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紋面》 正文 【紋面】(1、2) 【紋面】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日首發於 首發:是 字數:482 第一章 隨著身體的一陣哆嗦,我終於從噩夢當中驚醒過來。窗外依舊一片漆黑,我 摸著,在床頭櫃上找到了煙盒和打火機,雙手顫抖著掏出了一根,然後點燃。 當煙霧順著氣管進入肺部後,之前因為緊張而劇烈跳動著的心臟方才在尼古 丁的作用下緩緩的安定了下來。 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大約五點多鐘了。想著即使再睡,到天亮之前只怕也 很難睡著了。我乾脆叼著煙,光著身子走進了衛生間,打開了淋雨噴頭…… 洗完澡後,終於有了神清氣爽的感覺。想著去編輯部早了,我一邊打開了電 視,一邊從冰箱裡拿出了昨夜和朋友外出宵夜,打包來的殘留食物,放進微波 爐內加熱。一分多鐘後,微波爐發出了加熱完畢的聲響,我端著盤子,坐在了電 視機前,一邊收看著早間新聞,一邊用加熱過的剩餘食物滿足著腸胃對早餐的需 求。 吃光了面前的食物,覺得有些噁心,便又連忙沏了一壺紅茶以中和胃內的不 適感覺。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混過了上班前最後的時光,然後便穿上了外套按部 就班的前往編輯部點卯。 在編輯部,我的身份有些特殊。因為我實際的人事關係一直保留在某報業集 團公司內。對外的準確身份也是該集團公司下屬的一名新聞記者。不過兩年前集 團決定和某奢侈品企業聯出一份時尚類雜誌月刊,編輯部建立伊始,我便被 集團的人事部門陰差陽錯的給插進了這份新辦雜誌的編輯部之內。說是陰差陽錯 其實也是借口,因為作為新聞記者,在同事們看來,我的政治觀點比較激進和極 端,以往的採訪和發稿經常給集團新聞部惹來麻煩。據說省委宣傳部某高官甚至 在多次會議上指名道姓的點到了我的名字。一再強調,叫集團公司領導管好下面 的人,要維護政府部門的正面形象等等。 換做其他傳媒企業,我這樣的刺頭早都被掃地出門了。總算所在集團幾位領 導也都是老牌媒體人出身,表面固然在管部門領導面前唯唯諾諾,但骨子裡依 舊堅持著新聞報道自由的職業原則,總在各種場有意無意的對我進行維護。我 方才得以保住了眼下的這份飯碗。不過在他們看來,我留在新聞部總是集團公司 的一顆定時炸彈,因此當決定和其他企業聯創辦新雜誌後,我便被集團公司以 聯籌辦人員的名義塞進了現在的時尚雜誌編輯部。最初是籌辦人員,跟著便直 接被集團刻意留在這家編輯部當中,最後還被委派了一個副總編輯的職位。 集團領導如此安排的用意我心知肚明。但也能理解他們的苦衷,在他們看來, 新聞記者報道事件真相,揭露會問題這些是基本的職業道德。但在如今的大氣 候環境之下,為了集團公司的業務發展,我這樣完全沒有政治敏感性的「二愣子」 還是遠離新聞報道采編一線的好。何況他們也給我安排了一個在外人看來絕 對優越和舒適的工作崗位。我即便再不滿意,也只能接受他們的好意在編輯部 「長期休養」了。 編輯部任和其他人員也都清楚我的情況,而且知道我對所謂的流行時尚這 塊完全的興趣缺失,因此從來也不要求我在雜誌的編輯、出等工作中做些什麼。 我就如此神神叨叨的在編輯部裡經過了兩年光拿工資不幹活的「逍遙」日子 …… 不過最近的情況有所變化。年初編輯部新進了幾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年青丫頭。 她們和之前的老職工不同,不瞭解我出現在這家編輯部的實際原因。因此對 我這個「光拿工資不幹活」的副總編輯極其的不滿。而且現在的年輕人膽子大, 根本就沒有所謂「尊重老同志」的覺悟和思想概念,看不順眼直接就在編輯部召 開的各種會議上提意見,好幾次弄的編輯部任下不來台。考慮到長此以往必然 影響編輯部內部的團結協作,我終究決定動找到任並開始承擔起了部分雜誌 的編輯工作。 雖然當初的業是新聞記者,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編輯部內大部分的 工作我實際上都能夠獨立承擔。不過任終究考慮著我留在編輯部的真實原因, 所以也就沒有給我安排什麼實際業務,而是讓我有空幫著校對一下文章稿件或者 協助排或者設計插圖封面之類的雜活。 這樣一來,我這個「副總編」也就成了編輯部裡實際意義上的「勤雜工」。 啥事都幹,但干的又都不是專職。一天下來忙忙碌碌,看似一直在做事,但 實際上做的事又都做不得數。但因為我做事了,任便有了說法,編輯部內針對 我的種種不滿和非議總算因此而消停了下來。 昨天集團公司某部門掌櫃來編輯部參觀指導,此人是我當初在新聞部的一位 前輩,和我頗好,時隔兩年再次見面彼此唏噓不已。因此公事處理完畢後,我扯 著他外出宵夜。彼此聊天時他透露給了我一個在我看來足以改變現在生活狀態的 消息…… 「集團公司派駐中東地的記者站近期可能要擴充人員了。」「什麼原因? 「」你這傢伙,這兩年變遲鈍了啊!都不關心時事政治了麼?利比亞、埃及 政局不穩,敘利亞的局勢也越發撲朔迷離了。很明顯,那邊近期會發生巨大的政 治變動!甚至可能打起來。現在公司在中東的常駐人員就那麼四、五個人,明顯 的人手不足啊。「聽到這裡,我幾乎本能的意識到了這其中的機會。就這樣在這 個時尚雜誌編輯部裡混日子一直混下去?我肯定是不甘心的。不管我現在在做什 麼工作,我從來都認為我是一個新聞記者。作為記者,只有深入到事件的第一線, 成為歷史事件的見證者才能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公司那邊對人選有什麼要求沒?」我試探性的開始詢問起來。畢竟,我掌 握的外語僅限英語一門而已。而到中東地工作,掌握阿拉伯語是以往派駐人員 的基本條件。 「條件就一個,自願!傻瓜都看的出來,那邊很快要打仗了。想要掌握第一 手新聞資訊,十有八九就必須深入交戰域拍攝採訪,這可是玩命的工作。上頭 幾個老大可不願意CCAV女記者躲在賓館裡報道地震新聞的事情再次發生在我 們集團公司這邊。所以這次選拔人員的唯一條件就是自願……你、你問這干 什麼? 難道你想去?「前輩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了我頭腦中的念頭。連忙勸解起 來。 「子勻,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你現在在編輯部這邊收入不低,兩 邊拿錢!雜誌賣不好,你都還有集團公司那邊的干餉。而且工作也清閒。這麼好 的事,打著燈籠都難找。何苦跑中東、北非這些荒漠之地冒險呢?聽哥哥一句話, 知道你在這邊悶的慌,但將來離開的機會還有的是,何苦湊這趟熱鬧呢?」面對 前輩的諄諄勸導,我當著他的面佯裝稱是,但在內心深處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 要向集團提出申請。 因為我是一個記者,而且再經歷了之前的某些事情後,我早已經對自己的生 命不放在心上了。對我而言,我一定要藉著個機會搏上一。如果不能功成名就, 我寧可選擇在採訪的過程當中意外的死去…… 所以,上午當我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定之後,便立刻動手寫了申請前往集團 公司駐中東地記者站工作的申請,並通過電子郵件直接發到了集團人事部門老 總的郵箱之中。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確認郵件發出後,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之上,思 考著申請被接受的可能性。在我看來,我的這份申請十有八九會被批准。駐記者 站工作即將面臨的危險性是顯而易見的。集團公司裡大部分的記者什麼情況,我 還不清楚?一部分有會責任感和道德良知的未必就有去戰場搏命的膽色;而沒 有這些的每日裡只是熱衷於報道娛樂八卦以及花邊新聞;更多的則是自願充當了 宣傳部門的傳聲筒。集團公司上層對於自己公司下面這些人員的情況也很了 解,要不然也不會在這次人員選拔中只確立了一個「自願」的原則。所以,提出 申請的人肯定很少,而我,作為集團公司實際上「被流放」的「刺頭」,既然自 願去那種危險地方玩命,那就是自己找死,和集團公司無關了。 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我跟著開始在上開始查詢起了中東以及北非地近期 的新聞報道。既然確定申請會被接受,我從現在起,便要開始進入自己即將工作 的角色當中。 而且國內能看到的這些新聞報道對於我這樣的業內人員而言,都是不可相信 的。一切真實的情況都需要從這些報道文章的文字當中進行推理、分析後,才可 能從中得到少量真實的信息和情報…… 「原教旨義」、「遜尼派」、「什葉派」……當這些專有名詞一個個經過 我的視膜傳輸到大腦的中樞神經後,我的腦海中竟然再次出現了許多年前那個 深夜發生的巨變…… 「阿平……阿平……你在哪裡?出來啊……」聲音柔和的幾近誘惑一般。在 黯淡光線的照射下,赤裸的女性在家中每個房間裡反覆遊蕩著。高聳、豐滿的胸 部以及圓潤、後突的臀部在配上搖曳婀娜的身姿,對於當時年僅十六歲情竇初開 的我而言充滿了難以言狀的誘惑。 如果不是女性當時赤裸的身軀上沾滿了恐怖的鮮血,一隻手上拿著依舊滴淌 著父親鮮血的尖刀,這一切對我造成了巨大恐懼。我當時很可能會在生理慾望的 刺激之下從床底下那狹窄的空間當中不顧一切的爬出去…… 靈堂地面上用鮮血繪製成的詭異圖形符號……圖形符號正中父親的屍體… …房間四周密集燃燒擺放的蠟燭…… 這一幕幕的畫面又一次的在我的腦海當中如幻燈片一般反覆播映著,就在我 沉迷於痛苦憶當中即將迷失自我的時候。一聲「嚴平」的叫喊,終於及時的將 我從憶當中扯了現實。 猛然警醒過來我一手撐在辦公桌上,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讓叫我名字 的李箐箐異常的詫異。 「你怎麼了?」作為年初新進編輯部女大學生之一的李箐箐見到我此刻的狀 態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原本在她的心目中我就是屬於那種光吃飯不幹活的傢伙, 所以絲毫沒有因為我腦袋上頂著的那頂「副總編輯」的帽子而對我有任何的尊重。 此刻再見到我喪魂落魄般的形象,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見到我略微緩過 了一口氣,也不等我向她解釋自己之前狀態的原因,便冷冷的告訴了我喊我名字 的原因。 「門口有人找你。」說完,便像躲避怪物一般從我身邊快速的逃離了開來。 此刻的我也沒心思去考慮太多的問題。帶著依舊恍惚的心境晃蕩著來到了編 輯部的門口。見到來人,方才勉強的擠出了一點笑容。 找我的人是我在部隊服役期間的戰友盧志航。面對他,即便是出於禮貌,我 也必須要振作精神強顏歡笑了。 從部隊退伍後,盧志航沒有向我一樣進入現成的公司或者單位應聘就業,而 是幹起了個體戶。他膽子大,有衝勁,加之其家族在其故鄉人脈極廣,所以短短 數年便混的順風順水,很快便成了一個頗具身家的小老。不過盧志航並沒有成 為什麼巨富豪商的遠大理想。所以當完成了一定程度的原始積累後,便安心維持 其現有產業的經營。而一旦事業走上了一個慣性發展的狀態,他也就有了足夠的 時間從事他自己一直感興趣的某些愛好。 盧志航的愛好說穿了無非兩個:一是旅遊,二是攝影。這幾年,他背著相機 不定時的外出旅遊、拍照。不知不覺中在本地的驢友圈子和攝影愛好者當中闖出 了些許的名氣,其拍攝的部分攝影作品甚至獲得過《國家地理》雜誌的認可。 編輯部有人前段時間在內部的會議當中提出為了迎現在年輕人的口味追求 而在雜誌現有塊當中增加一些戶外運動和旅遊介紹的相關內容。因此我便 想到了他,聯繫他為下期雜誌一些具有代表性的風光照片和景點介紹。當時 也沒有獲悉有機會申請前往中東地報導新聞這個信息。此刻對方應邀前來,不 管我的申請是否被批准,只要還在編輯部一天,出於起碼的職業道德,我也需要 出面接待並談論協商新增內容的事宜。 畢竟是戰友,當年吃住都在一起,相互之間也是非常熟悉和瞭解。所以儘管 我竭力掩飾,但盧志航還是發覺了我此刻精神狀態的不適。 「阿平,你昨晚上抓雞去了?怎麼一點精神都沒有,魂不守舍的樣子啊?」 戰友關係是所謂「三鐵」之一,因此盧志航和我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客套和虛 偽,此刻見到我的樣子,張嘴便習慣性的拿我開起了玩笑。 「切,我倒是想去抓啊……怎奈年老體弱,早就力不從心了。昨晚上沒睡好, 可能有點感冒了。」對於盧志航的玩笑,我一邊自嘲般的進行著解釋。一邊帶著 他來到了我的辦公桌旁,找了根椅子讓他坐了下來。 「年老體弱?你垃圾吧倒吧……你比我還小一歲吧?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 正好本命年……三十六歲就他媽的力不從心了?」盧志航一邊笑罵著,一邊從隨 身提包中拿出了這次見面他特意準備的一些他自己拍攝的風光攝影照片遞到了我 的面前。雖然退伍已經多年,但他身上的那種兵痞子習氣依舊如故,開口說 話要不帶上「國罵」就不舒服。 「你省省吧,我和你不一樣,你現在是事業有成,家裡嬌妻外頭美妾伺候著, 子女如今也雙全了。我倒現在都還獨著呢……哪能跟你比啊……這都啥地方拍的 啊?怎麼都是少數民族的服飾啊?」我一邊不著痕跡的揭露著盧志航在外包養小 三的「劣跡」,算是對他的某種「擊」,一邊翻閱著他給我風光照片。 手裡的照片按照盧志航之前的說法,是他幾個月前前往西南地徒步旅遊時 拍攝的。大部分是風景照,但其中部分照片中也拍攝了一些人文景觀照。因為西 南地少數民族分佈廣泛且民族眾多,所以此刻照片中能見到穿著各種不同類型 民族服飾的人物。 「廣西、雲南、四川、西藏的都有……你看你覺得那裡的適了?今天給你 看的都是我挑選過的。每個地方每個民族的我都只帶了兩三張過來而已,你一旦 確定用那裡的,我再去把其餘的給你送過來。」盧志航原本還打算繼續和我斗 嘴下去,但見到我看照片看的仔細,便也將注意力的重心轉移到了我們兩人此刻 談論的正事當中來了。 「這個藏族的……嗯,這個應該是彝族……唉,這個是什麼名族啊?」我一 邊辨認著照片上的民族服飾,一邊詢問著其中我尚未辨認出來的部分照片。 「你說這個?是羌族了……這張這個老婆婆是傣族的……還有這張也是傣族 ……」意識到我對少數民族的服飾認知有限,盧志航一點也不客氣的在我面前賣 弄起了他的知識層面。 當眼前的照片即將翻到最後幾張時,一張盧志航也辨認不出來的人物服飾照 片出現在了我倆面前。 「這張……嘶……等等,這張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民族了。我看看日期?五月 七日拍攝的……我想想,五月份的時候我在哪裡?對了,這張照片是在雅魯藏布 大峽谷以東的一個小村落隨手拍攝的。當時我和另外幾個驢友結伴準備進入峽谷 探險,結果走錯了方向,無意中經過這個小村落。當時覺得他們的服飾和藏族 以及其他民族的服飾都不太一樣,所以隨手拍了幾張……別說我認不出來了,連 和我同行的那幾個老鳥也都沒認出他們是什麼民族?」盧志航憶著眼前照片的 來歷,一邊向我解釋著。 「你們當時沒有開口詢問麼?」見到盧志航到現在都不清楚照片上人物是什 麼民族,我忍不住開始對他吐槽起來。 「問啦……不過我記得那村子裡的人好像都不會說漢話。同行的人中有一個 懂些藏語,用藏語和他們交流,多少才勉強能夠進行一些溝通。他們幫我們重新 指了正確的道路,然後我們就離開了。不過那個懂藏語的傢伙告訴我們,那個村 子絕對不是藏族村落。因為他在藏居住過很長時間,對藏族非常瞭解。根據他 的判斷,那個村落的人估計是因為同周邊的藏族居民有接觸,所以懂一些藏語, 但絕對不是藏族了。」盧志航此刻倒是憶起了關於眼前照片的大部分記憶。但 依舊無法說清楚照片上的人和服裝屬於那個民族。 聽這盧志航此刻的解釋,我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了起來。 「得,那就選它了。」跟著,我立刻便做出了決定。 「選它?喂喂……咱們現在連這照片上的人是啥民族都沒弄清,你就要把這 些照片刊登在你們雜誌上?」盧志航像看傻瓜一樣的看著我,彷彿我是他從未見 過的珍稀動物一般。 「你懂什麼?就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刊登!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什麼?就喜歡 獵奇!你想想,神秘的雅魯藏布大峽谷!不明來歷的少數民族村落!無法辨認的 民族服飾!這就是噱頭,這才能吸引眼球!」我一方面奚落著盧志航,一方面根 據我以往采編新聞的慣性思維向盧志航解釋著我選擇這些照片的原因。要知道, 現在這個世界,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 「選這幾張照片,那這個塊你打算怎麼搞?」盧志航有些不服氣的申辯著。 他雖然因為旅遊增長了不少見識,但畢竟隔行如鶴山,在製作媒體雜誌這些 方面他遠不如我了。 「我跟你說,這塊現在也就是實驗性的,下期雜誌也就只佔一頁的面, 而且還是在雜誌最後的幾頁當中,前後都是奢侈品廣告。權當是廣告部分中間夾 雜著的小花絮了。頁面的要內容就是你拍的這些照片,然後在照片旁邊附上一 些充滿神秘感的說明文字,再裝模作樣的把這個地方的大致經度、緯度列出來, 這頁的內容就算搞定了。總之,就是說,這個地方有一個神秘的,弄不清楚什麼 民族的小村落。有興趣的人可自行前往探險!」面對盧志航這樣的外行人,我毫 不客氣的糊弄著。當然,也算不上糊弄,因為這確實只是一頁試驗性質的插頁。 編輯部裡根本就沒人重視,因此任才把這個任務交到我的手中讓我搞定。 而我也確實打算就像我此刻說的那樣交差了事。 送走了盧志航,我無聊賴的繼續坐在座位上無意義的等待著集團人事部可 能給我發的申請復。正常情況下向這樣的調職申請最起碼也要在三天之後才 會有應,所以我再一次拿起了盧志航拍攝的這幾張不知道是什麼民族服裝的人 物照片神遊物外般的凝視著。 照片上的形象是一個青年男子,濃眉大眼、五官頗為英俊,英俊中透出了些 許山民特有的憨厚和淳樸。不過看著看著我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想來想去也 弄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疑惑因何而生。 午飯時間,我終於決定放下眼前的一切,專心離開編輯部,外出覓食。下午, 盧志航將他在那個無名村落拍攝的其餘照片送了過來。我隨意的挑選了幾張,找 到頁面美編隨意的確定了照片位置和放置順序後便將下期雜誌的這頁內容敲定了 下來。 一周之後,新一期的雜誌順利刊印發售。而我也得到了集團公司人事部的正 式復。 「申請已收到,等待人事部門進一步通知。」看著人事部官腔十足的郵件, 我彷彿能夠看見人事部那幾個同事幸災樂禍般的嘴臉。不過既然已經確定收到了 我的申請,我接下來要做的無非就是等待而已了。 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我和往日一般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之中。一邊狼吞虎 咽的吞噬著帶來的外賣晚餐,一邊隨意的打開了電視新聞。 新聞中,一個漂亮的女記者正在某個偏遠的鄉村採訪某位農民對於中央某個 新近發佈的農村政策的看法。看著這個農民兄明顯在該記者的指揮下仔細閱讀 著攝像機後寫著「正確答案」的題,然後結結巴巴在鏡頭前念誦出來畫面,我 突然心中一動。 「白……照片上那個青年男子的皮膚太白了!完全不像是長期在戶外耕作勞 動的人。電視畫面上的這個農民兄是西北地的,因為長期勞作,皮膚粗糙且 膚色黝黑。雅魯藏布大峽谷地的平均海拔在三千米以上,最低海拔也有八多 米,其紫外線強度比之西北地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個不知道什麼民族的小伙子 怎麼能保持那樣白皙的皮膚?」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之前對照片疑惑的由來。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一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你好,請問你是某某雜誌編輯部的嚴平編輯麼?我是城東派出所的黃越, 我想詢問一下,你認識盧志航麼?」在我給與了明確的答覆後,名叫黃越的這名 警官在電話中告之了我一個讓我難以置信的消息。 「盧志航今天中午在住所內死亡了。我們查看了他的電話記錄,發現你和他 這些天聯絡的極為頻繁,所以,能不能請你來這邊一趟協助我們調查?」 第二章 盧志航在本地的住所位於城東的高檔住宅小當中。我趕到其住所時,其住 所單元樓下停放著幾輛警車,單元入口處設有警察辦案時拉的警戒線。警戒線外, 聚集著眾多看熱鬧的民眾。 在向警戒線旁擔任警戒工作的民警表明了身份之後,我被允許進入了案發的 單元樓內。結果剛準備上樓,便見到兩名身著公安制服的人從樓上下來。其中一 人見到我便開口詢問。「你就是嚴平是麼?」我答確認後,那人自我介紹道。 「我就是給你打電話的黃越了。上面的現場勘察工作還沒結束。你不方便進 去了。 正好我們現在要派出所,你還是和我們一塊去派出所再說了。「雖然我很 想去看一看盧志航突然死亡的現場。但既然眼前這個叫做黃越的警官做出了安排, 我也就只能跟著他出了單元門口,登上了返城東派出所的警車。 進了派出所,我便被帶到了一間封閉的房間當中,雖然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 地方,但從房間內簡單的陳設中我也能夠判斷出這裡必然就是派出所的審訊室了。 對此,我也無可奈何。看樣子派出所是把我列入了.B.犯罪嫌疑人的範疇之內了。 當然,我也不擔心自己會被冤枉。根據之前黃越在電話中的說法,盧志航的 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今天中午,而中午的時候,我正在編輯部的辦公室內吃盒飯, 睡午覺,從上午上班到之前下班,我沒有外出離開過編輯部,能夠證明的人證一 抓一大把。 在封閉的房間內坐了片刻,黃越便帶著兩名民警進入了審訊室,正襟危坐的 坐到了我對面擺放著桌子的座位之上。 按部就班的詢問、登記了我的姓名、年齡以及職業這些基本資料之後。黃越 開始進入了正題。 「你和盧志航是什麼關係?」「戰友,也是很要好的朋友。」「最近你和他 聯繫頻繁,是有什麼事情麼?」面對對方的詢問,我老實的交代了和盧志航頻繁 聯繫的原因。由於事先便預計到警察可能會詢問的內容,我還刻意攜帶了一本剛 剛發售才兩天的雜誌期刊。再說明完畢後,我起身將雜誌擺放到了黃越的面 前,當著他的面翻開了我負責製作的那一頁新的「戶外運動塊」。指著其中的 圖片對黃越進行了再一次的解釋說明。 態度良好,加之事實清楚。黃越對我的表現非常滿意。在大致的觀看了彩頁 上盧志航拍攝的那幾張照片之後,黃越讓人打開了審訊室的門,接著示意我從這 間房間內離開。我走出房間後,隱約聽到黃越和現場另外兩個民警的之間的交談。 「和他應該沒有關係了。剛才也和他的編輯部任聯繫過了,他到下午下班 前一直都在編輯部的辦公室內,沒有任何作案的時間了。」「那是肯定的,如果 他是兇手,怎麼可能會如此老實的跑過來配我們的調查?」聽到這樣的對話, 我清楚,我的嫌疑已經被警方徹底排除了。想到這裡,我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 當初作為記者的時候,我是採訪和報道過公安系統在破案過程中的種種黑幕 的。 屈打成招、刑訊逼供什麼的我也都瞭解。不過萬幸,黃越和我之前採訪報道 過的那些警察不同,基本上還是憑著事實準則在行事。 想通了這些,我忽然意識到要趕緊把盧志航遇害死亡的消息通知其他幾個和 他還有我關係比較親密的戰友知道。所以便在派出所的過道當中打起了電話。 電話中得到消息的幾個戰友都是相同的反應,先是不敢相信,繼而便是震驚 和感歎世事無常。紛紛表示將盡快趕來我和盧志航生活的城市。最起碼,盧志航 的葬禮他們是肯定都要參加的。 我在過道中打電話的行為自然引起了過道中來往人員的注意。不過多數人在 確認與其無關後便又紛紛專注於自己事務當中去了。只有一個中途從派出所大門 進入的身穿警服的公安在聽到我的電話內容之後,彷彿對我產生了一些興趣,在 距離我數米的地方靠著牆壁默默的注視著我。直到我通知完了最後一個戰友做出 了將手機放入衣服口袋的動作之後,這個警察才緩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死者盧志航的戰友?」對方顯然從我的通話內容中知曉了我的身份。 所以開口便點出了我和盧志航彼此的關係。 「是啊……請問你是?」我皺了皺眉頭望著眼前這個身材矮小,容貌有些滑 稽奇特的警察遲疑應著。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對方的長相實在讓我產生了一 些純自然的排斥感。尤其是對方那副紅腫的酒糟鼻,讓人見了便有一種不舒服和 使人厭惡的感覺。 「我姓吳,叫吳仲軍。碰巧也是負責偵辦你戰友案件的警察之一了。如果你 不介意的話,能不能有時間和我聊一聊呢?」眼前的矮小警察言語上頗為客氣。 「剛才你們的黃越警官已經盤問過我了?怎麼?還要問?」我此刻的心情有 些沮喪,這其中也夾雜著對盧志航死亡的悲痛。在我原先的計劃當中,離開派出 所後便準備聯繫盧志航的妻子林美美,作為盧志航在這座城市當中關係最鐵的朋 友,我怎麼著也需要去探望他的家屬表示慰問之情的。可眼前警察的出現顯然打 亂了我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呵呵,黃警官盤問你是走程序流程了。我找你聊只是想瞭解一些關於死者 盧志航的相關會情況這些了。當然,如果你急著還有其他事情要辦,那麼我們 也可以約時間再談。」吳仲軍依舊保持著禮貌和客氣。 見到吳仲軍這樣,我反倒不好意思一走了之了。想著如果今天不談,對方之 後還要繼續約談,我還不如就在這裡直接把對方需要的全部東西都告訴對方來的 直接了。省的將來還糾纏不清。想明白這個道理後,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他 談話的要求。就這樣,我又跟著這個叫吳仲軍的警察走進了派出所的另一間辦公 室之內。 「總算不是審訊室了……」進了房間,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間辦公室有 沙發和飲水機,顯然是派出所民警日常辦公的場所。比起令人壓抑的審訊室,人 在這裡至少會感覺著自在一些。 吳仲軍給我用紙杯子泡了杯茶,然後又給我遞了根煙後,方才在辦公桌旁拖 了一根椅子坐下。我接過煙,一邊掏出打火機點燃,一邊動開口問道。「吳警 官,你都想瞭解些什麼呢?」「死者的家庭情況,比如直系親屬都有誰,現在都 在哪裡等等這些……」聽到吳仲軍的說法,我有些不耐煩的望著對方說道。「這 些問題你該問老盧他老婆去啊!怎麼問我呢?」見到我的神情,吳仲軍並未流露 出任何的不悅。在平靜的注視了我片刻之後,吳仲軍鄭重的說道:「從趕到案發 現場到現在,死者的愛人一直沒有出現。我們打過她的電話,但她的電話就在案 發現場……」「那報案的人是誰?」聽到吳仲軍的答,我心頭咯登一下,慌忙 追問道。 「死者樓下的鄰居。報案人中午午睡時因為樓上連續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吵 的他睡不了覺。因此上樓敲門提意見。結果敲了很長時間,都沒見死者住所開門。 樓下鄰居在氣憤之下打了 ,投訴死者噪音擾民。 巡警以為是普通的 民事糾紛,因此前往調解。到了之後同樣敲門無果。見到死者住所沒有任何反應, 巡警原本打算離開,但就在離開前,其中一個巡警在過道內聞到了濃烈的血 腥氣味。出於責任心的原因,兩名巡警找來了附近的鎖匠,強行打開了死者住所 的房門,然後才發現了死者已經在自己住所的客廳當中死亡了。「吳仲軍頗為耐 心的對我講述了發現盧志航死亡現場的整個過程。 「原來報案的不是他老婆啊?你說他老婆手機放在案發現場?這可奇怪了, 他老婆從來手機不離身的啊……嗯,或許是忘在家裡了……」聽到我的話,吳仲 軍立刻開始提出了他的問題。 「死者的愛人是不是叫林美美?」「嗯,沒錯。」「這個林美美在什麼單位 工作?在哪裡能找到她?」「市商業銀行。老盧他老婆原來是他們老家農村信用 聯的,跟著老盧來這邊居住之後,便辭掉了那邊的工作,然後來這邊的商業銀 行應聘……」我一邊向吳仲軍陳述著我所瞭解的關於盧志航的婚姻家庭情況,心 裡頭開始憶起最初見到林美美樣子時的場景…… 盧志航退伍後到地方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家中長輩的安排下結婚。當時我們 這批退伍兵剛剛退伍不到一年,絕大多數都尚處於待業階段。我的人事檔案都還 存放在民政局,每月領取著民政局發放的失業補助。所以得知盧志航要結婚的消 息時,我們這幫戰友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跑去為他慶祝。 我一出長途汽車站,便被盧志航接上了車。在進入盧志航老家所在的鄉鎮時, 開車的盧志航指著路邊一個當地農村信用聯的廣告牌說道:「看,那就是我老 婆!」我抬頭一看,廣告牌上,一個極其美麗的少女形象出現在眼前。少女穿著 當地農村信用聯的工作服,面露微笑,形象端莊大方、觀之可親。旁邊則是農 村信用聯的宣傳標語。 「操,你小子艷福不淺啊?這丫頭多大了?」看這林美美在廣告牌上靚麗的 容姿,我也忍不住對盧志航能娶到如此漂亮的美女產生了些許的妒忌。 「十七歲……」「十七歲就工作了?」「她爹是農信任,把她弄進去還 不是小菜一碟。」盧志航不以為然的答著。 「她才十七歲啊,你小子也下的了手?他媽的,你個戀童癖!」憶在我和 盧志航彼此間在車廂內打鬧嬉笑而終結。盧志航和林美美的婚姻從某種意義上講 是標準的「政治聯姻」。盧志航的父親是當時其老家的黨委書記、叔叔是派出所 所長,舅舅是武裝部長。說盧家在其老家隻手遮天也不為過。不過盧家算是書香 門第,和當地其他家族一貫和睦,家族名聲良好。林美美的父親則是縣農村信用 聯的任。盧志航家有權,林美美家有錢……他們兩人的婚姻在那個時代,便 是所謂標準「權錢聯」的產物。而盧志航之所以後來能短時間內迅速致富,同 他和林美美之間的婚姻也有很大的關係。 我這邊向吳仲軍交代著我所瞭解的關於盧志航以及林美美夫妻的家庭背景和 會關係。吳仲軍則拿出了筆記本認真的記錄著我所講述的各類信息。 當我交代完畢的同時,他也對盧志航的具體情況有了大致的瞭解。 「死者有子女麼?」記錄完最後的內容,吳仲軍又拋出了新的問題。 「有,兒子十五歲,女兒三歲……」剛出口,我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盧志航有錢,因此五、六年前也和大多數所謂的「成功人士」一樣,在外面 包養了一個年輕的「情婦」。這個女人在三年前為盧志航生了個小女兒,這事情, 我們幾個鐵桿戰友都是知道的,甚至在女孩滿月時,我們還湊了份子給盧志航慶 祝。但盧志航在外有「外宅」的事情,我們這些戰友對林美美和其他的外人則一 直保守秘密。而在盧志航的戶口簿上,子女一欄中至今只有一個兒子。 果然,眼前精細的吳警官很快反應了過來,雖然是從另一個角度。 「兒子十五歲……女兒才三歲?這年齡相差有些大啊……」「嗯,這個,那 女孩不是他老婆生的……這個,你也是男人,應該明白的……」面對吳仲軍的懷 疑,我只能寄希望把這個話題給哈哈過去。 但很明顯,吳警官將這個情況當成了新的線,立刻便開始追問起關於盧志 航情婦以及那個小女孩的相關情況。 我沒有辦法,想著盧志航已經死了,這個事情遲早也得見光,只得又向對方 交代了我所瞭解得關於盧志航情婦的相關情況。說完後,吳仲軍方才滿意的上 了他的筆記本停止了對我事實上的「盤問」。問完了,吳仲軍卻沒有任何讓我離 開的意思。就在剛才和我談話的期間,有其他警察進入房間,將一些文件資料遞 到了吳仲軍的手上,此刻吳仲軍拿起了文件資料,彷彿隨意的和我攀談起來。 「你叫嚴平了……哦,還有曾用名是嚴子勻。」「啊,說是曾用名,其實是 我的表字了。」「表字?嚴平嚴子勻……這名字押韻。不過現在很少有人會取表 字了……」「我的表字是我叔叔給取的,他是小學語文教師了。比較講究這個。 「」你的名字是平,用子均做表字不是更適麼?「聽到吳仲軍如此說,倒 讓我有些驚訝,我意識到眼前這個長著醜陋酒糟鼻子的警察竟然也是一個有些文 化根底的人。 「均、勻兩個字的意思其實是一致的。三國時候蜀漢有個王平,他的表字就 是子均,我叔叔可能覺得子均這個表字重複率高了,所以給我取了子勻的表字。 「中國過去的人取表字不是隨意取的,名和字必須其意相通。比如關羽,字 雲長。 羽是翅膀的意思,而字雲長便表示有了翅膀,便可以在雲上翱翔。所以關羽 的名和字之間彼此是有聯繫的。而現代的人十有八九對於這一點已經忘記的差不 多了。 我作為記者、現在在雜誌編輯部,基本上算是文化圈子裡的人。在我接觸和 認識的人中也有附庸風雅給自己取表字的。不過取的表字往往只求好聽押韻或者 聽起來雅致,根本就沒考慮名字和表字之間的聯繫。 「有道理,子勻這個表字也不錯了……」說到這裡,吳仲軍笑了笑,跟著揚 了揚手中的文件資料,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跟著吳仲軍所說的話彷彿重錘一般錘 擊著我的心臟…… 「剛才和你聊天的時候,我自作張讓人在市局那裡試著查了一下你的個人 資料。現在我才意外的發現你居然和二十年前發生的一起惡性殺人案件有關啊… …「當吳仲軍似笑非笑的看這手中的資料,用舒緩的語氣試圖揭開我之前竭 力想要忘卻和隱瞞的陳年往事的時候,我的身體情不自禁的劇烈顫抖了起來,接 著,一股血腥的氣味從體內直衝上頭,我身子一歪,整個人失去了意識,倒在了 沙發上。 「根據這份資料顯示,你是二十年前發生的那起命案的倖存者和目擊者,當 時你的年齡是十六歲吧?……嚴平……嚴先生!你怎麼了?」吳仲軍原本低著頭 正在閱讀關於當年那起命案的相關資料,一邊隨意的說著話,發現我沒有任何反 應後方才抬頭看我,一看我,便發覺到了我的狀態異常。連忙丟下手中的資料沖 到了沙發旁邊,一邊按壓著我的人中,一邊大聲的招呼起了派出所內的其他工作 人員。半個小時後,我被緊急送到了醫院急救…… 當我甦醒過來時,已經是兩天之後的傍晚了。睜開眼,堂嚴光熟悉的面孔 映入眼簾。 他是我現在最親也是唯一的親屬。此刻出現在我的身邊我一點也不奇怪。 見到我睜眼,嚴光露出了喜悅的神情。「大哥,你總算醒了。你這都躺床上 兩天了……能說話不?趕緊告訴我,城東派出所那幫雜種對你做了什麼?要是做 了什麼過分的事……你兄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替你討公道……」聽到嚴光如 此衝動,我連忙出聲阻止。「他們什麼都沒做,是我自己暈倒的!」之所以立刻 阻止,是因為我真的害怕嚴光去派出所惹事! 這傢伙是我叔叔的獨子。我叔叔是小學語文教師,算是一個小知識分子。可 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卻走上了和叔叔以及我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這傢伙貨真價實 是混黑會的。而且如今在本市的黑道之中地位不低。手下有上的小和馬仔, 長期盤踞城市西北地的城鄉結部,表面上經營著幾家洗腳房和洗浴中心。但 私下裡卻從事著放高利貸和私人賭檔的生意。照理,一般的黑會是不大敢動 招惹警察的,但我這個堂就是個瘋子,在本市的「黑道老大」當中,屬他最猖 狂,經常幹出一些引人注目的行為。總算他身邊有個叫楊孟君的「狗頭軍師」很 有頭腦,屢屢勸誡同時設法化解他的種種愚蠢行徑,這才使得他至今安然無恙。 而此刻楊孟君也在一旁,見到我阻止嚴光去派出所惹事,也連忙出言符。 「平哥都說了是他自己暈倒的,和派出所那些人無關了。光哥,你還是消消 氣,現在平哥的身子最重要了,我覺得還是聯繫醫院,讓平哥在醫院裡多養兩天 來的好……」一邊說,一邊便將嚴光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對我身體健康的關注上來。 因為他知道,我和嚴光之間,兄感情極深。 果然,楊孟君如此一說,嚴光立刻便忘記了到派出所找茬的念頭,一門心思 的詢問起了我現在身體狀況。一場小危機,便在我和楊孟君彼此的配下煙消雲 散了。 嚴光安排人替我辦理了延長住院的手續後,留下了兩個小負責在醫院照看 我。然後方才帶著楊孟君和一幫馬仔離開了醫院。他走後我才從那兩個小口中 得知,嚴光得知我暈倒住院後,便立刻趕到了醫院,而且在醫院我的病床旁守了 整整兩天兩夜。得知這一情況,我不禁長歎了一聲。 深夜,陪護我的兩個兄禁不住疲倦,坐在病房內的椅子上發出了鼾聲。我 靠躺在病床上睡不著。 「也不知道盧志航那邊警察查的怎麼樣了?該死……到現在為止,我居然連 老盧究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是意外猝死?是突發疾病?還是被人謀殺?」 「不過當初的那個案子,看那個叫吳仲軍的警官似乎很感興趣,也許這或者 是那件案子重啟調查的一個契機。當初我選擇從事記者行業,原本的初衷就是想 要利用當記者的機會促使警察開始重新調查二十年前發生在我家中的那起血案。 這十多年過去了,我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原本以為沒任何希望了,準備徹底放 棄了。 但沒想到因為老盧的死,讓我家的那件案子現在又擺到了警察的面前「就在 我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我此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壓根就沒注意是什麼人進入了病房,現在這 個時間段,只可能是護士查房了。 不過當我意識到進入者來到我的床前,半天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後,我方才猛 然抬頭驚訝的看著進入房間的人。 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身穿迷彩制服、緊身打扮的年輕人站在我的床前平靜 的看著我。我在震驚之餘,正準備出聲向兩個已經睡著了的陪護者示警時,年輕 人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提前伸手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年輕人的舉動讓我暫時放棄了叫人的打算。畢竟,我也是個大男人,現在躺 床上休養更多是為了讓堂嚴光能夠放心。實際上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並 無大礙。即便眼前的年輕人想要對我使用暴力,我也有絕對的把握能立刻進行反 抗。叫人反倒顯得我膽怯了。 就這樣,年輕人和我面對面的對視著了片刻,我注意到年輕人的左眼下方有 一顆明顯的淚痣。年輕人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倖存者……」「你 說什麼?」我呆呆的看著他。此刻我的腦海當中思緒飛快的翻滾著。「倖存者」 這個稱呼之前的吳仲軍也對我使用過,但那時因為吳仲軍已經看到了關於我 二十年前那起命案的資料。而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我病床前的年輕人竟然張 口也是同樣的稱呼。這如何不讓我感覺到震驚。 「還好……你還沒被污染。」年輕人在拋下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語之後,立 刻轉身離開了病房。 此刻的我彷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操控,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年輕人轉身離 去,而我只是呆呆的做在病床上目送著他離去。這一過程中,我幾乎喪失了對自 己身體的控制。 「眼睛……年輕人的眼睛當中似乎閃耀著某種奇異的光輝。當那種感覺是淡 藍色光輝閃動的時候,我就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過了不知道多長的時 間,我方才從極度的震驚當中恢復了過來,而逐漸的,身體也才開始接受我大腦 的控制了。 我坐在病床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味著之前那種不可思議的身體感受。此 刻,我也放棄了起床去追那個年輕人的打算。這麼長的時間,那個年輕人早不知 道走多遠去了。不過,當我過神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年輕人走的時候,在地 上遺留下了一件東西。我定眼一眼,意外的發現這東西我再熟悉也不過了。 正是編輯部剛剛發售的這一期的期刊…… 正文 紋面(3、4)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日首發於 第三章 我顫抖著從床上摸著下來,蹲下身子拾起了年青人遺留下來的雜誌期刊。 當翻看時才意識到對方在期刊內的某頁做了打折的記號,而做了記號的正是我用 盧志航所拍雜誌製作的那頁扉頁…… 拿著雜誌,我坐在病床之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我和兩個兄在醫院的食堂吃完早餐,我原本打算病房睡覺。 一夜精神亢奮胡思亂想之後,我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不過當我爬上病床準備睡 覺時,病房內來了意外的客人。 在派出所內詢問我關於盧志航人際關係的吳仲軍竟然帶了一個人突然進入了 我的病房,吳仲軍的出現已經讓我感到意外了,等再看清和吳仲軍一同出現的人 時,我禁不住呆住了。 出現在吳仲軍身旁的人竟然是我和盧志航當年的戰友賀安堂。 賀安堂並非我和盧志航的同年兵,他入伍比我和盧志航早了兩年。新兵訓練 時期,我和盧志航等幾個人是新兵,而他當時已經是帶兵班長了。不過他並非我 和盧志航的帶兵班長,在新兵連階段和我們並無太多交際。不過分兵下連隊時, 我和盧志航等人被分配到了他所在的團,他結束訓練任務,返團部報到時,順 道和前來接兵的團部幹事一起充當了我們的接兵人。因為這個原因他也成為了我 們這些新兵下連隊後最先熟悉的戰友。雖然沒有直接帶過我們,但我們這批兵終 究是他參與訓練過的,所以下連隊後,他對我們這批兵頗為照顧。在他那一批老 兵當中,他也是同我和盧志航這批兵聯繫最為緊密的一人。這種緊密的關係一直 持續到了我們退伍之後。 昏倒之前,我通知的幾個戰友當中,他也是其中之一。不過在我記憶中,他 退伍後去了新疆,曾經淘過金,也種過棉花,後來不知什麼原因,認識了生產建 設兵團某地幹部的女兒,最終成了對方的上門女婿。在我刻意通知消息的戰友中, 他是距離我所在城市最遠的一個。在電話中他確認會趕過來,但在我的預判當中, 他應當是我們這幫戰友中最後到達的,但沒想到,其他戰友還沒來,他反倒第一 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嚴光安排的兩個兄在見到有不認識的人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穿警服的人出 現在病房內後,幾乎本能的便露出了警惕和仇視的目光。吳仲軍似乎對於這兩人 此刻的態度見慣不驚,臉上只是帶著歉意的微笑。而賀安堂一進門的注意力全都 在我的身上,自然也沒理會表情兇惡的兩名陪護人員。 " 阿平……志航出事了,你怎麼現在也在醫院裡趴著了。你和他這邊究竟出 了什麼問題啊?" 確認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是我後,賀安堂大步徑直便走到了我的 身邊。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臂搖了搖,一方面確認的我身體狀況,同時也流露出自 然的親近感。 " 老班長,一言難盡啊……" 此刻見到自己的鐵桿戰友,我的內心自然是激 動的。但一想到盧志航,我便不知道該如何同賀安堂說起了。 " 怪我了,我不知道小嚴的身體不適,硬拉著他瞭解關於盧志航的家庭和 會關係這些東西,結果讓他昏倒在派出所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始和賀安堂的 交談,卻不曾想吳仲軍卻動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聽到吳仲軍如此說,賀安堂轉身便露出了責備的表情。" 我說老排長,知道 你現在當警察,詢問證人瞭解情況是你的工作,但你搞的也過火了啊!哪有瞭解 情況問話問到人昏倒的程度?" " 老排長?" 聽到賀安堂如此說,我驚訝的望著 吳仲軍。或許是注意到了我此刻的詫異,賀安堂連忙解釋了起來。 " 你不知道吧?老吳和我們是同一個部隊出來的。我下連隊的時候,他是我 的排長呢。不過你們那批兵下連隊的時候,他調到旅部當參謀去了,所以你都沒 見過他了。" 聽到這時,我才恍然。而吳仲軍則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阿吳啊 ……小嚴是我們部隊裡出來的我這不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麼?早知道都是戰友你覺 得我會在派出所拉著他問話麼?我肯定找時間直接去他家裡拜訪了。" " 得、得、 得……" 賀安堂也意識現在在場的三人嚴格說彼此都是一個部隊出來的戰友,一 些小誤會糾纏不放也沒必要,所以一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邊立刻打起了圓 場。" 大家說起來都不是外人。我看阿平你這身子骨似乎也沒什麼大的問題了。 這事咱們就不說了。" 說完,賀安堂便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我的床邊,同 我開始了交談。 " 阿平,志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來的路上老排長也跟我介紹了一下情況。 你說說,志航家裡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見到我對賀安堂此刻的言語露出茫 然的表情。吳仲軍意識到我這兩天因為昏迷的原因,不知道外面究竟出了什麼事 情,便連忙接過了話頭。 " 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的,小嚴啊……你昏倒後,我把你送到了醫院,然 後去派出所繼續和同事一起調查盧志航的案子。今天上午刑偵大隊和所裡參與 偵破的同志對這案子有了初步的認定……" " 認定?你是說志航的案子破了?" 我聽到吳仲軍如此說,立刻開心了起來。戰友意外身亡,連怎麼死的我其實都還 不清楚,但聽到案件告破,這意味這盧志航的死有了一個結論,想著戰友的在天 之靈,我自然會產生欣慰之感。 " 只是大致的判斷,嚴格說還談不上破案。不過等把嫌疑人找到,再找到凶 器之類的物證,我想盧志航死亡的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 " 志航是怎麼死的? 誰動手殺了他?" 我連忙追問道。 吳仲軍躊躇的望了望此刻依舊虎視眈眈盯著他和賀安堂的那兩名陪護。我明 白他的意思,連忙朝那兩人使了個顏色。兩個兄會意,離開了病房,順道還關 上了房門後,吳仲軍方才平緩的告訴了我派出所那邊這兩天對案件偵破的進展。 " 本來麼……案件還沒破,具體內情什麼的我不應該對你們透露的。但你們 和我都是戰友,而且不幸死亡的盧志航也是我的戰友了。所以,我想著還是應該 告訴你一些情況了。" 聽到吳仲軍如此說,我連連點頭。吳仲軍注意到了我此刻 迫切的心情,放才又開始了對案情以及公安人員對這案子的偵破思路的講述。 " 盧志航是在自己的家中被人用刀刺死的。現場勘察的結果沒有發現門窗被 破壞,有人闖入行兇的跡象。此外也沒有發現盧志航有與他人搏鬥之類的痕跡。 而造成死亡的那些傷口從我們這些人的經驗來看,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持刀自傷。 所以,最後我們判斷,盧志航最應該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所熟悉的人所 刺殺……所以,應該是熟人行兇了。因為只有熟人才能夠自由進出盧志航的住所, 也只有熟人才可能在盧志航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對他行兇了。" " 所以,你才 會在派出所見到我後對我產生懷疑,然後以瞭解情況為由對我進行盤問?" 此刻, 我才明白在派出所時吳仲軍為何會在聽到我的電話後突然對我產生興趣,並拉著 我不斷的盤問。 " 是啊,也是我們所裡的這些人缺乏溝通了。我都不知道小黃那邊已經給你 做了筆錄。你在案發的時候在自己的工作單位,而且有充分的人證,根本就不具 備行兇的時間。要早看到小黃他們給你做的筆錄以及你們單位的同事給你的證明。 我也不會多事扯著你問東問西,甚至還臨時找人去分局哪裡查你的案底卷宗。" 說到這裡,吳仲軍臉上再次表露出了抱歉。 我擺了擺手,示意這些事情不重要,此刻我更關心的是公安那邊對盧志航案 子的具體進展。吳仲軍理解,跟著繼續說了下去。 "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從盧志航身邊的朋友這些開始著手調查,不過到昨天夜 裡,我們都沒有聯繫上盧志航的愛人林美美,她一直沒有家,而且盧志航死後, 她也沒有在她的工作單位出現過,所以……" " 所以你們認為,林美美的嫌疑現 在陡然增加了?" 吳仲軍如此說,我如何還不明白吳仲軍語言中的含義。只不過 想著戰友被自己的妻子殺害,這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的話題,因此吳仲軍在講述 時,多少比較含蓄了。 " 咳……咳……" 之前一直沉默著的賀安堂此刻不自覺的咳嗽了兩聲。我此 刻也才明白他之前為何會說" 志航家裡居然會出這樣的事情……" ,想必吳仲軍 此前已經將公安機關對案件的分析和判斷告訴他了。 說到這裡,病房裡的三個人都無意識的垂下了頭。尤其是我和賀安堂,戰友 意外身亡,我和他心裡何嘗不存了一絲為戰友伸張的念頭。可現在公安機關把懷 疑的矛頭指向了戰友的老婆……這就讓我們這些戰友產生了有勁無處使的尷尬狀 態當中。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假如盧志航的死亡真的是由於他和林美美之間 的家庭矛盾造成的,我們這些戰友哪裡有插手的餘地。而且盧志航在外保養小三 的事情,我們這些人都是知情者,所隱瞞者,僅林美美一人而已。要是林美美是 因為這個事情而對盧志航產生仇恨並導致殺人的話,我們這些戰友恐怕也是難辭 其咎了。 " 這個,也只是我們現在初步的判斷了!從林美美的工作單位那邊我們也了 解到了一些情況。據說林美美在外面可能有情人,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她的行為舉 止在她同事看來也有些異樣。經手的業務連著出了好些差錯……" 估計覺得房間 內的氣氛壓抑,吳仲軍連忙接著開口講述。但當他說到林美美在外面可能有情人 時。我和賀安堂的精神又振作起來。 現在的人便是這種思維,當自己對某一件事情可能需要承擔責任時,便會意 氣消沈。但當意識到並非自己過錯後,便又會立刻產生極度的興趣。 林美美如果是因為盧志航保養情婦而殺人洩憤,那我和賀安堂便很難對林美 美產生仇恨。而假如林美美是因為在外面有了新歡而謀殺親夫,我和賀安堂便可 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肆無忌憚的對林美美進行道德鞭笞了…… " 所以,現在刑偵大隊那邊已經開始在全城開始林美美的下落。另外還 安排了人前往她的老家找人,我和阿吳過來之前,大隊那邊的人已經出發了。" 說到這裡,吳仲軍搖了搖頭。 " 唉,現在的這個會啊……" 雖然口中依舊按照職業習慣說林美美只是嫌 疑人,但在我看來,吳仲軍只怕已經在心中將林美美確認為殺人兇手了。 " 對了……林美美不知下落,志航的兒子盧松呢?你們有沒有去找過他,我 記得那孩子平時應該是在學校寄宿的。" 此刻我忽然想到了這起家庭悲劇還有一 個直接的關係者。那便是盧志航十五歲的兒子盧松。現在看來,他才是這起案件 最終、也是受傷害最大的受害人。 " 恐怕和林美美在一起了。" 吳仲軍此刻的表情有些無可奈何。" 我們也派 人趕去了盧松所在的學校。但得到消息,案發後沒多久,林美美便到學校把盧松 接走了。這也是我們掌握的林美美最後出現的地點和時間……" 吳仲軍說到這裡, 病房內陷入了沉默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極度疲憊的我此刻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房間內的安 靜也因此被打破了。 " 怎麼了?阿平,昨晚上沒睡好麼?" 賀安堂連忙關切的詢問起來。 " 嗯,因為想志航的事,幾乎一晚上沒睡著。" 我自然不會將昨夜有神秘青 年闖入我病房的情況告訴眼前的兩個人。而志航的案子則又給了我天然的借口, 因此我不假思的便在兩人面前說了謊。 " 這樣啊……那你還是安心躺著睡覺吧!除了我以外,李鋒和劉濤他們兩個 好像也都到了。志航那邊的事情我和他們兩個商量著辦。你就先安心在醫院裡休 養一下了。真有什麼需要找你的事情,我們再過來醫院和你商量。你看這樣可以 麼?" 賀安堂隨即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 志航老家那邊要安排人過去……這邊就他一家人住市裡。我記得他母親年 紀大了,身體也不好,過去的人通知消息的時候要注意,最好想辦法瞞著老人家 ……" 對於賀安堂的安排,我是同意的,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他需要注意的問題。 畢竟,雖然都是戰友鐵哥們,但相比之下,我和盧志航住在一座城市裡,彼此走 的更近而且也更瞭解對方的家庭情況了。 " 知道了,知道了。" 賀安堂此刻顯然嫌我囉嗦,起身拉著吳仲軍便離開了 病房。賀、吳兩人離開後,我方才能夠安心的躺在了床上。 之前得知盧志航死亡的消息時,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我有一種手足無措的 感覺。而現在賀安堂的出現則讓我多少感覺到了安定和依靠。 " 還是戰友靠的住啊……志航的後事,就先讓他們去操辦了。" 想著想著, 我不自覺的便進入了夢鄉。 等我睡醒的時候,望了望窗外,發覺天色昏黃,再看了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 才意識到自己睡過了頭,這一覺竟然睡到了傍晚六點多鐘。 聽到病房內有聲響,嚴光安排的兩個兄從過道外走了進來。和他們談了兩 句方才知道,兩人煙癮犯了,擔心在病房抽煙污濁空氣不利我休息,所以剛才跑 過道抽煙去了。另外,見我睡的沉,所以中午午飯時刻也就沒有打擾我睡覺,而 是輪流出去到醫院食堂將就了一下。 和兩人談到吃飯,我才發覺自己此刻已經飢腸轆轆。便起床和兩人商量著吃 晚飯的問題。醫院食堂的飯菜並不我的胃口,兩個兄提到醫院外有一家砂鍋 燉菜館小有名氣,我便決定和兩人一同前往就餐。 因為我這身體其實完全都已經恢復了,只是礙於嚴光的好意,方才決定在醫 院多住兩天以便觀察。所以值班護士也不在乎我外出就餐。我因此和兩個兄一 同走出了住院部,從後門來到了醫院背後的小巷之中。兩個兄所說的砂鍋燉菜 館便位於這小巷內。 來到了燉菜館,發覺這裡生意頗為興隆,不少在醫院住院就診且不習慣醫院 伙食的患者和親屬很多人都選擇了來此吃飯。因為巷子狹窄,所以城管人員難得 光顧此地。飯店老也就利用地利之便,將桌椅直接擺放到了巷街之上。我和兩 人到來之時原本已經沒了空位,但確定我們要吃飯之後,老立刻便又安排夥計 在街沿給我們支了一張簡易飯桌,我和兩個兄拖了三把椅子坐了下來。砂鍋燉 菜館的特色之一便是上菜快,我們三人點了菜,兩個兄煙還沒抽完一根,所點 的菜色便流水架般的由服務員端了上來。 此刻的我確實頗為飢餓,見到菜上來了,也就立刻大快朵頤起來。悶著頭, 就著砂鍋菜,連刨了三碗米飯方才將肚子給填飽。兩個陪護的兄吃過午飯,沒 我那麼餓,所以此刻各自先要了一瓶啤酒,一邊喝酒吃菜,一邊抽煙閒聊。我此 刻填飽了肚子,也要了一瓶啤酒,一邊喝著消遣,一邊和兩人聊天。 眼前這兩個兄,確實沒啥文化,聊天的內容無非就是一些江湖恩怨以及彼 此各自的" 光榮經歷".聊了幾句,我頗感無趣,隨即住了嘴,只是聆聽兩人各自 的吹噓。不過也正因此,無聊賴中的我隱約的感覺到了來自某個方向監視的目 光。 或者是因為十多年的記者生涯,使得我在不知不覺中練就了一種異乎常人的 敏感。尤其是在暗中採訪和跟蹤採訪某些新聞線之時,這種敏感性常常能令我 轉危為安。此刻那種特有的危機感讓我警覺了起來。 我不露聲色的用眼睛的餘光觀察了一下四周。周圍除了一桌桌扎堆就餐的顧 客外,我並未發覺近處有什麼可懷疑的人員。不過當我將餘光的範圍擴大後,我 很快便找到了那讓我產生緊張感的來源。 小巷裡距離我二、三十米外一個小賣鋪的門口,一個戴著墨鏡靠在小賣部櫃 台旁裝模作樣打著手機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人身高適中,大約一米七零上 下,穿著自帶帽子的寬鬆運動上衣,下身也是寬鬆的運動褲,我無法判斷他的真 實體型。連衣的帽子罩在頭上,加上墨鏡,無法看清長相。但很明顯,我之前感 覺到的那道視線,便是從此人的位置放射而出。 在確定了對方的位置後,我低下頭,拿起酒杯呡了一口…… 因為職業的關係,我當初得罪的人不少。因為曝光黑心食品加工鏈條,我曾 經被人當街砍殺;又因為揭露官商勾結的醜聞而被黑會的人懸賞;這十多年來, 我經歷的危險層出不窮。不過靠著堂嚴光在黑道上的名聲,諸多戰友廣泛的人 際關係以及集團領導私下的庇護,我總算勉勉強強都應付了過去。而這兩年在編 輯部混日子,也讓我難得的過了兩年的安生日子。此刻居然又出現了暗中盯梢我 的人,這令我頗感意外。 " 繼續喝酒、聊天……那邊有個人在盯梢我們……" 我表情自然的從兩個兄 放置在桌子上的煙盒內抽出一根香煙,若無其事的點燃,同時低聲提醒兩人。 兩個兄雖然只是嚴光手下的馬仔,但跟著嚴光也在道上混了數年,而且兩 人腦子不笨,否則嚴光也不會安排他們兩人在醫院陪護照顧我。此刻聽到我低聲 示警,都反應了過來,但同我一樣,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常表現,依舊不露聲色 的談笑風生。 過了兩三分鐘,我招呼著夥計過來結賬。付了錢後,我招呼兩人離開。當我 起身之時,我用眼角餘光注意到墨鏡人也收起了手機…… 不出我所料。當我和兩個兄向著反方向朝醫院後門前進後,墨鏡人隨即離 開了小賣部的門口,遠遠的跟了過來。 " 別頭,那傢伙釣上咱們了……" 我沒說話,兩個兄其中之一輕聲提醒 著我和另外一人。 " 怎麼辦?難道讓他跟著咱們?" 另外一人出言詢問著我的意見。 " 我們有三個人,怕他個屌!一會到醫院門口,要是他敢跟進來,就在門口 拐彎哪裡把他給收拾了。" 首先出聲的兄立刻做出了決定。 從某種意義上講,嚴光這兩個馬仔的見識思維等遠不及我。但相比之下,應 付眼下這種情況,這兩人的經驗卻又比我豐富的多。所以當第一人做出決定之後, 我微微點了一下頭,認可了他的決定。 從飯館到醫院後門不過四、五十米的距離。片刻之間,我們便來到後門。後 門原本有個門衛值班室,但我們三人來到門口時,值班室內空無一人。想著此刻 正是飯點,估計門衛應該前往食堂就餐了。見到這種情況,兩個兄彼此示意了 一下,便迅速將身體隱藏到了大門的左側面,我則繼續前進。 走了十來步,便聽到後面傳來聲響。我連忙頭,便看見墨鏡人被一個兄 從後面緊緊的抱住,而另一個兄則毫不客氣的伸手拽住了墨鏡人的衣襟。 "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 墨鏡人慌忙叫喊了起來。這一叫喊不要緊,我 和兩個兄聞聲都是大吃一驚。因為此刻墨鏡人發出的竟然是女人的聲音…… 抓著墨鏡人衣襟的兄伸手摘下了對方的墨鏡。此刻雖然天色昏暗,但一張 漂亮的女人面龐還是準確的映照在了我的眼前。 彎彎的眉毛,水汪汪的大眼睛。瓜子臉,小酒窩,右眉上方一顆頗為明顯, 但卻無意中增添了這個女人幾分魅力的小黑痣。我迅速在腦海當中記憶住了女人 的容貌。 " 我他媽還想問你想幹什麼呢?" 女人面前的兄發覺跟蹤的居然是一個女 人之後,示意後面的兄放手鬆開。畢竟,對方是一個女人,即便對我們三人不 懷好意,但三比一的人數比,再加上性別上的絕對優勢。他可以判斷眼前的女人 根本無法對我們三人構成威脅。既然構不成威脅,那麼後面的兄也就沒有必要 再從後方控制對方的行動了。而且一個男人從後面死死的抱住一個女人,很可能 會讓來往的路人產生誤解。 " 你從吃飯哪裡就一直跟蹤我們,你想幹什麼?" 女人面前的兄在同伴松 開雙手後厲聲喝問道。 " 這路又不是你們的……我走哪裡不行啊?你憑什麼說我跟蹤你?" 漂亮女 人此刻居然一點都不畏懼,張嘴反駁起來。 " 我們坐在哪裡吃飯,你在小賣部哪裡裝著打電話,可一直在觀察我們。我 們結賬走人,你立刻停止通話,然後跟了過來。我們拐進醫院後門,你馬上加快 了速度跟著進了門,你覺得你這種行為不是跟蹤是什麼?還有,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還戴著一副墨鏡。小姐,你當我們是傻瓜麼?" 見到女人面前的兄瞪大了眼 睛正準備給女人臉色,我連忙一邊質問著女人,一邊走過來制止了他。畢竟,這 裡是醫院後門,雖然此刻無人,但很快便有可能有人經過。而我並不希望在這裡 和這個漂亮女人發生什麼肢體衝突而引人注目。 第四章 聽到我的質問,女人側過頭來,看著我。 之前因為天色昏暗以及距離較遠,我只注意到了女人的五官特徵。此刻近距 離再看,我才意識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極為年輕,沒有使用任何化妝品下白淨的面 龐讓我確定她的年齡可能只有十八、九歲。 女人聽了我的質問,看了看我,眉頭跟著一揚。接著一雙紅潤的嘴唇翻了起 來:" 那是你們想當然好不?我就是碰巧和你們走了同一條路而已,你們就懷疑 我跟蹤你們,你們都是妄想狂麼?還有,我自己的墨鏡想戴就戴,關你們什麼事 了?你還管的寬了!" 我皺了皺眉,擺手制止了旁邊兄在氣憤之下想要進行的 魯莽行為。因為大門周圍出現了行人,嚴光兩個兄如果此刻使用暴力,很可能 會給我和他們兩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 好吧,看來是我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現在我們要住院部了,別告 訴我你也正好要去住院部吧?" 當發覺跟蹤者是一個女人之後,我的心放鬆了大 半。在我看來,我以往得罪的那些人和勢力不大可能會安排一個這樣年輕漂亮的 女人來跟蹤我然後伺機報復的。他們完全能找到比這個女人更強大和更有威脅性 的執行者。想明白了這點,我開始懷疑我們和這個女人恐怕真的是一場誤會了。 既然是誤會,我動低頭向對方道歉,把這個事情瞭解了就行。因為很多事 情要是和女人糾纏起來,會平添無數的麻煩,而我現在,真的不想給自己招惹來 任何的麻煩。 " 切,你什麼意思?還真以為姑奶奶會跟著你們三個臭男人啊?我不去住院 部!" 女人見我服軟,語氣也變的囂張起來。不過我也沒興趣和她抬槓,既然她 明確表示不會跟著我們了。我隨即招收示意兩個兄一起離開。 不過當我和兩個兄走出十餘米之後,我忽然聽到身後的女人衝我的背後喊 了一聲:" 倖存者" ! 聽到這個稱呼,我猛的頭望向女人。只見女人朝我露出了近乎於挑釁般的 嘲笑,張開的嘴中潔白的牙齒在周圍建築物昏黃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 抓住她……" 聽到女人對我的稱呼,我幾乎本能的便招呼身邊的兩人想要 抓住對方問個清楚。女人一見我身旁的兩個兄轉身,扭頭就朝後門外跑了出去, 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我們三人的意料。我和兩個兄跟著追出了醫院後門,來到 小巷當中,左右一看,女人的影子都見不到了。 " 我操……這娘們兒是練短跑的?跑的居然這麼快?" 見到目標徹底消失。 一個兄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驚歎。 而我則呆呆的站在醫院的後門。 " 倖存者……" 昨天夜裡那個出現在我床前的神秘男子也是如此稱呼我的。 他和現在出現的這個女人難道彼此之間有關聯?我的大腦瞬間混亂了起來…… 到住院部,我不顧兩個兄的勸阻,立刻便找到值班醫生辦理了出院手續。 對於嚴光安排陪護的兩人而言,他們的工作是陪護加保護,除此之外,並沒有權 利能夠阻止我動出院。因此對於我的堅持和固執,兩人也無可奈何。 我的出院,意味著他們兩人工作的終結。望著急匆匆離開醫院的我,兩人只 能趕緊前往嚴光的住所進行匯報。而我則趁機擺脫了兩人的伴隨,到家簡單收 拾了一下私人物品之後立刻趕到了長途汽車站。 在汽車站內,我死死盯著神秘迷彩服遺留在病房內的雜誌我親手製作的那頁 扉頁之上。在最下方一張照片中,那個身穿未知民族服裝男子身後背景中,一個 類似藏族瑪尼堆祭壇似的東西吸引著我。 瑪尼堆也叫" 神堆" ,藏語中稱呼為" 幫朵" ,是藏民用來驅除邪惡、祈禱 幸福的祭祀用祭壇。作為記者,必須具備豐富的人文知識,因此過去我就曾瞭解 過關於瑪尼堆的相關知識。而照片上男子背後的瑪尼堆在我此刻看來頗不常。 一般的瑪尼堆堆砌的石上要鐫刻的是佛教密宗的六字真言、慧眼、各種 佛教造像和藏族民俗的吉祥圖案等等,但經過我的仔細觀察,我發現照片中男子 背後的瑪尼堆上石的圖案並非這些常見的雕刻。石上一圈圈鐫刻著一種我從 來未曾見過的奇特文字符號,而文字符號下少量石雕刻著佛像,而這些佛像並 非常見的密宗佛教坐像,而竟然是極為罕見的密宗歡喜佛造像。 歡喜佛為藏傳佛教所獨有。但即便在密宗寺廟當中供奉的佛寺也並不多,更 遑論雕刻在瑪尼堆之上。這讓我產生了深深的疑惑,不過更重要的則是歡喜佛雕 刻之上的那些奇特文字符號。雖然我的理性告訴我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奇特的 文字符號,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符號卻在我腦海當中產生了一種似曾相似的感 覺…… "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對了,就是在那裡……那個讓我至今不願意去 憶,也不願意再次去的地方!" 凝視著照片上模糊的符號影像,我猛的抬頭, 將整個身體靠在了車站候車室座椅的靠背之上。 " 難道是天意……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指引著我?所以我不自覺的就來到了 車站?" 想到了這裡,我彷彿行屍走肉一般來到了售票窗口。購買了一張長途汽 車票。這一刻、編輯部的工作、調動申請、盧志航家中發生的慘案……所有的一 切,放佛都與我再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我在一種無法表述的情緒支配下。拿著車 票和雜誌,跨上了返故鄉老家的長途汽車。 黑夜中,公共汽車行駛在鄉間公路之上。稀稀落落的路燈從車窗外逐一閃過, 我望著車外黑暗的世界陷入了憶當中。 我們嚴家從某種意義上講是標準的書香門第。據叔父生前所說,在故鄉,我 們嚴氏家族曾經也是名門望族,明清兩代,家中出過數名舉人、進士,一度頗為 興盛。清末民國時期,因為軍閥混戰,故鄉屢遭兵災、因此家道中落。如今在老 家只剩下了一座祖宅。而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便是在這座祖宅之中渡過的…… 從我記事起,便沒有任何關於母親的記憶。按照父親的說法,我的母親在我 出生時便去世了。小時候不理解,常常在父親面前因此哭鬧。成年後才明白母親 很可能是因為生我時而死於難產。 沒有母親的孩子一般都是比較悲慘和可憐的。不過我對此卻沒有太多的感受, 因為我的祖母尚在。我是祖母一手帶大的,祖母的存在基本填補了母親的缺失。 當時在老家的祖宅,便是祖母帶著我獨自生活,父親在市裡工作,只有週末才會 趕老家探望我們祖孫兩人,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前往市內上初中為止,之後 便只剩祖母一人在祖宅居住。 我十六歲那年經歷了一場常人難以想像的家庭巨變。當時老家傳來祖母重病 的消息,父親連忙帶著我趕老家探望。不過終究晚了一步,等我和父親趕到祖 宅時,祖母已經去世了。那個時代,鄰里關係比現在密切許多,所以街坊、鄰居 在我和父親到達前便已經幫著處理了大半喪事。祖母被收殮進了棺材,家中的靈 堂也搭建完畢。 當晚,我和父親在答謝了協助幫忙的街坊鄰居後便在靈堂上守靈。到家得到 祖母已經去世的消息後,父親便立刻通知了叔父,之前只知道祖母病重,父親帶 著我趕來要也只為了探望她老人家。現在祖母去世,叔父便也需趕要來奔 喪。深夜十一點,父親估摸著叔父的長途客車可能快到了,便讓我前往鎮上的汽 車站接人,他一個人留在家中守靈。我冒著風雨來到汽車站時才得知白跑一趟。 因為大雨,鎮裡通往縣城的公路被泥石流和塌方所阻塞。叔父乘坐的客車被攔在 了半路上,何事能到,車站的工作人員也無法預計。接不到叔父,我便只能一個 人又冒雨跑了祖宅。 當我到祖宅的時候,我見到讓我這一生都永世難忘的恐怖場景…… 父親混身是血一絲不掛,赤裸的躺在靈堂的中央已經奄奄一息。父親四周的 地面上不知何時被人畫上各種稀奇古怪的圖形符號。而靈堂的四周也不知道何時 被擺滿了蠟燭…… 我衝到父親身邊拚命的搖晃著父親的身體,父親當時尚存一口氣,見到我時, 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對我說了三個字:" 躲起來……" 然後便斷氣了。 見到父親就在面前慘死,我在恐懼的支配下瘋狂的衝出了靈堂。但當我衝到 祖宅的大門口時才發現大門不知道被什麼人從裡面反鎖了起來。巨大的鐵質掛鎖 牢牢的鎖死了門栓,而我根本就忘記了掛鎖鑰匙的所在。我拚命敲打著門,竭 力的叫喊呼救,卻都被當時強烈的風雨聲所掩蓋,此時,我感覺到身後的靈堂內 傳來了一種令我毛骨悚然的聲響。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我不顧一切的衝進了東 廂房,鑽進了房間的床底…… " 這位兄,已經到了!你趕緊下啊,我還趕著家睡覺呢……" 客車司機 的催促聲將我從憶當中喚醒。我方才意識到客車已經到站了,車上的旅客都已 經下車離去了,只剩我一個人還坐在座位上出神。 我連忙起身向司機師傅告了個罪,然後提著隨身的行李離開了客車。走出車 站,我望著四周的景物有些茫然。 離開老家快二十年了,當年偏僻寧靜的小鎮此時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車 站外旅店、飯館林立,燈光耀眼。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車站出站口外依舊聚集 了不少來往的旅客以及接送客人的車輛人員。憑藉著記憶,我沿著街道行走了一 段,接近小鎮邊緣時,街道上的行人方才稀少了起來。又走了半里多的距離,祖 宅緊閉大門那陰森的畫面再次出現在了我眼前。 祖宅周圍的街道空無一人,連路燈都顯得暗淡無光。當年發生在這所宅院中 的血案早已讓鎮上的居民視其為凶宅。如今一到入夜,便無人願意接近。我站在 距離大門十多米外的街沿上,凝視了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直接祖宅過夜的打 算。扭頭朝著小鎮中心繁華喧囂之處返了去。 到鎮中心後,我進了一家旅店,辦理了入住手續。把行李在房間放好後, 我再次來到了街上,找了個街邊小攤子,點了啤酒和宵夜,決定坐下來吃點東西 後再房間睡覺。不過就在我拿起啤酒剛喝了兩口後,小攤對面的洗腳房內便傳 來了叫罵聲。我懶洋洋的抬頭觀望,很快便看見一個身著暴露的女人被一個男人 推搡出了洗腳房的門口。 男人明顯喝醉了酒,對著女人罵罵咧咧,動手動腳。女人雖然因為性別原因 處於劣勢,但也不甘示弱,不停的罵,同時也竭力的反擊著男人的動作。而男 人身後,還跟著幾個男女,不停的伸手想要拉住男人,看樣子像在勸阻…… 從他們彼此的叫罵之中,我大致瞭解了紛爭的緣由……男子顯然是洗腳房的 客人,因為喝多了,便忍不住對洗腳妹動手動腳。那個洗腳妹顯然是個潑辣的性 子,當然不想吃虧,因此便和男性客人發生了衝突。而其他的男女則是同男人一 同前來的同伴和洗腳房的員工。男人的行為顯然是不對的,所以他們正在試圖勸 說男人不要把事情鬧大。 洗腳房的糾紛自然引起了往來行人的注意,不一會洗腳房外便聚集了數十名 的圍觀者。圍觀者遮擋了我的視線,我只能聽見人群眾的起哄聲以及女性尖利的 叫喊聲。鬧劇持續了十多分鐘,圍觀人群忽然一下都散了開了,我茫然弄不清楚 發生了什麼,只見之前氣勢洶洶對著女人又打又罵的男人從人群眾倉惶的衝出, 朝著我所在的方向奔逃過來。身後,之前那名被侮辱了的女人舉著一把菜刀追了 上來。 等我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逃到了我的面前,女人緊隨其後。也不知道是不 是算我倒霉,男人在經過我面前之時腳上崴了一下,整個人撲到在地。女人此刻 顯然已經發了瘋,見到男人撲到,衝到男人背後便是手起刀落…… 眼看就要出人命,我幾乎是本能的起身,伸手抱住了女人的腰部,將女人壓 倒在地。男人藉機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拚命逃走了。 女人摔倒的同時,手上的刀也摔了出去。我擔心女人起身再去拿刀行兇,只 能竭力將女人死死按在地面上。之前圍觀的人群以及洗腳房內的相關人員這才有 了反應,紛紛湧了過來。 估計注意到我一個男人壓著女人實在不雅。現場的幾個女性很快取代了我的 工作,七手八腳的把眼前這個氣的發了瘋的女人給控制住了。我才得以從地上爬 了起來,整理衣著。 發瘋的女人見到佔她便宜的男人已經追不上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現場的 其他女性只能圍著她不停安慰。 我估計著這事情暫時應該告一段落了,便轉身來到小攤攤面前準備算賬然 後旅店睡覺,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一轉身,發現一個女人不知何時 出現在了我的後面。 " 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攔著,小桃肯定會砍傷那個傢伙的… …咦……你、你不是嚴平哥麼?" 女人看起來像是洗腳房的老,此時說著說著, 便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下來更喊出了我名字。 我楞了楞,但最終還是從對方的五官容貌上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你、對 了,你、你是文招娣。" 見到我認出她,文招娣一下便露出了笑臉,一把抓住了 我的手。" 嚴平哥,還真是你了……怎麼突然來了。事先都沒跟這邊的親戚朋 友們打聲招呼?" 聽到文招娣如此說,我勉強的笑了笑。文招娣說是這樣說,但 其實完全都是客套話而已。自從當年祖宅血案之後,我便再沒有過老家。叔父 和嚴光倒是來過幾次,但也僅僅是處理家族在這邊的一些經濟事務。我和叔父 一家離去後,老家這邊早已經沒有了關係密切的直系親屬。雖然嚴姓依舊是本地 大姓,祖上確是同宗,但對我而言都是出了五服的遠親,所以真正意義上的親戚 實際早都沒有了。至於朋友,當年或者是,但我這一離開便是接近二十年,幼年 時的交情此時也早已淡漠了。 " 呵呵……瞧你這.B.說的,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家這邊哪裡還有什麼 親戚朋友啊?" 我勉強的和文招娣打著招呼,腦海中努力憶著關於眼前女人的 記憶。 文招娣與我算是幼年時的玩伴,比我小了兩歲。記憶中她的父親在小鎮供銷 工作。此刻我面前的文招娣除了眉宇之間還留存著幼年時的容貌外,早已沒有 當年的活潑和清澈,濃妝之下,滿是風塵之色。對於這種改變,我一點也不奇怪。 " 你說啥呢?我不算你朋友麼?" 看的出來,文招娣對我剛才及時阻止那個 女人行兇是真心感激的。一邊拉著我說話,一邊朝小攤的攤擠眉弄眼。小攤就 在洗腳房的對面,所以攤估計和文招娣頗為熟識。見到文招娣示意,便立刻出 聲表示免去了我在這裡的消費。 文招娣一面招呼著圍在發瘋女人身邊的幾個洗腳妹將發瘋女人扶洗腳房, 接著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將我扯進了這條街上一家燈光昏暗的酒吧當中。彼此 聊了幾句之後我大致瞭解了對方如今的情況。 文招娣的父親雖然是個鄉鎮幹部,但對她的前途和就業幫不上任何的忙,因 此文招娣高中畢業後便去了廣東" 打工"." 打工" 當然是名義上的說法,實際上 一個一無技能二無文憑的女孩所能從事的職業極其有限。文招娣在廣東幹了些什 麼,雖然她沒明說,但從她的言語當中我也大致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總算文招娣 腦子聰明沒上過男人的當,而且沒有沾染上她的同行中普遍存在的虛榮習氣,在 廣東打拼了數年下來很存了一些錢。十年前文招娣懷揣著自己的辛苦錢到老家 結婚。雖然文招娣成功的隱瞞了自己的過往,但還是遭遇了婚姻的不幸,倒不是 她遇人不淑,她與丈夫的婚姻頗為美滿,但卻極為短暫。結婚才兩年,丈夫便在 一次交通事故當中意外身亡。成了寡婦的文招娣對於她" 剋夫" 之類的流言蜚語 感到心灰意冷,也就熄了再婚的念頭。在鎮上開了洗腳房同時贍養死去丈夫的母 親,如此一來,這些年倒也在本地搏了些許的好名聲。 聽完了文招娣的講述,我也投桃報李般簡單的說了說我離開老家之後的經歷。 雖然客套成分居多,不過能夠碰上一個舊友彼此交流一下,多少舒緩了一些我連 日來不安的心境。 " 那嚴平哥是這次來是打算幹嘛呢?現在這邊你也沒什麼親戚了,我們這 些小時候的朋友應該也不是你來的目的吧?" " 我打算老宅看看,因為我接 下來要去國外了,到時候能不能活著來都是個問題。所以這次來打算把老家 裡的東西清理清理……" 對於文招娣的詢問,我言不由衷的編了個借口。 " 你們家老宅啊?" 聽到我提到祖宅,文招娣此刻露出了幾分恐懼。對於文 招娣此刻的表情我並不驚訝,祖母去世、父親慘死短短一日之間,那座房子裡接 連兩條人命,祖宅" 凶宅" 之名在老家這裡早已廣為流傳。慘禍發生之時,文招 娣方才十四歲,如此的傳聞對於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小姑娘而言自然是記憶猶新的。 不過此事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已過中年的文招娣依舊如此畏懼又讓我多少產生 了些許的疑惑。 " 怎麼了?難道我離開後,那房子還出過什麼事情麼?" 文招娣點了點頭。 我吃驚的望著她,她拿起啤酒呡了一口,講述了起來。 " 具體怎麼事我也不是太清楚了。你們家出事後,那房子成了凶宅,你們 兩邊隔壁的鄰居因為害怕,在鎮裡其他地方建了新房後也都搬走了。現在鎮子那 邊以你們家老房子為中心,周圍十多所房子都成了空房。你走後幾年也沒發生過 什麼,不過我從廣東來之後就聽說,我去廣東期間,你們家老房子也不知道從 什麼時候開始鬧鬼了。據說一到雷雨天,你們家院子裡便會傳出各種亂七八糟的 雜音。你們家路對面和隔了一間的鄰居們曾經刻意在雷雨天爬牆想看個究竟。但 據說看了幾次都是只聽見聲響卻見不到任何人影。他們害怕,所以也都紛紛搬走 了。一段時間,那房子周邊一帶徹底成了鎮上的鬼,一到晚上都沒人敢往那邊 去……" " 原來是這樣,難怪剛才我到老房子那邊去了一趟,路上看不見一個行 人,除了路燈,周邊房子都黑乎乎的一片了。" " 原來你已經去看過了?不過現 在應該沒事了,那邊行人少是因為那邊已經沒什麼人居住了的原因,你們家鬧鬼 的情況幾年前已經被鎮上搞定了。" " 什麼?搞定了?" 我不太明白文招娣此刻 的意思。 " 我是說,那房子現在已經不鬧鬼了,即使是雷雨天也不會出現哪些亂七八 糟的雜音了。" 文招娣笑著解釋道。 " 這又是什麼原因?" 我楞了楞。 " 幾年前有個道士路過鎮上,經過你們老房子的時候就說那房子裡有鬼物作 祟什麼的。當時我也不在鎮上,不過鎮裡面的那些老人家倒是很上心,特意請道 士想辦法解決。那個道士應該是有些道行的,據說在那房子門口開壇作法了整整 一天。之後,那房子便再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了。不過原來住在哪裡的人 現在都習慣了新家,所以即便不鬧鬼了,也沒打算再搬來,所以那邊如今也難 得見到行人。" 聽到文招娣如此說,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看那道士就是利用那 房子鬧鬼的事騙錢的吧?" 當記者當了那麼多年,這一類封建迷信的騙局我見識 過不少,什麼" 道行" 之類的,在我眼中根本就是笑話。 " 沒花錢!那道士從頭到尾都沒有收鎮裡一分錢,就是在林老伯家裡借宿了 一宿。然後吃了兩頓飯而已。聽說他在房子門口折騰了整整一天,要只為騙兩餐 飯吃,一整天在哪裡又唱又跳的,你不覺得這也太誇張了麼?" " 沒要錢?" 我 搖了搖頭。" 你也說了,當時你也不在鎮上,那道士收沒收錢你又怎麼知道?" " 我是不在鎮上,但林老伯,我婆婆那些人可都去了作法現場的。何況給錢又不 是什麼不能說的事。這事情他們不會騙我的。" 文招娣顯然不認同我的看法。見 到我兀自不信,文招娣顯然有些不高興了。 " 嚴平哥,你要不信,你自己直接去找林老伯他們問去啊。" 我意識到對方 的心情,想著犯不著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她爭執什麼,也就不再堅持自己的 看法,如此一來,彼此間的氣氛才又恢復。發覺時間已經過了凌晨,文招娣招呼 酒吧老結清了費用。和我一同走出了酒吧。 " 要不今晚去我店子裡住,我安排個妹妹陪你?" 走到旅店門口,文招娣帶 著調笑的意味向我發出了邀請。這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 怎麼,你店裡還真做那種買賣啊?" 我之前經歷了那場糾紛,有些不解的 問道。 " 做啊,不過要看人!剛才那個傢伙明顯是喝醉了……做了他的生意沒準錢 都要不到。而且我店裡的妹妹接不接都是看她們自己……嚴平哥,你這麼帥,我 估計她們都願意陪你呢。" 說道這裡,文招娣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我哪裡不清楚對方正在拿我開心。想明白了這點, 我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是連夜趕過來的,現在真的很疲倦了。哪裡還有精神應 付那些妹妹啊。你也別拿我開心了。還是讓我房間睡一覺吧。" 聽到我如此說, 文招娣也察覺到我精神不振,也就沒有再勉強什麼。將我送進旅店大門後,便轉 身到了街對面的洗腳房。我則到了房間之中,躺在床上再次翻閱起了雜誌內 拿頁我親手製作的扉頁。 " 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我的記憶有沒有出錯。不過照片上瑪尼堆上的那些 圖形符號在那個雨夜當中,我確實在父親的遺體周圍見到過……不過……或許只 是形狀類似?" " 至於鬧鬼什麼的……只發生在雷雨天氣當中,想必應該是某種 聲音共振或者是風吹過某個地方而產生的自然現象吧?" " 道士作法驅魔什麼的, 更是無稽之談。那些符號出現在瑪尼堆上,說明那些符號應該是同藏傳佛教有關 聯。若真出了什麼怪力亂神之類的,怎麼也輪不到一個道士出面作法驅除啊?這 尼瑪的完全就是兩個宗教神話體繫了,挨得上麼?" " 不過招娣說那道士沒收錢 ……這倒是有些稀奇了。就算那個道士裝神弄鬼,目的自然還是為了騙錢才對啊。 他沒收錢,免費在鎮子裡做法事,這有些說不通。林老伯,應該就是原來住在鎮 南邊專門替人辦理喪事的林有才,林老頭了。小時候聽說那老頭年輕時候幹過盜 墓,對陰陽風水之類的頗為精通,而且寫的一手好字。在鎮上也算是受人尊敬的 長者了。嗯……看來明天有必要先去找他打聽打聽我離開後關於老房子那邊的事 情了。"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睡眠當中。 正文 紋面(5、6)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日首發於 第五章 次日清晨,我起了個早。雖然是小鎮一個普通的旅店,但設施頗為齊備,居 然二十四小時熱水,我因此起床後痛痛快快的沖了個熱水澡。 出了旅店,我見到文招娣的洗腳房依舊大門緊閉。干她們哪行的早上基本不 營業,睡懶覺也是正常的。因此我也打消了找她帶路去找林有才的念頭。像林有 才那樣的老人家,要不是發生什麼大事,應該不會隨意變更自己的住所。而且聽 說林有才的住所是他自己選定的,是鎮上風水最好的地方。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 想來他應該沒有搬家。 在車站外的小飯館吃了些早點後,我隨即前往鎮子的南邊訪林有才。正如 我預料的那樣,林有才的住所還在老地方,只是當年的土胚房已經變成了兩層的 小洋樓。一樓靠街的房間是林家的鋪面。之所以如此確定小洋樓便是林有才的家, 是因為我一接近林家的住宅,便望見了林有才的兒子林松濤。 林松濤比我年長幾歲。幼年時鎮子裡的小孩子天然的因為年齡而分成了不同 階段的玩伴圈。林松濤對於我和文招娣等人而言,屬於兄長級的人物。雖然當時 沒有玩在一起,但對我和文招娣這批同齡人而言,他是一個頗為可敬的大哥。他 性格敦厚,當年從來不會依仗年齡優勢欺負比他幼小的孩子,憑這一點,他便得 到了當時我們這個年齡段小孩子們的尊重。因此見到他坐在小洋樓的門口拿著機 械砂輪打磨石料時,我老遠的便朝他打起了招呼。 " 松濤哥!" 聽見叫聲,林松濤有些茫然的抬起望頭望著一路小跑過來的我, 待我接近之後,他才認出了我,慌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迎了過來。 " 你、你不是嚴家的阿平麼?哈、哈……" 見到我後,林松濤原本想和我拉 拉手表示親近,但隨即意識到自己剛才正在打磨石料,手上都是灰,連忙在衣服 上揩拭了幾下,方才伸手和我一起握住了對方的手臂。 彼此寒磣了幾句之後,林松濤連忙把我請進了一樓的房間之內,熱情的泡茶、 遞煙。 想著林松濤是實誠人,我也少了許多交際中的彎彎繞繞,直接將我昨日告訴 文招娣的家理由原樣給林松濤說了一遍。接著便提起了關於我祖宅鬧鬼和道士 作法的事情,表明了我這次前來拜訪林有才的目的。 " 喔,你是來打聽當初那個道士作法的事情啊?這事還真的問我爹才清楚了。 因為道士來鎮上的時候,我去尤家屯給人打工去了。道士在我家借宿,還有安排 法事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老人家操辦的。" " 那林老伯現在?" " 一大早就出去幫 人看風水去了。不過中午總會來吃飯的。你在家裡坐坐,喝口茶。他來了你 和他聊就成了。" 見到林松濤如此熱情,我也就客隨便的在林家留了下來等著 林有才歸來。因為我的到來,林松濤暫停了手中的工作,將老婆、孩子也從二樓 喊了下來,陪著我聊天。 通過聊天我瞭解到林松濤如今已經成為了鎮裡乃至於周邊鄉鎮當中有名的石 匠,因此家中頗為富裕。除了在鎮上這棟帶鋪面的二層小樓之外,他還在縣城也 購買了房產。只是因為鎮子離附近的採石場更近,他圖方便,因此才長期留在鎮 子這邊生活工作。他原本是打算把父親林有才送進縣城去享福的。但林有才卻因 為留戀老家和本土的鄉親,堅持也留了下來。 " 那這樣說的話,縣城那邊的房子豈不是白買了?" " 也不能這麼說……我 大女兒現在在縣城讀中學,她現在住了。而且這小子再大點,也是要去縣城唸書 的。到時候就是他和他姐姐一塊住那邊了。" 林松濤一邊說明著縣城房子的情況, 一邊慈愛的撫摸著身邊兒子的腦袋。林松濤的老婆則在一邊笑著開著丈夫的玩笑。 " 說圖運料省事,那也就是你哥哥的借口。現在交通那麼發達,石料運到縣 城那邊也多花不了多少時間。說白了還是因為公公和你哥哥戀舊,就捨不得老家 這塊地而已。" " 那倒是,嫂子我可聽說你們林家現在房子這塊地,可是鎮上風 水最好的地方呢。林老伯當年選這地方住,那可是真有眼光呢!" 在人家家裡做 客,我自然得說些讓對方開心得意的話語。聽了我的話,林松濤夫妻兩人也是眉 花眼笑。 看著時間接近中午,林松濤的老婆去廚房開始做飯。林松濤的小兒子自己在 自家門前嬉戲。我則借此機會向林松濤詢問起來了祖宅當年" 鬧鬼" 的具體細節。 文招娣當時在廣東,而林松濤卻是一直都在鎮上生活的,對此瞭解的也更為清楚 一些。 " 你們家老房子鬧鬼確有其事了……" 見到我詢問細節,林松濤便打開了話 匣子。 " 當年你們家出了那個事情後,縣公安局連著查了幾個月也沒抓到人。然後 你叔就過來把那房子給鎖了。頭幾年倒也沒什麼,就你們家兩隔壁的鄰居,覺得 你們家房子出了人命案,不吉利,然後挪地方了。大概是十年前吧,你們家路對 面的街坊中有人就發覺一到雷雨天,你們家房子裡就會傳出莫名其妙的聲響… …" " 是什麼樣的聲音呢?" 我忍不住想要確認。 林松濤抬起頭皺起了眉,似乎在思考應該如何形容。想了很久林松濤方才低 下頭來告訴我說:" 哥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不過我當時也曾經和鎮裡一幫 年輕人在雷雨夜跑過去看動靜,現在想想,那聲音倒有點像男人和女人幹那事的 時候發出來的聲音……" " 幹哪事?" 我楞了楞,但很快明白了林松濤的意思, 敢情老房子裡雷雨天裡會出現男女性交做愛時的聲音。 " 嗯,哥哥我是過來人,聽了倒還沒啥。不過當時跟著跑去湊熱鬧的年輕人 中,有男的也有女的。那男的聽了一個個都喘粗氣,女的聽了都臉紅。所以,一 開始鎮裡頭以為是有耍朋友的人趁雷雨天翻到你們家老房子裡偷情來著,所以碰 到了又一個雷雨天後,就有幾個膽子大的二愣子聽到聲音後直接翻牆進了你們家 老房子……" " 結果呢?有沒看到是什麼人?" " 要看到人那就不是鬧鬼了!那 幾個傢伙子進去了,還以為能逮著啥姦夫淫婦呢。結果,說是每個房間都翻了個 遍,楞沒看見哪裡有人,可那聲音就是不停在各個房間裡響來響去的,最後幾個 傢伙越聽越怕,一個個連忙從那房子裡翻牆又都逃了出來……" 就在此時,門口 一個蒼老的聲音接過了林松濤的話頭。" 逃出來了,然後一個個都大病了一場。 " 我和林松濤同時轉頭,林有才林老頭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門口。" 爹" 、" 林老伯" ,見到林老頭來,我和林松濤一起站了起來。 林有才朝我們兩人招了招手,示意我倆不要客氣,然後便自顧自坐到了林松 濤的旁邊。 " 阿平,啥時候來的?跑我們家來做什麼啊?" 林老頭見到我,似乎並未 覺得意外,坐下來後,直接便開口詢問起來。不過我還沒答,林松濤倒搶先詢 問起了他父親。" 爹,阿平現在這樣子和小時候都長變了,我之前都半天才認出 他來。你咋一來就認出來了呢?" 聽到林松濤發問,我也疑惑起來。我離開鎮 子的時候才十六歲,近二十年來,我的身高、體型、外貌這些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而林老頭卻一眼就認出了是我,這讓我同樣產生了疑問。 林老頭也沒賣關子,一句話便道出了緣由。" 你現在和你爹那時候長的一模 一樣。你們兩父子都是打小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能認錯人麼?" 聽到林老頭如此 說,我和林松濤釋然了。因為當初我父親一星期才來一趟,少年時代的林松濤 對我父親印象不深。而林有才與我父親便如同現在的林松濤與我一般,我現在的 長相接近當時的父親,所以林老頭一眼便認出了我。 弄清了這個問題後,我再一次把之前告訴文招娣和林松濤的家借口給老頭 子重複了一遍。跟著又連忙向林老頭詢問起關於祖宅鬧鬼的情況。 " 剛才松濤都告訴你了。自那次之後,就沒人敢到你們家房子周圍轉悠了。 那聲音我也跑去聽過,剛開始聽,覺得讓人臉紅心跳,可多聽一會,就讓人□的 慌了……" " 那個什麼道士是怎麼事啊?" 其實我對老宅鬧鬼的細節什麼的並 不是太在乎,在我看來很可能是同新疆那個魔鬼城類似的自然現象。至於幾個翻 牆進去的小伙子集體生病也很好解釋,下那麼大雨,還跑出來淋雨,著涼之後引 發重感冒的幾率極大。因此,再大致瞭解了鬧鬼的具體情況之後,我立刻詢問起 了關於那個作法道士的問題。 聽我問起道士,林有才的眼睛一瞪,衝著我便訓了起來。" 什麼道士?那是 李源道長!道號智悠子,人家可是道行深厚的高人!你怎麼能道士、道士的亂叫 呢?" 林老頭的訓斥,倒讓我產生了一些畏懼。這也是習慣使然。小時候頑皮, 就曾經被林老頭罵過,不想如今成年了,林老頭訓斥起我來,依舊不講情面,也 不管我此刻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 不過對方是老輩子,又是看著我長大的,在對方面前,我始終是小輩,因此 對於老頭的責備,我也只能唯唯諾諾。 林老頭見我還算落教,也就沒再對道士的稱呼問題上再找我的麻煩,而是大 聲詢問正在隔壁廚房做飯的兒媳婦飯做好沒有。當得到了林松濤老婆的肯定復 後,便起身招呼我和林松濤。" 先吃飯……李源道長的事情,吃了飯再說。" 望 著老頭走出去時,矯健的身影,我都難以想像,這老頭已經年近七旬了。 因為我這個客人的意外到訪,林家大嫂特意多做了幾道菜。農家風味對我而 言極為爽口,不自覺間我一口氣吃了好幾碗飯。吃過午飯,林家大嫂帶著林松濤 的小兒子出去串門聊天,林松濤則到了門口,繼續打磨石料的工作。而我則被 林老頭喊上了二樓他如今的臥室當中。 進了房間讓我找凳子坐下後,林有才從一個木箱子裡拿出了一個紅布的小包 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後坐到了我的對面,開口說道。 " 阿平,你這次來是正好。你們嚴家人要再不出現,我可能都會考慮著去 市裡面去找你們了。" 聽到林老伯這話,我有些莫名其妙。" 林老伯,您這話什 麼意思?" 林有才長歎了一口氣道:" 我就跟你直說了吧!當初李源道長偶然經 過我們鎮子,一眼就發現了你們家老房子有問題。" " 有什麼問題?" 我表面上 一臉的鄭重,私下裡卻覺得好笑。一個騙錢的遊方道士,說些鬼話,你老也算見 多識廣的人了,居然也信? " 他說你們家祖宅長期被陰妖盤踞,當時已經成了轉陽地……" " 什麼?什 麼?什麼陰妖?盤踞?轉陽地又是什麼?" 聽著林老頭說的那些詞語,我一下楞 住了。我是記者,十多年來接觸過不少亂七八糟的事情。甚至還跟隨過報業集團 的調查組參與採訪了不少的所謂" 超自然" 的新聞事件。此外我在工作之餘也喜 歡看書,而且看的很雜,自然科學、地方民俗、宗教神話、民間傳說、風水八卦 之類的東西我多多少少都有些瞭解。道家,道家思想以及傳說中道家的所謂修煉 法門之類的,我也有所涉獵,道家諸如築基、結丹之類的說法我都是聽說過的。 但此刻林老頭所說的什麼" 陰妖" 、" 轉陽地" 這些詞語,我則根本就是聞所未 聞。 林老頭聽了我的詢問,也是一臉的無奈。" 你說的這些,其實我也不懂了。 都是李源道長當時告訴我的了。" 聽到林老頭如此說,我忍不住笑了。" 林老伯, 您老看風水看了幾十年了,陰陽八卦這些是您的本行啊。連您都聽不懂那個李源 道長再說什麼?您怎麼就能輕易的相信他呢?" 林老頭被我這一揶揄,一時間老 臉漲的通紅,憋了半天,方才說出了他相信那個道士的原因。" 他說的我不懂, 但他會算,他算你們嚴家的事情,那算的一個准啊!" " 什麼?他算我們嚴家的 事情算的准?" 我有些不明白林老頭這話的意思了。 " 李源道長算出你們嚴家老宅之前出過人命案!" " 林老伯,我們家祖宅那 麼大地方那麼好,但卻沒人居住,聰明的人只要一想便能猜到那房子裡肯定出過 不祥的事情,那道長想必極會看人臉色,只要當時觀察一下你們的表情和反應, 他便可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 他算出了你爹和你叔不是一母所生!" " 什 麼?" 林老伯第二句話一出口,我不禁大吃一驚!因為林老伯說的這個事情,算 的上我家裡的一個秘密。即便是鎮上的鄉里鄉親,也極少有人知道這個事情。當 然,眼前的林有才便是這少數的知情者之一。 我家歷史上雖然家道中落,但傳到我曾祖父這一輩時依舊算的是鎮上的大戶 了。老宅那套佔地兩三米的四院就不必說了,鎮外餘畝的田地最初也都是 我們嚴家的。因此我祖父小的時候,過的是地少爺的生活,曾祖父甚至為我祖 父養了個童養媳。解放後,因為曾祖父在當時被認為是開明鄉紳,加之以往與鎮 上的街坊鄰居一貫相善。所以我們家雖然失去了土地,但卻保住了祖宅,而且還 得以在建國後的歷次運動當中倖免於難。我祖父的童養媳我稱為" 二奶奶" ,是 個孤兒,解放後本來可以離開我家自行生活的,但一則她是在孤苦無助的情況下 被曾祖父收留的,對我曾祖父感恩戴德;二則因為從小和祖父一同長大,所以對 祖父也有感情,便一直留在了家中。我祖父接受的是現代教育,因此對於曾祖父 給他安排的這段" 包辦婚姻" 是不承認的,一直將我二奶奶視為妹妹。之後自行 找了我祖母結婚。但不曾想我這個二奶奶對我祖父是一往情深,即便無名無分也 不願離開我家出嫁外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最終我祖父終究還是和二奶奶發生了 超越普通男女之間的關係。如此一來,我祖父便過上了明裡一妻,暗中一妾的" 幸福生活".要知道那時可是建國初期,這樣的事情要是曝光了的話,我祖父鐵定 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二奶奶和祖父對外始終是兄妹相稱。而且我二奶奶極會 做人而且為人乖巧,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讓我祖母默認了她和祖父之間的 關係。一家人得以和睦相處。 祖母生了我父親之後不久,二奶奶也懷了孕,要知道二奶奶表面上可是單身 的黃花閨女,這懷孕的事情一旦傳了出去,在當時那種會環境之下,我家也就 徹底完蛋了。最後,為了掩蓋事實,當我叔出生後,我祖母對外宣稱我叔也是她 生的,這樣才得以遮掩過去。 這一個事情是我嚴家的秘密,當時除了與我祖父關係密切的極少人知道之外, 鎮上的絕大多數人對此都是不知情。在他們看來,我父親和叔父就是我祖母先後 生下的同胞兄,哪裡知道他們其實是同父異母。 林有才之所以知道此事,是因為林有才的母親是當時鎮上的赤腳醫生加接生 婆,我叔叔便是她幫忙接生的。而林家老太太是個善良重情義的女人,覺得我們 老嚴家始終積德行善、便私下裡幫我家隱瞞了這一秘密。 " 那個道長真的是算出來的?" 此刻的我有些茫然了。 " 我和我娘替你們嚴家保守這個秘密保守了幾十年,你覺得我都這把年紀還 會把這事情拿出去亂說嗎?所以我才說李源道長道行高深,不由得我不信他啊 ……" 林有才歎了一口氣道。 " 除了這個,那道長還算出了什麼?" 這個叫李源的道士居然能靠卜算算出 我家的這個秘密,這讓我此刻也開始動搖了。 " 他算你祖上中過進士,你曾爺爺功名只到秀才,而且有一妻兩妾,但只你 爺爺一人單傳……" 林有才苦笑著說了出來。 " 我靠……這都能算出來?難道那個道士真是有道高人?" 此刻的我腦袋上 開始冒汗了。 我祖父的事情,現在鎮上的老輩子諸如林有才這樣的,多多少少還有些人知 道。可關於我曾祖父那一輩的情況,現在除了我這個直系後代之外,鎮上只怕已 經無人知曉了。那個道士要不是卜算出來的話,真的是想打聽都找不到地方打聽 的。 我曾祖父是老家鎮上最後一個前清秀才。知道這事情的人,恐怕除了縣裡史 志辦那邊的工作人員之外鎮上這邊早就已經無人知曉了。而我作為嚴家的後代卻 是清楚的。 我曾祖父是清朝光緒二十二年也就是公元896年的秀才。雖然清朝最後 一次恩科是在光緒三十年也就是公元94年才結束。但我曾祖父卻是鎮上最 後一個獲得秀才功名的人。曾祖父後來也參加了最後的那次恩科,卻終究未能再 進一步,所以那個叫李源的道士說我曾祖父功名只到秀才,說的是一點都沒錯的。 至於我曾祖父的婚姻情況,那個道士也說對了,我曾祖父除了我曾祖母之外,青 年時代確實曾經納過兩房小妾。但進入民國後,當時國民政府提倡" 新生活運動 " ,反對納妾。我曾祖父作為" 開明紳士" 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先進思想的熏陶, 所以當民國頒布新的婚姻法後,他便立刻解除了與兩房小妾之間的婚姻關係。而 且因為他老人家和那兩個小妾離婚的時間很早,以致於鎮上老一輩的那些人中幾 乎沒有人知道我曾祖父還曾經有過納妾的經歷…… 而最關鍵的是我祖父一代單傳這個事情鎮上的人也很少有人清楚。因為表面 上我祖父還有一個哥哥。據我叔父所講,因為我祖父出生的較晚,曾祖父一度曾 擔心他這一支嚴家絕了祭祀,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曾祖父方才納了兩房小妾, 同時又從他的堂兄那邊過繼了一個男孩過來當自己的養子,對外則宣稱是親子。 因此極少有人知道我祖父其實是曾祖父的單傳,很多人都認為我祖父那輩是兩兄 。至於我這個過繼來的" 伯祖父" 的下落我倒是瞭解……那是個熱血男兒,抗 戰時期從軍,最後與日寇奮戰,在湖南衡陽殉國。我幾年前當記者那會,還曾經 專門去衡陽調查過這位伯祖父的抗戰事跡。 看見我陷入沉思當中,林有才也不說話了。這個叫李源的道士算出了一堆與 我家有關聯的結果,這其中,有些是他知道的,而有些他也是不知情的。此刻他 將這些一口氣都說了出來,何嘗不是存了一絲讓我自行驗證的打算。 最終,我歎了一口氣,在林老頭面前承認了道士卜算的一切。林老頭也因此 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絲得意的表情。見到我不在咬定道士是騙子,林老頭便將床頭 放置著的那個小紅包裹遞到了我的面前。 " 劉源道長當初離開的時候告訴我,他開壇作法只不過暫時壓制住了你家祖 宅之中的陰妖之氣。而要徹底扭轉那地方變為轉陽地的過程,則必須要房子的 人親自出面。喏,所以他臨走時留下了這個小包裹,叫我把東西交給你。" 我接 過了包裹,感覺輕飄飄的,跟沒有東西一樣。 " 那他交代過我這個嚴家後人應該怎麼做沒有?" " 那倒沒有,他就是說, 若是嚴家後人的話,拿到了這個東西,自然就會明白該如何去做了。" 林老頭搖 了搖,答著。 " 這道士搞什麼鬼?包裹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讓我怎麼弄?" 我腦子 裡胡思亂想著,解開了包裹。當包裹打開的時候,我才明白包裹為何如此輕,原 來包裹之中竟然只有四張輕飄飄的黃紙,看上去應該是道家的符咒一類的東西。 但當我將這四張符咒展開了一看,我整個人當時便呆坐在了現場…… 黃紙上並非是平日見到的那些道家寶印!除了符頭上分別繪製了青龍、白虎、 朱雀、玄武之外,寶印的部分竟然就是我雜誌扉頁照片中瑪尼堆上曾經見過的那 種詭異符號。 " 不,並不完全一樣,有些符號是照片上沒有的,有的符號,排列的順序也 完全不同!" 我過神來再次觀察著黃紙上用硃砂繪製的這些符號,很快便意識 到了這其中的不同。 " 咦……這李源道長留給你的符咒也真奇特,這些寶印似乎不是常見的那些 道經師寶印呢?" 林有才精通風水,對於道家常用的那些符咒並不陌生,此刻見 到了符咒上的那些符號也禁不住嘖嘖稱奇。 " 怎麼?林老伯之前沒有看過包裹裡的東西麼?" " 李道長離去前曾再三囑 托我,一定要親手把東西交給嚴家後人。他說的那麼鄭重,我哪裡還敢偷偷打開 這包裹啊。跟你說,這包裹我收藏了好幾年了,就等著你或者你叔啥時候來交 給你們呢……結果你們一直都不來,我這年紀也大了,誰知道啥時候就走不動 路了,所以我才想著最近去市裡,好把這東西交給你們。" 見到我拿著符咒沉思 不語,林有才似乎發覺了我此刻的疑惑。" 你是不是不清楚這東西怎麼用啊?" " 您說對了……" 聽到林老頭詢問,我苦笑的答道:" 您也看到了,這道長就 給我留了四張符,可這符我是該貼,還是該燒我根本就不知道。貼的話,我該.B.往 哪裡貼?老宅大門上?那日曬雨淋的,沒多久估計就廢了。或者貼到正廳裡?每 個房間貼一張還是全部都貼到一起?又或者是用來燒的,是在門口燒,還是在天 井或者正廳裡燒?這些我根本兩眼一抹黑啊。" " 那倒是啊,李道長就留了這麼 四張,要弄錯了的話,後悔都來不急啊……" 林有才跟著也點了點頭,不過他很 快想起了什麼。" 不過他走時說過,你拿到之後,自然會明白該如何使用的啊? " 見到我一臉茫然的神情,林有才又想了想,向我詢問道。" 你接下來是不就打 算去那房子一趟?" 我點了點頭。" 我爹就是在那房子裡被人殺害的。說實話, 我昨天夜裡便曾經去過那邊了。您別笑話我,我還真有些害怕,所以也就沒有進 去過夜。現在是白天,我才打算進去看一看的。" " 這有什麼可笑話的。你老伯 我跟死人、墓地這些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你家房子鬧鬼那陣子,連我都不敢一個 人經過那邊。得,我現在也沒事,乾脆我陪你一塊過去一趟吧。這李道長能掐會 算,道行高深,他說你自然會知道使用的方法,我估計你只要到了地方,便會明 白他的意思了。我也正好可以見識見識道長留下的這四道符究竟有何神奇之處呢。 " 林有才說著,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見到林老頭起身,我也跟著著他一同走了出去。 第六章 有了林有才的陪伴,我不知為什麼,心裡安定了不少。離開了林家小樓之後, 我和林老頭不一會便走到了位於鎮子西端的嚴家祖宅附近。此刻是下午,烈日當 頭。祖宅這邊便不像夜晚一般,無人敢於接近。看到祖宅大門時,還能見到數名 行人從大門前匆匆經過。 到了門前,我從隨身的提包內摸出了特意攜帶來的大門鑰匙。當初給祖宅上 鎖的是叔父,前年他去世後,這把古舊的掛鎖鑰匙便落到了我的手中。此刻我心 懷忐忑的將鑰匙插進了那把舊式掛鎖的鑰匙眼中,輕輕一扭,掛鎖隨之打開。 十多年了,日曬雨淋,這鎖居然沒有生蛂C這讓我意識到了這座老宅恐怕真 的存在某種我所未知的秘密。林老頭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見我拿出鑰匙打 開了掛鎖,便直接伸手推開了木質的門。 " 嘎吱" 一聲,老宅四院內的情景展現在了我和林有才的面前。 大門打開後,見到的便是院子內的天井。大門正對的是老宅正廳。正廳分兩 進,前面一進,當得是客廳。後面一進有三間臥房。大門左側是西廂房,西廂房 有兩間屋子,一間是廚房,另一間在我記憶中是儲藏室,一般都是堆放水缸、蔬 菜、柴火、煤炭這些東西。而右側就是東廂房了同樣有兩間房間,平日沒人住, 屬於客房一般的存在。 進到天井當中,天井正中擺放的石桌以及石路面周圍堆積的空置花盆引起 了我對童年時代的憶。祖母生前極愛盆栽和花卉。記憶中的傍晚,祖母收拾完 了餐具,我便趴在是石桌上寫作業,而祖母則忙忙碌碌的拿著水壺給花卉盆栽澆 水…… " 唉,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還是老樣子啊……" 林老頭想必也是睹物思人, 見到天井中的陳設禁不住感慨起來。當年因為林家老太太幫助掩飾了我叔父的真 實身世,所以他與我家的關係頗為親密,每當我父親家,他經常都會來到我家 拉著我父親喝上幾盅。我家祖宅對他而言,也是常來常往的地方了。 我和林有才忍不住說起了我幼年時期的一些往事,一邊說著,一邊一同查看 了東、西兩邊的廂房。進了東廂房的時候,林老頭指著一張床對我說道。 " 那天要不是你機靈,藏在這邊床底下。沒準除了你爹之外,你也遭了毒手 了。" 聽到林有才提起那天家中事情,我忍不住又向他詢問起了當時的情況。 " 林老伯,我只記得我躲到這床下面之後沒多久就因為害怕而暈過去了。等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到了縣城醫院的病房裡了。所以後面的事情我都不記 得的,我聽說您老當時是最早衝進我家裡救人的……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啊?" " 最早發覺你們家出事情的不是我了,是隔壁邱永發他們家。" 走出了東廂房, 林有才指了指東廂房牆後的那邊房屋。 " 你永發叔那天和別人約好了要去青石鎮那邊殺豬,所以起的很早,他和你 叔小時候關係不錯,所以想著出發前過來和你叔打個招呼。他也不知道你叔碰上 了塌方,被堵在半路上了。結果過來一看,你們家大門關了。他當時就納悶了, 咱們這守靈,從來都是不關門的。所以他就敲門,結果敲了半天都沒反應。他就 懷疑你家裡出啥問題了。然後就從東廂房這邊翻牆進來。結果一進正廳靈堂見到 你爹那樣子,當時就把他嚇了個半死。然後他就又翻牆逃了出去,把街坊鄰居一 股腦的都叫了起來。大夥一起把你們家大門給砸開,衝進來救人。唉……可惜啊,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你爹當時已經沒救了……" " 那您老?" " 我那天從你們家 離開後,去了路對面的張權家喝酒,喝的多了,直接就在他家睡了。邱永發過來 喊張權的時候,我也跟著過來了。在東廂房床底下找到你的就是你張權叔了。一 開始他以為你也遭了毒手,結果一探你鼻子,還有呼吸,他就趕緊把你從床底下 拽出來,抱著你直接送到了鎮上的衛生院。我記得你叔是中午才到的,先來這裡 看了你爹的情況,然後又跑到衛生院看你,你一直不醒,你叔著急,才又從鎮政 府那邊想辦法要了輛車,把你送到縣城醫院的。" " 那警察是什麼時候來的?" " 唉,說起來也是湊巧。你們家出事前一天,就是你奶奶死的那天,林家鋪子那 些人和尤家屯的人因為開閘放水的事情鬧的很凶,派出所張所長和派出所裡的人 都和當時的劉書記、何鎮長他們一塊去了林家鋪子調解糾紛去了。所以張所長過 來的時候比你叔還晚了。我記得他一來就把我們罵了個狗血噴頭。說整個現場被 我們弄得亂七八糟,什麼線都被弄沒了,好在劉書記總算幫我們說了好話,我 們又不是警察,哪裡懂那些,那種情況下救人肯定是第一的。至於張所長說的什 麼犯罪現場這些,誰還會去注意啊。" 林有才一邊說,一邊搖頭。當年我家發生 的慘案,對他而言,也是不堪首的往事了。 我聽到林有才談起這些,心中愈發沉重了。 我們兩人說著說著,不知不覺的便轉到了正廳之中。當我抬頭見到正廳中那 些熟悉的陳設之時,腦袋不禁感覺到了一絲眩暈。 那個夜晚,就在這間房間中,廳上方擺放著祖母的靈柩……父親則倒在了大 廳的正中央的血泊之中…… " 阿平,沒事吧?" 林有才發覺到了我此刻的身體的異樣,連忙伸手攙扶住 了我,順著將我扶到了正廳左右擺放的椅子上。 " 沒、沒什麼了……只是想起了那個晚上的事,有點頭暈……" 我向林有才 解釋著。 林有才聽後點了點頭,說道。" 也是啊……天殺的殺人犯,殺了人不說,還 把屍體給偷走了……" " 你說什麼?偷走屍體?" 我聽到這裡猛的抬起頭瞪大了 眼睛望著林有才。 " 是啊,那個殺人犯,殺了你爹,把你奶奶的屍體扛走了……" 林有才莫名 其妙的望著我,放佛我理所當然應該知道這個事情一般。 " 我奶奶的屍體被那個兇手帶走了?" 我聽到這個情況的時候,臉部肌肉不 禁抽搐了起來。 " 難道你不知道麼?" 林有才也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看著我。 我連連搖頭。" 我從縣城醫院甦醒過來沒多久,叔父就把我帶了市裡。我 一直只知道我爹遭了毒手。你說的這些,叔叔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和阿光的。 " 聽到我如此說,林有才愣了楞,想了想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你叔不告訴你, 我覺得他應該有他自己的考量了。你現在想想,你和你阿光那時候才多大啊? 這裡發生的事情太可怕了,他應該是擔心告訴你們之後,你們會害怕。所以對你 們隱瞞了這些。不過他隱瞞的這些在鎮子裡都不算秘密。鎮裡面我這輩子的人, 那個不知道了!我猜你叔可能覺得,你將來只要有朝一日來一趟,就什麼都清 楚了,所以就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吧。" 聽的林有才說的有道理,我點了點頭, 接著便追問起當時現場的情況來。 想到我如今已經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林有才也就坐到了我旁邊的椅子上, 對著正廳指指點點,將那日他和街坊鄰居們衝進靈堂後所見到的一切對我進行了 講述。 " 我們進來的時候,你爹就趴在這地上,已經沒氣了。身上到處都是血啊 ……那血流的滿地都是……聽說警察那邊後來給你爹清理身子……唉,也不知道 那殺人犯和你爹有多大的仇恨,你爹被那人前前後後捅了整整十六刀……而且是 前面、後面到處都是刀口。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還只看見你爹,然後就手忙腳亂 的想著趕緊把你爹送到衛生院去。張權他媳婦在我們想著抬人的時候忽然發現你 奶奶的棺材蓋子掉在了地上。就跑過去看,結果一看才發現,你奶奶的屍體、哦 不,遺體不在了,那棺材空了……這下可不得了,大家都沒想到那個殺人犯殺了 你爹之後,竟然連你奶奶的遺體都沒放過。然後我們才在你家裡到處找,結果 你奶奶的遺體沒找到,倒是張權把昏倒在東廂房的你給找著了……" 聽著林有才 的講述,我坐在椅子忍不住全身開始發抖……我甦醒之後,叔叔便將我帶了市 裡。後來我也曾經詢問過叔叔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叔叔只是告訴我家裡祖宅 這邊的事情都交給公安局處理了,只是案子還沒有破而已。對於叔叔那時的做法, 現在的我當然是理解的。畢竟那時我和嚴光都還是小孩子,他擔心事情的真相會 對我和嚴光產生負面的心理影響。不過此刻從林有才這邊瞭解到了事件的其他細 節後,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恐懼感…… " 那我奶奶現在在清江縣公墓那邊的是?" " 是衣冠塚了。你爹和你奶奶的 墓地當時是你叔拜託我去公墓那邊選的。下葬的時候我也在,你奶奶的遺體我們 遍了鎮子周邊幾十里地都沒找著。所以最後骨灰盒裡只裝了你奶奶生前用過的 幾件首飾和衣物……唉……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兇手幹嘛要偷你奶奶的遺體了 ……也許……" 林有才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欲言又止。 " 也許什麼?" 我趕緊追問道。 林有才用手指敲打了一會椅子的扶手後,似乎覺得此刻告訴我應該可以後, 方才再次打開了話匣子。 " 阿平啊,你是不知道。你奶奶當初跟著你爺爺嫁到鎮子上的時候,可是在 鎮子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你知道你奶奶的家世來歷麼?" " 這……" 我皺了 皺眉。祖母的家世我從叔叔那裡瞭解過一些。不過我不理解林有才此刻提到這個 有何意義。" 瞭解一點點了。我奶奶是湖南人,具體哪個地方的,我叔叔也沒跟 我說過。不過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了,在長沙讀中學的時候認識了我爺爺,兩 個人自由戀愛,然後跟著我爺爺來了這邊……" " 哈哈……你果然知道的少。" 林有才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奶奶何止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據我瞭解,你奶奶可 是出身名門望族。據說你祖父和你奶奶結婚的時候,你曾爺爺曾經為了你爺爺和 奶奶的婚事跑了一趟湖南,你知道他是去幹什麼了?聽說他去拜訪了湖南長沙的 王家和茶陵的譚家,請這兩個家族的人出面同你奶奶家那邊協商兩家的婚事。" " 長沙王家?茶陵譚家?你說的難道是長沙王闓運?茶陵譚鍾麟?" 聽到這裡我 當時就蒙了。我曾祖父雖然在歷史上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地方鄉紳。但青年時代曾 外出遊學,與那個時代的一些風雲人物有過來往。至今在我家中還收藏有曾祖父 同楊度、楊昌濟甚至是陳獨秀這些人的來往書信。尤其是陳獨秀,我曾祖父和他 是同年的秀才,一段時間之內兩人的書信來往甚至頗為頻繁。我幾年前曾經研究 過曾祖父遺留下來的一些文稿和信件,發現他青年時代的思想以及學術理念曾經 受安徽桐城學派以及湖南王氏帝王學派的影響頗深,不過到了中晚年則偏向於文 學考究之類的,不再關心政治。 " 可不是麼?據說你奶奶原本同另一個名門望族家的少爺有婚約的。和你爺 爺自由戀愛後,擔心家裡不同意,是跟著你爺爺他私奔到咱們這的。你曾爺爺倒 不反對她們的婚事,但擔心和你奶奶有婚約的那家人以及你奶奶家存心報復,所 以特意跑去湖南了一趟,希望王家、譚家這兩個湖南的名門世家出面化解彼此的 矛盾。" " 那事情究竟解決了沒有?" 我此刻已經被林有才說的往事所徹底吸引 了。 " 解決沒解決我也不知道了,這些也都是我從我娘那些老輩子哪裡聽說來的。 不過你爺爺奶奶結婚後沒幾年就解放了。那時候這些什麼名門世家各個自顧不暇, 哪裡還有精力追究這些事情啊,不過你爺爺和奶奶結婚的時候,你奶奶家根本就 沒派人過來,當時是縣城俞家的人出面,臨時充當了你奶奶那邊的娘家人,你奶 奶當時拜了俞家的老爺子當義父,這才讓婚禮辦圓滿了。" 林有才此時提到的俞 家是本縣解放前的一家名門望族。據說同江陰俞氏是同宗,至於江陰俞氏則是中 國近現代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個家族了,先後出過俞明震、俞大純等對中國近現代 歷史影響頗深的人物。其家族成員現在依舊活躍在海峽兩邊的政壇之中。而且同 毛澤東、蔣介石這些中國歷史上的政治巨頭們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說到這裡,林有才似乎想起了什麼,快七十歲的老臉居然紅了起來。我覺得 納悶,忍不住問起究竟。林有才連連追問之下,才又說出了我不瞭解的一些往事。 " 你奶奶年輕的時候可是被公認為鎮上,哦,不,整個縣裡的第一美女呢。 只不過她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想見都難得見到一次。我記得那個時候文 工團下來演出,只要你奶奶去看,鎮裡頭可就是萬人空巷。看演出只是借口,其 實都是衝著你奶奶去的……" 聽到這裡,我不禁張大了嘴巴,從林有才此時扭捏 的態度當中,我意識到,我奶奶恐怕無意中成了眼前這個老頭青少年時代性幻想 的對象了。對於祖母的容貌,其實我倒沒有太多的印象,因為在我的記憶中,祖 母臉龐是安靜而慈祥的。要說她和鎮上其他的女性有什麼別的話,那或者就是 她的白淨了。那時候農村裡的女人也沒什麼講究,一個個和男人一樣下地扛活打 工。所以我印象中老家的女人,無論高矮、胖瘦或者美醜,都有一個共同點,那 就是黑。而祖母則顯得格外不同,她皮膚很白,其次便是極其的講究衛生。同老 家其他女人相比,祖母永遠給人一種乾乾淨淨的感覺…… 終於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林有才見我笑的猖狂,終究耐不住一張老臉。 辯解道。" 又不是我一個人,那個時候喜歡你奶奶的人多了去了。這鎮上,縣城 裡,有點能耐的,差不多都在暗地裡打你奶奶的意呢。不過你曾爺爺那邊親朋 故舊很多,就算是文革那會的那些造反派頭頭,也沒那個真的敢來招惹你們家的。 " 林有才此話倒是實話,我曾祖父交遊頗廣,即便是解放後,共和國這邊都有不 少高級領導依舊顧念著我曾祖父,而我祖父當年的一些同學和朋友,也在建國後 步入了政壇。我父親和我叔叔之所以能夠離開故鄉最終進入城市工作生活,據說 也是祖父當年的親友幫了忙所致。 " 那你剛才說的也許又是什麼意思呢?" " 我是說,我猜測你家當年的慘案 沒準和你奶奶的娘家以及和你奶奶有婚約的那家人有關吧……" 林有才見我將話 題轉到了正題,鄭重的告訴了我他個人的猜測。 " 此話怎講?" 其實我至今對當年父親慘死一事是一頭霧水。而林有才的看 法或者能讓我多少明白一些其中的關節所在。 " 派出所那邊給你們家的案子定性做故意殺人案。但我卻不這麼認為呢… …我覺得當年來你們家殺人的那個殺人犯恐怕原本就是衝著你奶奶的遺體來的。 只是你爹正好在現場,想必是拚命阻止,因為這個原因,才慘遭毒手的。你想想 看啊,要是他的目標是你們父子的話,那他殺了你爹,又找不到你的情況下,就 該離開的。為什麼臨走,還扛走了你奶奶的遺體?你奶奶都已經過世了,什麼人 會在她去世後依舊對她懷恨在心,想要打她遺體的意呢?所以,除了你奶奶的 娘家人之外,恐怕就是當初和你奶奶有婚約的那家人了。要知道你奶奶和你爺爺 那是私奔。對於那時候的那些世家大族而言,這可是奇恥大辱啊。或者是你奶奶 老家那邊有什麼特殊的規矩,要在你奶奶死後把什麼加諸到你奶奶的遺體之上呢 ……" 聽著林有才的分析,我禁不住連連點頭。這老頭一輩子從事風水喪事的這 些工作,對民間的一些奇風異俗多有瞭解。我作為記者,也清楚不同的地域往往 存在許多在外人看來難以理解的風俗習慣,比如西藏的天葬、穆斯林的葬禮等等。 祖母當年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同祖父私奔,令其娘家和與她有婚約的那個家族蒙受 了恥辱,所以那些人才在祖母死後視圖過來搶奪祖母的遺體。至於搶奪遺體來做 什麼,可能是為了洩憤,也可能是要進行某些儀式以洗刷家族的恥辱。這些就不 是林有才和我所能夠猜測的到的了。 不過一想到慈祥的祖母,死後都不得安寧。倒讓此時的我對那個我至今未知 的仇人產生了刻骨的仇恨。不自覺的咬牙說道:" 那個女人,要讓我找到了她, 我必然要將她碎屍萬段……" " 女人?什麼女人?" 林有才顯然注意到了我的話 語,詫異的詢問道。 林有才的詢問將我從思緒當中拉到了現實。面對詢問,我慌張的敷衍了兩 句。因為時至今日,我從來沒有將那個夜晚我在祖宅這裡見到的一些事情告訴任 何人。即便是當初派出所民警來到縣醫院向我詢問現場情況的時候,我也沒有告 訴那些警察。至於原因我自己也不明白,或者是因為那夜見到的那個女人實在過 於詭異,我即便告訴了警察,行兇者是一個混身赤裸的女性,恐怕警察都不會相 信我吧。 林有才見我似乎有所保留,也沒有追根究底。畢竟,他對於我家發生的那些 事情而言,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和他沒有根本上的關係。因此,既然我不願意 明言,他也就不想多此一舉了。 聊到此時,林有才注意到戶外的光線已近黃昏。連忙提醒我道:" 阿平啊, 我們來這裡是處理李道長留下的符咒的,你看這天色,要再不動手,可就天黑了 啊。雖然道長當初施法暫時鎮住了這房子的那個什麼陰妖之氣,可到了晚上誰知 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可也不敢在此處多呆。你看……" 聽到林有才如此說,我 才意識到此刻來到祖宅的目的。連忙從提包裡取出了道士留下的四張長條形的符 咒,拿在手中站了起來,繞著正廳走了一圈。不過,卻始終不得要領。 道家的符咒一般是用來貼在某些地方鎮惡辟邪的,不過有些符則是用來焚燒 後施法的。那個叫李源的道士離開時並未交代這四道符咒的使用方法,此刻倒讓 我和林有才犯了難。林有才同樣圍著正廳繞了一圈,跟著站在正廳的大門口說道: " 你看,你們家這房子,正房這一棟,東、西廂房,再加院子大門。四道符是不 是分別貼到這四個地方啊?" " 東西廂房各有兩個房間,四道門。不算正房裡面 的,加院子大門,這可有整整六道門呢。" 我搖了搖頭,這顯然無法理分配手 中的四道符咒。 " 說的不錯啊,不過從道長留下四道符符頭上的青龍、白虎那些圖案來看, 這符應該對應的是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只不過不知道具體應該放到那些位置了? " 林有才也意識到他之前的判斷可能是不正確的。 我拿著符紙,坐到了椅子上,低著頭望著正廳的石地面思著。 想著想著,我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那天晚上眼前地面的景象……父親倒在 地的中央,圍繞著父親,東北、西北、東南、西南四面的地面佈滿了鮮血繪製 的那些詭異符號…… " 難道……" 我猛然間從腦中的幻想中警醒過來。 " 當時那些符號成菱形分佈在父親身體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法陣。而道士留 下的這四道符咒如果按符頭中聖獸所示方位排列的話,則是正方形……如果我猜 測的沒錯的話,道士的這四道符咒也是一道法陣,而且作用就是為了鎮壓當時的 那道菱形法陣!" 想到這裡,我猛站了起來,迅速的站到了正廳的中央。跟著拿 起了道士留下的青龍符咒,雙手捧著,彎腰平平的放置在了大廳正東方的位置。 就在符咒接觸地面的瞬間。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只見符咒上的圖案和符號猛 的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刺的我和站在門口望著我不明白我要做什麼的林有才兩人 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當強光消失,我和林有才在低頭一看,只見符咒已經消失的 無影無蹤了…… " 這、這怎麼事?那符咒難道鑽到地下去了?" 林有才呆呆的望著眼前發 生的一切,完全的無法理解。 " 林老伯,看來那個什麼李源道長真的有些道行了。你看……" 我抬頭望著 戶外的天空心中拽拽不安起來。因為就在符咒消失之後,外面的天色瞬間發生了 變化,不知何時,天空中已經開始堆積起了眾多的烏雲,之前原本還格外明亮的 光線此刻變的愈發昏暗起來…… " 果然如此,阿平,你趕緊了……佈陣要快!" 林有才成天跟風水八卦打交 道,對於道家的那些東西知道不少,此刻他也意識到了道士留下的這四張符咒其 實一套法陣。而道家的法陣佈置是有時間限制的,既然我已經將第一道符咒打進 了地面,接下來便必須將另外三道法陣迅速布下。要是佈陣不完整,或者拖拖拉 拉,便有可能遭到天地鬼神的反噬。 我此刻哪裡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立刻側身朝向正南方向,同樣的姿勢,將朱 雀符咒放到了地上,又是一陣刺眼的強光… 有過第一次的經驗了,我和林有才不再感到詫異,接著我又依樣畫葫蘆的將 西、北兩個方向的符咒放置到了地上。當北面玄武的符咒在地面消失不見之後, 很快以我為中心的地四面個方向的地面突然集體浮現出了四道符咒上圖案和符 號,那些圖案和符號彷彿有生命一般騰空而起,在大廳的空間之中快速旋轉飛舞 起來…… 我和林有才目瞪口呆的望著此刻眼前的奇景,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就在我和林有才呆若木雞的時候,那些飛舞著的圖案和符號忽然四散飛射而 出,衝向祖宅的各個房間和角落。整座祖宅之中忽然響起了鬼哭狼嚎般的各種古 怪聲響。天井裡、大廳內的地面上,猛然冒出了一股股的黑氣,這些黑氣一接觸 到那些閃耀著金光的無形圖案和符號,立刻便如同露水被太陽照射一般煙消雲散 了。 我和林有才看著眼前這種完全超乎人類想像的景象,全都徹底呆滯了。林有 才全身顫抖,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金生火旺,交鏈元神。內保形體,外伏魔靈。 急急如律令!……金生火旺,交鏈元神。內保形體,外伏魔靈。急急如律令! ……" 林有才念叨的是道家的" 火鈴咒" ,是道士施行驅邪法事中經常念誦的咒 文。他成天幫人操辦喪事,經常參與一些道士的法會,因此多少懂得一些這些所 謂的" 道家真言".不過此刻他念誦出來,還真的似乎有些效果,在他念誦聲中, 那些無形的符文自身的光芒彷彿更盛了幾分,老宅各個角落中湧出的黑氣在符文 光芒的照射之下消失的更快也更為徹底了。 當最後出現的一絲黑氣在符文的映照下消失無蹤之後。在祖宅中四散飛舞的 那些符文猛地又一起飛到了正廳的中央,就在我和林有才的眼前砰然一聲消失 的無影無蹤了。 我一下子坐到了地面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正廳門口的林有才此刻也差不多, 一屁股坐到了正廳的門檻上,急促的喘息了起來。 畢竟,之前我們兩人目睹的這一切太過讓人震撼和匪夷所思了。雖然實際過 程只有短短的數分鐘而已,但我和林有才彷彿經過了生死煎熬一般。 過了不知道多久,林有才忽然" 哈哈" 大笑了起來。望著我一臉喜氣的說道。 " 好了,好了,這下這宅子裡的妖魔鬼怪總算清除乾淨了。這鎮裡頭應該從此太 平無事了。" 說完,扭頭望了外面的天色。剛才密佈的陰雲,此刻不知何時已經 消散殆盡。只見到西方天空那一抹絢麗的霞光。 我此時也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彷彿這些日子積累在胸中的那股郁 悶之氣也隨著剛才那些消失的黑氣一起被排遣了出去一般。 " 那個神秘的迷彩服遺留下雜誌,讓我注意到了照片上的那些奇特符號,而 我又因為見到了那些符號而想起趕老家一趟,來之後又藉著道士留下的符咒 驅除了老宅這裡的鬼魅魍魎……這一切感覺就像是被那個迷彩服的人指引著一般 ……現在看來,老宅這邊的事情應該算處理完了。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去找到那 個穿迷彩服的年輕人問個究竟了……"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用手支撐著身體站了 起來,準備招呼林有才一同離開。就在此時,原本已經消失不見了的四方符咒猛 的一下子再次漂浮出現在了大廳的空間當中。 " 這,這怎麼事?" 林有才望著再次出現的符咒,驚訝的張口結舌……符 咒出現後,忽然排列著在我身邊飛舞起來。在我尚未弄清怎麼事的時候,那些 飛舞著的符咒一個個的直接衝向了我,在與我身體接觸的瞬間沒入了我的身體之 中消失不見。我頓時感覺到混身如火燒一般炙熱痛苦起來。在連續不斷的劇烈痛 苦當中我滕然倒在了地上,在意識消失前,我只見到林有才衝到了我的身邊,嘴 裡叫嚷著:" 阿平……阿平……你怎麼了……" 正文 【紋面】(7、8)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3日首發於 首發:是 字數:625 第七章 女人緊緊的摟著我的脖頸,皮膚白皙滑嫩。靈巧的雙手撫摸著我的全身。在 女人的挑逗下,我慾火高漲,掰開女人的雙腿,一下便深入到了女人的身體當中。 女人的下身緊湊而滑膩,那感受令我欲罷不能。我拚命的不斷衝刺,耳邊不 斷穿來女人嬌喘聲。這聲音更加刺激的我瘋狂和快速……正當我即將攀上快感的 巔峰之時。一個聲音猛然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 「大哥、大哥……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啊!」接著一陣男性如殺豬般的嚎哭 聲將我從極度的快感當中拉扯了現實的場景。 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嚴光哭喪著的臉。見到我睜開眼睛。嚴 光雙眼瞪的溜圓,但立刻露出喜極而泣的表情。「醒了,醒了……大哥你終於醒 了!」接著我看見嚴光手舞足蹈的向著圍繞在我身邊的人群發號施令。沒多久便 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到了我的身邊,又是量體溫,又是測血壓…… 等我徹底清醒過來之後,才意識到我此刻又一次身處縣城的醫院之中。而林 有才也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搬了張凳子,坐在了我的病床旁邊。 「阿平啊……你可把我給嚇死了。你再不醒過來,阿光那小子就要把我這把 老骨頭拆了給你償命了。」聽到林有才如此說,我哪裡不明白在我昏迷期間嚴光 對林老頭做了什麼事情!這小子從來都只知道打打殺殺。鐵定把我暈倒的責任怪 罪到了林有才的頭上。聽到這裡,我扭頭狠狠的瞪了嚴光一眼。嚴光見到我瞪他, 立刻陪了個笑臉,跟著借口安排我在醫院的事項,跟著便溜出了病房。 林有才笑咪咪的望著嚴光離去後,方才告訴了我我昏倒之後的事情。我在老 宅正廳當中暈倒後,林有才沒有辦法弄醒我,他年紀大了,雖然身體還算輕健, 但也扛不動我,只能連拖帶拽的將我從正廳當中拖到了院子門外的土路上。老頭 本來想跑家喊他兒子林松濤過來幫忙,但又擔心我一個人躺在那老宅子門外無 人照應,要知道我家祖宅的古怪太多了,雖然動用了道士的四張符菉,但誰知道 那符菉有沒有真正把祖宅裡的髒東西徹底清理乾淨啊?何況我又突然暈倒,這就 讓林有才更加的放心不下了。所以林有才當時便想著只有盡可能的把我拖著離開 那裡。但總算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林有才犯愁的時候,那條路上正好過來了一個 陌生的年輕人,林有才便連忙把那個年輕人攔了下來,懇請對方幫忙把我背走。 那年輕人也是個熱心腸,聽了林有才的懇求之後,二話不說便把我扛到了鎮 上的衛生院。 我在衛生院躺到了昨天中午依舊沒有甦醒。跟著嚴光便帶著他的一幫手下來 到了鎮上,然後嫌衛生院條件差,又把我送到了縣城的醫院。而且嚴光這傢伙格 外的不講道理,得知我昏迷之時林有才和我在一起,便一口咬定是林有才害了我。 並且揚言我要有個三長兩短,便要對林家大開殺戒……總算他說歸說,終究 還顧忌林有才和我們嚴家前兩輩的交情。再沒確定我的情況之前,沒有對林家動 手了。 現在我甦醒了過來,林有才的「嫌疑」總算得到了洗清…… 「原來是這樣啊……那那個把我扛到衛生院的年輕人在哪裡?他幫了我這麼 大的忙,我得讓阿光給他點錢了。」我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雖然小伙子只是賣了 把力氣,把我扛到了衛生院。但當時那種情況,誰知道我和林有才留在老宅附近 會碰上什麼詭異的事情?因此那小伙子算是幫了我和林老頭的大忙了。我想到這 裡,便考慮著讓阿光怎麼著也要給對方一些經濟上的補償了。 「呵呵,說的不錯啊。不過那小伙子把你扛到衛生院之後扭頭就走了。我都 沒叫住他……穿著一身迷彩服,看上去像是在那個工地打工的,要找的話真不好 找了……」林有才同意我的做法,絮絮叨叨的說著。 「什麼?迷彩服?」聽到這裡我猛然想起了市醫院的那個晚上出現在我病床 前的神秘男子。「那個人左眼下面是不是有一顆痣?」我連忙追問道。 林有才愣了楞,憶了一下後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小伙 子左眼下面還真有一顆痣……說起來他那個痣位置可不好啊。按相術所言,痣長 在那個地方注定孤獨終老……」林有才看風水一整套,除此之外也對面相、算命 這些特別的感興趣。基本就是鎮上的頭號神棍。聽到我問起年輕人左眼下面的淚 痣,便又跳躍性的將思維轉移到了年輕人的面相上去了。 我對於林有才此刻說的那些自然沒有聽進耳朵裡去。「難道,難道把我背到 衛生院的正是哪天晚上跑進我病房並留下雜誌的那個人?如果是的話……這肯定 不是巧了!那個傢伙在無形之中正在操縱著我的一舉一動。他是什麼人?他究 竟想對我幹些什麼?」想到這裡,我立刻從床上站了起來。 「阿平,你幹啥呢?趕緊躺下啊……剛才醫生說你身體虛弱,需要在醫院裡 至少休息三天……」林有才見狀連忙阻止,不過不需要他阻止,我自己跟著又坐 了病床之上。此刻的我才發覺我現在渾身無力,雙腿酸麻。根本連站起來的力 氣都沒有了。而這種感覺對我而言其實並不陌生,事實上,在我二十歲出頭,放 蕩不羈的時候我就曾經歷過,那是我在女人的身上耗費了太多的體力之後才有的 感覺。 林有才著急的喊聲,驚動了躲在門外逃避我責備的嚴光。他立刻便又鑽進了 病房當中。見到林有才幫我在床上躺好之後,連忙阻止道。「哥,你這又要幹嘛 啊?你前兩天才從市醫院裡溜出來,跑老家,這又暈倒。你想我這當的擔 心死啊!你說,你要幹啥?我去幫你辦好不?」聽到嚴光如此說,我意識到 自己這幾天鐵定是無法逃脫嚴光的控制了。只能歎氣鄭重的告訴他。「替哥找人, 找一個穿迷彩服的男人,左眼下方靠近鼻子的位置有一顆痣。」「大概多大年齡? 「嚴光眨了眨眼睛,他既然誇了口要替我辦事,自然得將要辦的事問得清楚 些。 我給的條件太少,他顯然需要從我這裡獲得更多的要件。 「二十來歲,應該沒有超過三十歲……嗯,身體很壯實。身高和我查不多了 ……」我努力的憶著神秘男子的外貌特徵,將其告訴了嚴光。 等我說完後,嚴光點了點頭。「成,哥,這事情你就交給我了,人我幫你去 找,你現在可別再任性了。聽的話,安安心心的待在醫院裡休養了。你要再 跑出去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咋和我爹還有伯伯他們的在天之靈交代啊?」聽了嚴 光掏心窩子的話,我感到了一絲愧疚。長久以來,我欠叔叔一家的實在太多了, 現在又讓嚴光這個做的替我操心。叔父一家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 嚴光見我聽了他的話,決定安心呆在縣城醫院裡休養了,方才放心的離開了 病房,安排自己手下的兄按照我所說的體貌特徵開始在縣城,老家鎮內以及周 邊鄉鎮中開始找人。 之後的三天,林有才父子每天都過來陪著我聊天解悶,中途得到消息的文招 娣等幼年玩伴們也紛紛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病房之中。這對我而言,倒是頗為開心, 老家一趟,雖然我自己都不清楚是為了什麼,但再次領略了這些鄉親鄰里彼此 之間的友情,對我而言總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嚴光這傢伙也有收穫。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傢伙居然和 文招娣格外的親熱。要知道文招娣比他大了三、四歲。小時候雖然認識,也在一 起玩耍過,但彼此之間並沒什麼太深的印象,此時相隔二十年再次相遇,兩人居 然黏糊到了一塊。我想了想,嚴光這傢伙本來就是會上的混混,而文招娣在廣 東做的那些行當也就那麼事,如今碰到了一塊還真應了那句:王八看綠豆,對 上眼了。 兩個人就在我的病床邊上商量著讓文招娣關了鎮上的洗腳房,然後帶著那些 妹子幫嚴光去市裡經營洗浴中心的事情。一邊說一邊摟摟抱抱的秀親熱,看的我 是無話可說。我都不知道嚴光怎麼想的。他手底下年輕漂亮的女人不少,之前他 也勾搭了好幾個,不過都是有始無終。文招娣長的是有幾分姿色,可是年紀比他 大不說,還是個寡婦,也不知道嚴光的怎麼想的,居然很明顯的看上人家了。 不過我轉念一想這也不見的就是什麼壞事。文招娣會經驗豐富,會疼人。 要她真能把嚴光這傢伙給拴住,沒準對於嚴光而言是還件好事。在會上打 打殺殺了那麼多年,我覺得他是該安心找個老婆成個家了。 三天時間轉眼就過去了。我在縣醫院休養的日子也結束了。而穿迷彩服的神 秘男子卻依舊音信全無。看著嚴光吹鬍子瞪眼睛的叱罵著以楊孟君為首的一幫手 下人,我只能出聲替他們說了幾句好話。實際上,我根本就沒對嚴光的這些兄 能夠找到人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為我懷疑,那個神秘人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我。 我出面的話,不用找,那個神秘人或許自動就會出現在我的周圍。而嚴光的 這些兄根本就是無關人員,讓他們去找那個神秘的迷彩服十有八九是緣木求魚 了。 見到我替手下人求情,嚴光也就因此借坡下驢,「原諒」了下面兄的「無 能」。在辦理了我的出院手續之後。我和嚴光便決定返市裡。臨走前,我將祖 宅的鑰匙交到了林有才的手中,委託他有空幫我照應一下祖宅。其他人我不放心, 而林有才和我一起目睹了那四道符咒的神奇,加之多少懂點陰陽風水。由他監視 祖宅這邊的種種詭異比其他人而言要好上許多。林有才也不推辭,便接下了我拜 托他的監視工作。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臨走前陪著我和嚴光一起祖宅參觀了一遍的楊孟 君卻對我們家的祖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然純粹是經濟利益方面的。在開車返 市裡的路上,楊孟君不斷向我和嚴光提建議,建議嚴光出資,把祖宅改造成農 家樂。在他看來,那裡古香古色,極具民俗特色,而且地方足夠大,周邊民居的 住民也都搬遷一空,以祖宅為中心再花錢把周圍的民居都給盤下來,加以改造之 後,便可以建成頗具規模的「休閒山莊」,開發前景廣闊。而像現在這樣空置在 那邊不用,實在是資源的巨大浪費。 對於楊孟君的建議,嚴光一開始不理會,但禁不住對方反覆的說,終究還是 動了心。他是混會的,一切的目的終究還是為了賺錢。便也試探起了我的口風。 畢竟老家的祖宅現在嚴格說是屬於我們兄兩個人的。他一個人是絕對無法 做的。 「可那地方發生過殺人案啊……是凶宅。你覺得客人們要知道了這個事情, 還敢過來麼?」我對於楊孟君的建議自然是反對的,但也不方便直說,便只能拿 當年的慘案當借口了。 「切,什麼凶宅啊?市裡頭城南小,原來還是墳地呢。也沒見那房子賣不 出去啊?何況我們這些人,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哪裡會在乎這些?上頭有 關二哥罩著,有啥可怕的。」嚴光對於我的借口有些不理解。 最後還是同車和我們一起前往市內的文招娣發了話,才讓嚴光和楊孟君暫時 打消了開發祖宅的念頭。「那房子可是嚴阿伯去世的地方。嚴平哥就是想留個念 想。阿光,換做你,你會把那地方改成休閒山莊麼?」聽到文招娣站在我這一邊, 嚴光和楊孟君方才偃旗息鼓。嚴光此刻正在追求文招娣,當然不願意惹文招娣不 高興了。楊孟君更是聰明人,他清楚文招娣沒準就是他的「未來大嫂」,他這個 「狗頭軍師」自然不會做出忤逆大嫂意志的行為了。 到市裡,嚴光把我送了住所便帶著文招娣和楊孟君他自己的地盤去了。 我在住所內簡單洗漱了一下,接著來到了編輯部。以前我在編輯部遲到曠工 這些是家常便飯,直到今年情況才有所改觀。所以這次我連續數日沒來上班, 任也不以為然。何況之前派出所的人曾經跑來詢問關於我的情況。任反倒誤以 為我捲入了什麼官司當中,在我來報到的時候刻意的安慰關心了幾句。 從任的辦公室離開後,我坐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之後,並未見 到集團人事部門給我發來新的郵件。我因此決定收拾東西準備再次離開編輯部。 這幾日來,當年的戰友已經紛紛趕到了這座城市。期間也不停的給我電話。 我在老家期間只是一味敷衍。盧志航這邊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更為棘手和重要了, 所以那些戰友們也沒時間和精力過問我這邊的情況。現在來了,我便打算去找 賀安堂他們,過問過問老盧那邊的案子。 「剛來,又要溜號……編輯部裡都養些什麼人啊?」聲音不大,但足夠傳入 我的耳中。我順著聲音望過去,便看見李箐箐那幾個新進編輯部的員工彼此之間 小聲交談著,同時斜著眼睛背地裡對著我指指點點。在她們眼中,我這個編輯部 副總編根本就是編輯部的寄生蟲,光拿錢,什麼都不幹。對此我也習以為常了, 瞟了她們一眼之後,依舊按部就班的整理提包準備離開。 不過等我再次扭頭望了她們一眼後,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這怎麼事?」在我的視線當中,李箐箐等幾個年輕女性的形象發生了恐 怖的變化。她們的嘴在我的眼裡忽然變的更大了,原本整齊白淨的牙齒則變的又 尖銳、又鋒利如同狼牙一般,最可怕的則是她們的舌頭,全部變的又細又長… …她們嘴唇翻飛彼此交談,那些舌頭如同毒蛇的芯子一般在她們的口中來 吞吐…… 「幻覺?」我的大腦如此提醒著我。我連忙再次揉了揉眼睛,當我又一次望 過去時,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怎麼搞的?難道我這段時間真的太過疲憊了?出現了幻視、幻聽的症狀… …居然看人都能看成妖怪?」我有些害怕了。 「還是趕緊去找老賀他們瞭解一下志航那邊的情況,然後馬上家睡覺 休息。」我立刻對自己做出了下一步的行動安排,令著提包快步走出了編輯部的 大門。 出了門我立刻撥打了賀安堂的電話,在電話中我得知盧志航的遺體此刻依舊 停放在公安局裡面,而聞訊趕來的那些戰友此刻多數都已經入住進了賀安堂之前 入住的旅館之內,一直等著我過去和他們見面。 問清楚了他們的,我打算立刻下樓。結果因為低頭打電話,沒注意周邊 的情況在商務樓的樓梯間入口處和另一個急著走路的人撞在了一起。 我倒還沒什麼,和我相撞的人則因為身材嬌小,被我撞的坐在了地上。 我連忙一邊道歉,一邊伸手將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仔細再一看,才發現我 和被我撞倒的人彼此間認識。 被我撞倒的人叫胥悅,是和我編輯部在同一層樓的健身中心內的女健身教練。 作為健身教練,胥悅的身材當然是無須贅述的,最重要的是,長相還格外的 妖媚。 按照某些男性的說法,這是一個讓人一看便能聯想到床的女人。 不過我對她有印象卻並不是因為她的長相和身材,而是因為她的名字。因為 「胥」這個姓氏比較的少見。其次本地方言之中「胥」、「喜」不分。所以她的 名字念出來便成了「喜悅」。即便是我這個平日裡喜歡咬文嚼字的人,也不得不 承認,對方父母給自己的女兒取了一個極為好聽的名字。 因為各自的工作單位在同一層樓內,所以儘管我和她基本沒有說過話,但低 頭不見抬頭見的,她也是認識我。 對於我動道歉,她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沒事、沒事……是我自己走路不 看道了。嚴哥……沒事的!」一邊說,一邊衝我客氣的笑了笑。 就在胥悅衝我露出笑容的時候,我的視線再一次出現了幻覺。胥樂那張妖媚, 令男人一看就能產生生理慾望的漂亮臉蛋在我的眼中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 給人感覺風騷淫蕩的容貌此刻在我的面前卻變得異常的端莊和賢淑。不僅如此, 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面龐散發出種種令人無法直視的光線。便如同傳說中那些神 佛和菩薩身上散發的聖光一般…… 面對如此景象,我禁不住呆住了。胥悅見到我死死的盯著她的臉在看,一時 間愣在了當場,但很快便對我此刻的表現發生了誤解。以為我對她產生了什麼不 切實際的非分之想,原本微笑的表情立刻變成了寒霜。雖然胥悅的容貌在我的眼 中發生了奇特的變化,但表情的喜怒卻依舊體現了出來。 我立刻意識到這樣盯著對方的臉看實在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連忙閉上眼睛 用力的搖了搖頭,當我睜開眼睛再看胥悅時,之前種種奇特的變化又消失了。胥 悅平日裡常見的到樣子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倒是胥悅見到我閉眼搖頭的的動作之後感到了疑問,對我剛剛產生的不滿也 消散了。反倒關切的詢問了起來。「怎麼了嚴哥?晚上沒休息好,覺得眼睛乾澀 麼?」胥悅此刻的關心正好給了我一個台階下。我連忙點頭應道。「嗯、嗯… …昨天晚上熬夜,現在眼睛看東西都有點花……」「難怪呢……」胥悅聽到了我 的答,表情恢復了正常,跟著從她的運動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支潤眼液遞到 了我的手裡。「我也經常熬夜跟朋友們出去瘋,早上起來看東西都是重影的,所 以隨身都帶了潤眼液的。這支給你現在用吧。我儲物櫃那邊還有備用的。」說完 衝我笑了笑,然後一路小跑的跑了健身中心。 我拿著潤眼液呆呆的站在原地。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難道我的神經已經衰 弱到如此的程度,見到任何一個人都會產生幻覺…… 離開了商務樓,我在大街上左顧右盼,仔細的觀察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不過一邊走一邊觀察,卻沒有發覺任何人會令我的雙眼產生幻覺。我原本懸 著的心逐漸又舒緩了下來……看來剛才的神經衰弱只是暫時的。只要我和戰友們 打過了招呼,然後去好好休息一下,想必這些症狀終究會消失的。 想清楚了這些,我急忙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趕往戰友們此刻聚居的旅館與他 們匯。 來到旅館,才發現多數戰友都出去了。只有賀安堂和另外兩個戰友怕我撲了 空,特意留在了旅館等我。 我對這種情況有些奇怪,便詢問賀安堂那幫傢伙都出去忙什麼了?老賀倒是 給我詳細的說明了一下。派出所和刑警隊那邊對盧志航死亡的情況已經有了基本 的認定。由於盧志航的愛人林美美至今下落不明,而且迄今為止的所有證據都指 向了林美美,因此警察那邊已經將林美美作為盧志航被殺案的頭號嫌疑人,發出 了通緝令。老盧的案子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破了」。接下來便是等著嫌疑人歸 案了。所以老盧的喪事此刻便擺在了眼前。盧志航是家中獨子,除了我們這些戰 友之外,家裡的親屬很少,而女方那邊的家屬則因為林美美成為了嫌疑人的原因 並不適出面參與操持盧志航的喪事。而盧志航的父母晚年喪子,孫子又跟著母 親林美美一同失蹤,二老此刻已經徹底崩潰了。因為這些原因,趕來的這些戰友 們便只能當仁不讓的承擔起了操持盧志航喪事的責任。此刻除了我和留守在旅館 的賀安堂等人之外,其餘的戰友要麼去了殯儀館聯繫喪禮和之後遺體火化的事宜, 要麼去了盧志航父母的家中安慰照顧兩位老人。還有一個去了西山公墓聯繫購買 墓地的事情。 說完了這些後,賀安堂也解釋了一下他留在旅館的另一個原因。 「雖然是戰友,不過你們都是後面才入伍的,和吳仲軍不熟了。我留在旅館 這邊也是為了隨時和老吳他聯絡,以獲取派出所那邊的各種消息了。」聽完 了賀安堂的解釋,我對他的安排表示了贊同。不得不承認,正因為賀安堂的及時 趕到,這才讓盧志航這邊的事情能夠有條不紊的進行。要是換成了我,很難像他 這樣安排的井井有條。 說完了盧志航那邊的事,我終於有時間和另外兩名戰友敘舊了。本來,多年 不見,應該有很多想要談論的話題,但終究因為盧志航遭遇不幸的原因,使得我 們四個人的交談氛圍顯得格外壓抑。而且聊著聊著,終究還是聊到了盧志航的家 中巨變當中。 「我就不明白了,這兩口子好好的,房子有,車子有,孩子有,老盧的經濟 情況也不錯……妹怎麼就能對老盧下的了這個手?」說這話的人是我和盧志航 同班的戰友于飛。他退伍後進了海運公司,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海上漂著, 因此在我們這幫戰友圈中,他和眾人的聯繫是比較少的。這次還虧他剛好正在家 中休假,否則的話,能不能趕過來都是個未知數。 聽到于飛如此說,我和賀安堂都露出了尷尬的神情。盧志航在外保養二奶的 事情,于飛是不知道的。而我和賀安堂則是知情人。因此我和賀安堂兩人只得將 盧志航外遇的事情避重就輕的向于飛進行了說明。 于飛聽了之後,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事情這年頭到處都是啊。那個林美美 怎麼想的?感情破裂了,離婚就是了嘛。老盧過錯在先,大不了離婚的時候她多 要些經濟補償就是了。怎麼會想到殺人呢?」另一名戰友鄭龍一邊抽煙,一邊開 始了海闊天空般的分析。「我估摸著,這就是個意外。那個林美美可能知道了老 盧外遇的事情,然後和老盧攤牌討說法,估計兩人因為這事爭吵了起來,然後那 個林美美火了,拿了刀子就捅了老盧。老盧估計都沒想到林美美會拿刀子捅他, 所以一不留神,就被林美美刺死了。否則的話,老盧一大男人,就算林美美手裡 有刀,他又怎麼會輕易的就被對方殺死呢。」聽著鄭龍的分析,包括我在內的三 個人都點了點頭。我們誰都沒有見到盧志航的死亡現場,只是從警察那邊聽說盧 志航是被銳器刺中要害部位而導致死亡的。假如林美美是殺人兇手的話,那麼鄭 龍的這番分析的可能性極大了。 見到我們三人都同意他的看法,鄭龍更進一步拓展了他的推理。「那個林美 美失手殺了老盧,一時間驚慌失措,連忙一個人逃了出來,想著自己跑了兒子沒 人照顧,所以臨時又跑到學校,把孩子接上一起走。她這樣跑,沒有目的,沒有 計劃,還帶著孩子,我估計她也跑不遠。如果不是娘家,便是跑去投靠她的朋 友之類的。警察那邊不笨,我們現在這裡想到的,他們應該也想到了,所以我想 警察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要是像你分析的這樣最好。老盧的案子早點結了, 我們也可以早點把老盧這邊的事情處理了,然後安心的離開,自己該幹嘛幹嘛去。 你不知道,我這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得按時船上報到。沒辦法在這邊耽 誤太久的……「于飛歎了口氣,看的出來,盧志航出事,打亂了于飛整個的時間 安排。 說到這裡,在場的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賀安堂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站了 起來。「這快到晚飯時間了,出去吃飯怎麼樣?我請客了,咱們兄幾個也很長 時間沒聚一塊了。」「那其他人呢?不等他們了?」鄭龍想到了那幾個外出辦事 的戰友。 賀安堂擺了擺手。「他們又不是小孩子。到點了自己會處理的。這麼多年的 兄了,彼此還不瞭解?要等他們都來然後一塊去吃飯,這人一多,再喝點酒 什麼的,肯定惹麻煩的。」聽到賀安堂如此說,房間裡的三人都露出了會意的笑 容。因為賀安堂說的沒錯,我們這幫戰友中很有幾個酒品不好的傢伙。要真湊到 一起喝了酒的話,十有八九是有人會無事生非的。這樣的話,只我們四個一塊吃 飯,或者不會那麼多事了。 接著四人便一同離開了旅館,就近找了一家小飯館,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坐 下準備吃飯。就在我和三個戰友坐著等著上菜的時候。湊巧的事情發生了,之前 才和我在編輯部辦公樓打了個照面的胥悅竟然跟著一個男人一同走進了這家飯館。 第八章 見到我坐在飯館裡面,胥悅有些意外。但畢竟是認識的人,所以胥悅還是禮 貌的向我揮了揮手,算招呼了。我則微笑了一下以示應。和她同行的男人看了 看我,向胥悅詢問了我的身份之後,也看了我一眼。但就在男子看我的瞬間,我 再一次出現了幻視的症狀。男子對我略帶敵視的模樣,在我的眼中卻忽然幻化成 了兇惡可怖的鬼臉。我見狀大吃一驚,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那個男人。隱約間 聽到胥悅對那個男人為我此刻的行為開脫道:「嚴哥性子靦腆,你別盯著別人看 麼……」和我同桌的賀安堂等三人此刻正在聊著本地的美食話題,並沒有注意到 我和胥悅那邊兩人之間的交流。 片刻之後,點的飯菜上桌了。多年的戰友,彼此之間也沒任何的客套,紛紛 拿起筷子吃喝起來。我吃的心不在焉,之前男人鬼臉般的幻象在我的腦海中來 旋轉…… 「奇了怪了……剛才看胥悅沒有產生幻覺,看那個不認識的男人反倒產生了 幻覺。我這個症狀也真稀奇了。」不過就在我擔心自己此刻的精神狀態的時候, 男人在我腦子中徘徊的鬼臉幻象忽然在我的腦海當中開口說話了。 「嘿嘿,這可是送到嘴邊的漂亮妞啊……嘖嘖、這身段……這長相……光是 看,都讓我興奮啊……」我猛的感覺到了震驚!慌忙偷偷扭過頭望了望胥悅和男 人的那個方向。卻不曾想,胥悅也剛好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和她的視線正好撞 到了一塊。對於我偷看她,她倒是顯得頗為坦然,又向我笑了一笑。面對胥悅的 善意,我此刻極為尷尬,連忙又把頭轉了來。卻不想腦海中的鬼臉幻想再一次 說話了。「他媽的,那個男人老在看這邊,那個傢伙肯定也在打這漂亮妞的意。 他們之前就認識……繼續在這裡吃飯的話,那個男人沒準會壞了我的好事… …還是找個借口換個地方吃飯的好。「就在我對自己腦海思維當中出現的種種幻 視、幻聽憂心忡忡的時候。胥悅那桌起了變化。男人起身向胥悅解釋著什麼。胥 悅隨後點了點頭,起身跟著男人一同走出了飯館。胥悅起身的時候再一次衝著我 揮了揮手,表示她要離開這裡,向我告辭。 望著胥悅和男人一同離去。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眨著眼睛…… 「怎麼事?我腦海中的那個鬼臉說要換個地方吃飯,那邊那個男人便帶著 胥悅離開了這間飯館?這……這他媽的也太巧了吧?難道……難道……那個鬼臉 便是男人在我腦海中的化身?鬼臉所說的話,便是男人此刻內心中真實的想法? 「當我出現這種念頭的瞬間,我感覺到了頭腦一陣裂開般的劇痛。我伸手一 把按在腦門上,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嚴平?你怎麼了?」坐在我左手邊的鄭龍反應快,見到我此刻痛苦的表情, 身體搖晃著快要摔倒,一把伸手將我扶住,急切的詢問起來。 「啊……沒、沒什麼!忽然感覺腦袋痛的要命!」我支撐著靠在桌子上,勉 強答覆著。 坐在我對面的賀安堂則關切的建議道。「阿平,上次你就在派出所裡面昏倒 了。看來你這段時間精神狀態很差啊。你這個樣子實在讓人擔心,要不你也不用 陪著我們了,吃飽了的話,就趕緊家休息休息吧。」聽到賀安堂如此建議,我 也明白我如果還和他們三人待在一起的話,沒準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 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賀安堂見狀,來到飯館的門口,替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接著將我送上了車。 臨走前,賀安堂隔著車窗讓我安心。「老盧那邊要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給 你電話通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說完,便示意出租車司機將我送住所。 我的住所距離吃飯的地點並不太遠,十多分鐘之後,我便順利的返了家中。 一到家,我二話不說衝進了浴室。打開噴頭將自己沖了個透身涼。此時我正 處於一種精神崩潰的邊緣當中。我沖涼的目的是希望冷水在清洗我身體的同時也 能夠將我腦海中那些稀奇古怪、奇形怪狀的幻覺徹底的沖刷乾淨。 冰冷的自來水讓我混身戰慄的同時,多少緩解了一些我頭部的疼痛。我的心 跳也隨之安定了下來。我喘著氣,走出浴室。接著從冰箱裡拿出了一聽啤酒,懶 洋洋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聽新聞,一邊喝酒,一邊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覺得自己終於逐漸緩過勁來的時候。那個鬼臉忽 然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嘿嘿,看來那些傢伙沒有騙我,這藥還真有效果……這妞已經開始浪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出去找個旅館開房了……」「我操你媽!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在房間當中破口大罵起來…… 之前在飯館,看見了胥悅和那個男人,出現幻覺我都認了!可我現在是一個 人在家裡放鬆休息!可這該死的幻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又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當 中。不禁如此,那個鬼臉不斷的在我的思維中反覆縈繞、旋轉。彷彿因為給我造 成了嚴重的騷擾而得意洋洋一般…… 這一刻的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的爆發了! 「是那個男人,是那個混蛋!老子我要找到他……親手活劈了他!」我穿好 了衣服,在極度憤怒的支配下衝了住所!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彷彿能感應到男人在這座城市當中所在的位置一般。在 直覺的指引下,我在已經入夜了的城市街道中狂奔。這一路快速的奔跑下來,我 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疲憊。 半個小時,我在潛意識的支配下衝到了一家賓館之內。不需要在櫃檯進行任 何的問詢,我明確的感覺到男人此刻正在三樓的某一間房間之內。我二話不說, 沿著樓梯跑了上去。最後,我站在了三樓七號房間的門口。 此刻的房門對我而言彷彿是透明的一般!我能夠清晰的看見房間內正在發生 的一幕! 胥悅此刻滿臉通紅的躺在雙人床上,在某種催情藥物的刺激下,她不停的撫 摸著自己身體上的敏感部位,全身劇烈的扭動著。 而男人此刻則心滿意足的正在房間的浴室之內淋雨。他正在想像著即將到來 的美色大餐。 來到門口的我在這一刻突然冷靜了下來。 「我跑到這來幹什麼?我瘋了麼?我神經病啊?別人來這開房打炮關我屁事 啊?我又不是警察……就算那個男人給胥悅下了春藥又怎麼樣了?我和胥悅就是 認識而已,什麼關係都沒有!就算她被這個男人迷姦了,也是她自己的問題。誰 叫她瞎了眼,認識了這個男人,而且還答應和對方約會吃飯,給了別人機會… …總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就在我試圖說服自 己離開,不要摻和進眼前事情的時候。那個鬼臉竟然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 中。 「嘿嘿……洗完了!接下來我要好好享受享受了!以我的經驗,這個女人的 後門肯定還沒人開發過……我今天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飯館裡那個男人應 該對這個女人也有興趣的。不過,他肯定想不到,他喜歡的女人馬上就要被我捷 足先登了……哈哈,跟我搶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鬼臉一邊 說著,一邊發出了桀桀的猖狂笑聲!在這笑聲的挑撥之下,我感覺到我的腦子產 生了彷彿要爆炸一般的劇痛。和之前在飯館中的頭疼不同,此刻的劇痛刺激的我 混身顫抖,這一刻我的思維當中充滿了憤怒!我感覺自己需要發洩,似乎只有暴 力的宣洩才能令此刻的我感覺到滿足…… 「咚……」房門被我一腳踹開了!連房門上的防盜鏈鎖都斷成了兩截…… 剛剛走出浴室的男人此刻驚恐的望著出現在門口的我!他萬萬沒有想到,我 會在這一刻以如此暴力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你……你要幹什麼?」男人此時一絲不掛,一面下意識的試圖用手 遮擋自己的下身,一面語無倫次的叫喊起來。 我此時已經完全被頭腦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憤怒所支配。猛的衝到了男人的面 前,一拳就砸在了男人的鼻樑上。 「卡」的一聲,我知道男人的鼻樑骨斷了。男人滕然倒地,雙手摀住了鼻子。 嘴裡哇哇的叫喊著。當鮮血流的男人滿臉都是的時候,我卻被這鮮紅的顏色 刺激的愈加興奮起來。我彎下腰,一拳又一拳的擊打在男人的身上…… 當我全力毆打著眼前男人的同時,在我腦海中的那個鬼臉彷彿也受到了打擊 一般,在我的腦海當中驚慌失措的四處逃逸,而且我每打男人一下,那個鬼臉的 大小便減小了一分。 當眼前的男子在我的打擊下最終喪失了活動能力,像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奄 奄一息的時候,鬼臉也喪失了活動的能力,最終在我的腦海當中越變越小。 我一腳踢到了男人的下身部位,男人發出了痛苦的慘叫然後便在地上一動 不動了。當男子喪失意志昏倒之後,鬼臉終於從我的腦海當中徹底的消失了! 這一刻,我終於恢復了清醒,頭部的疼痛也隨之消失。我呆呆的看著像死豬 一樣趴在地上的男人,一邊喃喃的自言自語道:「操他媽的……老子都幹了些 什麼?」房間內劇烈的動靜早已驚動了賓館裡的服務人員以及同層的住戶。他們 此刻聚集在七號房間的門口,瞠目結舌的看著房間內的景象…… 「我完了……我是記者,但這次恐怕輪到我自己上新聞了……」這一刻,我 連求死的念頭都有了!不過就在我停留在極度悔恨的狀態當中的時候,一雙手摸 到了我的身上…… 是胥悅,我幾乎都已經把床上這個吃了春藥的女人給忘記了! 胥悅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邊那個混身赤裸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她 只看見了站在床前的我……在情慾的刺激下,她完全喪失了對周圍環境理的判 斷能力。像蛇一般,整個人纏到了我的身上…… 嘴裡嘀咕著,呻吟著,此刻的她只想得到生理上的滿足和刺激。 「快打電話報警…… 啊……」門口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我呆滯的站在房 間之內,任由胥悅貪婪的撫摸著我的身體…… 「既然是你們的戰友。我這次就開一面了!人,你們可以先帶去,不過 必須隨時等候我們通知了!」派出所的趙所長一邊吩咐人打開了我反扣在身後的 手銬。一邊對圍在他身邊滿臉歉意的吳仲軍和賀安堂等人交代著。 而在派出所門口,嚴光帶著一幫小正躍躍欲試的想要衝進來搶人。好在我 在部隊中最鐵的哥們李鋒、劉濤兩人也在門口。嚴光認識他們,而且頗為尊重, 在這兩人的約束下,嚴光這個二愣子終究沒有犯蠢,把事態進一步擴大。 趙所長對吳仲軍和賀安堂說完,又側過身子看著我搖了搖頭。 眼前的趙所長和吳仲軍不是一個派出所的,但我當年在採訪市內一件治安案 件新聞的時候倒是和他打過交道。彼此間也算認識……因此當我被 巡警帶到 這邊派出所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為難我,我因此也少了一些皮肉之苦。 此刻的他對我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 「嚴平啊……你也算是個文化人了!就算女朋友被人下了藥,解決的方法也 很多啊!既然知道地點,你應該動報警通知 過去救人的!怎麼能自己跑過 去對那個傢伙拳打腳踢呢?好在醫院那邊剛剛通知,那個傢伙沒有生命危險。 否則這次就算老吳出面,我也絕不敢放你離開的啊。「」女朋友?「聽到趙 所長如此說,以及旁邊賀安堂吳仲軍等人理所當然的那種表情。我都不知道該怎 麼解釋了。不過從旁觀者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他們將胥悅視為我的」女友「也 是無可厚非的。現在這個會,一個年輕女性和異性見面,被人下了春藥險些被 迷姦,除了與其有」情侶「關係的男性之外,誰又會真正會在乎這樣的事?誰又 會在盛怒之下毆打下藥迷姦的人? 我意識到根本解釋不清,因此也就乾脆懶得再去解釋什麼!要是告訴他們我 腦海和視線當中出現的那些幻覺……他們鐵定把我當成精神分裂症的患者直接送 到精神病醫院裡面去。 對於趙所長此刻的諄諄善誘,我只能低著頭予以誠懇的接受了。 「當然了,那傢伙給人下藥,這顯然涉嫌強姦了。如果那邊堅持要鬧上法庭 的話,我這邊也會竭力幫你爭取的……」勸導歸勸導,但趙所長似乎對我毆打那 個傢伙的行為表示了理解。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我便在吳仲軍 和賀安堂兩人的「包夾」之下,得以順利的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一走出大門,吳仲軍忽然湊到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小嚴啊……幹的漂亮! 對那種齷蹉的傢伙,就是要往死裡整!你放心,老趙剛才說那些話都是場面 上的。 那雜種要是敢因為這個事情找你的麻煩,我有的是辦法收拾那個傢伙的!你 放心就是了……「聽了這話,我詫異的望著吳仲軍……要知道他可是個警察啊, 這樣說話,等於赤裸裸的給我打氣充後台啊。不過想到之前與賀安堂聊天的時候 瞭解到的關於吳仲軍往昔的種種事跡,很快也就釋然了。 在賀安堂的描述中,吳仲軍是個頗具正義感且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所 以當初在部隊裡,雖然都承認他是個人才,但就是提不上去,最終只能轉業走人。 進了公安系統之後,還是如此,在派出所窩了十來年,至今也只混到了一個 派出所的副指導員的職務。而之前曾經給我做過筆錄的那個黃越警官,比他年青 了十來歲,卻都已經當了上了他的上級,是正經八的派出所指導員兼副所長了。 我這次的行為,估計在他看來,屬於快意恩仇的舉動。也難怪他會刻意在我 耳邊向我表示了他對我的認同和支持了。 見到我和吳仲軍等人出來。嚴光一幫人立刻歡呼起哄起來。總算派出所的人 都知道嚴光這幫人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我,而我的事情趙所長已經全力承擔了下 來。否則就憑他們此刻囂張的舉動,派出所的人只怕立刻就會以釁滋事的由頭 把他們一打盡了。 好在這幫混混裡頭還有明白人。楊孟君清楚這可是在派出所的門口,立刻出 聲制止了一幫人的挑釁行為,接著便帶著人簇擁著我和吳仲軍等人快速的離開了 派出所。 「各位大哥這裡都有啊……我哥這事情真虧了你們出面幫忙……北城魚頭火 鍋!我在那邊定了位置,大夥一定賞光。一塊過去,給我哥壓驚!」嚴光這小子, 表面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只知道砍砍殺殺的瘋子。但其實我心裡有數,這傢伙外 粗內細,實則精明的很!他走的這條人生道路,一靠膽量,要敢打敢殺,但更重 要的其實是要善於拉關係走門路。混江湖的人多了去了,比嚴光更狠更凶的人在 這座城市當中也有的是。但能混到他如今地位的人卻寥寥無幾。這其中的關鍵便 是嚴光極為擅長找時機和他人交朋友。我的這些戰友中各種行業各個地方的人都 有,在加上還有吳仲軍這麼一個警察再其中。他自然會抓住這個機會趁機和眾人 增進感情的。 我的戰友們之前因為盧志航的事情,一個個都壓抑的緊,接著我又因為毆打 他人進了派出所,心情早已低落的無可附加。此刻嚴光提議大家集體去吃火鍋, 讓大多數人都覺得是個放鬆的機會。因此當嚴光提出邀請之後,李鋒、劉濤、鄭 龍等人群起響應。如此一來,這事情便確定了下來。接著一大群人便各自分乘不 同的交通工具朝著城北的魚頭火鍋店進發。 我們這一大群人的陸續到來,使得原本在火鍋店內用餐的普通食客們明顯感 覺到了危險,因而紛紛提前結賬走人。嚴光原本還擔心位置不夠,無法全部將他 的多號兄以及我這邊二十多名戰友安置下來,結果因為食客們紛紛逃離,空 出了大量的桌子,使得他原本的擔心落了空。 見到空位綽綽有餘,他乾脆一個電話,把在他控制之下從事各種服務行當的 什麼技師、公、寶貝之類的也一塊都喊了過來。我從派出所出來的壓驚飯局楞 被他整成了他的幫會聚餐。一時間,整個大廳徹底被一群小姐、混混們所佔據! 總算嚴光知道我的這幫戰友和他的那些手下不是一路人,特意安排了三個包 間安置我和我的戰友。我和戰友們方才得以在一個比較安靜和獨立的環境之中彼 此交流。或者因為都知道此次大家聚首的原因,為了不影響氣氛,大伙都刻意的 避了關於盧志航的任何話題。這樣一來,這次戰友間難得的聚會才多少有了一 些愉快的氣氛。我作為地以及這次聚餐的原因人,成了其他戰友以及嚴光手下 那幾個大小頭目集體圍攻的目標。沒多久便感覺到酒勁上頭。一直陪在我身邊的 李峰、劉濤見狀,便連忙出面替我擋下了其他人的後續攻勢。楊孟君極為乖巧, 發覺我身體不適之後,連忙又開了一間包間,將我送到了這間單獨的包間之中休 息,然後又扯著門口的服務員讓對方給我送一壺醒酒茶之後方才離開,繼續到外 面應酬場面。 我一個人垂著頭坐在椅子上,給自己點了根煙提神。不一會,有人推開房門 走了進來,我眼睛的餘光觀察到對方手上提著茶壺,意識到是火鍋店送醒酒茶的 服務人員,便隨意的指了指包間中央的桌子說道。「就放桌子上吧,我自己會倒 的。」來人將茶壺放在了桌上,不過卻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到了門邊,將包間 房門關了上來。我意識情況有些不對,連忙一抬頭。 只見之前那天夜裡闖入我病房的迷彩服赫然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在震驚之下,本能的想要站起出手控制對方,卻不曾想腦子裡剛剛冒出想 要對對方使用暴力的念頭,頭便如開裂一般的劇烈疼痛起來。我忍不住雙手猛的 抱住腦袋,重重的坐到了座位之上…… 迷彩服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此刻的身體情況一般,一言不發的,只是平靜的站 在我的面前,觀察著我此刻的狀態。 我抱著頭,在座位上掙扎了一陣之後,頭部的疼痛感方才緩解一些。我喘著 氣,抬起頭警惕的注視著眼前的男子。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跑到醫院來找我?還有……你刻意留下那份 雜誌是什麼意思?對了……在我老家房子門口把我背到鎮衛生院的人也是你吧? 你做的這一切,目的是什麼?「迷彩服沒有答我的問題,而是隨意的從旁 邊拉過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我的面前,同時從衣服口袋當中拿出了香煙,在我面 前點燃後,悠閒抽了一口後,方才用他那沙啞的聲聲線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叫嚴平?」我咬著牙,忍受著頭部的疼痛,衝著對方叫罵起來。「我操 你媽……是老子在問你吧?」在部隊上,我就是出了名的鳥人加兵痞。退伍後為 了適應會,自然收殮了許多,多數情況下都偽裝的文質彬彬甚至於木訥。此刻 情急之下卻禁不住暴露出了本性。 迷彩服咧開嘴嘿嘿的笑了兩聲,就在我不經意之間,猛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肚 子上。我在劇痛之下彎腰跪在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抓住了我的頭髮,將我的頭提 了起來,對著他的臉張口說道。「你很屌啊……」「噗……」我一口唾沫就吐到 了他的臉上。 迷彩服估計沒有想到我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敢於向他挑釁,臉上顯出了意外的 表情。 「我屌怎麼了?有種殺了我啊!只要老子還有命,老子絕對殺你全家……」 見到迷彩服此刻詫異的樣子,我感覺到了一種快感。雖然我很清楚,這樣做的結 果必將遭到迷彩服進一步的毆打。但在酒精的刺激下,我完全忘記了後果……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迷彩服居然沒有對我接著動手,而是鬆開了我的 頭髮,用袖子抹去了臉上的唾沫,然後站了起來。 我掙扎的同樣想要站起。但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揚起頭,惡狠狠的盯著迷彩服說道。「外面都是我的兄。你居然敢一個 人跑到這裡來找我的麻煩,你他媽活膩味了吧?」「你要想把外面這些無關的人 都牽扯進你、我之間的事情話,你可以試試!」我此刻才第一次聽到了迷彩服說 了一句完整的話。 「我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你吧?你和我之間有什麼事情?我呸……」我咬牙切 齒的說道。 「哼哼……夠屌,不過我喜歡!」迷彩服低下頭,瞅著我,乾笑了兩聲。跟 著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名片甩到了我的面前。「上面有我的名字還有聯繫方式。要 找我,就自己一個人來。別他娘讓你手下的那幫狗腿子滿大街的打聽我。」 說完,迷彩服走到了包間門口,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迷彩服走後,我拿起了對方留下的那張名片。 名片上寫著:「興隆小額信用貸款公司,王烈」以及聯繫電話號碼等等信息。 我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靠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 手中的名片,陷入了沉思當中。 正文 【紋面】(9、10)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4日首發於 第九章 火鍋店內的狂歡持續了三四個小時。生活在會邊緣的人在用酒精一次又一 次的麻醉著自己的神經之後,終於歸於平靜。 當我走出包間大門時,大廳內的人群在我眼中呈現出了千奇怪的各種姿勢。 有直接躺在地上的,有靠在座椅上,有趴在桌子上的…… 此時的文招娣,在人群當中顯的格外醒目。相對於嚴光手下的這幫兄,她 的自制能力顯然強的多。一面和火鍋店的人員協商著結賬埋單的事宜,同時還指 揮起了嚴光手下的小安排車輛送人。 望著文招娣忙忙碌碌的樣子,我倒是非常佩服這個女人超一流的適應和現場 組織能力。融入嚴光的圈子之內堪堪數日,就能應付如此的場面。看來嚴光那家 伙看人,確實有自己獨到的一面了。 包間這邊則是楊孟君在負責。他見到我出來,連忙走到了我的身邊。 「平哥,怎麼樣?舒服一點沒有?」 「嗯、嗯……沒事了。我這邊你怎麼安排的?」 「就不知道有沒有大哥想去我們那邊放鬆放鬆的?我已經找了輛中巴車,要 是你們都要旅館的話,一輛車就可以把你們都送去。」楊孟君所說的「放鬆」 無非就是玩女人了。我的這幫戰友當中,平日裡喜歡出來嫖個娼之類的不在少數, 據我瞭解,李峰、鄭龍這幾個私下裡都好這口,不過此時我確定現在這種情況下, 他們恐怕也沒那心思搞這些東西。便還是讓楊孟君安排車輛把我和我的這幫戰友 一塊送旅館當中。 至於已經徹底喝醉了的嚴光,我懶得去理會了。有楊孟君這個「二當家」和 文招娣在,他應該根本不需要我操心什麼。 陪著戰友們到了旅館,我並沒有自己家。戰友中有幾個喝的比較多,我 擔心他們發酒瘋在旅館裡招惹是非,所以刻意的留了下來。在將大部分人送自己 房間休息之後,我和賀安堂、李峰等幾個此刻還基本保持著清醒的戰友一塊在賀 安堂的房間內喝茶聊天。而吳仲軍此時也留下來陪著我們。於公,他是警察。我 和我的這幫戰友喝了酒之後,算是不安定的因素,他同樣擔心我們中有人會借酒 鬧事,因此留下來盯著我們。於私,他和我們都是一個部隊裡出來的退轉軍人。 雖然彼此之間相差了年份,沒有太多的接觸,但終歸還是戰友。此刻既然難得的 聚集在了一起,他也願意和我們多親近接觸了。 幾個人此刻安定了下來後,吳仲軍給我吃了定心丸。 「嚴平啊,打人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了!雖然趙所長和我不是太熟,不過他在 所裡說的那些意思我很清楚的。估計他會出面爭取讓那邊那傢伙走民事調解和賠 償的路子了。要是對方拒絕,趙所長肯定會把你女朋友的事推出來的。那傢伙給 你女朋友下藥,絕對是涉嫌強姦了。你揍他,是釁滋事,他下藥強姦,那直接 觸犯刑法了。那傢伙只要不是傻瓜,我估計他應該會選擇和你調解了。」旁邊的 李峰,聽到吳仲軍如此說,接過話頭拿我開起了玩笑。「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 那麼漂亮的女朋友,換了我,那肯定也是衝進去把那傢伙望死裡打了。」不過李 峰此刻顯然酒勁尚在,開完了玩笑便又說出了他心裡的實在話:「不過老嚴啊… …你這女朋友可有那麼點不地道。既然和你談戀愛,又跑出來和別的男人私下裡 吃飯。這樣的女人,我建議你還是分了算了,要不然,就得盯緊點……否則誰他 媽清楚啥時候給你帶頂綠帽子都不知道。」劉濤喝的比李峰還多,聽到李峰提到 「綠帽子」,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操,我們這些人綠帽子還戴少了麼……最 起碼,每個人都戴過至少三年……」吳仲軍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劉濤這個醉鬼 的胡攪蠻纏。只是看著我的反應。 只要不鬧上法庭,調解賠償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了。因此我點了點頭。明 確復對方道。「能賠錢把這事情擺平就最好。當然,對方要是獅子大開口。我 也不介意和對方對簿公堂了……」吳仲軍點了點頭。「應該不會了。我和趙所長 之前都沒想到,嚴光居然是你。就憑這個,我想那傢伙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了。」 「怎麼?阿光在這城裡很有名麼?」吳仲軍此刻提到嚴光倒讓我有些意外。 我雖然知道嚴光在道上混出了名堂,而且在市裡西北域稱王稱霸。但在我眼中, 他始終就是一個混混而已了。 「呵、呵……」吳仲軍笑了笑。「你這做哥哥的對自己的瞭解還不如我 們這些警察。嚴光在我們市裡那些混會的所謂黑道老大當中,絕對是排在前三 的角色。除了城南的那個雷小虎,城東的張靖武,這市裡頭實力最強的團伙,就 該輪到你嚴光了。你說他出不出名了?」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和嚴光 感情極深,作為兄長,我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兄走黑道這條道路的。但事已至 此,即便我也沒有能力將嚴光扯到普通人的那種人生軌跡當中來了…… 見到我此刻的神情,吳仲軍似乎明白我的心中所想。從口袋中掏出香煙,給 我以及周圍的幾個人都發上了一根後,淡淡的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什麼。相 比其他的那些流氓團伙,嚴光這幫人在我們這些警察看來危險性要小的多了。他 們現在從事的那些行業至少從表面上講,都是法的買賣了。而且到了他那個規 模的團伙,行事反而比起那些剛剛形成的團伙要謹慎的多。你這當兄長的倒不用 替他操太多的心。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一聲,你們明天就可以去分局那邊認領 盧志航的遺體然後操辦他的後事了。當然,光你們去是不行的,至少需要一個親 屬過去簽字了。」「親屬?這倒有些難辦……盧伯伯和阿姨現在的狀態我擔心他 們一旦見到了老盧的遺體都會崩潰。他和盧伯伯都是單傳啊。除了我們這幫戰友 之外,最親的就是他舅舅家那邊了。表兄簽字算數不?」吳仲軍將話頭轉移到 盧志航這邊的事情後,賀安堂感到了為難。 「也行了。你們這些人最好不要代簽了。不過事後等盧志航的父母情緒安定 下來,讓兩位老人給他那個表兄補個委託授權書最好,這樣我們那邊的手續才 能完善。」「成,那明天我負責去找老盧那個表。讓他和我們一塊去處理這個 事情了。」賀安堂隨即對第二天這幫戰友各自的分工進行了安排。 事情聊的差不多了,而且確定旅館裡多數戰友此刻都已經各自休息睡覺後, 我和吳仲軍一同離開了旅館。吳仲軍開了私家車,順道將我送了住所。我下車 時,吳仲軍特意囑咐我道。「嚴平,你這些天最好二十四小時手機待機了!趙所 長那邊我可是給你做了擔保的。他要你過去的時候要是找不到你,我這邊可就真 不好向他交代了。」 「……我這次欠了你這麼大一個人情。要再讓你在趙所長那邊失信。我還算 人麼?你放心了,我這邊肯定二十四小時開機,趙所長那邊,我隨叫隨到了。」 「那就成,你去好好休息吧。打人的事沒了結前,我建議你還是少出門的 好。那邊把你告上法院的可能性不大,但保不準私下裡找人報復你了。雖然你 嚴光事後肯定會替你報仇。但那都是馬後炮。自己小心為上了。」吳仲軍又交 代了我幾句後,方才開車離去,我則拖著疲憊的身體返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旅館和鄭龍等人匯後便先去了位於城北郊的殯儀館。 李峰、劉濤等幾個人跟著殯儀館的靈車前往公安分局接盧志航的遺體。我和于飛、 鄭龍這批人則留在殯儀館內處理佈置靈堂等諸項雜事。 中午的時候,在公安分局與李峰、劉濤等人匯的賀安堂等一行人護著盧志 航的遺體來到了殯儀館。經過入殮師的處理之後,眾人終於將盧志航的遺體安放 就位。根據本地的習俗,在悼念廳中停放三日接受親友悼念之後,便可以火化了。 一幫戰友商量了一下,確定了各自守靈的時間段。不當值的人,則去休息。 戰友們知道我最近麻煩不斷,便將我和賀安堂安排在了火化前的最後一班。因此 當諸事辦妥之後,我便跟著大多數的戰友返市裡。 我也沒心情去編輯部點卯報到,因此給任打了個電話,請了三天的假。 之後的三天,我除了白天早上來殯儀館打一頭,和值守的戰友聊天外,便是 陪著未值守的戰友在市內的一些景內遊玩。平日聚少離多,雖然這次聚會的由 頭實在不吉利,但戰友們難得來這邊一次,我終究還是考慮的要帶著他們遊覽一 下本地的名勝古跡。臨到第三天傍晚,輪到了我和賀安堂兩人值守。凌晨時刻,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便過來交涉,在我和賀安堂以及盧家留守親屬的同意後,工作 人員開始拆除靈堂中的各種佈置。 就在此時,一個青年女性牽著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靈堂附近,見到靈堂有人 值守,便沒有進來,而是在外徘徊起來。賀安堂發覺了,便動走了出去,結果 和那女性說了兩句後,便又連忙跑來和我商量。 「人來了……」 「什麼人來了?」我被賀安堂沒頭沒腦的這句話弄的莫名其妙。 「嗨,還有誰,老盧的二房啊。」賀安堂有些不滿的解釋著。「二、二房… …哦,你是說那個給老盧生了個女兒的那個……」我此刻明白賀安堂跑過來和我 商量的意思了。 盧志航在外面有女人,戰友們中大半都知道。不過實際見過這個女人卻一個 都沒有,包括我在內。那個女人和盧志航生的女兒的照片我倒見過,但那也是那 個女孩子剛出生時的照片,盧志航存在了手機上,私下和我出來宵夜時拿給我看 過。因此我根本沒把此刻在靈堂外出現的小女孩和照片中的那個嬰兒聯繫到一起。 「咋辦?這娘倆該怎麼安排?」賀安堂皺著眉頭的望著我。 我此刻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了。據我瞭解,盧志航對我們這些戰友的信任 和親近甚至超過了他的那些親戚。這當然也是因為他獨自一家生活在市裡,而老 家父母那邊的親戚都在鄉鎮的原因有關。住的遠了,往來相對就少,而和我們這 些戰友則是三天兩頭就通電話,和我更是每月至少小聚一次。因此,盧志航有外 宅的事情,他父母那邊的親戚相反還不知道。至於盧志航的父母是否知情,我個 人判斷是否定的。 因為盧志航曾經告訴過我,林美美家和他家算是世交。父母那輩關係極為親 密,因此盧老爺子夫婦對林美美這個兒媳婦是極為寵愛的,幾乎當成了女兒來養。 要不是林美美現在失蹤,且被警方列為頭號嫌疑人。此刻靈堂之上,只怕林家的 親屬能佔一多半。而現在這種情況,這個女人明擺著是想帶著孩子過來見父親最 後一面,於情於理我和老賀都應該成全於她。但這個女人對於盧家而言,卻是典 型的無名無分。這倒讓我和賀安堂陷入矛盾當中。 「天大地大,孝道最大了。私生女怎麼了?我們總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不讓 人家送自己男人和父親最後一程吧?」我想了想,向賀安堂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也對,這樣,馬上鄭龍他們就會把盧老爺子他們接過來了。倒時候 我們這些戰友一起出面給解釋。現在趁著靈堂還沒撤完,讓她們母女進來拜祭, 燒紙。」賀安堂也是乾脆的人,同意了我的想法後,便立刻做出了決定。 我聽後,隨即來到外面,也不說話,便將女人和孩子帶進了靈堂。接著拿了 只有親屬才使用的孝衣給母子兩人籠上了,讓兩人在靈柩前燒紙錢。 賀安堂則將此時在靈堂的盧家親屬聚集到一起進行了解釋。盧家人一開始將 信將疑,但見到女人哭的死去活來,方才意識到賀安堂恐怕所言非虛了。不管盧 志航在外包養外宅是對是錯,總之,人死為大。而且女人帶著的那個小丫頭終究 是盧家的血脈。所以當見到女人哭的將要昏死過去時,盧家的親屬們隨即圍了上 去,認親的同時,也實際承認了對方是盧家成員這一現實。 天亮時分,戰友們聚集到了殯儀館看盧志航最後一眼。盧志航的雙親也在親 友們的簇擁下來送自己兒子最後一程。當得知了盧志航有外室,且多出了一個孫 女的意外消息後,盧老爺子夫婦一時之間是悲喜交加,靈堂上隨之上演了一出認 親的狗血大戲。 看著盧志航的女人在親屬中間的種種表現,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心思頗 為精明。盧志航死了,最可能的兇手是他的老婆林美美。而盧志航的兒子盧松此 刻也隨著母親一同失蹤。如此一來,她的小女兒便極有可能成為盧志航事實上的 唯一繼承人。要知道盧志航身價不菲,所有資產足有數萬之多…… 而從此刻盧家人對母女的態度和認可,證明她選擇出現的時機和場實在是 最為適不過的。想必這一次見面是經過女人深思熟慮的結果。 我此刻並沒有任何被眼前女人利用後的惱怒和不滿。假如林美美真的是殺害 盧志航的殺人兇手,那麼這個女人利用她和盧志航的女兒取而代之的繼承盧志航 的財產也是理所當然。這一點,我和一幫戰友也只能就事論事了。 靈堂上的混亂結束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推著手推車過來轉移死者遺體前往 火化間。戰友和親屬們隨即跟著推車向焚化爐所在的建築移動。 我隨著人群一同行動。途中,我聽到了跟著我們一同行動準備辦理相關手續 的兩名殯儀館工作人員的閒聊。 「燒完了,還需要去派出所出具證明。那邊還要辦理戶籍和死亡證明的相關 手續。還一堆事情呢。這邊喪葬費和火化費的單據那些你幫忙處理一下了。」 「行……那些我處理了。不過現在這會治安也實在不行了,前面死的這個, 被人捅了整整十六刀呢,前面後面都沒落下,太嚇人了。」 「十六刀……」當聽到工作人員提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猛然想起了林有才 說起我父親死亡時說的話:「……也不知道那殺人犯和你爹有多大的仇恨,你爹 被那人前前後後捅了整整十六刀……而且是前面、後面到處都是刀口……」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僅僅只是巧?」我忍不住心中一動。 在火化間外,大部分親友都停下了腳步,在外等候。我則不聲不響的跟著推 車一同走了進來。進來後,盧志航的遺體並未立刻推入焚屍爐內火化。工作人員 正在辦理相關的各項手續。我將一名工作人員扯到了一邊,客氣的提出了要求。 「這名死者生前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能不能最後再看看他的遺體?」對於 我的要求,工作人員有些意外,但見我此刻刻意流露出的悲痛表情,工作人員最 終還是同意了我的要求,將我帶入了等待火化的停屍間內。工作人員並不認為在 這裡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行為,在拍了拍我的手臂禮節性的說了句「請節哀」後, 轉身離開。我則來到了盧志航的遺體前,凝視著陰陽相隔的戰友此刻平靜的面容, 我心中一邊向其致歉,一邊輕輕解開了穿著在盧志航遺體上的衣物。 很快,導致盧志航死亡的刀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胸部、腹部八道明顯的 刀口呈圓形分佈,在盧志航的前身…… 「看來不用翻身了。前面八道,背後應該同樣是圓形的八個刀口……」想到 這裡,我偷偷拿出手機給盧志航的傷口處拍了照,接著替遺體繫上了衣扣,為盧 志航最後一次整理了儀容。然後大踏步的走出了停屍間。 火化結束後,盧家親屬捧著骨灰盒在殯儀館辦理了寄存手續。盧家請人給盧 志航算好了下葬的日期。在下葬前,骨灰都需要寄放在這裡了。 離開殯儀館,同車的戰友感慨世事無常,我則拿著手機觀察著照片上盧志航 遺體的正面的八道傷口。不知為什麼,此刻盧志航身體上的創口總讓我聯想起父 親…… 那天我祖母靈堂見到父親的時候,他混身是血,慌亂中我根本沒有注意到父 親身上的傷口是如何分佈的,但此刻見到盧志航遺體上的創口,我隱約意識到, 當初我父親身上的傷口似乎同盧志航的是一致的。再聯想到當時父親身體周邊用 血寫成的那些符號,我腦子裡開始懷疑,父親的死,恐怕不是單純的兇殺案了… … 「如果能見到老盧死亡時的現場照片就好了,假如老盧死亡時屍體周圍也出 現了那些符號的話,恐怕老盧和我父親的死都不是普通的兇案,而是有人在利用 死者的屍體在進行某種儀式……對了,吳仲軍應該能幫上忙。」想明白了這點, 我立刻打消了前往編輯部報到上班的念頭。再次給任掛了電話請假。任對於 我是否上班並不介意。立刻便點頭同意了,但終究還是說了我兩句。「你的檔案 和行政關係都在集團公司那邊,編輯部也管不了你。不過因為你,那些個新來的 一個個陰陽怪氣的,長此以往。不利於編輯部的團結協作啊。反正你自己把握好 了。別到時候讓我太難堪就成。」進了市,盧家在市內一家餐廳定了包席。答 謝協助操辦喪事的眾多親友。我找了個借口推脫掉了。接著便轉頭跑到了吳仲軍 所在的派出所。 看到吳仲軍時,他和另外兩名警察正在給一個被現場抓獲的小偷做筆錄。意 識到我有事找他,便將手上的工作交給了其他人,然後跟著我來到了辦公室外的 過道上。 我知道他和我一樣,都是乾脆的人,因此也沒廢話,直接將手機拍攝的照片 就亮給了他看。 「你們辦案的時候,難道沒發覺老盧屍體上的傷口很奇特麼?」吳仲軍看了 一眼,表情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注意到了,他背後的傷口和前面幾乎是一樣 的,同樣是一圈,排列均勻了。」 「你們覺得林美美在刺殺老盧的時候會故意刺成這樣?」我不滿的望了望吳 仲軍道。 「說不准了……」吳仲軍似乎明白我想要表達的什麼,意思到我對他此刻的 答極不滿意後,將我拉到了隔壁一間無人的辦公室內坐下,壓低了聲音說了起 來。 「嚴平啊,你發現的這個,我們所裡還有刑偵大隊那邊早都發現了!就向你 剛才的疑問一樣。我們這邊的很多辦案人員對此也是思不得其解。林美美是唯 一有可能殺死盧志航的犯罪嫌疑人。她為什麼用這種方式殺害盧志航,我們現在 因為沒有抓到人,所以我們也是不得而知的。這一切,都需要找到林美美審訊之 後,從她的口供當中或者能明白其中的原因了。」聽到吳仲軍如此說,我沉默了。 接下來我向吳仲軍提出了希望查看現場照片和案卷卷宗的要求,但卻被吳仲軍斷 然拒絕了。 「這是不可能的。一則,我沒有這個權利,二則,那些資料和證據現在也都 轉移到了刑偵大隊那邊。派出所這裡根本就沒有。」帶著極度的失望,我只能無 奈的離開了派出所。 我知道,此時盧家那邊的答謝宴應該還在繼續,不過我卻沒有任何想要趕過 去繼續參加的念頭和想法。就這樣,我在街頭漫無目的的遊蕩著。腦子裡不斷思 考著發生在我父親和盧志航兩人身上血案的相似之處。 等我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一條自己往日並不熟悉的街道時,我方才過神 來。就在我過神抬頭確認自己所在的位置時。「興隆小額信用貸款公司」的招 牌赫然出現在了距離我十幾米遠外的一棟商務樓的大門前。我情不自禁朝著商務 樓的大門走了過去。 進入大樓後,我查看了下一樓大廳內的樓層分佈圖。接著按照分佈圖的指示 來到了三樓。當進入三樓後,我很吃了一驚。整棟三樓竟然都是這個興隆公司的 辦公場所。 從迷彩服哪裡得到名片並知曉對方的姓名和身份後,我一度認為迷彩服開設 的這個什麼興隆公司估計就是一個掛個名的皮包公司而已。但見到此刻三樓內公 司的排場之後,我意識到之前的想法看來徹底錯誤了。三樓十幾個辦公場所內到 處都是忙碌著的工作人員,而中間的過道內,甚至還有一般大公司和企業才會設 立的咨詢櫃檯和咨詢人員。最起碼,我所在的編輯部的規模是顯然不能同眼前這 家興隆公司相提並論的。 見到我在入口徘徊不前,咨詢台那名年輕漂亮的女性工作人員動走了過來 向我詢問起來。「先生,請問您是需要辦理貸款業務麼?或者是有其他的需要?」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想了想,最後還是將迷彩服交給我的那張名片遞到了女性工 作人員的手中。「嗯……我是來找人的。就是名片上的這個……」女員工看了一 眼名片,立刻露出了職業化的笑容。「原來您是王總的客戶。請稍等一下,我馬 上和他聯繫。說完,女員工轉身來到咨詢台拿起了電話。接通後,說了兩句便又 開口詢問我的姓名。 「嚴平。」 女員工隨即在電話中報出了我的名字,再得到了電話那頭肯定的答覆後,掛 掉了電話。「嚴先生,王總請你去他的辦公室面談。這邊請。」說完,便示意我 跟上她。 在女員工的帶領下,我來到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女員工禮貌的告辭離開。 我隨即走進了辦公室內。 一進辦公室,我便見到迷彩服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打電話。只不過此 刻的他並沒有穿著前兩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那身招牌似的迷彩服,而是像模像樣的 換了一身西服,居然還標準的打上了領帶…… 迷彩服抬頭平靜的望了我一眼,依舊持續著電話交談,只是伸手指了指辦公 桌對面的會客沙發示意我坐下。我也就按照他的指示坐了下來。 從對方通話的內容中判斷,迷彩服似乎正在與他人協商一筆數額較大的貸款 業務。我聽著無聊,隨即開始東張西望的觀察起了他辦公室內的陳設。 迷彩服的辦公室裡和一般公司經理的辦公室沒有太大的別,我注意到牆壁 上掛了一些照片。迷彩服一邊打電話,一邊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隨即右手一攤, 做出了一個「隨意」的動作。我見狀隨即起身走到了牆壁邊觀看了起來。 一看,我愣住了。國內一般人估計對照片中和迷彩服影的人可能不會太熟 悉,但我作為記者卻對此刻照片上出現的人物感覺到了詫異。電話交談的聲音停 止了。迷彩服走到了我的身後。 我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中的人物有些驚訝的問道。「你認識梵蒂岡的教宗?」 第十章 「認識,而且見過不止一次。我和梵蒂岡有些業務上的往來了。」迷彩服拿 出香煙,遞給我一根後,接著打燃了打火機。 就著對方的火,我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業務上的往來?你不是放貸款的 麼?難道教宗會向你借錢?」迷彩服此刻釋放的善意讓我暫時放下了對他的敵視, 但還是忍不住調侃起了他。這年頭,做生意的人都喜歡拉大旗做虎皮。找些名人 影或者拉關係,目的自然是為了抬高身價。因此對於迷彩服此刻說的話我可以 理解,但在我看來,他的說法騙騙一般人還可以,我是記者,這些東.B.西見的多了。 我可不相信他真的和梵蒂岡的哪位有什麼實際的聯繫,在我看來,這張照片估計 是這傢伙運氣好,去羅馬旅遊的時候正好碰上教廷的什麼特殊日子,因此幸運的 和教宗了一張影而已。 「當然不是借錢。相反,梵蒂岡每年還得給我匯款。有些時候他們需要我去 幫他們處理一些麻煩了。」迷彩服似乎沒有發覺到我語言中的揶揄之意,在幫我 點燃香煙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抽了起來。 「梵蒂岡有什麼麻煩需要你去處理?」迷彩服的神態、語氣極為自然,這倒 讓我感覺到了意外。假如他說的不是事實的話,那此刻他顯示出來的心理素質也 實在太好了。騙子我接觸的不少,可像他這樣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想當然說著 一件不可能事情的,在我的印象中,實在很少見了。 「不止是梵蒂岡了,這世界上大多數宗教機構多多少少都和我這邊有些業務 往來。唯一到現在沒和我聯繫過的只有猶太教那邊。以色列國土面積小,建國後 到現在也沒出過什麼大的麻煩。他們自己的專業人員足以應付。所以我對他們而 言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了。」迷彩服說的隨意,一邊說,一邊示意我坐了會客沙 發上,同時他也坐到了我的側面。意識到我一臉的懷疑,他坦然的解釋了起來。 「信用貸款這塊不過是我表面上的生意而已。畢竟我也要吃飯、生活,需要 有一個正常的經濟來源。我和我的一些朋友實際上幹的是類似於僱傭兵的行當。」 「僱傭兵?難怪……兩次見你都穿著迷彩服……」我點了點頭,接著詢問道。 「那名片上王烈的名字真的是你的本名?」 「呵呵……接受僱傭出國之後用過化名。不過在國內,我倒沒有使用假名字 的必要。我一貫奉公守法,絕對的良民!」迷彩服或者說王烈給與了我肯定的 答。 「良民?我可記得你無端打了我一拳……」我斜著眼睛盯著對方。 「你還挺記仇麼!好吧……偶爾隙滋事肯定是有的。不過你那時候難道就 沒存了對我動手的念頭嗎?我只不過給你個警告而已……算先下手為強了!」王 烈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在火鍋店見到對方出現的瞬間,我 確實起了用暴力控制住對方的念頭。只不過因為突然出現的身體不適讓我喪失了 動出手的機會。現在王烈如此說,我有一種被人看穿了的感覺。 「行……算你說對了。」此刻我也不打算再和他糾纏肚子上那一拳頭的問題 了,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我更想瞭解的問題上來。 「你那天晚上出現在醫院是什麼意思?還有,你故意留下我們編輯部的雜誌 又是怎麼事?而且你還跟蹤我!我在我老家那邊昏倒後,是不是你把我背到鎮 衛生所的?我和你之前應該根本就不認識吧?你怎麼找上我的?目的是什麼?」 王烈一邊抽煙,一邊平靜的等待著我將這一連串的問題拋到了他的面前。等我說 完後,王烈沒有正面答我的問題,而是轉身走到了辦公室的書架邊,拿出了一 本書刊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一看,居然又是一本編輯部的本期雜誌! 「我說你買了幾本啊?這就是本時尚雜誌。我編輯部出的,連我都覺得這東 西就是垃圾……」此刻的我見了這本雜誌就覺得煩,忍不住嘀咕起來。 「我對時尚沒有興趣……我去找你的原因只是你製作的那頁彩頁上的照片而 已。」王烈伸手翻開了雜誌,將其定格在了我製作的那頁戶外運動專頁上。「這 些照片你是從哪裡弄來的?」「你找我的原因是為了這些照片?」我楞了楞,然 後搖了搖頭。「照片不是我拍的,這些照片是我一個戰友去雅魯藏布大峽谷探險 旅遊的時候拍攝的。我只是想做一頁戶外運動相關的彩頁而已,所以使用了他拍 攝的照片。」「那你這個戰友現在在哪裡?我能見見他麼?」王烈露出了頗為誠 懇的表情。 聽到王烈提起盧志航,我立刻產生了悲傷的心理。「很抱歉,他給了我照片 之後就死了。我這段時間就是在和其他戰友一塊操辦他的後事。不對啊?你不是 一直在跟蹤觀察我麼?我在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還有……你在醫院稱呼我什 麼倖存者,還說污染什麼的……」王烈聽我越說越激動,連忙伸手制止了我的語 無倫次。然後手指頭在茶几上敲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因此也就耐住了性子默默的注視著他…… 王烈思考了一陣後,似乎做了某種決定。然後直起了身子。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看來,有些事情我還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可能會比較 好了。」說完,王烈轉身到飲水機哪裡泡了兩杯茶,端著又到了座位,遞給了 我一杯後開始了他的講述。 「我那天晚上去醫院找你,就是為了你在雜誌上刊登的那幾張照片了。至於 原因我之後會給你詳細的解釋。不過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很意外!因為在我看 來,你應該是個死人才對……」「死人?」我聽到這話,立刻產生了不滿。就在 我想要立刻出聲辯解時。王烈再次制止了我。「聽我說完好麼!」見到我閉嘴, 王烈接著說了下去。 「實話實說吧!我擁有一些普通人不具備的能力。這點我想你也應該有所發 覺了吧?」聽到王烈如此說,我想起了那天夜裡,王烈眼中閃爍著的那種藍色光 芒,隨即點了點頭。 「我的能力具體是什麼?我現在一時也很難給你解釋清楚。但當我見到你的 時候。你給我的感覺,是只有已經死去了的人才會有的。但我同時又確認你確確 實實是一個大活人。這種情況很少見,但過去也曾經有過。像你這種情況的人, 我和我的那些夥伴一般都稱呼為倖存者。另外,你住院的消息,我是從你們編輯 部哪裡得到的。而病房號則是從醫院總台哪裡查到的。」王烈侃侃而言呢,同時 也解釋了他那天夜裡能夠在醫院找到我並潛入我病房的原因。 「倖存者又分了兩種情況。一種是像你這樣的,沒有被污染。也就是說,總 體而言,你還是一個普通的正常人。而另一種情況則是受到了污染……受到了污 染的倖存者對我以及對這個世界而言,是非常危險的存在。必要的情況下,我會 第一時間除掉這一潛在的威脅……」此刻,我明顯的從王烈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 股殺氣。 「不過很明顯,你屬於前者。所以,我沒有動手。而是留了一本雜誌在你的 房間裡。我估計,你應該會猜測到我去找你的原因和雜誌中刊登的照片有關。而 我則決定再之後跟蹤你,以確定照片的來源。因此,我才暗中跟蹤你去了你的老 家清源鎮。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在清源鎮,我沒能找到關於那些照片來歷 的線,反倒是意外的打聽到了關於你和你家裡的那些事情。當我趕到你家門口 的時候,正好碰上你昏倒。那個老人家請我幫忙,我也就順手幫他把你背到了鎮 衛生院。」「原本我還打算幫你把你家老房子的問題處理了。不過當我把你送到 衛生院再返到你家老房子後,我才發現有人已經先一步替那棟房子做過清潔了。」 王烈說到這裡,我立刻便又想起了那天在祖宅中見到的驚人的一幕。連忙插嘴問 道。「你能看出我家老房子有問題?」王烈對我此刻突然的插嘴並未感覺到不滿。 而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什麼是陰妖,還有什麼轉陽地是什麼東西麼?」我連忙接著 追問道。 「陰妖?轉陽地?」王烈頗為詫異的望著我。「你連這些都知道了?不對… …你應該只是從其他人那裡聽到這些名詞的吧?」我連忙點了點頭。 王烈嘴角微微翹了翹。「你想知道的這些,我之後都會給你解釋的。不過再 這之前,我還是想你先告訴我,你那個拍攝了這些照片的戰友現在如何了?你說 他死了,怎麼死的?因為從清源鎮來後,我雖然一直在跟蹤你,但你好像除了 幫忙操辦別人的喪事之外,根本就沒處理過和照片有關的事情啊……不對,難道、 難道操辦喪事的那個人就是你拍攝照片的那個戰友?」王烈此刻方才露出了反應 過來的樣子。 見到我點頭。王烈立刻從辦公桌上拿出了筆和紙,在我面前用筆在紙上畫出 了八個圓點,八個圓點又形成了一個圓圈。急切的詢問道。「你這個戰友死後的 身體上是不是有這樣的傷口?而且身子前後都有?」我目瞪口呆的望著王烈畫出 的圖形,然後一聲不吭的拿出了手機,跟著將我拍攝的盧志航遺體上傷口的照片 展示在了王烈的面前。「我只拍了正面,畢竟是我戰友,雖然死了,但我也不忍 心把他的遺體翻來翻去的。所以,背後有沒有,我也沒去看。」我解釋著。 王烈死死的盯著我手機上的照片看了很久,忽然仰起頭長歎一聲。跟著一邊 搖頭一邊說道。「真是防不勝防啊!終究還是有人禁受不住誘惑……」我莫名其 妙的望著王烈,我確實不知道他此刻言語中的意思。 王烈低下頭,見到我一頭霧水的模樣,淡淡的說道。「你這個戰友被人當成 了祭品!而且我估計儀式已經完成了。看來,接下來我們這些傢伙有得忙活了!」 「祭品?儀式?」我呆呆得望著王烈,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王烈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居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現在你也不用想 那麼多!我告訴你,從現在的情況看,你是徹底被捲進來了。想要置身事外也是 不可能的了。你要做的,就是配我,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會有大麻煩 的!」見到王烈此刻嚴肅的表情,我更是莫名其妙了。「什麼大麻煩?和我又有 什麼關係?」「不止你我了,如果不盡快處理的話,會死掉很多無辜的人的!」 王烈一邊說,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警察那邊應該已經調查了吧?我知道你和那個叫吳仲軍的警察關係密切。 你應該從他那裡知道了一些調查的結果。能告訴我那邊有沒有發現什麼嫌疑人?」 聽到王烈問起這個,我眨了眨眼不假思的答道。「警察那邊懷疑老盧的愛人 林美美最有可能是兇手……」王烈立刻追問道。「老盧?就是你那個戰友了?他 和那個林美美是不是生有兒女?是不是兒子?男孩的年齡是不是十六歲?」我本 能的點了點頭。 王烈此刻皺起了眉頭。「果然如此。走……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人。」就這 樣,我糊里糊塗的就被王烈拖著走出了辦公室。在坐電梯前往地下挺車場的途中。 王烈又詢問了我盧志航死亡的日期。從我這裡得到準確的答覆後,王烈原本緊張 的神情稍微鬆弛了一些,嘴裡嘀咕著。「還好,離三個月時間還長。應該能搞定!」 跟著王烈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後,我才反應了過來。「你是要我現在就 陪著你去找林美美?」王烈點頭。 「你開什麼玩笑?警察那邊都找了好幾天了。都沒找到。你和我現在去找? 什麼線都沒有。和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這找的到才怪了?」我此刻總算清 醒了過來,跟著就想拉開汽車的門把手。這個王烈此刻給我的感覺有些神神叨叨 的,我還沒傻到就這樣陪著他開車上街去漫無目的的找一個被警察通緝了的女 嫌疑犯。 王烈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臂。「誰說沒有線的?你知道你那個戰友的住所 麼?」我點了點頭。「當然知道。」「那現在你帶路,我們去他家。」王烈認真 的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王烈的表情讓我對他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信任 感。我在迷迷糊糊當中,居然又安穩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同時給他指引起 了前往盧志航住所的道路來。 半個多小時後。我和王烈來到了盧志航的住所,這裡是他遇害死亡的現場。 此刻,警察自然早已經取消了對此地的封鎖。 上樓看見住所房門的一瞬間我被嚇的一下子靠在了樓梯間的牆壁上。只見防 盜鐵門的縫隙內,彷彿無窮無盡的鮮血從房間內滲透而出…… 就在我驚駭的幾乎要叫喊起來時,眼前的景象卻有忽然消失不見了。住所大 門緊閉著 .之前的一切原來都只是幻想而已。倒是身旁的王烈見到了我一時的失 態,看我的同時露出了若有所思般的神情。 我平復了一下呼吸,指著房門道。「就是這裡了。」王烈點了點頭,逕直走 到了門外,伸手敲了敲房門,裡面沒有任何反應。我此刻也走到了王烈的身旁道。 「老盧不在了,林美美現在失蹤。上午老盧火化的時候我聽老盧親戚說要過幾天 才會過來清理他的遺物這些。現在這房子裡沒人,要不我們等他親戚過來清理房 間的時候再來?」王烈搖了搖頭。「沒人在才最好。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凶險!你 戰友的那些親屬都是無關的人員,能不把他們牽連進來就不要牽連了。」說完, 王烈伸手按在了門鎖上,我見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門鎖竟然發出了「卡啦、 卡啦」的聲響。聲響消失後,王烈伸手一壓門把手,防盜門居然就這樣的被開啟 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王烈。「你、你……你居然有這本事?怎麼 不改行當小偷啊?」王烈對我此刻的揶揄並不在乎,只是平靜的說道。「我告訴 過你,我擁有一些普通人不具備的能力。這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至於改行什麼 的……小偷那行當是體力加技術,沒你想的那麼輕鬆。我現在賺錢只需要動動嘴, 簽個字什麼的。比小偷輕鬆多了。而且我的公司效益良好,我用的著改行麼?」 說著,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我則只能跟了進來。見到熟悉的房屋陳設,我禁不住又傷感了起來。盧志航 的住所過去我是經常來的,時不時的會過來和盧志航一起喝酒聊天。上屆世界盃 足球賽,我和盧志航一同在這裡看球期間,甚至還留宿過。此刻景物依舊,而我 和老盧卻已經天人相隔了。 王烈則不會有我此刻一樣的情感波動。一進房間便開始四處張望,當他發現 客廳茶几上擺放的一張盧志航全家福的相框後,便立刻走過去拿了起來。看了一 眼後,走到我的身邊,指著照片上的人物向我確認道。「照片上這個女人是不是 就是失蹤的林美美?」我看了看照片,點了點頭。照片中,盧志航和林美美依偎 著坐在一起,而兒子盧松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樣子,表情頑皮的盤腿坐在了父母 的中間…… 王烈見我點頭,隨即打開了相框,將照片裝進了西服口袋。跟著繼續東張西 望,一邊看,一邊問我道。「我還需要哪個女人的隨身物品了。平時經常穿戴的 飾品比如項鏈、戒指、手鐲之類的最好。沒有的話,貼身衣物也可以。哪裡能夠 找到?」我指了指最裡面的那間臥室。「那是臥。你要的東西哪裡應該能找到。」 王烈聽了,大步走了過去。幾秒鐘後便拿了一個玉質的手鐲走了出來。「這是擺 在床頭櫃上的。你看下,是不是那個林美美的?」我苦笑著答道。「我和林美 美見過幾次,不過還真沒注意過她戴的什麼飾品和首飾這些。不過既然是在他們 兩口子臥室裡放著的,我想除了林美美之外,應該不會是其他女人的東西了。」 聽我如此說,王烈隨即取出了一張手帕,將玉鐲包裹了也裝進了口袋裡。跟著便 過來拉著我朝門口走去。臨到門口時,王烈忽然轉過身指著身後的房間驚訝的說 道。「看,那是什麼?」我隨之轉身望,當我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只見到整個 房間之內被鮮血所覆蓋,就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剎那,血潮鋪天蓋地的 向我湧來,我禁不住連連後退,不想腳後跟被入口處的門檻絆住,我一屁股坐在 了樓道的地面上。就在我以為我即將被血潮吞沒的時刻,因為跌坐而傳來的痛感 刺激著我的頭腦令我清醒了過來。眼前的血潮也因此騰的瞬間消失無蹤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意識到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而已。而身旁的 王烈卻突然半蹲了下來,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說道。「你果然能看見……」我測 過頭,睜大了眼睛盯著王烈。我忽然意識到,剛才他的行為是故意的。「你說什 麼?」王烈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奇異笑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能看 見的話,那我對你的稱呼恐怕的改一改了。得叫你一聲兄了!」說完,也不理 會我是什麼反應,站起身子反手關上了房門。 「走了,我們得抓緊時間。雖然血妖成型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但時間拖 的越長,越不容易對付。能盡快處理掉就盡快動手了。」王烈一邊說著,一邊徑 直朝樓下走去。我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跟了上去。 來到小停車場,上了車,王烈遞給了我一根煙。不管是在老盧住所見到的 那些恐怖的血水,還是我和王烈近乎於入室盜竊的行為,都讓此刻的我有些驚魂 未定。接過來後點上吸了一口,方才稍稍感覺到了一些心安。 王烈忽然開口詢問道。「你清源鎮和那個老人家在你家老宅裡做了些什麼? 能告訴我麼?」聽到王烈此刻忽然問起我家老宅哪裡發生的事情,我倒是有些意 外。不過我想著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得事情,便也就如實的告訴了他。卻不想, 王烈聽完之後,便立刻追問起了那四道符咒的樣式。「你是說符紙上不是常見的 那種道經師寶印?而且符頭是以四象圖案開啟的?」我吐了口煙圈道。「那個和 我一起去老宅的林老伯就是我們鎮上專門操辦白事的。他明確告訴我,道家符咒 他這輩子見的多了,但那道符咒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式了。」王烈聽到這裡,表 情鄭重的說道。「他沒見過才正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四道符咒應該是傳聞 中的四象金光符陣了。這種符陣法在如今的道家各大宗派中多數已經失傳了。因 為這種陣法是古代太平道所獨有的!」「太平道?你指的的是漢朝末年發動黃巾 起義的張角所創立的太平道?」我聽到王烈如此說,很吃了一驚!對於道教的發 展和傳承我並不陌生。現在的道教體其實是在歷史上五斗米教的基礎上發展而 形成的。創立五斗米教的張氏家族接受歷代王朝統治者的賜封,接受「天師」的 稱號,因此又被稱為「天師道」。現在人數最多,影響力最廣的正一道便源自於 此,也被認為是道家正宗!除正一道之外,便是南宋王重陽所創立的全真道了。 現在所流傳的道家流派幾乎都是這兩個宗派的分支。而在歷史上盛極一時,一度 改變了中國政治走向的太平道,實際上早已經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你在開玩笑麼?現在怎麼可能還有道士修的是太平道?」想到這裡,我連 連搖頭。 「你沒懂我的意思。我只是說,四象金光符陣是太平道獨有的道術。並沒有 說還有人修煉太平道啊!現在的人就算想修煉,可太平清領道一書早就失傳了, 沒了經典,想修煉也修煉不了了。」王烈向我進一步解釋著。「太平道雖然失傳 了,但太平道中的部分道法和道術卻流傳了下來,你聽說過笮融這個人沒?」 「笮融?我想想……對了,有點印象。這個人應該是漢末時期的一個割據軍閥吧? 和歷史上的那個呂布一樣,以反覆無常而著稱。不過這個人在中國的佛教歷史上 卻是頗為重要的一個人物。據說他是一個極為虔誠的佛教信徒,對早期佛教在中 國的傳播起了重要的作用。」我著腦海中關於笮融的資料,同時說出了我了 解的內容。 王烈頗為詫異的看著我,接著居然向我伸出了大拇指!「了不起……果然見 多識廣!對於現在的人而言。這傢伙同漢末三國時期那些著名人物相比知名度很 低,你居然都能說出個大概。不過,你瞭解的都是歷史上記載的內容而已。這個 笮融表面上尊奉佛教,但實際上信奉的卻是太平道了。」「這怎麼可能?他要是 太平道信徒的話,為什麼張角起事的時候,他沒有加入黃巾軍?等等……對了, 他最初是陶謙的部下。陶謙佔據徐州就是因為鎮壓了徐州當地的黃巾起義。難道 說這個笮融是被陶謙招安的黃巾軍?」此刻我忽然明白了。 「聰明,總算明白了!這個笮融最早也是黃巾軍成員,但他很狡猾。陶謙到 徐州鎮壓黃巾起義的時候,他立刻投向了陶謙,跟著便成為了陶謙的部下。黃巾 起義被鎮壓後,他實際上依舊信奉太平道,但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公開自己的信仰。 要公開了,就是和中央政府作對了。所以他來了個掛羊頭,賣狗肉!那個時候佛 教剛剛傳入中國,大多數人根本不清楚佛教是怎麼事。他便打著信奉佛法的幌 子,暗中依舊信仰和修煉他的太平道。不過這個傢伙信仰和修煉太平道可和大賢 良師的目的不一樣!大賢良師修道是為了除舊布新,改朝換代。而笮融這傢伙修 道卻是希望自己能夠長生不死!」王烈說道這裡,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抽了一 口,接著說道。「不過呢,他後來發現,大賢良師太平道的本意是為了濟世救人, 拯救黎民!和他所渴望的東西根本不是一事。他便開始暗中集和整理流傳在 各地太平道信徒中的各種道術和道法。結果還真讓他搗鼓出了一種左道邪術。利 用這種邪術他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卻能延長壽命。陶謙也不是傻瓜,最終還是 發覺了他私下裡搞的那些小動作。他害怕陶謙收拾他,立刻帶著手下人逃到了廣 陵。在廣陵,他利用他搞出來的那種左道邪術血祭了當時的廣陵郡守趙昱,洗劫 了廣陵郡。然後又跑到了秣陵,接著血祭了秣陵的薛禮。跟著投靠了當時的揚州 刺史劉繇。劉繇一開始不知道他幹的那些破事,收留了他。讓他帶兵協助豫章的 朱皓去進攻荊州的劉表。這傢伙到了豫章之後,故態萌發,又用相同的方法血祭 了朱皓!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好運氣也到頭了。劉繇得到消息後沒有放過他,帶兵 過來報復。他原本還想接著去投靠劉表。可劉表也看穿了他反覆無常的本性,拒 絕了他的投靠。這傢伙就是一個神棍,打仗可一點本事也沒有,兩下就被劉繇收 拾了。自己一個人逃進深山,落到了當時山越族的手裡。山越族人最後弄死了他, 把他的人頭送給了劉繇。他逃走的時候,帶走了他集整理的各種道術和道法。 他死後,這些辛苦整理出來的道術道法最終落到了山越族的手中,並開始在山越 族中流傳。」「你的意思是,那個什麼四象金光符陣便是那個時候從山越族中流 傳至今的?」王烈說道這裡,我終於明白這種太平道獨有的道術為何現在會出現 了。 「大概可以這麼說了!以你的知識面應該清楚歷史上山越族的遷徙和衍變了。 這些太平道的道術從此在南方各地的少數民族中流傳,很多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 現在南方的所謂降頭術和蠱術的源頭,其實都來自於太平道當初的道術了。」王 烈吐了一口煙圈,語氣之中頗有幾分感慨。 正文 【紋面】(11、12)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6日首發於 字數:7578 第十一章 " 你之前說老盧的死不是單純的兇殺,而是被人當成了祭品。難道就是有人 在他家裡搞你所說的太平道儀式?" 此刻的我忽然意識到了王烈提起這些的真實 原因了。 " 雖然儀式的源頭是太平道的道術,但現在早轉變成了滿足個人私慾的旁門 左道了,和古代真正的太平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王烈忍不住糾正了我的說 法。 " 那老盧遭遇的究竟是什麼儀式啊?施法者能得到什麼?難道就是歷史上那 個笮融所追求的長生不老?" 我追問道。 王烈此刻抿了抿嘴,一邊發動了車輛,一邊說。" 我知道你現在一肚子的疑 問。但是我一時間也很難給你解釋清楚一切。實話實說,剛才我拖你上車就是要 你帶路找到你戰友的住所而已。找到了,拿到了東西我就打算吧你送家的。但 是現在我改意了,打算帶你去一個地方,同時見一些人。當然,這需要你自願! 我不會強迫你,去了那裡,見了那些人後,我相信你此刻所有的疑問都會能夠得 到答案。" 說完,王烈側過頭,表情當中不知為何居然有一種期待似的態度。 " 你是說我所有的疑問都能得到解答?" 我盯著王烈的眼睛問道。 " 沒錯,所有發生在你身邊的,你感覺到疑惑不解的那些問題!" 王烈給了 我肯定的答覆。 " 那還等什麼,開車吧!" 我幾乎不假思的就做出了決定。 沉悶的生活狀態、盧志航旅遊時碰到拍攝的照片,他的意外身亡,故鄉老宅 的種種詭異還有我記憶深處不堪首的慘痛記憶。這一切都讓我感覺到焦躁不安, 我隱約覺得在我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不是獨立出現的,其中似乎存在著某 種我所不知的聯繫。當王烈告訴我有人能夠解答這些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某種 奇特的預感。我意識到在我身邊很可能會發生某種意想不到的變化。 王烈對我答的迅速程度頗感意外。但最終只是笑了笑,嘴裡嘀咕了一句。 " 好奇是人的天性……" 跟著踩下了油門。 王烈開著車離開了市,接著進入了鄉鎮公路。沒多久拐進了城南郊的長 安鎮。最後,停在了長安鎮內有名的天婦宮門口。 " 下車吧,到了。" 王烈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我跟著 下了車,然後抬頭望了望眼前的這座廟宇。 所謂" 天婦宮" 是本地居民的叫法,實際上就是一座媽祖廟。沿海城鎮媽祖 廟星羅棋布極為常見。而我居住的這座城市位於內陸卻也擁有一座媽祖廟,這一 度令我頗為好奇。不過後來查閱本地地方志後也就對這座" 天婦宮" 的來歷有了 一些瞭解。長安鎮的這座媽祖廟的所在地原本只有一座關帝廟。明末清初時期, 本地羅氏家族出了一個商人,因為在廣州從事海外貿易,所以開始信奉媽祖。清 初禁海後,羅氏商人攜家人歸鄉居住。之前因為戰亂,關帝廟損毀嚴重,當會 安定之後,當地官員和姓決定重修。羅氏商人動承擔了大部分的修繕費用, 但提出希望在關帝廟旁同時修建一座媽祖廟。本地官員苦於錢財事,便同意了他 的要求,修繕完成後一時間形成了雙廟並立的狀態,一度被稱為" 雙聖宮".關帝、 媽祖共享香火。之後本地人在拜神的過程中感覺媽祖的香火更為靈驗,隨著時間 的流逝,媽祖廟這邊越發繁榮,而關帝廟則逐漸冷清了下去。之後媽祖廟幾經擴 建,最後乾脆將關帝廟全部併入了媽祖廟的整個建築群內。雙聖宮的名字因此而 被人淡忘,又因為內陸居民並不是太清楚媽祖這個神明的來歷,只知道是一位女 性的神明,所以這座廟宇最終得到了" 天婦宮" 的稱謂。 天婦宮在本地小有名氣,除了據說香火頗為靈驗外,更重要的是,它是國內 極為罕見的二元神廟。因為被媽祖廟包圍了的關帝廟依舊保存完好,而且始終香 火未絕。早在上世紀末,這裡便被省政府確認為了省一級的文物保護單位。 " 就是這裡?" 我頗有些意外。要知道對於長安鎮的這座天婦宮我並不陌生, 以往便來過幾次。而這裡能夠找到我那些疑問的答案麼?對此,我是懷疑的…… " 沒錯了,跟著我走吧。" 王烈也不打算多說,領著我進了天婦宮的大門。 在經過了幾座殿堂後,拐進了一個相對僻靜的竹園之中。這裡我來過,而且我清 楚,竹園過去便是關帝廟的所在了。果然,出了竹園,王烈帶著我直接走進了關 帝廟的神殿當中。 外面媽祖廟的殿堂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而這裡則見不到一個香客,除了兩 三名遊客模樣的人欣賞著古建築上的各種浮雕和彩繪之外,便只看見一個穿著老 式長衫的中年男子坐在關帝雕塑側面的長方形桌子邊,翻閱著一本易經。 王烈對於遊客視若無睹,逕直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中年男子抬頭望見王 烈,立刻露出了笑容。王烈同樣報以微笑的同時伸手指了指我道。" 又找到一個。 你有空的話,給他解釋一些東西了。我這邊還忙著去辦其他的事情。他就交給你 了。" 說完,又走到我的身邊,向我介紹這個中年男子。" 他叫韓哲,算是個坐 禪的居士吧。我把你交給他了,有什麼想問的,問他就成了。現在林美美的照片 和私人物品已經拿到了,我要去想辦法查找她的下落了。有消息了,我會給你 電話聯繫。" 說完,直接要走了我的電話號碼,跟著便轉身離去了。 韓哲目送著王烈消失在竹園的門口後,向我點頭以示問候。接著做了個" 有 請" 的手勢。我會意,隨即跟著韓哲繞過了殿堂正面的關帝塑像,來到了關帝廟 的後面庭院。韓哲將我領進了一間房間中坐下後,給我泡了一杯茶水。 " 外面雖然沒什麼香客,不過經常還是會有遊人過來看看這裡的古建築。所 以在外面不適說話了。這裡面清淨,沒人打擾了。嗯,不知道王烈帶你過來, 你有什麼事情想詢問的?" 韓哲將茶水擺到了我茶几上,隨後在旁邊的木椅子上 坐了下來,面帶微笑的看著我。 我原本有著數不清的疑問想要提出,但臨到此時,我居然不知道該先問那個 問題了。我皺著眉思考了半天,最後終於開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什 麼是陰妖,還有就是轉陽地又是什麼?" 韓哲聽完了我的問題,表情平靜。" 所 謂陰妖是天地間的陰氣凝結而形成的一種無形鬼祟。因為無形,所以也就沒有實 體。必須附身於凡人的身體之上。若是附著在男性的身上,會不斷的吸取男性身 上的陽氣以滋養自身。當附身者因元陽流逝而死亡後,陰妖則會選擇下一個附身 的目標。假如附身與女性身上,則會控制女性的思維和身體,並利用附身的女性 引誘男性,目的麼?同樣是為了從男性身上吸取陽氣。只要有持續不斷的陽氣滋 養,陰妖便能夠永生不滅。不過隨著不斷的成長,陰妖需要的陽氣會越來越多。 普通男性身體所具備的陽氣有可能瞬間便被陰妖吸取一空而直接導致死亡。假如 陰妖成長到我所說的這種程度的話,便已經是禍害了。如果不加以剷除,會奪走 很多普通人的生命。因為比起附身男性不斷更換附身者而言,陰妖更喜歡附身於 艷麗的女性身上,利用女色誘惑男性以吸收陽氣,所以有人也稱呼其為淫妖。畢 竟麼……以淫亂的行為禍害普通人,稱呼為淫妖也是可以理解的。" " 至於轉陽 地就不好說了。要知道所謂的轉陽地,其實在民間還有一個說法,便是風水寶地! 一般來說,天然形成的轉陽地,我們可以稱之為風水寶地,作為陰宅,可保子孫 福澤!而由於陰妖出現而產生的轉陽地,則不同,雖然將其作為陰宅同樣可以使 得子孫富貴,但同時因為形成的過程違反天道,在福澤子孫的同時則會在一定范 圍內帶來災難。這種轉陽地一旦形成,所在地某個範圍之內必然遭遇旱災。因為 陰妖需要吸取大量的陽氣以維持其存在。所以被陰妖附身的人長期居住生活的地 方陰氣會比普通的地方濃郁許多。生活的越久,陰氣聚斂的也越濃烈。陰妖在的 時候,陰氣只會不斷凝結。但陰妖一旦消失或者離去,聚集陰氣的這個地方因為 陰陽失調且少了陰妖的力量加以控制,自然的就會吸引一定範圍的陽氣過來以調 和陰陽。陽氣聚集的速度正適倒還沒什麼,要是聚集的慢了,因為陰氣重陽氣 少,必然誘發水患。要是陽氣聚集的快了,短時間內大量陽氣聚集壓倒了原本聚 斂的陰氣,就會引發旱災。前一種我們一般稱呼其為轉陰地,而後一種就是轉陽 地。而無論轉陽地還是轉陰地,因為短時間的陰陽劇烈交匯,必然造成風水的流 轉。災難過後,就會形成新的風水寶地,甚至於龍脈都有可能。但這一切,都是 建立在造成巨大災難的前提之下的。" 韓哲侃侃而談,向我解釋了" 陰妖" 和" 轉陽地" 的意思。我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遊方道士當初告訴林有才,我家老宅裡陰妖之氣濃烈,而且即將形成轉陽地。 假如韓哲所說的沒錯的話,那便是說老宅內有陰妖存在。而我從出生到離開老宅 去城裡讀高中,在哪裡整整生活了十四年,這十四年中,我從來沒感覺老宅中有 什麼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啊!難道是我去城裡讀高中之後,家中才出現了陰妖? 韓哲說陰妖無形,必須附著在凡人的身上。我離開後,家中常駐的便只有奶奶了。 陰妖附著的對象難道便是奶奶?但韓哲又說,陰妖喜歡附著在艷麗的女性身上, 利用女色誘騙男子以吸取陽氣。奶奶年輕的時候固然是美女,可我離開的時候, 她早已經風燭殘年了,哪裡還談的上美貌?至於色誘男性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要 知道我奶奶的名聲一貫極好!祖父去世後,她為祖父守寡守了幾十年,先是將父 親和叔父養育成人,後來又是我。而且我少年時代和奶奶朝夕相處,要是奶奶有 什麼傷風敗俗的行為,我不可能不會察覺的……但從韓哲的態度來看,我確定他 應該沒有欺騙我,他告訴我的必然就是他自己所瞭解的。 我想著想著,嘴裡嘀咕道:" 這說不通啊?" 韓哲在我沉思的時刻只是面帶 微笑平靜的注視著我,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王烈說他是坐禪的 居士,從此刻他的表現來看,這禪功休養倒真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只是聽到了 我嘴裡嘀咕之後,方才眉毛一揚的詢問道。" 不知道我剛才的解釋是否哪裡有讓 你不滿的地方呢?" 我愣了一下,終於還是開了口。" 韓先生,你可能不知道。 我家中的老宅之前便被人認為即將成為轉陽地……" 接著,我便將清源鎮老宅發 生的事情以及那個遊方道士和他留下的四道符咒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對韓哲和盤托 出了。 韓哲聽後和王烈一樣,先是詢問了四道符咒的樣式。接著低著頭思考了片刻。 接著脫口而出" 高、高明啊!我們這些人當初怎麼就沒想到過用四象金光陣呢? " 聽到韓哲此刻冒出這樣一句話,我傻眼了。原來這傢伙剛才思考了半天,居然 是在思考那四道符咒的事情。對於我老宅裡發生的事情,估計這位根本就沒放在 心上了。 韓哲抬頭,注意到了我的神情,慌忙賠笑著解釋了起來。" 先生莫怪啊… …不瞞您說,我一直對各種符咒和陣法非常的感興趣。過去也曾經受人之托設法 去破解轉陽地。只不過我以往採取的方式和措施都無法同你所說的這位劉源道長 相比的。你可能不知道,這四象金光陣法在道家符陣中一向以至剛至陽而著稱。 只有鎮壓凶妖惡鬼之時才會使用。我往日破解轉陽地都是設法聚集陰氣以平和多 余的陽氣……這位劉源道長可謂另闢蹊徑。居然乾脆用至剛至陽的四象金光陣來 了個以毒攻毒,利用陣法之力強行牽引四周的烈陽之氣短時間內將原本的轉陽地 變成了陽氣濃郁之所,反過來瞬間吸引四周的陰氣以強行調和陰陽!如此行事真 是讓人歎為觀止了。剛才我疑惑的是,他交代一定要你們嚴家血脈的人佈置陣法 一事。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四象金光陣威力極大,若是無關的普通人直接在轉陽 地佈置這一陣法,當陣法生效之時,佈陣者極有可能因為經受不住雙重的陽氣沖 擊而爆體身亡。但若是換成轉陽地的人,則因為身為地,身心同所屬之地自 然會產生聯繫。當陣法生效之時,因為這一層心意相通,便可以將危及生命的多 余陽氣經由佈陣者自身發散而出。如此一來,便不會出現佈陣者因陽氣衝擊而爆 體身亡的情況了。高、實在是高啊!" 聽到韓哲這樣一說,我忽然明白了為何當 我布下第一道陣法之後,天色會突然變得黯淡且烏雲聚集。想必是當時以我老宅 為中心四周相當範圍內的陰氣開始聚集了的緣故了。 但即便這些東西想通了,我家老宅如何會被陰妖盤踞並形成轉陽地一事依舊 沒有一個理的解釋。所以我此刻只得再次開口向韓哲討教了。 韓哲此刻終於從欣喜當中恢復了過來,但對於我此刻提出的問題,他也表示 了難以理解。 " 嚴先生,或者是我學識淺薄了。如你所說,假如不是陰妖附體盤踞,我真 不知道還有何種可能會在你家祖宅形成轉陽地的。當然,沒有陰妖作祟,天然形 成轉陽地也是有的,但那種情況只可能出現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或者蠻荒之地, 而且形成過程頗為漫長,長則千年,短則一二年。而有人居住的地方,因為人 自身便擁有調和陰陽的能力,所以除非陰妖或者其他鬼魅作祟的話,很難會出現 在一個極小範圍內聚集陰氣這種情況的。" " 其他鬼魅?" 聽到這裡我連忙追問。 " 那你覺得假如不是陰妖的話,我家老宅變成轉陽地又沒可能是這其他類型的鬼 魅造成的?" 韓哲愣了片刻,接著搖了搖頭。" 除了陰妖之外,其他各種鬼魅都 只可天然形成。清源鎮我雖然沒去過,不過像那種人煙稠密的鄉鎮,方圓裡之 內,天然形成鬼魅的可能性根本就沒有……" " 除了陰妖之外,其他鬼魅都只可 天然形成?你是說,這個什麼陰妖難道可以人為製造麼?" 聽到韓哲如此說,我 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韓哲此刻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光彩。" 你說對了!實際上天然形成的陰妖 極其罕見,現如今出現的陰妖,十之八九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 你沒弄錯吧? 難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會刻意去製造妖魔鬼怪?" 我聽到韓哲如此說,當時就覺得 腦袋不夠用了。 " 嚴先生,所以說人心難測啊!陰妖固然會禍害人間,但對於某些人而言, 卻有其利用價值。適才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陰妖消失後的轉陽地有可能創 造出一處風水寶地甚至於所謂的龍脈。所以古往今來,有不少心術不正的人便想 著利用陰妖人為的製造風水地和龍脈。一旦作為陰宅,便可以福澤子孫。若是形 成了龍脈,子孫後代身登大寶也是有可能的。為此,有些人明知陰妖會危害人間 即便形成了轉陽地也會給桑梓之地帶來巨大災害,但為了自家的一己之私,依舊 鋌而走險人為的創造陰妖以達成他們個人的目的!而且陰妖此物除了能夠製造轉 陽地外,若附身女子,這女子便會成為妖媚不可方物的絕代尤物。利用某種方法 克制其吸取男子陽氣的能力,便能成為男子最佳的玩物。所以歷史上也有貪花好 色的男子利用陰妖來滿足自己慾望了。" 韓哲一邊說,一邊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接著說道。" 只不過多數情況下,幹這些事情的人往往都是自作自受!因為陰妖 雖然無形,但卻和我們普通人一樣擁有自我思維的能力。人想利用它,它何嘗不 會利用人!與人相比,陰妖更加的狡猾和精明。過去那些製造過陰妖的人們,除 了極少的成功者利用陰妖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外,大多數最終都喪命於自己創造的 陰妖之手了。" " 你是說,有人成功過?" 我聽到這裡立刻產生了好奇。 " 有,比如三國時期的曹操!還有之後的司馬懿!他們都是利用陰妖為自己 創造了一處龍脈,然後歸葬在龍脈之上。子孫方才得以順利身登九五。不過除了 這兩位之外,之後便鮮有人再次成功了。" 韓哲笑了笑。 " 不會吧?你是說曹魏政權的建立居然是借用了陰妖的力量?" 對於此刻韓 哲的這種說法,我感覺到無語了。對於曹操這個歷史上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和 詩人。我一貫是頗為崇拜的。在我看來,他取得的政治成就,都是他個人奮鬥的 結果。但要是按韓哲的說法,曹操為了讓後代能當上皇帝,居然使用了旁門左道 的方式和方法,這無疑讓曹操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大打折扣了。 韓哲聽了只是微笑。" 會在發展,時代在進步。即便是各門各派的各種法 門法術這些,其實也都是在不斷的發展、完善和衍變當中的。比如那個四象金光 陣。雖然我們現在認為它是太平道所獨有的一種法陣。但實際上在漢末時期,這 一法陣並不完善,法陣的威力也沒有如今的大。直到東晉十六國時期,葛洪仙師 借鑒、吸收了當時佛教之中的一些法門,方才最終定型成了如今你見到的那四張 符咒的式樣。實際上曹操可以說是有文字記載的第一個人為製造陰妖而且利用陰 妖來達成其私人目的的人了。當年他設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盜掘古墓,一開始 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發掘財富補充軍資。但在盜墓的過程中,除了那些隨葬的財寶 之外,還得到了大量的各類古籍。這其中便有不少是當時已經失傳了的古籍、秘 術。曹操便是從這些當中發現了人為製造陰妖的方法。後來他征討漢中,張魯投 降了他。張魯投降後,暗中向曹操敬獻了利用陰妖創造龍脈的方法和建議。曹操 當時已近暮年,為子孫後代計,方才最終接受和採納了張魯的建議。" " 原來如 此。" 聽著韓哲這樣說,我似乎可以理解當時曹操的想法了。 " 但是實際上,張魯提這個建議的根本目的其實是為了向曹操表忠心,同時 也是為了五斗米道的存續。要知道曹操可是鎮壓太平道起家的,他比誰都清楚這 些宗教對於統治階級的危害的!要是不能向曹操證明自身道派存在的價值,曹操 極有可能下令禁止五斗米道的。所以在曹操接受了他的建議後,他才開始匯教 中的諸多精英開始研究利用陰妖製造龍脈的方式和方法。" 聽到這裡,我禁不住 脫口而出。" 這也可以?" " 嘿嘿……" 韓哲乾笑了兩聲。" 俗話說得好,臨陣 磨槍,不快也亮!雖然張魯等人臨時臨危才開始研究。但最終還真讓他們搞出了 一套法門。依靠這一法門,還真的就給曹氏家族創造了這麼一處龍脈之地。曹操 下葬後,曹丕順利登基稱帝,建立了曹魏政權。但是張魯等人創立的這一法門實 際存在諸多不足之處,其創造的龍脈之地並不完備。雖然成功的讓曹氏家族以魏 代漢。但卻終究沒能使曹魏政權最終一統中國。" " 是這樣啊……那司馬懿呢? " 我越聽越感興趣,催促著韓哲繼續講述。 " 司馬家族比曹氏家族的運氣就好的多了。司馬懿當政之時,張魯等人創立 的這套法門經過之後子的不斷推演已經頗為完善了。見到司馬氏崛起,張氏傳 人自然的便又轉而投靠到了司馬懿的這邊。為了得到司馬家族的支持,他們便又 將已經完善後的法門獻給了司馬懿。司馬懿也就來了個依樣畫葫蘆,借用張氏的 力量為自己又創造了一處龍脈之所。相比當初為曹操創造的那處龍脈,司馬懿得 到的這塊龍脈要完善的多。也因此司馬家族開創的晉之一朝得以順利的一統中原。 成為了中國古代幾個大一統王朝的其中之一。不過即便如此,這人為創造出來的 龍脈比之天然形成的龍脈終究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所以西晉只四帝而終,大一 統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十七年而已。" 韓哲說道這裡歎了口氣,似乎覺得頗為遺 憾。 " 那之後還有人嘗試過這個方法麼?" 我問道。 " 當然有!此後的劉淵、石勒這些人都試圖複製曹氏和司馬氏的這一做法。 但很可惜,張氏族人創造的這一法門因為之後的八王之亂、五胡亂華這些種種兵 災最終變的殘缺不全。即便強行創造出了幾個龍脈,但都不堪使用。所以再往後 直到隋朝一統前,也就沒有那個帝王家族再嘗試自創龍脈了。倒是到了唐朝天寶 年間,唐玄宗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個事情,便將當時的張氏族人找來想要再次 為唐朝李氏家族自創龍脈。結果當時的張天師居然拒絕了玄宗皇帝提出的要求。 一方面是因為這一法門的大部分內容早已失傳了,即便皇帝下令,他們也辦不到。 其次自然是說的冠冕堂皇,只是告訴唐玄宗,王朝氣運是天道使然。只要他唐玄 宗偃武修文、愛護姓,這大唐的國祚自然綿延。沒想到唐玄宗認為說的挺對! 不僅放棄了創造龍脈的打算,而且更覺得五斗米道道行高深,正符了道家清靜 無為的本意。所以在其在位期間連續三次下旨追封張氏鼻祖張道陵。從此才奠定 了張氏家族道家天師的地位。" 韓哲此刻意識到自己扯的有點遠了。連忙住了口。 向我露出了一絲抱歉的笑容之後又接著說了下去。 " 不過雖然創造龍脈之法已經殘缺不全了。但利用陰妖創造出來的轉陽地終 究還是能夠轉變為風水地。即便無法令子孫後代身登九五,但位極人臣、出將入 相之類的總還是有很大可能的。所以雖然帝王家族沒了興趣,但一些世家大族卻 又開始打起了這一方法的意。天師道終究是玄門正宗,自然清楚如此行事有違 天和。因此自行封印了這一左道秘術。並約束門人禁止外傳。不過即便是玄門正 宗,難免不會出現幾個不孝子的。所以儘管道門中人嚴防死守,但殘存秘術的 部分內容還是流傳了出去,從此流毒世間。時至今日,都依舊有人執迷不悔,妄 想著借此秘術令自己的家族一步登天。" 韓哲說完了,又是一聲長歎。 聽到韓哲說了那麼多,我此刻腦門上滲出了粒粒的冷汗。我腦子裡忽然有了 一種念頭。我家祖宅發生的種種詭異恐怕並非無妄之災了…… 我沒有見過祖父和曾祖父,過去對他們的瞭解只限於家中珍藏的那些老照片 以及叔父生前的講述。但前些年因為整理這兩位祖先生前的留下的文字記錄等等, 我發現我曾祖父晚年除了文字考究這些之外,似乎對周易、八卦和民間的種種奇 門遁甲頗有研究。祖父在建國後要從事的工作則也是民俗研究。如果說韓哲提 及的這種利用陰妖製造風水地的秘術為這兩位所知曉,我是一點也不奇怪的。 這樣一來,假設我的這兩個祖先想著為子孫後代謀福,暗中決定利用這一秘 術為自家人為製造一處風水地的話。我家老宅出現陰妖以至於最終差點變成轉陽 地便完全可以說的通了。而且叔父生前曾經明確的告訴過我,說曾祖父和祖父臨 死前都曾經有過遺言,那便是將來家人如果離開老宅遷居外地之後,希望我們這 些子孫後代能將他們的骨灰遷老宅安放。而我反對嚴光利用老宅開辦度假村的 原因中除了念舊之外,還因為我始終記得叔父生前交代的這個事情。因為總不能 把兩位祖先的骨灰盒放在度假村裡供奉吧? 明白了這些,我禁不住一陣哆嗦。看來自家老宅發生的怪事,極有可能原本 就是曾祖和祖父兩人生前的安排了。只不過父親和叔父從小接受的是現代教育, 一貫將這些中國古代流傳的奇門遁甲視為封建迷信。加之祖父去世的比較早也頗 為突然,沒來得急將他和曾祖父暗中進行的這些圖謀告之兩個兒子。以至於到我 這一代,徹底的對老宅的種種詭異一無所知了。我在老宅使用道士留下的四象金 光陣,反倒是直接親手破壞了兩位祖先的當年為子孫後代的辛苦經營了。此刻, 我產生了一種難以言狀的心理。 曾祖父和祖父的行為縱然很自私,但終究是為了子孫後代。我破壞了他們的 圖謀,那便是不孝。但兩位祖先的計劃要是真的成功了?我在明白了這些內幕之 後,又必然良心不安。因為韓哲說的很明白,轉陽地要變成風水地,所在地必 然要經歷旱災。到時候整個清源鎮的父老鄉親都會受苦。用老家鄉親的集體苦難 換取我嚴家一家人的興旺發達,我自認做不到。一時間我的腦子裡幾乎亂成了一 團漿糊。 人生在世,只求問心無愧!我嚴平即便不孝,但也絕不會為了一自己家族的 利益而做出有損於桑梓鄉親的行為。想必要是父親和叔父知道了這些,恐怕也會 支持我的想法吧!想明白了這些,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輕鬆。原本緊皺的眉頭也 跟著舒展了開來。 韓哲注意到了我表情的變化,微笑著詢問道。" 看來嚴先生想通了一些事情, 如此說來,我的解釋您應該還算滿意了。" 我側過身子,向韓哲鄭重的做了個揖。 " 非常感謝您給我說了這麼多,讓我之前的很多疑問得到了答案。" 見到我如此 鄭重,韓哲也連忙了禮。 想明白了老宅變為轉陽地的可能原因之後,我不禁又對韓哲所說的陰妖這種 " 唯一能夠人為製造的鬼祟" 產生了興趣。因為按照韓哲所說,想要人為製造轉 陽地,這陰妖是必不可少的。我此刻很納悶,我的兩個祖先當年難道也人為創造 了陰妖?如果真的創造了,那麼多年,他們創造的陰妖又是如何在我家老宅內聚 集陰氣的?曾祖父和祖父生前的情況我不清楚了。但我在老宅生活了整整十四年, 家裡除了我和奶奶便沒有其他人了。按照韓哲所說,這陰妖無形,又必須附身在 他人的身上才能生存。我顯然是未被附身的,否則陽氣被吸收,哪裡能活到現在。 但要說陰妖附身在奶奶的身上,卻也說不通。因為在我記憶中的奶奶,那一點都 不符韓哲提到過的陰妖附身女性的狀態了。如果陰妖沒有附身我和奶奶的話, 它又是如何存在並且一直在我家中聚斂陰氣的呢?要知道,我家開始轉變為轉陽 地,是奶奶去世、父親意外身亡之後的事情。奶奶是因為年紀到了,自然死亡; 而父親則死於謀殺……嗯,也許和盧志航一樣是被王烈所說的" 被人當成了祭品 " 而死於某種邪惡儀式!但顯然也不是死於陰妖" 吸取陽氣" 的原因。這說明, 在那些事情發生以前,陰妖始終存在在老宅當中,並不斷的聚集陰氣。直到那個 夜晚之後,陰妖才從老宅當中消失也許是離去,老宅方才開始了向轉陽地的轉變。 我因此接著問起了關於陰妖的問題。 " 韓先生剛才說曹操是最早人為製造陰妖的人。他製造陰妖又為了做什麼呢? " 第十二章 對於我此刻的問題。韓哲居然撓了撓頭,接著略帶自嘲般的笑了兩聲後方才 開了口。" 不瞞你說,你這個問題我也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了。真實的情況恐怕 只有曹阿瞞他自己才清楚了。不過,我懷疑曹操應該是湊巧方才發覺了製造陰妖 的方法了。要知道,這陰妖成型之法和殭屍形成的方式頗為相似。只不過殭屍有 實體,而陰妖則是陰氣聚集的無形鬼祟。曹操與周邊軍閥連年混戰!那個時候中 原人口銳減,青壯稀少。要都去當兵打仗了,也就無人從事生產;要留夠生產人 口,打仗的時候難免兵員又入不敷出。曹操身邊能人異士頗多,估計是有人向曹 操建議利用盜墓發掘出來的那些古籍、秘術以及屍骨來製造殭屍士兵以應付頻繁 的戰爭。結果殭屍士兵沒製造出來,反倒意外的創造出了陰妖吧。漢末之前,很 少聽說有陰妖作祟的事情,偶爾出現的幾個,也都是機緣巧下天然形成的而已。 而從漢末之後,這陰妖猛然間冒出來許多。曹操善待張魯,延續五斗米道的傳承, 其中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需要道家的各類道術法門以鎮壓這些為禍人間的鬼魅魍 魎……" " 陰妖難道真的只有附身人體之上才能存活麼?有沒有可能不附身的情 況下存在呢?你之前也說過,陰妖假如附身男性身上,在將男子的陽氣吸收乾淨 導致男性死亡後便需要變換附身對象,在變換的過程中,它難道沒有獨立存在的 時刻麼?" 意識到韓哲說著說著又跑題了,我並不介意他的那種發散型思維。不 過擔心他再一次說到其他的方面去,所以急忙又提出了自己的又一個問題。雖然 這樣有些不禮貌。 韓哲聽到了我的問題,不自覺的便將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新的問題當中,絲毫 沒有注意到我的不禮貌。 " 你這個問題問的好!但更多的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想法了。你知道消滅陰妖 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就是讓它呆在它的原有宿身上,令其無法找到新的宿而 直至消失滅亡。陰妖這種東西,從誕生到滅亡一刻都離不開宿的。宿死亡, 它最多只能在宿的屍體內存在七天而已。而從原宿轉移到新宿的體內,則 必須是新宿直接接觸到了原宿身體的情況之下。古時滅殺陰妖其實也是很簡 單的事情,一旦確認某人為陰妖附體,且即將死亡。便將宿與他人隔離便可以 了,待宿死後七天之後再去替死者收屍就萬無一失了。當然,為了確保宿生 存而單獨滅殺陰妖的方法也有很多,但那些方法都是各宗各派的秘技法門,基本 都掌握在宗派門人之手。要請這些人出手,那多數是要花大錢的。所以請宗門眾 人出手滅妖,多數只存在於富貴之家。普通貧苦姓對付陰妖,那基本都是一妖 一命的去換了。" 聽到這裡我的心沉了下去。照韓哲的這種說法,陰妖假如一直 存在在我家老宅的話,便只可能附身寄宿於奶奶的身上了。可奶奶那麼一個慈祥 的老太太我怎麼也無法想像是被陰妖附身了的存在。就在此時,我腦子裡又突然 想到一件事情。 " 那是不是在七天之內接觸了寄宿了陰妖屍體的人都有可能被陰妖轉移附身 呢?" 假如我奶奶真的被陰妖附體了,那拿只附身在奶奶身上的陰妖現在是什麼 情況?是隨著奶奶的死亡而自然消失了,還是接著那些街坊鄰居收斂奶奶遺體的 時候轉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要是後者的話,那就讓人擔心了。無論附身男、女。 這都會給清源鎮的鄉親帶來麻煩啊! " 呵呵……你過慮了!要真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這人世間早就天下大亂了! 陰妖這鬼祟,之所以叫陰妖,就是因為它雖然可以利用任意的死者屍體人為的制 造出來、初次附身沒有限制。但若要二次附體則只能附身於四陰之人的身上。所 謂四陰之人,就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身的人。這樣的人可並不多的!也 因此,雖然陰妖防不勝防,卻無法大範圍的擴散傳播。" " 呼……照你這種說法, 這陰妖倒有點像現在某些只在特定人群當中傳播的病毒了。" 聽韓哲如此說,我 稍稍放心了。當初幫家裡操辦喪事的那些街坊鄰居到現在好像確實沒有聽說那家 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韓哲提到的四陰之人確實相當少見,雖然我也不 知道當年來家裡幫忙的那些鄉親的生辰八字,但應該不會存在如此特殊的人吧! 這樣一來,假如奶奶真的是被陰妖附身之人,但家裡存在的那只陰妖只怕也已經 隨著奶奶的離世而自然消亡了…… " 不對……奶奶的遺體當時被人盜走了啊!難道、難道……那天夜裡殺害了 父親,盜走奶奶遺體的傢伙真正的目的是寄宿在奶奶身體內的陰妖?否則的話, 一個老太太的遺體究竟又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就在我剛剛感覺鬆了一口氣的時 候,卻忽然想起了這個我潛意識深處極度不願意面對的現實。 韓哲自然不知道我腦中變幻著的思維。聽到我將陰妖比喻成病毒後,他睜大 了眼睛連連點頭。" 咦……你這個比喻相當貼切啊!這陰妖雖然是無形的鬼祟, 可你這一講我才發現,這東西的一些特性和現在發現的這些傳染性病毒真有些類 似呢。三人行必有我師,古人誠不欺我。雖然現在是我給你解釋這些,但我也從 你這裡得到了不少的新東西呢。我現在順著你的思路去思考,我發現這所謂的陰 妖沒準還真是某種超級病毒呢?這陰妖無形,所以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誰也沒見 過。即便古代的文獻當中也僅僅只是記載了被它附身者會出現的狀態而已。而且 它和某些超級病毒一樣,會成長,會變異,甚至於進化。自古相傳,這東西附身 活人之後,初始只會吸收很少的陽氣,但隨著成長每次吸收的陽氣會越來越多, 宿為男子的話,一般活不過三年。女子的話就更可怕了,成長到最後,一次便 能把與附身女子交男性的全身元陽吸取一空,直接導致男性死亡。而每次變換 宿,這陰妖居然便會增加更多的妖法。有文字記載中,最可怕的是南北朝南梁 時期的一隻陰妖,居然整整轉換了七次宿,被稱為:七轉陰妖。除了能魅惑男 性吸收男子元陽之外,這個陰妖還擁有了騰空飛舞、隔空取物、御器殺人,刀槍 不入等等不可思議的力量。簡直就是無所不能近乎於神明般的存在了,這和病毒 的進化、變異難道不是很相似麼?" 聽到韓哲這樣說,我睜大了眼睛竟然產生一 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 當時的梁武帝無奈之下,被迫動用了軍隊圍殺這個妖孽。統兵便是陳慶之 了。總算陳慶之頗有見識,聚集了大批當時的能人異士一同追剿。這七轉陰妖縱 然厲害,但面對陳慶之的七千軍馬和眾多強者的共同圍剿也只能退避三舍逃亡北 方。陳慶之考慮著除惡務盡,結果便乾脆帶著手下的軍隊跟著向北一路追殺。當 時的北魏朝廷也對這個妖孽忌憚萬分,同樣派出了軍隊配陳慶之圍剿此妖。前 前後後出動了幾十萬的大軍,圍堵妖孽四十多次,結果每次都讓這個妖孽屠殺了 大量的士兵之後透圍而出……" " 等等……陳慶之率軍北上不是為了護送北魏的 北海王元顥國登基麼?怎麼聽你這麼一說,完全是另一事啊?" 聽到這裡我 反應過來了,韓哲說的這些不正是歷史上陳慶之率領軍隊北伐中原的事情麼? 韓哲" 嘿嘿" 的笑了起來。"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那只是掩 飾而已!你想過陳慶之的軍隊為什麼穿著白色的袍子去打仗麼?原因便是:那只 七轉陰妖雖然無比厲害,但偏偏對白色的東西極為畏懼。它一路北逃,不斷衝破 北魏軍隊的堵截。陳慶之玩命的帶人跟在後面追。南北兩朝的帝王為了安定民心, 掩蓋真相,只得虛構了陳慶之北伐一事,同時把幾十萬北魏大軍失敗的原因安排 到了陳慶之的身上。" " 那最後那只七轉陰妖被消滅了沒有?" 此刻韓哲所說的 一切對我而言不咎如天方夜譚一般。 " 當然被消滅了。七轉陰妖一直逃到了洛陽以北的北中郎城。當時正在北方 作戰的北魏上柱國爾朱榮得到消息後,孤注一擲率領萬軍隊南下堵截這個妖孽。 總算爾朱榮治軍極嚴,部下悍不畏死。這妖怪三天內衝擊了爾朱榮的軍陣整整十 一次,終究沒有再衝過去,便又只能向南逃竄。爾朱榮當時也被這個妖孽的強大 力量嚇到了。即便成功的將其趕往了南邊,可爾朱榮也沒膽量再次和這個妖孽硬 碰硬的對抗了。爾朱榮隨後帶兵進了洛陽城。當時爾朱榮身邊有一個奇人劉靈助, 此人善於占卜,而且頗有道行。他深知七轉陰妖的厲害,知道即便爾朱榮和陳慶 之兩人作恐怕也難以徹底滅殺此妖。最後他提出了一個方法,便是以帝王九五 之命行血祭之術削弱這妖孽的力量,然後方才有可能徹底滅殺這個妖孽。梁武帝 聽說之後,肯定是不幹的。最後北魏皇族只好把北海王元顥這個倒霉蛋推了出來, 讓他登基當了北魏皇帝!元顥過了一把皇帝癮後,最終心不甘情不願的以自己帝 王的身份完成了這一血祭儀式。血祭完成後,陳慶之率軍最終在河南嵩山附近堵 住了因為血祭而實力大損的七轉陰妖,七千白袍軍士加上隨軍的諸多能人異士拼 盡全力最終方才徹底滅殺了此妖。但此妖死前臨死一擊,弄得山崩地裂,導致嵩 山洪水暴發。七千將士幾乎傷亡殆盡,陳慶之作為統帥僅以身免。經過此役,陳 慶之也大徹大悟。直接在嵩山消發為僧,阪依佛門了。不過他終究是奉了梁武帝 的命令追殺妖孽的,因此落發之後,他必須獨自一人返南梁向梁武帝繳令。" 韓哲說道這裡頓了頓。" 雖然陳慶之北伐連戰連勝的戰績只是掩飾,但在我看來, 他最終成功滅殺了七轉陰妖的功勞比之這些戰績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了!若無 他陳慶之鍥而不捨的亡命追殺,那妖孽更不知要禍害多少無辜生靈了。" " 原、 原來這才是陳慶之北伐的真相啊?" 聽完了韓哲的講述,我心中的擔心更增加了 幾分。要是韓哲說的是真的,而我之前對盜走奶奶遺體那個人的目的推測沒錯的 話。現在那只曾經盤踞在我家老宅的陰妖此刻恐怕已經是所謂的二轉陰妖了。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敢把自己此刻的推測告訴眼前的韓哲。 就在此時,忽然響起了手機的鈴聲。韓哲向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後,拿起手 機接通了電話。或許是為了向我以示友好,他沒有忌諱我在一旁傾聽,而是當著 我的面同對方交談起來。 " 嗯,是我……人還在,呵呵……我們聊的挺投機的!嚴先生的的知識面頗 廣,很多東西我一講他就明白了……哦?查到大概位置了?不能準確定位麼?人 手的話……我只知道葉桐在了……你直接聯繫他就可以了。什麼?你打算讓嚴先 生也一塊過去?……這適麼?會不會太危險了一些?我當然清楚你的實力了, 不過要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好、好。那我現在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他了,由他 自己來決定吧!" 韓哲掛掉了電話,轉過頭對我說道。" 是王烈打過來的。他說 他已經追蹤到了那個什麼叫林美美的女人的下落了。不過因為只確定了一個域, 所以需要找幾個幫手在那個域內分頭了。一會會有一個叫葉桐的人過去協 助他,不過他告訴我,希望你也能過去幫下忙了。你看?" " 什麼?他發現林美 美的蹤跡了?我當然要去了……你不知道,這個林美美關係到我一個戰友意外死 亡的真相。即使王烈不叫我,我自己都會想辦法去找的!告訴我,現在我應該去 哪裡找王烈?" 我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韓哲似乎對我此刻的反應頗為意外。見我站起,他也只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苦笑的搖了搖頭。" 既然你確定要過去,那就和我一塊過去吧,我有車了。不過 ……我是不大願意參與那些事情的。你要經歷過一次,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 說了……" 說完,韓哲領著我離開了天婦宮,跟著開車帶著我沿著通往市正南 方雲霄山脈深處的山間公路行駛了下去。 黃昏十分,我和韓哲到達了雲霄山脈內的霄坪鎮。這裡一家小旅館的停車場 內我再次見到了王烈。王烈看見了我和韓哲,立刻招呼我們兩人進了旅館旁的一 家小飯館吃飯。 坐著點菜的時候我想起韓哲提起過還有一個來幫忙找人的夥伴,忍不住問道。 " 不是還有個叫葉桐的人麼?不等他一塊吃飯了?" 王烈搖了搖頭。" 不用管他, 他帶著那些東西,一貫獨來獨往。不方便進鎮子裡和我們一起吃飯了。" " 那些 東西?" 我聽的莫名其妙。倒是韓哲朝我笑了笑。" 有些事情,耳聽為虛,眼見 為實了。等一會見到了葉桐,你就知道王烈的意思了。" 說完,韓哲閉上了眼睛, 坐在凳子上,進入了坐禪一般的狀態當中。 我預感將要發生什麼事情,也就老實的閉上了嘴。等服務員端上了飯菜,便 安心的和王烈以及韓哲一同吃喝了起來。韓哲似乎確是一個居士,吃飯只吃素菜。 桌子上的肉菜都是我和王烈消滅的。 吃完了飯,天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王烈帶著我和韓哲返了旅館的停車場。 從他車後箱內拿了一個提包又帶著我們進了他開好的旅館房間之內。 進了房間,王烈從提包中取了一套迷彩服,穿戴了起來。見到我此刻依舊是 西裝革履的打扮,居然從提包裡又拿出了一套迷彩服遞到了我的手中。 我莫名其妙的望著王烈,王烈隨即開口解釋道。" 過一會我們要進山,你這 身衣服進去了可不方便。" " 進山?你是說林美美現在躲藏在雲霄山裡面!就我 們這幾個人進山裡去找她?" 我楞了一下,這雲霄山山脈佔地數平方公里。大 部分地都是未通公路的原始森林。林美美要是真的在山中躲藏,別說現在就房 間裡的王烈、韓哲、我以及那個尚未露面的葉桐四個人了,就算再找四個人恐 怕也難以徹底對雲霄山進行了。 " 王烈帶你去,我在這裡留守了!" 韓哲此刻笑嘻嘻的說道。 聽到韓哲如此說,我更是難以相信了。這又少一個人,三個人進山,真能找 到林美美?王烈看穿我此刻的疑惑,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道。" 你放心了,林美 美在山脈內的大體位置我已經判斷出來了。誤差不會太大!到了地方,分頭 很小的一個範圍,應該就可以找到了。你還是趕緊把衣服換了。我們要趕時間。 " 王烈此刻的態度顯得極為自信。我想了想,終於還是依照著他的指示,將迷彩 服穿戴了起來。穿好了,不知不覺又有了一種懷念般的感覺。退伍這麼多年了, 從來沒想過還有再次穿上迷彩服的這一天…… 王烈見我穿戴完畢後,又從提包中拿出了一個小背包,隨手提了,便招呼我 離開了旅館。霄坪鎮雖然也是一個鄉鎮,但同我老家清源鎮相比要小的多。而且 因為地處雲霄山脈深處,極為偏僻,所以人口也很少,入夜之後,小鎮的街道上 寂靜無人。我跟著王烈,.bZ.在鎮子邊緣拐了幾個彎後,便感覺道路越來越窄,柏油 路也逐漸變成了泥土路。最終,小鎮裡的燈光以及建築物的輪廓逐漸消失,我和 王烈徹底置身於大片大片的樹林當中。 此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總算因為天上無雲,憑藉著林間散落下來星 星和月亮的些許光芒,我還能看見前方帶路王烈的後背。而讓我吃驚的是,王烈 此刻沒有使用任何的照明工具,卻能夠在山林當中準確的不斷前進。 " 你難道能看的清周圍的景物?" 我一邊緊緊的追蹤著他的背影,一邊忍不 住詢問起來。 " 我的視力比普通人好很多,即使在現在這種微弱的光線下,米範圍之內 也能看的很清晰。不過要是陰天,一點光線都沒有的話,我和其他人一樣,也是 什麼東西都看不見的。" 王烈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 已經很了不起了。我現在都只能看見你的背影,而且還有些模糊呢。這也 是你具備的能力之一麼?" 我忍不住的讚歎起來,王烈的眼睛在我看來,完全具 備了夜視儀的功能。要知道,在無光源的情況下,普通的夜視儀同樣是看不見東 西的,當然,熱感應的除外了。 " 算是吧。不過在我看來,我的這個能力比起你的來,差的太遠了。呵呵 ……" 王烈一邊說,一邊淡淡的笑了兩聲。 " 你說什麼?我的能力?我有什麼能力?"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有些莫名其 妙了。 " 你自己還沒有發覺而已。不過我估計你很快就會意識到的。" 王烈似乎並 不願意多說什麼。跟著便住了口,同時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如此一來,我忙著追 趕他的背影,一時間也顧不上再詢問什麼了。 隨著越來越深入山,樹林也越發茂密起來。雲霄山脈的最高海拔在一千一 米以上,但總體還是以丘陵地形為,王烈帶著我翻過了兩個相對平緩的山峰 之後,轉過身向我示意停止前進。接著站在原地仔細的觀察起了不遠處出現在我 們眼前的第三座山峰。在墨色的天空背景下,我只能大概的看清這座山峰輪廓, 很顯然,相比之前我和王烈翻閱的那兩座山峰而言,眼前的這座山峰不僅佔地面 積更大,而且起伏也突兀了許多。王烈觀察的時候,我則坐在後面一邊休息,一 邊計算了一下我們行進的時間以及速度,以此為依據大致判斷我和王烈已經離開 霄坪鎮足有七、八公里的距離了。 王烈觀察了一陣後,轉身在我身邊也坐了下來,接著從隨身的背包裡取出了 一個小手電和一張地圖。他的眼睛夜能視物,這小手電筒顯然是為我準備的。 就著手電的光線,王烈將地圖攤在了地上,向我解釋了起來。" 前面山峰應 該就是應該就是地圖上畫圈標注的這個位置了。如果我們在盧志航家找到的那枚 玉鐲確實是林美美的話,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感覺玉鐲的人現在就應 該隱藏在這座山峰的某個地方。" " 你、你能感應的到?" 我吃驚的望著王烈, 雖然知道王烈身上有太多異於常人之處,但憑借和某個物體的接觸便可以感應到 物體曾經的人所在的位置,這一點實在過於令人匪夷所思了。 王烈似乎不想解釋太多,只是點了點頭,認可了我的說法。然後說道。" 我 的感應能力很一般,但大體定位是不會出差錯的。我的夥伴當中有一個這方面比 我強的多,他能直接感應定位到幾十平方米的範圍之內。快趕得上衛星雷達了。 不過他現在不在這邊,所以我也只能趕鴨子上架了。現在你拿著手電和地圖,從 山峰的左邊開始向上,我從右邊。我懷疑這山峰內應該有洞穴之類可以供人 藏身的地點。你假如找到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用手電朝天空反覆照射就行, 我的眼睛是可以看見光束的。然後我會過來找你。如果是我找到了,我會自己動 手控制住對方。然後我自有辦法和你匯。這樣安排可以麼?" 我點了點頭,伸 手接過了地圖和手電。沒想到王烈跟著又從背包內拿出了一把三稜軍刺遞到了我 的面前。" 你是當過兵的,這東西肯定會用。拿著防身,以防萬一了。" 我也不 客氣,將軍刺抓在了手中。"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當初退伍的時候,我就想要貪 污一把的,結果查的太嚴,沒成功。" " 我也當過兵了。不過這軍刺不是我從部 隊裡偷帶出來的,而是退伍後從別人手裡買來的了。" 王烈聽我提到退伍時夾帶 軍刺失敗的事情後,不禁笑了一笑。順道也向我解釋了他這把軍刺的來歷。 交談完畢後,王烈朝著眼前山峰的右側摸前進了。我則打著手電,小心翼 翼的繞向山峰左側…… 繞行了一陣後,我在山峰左側的山腳位置發現了一條隱約的上山小道。所謂 小道,其實也就是人踩出的一條痕跡而已。從這條痕跡以及痕跡兩側的植被情況 來看,我判斷眼前的這條小路近期內有人走過。意識到了這點,我決定就沿著這 條小路向上。 越向上,山峰也越陡峭。我只能用嘴叼著手電,手腳並用的緩慢向上行著。 爬了十幾分鐘,我感覺到了疲憊,跟著在斜坡上找了處相對平坦的位置,靠著山 壁坐著休息。此刻的我頗有些後悔,我沒想到會進到如此深的山當中。因此出 發時都沒想著在旅館的服務部購買一些礦泉水。因為我現在覺得嗓子眼都開始有 些冒煙了。不過算起來,這應該是王烈的錯了,我對目的地一無所知,而他應該 是清楚的。即便如此,他居然也沒有想過攜帶飲水。不過那傢伙處處透著與眾不 同,也許他忍受乾渴的能力遠超常人。所以根本就沒想到這方面來。 我坐著胡思亂想,耳邊響著山的風聲……我忽然發覺在呼嘯的風聲當中隱 約夾雜著一絲潺潺的水流聲響。我立刻靜下心來,仔細聆聽了片刻,跟著確認了 這一點。 雲霄山脈屬喀斯特地形分佈,雖然沒有什麼大型的江河流經,但從來也沒有 缺過水,因為山內山泉和溪流數量頗多。現在看來,這座山峰中至少應該有一 處泉眼,想到了這點,我也顧不的去考慮泉水衛生不衛生的問題了,總之先找到 泉眼,解了渴再說。 我連忙爬起來,仔細分辨著水聲的方向,當意識到聲音正好是從小路延伸的 不遠處傳來後,我急忙朝著地點再次前進。順著小路拐過了一處突起的山壁後, 一座向外流淌著溪流的黝黑溶洞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溶洞的入口不小,足以容納三四個人並排進入。入口底部一條淺淺的清澈溪 流順著山勢向下流淌。此刻的我卻忽然謹慎了起來。因為我想起了王烈和我分手 前的交代。想到了這點,我連忙拿起手電,朝著空中連續揮舞照射了幾下。完成 了這一動作之後,我才小心的接近了洞口,然後用手抄了幾捧泉水喝下解渴。 解決了口渴問題後,我坐在溶洞入口側面的山壁處休息,同時等待著王烈的 到來。這期間,我又用手電重複對空照射了幾次。想必以王烈的奇特眼力,怎麼 都該注意到我發出的信號了。 就在我打算安靜的一直等待下去的時候,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周圍黯淡光線 的我忽然發現了另一邊洞口邊緣應該是被人為丟棄了一些東西。我走過去一看, 竟然是一些塑料水瓶和方便食品的包裝袋。從包裝袋和水瓶的外觀依舊頗為乾淨、 尚未覆蓋太多塵土的情況分析,被人拋棄在這裡的時間並不長。看到這些,我意 識到。王烈的判斷沒錯。應該有人曾經在這個溶洞當中藏身,甚至於就在此時此 刻! 我剛意識到這點,溶洞當中居然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我凝神傾聽了一下後, 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產生了某些反應。 " 這他媽的不是男女做愛時候的聲響麼?難道……難道……" 此刻我腦子裡 忽然想起吳仲軍曾經告訴過我,他們在調查林美美時發現林美美在外面很可能有 情人的事情。" 難道現在林美美的那個情人和她在一起?兩個人帶著盧松一塊逃 進了山裡躲藏!現在就在溶洞裡面做愛?" 此刻,我忽然產生了一股無名怒火! 盧志航沒死前,我還沒有太多的感覺,但志航死後,我才發覺我們這些戰友之間 的彼此情義是如此的深厚。想著我和戰友從此天人永隔,而殺害了他的兇手居然 在歡作樂?我忍不住熱血上頭,王烈之前的交代也被我丟到了一邊。我一手握 著軍刺,一手摸著溶洞的石壁,獨自一人朝著漆黑的溶洞深處走了進去…… 正文 紋面(13、14)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8日首發於 第十三章 聲音……男女歡愛的那種聲音令我此刻處於了一種頗為奇特的狀態當中。一 方面我感覺到了一種極度憤怒的心理,這種憤怒刺激著我向著漆黑的洞穴內部探 。但同時,我發現我的意識和思維卻異常的敏感。理智告訴我,如果使用手電 照明,必然會使的洞穴中的存在提前預知到外來者的侵入。 我對自己此時的情形也有些難以理解。因為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單獨進入 違背了王烈臨走前的交代。但卻收不住腳下挪動的步伐…… 進入溶洞之後,我才發覺,這座位於山腹中部的溶洞遠比我想像的大的多。 在本地關於雲霄山溶洞的傳聞中,有不少關於普通人誤入無底的溶洞迷宮而被困 死在洞中的說法。甚至在民間傳說中,雲霄山內數量眾多的溶洞其實根本就是一 個相互連通的巨大溶洞群,其間轉千,岔路無數,普通人要是敢於進入深處, 基本都是有去無的。 不過眼下這個溶洞似乎並沒有出現岔路,只是中途有些通道格外的狹窄。我 只得不斷轉換身形方才能夠繼續前進。轉過了兩三個彎拐,前進了二三十米的距 離後,通道逐漸變的寬敞起來。我忽然發覺前方的石壁上映照出了光線。連忙壓 低了身子。再向前挪動了幾米後,洞穴中一處寬闊的空間赫然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當看清這處空洞中的場景後,我的腦子幾乎有一種爆炸了的感覺。 空洞的四周到處擺放著蠟燭……空地的中央搭了一個簡易的軍用帳篷。以帳 篷為中心的地面四周,在燭光的映射下,佈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宗教符號! " 這、這怎麼可能……眼前的這個景象。不是和當初老宅裡,父親慘死現場 時正廳中的景象如出一轍麼?" 殘酷的憶刺激著我的大腦。我的腦子再一次產 生了劇烈的疼痛感。我連忙伸手在頭上按壓起來。用力幾次之後,我方才成功的 忍耐住了這巨大的痛感,也就沒有因此而叫出聲來。 " 啊……啊……啊……喔……嗚……" 耳邊再次傳來了男歡女愛時女性的呻 吟聲。我抬起頭才意識到……聲音是從空地中央的帳篷之中發出的。 在周圍無數蠟燭光線的照射下,三角形的帳篷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我能夠 清楚的看見帳篷內的人影晃動。隨著影子的動作,女性的呻吟聲,以及男子和女 子的喘息聲不斷從帳篷內傳出。在這個封閉同時又頗為空曠的空間內聽得格外的 清晰。 我左手按壓著頭部,右手緊緊的握著軍刺。同時竭力的按捺住心裡的衝動。 以我現在頭疼的狀態,我不確定在接近帳篷之後我有能力控制住裡面的那對男女。 林美美一個女人倒還算了,但很顯然,她的姦夫此刻也在。我沒有把握在如今的 狀態下能夠控制住對方兩個人,我雖然有軍刺作為武器,但他們既然逃亡到了這 樣無人山中隱匿,恐怕身邊也是攜帶有凶器的。 就在我一邊忍耐著突如其來的頭疼同時考慮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方式時。帳 篷內影子的動作突然加快了許多。女人的叫聲,男子的呼吸也隨之頻率加快。在 持續了十多秒後,帳篷內的兩個人影重疊到了一起。而聲音也嘎然而止…… 幾分鐘後,帳篷內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去外面舀點水來洗洗,看你……全 身都是汗……" " 果、果然是林美美……" 我和林美美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不過 這個女人的聲音卻給了我極其深刻的印象。相比於普通的女性,林美美的聲音極 有特點,給人的感覺特別綿軟,說通俗些就是" 嗲".而且這聲音還不是她裝出來 的,而是她平時說話就是這樣。過去我甚至因此和盧志航開過玩笑。" 我是不敢 和你老婆有太多接觸的,她那個聲音,讓男人聽了就有生理反應,聽了就有犯罪 的衝動……" ,我清晰的記得,盧志航聽到我這樣說,哈哈大笑,得意的表情溢 於言表。 跟著,一個人從帳篷內鑽了出來。我躲在一塊鐘乳石的後面觀察著,當看清 從帳篷裡出來的人時,我一下子呆住了…… 帳篷裡鑽出來的竟然是一個一絲不掛的少年。在周圍燭光的映照下,皮膚顯 得有些蒼白,身體看上去則有些孱弱、單薄,關鍵是少年的相貌。雖然光線黯淡, 而且距離了差不多十來米……但那五官,活脫脫的便是一個少年的盧志航! " 難道……難道這孩子就是老盧的兒子盧松?" 我猛然醒悟了過來。 盧松這孩子,我最後一次見到,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還只是一個 五、六的兒童而已。盧志航有錢,而且為了孩子的學業,從小學時代起,便將他 送進了全封閉寄宿式的貴族學校讀書,只有假期才會家。因此,雖然我去老盧 家的次數並不少,但自從孩子讀小學之後,居然一直沒有機會再見過了。 在看帳篷中的人影,只能見到一個女性的影子依舊留在帳篷之內。 " 這怎麼可能?難道和林美美在帳篷裡做愛的男人,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孩? 盧志航和林美美的親生兒子盧松?他和林美美……那、那不是母子亂倫麼?" 這 一刻,我幾乎忘記了劇烈的頭疼。只是呆呆注視著少年的舉動……我感覺我見到 的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對常事物的認知範圍了。 少年光著身子,手上拿著一個塑料小盆,一溜小跑的跑到了洞窟的邊緣,從 邊緣流經的洞穴溪流中舀了一盆水,跟著又急匆匆的跑去,鑽進了帳篷之中。 接著帳篷內的對話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 媽媽……我要你給我洗。" " 嘻嘻……小壞蛋。媽媽好累……你自己擦嘛 ……" " 不要,我就要媽媽給我擦……" 帳篷裡,少年的影子撲到了女人的影子 上…… " 好啦……好啦……磨人的傢伙……媽媽幫你擦……你幫媽媽擦……" 隨著 男女的笑聲,兩個影子糾纏到了一起。 " 不行……絕對不行!"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絕對不能再這樣坐視眼前的事 情進行下去了。找到林美美弄清盧志航真正的死亡原因或許是我的目的之一,但 我更重要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找盧松! 這孩子可是盧志航的兒子,是盧家未來的繼承人。雖然志航有了外室,而且 還生了個私生女兒,但盧家二老更看重的恐怕還是他們唯一的孫兒。上午志航火 化的時候,兩位老人固然悲痛欲絕,但同時也在不停的念叨著跟著林美美一同失 蹤的盧松。再他們看來,兒子死去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因此孫子盧松便成 為了盧家僅存的香火了。所以他們對於找到林美美弄清兒子的死亡真相給兒子沉 冤昭雪的重視程度遠不如找孫子的迫切程度。 當時包括我在內的重多戰友們在老人面前都做出了承諾。那種情況下的承諾 固然是出於安慰的目的。但此刻,盧松就在我眼前,我自認我此刻有機會也有能 力把盧松帶去,實現對老人的承諾。我自然不能繼續放任帳篷內的母子進行下 去了。 想到這裡,我支撐著站了起來,忍著頭疼,衝著帳篷大步走了過去。 在空曠的溶洞中,腳步聲格外的清晰。帳篷內的人影顯然發覺了我的接近, 立刻停止了動作。當我走到帳篷門口時,正碰上林美美有些驚慌的從帳篷裡鑽了 出來。她同樣一絲不掛,我能夠看見她胸前一對豐滿的乳房隨著身體的動作而抖 動著。 " 是你……嚴平?" 林美美抬頭,瞬間便認出了我。雖然我和林美美的見面 次數不多,但我作為盧志航來往最為緊密的戰友,她對我的相貌也是印象深刻的。 與此同時,少年也跟著從帳篷裡鑽了出來。他對我顯然記得已經不是太清楚了。 但又意識到林美美認識我,一時間看著我的眼神既茫然,又驚慌,一隻手只是緊 緊的握著林美美的手。 " 收拾一下,都跟我去了。" 我努力的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望著眼前 的這對母子,我有些無所適從。不管盧志航是不是死在林美美的手裡,而我作為 一個男人,實在不原意對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孩子使用暴力。而且我相信,林美 美不是傻瓜,她應該知道此刻我和她們之間彼此能力的差距。我注意到,林美美 在看我的同時,也在看我右手握著的那把軍刺……我希望她會在我的壓力之下采 取配的舉動了。 " 志航死了……我不管你和他的死究竟有沒有關係。但現在,穿上衣服,收 拾一下,跟著我去吧!如果志航的死和你無關,你就去和警察解釋清楚。如果 真是你做的,我也希望你能夠承擔自己的責任。你帶著小松躲到這種地方……你 覺得能躲一輩子麼?" 我忍著頭部的疼痛,盡量平靜的說著。比起暴力脅迫,我 更希望林美美能理智的跟我去。讓志航的事情有一個最終的說法和結論。而另 一方面,林美美此刻赤裸的身體也給我帶了巨大的困擾。毫無疑問,林美美是個 美人!豐滿而極具誘惑的酮體即便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給我帶來生理上 的某些反應。更何況,我之前已經在外面目睹了帳篷內的種種情形,腦海中意識 到母子亂倫的那種禁忌,讓此刻的反應也更加的劇烈了。 林美美剛看見我的時候固然有些驚慌失措。但站著觀察了我片刻之後,那種 驚慌的神情逐漸從她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輕蔑的微笑。 " 你笑什麼?我勸你別做傻事……我不想對你使用暴力!" 看著林美美變化 的表情,我警惕了起來。 " 嚴平……你一個人找到這裡來的?" 林美美忽然開口問到,同時一對黑眼 珠轉動,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 當然不是一個人,他們在洞口等著呢!因為我認識你,所以他們讓我先進 來盡量說服你了。" 我意識到林美美心裡恐怕正在打著什麼意!雖然我自認應 該有能力控制住局面。但還是決定欺騙對方,以給對方進一步增加心理壓力!何 況我這樣說也不算完全的欺騙,我估計王烈此刻應該快要趕過來了。 " 他們是什麼人?" 林美美皺了皺眉頭問道。 " 還能是什麼人,當然是警察了!" 我持續著謊言!警察對於普通人而言是 暴力執法機關,威懾性更強一些。 " 哈哈哈哈……" 林美美聽到我這樣說,忽然間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原本 她的聲音就對男性天然的擁有極大的吸引力,此刻笑聲在溶洞內響,竟然讓我 不自覺的產生了某種異樣的感覺。 " 林美美……別鬧了好麼?跟我去吧,把事情解決了就好。我知道,老盧 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這點,警察那邊也查的很清楚了。想必法院那邊也會酌情的。 你不可能帶著小松一直這樣東躲西藏的……為了他的將來,你也應該多考慮考慮 的!" 我忍不住柔聲勸告起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我對林美美始終存在著一定的好感。這是從我第一次見到 她的時候便存在的。我是正常的男人,是男人自然就會喜歡漂亮的女人。林美美 無疑是我見過的女性中最漂亮的其中之一。所以,要說我過去對林美美沒有任何 非分之想,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不過我很清楚,林美美是我的好友兼戰友的老婆。 朋友妻,不可欺!即便我一直對林美美有著仰慕的心理,但十多年來我始終將這 種念頭壓制在內心深處。和盧志航一起,也都竭力避免和林美美接觸,因為我害 怕自己和她接觸的次數多了,會壓制不住內心的那種慾望,最終做出背叛友情以 及道德的事情。 而此刻,林美美的笑聲竟然激發起了我以往竭力壓制的那股念頭。我禁不住 在言語當中流露出了一絲對她的憐惜之情。但隨後林美美的話語則像一瓢冷水一 般澆的我全身冰涼。 " 外面的是警察麼?是警察就好辦了……我就害怕和你來的不是警察,而是 其他的什麼厲害角色!是警察的話……你和警察就別走了,都留下來陪著我們娘 倆吧!" 說完,林美美朝我笑了笑!一雙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睛忽然變的血紅一般。 就在我驚訝於林美美此刻變化的時候,林美美猛的抬腳踹到了我的腹部。我整個 人在一股巨大力量的衝擊下朝後飛了出去。這一飛,居然飛出了十多米遠,背部 撞在溶洞堅硬的石壁上,這一刻,我幾乎感覺全身都要碎裂了一般。 " 啊……" 全身劇烈的疼痛令我忍不住的慘叫了起來。 不遠處的帳篷門口,林美美拍了拍少年的後背說道。" 兒子,這個?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桓?br /> 你了。媽媽去洞口把那些警察收拾了。" 少年點了點頭,然後頗為興奮朝我走了 過來,一臉詭異的笑容。我忽然發覺這孩子的雙眼竟然和林美美一樣,也閃爍著 赤紅色的光輝。 我努力的想要站起來,但全身劇烈的疼痛讓我意識到,剛才同石壁的這一次 撞擊,只怕已經造成了我身體的多處挫傷。我此刻竟然已經喪失了活動的能力。 少年離我越來越近,那對紅彤彤的眼珠此刻看起來便如同魔鬼的眼睛一般。 我忍不住用盡全力的叫喊起來。" 你是小松麼?我是你嚴叔叔啊……你小時候見 過我的!我是你爸爸最好的朋友啊!" 少年對我此刻叫喊毫不在意,他笑嘻嘻的 走到了我的前方,臉上充滿了不屑的表情。 " 我知道你是嚴平,是爸爸的戰友!不過媽媽要我殺了你……所以你去死吧! " 說完,少年猛的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 這……這不可能!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當 感覺到少年的雙手掐住我脖子的瞬間,我驚訝的發現,對方的力量大的讓我無法 想像。我意識到,片刻之後,我的脖子即將被對方掐斷…… " 這是怎麼事?林美美和盧松難道已經變成了魔鬼麼?他們現在的樣子, 肯定不是人類……呃……我就這樣死了麼……" 喪失了反抗能力的我已經翻起了 白眼…… " 嚓……" 的一聲,接著是少年的一聲慘叫! 我忽然感覺到脖子上巨大的力量瞬間消失了,等我再一次清醒的看清此時的 狀況時,我才發現,少年的兩隻手依舊掐在的我脖子之上,只是這兩隻人手從關 節的部位已經被切斷,同少年的身體脫離了連接…… 有人站在我的面前,將我和少年隔離了開來。 少年因為雙手被砍,一邊慘叫著,一邊連連後退。站在我面前的人砍斷了少 年的雙手後只停頓了片刻,跟著揮動起了雙手的兩把利刃,朝著少年追砍了過去。 發生的一切顯然也出乎林美美的預料。之前她正笑咪咪的站在帳篷門口饒有 興致的注視著少年的一舉一動。當少年雙手被切的瞬間,林美美同樣露出了震驚 的表情,但很快,她便快速衝向了舞動雙劍的人! 此時的林美美動作快的驚人,身形只能用" 鬼魅" 兩字來形容。幾乎是眨眼 間,她便出現在了舞劍者的面前,接著抬起一腳,同樣踢在了舞劍者的腹部…… 林美美此刻的力量,我剛才已經是領教過了。正如我判斷的那樣,舞劍人同 樣承受不起這一巨大的衝擊。整個身體被踢飛了出去,撞上了另一邊的石壁…… " 完了……這傢伙怎麼這麼不小心!他難道沒見到林美美踢我的那一腳麼? 那是人能承受得了的麼?" 見到那人被林美美踢飛的一刻,我原本燃起的一絲希 望跟著便破滅了。我不相信有人能經受了如此沉重的撞擊之後,還能夠站起來和 林美美搏鬥! 但我立刻意識到我錯了!那個人順著石壁滑落在地後,跟著立刻便又站了起 來。繼續揮舞著手中的兩把刀劍朝林美美衝了過去。 我此刻也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樣子…… 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頗為年輕漂亮的青年女子! 身材苗條纖細、穿著一身運動裝!五官娟秀,眉宇間給人一種英氣勃勃之感。 看上去頂多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女子的動作非常快,揮舞的雙劍覆蓋了身前大部分的範圍。林美美對於該女 子中了自己一擊之後居然還擁有活動能力也感覺到了震驚,同時又畏懼女子手中 利刃的鋒利,一時間竟然也被女子迫的連連後退。 " 媽媽……媽媽……我的手被砍斷了……啊……" 少年此刻退到了帳篷旁邊, 大聲的嚎哭起來。 " 別擔心……寶寶……等媽媽把這個傢伙收拾了,媽媽就幫你把手給接上 ……" 林美美一邊閃避著女子的攻擊,一邊出聲安慰著少年。 " 接上?" 聽到林美美如此說,我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年的雙手在脫離了身體後,此刻終於鬆開了我的脖頸,落到了我的面前。我看 著關節處整齊的切口。 " 整個被砍斷了……這是說接上就能接上的?不對……切口處連一滴血都看 不見……這……這……" 見到這一幕,我終於意識到,眼前的林美美和少年,恐 怕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 洞窟內,響著少年的嚎哭聲。我則緊張的望著不遠處林美美同青年女子的 戰鬥。看著看著……我忽然意識到,那個青年女子恐怕也不是普通人了。 林美美經過短時間的手忙腳亂之後,終於適應了女子的攻擊套路,接連閃避 開了對方攻擊的同時,給與了女子兩次重擊。結果,女子兩次被擊飛撞到石壁後, 居然都只是在地上打了個滾便又再次站起衝向林美美。 尤其是第二次,女子飛出後,直接撞斷了一根鐘乳石,如此大的衝擊力,女 子跟沒事人一般又站了起來。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經受的起的傷害。 " ……這個女人就是韓哲和王烈他們提到的那個葉桐?她難道是鋼筋鐵骨? " 我剛想到這裡,之後發生的一幕立刻推翻了我的猜測。 林美美第三次將女子打飛了出去,這一次女子正正撞在了一根從石壁上突起 的錐形鐘乳石上,尖銳的石尖直接穿透了她的胸腔……接下來的一幕則差點讓我 的眼珠都從眼眶內突了出來! 只見女子雙腿一蹬石壁,整個身體從插在她身體中的錐形鐘乳石中脫離了出 來,然後繼續揮舞著雙劍向著林美美砍殺了過去。上身那巨大的創口明白無誤的 展現在我的面前! " 這個女人也他媽的不是人!" 我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在我意識到這點 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抱住了我的身體,接著把我拖拽到了一座石筍 的背後。我努力的扭動脖子,側過臉看清了拖拽我的人的長相。 不是王烈,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青年男性。男子穿著一身運動服,容貌頗為 英俊,留著兩撇小鬍子,讓人一見便會產生一種親近的好感。 男子注意到我看清了他的樣子後,朝我點頭微笑了一下。接著壓低了聲音向 我表明了身份。" 我是葉桐,王烈應該告訴過你了。" 我忍著疼痛,同樣壓低了 聲音問道。" 你是葉桐,那那邊那個是誰?" 葉桐小聲答道。" 是我的活屍。 那個女人太厲害了,我可沒有正面對抗她的實力,只能讓活屍去吸引她的注意力 了。王烈應該馬上到了!也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女人血祭妖化的程度那麼高。 早知道我就不會只帶一具過來了!這種程度的,兩、三具一起動手,才能徹底壓 制的住了。" " 活屍?" 聽到葉桐如此說,我猛的想起了吃飯的時候,王烈提到 的" 東西" ! " 你是說,那個女的,是一具屍體?" 我忽然明白了過來。 " 是啊……我因為帶著它,進鎮裡吃飯不方便了。也沒過來和你們見面打個 招呼,抱歉了。" 葉桐此刻居然還向我表示了歉意。 " 現在怎麼辦?我現在動彈不得,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我出言詢問道。 " 我們躲在這裡就是了。雖然這女人妖化程度高,但王烈應該能對付她!" 說道這裡,遠處再次傳來了沉悶的撞擊聲。我扭頭看過去,只見被葉桐稱呼為" 活屍" 女子又一次被林美美打飛了出去,身體撞在石壁上。此時的女子全身衣服 已經殘破不堪,不少地方被凸起的岩石摩擦的破破爛爛,露出了裡面的身體。 而林美美此刻也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對手並非正常的人類了。臉上居然露出了 一絲畏懼的神色。 見到女子再一次想要爬起時,林美美忽然撲到了女子的身上,雙手抓住了女 子的雙臂,使其無法揮舞刀劍,張口衝著女子上身瘋狂的撕咬起來。 葉桐見狀眉頭跟著皺了起來。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符咒。壓低聲音 對我說道。" 不好,那個女人可能發現了活屍的要害。你動不了,只能等在這裡 了,我出去想辦法再拖延一下。" 說完,葉桐貓著腰,順著洞窟的邊緣向林美美 和女人所在的位置移動了過去。 "嘎吱、嘎吱" 洞窟內只聽見讓人毛骨悚然的啃咬和咀嚼聲。林美美彷彿變成了一頭野獸一 般,趴在女子的身上,瘋狂的撕咬著女子的脖頸。女子被林美美壓在身下,全身 機械般的抽動著,但卻無法擺脫林美美的壓制。 葉桐趁著林美美的注意力完全都在女子身上的時刻,突然衝到了林美美的側 面,將手中的符咒拍到了林美美的後背之上。一擊得手,葉桐轉身就跑。 符咒接觸林美美的瞬間,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林美美也隨之發出了一聲慘叫。 跟著便放開了女子,身子朝後連續的倒退。同時全身冒起了一股紅色的煙霧…… 片刻之後,煙霧散去,只見林美美一張原本漂亮的臉蛋便如同被火焰灼燒了 一般,變的浮腫而猙獰,原本綿軟的聲音也變的嘶啞起來。 " 誰……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側過頭,凶狠的盯著遠遠的逃到了 一邊的葉桐喝問著。 " 沒什麼……朝你身上貼了一張淨身符而已……你不覺得你現在挺髒的?需 要清潔一下身體麼?" 葉桐居然很認真的答著。 " 我殺了你……" 林美美咆哮了起來,作勢便衝著葉桐撲了過去。不過剛一 動,之前被壓到的女子又站了起來,攔到了她的面前。女子的脖子被林美美咬掉 了半截,動作似乎遲緩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女子的雙手依舊機械的舞動著手中 的兩把利劍,再一次的向林美美攻擊了過去。面對女子的攻擊,林美美只得慌忙 閃避。女子的兩把劍顯然異常的鋒利,即便林美美現在的力量和速度都遠超常人, 但身體一旦被利劍砍中,恐怕也是會被切割的七零八落的。 葉桐見女子攔下了林美美,連忙又跑了我旁邊。從我手中拿走了軍刺,握 在手裡,緊張的看著不遠處的戰鬥。焦急的說道。" 王烈搞什麼呢?他再不來的 話,我們兩個會被那個怪物活活吃了的。" 不想話音剛落,一串腳步聲由遠至近 的傳來。接著,穿著迷彩服的王烈出現在了洞窟當中。 第十四章 葉桐見到王烈現身,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一般。而且仿 佛沒有了對林美美那個怪物的任何顧忌,衝著王烈便叫喊起來。" 動手啦!我的 妹子快撐不住了。" 王烈轉過頭看了我們一眼,點了點頭,接著側身朝著正在和 女子戰鬥的林美美移動了過去。林美美同樣意識到了有新的外人出現,身體靈活 的幾個後空翻,迅速拉開了和舞劍女子的距離。王烈見到林美美變換了所處的位 置後,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和林美美遠遠的彼此對持起來。 此刻的林美美面目猙獰,朝著王烈不停的發出近乎於野獸般的嚎叫。王烈表 情平靜的望著她,手臂抬起,手掌忽然張開。林美美的身體彷彿遭到了一股巨大 力量的衝擊,整個人猛的飛了出去,最終撞在了洞窟的石壁上,跟著滾落了下來。 " 這是氣功麼?隔空打人?" 我見到這一幕,幾乎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驚 訝的說了出來。 " 哼哼……他的本事比氣功可厲害多了!這傢伙,天生就是妖魔鬼怪的剋星。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操縱陰陽二氣!" 葉桐似乎對王烈此時的舉動已經見慣不驚了。 見我驚訝,便出言解釋了起來。 " 陰陽二氣?" 我側過頭不解的望著葉桐。 " 陰陽二氣無處不在……王烈的本事就是能夠操控這些無處不在,但又無影 無形的陰陽二氣……" 葉桐正準備說下去,卻忽然看見原本一直呆在帳篷邊的斷 手少年忽然朝王烈衝了過去,連忙大叫起來。" 攔住他!" 少年之前因為失去了 雙手,一直站在帳篷門口看林美美同女子搏鬥,中途,即使葉桐接近貼符,林美 美也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此刻見到王烈出現後,只抬了抬手,便將林美美隔空 擊飛。終於怪叫著衝向了王烈。 " 打我媽媽……我打死你……" 少年剛衝到王烈身邊三四米遠,聲音嘎然而 止…… 王烈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平舉右手,視線和手掌依舊警惕的指著遭到衝擊 後,趴在地上的林美美。奔跑中的少年則在失去了頭顱之後,身體依舊在慣性的 支持下前衝了兩米,最後整個身體向前撲倒在地…… 我清晰的見到了葉桐出聲之後,舞劍女子快步攔在少年與王烈之間,橫劍斬 下少年人頭的整個過程。跟著便感覺到喉嚨內產生了一種酸澀之感,然後當場禁 不住乾嘔起來…… 就算我當過記者,見多識廣。但親眼目睹斬首的情景,終究還是讓我產生了 嚴重的心理以及生理的雙重反應! " 不?.B.我的兒子……" 剛剛從地上翻身爬起的林美美也見到了這一幕。她發 出了尖利的嚎叫聲……四肢在地上一撐,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舞劍女子飛撲了 過去。 王烈雙眉一緊,左右手快速的胸前連續交叉做出了幾個法訣動作。口中唸唸 有詞。" 天陽地陰、皇極后土、恩澤似海、威刑如獄、陰陽和氣……太極破!" 跟著雙手交叉,樣子便如發射氣功波一樣朝著林美美虛推而出。林美美剛剛落到 地面,正要撲到舞劍女子身上撕咬,跟著便受到了一股巨大力量無形的衝擊。整 個身體再一次被撞飛而出……而且這一次,我聽見林美美的身體四周更是響起了 一連串的如同鞭炮般的炸裂聲響…… 葉桐聽見聲響,臉上不自覺的抽縮兩下。 "媽的又是這招……" 林美美重重 的摔倒在了地面,在地面連續翻滾了十幾圈後,又一次重重的撞在石壁之上。她 隨即掙扎的想要爬起,雙手一撐地面,就聽見連續的" 喀拉" 聲響起,兩隻手臂 關節向外彎曲,身體隨之再次趴在了地面…… 我呆呆的望著林美美此刻的動作,試探性的問道。" 她的骨頭斷了麼?" 葉 桐立刻給與了我肯定的答覆。" 沒錯……王烈剛才那招,已經震裂了她全身的骨 骼!現在她再也爬不起來了……就算她力氣大,速度快,沒了身體骨骼的支撐, 我看她還怎麼逞兇霸道!" 說完,葉桐朝著林美美的位置跑了過去,沒有了之前 對林美美的恐懼。 王烈站在原地觀察了一陣在地面反覆掙扎抖動但卻始終無法爬起了林美美, 確認對方已經喪失了威脅他人的能力後,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仔細查看起了我 的傷勢。 檢查過後,王烈輕輕呼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骨折,手腳都只是被震脫 臼了而已,也沒有傷到脊柱……" 完了,一邊伸手替我正骨,一邊帶著責備的語 氣道。" 我告訴過你,要等著我。你怎麼一個?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瓽W恕覛桶□魴□鋇氖奔?br /> 而已,都等不得麼?" " 你、你不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啊……輕點啊……" 王 烈猛的一下將我的右手脫臼的位置給復了位。我疼的大叫一聲,但隨即意識到右 手終於恢復了運動能力。 " 還能看見什麼?母子亂倫罷了……看了你戰友的身上的傷口,我就知道你 戰友家裡發生什麼了!" 王烈彷彿見慣不驚一般,一邊說,一邊麻利的又將我其 他脫臼的位置一齊給湊了去。總算此刻我有了心理預備,忍住了劇痛,沒有像 第一次一樣失態般叫喊出來。當然,付出的代價就是黃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連續 的滴落了下來。 王烈見我居然忍住了劇痛,雙眼中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神色。" 行啊,這都能 忍住?……是條漢子!" 說完,讓我搭著他的肩膀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站起來,我便見到葉桐蹲在身體不斷掙扎扭曲,但卻又無濟於事的林美美 身旁,拿著軍刺比劃著什麼。我連忙出聲叫喊道。" 別殺他,我還有事情要問清 楚!" 葉桐聽見了,只是抬頭朝我笑了笑,表示知道了。王烈在旁邊攙扶著我詢 問道。" 能自己走麼?" 我試著向前邁了兩步,覺得可以了,隨即向王烈點了點 頭。王烈放開了我。我搖搖晃晃支撐著走到了林美美身邊,跟著一屁股坐到了林 美美頭部的前方。倒不是我忘記了基本的禮貌,而是剛剛接上四肢脫臼的部位, 我極其的不適應。 林美美努力的抬起頭,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聲音嘶啞。" 他們 ……都是你找來的?" 我看著林美美此刻醜惡猙獰的面目,歎了一口氣,默默的 點了點頭。 林美美忽然扭動起了身體,居然奇跡般的向我所在的位置瞬間挪動了一小段 的距離,張開嘴想要咬我。但旁邊的葉桐反應極快,手中的軍刺由上至下直接插 進了她的背部,將她的身體牢牢的釘在了地面。 意識到徹底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林美美憤怒的嚎叫起來。" 我要殺了你……殺 了你……吃你的肉,吸光你的血……" 葉桐望著我,雙手瀟灑的攤開。" 你都看 見了,她現在根本已經不是人了……你還能問些什麼呢?" 對於葉桐的話,我沒 有理睬。眼前的這個女人,我曾經仰慕過、甚至在潛意識當中意淫過,即便她如 今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始終無法對她產生真正的憎恨。 " 志航是你殺的吧?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他那麼疼愛你。房產、車子、賬戶 這些大部分的財產都落到了你的名下,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看看你現在這個樣 子!小松也死了……你能得到什麼?" 聽了我的話,林美美似乎愣了愣,忽然放 肆的狂笑起來。 " 哈……哈……哈……哈……" 笑聲在洞窟中蕩,顯得格外的絕望和恐怖。 葉桐在一旁顯然聽的有些難受,抬起一腳就踩在了林美美的頭上,笑聲因此嘎然 而止。我連忙示意讓葉桐把腳挪開,葉桐的腳在林美美的頭上扭了兩下之後,方 才挪了開來。 林美美抬起頭,看著我的臉,聲音忽然恢復到了平日那種溫柔。" 你們這些 凡人、永遠不會理解快樂的真正含義……你們追求的只是表面的浮華。而我則領 悟了人生的極樂,你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什麼是靈與肉的融……你不懂,盧志航 也不懂……無知就是罪惡!盧志航不僅無知,而且他還居然想要阻止我!所以他 該死……你們所有的人都該死……" 我禁不住搖了搖頭,向葉桐說道。" 我問完 了……志航確實是她殺的……這就夠了。" 葉桐則皺了皺眉頭。" 敢情,你就要 確認這個啊?早說啊……其實這根本沒什麼可確認的。" 王烈此刻也走到了我們 的旁邊,開口詢問葉桐。" 這女人行不行?" 葉桐見到王烈出聲,點了點頭道。 " 剛才我大致檢查了下,應該可以了。" 聽到兩人的對話,我有些莫名其妙,隨 即詢問道。" 什麼行不行?你們不打算把她交給警察麼?" 王烈點了點頭。" 你 也看見了,她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她進了派出所,那些警察對付的了她麼?我 現在震斷了她全部的關節讓她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可一旦她恢復了,多少警察 都不夠她殺的。" 聽到王烈的話,林美美" 桀桀" 的笑了起來。葉桐見狀,再次 一腳踩到了她的頭上制止了她的笑聲。 我想了想,王烈說的沒錯!現在的林美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異變,已經不 能算人類了。把她交給警察實在太危險了。明白了這點,我開口問道。" 那我們 應該怎麼處理她?" " 還能怎麼處理,把她弄成和旁邊那個一樣的就行了!" 葉 桐朝站立在不遠處的那個女子努了努嘴。此刻舞劍的女子呆呆的佇立在溶洞中央, 一動不動。 之前,葉桐稱呼她做" 活屍".此刻我也注意到了,舞劍女子雖然眼睛很大很 漂亮,但眼眶內的瞳孔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生氣,活生生便如同一具木偶一般。 也因此,我才明白,為什麼遭到了林美美那麼沉重的打擊,她卻能一次又一次的 站起來對抗林美美的原因了。 " 你是說,你要把林美美製造成那樣的活死人?"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葉桐。 葉桐點了點頭,說道。" 就在這裡滅殺她也是可以的,不過……" 王烈知道 我此刻一肚子的疑問。但他覺得在這裡似乎很難解釋什麼,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然後指著溶洞中央的帳篷說道。" 你還是先去帳篷裡看看吧!如果我的判斷沒錯 的話,你在哪裡應該能找到一些你感興趣的東西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又看 了看面前依舊在瘋狂掙扎的林美美。最終我放棄了在理會林美美的事情,因為此 刻林美美的反應讓我聯想起某些節肢動物。我終於感覺到了對她某種程度的噁心。 所以,我還是順從了王烈的建議,朝著帳篷走去。 前往帳篷的途中,我又看了看不遠處盧松的屍體。很快,我發現了他屍體的 不常之處。切斷的雙臂,以及脖頸,竟然沒有任何鮮血流出…… 不過此時我也顧不上去管這些細節上的問題了。來到了帳篷邊,我彎腰鑽了 進來,帳篷裡除了之前少年舀來的半盆溪水之外,角落中還堆放了一堆雜物。除 了毛巾、水杯等等日用品外,幾本線裝書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隨手拿起一本一 看。書名居然是《曲肱齋全集》。 我愣了楞。這本書我雖然沒看過,但卻聽說過!是現代一個叫做陳建民的佛 教密宗大師撰寫的。要內容就是闡述佛教密宗的一些哲學理念以及所謂的修煉 法門的宗教理論普及書籍。我怎麼都無法將這樣的書籍同帳篷外的那對母子聯繫 到一起,要說韓哲那樣的修禪居士看這書,我一點也不奇怪。我和盧志航相交十 多年,志航偶爾也會在我面前聊起林美美,但基本都是買了什麼奢侈品、報名參 加了什麼健身俱樂部之類的話題,從來沒提過林美美會信仰宗教! 我注意到這本書被人翻折、標記了其中的幾頁。便隨手翻開了其中的一頁。 一番開,一段下方用筆標注了的段落便落在了我的眼中。" 即就交方便,用氣 功明點,生起四喜四空,以其緣起秘密,並說紅白菩提、脈與脈相銜,點與點 相融,而發生即身即生成佛之勝果。" 我雖然沒有看過這本《曲肱齋全集》,但 諸如《般若波羅蜜心經》、《金剛經》、《了凡四訓》這一類的卻多多少少都讀 過一些。此時一看書中的這幾句記敘,如何不清楚這幾句話說的其實就是密宗中 男女雙修的意思。 對於密宗內流傳的所謂" 歡喜禪" ,我雖然不認可,但從來也不存在排斥的 念頭。因為我本人在思想方面比較傾向於陽明學派。陽明學派在人性這個問題上 張順其自然,而食色是人的本性。因此我並不認為密宗的男女雙修法門是什麼 淫邪之道。何況密宗的那些高僧,結婚生子的多了去了,即便是上任班禪活佛, 也留下了子女,其中有個叫仁吉旺姆的,如今還非常有名,時不時的就會在各種 宗教性質的活動當中出現。 不過即便密宗當中存在男女雙修的歡喜禪,雙修之道也只在極高層次的僧侶 階層當中傳承。普通信徒和基層僧眾往往接觸不到。其原因在於,修為不夠,容 易誤入歧途。因此一般介紹密宗的佛教書籍極少涉及此類方面。 想到這些,我又忍不住翻閱後面一些被翻折了的書頁,其中幾段文字讓我看 的直皺眉頭。 " 有些密本的章節,偶爾被引用到,如允許使用任何女人──母親、姊妹或 女兒──做為瑜伽母便是。" ;" 古大德傳記,有用畜生者,能生大樂都應用也。 " ;" 即屍林、鬼女修之,亦可成勝共二德。" 文字簡單,一看便明瞭。無非是 說,雙修對象,無論母親、姊妹、女兒,只要當做瑜伽母,都可以獲得極樂。甚 至於動物,只要性愛過程中有快樂,一樣能達到修行的目的,最後連屍體、鬼魂 也是沒有問題的。 看到這些,我覺得不可思議!據我所知,陳建民在密宗當中有上師之稱!怎 麼能在書中赤裸裸的宣揚密宗的所謂雙修秘法?他的這些說法,甚至比當年西北 軍閥馬步芳所宣揚的" 生我、我生者之外無不奸" 還要更為過分。 放下了《曲肱齋全集》,我的視線又轉移到了其他的幾本書籍上來,結果一 看,除了類似於《曲肱齋全集》這樣的宣揚佛教密宗思想的書籍之外,便是瑜伽 和靈修類的書籍,而一本混在這些書籍當中的小冊子格外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本 書極薄,看上去只有寥寥十幾頁而已。封面上寫著《黎母陣圖》,我翻開一看, 兩隻眼睛便再也離不開書頁了。 每頁都是一副男女交的春宮圖,關鍵是圖中的男女都異於普通的春宮,女 子體型豐碩,面龐艷麗而成熟,男子則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少年!圖下則是各種詭 異的符號和符號的排列組。而這些符號正是那些先後出現在照片瑪尼堆、四象 金光陣符、以及此刻帳篷外用硃砂刻畫在地面上的那些符號。 我終於忍不住拿著這本《黎母陣圖》從帳篷內鑽了出來。卻見到王烈已經將 死去少年的斷肢、頭顱和屍身拼接到了一起,正半跪在屍體旁,閉著眼睛,右手 拈著法訣,喃喃自語的念叨著某種咒語。似乎正在為死者超度一般。 我也不管王烈完沒有完,幾步跨到了他的身邊,將書往他面前一遞。" 這本 書,還有裡面的那些符號你知道是怎麼事麼?" 王烈停止了咒語的念誦,睜眼 瞟了一眼封面,表情波瀾不驚,似乎對此書非常的熟悉。" 這書的由來有點奇特, 等去後,你可以去問韓哲。至於這些符號,也沒什麼,其中大部分都是古代印 度坦多羅教的秘符。現在被多種宗教所吸收,佛教、印度教、道教、甚至於基督 教和伊斯蘭教都在使用。因為是秘符,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具體的,你還是只有 去問韓哲了。畢竟,他的要精力就是研究這些,而我和葉桐這些人,對那些理 論的東西瞭解的有限了。" 說完,王烈再一次閉上了眼睛,繼續念他的咒語了。 念完了,王烈站起身說道。" 好了,剩下的事情都交給葉桐處理就行了,我 們兩個現在就霄坪鎮和韓哲匯。他應該等急了。" 說完,也不管我願意不願 意,強行拖著我離開了溶洞。 我跟著王烈踉踉倉倉的出了溶洞,當見到洞外的星光同時呼吸到山野間清心 空氣的一瞬間,疲倦感瞬間籠罩全身,我一下坐到了地上,喘息著,嘴裡嘀咕道。 " 我現在很累,很困……想睡覺。" 說完,我不由自的就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王烈將我扛到了肩膀上,接著我徹底進入了睡眠當中。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躺靠在車輛的後座上。前排駕駛座位上, 韓哲正在一邊駕駛,一邊打著電話。 " ……善後的事情還是交給葉桐處理就是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這 個嚴平,你真的希望讓他也加入麼?這次要不是葉桐及時趕到,他沒準就遭遇了 不幸啊!我們處理的這些事情太危險了。你真的要把一個普通人牽扯進來麼?什 麼……你確定?可之前你也告訴我了,他面對那個怪物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還 手之力的啊……被踢了一腳就喪失了活動能力。要他真是的話,在那種絕望的情 況下,有什麼潛能也應該發揮出來了?" " 怪物?被踢了一腳?難道韓哲說的怪 物就是林美美?" 我閉著眼睛,靜靜的聆聽著韓哲和他人的通話,腦海當中掀起 了絕大的波瀾。 " ……哦,有這事情?你確定他當時不是產生的幻覺?這倒有意思了!如 果你推測真的準確的話,那他的潛能真的不可限量了!不過這種能力極為可怕 ……要他心術不正,反過來用這能力來為自己謀取私利的話……記者?記者中的 壞人還少麼?……好吧、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了……就算他是一個有正義感和責 任心的人吧!反正要真出了什麼問題,最後也是你們去處理善後了,跟我沒什麼 關係!" " 韓哲這說的都是什麼啊?記者?壞人?這是在質疑我的人品麼?還有 什麼潛能?能力?" 我聽的一頭霧水。但我卻沒有睜眼向韓哲詢問什麼,此刻的 我其實是在裝睡偷聽。要讓韓哲發覺了,彼此間相處會非常尷尬了。 韓哲說完,收起了電話。抬頭看了看後視鏡,見我依舊在" 睡覺" ,也就將 心思放在專心駕駛上。 進入市前,韓哲叫醒了" 睡眠" 中的我。 " 嚴平,你住哪裡?我這直接送你家了。" 我伸手抹了把自己的臉,裝作 剛剛清醒的樣子。接著又裝模作樣的看了看車窗外的景物,然後驚訝的說道。" 怎、怎麼了?我什麼時候上的你的車,這怎麼已經到城裡了?" 韓哲倒沒看出我 的做作,而是微笑著解釋著。" 你是王烈背來的。來之後,就放我車上讓我 開車送你家了。現在進城了,告訴我你的住所,我好直接送你去了。" " 可 我還有很多弄不清楚的事情想要向你請教啊?" 這倒是我的心理話,沒有任何虛 偽的成分。 韓哲搖了搖頭答道。"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暫時沒有時 間和你探討問題了。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就住在天婦宮的關帝廟。等我把手裡的事 情都處理了,隨時歡迎你過來找我了。" 從韓哲的表情當中,我意識到他確實有 事情需要處理,想著自己既然已經清楚了在哪裡能夠找到他和王烈。心中的疑惑 遲早都能從他們哪裡得到解答,而此刻殺害盧志航的林美美也已經落到了王烈和 葉桐這些人的手中,老盧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而自己雖然睡了幾個小時,但精 神和身體依舊疲憊不堪,需要休息。想清楚後,我告訴了韓哲我的住宅,韓 哲隨即將我送了來。 到家時,已經是上午六點多鐘,天色開始泛白。不過我還是首先躺到了床上, 補充睡眠。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我被電話鈴聲吵醒。一接電話,是賀安堂打來的。 " 嚴平啊……老盧的事情現在也都處理完了。我們這些戰友也沒理由再呆在 這邊了。我們這商量著下午就該陸陸續續打道府了。你看你中午有沒時間?過 來和大伙吃一頓午飯了。" " 是這樣啊……" 我歎了一口氣,對於賀安堂等人而 言,操辦完老盧的喪事後,確實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邊了。而且大家現在都有彼此 的生活和家庭,如今確實是應該各自家的時候了。" 那我做東,請大伙中午再 聚一聚。" 我在電話裡復著。 " 好啦,你已經代你請過我們了。中午這頓你就別破費了,我們這邊集 體湊個份子了。地點就定在旅館這邊的蜀風園餐廳了,你趕緊過來吧。" 說完, 賀安堂掛掉了電話。 我隨之起床走進了衛生間。一邊沖涼一邊思考著。" 林美美的事情要不要告 訴他們知道呢?……還是算了吧!經歷的那些事情,就算我自己現在都不敢相信 是真的!要告訴了他們,誰會信啊?還是老老實實的和大伙吃頓飯就散了吧。" 沖完了澡,我出門趕到蜀風園餐廳參加了戰友們在這座城市裡的最後一次聚餐。 下午開始,戰友們紛紛踏上了程。我則作為地將每一個戰友都送上了各自的 交通工具。夜裡十點,將最後的賀安堂和鄭龍送上火車後,我方才再一次拖著疲 憊的身軀返了家中。同時考慮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買輛私家車了,這兩年來,我 的生活基本就是兩點一線,住所到編輯部,每日重複而已,所以也沒考慮過這個 問題。但盧志航去世後這幾天,我東奔西跑的,送戰友去車站機場也都是叫的士, 要在碰上類似事情,沒輛車確實非常的不方便了…… 想著想著,我用鑰匙打開了門鎖,一推開門,我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作為單身男性的住所,我的家裡永遠維持著混亂和骯髒。可此刻一開燈,我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雜亂無章的客廳此刻被人收拾的整整齊齊,木質 地光潔明亮;我接著衝進了廚房……原本堆滿了方便食品空包裝和打包盒的灶 台被清潔的乾乾淨淨;我見到眼前的一切,頓時驚的瞠目結舌! 最後我跑了臥室。不僅中午起床時被我捲成一團隨意亂丟在床上的被子此 刻被疊好了,整個床鋪也被整點打掃了一番。 我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 不會是小偷……從沒聽說過有小偷跑到別人家裡偷東西的同時還幫人把房 間給徹底打掃一遍的。我他媽的見鬼了麼?" 正文 【紋面】(15、16)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2日首發於 字數:75 第十五章 當兵幾年,使我具備了超強的環境適應能力,加之又是一個人單身居住,所 以我對於住所的環境衛生一貫是不講究的。實在太髒太亂了,直接就委託物管聯 系家政公司過來打掃,一般個把月打掃一次。維持著住所內不會滋生什麼致命病 毒就成了。 而眼前房間清潔的狀態,讓我感覺自己在做夢。 雖然想著應該不是小偷入室盜竊,但我還是檢查了一下家裡的物品。實際上, 我家裡除了放在床頭櫃裡的房產證和存折之外,實在也沒有什麼東西算的上是貴 重物品了。我對奢侈品毫無興趣,此外也從來沒有佩戴珠寶、項鏈、首飾、幸運 物之類的習慣。所以這一類物品我根本就沒有,不過家中也確實存在一些在我個 人看來頗為重要的物品,那便是曾祖父和祖父當年留下的書信、文稿、筆記這些 東西。普通人未必瞭解這些東西的價值所在。我卻清楚這些物品的珍貴。尤其是 一些歷史名人當年寫給曾祖父的信件,那都是及其寶貴的歷史文獻。比如陳獨秀 這傢伙,給曾祖父的信件當中連自己嫖娼的事都隨筆提到了。 查看了半天,我終於確認家裡並未遺失任何物品。我坐在客廳沙發上思不 得其解。 門鎖沒有任何撬開的痕跡。我家裡的鑰匙,嚴光是有一把的。不過他卻極少 會到我這邊來,即便來了,我也確信,這傢伙肯定不會閒的替我打掃衛生。他自 己的狗窩比我這邊有過之而無不及,一點都沒有所謂家財萬貫的黑道老大的那種 派頭。 除此之外,便只有我自己隨身攜帶的了,還有編輯部我辦公桌下的保險箱裡 我保留了一把以備不時之需。但除了我自己之外,沒人知道我在保險箱裡還留了 把家裡的備用鑰匙。 「難道是王烈?」我猛地想起了王烈空手開鎖的神奇技能。但我立刻否定了 這個想法。因為王烈不知道我的住所了。我雖然告訴了韓哲,但韓哲應該不 會沒事把這些東西告訴王烈了。而且王烈此刻恐怕應該正在忙著處理林美美的事 情。又怎麼會神經病犯了跑到我家裡來給我收拾東西?王烈到現在給我的感覺除 了神秘之外,便是極有擔當,而且男子氣概很重。這樣的男人恐怕和我一樣,都 是不怎麼做家務的類型了…… 「不過這屋子收拾過後,確實讓人神清氣爽……」想著想著,我腦子裡忽然 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不自覺的我居然聯想到了小時候奶奶給我講的「田螺姑娘」 的故事。 「難道我碰到了一個田螺姑娘?」我不禁啞然失笑。不過轉念一想,碰到王 烈這些人後,見到了會動的死屍,林美美也變成了怪物,這些根本讓人無法想像 的東西都出現在了面前,沒準這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的「田螺姑娘」也說不定了。 胡斯亂想了半天,倦意再次席捲了我的大腦。我懶得再去考慮問題,鑽進臥 室,躺到床上到頭便睡著了。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先是給編輯部那邊打電話,繼續耍賴請假。完了便急 匆匆的坐車趕往長安鎮的天婦宮,結果進到關帝廟這邊,卻找不到韓哲。向天婦 宮的管理人員打聽,對方倒給了我準確的復。「韓居士據說外出辦事去了,至 於什麼時候來,說不準了。他其實是個志願者,平時志願免費協助我們管理關 帝廟那邊的事務。並不是我們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了,所以我們也管不到他了。不 過他外出辦事最多也就幾天,一般不會超過半個月的。你過段日子再來,肯定能 見到他。」我撲了個空,跟著又急匆匆返城裡,來到了「興隆公司」的所在地。 興隆公司倒是正常營業狀態,但當我提出要見王烈時,那個門口的女接待員 一臉歉意的向我解釋道。「王總經理凌晨坐飛機去無錫了。那邊有個比較重要的 貸款項目,需要他親自過去把關簽字。至於來的日期說不准了。如果你要辦理 貸款業務?我這邊可以給您安排介紹其他工作人員幫你辦理。如果不是業務方面 的問題,您就留個聯繫電話,他來了,我第一時間給您電話通知您,您看好麼?」 如此一來,我徹底抓了瞎。只得無奈的到了家中。 又過了一天,我感覺到在家中無所事事,便只能又像平常那樣,前往編輯部 點卯混時間了。 來到了編輯部,我到任那邊報了道。到自己座位之後,打開了電腦。這 一次,我得到了集團總部人事部的明確答覆!我的調動申請,居然被駁了。至 於理由,郵件當中只是說經過人事部門慎重考慮,各方面的意見,認為我不 適前往中東記者站工作,因此駁了我的調動申請。 見到這封郵件,我整個人徹底的鬆懈了下來…… 「算了……叔父當年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還有就是 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由得他們去了。」我看完了郵件,搖了搖頭,跟著起 身來到飲水機邊向往常一樣開始泡茶。接下來我自己估計又是上看小說或者打 遊戲以消磨掉無聊的工作時間了。 往茶杯裡摻完了水,我一轉身,便見到斜對面鄔俊雄鄔副編的辦公室門打 了開來,幾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鄔俊雄跟在後面,態度極為恭敬。 編輯部裡掛著副編頭銜的人就兩個,一個是我,一個便是鄔俊雄。和我這 個掛個名頭吃閒飯混日子的人不同,鄔俊雄才是這個編輯部裡實實在在管事的副 編輯。因為他善於交際,在人際圈內長袖善舞,極為擅長跑關係,走門路。因 此實際上承擔了編輯部要的副業工作。拉廣告、跑贊助這些,都是他一手操辦。 對於我們這本讀者人群並不如何寬泛的時尚雜誌而言,除了發行量帶來的收 益之外,更要的反倒是企業贊助和各類廣告所帶來的經濟收入了。也因此,鄔 俊雄同任一樣,在編輯部中擁有自己一間獨立的辦公室。 當然,編輯部建立之初任也曾經考慮過給我這個名義上的副編也單獨隔 間辦公室。但我自己清楚自己在編輯部中的定位,所以堅決推辭,而選擇和其他 編輯一道在大辦公室內工作。也因為這個原因,任始終對我懷著一絲虧欠的心 理。 此刻鄔俊雄似乎是要送出來的人離開編輯部。我很奇怪什麼人會讓他如此的 鄭重其事?來編輯部商討贊助以及聯繫廣告的客戶多了,往日鄔俊雄都是在大廳 內安排一名職員送到編輯部門口,以示禮貌即可。像現在這樣,他親自出來送行 的客戶可並不多見。因此,我忍不住對走出鄔俊雄辦公室的人多看了幾眼,沒想 到這一看,就感覺眼睛挪不開地方了。 「絕代佳人」,當看清走在最前方的那名女性的面孔後,我的腦海中猛然冒 出了這個詞彙。一對微微彎曲的柳葉眉,兩隻杏眼彷彿天然的帶著一絲魅惑之意, 瞳孔漆黑明亮。鼻子小巧但鼻樑筆直,鼻下的小嘴真的只能用櫻桃小口這個詞語 來形容。最關鍵的是,女子的臉型是標準的瓜子臉,極為精緻的五官準確的分佈 在臉上最標準部位。一頭烏黑秀麗的齊耳短髮修整的敲到好處。 我雖然不是學美術的出身,對於美學瞭解有限。但眼前的這個女人的容貌, 卻令人感覺到五官哪怕挪動了一絲的位置都會讓人感到遺憾一般。「這世界上竟 然真的有這樣擁有完美面容的女性?」我一時間以至於達到了失態的狀態,只是 呆呆的盯著女人的臉看,而跟著女人後面的其他人,包括鄔俊雄都被我徹底的忽 略了。 那女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隨即側過臉和我四目相對,見到我近乎於癡 呆的樣子後先是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但片刻之後便又向我點頭微笑了一下。接著 轉過頭繼續向著編輯部的大門走去。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顯示出了極度的優雅 和良好的教養。 鄔俊雄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一直跟著出了編輯部。過了幾分鐘後方才又返 了來。我好不容易方才從對女子容貌的震撼當中過神來,見到鄔俊雄歸返, 連忙把他招呼了過來。 鄔俊雄和我一樣,都是編輯部創立時的「元老」。而且他對我的情況非常的 清楚。知道我進編輯部的真實原因,也清楚當年我做記者時的那些往事。所以他 和我的關係一貫融洽。在現在的編輯部中,是為數不多不會在我背後說三道四的 存在。相反,在其他人給我提意見的時候,他總是堅定和任站在同一陣線,堅 決的維護我這個副編的「權威」。因此,我和他彼此之間不需要太多的客套。 「老鄔啊,你不會一直把人送到了停車場吧?這可真少見了。什麼來頭啊? 居然能勞動你的大駕。「我頗有些意外的詢問起來。以我對鄔俊雄的瞭解, 我判斷他絕對不會因為那個女子的美貌而對對方刻意討好迎奉。因為鄔俊雄此人 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不好色「。當然,說不好色也只是相對的。老鄔畢竟是正 常男人,對於漂亮女人終究還是喜歡的。但他心理素質極好,而且善於養生,所 以總能正確克制自己的慾望。向我剛才那樣看美女看到失態這種情況,他身上是 絕對不會發生的。正因此,我認為他之所以放下身段,動將對方送到商務樓下 的停車場,必然是因為對方的背景,要麼就是對方和編輯部作的內容所產生的 利益讓鄔俊雄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你還真說對了……他們可是大客戶!」鄔俊雄也沒有隱瞞我的意思,直接 對我進行了說明。「你知道不,他們剛才來找我說,居然要買斷咱們雜誌未來一 年全部的廣告面。而且明確說明,因此造成的和其他企業的違約賠償費用這些, 全部由他們的企業承擔。碰到這樣的大財東,你說我還不得向觀音菩薩一樣的給 供起來啊!」「什麼?雜誌一年全部的廣告面?他們什麼公司啊?有那麼多東 西來登廣告麼?」聽到鄔俊雄如此說,我也傻眼了。 「聽說過松前製藥麼?他們就是松前製藥的!」鄔俊雄這樣一說,我猛的反 應了過來。松前製藥是現在世界上排名前列的國際藥品企業集團。即便是同輝瑞、 葛蘭素史克、羅氏和拜耳這些集團公司相比也不遑多讓。這是一家總部位於日本 的集團公司,據說該集團最初是由日本一個家族的家族企業發展而成。集團公司 的標誌也就是該家族當年的家徽。不過如今已經成為了全球性質的跨國集團公司, 同日本原先的松前家族沒有了任何實質上的關聯。 「你沒開玩笑吧?咱們可是時尚雜誌,和藥品這些搭不上邊啊!而且如今的 發行量他們會看的上?」我連連眨眼,有些不敢相信鄔俊雄此刻說的這些。 「我和你想的是一樣的。可剛才商談的時候,人家說準備在我們雜誌上刊登 的都是保健類藥品的廣告。現在中青年人服用各種保健品也是一種時尚,立刻就 駁斥了我藥品和時尚沒有關聯的說法。至於發行量,他們說他們非常看好我們的 雜誌,現在談作正是他們看中了我們將來的發展前景……」「我靠……這你也 會相信?你沒答應他們吧?」美女離去後,我此刻也恢復了神智,考慮問題也隨 之現實了起來。 「我怎麼會答應啊!只不過對方開出的價錢實在太過誘人了。所以我也只能 先表示需要考慮。我這不正準備去找任說這個事情呢。」鄔俊雄此刻也有點暈 暈乎乎的,顯然是被這天上忽然掉下的餡餅砸葷了腦袋。 編輯部裡的管理層的分工是嚴格固定的。廣告和贊助這些事務都是鄔俊雄一 手操辦。任他老人家出於對鄔俊雄的尊重,若非老鄔動找他,否則絕不干預。 編輯部之所以能支持到現在,而且還略有發展,同任大人用人不疑的管理 模式還是有著一定的關聯的。 聽到鄔俊雄如此說,我連忙停止了盤問。「這樣啊,那不耽誤你了,你趕緊 和任計計吧。這可不是小事了。」目送老鄔走進了任的辦公室。我接著 坐了自己的位置抽煙。雖然理論上我作為副編也應該參與討論的。但我自己 對於我在編輯部裡一貫都有正確的定位。我就是一吃閒飯的,副編啥的無非就 是個名頭。而且對於經營這一塊我也不懂,這些事情還是交給任和老鄔他們這 些真正的編輯部管理者去操心了。 抽著抽著,不遠處便傳來了極為做作和誇張的咳嗽聲。李箐箐等幾個女人帶 著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和我手中的香煙,一臉的厭惡。我見狀苦笑了一下,起身走 出了辦公大廳來到過道上繼續抽煙。雖然編輯部並沒有任何禁煙的規定,但我不 想因為這些事情招惹的她們在一邊含沙射影的喋喋不休。所以,還是退避三舍為 上。 抽完了煙,我沒有立刻返辦公室,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我便來到樓層所 在的公共衛生間方便。清理了腸胃之後,我出來在洗手池裡洗手,抬頭看見衣帽 鏡中自己的形象,我忽然有一種見到了陌生人一般的感覺。我隱約發現我眼珠的 顏色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原本黑色的瞳孔中竟然閃爍著一絲微弱的金色光茫。我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的再仔細一些,卻又發現那一絲金色光芒徹底消失不 見了。 我雙手撐著洗手池的邊緣,皺著眉頭看著鏡子,對此感到疑惑不解。不過就 在我試圖繼續看著鏡子找瞳孔中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金色時,一道身影出現在 了鏡子的反射面內,我本能的頭一看,居然是胥悅。 胥悅見到我的表情先是意外,但隨即便又轉變成了尷尬。我方才又想起那天 在旅館房間的事情…… 我把下藥的男人打趴在地後,胥悅因為藥性發作,整個人纏到了我的身上。 直到 巡警趕到才把她從我身上拉開,然後被送到了醫院。 發生了那件事情,她現在見到我而尷尬也是很正常的事。明白了這點,我匆 忙的扯了一張擦手紙擦拭了雙手。接著低著頭從她身邊快步走過。她和我的反應 也差不多,只是低著頭,待我離開後,方才連忙鑽進了衛生間裡。 到了辦公室後,我和往常一樣點開了系統自帶的翻牌遊戲,打算消磨時間。 結果手裡拿著鼠標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剛才見到的那個絕色美女的形象反 復在腦海當中縈繞…… 我自認算不上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過去也有過一夜情以及嫖娼的行為, 但對於美女,我基本還是把持的住的。什麼女人可以碰,什麼女人碰不得,我心 裡有數。此外當記者的時候,雖然要精力都是在時政新聞這方面,但也曾經短 時間的從事過體育以及娛樂新聞的採訪報道工作。當時也接觸過好些個所謂的 「女明星」以及選美冠軍之流,但卻從未出現過今天這樣的情況。就算松前製藥 的這個美女比之那些女明星和選美選手確實更為美麗動人,可我認為我還不至於 戀戀不忘到現在的這個程度。 「嗯……那個女人除了相貌之外,似乎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讓我如 此上心了。對了……那女人的樣子我似乎在哪裡見過?當見到她的一瞬間,吸引 我的不僅僅是她的美貌,除了美貌之外,我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近感。彷彿很 久很久以前她就曾經一直陪伴在我身邊似得。真正讓我在見到她的時候失態到忘 乎所以的原因並不是她漂亮的臉蛋,而恰恰是這種親近的感覺了。」想了半天, 我忽然意識到了我此前在美女面前失態的真正原因了。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吳仲軍打過來的。 我連忙接通了。電話一通,吳仲軍的聲音響了起來。 「嚴平麼?盧志航的案子有進展了……那孩子,就是盧志航的兒子盧松找到 了。」「什麼?找到盧鬆了?」聽到這句話,我大吃一驚。我清晰的記得前一天 在雲霄山天然溶洞內,我親眼目睹了盧松的頭被那個活屍女人一劍砍下的一幕。 但吳仲軍接下來的話則證明了我當時見到並非是虛幻了。 「只是可惜我們晚了一步,這孩子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被發瘋了的林 美美把他頭都砍掉了!」吳仲軍在電話裡氣喘吁吁的解釋著。 「林美美?發瘋?砍頭?」聽到吳仲軍如此說,我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盧 松被砍頭我就在現場,不過動手的是那個活屍女啊!吳仲軍怎麼會扯到林美美的 身上……林美美不是已經被葉桐給……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韓哲在車上說起的讓葉桐「善後」的話語來。「難 道,難道為了讓警察順利結案,葉桐他搞了什麼花招?」想是這麼想,但我還是 站起來,拿著電話跑到了過道內,然後在樓層中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場所,讓吳仲 軍在電話中告訴我整個的事情經過…… 「我們這些日子一直在到處找林美美和盧松的下落。原本我們以為林美美 會帶著盧松躲藏到親戚或者朋友的家中。可沒想到那個女人其實帶著孩子一直就 躲藏在市內朝陽的一間出租屋內。孩子應該不知道林美美殺了自己的父親,所 以一開始都聽從林美美的安排,但可能是藏匿的時間太久了,孩子終於發現了林 美美的異常,因此和林美美發生了爭執。林美美我估計當時已經精神分裂了,和 孩子發生爭執之後,先是拿菜刀直接砍斷了孩子的雙手,然後又殘忍的砍掉了孩 子的頭……」「今天凌晨發生爭執的時候發出了很大的動靜,所以驚動了周圍的 住戶。住戶們跑去敲門,結果林美美堵著門不開,住戶們沒辦法,只有報了 ,。 趕到後強行撞開了房門,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了孩子的屍體。」「見到巡警沖 進來後,林美美拿著菜刀一邊亂舞,一邊從房間裡衝了出去。當時因為房間外圍 觀人群很多,趕過去的那兩個巡警不敢開槍,怕誤傷了行人,結果就只能跟在林 美美後面一路追。」「那追上了沒有?」我連忙追問道。 「沒追上了。不過估計那女人也活不成了!她一直跑到了清江大橋附近的江 邊。兩個巡警眼見追不上了,又正好當時附近空曠無人,所以就朝她連開了四槍。 我看了大橋附近的監控錄像,最起碼有三槍都打中了她的後背。她中槍後, 因為慣性直接衝進了江裡,我們這邊正在聯絡下游的相關單位準備屍體了。 我給你電話,就是問你要不要過來確認一下孩子的屍體。「聽到吳仲軍說到這裡, 我已經徹底明白了葉桐是如何」善後「的了。這傢伙還真有點」導演「的天賦。 為了給警方一個盧松以及林美美理死亡的解釋,居然安排了這麼一齣戲碼。我 一 點也不懷疑如今的林美美只怕已經被葉桐改造成了溶洞中那個舞劍女子一般的存 在了。而他接著又控制著已經死掉了的林美美在朝陽的出租屋內玩出了精 神分裂、爭執殺人的這一系列表演。 「這樣也好了,畢竟溶洞當中發生的那一切,即便真的告訴警察,警察那邊 也絕對不可能相信的。而且林美美居然和盧松發生了母子亂倫的關係,為了志航 的名聲,這個事情也絕對不能傳揚出去!現在讓葉桐這麼一搞,整個事情在警察 那邊就完全可以解釋的通了!想必警察一定會認為林美美是因為感情糾紛失手殺 死了盧志航,然後帶著盧鬆開始四處藏匿,其間出現了精神分裂的症狀,最後又 在與兒子盧松的爭執當中再次殺死了盧松,接著發瘋逃亡……如此一來,整個事 件便有了一個完整且情理的說法了。」明白了這些之後,我連忙在電話當中 復吳仲軍道。「來,當然要來,你告訴我在哪裡?我這邊馬上就趕過來。」掛 掉了電話後,我長吁了一口氣。雖然在溶洞的那個晚上我就已經清楚了盧志航死 亡的真相。但此刻我也必須前往吳仲軍那邊對盧松的屍體進行確認,這是為了協 助葉桐和王烈他們為這一「善後」畫上最終的句號。要是我不去,或者表現的漠 不關心的話,則必然會引起吳仲軍的懷疑。要知道前兩天,我還因為關心盧志航 案子的原因特意跑去找吳仲軍想要看現場照片和案件卷宗呢。 想著任此刻應該正在和鄔俊雄討論廣告面買斷的事情。我也就沒有進他 的辦公室打擾,而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後便來了個「不假外出」。這樣 的事情對我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一點都不會在意任那邊會對我有任何的不滿。 結果在編輯部樓下等了半天,都沒碰到一輛的士經過。就在我因為時間的流 逝而悶悶不樂的時候,一輛私家小車停在了我的面前。胥悅居然從駕駛室裡探出 半截身子來。 「嚴哥,你在等出租麼?」此時的她雖然沒有了衛生間門口的那種尷尬神情, 但言語之間還是顯得有些扭捏。 「嗯嗯……趕著出去辦點事情了。」我點頭隨意的答著。此刻我的心思早 已經轉移到要處理的事情那邊去了,對於我和她之間的那些尷尬哪裡還有精力去 考慮。 「哪……哪要不我送你一程?」胥樂磕磕巴巴的問道。 「你送我?」我眨了眨眼睛,跟著看了看來往的車輛,估計再過一時半會也 不會有空的士從這裡經過後,我終於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說完,我拉 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嚴哥,你要到哪裡了?」見我坐到了後座,胥悅的眼神中居然閃過了一絲 失落。 「朝陽公安分局。」我隨即將地點告之了胥悅。 「公安分局?嚴哥你去哪裡做什麼啊?」胥悅一邊踩下油門,一邊好奇的詢 問。 「我戰友死了的事情你知道吧?」我反問道。 「嗯,從你們編輯部那邊的人那裡聽說了。」胥悅點了點頭。盧志航去世的 事情在我編輯部這邊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在同一層樓健身俱樂部工作的胥悅自 然也多多少少的瞭解了一些情況。 「聽說了就好,剛才公安那邊的熟人打電話過來通知我,說我戰友的那個案 子破了。我這就是為了趕過去確認情況的。」我當即把前往的原因告之了胥悅。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趕緊把你送過去了。」胥悅聽完後,也不知道是 不是真的替我著急,油門一下就踩到了最底。小車因此跟著抖了一下,我猝不及 防,半個身子因為慣性縮到了座椅的下面…… 胥悅從後視鏡中看見了我此刻的狀態,又連忙鬆開油門將車速降了下來。同 時連忙道歉。「嚴哥、對不起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掙扎著又坐 了座位,面對胥悅這樣的美女,我當然不可能真的和她計較什麼。只能苦笑著說 道。「沒、沒事的。那邊案子已經結案了,我過去就是瞭解一下情況而已。不用 那麼趕的,你按正常速度開就行了……行車駕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聽到 我最後兩句近乎於調侃的話語,胥悅也禁不住莞爾。 見到美女露出笑容,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畢竟我和她難得單獨相處一次,我 更希望和她之間能夠比較輕鬆的進行交流了。 「對了,你怎麼會這個時候開車出來啊?我剛才經過你們俱樂部門口,我看 見裡面還有好多學員在健身啊。你作為教練不用在現場指導麼?」「俱樂部又不 是只有我一個教練了,而且我要是教授健美操和各種現代舞。制定健身計劃還 有現場健身指導這些工作都是別人在做了。至於為什麼這個時候出來,是因為我 一個好朋友前幾天因為車禍住院了。她在這邊無親無故的,我這兩天每天晚上都 要給她送飯了,俱樂部現在暫時沒我什麼事,我就開車出來打算去超市買點菜什 麼的。」胥悅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將自己開車外出的理由說的格外清楚,甚 至於間接的介紹了她在俱樂部裡的具體工作。要知道我之前只知道她是健身俱樂 部的健身教練,至於到底在俱樂部幹什麼?我還真的是一無所知。 「喔……這樣啊?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飯呢?現在你這個年齡的女孩,會做飯 的可不多了!了不起啊。」我下意識的恭維了她兩句。 聽到我這樣說。胥悅居然露出了些許害羞的表情。不過隨後車內便陷入了安 靜。因為我對她的瞭解實在太少,恭維之後,我便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將交談持 續下去了。而她作為女性,也維持著基本的矜持,所以我不開口,她也不適 動挑起話題。 總算這種沉默的局面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儘管車輛行駛的速度並不快,但 不到半個小時,還是到達了我此行的目的地,朝陽公安分局。 見到了地方,我趕緊從車裡鑽了出去。然後轉身向胥悅道謝。「太謝謝你了, 要不是你,天知道我還要在路邊等多長時間的的士呢。」胥悅隨之露出了她特有 的迷人微笑。「不客氣了,我反正也是偷溜出來辦私事了。嚴哥,你啥時候要用 車了,只要我有空,隨時可以來找我。不收你錢哦。」說完,也不等我有所應, 便又急匆匆的開走了。 胥悅走了,我也趕緊進了公安分局。向分局戶政大廳的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 後,我很快便在分局刑偵大隊的辦公室內見到了吳仲軍。在吳仲軍的帶領下,我 終於又一次見到了盧松的屍體……確實就是溶洞中被斬首的少年! 第十六章 「可惜了……好好一個孩子,怎麼年輕就死了。」陪我看過了盧松的屍體後, 吳仲軍陪著我返到了政務大廳,同時感慨著。 「是啊,盧家就這麼一個孫子。盧家二老要知道了現在這個事實,都不知道 該多難過了。你說我該不該現在把這個情況通知他們盧家啊?」實際上在目睹了 盧松和林美美之間亂倫行為後,我對盧松的死亡雖然還是頗為遺憾但卻少了很多 的心理負擔。但吳仲軍此刻如此感慨,我也只得順著他的情感狀態而加以延伸了。 「知道你為難。還是算了吧。等案件正式終結之後,讓刑警隊這邊的人正式 通知盧家了。他們這邊都是專業的,知道該怎麼處理了。」吳仲軍明白讓我通知 盧家的話會給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因此動將告之的義務攬到了公安局這邊。 「另外,到現在還沒找到林美美的屍體了。也不知道是沉到江底了還是被沖 到了更遠的下游域。我知道你很關心這個事情,所以一有新的消息,我會及時 通知你的。」在說完了這翻話之後,吳仲軍覺得自己的責任也盡到了,便將我送 出了公安分局。 幾天後,吳仲軍通知我因為長時間都沒能打撈到林美美的屍體,公安局這邊 的打撈工作只能終止了。畢竟,公安局這邊警力和資源有限,不可能長時間 的將精力放到這樣一個已經「真相大白」了的案件當中。林美美雖然還是被列入 了通緝名單之內,但公安局內部已經基本確認了她的死亡。並將案件偵破情況對 盧家進行了通知。至此,盧志航死亡的案子算是塵埃落定了。 這期間,我又跑去找過韓哲和王烈一次,但這兩個人彷彿是商量好了一般, 依舊滯留在外未歸。讓我再次白跑一趟。不過總算在這之後王烈給我打了個電話, 告訴我他將在數日後返,我也因此靜下心來,等待他來之後的再次會面了。 清晨,我又和往常一樣乘坐公交來到編輯部點卯混日子。下車經過編輯部所 在商務樓的停車場出入口時便聽到停車場裡面傳來了女性的叱罵和尖叫聲。由於 過去長期從事記者工作的緣故,使得我自然的擁有了喜歡管閒事的興趣愛好。因 為沒準就是一條新聞線!所以當發覺停車場內有異常情況後,我不由自的便 跑進了停車場內。 跑過去一看,結果看見胥悅和另一個女孩正怒氣沖沖的和三個年輕男子爭吵。 我見狀,很自然便走到了胥悅這邊開口詢問道。「胥悅,出了什麼事情了? 剛才我好像聽見你在叫什麼啊?」胥悅一見是我,便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 拉著自己的女伴站到了我的身後,然後指著眼前的三名年輕男子說道。「嚴哥, 他們三個耍流氓,調戲我和我朋友。」聽到胥悅這樣說,三名男子中的一個怒氣 沖沖的吼了起來。「什麼?我們耍流氓?我們要真耍流氓你他媽的還能站在這? 明明是你先動手踢了我兄!」聽到男子的吼叫,我才注意到三人當中有一個此 時正痛苦的彎著腰,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要害部位,而第三名男子則攙扶著他, 也是一臉的怒容! 「誰叫他攔著我不放,還一個勁的要我電話號碼的!我踹他一腳算便宜他的, 你信不信我打 告你們非禮我啊!」胥悅此刻充分顯示了她潑辣的一面,面對 男子的大吼大叫,她是沒有絲毫的畏懼。 不過就這幾句對話,讓我大致瞭解了事情的原委。估計是看胥悅長的漂亮, 那個此刻捂著褲襠的男子便纏著胥悅想從胥悅這裡要到她的電話號碼。胥悅可能 被對方糾纏的沒辦法了,一氣之下便對該男子直接使用了「女子防身術」的第一 招。因此直接導致了雙方的爭吵。 不過在我看來,正如之前那個男子所說的。要是他們三個大男人真的想對胥 悅這邊兩個女孩子實施什麼實質意義上的流氓行為的話,即便胥悅是健身教練, 恐怕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了。這證明,眼前的三個男子終究還是有分寸的。清楚了 這點之後,我便打算做個和事佬了。 我隨即轉身向胥悅說道:「胥悅,少說兩句,我和他們談成不?」見到我開 口制止她,胥悅嘟了嘟嘴,終於還是聽從了我勸告暫時閉了嘴。我跟著走到了吼 的最凶的這名男子身邊,友善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哥們兒,她們先動手, 肯定是她們的不對了。不過你看你一大老爺們,對兩個姑娘家的大吼大叫。這算 個什麼事兒啊?」聽到我這樣說,男子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有些失態了,語氣 也隨之放的舒緩了一些。「看樣子大哥你是明事理的人。你給評個理。我這兄 無非就是想要個電話號碼而已。她不給就算了。這踢人算什麼啊?而且你看看, 她朝我兄那地方招呼。這不要人命麼?」「我知道、我知道!」看著「武當」 男子的此刻齜牙咧嘴的表情,我忍不住想笑。雖然是女人,但胥悅可是健身教練, 想來腿部力量還是很強的,這一腳下來,我估計那傢伙肯定受了重創。「不過, 要是你這兄不攔著人家姑娘要電話號碼,人家會動手,哦、不,動腳踹他這一 下嗎?你該知道的,現在這電話號碼可不能亂要。山東招遠那邊,就為了要個電 話號碼,可連人命都鬧出來了。」「可她踢了我兄啊。你難道想讓我們就這麼 算了?」男子聽出了我護胥悅的意思,聲音立刻又高了起來。 「不是、不是。她踢了你兄,肯定是她不對了。我的意思是,我看你兄 雖然受了傷,但她一姑娘家的,估計傷也傷不到哪裡去。要不咱們商量個價,這 邊賠點醫藥費什麼的,這事就怎麼算了!你看,要是真的把 叫來了,這事情 沒準還就鬧大了。她們踢人固然是故意傷害,你這兄強要電話號碼,保不定 那邊給定個隙滋事什麼的,結果可就是兩敗俱傷了啊。」聽到我這樣說,男子 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想。臉色平緩了下來。「大哥,你這一說,還有點道理,這 樣,我和我兄商量一下。就像你說的,我們也不想把警察給招來,只是嚥不下 這口氣而已。」說完,男子走到兩個同伴身邊商量了起來。 我則來到胥悅這邊解釋著。「我剛才和那男的聊了。你踢了那邊一腳,這事 情就不好辦了。所以剛才我給對方建議,要不然就出點錢,只當賠償他們醫藥費 了。」聽到我這樣說,胥悅睜大了眼睛盯著我道。「嚴哥,你就是這麼跟他們商 量的啊?你不知道,剛才那個男的有多噁心,死皮賴臉的纏著我,就是不讓我們 兩個離開停車場。我憑什麼要賠給他錢啊?相反的,他還必須得給我們兩個賠禮 道歉。」從胥悅的語氣當中,我當然明白她對於我的解決方案是極度不滿的。 「我說大妹子啊……這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能叫事情麼?你要不願意給錢,成, 你嚴哥我今天幫你把這錢給了。你是不知道,他糾纏你是糾纏,但他至少沒動手 啊……」「他怎麼沒動手了,他剛才還拉小悅衣服來著。」胥悅旁邊的女孩忍不 住說了起來。 「行、行,他拉了小悅的衣服,可他至少沒動手打人吧?小悅剛才可是實實 在在朝他那地方狠狠的踹了一腳啊。你們想想,要一會真把 找來了,你們覺 得 會判斷那邊責任更重一些?」我此刻也只能無奈進行著誘導。聽我如此說, 兩個姑娘方才撇了撇嘴,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衝動了。 看到胥悅兩人不說話了,我明白她們算是默認我的解決方案了。我隨即笑了 笑。「你們放心,我看那傢伙其實傷的也不重。就算真的重,他是男人,男人都 好面子。要讓人知道他那地方讓一個女人給踢了的話,他自己估計都會覺得沒臉 見人。所以我估計這事情他也不好意思跟你們糾纏不清的。給點錢,滿足滿足他 們的心理需要,這事情就算兩清了。」「可、可要是他們獅子大開口呢?」聽到 我這樣說,胥悅還是感覺到了委屈。 「那哪能呢?你當你嚴哥是凱子?讓人白敲竹槓的?你放心,他要敢獅子大 開口,我保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最多幾塊錢,而且你嚴哥我剛才也說了,今 天既然讓我碰上了,那我自然會負責到底。這錢我替你們出了。」說完,我轉身 向三名男子哪裡走去。 而那邊似乎也達成了一致,之前和我交談的男子見我過來,隨即迎了上來。 「怎麼樣?商量好沒有?」我和這名男子走到一起後,一同低下頭彼此交談 起來。 「你說的在理,我兩個兄同意了。」男子給了肯定的答覆。 「那你開個價了?」「我要帶我兄去醫院看看,這樣吧。你給個兩千,咱 們這事情就算完了!」男子沒有遲疑,立刻就開出了自己的價碼。 「兩千?我說哥們兒,你這可有點貪心了啊!就算治療個淋病也就幾塊錢。 你這兄就是被那丫頭踢了一腳而已,我還不信他那玩意兒還就給毀了?五 !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我也給出了我的價錢。 「五?大哥,你開什麼玩笑,去醫院打個CT都不止這個價吧?就兩千,否 則沒得談!」男子的態度頗為堅決。 「八!這是最高了。再高也沒有了。你要不願意,咱們這就給 打電話。 讓他們來處理。該咋地咋地。處理完了,你們要覺得嚥不下這口氣,你們也別找 那兩個丫頭,直接來找我,我叫嚴平,就在這樓上的編輯部上班。要還覺得不夠, 你們也可以去找我,他叫嚴光,向他要錢,兩千塊錢對他而言,小菜一碟……」 「什麼?嚴光?嚴光嚴二爺是你?」男子聽到我把嚴光搬了出來,兩隻眼睛 立刻睜大了起來。 「嚴二爺?我靠,這傢伙啥時候也被人叫爺了?呵呵……」我聽到男子如此 稱呼嚴光,忍不住笑了起來。 男子驚訝的盯著我,在判斷我此刻的表情並非虛張聲勢之後,那男子又一次 向我確認道。「你是染坊路的嚴光嚴二爺的哥哥?」我認真的點了點頭。嚴光這 傢伙的「根據地」正是城西北的染坊路。「我騙你幹什麼?家裡頭我排行老大, 他排老二,否則的話,他怎麼會被人叫做嚴老二呢?」男子楞住了,想了想,咬 了咬牙道。「八就八了。只當賣嚴二爺一個面子了。」男子如此表態,我算 放下了心,立刻從錢包裡數了八塊錢遞給了男子。男子拿了錢,也不說話,轉 身來到了兩個同伴身邊,小聲的說著什麼。跟著另外兩個男子看我的眼神都變化 了。 此刻的我倒是一臉的坦然。之所以給八,是因為我此刻錢包裡就只有八 塊現金。因為這個原因,當對方獅子大開口後,我毫不介意的把嚴光這小子的招 牌給亮了出來。說實話,有的時候嚴光這傢伙的名頭還真的很管用,這次就起碼 替我節省了一千二塊錢。 三個男子拿了錢後,上了停車場裡一輛麵包車,跟著便離開了。我確認他們 離去後方才再次走到了胥悅兩人的身邊。 「嚴哥,你給了他們多少?」胥悅連忙詢問起來。 「這你就別問了。我說了這錢我出了。」我擺了擺手,跟著便準備進入辦公 樓。胥悅見我要走,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角。「那那行呢?事情是我們惹出來的, 怎麼好意思讓你出錢呢?」就在我和胥悅拉扯的時候,停車場內開進了一輛黑色 的賓利轎車。車子就位之後,四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為首的居然正是之前來編 輯部同鄔俊雄商討買斷雜誌廣告的絕色美女。 絕色美女一下車,便看見了正在彼此拉拉扯扯的我和胥悅。眉頭微微皺了一 下,但這一表情轉瞬即逝。接著絕色美女居然帶著三個隨從朝著我和胥悅三人走 了過來。直到他們走到我們旁邊,我和胥悅方才猛然警醒過來。 絕色美女笑咪咪的向我打著招呼。「我記得你……你不是XX雜誌編輯部的工 作人員嗎?我們來這裡,就是到你們編輯部談業務的。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帶我 們上樓呢?」女子的聲音彷彿翠谷當中的黃鶯一般,極度的悅耳動聽。 見到女子說話,我一時間呆立在原地不知所謂。好半天我才意識到對方是在 向我打招呼,並要求我帶著她們前往編輯部。反應過來的我連忙結結巴巴的答 道。「有、有空啊,我這正準備去編輯部報到呢。」女子見到我此刻魂不守舍的 樣子,不禁露出了微笑。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在前面帶路了。」 我覺得我此刻幾乎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當女子說完帶路的話語之後, 我立刻側過身子,做出了「有請」的動作,然後不受大腦控制一般,動的便承 擔起了在前方開道的工作。 見我此刻視其為無物一般轉身帶著絕色美女一行人上樓。胥悅一時間也像傻 眼了一般站在原地發呆了起來。她的女伴則在她的身邊嘀咕著。「看見了沒?這 就是男人!腦子裡面就只有漂亮的女人而已……」胥悅彷彿沒有受到身邊女伴的 教唆,她顯然也被絕色美女的容貌所震驚了。嘴裡喃喃道。「那個女的,真的好 漂亮,難道你不覺得麼?」女伴聽到胥悅如此說,狠狠的瞪了胥悅一眼道。「你 也是大美女誒!你也就比她差一點點了。在我看來,她無非就是比你更懂打扮一 些了……」說到這裡,女伴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說確實有點違心,跟著補充了一 句。「當然,這一點點看上去是有些距離喔……」領著女子一行人進入了編輯部 的大廳,女子向我略一頷首表示了感謝。然後便帶人徑直來到了鄔俊雄的辦公室 門口。鄔俊雄一見是她到來,連忙起身將女子一行人迎進了辦公室內,然後關上 了門同女子進行私下商談。 當女子身影從我的視線當中消失之後,我才感覺自己過了神來。 「我操?我在搞什麼?就算她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我也不至於這樣吧? 居然連自我控制的能力都他媽的喪失了?「我對自己之前的那種失態感覺到 了極度厭惡,要不是此時辦公室到處都正在忙碌工作的編輯部同事,我幾乎想狠 狠的抽自己一個耳光了。 就在此時,劉箐箐忽然走到我面前冷冰冰的告訴我。「任找你。」然後愛 理不理的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又在原地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連忙走進了任辦公室的大門。 見到我進來,任示意我在他辦公桌的對面坐下後,熱情的遞給了我一根香 煙。接著笑呵呵的對我說道。「嚴老啊,看來你如今的快活日子要到頭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任在說什麼。「什麼快活日子要到頭了?任,你不會 打算一腳把我踢出編輯部吧?」「切,別胡說八道。沒有集團公司那邊的允許, 我敢把你踢出去?我的意思是,雜誌之後的編輯工作,你恐怕要開始幹點實際的 東西了。」任直接給了我一個白眼,跟著解釋道。 我楞了楞。「怎麼了?編輯部有人要辭職走人,你打算讓我負責那部分的工 作?」任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搖了搖,否定了我的推測。「你知道松前製藥打 算買斷我們雜誌一年的廣告面這件事吧?」「知道啊,老鄔給我說了。」「我 們雜誌的情況你也是瞭解的!我和老鄔商量過後認為,儘管對方開出了高價,但 為了編輯部將來的發展前景,還有就是編輯部的信用,他們的這一提議我們是不 能接受的。就算他們願意替編輯部支付和其他客戶的違約費用也是不行的。」我 立刻向任伸出了大拇指。「任英明!他們說得倒是挺好,高價買斷一年!可 一年之後呢?我們因為他們,可是把所有的其他客戶都給得罪了。到時候他們不 再購買我們的廣告了,其他客戶也和我們撕破了臉,我們喝西北風去啊?」「嘿 嘿……我和老鄔也是這麼認為的。幹我們這行的,眼光要放長遠,絕對不能被一 時的利益蒙蔽了雙眼。何況這裡頭還涉及到一個信用問題。要沒了信用,那個行 當都是幹不長久的。所以我讓老鄔拒絕了他們。不過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知道我 們拒絕之後,便做出了讓步。提出只購買目錄旁頁和封底兩個位置的廣告面, 而且在現有價格之上提高5%.」「什麼?只要目錄旁頁和封底?在原價格上再增 加5% ?這可是好買賣啊!這應該可以答應了。」我聽後連連點頭「是啊,你也 是這個看法!太好了,所以我和老鄔看了他們的這個報價,就決定接受了。 「任見我和他的意見一致,露出了笑容。」但是……「聽到任說出」但 是「這兩個字,再配上他此刻那老奸巨猾般的笑容,我意識到我恐怕已經鑽進 了他老人家的圈套當中了。 「對方提出了一個附加的條件要求,那就是你在上期搞的那個戶外專欄彩頁, 必須繼續搞下去。而且對方指名道姓,要求那個專欄的責任編輯必須是你嚴平! 否則,他們便不打算在我們雜誌上刊登廣告了!「」你說什麼?「聽到任 如此說,我立刻呆若木雞。」還繼續搞那個戶外專欄彩頁?我操!當初就為了搞 這個專欄彩頁,我才找盧志航要的照片。結果拿到照片沒多久,老盧就被林美美 給殺了。雖然從現在瞭解的情況來看,老盧被害和我找他要那些旅遊照片沒有必 然聯繫,但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到現在對那頁戶外專欄已經產生了某種心理恐懼 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問道。」他們怎麼會提出這麼一個附加條件啊?「」 你的這個問題,我和老鄔也詢問過他們了。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解釋的?他們說他 們中國分公司的老總就是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看到了雜誌裡你製作的那頁專欄, 而且非常喜歡,因此才知道了我們這份雜誌的存在,最終決定在我們雜誌這裡刊 登廣告的!「任伸手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表情鄭重! 「所以,為了增加編輯部的廣告收入,我決定從今往後,每期雜誌都必須由 你負責完成戶外專欄的編輯製作任務。對編輯部而言,這是重要的政治任務!雖 然你的情況很特殊,但為了編輯部全體職工的利益,我需要你迎難而上,勇敢的 承擔起這一偉大而艱巨的工作……」離開任辦公室之後很長的時間裡,任大 人那擲地有聲的話語依舊在我的骨膜內響良久不曾散去。這期間,連絕色美女 離開鄔俊雄的辦公室,向我動微笑示意,我居然都沒有注意到。不過好在美女 對於我當時近乎於癡呆的狀態並未流露出任何的不悅,所以,松前製藥和編輯部 彼此的作事宜也就鐵釘釘一般的敲定了下來。 中午拿著編輯部外購的盒飯應付了之後,任大人再一次將我扯進了他的辦 公室內。又告訴了我編輯部和松前製藥之間作的一些具體細節。 「嚴老啊……你這次可是真的走了好運了!你知道不,上午老鄔和他們協 商具體作細節的時候,對方可又給出了重大利好哦!」「啥利好啊?」我一看 任此刻近乎於奸詐的笑容,便意識到準沒好事! 「對方現在進一步表示,為了保證雜誌戶外專欄的質量,他們願意為這個欄 目一筆資金,而且是專款專用,完全由你這個責任編輯單獨支配。你知道他 們開出了什麼價格麼?每期五萬元哪!咱們雜誌是雙月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一年下來,他們將直接給你三十萬元的經費專門搞這麼一個專欄啊!」「你說什 麼?還有這麼好的事?」我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心裡暗喜起來。所謂的「戶外運 動專欄」就只一頁雙開的彩頁而已。就算為了保證質量,花高價聯繫專業戶外攝 影師負責風景照片的拍攝,也花不了多少錢。對方這麼一筆專用經費,等於 就是白送給我個人的零花錢了。雖然我始終秉承著錢夠用就行的經濟理念,但只 要是法理的正當經濟收益,我自然也是不會拒絕。這世界上誰會嫌錢多呢? 「但是……」聽到任嘴裡有蹦出這個詞,我剛剛燃起的賺錢之魂立刻受到 了打壓! 「對方表示,因為他們極為重視這個專欄製作和編輯。所以,他們會特意安 排一個工作人員監督這筆專款的使用,並對每期欄目的內容給與指導性的建議! 當然,只是建議,作為責任編輯,你還是擁有絕對的自權利來決定每期的 專欄如何撰寫、編輯。不過麼,對方既然了資金,在專欄的每期內容方面, 我覺得你還是需要足夠重視對方的建議的……「走出任辦公室後,我明確了一 點! 我這次是真的被任這條老狐狸給出賣了!他為了高額的廣告費用,把我賣 給了那個狗娘養的松前製藥。 美其名曰我是專欄的責任編輯,全權負責專欄的編輯製作工作。但實際上, 每期專欄的內容不出意外,將會是由松前製藥的那個專職監理人來最終決定。而 我,其實就是一個打工仔,要承擔跑腿、攝影、文字編輯、美工等全部的實際工 作。 「算了……我在編輯部裡,一個月滿打滿算也就幾千塊錢的收入。接下了松 前製藥的這份外水,月收入從此便可以躍升至三萬左右。苦點,累點,委屈點, 我也認了。實在幹不下去了,大不了再向集團公司打申請去當我的記者。我在 這邊也呆了兩年了,省委宣傳部哪位領導聽說快到點了。兩年多的時間,那傢伙 估計也快把我給淡忘了。我正好殺他一個馬槍……」想通了,我也就淡然了! 俗話說的好。「人生就好比被強姦,反抗不了的話,就乾脆放下虛無的所謂 羞恥心,專心享受吧。」下期雜誌的編輯製作工作已經開始了。但屬於我的這個 「戶外運動專欄」顯然還沒有任何的頭緒。 我看了看手裡任交給我的這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臉部肌肉忍不住的抽縮。 「這是對方專職監督員的電話號碼。在著手進行這期專欄製作以前,你務必 和他取得聯繫,並徵求他對這期專欄的建議!一定要把你的這個專欄辦出特色, 辦出風格……」任大人鏗鏘有力的話語依舊在我的耳邊.B.縈繞! 「明白了,不就是徵求他的建議,然後按他的指示辦理不就行了嘛!成,我 嚴平男子漢,大丈夫,鑽到床下,說不出來,就不出來!由著你們玩吧。」想到 下期雜誌出拋開排、印刷的時間也就滿打滿算只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來 考慮專欄內容了。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在手機上按下了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正文 【紋面】(17、18)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22日首發於 字數:6948 第十七章 電話撥通之後,我動的自報家門。「你好,請問是松前製藥廣告部的周先 生麼?我是XX雜誌編輯部的嚴平。」電話那邊傳來的竟然是一個非常動聽的女性 聲音。「周先生沒有,我是周女士了,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呢。」聽到這個聲音, 我忽然有轉身衝進任辦公室吐他一臉口水的衝動。這傢伙就在紙條上寫了一個 姓氏和電話號碼,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沒有搞清楚就讓我聯繫對方。 不過電話那頭的周姓女子似乎並不介意我此刻出現的錯誤,反倒用頗為輕鬆 的語氣將之隨口帶過。我也就乾脆刻意忽略了這個錯誤。 「是麼?那抱歉讓你久等了。編輯部任要我聯繫你,徵求一下下期雜誌戶 外運動專欄有關內容的問題。不知道你有哪些具體的要求沒有?能不能現在就給 我一些相關的建議呢?」「嚴編輯,你不覺得在電話裡討論這個問題過於輕率了 一點麼?」電話那邊的女人很明顯意識到我是在敷衍她,不過很顯然,對方有著 良好的教養,即便明白這點,至少在語氣方面,依舊保持著克制。 「哦,這樣啊。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見面後詳談?」「是的,因為關於你負責 的這個專欄頁面,我們公司這邊也提出了很多要求。有些情況我還是需要見到你 本人後才可以對你解釋清楚的。」聽到女人這樣說,我知道見一面恐怕必不可少 了。想著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製作,越早和對方見面瞭解對方的要求,我才有 充足的時間應付。「那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見我了。我這邊倒是隨時都抽的 出時間的。」電話那邊的女性倒也乾脆。「我現在公司這邊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 理,出不來。不知道安排晚上見面你覺得適麼?」「晚上啊?也行了。」「那 就晚上八點,吃了晚飯之後,在城南彌賽亞酒吧見面。到了之後,電話聯繫。」 說完,對方掛掉了電話。 「感覺上應該是個乾脆利落的人,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應該會比較容易吧。」 雖然對於那個松前製藥公司安排專人監督我的工作感到反感,但我已經無法絕 對方要求的情況下,只能寄希望於監督者是個容易相處的存在了。 挨到了下班時間,想著八點和那個姓周女人的約會,我也就放棄了家的打 算,在編輯部隨便找了家小館子應付了一下後,便早早的來到了彌賽亞酒吧。雖 然約定時間是八點,不過在酒吧喝點飲品多等些時間對我而言也不算什麼。何況 對方是女性,即便出於起碼的禮節,也應該是我這個男人先到,然後等待她的蒞 臨了。 彌賽亞酒吧在城裡名聲頗大,不僅僅因為此地被城內熱愛夜生活的男女視為 艷遇和約炮的天堂,更因為這座酒吧足夠大,除了包間和吧檯之外,酒吧中心還 設有舞池和一個弧形的演藝台。也就是說,這裡名為酒吧,實際上反倒更像是一 個夜總會或者慢搖吧。 我進入酒吧的時間雖然還只是黃昏十分,但舞池中的演藝台上已經開始了表 演。一個戴著蝴蝶面具,除了身體要害部位有所遮擋外幾乎全裸的女子正在演藝 台邊緣豎立的鋼管旁扭動著身軀,距離演藝台最近的幾張桌子也早已被人所佔據。 我是來這裡是和別人談工作的,自然也就沒有興趣跑到中間去湊熱鬧。相反 的,我選擇了一個距離舞池最遠的座位坐了下來。向酒保要了幾瓶啤酒和兩份小 吃後,一邊拿著手機看看新聞,一邊喝啤酒消磨時間。 過了沒多久,演藝台上的暴露女子表演完畢從台上走了下來,在周圍男性觀 眾圍觀當中朝著我坐的方向走了過來。我坐的位置側後方便是通往酒吧後場休息 室的通道,因此對於這名女子的舉動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女子走到我身側 的時候,隨手摘下了掛在臉上的蝴蝶面具,逕直朝著通道內走了進去。我隨意朝 女子的臉上瞅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隨即凝固了。 「這、這怎麼可能?這傢伙居然在酒吧裡表演鋼管舞?」我呆滯的看著女子 的背影,額頭上禁不住冒出了冷汗!因為剛剛從我身邊走過的女人的那張臉孔, 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竟然就是在溶洞當中手持雙劍和林美美輸死搏鬥的那 具女性活屍! 「不對啊……那個女人在和林美美搏鬥的時候,脖子都被林美美咬掉了半截, 還有上身也被鐘乳石刺穿了一個大洞!這,這才幾天啊……身子竟然已經完好無 損了?居然還戴著面具跑酒吧裡大跳艷舞?」清醒過來的我連忙從位置上站了起 來,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任何酒吧內的人員注意到我,我立刻轉過身,順著後 場通道跟了過去。 「這個女人是個死人,應該不會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蹤吧?」我這樣想著,吊 在對方的身後。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女子只是自顧自的行走,對於跟在身後的 我沒有任何的反應。 女子沿著通道來到了懸掛著「備品間」標誌的房間門口,打開房門,跟著轉 身走了進去。我見狀,急忙加快步伐來到了門口。不過就在我剛剛想要跨入房間 的瞬間,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了我的咽喉部位。一個男人拿著匕首,堵在了門口, 冷冰冰的說道。「哥們兒,這裡是演員換裝的地方,想找妹子,自己外面勾搭去 ……」「我操……我他媽猜到就是你!」看清了男人的樣貌後,我嘴角上翹,露 出了微笑的表情。因為眼前的男人,正是在溶洞當中,把我從「盧松」的手上及 時拯救出來的葉桐。 而葉桐此刻也終於看清了我的樣子,一時間驚訝的嘴巴張的老大。認出我後, 葉桐把身子探出了門口,左右觀察了一下,確認通道內再無其他人員後,伸手把 我拽進了房間。跟著關上了房門。 「奶奶的……你怎麼跑這裡來了?」葉桐關上房門,張口詢問起來。 「約了人在酒吧裡談事情了。結果你這妹子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摘了面具, 我看見了,就跟進來了!我說你這妹子用途還真多啊……除了戰鬥、殺人,還能 上台表演鋼管舞……」聽到我如此說,葉桐居然紅了紅臉。「我這不是也要掙錢 養家餬口麼?手上既然有這樣的資源,不用白不用了。」「我看王烈挺有錢的, 難道他不支援你一點?」我聽到葉桐如此說,倒有些意外了。難道作為同夥,王 烈不在經濟上支援葉桐麼? 「作歸作,經濟上我們這些人都是個人顧個人的!我要向他開口要錢, 他肯定會給,不過說實話,我有自己的尊嚴,也有自己賺錢的門道。開口求人不 是我的習慣了。等你和我們接觸的時間長了,自然會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的。」葉 桐聳了聳肩,顯得頗為瀟灑。 聽到葉桐如此說,我點了點頭,男人的有些自尊心是沒由來,便天然存在的。 葉桐既然這樣說,很明顯,在經濟上,他是一個極端獨立的人,不會為了錢 財的原因而向他人低頭的。 此刻,那個女人背對著我和葉桐,脫掉了身上最後的幾塊遮羞布,光著身子, 旁若無人的拿了旁邊的一套服裝穿了起來。 看著眼前女性性感的背影,我禁不住感慨了起來。「要不是親眼見過她的厲 害,我都想不到她居然是一個死人!」「不是死人,是活屍!我記得上次已經告 訴你了。」葉桐隨即出言,糾正了我的說法。 「死人和活屍有別麼?」我眨了眨眼,有些不理解的看著葉桐。 「屍分很多種了,一般人死了,大腦和身體都會一同死亡,那就是死屍;積 累了屍毒、擁有了自我活動能力的屍體叫殭屍;活屍其實介乎於兩者之間。雖然 沒了意識和思維,但身體卻是依然存活的。」經過了溶洞裡發生的事情,葉桐顯 然已經將我看成了同伴,此刻倒是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那不是和植物人一樣?」雖然葉桐進行了解釋,但我覺得我還是不理解了。 「差不多,不過植物人終究還是人。而活屍是屍!植物人或者喪失了意識和 思維,但大腦依舊是存活著的。活屍的大腦是已經死亡了的。所以才叫屍了。」 葉桐解釋的更加詳細了一些。 「大腦死亡了,那她靠什麼指揮身體的運動?別告訴我是脊柱裡的反應神經 啊?」通過葉桐的解釋,我弄明白了植物人和活屍之間的差別,但跟著又提出了 新的問題。 葉桐聽到了我的問題,驚異的看了我兩眼。「你的問題還真多啊?不過能想 到哪裡去,你也是真聰明了!難怪韓哲和王烈對你高看一眼呢!你說的沒錯了… …我之所以能控制她的身體,也是通過她的大腦了。我用特殊的方式保證了她大 腦部分細胞的存活,然後用這少部分活著的大腦通過她身體裡正常的神經源來控 制她的全部行動。」「所以,上次她的脖子差點被咬斷的時候,你就只能冒險出 手對林美美進行牽制了……腦袋一掉,神經中樞被切斷!你也就喪失了對她的控 制了?」我一邊看著眼前的活屍穿衣服,一邊推測道。 「鐺鐺鐺!答正確!加十分……」葉桐的兩撇小鬍子上翹,非但沒有因為 我發現了活屍的秘密而震驚或者忌諱,相反倒顯得頗為開心。 換完了衣服的女活屍站在哪裡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新的指令一般。 我看著女人的背影,產生了一種憐憫的感覺。因此歎了一口氣,同時搖了搖 頭。 「怎麼了?一臉傷感的樣子?」葉桐揚了揚眉毛。不理解我此刻的心情。 「沒什麼了……只是覺得,死了,變成受人控制的傀儡。總是件讓人悲傷的 事情了。」我淡淡的說道,也不在乎葉桐會是什麼感覺。 葉桐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打了個響指。女活屍隨即轉過了身來,面對著我。 「我聽說你過去是記者了,想必見多識廣了。你仔細看看這個女人的樣子… …」葉桐忽然如此說道。 「樣子?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葉桐此刻的用意。 「兩年前發生在杭州的女大學生毒殺雙親案,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葉桐 皺了皺眉頭提醒著我。 「聽說過啊……等等……現在這個女人難道就是?」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 盯著眼前女人的模樣,猛然警醒過來。 「沒錯,親手殺死自己雙親的,就是你眼前的這具活屍了!知道了這點,你 還會為她覺得悲傷麼?」葉桐嘴角上翹,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我的反應。 我盯著此刻面前那副美女的面容,覺得難以想像。「我兩年前看過相關的新 聞報導。報導上說因為她父母干涉她自由戀愛,強行拆散了她和她的男朋友,她 在極度失落之下才……」「你也是幹過記者的,新聞報導的情況是什麼你還不清 楚麼?昨天本市晚報看了沒?你那個戰友和林美美的事情也被報道了!你沒注意 報導的標題麼?《出軌的代價,最終導致家庭的慘劇》!光這標題,你就該清楚 報導了些什麼內容了吧?」昨天晚報上刊登的關於盧志航和林美美案件的新聞報 導我自然是看了的。看的時候我覺得如此報導理所當然。因為事件的真相即便我 說出去,估計也沒什麼人會相信。將老盧的慘死歸咎於情感糾葛總算能給這個事 情以一個理的解釋了。 但此刻葉桐說起,我才意識到,我對很多事情的認知,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往 一樣,輕易的就相信了新聞的導向了。「你說的沒錯了……嗯,對了,在出租屋 裡林美美發瘋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那她現在?」我此刻不由自的想到了 林美美,跟著開口詢問起她的情況。 「你認識的那個林美美早就死了!現在這個只是個行屍走肉罷了。她和這個 一樣,已經被我做成活屍了。不過,她的事情剛過去沒幾天,我可不敢帶著她出 來賺錢。要被人認出來了,那麻煩就大了。這個,也是因為事情過去兩年了,很 多人已經淡忘了杭州那件案子了,即便認出,估計也會認為只是長得相像而已。 我才敢弄出來掙些個外快……「葉桐淡淡的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我抿了抿嘴。想著林美美最終是這樣一個結局,多少還 是感到了一絲心痛。 「嘶……看你的樣子,好像對那個女人有點念念不忘啊?」葉桐注意到了我 的神情,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臉上露出了惡搞的表情。「告訴你一聲,就 算是活屍,除了大腦之外,其餘的身體可都是活的。女人能做的事情,活屍可都 能做!雖然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買賣,但你不一樣,你現在算和我們是一夥的了。 要是你想,等這陣子風頭過了之後,我倒是可以把那具活屍送到你哪裡陪你 一段時間了……當然了!不能免費,按日收費,你看怎麼樣?「葉桐越說,越像 街邊拉人的皮條客。但當他看見我逐漸憤怒的表情之後,立刻選擇了退避三舍。 「得……別這樣看著我,我會害怕的!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真沒那個意思, 這事情我過去也沒幹過!要不然我何必帶著妹子跑這裡來賣藝啊……」見到葉桐 服軟。我一時濃重的呼吸方才平息下來,隨後出言警告道:「我知道你和王烈都 不是平常人,我自己估計也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有些玩笑開得, 有些開不得!林美美就算被你變成了活屍,但她是我朋友的女人。你要敢用她的 身子像這樣替你賺錢的話,別怪我六親不認!就是知道你厲害,我也會跟你玩命 的!」葉桐苦著臉道。「大哥,你要這樣說,我當然可以照辦。不過我明著告訴 你吧。我養這些活屍,那可都是要花錢的!活屍除了行為受我控制之外,其他方 面和活人沒別。一樣要吃要喝要睡覺甚至還要按時上廁所。養一具,等於養一 個活人啊。要不把她們弄出來幹點事情賺錢,我自己也得跟著喝西北風去了。」 聽到葉桐解釋,我呆了呆。「活屍也要吃飯?睡覺?」「你以為啊!不吃飯,她 們哪裡來的力氣行動?不睡覺,身體就得不到恢復!不排泄,消化後的殘渣一直 在腸胃中累積,最後能把她們的肚子給撐爆了。說實話,我養活屍,等於養個妹 子,養個女兒啊……」葉桐止不住的向我訴起苦來。我知道他的目的其實只為了 我同意他用林美美的那具活屍出來賺錢而已。不過他最後說的這幾句倒是引起了 我的注意。 「妹子?女兒?難道你的活屍全是女性沒有男性麼?」「那不廢話麼!能制 作成活屍的不都是女人了……男活屍?從古至今,就沒那個塑魂師成功製作出過 男活屍了!」葉桐理所當然的答道。 聽到葉桐如此說,我意識到自己對於葉桐以及葉桐的活屍瞭解的太少了。 「塑魂師」應該是葉桐這類能夠製作活屍的人的共同稱謂了。 就在我想要繼續追問瞭解下去的時候,我的手機響起了短信的聲音。我拿出 來一看,是松前製藥那個周姓女人發來的。「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裡?」我一看 時間,居然已經8 點過兩分了。雖然我很想繼續從葉桐這裡瞭解關於他還有王烈 等人秘密。但想著自己此刻來到這家酒吧的目的,以及王烈即將歸來,我大可以 直接找他詢問。我只得匆匆的終止了和葉桐的這次談話。向葉桐抱歉之後,我反 身推開了「備品間」的房門,出門前我再次轉身警告葉桐道。「其他的我不管, 但是你要想利用林美美的身體做任何事情,都必須給我事先說一聲。否則的話, 我絕對會找你麻煩的!」說完,我方才大步走出了房間,留下葉桐一臉黑線的站 在房間之中。 返了酒吧的場後,我連忙撥通了周姓女人的電話。電話中,女人告訴我, 她現在就站在酒吧的大門口等我。我連忙一邊保持著通話的狀態,一邊趕到了門 口。等我定睛一看,我呆住了。只見兩次前往編輯部聯繫廣告事宜的「絕色美女」 拿著手機,微笑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你就是周、周……」我驚訝的望著美女,結結巴巴的證實著。 美女見狀笑的愈發燦爛了起來。非常大方的向我伸出了右手。「松前製藥廣 告部經理周靜宜。我們之前已經見過了。」我竭力提醒自己。「別在這個女人面 前失了臉面!」想著這點,我也伸出了手,和對方握了一下。但我很快感覺到, 對方的手平穩而隨意,我的手則因為緊張,反倒不停的顫抖。 周靜宜肯定感覺到了我的緊張,但卻絲毫沒有點破的意思。而是開口詢問我 是否已經找好了座位。我見狀,連忙引導她來到了我之前佔據的座位。 「好了,想必你和我都是事務繁忙的人了。我這裡也就不和你客套什麼了。 這是我們廣告部對你們雜誌戶外運動專欄贊助的一些文本說明。你請先過目 一下吧。「周靜宜沒有絲毫浪費時間的打算。坐下來之後,直接便從隨身攜帶的 提包內拿出了一疊文稿,直接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來仔細閱讀了起來。而周靜宜則坐在我的對面對文本內容進行著解釋。 「公司廣告部對你們雜誌之前那期的專欄非常滿意。認為這個專欄很能吸引 一部分年輕人的閱讀興趣。所以才決定單獨對這一專欄節目進行資助了。尤其是 上期你們介紹的那個雅魯藏布大峽谷東部的那個村落讓人感覺到非常的有趣也非 常的神秘。說實話,我看了那頁專欄,都一度產生了想要過去探險獵奇的興 趣呢。 「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紅了紅臉。地點是盧志航的、照片也是盧志航 的,而我僅僅只是寫了幾段故弄玄虛而且煽情的文字說明而已。此刻得到對 方的認可和誇獎,我產生了一種貪天功為己有的心虛感。 「現在很多雜誌都有戶外探險運動這一類的欄目,但絕大多數都是東拼西湊 搞出來的。從地理書裡找個地方,然後上在國家地理站上一些相關圖片 就製作出來了。這些欄目缺乏臨場感,真實性也大打折扣。而你們上期的雜誌就 做的很好。你們的采編人員居然親自深入了現場,並拍攝了那些現場照片。因此 能夠給讀者留下極為真實的感覺。所以我們公司希望你們這個欄目能夠堅持這一 做法。深入到這些人跡罕至而且具有神秘感的探險場所採集素材……」「真的很 抱歉了……」聽到周靜宜滔滔不絕,我終於忍不住插嘴坦白道。「那些照片不是 我們雜誌的人拍攝的。我們雜誌也從來沒有安排過人去哪個村落現場采編。 「周靜宜聽到我這樣說,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是這樣的,上期雜誌的的戶外專欄是我製作的沒錯。但照片是我一個戰友 的,而深入那座村落探險的人,也是我哪個戰友了!我只不過把他集的素 材加以拼湊,然後才製作出了上一期專欄頁面。所以……」「所以什麼?」周靜 宜漆黑的瞳孔在酒吧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所以,想要再製作出向上一期的欄目那樣具有足夠 神秘色彩的內容。我自認為我做不到了。」周靜宜嘴角一翹,顯露出了一個迷人 的微笑。「怎麼會做不到呢?你可以繼續聘請你這個戰友為你們雜誌素材啊! 「我嘴巴一撇。」我的戰友前段時間不幸去世了。「周靜宜楞了楞,半天方 才開口道,」請節哀了。「我歎了口氣道。」所以,我這邊找不到人繼續從事你 所說的那種現場探採集素材的工作了。這個欄目想要維持你所說的那種現場感 和真實感我無能為力了。「周靜宜聽到我的話,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後,忽 然開口道。」假如有足夠的素材給你,你製作這個專欄需要多少時間?「我 不假思的答道:」一天足夠了,上期專欄,我實際的編輯設計工作就用了一 天而已。「周靜宜聽到了我的答覆後,再次微笑了起來。」我想你的思維進入了 一個盲。你戰友雖然不幸去世了。但我覺得你依舊可以將這個專欄繼續辦下去 的。 只需要找到一個能夠深入現場採集素材的人員就夠了。我們公司資助你們這 個專欄的資金,難道不正是用在這個方面的麼?「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忽然有 了一種豁然開朗般感覺。」沒錯啊……對方每期專欄都了整整五萬元的製作 費用。 用這筆錢,完全可以用來僱傭一個戶外探險專職人員,只需要對他進行一些 攝影方面的訓練,就可以向盧志航一樣,為這個專欄照片和探險的經歷素材 了。 如此一來,這個專欄自然也就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了。「但我立刻又想到了一 個問題,剛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再一次擰到了一起。同時開口向周靜宜提醒道:」 這個、這個……人選恐怕不太好找了!據我所知,國內的這種野外探險愛好者分 成幾種了。第一種人非富即貴,比如那個王石什麼的,他冒險,純粹是錢多找樂 子,以證明他自己很牛逼而已。像這種人,是不會接受我們雜誌的僱傭的。第二 種就是專職的野外探險攝影師這一類的。不過這一類絕大多數早就已經和其他傳 媒企業和機構簽訂了工作協議和同,他們拍攝的照片和獲得的素材很多都被買 斷了權。給我們的話,難免不會惹來法律上的糾紛。最後就是我戰友那種 所謂的驢友。這一類的,探險獵奇純屬個人愛好,想去哪裡去哪裡,都是按自己 喜好行事。也不..願意受到什麼同之類的約束的。而且這一類人中,像我戰友那 樣,真正擁有野外生存和探能力的人其實並不多。更不要說還需要具備一定的 攝影能力了……「周靜宜聽著我的分析。忽然開口道。」我很奇怪,你怎麼總想 著僱傭別人呢?你自己難道不行麼?「」你說什麼?我自己?「我眨了眨眼睛, 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絕色美人。 「其實我們公司私下裡調查過你的一些情況。據我們瞭解,你當過兵。完全 具備了野外生存的技能。而且從事過很長時間新聞記者的工作。這期間也曾經深 入過一些艱苦和人煙稀少的地採訪。同時也具備了相應的攝影能力。你難道不 覺得,你自己就是這一工作的最佳人選麼?」周靜宜的雙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 覺的神采。 第十八章 望著周靜宜如寶石般熠熠生輝的雙眼,我一時之間有些呆滯了。 眼前的美女似乎非常滿足於此刻我對其容顏的迷醉。不但沒有因為我的失態 而流露出任何的不悅,相反,更進一步優雅的拿了面前的酒杯,呡了一口,在我 面前肆意的運動著她那張櫻桃小口。紅潤誘人的雙唇讓人產生了極度的遐想。 我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乾渴。情不自禁的開口說道。「這可是個苦差事!我 對於野外探這塊並沒有太大興趣的……」「可是你要做了的話,能得到很多東 西……」周靜宜輕輕歪了歪腦袋,聲音更是充滿了誘惑。 「一期五萬塊錢?我雖然收入不高,但足夠我自己使用了。所以未必會為了 這五萬塊錢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周靜宜聽了,瞇起了雙眼。「我喜歡勇 於探和挑戰的男人……」我正準備告訴她,我並不是那種男人的時候。卻忽然 感覺到一條纖細而滑嫩的小腿直接挨到了我的左腿上,來摩擦了起來…… 「這女人想幹嘛?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誘惑麼?她這麼做難道就只為了讓我 同意她的安排,直接承擔起戶外集專欄素材的工作?」我有些難以理解了。 「你知道麼?老總把和你們編輯部作的事宜完全的交到了我的手上。而我 前不久才被提升為廣告部的經理。在很多人看來,我之所以得到晉陞,完全是靠 了我這張臉。但我卻想用實際的行動來告訴他們,我並不是靠這張臉生活的。對 我而言,和你作搞這個專欄,正是證明我自己的一個機會。所以,我希望你能 配我,讓我達成我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周靜宜此刻低著頭,眼神在四周來 的游離不定,但桌子下面的那隻腳卻沒有任何停止運動的跡象。 「可你的要工作不是廣告宣傳麼?就算這個專欄真的辦好了,得到了讀者 的認可。可這也是屬於這本雜誌的榮譽,誰又會知道這個專欄和你們公司的關係 呢?」我努力的讓自己的精神集中到工作的具體細節中來。因為此刻我已經感覺 到自己產生了某些生理反應了。 「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不在乎。但公司裡的人卻是知道這個專欄是我和你一道 經手的。成功了,我的能力自然會得到公司內部的認可。我也就能夠得到我想要 的一切……到時候,我也需要有一個人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和快樂了……」 周靜宜此刻將視線集中到了我的臉上。這其中的暗示已經是非常的明顯了。 「你認為我、我能幫你達成這個目標?」我此刻說話都已經有些結結巴巴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足以讓絕大多數男人瘋狂的絕色美女會對我如此 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有點自信好不好……我聽說你過去當記者的時候可是有拚命三郎的外號的。 什麼人你都敢得罪,什麼事情你都敢曝光,什麼新聞你都敢報導的……怎麼? 現在換個工作,就變的畏縮不前了?「」我不是不敢,我只是不想去做而已…… 「我的呼吸變的急促起來了。 「是麼?那你想得到什麼?才願意幫我這個忙呢?」周靜宜此刻的眼神也變 的迷離起來。 結賬離開酒吧、和女人開著車到旅館開房…… 我完全不記得這一系列的過程我是如何完成的。 我只感覺到此刻滾燙的熱水沖刷著我的身體,我的皮膚因溫度的刺激而顯出 了紅色的斑點。浴室外的雙人床上,周靜宜裹著浴巾,慵懶的躺在床上等待著我 的到來。 我此刻有一種置身於夢幻般的感覺。就我自身而言,我從來都不認為我能夠 有機會和此刻床上的那位「絕代佳人」發生什麼肉體上的關係。原因很簡單… …差距太大了! 無論是外貌長相、經濟實力、身份地位。所有的一切,周靜宜對我而言,都 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在我看來,能夠得到周靜宜這種女人的男人要麼就該富可敵 國,要麼就該置身於權力的頂峰,要麼就該是絕世美男。因為只有達成了以上這 三種條件的男人,恐怕才有能力和資格真正的佔有這樣的女人。 而我嚴平是什麼人?一個月收入數千的工薪族,一個掛著個「副總編」名頭, 但實際上從來無人買賬的公司職員,一個相貌勉強算的上順眼,但絕對達不到帥 哥標準的男人。居然得到了她的青睞……而且還是她動暗示對我實施了誘惑。 「這絕對是夢境……一場無比美妙的夢境!既然是夢……那我也無需在乎什 麼了!就讓我好好的享受一下這夢中的一切吧。」我關掉了淋浴開關,赤裸著從 衛生間內走了出來。 周靜宜此刻媚眼如絲般的看著我,右手的食指朝我輕輕的勾著。我彷彿被一 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不自覺的就走到了床邊。 周靜宜忽然直起身子,動抱住了我的腰,柔嫩白皙的身子貼到了我的胸膛 前,抬起頭眼光迷離的望著我。我禁不住低下頭。彼此的嘴唇隨即觸碰到了一起。 女人的雙唇柔軟,呼吸間帶著一絲近似於蘭草的香氣。此刻我才明白古人為 什麼會創造出「呼氣如蘭」這樣的詞語。我的舌頭完全擺脫了我思維的控制,它 彷彿有生命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深入女人的口腔內。 結果當它撬開女人的兩片嘴唇的空隙進入的瞬間,一團柔軟的物體阻礙了它 的推進……它一次次的想想要深入,那柔軟靈巧的對手卻不停對它纏繞不放。直 到女人嬉笑著,帶著頑皮的表情拉開了我和她面龐彼此的距離時,我的舌頭也未 能再進一步…… 就在我感覺到莫名失望的時候,女人卻低下了頭。嘴唇在我胸前的乳頭上摩 擦起來,酥麻的快感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的輕輕顫抖戰慄起來。女人 卻認為給我刺激還不夠,伸手又捏住了我另一粒乳頭,一雙玉指肆無忌憚摩挲著。 我在雙重的刺激下剛剛的發出呻吟,女人的另一隻手卻又突然握住了我下身 已經勃起的男根,五根手指輕輕的揉搓起來…… 片刻間,我身體最為敏感的三個部位都受到了女人充分的刺激。我再也無法 支持著站立在床邊,整個人身體前傾,斜著倒在了床上。女人順著我的姿勢,身 體也一同倒了下來。我伸手抱住了女人的頭,想再次和她激烈的親吻。但女人用 力抗拒的行為,卻表明了她此刻的態度。 我低著頭,呆呆的望著女人。女人卻抬頭朝我拋了個媚眼。 「你別動……躺著就好……姐姐讓你欲死欲仙……」「姐姐?」聽到女人此 刻的自稱,我忽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周靜宜行為舉止成熟幹練。但我估計她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三十,而我都已 經三十六了,此刻的她居然大言不慚的在我面前自稱「姐姐」。不過轉念一想, 如今職場一線工作的女性都頗年輕,想必在松前製藥廣告部裡的工作人員也多以 年輕人為。周靜宜估計已經習慣了在這些新人面前充當大姐大的角色了。所以 姐姐這個自稱,早就說順了口。 女人彎曲著身體,紅潤嘴唇摩擦的部位逐步下移。那種酥麻的感受也隨之不 停變幻著位置。從胸前,到小腹,最終延伸到了我大腿的根部…… 片刻之後,我中間凸起部位的頂端感覺到了連續的酸癢。女人香舌的頂端順 著我龜頭周圍的冠狀凹槽來的舔舐起來。我低著頭,睜大了眼睛,望著女子精 致到極點的容顏在我的雙腿之間前後移動…… 「這是夢……」我的大腦明確的告訴了我這個結果。但感受到的那一陣陣快 感卻又明確的提醒我……我正在享受著一個女性為我奉獻著的生理上的快樂。 女人舔了一陣,隨即張開小嘴,一口便將我的陰莖吞下去了半根。我瞬間發 出了滿足的呻吟聲……一貫以來,我對自己的本錢還是滿意的。雖然在一幫戰友 當中,比起那幾個北方出身的種馬,我的並不算大。但我也很清楚,無論長度還 是直徑以及持久力,我都遠超這個國家的平均水平。 幾年前我曾經碰到過一個風塵女子,並和她維持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固定交 易關係。因為是交易,各取所需,所以那個女子並未存了討好或者迎奉我的念頭。 正因此,那個女子也從不忌諱在我面前坦白她對我的感受。「你這東西…… 對女人而言,正是恰到好處。再長點粗點,估計大半女人都要討饒了。要短些細 些,或者有女人會不滿,但絕對不會多,就這樣是最好。就算是我也覺得好滿足 呢……」此刻女人將我的兄一吞一半,在讓我的精神感覺到極度刺激以及肉體 上的快感之外,也讓我感到了驚異。她的嘴看上去是如此的小巧,此刻居然能末 掉我的半根。不過我馬上發現女人還在努力,她的嘴裡發出了「嘶嘶」吞嚥聲, 我目睹著剩下的小半,被她一點一點的最終吞嚥了乾淨! 緊湊、溫暖,酥麻…… 女人一邊賣力的吞嚥,一邊上翻著瞳孔觀察著我的表情。當注意到我此刻愉 悅的面容後,女人朝我拋了一個媚眼。就這一下,我的身體禁不住一陣哆嗦。我 竟然沒有控制住!哆嗦之後,身體跟著便開始了痙攣,我感覺到下身一洩如注。 女人明顯感覺到了口中所含物體的異常,忙不迭將其吐了出來。剛剛吐出, 臉上便被我的噴射物糊了一臉…… 「對、對不起……」幾分鐘後,我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朝著正在衛生間內 洗臉的周靜宜道歉。「讓你失望了……」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這方面的 原因向一個女性道歉。 周靜宜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雖然依舊裹著浴巾。但卻已經恢復了白日裡的那 種幹練的姿態,之前的魅惑已經蕩然無存。 「你完全沒有必要道歉……對你我而言,這不過是交易而已。我想你替我辦 事,這只是我支付給你的報酬。至於你用何種方式達到滿足,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周靜宜出來後,沒有上床,而是走到飲水機邊為自己沖泡起了熱茶。 聽到對方如此乾脆的答,我更加感覺到了沮喪。我的理智早就告訴對方絕 無可能會真的對我產生任何那方面的感覺。而現在,僅有的一次機會也讓我輕易 的給浪費了……我感覺到了某種不甘心。 「你應該不是早洩吧?是因為太久沒做了麼?」周靜宜此刻沏好了茶,拿了 一杯放到了我身側的床頭櫃,跟著自己端了一杯,坐到了床邊的沙發上。饒有興 致的望著我,似乎對我即將的答頗感興趣。 或者是周靜宜此刻的表情刺激了我,我之前心理的那點虧欠感隨之消失。思 維也變的清明起來了。「也許吧……」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我記得你是未婚!不過難道現在連女朋友都沒一個?」周靜宜一邊用她的 櫻桃小嘴輕輕吹涼著滾燙的茶水,一邊彷彿隨意的詢問著。 「你說對了……最後一任在三年前分了!現在確實一個都沒有……」見到周 靜宜態度隨意,也就光棍的坦白告之。 聽到這裡,周靜抬起眼睛看了看一絲不掛依舊躺靠在床上的我,皺了皺眉頭。 「沒女朋友也就算了,別告訴你三年都沒在外面花錢瀉火啊。」「連瀉火都 知道……看來眼前這絕色美人遠遠沒有她的容貌看起來那樣的不食人間煙火了。」 我想到這裡,也就摒棄心中僅存的那點矜持。「現在掃黃掃的厲害,價格都提升 了。 過去兩、三能解決的事情。現在沒有個七、八下不來。我就那點收入, 現在,一個月能解決一次就差不多了!想多,除非我自己不吃飯了……「這當然 不是真正的原因,而僅僅是我應景的托詞而已。嚴光那邊公、寶貝多的是,我 真要為了解決生理問題去他的地盤上逛一圈就是了。只不過上任女友離我而去, 確實給我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情感傷害。或者是出於自虐的心理,我這三年基本 沒有碰過女人。此刻對周靜宜這樣說,更多的只是掩飾我之前的窘態而已。 聽我說的直白、有趣,周靜宜禁不住輕笑起來。「原來如此!我廣告部下頭 好像還幾個剛進來沒結婚也沒男朋友的小妹妹。要不我幫你在裡頭物色物色?」 「別了……這樣的丫頭,我編輯部裡就有!要下手,我自己早就花言巧語騙她們 去了」我想起了編輯部裡李箐箐那幾個!隨口接著說道:「現在的女大學生,漂 亮點的,在大學裡基本就已經變質了。長相一般的,戀愛經驗也只怕比我還豐富。 碰上她們,我都不確定是誰玩誰了!偏偏我對長相還又有那麼一點要求。太 醜的,我真看不上。好歹我祖上也是書香世家,這幾代人下來,娶的女人都是漂 亮的。 現在我找一個長相不咋地的將就了,連累了整個家族外貌遺傳基因的整體退 化,我倒寧可這基因在我這輩子終結算了!「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更是笑的花 枝亂顫。笑過之後,兩眼閃現著異常的光彩。」這麼說來,你奶奶和你媽媽都是 美人嘍?「」我奶奶聽說年輕的時候,被公認為是清江縣的第一美人呢!至於我 媽媽……「我原本還打算繼續吹噓一下的,但嘴裡提到母親,自己卻不知該從何 說起了!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母親長什麼樣子! 長期以來,母親對我而言,僅僅只是一個存在的名詞而已!我當然是有母親 的,沒有的話,我也不可能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了。但對於母親的記憶我實際只確 定兩點,第一,我是有母親的;第二,我母親在我擁有記憶之前,便已經去世了! 母親的長相、家世這一切的一切,我居然毫不知情!青少年時代,我曾經不 止一次的因為想要知曉母親的情況而惹來父親的無名怒火!要知道我父親是文化 人,有涵養,平日裡極少動怒!而在我記憶當中少數的幾次發火,都是因為我糾 纏著他詢問關於母親的情況。而我幾乎無憂無慮的童年當中,極少的幾次哭泣也 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年齡大了一點,懂事了,也就沒有再因為這個事情去厭 煩過父親。後來我也曾旁敲側擊的試圖從奶奶口中套取關於母親的信息。而奶奶 則永遠只是不停的在我面前誇獎我的母親「又美麗,又善良,又能幹,又孝順」 等等完全毫無養分的話語。而真正的諸如家世來歷,娘家親戚這些具體的內容, 奶奶也是只口不提的。 倒是最後從叔叔那裡得到了一點點模稜兩可的情況:比如我母親在生下我之 後不久就去世了。母親去世後,父親或者因為悲傷,銷毀了家裡全部與我母親有 關的物品,比如信件、照片等等。此外就是,我父親和母親的婚姻似乎同我祖父 母的婚姻差不多,同樣沒有得到母親娘家那邊的認可。所以我家同我母親的娘家 根本就沒有任何彼此的來往。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叔叔其實也沒有見過我母親了。 據他所說,我父親和母親戀愛結婚一直到生下我的時候,他正好在部隊中服 役,期間沒有家探過親。臨到退伍前,正好聽說我母親重病,所以原本打算 來見我母親這個嫂子第一也是最後一面的。但卻沒想到那個時候西南邊境和越南 的關係緊張起來。他不願被別人恥笑為逃兵和怕死鬼。所以毅然留下超期服役, 並參加了之後的對越反擊戰。等他打完了仗返老家的時候,我母親早已經入土 了。 所以即便是他,對我母親的瞭解,也都只是來源於我父親和奶奶的說法了。 不過從叔叔那裡我總算知道了母親墓地的所在。父親在世的時候,從來沒帶 我去給母親掃過墓。奶奶過世和父親意外死亡後,辦完了他們的下葬儀式,叔父 特意帶我去了一趟母親的墓地,我那也是第一次和最後一次給母親掃墓。之後便 是忙於學業奔前程,到現在二十年過去了。我也沒有想過再去探望過她一次。當 然,我並非不孝之子,而是因為母親對我而言確實缺乏起碼的存在感。以至於我 在多數時候,腦子裡根本就不會想到母親這一概念而已! 此刻因為周靜宜的一句笑談,讓我不知不覺的提起了母親。這一提,我反倒 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雖然奶奶曾經說我母親「美麗」,但誰知道是不是奶 奶對我安慰的話語了。要知道在我憶當中,奶奶還曾經當面誇讚過周圍街坊、 鄰居家的女人和姑娘們長的「俊」呢。而被她誇獎過的那些女人當中,也就現在 的文招娣還真的是有幾分姿色而已。其他的女人,這次老家見著了,只能叫不 難看!真要說美女,還楞就一個沒有…… 「……至於我媽媽……應該、應該也是美人吧?」說著說著,我不自覺的低 下了頭。因為我自己也對自己此刻的話語缺乏自信了。 「什麼叫應該是美人啊?連自己媽媽都沒見過麼?」周靜宜此刻卻以為我故 意在她面前賣關子了。一張絕美的面容笑顏如花般的嬉笑起來。 「……嗯,你說對了,我還真沒見過我媽!我剛出生,我媽難產,在病床上 堅持了一段時間後,便去世了……」我此刻意氣消沈的說了實情。 周靜宜原本燦爛的笑容逐漸凝固,最終小聲的向我表示了歉意。「真對不起, 我不知道是這種情況了……」我抬起頭,望著周靜宜勉強的笑了笑。「也沒什麼 了。因為根本就沒記憶,我媽對我而言,只是一個存在過的現實而已了,所以對 她的感情很淡漠了。我從小是我奶奶拉扯大的,相反奶奶對我而言,才是真正媽 媽一樣的角色了。」周靜宜見我動消解了她的尷尬,跟著便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起身坐到了床上,趴在了我的身側,伸手輕輕撫摸起了我的胸膛。 「想不想再來一次?」一邊挑逗著,一邊又一次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 著我。 女人的撫摸讓我再一次感覺到了身體上的愉悅。但我很清楚,女人此刻的示 好更多的是因為之前失言的歉意而已。而我現在也真的缺乏繼續下去的激情了。 「還是算了吧……你和我現在感覺都不在狀態呢!」我雖然有些戀戀不捨, 但還是動起身進入了衛生間沐浴清洗。清洗完畢之後,我從衛生間出來穿衣服。 周靜宜靠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我的動作。 等我穿戴完畢之後,她忽然開口道。「追加更多預算的話,我估計公司那邊 很難了。不過我個人可以在每期專欄完成之後給你增加一些特殊的福利了!」我 楞了楞,扭頭望著她道。「個人?什麼福利?」周靜宜伸手豎起了食指。「一期 一次!你幫我認真的把這個專欄節目搞好!每弄好一期,我就陪你來旅館開一次 房!你剛才說嫌現在嫖娼的費用太貴了……我不收你錢,而且每次的房費我來給! 你覺得呢?「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忽然有了一種瞬間石化的感覺!這根本 就是赤裸裸的」性賄賂「啊! 「好了,你不答,我就認為你默認了!那就這麼說定了!今天算是我免費 贈送一次。不計在內。這期專欄完成後,我會安排時間,找好地方兌現我的承諾 的。」周靜宜此刻居然露出了一臉頑皮的表情。尤其是注意到我此刻因為驚詫而 僵直的面容之後,那種戲謔的態度更加的令人玩味了。 「一期一次?」我結結巴巴的確認道。 「怎麼?嫌少麼?我怕我給你多了……你承受不起啊!」周靜宜嘻嘻的笑了 起來。 不得不承認,周靜宜此刻對我提出的這個所謂的「福利」對我而言無異於天 上掉餡餅一樣的美事。雖然在記者行業內,我多少算個人物,但真正以我的經濟 實力和身份地位而言,周靜宜這樣的「絕代佳人」根本就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存 在。雖然我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怕從來都是把自己的美色和肉體當成了一種 資本在使用。但我卻無法對她產生任何鄙視或者看不起的念頭。因為她的外形實 在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懷疑她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裡,我腦子裡忽然冒起了一個念頭。「你不會曾經去過韓國吧?」周 靜宜幾乎是本能的答道:「韓國?雖然我們松前製藥現在和日本最初的松前家 族其實沒有多大的聯繫了,但韓國那邊卻因為反日情緒的原因造成我們集團公司 在那邊業務拓展極其艱難!所以,到現在我還沒……你這傢伙!老娘我是天生的 好不好……你說你家基因好,我告訴你,我長這樣子也是家族的遺傳基因了!你 的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什麼啊?想污蔑我麼?你給我站住……」周靜宜說道一半, 反應了過來,圍著浴巾就從床上衝了下來。我瞅見她下床,知道事情不好,隨即 搶先一步開門奪路而逃!她裹著浴巾,肯定不敢追出房間……明白這點的我一口 氣衝到了賓館的大廳當中! 喘過一口氣後,我想起周靜宜剛才氣急敗壞般的表情,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或者因為笑的過於猖狂,引得此刻賓館大廳中的工作人員和一些正在辦理入 住手續的房客全都像看著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 我笑了幾聲後,意識到了周圍異樣的目光,連忙收起了笑聲,然後低著頭, 極為尷尬的溜躂出了賓館大門。 攔住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後,我上車告訴了司機我住所的。然後望著夜 幕下城市繁華的夜景不自覺的產生了對母親的懷念。「這麼多年,居然一直都沒 去給她老人家掃過墓。要不是剛才和周靜宜扯淡,我幾乎都要忘記我終究是母親 生下來的這件事了。既然已經和周靜宜見過面了,明天,明天找個借口溜號吧, 去給母親上墳、掃墓!」計劃著給母親掃墓的事情。不知不覺便到了住所的小 門口。我下了車,隨即返了家中,剛一打開門,我的下巴差點沒有再次掉在地 上。 經過我幾天「破壞」後正逐步恢復骯髒狀態的房間居然再一次變的乾淨整潔 起來。我慌慌張張的巡視了每個房間。確定那個神秘的「田螺姑娘」又一次 造訪了我的住所。我趕緊又對家中的「值錢物品」進行了一次清查。結果依舊是 安然無恙…… 「這……這究竟是怎麼事?誰會跑過來替我打掃房間呢?關鍵是,這傢伙 是怎麼進來的啊?難道我他媽的真見鬼了?」我又一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苦苦的 思起來。最後終於忍不住給嚴光打了個電話過去。因為只有他有我這裡的鑰匙 了。 「阿光麼?我……你大哥!你小子最近有沒有偷偷來過我家這裡啊?」電話 那頭的嚴光顯然對我此刻的詢問感覺到莫名其妙。「哥,你說啥呢?我去你家干 嘛啊?我自己這邊一天到晚都還忙不過來呢!」嚴光這傢伙從小到大,從來不會 在我面前撒謊。所以對於他此刻的答我是相信的。我皺了皺眉,覺得還是沒必 要把住所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便隨意的說道。「沒啥了,我就是問問而已。 「說完,我便打算掛掉電話了。結果嚴光那邊忽然想到了什麼,在電話裡喊 住了我。」哥,對了,有個事正好給你說一聲了。「」說吧。「我漫不經心的說 道。 「你打人那事情,我替你擺平了!我還以為那傢伙什麼來頭呢?結果就是市 文化局一小科長。我昨天去找他談判了,最後決定給他三萬塊醫藥費。這事情就 這麼算了……要不是聽說他和雷小虎那邊扯的上點關係,這三萬塊我都不想給的。 「嚴光在電話裡大喇喇的說這。 「對哦……我好像還背著打人的這麼一件事情呢?」聽嚴光提起,我才想了 起來,不過現在嚴光提到已經替我擺平後,對我而言也算了了一樁事情了。我連 忙在電話裡說道。「那可多謝你了!錢我過兩天就打到你賬上了。」對我而言, 三萬塊錢雖然不是小數目,但要能徹底瞭解這個事情,還是值得的。 「哥,你我之間講啥客套啊!三萬塊我給你出了……你要給我劃錢過來, 我跟你急!」嚴光聽到我說要轉賬給他,立刻在電話裡叫喚起來了! 聽到嚴光激動起來,我也只能接受了他的好意了。「知道了,算哥欠你個人 情了。」掛掉了電話。我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出來,望著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房 間卻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不知不覺中,我的視線落到了擺放在電視櫃邊緣 的一件物品之上。那是我從林美美母子棲身的溶洞之中帶來的那本線裝小冊子 《黎母陣圖》,此刻這本在我看來近乎於春宮圖冊的書籍正安靜的擺放在哪裡… … 「奇怪了,當時我從溶洞出來前,隨手塞進了迷彩服的口袋裡的。在韓哲的 車上我換自己衣服的時候又隨手塞進了西裝外衣的內袋當中。家後西裝外衣我 直接扔到了客房的床上,之後便再沒從夾克裡把這小冊子給掏出來啊!怎麼這會 這小冊子會放在哪裡呢?」我想到這裡,慌忙的又跑到了衣櫃哪裡查看。結果見 到我去溶洞前穿的那件西裝完好無損的掛在衣櫃之中。如此一來,只可能是那個 「田螺姑娘」在替我收拾房間和物品時把這本冊子拿出然後放置在電視櫃邊緣的 了。 「搞什麼鬼啊?」我看著小冊子,忽然有一種心驚肉跳般的感覺。但還是忍 不住將這本小冊子拿起,又一次翻閱了起來…… 正文 【紋面】(19、20)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24日首發於 字數:834 第十九章 次日清晨,我給任電話請假,任在確認了我已經同周靜宜見過面後,爽 快的批准了我的請求,最後還在電話裡加了一句:「現在你就跟著周經理混了, 來不來編輯部報到都不重要!關鍵是,一定要讓她滿意!」聽到任如此說,我 無語了!感情為了那多出來的5% 的頁面廣告費,任打算徹底把我出賣給松前 製藥了…… 不過一想到周靜宜令人迷醉的容顏,我也無所謂了。之前以為周靜宜只是模 樣美麗而已,但昨夜賓館裡的旖旎讓我見識到了對方同樣完美的身材。「為那樣 的美女辦事,再加上每期的專屬資金以及每期一次的特殊福利……我實在沒有理 由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昨天夜裡對方給了我新的信息,信息內對於我昨夜從 賓館「逃亡」的事情隻字未提,只是再次約我在今天下午見面,目的是討論這一 期專欄的具體內容。時至今日,我已經無法拒絕對方的任何要求了,只能復同 意了。而上午的空檔期,我正好可以實現昨天夜裡家時的計劃,抽空去給母親 掃墓。為此我特意去了趟本地專營喪葬用品的批發市場,為亡母購買了紙錢和香 燭之類的拜祭用品。跟著攔了一輛公交車,趕往位於市北郊的北山公墓。 北山公墓位於市北的鳳凰山。在我國,叫鳳凰山的小山可以說數都數不清。 而我所在城市的鳳凰山其實就是一座佔地數平方公里的小丘陵而已。據說過 去這座小山裡有錫礦,至今山腹內還留存有古代開採所遺留下來的礦坑。而這座 錫礦開採的歷史,最早能追溯到春秋戰國時代,到北宋時期方才廢礦。或者因為 過去就近在原地開採冶煉礦石的原因,導致這座小山土壤內的金屬含量偏高,並 不適進行農業生產,無法作為農業用地。所以地方政府在上世紀七十年後期將 這裡規劃成了公墓。 進入墓後,我依照當年跟隨叔叔一同來此的記憶,經過一番後終於找 到了母親的墓穴。公墓隨著時間的推移,向山上在不斷的擴張面積,而我母親因 為是公墓剛剛建成後不久便入葬的首批「居民」,因此墓穴的位置基本處於公墓 最下方的所在了。 方形的水泥封盒,低矮的墓碑,水泥石階的縫隙內長滿了雜草。父親雖然是 文化人,但無論辦事或者寫東西都不喜歡拖泥帶水,這一點甚至直接體現在了我 母親墓碑的碑文之上。 「妻周萍之墓,夫嚴抗美、子嚴平謹立」墓碑上只有寥寥的幾個字和落款時 間而已。望著墓碑我不禁感到了異常的傷感。雖然母親去世的時候,文革時期的 思維尚未徹底消除,但父親為母親書寫的碑文也實在太過簡單了一些。竟然都沒 有在母親的名字前使用「愛妻」以及我的名字前加注「孝子」之類稍稍感情化一 些的用詞。 我一邊拿起從公墓管理處哪裡借來的工具擦拭著墓碑。一邊考慮著恐怕需要 為母親重新更換一塊墓碑了。墓碑擦拭完了,我擺放好香燭和祭祀的物品、依據 本地風俗先在母親墓前放了一串鞭炮,這是通知死者,有親人前來探望她了。然 後開始燒紙錢,燒完了紙錢,我又放了一串鞭炮,本地的說法,這第二串鞭炮是 用來嚇阻其他想要與我母親的亡靈爭搶祭品的亡靈的。 處理完了這些,我又清理了一下水泥石盒周邊的雜草。鞭炮和紙錢剩餘的灰 燼以及香燭貢品這些,依據風俗是不能打掃的。要等第二天公墓的工作人員自行 過來清理。原因麼?是為了讓亡靈有充足的時間拾取子孫後代的供奉了。 離開公墓後,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便來到鳳凰山山腳附近的小 鎮裡,找了個小餐館,打算就這裡把午餐給應付了。 坐下後點了菜,我便坐在位置上拿著手機瀏覽新聞。餐館跟著又進來了幾個 客人。男女都有,全部都背著碩大的旅行背包。從他們統一的棒球帽以及身上穿 的印有「 XX 戶外運動俱樂部」字樣的T 恤衫判斷,他們似乎應該是屬於某個徒 步戶外露營俱樂部的成員。 我看了看他們,也沒在意。等我的菜上桌後,我便自顧自的吃喝起來,而此 刻,又有俱樂部的成員陸陸續續的走進了餐館,小小的餐館一時間人滿為患。 我正低頭吃喝,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頭一看,是個青年男子,從 穿著來看,也應該是俱樂部的成員之一了。 「大哥,不好意思啊!我們人多,你一個人坐一桌,我們這邊能不能過來幾 個人和你坐一塊啊?拜託了……」青年人很有禮貌,我隨意看了下餐館裡的狀況, 發現除我這桌之外確實每一桌都已經坐滿了。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跟著我起身 動手挪動起了自己面前的菜盤,以免和他們點的菜品混淆在一起。不過還沒等我 挪動完,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嚴、嚴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吃飯啊?」我頭一看,楞了一下,胥悅此刻 穿戴著俱樂部成員的服裝居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嗯?是你啊?你也是這個什麼戶外運動俱樂部的成員?」我有些驚訝的說 道,此刻我真的有點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覺。 「嗯」胥悅一邊答應著,一邊拉了張凳子靠著我旁邊便坐了下來。 青年男子見胥悅認識我,點了點頭對胥悅道。「喜悅,你們認識的話就好了, 你就和他坐一桌吧,後面那幾個,你負責招呼他們了。」青年男子似乎是此次活 動的負責人之類的,再交代了胥悅兩句後,便忙著離開找餐館老商量增加桌子 的事情去了。 見到青年男子離去,我忍不住向胥悅詢問起了她和這些戶外運動俱樂部成員 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們這個野外運動俱樂部其實是街道辦事處組織的了,一般幾個月才活動 一次。一年至少兩次吧,費用平攤,參與自願,所以什麼人都有。」胥樂一邊說 一邊朝著周圍的人群給我指指點點。我一看,確實如胥悅所說的「什麼人都有! 「,有五六十歲的老年人,也有十一二歲的少男、少女,當然更多的是像剛 才的男子和胥悅這樣的年輕人了。從他們彼此間熟絡的態度來看,倒和胥悅所說 的一致,極有可能是某個街道裡的街坊鄰居所組成。 「嗯,你們街道居委會群體性文化活動開展的不錯啊。能夠把大伙組織起來 搞這樣的集體戶外活動,增進了鄰里彼此的關係,也豐富了居民的文化生活!了 不起了!」我見了,忍不住讚揚了一下,因為這確實是好事!「那現在,你們打 算去哪裡露營、郊遊啊?」「本來計劃是要跑遠一些的。但是你也看見了,這次 來的有老有小了,所以張助理出於安全考慮,就沒打算走太遠。這裡吃完午飯後, 下午最遠走到鳳凰後山那邊,然後組織大家露營,傍晚就朝走了。」胥悅向我 說明了他們的預定行程。 鳳凰山前山是北山公墓,不過後山域則是未開發的丘陵地了,雖然因為 土壤的原因,植被覆蓋面積不多,但作為遠足、踏青的場所也為市內一些喜愛戶 外運動的人們所經常光顧之所了。 聽到胥悅介紹行程,我點了點頭。「嗯,這樣安排挺好的。清江支流白水河 正好從北山那邊過去,小孩子和老年人可以在河邊休息、玩水。年輕人則可以爬 爬山,或者去後山那幾個古代礦洞探險什麼的,安排的很不錯了,對了,剛才那 個男的就是你說的張助理?」「誒,就是他了!不過這次出來前,張助理特意對 我們宣佈了這次活動的紀律,禁止任何人進礦洞探險了!」我愣了楞。鳳凰後山 的的古代礦洞一貫都是本地青年人探險娛樂的場所,而且現存的幾座礦洞也並不 深,最深的一座也不過余米而已。內部的路線也早為本地居民所熟知,胥樂此 刻如此說,倒讓我感覺到了詫異。因為多年以前,我也曾經和中學的同學一同進 過礦洞,對裡面的情況心知肚明。 看見我驚異的表情,胥悅也有些吃驚起來。「嚴哥,你不知道麼?前段時間 鳳凰後山的礦洞那邊出了點事。現在去那邊遊玩的人,都不敢輕易進洞子裡去了。 「聽到胥悅如此說,我連忙追問起了原因。我雖然非常留意各種會新聞, 但多數時候只留意國際和國內的各類重大新聞,相反對於本市發生的地方性新聞 則關心的遠遠不夠了。 「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了。不過好像是三個月前在雲山縣發生的那次地 震的原因,後山老礦受到了波及,地表倒沒發生什麼,但礦洞內部卻發生了巨 大的變化,一些原先被封閉了的古代坑道又暴露了出來。兩個月前,有一個中學 生跑進去了。結果鑽進了新露出來的坑道,最後因為迷路,活活被困死在了坑道 裡面。所以北城政府這邊已經發佈文告了,警告遊人不要擅自進入坑道裡面探 險遊玩了!」聽到胥悅如此說,我才恍然大悟。 此時,最早進入餐館的那幾名俱樂部成員已經吃完了飯,起身和那名張助理 說話,張助理和他們交談之後,雙手用力鼓掌,將餐館裡人員的注意力吸引到了 自己的身上後,大聲宣佈道:「已經吃完了的小組,可以提前出發!各小組的組 長注意清點本組成員人數!千萬不能有任何人的遺漏!其他小組也請加快用餐速 度,我這和第一組就先出發前往宿營地做準備工作。有老人和小孩的小組,組長 要特別注意!最好不要單獨行動,即使吃完了飯,也請在這裡等待一下,然後跟 隨劉助理的大部隊一同行動了。」說完,張助理又和身旁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 中年婦女交代了一下,便和最早吃完飯的那幾名俱樂部成員朝著鳳凰後山進發了。 我覺得自己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準備離開。見我準備走,胥悅連忙出言挽 留。「嚴哥,你下午要沒事的話,乾脆和我們一塊去郊遊吧!我聽說後山那邊有 一大片紫荊花開的很漂亮,這裡很多人都是打算去哪裡拍照的,你不打算和我們 一塊過去看看麼?」知道胥悅是善意,我只能笑一笑解釋道:「我上午來這邊是 給我母親掃墓的。下午我約了人,要談工作方面的事情。所以真的沒有時間了! 不過你們街道辦事搞的這個戶外俱樂部真不錯,下次如果還有活動的話,提 前通知我一聲了!我只要有時間,一定參加了。「聽到我如此說,胥悅倒不好再 說什麼。我隨即出了餐館,在鄉鎮街道的路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返了市內。 不久便來到了周靜宜指定的星巴克內,找了一個座位點了咖啡慢慢等待,從座位 這裡,能夠清晰的看見斜對面摩天大樓上鑲嵌的巨大」松前製藥公司「的字樣, 我意識到,周靜宜安排在這裡見面倒是單純的因為這裡距離她的工作地點足夠近 了。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周靜宜俏麗的身影和兩名年輕女子一同出 現在了門口,看見我後,她和那兩名女子說笑著分了開來。然後向我走來,而兩 個女子竟然也是來這裡喝咖啡的,不過見到周靜宜約了他人,便直接在門口的座 位坐了下來。 見到周靜宜在我面前坐定,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同事?」「沒錯了!怎麼 樣?有看上眼麼?這兩個可都還沒男朋友呢!要看上了,我兩天之內把她們的全 部資料以及追求參考意見遞交給你!」周靜宜背著兩個女子,朝我擠眉弄眼的說 道。 我瞇著眼睛遠遠的觀察了一下兩個女人,並很快做出了判斷。「她們兩個是 !我不會看錯的!就算是很好的閨蜜,出來喝咖啡的話,也絕不可能如此親 密的彼此撫摸對方的手的。你看,還在摸……就憑這個小動作,我敢肯定,她們 兩個是一對!」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詫異的頭又望了望那兩個女人。兩個女 人此刻正沉浸在彼此的濃情蜜意當中,自然沒有注意周靜宜頭觀望的動作。周 靜宜轉過頭來,朝我吐了吐舌頭,同時手輕輕抬到胸前,朝我豎了豎大拇指道。 「你真厲害……她們是一個大學畢業的,而且聽說是同寢室一起出來的,進 公司已經兩個多月了。我們可都沒看出她們是這種關係,之前我和公司裡其他人 還奇怪,她們兩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大學四年居然都沒交個男朋友什麼的。你 居然就看了這麼幾秒鐘就判斷出了她們是那種關係!你還別說……我和我最好的 朋友在一起,也不會無緣無故去摸對方的手的。」「沒什麼了!畢竟我當過記者, 基本的觀察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幾年前我曾經和其他人一起做過一個關於同性戀 的專題會報道。接觸過一些,所以他們這些人的一些行為習慣,我比一般人知 道的清楚了。」我一邊解釋著,一邊招呼服務員過來,周靜宜點了一份藍山,我 和她隨即開始了關於本期專欄內容的正式交談。 不過當我看了周靜宜遞給我的建議書後,我的臉上立刻顯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怎麼?這期的專欄你打算讓我去探鳳凰後山的古代錫礦礦洞?」「是啊? 怎麼了?現在離你們雜誌出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我之前曾經考慮過 讓你去雲南中甸或者廣西上思采風的。但想著這是你、我第一次正式作了。相 關的各種器材和設備工具等等都還沒置辦齊整。而且時間也比較緊迫,所以才決 定就近找一個地方進行一次嘗試了!你難道不滿意我的安排麼?「周靜宜的眼睛 瞪了起來,不過她的眼睛雖然大,但杏仁狀的眼型即便瞪到最大也產生不了多大 的威懾力,看上去反倒更加的嫵媚動人了。 「巧了……我上午才從鳳凰山那邊趕過來的!後山因為地震,礦洞內部發生 變化,有一個學生在裡面迷路後困死的事情你知道麼?」我搖了搖頭,把我剛從 胥悅哪裡聽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然聽說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決定這期專欄的介紹地點選這 裡啊!要是礦洞還和過去一樣,你覺得有價值進行探和介紹麼?你想想啊,突 然再次出現的神秘古代坑道……裡面沒準還能找到那些古代曠工遺留在裡面的各 種器皿和工具,這些可都是文物!加上誤入歧途而遭遇不幸的青年學生!已知的 風險,神秘莫測的古代遺跡!一定能吸引大量的眼球。」周靜宜此刻在我面前滔 滔不絕的樣子,讓我聯想起之前我和盧志航交談時的場景。只不過兩個場景當中 我扮演的角色調換了個位置!之前是我對盧志航「尊尊教誨」,而眼前卻是周靜 宜對我不斷的「教唆」! 「可我聽說北城政府已經發了通告了。警告市民不要試圖進入坑道探啊! 「」只是警告而已,又沒真正的禁止!你和我又不是傻呼呼的學生,只要做 好各種準備工作。進去看看,拍些照片什麼的,根本就是非常輕鬆的事情。「」 等等……你和我?你別告訴我,你打算和我一起進到那些個別人從來沒有走過的 坑道裡面探險吧?「」為什麼不?別忘記了,我可是你這個專欄節目的專職監督 了! 遠的地方,我脫不開身,自然沒辦法跟著你了!可這古代坑道,就在市邊 上。 不跟著你,誰知道你會不會進去以後隨便走一段路,拍幾張照片就拿來應 付我啊?「周靜宜此刻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對於進入新近出現的未知坑道探拍照,我其實並不介意。雖然哪裡已經造 成了一名學生的意外身亡,但我認為發生在那名學生身上的悲劇肯定不會在我的 身上重現。不過此刻周靜宜提出要和我一起進入坑道探後,我第一時間在心裡 否定了她的這個念頭和想法。 我是軍人出身,身體素質以及應付複雜狀態的能力超過了普通人。而周靜宜 是什麼人,一個坐辦公室的女白領。要真帶著她一起下坑道,我還得空出精力來 照顧她。這樣一來,這趟坑道之行我必然會花費成倍的精力。 「聽著,要我進入坑道探險可以!但前提是,我自己去!你要跟著我一塊下 去的話,對不起,你這次的這個建議我肯定否決!雖然任交代我盡量配你的 工作,但這是原則問題,沒得商量。不為別的,我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你要不願 意,大不了這專職編輯我不幹了,就算任,他也拿我沒辦法的!」我斬釘截鐵 的表明了我的態度。 見我如此強硬,周靜宜撇了撇嘴。沒有出聲,但嘴型分明在說「裝模作樣」 這四個字。 對於周靜宜此刻的態度,我也不在乎。既然確定了本期專欄的內容。我覺得 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和對方交談下去了。說來也奇怪,最初見到周靜宜時,我可 以說完全被她的美色所傾倒。但經過昨夜在賓館開房之後,我對她的迷戀似乎有 所收斂。男人大概都是這樣的一種動物,沒到手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而到手之 後,新奇感便會立刻隨之消退。昨夜雖然沒有和周靜宜發生實際意義上的性關係。 但對我而言,周靜宜已經不像剛剛見面時那樣高不可攀,何況對方還明確表 示將給我所謂的「特殊福利」。對我而言,只需要完成她所交辦的事項,便 能得到同她的一夜歡愉了。既然如此,便沒有必要在她的身旁戀戀不捨,倒不如 盡快落實交易的項目,以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來的乾脆。 見到我起身要走,周靜宜明顯有些震驚。估計在她的印象中,身邊的男人極 少有能夠像我一樣動放棄與其獨處機會的。不過或許出於矜持和自尊,她並沒 有對我此時的行為表露出任何的不悅。只是抬頭看著我追問道。「你打算什麼時 候下礦洞採集素材?總該給我個準確的時間吧?」「置辦相關的設備還有其他一 些應該的準備工作可能需要一、兩天了。我出發前會給你短信通知了。」我給與 了她準確的答覆。 周靜宜身子靠了靠椅背,似乎舒展了一下身體後點了點頭。「那成,我等你 的消息通知了。對了,去後發個賬戶號碼給我。我讓財務那邊把這一期專欄預 算資金給你打過去了。不過最後要給我一份詳細的資金運用清單包括發票這些你 都需要給我準備著。資金的使用情況,也是我監督的項目之一了。」我淡淡的笑 了笑……我明白,這個女人因為我拒絕了她和我一同下坑道的要求後已經對我產 生了不滿,如此說的目的,無非是打算在資金運用方面對我進行制約了。不過對 我而言,這也沒什麼。雖然我確實想過把每期專欄製作完畢後多餘的資金據為己 有。但事實上,我對金錢的渴求,遠沒有我表面上顯示出的那麼貪婪了。 離開了星巴克,我首先來到了本地一家戶外運動用品專賣店,購買了照明用 具和大量的電池。此外便是小型的運動用氧氣瓶以及輔助呼吸設備!小時候林有 才曾經給我講述過他年青時代在河南參與盜墓的一些經歷,後來我當記者那會, 也曾經報導過考古研究的新聞現場並同專業的考古工作者有過接觸,他們都曾經 提到過位於地下的古代遺跡或者墓葬內二氧化碳濃度高且供氧不足的問題。雖然 鳳凰後山新出現的古代坑道冒出來已經快三個月了,但我懷疑裡面的空氣質量依 舊不足以維持普通人的呼吸需求,而那個意外喪命的學生,十有八九是因為吸入 過量的二氧化碳昏迷最終導致死亡的。所以此刻來這裡購買探險設備,我除了照 明之外,最關心的便是氧氣供給這方面的問題了。 最後,我又拿了一個探險旅遊用的大型背包,將購買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 後,我讓專賣店人員開具了發票。既然周靜宜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也就打算 奉陪到底了。 接著我返了編輯部,從編輯部裡借用了相機和其他配套的攝影器材。這些 東西,編輯部裡既然有現成的,我也就沒考慮再單獨購買的必要了。 背著購買的背包扛著借用的設備,我在編輯部樓下的街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把東西放到出租車後備箱後,我上車告之了司機師傅我家的。司機開車 後,我坐在後排,一邊點了根煙,一邊盤算著進入坑道後還需要攜帶那些物品的 問題。 卻未曾想,車開了七、八分鐘後,開車的司機師傅忽然看著後視鏡開口問我 道:「客人,你是不是惹了什麼麻煩?」我聽到師傅說話,抬起頭來莫名其妙的 的反問道。「師傅,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說?」「客人,你別頭,仔細看下 後視鏡了!就是後面那輛黑色的奔馳6 !」我抬頭望了望司機右上方的後視鏡, 透過後窗,我果然看見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緊緊的跟在出租車的後面,距離不 到十米。 「你上車前,那輛奔馳停在路邊。你上來,我開車後,那奔馳也跟著啟動了。 到現在一路都跟著我們……我拐彎,他也跟著拐!很明顯是在跟蹤啊!我天 天跑出租,也沒見過有車跟著我的!可你上來,他就跟著了。我想,應該是衝你 來的吧?「出租車師傅倒是一個頗為精細的人,分析的頗為透徹。 「這……」我望著後視鏡中始終緊跟不放的轎車,一時間拿不定意! 「客人,你這是要家麼?如果是的話,我倒建議你還是別去了。我估計 你一下車,奔馳車上面的人就會下來跟蹤你,然後找到你的住所的。你剛才在路 邊等車的時候,他們沒有下手,和可能就是想跟著你家,然後摸清你居住的地 點!」我聽到司機師傅如此說,心裡忍不住樂了起來。我發現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居然碰上了一個腦子活絡而且同時很有責任感的出租車司機!要知道,別人跟蹤 我的話,和他可沒任何的關係,他把我送住所後,拿了車費走人就是。而此刻, 他居然替我打算起來了。不過我轉念一想,發覺司機師傅此刻的分析極有道理。 我思考片刻之後,向司機師傅說出了一個新的。「那就前面拐彎,去染 坊路! 「」跟蹤我是吧?想找到我住的地方是吧?成,我就帶你們去嚴光那小子的 地盤裡轉一圈了。管你是什麼人?到了那裡,就是我說了算了……「我腦子裡盤 算著,臉上的表情也變的邪惡了起來。前面開車的司機師傅從後視鏡中注意到了 我此刻表情的變化也禁不住感覺到了害怕。 按照我的指示,司機師傅在下一個路口一個右拐,向著城西北的染坊街駛去。 半個小時之後,出租車到達了染坊街。在我的指示下,停在了這條街的某迪 斯科舞廳的門口,而該舞廳正是嚴光極其團伙的大本營所在地。 見到我在這裡停車,司機師傅頗有些意外,一般來講出租車司機往往對一座 城市的交通以及會階層分佈之類的情況是非常瞭解的。所以,他很清楚這座舞 廳的來歷。 「兄,你瘋啦!這可是嚴二爺的地盤,你就算要甩掉後面的跟蹤,也沒必 要跑這裡來啊?要在這裡搞出事情來,麻煩可就大了!」對於司機師傅的好意我 一笑置之。「多謝你提醒我了,不過到這裡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給這是車費, 幫我開下後備箱的蓋子。」給了車費之後,我立刻下了車,從出租車後備箱裡拿 了旅行包和攝像器材,不露聲色的瞟了一眼停在十幾米遠地方的黑色奔馳後,立 刻轉身走進了舞廳。在我走進舞廳的瞬間,我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奔馳車的車門果 然打開了…… 進入舞廳後,我身背旅行包,肩扛三腳架的形象很快引起了舞廳當中工作人 員的注意。一個穿著黑西服,留著寸頭的男子立刻朝我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很抱歉,這裡是迪斯科舞廳,你這身打扮……咦?是平哥?你 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裡玩了,你這身打扮怎麼事啊?對了,東西要我幫忙拿 麼?」舞廳當中光線昏暗,寸頭男子直到走到了我面前方才看清了我的長相。嚴 光的手下中不少都和我見過面,當看清我相貌之後,寸頭立刻認出了我的身份。 「外面有輛黑色奔馳在跟蹤我。幫我個忙,如果車上的人跟進來了,麻煩你 攔住他們了。對了阿光在哪裡?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找他。」「光哥在現在不 在這裡,他在後街的洗浴中心那邊呢。」寸頭立刻向我告知了嚴光現在的位置。 嚴光手下的人凡是認識我的,都知道我和嚴光之間兄感情極深!某些時候 幫我辦事,甚至超過了討好嚴光本人。 「這裡有後門麼?」我雖然來過這個舞廳一兩次,但對舞廳的佈局卻不甚了 解。 「廚房那邊有一個!麗麗,你過來下……」寸頭一邊說著,一邊將旁邊一個 穿著超短裙,濃妝艷抹的女子叫了過來。「這位平哥要去廚房,你帶他過去,然 後來。」艷麗女子也不多問,轉身便帶著我向吧檯方向走去。當我進入吧檯的 同時,又有三個人走進了舞廳的大門。我頭望了一眼,不過因為光線的原因, 我只能看見三個人大概的輪廓。而寸頭男子則在我的授意下,迎了過去…… 穿過吧檯後面的工作便門,我和艷麗女子幾步便進入了廚房。我向女子問清 了前往洗浴中心怎麼走後。徑直出了廚房後門。就在我跨出後門的同時,舞廳那 邊傳來了桌椅碰撞的聲響。 「呼,迪斯科舞廳這地方,釁滋事,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了!阿光的那幫 兄經驗豐富,自然知道該怎麼應付。不關我的事了……」我一臉壞笑的按照艷 麗女子的指引,穿過後門的小巷,朝洗浴中心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穿過了小巷,我很快看見了艷麗女子向我指明的洗浴中心。我沒任何遲疑便 埋頭走進了大門。要知道洗浴中心這裡距離迪斯科舞廳的直線距離也只有三、四 十米而已。要是跟蹤我的人聰明些,從舞廳大門跑出來張望一下,沒準就能發覺 我的行蹤了。所以我沒有任何在街道上逗留的意思。 進到大門裡面,一抬頭便看見楊孟君這傢伙坐在中心大廳的待客沙發上和一 個妖艷的女子摟摟抱抱的。此刻雖然已經是傍晚時刻,但尚未真正進入這裡的黃 金營業時間。所以這傢伙忙裡偷閒正和手下的「寶貝」調情取樂。 「咳……咳……」我故意大聲的咳嗽了兩聲,楊孟君是極為警覺的一個人, 聽到聲音,立刻便注意到了發出聲音的來源。一看是我,連忙推開了身邊的「寶 貝」,站起來一臉驚喜的朝我迎了過來。「平哥?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們這 地方,你以往可從來不會動涉足的啊!」楊孟君是嚴光的心腹,和我私下裡的 關係和感情也是極為親密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幾乎也將他視為了一個來 看待。而他也視我為一個尊敬的兄長。因此我和他之間基本不存在任何客套的說 法。 「我跑這邊來不是照顧你們生意的!我被人跟蹤了,所以才跑你和阿光這邊 來避風頭!剛才舞廳那邊看場的兄替我把人給攔在舞廳裡面了。我出來的時候 好像聽見裡面已經打起來了。你也別在這站著了,還是趕緊過去看一看了!對了, 阿光在哪裡?這事我得給他說一聲了。」「光哥在三樓的房間裡面睡覺呢。你直 接上去找他就成了,舞廳那邊真動手了?」楊孟君連忙向我確認到。 「具體什麼情況不知道,不過我從廚房後門出來的時候,聽見摔椅子的聲音 了。」我實事求是的說明著。 「媽個比的……跟蹤你平哥,還敢在染坊街這塊動手?什麼人活的不耐煩了? 阿賓,招呼兄們去舞廳那邊!我去給派出所劉所長打電話報警!「聽到楊 孟君最後一句話,我不禁莞爾!要是此刻在這裡發號施令的是嚴光本人,十有八 九他會赤膊上陣直接帶著手下的混混就殺過去了。還好是楊孟君,這最後一句話 充分的體現了他和嚴光之間的差別。嚴光處理問題,第一個想到的是暴力。而楊 孟君則懂得充分利用各種會資源了!不過楊孟君在利用各種資源的同時也不忘 做好應對各種突發異常的防範措施。報警的同時招呼人手前往便體現了他謹慎的 處事原則。 見到楊孟君做出了處置安排。我隨即自行上了三樓。從三樓領班哪裡知道嚴 光所在的房間之後,我跟著來到了嚴光所在的房間之外。我敲了敲門,房間內沒 多久傳來了嚴光的叫罵聲。「搞毛啊……還讓不讓老子睡覺了!誰啊?什麼事? 「我也不客氣的在門口應著。」誰?我是你哥了!趕緊開門了!「聽到我 的聲音,房間內立刻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聲響。門開後,我沒看見嚴光,反倒是兩 個衣衫不整的年輕女人快速的從門縫中鑽了出來,低著頭從我身邊匆匆的跑了出 去……我推開門一看,嚴光才剛剛從床上爬起來,衣服都還沒有穿,見到我直接 進來,臉上一臉的尷尬。 我將攝影用的三角腳朝牆邊一放,解下了背後的旅行包,自顧自的坐到了房 間內的沙發上。「你不是正在追文招娣麼?就不怕她知道你和兩個妹子雙飛跟你 翻臉啊?」「嘿嘿……哥,你有所不知!這兩個妹子就是她安排過來陪我的,她 這兩天不方便了。我玩女人的事,她清楚的很,知道我為啥喜歡她麼!就是喜歡 她這點,大氣,懂男人,不吃醋了!」嚴光嘻嘻笑著,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著。 「原來如此!」我聽嚴光如此說,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想著文招娣那 「豐富的人生閱歷」,如此行事倒也在意料之中了!否則,以她的年齡而論,即 便有幾分姿色,恐怕也很難長久的把嚴光把持在手中的。 嚴光穿好了衣服。看見了我隨身攜帶的東西,忍不住好奇的詢問了起來。 「哥,你干記者的本行了?」「沒有啊?哦……你是說三腳架和照相機啊?不 是採訪用的,現在我們雜誌的戶外運動專欄我全權負責了。那些是用來拍攝風景 照這些的了。」我隨口解釋了攝影器材的用途了。 「切,哥,那破編輯部有啥可呆的!一個月就那麼點死工資,還盡受氣!你 乾脆把那破工作給辭了。過來幫一把算了。我手下這幫人都只知道打打殺殺 的,啥見識都沒有。你要來了,咱兄倆聯手。你出意,我負責動手,遲早把 張靖武和雷小虎那兩波人給推了。到時候這城裡就是你、我兄說了算了。」嚴 光一邊掏出香煙遞給我一支,一邊一屁股坐到了我旁邊的沙發上。 聽到嚴光又在提這檔子事,我搖了搖頭。對於嚴光的「野心」我其實早就清 楚。嚴光對我是情深意重加尊重。但他最崇拜的,其實是上世紀末在東北地只 手遮天的那個黑道老大「喬四」了。自從他走了這條道路之後,便始終渴望著能 夠成為喬四那樣威震一方的黑道霸!不過,對於他的「理想」,我卻從來都是 不以為然的。縱然稱霸一時,但喬四最終的結局是什麼,我很清楚。我絕不希望 嚴光最後落到喬四那樣的結局!畢竟,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就算他走了黑道這條 路,我也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長命歲了。 「阿光……這你就不懂了!我勸你還是別老想著去打那個什麼雷小虎和張靖 武的意了。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現在之所以能夠在這 邊逍遙自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有這兩個人的存在呢!要是你真的把他們都弄 垮了,當了這塊的老大。那公安那邊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 眼的了!肯定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你的身上的!所以只要他們不來惹你,我建 議你也別去打他們的意了。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手下的那些兄不愁吃,不 愁穿,掙的錢也不少,日子都過的不錯。何苦非要弄得劍拔弩張的……」雖然知 道沒效果,但我還是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對他進行說教的。 「得、得、得……哥,你趕緊別說了!這些話我聽著頭疼!」嚴光一方面趕 緊制止了我的「語言轟炸」,一方面也立刻開始了轉移話題!「那個什麼什麼專 欄,難道要你自己扛著相機去拍照片?我記得你在你們編輯部不是啥都不幹,混 日子的麼?怎麼現在要開始負責這些具體的工作了?」聽到嚴光問起這個,我便 把松前製藥贊助專欄的事情給他詳細解釋了一下。「……對方一期專欄給了五萬 的贊助費,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了。所以我這也就只能勉為其難,自己上陣了。 「剛說完,便看見楊孟君一臉不甘心的表情走進了房間。看見我後,搖頭說 道。 「平哥,我辦事不利了!跟蹤你的那些傢伙,沒能把他們抓住了!他們和舞 廳那邊的幾個兄幹了一架,看見我們這邊大隊人馬趕過去後,立馬轉身出去上 車就跑了。」「啥?跟蹤?還和舞廳那邊幹了一架?這咋、咋事啊?」聽到楊 孟君的話,嚴光騰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瞪大眼睛就叫嚷了起來! 我見狀連忙把嚴光按了沙發上,跟著把我坐出租車然後被人跟蹤的事情又 給他說了一遍! 聽完了之後,嚴光當即就火了!「哪裡來的王八蛋?敢在老子的地頭那麼囂 張?還敢跟蹤大哥你?大楊,立刻讓兄們都出去給我查,查出來是誰?我他媽 的滅了他丫的!」看見楊孟君轉身就要去傳達嚴光的「命令」。我連忙起身又把 楊孟君扯了來。「跑了就算了,他們的目標是我,我現在不是沒事麼?你們這 一大幫子人衝出去,肯定搞的城裡雞飛狗跳!到時候惹來的麻煩肯定更大了。」 「平哥,我知道你擔心給光哥惹來麻煩!可那幫傢伙能跟蹤你一次,就能跟蹤你 第二次。你還能次次都順利擺脫他們的跟蹤了?讓兄們去查,至少弄清楚什麼 人在打你的意。這樣,我們才能明白他們究竟想幹什麼了!」出乎我意料的是, 被我拽住的揚孟君這次居然沒有和往常一樣,和我一同勸阻嚴光,反倒支持起了 嚴光的意見! 不過再一思考,揚孟君此刻說的在理。報復之類的倒還在其次了,關鍵是要 弄清楚什麼人在跟蹤我了。否則兩眼一抹黑,被人陰了都弄不清楚什麼狀況了。 意識到了這點,我鬆開了楊孟君的手,這傢伙便又出門,忙著安排人手打聽 消息去了。 見到楊孟君離開。嚴光頗為認真的詢問其了我這段時間的情況。「哥,你想 想最近有沒招惹過誰啊?除了上次你在賓館揍的那個傢伙之外?上次你住院,我 安排的那兩個兄就來說有個女的在跟蹤你了。現在又有人跟蹤。你要是還在 干記者的行當,被人跟蹤我還不奇怪,畢竟得罪人多啊。可你現在就一編輯部的 破編輯,而且基本就是在混飯吃而已。咋還一直有人瞅著你不放啊?」嚴光問的 認真!我卻只能苦著臉無言以對!經過了溶洞事件之後,王烈那幫人應該是不會 再暗中跟蹤我什麼了!畢竟,我的情況他們現在一清二楚,反倒是我想找他們了 解更多我所不瞭解的那些奇聞怪事了。但要不是王烈的話,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 人會對我感興趣了。要說,便只有次在醫院出現的那個神秘女性了……她究竟是 什麼人?怎麼會和王烈一樣,對我使用了「倖存者」的稱呼?一開始我曾經以為 那個女人沒準是王烈的夥伴。但現在再仔細分析一下,我認為那個女人只怕和王 烈那些人不是一個路數了。 王烈之前已經動坦白了他跟蹤監視我的一系列想法和過程。要是那個女人 和他是一塊的,他完全沒必要對我隱瞞那個女人的存在了。而王烈和我在交流的 過程中卻始終沒有提到過他還安排了其他人監視跟蹤我的話語。這說明恐怕連他 都不知道還有那麼一個神秘的女性存在了…… 想到這裡,我感覺我的腦袋越來越混亂了。嚴光注意到我臉色不對,又想起 我最近一段時間連續頭疼還有昏倒的事情。擔心我再想下去又會出現此類的狀況, 既然楊孟君已經安排人出去探聽消息了,連忙又決定說點其他的東西來轉移話題。 他看見我靠在牆壁邊的攝影三角架,走過去拿了起來。裝模作樣的鑒定著, 順便就把話題轉到了我如今面臨的工作上來了。 「哥,你既然決定承擔了那個什麼專欄的責任編輯工作。乾脆自己買個好點 的相機算了。從你們編輯部借用,長久以往也不是個事啊!」此刻的我思維有些 混亂,非常容易的便被嚴光的話語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面。「預定的專欄期 數也就一年六期而已。現在專業的攝影設備不便宜!既然編輯裡有現成的能借用, 我犯不著花那個冤枉錢了。」「那這期專欄你打算搞什麼內容啊?雜誌出了, 我讓兄們都去買本瞅瞅,你還別說,我下面有幾個兄姐妹可是每期都買了你 們雜誌的。只不過過去在裡頭壓根就看不見你的名字出現在編輯人員的名單當中。 我說我大哥在雜誌編輯部裡上班,他們從來都不信的。「嚴光一邊擺弄著三 腳架,一邊隨意的詢問著。 「這期內容已經定了,我打算去鳳凰後山的古代礦井裡面逛逛,拍些探坑 道之類的照片了……」「那些廢棄了的錫礦坑道?我們小時候不都去那裡面鑽過 麼?有啥可拍的……誒,我想起來了,聽說前段時間地震,震出了好些條過去沒 人去過的新坑道。哥,你這次不會是想鑽到那些沒人走過的坑道裡去晃一圈吧? 「嚴光腦子不笨,跟著便想到了。 「你猜的沒錯了!原先後山的那些坑道,本地人閉著眼睛都走遍了!要進去 探,還就是那些過去沒人走過的那些坑道了。聽說前兩個月有個學生在裡面迷 了路,最後死在裡頭了。想必進去後,還是多少有些危險性的。所以我特意買了 一些探險設備,以防萬一了。」「打算啥時候過去?我最近也沒啥事,到時候開 車陪你一塊去算了。」周靜宜提出要和我一同下坑道,我立刻否決了她的要求, 而此刻嚴光說出了相同的想法,我卻沒有拒絕。事實上我對於進入坑道內探拍 攝並不是太上心。購買照明和氧氣設備這些也只是出於一種謹慎的考慮而已。嚴 光和周靜宜不同,十多年的江湖生涯使其保持了良好的體能和身體素質。帶著周 靜宜是包袱,而帶嚴光則算是助手了。所以當嚴光提出陪著我一塊前往坑道後, 我沒多想就同意了。在我看來,他平日在自己的地盤上除了偶爾在自己下屬的各 個營業場所巡查閒逛之外,就是和一幫小吃喝打牌玩女人了。還不如跟著我跑 這麼一趟,至少是干正經事同時也能幫我忙了。 見我答應了帶他同去後,嚴光跟著便詢問起我具體時間以及還需要做些什麼 準備工作了。 「具體時間明天再說吧。因為不知道那些新出現坑道裡面的具體情況,所以 多準備些東西還是有必要的。除了我今天買的照明和氧氣瓶這些,估計還需要帶 上安全繩、小型鐵鍬之類東西了。對了,那種可以加裝礦燈的礦工帽你知道哪裡 能買到麼?」我抬著頭思考著答覆道。 「這些啊……都交給我處理就成了。我記得強子他老爹當了幾十年的礦工, 這些東西讓他去弄肯定可以搞定。」嚴光大剌剌的把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而 他此刻提到的強子名叫黃自強,是他團伙當中的一個小頭目了。跟他混了快十年, 算是其手下的骨幹成員之一。同我也見過數次。 坐著又和嚴光聊了幾句,當得知我還沒吃飯,嚴光便扯著我在洗浴中心周邊 的餐館裡一同吃了晚餐。吃完了飯,也不讓我走,而是直接在洗浴中心這邊給我 開了房間,還要安排妹子陪我睡覺。 陪睡覺我給絕了。不過想著跟蹤我的人很有可能還在染坊街附近徘徊,我 要是選擇家過夜,沒準出去的時候會再次被人盯上。而且洗浴中心的客房設備 很齊全,基本等於四星級酒店的標準,所以我最終還是在嚴光的洗浴中心這裡過 了一夜。 早上起來,剛剛洗漱完畢,嚴光便帶著黃自強敲開了我的房門。黃自強身上 帶了一捆安全繩,嚴光則和我一樣弄了個旅行背包扛在了背後。見到我衛生間出 來,得意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後說道。「安全帽、礦燈還有鐵鎬和鐵鍬都在裡面。 咱們要不現在就出發過去看看?「我見到他將其餘的物品都準備好了,思考 了下,最終決定事情早做早了。便點了點頭,和兩人將攝影器材和另一旅行包一 起帶上,來到洗浴中心門口。想起上次和王烈進山林美美時忘記帶飲水,而 這次進坑道拍照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我吸取了教訓,在上車前買了幾瓶礦泉水 塞進了背包當中。 上了車,嚴光開車,我則坐在後座,按照約定給周靜宜發了一條短信。「我 現在出發前往坑道。」發完了短信,我抬頭一看,發覺黃自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上,正跟嚴光討論著進入坑道的事情。我楞了楞,開口問道。「強子,怎麼你也 打算跟著我們一塊進坑道裡面去看看麼?」黃自強用力點了點頭。他從小在礦工 家庭長大,雖然最終走了和嚴光一樣的道路,但因為從小耳濡目染的原因,對於 礦工這個行業以及本地這個古代錫礦瞭解的程度比我和嚴光要多的多了。此刻, 他願意陪我和嚴光去,我倒是求之不得了。 此時,周靜宜的復短信也到了。我看了一下,就了兩個字「知道」。看 的出,這女人只怕還在對我拒絕帶她下坑道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車輛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一行三人順利的抵達了鳳凰山後山的位置, 鄉鎮公路只從鳳凰山後山腳下經過,要上山就需要自行攀爬了。 嚴光將車靠路邊停好後,我們三人清點了一下背包內的各種裝備和物資,接 著便離開了道路,沿著本地鄉民用腳踩出的上山路線前進。走了幾分鐘,嚴光的 手機響了起來。嚴光便跑到了一邊.B.接電話,我和黃自強則在一旁休息等候。 從嚴光氣急敗壞的表情看,我意識到嚴光恐怕碰上了什麼麻煩事。果然,幾 分鐘後,嚴光掛掉了電話,跑到我面前解釋了起來。「大哥,看樣子我是沒辦法 陪你下坑道了。我下頭一兄為了個女人,把別人砍傷了。剛剛被派出所那邊給 抓進去了。我現在得趕去處理這個事情了。」黃自強聽到後,開口問道。「是 那個傢伙那麼混賬啊?」他是嚴光這個團伙當中的骨幹成員,擁有一定的資歷和 權利,所以即便在嚴光面前,說話也是頗為隨意的。 「還有誰,東伢子唄!」嚴光應著。 黃自強應該是認識這個叫東伢子的人,而且恐怕還頗熟悉,聽到嚴光說出名 字,他撇了撇嘴,嘀咕道:「那傢伙還和清北路的那個婊子混在一塊啊?操,早 跟他說過,那娘們兒人盡可夫,遲早爬到他腦袋上拉屎拉尿的。丫死活不聽… …這下好了吧!進去了!「嚴光雖然很光火,但此刻卻只能搖了搖頭。」話 是這麼說了,不過他是咱們的兄。不管幹了什麼,怎麼都得想辦法先把人給保 下來在說!我去找大楊商量處理這個事情。強子,現在只有你一個人陪著大哥 下坑道了。「我和黃自強對於嚴光的安排都表示了同意。嚴光隨即將攜帶的背包 交給了黃自強。 「我去把事情處理好了,就開車過來接你們。你們如果出來了,到剛才那 地沒看見我,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就算沒處理完事情,也會安排其他兄開車過 來接你們的。強子,大哥可就交給你了。你可是礦工世家出身,那坑道裡面比大 哥熟悉,啥事情多照應著……」給黃自強交代了一下後,嚴光便急匆匆的下山返 市了。 見到嚴光離去,我和黃自強彼此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便又拿起背包繼續 前進了。因為爬山無聊,我一邊走,一邊向黃自強詢問起關於了那個東伢子的事 情。 「唉,說起來就讓人火大!我們染坊街這裡,漂亮的妹妹有的是了。可那家 伙,不知道是腦袋裡少了跟弦還是怎麼這了,就喜歡上了清北路那邊按摩院的一 個妹子。平哥,你也是知道的,我們自己也開了按摩院的,在這個圈裡混的女人, 有幾個是正經的?如果只是玩玩也就算了。偏偏東伢子還就迷上那女人了,想要 娶來當老婆!那女人我見過,確實挺漂亮的,可我一看就知道那女人絕對不是 安分的。開房、打炮啥的沒問題,要居家過日子,遲早得出事!這個道理我和 二爺還有其他兄都跟那傢伙說過,可他就是不聽!他砍人,我估計肯定是見到 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上床了。」「呵呵,話也不能這麼說了!我覺得東伢子不錯, 挺癡情的,至於砍人,是個男人就受不了那事情!也是情有可原麼!」黃自強一 邊搖頭,一邊對我解釋了他對東伢子那邊發生狀況的推測。而我則有一句沒一句 的和他就這個事情隨意的攀談著。 爬到了後山大約余十米左右的高度時,一小塊相對平坦的山坡平地出現在 了我倆的面前。古代坑道的其中一個入口便位於這塊平地靠山的山壁位置。而在 我的原定計劃當中,便是打算就近從這個入口進入坑道的。 不過當我和黃自強到達的時候,我們看見這塊平地竟然已經被他人所佔據了。 十幾個帳篷橫七豎八的被人搭建在了平地上,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宿營地。營 地內此刻有不少的人員正在來走動,甚至他們還搭建了野外炊事用的土灶。我 看了看這個營地的規模,足夠數十人野外露營之用了。 看到這個場面,我和黃自強感到了好奇。市裡頭的人跑到鳳凰後山露營是常 有的事情。不過在我倆的印象中,如果是要在後山野營的話,很少有人會選擇在 這裡作為營地。因為這裡距離公路很近,下了山,步行兩、三公里之外就有鄉鎮。 完全沒必要在這裡住宿了。要真想過夜,那些驢友、背包客往往會選擇山上 更遠的那幾個平緩的山坡地了。當然,這裡也是遊客露營的固定地點之一,以往 在這裡搭帳篷野營的遊客,都是上午從城裡出發,中午前抵達這裡宿營,天黑前 便收拾東西城。而眼下出現的這個營地以及營地中的人,很顯然至少是前一天 便到達這裡,並且在這裡過了至少一夜的。要知道,他們的帳篷外,還明顯擁有 過夜後濕漉漉的露水痕跡…… 此時,一個本地鄉民打扮的人挑著空擔子從營地裡出來。朝著我和黃自強這 邊的下山道路走來。黃自強見狀,將這個人喊住,跑過去詢問。鄉民和黃自強說 了幾句之後,便挑著擔子自行下山了,黃自強則跑到了我旁邊,開口便告訴了我 一個讓人意外的消息。 「平哥,這裡的不是遊客,而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考古隊了!」「什麼? 考古隊?這鳳凰後山能有什麼東西可挖的?「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誰知道了,不過剛才那個人就是山下焦平莊的,他是上山來給這個考古隊 送菜的。」黃自強攤了攤手。 我看著營地中往來的人員。想了一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眼前的這支考古 隊很可能和我的目的一樣,都是衝著因為地震新近暴露出來的那些古代坑道來的。 明白了這點,我也就不在乎了。他們發掘他們的古跡,我進坑道拍照集素 材,各不相干了。所以我和黃自強商量了一下,為了節省時間,還是就從這個入 口進入坑道了。 不過當我和黃自強穿過營地,來到這個坑道入口的時候。入口處的一名考古 隊成員將我和黃自強攔了下來。 「你們是探險愛好者吧?抱歉啊……現在坑道裡面禁止進入了。你們不知道 政府公告麼?」考古隊成員在語言方面倒是很客氣。 我皺了皺眉。「你說的是北城的通告麼?通告只是提醒進入有危險,而不 是禁止進入吧?」該工作人員聽我說完,依舊保持著笑容道。「那是前兩個月的 通告了,現在新的通告已經完全禁止遊人進入了。」我楞了楞。「有這事?」 要知道我昨天才見過胥悅,並且是從她哪裡得知了北城政府通告的內容的。而 且當時和她一塊的那個張助理可是街道辦事處裡的政府公務人員。要是北城政 府發佈了新的通告確實禁止遊人進入的話,那個張助理昨天肯定應該會對參加戶 外活動的全體成員告之的。政府的通告是行政規章,從某種意義上講,相當於法 律。而昨天張助理卻是以團隊紀律的形式要求團員們不要進入坑道的。假如北城 真的更改了通告內容,那張助理完全可以政府通告的形式對團員們的行為加以 約束,而不是臨時的團隊紀律了! 「不知道這個通告是什麼時候出的?你這裡有麼?我能不能看一看?」我忽 然產生了一絲懷疑,同時對對方提出了想要查看通告的要求。 「這個……」工作人員聽到我要查看通告,一下楞住了。同時臉色也發生了 變化。他磕磕巴巴的解釋道。「這、這是前兩天才出的。不信的話,北城政府 上你們可以自己去查了……呵呵。」聽到他如此解釋。我的懷疑越發嚴重了。 鳳凰後山這裡別說絡了,電話信號都很差。要真照他說的去做,我和黃自 強就必須下山前往最近鄉鎮內的吧裡才可查詢了。對方此刻的態度,明顯就是 想暫時把我和黃自強從這裡支開而已。 我正想繼續和眼前的工作人員交涉時,黃自強忽然伸手捏了捏我的手背。我 立刻意識到這是黃自強給我的一個暗示。明白了這點後,我便放棄了和眼前這個 人的交談,隨即轉身和黃自強離開了入口和營地。 朝山下走了一段路後,黃自強才忽然開口道。「平哥,這些人恐怕有問題! 你不知道,你剛才和那個人說話的時候,我發現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臉色 不善的盯著我們呢。而且其中有好幾個傢伙,我感覺根本就不是什麼考古隊員了, 反倒是很像礦工或者盜墓的。「我聽到黃自強這樣說,大吃一驚。」你怎麼判斷 出來的?「黃自強拉著我,走上了從另一個方向朝山上繞行的小路後說道。」我 爸雖然只有中專文憑,可卻是正兒八經學勘探和地質出身的。他的那些同學還有 朋友當中,也有後來轉行干考古這行的。所以雖然我家是礦工世家,但我爸其實 對考古、挖掘這些也多少懂一些了。你剛才只顧著和那個人說話,沒看見那些人 在營地裡都準備了些什麼。我卻看的一清二楚。帳篷裡面居然有堆放的雷管和炸 藥! 你見過考古的人帶著雷管和炸藥來考察文物古跡的麼?那些東西不是用來炸 坑道,就是用來開盜洞的…… 正文 紋面(21、22、23)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27日首發於 第二十一章 聽到黃自強這樣說,我低頭思考了一下,跟著本能的說道。" 不行,我們現 在立刻下山,去鎮上派出所報案!" " 別啊?" 黃自強連忙出言阻止了我。 我驚訝的望著他,不明白他此刻的用意所在。黃自強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 平哥,憑我的經驗,這些人可不是我們招惹的起的,我估計你去派出所報案, 派出所那邊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們的。他們的帳篷裡面,除了雷管和炸藥之外,我 還看見了有子彈箱……他們很可能是帶了槍的!" 聽到黃自強如此說,我睜大了 眼睛,覺得不可思議!從黃自強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個所謂的考古隊顯然是假 冒的。但要是對方還攜帶有槍支的話,那真的就像黃自強所說的一樣,恐怕不是 我們兩個人或者一個小小的鄉鎮派出所所能對付的了了的!從營地的規模看,對 方整個團伙少說也有三、四十號人。而且攜帶有武器,如此光明正大、肆無忌憚 的在這邊安營紮寨。要麼他們就是一群徹頭徹尾的亡命悍匪,要麼就一定有來歷 和後台背景。而且這後一種的可能性極大,要知道山下有好幾個村莊,上千的村 民,人多嘴雜,他們駐紮在這裡的情況肯定是無法保密的。而且從他們直接從村 民手中購買蔬菜這點來看,他們的行為幾乎就是公開的了。亡命悍匪恐怕也不會 如此肆無忌憚、大張旗鼓的行事了。 我思考的時候,黃自強又開口說話了。" 平哥啊……我們來這裡是拍照、采 集、採集那個什麼專欄素材的。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了。沒必要去管那些閒事。 這後山裡頭礦道入口好幾個呢。咱們再找一個進去就行了,抓緊時間,拍完了照 咱們就撤退!管他們在這裡搞什麼飛機啊!何況剛才那個人雖然明顯是在說謊, 但我看他們的目的也是不想生事了。只要我們不妨礙他們,想必他們也不會找我 們的麻煩了。" 我轉念想了想覺得黃自強說的在理,便點了點頭。如此,我和黃 自強便沿著現在選擇的這條山路繼續前行。我們兩個都清楚,沿著這條路上山, 還有另外幾個坑道入口了。 路上,黃自強邊走邊跟我聊起了他早年的一些經歷。 " 平哥,不瞞你說了。我認識二爺前,在河南跟過另一個大哥了。那個大哥 其實就是搗騰文物、古董這些的。所以我和盜墓的那些,多少也接觸過了。那幫 人在我看來,他媽的才是這世上最狠的一幫傢伙。要沒什麼事,最好別招惹這些 人了!" " 最狠的?難道你覺得他們比毒販的那些還瘋?" 我答著,覺得黃自 強說的有些誇張了。 " 平哥,你是不知道!道上混的靠什麼?靠的就是膽子大!而要說膽子,盜 墓的這些膽子哪才是最大的。平常人見著了死人、骷髏這些,估計晚上睡覺都睡 不安穩。這些人成天接觸那些玩意,跟玩似得。而且這些傢伙,估計因為死人見 的多了,壓根就不把人命當事的。我跟河南那個大哥跑過兩次生意,結果兩次 都碰上他們自己人黑吃黑!我記得在安陽那次,我和大哥跑到現場收貨。他們四 個人,三個人在上頭接,一個人在地下掏。你猜我見著了什麼?東西掏完了,上 面那三個覺得多一個人分錢不划算,直接把繩子給切斷,洞給堵了。讓下面那個 傢伙在裡面自生自滅!我見到了,嚇得尿褲子。結果你猜我那個河南大哥怎麼說 的?他居然誇那三個傢伙聰明,連埋人的坑都省的挖了!說實在的,就是因為那 個事,我算看清了他是個什麼東西了!我要一直跟著他,什麼時候被他賣了都不 知道。所以我才跑了老家,過來跟了二爺!" 黃自強一邊走,一邊說著。我聽 的是毛骨悚然、冷汗直冒!不過嘴上卻依舊裝著輕鬆的說道。" 真有你說的那麼 恐怖麼?現在上盜墓的小說很流行,從書上看好像挺有趣的啊?什麼摸金校尉、 土夫子啥的……" " 切,書上說的你也信?都扯雞巴蛋的玩意兒!平哥,不瞞你 說,我在道上也混了十來年了,幹啥的人沒接觸過!要說最狠、最幹的出來的, 恐怕就是盜墓的那幫傢伙了!二爺夠狠了吧?可在我看來,他要和我最早跟的那 個河南大哥比,他壓根就是一大善人!自家兄出了什麼事,他准出頭罩著,講 義氣!那河南大哥,我估計別說兄了,為了錢,他自己老婆兒子他都能賣… …他媽的沒人性的傢伙!而我見過的那些干盜墓的,和他都是一個德行!這點上, 連走貨的那些恐怕都比不了。就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瘋子!" 說著說著,我和黃 自強繞過了一個山脊,在山脊的凹入位置,一個相對隱蔽和低矮的礦洞入口出現 在了眼前。見到這個入口周圍沒有任何人員把守。我和黃自強相視一笑。 我們是本地土著,對於後山這邊的坑道入口分佈可謂瞭如指掌。而那邊的外 來者顯然對於後山的情況不甚瞭解。發現了山腰下方的那最大的第一個入口便沒 有再考慮去找其他的入口了。 為了防止夜長夢多,黃自強和我迅速鑽進了這個坑道入口。實際上,在我們 來這邊的半路上還有一個坑道入口的。不過那個入口相對比較明顯,且入口處沒 有植被遮掩。所以在經過那裡時,我和黃自強幾乎不約而同的忽略了其的存在。 進入坑道十幾米後,光線明顯的黯淡了起來。我隨即從背包裡拿出了手提礦 燈。又走了十幾米後,便看見了坑道的盡頭。過去塌方下來的土方從這裡將裡面 的坑道同外面的這一節入口徹底的阻斷了。實際上過去鳳凰後山遺留下來的坑道 入口都是這個樣子。誰都知道在土方後面還有延伸進去的坑道,但因為不清楚土 方究竟有多厚,多長的距離,加之原本就是廢棄了的礦,所以多年來也沒人試 圖挖通已經被土方隔斷了內部通道。 見到這個坑道裡面似乎並沒有變化,黃自強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平哥, 看來這個入口不行了。我們再換個入口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便打算和他出去 再找其他入口看看,不過轉身前,我無意識的用礦燈的光柱沿著盡頭的坑道邊緣 繞著照了一圈,沒想到,這一照之下,卻發現了在塌方處的左上角落居然出現了 一個黑漆漆的小洞口! 看見這個洞口,我連忙喊住了黃自強。" 等等,強子,這上面好像有個洞, 你幫我拿下燈,我爬上去看看!我記得小時候來這裡的時候,這土方都壓的死死 的。從來沒見過有洞啊?" 聽到我這樣說,原本已經轉身了的強子連忙轉了來, 也沒接我的燈,而是直接順著我光線照亮的位置,動攀爬上去查看起了那個小 洞。 " 能感覺到風……這洞是通的!洞口周圍的土很鬆……應該不是人為挖掘出 來的。絕對是因為上次地震的原因,土方崩落自然暴露出來的了!" 黃自強查看 過後,頗有些驚喜的說道。 聽到他如此說,我也略微興奮了起來。要知道從這個入口到下一個入口還有 接近一公里多的距離,而且路不好走。人都是懶惰的,要是能從這裡便進入這個 古代坑道的內部,我和黃自強自然是不想多走路的了。" 這洞有多長,能從這裡 過去麼?" 我連忙開口問道。 強子把一隻手探了進去摸著,很快便開心的笑了起來。" 裡面是空的,土 層就半米左右吧!把這洞挖大點,絕對能鑽進去……" 說完,強子把探出的身子 縮了來。手腳麻利的從背包裡拿出了單手鎬,沿著小洞四周刨挖起來。 我見狀,把礦燈位置對好,朝地下一放,拿著鐵鍬過來幫忙。正如強子所判 斷的一樣。因為三個月前的那次地震,這裡阻塞了坑道的土方被徹底震鬆了。原 本只有五、六寸見方的小洞,我和強子只花了十幾分鐘,便把這個洞口擴大了數 倍。強子拿著鐵鎬,側過身子嘗試了一下,結果順利的鑽了進去。進去後的強子 在裡面說道。" 平哥,收拾下東西,先把背包這些塞過來了。" 我按照他的指示, 把東西遞了進去,然後提著礦燈和強子一樣,側著身子順利的擠了進來。 " 平哥,幫我照一下。" 得到了我手中礦燈照明的強子打開了隨身的旅行包, 從裡面拿出了兩頂礦工帽,麻利的給礦工帽上加裝了礦燈後,遞給了我一頂。我 們兩人帶上了帽子,打開了帽子上的礦燈,彼此看了看對方。 " 這個入口我小時候經常和朋友進來玩呢!從來都不知道這裡的土層那麼薄! 早知道的話,我或許早就帶著工具挖進來瞅瞅了!" 強子笑嘻嘻的說道。 " 我不是一樣,雖然沒你來的多,但至少來過兩次。至於挖洞……那時候要 誰來挖,肯定被人笑話是傻瓜吧?" 見到強子開心,我也笑呵呵的迎著他。 想著如此順利便進入到了長久以來無人踏足的這個古代坑道的內部。我和強 子都有些興奮。想著事不宜遲,便立刻整理了一下裝備,朝著坑道的深處進發, 因為嫌扛著麻煩,我把三腳架分拆了也塞進了背包之內。 剛開始的一小段,坑道內的空氣同外面的沒有太大差異,不過越深入,空氣 中便能聞到一股潮濕的霉臭味,氧氣含量也明顯稀薄起來。我停下來從背包裡取 出了兩個小氧氣瓶,遞給了強子一個。強子對於礦洞、坑道這些瞭解的比我多。 接過氧氣瓶後建議道。" 不用一直吸,拿在手上,隔一會吸一口就可以了。" 我 點頭示意知道了,同時隨意的扭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結果意外的看見了坑 道邊壁下方的一塊石頭隱約發出黯淡的光輝。 " 強子,這邊,你看……" 我連忙指著那塊石頭說道。強子拿著鐵鎬,彎下 腰,小心的將這塊半個雞蛋大小的半透明石塊從牆壁中挖了出來,觀察了片刻後 點了點頭。" 是螢石!看來我爸說的沒錯了。" 我湊到強子身邊,藉著頭頂的燈 光欣賞著這塊極為漂亮的石快,同時問道。" 你爸說什麼了?" " 他曾經告訴過 我,說鳳凰山這座錫礦除了錫之外,還有其他的伴生礦了!這其中就有螢石… …現在能挖到這一塊,說明我爸沒說錯了!而且我爸還告訴我,除了螢石之外, 這礦裡還有其他寶貝!" 強子此刻血液中流淌的礦工之血似乎覺醒了,他愛不釋 手的摩挲著手中的這塊意外發現的螢石原礦,一邊向我解釋著。 " 寶貝?據我所知,螢石的價格並不貴吧。" 我雖然不是礦工,但強在知識 面比較廣,螢石並非一般意義上的寶石。除了外觀好看外,起要的用途多在工 業方面。而且因為儲量並不小,價格同一般礦石沒有太大別。 " 嘿嘿,我說的寶貝當然不是指螢石了。而是銀礦!這裡的錫礦石除了能提 煉出錫之外,全部都含有少量的銀。不過古代那時候,因為提煉工藝的限制,礦 石裡的銀幾乎無法利用,在提煉錫錠的時候都浪費掉了。但是一直以來,在本地 礦工這個行當裡都有人懷疑鳳凰後山這塊除了錫礦之外,很可能還存在著一個尚 未被人發現的銀礦脈。據說古時候這裡的礦工經常能在開掘錫礦的過程中挖出含 量極高的天然銀塊。加之挖掘出來錫礦石本身也都多多少少含有一點銀礦在內, 所以這種說法到現在都還在我們這些礦工家庭當中流傳著呢!" 說著話的時候, 強子神情專注,此刻的他那裡還像一個混會的小混混!倒像極了一個真正意義 上的礦工。 我趁這強子不注意,快速的從背包裡拿出了相機。鏡頭對準了強子後,忽然 喊道。" 看這裡……來、笑一個!" 強子此刻正沉浸在某種喜悅當中,幾乎下意 識的就完全的配起了我的要求。 " 啪" ,閃光燈閃過後,強子蹲在地上,手拿螢石,扭頭微笑的畫面定格在 了我的相機之內。反應過來的強子張大了嘴,驚訝的看著我。我嘿嘿的笑了起來, 同時解釋了我的行為。 " 不好意思了!正好你在,就拿你當拍攝目標了!我們進來的目的是探險同 時採集戶外運動專欄的影像素材的!我一個人來的話,估計只能拍坑道,現在你 在這,正好給我當模特了。剛才這照片絕對棒!戶外運動的愛好者,在古代的廢 棄坑道內探險時的意外發現!你小子的形象就等著上我們雜誌專欄吧,到時候沒 准那個姑娘因為這就看上你了也說不定哦!" 強子一聽,先是一楞,片刻之後臉 居然紅了!" 平哥,你別拿我開心好不?" 我伸手拍了拍強子的肩膀道。" 沒拿 你開心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是這個啊!接下來你還得繼續給我當模特。 就算幫你平哥我一個忙了!" 意識到此刻除了他之外,再無旁人,強子也就只能 半推半就的在我的要求下,配著我,做出了諸如挖掘、探、覓之類的種種 姿勢和動作以滿足我的拍照需求了。 拍了十幾張照片之後,我和強子繼續前進,一路上,我又接連拍攝到了古代 坑道內依舊殘存的坑道支架,以及估計是古代曠工遺留下的生活器皿殘留的陶瓷 碎片等等……不一會,一個坑道內的岔道口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站在十字路口前,強子在我們過來的坑道牆壁上做著標記的記號。我則站在 三叉路口處左右觀望,嘴裡嘀咕著:" 向左?還是向右?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 題……" 做好標記的強子聽到了,呵呵的笑了起來。或者因為之前的行程相當的 順利,此時他也多少產生了一些探險、獵奇的愉快心境。" 向左怎麼樣?我感覺 右邊那條路有些上坡,估計是通往另一個入口的出路了。左邊這條是下坡路,應 該是通往更深處的礦洞了。" 我看了看兩條路,覺得強子的判斷是正確,。便和 強子沿著左邊的通道向下前進。走著走著,沿途的岔路也越來越多起來。不過其 中相當多的岔路並不深,往往都是通往某個礦點的通路。強子一路標記。而我也 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一路繪製起了我們行進的路線。畫著畫著,我發現我和 強子似乎正沿著一條螺旋形路線向下方的礦坑深處延伸。而且坑道內岩石裸露部 分的周圍還分佈這許多橢圓形的石坑。 強子對於鳳凰山礦洞螺旋形向下的分佈方式頗為詫異。他解釋說,這種形制 的古代礦道在我國似乎頗為少見。而那些橢圓形的石坑他倒認為十分常見了。 " 這些石坑是燒爆採掘法留下的痕跡了!" 強子進一步解釋道:" 古代和現 在不一樣了,沒有金類的金屬工具更不要說鑽頭這些了,光靠鐵質甚至是青銅 工具很難把礦石從從這些岩石上剝下來的。所以很多時候會採用熱脹冷縮的原理 來採集礦石。先用火燒這些岩石,然後把冷水潑上去,讓岩石快速冷卻。造成巖 石龜裂之後,再用工具剝離礦石。你看上面的那個方形的洞口,應該就是為了排 放燃燒後的濃煙而特別開鑿的煙道了。" " 原來如此,當初李冰父子開鑿都江堰 的寶瓶口還有漢尼拔通過阿爾卑斯山的時候也都使用過這個方法了!古代人真是 聰明啊……" 聽了強子的講解,我一邊望了望位於坑道上方的那個兩尺左右見方 的長方形煙道進口讚歎著。同時也不禁對古代勞動者的智慧產生了由衷的敬佩。 我因此連忙又拿出相機,將這些古代勞動者遺留下的工作痕跡也都拍攝了下 來。拍完了,我拿出礦泉水和強子坐下休息,商量著是否還要繼續前進的問題。 " 我們走了有快一公里了吧?" 我拿著筆記本,估算著我們在坑道內前進的 距離。 " 差不多,不過從深度來看,這裡到我們進入的入口的垂直高度可能只有十 多米了 ." 強子一邊喝水,一邊隨意的四處觀察著周圍的坑道。 " 照片也拍了幾十張了,選個幾張有代表性的做專欄照片應該差不多了。怎 麼樣,咱們還要不要繼續向下?" 我詢問著強子。在這裡,他比我懂行。所以我 決定以他的意見作為接下來行動的要參考了。 強子攤了攤手。" 我們下來無非是給你的雜誌專欄拍照片的,如果你覺得現 在照片夠了的話,我覺得我們也差不多可以原路返了。聽我爸和那些老曠工說, 古代傳說這個礦洞最深處和最上方入口處的垂直距離超過了米,裡面是很深的。 真要走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底啊。現在出去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到附近 鎮上吃午飯……走了這麼遠,我真有些餓了呢。" " 那成,現在我們就向後轉, 打道府,出去了給阿光電話,叫他派人開車過來接我們去鎮上吃飯了!你不說 還沒什麼,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餓了呢!呵呵……" 我的笑聲未落。一陣急 促而沉悶的聲響在我和強子的耳邊驟然響起…… " 嗒、嗒、嗒……" 我和強子瞬間都從對方的眼睛看見了震驚和恐懼的神情。 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分明是中等口徑的自動步槍連續發射時才會產生的 聲響。強子雖然沒有當過兵,但嚴光的團伙也是暗中擁有槍支的。嚴光曾經將團 伙中的骨幹成員帶到雲霄山的山內練習過射擊。所以強子也是摸過搶,而且能 辨認出槍聲的人。 就在我倆驚疑不定的時候,又一陣雜亂和連續的槍聲傳入了我們的耳中。而 這第二次傳來的聲響中,竟然還夾雜著人的慘叫聲…… 強子猛的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 聽聲音是從下面傳來的!應該是剛 才阻止我們進入坑道的那些人了……" 我立刻示意強子把東西物品裝進旅行包後 背到了身上。" 不能讓他們撞上我們,趕緊走!" 說完,我和強子立刻起身,沿 著之前過來的路線往跑。跑了方才十幾米,猛的聽到一聲沉悶而且巨大的聲響, 跟著,整個坑道內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受到震盪的坑道頂部,大塊大塊的泥土、 石塊砸落了下來…… 強子和我顧不的落下的石塊和泥土,只好不顧一切的朝著入口的原路狂奔。 一邊跑,強子一邊叫罵著!" 我操,那幫傢伙真的在下面炸東西!他們是雛兒麼? 這裡頭可是礦坑……之前的地震已經讓這裡的地層不穩定了,這再一炸,鐵定有 地方要塌方啊!他們不怕把自己給埋了麼?" " 你都說了他們是瘋子了,瘋子什 麼事情幹不出來啊!" 我也忍不住叫了起來,這種時候我感覺嗓子裡吼兩聲,能 讓自己恐懼和緊張的心情稍稍發洩出來一點了。 總算我和強子準備的比較充分,腦袋上戴了礦工帽。跌落下來的東西不斷的 砸落在我們的身上,砸的我們生疼,但關鍵部位的腦袋卻得到了充分的保護。 強子總算是礦工家族出身,對於在坑道之內辨認道路和他自己之前在各個路 口做的標記顯得輕車熟路。在他的帶領下,每個岔路他都能快速的找到我們進入 的準確路線。就這樣,我倆一口氣極速奔跑了好幾米的距離,順利的經過了七、 八個岔路口後,終於跑到了之前經過的一處較為寬闊的坑道之內。這裡似乎受爆 炸的影響較小,坑頂沒有泥土和石塊砸落下來了。 短時間的極速奔跑讓我和強子累的氣喘吁吁。見到此處相對安全了一些,而 且應該距離那些開槍和爆破的傢伙們有著足夠遠的距離後,我和強子一起停了下 來,靠在坑道的牆壁邊喘氣。 " 再過兩個岔路吧!我記得的,就應該到第一個三岔道口了。不過我擔心剛 才的爆炸可能會造成我們之前進來的那個洞口塌陷呢!" 強子此刻憑藉著記憶力 規劃著返程的路線。 我彎腰單手撐著膝蓋,一邊將塞在衣服口袋裡的氧氣瓶拿出來吸了一口道。 " 哪裡土都被震鬆了,就算再堵上,我們大不了再多費點力氣挖出去就行了。" 就在此時,距離我們數米遠的一條坑道內穿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說的沒錯了! 不過要是我們不打算讓你們出去呢?" 我和強子大吃一驚,抬頭一看,坑道內一 下擁出了十幾個人影。為首的人大踏步的走到了我和強子的面前,軍用手槍黑洞 洞的槍口直接指向了我倆…… 對方人多勢眾,而且手上有槍。我和強子都不是傻瓜。幾乎同時攤開了雙手 示意我們手中沒有武器,對他們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來人對於我倆此刻的舉動頗為滿意,手臂彎曲,槍口朝上。帶著得意的語調 說道:" 不錯,你們兩個很識相!" 通過頭頂礦燈的照射,我和強子也看清了對 方的模樣。 來人一臉絡腮鬍子,兩隻眼睛頗大,而且圓。讓人一看就會聯想起匪徒或者 強盜的形象。體格健壯,上身穿著一件花裡胡哨的襯衣,上面的扣子沒扣,露出 了黑黝黝的胸毛,同時也能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那串小拇指粗細的金色項鏈。 跟在他身後的人群迅速的將我和強子圍在了中間。這些人手中幾乎都拿著各 式各樣的槍支。只要我和強子稍稍流露出一點反抗或者逃走的意思,估計瞬間就 會被他們亂槍打成篩子。 絡腮鬍覺得現場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後,悠閒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示意我 和強子放下手,把背包取下來放到地上。然後查看起了我們背包內的物品。一邊 查看,一邊開口問道。" 你們是本地人?進來做什麼呢?" " 我們是本地人,只 是因為好奇進來看看了。我們聽說因為之前地震,這裡頭露出了新的坑道,所以 想著進來探險了。" 我此刻出言解釋,而且為了不造成對方的誤會,我基本是實 話實說了。 絡腮鬍從背包裡找到了我們一路上集的各種礦石、數碼相機和筆記本。打 開相機查看了我之前拍攝的照片後點了點頭,將東西塞了背包內後遞到了我 的手中。同時揮了揮手,周圍的人見到了,方才將對準我們的槍口放了下來。 " 你們怎麼進來的?我們應該安排了人員在入口哪裡看守啊!" 絡腮鬍從我 們攜帶的物品當中判斷我們確實沒有攜帶武器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後,望著我 詢問起來。 " 這坑道入口很多的。我們是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的!怎麼,你們連這都不知 道麼?" 聽了我的話,絡腮鬍居然咧開嘴露出了笑容。" 你說對了,我們確實不 知道。" 說完看了我和強子片刻後,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開口說道。 " 朋友,想不想賺點錢花花呢?" 我和強子聽了這話,彼此對視了一眼。強子忽 然動開口了。" 你想讓我們幫你滾盤子?" 聽到強子說話,絡腮鬍眼睛一亮。 " 吾,我眼拙,這位兄沒看出來啊!那條線上的?" " 跟過開封的吳彬。" 強子答道。 " 吳彬?哥沒省過!" 絡腮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過聽到強子說出的名字, 圍住我們的人中有一個快步走到了絡腮鬍的身邊,湊到絡腮鬍的耳邊小聲嘀咕了 兩聲,絡腮鬍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樣子。 " 切,原來是河南那幫轉道的。" 絡腮鬍語氣當中固然是不屑一顧。但看強 子的表情卻顯得略微親切了一些。 此刻我意識到,強子應該正在用某種黑話同絡腮鬍等人交流,而對方意識到 強子和他們算" 同道中人" 後,終於對我們兩人釋放出了某種善意。 第二十二章 就在他和強子想要進一步的進行交流時,坑道下方忽然又傳來了某種聲音。 那聲音彷彿是某種野獸的叫聲,而且頗為尖利。聽到這個聲音,絡腮鬍和現場的 眾人幾乎都變了臉色。他立刻扭頭對過來給他耳語的那名同夥問道。" 岑老六那 邊沒聯繫上麼?" 同夥搖了搖頭,復著。" 沒有了。最後一次聯繫是半個小時 前了。" 絡腮鬍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扭頭看了看我和強子。" 兩位朋友,不好 意思,雖然我知道你們和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厲害衝突,而且你們也急著離開這裡。 要是以往,我肯定就放你們走了。不過現在我們碰到一點小麻煩。你們是本地人, 對這裡比我們熟。而且你們大概也猜到了我們在這裡做什麼了。為了安全起見, 我只能請你們暫時委屈一下,跟著我們走了。" 強子聽到絡腮鬍如此說,有些著 急了。" 大哥,道路朝天,彼此各邊。我們兩個只是碰巧撞見,規矩我懂。你們 的活計我和我兄絕對不會出去露任何口風的,要露了,我們在道上也沒法混了。 但是,你現在把我們扣在這裡怕是不江湖道義吧?" 絡腮鬍聽到強子如此說, 臉上陡然間便變了顏色。我意識到眼前的這些人和強子以往接觸過的那些江湖中 人必然不同,從他們強大的武裝便可以看出這點。現在這世道,就算是有槍的黑 道團伙,恐怕也不會如眼前這些人一般囂張,各種輕重自動武器肆無忌憚的直接 裝備在身。這證明這些人比起普通的黑道團伙而言更加的有恃無恐。這樣的人, 一般的江湖規矩,人家恐怕根本就不放在眼裡的。強子想著利用自己的黑道經驗 和對方討價還價,沒準會真的引起了對方的凶念。 想到這裡,我趕緊站到了強子身前,向著絡腮鬍賠笑道。" 這位大哥,你說 的沒錯。安全起見,我和我兄跟著你們就是了。" 說完,我轉身向強子試了一 個眼色。強子本來就是聰明人,此刻也意識到我們兩個現在根本就沒有和對方討 價還價的餘地,剛才說的話顯然孟浪了。此刻見我出來說話,也就立刻閉上了嘴 不再言語了。 見到我比強子識趣。絡腮鬍乾笑了兩聲。揮手示意我們兩人走路,如此一來, 我和強子便被他們裹挾著走進了他們剛剛出現的坑道當中,距離我們進入的入口 反倒越來越遠了。 我走在絡腮鬍的側面,注意到絡腮鬍此刻的表情陰晴不定。看來他們進行的 事情必然不順,之前他們的對話當中我意識到,眼前的這些人只是他們團伙當中 的一部分,除他們之外,至少還有他們提到的那個" 岑老六".而且從現在的情況 看,岑老大那邊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已經半個小時沒有聯繫上了。我擔心絡 腮鬍對我和強子忽然起了殺意,便決定和他說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 這位大哥,問你個事成麼?" 絡腮鬍意識到我在向他詢問,皺了皺眉頭道。 " 什麼事?說……" " 你剛才好像問我和我兄想不想掙錢?" 聽到我問的是這 個,絡腮鬍的臉上果然露出了略微輕鬆的表情。" 沒錯。" " 我現在想問的就是, 我和我兄要怎麼做才能掙到錢了?雖然我們只是進來玩玩的,但要是順道能撈 點外快,我和我兄都不會拒絕的!" 我很清楚,眼前的情況下,要想確實保命, 最現實的方法便是讓絡腮鬍覺得我和強子有可利用的價值。這樣的話,絡腮鬍才 不會輕易的考慮對我和強子下手。 聽我這樣說,絡腮鬍點了點頭。" 想賺錢就好。雖然是萍水相逢,不過碰到 我們也算你和你兄運氣來了!我們在這裡做的,估計你們也能猜到。你們兩個 只要聽話,出了力。自然會有你們的好處的。" 說完,絡腮鬍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加快了腳步,帶著我和強子以及其他人在坑道內行進。 走了十多分鐘,我和強子的眼前豁然開朗。一個頗為寬闊的坑洞出現在了我 們的面前。很明顯,此刻我們來到的這個坑洞是古代礦道的中心位置,人工挖掘 出的數十平米的空間以及四周環繞的七八個坑道洞口都說明了這裡應該是這個古 代礦洞中的道路運轉中心。絡腮鬍等人在這一空間內不僅搭建了三、四個供人休 息的帳篷和設置了照明設備外,竟然還架設擺放了一台簡易的無線電通信設施。 在設施旁留守的人員見到絡腮鬍帶人返,連忙走過來向絡腮鬍匯報情況。 " 賀老大,岑老大那邊現在還是沒有話。" " 知道了。" 絡腮鬍點了點頭,轉 身看著我和強子,指了指其中一個帳篷道。" 你們兩個,去哪個帳篷裡休息一下。 最好別打什麼其他的念頭,否則我們手裡的傢伙可不認人..。豹子,你盯著他們。 " 之前那個在絡腮鬍子旁說悄悄話的人答應著,向我和強子歪了歪腦袋。我和強 子會意,老老實實的鑽進了絡腮鬍指定的帳篷當中。名叫豹子的傢伙抱著手裡的 半自動步槍跟了進來,然後就坐在了門口守著我們兩人。 見到我和強子都很配的坐著休息。豹子便朝著強子問道。" 你跟過吳彬? 我和他打過交道,他身邊的人我基本都見過,怎麼從來沒看見過你了?" 強子笑 了笑。" 我跟他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離開他差不多有十年了吧。那個時候他基 本在安陽周圍混了。" 豹子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那傢伙幾年前確實只在安 陽那邊轉道。不過現在這傢伙發了,線也踩的廣了。洛陽、開封這些地方也開始 跑了。不過你怎麼就沒跟他了呢?出了什麼事麼?" 強子苦笑道。" 彬哥太精了, 我怕一直跟著他遲早被他給賣了。" 豹子聽了,嘿嘿一笑。" 這倒也是,那傢伙 夠狠、夠油!我當初接他的活路,心眼都得多長幾個。那傢伙坑自己人也不是一 次兩次了。你抽身早,算你聰明了。" 幾句話聊下來,這個叫豹子的人便和強子 與我的關係拉近了許多。感覺此人比較耿直,我和強子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試 探性的問起了他們的來歷以及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 還能來幹嘛?掏貨唄!" 豹子可能覺得強子算" 同行" ,所以也就少了許 多防範的心理。 " 掏貨?這麼多人、還有這陣仗……得花多少錢啊?這鳳凰山坑道,就是一 礦洞,而且早就廢礦了。我們兩個就是本地人,從來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可掏的? " 強子皺著眉頭說道。 " 這你就甭問我了。說實話,我就是被拉來打工的。賀老大開了價,掏不掏 的到,走這一趟,每人至少兩萬辛苦費。要是真掏著了,貨價的三成拿出來分。 而且據我所知,賀老大也不是老了,他還有岑老六那幾個和我們一樣,也是打 工的。只不過他們幾個負責召集人手然後具體辦事就是了。" 豹子一邊檢查著手 中的武器,一邊大咧咧的說道。 " 我們剛才在下面的坑道好像聽到了槍聲,還有爆炸聲。你知道怎麼事麼? " 我開口詢問起來。 豹子聽到我問這個,臉色變的有些鄭重了。" 槍聲和爆炸我們也聽到了。要 不然賀老大也不會帶著我們出去查看了。一開始我們以為那些聲音是你們兩個弄 出來的,不過你們兩個根本就沒帶武器,現在想想應該是先下去的岑老六他們出 了什麼事情了。" " 難道他們碰上了粽子?" 強子見到對方也不明就裡,忍不住 推測起來。 " 粽子?得了吧!" 豹子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以為然。" 這裡的人幹這行少 的幾年,長的有十幾、二十年的。誰他媽真的見過粽子?你見過?" 強子搖了搖 頭,豹子笑了。" 這不結了。粽子那些玩意,都他媽的是胡扯。老子掏貨掏了十 來年了,摸的盤子也好幾十個了,什麼唐朝的、宋朝的、最遠的摸過戰國的。進 去了,別說粽子了,多數連骨頭都瞧不見一根。" " 那你們帶那麼多槍幹嘛?不 是為了對付粽子?" 我連忙追問道。 " 帶槍那是應付條子了。平日裡掏貨,找對了地方,幾個人鑽個洞,進去拿 了就走。神不知鬼不覺的。這次是在坑道裡找,和往日不同!你們是本地人,該 知道這坑道很大的,光要把這地方摸熟都得花上兩三天的時間,而且人手還不能 少了。這麼一大群人進進出出的,被人發現是肯定的。雖然賀老大聰明,直接帶 我們冒充考古隊過來。但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看穿啊。賀老大他們這次出了大血, 自然是不想空手而歸的。要真碰上了條子過來檢查,他們打算來硬的。而且我聽 說,這次真正的大老極有來頭,就算我們真和條子駁了火,大老估計都能擺 平了。" 豹子越說越得意,估計在他看來,這一次行動的規模也是他從來沒有經 歷過的。語氣當中也透出了一絲興奮。 聽到豹子這樣說,我又問起了那個絡腮鬍也就是賀老大打算怎麼處理我和強 子的問題。 " 這點你們放心了。" 豹子自然明白我的擔心,直接開口安慰起了我們。" 我跟賀老大跟了幾年了。之所以跟著他,就是因為他這個人仁義!和其他幹這行 的老大不同,他從來不坑自家兄。做事也公道,所以才能找來這麼多人替他賣 命了。他扣下你們,我估計也就是擔心你們走漏了風聲而已,然後可能會讓你們 幫忙掏貨。事情完了,應該會放你們走的。而且他說會給你們好處,那就一定會 給。到時候你們也分了錢,那大傢伙就都是兄了,他自然不會擔心你們會亂說 什麼的。而且這事情完了,大伙也就算認識了,沒準將來再有生意,你們也能跟 著一塊干了。" 聽到豹子這樣說,我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意識到這個長了一 臉絡腮鬍子的賀老大並不像他的外表一般凶狠和殘忍。正如豹子說的一樣,這次 要是我和強子幫著他們達成了目的,人身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但很可能會 從此上了他們的賊船。這個賀老大頗為聰明,因為拿了他們的錢,便等同於分贓。 這就是投名狀,要他們被警察抓了,供出我和強子,我和強子也是賴不掉的,頂 多罪名輕點,算脅從而已。可是一旦有了案底,這一輩子也就很難洗白了。賀老 大這手,極為高明了。 就在此時,豹子的一個同夥把身子伸進了帳篷,衝著我和強子勾了勾手指頭 道。" 你們兩個,出來一下,賀老大有事情想問你們。" 我和強子因此而鑽出了 帳篷,來到了賀老大的面前。賀老大也不賣關子,開口問道。" 剛才我翻你包的 時候,看見你弄了個筆記本畫了這裡的地圖,現在你拿出來我看看。" 我知道這 個時候最好還是按照對方要求來辦,所以很快從背包中取了出來,遞給了對方。 賀老大接過筆記本,認真的查看起了我之前繪製的部分域圖。一邊隨口對我解 釋了他查看域圖的原因。" 之前我們下去了一批人,他們原本就是去探路繪圖 的。不過現在看來,他們那邊出了問題。所以,你這圖暫時借我們用一下了… …嗯,這比例?你當過兵?這圖畫的不錯啊?" 我聳了聳肩膀道。" 在部隊的時 候,當過著彈點觀測員,專門學過,當時習慣了,現在畫這些圖還保留著原來的 習慣而已了。" 賀老大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嘿嘿,看來我運氣 不錯。居然撿到寶了。既然如此,這筆記本你還是拿著了,圖也你繼續畫了。" 說完,把筆記本遞了我的手中,然後拿了兩瓶礦泉水給我和強子。接著說道: " 你們兩個是本地人,對這個礦比我們熟悉,雖然來之前我們也集過關於這個 礦的情況,不過畢竟沒有你們熟悉了。現在,我想從你們這裡瞭解你們對這個礦 所知道的一切。想賺錢的話,大家最好都作一些了。" 我和強子彼此對視了一 眼,首先此刻小命攥在對方手裡,配是最好的出路,其次鳳凰後山坑道的情況 我們也沒有保密的必要。因此,我和強子也就毫無保留的將我們所瞭解的的情況 對賀老大進行了說明。 我們說的大部分東西賀老大想必是經過調查已經知道了的。所以聽了我們的 講述後,他確認我們沒有任何的隱瞞,唯一讓他關心的,便是他所不知道的後山 礦洞的其他幾個入口而已。除了這,甚至連強子提到的關於後山有可能有尚未開 采的銀礦一事,他也並不如何在意。 等我們講的差不多了。賀老大方才開口想我們說出了他的打算。 " 你們估計也知道了,我們之前下去的那批人現在聯繫不上了。我們不能一 直在這裡乾等著,所以我打算帶隊組織一批人再下去一趟。一方面是找人,另一 方面也需要探路和繪圖。因為不清楚他們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地圖有沒有畫 好。所以,你得跟著我一塊走。" 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我。說完,又看了看強子 道。" 至於你,要是擔心你兄,不妨跟著我一塊來。當然,你不需要畫圖,所 以你要願意留在這裡等的話,也由著你了。" 我聽到賀老大如此說,心理盤算著, 我和強子一起的話,出了什麼問題,便是連窩端。要是他留在這裡,我跟著賀老 大,不管那邊出問題,至少另一人還能留有機會跑出去給嚴光報信。所以我便打 算讓強子留下,但沒想到我還沒開口。強子便頗為堅決的應賀老大說。" 我當 然跟我哥哥一起行動了。" 聽到強子如此說,我心裡既感動,又遺憾!因為我心 理的盤算不能當著賀老大的面解釋給強子聽,因為說了,就是擺明了我不信任他。 這必然會引起對方的不滿。如此一來,我和強子便只有一同跟著賀老大行動了。 決定了之後,賀老大隨即招呼了七、八個人帶好了裝備和通信設備後,便領 著我和強子鑽進了一個之前我和強子未曾走過的坑道當中並向著坑道下方的道路 而去。 每到一個岔路口,賀老大和他的手下也和強子一樣,隨時進行著標記。而我 則無可奈何的進行著域圖的繪製。 向下行進了差不多又有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後,我忽然發現。這後山坑道向下 延伸的坑道在我筆記本的繪圖上竟然形成了雙螺旋的分佈。眼下賀老大帶著我們 走的這條路同樣是螺旋形向下延伸,但卻同我和強子之前走的那條道路並未有交 叉和重疊的狀況。 我在繪圖的時候,賀老大也在一旁觀看,因此,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 賀老大也發現這其中奧妙。而他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怪異了起來。給我的感覺是既 興奮開心,又緊張畏懼。隱約中,我聽見他喃喃自語道。" 看來沒錯了,一定在 這下面……" 又前進了余米後,向下坑道的坡度陡然增加了許多。賀老大意識 到了這點,立刻提醒隊中的人員打起精神,同時將原本一個隊列分成了前後兩隊。 其中三人在前探開道,而他本人則帶著我和強子以及其餘的人員走在後面,彼 此之間距離拉開了十來米。一邊走著,賀老大忽然小聲向我詢問道:" 你看過伏 羲女媧交尾圖沒?" 對於此時賀老大提到的" 伏羲女媧交尾圖絹畫" 我當然是看 過的,因為這張圖在互聯上便可以輕鬆的查到,這張著名的古代絹畫是96 5年在吐魯番阿斯塔納古墓群中出土的,推斷成畫時間大約在唐代,但具體年代 不詳。 " 當然看過了。怎麼了?" 我對賀老大此刻提到這件古代文物有些莫名其妙。 " 你不覺得這坑道的形狀和那張圖很相似麼?" 賀老大言語中誘導的語氣一 覽無遺。不過此刻聽到賀老大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此時坑道雙螺旋的分佈確 實同" 伏羲女媧交尾圖" 中傳說的兩位人類始祖相互盤旋的蛇尾幾乎如出一轍。 而那張圖頗為神秘。一則,人身蛇尾彼此勾連旋轉的形象同現代發現的人類基因 極為相似;二則,這張圖根據一些考古學者的研究分析其中蘊藏著男女交繁衍 的潛在含義。 不過,即便我瞭解這些。我還是不理解賀老大此時對我提到這個圖是什麼意 思。 賀老大注意到了我疑惑不解的神情之後,再次小聲的對我說道:" 嘿嘿、這 坑道下面有古墓,而且是夫妻葬墓!之前我還不確定,但看到畫出來的坑道分 布圖,我現在終於可以肯定這一點了!要知道伏羲女媧圖一般都是作為夫妻葬 墓的隨葬品而存在的!" 我聽到這裡,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了起來。賀老大 此刻的意思我已經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說,鳳凰後山的這座古代錫礦根本就 是一個幌子。整個坑道其實是一座墓葬的墓道。而這座墓葬極為驚人,別人是繪 制一副伏羲女媧圖放置在墓穴內充當隨葬品,而這座墓的人竟然直接在鳳凰後 山的山腹之中開掘出了類似於伏羲女媧圖一般的坑道分佈,並將其作為自己的墓 穴的一部分而存在! " 這,這怎麼可能呢?賀老大,這後山錫礦挖了差不多上千年啊,從戰國時 代一直到宋朝才廢礦。要是說這裡真是一座墓葬的話,什麼人能活那麼長時間給 自己挖這麼一塊墳墓啊?" 我明白了賀老大的意思後,立刻覺得這種說法根本就 是無稽之談。 " 一開始是墓,但後來的人不知道。因為這裡本來就有錫礦,所以後來者便 繼續在原有的墓道之上開掘了礦洞和坑道開採礦石。你難道沒注意到麼?這坑道 裡面,礦層只位於上半部分,現在這裡,已經見不到含有礦石的土層了!你覺得 古代的那些礦工是傻瓜麼?這下面沒礦了,他們還繼續朝下挖了那麼長的坑道? 這些坑道是最早修墓的人挖掘的,所以根本就不是礦道了!" 賀老大畢竟見多識 廣,很快便提出了一個極為理的分析。 " 要是你的分析沒錯的話,那這墓也應該很好找。順著坑道到底就行了!即 便有,恐怕也早就已經被之前開礦的那些人捷足先登了。你覺得我們現在下來還 能撈到東西麼?" 雖然覺得賀老大的分析極具理性,我卻忍不住想給眼前的絡 腮鬍子潑點冷水。而且在我看來,我的這種想法同樣是理的。 "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卻是這下面的墓還沒人發現並下過手。 而且你是本地人,在這裡居住了那麼長時間都只知道這裡是個廢棄的錫礦而已, 對下面有墓的事情一無所知。可見這座墓還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否則如此大手 筆的一個墓葬,一旦被發現,肯定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你們這些本地人又怎麼 會一無所知呢?" 賀老大此刻應該是覺得自己沒有白跑這裡一趟,因此極為興奮, 對於我潑他的冷水根本忽略了。不僅如此,在興奮之下,他還說出了他的理由以 及判斷。 我和強子彼此看了看對方,都產生了一絲沮喪的神情。正如賀老大所說的那 樣,要是鳳凰後山坑道裡有墓穴,而且墓穴別人盜挖了的話,我和強子,尤其是 強子這樣的礦工世家必然多多少少都會聽說過相關的傳聞。但現在我們連這下面 可能有古墓的這一說法都沒有聽說過,由此可見,賀老大這些人恐怕真的是頭一 批打這裡意的盜墓賊了。 賀老大此時雖然興奮,但行事卻愈發謹慎起來。隊伍不僅分成了兩隊,而且 在他的要求下,開道的三人前進的也格外謹慎起來。賀老大此刻也從他們的隨身 物品中取出了盜墓賊招牌似的專有工具洛陽鏟,每走一小段路,便從地下鏟出一 節泥土來仔細的觀察和辨認。我對此道一竅不通。強子雖然跟其他的盜墓賊混過, 但實際上盜墓這行當他根本還沒入門,自然對於賀老大的舉動也是完全看不出個 所以然。 此時我們周邊的坑道同上面的坑道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僅不在出現任何 分叉的坑道之外,之前經常可以看見的那些殘留的坑道支架遺跡也沒有再出現, 坑道的邊緣角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了石製的邊牆。雖然我和強子對於考古和 盜墓都是外行人,但也發覺這下面的這一段通道與其說是坑道,倒確實更像是古 代的甬道或者墓道了。 再往下走了余米的距離後,通過照明設備的燈光,地面的土路上開始出現 了零星的鋪路石。賀老大伸手示意跟在後面的這隊人集體停止,然後半跪在坑 道當中,拿著手提礦燈仔細的觀察研究起了地面的這些石起來。不過還沒等他 查看完畢,前面依舊在行進的探路的三個人便傳來了聲音。" 老大……到頭了! 這裡沒路了!" 賀老大聽到了叫喊,立刻起身,帶著我們這隊人迅速的向前極速 奔行。最後在坑道的盡頭處同探路組的三人匯到了一起。在觀察了一下盡頭牆 壁上的土層後,賀老大並沒有讓手下人進行任何的動作,而是讓我取出了筆記本 將域圖進行了完善。當我將域圖中我們行走的這最下端的部分補充繪製完整 後。賀老大取出了指南針對照著我繪製的地圖開始確定方位。 " 果然,岑老六他們走的是另一條通道!我們這條路是伏羲的蛇尾,是靠西 邊的陽道。他們走的是女媧的蛇尾,靠東邊的陰道了。" 賀老大拿著指南針,看 著手繪圖自言自語著。 我對賀老大此刻的說法不理解,隨即開口詢問起來。" 你怎麼判斷我們走的 這條螺旋是圖上伏羲的這條螺旋呢?" 或許是因為我和強子這一路上都很聽話, 而且也的確在老實的配他們。賀老大對我倆的態度也友善了許多。此刻我出言 詢問,他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態度。反倒認真的給予了我他的答案。 " 伏羲女媧交尾圖中伏羲和女媧的位置都是固定的,伏羲在右,女媧在左! 不過古代以北為尊,以南為卑。落實到實際的方位便是女媧位東,伏羲位西了。 我們走的這條道起始部分和現在盡頭的部分都在你之前繪製的那條道路的西邊。 所以我確定,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正好是這座立體伏羲女媧交尾圖中象徵伏羲的 這條道路了。" " 這兩條路有什麼不同麼?" 雖然賀老大解釋的很清楚,但我還 是不明白兩條道路之間彼此有什麼不同。 " 哼哼……這裡中間的差異大了去了!你們這鳳凰後山的古墓是陰陽雙向墓! 墓穴以及通道的佈局暗伏羲八卦。這裡頭大有文章。這種墓在下葬的時候,送 葬人員必須從伏羲這邊的陽道進入,安葬完死者之後沿女媧那邊的陰道離開。不 能走錯,走錯就要出事!而且修建時的過程也必須按照伏羲道、墓室、女媧道的 順序進行修建。要是這順序反了,無論建造者還是送葬人都會遭遇血光之災死於 非命!看來岑老六他們走錯了道,現在恐怕凶多吉少了!" 賀老大先是解釋了兩 條路的不同用途。在談到之前下來的另一組人員時,臉上露出了黯然的神情。 聽到賀老大這樣說,強子頗為好奇的問道。" 岑老六那邊會碰到什麼?凶多 吉少 ." 賀老大一邊拿著礦燈照射觀察著通道盡頭周邊的環境,一邊答強子道。 " 不知道。也許是機關,也許是什麼贓東西了。" " 贓東西?你是說粽子麼?可 我之前聽豹子哥說,他幹這行干了很多年了,從來就沒見過那東西啊!" 強子嘟 囔著。 " 沒見過不等於沒有!" 賀老大此刻拿著洛陽鏟,在通道盡頭各個方位的土 層當中取土。同時解答著強子的疑問。" 別說他沒見過,我們這些人也通通都沒 見過那玩意兒。不過那玩意的存在在我們這個行當裡是代代相傳的。既然一直傳 說到了現在,自然有他的原因和道理,大意不得!阿燦,試試和上頭聯繫一下。 你……" 說著,賀老大指了指我道。" 你立刻把你畫的這張圖再一模一樣的畫一 幅出來。有用!" 叫阿燦的人隨即取出了無線電步話機呼叫了起來。而我則從筆 記本裡扯了一張紙出來開始複製之前我繪製的域圖。 阿燦呼叫了幾聲,很快便得到了坑道上方的應。賀老大隨即接過步話機向 那邊說明了他下一步的計劃。" 具體方位還沒有確定。我現在帶人留在這裡確認。 告訴外頭的李老,讓他把人和東西都帶進來。給他說,這坑道入口很多。想在 門口堵人堵不住的,乾脆都進來,把外頭的營地也撤了。我一會派人把我這邊走 的路線圖送去。等他拿到了圖,再和我聯繫接下來怎麼做。" 第二十三章 我花了很短的時間,便又畫好了一張域圖。賀老大拿著兩張圖比對了一下, 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張圖揣進了他自己的口袋,另一張他交給了同行的一個同夥。 接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成,你做的不錯,這邊的事情用不著你了。你現在和 其他人返剛才的地方休息吧!我說話算數,這裡的事情完了之後,少不了你們 兄的一份。" 說完,示意我和強子跟著攜帶圖紙的兩個人員一同返。我轉身 要走,但強子卻站在原地沒有挪動腳步。賀老大和我都有些奇怪的看著強子,強 子卻動湊到了賀老大身邊道。" 大哥,當年我也幹過這行,但跟錯了人。啥都 沒學到。你看我現在能不能留在這,學學?" 原來強子見到眼前的這個賀老大經 驗極其豐富,而且從之前豹子講述的情況來看,賀老大比他最早跟隨的那個吳彬 要耿直的多,因此起了跟著對方學習一些盜墓技能的念頭。 我見到這種情況連忙過來拉強子,結果拉了一下沒拉動。賀老大瞇著眼睛再 次打量了強子幾眼後,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伸手拍掉了我拉著強子的手,望著 強子說道。" 不錯,有點意思!成,你留下幫忙吧!這趟結了,多算你一份。將 來要還有買賣,我會記著你的。" 見到強子此刻那種堅決的狀態,我知道他好奇 心上來了。短時間內,我也沒有辦法能把他拉走。不得已只得跟著另外兩名歸返 人員朝著之前礦道中心位置的那個小型營地前進了。 等到坑道中心的營地時,營地當中的人員多出來了許多。顯然是之前在入 口外的那些人也都按照賀老大的指示,集體進入了坑道之內。 豹子見到我們返,便又將我們三人帶到了無線電台的旁邊,在這裡,我見 到了賀老大之前提到的李老。不過見到" 李老" 的時候,我還是稍稍的感到 了詫異。因為這位李老看上去非常的年輕,從他的身上幾乎感覺不出賀老大以 及周圍這些盜墓份子身上相同的的那種會閱歷感。 李老從豹子以及和我一同返的兩人口中瞭解了一下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接著又拿到了我繪製的坑道域圖後,側過身向我極有禮貌的表示了歉意。 " 真是很抱歉了。我們之所以安排人在入口哪裡堵人,就是不希望有普通人 牽扯到這個事情裡頭來。現在你和你朋友進來了,為了保密起見,事情辦完前, 只能委屈你們和我們一塊行動了!不過賀老大答應你們的事,我們肯定會辦到! 錢方面肯定不會少你們一分,何況你畫圖還幫了我們的忙。所以從現在開始,你 也算我們的夥伴了。入伙的人這趟每人有兩萬的保底,你和你的朋友我也會算進 來的。" " 李老" 從外貌上看似乎只有二十歲出頭。面容英俊、白皙。言談舉 止當中透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優雅和富貴。從這些我私下判斷,眼前的人恐怕 才是賀老大等人這次行動的真正領導者。而且此人極有可能出身上層的權貴家庭。 因為表面上他雖然極有禮貌,而且平易近人,但從骨子裡卻透出了一股子傲氣。 話說的固然好聽,但很顯然,對他而言,所有的人都只是為他打工和服務而已。 對於這種人,我接觸過。當初當記者的時候,我便曾經因為曝光了某省級高 官暗中操縱土地拍賣的行為遭到了他人的警告和威脅。出面的,便是與眼前這位 公子哥類似的高官子。雖然我自認為非常的有骨氣,但在那些人的權利面前,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暫時退避。因為我很清楚,這種人看上去極有教養,但實際上 卻往往異常的心狠手辣!一旦招惹了他們,只有你想不到的死法,沒有他做不出 的手段。 明白了這些。我立刻在李老面前裝出了一副受寵若驚般的順從態度。李老 似乎對我此時的表現頗為滿意,便示意我和豹子等人到一旁休息等待。 因為聽到了李老的那翻話,豹子和那兩個同我一到返的人此刻也將我視 為了他們的同夥。畢竟從這一刻起,我和強子也成為了李老僱傭的人員了。 在無線電旁,年輕的李老不停的通過無線電和下方的賀老大交流著。不過 兩人似乎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爭執。我和豹子等人坐在十幾米遠的地方休息,都 能聽到李老大聲的同電話那邊進行著激烈的爭論。不過從李老的表情和語氣 來看,似乎應該是賀老大在這場爭執當中取得了優勢。最終李老只能掛斷了通 信。然後招呼了一個成員到自己身邊交代事情。我注意到無線電旁邊正好是堆放 飲水的地點,便藉著前往拿水的機會接近對話中的李老…… " 這個賀剛,就是個死腦筋!這都什麼年代了……他還抱著那套江湖義氣不 放!岑老六那邊失蹤就失蹤了,只要找到了地方。少幾個人算什麼!他居然逼著 我要安排人走另一條路去找。還說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多此一舉!" 李 老顯然對賀老大的堅持非常的不以為然。 被李老找來商量的人帶著眼睛,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我估計此人的 角色極有可能是李老的秘書或者軍師。眼鏡男對於李老的抱怨似乎並不贊同。 " 話是這麼說,不過現在岑老六失去了聯繫。要想辦法找到墓穴的準確位置 還有進去的話,我們只能依靠賀剛了。他和岑老六多年作,關係極好。要是我 們不安排人去的話,他肯定會不高興的。關鍵時候他要撂挑子不幹了的話, 我們沒準會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 你說的我當然明白。可是岑老六那邊失去 聯絡的情況太詭異了!他們開了槍,甚至還引爆了炸藥。誰知道那邊那條通道有 沒有被炸塌了。而且要是他們真的是因為錯走了那條女媧道而碰上了什麼贓東西。 派出去的人要撞上了,那也是極其危險的。" 李老皺著眉頭道。 眼鏡男彷彿無意識的瞟了正在裝模作樣拿取礦泉水的我一眼後對李老說道: " 穩住賀剛,讓他專心辦事是第一位的。要不讓唐先生帶隊去那條女媧道? 有他在,就算真有什麼贓東西出現,他應該也是能應付的。畢竟這次請他過來, 您也是花了大錢的,現在正是請他出手的時候了……" 我注意到眼鏡男看了我一 眼,便不敢再在放置飲水的位置逶迤停留。連忙拿了一瓶水返到了豹子等人的 身邊。等我坐下剛剛喝了兩口,眼鏡男便大聲召集起了此刻在營地內的人員集中。 在眼鏡男的招呼下,營地內的數十人迅速圍到了李老和他的身邊。 李老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賀老那邊正在確認目標的準確位置。相信 很快就能有好消息傳過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個事情需要處理。岑老的 那一隊人,到現在都沒有和我們聯繫上。大家都是一塊過來發財的,彼此間總要 有個照應。所以我們不能放著他們那一隊人不管了。現在我打算安排人,沿著另 一條通道下去、找岑老他們。當然,這工作去的人不會白干。自願參與 的,每人我加五千的保底。願意去的,現在站出來,人不要太多,去十個人 吧!由唐先生負責帶隊了。" 李老說完,一個個子高瘦的男子從人群當中站了 出來。此人的臉略長,長的還算順眼,但卻一臉滄桑。顯得有些蒼老。想必應該 是李老所說的" 唐先生" 了。 見到唐先生站了出來,很快包括豹子在內幾個人動的走了出來。這些人中, 有的是和岑老六那隊人有交情,有的則是看中了那五千塊錢。很快的,加上唐先 生便湊夠了九個人。看著人群中還有幾個人躍躍欲試的想要走出來時,眼鏡男忽 然伸手指了指我道。" 你,對,就是你。你也跟著去吧。" 見到我有些遲疑的神 情,眼鏡男倒是解釋了他點中我的原因。" 你會畫圖。他們下去,你跟著順 便把那邊沒有繪製完成的那部分域圖也一塊畫全了吧。" 眼鏡男的理由極為充 分。我作為已經入了伙的成員,完全找不到推脫的理由。便也只有走了出來。 隨後,人群散去,包括我、豹子、唐先生在內的十個人整理了各自的物品。 然後走進了之前我和強子被賀老大帶入這裡的那條坑道當中。 這條路的一部分,我已經繪製在了域圖當中。所以剛出來的這段路只需要 按照圖中的標注行進就可以了。同行的豹子等人一邊走,一邊彼此猜測著岑老六 那批人可能的遭遇。而帶隊的唐先生則一言不發。只是拿著礦燈默默的走在隊伍 的最前方。 不一會,便來到了之前賀剛堵住我和強子的那條坑道當中。正當一行人準備 繼續沿著之前我和強子曾經走過的那條向下的坑道繼續前進時,走在前方的唐先 生忽然抬手示意我們這些跟在後面的停步、噤聲。包括我在內的人員注意到了唐 先生的舉動,集體停止了行動,並迅速安靜了下來。這一安靜……我們很快便聽 到了一種若有如無的聲響。 隨著聲音逐漸接近,聽清了聲音的我和豹子等人禁不住面面相覷。雖然傳來 的聲音很小,但我和豹子等人卻都明確的意識這聲音是音樂,而且還是最近最流 行的一首通俗歌曲。 唐先生依舊是沉默且木然的表情。他伸手左右揮動了兩下,然後熄滅了手中 的礦燈。包括我在的內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將身子靠在坑道的兩邊, 並都關閉了各自攜帶的照明設備,坑道內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 幾分鐘後,音樂聲越來越大,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坑道的拐角處,而那個方向 正好是我和強子當初進入坑道的來路。見到人影,我立刻明白了音樂的出處。來 人拿著一把大號的手電筒,耳朵上似乎掛著耳機。因為他的耳機音量開到了最大, 因此在這個空曠寂靜的坑道當中,耳縫中傳出的那些音樂聲響也能夠在這裡傳播 的很遠。而且因為這傢伙的聽力被耳機的音樂所覆蓋,所以雖然之前豹子等人也 在說話聊天,但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坑道中我們這些人的存在。 來人的膽子似乎並不大,聽音樂的原因極有可能是為了壯膽!小心翼翼的移 動速度,抖動著的手電筒光柱這些充分證明了他的心虛。 就這樣,來人在不經意間,便陷入到了我們這群人的包圍當中。" 啪" ,也 不知道是哪一個率先打開了照明工具,直接將光柱照射到了來人的身上,緊跟著 包括我和豹子在內的其他人也一股腦的將手中礦燈以及其他照明設施一起都打了 開了,整整十條光柱從不同的方向集中照射到了這個人的身上。因為我們經過了 這幾分鐘的觀察都意識到了,眼前的人應該是一個人進入坑道的。對方只有一個 人,我們這邊整整十個人,而且還擁有武裝。自然不需要畏懼什麼,相反,現在 所有人的目的都一樣,就是想知道,這個敢於獨自一人進入坑道的傢伙究竟是何 方神聖了! 光線驟亮的同時,尖利的女性尖叫聲猛然響了起來!我一聽到這個聲音,腦 袋立刻轟的像爆炸了一般!雖然這尖叫聲我是第一次聽見,但這聲音的聲線我卻 並不陌生…… 我在其他人兀自被對方的尖叫聲弄得尚未過神來之前搶先衝到了來人的面 前。定眼一看,氣急敗壞的叫罵了起來。" 果然是你!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准你跟 來的麼!" 一陣忙亂過後。豹子等人三三兩兩的分成幾堆,臨時休息和交談著。 我則帶著周靜宜在帶隊的唐先生面前解釋。 " 她是我的朋友了,之前打算跟著我一塊進坑道探險的。但我考慮著安全問 題,就沒同意她來。我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自作張的獨自一個人鑽進來了。 " 唐先生表情木然,居然對於周靜宜那罕見的絕美容顏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反應。 要知道此刻見到了周靜宜容貌的豹子等人表面上在一旁休息說話,但幾乎所有人 都有意無意的不斷將視線投射到了我和唐先生以及周靜宜的這個方向。而這視線 當中則充滿了赤裸裸的慾望。要不是此刻這些人另有任務在身,而且領隊的唐先 生沒有表明態度。我估計這幫亡命之徒十有八九能把周靜宜給當場輪姦了。 對於我的解釋,唐先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從嘶啞的嗓子裡標明了他的態 度。" 我知道你想說她和這個事情無關,想我放她從原路離開!不過規矩不能壞。 現在這個情況,我如果放她出去離開了,其他人一旦告訴李老,我沒辦法交代! " " 你是說,一定要帶著她一起行動?" 我皺了皺眉,雖然我知道唐先生如此決 定從他的角度上講無可厚非,但我很清楚現在坑道裡的都是些什麼貨色。周靜宜 這樣的一個絕色美女落到他們的手中會是怎樣的結果。想想都讓我不寒而慄! " 她是你朋友,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你放心,行有行規!幹我們這行的, 一般只求財。李老我不清楚,不過帶隊的賀老大我瞭解!別看他一臉凶相,但 極講義氣和信用!你現在也算是我們的夥伴了,她是你朋友。我想其他兄也不 會輕易壞了規矩。當然,你這個朋友長的過於漂亮了。所以一會你自己看好她了。 我會安排你和她走在最後。但是我警告你一聲,最好不要為了她想要擅自離開。 否則兄們手裡的傢伙可不是擺設……" 見到唐先生態度堅決,並且做出了相應 的安排。我此刻也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只能寄希望於我們這幾個人對他們還 有利用價值,而他們能夠信守承諾了! 意識到我默認了他的決定。唐先生點了點頭,對正在休息的豹子那些人發出 新的指示。" 盧老三,你帶三個人開路。我和其他人走中間。豹子、你在最後看 著他們兩個。" 說完便揮手示意眾人繼續行動。 對於唐先生此刻的安排,我不禁對他產生了些許的佩服!別看他之前沉默寡 言、不聲不響,但顯然是極為善於觀察的人。如此短的一段道路,他居然發現了 在這些人當中我和豹子的關係相對熟悉和友善。換成其他人的話,難免不會見色 起意半路打周靜宜的意。而豹子因為之前和我還有強子多少攀了些交情,想來 多多少少會克制著自己一些了。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最終其他人還是遵從了唐先生的安排,各自整理物品後 先後出發了。見到其他人都進入了向下的坑道。豹子笑了笑,示意我和周靜宜跟 著他行動。嘴裡說道。" 平哥,不好意思了!咱們得走了。最好別讓我在唐先生 那邊為難。" 我搖了搖頭,將背包重新背到了背上,在豹子不注意的時候,悄悄 的將背包裡的鐵鎬把手露在了背包拉鏈口的位置以方便我能快速拿取。假如單單 是我和強子,我並不介意就這樣一直和他們" 作" 下去並等待事完之後再離開。 而現在周靜宜也被牽扯進來的情況下,我就必須考慮著為了她的安全而做出某些 必要的準備和防範了。 豹子似乎對我頗為放心,所以並沒有走在我和周靜宜的後面監視、押解。而 是動走在了我倆的前面,而且刻意拉開了一小段的距離。當然這一距離很短, 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假如我和周靜宜忽然轉身想跑,他也有充足時間能夠反應 並立刻用手中的武器做出處置。 見到豹子如此行事,我在短時間內也不打算做出讓他為難的行為。所以也就 老老實實的帶著周靜宜跟在豹子的身後。 " 他們是什麼人?" 之前周靜宜或許受到了驚嚇,在我和唐先生交涉的一系 列過程當中沒有反應過來而保持著驚恐的表情且一言不發。此刻她似乎終於調整 好了自己的心情並可以小聲的開口向我詢問此刻我們的處境了。 " 應該是盜墓的了。我和我另一個朋友進來後也被他們控制了。所以現在為 了人身安全只能配他們一起行動了。" 我壓低聲音解釋著。 " 那現在改怎麼辦?" 周靜宜小聲的詢問道! 我搖了搖頭。" 最好配他們,不要引起他們的不滿,他們答應過我,這邊 的事情完了之後就放我們離開。" " 他們可是匪徒啊?說的話能信麼?" 周靜宜 斜著眼睛看著我。 " 還能怎麼樣?不配的話,他們估計現在就能殺了我們。你不覺在這種地 方殺人,連屍體都不需要考慮怎麼處理麼?" 周靜宜的眉毛擰到了一起。 我和周靜宜的對話雖然刻意壓低了生硬,但前面的豹子聽的一清二楚,他 頭衝我和周靜宜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們擔心幾個老大說話不算數。不過以我對 賀老大的瞭解,他不是那種人了。只要你們別打其他的意,老老實實的跟著我 們,我敢肯定你們會沒事的!" 說完,腳步加快,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周靜宜和 我見狀也顧不上繼續交談,只得急忙跟著同樣加快了步伐…… 這一路走來,地面散佈著因為之前因為發生爆炸而掉落下來的泥土和石塊。 部分域的坑道牆壁也因爆炸而發生了小範圍的塌方,唐先生指揮這眾人在充滿 了障礙物的坑道內小心的向前探前進。 又走了一陣,終於來到了我和強子之前停留休息的這條坑道之內。望著坑道 地面散落著的拳頭大小的石塊和泥土,我很慶幸當時和強子一起反應快,迅速逃 離了這裡。現在看看這裡的情況,當時要是不跑,即便我們戴著礦工帽,只怕也 會被掉落下來的這些石頭和泥土塊砸的暈頭轉向的。 唐先生拿著我繪製的域圖對照著,意識到到這裡,便沒有地圖可供參考了。 隨即命令大伙暫停。跟著來到了我的身邊,將地圖遞到了我的手上。" 接下來的 域要麻煩你補充完整了。所以這圖還是你拿著了。" 見我答應後,便再次走到 了隊伍的最前方,指揮、率領眾人向著更深的坑道之內進發。而豹子則帶著我和 周靜宜繼續留在最後跟隨,我同事也再次承擔起了完善繪製域圖的工作。 因為爆炸引發的震盪,下方的通道越發難以行走,所以我們這一隊人走的極 為緩慢,部分坑道中,塌方的面積佔據了坑道中的大部分空間。很多地方,前進 的人員都只能魚貫一個一個的從土方的間隙當中通過。繼續向下行進了一段路程 之後,坑道正中出現了一片巨大的塌方域。整個通道幾乎被土方掩蓋,只有泥 土的最上方和坑道頂端間似乎還留有極小的一片縫隙留存。 來到這裡後,所有的人員都停止了行動。等待著唐先生的進一步指示。 唐先生平靜的看著土堆上方的那片縫隙思考了片刻後,將我再次叫到了身邊。 " 把你畫的圖拿來我看看。" 我隨即將圖交到了他的手中,他拿著圖伸出手指, 比對起了我此刻新增加的這邊女媧道和此前已經完善了伏羲道那邊兩條道路在圖 上的彼此長度。接著抬起頭,望著坑道頂部,手上的幾個指頭似乎在掐算著什麼 …… 良久唐先生方才低下了頭,死死的盯著手中的域圖。皺著眉,彷彿在決定 著什麼。過了一會,唐先生指了指土堆上方的縫隙對我說道。" 你爬上去試試, 那縫隙有多寬,人趴著能不能爬過去。" 雖然不情願,但我也只能按照他的指示 照做了。 爬上了土堆,我在縫隙前趴下了身子,出於安全考慮,我沒有直接把手伸進 縫隙當中試探,而是先朝著縫隙當中張望…… 縫隙當中,黑漆漆的一片。就在我觀察了一陣後打算把手探入其中的時候, 我貼著泥土的耳朵忽然聽到了縫隙當中似乎傳來了" 沙沙" 的聲響。因為這聲響, 我立刻打消了伸手試探的念頭,而打算繼續觀察一會再說。 忽然間,縫隙當中,我頭頂礦燈照射的範圍內出現了一隻" 眼睛" !我之所 以在腦海當中對這個" 眼睛" 打上了引號是因為,這雙" 眼睛" 顯然不是人類的 眼睛。足有拳頭大小,只有眼白,沒有瞳孔。而我確認它是" 眼睛" 則因為在翻 動的眼白上下有類似於上下眼皮的存在,而且還眨了兩下…… " 眼睛" 顯然被我頭頂礦燈照射出的光線所吸引,在轉動了片刻後,便一動 不動的朝向了我頭頂礦燈的位置! 這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東西幾乎讓我差一點驚叫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 居然忍住了!或者因為經歷了雲霄山溶洞當中的事件,我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某 種新的認知。我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許多" 不可思議" 的存在!因為 確認,因此我的膽量和心理素質也因此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極度強化。 " 妖魔?鬼怪?" 我腦子裡判斷著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這只" 眼睛" 的 屬性。在一瞬間,我忽然意識到,這個東西的出現對我和周靜宜而言,或許是逃 離這些人控制的一個機會了! 想到這裡,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之情,緩慢的、從土堆上慢慢的退了下來。 見到我又從土堆上爬了下來。唐先生出言詢問道。" 什麼情況?爬的過去麼? " 我努力的穩住心神,磕磕巴巴的答道。" 我可能胖了點,似乎鑽不過去了。 看看誰身材小一點的,或許可以試試吧!" 聽到我這樣說,唐先生還沒開口,旁 邊一個身材矮小的成員便動站了出來。" 那我去試試了。" 說完,小個子便解 下了身上的攜帶的背包和其他物品,提著一把礦燈再次爬上了土堆。接近縫隙後, 他和我一樣趴下了身子,爬到了縫隙前。先是用礦燈對縫隙照射了一遍,覺得沒 有發現什麼後,終於將手探進了漆黑的縫隙當中摸起來…… 豹子守在周靜宜的旁邊,可能是因為身旁守著一個大美人,但顧忌到他和我 還有強子攀上了些許關係,不好意思下手的原因,豹子顯得有些心煩意亂,所以 從口袋當中掏出了香煙,打算抽一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沒想到打火機剛把香煙 點燃。便遭到了唐先生的叱罵。" 豹子,你幹什麼?這地方能抽煙麼?馬上給我 滅了……" 豹子一聽,連忙手忙腳亂的把剛點燃的煙頭給熄滅了。但現場所有人 的注意力一時間都被豹子的行為所吸引。 就在此刻,趴在土堆上朝縫隙內摸的小個子忽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 慘叫聲。趴在土堆上的身體劇烈的抽縮了起來,似乎竭力想要從哪裡掙脫出來一 般…… " 怎麼了?" 就在土堆下方休息的兩人猛然注意到了小個子的異常,一邊驚 呼著,一邊手腳並用朝著土堆上方爬去想要幫助小個子。但就在此時,縫隙當中 彷彿忽然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小個子的身體瞬間便被縫隙拉進去了一半! " 堅持住!" 慌忙爬上去的兩人見狀連忙呼喊起來。手腳的動作加快。眼看 著兩人就要夠到小個子身體瞬間,縫隙中的吸力陡然加大,小個子整個人消失在 了漆黑的縫隙當中。緊跟著,縫隙那頭傳來了小個子的慘叫聲,以及類似於野獸 撕咬的聲響…… 正文 【紋面】(24、25、26)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6月24日首發於 字數:2634 第二十四章 「不……」、「混蛋……」眼看著自己就能把小個子搶來卻功敗垂成的兩 人當即叫嚷、怒罵了起來。 「鐺、鐺……」其中一人立刻將掛在背後的自動步槍推到了身前,衝著黑漆 漆的縫隙當中連開了兩槍。槍聲在空蕩且狹窄的坑道之內產生了巨大的聲。震 的我的耳膜嗡嗡直響!而周靜宜則因為小個子突然消失以及巨大的槍聲嚇的捂著 耳朵尖叫起來。她這一叫,現場一時亂成一片。 除了已經站在土堆上的兩人之外又有兩個人一口氣衝上了土堆,取出了隨身 武器朝內射擊,一時間,自動步槍、手槍以及散彈鎗的聲響此起彼伏…… 「住手……住手!都給我他媽的住手!」之前一直表現淡定的唐先生在聲嘶 力竭的叫喊過程當中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槍聲停頓後,唐先生迅速招呼著站在土堆之上的四個人道。「停止射擊!立 刻都下來!不要站在哪裡。」話音剛落,漆黑的縫隙當中猛然伸出了一個長條狀 的東西將最初開槍射擊的那人腰部一卷,整個人便扯進了縫隙當中……接著又是 一陣慘叫和野獸恐怖的撕咬聲。 此刻還站在土堆上的三人此刻方才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嚇到了,連滾帶爬的 從土堆上衝了下來。 「快跑啊!」周靜宜忽然尖聲大叫起來。轉身就朝後方的坑道跑去,但是剛 跑兩步。她的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飛刀幾乎貼著她漂亮的臉蛋飛過,直接插在旁 邊坑道的牆壁上。周靜宜也因此被嚇的呆立在了原處! 我在一旁清楚的看見,飛刀是唐先生甩出的! 「臭婊子,你給我閉嘴!再敢大喊大叫!老子第一個宰了你!」唐先生原本 木然的一張臉此刻變的有些猙獰。或許這一刻,才是他真實面目的表露…… 「所有人都不准動,遠離土堆!誰要敢臨陣脫逃……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唐先生惡狠狠的恐嚇著在場的眾人。就在此時,縫隙內那條長條形狀的東 西再次快速伸出了兩次,不過因為土堆上此刻已經沒有了,這長條形的東西只是 揮空了兩次之後,終於沒有再次從縫隙當中出現了! 見到這種情況,剩餘人員此刻也意識到了,那東西的攻擊距離有限,只能延 伸到土堆頂部的那片位置。隨之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豹子,看好哪個女人!你……」唐先生指了指我道。「把刀給我拿來。 「說完,他便側過身子,死死的盯著土堆上方那黑漆漆的縫隙。 我見唐先生如此乾脆利落的便將現場的人員震住了,便立刻打消了原本想要 趁亂帶著周靜宜逃走的念頭。而是非常配的跑到了周靜宜的身旁,將插在泥土 牆壁上的飛刀拔了出來。剛一拔出,我便意識到這把飛刀頗為沉重,從反射的光 線以及入手的重量來看,這把飛刀竟然是純銀製作而成的。 拿著刀,經過周靜宜身邊的時候,我快速的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別亂來 ……這些傢伙真會殺人的……」而此刻周靜宜才意識到剛才她試圖故意製造混亂 的行為差點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一時間後怕的混身哆嗦起來。我此刻也沒時 間安慰她,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鎮定了。 我來到唐先生身邊,將刀遞給了他後。卻不曾想他忽然反轉刀身,直接將刀 口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摸不清他的意思,一時間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唐先生側著臉,貼近了我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剛才在上面已經看見 裡面有東西了吧?」聽到對方故意壓低聲音,我明白,他不想和我的對話被其他 人聽見,所以也跟著小聲答道:「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你知道裡面有東西, 不敢伸手去試探。所以才借口自己身子大,鑽不進去,讓別人給你當替死鬼!」 唐先生冷冷的揭穿了我之前的行為。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明知道裡面可能有怪物,還傻呼呼的把手伸過去送死? 「我此刻也不打算辯解什麼,腦子裡想的便直接說了出來。 「你起碼應該告訴那傢伙裡面有東西,讓他小心點的!」唐先生明白我說的 也有道理,原本凶狠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分。 「我原本是想說的。當時的情況你也都看見了,豹子要抽煙,你在制止他。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邊去了。我也沒想到那傢伙上去了就那麼一下就被 裡面的東西給逮住了!「此刻我才開始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護。畢竟,這一切都 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的。即便當時我真的有心提醒那個小個子,但因為豹子抽 煙的情況發生,我也未必有時間及時告之對方。更何況我原本就沒打算說出這個 事,而是存了渾水摸魚的念頭。 唐先生看著我,臉上的肌肉抽縮了一下。開口問道:「裡面什麼東西,看清 楚沒有?」我搖了搖頭。「我只看見一隻眼睛。很大,有人的拳頭那麼大。會轉 動,會眨眼……」聽到我的描述,唐先生臉上的肌肉抽動的更加劇烈了。我隱約 聽到他嘴裡喃喃嘀咕著「一隻眼睛?難道是諸犍?」當然,對方的聲音極其含糊。 我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聽錯了!假如唐先生所說的確實是「諸犍」二字 的話。 我倒是在《山海經》當中看到過這種東西的說明。在神話傳說當中,這是一 種長著人的臉,豹子的身體,牛的耳朵,且只有一隻眼睛同時具有長長尾巴的怪 物。 不過依據山海經所描述,諸犍是神獸!並非什麼兇惡的妖怪了。而且傳說中, 人要碰到了諸犍,往往還會帶來好運氣,但此刻縫隙黑暗中的那個存在和山海經 中的說法可完全一點都不沾邊了。 此刻,原本抵在我咽喉部位的刀刃緩緩了縮了去。唐先生死死的盯了縫隙 的位置看了一陣。用他特有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收拾東西!這條路不能走了, 我們撤退!」「那兩個人,我們就不管了?」唐先生此刻的決定引起了另外一名 同伴的不滿! 唐先生望著眼前敢於質疑他決定的男子露出了陰冷的表情。但最終,唐先生 也沒有對此人下手,而是伸手一揮!「所有人,立刻離開這裡!」接著,望了望 質疑他的男子道。「你要願意留在這,隨便你了!不過我告訴你!我們運氣好, 這個土堆擋住了裡面的東西,所以現在我們還活著。但是我估計,擋不了多久的! 「說完,便帶著眾人朝著之前過來的坑道走去。而質疑者在看了看其他人的 行動後,最終也放棄了留在此地的打算,還是跟了過來。 走過了一節坑道後。唐先生將我和豹子喊住,周靜宜見狀也停下了腳步。 「豹子,我記得你包裡準備了雷管和炸藥吧?」唐先生首先詢問起了豹子。 豹子點了點頭加以確認。 唐先生又轉過身望著我道。「從你繪圖的本事來看,你在部隊裡幹過?參謀? 還是偵察兵?「」偵察兵!「我也給出了準確的答。偵查兵才是我在服役 期間真正的身份,當然同時也接受過」著彈點觀察員「的相關訓練。 「會玩炸藥麼?」唐先生緊接著又問道。 我愣了一下!要說不會,我基本就是當面扯謊了!事實上我不僅會玩炸藥, 而且還具備了相當程度的爆破以及定向爆破的技能。這在正規的野戰部隊偵查人 員當中是必須具備的技能。 「你想我留在後面炸坑道?」我沒有立刻答唐先生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 句。 「你說對了!我要推測的沒錯的話!岑老六那幫人也是碰到了這個怪物,已 經全軍覆沒了!不過他們之前引爆炸藥的目的我也想明白了!就是想炸塌坑道, 阻攔這個怪物!給我們爭取時間,岑老六夠義氣!不過現在很明顯,他們沒成功, 那邊塌陷的土方也沒有完全掩蓋通道!那傢伙既然能通過下面的重重障礙一直衝 到了這邊,剛才的那個土堆想必它遲早也能鑽過來的!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在這坑 道裡再搞一次爆破!務必讓這邊坑道徹底塌陷!否則的話,你也看見那個怪物的 可怕了,打了那麼多槍,屁事都沒有。要讓它最後從這裡徹底衝出去的話,別說 我們了,這外頭村莊還有城市裡的人恐怕都要遭殃了!」唐先生說道最後的時候, 臉上居然冒出了些許悲天憐人的表情。這倒讓我感到了意外。 「當然,不是你一個人留下,我和豹子也會留在這裡陪著你斷後的!」唐先 生意識到,我可能在懷疑他要把我一個人拋在這裡當替死鬼,所以立刻將他的決 定全盤托出! 「還有我,我也留下來!」聽到了唐先生話語的周靜宜連忙也表示願意留下 來。很顯然,對於現在的她而言,跟在我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要是離開了我, 前面的那些男人誰知道會不會精蟲上腦,至眼下危險於不顧,抽時間把她給上了 …… 對於周靜宜的要求,唐先生不置可否,只是盯著我的眼睛! 我呵呵的笑了起來。「你都說了不只是為了你們,還為了坑道外頭的那些人! 你覺得我還有理由可以拒絕麼?不過這裡不適!通道都是直的而且空間太 大,最好是剛才我們經過的那個有些弧度,而且半邊已經被堵塞了的位置。我們 要把那個位置炸塌,把那一截通道徹底堵死才行!「」好,你是爆破手!你說了 算! 「唐先生當即拍決定按照我的計劃來進行! 唐先生隨即吩咐另外四人搶先趕坑道中心的營地,將這邊的所見所聞向李 老等人匯報,同時讓他們留下了通話設備和槍支。隨後帶著我和豹子還有周靜 宜來到了我所說的坑道拐角處。 定向爆破是個技術活,而且我還需要考慮爆炸的烈度和輻射面。我很清楚, 此刻我們身處坑道之內。整個坑道因為之前的地震以及岑老六等人的那一次爆破 之後,已經變的極不穩定了。若非鳳凰後山內部的錫礦大多數是強子提到的花崗 巖岩漿型礦脈,礦體結構比較堅固!雖然經過長時間的開採,但遺留下來的岩石 部分依舊支撐能夠礦脈的體。不過要是我只考慮著用崩塌的土方堵塞坑道而不 顧忌其他後果的話,一次爆破沒準就會造成整個礦連鎖性的塌陷。 想到了這裡,我頭觀察了一下拐角處朝下的坑道情況。唐先生此刻也顯得 極有耐心,只是吩咐豹子將背包中的炸藥和雷管取出整點。並沒有對我進行任何 的催促。只有周靜宜,著急的望著朝下的坑道,一臉的心煩意亂。彷彿擔心之前 土堆後的那個怪物突然就出現在視線當中一般。 心中計劃完畢後,我轉身向豹子問清楚了他攜帶炸藥的類型後,迅速開始了 佈置。「從這裡開始,到那根支架的距離……離坑頂半米,彼此相距兩米,左右 坑道各開兩個凹槽!」得到了我明確說明的唐先生和豹子隨即拿出了備用的工兵 鏟和鐵鎬,依照我的指示開始在坑道牆壁上開始挖掘凹槽。但是我所選定的位置 正好是岩石,兩人的挖掘工作並不順利。我沿著坑道旁一根古代坑道支架爬到 了貼近坑道邊緣頂部的位置。支架的木料早已經腐朽不堪,隨時可能斷裂。但我 還是竭力將身體固定在這裡,並拿著鐵鎬在頂部開挖洞穴。一邊挖我一邊向唐先 生和豹子解釋著我的意圖。 「不想整個坑道全部受到波及,又想徹底封堵這裡的話,只能進行多點爆破 了。每處爆破點的炸藥都不能多放。我知道你們現在開挖的地方太硬,不過之所 以在那四處岩石位置設置爆破點,是要震動岩石,讓岩石周圍附著的土方徹底震 松塌陷。然後我的這個爆破點再把頂部的土方給炸下來!這樣,因為爆破點分散, 而且每個點的炸藥數量都不多,爆破的時候應該不會對整個坑道內部造成全面的 震盪,而只會對這裡和周圍附近的坑道造成影響。順利的話幾個方向同時塌陷的 土方應該可以將這裡徹底堵塞吧!」就在此時,後方的坑道之內再次傳來了那個 怪物的吼叫聲。伴隨著怪物淒厲叫聲的還有砂石滾動的聲響。 唐先生此刻剛剛勉強在岩石中鑿開了一處凹槽。聽到聲音之後,臉色一變。 「不好,那個東西在刨土堆了。豹子,你繼續挖,我頭去看下情形!」說 完,唐先生拔出了他隨身的那把純銀匕首,咬在嘴上,接著抓起了先行撤離人員 留下的雙管獵槍,裝上子彈後,一手提槍,一手拿著礦燈又返了去。 見到姓唐的此刻的行為,我禁不住對此人高看了幾分。雖然明知此人絕對不 是一個善類,但此刻的行為倒著實證明了他不失為一個極有擔當的漢子! 唐先生下去後,我加快了開掘的速度,並很快在坑道頂部開出了一個斜向深 入的土洞。挖好之後,我一躍而下,拿著鐵鎬又開始挖掘之前指定給唐先生的第 二位置的凹槽。 豹子終究是職業盜墓者,即便是面對岩石,挖掘的速度也比我略快。我這邊 還沒挖完,他已經完成了他的預定作業,正準備轉身過來協助我完成最後一哥凹 槽的開鑿作業。不遠處坑道便傳來了兩聲槍響同時還伴隨著唐先生的吼叫。 豹子當即變了臉色。唐先生開槍意味著那個東西極有可能已經拋開了之前堆 積在哪裡的土堆。即便是豹子這樣的亡命之徒,此刻也感覺到了畏懼,產生了立 刻逃離的念頭。就在豹子有些猶豫不決的和我面面相覷,盤算著是否要立刻抽身 離開時。「卡啦」的金屬聲響傳了過來。 我和豹子扭頭一看,周靜宜不知道何時居然拿起了先行撤退者遺留下來的一 把自動步槍,並端在了手中,剛才的金屬聲響是她拉槍栓所發出的聲音。而她槍 口所指的目標便是豹子。 我見狀連忙叫喊道。「別拿槍口對人!你要幹嘛?」「這傢伙想一個人溜掉!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或者因為極度的恐懼。周靜宜此刻變的有些歇斯底里! 原本極為動聽的聲線也變的尖利了。 此刻的我意識到時間緊迫,明白自己此刻根本沒有時間去安慰周靜宜並使她 平靜下來,只能轉頭衝著豹子吼道。「還楞著幹嘛?快點過來幫我!」豹子此刻 明白周靜宜很可能已經喪失了理智,隨時會真的朝自己開槍。為了避免自己的行 為導致周靜宜發瘋,只能咬著牙衝到了我的身旁,拿起鐵鎬和我一起開鑿炸點。 坑道下方,不斷傳來唐先生的咒罵聲以及那個怪物的嘶吼聲響。我極為驚訝, 唐先生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和那個怪物正面糾纏?但當腦海憶起雲霄山洞窟 遭遇林美美變異成的怪物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這個之前的眼鏡男聲稱「花了大 錢僱傭來的」唐先生沒準是和王烈或者葉桐兩人相同的存在了!要非如此,普通 人怎麼敢於去面對那種根本未知的怪物? 這最後一個炸點雖然是我和豹子一同動手,但因為我有些心不在焉,而豹子 則同樣因為緊張,所以足足花了比之前幾個凹槽炸點更多的時間方開鑿了出來。 就在我準備再觀察一下此處坑道的地形以計算每個炸點的放藥量時。一個身 影踉踉倉倉的從下方漆黑的坑道當中出現在了現場三人的視線當中。 唐先生此刻衣衫破爛,混身是血。見到我們後聲嘶力竭的叫道!「馬上爆破, 最多幾分鐘,它就能徹底從哪裡鑽過來了!」說完,整個人靠在了坑道的牆壁邊 低著頭,一動不動,只是不斷的喘氣。 「幾分鐘?」我聽到唐先生如此說,也顧不上去精確的估算每個炸點的藥量 了。憑著以往的經驗,我迅速的跑到了豹子放置雷管和炸藥的位置,抱起了一堆, 然後在牆壁上的每個炸點放入了幾卷炸藥和雷管,然後順著剛才攀爬的坑道支架 再次爬到了坑道頂部,並將剩餘的炸藥一股腦都塞了進去…… 豹子雖然沒有像我一樣接受過正規的爆破技能培訓。但作為盜墓賊的他對於 使用炸藥也並不陌生。我這邊向炸點內填放炸藥。他立刻拿著引線給每個雷管上 加裝導火。此刻我慶幸豹子等人攜帶的雷管都是最常見的通過燃燒引線觸發的 火雷管,而且引線足夠長。要是其他類型雷管的話,一時半會還真不好弄了。 裝好坑道頂部的炸藥,我快速的加裝完畢了頂部炸點的雷管,豹子也極為熟 練的接過了上方垂下的這截導火,並和另外四根拉到了一起。 處理完了這些,我對豹子說道。「背上他,立刻帶著那個傢伙走,越遠越好! 我留下來負責引爆!「豹子點了點頭,跑到唐先生身邊,直接將唐先生扛在 了肩膀上轉身就走。之前一度歇斯底里的周靜宜此刻也終於恢復了一些神智。在 豹子向她示意的時候,也慌慌張張的跟在豹子的後面。跑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看著 我,我從她的目光當中看出了她極度的擔憂。 我伸手衝她豎了豎大拇指!這是我在部隊上向戰友示意準備完畢的習慣動作。 此刻的周靜宜似乎解讀出了我此刻手勢當中蘊含的含義以及自信。在用雪白 的牙齒咬了咬下嘴唇之後,終於扭頭追著豹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當所有的人都從身邊消失,只剩我孤身一人的這個時刻,我的心卻異常的安 靜了下來。此刻的我彷彿到了在軍中服役的那種狀態當中,有條不紊的梳理起 了手中雜亂的引線…… 很快不遠處傳來了「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坑道當中,這聲響顯得 格外的詭異和□人!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卻反而越來越安定! 當沙沙的聲響在距離我十幾米的位置停下的時候,我正好將五條引線成功的 擰成了一根。我抬起頭,頭頂礦燈的光柱照亮了聲音停止的位置。 之前我見到的那只白色眼球正好出現在了礦燈光柱的焦點位置…… 眼前的怪物正面足有坑道三分之一的寬度。整個身軀在我看來就是一條碩大 的蜈蚣一般。獨眼的下方兩隻巨大的口鉗來張著,黑漆漆的口中不斷的有鮮 血淌落下來。身體兩側除了和蜈蚣一樣狀似昆蟲一般的兩排黑色長腿之外,頭部 下方則晃動著兩條長長的觸鬚…… 慘白的眼球在奇特的眼眶中不斷的轉動著,彷彿在找照射到它眼睛上光柱 的準確來源。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我此刻方才真正目睹了怪物的真容。「管它是什麼 東西!點燃炸藥炸死它,炸不死也活埋了它!」在大腦本能的支配下,我無意識 的拿出了上衣口袋內的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引線。然後起立、轉身,朝著豹子 和周靜宜等人離去的方向衝了出去。 怪物的注意力似乎被閃著火花快速燃燒的引線所吸引,白色的眼球隨著引線 燃燒的位置而緩緩的轉動。在引線的結處「呲、呲」燃燒的火星分成了五條, 向著各自連接的炸點位置延伸而去……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夾雜著那頭怪獸的淒厲叫聲在我耳邊響起… …強大的爆炸氣流從後將我整個人吹到了坑道的半空中。同坑道牆壁劇烈的撞擊 讓我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我只感覺我的身子在冰冷且散佈著碎屍和土塊的地面 上不斷來的翻滾著,接著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方才在混身劇烈疼痛的刺激下逐漸清醒了過來。我 睜開眼,卻只看見一片黑暗,我一開始以為我的眼睛瞎了,再一思考才意識到應 該是我頭頂帽子上加裝的礦燈在剛才的撞擊中損壞了的原因。我的手在滿是碎石 和土塊的地面無意識的摸,卻意外的摸到了一根帶子,用力一拉,我確認是我 之前背在背後的旅行背包。想起背包裡還有我放置了備用的照明燈,我趕緊找到 了背包的開口位置,從裡面拿出了備用的手提礦燈,打開後,看見一縷光束照射 而出。我總算可以確定自己的的雙眼依舊完好無損了! 「我得趕緊追上豹子和周靜宜她們。」我想著,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順著坑道向前行走了十來米後,我愣住了,眼前的通道被塌落的土方堵得嚴嚴實 實的。 「操,我昏頭了。這應該是我剛才爆破怪物的地方了。我怎麼往走了?」 想明白了原因,我連忙轉身朝身後的方向走去,卻不曾走了三十多米,再一次見 到塌陷的土方徹底堵塞了坑道前進的道路…… 「這、這……」我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剛才的爆炸不僅僅將怪物所在地 點的坑道給埋了,其引發的震動居然把我逃跑路線後面這一邊的通道也給震榻了! 此刻的我,正處在兩頭塌陷當中的這一段坑道之內…… 「冷靜下來……我需要冷靜下來!」我嚥了一口口水對自己說道。「退伍後 和李峰、劉濤一塊去嶗山旅遊的時候,哪裡的老道士給我算命,說我這輩子長命 歲……遇難成祥……逢凶化吉……聽說那個道士算命一貫算的極準!我一定不 會被困在這裡的,我肯定能找到辦法從這裡逃出去的……」正當我嘴裡不停的嘀 咕著對自己進行催眠一般的自我安慰的時候,後面已經被土方掩埋的坑道方向再 次傳來了「沙、沙」的聲響。我猛然警醒過來。 「不好,那個怪物還沒死,只是被砂石掩埋或者堵在坑道那一邊了而已。這 怪物好像會刨土、鑽洞替自己清理坑道當中障礙物,之前它就成功的通過了最下 面的那處土堆……這樣的話,它遲早會來到我現在身處的這一截坑道當中的!我 必須立刻從這裡逃出去或者想辦法隱藏起來。否則的話,我死定了!」明白了這 點,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連忙拿著手提燈來到眼前的塌陷處,希望能從這裡找 到一個相對薄弱的位置。只要土方面積不大,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自己動手挖出 一條洞穴然後鑽過去的。但是觀察同時也試探的用鐵鎬挖掘了幾處位置後,我意 識到自己的想法完全錯誤了。眼前的這片塌方地帶極為厚實。單靠我一個人,恐 怕直到我體力耗盡,也挖不出一條通道來的。 我喘著氣,坐在一塊掉落的岩石上,從背包裡取出了一瓶礦泉水喝著,手裡 提燈的光束漫無目的的在狹小的坑道空間內混亂的四處亂照…… 不曾想這看似心煩意亂的舉動卻讓我有了意外的發現。當光速照射到坑道牆 壁某個強子曾經提到的「燒爆採掘法」所形成的圓形凹槽時,我忽然聯想到了他 同時提到的這種採掘法所需要的排煙通道。我連忙站起來,拿著提燈在這一截坑 道的頂部和側面牆壁的部分找,居然真的讓我發現了一處兩尺多見方的「煙道」 入口。我爬到入口處拿著提燈朝內照射,雖然裡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但光束的 延伸距離讓我確定,這條煙道內部至少很長一部分都是空曠的,並未受到之前爆 破的影響而塌陷。我試著朝裡面鑽,居然順利的鑽了進來。我略微思考了一下, 又從煙道內退了出來,拿了背包,先將背包塞了進去後,才又一次用手推著背包 鑽了煙道當中…… 「不管通不通的到其他地方。這裡至少能勉強藏身。即便那個怪物突破了之 前的那段塌方域,我躲在這裡也能安全一些。那怪物的觸鬚似乎只有幾米長, 我只要往裡面再前進幾米的距離就能確保它的觸鬚夠不著我了。而且不知道我需 要在這裡躲藏多久,背包裡的飲水、氧氣瓶也能盡可能長時間維持我的生命。」 求生本能促使著我不斷的推著前面的背包在煙道當中向前蠕動著…… 不知道爬向了多久,也不知道爬行了多長的距離。身後原本不斷傳來的「沙 沙」聲越來越小,直至完全的消失了。我對怪物的恐懼也因此稍稍為之消退。但 煙道內狹窄的空間以及稀薄的空氣則又讓我心煩意亂。我艱難的從背包裡又拿出 了一聽備用的氧氣瓶,吸了幾口後我意識到此刻的我很難再倒退去了。為今之 計,只有推這前方的背包,不斷向前了。 就這樣,我幾乎是一寸一寸的不斷向前推進,不過爬行了一會後,我發現, 這煙道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出現一處稍稍寬闊一點的空間,在這個空間內,我可 以坐直身體,稍微休息一下。想了想我才明白,這煙道同樣是古代的礦工挖掘出 來的,而且因為煙道的大小原因只可能是由單個的礦工進入挖掘,而當初挖掘煙 道的工人在獨自挖掘過程中也是需要空間休息和舒展身體的,所以才在隔了一段 距離之後,便刻意開掘出了這樣的一處空間略大可供休息的場所。 再進入第三處這樣的場所飲水休息吸食氧氣後。我再次進入煙道內爬行。結 果爬了沒多久,我發覺前進的阻力增加了,略一思考我意識到,此時煙道出現了 坡度,開始朝上方延伸了…… 第二十五章 「或許真的能出去!」想到這裡,我忽然產生了極度的興奮感! 之前我在煙道之內不斷的前進,存粹是在對怪物的恐懼以及求生本能支配下 下意識的一種行為。想著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困死在坑道當中或者被怪物抓住弄 死,性嘗試一下而已。而此刻,意識到煙道朝著上方延伸後,我才真正意識到 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之前強子和我喝水聊天時曾經隨口提過。煙道如果一直是平行的,極有可能 是廢棄煙道了。古代曠工沒有現代的探測手段和設備,在挖掘煙道的時候,不少 情況都是憑經驗,碰運氣。挖一條,碰到岩石或者計算錯誤後,便會放棄。然後 再從其他地方繼續挖另一條。所以在古代礦洞中經常能碰見挖了半截以及不適 而未挖通的廢棄煙道。而煙道內部一旦出現坡度或者拐角,這證明挖掘的礦工在 這裡已經確認了煙道出口的位置而開始調整挖掘方向了。此刻煙道開始向上延伸, 這便說明我現在爬行的這條煙道確實是通的…… 又不知道向前爬行了多久,正當我感覺筋疲力盡,快要體力不支的時候,被 我推在前面的背包「嘩啦」一聲消失在了我的面前。背包消失之後,一個黑洞洞 的煙道出口顯示在了提燈光線的照射當中。 我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不顧一切的從這個出口鑽了出去。 煙道出口距離地面有一小截落差,之前背包「消失」是因為背包被我直接推 出了洞口而跌落在了洞口外的地面上。 出了煙道口後,我很快意識到此刻我依舊處於後山的坑道之內。用手提燈光 照射了一下四周後,我發現我正處於一處極為空曠的空間當中。而四周的牆壁與 之前下方那些坑道的牆壁有很大不同,到處都有著明顯開鑿過痕跡的大塊岩石。 而且此處的空氣給我的感覺要比之前坑道內的空氣略微清新了一些。 雖然此刻我身上的地圖已經被先期撤離的哪四個人帶走了,但畢竟圖是我親 手繪製的,所以我腦海當中依舊還大概記得地圖的內容。再結我對之前爬行煙 道的走向分析判斷後,我意識到我此刻恐怕已經爬到了鳳凰後山古代坑道接近最 上方的位置了。而從周圍的環境大小來看,這個地方應該是過去錫礦礦洞內的一 處要礦場所在地。而我之前繪製的域圖內的部分,都位於這裡的下方。 「不管怎麼說,總算從哪裡逃出來了。」我一邊喝著礦泉水補充水分、恢復 體力,一邊思考著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和打算。 「和那些盜墓賊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被我自己否決了。和他們 的作不過是在他們槍口之下所做出的妥協而已。現在既然擺脫了他們的控制, 我自然不會再次傻呼呼的找上門去了。但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裡,我卻也做不到。 倒不是說我自己沒有逃離坑道的能力,而是強子和周靜宜還被那些傢伙控制 著。 強子是陪著我才進入這礦洞的,無論怎樣,我都有義務安全的把他帶出去。 至於周靜宜,對於這個女人自作張的行為我雖然極為惱火,但和強子一樣,我 同樣得想辦法確保她的安全了,哪怕僅僅是出於人道。 喝完了水,我休息了一會,覺得恢復了一些體力。隨即整理起了背包裡的東 西,除了飲水、氧氣瓶、相機以及備用的一把手提燈和電池外,便只有進入坑道 後被我拆解後裝入背包的攝影用三腳架了。鐵鎬則因為鑽入煙道的時候過於緊張 而忘記攜帶了。 「那些傢伙的目標是位於坑道最底層的那個也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古墓了。 貌似賀強已經確認了古墓的位置,想來上層的這些真正的礦石場他們應該不 會再來探了。而且豹子和姓唐的很可能會認為我已經死掉了。這樣一來,這上 面倒是我隱藏自己的絕佳場所了。對我而言,現在最好的辦法應該是隱蔽在暗處, 觀察那些傢伙的動靜,然後再伺機把人救出去了。「打定了這個意,我將整理 好的背包背好,一手拿著拆開來了一根三角支架,勉強充當武器,提著提燈向著 陌生的坑道前進。 想法應該是好的,但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是困難重重。雖然我對於鳳凰後山的 熟悉程度不算低,但此刻行走的坑道同樣是現在的人們從未涉足的域。和之前 一樣,我只能一邊走,一邊再次拿出筆記本記錄著經過和探過的每一條路線, 同時在每個經過的岔路口做好標記的同時,盡可能的找朝下的通道前進。 我的智能手機原本就因為進入坑道之後沒有信號而失去了要的功能,又因 為前一晚在嚴光的洗浴中心住宿未能及時充電,此刻已經電量耗盡,連最終的記 時功能都喪失了。不過在電量用完前,我明確的知道了此時已經入夜。我和強子 到現在都沒有聯繫嚴光,那傢伙應該發覺我和強子有可能出了什麼意外了。如果 他能帶人趕到這裡的話就好了,雖然他和他的團伙未必就比這些全副武裝的盜墓 團伙強,但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同樣屬於黑道成員的盜墓團伙極有可能賣 他的面子而將強子給放了,至於周靜宜,只要我讓嚴光出面,估計也能順利帶走 吧。 我一邊在山腹內的坑道內努力的探前進,一邊思考著種種解決眼前境遇的 想法和念頭。探了一陣後,我再次進入了一座頗為寬闊的空間當中。這處空間 周邊的牆壁修整的頗為平整,看上去不太像某個開採點,到很像之前盜墓團伙設 立營地的那個礦洞內部的中轉地一樣的場所。空間的周圍散落著大量的陶瓷碎片 以及嚴重袘k了的金屬碎片,很多看上去似乎是破損了鐵片之類的東西。 我原本準備快速通過這裡進入一個向下延伸的坑道。但在經過時,提燈的光 線照到了在某個坑道旁邊的地面上有個明顯凸起的東西。我連忙走過去查看,一 看居然是一塊半埋在土壤中的石碑。就著燈光辨別了之後我才發現這塊石碑居然 就是這座礦洞的廢礦記事碑。碑文上的字是楷書,所以即便我並不是什麼考古專 家卻也可以輕易的識別。 本地的說法這座錫礦是北宋時期廢礦的,現在從碑文上來看其實略有差異。 因為碑文上落款的年號是「大梁龍德元年」。這個年號具體是那一年我是不 清楚的。 但歷史上以「梁」為國號的王朝政權我記憶中只有兩個,一個南朝時期蕭衍 建立的南朝梁,還有一個則是唐末五代時期朱溫建立的後梁。南北朝時期雖然已 經出現了楷書,但直到隋唐時期楷書方才取代隸書成為正式使用的官方字體。從 這一點來分析,這座石碑應該是五代後梁時期的東西更理一些,而且後梁距離 北宋建立只有幾十年的時間,同本地民間的說法也更為接近一些。 這座石碑是一名叫做袁豐的折衝都尉豎立的。據我瞭解折衝都尉是唐末時期 的武官職務,大致相當於一個地的武裝部長或者警備司令。碑文的內容其實也 很簡單。大概是說因為過度採掘的原因,惹怒了神靈因此降下了災禍,而災禍的 具體情況則是瘟疫、旱災和糧食絕收等等。所以,折衝都尉發佈行政命令宣佈廢 棄這座錫礦同時封閉礦洞,在礦洞內祭祀神明、另立碑向神明表示道歉云云。 看了石碑之後,我終於對鳳凰後山的這座錫礦的歷史有了更為清楚的認識。 不過對於那個叫袁豐的折衝都尉下令廢礦的真正原因我懷疑災害什麼的都只是托 詞,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在坑道內發現了之前的那個怪物,亦或者是類似於那 個怪物的其他東西。否則的話,廢礦就廢礦,何必要填土封閉整個礦洞而防止普 通人進入? 我正準備繼續研究石碑上的文字想再看出點什麼東西的時候。我原本打算進 入的那條向下延伸的坑道內忽然出來了相對嘈雜的腳步聲。我大吃一驚,思片 刻之後,連忙熄滅了手提燈。並在另一個坑道的入口位置隱蔽觀察了起來。 沒過多久,便有燈光和人影出現在了這座空間當中。令我吃驚的是,來到這 裡的人數量頗多,足有十來個人,多數人手中都提了手提礦燈,充足的照明暫時 使得這座空間當中頗為明亮。為首的一人遠遠看過去五十多歲,西裝革履,舉手 投足間流露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氣質。同行者中有男有女,除了跟在最後的我見過 的那個年輕的李老和眼鏡男外,其他出現的人都是便裝打扮,同行的女性中甚 至還有穿高跟鞋的。 進入之後,李老快步搶在了前頭,將人群引到了石碑的所在,指著石碑道。 「爸,就是這個了,這就是那塊石碑了。」為首的西裝男走到石碑旁,彎腰 半蹲在了石碑前,仔細閱讀起了眼前的碑文內容。閱讀完之後,西裝男站起來哈 哈大笑的向同性的另一個同樣五十多歲的男子說道:「老胡,如何?我說這鳳凰 山錫礦是唐末時期廢礦的吧!你偏堅持是北宋,你看看這年號,梁朝龍德元年! 看仔細點了。」被稱呼為「老胡」的男人歎了口氣,帶著遺憾的語氣說道:「這 能怪我麼?地方志上都說鳳凰山錫礦的廢礦時間是北宋建隆年間。我哪裡會想到 這地方志都記載錯誤了。不過你說是唐末也不能算準確了。朱溫建立梁朝的時候, 這唐朝已經滅亡了好幾年了。」「嘿嘿,這我不管!當初打賭的時候,你堅持說 是北宋,還說什麼你查過資料,絕對可以肯定的。現在怎麼樣?願賭服輸了…… 別耍賴!」西裝男對於老胡想耍賴的態度似乎並不在乎,只是強調對方必須履行 賭約。 「老胡」見到西裝男強調彼此的賭約,只能搖了搖頭,側過身子向身邊一名 三十多歲的隨同人員低頭說了一些什麼。隨同人員隨即低頭答覆道:「明白了, 去我就出面招呼。」「老胡」對西裝男說道。「現在行了吧?南京那塊地肯定 給萬美集團了。」說完又轉身向李老點了點頭道:「小朝啊……南京這地可是 你爸給你掙來的。上次你在杭州那邊弄出那麼大事情,李宣威追著我審計了半年。 這次你要再出什麼差錯,可就真沒有下次了。「李老連忙在」老胡「面前 低頭哈腰。」胡叔叔你放心吧……程序這些我肯定到位,杭州那次的事情絕對不 會再出現了!「見到李老的態度謙卑。」老胡「點了點頭,向西裝男說道。」 石碑也看過了,咱們還是走了吧。畢竟,你這次下來是視察工作的。在這裡耽誤 太久不適了。「西裝男點了點頭道。」嗯,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些話要交代小 朝幾句,說完了就過來和你們一塊出發。「聽到西裝男如此說,大部分人隨即在 眼鏡男的指引下朝著向下延伸的那條通道走去。其中一個人在轉身時被我看清了 長相。 我當即驚訝的目瞪口呆。「馬屁精?」「馬屁精」的真名叫馬培靜。正是省 內宣傳部裡哪位始終看我看不順眼的正廳級領導!便是因為此人,我被迫離開了 集團新聞部而來到編輯部裡「避難」。此刻他出現在這裡,而且態度恭敬,一副 以西裝男和「老胡」馬首是瞻的阿諛態度,這讓我對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這 些人的背景和來歷感到了深深的畏懼! 「我操,能讓一個正廳級領導幹部跟狗一樣的圍在身邊轉悠。那個西裝男還 有老胡是什麼來頭?這個老胡難道就是一年前剛剛調過來的胡書記?」我此刻忽 然想起了豹子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這次真正的大老極有來頭,就算我們真和 條子駁了火,大老估計都能擺平了。」從眼下的情形看,豹子居然沒有在吹牛 了!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很多東西! 年輕的李老原來名字叫「李朝」,而那個西裝男則是他的父親。對話中提 到的萬美集團我這兩年也聽說過。是國內新近崛起的一家以房地產為業的新興 集團公司。在民間傳言中,這家集團公司的老總是個年輕官二代,其父為中央高 官,雖然並非常委,但卻具有中央委員的身份。從現在他們對話當中可以明確, 李朝李老便是萬美集團的老總了,而此刻出現的西裝男只怕便是那個傳言中的 中央大領導了。只是中央委員中姓李的好多個,而且在CCAV的上鏡率遠不如幾個 常委,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尚未對上號。 此刻只剩李朝、西裝男以及兩個女人還留在石碑前,西裝男似乎壓低了聲音 正在訓斥李朝。李朝在西裝男面前只是唯唯諾諾。兩個女人中,身穿職業套裝的 苗條年輕女子一言不發只是侍立在西裝男身邊。而另一個體型豐滿、且盤著頭髮 看上去極為成熟的女人卻總在西裝男責罵李朝時出言為其辯護。 西裝男對於豐滿女人似乎有些無可奈何,最終只能說道:「總之,你好自為 之了。現在上來的王七三就是條瘋狗,逮誰咬誰!他可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呢!所 以你別再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了。」西裝男說完,轉身離去。年輕女子緊跟其後。 西裝男走了幾步,意識到豐滿女子還站在李朝身邊沒動,轉身招呼該女子。 豐滿女人卻沒有動身,而是大聲道:「就許你沖兒子發脾氣啊?你要走就走,我 要留在這兒,陪兒子說說體己的話了!你不用管我了,這邊小朝會安排人送我過 去的。 「西裝男見到豐滿女人態度堅決。只能搖了搖頭,帶著年輕女子快步離去了。 李朝和豐滿女人站在原地目送著西裝男和年輕女子快步離去。當西裝男和女 子的身影一消失在坑道拐角處,李朝和豐滿女人迅速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手提礦燈, 猛地相互摟抱在一起撫摸起了對方的身體…… 在黑暗的空間當中,只聽到男人和女人彼此濃重的呼吸。 片刻後,傳來的女人的聲音。「去看看,你爸他們走遠了沒有?」李朝答應 著,隨手拿了一盞礦燈跑到了朝下的坑道口處張望。豐滿女子則靠在石碑上,喘 息著,一隻手揉搓胸部,另一隻手則伸到了下身兩腿間的部位摩挲著。 李朝在坑道口觀察了一陣後,又急匆匆的跑了來,見到豐滿女人此時的舉 動,將礦燈一放,撲到了女人的身上,兩人又一次瘋狂的摟抱在一起,不停的撫 摸對方的身體,彼此貪婪的親吻起來。 親了半天嘴,兩人的臉方才分開。李朝喘著粗氣說道。「走遠了,他們明天 早上要去杭州的工業園視察。不會在這邊耽誤時間的。媽……你不會要跟著過 去吧?」女人一邊喘息一邊嬉笑著。「跟著他們有什麼意思?這裡有我兒子!媽 這次來哪裡也不去了,就在這裡陪著你了。」李朝聽到女人這樣說,嘿嘿的笑了 起來。抱著女人又是一陣親吻。一隻手按到了女人原本正在摩挲著下身的手上, 也來摩擦起來。 「媽,你不跟著,爸不會生氣吧?」「他氣個屁,他巴不得老娘我滾的遠遠 的。他正好和那個騷貨玩耍了。你剛才也看見那婊子什麼表情了。我說留在這, 她那臉上都快開花了!嗚……臭小子,輕點,你弄疼媽了……」李朝此刻另一隻 手正按在女人的胸前揉搓著,似乎用力大了些,讓女人感覺到了疼痛。 「嘿嘿,媽媽,你不是就喜歡別人用力揉你的奶子麼?怎麼今兒個怕疼了。 「李朝聽到女人喊疼,手上動作似乎溫柔了一些,嘴裡卻依舊調笑著。 「哼,你個死沒良心的。媽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女人一邊說著,手伸到 了李朝的褲襠位置揉搓著。 「上次咱倆去大會堂參加人代會的時候,在衛生間那次,我揉的輕了。你不 還笑話我膽子小麼?」「哦……嗯……你懂什麼!嘻……嘻……就是在哪裡做才 有情調,才刺激!你那次在裡面小心的跟什麼似得……弄得媽都沒爽利。」女人 喘息著,另一隻手也伸到了李朝的下身,拉開了李朝腰上的皮帶。 我遠遠的看著女人扯掉了李朝的皮帶,整個下身貼到了李朝身上扭動腰部上 上下下的摩擦起來。李朝哼哼唧唧的輕聲叫喚了起來。 女人抱著李朝的腰磨了半天,一邊磨,一邊空出手把自己的褲子緩慢的退了 下來。當雪白的屁股暴露出來後,女人轉身,雙手扶撐在了石碑之上,身子下垂, 雪白的屁股撅了起來,頗為頑皮的左右搖晃著。 「寶貝兒,別耽誤時間了快點給媽媽了……」李朝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不過此時他應該還保留著些許的理智。他彎下腰,將原本隨意放置在地面的 兩盞手提礦燈一一熄滅了。 「幹嘛把燈都關了?」黑暗中女人詢問道。 「嘿嘿,媽,他們隨時都可能找到這邊來向我匯報進度的。我這不以往萬一 麼?」李朝在黑暗中答著。 很快,黑暗中傳來了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輕微的肉體碰撞聲…… 「這難道不是一個機會麼?摸過去,控制住李朝,然後以他作為人質,把強 子和周靜宜給要來?」我很清楚,正在性愛中的男女對周圍的警惕心和防範心 理是最弱的。不過當我用力捏了捏手中的三角架金屬桿後,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 頭。 「要是鐵鎬還在都好啊……這玩意,就算砸到人身上,估計都產生不了多少 疼痛感。不行,我好不容易才使自己順利的處於暗處中的有利位置。要沒有絕對 的把握控制住對方,給對方造成威脅的話,我的這點優勢就徹底蕩然無存了!而 且一旦挾持失敗,激怒了李朝,他必然會對強子和周靜宜下手洩憤的。冷靜… …冷靜下來!絕對不能衝動。「黑暗中不斷隱約傳來的聲響讓我同樣產生了 生理反應。尤其是此刻的我頗為飢餓,再聽到這個聲音,讓我頗有一些心煩意亂。 我只能努力的壓制自己難受的生理狀態,默默的等待著對方的結束。 李朝的持久力頗有些驚人。女人在一段時間內,連續發出了數次短促的快速 呻吟聲。我又不是處男,當然知道女人每一次的快速呻吟便意味著一次性高潮的 到來。這讓我對李朝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妒忌心理!把女人弄爽,我不是沒有過。 實際上我的持久力也不差,和我有過性關係的女性對於我哪方面的能力還沒 有一個表示過不滿,甚至包括三年前和我分手的女友。不過像李朝這樣,在短時 間內讓女性多次連續獲得性高潮,我貌似還真不如他。記得最多的一次,也就讓 那個和我維持了較長時間交易關係的女人連續了三次而已。而此刻黑暗中女人的 次數恐怕都有五、六次了。 不過正如我預料的那樣,李朝也不是鐵打的,當女人又一次興奮的忘乎所以 的呻吟起來的時候,我聽見了李朝濃重而快速的呼吸聲。肉體碰撞的聲音也加快 了許多。 持續了十幾秒後,我聽見李朝和女人同時「啊……啊……啊……」的叫喚了 起來。持續了片刻之後,一切聲音歸於了平靜。 接著,一陣悉悉的聲音響起。大約幾分鐘後,兩盞手提礦燈再次亮了起 來。李朝和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各自提了一盞燈站在原地交談了起了。 「現在進度怎麼樣了?找到準確的位置了麼?」女人伸手捋了捋耳邊的亂髮, 語氣之中帶著一種極度滿足的意味。 「找到了,不過賀強那傢伙現在有點畏畏縮縮的。他說準確位置方向的土層 他能夠聞到很重的血腥味。他懷疑哪裡恐怕不是王大師所說的葬墓,而是別的 什麼可怕的凶墓。」李朝此刻整理了一下衣服,舉手投足間顯得頗為瀟灑。 女人看著李朝此時的舉動,似乎都有些癡呆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般的 說道。「怎麼可能,王大師可是非常確定的告訴我們的!賀強他就是一個盜墓的, 有多大的見識?能和王大師比麼?」「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王大師推薦過來的 那個唐先生現在卻也支持賀強的說法啊!他說坑道裡的那個怪物極有可能是什麼 屍蜈。他說那種怪物他至今也是第一次碰到。他已經和那個怪物碰過一次了。雖 然想辦法炸毀了那邊的坑道把那個怪物堵在了裡面。但他懷疑堵不了多久,那個 怪物很肯能會從那邊坑道裡衝出來的……」李朝的語氣雖然頗為淡然,但言語中 的擔憂卻明顯的表露出來了。 「哼……」女人輕蔑的的哼了一聲道。「小朝,你和你爸一樣,做事瞻前顧 後的!你要明白,富貴險中求。你爸當初就是做事畏首畏。所以才讓別人搶了先 機。到現在也沒能擠進政治局。你看古月,在西藏那會,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 哪有一點婆婆媽媽的。所以才爬的上去,現在就這麼點小事,你也擔心這個, 擔心哪個的。沒點男子漢的魄力!「聽到女人如此說,李朝嘿嘿乾笑了兩聲。」 媽,你說的沒錯了!其實我和你想的一樣了。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強迫賀強那家 伙動手開道了。他不願意,他手下的那些人也能辦的。所以他現在也只能照著做 了。 不過唐先生說的那個怪物多少還是需要留神一下的。聽來的那幾個人說, 那怪物的皮好像很厚,連子彈都打不穿。不過唐先生估計,之前的那次爆破應該 炸傷了它,再加上坑道堵塞兩天之內估計它絕對沒可能衝到那邊坑道的外面的。 既然如此,我們才更應該加快速度,在那個怪物出現之前,找到那處古墓,進去 看一看了。「女人聽到李朝如此說,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極為得意! 此時,李朝身上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響。「李總、李總在麼?」李朝似乎對於 突如其來的呼叫頗為不滿,皺了皺眉頭,因為這明顯影響了他和女人此刻彼此間 的那種氣氛。 女人則笑嘻嘻的伸手撫摸著他的胸部,慢聲細語的說道:「寶貝兒,你是男 人,干自己的事要緊。這邊的事情完了。我們娘倆兒有的是時間呢。」一邊說, 手指頭卻在李朝胸口的乳頭位置來畫圈。 李朝聽罷,隨即拿起對講機頗不耐煩的道。「我聽到了,有什麼事情?講。 「對講機中傳來聲音。」賀老大那邊已經埋好炸藥了,問你是不是現在就爆 破? 「李朝望了望女人,在得到女人點頭的肯定表態後,朝對講機說道。」讓他 動手,就是現在。「說完,掛斷了通話。摟著女人的腰說道。」媽,你要不要跟 著一塊下去看看?還是在營地那邊等?「女人輕笑著答。」你以為這次我跟著 你爸過來是為了什麼啊?我也想看看這個古墓裡究竟能埋了些什麼。既然留下了, 我當然也要跟著你一塊下去了。「李朝和女人相視一笑。彼此摟抱著對方的腰部, 一邊親熱著,一邊緩慢的離開了此地。 我見狀,急忙從藏身的坑道口中出來,依靠著前面兩人手中提燈發出的依稀 光亮,無聲無息的跟在了後面。 跟蹤了一陣,轉過了幾個坑道拐角後,李朝等人在坑道內的營地赫然出現在 了我的視線當中。到這裡後,我的心也安定了下來。不過見到營地內依舊聚集了 不少的人員。我暫時放棄了溜進營地的打算。而是依舊留在一處黑暗的坑道當中 遠遠的觀察著營地內的情況。 不一會,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震動。我確定,賀強等人已經開始嘗試 爆破盜洞了…… 第二十六章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震動後不久,營地中的人便紛紛聚攏到了通信設備周邊, 很快又見到這些人紛紛散開,同時一個個頗為興奮的開始整理各種裝備,沒過多 久便在李朝以及眼鏡男的指揮下,分成先後兩批向坑道下方進發。在李朝為首的 那批人當中,我明確的看見了周靜宜,她似乎跟在那名豐滿女人的身邊,一邊走, 一邊和豐滿女人說話。除了周靜宜外,李朝的隊伍當中我還看見了唐先生和豹子, 唐先生明顯有些虛弱,幾乎是在豹子的攙扶之下才能夠同隊伍一同行動。 李朝的隊伍人數頗多,接近二十人。李朝出發後,眼鏡男開始招呼剩餘的人 員。因為距離遠,我聽不大清楚眼鏡男說了什麼。眼鏡男說完後,剩餘的人員又 分成了兩批,一批大約七八個人跟著眼鏡男也一同朝著向下的坑道前進了。最終 剩下五個人在營地留守。 等眼鏡男帶人離去後,營地內一下空曠了起來。剩下的五個人中,除了一個 在中央的電台留守外,剩餘的四個人一塊鑽進了某個帳篷當中…… 我見到有機可乘,沿著坑道邊緣摸進了營地當中。在某個帳篷邊上我得到了 急需的「補給品」。兩三個食品罐頭以及一把工兵鏟和不知道什麼人遺留在此處 的一把瑞士軍刀。 躲在帳篷裡的四個人似乎是在打牌,不時能聽到他們爭執喧嘩的聲音。我蜷 縮在角落中盤算著。帳篷裡打牌的人看上去似乎放棄了警惕心,但我卻沒有襲擊 他們的打算,因為在我的印象當中,這些人準備的炸藥和其他武器裝備好像就堆 放在他們打牌的帳篷裡。加上留守電台的那個,一對五,而且對方有武裝,我幾 乎沒有勝算。所以,試圖取得炸藥和武器這些還是不考慮了。 現在的關鍵是,是繼續在這裡隱蔽等待,還是繞開留守的人員進入賀強、李 朝、眼鏡男等人先後進入的那條「伏羲通道」跟隨見機的問題。最終,我還是決 定進入跟蹤。躲在營地周圍隱蔽雖然安全的多,但完全無法掌握強子和周靜宜的 兩人的情況。而追蹤下去,則能夠準確掌握李朝等人的具體動向。 確認了這點,我瞅準時機,趁著電台看守不注意的時候,成功的避開了他的 視線,進入到了之前曾經和賀強一同進入的坑道當中,隨後,憑藉著記憶小心的 向著坑道下方前進。 一路上,我還曾經擔心會碰上從下面突然返的人員。但直到來到當初和賀 強分手的坑道盡頭,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碰到。當我見到似曾相識的地點時,我大 吃一驚。原本被土層包圍了的坑道盡頭地面此刻出現了一個大坑。大坑入口足有 數平方米大小,已經不能用「盜洞」能夠形容的了。當我走進坑口時,我才發現, 這個大坑根本就是一座向下延伸的石門,石門內,整齊石條堆砌的台階通向幽深 黑暗的地底。 「看來所有的人都沿著這條石階下去了。他們居然都沒安排人在這裡看守? 「我遲疑的看著地面的入口有些難以理解李朝怎麼會如此安排。但最終我還 是伸腳踏上了朝下的石階…… 拿著提燈,我一邊默默的數著台階數量,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當我步下最 後一級台階時,正好數完二十八。又向前走了數十米,便能看見甬道出現了拐彎, 側面甬道中隱隱透出了些許的光亮。我連忙關閉了手中的提燈。小心翼翼的接近 了拐角處,探頭一看,才發覺自己小心過頭了。拐角過去依舊是一段長長的甬道。 裡面空空蕩蕩的,根本見不到李朝等一群人的蹤跡。而透出的光亮,都是從 甬道兩側石壁上探出的十餘個正在燃燒著的燈座發出的。 「長明燈?這麼多?」雖然看著這些古代的燈台,我心裡有些發毛,但想到 既然李朝等人充當了開路先鋒,要有什麼事情,他們自然會首先碰上,我也就放 心的轉入了這條甬道。一邊走,一邊觀察著甬道內的情形。 整條甬道基本是用整塊的石塊堆砌而成的,兩側探出的燈座也都同石壁連成 一體,不過燈座的造型極為優美,清一色都是在伸出的石條上雕刻出了跪坐侍女 一般的形象。而侍女的頭頂便是圓形的石盤用以放置燈油和燈芯。 見到眼前的景象,我第一感覺便是震撼! 我當年從事記者行業之後,或自費、或借公差的機會走過許多的地方。這其 中也參觀過好幾個已經開放了的古代陵墓。但在我的記憶當中,即便是河北的長 陵、定陵這幾個帝王陵墓當中,我也從未見到過雕刻的如此精美且栩栩如生的石 制雕塑了。關鍵是,這些侍女的服飾並非我所見過的式樣,雕刻的服裝形制極為 寬大,但又不同於我曾經在圖片上見過的漢代長信宮燈侍女的服裝式樣。 「錫礦從春秋晚期戰國時代就開始採掘了。賀強判斷這墓葬的開掘時間要早 於錫礦開採的時間。他的判斷沒錯的話,這甬道至少是春秋時期中早期遺留下來 的了。春秋時期我們這裡應該是楚國的控制吧,這樣說的話,這些石刻侍女的 服飾想必那個時候楚國的形制了,聽說楚國的服裝形制和中原其他國家的差異很 大。這樣似乎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這裡要真是一座陵墓的話,會是什麼 人的陵墓?」我看著足有二三十米長的甬道覺得格外的疑惑。以眼前甬道的長度 和雕刻的精美程度而言,我基本判斷我已經進入了一所寢陵的地宮。而該地宮的 規模應該不小。過去我也現場採訪過幾個考古現場,這其中就有春秋戰國時期的 貴族墓葬。而那些貴族墓葬和眼前的這座寢陵相比,簡直不能同日而語。即便是 我參觀過的長陵和定陵的墓道都沒有眼前的這一段甬道高大寬闊。從這點推測, 我懷疑,這裡或許是一座帝王陵墓了。但我卻從來沒聽說過歷史上有哪一個帝王 級別的人物埋在我們這裡過。春秋時期,我們這邊是楚國的領地,但楚王王陵只 可能位於楚國歷史上的那幾個都城周圍。楚國最早的都城似乎是在湖北秭歸,後 來又因為同吳國戰爭的原因遷徙到了宜城,春秋末期、戰國早期遷都到了荊州的 紀南城就是所謂的郢都。後來因為不斷遭到秦國的打擊又曾兩次遷都,先是安徽 太和附近的巨陽,最後是壽春即現在的安徽壽縣。所以,我們這裡雖然是楚國故 地,但絕對不可能有春秋戰國時期楚國的王族陵墓的。 本地在春秋戰國時期拉的上關係的最有名的人物其實是戰國四公子之一的春 申君。因為據地方志記載,最早採掘這座鳳凰山錫礦的人,便是春申君了。 而且好像春申君歷史上也從來沒有真正來過這裡。畢竟他的封地是在現在的上海 那邊。 這座鳳凰山錫礦僅僅是他的眾多產業當中的一個而已,當時他也僅僅只是安 排了他的門客在這邊替他監督生產管理施工罷了。 帶著種種疑問,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這段甬道的盡頭。盡頭處,我穿過了一座 上圓下方的石頭拱門。石頭拱門內是一間佔地面積足有兩三平米的空曠石室! 石室的四周同樣分佈著甬道外面一般從牆壁上突出的石雕燈座。每一個燈座 都已經被先期進入的李朝等人點亮了。石室當中能見度良好,空曠石室內的一切 一目瞭然。 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座孤零零的長方形白色石台。走近觀望了一下,結果發現 石台的後面又出現了一處漆黑的大坑,同我進來的地方一樣,又有階梯向下延伸。 站在繼續向下行進的地道口邊,我並沒有立刻下去,而是轉過身觀察起了旁 邊這座位於石室中央的白色石台。整座石台似乎是整體切割而成的一般。通體沒 有任何拼接的痕跡。顏色雪白,在四周光線的映照下表面產生了一種半透明的狀 態。我用手撫摸了一下,入手順滑、冰涼,感覺很舒服,我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摸完,我看了看手心,居然沒有一絲灰塵…… 除了正中央的石台以及位於石台後方的地道入口以及從周邊石壁伸出的時刻 燈台外,整座石室居然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四周的石牆上也沒有任何壁 畫或者浮雕之類東西的存在,我不明白這間石室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雖然我不是考古專家,但我卻很清楚,古代陵墓是有固定的建築模式的。作 為陰宅,和活著時期的陽宅相對應。陵墓中的房間幾乎每一間都是有其專屬用途 的。而現在這座石室,讓人根本就不理解其存在的意義。 我圍這石室轉了兩圈,沒有任何發現後,最終還是再次來到了石台後的地道 入口走了下去。 步下台階,又是一段甬道,和上面的一模一樣。接著還是拐角。拐過角落後, 望著和樓上幾乎一模一樣兩側伸出石製燈台的通道,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加快 腳步衝到了通道的盡頭,又是一座上圓下方的石頭拱門,跨過拱門。 空曠石室中豎立著的長方形白色石台赫然映入我的眼簾。我立刻來到了石台 後方,又一個漆黑的地道入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不好……這裡難道是迷樓?」見到眼前的一切,我大吃一驚! 所謂「迷樓」是古代的一種極為詭異的建築模式。一般是在一定域之內, 連續建造數個一模一樣的房間和建築,用通道連接。然後在連接通道內利用視覺 差以及地形的高地差造成同樣建築層出不窮的錯覺,使進入裡面的人在這幾個房 間和建築當中無限循環的跑動,最終達到將進入者徹底困死在建築群內的目的。 我意識到這點後,立刻轉身向來的通道跑了去。「我只下來了兩層,應該 還沒有陷入無限循環的死結當中,現在立刻退出,應該還來的急……」通道… …拐彎……上樓……通道……拐彎……上樓…… 當我步出上一層的階梯時,白色的長方形石台陡然出現在眼前。 「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清晰的記得,我只下來了兩層而已!這樣也著了 道?」我站在原本應該是坑道底部這一層地道口仔細的觀察著突然出現的這間石 室的四周情況。此刻的我確認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迷樓的陷阱當中了。 在這種情況下,向沒頭蒼蠅一樣一直轉悠下去是極其危險的。所以我努力抑 制住了自己慌張的心理,思考起了脫困的方法。 「冷靜下來……碰上迷樓最好的方法是在經過的地方做記號……以確認是否 是自己曾經到過的房間。然後在找出不同房間的之間的差異,並最終找出出口。 「我隨即在面前石台和地道口之間的地面用撿來的瑞士軍刀刻一個阿拉伯數字的 「一」以示標記。接著繞過了石台,向前方前進,經過了相同的通道和拐角, 又登上一排樓梯後,再次看見了石台,低頭一看,地道入口和石台之間的地面空 空如也,我跟著在這個入口和石台的地面上又刻上了數字「二」,然後接著前進 …… 半個小時後,當我刻到數字「五」時,再前進,進入又一個石室後,我終於 看見了地面上我之前刻畫的數字「一」! 「呼……看來一共是五個一模一樣的石室了!這一路過來,沒有碰到任何人, 這說明李朝那些人應該很順利的通過了這裡。他們隊伍中有賀強還有唐先生那樣 的行家帶隊。我就慘了,得自己想辦法破解。一般來說,迷樓當中明顯的房間或 者是建築都只是起一個迷惑作用而已。真正的關鍵在連接這些房間和建築的通道 當中。尤其是樓梯和拐角。五個樓梯和拐角中必然存在高低差和機關設計。」弄 清了眼下這片迷樓的石室數量後,我坐在樓梯上,一邊喝水一邊用軍刀打開了一 罐在營地當中撿來的午餐肉罐頭。手機沒電後,我已經不知道準確的時間了。不 過我估計從進入坑道到現在,恐怕已經超過了一天時間了。此刻的我是又累又餓, 再不吃點東西,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了。 囫圇吞掉了一罐午餐肉,我終於感覺到肚子裡有了充實的感覺。肚子解決了, 我卻又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雖然明知道此時、此地根本就不是睡覺的地方。但 我還是忍不住解下了背後的背包,背靠著石台坐了下來,原本只是想喝點水休息 一下的,但誰知道,當後腦接觸到石台片刻後,我幾乎無法控制的就閉上了眼睛, 進入了睡眠當中。 「這裡怎麼是睡覺的地方?不行,我必須醒過來……咦,我看見了什麼?我 是在做夢麼……」此刻的我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別了。因為此刻我的腦海 當中忽然浮現出了大段大段的場面……那些場面便如同我站在一旁親身經歷和目 睹一番! 藍天、白雲……我彷彿置身於一片茂密的樹林當中。我在樹林中緩慢的步行 著。很快,在不遠處矮樹叢中,彷彿有人影晃動。我俯下身子,緩緩的接近了矮 樹叢。結果卻見到兩個赤裸的男女正在矮小樹叢的掩護下,緊緊的摟抱在一起。 女子容顏秀麗,但卻稚氣未脫,明顯還屬於未成年人的範疇之內。而男子也 極年輕,看上去也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男女都是長髮披肩。或者因為年齡的原 因,女孩顯得格外羞澀,在少年男子的撫摸和挑逗下極為被動。少年男子則不同, 似乎性經驗頗為豐富,他一邊把臉湊到女孩的耳邊不停訴說著什麼,同時撫摸著 女孩的身體,刺激著女孩身上的每一處敏感地帶。女孩被挑逗的嬌喘連連……終 於,在少年男子甜言蜜語以及手上的不斷運動下,女孩躺到了地上,雙手捂著臉, 不自覺的分開了一雙雪白的大腿。少年男子嬉笑著伏下身軀,跪在了女孩的兩腿 之間…… 我猛的搖了搖頭,終於從腦海當中的夢境中掙扎了出來,坐在地上連連喘氣。 抬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空曠的石室,冰冷的石地面,眼前黑洞洞的地道 入口…… 「我操,看來我太累了!在這裡居然都能睡著,不僅睡著了,我他媽還能做 夢!做的居然還是春夢。我最近兩三年缺乏性生活是沒錯了。可是我前兩天才和 周靜宜在賓館裡開了房間啊,雖然沒有直接做愛,不過我當時也是解決了生理需 要的……沒道理會做春夢的啊?」清醒過來的我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或者是剛才那片刻的睡眠確實讓我恢復了一定程度上的疲倦。此刻的我感覺 精神狀態改善了許多。我隨即起身背好背包,再次向下,踏上了眼前地道入口的 階梯上。一邊走,我一邊仔細的計數,同時觀察著階梯兩旁的石壁。在傳統的迷 樓設計當中,階梯是建造者最喜歡動手腳的地方。往往利用不同的階梯數來改變 幾個相同房間之間的高低差,給進入者製造幾個房間彼此高低不同的錯覺。 走到底後,我發現這截階梯依舊是二十七個石梯二十八個階面。兩旁的石壁 也沒有任何特殊的設計。我接著在這截石梯上上下下走了兩遍,終於確定連接一 號和五號石室之間的這截石梯沒有問題後,便跟著進入了五號石室。 當跨過那扇上圓下方石拱門的瞬間,我隱約聽到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我隨 即停在了原地,思考了片刻之後,我忽然轉身再次從石拱門內穿行而過,這一次 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抬頭思考了片刻,第二次轉身穿越拱門,這一次,我又聽 到了「卡啦」的隱約聲響。我轉過身,望著石拱門思考了起來,不一會,我的嘴 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發現了這座迷樓的奧秘所在了。 石拱門就是機關所在,從通道這個方向穿越拱門,會觸發機關,而從石室這 個方向穿過拱門,則不會觸發機關。明白了這點,我猛然轉身反向朝著一號石室 的方向走去,這一次,我沒有頭,一鼓作氣衝到了三號石室,當我轉過拐角位 置時,向上的石製台階果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又一扇石製拱門。 我立刻走進了這道拱門進入了一條新出現的甬道當中。這座甬道兩側的石壁 上再不是空曠的石磚了。除了依舊分佈著侍女石製燈台之外,燈台的上方出現了 壁畫。 李朝一行人顯然已經先一步經過了這裡,我在入口一座石製燈台的下方看見 了一個丟棄的一次性打火機。而之前的那些長明燈,看來很可能原本都熄滅了, 再次點燃它們的,恐怕正是李朝和賀強等人了。 此刻的我感覺弄清了背後這座迷樓的佈局了。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的話。伏 羲道進入的位置應該是一號石室和五號石室之間的通道。我進入後,步入的第一 個石室是五號。但我在穿越五好石室的拱門時觸發了第一個機關,原本鏈接伏羲 到和五號石室間的石階通道或者被設計了什麼機關而自動升起關閉,顯露出來的 則成了通往一號石室的石階。當我來到四號石室的時候,並通過拱門觸發機關時, 我現在走進的這條通道上方的石階降下將三號石室和四號石室之間的通道連接起 來,同時遮蔽了現在這條通道。之後,我如果繼續向前的話,將連續通過三 道拱門,觸發三次機關,觸發一次,一號和五號間的通道打開,觸發二次,四號 和三號之間的通道打開。觸發三次,一號和五號中通往伏羲道的通道關閉,再次 變為連接一號和五號石室間的通道。而進入者如果一直沿著這個方向不停的走下 去,便會陷入在五個房間內不斷循環的狀態當中。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也清楚了李朝等人能夠快速通過這裡的原因了。他們人 多,只需要把人手分散開來,每個石室和通道內都安排人員,然後反覆進出拱門, 兩下便能發現這其中的規律並找到現在位於三號石室和四好石室之間的這條通道 的。這迷樓設計雖然精巧,但似乎只對單個的闖入者會構成麻煩,而且闖入 者要是運氣好,向前直接衝到二號石室然後再突然一路返的話,只需要穿過三 號石室,便能正好碰上四號、三號之間的這條通道開啟…… 想清楚了這一切,我感到了極度的鬱悶,平日裡我總覺得做事深思熟慮是必 要的。但此刻,我的深思熟慮卻讓我浪費了更多的時間。要是我真像沒頭蒼蠅一 樣在五間石室中反覆來的亂跑,沒準能更早發現眼前的這條隱蔽通道了。當然, 也有運氣不好,始終撞不到的可能,不過我覺得那種可能性不大。 而且我懷疑,建造這所迷樓的人的目的其實只是希望闖入者知難而退而已, 並非真的想要困死進入者。因為迷樓雖然設計巧妙,但其規律並不複雜。起到的, 更多的是對闖入者所造成的心理壓力了。 一邊揣測著建築者的真實想法,我一邊抬頭觀看起了石壁兩側的壁畫。看了 兩眼,我隨即對這座古代墓葬產生了深深的好奇。因為此刻我見到的壁畫和以往 的那些大為不同,不僅色彩斑斕,保存良好。而且壁畫的內容幾乎大部分都是男 女性愛的春宮圖繪。當然,也並非全部,一路走來,其中也夾雜著類似戰爭場面 的圖繪。在我的印象中,古代墓葬的壁畫要麼記錄墓人的生平和日常起居,要 麼就是暢想墓人升天後的生活狀態。而眼前的這些壁畫想要表達的意義要是和 其他古墓一樣的話,豈不是說,這個墓人的一生,除了幾次戰爭之外,根本就 是在不停的性交當中渡過的?這實在令我有些難以置信! 而且眼前的這些春宮和我過去看過的古代春宮圖差別也非常大。中國現在流 傳的春宮大多為明清兩代所繪製,相對比較含蓄,並不重視人體的描繪,反倒更 在意場景、服飾等方面的表現。 壁畫中的男女不僅個個一絲不掛,沒有任何作為襯托的服裝或者場景物品描 繪,而且人體比例極為精準,反倒同歐洲古典繪畫中的人體有幾分相似。與其說 是壁畫,倒不如說是一幅幅的性愛體位示意圖。而且畫中的人物僅僅只是一個個 形體,並未描繪出人物的五官和相貌,只能從形體來判斷性別。女性形體顯得豐 滿,幾乎都是豐胸翹臀。而男性形體則顯得肌肉發達,極為健壯。看了半天,除 了赤裸裸的性慾之外,我實在看不出其他任何意義,所以,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集 中到了那幾幅反映戰爭場面的壁畫當中。 幾幅戰爭壁畫當中的人物同春宮圖中的人物繪製方式一致,只不過其中的人 物形態很明顯的附加了諸如盔甲和頭冠之類的物品。而且除了人物外,還增加了 諸如雙輪戰車、戰馬、城牆的圖像。 第一幅表現的是一名身著盔甲的武士騎馬射箭的場景,他所射擊的目標是一 個倉惶奔逃的敵人。敵人背插箭鏃,顯然是表現武士一箭射死了這個敵人的意思。 不過這個敵人的造型引起了我的興趣,被射死的這個敵人頭上戴著高高的冕 冠。 之前賀剛認為這座古墓應該是先秦時期的墓葬。假如他判斷正確的話,畫面 上的這些人物應該最晚生活在春秋戰國時期。而春秋戰國時期的穿著服飾是有著 嚴格的規定的。這其中帽子就非常典型。射箭武士的頭部只有微微隆起,從形狀 上推測應該是戰國武士常見的武士髻冠。而他射死的人卻戴著高高的冕冠,要知 道冕冠可不是普通人能夠佩戴的。在春秋戰國時期,一般情況下,只有得到了周 天子正式冊封了的諸侯才有資格佩戴這樣的高冠。當然,進入戰國時期後禮樂制 度荒廢,有資格佩戴冕冠的人有所增加,但即便如此,也只有王室貴族才會佩戴 冕冠了。從這些方面推測,騎馬武士射死的這個敵人身份頗為尊貴,最起碼也是 王子或者公子這一級別的貴族了。 第二幅表現戰爭畫面的壁畫有些讓我看不明白。畫面中出現了城市的場景。 一座城池外聚集了眾多的士兵形象。城門的大門被打開,一群人簇擁著一個 武士站在城門口。士兵的前面同樣一個武士站立著,門口的武士似乎是空著手的, 士兵前的武士則手中拿著一把劍狀的武器。看上去像是兩批人在交談,也像是城 市裡的人在迎接城外的士兵。不過我思考了一陣後,否定了後一種看法。因為假 如是迎接城外的士兵,那城外的那名武士不應該手持武器才對。由此推測,這幅 畫表現的應該是一隻軍隊兵臨城下,城內的人在門口武士的帶領下外出於與對方 談判更理一些了。 第三幅畫上繪畫了一名武士被眾多的士兵圍在當中,武士將手中的劍插進了 自己的身體。應該是表示,被圍武士寡不敵眾,最終選擇了自我瞭解。 第四幅畫的畫面則比較詭異了。這幅畫嚴格說不應該是表現戰爭的場面。畫 面中出現兩個武士的形象,其中一個躺臥著,而另一個則站在躺臥武士的前方。 兩個武士的造型完全一樣。而在兩個武士畫面的遠處,站著一個衣袖寬大的 男性,男性雙手向天,似乎在歡呼或者祈禱,但男性形象的背後則站著一個赤裸 女性的形象,不過赤裸女性的手中卻拿了一把劍,劍的半截已經插進了前面男性 的身體。 看完了這連續的四幅壁畫之後,我覺得我弄明白了前面三幅壁畫的含義了。 前三幅壁畫似乎是說武士殺死了一個地位極高的貴族,他的城市或者因此遭 到了其他軍隊的攻擊,又或者是因為彼此的軍事力量懸殊太大,他為了保護城市 的普通居民而出城與來犯者談判。談判的結果似乎是武士選擇了在敵人面前自殺。 「如此說來,這做墓葬應該就是壁畫當中這個自殺武士的陵墓了。在強大的 敵人面前不堪屈辱而選擇自殺。這個武士想必是個剛烈的勇士了……不過這樣一 個勇士的陵墓當中怎麼會有這些性愛體位圖呢?既然墓人是個勇敢的戰士,那 麼隨葬壁畫應該著力表現他的武勇才對。怎麼會有這麼多表現男女性愛的壁畫? 還有那第四幅壁畫什麼意思?搞不懂啊……「我一邊嘀咕著,一邊走到通道 的盡頭,盡頭處分成了左右兩條甬道。我正思考著應該走那條通道的時候。左邊 的通道哪裡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我連忙把身體靠在了靠左拐角的牆壁上隱蔽, 同時小心的探出頭來朝左邊甬道觀望、聆聽起來。 「這什麼破墓?除了墓室有幾件東西之外,其他的墓室裡都是空空蕩蕩的, 連一件冥器都沒有?既然不放東西,當初幹嘛建造了那麼多的墓室,搞的跟個迷 宮一樣。」「有沒有關我們什麼事?反正是李老出錢。不過我看他臉色也不好。 辛辛苦苦進來了,搭了好幾條命,岑老大那邊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情況。現在 居然是這麼個結果。估計這趟下來,這個李老得虧不少。你沒看賀老大剛才差 點沒跟他翻臉。「」翻什麼臉?怎麼事?「」唐先生那邊死了三個人,岑老大 那一組整整十一個。賀老大剛才扯著李老算賬,逼著那傢伙加錢呢……「兩名 盜墓者從左邊通道的盡頭處走過。我才意識到,左邊通道的盡頭似乎也是一個丁 字岔路口。 「唐先生那邊死了三個?不對啊,我記得只有兩個人被那個怪物給咬了,一 個是那個小個子,還有一個是站在上面開槍的兩人中的其中之一。其他的不都跑 出去了?對了,那第三個人應該是指我了……唐先生肯定認為我不是被怪物弄死 了,就是沒有來得及逃出爆破的範圍……」聽到兩名盜墓者談話的聲音逐漸遠去, 我轉身進入了左邊的通道,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 正文 紋面(27、28、29) 作者:漂泊旅人 第二十七章 在左邊通道的盡頭,我小心的側過身子,觀察著盡頭兩邊通道的情形。 一看,我便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盡頭左右的兩邊通道中,大大小小的墓室入口沿著兩邊牆壁密集分佈,隨便 看了一眼,不下十餘個。 最關鍵的是,這兩條通道的盡頭似乎還有分岔和拐彎。 難怪之前經過這裡的兩名盜墓者直接稱呼這裡是「迷宮」 了。 意識到一直留在通道當中極有可能會撞上這些正在地宮當中到處亂轉的盜墓 者,我在確定通道無人的時刻,迅速鑽進了和這邊通道口斜對著的一間墓室當中 。 藉著通道中已經被盜墓者四處點燃了的長明燈燈光的照射,墓室內除了門邊 的兩個陰影角落之外,內部的情況一覽無遺。 真的是什麼都沒有。 空空蕩蕩,當然,這是刨開地面四處散落著的陶器碎片而言的。 見到眼前的景象,我也產生了疑問。 偌大的一座陵墓地宮,莫非真的除了這遍地的陶器殘片外就一無所有了麼? 又或者,李朝和賀剛並非真正第一批進入這裡的盜墓賊?這座陵墓地宮或許早就 被其他的盜墓賊光顧過了?越想,我越確定應該是這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了。 賀剛認為這座墓出現的時間早於上面錫礦出現的時間了。 這說明這座陵墓的歷史恐怕已經超過了兩千年。 近現代的盜墓者沒有盜掘過這座陵墓,但不證明古代的盜墓賊同樣沒有發現 過這座陵墓了。 或者,這座陵墓早就被洗劫過至少一次了。 只不過上一次被盜距離現在的時間太過久遠,以致於這裡有陵墓以及陵墓被 盜的事件逐漸的被人們所遺忘。 要知道地方志的記載也並非絕對準確的,就比如上面錫礦的廢礦時間,地方 志記載是在北宋初年,可之前發現的碑文卻記錄為唐末五代的後梁時期。 這說明地方志的記載明顯出現了偏差。 所以,這座陵墓過去就曾經被盜掘一事,我越發認為可能性極大。 此時,外面的通道又傳來了腳步聲。 我再次將身體隱蔽在了墓室靠門這一邊的角落當中。 這次通過的人似乎數量頗多,腳步聲顯得有些嘈雜。 我躲在陰影當中大概判斷這一批的人數或許超過了十個人。 等腳步聲從身後的通道經過之後,我連忙移動到墓室的門口伸出腦袋觀望, 接過正好看見這一群人的最後幾個在通道盡頭轉向了朝右的岔路。 我此刻急切的想弄清楚強子和周靜宜他們兩人的所在。 所以,在確認這批人並未注意到我之後,連忙悄悄的吊上了他們。 通道中零零散散的散佈著大大小小的空蕩蕩的墓室,我充分的利用了這些墓 室的掩護,順利的跟蹤他們,並最終見到他們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盜墓者們最終的目的地位於一所極為廣大的墓室空間當中。 我盤算了一下這一路走過來的路線,意識到這座墓室似乎應該正好位於整座 地宮的正中間。 一般情況下,這裡極有可能便是這座地宮當中的墓室所在。 當我將身體隱蔽於這裡入口的拐角處時,裡面的傳來的對話聲證實了我的判 斷。 「左邊域的墓室基本都掏過了。就找到了幾件陶器而已,其他什麼東西都 沒有了。」 「知道了,兄們先歇歇。現在就等走右邊的阿燦他們了。」 這個聲音是賀剛的。 接著唐先生那特有的嘶啞聲音響了起來。 「李老。等右路的阿燦過來墓室和我們匯後,我們最好馬上從這裡出 去。」 「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從進來到現在,你就不停的建議我們立 刻離開。你也看見了,這裡空空蕩蕩,並沒有你擔心出現的那些贓東西。你們在 坑道裡碰到的那個怪物,現在也被封堵在了那邊那條女媧道裡了。你也說了,沒 個一兩天的時間,那怪物很難從那邊衝出來的。我們的時間很充裕。」 可能是唐先生之前多次建議離開這裡的原因。 李朝此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李老,不是我害怕什麼,這一路進來你也都見著了。這次王大師的消息 很可能錯了,這裡之前肯定已經被人捷足先登過,而且看上去還不止一次。再呆 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所以……」 唐先生畢竟受雇於李朝,而且他似乎對於李朝頗為忌諱,此刻見到李朝言語 當中明顯的顯露出了不滿,所以說的話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怎麼叫沒有收穫?我覺得收穫很大麼!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無非是覺 得這次下來收穫的東西太少了是麼?呵呵……你們放心,不就是想要錢麼?我都 會滿足你們。對我而言,錢是問題麼?我是說過,收入的三成歸你們。現在我再 告訴你,就算什麼都沒找到,我除了原先答應你們的保底之外,再給你們加兩 萬!怎麼樣,賀老?」 聽到李朝開出的條件,賀剛似乎思考了一會,方才開了口。 「那岑老六那些人?」 「一人二十萬,錢我會單獨給你,怎麼對他們的家屬解釋,是你的事!據我 所知,二十萬在你們這個行當裡不算少了。多數時候,出了這樣的事,可是一分 錢都拿不到的。」 李朝語氣冷澹的說道。 賀剛沉默了片刻,最終歎了一口氣,顯然還是妥協了。 「這不就結了!賀老,唐先生,雖然你們都是別人介紹來的。不過我是什 麼人,你們其實多少也該猜到了一些了。你們覺得我會缺錢麼?老實說吧,我找 你們這次過來進這座古墓,其實更多的只是好奇而已。我原本也不是靠這個賺錢 的。走這麼一趟,無非見識見識而已。掏不掏的到你們所說的那些貨,我不在乎 。岑老那些人出了意外,我也不想的。我原本以為你們都是行家,肯定不會有 事!所以才花錢請你們幫我走這一趟。而且你們要什麼,我給你們準備什麼。那 些軍火,還有無線電設備這些。你覺得你們自己能搞的到麼?地方上,我也打好 了招呼。我自認為對你們已經算仁義至盡了。現在他們出了事,能算在我的頭上 麼?」 賀剛聽到這裡,又歎了一口氣。 「李老。我知道了。你說的沒錯,這事情確實怪不到你,只能怪老六他們 運氣不好。你也不用再說了,我明白,這事情就到這裡了。可以麼?」 聽到賀剛如此說,李朝方才停止了和他的交談,轉而招呼起了另外的人。 「曹子軒,碑文拓印完了沒有?」 「已經好了。」 聽聲音居然是眼鏡男的答。 「弄清楚這裡是什麼人的墓了麼?」 李朝大聲詢問道。 「差不多了,不過還有幾個字我這裡正在比對,馬上就好。嗯,查到了…… 我看看……李總,這、這可是大發現啊!從這個碑文來看,這居然是……居然是 ……」 眼鏡男曹子軒此刻似乎也有點對自己的發現感覺到了意外,一時間竟然不敢 確定而猶豫不決起來。 「居然是什麼?趕緊說啊!」 一個女性聲音響了起來。 出聲的人似乎便是李朝稱呼為「媽媽」,而且和李朝在廢礦石碑哪裡纏綿了 半天的豐滿女人。 「我沒看錯吧……這、這座墓居然是……是夏南的陵墓!」 「夏南?夏南是什麼人?」 豐滿女子顯然對曹子軒此刻提到的這個名字一無所知,當即一頭霧水般的詢 問起來。 曹子軒還未答。 唐先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什麼?夏南?你說的是不是夏子南,夏征舒?」 「我也不確定了。不過從碑文推測,極有可能是他了。」 「你確定碑文是什麼文字?還有都說了些什麼?」 唐先生追問道。 「是金文了。說這個墓人的名字叫南,發動叛亂,殺死了陳國的國君。楚 國大夫轅頗奉楚國國君的命令出兵討伐這個叫南的人,陳國不敢與楚軍交戰,所 以將南這個人動交給了轅頗。雖然南犯下了弒君的大罪,但因為南是貴族,所 以轅頗允許南自殺。不過因為這個叫南的人死的時候懷著怨恨,自殺前對楚國進 行了詛咒。楚國之後接連遭遇災禍,先是與晉國交戰戰敗,然後發生內亂,再之 後遭到吳國的攻擊幾乎亡國。後來的人對這個叫南的人的詛咒感到了畏懼。為了 消除他的怨恨和詛咒,所以為他修建了這所地宮以平息他的詛咒了。」 曹子軒說道這裡頓了頓,自言自語又彷彿向現場其他人員解釋一般的說道。 「從殺死陳國國君,然後被楚國攻擊這一點來看,除了歷史上的那個夏南之 外,好像沒有別人有這樣的經歷了吧……」 「你說了半天,這個夏南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你們一個個的表情這麼古怪 ?」 豐滿女人顯然對中國古代的歷史知之甚少,此刻聽了半天感覺也沒弄清楚這 個夏南究竟是個什麼人,終於有些著急了。 「咳咳……」 曹子軒住咳嗽了兩聲,似乎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向豐滿女人說明。 總算李朝知道夏南的來歷,出聲替曹子軒進行了說明。 「媽,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大家不都還奇怪墓道兩邊的那些春宮畫麼?如 果這裡是夏南的墓的話,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因為這個夏南的母親就是傳說中 那個會采陽補陰、青春永駐的夏姬了。」 豐滿女人哦了一聲,隨即不說話了。 一時間,墓室當中陷入了寂靜和沉默當中。 過了好半天才聽到賀剛開了口。 「奶奶的,阿燦那邊怎麼那麼慢?李老,這樣,我帶幾個人沿著那邊那條 通道過去看看。這兩邊通道的佈局應該是一樣的,我們都在這邊等半天了,他們 都還沒到。沒準他們那邊有什麼發現和收穫,我帶幾個人過去接應一下。」 李朝立刻便答應了賀強的建議。 「嗯,你去吧。」 賀剛隨即招呼到。 「盧老三、二柱。嗯……強子,你也跟著我了。」 我隨即聽到了強子答的聲音。 「喔……」 不過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似乎情緒極為低落。 「娘的,強子,我說你一大老爺們。給我精神點!我知道,你平哥出事了。 你不知道出去後該怎麼跟嚴二爺交代。我不都告訴你了,我賀強做事,敢作敢當 ,那個嚴二爺那邊我自然會去說明,他也是道上的,該怎麼辦,我賀強都會接著 !你怕什麼?大不了二爺那邊你呆不下去了,過來跟著我就是了!現在收拾東西 ,跟著走,別他媽婆婆媽媽的!」 賀剛罵罵咧咧的訓了強子幾句後。 強子方才勉強大聲的又答了一次。 「知道了!」 等到賀剛等四個人的腳步聲消失在墓室那一邊通道之後,我忍不住悄悄探 出頭朝墓室內觀望了一下。 墓室內的燈台此時也都被李朝等人點亮了,裡面能見度良好。 當中剩餘的十來個人分成了三、四堆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墓室前方內靠近擺 放棺槨位置的周圍。 包括豹子在內的幾個人靠在一個角落裡正在休息。 另有幾個圍在棺槨周圍對著棺槨指指點點小聲的說話。 棺槨的蓋子擺放在距離棺槨數米遠的地方。 棺槨顯然已經被打開了,但就不知道打開棺槨的是李朝等人,還是更早之前 捷足先登的其他盜墓者所為了。 人數最多的是李朝等一群人。 正站在蹲在地上的眼鏡男曹子軒周圍,看著他依舊在辨認碑文上一些尚未解 讀出來的文字。 這其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周靜宜,此刻她正站在豐滿女人的身邊,從情形看, 那個豐滿女人似乎臨時充當了周靜宜的「保護者」,因為她始終牽著周靜宜的手 。 唐先生則獨自一個人盤腿坐在與豹子等人相對的另一個角落當中。 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睛,視線正好和我交錯在了一起。 我大吃一驚,正準備縮身子打算逃走時,唐先生居然沒有出聲向周圍其他 人提示我的存在,而是驚異的看著我,片刻後便向我眨了眨眼睛,同時伸出手做 出了一個手掌下壓的手勢。 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見到唐先生並未暴露我的存在,我隨即打消了逃離的念頭,而是再次將身體 縮了拐角的隱蔽處。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和這個姓唐的接觸的時間很短,但他在面對那個狀似蜈 蚣怪物時的表現讓我莫名的對他產生了些許的信任感。 他雖然也是李朝這個團伙當中的一員,但我總感覺他同李朝還有賀剛等人不 太一樣。 似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盜墓賊。 尤其是那個怪物有可能衝出坑道跑到地面上去危害外面的普通民眾時他所表 現出來的那種責任感讓我感覺,他應該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傢伙了。 他做出的那個手掌下壓的手勢在我看來,應該是在示意我保持安靜並維持現 在的隱蔽狀態了。 雖然不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既然他沒有暴露我,我也就決定照他 的意思,繼續在這裡觀察形勢了。 過了幾分鐘後,我忽然聽到了唐先生的聲音。 「李老,我到外面通道去方便一下,你看,這邊有兩位女士在場了……不 是太適……」 李朝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都在繼續解讀碑文的曹子軒身上。 所以只是「嗯」 了一聲後,便沒理會唐先生了。 而我在確認出來的人是姓唐的之後,也沒有避開他的打算,而是依舊靠在拐 角的位置等著對方出來。 唐先生走出了墓室的入口後,並沒有扭頭看靠在拐角處的我,只是在經過 我身邊的同時,揚了揚頭,視線指向距離墓室最近的一間墓室。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後,一聲不響的跟著他一同進入了這間墓室。 進入墓室後,唐先生確認沒有其他人跟處來後,將我拉到了這間墓室陰暗的 角落當中,小聲開口道。 「你還活著真是萬幸了。爆破的時候,我看見後面的坑道也塌陷了。以為你 肯定掛了。能告訴我你怎麼從那段坑道裡逃出來的麼?」 「坑道裡有古代曠工用來通氣的煙道,那一截坑道裡面正好有一個入口,我 是從坑道裡面爬出來的。」 唐先生此刻的態度極為友善,而且之前他沒有暴露我的存在,我因此也就沒 有隱瞞的告之了他,我得以倖免的原因了。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命大啊!」 唐先生的身體顯然還沒有恢復過來,說話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不過你跟著我們進到這裡來做什麼?既然逃出去了,你就該趕緊離開坑道 才對啊!」 「我那兩個朋友還在這呢!我要走,不可能丟下他們一個人走的,怎麼著也 得帶著他們一塊離開了。」 我壓低了聲音向對方表明了我此刻的跟蹤他們的目的。 「呼……你完全沒必要替你兩個朋友擔心什麼的!說實話,那個李老就是 個公子哥。他從別人那裡聽說了你們這裡鳳凰山坑道下面可能有個古墓,心血來 潮就找了我們這些人下來。他有的是錢,盜墓根本只是玩玩而已。根本就不是這 條道上的人了。所以,只要你的那兩個朋友嘴巴緊,不亂說。他肯定不會對你的 朋友們下手了。」 唐先生一邊搖頭,一邊說明著。 「把你和你朋友扣下來,我們也是不得已罷了。畢竟,盜墓這事情違法,事 後還沒什麼,大不了來個死不認賬就行了,關鍵是不能被警察那些人抓到現行… …」 「你開什麼玩笑,萬美集團會怕警察?」 我忍不住在唐先生面前揭了李朝的老底。 唐先生睜大了眼睛,愣了愣。 臉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原來你都知道了。你說的沒錯了,一般的小警察自然奈何不了李老的。 但保不定上面有人利用這事情做文章了。李老他爹是什麼身份?你既然知道萬 美集團,想必也是清楚的。我們這些人收了他的好處,能避免的麻煩自然要替自 己的雇打算了。」 「這我明白。現在我想知道。能幫忙讓那個李老把我兩個朋友放了麼?我 想立刻帶他們離開這裡。我保證我們三個會對這裡的事情守口如瓶。我們進來只 是拍照、探險。現在事情這樣了,我只想安全的帶著他們出去而已。你們在這裡 想幹嘛幹嘛!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要是能說服眼前的唐先生幫我,我是真的打算立刻帶著強子和周靜宜離開這 裡了。 至於李朝那些人,我不想招惹,而且也清楚招惹不起!唐先生再次搖了搖頭 。 「你那個叫強子的朋友倒還沒什麼!我私下找賀老大說說,估計賀老大也會 賣我面子。可現在的關鍵是你的那個女朋友,實在太漂亮了。我剛才一直跟著李 老,據我估計,李老恐怕是對她有那麼些意思。扣下她不露口風恐怕只是借 口,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想藉機會和你哪位女朋友套近乎了。這樣的話,即便我去 找他說,他在離開這裡之前放人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唐先生如此說,我卻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以唐先生的人生閱歷而言,既然說李朝對周靜宜起了心思,那十有八九是不 會看錯的。 周靜宜於我,不過是工作上的作關係,往近裡說,頂多算是炮友。 我對周不是沒有過某種念頭,不過周的條件太高了。 我自認為高攀不上,像如今這樣有機會一親芳澤,我其實已經極為滿足了。 至於是否有可能和她在情感方面發展點什麼,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何況心裡也清楚,周靜宜是個極為擅長利用自己有利條件的女人。 真要娶了這樣的女人,看著是養眼,面子上也繃的起來。 但帽子的顏色必然是無限於接近原始森林的狀態了。 因此,我壓根就不在乎她和其他男性發生一些什麼。 唐先生既然判斷李朝對周靜宜追求的態度,那麼周靜宜的人身安全自然也就 有了保障。 我之前擔心她僅僅是害怕她被捲入此事後有可能遭遇的人道方面的問題。 現在要真如唐先生推測的一樣的話,我倒真不需要替她再考慮什麼了。 只要她跟著李朝一路行動,最終安全離開想必是沒有問題的了。 而離開後,李朝是否會繼續打著追求的名義糾纏她,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和我沒屁相干。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您一會跟賀老大說一聲。把強子放了,我和強子匯 之後就走。」 聽到我如此的態度。 唐先生倒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不帶你女朋友走?」 我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是朋友沒錯,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了。我之前只是擔心她的人身安全而 已。現在李老看上她了,那她的人身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我自然就不用操心 了。」 唐先生明白了我的意思後卻搖了搖頭道。 「如果你真替你這個女性朋友著想的話,最好也設法帶著她一塊走了。」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李老連這點時間都等不急?在這裡就會?」 唐先生是聰明人,我此刻語言中透露出來的齷齪念頭,他幾乎瞬間就清楚了 。 不過他對於我冒出那樣的想法並不生氣,反倒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危險了。而是這次來這裡,我一直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了。我在道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預感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的。我感覺要是不盡 早離開這座古墓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會碰上大麻煩的。只可惜我對自己太過自信 了,碰到了那個東西之後,這種感覺才冒了出來!本來在你們這裡,我還有幾個 熟人的。早知道這坑道下面有屍蜈,我肯定會先和他們取得聯繫,找幾個人一塊 下來了。」 「屍蜈?你是說那個獨眼的怪物。嗯……確實,它的身體像極了一條大蜈蚣 。」 之前偷窺李朝和豐滿女人私會的時候,我隱約聽到過這個稱呼,此刻唐先生 再一次提起,我方才確認了這個怪物的名稱。 「屍蜈不是怪物。從某種意義上,它反而是殭屍、惡鬼這些東西的天敵。對 古代人而言,它是一種鎮壓獸,專門用來對付各種凶魔惡鬼的!」 唐先生此刻表情凝重的解釋道。 「當然,它同樣會攻擊普通人。所以若非必須,極少有人會使用屍蜈來鎮鬼 壓邪!屍蜈其實是一種蠱蟲。具體如何培養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屍蜈從誕生之 時便會形成吞噬屍骨吸取陰氣的天性,所以古代人最喜歡用它來對付殭屍和惡鬼 !」 「你是說,這裡既然出現了屍蜈,就極有可能存在殭屍和惡鬼?」 若是過去聽到唐先生說的這些,我鐵定會把唐先生視為招搖撞騙的神棍!但 接觸了王烈、葉桐等人,再加上親眼目睹了「變異」 了的林美美的能力之後,我以往的那種唯物義世界觀早已經發生了變化。 所以此刻,我很快便知道唐先生所擔心和預感的危險是什麼了。 「你說的沒錯了。據我對屍蜈的瞭解。這種蠱蟲壽命雖然很長,但若是得不 到陰氣的滋補以及死亡屍體補充的話,一般活不過二十年。而且活的越長的屍蜈 體型也越大。一般的屍蜈最多也就常人大小而已。我們看見的那只恐怕活了有上 千年才能長到那種樣子。而它現在都還活著,這就說明它在這裡不斷的能吃到僵 屍和惡鬼。所以才能一直存活至今了。而且最讓我擔心的是李老這次帶人下來 的原因了。」 唐先生皺著眉解釋道。 「李老盜墓說白只是玩票而已。可他選擇這座陵墓卻是被別人教唆的了。 」 「教唆?」 我聽到這裡有些意外,強姦、逼賭這些我聽說過。 教唆盜墓真的就很少見了。 因為盜墓的收益極高,假如知道哪裡有值得挖的墓葬,想必盜墓者自己就動 手了,而把地方告訴別人,讓別人去下手,這有些說不過去了。 「聽說過氣功大師王森麼?」 唐先生忽然說出了一個名字。 「王森?怎麼會沒聽說過!相當有名了,據說精通風水,易經。道行很高, 接觸的人很多,三教九流、交際極廣。作家協會裡過去還有作家專門圍著他轉, 替他寫文章吹捧來著。不過這兩年低調了很多,謠傳是給某個高級領導的愛人治 病,結果病沒治好,把人給弄死了。惹的領導大怒,現在說他非法行醫、招搖撞 騙什麼,弄的東躲西藏的。」 「嘿嘿,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了。非法行醫是沒錯了。招搖撞騙不好說,我和 他認識,要說道行,他確實有那麼一些,雖然都是樣子貨,但談不上騙人了。不 過他比我們這些人會經營,懂得走上層路線。本事不大,但名氣和實惠倒是真撈 著了。李老這種人,錢多的燒了,平時的那些玩意玩的膩了,就想著玩點特別 刺激的。爬珠峰、逛南極、環球航行這些別人都玩過了,他不想和別人搞一樣的 ,結果就打算玩盜墓。原來是計劃組織人去新疆探險的,結果王森不知道從哪裡 知道了他有這個打算,就攛掇他說你們這裡鳳凰山坑道下面有個墓,讓他來掏這 個墓。這就是李老僱傭我和賀老大他們來這邊的原因了。」 唐先生對我解釋了他們這個盜墓團伙來到這裡的因由了。 「你懷疑王森那個傢伙讓李老來這裡是別有用心?」 我終於意識到了唐先生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你說對了。原本我沒懷疑那傢伙的。而且為了確保安全順利,他還把我介 紹給了李老,照理我不該對他說三道四的。不過現在我對他的懷疑越來越嚴重 了。他讓李老來掏這座墓的時候說,他查資料,這下面應該是一座春秋時期的 貴族葬墓,而且應該沒被人發現而且盜挖過。可現在我們在這裡都看見了什麼 ?這墓早就被盜過了,也不是什麼貴族夫妻的葬墓。最重要的居然是出現了屍 蜈。他是懂行的,一座古代墓葬中存在屍蜈意味著什麼,他應該很清楚的。」 唐先生望著我,頓了一頓接著說道。 「所以我之前一直建議李老他們盡早離開了。在這裡呆太久,恐怕不只是 那條屍蜈,我擔心還會碰到其他更麻煩的事情了。」 「你是指依舊在墓裡存在的惡鬼和殭屍?」 我斜著眼盯著唐先生。 「要真是惡鬼和殭屍,我應該可以應付了了。畢竟我就是幹這行當,吃這碗 飯的了。」 唐先生聽我提到這兩種怪物,表情頗為不屑。 「我擔心的是王森的真正目的。之前我還在猜測,不過剛才曹子軒解讀墓誌 銘,說這裡很可能是夏南墓後,我才意識到,王森這傢伙讓李老和我們這些人 下來,恐怕是別有用心的了。」 「夏南墓和其他墓有什麼不同麼?我剛才在外面,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了。這 個夏南不就是夏姬的兒子麼?歷史上留下的記載也只是說,他因為母親和陳國國 君還有幾個貴族亂搞,他因為覺得受到了侮辱而犯下了弒君的罪行而已,最後因 為這個罪行而被楚國殺害。其他貌似也沒什麼了吧?」 我確實不明白唐先生此刻擔心的緣由。 唐先生自稱是專門對付殭屍和惡鬼的「職業驅魔者」,既然對付這些東西他 是專家,即便出現了,似乎也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唐先生伸出手,用手指頭指了指我的胸口道。 「妖魔鬼怪什麼的,其實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 ========== 第二十八章 「你是指人心?」 我清楚了唐先生的意思。 「看來你很清楚了。如果這座墓是其他人的甚至是什麼帝王陵墓,我都不會 像現在這樣擔心。但結果偏偏是夏南的陵墓。我才更加擔心了。你說的沒錯,夏 南本人也沒什麼可在意的。關鍵是這個夏南的母親是夏姬了……」 唐先生皺著眉頭說道。 「夏姬又怎麼了?她不過是春秋時期的一個女人而已,當然,人生經歷比較 獨特了,是個風流女人罷了。不過那個時代,風流的女人貌似很多吧,什麼驪姬 、趙姬好多個,那個不比她的人生更豐富多彩了……」 我聽到唐先生這樣說,有些不理解。 實際上,我對夏姬這個歷史人物並不陌生。 作為男人,都經歷過青少年時代的生理衝動期。 我也是一樣的,那個時候私下裡偷看色情書籍、錄像什麼的,是每個男性幾 乎都會有的人生經歷。 而我所見到的第一本「性啟蒙」 讀物便是從某個地攤上買來的盜《株林野史》了。 因為這本書,我知道了夏姬這個歷史人物。 剛剛從事記者行業的時候,我曾去河南採訪,經過河南商丘。 聽說夏姬的墓在商丘柘城縣,我還專門跑去參觀過一次了。 唐先生搖了搖頭,既像是向我解釋,又像是喃喃自語一般。 「你不懂的。夏姬這個人物對於你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只不過是個歷史人物 而已。可對幹我們這行的人來說,那是極為可怕的存在。她是可以確認的第一個 陰妖了……」 「陰妖?你說什麼?夏姬是陰妖?」 聽到唐先生嘴巴裡蹦出「陰妖」 兩個字,我立刻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唐先生的兩個肩膀,驚訝的追問起 來。 唐先生對於我的反應也是異常的詫異。 「怎麼?你難道知道什麼是陰妖?」 我連忙點了點頭。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陰妖能製造轉陽地這些呢。」 唐先生一時間嘴巴張的老大,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睛後方才凝神對我說道。 「既然你連轉陽地這些都聽說過,那是最好,也省的我花時間給你解釋了。 夏姬不僅是現在我們所能確定的第一個陰妖,更重要的是,傳說中她還獨創了一 套只有陰妖之身的女子才能修煉的某種法門。通過修煉這套法門,被陰妖附體的 女人可以和附身的陰妖一道延年益壽,以至於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可夏姬死了啊……她的墓我記得是在河南商丘附近吧。難道那 個墓是假的?」 我對唐先生此刻所說的這些,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夏姬最後是什麼情況,史書上沒有記載。 但夏姬假如真的是陰妖、而且未曾死亡的話,那肯定會在歷史上掀起巨大的 波瀾。 想到韓哲提到過的那只七轉陰妖對南北朝時期造成的直接影響,我不認為同 樣作為陰妖的夏姬能夠不引起當時的那些貴族王侯的畏懼和注意的。 「夏姬最後怎麼樣了?沒人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夏姬雖然被陰妖附 體,但她本人似乎並不知道,而且她很長時間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 麼變化。當時的人只覺得她淫蕩而已,也沒人明白是怎麼事……」 唐先生還想繼續說下去。 墓室那邊突然傳來了召喚他的聲音。 「唐先生,唐先生。你完了沒有。我們這要出發了。」 唐先生隨即住了口,大聲答道。 「好了,馬上就過來。」 說完,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低聲道。 「見機行事了。我一會見到賀剛,會想辦法把你朋友強子支出來的。」 說完起身朝通道走去,剛走一步,想到了什麼,忽然轉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 件東西塞到了我的手上。 「這東西對我用處不大,不過你肯定用的著了。」 然後方才再次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我藉著昏暗的光線一看,居然是一把五四式手槍。 隨即立刻裝進了上衣口袋之中。 墓室那邊的聲音頗為嘈雜。 我再一次貼到了拐角的位置聆聽他們的對話以及下一步的行動。 從墓室中紛亂的對話聲中,我大概瞭解了李朝等人的下一步行動計劃。 貌似走右邊通道的阿燦那一組人在過來的過程中有了發現,所以耽誤了 時間。 去找他們的賀老大此刻已經和他們匯了,兩邊也用步話機取得了聯繫。 賀老大讓李朝這邊的人趕過去和他匯,所以此刻李朝這一組的人便決定出 發。 唐先生對此並沒有表示反對,一行人整備了一下後,便向著之前賀剛和強子 等人進入的通道前進了。 確認李朝這隊人馬出發後,我迅速跟著進入了墓室。 因為好奇,我並沒有立刻趕著去跟蹤李朝。 而是跑到了墓室上方棺槨的位置朝裡觀望。 夏南怎麼說也是在中國古代歷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一個人物,此刻他的棺槨便 在眼前,我自然會產生一探究竟的慾望。 看了一眼,厚重的棺槨之內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雖然知道這座墓葬早被盜墓者光顧過,而且即便盜墓者沒有破壞,但兩千多 年的時間極有可能令夏南的遺體降解的無影無蹤。 但真見到了空蕩蕩的棺槨,我還是多少產生了些許失望。 失望之餘,我便打算立刻繼續出去跟蹤李朝眾人。 結果就在我正要行動時,從我進入的那條通道那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聽到後大吃一驚,左顧右盼後,發現了墓室上方兩側的兩根石柱可以隱 蔽身體,便連忙又藏到了石柱的後方……腳步聲進入了墓室內便停止了,墓 室內一片安靜。 我在柱子後等了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小心側過身子朝墓室中心張望。 一看之下,我連忙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刻墓室正中間,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黑色的長髮遮蓋了整張面孔。 白色的服裝極為寬大,衣袖和衣擺拖在了地上……「這不就是殭屍麼?」 我摀住自己的嘴便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叫喊出來。 之前和豹子這些職業盜墓者聊天,他們對於傳說中的粽子都是一副不以為然 的樣子。 搞的我和強子也都認為粽子不過是傳說中的東西而已。 雖然我通過接觸王烈和葉桐等人瞭解到這世界上確實存在某種不為常人所了 解的特殊存在。 但林美美那種怪物至少在視覺和感官方面不會讓人害怕。 而眼前我看見的這個白衣人,卻讓我在第一時間產生極度的恐懼。 我連忙將身子縮了柱子後面。 但身體卻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白衣人再次發出腳步聲移動了起來。 聽聲音,竟然正是向著我藏身的柱子這邊走來的。 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右手伸進口袋摸到了唐先生留給我的手槍上!在 柱子前方,聲音忽然停止了。 我一咬牙,將手槍掏了出來。 「幹你娘!管你是人還是殭屍!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想到這裡我打開了保險,雙手持槍,整個身子向左邊猛的探了出去!就在我 手指即將觸發扳機的瞬間!眼前卻是一片空曠……我正驚詫間,忽然聽見身後傳 來輕微的聲響……我感覺到額頭上斗大的汗珠順著我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我嚥了一口口水,最終橫下一條心,向前一個箭步,同時一個轉身將槍指向 了身後。 正當我不顧一切想要開槍射擊的瞬間。 我轉身時產生的氣流掀開了身後的那一頭黑色長髮。 一張美艷的女性面龐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澹澹的柳眉,略顯細長的雙眸、漆黑的而靈動的瞳孔,小巧堅挺的鼻樑,一 張櫻桃小口,白淨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見到這張美艷面孔的瞬間,我感覺我 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手指僵硬,根本無法扣動扳機。 長髮女人微笑的看著我,小嘴翕動,彷彿正要開口說話。 就在此時,我突然感覺到雙眼一陣劇烈的刺痛。 我的整個視線被一層不知道哪裡冒出的金色光暈所籠罩。 而眼前的長髮女人在我雙眼刺痛並和我視線交匯的同時,那雙漆黑而靈動的 瞳孔忽然冒出了一對火苗,竟然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女人在雙眼燃燒的同時,一張小嘴猛然張開,發出了低沉而嘶啞的慘叫聲! 伴隨連連慘叫的聲音,女人的身體如同鬼魅一般連續的向後不斷跳躍,顯然在閃 避著我的視線!片刻間,女人幾個起伏便移動到了當初我進入的那條通道門口, 忽然轉身朝著通道衝了出去……女人消失的同時,我才發覺自己重新獲得了對身 體的控制。 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疲憊,雙手酸軟的垂了下來。 隨著視線當中金色光暈逐漸消失,之前突然產生的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也隨 之消失。 「那個女人肯定是妖怪!閃避逃跑的動作比溶洞裡的林美美還快……可是她 怎麼突然放棄攻擊我了呢?我明明已經動彈不得,完全被她控制住了,連手槍扳 機都扣不下去了啊!……是因為她的眼睛忽然燃燒起來了麼?這究竟是怎麼事 ?還有,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那樣子,還有眼珠,似乎和傳說中的殭屍完全不 同啊……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漂亮女人!難道這才是殭屍的真正樣子? 」 我站在墓室的大廳內一動不動。 盯著白衣女子消失的通道口,只是急促的呼吸著,思考著!也不知道過了多 久,方才逐漸的使自己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不、不管了!留在這裡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還是趕緊去追李朝他們 才是,有唐先生在裡面內應,我再找到他們的時候,或許就能順利的和強子匯 了吧。」 我對自己這樣說著,跟著連忙轉身朝著墓室另一邊,李朝等人進入的通道 內跑了過去。 或者因為恐懼,我進入這邊通道之後,幾乎就是一路小跑。 跑了差不多好幾分鐘,我才發覺,地宮這個半邊的範圍竟然比之前我過來的 那半邊要廣大的多。 拐角、岔路好幾個。 不過每個拐角和岔路,我都在拐角的石壁上看見了標記的符號,這個符號我 並不陌生,居然就是強子之前和我在一起時,在坑道牆壁上預留的符號。 想必賀老大在出發找阿燦那組人的時候,是讓強子負責標記記號的。 這樣一來,也方便了我,因為強子已經告訴了我他標記這些符號的規律以及 每個符號代表的意義。 我因此得以在十多分鐘之後,順利的找到了李朝等人的所在。 當從一個拐角處再次聽到另一邊盜墓團伙成員彼此間交談的聲音後,我連忙 又一次就近找了一間墓室隱藏身型。 那邊,盜墓團伙似乎正在進行著激烈的爭執,最終還是李朝的聲音壓過了其 他人的聲響。 畢竟他才是最終的老,他一旦做出了決定,所有被僱傭的人員也只能按照 他意見來辦。 我並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麼事情發生了爭執,也不知道李朝究竟做出了什麼決 定。 所以只能窩在拐角這邊的墓室當中等待。 很快,我聽到了「嘎吱、嘎吱」 的聲響,這明顯是盜墓團伙成員正在使用撬棍撬開某樣封閉空間的聲音。 我因此好奇的溜出了墓室,而摸到了拐角處打算朝那邊觀望。 不過就在打算探出身子偷看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視線集中到了我的 身上。 我猛的一頭,只見距離我十多米遠的一座墓室門口,白衣女人赫然站在哪 裡。 雖然此刻女人的臉部再一次被黑色長髮所覆蓋,但我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女 人正在死死的盯著我。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和白衣女子的那次遭遇讓我感覺到了極度的恐懼和九死 一生般的感覺。 而此刻再極短的時間內再次見到白衣女子,我卻沒有了任何的恐懼感。 或者是因為我親眼見到白衣女子那美麗的容貌的原因。 畢竟,多數的恐懼其實真正的原因在於未知!一旦清楚了對方的情況之後, 即便知道對方擁有強大而可怕的力量,但恐懼感卻也會隨之消退許多。 而且我發現,當我和她遠遠相望的時候,白衣女子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彷彿非常害怕一樣。 要知道,她之前恐怕一直都跟在我的後面,而我則剛剛才意識到她的存在, 而以她剛才逃走時展現的速度而言,想接近攻擊我,恐怕我都來不急反應。 但現在,她卻站著遠遠的監視著我,沒有任何試圖衝過來襲擊我的意思。 這只能說明,她對我感到了畏懼。 我和白衣女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彼此注視著。 雖然此刻女子的面容被烏黑的長髮所覆蓋,但我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之前見 到的那張美麗臉龐,想著想著,我忽然產生了某種感覺,白衣女人長髮下的那副 模樣,我彷彿在哪裡見到過。 片刻之後,我陡然記憶了起來。 白衣女人不正是之前我在迷樓小睡春夢當中出現的女人麼?很少有人會對夢 境中的人或事產生準確的記憶,我也是一樣。 從小到大,我做過的夢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次了。 不過夢中出現人物的長相我幾乎在醒來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會忘記。 若說記憶深刻一些的,似乎還就是春夢……我至今都還記得我第一次因為生 理原因遺精而做的那場春夢。 夢中的對象隱約是我的母親,在夢中,母親背對著我,我趴在母親的背上, 批命的在母親的臀部摩擦著自己的下身,而母親則扭過頭來衝著我嬉笑著……當 然,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夢中出現的母親容貌應該純粹只是我的幻 想而已。 而醒來後,便完全不知所以,更沒有任何的記憶了。 至於為什麼會確認對象是母親,因為我在那次夢遺的時候還住在老家祖宅當 中,第二天起來奶奶拿著髒污的被單清洗時正好隔壁永發叔家的嬸子過來找她聊 天,她當時笑咪咪和永發家嬸子說道。 「這孩子想媽媽了,昨夜裡發夢,嘴裡就只媽媽、媽媽的喊了半天呢。」 奶奶當時和別人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記得清楚,更多的原因在於我對性未知而產生的羞恥心理!當然,隨 著成年後對男女事情的瞭解和熟悉,我明白了很多東西,比如性愛是怎麼事, 多數男性都存在的戀母情節這些,這初次夢遺的記憶也就成了我青少年一段懵懂 的憶罷了。 而之前在迷樓做的那場春夢我現在都還依稀記得。 剛才和女人接觸,因為恐懼,我壓根就沒想到其他地方去。 而現在我才意識到,白衣女人之前映入我眼簾的容貌竟然和夢中的那個少女 重迭在了一起。 不過不是完全的重迭。 白衣女子的樣子彷彿是夢中少女長大了幾歲一般……意識到這一點後,白衣 女人的身份更讓我愈發疑惑了。 我首先否定白衣女人人類的身份。 從她剛才從我面前逃走的動作和身法來看,她極有可能是和變異後的林美美 屬於相同類型的存在。 但她給我的感覺卻又和林美美當初在溶洞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當時林美美在和我交流的初期,給我的感覺還是一個人。 而眼前的這個白衣女子,我則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便確定她不是人類。 因為,我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普通人都具有的那種生氣。 就在此刻,拐角通道的那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似乎是某種重物砸落在地面的聲響。 片刻後,通道那邊傳來了盜墓者們紛亂的驚歎和歡呼聲……聽到聲響的我產 生了極大的好奇!似乎李朝等人找到了極有價值的物品,我此刻也顧不上和白衣 女人繼續對峙,大著膽子轉身將身子探出拐角的位置觀望。 結果正好看見通道中的盜墓者們正擠在通道中的某個墓室門口朝內觀望,周 靜宜和豐滿女人也在其中。 由於擔心其中有人忽然扭頭發現我的存在,我在瞟了一眼後便急忙縮了身 子,再轉過頭來,。 白衣女人卻已經從之前站立的位置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正準備返身探查一下身後通道的情況。 但拐角通道那邊雜亂的腳步聲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 我再一次鑽進?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R哪故業敝校{魧びm臥諏撕詘檔慕鍬淅鎩?/P> 吵雜的聲音當中,我聽到李朝大聲對現場的人員下達著指令。 「所有東西都搬出來……賀老大,你是行家了。幫小曹一塊清點、記錄、分 類。盧老三,你帶兩個人去那邊口子盯著,阿燦你帶人去那邊看著,越是這種時 候,越要小心謹慎!」 十幾秒後,那名叫阿燦的帶著兩個人站到了我之前站立的拐角處。 他們沒有注意到躲在側面墓室陰影中的我。 一則是因為我所在的位置極為黑暗,通道內兩側的長明燈雖然早被李朝等人 沿途點亮,但發出的光線只能照亮通道,無法徹底照亮周圍的墓室。 二則也是因為阿燦和另外兩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李朝等人所在通道內不斷被搬 運出來的東西所吸引……「燦哥……那個圓形的,下面四個腳的是什麼啊?」 阿燦從事盜墓的年頭顯然比提問者要長的多,見識也更廣博一些,看了看那 人所指的物品後略略辨認了一下便答道:「那玩意好像是青銅敦了,俗稱西瓜鼎 。一般都是成對的……你看,又拿出來一個!奶奶的……這麼一對兒得值多少錢 啊?」 三個人此刻哪裡還把李朝交代給他們的警戒工作放在心上,全都遠遠的看著 通道中的同伴不斷從墓室當中取出的各種物品品頭論足,同時也露出了異常貪婪 的表情。 看著看著,提問的人湊到了阿燦的耳邊小聲說道。 「他媽的,這麼多東西,我們就只能分到三成?燦哥,你要不要跟賀老大偷 偷說說。我們乾脆……」 阿燦顯然比這個人要明白的多,用胳膊頂了對方一下後,冷冷的答覆道。 「我操,你小子豬油蒙了心麼?要是其他人,我或者和你想的一樣了。這次 的老是什麼人?除非你幹完了就能跑出國去享受。否則還是別打其他意的好 !還好你現在是給我說,要是直接給賀老大遞這意,你信不信賀老大當場就能 做了你?」 此人聽到阿燦如此說,吐了吐舌頭,連忙打消了自己剛剛冒出來的那點心思 。 阿燦又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道。 「賀老大剛才說了,那石碑是我們這一組發現的,他記著呢。到時候李老 哪裡拿了錢,走我們這邊的人會多分一些的!所以,你也別老想著來陰的了。另 外,我們幹這行的難道能幹一輩子?這趟出來前,賀老大私下跟我說過,這趟倒 斗明著是賺錢。實際上對我們而言就是想藉機會搭上李老這條大船了。人家李 老是幹大事,賺大錢的人。倒斗賺的這點錢,人家未必就看的上。我聽說,上 次英國那邊拍賣一副咱們古代的什麼、什麼名畫,被人用上千萬英鎊給賣了下來 ,後來又被無償捐獻給了故宮那邊。你知道買家和捐獻者是誰麼?就是現在這個 李老了。人家跟著咱們來倒鬥,圖的是個樂子。冥器什麼的?這李老恐怕真 不在乎的,你沒看他居然把他媽都帶下來了。這哪是倒斗啊……壓根就是旅遊來 的……」 聽到阿燦說到這裡,旁邊的傢伙嚥了嚥口水道。 「娘的,有錢人就是好啊!那麼大歲數的女人還保養的那麼好,跟三十多歲 的少婦似得。那奶子、屁股!操,看的我都留口水啊……還有那邊那個女的什麼 來頭?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漂亮的女人,見到她,我他媽的才知道什麼 叫仙女!」 「剛才我問過賀老大了。那個女人和強子一樣,都是畫圖的那個叫嚴平的人 的朋友。我建議你還是別打那個女人的意了!你沒看見李老一直圍著那娘們 兒轉麼?還有那個唐先生,現在也格外的維護那個女人。你要對那個女人做了什 麼,李老不說話,唐先生沒準就會先廢了你!我聽說那個嚴平留在最後爆破, 擋住了女媧道那邊那條屍蜈!等於救了唐先生一條命。所以現在誰敢打那女人的 念頭,就是和唐先生過不去了!當然,李老除外了,人家有錢有勢。唐先生也 招惹不起了!人比人,比死人啊!誰叫人家李老會投胎了……」 或許因為見到源源不斷的冥器被從那邊墓室內被取出來放置到了通道當中, 兩人對於「收穫」 已經感覺不到新鮮了。 不知不覺的,便將對話內容轉移到了豐滿女人和周靜宜的身上來了。 當然,兩人也清楚此刻隊伍當中的兩名女性都不是他們有機會可以染指的, 所以也只是意淫般的品頭論足了一番。 接著便又將話頭轉移到了剛才他們的發現當中來了。 「燦哥,我不明白,你怎麼看見那石碑就判斷那下面可能有東西呢?」 「切,你這傢伙就是沒見識!我們這一路過來,那麼多墓室,那間裡頭有碑 了?結果就在這間裡頭有這麼一塊碑。這麼特殊,傻子都該知道這間墓室裡頭肯 定有貨了。」 阿燦不屑一顧的說道。 「燦哥。這地明顯被掏過好多次了。前頭那些咋就沒想過撬開那石碑呢?他 們難道猜不出那石碑下面可能有東西?」 提問的傢伙兀自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 「他們不是猜不出,而是不屑去掏了!我估計那碑應該是建造地宮時奠基用 的碑了。古代建造東西,奠基的時候很多都會在奠基碑下頭埋點東西了。不過一 般埋的都很少,很多時候埋的都是五穀之類的。之前來的那些可能以為這碑下頭 埋的也是這一類的東西了,所以壓根就沒想把那碑給撬開了。結果便宜了我們, 沒想到這碑下面的藏寶地窖居然埋了這麼多寶貝兒。前頭那些要知道了,估計腸 子都會悔青了吧!哈哈……」 阿燦此刻也對自己猜測正確而感到了一絲得意。 「嗯……燦哥,不對啊!雖然我不認識那碑上頭的字。不過我感覺那塊碑應 該不是奠基碑了。戰國墓咱們也不是沒掏過,除了墓誌銘,之前好像都沒見過其 他地方有這樣一塊碑的啊?」 第三個人之前一直沒說話,此刻方才第一次接過了話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切,我們之前掏的那些能和現在這座比麼?這哪裡是墓,壓根就是一宮殿 。啥叫地宮?你想過沒?建這麼大一座地宮,能和我們之前見過的那些比麼?不 過……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那碑上刻的是金文,我雖然認不全,但幹了這麼多 年倒鬥,總還認識幾個。那碑上第一句寫的是:什麼為乎什麼林的?確實不太像 是奠基建造的文字記錄了。嘶……你這樣一說我也奇怪了,那碑立在哪裡什麼意 思啊?」 我潛伏在陰暗中聆聽著阿燦等三名盜墓者的對話,當阿燦說出碑文中第一句 的部分文字時,我腦子裡幾乎不假思的便替阿燦進行了補全……「胡為乎株林 ?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馬,說於株野。乘我乘駒,朝食於株!」 假如阿燦沒有認錯字的話,我幾乎可以肯定,阿燦他們在那座墓室裡發現的 石碑上鐫刻的恐怕便是這首詩了!這首詩名叫《株林》,是《詩經》「國風,陳 風」 章中的一首。 雖然詩詞當中提到了這座陵墓的人夏南,但實際上卻是敘述夏南母親夏姬 「風流」 事跡的一篇詩歌了。 翻譯成白話文的意思後,相當的簡單。 「去株林幹嘛?找夏南散心麼?難道不是去株林,找夏南麼?把我的馬車, 停在株林的郊外,騎上我的馬,到株林吃早飯去……」 單看文字的解釋,普通人很難理解這首詩歌究竟想說明什麼,似乎是說某個 人跑到株林這個地方找夏南吃早飯。 而實際上,這首詩歌是陳國的老姓諷刺當時陳國的國君陳靈公借口找夏南 談公事,卻暗中和夏南母親夏姬偷情的事件而創作出來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和現在某些人對「天然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 這句詩詞的解讀有異曲同工之妙!「把鐫刻了這首詩詞的石碑放置在夏南的 陵墓裡頭……這不是等於當面在抽夏南的耳光麼?這首詩歌對於夏南而言,那是 極大的侮辱啊!歷史上的夏南正是因為聽說了從民間流傳的這首詩歌後,才知道 了母親夏姬和陳靈公的私情。才意識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最終才發動兵變 ,殺死了自己的國君啊!替夏南修建這所陵墓的人難道不知道這一點麼?弄點春 宮圖之類當做隨葬壁畫啥的都還沒什麼了。居然還把刻這這首詩歌的石碑放置在 了夏南的陵墓當中?阿燦提到的那座古代石碑……簡直就是夏南的恥辱柱……建 造陵墓的人得和夏南有多大的仇恨?偏偏在人家的陵墓裡豎立這麼一座石碑?連 死人都要挖苦?」 我呆在原地,感覺到難以理解!「我國自古以來一貫張死者為大!人死了 之後,即便活著的時候犯過錯誤,有過失誤什麼的,但在祭文或者墓誌銘當中也 都會盡量輕描澹寫死者的缺點和錯誤,而著重突出死者的優點的。那些對死者不 尊重的言辭、或者侮辱性的語言,除非死亡者確實罪孽深重,否則絕不可能出現 在陵墓內對墓人的敘述石刻當中的。這座夏南墓究竟是怎麼事?居然會有人 把鐫刻了《株林》一詩的石碑放在..這裡面?這根本就 是對死者的挑釁啊?夏南死了,要看見刻著這首詩的石碑被放置在自己的陵墓當 中……估計能被氣活過來吧?」 正當我不懷好意的揣測著陵墓建造者的用心的時候。 忽然聽到從地宮的遠處傳來了陣陣隱約的聲響。 而墓室外的阿燦等人也注意到了聲音。 當即停止了交談,紛紛仔細的聆聽了起來。 聽了片刻,我和墓室外的阿燦等人都變了臉色。 在空曠的地宮當中,竟然傳來了女性聲音的歌唱聲。 雖然我根本聽不清那女聲究竟在歌唱些什麼。 但從每個音節的停頓當中,我感覺到女聲詠唱的應該是古代的某首詩歌!一 開始只是一個女性的聲音,感覺若有若無。 但緊跟著不斷的有新的女聲加入到了詠唱的行列當中,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大。 到最後,彷彿是數十個乃至於上個女聲在一起唱了。 聲音響徹了地宮的每個角落。 詠唱的內容也越來越明顯。 雖然那發音在我聽來非常的古怪,但我很快便意識到這女聲唱,詠唱的正 是那首《株林》!「胡為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馬,說於 株野。乘我乘駒,朝食於株!」 =================.BZ. 第二十九章 「怎麼事?誰他媽的在鬼叫?」 通道那頭正在和曹子軒一同清點、登記從倒塌石碑下面地窖中發掘出來各種 文物的賀剛終於大聲的叫嚷起來了。 聲音剛響起的時候,他或者因為專注於手中的工作,還沒注意到,但現在顯 然每個人都已經聽到了這詭異的歌聲了。 「誰?」、「什麼人?」、「搞什麼飛機啊?」、「我操你媽!那個不長眼 睛在這亂整?想死了?」 一時間,通道內的眾人是一片叫罵聲。 叫罵聲勉強遮蓋了那詭異的女聲唱。 當女聲唱的聲音逐漸轉弱,眾人以為可以稍稍鬆口氣的當頭,卻又出現了 新的聲響。 「悉悉……」 的聲響彷彿從四面八方從地宮的各個角落當中傳了出來,這聲響越來越大, 彷彿某種東西成群結對的在地面爬行因此而發出的摩擦聲響,並離這裡越來越近 ……阿燦等人此刻終於轉過身,將注意力和視線轉移到了我過來的那條通道之內 。 片刻後,我看見恐懼和震驚的表情爬上了三人的面孔!阿燦這邊三人還沒動 手。 拐角通道的那一頭隨即傳來了連續而猛烈的槍聲……通道當中奔跑聲,叫罵 聲,尖叫聲、金屬物品的碰撞聲響成一片。 「我帶人從這裡衝過去,吸引住它們!賀剛,你帶其他人從那邊衝出去,讓 阿燦他們開道!」 溷亂當中,唐先生的大聲叫喊下的指令得到了迅速的貫徹執行。 這邊的阿燦等三人拿起了隨身的武器,朝著我之前過來的通道內猛烈射擊了 起來。 一輪射擊後,似乎收到了效果,三人拿著武器朝我之前過來的方向快速的推 進而去。 這三人的身影剛剛從我所在墓室的入口位置消失。 跟著便看見好幾個盜墓者跟著從墓室入口的位置快速跑過。 接著便見到賀剛帶著李朝、眼鏡男曹子軒、豐滿女人和周靜宜等十餘人跟著 跑了過來。 周靜宜還沒什麼,豐滿女人穿的是一雙厚底的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幾乎全 靠周靜宜在一旁的攙扶,才得以勉強跟在了眾人身後。 偏偏就是這個時候,豐滿女人因為鞋子的原因,在經過我所在墓室入口的時 候腳崴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連帶著攙扶著她的周靜宜也一起撲到在地。 旁邊的李朝見狀連忙衝過來彎下腰想要攙扶豐滿女人。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東西貼著通道的頂部飛快的移動了過來。 見到了李朝的後背,跟著飛躍著撲了下來。 李朝背對白色東西,沒有注意到。 但坐在地上的豐滿女人和周靜宜卻看的清楚。 豐滿女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不顧一切的支撐起身體,將原本想要攙扶 她的李朝猛的推了開來,推開的同時,豐滿女人也因為用力過大以及慣性,撲倒 在了地面上。 豐滿女人的行為使得白色的東西撲了個空……整個東西重重的撞在了地面上 ,滾了兩下,這一滾,正好攔在了李朝和豐滿女人同周靜宜的當中。 此時,我看清了白色東西的真正樣子!白色寬大的古代袍服,黑色的長髮… …赫然同我剛才見到的那個白衣女人是同樣的裝束。 不過當眼前這個白衣人抬起頭,黑色長髮因為慣性甩動而露出黑髮下的長相 時,我差點沒嚇死……白衣人頭髮下面的臉竟然只有一個眼睛和一張裂開到兩邊 耳根的血盆大口。 張開而且不斷發出野獸般嘶吼聲音的大口內長滿了如同鯊魚一般的鋸齒狀牙 齒。 這哪裡是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形的怪物……白衣怪物此刻趴著,四肢撐在地 上,揚起頭,一邊衝著剛剛支撐著爬起來的李朝嘶吼著,一邊快速的運動著四肢 ,在地面左右的來橫向移動,彷彿野獸正在找適的方位和時機對獵物發動 攻擊一般。 「呯、呯」 兩聲槍響,李朝身後不知道是誰朝著怪物連開了兩槍。 中彈的怪物在遭受到重擊後,慘叫著跌倒在了地面上。 但就在李朝想要繞過它再次向豐滿女人和周靜宜兩人伸出援手的時候。 怪物猛的又用四肢支撐起了身體,脖子猛的伸出,試圖撕咬李朝。 李朝畢竟年輕,反應能力頗為迅速,身子慌忙連連後退,勉強避開了怪物的 撕咬。 李朝此刻也拔出了手槍,正想再次射擊給與眼前這個怪物更大打擊的時候, 連續三條白色的影子和眼前的這個怪物一樣,居然從通道的頂部飛快的移動了過 來,並從頂部一躍而下,落在了怪物的身邊。 豐滿女人此刻聲嘶力竭般的叫喊了起來!「小朝,快跑!別管我……你快跑 !」 此刻李朝身邊的幾個人或許判斷短時間內無法消滅眼前的怪物而救人了。 當即七手八腳的把李朝架起來就跑。 通道內隨即傳來了李朝憤怒而不甘心的叫喊聲!「溷蛋、溷蛋……我媽還在 這,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 隨著聲音的快速遠去。 四個怪物隨即轉過身來,呈半圓形,將癱坐在地上的周靜宜和豐滿女人圍在 了通道的牆邊。 周靜宜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手槍。 她努力的用槍指向了一個怪物……但顫抖的身體以及驚恐的表情無一不暴露 出了她此刻的驚慌失措!不過當周靜宜的槍口指向其中之一時,被指的怪物便會 稍稍後退一些。 圍住兩個女人的四個怪物顯然擁有近乎於人類的思維能力,並都意識到了周 靜宜手中槍支的威力,一時之間,被圍者和圍困者居然陷入了僵持!面對如此的 境地,周靜宜努力的抑制著內心的恐懼,用搶口不斷變換目標阻喝試圖接近的怪 物,嘴裡一邊驚慌失措的叫著「別過來……別過來,誰過來我就打誰!」 豐滿女人靠在她的身邊,望著李朝被其他人架著離開,消失在其視線之後, 臉上的表情漸漸變的平靜了。 注意到周靜宜慌亂的舉止,豐滿女人忽然伸手按到了周靜宜持槍的手上,用 力將周靜宜持槍的右手撇了過來,將槍口對準了自己……「路姨!你要幹嘛?」 周靜宜慌亂之中手臂無力,一下就著了豐滿女人的道。 當即驚叫起來。 「靜宜,開槍!我寧可被槍打死,也不要被這些怪物咬死……」 豐滿女人表情平靜,彷彿生死對她而言根本無關緊要一般。 「呯……」 黑暗中的我在瞄準了半天之後,終於開槍了。 周靜宜和豐滿女人最左邊的怪物,被我順利打爆了腦袋。 白色的腦漿夾雜著紅色的液體四散飛濺。 爆頭的怪物身體晃動了兩下,終於趴在地上不再動彈了!「果然,這些怪物 終究不是不死之身,爆頭就能打死!」 我從墓室中的陰影當中衝了出來。 趁著另外三個怪物尚未反應過來的時機,衝到了最近一名怪物的背後,將槍 口直接抵到了怪物後腦的位置又一次扣動了扳機。 「第二個……」 我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數字。 唐先生給我了槍,但彈夾中就只有八顆子彈。 五四式手槍7。 62毫米口徑的威力雖然巨大,但也因為口徑太大的原因,射擊精度並不高 。 所以此刻的我為了節省子彈,不得不盡可能的抵近射擊,以確保絕對的命中 率。 第二個怪物被子彈洞穿了頭部,四肢一軟,直接趴下了……我再次得手!俗 話說,事不過三,這話此刻得到了充分的應證。 第二個怪物倒地的同時,另外兩個怪物終於發現了從後方墓室當中殺出的我 。 所以當我再次移動槍口指向第三隻怪物的頭部時,這隻怪物四肢撐地,整個 身體朝側面躍起,輕易的躲開了我的第三槍。 另一名存活的怪物同時躍起,撲到了我的身上。 我在快速移動當中重心不穩,隨之側到在了地面上。 怪物脖子一伸,滿佈尖利牙齒的大嘴衝著我的臉便一口咬了下來。 從墓室角落衝出的時刻,我便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形。 實際上,能在片刻之內順利幹掉兩個怪物已經超出了我原本的預期了。 一開始我覺得能夠幹掉第一個就算不錯了。 此刻對我而言,已經超額完成了預定計劃。 而被怪物撲倒撕咬,早在我的預想之內,倒地的同時,我側過臉,左手的工 兵鏟朝著怪物的頭部狠狠的揮了過去。 「卡嚓」 一聲,半截鋒利的鏟面深深的楔砍進怪物的腦袋當中。 怪物慘叫著,搖搖晃晃的從我身上挪開了身體。 之前躲開了我第三槍射擊的怪物尖叫著朝我衝了過來。 此時的我已經來不急調整姿勢面對怪物同時用槍口瞄準了。 我心裡祈禱著……「姑奶奶,我的周靜宜周姑奶奶!你手上也有槍啊。你可 千萬別因為恐懼而歇斯底里到忘記使用的地步啊!」 終於,周靜宜手中槍聲響起,不過卻打歪了,子彈擦著尖叫怪物的身子飛了 出去。 雖然沒打中,不過卻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 飛撲過來的這隻怪物立刻感受到了來自槍械的威脅,隨即放棄對我的攻擊, 一邊發出淒厲的叫聲,一邊向後快速的移動了數米的距離。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沒空和兩個女人對話,也沒去理會逃到數米外的 那隻怪物,而是大步走到了腦袋上卡著工兵鏟的怪物面前,將槍口抵到了怪物的 獨眼前,扣動了扳機!在確認徹底解決了這第三隻怪物之後,我抓住工兵鏟,用 腳踩在怪物的腦袋上用力一蹬,將□滿了紅色和白色液體的工兵鏟從怪物的腦袋 裡硬生生的拔了出來。 接著,左手拿鏟,右手持槍,朝著最後一隻怪物逼了過去。 雖然是怪物,但很明顯,眼前的這些獨目的類人生物是有智慧有思維的。 最後剩下的這一隻顯然被三名同伴瞬間被滅殺感到了震驚和畏懼。 透過怪物黑色的長髮,我發覺怪物的獨眼在面對我的時候竟然顯露出了恐懼 的眼神。 我一步步的向它畢竟,它一步步的不斷後退。 最終,最後倖存的這隻怪物四肢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彈到通道的頂部,接下 來在我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四肢依附著通道頂部以飛快的速度順著通道從我的頭 頂逃走了……對我而言,救下周靜宜是第一目的。 至於追殺怪物,我壓根就沒任何的興趣。 所以我在確定那隻怪物已經逃出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內後,隨即轉身大步走到 了兩個女人的身邊。 我剛剛在兩人面前半蹲下來想開口說話。 周靜宜整個人就撲到了我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脖子,那力氣幾乎 讓我感覺到了窒息。 「你這溷蛋……原來你沒死!嗚……嗚……」 周靜宜此刻哪裡還有什麼職場女強人的那種形象,小兒女的態度算徹底暴露 出來了。 要是換個時間、地點!我恐怕會很享受此刻美人在懷的感受。 不過我很清楚,現在這種狀態下,恐怕已經不是我一個人可以順利應付的場 面了。 當務之急,是要帶著這兩個女人同從兩個方向分別逃亡的李朝或者唐先生其 中的一組人匯了。 此刻的我也有些後悔。 之前李朝和兩個女人遭到怪物襲擊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李朝等人應該能幹掉 那隻怪物,然後順利救出兩個女人後離開的。 但沒想到李朝這組中的大多數人被這些突然襲擊而來的怪物嚇破了膽!只是 簡單嘗試了一次救援後,便立刻放棄,架著李朝逃走了。 要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在李朝試圖救援兩個女人的時候,我就該動出手協 助他救人的,然後和他們匯一同行動。 可我當時偏偏還想著繼續隱蔽跟蹤,如此一來,反倒失去了最佳的匯時機 。 弄的我現在不但在豐滿女人面前暴露了蹤跡,而且還必須背上眼前這兩個包 袱一同行動了。 當然,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當中還有一個對我而言很難說清楚的理由:那便是 豐滿女性在面對怪物後的一系列表現!在廢礦記事碑哪裡,我免費欣賞了一場李 朝和豐滿女人之間的活春宮。 雖然李朝和豐滿女人母子相稱……但當時我還真沒將這兩個人視為真正的母 子關係。 原因很簡單,母子亂倫,這太稀罕了!雖然之前我已經見識過了林美美和盧 松這對母子的「亂倫」 實景!但林美美和盧松當時恐怕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所以事後,我並沒 有真正的將林美美和盧松母子間的那種關係歸咎入「亂倫」 的範疇之內。 而且從外貌上看,豐滿女人看上去頂多三十多歲。 我才不相信她會有李朝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兒子」.所以在之前很長的 一段時間內,我一直自以為是的認為豐滿女人恐怕是李朝的繼母才是對的。 作為繼母,丈夫和別的女人又勾搭到一塊,自然是不甘心的。 因此和丈夫前妻的兒子發生某些不倫戀情以報復丈夫恐怕才是豐滿女人和李 朝兩人真實的關係了!至於性愛中「寶貝、媽媽」 的彼此稱呼,也僅僅只是為了刺激性慾罷了。 可當剛才阿燦明確說明了豐滿女人確實是李朝的母親之後,我對豐滿女人產 生了一種極度的憎恨和鄙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作為從小失去了母親的我 而言,「母親」 這個名詞或許在現實當中的存在感極低,但卻又是神聖而不可冒犯的。 而豐滿女人作為母親,居然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亂倫……接受了傳統正規倫理 教育的我,對於豐滿女人的印象自然是惡劣到了極點。 所以,當豐滿女人不慎摔倒,之後怪物突然出現的時候。 我壓根就存了一絲看戲的念頭在角落當中觀望。 不過豐滿女人之後的三個舉動卻像重錘一樣把我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 心態當中給拉扯了來。 一個是豐滿女人將攙扶她的李朝動推開,得以讓李朝閃避掉了怪物的攻擊 ;二個則是當救援希望淼茫之時,豐滿女人厲聲呵斥李朝,讓李朝動逃走;三 個則是在絕望當中,豐滿女人毫不猶豫的想要選擇自殺……雖然不願意承認,但 我確實在不知不覺中被豐滿女人的行為震撼了。 作為母親,在遭遇危險的時刻,她沒有考慮自身的安危,而首先想到的是她 的兒子李朝。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個女人沒有流露出絲毫對死亡的畏懼,而是乾脆利 的想讓周靜宜開槍打死自己!和兒子亂倫,當然是醜行,但那種醜行在女人連續 的三個舉動面前卻已經顯得根本無足輕重了……這個女人很了不起!所以,當意 識到女人打算自殺的時候,我不假思的便出手了。 當然,即便不救豐滿女人,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出手拯救周靜宜的。 只是以周靜宜為出手理由和以豐滿女人為出手理由,這其中的差異就很難說 的清楚了。 我拍了拍懷裡周靜宜的後背果斷的說道。 「這裡不是親熱的地方,我們得趕緊走。」 推開了周靜宜後,我半跪在豐滿女人面前問道。 「能自己走麼?走不動的話,我背你。」 豐滿女人顯然是經過大風浪的人物,此刻居然還能保持著冷靜的心態。 「腳崴了,勉強能走,但肯定走不快了。帶著我是拖累。你還是帶著靜宜走 吧!別管我了,給我留把槍,一顆子彈就行了。」 我聽了女人的話,努力的讓自己的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 接著,我沒有再說話,而是解下了背後的背包,硬給豐滿女人套在了背後, 跟著,也不管女人願意不願意,蹲下,叫周靜宜過來幫忙,強行把女人架到了背 後,站了起來。 背上女人之後,我腦子飛快的思考了起來。 「朝墓室那邊走或者能追上李朝那隊人,而沿著反方向前進,則是和唐先 生匯了!剛才李朝那組人裡好像沒有強子,這說明強子應該是和唐先生在一起 了。表面上李朝那隊人人數似乎要多些。但一則強子和唐先生在一塊,二則從剛 才的情況來看,李朝這組顯然沒有面對過這些獨眼怪物,而唐先生應付眼前的這 種狀況似乎更為內行一些。無論是從安全考慮,還是為了和強子匯,轉身去找 唐先生那隊人才是更為理的!」 想清楚了下一步的計劃。 我背著豐滿女人,右手拿著手槍,左手勾著女人的臀部保持平衡,轉過身, 招呼著周靜宜朝著她們剛才過來的通道前進。 見到我要帶著她走頭路,周靜宜當即驚慌的說道。 「怪物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這地宮四通八達。走哪裡肯定都會碰到怪物!相信我,走這邊去找唐先生 比去追李老更安全了。」 我此刻沒有太多的時間向周靜宜解釋我這樣選擇的思考和原因。 說完了這句話後,便背著女人朝她們之前發現眾多冥器的通道拐了去。 周靜宜此刻也沒了選擇,只能跺了跺腳,拿著槍跟在了我的後面。 不過在我轉過拐角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見到周靜宜順手將之前因為溷亂而 掉落在地面的一個背包拖起,背到了背後。 我背著女人,拿著手槍在前開路,周靜宜則緊跟在我身後,前進了二十多米 後,我經過了阿燦等人之前發現石碑的那所墓室。 匆匆一覬之下,我看見了歪倒的石碑,以及石碑底座位置暴露出來的藏寶地 窖。 地窖當中現在都還留存著部分尚未被起出的各種青銅器和其他物品。 我不是聖人,對於財富同樣是貪婪的。 不過眼下這種狀況,雖然我也覺得頗為可惜,但我還是只能對那些物品視而 不見的從這座墓室門口快步穿行了過去。 來到這條通道的盡頭。 便見到了兩名盜墓者的遺體橫躺在地,四周散落著幾具怪物的屍體。 我的心隨之緊張了起來,我極為害怕強子在這兩人當中,不過再看了第二眼 後,我放下了心,兩具屍體當中沒有強子!當見到一名盜墓者手中還抓著一把自 動步槍後,我當即側過臉朝周靜宜示意,讓她拾取。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身武裝的火力當然是越強越好了。 周靜宜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苦著臉彎下身子,從死去的 盜墓者手中將自動步槍給拽了出來,接著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把工兵鏟拿給周靜宜,將手槍揣進了衣服口袋。 接過自動步槍,我查看了一下彈夾以及槍支狀況。 這是一把我極為熟悉的八一式。 子彈還剩十多發……快慢機被設定在了「2」 的位置。 在如此狹窄的通道當中,為追求火力強大設定為連發未必是錯誤,不過此刻 的我不確定要使用現有彈量支持多久,所以還是將快慢機撥了「」 的位置。 接下來,我向周靜宜提出了再她看來更為「殘酷」 的要求.「再去摸摸那兩個傢伙。看看能不能找到多餘的彈夾或者炸藥雷管 之類的東西。」 周靜宜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最終幾乎是一臉哭相的照著我的要求做了。 這恐怕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和死人進行如此「親密的接觸」 了吧。 不過死者終究還是有收穫。 兩名倒霉的盜墓者身上,周靜宜又找到了十幾卷炸藥和四根火雷管。 子彈倒沒有更多的。 這些人終究是來盜墓而不是打仗的,所以炸藥和雷管幾乎人人攜帶。 子彈看來除了每把槍支原本彈夾中的子彈外,下來的盜墓者並沒有攜帶更多 的彈藥了。 周靜宜在我的指示下,將雷管和炸藥裝進了她此刻背著的背包當中。 在她裝東西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她背包裡面裝了一包似乎是捲起來的布卷一 樣的東西,隨即出口詢問道。 「這包是你剛才從地上撿的吧?裝了什麼?」 周靜宜還沒答。 我背著的豐滿女人倒替周靜宜答了。 「是一卷帛畫。剛才從石碑下面發現的。靜宜喜歡,我就做讓小朝送給她 了。」 聽了豐滿女人的解釋,或者為了放鬆心情,也或者為了緩解兩個女人此刻恐 懼的心理,我朝周靜宜開起了玩笑。 「原來你也成了盜墓賊了……這些可都是死人用的東西啊!」 周靜宜聽了,衝著我眼睛一蹬,噘起嘴巴嚷嚷了起來。 「我就喜歡,要你管……鹹?a href='/yueyi.html' target='_blank'>月懿峰2儺模 ?/P> 聽到周如此說話,我意識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所以只是笑了笑,也沒繼續和周靜宜鬥嘴。 而是背著豐滿女人繼續前進。 走著走著,豐滿女人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詢問道。 「你是叫嚴平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確認。 「我要向你道歉了……」 豐滿女人此刻極為誠懇。 「這話從何說起了?」 我愣了愣,並未停下腳步,而是在通道內繼續探前進。 「你和靜宜只是進坑道裡面探險攝影的。要不是我兒子強行把你們扣著一起 走,你們又怎麼會捲進這樣的危險當中啊。」 「你兒子?你是說李老麼?」 雖然我早就確定了豐滿女子和李朝的關係,但此刻還是忍不住想要從豐滿女 子這裡得到她本人的親口確認。 「嗯,他叫李朝了,是萬美集團的董事長。這次你救了我,假如我們都能活 著離開的話,將來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他或者我了。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 ,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豐滿女人此刻這樣的言辭並不讓我意外。 雖然她之前面對生死關頭能夠做出極為絕決的決定。 但人終究都是畏懼死亡的。 當我出現救下了她和周靜宜後,她意識到了一絲生機,自然也會產生對生存 的渴望了。 我作為她一線生機的希望所在,此刻她對我的道歉、示好、以及許願拉攏都 是順理成章的行為。 當然,我並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對於女人的態度,我只能「嘿嘿」 一笑,表示了善意的接受。 我倒更希望背後的女人和周靜宜此刻能夠保持一種平靜的心態。 因為恐懼、緊張會使人變得遲鈍和思維溷亂。 這對於我帶著她們兩個女人在地宮當中求生是極為不利的。 所以當女人明確了她和李朝之間的關係後,我還是決定將對話引入一種輕鬆 的氛圍當中來。 要知道,這可是我的強項!當初在部隊裡,我雖然被公認為連隊中的頭號「 屌人」 和「兵痞」.但我卻總能輕易獲得上級首長和戰友們的好感,這其中的關鍵 就是我嘴皮子利,會討好人,能侃,總能帶動連隊中的氣氛……「得了吧!姐 ……你就吹吧!說李老是你兒子?開啥玩笑呢。你這麼年輕漂亮,能有多大年 紀?李老多大了?他是你兒子,打死我都不信。」 「他真是我兒子了。我都快五十了,你沒聽靜宜都喊我姨麼!」 「她那是嫉妒你年輕漂亮!故意把你喊老……好顯得她自己青春靚麗了!」 我一邊說,一邊扭頭瞅了瞅跟在後面的周靜宜。 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果然朝我瞪起了眼睛,我則嬉笑的朝她做了個鬼臉。 「路姨,你別聽這溷蛋胡扯……他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在討好您呢!」 周靜宜毫不客氣的揭露了我的不良企圖。 「嘻嘻……靜宜。我當然知道他在恭維我了,不過這話我喜歡聽啊。你不會 真的覺得我老了吧?」 豐滿女人的會閱歷比之我和周靜宜其實豐富的多了,我言語中挑逗玩笑的 意思她如何不清楚。 不過她是明白人,甚至很清楚此刻我如此言語的真實目的。 所以她也極為配的和我在交談當中開始了一唱一和,這樣,我們三個人才 不會因為現實的危險處境而使精神緊張甚至於崩潰。 「路姨,您這哪的話啊!您就是現實的不老仙姬,我到您這歲數,要能有你 一半年輕漂亮,我就謝天謝地了。那傢伙說的話,你可千萬要留神。他,我太了 解了,就是一色鬼,他肯定是看你保養的這麼好,私下裡打你意,想佔你便宜 ,你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周靜宜此刻也意識到了我轉移話題胡說八道的真實目的了。 同樣配著同我還有豐滿女人彼此調侃了起來……一路走來,我們三人說說 笑笑,原本緊張和恐懼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若非如此,我背著一個人,要不維持著輕鬆的心理狀態。 我自認為我很難這樣一直堅持著走下去。 中途,豐滿女人藉著我和周靜宜鬥嘴的當兒,悄悄的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說 道。 「我的名字叫路昭惠了。你可以和靜宜一樣叫我路姨了……」 我聽著女人柔美的聲音,感覺到耳根一陣濕熱。 下半身居然不爭氣的產生了生理反應。 不過還沒等我充分的去感受這種旎綺的氛圍。 一條岔路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正文 紋面(30、31、32)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7月5日首發 第三十章 雖然一直在兩個女人聊天,但我的頭腦其實一直在記憶著前進的路線。當我 站到了丁字路口的中心左右觀望之後,我產生了疑惑。 假如我記憶的行進方位沒錯的話,右邊的通道應該是朝向當初通往迷樓的那 條通道的道路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左邊的通道中卻出現了一具怪物的屍體 …… 這一路前進,遇到岔路。我便選擇有搏鬥或者戰鬥痕跡的通道前進。原因便 是,有這些痕跡或者怪物屍體,便證明,唐先生這一組人走的是這一條路。而且 依照這種思維走下來,在印證腦海當中的大概方位和路線,我發覺唐先生一組人 似乎是在向迷樓的方向選擇前進。不過此刻,當眼前的岔道出現後,我發現唐先 生在這裡選擇前進的道路卻突然轉了個方向…… 我在思考的同時,背後的路昭惠也意外的發出了" 咦?" 的疑問聲。她伏在 我的背後說道。" 唐輝他們似乎走的是左邊啊……不過右邊應該才是通往入口的 道路吧?他們怎麼到了這裡,忽然轉左邊走了呢?" 聽到路昭惠的話,我才意識 到,腦瓜子清醒的,並非只有我了。這位路昭惠路阿姨和我一樣,雖然東拉西扯 的和我還有周靜宜聊天,可心裡頭,明鏡著呢。 " 路姨,你也發現了?你覺得現在怎麼辦?是朝右邊,找路去入口通道?還 是繼續沿著唐先生他們走的通道,先設法找到他們和他們匯?" 此刻我也改變 了對路昭惠的稱呼。雖然路昭的樣子看上去頂多三十來歲,不過她自己確認了她 年近五旬的事實之後,我也只好和周靜宜一樣,將其提高到了長輩的地位上來了。 要知道,女人對年齡這東西極為忌諱,從來只會往年輕裡說,沒聽說誰會自己 動把自己弄成老太婆的。雖然我更願意沿著唐先生前進的道路進發,因為強子極 有可能在那邊,但我也考慮到我現在承擔著兩個女人的保護責任。若是能先把她 們送入相對安全的坑道當中,我一個人單獨行動,再進入這裡找強子或者會更方 便一些了。因此,我還是決定聽聽路昭惠這個女人的看法了。之前,這個女人的 一系列行為,讓我確定,她是一個頗有見地的女性! 路昭惠似乎思考了片刻後,給出了她的想法。" 我覺得跟著唐輝他們走應該 沒錯了。雖然我們都判斷走右邊應該是去入口的通道,但這條路我們沒走過,具 體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楚了。左邊的路,唐輝他們在前面開道,即便有怪物攔路, 唐輝他們也會比我們先碰上,沿著左邊,應該更安全。至於出不出的去,唐輝是 行家!他應該不會胡亂選擇逃離路線的。畢竟他身邊跟著十來個人呢……" 路昭 惠分析的有道理,我隨即左轉前進,周靜宜也不說話,緊緊的跟在後面。才走了 十多米," 悉悉" 的爬行聲便從後方傳了過來。我和周靜宜頭一看,便遠 遠的望見從原先右邊通道的盡頭處出現了幾個白色的影子向著這邊快速的移動了 過來。 我見狀,立刻放下了路昭惠,向她問道。" 現在腳感覺好些沒有?" 路昭惠 明白此刻的狀況,向我點了點頭。也不說話,一手支撐著側面的牆壁,一邊咬牙 忍著痛向前邁步。不需要我吩咐,周靜宜立刻上去攙扶住了她。兩個女人彼此扶 住著沿著唐先生前進的路線追了過去。 我一邊側身跟隨,一邊不斷朝後警惕的注視著遠處白色影子的動向。此刻的 我格外感激之前從這裡經過的阿燦那組人,要不是他們沿途點燃了通道內兩側的 長明燈,照亮了通道內的大部分的空間,否則即便聽到聲響,我們此刻也無法提 前發現這些在通道內四處亂竄的白衣怪物,並提前做好防範準備了。 遠遠看著怪物的行動,我忽然發現,這些怪物們的舉動有些奇怪。它們似乎 並未發現和他們處於同一條直線通道內的我們三人,而是快速爬行到了之前三岔 路口的地方後,沿著通道牆壁直接拐進了之前我和兩個女人走過來的那條通道當 中。 " 搞什麼東東?它們難道沒有看見我們?雖然距離足有幾十米遠,但我和兩 個女人這麼明顯的目標它們難道都沒注意到?怎麼拐那邊去了?" 我有些莫名其 妙,但那些怪物沒有直接朝我這邊衝過來,我因此避免和它們的衝突,這對我而 言是好事。雖然清楚了這些怪物的弱點就是腦袋,但我並沒有把握能夠憑借手中 的槍支真正攔住它們。現在確認它們沒有追過來,我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大步 追上了兩個女人。既然再次發現了白衣怪物的蹤影,便意味著我們隨時可能會遭 遇和怪物的戰鬥,路昭因此堅決的拒絕了我繼續背她的建議,而是選擇了繼續在 周靜宜的攙扶下前進。 當走到這條通道盡頭拐彎的位置後,我們才發現拐彎的通道內一片漆黑。阿 燦那組人顯然沒有探過這裡,而唐先生等人進入這條通道後,很可能只顧著前 進,沒有再像之前一樣,逐個點燃兩側的長明燈了。 " 我背包裡還有一個備用的礦燈……" 我出言提醒著兩個女人,同時拿著槍 警惕的注意著身後通道的狀況。 周靜宜立刻從路昭惠背後的背包中摸出了礦燈,打開照亮通道後,趕緊扶著 路昭惠進入了漆黑幽暗的通道之內。我則走在了後方,謹慎的保護著兩個女人。 當身後通道拐角的光線消失後,我們徹底進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僅有的光 源便是周靜宜手上提著的礦燈了。這讓原本一路上彼此交談的三個人此刻都產生 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壓力,話也不說了,只是不斷摸著前進。 在物理學理論中,光總是和時間有著不可分割的密切關聯。過去,我對這種 情況有些不可理解。但在黑暗中行走了一段時間後,我才意識到物理學家們將這 兩者聯繫到一塊是有著充分理由和原因的…… 在黑暗中行進,對未知的恐懼都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我彷彿失去了對時 間的感應。走了多久不知道,自然也就無法對距離做出理的計算和判斷。只知 道,這條通道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曲折蜿蜒…… 這一切隨著兩個女人突然發出的低聲尖叫而終止。我見狀急忙搶到了兩人前 面,在礦燈的照射下,我明白了兩個女人尖叫的原因。前方的通道內,突然出現 了大量的屍體,一時間,竟難以計數。地面流淌著大量的深色液體,也分不清是 血跡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這時讓兩個女人走前面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我隨即從周靜宜的手中取過了 礦燈,承擔起了探路的責任,而兩個女人則彼此攙扶著,緊緊的貼在我後背,小 心前進。接近這一域之後,我發現,通道內四散的幾乎都是白衣怪物的屍體。 穿行而來,數量足有三、四十具之多。即便是我,也看的心裡發毛…… 雖然是怪物,但外形畢竟和人類沒有太大的別。我和兩個女人彷彿是在死 人堆當中行進一般。一邊走,我一邊觀察著這些怪物的死亡原因。看著看著,我 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所有怪物的身體上都呈現出了大面積的腐蝕面。感覺就好像 是被潑在身上的硫酸之.B.類的腐蝕性物品活活燒死的一般。可通道內除了濃濃的血 腥味外,並聞不到諸如強酸或者強鹼腐蝕物品後會產生的刺鼻氣味。 " 好厲害!" 我不禁對造成這一切的對象感覺到了極度的畏懼!我和這些怪 物經歷了一場戰鬥,知道這些怪物的厲害。速度快,而且除了頭部之外,身體其 他部位抗擊打能力極強。之前李朝等人明明命中了其中一個怪物兩顆子彈,但因 為命中的並非頭部,中彈的怪物除了當時遭到了子彈擊中後產生的重擊外,絲毫 沒有影響其行動能力。而現在眼前的這些怪物,顯然是在很短時間內被人用同一 手法快速集體滅殺的。我實在無法想像當時會是一種什麼情形…… 總算平安的穿過了怪物屍堆聚集的這一段通道。兩個女人接過礦燈,再次走 到了我的前面,對於她們而言,離開這片域自然是越快越遠越好。我則在繼續 承擔後衛的同時,遠遠觀望了後方黑洞洞的通道一眼,一看之下,我意外的發現, 或者是因為在黑暗中摸了一段時間後我的雙眼似乎稍稍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憑 藉著前方礦燈隱約反射的光線,我竟然可以模糊的觀察到後方通道的大概情形。 這讓我緊張的心感覺到了些許的安定。無論是戰鬥還是探,能否順利掌握周邊 的信息和情況是最重要的。自從進入了這片黑暗通道後,我始終擔心因為視線的 原因遭到怪物從後方的突然襲擊。現在我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能夠觀察到部分域 後,使得這種可能大大的降低了。 不過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我忽然意識到後方通道中似乎有一個白色的影子遠 遠的吊在我們的後面,發現了這點後,我立刻警覺了起來。不過為了避免給前面 的兩位女士造成不必要的恐懼和壓力。我最終決定先自行觀察和監視後面白影的 動向了。 又前進了一段路程後,我確定了白影的存在,而且意識到白影似乎是有意識 的正在跟蹤我們。路昭惠腿腳不便,即便在周靜宜的攙扶下,也很難保持一個正 常的前進速度,所以總是快一陣慢一陣的行走。而白影在我們緩慢前進的時候, 移動的也緩慢。當我們快起來之後,它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和我們始終保持著一 個固定的距離…… " 不行,雖然不知道哪究竟是人還是怪物。但絕對不該讓它一直跟著我們的。 " 正當我考慮著是不是要利用前方某個拐角或者其他什麼的有利地形伏擊這個後 面的尾巴時,前方猛然傳來了人的呵斥聲! " 站住,再動就開槍了……" 聽到聲音的兩個女人不但沒有停下腳步,反倒 狂喜般的加快了移動速度,嘴裡大聲應著。" 別開槍……是我們!" 隱蔽的防 御者並沒有開槍,而是立刻打開照明,當看見是路昭惠和周靜宜後,幾個人影迅 速的從黑暗中現出了身形,並飛快的迎了上來。出現的都是盜墓團伙當中的成員, 為首的便是那名叫做盧老三的人,他顯然認出了路昭惠,見到兩個女人此刻狼狽 的樣子,一邊急忙過來攙扶,一邊非常詫異的詢問了起來。" 路太太?你們不是 和李老他們一塊走的那邊麼?" " 中途被那些怪物衝散了。我們只能折來找 你們了。" 路昭惠答著。盧老三點了點頭,隨即帶著人將兩個女人護衛在了中 間。 我意識到終於碰到其他人後,也迅速跟了過來。盧老三見到我現身,當即露 出了震驚的表情,同時一個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 平哥……你沒死?你還活著?" 強子從眾人身後一下衝到了我的面前,一 把拉住了我的手。喜悅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疑。我知道他高興,不過這個時候並 不是敘舊的機會。我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隨後鬆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沒事 ……唐先生沒和你們在一塊麼?" 聽到我詢問唐先生,現場的幾個盜墓者都露出 了愁苦的表情。" 他在這,不過……" " 不過什麼?" 我急忙追問道。要知道, 我之所以打算來找唐先生這一組人匯,首要原因自然是為了找強子,而另一個 原因就是,我覺得跟著唐先生一塊行動會更加安全了。而眼前幾個盜墓者的表情 明確無誤的告訴了我,唐先生似乎出了什麼狀況。這樣一來,我原本計劃著跟著 唐先生這組人一塊逃離這裡的計劃很有可能會出現問題了。 " 你們過來的時候,看見那群死掉的怪物沒?" 盧老三開口問道。 " 看見了,不是你們動手幹掉的麼?" 路昭惠反問道。 " 那是唐先生一個人幹掉的!就是因為他剛才收拾那些東西花費了太多的力 氣,所以現在暈倒了。我們這些人沒他指揮,不敢亂動,所以只能守在這裡,一 邊休息,一邊等他醒過來了。" 盧老三苦著臉解釋著。 " 他在哪?帶我們看看。" 路昭惠聽到這裡也有些著急了。下來的雖然都是 盜墓者,但這次遭遇的這些狀況幾乎都是這些人從來沒有過的經歷。坑道裡的屍 蜈,迷宮一般的地宮,獨眼白衣的怪物……這一切只有唐先生似乎才瞭解一些這 些東西的來歷。因此對於這裡的人而言,唐先生是唯一有可能帶著大傢伙逃離這 裡的希望所在。這一點,路昭惠也是清楚的,所以得知唐先生暈倒後,自然急切 的想要瞭解唐先生此刻真實的狀況了。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盧老三等人便招呼著我們三人一同去看唐先生的情況。 我在轉身跟隨他們前頭望了望背後的通道。之前一直跟在後面的白影此刻卻消 失的無影無蹤了。 既然那個白影沒有再跟蹤。我也就沒再去考慮它的問題了。現在這裡人多了, 盧老三這批人中間自然有人會監視這邊通道的情況。我還是和路昭惠還有周靜宜 趕快去看看唐先生現在的情況才是重要的。 在盧老三和強子的引導下,我們在這條通道側面的一間狹小石室內見到了躺 在牆角,依舊昏迷著的唐先生。一見到唐先生,路昭惠便急忙拿起了他的手腕, 測算起了唐先生的脈搏。 過了一分鐘後,路昭惠似乎是放心的呼了一口氣說道。" 脈搏基本還算正常 ……應該是過於疲勞的原因了。讓他躺著再休息一陣,應該會自然醒過來的。對 了,他是不是之前流了不少的血?我怎麼感覺他有大量失血的狀態?怎麼事了? " 聽到路昭惠如此問,盧老三和強子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後還是盧老三開口 解釋了原因。" 他確實流了很多血了!我到剛才才知道唐先生原來那麼厲害… …你們是沒看見了。之前我們一路衝過來,唐先生為了減輕李老那邊可能的壓 力,所以一路上讓我們不停開槍吸引碰上的怪物,衝到這邊的時候,跟著我們的 怪物足足有幾十隻了。然後唐先生就攔在那個地方,拿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用血塗在刀子上,一個人拿著帶血的匕首對付那些怪物。也不知道唐先生使了個 什麼法術,那些怪物只要沾了他的血就跟被潑了硫酸一樣,燒的皮開肉綻……因 為怪物太多,匕首上的血用完了,唐先生就不停的在自己手臂上開口子沾血。所 以……最後雖然把怪物都幹掉了,但唐先生自己也倒下了……" " 原來是這樣。 " 路昭惠聽完盧老三解釋後,點了點頭道。" 還好,雖然失血很多,不過總算還 沒到危及生命的程度了。對了,我記得你們是準備了白糖的,趕緊弄個水壺,給 他準備一壺糖水,他醒了,就馬上給他喝下去。這樣多少能補充一些他之前流失 的血液了,嗯,他手臂上的傷口你們包紮了。這就沒問題了。" 一邊說著,路昭 惠一邊檢查了一下唐先生手臂上包裹的繃帶後長長呼了一口氣。 看著路昭惠那熟練的檢查手法,我忍不住偷偷詢問旁邊的周靜宜道。" 路姨 難道是醫生?" 周靜宜小聲答著。" 雖然不是醫生,不過她之前給我講過,她 給一個中央大領導當過很多年的保健護士,基本的急救這些應該沒問題吧。" 聽 到周靜宜的解釋,我隨即放下了心。能給中央級領導擔任保健護士的人,護理和 急救水平自然不會差的。如此一來,既然她說唐先生沒事的話,估計問題不會太 大了。 不過話雖如此說,路昭惠還是非常關注唐先生此刻的情況,所以在唐先生未 甦醒前,她動留在了唐先生的身邊觀察照顧。周靜宜也留了下來,我則和盧老 三從墓室內走了出來,和強子等人一塊在墓室兩側的通道裡一邊等待唐先生的蘇 醒,一邊坐著休息恢復體力。 此刻現場的盜墓者們早已沒有了之前發現大量冥器的興奮和高興,一個個垂 頭喪氣的靠在牆壁上唉聲歎氣…… " 這他媽的是什麼墓啊?怎麼到處都是那種咬人的怪物?" " 說的沒錯了 ……這趟下來,死了那麼多兄。早知道是這種情況,老子他媽的就不來了。" " 誰叫咱們貪心來著?之前那個石碑,唐先生就說挖不得!你們他媽偏要去撬開! 沒弄那石碑前,咱們屁事都沒有。一挖開,先是那古怪的聲音,然後怪物就竄出 來了……" " 你他媽的好意思說?我記得李老說動手的時候,你去拿撬棍跑的 比誰都快吧?" " 你啥意思啊?想找抽是不?" " 不承認?你屁顛屁顛的把撬棍 拿過來的時候,這裡的兄可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 我操你媽逼……" 坐在我 旁邊的盧老三意識到場面可能失控,連忙出聲喝止。" 都閉嘴,你們是不是嫌力 氣多了沒地方用麼?" " 盧老三,你說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在我們兄面 前充什麼老大?" " 呯……" 我掏出手槍,直接朝著對面說話人的腦袋上方就開 了一槍。開口沖盧老三挑釁的人剛想站起來朝盧老三發難,這下立刻被我這一槍 嚇的又坐了原地。在場的其他人也一時間被我的舉動鎮住了…… " 誰再多說一句話,老子現在就一槍崩了他!現在這地方,唐先生說了算 ……他沒醒之前,都他媽的給我閉嘴!想死的,不妨試試!" 我往日的兵痞習氣 發作了,惡狠狠的開口恐嚇著眾人。我說完之後,眾人隨即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 人是脆弱的生物。在面對危險的時刻,人內心深處最自私、最醜惡的一面便 會暴露出來。眼下這種情況,要是任其發展下去,我們這群人當中極有可能會發 生內訌。而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最好方法,便是要將這種可能在尚處於萌芽階段 時就全力加以扼殺!扼殺的方法很多,我則選擇了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那就是直接暴力震懾!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桀驁不馴的盜墓賊,跟他們講道理或者用言語激勵什麼的, 沒用!而在前途未卜、生死未知的情況下,用金錢拉攏安撫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在其他方式沒有效果的情況下,宣示暴力才是最理的處置手段了。 見到我開槍、出聲及時壓制住了現場。盧老三朝我露出了感激的神情。他對 眼下的情況有著明確的認識,知道要不是我乾脆利落的動手開槍壓制,剛才他們 這些人沒準就會因為彼此的口角最終引發成真的內鬥了。 通道內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先生休息的石室當中傳來了男性的咳嗽聲。路昭惠的 聲音隨即傳來。" 唐先生醒了!" 聽到路昭惠的聲音,通道內的人紛紛站了起來, 湧進了墓室當中。 唐先生靠坐在角落裡,拿著水壺,喝著已經為他泡好了的白糖水。一邊喝, 一邊咳嗽。此時的他,臉色蒼白,手上的動作也顯得極其遲緩。 見到我們進來,唐先生皺了皺眉,開口下達了指示。" 都進來幹什麼?外頭 那些贓東西來了,我們都在裡頭等死麼?出去守著。"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進來 的人連忙又都退了出去。唐先生在人群中看見了我,指著我,跟著出聲把我喊住 了。" 你留一下了。" 我隨即再次轉身走到了唐先生的身邊,然後在他的示意下, 坐到了他的對面。 " 咳咳……你小子還真是命大了!你剛才開槍的時候就把我吵醒了,干的不 錯!路女士剛才把你救她的事情也告訴我了。你很厲害麼!居然一個人幹掉了三 個屍傀,還能帶著兩位女士一路追過來找到我。" 唐先生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 屍傀?你說那些白衣獨眼的怪物叫屍傀?" " 叫什麼不重要。總算這東西 我們還能應付了!我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我們要想從這裡出去,恐怕還需要你 爆破的本事了。" 唐先生說完,仰起頭,把水壺裡剩餘的糖水一口喝了個乾淨。 " 你是說,需要我用炸藥從這裡炸出一條出路?這裡可是在山腹裡面,稍不 留神就可能造成塌方把我們自己埋了!難道我們不能從那邊的入口出去麼?那些 屍傀的弱點我已經發現了,只要打爆它們的腦袋就行了。現在我們人手不算少, 彈藥節省著用的話,應該能支撐到那邊的!" 我聽到唐先生這樣說,忍不住提出 了自己的想法。 " 進了地宮之後,便不能走頭路去伏羲道了!要麼找到女媧道的入口,從 那邊出去,要麼就要想辦法自己從這裡開出另一條道路逃出去。 "唐先生靠在牆 壁上一邊喘息著,一邊解釋道。 " 這是為什麼?" 我疑惑不解的望著唐先生。 " 你知道陰妖,還知道轉陽地。我原本以為你明白的!看來,你知道的東西 還是不多啊!" 唐先生皺著眉頭看了看我,歎了口氣說道。" 到剛才我總算弄明 白了!我們這些人都讓王森那雜種給耍了!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陵墓。這裡其實 是一座囚籠!整個地宮是用來厭勝的!之前阿燦他們發現的那塊石碑是這座地宮 的鎮魂碑了!可惜李老聽不進我的建議,硬是把鎮魂碑給撬開了。我們也是因 此才遭到了那些屍傀的攻擊了。不過不幸中萬幸的是,那碑雖然倒了,但還沒徹 底損壞。所以它鎮壓的那個東西還應該被它壓制著。不過那碑倒了也就破壞了地 宮中的某些機關。所以我肯定,除了屍傀之外,後面很快就會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也跟著出來了。尤其是之前隔在坑道和地宮之間的那所迷樓,絕對不能再進去了。 " 唐先生雖然沒有解釋的很清楚,但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刻地宮入口以及入 口所連接的迷樓會比地宮其他的地方更加危險。所以,走原路返是不可取的了。 "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你要我來爆破沒問題。可我們全部人身上總共才 有多少點炸藥?想靠這些炸藥,硬生生的從這裡頭炸出一條通道到山外頭,這根 本不可能啊?" " 那怎麼可能呢!你以為我帶著人跑到這條通道裡頭是為了什麼? 就是打算在吸引屍傀的同時給跟著我的兄找到一條活路了。原本想著是死是活 賭一把的,結果你跟過來了,我覺得或者真是氣運使然了。" 唐先生的臉上居然 露出了一絲微笑,一邊說,一邊歪著腦袋,示意我把頭靠到石壁上來。 雖然不知道唐先生的目的是什麼,但我還是按照他的意思把頭靠上了他身邊 的石壁。 " 耳朵貼上去,仔細聽聽……" 唐先生隨即補充到。我又挪了挪身子,讓耳 朵貼到了牆壁上,當我靜下心默默的聆聽了一陣後,我忽然發現,從牆壁內居然 能隱約聽到一絲水流流動的聲響。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唐先生所說的" 活路" 是 什麼意思了…… " 這附近有地下河?" 我側過臉,驚喜的望著唐先生道。 " 你說的沒錯了!不管是修什麼東西,這水都是必須的。沒水的話,建築工 匠們怎麼施工建造?你看看這地宮的地面還有牆壁上的石磚,那些雕刻。哪一樣 東西的製作都是需要水的。剛剛下到地宮的時候,我就猜測這地宮周圍,必然有 地下水脈存在。建造這麼大的一座地宮,用水量是驚人的。修建這裡的工匠不可 能從坑道外面的那些河流當中取水再運進來的。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最有可能的 便是設法挖一條通往附近最近地下水源的通道,然後就近取水了。" 唐先生意識 到我明白了他的用意,隨即加以引申的說明了他的想法。" 我帶人衝到這邊通道 的時候,發現了這條明顯是單獨延伸出來的通道。而且這條通道一路上你也發現 了,沿途兩側的墓室比起地宮中央地帶的墓室數量而言少之又少,而且地面和牆 壁打磨也很粗糙,很多地方都還裸露著土層。房間的話好像除了拐角那邊有一間 之外,就只有我們現在呆著的這一間了。我想過了,這裡應該不是墓室了,而是 當初建造地宮的工匠們用來堆放材料或者其他什麼物品的房間才對。所以我認為, 這條通道並不是地宮的組成部分,而是用以建築施工的運輸通道了,繼續往下走 的話,我們應該能找到當初工匠們開鑿用以取水的場所的。到了哪裡,或許能找 到一條能夠離開這裡的通道,假如沒有,我們還可以沿著地下河,設法用炸藥炸 開一條路……" " 原來如此,假如要用炸藥開路,我在的話,也就多了幾成把握 了。" 我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了,我馬上出去,讓他們把炸藥和雷管都清點一 下了。心裡有數,我才能理的計算使用量了。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帶著我們 出發?" 唐先生喘了兩口氣道。" 我可能還需要再休息一下。剛才對付那些屍傀, 我用了太多了力氣了。" 我見狀,隨即起身準備出去清點炸藥和雷管。想起盧老 三講述的唐先生對付那些屍傀的手法。我忽然心中一動,轉過身望著唐先生問道。 " 我之前聽你說,你在我們這地方有朋友?你的朋友中間,是不是有個叫王烈的? " 第三十一章 唐先生原本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了。聽到了我的詢問後又睜開了眼睛,盯著我 看了一會,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目光。過了一陣方才開口道。" 你說的是不是你們 這裡開貸款公司的王烈?" 我聽到唐先生這樣說,意識到他果然認識王烈了。" 沒錯了!我說的就是他了。" " 原來你也認識他啊,難怪你會知道陰妖還有轉陽 地這些東西了。……你說的沒錯了,他就是我在這裡的朋友之一了,他和我算同 行。原本我過來這邊,就應該先跟他知會一聲的,可惜,我疏忽了。現在想聯繫 他,也沒辦法了。" 唐先生一邊搖頭,一邊語氣平淡的答著,接著歎了一口氣, 再次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牆角邊養神。 見到唐先生此刻的態度,我意識到此時此地他似乎不願意浪費精力和我過多 的談論王烈那些人。便也就打消從他這裡打聽更多關於王烈等人消息的打算。 出了石室,我來到通道中,扯著盧老三,簡略的告訴了他唐先生大概的計劃。 盧老三二話不說,立刻將眾人集中到一起,大致的解釋了一下後,便要求眾人將 身上的炸藥和雷管都拿出來,交給我整點。 清點之後,收穫頗豐。全部的炸藥、雷管清理出來後,裝了整整一個半背包。 我把強子叫過來幫我背了半背包,其他的整理在一個背包當中之後,我便背到了 身上。 清點完了炸藥,也不知道唐先生還需要休息多久。我們這些人便取出了攜帶 的罐頭和乾糧補充體力。見到我們在外頭吃東西,周靜宜便從房間當中摸了出來, 從我們這裡要了兩個罐頭打開後拿進去分給了路昭惠和唐先生,接著出來,拿了 個罐頭,一邊吃,一邊坐到了我的身邊好奇的開口詢問起來。 " 嚴平,你剛才和唐先生都說了些什麼啊?我好像聽你們在說什麼陰妖、轉 陽地?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 " 嗯,其實我也不是太瞭解了。我只是聽朋友大 致談過一些。陰妖似乎是某種無形的鬼祟了……" 反正也沒什麼事,我便一邊吃 著手裡的午餐肉罐頭,一邊簡單的將我從韓哲哪裡瞭解的關於陰妖的情況講給了 周靜宜聽。 這女人似乎把我講的東西當成了餐飲時佐餐的奇聞故事,越聽越來精神,一 邊吃東西,還一邊不停的發問。彷彿忘記我們此刻所處的環境了。吃完了手裡的 東西後,她似乎還意猶未盡,依舊扯著我問東問西的。正當我感覺到不厭其煩的 時候。唐先生扶著依舊行動不便的路昭惠從石室當中走了出來。周靜宜見到後, 方才停止了對我的糾纏,連忙過去接替唐先生承擔起了攙扶路昭惠的工作。 此刻的唐先生似乎恢復了不少,雖然依舊給人一種中氣不足的感覺。但從舉 止行動這些方面來看,應該能夠自由行動了。 " 盧老三,還是你帶兩個人負責開路了!我、嚴平還有強子留在後面斷後, 其他人保護路太太在中間。彼此距離不要太遠,有任何情況,立刻出聲示警!好 了,剛才大家也都休息過,吃過東西了。現在就出發。" 唐先生之前大顯神威一 口氣幹掉了幾十個屍傀的舉動使他在這群人當中確立了絕對的權威。所以當他下 達了指示後,所有人都立刻毫無條件的服從了。我們這一組人,隨即再次向著這 條通道的深處開始了進發。 通道越延伸,通道的建築質量也越發下降了。原本地面整齊鋪設的石逐漸 減少直至消失,兩側的牆壁也是同樣,甚至開始出現了裸露的岩石。到後來,我 們所行走的通道幾乎同地宮之上的坑道完全類似了。走著走著,強子在注意後方 通道動靜的同時瞧向兩邊牆壁那些突起岩石的眼神發生了變化。一邊走,一邊嘴 裡嘀嘀咕咕起來,我和唐先生對於他此刻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我正準備開口詢 問時,他突然在一塊從側面牆壁突起的岩石前停下了腳步。拿著手中的礦燈反覆 照射起了這塊毫不起眼的石塊。 唐先生對於強子忽然停下腳步雖然感到意外,但並未說什麼,想著也走了一 段時間,乾脆出聲通知前方的兩組隊伍暫時停止、原地休息。下達完指令之後, 唐先生走到了強子身邊詢問起了強子停下的原因。強子沒有立刻答,而是從我 手中拿過了工兵鏟,用力的從岩石上砍下了一小塊,礦石的剝離面在燈光的照射 下,反射出了類似金屬般的白色光澤。 強子拿這這塊岩石看了半天,終於激動的全身都哆嗦了起來。連話都說不利 了……" 果、果然是、是、是銀礦!居然真讓我發現了,我終於發現了!老爸 他們沒有猜錯,這裡真的有銀礦。這鳳凰山下面有銀礦,而且這礦就在這裡!可 是……可是……為什麼?這礦就擺在這裡,這麼明顯……那些古代的工匠肯定也 發現了!但是、但是他們為什麼沒有開採?" 強子對終於發現了在他們這些礦工 世家當中長期流傳的傳說中的鳳凰山銀礦雀躍不已。而唐先生則露出了若有所思 般的神情,過了好一陣,唐先生終於開口了。" 他奶奶的,這地宮究竟是什麼人 修的?好大的手筆!為了厭勝,居然可以犧牲整整一座銀礦!" 聽到唐先生開口 說話,我和強子同時將視線集中到了唐先生的臉上。 不等我們開口詢問,唐先生自己動出言解釋了起來。" 我也剛剛才想明白 ……這地宮恐怕正好被這座銀礦所包圍了。高、是在是高明啊……建造這座地宮 的人簡直就是不世出的奇才!為了防止地宮裡的東西逃跑,簡直是層層防範!連 銀礦都用上了……" 唐先生看了看我和強子疑惑不解的表情後,隨即進一步進行 了啟發。" 銀子能驅鬼鎮邪你們想必都是知道的吧?"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我和 強子都點了點頭。銀這種金屬,無論在東、西方的神話傳說當中,都被賦予了純 潔和神聖的含義。在西方近現代的一些傳說當中,銀製的武器是對抗許多妖魔鬼 怪的利器。比如傳說中的狼人,最害怕的就是銀子彈。而在東方的習俗當中,給 小孩子佩戴銀鎖用以驅邪幾乎是各地通行的傳統。 想到這裡,我猛的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當初的建築者之所以選擇在鳳凰 山這裡開鑿地宮,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這片銀礦。用銀礦礦包裹整座地宮?用 以防止地宮當中鎮壓的妖怪逃走?" 唐先生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想來想去,只 可能是這個原因了!否則的話,就像強子說的一樣,當初那些建築地宮的人這不 已經都挖到這處銀礦的所在了,為什麼不開採?這麼一片銀礦脈對於春秋戰國任 何一個諸侯國而言都是一筆驚人的財富了!只要開採,很快就可以讓國家富強。 但是,你看看,建築地宮的人僅僅只是在這裡開鑿出了一條通道而已,對著兩邊 的如此明顯的礦石根本就視而不見。他們不會認不出這些岩石就是銀礦石的,沒 有開採,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是故意不開採!目的就是想要利用這厚厚的銀 礦層來阻攔地宮裡面的贓東西。" 剛說到這裡,通道中忽然沒由來的輕微顫動幾 下……我和強子以及唐先生眼中都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 地震?還是有人在爆破?" 唐先生用手支撐著旁邊的牆壁壓低聲音向我詢 問。 我感覺到這震動轉瞬即逝,如果是地震,持續時間不會如此短暫。隨即向唐 先生說出了我的判斷。" 是爆破……" 唐先生的眉頭擰了起來。" 難道是賀老 那組人在用炸藥開路?" 我隨口應道。" 也許吧……" 唐先生低著頭思考了一 陣,抿著嘴搖了搖頭,似乎對於我的判斷不是太認同。不過雖然不認同,但他也 沒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立刻向前方喊話,通知休息結束,再次出發。 有前進了一段距離後,原本在中路護衛著路昭惠和周靜宜行動的一名盜墓者 頗為緊張的從前方跑了過來。見到我們三人後,向唐先生匯報說。" 唐先生,盧 老三在前面發現了岔路,他不敢擅自做,所以傳話過來,要你到前面去拿意! " " 嗯,知道了。你留下,和他們兩個一塊監視後面,我趕到前面去。" 唐先生 答應著,跟著側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後面你負責了,如果有屍傀跟過來。能阻 攔就阻攔。數量太多,攔不住的話,你就直接用炸藥,把後面的通道給炸塌。總 之,現在一切以確保人員安全為第一要務!" 見到我點頭後,唐先生立刻快步朝 前方出發。報信的人則按照唐先生的指令留了下來,和我還有強子一同承擔起了 後衛的工作。這個人我隱約有些印象,最初在坑道營地中應該見過,但不知道叫 什麼。而強子因為跟著他們行動的時間比較長,知道對方的名字,此刻見到他替 代唐先生留在了後衛,意識到我還不認識這個人。便一邊走著,一邊開口向我介 紹了起來。 " 平哥,他叫羅鎮東了,和豹子哥是朋友,都是山西太原人了。之前挺照顧 我的。" 聽到強子這樣說,我和羅鎮東彼此都善意的笑了笑,攀談了兩句之後, 便很快熟悉了起來。 " 豹子之前也跟我說了你,他挺佩服你的!當初在那邊坑道裡,要不是你留 下來把坑道炸塌了,他和唐先生沒準就會給那怪物給吞了。你算是豹子的救命恩 人了。還有剛才在路上,路太太也說了你,說你一個人就幹掉了三個獨眼怪物。 了不起啊……之前我們碰上的那些,基本都是唐先生一個人搞定的。" 羅鎮東聊 了幾句後,便對我恭維了起來。 " 也沒什麼了,那怪物的弱點在頭上。打它其他地方沒太大效果。不過要是 能順利爆頭,一槍就能解決問題……" 對於對方的恭維,我沒有任何的不快,相 反,我非常願意將我對付屍傀的心得告之對方。畢竟,在現在這種時候,萬一再 次遭遇大群的屍傀,我一個人肯定是應付不過來的。若是這個羅鎮東能吸取我的 經驗,並幫上忙,對於我對於這裡所有的人而言都是好事。 聽我說的簡單,羅鎮東面露苦笑!" 平哥,那怪物的弱點在頭上,我們也都 清楚!可我們沒你那麼好的心理素質,能瞄的那麼準了!你是不知道,不止是我 了,我們這些人一對上那怪物,聽到怪物嘴裡發出的那種滋滋的聲音,我們就忍 不住的手哆嗦。能扣動扳機的都算不錯了。哪裡還能瞄準射擊呢……" 羅鎮東如 此說,旁邊的強子也附和道。" 沒錯了,我也是這樣了。不怕平哥你笑話,剛才 碰上那群怪物,我就只能跟著大伙跑而已。也不知道為啥,聽到那怪物嘴裡發出 的那種聲音,我就感覺手抖腳顫。能邁開步子逃命就很勉強了。唉,平哥,畢竟 你是當過兵的人,受過訓練,心理素質比我們好太多了……" 強子這樣說,我隨 即感覺到了疑惑。儘管我當過兵,但我並不認為部隊服役的經歷對我的心理素質 有多高的提升。對於軍人而言,真正對精神上的洗禮只能來源於戰場。我從軍時 期,邊境太平無事。所以我自然也就沒有上過戰場。羅鎮東的情況我不瞭解,不 過在我印象中,強子的心理素質並不差了。我記得幾年前嚴光一夥人曾經跟另一 個流氓團伙發生過一次械鬥。在那次械鬥當中,對方使用了火藥槍,強子躲閃不 及,左手手臂外側被打的血肉模糊,連手骨都綻露出來了。但在那種情況下,強 子依舊瘋狂的和對方打鬥不止,並在之後因為這一" 英勇事跡" 順利的成為了嚴 光團伙當中的小頭目和骨幹成員。若是普通人,見到自己的骨頭暴露出來了,很 可能會產生極度的恐懼心理,而強子卻能夠對此視若無睹。要說心理承受力,那 絕對是超過常人了的。而此刻連強子都說在面對屍傀的時候,他恐懼到連槍都拿 不穩的程度。我隱隱意識到,這其中恐怕絕非心理素質這麼一個理由可以解釋的 了的。 沒過多久,我們三名後衛來到了岔路口,看了路口唐先生和盧老三留下的標 記,我們隨之選擇再次左轉。 一拐彎,強子手中的燈光便照見了可怕的東西。左邊通道入口處數米的牆角, 一具殘缺不全的骷髏臥在地面上。經過骷髏旁邊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到骷髏左側肋 骨部分平整的缺掉了一部分,就彷彿是被巨大的砍刀整齊的切割過一般。 繼續前進,通道兩側又陸續見到了幾具骷髏。強子和羅鎮東忙著走道,我卻 注意到這些骷髏幾乎都和最初的那具一樣,左側肋骨殘缺…… 不過連續見到骷髏,強子和羅鎮東也感覺到了一定程度的不安,一邊走,一 邊側過頭彼此的對視,都不理解唐先生為何會選擇這條通道前進了。不過就在我 們三人疑胡不定的時候,前方通道傳來了其他人員的喊聲。 " 後衛的,加快速度過來,全體人員集中了!" 我們三人聽到召喚後,立刻 加快步伐趕上了大隊,等和其他人員匯之後,我們才發現,一座頗為廣大的坑 道空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空間的中央是凹陷下去的一座大坑,坑內散落著大量的骨頭。因為年代久遠, 許多骨骼半截埋在土裡幾乎和泥土融為了一體。 唐先生表情嚴肅的蹲在大坑旁邊,拿著提燈觀察著大坑裡的情形同時在思考 著什麼。其他人或許擔心影響了唐先生的思維,都遠遠的靠在一起等待著唐先生 新的指示。我走到距離唐先生和大坑最近的盧老三身邊小聲詢問道。" 這是什麼 地方?" 盧老三壓低了聲音道。" 我覺得是殉葬坑,春秋時期的墓葬中很常見了。 不過唐先生似乎不太同意了……" 對於盧老三的看法,我是比較贊同的。春秋時 期,殉葬制度盛行。雖然唐先生說這座地宮是一座囚籠,是用來鎮壓某個妖魔鬼 怪的。但這裡同時也確實是一座陵墓了,畢竟墓室裡的那副棺槨並不像是擺設。 而且還實實在在的立了一塊夏南的墓誌銘石碑。既然是陵墓,出現殉葬坑似乎也 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無論是我,還是盧老三對於自己的看法都缺乏絕對的自信。畢竟,在我 們當中,要說對眼前這座地宮最有發言權的,終究是唐先生了。所以,在唐先生 做出判斷和決定前,我們都只有默默的等待了。 過了一會,我們注意到唐先生的臉上的表情由嚴肅逐漸的變的舒緩起來,到 最後,竟然露出了些許的微笑。這讓我們這些把注意力集中到唐先生表情上的人 看來,都長舒了一口氣。 唐先生表情輕鬆的站了起來。望著我們道。" 這不是殉葬坑,而是祭祀坑。 裡面的不是人殉。全部都是牛、羊、馬這些動物的骨頭。這裡才是真正的地宮建 造時的奠基處了!" 說完,用手中的提燈光束朝大坑對面的空間處掃去。" 對面 應該還有通道,盧老三,你帶人去確定通道口位置。嚴平你們三人繼續警戒入口。 我去找記事碑,其他人原地休息。" 聽到唐先生下令,被叫到的兩組人迅速的行 動了起來,盧老三帶著兩個人,沿著大坑的邊緣向坑對面的黑暗空間內摸而去。 唐先生則從大坑的另一邊繞了過去,走了兩步之後,唐先生又喊了起來。" 這裡 也有燈台,誰有打火機的,把它全點燃了。" 唐先生說完,隊伍中便又跑出了兩 個人,沿著這座空間的邊緣按照唐先生的指示逐一開始點燃空間邊緣的燈台。 我和強子還有羅鎮東按照唐先生的指示守在空間的入口。不一會,身後的光 亮傳來,我們三人頭觀望,空間內的實際情形方才映入了眼簾。 這座空間頗大,大小甚至超過了我們上方坑道內營地的大小。空間周圍牆壁 比外面的通道要精緻的多,和地宮中的墓室一般,牆壁都是石磚構成的,所以, 地宮中隨處可見的由牆壁延伸出來的石製燈台這裡也有,只不過這裡的燈台顯然 沒有經過雕琢,只是一根根延伸出來的石柱而已。 整座空間以中央的祭祀坑為中心成正方形分佈。祭祀坑佔地很廣,粗略估算 足有兩個籃球場一樣的大小。大坑的中央突起的石台上擺放著一尊巨大的青銅方 鼎。目測,甚至比博物館中收藏的司母戎大方鼎還要大了一倍有餘。在巨鼎的兩 側豎立著兩尊武士石像,石像異常高大,身上的皮質形制鎧甲雕刻細緻入微,甚 至連鎧甲邊緣的縫線都隱約可見,武士面容莊重,顯得威武不凡,各自雙手按 著一把巨大的寬劍站在方鼎兩側彼此對立。 見到巨鼎以及如此栩栩如生的武士雕刻,在場的人也禁不住竊竊私語。羅鎮 東一邊頭觀望,一邊搖頭可惜道。" 這可是真寶貝啊,就可惜太重了,要是能 弄出去。我們這些人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聽見羅鎮東還思著從這裡 掏東西,忍不住出言警告他說。" 鎮東、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發財呢?現在我 們能活著逃出去就不錯了!那些獨眼怪物出現,很可能就是你們撬開了地宮那座 石碑的關係了!吃一塹、長一智吧。這下面的東西,全都透著股邪氣,能不碰最 好了!" 聽到我如此說,羅鎮東嘿嘿的笑了兩聲。" 平哥,我聽說你和強子下來 是探險拍照的,不是我們這條道上的人,這麼說也正常了。我們這些人是習慣了。 看見這些古物,就他媽的動心!你說的沒錯了,離開著才是第一位的,這裡頭的 東西,我是不敢再碰了。" 此刻,位於大坑右側的唐先生大聲向這邊招呼著。" 記事碑在這裡,好像是金文,你們中間有誰能認的,過來一下。" 留在原地的盜 墓者們面面相覷,終於還是有人站了出來,朝著唐先生喊道," 我認識一些,但 是認不全了。" 唐先生立刻招手道。" 沒事,能認多少是多少。" 見到唐先生召 喚,站出來的人隨即一路小跑般的趕了過去。對面的盧老三也找到了位於大坑對 面的通道入口,在沒得到唐先生進一步指示的情況下,同我這邊一樣,只是守在 了入口處警戒。 周靜宜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了我的身邊,她顯然很害怕大坑中四散密佈的那 些骨骼,小聲向我問道。" 這裡頭真的都是動物的骨頭?沒有死人麼?" 我對於 古代祭祀多少瞭解一些,考慮到她的恐懼心理,我還是決定給她稍稍解釋一下好 寬她的心了。 " 唐先生說了是祭祀坑不是殉葬坑了。如果是祭祀坑的話,那裡面應該不會 有死人骨頭的。春秋時期,用活人祭祀已經很少見了。一般情況下都是用所謂的 三牲了。常用的就是馬、牛、羊這三種動物。我記得史記上曾經記載,秦國的開 國君秦襄公建立秦國的時候,就曾經用騮駒、黃牛、羝羊各三隻,以祭祀上天 宣告秦國成為諸侯國。黃牛、羝羊好理解,騮駒好像專指兩歲以下的紅色小馬駒 了。嗯,這祭祀坑裡面的祭品好像很多了。看來,這裡舉行的祭祀儀式甚至比當 年秦國建國時的祭祀儀式還要隆重。" 聽到我如此肯定的答,周靜宜方才拍了 拍胸脯,喘了口氣道。" 那我就放心了。剛才從那邊走過來,那些死人骨頭看的 我心裡毛毛的。要這裡面的骨頭都是死人的,我真的一刻都不敢在這裡停留了。 " 見到周靜宜此刻的樣子,我忍不住朝她吐槽道。" 當初叫你別跟著,你不聽我 的。居然一個人就跑到坑道裡了。那個時候,你膽子不是挺大的麼?怎麼現在又 怕成這個樣子了?" 周靜宜眼睛一瞪,撅著嘴立刻辯解起來。" 鳳凰山這邊的礦 洞我小時候經常來玩的,這次進來無非是朝裡面多走幾段而已了,有什麼可怕的。 我現在在這裡難道不是你害的?你被人扣下了,我進來了也不給我警告一聲,搞 的我和你一樣被人扣下來!難道不怪你麼?" " 你……" 聽到周靜宜把責任全部 推到我的身上,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才是了。當時那種情況,誰他媽 的知道進來的人是誰啊?現在倒好,周靜宜充分發揮了女性所特有的無賴精神, 將我指認成了她被人扣留的直接責任人。我的臉皮忍不住的抽縮起來…… 最終,我還是忍下了這口氣,不和她一般見識。 見到我不言語了,周靜宜則露出了得意洋洋般的神態,趾高氣揚的從我面前 轉身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路昭惠看在眼裡,朝我露出了一絲慰問般的微笑。 看見這一笑容的我一時間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 " 媽媽?" 不知道為什麼,路昭惠此刻流露出的笑容,令我不知不覺的便聯 想到了母親。我沒見過母親的樣子,也不知道母親在子女面前會是一種怎樣的笑 容。但此刻路昭惠的笑容當中卻流露出來的那種慈祥,便彷彿是看見自己的兒女 們彼此耍小性子鬥嘴時的那種感覺一般。這自然讓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又產生了對 母親的懷念。 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之後,我有些慌張的避開了路昭惠的笑容。想起和兩個女 人在路上聊天時,路昭惠曾經開玩笑的表示想認周靜宜做自己的乾女兒,雖然當 時的三個人恐怕沒人真把這玩笑當事,但此刻我卻經由路昭惠聯想到了自己的 母親。 " 我媽要活著的話,應該和路姨差不多的歲數吧?嗯,不對,我媽的年紀應 該比路姨大一些,現在早該過五十了……" 我在這裡胡思亂想,那邊唐先生和被 他叫過去哪個盜墓者似乎解讀完了碑文,急匆匆的趕了來,和眾人匯到了一 起。 趕來的兩人臉上的表情頗為古怪,既能讓人感覺到慶幸的神色,卻又帶了 幾分凝重。和眾人匯後,唐先生緩緩的開口說道。 " 終於弄清楚這地方究竟是什麼人修建的了!" 有人連忙追問道。" 是什麼 人?" 唐先生鄭重的答道。" 這座地宮,還有迷樓,還有上面的那兩條螺旋形 通道都是伍子胥和孫武這兩個人督促建造的!" 聽到唐先生說出這兩個名字,我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興吳滅楚伍子胥;古之兵聖孫武子……這兩個人在中國歷史上的名氣之大, 甚至完全蓋過了眾多的帝王!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座詭異的地宮竟然是這兩個超 級牛人建造的,這幾乎使在場的眾人產生了一種嚴重的缺乏真實的感覺。 " 奠基記事碑上的字雖然沒認全,但大概意思我們兩個是基本弄明白了。這 座地宮是伍子胥和孫武兩個人奉吳王闔閭的命令聯手建造的,目的是為了鎮壓妖 邪。" 唐先生意識到我們這些人對他之前所說的話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後,再次 向我們說明了他從石碑上所瞭解到的內容。 " 你是說,這裡埋葬的那個夏南是妖怪?" 路昭惠雖然對唐先生極為信任和 依仗,但此刻還是動出聲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 具體的妖邪究竟是指什麼,碑文上沒有明說。不過從墓室哪裡存有夏南 的墓誌銘來看,伍子胥和孫武把夏南埋葬在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這一切和 我們沒有關係了。我想要說的是,根據石碑上的文字記載,我們找的地下取水 口的位置,應該就在接下來的通道盡頭了!" 唐先生說話的同時,動朝我望了 過來。 第三十二章 我當然明白唐先生現在看我的意思。一旦找到地下水脈的和這座地宮的連接 位置,便是需要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因此,當唐先生將視線移到我身上後,我 鄭重的朝他點了點頭。 見到我明確表態,唐先生也不再說話,而是指示眾人整理裝備和物品,準備 出發進入盧老三等人現在守備的通道入口了。 偏偏就在這個時刻眾人又一次感覺到了地面的搖晃。唐先生皺了皺眉,其他 人還沒什麼,路昭惠卻忽然出現了狀態,她似乎因為極度的畏懼,一屁股坐到了 地面上,雙手交叉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肩膀,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周靜宜見狀 連忙蹲下了身子,將她抱住。 " 路姨,你怎麼了?" 路昭惠抬起頭來,一臉驚恐的望著周靜宜結結巴巴的 說道:" 你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 周靜宜連續眨著眼睛,顯然不知道路昭惠 在說什麼。唐先生則趕緊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蹲下,緊張的詢問道。" 路太太, 你聽到了什麼?能告訴我麼?" " 你們都聽不到麼?" 路昭惠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衝著唐先生大聲的說道:" 那麼大的聲音?你們都聽不到,你們聽、你們聽… …有人在叫,在叫什麼阿南、阿南!" 說道這裡,路昭惠忽然尖叫了一聲,歇息 地理的叫嚷了起來。" 是夏南、是那個叫夏南的……他變成了鬼魂,來追我們了 ……快跑……呃……" " 啪" 的一聲,唐先生突然伸手在路昭惠後頸處的腦戶穴 位置狠狠的砍了一掌。路昭惠隨之昏迷了過去…… 唐先生起身大聲說道。" 沒什麼了,路太太太想必是因為太過緊張,應該是 出現了幻聽的症狀吧。嚴平,之前我聽說路太太是你一路背過來的,現在還是你 負責背她一下了。周小姐,你跟著嚴平幫忙照顧一下,強子,嚴平是你大哥,你 也跟著他一快行動了。所有人,拿好東西,立刻行動離開這裡。我負責斷後!" 說到這裡,唐先生朝守在大坑對門通道入口處的盧老三等人喊道。" 盧老三,還 是你開道,立刻出發!" 唐先生既然下達了明確的指示,所有的人立刻行動了起 來。我在強子和周靜宜的幫助下把昏迷的路昭惠背到背上。原本的背包羅鎮東 動替我接了過去。隨後我便背著路昭惠繞過了大坑,跟著大隊快速的跑到了大坑 對面的通道入口。在進入通道時,我忍不住頭望了一眼背後的石室,卻發現表 示要獨自斷後的唐先生沒有和我們一樣繞過大坑,而是直接衝到了祭祀坑中央的 巨鼎面前。 見到這一幕,我立刻停下了腳步,我不明白唐先生究竟要幹什麼? 我停了下來,強子、周靜宜以及羅鎮東這三個簇擁在我身邊的人也跟著疑惑 的停下了腳步,頭之後,也見到唐先生此刻奇異的舉動。 " 他、他要幹什麼?" 周靜宜瞪大了眼睛望著祭祀坑中央,哆哆嗦嗦的開口 詢問道。 沒有人答她,因為除她之外,現場的三個人誰也不知道唐先生的目的。 只見唐先生扯掉了原本包紮在兩隻手臂上的繃帶,露出了早以被劃的傷痕累 累的兩隻手臂,跟著從懷中拔出了他那把純銀匕首,放到嘴中一口咬住。跟著, 在巨型青銅鼎面前將一隻手平緩的放在胸前,另一隻手下垂後又緩慢向上揮動, 那姿勢彷彿是一手持盾牌,一手拿武器一般的晃動起來看了唐先生接下來的幾個 動作之後,我立刻認出了唐先生此刻在幹什麼了!他居然在跳舞,而且跳的還是: " 干戚之舞!" 干戚之舞是古代的一種舞蹈。但這種舞蹈並非是用來娛樂觀看者 的,在古代,干戚之舞更多的是作為一種軍隊裡用於操演隊列和隊形的軍樂舞而 存在,也就是說,它其實類似於古代士兵們的軍事體操。後期,隨著軍事技術的 進步和改良,干戚之舞也隨之退出了軍事訓練的範疇,最終衍變成了一種單純的 用於祭祀的樂舞。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唐先生在舞蹈了幾個動作之後,隨即用右手取下了嘴上 咬著的匕首,一邊繼續著干戚之舞的動作,一邊用他那沙啞的嗓音哼唱起古代帝 王祭天時演奏的" 奉平樂章" 的曲調。 " 難道、難道唐先生、他想在這裡學著古人一般祭祀天地?可古代祭祀的整 個禮儀可是非常複雜的,完整的祭祀需要好幾個環節……" 看著唐先生的舉動, 我幾乎懷疑唐先生是不是瘋了! 要知道祭祀在古代是極其莊重和神聖的活動。每一個步驟、每個步驟演奏的 樂曲、奉獻的祭品這些是非常講究的。我過去曾經觀摩過某個地方舉辦的仿古祭 祀活動。對於其整個過程的複雜記憶猶新。 比如唐先生此刻哼唱的" 奉平之章" 以及跳的干戚之舞,在古代的祭祀大典 當中已經是第四禮,行初獻禮,是向諸神獻爵的環節了。要知道正常情況下,在 這個環節之前還有整整三個環節,分別是:第一禮、迎帝神、奏" 始平樂章" ; 第二禮、奠玉帛、奏" 景平樂章" ;第三禮、進俎、奏" 鹹平樂章" …… 唐先生此刻倒乾脆,直接省略了前面的三個環節。這樣的祭祀有效果麼?我 看的瞠目結舌…… 唐先生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青銅鼎上,並未意識到在入口這邊我們四個人 正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表情肅穆,看不出有任何玩笑的成分在內。我沒動, 旁邊的三個人也都跟著沒動。 唐先生哼唱和舞蹈的差不多後,雙膝跪倒在青銅鼎前。手持匕首在自己左手 手掌上用力一劃,接著有將匕首換到左手,再右手掌上同樣的來一了下,片刻後, 兩隻手便沾滿了鮮血……接著張嘴咬住匕首,用沾滿鮮血的雙手將鮮血直接塗抹 在了青銅巨鼎口緣之上。緊接著,我和見到驚人的一幕。那巨鼎彷彿會吸血一般, 但血液沾到口緣上片刻,便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唐先生似乎意識到血還不夠, 又不停的用兩隻手輪流擠壓手腕,讓自己雙手流出更多的血液,同時不斷塗抹在 巨鼎上。一次又一次…… 羅鎮東看的心驚膽顫,哆嗦的說道。" 唐先生之前已經流了很多血了,他這 樣下去肯定會因為失血過多直接死掉的。" 聽到羅鎮東這樣說,我側過身將背後 的路昭惠放了下來。跟著對強子說道。" 強子,你來背路姨,我去把唐先生拉 來。" 我的話音剛落,從我們過來的通道當中遠遠的傳來了一股聲響。 " 沓……沓……沓……沓……" 這聲響節奏平穩,彷彿是一個極為沉重的人 正在穩步的向前行進一般。 聽到這個聲響,周靜宜和強子等人全都流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 嚴平,別管唐先生了,我們趕快走啊!" 周靜宜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反 手甩開了周靜宜的拉扯。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唐先生此刻舉動的目的所在了。 很顯然,唐先生在剛才解讀石刻碑文的時候,已經瞭解到了這座地宮當中的 某些秘密。而他在我們面前刻意的隱瞞了這個秘密。目的很可能是為了不讓我們 感到畏懼和絕望。他之所以決定一個人留在後面斷後,極有可能是打算自己一個 人來應付之後的事態。他在巨鼎前舞蹈、奉獻自己的鮮血明顯是想通過這一祭祀 過程達成某些結果。 " 強子,背上路姨走,靜宜、鎮東,你們兩個也趕緊走……" 我轉過頭,沖 著三人吼叫起來。 強子此刻已經解下背包,把路昭惠背到了背後,但看見我要返去協助唐先 生後,他立刻急了起來。 " 平哥,別過去,那邊有東西來了!你還是跟著我們一塊走啊!" " 你懂個 屁!沒了唐先生帶隊,我們這些人恐怕一個都沒法子從這裡離開了。要走,也必 須拖著他走了!" 這其實是我此刻心裡真實的想法了! 我自然不是什麼捨己為人的英雄。我只是清楚的明白一個事實。這座地宮當 中擁有數不清的秘密。而眼下,只有唐先生一個人才多少掌握了這其中的一些內 情。只有他在的情況下,我們這群人才有希望順利的從這裡逃脫。沒有他在,我 們極有可能會被困死在山腹當中。 我對自己太瞭解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我的性格其實是一個賭徒了!之前向 集團公司提申請調動去中東地當戰地記者,我何嘗不是存了一絲賭博命運的態 度在其中。要麼功成名就,要麼就死在紛亂的戰場上。而且我一直認為,那樣才 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歸宿。所以當強子要我帶著他們逃離這裡時,我毫不猶豫的 選擇返身去協助唐先生。 見到我的態度堅決衝到祭祀坑所在的石室當中。周靜宜忽然一咬牙,跟在 我的後邊也跟了進來。強子站在原地想了想,再次側身將路昭惠丟給了羅鎮東, 也跟著折返來。或者受到了我們三人勇氣的鼓勵,羅鎮東將路昭惠放在了地面, 拿著步槍最終也跟了上來。 對面通道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唐先生顯然也聽到聲音,臉上的表情愈發 緊張了起來。但當見到我們四人忽然折返來出現在他眼前時,他還是露出了震 驚的表情。 此刻的他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顯得筋疲力盡了。但即便如此,還是竭力衝我 們呼喊道。" 快走,這裡我頂著。" 剛說完,便跟著大聲咳嗽起來。 我一馬當先的跳進了祭祀坑,衝到了他的面前。" 沒你帶隊,我們肯定出不 去的。我背你走。" 說完,我便伸手想把唐先生拉到自己的背後。 唐先生幾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甩開了我伸出的手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解釋 道。" 不行的,如果不能通過獻祭啟動這兩座石製傀儡攔住後面的東西,就算我 們能逃出去,最終也沒人能逃脫被詛咒的命運的!" " 你說什麼?" 聽到唐先生 如此說,我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因為我一時間沒有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 就在唐先生想要開口向我解釋的更明白的時候。通道內的腳步聲停止了…… 在我們之前過來的通道入口處,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當我們看清楚人影的外貌之後,周靜宜隨即發出了高八度的尖叫聲! 準確的說,我們的眼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活生生的行屍走肉!全身覆蓋 著沉重的古代盔甲,但一顆從盔甲內伸出的頭顱竟然沒有皮膚的覆蓋,整個腦袋 幾乎就是一個面部肌肉包裹的骷髏頭,一雙血紅的眼球外凸,鼻子只剩兩個黑色 的凹洞,嘴巴位置的兩排牙齒卻異常的雪白,顯得格外的醒目。 羅鎮東和強子沒有任何的猶豫,舉起隨身的槍械朝著眼前的這具行屍便開始 了射擊。 一顆顆的子彈準確的命中了行屍的身體上。行屍被子彈巨大的衝擊力打的後 退了幾步。但隨之又穩穩的站在了原地。一對紅眼球來的轉動著,掃視著祭祀 坑中的幾個人。最終,它的視線集中到了現場唯一的女性周靜宜的身上。裂開嘴, 彷彿" 嘿嘿" 的笑了起來,跟著邁開大步,朝著周靜宜快速的衝了過來。而之前 開槍射擊的羅震東和強子,他彷彿根本就沒看在眼裡一般。 強子和羅鎮東顯然被行屍的無視所激怒了!緊接著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射擊。 連續數發子彈再次擊中了行屍,行屍只是身體晃了一晃,絲毫沒有減緩移動的速 度。而周靜宜顯然被眼前發生的一切嚇呆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我只看見她的 雙腿在劇烈的打顫…… 眼看著行屍越來越接近周靜宜,強子和羅鎮東卻都只能無奈的停止了射擊。 因為再開槍,極有可能會誤傷到周靜宜了。兩個人只能揮舞著手中的槍械朝著行 屍衝了過去,試圖阻攔對方。 不過行屍只是隨意的揮了揮手,便將接近的兩人遠遠的擊飛了出去。我此刻 也顧不上唐先生了,從側面縱身一撲,撲到了行屍的身上。在接觸行屍的瞬間, 一股劇烈的腐臭味道傳入了我的鼻腔內,我幾乎噁心的當場便想嘔吐…… 和行屍身體碰撞的感覺彷彿是撞在了堅硬的鋼鐵上一般,我很自然的被反彈 坐到了地面。行屍扭頭望了我一眼,此刻的我早已忘記了畏懼,不甘示弱的抬頭 和它對視。就在和它視線交織的瞬間,雙眼曾經的那種刺痛感再次出現,我的視 線當中又一次被金色的光暈所籠罩。行屍血紅的兩個眼球立刻冒出兩股黑煙…… 這一刻行屍的整個身體彷彿失去了平衡,朝著側面踉踉倉倉的連退了幾步。 同時張嘴發出了淒厲而刺耳的嘶吼聲。不過僅僅片刻之後,行屍便找了平衡, 這一刻,它顯然放棄了原先的目標周靜宜,而是快速的向我衝了過來,一支只剩 下少量肌肉組織粘連著骨骼暴露白色的手臂遮擋在了它的雙眼之前,而另一隻手 則狠狠的向我砸了過來。 我連忙朝著側面連續的滾了幾圈,躲開了行屍的攻擊,而我之前所在的位置 被行屍的那隻手砸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 行屍意識到我躲開了它的攻擊,側過身子又一次向我衝了過來。行屍的速度 極快,我此時剛剛爬起來一半,來不急做出閃避的動作。眼看行屍的手臂就要砸 到我的身上。槍聲響了起來,周靜宜終於從極度的驚慌當中反應了過來,朝著行 屍的背後開了一槍,行屍的身體因此晃動了一下。同時唐先生不知何時也已經來 到了我的側面,竭力揮動銀質匕首,砍在了行屍的手臂上發出了幾乎是金屬碰撞 般的" 叮鐺" 聲。行屍的手臂的因此揮舞軌跡發生了改變,我才勉強再一次躲避 開了行屍的這一次攻擊。 " 血……獻祭需要血!快去……" 唐先生一邊喘氣,一邊努力維持著身體的 站立!攔在了我和行屍的當中,上氣不接下氣衝我叫嚷著。 在另一邊,剛剛支撐著爬起來的強子聽到了唐先生叫嚷,明白了唐先生的意 思。是要我們和他一樣,割破身體將自己的血液作為祭品塗抹到青銅巨鼎上後, 連滾帶爬的朝著巨鼎衝了過去。 唐先生從眼角的餘光觀察到了強子的動靜,並明白了強子的目的後又連忙喝 止道。" 強子,你的沒用……要嚴平的!" 強子側過頭,呆呆的望著唐先生,一 時之間顯得不知所措。我則沒管那麼多,按照唐先生的指示不顧一切的衝到了青 銅鼎的旁邊。上上下下一陣亂摸,終於從胸前的口袋裡摸出了那把之前撿來的瑞 士軍刀…… 唐先生因為失血過多,此刻能站立、叫嚷已經是極限了。剛剛喊住強子,脖 子便被行屍伸出的手臂一把掐住提到了半空當中。不過他畢竟是" 專業的除魔者 " ,即便此刻依舊保持著鎮靜,沾滿鮮血的雙手努力抬起,一把抓住了行屍的手 臂,在接觸的瞬間,行屍的手臂發出" 茲啦、茲啦……" 的聲響,血手和手臂接 觸的縫隙間冒出了股股黑煙。 行屍再一次發出了淒厲的嘶吼聲,白森森的指骨從唐先生的脖子上鬆了開來。 唐先生同時也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整個身體跌落在了地面上。 我拿著瑞士軍刀,學著之前唐先生的樣子,在手掌上狠狠的劃開了一條口子, 鮮血滲出後一把抹到了青銅鼎上。同唐先生的血一樣,我的血也在片刻間消失的 無影無蹤。正當我以為不夠,準備再次擠血塗抹時,整座石室忽然顫動了起來 …… 青銅巨鼎兩側站立的石像身體赫然發出了黯淡的光輝。 行屍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它放棄了繼續攻擊唐先生的打算,轉過身子,朝 著我們原本想要逃離的通道那邊衝了過去。不過就在它剛剛經過一尊石像身邊時, 石像忽然動了,原本雙手按在地面的巨大劍刃被石像的雙手高高舉起,重重的砍 在了行屍的面前,行屍的前進路線被堵住了。跟著另一邊的石像竟然邁開了步子, 一下站在了行屍的面前,同樣揮舞著手中的巨劍向著行屍劈砍了過去。片刻之間, 兩座石像武士便成為了行屍的對手,揮舞著巨劍朝著行屍不斷的攻擊,行屍在兩 尊石像武士的攻擊下連連的後退。 " 走……快走……" 見到石像揮劍開始攻擊行屍,唐先生立刻聲嘶力竭的叫 喊了起來。我此刻根本就沒時間去仔細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唐先生的 叫喊後,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轉過身子衝到了唐先生的身邊,扯著他的手,硬 生生的將他拖到了左邊的肩膀上,扛著他,朝著我們原先預定的預定的逃亡通道 跑去。 行屍見到我扛著唐先生逃走,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但它無論怎樣移動身體, 前進的路線卻都被石像武士揮舞的巨大劍刃所封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扛著唐 先生衝到了入口的位置。 從驚慌中恢復過來的周靜宜在朝著行屍開了一槍後,便早早的跑到了入口的 位置觀望,見到我扛著唐先生衝過來後,趕緊過來扶住了我。強子和羅鎮東都是 聰明人,此刻也都看出了行屍被石像武士所阻攔,隨即也都不顧一切的衝到了通 道入口處。 我們四人沒有交談,大家都明白該做什麼!強子衝到路昭惠的身邊,扛起路 昭惠便朝著通道內飛奔而去。羅鎮東順手將裝著炸藥和雷管的背包拖著緊隨其後。 我和周靜宜聯手攙扶著唐先生跟在後面。 跑了一段路後,唐先生似乎恢復了一些精神。一邊喘氣,一邊側過頭對我說 道。" 嚴平,周小姐扶我走就行了。你辛苦一下,留在最後,為了防止那個怪物 可能從傀儡武士哪裡衝過來,你最好把這一路都給炸塌!" 我側過臉質疑道。" 炸是沒問題,但這裡太狹窄了。要炸的話,極有可能會向上次一樣,炸了後面, 同時造成前面也塌方的!" 唐先生頗為堅決的答道。" 要是這樣的話,那也是 我們的命數了!如果你擔心被堵在這裡的話,你和周小姐走,我留下來炸坑道就 是了!" 聽到唐先生說的如此堅決,我只能歎了一口氣。 唐先生沒有接受過爆破方面的專業訓練,要他留下炸坑道,十有八九會搞不 清楚藥量和最佳的爆破位置。爆破的結果極有可能便是我預想的最糟糕的情況。 現如今,也只有我再一次承擔起他交代的這個任務了。 想清楚了這點。我隨即大聲的叫喊起了跑在前面的羅鎮東。 " 鎮東,鎮東……" 聽到了我的呼喚後,羅鎮東停下了腳步,扭頭應道。 " 平哥,什麼事情?" " 裝炸藥和雷管的包留下,我要在後面炸坑道!你過來和 周靜宜一塊扶唐先生。" 羅鎮東聽清了我的話後,立刻轉身跑了來。將裝著炸 藥和雷管的包交到了我的手上後,便又接替我和周靜宜一塊扶著唐先生追強子去 了。 看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後,我無可奈何的留在原地,放下了羅鎮東 給我留下的礦燈用以照明,開始在通道兩側挖掘凹槽佈置炸點。 此時的我手頭的工具就只有哪把瑞士軍刀。和唐先生等人匯後,我便把撿 來的八一式半自動步槍拿給了強子使用,那傢伙剛才跑的急了,搶也丟在了祭祀 坑那邊。要是沒丟,槍托都還能勉強充當一下挖掘的工具了。不過好在現在這座 通道比上面的坑道要狹窄的多,在我看來,只需要在通道兩側的斜上方開鑿兩個 炸點並放入適量的炸藥便足以造成堵塞的爆炸效果。 一邊挖,我一邊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那個怪物可千萬別衝破石像的阻攔啊! 要它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我肯定死定了……" 或者是因為我的祈禱起了作 用。等我挖好了兩個炸點,將炸藥和雷管以及引線這一切佈置完畢後,一切都顯 的非常順利。 我彎著腰,牽著引線向後延伸,在確定點燃後我有時間向後奔跑足夠長的距 離才會發生爆炸後。我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引線。剛剛起身準備向後跑,結果一抬 頭便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站在兩個炸點的位置下面,一動不動的望著我…… 居然又是那個長髮的白衣女人! 我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盯著對方。 雖然都是長髮、白衣。外形一樣,但我此刻也意識到她和屍傀之間的別所 在了!屍傀似乎只能四肢著地爬行前進。而這個白衣女人卻和普通人一樣,只用 雙腳行走。而且此刻女人居然刻意的將原本遮蓋了面部的長髮捋到了兩側,在我 面前徹底展露出了她美貌的容顏…… " 怎麼可能?她怎麼追到這裡來的?祭祀廳的那兩個石像武士難道沒有阻攔 她?或者是她比那個行屍還厲害直接突破了兩個石像武士的攔截?這不可能啊, 剛才那個行屍的速度和動作給我的感覺比這個白衣女人還要迅速,都被兩個石像 死死的堵住前進的道路……" 我一時之間對於白衣女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感到了 不可理解。 白衣女人意識到我在看她,表情慌張的側過了臉。我可不認為她側臉的原因 是因為女性的羞澀。此刻的她全身顫抖著,不斷的試圖規避我的視線,顯然對我 的目光異常的畏懼。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女人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但 極富磁性,類似於女歌手當中的中低音。她咿咿呀呀的嘀咕了好幾句,可我一句 也聽不懂,隱約間感覺她的語言發音似乎有些接近南方地的客家方言。不過很 可惜,雖然我多少聽的懂一些客家話,但此刻我也只是覺得她的語言有些類似於 客家話而已,她究竟想說什麼,想表達什麼意思,我是根本就不明白的。 女人似乎發覺到我聽不懂她的話,又伸出手在我面前連連的比劃起來。用手 指著她自己,又指著我,然後做出了類似於拖拽般的動作…… 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一點她的意思,看樣子,她居然是要我帶她離開這裡 一般。意識到著一點後,我覺得非常的可笑。這個白衣女人根本就是存在於這座 地宮裡面的怪物,現在居然表達了想要離開地宮的意思。 就在此時,我忽然想到,我好像早已經點燃了雷管引線,低頭一看,地面滋 滋燃燒的引線此刻已經燒到距離兩個炸點的雷管只有半米左右的距離了。之前光 顧著去理解白衣女人的語言和動作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此刻留在這裡的原 因和目的。意識到了這點後,我哪裡還會去管那個白衣女人,轉身就想快速的逃 離這裡。可剛轉身,我又忍不住頭望了一眼那個白衣女人。白衣女人見到我沒 理她,轉身要走,美麗的面孔當即便流露出了極度失望和悲慼的表情,便如同普 通的少女馬上就要哭泣起來一般。 見到女人此刻的表情,我忽然感覺到了心軟。而且見到她就站在兩個炸點下 方,如果女人不挪動位置,我敢肯定,她必然會遭到爆炸的劇烈衝擊,想到這裡, 我也不明白自己此刻的腦子究竟怎麼了。我轉身衝到了白衣女人的身邊,一把扯 住了她的手,拖著她朝著通道深處狂奔而去…… 當我拉著女人跑出了十多米的距離之後,背後傳來了兩聲沉悶的爆炸聲。爆 炸的氣流從身後襲來,我只感覺到劇烈的震盪,整個人被吹的飛了出去…… ------ 更新說明:由於近期內我要辦理搬家和戶口遷移等一系列事情的關係。 再未來兩到三個星期之內,可能無法正常履行每週的連載更新了。 所以今天提前將手中的存稿更新三章。 另,由於這三章比較趕,所以質量可能無法保證,不過勉強還是將我原先預 定的情節發展給表述完畢了!如不出意外,八月初將恢復每週更新的規律。 再次說明,我的小說,絕對不會太監!這一點,請喜歡我作品的狼友們儘管 放心了! 正文 紋面 33 強大的衝擊震的我暈頭轉向。 不過萬幸的是,雖然頭暈,但我卻保持了基本的思維和對周圍環境的感知。 在我被衝擊波撞飛的同時,被我牽著手的白衣女人便獲得了我們兩人的身體 導權。 女人憑藉著她不可思議般身體協調性和柔韌性自由的在空中變換著身體的動 作和姿態,每當我倆即將撞上坑道的牆壁時,女人便會提前一步身體運動,或用 手,或用雙腳支撐牆壁減緩衝擊的力量。 我彷彿是被白衣女人帶著在狹窄的坑道兩側牆壁中來跳躍飛行一般快速的 向前前進了數十米的距離一般。 隨著衝擊力的衰退,白衣女人終於拉著我跌落到了地面上。 接觸地面的時刻,我鬆開了女人的手,在立足不穩的情況下向前翻滾了幾圈 後,終於停住了身形。 我雙手支撐著從地面爬了起來。 原本以為失去了礦燈的照明我的眼前將一片漆黑。 但當我睜眼一看卻意外的發覺此刻坑道內四處密佈著極為黯澹的光輝。 雖然黯澹,但卻足以讓我觀察到周圍坑道的實際環境狀況。 再仔細一觀察,我發現,這些黯澹的光芒都來自坑道的四周牆壁,略一思量 ,我明白了光芒的出處,這裡的土層除了富含銀礦石之外依舊蘊含了眾多的螢石 。 而螢石便是俗稱的夜明珠,這裡的螢石顆粒小,但極為密集,以至於眾多細 小螢石所散發的光暈竟然勉強照亮了整座坑道。 正當我慶幸自己能夠憑借這些微弱的光暈不至於在坑道內成為睜眼瞎的時候 。 白衣女人無聲無息的從後面摸到了我的身邊,伸出雙手一把就抱住了我腰。 我立刻產生一種毛骨悚然般的恐懼感,正當我驚覺想要擺脫女人的摟抱時, 女人更進一步將臉直接貼到了我的面前。 一股澹澹的檀香味道湧入了我的鼻腔在聞到這股味道的剎那,我的精神 瞬間鬆弛了下來。 這股香味讓我不自覺的憶起了慈祥的奶奶。 因為在我的記憶當中,奶奶的身上也始終帶著同樣的一股澹香。 這種香氣讓此刻的我產生了一種極度的懷念甚至是流連忘返般的自失幼 年的我總是聞著奶奶身上的這種香氣,在奶奶溫柔的歌謠聲中漸漸的進入夢鄉。 此刻的我其實並未喪失對自己身體掌控的能力,假如願意,我完全可以用力 掙脫女人的摟抱從女人的身邊逃離。 但精神上突然的鬆弛以及對奶奶往日的那種留戀讓我不願意捨棄此刻這種似 曾相識般的舊日感受。 就這樣,我不知不覺忘記了身邊的一切以及自己此刻所處的環境,緩緩的癱 坐在了地上。 漸漸的,我產生了揮之不去的倦意,我閉上了眼睛,身體歪倒了下來,隱約 中,我感覺自己的頭似乎枕在了女人的膝蓋上。 女人的雙手溫柔的摩挲著我的身體,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覺 ,我居然就這樣在白衣女人的撫摸下渾然不覺的睡著了進入睡眠狀態當中的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又一次進入了之前在謎樓當中的夢境之中。 在新的夢境當中,我依舊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而之前和少年男子野的少女也不出意外的再次成為了夢境當中的女角 「不是不是墓室裡的白衣女人」 夢境中的我忽然發現了夢中女子和墓室內遭遇的這個白衣女子的不同。 雖然兩人的相貌幾乎如出一轍。 但經過我在夢中細緻的分辨,我終於發現了兩者的不同。 之前白衣女人在我的面前又說話又比划動作的時候,我仔細的觀察了白衣女 子的相貌,白衣女子的左頰邊緣接近耳根的位置有一顆頗為明顯的紅色小痣。 因為小痣的位置很偏,所以絲毫沒有影響白衣女子秀麗的容顏。 而夢中的少女在同樣的位置卻沒有任何明顯的面部特徵,她的臉光潔白皙, 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 不過夢境中少女的行為卻同她哪近乎於天使般純潔的面孔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夢中的少女比之我上次在夢中見到的樣子似乎成長些許。 不再是少女的摸樣,而是變成了青年女性的樣貌,之前自然垂散的長髮此刻 也被收攏盤在了頭頂。 對於古代的髮式我多少是瞭解一些的。 少男少女未成年前是不需要什麼髮型的,都是讓頭髮自由披散的,這便是所 謂「垂鬢童子」 這一說法的由來。 不過成年之後,男子便需要結髮髻,女子則需要盤頭了。 從眼下夢中女子的髮式來看,此刻的她似乎已經完成了女性的成人禮,而且 嫁做了人婦。 因為我作為旁觀者在夢中見到了她和一個中年男性舉行了似乎是婚禮儀式般 的畫面不過很顯然,夢中女子並非一個遵守婚姻道德的女性。 在和中年男子舉行儀式的當夜,中年男子或者因為疲勞,早早的進入了睡眠 ,而女子則在中年男子熟睡之後,溜出了兩人共同居住的房間來到了房間外庭院 的牆邊,在這裡,上一次和女子野的男性又一次的出現在了女子面前,兩人相 互摟抱親吻之後,女人趴在矮牆上,撩起了自己的衣裙,朝著男人噘起了屁股, 男子則緊緊的抱住了女人腰,在女人的身後用力快速的聳動著自己的下身之 後我便如同看色情影片一般,不斷的瀏覽著這一對男女背著女人的丈夫一次又一 次的偷情和野,直到偷情男性走到生命的盡頭偷情的男性似乎並非只有夢 中女人一個情人,應該還有其他的女性情人。 在夢境中,他似乎是因為同其他的女性偷情被發覺後遭到了他人的追殺,最 終被另一個情人的丈夫所殺死。 不過偷情男性似乎在那個時代擁有很高的會地位。 所以,雖然他死的並不光彩,但葬禮卻頗為隆重。 夢中女人出現在了偷情男性的葬禮上,此時的她腹部隆起,應該是懷了身孕 。 對於情人的死,女人似乎極為悲痛。 她趴伏在男性的屍體上放聲痛哭。 就在這一刻,我隱約看見從男子的遺體中,某種透明的物質轉移到了女人的 體內。 雖然在夢中,但我還是意識到了這一幕的特殊。 「哪是什麼東西?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情人遺體身上有東西進入到了自 己的體內這在搞什麼?」 我忍不住衝著女人大聲喊叫起來,想要提醒女人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幕。 但很快我意識到,我現在是在做夢。 那個女人根本就看不見我的存在就這樣,女人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如果說之前她和死亡男性的之間的偷情行為還存在某種純潔愛情的話,之後 女人則徹底成為了情慾的俘虜。 生下孩子後,她便開始瘋狂的向身邊的男性取肉體上的滿足和快感。 和她有著生理關係的男性一個一個在透支了巨大的精力之後接連死去。 第一個死亡的便是她的那位中年丈夫終於,單獨和某一個男性的性愛已 經滿足不了女人的生理需求了。 她開始追求各種各樣的花樣和性愛方式她所處的時代似乎並未有太明顯 的禮教束縛。 對於她近乎於變態的性要求,各種各樣的男性並未覺的異常。 因為貪戀她的美色,男人們彷彿如飛蛾撲火般一個個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 即便這其中不斷的有人死在她的床榻之上最終,一個頭戴冕冠,會地 位極高的男性也成為了她性愛的俘虜。 她的兒子在不知不覺中逐漸的長大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女人的生活雖然格外的淫亂,但她卻始終在兒子面前 呈現著慈母般的形象,而且竭力避免在兒子面前暴露出哪怕一絲蕩婦的真實面貌 。 所以她的兒子始終都不知道母親在兩性方面的種種行徑當女人的兒子成 年,束起髮髻,穿上皮甲的畫面出現在夢中的時刻,我猛然意識到了我此刻看見 的是什麼了「是夏南這個女人的兒子就是夏南,也就是這座陵墓的墓 人!那那這個女人就是傳說中的夏姬了!我的天我究竟怎麼了?我居然 正在夢中經歷著與墓人有關的一切」 當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忽然不願意醒來了。 我希望我能就這樣一直睡眠下去,並徹底弄清楚夏南和他母親夏姬在歷史上 究竟有著怎樣的遭遇和經歷。 不過正當我打算將這個夢持續的做下去的時候,身體劇烈的抖動將我從睡眠 當中拉了現實世界。 當我睜開雙眼時,強子的面孔映入了我的眼簾。 「大哥、大哥你終於醒了!」 見到我睜眼,強子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我、我剛才睡著了?」 我有些迷迷□□的開口問道。 「沒事就好!」 盧老三的聲音在我耳旁響了起來。 我側過臉,結果見到除了強子之外,盧老三和另外兩名盜墓者也在旁邊關切 的望著我的情形。 意識到我此刻有些迷□,盧老三動開口向我說明了此刻他們出現在我身邊 的原因。 「剛才唐先生過來,說你留在後面炸坑道。聽到爆破聲後,你半天沒跟上來 。唐先生叫我們四個人返來找你,結果就發現你一個人躺這了。估計你剛才跑 的慢了,所以被炸暈了。不過現在沒事就好,能起來走路麼?不能的話,我背你 」 「一個人?」 聽到盧老三如此說,我猛然想起了自己應該是倒在了白衣女人的懷裡後才睡 著的。 我連忙直起身子四處張望了一下,除了強子和盧老三等人,周圍再無其他任 何人的存在了。 我想了想,終究沒有將白衣女人的事情告訴強子等人。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刻意的在他人面前隱瞞了白衣女人存在的事實。 或者是因為我忽然意識到,白衣女人極有可能將成為我解開這座陵墓秘密的 關鍵所在。 「那個白衣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說她是人,可從她身上感覺不到正常人 的那種氣息,但要說是鬼,她又和傳說中的鬼沒有絲毫的相似,會說話,能顯示 各種表情,甚至還會難過和哭泣,莫非、莫非她是和林美美一般的存在?最重要 的一點,白衣女人似乎對我沒有任何的惡意!剛才我徹底的昏睡了過去,那個女 人要想對我做點什麼,實在是太容易了。但很顯然,她什麼都沒做。否則的話, 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和強子還有盧老三這幾個人在一塊了」 雖然一肚子的疑問。 但我明白,現在不是自己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 所以在接過強子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略略休息了片刻後,我便立刻起身, 跟著強子等人朝著坑道前方繼續前進了。 這一路走了很久,途中從強子和盧老三等人的口中得到了一個讓人振奮的消 息。 唐先生帶著眾人一路找的古代工匠的取水處,居然真的被找到了。 而唐先生讓強子等人返來找我,除了對我個人安全的關心之外,更重要的 也是因為他們此刻需要我這個爆破手趕去設法為眾人開出一條逃生的通道。 當走到這條坑道的盡頭處時,我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唐先生和其他人員。 通道的盡頭居然是一間中等空間的石室,石室的中央,一條斜坡道向下延伸 。 斜坡從半途起,便完全被水所淹沒了。 唐先生坐在石室的角落邊休息。 見到我和強子等人返,立刻出聲將我喊到了他的身邊。 此刻的他因為體力透支,失血過多,精神顯得格外萎頓,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的。 「剛才我安排了兩個人沿著斜坡潛水下去看了一下。結果發現入水口哪裡被 一個純銀的柵欄給封死了。柵欄很粗,我們現在沒有工具能弄斷。柵欄間的縫隙 很小,人鑽不出去。你覺得該怎麼辦?」 聽了唐先生的說明,我皺起了眉頭。 此刻我們攜帶的炸藥沒有防水包裝,最關鍵的是,手頭的雷管都是火雷管, 無法進行水下引爆。 所以潛入水中炸開柵欄這個方法立刻便被我否定了。 我思考了片刻,說出了我的看法。 「如果土層不是太厚的話,利用現有的炸藥精確計算,我應該可以從側面炸 出一條小通道直接通入地下河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唐先生平靜的詢問著。 「我們不知道這地下水脈有多長,是否真的有通往地上河的水道,中途有沒 有可以換氣的空間。要是沒有的話,我們即便順利潛入了地下河也可能被活活淹 死的。」 我談了自己的擔心。 聽了我的話,唐先生歎了一口氣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不可能再頭了。 繼續留在這裡終究是一個死。倒不如乾脆賭一把了。」 我想了想,最終也只有點了點頭。 但我還是向唐先生提出了我的建議。 「我是不在乎和你一塊賭這一把的,不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我覺得你還是 應該把人都召集起來。願意和我們一塊下水的,跟著走。不願意的,應該尊重他 們自己的選擇。」 唐先生隨即招手示意,分散在石室四周休息待命的眾人隨即集中到了我和唐 先生的周圍。 唐先生斷斷續續的將我和他商量的結果告訴了眾人。 末了澹澹的說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了。下不下水,不強求。願意跟著 我和嚴平走水道逃生的,一會一旦順利炸開通道,就一塊走。覺得這個方法希望 不大,想要在這裡繼續找其他離開方法的,剩下的東西隨便拿了!命是你們自 己的,大傢伙自己決定吧。」 唐先生說完了。 整間石室隨即陷入了沉寂。 眾人這一路跟著唐先生過來,最終目的無非就是想要逃出這個鬼地方。 當大家意識到,唐先生計劃的這條逃離路線生還可能性並不高後,所有人都 不得不認真的計較這其中的成功幾率了。 畢竟,事關自己的小命最終,已經清醒過來,之前一直沒有開口的路昭 惠咬了咬牙,抬頭望著我,第一個做出了選擇。 「我和靜宜之前被那些怪物們給圍住了。要不是小嚴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小 嚴既然決定了要和唐先生一塊潛水逃生。我就跟著走水路了!」 路昭惠說完,周靜宜也立刻表了態。 「我和路姨一起!」 見到兩個女人率先表態。 強子、盧老三和羅鎮東等幾個人也都橫下了一條心,確定選擇跟著我和唐先 生賭上一把了。 剩餘的盜墓者原本都是亡命之徒,見到多數人都做出了選擇,最終也都明確 了跟隨唐先生的態度。 如此一來,所有人的意見便統一了。 我明白事不宜遲的道理,向之前潛水探路的兩名盜墓者瞭解了斜坡下面水道 的大致走向後,立刻便拉著強子和盧老三,開始在斜坡的側面開始挖掘炸點。 其他人則和唐先生一道,幫著清理和轉移廢土。 盧老三盜墓經驗豐富,開掘通道連通水脈和開掘盜洞類似;強子是礦工世家 出身,這種活也是輕車熟路。 我們三人一邊炸,一邊挖,終於順利的開出了一條六米左右長度直徑一米半 的洞穴出來。 我在估摸著距離水道還有接近一米左右厚度土層的位置開掘了數個炸點,將 預估好了的藥量埋入,插入雷管和引線後,牽著引線爬出了洞穴。 幾分鐘後,隨著洞穴內穿來的沉悶聲響,水流瞬間溢滿了整座洞穴。 「先下去個水性好的,把水洞清理一下。」 在外等待的的眾人隨即湧入石室,唐先生立刻做出了新的指示。 之前曾經潛水探路的一名盜墓者隨即動的閉氣鑽進了水洞當中。 一分多鐘後,這名盜墓者從水洞中探出了腦袋。 抹了一把臉上的積水大口呼吸了幾下後,大聲向眾人匯報道。 「水道通暢可以走。不過地下河的水流有些急,我剛才在裡面轉身,差 點被沖走。」 唐先生喘著氣說道。 「水流急不是問題。水道沒堵就好!大家現在休息,準備一下。體力恢復好 了,就從這裡潛下去!」 眾人聽到後,紛紛散開,找適的位置和場所,抓緊時間修養體能。 我和強子以及盧老三剛才費了許多精力開掘通道,此刻自然是疲憊不堪。 唐先生考慮的比較周全,給了我們恢復體力的時間,我們三人便也打算找個 角落恢復一下。 卻不曾想,唐先生徑直走到了我的身邊,動將我拉到了石室的角落當中。 唐先生明顯是有話要對我單獨說明,盧老三和強子見狀也就沒有跟過來。 確定周圍無人後,唐先生壓低了聲音道。 「你和王烈認識多久了?」 我愣了愣,沒有想到唐先生此刻會突然問起我和王烈的事情來。 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沒有隱瞞的必要,也就老實的答道:「沒多久,還不到 一個月吧」 聽到了我的答後,唐先生方才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難怪你什麼都不知道了。看來王烈他們也是剛剛才遇上你了 」 見到我一臉疑惑的表情,唐先生如長者般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王烈是幹什麼的,你多少應該瞭解一些的。這個我就不需要向你解釋太多 了。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這次我們真的能順利的從這裡活著逃出去的話,我建 議你最好還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 「這是為什麼?」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我不禁反問了一句。 唐先生輕輕歎了口氣。 「我並不是說王烈這個人不好,我認識他的時間也不短了。他確實是個人物 !作為朋友,值得結交。不過他和他的那幫人,怎麼說呢?嗯、在某些方面原則 性太強。所以在我們這個行當裡有不少人看他不順眼。和他走的越近,也就越危 險」 我愣了愣,愈發不理解唐先生說這些話的原因了。 唐先生皺了皺眉,意識到我並沒有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只能進一步的說 明道。 「王烈他們有時候管的太寬了。有些事情,不管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只要他 們看不過眼,便會橫地裡插上一腳。時間長了,自然就會得罪一些人。王烈自己 的實力是很強的,在我們這個行當裡,比他強的沒幾個。所以他自己當然是無所 畏懼的。不過那些他的對頭對付不了他,就會把矛頭指向他的朋友和夥伴。我實 話告訴你吧幾年前王烈就曾經想要拉我入伙。不過我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 定自己獨來獨往的單干。倒不是我對王烈有什麼意見,而是一旦和王烈走到一起 ,就極有可能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的,所以,如果不想□裡□塗的被人給盯上 的話,最好還是和他們那些人不要有太多的來往最好。」 說完了這些,唐先生發現我還是一副沒有明白的表情,最終只能無奈的搖了 搖頭,向我揮了揮手掌,示意我找地方休息。 而他自己,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閉上了眼睛,迅速進入了坐禪入定一般的 狀態當中了。 考慮到一旦潛入地下水道後將會遭遇到各種不確定的結果。 這一次的休息時間非常的長,大多數人都利用了這個時間段小睡了一陣。 睡醒後,便將剩餘的乾糧食品等一股腦都清理了出來。 大家心中有數,要是唐先生判斷的這條逃生路線和方式不對的話,大家極有 可能會面臨活活淹死在地下河道的境遇。 若是如此,現在的這些東西便是在場的人員這輩子吃的最後的一餐了。 石室當中的氣氛格外的壓抑。 我嚼著一塊餅乾,就著水壺喝水,見到強子垂頭喪氣,但又心有不甘一般的 表情,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打氣道。 「好了,強子,打起精神來!大哥我告訴你,咱們肯定能活著從這鬼地方逃 出去的!」 強子抬起頭苦笑著答道。 「大哥,你就甭安慰我了。現在啥情況,我心裡有數」 我故作誇張的大笑對著強子說道。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你知道我為啥說我們肯定能活著出去麼?就因為我 嚴平在這裡!我從小就運氣好,而且命夠硬!菩薩不納、閻王不收!多少次想死 都沒死掉你只要跟著我走,保你一帆風順,絕處逢生!我記得我給你說過的 ,當年搞實彈演習,我們那個排衝在最前面,按照演習計劃,我們排到了地方就 該固守待命的。我忽悠我們排長爭功,所以沒按計劃在原地待命,而是直接朝下 一個目的地就前進了。結果後面炮團那幫子雜種弄錯了炮擊時間,在我們計劃待 命的時間段開了炮,我們剛走沒幾分鐘,他們就把我們之前呆的地方炸成了蜂窩 。我們排後來所有人都說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鼓動排長提前出發,我 們整整一個排的人估計當時就得全交代在那地方了!「強子聽到我講起從軍時的 往事,勉強的擠出一點笑容。不過即便是強顏歡笑,不過心境多少也得到了一些 改善。此時角落中的唐先生卻突然接過了我的話頭。「嚴平說的沒錯了!大傢伙 也不要太悲觀沮喪了。雖然我們從水裡走是賭博。但我感覺我們這裡的人肯定都 能順利的從這裡活著出去的。至於原因,和嚴平說的一樣。因為現在這裡的人每 個人都是運氣極好的。如果我們運氣不好,大傢伙覺得我們能活著站在這裡麼? 人這輩子,運氣很重要只要運氣來了,沒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現場人員的心氣不自覺的被調動了起來「唐先生說 的沒錯了。我的運氣從來都不差的。我記得我兩年前在陝西掏貨」 「你那次算什麼啊?去年底我和鎮東跑徐州那趟才叫驚險。正好碰上地方公 安巡山」 一時間在場的盜墓者們紛紛炫耀起了自己人生當中的驚險一幕以證實自己好 運當頭。 有運氣,自然就能化險為夷。 想到這裡,現場壓抑的氣氛不知不覺的又活躍了起來。 我和唐先生彼此心有靈犀的遠遠對視了一眼。 正當眾人談性正濃大有將自己以往的「英雄事跡」 徹底曝光之時。 唐先生從角落裡站了起來。 他很清楚,現在正是這裡的大多數人精神狀態最好的時刻,也正是出發的最 佳時機,隨即下達了指示。 「所有的人整理物品。盧老三,我記得我們有準備備用的氧氣瓶吧。你負責 把所有的氧氣瓶都拿出來。誰都不許私藏」 聽到了唐先生的命令,攜帶有備用氧氣瓶的人員都老老實實的交出了自己的 存貨。 我也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 她此刻攜帶的背包是我之前帶進坑道裡的,我從裡面也拿出了剩餘的兩罐氧 氣,交到了盧老三的手上。 雖然羅出來的數量足有十來罐,但顯然無法做到人手一罐。 唐先生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氧氣瓶進行了分配。 別看唐先生從行為到舉止都是一副神棍做派,但此刻卻顯示出了極為西方式 的紳士思維。 周靜宜和路昭惠兩名女性首先各自分配到了兩罐未曾開啟使用過的氧氣瓶。 接著是隊伍當中身體素質相對略差以及公認水性不好的幾個人員。 強子的水性一般,在我為其證明的情況下,也領到了一罐。 這些人分配結束後,只剩下了最後一罐使用過了但還有少量存余的氧氣瓶, 此刻尚未分配到的人員還有我、唐先生自己以及包括盧老三在內的四名公認水性 極好的人員。 唐先生看了看剩餘的人員,最後將瓶子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見狀,伸手將瓶子推了去。 在我看來,雖然我不知道唐先生的水性如何,但他此刻身體虛弱,就算他是 浪裡白條一般的人物,此刻下水,只怕也沒我能在水裡堅持的更久了。 唐先生詫異的看了看我,開口道。 「你就不怕活活憋死?」 我笑了笑,骨子中的那股痞子脾氣冒了出來。 「知道你厲害,但你現在這樣子,在水裡肯定沒我撐得久了。至於憋死?要 運氣不好,地下水脈裡真沒有空隙換氣的話,多少瓶都沒用。無非早死晚死的 別而已。」 唐先生楊了揚眉毛。 轉身將氧氣瓶又遞給了盧老三。 盧老三和剩餘的三個人或許受了我的影響,此刻都充起了好漢。 誰都不接,唐先生見狀也不再說話,直接將這瓶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當中。 轉過身向整裝待發的人員下達了指令。 「盧老三,羅鎮東,你們兩個最先下去,記住,鑽出洞子後,先盡力向上方 游,假如頂上沒有空隙,就在水脈頂部順著水流走!兩人一組,鎮東,你有氧氣 ,要老三不行了,想辦法讓老三也吸一口。總之,能撐多久就撐多久!生死有命 富貴在天!下去吧」 羅鎮東首先鑽進了水洞,盧老三深吸一口氣,緊跟著也鑽了進去。 接著,唐先生又喊到了兩個名字,被喊到名字的人也先後按照唐先生的指令 鑽進了水洞就這樣,十幾個人,按照唐先生的指令,兩人一組,逐一進入水 洞。 唐先生顯然不放心讓兩名女性自己組成一組,所以他刻意讓強子和周靜宜兩 人一同下水,而路昭慧,則安排了一名在擁有氧氣瓶的人員當中水性較好的人員 陪伴。 不到五分鐘,除了我和他還有一名分到了氧氣瓶的人員外,所有的人,都已 經鑽進了水洞裡開始了求生的賭博。 此時,唐先生轉過身對我說道。 「我和他先下,你最後走,不過走之前,你應該知道我留你在最後的原因吧 ?」 對於唐先生此刻所說的「原因」,我大致猜到了原委。 隨即答道:「你是要我走之前把水洞堵上?」 唐先生表情嚴肅。 「我們闖進這裡,已經犯了大忌了!雖然我也不確定堵住水洞究竟能對阻攔 裡頭的東西起到多大的作用。但這是我們現在唯一還能做的事情了!我唐某人做 事,只求無愧於心。所以,我請你下水前一定要把這事情辦了!有沒有作用,我 們不管,但關鍵是我們做了,這樣我們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對於他的說法表示了認同!無論是屍傀還是出現在祭祀 坑裡的那具行屍,任何一個一旦從這地宮裡跑到外面,必然都會給普通的民眾帶 來巨大的危險。 明白了這些的我自然會遵照唐先生的囑托行事了!所以當唐先生和最後的那 名盜墓者站到水洞旁邊的同時,我當即從背包當中取出了剩餘的炸藥和雷管,在 水洞旁邊開始挖掘炸點。 唐先生確認我已經開始執行了他的指令後不再廢話,在最後一名盜墓者潛入 水洞後,立刻跟著鑽了下去。 我則埋著頭快速的處理著眼前的任務。 短短數分鐘後,我便在水洞周圍埋設好了三個炸點。 我確定只要引爆,即便無法將水洞徹底堵塞,飛濺的泥土也絕對能夠將水洞 的洞口掩埋、隱蔽起來。 鋪設好了引線,我毫不猶豫的拿出打火機點燃,跟著衝到了水洞旁邊,一低 頭,意外的發現在水洞旁,一罐氧氣瓶靜靜的擺放在哪裡。 「這個唐先生」 我稍一思考便明白了這罐氧氣是唐先生進洞前特意留在這裡的。 他讓那名分配了氧氣瓶的人員留在最後和他一起下水,目的恐怕便是為了將 這罐氧氣勻出來給我了。 此刻唐先生已經下水,這罐略有剩餘的氧氣對我而言,不用也是浪費。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抓在了左手。 右手捏著鼻子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朝著水洞一頭紮了下去在我的的腦袋 倒立入水的瞬間,我彷彿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視線可及的坑道當中。 「難道是哪個白衣女人?」 我大吃一驚。 但此刻,我的整個身子已經朝下鑽進了水洞內。 在洞中我是無法轉身再鑽出水洞了。 而且外面的引線已經點燃,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狠下了心,不再去考慮哪個白衣女人的問題。 對我而言,我已經沒有頭路可走,只能順著水洞朝下向前移動身體,去賭 這條唐先生預計的逃生之路了。 我手刨腳蹬的努力將身體移動到了水洞的出口位置,半截身子剛探出去,便 感覺到了水流的巨大衝擊力。 此刻的我沒有任何的遲疑,雙腿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從水洞當中掙脫出來, 剛離開水洞,我便被巨大的水流衝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我竭力調整著身體姿態,手腳並用的努力游動。 在水中,我睜開雙眼試圖觀察四周的情形。 但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一片黑暗。 我甚至弄不清上下左右的方位。 直到適應了十多秒後,我才終於大致從身體感受到的浮力上判斷出了朝上的 方向。 確定了水面大概的方位後,我開始向上游動。 正當我的忍耐幾乎達到極限,準備開始打算使用氧氣瓶呼吸的時候,我忽然 感覺到向上揮動的手接觸到了空氣。 我雙腳再次用力,頭部終於探出了水面我貪婪的連吸了幾口空氣後緩過 了氣來,而且忍不住放肆的狂笑了起來!唐先生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地下水脈 是一條地下河,河道頂部和水面之間有空隙。 在確認了自己不會被憋死之後,我再次調整了姿勢,側過了身體,面孔朝上 ,把腦袋的大部分都埋進了水中,只留口鼻不時探出水面呼吸。 手腳放鬆,整個人維持著半仰泳的姿態漂浮著,任由水流帶著我向前移動。 因為這種姿勢,能讓我最大程度的保持體力。 這種地下水道中時常會出現各種凸起的岩石和鐘乳,在漆黑的環境當中無法 預判,撞上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我似乎真的像我自己之前吹噓的一般,此刻好運相伴,這一路順水漂流 下來,居然暢通無阻。 數分鐘後,我隱約聽到了從水流過來方向的遠處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 我明白應該是我埋設的炸點順利爆破了。 如此一來,我該做的一切都做完了。 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隨波逐流了 正文 紋面 34 漂蕩了一會,我感覺到水面水流的速度似乎減緩了一些,但水下的水流速度 卻沒有變化,而且水下彷彿產生了一種向下的吸力。 我一思考,立刻明白了,這一段在地下溶洞的河段到頭了,水面的前方有石 壁,而水道在石壁之下我連忙再次調整了身體的姿態,把腦袋縮了來。 雙手伸到前面,反向划水。 片刻後,我的手便接觸到了堅硬的石壁。 因為提前做好了準備,我避免了同石壁突然的撞擊。 我撐著石壁,休息了片刻。 呼吸了一大口空氣後,腦袋向下,又一次潛入了水中。 順著石壁和水流鑽進了水下的洞窟當中。 然後順著水流的方向快速的游動。 游動中,我隱約的感覺到,水流的方向似乎是向上方在延伸。 明白了這點,我又是一陣狂喜。 這意味這這條地下水脈極有可能會最終匯聚到地上河流中。 若是如此,只要順著水流走,順利逃走幾乎是必然的。 唐先生在這個問題上,居然又賭對了。 不過雖然意識到逃生的路線應該是正確的。 但我心裡有數,路線看來是沒錯的。 但前提是,我能支撐到地下水脈和地上河水流交匯的地點。 所以我只能竭力堅持著自己閉氣的時間。 當確實支持不住了的情況下,我才艱難的拿著氧氣瓶補充一口氧氣就這 樣,靠這手中這瓶也不知道還剩多少的氧氣瓶,我艱難的在水中潛行了足有將近 十分鐘之久。 就在我感覺瓶子裡的氧氣越來越稀薄,我本人快要絕望的時刻。 我忽然感覺頭頂的岩石消失了,視線也感覺到了上方的水域透出了一絲白亮 的光線。 我當即不顧一切,掙扎的向上方水面游去頭部探出水面的瞬間,我立刻 張開嘴大口的呼吸起了空氣。 而吸入空氣的同時,我臉上的積水也流入了口中,導致我在吸入空氣的同時 也喝了一大口水。 因為這個原因,我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四周隨即傳來了我咳嗽的聲。 緊接著,我聽見了好幾個人的喊聲「又出來一個」 「在那邊」 「是平哥!他也出來了!」 我從劇烈的咳嗽當中緩過了氣。 仔細一看,不遠處水邊的水灘上。 有人點燃了火堆。 兩個身影從火堆那邊朝著我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直接跳進了水中。 「得救了」 意識到自己終於從水底挺過來的我此刻一邊朝著火堆的方向游去,一邊藉著 火光觀察起了此刻自己所處的環境。 此刻的我正處於一座天然的巨大溶洞當中。 地下水脈在這裡形成了一座水潭。 我能感覺到水流依舊在緩慢的朝著某個方向流動,這裡應該只是地下水脈的 一處轉折點。 很快,兩個人影游到了我的身邊,兩個人力將我拖上了滿佈碎石石子的水 灘。 趟在河灘上又喘了幾口氣,我才辨認出了將我拉上河灘正是盧老三和羅鎮東 等二人。 我勉強笑著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隨即便聽到了唐先生的聲音。 「好了,嚴平也到了,再等半個小時。如果再沒有人出來。我們就出發。」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 我連忙轉身向坐在我旁邊的盧老三詢問道。 「有人沒在這裡麼?」 盧老三答道。 「還少兩個人了。」 我連忙詢問是誰?當盧老三嘴裡說出了兩個我極為生疏的人名後,我緊張的 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 對我而言,隊伍當中最關心的自然是強子和周靜宜這兩個跟我一塊進入坑道 的夥伴,再其次便是路昭惠,我也不理解為什麼,我在不知不覺中對這位「阿姨 」 產生了某種關心和親密的感覺。 而唐先生自不用說,他可千萬不能出事,他要出了什麼事,我們這夥人也就 失去了領導和帶路人,誰知道他不在了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除了以上這四個人外,和我相對親密的盧老三和羅鎮東現在看來也都沒事。 不過我忽然想到強子居然沒有動跳下來水來接我,這有些不情理。 隨即開口問起了強子的情況。 「強子點背,在下面水洞快要出來的地方,腦袋撞了石頭。當時就暈了過去 」 盧老三苦笑著向我解釋著。 看到我大吃一驚的樣子,盧老三連忙又補充道。 「好在周小姐水性比我們預料的好的多了,強子撞暈後,她居然拖著強子游 到了水面。現在強子在火堆邊上躺著呢。路太太剛才幫他檢查了一下,說他應該 只是輕微的腦震盪了,應該沒大問題了。」 聽到盧老三如此說,我立刻起身跑到了火堆旁邊,在同火堆四周的人點頭招 呼了一下後,便坐到了昏迷當中的強子身邊查看情況。 路昭惠此刻正坐在強子旁邊,見我擔心強子,便又出言向我說明了一下強子 的情況。 再得到了路昭惠親口確認後,並意識到強子呼吸均勻後,我的心才終於放了 下來。 隨即轉身走到了唐先生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溶洞當中沒有木柴,唐先生等人生火的材料是隨身攜帶用來野營做飯而準備 的甲烷。 不得不承認,李朝等人對於這次盜墓行動準備的非常充分。 幾乎所有的野外生存所需要的物資他們都考慮到了,這些甲烷塊即使被水侵 泡之後也不影響任何的使用。 唐先生見我坐到了他的身邊,隨手遞給了我一根香煙。 見到香煙,我很吃了一驚。 「沒被水侵濕?」 唐先生從胸口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金屬打火機和煙盒,一邊替我把煙點上 ,一邊擺弄展示著兩個東西同時解釋道。 「幾年前香港一個老送我的,德國貨,很高級,能防水,所以一直帶在身 上了。」 見到唐先生有煙,週遭的盜墓者們一擁而上把唐先生圍在了當中,此時的唐 先生顯得頗為隨意,毫不吝嗇的將煙盒中的香煙分發給了眾人,然後自己將最後 一支點燃吸了一口道。 「到了這裡,我們應該算從那座地宮裡逃出來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了。剛 才我讓他們在周圍轉了轉,發現了好幾個溶洞通道。你覺得我們是繼續潛水順著 地下水脈找出路,還是試著走溶洞?」 我想了想答道。 「之前決定走水路是沒辦法的事了。這一路潛過來,我們的氧氣也都所剩無 幾了。誰知道這地下河還有多遠才通到地面的河道?據我所知,鳳凰山這邊其實 也是雲霄山延伸出來的一條小山脈了。整個雲霄山脈地內的溶洞四通八達,很 多都能通到外頭的。既然這裡有溶洞通到其他地方,我覺得可以試著走一走了。 要實在都是死路出不去,我們再返來到這裡潛水走水路也不遲。」 唐先生隨即開口詢問了我一些關於雲霄山脈地溶洞分佈的大致情況後點了 點頭道。 「你是本地人,對這裡的地理情況比我們熟悉。這裡你說了算,我們是死是 活,都賭你身上了。」 說完,唐先生出聲將人召集到了火堆四周,將他和我的談論結果通知了大家 。 再確認無人異議後,便命令眾人收拾東西出發。 盧老三遲疑了一下詢問道:「不等那兩個人了?」 唐先生歎了口氣道:「嚴平是最後下水的。他都到了,那兩個都還沒出現。 你覺得他們生還的機率還有多少?」 唐先生的話音剛落,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了過來,眾人一聽 ,一個個都變了臉色女子的歌聲!竟然是和之前在地宮當中傳來的《株林》 一樣的女人的歌詠聲。 這一下,盧老三什麼話也不說了,提起了背包,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盞之前下 水前經過防水包裹後尚能使用的礦燈用於照明,同時招呼著身邊的兩名盜墓者, 迅速衝向了距離這裡最近的溶洞當中,前去探路。 其他人也都連忙收拾起了東西,快速的跟了過去。 此刻只有唐先生和我還保持了比較冷靜的心態。 在唐先生的吩咐下,羅鎮東承擔起了背負強子的工作,周靜宜和路昭惠兩個 女人相互攙扶著,在多數人的簇擁下走在當中。 當所有人都進入溶洞後,唐先生方才拉著我跟在了最後面。 進入溶洞後,唐先生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發現沒有,這似乎不是我們之前聽到的那首歌謠吧?」 我一邊走,一邊仔細聆聽著聲音的節奏和分段。 聽完了幾截後,我點了點頭道。 「在地宮裡我們聽到的應該是詩經裡的《株林》那首歌了。現在聽到的這首 明顯不是了。四個音節一頓,每段曲調十六個音節,一共三段,三段之後開始重 復,不過我聽不懂唱的是什麼?」 唐先生聽了我的話,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你是說,你能聽出來之前唱的是《株林》那首詩?」 聽到唐先生如此詢問,我紅了紅臉。 因為實際上我哪裡聽的出這聲音唱的是什麼?之前之所以推斷是《株林》那 首詩要是因為李老他們剛好撬開了篆刻了《株林》詩詞的那塊石碑,而正巧 那聲音的音節又和《株林》一詩的章節文字吻,所以我才推斷那些女聲詠唱的 應該是《株林》一詩了。 我說明了我判斷前一首歌是《株林》的理由後,唐先生並未提出異議,反而 不停的點頭,對我的推測表示了認可。 「你推測的很有道理。音節吻,而且株林出自《陳風》,夏南原本就是春 秋時期的陳國,那些聲音詠唱的是《株林》極有可能了。你覺得現在這聲音應該 是唱的那一出?」 此時,那聲音越來越弱,證明我們距離聲音發出者的距離越來越遠,我心理 也隨之安定了下來,如此一來,也就有了對此時聽到的詠唱聲進行分析的精力。 「四個音節一頓,說明這首歌是四個字一句的。每段曲調十六個音,說明一 段詩詞是四個句子、十六個字。三段重複,說明這首詩一共有三段。總共四十八 個字。詩經裡,符以上條件的詩歌很多了」 唐先生隨即補充道。 「前兩段,十六個字中的第三和第四個字還有第七、第八個字應該是相同的 」 我在腦海中思著,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每段開頭三、四兩字相同的詩很多了,比如秦風裡的《國風》,三段章節 ,每段開頭第三第四兩個字都是相同的:第一段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第二 段是,蒹葭萋萋,白露未晞;第三段是,蒹葭采采,白露未已不過《國風》 這首詩歌每段結尾時五個字,就是五個音節了。肯定不是我們現在聽到的這首了 」 唐先生也在思考著,聽到我否定了《秦風、國風》這首後,隨意的說出了他 的想法。 「肯定不是秦風了,秦風都是秦國的詩歌。之前那聲音吟唱的《株林》是陳 國的詩歌,現在這首,很可能也是陳國的詩歌「聽到唐先生的分析,我愣了 愣,腦子裡憶著自己知道的春秋時期陳國的詩歌。最後搖了搖頭。詩經當中陳 國流傳下來的詩歌並不多,記憶當中似乎只有大概十首,全部都記錄在《陳風》 篇章當中,雖然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但似乎並沒有符之前條件的詩歌了。而我 之所以記得《株林》一詩,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株林》一詩隱含的「桃色」 信息以及文字的幽默。 想到此處,我忍不住又聯想到了夏姬「也不知道我在夢中見到的那個女 人是不是就是歷史上的那個著名蕩婦夏姬了我記得夏姬是鄭國人了,出身高 貴,貌似還是公對了鄭國鄭風」 此刻我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再仔細一比對,我不禁脫口而出。 「難道,難道現在我們聽到的這首是《風雨》?我想想風雨淒淒,雞鳴 喈喈。既見君子,雲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雲胡不瘳。風雨 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聽我念誦完了《風雨》一詩,唐先生猛的拍了一下大腿道。 「沒錯,就是這首歌,字數、段落還有前兩段三、四、七、八一共四個相同 的發音都對上了」 此時,吟唱的聲音已經徹底聽不到了。 我和唐先生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意識到了對方表情當中的詫異。 「我記得這首詩是首情詩啊?好像是說女人見到了自己幻想當中的意中人的 意思!那聲音突然唱這首詩什麼目的?」 我首先開口問道。.. 唐先生臉上的肌肉抽縮了一下道。 「我也不明白了。現在我們總算離開了那個地宮了。現在別管其他的事了, 找到路從這山腹中間出去才最重要。我們剩餘的東西,支撐不了多久了」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我意識到他此刻似乎不願意繼續就這個問題和我交流下 去了。 便也就跟著住了嘴,只是和他並排默默的行走在隊伍的最後。 我和唐先生在後面沉默不語的跟隨,前面隊伍中的人員在那「恐怖」 的吟唱聲徹底消失後卻逐漸恢復了生氣。 居然一邊走,一邊有人小聲交談起來。 周靜宜和路昭惠兩個女性之前在隊伍當中或者出於女性自身的矜持、又或者 是因為自身所處的會地位的不同,極少同這些在會最底層內討生活的盜墓者 們交流。 而現在則因為一同經歷了一場生死逃亡,彼此間的關係拉進了許多。 居然和羅鎮東這些盜墓者一邊走,一邊隨意的交談了起來。 即便是盜墓者們在言語中隱含了些許調戲的意味,兩位女士也都並不在乎。 路昭惠終究還顧慮著自己年齡的原因,言語當中維持著年長者的含蓄,周靜 宜則越到後面越有些肆無忌憚,甚至毫無顧忌的和幾個盜墓者調笑起來。 我跟在後面,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但是我很清楚,我沒有任何理由或者資格對周靜宜此刻的行為說三道四。 因此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一般的視而不見了。 開路的盧老三顯然擁有豐富的野外生存和探險經驗。 即便是在他之前從未踏足過的這片地下溶洞群當中,也能夠帶著眾人順利的 找到最為適以及理的前進道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經過了許多分岔。 我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在隱約的流動,同時比之前也清新了許多。 這證明盧老三正帶著眾人不斷的接近出口的位置了此時前方傳來了某個 盜墓者驚喜的叫嚷聲。 我和唐先生對視一眼後,加快速度追趕上了隊伍的其他人員。 只見盧老三興奮的拿著一個骯髒破損的塑料礦泉水瓶向我和唐先生以及其他 人員展示著。 「剛剛在地上發現的!」 見到這個破塑料瓶,唐先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們沒有走錯路。這裡有這個,就說明曾經有人從外面進到過這個地方。 我估計附近就能找到出口」 剛說到這裡,唐先生忽然身子一歪,整個人軟癱到了地上。 眾人大吃一驚,一擁而上圍到了唐先生的身邊。 路昭惠擠進人群當中,連忙按住了唐先生的脈搏。 過了一陣後長長出了一口氣道。 「唐先生失血過多,體力透支嚴重。之前恐怕都是憑著意志力一直在堅持了 。現在應該是確認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出路出去了,所以精神一鬆懈就暈過去了。 」 「那有沒有生命危險?」 包括盧老三在內的盜墓者們急忙詢問起來。 「要能及時送到醫院治療應該沒有問題。若是時間拖太久的話,不好說了。 」 路昭惠在確認了唐先生的狀況之後,站了起來,她看了看四周群龍無首般的 眾人後,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後,開始了發號施令。 「盧老三,你繼續探路,爭褥找到溶洞的出口了。」 說完,轉頭看了看我詢問道:「嚴平,你還撐的住麼?能背著唐先生繼續走 麼?」 我點了點頭,彎下身子,在盧老三的協助下,將唐先生背到了身後。 其餘的盜墓者見到我和盧老三不聲不響的都接受了路昭惠的調遣,又想到路 昭惠是此次行動的雇李朝的母親,從某種意義上講同樣是他們的僱傭者後,無 形當中也就默認了路昭惠此刻取代唐先生領導地位的現實。 路昭惠有條不紊的安排了行進的隊列。 一行人隨即再次出發。 因為唐先生的暈倒,原本稍稍恢復了一些的士氣似乎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儘管眾人都清楚,發現塑料礦泉水瓶意味著距離出口不遠了。 但卻沒有人為此感覺到歡欣鼓舞。 行進的隊伍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探路的盧老三似乎受此影響頗為嚴重,之後連續帶著眾人走錯了幾條死胡同 。 路昭惠對此也無可奈何,只得臨時讓大伙停頓了下來,讓大傢伙休息恢復體 力,同時也是為了讓盧老三調整狀態。 不過看著盧老三垂頭喪氣、喪魂落魄般的情形,路昭惠意識到短時間內想讓 他恢復到之前的那種心理狀態當中似乎不太現實。 隨即將求助的目光轉移到了我的面前。 對於她而言,除了盧老三之外,其他那些桀驁不馴的盜墓者恐怕是喊不動的 。 現在在場的人員當中,也就只有我算是她暫時可以信賴而且依靠的存在了。 我見狀也不推脫,隨即站了起來。 「那這樣,我負責探路了。大傢伙趁現在先休息一下,我先到前面去看看了 。」 說完,我提了礦燈,朝著前方未曾探過的洞穴方向走了過去。 其餘的人或者是因為疲倦,或者並不認為我探路會有什麼不同,一個個都懶 洋洋的坐著發呆一般。 倒是周靜宜見我起身,忙著跟了過來。 不過我隨即轉身阻止了她的跟隨。 「大傢伙的情況不是太好,路姨一個女人留在這裡不適了。你最好還是留 在這裡陪著她。」 周靜宜聽我說的在理,遲疑片刻後點了點頭。 又返身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 我方才轉身朝著洞窟深處探前進。 沿著洞窟前進了一段路程後,一個岔路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站在路口處,仔細的感受著前方兩個洞口的氣流狀態。 就在我無法準確判斷那條道路可能離出口更近而猶豫不決,同時拿著礦燈朝 著兩個洞窟內輪流來照射的時候,我猛然發現礦燈的光束照射到了左邊洞窟內 出現了一抹白影。 或者因為之前經歷了太多可怕和恐怖經歷的原因,此時我的神經已經處於了 一種麻木的狀態。 我幾乎是木然的抬手再次照亮了白影所在的位置。 結果卻詫異的看見白衣女子居然又一次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此時的白衣 女人帶著微笑的表情注視著我。 她此時似乎已經知道我聽不懂她的語言了,所以只是不斷的向我做著手勢 右手不斷的擺手,左手伸出手指不斷向側面伸縮。 因為身心的疲憊,我呆呆的看了好半天方才理解了白衣女人此刻手勢的含義 。 「你是說,左邊這條路不通?右邊才是出去的道路?」 我試探的詢問道,但同時又想起白衣女人未必就能聽懂我的語言,所以我也 伸出右手指向了右邊的通道,同時注意著白衣女人的表情。 果然,白衣女人見我用手指指向右邊通道後,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朝著 我連連點頭。 我此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居然就照著白衣女人的指示轉身走進了右邊的洞穴當中。 走了沒幾步,白衣女人快速的從我身後趕了過來,超越我後,逕直走到了我 的前方。 側著身子,一邊向前移動,一邊不斷的朝我招手。 我明白她是叫我跟著她前進,我也不理解我此刻為何會對眼前這個來歷不明 ,甚至都弄不清是人是鬼的白衣女人產生了某種信賴。 就這樣跟著她前進了一段路程。 這期間又經過了兩個岔道,我雖然感覺自己此刻有些迷迷□□的,但基本的 意識和思維並未喪失,在經過岔路的時候,還是在岔路口用攜帶的瑞士軍刀刻畫 了記號。 當轉過第二個岔路,並前進了十幾米後,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座空間巨大的天然溶洞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當我用礦燈大致觀察了一下溶洞當中的情形後,我當即呆立在原地驚訝的瞠 目結舌「這,這怎麼可能?這座溶洞!這座溶洞不就是之前林美美母子兩人 逃進雲霄山脈藏匿的那座溶洞麼?」 我急忙衝到了溶洞中央的位置,用礦燈四處照射!此前我和葉彤、王烈兩人 在這裡同林美美戰鬥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折斷了的鐘乳石、林美美母子藏匿時遺棄在這裡的諸如礦泉水瓶、食品袋之 類的生活垃圾一一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不過溶洞中央地面原本刻畫著的那些符號痕跡、分佈在四周的蠟燭還有林美 美母子為棲身而搭建的野營帳篷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不用猜也知道,這些東西應該都是葉彤收拾乾淨的。 當我過神來再看時,白衣女人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此時的我顧不上去考慮白衣女人究竟跑到哪裡去了,而是立刻朝著原先記憶 當中這座溶洞的出口位置狂奔而去。 片刻之後,我大口的呼吸著山野間清新的空氣,抬頭仰望著深邃夜空當中璀 璨的星光。 之前經歷的一切對我而言彷彿就是一場噩夢一般!我忍不住站在洞口放肆的 仰天狂笑起來!「我嚴平還活著!老子他媽的活著從哪個鬼地方逃出來了」 正文 紋面 35 吳仲軍將我和楊孟君送出看守所後,便又立刻返身去處理剩餘的相關手續 了。 我則婉言絕了楊孟君動送我家的好意。 自己在看守所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我和強子進入鳳凰山後山古代坑道後嚴光便失去了同我們兩人的聯繫。 等到當天深夜,這傢伙終於忍不住開車帶了幾個手下跑到後山來找人。 結果人沒找到,卻和出現在後山道路附近警戒巡邏的公安巡警發生了衝突。 衝突的結果便是直接被抓,連帶著同行的幾個手下一塊被扔進了看守所,這 一住就住了整整一個星期。 總算路昭惠是明事理的人,從我這裡瞭解了嚴光被捕的前因後果後,暗中出 面協調。 楊孟君和我方才得以順利的把嚴光等人從看守所裡給弄了出來。 此刻,吳仲軍動出面承擔了替我和楊孟君處理與看守所這邊剩餘的相關手 續的工作。 我才得以順利脫身並打算同韓哲見面。 這次約會是昨天晚上便定好了的。 所以出了看守所,我立刻獨自一人趕往長安鎮。 來到長安鎮時,已經是傍晚了。 我顧不得吃晚飯,逕直跑進了天婦宮裡,並在關帝廟大殿後方的四院內找 到了韓哲。 韓哲獨自一人坐在桌子上吃飯。 飯桌上兩菜一湯,一葷一素,並預留了一副空碗筷。 見到我進來,韓哲隨即笑著招呼我坐下一起吃。 雖然和韓哲之前只接觸過僅有的一次,但我在他面前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拘束 ,見他招呼我吃飯,我也就不客氣的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拿起了碗筷。 開口問道。 「你不是修禪的麼?怎麼桌子上有肉菜?」 「估摸著你過來應該正好是飯點,這肉菜是我專門給你叫的外賣了。」 韓哲答道。 我此時也是真的有些餓了。 所以坐下後,便盛了飯,三下五除二的幹掉了一碗。 接著舀了菜湯,一邊喝,一邊從外衣內袋當中掏出了那本當初從林美美帳篷 內找到的《黎母陣圖》推到了韓哲的面前。 「王烈之前告訴我,這本書你比較熟悉了!我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書?別 告訴我這就是一本春宮圖啊?你知道麼?這書裡的很多圖樣和我在鳳凰後山古代 坑道下面地宮裡看到的壁畫極為相似了。之前在裡面的時候我沒注意到,前天又 翻開這本書後我才意識到,除了繪畫技法不太一樣外,裡面人物姿態還有姿勢這 些,完全如出一輒」 韓哲也不翻書,表情悠閒的依舊伸著筷子夾菜。 嘴裡彷彿隨意的答道。 「男女做愛無非就那麼幾種體位。圖畫裡的姿勢一樣不是很正常麼?」 「我請你別跟我開玩笑成不?我來找你是很認真的。我從路姨哪裡聽說,昨 天白天有人到醫院裡去探望了唐輝。從路姨的描述當中,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你 了。我和他們下到坑道裡面地宮的事情還有遭遇,想必你已經從唐輝哪裡都瞭解 了。我知道你和王烈之前就認識他,你們算一條道上的人了。所以,能不能別在 我面前繼續遮遮掩掩的。」 我說完,一口氣喝光了碗裡的菜湯,跟著又舀了一碗。 聽到我這樣說,韓哲方才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道:「這本書的名字很多了。 《黎母陣圖》只是它眾多名字的其中之一了。此外這圖書還有《母子春戲圖譜》 、《宋孝武幸母圖》等等一大堆的名字。當然,這些名字都是現在的人隨意給它 取的而已。這圖真正的名字其實我也不知道了。」 看到我皺起了眉頭,韓哲一邊微笑著夾了一口菜就著米飯吃了一口後方才又 開口繼續了下去。 「這本圖冊究竟是什麼人繪製?什麼時代繪製的?沒人知道。不過現在這裡 這本圖冊的原來歷我卻大概瞭解一些。現在這套圖冊總共是十三張圖,準確出 現的時期是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也就是文革時期了。具體哪年不清楚。當時 全國各地都在搞破四舊運動,大量的古代建築和遺跡遭到了人為的破壞,也有很 多古代墓葬被盜挖和毀損。這套圖譜便是在那個時期從某個遺跡也許是某個古代 墓葬當中被挖掘出來後流傳的。究竟是那座墓葬和古跡,說法也很多,有人說是 從北京定陵裡流傳出來的;也有說是從湖北江陵張居正墓或者安徽和縣的霸王廟 、虞姬廟裡頭找到的;還有說是有人從拉薩大昭寺裡偷出來的,甚至還有人認為 這圖譜是從建陽的朱熹墓裡頭發現的。總之,說什麼都有,但具體的出處確實已 經無法考證了。」 「圖譜被發現後很快便被復刻,然後開始流傳。這套圖譜原本沒有名字。不 過因為這套圖裡面的男女形象和一般的古代春宮圖差異極大。你也看到了,不管 原圖究竟真實想要表現的是怎樣的男女性愛關係,但只要看過的人幾乎分都 會認為這圖繪製的是母子亂倫的場景。所以給這套圖取名的那些人自然都把取的 名字朝母子亂倫那方面去靠了。你現在這本圖冊的名字叫《黎母陣圖》,應該是 借用了古代黎族一個與母子亂倫有關的民間傳說而取的圖冊名稱了。」 「那個傳說?我怎麼沒聽過?」 我愣了愣。 我對很多少數民族的民間傳說都知道一些。 不過此刻韓哲提到的黎族關於母子亂倫的傳說我卻是不知道的。 所以立刻開口詢問了起來。 「嗯,傳說也沒什麼了。故事情節很簡單。大概是說古代發生了大災難,最 後只剩下了一對母子倖存。上天為了讓人類能夠延續下去,所以命令這對母子結 繁衍後代。不過兒子對於和母親交配生育後代存在心理障礙。所以最後天神想 了個辦法,在母親的臉上畫出了美麗的花紋以遮掩母親的本來面目,讓兒子認不 出是自己的母親。這才讓這對母子順利交媾,並最終使得人類繁衍至今了。《黎 母陣圖》這個名字,我估計就是照著這個傳說來取的。還不錯了,在我看來,這 名字至少比之前我提到的什麼《母子春戲圖譜》、《宋孝武幸母圖》之類的名字 含蓄的多了」 聽完韓哲的說明後,我望著桌子上擺放的這本《黎母陣圖》沉默了良久。 「這圖冊難道就單純的只是一本春宮圖麼?」 「當然不是了這份圖中的圖繪其實是一套頗為詭異的修煉法門了。當然 ,圖冊最初出現的那幾年,多數人還真就只把它當做春宮圖來看待。一段時期後 ,有人破解了圖繪中的部分符號文字。這套圖冊的真實用途才逐漸被人們所知曉 。」 韓哲吃飯講究細嚼慢咽,所以比我吃的慢了許多。 但此時他也吃完了碗裡的米飯,給自己舀了菜湯,一邊喝一邊解釋道。 「現在的人也發現了流傳的這套圖並不完整。完整的圖冊是多少張同樣有多 種說法。有說十六張的,也有說是二十八張的。但是因為最初的原圖已經找不到 了,所以究竟該有多少,誰也不清楚了」 喝完了碗裡的菜湯。 韓哲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 我耐著性子壓制著心中的種種疑惑,幫著韓哲清理。 等收拾完畢後,韓哲泡了一壺茶,給我倒了一杯後,方才安心的坐在椅子上 向我說明了關於這份圖冊的其餘信息。 「知道這套圖冊是某種修煉法門後,這圖冊也就惹出了不少麻煩。上世紀八 、九年代氣功流行、特異功能之類的說法大行其道,要原因當然不是因為這套 圖冊,不過這套圖冊的流傳也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因為圖冊不完整,所以 這套圖記錄的修煉法門其實根本就是錯的。加之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真正完全 破解了圖冊當中文字符號的真實含義。不少試圖按照這套圖冊修煉的人也因此誤 入歧途,走火入魔。當時各地發生的不少所謂靈異事件以及奇聞怪事中很有一些 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造成的。也就是從哪個時候起,一些像王烈他們這樣的能人 異士便自發的組織了起來,專門應對這一類的事件了。當然,像他們這樣的人全 國各地都有,彼此之間多少也都有些交流和來往。不過說實話,這其中良莠不齊 。王烈他們這批人是真的在做事,而有的人麼呵呵,掛羊頭賣狗肉了!打著 傳功、弘法的旗號,騙錢、斂財的居多了。當然了,更多的則是和唐輝他們一樣 ,喜歡獨來獨往的。畢竟,王烈他們這樣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本事或者道行的 人,有本事,自然就比較驕傲。多數人都是不願意受到約束的,所以自然也就沒 興趣和別人一同行事了」 意識到韓哲老毛病發作,說著說著又開始偏移到其他地方後,我只得連忙開 口設法將話題糾正來。 「你說這圖冊流傳很廣,可我之前怎麼從來就沒見到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呢?」 韓哲喝了一口茶解釋道。 「你沒聽說過一點也不奇怪。首先這套圖冊傳播的範圍並不大,而且時間也 很短。圖冊剛剛出現的時候只在很小的一個範圍人群當中流傳。據說原圖本身是 一本殘缺不全的古籍絹冊,被人高價售賣到了香港,最後在香港被復刻翻後又 反過來流入內地的。內地最初得到這套圖冊的人很多是將該圖冊作為古代繪畫技 法或者民間風俗的研究資料而引進的。圖冊內本身附帶的那些符號文字也引起了 一些古文字學者和歷史學者的研究興趣。因此國內最初只有極少數專業的學者才 接觸過這套圖冊。不過後來隨著改革開放,有人出於牟利的目的,曾經把這本圖 冊當做普通的春宮圖一樣盜刊印了一批。因為這個原因,這套圖冊方才開始在 民間有所傳播。不過刊印的數量也不是太多,而且那次盜之後沒多久便碰上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那次著名的「嚴打」 運動。 這套圖冊理所當然被作為黃色書刊遭到了嚴禁。 那次嚴打範圍很廣,打擊力度極大,連朱德的孫子都被槍斃了。 流傳出來的圖冊十之八九都被收繳銷毀了。 剩下少數幾本沒有被收繳的,也都被擁有者秘密保存和收藏。 所以從那之後,在內地範圍內,這套圖冊便難得一見了。 別說是你了,我對這套圖冊是久仰大名了,但直到幾年前,才見到這套圖冊 的真實圖繪內容。 所以你之前沒聽說過這套圖在正常也不過了。 」 「你說這套圖冊的原圖在香港?」 「在,不過現在也等於沒有了!購得那套絹冊原圖的是香港一位收藏家。不 過因為在復刻、翻過程中工人操作不當,絹冊受損嚴重,沒多久就因為脫色、 碳化這些原因徹底毀損了。而首次復刻的冊數據說只有不足冊,那個本的圖 冊在圖書收藏市場很搶手了,現在價格炒的很高。而現在你手裡這本圖冊,都是 不知道經過多少次翻印的本了。」 韓哲說完,喝了一口茶。 「既然這圖冊是禁書,上次嚴打後被收繳的乾乾淨淨,現在已經非常罕見了 ,林美美又是怎麼得到呢?」 我總算大致瞭解了這本《黎母陣圖》的由來後,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了韓哲。 「嘿嘿,如果你早些日子向我提出這個問題。我也是不知道的。可你現在問 我,我還就真能給你比較明確的答了!不瞞你說了,我和王烈之前出去的那些 天,還就是為了調查你戰友和林美美他們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異常。」 韓哲一邊微笑著,一邊起身,從他床頭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提包。 跟著坐了椅子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類似傳單一樣的東西遞到了我的面前 。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份製作有些粗糙的宣傳資料。 上面寫著某某教授、某某導師、淨化心靈、生命科學、增強自信之類的文字 。 我一看內容便清楚,這居然是一份靈修培訓班的宣傳資料。 我當記者的時候,靈修這種行當剛剛興起,我對這東西沒太大興趣,不過當 時我的同事採訪調查過相關人員和這一新興產業,我曾經也幫著整理過相關的采 訪資料。 所以此刻見到宣傳單的內容,我便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衣食無憂,生活舒適。可能覺得無聊,林美美兩年前偷偷參加了一個所謂 的靈修班。你是記者,現在的那些靈修班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你應該很清楚。多數 都是是騙錢騙色的溷溷了。」 韓哲澹澹的說明著。.. 「不過林美美參加的這個靈修培訓班的導師李勇卻和那些騙子不太一樣了。 這個人我和王烈都認識。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和我們是同一種人了。」 「同一種人?你的意思是說,他擁有和王烈一樣的特異功能?」 我抬頭望著韓哲確認道。 「差不多了。不過他和我們卻不是一條道上的!他是另一邊的人,和我 們這些人一貫不對付了。我們和他們之間彼此敵視,甚至發生過衝突。」 韓哲說的含蓄,但我還是明白了韓哲的意思。 「你是說,他們是利用自身能力為自己謀取私利的邪道?」 韓哲嘿嘿的笑了起來。 「先聲明,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這樣講了!免得將來你說我誘導你了!怎麼 說呢在我看來,所謂的正、邪其實都是相對的。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是壞人, 也不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錯誤的。人總會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自認為理的 理由。就拿王烈來說吧他自認為嫉惡如仇,喜歡管閒事。知道哪裡出了諸如 陰妖、鬼祟之類的,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滅殺的。這樣說的話,他應該算是 個好人了吧?可他平時又幹了什麼?那傢伙是放貸款的,據我所知,像高利貸這 樣的買賣,他私下裡沒少做。因為還不起款,被他逼到傾家蕩產的大有人在了。 這樣一來,你能說他是好人麼?還有葉桐那小子,人長的帥。喜歡他的女孩子很 多了。不考慮他降妖伏魔的本事,他最擅長的應該就是玩弄女性感情了。這就叫 道德敗壞!可你又真的能把壞人的帽子扣到他的腦袋上麼?所以了在我們看 來,李勇那些人的想法和做的事情是不對的!而李勇他們則覺得王烈和我們這些 人多管閒事了。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和他們彼此之間都沒資格給對方扣帽子,下 定論。是不是邪道,還得你自己去判斷了。」 聽到韓哲如此說,我頗有些意外。 但想到他是一個修禪的居士,卻又覺得釋然了。 「你給我看這份靈修宣傳資料,想必林美美母子最後變成那個樣子,應該是 和你提到的這個李勇有關了。不過,參加那個李勇靈修班的應該不止林美美一個 人吧?其他人怎麼就沒有和林美美一樣變成那種怪物呢?」 我開口詢問著。 要知道這兩年我們這座城市並未發生過太多的人命桉。 老盧家裡出事,是上了本地新聞頭條的。 假如其他人也發生了類似於林美美那樣事情,我肯定會聽到一些傳聞的。 韓哲喝了一口茶後答道。 「你聽我慢慢說了。你那個叫盧志航的戰友的死,還有他老婆林美美後來變 成怪物的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我和王烈這些日子跑了不少地方,好不容 易才把這事情裡頭的很多關聯給弄清楚了。你知道當初王烈為什麼跑到醫院裡去 找你麼?」 聽到韓哲說起我第一次見到王烈的情形,我愣了愣,答覆道。 「他說是為了我們上期雜誌刊登的照片了。可那些照片都是老盧旅遊時候拍 攝的,其實和我沒太大關係了!」 韓哲用手指頭敲打著茶几的幾面說道。 「問題就在這裡了!對你那個戰友而言,拍那些照片不過是旅途之中的隨性 之舉。假如那些照片他只是個人收藏的話,我想也不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情了。 可關鍵是,那些照片最後上了你們的雜誌。被公開了之後,才引來了後面的麻煩 !我也不知道你那個戰友是運氣好,還是運氣背了。居然讓他撞進了那座村莊! 那幾張照片中的人和地方是很多人試圖隱藏同時也是很多人正在找的,這其中 也包括我們這些人在內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你想要說明什麼啊!」 聽到韓哲此刻在我面前又提起了那幾張照片的問題,我一時之間有些懵了。 「唉該怎麼跟你解釋呢?嗯,我簡單點說吧。現在有那麼一夥人總癡心 妄想著達成一些異想天開的事情,比如羽化成仙,長生不死之類的。本來麼,他 們怎麼想也是他們的自由,但他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隨意的傷害他 人甚至於殘害無辜者的生命。這樣一來,他們的所作所為自然會引起大多數人的 不滿和反對了。這些異想天開的傢伙們秘密建立了一個組織團伙!這個團伙組織 極為隱秘,許多年來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王烈和我們還有許多和我們一樣 的人一直想要摧毀這個組織團伙。但這個團伙組織的核心成員們卻始終飄忽不定 ,不斷的改變他們的居住場所。我們這些年來明裡暗裡和他們接觸了好多次,但 卻始終無法徹底瓦解他們。這其中的關鍵原因就在於我們從來都沒能成功堵住他 們的那幾個首腦成員!如果不能除掉那幾個傢伙,他們就能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建 立起他們的外圍組織,並不斷的發展壯大。你知道你戰友照片中拍到了什麼?他 拍到的那個穿著奇特民族服飾的男人就是這個團伙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核心成員! 」 「這有這樣的秘密團伙和組織,政府難道不知道麼?他們難道不管?」 聽到這裡,我方才真正明白了王烈那傢伙找上我的真實原因了。 那傢伙真正的目的原來是為了打探照片中那個皮膚白皙的青年男子的下落了 。 「要真的瞭解這個組織的情況,政府當然會管!可我也跟你說了,這個組織 隱藏很深,政府或許瞭解一點情況,但那些情況顯然還不足以引起官方的重視。 最重要的是,這個組織的核心成員當中有人和政府高層的某些人似乎也有著千絲 萬縷的聯繫。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總能順利的避開官方的注意和關注。所以迄今 為止,我們看不到任何官方打算插手的跡象了。」 韓哲一邊搖頭,一邊解釋了我的問題。 「你、你是說,因為我把有那個男人相貌的照片發到了我們雜誌上,這才導 致了老盧那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我此刻說話都有些不利了。 「差不多吧!因為李勇碰巧就是這個組織的外圍成員。林美美參加了他的靈 修班,對於李勇而言,以他的本事用某種方式影響和控制林美美並不是很難的一 件事。不過我認為他一開始應該沒有刻意預謀要林美美殺掉你的戰友了。只是你 戰友湊巧拍攝下了那個男人的照片,你又在無意當中將照片放到了雜誌上公開了 出來。他為了防止那張照片的準確拍攝地點外洩,所以才臨時教唆林美美對你的 戰友實施了血祭。」 見到我此刻悔不當初的表情,韓哲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 你瞭解這其中的過程後一定很自責了。不過在我看來,從林美美參加了李勇開設 的那個靈修班的那一天起,你戰友家庭的悲劇就已經無法避免了。他被林美美血 祭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我計算過,林美美實施血祭的時機並不適,最適的 時機應該是在她兒子正式滿十六歲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李勇我太瞭解了,那家 伙不可能會算錯時間的,林美美匆忙血祭了你的戰友,只可能是受到了李勇指使 後的滅口行為。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將你戰友慘死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而這 份圖冊,應該就是李勇刻意交給林美美的了!這樣的事,他做了不止一次了。一 旦碰上像林美美這樣條件符的女性,他從來都不會放過的」 我垂頭喪氣的坐在韓哲面前,想了很久,抬頭問道。 「這個組織,還有你說的這個李勇,他們究竟想幹什麼?還有,林美美符 他們的什麼條件?怎麼就盯上了她,給了她那本圖冊呢?」 「還能幹什麼?我之前不都給你說了,他們就是一群瘋子狂人!幻想著羽化 成仙、長生不死了!」 韓哲一邊搖頭,一邊坐了自己的位置。 然後望著我說道。 「他們有他們的一套法門了。他們的那套東西究竟是如何弄的,我是不知道 的!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到現在為止,他們從來沒有成功過。沒人能長生不死 ,自然也沒誰能羽化成仙了。反倒是許多像林美美這樣受到他們蠱惑的人一個個 的都成了他們那套法門的犧牲品。至於他們盯上林美美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林 美美有兒子,而她兒子未滿十六歲!符他們那套法門的修煉條件了」 我擰著眉頭不解的望著韓哲。 韓哲指了指此刻擺放在茶几上的那本《黎母陣圖》道。 「根子還是在這套圖冊上面了。在過去,那個秘密組織是不存在的。後來出 現的時間,則是在這套圖譜流傳出來之後的事情了。」 說道這裡,韓振頓了頓,開口問了我一個問題。 「嚴平,我想知道你對近親亂倫這檔子事究竟是個什麼看法?」 我哪裡想到韓哲會突然問起我這麼一個問題。 所以也沒多想就直接隨意的答了兩句:「違反會道德,而且不利於人類 的繁衍生息。」 韓哲揚了揚眉毛。 「這是現代人通過科學研究得出的結論了!不過在古代,尤其是上古時期, 那個時代的人卻不是這樣一種認識。無論東西方的神話傳說當中,都存在大量關 於近親亂倫的記載和描述。黎族的那個傳說我已經給你講過了。希臘神話裡面烏 拉諾斯和他的母親大地母神蓋亞母子亂倫生下眾神的傳說你肯定是知道的。聖經 當中也有關於羅得和自己兩個女兒父女亂倫的記載。至於古代埃及那邊,兄妹亂 倫更是理所當然的。即便是我們中國的古代傳說當中近親亂倫的傳說和記載也都 多的是了。具體原因,各不相同,但強調所謂血統的純正這一點上,卻都有異曲 同工之處。這其中尤其以母子亂倫為最,畢竟兒子就是由母親的身體當中誕生的 。沒有什麼人能夠比母子之間的血緣關係更為親密和接近的了。所以有一種看法 ,母子交媾是神聖的行為,而產生的後代才是血統最為一致而且最為純正的存在 。持這種看法的人認為,通過維持純正的血統再加上某種修煉法門作為外來助力 ,人便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乃至於成為神一般的存在,最終得到永恆的生命。 」 「我明白了他們盯上林美美的目的是想讓林美美母子修煉他們的那個什 麼法門,以實踐他們的那套歪理邪說?」 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但,但這樣真的有效果?」 韓哲撇著嘴搖了搖頭。 「不好說了。林美美和他兒子身體上的變化你也是看到了的!這幾年來,類 似於林美美母子這樣的,我們撞上好幾對了。怎麼說呢?我感覺是越來越不好對 付了!我們認為她們變成了妖怪,而且一次比一次妖化的更加厲害!但那些傢伙 卻認為他們是在造神,而且覺得他們的嘗試越來越接近成功!而他們的那套法門 很多東西便來自於這套古代圖譜了。我們這些人在研究各種陣法和道術,並不斷 的推陳出新;他們同樣也在推演和完善他們的那些學說和理論。並不斷的創造出 更加可怕的存在。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希望能夠盡早找到他們的那些核 心成員並阻止他們的這些瘋狂舉動了」 「難怪了最近我總被一些來路不明的人跟蹤,那些人跟蹤我的目的沒準 和王烈還有你們的原因是一樣的了。」 「有可能了,正在找這個秘密團的大有人在了。絕不止有我和王烈我們 這些人不過,目的卻不一定都和我們一樣是為了阻止他們的行動了。據我了 解,有些是為了復仇,畢竟他們歪門邪道的事情幹了很多,那些受害者的家屬對 他們是恨之入骨的!還有的則是盯上了他們手中掌握的那些邪術法門。嗯對 了,能不能告訴我,除了王烈之外,都還有什麼人跟蹤過你了?我和王烈認識的 人不少,或許能幫你解決一些可能的麻煩了。」 「王烈來找我的第二天,我就在醫院後面的巷子裡碰到了一個年輕女人 」 不知不覺當中,我和韓哲交談了很長的時間。 直到天色發白,清晨的光線照射進房間之後我們兩人才意識到這次交談居然 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韓哲雖然清楚我還有很多的需要他來解答的疑問,但他還是動示意終止了 我和他的這一次談話。 理由是他很疲倦,想要休息了。 出於基本的禮貌,我當然不可能繼續賴在他這裡追問不休了。 所以當韓哲委婉的表示了逐客的態度後,我終究還是壓制住了繼續交談的期 望,向韓哲告辭後轉身離開了天婦宮。 返住所的路上,我不斷的消化著這個晚上從韓哲這裡得到的各種信息。 腦袋幾乎亂成了一鍋粥「類似於邪教團伙的秘密結對血脈的原始 崇拜讓人妖化變異的詭異法門我怎麼就莫名其妙牽扯進了這些稀奇古怪 的事情裡頭了?」 一路胡思亂想的到了住所,我強迫自己停止了思考,然後往床上一躺。 「不管那麼多了,熬了一整夜。現在的我補瞌睡是第一位的。醒了下午抽空 還是先去編輯部點個卯。雖然之前任嘴上說我去不去都無所謂了,但誰知道我 曠工的日子久了,編輯部裡面又會出些什麼針對我的ど蛾子事情啊。那些亂七八 糟的事情終究沒有飯碗重要了,工作要耍沒了,我難道還真的跑去跟著阿光溷黑 會啊?」 就這樣,我腦子裡計劃著今天之後的日程安排,不知不覺當中便進入了深度 睡眠的狀態 正文 【紋面】(36、37)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8月4日 字數 :722 第三十六章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被預先設定好的鬧鐘吵醒了。雖然沒有睡夠,但我還是 強迫自己生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為了消除睡意,我接著鑽進了浴室,任憑冷水 沖刷著身體。在多少清醒了一下頭腦後我站在鏡子前漫不經心的拿著刮鬍刀刮鬍 子。 數日未到編輯部報到了,這次過去點卯雖然只是應景,但整理一下基本的儀 容還是需要的。刮著、刮著我忽然注意到自己瞳孔當中曾經出現過的金色光輝好 像又一次浮現了出來。我清晰的看見,鏡子當中,我黑色瞳孔的周圍竟然出現了 一圈淡淡的,幾乎不易察覺的金黃色光圈…… 我有些驚訝,急忙將臉直接湊到鏡子跟前,鼻尖幾乎都要貼到鏡面上了。 「怎、怎麼事?這金黃色的東西是什麼?不、不會吧?眼睛發黃是肝臟不 好的症狀!難道我這段時間酒喝多了,直接導致肝臟出了問題?不、不對……肝 髒不好導致眼睛發黃應該是眼白部分發黃才對啊。我怎麼就只有瞳孔周圍那一小 圈呈現出了淡淡的金黃色,眼睛其他的地方都沒問題?」 我呆呆的站在鏡子前思不得其解!接下來我有些神經質般的運動了一下身 體和四肢,靜下心來感覺了一陣,並未發覺身體哪裡有什麼不舒適的感覺。我皺 了皺眉,望著鏡子當中自己的摸樣考慮著。「去年編輯部組織體檢我什麼問題都 沒有的。嗯,記得今年的體檢時間快到了,到時候檢查過後再看看吧。」隨即便 又將這事情給放下了。 刮完了鬍子、洗漱完畢後。我穿好了衣服,下樓趕公交車來到了編輯部。剛 剛一進門,就正好碰上任大人和老鄔兩人從老鄔的辦公室裡一邊交談著,一邊 走了出來。老鄔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我,跟著雙眼放光,嘴裡就嚷嚷了起來。 「任,你看!嚴平這不是來了麼?」 任此時方才注意到我出現在了編輯部內,跟著便以與其此時臃腫身材極不 符的超高移動速度衝到了我的面前。 「小嚴,你終於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再不出現。我可就要跑你家裡去抓 你了!」 望著任此刻明顯有些激動的表情,我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睛。「任,這 怎麼啦?我記得是你告訴我來不來編輯部都無所謂的啊?」 「我是說過這話沒錯啊!可允許你不來的前提是你要把你負責的欄目給及時 搞出來啊!這期離出就剩不到兩個星期了。其他部門負責的面都出來了… …你負責的戶外運動專欄呢?你難道想咱們這期雜誌缺頁啊?」任的眼睛瞪得 溜圓。 我聽到任如此說,猛的一拍腦門。我是真把這檔子事情給忘記了…… 「你這邊的內容拿不出來,美編、排、頁面佈局、前後目錄這些都不敢開 工啊,這就剩十來天了,後面還有審閱、校訂這些工作都要花時間,再後面還有 印刷那些。你是想讓大伙急死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把這事情給搞定!兩天,兩天之內……「最 終,在任大人接連不斷、喋喋不休的聲波攻擊之下,我急忙丟下了對任大人 的承諾之後落荒而逃。 「怎麼辦?」 我慌不擇路的從樓梯間跑下了樓。「本來在坑道裡,強子配拍攝的那些照 片只要不說明具體拍攝地點,應該是可以拿來使用的。可大家從水裡潛水逃生的 時候,路姨幫我背著的背包進了水,相機連帶裡頭的照片數據一塊都報銷了。之 後幾天淨是忙著忙那的善後,哪裡有機會和時間去集新的專欄素材啊!這一切 都是周靜宜那個娘們兒造成的……要不是她神經病犯了,讓我跑鳳凰山坑道裡去 集素材,哪裡會攤上那些個倒霉事情!」 「對了,這個專欄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在專欄的選材和製作問題上,她 也是負責人之一了。而且這個專欄是她們公司專門出錢製作的……現在雜誌定稿 時間緊迫,憑什麼我一個人把這問題給扛下來?而且就算我現在立刻、馬上跑出 去隨便找地方拍照、采編,要不經過她的認可,還是沒法子確定的!不行……我 現在就得去找她,立刻把這事情給了了……」 接著,我又想到了周靜宜這幾天的情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從那詭異地宮裡頭逃出來之後,幸運逃出來的人們一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 路昭惠、路姨忙著救治唐先生、封鎖消息、消除影響,同時打點、處理各方關係 給事情善後,還抽時間幫我把嚴光給弄了出來。盧老三、羅鎮東那些人也都陪著、 跟在路姨身邊忙前忙後,我除了處理嚴光的事情之外,也臨時充當了路姨的跟班, 跑腿。 就只有周靜宜這個女人,安全出來之後,就和眾人在霄坪鎮上呆了一個晚上, 接著就獨自一個人跑的沒影了,絲毫就沒有和眾人曾經同舟共濟過的那種覺悟。 路姨空閒的時候掛念她,抽空給她打了電話,結果那女人居然用手機給路姨傳了 一段她在高級賓館裡頭吃大餐、游泳、泡溫泉休閒的視頻。 路姨是放心了,我則被氣了個半死!下坑道遭遇了那麼多倒霉事情,還死了 好些人,大傢伙出來後都在跑上跑下的處理首尾。她憑什麼一個人就可以置身事 外般逍遙享受?想到這裡,我堅定了一定要把她也拖下水、陪著我一塊承擔編輯 部這邊責任的念頭。 跟著我便衝到了一樓。周靜宜雖然是單獨行動,不過她此刻的所在倒是通知 了我和路昭惠。我便打算跑到她現在呆著的溫泉賓館去找她的麻煩了。 走出商務樓,在街邊站了十來分鐘都沒見到出租車,我沒辦法,只能沿著街 邊一路朝附近的車站步行,一邊考慮著如何在附近山哪裡能找到比較適的景 之類的補拍戶外運動照片以應付這期雜誌的專欄稿件。結果沒走幾步,便有一 輛車停到了我身側的路邊,一個西裝領帶、衣冠楚楚的男子從車上鑽了出來,喊 住了我。 「嚴平,總算找著你了!」 我扭頭一看,詫異了一下,半天才認出了眼前的男子。竟然是盜墓者們的頭 目賀強。之前在地宮當中,這傢伙穿著花襯衣,帶著金項鏈,鬍子拉扎、頭髮蓬 亂,整個就一江湖混混的形象。而此刻這幅正裝的摸樣我卻是頭次見著,除了穿 著大變化外,鬍子也刮乾淨了,頭髮也理成了平頭。顯得乾淨整潔。徹底顛覆之 前他在我心中的那種江湖中人的認知。 從地宮出來後的次日,路姨那邊得到準確的消息。李老和賀強這批人也成 功的從地宮當中逃了出來。不過相比之下,他們那組人比之唐先生帶隊的這組損 失要慘重的多。最終活著逃出地宮的除了李老、賀強外,就只寥寥數人而已。 而且作為老的李朝也在逃亡過程中受了重傷,總算賀強是個極講江湖道義的人, 在最危險的時刻也堅守著和李朝之間的僱傭同,硬生生把他從那地方給拖了出 來。李朝這位大老的小命只怕就交代在那可怕的地方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都是路昭惠一直在出面處理相關的善後事宜。真正作為老 的李朝則只能安心靜養。賀強此前遵照路昭惠的安排,一直守在李朝的身邊看護, 所以到現在為止,我也才是首次和他再次見面了。 雖然我和強子還有周靜宜被捲入他們行動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賀強強 行扣留下了我和強子。但對於賀強這個人,我卻並沒有太多的反感和仇視。雖然 接觸不多,我卻明白此人極重信用,而且很講義氣。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一個 值得結交的人了。現在見到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頗為意外。 賀強下了車,三兩步衝到了我的面前。嘿嘿的笑道。「剛到你們編輯部找你, 結果你不在,好在你沒走遠了。否則我這可白跑一趟了。」 我聽到賀強如此說,有些莫名其妙。「你找我做什麼?對了,我聽路姨說, 你不是一直陪在李老身邊麼?」 「正是路太太讓我過來找你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上車聊……」說 完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伸手便把我扯到了他的車上。我聽到他說是路昭惠安排 過來找我的,想著路姨應該不會做什麼對我不利的舉動,我也就沒有反抗,由著 賀強把我拉上了車。一上車,開車的司機扭過頭來朝我笑了笑,我一看,居然是 盧老三,見到他後,我算徹底安下了心。經過了地宮這一趟,盧老三、羅鎮東這 批人算是和我還有強子結下了生死交情。他們在的話,我就更不用擔心什麼了。 上了車,盧老三隨即發動了車輛。我打量了一下盧老三此刻的裝扮,盧老三 此刻也和賀強一般,西裝革履,徹底給人一種改頭換面般的感覺,隨即開口調侃 道:「哥幾個發財啦?現在這樣子,連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發什麼財啊?大家都剛從那鬼地方逃出來,哪裡有時間發財!不過承蒙路 太太看的起,覺得我們這些兄信的過,這不把我們全都給安排進了萬美集團。 現在我們哥幾個算轉行了,以後就跟著李老和路太太干了。」賀強顯然沒注意 到我言語當中的調侃。在地宮的時候,我從名叫阿燦的盜墓者口中也瞭解到了賀 強之所以願意接受李朝僱傭的原因之一便是希望藉機會接近李朝以漂白身份。 「我聽路姨說,李老之所以能活著出來,還多虧了你!進了萬美集團,想 必賀老肯定受到重用了吧?」雖然我不反感賀強,但心裡終究還是對他扣留我 和強子多少存在一些芥蒂,所以還是繼續藉機拿他說事。 此時的賀強終於聽出了我話語中的挖苦語氣。不過或者是因為他確實感覺到 有些對不住我和強子,又因為他的目的終究是達成了的原因,並未對我嘲諷的意 思流露出不滿。反倒是紅著臉告之了我他如今的身份。 「勉強算是吧,路太太給了我個安保部任的職務。一塊下去的兄也都跟 著一起進了安保部。不過我知道路太太其實最看重的是你了,不過你拒絕了。這 職務才落到了我的頭上,嚴平啊……我就不明白了。那破編輯部有啥好待的?你 對路太太有救命之恩,進了萬美集團有她老人家照著,不比當個窮編輯強?」 路昭惠確實向我提出過讓我離開編輯部進入萬美集團的要求,而且給我開出 了不菲的年薪和誘人的職位。但我出於某種虛幻的自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邀 請。我很清楚,路昭惠如此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報恩的心理,但我卻沒有 受人恩惠的習慣。所以,儘管路昭惠同我說了幾次,我都堅決的拒絕了。此刻聽 到賀強提起這事,我不願意和他多談,只得立刻將話題轉移到了他來找我的原因 方面來。 「賀老大,我敬你是條漢子。這事你就別多管了成不?你還是告訴我,你跑 來找我究竟什麼事吧?你不知道我現在多頭疼!任向我催稿呢!本來進坑道裡 我就是為了那事的,結果碰上了你們,我集的素材全完了。我現在出來就是要 急著找人商量怎麼應付這期雜誌稿件的問題。真沒時間和你們耽誤的。」 賀強聽了,有些尷尬的答道。「把你還有你兩個朋友牽扯進來是我對不住 你們了。不過具體什麼事情找你,我也不知道了。你只有一會見了路太太問她了。 是她讓我來找你的。現在她是我們真正的老了,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了。」 聽到賀強如此說,我算徹底熄了從他們嘴裡打聽情況的打算。而且我也很好 奇路姨此刻突然安排人來找我的原因。之前她出面幫我解決了嚴光的事情後到現 在兩天都沒有再聯繫過我了,此刻卻急匆匆的安排賀強直接來接我,應該有她的 理由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也就閉上了嘴,靜靜的坐在車後,任由盧老三開車 載著我前往同路姨見面的地點。 路姨自從從霄坪鎮來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後便一直沒有固定的住所。其子李朝 的萬美集團在本市也並無分支機構或者產業。而在她最初來到坑道和李朝匯後 的原計劃當中,也根本沒有在本市的任何日程安排。現在逗留在本地純屬意外, 不過也正因為是意外,她刻意避開了政府部門,而選擇了依靠她自己的人際關係 在本市活動。 在進入市將唐先生緊急送進醫院急救後,她和盧老三等人跟著我跑到了染 坊街嚴光的地頭上找了家賓館將就了一晚。次日,她聯繫上了一個本地已經退居 二線了的老領導。該老領導為她和盧老三安排了新的住所。結果本地政府部門某 些人員的嗅覺頗為靈敏,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她背景以及她正在本市逗留的 消息,跟著便紛紛上門跑來拜訪。因為這個原因,路姨只得立刻再次更換了住所 …… 在車上,賀強也對那些政府官員們「敏感」的探知能力感到了震驚。從他嘴 中得知,路姨剛換了新地方,就睡了一個晚上,便又被本地的諸位人民公僕所 「感知」,對此路姨是不厭其煩,只能第四次更換了落腳地。而現在他們帶我去 的地方,便是路姨新的暫住地了。 盧老三將車開進了市郊。最後停在了一家休閒山莊的停車場內。下車後,我 跟著賀強來到了位於這所山莊內最裡面的一座獨棟小樓之前。門前守衛的人我也 認識,居然正是曾經在地宮當中私下裡對周靜宜和路姨兩人評頭論足的阿燦。此 時的阿燦也是一樣徹底改頭換面,他對我還有印象,見到我和賀強一同到來,善 意的向我打了聲招呼。跟著便讓開路,將我和賀強放進了大門入口。 賀強領著我上到二樓,跟著推開了一扇房門。我一進房間便看見路昭惠坐在 房屋靠窗的一張的籐椅上,一隻手撐著腮幫子出神,表情顯得異常的嚴肅甚至於 憤怒! 見到路昭惠此刻的模樣,我禁不住心裡發虛!現在的我對路昭惠的感覺頗為 奇特。一方面,我知道她和李朝之間母子的不倫關係,多少對她是有些鄙視的。 但另一方面,通過地宮當中共同的經歷,我又和她建立起了頗為親密的私人關係。 因為她年長,我將她視為了長輩。而她意識到這點後也毫不客氣的便將自己放在 了我長輩的位置之上。之後她又出力將嚴光從看守所裡弄了出來,更坐實了她在 我和嚴光面前長者的地位!前兩天嚴光出來後,我帶嚴光來見過她一次,算是向 她表達感謝之意。結果她倒好,居然真的將我和嚴光當成了她的子侄輩,好好教 育了一通。無非就是說嚴光走的路走錯了,而我這個當哥哥也沒盡到當兄長的責 任,居然任由走了黑道。或許是因為知道路昭惠的能量,又或者是明白因為 自己能出來全靠了路昭惠,還有可能是因為路昭惠那嘮嘮叨叨的樣子像極了數年 前去世的嬸娘。一貫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嚴光居然被路昭惠訓的連大氣都不敢 出一口。嚴光如此,我也只能陪著他一起低頭認錯。如此一來,我不知不覺當中 便在路昭惠面前矮了一頭。 此刻見到她一臉寒霜的表情,我沒有來的感覺到了一種害怕。這種感覺對我 而言頗為陌生,在過去,也只有少年時在生氣的嬸娘面前曾有過類似的體會。但 現在這種感受則從嬸娘那邊不知不覺的轉移到了路昭惠的身上…… 路昭惠在扭頭看見我進來後,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這讓我意識到她的憤怒 並非針對我而產生。我也因此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雖然我也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麼。 「坐吧。」路昭惠從籐椅上站了起來,對我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然後抬手示 意讓賀強離開。賀強二話不說,在向路昭惠點頭示意後,立刻從門口退了出去, 順道還帶上了房門。我則依照路昭惠的指示,在沙發上找地方坐了下來。 路昭惠在我側面的沙發坐下後徑直開了口。「突然把你找過來,是想讓你和 你阿光幫我辦點事情了。」 我楞了楞,不解的答道:「路姨,我的電話你是有的。什麼事情電話裡給 我支會一聲不就行了。讓賀老大把我接過來有必要麼?」 「我要你和阿光辦的事情電話裡不方便說了。所以我才讓賀強特地跑了這一 趟,把你叫過來當面交代了。」路昭惠一邊說,一邊動手從茶几上的茶壺內給我 倒了一杯茶,遞到了我的面前。見到我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隨即進一步說明了 她找我來的具體原因。 「賀強他們都是外地人,在這裡沒路子,更沒消息渠道。而你和阿光是本地 人,阿光更是這裡的地頭蛇了!所以我需要你和他想辦法替我在市裡頭找人了!」 「找什麼人?」 「曹子軒!你應該見過他的,就是在地宮裡面一直跟在小朝身邊的那個戴眼 鏡的!」 「我記得他不是一直跟在李老身邊,出來的時候也在的麼?」聽到路昭惠 要我找的人居然是曹子軒,我當即呆住了,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想要幹些什麼。 「之前一直都在,但昨天晚上忽然失蹤了!阿平,小朝之所以會下鳳凰山坑 道的原因,唐輝之前應該告訴過你了吧!」路昭惠當然明白我此刻的疑惑,見到 我點頭,便又立刻開始向我解釋她此刻讓我找人的緣由起來。 「本來他並沒有確定挖掘地點的。都是因為王森的建議,他才最終選擇了這 個地方。結果你也是知道的,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古代墓葬。和小朝匯後, 我立刻就通知外面的人去找王森,結果王森現在已經沒了蹤影。看來唐輝說的王 森在利用小朝這個事情,應該是沒錯的了。」 「那應該動員人手去找王森啊,怎麼又讓我和阿光幫你找曹子軒呢?」 「唐輝懷疑在下去的人員當中應該有人是王森刻意安插進來的。而曹子軒應 該就是王森的人了。」見到此刻我不以為然的神情後,路昭惠立刻進行了補充。 「你不知道,當初我們認識王森,就是曹子軒居中介紹的。我曾經懷疑過很多人, 甚至包括你還有唐輝,但直到昨天晚上曹子軒突然失蹤,我才最終確定,他就是 王森安插在我們隊伍當中的臥底了。你可能不知道,曹子軒失蹤的時候,還順走 了我們兩組人好不容易從那裡面帶出來的全部東西!他選擇昨天失蹤的目的很明 確,在和我們這一組人匯前,他都還一直跟在小朝的身邊,原因就是小朝那一 組人身上只帶了從哪裡面拿出來東西的一部分。而和我們這組匯後,他才能順 利的把我們帶出來的東西一打盡的都拿走……而王森的目的,恐怕就在我們帶 出來的東西當中。」 「可我記得,那石碑下面的東西你們也沒拿完吧?而且路上因為逃命,還丟 棄了一些。王森又怎麼能確定他想要的東西被我們帶出來了,然後指使曹子軒攜 帶潛逃呢?曹子軒帶著東西失蹤,也很可能是見財起意,想著獨吞財物吧?」我 忍不住指出了路昭惠此時推測當中的漏洞。 聽到我的分析,路昭惠楞了一下,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後,可能是覺得我說的 也有道理,跟著點了點頭,不過抬起頭後還是堅持了她對我要求。「不管曹子軒 帶著東西逃走是受王森指使,還是他自己貪圖財物。對他的這種行為,我是肯定 無法容忍的了!所以,我還是需要你和阿光幫忙設法找到他。」 望著路昭惠此刻期待的眼神,我最終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事情你不好 安排警察那邊去做。曹子軒知道你們在鳳凰山裡頭都幹了些什麼,而且那些東西 都是古董和文物。一旦落到警察手裡,這事情終究還是會傳揚出去。還就只有阿 光那幫人適了。成,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出去聯繫阿光,讓他把手下的兄都 派出去找人。他這次能出來,都是靠了你,你讓他做事,他肯定沒二話的。」 路昭惠表情鄭重的說道。「阿光被警察抓進去,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小朝把你 和強子給扣在裡頭了。所以,我幫忙把他弄出來原本就理所當然的,這件事上, 不存在我幫了他的說法。所以這次讓你和他幫忙找人,我肯定是不會讓他和他手 下的人白忙活一場的。我之所以找你,而沒有直接去找阿光。是因為我們家的身 份和情況你也都知道了。上次你帶阿光來見我是道謝,另當別論。而現在是委託 他幫我辦事,我反倒不方便直接和他有什麼接觸和往來。所以我才打算通過你去 聯繫他了。官場上人的本事你這幾天也該見識過了。我到哪裡,他們就能找到哪 裡。假如我還繼續和阿光有什麼直接的接觸,難免會有別有用心的因此而借題發 揮的。而你就不同了,雖然你是阿光的哥哥,但你是正派人。即便和你公開來往, 也不會有人對此說三道四的。告訴阿光,找到了人和東西,他路姨必然有重酬! 找不到東西,只要找到了人也行。即便沒有找到,凡是出力找人了的人,我也會 支付給他們辛苦費的。」 明白了路昭惠此時開出的價碼,我有些意外。尤其是對於她所說的「找不到 東西,只要找到了人也行」這句話尤其難以理解。 「路姨,假如曹子軒真像你所說的是王森安排進來的臥底,那麼他們所圖謀 的物品不是更為重要麼?真的只用找人麼?」我輕輕的試探了一句。 路昭惠聽到我的試探後,臉上的表情立刻不自然起來,保養的極為漂亮的臉 蛋上露出了一絲遲疑及扭捏的表情來。見到路昭惠此刻的表情,我瞬間心裡明白 了大半。 路昭惠和李朝之間存在的那種關係我是在無意當中發現的。見到後,我對此 保持了沉默,即便在未知生死的逃亡路上,我也未曾在路昭惠面前露出哪怕一星 半點,其他人哪裡我自然更是沒有露出口風的。所以路昭惠並不知道我曾親眼目 睹她和李朝之間母子亂倫的事情。而曹子軒的身份頗為特殊,似乎類似於李朝的 秘書或者跟班之類的身份。因此我懷疑,曹子軒對於路昭惠和李朝之間的那種超 越正常母子的「特殊」關係應該多少是有所察覺的。而路昭惠對此是心知肚明。 所以曹子軒的失蹤,或者說背叛對於她們而言,最害怕的還不是李朝盜墓行為的 暴露,真正要防止的應該是這對母子「事實關係」的外洩了。因此,曹子軒裹挾 帶走的那些從地宮當中的珍寶對於她而言遠沒有保住這一秘密來的重要了。而她 之所以找上我和嚴光,一則是因為現在的情況下,嚴光那夥人是她在本地唯一可 以放心利用的勢力。二則是我和嚴光這些人都是她們那個圈子之外的人。對於她 和她周圍的人際圈子以往沒有任何的交集。即便曹子軒在被我們找到後向我們透 露出了這一消息,我們一則很難相信曹子軒,二則事不關己,三則即便我們當中 有人嘴裡漏風傳揚了出去,這消息也只會成為民間的所謂「謠傳」,而不具備任 何的可信度…… 當過多年記者的我也不禁對路昭惠此刻考慮問題的嚴謹和周密感覺到了佩服。 而路昭惠當然不知道我對她竭力找曹子軒的真實原因已經有所察覺了,仍 在皺眉思考著如何給我一個理的且不會引起我懷疑的解釋。過了好一陣,她才 開口說道:「那地宮裡面的事情太過詭異和可怕了!我是不打算再和那些事情有 任何的牽連了。所以,東西什麼的,沒了也就沒了!從此和我還有小朝再無瓜葛。 只是被人利用,這口氣我嚥不下,所以曹子軒這個人,我是一定要找到的!」 既然路昭惠此時找到了這樣一個「看似理」的說法,我也就借坡下驢,當 著她的面表示了「理解」,隨即起身準備離開去找嚴光落實此事。路昭惠卻又忽 然讓我坐下來,詢問起了我前往編輯部後為何又匆匆離開的原因。對此我自然也 沒必要隱瞞什麼,隨即將編輯部向我催要專欄稿件,以及我打算扯上周靜宜一塊 下水的念頭都告訴了路昭惠。 路昭惠聽後莞爾一笑。「你是男人,怎麼就這麼沒有擔當呢?這樣的事情也 要把靜宜給扯住不放?」 路昭惠是女人,在面對男性的時候天然的站在了同為女性的周靜宜一邊,這 是很正常的。所以對於此刻路昭惠流露出的對周靜宜明顯的偏袒態度我一點也不 奇怪。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在路昭惠面前落下一個「沒有擔當」的名 頭,所以立刻對我自己的行為進行了辯護。 「路姨,話不能這麼說!原本照我的意思,這個專欄內容當時找個附近的風 景名勝拍攝一下也就能夠交差了。可那丫頭非要專欄內容顯得與眾不同,特立 獨行!甚至於強迫我跑到那個廢棄礦坑裡頭去採集素材!現在好了……採集的素 材全完了,而且在裡頭耽誤了好些天,連命都差點沒了。現在編輯部逼著我要稿 子,這是我一個人的責任麼?我不拖她下水,我找誰……」 說到這裡,我腦子裡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居然說不下去,呆立在了當 場。 路昭惠顯然沒有注意到我此刻巨大的心理變化。見到我替自己辯護,笑著向 我提出了解決我眼前問題的建議。 「你還是別去找靜宜的麻煩了!她現在恐怕比你還煩呢,發那些視頻和照片 說明她在努力給自己減壓呢!我是女人,我很清楚女人什麼時候惹得,什麼時候 惹不得的!你現在去找她,肯定會被她罵的狗血淋頭的。一旦讓她產生了對你的 不滿,再想親近,很難了!我認識幾個國家地理的人,一會我和他們聯繫一下, 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他們雜誌近期未被採納的採訪資料和素材了。雖然未被採納, 但那些可都是極其專業的人員整理出來的,用來應付你們雜誌的這種業餘專欄欄 目應該綽綽有餘了。你看怎麼樣?覺得可以的話,我就安排人盡快把資料和素材 這些給送過來。」 我在魂不守舍的狀態下喏喏的對路昭惠的建議表示了贊同後,便連忙借口盡 早落實安排嚴光去找人的由頭快速的離開了路昭惠此刻暫住的山莊。 在盧老三送我返的車上,我的腦子裡反覆思考著一個問題:「李朝和路昭 惠被王森利用了!我這次下坑道何嘗不是在無意當中被某個人所利用了?」 第三十七章 到染坊街屬於嚴光的KTV內找人確認了嚴光這傢伙在歌城裡的準確位置後。 我立刻跑到了嚴光所在的房間。在看守所裡呆了幾天,嚴光估計是憋得難受到了 極點!所以到自己的地盤後,連續幾天都處於一種亢奮和瘋狂的狀態當中,當 我推開他所在的包間見到他本人的時候,他正在包間的衛生間內把一個妹子按在 洗漱池上,讓妹子趴著撅起屁股從後面狠命的做著活塞運動。包間裡頭幾個陪著 他一塊在看守所裡吃了幾天牢飯的團伙骨幹們此刻也都肆無忌憚的在包間的沙發 裡和各自的女人摟抱親吻,旁若無人。 見到我闖進來,一幫正在興頭上狂歡的傢伙們才慌忙收斂幾分。嚴光有些不 好意思的推開了身前的女人。慌慌張張的把褲子穿好,從衛生間裡鑽了出來。 「哥,你進來也不打聲招呼。多來這麼幾次,你兄我沒準會被你嚇成陽痿 了……」 對於和女人做愛,嚴光一貫有些大大咧咧!手頭有大把的資源,加之他們這 個行當裡面的女人很多也不把這當事。所以嚴光養成了興之所至,隨心所欲的 習慣。經常不分場和地點,想要了,便找個女人解決生理需求。我也因為這個 原因,撞破了他好幾次的「好事」。當然,我撞破他的好事他是無所謂的,要是 換了別人,他十有八九是要翻臉砍人的了。 想到曹子軒是昨夜失蹤的,到現在為止已經快一整天了。已經離開了這座城 市也說不定,所以我也沒心情和嚴光玩幽默了,把他扯到了包間角落裡向他說明 了路昭惠的交代。一聽是路昭惠的委託,嚴光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立刻讓我把 手機當中我之前在路昭惠那邊得到了關於曹子軒的照片以及個人資料傳輸給了他。 他拿到資料後,立刻將現場的幾個骨幹成員喊到了身邊。 「兄們,咱們這次能出來,多虧了有貴人相助!現在這個貴人要在咱們這 個地方找一個人。咱們當然得賣力些幫他找人了。把手機都他媽的拿出來,拷了 資料就帶人出去找。只要他還在咱們的地頭上,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給我找 到!」 幾個骨幹成員得到了嚴光的指示取得了曹子軒的資料後一擁而出。我意識到 這其中沒有強子。隨即詢問道:「強子在哪裡?怎麼沒跟著你?」 「哥,你問我,我還問你呢?強子跟你下了趟坑道,變的神神秘秘的!問他 跟著你都幹了些啥?他打死都不說,而且還轉了性子。都不跟哥幾個出來玩了! 成天就呆在洗浴中心他自個的房間裡睡覺,睡醒了就洗澡吃飯。跟變了一個人似 得……哥,你和強子到底在坑道裡出了啥事啊?難不成我你還信不過麼?」嚴光 聽我提到強子,有些不高興了。 在霄坪鎮的時候,路昭惠把倖存的人員召集到了一起,向眾人下達了禁口令。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和強子以及周靜宜這三名意外捲入事件當中的局外人。對我 而言,李朝和路昭惠的背景是我們三個普通小老姓所招惹不起的。其次,坑道 內發生的事情傳揚出去對我們三人而言也沒有任何好處可言。最後則如路昭惠所 說的,一旦鳳凰山坑道下面存在地宮還有地宮當中有怪物的消息傳揚出去,勢必 會在會和普通民眾當中造成無法預計的結果。考慮到以上種種,我們三人都在 路昭惠的面前做出了保守秘密的承諾。前一天晚上我在韓哲面前提到了在地宮當 中的經歷是因為韓哲早在探望唐輝的時候便從唐輝哪裡得到了相關的信息。首先 告訴韓哲這些事情的是唐輝而不是我,所以我才放心大膽的在韓哲面前透了底。 而唐輝將地宮內的情況和經歷告訴韓哲,路昭惠是知情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唐 輝動聯繫的韓哲……所以韓哲即便知道了我們在地宮的見聞和經歷,也不能算 是我洩露了秘密。 強子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既然答應了路昭惠保守地宮當中的秘密,自然也 就不會向嚴光等人吐露一絲一毫此次坑道之行的具體情況了。因此也造成了嚴光 現在對我的抱怨。 意識到這一點,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嚴光解釋,只得答他說。「強子的事 情你就別多問了。有機會我再跟你說了。現在告訴我強子在洗浴中心那間房間了! 我自己去找他。這次路姨要找的這個人,他是見過的。所以我需要他也跟著一塊 去找人了。」 嚴光撇了撇嘴,沒有再就我和強子對他隱瞞的事情糾纏不清。將強子在洗浴 中心的房間號告訴了我。我拍了拍嚴光的肩膀,告訴他如果找到了人,路昭惠很 可能會支付豐厚的報酬,再確認了這一情況後,嚴光更是像打了雞血一般,不僅 決定將此刻留守在染坊街的大部分手下都安排出去找人,自己也立刻帶了幾個手 下跑了出去。 我則在嚴光離開後,跑到了洗浴中心。在某個房間裡找到了強子。 見到強子的時候,這傢伙居然盤腿坐在床上,拿了本《金剛經》認真的在看。 我也沒跟他客氣,上去就直接把書從他手上直接給抽走了。 「這書你看的懂?」 強子扭頭看見是我,慌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撓著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確實看不懂了。不過看這書,我多少能覺得心安一些了。」 強子此時開始閱讀佛經之類的書籍,我並不感覺到奇怪。人對於未知的事物 總會產生畏懼。而在畏懼心理的支配下便會試圖去找某種能夠安定心理的方式 和方法。在經歷了坑道和地宮當中那些詭異的事件以及親眼目睹了諸如屍傀和後 面出現的行屍那樣的怪物後,強子以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算是徹底被顛覆了。由 此而轉變成為有神論者,並試圖開始接觸宗教幾乎是必然的。我在目睹了林美美 母子變異之後其實也經歷了類似的心理過程。只不過我顯然比強子的知識面豐富 的多,之前也早都對各種宗教以及神秘學之類的有所瞭解。所以即便對這個世界 的認知發生了變化,但卻始終能保持正常的理性和行為。強子現在想著開始看佛 經,從某種意義上說,正應了「臨時抱佛腳」的那種心理。 「看不懂就別看了!真想念佛了,過段時間有空了,哥給你推薦幾本入門的 書來讀讀了。比你自己瞎琢磨強!」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遞給了 強子一根。一邊給強子點煙,一邊向他說明了我此刻的來意。 「路姨那邊出了點麻煩!曹子軒,你應該認得的,就是一直跟在李老身邊 的那個小四眼。這傢伙把從那地方帶出來的東西席捲一空跑的沒影了!路姨和賀 老大那些人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委託我們在這城裡找人了!」 「什麼?」強子聽到了這個消息大吃一驚。「不會吧。在裡面的時候,我和 他也聊過幾句的。真看不出他是那種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了!現在的情況是,他人和東西都一塊消失了。不管是不 是他見財起意想要獨吞那些文物、古玩。總之先得把人給找出來才是了。阿光那 邊我給了他們曹子軒的照片和資料。而你是認識他的,阿光那些人憑照片有可能 會認錯人。所以你最好也跟著一塊出去找了。碰到長相相似的,你過去之後能確 定是不是真正的曹子軒了。一旦認錯了人,就會惹來麻煩。阿光他們這段時間被 警察盯的緊,所以要盡量避免節外生枝了!」我點燃自己的香煙後,向他說明了 我希望他跟著跑一趟的要原因。 我說完後,強子點了點頭,拿了外套和手機便打算立刻出發。結果見到我站 在原地抽湮沒動,便詢問道:「平哥,那個曹子軒你也是認識的。怎麼你不打算 出去找人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裡的香煙,接著吐出了一口濃重的煙氣。 「找曹子軒我就不去了。因為我現在要趕時間去找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強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對,另外一個人!你平哥我活這麼大,被人揍過,被人整過,還被人恐嚇 威脅過!但從來就沒被人利用過!強子,有些事情我之前疏忽了,現在也才剛剛 意識到。所以,我打算去找那個傢伙,和她好好算算帳!向她討個說法了……」 強子看著我此刻陰冷的表情,臉上忍不住抽縮了起來!雖然知道我當過兵, 但在強子眼中,他一直都把從事記者和雜誌編輯工作的我歸入了那種手無縛雞之 力的知識分子的範疇當中。但經過了坑道裡頭的一系列經歷之後,強子算是徹底 改變了以往對我的認知。現在的他對我往日裡隱藏的那種痞子和亡命徒的本性有 了充分的瞭解。見到我此刻臉色不善,便明白我是打算要找別人的麻煩了! 意識到了這點後,強子也不敢再繼續向我詢問什麼。忙不迭的從我面前跑了 出去。 強子消失之後,我隨手彈飛了手裡的煙頭。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臭娘 們兒!敢耍我……等我見了你。我倒想看看,你怎麼給我個說法!」 離開了染坊街,我攔了輛出租,逕直朝著本地檔次最高的溫泉山莊而去。 在山莊大廳的櫃檯前,我碰到了麻煩…… 「先生,很抱歉了。周女士確實住在我們這裡,但是她之前明確表示她概不 會客了。所以,我們不能告訴您她的房間號碼了。」櫃檯的女性工作人員客氣的 拒絕了我查詢周靜宜具體入住房間的要求。 「我是她的朋友,現在有急事要找她!麻煩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對方彬 彬有禮,我自然無法撕破臉皮和對方爭吵,只能耐著性子和對方商量。 「先生真的很抱歉了!除非是公安局的,否則我們不能向外人透露我們這裡 客人的具體房間號碼了!您如果真是周女士的朋友的話,我建議您可以直接和她 電話聯繫,由她本人告知你她現在所在的房間號比較適了……」女性工作人員 維持著職業般的笑容。但眼神當中的警惕卻顯而易見。 見到眼前的女人死不鬆口,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又不可能像嚴光那些 傢伙一樣,直接使用暴力威脅對方。而且因為我在櫃檯前和工作人員交談了半天, 已經引起了大廳中保安的注意。見到保安人員將手放在對講機上蓄勢待發的樣子, 我只能悻悻然轉身離開了櫃檯。 「難道真的給她電環通知她我過來找她了?不行,誰知道她知道我突然過來 找她後,會不會立刻腳底抹油啊?實在不行,我就自己在山莊裡面找……」我一 邊思考著,一邊走出了大廳,側過頭看了看眼前這座溫泉山莊的規模,立刻感到 了壓力。 這座溫泉山莊佔地面積極廣,而且客房、建築物和各類休閒娛樂設施眾多。 要真的讓我一棟建築一棟建築以及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找過去,誰知道要找到 猴年馬月了。而且真要找人,就得進房間裡頭去確認,我自然是沒有權利進入山 莊內客人居住的房間內去探的。 想到這裡,周靜宜的形象頗為自然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那張美到極 致的面孔衝我流露出了近乎於嘲弄的笑容。但就在這一刻,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湧上了我的心頭……這一刻,我彷彿察覺到了周靜宜此刻在山莊當中的準確地點! 便如同上一次我能夠感應到和胥樂外出開房的那名男子的準確位置一般。 意識到這點後,我立刻撒開兩腿,朝著感覺當中周靜宜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繞過了眾多的建築設施,我最終來到了位於溫泉池旁的四層小樓前。這座住 宿樓因為緊鄰溫泉池,裝修豪華。裡面的客房是山莊內價格最昂貴的。一般選擇 入住這裡的房客非富即貴,基本上住一晚上的費用等於我半個月的工資收入了。 往著小樓的入口,我有些遲疑了。 「她真的會在裡面麼?」 一邊想著,一邊那種感覺更進一步將周靜宜的位置定位在了三樓的某間房間 當中。我思考了片刻,低著頭衝上了樓梯。站在三樓五號房間的門口,看著門把 手上掛著的「請勿打擾」的掛牌,我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最終側過身子, 猛的撞開了房門,跟著衝了進去…… 這一衝,我直接就穿過了過道和客廳間,直接闖進了臥室之內。 接著,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呆立在了當場…… 臥室豪華的床上,兩具赤裸裸的肉體展現在了我的眼前。男人四仰八叉的躺 著,四肢舒展。女人則跪在男人的兩腿之間,低著頭,大口吞嚥著男人兩腿之間 充分勃起的陰莖。女人扭著頭一邊吞嚥,口鼻之中還不斷的發出讓男性慾罷不能 的嬌喘聲。 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原本正閉著眼睛享受的男人睜開了雙眼,吃驚的望著我。 而女人也停止了原本的動作,轉過了頭。透過黑色長髮的縫隙,周靜宜絕美的面 容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當看清楚我的樣子後,周靜宜的臉上立刻呈現出了氣憤的表情,她衝著我尖 聲呵斥道:「滾出去!」 這一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在潛意識的支配下,我踉踉倉倉的轉過了身子, 接著機械般的走出了房間,在本能反手關閉房門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臥室中傳 來周靜宜銀鈴般的調笑聲。「那就是個白癡,別管他!討厭啦,小寶貝兒都有些 軟了……」 這聲音彷彿重錘般重重的敲打在了我的心口!我如同行屍走肉般一步步的走 下了樓梯,離開了小樓入口,繞過一座一座的建築物,最後步出了溫泉山莊的大 門。 我的腦海當中反覆閃現著周靜宜為那個男人口交以及扭頭斥罵我的場景,這 個場景便如同電影畫面一樣,在我的腦海中反覆的來播映。至於我因為什麼來 找周靜宜,找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居然徹底忘得乾乾淨淨了…… 我就這樣喪魂落魄的在路上走著,經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反反覆覆的場景畫面才逐漸的在我的腦海當中模糊了 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我幹嘛要離開那裡?我去找她不是為了和她理論的麼?她 和男人上床,給男人口交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就跟丟了魂一樣就這樣離 開了?」 「她和我不過是工作上的作關係。她和其他男人做愛關我什麼事?我去找 她是為了其他的原因和目的……就算她在和其他男人做愛又怎麼樣了?我憑什麼 轉身就走?不行!我要去,我要當面向她問清楚……」 我在大腦當中胡思亂想著,不過當我試圖轉身返溫泉山莊的時候,我忽然 膽怯了。我不明白我此刻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膽怯的心理。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害怕 什麼。 「還是算了。在那種情況下去找她實在是極端無理的行為。我又不是地痞無 賴,怎麼能做那種事情?」 我努力的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再返的理由,接著朝著下一條街道漫無目的的 走了下去。 不知不覺,我彷彿失去了對外界事物的感知能力。腦子一片空白,只是下意 識的不斷的行走。知道四周響起了接連不斷刺耳的汽車喇叭聲,我才猛然發覺, 自己不知道何時居然走到了十字路口的汽車道上。 伴隨著喇叭聲的則是眾多駕駛者的漫罵。 「他媽的,不想活了……」 「你眼睛瞎啦!走到哪啦?」 「走路不看道麼?往哪走啊?」 …… 「你他媽的是白癡麼?跑道中間來幹嘛啊?」 這最後一句罵聲猛地讓我聯想起了我離開房門時周靜宜和那個男人調笑時的 語言。我一時間徹底失控了,我在吵雜的聲音當中準確判斷出了這句漫罵的聲音 所在,衝到了漫罵者駕駛的車輛側面。抬起一腳就踹到了對方的車門上。駕駛座 裡的司機顯然被我的行為震驚了,慌張的把身體朝副駕駛的位置挪動。 我跟著抬腿又準備踹第二腳。結果腳剛抬起來,便有人將手伸入了我的雙臂 腋下,跟著用力,硬生生的把我從這輛車的車門旁拖了開來。 對於被人拖拽,我渾然不覺。此刻的我只想發洩,只想踢死那個罵我是白癡 的傢伙。在旁觀者看來,我被人拖著後退還不停伸腿亂蹬的舉動根本就是一個瘋 子的行為。 最終,我被人拖到了人行步道上。拖拽我的人最終用力將我摔進了路旁的綠 化帶當中,綠化帶內種植花木的樹枝從我的臉頰劃過,讓我感覺到了疼痛。這疼 痛感終於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從綠化帶內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終於看清了把我從馬路中間硬拖出來的 人的樣子。 俊朗的面容,兩撇優雅的小鬍子……居然是葉桐! 「嚴平,你神經病犯了麼?跑大馬路上發瘋啊!」葉桐意識到我應該稍微恢 復了一點理智後,當即開口衝著我大罵了起來。 對於葉桐此刻的咒罵,我一言不發,只是呆呆的望著他。因為我根本就是無 言以對。 葉桐罵了我幾句,見我沒有反應,意識到我狀況不對。不過他此刻也沒時間 管我,而是先跑到被我踹了車門的司機那邊替我向對方道歉解釋,對方雖然罵人 罵的狠,但並非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葉桐道歉後,對方覺得車輛也沒什麼損失, 最終還是開車離開了。替我解決了這些麻煩後,葉桐又才跑了我的跟前,將我 扯到了路邊的僻靜處詢問我的狀況。 此時的我總算基本恢復到了正常的理智當中。只是對於葉桐關切的詢問,我 不清楚該如何解釋。 看著我喪魂落魄的樣子,葉桐皺了皺眉頭,忽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小子難 道失戀了?」 聽到葉桐這句詢問,我情不自禁的微微顫動了一下。葉桐觀察能力頗強,立 刻就注意到了我此刻身體的自然反應。歪著頭,一邊眨眼,一邊盯著我看了半天, 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操,你都他媽快四十的人了!碰上這種事情居然都還控 制不住自己?你再搞毛啊……得啦,知道你心裡不痛快!碰上我算你運氣,我帶 你找地方好好樂呵樂呵!保管你有什麼煩心事情,都煙消雲散。」 說完了,也不管我願不願意,扯著我的手臂,把我硬拉著離開了地方。 「我經濟不寬裕,你應該知道的。所以,請客這種事情,僅限這一次了。下 次就該你請我了。」坐在西餐廳卡座對面的葉桐拿著服務員送來的菜單一邊點菜, 一邊嘮嘮叨叨的衝著我嘀咕著。 此時的我已經徹底復到了正常的心理狀態當中。透過玻璃窗望著窗外街道 來往的行人隨意的應付著葉桐。 等服務員拿著菜單離去後,我方才轉過臉朝著葉桐挖苦道。「說帶我出來樂 呵樂呵,原來就是請我吃頓西餐啊?」 「怎麼了……你不滿意?對於人來說,首先第一應該滿足的是就是食慾!即 便你想通過其他方式發洩你心裡的不痛快,首先也得吃飽不是麼?俗話不是說的 好,飽暖思淫慾。你溫飽都沒解決,那方面能行?」葉桐一邊笑,一邊給我發了 根香煙。「知道我為啥選這家麼?多數西餐廳都是禁煙的,就這裡不禁!所以每 次吃西餐我都選這了。另外這家餐廳的老娘可是美人。很養眼哦……」 我接過香煙,點燃後抬頭發現葉桐看我的表情充滿了戲謔,忍不住便想對他 解釋一下我的情況。 「算不上失戀了。那個女人我認識也沒多久,之前都只是工作上的關係。她 人很漂亮,我又好色,當然也就有那麼點意思了!之前跑去找她,正好碰上她和 別的男人在床上玩的開心,那場面比較震撼了。弄的我出來後有點魂不守舍,結 果讓你看笑話了。」 「是麼。居然能讓你震撼到魂不守舍的程度?SM?群交?還是獸交?說的 我都想跟著一塊去觀摩觀摩了。」葉桐對我的解釋顯然不以為然,笑的愈發別有 用心了。 「口交而已……只是現場情況有點特殊,所以對我心理產生了比較嚴重的影 響。」此刻的我終於調整好了心態,談起不久前見到的那一幕,便像是敘述一件 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哦,原來如此。」葉桐吐口煙圈。片刻後,他又找到了新的話題。「我從 韓哲那邊聽說你到現在都還是一個人過,沒結婚。能說說啥原因麼?」 我皺了皺眉。「你好像也沒結婚吧?」 「嘿嘿,別拿我跟你比啊!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家裡頭養了一幫半死不 活的妹子。哪個姑娘要嫁給我當老婆,一進家門看見了,肯定跟我翻臉啊!而且 還不能告訴她那些妹子究竟是什麼東西,說了肯定當場給嚇死!所以我們這圈子 裡的,要找基本都只能找瞭解這個圈子裡的那些女人。說實話,適的女人真的 不多。你就不一樣了,有正經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雖然還沒買車,不過那只 是你覺得不需要而已。長相雖然不如我,但也能歸入帥哥的行列裡了。性格也不 錯,照理不該泡不到妹子了。我認識幾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朋友,小孩子最大的 都上高中了……」 葉桐此時說的話,讓我感覺便如兩個普通朋友拉家常一般。我的心情也因此 而放鬆了下來。」剛退伍那會只想著工作,沒在意這事。後來意識到了才開始談, 先後談了三個吧。結果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成,不知不覺就這樣了。對了,韓哲倒 是在我面前說過你的壞話……說你這傢伙玩弄了不少姑娘!你自己知道普通的女 人和你不適,幹嘛還找人家?對哦,我找不到老婆或許跟你這樣的傢伙也有關 系。好貨色都讓你小子給拱了,難怪我碰不到適的了……「聽到我三句兩句就 扯到了他的頭上,葉桐立刻現出了尷尬的神情,自嘲般的笑了笑。「你厲害… …一下責任就到我這邊了。我那不也是生理需要麼!我又窮,嫖不起娼。那自然 只能利用自身條件,找不花錢的了。」 說完,我們兩人相視一笑。我胸口僅存的一絲煩悶也煙消雲散了…… 很快,菜品一盤盤的端了上來。我感覺到了飢餓,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 前的食物上來。 或許因為葉桐的話讓我想起了往日曾經的戀愛經歷。我一邊吃,一邊在腦海 中憶起了以往三段戀情的對象。 「第一個是張露了……我記得認識她是因為到她們單位去採訪了。她當時在 她們單位的辦公室工作……」 「第二個是廖小倩……」 對面葉桐的手機響了起來。葉桐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的的接通了電話。 「是我……啥事啊?嗯,不是一個人,這還有個朋友。不需要啊……和我一 塊的是嚴平了。我們的事他不早都知道了,沒必要避著他了。啥事趕緊說啊!我 和他正吃飯呢。」 「什、什麼?」葉桐聽著聽著,表情嚴肅了起來。 「你讓我把手裡的妹子都帶過去?我操……你要對付的是大羅金仙還是萬年 屍王啊?什麼?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啥?把嚴平也叫上?我問問他了……」 葉桐望著我道:「王烈那邊再找幫手。讓我把你也給捎上。你去不去?」 聽清了葉桐的話,我明白,王烈此刻很可能又一次碰上了類似於林美美母子 那樣的怪物了。想到這裡,我忽然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絲興奮感。我也不明白我為 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一種念頭:這個世界太現實了,此刻的我更願意去面對類似 於屍傀以及行屍那樣的妖魔鬼怪。 「去……幹嘛不去!我雖然沒你和王烈那樣的本事,但幫幫忙應該是沒有問 題的。」 正文 【紋面】(38、39、40)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8月28日首發 字數:25384 第三十八章 和葉桐分開的時候,他告之了我和王烈約定的匯地點。居然是在霄坪鎮以 西十多公里的李子坪。李子坪僅僅只是個地名而已,哪裡沒有鄉鎮,附近只有寥 寥幾個自然村。幾個村落的勞力絕大多數習慣於外出務工,所以實際常駐人口都 很少。幾年前我和同事曾經做過一個本地農村的會情況調查。在記憶當中,那 幾個村落裡,常駐人口最少的甚至只有數十名老人和留守兒童。多點的,也不過 一二居民。一年前經過那裡通往鄰省的高速公路正式通車,並在李子坪設立了 一座服務。王烈預定的匯地點便是在服務了。 葉桐因為要返住所攜帶他的那些「活屍妹子」,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出發。 我則只有獨自一人跑到長途汽車站那邊選擇了乘坐省際長途汽車前往。這趟長途 汽車原本是不會在李子坪停車駐留的。不過司機還是同意了在哪裡讓我單獨下車, 當然,票得買全程的。 半個小時後,我在其他旅客好奇的注視下獨自下車進入了李子坪服務。這 座服務極為簡陋,除了一個小型加油站、一座公共廁所和一間超市外便沒有其 他任何設施了。至於臨時住宿點和餐廳這裡都是沒有的。此時已經入夜,服務 停車場內只見到了兩輛臨時停放的車輛。我走近超市,很快便看見了超市門口便 民座椅上等候著的王烈。 王烈看見我後,向我招了招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來到超市門口,我坐到了王烈的身邊,王烈隨即開口詢問了起來。「我聽韓 哲說,你前幾天跑鳳凰後山坑道裡面去了?」 我點了頭。通過韓哲,王烈應該已經多少瞭解了一些我在坑道內的經歷。所 以我也就沒打算再他面前隱瞞什麼。 見到我坦然承認,王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能活著出來就好。鳳凰後山下 面有囚籠的事情,我們很早就知道,只不過不知道那地方具體的位置了。」 「囚籠?」我扭過頭詫異的望著王烈。 「沒錯了。你進入的那座地宮其實是一座囚籠。作用是用來鎮壓某些凶魔惡 鬼的。韓哲之前去見唐輝,也從唐輝哪裡確認了這一點了。不過那座囚籠居然是 伍子胥和孫武修築建造的,倒是意外的發現。因為韓哲過去查閱典籍資料的時候, 也沒查到那座囚籠的建築者了。」王烈意識到我瞭解的東西相當有限,隨即給我 解釋了起來。 「你們知道那裡頭究竟鎮壓的是什麼妖魔麼?」我隨即詢問道。 「是不是妖魔不好說了,那下面至少埋了三個人!韓哲從古代資料裡查到了 兩個,你們這次下去又發現了夏南的墓誌銘。在我看來,沒準還有其他的了。」 王烈遞給了我一瓶飲料,一邊淡淡的說道。 「你是說,那地宮裡面除了夏南,還埋了其他的人?」聽到王烈如此說,我 不禁瞪大了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韓哲查閱過一些宗門古代遺留下來的古籍資料。根據那些古籍當中的 記載,隋末和唐末時期鳳凰山後山那裡都曾經被人盜挖。因為盜挖,而導致原本 囚禁在裡面的妖魔兩次出現。不過因為發現的早,當時的幾大宗門及時派出了人 員過來鎮壓,所幸都沒有造成太大的危害。這兩次鎮壓經歷都被記載進了這幾大 宗門的資料記錄當中。不過從那些資料記錄來看,兩次出現的都是變異的殭屍, 不過卻不是同一隻。隋末時期出現的是一具殭屍,被滅殺後,當時懷疑是春秋時 期楚平王的屍骸異變而成。唐末時期出現的另一具則極有可能便是被著名的刺客 專諸刺殺的那個吳王僚了。當時的那些宗門很奇怪這兩個人異變的殭屍怎麼會先 後出現在同一個地。現在知道這囚籠是伍子胥和孫武修建的後,這就可以解釋 了。想必當時伍子胥和孫武修建這座囚籠的時候,是把所有怨恨吳國的,並且可 能屍變的人一塊都給埋在了裡面,並加以鎮壓了。」王烈點了根煙,一邊抽著, 一邊推測道。 「這說不通啊?楚平王和伍子胥有仇,吳王僚和闔閭有仇,被埋葬在地宮裡 頭加以鎮壓這可以理解。夏南和吳國可沒有任何仇恨,要說有仇,他是和楚國有 仇才對,怎麼也被埋在裡頭了呢?」我搖頭,對於王烈的推測表示了反對。 王烈吸了一口煙,懶洋洋的答覆著。「你說的沒錯了。所以韓哲懷疑,夏南 恐怕不是那座囚籠所鎮壓的對象了!他認為,夏南墓之所以同樣在下面,應該是 作為厭勝墓而存在了。用夏南這個楚國仇人的墓去壓制同樣埋葬在裡頭的楚平王。 他是這樣理解和認為的,不過我不太同意他的這種說法了。夏南和楚國有仇是不 假。但夏南的直接仇人是楚莊王了,關楚平王什麼事?用夏南鎮壓楚平王的亡靈, 這就有點雞同鴨講的意思了。不過除了他的這種解釋之外,其他的解釋更說不通 了。所以,我暫時也只能接受他的這個觀點了。」說著,王烈熄滅了手中的煙頭。 「其實,很早以前便有人對鳳凰山下面這個地宮有很深入的研究。我和韓哲 瞭解到的這些基本都是從之前的這個研究者當年留下的手稿和記錄當中得知的。 從他留下的手稿和記錄來看,他應該是我和韓哲這些人的前輩了。精通奇門遁甲、 陰陽五行!某些理論上的認知,連韓哲都自愧不如。不過韓哲卻不認同這位前輩 在記錄中關於這座地宮囚籠的推論。哪位前輩認為,這座囚籠囚禁了一個非常可 怕的古代惡魔。而其他被埋葬在裡面的那些死者,其實都是建造者為了圍困和鎮 壓這個惡魔所故意安葬在裡面的。楚平王是,吳王僚也是。按照哪位前輩的說法, 所有埋葬在裡頭的,除了那個惡魔外,其實都是人柱!韓哲之所以不認可這種推 斷,是因為在古代作為人柱獻祭或者殉葬的對象,至今還從來沒有聽說會屍變成 殭屍的。楚平王和吳王僚的屍體異變成了殭屍,就證明他們並非作為人柱而下葬 的。這點上,我倒和韓哲看法一致。這十多年來,我親手滅殺的屍怪不下十餘頭 了。至今沒有一頭是作為人柱或者祭祀獻祭而存在的。如果哪位前輩的推論正確, 我真不知道鳳凰山下面鎮壓的妖魔有多可怕了。連鎮壓它的人柱都能被污穢變異 成殭屍。」 聽到王烈說到這裡,我不禁對王烈所說的,對鳳凰山地宮早有研究的前輩以 及他的手稿記錄這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哪位前輩是什麼人?我能看看他遺留下來的手稿麼?」 「當然沒問題了,不過手稿原件你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怎麼事,手稿原件 保存在了省上的文史檔案資料館裡頭。當時韓哲在文史館哪裡有熟人,通過關係 偷偷複印了部分手稿的複印件出來。因為趕時間,複印的質量很差,而且沒有全 部複印完,韓哲當時只能選擇性的複印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些部分。他去複印都是 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也清楚,那個時候手機功能遠沒現在這麼多,要是現在,他 帶著手機過去直接就能全部都拍攝下來了。現在他在文史館的那個熟人調走了, 想再次查閱原稿估計是不可能了。你要看的話,就只有去看我們弄來的那套 複印件了。至於那位前輩的身份,具體叫什麼名字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在手稿當 中自稱:慵閒齋人。這位前輩研究的東西在外人看來是偏門,所以毫無名氣, 韓哲查了幾年,也沒查到他的真實身份和來歷了。」 聽完了王烈的介紹。我笑了笑道:「解放前的那些學者和專家很多都有給自 己起字號的習慣和愛好了。看來留下這份手稿的人和我曾祖父一樣都是喜歡給自 己取字號的人了。我曾祖父,光我知道曾經使用過的字號就有好幾個,什麼什麼 山人、什麼什麼居士。每個字號都曾經刻過印章。他老人家去世後,我祖父母整 理他老人家的遺物,光是這樣的印章就整理出了十多個。我祖母說,好多都是壽 山石和青田石的,非常名貴,結果文革的時候,她害怕惹來麻煩,就都丟的沒影 了!」 王烈聽到我隨口聯繫到了曾祖父遺留印章的事情,頗有些遺憾。「那真是可 惜了。不過你祖母也沒做錯了。那個時代太瘋狂了。她老人家為了保護你們家不 至受到無妄之災,丟掉這些身外之物也是不得已的了。」 我點了點頭,對於王烈的看法表示了認同,跟著便開口詢問起這次他忽然召 集幫手的原因來。 見我問起這事,王烈居然皺起了眉頭。一邊再次拿出了香煙,遞給我一支後, 自己也點了一根。要知道他才剛剛丟掉了一根,現在緊接著又點上了,這充分顯 示出了他對此次行動的不安。 「不止是葉桐和你,我還找了其他的幫手過來,現在在這裡就是在等人了。 因為這次連我也不清楚我們要對付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怪物了。」王烈深深的吸了 一口煙後頗為謹慎的向我介紹起了他如今召集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委。 「李子坪荷塘村那邊有個三清觀,裡面的那個淳安道士和我有些來往。雖然 算不上精通,但還是有些道門的,平日畫個符、鎮個邪之類的是沒問題的。所以 過去從來也沒過來找我幫忙處理過什麼麻煩。結果昨天中午他卻跑到城裡頭來找 我,說李子坪這裡很可能出了厲害的怪物。他說他應付不了,只能過來請我出手 了。」 「我昨天傍晚就跟著他一塊跑去了荷塘村那邊去瞭解情況。結果看到的情形 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慎重起見,所以今天才想著多找幾個幫手過來一塊處理了。」 「你不是很厲害的麼?究竟看見了什麼奇怪的事情?連你都會覺得棘手?」 我頗有些吃驚。 在我認識的這幾個「怪人」當中,無論是韓哲,還是唐輝對王烈的評價都是 極高的。按他們的說法,單就能力而言,王烈在他們這個行當裡頭幾乎就是最強 的幾個人之一了。昨夜和韓哲聊天的時候,梵蒂岡教宗僱傭王烈幫忙的事情我也 從韓哲那邊得到了證實。照韓哲的說法,在他知道的從事這個行當的人中,即便 是全世界範圍之內,王烈都是頂尖的「驅魔高手」了。在國內,能和王烈一較高 下的「同行」,似乎只有一、兩個人而已。而且這一、兩個人的實力也只能說和 王烈半斤八兩,沒人敢說自己就真比王烈更厲害的了。現在連王烈都感覺到了棘 手,我不禁對這次所要面對的「怪物」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王烈眉頭緊鎖。「這個跟我厲害不厲害沒關係!之所以找人來幫忙是因為我 摸不清出現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路數?你不知道,除了荷塘村外,其他幾個村 子這幾天也都出現了各種怪事。而這些怪事關聯到一起,讓我根本無法判斷我們 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就拿荷塘村來說吧,村子裡的養的家畜還有各種動物,一夜之間死了個干 乾淨淨!但村子裡的人卻都安然無恙,我暗地裡一個不剩探查了村裡留守的那些 村民,結果沒有發現任何人有被鬼祟上身或者附體的情況發生。荷塘村西邊槐樹 崗的情況和荷塘村又不一樣。牲畜什麼的都沒事,但是卻出了小偷。這個小偷還 特奇怪,也不偷財物。就只偷吃!好幾戶人家做好的飯菜,放在飯桌上。做飯的 人出去喊田地裡勞作的人來吃飯,結果一家,就看見桌子上的飯菜被吃的干 乾淨淨,一點都沒剩下。到昨天為止,整整五天,早晚兩頓,一共十餐飯。每餐 都有一家人的飯菜被偷吃。嚴平……你別笑,你是不明白這事情的詭異了!圈養 的牲畜和動物集體暴死,很多類型的鬼祟出現都有可能會造成這種結果。但人卻 一點事情都沒有就讓人費解了。至於偷吃村民做好的飯菜,我之前從來就沒碰上 過這樣的妖怪了。還有就是周家村,村裡的墓地被刨開了好多座,裡面的屍體不 翼而飛。我查過被挖開和墓穴和打開的棺材,卻看不出有任何屍變痕跡的殘留物, 所以屍體應該是被盜走的,而沒有變成殭屍了。我滅殺的妖邪鬼祟我自己都數不 清楚了。可我真不知道有那一種妖魔會同時做出這三種不同的事情來……」 雖然王烈叫我別笑,但我還是忍不住在王烈的面前露出了忍俊不禁的摸樣。 聽到王烈說的差不多了。我一點也不客氣的給王烈澆了一盆冷水。「王烈,我覺 得你是斬妖除魔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整個人的思維都已經徹底僵硬固化了!看到 什麼,都只朝鬼怪作祟那方面去想了!你難道就不能腦子活絡一點?你說的這三 個事情,難道就不可能是毫無關聯的三件不同的事情?」 聽我這麼一說,王烈楞了楞。猛然意識到了自己思維上的某些誤了,連忙 開口詢問我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比如動物和牲畜集體暴死這個事吧,你覺得是魔怪作祟!巧的是,我幾年 前正好採訪過一個類似的事情了。當時有個村鎮也是村裡的動物集體死亡,結果 你知道是什麼原因麼?那鎮子附近有個化工廠,化工廠違反規定夜裡排放有毒廢 氣。那種有毒廢氣比空氣重,排放過後就只在地面很矮的一個高度上漂浮蔓延, 後來被風吹進了那個鎮子。那個鎮子裡的人都睡床上,床比廢氣漂浮的高度要高, 村裡人因此沒有人吸入有毒廢氣,所以都沒事。而村裡的動物所處的位置卻都在 有毒廢氣籠罩的高度之內。結果就出現了村裡動物全部被毒死,人卻沒問題的結 果。我記得李子坪這邊五年前不是立項要建立一個化工廠麼?當時這個規劃引起 了本地老姓的強烈反對,還釀成了群體性事件。不過那個廠子來頭背景不小, 估計花了不少錢公關。加之李子坪這邊距離市確實比較遠,這裡的老姓又說 不上話,這項目最後還是通過了兩會的審議。我聽說去年就已經竣工投產了,因 為之前的群體事件,所以這廠子開工投產都非常低調,甚至連新聞都沒發一條。 荷塘村那邊牲畜死亡,很可能和我幾年前採訪的那個事件如出一轍了。對了荷塘 村在李子坪的那個位置啊?」 「東南方向……」王烈立刻給出了準確方位。 我隨即拿出手機查詢絡地圖,李子坪在群山之中,不過服務這邊總算能 連上微弱的絡信號,我狠快查到了李子坪在地圖上的顯示位置,跟著把手機遞 給了王烈。 「你自己看……」 王烈一看,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縮了一陣。「原來如此,化工廠在荷塘村的 正南方,中間就隔了一個山頭。」 「最近都是刮南風了,荷塘村地勢低,如果那邊工廠偷排的是和我上次採訪 的那家化工廠一樣的廢氣的話,那廢氣順著山坳走,十有八九會最後集中到荷塘 村那地方的。」我跟著補充剩餘的部分細節。 王烈聽了,連連點頭!接著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此說來,恐怕 真像你所說的一樣了。三個村子發生的三件怪事彼此之間並無聯繫,只是時間上 碰巧撞到了一起。槐樹崗可能是村裡進了偷食的流浪者了!這樣看的話,就只有 周家村那邊發生盜屍的事情需要注意了。不過我去的時候,長源鎮派出所那邊已 經有人過去調查了。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該興師動眾的把你們都給招來了。 應該先等派出所那邊得出初步的結論再說的。」 「盜屍確實值得注意了。這幾年我們這裡配冥婚的習俗好像又開始抬頭了。 對了,被盜的是不是青年人或者小孩子的遺體?」我此刻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王 烈提到的周家村盜屍的事情上來了。 「你懷疑可能是有人盜屍去配冥婚?」王烈眼睛一亮,但略略思考了一下後, 便又開始搖頭。「我之前打聽過了。被盜走的幾具遺體好像都是成年人的,有男 有女了。如果都是青年女性的話,沒準真是你說的被人盜挖去配冥婚。不過被盜 的中間還有老年男性的遺體了……沒聽說有人挖老年人遺體配冥婚的。而且被挖 開的墳墓好多都是埋了好些年的,就算配冥婚,也只會找剛剛下葬不久的了。你 這個推測可能性不大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也皺起了眉頭,一時間找不出一個可以說的通的理由。 我和王烈坐在椅子上各自從不同的角度思考著周家村發生的事情。卻沒注意 到有人走到了我們的面前。直到來人開口向王烈打招呼,我和王烈方才猛然反應 過來。 我抬頭一看,出現在我和王烈面前的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少年人。從外貌判 斷,眼前少年可能只有十七、八歲,五官、容貌頗為的秀氣,而且居然長了一副 瓜子臉。此時天雖然已經完全黑了,但少年的雙眼卻在超市燈光的反射下顯得炯 炯有神。背後背了一個長條形的帆布包裹。 少年和王烈認識,而且看上去對王烈極為尊重。在王烈抬頭向他點頭示意的 時候,他一邊禮貌的應著,一邊低頭彎腰向王烈行了個禮。從行為舉止判斷, 少年顯得非常有教養。 向王烈問候完畢後,少年轉頭看向了我。王烈隨即替我和少年進行了介紹。 「嚴平,給你介紹一下了,這小傢伙叫李敬!算是我們這些人中間最年輕的新鮮 血液了。小敬,他叫嚴平,和我還有韓哲、葉桐都認識。算我們的朋友了,這次 我怕人手不足,所以把他也喊過來幫忙了。他比我年齡還大,你得喊他叔叔了。」 李敬聽完王烈的介紹,隨即微笑著向我欠了欠身,向我問好道。「嚴叔叔好。」 聽到對方稱呼我做叔叔,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擺手道:「不用那麼客 氣。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李敬有些靦腆的答覆道:「十七歲了。」 王烈在旁邊一邊搖頭,一邊接過了話頭。「他明年就要考大學了,學習任務 很重的,本來不該找他過來的。不過你沒來之前我沒想那麼多,只考慮著多找些 幫手。現在聽你這麼一分析,估計我有些小題大做了。唉,失算啊……」 李敬顯然不清楚王烈此刻說這話的原因,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王烈。同時向 王烈匯報一般的說道:「是傑克弗雷德先生開車載我的,他在那邊倒車呢,馬上 就過來了。」 聽到李敬嘴裡忽然冒出個外國名字,我當即驚訝的扭頭看了王烈一眼。王烈 苦笑著解釋道。「沒什麼可驚訝的。幹這行的,又不是只有我們國家才有。其他 國家也都有了,這個傑克弗雷德本來今天就該走的。結果我喊人幫忙,他屁顛屁 顛的也跑過來了。」 結果王烈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瘦的人影從黑暗當中大步走到了我們的眼前。 「王烈,我好心過來幫忙,你就這麼埋汰我的?」 來人應該就是李敬和王烈提到的那個叫傑克弗雷德的外國人了。但我聽到的 卻是一口流利的京口片子。 我隨即抬頭觀察起了眼前出現的外國人。這個叫傑克弗雷德的人有著標準的 歐洲白人外形。金髮、深目、藍眼、高鼻……即便是東方人來看,也會認為他長 的非常的帥氣。 外國人並沒有理會王烈,反倒笑呵呵的先向我伸出了手。我有些茫然的和他 握過了手後。他立刻進行了自我介紹。 「我的全名是:傑克弗雷德。奧托。呂特晏斯。」 「呂特晏斯?對了,你是德國人?」我楞了楞,隨即反應了過來。 傑克弗雷德先是驚訝,但隨即露出了坦然的表情,笑著答覆道。「看來是我 的姓氏出賣了我的國籍了。」 見到對方灑脫的態度,我立刻對這個老外產生了好感。「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呂特晏斯這個姓氏德國人居多了。對了,那個鋼瑟。呂特晏斯不會是你的親戚吧?」 傑克弗雷德居然點了點頭。「他和我都是威斯巴登人,而且是同一個家族的。」 對方承認了,我嘖嘖的稱讚道。「你的中文實在太好了!光聽口音的話,我 怎麼都不敢相信我在和一個外國人交談呢。」 我的誇獎讓傑克弗雷德極為開心。」謝謝你的誇獎了,我也是怎麼覺得的。 不過有些人總喜歡罔顧事實了。」說完,費利克斯側過頭,饒有興趣的瞟了王烈 一眼。 王烈聳了聳肩。「這傢伙的曾祖父在山東、河北當過很多年的傳教士。現在 他的本事基本都是他曾祖父那個時候偷學來的,而且那個時候他曾祖父還倒賣了 不少古董文物……說傳教士是好聽的,根本就是個文物販子。」 王烈的話是對我說的,傑克弗雷德立刻進行了反駁。「王烈,你別揪著我曾 祖父不放好麼?我曾祖父確實倒賣過文物。可把東西賣給他的不都是你們國家自 己的人麼?他只是花錢收購然後轉手賣歐洲而已。何況他又不是只做那些事情 的,二戰的時候,他可一直在幫著你們抗戰呢!」 聽到這裡,我立刻來了興趣。「什麼?傑克弗雷德,你曾祖父參加過我們的 抗日戰爭?」 傑克弗雷德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解釋說:「沒錯了。我曾祖父曾經在德國派駐 這邊的軍事顧問團裡充當過翻譯了。當然,他不是軍人,只是外聘的翻譯人員了。 而且直到顧問團撤離,他都沒有國的,一直留下來直到二戰結束才離開。他熱 愛這個國家……「「熱愛個屁,我怎麼聽說那老頭是因為有一半猶太人血統的原 因所以才不敢德國的!而且納粹派人到西藏,你這個曾祖父不知道從哪裡得到 了消息,又動跑到西藏那邊去給那些傢伙幫忙……「王烈聽到這裡,冷笑一聲, 又插話進來了。 估計覺得王烈揭了自己曾祖父的老底,傑克弗雷德明顯「憤怒」了,他義正 言辭的聲明道:「王烈!我曾祖父之所以動過去和那些納粹份子接觸,目的就 是為了破壞他們去西藏的圖謀!如果不是他混在那些納粹份子裡面不斷誤導,納 粹很可能就真的發現了沙姆巴拉洞穴的秘密了!」 「哇哈哈……傑克弗雷德,你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了。什麼沙姆巴拉洞 穴?那幫神棍扯淡出來的玩意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講?」王烈哈哈的笑了起來。 「我怎麼就在扯淡了?那些瘋子這些年一直在西藏周邊轉悠。他們的目的難 道不是和當初的納粹如出一轍?」傑克弗雷德眼睛瞪得溜圓認真的盯著王烈。 我笑咪咪的望著此刻鬥嘴的兩個傢伙,意識到這兩人彼此的關係應該是非常 親密的了!從何種角度來看,這兩位都絕對屬於「好基友」的範疇之內。 李敬似乎也對兩人之間的這種「口角」早都見慣不驚了,在兩人大眼瞪小眼 的過程中,非常自然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和我一同興致勃勃的充當起了旁觀者。 不過就在我以為這兩個傢伙會一直爭執下去的時候。王烈和傑克弗雷德幾乎 同時終止了彼此的口舌之爭。而且表情變的頗為嚴肅了起來。 王烈和德國老外同時扭頭,將視線投向了我和李敬背後的漆黑夜空當中。 「剛才山裡面的閃光你看見了?」王烈開口向傑克弗雷德確認道。 「看見了,閃了三次。和我們這裡的直線距離好像有五公里左右,應該是葉 桐的信號了。」傑克弗雷德表情鄭重,同剛才和王烈鬥嘴之時完全判若兩人。 王烈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我讓他把手裡的活屍都帶過來。他不一定會 照辦,不過肯定帶了不止一隻才對。身邊有兩隻以上的活屍,居然會發緊急求助 的信號。他恐怕真的撞上厲害的東西了。」說完,王烈朝李敬使了顏色。李敬點 了點頭,立刻轉身朝著服務後面漆黑的山快速的奔跑過去。 「我和小敬先過去和葉桐匯。嚴平你和這鬼佬一起走。他屁事多了……」 說完,王烈也不理會我和傑克弗雷德,而是自顧自追著李敬前進的路線跑了。 剩下我和傑克弗雷德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片刻之後,傑克弗雷德方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你,應該是叫嚴平對吧?」 對方如此說,我才想起,和對方見面到現在,我居然都沒有機會動告之自 己的姓名,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了。意識到這點,我只能尷尬的笑笑,確認了對 方的稱呼。 「那現在我們是立刻出發呢?還是……」傑克弗雷德明確了我的姓名後, 動向我詢問我們兩人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這個,要不先進超市買些需要攜帶的東西好麼?」我開口提出了自己的想 法。 我對上次和王烈進山裡找林美美的時候飢渴難耐的經歷記憶猶新。而之後能 從鳳凰山地宮當中幸運逃脫,當時眾人攜帶了大量的物資和各種補給品準備充分 也被我認為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此刻想著又要跑進荒山野地裡面去,我第一時間 便想到還是要充實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了。 「嗯、嗯!我同意你的看法。」傑克弗雷德連連點頭。我們兩人隨即轉身走 進了超市的大門之中。 第三十九章 幾分鐘後,我和傑克弗雷德從超市裡鑽了出來。接著繞到了超市背後,跳過 了服務邊緣的排水溝,沿著王烈和李敬兩人前進的方向進入了群山之中。 在超市裡,我和傑克弗雷德購買了飲水和少許的方便食品。考慮到可能自衛 的需要,我還在超市裡面購買了一把小型鐵鎯頭。這超市雖然不大,但預備的商 品卻很理,估計考慮到經過車輛臨時維修的需要,諸如扳手、鎯頭之類的工具 類商品都有售賣。雖然今天的夜空頗為晴朗,天上星星月亮清晰可見,不過我可 不認為憑借這些自然光線的照明,我就能在漆黑的山裡行走自如了。所以還買了 兩把聚光電筒,我和傑克弗雷德一人一把了。 傑克弗雷德隨身攜帶了一個旅行背包,將我購買的東西都一股腦裝了進去。 進山走了余米後,這傢伙又停下了腳步,當著我的面開始整理他的背包。 「怎麼了?奧托先生?」 無論是傑克弗雷德這個名字,還是呂特晏斯這個姓氏對我而言終究還是比較 繞口的。所以和他稍稍熟悉之後,我便改口稱呼了他名字當中最短的這個部分了。 「不知道後面會碰上什麼事情,所以我需要先把需要的東西給準備好,免得 臨時碰上了麻煩事來不急拿了。」傑克弗雷德很認真的答著。跟著,我便看著 他從背包裡面拿了出一個又一個讓我目瞪口呆的物品。 「十字架,嗯,在這……;聖經,在這……;聖水哪裡去了?哦,原來在這 ……,還有我的外套……」 幾分鐘後,傑克弗雷德終於穿戴整齊的出現在了我面前。黑色的過膝立領大 衣,胸前掛著銀光燦燦的十字架,玻璃瓶裝的聖水和巴掌大小的聖經都被他放進 了大衣口袋,此時的傑克弗雷德活脫脫的變成了經常在電影電視當中見到的那種 牧師的形象。 注意到我呆滯的表情,傑克弗雷德微笑的解釋著。「別奇怪,我本來就是正 兒八經牧師了。只不過穿著這身衣服在這邊活動實在有點引人注目,所以平時只 好穿便裝的。」 傑克弗雷德的解釋打消了我的迷惑。不過接下來這傢伙從背包裡拿出的東西 差點沒讓我的下巴掉下來。穿戴整齊之後,這個洋和尚居然又彎下身子,從背包 裡取出了一個同他此刻裝扮格格不入的物品拿在了手上。居然是一個製作精巧、 小巧玲瓏的風水羅盤…… 「呵呵,你肯定覺得我現在的樣子有些不倫不類吧?不過也沒辦法,我可沒 有王烈那些人基本定位追蹤的本事。想在這山裡頭確定王烈他們的方位,就只能 用這個了……」洋和尚頗為不好意思的說明道。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沒那本事的。既然你用這個能追蹤的話,最好不過了。」 說完,我動背起了背包和傑克弗雷德朝著大山深處進發了。 想到王烈已經先趕過去了,即便葉桐碰上了什麼麻煩事,王烈和那個叫李敬 的小伙子也應該能夠及時照應。我和傑克弗雷德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按照正常的速 度行進。一邊走,一邊交談起來。 「你的中文是你曾祖父教的?」 「不是了,我其實根本就沒見過我曾祖父。我出生前,他就去世了。這樣說 吧,我家和中國很有緣分了。我祖父、我父親包括我在內,都曾經在中國這邊長 期工作和生活。中文對我來說,其實就是母語了。」傑克弗雷德一邊說,一邊向 我說明了他家庭的情況。 「我其實是東德人了,就是你們說的民德國。德國統一前,我祖父和父親 都曾經作為民德國派駐中國的外交人員長期在中國生活和工作了。意識形態方 面他們和這邊沒啥別。我出生在德國,但剛出生沒多久就跟著父親來到了中國。 幼兒園、小學都是在北京念的。從小就習慣說中文,去讀中學後說德語我反倒 還不適應了。」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眼前這個老外,其實是個白皮黃芯的傢伙,壓根就是北 京胡同裡出來的京油子了。難怪一口地道的京片子,普通話說的比我這個南方佬 還順溜。 走了兩三公里的路程後,傑克弗雷德忽然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壓低身形警 惕的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而我在以往一系列的奇異經歷之後神經也變的敏感了 起來。雖然不知道周圍究竟出現了什麼樣的東西,但也意識到了某種危險的感覺。 在本能的驅使下,我做出了和傑克弗雷德相同的反應和動作。 周圍的山地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山林。四周的樹木多數矮小纖細,幾乎都是最 近數年間才栽種下的保育林地。不過因為種植的密度很大,依舊影響著我們兩個 人的觀察視線。 「右前方的位置好像有東西在動了……你覺得會不會是什麼動物?」傑克弗 雷德壓低了聲音詢問著我的砍翻。 「這裡都是新栽種的人工林。即便有,也只可能是松鼠之類的小動物。從樹 木晃動的情形來看,那東西塊頭不小了……」 我和傑克弗雷德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天生就存在一絲默契。都放棄了用 手中的電筒直接照射晃動域的念頭。而是壓低了光束,憑藉著天空中月亮和星 星發散的自然光線觀察著左前方十多米處樹木晃動的情形。 觀察了十幾秒鐘,我和傑克弗雷德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傑克弗雷德輕聲建 議著。「要不我們繞開這裡?」 我總感覺那東西讓我產生了某種威脅,所以否定了他的建議。「繞過去是可 以,不過怎麼都該弄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傑克弗雷德下意識的聳了聳肩。「你想搞清楚,那你上!」 我也沒想太多,右手拿了鐵鎯頭。貓著腰,緩緩的就摸著向晃動的位置移 動了過去。 當我撥開遮擋在面前的最後一片矮樹叢後,視線當中出現了令人恐怖的場景 …… 地面和草坪上橫七豎八的散落著某種動物的肢體,一個人形的生物趴在一棵 小樹旁,低著頭,正在啃食著肢體上的碎肉。一邊啃食,一邊發出了咯吱、咯吱 的咀嚼聲。生物的身體隨著啃食的動作搖晃著,撞擊著旁邊的小樹,使得小樹不 斷的晃動。 這生物意識到了我的存在,猛地轉過頭來,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這幾乎就是一副骷髏骨架,只是骨骼上附著著一些肌肉組織,肋骨、盆骨和 多數關節暴露著,身體上零星還掛著幾片可能曾經是服裝的破布…… 「有點像……但又有很大的差異!」我腦子裡立刻聯想到了在地宮當中被兩 個石像武士攔下的那具「行屍」。 眼前的這具骷髏注意到我後彷彿遲疑了片刻,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接著在 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猛的朝我撲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在地宮當中親身體驗過更為可怕經歷的原因。面對骷 髏的突然襲擊,我的內心顯得異常的冷靜和鎮定。這具骷髏的動作頗快,但在我 看來,比起地宮裡的屍傀還有那具行屍而言,骷髏此刻的行動速度明顯慢了一拍。 我抬起右手,拿著鎯頭狠狠的向左一揮。鐵頭部分狠狠的砸在了骷髏的頭部 左側。接觸的瞬間,我感覺這骷髏骨架的總體質量似乎頗輕。在我的重擊下,整 具骷髏居然被我敲飛了三、四米的距離。 骷髏倒地發出了「跨啦」般的骨質摩擦聲。 我一擊得手,跟著搶前兩步,衝到了骷髏的面前。這骨頭架子似乎還想掙扎 的直立起身,我毫不猶豫的揮動著手裡的鐵鎯頭,照著骷髏頭上又一次狠狠的敲 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在敲打骷髏的時候,我不知怎麼了,又想起了下午在溫泉山莊客房裡見到的 那一幕。在無意識當中,我竟然將眼前的這具不知道是究竟什麼玩意的骷髏怪物 當成了我洩憤的對象。機械般的揮舞著鎯頭狠砸著怪物的骷髏頭。究竟砸了多少 下,我根本就記不清楚了。骷髏頭骨被我砸碎的時候,便已經喪失了活動的跡象。 但我依舊沒有停手。骷髏頭被我徹底砸裂、砸碎了。裂開的顱骨內,流出灰白色 的黏稠液體…… 「別打了……別打了……這玩意早被你幹掉了!」 傑克弗雷德不知何時終於跑到了我的身邊,見到我還在瘋狂的敲打著怪物的 頭骨,連忙出聲制止。 聽到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聲音之後,我才猛的清醒了過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 所措的望著地下著具被我砸的七零八落的骨架。 傑克弗雷德蹲在骨架旁邊,一邊查看著骷髏的狀況,一邊嘖嘖的嘀咕著。 「我說哥們兒,像你這樣對付殭屍的,我還是頭次碰上呢!你夠狠!……居然拿 鎯頭活活的把這傢伙的腦袋給砸成碎片了。我今兒個算開了眼了……」 「你說什麼?這是殭屍?」我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相信。 「雖然離真正的殭屍還有點差距,不過勉強也應該算是了!你是狠人,自然 不會把這種程度的當成真正的殭屍來看了。不過它已經完成了屍變,怎麼也都能 歸入殭屍的行列裡頭了。」傑克弗雷德轉過頭苦笑著望著我說道。 望著傑克弗雷德此刻的表情,我意識到這傢伙恐怕對我產生了誤解了。在他 的理解當中,我應該是因為「眼界太高」,所以沒把這具骷髏納入殭屍的範疇之 內。他應該不知道,我其實這裡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殭屍」了。 見我表情淡然,傑克弗雷德搖了搖頭,轉過身去繼續對被我砸碎了腦袋的這 具殭屍查看起來。一邊查看著,一邊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怪了,這具殭屍似乎是剛剛屍變沒多久了。我估計恐怕連二十四個小時都 不到了。肌肉組織都還沒開始愈生長。難怪骨骼這麼脆弱。這可有點奇怪了 ……屍變後的殭屍一般都會呆在墓穴當中成長一段時間後才會從裡頭溜出來啃食 血食的。這傢伙就那麼性急,剛剛屍變就跑出來了?」 聽到傑克弗雷德發出的疑問,我自然是不懂得!想當然的復了他一句道: 「也許它餓的狠了。所以等不急就跑出來了?」 傑克弗雷德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苦笑著對我的言語做出了應。「你真幽 默!」接著又轉過身仔細查看起了骷髏骨架的其他部位。 之前拿著鎯頭狠砸的時候還沒什麼,此刻再看這具骷髏,我忍不住感覺到了 一陣噁心,也意識到了骷髏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腐臭味道。傑克弗雷德彷彿 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居然撇下了骷髏的手骨,以德國人特有的那種嚴謹態度 拿到眼前仔細的辨別著。對此,我也不得不對這個外國佬此刻表現出來的神經大 條感覺到了敬佩。 「奇怪了……這殭屍死亡時應該是個老年人,骨質已經非常疏鬆了。從這點 推斷,估計死亡年齡應該在七十歲以上,屬於自然死亡才對了。理論上講,因為 老年疾病或者生理機能衰退自然死亡的屍骨不可能發生屍變而轉變成殭屍的啊? 絕大多數殭屍都是因為死亡前有怨恨或者劇烈的心理波動,下葬後再加上特殊的 地理環境之類的原因才可能自然形成……」傑克弗雷德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變 的凝重了起來。 聽著傑克弗雷德的嘀咕,我忍不住插了一具嘴。「或許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陰妖什麼的不是也能製造麼?」 聽到我這樣說,傑克弗雷德抿著嘴,表情嚴肅的站了起來。「你說的沒錯了。 這具殭屍極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法陣和祭祀儀式強行促使屍體屍變而人為製造出來 的了。陰妖是無形鬼祟,雖然都知道能人為製造,不過說實話,現在有本事製造 陰妖的人恐怕已經寥寥無幾了,至少我沒親眼見過誰有這個本事了。製造殭屍比 製造陰妖要容易的多了。難怪王烈這次把附近他能聯繫上的人員都喊過來了,原 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聽到傑克弗雷德這樣說,想起了王烈之前告訴我找人前來的原因後,略一 思後說道。「王烈恐怕不知道有人在這裡製造殭屍了。之前他和我說話的時候 只是說這裡發生了一些怪事而已。「「什麼?什麼怪事?趕緊給我說說,你不知 道,他之前和我們聯絡只說要找幫手,具體情況電話裡都沒跟我們說清楚的。」 傑克弗雷德連忙向我詢問起來。 我沒有隱瞞,隨即將王烈給我提到的附近村落發生的三件怪事向傑克弗雷德 進行了簡短的說明。 傑克弗雷德聽完,轉身又看了看地上的殘缺骷髏後點了點頭道。「盜挖屍體 的事情應該可以解釋了。這具殭屍很顯然就是被盜挖出來的屍體屍變後形成的了。 該死……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有人搞這種東西。殭屍製造出來,又控制不 了,只會傷害無辜人員了。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麼?」 我對傑克弗雷德此刻說的話感覺到了費解。「你說殭屍能人為製造,但卻無 法控制?」 傑克弗雷德對我此刻提出的問題感覺到了詫異。「你說的這不是廢話麼?要 殭屍可以操縱和控制。那葉桐那些塑魂師何必滿世界找適的對象來製造活屍? 控制殭屍不是更厲害?殭屍這種東西能製造,但製造出來只會憑借本能行動。中 國古代還有我們歐洲那邊,這個行當裡頭,能製造殭屍的大有人在了。別的不說, 葉桐就有這本事!可造出來後除了會造成恐慌、混亂甚至威脅自己的生命之外, 沒有任何用處。否則的話,那些能夠製造殭屍的人難道都是聖人?打造殭屍軍團 征服世界,你以為那些人不想麼?你連這都不知道麼?我的上帝……你難道是剛 入行的?」 我聽到這話,連忙解釋道。「我只是王烈的朋友了。他找人幫忙,我就來了。 你說的什麼入行?……說實話,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們這個行當,我其實根本 不瞭解了。」 傑克弗雷德嘴巴張的老大,半天沒有上。半晌過後,傑克弗雷德方才反應 了過來。「你說什麼?仁慈的上帝啊!可憐可憐你那卑微的僕人吧!你就是個普 通人?王烈他在幹什麼?他瘋了麼!這種事情喊一個普通人過來幫忙?他這是在 謀殺!」 見到傑克弗雷德即將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我連忙出聲。「打住、打住!我 是沒有王烈和葉桐他們那樣的本事了。不過你該看到了,對付這樣的殭屍,我一 個普通人也是能夠辦到的。事情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你知道什麼?殭屍怎麼可能是普通人能夠幹掉的……不對……」說道這裡, 傑克弗雷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對方此時的舉動讓我心裡有些發毛。 觀察了片刻後,傑克弗雷德的臉上先是疑惑,接著出現了如釋重負般的表情, 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是這樣……我就說王烈那傢伙怎麼可能會做那種混賬 事情。」說完,恢復了微笑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於此刻對方的舉動,我有些莫名其妙。隨即開口問道。「究竟怎麼了?難 道普通人就對付不了殭屍麼?」 聽了我的詢問,傑克弗雷德楞了楞,似乎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對我解釋。只是 隨口敷衍般的對我說道:「正常情況下殭屍很厲害,普通人肯定是對付不了的。 不過這次情況特殊,這傢伙剛剛屍變沒多久,你能幹掉它也算正常了。」 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打火機,另外從地面抓起了幾根乾燥的枯樹枝 並到了一起,然後點燃。我隨即被傑克弗雷德此時的舉動所吸引,疏忽了他言語 當中隱藏的某些意味。 「你這是幹什麼?這裡可是林!」我連忙出聲提醒他。 「是林也沒辦法!殭屍身上的屍毒是有傳染性的。一般幹掉了殭屍,屍體 必須馬上處理。我們現在沒有工具挖坑深埋,而且我們還要立刻去和王烈匯, 把發現殭屍的情況通知他了。所以只能就地焚燒了。」傑克弗雷德一邊解釋著, 一邊將燒著了的枯枝分散放置在了骷髏的四周。 對方解釋的清楚,我也無話可說。只能配著他清理起了被引燃屍骨四周的 雜物。目的是讓焚燒的範圍限制在屍骨所在的這一域之內了。 原本我還想留在這裡確認骨骸被徹底燒燬後才走。但傑克弗雷德卻只在確認 骨骸整體已經開始充分燃燒後,便立刻拉著我離開了。 「這樣就走適麼?雖然我們清理了四周,不過今天晚上是晴天,風又大, 要是有火星子濺到附近的樹木上,那沒準會引發山火的。」雖然離開了,但我還 是不放心。 「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知道有人在這附近利用盜挖的死人屍體製造僵 屍。我們首先需要考慮的是要立刻制止這種行為了。山火什麼造成的損失,比起 殭屍可能產生的危害可是沒有可比性的。」傑克弗雷德拉著我不斷加快行進的速 度。 我從傑克弗雷德嚴肅的表情上意識到了此次事情的嚴重性,隨即也就打消了 繼續詢問的念頭。只能努力的加快腳步以適應對方的前進節奏。 因為速度加快,我們兩人沒過多久便走到了一條山坳小道上。根據之前我從 手機上記憶的李子坪地圖,沿著這條小道繞過左側的山峰,便應該是荷塘村所在 的位置了。 眼看著就要繞過山腳了,我忽然感覺到一陣惡寒,當即便停住了腳步。彷彿 前方道路不遠的地方有什麼極其危險的存在一般。我當即扭頭望向旁邊的傑克弗 雷德。卻發現他也和我一樣停下了腳步。原本指向前方照明的手電光束也被他壓 低朝下了。 「應該是和剛才一樣的殭屍…………一共四隻。前方距離大約一米……」 傑克弗雷德沒有看我,只是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的那枚風水羅盤,嘴裡輕聲的說道。 我學著傑克弗雷德將手電光束壓低,藉著周圍的光線盯著他手頭的羅盤看了 片刻。就見到羅盤當中的磁針陰極指向前方道路的方向不斷的晃動。除此之外, 我看不出這個羅盤還有什麼其他值得注意的。「你這羅盤不是用來追蹤王烈他們 的麼?還能探查殭屍麼?而且,你怎麼確定數量啊?」我有些疑惑的小聲詢問著。 「虧你還是中國人,自己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看不懂。你沒瞧見陰極在震位 和指向的位置來晃動麼?」傑克弗雷德此時方才側過臉來瞅了我一樣,臉上滿 是鄙夷的神情。 「我他媽的又不是風水先生。你手裡這玩意我就沒用過。而且風水先生也不 是你這樣用羅盤的吧?」被小看了,我自然有些鬱悶,而且對方說的沒錯,我作 為一個中國人,陰陽八卦這些還不如他一個老外明白,這當然是相當丟面子的事 情。不過嘴巴上卻不能就此認了慫。 傑克弗雷德剛準備嘴繼續數落我,結果開口前隨意瞟了一眼手中的羅盤後 猛然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在我還沒過神來的時候,突然扯著我的手臂,將我從 羊腸小道上扯到了一旁的樹林之中。鬆開手後,也不給我開口的機會,而是表情 緊張的立刻向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完朝著羅盤陰極反覆指示的位置指了 指。我莫名其妙的穿過樹枝的縫隙向那個方向觀望了過去…… 儘管此時天上晴朗,月亮和漫天的星光清晰的映照出了遠處山巒的輪廓。不 過畢竟是夜裡,能見度終究有限。我能清晰觀察到的距離不過十幾二十米而已。 再遠一些就只能看見黑漆漆的山林影子了。 「別看下面,下面都是樹,你看的見才見鬼了。朝樹林頂上看!」傑克弗雷 德連忙提醒著。 我趕緊抬高了視線。一眼望去的瞬間,我幾乎癡呆了!一副讓我難以置信的 畫面映入了我的眼簾。 遠處山林中最高樹木的樹梢頂部,一個人影佇立在上面,山風吹著樹木來 的搖擺,樹頂的人影也隨著搖曳飄忽。人影穿著極為寬大的服裝,衣襟和衣袖隨 風起舞,在皎潔月光的映襯下仿若傳說中的仙人一般。 我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隨後又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 晰一些。結果我忽然感覺我的眼睛便如同攝像鏡頭一般,具備了拉伸遠近焦距的 能力。當我剛剛意識到自己的雙眼有些異常時,視線當中的出現的被拉近了的景 象卻又讓我瞬間忘記了自己身體上的這一突然的變化了…… 白色舒緩的衣袍,隨風飄逸的漆黑長髮,精緻的五官面容……樹頂上人的形 象明白無誤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是她!」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遠處的人影,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這不是地 宮裡面的那個白衣女人麼?這個女人居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出現了?」 我呆滯的盯著遠處的女人,腦海當中禁不住波瀾起伏! 「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是人?是妖?還是鬼?當初她帶著我找到了溶洞的 出口,然後就消失了。之後我忙著處理從哪鬼地方出來後的一大堆後續事情,幾 乎都快把她給遺忘了。這幾天偶然想起地宮裡的遭遇還有她,我都有些懷疑她是 不是真的存在。也許只是我在那種緊張環境當中產生的幻覺而已。可沒想到… …現在這個白衣女人居然又出現在了我眼前!最重要的是,這次看見她的不是我 一個人了,旁邊這個鬼佬應該也看見她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扭頭瞟了一眼身旁的傑克弗雷德。一看之下,我嚇了一 跳。傑克弗雷德站在我身邊居然全身都在顫抖!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我正在注意他,隨即側過臉來表情驚恐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難道不害怕麼?」 「害、害怕什麼?」我對於他此刻的狀態感覺到了難以理解。 「樹、樹上那個……應該是非常厲害的妖魔!我們兩個一起上,恐怕都對付 不了它的!要不……我們現在立刻轉身撤退!你覺得怎麼樣?」傑克弗雷德一邊 說著,一邊終於從恐懼當中恢復了過來。不過恢復過來的他顯然立刻便存了腳底 抹油的打算。 我測過臉,用餘光觀察著樹梢頂部白衣女子的舉動,壓低了聲音向傑克弗雷 德問道。「你憑什麼確定她就是妖魔?如果是,她是什麼類型的妖魔了?」 傑克弗雷德此刻恢復了冷靜。見我沒有同意和他一塊開溜,便彎腰半跪了下 來。可能他認為這樣做能減少身體的面積,也減少了被白衣女子發覺的可能。我 見狀也跟著他壓低了身形。 傑克弗雷德指著手上的羅盤道:「這個羅盤和一般的風水羅盤不一樣的。它 的陰、陽兩極指向的並不是南北兩個磁極。而是指向周圍附近陰氣或者陽氣最為 濃烈的所在。不過無論陰氣還是陽氣,它都只會指向其中氣息最為強烈的位置。 比如一個域內,有陰氣也有陽氣,陰氣的濃烈程度超過了陽氣最濃烈位置強度 的話,它就只有陰極會感應。反之,則是陽極感應指示。現在你看,陰極針在不 斷的顫動,幾乎要貼到羅盤底部了。只有偵測到極為劇烈的陰氣這指針才會出現 這種情況了。說老實話,這羅盤是我曾祖父當年留下來的。從我接手使用到現在, 從來沒有見到過指針反應如此強烈的。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判斷,那個樹頂上 的東西身上聚集的陰氣前所未有的強大。擁有如此強大的陰氣,肯定是妖魔了! 至於是什麼類型的,我不知道!我對付過吸血鬼、血屍、殭屍、魔屍甚至還有狼 人什麼的!這其中最厲害的也沒有現在樹頂上那個身上的陰氣重了。羅盤這種反 應,恐怕只有傳說中的那些妖王才會造成吧。」 聽了傑克弗雷德的解釋,我試探性的問道:「會不會是陰妖?」之所以如此 問,是因為對於具體的妖魔,我就只對陰妖瞭解的比較多一些了。而其他的妖魔, 甚至連林美美變異後的所謂的「血妖」我基本都還只是一知半解。 「陰妖?也許吧……相對其他妖魔鬼怪,陰妖的攻擊性是比較低的。不過陰 氣如此濃烈的陰妖也絕對不是我們兩個能夠應付的。所以,我們還是別去管它究 竟是什麼妖魔了。趕緊離開才是明智的!像這種厲害的角色,只有王烈那傢伙能 夠對付了。我們應該立刻設法去找王烈才對。」說道這裡,傑克弗雷德似乎想到 了什麼。 「該死的,這東西在這,我的羅盤恐怕很難感應到王烈和李敬他們身上的陽 氣了。在它離開羅盤偵測範圍之前,指針只會始終指向它的。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說著,傑克弗雷德抬起頭恨恨的望了望遠處樹梢頂部的白衣女人。望了望, 臉上又浮現出了震驚的表情。我見狀連忙轉頭朝著白衣女子所在的位置望了過去。 原本站在樹梢頂部挺拔直立的白衣女人不知何時變換了身體姿勢。她彎下了 腰,雙手雙腳趴伏在了數頂。那姿態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貓科動物。忽然間, 白衣女子從樹頂一躍而下…… 第四十章 「不好,那傢伙恐怕發現我們了!撒丫子走人啊!」傑克弗雷德見狀,伸手 扯住了我的手臂,就想拉著我逃跑。 我硬撐著沒有讓對方拉動。因為我發覺白衣女子躍下的位置和方向並非朝向 我們這裡。本能告訴我,假如對方的目標真是我和身邊的這個老外,她應該徑直 朝著我們所在的方位飛躍前進才對。而且在地宮當中,我是親眼目睹過白衣女子 跳躍能力的。輕輕一躍便能跳出七、八米的距離。如此的跳躍能力和移動速度, 假如她真盯上了我們兩人,我們跑肯定也是跑不掉的。 意識到了這點,我反手把傑克弗雷德拉了來。嘴裡小聲道。「別慌啊,看 看再說了。」 「有什麼可看的……快跑了……」傑克弗雷德剛說了一句,便又住了口。因 為他又看見白衣女子的身影再次躍上了樹梢!「那怪物手上好像抓著什麼東西? 好像抓了一個人……不、不對!那怪物抓的是殭屍?這搞什麼鬼啊?」 我沒有理會傑克弗雷德的喋喋不休。而是努力睜大了眼睛注視著遠處白衣女 子的舉動。 傑克弗雷德沒有看錯。再次躍上樹梢的白衣女子此刻真的抓住了一隻殭屍。 她手臂平舉,雙手按壓在殭屍的頭部兩側。站立在樹梢之上,殭屍的身體則懸掛 在了她的雙手之間。僵硬的四肢在空中漫無目的亂抓,頭部不斷的發出令人毛骨 悚然的低沉吼聲。 只見白衣女人動作優雅的雙手一錯,殭屍的頭部便輕鬆的同身體分離了開來, 殭屍的身體從空中跌落到了樹林當中,白衣女人雙手捧著殭屍的頭顱,在潔白月 光的映照下輕輕張開了嘴,我見到殭屍頭部隱約飄出了一縷白氣,白氣立刻被白 衣女子一絲不剩的吸入了口中…… 和我一起目睹了這一幕的傑克弗雷德頓時呆立在了當場。 「怎麼可能?那怪物在吸取殭屍身上的陰煞氣息!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聽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言語後,楞了楞。隨即借口道。「怎麼了?這種情況 很罕見麼?」 「當然很少見了。要知道除了極少數妖魔之外,多數的妖魔鬼怪這些東西即 便有意識,也都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在行動的!知道殭屍為什麼會咬人還有吸血鬼 為什麼會吸血麼?按照你們中國的陰陽五行學說。世間萬物都是依托陰陽平衡而 存在的。殭屍咬人,是因為它本身陰氣太重,咬活著的生物能從活物身上獲得些 許的陽氣以調和它自身的陰陽,在獲得陽氣的時候,這些怪物們能覺得舒服。吸 血鬼也是如此。雖然絕大多數鬼祟都是依托陰氣而生存的。但要不能獲得一定的 陽氣調和和滋養,這些妖魔鬼祟都活不長久的。當然,他們雖然需要陽氣,卻不 能一下獲得太多,因為若是短時間內接觸過多的陽氣,就會瞬間破壞其自身體內 的平衡導致自身滅亡。因為妖魔多數都是由陰氣為滋養產生的。所以除了極少 數特殊的妖魔之外,諸如殭屍、吸血鬼、各種鬼魅之類的怪物彼此之間幾乎都是 不會相互攻擊的,因為從對方那裡得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這個怪物究竟是什麼 東西啊?居然獵殺殭屍,還直接吸取殭屍體內的陰煞氣……」 說著說著,傑克弗雷德覺得說不下去了。只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米之外樹梢 之上那飄逸的人影。 就在傑克弗雷德說明的這短短的時間之內,白衣女子又接連從樹梢之上躍下 了兩次,每次都和之前一樣,快速的從林子下方拖拽了一隻殭屍飛到樹梢頂部, 拗斷殭屍的脖子後,從殭屍的頭顱中吸取那股白色的氣息…… 看著看著,傑克弗雷德喃喃自語起來。「去了,一定要把看見的這些都記 錄下來。這應該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遭遇過的新型妖魔!」 他正說著,對面白衣女子所在地靠近山坳盡頭的樹林忽然發生了變故。一瞬 間,距離我們此刻位置大約兩三米的地方忽然亮起了數條粗大的光束。而白衣 女子所在的位置正處於我們兩人和光束之間。那幾條光束肆無忌憚的集中指向了 樹梢頂上的白衣女子。發出光束的樹林中也傳出了人聲。 在漆黑的山林中,我清晰的聽到了那些人的叫喊聲。「第一組左邊,第二組 右邊,兩面包抄!別讓它跑了……」 在刺眼的巨大光束照射下,那邊林子裡一下冒出了十多個提著照明工具的人 影,那些人影明顯正在執行著喊聲的調度。快速的向白衣女子站立的那顆大樹飛 奔而去。 白衣女子面對突然照射在她身上的光束以及包圍過來的人群弄懵了!她依舊 呆呆的站在樹頂上,只是條件反射般的伸手遮擋著那些強烈的光線。 「有意思?原來到這裡的不止王烈和我們這幾個了!那些人好像就是來抓這 個怪物的……」傑克弗雷德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言語當中居然頗有些興奮了起 來。 白衣女子似乎對遭遇的事情不知如何應對。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到利用自己的 速度和身法從那顆大樹的樹頂逃離。幾十秒的時間裡,衝出來的十幾個人迅速聚 攏到了白衣女子所在的大樹下面。大樹周圍燈火通明,我和德國佬因此清楚的看 清了那邊的全部景象。 聚攏過來的人群穿著各異,不過多數都和王烈一般穿著便於行動的迷彩服之 類的服裝。除了手上提著的照明工具,幾乎都攜帶了弩弓。 當人員將大樹圍攏之後,這些人紛紛將手中的弩弓指向了樹頂的白衣女人。 其中的某人一聲令下,十幾發連著繩的弩箭密集射向了樹頂白衣女人的位置 …… 夜空中傳來了女性淒厲的慘叫聲。 弩箭後面帶繩,射箭人的目的很明顯是想利用繩將白衣女人四面纏繞起 來。不過射手們在射擊的時候也直接將女人當成了射擊目標。白衣女人在這些人 射擊前的瞬間顯然都還沒有搞清對方出現的目的是什麼。就這樣傻傻的站在樹頂, 也不知道閃避。居然活生生的被其中的一枚箭矢射中了左側腹部。箭矢極為銳利, 直接帶著繩從女人的腹部穿透而出。 「拉下來,趕快拉下來!」圍困者中的喊叫聲此起彼伏。「準備兜……這 點傷她死不掉的!一定要活捉……」 「五鬼咒靈符準備……」 「三陽困靈符也拿出來……」 當目睹女子的身體被箭矢穿透的瞬間,我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心痛! 彷彿那箭矢在洞穿女人身體的同時也穿透了我心靈一般。 我當即腦子一熱,沒有多想,逕直朝著米之外的大樹衝了過去!我也不清 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去插手那些人的行動。或者僅僅只是因為看見了一群人圍 捕一個女性而產生了一種單純「見義勇為」的念頭和想法而已…… 我的行動顯然令德國佬不知所措了。見到我衝出了十多米後,他最後也只能 一跺腳跟著我一塊衝了過去…… 突然冒出的我和傑克弗雷德毫無懸念的被樹下的眾人發覺了。 「有外人!」 「是警察麼?」 「好像不是!」 「妨礙的傢伙,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便有人快速的再次在弩弓上加裝上了箭矢。並將目標指向了我和 傑克弗雷德。而此刻加裝的箭矢後面並沒有加掛繩。他們的目的真的是要殺人 了…… 意識到這點的我當即壓低了身子,同時本能的在跑動的同時雙腿用力左右蹬 踏,使自己前進時身體左右移動的幅度加大。雖然這並不算刻意的「之」字形動 作規避,但多少能增加對方瞄準的難度。 幾個射手對我此刻移動的速度也感覺到了意外,而且他們似乎也並非專業的 弓弩射手,情急之下都喪失了準頭。我規避了三、四支箭矢的射擊。成功的衝到 了一名射手的面前,舉起手中的鐵鎯頭劈頭蓋腦就朝對方的腦袋上砸了下來。對 方既然存了殺人的念頭,我也就沒有了任何顧忌,照面就下了狠手! 眼前的射手反應也極快,利用弩弓的弩臂勉強格擋住了我的攻擊。雖然擋住 了致命的一擊。不過這名射手在近身搏擊方面顯然和我頗有差距。我在使用鎯頭 砸擊的同時早都預料到了被對方格擋的可能。所以手臂揮動的同時下面的右腳也 跟著蹬了過去。射手防住了上面,卻終究沒有防住下面。被我一腳正蹬實在的踹 中了下腹部。整個人搖晃著失去了平衡,朝後連連後退。 我得勢不饒人,追著連砸了數下。這名射手在喪失平衡的情況只能一邊後退 一邊努力仰頭避免頭部遭受重擊,而身體則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鎯頭。我確定, 對方必然受到了巨大的傷害。短時間內絕對沒有能力再和其他人一塊配攻擊我 了。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我自然明白 .不過我此刻的想法就是想拖 住樹下的人群,給白衣女子以反應逃走的時間和機會。所以確認眼前的射手短時 間內喪失戰鬥力之後,便立刻轉身朝著另一個射手撲了過去。 眼前新的射手顯然被我不顧一切玩命的態度震驚了。見我撲來,側過身就想 避讓,卻沒想到他身後正好衝來一個另一個人員想要和他一起力對付我。他轉 身的時候和衝過來的那個傢伙腦袋撞到了一起……兩個人居然一塊摔倒在了地上。 我趁機衝到了兩人的面前,朝著他們的身上就是幾鎯頭。我也不清楚都敲在 了對方的什麼部位。不過其中有一鎯頭下去,我清晰的聽到了「喀拉」的骨骼斷 裂聲。不過這聲響迅速的被兩個傢伙的慘叫聲所掩蓋。 意識到有其他人從側面接近我,我顧不上繼續重擊眼前的兩個目標,反手揮 動鎯頭又朝著側面出現的對手砸去。 這次接近的傢伙比起被我瞬間擊倒的三人要厲害的多。側身避開了我的揮擊, 同時伸手用手掌順著我揮動的軌跡按壓到了我的手臂上,側身向我胸前快速的貼 了上來…… 「太極纏絲勁?」 對方的動作以及我手臂上感覺到的力道讓我頭腦中瞬間意識到眼前的對手不 好對付了。不過對於此刻對方使用的這種纏繞近身手法我卻知道應付的方法。 和我關係最鐵兩個戰友當中的劉濤是河北滄州人,出身武術世家。他本人雖 然出身滄州,但卻是吳式太極拳的門人子。在部隊服役期間,我經常和他進行 格鬥和搏擊方面的練習。劉濤在和我練習的過程中經常習慣性的會使用太極拳的 一些技法。所以,對於此刻對手施展出來的太極手法,我其實再熟悉也不過了。 畢竟,和劉濤一塊訓練了那麼多年……當然我沒有練過太極,所以我不會以正常 武師間常用的拆招方式加以應對。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應對方式即直接,又無恥! 那便是直接抬腳朝著對方兩腿之間的要害部位狠踹! 當年劉濤雖然最後還是找到了應付的方式,但對我這種卑鄙的打法可謂是深 惡痛絕。此刻對手試圖對我實施貼身擒拿,我便毫不猶豫的抬腿用膝蓋衝著他的 要害部位招呼了過去。 眼前的傢伙當然不會像劉濤那樣熟悉我的攻擊方式。所以我的這一意外攻擊 讓他大吃一驚。不過此人的格鬥搏擊經驗也極其豐富,倉促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原本按壓我手臂的左手連忙縮,和右手一起力架住了我的膝頂。 而我藉著對方招架的力道連續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他彼此的距離。順利擺 脫了對方試圖貼身的想法。 跟在我身後的傑克弗雷德此刻也終於衝到了樹下。此時大樹下燈火通明,能 見度良好。德國佬明顯的歐洲人長相在眾人眼中顯露無疑。原本正準備攔截他的 一名射手看清了他的摸樣後明顯的遲疑了一下。或者對那個傢伙而言,在這種地 方這種情況下突然見到一個外國佬確實是很令人意外的事情。傑克弗雷德卻完全 沒有顧忌對方想法的念頭,一記標準的右直拳直接就打在了那名射手的臉上…… 「靠,這德國佬還說自己是牧師?這姿勢、力道!他要沒練過拳擊,才見了 鬼了!」我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到了德國佬的行動,對他此刻展示出的戰鬥能力極 端惡意的揣測著…… 因為我們兩人的出現。大樹下方瞬間亂成一團。原本在樹下幾個準備力拉 扯繩打算將白衣女人從樹上扯下來的射手成員一時之間有些顧此失彼了。個別 人還在扯拽繩,而更多的則在見到同伴遭遇襲擊後,鬆開了手上的繩,轉過 身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所在的位置撲了過來。 白衣女子腹部被穿透,跟著遭到了下方眾多人員的拉扯。情急之下,只能緊 緊的抱住了樹頂位置的一截樹枝苦苦支撐。當拉扯人員多數被我和德國佬吸引後, 她立刻感覺到了拖拽力量的減弱。 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何種的存在。但她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否則也 不可能在數名壯漢的拉扯下,依舊在樹上支撐了數十秒的時間。感覺到拉扯的力 量減弱,白衣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嘶叫聲。這叫聲,將現場所有人的注意 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我和傑克弗雷德抬頭望去,只見白衣女子鬆開了緊抱著 的樹枝,反而伸手拉住了釘在她身上的繩,跟著用力一拉。樹下依舊還在拉扯 著繩的三個人,竟然被她反手拽到了半空中,總算這三個人的反應不慢,全都 及時鬆手,從較低的位置跌落到地面。否則極有可能會摔傷……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傑克弗雷德忽然大叫了起來。「好大的力氣……她是女 金剛麼?」接著這個老外做出了讓現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舉動!他轉身一拳擊 倒了身邊一個同樣被白衣女人舉動震驚了的射手後,撒開雙腿便朝著之前我和他 藏身的位置狂奔而去…… 見到傑克弗雷德的動作後,我楞了一楞。當即反應了過來,也立刻甩開兩腿, 追著那個德國活寶狂奔而去。 白衣女人的能力,我在地宮裡是見識過的。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但就憑她詭異的身形以及驚人的速度和彈跳力而言。我確信白衣女人絕對有能力 從眼下的這些圍捕者手中透圍而出的。之前白衣女人之所以被眼前的這些圍捕者 所壓制,很大程度上應該是她根本就不清楚這些圍捕者的目的所在。此刻只要白 衣女人是有思維和意識的,便應該很清楚樹下這些圍捕射手的意圖了。她明白了 這點,同時又掙脫了對方的控制,想來圍捕者想要再次壓制她應該很難了。 意識到了這點後,我當然不會繼續傻呼呼的留在這裡和這些圍捕射手們繼續 糾纏了。對方人多,真要堅持打鬥下去,我和德國佬被收拾是肯定的。既然攪局 的目的已經達成,和德國佬一塊跑路便是最為明智的選擇了。 我一邊跑,一邊扭頭不朝著大樹方向望了一眼。 顯而易見,對於那些圍捕者而言。樹頂的白衣女子遠比我和德國佬更為重要 了。我和德國佬轉身跑路,那些圍捕者竟然沒有一個跟著追擊過來。他們立刻又 再一次將大樹團團圍住了! 「別管那兩個傢伙……抓靈女要緊……」 「馬上再裝彈……」 「靈女?白衣女子是靈女?靈女是什麼東西?從稱謂來看,似乎應該不是什 麼妖魔了吧!」聽到身後那些圍捕者的叫喊聲。我對傑克弗雷德之前對白衣女子 身份的判斷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放箭!放箭!靈女要跑了……」 聽到這個喊聲,我忍不住又一次轉過頭去觀望。一轉頭,便見到白衣女子將 穿繞在身上的繩盤在手臂上,從樹頂凌空躍起,落在了另一顆大樹的頂上,接 著借助著樹頂反彈的力量再次騰空…… 幾個起落之後,我忽然發現,白衣女子跳躍逃亡的方向居然跟我還有德國佬 此刻逃跑的方向是一致的。 「不、不會吧?難道這個什麼靈女是想跟著我和德國佬一塊跑?」想到這裡, 我有些傻眼了! 當我注意到哪些圍捕者也跟著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逃跑的這個方向追擊過來 後,我哪裡還有時間去考慮其他的問題。只能轉過身子,竭盡全力追著傑克弗雷 德的背影快速奔逃了。 跑在最前面的傑克弗雷德也發覺了哪些圍捕者居然跟在了我們兩人的後面。 這一下,這傢伙跑的更快了。而且跑的有些慌不擇路。覺得那裡路好走些,便朝 那裡鑽。如此一來,幾分鐘之後,我們逃跑的路線很快便偏離了我們原本過來的 道路,徹底鑽進了山之中,前進的方向更是和李子坪高速公路服務所在的位 置南轅北轍了。 發覺到這點的我慌忙大聲提醒起了這個傢伙。「奧托!奧托!你跑錯路了!」 傑克弗雷德聽到我在喊他,但似乎又沒聽清我喊的內容。所以扭過了頭來叫 喚著:「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你他媽的跑錯路了!服務不是朝這邊了!」我只得再次扯著嗓子叫 嚷起來。 這次傑克弗雷德總算聽清了我的喊話。連忙放緩了腳步,有些茫然的觀察起 了四周的狀況。我則快速拉近了和他的距離,最終追上了他,兩人匯到了一起。 卻不曾想,我跑到他身邊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服務往哪走啊?我是路癡 ……從哪裡來的?哪個方向?我忘了!」 注意到後面緊追不捨的那些傢伙,我此刻哪裡還有時間停下腳步和他一起分 辨方向找正確的路線。只能扯著他再次加快腳步朝著前方逃竄。一邊逃,我一 邊忍不住開口抱怨了起來。 「我操,你記不得路就別瞎跑啊!現在這裡是什麼地方什麼方向我也弄不清 楚了!」 「怪我咯?他們抓女金剛關我們屁事啊!你他媽神經病犯了,跑去插一槓子! 那女金剛是你媽還是你老婆?和你一塊行動,我才倒了八輩子霉了!我呸……」 德國佬罵起人來,整個就一北京的痞子。不過他剛呸完,便立刻注意到了跟 在我們後方側面正在樹梢頂部騰挪跳躍的白衣女子。這傢伙脫口而出。「我的上 帝啊!」跟著哪裡還顧得上和我磨嘴皮子,仗著身高腿長,三兩步便又衝到了我 的前面去了。 此時的我隱約記憶起了我們兩人這一路走過來的大致路線和現在面向的方位。 連忙又提醒他道:「望右邊跑……高速公路應該是在我們右手邊的位置!」 雖然服務具體應該怎麼走我也弄不清楚了。但我能確定高速公路應該是在 我們此刻朝向的右邊。不管怎麼說,要是能跑到不斷有車輛經過的高速公路上的 話,也比現在這樣在深山老林子裡面安全的多。最起碼,後面那些無法無天的家 伙,不會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的追擊我和傑克弗雷德,至於白衣女子,想必和我 從溶洞分開後,便一直在山林當中活動。如果我和傑克弗雷德跑上了高速公路, 她沒準就不會繼續跟著我們兩個跑路了。 傑克弗雷德在前面聽到了我的提示。跟著便側身朝著右邊的方向衝去。結果 沒走幾步,一腳踩了個空。夜裡再加上植被遮擋,我和他都沒有注意到右邊樹木 後面居然是一條凹陷下去的溝壑。眼看德國佬就要摔倒,緊跟其後的我連忙伸手 拽住了他的胳膊。不過此時傑克弗雷德已經徹底失去了平衡。他塊頭大,身子沉, 我又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抓住他的,同樣沒有站穩。 就在我和他都以為我們兩個肯定會一塊栽倒溝裡的時候。一直在側後方樹頂 跳躍的白衣女子猛的從樹頂飛躍而下,一把抓住了搖搖欲倒的我和傑克弗雷德的 衣服。接著再次一躍而起,越過了溝壑。 當白衣女子鬆手,將我們放到了地面後,傑克弗雷德方才從驚駭當中反應過 來。不過此刻的他總算沒有體現的過於活寶。只是側過頭驚訝的望著站立在我們 面前的白衣女子,顯然無法理解白衣女人為什麼會出手救助我們兩人。 我同樣在注視著白衣女人。雖然白衣女人一言不發。但我卻從她如今的狀態 當中意識到她現在的情況恐怕非常不妙了。此刻的她面色蒼白,嘴唇微微的翕動 著,雖然堅持著站在我們面前,但身體卻止不住的在不停的顫抖。 傑克弗雷德注意到了最初穿透她腹部的那只綁著繩的箭矢依舊掛在她的身 後,而繩也還遺留在她的體內。除了掛在身後的的箭矢外,從她腹部連接出來 的繩都被她纏繞在了手臂和肩膀上。傑克弗雷德拿起手電往箭矢和繩上一照, 忽然發現刺穿女子的箭矢以及繩上面竟然密佈著細小的文字和符號。只觀察了 幾秒後,傑克弗雷德脫口而出:「坦多羅符咒?」 白衣女子對於傑克弗雷德觀察她的舉動彷彿毫不在意,只是呆呆的望著我。 我忽然對白衣女子此刻直視我的視線感覺到了畏懼,眼神忍不住左右游離起來。 白衣女子朝著我露出了微笑,似乎想要開口說話。不過聲音還未出口,整個身體 便直直朝我倒了下來。我連忙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遠處,追擊的人群正在迅速接近。傑克弗雷德抬頭望著我問道。「背著她走?」 此刻的他出人意料的沒有再稱呼白衣女子是怪物、妖魔或者女金剛了。 雖然我狠清楚背著暈倒的白衣女子肯定是累贅了!但想到她幾天前指引我找 到了離開溶洞的正確路線,在加上之前這次突然的施以援手。我自認要是把她丟 在這裡不管,我恐怕永遠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所以面對傑克弗..雷德的詢問,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德國佬撇了撇嘴,不再說話,而是立刻伸手協助我把白衣女子背到了我的背 後。跟著轉身抬起手電,向著預定的右側方向摸著前進了。我則背負著白衣女 子,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正文 【紋面】(41、42、43)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9月4日首發 第四十一章 背著白衣女子逃跑,我們的移動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幾分鐘後,一隻箭矢 從距離我左肩距離米許的位置劃過。我意識到,後面的那些追兵和我們的距離已 經進入了弩弓的射程範圍之內了…… 身後同時也傳來了追蹤者的喊叫聲。 「前面的朋友,我們萍水相逢也算有緣了!把靈女留下,眼下這事咱們就一 筆勾銷!」 「前面的哥們兒……你們跑不掉的!把那女人交出來,你們只管走路……這 事和你們無關!」 雖然我非常想張嘴噁心他們兩句。但我卻很清楚他們此刻真實的目的正是希 望誘使我開口說話了。因為負重越野最講究的就是氣息的調節,我要開口應了, 必然會搞亂此刻的呼吸節奏,讓自己的行進速度更慢。那個用太極手法和我交手 片刻的傢伙應該是個練家子,作為練家子,對於調節氣息這些必然是清楚的。我 懷疑後面那些喊叫的傢伙很可能便是得到了他的授意。 後面的人喊叫了一陣,見我和傑克弗雷德都沒有任何反應。也就停止了叫喊, 只是不斷的加快了追擊速度,拉近和我們的距離。同時朝著我們奔逃的方向又發 射了幾隻弩箭。不過他們很快意識到在黑夜當中,朝我們射箭命中的機率很小, 而安裝箭矢反而會拖慢他們的追擊速度,所以一輪射擊不中後,便放棄了繼續射 擊的念頭,而是一門心思的朝著我們緊追了過來。 感覺到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我意識到逃估計是逃不掉了。畢竟我背著白衣 女子,而且此刻是在山野當中奔跑,比不得平路。便決定狠下心來轉身和追蹤的 傢伙們拚個你死我活了。不過就在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傑克弗雷德的腳 步卻忽然慢了下來。他猛的轉頭用手電光束指了指前方數米處的一處灌木叢。接 著移開光束,又將手電指向了其他的方向。但左手卻又指向了那個灌木叢。 我有些疑惑不解。但腳下去並未停歇,逕直跑到了他的身邊。 「你帶著這女人躲裡面去,我拿手電引開他們。」傑克弗雷德見到衝到他身 邊後,才出聲說出了他的明確意思。因為山林空曠,要頭朝我喊叫,後面的追 蹤者難免會聽到。我此時也沒太多時間去考慮這個傢伙這一建議的可行性了。背 著白衣女子低頭便扎進了灌木叢內。 德國佬見我鑽進去後,搖晃著手電光束,繼續朝著前方逃了出去。 我背著白衣女人,趴伏在灌木叢內的草地上。 片刻後,當追擊者們密集吵雜的腳步聲從灌木叢外面傳來時,我感覺我的心 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我努力的屏住呼吸,右手捏緊了鐵鎯頭。 十幾秒的時間,對此刻的我而言顯得異常的漫長。當最後的腳步聲從灌木叢 附近經過後,我才開始輕輕的呼吸。又趴伏了一兩分鐘,追擊者們的聲音逐漸遠 去,我才支撐起了身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意識到傑克弗雷德已經順利的將 那些追蹤者引開了,這讓我感覺到了些許意外。這個德國佬之前的一些舉動給人 四六不靠的感覺。但沒想到卻真有幾分聰明。居然在奔逃過程中發現了後面的那 些追擊者其實是靠著觀察他手中手電發出的光束來確定我們的位置和移動方向的。 利用這點玩弄了後面的那些追擊者。現在我和白衣女子可以不用逃跑了,而他一 個人逃亡,也比和背著白衣女人的我在一起的機率要大的多。 我維持著姿勢,又等待了幾分鐘。直到四周徹底寂靜無聲後,方才直起了身 體。 我把女人平放在了矮樹叢中一塊雜草茂密的地方後,動手撕開了女人腰部位 置的衣物,看了一眼後,我立刻說不出話來了。 即使是在黑夜當中,也能夠看出女人的皮膚白皙、光滑。但被弩箭射穿傷口 的情形卻令人毛骨悚然。密佈細小符號文字的繩四周,女人的皮膚以創口為核 心,整個一圈幾乎像被強酸腐蝕了一般,皮膚潰爛,還不斷冒出一絲絲的煙霧。 可怕的是,傷口處不斷有液體流出。液體並非人類的紅色血液,而是呈現藍色半 透明的狀態。最讓人驚異的是,這藍色的液體竟然在黑夜中散發出了淡淡的螢光 …… 我皺起了眉頭,不知該如何如何下手。躊躇中,我忍不住看了看白衣女子的 現在的表情。雖然女子此刻處於昏迷狀態,但卻是一臉痛苦的神情。原本美麗的 面龐也扭曲的有些猙獰了…… 我想了想,還是咬牙拿出了打火機,扯住一截露在外面的繩,然後點燃。 ?a href='/hanxian/' target='_blank'>斬仙拐絘g﹛播亹U殖蹲伺ヰQ硨罅楓怖i膩蠹瞳x菪撓昧σ煥腡暑彌?BR>的半截繩從女人後腰穿透處被拉扯出來時,白衣女人的整個身體劇烈的抖動了 一下。原本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她竟然在劇烈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過來。 我拿著手裡連著繩的弩箭掂量了一下重量後,發覺弩箭入手很重,通體似 乎都是用純銀製造而成的。 白衣女子在清醒之後,只是側過了臉目不轉睛的望著我,美麗的面龐顯得極 為平靜和溫柔。我對於此刻的狀態有些手足無措。雖然箭矢和繩被我強行取了 出來,但女人的創口依舊還在,藍色的液體也還在不斷滲出。戰場急救的方法我 自然是清楚的,可現在傻子都清楚白衣女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類。普通的急救 方法是否能夠對白衣女子起到作用,我完全的沒有把握。 白衣女人見到我此刻臉上糾結的表情,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跟著側過身子, 雙手撐地,似乎想要把身體撐起來,結果剛剛起來一點,便又軟癱了下去。我趕 緊挪到了女人的身旁,伸出左手扶住了女人的肩膀,緩緩的將她的上半身直立了 起來。 女人抬起頭望著我,漆黑透亮的瞳孔內能看出感激的意味。接著女人朝著我 小聲的說了好幾句話。但我依舊是一句也聽不懂。我只能衝著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接著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跟著在她面前擺了擺手掌,表示我聽不懂她在說 什麼。 女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她咬著嘴唇似乎在思考什麼。跟著忽然朝著我再次 開了口。結果這次開口,女人不再是說話了。而是發出輕聲吟唱的聲音…… 一段、一頓。聽了幾句之後,我呆住了! 這曲調、這停頓……分明就是我從地宮中逃出後在溶洞積水潭畔聽到到的那 首樂曲!這首曲子,我還和唐先生彼此探討了半天。我懷疑這詩歌便是詩經當中 的《風雨》,唐先生雖然對我的推測表示了贊同。但我至今也沒有絕對充分的證 據能夠證明這一點。 在溶洞中聽到遠遠傳來這首歌曲的時候,我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種神秘感和 恐懼感。但是現在,白衣女人就靠在我的臂彎,當面衝著我輕聲吟唱起這首歌曲。 我才意識到,這曲子其實非常的婉轉優美。白衣女人略帶沙啞但極其輕柔的聲音 蕩在我的耳邊時,我竟然產生了強烈的睡意。 忽然,遠處傳來的幾聲追蹤者高聲叫罵的音讓我陡然清醒了過來。「不行, 此時此地可不是睡覺的地方!」我連忙衝著白衣女人做出了噤聲的手勢。這個手 勢看來流傳極廣而且意思明確。白衣女人見到後,隨即停止了吟唱。不過望著我 的美麗臉龐卻依舊保持著那種溫柔的神情。 我思考了片刻,終究還是決定按照常規包紮的方法嘗試的為白衣女子處理腹 部的傷口。想著和她語言不通,我當著她的面連續做出身子側倒的姿勢,然後用 右手做出拍擊地面的動作。白衣女子眨了眨眼睛,眨眼的同時,我注意到她和普 通女性一樣,長著睫毛。而且睫毛整齊修長,眨眼時的樣子讓人感覺到某種天真 無邪。 白衣女子一邊眨眼,一邊似乎在領悟我做出這些動作的目的。略略思考了一 下後,女子明白了我的意思。挪動了一下身體,在我左手刻意的引導下,緩緩的 平躺到了地面。我不知道我在處理她傷口時,她是否會感覺到疼痛。這裡沒有麻 藥。而且我也不確定麻藥是否就對她有效果,所以即使疼痛,她也只能強忍了。 不過該如何告之她這些,我犯了難。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使用肢體動作來向她表 述這一切。所以我只能開口對她說道。「可能會很疼,能忍就忍。實在忍不住, 你可以哼出來,但聲音千萬不能大……」 說了,我也不指望她就能聽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當我說完後,望著她時, 她居然輕輕的點了點頭,嘴裡發出了「嗯哼」的聲響。不過從她此刻那種類似於 呆滯的看著我的表情,我估計她終究是沒明白我在說什麼的。發出聲音僅僅確認 她聽到言語的某種應而已。 我忽然想起我在超市購買物品時,購買了兩塊小包裝的巧克力。巧克力是高 熱量食物,是戶外探險愛好者外出探險的常備應急食品。和德國佬進山前,我出 於以防萬一的考慮,便隨手拿了兩塊裝在了衣服口袋中。女人體內流出的藍色液 體是否是她的血液,我不確定。不過假如是的話,或許巧克力這種含糖的東西能 稍微補充一些她體內因為失血而流失的糖分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失血後 的狀況和正常人類一樣。 我當即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和錫箔紙,當著她的面咬 了一小口咀嚼著快速嚥下,然後將剩餘的大部分遞到了她的嘴邊。女人望著我遞 到她嘴邊的這塊黑乎乎的東西有些詫異,不過她見到了我吃掉那一小快的動作, 終究遲疑的微微張開了嘴,然後一口便將大半快巧克力用嘴唇抿了進去。接著, 女人的臉上便開始出現了一系列之極的表演…… 先是嘴唇左右抿動、瞇眼試探;接著雙目圓睜,腮幫鼓起;再接著,我便看 見白衣女人嘴內飛快的咀嚼了起來,最後喉嚨內發出「咕」的聲響……她竟然在 未充分嚼碎的情況下把口腔內的全部巧克力直接一口給咽到了肚子裡。 女子露出了近乎於迷醉般的表情。最重要的是,我還看見她竟然伸出了紅潤 的舌頭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舔完了,白衣女子睜大了雙眼,漆黑明亮的瞳孔內 波光流轉,一副眼巴巴望著我,還想再吃的樣子。 我只得將口袋裡剩餘的那塊又掏了出來,撤掉包裝和稀薄紙後,又一次遞到 了白衣女子的口邊。這次白衣女子沒有半點遲疑,低頭張嘴,一口便又將這塊全 部含進了嘴裡,腮幫子也因此高高的鼓了起來。 「就只有兩塊。這塊慢點吃……」我一邊說,一邊將雙手攤開在她面前示意 我已經沒有了。至於她能不能理解,我也不知道了。不過,事實證明,我的動作 示意純屬多餘,白衣女子這次壓根就沒咀嚼的意思,而是不斷的活動的腮幫子, 顯然在充分感受巧克力的味道。 我望著她此時專心致志品嚐巧克力的表情,心情也隨之愉快了一些。 「這白衣女人看來是個吃貨……那幫抓捕她的傢伙顯然失算了!要早知道的 話,他們採用美食誘捕的方法會比現在直接用暴力抓捕容易的多了。」想到這裡, 我自己都不禁啞然失笑了起來。 白衣女人注意到我此刻臉上露出了笑容。立刻也朝著我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她瞇眼微笑,再配上鼓著腮幫子的摸樣,讓我不禁心中一動!「要她是個 普通女人,這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此刻,我才又忽然想起女人腹部還有創口。意識到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品 嘗巧克力的味道上面,精神分散,正是我緊急包紮的最佳時機。我立刻彎腰埋下 身子,查看起了女人的傷口。結果再次查看,我很吃了一驚。 原本四面潰爛、冒著絲絲白煙的傷口此刻不禁停止冒煙了,而且竟然還感覺 小了一圈。不停滲出的藍色液體此時也大為減少。從這些推斷,白衣女人的這個 創口竟然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逐步愈。 我忍不住又抬頭望了望白衣女人的臉,結果見她雙眼微閉,彷彿完全陶醉在 了口中食物的美味當中。 我低頭想了想,雖然判斷她的傷口正在快速愈。不過出於穩妥的考量,我 還是應該替她包紮一下才適了。確認了這點後,我隨即脫下了外套,跟著解開 了襯衣。外套的料子太厚太硬,不適包紮,襯衣的話,雖然也不適,但此刻 也只能將就著用了。我光著膀子,用力將襯衣撕成了幾片分別使用,先擦拭掉了 創口位置的殘餘藍色液體,然後用兩片折疊了的布片貼緊在了女人前後兩處創口 上,然後用最長的兩條圍著女人纖細的腰肢繞了一圈後加以固定。 包紮的時候,我有些心煩意亂。為了包紮,白衣女人的腰部、腹部不可避免 的暴露在了我的眼前。曲線優美,柔順,皮膚色澤白皙、觸感滑膩。 我作為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接觸到這一切,居然產生了一定的反應。 女人終於吃完了巧克力,她似乎明白我是在幫助她,所以至始至終保持著沉 默,而且還配著我扭動身體,以方便我的包紮。 我包紮完畢後,有些畏縮的想要距離白衣女子遠一些。卻沒曾想白衣女子忽 然伸手直接抱住了我的腰。整個上半身埋進了我赤裸的胸膛內…… 我呆坐在了當場。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白衣女子的手在我的後背來的遊走,溫柔而舒緩。那種酥麻略微有些瘙癢 的感覺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女人的臉緊緊的貼在了我胸口,我 甚至能感覺到她小巧、堅挺的鼻尖在我胸前的皮膚上輕微的摩擦。 女人接下來的行為更讓我迷醉。她的臉龐在我胸前一邊摩擦一邊移動著,最 後清晰的感覺到她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舐起了我的左側乳頭。 這個部位對於相當多的男性而言,都是最為敏感的位置。不幸的是,我同樣 沒有被排除在外,在受到刺激的瞬間。我原本就已經躍躍欲試的下半身竟然完全 無視我的觀意識擅自的挺立了起來。而且這一挺,直接就頂到了白衣女人大腿 上。 雖然隔著褲子,不過白衣女人顯然感覺到了我身體下方的變化。她抬起頭, 笑咪咪的望著我。就在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表情上時,她的一隻手無聲無息的 移動到了我腰部,跟著便按壓在了我昂然勃起的部位之上…… 這一刻,我徹底迷亂了。 我不知不覺的緩緩躺倒在了草地上,女人順勢趴伏在了我的胸前。她肆無忌 憚舔舐起了我的上身,一隻手勾住了我的脖頸,另一隻手隔著褲子直接捏住了我 突起的部位,手指輕柔的分和揉捏。在她手部動作的刺激下,我的那個器官不爭 氣的開始了有節奏的顫動。 女人舔舐著,親吻著,不斷的向我的頭部移動…… 女人的舌頭濕潤、柔滑。從胸口一路游移,最終貼到了我的耳垂。跟著,我 感覺她將我的耳垂整個含進了口中,輕輕用舌頭舔舐著。 「管她是人、是鬼……太舒服了。老子不管了!就算這個時候她把我一口一 口的吃掉……我也不想再動一下了……」 我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肉體上傳來的那種極度舒適的感覺當中了。至於身在何 處?周圍又是怎樣的情況我也不在乎了!我自己的手甚至都按在了褲子皮帶的金 屬扣上。再過幾秒鐘,我或許便會毫不猶豫的解開我身上的這最後一絲束縛…… 「呯……」 槍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巨大的聲響瞬間將我從這種極度愉悅的快感 當中驚醒了過來。我猛的直起了身子。趴伏在我身上的白衣女子猝不及防,順著 我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她跟著抬起頭,一臉茫然的望著我。潔白的臉頰上帶著 一抹紅潮,顯然對我突然中止了我和她之間彼此的「互動」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 「對、對不起……」我一時間忘記了白衣女人恐怕根本就聽不懂我的語言這 一點,只是習慣性的出聲向她表示了歉意。 跟著立刻從原地站立了起來。白衣女人見到我對她再說話,而且表露出的是 歉意的表情,便又朝露出了笑臉,跟著又伸手抱住了我的大腿,想要再次順著爬 上我的身體。 意識到剛才的聲響是槍聲後,我哪裡還有興致繼續和她溫存旎綺。連忙伸手 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低下頭說道。「千萬別出聲,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完,我才又意識到白衣女人聽不懂我的話。我只能耐著性子,朝她做出了噤聲、 在原地等候,我出去看一看等一系列的手勢和動作。 女人歪著頭,看著我比劃了半天,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隨即點了點頭, 鬆開了抱著我腿的手,然後身子直立,安靜的跪坐在了原地。 灌木叢的隱蔽性很好,在遮蓋了裡面的那一圈草坪的同時,也隔斷從內向外 觀察的視線。所以我要想瞭解外面的情形,就必須從那裡面出來才能看見。我穿 上了外套,小心的從矮樹叢內探出了身子。 藉著天空中月亮和星星所散發的自然光線,我能觀察到四周數米範圍內的樣 子。除了地面凌亂的腳印外,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了。再朝遠處看,便只能見到 遠處丘陵的基本輪廓。我大腦中努力分辨著之前槍聲傳來的大體方向,接著將視 線朝那個方向延伸,在右側遠處丘陵中部的某個位置,我隱約看見了一些晃動著 的光亮。我懷疑,那些光亮是手電之類的照明工具所發出的。這說明那個位置有 人正在活動…… 我觀察了一陣,分辨不出那邊那些活動的人具體的身份。就在我正準備繼續 觀察一會的時候。又是「呯、呯」兩聲槍響…… 這次我終於確定,槍聲正是從有光亮晃動的那個位置發出的。我立刻皺起了 眉頭…… 之前那些圍捕白衣女人的傢伙們應該是沒有攜帶槍支的。否則的話,在追擊 我和傑克弗雷德的時候,他們不會不使用的。現在那邊突然冒出幾個攜帶了槍支 的人員,這讓我意識到了此刻這一域情況的複雜。 「不行,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德國佬成功的把追兵給引開了。我也不能就在 這裡一直傻等著天亮了。為今之計,最好還是先設法帶著白衣女人逃到高速公路 上去。王烈、葉桐他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即便在這山裡面,以他們的本事, 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至於德國佬,那傢伙既然和王烈他們是一夥的,肯 定是有些特殊本領的了。而且他既然敢獨自一人引開追兵,多少應該是有些自信 的。所以我也不需要替他擔心太多。反倒是我,沒有他們的那些特異功能,現在 還帶著白衣女人。繼續留在山裡誰知道還會碰上什麼事情?從安全考慮,上到高 速公路,設法攔車,帶著這個白衣女人去長安鎮天婦宮的關帝廟找韓哲才是最 理的……」 想到了這點,我迅速決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接著又確認了一下高速 公路所在的大致方向後,我倒退著縮了灌木叢中。 過頭來見到白衣女子依舊平靜的坐在哪裡,保持著我剛剛離開的姿勢。意 識到我在看她後,白衣女子立刻向我露出了笑臉,身體前傾,姿勢和動作像極了 電影電視當中那些日本家庭婦女在玄關門口迎接丈夫時的場景。 見到這個情景,我又忍不住浮想聯翩了起來。年近四十一直單身,這其實並 不是我真正所期望的。我之前的三次戀愛都並非逢場作戲。而是真心希望能夠和 戀愛的對象組建家庭過正常的婚姻生活。不過感情和際遇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儘管我付出了我真實的情感,但曾經的三個戀人卻都因為種種的原因最終和我交 錯而過…… 當然,戀愛失敗的原因也並非都是女方的責任,從某種意義上講更多的還是 因為我某些頑固的性格所造成的。 比如第一個對像張露,因為我堅持將她所在單位的一些違法亂紀的行為在媒 體曝光。而最終選擇了和我分手。我至今還記得她離開我時對我說的那些話…… 「嚴平,你是好人!但你難道沒有意識到自己太清高了麼?對,單位是單位, 我是我。單位做的那些事情和我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可你想過沒有,你曝光了 我們單位的那些事,你讓我還怎麼在單位裡繼續工作下去?我怎麼有臉和其他的 同事們面對?現在找到一份好工作太難了,你確定能幫我再找到一份適的工作 麼?你太自私了,只想著自己,你考慮過我的立場沒有……」 憶中的這些話語猛然間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我的心口放佛遭到了重重的 錘擊,一時間,我整個人都萎頓了下去。白衣女人發覺我狀況不對,連忙跪坐著 挪動身體來到了我的身邊扶住了我,同時伸手連連替我撫摸著胸口和後背。她知 道,我聽不懂她的語言,所以也就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關切的注視著的我臉。 我努力的將腦海中那些不愉快的憶驅散開,過了一會方才緩過了氣來。抬 起頭望著白衣女人口手並用比劃著「這裡不安全,我們需要換地方。」 接著,我也不管白衣女人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便牽著白衣女人的手站了起 來。拉著她從矮樹叢裡鑽了出來。白衣女人對於我的拉扯非常的順從,沒有任何 的反抗或者牴觸。不過從她踉踉倉倉的步履來看,雖然她的恢復能力很強,但顯 然依舊在承受著傷口的折磨。 從樹叢中出來後,我又望了望遠處丘陵那邊。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雖然那 裡的人可能並非刻意朝著這邊,但光亮現在所在位置確實距離我如今所在的位置 又接近了一些。如果不離開,那邊的那些人很有可能會到達這邊的這一域。 我側過身子,伸手攬住了白衣女人的腰,立刻攙扶著她朝著高速公路大概的 方向步行前進。 光亮域和我此刻所在的直線距離目測有數米左右,不過考慮到丘陵山地 地形複雜而且又是在夜間。那邊的那些人要達到我和白衣女人此刻所在的位置起 碼還需要走上很長的時間和路程了。想到這點,我也就沒有想著走多快,考慮著 白衣女子此刻的身體狀態,我選擇了緩步而行。 艱難行進了一段路程後,我扶著白衣女子終於爬到了我和她所在位置這邊小 山丘的頂部。很快我便看見了那邊方向遠處出現了數個快速移動的光亮。心裡測 算了一下那些光亮的移動速度,我最終確認,光亮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高速公路 的所在了。那些光亮是車輛的車燈所發出的。 我側過臉,看了看白衣女子此時的表情,此時的她也被遠處那些快速移動著 的光亮所吸引了。臉上露出了迷惑但又有些畏懼般的神情。不過當她注意到我在 看她的時候,她又衝著我笑了起來。不自覺的,就將頭靠到了我的肩膀上……那 態度,彷彿我帶著她去天涯海角,她也願意跟隨一般。 第四十二章 看著不是太遠,但我扶著白衣女子足足走了快兩個小時才終於看見了高速路 的路基部分。此時我的心裡稍稍平靜了一些。頭又看了一眼背後漆黑幽深的山 林,頗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受。 這兩個小時一路走過來,我的神經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因為我擔心附近隨 時會出現攔截者。因為我一直在猜想,那些追蹤者的目的明顯是衝著白衣女子來 的,沒準身上也攜帶了類似德國佬攜帶的那種可以探測陰氣或者直接追蹤白衣女 子之類的物品了。不過當見到高速公路之後,我才忽然意識到我的擔心恐怕有些 多餘了。 因為這個時候,思考發生在李子坪周邊域的一系列事件之後,我大致明白 了這其中一些事件的關聯。盜掘周家村死者遺體的,十有八九便是圍捕白衣女子 的那些傢伙了。他們盜掘屍體,並利用某些祭祀儀式和法陣製造殭屍,其目的就 是為了利用殭屍來引誘白衣女子,因為他們知道白衣女子會抓捕殭屍並吸收殭屍 身上的陰煞氣息!而需要利用殭屍做誘餌來誘捕白衣女子則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他 們其實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確認白衣女子的準確位置。否則的話,他們又何必冒 著招來警察的風險去挖村民們的墓地? 這樣一來的話,我倒真的不用擔心那些傢伙能迅速的探知我和白衣女子現在 所在的位置了。而槐樹崗那邊偷吃飯菜的小賊……我感覺我現在也已經找到了肇 事者了。從白衣女子剛才吃巧克力時表現出來的吃貨潛質,我已經幾乎肯定偷吃 村民飯食的傢伙必然是她了!以她來無影去無蹤的本領,悄無聲息的溜到無人的 房屋之內將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空簡直太容易不過了。不過想到她偷吃的速度, 還有足夠一家人吃飽的飯菜總量這些,我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雖然她的身體 依舊被寬大的白色衣袍所遮蓋,但被風吹後所顯露出來的形體卻充分展示出了她 身材的勻稱和苗條。我很難相信一個如此身材的女子能一口氣吃掉那樣數量的食 物。但隨後轉念一想,白衣女子根本不能用人類的常識來加以判斷後,我又釋然 了。 眼看高速公路就在眼前,我擔心夜長夢多,立刻便決定拉著白衣女人上公路, 結果拉了一下後,我明顯感覺到了白衣女子身體上傳來的牴觸態度。 我扭頭望了望白衣女子的臉,此刻她居然表露出了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 的出來,她似乎對公路路基兩側的金屬隔離帶以及公路上不時疾馳而過的那些車 輛極為畏懼。 語言不通,我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那些東西並不需要害怕。看到女子躊躇 不前的態度,我忽然靈機一動。在白衣女子面前做出了刨飯吃東西的動作,做完 後,又指向了高速公路。意思是要告訴她,上了公路,就能找到吃的東西。白衣 女子又一次開始連續的眨眼,似乎在思考和判斷我的這種說法究竟具有多少可信 度…… 女子思考了半天後,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當我再 次拉她前進時,她終於猶猶豫豫的被我拉動,然後沿著高速盤梯形的路基和我一 起緩慢的朝著路面攀爬起來。 此刻的我有種哭笑不得的念頭。感覺自己好像成了一個用棒棒糖拐騙幼女的 人販子一般。 拉著白衣女子艱難的翻越了金屬圍欄,當我的雙腳踩在了結實的水泥路面之 後。我的心才終於徹底安定了下來。現在要做的,就是設法攔下一輛路過的汽車 就可以了。至於攔下的可能性,我並不擔心。錢包至今還安然的在褲子口袋裡裝 著,大不了直接揮舞鈔票對路過司機施展金錢攻勢就可以了。 想到便做,我立刻掏出錢包,取出了幾張元鈔票拿在了手中,只要有車經 過,我便打算直接衝到道路中間去揮舞攔截。白衣女子站在我身邊,好奇的望著 我的舉動,但卻至始至終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 僅僅片刻之後,遠處一輛小型轎車疾馳而來。我立刻衝到了馬路中間,用力 揮動手臂,最重要的,是將手裡的鈔票充分展示在燈光之下。轎車最終在距離我 數米的位置剎住了。跟著一名男性司機從駕駛位置探出了頭來。衝著我破口大罵 起來。 「你是瘋子麼?想死了!」 我連忙賠著笑臉快速繞到了駕駛座的側面,揮舞著鈔票說道。「對不住了啊, 師傅。能不能載我們進城了,我們給錢,價錢什麼的都你說了算。」 卻不曾想,我剛讓出前進的位置,那男司機立刻就把頭縮了駕駛室內,跟 著一踩油門,從我面前加速衝了過去…… 望著遠去的車影,我站在路邊呆若木雞。看來那個司機對安全的重視超過了 對金錢的貪婪。我只得等著下一輛經過的車輛了。 接下來經過的數輛汽車都給予了我類似的待遇後,我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了。 如果說一個司機本著謹慎的態度拒絕搭載我和白衣女子倒還算了。可連續幾個司 機都是相同的處理方式,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當年我和戰友也有在道路上 攔車的經歷,面對當時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都有司機願意搭載。此刻就只有 我和一個女性,再加上我還揮舞著鈔票,怎麼就碰不上一個願意賺錢的司機了呢? 關鍵是有幾個司機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個犯罪分子一般。這是我從來未曾有過 的經歷啊…… 白衣女子此刻似乎也明白了經過的那些閃著燈光的車輛只是載人的工具而已, 臉上沒有了對來往車輛的畏懼。所以也就安靜的站在路旁靜靜的看著我在路上來 來的跑動著。當又一輛車輛趁我試圖到車門邊交涉的機會快速駛離後,白衣 女子忽然雙手捧著臉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我頗為尷尬的轉過身來朝她聳了聳肩,卻見到她一邊笑,一邊伸手朝我指點 著。我順著她的手指示的位置看向了右手。片刻之後,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司 機看見我都跟看見罪犯一般的表情了。 此刻的我左手拿著鈔票,可右手還拎著那把鐵鎯頭呢。發覺到這點後,我一 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了……難怪那些司機即使看見了我手中的鈔票也沒有任 何願意搭載我的想法了。誰會讓一個拿著一把凶器的陌生人坐上自己的汽車?這 不純粹是找死的節奏麼! 我連忙將鎯頭插到了背後,用腰帶別上。雖然已經上了高速公路,但終究還 是要考慮著以防萬一。這鎯頭可是我現在唯一的防身武器,在確認絕對安全之前, 我是沒打算就把它一丟了之的。 白衣女子歪著頭,望著我此刻有些笨拙的舉動,笑的愈發燦爛了。望著白衣 女子此時的摸樣,我一時間有些癡呆了。 直到白衣女子表情發生了變化,拚命的向我揮手示意,我才從發呆的狀態當 中恢復過來,扭頭一看,又有一輛小型汽車從遠處行駛了過來。 過來的汽車是一輛小排量的私家車,剛看一眼後,我覺得車型有點眼熟。但 也沒想太多,立刻再一次站到了公路的當中。 十幾秒鐘後,私家車停在了我的面前不遠處的位置。我擔心這次對方又會利 用我側身接近車門位置的時候加速駛離,所以在跑向車輛的時候始終攔在了車頭 的正前方。不過當我伸手按住車頭剛剛想要開口說明的時候。私家車的車窗搖了 下來,駕駛員從車窗裡探了出來。 「嚴哥?怎麼是你?你怎麼跑高速公路上來攔車了啊?」 聽聲音是個女的,而且我感覺有些耳熟。連忙湊到車窗邊,之前被車燈照住 了視線,我只看見探出的人影,等繞到車門旁,我才驚異的發現,出現在我眼前 的居然是胥樂!難怪我瞅著這輛小車的外形有些眼熟了,我之前還坐過這輛車的。 「是胥樂啊!我的老天,這下我可有救了!能不能麻煩你載我們一程了。我 們現在急著進城!不是白坐車,你要多少,我都付錢。」見到是胥樂後,我立刻 有一種天無絕人之路的感覺。換了其他司機,即使我給錢,對方也不一定願意讓 我搭車的,不過現在碰上的是胥樂,她認識我,而且對我的身份和工作單位這些 都是瞭解的。想來肯定是願意幫忙的了。 果然,胥樂聽我這樣這樣說,立刻答覆道「嚴哥,你太見外了。我這正好往 城裡趕呢,你趕緊上來吧。」 我聽了,連忙跑到車後側,拉開了車門,跟著轉身朝白衣女子跑去,然後攙 扶著她鑽進了汽車裡面。 見到我扶著白衣女子坐了上來。胥樂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不過當她和白衣女 子四目相對的時候,她還是表現出了友善的禮貌,衝著白衣女子笑了一笑。白衣 女子見狀,也報以微笑應。 當我和白衣女子在後排坐好後,胥樂隨即啟動了車輛。 一邊開,胥樂一邊不停抬頭從後視鏡裡偷看著後排座位。不過相對於比較了 解的我,她更多的是在偷看白衣女子的情況了。一邊看,一邊開口問道。「嚴哥, 出了什麼事麼?你怎麼半夜出現在這裡攔車啊?這都快過2點了。」 「一言難盡啊!對了,胥樂,你怎麼會現在開車從這地方經過啊?能告訴我 麼?」我自然不會將我之前經歷的事情告訴胥樂的,所以一接口,便決定將話題 轉移到她的身上去了。 「我一個熟人在隔壁縣城那邊新開了一家舞蹈培訓班。請我過去給幾個新入 行的教練講課了。本來打算明天吃了早飯再來的。結果老臨時通知我說明天 帶班的教練請假了,讓我趕去幫忙應急。所以我才臨時開車急著往趕的。」 胥樂是個老實姑娘。見我開口問她,也沒想太多,隨即解釋了她開夜車經過這裡 的原因了。 「哦,那真是辛苦你了!你們老也是啊……有人請假的話,找在城裡的其 他教練帶班不行麼?還非得把你喊去幫忙。你從那邊往跑,一來一的耽誤 多少事啊!還休息不好。他這麼安排,不是故意在整你麼?」 其實胥樂所在健身中心的老我也認識,平日裡見面多少也會打聲招呼,和 我關係也算融洽了,印象中人還不錯。不過此刻我為了將話題定格在胥樂這邊, 也就只好昧著良心在胥樂面前「搬弄是非」了。 「嚴哥,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去那邊教課是我自己偷偷跑過去的,我們老 不知道了。他們那邊新開張,要請專職的培訓人員得花不少錢了。我想著培訓 的那些內容我都會,何必花那個冤枉錢了,所以才動決定過去幫她一下的。我 們老又不知道我去那邊講課了。只是按照正常排班讓我去替補的。真不是故意 在整我了……」 就這樣,在我刻意的引導之下。我和胥樂之間的交談徹底集中到了她前往臨 縣幫朋友免費培訓和她日常工作的話題中來了。而我出現在這裡,可能涉及白衣 女人的話題,胥樂在不知不覺當中也就忘記了再向我詢問了,尤其此刻她還需要 開車,思考不了太多的問題。 白衣女子剛上車時似乎對汽車非常的好奇。她不斷的四下張望,打量著車廂 的內部結構。當胥樂進入行駛狀態之後,白衣女子又被車窗外快速移動的景物所 吸引,臉不自覺的的就貼到了車窗上…… 我雖然一直在和胥樂交談,但同時也在注意著白衣女子的舉動。從白衣女子 此刻的種種行為看來。她恐怕是第一次坐車了,我甚至懷疑,她或許從來都沒接 觸過現代的科學文明。 那些圍捕她的人稱呼她做「靈女」。而且從某種意義上將,她是我親自從那 座地宮囚籠當中帶出來的。我不知道她是否在見到我之前一直都生活和存在於那 座地宮當中。她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年齡又有多大?我對這一切充滿了疑問。 我一邊和胥樂交談聊天,一邊在腦海當中思考,眼睛除了用餘光觀察著白衣 女子的舉動外,漫無目標的在胥樂的車內來游離。看了一會,我發現胥樂的車 後座後方還有前排駕駛座的飲料位以及駕駛前台這些地方除了大量的布偶和毛絨 玩具外,還擺放了諸如口香糖和巧克力豆之類的零食。未婚女性的私人用車內放 置這些是很常見的。我忽然想起白衣女子應該是個吃貨。此刻離進城還有一段距 離,我擔心白衣女子因為好奇而做出什麼令胥樂產生懷疑的行為。便立刻想到用 這些零食來分散白衣女子的注意力。 「胥樂,你車上的東西可以吃不?不好意思啊,我和我這個朋友都有些餓了。」 我隨即在談話中插入了這樣的詢問。 「嚴哥,想吃自己拿就是了。買了放在車上就是吃的。不用客氣。進城可能 還需要點時間,餓了的話,先吃點墊墊底了。」胥樂一邊開車,一邊答覆著。 我隨即側身從後座後方拿了一包薯片,撕開後,遞給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 在我戳了她幾下手臂後方才過神來,有些茫然的接過了我遞給她的薯片。見到 我在她面前做出了吃東西的動作後,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從包裝袋內夾出了 一片薯片,表情鄭重的觀察了半天,方才謹慎的張嘴將薯片放進了口中…… 接著,白衣女子一系列的表情再次上演。再接著,短短幾秒鐘內,這女 人一口氣把塑料袋的薯片全塞進了自己的嘴巴。 還好胥樂此時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駕駛以及同我對話上,沒有從後視鏡中目 睹白衣女子此刻的吃相。否則我敢肯定,她絕對會被白衣女子此刻貪婪的吃相所 震驚的。 把所有的薯片咽進了肚子後,白衣女子靠在座位上,咪著眼睛,彷彿還在 味食品的味道。那樣子讓我感覺到了一絲輕鬆。白衣女子睜開眼,注意到我正側 著頭在看她,立刻露出了笑容,身子朝我這邊一倒,整個人便趴到了我的胸前。 伸手抱住我的同時,張嘴便親吻到了我的脖頸上。我沒有想到白衣女子居然會在 這種場旁若無人的便要和我親熱,一時間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就在此時,駕駛座上傳來了胥樂明顯故意的咳嗽聲。顯然她從後視鏡上注意 到了此刻後座上發生的事情。我連忙伸手按在白衣女子的雙肩上,用力將她從我 胸前撐開了一小段的距離。同時開口故作鎮靜的朝前面的胥樂解釋道:「她估計 有點冷,想靠著我暖和點吧。」 胥樂也沒頭,只是看著後視鏡朝我勉強的笑了笑,然後說。「冷的話,那 我開空調。」說完,伸手打開了空調開關。而且一開直接就開到了最大…… 白衣女子則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意識到了我現在不願意和她過於親近,便又 挪了自己的位置,依舊只是朝著我展示著笑瞇瞇的神情。 此刻我忽然發覺車廂內的氣氛頗為尷尬。胥樂沒有再和我說話。而是一言不 發的開著車。不過眼角的餘光卻始終不斷的通過後視鏡在觀察著後排座位的情況, 我發覺她此刻的呼吸有些濃重。 白衣女子只維持著身子的姿態,但所有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在我的臉上…… 我有些不知所措,想繼續和胥樂交談,又一時忘記了自己之前和胥樂說到哪 裡了。就在此時,我的手機忽然發出了連續幾聲提示音。我立刻借用查看手機的 機會,暫時避開了兩個女人的視線。 其實這幾聲提示音並非有人給我電話或者留言。而只是我手機上交軟件接 收到公共信息的提示而已。離開李子坪服務後,林內徹底沒有了信號。而現 在因為距離城市越來越近,手機再次接收到了信號。因為同時接收到了好幾條無 信號期間傳輸來的信息,所以才會發出連續的幾聲提示音。 我查看著朋友圈和微博上其他人轉發的諸如「心靈雞湯」「歷史揭秘」之類 的無聊信息,卻忽然想起自己或許應該先和韓哲取得電話聯繫才對。現在已經是 半夜凌晨了,韓哲很可能已經睡覺了。他是修行者,而且善於養生。若非特殊情 況,平日都是早睡早起的。就算他沒有睡覺,此刻天婦宮也早關閉了大門,若是 沒他出面聯繫大門那邊的值班人員,我恐怕連天婦宮的門都叫不開的。所以,我 連忙撥通了韓哲的電話。 出乎我意料的是,電話剛剛顯示接通,韓哲那邊就按下了通話鍵。我還沒開 口,韓哲那邊倒先說話了。「是嚴平麼?我聽葉桐說你和他們一塊去李子坪調查 了!怎麼,弄清楚那邊是什麼原因沒有?」 看來韓哲對於王烈等人以及我前往李子坪的情況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倒省 的我再多費口舌和他解釋了。「一言難盡啊!對了,你現在都還沒睡覺麼?」 「王烈出去調查,我一般都會睡的比較晚,要是等你們的消息了。所以還 沒睡了。怎麼?你沒和王烈他們在一塊麼?李子坪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韓哲 在那邊說著說著意識到我是單獨一個人在和他聯繫後,語氣有些緊張了起來。 「我和王烈他們散開了,他們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了!你清楚的,我可沒王 烈他們那幾個的本事了。所以不敢繼續在李子坪這邊逗留了。我現在身邊有一個 大麻煩,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我打算立刻過來找 你了。」 「麻煩?你們到底碰到什麼東西了?怎麼會分散的?有王烈出馬還有搞不定 的事情麼?那傢伙真正的本事比你想像的還強大的多!」電話那邊,韓哲顯然都 有些震驚了。 聽到這裡,我意識到韓哲會錯意了!他恐怕以為我和王烈等人是遭遇到了異 常凶殘的妖魔鬼怪後被衝散了。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王烈那邊具 體遭遇了什麼,我不知道了。他應該是和葉桐還有那個叫李敬的小伙子在一塊了。 我是和那個叫傑克弗雷德的德國佬一起行動的。具體什麼情況,電話裡一時半會 說不清楚了。等一會見了面,我再跟你詳細解釋了。」 韓哲聽到我這樣說,隨即答覆道。「是這樣啊!那我立刻去值班室那邊跟值 班員說一聲,叫他一會幫你開門了。我在這邊等著你了。」 掛掉了電話,我隨即抬頭有些抱歉的向前面開車的胥樂提出了新的要求。 「這個、胥樂,進城後能不能再麻煩你多送我們一段路。把我們送到長安鎮天婦 宮可以麼?」 我原以為胥樂會一口答應的。卻不曾想這姑娘遲疑了一陣後,方才有些磕磕 巴巴的婉言拒絕了我的求助。「嚴、嚴哥。我明天早上都還要趕著去帶班。所以 進城後想早點家去,去休息了。所以,所以我最多順路把你們送到收費站附近 的汽車站了。哪裡應該能找到車去長安鎮的。對、對不起啊!」 見到胥樂如此說,我也不好繼續多說什麼了。畢竟此刻她已經幫了我的大忙 了,再提出更高的要求就屬於非常失禮的行為了。 之後十多分鐘的行駛過程對我而言純屬受苦了。車廂內異常安靜,悶熱。因 為在高速公路上,而且不是自己的車,我不好意思打開車窗透氣。胥樂其實在經 歷同樣的煎熬,我甚至能看見她白皙的後勁部位有汗珠不斷滑落。我很奇怪她為 什麼寧可忍受著車廂內此刻的悶熱,而不出手直接關閉空調。但我也意識到這丫 頭此刻似乎不是太開心。顧慮到她的心情,我也只能忍著不說話了。 而白衣女子則絲毫沒受到車內溫度的影響。至始至終,只是靠在座位上,目 不轉睛的望著我而已,整個過程中,連汗都沒有出一粒。彷彿在她的眼裡,就只 看得見我一般。 終於,轎車駛下了高速公路,出了公路入口的收費站。我連忙搖下了車窗, 胥樂對於我的舉動也沒任何表示。 幾分鐘後,胥樂將車停在了本地汽車西客站外的路邊。我前往李子坪服務, 也是從這裡搭乘的省際長途了。我連忙打開車門,拉著白衣女子從車上下來,接 著把頭湊到了駕駛室旁的車窗邊。 「胥樂,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你看,我該給你多少錢適了?」 胥樂搖下車窗,朝我搖了搖頭,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錢就不用給了, 碰上了幫忙載你一程是應該的。你忘了,上次你也幫過我的,出的錢,我都還沒 給你呢。」胥樂這樣說,我才想起之前我好像替她解決過被其他男性搔擾的事情。 當時我藉著嚴光的名頭,最終用錢搞定那幾個小青年。現在胥樂不提,我幾乎都 快忘記那個事情了。此刻胥樂提起此事,我倒真不好再繼續強迫她收我的錢了。 只能低著頭,反覆向她表示了謝意。 感謝完畢後,我轉身打算在車站周圍找輛出租車後立刻帶著白衣女子前往長 安鎮和韓哲會面。卻不曾想胥樂忽然出聲喊住了我。 我扭頭一看,卻見到胥樂望著我,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欲言又 止的樣子。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明就裡,胥樂醞釀了半天,終於從嘴唇吐出了幾 句話。「嚴哥,我覺得她不太適你了。當然,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資格說 三道四的。你要是喜歡,就當我什麼話都沒說過了。」說完,胥樂咬著嘴唇,發 動了汽車,從我的眼前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則有些茫然的站在路邊。不明 白胥樂說這些話究竟什麼意思…… 雖然已經是凌晨時刻,車站周圍依舊隨處可見進出車站的旅客以及停在路邊 待客的出租車。我狠快便找到了一輛車租車,然後拉著白衣女子上了車。 白衣女子的穿著打扮同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不過或者因為現在的人思想開 放程度極高,普通民眾也見慣了各種奇裝異服。所以即便來往的行人見到白衣女 子此時的模樣,也只是多看了幾眼而已。在他們看來,很可能把白衣女子當成了 哪些追求與眾不同、特立獨行的新潮年青人,要麼就是哪些所謂的「cospl ay」。居然都沒人對白衣女子的穿著打扮表示出任何的詫異。這其中甚至也包 括我所搭乘出租車的司機師傅。 我帶著白衣女子上車,司機師傅只是詢問了我前往的目的地後並按下計費器, 然後便是專心駕駛,除了剛上車時從後視鏡內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外,沒有更多的 言語,不聲不響的便將我們兩人送到了長安鎮天婦宮門外。 下了車,我見到天婦宮大門邊工作人員出入的小門是開著的,意識到應該是 韓哲聯繫了這邊值班室後,值班室人員預留的。便連忙拉著白衣女子朝小門走去, 結果拉了一下,卻沒拉動。轉身一看,白衣女子此刻表情驚恐的望著天婦宮,全 身劇烈的顫抖著。彷彿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物一般。 我此刻心急,連著又拉了白衣女子兩下,卻不曾想,白衣女子猛的掙脫了我 的拉扯,轉身便朝著天婦宮街對面陰暗的巷子裡奔跑了過去。 第四十三章 我一見之下,連忙追趕了過去。總算白衣女子此時有傷在身,無法像以往一 樣跳躍行動,只能和普通人一樣在地面奔跑,而且身體搖晃,速度也不快。我進 入了小巷後,立刻就在這座巷子裡的某個牆根下追上了白衣女子。她整個人蜷縮 在牆角,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抬頭望著我只是不停的搖頭。 望著白衣女子此刻的表現,我先是不明就理。但片刻之後,便明白了其中可 能的原因了。 白衣女子是不是妖魔,現在還無法確定。不過從那些圍捕者使用銀箭來抓捕 她的行動來看,很顯然,像白銀這樣,具有「神聖、驅邪」能力的東西,對白衣 女子肯定是具有壓制力量的。而現在我要帶她進入的天婦宮,雖然我而言只是一 處帶有旅遊景點性質的古代建築群。但其本身卻實實在在是一座「廟宇」,天然 具有某些神聖的力量,而且至今香火旺盛。白衣女子因此而對天婦宮產生恐懼和 害怕,不願意進入,似乎便是可以理解的了。 要解開白衣女子的身份以及她身上的秘密,我能指望的就只有韓哲了。偏偏 韓哲這傢伙又是居住在天婦宮這座「神廟」裡頭。要找他,就得進去。白衣女子 此刻又對天婦宮的建築群顯露出了極度的畏懼,死活不幹。想到這裡,我一下子 犯了難。 「怎麼辦?白衣女子雖然受了傷,但即便如此,她的力氣這些其實都比我大 的多了,從她在樹頂拖拽那三個圍捕者還有夾著我和傑克弗雷德跳躍這些便可以 看出來。所以真要用強的話,我恐怕還不是她的對手了……可韓哲那傢伙還在天 婦宮裡頭的關帝廟等著呢。「我一邊想,一邊抬頭張望,猛的看到巷子向下延伸 的道路邊上豎著一塊發光的招牌。招牌上寫著:「XX旅館、省內長途免費、二 十四小時熱水」之類的文字,靈機一動便找到了解決方法。 「先帶白衣女子在旅館找個房間。然後給韓哲打電話。這旅館就在天婦宮邊 的巷子裡,韓哲多走幾步路就過來了。看來只能讓韓哲在旅館裡面和白衣女子見 面了。」 確定了見面方式後,我連忙用手指了天婦宮方向,然後在白衣女子面前拚命 的搖頭擺手。告訴白衣女子,我們不去天婦宮了。白衣女子看著我的動作,明白 了我的意思,緊張和恐懼的表情略顯舒緩了一些。接著,我又反覆指向了不遠處 亮著燈光的旅館,向白衣女子表示,我們要去哪裡。白衣女子花了點時間後,才 弄清我的意圖。對她而言,似乎只要不進天婦宮,其他地方她都不介意和我一塊 去,所以在弄清了我要帶她進入的是那個旅館後,她緩緩的點了點頭。就這樣, 我順利的牽著白衣女子的手,走進了旅館之中。 這家旅館就是一家街邊小店。總台裡面,只有一名大媽級別的老年婦女正聚 精會神的收看著電視裡播放的藝節目。我趴到了櫃檯上告訴大媽想要開間房間。 大媽愛理不理的將住宿登記簿推到了我的面前。 「自己登記一下身份證號碼了。」說著,大媽又看見了我身後的白衣女子。 或者覺得白衣女子的穿著有些古怪,在我登記完畢後,又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客人,我們這裡是禁止賣淫嫖娼的。」 我此時急著找地方安頓白衣女子,哪裡還會在乎大媽言語中對我隱含的無端 猜測和惡意臆想。所以也懶得嘴,拿了大媽手裡的房間鑰匙,便立刻牽著白衣 女子上了樓。按照鑰匙牌上標注的門房號碼找到房間開門進來後,我終於鬆了一 口氣。朝白衣女子指了指床鋪示意她自己上床去休息後,便立刻又撥通了韓哲的 電話。 「韓哲嗎?我已經到了,不過現在遇到點麻煩事。我可能沒法子進天婦宮來 找你了。你能不能出來到我這邊來一下。我就在天婦宮外面這個XX旅館裡頭。」 韓哲聽到我說出旅館名字後有些意外。對於我就在天婦宮門口卻不進去的行 為有些無法理解,不過他還是同意立刻出來到旅館這邊來找我。 掛掉電話後,我感覺到了一陣輕鬆。想必等韓哲見到白衣女子後,關於白衣 女子身上的種種秘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我因此悠閒將房間內的座椅拉了過來, 坐上去後,拿出了外衣口袋裡的香煙。進入林後,我出於基本的公德心,一隻 忍著沒有抽煙,害怕因此而可能引發森林火災。之後便是一路逃跑,又害怕因為 點煙產生的光亮暴露自己的位置。再之後上了胥樂的車,在女士車上抽煙是極其 不禮貌的行為,所以到現在為止,我才終於能夠給自己點上一支,放鬆自己的大 腦和神經。 白衣女子跪坐床上,一開始只是看著我打電話,但很快她便對床鋪的柔軟程 度感到了好奇,跪坐著,不自覺地便開始輕微的上下運動身體,感受著下面床墊 的彈性。而且動作越來越大,她此刻的行為在我看來,跟那些在床墊上跳動玩耍 的小孩子根本如出一轍。看著看著,我忽然發覺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晚飯 雖然和葉桐一塊吃的很飽,不過在山裡奔波了好幾個小時,路上敲了一具殭屍, 又和那幫圍捕者狠狠幹了一架。這些都是劇烈運動,之前神經緊張,所以一直沒 覺得。此刻放鬆下來後,飢餓感隨即浮現了上來。我推開房間的窗戶朝外張望了 一下,結果一眼就看見了旅館外隔著一條街的某個方向,某西式快餐店的霓虹燈 招牌還在閃爍。長安鎮這裡白日裡極為熱鬧繁華,沒想到這個品牌的國際快餐連 鎖在這邊也開了分店。往日到這邊我都沒有注意到,現在看見了,正好能夠解決 我此刻的飲食問題了。我立刻打開手機在上查詢該品牌在長安鎮這邊分店的電 話號碼,查到之後便立刻打了過去。 「請問是XXX快餐店麼?你們現在能送外賣不?對,我就在鎮裡!能送, 太好了!能不能麻煩你們給XX旅館XX號房間送一份套餐?」說到這裡,我扭 頭望見了床上坐著的白衣女人。連忙改口說。「兩份算了」又想到白衣女子那不 可預測的食量,隨即再次改口。「不、不,乾脆送三份過來。再加兩份雞腿和兩 個漢堡……」 為了把白衣女子騙上高速公路,我是表示了要帶她找東西吃的。雖然只是情 急下的權宜之策,但人要講信用。現在既然有了這個條件,我自然是決定對白衣 女子履行我的承諾了。 接下來便是等待了。 幾分鐘過後,敲門聲響起。我立刻走過去打開了房門。韓哲出現在了門口, 我也不說話,朝他使了個眼色後,便讓開了門口的道路。韓哲對於我此刻有些神 秘的態度頗為奇怪,不過還是直接走進了房間內。一進房間,韓哲便看見了依舊 在跪在床鋪上上下晃動著的白衣女子。瞬間呆立在了當場…… 我把房門關緊後轉過身來,走到了韓哲身邊道:「我說的麻煩就是她了!」 白衣女子此刻也注意到了房間裡新出現了其他的人,隨即停止了自己的「嬉 戲」行為,跪坐在床上好奇的望著韓哲,表情平靜而安寧。 韓哲此刻面對著白衣女子,斜著眼睛瞟著我壓低了聲音道。「嚴平,你、你 知道她是什麼東西麼?」 我小聲復著。「說實話,不知道!所以才帶過來讓你看的。」 聽到我如此說,韓哲臉上的肌肉一陣的抽縮。「她身上的陰氣之重前所未見! 要不是你就在我旁邊,我剛才差點就想朝她施符了。」 「這點應該可以放心。她好像不會動攻擊人了。在李子坪撞上她的時候, 有人想抓捕她了。結果我也只看見她逃跑,而沒有出手傷人。而且我和那個德國 佬在一起的時候,差點栽進溝裡,她出手救了我們。所以,她應該不是那種會 動傷人的妖魔了。你能看出來她究竟是什麼不?」 聽到我這樣說,又見到白衣女子此刻依舊安靜的跪坐在床上沒有任何的異動 後,韓哲似乎稍稍的放下了心來。在觀察了白衣女子片刻之後搖了搖頭側著頭對 我說道。「陰氣如此濃郁的妖魔,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了。恐怕就連我過去遇上過 的那只千年屍王跟她比都遠遠不如了。你說她遇上攻擊也沒有反擊,而是選擇了 逃跑?這一點好像只有陰妖和少數幾種魔怪會如此行事了。因為這幾種魔怪都是 通過其他手法吸取活物陽氣的,不大願意使用暴力直接侵害凡人。不過你說她在 你和傑克弗雷德遇險的時候動出手救了你們?這就讓我難以判斷了。因為我從 來沒見過有任何妖魔會動救助人類的。你知道麼?人對於妖魔鬼怪而言,根本 就是食物。它們或者會因為暫時不需要而放走食物……但覺不可能還會出手去拯 救食物的生命的。」 「那些圍- 捕她的傢伙叫她靈女了。」我小聲的在韓哲耳邊告訴了他這個信 息。 韓哲聽到這個稱呼後,臉上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議般的表情,嘴裡結結巴巴的 向我確認道。「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那些抓她的人叫她、叫她靈女?你 沒聽錯麼?」 我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這點我確定我沒有聽錯了。而且聽到的不止我一個 人,還有傑克弗雷德那個德國佬了!到時,等德國佬來後,他同樣可以為我證 明的。 見到我肯定的態度。韓哲彷彿呆滯了,過了好一陣,才從震驚當中復了過 來。他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見到他的樣子,也沒有再開口詢問,而是走 到了房間內擺放的小方桌旁,拿出了預備的茶葉和茶杯砌起了茶。剛剛泡好兩杯, 又有人敲響了房間門。我繞開韓哲去開門,結果是送外賣的到了。我和外賣人員 客氣了兩句後,付了錢,關上房門提著食品袋裡的食品走到了白衣女子的床邊, 接著打開了包裝著各種食品的紙袋,然後攤放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 白衣女子聞到了這些油炸食品的香味後,立刻確認了這些東西食物的屬性。 不等我向她示意,便立刻伸手抓起了一根雞腿,當著我和韓哲的面一口咬了下去 …… 白衣女子貪婪的吃相我已經司空見慣了。而韓哲在目睹了白衣女子此時的表 現後,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沒有攏。白衣女子似乎是頭一次吃炸雞腿, 甚至連雞骨頭都一塊嚼碎嚥了下去,再三兩下消滅了一根雞腿後,白衣女子立刻 又抓了另一個根,再次狼吞虎嚥般的撕咬了起來。吃的時候,一雙原本明亮美麗 的大眼睛完全瞇成了一條縫,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品嚐美食的快樂當中了。 看著白衣女子的表現,韓哲之前緊張的態度也舒緩了許多。見到我拿了一個 漢堡坐到了方桌旁的椅子上後,他也徑直走到了方桌另一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拿起了我砌好的茶杯輕聲的說道。「假如她真是靈女的話,那我也無法判別真偽 了!因為我雖然聽說過靈女,但從來都沒有真正見過了。」 我咬了一口漢堡,一邊吃一邊開口詢問道。「靈女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有人 想要抓捕她了?」 「靈女是什麼?我一時間也很難解釋清楚了。不過要她真的要是靈女的話, 那被人圍捕幾乎是必然的了。」韓哲眼睛盯著坐在床上注意力完全被食品吸引住 的白衣女子,吹了吹茶杯裡的茶水後接著說道。「靈女在傳說中是極為奇特的存 在。她不是妖魔,但也不是人類。有可能天然生成,也可能人為創造。在古代文 獻當中,靈女其實被列入精靈和神仙一類的範疇之內。而且多數情況下,靈女也 不會被稱為靈女,更多的時候,她們被認為是神!被稱呼為神女!」 聽到這裡,我噗嗤一口將嘴巴裡正在咀嚼的食物給噴了出來。這一突然的動 作立刻吸引了白衣女子的注意力,她立刻抬頭望著我,臉上滿是關切的目光。我 連忙向她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白衣女子見我示意後又看了我一陣,確認我確實沒 事後,便再一次被眼前的其他食品所吸引,將注意力和行動力集中到了食物上面 …… 我壓低了聲音,望著白衣女子,側著頭小聲的向韓哲確認道。「你說什麼? 你說這女人是神女,是神?你有見過這樣吃漢堡、啃雞腿的女神麼?」 韓哲此刻則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狼吞虎嚥的白衣女子,同時出言糾正了我的說 法。「是神女,不是女神!女神在古代一般是指操皮肉生意的巫女了。說白了就 是妓女!神女則是真正意義上類似於神靈般的存在。傳說中她們能夠長生不老, 但卻不是不死之身。對於靈女,我所瞭解的也就是這些了。老實說,我無法確認 她就是真正的靈女了。因為從我閱讀過資料上少數關於靈女的描述和記錄當中, 還從未提到過靈女會有如此強大的陰氣。當然,這也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因為 之前我壓根就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靈女存在。所以以往我也沒有真正認真的 對靈女有過太多的研究和瞭解了。現在告訴你的這些,也都是我在研究其他東西 的時候,順道從有關的一些描述和記載當中瞭解到的內容了。對了,你既然人都 已經到這裡了?怎麼就不直接到關帝廟裡頭來找我呢?」 我擦了擦嘴,指著白衣女人說道。「還不是因為她了。剛才都到門口了,她 死活不願意進天婦宮了。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跑到旅館這邊開了房間,然後讓你 出來看她了。」 韓哲聽到這裡,眼睛微微的瞇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白衣女子不願意進天婦宮 的具體原因。他對相關方面的知識理論比我熟悉的多,沒多久便低聲沉吟道: 「莫非是她畏懼天婦宮?嗯……這也難怪了,以她身上陰氣而論,確實和天婦宮 這樣的地方本身相沖了。她確實不適進天婦宮了。不過要確認她是不是真的靈 女,我恐怕還需要花點時間查找資料加以印證了。這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 的事情。這期間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不知道了,我帶她過來找你,就是想把她交給你了。如果你找不到適地 方的話,我估計只能把她帶我家,或者送到我兄嚴光的染坊街那邊去了。」 見到韓哲也無法立刻準確判斷白衣女子的真實身份,我多少有些沮喪。 「都不適了!雖然我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靈女,但她身上如此可怕的陰氣卻 絕對不是普通民居所能安置的。這樣說吧,就現在這間房間,她離開後,如果不 設法加以調和陰陽的話,我估計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滋生各種鬼祟了。到時候 會惹來很多麻煩的。而且你也說了,現在有人正在設法抓捕她,所以安置她的同 時還得考慮怎麼應付那些抓捕者了。」韓哲此刻皺起了眉頭。 韓哲此刻的態度,倒讓我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出手救助白衣女子純屬我一時 興起,現在白衣女子跟著我了,我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她了。過來找韓哲,我 其實也是存了把這個「麻煩」拋給韓哲去處理的念頭。我生怕韓哲告訴我他拒絕 接收這個白衣女人,而讓我自己想法子安置了。不過好在韓哲只是稍微皺眉思考 了片刻,眉頭便很快舒展了開來。 「對了,這樣應該沒問題!把白衣女子交給王烈就可以了!王烈擁有「兩儀」 的能力,能夠操縱陰陽二氣,這個女人只要跟在王烈身邊,王烈自然有辦法不斷 的調和她周圍的陰陽氣息,以確保她呆過的地方不至於因為她身上濃烈的陰氣而 變成聚陰之所。而且王烈的實力夠強,我估計沒什麼人有本事能從他身邊把這個 女人搶走的。要王烈都保不住她的話,那其他什麼法子也都是白搭了。對了,王 烈找你們去李子坪究竟是什麼事情。他召集人手的時候,只是給我發了個短信, 我一貫懶惰了,不喜歡跟著他直接跑現場。所以就沒去。我和葉桐通電話的時候, 他也只告訴我這次去李子坪,王烈把你也算上了。其他的情況我都是不知道的。 你現在能給我說說麼?」 聽到韓哲建議把白衣女子交給王烈後,我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我來 操心白衣女子的事情了。此刻韓哲問起李子坪那邊的情形,我才又意識到,王烈 和葉桐他們沒準現在都還在李子坪那邊晃悠呢。還有就是德國佬,那傢伙也不知 道有沒有擺脫那些圍捕者的追擊了。想到這裡我不敢怠慢,立刻將我在李子坪那 邊遭遇的情形對韓哲進行了講述。 意識到韓哲有些擔心王烈和葉桐等人,我便以最簡潔的語言說明了我在李子 坪的所見所聞。而諸如給白衣女子簡單包紮,如何帶著她跑到這裡的情況我都直 接進行省略。 韓哲聽完後,習慣性用手指敲擊起了椅子的扶手,似乎有些難以決斷一般, 不過就在此刻,韓哲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韓哲當即將手機拿出來一看,臉上 的表情立刻舒緩了大半…… 「太好了,說曹操、曹操到!是葉桐打過來的。」一邊望著我說明了電話的 來源,一邊立刻接通了手機。 「我是韓哲!你們沒事吧?」 「你們和傑克弗雷德匯了?那就好,嚴平現在已經帶著人到我這邊來了 ……對,就是他和傑克弗雷德碰上的那個……你們怎麼打算的?……哦,要先送 小敬家,你也要先帶著活屍去。傑克弗雷德和王烈趕過來?……好,我和嚴 平在這邊等他們。對了,我和嚴平不在天婦宮裡面,而是在天婦宮外面橫街的X X旅館。叫他們直接到旅館來。來的路上開車小心點,別讓人盯梢了。」 說完之後,韓哲掛斷了電話轉過頭說道。「王烈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們都沒事,我們現在就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 說完,韓哲喝了一口茶水,抬頭朝白衣女子望去。一抬頭才發現白衣女子不 知何時已經吃完了擺放在床鋪上的全部食物了,此刻正正襟危坐的跪坐在床鋪上 平靜的凝視著我。韓哲順著白衣女子的視線移動,發覺白衣女子的注意力始終集 中在我身上之後,感覺到了疑惑。隨即側過腦袋來,在我耳邊低聲問道:「她為 什麼一直都在看你?你知道原因麼?」 聽到韓哲發問。我楞了一下,在思考了片刻後,我意識到,既然我已經決定 要韓哲和王烈他們幫我解開關於白衣女子身上的秘密,那我自己就應該首先坦誠 相對,將自己知道的關於白衣女子的全部情況都對他們和盤托出。所以,我定了 定神之後,終於將我之前未曾告訴韓哲的關鍵信息對他進行了說明。 「她為什麼一直看我,我也不知道了!不過我這次已經不是第一次撞見她了。 在那個地宮裡面,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存放夏南棺槨的墓室當中了……」 聽到我這句話,韓哲大吃一驚的望著我道。「你說什麼?你是說,她、她不 是憑空出現的?而是從鳳凰山下面那個囚籠裡鑽出來的?」 我見到韓哲此刻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對他解釋,只能眼神遊離的躲避著 他的目光。知道白衣女子出自鳳凰山囚籠,韓哲已經如此大驚失色了。要是告訴 他,其實這白衣女子之所以能夠從哪裡逃到地面上,我在其中做了些什麼的話, 我懷疑,韓哲恐怕當場吃了我心思都會有了。 所以原本還想著坦誠相待的念頭被我立刻丟到了一邊。嘴裡不負責任的推脫 道:「最初看見她的時候她就是在地宮裡的,至於她怎麼會跑到外面來的。我也 不清楚了。」 韓哲倒是沒有意識到我此刻正在說謊推卸責任。他所擔心的則是白衣女子離 開地宮後鳳凰山坑道下面的地宮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了。 「這可真麻煩了!嚴平,那座地宮實則是一座鎮壓凶妖惡鬼的囚籠了。我對 那座地宮瞭解的也極為有限。不過從已知的一些文獻資料看來,那座囚籠中各種 佈置安排自成一個體系。你和唐輝他們能從那下面活著出來,純屬僥倖了。這白 衣女子現在看來,是妖魔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但若是她本身便是囚籠鎮魔體系當 中的一個環節的話,一旦離開囚籠,誰都無法預測囚籠當中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了!」 韓哲並不知道王烈在之前傍晚的時候已經給我介紹了一些關於地宮的實際情況。 此刻在焦慮之下,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不行,等王烈來我們得商量一下!為安全考慮,恐怕我們得想辦法把她 給送囚籠裡面才行。」 陡然聽到韓哲提出這樣的建議,我當即就呆住了! 「你說什麼?把她再送進那座地宮裡面?」我忍不住扭頭望了白衣女子一眼。 白衣女子自然聽不懂我和韓哲在說些什麼。見到我看她後,立刻朝我露出了甜美 的笑容。此刻我猛然想起我在地宮當中準備爆炸坑道時白衣女子出現哀求我帶她 離開,然後流淚、哭泣時的場景。聯想到她再次進入那座陰冷恐怖的地宮當中 ……我當即感覺到了一種感同身受般孤獨、淒苦的感覺…… 「我就是這個意思了!畢竟,那囚籠中的秘密實在太多,迄今為止,我們了 解的也只是一星半點而已。當初那座囚籠曾被盜挖過兩次,結果就從裡面冒出了 兩具兇惡的殭屍,現在唐輝和你們下去,又帶出來了裡面的一些物品。我很擔心 會和之前的兩次一樣,再從裡頭冒出什麼可怕的妖魔出來。我這幾天窩在關帝廟 這邊,正在考慮著如何佈置一套法陣,然後委託王烈他們幾個下到坑道裡面佈置 以加強對囚籠的禁制。這些都只是我們力所能及的一些補救措施而已。究竟能起 到多大作用,我其實心裡頭是沒底的。現在你跟我說她也是從那裡面出來的。我 就更加擔心了。我們這些人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保護普通民眾免遭 那些妖魔鬼怪的荼毒了。為了本地民眾的安全,我認為必須把她重新送囚籠裡 面了。」韓哲隨即向我說明了他提出這一建議的想法和原委。 我何嘗不理解韓哲說的這些確實在理,可以一想到那座地宮裡面的情形。我 就感覺到不寒而慄。白衣女子跪坐在床鋪上,微笑的望著我,我當即腦子一熱沖 著韓哲嚷道。「我不同意了!她是我帶到這裡來的,我要為她負責任!你要想把 她送到那個鬼地方的話,就當我之前說過的那些話都沒說了!我這就帶她走。」 聽到我這樣說。韓哲有些急了。「嚴平?你說什麼?你要帶她走?你開什麼 玩笑!她身上這種程度的陰氣,到哪裡都會造成風水異變。我倒不想聳人聽聞。 風水異變的結果是好是壞這些沒人能夠預測和判斷。不過之後產生的後果必然會 帶來許多的麻煩。這些麻煩,你能應付的了?」 聽到韓哲那種不以為然的語氣,我有些惱火了!我承認對於這些怪力亂神之 類的東西,我所知道的和瞭解的恐怕還比不上韓哲瞭解的零頭。但我卻絕對無法 容忍韓哲決定將白衣女子送地宮的那個打算。因此我也沒有去考慮可能的後果, 斬釘截鐵的對韓哲說道。「我再說一遍。她是我發現的,也是我帶到這裡來的, 如何處置她,這權利應該在我了。你說要把她送那個什麼囚籠裡面去,我堅決 不同意了!」 聽到我在他面前扯起了處置權利歸屬這樣的話題。韓哲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 駁我了。他長期參禪,涵養和氣量經過長期的磨練也都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 在言語當中不可能和我一樣蠻不講理、胡扯耍賴了。所以一時間只能坐在椅子上 調整自己的氣息。 我看見他不再說話了,便走到床邊,向白衣女子招手,示意讓她起身和我一 同離開。見到這一幕,韓哲方才再次開口道。「好吧,就算你說的沒錯,你有決 定如何處置她的權利了。我也不會阻攔你什麼,但你就這樣直接帶著她離開適 麼?」 我轉過頭來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去李子坪是跟著王烈他們一塊去的。現在他們正在朝這邊趕,你不和他 們見面打個招呼,就這樣直接帶著她離開。是不是太過失禮了呢?」韓哲說話的 時候,也沒抬頭,只是望著地。看的出來,他對我此刻的行為非常的失望了。 聽到韓哲提到王烈,我楞了一楞。想起了王烈擁有的那種可怕的能力,我懷 疑王烈到來之後,我是否還有能力從王烈面前帶走白衣女子了。不過越這樣想, 我骨子裡的那種痞子本性便越發的顯現了出來。「行,我就留在這裡等著王烈過 來了!現在就帶著白衣女子走,倒顯得我怕了那個傢伙。他是厲害,但我也不會 因為他厲害就畏懼到不敢和他面對的程度……」 此刻的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實際上在醫院第一次見到王烈 的時刻,我便在不知不覺當中對王烈產生了一種不知名的競爭念頭。雖然在之後 的接觸當中,我和王烈彼此的關係越來越融洽,我也意識到王烈此人除了性子有 些高傲之外,其實是非常值得結交的一個朋友。但我偏偏就有一種對他不服氣的 想法。這種感覺是對韓哲以及葉桐甚至於唐先生等人所完全沒有的。 在這種想法的支配下,我再次走了韓哲側面的椅子,坐了下來。和韓哲一 同,靜靜的等待著王烈的出現。 正文 【紋面】(44、45、46、47) 第四十四章 我和韓哲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坐在方桌兩邊的椅子上。白衣女子之前一度在我 的示意下起身,但見我又坐座位後,她也又重新跪坐了原來的位置。而且她 懂得察言觀色,似乎意識到我心情不好。因此也就沒有做出其他什麼出格的行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旅館過道內傳來了腳步聲,隨後敲門聲響起。我起身走 到門口打開了房門。率先映入眼簾的不是王烈,而是傑克弗雷德的那張老外面容。 這傢伙自然是不知道我和韓哲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在看到我的時候,居然頑皮的 朝我做了個眨眼的鬼臉。接著不等我說話,便開口小聲的叫嚷起來。「快,趕緊 的!讓我再看看那漂亮姑娘在哪呢?」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就擠進了房間。 王烈跟在他的身後魚貫而入。見到我臉色不對,王烈有些詫異,但也沒說話, 只是朝我點了點頭。 我反手關閉了房門。跟在他們的後面,走進房間,兩人的視線很自然的集中 到了白衣女子的身上。白衣女子見到有人進來,也將視線投向了他們。傑克弗雷 德倒還沒有什麼,白衣女子看見他的時候只是點了點頭,這說明白衣女子還記得 這個德國佬。不過當看見王烈的瞬間,白衣女子立刻露出驚恐和畏懼的神情。這 樣的神情,我是第三次見到出現在白衣女子的身上。第一次是在地宮當中白衣女 子遠遠的跟蹤我,被我發現後彼此對視的時候。第二次則是我剛才想要拉著白衣 女子進入天婦宮之時。而此刻當王烈出現在白衣女子面前時,她又一次露出這樣 的表情,不僅如此,她的身體也隨之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邊顫抖,一邊不自覺的 向後移動著身體,似乎想要距離王烈更遠一些。顫抖的程度甚至比在地宮中跟蹤 我被我發現的那個時候還要嚴重。 見到這個情形,我立刻上前,攔在了王烈的面前。同時開口說道。「別嚇著 她。」 王烈對我此刻的行為有些無奈,因為至始至終,王烈都只是站在原地觀察白 衣女子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不過見我明顯顯露出了護白衣女子 的態度後,王烈只是澹澹的笑了笑,然後退了一步,抱著肩膀靠在牆壁上。接著 開口說了起來。 「那些傢伙盜屍的目的看來就是為了她了!他們應該認識我,而且知道我就 住在這城裡,並且預計到我可能會插手他們圍捕的行動,所以事先把人分成了兩 個部分。一部分在李子坪東部那邊的老路方向設伏。因為正常情況下,要去李子 坪那邊的幾個自然村,本地人都習慣從老路那邊進入的。而且他們也沒判斷錯, 前天我和淳安過去的時候,就是從東邊老路那邊進去的。只不過後來我想著在高 速公路服務那邊集或者更方便一些了,所以才臨時通知大伙去服務集的。 葉桐那傢伙,因為帶了他的那些活屍妹子過來,不想在服務那邊惹人注意,依 舊選擇了從東邊老路那頭進山,結果讓他們堵了個正著。」 韓哲此刻抬起了頭關切的詢問道。「那他沒事情吧?」 王烈掏出了香煙,隨手朝我和傑克弗雷德各遞了一根,然後自己點了一根吸 了口後接著說道。「出手襲擊葉桐和他那兩個活屍的一共有五個人。其他的人不 熟悉,不認識,不過李勇在裡面。小葉子那傢伙大家都知道的,啥事都是他的那 幫妹子衝鋒在前了,而且他反應夠快,發覺被人圍攻了,立刻就發了信號,然後 自己立刻轉身後退,所以他自己是沒事了。不過他帶過來的兩具活屍妹子就比較 慘了,有具身子都被燒掉了一大半。總算頭還在,沒有被徹底毀損了,但是要沒 個幾年時間慢慢恢復,想必是很難再派上用場了。」 聽到這裡,我忽然想起林美美來,連忙出言詢問道:「不是林美美那具吧?」 王烈搖了搖頭。「林美美那桉子的風頭還沒過。葉桐不可能帶它出來的。」 聽到王烈這樣說,我隨即放下了心來。 「後來看到我和小敬趕了過去,他們便以為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也沒和我還 有小敬硬扛,就是拖著我們兩個不讓走。他們認為只要拖住了我還有小敬,另一 伙人就可以安心的利用那幾頭臨時製作出來的殭屍誘捕這個女人了。」說著,王 烈伸手指了指靠在床頭依舊瑟瑟發抖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見到王烈伸手指她, 身子更是蜷縮成了一團。我見狀有些於心不忍,隨即走到床頭,靠著白衣女子坐 了下來。見到我坐過來,白衣女子便如同有了靠山一樣,整個身體都靠到了我的 身上。 王烈看見這一幕,表情和神態沒有任何變化,傑克弗雷德的卻不適時宜的隨 口吹了一聲口哨。我當即朝著德國佬狠狠的瞪了一眼。德國佬聳了聳肩,笑嘻嘻 的跑到了我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雖然我不想承認,不過這次還真的要感謝你自告奮勇臨時過來幫忙了。」 王烈此刻也意識到白衣女子怕他怕的有點厲害,所以便藉著和傑克弗雷德說話的 機會,將視線轉移到了德國佬的身上。「要不是你和嚴平兩個人,他們沒準就真 的順利達成目的了。」 說到這裡,王烈朝韓哲揚了揚下巴開口問道。「我們後來又碰上了派出所的 警察巡山,為了擺脫警察,所以只能繞道跑路,時間全耽誤在那邊了。怎麼樣? 弄清楚這女人是什麼身份了沒有?你和嚴平在這守了她大半天了。多少該有些眉 目了吧?」 韓哲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道。「具體是什麼?我還真沒看出來!嚴平說那些人 稱呼她做靈女。靈女是什麼,王烈,你多少也是知道的。不過我們這裡沒人真正 見過,所以是不是,我還需要花時間查資料這些慢慢才能確認了。」 聽到韓哲如此說,傑克弗雷德連忙伸手道。「我證明,嚴平沒記錯了。因為 我也聽到那些傢伙叫她靈女了。」 聽到傑克弗雷德這樣說,王烈的雙眼忽然精光暴盛,我曾經見識過一次的那 種藍色光芒再一次出現在了王烈的雙瞳當中。當藍色光芒閃現的同時,我瞬間喪 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只能僵直的靠坐在床頭。而白衣女子也同時停止了顫抖, 整個人僵硬在了當場。 我大吃一驚,以為王烈要對白衣女子出手,但沒想到,那藍色光芒只持續了 短短了兩三秒鐘而已,我迅速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而白衣女子也很快從僵硬中 恢復了過來,再次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畏懼的哆嗦著。 倒是王烈此刻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嘴裡喃喃道。「應該不是妖了不過 她身上的陰氣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推開白衣女子,三兩步便衝到了王烈面前,一把扯住了王烈的衣領子瞪著 王烈叫道:「王烈,你什麼意思?」 王烈並不知道我之間和韓哲爭執的情況,所以,他對我此刻如此激動的表現 感覺到了有些莫名其妙。 「嚴平,你激動個什麼勁啊?我剛才只是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氣息而已。」 「探查氣息?」我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連忙又鬆開了王烈的衣領。 王烈對我的行為似乎並不介意,因為他此刻興趣已經完全集中到了白衣女子的身 上。他目不轉睛的望著白衣女子,似乎是自言自語,但又似乎是向我們解釋一般 的說明道。 「她不是妖魔了!這一點我已經可以肯定了!她身上的陰氣雖然難以置信的 濃郁。不過我卻感覺不到她的陰氣當中存在任何一絲邪氣!這可是正宗的玄陰之 氣了。」 對於王烈此刻的說法,我完全的一竅不通。我習慣性的扭頭朝韓哲看了過去, 韓哲意識到我在望他,愣了一下後,還是歎了口氣向我解釋了起來。 「無論陰陽都不只是單純的一種了,陰陽二氣只是基本的統稱而已。多數人 只能大致分出陰陽的屬性,王烈則不同,他能分辨出各種類型的陰氣和陽氣了。 不同的妖魔身上具有的陰氣種類是不一樣的。殭屍身上的陰氣嚴格說是陰屍之氣, 兇惡一些的則是陰煞之氣。那些亡魂具有的陰氣則是陰魂之氣。之所以這樣稱呼, 是因為這些陰氣當中除了基本的陰氣之外,還摻雜了各種各樣其他的東西在裡頭, 並形成了各種不同類型的陰氣。」 「那玄陰之氣是什麼?」我聽到王烈說白衣女子身上具有的是「正宗的玄陰 之氣」便連忙追問起道。 韓哲撇了撇嘴答道。「玄陰之氣就是最純正的陰氣,不含任何其他的雜質 或者氣息的陰氣。相對而言純粹的陽氣則是赤陽之氣。我這樣說,你應該可以理 解了吧?」 「那,擁有玄陰之氣意味著什麼?」我再次追問著。 「意味著她絕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了!因為所有的妖魔鬼怪這些雖然都擁有 陰氣,但絕不會是玄陰之氣!就是因為陰氣不純,其中攜帶而來各種各樣亂七八 糟的東西,所以才會形成各種各樣的妖魔了!相反,假如是純粹的玄陰之氣,就 絕對不可能被歸入妖魔範疇的。」韓哲鄭重的對我說出了他的結論。 再確認了韓哲的意思之後,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直以來隱藏在我心中的 那一絲憂慮也煙消雲散了。 我有機會爆破坑道將白衣女子隔斷在那座陰森恐怖的地宮當中。但我一時心 軟,將白衣女子從爆炸現場帶了出來。雖然我從來一貫都是做了就做了,絕不後 悔的作風。但在沒有確定白衣女子身份的情況下,我多少還是存了一絲疑惑的。 畢竟,我親眼見過異變妖化後林美美的變化,還有地宮中那些可怕生物的厲 害。對於王烈等人口中提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對普通人所能造成的威脅有著清 醒的認識。假如白衣女子真的是一個妖魔的話,哪怕她出來後只是傷害了一個無 辜平民的生命,我作為將她親手帶出地宮的責任人都將面臨良心上的不安。現在 確認了白衣女子並非王烈等人平日所說的那種會傷害普通民眾的「妖魔」後,我 心中的那一絲擔憂終於可以放心的落地了。至於白衣女子是不是「靈女」,又或 者說「神女」這些,對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別。我只需要確認白衣女子不會 害人就可以了。 就在我心情放鬆的時候,韓哲冷不丁將白衣女子真正的出處對王烈和傑克弗 雷德說了出來。「不過就算她不是妖魔,但她是從囚籠裡面出來的。所以,為了 她好,也為了以防萬一。我認為還是設法把她送囚籠裡面適了。」 德國佬顯然不知道鳳凰山下面地宮的事情,所以對韓哲此時說的話沒有太大 的反應。或者只是覺得囚籠這個詞有些陌生,所以露出了一絲疑問的表情。 而王烈聽到韓哲的話後,則立刻皺起了眉頭,扭頭詢問韓哲道:「你怎麼知 道的?」韓哲坐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我道。「嚴平說的,他在囚籠下面存放夏 南棺槨的墓室裡頭就曾經見過她了,至於她是怎麼從裡面出來的,嚴平也不清楚 了。」 韓哲平日說話經常說著說著就會跑題。不過這次,他到是非常直接,向王烈 說明了白衣女子的出處的同時立刻表明了自己對於如何安置白衣女子的想法和建 議。很明顯,他是希望王烈聽了他的話後產生先入為的思維,並支持他的想法 了。 見到韓哲如此快便將我和他之間分歧的根本問題拋了出來。我也立刻表明了 我的態度。而且此刻既然已經確定白衣女子並非什麼可怕的妖魔後,我覺得我反 對的理由也更加充分了。「我不同意把她再送進鳳凰山下面的地宮裡面!那個地 方你們也都說了,是鎮壓惡魔的囚籠。如果她是妖魔的話,那把她送進去,我沒 話可說!可現在你們已經確定了,她不是妖魔!憑什麼要把她送進那座鎮壓妖魔 鬼怪的囚籠裡面去關著?」 韓哲聽到我這樣說,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也難得的瞪了起來。「就 算她不是妖魔。但她很明顯也不是像我們一樣的人類!你覺得像她這樣的,能留 在外面?和那些普通人一塊生活麼?」 聽到這裡我正準備反駁對方的說法時。 王烈站在原地,看著韓哲忽然悠悠的說了一句話:「你覺得她不是人類,不 適呆在外面和普通人一塊生活!哪我呢?」 王烈的語氣很柔和,其中竟然帶著某種澹澹的哀傷。但對於我而言卻不咎於 大地驚雷。韓哲聽到後,也瞬間呆立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半天後, 韓哲才嚅嚅的說道。「你不一樣了你雖然唉」顯然,韓哲對於王烈 此刻提出的那句反問不知道該如何解答了,只能歎了一口氣。 王烈注意到了我看著他的驚異眼神後,輕輕的笑了笑。 「我有特殊能力你是知道的,嚴平!普通人當然是不會擁有這些能力的了。 從這一點來說,我和她「王烈指了一下縮在床頭的白衣女子後接著說道。 「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我們和一般的普通人有差異!但我卻始終認為自己終究 還是人類了!所以,我才會利用我的能力出手去對付那些妖魔鬼祟!老韓,我知 道你剛才也是無心當中隨口說說而已。但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要按你剛才說 法的話,那我這樣和普通人有差異的人,也很難被歸入人類的範疇當中了。所以 恕我直言,你剛才的那種不是普通人就不能在一塊生活的說法,我是無法贊同的 了。我也很特殊了,但我從來也沒覺得在生活中我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了。」 聽到這裡,我哪裡還不明白,王烈這傢伙因為天賦秉異,擁有常人所未擁有 的力量,所以將心比心之下將自己和白衣女子視為了同等的存在。 「老韓,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你和我都知道那個囚籠裡面用來鎮壓惡魔的 並非是一種手段,而是一系列環環相扣的機關係統。她既然存在於那座囚籠當中, 極可能也是這一系統環節當中的一環了。你覺得要是少了這個環節,可能會影響 囚籠的完整性。不過你想過沒有,那座囚籠被破壞的次數我們已知的就已經有兩 次了。加上唐輝他們下去的這次,都已經三次了。而且沒準之前還有未曾被記載 的次數了。可到現在為止,除了曾經冒出來過兩具屍王之外,也就沒有其他更大 的事情發生了。伍子胥和孫武子是何等高人,他們聯手建造的囚籠哪裡會是因為 某一個單獨的環節缺失就喪失作用的。孫武用兵打仗從來都是一環扣一環,招招 致人死地的。雖然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對付妖邪的,但想必在修建囚籠的時候肯 定會把他對兵法方面的心得運用在其中的。孫武打過敗仗麼?從來都是他揍別人, 別人那裡有機會揍他?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太過擔心!我現在反倒是覺得嚴平 剛才說的很有道理了!既然我們已經肯定她不是妖魔了,那真的沒有理由再把她 送進地宮裡面。她留在外頭好像也沒啥大的害處。頂多就是偷吃偷吃人家的飯菜 」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原來王烈也終於猜到了槐樹崗偷吃事件的 「元兇」是誰了。 「而且傑克弗雷德跟我說了她獵殺殭屍的事情。之前我還奇怪,她究竟有什 麼本事?收拾殭屍跟玩似得。現在我算明白了,就憑她身上這身濃郁的玄陰之氣。 應付那些從陰氣當中滋生妖魔鬼祟的能力,我估計都望塵莫及了。你就沒有想過 把她留在我們這邊來對付其他的妖魔麼?」 王烈話音剛落,我立刻出言表示了贊同!雖然王烈張把白衣女子留在外面 的出發點是想要利用白衣女子的能力來幫他們降妖除魔,其中參雜了一定的功利 目的。但至少在是否送白衣女子地宮的問題上,王烈和我取得了一致,那就是 反對韓哲把白衣女子送地宮! 見到王烈明確表明了態度。韓哲一時間呆立在了現場。他低著頭沉思了很長 的時間,忽然抬頭道。「就算你和嚴平都不想把她送囚籠也不能就這樣由著你 們兩個的意思了。老規矩,咱們投票決定!我堅持送把她送去。」 我立刻出聲:「我堅持把她留下來!」 王烈嘴角上翹。「我同意嚴平的意見。」 接著我將視線移向了傑克弗雷德!在我看來,白衣女子從某種意義上說,是 他和我一塊從那些圍捕者手裡救出來的,而且白衣女子在我和他差點跌落山溝的 時候出手救了我們,想必他應該也會站在我和王烈這邊的。卻不曾想,這個德國 佬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我給氣死! 「只要王烈贊成的,我堅決反對!所以,我支持老韓了!」 說完,德國佬立刻把臉轉到了一邊,就是不和我面對面,讓我有機會衝他瞪 眼睛。 「那現在的票數是二比二」韓哲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神情。 王烈搖了搖頭,走到韓哲身邊拍了拍韓哲的肩膀道:「小敬未滿十八歲,不 具投票權。剩下葉桐。他不在這,不過我做出的決定,他肯定支持。所以最後的 票數比是三比二,我們的意見通過。」 韓哲此刻兀自還想堅持。「雖然葉桐每次都支持你,但是他要知道了詳細情 況後這次未必就會」 王烈立刻打斷了韓哲的話。「那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自己詢問他的意見。」 韓哲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拿起電話來聯繫葉桐。王烈見狀,露出 了笑容。「得了吧,老韓。你每次都這樣。直說不想承擔責任不就行了!」接著 話頭一轉開口說道。「現在的問題就是該怎麼妥善的安置這個女人了。」 王烈似乎對於韓哲將白衣女子視為「非人類」的說法極不贊同。所以此刻刻 意的在「女人」這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韓哲自然明白王烈的意思,但卻也並未再繼續糾結對於白衣女子的定義了。 「她身上陰氣太重,即便是沒有雜質的玄陰之氣,但還是會導致附近域陰陽失 調的。要想確保不出問題的話,恐怕只能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由你設法隨時加以調 和了。」 王烈點了點頭,但卻把視線投射到了我的面前。「道理是這樣沒錯了。不過, 我發現她很害怕我了,而且似乎比較親近你。所以,嚴平,是不是確定讓她跟著 我這點上,我還是需要徵得你的同意的。」 雖然之前我確實在韓哲面前聲稱我擁有對白衣女子的處置權利,但那是針對 韓哲提出的送白衣女子地宮的建議時迫不得已的強詞奪理了。此刻王烈忽然就 由他帶走白衣女子的問題徵求我的意見時,我倒有些詫異了。 王烈徑直走到了我身邊,將嘴靠到了我的耳邊說道。「我有眼睛,這女人很 顯然喜歡你。你剛才為了她衝我發火,說明你也對她有意思吧?現在為了避免這 女人身上陰氣可能惹來的麻煩。她只有跟我在一塊才比較穩妥。不過這樣一來, 等於就是要把你和她分開,你要不同意,讓我怎麼好出面安置她?」 我同樣側過了臉,把嘴湊到了王烈耳邊問道。「你不會藉著和她在一起獨處 的機會把她給上了吧?」 王烈估計沒有意料到我忽然會問他這樣一句問題。當即臉上的肌肉抽縮了一 下。不過他很快對我的問題進行了答覆。「第一,她很美沒錯。但我還是喜歡正 常一些的女人了。第二,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對於朋友的女人,我從來不會伸 手。這是我的原則!」 我隨即朝著王烈露出了一個笑臉。「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你儘管帶她 走好了。」不過,接著我還是向王烈詢問了他具體打算如何安置白衣女子的方式 了。 王烈隨即說明了他的想法。「雖然說是跟著我了,不過我剛才試探過了她身 上陰氣的程度。我估摸著只需要我多花點精力,在她身上的陰氣尚未導致周圍環 境失調前就聚集陽氣預先調和的話,應該不需要她一天到晚都和我呆在一起了。 我在市中心陽光貨十六層的住宅樓那邊有一套住房。所以我打算把她安置到那 裡頭去住。哪裡人煙稠密,而且樓層夠高。方便我在小範圍內調動陽氣聚集調和 她身上的陰氣了。她身上陰氣雖然重,但要導致環境失調,至少也需要兩到三天 的時間。所以,我只需要三天去哪裡調和一次陰陽應該就可以確保那地方不至於 變成轉陽地。你覺得這樣適麼?」 我聽到王烈為了安置白衣女子,居然打算騰出一套住宅,立刻覺得有些於心 不安起來。市中心陽光貨上層的住宅樓因為交通方便,周圍各類生活設施齊備。 房價一直是市內最高的,而且越是高樓層的住宅因為受下方噪音的影響比較小, 所以價格也更加昂貴。雖然王烈沒有提及那套住宅的面積這些,但我卻知道,那 棟住宅樓裡面的房子幾乎都是大面積的豪華住宅。最小的都在二平米以上。雖 然本地房價比不上北上廣之類的一線城市,但每平米的售價也在萬元上下了。也 就是說,王烈直接整了一套價值二萬以上的房子給白衣女子居住。這自然讓我 這個在經濟上屬於「中低收入人群」的傢伙感到巨大的壓力。 王烈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麼。立刻對我進行了解釋。「那房子是抵押品,在 借款沒有歸還完之前,空著也是空著。既然現在能派上用場,把她安排進去先住 一段時間了。對方能還清借款,我再找其他地方安置了。對了,我最多三天去一 次。所以多數時候,還是你自己過去盯著她了。那房子的鑰匙,我會給你準備一 把。如何保證她老實的呆在裡面就是你的事情了。其他的我是不會管的。」 就這樣,我們幾個人便為白衣女子制定了之後一段時間內的生活規劃,而她 本人,卻完全的不明就理。 雖然白衣女子對王烈極為畏懼,但在我的攙扶和哄騙之下,她終究還是老老 實實的跟著我一塊坐上了王烈的汽車。 在車上,白衣女子似乎終於感覺到疲倦,居然靠在我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而且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此刻才確認,她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一樣,都是要睡 覺的。 前面開車的王烈對此卻似乎並不奇怪,反倒利用白衣女子熟睡的機會向我問 起了我瞭解的關於白衣女子的情況來。 「原來她會說話啊!剛才她一直不出聲,我還以為她是啞巴呢?」 「不止會說話,還會唱歌了。只不過她說的那些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至於 唱的歌,也是聽不懂了。對了,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不過她說話的那些發音給我 感覺有點像客家方言了。」我隨意的將我個人的判斷告訴了王烈。 王烈聽完,思考了一陣後說道。「像客家話?難道她說的是古代漢語?據我 瞭解,古代人中國人的語言發音和我們現在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前後鼻音和捲舌 翹舌這些。據說,現在中國的各種地方方言裡面,最接近古代漢語發音的還就是 客家方言了。不過只要她不是啞巴,能說話就好。她和我們都可以花時間慢慢的 適應對方的語言了。總之,我們要設法能夠和她正常交流才是了,對了。她能寫 字麼?」 「不知道了。」我答著。 「嗯,那座囚籠的建造時間是在春秋末期了。那個時期南方那些國家中間使 用金文的比較多。老韓對金文有點研究。白天可以過來試著在她面前寫字了。要 是她也認識金文的話,沒準能用書寫進行交流了。」 「這個意不錯了。」我一邊應著,一邊側過臉看了看靠在我肩膀上熟睡 的女人。睡夢中白衣女子的美麗臉龐顯得格外的端莊。車窗外皎潔的月光映照在 她的身上,彷彿在她的週身籠罩起了一層聖潔的光暈。 第四十五章 在陽光貨的地下停車場,王烈停放好了車輛。幫著我將白衣女子背到了我 的背後,然後和我一起,乘坐電梯來到了住宅樓十六層的那套抵押住宅內。 從住宅內的裝修風格可以看出,這住宅的人很可能是個暴發戶。裝修的色 調以金色為,而且房間內隨處可見發財樹、貔貅、財神之類的裝飾物品。不過 我也因此理解了這處住宅為什麼現在會落到王烈手中的原因。這樣的爆發戶,在 投資經營方面往往喜歡冒險。錢來的快,可一旦經營不善,便又會典當財產以求 東山再起。 找到臥室將白衣女子放上床,將被子給她蓋好後,我轉身到了客廳。王烈 見我出來後,遞給了我一把鑰匙,向我說明了一下白衣女子在這邊滯留需要注意 的一些事項。 「這裡人跟我簽訂了兩年的借款同,現在離同到期還有一年左右的時 間。雖然我估摸著那傢伙應該是還不上了。不過在到期前這一年時間裡,最好還 是不要隨便亂動裡面的傢俱或者改變房屋格局了。一般的生活物品收拾收拾,都 可以使用,大不了用完了,照原樣再買。不過這些費用還有水電費我都是不會出 錢的,你自己承擔了。具體的,你有空去我公司一趟,和我公司負責這筆借款的 經理人聯繫一下,我會交代他和你辦好臨時的交接手續。另外,你給我個賬號, 我把這次去李子坪的費用給你打過來了」 聽到這裡,我愣了一下。「怎麼?去李子坪幫忙你還會付錢麼?」 王烈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了。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們這些 人其實是僱傭兵了。替人消災解難什麼的,都不是免費的。我自己有公司,經濟 條件比較好,所以我幹這些,可以不在乎收入,更多時候憑良心做事了。不過葉 桐那些就不行了,要出了手,沒點收入的話,早喝西北風去了。你和唐輝也接觸 過,他也是一樣,那個什麼李朝要不出錢,是請不動他的了。這次去李子坪,我 是召集人,參與人員的酬金我自然是要支付的。」 王烈如此說,我才弄明白了一些事。原來他們這些「驅魔師」出手辦事都是 要收錢的,而且是誰負責召集,誰承擔費用了。我立刻想起此刻我請他們出面一 起幫忙處理白衣女子的事情,理論上似乎也不該免費後。連忙出言道。「去李子 坪的什麼費用你就別考慮我了,給葉桐他們打過去就行了。葉桐那傢伙經濟上確 實不是太好了。現在這個女人佔了你公司的抵押房產,反倒是我該給你錢才對了。」 王烈臉上露出了一絲嘲笑般的神情。「得了吧,嚴平。真要談錢的話,我估 計你根本承擔不起了。你的情況,我和韓哲私下裡都瞭解過。就你那點收入,正 常情況下,我一次出手你都付不起的。我這麼跟你說吧,就你戰友家裡出的那個 事情,正常情況下請人出手解決,嗯,就唐輝那樣的,沒個十幾二十萬,壓根就 沒人搭理你的。而我在這個行當裡是要價最高的人之一了。所以正常情況下,沒 多少人能真正請的動我了。我做這些事情,更多的是為了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另 外,這個女人我非常的感興趣了。假如真的能和她進行交流的話,我和韓哲沒準 就能弄清楚鳳凰山囚籠裡頭的真實情況了。所以,我們幫你安置這個女人,也是 出於我們自己的需要了。」 假如王烈是在其他方面對我表示輕蔑,我或者會當場和他爭執起來。但現在 談到經濟方面,我卻是無言以對。只能坦然承受對方的那種高姿態了。因為對方 確實比我有錢,在這個問題上,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慫了。 見到我垂頭喪氣的摸樣,王烈意識到他的態度可能有些直接了。隨即立刻轉 移了話題。「既然你不要錢那我也不強求你什麼了。不過醜化說在前頭。我只負 責替這個女人三天調和一次她身邊的陰陽氣息了。其他的時間,你自己得把她看 好了。千萬別惹出什麼麻煩來。老韓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她雖然不是妖魔,但 她具有的玄陰之氣對於大多數普通人而言依舊是非常危險的東西了。所以你需要 盡可能的避免她和一般人有太多的接觸了。我的意思,不知道你明白不?」 我點了點頭應道。「我明白,你是說最好就把她一直關在這房子裡面,盡 量減少外出。她似乎是個吃貨,特別喜歡吃東西。我想,只需要源源不斷的給她 食品的話,應該能保證她在這裡一直安心的呆下去的。」 王烈聽到我用「吃貨」二字形容白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跟著臉上露出了 一絲莞爾。微笑著復道。「但願如你所說了。」說完,王烈從迷彩服的上衣口 袋當中掏出了一個紙包,打開後,我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包硃砂。 他在房間客廳的大理石地面上用硃砂撒出了一個小型的太極圖桉。一邊撒一 邊對我說明。 「我能調用陰陽二氣,不過這個女人身上的陰氣過於濃烈了。要想調用足夠 的陽氣進行調和,我也需要借助法陣的力量了。」 我出言詢問道。「不介意我在旁邊麼?」 王烈輕輕搖了搖頭。「陰陽兩儀陣算是入門的東西。幹我們這行的只要入了 行,是個人都會使用的。你看看也好了,學會了也終究沒有什麼壞處。」說完, 王烈盤腿坐在了太極圖桉前,又取出了兩張符咒。 「我現在發動陣法的方法普通人也都是可以使用的。我現在發動它是為了聚 集陽氣,不過很多時候也可以用在調和房屋風水和氣運這些方面,你要感興趣的 話,我現在就可以交你。學這些東西,跟著我會比較好了,老韓那傢伙理論方面 比我強的多,但帶徒方面他根本就不得要領。前些年他也帶過兩個人,帶了好 幾年,到現在也都拿不出手。要是他這個人認死理,太認真,教授陣法、符咒 這些,一門心思的都想把其中的原理和道理給人解釋的清清楚楚。結果是越說越 把人說的暈頭轉向。哪裡還有精神去考慮實際的運用和具體使用方法了。我就沒 他那麼麻煩,這些東西,原理弄的再清楚現實當中也沒任何意義。只需要瞭解陣 是什麼陣、符是什麼符,如何佈置使用,有什麼作用就成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一系列事件,我其實早都對王烈和韓哲這些人的那些本領 和法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不過他們不說,我也真不好意思動提出學習之類 的想法。此刻王烈既然明確表態願意教授我一些入門的東西,我立刻在他手勢的 指引下盤腿,隔著那個硃砂太極圖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 「我交你這些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方便。雖然我預測我出手一次可以保證三 天不出問題。不過很多事情都是說不准的。利用這個法陣,普通人雖然不能像我 一樣聚集足夠調和她身上陰氣的陽氣,但多少也能增強一點域範圍內陽氣的屬 性,對她身上的陰氣起到一點壓制的作用了。你學會了,碰到我不能及時趕到的 時候,利用這個法陣,也能稍稍延緩一下這裡風水異變的速度。」說完,王烈開 始正式向我說明法陣如何佈置以及啟動和使用的方法 清晨七點鐘前後,我被自己設置的手機鬧鐘所吵醒。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 簾是落地窗那邊透入的白色晨光。王烈盤腿坐在窗前,沐浴在晨光之中。昨夜施 法調和了房間內的陰氣後,王烈顯得很有些疲憊。不過他休息和恢復精力的方式 有點獨特,沒有和我一樣在沙發上或者其他地方躺著睡覺。而是一直坐在落地窗 前盤腿調息。看上去,到我醒來的這幾個小時當中,他的姿勢完全沒有變化。 看見他雙目緊閉,我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徑直進了臥室。白衣女子依舊處 於睡眠狀態當中,姿勢和動作和我離開時同樣沒有任何改變。在客廳和臥室內一 出一進之下,我明顯感覺到了兩間房間內出現了溫度的差異,臥室中的溫度似乎 比客廳內低了好幾度。我不禁對白衣女子身上攜帶陰氣產生的直接效果有了明確 的認知。但不知道怎麼事,我忽然又想起了故鄉老宅那邊自己小時候的一些經 歷。當年每到盛夏時刻,周圍的街坊鄰居不管熟與不熟,都格外喜歡往我家老宅 的天井院子裡跑,問其原因都是說我家老宅比其他周圍的房子要涼快許多。當時 我總覺得那只是周圍街坊鄰居們找借口來我們家院子裡聚會聊天的借口。現在看 來,恐怕真的是因為我家當時被陰妖盤踞,陰氣重,比周圍鄰居家裡涼快的原因 了。我因為始終生活居住在老宅當中,所以感覺不明顯。而那些鄰居們進出自己 家住宅,又進我家老宅,所以能清晰的加以分辨了。 我家老宅曾經有陰妖長期駐留這一點現在的我已經確定無疑了。但這一駐留 在我家的陰妖究竟是什麼人,我卻至今思不得其解。奶奶賢惠慈和,賢名在外, 並不符陰妖附身的特徵。我祖父當年的童養媳,也就是我的二奶奶,我叔父的 真正生母。在我叔父四、五歲時便早早的因病離世了。假如是她被陰妖附體了的 話,那我家應該在她去世後沒多久便會成為轉陽地。又怎麼會拖到幾十年後方才 出現轉陽地的徵狀? 走客廳的時候,我的思維不知不覺轉移到了老宅那邊的事情上去了。要知 道,我家人丁並不如何興旺,解放後,要說在老宅哪裡曾經長期居住過的人,說 來說去,也就是曾祖父,祖父、父親、叔父和我這五個男性;還有就是曾祖母、 大小兩位祖母了。嬸嬸是城裡人,叔叔當初為了和她在一起,放棄了縣城民政部 門給他安排的政府機關的工作而進入了市裡的小學當了小學教師。除了過年過節, 嬸嬸和嚴光曾經過幾次老家外,都不曾在老宅那邊長期居留,她們兩人自然和 老宅當中那個神秘的陰妖不會有任何關聯了。要說有關聯,也只可能是在老宅長 期居住的人員。 忽然,一個令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念頭在我的腦海當中浮現了出來。 「難道、難道陰妖附身的對象竟然是我老爹?」 韓哲在向我介紹陰妖時曾經提過,陰妖最喜歡附身的固然是美貌女子了。但 也說過陰妖同樣是能夠附身男性的。只是男性被陰妖附身之後,不會出現像女性 那樣明顯的行為特徵。只是會因為陰妖附身的原因身體不斷的虛弱直至死亡。 叔叔一家三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自己當然也被排除在外,曾祖父和祖父 兩人都是壽終正寢。家裡的人中間現在最值得懷疑的反倒是我的老爹了。父親死 亡時的情況極為特殊,明顯是有人在對我父親施展某種祭祀儀式和手段。韓哲說 過,窮苦人家對付陰妖,一般是一命換一妖。但卻沒有告訴過我正常情況下那些 宗門中人是如何對付陰妖的。假如是我父親被陰妖附身,而闖入者的目標其實是 我父親身上的陰妖 我想到這裡當即產生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扭過頭來,看見王烈此刻睜開 了眼睛,正在舒緩雙手,我連忙走到了王烈面前。 「王烈,有個事情我想請教你一下了。」 王烈雙手按住膝蓋,用部隊裡正規的坐起姿勢站立起來後問道。「什麼事情? 說吧。」 「你們一般滅殺陰妖都使用什麼方法了?」 王烈愣了愣,對我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的對我進行了答 復。「陰妖並非常見的鬼祟了,我真正對付過的也就三個而已。不同宗派的人對 付陰妖的手法和方式也都不一樣。」 「那你是怎麼滅殺陰妖的?」我當即將這個問題確認到王烈本人的方式上來。 王烈歪著頭似乎在憶他滅殺陰妖的經歷。「陰妖對我而言,實在是不值一 提。只要我願意,我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能收拾它。我可以直接將陽氣聚集進陰妖 附身者的體內,釋放陽氣,強行用陽氣將聚集成陰妖的陰氣給中和掉,陰妖自然 就會煙消雲散。當然,這種方式被附身者可能受不了,陽氣突然釋放的時候,對 方內臟有可能會受傷。所以我都是直接將附身者體內的陰妖強行從附身者身體內 牽引剝離出來,你知道,我能操縱陰陽二氣,陰妖身上的陰氣也在我的控制能力 之內,當然,特別強大的陰妖或者能抵抗我對陰陽二氣的牽引力。不過到現在為 止,我滅殺過的那三個都是被我直接從宿身上脫拽出來後再調用陽氣直接幹掉 的。」 聽到王烈說的輕鬆,我方才想起,王烈是「第一流的驅魔師」了,他對付陰 妖的手段自然是他自己獨有的,我之前的問題可算是問錯標的了。連忙又改口問 道。「那要是韓哲會如何對付陰妖呢?」 王烈想了想答道。「要是韓哲的話,他當然不會像我這麼處理了。應該是 用陽屬性的符咒吧。為了保證被附身者的生命安全的話,他估計還會設壇,佈陣 」 「具體會布什麼陣?」我聽到了「佈陣」二字後,立刻追問起來。因為我父 親當時身體的周邊便被人布下了詭異的陣法。 「多數情況下應該是烈日朱雀陣;有時北斗玄武陣也是可以的」王烈說 到這裡,似乎是意識到了我忽然向他詢問陣法的原因了,隨即開口反問我道。」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些問題來了?是不是想起了你家老宅的什麼情況?」 從王烈反問來看,他應該從韓哲那邊聽到了一些我告訴韓哲的家族往事,不 過具體的,我還是耐著性子給王烈又一次進行了說明。 聽完了我的講述和懷疑後,王烈立刻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你父親臨死前 身前身後和你戰友一樣被刺了十六刀。佈陣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保護宿的生命滅 殺陰妖。雖然我不知道你父親當時身邊布下的是何種法陣,但滅殺陰妖是絕對不 可能對宿的身上下刀的!前後刺殺十六刀是邪道祭祀中常用的方法。正道宗門 當中從來不會採用這種方式來降妖除魔的我覺得你實在是想多了。做兒子的, 怎麼能懷疑自己的父親呢?」 聽到王烈責備我,我也感覺到了一陣愧疚,但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應道。 「我家老宅裡面,住過的就那麼些人了。我實在是想不出我家的那頭陰妖究竟附 身在什麼人的身上了。但要是弄不清這個問題,我寢食難安啊。」 王烈歎了一口氣道。「知道你要是解不開心裡這個疙瘩,一定是很難受的。 不過在我看來,很多事情拿的起,也要放的下了。你的這些親人都已經紛紛離世 了,你又何必還對一些細節糾結不放。你家老宅的風水現在也都調和過來了。對 你而言,處理好現在你身邊的事情或許更重要了」 王烈如此開導,我方才意識到剛才那會我確實有些鑽牛角尖了。隨即勉強的 笑了笑,看見窗外的陽光越發燦爛,便一邊調整著心境,一邊轉身走到茶几旁邊, 拿著屋人殘留在房間中的茶具擺弄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我有早晨飲茶的嗜好。此時翻弄這邊的茶具只是習慣使然。結 果一翻之下,居然發現這屋人平時飲用的居然是普洱紅茶,普洱茶可以長期放 置,即便這屋子已經大半年未曾住過人,但這茶葉卻絕對可以使用的,我隨即跑 進了廚房內燒水,燒好之後就著茶具沖泡了起來。王烈活動完了身體,也過來幫 忙,弄好了,我和他坐在了一起,一邊飲茶閒談,一邊等待著白衣女子的甦醒。 喝了一陣,我的手機忽然傳出了短信的提示音。我拿出來一看消息來源,當 即愣住了。 此時發來消息的居然是周靜宜! 此時此刻的我對於昨天下午在溫泉賓館房間內見到的那一幕依舊記憶猶新。 所以我是極端不願意和這個女人再有任何的聯繫或者接觸了。但又好奇她這個時 候給我發短信的目的。所以終究還是點開了短信的內容。 「八點半,星光路廣式早茶餐廳見。」 在確認了短信內容後,我怒極反笑了起來!見過不要臉的,但她這樣不要臉 的還真是頭一碰上了。昨天傍晚和其他男人在房間裡玩的開心,一句話把我趕 了出去,現在居然跟沒事人一樣約我見面吃早茶。我還會理會她才怪了。 我剛剛想把手機扔到一邊,周靜宜的第二條短信又出現在了我的手機屏幕上。 「路姨那邊的資料我拿到了。想要的話,就過來!」 看到這條短信後,我一下子懵了!「路姨那邊的資料」?難道是路昭惠昨天 下午早些時候答應給我緊急應付編輯部專欄欄目的那些國家地理的采編 資料?路昭惠怎麼會直接把資料交給周靜宜? 想了半天之後,我終於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後,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度 的憋屈。 我和周靜宜進入鳳凰山坑道的原因,路昭惠在地宮裡頭通過和我還有周靜宜 的交談當中瞭解的一清二楚。而且她也知道我負責的這個專欄是由周靜宜所在的 松前製藥集團出錢贊助的。想必在她看來,這個專欄是我和周靜宜聯手負責的, 所以資料交給我或者周靜宜都是一樣的。在這個問題上,我還真無法對路昭惠的 做法提出任何的異議。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和周靜宜之間發生了什麼 事情。 可現在周靜宜卻滿不在乎的以此為要挾,讓我動過去找她見面。我的臉當 時就漲得通紅起來。 王烈卻注意到了我此刻表情的變化,詫異的看了我兩眼。跟著將注意力轉移 到了我的手機上,伸手從我手裡將手機拿了過去。對於王烈的舉動,我沒有任何 反應,因為我已經被周靜宜的這種行為給氣的要發瘋了! 「哦有人約你吃早茶,還讓你過去拿東西啊。那你就趕緊過去吧,我今 天也沒安排,公司那邊,我等你來和我交換過後再去看看就可以了。」他看了 短信之後,隨即對看守白衣女子的計劃提出了調整和安排。 「我不想見那個女人了!」我壓抑著心裡的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麼?不過我看這個給你發短信的女人好像有恃無恐的樣子啊!想要的話, 就過來?這語氣相當自信啊!對了,她說的那個資料是什麼東西啊。從這個語氣 分析,對你應該是非常重要的。」王烈澹澹的笑了笑。 「我編輯部雜誌這期戶外專欄的采編資料。我昨天在任那邊打了包票,兩 天之內把那個專欄內容給搞出來,否則我們這期雜誌沒準就得缺頁了。」我一邊 說,一邊恨恨的將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去一趟比較適了!」王烈平靜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和這個女人見面。不過在我看來,事情一碼歸一碼了。 既然這資料關係到你具體的實際工作,還是先過去拿來的好。首先把你們編輯 部這邊的事情給瞭解了,畢竟,人要講信用。你既然給你們任打了包票。就不 應該在他面前失信!至於你和這個女人之間的矛盾,你可以之後再去解決了。面 子這個東西,其實不值幾個錢了。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而且在我看來,對 方既然是個女人,你作為男人,讓著她一點又怎麼了?」 聽到王烈輕描澹寫的話語,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了。畢竟昨天下午在 溫泉賓館裡發生的事情,我都沒臉說出來。想了片刻之後,我忽然想起了我之前 去找周靜宜的真正原因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才會這麼說的。我告訴你,就是這個女人要求我去鳳凰山 坑道裡頭的。我懷疑,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了。」 「什麼?你下鳳凰山坑道是這個女人要求的?」王烈聽到這裡當即露出意外 的神情,跟著低下頭思了起來。片刻之後抬頭問我。「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 一點麼?」 王烈問起證據,我一時間卻愣在了當場。周靜宜建議我去鳳凰山坑道采風的 理由,雖說勉強,但絕對說的過去。這顯然不能作為證據了。再想想周靜宜在坑 道和地宮當中的一系列行為,似乎和我一樣,也都是被動行動的。先是被賀老大 逼著一塊走,然後就是跟著唐先生這邊的人一路逃命。忽然間,我想起了地宮當 中的一個細節,隨即立刻向王烈提了出來。 「那個女人從那座地宮裡面帶了些東西出來,好像是幾卷帛畫之類的。這是 那個李老的母親路昭惠告訴我的了。按她的說法,把帛畫給這個女人,還是她 做的!」 「帛畫?」王烈聽到後,眼睛當中精光一閃。接著他從身上也取出了手機, 打開了手機當中儲存的某個文件後,遞到了我的手裡。 「你看下,是不是這幾幅了?這文件是五天前我在黑道上的一個專門經手文 物古董的朋友發給我的。說有人剛剛從本地某個古墓當中掏出了幾張帛畫,想要 出手,問我有沒有興趣了。」 我將文件打開一看,瞬間目瞪口呆。王烈手機文件中的照片共有三張,每一 張都是男女交的春宮圖樣,最關鍵的是,這些春宮圖樣同我在地宮中見到的那 些壁畫在繪製方式方法上完全如出一轍。男性顯得翩翩年少,而女性則顯得豐滿 成熟。 「這、這說實話,那個女人拿到的帛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沒見過了。 不過這三張帛畫倒是和我在地宮裡面見到的那些春宮壁畫極為相似了。難道說, 這三張帛畫,就是那個女人從地宮裡面帶出來的?」 雖然惱恨周靜宜的行徑以及對我的態度。但我卻沒有昧著良心胡說八道的習 慣。在見到王烈給我展示的帛畫照片之後,我立刻意識到這三張帛畫極有可能便 是周靜宜從地宮裡面帶出來的那些了。 「呵呵」王烈笑了起來。「從你手機號碼留存的名字來看這女人叫周靜宜? 看來她倒是個愛錢的了。你們從那裡頭出來才多久啊?她居然就迫不及待的想 把東西給出手了。你應該發現了,這三張圖和流傳在外面的那套功法圖冊很相似 了。所以我看到朋友發來的照片後,便立刻決定把它們都買下了。只不過這個賣 家太貪心了點,價格開的非常高,我這幾天正在委託哪位朋友和對方討價還價呢。 和我朋友聯繫的不是賣家本人,而是中介。那邊中介只是說賣家是個女人。現在 聽你這樣講,沒準就是這個周靜宜了。不過女人中間干倒斗這個行當的可真不多 見了?你確定你進鳳凰山坑道是她下的套?」 我聽到這裡,隨即對周靜宜是否在利用我的問題上動搖了起來。 盜墓從某種意義上講可是技術活。李朝那些人為了進入鳳凰山坑道下面的地 宮,進行了怎樣的準備工作,我是看在眼裡了的。而周靜宜進入坑道的時候,就 帶了一把大號手電,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預謀的行動了。而之後獲取帛畫,也是因 為路昭惠的許可才得到的。要不是李朝等人盜墓根本就是玩票的行為,一般的盜 墓者又怎麼可能把到手的物品輕易贈送給他人?周靜宜又不是神,怎麼會預先清 楚李朝等人盜墓的真實目的和原因呢?再憶了一下周靜宜在地宮內的表現,以 及現在出手帛畫的行為。我對周靜宜在利用我的這個推斷也愈發顯得不確定起來。 「難道周靜宜真的的只是想弄次別出心裁的專欄?意外得到帛畫後也只想著 立刻變現換錢?這樣說的話,那她的行為倒是無可厚非了。因為她就是一個為了 金錢地位不擇手段而且善於利用自身優勢的女人了。我之前還懷疑她沒準和利用 李朝的王森那些人有著類似的目的呢」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對周靜宜的種種 行徑產生了某種理解。 王烈當然不知道我腦子裡在打著如何的轉轉,見我沒有答他,也就繼續在 我面前念叨了起來。「如果這三張帛畫就是你們從地宮裡面帶出來的帛畫的話, 我可能還需要鄭重的請求你去見一見這個周靜宜了。她開的價格就算是我也難以 下狠心拿下啊!一張畫五萬,這三張一口氣拿下就要一千五萬。雖然都知道 這春秋時期的帛畫嚴格說是無價之寶,賣多貴都說的過去。但畢竟是髒物。她賣 這麼貴,難道就不擔心有人向警方告發她麼?你要去見她的話,我希望你能和她 說說了。要是真想賣掉,最好還是降低些價格的好。」 我抬頭望著王烈道。「你真的想用錢買下她手上的那些帛畫?」 王烈點頭確認道。「志在必得了!假如她一直不肯讓步的話,我自然會採用 其他方式從她手上把這三幅帛畫弄走的。原因韓哲應該告訴過你了,那套詭異的 雙修功法圖之前惹來了許多麻煩。現在出現的這三張帛畫我已經確認過了,是已 經流傳的十三張圖裡面沒有的。雖然我不確定這三張帛畫是否和十三圖冊之間有 必然的聯繫,畢竟十三圖冊的圖繪同這三張帛畫之間的繪畫技法差異很大。而且 這三張帛畫只是繪圖而已,沒有任何符號或者文字,這一點和十三圖冊也是不同 的,不過這帛畫既然是從鳳凰山囚籠裡面發現的,為安全考慮,我覺得,還是掌 握在我們手中會比較適了。當然,比起其他手段,我更希望能和她心平氣和的 用錢來交易了。」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歎了口氣道。「你這樣說的話,為 了給編輯部那邊交差,也為了你買畫,看來我還是只有去和她見上一面了。」 第四十六章 離八點半還有十多分鐘的時候,我提前趕到了周靜宜指定的廣式早茶餐廳。 結果一進門,便看見周靜宜穿著一套標準的女士西裝筒裙,坐在靠窗的卡座位置 上姿態優雅的品嚐著早餐茶點。 我稍稍調整了一下心情後,還是走到了她對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來了?想吃什麼自己點。我請客。」周靜宜望了我一眼後,微笑著動開 口招呼了起來。 儘管我之前已經調整過了心態。但對方此刻的這種沒事人一般的態度,再一 次讓我產生了憤怒的情緒。「吃東西就不用了。把資料給我,我拿了就走。」 此刻周靜宜那張絕美的面孔在我眼中,顯得異常醜惡!聯想到她在那個男人 雙腿間吞吐的姿勢和動作,我更產生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周靜宜對我此刻流露出來的不耐煩的樣子似乎早有預料。她不慌不忙的夾起 了一塊水晶蝦餃放到面前,櫻桃般的小嘴輕輕咬下一塊後細細咀嚼了片刻後方才 懶洋洋的開口說道。「著什麼急啊,我早飯都還沒吃完呢。」 我努力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冷冷的說道。「拿了資料,我好去立刻編輯 排。和你在這裡吃飯沒有關係了。」 「怎麼會沒關係?這專欄內容我要過目認可了才行。你想一個人就決定面 內容,我肯定是不會答應了。弄不好的話,我可不好和集團業務拓展部那邊交代 的。」周靜宜說完,方才把剩下的蝦餃全部放進了口中。 「忍耐、我一定要忍耐。總之先把資料拿到手,在任那邊應付過去了再說!」 我努力的提醒著自己。 「我知道你很忙。具體編輯排這些工作,你也是不懂的。還是我拿了資料 去弄完了再傳過來給你過目吧。如果你看了不滿意,給我個電話告訴我。我會 立刻修改,修改到你滿意為止。你看這樣辦可以麼?」 「唔?你也知道我很忙啊?」周靜宜此刻露出近乎於戲謔般的笑容,她一邊 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輕輕點著頭。嚥下食物後,她抬頭笑瞇瞇的說道。「不過 今天我很閒了。所以我會一直負責任的盯著你進行編輯排工作的。你不覺的電 話裡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麼?所以,我在旁邊,可以立刻對你進行指導。這樣 效率才更高了!」 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對方此刻那種輕佻的態度了。我猛的站了起來,低著頭, 死死的盯著周靜宜的雙眼,喘著粗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明著告訴你吧。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太過分了」 周靜宜抬著頭,和我對視著,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慌和畏懼。「你這是什麼態 度?我好心請你吃早茶,你不接受那就算了。現在我不過是想履行我的工作職責。 你卻衝著我大呼小叫?你問我想怎麼樣?我還想問你想怎麼樣呢?」 聽到對方的這些話,我一時間熱血上頭,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周靜宜的衣 領 這一刻,周靜宜的臉上才浮現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色。當我用力將她從座位上 拖拽起來,扯到我的面前後,我猛然警醒了過來。這裡可是公共場,我無論如 何都不應該在這裡出手了。意識到這點後,我再一次壓制住憤怒的心情。氣喘吁 吁的說道:「資料給我。我會把專欄的事情搞定!你最好別用這種事情來要挾我 什麼「周靜宜此刻臉上雖然顯出了驚恐的表情,但卻依然斬釘截鐵般的從嘴 裡吐出了兩個字。「我不!」 我聽著對方的這個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揍她?我從來沒有打女 人的習慣了,何況還是在這種公眾場所。直接搶了資料後走人?我用眼角餘光觀 察了一下周靜宜座位的四周,除了她攜帶的那件小型女士手提包外,周靜宜顯然 沒有攜帶任何其他物品。而資料是否就放在提包當中,我根本無法確認,以我以 往工作的經驗來看,紙質的素材資料這些,也不是一個女士小提包能夠裝的下的。 當然要是電子文檔和數據,一個小型存儲磁介質便足夠了。想到這裡,我鬆開了 周靜宜的衣領,伸手便想拿取她的提包。結果我一鬆手,周靜宜搶先一步將放在 她身側的提包緊緊的抓在了手裡。同時出言威脅道。「你只要敢碰我包一下!我 就立刻喊人了!」 聽到這話,我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了座位上。從周靜宜手中搶走提 包固然不難,可真要動了手。我便成了搶劫犯了 我最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罷了。這期雜誌沒有專欄就沒有了!對不住 任他們我也認了,反正最多就是被編輯部裡的人說三道四而已,我又不是沒有經 歷過!王烈那邊讓我和她討價還價的事我也不想攙和了。反正王烈本事大,最後 也一定有辦法把那帛畫給弄到手。」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了一種徹底放棄般的感 覺。明白了這些,我隨即起身站了起來,朝著餐廳門口走去。現在的我只想立刻 從眼前的這個女人面前離開。 「你給我站住!」周靜宜意識到我要走後,反倒慌忙衝著我叫了起來。見我 沒有理她,依舊朝著門口邁步後,周靜宜忽然大叫起來。「非禮啊」 我和周靜宜之間的動靜,早都引起了周圍那些客人和服務人員們的注意了。 只是他們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我也始終在克制著自己沒有真正動粗,所 以客人以及服務人員還都還只在觀望的狀態當中。但當周靜宜喊出「非禮」兩個 字後,靠在門口吃飯的四個年輕小伙子立刻站了起來,攔在了我的面前。 「這位大哥,你對那位女士做了什麼?麻煩你解釋一下了。」為首的年輕人 話說的雖然客氣,但卻直接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此刻的我對於年輕人的質問根本就不想應答。所以我冷冷甩出了兩個字「滾 開!」 站在我身側的年輕人聽到我的答後,直接伸手衝我臉上就是一拳 年輕人的動作並不快,以我實際的能力而言,避開是很容易的事。但此刻的 我卻沒有想要閃避的想法和念頭,因為我感覺自己也許真的需要挨上一拳,清醒 清醒自己的腦子了。 「彭」的一聲,年輕人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我左臉。這一拳從某種意義 上講是年輕人的一種試探而已,所以並沒有用太大的力量,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次攻擊。揮拳的年輕人自己可能都沒有估計到他的這一拳能 輕易的打到我的臉上。意外之餘,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半步 見到阻攔者後退,我便打算側身從他們之間的間隙當中穿過然後離去的。我 估計他們動出手打了我一拳後,應該不好意思再繼續攔住我的去路了。卻不曾 想周靜宜又從後面追了上來。周靜宜接著的舉動則讓我和阻攔我的四個青年人當 場陷入了凌亂的心理狀態之中。 周靜宜揮舞著手裡的提包,砸到了朝我揮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年輕人連忙 舉起手臂格擋,見到年輕人格擋,周靜宜又連續砸了好幾下。年輕人此刻估計是 懵了,他出手朝我揮拳,原本是為了替周靜宜攔下我的。現在倒好,周靜宜過來 後,反倒不分青紅皂白的拿著提包衝他一陣亂打。他根本就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 麼事。別說他弄不清楚,連我也對周靜宜此刻的舉動感覺到了莫名其妙,不知 不覺中停下了腳步,想知道這個女人此刻究竟發了什麼瘋,居然朝著眼前實際是 幫助她的年輕人動手了。 被打的年輕人顧忌到周靜宜是女人,而且還是超級美女,所以在遭到周靜宜 揮包攻擊後,只是被動的用手遮擋,不斷後退。出聲阻攔我的年輕人看不過去了, 伸手扯住了周靜宜的手臂叫道。「你要幹什麼?我們是在幫你啊!你幹嘛動手打 人?」 周靜宜用力掙脫了對方的拉扯後,一提包又砸到了現在這名年輕人的身上。 嘴裡叫道。「誰叫你們動手打他的?誰叫你們動手打他的?」 周靜宜這一喊,讓原本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我和幾個年輕人更加傻眼了。此刻 挨打的年輕人被周靜宜敲的連連後退,嘴裡慌慌張張的解釋道。「難道、難道不 是你剛才再喊他非禮你麼?我們出手是為了幫你抓他啊!」 周靜宜瞪大了眼睛道。「我有叫你們動手打人麼?你們憑什麼動手打他?」 一邊說,一邊繼續朝著年輕人揮擊著提包。這個少年人又連著挨了好幾下提包後, 終於火了,嘴裡叫罵起來。「你個死三八。我們幫你,你反倒打我們。你瘋了麼?」 周靜宜聽到對方罵她死三八,手上的動作更大了。提包敲到年輕人身上時都 能聽到清晰的砸擊聲了。另外三個年輕人此刻方才反應過來,圍了上去。兩個人 從左右兩側拉住了周靜宜的兩隻手臂。 周靜宜雙手被控制後,依舊不依不饒,抬腿又朝正面的年輕人腹部狠狠的踢 了一腳。她穿的高跟鞋,這一腳過去,著實把正面的這位給踢的狠了。被攻擊的 年輕人臉上當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被打痛了的年輕人此刻明顯是真的火了,他 也顧不得周靜宜是女人了,伸手一巴掌就朝周靜宜臉上扇了過去。 眼看著巴掌就要拍到周靜宜的臉上,我向前跨了一步,伸手一把捏住了對方 的手腕。我此刻出手顯然出乎這些年輕人的意料。趁著兩側年輕人驚訝的機會, 周靜宜趁機用力掙脫了兩人的控制,像貓一樣,一下躥到了我的身後,明顯將我 當成了擋箭牌。 「鬧夠了沒有?夠了的話,就此打住了!」我手上發力,用力捏了眼前這個 年輕人的手腕一下,跟著甩到了一邊。年輕人咬著牙,望著手腕上幾乎凹陷下去 的手指印後才清楚了我真正的實力。意識到剛才我被他們打中一拳根本就是故意 的。 明白了這點後,這個年輕人明智的選擇了沉默,望著我向後倒退了幾步。他 們原本是因為周靜宜的原因,才出頭阻攔我的。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了和 我為難的理由,而周靜宜是女人,他雖然在情急之下試圖出手教訓對方,但冷靜 下來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我將他們和周靜宜彼此隔開後,眼下的這出鬧劇 也就沒有必要在繼續下去了。 我鐵著臉,沒有理會周靜宜,轉身推開了餐廳的大門走了出去。周靜宜見狀 立刻甩給門口的服務員兩張元鈔票,嘴裡說著「不用找了」,接著從門口追了 出來。四個年輕人則只能望著我們兩人離去的背影自認倒霉了。 周靜宜跟在我身後,笑嘻嘻的追著我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看著我 被人欺負的。」 我沒有頭,嘴裡冷冷的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為了?」 「就憑我知道你喜歡我。」周靜宜恬不知恥的冒出來這麼一句。 我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了起來。「你不覺的你太自信了一點麼?我承認, 你是大美人!是男人見到你後十有八九都會拜倒在你腳下的。不過我肯定不在這 個範圍之內了。」 「是這樣麼?那我和其他男人上床應該不會引起你的不愉快了!你剛才見我 又為什麼要擺出一副死眉爛眼的表情?」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和我並 肩走在了一起。 我萬萬沒有想到周靜宜會如此乾脆的將昨天發生在賓館裡的事情當面這樣輕 描澹寫般的說出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見到她時的那種態度找到 一個理的借口了。 「從哪個鬼地方出來後到剛才見面,我和你就見過那一次吧?我可不記得我 在其他時候做過什麼得罪過你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用那種態度來我和說話?」周 靜宜見到我沒有答她,更進一步向我挑釁道。 我緊緊的抿著嘴唇,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周靜宜此刻的言語。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其實心裡有數!所以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我和任 何男人上床,你應該都不會發火或者生氣的。可現在你顯然很不高興!我就不明 白了,我沒得罪過你,更沒做過傷害過你的事情,你幹嘛剛才一見到我就做臉做 色的?你倒是給我個理的解釋啊?」 聽著周靜宜近乎於咄咄逼人的追問,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只是一個勁 的喘著粗氣。 「我知道了,你是男人!男人嘛好面子。心裡明明喜歡的要死,可就是 不敢當面講出來。怕被喜歡的女人看不起了,怕被喜歡的女人當面拒絕了!對了, 我現在算是清楚你為什麼到現在都一直單身了就你這樣的,找得到老婆才怪 了!」周靜宜繞到了我的正面,輕輕歪著腦袋,揚著下巴,臉上滿是一臉的輕蔑。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的翕動起來。我長吁了一口氣,讓自己心境安定下來,抬 起頭望著周靜宜冷冷的說道。「我找不找的到老婆關你屁事了!就算找,我也不 可能找你這樣的。誰他媽的知道,你會給你老公戴多少頂綠帽子了。」 「誰說我會給我老公戴綠帽子?你嘴巴放乾淨點!」周靜宜一雙柳葉眉此刻 幾乎直立了起來。「沒結婚前,和那個男人上床是我的自由!但結了婚,我對我 的男人只會一心一意。其他男人要想碰我一下,連門都沒有!你信不信?」 「呵呵,如此說來,你倒是個契約義者了?為人處世都嚴格按照那一紙紙 的契約嚴格執行?不過我倒想知道,要是你未來的老公知道你現在是個隨隨便便 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床的貨色,他還有沒有興趣把你娶家當老婆了?」既然已 經在言語上徹底冒犯了對方,我也就乾脆拋開了平日裡的所有偽裝,和周靜宜彼 此針鋒相對了。 「這事用不著你來操心吧?我找老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這麼聰明的女人有 的是辦法在我老公面前隱瞞我結婚前的一切的。倒是你,真的很可憐在自己 喜歡的女人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就你這樣的,也能叫男人?」周靜宜似笑 非笑的盯著我的眼睛。 「我是不是男人我自己清楚。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進行評價?」我同樣做出了 微笑的應。 「我怎麼沒資格了?某個人和我在旅館開房,我輕輕摸了他兩下,他居然就 結束了!這樣的,你覺得有資格叫男人麼?當然了,我對陽痿、早洩這一類的殘 疾人並不存在任何的歧視」 「你說什麼?你他媽的才是殘疾人。」聽到周靜宜居然提到了上次我和她在 旅館開房的那件事情,我忍不住氣急敗壞的一步衝到了她的面前,幾乎貼著她的 鼻子破口大罵起來。也難怪我會有這樣的反應,那次開房算的是我有生以來,在 女人面前最為丟臉的一次了。事後,我竭力的想把這事給徹底的給拋到腦後,永 遠都不想憶起來。可偏偏周靜宜便是當事人,而且此刻毫不留情的在我面前又 把這事情給揭了出來。我自然也顧不上任何的風度在她面前罵出了髒話。 「是麼?對我而言,陽痿、早洩的就是殘疾人!根本就算不上男人!」周靜 宜沒有任何的退縮,揚頭直視著我的雙眼,但兩側的臉頰上已經顯出了一抹紅暈。 「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是早洩!」我咬牙切齒的為自己辯解道。 「不是早洩?那你證明給我看啊?」周靜宜的雙手輕輕的按到了我的兩側腰 間,妖媚的雙眼中彷彿要滲出水一般 我在浴室當中任由滾燙的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身體。此刻的我怎麼都弄不明白 我現在為什麼會又一次和周靜宜跑到賓館裡開房了。我來見她難道不是為了拿取 雜誌專欄的采編資料的麼?不是找她替王烈那個傢伙討價還價的麼?這中間究竟 出了什麼問題? 我和周靜宜從見面到剛才,除了冷戰,就是爭吵,吵著吵著,竟然就這樣吵 到賓館裡直接開了房間。我努力的清醒著自己的頭腦,思考著我是不是應該洗完 澡後立刻便穿上衣服從這裡逃走。就在剛才,我忽然對周靜宜產生了某種畏懼。 我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有過如此不自信的念頭。我害怕我又會向上次一樣草草結 束,然後遭到她無情的嘲諷和恥笑。 除了這點之外,我發現這個女人身上彷彿帶著某種魔力一般。好像無論她做 過怎樣過分和讓人憤怒的事情,她都可以令男人輕易的原諒她。 「不行,不行!我怎麼那麼輕易的就被她給忽悠到賓館來了?嚴平,你趕緊 清醒過來,洗完了澡,立刻出去,不要看她的臉,也不要和她說話,穿上衣服立 刻就走。否則的話,你將來恐怕就徹底被這個女人給捏在手心裡,逃都逃不掉了 」我剛剛想到這裡,兩團柔軟的物體無聲無息的貼到了我背後。接著,兩條 雪白的臂膀從我肋下兩側伸到了我的胸前,玉蔥般的手指輕柔的撥弄起了我胸前 的乳頭。 身體感受到的那種刺激讓我頭部熱血上衝這一刻我明白,我完蛋了!我 已經沒有可能從這房間之中逃離了! 女人的身體整個貼到了我的背後,扭動著身體,滑膩的肌膚摩擦著。刺激的 我週身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我不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床,但她顯然對男人的身體異常的熟悉,雙 手手指以我的乳頭為核心捏弄按壓著我的胸膛,我禁不住一陣顫慄,在熱水和女 人動作的雙重刺激下半個身子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女人踮著腳,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兩片柔軟的嘴唇含住了我的左耳,抿著, 來摩擦,柔嫩的舌尖不經意般點點的觸擊耳垂。我的雙手不受控制的後伸,撫 摸起了女人兩肋濕滑的肌膚。 普通女性身材好些的,或者從外觀上可以隱藏這一位置的骨骼,可一旦撫摸, 難免都會感覺到肋骨的存在。而此刻貼在身後的女人,我雙手觸摸下,只能感覺 到柔軟的皮肉和光滑的肌膚,豐滿,但卻沒有一絲的贅肉。 我忍不住想側過身摟抱她,可女人明顯發覺了我的意圖,雙肘朝內猛然用力, 固定住了我和她此刻彼此的姿勢 「時間有的是你就乖乖的等著我慢慢的玩弄你吧。你反正又不是早洩 怕什麼呢?」女人在我耳邊慢語著,接著發出了膩人的輕笑。 我喘息著,不甘示弱的答。「你再說我早洩,你信不信一會我讓你連床都 爬不起來?你想玩?我無所謂了,這麼舒服的事,對我而言是享受了。」 「是麼?」女人砸了砸嘴唇,濕熱柔嫩的舌尖從我耳廓邊劃過。「那你就好 好享受享受吧。」說完,不等我過神來,右手向下一伸,一把就握住了我已經 因為刺激而昂然勃起的雞巴,跟著一捏 「唔」女人手指劃過我側面身體的時候,我覺的一陣酥麻,那感覺令我 忘乎所以般的舒適。可接下來女人的行為動作以及涉及的部位,卻差點嚇的我魂 飛魄散。當女人的手掌將我的雞巴整根的攥在手心的時候,我忍不住張口罵了起 來。「你他媽的想幹嘛?」但瞬間之後,我便發現女人握的恰到好處,不但不是 故意捉弄我,反倒令我的雞巴在她手中被刺激的更加堅挺了。 我剛想出言向她道歉。結果女人的手掌二次攏的,我立刻感覺到了疼痛, 勃起的海綿體被擠進了包皮內側。 女人當即鬆手,貼在我背後的身體也脫離了和我的接觸,我在驚慌中本能伸 手護住下身的同時,女人轉身一路小跑便沖了房間,同時伴隨著銀鈴般張揚的 笑聲。 我稍稍感覺了一下,便發覺我的下身並無異樣。意識到女人根本就是在調戲 我後,我氣急敗壞的衝出了浴室。 女人見我氣勢洶洶的出來,臉上立刻顯出了慌張的神情,朝著房間的角落一 路後退。我像猛虎一般朝著女人撲了過去。在女人的尖叫聲中,我粗暴的將她整 個人抱在了懷裡,身子一側,糾纏在一塊的兩具肉體倒在了床上 我和女人的嘴唇緊緊的貼到了一起。女人的嘴唇馥郁、柔軟,我的舌頭撬開 了女人的牙關,肆無忌憚的侵入了女人的檀口之中。女人的香舌也不甘示弱般的 探入了我的嘴中,兩條舌頭彼此糾結、纏繞。 我的鼻腔內充斥著女人口中令人迷醉的香氣。香氣刺激著我的性望,腐蝕著 我的理智。我忘情的從女人的口中嗦取著香津。我甚至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慾望, 想要把眼前的女人一口吞進嘴裡,整個的吃進肚子裡。 我的雙手如同鐵箍一般,將女人的上身死死的卡住,雙腳將女人的下身緊緊 的夾在中間。這一刻,我內心深處一直隱藏著的邪惡佔有慾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這個女人是我的!我要定了!誰要敢從我身邊把她奪走,管他是誰。我一 定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的宰了他」 女人在我的壓迫下完全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她的身體只是激烈的顫抖著,鼻 腔內發出濃重的喘息聲,雙眼無神的望著房間的天花,任由我的雙手在她的後 背肆意的遊走、撫摸。 長時間的親吻終於讓兩個人都產生了窒息的感覺。當我和她的嘴唇脫離的時 刻,都見到了對方瞳孔當中自身充滿慾火的摸樣。 「快別磨蹭了」周靜宜又一次伸手握住了我的下身,此刻的她彷彿 比我還要急迫。 我低下頭,貪婪的舔舐、親吻著她雪白的脖頸和胸膛。她握著我的雞巴,前 後套弄了幾下後,便將我的龜頭抵到了她已經濕滑氾濫的兩片肉唇間,上下摩擦 片刻後,周靜宜的動作忽然停滯了。 我的下面早已經如同鐵棍一般硬挺,龜頭更是極度渴望著進入那處肥妹溫暖 的場所。周靜宜突然的停頓,讓我無法忍受。我喘著粗氣,揚起頭,看著周靜宜 下巴幾乎完美的曲線問道。「怎麼突然停了?」 雖然此刻的我只需要聳聳腰部,便可以自行達成我的目的。但我的潛意識卻 告誡我,這事是男人和女人兩廂情願的行為,如果我是真的愛惜眼前女人的話。 最好還是不要做出違反對方意志的行為了。 周靜宜沒有低頭和我對視,身子一動不動的望著天花輕輕開口說道。「你 確定你要進去麼?進去了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喔!」 「這個女人這時候了,都還存了調戲我的想法!」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我上過不少女人,這中間有感情彼此純潔的女友、有追求刺激的一夜情炮友、 有追求金錢而對我曲意奉承的妓女。拋容貌暫且不談,眼前的女人無疑是最為擅 長挑逗男人同時讓男人瘋狂的存在。她的種種行為,即便你明知道是在勾引你、 戲弄你,你都無法抗拒她的誘惑。 「出不來,永遠放在裡面就是了。」既然這個時候,她都還在和我調情,我 當然需要加以配了。我一邊笑,一邊給予了我認為此刻最為應景的答覆。 我的話音剛落,女人立刻牽引著我的下身朝前一送,送的同時,女人的屁股 也朝下沉。 「噗嗤」 伴隨著輕微的聲響,龜頭終於破開了陰唇夾緊的縫隙,我彷彿瞬間進入了天 堂。溫暖、柔軟、緊湊 我禁不住的輕聲哼了出來。 而周靜宜也發出了令人銷魂的呻吟聲。「唔進來了終於進來了 」 我之前一切的憤怒、不甘,痛惜、悔恨在這一刻都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一樣的感覺 我不是性愛狂。但性經驗也絕對不少。除了三任前女友外,我也有一些嫖娼 和一夜情的經歷,雖然或許尚未達到會平均水平。但遭遇過的異性數量也達到 了兩位數。各種類型的女人基本也都接觸過了,可周靜宜卻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極 度愉悅。 她的皮膚光滑細嫩、身體溫暖柔軟,趴在她的身上,僅僅只是肌膚上的碰撞 和接觸,便足以讓我產生一種征服的滿足感。 最令我不可思議的是她的下面,外面的兩片密唇在微微翕動反覆夾捏著我的 肉棒,裡面則在不斷的蠕動反覆摩擦,不僅如此,我還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體的 深處有某種吸力,一陣一陣的將我的龜頭朝內吸收 我的腦海當中一片空白,能夠感覺到的只有快感。此刻我的腦海當中想到了 一個詞彙「極樂」 「你們這些凡人、永遠不會理解快樂的真正含義你們追求的只是表面的 浮華。而我則領悟了人生的極樂,你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什麼是靈與肉的融 」林美美在溶洞當中說的話此刻猛然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誰知道林美美說的極樂是什麼東西!不過對我而言,現在的感覺就是極樂 哪怕一秒鐘之後我立刻死去,我也不在乎了。」此刻的我忽然進入了一種近 乎於空靈的狀態。身下女人的四肢在我的背後交叉,我彷彿置身在一片溫柔的世 界當中。我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憂傷、忘記了痛苦一切負面情緒,情感都離 我而去。我能感覺到的只有快樂而且我發現,越是深入,那種快樂的感覺越 強烈。 我的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女人下身的蜜汁從蜜穴的縫隙當中被不斷的擠出。 女人此刻也和我一樣,徹底的陷入了無邊的淫慾之中。她不斷來扭動著雪白的 屁股同時向上聳動。好像我快速的衝刺還無法滿足她下面對性器接觸的需求。摩 擦的範圍越大,快感越強烈。 「哦不」 周靜宜的頭部猛的抬了起來,柳葉眉擰到了一起精緻的五官在這一刻變 的扭曲,但這扭曲並未絲毫減少她容貌的美艷,反而更增加了某種妖異的風情。 「我不行了不行了要來了要來了」 周靜宜身體顫抖著,嘴裡忘乎所以的叫嚷起來。片刻之後,她劇烈的掙扎了 幾下,身體緊繃,整個人像章魚一般緊緊的吸附在了我的身上。貼在我腰部的小 肚子一陣的蠕動。 一股熱流噴湧而出,痛快淋漓的衝擊著我的龜頭這感覺對我而言,刺激 太大了。我渾身一哆嗦,腰部一陣酥麻 兩股液體在女人的陰道內碰撞在了一起,彼此衝擊著。 我和周靜宜緊緊的摟抱著,沒有任何力量能將我和她分開。 第四十七章 我靠坐在床頭,一邊抽著煙,一邊味著之前的那種極樂的感受。我忽然有 一種之前的人生都白活了的想法。「原來這才是性愛?我之前和其他的女人上床, 充其量看來僅僅只是解決生理需求罷了。」我不由的對自己進行了某種程度的嘲 諷。 浴室水流的聲音停止了。周靜宜一邊拿著浴巾擦拭著頭髮,一邊姿態優雅的 走到了床邊,裹著浴巾在床沿坐下後,伸手趁我不注意,捏了捏我的鼻子。接著 微笑道。「現在覺得怎麼樣?還在吃醋麼?」 對於周靜宜此刻的揶揄,我有些無言以對。現在想想我才意識到,我對周靜 宜所有一切的不滿,歸根結底極可能是因為我愛上她了。從地宮出來,她離開了 大家獨自行事,不和我聯繫。我因此對她產生不滿,進而開始對她產生懷疑。因 為懷疑,所以我去找她,這根本或許就是我為自己想見她而找的一個理由。見 到了她,她卻正在和別的男人做愛在妒忌、失望、憤怒種種心理的影響下, 我崩潰了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歸根到底還真就是我在吃醋!我仇視周靜宜身邊的其他 同性,那個時候我更希望躺在床上和周靜宜「玩樂」的人是我 當然,即便是現在,為了面子,我也不可能把我真實的心理活動表述出來。 所以我只能澹澹的笑了笑,自嘲般的應著。「還有點吧!對了,昨天和你上床 的男人是什麼人?男朋友?或者是你花錢找的牛郎?」 周靜宜斜著眼睛朝我拋了個媚眼。我一下便看呆了,她則趁機伸手從我手指 縫裡將我的香煙奪了過去,然後放進嘴裡吸了一口,悠悠然吐了口煙圈後說道:」 我哪裡有什麼男朋友?一個中間人罷了。我現在正委託他替我出手一些東西。想 讓他安心替我辦事,所以給要他點甜頭了。否則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和其他人串 通一氣坑我啊?」 「讓他替我辦事,所以要給他點甜頭」聽到周靜宜如此坦然的說出這樣 的話,我的心禁不住又一次隱隱作痛了起來。「呵呵說的也對了!要讓別人 替自己做事,多少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看來,他和我是一樣的了!既然彼此平 等,我還能怎麼樣呢?吃醋也沒有必要啊」雖然心痛,但我還是只有故作坦 然的笑了笑,同時自我解嘲的說道。 聽到我這樣說,周靜宜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奇異笑容。接 著站起身子,走到茶几邊,將香煙按在煙灰缸內熄滅後坐到了沙發上。捋了捋耳 邊的秀髮開口道。「你明白就好!我這樣的女人,就這麼點資本。要不充分利用, 我還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不過你說錯了一點。你和他不一樣了。你和 我是長期的作關係,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都記著呢!至於他麼就昨天一 次,等他替我把事情辦完了。他再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聽到周靜宜說的直白,我只能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不過我的心裡不知為何, 確也稍微好受了一些。有些事情,明明自己心裡明白,但卻總存了幾分僥倖。因 為僥倖,一旦幻想真正破滅後,遭到的打擊和傷害是巨大的。相反,若是直接攤 開來說了,徹底泯滅了幻想,這心氣,反倒通暢了許多。 感覺舒服了一點後,我隨意的開口問道。「對了,你找他幫你辦什麼事情啊? 居然需要你自己動獻身?」 「也沒什麼了。我想賣些東西,不過卻沒那方面的門路。他是幹哪行的,知 道怎麼聯繫買家。我對他們那個行當一竅不通,怕他和別人起伙來佔我的便宜。 那傢伙有錢,一般的扣和佣金是不在乎的,就是喜歡女人,所以,我也就只好 犧牲一下自己了!」 聽到周靜宜說的理所當然。我反倒無言以對。我歎了一口氣道。「怎麼沒想 過去找賀老大他們幫你牽線呢?他們可也是那條道上的,憑這次的交情。他們肯 定會願意幫你的忙的,找他們的話,我估計你都不用陪人睡覺的。」 我剛說完,周靜宜睜大了眼睛緊緊的盯住了我,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 見到周靜宜此刻的摸樣,我多少產生了些許類似捉弄般的快感。臉上不知不 覺便浮現出了故作高深的笑容。 周靜宜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雙手一攤道。「原來你都猜到了。不過這也沒 什麼了。我們是一塊從那鬼地方裡逃出來的,我拿了帛畫的事情你本來就知道。 你也不會向警察去揭發我。我擔心什麼?至於為什麼沒找賀老大他們幫忙原因也 很簡單。我不想這事情讓路姨她知道了,畢竟當初因為我說我喜歡那東西,路姨 才做送給我的。要是她知道我出來就把東西給賣了的話,她肯定會不高興了。」 聽到周靜宜如此解釋,我點了點。賀強那些人現在剛剛加入萬美集團,正是 向路昭惠母子表忠心的時候,周靜宜找他們幫忙牽線的話,他們十有八九會把這 事情私下裡向路昭惠匯報了。要路昭惠知道周靜宜向她要帛畫的根本目的還是為 了錢的話,周靜宜在路昭惠心目中的形象只怕要大打折扣了。 周靜宜顯然是屬於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的美貌、她的身體都只 為她的個人目標而服務。這次機緣巧,她攀附上了路昭惠這顆大樹。自然是希 望能夠維持她在路昭惠心目中自強女性的良好形象了。若是讓路昭惠看清了她貪 婪、勢利的本來面目,她之前的一切偽裝也就都付諸流水了。所以,她肯定不希 望她私下售賣帛畫的事情被路昭惠知曉了。 周靜宜自然不知道我腦子裡在想些什麼。見我只是坐在床上點頭,便又從沙 發上起來,再次坐了到我側面的床沿邊,開口說道。「正好你在,乾脆替我也參 謀參謀了。這幾天為了這個事情,我一直猶豫不定呢!」 「猶豫什麼?」我抬頭疑惑的望著周靜宜。 「賣不賣,賣給誰?」周靜宜拿起了我的外套,從口袋裡摸出香煙。取了一 支塞到了我嘴裡,點燃後,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那東西誰都知道值錢了。可真 的不太好出手了。那傢伙這些天聯繫了好幾個買。結果呢?打聽消息的多,真 正想交易的少。直到昨天下午你來之前,才真正聯繫到了兩家確實想要的。不過 那傢伙跟我介紹了兩個買的情況還有交易條件後,我就拿不定意了。」 我吸了口煙道。「都什麼情況,給我說說了。」 「一個買據說就是本地人了,他的委託人跟昨天那個男人說,他看了帛畫 的照片後非常感興趣。已經明確表示了想要的意思。不過就是覺得我開價過高了。」 「你開了什麼價?」雖然從王烈哪裡,我已經知道了周靜宜開出的價格數字 了,但此刻我還是裝做不知道一樣詢問了起來。 「一幅五萬。三幅一共一千五。」 我故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幅五萬?你太貪心了吧!」 周靜宜斜著眼睛白了我一眼道。「這畫可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五萬我還嫌 賣便宜了。馬王堆那幅你拿五萬買試試?連個角你都買不到!」 「那是,那是那幅是國寶,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我連連點頭。 「這不就結了!馬王堆那幅是漢朝的,我這三幅可是春秋戰國的,要真論價 值,比那幅只高不低了。我哪裡貪心了?」周靜宜朝我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你說的沒錯了。」我賠了個笑臉。不過周靜宜提到的這個賣我還不能確 定就是王烈,隨即便又問起了另一個買的情況。「那還有個買怎麼說的?」 「這第二個買對我開的價格倒是沒意見。但提出了交易的條件,那就是必 須和我本人當面交易了。你也知道,做這些買賣的,那都和賀老大他們一樣是黑 道上的人了。我委託昨天那個男人賣畫,原本就是想讓他出面去交易,我就只在 後面收錢的。可對方堅持一定要和我見面。我想著,要是他們買畫只是借口,真 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打其他的意怎麼辦?甚至他們都有可能是警察,借口買畫, 然後趁機抓人。所以了,我現在真的有些糾結。第一個那個本地買只是希望我 降價,至於交易,他們倒不需要和我見面,只需要昨天那個男人帶著畫過去,他 們就可以直接把錢打進我指定的賬戶了」 聽到這裡,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這第一個本地買家十有八九就是王烈了。 不過我對周靜宜提到的第二個買家產生了一定的興趣。正如周靜宜所擔心的,他 們的目的究竟是畫,還是另有打算,這點確實很值得懷疑了。畢竟,要是對方和 王烈一樣,單純的只是想得到那三幅帛畫的話,確實沒必要提出和賣當面交易 的這個條件了。 「嗯這種買賣,終究是見不得光的。所以,錢多錢少姑且不論,安全才 是第一位的。」我畢竟承擔著王烈給我的私人委託。所以,便藉著周靜宜要我幫 忙參謀的機會,不聲不響的開始有意識的誘導起了周靜宜。 「那你的意思是,建議我和第一個買家交易了?可他嫌我賣的貴了,要交易 的話,我就只有降價。關鍵是,我該降多少了?」周靜宜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頜, 她顯然沒有注意到我之前的話語當中存在了誘導的成份。此刻便將精力轉移到了 帛畫的價格方面去了。 「他有告訴過你他能夠接受的心理價位沒有?」我趁熱打鐵,繼續將周靜宜 的思路向降低價格這個方向轉移。 「說了,可他殺價殺的太狠了。每幅畫要我減少4% ,也就是說三萬一 幅。這個價格我真很難接受了。畢竟,為了這三幅畫,我連命差點都搭在那個鬼 地方了。」周靜宜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般的向我說明著。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在心裡面對昨天出現在賓館裡的那個男人暗自咒罵。那 個男人太狠了,睡了周靜宜不說,居然還想著利用這筆交易自己再吃一嘴了。因 為王烈明確的向我說明了他的心理價位是在五萬的基礎上打八折!也就是說, 王烈願意給出的真實價格是每幅四萬。周靜宜找的這個中間人擺明了借交易雙 方信息不對等的疏漏想要私吞三萬的交易款了。 知道這些,我卻不能在周靜宜面前當面指出。因為要是我說了,周靜宜立刻 便會知道我是王烈找來的托。到時她還願不願意繼續和王烈交易,都很難說了。 想到這裡,我有些後悔了,要一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就直接坦白我受人之托 的話,反倒不會有我現在心中的顧忌了。好在還有補救的餘地,所以我決定進行 戰術迂,以旁敲側擊的方式來提醒周靜宜,別讓她被那個中間人給耍了。 「三萬啊?這價格確實少了點。不過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他真正能接受的最 高上限了。交易麼!就是討價還價了。他既然能一甩上千萬出來買畫,證明他很 有錢了。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上咱們還能繼續把價格往上抬了。對了,你說這個 買就是本地人?知道多少他的具體信息麼?」我謹慎的說道。 「嗯,詳細的肯定沒有了。因為對方也不是自己親自聯繫的,同樣安排的是 中介出面了。不過那邊中介倒是透露了一些買信息。這個本地買似乎是個放 水的。透露這個信息估計也是為了讓我確認他有足夠的資金來交易了。」周靜宜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接著突然開口道。「你說再和他商量提高 價格?我看還是算了吧,他既然把價格壓的那麼低,就算有錢,恐怕也不會在這 方面投入更多的資金了。在三萬的基礎上他還能多出多少?」 聽到周靜宜忽然這樣說,我連忙出言強調起來「可是和這個人交易安全啊! 你不用出面,讓那個中間人帶著東西過去,然後你就可以等著收錢了。」 周靜宜站了起來,低著頭,眉頭緊鎖。最後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費了 那麼大功夫才弄到的,我才不要就這樣給賤賣了。富貴險中求!我決定了,還是 和另一個買交易。就算冒點風險也不算什麼了。」說完扭過頭來朝我笑了笑說。 「只要見面交易的時候,你願意幫我,估計就沒有大問題了。」 我萬萬沒想到周靜宜的思維轉變之迅速,完全沒有任何的徵兆。一時間都忘 記了開口說話,只是愣愣的望著她。過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你、你是讓我 陪著你一塊去現場交易?」 「你說的沒錯了!就是讓你給我當保鏢了!交易完成,我給你十萬!另外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同時把手伸到了我胸口,食指在我赤裸的胸前輕輕的畫著圓圈。 「我還會支付其他的報酬,保證比今天還更讓你快活了。我答應過的事一定 會辦到,現在我不就兌現了我對你的承諾了麼?」 「什、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連眨眼。 「忘記了?我答應過你的,每期專欄完成,我都會陪你開一次房。現在這一 期還沒弄出來。但你確實按照我的建議跑了一趟坑道,碰上了那種意外。資料丟 了責任也不在你了。所以今天我還是依照我的承諾讓你痛痛快快的爽一次了。」 周靜宜彷彿滿不在乎般的說著。 「你是說,今天這次就是你支付的這期專欄的特殊報酬?」我苦笑著確認到。 直到剛才為止,我都還認為這次和她跑進旅館,完全是純粹的激情碰撞呢。卻不 曾想,眼前這個女人一句話便將其歸入了我和她交易的範疇之內。 「那可不?我的身價很貴的。想和我睡覺的男人多了去了。我要有事沒事想 到了就和人跑去開房。那我的報酬也就不值錢了。」周靜宜側過身子,一屁股坐 到了我的腿上,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一雙媚眼滿是挑逗的意味。「現在呢,我 答應你的特殊報酬也支付了。跟著我就把路姨給我的資料給你,編輯部這期專欄 的事情就拜託你盡快搞定了。」 我聽到她這樣說,差點沒被她氣死。「可我之前向你要資料,你打死都不給 我。你究竟想我怎麼樣?」 「我只是想讓你弄清楚一件事。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是你自己的問題。我不 想你在和我作的時候帶著情緒。你說的沒錯,我是契約義者。我從來都認為, 人和人之間的一切關聯其實都是一張一張的契約和同而已。父母和子女是彼此 的贍養契約、夫妻的結婚證是彼此性愛和生活的獨佔契約、朋友之間是信任契約、 同事之間是協作契約。既然結成了契約,就請嚴格的按照契約規定的內容辦事。 除此之外,最好不要夾雜太多其他無關的東西在裡面。這會嚴重影響契約的履行 過程和效率。之前你向我要資料,可你什麼態度?你那個樣子,你覺得我能放心 的把資料交給你麼?就算你拿到了資料,你能以最佳的狀態投入到專欄的編輯工 作中去麼?你要把專欄弄的亂七八糟,我這邊怎麼跟公司交代?」周靜宜說著說 著從我的腿上站了起來,走到沙發邊,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塊U盤,隨意的拋到 了床上。 我探出身子,默默的將U盤裝進了衣服口袋。周靜宜的這番話可謂自私冷血 到了極點。但我卻沒有對此加以任何的駁斥。因為在某些方面,我其實和她持有 類似的看法,比如我認為人性本惡,因此人的行為需要各種法律和規章制度加以 約束和規範。所以,儘管她說的全是一些歪理。但此刻的我卻不願意為了反對而 反對了。 確認資料到手後,我平靜的開了口。「專欄我會立刻搞定,這點你就不擔心 什麼了!不是為了你,而是我自己也需要給任那邊一個交代了。不過你剛才說 的讓我陪你去現場交易當保鏢之類的,還是你自己去了。我可不想到時候被警察 抓住,把我當成了你倒買文物的同夥。」 既然周靜宜此刻向我確認了我和她之間就是單純的作關係,我也就不介意 同樣的將自己自私的一面在她跟前暴露出來了。一方面,她為了錢堅持要和另一 個買家交易,這讓我無法完成王烈的托付。另一方面則也就是我所說的理由。要 真是警方設下的陷阱,我要出現在現場的話,那真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你不想冒險的話也可以。跟你說一聲,讓他安排一兩個人跟著我一塊的 話,我也會認為你履行了我保鏢的工作,答應你的報酬同樣照付。」周靜宜聽到 我拒絕了她的僱傭後一點也不生氣,而是隨即提出了另一個方法。 見到周靜宜忽然提到我,我不覺有些意外,我沒想到她打意居然都打到 嚴光頭上了。 「看著我幹嘛?老實說吧,你這名氣可真不小。認識你之前,我就聽說 過他了,染坊街的嚴二爺,大名鼎鼎呢!認識你之後,你居然都從來沒跟我提過 這事。要不是在裡頭碰上了強子,我都不明白嚴二爺為什麼叫二爺了?原來是因 為你了,你是老大,所以他就只能被人喊成二爺了。」周靜宜靠在沙發邊,笑嘻 嘻的說道。 看著周靜宜此刻近乎於輕佻的語言和態度,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只要來的不是警察,有嚴二爺的人幫忙照著。就算和我交易的那個買想 打什麼歪意,恐怕也的考慮考慮在這城裡面得罪嚴二爺的後果,所以,我的個 人安全應該也能夠得到保障。你覺得這樣如何?」周靜宜兩眼放光,彷彿只要我 答應了她此刻的請求,很快便能從買哪裡收到巨額貨款一般。 我剛打算一口絕,但轉念想了一下後,終於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倒不是 我貪圖那十萬塊錢或者一次和周靜宜開房的機會。而是我想到她終究是一個女人, 要真的在交易過程中讓人給坑了,我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另外還有就是, 王烈對那三幅帛畫是志在必得的。安排嚴光的人跟著周靜宜,我也就能在交易前 後隨時掌握帛畫的具體行蹤,然後把消息給王烈,至於王烈用何種手段或者 方式去獲取,那是王烈的事。我對王烈,總算也能有個交代了。 見到我點頭,周靜宜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開口說道。「上次叫你給我個銀行 卡號,你到現在都沒發給我了。現在這會你總該有時間了吧。我拿了立刻給你把 錢轉過去了。」 在王烈面前,我推辭了對方打算支付的佣金。此刻周靜宜這裡,我卻沒有同 她客氣。下一趟坑道,借用編輯部的那部相機算是徹底完蛋了。這筆損失,歸根 到底我得算到周靜宜的頭上了。此刻她要給我錢,我收的理所當然。 確認周靜宜收到了我發過去的卡號信息後,我從床上起來開始穿衣服。因為 此刻已經接近中午了。我想著立刻趕編輯部以最快的速度把這期專欄內容給搞 定後還要接著去陽光貨樓上去替換王烈。所以,時間對我而言,是比較緊張的。 周靜宜卻似乎沒有打算離開賓館的樣子。見到我起身,她反倒用手擋在嘴前 打了個哈欠,然後一個人悉悉的爬到了房間內另一張未曾使用過的床上,鑽 進了被子裡面。 我穿好衣服後,對她此刻的舉動有些意外。「怎麼?你打算繼續在這裡休息?」 周靜宜用被子把全身包裹的跟粽子一樣,只把一個腦袋露在了外面,見我詢 問,懶樣樣的答著。「嗯,專欄你說你負責搞定了。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昨天晚上淨想著交易的事情了,沒睡好,現在剛好補瞌睡了。」 我隨即一言不發的從房間內離開。跟著走到了大街上。此刻的我已經沒有了 之前對周靜宜的那種怨恨。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已經攤開說了,我的心情也平復了 下來。她就是那種女人,現在的會又都是這個樣子。我還能對她的行為指責些 什麼? 她說的沒錯,與其我這邊一廂情願的幻想某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還不如按照 她說的那樣,把彼此的關係定義為單純的作關係來的真實。她利用我來實現她 個人事業以及金錢上的追求;我又何嘗不能利用她來滿足我自己對經濟和生理方 面的需求呢?想明白了這些,我搖了搖頭,自嘲般的笑了笑。 剛剛覺得心理舒服了一些,確又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我拿出手機,注意到 手機的電量剩餘不多了,想著趕緊趕編輯部用留在那裡的備用充電器充電。同 時翻看著剛收到的短信。看清短信內容後,我停下了腳步 短信又是周靜宜發過來的。 「原來你不喜歡我和其他男人上床啊?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將來如 你所願就是了」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呆呆的望著手機屏幕,弄不清她此刻發來 這條短信的目的。要知道我剛剛好不容易才從心理方面理順了和她的關係,現在 這麼一條短信過來,弄的我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內心又禁不住的騷動了起來。 過了良久,我對自己提醒道。「難道這個女人覺得玩弄我很有意思,居然玩 弄上癮了?算了,王烈說的對,很多事情一碼歸一碼了。她愛怎麼弄是她的事。 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履行和她之間的作契約就可以了。沒必要再想東想 西的了!編輯部,還有那個白衣女人我身邊一大堆事情還需要處理呢。」 我攔下了路邊的出租車,朝著編輯部飛馳而去。 見我出現在編輯部,任大人便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眼巴巴的望著我。我 理解他老人家此刻的心情,所以在他的注視下,立刻取出U盤,開始了專欄項目 的選編工作。 畢竟是專業地理雜誌人員采編的資料,即便是被放棄選用的內容也都具備了 極高的專業水準,從文字編寫,到照片採集。我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考慮圖片和 文字的搭配而已了。只花了半個小時左右,我便趕在正午午飯時間前,完成了專 欄頁面的選材和基本設計工作。 把頁面樣本交給了責任編輯後,任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編輯部家吃飯。我 則和往日一樣,讓其他工作人員幫我定了盒飯。我打算吃完了盒飯,等手機充電 完畢,便立刻趕去和王烈交接。畢竟,我自認為對白衣女人,我需要承擔更多的 責任,讓王烈替我在那邊守太久,終究不適了。 盒飯送來了後,我才刨了幾口。便忽然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身影出現在了編 輯部的大門口。抬頭一看,竟然是吳仲軍。 對於吳仲軍此刻出現在編輯部,我有些意外。而他看見我後,便立刻朝我直 接走了過來。到我身邊後,也不說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就把我朝過道上拉。 我慌慌張張的把盒飯朝桌子上一放,嘴裡嚷嚷起來。「老吳、老吳。你這干 嘛啊?我正吃飯呢?」 吳仲軍側過頭,表情嚴肅的說道。「一會再吃了。我現在有問題要你給我解 釋一下!」 見到吳仲軍此刻的態度,我產生了不好的感覺。但還是只有任由他把我拽到 了過道盡頭靠窗的僻靜所在。 「我說老排長,你這是怎麼啦?急沖沖的過來,招呼也不事先給我打一個, 見了面就拉拉扯扯的。出了啥事啊?」 自從從賀安堂哪裡知道了吳仲軍和我們這幫戰友的關係後,我也就跟著賀安 堂一塊改口稱呼起了吳仲軍「老排長」。他在老盧的桉子還有嚴光的事情上幫了 我許多忙,這樣稱呼,一是尊敬,二也顯的親熱。 「你老實跟我說,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跑李子坪去了?」吳仲軍在確認周 圍沒人的情況下立刻向我追問了起來。 聽到吳仲軍問起這個,我立刻睜大了眼睛,驚訝的望著他道。「你、你怎麼 知道的?」 吳仲軍見我承認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我手臂上!「你跑哪裡去幹什麼? 那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去哪幹嘛了?」 「我、我、我」 面對吳仲軍的這個問題,我居然不知道該如何答了。難道我能對他說,那 地方出了殭屍和一堆怪事。我被王烈喊過去幫忙敲怪物練級去了?這事情就算我 老實對他說了,他肯定也不信。更何況這事情,壓根就不方便讓人知道的。 見到我無言以對的樣子,吳仲軍一跺腳。伸手指著我的鼻子道。「嚴平、嚴 平!你什麼神經病犯了,跑哪裡去做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小子攤上大 事了!」 正文 【紋面】(48、49、50、51)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9月8日 第四十八章 聽著吳仲軍說的嚴重,我這心裡頭也緊張了起來。 接觸了一段時間後,我這位老排長的性格脾氣我如今也多少瞭解了一些。當 初我在賓館揍人,他也不認為算什麼大事。此刻從他那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來看, 恐怕這次他提到的情況應該相當嚴重了。 「你跟我說實話,周家村墳地被挖,屍體被盜的事情,你是不是參與了?」 吳仲軍漲紅了臉,厲聲喝問道。 「你、你……我說老排長,我嚴平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麼?我怎麼會 去做那種事?我要想賺錢,搶劫、殺人這些我沒準真會幹。盜屍這種事情?你覺 得我可能去做麼?」聽到吳仲軍居然把我和周家村盜屍那事情牽連到一塊去了。 我心裡頭覺得那個冤啊!忙不迭的就辯解了起來。 「你還跟我扯謊!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那邊掌握的證據一大半都衝著你來 了!刑偵大隊那邊畫出了嫌疑人的特徵圖。我一看那圖就認出是你了!其他人不 認識你,現在正準備著依著圖全城排查呢。我想著你怎麼也是和我一個部隊裡出 來的,這才私下裡趕著過來找你!盜屍這種事,你一個人也做不來,你趕緊把你 的同夥交代出來。這樣我才有辦法在局子裡替你說的上話。」吳仲軍顯然已經認 定我參與了周家村的盜屍,一副苦口婆心的態度。 我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跟著又指了指下面。「天地良心!老排長,要我 嚴平跑去盜過什麼屍體!我他媽的天打五雷轟!祖宗八輩都被人挫骨揚灰,世 不得超生!」 見我說惡毒,吳仲軍呆住了。估計他思考了一陣後,想到了我平時的為人, 對我的懷疑終於開始動搖了。 「那你倒是告訴我,你昨天傍晚跑李子坪服務幹什麼事去了啊?那地方連 個住宿的地都沒有,有的話,我他媽的還能認為你是勾了別人的老婆,覺得那裡 清靜,溜到那邊去開房偷情去了。可那地方,什麼都沒有!你去哪能幹什麼?你 知道麼?昨天我們的人巡山,和幾個嫌疑人撞上了。天黑路滑,楞是沒追上。最 後沿著他們的行動痕跡追到了服務。找到服務的工作人員瞭解情況,那些個 工作人員中有人記得來的人在超市買過東西。就被請到了大隊那邊幫忙畫像,那 畫像一出來,我就看出來是你了。你小子現在總該給我個解釋和說法啊?」 吳仲軍話說的齷齪,可卻抓住了要害。除了服務的工作人員和途經那裡旅 客之外,正常情況下,確實不會有人專門朝李子坪服務那邊跑。就算是去槐樹 崗那幾個自然村,本地人多數也都會選擇從正東方向的老路前往。現在「嫌疑人」 確定是進了服務,然後又從服務那邊逃離,我作為那個時間段出現在服務 的少數幾個人很自然便成為了警察的重點懷疑對象了。我聽了吳仲軍的說明,肚 子裡差點沒把王烈他們幾個人的祖宗八輩給罵死。逃跑跑的一點都不專業,讓警 察給釣上了尾巴。最後居然讓警察查到我身上來了。 此刻的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吳仲軍說連嫌疑人的特徵畫像圖都畫出來了, 我要不設法在吳仲軍面前洗脫嫌疑,過不了多久,恐怕真的就會被當成盜屍嫌疑 犯給抓起來了。不過如何解釋,我卻需要認真斟酌了。一方面要能自圓其說,另 一方面,又需要避一些吳仲軍根本不會相信的真相。想了片刻後,我很快有了 腹稿。 「我去那地方,也是被別人喊過去的了。我一個朋友和荷塘村那邊三清觀裡 頭的道士認識。從哪個道士那邊聽說荷塘村村裡的家畜什麼的死了一大堆。我那 個朋友就懷疑那些家畜死亡是不是跟村子南邊的那個化工廠違規偷排廢氣有關。 他知道我過去幹過記者,喊我去,就是考慮我跟媒體那邊熟。要真發現化工廠違 規排放有毒氣體,他就打算讓我幫忙找人在媒體上把這事情給曝光……」 吳仲軍忽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還找了個外國人一塊去?」 我一聽,感情傑克弗雷德那傢伙的樣子也被別人記住了。但我眼珠子一轉, 立刻便有了說詞。「對、對。除了我之外,還有個外國人也過去了。不過我也是 第一次見到那個老外了,我朋友倒是給我介紹了一下,不過名字我沒記住。據說 是、是、好像是個什麼國際環保組織的成員了。去哪裡的目的和我一樣,也是去 調查化工廠有沒有違規排放這個事情的。和他們在服務匯也是因為那個老外 了,他不知道去荷塘村的老路,所以才安排在服務匯的!我那朋友多事,估 計想著要我這邊爆料沒啥效果的話,他還打算把這事情給捅到國外去……」 吳仲軍聽的將信將疑,臉上的表情狐疑不定。皺著眉想了想後,接著開口問 道。「然後呢?你們去了荷塘村?調查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 「荷塘村我們沒去,我們直接去了化工廠。在工廠外頭的半山腰呆了一陣子。 倒是沒抓著工廠那邊現場排放的證據。荒山野嶺的,我們也不想呆太久,想著之 後有的是時間再去找證據,所以商量了一下就城裡來了。除了這些,我們真的 什麼也沒幹啊!」 吳仲軍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中判斷出我有沒有再他面前撒謊。我 呢,則坦然的和他對視。雖然我撒了謊。但我確實沒有做過盜屍這樣的行為,問 心無愧之下,倒真不畏懼對方的視線。 意識到我此刻的神情坦然。吳仲軍對我的懷疑隨即消去了大半。 他皺著眉歎了口氣對我說道。「嚴平啊,我是很願意相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 的了。但關鍵是我根本做不了。所以,我估計很快刑偵大隊那邊的人就會找上 你的!不過既然你確實沒跑去幹盜屍的勾當。倒也不用害怕什麼,進去了,照實 交代就行了。你幹過記者,我們對付犯人的一些手段,你想必也知道的。我會找 熟人活動活動,爭取讓他們在審訊你的時候不要弄的太過火了。你不知道,現在 分局的那個趙副局長家裡,就是周家村出來的。周家村出了這事,他得給他老家 的鄉親一個交代啊!所以局裡上上下下對這案子格外重視,刑偵大隊那幫人的壓 力也很大了,因為這原因,我擔心他們難免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了。」 聽到吳仲軍這樣說,我的臉跟著變成了苦瓜。看樣子,一旦被刑偵大隊的人 弄去,皮肉之苦似乎是免不了的了。但我卻也對那些警察恨不起來,因為從吳仲 軍的說法來看,人家也是認真在偵破這個案件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只能認了。跟著我便詢問吳仲軍道。「那需要 我動去派出所交代情況不?」 「別,你要動跑過去了,一則我先過來找過你的事就露了。二則還坐實了 你的嫌疑!聽我的,你該幹啥幹啥!等著刑偵那邊的人過來動找你就好!關鍵 是,進去了你得撐住。你只要真沒跑去挖過哪些墳墓偷過屍體,就算打死你,你 都別認!還有,這事情你得給嚴光打打預防針,你這兄的脾氣你應該知道。我 怕到時候你進去了,他幹出什麼事情來會弄到最後沒法收場的地步。」吳仲軍壓 低了聲音,開始向我交代起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東西…… 吳仲軍離開後,我立刻跑辦公桌,拿起電話在編輯找了個僻靜的位置,撥 通了王烈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我立刻便將吳仲軍過來給我通風報信的情況對王烈進行了說明。 王烈那邊聽了,陷入了沉默,過了十多秒後,王烈應該是思考了一會後,方 才又在電話裡開了口。「我們並沒有做過挖墳盜屍的事情!就算警察找上門來, 我們也問心無愧了。不過就想你說的一樣,我們昨天碰上的那些事,就算告訴警 察,他們也不可能相信的。你編的那個說法不錯,我看可行!你給我電話的意思 我明白,要想坐實你的那套說詞,除了你之外,還需要找傑克弗雷德和我跟你統 一口徑了!」 聽到王烈明白了我此刻和他聯繫的真實目的後,我鬆了一口氣!只要我和德 國佬還有王烈統一了口徑,加之我們並未做過盜屍的行為,警察拿不出任何直接 證據。就算我們三個都進去了,只要堅持著不被屈打成招,把這事情應付過去應 該是可能的。王烈跟著在電話那邊又說了現在的情況和他的打算。 「傑克弗雷德凌晨和我們分開後就直接開車去南京了。他現在可能已經上了 去香港的班機。到香港後,他應該會跟我報平安,到時候,我會在電話裡把這事 情跟他說了。不過我這邊不適出面充當你說詞裡那個喊你過去的朋友了。」 「為什麼這麼說?叫我過去的本來不就是你麼?而且最後把警察引到服務 難道不是你的責任?」我感覺王烈似乎是想置身事外,立刻就有些不淡定了。 「沒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那些警察那麼執著,跟丟了,還堅持順著我們 留下的痕跡追到了服務。不過你想過沒有,我公開的身份是放貸款的!你覺得 這種職業的人會去關心化工廠排放有毒廢氣這樣的環保問題麼?」 王烈這樣一說,我想了想,好像是那麼事了。「那怎麼辦?要自圓其說的 話,除了德國佬之外,至少還需要找個表面上熱衷環保這類事情的第三人了。之 前認不認識我都不重要,只要到時候他能出面確認是他把我和德國佬叫過的去的, 我在老吳面前的說法才能成立啊。」 「你說的我知道。剛才我其實就是在考慮替代我的適人選。現在我已經想 好找什麼人幫忙了。你要發幾張你的照片過來給我了!因為我需要把你的照片給 他看,讓他記得你的樣子了。你是他臨時找去爆料新聞的,彼此的關係可以不用 太熟,但至少要相互知道對方的長相和基本情況了。他的照片和基本資料,我過 會發送給你。看過記住之後就刪。別給警察留下懷疑的空間。」 我呼了一口氣,現在也只能按照王烈的安排來行事了。跟著王烈便又問起了 他拜託我和周靜宜協商的情況起來。看來王烈並未把警察追查到我頭上的這件事 看的太重,反倒是更關心周靜宜手上的三幅帛畫了。意識到這點後,我有些惱火, 但還是跟他說明了情況。 「她嫌你出錢出少了。她自己找的那個中間人他媽的不是東西!把你給出的 價格又每幅畫給降了一萬,擺明了想私吞這三萬的差價。本來我還有機會再 勸勸她的,結果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買家願意按她開出的原價購買。她當然就 決定把那畫賣給另外那個買家了。」 「你說什麼?除了我之外,還有人想買那三幅畫?你確定?負責幫我聯繫的 那個朋友在這個行當裡消息非常廣了。我委託他聯繫的同時也讓他幫我打聽過本 地其他文物販子的情況。打聽的結果是本地真正願意交易的只有我一個啊!要不 然我也不會和她討價還價,想著節省點錢了。」王烈聽了明顯有些意外。 「另外的那個買家應該不是我們本地的二道販子了。你難道還能不讓外面的 人跑這邊來買東西麼?不過我已經想好幫你留了一個後手了!那個買家堅持要和 周靜宜當面現場交易,周靜宜擔心她自己的人身安全,所以拜託我幫她找人充當 臨時保鏢了。我一會就會去處理這個事情。我打算找我手下的人出面去陪著她 現場交易。到時候讓他們把交易的具體時間和地點通知你。知道了這些信息,以 你的本事,應該能自己搞定吧?」 王烈聽了我的解釋後,在電話中應道。「這樣也行。那我就等著你安排了! 「掛掉了點話,我立刻整理好了辦公桌,離開了編輯部。跑到街上攔出租,等車 期間,我自拍了幾張照片,正面、側面、不同角度。拍完後,發送給了王烈的手 機。 坐出租車接著趕到染坊街。 發覺嚴光控制下的幾個娛樂場所內的馬仔和小比平日少了許多,意識到嚴 光和他手下的人此刻多數應該還在城內找失蹤的曹子軒後,我徑直跑到了洗浴 中心。嚴光帶著多數人出馬後,楊孟君應該還在。畢竟,這裡是他們這個團伙的 根據地,老大帶著大多數人外出了,作為二把手的楊孟君十有八九是會留在自己 的老窩裡頭坐鎮的。 果不其然,一進洗浴中心的大廳,便看見楊孟君正在總台的位置和平日裡負 責這裡安全的幾個所謂的「領班」正在說話。 我不打算耽誤時間,便徑直走了過去。楊孟君看見了我後,連忙將幾個「領 班」遣散後迎了上來。 招呼過後,楊孟君便把我拉到大廳旁邊他們所謂的「辦公室」裡,又像訴苦、 又像責備般說了起來。「大哥啊!你說我該怎麼說你呢?昨天下午我不在,今天 早上來一看,嚇了我一跳!兄們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問了才知道,是你讓二 爺帶著兄們出去找人去了。二爺那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做事都是說來 就來,帶人出去都沒跟我說一聲。他是你支使出去的,你好歹事先也的跟我提個 醒啊!現在幾個鋪面的人手都不足,我這正擔心有人會借這個機會跑來砸場子呢。」 我笑了笑,拍了拍楊孟君的肩膀道。「難為你了。不過現在我可能還需要你 繼續抽調人手幫我個忙了。」 楊孟君一聽,苦笑了起來。「啥?大哥你還要從我這抽人啊?」 「只需要兩個人就夠了!而且不是白幹,事情完了,我給報酬。」 聽到我只要兩個人,楊孟君為難的表情舒緩了開來。「要只兩個兄的話, 我這邊還能喊到人了。具體什麼事啊?你居然還打算給錢?你的事情,就是我們 兄的事情。用的著麼?」 「要是替我辦私事,我當然不會和你客氣了。不過現在我找人是要他們去給 其他的人當一臨時保鏢了!所以,這活兒不能白干,必須的給錢了。」我進一 步向楊孟君解釋了起來。 「是這樣的!我認識一個女人,這女人最近弄到了幾件古董文物,想要出手 了。買家也聯繫好了。不過對方堅持要當面現場交易。你知道的,女人麼!膽子 總是比較小的,所以她擔心交易的時候,會被對方給坑了。所以就跑來找我。這 種違法的事情,我是不想直接摻和進去的。但朋友一場,總還是需要替她的人身 安全考慮的。所以,我就想著讓你安排兩個兄陪著她走一趟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沒問題,對了,需要過去的人帶傢伙麼?」楊孟君此刻 提到的「傢伙」是指槍支之類的武器了。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隨身攜帶刀具之 類凶器早成了習慣。只有槍支這些東西,才屬於平時不使用,關鍵時刻才會動用 的物品。 我想到王烈沒準會在交易的時候動手搶畫,便搖了搖頭道。「我想應該沒必 要吧。以阿光的名頭,買要知道陪著過去的是他的人,想必也不敢輕易的玩什 麼花樣。」 「嗯,說的也是。」楊孟君點了點頭,對自己團伙在這座城市的「威懾力」 表示出了一定的自信。 跟著楊孟君離開房間,沒過多久,便又帶了兩個馬仔到了房間。 「大哥,他們兩個你應該見過的。你覺得他們適不?」 我抬頭一看,跟著便朝兩人笑了起來。楊孟君確實很會辦事,他現在找來的 正好就是上次我住院的時候,在醫院看護我的那兩個傢伙了。我記得一個和我同 姓,叫嚴曉康,另一個則叫張忠懷。當時還和我在醫院後街的砂鍋菜館一塊吃過 飯……見到他們兩個,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在醫院巷子裡跟蹤我的那個年輕女子。 不過我很快把那個事情給拋到了一邊,向他們說明起了這次找他們來的具體原因。 「原來是種事情啊?沒問題啊!嚴哥你就放心吧,我們兩個跟著去,肯定會 保證你這個女朋友的安全了。」 嚴曉康和張忠懷兩人明白了兩人這次的工作後,當即拍著胸脯在我面前把這 事情給應承了下來。我跟著給他們兩人還有楊孟君各自遞了一根香煙。這兩個人 曾經在醫院後巷配我一塊對付跟蹤的年輕女子,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都是機靈 人。這次讓他們去保護周靜宜,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不過我接下來交代他們的事情,則讓他們還有楊孟君都感覺到了意外。 「保證那個女人的人身安全是一個方面,我還需要你們兩個做另一件事了。 那就是陪著那個女人去交易的同時,將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通知給我另一個朋友知 道。」 聽到我這個話,兩人立刻面面相覷起來。顯然不明白我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 是什麼了。而一旁的楊孟君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既然請他們幫忙辦事,我也不打算隱瞞他們什麼。所以跟著便又說明了具體 原因。「我這個朋友原本也打算買下那個女人手裡東西的。不過價錢沒談攏,所 以就談崩了。但他對那東西志在必得了。我夾在他和那個女人中間有點難辦。畢 竟我兩邊都不想得罪了。所以,我答應那個朋友,讓你們把具體交易的時間和地 點通知給他了。讓他自己想辦法去拿他想要的東西。」 楊孟君和另外兩人彼此相互看了看後,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楊孟君開口說 道。「大哥,我這做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事情你可就做的不地道了!你這擺 明瞭是想讓你那個朋友去黑吃黑啊!我們道上混的,最忌諱的就是這種兩面三刀 了。說難聽點,你是在坑那個女人啊!不行,這種事情我們可不能做……哪有一 面保護人家,一面又和其他人起火來陰人的呢?」 聽到楊孟君如此說,我私底下對他又高看了幾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挺有 原則。嚴光能得到他的幫助,確實是走了狗屎運! 對於嚴光他們的一些江湖規矩,我其實早都有所瞭解。此刻我既然進行了這 樣的安排,自然也就想好了足夠的理由可以說服他們。 「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了!我可沒打算讓我的朋友去占另一個朋友的便宜, 黑吃黑了!我的計劃是,讓我這個朋友在那個女人同那個買家完成交易後,從買 家那裡去拿他想要的東西了。你們要做的就是保護那個女人,確保她完成整個交 易,然後就保護她離開交易現場。接下來,我那個朋友會如何從買家那裡得到他 要的東西,和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至始至終,你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那個女人 的事情的!」 或者,我的這個解釋有些繞口。現場的三個人思考了半天之後,方才真正明 白了我的意思。楊孟君理解後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們保護女 人完成交易過程,女人拿到錢後,安全帶著她離開。我們離開之後,你另一個朋 友才會對那個買家下手。之後的事情就和我們,還有需要保護的女人沒有任何關 繫了。嗯,你這樣說的話,倒確實不違反我們道上的規矩了。因為我們並沒有出 賣自己的雇了。這樣說的話,那成!這活可以幹!「我見楊孟君和嚴、張兩人 都點頭同意後。便向嚴、張兩人要了聯繫電話,跟著,編輯短信,將兩人的電話 號碼發給了周靜宜。跟著編輯短信對周靜宜進行了說明。「這兩個號碼是保護去 你現場交易保鏢的電話號碼。什麼時候交易,你提前和他們聯繫!」 發完了短信,我接著把王烈的電話號碼告之了嚴、張兩人,交代他們,等周 靜宜通知他們什麼時候參與交易後,再與王烈聯繫具體的信息傳遞方式和方法。 處理完了這件事,離開前,我想到了吳仲軍的囑托,隨即給楊孟君交代了兩 句。「公安那邊因為一個案子,懷疑上我了。估計我有可能會被他們帶走協助調 查。這事情你到時候給阿光說一聲!跟他說清楚,是協助調查,叫他安心,別有 事沒事就喊打喊殺的。真要有什麼情況需要他出面了,我會設法遞消息給你們的。」 說完了這些,我隨即離開了染坊街。 在街上,我撥打了王烈的電話。將我的安排告之了王烈。 「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不要直接從周靜宜手裡搶東西,而是從哪個買家那 裡搶是麼?呵呵……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她拿錢,我拿貨!你兩邊不得罪啊! 也行啊……反正我只是要畫,從誰手裡搶都一樣了。你既然願意讓周靜宜做成這 筆交易,那也由著你了。」 聽到王烈答應,我放心了。雖然如此一來,哪個買家很可能會落得貨、財兩 空的境地。不過想到從事文物非法買賣的傢伙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後,我立刻覺 得心安理得起來。而且對自己這個安排產生了些許得意的念頭。 電話那邊的.B.王烈自然不知道我此刻沾沾自喜的那種心理。而是跟著在電話裡 通知了我其他的事情。「具體和你對口供的人選我已經找到了,這邊馬上就把照 片和資料發給你。你看了,記住之後就把資料刪除。別將來給警察留下口實。另 外,如果其他事情都處理完了,你最好早點過來替換我了。她已經醒了,不過看 見我就跟看見鬼一樣,嚇的全身哆嗦。弄的我根本就不敢接近她。不過還好,你 說她是吃貨倒真沒說錯。我這邊從快餐店要了幾份套餐。她吃東西時注意力全集 中到吃的方面去了。我因此還能在房間裡和她共處一室了。不過我不可能不停的 買吃的來分散她的精力了。從她醒過來到現在,這才半個多小時啊……她已經干 掉三份套餐了。那套餐你該清楚的,一份就足夠一家三口吃飽的了。我都不知道, 這些東西她吃下去都倒哪裡去了?」 王烈如此說,我禁不住啞然失笑起來。不過也在慶幸,事先給王烈支了招, 讓他用食品來應付白衣女子。否則的話,以白衣女子對他的那種恐懼,他一個人 留在哪裡誰知道白衣女子會做出何種異常的反應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開口調侃起他來。「她願意吃,你就買給她吃好了。你 那麼有錢,還擔心她把你給吃窮了?」 「你還別說!就她這吃法……我還真擔心她把我給吃窮了!現在經濟不景氣, 地家也沒餘糧啊!要不然我何必想著和那個周靜宜討價還價!直接原價把畫拿 過來不就結了。還要弄的和現在一樣,節外生枝!好了,我這邊用吃的把她安撫 住了。你盡快過來了。對了,我剛才給韓哲通過話了,讓他過來試著和這個女人 用文字交流。你們兩個誰先到,我就和誰交班。完了,我還的去找葉桐,他消息 廣,正在查昨天夜裡李子坪那些傢伙的動向!他媽的……居然敢打老子的意, 還半路伏擊小葉子!既然他們敢到我的地盤上鬧事,要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我 還怎麼在這行當裡混啊……」 聽到這裡,我對王烈的認識有了進一步的提高。平時看他一副冷酷的摸樣, 沒想到這傢伙其實還是有點幽默細胞的。 掛了電話,沒兩分鐘。便收到了王烈發來的幾張圖片。圖片中有和我對口供 對象的照片,還有個人簡介以及電話號碼。一看之下,居然是我認識的人。 照片上的人叫秦沛,本市的民營企業家。平日裡便熱衷於環保以及各類慈善 事業。我當初作為新聞記者,對他並不陌生了。甚至還曾經直接採訪過他。見到 王烈找來的人居然是他後,我不禁對王烈周全的考慮感到了幾分滿意。 這個秦沛一直被本地市委市政府視為「刺頭」。在城市規劃和民生等問題方 面多次公開和地方政府唱反調。當年李子坪那邊的化工廠上馬,他便是反對的最 為激烈的人之一。但偏偏政府機關長期以來拿他有些無可奈何。原因有二、此人 有背景,標準紅三代,祖父為革命烈士。解放前曾是我黨在本地的地下黨要負 責人之一,後因叛徒出賣被捕入獄,在獄中堅貞不屈,最終犧牲。為現政權的建 立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還有便是此人現在身具市政協委員的身份。所以,儘管這 些年來,他曾經多次公開批評本地黨委和政府的種種舉措和政策,但卻無人敢於 對他的批評和指責做出反擊。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關鍵是,其祖父當年同另一 名叫做江上青的烈士有工作往來。就憑這一點,若非高級別的部門和機構,任誰 也不敢真正去找他的麻煩了。 而此刻,王烈把他弄出來替我圓謊倒真是找對了人。從他以往的行為來看, 插手曝光化工廠排污這樣的事,他是真能幹出來的。公安那邊即使找他對證,也 不敢像對待一般民眾一樣,直接弄到公安局裡去審訊。他只需要確認曾聯繫我試 圖曝光排污事件,我在吳仲軍面前臨時編造的借口便可以成立了。 雖然我早對秦沛的情況有所瞭解。但此刻還是再一次認真的記憶下了對方的 相貌、資料和聯繫電話。確認記住了,便立刻刪除了王烈發來的圖片,同時也刪 掉了之前全部的通話和短信記錄。 忙完了這些,我原本打算就立刻趕往陽光貨哪裡和王烈交接。結果一抬頭 發覺自己正好站在一處女式服裝店的門口。我忽然想起白衣女子現在都還穿著她 從地宮當中帶出的那套衣服,那套白色服裝很明顯是古代的服飾。白衣女子若是 需要外出,那身衣服實在過於扎眼了一些。 我隨即轉身進了服裝店。當記者那會,我的眼力和觀察力多少練就了出來。 大體能夠推測出白衣女子的身高和體型。白衣女子的身高大約在米7上下, 在女性當中算是比較高的了。根據現代的考古發現,古代漢人的平均身高比現代 人的身高總體而言是要高一些的,白衣女子要真是活了兩、三千年的「古代女性」, 有這樣的身高並不奇怪。 憑藉著記憶,我快速挑選了兩套女裝、都是連衣裙類型的,因為我擔心其它 類型的女裝,白衣女子恐怕穿不習慣。另外,我還不得不在女性店員別有用心的 注視下,購買了女性的內衣褲。尺碼都是比較大的,雖然沒有真正看見過,但在 貼身接觸的過程中,我感覺白衣女人的胸部豐滿堅挺、臀部圓潤高翹。屬於標準 的「肉彈」身材,與周靜宜那個「尤物」完全有的一拼。 提著購物袋從服裝店出來,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朝陽光貨趕。陽光貨門 口的街道因為人流量大,因此不方便停車。我最終在距離貨公司門口余米的 十字路口下車,跟著快步的朝著貨大樓的入口處走去。 距離入口只有十來米距離的時候,我猛的發覺到有人從我背後接近了過來。 我一頭,來人直接伸手插入了我的肋下,跟著反手一擰。將我的手臂別到了背 後!對方手法嫻熟,顯然對這技巧輕車熟路。跟著三、四名男子從人群當中擠了 出來,一擁而上的將我死死的按到在了地面。 「是警察……」我腦子裡清晰的反應了過來。因此,我放棄了抵抗,任由幾 名便衣將我反手銬住後,七手八腳的又將我從地面拖拽了起來。 對我直接實施擒拿的警察面無表情的從身上掏出警官證在我面前亮了一下, 表明了身份。同時開口說道:「嚴平是吧?知道我們來抓你為什麼不?」 我答道。「不知道!」 我必須這樣答,因為要答知道,一就坐實了警方對我的懷疑,二有可能 會暴露吳仲軍事先來找過我的事情。 對於我的答,眼前的警察不置可否。程序式的接著說道:「我們需要你 去協助我們調查一起案件。所以,跟著我們走吧!」說完,我便被幾名警察簇擁 著,在眾多圍觀人群的注視下朝著停靠在不遠處的警車走去。我提著的購物袋等 等散落在地面。 我忍不住抬頭望了望陽光貨上層的住宅樓。一眼望去,我一下呆住了…… 從李子坪來後,我發覺我的視力似乎比以往好了許多。很遠的地方,也能 看的非常的清晰。而此刻,我看見了陽光貨十六層某個房間的落地窗。 白衣女子整個人趴在了透明的玻璃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她 的身邊,王烈和韓哲似乎是為了制止她從窗戶那裡直接跳下來而從兩側死死的拽 住了她的手臂。 王烈發覺我看見了他們後,表情嚴肅的向我微微點了點頭,其中含義不言而 喻。我勉強的向他還有白衣女子露出了一絲笑臉後,低下了頭。再看的話,很有 可能會引起警察的注意了。 在低頭的瞬間,我忽然發覺白衣女子的眼角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縷晶瑩 …… 第四十九章 低著頭,我被幾名警察推搡著鑽進了後車廂。車廂裡面坐了一名警察,我剛 剛在橫著的椅子上坐下,這名警察一拳就打到了我的臉上,我在猝不及防之下, 被對方打的眼冒金星。 「再跑啊?再跑啊?媽拉個逼的!害的老子下山的時候崴了腳……」 從對方此刻罵罵咧咧的言語當中,我大致判斷,眼前這個警察很可能參與昨 天夜裡的巡山,在追蹤王烈等人的過程中扭傷了腳,此刻對我突然動手,也在情 理當中。 出手擒拿我的警察此刻也跟著鑽進了車廂內,見到我被毆打,隨即出聲制止 了那名警察想要繼續出手的打算。「別在這動手!外面的人都看著呢!去了再 說!」說完,和另兩個一同進來的便衣將車廂門關閉。敲了敲駕駛室後面的玻璃, 駕駛人員立刻發動了車輛。 我坐著,緩了緩神。想起了吳仲軍的囑托,最後放棄了出聲向眼前的警察抗 辯的權利。因為從吳仲軍此前向我透露出來的信息來看,警方這次是真有些惱火 了。為了破案只怕會不擇手段,我要是不時宜的還繼續在他們面前強調「人權」 之類的,只怕還會更遭罪。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記者,對於公安系統當中一些 見不得人的方式方法,我是清楚的。 見到我保持了沉默,並未就挨揍產生過多的反應。擒拿我的警察看我的眼神 似乎順眼了一點。他掏出了香煙,自己點上吸了一口後,又將煙盒遞到了我的嘴 邊,開口問道。「抽煙麼?」 在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後,他抖了抖手,將一根香煙抖出了半截。我低頭將 煙含進了嘴裡。他拿出打火機,一邊幫我點上,一邊開口道。「你小子還算識相。 配的話,也會少受些皮肉之苦了。到了地方,問你什麼?你老實說。最好別玩 什麼花樣!」 對面動手毆打的我的警察聽到了這話顯得有些不開心。「唐隊,你跟他說個 屁啊!去讓我整治他一下,媽的,昨天晚上就為了追他們,老子這腳……」 聽到對方說到這裡,我必須要出聲了!「你們說什麼?什麼昨天晚上?我昨 天晚上什麼都沒干啊?」 不知聲,就等於默認了我昨天晚上被他們追蹤。所以無論如何,哪怕之後他 們立刻出手揍我,我都必須在這個時候開口喊冤了。過不其然,我剛出聲,毆打 我的那個傢伙站起來又朝我臉上狠狠的砸了一拳。我剛剛吸了一口的香煙也被打 掉了。被稱為「唐隊」的警察此刻保持了沉默,沒有再制止對方的行為。同車的 另兩人見狀也起身加入了毆打的行列。 唐隊挪了挪身子,坐到了靠門的位置,沒有出手,只是悠閒的吞吐著嘴裡的 煙霧…… 市公安局距離陽光貨並不遠,十來分鐘後,便開進了刑警隊的大院當中。 我被三名警察從車上拖拽了下來。 總算車廂內狹小,三個警察在打我的時候有些束手束腳,使不上太大的力氣。 所有的打擊都尚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我因此勉強的硬撐了下來。 下了車,院子裡立刻便有幾個警察圍了過來。我隱約看見唐隊拿著一張單子 簽字,一邊簽一邊說道。「今兒個運氣好,剛布控,這傢伙就撞到槍口上來了。 其他的兄們可以收隊了,別在外面呆太久,免得打草驚蛇!這傢伙直接送到審 訊室去,趙局要親自問他話。」說完,揮了揮手,便有新的警察圍過來,將我架 著拖進了市局大樓。 來到三層後,我被拖進了一間房間當中,押解警察將我按在了一個椅子上。 椅子靠背從我反扣的手中穿過,我因此被固定。警察離開後,我抬頭大致觀察了 一下房間的陳設。與當初我在派出所接受那名叫做黃越的警察詢問時的陳設大體 相同,唯一變化的是,黃越詢問我時,我坐的位置和警察所做位置之間是空曠的。 而這裡,中間加了一道鐵柵欄…… 沒過幾分鐘,兩名身穿警服的人員進入了房間,在鐵柵欄另一方的桌子前坐 了下來。年輕一些的戴著眼睛,手上拿著表格和鋼筆。另一個從摸樣上看,極為 蒼老,滿臉皺紋。但卻生的格外威嚴,尤其是一雙眼睛,雖然一直瞇著,但卻從 中露出一種攝人的光彩。 注意到年長警察肩膀上掛著三級警監的警銜,我立刻意識到眼前的此人,便 是吳仲軍曾經跟我提起過的「趙副局長」了。 本地公安局管刑事偵查的副局長名叫趙勇毅!再此刻見到他之前,我對他 便已經有所耳聞了。如果說當地的公安民警當中還有拿的出手的人物的話,此人 便是唯一當之無愧的人選了! 出身草根,沒有後台、沒有背景!二十多年來屢破大案,靠著一身過硬的刑 偵本領,一步一個腳印的爬上了如今的位置。即便是吳仲軍那樣自認為有些本事, 而且心高氣傲的傢伙,談起這位,言語之中也流露出了口服心服的態度。 趙勇毅坐定之後,並未開口說話。而是隔著鐵柵欄,雙手抱臂,靠在椅子平 靜的看著我。我努力支撐起了身體,抬起頭,不甘示弱的和他對視著。趙副局長 的目光深邃卻又犀利。便彷彿是一把銳利的剃刀一般,似乎要刺進我的腦海當中。 我則咬著牙,堅持著凝視著他的雙眼,我沒有挖過村民的墳墓,更沒有盜竊過屍 體,沒有做過犯罪的事情!我問心無愧。 副局長不說話,旁邊戴著眼睛的年輕警官也就沒有開口。同樣陪在一邊,靜 靜的坐著等待。 過了很長的時間,年輕警官終於忍不住拿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皺起了眉 頭。側過臉又看了看趙勇毅,發現趙勇毅的姿勢和視線沒有任何的變化後,只得 喘了口氣繼續陪著。而不知道從何時起,審訊室的窗口邊開始出現了聚集的人群, 眾多警察如同看熱鬧一般在窗外探頭探腦起來…… 隱約中,我聽到了他們低聲的交談。 「這都快兩個小時了……」 「一直和趙局盯著看呢!這可不多見……以往那些個硬的,頂多支持一個小 時,然後就得朝其他地方瞅了……」 「這說明這傢伙心頭沒鬼……上次那個,也和趙局瞪了兩個多小時。後來查 下來,和那個傢伙沒關係!」 趙勇毅似乎覺得夠了,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姓名?」 「嚴平。」我平靜的答著。 「出生年月?」 「一九七X年三月」 「職業?」 「XX雜誌副總編輯……」 程序化的問答結束後,趙勇毅開門見山的問道:「昨天傍晚X點到夜裡X點, 你在什麼地方?」 「李子坪」因為有目擊證人,我根本無從抵賴。 「去哪裡做什麼?」趙勇毅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被朋友叫過去集證據,準備找媒體曝光!」 聽到這裡,趙勇毅的表情方才稍稍起了一絲變化。或許他對我此刻說出的理 由感到了意外。 「集什麼證據?曝光什麼?朋友是誰?」 「化工廠偷排廢氣的證據,找我過去的人叫秦沛!」 趙勇毅此刻猛的長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對我說出的秦沛這個名字產生了一定 的反應。他思了片刻後,身子前傾,手肘支在了桌面。「好,你現在把昨天你 到李子坪的整個過程還有原因,詳細的都說出來……」 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的黑暗了下來。 趙勇毅面前桌子上的煙灰缸內插滿了煙頭。此刻的他閉著眼睛,靠在椅子的 靠背上,依舊一根接一根的在抽煙,而另一隻手則在桌面輕輕敲擊著。 就在幾分鐘前,一名警官進到審訊室內在他耳邊匯報了一些情況。而這名警 官是更早一些的時候被他叫入審訊室內交代了某些任務後又出去的。此刻的他似 乎在考慮著某些問題。終於,他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開口朝門外喊道。「讓小 唐過來一下。」 門外有人答應了,又過了數分鐘,在陽光貨大樓外直接出手抓捕我的那個 人此刻換了一身警服出現在了審訊室內。 趙勇毅站了起來,伸手指著我對他說道。「找地方把他關起來。對了,不要 和其他人關一塊兒,要單間。」 姓唐的警官點了點頭,便準備打開鐵柵欄提人。趙勇毅想到了什麼後,又拍 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和其他兄都克制點。這傢伙當過記者,我不想我們局因 為濫用私刑什麼的上新聞,另外,叫食堂那邊辛苦一下,給昨晚上到今天值班的 兄們弄幾桌,加個餐。費用那邊我會和吳局打招呼的。」說到這裡,他看了看 我又加了一句。「別喝酒,另外給這傢伙也弄點吃的,具體的,你負責安排!」 趙勇毅帶著人離開審訊室後。唐姓警官打開了鐵柵欄門,又招呼了兩名警察 進來,將我從審訊室內押了出來。或者是因為趙勇毅臨走時的話以及我曾經的記 者身份起了作用,押解過程中,幾個警察總算沒有再對我動手毆打了。 姓唐的將我帶到了二樓的一件房間,房間內擺放著行軍床,角落裡則是抽水 馬桶和一個簡易的洗漱池。待我進入後,他關上了鐵柵欄。不過卻靠在柵欄門前 沒走。我轉身望著他,他朝我笑了笑,跟著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香煙,將過 濾嘴朝向我。被抓後,我的錢包、鑰匙、手機、香煙這些都被他們一股腦走了。 此刻我的煙癮確實也發作了,顧不上什麼面子,張嘴將香煙含在了口中。 姓唐的隔著柵欄門幫我點燃了香煙。開口說道。「之前對不住了。下頭的兄 昨天夜裡吃了大虧,心裡不痛快,出手狠了點。希望你別太在意了。」 眼下這種情況,我哪裡還能真的和他較真,只是貪婪的吸著嘴裡的香煙,點 頭「嗯、嗯」的表示應。 姓唐的見狀隨意的點了點頭後又開口道。「你認識吳仲軍?」 我隨即一愣,抬頭看著對方。姓唐的對我的反應似乎並不奇怪,開口解釋道。 「我和老吳在一個派出所呆過。他人比較耿直了,而且運氣不好,所以一直也沒 能進到刑警隊了。不過我很瞭解他。他之前告訴我了你是他戰友,還拜託我關照 一下你。所以你基本可以放心,車上那種情況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我聽他這樣說,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說實話,車上那頓我雖然捱過來了。 但我自己心裡有數,假如照那樣子再給我來幾次,我只怕真的會捱不過把昨天夜 裡自己真實的經歷都給抖摟出來的。 姓唐的見到我露出慶幸的表情後笑了笑,指了指靠近樓梯的房間道。「值班 的兄姓陶。我過去會交代他一下。你要抽煙,可以喊他給你。不過次數別太頻 繁,多了,他估計會煩。另外,對他要客氣。你看上去是聰明人,其他事情你自 己應該明白。」說完,轉身從門口離開了。 我抽完了煙,將煙蒂吐到了馬桶內,然後坐到了行軍床上。思考著審訊時的 全部細節……確認沒有說錯話後,方才安心的坐倒了床上。我不知道姓唐的是故 意的還是疏忽了,他並未將我背在身後的手銬解開。好在我的身材還算標準,上 半身比下半身略短,因此在床上扭動了一陣後,終於把背著的手弄到了前面。接 著,我躺倒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恢復養神。 「趙勇毅中途喊出去的那個警察應該是去聯繫秦沛以證實我的口供了!從那 個警察來向他匯報的情況來看,秦沛那邊的答覆想必和我是一致的!畢竟秦沛 的身份擺在那裡,就算是趙勇毅,若是沒有充分的犯罪證據,也不敢把秦沛那樣 的人直接給抓到公安局裡來問話的。不過他們顯然不死心了……畢竟我現在是他 們找到的唯一線。要沒有其他新的線和發現,他們很難會輕易就把我放走的 ……」 想明白了這些,我只能強迫自己耐著性子在這裡等待下去了。又過了若干小 時,就在我躺在床上處於一種半睡眠狀態時,有人敲擊鐵柵欄的聲音將我吵醒了。 我抬頭一看,唐警官手裡拿著一個部隊中常見的用來吃飯搪瓷缸站在了鐵門 口。在他身側,那名在車上最先動手毆打我的警察同樣換上了警服站在一邊。 唐警官將搪瓷缸放到地上,推進了房間內,示意我過來拿。見我起身後,轉 身對毆打我的傢伙說道。「歐陽,你在這邊盯著一下了,他吃完了,把缸子給食 堂那邊還去。趙局剛才喊我過去一趟。記住,別再動手。趙局已經提醒過了。」 說完,向我點了點頭後,再次轉身離去了。 被稱為歐陽的警察鐵著臉,靠在柵欄邊,冷冷的盯著我。 此人的態度我並不感覺意外。畢竟,他昨夜在追擊王烈等人的過程中扭傷了 腳,在他看來,我就是造成他受傷的罪魁禍首之一。給我甩臉色,也是人之常情 了。 我端起了搪瓷缸,發覺裡面的飯菜還算豐盛,魚、肉、蛋和蔬菜各種都有一 些。吳仲軍的突然到來,中午的盒飯我就只吃了幾口,此刻我也感覺到了飢餓, 隨即朝著門口的歐陽笑了一笑,跟著便拿起插在食物上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吞嚥了 起來。 我善意示好的笑容顯然在這個叫歐陽的傢伙面前起到了反效果。他看著我的 眼神越發的不善了起來。嘴裡嘀咕著。「吃吧、吃吧……早吃完,早投胎!」 對於他此刻明顯挑釁的言語,我來了個充耳不聞。不過跟著,樓梯那邊傳來 了腳步聲,一個身穿便裝的女人在一名警察的引導下走上了二樓。那名警察看見 了站在柵欄門外的歐陽後,對女人指了指歐陽所在的方向,然後開口喊道。「歐 陽,這有個人來找你。你自己接待一下,我忙其他的去了。」 歐陽扭頭看見女子後,立刻露出了笑容。朝著女人招手道。「這邊。」 樓梯口值班室內的陶姓警察聽到聲音從門內探出了半截身子,確認女子是歐 陽認識的熟人後,便又縮了值班室。女人快步走到了歐陽的身邊,從兩人臉上 喜悅的表情來看,女子似乎應該是歐陽的女朋友。 我一邊低頭吃飯,一邊斜著眼睛注意著門口兩人的舉動。歐陽先是和女人小 聲說了些什麼,跟著又指了指我。指完了,雙手便伸到了女人大腿內側和屁股上 肆意的撫摸了起來。我用眼角餘光觀察到了這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就算兩人是情侶,但此刻站在柵欄門外當著我這個「嫌疑人」的面直接親熱, 這也是非常不時宜的。女人對歐陽的撫摸滿不在乎,只是小聲的嬉笑著。但我 卻發現,女子的注意力竟然沒有在歐陽的身上,相反,她的視線不斷透過柵欄的 縫隙,朝我掃來。 我忍不住側過臉,朝著女子看了過去…… 女人一身勁爆的貼肉皮革裝,將身體的曲線充分的暴露了出來。連我也不得 不承認,這女人的身材真的非常惹火,屬於那種讓男人一看,便能產生生理反應 的類型。再抬頭看了女人的摸樣,雖然畫了妝,但從五官的分佈以及臉型來判斷, 也絕對是個美人了。尤其是那張有著紅潤嘴唇的小嘴,不由自的便會讓人產生 某種非分之想。 女人的手在歐陽的襠部摸著,完全不在意我此刻的視線。見到我看她,女 人朝我笑了一笑,就在此刻,我忽然感覺女人的眼睛內似乎泛出了一絲綠色的光 芒…… 我連忙眨了眨眼,卻又見到女人扭過了臉和歐陽的臉貼到了一起彼此親暱著。 我低著頭想著這或許是某種錯覺後,便又低著頭安心吃起了搪瓷缸的食物。 總算女人和歐陽之間種種的親暱動作只限於撫摸和親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吃完了搪瓷缸裡的東西,跟著放在地上推出了柵欄門。歐陽見我吃完,也終於 停止了和女人間的親暱,彎腰拾起了搪瓷缸,摟著女人的腰肢,從柵欄門前離去 了。 我接著又一次躺到了行軍床上,閉著眼睛開始打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再一次被人敲擊柵欄門的聲音吵醒。我抬頭一看,便 見到趙勇毅帶著唐姓警察和歐陽出現在了柵欄門外。我疑惑的望著他們三人,卻 只聽見趙勇毅開口說道。「門打開,把他移送看守所。」說完趙勇毅和唐姓警官 轉身從柵欄門邊離開了。歐陽帶著嘲諷般的笑容,打開了鐵柵欄門,跟著走進了 房間…… 「這是怎麼事?」我被歐陽拖上警車的時候意識到了某種不對勁的狀態。 警方現在沒有任何可以指證我參與了挖墓盜屍的直接證據,理論上講,我只 是嫌疑人!即便有李子坪服務的工作人員可以證明我出現在李子坪,但那只能 說明我出現在犯罪地點周圍而已,根本就夠不成我參與了犯罪的有效客件。這種 情況下,我最多被羈押24個小時,就算市公安局這邊內部批准延長我的羈押時 間,也不應該超過48個小時的,至於移送看守所則更是無稽之談了。我雖然沒 有從事過法律工作,但對於基本的執法流程我是清楚的。 我坐在警車的後座上,望著旁邊的歐陽大聲的抗辯起來。「憑什麼把我送到 看守所去?我只是嫌疑人!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和盜屍的案子有牽連?」 話沒說完,歐陽照著我的臉上就是狠狠的一拳。他這一拳的力量異常的大, 我兩眼一黑,當即昏闕了過去…… 這一昏,我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後,方才悠悠的清醒了過來。 我掙扎著支起了自己的身體。茫然的望著周圍的環境。行軍床、馬桶、洗漱 池…… 和之前我被關押的那間單間是同樣的陳設。只不過牆壁的顏色發生了變化, 我記得公安局裡的那間單間的牆壁粉刷過,是白色的。眼前這間則是暗灰色的水 泥牆了。 「這裡就是看守所?」我有些疑惑的望著房間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本市看守所我是去過的,而且不止一次。當然,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阿光了。 從中學時代起,這傢伙便因為釁滋事、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多次進到這裡來熟 悉環境。嬸娘去世後,我便作為他唯一的直系親屬多次來到這裡領過人、辦過手 續。在我印象中,本市看守所似乎是沒有單間的。每間滯留室至少都是八個人的 大房間,四張上下鋪的雙人床。而像現在這樣,只放了一張行軍床的單間,我居 然從來沒有看見過。 當然,我雖然多次到過看守所,但畢竟沒有真正走遍過看守所的所有房間了。 這間,或許正好是我之前未曾見到過的吧。我剛剛想到這裡,柵欄門外穿來了腳 步聲。歐陽帶著一個警察出現在了鐵門外。 我抬頭朝對方望去,歐陽一臉壞笑的望著我道。「這裡住的怎麼樣?特意給 你找的單間。還滿意麼?」 我憤怒的望著他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去李子坪的原因還有過程不是 已經都交代清楚了麼?你們有什麼權利把我關到看守所來。」 我一邊說,一邊望向了歐陽身邊的警察。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或者因為光線 的原因加之那名警察始終低著頭,大簷帽的帽簷遮擋了他大半的面孔,我怎麼都 看不清那名警察的長相…… 「權利?去你媽的權利!在這地方,我說了算!我想把你關進來,就把你關 進來!怎麼了?有意見?」歐陽楊著下巴,囂張的態度表露無遺。 「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衝著歐陽大叫起來。 「法?哈哈哈……」歐陽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老子就是法!得罪了我, 你他媽的一輩子就呆在這裡吧?」說完,歐陽狂笑著轉身從鐵門前搖頭晃腦的消 失了! 低著頭的警察則從柵欄門下的縫隙中將吃飯用的搪瓷缸推進了房間後也轉身 離去了。 我望著盛滿了飯食的搪瓷缸呆立在了當場!「這、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看著看著,我再一次感覺到了一陣眩暈!跟著癱倒在了行軍床上…… 第五十章 我不知道我在這間房間裡被關押了多長的時間。只知道從來沒有人來探望過 我。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警察過來找我問話。一開始,我還抱著一線希望。畢竟我 被公安局逮捕,王烈和韓哲是親眼目睹了的。我還想著他們應該會來營救我的, 就算他們不方便出面,我是嚴光這事,他們是知道的。他們只需要把這事情 告訴嚴光的話,那傢伙絕不可能任由警察無期限的將我就這樣羈押下去的。 這傢伙要帶著他的兄大鬧一場的話,必然會在這座城市當中引發不小影響。 市公安刑偵支隊在大的本事,恐怕也蓋不住這個蓋子的! 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在這所滯留室的生活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因為 沒有窗戶,我看不見日出日落。只感覺在固定的時間點上,那名永遠低著頭的警 察會給我送來飯食。 終於有一次當這名警察和以往一樣,將裝著飯食的搪瓷缸從地面推入房間後, 我猛地抓住了對方伸入房間的的手。卻不曾想此人的手異常的滑溜,在我接觸的 瞬間,便又從我的指縫當中滑了出去……接著,這個警察立刻將身體隱藏到了柵 欄門外的黑暗角落當中。 我忍不住將身體貼在了柵欄上,聲嘶力竭的朝著他藏身的方向叫喊道。「我 沒有犯罪,我是無辜的!」 黑暗中的警察似乎搖了搖頭,跟著用沙啞的嗓音對我說道。「別喊了,沒用 的!我就是個負責看守送飯的。你的事情和我沒關係了。」 「原來你會說話?」我忍不住狂喜了起來。 在這裡呆了如此長的時間,我從未試圖和眼前這個警察溝通過。因為我始終 期待著趙勇毅還有那個姓唐的警察會再次提審我,又或者其他什麼人會出現將我 帶離這間房間。而這個定時出現的警察,因為他始終保持著沉默,我甚至懷疑他 是否會說話,加之一直期待著其他人的出現,所以直到現在我才想著試圖和他進 行交流。 「我的工作就是看守你,給你送飯而已。你不說話,我又何必和你說什麼呢?」 黑暗中的警察平靜的答著。 「你能說話就好,你能說話就好。」我低著頭喘息了一陣。接著我抬起頭望 著他問道。「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麼?別告訴我這裡是看守所!我不是沒有 進過看守所,這裡肯定不是了!」 對於我的詢問,對方似乎遲疑了一陣後方才答道。「你猜的沒錯了。這裡 確實不是看守所了。這裡是公安局在外面設立的一個秘密監獄。」 「秘密監獄?」聽到這個答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是什麼 時代?竟然還有所謂的「秘密監獄」? 「沒人找得到這裡的!被關進來的人,都會列入失蹤名單……」黑暗中的警 察慢條斯理的對我解釋著。 「這不可能!現在這個時代,誰還有這樣的膽子,設立什麼秘密監獄,這是 非法拘禁!混蛋………」我憤怒的敲打著柵欄鐵門,張嘴漫無目的的咒罵了起來。 低著頭的警察似乎對於我此刻的反應早已司空見慣了。他緩緩的移動著身體, 最終消失在黑暗的過道當中。 從這次接觸之後,送飯的警察對我提高了警惕,不在用手將搪瓷缸推進來, 而是將搪瓷缸直接擺在了柵欄外,讓我自己伸手將缸子刨進房間。而且無論我怎 樣向他詢問或者是咒罵,他也都不在理會我了。 我的精神開始崩潰了…… 一頓、兩頓、三頓…… 我無法判斷時間的流逝,只能記錄那個警察送飯的次數,用手銬的金屬邊緣 在水泥牆面上刻畫出一道道的痕跡…… 一面牆被我刻滿了,我又開始刻畫另一面牆。 這時的我已經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狀態當中。 「就算三頓飯一天吧!我在這裡已經呆了至少幾個月了……」 這期間,我曾經在房間內大喊大叫,希望我的聲音和動靜能夠傳到外面去, 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經過無數次的嘗試後,我發現我的舉動是徒勞的。 接下來我開始嘗試著用手銬刮擦水泥牆面,我想著,要是那個警察發現我這 樣做的話,極有可能會進入房間內阻止我的行為。這樣,我或者能在他進入時襲 擊他,然後奪路而逃。但那個警察似乎很清楚我戴著手銬是無法在牆面上開出洞 口的。見到我的舉動後,他只是站在鐵柵欄之外,平靜的注視著我瘋狂的舉動。 直到我累得精疲力竭,倒在地面…… 一度我想到了死。我開始絕食,拒絕吃飯! 看守的警察也不在乎,我不拿搪瓷缸,他就站在門口等著,過一會後,便又 將搪瓷缸拿走,過一段時間後,又拿過來…… 我最終沒有戰勝飢餓,絕食數頓之後,我又一次恢復了飲食。 最終,我絕望了! 我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房間裡睡了吃,吃了睡。有事沒事,朝著這個看守問 上兩句諸如「我在這裡多久了?」,「外面什麼天氣?」之類話語。我之所以問, 壓根就沒想過對方會答我,只是確認我還擁有語言的能力而已。 我時常會想起我看過的一些書籍,比如《基督山伯爵》。我不明白我究竟遭 遇到了什麼?居然會碰到書中角埃德蒙。鄧蒂斯一樣的遭遇。 又一次,我伸手將搪瓷缸拖進了房間,開口朝著門外問道。「我進來多久了?」 「三年了……」 我猛的抬頭望著依舊站在陰影當中的看守,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我詫異的不是他此刻說出的時間,而是他居然難得的出聲答了我這個問題。 要知道,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對我的詢問做出任何應了。 我坐在水泥地上,拿著筷子刨著搪瓷缸裡的飯食漫不經心的又問道。「怎 麼今天有空搭理我了?」 「歐陽來了。」看守用他那沙啞的嗓音答著。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臉禁不住的抽縮了起來。「是麼?終於要提審我了?」 我顫抖著問道。 「不是提審。他只是讓我替他給你帶個話而已。」 「什麼話?」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死死的盯著黑暗中的那個身影。 「他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只要答了,應該立刻就能從這裡出去了!」看守 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裡。 「你說什麼?」我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貼到了柵欄鐵門上,不可思 議的望著對方。雖然至始至終,直到現在,我都從來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他此 刻說出這句話,卻讓我有了一種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感覺! 「他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只要答了。就能從這裡出去。」 這一刻,我彷彿看見了希望。我歇斯底里般的衝著他喊叫了起來。「他想知 道什麼?他想知道什麼?只要能離開這裡……我什麼都會告訴他的!快告訴我啊! 他想問我什麼問題啊?」 「他想知道靈女的下落……」看守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 「靈女?靈女?靈女不就是……不就是那個白衣女人麼?她的下落?我被抓 的時候她是在……」正當我喃喃自語,半是憶,半是答的將要說出白衣女子 就在市中心的陽光貨十六層的住宅樓時。我的耳邊忽然穿來了一陣悠揚的音樂 聲…… 這音樂聲令我猛的反應了過來! 「怎麼事?那個叫歐陽的傢伙怎麼會知道白衣女人的事情?他是警察!他、 那個姓唐的,還有趙勇毅,他們抓我的目的是要調查周家村那邊挖墳盜屍的案子 啊?怎麼會扯到靈女就是白衣女人的身上去了?」 「不對!這究竟是怎麼事?」我垂下了頭,呆呆的望著腳下這片我已經異 常熟悉了的水泥地面…… 剛剛被送進這裡時的場景瞬間又一次的浮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我的目光不自覺的轉移到了手中端著的搪瓷缸上……接著我又將視線移到了 抽水馬桶和洗漱池的那邊……最後是刻滿了痕跡的牆壁…… 我的舉動引起了門外看守的注意。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連忙再一次開 口問道。「靈女在哪裡?你只要說出來了……馬上就可以從這裡出去了!你難道 不想離開這裡麼?你在這裡都已經呆了三年了……「此刻他的聲音忽然間充滿了 某種誘惑。 我猛的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個身影!一種被人 愚弄了的憤怒感從我的心底油然而生!我感覺到我的頭幾乎是要裂開一般的劇痛 了起來。這劇痛透過視覺神經傳輸到了我的雙眼瞳孔…… 「啊……」 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在我耳邊猛然響起!接著是「匡啷」一聲,金屬物品撞擊 地面的聲音…… 我手中的搪瓷缸連同裡面尚未吃完的飯食全部灑到了地面。鐵門外黑暗幽深 的過道;暗灰色刻滿刮痕的牆壁;隱藏在黑暗中未曾謀面的看守…… 這一切瞬間從我的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依然坐在行軍床上,手上也依舊戴著手銬。抽水馬桶和洗漱池的位置沒有 變化,粉刷後雪白的牆壁顯示出了它本來的樣子!除此之外,悠揚的樂曲聲並未 停止…… 慘叫聲是正在和歐陽撫摸親暱的女人發出的!此刻的她雙手緊緊的摀住了自 己的雙眼,指縫間能清晰的看見一縷縷冒出的淡淡青煙。她捂著雙眼連連的後退。 而一旁的歐陽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驚訝的望著女人此刻的舉動。 女人的聲音同時也驚動了樓梯口值班室內的陶姓警察。他當即從房間內沖了 出來,見到女人捂著雙眼靠在牆壁上痛苦掙扎後,慌忙趕了過來。一般喊著「怎 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一邊想要伸手攙扶女人。卻不曾想女人忽然伸手推開 了陶姓警察,一隻手捂著眼睛,逕直朝著樓梯口便衝了過去。 女人的力氣似乎極大,陶姓警察被她這一推,整個人竟然直直的飛了出去, 重重的撞在了牆上。歐陽先是呆若木雞的目睹了這一切,跟著方才想起了什麼似 得,跟著女人從樓梯那邊追了出去。而受到沉重撞擊而摔倒在地面的這個同僚。 他竟然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我此刻的狀態也好不了多少!我感覺到我的雙眼彷彿被火焰灼燒過一般的滾 燙,腦袋如同開裂般的劇痛。我一手摀住眼睛,另一隻手則用力按壓著天靈蓋的 位置,倒在了行軍床上,身體忍耐不住的扭曲了起來。就在我以為我自己甚至可 能就這樣被活活的痛死的時候,那悠揚的樂曲聲又一次的傳入了我的耳中並在我 的腦海當中響……聽著聽著,我劇烈的痛感隨之消散,雙眼也逐漸感覺到了一 絲清涼…… 此刻,我聽到公安局單位的大院之內傳來了吵雜的叫喊聲,這其中趙勇毅那 洪亮的嗓音格外的醒目。 「攔住他!開槍、開槍……你們的手槍是玩具麼?」 接著便是幾聲零星的槍聲響起,槍聲響起的同時,悠揚的樂聲也隨之戛然而 止。 對於房間外面發生的一切我看不見,也懶得去理會!我只是坐在床上反覆的 味著之前的那曲樂聲。此時的我大致清楚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突然出現在柵欄門外的女人不是一般人!很顯然,就在剛才,她使用了 催眠術或者其他的什麼方法,竟然令我產生了嚴重的幻覺!最可怕的是,那幻覺 是如此的真實和具有欺騙性,直接在極短的時間內讓我產生了一段長達三年的記 憶和感受!而她製造那段幻覺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從我這裡獲得白衣女子如今準確 的具體位置和下落!要不是音樂聲及時傳入我的耳中,讓我的大腦感受到了幻覺 之外的存在。我極有可能真就找了她的道了!至於女子的催眠術或者是其他什麼 旁門左道為何突然失效了,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相反的,此時的我反而更在意傳 入我耳中的樂曲來歷! 「不會錯的!是有人在附近彈鋼琴……彈的曲子是肖邦的即興幻想曲!」我 肯定的確認著。要說我對哪首世界名曲最為熟悉的話,毫無疑問,便是這一首了! 因為我幾乎是聽著這首曲子長大的…… 祖母是在民國時期接受的教育,加之出身大戶人家,身上始終帶著一種與鎮 子裡其他同齡女性格格不入的小資情調。我記事的時候,文革的餘波已經散去, 那個時候老宅裡便有一台老式的唱片機。老式唱片機的具體來歷我不是太清楚, 我曾經懷疑是叔父通過廣東的戰友從香港那邊給鼓搗來的,但也有可能就是我家 擁有,私下藏匿,文革結束後才拿出來的。祖父留下的照片中,有一張便是他同 擺放在桌子上唱片機的影。而照片上的唱片機同我幼年時看見的似乎是同一台 了。 因為經濟的好轉,鎮上不少人家購買了收音機,比較富的甚至購買了錄音機。 或者收聽廣播評書、或者播放香港流傳過來的流行歌曲。就只有祖母,每天反覆、 來的播放著那盤肖邦的鋼琴曲唱片。小的時候,我根本不懂欣賞高雅音樂。那 些曲子在當時的我看來,甚至還不如學校裡教的兒童歌曲以及港台的流行歌曲好 聽。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逐漸意識到這些曲子才是真正音樂殿堂中的隗寶。 想著想著,我不自覺的沉浸在了童年的憶當中而無法自拔。直到樓道那邊 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有人打開了我房間的柵欄鐵門後,我方才猛的警醒過來。 抬頭一看,唐姓警察帶了好幾個人進入了關押我的房間,而這其中,吳仲軍也赫 然在內。 見到我蜷縮在床上,吳仲軍慌忙的走到了我的身邊關切的詢問起來。「嚴平 你沒事吧?」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發覺之前的疼痛感已經徹底消失了。隨即 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我沒事。」 在得到了我肯定的答覆後,吳仲軍方才放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見 到我依舊戴著手銬,吳仲軍轉身望向了姓唐的警察。姓唐的帶著幾分歉意的表情, 上前解開了我的手銬。接著對我說道。「趙局要見你。」 我隨即在懵懂之中,被眼前的眾人帶到了樓房的五樓。跟著姓唐的還有其他 幾個警察走進了門口掛有「副局長辦公室」銘牌的房間後,我見到趙勇毅臉色鐵 青的背靠在打開的窗口前。他望了我一眼後,伸手指了指他辦公桌前的擺放的椅 子。我隨即依照他的指示坐了上去。接著他衝著姓唐的還有其他幾個警察語氣生 硬的說道。「歐陽睿楓的事情你們怎麼解釋?」 其他幾個警察低頭不語,吳仲軍應該是事不關己,所以依舊站的筆挺。姓唐 的表情則顯得坦然。在趙勇毅發問後,只有他開口接了下來。 「不怪他們了!畢竟,誰都想不到咱們自己人中間有內鬼了!」 「你之前是怎麼看出來的?」趙勇毅此刻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向姓唐的詢問 道。 姓唐的頓了頓答覆道。「昨天在李子坪的有兩伙人。被巡山的兄發現後都 立刻轉身跑路了。這兩伙人中間,一邊人數明顯很多,足有十幾二十個,另一邊 就只有四、五個人!照理,任誰都會考慮先追人多的那一夥了。結果歐陽睿楓在 前頭帶隊,先是說自己崴傷了腳,將其他兄拖在了原地,腳好點之後又引著大 伙轉頭去追那夥人少的。去的人來告訴了我這個情況,我是因為這個,才對他 起了疑心的。」 趙勇毅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人攔下來了?」 姓唐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遺憾的表情。「歐陽睿楓的腰上中了一槍,被堵住了, 已經安排送醫院了。女的,讓她給跑了……」 趙勇毅冷冷的說道。「沒事,只要歐陽睿楓堵住了就成。我想你應該有法子 撬開他的嘴了。好了,現在該做些什麼不用我交代你們了。立刻出去處理。這邊, 我要和嫌疑人單獨談談了。」跟著,朝眾人擺了擺手。 姓唐的警察隨即帶著其他人轉身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吳仲軍走時遲疑的望了 我一眼,但當注意到趙勇毅嚴厲的目光後,終究還是轉身從辦公室內走了出去。 待吳仲軍出去後,趙勇毅走到門口,反手關閉了大門,跟著坐了自己的辦 公椅上。隨意的拿起了桌子上擺放著的煙盒,從裡面掏出一根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舒緩著被扣了半天的手腕,將香煙拿了起來。接著用對方拋來的打火機點 燃後,又將打火機推了去。 趙勇毅拿起我推過來的打火機點燃了自己香煙後,開口說道。「局裡的工作 人員和秦委員聯繫過了!他證明,昨天傍晚他也去過李子坪,而你,確實是他找 去協助集化工廠排污證據的人之一了!另外還有一個德國人,叫傑克弗雷德。 奧托。呂特晏斯!如此一來,你應該是和周家村那邊挖墳盜屍的案子沒有關係了。」 說到這裡,趙勇毅停頓了一下,瞇著眼睛觀察著我此刻臉上的表情。見到我 悶著頭抽煙,沒有開口的意思後,淡淡的笑了笑,接著繼續說道。「所以,沒其 他事情了的話,你一會就可以自己家了!」 我抬起頭,皺著眉頭確認道。「不需要辦什麼手續麼?另外,我的個人物品 ……」 趙勇毅拉開旁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我的錢包、手 機、香煙等等私人物品。放在了桌子上,隨意般的說道。「小唐跟我說了,你來 的時候,在車上受了點委屈。我查過你的資料,你當過兵,而且還是炮兵偵查兵, 想必那點委屈你應該不會太在意的!不過我還是代替其他人跟你道個歉了。至於 手續,刑警隊這邊會自己完善的。你和吳仲軍認識,完善了,我們這邊會讓他把 手續帶過去找你簽字了。畢竟,關了你那麼長時間,我們也有些過意不去不是麼?」 聽到趙勇毅如此說,我依舊沒有接口。只是默默的打開了塑料袋,清理了一 下裡面的東西。雖然我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但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盡早離開這裡 才是最重要的。公安局是國家暴力機關,就算我有心為這事情找他們理論,但為 了避免節外生枝,我還是決定先嚥下這口氣了。 我當著趙勇毅的面收拾好了隨身物品,熄滅了手裡的煙頭,站了起來,開口 詢問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麼?」 趙勇毅點了點頭,跟著起身道。「當然可以。對了,我送送你吧。」我隨即 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趙勇毅繞過桌子走到了我的身邊。 第五十一章 出了辦公室門,來到樓梯口。趙勇毅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個德國人是 哪個環保組織的?」 想著立刻就可以從這裡離開獲得自由了,我此刻的心情有些放鬆,所以隨口 答道。「IU的。」結果話一出口,我立刻意識到了自己這個答的不妥。 「IU」是世界環保組織的英文簡稱。是著名的環境保護國際機構。但 這個組織要是由各國政府機構和具有一定規模的非政府機構所組成。多數情況 下都是從全球宏觀層面上對世界的環境保護工作施加影響。而像一個化工廠偷排 廢氣這樣的具體的環境破壞行為,他們似乎很少會直接關注。至於專門安排一個 人前往集排污證據這樣的事,幾乎是不可想像的。想到這裡,我當即偷偷斜眼 觀察起了身旁這位趙副局長的反應。當發覺他表情自然後,方才稍稍放下了心。 看來他對各類國際環保組織和機構的瞭解程度並不高,應該沒有發覺我此刻答 當中的漏洞。 而我對各個環保組織的瞭解程度是比較高的。這要源於我從事記者時期, 有關環境問題的新聞報道製作的比較多了。 接著他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詢問起我工作和生活方面的一些問題,比如工作 忙不忙,忙些什麼,收入多少之類的。此刻還在他的地盤上,我也只能耐著性子 盡量小心的加以答覆。不過一路走來,我也看出了趙勇毅在如今公安局內的地位 和影響力。碰到我倆的其他警察,在看到他時,幾乎都會立刻神態恭敬的避讓, 並向他問好致意。這其中,我居然沒有發現哪一個是在敷衍。 來到了大門口。我正準備向他告辭離去。他卻忽然變了臉色,湊到我的面前, 壓低了聲音說道。「嚴平!你今天運氣不錯啊!能順利的把我給應付過去了… …」 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嘴裡跟著 應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哼哼……」趙勇毅冷笑著。「你要說那個德國人是綠色和平組織或者自然 基金會的人或許還能在我這裡糊弄過去!IU?他們的人會專門跑來集一 家小化工廠排放廢氣的證據?你騙鬼去吧!」 我隨即楞在了當場。感情這傢伙什麼都清楚啊!但反應過來的我還是忍不住 小聲向他詢問了起來。「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在說謊了。怎麼還送我出來?」 趙勇毅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或許在他看來,正常的情況下,我應該默不作聲 立刻開溜才對。但我不但承認了我在撒謊,還居然詢問他放過我的原因。 他側過臉,斜著眼再次觀察了我片刻後,露出了一絲微笑。「有種!就憑你 敢承認你自己撒謊這點,你看來確實沒有參與挖墳盜屍的那些缺德事了!你既然 問了,我也就明白告訴你原因吧。」說著,拉住了我的手臂,將我扯到了市局大 門外的僻靜處,開口說道。 「你出去後,我需要你隨時和我們警方保持聯繫了!原本我是打算安排人盯 梢你的,不過看你現在的表現,我信得過你。所以,你要答應和我們作的話, 盯梢之類的,我估計也不會安排了。」說道這裡,趙勇毅歎了一口氣。「你可能 不知道,我和秦沛有交情。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 和他是什麼關係?但他是絕不可能會替一個作奸犯科的人去圓謊開脫的!所以, 我才決定放你從這裡出去。我當然知道你沒有跟我們說實話!不過從剛才歐陽睿 楓帶著那個女人跑到你房間門外的舉動來看,我知道,你不說實話,應該是有其 他一些不適交代的具體原因的!哼哼,我干刑偵幹了幾十年,什麼樣稀奇古怪 的事情沒有見到過……」 聽到趙勇毅說到這裡,我忍不住眼皮一跳。老警察這說裡,似乎話裡有話啊。 「我確定你沒有干挖墳盜屍的勾當!但你肯定和這個事情有一定程度的牽連。 那個女人膽子很大,居然敢和歐陽睿楓那個雜種在刑警隊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她們的目的明顯是你!而且我確定,她們還會繼續來找你的。你對我們而言,或 許能成為一個很好的誘餌,用你,應該能把那些挖墳盜墓的缺德傢伙們給釣出來。」 「那你怎麼還把我放出去,關在你們這裡,你們不是才好拿我當誘餌抓人麼?」 想到自己被對方視為「誘餌」,我這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所以忍不住開口反問 起來。 「你當他們是傻瓜麼?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想方設法甚至冒險接近你是為了什 麼?但很明顯,那個女人這次是落荒而逃。你覺得我們繼續把你關在這裡,他們 還會再來麼?沒有具體證據的情況下,我們最多羈押你48小時而已。而且,你 並不是挖墳盜屍的犯罪分子。我為什麼還要繼續關著你?與其那樣,我還不如賣 你還有秦沛一個人情,放了你,然後直接和你攤開來說,請你和我們作,協助 我們抓捕這些罪犯了。」 這時,趙勇毅臉上露出了一絲老奸巨猾的笑容。我見了,心裡禁不住咯登了 一下,我意識到,若不答應和他作的話。他必然有的是各種方法能找我的不痛 快了。想到他不管怎樣都是為了抓捕罪犯、伸張正義、維護法律這一點,我看來 也只能答應同他作了。 「成、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樣呢?具體需要我怎麼做?你講。」 趙勇毅拍了拍我肩膀道。「不愧是當兵出來的,痛快!你既然願意作,那 我也不用安排人專門跟蹤你了!具體的,也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隨時和我們 保持聯繫,將你的一舉一動及時告之這邊就行了。這樣,如果那些人再次找上你, 我們就可以依據你的適時方位,立刻安排人員實施抓捕。一旦抓到其他人, 你就算為我們公安局立了功!你放心,我這人重感情,幫過我的,我是不會忘記 的!對了,染坊街的那個嚴光好像就是你吧?你可能不知道……城裡頭這幾 個小流氓中間,他算是我看的比較順眼的一個了……」 走在街上,我一邊撫摸著之前因為挨揍依舊隱隱作痛的腹部,一邊在心裡面 把趙勇毅這傢伙的祖宗八輩都操了個遍! 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的和他作誘捕那批挖墳盜屍的混蛋,這傢伙對我是軟硬 兼施!最讓我難以容忍的,他一點也不客氣的將嚴光給抬了出來,當成了和我彼 此交易的籌碼。而我則沒有任何輾轉的餘地。畢竟,嚴光那幫人的小辮子實在太 多了,趙勇毅要真想收拾他,他和他的那幫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想著李子坪 那邊發生的事情總需要有個了結,此外,若是真能因此替嚴光在趙勇毅那邊掙上 些許人情也不是壞事。我現在也只能順勢而為,臨時當一警察的走狗了。但轉 念一想,走狗我又不是沒有當過!當初在部隊那會,我何嘗不就是徹底的走狗麼? 「我是黨的一條狗,黨叫咬誰就咬誰,叫咬幾口就幾口……」這可是部隊中 戰友之間常說的一句話了!雖然其中玩笑的成份居多,但卻點破了某些事實的真 相。 我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打算立刻前往陽光貨去找王烈、韓哲兩人,順便 去探望白衣女子。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又被我立刻否定了! 那個對我催眠的女人在夢幻中追問白衣女子的下落。從這裡來看,她極有可 能和昨天我在李子坪碰上的那群弓弩手是一夥的。而且很顯然,他們並沒有對白 衣女子死心。從趙勇毅和姓唐的兩人間的對話推測,那個叫歐陽睿楓的警察似乎 是那些人安插在警察裡頭的內應了。歐陽想必是知道了我曾經出現在李子坪服務 ,所以推測出我可能和帶走白衣女子的人是一起的。但是因為身處公安局,他 不方便直接向我逼問白衣女子的事情,所以才找來了那個穿緊身衣的女人隔著鐵 柵欄對我施展催眠術,試圖用那個女人的能力從我這裡得到白衣女人的信息了。 而且從他對我咄咄逼人的態度來看,他對我的仇恨恐怕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己崴傷 了腳那麼簡單,更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他認為我是壞了他們好事的嫌疑人之一 了。 現在看來,我估計已經被那夥人給盯上了。他們甚至有可能正在街上某個角 落暗中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要我現在直接就跑到陽光貨那邊去,極有可能會 暴露白衣女子的所在。而且盯著我的可能不止他們一夥人了。趙勇毅那個老狐狸, 說不會安排人盯梢我,但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現在沒準我的屁股後面同樣也 有便衣警察釣著。 這樣一來,我現在去找王烈他們就是非常不明智的了。意識到這點,我給王 烈編輯了一條短息。「我已經被警察放了,近期不方便和你們接觸。」 短信發出後,我很快收到了王烈的復。「明白。女人我們會盯好,你自己 多加小心。有必要,我們會動聯繫你。」 刪除短信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思考了片刻轉身朝著距離這裡最近的藥 店走去。 雖然現在我並沒感覺身體有什麼異樣,但挨了一頓暴打,又經歷了一次頭疼, 雖然不確定頭疼的原因是否是因為那個女人對我施展了催眠術的附帶效果。不過 為防萬一,我還是在藥店買了跌打藥水、雲南白藥以及緩解偏頭疼的歐立停。接 著攔了一輛出租車,逕直返了自己的住所。 到家中,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便麻木不仁的從冰箱拿了啤酒坐到沙發上 一邊喝,一邊看起了電視。我的住所又一次的被那個神秘的「田螺姑娘」所光顧, 被打掃的乾乾淨淨!而我現在,似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甚至都懶得去清查家 中的「值錢東西」。 喝完了啤酒,我沖了個澡,接著在淤青的身體部位抹了些許跌打藥水後,便 一頭紮到了床上。此刻的我感覺到極度的疲乏,頭一碰到枕頭,便立刻進入了夢 鄉。 這一覺是我從鳳凰山囚籠當中逃出來後睡的最沉的一覺。直到臨近中午,我 才悠悠然的睡醒了過來。專欄已經交差了。去不去編輯部點卯,任大人都不會 介意。而王烈那邊我也暫時不能去接觸,我躺在床上居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了? 躺了一陣,我才想著不管如何,我還需要起來吃午飯。這才伸手支撐著從床 上坐了起來。結果一坐直,週身的疼痛隨之襲來。 昨天在車上挨的那頓暴打,到此刻方才顯露出了後遺症。 「媽拉個巴的!警察了不起啊!除了歐陽睿楓,還有兩個傢伙對我下了手, 我記住你們的臉了!找著機會,我要不加倍償還,我他媽的嚴字橫著寫!」 嘴裡嘀咕著狠話,我強迫自己起了床。洗漱過後,下樓來到小門口的小餐 館點菜吃飯。雖然我偶爾也會自己下廚在家裡自己弄點,不過多數時候因為懶惰 我都更習慣在這家菜館花上二、三十元點個一菜一湯應付自己的腸胃了。 經營菜館的是對湖南夫妻,因為經常來,他們早把我認的熟了。老娘此刻 見到我上門,無需我開口,便熱情的給我倒了杯水同時向我介紹起了店裡今天准 備的時令蔬菜。我想著前一天白挨了頓打,總需要自己關照下自己的身體,便在 原有基礎上多點了道菜。老娘進到廚房通知老炒菜。我則有氣無力的靠在桌 子上,一邊喝水,一邊等著上菜吃飯。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令我頗為意外的人從街道的對面經過。 「羅鎮東……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這傢伙不是跟著賀剛那些人一塊在路姨 周圍伺候著麼?本地對他來講,人生地不熟的!他怎麼會這個時候一個人在街上 閒逛呢?」我瞇著眼睛,注視著遠處羅鎮東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羅鎮東行色匆匆,但又似乎頗為警惕的不時四處張望。接著便拐進了 不遠處的一處窄小胡同當中。 我對羅鎮東的印象總體而言是不錯的。他不像其他一同進入地宮的那些盜墓 者一般張揚,對我也極為客氣和尊重。最關鍵是在那座祭祀坑和祭壇那邊,他面 對可怕的行屍怪物,沒有逃走,而是毅然留在了原地和我還有周靜宜等人一同救 出了唐輝。所以在從地宮中出來的這些人當中,我對他是比較親密的了。剛看見 他的時候,我甚至還打算起身喊住招呼他的。但見到他神情緊張,行為鬼祟後, 我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而選擇了縮在飯館裡觀察起他的舉動來。 見到他鑽進斜對面的小巷後,我考慮了一下,站起向廚房裡的老夫妻招呼 道。「老,我出去買點東西,菜做好了幫我留一下。我來再吃。」 老答應後,我立刻從飯館走了出來。跟著羅鎮東的蹤跡追進了對面的小巷 子。 小周圍的街巷我自然是熟悉的。羅鎮東此刻進入的這條巷子以及周邊域, 是本地最大的一片以平房為的老城。巷子窄小,分岔極多。隨著原住民的大 量遷出,近幾年,這裡倒成了許多進城打工以及外來務工人員集中租住的場所。 因為人員流動大、成份雜。算是本地會狀況最為複雜、治安最為混亂的地了。 羅鎮東自稱是山西太原人,接受了李老的僱傭才頭次來到本地。他怎麼會 跑到這種地方來,而且還是一個人,這自然引起了我的懷疑。路昭惠告訴我曹子 軒失蹤後,我便曾經考慮過在參與了這次盜墓行動的人員當中沒準還有其他的可 疑分子。羅鎮東此刻出現在這裡,而且行為詭異,無疑證實了我的這一推測。 我對這片街巷的道路情況極為熟悉,裡面的那些巷子大概有多長的距離,步 行需要多少時間,哪裡有岔路、哪條胡同是死路等等我心知肚明。因此,我並沒 有緊隨其後。而是依靠著對環境的熟悉採取了遠遠盯梢的方式暗中跟隨。這中間, 他幾度從我視線當中消失,但我還是輕易的通過對道路環境的推測和判斷迅速找 出了他行進的路線。 不過當我發現了他最終的目的地後,我一時間猶豫了起來。 因為這傢伙最後居然鑽進了一條死胡同裡面,而這條死胡同是這片老城內 有名的花柳巷。其內比鄰的數十戶出租屋,十之八九居住的都是本地最為廉價的 站街女…… 「不會吧?這小子難道是憋的太久,跑這裡來瀉火了?」不過,我很快推翻 了這一推測。首先這個地方頗為隱蔽,外來人員,若非正好是暫住在這片老當 中,十有八九是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其次,從我瞭解到的情況,路昭惠進城後的 第二天便立刻對所有進入地宮的倖存人員兌現了李朝之前承諾給這些人的報酬。 兩天前盧老三和賀強接我去見路昭惠的路上也跟我開玩笑的提到了阿燦和豹子等 人拿到錢就跑到本地最高檔的賓館嫖妓的「光輝事跡」。羅鎮東拿到的錢不比豹 子等人少,而且跟著賀強他們一塊被萬美集團僱傭後,從此收入穩定。他會選擇 到如此廉價的地方來解決生理需求?我不由自的搖了搖頭,接著拐彎跟進了這 條胡同裡。 胡同內的門面外,零零星星的站了十來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見到我走進來, 只是默默的看著我,眼神呆滯,表情麻木。 在這裡討生活的女人基本都是生存在這個會當中最為底層的存在。求生的 本能迫使她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人格尊嚴,通過出賣肉體,以換取維持生計的基 本收入。此刻見到她們更多的只會讓我產生同情的心理而非生理的慾望了…… 因為在胡同拐角的地方稍稍遲疑了一下,進到胡同裡時,早已不見了羅鎮東 的身影。我思考了片刻,走到了一名站街女的面前。眼前的女人認為我打算做她 的生意,勉強衝我露出了一絲笑容,跟著伸出右手,做出了「八」的手勢。 我嫖娼,但卻從未光顧過這裡。不過對於女人此刻手勢的含義,我卻是明白 的。從那些做過關於這些女性會調查的記者同行哪裡我瞭解到,這些女人同那 些賓館、酒店或者洗浴中心裡面明碼標價的小姐不同,她們是可以討價還價的。 女人此刻做出「八」的手勢,就是說和她打一炮需要八十元。對於這個價格,我 點了點頭。女人一邊向我示意進入她身後的房屋,一邊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我跟著女人進了房屋內一間用木隔離出來的房間。女人拉上了房間入口的 布簾,跟著便準備脫衣服。我伸手制止了她的行動,從錢包裡掏了一張元鈔票, 遞到了女人的面前,女人對我此刻的舉動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我之前進來的那個男人看見了沒?」我開口小聲問道。 女人楞了一下,不過很快明白,我找她並非是要打炮了,隨即點了點頭。 「他進了哪個店子?」我接著詢問。 「右邊最裡面那家往外數第三家。」女人答著。 我將錢塞到女人的手裡道。「謝謝,不用找了。」跟著,拉開布簾,轉身再 次來到了巷子裡。看了一眼女人所指的那家店子門外的情況。 右邊倒數第三家門面外沒有女人站街。不過相鄰的倒數第四家門面外的長條 凳上坐了兩個穿著旗袍,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的女人。 我隨即朝著這第四家門面走了過去。當我走到女人面前時,兩個女人方才意 識到有客人上門了。其中一人抬頭望著我,同樣伸手比劃了一個「八」的數字。 女人濃妝之下無法掩蓋其年齡劣勢和容貌的平庸,不過我又不是真的來嫖妓的, 自然也不會在乎這些。見我點頭,做手勢的女人立刻站了起來,朝女伴歉意的笑 了笑,動拉著我的手進入了這家的房門。 房屋內的格局和前面那家沒有太大的別,狹窄的空間內同樣被木隔離成 了若干的小間。我見到邊上有木質樓梯,便示意女人去樓上。女人遲疑了一下後, 還是動在前帶路,領著我上了二樓。 所謂的二樓其實僅僅是屋頂和下面樓層間的夾層而已。因為空間小,這裡除 了最裡面隔離出了一間洗漱間外,便只有一張床和角落堆放的雜物而已。從四周 隨意擺放的女士內衣判斷,這上面才是這裡的女人正常睡覺的地方。 女人上了樓,手腳麻利的將床上散落的衣物收拾到了一邊。然後轉身,一面 討好的望著我,一面牽著我的手就往自己胸前按。 對於女人的舉動,我並不存在反感。對方就是做這行的,年齡、姿色拿不出 手,最起碼職業道德還是具備的。 我輕輕掙脫了她的牽引,又一次從錢包裡掏出了兩元錢,在女人面前展示 了一下後,開口說道。「我不是來打炮的,不過想打聽些事。你把知道的都告訴 我,這錢就歸你了。」 一邊說,我一邊湊到了二樓靠街的窄窗前。確認了樓下周圍余米街道範圍 內的情況一目瞭然後,方才又轉頭等待著女人的反應。 女人看了看錢,又看了看我,一下將我手裡的錢搶了過去,跟著朝床上一坐, 答道。「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們右邊這房子是做什麼的?」 「還能做什麼?和我們一樣了。」女人顯然對我這個問題覺得莫名其妙。 「那怎麼沒人在外面接客?」 「之前還有的,不過剛才來了個客人,進去做生意了唄!」女人撇了撇嘴。 我點點頭,靠坐在窗口壓低了聲音道。「那這家平日生意怎麼樣了?」 女人聽到我問這個,立刻便露出了憤憤的表情。「怎麼?客人你想去隔壁啊? 那就去唄。切……」 意識到女人口中頗有怨氣,我忍不住來了興趣。「怎麼?隔壁這家的妹子很 漂亮?搶了你們生意?」 女人努了努嘴,估計想著已經收了我的錢,要不答可能有違交易精神。還 是解答了我的問題。 「那可不是。本來隔壁那邊住的是我認識的三個姐妹的。結果幾天前來了幾 個雲南女人。一個個妖精似得。說的話我們都聽不懂,還不講道理。硬要我那三 個姐妹換地方。我姐妹不幹,她們還動手打人。」 「哦,你們這裡也應該有人看場子的吧?就由著她們囂張?」我瞇著眼詢問 起來。一般像這種地方,必然是有黑道上的人員經手抽成並且經營的。在我印象 中,我居住的這片域在本地黑道勢力劃分當中屬於哪個叫「雷小虎」的黑道大 哥控制之下。地頭上的妓女發生糾紛,他的人理論上應該是要出來干涉的。 「這就是我們這些姐妹們氣不過的地方了!姓洛的那個傢伙胳膊肘子向外拐, 看那幾個雲南女人漂亮,不但不持公道,還幫著那幾個女人欺負我們這邊的。 硬是把隔壁的店面給搶過去了。我呸,平時裡姐妹們沒讓他白睡,該交的份子錢 從來沒短過他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聽到這裡點了點頭。眼前女人嘴裡姓洛的,應該只是雷小虎手下負責這一 片的小頭目。像這種糾紛,雷小虎應該是不會出面的。這點,嚴光那邊也一樣。 嚴光作為老大,一般只管他老窩染坊街的閒事。而掌握下的其他域,大多都是 交給手下的小頭目負責經營。比如強子,雖然他平日都在染坊街吃吃喝喝。但也 有自己負責的街。從這點上,本地三大黑道大哥倒全部都符「有組織、分工 明確的黑會團伙」這一標準。 就在此時,視線下方右側的房沿下,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和其他站街女一樣 又站到街邊。 看到這個女人側面的一瞬間,我立刻呆若木雞。「這怎麼可能?她、她不是 五年前就雲南去了麼?」 正文 【紋面】(52、53、54) 字數:2455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9月25日首發 第五十二章 坐上床上的女子依舊還在絮絮叨叨,對我講述著這幾日隔壁新來站街女的囂 張霸道,以及她們這些「原住民」的憤怒、委屈。但她說的那些,我完全一個字 都沒聽進去。因為我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樓下那個新出現的站街女所吸引 …… 「這世界上難道有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女人?」我此刻的心中掀起了 滔天巨浪。 廖小倩,我的第二任女友!五年前和我大吵一架後,賭氣跑了雲南老家。 之後我便失去了她的聯繫。 我的首任女友張露是某事業單位機關工作人員,工作穩定、收入高。但因為 我的固執,選擇了和我分手。經過了那次感情挫折後,我吸取了戀愛失敗的教訓, 對同張露身份類似的女性喪失了信心。不知不覺在潛意識中,將自己擇偶的對象 轉移到了其他身份類型的女性身上。也就是那個時候,在本地某服裝廠打工的廖 小倩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同張露相比,廖小倩的條件顯然差了許多。打工妹、文 化程度不高,收入低等等,在當時我的那些記者同事看來,我和她根本屬於兩個 完全不同的會階層。我好歹出身書香門第、收入雖然不是太高,但在眼下這座 三線城市當中也能勉強擠入中等收入人群。所以,當我開始和廖小倩的戀愛時, 幾乎沒人認為我和她能成。但她卻是我曾經交往過的三任女友中和我在一起時間 最長的一個。 那時的我之所以喜歡她,是覺得她出身邊遠山,思想單純,同時身上具有 中國人勤勞、質樸等等傳統美德。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彼此瞭解的深入,我發 現我大錯特錯了,城市的繁華和喧囂對於一個農村姑娘的誘惑和腐蝕是我所無法 想像的。我這個男友記者的身份成了她在工友當中吹噓的資本,我為她購買的珠 寶首飾成了她的炫耀證明。隨著我在記者行業當中名氣的累積,我的收入有所增 加,但卻越來越無法滿足她對物質的貪婪。 儘管如此,我還是極為珍惜我和她的感情,現在的這套房產入手後甚至一度 開始認真的考慮和她辦理結婚手續。所以,我決定在結婚前和她好好談一談,希 望她能認識到她自身存在的那些缺點,畢竟,結婚後和戀愛完全是兩碼事了,再 不考慮著量入為出經營家庭是不行的。不過,就是這次談話,成了我們兩人分手 的導火。在激烈爭吵過後,她趁我外出採訪之際、收拾了自己的私人物品跑 了雲南老家。走時捲走了我當時所有的存款和現金,甚至還盜走了我珍藏的奶奶 生前佩戴過的那幾件珠寶首飾…… 我因此在一夜之間變的孑然一身!只剩空空蕩蕩的一座住房。當時我剛剛拿 到了房產證書,將房產證書臨時存放在了新聞部那邊的保險櫃中。若非如此,我 只怕連現在的這套房子都是保不住的。還有就是,她不知道我曾祖父和祖父等人 留下的那些信件文稿的真正價值,沒有帶走,這也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了。 此刻樓下的那個站街女居然和她長的一模一樣,這如何不讓我感到震驚和難 以置信! 「會是她麼?這怎麼可能?她從我這裡帶走的存款、現金加上奶奶的那些珠 寶首飾,全部算下來的價值足有上萬。憑著這些錢,在她老家那邊足以過上富 裕的生活了。怎麼可能會跑到這裡當站街女?就算她揮霍無度,把從我這捲走的 錢財都揮霍光了,她要賣淫什麼的,不能在雲南還有周邊省份賣麼?又怎麼可能 特意跑這座城市來經營?她難道就不擔心有可能被我撞上麼?嗯……應該不是 她了!應該只是長的非常相似而已。這些女人也都是雲南過來的,一個地的人, 容貌特徵等等往往比較相似,出現相貌相同的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這樣想,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任何勇氣直接下樓到那個女人面前 確定我的判斷。本來,我打算向這裡的女人打聽完消息後就出去繞一圈,然後再 以嫖客的身份進入隔壁的那家店子裡打探羅鎮東的具體情況。可眼下那個女人站 在街邊,我一時間居然猶豫不覺起來。 要真是廖小倩,我該如何面對她?質問她為什麼背叛我?她又會怎麼應? 要不是,認錯了人,十有八九會引起隔壁房間裡的那些女人還有客人的注意。我 思前想後,最終還是覺得,留在閣樓上觀察情況可能會更穩妥了! 確定了這點後,我側過身,向著床上還在喋喋不休的女人擺了擺手,示意她 住嘴。又掏出了兩元,轉身詢問女人道。「我想在你這二樓多待一會,你看兩 夠不?」 女人見我又掏錢,眼睛裡冒出了貪婪的目光。不過她眼神遊離了片刻,便連 連搖頭。「你佔著這裡,會影響我們做生意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包夜,這樣我就可以不讓別人再上二樓來了。」女人意識到我此刻 有求與她,立刻便盤算起了這其中的經濟得失來。 「包夜多少?」我不願和她斤斤計較,開口詢問。 女人想了想,開口道。「出台是要加一出台費的,不過你就在這的話,出 台費不用給了。我們這的規矩是晚上十點之後才能包夜,包夜費用四。往前算, 一個小時多加五十……」說完,臉上露出了市儈的笑容。 聽到這話,我何嘗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打算獅子大開口,從我這裡狠詐一筆 錢了。立刻從窗口站了起來,朝著樓梯走去。女人一見,連忙又攔在了我的身前。 「四不夠,再加一,一就可以了。」 我皺了皺眉,最終又拿出了一,將三元塞到了她的手裡。「之前已經給 了兩,一共五。不願意的話,錢還我,我馬上走人。」 眼前的女人眉花眼笑的將錢接了過去,然後坐了床上。我有些詫異的望著 女人,女人隨即開口解釋了她依舊留在這裡的原因。 「行有行規了。收了你的包夜費,我就該陪著你。做不做是你的事了。我要 走了,就是壞了規矩……」 我聽到女人如此說,頗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對我而言,這個女人在不 在這裡,對我影響不大。此外,我也多少明白女人執意留下來的一些原因。二樓 的這間閣樓似乎才是這家店裡這些站街女真正的休息場所。這些女人的貴重私人 物品估計都放在這裡,她留下,何嘗不是存了一絲監視我防止我在這裡偷偷摸摸 的念頭。 明白了,我便不再理會她,而是靠坐在窗口邊緣,注視著樓下那個酷似廖小 倩女人的狀況。盯了一會,覺得悶,我點燃了香煙,床上的女人立刻幫我拿來了 煙灰缸。放在我腿邊後,順著我的視線看了一看,跟著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 說道。「怎麼了?客人你看上她了?嘻嘻……別看她長的乖巧、其實騷的要命了! 隔壁那家的女人,就數她叫的最大聲……」 我嗯了一聲。記憶中,廖小倩叫床的聲音也很大了。我最早都是去她工廠的 宿舍和她幽會的,後來之所以改到賓館那些地方,原因便是我一去,她廠子裡的 女工幾乎都會知道,具體原因便是她叫的實在有些誇張。幾次之後,我都不好意 思再進她宿舍了。 女人坐在我身邊,饒有興致的同我一起觀察著樓下的情況,一邊小聲的在我 耳邊嘀咕道。「客人,看來你來這其實是想監視隔壁這家店子了!我跟你說啊 ……隔壁這家確實有點奇怪哦。在這條街上,你這樣捨得花錢的客人少了。平日 裡有生意上門就不錯了。來個客人,只要砍價砍的不是太離譜,我們一般是不會 放過的。隔壁這家和我們不一樣了。挑客人挑的厲害。這幾個雲南女人長相還行 了,所以前幾天,不少客人問價了。結果她們倒好,我們這裡的那些熟客,她們 幾乎都不接。弄得我們都懷疑她們不是幹這行的了。不過從前兩天開始,她們接 了不少客人。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接的客人都是些生客,好多都是外地口音。 而且一來就五、六個,七、八個的來。我一個姐妹跟我說,她們沒準是在裡面溜 冰了……」 我聽到這裡楞了一下。「溜冰」是黑話,意思其實是吸毒。對於眼前女人提 到的那個姐妹的推測,我產生了一定程度的認同。從女人提到的隔壁店子的種種 情況來看,這間花柳店確實非常可疑了。 不知不覺,我在閣樓裡監視了快有個把小時了。羅鎮東始終沒有從裡面出來。 而樓下的那個站街女則連續碰到了三、四個客人。但不清楚怎麼事。交易始終 沒談攏。幾個客人最後都從她身邊離開,轉而選擇了其它店門口的女人交易。 我身邊的女人陪著我瞅了一陣後,估計覺得無聊。便又跑了床上躺著,自 顧自的拿著手機玩耍。我則在觀察了貌似廖小倩的站街女又一次交易失敗後,看 出了其中的門道。 「不對。這個女人比手勢不是在和客人討價還價比劃數字!而是在對暗號 ……先比劃數字八,客人點頭後,另一隻手又加上比劃出六的數字。表面意思是 在八十元的基礎上加六十?這裡做生意,只有客人砍價,哪有站街女又加價的! 所以一般的客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當然會選擇其他家消費了……「剛想到這裡, 樓下女人面前又出現了兩個客人。當女人和之前一樣另一隻手擺出六的手勢後, 兩個客人中的一個張開右手伸出了五個手指。女人立刻雙手食指交叉,比出了 「十」的數字。客人捏了一下拳頭後,這個女人立刻伸手拉住了其中一個客人的 手。隨後引這兩人進入了隔壁的門面當中。 這一狀況,證實了我的猜測。見到「廖小倩」終於進了隔壁房內。我立刻想 著是否要借這個機會離開這裡了。羅鎮東沒有出來,我在這條胡同口那裡也可以 繼續監視,留在這裡,出門沒準就會撞見那個和廖小倩一模一樣的女人。我對她 有種莫名的心虛感。藉著她不在,我換個地方監視或許更適了。就在我正準備 起身對自己的計劃付諸實施時。從胡同口那邊溜躂過來一個新的客人。 我看見他後,當時便瞪大了眼睛……來的這個傢伙,竟然是葉桐。 「他怎麼跑這裡來了?」我轉身望了望躺在床上玩著手機遊戲的女人,立刻 走到了她的身邊。女人歪著頭,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當即再一次丟給了她一張 元鈔票,將她拽到了窗口邊,指著外面的葉桐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把 下面那個留著小鬍子的傢伙給拉上來。這一就是你的!」 女人也不說話,拿了錢立刻就從樓梯衝了下去。數秒鐘後,我便看見她在街 上肆無忌憚的把葉桐一把抱住,跟著就往樓下的入口拖。 葉桐顯然沒弄清狀況,居然被她三拖兩拽的就扯進了樓下的房間裡頭。我當 即沿著樓梯下到半截的拐角處,探出半截身子,衝著莫名其妙正打算向那個女人 發火的葉桐勾了勾手指頭。 葉桐恍然間看見我,呆了呆。但立刻轉身,跟著爬上了二層閣樓。 上了樓,葉桐湊到了我跟前詫異的小聲問道。「你不是被公安局抓了麼?怎 麼現在會在這?」 「凌晨就把我放出來了!王烈沒告訴你麼?」我同樣小聲的答覆著。 「難怪呢……從昨晚上到現在,我還沒和王烈聯繫過。」葉桐點了點頭,跟 著瞟了一眼跟著他身後上來的女人。 「別管她,來這說。」我將葉桐扯到了窗戶邊,靠著並排坐了下來,一邊繼 續注意著樓下的情形,一邊向葉桐發問。 「你到這來做什麼?別告訴我你是來嫖妓的!你丫不是只泡良家婦女、學生 妹子的麼?」 「嫖個屌啊!老子在李子坪吃了大虧,我一妹子差點沒被那幫雜種給燒死。 王烈這次也毛了。讓我想辦法在城裡頭找出那幫雜種的窩,這次他也要出手了。 剛才過來的那兩個傢伙你看見了沒?」或者因為心愛的活屍受損嚴重,此刻的葉 桐言語間多了幾分狠勁,平日裡灑脫的氣質蕩然無存。 「看見了,進了隔壁那家店子。」我立刻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覆。 「那兩個傢伙就是前天晚上李子坪那夥人裡頭的。我是跟蹤他們才一路找到 這裡來的!你又是搞什麼鬼。溜到這胡同裡面了?」葉桐解釋了他出現在這裡的 原因後,也觀察起了樓下的街道。跟著問起了我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和你一樣。有個前段時間跟我一塊從鳳凰山下面囚籠裡頭出來的傢伙跑這 裡面來了,我是跟著那傢伙到這邊的了。」對葉桐,我沒隱瞞的必要,跟著便說 出了實情。 「什麼?」聽到這裡,葉桐楞了一下。「下囚籠的不都是那個什麼萬美集團 李老的人麼?他什麼時候和李勇那幫人混到一塊了?這可有點麻煩了。我得趕 緊通知王烈……「葉桐跟著便拿出了手機。 我意識到葉桐此刻產生了誤解。立刻出言解釋道。「到這裡的那個傢伙,可 能是別人安插進李老隊伍裡的內鬼了。我估計,他跑這裡來,恐怕和李老還 有萬美集團沒關係了。」 聽我這樣說,葉桐眨了眨眼,暫時停止了撥打電話的打算。「最好是你判斷 的這樣!萬美集團財大氣粗,雖然和我們沒啥交集,但要惹上了,真的不好應付 的!要他們和李勇那幫人是一塊的話,我估計王烈恐怕都得考慮考慮後果了。」 「所以啊,你以為我蹲這是幹嘛啊?我不也在觀察情況麼!」說到這裡,我 看了看跟上二樓的女人,女人此刻又爬了床上,繼續玩她的手機。完全不在意 我和葉桐兩個人在這邊竊竊私語。 葉桐順著我的目光也看了看女人,確認女人沒有在偷聽我和他之間的對話後, 便小聲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我答道:「還能怎麼辦?先看看再說了。對了,你不會就自個一個人跑過 來的吧?」 葉桐朝我露出一絲充滿邪惡意味的笑容。「怎麼可能!這次他們是真把我惹 火了。能帶的妹子,我都帶出來了。我租了輛麵包車,妹子們都在車上待命呢。」 「林美美你也帶出來了?」我瞪著眼睛問道。 葉桐撇了撇嘴,有些無奈的答道。「本來風聲沒過,不應該帶的。不過這 次這幫人裡除了李勇之外,還有好幾個好手了。我要不把它也帶過來的話,我擔 心搞不過他們了。」 「那、那你現在就把她還有其他的活屍都丟在麵包車裡?」我明白葉桐說的 在理,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責備他兩句。 「那哪能呢!小敬和我一塊出來的。他才十七歲,這地方他不適進來,所 以我讓他在車子那邊守著呢。」 聽到這裡,我稍稍放了點心。李敬那孩子具體有什麼本事,我還不知道。不 過他既然能和王烈、葉桐等人混在一塊,想必也是有自己獨特的本領的。 接著,我和葉桐交換了彼此之間各種瞭解和掌握了的一些情況。 「不是催眠術!我沒猜錯的話,在公安局裡找你麻煩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前 天晚上在李子坪東邊入口那裡埋伏襲擊我的五個人當中的那個女人了。那個女人 有特殊能力。王烈和她交過手,懷疑那女人的能力應該是某種幻術了。」葉桐聽 我告訴了他我在公安局單間裡的遭遇後,說出了他的推斷。 「幻術?」我實在有些弄不清楚「幻術」和「催眠術」之間有什麼不同。不 過葉桐顯然對此瞭解的也不多,跟我解釋了半天,我也沒弄明白。見解釋不清, 葉桐也就不解釋了。只是明確告訴我,碰上那個女人,別看她的眼睛就好。 「不過就算你看了也沒什麼!在王烈看來。那個女人的能力和你比差的遠了。 她要和你對上了,十有八九吃虧的是她了。」葉桐說著說著冒出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我的能力?」我瞪大了眼睛盯著葉桐的臉。葉桐見到我此刻的 樣子,反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操……感情你這傢伙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和王 烈一樣,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麼?」 「我和王烈一樣?我也擁有特殊能力?你開什麼玩笑?王烈和韓哲他們可都 沒跟我說過啊!」此刻的我是真的震驚了! 「你傻的呀!你也不想想,我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王烈那性子,驕傲的 不得了!你又不是和他有生意上的往來。他憑啥就和你交朋友了呢?驅妖除魔這 些,那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你要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他會想著把你給喊上?他 要真喊個普通人去,那他不是在害人麼?他們不告訴你,我估計他們是為了你好。 據我瞭解,具備特殊能力的人,一般情況下都需要自己慢慢感覺、自己去摸自 己的特殊能力。這個過程不能急功近利。如果意識到自己有特殊能力,不顧一切 想要強行激發,有的時候反而會對自身造成比較嚴重的身體傷害。得……算我嘴 賤,王烈和老韓他們的好心,讓我他媽的給說溜嘴了。」葉桐說到這裡,自己朝 自己嘴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見到葉桐還想再抽,我連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這是幹嘛啊!就說漏 嘴了,自己打自己,值得不?」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在老盧家門口的過道上,王烈那驚異的表 情,在地宮中,唐輝對我態度的轉變、前天晚上,傑克弗雷德打量我之後眼神的 變化…… 如此說來,他們都是因為發現了我具備某種特殊能力後的反應了。我想了想, 把臉湊到了葉桐面前好奇的問道。「那我究竟擁有什麼能力啊?王烈有沒告訴你? 你現在說都說了,乾脆多給我透露點消息。我多少也好有些心理準備啊!」 葉桐苦著臉,想了想,估計覺得我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乾脆給我來個大起底 算了。隨即對我說道。「你究竟有什麼能力,我也不確定了。不過王烈說你能看 見你戰友房間裡血祭儀式後形成的血潮。這證明你至少應該擁有探真或者破幻之 類的能力!你昨天碰上的那個女人是使用幻術的,你能破幻的話,那就是她天然 的剋星!你說她捂著眼睛轉身就跑,恐怕就是她已經吃了大虧了。就憑這個,我 估計她再碰上你,別說找你麻煩了,躲你都躲不急呢!「「我有那麼厲害?」聽 到這裡,我忍不住裂開嘴笑了。這倒不是我沾沾自喜,而是我真的覺得葉桐此刻 跟我說的這些,讓我有些難以置信了!誇張的表情更多的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 驚訝。 「說不准了,一般情況下,擁有破換幻能力的人當中一部分還會擁有探真的 能力。探真的能力因人而異了。有的反應出來是一定程度的預見力,就是能預見 到未來某個時間段或者之後一段時間內視線範圍內域中會發生的事情。不過這 種能力極為罕見了。除了李淳風和袁天罡那兩個神棍被確認過擁有這種能力外, 貌似沒再聽說有其他什麼人還有這能力的;還有反應出來的就是讀心術,就是能 透視他人內心的部分思想和思維;當然,還有最厲害的一種能力叫天目。這種能 力最強大,能洞悉人心,看破事物的本質,甚至能短時間的預測即將發生的一些 事情。」葉桐皺著眉,大致向我說明了我可能擁有能力的具體效果。 聽到這裡,我陡然心頭一緊,我忽然想起了我之前看人出現幻覺的情況。 「不、不會吧?難道說,難道說我看見李箐箐那幾個女人變成長舌怪物是因為我 看透了她們的本質?胥樂那丫頭我看成聖女也是因為……不過胥樂那丫頭確實是 個很單純的女孩了,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輕易的就被那個男人給下藥。根本原因 就是太純潔,不懂得人心險惡……」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又一次轉身望了望床上 的那個女人,試圖看穿床上女人的「本質」。但很遺憾,我看了半天,女人的樣 子沒有任何的變化。反倒是女人注意到了我在看她,誤以為我突然對她有了「性 趣」,居然扭過頭來衝我拋了個媚眼,同時扭動了一下身體…… 我連忙將視線轉移了葉桐這邊,朝他笑了笑,跟著立刻又將視線轉移到了 樓下的街道。以掩飾我此刻尷尬的心理狀態。 葉桐注意到了我的舉動。眨了眨眼便明白了我之前看床上女人的意圖了,苦 笑著壓低聲音道。「就知道跟你說了這些後,你肯定會開始嘗試著拚命挖掘自己 的能力。不過我建議你還是順其自然的好。這事情,絕對不能強求的。還有,你 可千萬別在王烈和老韓面前提到這事情是我跟你說的!要是因為我告訴了你這事 情對你發掘自己特殊能力起到了反作用的話……王烈倒還沒什麼,老韓肯定會用 口水把我給噴死!」 「知道了,知道了……現在怎麼辦?一直在這裡盯著誰知道要盯到什麼時候 了!你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聽到或者看到隔壁店子裡面的情況。」為了消除 葉桐此刻的自責心理,也為了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上, 後面這一句話,我忍不住提高了一點聲音。 葉桐還沒答,床上躺著的女人卻聽到了我後面的詢問,跟著就站了起來。 不削一顧的接了嘴。「要偷聽還不容易。我帶你們到房子後面的院子裡去。去那, 隔壁兩邊的人說話,聲音大點的,都能聽到的。」 我和葉桐立刻扭頭望向了女人,女人眉毛一揚,跟著伸出了手。「當然不能 白讓你們佔地方。多少得表示點吧?」 我和葉桐彼此對視了一眼。我對葉桐說。「你留在這裡繼續盯著,我跟她去 房子後面的院子裡看看?」 葉桐點了點頭,我隨即拿出了錢包,看了看錢包裡所剩無幾的鈔票,還是咬 了咬牙,又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元鈔,遞到了女人的手裡。 女人似乎是看見了我錢包裡的情況,笑了笑,跟著居然找了我五十塊錢。就 在我詫異的望著她時,她給出了她的說法。「看你沒剩幾張了,就不敲你了。要 覺得不好意思,有時間以後經常過來照顧照顧我們姐妹的生意就好。」說完,也 不等我應,便動引著我從閣樓走了下來。 穿過了那幾間隔房中間的過道,女人領著我來到房屋的後進。後進這邊是 廚房、衛生間和堆放雜物的域,再推開後門,我才發覺,這房子的後面,居然 還有一個十來坪米的露天小院落。院落裡面到處堆放著破爛的桌椅、傢俱。左牆 角有棵大樹,周圍的圍牆也很矮,不到兩米的高度。成年人只需要輕輕一躍,便 能輕易的攀附上去。 女人解釋道。「碰到警察來,都是讓客人們從這裡翻牆跑的。兩邊隔壁也都 有院子,你要想偷聽,翻過去就好。不過要被發現了,你自己想法子擔著,別扯 到我們姐妹了。」說完,女人抿了抿嘴,轉身返了去。我注意到女人似乎在整 理自己的衣裳,走路時,屁股也扭的格外誇張。跟著又想起剛才她看葉桐和看我 的眼神不太一樣……我忽然意識到,葉桐那傢伙,沒準要遭罪了……不過轉念一 想,這不關我事了!要怪就怪小葉子他自己,誰叫他長的那麼帥。要沒那兩撇小 鬍子,活脫脫就是一張漫畫臉。取代鄭伊健或者金城武充當漫畫改編的影視劇 角完全沒有問題。平日裡那傢伙沒少禍害良家婦女,這次活該他被眼前這個老雞 給盯上…… 心裡存了些許惡作劇的心態後,我的膽子也隨著壯了幾分,也沒去想太多的 後果,直接兩步便攀上了靠左的圍牆。雙手一撐,把頭探出來看了看隔壁院子的 情況。 隔壁的院子空無一人,和這邊院子的情況差不多,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 唯一便是少了牆角的大樹。我沒有猶豫,跟著雙手用力,順利翻過了圍牆。落地 時,我用腳支撐了一下圍牆的牆面,並未發出太大的聲響。 這邊院子的大小比隔壁要大了許多,不過總體房屋的格局想來和隔壁是一樣 的。臨接院子的應該是廚房、衛生間。我貓著腰摸到了這邊後門,從後門縫隙當 中證實了自己的推斷,比隔壁同位置房間面積更大的廚房內,除了灶具之外,還 能看見灶台上堆放的應該是事先購買來的蔬菜。 我在窗口觀望了片刻後,正準備打開門溜進去。結果剛剛貼到門邊,廚房那 邊的門便被推開了。我不得以將身子隱匿在了門後。 第五十三章 我剛剛貼牆站好,旁邊靠院子的門跟著又被推開了。推開的房門剛好遮擋了 我的身體和視線。 一個人似乎手裡拿著電話徑直走到了院落當中。不過很顯然,此人的注意力 都集中在通話當中,一邊說,一邊只是在院子裡原地來踱步,絲毫沒有注意到 門後有人…… 「……車子準備好了也還得等等。受傷的那幾個還在醫院換藥,要晚一點才 能過來匯了……」 「……他們一到就立刻出發!放心……我又不是傻瓜。我當然知道王烈那幫 人找上門來是什麼結果了!我比你還怕呢……過去聽你們說他厲害,這次算真見 識了!我是沒膽量再和他碰一次了。要不是警察那邊的線人帶人趕過來插了一腳。 繼續打下去,他能把我們這些人全殺了!」 「……英子來了!傷的很重……那個叫嚴平的,你們肯定搞錯了。那個人 絕不是普通人!英子的眼睛差點讓他給廢了!這事情你得給我個說法……這不是 錢的問題!當初你可是明明白白告訴我,要應付的只有王烈。我就是因為你說的 肯定,才答應幫你們這個忙的。現在好了,除了「兩儀」,現在又冒出來一個! 而且你知不知道,英子來跟我說,那個叫嚴平的沒準是他媽的「紅蓮」!要真 是的話,你可就把我們給害慘了……「「對,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拿錢辦事!但 有了錢,我們也得有命去花啊!得罪王烈,我們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你們老 大罩著你們幾個,在王烈面前,他能帶著你們全身而退。我們怎麼辦?晚上匯 前,我要看到錢到賬!還有,後面的事情我們不想再摻了。你和你們老大自己 商量著辦……」 「李勇……你他媽少跟我來這套!錢一分都不能少……為了幫你們抓靈女, 我這傷了八個兄。現在英子的眼睛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我們在這邊公安局控 制的那個線人也被抓了。英子不能確定那個線人清醒過來後能記得多少,我們這 邊不少兄的臉他都見著了……」 「行了、行了……事情也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走了,你們也能安全一 些……」 我靠在門背後,一動也不敢動。此時從房屋裡面不斷的隱約傳出不同女人的 叫床和呻吟聲。這恐怕也是此刻院子裡這個男人刻意跑到外面來打電話的原因了。 因為從屋子裡傳來的聲音來看,裡面的男男女女恐怕正在玩群交之類的「游 戲」,在那種場和環境下,院子裡的男人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的打電話。 男子結束了通話後,急匆匆的又走進了房門,進門的同時,順手又將房門拉 了關閉的狀態,至始至終未曾意識到我藏身於門後。 男子進去後,我長吁了一口氣。院子就這麼小,根本就沒有其他藏身的位置, 男子沒有發現我,是因為他的注意力過於專注和集中。而接下來要再有人進到這 後面的院子,我可不認為,我還能像這次一樣逃過一劫了。當確認男子進入更裡 面的房間後,我立刻從之前的那個位置又翻了隔壁的院子,在廚房內思考起了 之前那個男子電話當中的內容。 從電話的內容來分析,如今在隔壁花柳店中有人必然參與了前天夜裡在李子 坪伏擊葉桐同時抓捕白衣女子的行動。但他們同王烈提到的那個「李勇」等人似 乎又不是一夥的。好像是李勇花錢僱傭了他們,他們是為了錢才出手的。而且在 同王烈、李敬等人接觸的過程中,他們吃了大虧,現在已經沒有膽量再招惹王烈 了,而是打算從李勇哪裡獲得報酬便即將離開的樣子。 此外,電話中男子提到的「英子」,應該便是昨天夜裡出現在公安局內對我 施用「幻術」的女人了。那個女人應該是在我無意識的狀況下被我擁有的「特殊 能力」所傷害,如今身負重傷了。此外男子電話中提到的「紅蓮」這個詞引起了 我的疑問。男子在電話裡說我沒準是「紅蓮」?從他一度以王烈的能力而稱呼王 烈做「兩儀」來看,「紅蓮」似乎應該是指我擁有的能力了。在我的知識範疇內, 紅蓮應該是指傳說當中地獄的刑罰之火。可葉桐告訴我,我擁有的應該是看破虛 幻這一類的能力,我無論如何也不理解這種能力和傳說中的「紅蓮之火「能有什 麼具體的聯繫。 我正打算溜到樓上將聽到的消息告訴葉桐的時候,隔壁院子又傳來了開門聲 …… 準確的說,不是開門,而是撞門的聲音!有人重重的推開了那邊院子裡的後 門,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撞擊聲的,先是女人的尖叫,跟著又是一連串 的嬌笑。女人叫的極為做作,擺明了是故意發出的,而接下來的笑聲中卻充滿了 挑逗的意味。 聽到女人的聲音,我的臉一下僵直住了。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不斷牽扯、 顫動起來。因為,這聲音我太熟悉了…… 「真、真的是廖小倩……」 彼此交往了快三年,調情、做愛的次數都不記的有多少次了。廖小倩那種特 有的,略顯誇張的聲線我再熟悉也不過了。因為她的聲音和林美美的聲音極為相 似,都是非常軟、非常嗲的那種。當初和她戀愛,未嘗不是因為我從她的身上或 多或少的能感覺到一絲林美美的影子。林美美那樣的美女找不到,找個相貌過的 去的,聲音相似也可以將就了。和廖小倩戀愛,我恐怕也是存了這樣一種心態。 隔壁的女人在院子裡轉著圈,男子好像在後面追。女人似乎極為享受被追逐 的感覺。一邊跑,一邊咯咯的嬌笑,男人卻顯得急不可耐,因為隔著牆壁,我都 能聽到他濃重的喘息聲。 接著女人發出了一聲尖叫,然後是身體撞擊在牆上的聲音…… 我幾乎是在潛意識的支配下,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院子。略一凝神,便看見矮 牆靠近大樹那邊的牆上,似乎有一塊斑駁的牆面。我走近一看,不出所料,牆上 的水泥已經脫落,裡面堆砌的紅磚裸露了出來,某個位置的兩塊紅磚之間似乎有 個縫隙。我不自覺的便把眼睛湊到了縫隙前,一看之下,腦海當中產生了一絲懊 悔。「剛才沒注意到這裡,要早發現這裡,我又何必翻牆過去,差點被人發現。」 想是這樣想,我卻忘記了,之前翻牆過去,我原本是存了溜進那邊房間一探 究竟的念頭的。而且我也預料不到那邊的那個男子會跑到院子裡面來打電話。 透過磚塊之間的縫隙,我看到了隔壁院子內的情景,看清之後,我忍不住全 身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發出那個熟悉聲音的,正是和廖小倩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不,此刻的我已 經幾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廖小倩了! 長的一樣或許還是巧,要連聲音還有行為模式也一樣的話!我不相信,這 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女人靠著牆壁緊緊的抱著面前的男人,和男人瘋狂的親吻著。嘴裡還不斷的 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男人的整個身體貼在了女人的身上,身體扭動著,和女人 的身體來摩擦。一邊摩擦,男人的右手手伸進了女人旗袍裙擺下赤裸的大腿上 來撫摸著。左手則插進了女人的身後,用力揉搓著女人的屁股。 男人撫摸了一陣後,將女人的旗袍撩了起來,露出了女人的黑色內褲。 「寶貝兒,想死我了。」男人的右手隔著內褲在女人兩腿間微微隆起的位置 來摩挲,氣喘吁吁的說道。 女人扭動著腰部,彷彿在掙扎,但越扭動,和男人動作之間的摩擦幅度越大。 女人一邊嬌喘,一邊說道。「騙鬼了……剛才進來你不就上了別人!現在精神點 了……又來找我。」 「嘿嘿……那不剛進來的時候你沒空麼!現在你有空了,我怎麼都要和你來 一炮了。」男人一邊說,手上用力起來。女人的內褲上跟著便滲出了水漬…… 「寶貝兒,下面都濕了……你可真他媽的騷啊!」 我透過縫隙,清晰的注視著院子中男女的行為。身體不知何時停止了顫抖, 腦海當中一片空靈。彷彿便是單純在觀賞一幕性愛表演一般。但偏偏這表演似乎 對我沒有任何的刺激作用,我好像喪失了正常的生理反應一般。 「和原來一樣敏感的身體……摸兩下就氾濫了……」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當 初和視線中的女人在做愛前調情愛撫的畫面。 女人被男人摸的興奮不已,全身顫抖了起來。男人更進一步將女人的旗袍卷 到了胸前。女人鬆開雙手,在男人的配下終於將身上的束縛徹底拋了開來。 此時的女人如同發情了母狗一般,撕扯起了男人的衣服。男人儘管立刻配 著,但還是被女人扯掉了兩顆扣子。或者擔心褲子也遭受同樣的遭遇,男人又忙 不迭的開始脫褲子,而女人則已經迫不及待的抱住了男人,張嘴在男人的臉上又 啃又咬起來…… 我在不自覺當中皺起了眉頭。廖小倩做愛的勁頭我是清楚的。她瘋起來,那 是真的要咬人的。甚至還咬的很痛。我忍不住對眼前那個男人產生了幾許感同身 受的同情。 果不其然,男人在哼唧了兩身後,終於還是被咬痛了,忍不住誒呀呀的叫喚 了起來。男人疼痛的反應對於女人而言彷彿是成了某種性慾上的刺激。她的動作 越發粗野起來了。啃咬的範圍進一步加大,跟著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當她 鬆口的時候,男人肩膀上的牙印和口水清晰可見…… 基本上,我和廖小倩做愛,至始至終都是她在掌握著動。不過那時我並不 覺的這有什麼不妥,相反,我之所以在她背叛我之後還留存著對她些許的憶, 很大程度上或許是我依舊還在留戀著和她性愛的感受了。和她做愛……很爽!這 個女人能挑撥起男人身上的每一處敏感的地方。 不知不覺當中,我居然無意識的開始比對和她還有和周靜宜做愛時感受的不 同來。和廖小倩做愛,很容易投入,也很瘋狂、刺激。但我從來持續不了太長的 時間,廖小倩也是敏感體質,男人捅個兩三分鐘,她就高潮了!不是偽裝,而是 真高潮。因為我曾經把她幹到過失禁的狀態。而周靜宜給我的感覺則讓我難以描 述和形容。和她的那一次性愛,我幾乎忘卻了一切…… 男人顯然被女人的行為所「激怒」了,他要反擊…… 男人低下了頭,用力扯掉了女人的奶罩。張嘴含住了女人左邊的乳房,腮幫 內不停的鼓動,用舌頭來卷弄著女人的奶頭。女人啊啊的叫喚起來,全身不住 的顫抖,臉上滿是紅暈,同時流露出滿足的神情。 男人舔夠了奶頭,雙手按在了女人的兩瓣屁股上,用力外分的同時,將女人 的身體頂在牆上整個的抬高了起來。在女人的尖叫聲中,男人竟然把女人的整個 下身托舉到了面前,跟著低下頭,把臉貼到了女人的三角地帶,來摩擦起來。 女人見狀,立刻咯咯嬌笑起來。在男人雙手的托舉下,前後聳動起了腰部。 很快,女人的整條內褲都被男人的口水和她自己下身的分泌物弄的徹底濕透了。 女人空出左手,將內褲拉到了一邊。顯露出了濃密的陰毛……肥厚的陰唇在 遮擋消失的瞬間彈了出來。右手跟著按在了男人的頭頂……用著急促的聲調對著 男人道。「快、快吃……」 男人的嘴立刻貼到了女人外陰上,又是舔舐,又是吸允。女人豐滿的肉體劇 烈的抖動著,同時發出了滿足的呻吟。「哦……哦……」 男人吸著吸著,舌頭隨即插入了女人兩片厚厚唇瓣的縫隙當中。先是來的 刮擦著,跟著探了進去,在裡面攪拌起來。女人的乳房立刻劇烈晃動,奶頭甩出 了弧線的形狀。女人此刻已經發浪了。在院子當中肆無忌憚般的叫嚷了起來。 「老娘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要雞巴……我要大雞巴操我……」 女人劇烈的身體動作讓男人無法再繼續替她口交下去了。男人放棄了繼續挑 逗,鬆手將女人的下身放下了半截。女人高度一降低,立刻緊緊的勾住了男人的 脖頸,一邊迷亂的親吻著男人的臉,舔咬著男人的耳垂,一邊大呼小叫的嚷嚷。 「操我……操我……操死我啊!」 男人此刻露出的得意的表情。用力將女人的雙腿朝兩邊一分,腰部向前一挺, 早已堅挺的肉棒噗嗤一聲整根消失在了女人大腿中央的部位。 靠著背後牆壁的支撐,女人的整個身體懸空,掛在男人身上,兩條肥白的大 腿用力的盤在了男人的屁股上,活像一條白色的肉蟲。肉蟲全身貼在男人的前方 瘋狂的蠕動著。男人的腰部一邊快速的先後運動,一邊還不時的扭動旋轉一下。 性器官結的部位,不斷的被擠出一股股的液體,發出「吧唧、吧唧」的聲 響。隔著一堵牆,直線距離足有近十米的我也能清晰的聽到。 男女性交產生的體液四散濺落在地面,一部分則順著男人支撐的大腿直接沾 濕了男人的皮鞋,甚至流淌到地面。女人的奶子撞擊著男人的胸部,一對奶頭明 顯的愈發硬挺起來,女人一隻手緊緊的勾著男人的脖子,另一隻手按在了男人的 臀部用力下壓…… 男人抽插的速度因此而減慢了,但每一次插入,都更加的深入。女人的叫聲 也愈發誇張起來。 「唔……唔……哥哥好棒哦!操死老娘了……要死了!要死了……」一邊叫 著,女人的一身皮肉如波浪般顫抖起來。每一寸肌膚都在摩擦刺激著摟抱著她的 男人。 男人又激烈的衝刺了十幾秒後,也跟著全身抽縮了起來。「啊……啊……要 射了!要射了……喔……喔……射了、射了!」 女人和男人緊緊摟抱著,靠在牆上,彼此激烈的顫抖起來。 過了幾分鐘,男人鬆開了女人的雙腿,讓女人站到了地上。女人靠著牆喘息 了一陣後,伸手將再次把臉湊到自己身邊的男人輕輕推了開來,往旁邊走了兩步, 一邊伸手撫摸著腹部,一邊聳動著腰部晃動起了自己的下身和肥白的屁股。隨著 女人身體的動作,男人之前射入女人體內的白色液體大部分被女人通過擠壓和晃 動給甩出了體外,一灘灘的灑落在地面上。 女人一邊動作著,一邊略有不滿的衝著男人抱怨。「早跟你說了,不要射進 去了!害的我一會還要去清洗、吃藥。」說著,女人把內褲拉了原位,暴露在 外的肉唇被包裹了起來。 男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從側面抱住了女人,一邊伸手揉搓著女人的 乳房,一邊替自己辯解般的解釋道。「你晚上就要跟他們一塊撤離了。我這不想 到這,就沒控制住麼?」 女人有些意外的扭頭看了看男人道。「怎麼?你不跟著我們一塊走麼?」 男人親了親女人的臉蛋答道。「大師讓我繼續留在這邊了。「女人撇了撇 嘴,看的出來,此刻女人的態度分明帶有些許嫉妒的成份在內。男人明顯也看出 了這點,連忙安慰女人道。「大師安排你們跟著他們那夥人一起走,是為了你們 的安全。這城裡頭有厲害的人,李師傅他們都招惹不起的。所以才想著趕緊讓你 們都離開了。」 女人聽到男人如此說,滿不在乎的應道。「那是他們了,我在這城裡呆過 好幾年。這城裡頭我熟的很,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再厲害的人找不到我也沒轍! 你跟李師傅說說,我留下來可以麼?」 女人的話令男人有點莫名其妙。他不解道。「你留下來幹什麼啊?這城裡有 什麼可呆的?你們這次是去南京,南京不比這邊好玩的多。」 女人白了男人一眼。「我的事,幹嘛要告訴你啊?你就說幫不幫我這個忙吧?」 男人想了想了,最後點了點頭道。「那我找李師傅說一下了。成不成,我說 不准了。」 女人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抱著男人親了個嘴,跟著又用赤裸的上身在男人 身上蹭了半天。聽到房間那邊有人招呼,兩人方才又戀戀不捨的分開。女人拾起 地上的旗袍,直接套在了身上,然後摟著穿好褲子,套著衣服的男人摟摟抱抱的 又進了廚房的門。院子的牆角邊只留下了被扯斷了的女人胸罩…… 我返二樓隔層時,注意到之前一直賴在這裡的女人不見了。從窗戶往外一 看,那個女人又坐了之前的長條凳子上和身邊的女人嘀嘀咕咕.B.的說著私房話。 再低頭看了看靠在窗口下依舊注視著街道情況的葉桐,發現這傢伙此刻的表情頗 為怪異。 照理,看見我來,他應該立刻向我詢問是否探聽到什麼信息才對。而此刻 的他表情僵硬,只是死死的盯著窗外的街道。居然一言不發…… 我忽然猜測到一些東西,在他身邊坐下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小葉子… …你不會讓剛才那個女人給上了吧?」 出乎我的意料。葉桐居然垂頭喪氣的在我面前微微的點了點頭。我眼睛瞪的 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面前葉桐的反應。雖然我預料到那個女人溜樓上來, 必然會糾纏他,但我真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得手了! 葉桐耷拉著眼皮,掏出了香煙,遞給我一支後,自己點燃了自己手裡的那根, 抽了一口說道。「我從來沒嫖過妓……這次是第一次!」 「究竟怎麼事?」我根本無法想像葉桐這樣的美男子和剛才那個中年婦女 做愛會是一種什麼場景…… 「她就上來坐我旁邊摸了我幾下,我他媽的就硬了……」葉桐目光呆滯,似 乎自己也不敢相信前不久發生的事情。 「然後呢?」 「她直接趴在這窗口上,我沒忍住就把她上了……」葉桐伸手按在了自己的 眉頭上,滿臉痛苦憶的樣子。 「沒要你錢?」 「她說你已經給了……」 我先是呆呆的望著葉桐,跟著,我把臉湊到了房間的角落裡,跟著捂著嘴開 始笑,笑到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乾脆躺倒了木質的地上,一邊伸手拍打著地 ,盡量壓低聲音樂的上氣不接下氣! 對於我此刻的行為,葉桐先是尷尬,跟著便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伸出一腳便 踹到了我的腰部。我忍著痛,翻身趴在地上。手依舊還在輕輕捶打著地面。 我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抬起頭望著葉桐道。「看來好色是不分男女的……誰 叫你他媽的長那麼帥。之前玩弄小姑娘玩弄的多了,這次被大媽誘姦,活該是你 丫的報應!」 葉桐正待開口反唇相譏,但剛張嘴,靠在窗口的眼角餘光似乎觀察到了什麼, 連忙住口,向我招手道。「快過來,有人從隔壁出來了。」 我連滾代爬的衝到了窗口邊,朝下一望。不出我的意料,出來的人正是羅鎮 東。要知道,剛才在隔壁後院和廖小倩春風一度的男人便是他了。從他和廖小倩 的對話中可以判斷,他短期內不會和隔壁的那些傢伙一同離開本地,應該是打算 繼續跟在路姨這邊臥底了。既然不會走,他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同隔壁的那些人 一同出發。提前離開是必然的。 「我們兩個要不要出去一個跟著他?」葉桐此時也終於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 本來應該注意得方面中來了。 「不用!這個人我認識,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被人安插進李老身邊的 探子了!他現在走,應該是萬美集團那些人的身邊了。」 我看著羅鎮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小聲的跟葉桐解釋道。 葉桐沒有追問關於羅鎮東更多的消息和情況,此刻方才開始詢問我去偷聽是 否得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我隨即將男子的電話內容以及羅鎮東和廖小倩之間的對話在大腦中整理後告 之了葉桐。葉桐聽我說完後,立刻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王烈的電話。在電話中, 葉桐將我偷聽到男子電話的內容向王烈進行了轉述。 「……你是說,讓我繼續監視?跟著他們,弄清他們的撤離路線,然後在半 路下手?我明白了……對了,嚴平也在這裡,你要不要跟他講?」在得到王烈肯 定的答覆後,葉桐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放到了耳邊。「是我了。」 「你怎麼和葉桐碰到一塊去的?你應該清楚你現在十有八九是被警察盯著的!」 王烈在電話裡不客氣的點出了我的處境。 我只得將我跟蹤羅鎮東的情況向王烈進行了說明。 王烈聽完後,迅速向我提出了他的建議。「你現在是在那個花柳巷?嗯,你 最好立刻就離開。那邊留葉桐盯著他們就好了!還有,晚上攔截他們的事情,你 就不要插手了。我會負責把他們搞定的。完事了,我會給你消息,你再把消息捅 給警察。既然警察那邊那麼重視這案子,最後還是讓他們去收尾的好。希望警察 抓到人之後,你那邊也能徹底給他們一個交代。」 「你是說,你要把現在我們隔壁的這幫傢伙一股腦都交給警察?」聽到這裡, 我有些傻眼了。「王烈,你沒說錯吧?他們要被警察抓了的話,那警察不是也都 知道我們這些人了?」 「這你放心!你還不瞭解我們這個行當裡面的一些規矩。有些事情是心照不 宣的。他們即便落到警察手裡了,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們自己心裡有數! 而且,你也別小看了警察,這麼多年,警察裡頭有些人其實早都知道我們這個行 當裡的一些情況的。他們對於如何處理涉及到這一方面的事情,有他們自己的方 式和方法了。」 王烈如此說,我立刻聯想到了趙勇毅那個老狐狸在公安局門口對我說的一句 話來。「我干刑偵幹了幾十年,什麼樣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見到過……」 想到這裡,我隨即明白了王烈此刻言語中的含義了。不過我還是有一點疑問 忍不住向王烈詢問起來。「既然如此,你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動手對付他們啊!直 接把他們的行蹤通知警察不就行了!讓警察去對付他們,你在一邊看熱鬧不是更 好?」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那些傢伙正常情況下碰到警察固然是能躲就躲的。但 要躲不過去了,撕破臉真的和警察動起手來,你覺得警察攔的住他們?我們出手 一則為了確保能把他們一打盡,二則也是借這個機會賣警察那邊一個面子。市 局裡要有明白人的話,自然會清楚我們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的!我這樣安排,也 是為了你在這個事情上不留後患了。」 將電話交還給葉桐後,我立刻走下了閣樓。按照王烈的指示快步走出了這間 花柳店。我剛從門檻跨出,廖小倩便從隔壁房門內走了出來。她見到我的瞬間, 當即呆立在了當場。我其實也同樣看見了她,但我卻沒有任何理會她的念頭和想 法,而是裝著沒看見的樣子,轉身迅速朝著胡同口走了出去。 第五十四章 走出了胡同口,我轉入了另一條街巷。隱約間,我意識到廖小倩似乎跟在了 我的後面。我皺了皺眉,加快了步行速度。如果說之前我還自欺欺人的對她留有 些許留戀和憶的話,此刻我對她則只剩下厭惡和噁心的感覺了。 又走了兩條巷子,那個女人見我越走越快,終於逐漸放緩了腳步……我趁機 連續穿過了兩條街道後,徹底甩開了她的跟隨。等到離開了平房,我才忽然想 起了一件事,並產生了後悔的念頭。 這個女人逃走的時候,捲走了我全部的財物,也包括了我家傳的數件珠寶首 飾。這其中有一件首飾對我頗為重要。便是我母親遺留下來的一枚翡翠鐲子,要 知道,那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一件遺物了。 廖小倩失蹤後,我因此一度消沉了一段時間。等恢復過來後,我曾前往雲南 打探過她的消息。結果才發現,她之前告訴我的、身份這些,統統都是騙人 的。我的雲南之行自然是一無所獲。失望之餘,我只能放下了這個事情,又過了 一段時間後,我也就淡忘了。 此刻從胡同出來,我才反應過來剛才我應該轉身抓住哪個女人質問的,現金、 存款那些我可以不再和她計較,但起碼我應該從她那裡獲得那枚翡翠鐲子的消息 才是了。但轉念一想,這都過去快五年了,她此刻很可能已經加入了羅鎮東所在 的那個秘密團伙。我即便抓住她追問,她恐怕也不大可能對我說實話的。返身抓 她,沒準還會引起她所在那家店子裡那些人的注意而壞了王烈等人的計劃。我因 此只在街口略略停留了片刻後,便又朝著街對面走去。 過了馬路,看見湖南菜館,我才想起我在館子裡點了菜,到現在都還沒去吃, 加之之前耽誤了半天,我確實已經感覺到了飢餓,便連忙又走了進去。 看見我出現,菜館老娘忙著又迎了上來。我一邊向她道歉讓她們等了我好 幾個小時,一邊詢問我的菜弄好了沒有。老娘倒是爽快人,告訴我我的菜早就 好了,結果因為我半天沒來,她們只好把我的菜當成她們自己的午餐吃了。現 在我來了,她們可以立刻再幫我做。 這事情責任在我,我自然沒有抱怨的資格。而且懷著歉意,我有在原有兩菜 一湯的基礎上又多加了一份葷菜,算是照顧對方的生意。老娘去廚房張羅後, 我想起了羅鎮東,此刻我已經可以肯定他是某個團伙安插到路昭惠和李老那邊 的探子了,既然確認了這點,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為此事提醒一下路昭惠。所以 藉著等上菜的時間編輯了一條短信,然後給路昭惠發了過去。 短信發出後沒多久,老娘把菜端了上來。我三兩下把飯菜刨下肚子,吃完 了,剛把老娘叫過來結賬,結果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我把錢包裡僅剩的 元鈔票遞給了老娘,拿起手機看信息。 短信是路昭惠復過來的。羅鎮東一句沒提,反倒詢問我此刻在哪裡。我一 邊接過老娘的找錢,跟著老實的給路昭惠了短信,告之她我在家。再一次收 到她的復後,我意識到,我恐怕沒法家休息了。因為路昭惠的這條信息明確 讓我過去見她一面了,短信最後附加了她此刻所在的。 照理,我不是萬美集團的僱員、和路昭惠也不存在真正親緣上長幼輩之間的 關係。完全沒必要受她擺佈的。但或許從她的身上,我隱約見到了嬸娘的影子, 因此我並不介意替她鞍前馬後的跑腿了。 父親去世後,叔父便將我接到了他家中撫養。嚴光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嬸嬸 自然也就成了我繼奶奶之後的又一位「母親」。嬸嬸和奶奶那種溫柔、溫婉的性 子不一樣,她性格堅強,而且在很多事情上極有見。記憶中,多數時候連叔父 都得按她的意見辦事。因為憐憫我幼年喪母,之後又死了奶奶和父親,嬸嬸對待 我甚至比對待嚴光都還要來的盡心。嚴光後來走上現在這條「歧路」,在我看來, 未嘗不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在其中了。 路昭惠在性格和行為舉止方面和嬸娘類似,這一點不只是我的感覺,嚴光那 傢伙也是一樣的。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和他都在不知不覺當中,將路昭惠當成了 去世嬸嬸的替身。所以才甘願受她驅使了。對此,我心知肚明,但卻也沒打算去 改變什麼。畢竟,路昭惠原本就是能量極大的人,接近她,對於嚴光而言,好處 是明顯的。而對我而言,替路昭惠辦事多少也能寄托一些我對已故嬸娘的懷念了。 走出湖南菜館。我先跑到了附近的銀行取款,剛才在花柳巷哪裡,我一口氣 甩出了好幾元,身上的現金幾乎揮霍一空。再不取錢,錢包裡面怕是要見底了。 一查餘額,多了五萬,我楞了楞,方才意識到這錢應該是周靜宜轉給我的這期雜 志的專欄費用。如此看來,這個女人固然愛錢,倒真的是個堅定的契約義者, 信用方面值得信賴。我想起了昨天和她在賓館的旎漪場面,不自覺的微笑起來。 但接著又想起了之後的遭遇,我的心情又低落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感覺 如今的我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在操弄牽引著,身邊的一切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握當 中,我幾乎只能完全被動的去應對和招架…… 在街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後,我將路昭惠短信中註明的地點告之了司機。 路昭惠讓我前往的地點是本市數年前在城東郊規劃出的工業園。規劃之 初,市政府興致勃勃,一度聲稱要將此地打造成為輻射周邊地帶製造業的領頭羊。 但現如今,進駐的企業寥寥無幾,搭建的廠房和規劃出的空地大部閒置,近一年 來,隨著提出設定該工業園的哪位市政府領導的倒台,這座工業園幾乎已經 淪落到被人遺忘的程度了。 在園入口下車後,我見到了在此等待的盧老三,接過他遞來的香煙點燃後, 我和他並排走進了園的大門。過去,市政府在園這裡設立了管理處,並安排 了門衛和保安,不過自從市政府領導換血後,管理處便成了擺設,這座工業園 如今已經處於了一種無人管理的狀態。部分邊緣的原屬於規劃的土地,也都被 附近的農家利用起來,種上了各種農作物。 一邊走,盧老三一邊說明了路昭惠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你兄嚴光現在也在這,曹子軒那傢伙還真被他給找著了。本來他想直接 把人給路總送過去的。不過路總不願意讓外頭知道她和你兄之間有聯繫,所以 才讓你兄找個隱蔽的地方見面交接。」 我聽到這個消息點了點頭。嚴光這幫人,忙活了兩、三天,總算沒有白忙一 場。把曹子軒交給路昭惠後,想必路昭惠一定不會吝嗇給他的報酬了。不過我還 是沒明白路昭惠讓我過來的原因了,所以開口問道。「既然人抓到了,交接了就 好。路總把我找過來又為了什麼啊?」 盧老三此刻表情怪異,似乎有難言之隱。只是答覆我道。「你去看了就知道 了。」 跟著盧老三沿著規劃的道路,最終到達了一座空置廠房的外面,在這裡, 我見到了一大幫認識的人。不過除了阿燦之外,絕大部分都是跟著嚴光一塊出去 找人的嚴光手下了。這幫人在廠房門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嘀咕著什麼。見到 我後,紛紛向我招呼問候。我覺得奇怪,在應了眾人的招呼後向阿燦詢問他和 這些人在外面的原因。 阿燦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解釋道。「曹子軒是找著了,可從剛才開始, 那傢伙就有點奇怪了。路總覺得你兄這幫手下不適呆在裡面,所以把人都趕 出來了,讓我在這裡守門了。」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小聲詢問道。「難道那傢伙發生了什麼變化?」 阿燦也是從地宮裡頭逃出來的人,此刻見到我這樣問,向我點了點頭,跟著 又補充了一句。「和我們碰到過的那些不太一樣了……」我聽到這裡,立刻走到 大門前,推開走了進去,盧老三跟在後面,反手關閉了鐵門。 這間廠房佔地面積足有上千平米,入口的位置堆放了大量建材和大型包裝箱 之類的物品,繞過障礙物,進到廠房的後半部分我才見到了廠房內的眾人。 路昭惠表情嚴肅的盯著廠房的角落。在她身邊賀強等人侍立在側,手上都拿 著武器。我注意到此刻在場的人員當中,除了嚴光外,都是擁有鳳凰山下地宮經 歷的人員,而此刻,我這位一貫天不怕地不怕敢打敢殺的卻是滿臉的震驚和 不可思議。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這些人一同注視著的那個十幾米外的角落, 發覺那裡坐了一個人…… 雖然低著頭,但我還是認出了那個人正是在鳳凰山裡頭我接觸過的曹子軒。 但此刻的他情況令我也感覺到了極度的震驚。 他蜷縮在角落裡,衣衫破爛,全身不停的顫抖。兩隻露在外面的手臂呈現出 了浮腫、潰爛的狀態。最可怕的是他的手,十跟手指頭如同鳥類的爪子一般,關 鍵是,爪子的頂端還冒出了尖利的指甲。 路昭惠意識到了我的出現,立刻招手將我招到了她的身邊,同時開口解釋了 她特意把我叫過來的原因。「唐先生前天出院後就立刻動身去上海辦事了。他走 之前叮囑我,他不在期間,要是碰到類似地宮裡面的各種怪事,可以找你來解決。 現在曹子軒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剛才收到你的短信,我才記 起唐先生的囑托,所以趕緊讓你過來一趟了。」 路昭惠這樣說,我才明白了。唐輝在地宮中看出了我似乎擁有某種特殊能力, 同時又知道我和王烈等人混在一起,所以便將我誤會成了和他一樣的驅魔師。因 為這個原因,他想當然的把我當成了他不在路昭惠身邊時的後備…… 現在路昭惠發覺曹子軒有些不對勁後,自然的便按照唐輝臨走前的指示,把 我給找了過來。望著角落中瑟瑟發抖同時身體正在逐漸發生變化的曹子軒,我禁 不住苦笑起來。 此時的我已經知道自己應該確實是擁有某些特殊能力的。但我的能力究竟是 什麼?能做些什麼?面對怪力亂神之類的東西和事情的時候我該如何運用這些, 我壓根就沒任何的頭緒。葉桐也說過,特殊能力這東西只能順其自然的去發掘和 適應。此刻路昭惠把我找過來解決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我想了想轉過身詢問起嚴光發現曹子軒的過程來。嚴光雖然震驚於曹子軒此 刻的變化,但思維總算還沒有被目睹的情況所攪亂,跟著小聲說明了他找到曹 子軒的基本過程。 「我和下頭兄拿了照片和資料就在城裡頭打探,我想著這傢伙在本地也沒 個熟人什麼的,只要還沒離開咱們這,他能藏身住宿的無非就是旅館、澡堂、按 摩院這些地方了。前兩天兄們為了找他,差點和雷小虎、張靖武的人鬧起來。 總算那兩個傢伙知道我只是找人,賣了我一個面子,讓我的人在他們的地盤上都 查了一通,誰知道這傢伙壓根沒在那兩個人的地盤藏身,居然是在東伢子平日裡 照應的興平路一個旅館裡頭……」 「東伢子?你是說上次你說的那個為了個按摩女把人砍傷的那個?」我想了 起來。 「可不就是他了。好不容易把人弄出來,我怕那傢伙再去給我惹事,就把他 扔染坊街面壁思過去了。所以興平路那邊這些天也沒人去盯著,讓這個傢伙鑽 了空子,在那邊住了整整兩天。他在裡頭足不出戶的,今天上午旅館老覺得奇 怪,跑去敲門也沒應,就把房門打開了,一打開就看見他在床上跟打擺子似得。 老嚇到了,原本想著去報警的,但瞅他樣子又像是溜冰的,一般碰到溜冰的那 些,老怕惹上道上的人,都會先找我這邊支會一聲。所以就先通知了我下頭一 個兄。那個兄跑過去一看,感覺和路姨要找的人很像,就又連忙把強子給叫 了過去。強子去了,說他就是曹子軒,我聯繫了路姨後,就安排人把他給抬到這 邊來了。」 「那他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這樣的?」我跟著問了起來。 「一個小時前吧,抬過來的時候,他還只是胡言亂語、渾身抽抽的。誰知道 路姨剛到,正準備把他弄清醒了問話,他就突然開始變樣了……」 我轉身望向路昭惠,路昭惠則朝我點了點頭,確認了嚴光的說法。我隨即轉 過頭來,望著明顯正在持續變化著的曹子軒撓了撓頭。 前天夜裡在陽光貨樓上,王烈一邊佈陣施法,一邊倒是教授了我一些他們 那個行當裡常用的法門。按照王烈的說法,他教我的那幾個陣法和咒語要是用 來對付殭屍和其他種類屍變後形成的怪物的。可眼前曹子軒的情況我壓根就不清 楚他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確定照這樣變化下去,他十有八九會變成一個怪物, 但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王烈教我的那些方法是否會對他變成的怪物起到效果? 我根本就不知道了。 我並非逞強好勝的人,思考了片刻後,只能老實的對路昭惠說道:「路姨, 雖然你特意把我找來處理這事情,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聽到我這樣說,賀強伸手將五四手槍的子彈推上了膛,開口說道。「路總, 既然嚴平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那就乾脆趁他還沒有徹底變成怪物之前直接把 他了結了算了!處理完了,找個地方挖個坑一埋,就當這世上沒他這個人了!」 說完,賀強鄭重的望著路昭惠,只等路昭惠一聲令下,他便打算過去朝著曹子軒 開槍了。 路昭惠先是露出了一絲猶豫的神情,但最終還是向賀強點了點頭。賀強立刻 轉身便要走向角落。 就在此刻,一直蜷縮成一團不停發抖的曹子軒忽然毫無預兆的發出了詭異的 尖嘯聲……這聲音極其刺耳,廠房內所有的人幾乎同時都本能的摀住了耳朵。這 其中也包括正準備過去開槍殺人的賀強。 眾人被這突如起來的變故弄的面面相覷時,曹子軒猛的從角落當中躥了出來, 一邊持續尖嘯,一邊以驚人的速度瘋狂的衝向了人群…… 賀強最先反應了過來,他強忍著詭異聲音對耳膜的折磨,朝著曹子軒連續扣 動了扳機,震耳的槍聲在廠房內響。賀強行走江湖多年,槍法極好,即便在慌 亂中,射出的子彈也都無一遺漏的命中了曹子軒的身體。但中彈後的曹子軒僅僅 只是在子彈命中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之外,衝過來的速度沒有絲毫的減慢。 出於對路昭惠的尊重,跟隨在路昭惠身邊的這些人之前都刻意選擇了站在路 昭惠的身後以突出路昭惠的地位。而現在,路昭惠反而因此直接暴露在了曹子軒 的最前方…… 面對突如起來的變故,路昭惠一時間忘記了做出任何的反應,她只是瞪大了 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此刻已經變的不人不鬼的曹子軒衝到了她的面前。曹子軒 舉起了自己冒出恐怖指甲的手朝著路昭惠的頭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路姨、小心!」 關鍵時刻,嚴光這傢伙奮不顧身的撲到了路昭惠的身前,伸出手臂一把將路 昭惠摟在了懷中,用自己身體的後背充當了路昭惠的擋箭牌。 尖利的指甲輕易的劃破了嚴光後背的衣服,割開了嚴光背後的皮肉。帶出的 鮮血四散飛濺…… 遭到重創的嚴光站立不穩,抱著路昭惠倒在了地上。 曹子軒衝過來的時候,我和其他人一樣,被發生的一切驚呆了,一時間有些 不知所措。但當嚴光抱著路昭惠撲倒在地,嚴光的鮮血濺射到我臉上的瞬間。我 感覺我全身的血液一瞬間全部湧進了我的大腦!我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瘋狂 的撲到了曹子軒的身上…… 長久以來,我始終刻意的讓自己維持在一種平常心的狀態之中。書讀的越多, 知識積累的越多,我對周邊事物的感覺和認知也愈發平和和冷淡。我把這視為一 種心性的修養和涵養的磨練。遭遇了奶奶和父親在一夜之間離我而去的經歷後, 我到現在二十多年間從來都沒有產生過如此劇烈的心理波動。叔叔、嬸嬸先後離 世,我是悲傷和難過;遭到戀人的背叛,我是無奈和委屈;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 和別人上床,我是妒忌和痛苦;但此刻,我感覺我是徹底的憤怒了! 這個世界上要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喪失理智、產生憤怒的話,毫無疑問,便 是他人對我親人的傷害!我自認是亡命徒,所以對自己從來是不太在乎的。被人 誤解、被人嘲笑、被人侮辱、鄙視、甚至是毆打傷害。我都能坦然受之,在我有 生以來,即便是面對死亡的威脅,我都能維持著基本的理性。但嚴光就在我的眼 前遭到他人的攻擊,這讓我終於徹底爆發了…… 二十多年來,我的親人一個個離我而去,現如今,我的身邊就只剩下嚴光這 麼一個親人了。我曾經發誓,在我有生之年,哪怕是陪上自己的性命,違背自己 的良心,甚至於死後下地獄被業火煎熬,也要護著我這個唯一的一生周全 ……可現在,居然有人就在我的面前對嚴光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我完全忽略了眼前的曹子軒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的事實。在我眼裡,我只知 道他是傷害嚴光的元兇。誰敢傷害嚴光,我就要誰的命!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是 一樣…… 我死死的將曹子軒按到在了地上,用頭瘋狂的撞擊著對方的頭部。曹子軒掙 紮著用他已經不成人樣的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尖利的指甲刺穿了我脖頸上的皮 肉。我流出的鮮血接觸到他皮膚的瞬間,他的皮膚竟然像被腐蝕了一般的劇烈灼 燒起來,跟著冒出了股股青煙,曹子軒隨即發出了近乎慘叫的尖利叫聲。 我和曹子軒扭打在一起後,周圍的人方才紛紛反應了過來。路昭惠近處的幾 個人連忙七手八腳的彎腰將路昭惠從嚴光的身下扶了出來,跟著拖起嚴光,簇擁 著路昭惠慌張的將位置往遠處挪動了十幾米。 有人掏搶想朝曹子軒射擊,但被賀強和盧老三等人喝止。「混蛋,你們想打 死嚴平麼?」,「別開槍,會傷到平哥的!」 喪失了理智的我自然不可能還去考慮什麼打法、攻擊方式之類的問題。完全 是憑著身體的本能在壓制著曹子軒。手腳糾纏了一陣後,我成功的壓騎到了對方 的身上,雙手死死的扼住了對方脖頸。曹子軒的兩隻手爪不顧一切的在我的身上 亂抓,我的外衣很快便被他抓成了破爛的布條,同時也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 彷彿銳器割傷的裂口。 我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曹子軒此刻外突充血的兩隻瞳孔。忽然間,那股劇烈的 疼痛感再次襲來……我的頭瞬間便如要裂開了一般,我的兩隻眼睛又一次感覺到 了那種灼燒般的滾燙。但我沒有閉眼,情緒上憤怒使我徹底忽略掉了肉體上的痛 苦,我死死的凝視著曹子軒的雙眼!就像我此刻眼中的怒火,能夠燒死眼前的對 手一般……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徹底震驚了…… 曹子軒那兩隻紅彤彤的眼球在我的凝視之下竟然真的燃燒起來了!他的眼眶 內冒出滾滾青煙,我能夠看見在他的瞳孔深處,燃燒起的熊熊烈焰。不僅如此, 從曹子軒的瞳孔內,居然還出現了一幅幅如電視畫面一般的場景,這場景直接印 入了我的腦海當中。 此情此景,讓我陡然間從狂暴中清醒了過來!我猛的鬆開了掐著他脖子的雙 手,站起身來,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曹子軒的身體躺在地上不斷的掙扎、扭曲……兩隻鬼一樣的手爪在空中亂抓! 接著更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曹子軒的肚子在我離開後迅速的膨脹起來,膨 脹的範圍不斷擴大,一個一個的包塊連續的延伸到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短短十幾秒後,曹子軒的身體被徹底改變了形狀,彷彿全身瞬間長滿了突起 的腫瘤。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這些腫瘤同時破裂了開來……一團團刺眼的紅色 烈焰噴薄而出!曹子軒在無數火焰的包圍中發出了淒慘的哀鳴。當聲音消失的同 時,他的整個身體被烈火瞬間焚燒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地面上,滲出的生物油脂形成的人形圖案依舊還在燃燒著!我注意到廠 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視線中,有震驚、有恐懼、有疑惑…… 我意識到這一刻,這裡的人恐怕都不可能再會以平日的眼光來看待我了。而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刻發生的一切。一時間,除了依舊在燃燒的火苗時不 時的發出啪、啪的爆裂聲響外,整個空間當中,寂靜無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昭惠率先打破了沉默。此刻的她終於又恢復到那個冷 靜幹練的女強人的狀態當中。 「都楞著幹什麼?馬上動起來……盧老三,你帶幾個人把這裡打掃一下,不 要留下任何痕跡!嚴光,你怎麼樣?身體撐的住麼?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去醫院。」 嚴光在身邊人員的攙扶下搖了搖頭。「我皮粗肉厚的,這點傷不算什麼,我 大哥的傷比我重。」 路昭惠隨即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此時終於感覺到了頭部和眼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再也支持不住的癱坐在了 地面上。同時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腦門,與在公安局裡的那次不同,這一次我雙眼 的灼熱感消失的非常快。當曹子軒的身體化為一灘黑灰的同時,我的眼睛便恢復 到了正常的狀態。但頭疼的情況反倒愈發有些嚴重了,不僅如此,曹子軒瞳孔中 出現的那些畫面彷彿是揮之不去一般,不斷的在我的腦海當中閃現著…… 路昭惠半跪著伸手抓住了我的左手,直接測量起我的脈搏來。過了一分鐘後, 她擔心的表情稍稍舒緩了一些,見到我滿身的傷痕,立刻喊人過來將我攙扶了起 來。 「不准硬撐!你,還有阿光,現在都立刻給我老實的去醫院包紮!「路昭惠 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我還有嚴光下達了指令。我正想推脫。路昭惠跟又在我耳 邊說了一句。「聽話。」 我忽然間又產生了幻覺,此刻的路昭惠在我眼中竟然變化成了嬸娘生前的摸 樣!我推脫的話語跟著又嚥了去…… 賀強開車,路昭惠坐在了後排正中的位置,在她的命令下,我和嚴光兩個傷 號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的兩邊。路昭惠知道賀強好酒,幾乎隨身都會攜帶小瓶裝的 烈性白酒,因此上車後便向賀強要了過來。前往醫院的途中,用白酒對我和嚴光 的傷口處進行了簡單的消毒處理。 嚴光這個平日裡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女人公開做愛都不當一事的傢伙,此刻 卻顯得異常羞澀,還是路昭惠動強行扒掉了他的外套後,方才扭扭捏捏的配 著趴在車門上,讓路昭惠拿著白酒對他背後的傷口進行初步的清洗。他往日裡打 架鬥毆,受了多重的傷哼都不哼一聲,此刻卻在路昭惠處理他傷口的時候痛的大 呼小叫。那情景,讓我聯想起了幼年時候,他在外面闖禍,嬸娘在家收拾他的場 面…… 我禁不住喃喃自語的說了出來。「真像啊……」 白酒擦拭傷口原本就是很痛的,所以路昭惠對於嚴光此刻喊叫的反應也不以 為意。不過當她聽到我的喃喃自語時,忍不住頭望著我問了一句。「像什麼?」 我沒想太多,直接就說了出來。「你和阿光的媽媽,就是我嬸嬸,真的很像 了……」說完,我立刻意識到了不妥。 卻沒想到路昭惠居然嘴角向上一翹,微笑著說出了令我、嚴光以及前面開車 的賀強都出乎意料的話來。「是這樣的麼?那真是不錯,我原來覺得我只有小朝 一個孩子太少了,要不你和阿光乾脆給我當乾兒子算了!」 正文 【紋面】55 第五十五章 東城公園露天咖啡茶座四周的歐式路燈散發著柔和的乳白色光暈。我低著頭, 攪拌著眼前擺放在桌子上的熱牛奶。路昭惠坐在我的對面,饒有興致的談論著她 對嚴光以及嚴光整個團伙未來的「遠景規劃」。 前往醫院路上路昭惠的話,我原本以為只是一句戲言,卻不曾想在之後的一 個小時之內變成了現實!嚴光那小子居然真的認路昭惠做了自己的乾媽。而此刻, 路昭惠便是以嚴光乾媽的身份,和我這個嚴光的大哥認真的討論起了嚴光「未來 的前途」。 雖然路昭惠的原話當中是要把我也認成乾兒子的,但我終究還是緬不下臉來 稱呼一個只比自己大十來歲的女人做「乾娘」。不過,就年齡而論,嚴光如此稱 呼她倒不會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路昭惠此刻的心情似乎挺好,這也是我認識她到現在,感覺她最為輕鬆的一 次。 「阿光本人必須和他在染坊街的那些生意撇開關係了。你既然說那個叫楊孟 君的可以信任,那就讓他出面接手好了,畢竟,哪裡是阿光的根本,沒個可靠的 人守著,他也不放心了。新的公司,阿光投入多少,我在他的基礎上增加兩倍。 具體的股份分配他六,我三,你算一成干股」 「什、什麼?」我抬起頭莫名其妙的望著路昭惠。 既然認了嚴光做乾兒子,路昭惠自然不可能放任嚴光去當什麼黑道大哥了, 因此,「漂白」嚴光便成為了路昭惠首先要做的事情。漂白的方法也很簡單,路 昭惠打算讓嚴光將染坊街那邊的「娛樂業」全部交給手下的人經營,嚴光本人從 表面上從哪個圈子當中脫離出來,由她出大頭,再加上嚴光團伙現有的部分自有 資金組建新的「法公司」。對於路昭惠的想法,嚴光是無條件的表示了服從, 為此,他甚至不顧身上有傷,便興沖沖的跑去和他的那幫手下落實具體人員安 排了。對此,我頗有些無語。當年他對他親媽哪裡有這般唯命是從?相反,因為 叛逆,倒是經常惹的嬸娘勃然大怒。此刻聽到路昭惠居然打算再新的公司裡也給 我分配一成的干股後,我當即有些手足無措了。 「路姨,這個、這個適麼?組建新公司是你和阿光的事情了。和我有什麼 關係啊?我也沒錢入股,占一成股份,這不擺明了讓我佔便宜麼?不行、不行 」 「你當這一成干股是我白送你的?給你一成股份是叫你給我看著阿光的辛苦 費了!」路昭惠舉起咖啡呡了一口,帶著公私分明的語氣說道。「雖然你是他大 哥,但現在這個時代,要沒有自己的利益在裡面,誰都不會認真去做事的!萬美 集團的攤子鋪的很大,要沒我平日裡兼顧著,小朝一個人可照顧不過來。也因為 這個原因,這邊事情了結後,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將來一年可能也就抽個幾天 過來探望阿光一下而已,沒辦法一直盯著他的,所以,我得安排一個穩重而且我 信的過的人在他身邊看著了。畢竟,我可不希望他把這個公司又搞成什麼黑會 團,而且建公司的目的是要賺錢的。就阿光一個人經營,我真不放心了」 我歎了口氣道。「那可以僱傭職業經理人啊?我對經商這塊,壓根就不懂的。」 「不需要你懂,你只需要在阿光犯迷糊的時候替我提醒他一下,要他不聽, 你就通知我。我過來收拾他。你是他大哥,而且佔了一成股份,我相信你肯定能 協助他管理好公司的。」見我還想開口推脫,路昭惠在我面前擺了擺手,跟著拿 出手機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你在短信裡提醒我注意羅鎮東是怎麼事?我記得你和他關係不錯的啊! 「路昭惠此時的舉動讓我不得不暫時放下了關於嚴光那邊的事情,而將注意力集 中到羅鎮東這邊的事情上來了。 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向路昭惠解釋。因為此刻的我已經徹底弄清楚了曹子軒 攜帶哪些古董失蹤的真相了。但我卻不可能將這一真相明白無誤的向路昭惠說明 曹子軒臨死前,我或者是因為那種未知的特殊能力的原因,從他的雙眼中看 見了一幕幕如現場直播一般的影像畫面。在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曹子軒是無 辜的,我從他身上離開,連連後退,真正的原因是當時的我已經放棄了殺死曹子 軒的念頭。但沒想到,曹子軒最終還是死了,而且死狀之可怕,令我自己對擁有 的那種未知能力都產生了嚴重的恐懼感。 之前從葉桐哪裡知道自己擁有特殊能力後,我一度極為好奇,一直有種躍躍 欲試般的念頭想要盡早將自己的能力發掘出來。而此刻,我已經沒有了那種心思, 我甚至於更希望那種未知能力永遠的在我身上沉睡下去。 至於為何此刻我確認曹子軒是無辜的,是因為我從曹子軒瞳孔出現的畫面當 中見到了曹子軒最近幾天的全部經歷 三天前,曹子軒在一個房間內守著那些從地宮當中帶出來的古董休息。羅鎮 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帶來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樣子我記憶猶新,正 是出現在公安局中對我施展幻術的「英子」!我雖然對曹子軒並不瞭解,但很顯 然,他有著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的通病,那就是好色。或者是因為負責看守古董, 他無法像豹子和阿燦那些人一樣跑出去花問柳。所以當英子這個頗有姿色的女 人出現後,兩個人沒兩下就滾上了床單。當曹子軒即將達到興奮的高潮時,那一 段畫面嘎然而止,畫面最後便是英子那雙散發著綠色光芒的雙眼。 第二段畫面出現時,曹子軒已經身處一處簡陋的旅館房間之中,他四肢無力 的躺在床鋪上,兩個陌生的男子給他灌下了某種不知名的液體,在他床鋪的四周 用硃筆畫滿了詭異的法陣和符號,圍繞著他的身體口中唸唸有詞曹子軒在驚 恐當中閉上了雙眼,第二段畫面就此也消失了。 而第三段畫面則是模糊和扭曲的。儘管模糊,我還是從中辨認出了畫面中先 後出現的強子、嚴光等人,然後是路昭惠和賀強等進入了他的視線當中,最後是 我自己的形象 這三段畫面看下來,我如何還不明白曹子軒究竟經歷了什麼!這個可憐的家 伙,只是因為貪圖了一時肉體上的快樂,便徹底成了羅鎮東等一幫人的替罪羊! 可此刻在路昭惠的面前,我怎麼可能告訴她這些?就算她親眼目睹了曹子軒 的死狀,意識到我可能擁有某些未知能力的情況下,我也不可能告訴她實情的。 因為我意識到我確實擁有某種探測他人內心世界和記憶的能力。這種能力是 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原因很簡單,要路昭惠知道了我有可能瞭解她的內心思 維和記憶,她會如何看待我?進而如何對待我?只怕她意識到這點之後,第一時 間便會考慮把我給幹掉吧?任誰都不可能放任他人隨意窺視自己隱私的這幾 乎是人類天然的自我保護本能!都知道東廠、錦衣衛、特務機構這些是維護統治 和會穩定所必要的存在,但誰都不喜歡他們的原因便在這裡了。 明白這些,我只能隱瞞了我從曹子軒眼中看見的事實。只是向路昭惠講述了 羅鎮東前往花柳巷被我撞上的這一經過。 聽我說完了,路昭惠略略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她是覺得我在她面前說起妓 女之類的話題讓她覺得噁心,還是覺得羅鎮東嫖妓的行為讓她噁心了。不過很顯 然,她是個理智的女人,隨即讓我解釋我懷疑羅鎮東的具體原因來。 「作為老,我沒有權利干涉下屬的私生活。至於嫖娼這種行為,雖然違法, 但對於公司和我個人而言造不成任何實質上的損害了。而且我並不是頑固不變通 的人,他是成年男人,男人需要的時候,花錢解決一下生理問題之類的我是可以 理解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憑這個,就讓我對他留意提防呢?」 面對路昭惠的質疑,我遲疑了一陣。不說曹子軒記憶中情景的話,我就需要 告訴路昭惠羅鎮東和前天夜裡在李子坪出現的那些人混在一起的事實。而要解釋 李子坪那邊發生的事情我就又必須向她說明王烈等人的情況。而這其中,就還得 提到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的存在在我看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願意路昭惠 也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來。雖然路昭惠經歷了鳳凰山囚籠當中的事情,有背景也 很有錢。但她終究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妖魔鬼怪這些東西以及王烈等人的對手是 可怕而危險的,我不想她因為介入太深而碰到曹子軒一樣的遭遇。想明白了這些, 我最終選擇了沉默。 路昭惠看著我欲言又止,但最後卻不再說話的摸樣後忽然朝著我嫣然一笑。 女性的嫵媚立刻展現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羅鎮東是吧?我會安排人暗中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的!」 我見路昭惠突然表示採納了我的提醒,感到有些意外。路昭惠卻動向我解 釋了她這樣做的原因。 「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了!既然你覺得不適告訴 我的話,我也就不問了。至於我決定接受你的提醒安排人監視羅鎮東的原因也很 簡單:我信任你!到現在為止,你和阿光都救過我。我相信你們兩兄對我絕對 沒有惡意了。就憑這一點,你的建議,我就該信任並且接受。對了,有個事情我 想問問你,你必須給我一個老實的答了。」 「什麼問題?」我對路昭惠此刻的表情感覺到了疑惑。因為這個女人的臉上 此刻居然露出了一絲頑皮的神情。 「我剛才可是打算認兩個乾兒子的,可結果最後只認了一個。能告訴我你為 什麼會拒絕我麼?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很多年輕人可是爭著搶著想認我做乾媽呢! 別的不說,中央電視台有幾個小白臉就曾經藉著採訪我的機會圍著我轉悠了半天, 還向我的朋友提過這事,我沒理睬了。結果有個就跑去認了古利萍。你和他們也 算同行,現在我動想認你當乾兒子,你怎麼就拒絕了?要知道,你只要認了我 這個乾媽,我敢保證你在事業上至少能少奮鬥二十年。別的不說,只要一句話, 我就能讓你離開現在這個破編輯部到你們集團總部工作。你不是喜歡當新聞記 者麼,到時候就算你想給政治局的那幾位做專訪,我都是可以設法安排的哦 」 路昭惠此刻的話,說的我真有些砰然心動。畢竟,成為像約瑟夫。普利策, 威廉。拉塞爾以及愛迪。亞當斯那樣傑出的新聞記者是我夢想了。但轉念一想, 我都已經拒絕人家了,此刻再改口,面子上終究是掛不住的。所以只能苦著臉坦 白了我之前拒絕她的真實原因。 「這、這要還是我覺得年齡不適了。真沒別的其他原因。阿光今年整三 十和你年齡差了快二十歲,他喊你聲媽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而我,你也就比我 大了十一、二歲。你覺得我好意思喊你一聲媽麼?現在喊你路姨,我其實都是出 於尊重你的原因了。要真按年齡來算,你頂多算我姐姐了」說著,我自己都 忍不住搖著頭笑了起來。 路昭惠聽我這樣說,也禁不住輕笑了起來。笑過之後,路昭惠點了點頭道。 「是這個原因就對了。你知道麼?剛才你拒絕我的時候,我以為你還在記恨小朝 在坑道裡面把你和靜宜扣下來的事情呢」說到這裡,路昭惠忽然想到了什麼 一般,精神萎頓了下去。 我聽她說到李朝,想起從囚籠出來後我一直都沒有見到以及聽到關於這位李 老的任何消息,隨即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當時那種情況李老把我們三個 扣下來也情有可原了。我、周靜宜還有強子現在不都好好的從哪裡出來了麼。怎 麼會還記恨他呢?對了,出來後他一直沒有在你身邊,是忙公司的事情去了吧?」 路昭惠神情黯然的搖了搖頭。「不是的,他在裡面傷的極重。要不是賀強和 阿燦他們幾個輪流背他,能不能活著出來都難說了。所以我出來見著他後,立刻 就安排人直接把他送到上海那邊去搶救了。我為了在這邊把善後處理好,所以沒 有跟著過去了。那些怪物身上有毒,小朝被咬了好幾口。那邊的醫院到現在都找 不到正確解毒的方法,只能盡力維持而已。唐先生前天剛出院急忙趕去上海就是 為了這個事情了。」說到這裡,路昭惠整個人都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我見到兩 行淚水無聲無息的從她的雙眼之中滑落了下來 先是輕輕的抽泣,跟著整個人趴伏在了桌上,原本面前的咖啡杯在她接觸桌 面的時刻,被她碰翻到了地面。 我連忙起身,來到了她的身邊。原本想著男女有別,但見到她激烈起伏的後 背,我終於還是伸手輕輕拍打起了她的肩膀安慰道。「路姨,吉人自有天相了! 現在醫學水平那麼高,幾乎沒有什麼傷病是治不好的。而且唐先生不是也趕過去 了麼?他的本事你是見過的,他對付那些怪物跟玩似得,想必清除李老身上的 毒更是不在話下了」 路昭惠支撐著桌沿直起身子,輕輕的將身體靠在了我的腰間。我並非感情細 膩的人,但也清楚,此刻的她在心理上需要有個依靠的對象,在沒有其他人的情 況下,我若是顧忌男女大防躲開的話,那是極為冷酷和殘忍的。所以也就沒有更 多的動作,任由她靠著抽泣了一陣。 「是我害了他我從小教育他,想做什麼放手就去做。總想著把他培養成 一個頂天立地有擔當的人。但卻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明明知道盜墓這種 事是不對的,但他提出來了,我居然也沒有反對」路昭惠喃喃自語著。 過了一陣,路昭惠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的心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掏出 手絹擦拭著眼角的淚痕,一邊強顏歡笑的向我道歉。「真是抱歉一時間沒控 制住。讓你看笑話了。」 我見她依舊因為情緒的原因,站的有些搖搖晃晃,連忙伸手輕輕扶住了她的 腰肢。路昭惠定了定神後,挺直了身體,脫離了我和手臂的接觸,略顯尷尬的自 嘲道。「和你一塊喝咖啡,本來是商量阿光的事情的。你看我,居然在你面前哭 哭啼啼的。真是太失禮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答覆道:「人承受壓力的程度終究是有限的。承受不了了, 哭出來更好些了。憋在心裡難受,也傷身體。」 路昭惠點了點頭,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謝謝你了,我差不多十多年都 沒像今天這樣哭過了。你說的沒錯了,哭出來,我這心裡頭稍稍好受一點了。看 來以後我應該接受你的建議,該哭就哭了。」 見到路昭惠如此說,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半認真,半開玩 笑的應道。「能這樣想就對了。嗯,要你覺得一個人哭不適的話,想哭的時 候通知我一聲,我過來陪你一起哭。」印象中,這似乎是一部老電影中的台詞, 結果我鬼使神差的在路昭惠面前居然說了出來。 路昭惠聽了,先是楞了楞,跟著露出一種近乎於戲謔般的神情望著我道。 「你這個年齡的,居然也看過那片子?我有點意外呢。我一直以為你是很穩重的 類型,沒想到也會油嘴滑舌哄女人開心了。」 剛搬出來的台詞,立馬就在老輩子的面前穿了幫。我只得裂開嘴,傻笑的掩 飾起自己的尷尬來。 路昭惠此刻卻抿著嘴發自真心的笑了起來 如護花使者一般將路昭惠送了她現在的臨時住處後,我同賀強道了別。 來的路上,路昭惠吩咐賀強暗中監視羅鎮東了。這樣,我也稍稍放了心,來到街 邊的丁字路口跟著給王烈打電話。打算詢問他葉桐監視花柳街的情況。結果電話 打過去,卻沒有接通。我皺了皺眉,正準備在撥一次,卻忽然感覺到側面街道有 人翻牆從圍牆那邊的建築物內跳了下來。 我側過臉瞟了一眼,跳下來的人並未注意到站在街口的我,而是迅速的朝我 反方向的街道內迅速走去。我沒打算理會這事,扭過臉正準備繼續給王烈電話, 但抬起手機的一剎那猛的反應了過來。翻牆而出的不正是羅鎮東麼? 我連忙再看了一眼圍牆內的建築物,正是路昭惠一行人現在臨時居住的賓館 所在。這一刻,我立即意識到,羅鎮東這是要跑路的節奏啊!此刻的我極為驚訝。 羅鎮東選擇現在從路昭惠等人身邊逃離,顯然應該是知道了路昭惠已經對他產生 了懷疑的原因。但此刻距離路昭惠和賀強進入賓館才幾分鐘的時間啊。這幾分鐘, 恐怕都還不夠路昭惠和賀強與羅鎮東打個照面的時間。他難道能未卜先知,知道 我之前提醒了路昭惠? 我當即將手機裝進了口袋。不加思的立刻再一次開始了對羅鎮東的跟蹤 羅鎮東此刻行走的極為匆忙,似乎完全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觀察周圍的環境和 人員。他快速的沿著街道來到了另一條大街,隨後便鑽進了路邊等候的一輛小汽 車內。 我見他上了車,連忙四處張望,結果碰巧身後一輛亮著空車標記的出租車開 了過來。我立刻攔下了出租,一上車,我立刻指著剛剛發動的羅鎮東所乘坐的汽 車對司機師傅說道。「跟上前面那輛小車。」 出租車師傅顯然經歷豐富,對於我此刻的要求並未提出任何異議。跟著便載 著我釣上了這輛汽車的尾巴。 開出了一段距離後,司機師傅方才詢問起了我讓他跟車的原因。真話自然是 不能講的,我瞬間便編造了一個足以應付司機疑問的理由。 「媽拉個巴子,前面那雜種和我馬子剛才在賓館開房。給我戴綠帽子!老子 要跟蹤找到他住的地方」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此刻的這個理由也不能算完全的編造。就在幾個小時前, 我是親眼目睹了羅鎮東和廖小倩之間性交的全過程的。廖小倩終究是我曾經的女 友,說是馬子也是沒錯的,羅鎮東上了我的馬子是絕對的事實! 司機師傅聽到這個原因後,整個人都變的興奮起來了!「操,老子最恨的就 是這種姦夫淫婦!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丟的!」 我側過臉,驚異的看著眼前這位司機師傅專注和認真的表情頗為震驚。從他 憤怒的雙眼來看,我感覺他在聽了我的理由之後,比我還仇視前面的車輛和車輛 裡面的人。我隨即惡意的揣測起這位師傅是否曾經有過老婆紅杏出牆的痛苦經歷 起來 羅鎮東的車一直開出了一環路,朝著城外的花橋鎮開去。接近花橋鎮的時候, 我接到了路昭惠的電話。電話中的路昭惠顯的極為意外和擔憂。 「羅鎮東不知到去哪裡了。賀強和其他人在賓館裡裡外外找了兩遍了!」 我沒有考慮太多,隨即告訴了她現在的情況。「他跑了,翻牆出賓館的時候 正好被我撞見了,我現在打了輛的士正追蹤他呢。」 路昭惠跟著電話中向我詢問道。「你現在在哪裡?需要我安排賀強他們過來 幫你麼?」我心想,都什麼時候了,賀強現在從賓館出來,他對本地的地理環境 並不熟悉。而且羅鎮東的車輛一直在移動中。賀強能不能找到我如今追蹤的路線 都是難說的事。便拒絕了對方的建議。「不用了,現在那傢伙坐了車子在走,你 們未必找得到地方。等我消息了,確實需要你安排人過來幫忙,我再給你電話。」 路昭惠是理性的人,聽了我此刻的說明後,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我道: 「你自己多加小心,千萬不要逞強!」隨即掛掉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我發現羅鎮東的車已經通過了花橋鎮,轉而駛入了一條鄉村土 路當中。確認了土路的位置和方向後,我微微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這條道路我並不陌生。準確的說,這條路承載了我記憶當中那段最不願憶 起的往事。因為這條路,正是過去通往我老家清源鎮的必經之道!二十多年前, 我和父親正是沿著這條道路乘坐公共汽車返老家為奶奶奔喪。而後來的叔父, 也正是在這條路延伸下去的水波蕩遭遇了泥石流,被阻攔在了半路而未能及時趕 到老家。不過自從十年前的省道通車後,這條鄉村土路便基本淡出了本地交通干 線的行列。現如今,除了少量收購沿途村鎮農副產品的二道販子還會經常在白天 開車行走這條道路外,連附近幾個鄉鎮間的公共交通車輛也都改走了更為寬闊和 堅固的鄉鎮新道了。入夜之後,這條道路是空無一人。因為這條路到現在為止, 都沒有一盞路燈。 就在我不自覺的再次陷入對往事的痛苦追憶當中時,出租車的行駛速度逐漸 緩慢了下來。我意識到這點正準備詢問司機師傅原因時,司機師傅動開了口。 「兄啊,我不敢向前再開了。再開下去恐怕要出事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望的士司機。司機師傅朝前努了努嘴,我順著他指示 的方位朝前望去立刻便發現了司機此刻減速的原因了! 霧 不知道從何時、何地開始,我乘坐的這輛出租車竟然已經完全陷入了濃霧的 包圍當中。車窗外,燈光所能照射的範圍只有十幾米的樣子。在遠處,能看見羅 鎮東所乘車輛隱約的尾燈閃爍。 「兄,不是我不想幫你,這條路,還有現在這路況。我是真不敢追下去了! 前面那車底盤高,馬力大,這種路他們敢開,我這車底盤低,要開下去,沒準要 遭。」 我知道司機師傅此刻說的也是實情。又觀察到前方羅鎮東車輛的尾燈速度移 動的也極為緩慢後,我立刻做出了決定。掏出錢包將車費塞到了司機的手中跟著 便下了車,打算徒步追蹤前方的車輛。因為前面車輛顯然也受到了濃霧的影響, 在沒有路燈,且能見度極差的情況下幾乎只能以怠速行駛。我估摸著全力奔跑的 話,我沒準真的能夠追上去。 至於追到後,我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得了,我並沒有考慮太多。要知道對方車 上除了羅鎮東外,至少還應該有一個開車的司機。倒是的士司機想到了這點,從 車前窗的底部摸出了一根汽車搖桿遞給了我。「兄,那雜種的車上至少有兩個 人。我這沒法幫你繼續追下去了。這玩意送你了。要動手的話,你手上也有個家 伙不是!」 面對司機師傅的好意,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接過了這根金屬搖桿,跟著 追著前方若隱若現的汽車尾燈狂奔而去! 雖然對方的車開的極慢,但終究還是在行駛當中。我拼了命追出了數米, 也依舊只能勉強釣住對方的尾燈燈光。 而且越追,我發現周圍的霧氣越發濃烈了! 花橋鎮通往清源鎮的這條道路夜間會起霧的事,我其實是知道的!因為這算 是這一地這一時節常見的氣候現象。而且這種氣候並非本地所獨有,其他很多 地方也都有類似的氣候現象。比如日本信濃平原北部的川中島地,每年陰曆的 九月中旬到十月中旬從凌晨子時到次日上午巳時都會大霧瀰漫。日本歷史上戰國 時代的兩大軍閥上杉謙信和武田信玄的第四次川中島會戰,便是在川中島地的 濃霧之中爆發的! 想到這裡,我定了定神。開始憶起了這條土路大致的走向。思考了片刻後, 我忍不住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笑容。估算中,這裡已經離開花橋鎮大約有兩三公里 的距離了。在我的記憶裡,從花橋鎮出來,三公里多的位置,這條道路會有一個 大的「之」字拐點,距離總長足有將近一公里,羅鎮東的車只能沿著道路行進, 而我步行的話,卻能夠直接穿過拐點周圍的田地前進,縮短至少七八米的路程。 我確定,若是對方依舊保持現有怠速,我抄近路,必然能趕在他們之前到到對面 的拐彎處。 當遠處車輛尾燈轉向左側時,我追著一頭直直的衝進了正前方的田地中,田 裡泥濘難行,但我依舊只花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便到達了對面的拐彎處。 過了一分多鐘,霧氣中出現了車輛大燈的光線。我攥緊了手中的搖桿,站在 了道路的左側 正文 【紋面】56 第五十六章 燈光越來越亮。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在我將搖桿舉起,正要向前衝刺的 時候。道路右側的田地中忽然躥出了一個人影朝著緩慢行駛過來的車輛衝了過去。 人影的速度極快,根本就只能用鬼魅兩字來形容。我根本還來不急反應的情 況下,人影便重重的撞上了來車的側面。 「噹!」的一聲巨響。羅鎮東乘坐的這輛小型越野車整個被突如起來的人影 撞倒在了田埂下面,翻了個底朝天! 我張大了嘴巴,呆若木雞的望著眼前見到的場面 「這、這是什麼人啊?居、居然用身體去衝撞汽車?不、不對,是妖!只有 妖魔有這能力吧!」我猛的反應了過來,連忙拎著搖桿朝著翻車地點跑了過去。 我跑到田埂邊,正好看見車內的人員掙扎著從車廂內爬出來。從副駕駛裡出 來的是羅鎮東,他的身體剛剛鑽出車廂,之前撞擊車輛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羅鎮東抬起頭看清了人影的樣子後,露出了震驚和詫異的表情。不過還沒等羅鎮 東有所反應,人影忽然彎腰伸手,掐住了羅鎮東的脖子,直接將羅鎮東整個身體 提到了半空中。羅鎮東的臉上立刻便浮現出了痛苦的表情,雙手力握住了人影 的手腕,兩隻腳在空中亂蹬 羅鎮東被抓的同時,駕駛室內的人員也從車廂裡爬了出來。他見到羅鎮東被 抓,搖晃著身體想要來幫忙,不過走了兩步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嘴裡驚恐的 喊叫了起來。「活、活屍?不「此人轉身便要逃走,可惜沒跑兩步,人影抓 著羅鎮東的手臂隨意的一揮,羅鎮東的身體便朝此人飛了過去。撞擊之下,他和 羅鎮東兩人一塊重重的摔倒在了田間。或許這次遭到的撞擊更大,兩人居然一塊 撞暈了過去。 此刻的我也終於看清了人影的真面目。一身緊湊的運動裝、高聳的胸部、峨 眉、杏眼,小巧的紅唇 「林美美」我呆呆的望著眼前的麗人,手中的搖桿掉落到了地面,一時 之間居然失態了!好半天我才反應了過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還是林美美的身 體,但早已經變成了葉桐控制下的活屍了。往日的林美美給我的感覺是如水般的 溫婉可人的女子,而現在的林美美卻是一身利落的裝扮,往日的嫵媚無跡可,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勃勃的英氣! 林美美表情淡然,對旁邊的我沒有任何的理會,而是快步走近了羅鎮東和另 外的那個男人,跟著兩手一伸,抓住了兩人背後的衣服,直接拎到了半空中,然 後跨上了田埂。徑直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就在我因為她的視而不見略略感覺到有 幾分莫名的傷感時,她卻又倒退了一步,在我側面晃了晃脖頸。我楞了楞,意識 到她應該是在示意我跟著她行動後,便俯身拾起了搖桿,跟在了她的身後。 沿著道路在濃霧中步行了將近一公里的路程,我感覺到有人從前方快速的接 近了過來。我警惕的拿起了搖桿。不過當來者接近,我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後,手 中的搖桿又放了下去。葉桐一臉驚喜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嚴平,你這傢伙怎麼追到這裡的?就在剛才王烈還正準備電話聯繫你呢! 結果剛拿起電話,我就發現你也在這邊了。」 聽到葉桐的話,我有些詫異的反問道。「你知道我在這裡?」 葉桐指了指林美美道。「我妹子能看見的東西,我就能看見!我剛才還奇怪, 怎麼有個人突然從田里頭冒出來了,結果一看是你。發現你想要攔截那輛車,我 就直接讓她搶先動手替你搞定了!」 葉桐這樣說,我才明白了為什麼林美美會突然現身撞擊羅鎮東的越野車,同 時動手抓捕羅鎮東和車上的司機了。 我指了指被林美美提在手裡依舊處於昏厥狀態的羅鎮東道。「還不是因為他, 這傢伙從萬美集團那些人那邊偷溜了出來,正好被我撞見了。然後我才一路跟著 他追到了這裡。不過,你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啊?王烈也在這?你們不是在跟蹤花 柳巷那邊的那群人麼?」 葉桐聽罷,嘿嘿的笑了起來。「就是為了半路攔截那幫傢伙,我們才跑到這 裡來的。也算這幫人倒霉。因為害怕警察在那幾條幹道設立的檢查點,居然打 算走這邊這條老土路離開咱們這裡去南京。結果卻不知道花橋鎮這邊這段時間的 夜霧。讓我和王烈輕鬆利用這邊的大霧天氣打了個埋伏。結果一個都沒跑掉讓咱 們給包圓了。之前王烈正說要聯繫你讓你去招警察過來抓人的。結果你現在正好 過來了。」說完,朝林美美打了個響指,林美美立刻再一次朝前行進。我則和葉 桐並肩跟在了她的身後。 我走著,同時對葉桐表達了不滿。「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對林美美好一點的! 你這傢伙,居然讓她去撞汽車!」 葉桐則一臉委屈的辯解道。「她本來就是力量型的!要攔那車,就是用撞的 最直接了!」 「力量型的?」我意識到我對葉桐手裡的這些活屍瞭解的還是太少,忍不住 向他詢問了起來。 「你對我們塑魂師這行當瞭解的還太少了!我這樣跟你說吧,理論上,只要 是個女人,就可以製作成活屍!但沒有哪個塑魂師會隨隨便便就把人活生生的給 做成活屍的!一則,要那樣做的話,和殺人害命沒啥兩樣了。我們塑魂師好歹也 是抓鬼驅邪的,絕對不會去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的!其次,普通的女性製作成活 屍,也沒啥戰鬥的能力。而最適成為活屍人選的其實就是像林美美這樣妖化了 的女妖了!像她這樣的女妖,要不滅殺掉的話,就只會禍害普通人。而把她們制 作成活屍,讓她們來斬妖除魔,可以抵消她們生前的罪孽。也算是一種贖罪吧! 其次,不同的女妖往往都具備了各種不同的能力。我帶去對付林美美的那個叫唐 嫣,你應該記得的,就是我帶著她去酒吧跳舞賺錢的那個。唐嫣的能力在於她驚 人的恢復能力。她的身體不管遭遇了多大的傷害,其他的妹子要養幾個月甚至一 兩年才能恢復的,她一般幾個小時,最多幾天就能恢復如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多數時候都喜歡帶著她出去幹活了。沒別的原因,只要不被砍掉腦袋,受多重 的傷,幾天之後就又能帶出去工作了。經濟實惠啊!林美美變異後最大的本事就 是她的力氣了。剛才撞那輛小越野算什麼?之前你知道我和王烈是怎麼把花柳街 那幫傢伙給逮住的麼?那幫傢伙坐的可是一輛長途大巴!林美美照樣把那車子給 撞倒了「我聽到這裡,一把拽住了葉桐的手臂道。「什麼?你這傢伙居然還 讓林美美去撞大巴?」 葉桐慌忙的陪上了笑臉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手頭的妹子,就她是 力量型的,其她的,都幹不了這事啊!喏喏你看,她這不一點事情都沒有麼? 你要不信,一會到了地方,我讓她脫光了給你檢查,要有任何擦傷破皮什麼的, 我負責買最好的護膚品幫她醫好成不?」 見到葉桐此刻憊懶且曖昧的態度,我反倒對他沒了語言!最終只能悶哼一聲 以發洩心中的不滿。畢竟,林美美不管是死是活,是人是妖,都是老盧的老婆, 我怎麼可能為了檢查她的身體是否有傷痕就觀察她裸體?這對我而言,完全就是 對戰友的一種侮辱和背叛! 「總之,你知道她對我而言很重要了!哪怕只剩一具軀殼,你也不能怠慢了 她」 聽到我說的極其認真,葉桐笑了笑。至於他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當一事, 我也無從知曉了。接著我問起了林美美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彎道的原因。 葉桐也進行了說明。「咱們本地人都習慣這邊夜霧天氣的時候不走這條道的。 但也說不准有人會經過這邊了,所以我安排了兩個妹子在道路的前後把風了。要 來人了,先嚇唬,要唬不住,說不得,只有動手先打暈再說了!」 說著說著,我見到前方的濃霧當中現出了一片光亮。再接近一些便看見了側 翻在路邊的客運巴士。跟著我的眼皮禁不住跳動了幾下,依照葉桐所說,這車是 林美美直接撞翻在路邊的,我在心裡面不得不對現在的林美美在我記憶中的形象 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正。 翻到的巴士邊,一群人或躺,或坐的聚在了一起。巴士前後,兩名女性分別 站在了車頭和車位的位置,顯然是承擔監視工作的女性活屍。或者因為這裡聚集 的人多,霧氣相對稀薄了一些,接近巴士後,我便能見到王烈坐在十多米外的田 埂邊一邊抽煙,一邊同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說話。那名男子我看著有點眼熟,再 一憶,我想了起來,這個傢伙居然就是李子坪圍堵靈女的大樹下,用太極技法 和我過了兩招的人。 王烈此刻也見到了我和葉桐,隨即向我們兩人招了招手。而林美美則將昏厥 的羅鎮東以及開車的司機朝人堆裡一拋,跟著站到了巴士中間相對的位置,和另 外兩具活屍成品字形站立,監視著圍在當中的人群。 來到王烈面前後,王烈先是給我和葉桐遞了煙。跟著開口道。「這裡還有些 首尾需要處理,完了,你就可以給那個趙局長打電話,請他來抓人了!」 我聽罷,看了看那邊聚集的人群,足有二、三十個之多,其中不少人似乎身 上都多少帶著一些傷痕,在那邊哼哼唧唧的。隨即疑惑的詢問道。「就這樣把他 們都交給警察?他們可是知道李子坪那邊發生的全部事情經過的。要都跟警察交 代了,那個趙局長恐怕還是會糾纏著我不放的!」 王烈搖了搖頭道:「該說什麼,什麼不該說,剛才我已經跟這傢伙交代了。」 說著,指了指坐在他身邊的那位。」至於能不能讓那位趙局長就此打住。也只能 隨他去了。不過在我看來,之前他既然能夠把你放出來,這說明他的目的恐怕只 是想了結挖墳盜屍的案子而已。我們雖然沒有盜屍,但三更半夜跑去李子坪,絕 對不是那套集化工廠排污證據的借口能夠真正解釋的。趙局長的名頭,我也聽 說過。那麼多年的老刑偵,你覺得你真的糊弄的了他麼?在我看來,他恐怕多少 已經猜到了我們是幹什麼的了。只不過他確認我們和盜屍事件無關,而且不想過 多介入我們這個行當裡頭的糾紛,這才乾脆揣著明白裝糊塗,把你給放了的。至 於要求你協助他,其實說白了就是讓我們給他一個交代而已了。所以,現在只要 把他們這些真正的當事人交給他,他應該不會節外生枝再找你的麻煩了。」 王烈此刻說的,在我看來,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對我而言,要想給趙勇毅一 個交代的話,似乎也只能把這些挖墳盜墓的元兇交給他才有可能徹底擺脫那隻老 狐狸的糾纏了。我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王烈理解我此刻的處境,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咱們又沒作奸犯科! 沒什麼好害怕的。姓趙的要抓了這些人還揪著你不放的話,大不了就直接把夏姜 丟給他,讓他去處理好了!不過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我估計頭疼的就是他們那些 警察了!」 「夏姜?夏薑是誰?」聽到王烈的話語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我眨 了眨眼出言詢問起來。 王烈壓低了聲音道。「就是你救來的那個靈女!」 「靈、靈女」我此刻反應了過來,吃驚的望著王烈道。「她、她的名字 叫夏姜?你們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了?」 王烈點了點頭。「今天一整天都是老韓在盯著她了。名字也是老韓想辦法問 出來的。我整個白天到現在都在和葉桐一塊琢磨著找人然後報復這幫王八蛋。老 韓具體怎麼弄到她名字的,我也不清楚了。不過直到剛才我和老韓通電話的時候, 他也就只告訴我知道了那個靈女的名字而已。其他的信息,估計也沒多大進展。 具體什麼情況,等你把警察這邊的事情搞定了,自己去問老韓吧!」 我站在原地,嘴裡反覆念叨著剛剛得知的靈女名字。「夏姜、夏姜這名 字挺好聽不錯啊。她姓夏難道她和地宮裡面的那個夏南真的有什麼關係?」 王烈聳了聳肩,兩手一攤。「誰知道呢?也許她真是夏南的後代也說不定了。 不過這些事情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吧。現在這些人中間,有些我和葉 桐要帶走,其他的,你留下來把他們交給警察了。」 我楞了楞,不理解王烈如此做的原因。王烈瞟了旁邊那人一眼後,拉著我朝 旁邊移動了幾米的距離後,小聲的對我進行了說明。「裡頭是兩幫人,這邊這個 傢伙叫東方耀,和李勇不是一夥的,他和他的這幫人是李勇花錢雇來捕捉靈女的。 挖墓盜屍製作殭屍的也是他們了。這傢伙的妹妹就是在公安局裡面對你施展幻術 的那個女人,叫東方英。剛才我和他說話,才知道他和他妹妹居然是我一個朋友 的師。看在我那個朋友的面子上,我剛才和他做了一筆交易。他答應老老實實 的跟著你去警察那邊把挖墓盜屍的罪給認了。作為交易的條件,我同意放他妹妹 東方英和另一個女人一馬了。除了這兩個女人外,那邊還有六個女人則是李勇那 邊的了。這次原本打算跟著他們一塊去南京的。湊巧也被我和葉桐給攔下來了。 這六個女人不能交給警察,我打算撬開她們的嘴,看能不能問出一些東西來。因 為剛才東方耀告訴我,李勇那邊近期似乎在計劃著什麼大動靜。這次過來我們這 邊,只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聽了王烈的說明,我轉身望了望側翻巴士邊聚集的人群。快速的點了一下人 頭數量,發現裡面就只有八個女的,其餘的都是男性。另外,我還確認了一件事, 這八個女人當中除了此刻雙眼蒙了紗布的那個「英子」之外,至少有一個女人我 下午在花柳街見過,正是那個和嫖客比劃手勢的女人,而廖小倩並未在其中。在 後院聽到了那名男子的電話以及之後廖小倩和羅鎮東的對話,我懷疑廖小倩很可 能也會跟著這些人同路前往南京。所以和葉桐過來的時候,我一度還在考慮再次 見到廖小倩時,我應該以何種態度面對她。此刻確認廖小倩不在後,我沒由來的 感覺到了一絲輕鬆。至於為什麼,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了。而廖小倩之所以不在這 些人裡面,我估計可能是羅鎮東替她在那個什麼李師傅面前的說項起了效果。她 因此沒有跟隨這些人一同行動了。想到這裡,我忽然想到了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 羅鎮東。隨即對王烈說道。「要帶人走的話,把剛才我和葉桐帶來的那兩個昏 迷的傢伙也帶走吧!他們中間有個人是跟著萬美集團的李老和我一塊從鳳凰山 囚籠裡頭逃出來的。要是落到警察手裡,李老他們下去盜墓的事情沒準就漏了。 我答應過路姨,這個事情要設法替她們保守秘密的。還有就是這傢伙很可能是別 人安插進李老那個團隊裡頭的臥底了。或許從他那裡,我們能弄清楚他們慫恿 李老下鳳凰山囚籠的真正目的。」 王烈聽我解釋後,望了望躺在那邊羅鎮東後點了點頭。「行,這兩個人我一 塊帶走了。」 說完,王烈和我一起又走到了那個叫做東方耀的男子身邊。王烈面無表情 的對東方耀說道。「我答應了你的事,就一定會辦到。至於你願不願意遵守你和 我達成的交易內容我並不在乎。我想你應該知道違背交易內容會是什麼下場吧?」 東方耀在王烈面前連連點頭道。「烈哥,您放心,警察那邊,我和我兄知 道分寸的。這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跑您的地盤上駁了您的面子, 都是我的不對了。您大仁大義,放了我妹子一馬,我怎麼還敢在您面前在耍什麼 花樣啊。」 王烈冷冷的答覆著。「這樣最好。現在我會帶著其他人離開這裡。不過我不 會走遠,我會在一邊監視著你們,直到你們乖乖的跟著警察去為止!」說完, 拍了拍我的肩膀對他說道「我這個兄會留在這裡,把你們交給警察。在他面前, 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別覺得你們人多,就想打什麼歪腦筋。否則的話」 「嘿嘿,我正在考慮嘗試著製作男活屍你們這二十來號人要不想進監獄 的話,我不介意在你們身上試驗試驗了!當然,你知道的,男活屍到現在也沒人 能成功的製作出來,失敗了,基本都是變殭屍的結果!」葉桐非常默契的接過了 王烈此刻的話頭,進一步的對東方耀進行了恐嚇。 東方耀面對葉桐幾乎於調侃般的恐嚇無可奈何。看的出來,他現在對王烈和 葉桐是畏懼到了極點。只是陪著笑臉一味的諾諾而已。 王烈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隨即走到人群前面,出聲讓人群中的八個女性出來 跟著他走。蒙著紗布的東方英在一名女子的攙扶下很快走了出來,而另外六個女 人攝於王烈的逼迫,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離開了人群。跟著林美美直接過 去,再次將羅鎮東和那名開車的司機抓了起來,轉身和葉桐還有另外兩名監視的 女活屍一起,消失在了四周的濃霧當中。 我跟著便給趙勇毅留給我的手機號碼發送了短信,告之了我此刻所在的地點。 讓他帶著警察過來抓人。我編輯短信的時候,東方耀則走了人群當中按照王烈 的吩咐,和他的那些兄一塊對起了口供。 此刻我已經確認,下午在花柳街後院打電話的人,正是東方耀了。見他認真 的開始履行對王烈的承諾,我在發送了短信後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走到了道路 的路邊,坐下來休息。 東方耀花了些時間,和其他人統一了面對警察該說的口徑後。自顧自的走到 了我身邊坐了下來,還動遞給了我一根香煙。 想著他也是拿錢替人辦事的,和我之間並不存在真正的矛盾,我也就沒有拒 絕,接過來自行點燃了香煙。東方耀見我接受了他的好意,試探性的動開了口。 「沒記錯的話,我應該見過你吧?」 我點了點頭。「沒錯,前天晚上,那顆樹下面咱倆動過手。你後面還帶著人 攆著我追了好幾里地」 東方耀聽我說起此事,顯得極為尷尬。「那真是對不住你了。我也是收人錢 財,替人辦事了。希望大哥你多包涵包涵了。」 我笑了笑,應道。「我知道,要不然你覺得我還會抽你這根煙麼?要抽煙 的話,我自己沒有嘛?」 東方耀聽我答的乾脆,也意識到我並未將與他發生衝突的事情看的太重, 臉上隨即露出輕鬆的表情。「你能體諒,我這裡多謝了。對了,你是烈哥的朋友。 貴姓啊?」 「我姓嚴,叫嚴平了。」我淡淡的答覆道。 東方耀聽過之後,臉上的肌肉猛的抽動了幾下,半晌才低聲驚訝的確認道。 「你、你就是嚴平?」 我眨了眨眼睛,側過腦袋望著東方耀此刻怪異的表情問道。「怎麼了?我很 有名麼?聽了我的名字,你這什麼表情啊?」 「不、不、不」東方耀苦著臉在我的面前連連搖頭道。「我沒別的意思, 只是沒想到您就是嚴平了。您是不知道,您把英子可害慘了,她那對招子我現在 都擔心能不能保住了。當然,這責任不在您,是我讓她去動招惹您的。千不該、 萬不該,都是我這做哥哥的貪心,害了自己,也害了她。」說話的同時,不知不 覺對我竟然使用起了敬語。 聽到東方耀如此說,我忍不住心中一動。「英子就是那個在公安局對我施展 幻術的女人吧?她是你妹子?我可不記得我對她做過什麼啊?你怎麼說我把她給 害慘了?東方兄,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妹子怎麼 著了呢!」 東方耀見我說的輕佻,但卻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滿的態度。「那是、那是。英 子不懂事,不知道您是紅蓮。在您面前耍花樣,那是她自己找的。但歸根結底還 是怪我這個當哥哥的。您大人有大量,別把這事情往心裡去。千萬別找她的麻煩! 您要還有氣,都發我身上來成不?我這當大哥的替她向您陪不是了。」 意識到東方耀說的誠懇,我倒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別的不說,就憑他此刻 流露出來的對自己妹妹的那份關切,我怎麼可能會真的還對他們兄妹對我做的事 情咬住不放?他和他妹妹英子之間顯然感情很深,這讓我不知不覺聯想到了我和 嚴光。 「陪不是就不必了。我倒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告訴 我了。」我此刻起了個念頭,或者可以從東方耀這裡打聽一些關於我身體裡那種 特殊能力的信息,因此開口試探起來。 「您儘管問。」東方耀連忙說道。 「我想知道紅蓮究竟是什麼?還有,你怎麼就認定我就是紅蓮呢?」 東方耀一聽,先是楞了楞,接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皺了皺眉解釋起來。 「告訴你吧,我也是最近才發覺我自己似乎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的。至於我的能力 究竟是什麼?我其實是不太清楚的。你若是真的覺得有些對不住我的話,倒不如 替我解答解答我這方面的疑問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王烈還有葉桐算是同 行了。我麼認識王烈他們時間並不長了,你們這個行當裡頭的很多東西,我 其實是不太懂的。」 「原來如此」東方耀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他望著我想了想,似乎做出了 某個決定後,終於開口向我說明了起來。 「也罷,這次我和烈哥做了交易,以後也沒打算再和李勇他們作了。我是 真的怕了烈哥,這輩子都不想再和他為敵了。將來出來後,沒準我還的靠烈哥還 有您幫忙給罩著。既然這樣,我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嚴哥,看來您是真不知 道您自己的本事了。我這麼跟您講吧,我妹妹英子也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們 這幫人出來討生活,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她的能力,我自己雖然也修煉些術法之 類的,但和我妹妹的幻術能力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了。而英子的能力跟你的比 起來,那差的又不是一星半點了。」 我發覺東方耀說的有些激動,忍不住遞給了他一根煙,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 置讓他坐下。東方耀或者覺得這正是他和我拉關係套近乎的機會。也就順勢接過 香煙,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開始了詳細的講述。 「我們這個行當裡頭,多少都有那麼些道行。彼此顧著面子,嘴上不說,但 誰都知道自己的斤兩,私下裡還是分了個三、六、九等。我這樣的,懂些陣法、 符咒的,只能算勉強入流。驅個邪、殺個殭屍啥的沒問題,但要碰上真正厲害的 妖魔之類的,我和我的那幫兄估計就只能群起圍攻了。幹這行的各有各的門道, 不過還是有所謂的先天、後天一說了。葉家小哥和我這樣的,借助的是外力。他 靠塑魂術製造活屍,那是家傳的技藝,不外傳的。其餘的大多數則和我一樣,法 陣、咒言、各教派宗門流傳下來的各種符文。這些算是後天修來的本事。所謂的 先天就是指烈哥和我妹妹英子這樣天生異能,天賦秉異的這種。嚴哥,你既然知 道自己具備了特殊的能力,那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不過據我所知,這先天技能 其實人人都有了,不過只有極少數的人因為某些機緣巧,才能夠感知而且觸發 出來。就拿英子來說吧,小時候和其他丫頭沒任何別,我記得她是十一歲那年 跑去河裡游泳,讓水淹了,被人救起大病一場後,她自己才逐漸發現她能迷幻他 人製造幻覺了。你到現在對自己的能力都還不瞭解的話,我估計你也應該是最近 才碰到了什麼機遇,無意之中才覺醒了你自身體內的紅蓮之力的。」 東方耀說到這裡,我隨即想起了和林老頭一塊在老宅客廳裡使用四象金光陣 符的事情,心裡隨即忐忑起來。「難道是因為那四道符咒的原因?」 「行當裡頭把這叫開竅,也有叫開天眼或者頓悟的,總之,各地各派叫法不 一。都是那個意思就是了!而且這事誰也說不準,跟年齡、性別、平日修練深淺 這些都沒關係。純粹就是個概率而已。比如我師娘她老人家,原本就是一普通的 農村婦女。結果生她第三個孩子的時候,聽說就是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間,居然意 外的開了眼,此後占卜吉凶無一不准,然後才進了我們這個行當裡頭。不過話說 來,這各種特殊的能力效果不一,也是因人而異了。我從拜師到現在十來年了, 見過的,聽說過的各種能力少說也有幾上千種,而這些能力絕大多數也都沒有 個說法和名頭。我師娘還有英子她們兩個能力我清楚,可該叫啥名稱我也說不準。 但有那麼十來種能力卻是擁有自己單獨名號的!這十幾種擁有單獨名號的能力之 所以能擁有專門的名稱,一是極為罕見,二則是因為這幾種能力異常的強大了! 烈哥的兩儀就是這其中之一。我過去就是一坐井觀天的,總覺得有我和英子撐 著,這幫兄到哪裡都能混口飯吃。這次衝撞了烈哥和你,我才知道啥叫天外有 天,人外有人了。」 發覺東方耀此刻有拍我馬屁的趨勢後,我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頭,將交談引入 我最關心的關鍵問題上來。「紅蓮是不是也是這十幾種擁有專門名稱的能力?」 東方耀趕緊連連點頭道。「沒錯了,紅蓮和兩儀一樣,都是這十來種擁有專 門名稱的特殊能力之一了。」 正文 【紋面】57 第五十七章 「紅蓮顧名思意。指的是刑罰之火了。任何妖魔鬼怪,幾乎沒有能夠對抗紅 蓮之火的存在!我們這個行當裡頭有一個說法,叫:紅蓮一出,妖鬼寂滅!單論 降妖伏魔的話,紅蓮之力可以說是那十幾種特殊能力中最強大的了。」 我撇了撇嘴道。「你見過其他擁有紅蓮能力的人?」 東方耀立刻搖了搖頭。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身上的能力就是紅蓮呢?」我眨了眨眼望著東方耀。東 方耀對於我此刻的反問似乎並不意外。當即給出了我他的答案。「因為你在灼傷 英子雙眼時候的那些特徵,和傳說中的紅蓮一模一樣了!」 我楞了楞,詢問起來。「那你倒給我說說紅蓮這能力都有什麼特徵了?」 東方耀在地上按滅了煙頭上僅存的火星後說道。「雖然我沒見過其他真正的 紅蓮,但紅蓮之力發動之後的特徵在我們這個行當裡頭幾乎無人不知了!擁有紅 蓮之力的人必然會擁有三種能力。第一自然是紅蓮之火!紅蓮之火是刑罰之火, 而且這火和我們這些人平時用的符咒那些召喚出來火焰不同,這火是心火,是內 火!殺傷妖怪和目標不是從外邊,而是從對像體內引發的。」 此刻,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下午妖化後曹子軒被從體內燃燒的烈火最終炸裂 的場景 「第二是堪破真相!傳說中紅蓮之火不僅僅只是能焚燒邪惡了,還擁有燒盡 一切虛假和偽裝的力量。擁有紅蓮的人,天然便能看破一切事物的真相,甚至還 能透視障礙以及讀心!迷惑、幻術之類的能力,在紅蓮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了。英 子的那兩隻眼睛,顯然就是遭到了你身上的紅蓮之力反噬才被紅蓮之火從裡面給 燒傷了。」 我隨即憶起了李箐箐,胥悅以及和胥悅一塊吃飯的男子在我眼中出現的幻 覺形象還有還有男子變幻成鬼面在我腦海中透露出來的他的所思所想 「第三種則是紅蓮火苗。擁有紅蓮之力的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在目標的體內種 下一絲紅蓮之炎的火苗。火苗熄滅之前,無論目標逃到哪裡,身處何處。紅蓮的 擁有者,都能夠追蹤並感應到火苗具體的方位和所在。妖魔鬼怪一旦碰上紅蓮, 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壓根就只有死路一條。」 此刻,我的眼皮忍不住跳動了起來。此刻,我彷彿明白了,我為什麼能夠在 一座偌大的城市當中精確的找到胥悅和那名男子開房的所在,以及在溫泉賓館裡 確認周靜宜所在房間的原因了。 「英子眼睛被灼傷不奇怪,除了紅蓮之外,還有好幾種能力都能看破她的幻 術並傷害她的眼睛!而她確認你是紅蓮的真正原因就在於紅蓮的第三種能力。英 子的能力除了幻術之外,還能內視自己的身體。她從公安局那邊逃來之後,內 視檢查自己身體受傷的情況,結果發現她的丹田之內居然始終有一點火星一樣的 東西在不停的燃燒。若不內視,她根本就發覺不了。這東西,除了是紅蓮的紅蓮 火苗之外,不可能是其他的了。英子告訴我後,我就知道我們這次是撞上的是紅 蓮了。所以我才想著立刻帶著兄們趕緊從這裡逃走。唉卻想不到到這邊, 還是讓烈哥給攔下來了!」東方耀此刻一臉的懊惱,也不知道是覺得自己倒霉, 還是後悔招惹上了我和王烈這幾個人! 我正想要繼續詢問一些我感興趣的問題時,遠處傳來了隱約的警笛聲。我和 東方耀對視了一眼後,明白警察即將趕到。彼此心照不宣的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道。「若非你們在周家村盜屍動靜太大,把 警察牽扯進來了,本來也沒必要這樣的。現在警察盯著我和王烈,要不把你們交 給警察交差,我們這幾個人恐怕從此會被警察一隻糾纏下去的。希望你別因為這 事情記恨我。」 東方耀一邊搖頭,一邊起身應道。「嚴哥,這事情只怪我貪財!我那敢記 恨你跟烈哥!說實話,烈哥要真想,有的是法子整治我們。相比之下,落警察手 上,把事情認了,蹲一段時間的號子,對我們而言,恐怕是最輕的懲罰了。因為 我們這些人,進了號子,也沒人敢把我們怎麼樣的。」 我楞了楞,很快意識到東方耀說的這話並非玩笑。他懂術法,而且還是練家 子。進了監獄,裡頭的牢頭、獄霸只怕沒人能欺負的了他。蹲監獄對他而言,或 許真的只當進去住旅館了。我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幾分鐘後,數輛警車停靠在了路邊,大批的警察從車內湧了出來。東方耀等 一群人似乎早都有過被警察逮捕的經歷,見到警察後,一個個訓練有素般的蹲到 地上,雙手抱頭。公安裡面帶隊正是當初在陽光貨門口出手擒拿我的唐姓警察。 見到這個場景,也沒開口向我進行任何詢問,而是立刻便指揮人員將東方耀等人 上了手銬後,分批直接塞進了警車裡頭。完了,姓唐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瞟了一 眼側翻在路邊的大巴車,臉上雖然帶著疑惑,但卻沒有開口就此事提出任何問題。 只是淡淡的對我說道。「趙局在最後那輛車裡,他有些事情想和你聊一聊了。」 說完,便自行轉身朝最近的警車走去,一邊走,一邊拿著對講機說道。「給交警 那邊通知一聲,告訴他們,除了之前的那輛越野車外,這邊還有一輛大巴。叫他 們安排拖車過來。盡快把現場清理乾淨」 我則依照姓唐的指示,一直走到了警車車隊的最後方。當我走近最後一輛警 車時,這輛警車的後座車門被推了開來。我在車門邊低頭朝裡張望,見到趙勇毅 一邊朝裡面挪動身體,一邊招手示意我上車。我見狀,只得無奈的鑽進了後車廂。 見我上了車後,趙勇毅又一邊示意我關門,一邊拍著前方駕駛座的靠背對駕 駛員說道。「告訴你們唐隊,讓他不用等我了,直接把人帶局裡錄口供。」 駕駛的警員用對講機同唐姓警官聯絡完畢後。趙勇毅又對他吩咐道。「現在 開車市裡。」 趙勇毅在市公安局內極具權威。駕駛的警員沒有任何詢問,便依照他的指示 發動了車輛,並掉頭朝市的道路折返行駛。我坐進車廂後,趙勇毅並沒有對我 說話,僅僅只是在車輛掉頭時望著車窗外面的濃霧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今 晚好大的霧」 返市的路上,趙勇毅一言不發,只是抱著雙手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他 不說話,我也因此保持了沉默。這個老傢伙給我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因此, 同他交流,我需要打起十二分的謹慎,生怕說錯話招惹了他後,他會利用手中的 權利來對付我和嚴光了。 警車進入市後,趙勇毅方才又睜開了眼睛。經過路邊一家大排擋時,老頭 又一次拍了拍駕駛座的靠背,示意對方停車。 我雖然不知道他在這裡停車的目的何在,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他一塊下了 車。趙勇毅把頭湊到車窗邊讓駕駛員自行開車返市公安局後。便領著我在大排 檔的角落當中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然後大喇喇的叫來了服務員,當著我的面 點起了酒菜。 點完了菜,老頭方才扭頭衝我笑了笑,順手遞給我一根香煙。我接過香煙, 見到他露出了笑容感覺他似乎心情不錯,方才試探性的開口詢問。「趙局長,您 把我領到這裡來,難道是要請我吃宵夜?」 老頭裂開嘴嘿嘿的乾笑了兩聲後說道。「你說對了!這次能抓到這些人,這 案子我也算能給周家村那邊一個交代了!所以我私人請客,請你宵夜,算是謝謝 你幫我的忙了。」 我聽到老頭這樣說,眨了眨眼睛道。「您就這麼確定剛才那些人就是在周家 村挖墳盜屍的元兇?你即沒審問、也沒證據。你就不怕他們是我弄過來頂罪的?」 老頭表情波瀾不驚,只是伸手指著我道。「小子,看來你還沒吸取以往的教 訓啊!也難怪你這記者幹了一半幹不下去了,只能進那個破編輯部混日子。你要 想長命歲,這脾氣可得改改了!」說著,老頭吸了口煙,悠閒的吐了一個煙圈 後說。「你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沒什麼!要換了其他人,哪裡聽不出你是在嘲 諷我們這些警察玩忽職守?就憑這個,其他警察要不把你往死裡整才怪了!不過, 你運氣好。這案子是我經手的,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在乎。我在乎的就是抓到真正 的犯人。現在這裡就你和我,有些話我不妨跟你直說。你是什麼人?我當初看了 滯留室門口的監控錄像就已經清楚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什麼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媽的,你小子還跟我裝!滯留室門口出現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對你使用了 幻術吧?你也真夠厲害的,隔著老遠直接把那個女人的眼睛給燒傷了。你當我是 瞎子,看不到那個過程麼?我跟你講,你們那個行當裡的人,我老早就打過交道 了。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裝瘋賣傻。」 老頭的話便如一記重錘敲打在了我的胸口。說的我啞口無言 老頭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又一次嘿嘿的笑了起來。「小子,無話可說了吧! 既然知道你是那個行當裡的人,我對你交過來的那些嫌疑犯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你們這個行當裡的人基本都是一諾千金。別的人我不知道,至少和我打過交道的 那幾個都是如此。我這麼多年來,很少看錯人。你是什麼性子,我現在多少也摸 的清楚了。找人頂罪這樣的事,你做不出來。所以我敢確定,這些人一旦歸案, 這案子我也就能交差了!」 趙勇毅如此說,倒弄的我不知該如何接口了。好在這時候服務員端著盤子過 來上菜,一時的不知所措也因此得以遮掩了過去。 從對方的言語當中,我確認,趙勇毅恐怕在我之前,便應該接觸過其他的驅 魔師之類的人員。想到這裡,我動給他倒了杯啤酒,跟著舉起了自己的酒杯, 一邊敬酒,一邊試探性的詢問對方道。「您佬是說,在我之前,您就接觸類似我 這樣的人了?」 老頭估計是認為我承認了他對我的推測,心情頗為愉快,一邊將酒一飲而盡, 一邊點頭道。「不止接觸過,而且還認識了一個不錯的朋友!說老實話,也是不 湊巧,周家村那邊出事的時候,我沒聯繫上他。否則的話,我肯定會請他過來幫 忙了,哪裡還用的著利用你小子替我破案抓人啊!不過話說來,這次利用你, 我算賭對了。請你吃飯,也是為了對你表示謝意了。」 對方年長,出於基本的禮貌也該我伺候他。我立刻又幫他把酒滿上,開口問 道。「那我去李子坪的事情,您不會在揪著不放了?」 趙勇毅揮了揮手道。「我沒那閒心管你們這些人的閒事!我只要抓到了挖墳 盜屍的那幫雜種就好。什麼妖啊、鬼啊的,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這些警察管的了 的。還是需要你們這些人去擺平了。「聽到老頭這樣說,我長出了一口氣。我最 擔心的便是趙勇毅會對我那晚上去李子坪的真實經歷追根究底。現在聽他如此說, 我意識到王烈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眼前的老警察見多識廣,瞭解王烈等人那個 行當裡頭的一些情況。而且極有自知之明,根本就沒興趣參與到這些超出普通人 類認知的事件當中去。 老頭再一次喝乾了面前的酒杯,歎了一口氣道。「我年輕的時候不信邪,總 想著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個一清二楚。為這,有一次差點丟了性命。從哪以後,我 才知道這個世道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有的時候,一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 從老頭此刻的言語當中我意識到,這老頭年輕時候似乎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 件。禁不住因此產生了興趣,一邊繼續為他斟酒,一邊開始用言語加以誘導。老 頭一開始似乎沒打算說,但或者想到我應該也是有相同經歷的人,加之幾杯黃湯 下肚,最終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凌晨兩點左右,我跟大排檔的老結了帳,扭頭望了望癱坐靠背椅子上呼呼 喘氣的趙勇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老頭說他請我宵夜,結果卻喝的大醉,現如今嘀嘀咕咕的不知所云。最後 還是我出錢買單。我開始懷疑這老頭是故意的。說請客慰勞我云云純屬扯淡,把 我當成凱子狠削一頓才是目的。要知道,這一餐宵夜下來。菜錢沒多少,空酒瓶 子卻落了一地。一開始還只喝啤酒,後來老頭說的來勁了,嫌啤酒沒味,就開始 要白酒。偏偏他對白酒的檔次要求還高,二鍋頭啥的看不上眼,硬是要了兩瓶郎 酒。最後,他的故事講完了,人也喝暈了。我琢磨著,怎麼也不可能把他一個人 丟在大排檔這塊。雖然他看上去身體依舊健壯,但怎麼也都是年過半的歲數了。 我隨即來到他的身邊,將他攙扶到了路邊。 雖然不清楚他的住處,但我想著,把他送市公安局應該是沒錯的。結果在 路邊等了一陣子,一輛出租車都沒見著。我意識到如今我和他所處的位置依舊還 在城市的邊緣地,出租車本來就很少經過此處。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不少出租 車司機也都頗為疲倦了。懶散些的,往往都會把車開到市內的那幾個出租車聚集 地扎堆睡覺。勤快的,也都只在市內那幾個夜生活豐富的街道周圍拉客,比如 嚴光所在的染坊街。而現在這個地方,沒有出租車經過也就毫不奇怪了。 意識到在這裡繼續等下去,攔到出租車的幾率不大。我只得攙扶著他朝前行 走。在我印象中,從這裡向市中心方向再走兩條街左右,便可以進入星華路。哪 裡有些KTV之類的娛樂設施通宵營業,雖然比起市內著名的幾條夜生活一條街 要冷清一些,但在那邊攔到出租的幾率比這裡會大許多。 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後,照理應該左轉前進才是前往星華路的方向。但我卻扶 著趙勇毅停在了三岔路口,同時朝著右邊的道路忍不住的望了過去。 右邊的道路極為冷清,延伸下去是一片黑壓壓的廠房結構建築。而廖小倩當 初工作過的那家民營皮革廠便位於這條街道往城外延伸的邊緣地帶。和她戀愛期 間,我沒少經過這條路。而她逃走後,這片域便成為了我的傷心之地。之後五 年的時間裡,若非工作需要,我極少再來過這邊。此刻無意間來到這座路口,我 不知不覺的觸動起了往日的憶,習慣性的朝著皮革廠所在的方位多看了幾眼。 但就是這幾眼,卻讓我見到了那條路上似乎有人正在快步小跑。跑步的人身 材嬌小,而當跑步者從一盞昏暗的路燈下跑過後,黑暗中明顯又出現了好幾個跟 隨的身影。我眨了眨眼意識到,這後面幾個人,似乎正在追趕前面那個嬌小身材 的跑步者。 我雖然看見了,但卻沒有考慮去管那個閒事。若是以往,以我記者的本能, 我十有八九是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去看個究竟的,但此刻我還扶著一個喝醉了 的老頭,想著怎麼都要先把這傢伙送市公安局那邊,因此,我難得的選擇了視 若無睹。卻不曾想之前還需要我攙扶的趙勇毅卻突然推開了我攙扶著他的手臂, 朝著人影出現的方向張望了起來。這老頭看了幾眼後,忽然拉著我便朝人影前進 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趙局,你酒醒了?」我不知道老頭拉著我朝那邊走是為了什麼。我更在意 的是這傢伙此刻的精神狀態。此時的趙勇毅哪裡還有半分醉酒的樣子,相反,他 雙目炯炯有神,精神也呈現出了近乎於亢奮的狀態。 老頭沒有答我的詢問反倒張嘴責備起了我來。「你小子是真沒看見那幾個 人還是打算置身事外?你沒看見那邊是幾個男人在追一個女孩子麼?」 「看見了!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我對老頭此刻說起這個有些莫名其 妙。 「看見了你也沒想過去救人麼?」老頭扭過頭朝我恨了一眼。「最近我們市 夜裡針對單身女性的暴力搶劫、強姦案子發生了好幾起了!為這,治安隊那邊已 經被局黨委收拾了好幾次了。我在局裡是管刑偵的,這事照理不該我理會的。 但現在很明顯後面追蹤的那幾個傢伙打算朝前面那個女孩下手,我沒撞上也就算 了,見著了我肯定要管!你小子身強力壯的,難道打算袖手旁觀麼?」 「這、這、這都哪跟哪啊?」老頭嘰裡呱啦數落我,讓我有一種雞同鴨講的 感覺。「或許只是碰巧走的同一條道而已。憑什麼就認為後面那幾個人想對前面 那個女孩圖謀不軌啊?」我連忙替自己之前無動於衷的舉動進行著辯解。 「聽我的,沒錯!我幹警察幹了幾十年了!那些兔崽子屁股一撅,我他媽就 知道他們要拉什麼屎!趕緊跟過去,再晚點,那女孩恐怕要遭遇不測了。」老頭 對我的自我辯解不置可否,只是拉著我不斷的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最先的女性此刻應該已經注意到了身後有人追蹤,此時已經由小跑變成了奔 跑。追蹤她的幾個男人在追蹤女性的同時也注意到了跟在後面的我和趙勇毅,不 過他們似乎並沒有轉身與我還有趙勇毅對抗的打算。反倒是愈發加快了步伐,顯 然是想利用速度和距離,在我和趙勇毅趕到之前便對女性下手後逃離。 我和趙勇毅成為了這場「追逐賽」最後壓軸的人。我只是不明白,跑在最前 面的那個女人既然已經意識到自己被歹徒盯上了,怎麼不乾脆大聲呼救以引起附 近更多人員的注意,卻只是試圖通過逃跑來擺脫後面的人。 就在我對此疑惑不已的時候,最前的女性已經來到了一堵矮牆旁邊,只見她 跳起伸手攀住了矮牆的牆頭,跟著直接翻牆躍入了矮牆的另一側。緊跟其後的幾 個男性來到女性翻牆的位置後,也是如法泡製,一個個的翻了進去。最後我和趙 勇毅也趕到了矮牆邊。我抬頭一看矮牆那邊的建築,當即呆住了 矮牆背後居然正是廖小倩當初工作過的那間民營皮革廠的所在。就在我還在 猶豫要不要同樣翻牆入內時,趙勇毅卻早已經徑直攀上了牆頭,他此刻敏捷的動 作哪裡像一個剛剛喝醉了酒的人感情這老頭剛才壓根就沒喝醉,裝醉的目的 根本就是想讓我出錢買單了。 「還楞著幹嘛?上來啊!」趙老頭朝我招了招手,同時嘴裡罵罵咧咧的叫罵 著。「這幫狗兔崽子,讓我逮著了,不讓你們脫層皮才怪了!」 見到趙老頭如此積極,我凝了凝神後終於也爬上了矮牆。之前我擔心就這樣 翻牆入內,恐怕會被廠子裡的保安之類的誤會。可想到現在帶頭翻牆的人是趙勇 毅,他可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跟著他一塊翻,就算我的行為有違法的嫌疑,有他 在前面擋著,我應該不會有任何責任了。 進到了廠內,我和趙勇毅一時間失去了目標。趙老頭立刻朝我埋怨起來。 「你小子也是當過兵的,翻個牆也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現在好了,人都不知 道跑哪裡去了!」 我也沒想太多,隨口應答道:「那女的恐怕是這廠子裡的女工。這廠子我來 過,他們的職工宿舍我知道地方。如果那女的要躲避追蹤,現在沒準應該是往宿 捨那邊去了。」 「知道地方還廢什麼話?趕緊帶路,老子今天要抓住那幾個兔崽子,來個現 場執法!」在趙勇毅的催促下,我只得憑藉著記憶,領著這老頭朝工廠的職工宿 捨趕去。 走著走著,我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雖然是黑夜,或者是因為我身體內的潛 在能力正在逐漸覺醒的原因,廠內如今的環境還有各個建築物的情況我如今看的 是一清二楚。我記得,這家皮革廠的規模不小,過去的男女職工足有數人。我 和廖小倩戀愛那會,也曾經在下班後,夜裡陪著她在廠散步。記憶當中,即便 是在凌晨,廠內也是會有人來走動的。可現在,整個廠居然空無一人,在 跑了幾步後,我看見了某個廠房大門上貼著的封條後方才明白,五年沒來,這廠 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停工停產了!這樣的話,如今的這個皮革廠應該是處 於空置狀態了。職工宿舍那裡哪裡還會有人住宿? 想到這裡,我停下了腳步。「趙局、不對啊!恐怕我剛才判斷錯誤了。這廠 子現在已經關停了。應該沒有人在這裡上班,宿舍那邊恐怕也沒人繼續居住了才 是。」 「嗯,好像確實如此了。」趙勇毅此時也注意到了這家工廠如今的狀態,一 面停下了腳步,一面四下張望起來。「那個女人跑進這裡來做什麼?要是想逃的 話,沿著大路跑才對啊!進到這種無人的工廠裡面,這不是更方便了那些傢伙對 她下手麼?那女人難道被追的慌了神,跑這裡面來了?」 趙勇毅在這邊猜測著,我則禁不住變了臉色。之前我對這事情不是太上心, 很多細節沒有注意到。此刻一想,我感覺那個跑在最前頭女人的體型和姿態這 些讓我感覺非常的眼熟。再仔細分辨了一下後,我忽然意識到,被人追趕的女人 十有八九可能是廖小倩! 「難道真的是她?她沒有和東方耀那些人一塊去南京,因此躲過了王烈和葉 桐他們的攔截。此外,她也沒有和羅鎮東在一起。卻三更半夜的出現在了這個她 曾經工作過的廢舊皮革廠。她要幹什麼?追她的那些人恐怕也不是什麼普通的搶 劫或者強姦犯了。她跑到這裡,難道真的是趙勇毅分析的慌不擇路?還是說,她 本來的目的地就是這裡?」我的大腦飛快的思考著。 就在我的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趙勇毅忽然把我拉住,將身體隱藏到了旁邊 建築物一側的拐角處,然後衝我做出了噓聲的動作。我方才從思考當中反應過來。 結果發現,拐角的另一側,有人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來的人一邊走,一邊似乎還在小聲的打電話同其他人聯繫。「食堂那邊沒有 麼?你接下來去材料倉庫,我這邊到拋光車間這裡看看。後面那兩個尾巴沒見到, 估計應該沒有跟進來吧!他們沒進來的話就不用管了。找到那個女人才是最重要 的!我怎麼知道追她為了什麼?反正是委託人委託的。拿了錢咱們就得辦事 」 來的人掛掉了電話,跟著便從我和趙勇毅藏身的拐角側面走了過去。趙勇毅 瞅準機會,無聲無息的摸到了此人的背後,跟著往他背後一貼,伸手一把勒住了 他的脖子,跟著另一隻手的手指抵在了此人的腰眼位置。惡狠狠的低聲恐嚇道。 「不准出聲,否則一槍崩了你!」 此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著了趙勇毅的道道。真正的槍口和手指抵在腰間的感覺 是完全不同的。而眼前的這個人明顯分辨不出這其中的別,以為趙勇毅手裡真 的有槍,嚇的一聲不吭的乖乖就範,被趙勇毅連拖帶拽的扯了拐角。 我從此人此刻的表現當中判斷,這人不大像是長期混跡黑道的人員,對於搏 擊技能以及武器槍械這些也不甚瞭解。所以當趙勇毅把人拖到我面前後,我立刻 配著裝出了一副兇惡的表情同時做出了想要毆打他的姿勢和動作。這人見到了, 當即伸手護住了自己的頭部,嘴裡連連出聲討饒。「大哥別打、別打啊!」 我和趙勇毅相視一笑,都意識到了這傢伙是個慫貨。這樣一來,我們兩人倒 放心了。 「你是什麼人,半夜裡跑這裡頭幹什麼?」趙勇毅鬆開了勒著他的手臂,側 過身直接拽著他衣領子逼問起來。 「我、我們是偵探有人委託我們跟蹤一個女人,我們跟著跟著就跑到這 廠子裡頭來了」男子見到我和趙勇毅凶神惡煞的表情,連忙開口交代了起來。 「偵探?」我和趙勇毅又一次彼此對視了一眼。 偵探這職業在國外很常見,不過國內貌似還真沒聽說過有幹這個的。不過隨 著經濟發展和國際會的接軌,國內近些年倒也真的出現了一些類似於國外偵探 的行業和人員。不過就我而言,如此名正言順的自稱偵探的傢伙,我如今還是頭 一見著。而趙勇毅此刻的表情告訴我,他恐怕也不知道國內什麼時候出現了真 正意義上的偵探。 男子連忙從衣服內袋當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我和趙勇毅的面前,我們 兩人一瞅,都禁不住樂了。 男子的這張名片上頭還真的正經八的印著「XX偵探,杜金龍」的字樣。 正文 【紋面】58、59 第五十八章 見到我和趙勇毅露出了笑容。男子估計也明白我們兩人發笑的原因,對於我 們兩人的嘲笑,他顯得有些無奈。只是漲紅了臉為自己辯解道。「我知道你們在 笑話我們,可我們真的是偵探了,而且很認真的在做了!」 趙勇毅的表情稍微緩了緩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眼前這個應該是叫做杜金龍的男子疑惑的望著趙勇毅的臉搖了搖頭。 趙勇毅嘿嘿的笑了笑道。「我是趙勇毅,市公安局副局長!」 趙勇毅在本地名頭頗大,杜金龍顯然也聽說過,尤其是他自稱偵探,做偵探 的,要連本地公安司法系統的幾個要領導都不知道的話,那顯然是太失敗了! 杜金龍在這方面總算多少是知道的。一聽趙勇毅自報家門後,臉上立刻就顯露出 了震驚的表情。 「您、您就是趙勇毅」震驚之餘,杜金龍很快想到了什麼,接著便立刻 開口辯解了起來。「趙副局長,你聽我解釋啊我們真的是偵探,跟蹤那個女 人是受人委託,而且我們只是跟蹤,其他事情什麼都沒做的,真的!」 趙勇毅死死的盯著杜金龍的雙眼,片刻之後方才再次出言發問。「跟蹤?跟 蹤那個女人做什麼?誰委託的你們?」 「我也不知道跟蹤那個女人幹嘛?我只知道委託人的電話,然後把那個女人 的具體動向和位置通過電話告訴對方了。剛才我才和委託人通過一次電話,告訴 他我們跟蹤那個女人進了這個皮革廠。然後、然後你們就出現了。」杜金龍此刻 一臉的哭像。 我曾經和趙勇毅瞪過兩個小時的眼睛,杜金龍此刻的反應在我看來也算正常。 因為趙老頭盯人的眼神很凶。心理承受力差點的人,被他瞪到恐懼也都不奇怪了。 「電話呢?」趙勇毅伸出手來,杜金龍顫抖著掏出手機,遞到了趙勇毅的手 中。趙老頭接過來後,直接遞到了我的手裡。杜金龍連忙補充道。「倒數第二個 通話記錄才是委託人的,最後一個是給我的同事打的。」 我拿著手機翻出了通話記錄,倒數第二個電話被杜金龍設置了「委託人」的 名稱字樣。我又點開了這個號碼的詳細信息,一串電話號碼顯示在了我的眼前。 我在翻查電話的同時,趙勇毅頗為不削的調侃著杜金龍。「就你這樣的也能 當偵探?」 杜金龍的臉紅的更厲害了,嚅嚅的應道。「人總的找份工作做混口飯吃了。」 趙勇毅又一次被這傢伙的答逗樂了。「你們這偵探啥時候成立的?我怎 麼都沒有聽說過?」 「成立才兩個多月。工商局那邊還在申請「「還在申請?那就是說,你 們現在還不是正規的企業單位了?屬於無證經營了?」趙勇毅哭笑不得的望著眼 前的傢伙,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在其中。「申請都沒有通過,你們就敢跑出來 跟蹤別人?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們沒把那個女人怎麼樣,你們這種行為也都是違 法的!」 杜金龍苦著臉為自己辯護起來。「您說的我明白。可誰知道工商局那邊啥時 候能批下來啊。裡總不能一直等著,所以也只能先試著接些委託工作,先賺點 錢再說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今天這單,你們之前還接過其他委託?」趙勇毅呵呵的 輕笑了起來,估計在他看來,杜金龍現在的表現,讓他難以相信還有人真的會雇 傭他去從事偵探的工作。 「嗯,不過就一單了,之前我們也接過一個跟蹤的委託。不過跟蹤到一半估 計被人家發現了。然後把我們引進了染坊街那邊的迪斯科舞廳。我們長不知道 天高地厚,居然跟進去了,然後就被打了。總算我們反應快,一看情況不對,立 馬閃人撤退。後來害怕那邊嚴二爺的人查到我們,我們連著大半個月都沒敢出們。 這幾天感覺風頭過了,這才又接了這個單子,結果又碰著您了」杜金龍越說 聲音越小,臉上滿是倒霉的神情。 我這邊剛剛把那個委託人的號碼記錄在了自己的手機之上,便聽到了杜金龍 此刻說的這段話。接著,我猛然想起了下鳳凰山坑道前一天,我在編輯部借用攝 影器材出來後被人跟蹤的事情。再一聯繫前後時間,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著杜 金龍。鬧了半天,那天開著奔馳車跟蹤我的傢伙,居然就是眼前的這個所謂的 「偵探「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子,硬生生的把他拽到了我的面前追 問道。「你說什麼?你們之前還跟蹤過一個人,一直跟蹤到染坊街的迪斯科舞廳? 誰叫你們跟蹤的?跟蹤的人是誰?」 「跟蹤誰,我不知道了!那天我也只是跟著長一塊走了,只有長知道目 標的具體情況了!跟蹤的那個人長什麼樣我其實都沒看清。至於委託人,和今天 的委託人是同一個了。也是他叫我們跟蹤的!」杜金龍對於我此刻突然朝他發難 有些措手不及。知道什麼,便立刻說了出來趙勇毅對我此刻的反應不以為然。我 和嚴光的關係,他清楚。在他看來,我追問此事是出於關心自己的原因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我的行為有些粗暴了。因此連忙拍了拍了我的手臂,示意我松 開杜金龍。 我明白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個混日子的,從他這裡我估計也問不出更多的情 況和消息,不過知道之前僱傭他們跟蹤我的和這次跟蹤廖小倩的是同一個人後, 我立刻拿起了杜金龍的手機。 「你要幹嘛?」趙勇毅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這傢伙上次跟蹤的人是我了!我要給這個委託人打電話,我想知道,他到 底是何方神聖?跟蹤我的目的是什麼?」我解釋了之後,迅速的撥通了這個「委 托人」的手機號碼。 「什麼?他們上次跟蹤的那個人是你?」趙勇毅此刻被我的解釋驚呆了。他 不明白,這臨時碰見的一起尾隨事件,怎麼就牽扯到了我的頭上。 電話撥通後,我聽見了手機中傳來信號連接中的音樂聲。於此同時,在空曠 廠的某個地方,同時響起了一串設置的音樂鈴聲。 聽到鈴聲,我和趙勇毅以及杜金龍同時露出震驚和疑惑的表情!而這裡面, 最震驚的就是我了。因為這設置的音樂鈴聲居然是我最為熟悉的那首《即興幻想 曲》! 不過僅僅是片刻震撼,我便撒開雙腿,拿著杜金龍的手機朝著發出音樂鈴聲 的地方狂奔而去!趙勇毅緊跟其後,杜金龍見我和趙勇毅沒有理會他,先是楞了 楞,跟著方才反應過來一般,也跟著我們追了過來,嘴裡嚷嚷著。「大哥,大哥, 那是我的手機!是我的!」 此刻的我哪裡有精神去理會這個活寶!手機鈴聲響起只說明一件事,現在那 個委託人的手機就在著廠子裡面,進一步說,那個委託人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 這座無人的皮革廠內。拋開這中間建築物障礙,和我們的距離估計只有數十米。 此刻的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逮住這個僱傭了一幫偵探跟蹤我的傢伙!我要弄清 楚他是誰?跟蹤我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音樂聲越來越近,我忽然發現,發出鈴聲的地點居然就是在皮革廠原來的職 工宿舍所在的位置。因為過去多次跑到這裡來找廖小倩幽會的原因,我對這宿舍 以及宿舍周圍的環境可謂輕車熟路了。 當我轉過宿舍正門側面的拐角時,音樂聲停止了我一直靠在耳邊的手機 發出了接通電話的聲響,手機內傳出了一聲悅耳的女性聲音。「喂,杜偵探麼? 找我有事?」 與此同時,宿舍正門的景象也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一個穿著風衣的身影正站在宿舍正門門外的花台的旁邊背對著我,左手上握 著一個沾滿了泥土但卻小巧精緻的首飾盒,而右手則拿著電話,正靠在耳邊開口 說話。 而這一刻,我也看見了廖小倩,此刻的她正被背對我的人用腳踩在地面,雙 手批命的向前爬行,想要掙脫對方的控制。 因為我沒有答,背影跟著又說了一句。「喂、喂」。背影說話的同時, 他的聲音也直接從杜金龍的手機裡面穿了出來。背影顯然聽到了身後電話傳來的 聲響,當即停止了通話,站在原地,保持著踩壓廖小倩的姿勢。 我望著眼前背對我的人終於按捺不住的朝他厲聲呵斥了起來!「你是誰?轉 過身來!」 背影顯然聽到了我的呵斥,他緩緩的將拿著手機的右手放了下來。但卻沒有 任何轉身面對我的意思。但因為我突然出現在他背後,他踩著廖小倩的腳似乎松 了一鬆。廖小倩因此成功的從他的腳下爬了出來,連滾帶爬的向前衝出了好幾米。 這個時候,趙勇毅和杜金龍先後趕到了我的身邊,而遠處,注意到聲響的杜 金龍的那幾個偵探搭檔們,也順著聲響,趕到了這邊。 我死死的盯著神秘人的背影,喘著粗氣此刻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到 了這個神秘人的身上了,而再次見到的廖小倩也遭到了我的忽略。 但我們這些人的出現,卻彷彿給了廖小倩膽量。她在掙脫了神秘人的控制後, 定了定神,跟著又朝神秘人猛撲了過去。嘴裡尖叫著。「把東西給我那是我 的!」 神秘人在保持著背對我和趙勇毅的狀態下,輕易的閃避開了廖小倩的撲擊。 而這一刻我方才注意到,廖小倩的目標是神秘人左手拿著的那個首飾盒。藉著遠 處黯淡的光線,我很快認出了那個首飾盒! 雖然廖小倩嘴裡叫喊著是她的!但我卻非常清楚,那首飾盒的真正人其實 應該是我!這個首飾盒是祖母生前存放珠寶首飾用的。祖母去世後,我繼承了這 個盒子同裡面的物品,母親留給我的翡翠手鐲,我也放在了裡面。廖小倩離開我 時,將盒子和裡面的物品一塊都帶走了。因為我曾經告訴過她,這盒子是檀香木 製作的,本身的價值也極珍貴了! 廖小倩撲空之後,轉身朝著神秘人又一次的撲了過去,目標依然是神秘人手 中拿著的首飾盒,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廖小倩為何不願意跟著東方耀或者羅鎮東 一塊離開本地,而選擇了繼續留在這裡。看來,她留下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為 了這一盒珠寶。 想來五年前她從我身邊逃走的時候,或者考慮到她一個女人隨身攜帶著這些 貴重的珠寶首飾行動不安全,所以秘密的將盒子以及盒子裡的東西一塊埋藏在了 她工作的這家皮革工廠內。想著將來有機會,再到這裡取走這些東西。東方耀 等人走的匆忙,她來不及抽時間返這邊拿東西,因此她才讓羅鎮東替她向那個 什麼李師傅求情,以延長她留在此地的日期,這樣她才有時間跑到這裡來拿東西。 但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神秘人僱傭了杜金龍這幾個偵探跟蹤她,並成功的在 她取出東西的同時,從她手中搶走了這個盒子。而她現在的目的,顯然是要奪 神秘人手中的首飾盒。 神秘人這次沒有躲閃廖小倩的撲擊,直接一個側踹將廖小倩踢到了一邊。廖 小倩撲倒在地後又一次掙扎的爬了起來,叫嚷著。「那是我的,是我的!」鍥而 不捨又衝向了神秘人。神秘人發出了哼哼的笑聲,再次起腳將廖小倩踢到了一邊 後,冷冷的開口衝著廖小倩說道。「什麼你的!這是我的!現在是物歸原!你 這個不要臉的婊子」 雖然我早已經對廖小倩沒有了任何男女間的感情。但見到廖小倩被神秘人連 續踢到的樣子,終究還是對其產生了一絲憐憫。一夜夫妻日恩,不管廖小倩對 我做過什麼,我也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毆打。而且神秘人此刻自稱 是首飾盒的人,也引起了我的不滿。因為我才是那個盒子以及盒子裡面的東西 事實上的法擁有者了。 想到這裡,我搶前了一步衝著始終背對著我的神秘人呵斥道。「那個盒子是 我的才對吧!那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遺物」 神秘人顯然聽到了我的聲明,跟著發出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悅耳 動聽。直到此刻,我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神秘人居然是個女性! 神秘人笑聲停止後,依舊沒有轉身看我,而是背對這我將首飾盒舉到了頭部 一側,然後姿態優雅的打開了盒子,不緊不慢的將從盒子裡取出一直放置在裡面 的翡翠手鐲。然後旁若無人的戴到了自己的右手上 我的眼皮忍不住跳動了起來。因為那枚手鐲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對我而言,那不僅僅是一件珠寶首飾而已。更是我對母親的紀念! 我終於忍不住叫喊了起來。「你幹什麼?那是我媽媽的手鐲!」 「現在歸我了!」神秘人立刻對我的叫喊做出了反應! 我低吼一聲,朝著神秘人衝了過去。神秘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在我認為 我立刻就能夠將她抓住的瞬間,神秘人忽然騰空躍起,我跟著便撲了個空。而她 則在我前方數米的位置輕輕的飄然落下 神秘女人此刻的動作,引起了趙勇毅,以及包括杜金龍在內的其他幾個所謂 偵探的震驚,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驚歎的聲響。他們尚未弄清眼前究竟是怎 麼一事,所以也就都呆在了原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但神秘女人此刻展現出來 的,近乎於超乎想像的跳躍能力,終究還是讓他們感覺到了震撼! 我一擊不中,楞在了原地!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 女人此刻展示出來的跳躍能力以及行動速度在我看來,超過了妖化的林美美! 即使同靈女夏姜相比,恐怕也不遑多讓!此刻我意識到,眼前這個神秘女人,必 然不是人類!因為就算是奧運會裡的世界冠軍,也不可能在沒有助跑的情況下, 跳的如此高,跳的如此遠! 我猛的抬起頭來,凝重的望著女人的背影,冷冷的問道:「你、你究竟是什 麼人?不、不對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女人背對著我,仰起頭來肆無忌憚般的狂笑了起來!笑完了,女人彷彿自言 自語般的應著。「什麼東西?問的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呢!對我 而言,我只要知道我是我就行了!」 我咬著牙望著她的背影,意識到她顯然不想讓我們看到她的摸樣後,靈機一 動的說道。「你很囂張啊!你似乎很厲害不過卻沒膽子和我們面對面吧?」 我有沒有能力和她對抗先不去考慮。現在只知道她是個女人,連長什麼樣子 都不知道!我有些不甘心,便想著用激將法的方法讓她轉過身來。對我而言,我 急切的想看清這個神秘女人真實的相貌。我本能的懷疑眼前的女人同我家中過去 發生的事情或許存在某些聯繫。具體原因便是她的目的和廖小倩一樣,都是我奶 奶和母親留給我的那些首飾遺物。 廖小倩要那些東西,可能是為了錢。而眼前的神秘女性則肯定不是,原因很 簡單。就憑她此刻展現出來的本領,我相信,她能輕鬆的洗劫任何商店甚至於銀 行,要弄錢的話,哪裡需要盯著我奶奶和媽媽留下的這幾件珠寶首飾?這些珠寶 首飾固然值錢,但遠沒有達到昂貴的程度。那些專門的珠寶店、金店裡頭,比這 些首飾值錢的珠寶多了去了,她真想要,到那些地方去獲取物品的收貨會更大了。 所以,我肯定,她要這些珠寶必然是有其他的原因,而這原因,很可能同我家裡 過去發生的那些詭異事件有關聯。 因此,我此刻格外的想看到她的摸樣,儘管我知道,我的激將法實在是過於 明顯了。 聽到了我挑釁的語言。女人又一次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如果是過去,我不介意和你面對面好好談一談的。不過現在麼?我還真不 敢讓你看見我的樣子,原因麼?我還沒傻到和紅蓮彼此深情相望的程度了」 女人一邊說,一邊在遠處自顧自的連續從首飾盒中取出了其他的首飾。當著 我的面將奶奶的兩件項鏈一塊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著取出耳環,側著頭,佩 戴了起來。整個過程姿態優雅從容,便當身後的我們這些人都不存在一般 女人最後從首飾盒中取出了奶奶的那枚戒指,在我的注視下,顯然是故意的 抬起左手食指,然後將戒指套了上去。接著居然動開口向我詢問道。「你知道 女人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是什麼意思麼?」 我楞了楞,一邊眨眼一邊不自覺的答了她的問題。「我記得,應該是表示 單身的意思吧。」 女人嘻嘻的笑了起來,開口說道。「答的不完整!因為戴小指頭上也表示 單身的意思了。戒指戴在食指上準確的意思應該是單身,但渴望愛情!你連這都 弄不清楚,難怪到現在都還沒有找著老婆。」 聽到女人此刻說的話,我瞬間彷彿遭到了重擊一般!「這、這個女人顯然對 我非常瞭解。而我卻連她的長相以及來歷什麼的一無所知!她究竟是什麼人?」 就在我震驚的同時,女人卻趁機快速的移動到了廖小倩的身旁。廖小倩一開 始估計只是意識到了有外人趕到現場,而且她急著想要搶首飾盒,所以當時沒 有注意到出現的人是我。當我出聲聲明了對物品的所有權後,她才注意到了我, 看清我後,她即便臉皮再厚也終於沒有再次出聲或者想要付諸行動去搶奪盒子。 而只是站在一邊觀望著現場的情況。她或者以為神秘女子會一直和我交談下去, 卻不曾想那個女人會突然將目標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要幹什麼?」當我反應過來時,廖小倩已經被神秘女性又一次的踩在了 腳下! 女人依舊是背對著我,她語氣平緩的持續著對我的調侃道。「而且你看女人 的眼光也很成問題。這女人就是一個婊子、賤貨。居然都曾經把你迷的要死要活 的。你要真娶了她,綠帽子是肯定不會少的,而且會窮的上街要飯吧!」 「你、你說什麼?你、你怎麼知道?」我並不知道,此刻我臉上的表情已經 幾乎於呆滯了。我不清楚這個女人究竟對我瞭解到了什麼程度?竟然連廖小倩和 我的那一段戀愛經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廖小倩又一次在女人的腳下奮力掙扎,嘴裡惡毒的咒罵著這個神秘的女人。 「放開我、你這個死婆娘、三八、騷逼」 「喀拉」一聲,廖小倩跟著發出了一聲「啊」的慘叫,這聲音在黑夜當中顯 得格外淒厲。 廖小倩罵人一貫粗俗,這我是知道的!她的漫罵卻顯然激起了神秘女人對她 加倍的折磨。當她發出慘叫的時候,我方才反應了過來。我不得不再一次衝向了 神秘女人,並試圖阻止她的行為。 因為神秘女人剛才用力踩踏的那一腳,明顯踩斷了廖小倩身體上的某段骨頭。 而此時,原本還在一邊想要想要瞭解更多情況的趙勇毅見狀,也終於朝著神秘女 人撲了過去。如果說之前女人踢打廖小倩還緊緊只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糾纏、拉扯 的話,此刻神秘女人的的行為已經對廖小倩造成了實際的傷害了。他作為一名執 法者,當然不可能再站在一邊袖手旁觀了。 神秘女人注意到了我和趙勇毅此刻的動作後,卻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相反, 她又一次抬腳朝著廖小倩的身上踩踏了下去,而這一次,她下腳的位置朝向了廖 小倩的頭部。 「啪」 因為距離的原因,我和趙勇毅最終都沒能阻止神秘女人的行為。廖小倩的整 張臉,在女人的腳下扭曲、變形。女人發出了似乎是極度痛快和開心的笑聲。在 我和趙勇毅兩人接觸她身體前的瞬間騰空而起。 躍起的同時,女人雙手向左右兩側伸直。一陣不知道從哪裡的狂風從我耳邊 刮過,女人的風衣下擺伴隨著風勢整個舒展了開來,便如同一張滑翔傘一樣。接 著這陣風,女人越飛越高,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躍過了廠職工宿舍的圍牆 雖然此刻的我很想不顧一切的繼續追趕那個女人,但我卻做不到對此時的廖 小倩不管不顧的離去。 我連忙將廖小倩抱了起來。廖小倩那張曾經漂亮的臉蛋此刻已經被擠壓的近 乎於猙獰。她努力的張開了嘴,看著我竭盡全力的發出了一個「問」的發音之後。 跟著腦袋一歪,死了 清晨,我做完了筆錄,趙勇毅拉著我到市公安局旁的一家小館子裡吃早餐。 一邊吃,趙勇毅一邊淡淡的開口說道。「案子我會立,但我不會安排任何人去具 體經辦了。」 我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昨天那個女人顯然不是人。就算你們警 察想查,估計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了。對了,您老人家出去執行任務都是不帶槍 的麼?」我對昨日趙勇毅眼睜睜的望著神秘女子飛走而未曾開槍攔截多少還是有 些耿耿於懷的。 趙勇毅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那個時候是真沒槍了!去花橋 鎮的時候是帶了的,不過是放在警車上的,小劉開車去的時候,一塊帶市局 了。人都抓了,我和你只是去宵夜,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槍械?還有,我不可能 讓我下面的人去面對那種未知的風險的。所以要想替你的前女友報仇,你只能靠 你自己了。當然,如果你需要從我這裡得到一定程度的協助的話,我會盡力幫助 你的。」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向趙勇毅道了聲謝,接著拿起了手中的首飾盒,把玩了 起來。 神秘女人取走了盒子裡面全部的首飾,殺死廖小倩乘風消失後,卻拋下了這 個檀木製作的首飾盒。雖然裡頭的珠寶首飾都沒有了,但這首飾盒對我而言同樣 是奶奶留下可紀念的遺物了。所以,我還是向趙勇毅開口,要了這東西。畢竟, 這是兇案現場的物證,若沒趙勇毅出面,公安那邊是不大可能讓我帶走的。 當然,帶走前,警察還是對首飾盒進行了檢驗,試圖從裡面提取出神秘女人 的指紋。但讓人沮喪的是,除了提取出了廖小倩的殘缺指紋之外,便只有同樣接 觸過這個盒子的我還有趙勇毅的指紋了。而那個神秘女人要麼壓根就沒有指紋, 要麼就是她使用了某種方法避免了將指紋留在了首飾盒上。不過無論是那一種, 都不是普通的人能夠辦到的。 為廖小倩報仇?我壓根就沒有這種念頭。雖然對她的慘死,我依舊感覺到了 一絲憐憫,但那只是出於基本的人道而已。我對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留戀和感情, 如何還會幫她去報什麼仇? 我之所以決定開始追查那個神秘的女人,更多的還是希望能夠從她的身上找 到當初我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的真相。當然,神秘女人囂張且肆無忌憚的行為也 激起了我的憤怒!從她的語言當中我確定,她顯然已經知道了我是擁有紅蓮能力 的人。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毫無顧忌的在我面前活活踩死了廖小倩。這無意於是 對我徹頭徹尾的一種挑釁。而且她顯然對我非常的瞭解。我要是坐以待斃,什麼 都不做的話,誰知道她會不會對我下手,將廖小倩的遭遇複製到我的身上? 我不怕死,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隨時隨地在威脅著我自己生命的話,我 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對周邊的事情處之泰然了。 吃完了早飯,趙勇毅和我分手,返了市公安局。而我則長吸了一口氣後, 走出了小飯館。遠處的天邊朝霞輝映,顯得異常絢爛奪目。而我的內心卻對這個 世界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第五十九章 拿起手機,我反覆盯著那個神秘女人的電話號碼。到公安局後,我和趙勇 毅反覆撥打過這個號碼。但只得到了對方已關機的語音答覆。趙老頭和本地移動 營運商取得了聯繫,但對方經過查證後確認,這個號碼不是本地號碼,而且系統 中沒有任何關於這個號碼所有者的個人信息。看來,想從這個號碼當中查到神秘 女人機會不大了。 在街上走著,我一隻手翻看著手機屏幕,另一隻手擺弄著手裡的首飾盒,我 忽然想起了當初王烈利用林美美使用過的私人物品定位林美美所在位置的事情。 「對啊!或者王烈能利用這個首飾盒找到那個神秘女人!而且從神秘女人的 行為來看,她極可能是和林美美一樣妖化了的怪物。王烈一貫以斬妖除魔為己任。 他一定會協助我插手此事的。」 想到了這裡,我隨即撥通了王烈的電話。一接通,我便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你在哪裡?我有急事要找你。」 「我在公司了,要找我直接過來就行了。對了,東方耀那些人進了警察局什 麼情況?」 「應該沒問題了。電話裡說不清,我馬上過來。」確認了王烈的所在後,我 立刻掛斷了電話,在街邊攔了車,跟著來到了興隆公司這邊。 公司裡負責接待咨詢的女職員顯然得到了王烈的吩咐,在我自報了姓名之後, 便立刻帶著我來到了王烈的辦公室內。 女職員離開後,我也不說話,直接將首飾盒遞到了王烈的面前。王烈對我的 舉動有些不解,但還是將首飾盒接了過來。來看了看後,忽然眉毛一揚,露出 了謹慎的表情。緊跟著,我便見到王烈的手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白色氣 息將首飾盒徹底包裹了起來。白色氣息圍繞著首飾盒旋轉了片刻之後便消失了。 王烈皺起了眉頭道。「很微弱,但確實是妖氣!這盒子你從哪裡得到的?上 面又怎麼會存在一絲妖氣?」 「能憑借這妖氣定位妖氣人的位置麼?」我連忙追問道。 「太少了。要想用殘留的這一點妖氣來利用十方追陣定位差的太遠了。」 王烈隨即搖了搖頭。 我雖然之前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可能的結果,但當王烈給我肯定的答覆後,我 還是感覺到了極度的失望。歎了一口氣後,在他辦公室的沙發內坐了下來,接著 向他說明了盒子的來歷,以及我昨夜從花橋鎮那邊返後的遭遇。要對付那個神 秘女人,我極有可能需要王烈的協助,所以對他,我沒有任何的隱瞞,甚至連我 和廖小倩之間的那些事情也都坦然的對王烈進行了說明。 王烈一邊替我泡了一杯茶水,一邊坐到了我的對面,平靜的聽完了我的講述。 我說完後,他先是詢問起了東方耀等人和李子坪盜屍案子的情況。 「按照你的指示了。東方耀他們承認了挖墳盜屍的行為,然後一口咬定盜屍 目的是用於出售給那些醫療研究機構謀取利益。所以警察那邊對那案子已經有了 定性!而且這種盜屍罪行,也判不了多重。趙局長那邊也跟我透了底,他只希望 那案子能破,盜屍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其他的,他不想牽涉過深。所以,周 家村的事情應該算瞭解了。那老頭如你所料,早都和你們這個行當裡頭的人打過 交道,所以,昨天發覺那個女人明顯不是人後,壓根就沒打算安排警察繼續調查 了。反倒一腳直接踢到了我這邊,讓我自己看著辦了!」 聽了我的說明後,王烈點了點頭。「周家村的事情了結就好。畢竟,我們這 些人要一直被警察盯著,也難受的緊了。你的判斷應該是沒錯的,昨天出手殺掉 廖小倩的那個女人很明顯是妖了。居然敢當著你們那麼多人的面直接殺人,證明 這個女妖非常的囂張了。若是讓她繼續下去,估計會有很多無辜民眾會喪命。」 「她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我了」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聽到我這樣說,王烈卻露出意外的表情。「何以見得呢?」 「她不僅把我的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而且還曾經僱傭那幫子二貨偵探跟蹤 我。這不明白的事情麼!」 王烈楞了楞,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說法。「未必了!在我看來,她調查你 或者找人跟蹤你確實可疑!但要說她想要殺你,我可不認為她有這個膽量!至於 原因,我不妨明說了吧,從古至今,再強大的妖魔,也沒有敢於動向紅蓮挑戰 的!「「紅蓮!」聽到王烈提到了這個詞,我皺著眉,看了看王烈道。「你終於 願意動跟我說這個事情了?」 「看來你自己已經知道了!是東方耀告訴你的吧?」王烈拿出香煙,遞到了 我的手裡。 我接過了香煙,想起葉桐要求我替他保密的事,便隱瞞了這事情最初是葉桐 向我提及的事實,轉而順著王烈的說法,坐實了他的推論。「沒錯了,昨天你們 撤離後,我和他聊了一陣。我現在也想你給我個理的解釋,這事情為什麼不提 前告訴我一聲。弄的我這段時間疑神疑鬼的,總懷疑自己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不想告訴你,因為兩個原因,所以我和韓哲認為暫時讓你維持現狀比 較適了。這兩個原因首先是因為,身上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格外忌諱急功急利強 行激發自身能力。我和韓哲是為了你好,所以才對你隱瞞你可能擁有特殊能力的 事實。發掘和發現自身擁有的特殊能力,最好還是靠能力擁有者自行感覺和摸。 這個過程是急不來的,著急了,輕則傷神傷身,重則走火入魔。以往像這樣的情 況並不少見了!至於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我和韓哲雖然推測你應該擁有某種特殊 能力,但我們無法確定你具體擁有怎樣的特殊能力。直到這次堵住了東方耀他們, 我才能夠確定,你應該是擁有紅蓮的能力了!」王烈的臉上帶著歉意,頗為真誠 的向我解釋著。 之前葉桐也告訴了我他對於王烈和韓哲對我隱瞞的原因推測,此刻王烈的解 釋進一步證明了葉桐的說法。既然確認王烈和韓哲是為我著想後,我自然不好責 備王烈什麼。只是藉著這個機會向他詢問起了關於我擁有的「紅蓮」這種能力更 多的信息起來。 王烈給予了我和東方耀完全相同的說法。最後則對他為什麼到現在才確認我 是紅蓮的這個事情進行了說明。「因為紅蓮這種能力極為罕見,東方兄妹在我們 這個行當裡只能算是半調子,他們的推測我也不能立刻相信。所以直到來,我 檢查了東方英的傷勢之後,才真正確認了這一點。本來,如果你擁有的是其他能 力的話,我還打算和韓哲繼續對你隱瞞下去的。但想到你昨天應該會從東方耀哪 裡瞭解到一些消息,另外也因為紅蓮這種能力的特殊性。所以我還是覺得現在就 把這個事情告訴你會比較好了。」 「紅蓮很特殊麼?」看著王烈鄭重的表情,我有些意外。雖然東方耀也說過, 說紅蓮這種能力是少數幾種擁有獨自稱謂的特殊能力,並且與王烈擁有的「兩儀」 不遑多讓。但王烈此刻表現出來的那種不安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不知道東方耀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我們這個行當裡面古老相傳的一句話了。 那就是:紅蓮一出,妖鬼寂滅!我這麼跟你說吧!同樣擁有獨自稱謂的各種能力 當中,你擁有的紅蓮被認為是斬妖除魔的最強能力!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 有紅蓮出,妖鬼滅的說法。當然,你並非唯一的紅蓮了,歷史上據我所知,至少 出現過好幾個擁有紅蓮能力的驅魔師。雖然傳說的說法明顯有些誇張,但毋庸置 疑的是,這幾名驅魔師存在的時代,幾乎是歷史上,妖魔最為稀少的時期。沒有 任何妖魔能夠在紅蓮之炎當中倖免於難!我剛才說你昨天碰上的那個女妖應該不 會想殺的你的原因也在於此了。那個女妖顯然修為不低,她應該清楚紅蓮的可怕, 在我看來,她躲你還躲不急呢,怎麼有膽量殺你?就算你現在還沒有真正掌握你 體內的紅蓮之力。但她在殺死你的同時,必然會引起你體內紅蓮的反擊。殺了你, 她自己也必死無疑!妖魔這些東西,都是極為自私和貪婪的,他們同人類最大的 別便在於,人類有感情,必要的時候甚至會犧牲自己成全他人。而妖魔,只會 為自己的慾望所支配,而且絕不可能做出對自己不利的行為來。除了那些智商低 下的會分不清形勢外,但凡擁有和人類一般自我思維的妖魔絕對不可能愚蠢到想 殺你的程度的!而昨天你碰上的那個女妖,顯然屬於後者!」 「可她卻敢於在我面前殺人!」我點出了這個事實! 「她殺的是別人,不是你了。而且,她真要動手殺你,昨天那裡,除了你這 個紅蓮外,誰還有能力能和她對抗?誰能阻止她對你下手?」王烈立刻反問道。 我皺著眉,點燃了手中香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因為,王烈說的是事實,而 且我無從反駁了。 王烈見我如此,也拿了一根,點燃,吸了一口道。「當然,她安排人跟蹤你, 還奪取你祖母和母親留給你的遺物,這確實讓人無法理解。不過,我敢確定的唯 一一點就是,假如她真是女妖的話,她是絕對沒有膽量把你當成她下手的目標的! 反倒是你現在擁有的紅蓮之力,更加讓人擔心了。」 「這話怎麼說?」我眨了眨眼,不理解王烈此刻的說法。 「如果是其他能力的話,你慢慢適應,逐漸掌握就行了!可紅蓮之力太過霸 道了,我擔心你會因為控制不住它,有事沒事把人給燒死!」王烈說這話的時候, 顯然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份在內。 「有這樣的事情?」我叼著香煙,呆呆的看著王烈。 「之前擁有紅蓮能力的那幾個驅魔師在真正掌握自身能力以前,幾乎都發生 過這種事情!而且紅蓮擁有者都有一個也不知道算不算缺陷的共同特點」 「什麼特點?」 「一旦能力覺醒,擁有紅蓮能力的人會變得異常的好色!歷史上的那幾個紅 蓮,在斬妖除魔保護民眾的同時,禍害女人的事情可沒少干。真正什麼原因不知 道,不過具一些前輩的推測,大概是因為紅蓮屬於至陽之力,擁有紅蓮的人自己 都難以忍受這種力量。所以假如碰到沒有妖魔鬼怪以宣洩其體內紅蓮之火力量的 情況下,便只能通過不斷的找女人的方式,將自身體內多餘的陽氣給釋放出來!」 「那要是紅蓮是個女的呢?」 「沒有紅蓮之力不可能出現在女人的身上!」王烈立刻斬釘截鐵的給予 了我肯定的答覆。 「你擔心的就是這些?」我盯著王烈道。 「你說對了!燒死人的事情暫且不提,只能寄希望於你能盡快掌握和控制你 自己身體裡的紅蓮了!我擔心的是第二個,過去的那幾個紅蓮解決問題的方法也 很簡單,就是廣納姬妾,而且隨時帶著女人在身邊。反正他們都有錢,靠著斬妖 除魔積累財富,基本想要多少女人,他們都能辦到!可現在這個時代和過去不同 了。你若能盡快的掌握你自己的能力,接受僱傭,賺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這 邊一年到頭累積的委託事務可不少,很多時候我根本就照顧不過來的,到時候都 可以介紹給你去處理。但關鍵是,你能像之前的那些紅蓮一樣,明目張膽的養一 大堆女人在身邊麼?而且需要這些女人隨時隨地的跟在你的屁股後面,當你需要 的時候,就立刻解決你的生理需求?」王烈說到這裡,看著我,神情極為專注。 「娶一堆老婆自然是不可能的,不過這年頭,只要有錢,養幾個二奶什麼的 應該算不上什麼吧?」我眨了眨眼,在我看來,我還真沒感覺到自己現在的生理 需求同之前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王烈既然說有這種可能,我也就相應的提出 了我自己認為非常正常的解決方法了。 「幾個?呵呵」王烈笑了起來。「這也難怪你現在根本就還沒意識 或者感覺到你體內的紅蓮之力的真正威力了!你知道過去那幾個紅蓮當中,最少 的一個養了多少女人?兩多個據說紅蓮之力一旦發作,一個女人根本無法 滿足紅蓮擁有者的需求的。往往需要很多女人連續不斷的,一點點的設法消除掉 紅蓮溢出的力量。這一過程,起碼要十幾個乃至於幾十個女人接力完成。要是女 人少了,沒人接替的話,女人被活活幹死都是常有的事情!你以為過去的紅蓮都 是色慾狂?他們自己想要那麼多女人麼?養那麼多女人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害怕人 數不足,在解決問題的時候弄出人命!所以才需要身邊跟著一堆女人伺候著。女 人多,替換的人多,這樣才安全了」 「等等,你不是還說過,可以通過斬妖除魔的方式來宣洩體內的紅蓮之力?」 意識到王烈所說的事情在如今的會中幾乎根本行不通後,我想起另一種方法, 便連忙將話題轉移到了這一方式當中來。 「嗯,你說的也沒錯!這種方式就需要你在能力徹底覺醒後不斷的找各種 妖魔鬼怪,通過滅殺妖魔來宣洩你體內的紅蓮之力了!不過,我實話告訴你,你 這種想法,恐怕也是之前的那些紅蓮想到的!正因為這個想法,過去的那幾個紅 蓮都極度熱衷於斬妖除魔,也因為這個原因,但凡敢於出現在人類會當中的妖 魔幾乎都被他們殺的乾乾淨淨!所以才會有紅蓮出,妖鬼滅的說法!殺光之後怎 麼辦?就只有到處去找,找不到怎麼辦?總不能濫殺無辜,把紅蓮之力宣洩到無 辜民眾的身上吧?所以,最後,之前的那些紅蓮還是只能設法養了成群的女人, 以解決自身的需求了。」王烈淡淡的說道,而且再一次將話頭轉移到了他提出的 問題之上。 「要真到了沒妖魔可殺的程度,而且我自己又忍受不了紅蓮力量的話,我他 媽的難道不能自殺麼?」我瞪大了眼睛,對於王烈總是糾纏於個問題表示出了極 度的不滿! 聽我說的絕決,王烈楞了一下,我注意到他的瞳孔甚至因此放大了一圈。 王烈站起來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也罷,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准了! 我知道你肯定因為我老糾纏著這個問題不放,覺得不耐煩。不過我並沒有開玩笑 了。因為我自己是兩儀,我很清楚擁有這些特殊能力的人的痛苦的!」他一邊說, 一邊搖著頭,又坐了下來。 「其他的驅魔師只看到我們這些擁有特殊能力者的表面風光,又有誰知道我 們這些人因為能力所承擔的壓力和痛苦。將心比心,我很理解過去那幾位紅蓮的 無奈。但他們面對的,也是你將來必然會面對的。我跟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能 有相應的心理準備了。另外,你拿著這個首飾盒子來找我的目的我也清楚,你是 希望我出手協助你設法找到這個女妖,然後除掉她。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倒是 很願意盡力幫助你幹掉這個妖怪。不過最近我恐怕沒有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幫你調 查和追蹤這個女妖了。」 「怎麼?你有其他急需處理的問題?」我吐著煙圈。王烈很忙,這點我感覺 的出來。認識他到現在短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傢伙幾乎就是不停在忙這個, 忙那個的。葉桐還有在街上閒逛,帶著活屍妹子外出賺外快的時間,韓哲也有在 天婦宮裡安心坐禪的清閒。但王烈,似乎從來都在不停的調查、忙碌之中。 「你說的沒錯了!從昨天抓到的那些人的嘴巴裡,我總算弄清楚了我一直在 追蹤的那夥人最近的一些動向了。不出意外,等我把你那個叫周靜宜的女朋友手 裡的那三張帛畫弄到手後,我很快會組織一些人手跑一趟西南地。」或者是被 香煙的煙霧熏到了,王烈瞇著眼睛應了我的詢問。 「昨晚上抓到的人?你是指那幾個女人?」我漫不經心的說著。 「不是了,是你讓我帶走的那個叫羅鎮東的人了。那幾個女人都只是小角色, 瞭解的東西很有限。倒是這個羅鎮東知道的一些消息出乎了我的意料。」王烈伸 手在煙灰缸裡按滅了煙頭。 「羅鎮東?」聽到王烈提起他,我才忽然想了起來,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就羅 鎮東的事情去聯繫路昭惠呢。想到這裡,我連忙追問王烈從羅鎮東那裡得到了什 麼出乎意料的信息。 「首先從他那裡,證實了唐輝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王森慫恿萬美集團的哪 位李老下鳳凰山囚籠確實是別有居心了!要知道,之前,這只是唐輝的猜測而 已,他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點。不過現在羅鎮東全招了,讓李老帶人下 去盜墓,其實是王森打算讓李老帶著人替他滾盤子,試深淺了,而羅鎮東則是 他安插進去的線人。此外,羅鎮東也承認了,王森的背後就是李勇!也就是說, 李老這一次的盜墓行動,可以說根本就是受我們一直在追蹤的那夥人操縱下進 行的。此外,東方耀和東方英兄妹兩個還有他們的那幾十個兄,過來的本來目 的也是要下鳳凰山囚籠的。按羅鎮東的說法,李勇他們是打算先讓李老的人下 去探路,弄清楚裡面具體什麼情況後,李勇再帶著東方兄妹那批人設法進入的。 不過沒想到囚籠裡面的危險程度超過了他們的預計,又加上李子坪那邊出現了靈 女的蹤跡,李勇和王森才臨時改變了計劃,先帶著東方兄妹他們嘗試著去抓捕靈 女。結果我們這些人半路插手,導致他們直接暴露在了我們還有警察的視線當中。 東方英被你弄傷後,東方耀就打了退堂鼓。李勇和王森沒辦法,只能放棄了他們 在我們這邊原定的全盤計劃,而讓東方耀他們帶著那幾個女人先行去南京避風頭 了。此外,羅鎮東原本是要按照李勇他們的安排,繼續留在萬美集團那邊當臥底 的。之所以突然逃走,過來和東方耀他們一起去南京,卻是你剛才說的你哪位死 掉的前女友告的密了!那個女人看到了你從花柳街那邊出去,猜到了你可能看見 了羅鎮東,就把這個事情通知了李勇。你跟著萬美集團那些人一塊下囚籠的事情, 羅鎮東早就對李勇和王森進行了匯報。李勇很聰明,很快就意識到你極有可能會 因此對羅鎮東產生懷疑,然後提醒那個叫路昭惠的女人。所以,才通知羅鎮東趕 緊逃跑,然後過來和東方耀他們匯的。只不過李勇他們沒有料到你認識我和葉 桐了。更想不到我們會在花橋鎮下面攔截。」 我皺起了眉頭道。「我死掉的前女友?你說的是廖小倩,她知道我和羅鎮東 一塊下囚籠的事情?」 王烈點了點頭。「你可能還不清楚,你這位前女友在王森和李勇他們那個團 伙裡面很吃的開了,團伙裡的很多事情她甚至知道的比羅鎮東都多。照羅鎮東的 說法,她加入王森那幫人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爬的很快,在那夥人當中,她已經 當上了什麼堂之類的小頭目。昨天我們抓到的另外六個女人,就是以她為首的。 羅鎮東還告訴我,他在下囚籠和你見面前,就從你這個前女友那裡聽說了嚴平這 個名字,知道這個女人有個前男友叫嚴平,就在這城裡工作生活。」 聽到這裡,我不禁憶起在囚籠當中和羅鎮東見面和彼此認識的經過。接著 皺起了眉頭。「難怪他和其他盜墓者對我的態度不一樣了!不僅見面就對我表現 出友善的態度,而且還刻意對我恭維示好。原來是因為,他早就從廖小倩哪裡聽 說過我的名字了。我當過兵當過記者的經歷,想必廖小倩也都告訴過他,他只需 要稍稍印證一下從強子哪裡得到的關於我的信息就不難對上號了。」 王烈不知道我腦子裡正在思考,依舊持續的在說。 「羅鎮東還告訴我,你這位前女友對你似乎是有點反目成仇的味道啊!聽他 說,這個女人那方面有些變態,和他做愛的時候經常玩點調教之類的花樣。而且 每次玩這種花樣的時候,都要他說自己是嚴平!還說他只要自稱嚴平,那個女人 揍他就揍的格外開心而且極度的興奮」 「別說了!」我漲紅了臉,衝著王烈吼了起來。這一刻,我因為廖小倩意外 死亡而對她的僅有的一點憐憫也蕩然無存了! 「我對她那麼好,竭盡全力的滿足她的一切理或者不理的要求。她捲走 了我的全部財產不說,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離開我後都還試圖從虐待我的 幻想當中來獲得快感?這個婊子她果然是個婊子」我喘著粗氣,全身氣 的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王烈隨即住了口,平靜的看著我。歎了一口氣方才接著說道。「抱歉了,我 只是轉述我從羅鎮東那裡聽來的原話而已。忘記了考慮你的感受。」 我定了定神,哆哆嗦嗦的伸手將煙頭用力的插進了茶几上的煙灰缸內,然後 用顫抖的聲音道。「沒事知道你是無心的!接著說下去,我想我應該能承受 了。」 王烈搖了搖頭,遲疑了片刻後,方才繼續說了下去。 「嗯,因為她的地位不低了。所以羅鎮東對她也就沒有隱瞞在囚籠裡面碰到 了你,以及之後你們在囚籠當中的那些經歷。所以當她發現你出現在花柳街後, 立刻就向李勇報告了這個事情,李勇這才設法通知羅鎮東立刻撤離的。此外,我 從羅鎮東那裡得到的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王森他們試圖進入鳳凰山囚籠的真正目 的:一就是為了靈女,嗯,現在或者該叫她夏姜更好一些了。還有就是你那個叫 周靜宜的女朋友手上的三張帛畫。羅鎮東在囚籠裡面曾經幾次試圖從周靜宜哪裡 把帛畫給偷走。但周靜宜一直都把裝著帛畫的背包帶在身上,他始終找不到機會。 為了那三張帛畫,他甚至不得不跟著你還有周靜宜留在那座祭祀坑那邊一同對抗 冒出來的那具血屍。」 「原來如此。強子、周靜宜因為是跟我一塊進來的,冒風險留下幫我和唐先 生一塊對付那具血屍不奇怪了。他留下來原來是為了周靜宜攜帶的那三張帛畫。 這就說的通了,要我們幾個,尤其是周靜宜死了的話,周靜宜身上的那三張帛畫 很可能就帶不出去了,他因此才壯著膽子和我們一塊聯手對抗血屍了!哼哼 我之前還覺得他這個人很有義氣呢!」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總算幫著你們把那三張畫帶出來了。結果周靜宜出來後,就一個人跑的沒 影了。王森和李勇找不到周靜宜的所在,而周靜宜又只和你還有那個路昭惠聯繫, 所以羅鎮東也打探不到,只能暫時留在萬美集團裡頭繼續臥底了。現在我基本可 以確認,除了我之外,另外一個想要購買那三張帛畫的買家,肯定是王森和李勇 他們了。現在這裡,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他們能一口氣拿出那麼多錢買下那三幅 畫。不過在我看來,他們用錢買畫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你想過他們為什麼堅持要 當面交易麼?」 我聽到這裡,低頭略略思考了一下後,很快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 「那三張帛畫很貴重,不出意外的話,賣肯定會隨身攜帶。當面交易的話, 可以確保賣身上攜帶的必然是真品。然後在交易的時候幹掉賣,便可以確保 拿到的這三張帛畫是真品而非假貨,同時滅口。」我抬起頭看著王烈說出了我的 推斷。 「差不多應該就是這個原因吧!怎麼樣,現在你是不是該和這個周靜宜再聯 系一下?就算你給他安排了保鏢。但我敢確認,你安排的保鏢肯定不是王森和李 勇那些人的對手的。一旦當面交易,你這位女朋友連同她的保鏢必然凶多吉少了! 你最好把這個情況跟她說清楚,另外,你告訴她,她若是願意和我交易的話,我 可以在每幅畫四萬的基礎上再加一萬,也就是花一千三萬買那三幅帛畫。 我想,這個價錢,她應該可以接受了吧?」 王烈說完後,我正準備拿起電話聯繫周靜宜,警告她和那邊交易的危險。卻 沒想到,剛拿起手機,我便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現在出發去交易!你安排的兩個保鏢已經到位了。交易完成後,請你吃 飯。也替我慶祝慶祝。」 再一看發信人,我當即變了臉色。因為短信正是周靜宜發來的 正文 紋面(60) 作者:漂泊旅人 第六十章 意識到周靜宜即將外出去交易帛畫可能面臨的危險,我有些慌張的立刻試圖 撥打她的電話,但得到的語音提示卻是對方已關機! 連續撥打了數次都是提示關機後,我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這娘們兒在干 什麼?這個時候關機?她是在找死麼!」 王烈此刻也直接坐到了我的身邊,他同樣聽到了電話裡的提示音,因為同周 靜宜沒有任何接觸,他此刻比我冷靜的多,見我著急上火。不動聲色的拿過了我 的手機,又一次查閱了周靜宜發來的短信。很快便注意到了我因為著急,而忽略 到的一個細節。 「這短信是四十分鐘之前發出來的。」 「你說什麼?那我怎麼剛剛才收到?」我愣了愣。 「自己看對方發出短信的時間!現在才收到,應該是絡延遲或者信號通道 堵塞之類的原因了。」正說著,王烈的手機傳來了連續收短信的聲音。王烈拿起 手機看了一眼後,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我有些不解,當即搶過了王烈的手機。結果一看,王烈此刻連續收到了三條 短信。發信息來的號碼有些眼熟。再一想,方才想起是我給周靜宜安排的兩名保 鏢其中張忠懷的號碼。而三條短信,全都是信息。 我在看短信時,王烈已經起身走到衣架旁,取下了自己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見我看完了信息後說道。 「他們應該是四十分鐘前就已經出發了。那個姓周的為什麼關機咱們不知道。 不過你安排的這兩個兄倒是很守信用。依照約定,不斷的在給我他們的時 事位置信息了。只不過因為信號延遲,現在才傳到我手機上。我們要立刻出發, 按照這兩個兄的信息趕過去了。」 「還來得急麼?」我見狀也跟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誰知道呢?事在人為。總是要試一試了。」 說完,王烈當即走出了辦公室。我將首飾盒往上衣口袋裡一塞,緊跟了出去。 跟著王烈上了車,我們兩人拿著王烈手機確定了張忠懷發過來的最後一個地 點信息建一寺。 建一寺位於東南郊的楓陵山景內,距離市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在 本地諸多寺廟古跡當中,建一寺的名氣並不大。即便是本地居民當中,知道的也 很少,因為楓陵山景那邊,最有名的是楓陵閣古建築群,而建一寺則是該景 半山腰一座規模不大的小寺廟而已。我和王烈雖然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具體位於 景內的位置,我和他也不是太清楚。 總算已經過了早上的上班高峰,車輛行駛過來的過程還算順利了。途中沒有 遭遇堵車之類的麻煩。看見楓陵山景公路入口的巨大牌坊時,我意識到,即便 來到了這裡,我和王烈也將面臨一個具體的問題。那便是如何找到周靜宜等人了。 趕來的路上,我又試著撥打了嚴曉康和張忠懷這兩名保鏢的手機。結果這兩 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此刻也都關了機。如此一來,即便知道他們最後應該是在 建一寺這邊交易,但具體的位置卻難以確定了。楓陵山景雖然不算太大,佔地 面積也足有好幾平方公里,景內除了分佈其間的那幾處建築古跡之外,就全是 茂密的樹林以及四通八達的登山石道。要在偌大的景內找人,必然是要花費大 量的時間的。 這一刻我對自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念頭和想法。在得知了紅蓮能力的具體 特徵後,我確認,我無意之中應該是在周靜宜的身上留下了紅蓮火苗的。若是我 此刻已經掌握並能熟練運用紅蓮之力的話,便可以在景當中對周的位置進行追 蹤定位。但我此刻卻對如何激發這種能力根本是一頭霧水。開車的王烈意識到了 我現在內心的煩躁,詢問了原因後出言勸誡我。「你擁有紅蓮,雖然暫時無法運 用自如,但也算半隻腳踩進了我們這個行當裡頭。行當裡面,修煉技法和能力最 忌諱的便是心浮氣躁。你越是這樣,越是難以摸到其中的規律的。」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無奈的點了點頭。點上了一根煙,以平緩自己的心境。 王烈將車停在了景大門外的停車場後,便帶著我徑直進入了景之中。 「交易地點應該不在建一寺裡面。因為保不準裡面的管理人員或者遊客會看 見。如果是我和周靜宜交易的話,我應該會選擇寺廟周圍某個僻靜的空曠地點來 進行。」王烈一邊走,一邊嘗試著推測著交易雙方的想法和思維。 王烈原本也是打算和周靜宜交易的對象之一,他站在交易一方的角度如此推 測有他的道理。而且接下來王烈的推測更讓我憂心忡忡。 「越偏僻越好,而且假如我存了搶東西滅口想法的情況下。越偏僻的位置, 越方便善後工作。」 我皺著眉,一聲不吭的低著頭隨著王烈步入了登山步道。向著建一寺的方向 走了不到兩分鐘,王烈忽然停下了腳步。我此刻有些心神不寧,見到王烈停步後, 有些茫然抬起了頭像四周張望。沒等我反應過來,王烈忽然伸手把我推到了一旁。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當我抬起頭想要朝著王烈發火的時 候,卻見到眼前之前我身體所在的位置劃過了兩道模□的白色線條 王烈從上衣內袋中快速的掏出了兩張符咒,朝著白色線條所來的方位拋了出 去。兩張符咒脫手的瞬間便化為了兩隻彷彿燃燒著的紅色火鳥。 火鳥此刻便如同有生命的小鳥一般騰空躍起,跟著從左右兩側朝著步道一方 一顆需要數人抱的粗大樹木後方包抄而去。 見到這一切我哪裡還不清楚,剛才有人躲在那顆樹後,也不知道發射了什麼 東西試圖暗算我。總算王烈反應快,推了我一把,若非如此,我現在恐怕已經找 了對方的道了。 火鳥飛出的同時,王烈自己也朝著距離數米外的大樹衝了過去。動身的同時 向我提醒道。「我右,你左」 我單手支撐著從地面站了起來,接著依照王烈的指示,繞向了大樹的左側。 結果剛剛繞到一半,眼前毫無徵兆的出現了一個人影。來人抬腳一記橫踢,小腿 重重的命中了我的腹部。我受力不住,再次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此刻的我是暗暗叫苦。對方在大樹後面伏擊我和王烈,必然是全神貫注、准 備充分的。而我,直到此刻依舊還是處於心浮氣躁的狀態當中,繞過來的同時, 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防範可能受到攻擊的情況。結果正面受到了對方的直接攻擊。 不過此時後悔也來不急了,情急之下,我只能努力的抬起手臂遮擋住了自己的頭 部。 就在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遭到第二次攻擊的時候,那兩隻由符咒變化而成的 火鳥由上至下呼嘯而至,朝著人影的頭頂衝刺了下來。人影應該是頗為顧忌這兩 只火鳥,在見到火鳥的同時,放棄了對我繼續打擊的念頭,而是迅速的從手中甩 出了幾張類似護身符的紙片遮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兩隻火鳥在接觸護身符的同時 劇烈的燃燒了起來,轉眼間同這些護身符一道化為了燒焦的紙灰隨後四散飛揚開 來。 我藉著空擋看清了襲擊者的相貌。竟然又是一個女人 彎眉、大眼睛、瓜子臉,小酒窩,右眉上方一粒小黑痣。女人的摸樣讓我感 覺到似曾相識! 女人破解了火鳥的攻擊後,側過身子又要向我攻擊。王烈則在此刻出現在了 她的背後。女子雖然此刻背對王烈,但卻顯然已經意料到了王烈的出現,只是她 並未頭應對,而是扭動腰部,略略調整了身體姿勢之後,逕直用後背朝著出現 在身後的王烈直接撞擊了過去 女人的姿態和動作令我的腦海當中快速的出現了三個字。「八極拳」! 從軍那陣,雖然練習的都是軍體拳和實戰型的搏擊術。但通過和劉濤的接觸, 我對一些武術流派的各種特點和招牌技法多少也瞭解了一些。劉濤的家庭是武術 世家,加之又是滄州人,所以他家裡的其他成員,多以練習當地流行的八極拳法 為。劉濤這傢伙雖然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吳式太極拳的門人子,但同樣練習過 八極拳了。因此,通過女人此時的身體姿態以及攻擊的方式,我立刻便看出了女 人這身功夫的來歷。 在中國民間有種說法,叫「太極十年不出門,八極三年打死人」。同講究以 柔克剛的太極拳法不同,八極拳講究的則是剛猛迅捷!多以擊打和撞擊為要的 攻擊手段,而且攻擊目標多以人體要害部位為,再輔助以一些摔打技巧,實戰 威力極強。當初劉峰在部隊的時候,我們的搏擊教練就對八極拳推崇不已,對於 劉峰這傢伙居然沒有選擇繼續練習家傳的八極拳而改練太極拳一事頗感遺憾。 此刻眼前的女人用後背撞擊的動作,明顯是八極拳中的招牌攻擊技法「貼山 靠」。王烈一旦被「靠」上,十有八九是吃不了兜著走的結果。 但沒想到的是,王烈面對女人的突然撞擊沒有閃避的任何意思,只是雙手交 叉護住了身體的正面,跟著便和女人重重的撞到了一塊。 王烈沒事,女人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身體前傾,連續朝前邁了好幾 步,方才止住了慣性。 片刻的接觸,王烈明顯佔據了上風。他並未給女人喘息的時機,緊接著直接 逼近了女人,女人便如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對於王烈再次接近的情況心知肚明, 也不管此刻地面上到處都是參差不齊的植被,向前連續用手支撐著翻了幾個跟頭, 拉開距離後,猛的轉過身子一臉仇恨的望向了王烈。 王烈或者是考慮到我的情況,因此在女人迅速拉開距離後,並未繼續追擊。 而是俯身伸手將我拉了起來。在確認我並未受到太大傷害後,方才皺眉又一次和 女人對峙了起來。 雖然交手只是片刻的時間,但女人卻彷彿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一般,站在原地 不住的喘息著。王烈眉毛一揚,開口向女人問道。 「李勇在哪裡?不說的話,殺了你!」 女人聽到王烈如此說,也不答,轉身便跑上了登山步道。 我和王烈一見,當即跟著追了上去。 「你不是能定身的麼?剛才怎麼不定住她!」一邊追,我一邊朝著王烈質問 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定?這女人居然能躲開我的兩儀縛!」王烈一邊追,一邊 對我的質問做出了應,從此刻他略顯意外的表情來看,眼前女子能逃脫他的控 制,恐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女人奔跑的速度極快,逐漸拉大了同我和王烈之間的距離。 「我操,這女人是職業田徑運動員麼?跑這麼快「我禁不住驚歎起來。 但當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我居然想了起來! 此刻正在前面奔跑的女人,我見過不就是當初我住院期間,在醫院後面 的窄巷子裡跟蹤我和嚴、張二人的那個年輕女子麼!當時這個女子對我使用了和 王烈一樣對我的稱呼「倖存者」!然後就跑的沒影子了。她右眉毛上的那顆痣給 我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不過之後在我身邊發生了太多難以置信的經歷,到現 在,我幾乎都快把這個事情忘記了。此刻見到女人飛奔的背影,我才又一次憶 了起來。 是憶起來了。但現在的情況和上一次沒有兩樣,我和王烈同樣沒有能力 追上她從而將她攔截下來。 跑著跑著,步道的盡頭出現了古典建築的輪廓。見到那幢建築,我和王烈彼 此對視了一眼。 從女子逃跑路線來看,前面的建築不出意外的話,正是我們原本的目的地建 一寺的所在。這女人居然直接帶著我們跑到這邊來了。 今天並非什麼節假日,此刻的時間也才上午十點前後,一路追趕過來,我們 沒有看到任何的遊客甚至是景內的工作人員。女人跑到了建一寺正門後,並沒 有進入寺廟,相反拐了彎,沿著寺廟外的圍牆繞到了寺廟的側面。 王烈和我沒有多想,也跟著追了過去。拐過了彎,女人已經沒有了蹤影,我 和王烈都不甘心。依舊沿著寺廟的側牆邊緣追到了下一個拐角處。依舊沒有看見 女人的蹤影后,方才同時放緩了腳步。 「媽的,跟丟了!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正門,進寺裡面看看?」我一邊喘 著氣,一邊詢問著王烈的意見。 王烈沒有答我的詢問,而是忽然伸手指了指前方十幾米處的一個地方反問 我道:」你看那是什麼地方?」 我側過頭,看了看王烈所指的方向後,愣了愣。 那裡從周圍環繞著寺廟的山體內伸出了一截數米長的水泥建築,水泥建築正 中是兩扇敞開了的鐵門。從水泥的厚度以及大門的規格式樣我立刻便認出這裡居 然是本地人防系統工程的一處地面入口!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期間。為了防備其他敵對國家可能對我國發動的大規模 戰爭,全國各大城市都興建了大量的防空和防化避難工程體系,本市也不例外。 不過隨著經濟發展和國際關係的緩和,這些地下工程體系如今基本都處於了空置 狀態。地下人防通道的入口大多被封閉。而此刻,眼前的這處入口,卻是被人打 開了。 「你是說,那個女人跑防空洞裡面了?」我反應了過來。 「進沒進去不知道!她恐怕是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裡頭有可能是陷阱!」 王烈站在原地,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我皺著眉,僅僅思考了片刻後,最終動邁開了步子。」現在也考慮不過那 麼多了,如果是陷阱。那裡面應該有李勇那些人的同夥在裡頭埋伏。要是找不到 周靜宜他們,也能抓住對方一個兩個團伙成員。或許能撬開他們的嘴,問出周靜 宜他們三個人現在的情況!「」你倒是自信的很。「王烈笑了笑。」不過我和你 想法差不多了,我們走。「說完後,王烈搶先一步,踏進了人防工程額入口大門。 從水泥樓梯下來,長長的人防通道內視線良好。建設這一工程的時候,裡面 同樣鋪設了水電管線,而此刻,圓形拱頂上面的電燈被之前進入的人打開了。放 眼望去,除了幾盞零星的吊燈或許因為年久失修壞掉了之外,整個通道內一目了 然。 剛剛走下樓梯。我們兩人便聽到從通道的深處傳出來了一些隱約的聲響。我 還未有太大的反應,王烈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興奮了起來。」是打鬥聲, 看來我們來的正及時!「說完,邁開步子朝著通道內部衝了下去。隨著紅蓮力量 的覺醒,我的各項感知能力雖然也有明顯的提升,但顯然同現在的王烈還有著不 小的差距。既然王烈確認裡面有人在打架,我也連忙跟著追了過去。 快速的奔跑在空曠的通道內發出了清晰的聲。通道裡面的人似乎是應該是 注意到了我和王烈此刻發出的聲響,也開始朝著入口的方向移動過來,因此聲音 越來越清晰。 叫罵聲、金屬物品的碰撞聲、女人驚恐的尖叫聲。通道深處顯得頗為熱鬧一 般。 入口的通道距離頗長,足有餘米,到底是個左拐的彎道。我和王烈以米 衝刺的速度衝到盡頭一拐過彎來,便見到了左邊通道當中的景象。 遠處數十米的通道內,七八個人糾纏在一塊。 跟著王烈飛快的奔跑了十來米,我終於看清楚了具體的狀況。人群當中唯一 的女性正是周靜宜,此刻的她驚恐的貼在通道的牆壁上,正緩慢的扶著牆壁試圖 朝著入口這裡前進。在她的身側,則是嚴曉康和張忠懷這兩個保鏢,張忠懷拿著 一把小型砍刀胡亂的揮舞著,而嚴曉康那傢伙則狼狽的多,手上舞動的是一根皮 帶,下身只剩了一條褲衩,原本應該穿著的外褲沒了蹤影 嚴、張兩人毫無章法的揮打,勉強護住了周靜宜,圍攻他們的五名個人或許 是顧忌嚴、張兩人一副玩命的態度。雖然緊逼,但卻不敢過於接近。但當他們見 到我和王烈出現在這邊通道盡頭後,為首的人立刻叫喊了起來。 「來人了,我們撤!」說完,朝著通道深處扭頭就走。另外的四個人顯得訓 練有素,當頭領轉身後,也都二話不說的跟著一塊朝通道深處跑去。 十多秒後,我和王烈衝到了周靜宜等人的身邊。周靜宜看見我,一把撲倒了 我的懷裡衝著我叫嚷道。」他們把畫搶走了,現在追過去,還能搶來!「王烈 衝著我說道。」你留下照顧他們,我去追!「接著,也不管我答沒答應,逕直朝 著通道深處追了下去。 張忠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氣喘吁吁。嚴曉康則扭頭詢問我道。」大哥,要 不要跟過去幫忙?」 我見到他此刻滿頭大汗,灰頭土臉,身上隨處可見打鬥後留下的痕跡,搖了 搖頭。」他一個人去追就夠了。你們跟我留在這裡等就可以了!要他都搶不來, 你們去了也是白搭!「嚴曉康此刻其實也差不多精疲力盡了,說去幫忙,無非也 只是表現個態度而已。見到我這樣說,整個人也靠著牆壁坐到了地上,一邊喘氣, 一邊抱怨起來。」奶奶的,這次被君哥害慘了!問他要不要帶傢伙,他說應該不 用。我和阿康就沒拿,要不是我習慣隨身帶著這刀子,剛才他們翻臉的時候,我 們估計早被揍翻在地上了。「張忠懷此刻顯然緩過了勁,一臉苦笑道。」你還帶 了東西,我是真的啥都沒帶。褲子都玩沒了。不行,我得過去把褲子揀來。 「張忠懷如此說,我哪裡還不明白他如今只穿褲衩的原因。想必是剛才雙方翻臉 動手的時候,這傢伙手上沒東西,靈機一動把皮帶扯下來當武器了。這褲子也因 此在打鬥的過程中落在過來的通道內。 聽到兩人把責任歸到了揚孟君的身上,我連忙出言替楊孟君解釋了起來。」 不怪大楊了,當初安排你們兩個過來保鏢的時候,大楊問過我要不要帶傢伙的。 是我告訴他不讓你們兩個帶的。「聽到這話,嚴、張兩人面面相覷。若是其他人, 這兩人估計立刻就會跳起來找麻煩了。但一聽是我安排的,他們此刻也只能無可 奈何的捏著鼻子認倒霉了。 感覺三人此刻都緩過了氣。我方才扭過頭向周靜宜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周靜宜此刻一臉懊惱、悔恨的表情。但她同路昭惠一樣,都屬於理性的女人。 平靜下來後,很快說明了之前發生的全部情況。 昨天夜裡周靜宜找的那個中間人通知了她今天早上交易的確定消息。周靜宜 跟著便和嚴、張兩人取得了聯繫。 大概兩個小時前,周和嚴、張兩人匯到了一起,和中介見面後,乘坐中介 的車前往交易地點。周在出發前心情頗為愉快,想著很快就能拿到一筆巨款。因 此給我發了那條短消息。 之後週一行四人同我和王烈一樣,來到了楓陵景的停車場。中介方才告訴 了她們交易的準確地點是在建一寺。接著中介又向她們提出關閉手機的要求,並 強調,這時行規!周靜宜不是道上的人,嚴、張兩人也沒參與過這種交易。想著 誠心來交易,還是依照規矩行事。所以都關閉了手機。總算張忠懷嚴格的履行了 我之前交代他的任務。一路上,偷偷的編輯短信,將經過的地點發給了王烈的手 機。將確認的最終交易地點建一寺的信息發送出去後,才關閉了手機。因此我和 王烈才能夠順利的追到這裡。 交易時間是白天,加之又是風景這樣的公共場所,周靜宜等人也因此放鬆 了警惕。卻沒想到,到了建一寺後,交易的買家並未及時到達。週一行四人只得 先在寺廟內等待。直到半個小時前,買家的中介才跑到了寺內,將她們帶進了這 旁邊的人防工程裡面。並告之,交易將在這裡面進行。」就是說,你們其實也是 剛剛進來沒多久了?」我試圖履清這其中的整個時間軸。」沒錯了,可能不到半 個小時吧。那些傢伙好像碰上了什麼麻煩的事情。和我們見面正式開始交易前, 他們的人一直在私下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嚴曉康在一邊確認了進入 的時間,同時告訴了我之前現場他發現的情況。」然後呢?」我追問道。」還能 怎麼樣?就在我們以為要開始交易了。那個中介說要先驗貨,想看看周姐有沒把 東西帶過來「」那個中介?」我要確認這一點。因為現在周靜宜這邊就三個 人,而從他們之前的描述中,他們過來的應該是四個人。此刻周靜宜找的那個中 介,也就是當初我在溫泉賓館裡撞上的那個和周靜宜在床上」鬼溷「的傢伙明顯 沒在這裡 嚴曉康望了望周靜宜,周靜宜噘起嘴,把頭扭到了一邊。嚴曉康方才稍稍壓 低了聲音道。」是周姐找的那個。「我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周靜宜道。」被他 賣了?」 周靜宜把腦袋垂了下去。 我搖了搖頭。」我提醒過你的,做這種交易!安全才是第一的。你不聽我的 話,現在後悔了吧?」 或者因為事實擺在眼前,周靜宜只能選擇了沉默,一臉不甘心的表情。」那 傢伙早都被買家那邊收買了!打開了周姐的包,看了裡面的東西後,一把把包搶 了,就跑到買家那邊去了!我和阿懷之前想著他是周姐找來的中介,算我們這邊 的人,所以都沒反應過來。結果眼睜睜的就看著他們把東西搶走了。「嚴曉康跟 著說明了具體的過程。」還是阿康反應快,一看他們搶包,立刻就摸刀子砍人。 那幫傢伙沒料到阿康會立刻翻臉,我們三個人才能從他們的包圍裡頭衝出來然後 跑到這邊!奶奶的「張忠懷因為沒穿外褲,坐在地上冷,一邊說著,一邊站 了起來。 此刻我算是弄清楚了之前發生事情的全部過程了。心頭暗道一聲好險」 他們有多少人?就只有剛才那五個?」我見張忠懷站起來後,抬頭向他詢問道。」 哪裡啊!他們人多,起碼有七八個。除了追著我們的那五個,另外那幾個拿了包 之後,就朝通道裡面跑了。去了,這事情一定得讓二爺知道!馬拉巴子的,一 幫外地佬,居然踩到我們這些地頭蛇腦袋上了「張忠懷對剛剛之前發生的事 情,氣的咬牙切齒! 嚴曉康此時也站了起來。一邊搖頭,一邊略帶自責的說道。」這次我和阿懷 算丟人丟大發了。雖然他們人多,可我和阿懷還覺得他們是外地人,未必就敢在 這裡招惹我們這些本地人。結果著了他們道道。下次要再碰上這種事,要對方人 多,怎麼都要想辦法留一手了。「嚴曉康剛剛說完,通道深處裡面忽然傳來了沉 悶的爆炸聲。我聽到後,大吃一驚,擔心王烈遭遇不測,當即朝著通道內部沖了 下去。周靜宜等三人略略遲疑了一下,最終也跟在了我的身後。 跑了一段路後,因為爆炸而震動搖晃的燈光中,王烈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 視線當中。看見我們,王烈立刻招手示意我們頭。跑到我們身邊說道。」他們 計劃周密,準備的很充分,帶了炸藥,把下面炸塌了。這動靜太大,我估計很快 就會有人進來查看情況。不想惹麻煩的話,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裡。「途中,張 忠懷總算找了落在半路的褲子,再次穿戴了起來。因為擔心人防通道的管理人 員隨時可能趕到。我們五人沒有任何的停留,順著原路迅速逃了出來。 正文 紋面(61) 第六十一章 楓陵風景附近的馬路邊。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抽煙。王烈在車外同韓哲打電話;嚴、張兩人也拿著 手機在外面忙著向楊孟君匯報。就只有周靜怡一聲不吭的縮在後座的角落裡,兩 眼無神的望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發呆 我將燃燒到濾嘴的煙頭扔出了車窗外,頭望了一眼周靜宜。我很清楚此刻 她的心理必然處於極度難受的狀態。處心積慮想要賺錢,甚至不惜出賣肉體以換 取交易的信息和機會,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人財兩空。想要勸慰她,想了半天, 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周靜宜從後車窗的反光中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但卻沒有頭。先是自我解嘲 般的笑了笑,接著動開了口。」想笑話的我話請隨意了。很多事情我比你想的 看的開的多了「我瞇起了眼睛。周靜宜此刻的態度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真的不在乎畫被人搶走了?」」本來就不是我的。沒了就沒了。相反,我還的多 謝你給我安排了兩個不錯的保鏢。要不是那個叫阿康的反應快,搶先動手帶著我 衝出來。你趕過來的時候,我沒準都會被他們殺掉滅口了吧。「周靜宜抬起頭, 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嘴巴咕噥了兩下,似乎努力的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注意 到她雖然竭力在抑制,但眼眶和鼻尖還是泛起了微微的紅色。」對了,給我支煙。 「周靜宜說著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哽咽。 我澹澹的笑了笑,意識到她正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後,我倒覺得我沒必要 再想著用語言安慰她什麼了。隨即從煙盒裡彈出了一根煙,探出身子,遞到了她 身前。 從煙盒裡抽出香煙,周靜宜又做出了一個打火的動作,我跟著把打火機又遞 了過去。 點燃了香煙,周靜宜懶洋洋的把打火機還給了我。抽了一口說。」還想著交 易完了,請你吃頓大餐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那幫傢伙,搶了畫,錢應該永 遠都不會打到我的帳上了吧?」 我翹了翹嘴角道。」我的帳上最近倒是新進了一筆款子。雖然不多,不過請 人吃餐飯應該足夠了。「周靜宜瞟了我一眼。我所指的進項是什麼,她當然清楚, 正是她之前劃到我賬號上的那五萬塊錢。」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請人吃飯了?」 她斜著眼睛盯著我。我注意到她的雙眼中終於恢復了些許以往的神采。」當然, 如果某位女士願意接受我的邀請的話。「周靜宜笑了,那種渾然天成的嫵媚再一 次到了她的臉上。 王烈通完了電話,返駕駛座上坐了下來。見到王烈進來,周靜宜眨了眨眼 睛向我詢問起來。」嚴平,這位先生你都沒跟我介紹啊。「我還沒開口,王烈通 過後視鏡端詳著周靜宜摸樣的同時,動的自報家門。」我叫王烈,做貸款生意 的!還有,我就是另一個想買你帛畫的買家。「聽到了王烈的話,周靜宜顯然大 吃了一驚。她不自覺的坐正了身體,同樣望著後視鏡中正盯著她的王烈雙眼詢問 道。」你、你就是另一個想買畫的人?」 或者因為對頭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把畫搶走了的原因,王烈此刻顯然不想和周 靜宜多說什麼。對於周靜宜的疑問,他冷冷的應道。」現在畫被搶走了,我和 你也什麼可說的。行了,告訴我你的住。等那兩個人上車了,我就送你去。 「周靜宜聽後當即變了臉色,推開車門直接走下了車。我見狀連忙從車裡面鑽了 出來。向她喊道。」你這是做什麼?」 周靜宜站在後車門的位置看著我道。」嚴平,這和你沒有關係。「說完低下 頭,看著依舊坐在駕駛座位上,只是側過了身子望著她的王烈說道。」你和嚴平 及時趕過來救了我,我本來應該感激你的。不過看的出來,你對我沒有選擇和你 交易有意見。既然這樣,你覺得我現在還好意思繼續接受你的恩惠,讓你送我 家麼?」 王烈聽到周靜宜如此說,雙眼之中精光一閃。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 賞之色。」估計在你看來,我是一個貪財、虛榮的女人。告訴你,你沒看錯!我 就是貪財、就是虛榮!怎麼著了?我的東西,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就算賣錯了, 被別人搶了!那也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對我作臉作色!「此刻,正好一輛空車 從路邊開了過來,周靜宜邁步來到街邊,伸手攔下了這輛出租車,然後徑直鑽進 了出租車內,迅速的從我和王烈的視線當中離去了。 我傻傻的望著出租車遠去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又一次坐到了副駕駛的位 置。我還沒開口,王烈居然嘿嘿的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嚴平,這 女人很有意思了!你是不是打算追求她?」 我側過臉,不解的望著他道。」你什麼意思?」」要追,就立刻下手!你不 知道,她的長相倒還沒什麼,可這性子,真的很對我的胃口了。「王烈一邊說, 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你就別打意了!我已經瞄上她了,你估計是沒什 麼機會了!「雖然之前從來也沒就他喜歡何種類型的女人進行過交流,但從王烈 平日的行為舉止來看,王烈此刻跟我說的恐怕是實話了。他給我的感覺非常現實, 但又極為自負,而周靜宜顯然也是屬於這種類型的。所謂物以類聚,他因此對周 產生欣賞的念頭一點也不奇怪了。不過既然他坦白了他的想法,我也就決定立刻 絕了他的念頭。在我思維的潛意識當中,早就把周靜宜當成了自己的追求目標, 所以,借這機會,斷掉王烈的想法念頭是必須的! 王烈點了點頭道。」你還說的還真直接!行啊,我的原則是朋友的女人絕對 不碰。她、我就讓給你了。對了,要不要一會我送你去看看夏姜?」」夏姜?」 我長呼了一口氣,這幾天各種意外接踵而至,我不知不覺中都快把這個吃貨」 靈女「給忘記了。想著現在,雖然畫被別人搶走了,但周靜宜和嚴、張二人總算 安然無恙。公安局那邊的事情也總算有了一個說法,昨夜出現的那個神秘女妖估 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任何線後,我點了點頭。覺得是該去關心關心這個來歷神 秘的奇特靈女了。 王烈將嚴曉康和張忠懷兩人送到了染坊街街口,接著直接開到了陽光貨下 面的地下停車場。我下車後注意到他還呆在駕駛室內,便趴在車門邊開口問道。」 你不上去了?」 王烈搖了搖頭。」夏姜害怕我。雖然她應該知道我對她沒有惡意,不過,她 對我的恐懼是天然的。除了中和她的陰氣,我想我還是沒必要經常出現在她面前 讓她擔驚受怕的好。「我有些不解的向王烈詢問原因。 王烈倒是給了我明確的解釋。」也不奇怪了。原因是我擁有的兩儀能力了! 兩儀之力能夠調動和借用周圍一切的陰陽氣息。這也包括她身上的那種玄陰之氣。 我要是抽走了她擁有的陰氣,她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也就是說,我的兩儀,天 然的克制或者壓制她。她對我的畏懼和恐懼是無法改變的。「」是這樣麼?我記 得剛剛在囚籠裡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也很害怕我的,可現在她又特別親近我啊! 「我皺著眉頭憶著之前和夏姜接觸的經歷。 王烈笑了笑。」之前我也不明白,不過現在知道你是紅蓮之後,這一切倒是 解釋的通了。「我睜大了眼睛,望著王烈。王烈隨即說出了他的推斷。」她之前 怕你是因為意識到你擁有紅蓮之火。雖然她不是什麼妖魔,但紅蓮的力量即便對 她而言,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現在親近你卻也應該是因為紅蓮的原因了。她 現在知道你對她很友善,另一方面你身上有擁有她需要的東西,她不親近你反倒 奇怪了。」」我身上有她需要的東西?」我愣了愣,對於王烈此刻的說法有些莫 名其妙。」擁有紅蓮的人,身上或多或少必然存在一定程度的赤陽之氣。而赤陽 之氣天然會對玄陰之氣產生一定程度的吸引咦「說到這裡,王烈似乎想 到了什麼,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種若有所思,但卻又並不如何確定般的表情。我 見到他這個樣子,不禁感覺到了奇怪,連忙向他確認道。」你是說她親近我是因 為我的紅蓮擁有一定程度的赤陽之氣?」 我的言語顯然打斷了王烈的思考,他向我確認般的點了點頭,跟著對我說道。」 剛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事情,不過還不能確定,我現在要去查查資料。要是可 行的話,我傍晚過來施法中和夏姜陰氣的時候再和你說了。「說完,開車離開了 地下停車場。我則乘坐電梯來到了上面如今安置夏姜的住宅門前。按了門鈴後, 韓哲從裡面打開了房門,確認是我後,方才又拉開防盜鎖,敞開門將我放了進去。 我注意到韓哲此時兩隻眼睛下面連眼袋都出現了,整個人一副疲憊和沮喪的 摸樣,禁不住開口問道。」你難道一直在熬夜?怎麼這個樣子?靈女呢?」 韓哲沒有答我,而是伸手指了指客廳一側的休閒廳。我輕聲走到休閒廳門 口,朝裡一看,接著便呆立在了原地! 休閒廳內,靈女,應該說是夏姜姿勢端正的跪坐在豪華的皮質沙發上。沙發 前的茶几上堆放著小山一般的各種飯盒和食品包裝袋,她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 對面巨大的電視屏幕。一邊看,一邊不停的抽搐著小巧的鼻子。眼淚、鼻涕更是 控制不住的流淌著。而電視裡正播放著一部極為煽情的國內二流愛情片」這、 這怎麼事啊?」意識到夏姜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電視節目所吸引,絲毫沒有注意 到我的出現後,我小聲的向韓哲詢問起來。」還能怎麼?看電視看進去了唄!這 丫頭做事極為專注,吃東西就吃東西,吃東西的時候啥都不管,看電視也是一樣。 這種我們看了第一集,就能猜到大結局的垃圾片,她能看到嚎啕大哭,對周圍的 事情不管不問算了,別管他了,過來我跟你說說她這幾天的情況吧。」韓哲 一邊搖頭,一邊輕輕的將我從休閒廳門口拉了大客廳當中。」這、我記得她不 是聽不懂我們的語言的麼?這聽不懂說啥的情況下,她也能看進去?」我隨著韓 哲走到了落地窗前的茶座邊,和韓哲面對面的坐了下來。」我估計她也聽不懂, 不過電視這東西,理解力足夠的話,聽不懂台詞,光看演員的表演大概也能猜出 一些劇情之類的。這丫頭是真聰明,你不知道,這才兩天多時間,她已經學會開 關電視機,連調整頻道和音量大小這些都會了。而且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但她已 經能模彷電視裡面那幾條最常出現的廣告詞了。一會等她看完了這部連續劇,你 自己看她表演吧!「韓哲說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注意到他泡的茶異常的濃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叫夏姜的?她會寫字沒錯吧?」從韓哲喝濃茶和疲 憊的神態,我確定這傢伙起碼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但還是開口詢問起了我最關心 的話題。」會寫個屁這丫頭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根本什麼字都不會寫! 「說到這裡,韓哲便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並且失去了以往的風度,居然爆了 粗口。」你是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用鋼筆在她面前寫字,她看的 很認真。我把筆給她,她有模有樣的學著我的樣子,拿起筆然後一下連筆帶 紙一塊給我戳桌上去了。她力氣大,直接把桌給我戳了個大洞「聽到這 裡,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韓哲沒有理會我,繼續著自己的敘述。」我想著她應該是不知道鋼筆的使用 方法!沒事,我早預計到了這點,所以我還帶了毛筆和硯台這些。我又用毛筆寫 了金文,詢問她叫什麼?換了毛筆,她總算沒給我在地上也戳個洞了。不過她拿 筆的姿勢,跟拿個棒槌一樣,跟著就在紙上給我圈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圖形。關 鍵是,我一開始根本以為她寫的是字,偏偏這字我還一個都沒見過。你也算文化 人,你是知道的,到現在為止,已知的金文文字就那麼些,誰也不知道除了現在 已知的這些外,究竟還有多少未知的文字。所以我就以為她寫的這些都是現在的 人尚未見過的那些金文。最可惡的是,我寫一個問題給她看,她立刻就畫了一堆 東西給我看。我寫姓名,她是看懂了的,然後就寫出了夏姜兩個字,這兩個字我 是認識的。所以我確認了她的名字叫夏姜,可我其他的問題,比如她生於哪年, 是哪裡人,父母是誰這些,她寫出來的答桉我就一個字都不認識了。但就因為她 最初寫出了夏姜兩個字的原因,我就以為她會寫字。從昨天上午一直到今天凌晨, 我啥都沒幹,就拚命的拿著她寫的東西對照那些已知的金文!「」結果呢?對照 出來幾個字?」我腦補著韓哲面對面和夏姜用文字交流的場面,再看著韓哲此刻 氣急敗壞般的表情,笑咪咪的瞅著韓哲詢問著。」一個都沒對照出來。直到前幾 個小時,我才意識到,這丫頭寫的不是錯別字就是亂圖一氣的塗鴉!「韓哲把臉 湊到了我的面前,那怨恨的表情竟然讓我感覺到了恐怖! 我連忙把身子靠後,躲開了韓哲此刻臉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鬼氣。向他提出了 自己的疑問。」那你怎麼能確認她寫的夏姜這個名字是正確的呢?」」那是因為, 名字這個問題,我寫了三次,而她三次的答都是夏姜這兩個字!這證明她認識 姓名這兩個金文,我推測她應該還認識少量其他的金文,但除了她自己的名字之 外,其他的金文,一個都不會寫!說白了,她是個文盲!」韓哲說出最後文盲這 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從嘴裡吐出來的! 我大概理解了韓哲如今氣急敗壞般的原因了。任誰要發現自己辛辛苦苦忙活 了一天一夜之後做的都是無用功,大概都會是現在這般情況了。最重要的是,面 對的還是一個根本無法溝通的對象,這也難怪重視養氣修禪的韓哲也會顯露出了 如今心浮氣躁。」不過她看上去可不像文盲啊!她會唱歌,而且你注意到她的行 為舉止沒?明顯受過良好的禮儀練習啊?」夏薑是我帶來的,我此刻還是覺得 有必要替她辯解兩句了。」這你倒沒說錯了!從她的行為舉止,還有會詠唱詩歌 這點來看,我也認為她應該是接受過一定程度的禮法還有文化學習的。但也正因 為這個原因,才讓我對她的文化程度作出了極端錯誤的判斷!「韓哲說到這裡,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瞟了一眼,意識到這是韓哲事先設定的鬧鐘。 韓哲按掉了鬧鐘,看了看時間,嘴裡嘀咕著。」午餐時間差不多了,要找快 餐店訂外賣了!對了,你要不要,正好連你的那份一塊叫了!「我愣了愣,開口 問道。」怎麼,你這兩天都是定時叫外賣的麼?」 韓哲搖了搖頭,歎氣道。」可不是麼?這丫頭現在已經非常習慣這裡的生活 了。而且還養成了準確的就餐時間。到了時間段,要沒吃的給她,她就會跪到你 的跟前,然後睜大了眼睛眼巴巴的抬頭把你給望著。那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我這人心軟,哪裡受得了這折磨。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掌握規律了。提前半小 時找快餐店訂外賣。「韓哲一邊撥通了外賣電話,一邊從側面的茶几上拿起了一 迭厚厚的單據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接過單據一看,全部都是快餐店的外賣打印清 單,大致的翻了一翻後,我結結巴巴的向韓哲確認了起來。」這、這裡差不多有 兩千多塊錢了。難、難道都是?」 韓哲同快餐店通話完畢後,鄭重的向我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和王 烈點的我已經從裡面扣除了。你手裡的,全部都是她的!另外,剛才我做給你 點了一份,這馬上是中午了,估計你也沒吃,所以就將就一下了。「得到了韓哲 的確認後,我僵直在了座位上。手裡的單據撒了一地 韓哲拍了拍我肩膀道。」你今天中午的這份,算我請客。昨天王烈已經告訴 我確認你應該是紅蓮了。如果你是紅蓮的話,現在這點花銷實在不算什麼了。考 慮到將來你要面對的生活,我要提醒你,要不想法子拚命賺錢的話,你的日子真 的會過不下去的「韓哲此刻說的意思我如何不明白。 現在夏姜的餐費只是毛毛雨了,要是我和過去的那些紅蓮一樣,選擇包養一 大堆女人跟在身邊的話,那需要的費用才是真正難以估計的 韓哲給自己又倒了滿滿一杯濃茶一飲而盡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過於擔心。 幹我們這行的,只要手腳勤快一些,大部分在經濟方面都不是太拮据。王烈也跟 我商量過,打算把他手頭的大部分委託都讓給你去做。所以我想將來你這邊應該 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一會吃了午飯,我就要去了。到現在,我差不多兩個晚 上沒眼了,真的有些撐不住了。下午還是你自己留在這裡盯著這丫頭了。「見 到我沒有反應,韓哲抬頭看了看我,發現我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禁 不住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確定我還是沒有反應後,長歎了一聲道。」一文錢難 倒英雄漢,古人誠不欺我也!「十多分鐘後,外賣送餐員迅速的敲響了房門。我 此刻終於從對未來恐怖的思考當中清醒了過來。跟著韓哲一塊來到門口拿快餐。 為了給我們這裡送餐,快餐店安排了兩名外賣員。在交接付款過程中,我刻 意明顯的感受到外賣員用何種異常的目光觀察著我和韓哲。 抱著堆積的飯盒返客廳放好,休閒廳那邊也跟著穿來了電視劇結尾的片尾 曲。夏姜一邊抽泣著,一邊抹著眼淚從休閒廳中走了出來。看見我的瞬間,她先 是愣了一愣,但緊跟著兩眼發光,一躍便徑直撲倒了我的懷裡。我輕輕的攬著她 的肩頭,笑呵呵的望著她,還沒開口,她便一邊用手指著休閒廳裡的電視屏幕, 一邊抬起頭,衝著我嘰裡呱啦的嘴裡不停的說話。她說什麼,我自然是一句也沒 聽懂,但從她又說又比劃的手勢當中我意識到,她應該正在向我講述之前那個電 視劇當中的情節。因為她說著說著,臉上的表情一下開心,一下憤怒,一下羞澀, 一下哭泣,明顯已經將自己徹底代入了情節當中。 她嘀咕了半天,見到我一直維持著微笑的表情後,眨了眨眼,估計方才想起 我壓根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臉上隨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更接著當韓哲不存在 一般,將腦袋徹底埋進了我的懷裡,用力頂我,我一時不慎,被她整個人頂著一 屁股坐在了地上。 趁著她把腦袋埋在我懷裡反覆摩擦的當兒,我測過頭望著韓哲道。」她之前 在你面前難道也這樣?」 韓哲此刻已經打開了自己眼前的一盒純素菜的盒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聽我 問他,方才抬頭看了一眼,跟著非常澹定的說道。」沒有撲我懷裡了,只是坐在 我面前不停的比劃而已。對了,你抱著她難道不會覺得冷麼?我可是對她身上的 陰氣有些畏懼,之前坐在她面前的時候,我有時都會忍不住冷的哆嗦呢!「聽了 韓哲的答,我幾乎是無言以對。因為我雖然能夠感覺夏姜身體周圍的溫度明顯 比其他地方的溫度要低了許多,但卻沒有如同韓哲一般感覺到寒冷乃至於哆嗦。 夏姜在我懷裡蹭了半天,發覺我沒有對她撒嬌的動作做出太多的反應後,有 些迷惑的抬頭看著我的臉。要知道,就在我身體遮擋的位置,她的手是直接按到 了我兩腿之間的部位摩擦了起來。韓哲就在旁邊,我當然不可能像之前在樹叢當 中一樣,對她的動作做出任何反應,只得強忍著被她撩撥起來的慾望,在韓哲面 前努力裝出了一副正人君子般的姿態。 夏姜可能猜到了我沒有反應的具體原因,從我肩膀上把頭湊了出去,用不滿 的眼神望了望渾然不覺的韓哲。不過看到韓哲的同時,她也看到了堆放在韓哲桌 子前成堆的快餐盒飯。我很快變聽到了她的喉嚨中發出了」咕咚「的吞嚥聲,隨 即鬆開了她的肩膀,鼓勵般大拍了她的後背。這丫頭立刻明白了我示意讓她吃東 西的意思。衝我嘻嘻的笑了一下,然後從我懷裡站了起來,走到了桌子旁,跪坐 下來後,熟練的打開了面前的飯盒,拿起筷子,狼吞虎嚥般的大吃了起來。 吃相固然讓人震驚,但卻始終保持著筆直的跪坐姿勢。我幾乎無法將她此刻 那優雅的姿態和她現在像餓死鬼投胎般的吃相聯繫到一起 這丫頭就像韓哲所說,做一件事情便極為專注。吃東西的時候,她的注意力 完全集中在了食物上面。這一點,倒讓我想到了論語中:」食不言,寢不語「這 句話。 韓哲或許因為熬夜,胃口不佳。勉強吃完了半盒盒飯後,便從座位上站了起 來向我告辭。我起身將.B.他送到了門口,韓哲叮囑我,一旦發生什麼特殊情況,便 立刻聯繫他和王烈之後,方才離去。 我則返到客廳內,坐到了一邊,一邊隨意的吃著盒飯裡的食物,一邊觀察 著夏姜的的動作。這丫頭吃相難看,但飲食間卻流露出了對食物的極端尊重。每 盒盒飯當中,哪怕是一粒米飯她都沒有浪費,全都被她認真的夾起送進了嘴中 看著她吃飯的樣子,我禁不住有些癡呆了! 一開始她的動作在我看來,似乎是狼吞虎嚥,顯得很沒禮貌。但看著看著, 我發現她的每個舉止甚至於吞嚥的動作其實都異常的優雅。看她吃飯,我越看越 覺得是一種享受。彷彿是在欣賞一件會動的完美凋塑一般 不知不覺的,我忽然將夏姜同奶奶聯想到了一起。在我的記憶當中,奶奶手 把手的交我使用筷子。告誡我,對我講述糧食的來之不易。而且我忽然發現,奶 奶吃飯和眼前的夏姜幾乎如出一轍。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種高雅的氣質。只不 過夏姜的動作太快了,而奶奶的動作要慢很多。此外,從珍惜糧食這點來看,奶 奶和夏姜也是一樣的,碗裡的哪怕只剩一粒米飯,奶奶都會將其夾起放入口中。 想著想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周靜宜那邊去,那個女人吃東西的動作和姿 態竟然也於眼前的夏姜和我記憶當中的奶奶極為相似。只不過周靜宜顯然沒有這 兩個女人那樣珍惜糧食。至少上次和我在廣式早茶那邊見面的時候,她為了追我, 桌子上浪費了許多未吃的食物。 看著夏姜,我忽然意識到在飯菜的香味之中還夾雜了一股澹澹的檀香般的香 氣。這香氣是從夏姜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我之前在囚籠當中便從夏姜身上聞到過。 而在我記憶中,奶奶的身上似乎也擁有類似的香味,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夏 薑是靈女,身上具有這種奇異的香氣似乎並不奇怪。畢竟,她是如同精靈神女一 般的存在了。可奶奶的身上怎麼也會有同樣的香味呢?小的時候和奶奶一起生活, 這香味我聞習慣了,也就沒有太過在意。以為很多女人身上都會有這種味道。可 我成年後也接觸了不少的女人,這其中具有女性體香似乎也碰到過,但卻和夏姜 還有奶奶身上的這種香氣根本不是一事啊?」 我想到這裡,腦子裡不禁激靈打了一個冷顫!」不對,看來我對我奶奶的了 解是在是太少了!家裡發生的事情,是從奶奶去世的那天開始的。難道說奶奶的 身上隱藏著我至今未曾知曉的一些秘密?」 想著想著,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了。整個人坐在沙發上陷入了一種極度的 疑惑和迷茫當中。 正文 紋面(62) 第六十二章 在我記憶當中的親人裡,要說瞭解的程度,除了我母親之外,奶奶的身世來 歷,無疑是我最為陌生的。 我對於曾祖父、祖父這兩位長輩先祖的人生經歷和大致生平瞭如指掌。而曾 祖母和我曾祖父曾經納過的那兩房妾氏的情況我雖然瞭解的不多,但卻也從曾祖 父生前留下的書信之類的文稿當中瞭解到了一些。比如我曾祖母是嘉興人,同樣 出自書香門第,她的父親還曾在咸豐和同治年間擔任過地方教諭。家世、來歷這 些都是非常清楚的。曾祖父另外兩房妾氏的來歷去向,我知道一些大概。而我祖 父的那位」小妾「,也就是我叔叔的生母,我叫做二奶奶哪位的情況從曾祖父和 祖父留下的文字資料當中也能夠瞭解到一些細節。唯獨我奶奶的情況,我是知道 的最少的! 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我奶奶是湖南人,從林有才哪裡得知可能出 身名門望族,還有就是她在民國時期在長沙上過中學。除此之外,我對奶奶其他 的一切,根本就是一無所知。」沒錯了奶奶!看來,我有必要對奶奶的家世 來歷這些好好調查一下才對了!雖然從奶奶平日的行為舉止來看,她應該沒有被 陰妖附身。不過家裡老宅中出現的陰妖還有父親的意外身亡這些,恐怕和奶奶那 神秘的家世來歷這些似乎是有所關聯了。「但一想到要調查祖母的身世來歷這些, 我便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糾結當中。因為我竟然連奶奶她老人家的具體年齡都不知 道。 記得小時候我曾經天真的詢問奶奶有多大歲數。奶奶慈祥的答我:」你覺 得什麼數字最大,奶奶的年齡就有多大。「然後我就自作聰明的說道:」一就 是最大了,奶奶一歲了?」對於我的這個說法,奶奶給予了認可。然後直到懂 事,我都認為奶奶的年齡是一歲。而懂事之後,對於奶奶年齡的這個疑問,我 也喪失了興趣,所以我到現在為止,真的對我奶奶的具體生辰這些,根本就是一 無所知。連大概生年都不清楚,就算知道她曾經在長沙讀過中學,我都難以從當 年可能留存的學籍檔桉這些入手。 正當我思考著能否從其他方面入手展開調查時,一雙溫柔的小手摸到了我的 臉頰上。夏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吃完了桌子上擺放的全部盒飯,一臉滿足的移 動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伸手摀住了我的雙臉來摩挲著 我連忙收起了溷亂的思緒,朝她露出了笑臉。夏姜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跟 著一埋頭,便扎進了我懷裡,腦袋來的在我胸口摩擦,同時伸手緊緊摟住了我 的腰,似乎非常享受我和她現在的狀態一般。 我禁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起了她的背部,發現她依舊穿著囚籠裡面的那套已經 有些破爛了的白色服裝後,忍不住對王烈和韓哲暗自腹誹起來。」這兩個傢伙, 陪著這丫頭陪了三天,居然都沒想到替她買件衣服換換?上次我買的衣服,因為 中途被警察抓走,掉在地上估計被什麼人揀走了。算了,等晚上王烈過來的時候, 我還是抽空出去一趟給這丫頭置辦點行頭。反正樓下就是陽光貨,坐個電梯就 下去了,連街都不用上「正想著,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保持著現有的 姿勢,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路昭惠之後,我才忽然想起,到現 在為止,我都還沒有把羅鎮東的情況向她進行匯報。連忙按下了通話鍵,打算把 王烈從羅鎮東那裡瞭解到的部分信息對路昭惠進行說明,當然,羅鎮東給王 烈的信息當中有些在我看來是不方便對路昭惠坦白的,我在匯報的時候則需要進 行一定程度的過濾。 卻沒想到我這邊還沒開口。路昭惠那邊就首先對我說明了她此刻給我電話的 原因了。」嚴平麼?我這裡馬上要上飛機了。臨行前通知你一聲了。「我有些感 覺意外。」飛機?路姨,你馬上要離開這裡了?」」嗯,今天早上唐先生給我來 了個電話。說小朝那邊情況有些不太樂觀。建議我立刻放下這邊的事情趕到上海 那邊去「我聽到這裡,在結路姨此刻在電話中那近乎於哽咽般的語氣,很 快意識到了路昭惠此去上海即將面臨著什麼了!連唐輝都說不樂觀,建議路昭惠 立刻趕去上海,那只有一種可能:李朝、李老恐怕是不行了!因為路昭惠趕去, 對於緩解她兒子的症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去的目的想必僅僅只是為了見兒子最 後一面了 路昭惠在電話那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情緒平緩的對我交代著。」 處理那件事情的善後工作,我已經全權委託我在這邊一位信的過的老朋友負責了。 你就不用在插手了。阿光那邊的事情,我也安排了萬美集團的一位經理過來和阿 光進行協調。你空了,替阿光多參詳參詳。其他一些事情,我讓盧天凱留在這邊 和你聯絡。好了,靜宜那邊我就不單獨通知她了,你有空,替我轉告就好了。 「路昭惠提到的盧天凱,是盧老三的本名,以她的身份和修養,自然是不會向我 一樣直接稱呼對方外號的。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掛機盲音,我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了一絲難以名狀的哀傷 我對這位李朝李老談不上有任何的好感,相反,我對於他更多的其實是一 種厭惡。但或許因為和路昭惠之間產生一些彼此欣賞和知己般的感覺後,我對他 的態度也因此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不喜歡他,但我知道,他有事,會讓路 昭惠痛苦。因為這個原因,我開始希望他能夠好起來。因為我不想看到路昭惠那 張哭泣的面龐 而現在,我確認,路昭惠從此必然會陷入極度的痛苦和悲傷之中。 我緩緩的收起了手機,低下頭,發現夏姜跪在我面前,身體趴在我的懷裡停 止了之前的摩擦運動。我再一觀察,才發現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睡著了。 想起韓哲似乎說她從昨天白天起便一直在看電視。我意識到她此刻睡著的原因很 可能是因為疲倦了。 想到這裡,我起身將她抱到了臥室的床上,放好後,便打算返客廳。卻 沒想到夏姜在睡夢中忽然伸手摟住了我的脖頸,我一時站立不穩,隨著她一同倒 在了床上。正當我苦笑著想要從床上爬起時,一股濃濃的睡意忽然間侵襲了我的 大腦。 實際上此刻的我也已經處於極度疲倦的狀態當中。要知道從昨天中午到現在, 我同樣沒有任何的睡眠。此刻趴在柔軟的床上,我終於沒能抵抗住睡眠的誘惑, 僅僅只是翻了個身,從夏姜的身上翻到了她的身側,剛剛調整好姿勢躺好,便迅 速的進入到了深度的睡眠當中」這、這怎麼可能?難道我開始做夢了?」 我四下張望著周圍的景物,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又一次進入了那個同夏姜容 貌相似的古代性所在的夢境之中 雖然我確定我此刻是在夢裡,但我居然憶起了之前兩場夢境的全部細節。 而且我清晰的記得,那兩場夢,我都是在那座囚籠裡面睡著後才出現的。離開囚 籠後,我原本以為我不會再見到和眼前這個女性有關的任何夢境。可現在我意識 到我錯了。因為美貌的古代女性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眼前」你究竟是誰?你是 不是夏姬?夏姜和你是什麼關係?」我站在女人的面前大聲的質問道。但,很顯 然,她看不見我。此刻的她站在我的面前,正不斷的對著某人在辯解著什麼。 我連忙轉過身,一個身穿皮甲的英俊青年武士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對了,是他,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的話!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夏南了「因 為年輕人的形象和我記憶中壁畫內青年武士的形象完全一樣。 我緩緩後退,從夢中女子和夏南之間的位置退到了一側! 夏南此時滿臉痛苦的表情,他對著夢中女人不停的追問。夢中女人,則在夏 南面前竭力的辯解、掩飾著什麼。最後,我看到夏南哭了,他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伸手抱住了女人的雙腿 女人伸手撫摸著夏南的髮髻,最終朝著夏南點了點頭。夏南方才又站了起來, 然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後轉身離去了。 接著,女人停止了和眾多情人縱情瘋狂的行為。而是安心的閉門謝客,過起 了冷清的寡居生活。此刻我終於可以確定,現在出現在我夢中的女人必然是夏姬 無疑了 剛才的那一幕應該是夏南知道了母親的風流行徑,不得已苦苦哀求母親停止 淫亂的行為。而夏姬顯然最終答應了兒子的請求,閉門謝客,開始試圖改變自己 的生活方式。 我望著眼前不斷變幻的畫面場景,靜靜的思考著。在上一個夢境中,我見到 有白色氣體一般的東西進入到了夏姬的身體內。現在的我可以肯定,那便是傳說 中的陰妖了。唐輝曾經說過,夏姬是已知的最早的陰妖附身者。而此刻,我也終 於弄清了這第一個陰妖具體的來龍去脈。看來這第一隻陰妖應該是從夏姬最早的 情人,我記憶中應該是叫子蠻的人的屍體當中誕生的。然後直接寄生到了夏姬的 體內。夏姬在被陰妖附身之後,便停止了衰老,始終保持著被陰妖附體時的容貌。 又因為陰妖的特性,夏姬因此開始不斷的從男性情人那裡獲取陰妖生存所需要的 所謂元陽 夏南顯然不明白自己母親為何如此放蕩的真正原因,或者在他看來,母親的 私生活溷亂或許僅僅是因為情感的需求而已。當然,母親的行為在夏南看來是不 可容忍的,所以,他苦苦哀求母親停止這樣的生活方式。從剛才見到的場面來看, 夏姬似乎是答應了夏南的懇求,並付諸了實施。不過我卻很清楚,夏姬既然已經 被陰妖附體,想要真正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變普通的女性顯然是不可能的。 正如我預料哦的那樣。夏姬在經過了短暫的獨居生活後,終於耐不住寂寞, 或者說無法壓抑陰妖的需求,又繼續開始了她風流放蕩的生活方式。只不過,這 一次,為了瞞住兒子夏南,她的行為更加的隱蔽和謹慎。 不過很顯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的情人中,那名頭戴高冠,地位極 高的貴族在前往她住所同她幽會結束離去的時候,被夏南發現了。 夏南衝進了母親的住所內憤怒的斥責起了夏姬。面對兒子的責難我確認, 夏姬撒謊了!她很明顯,將全部的責任和罪過一股腦都推到了那名貴族情人的身 上。甚至有可能對這名貴族進行了誣蔑,誣蔑對方對自己實施了強暴。 因為夏南在得到了夏姬的解釋後,立刻便將全部的怒火轉移到了頭戴高冠的 貴族男子身上。他帶領自己的侍衛,追上了那名貴族男子,並最終向壁畫中所描 繪的那樣,射死了這位貴族 此刻我也確認了這名貴族的身份。」應該是陳靈公吧?這傢伙還真是倒霉蛋! 夏姬的情人多的都快數不清了但就他身份特殊。這下好了,居然成了夏南這 小毛頭的出氣筒。「接著,我見到夏南帶領軍隊開進城市,跟著應該是在他的掌 握下,新的君蹬上了王位。整個過程似乎很和平,我並沒有見到戰鬥或者其他 殺戮的場面。當然,夏南掌握了這個國家之後,這個國家內原本曾經做了夏姬入 幕之賓的那些貴族便開始了逃亡。夏南為了遮掩母親的醜聞,連國君都敢殺,他 們這些人要落到夏南的手裡,那估計也是死路一條了 接下來的場景則徹底的為我所預先知曉。逃亡的貴族們集體跑到了另一個國 家的城市,並哀求這個國家的君庇護。這個國家應該就是楚國了。對於楚國而 言,陳國發生的弒君事件正是一個擴大楚國整治影響力的大好時機。畫面中,不 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楚莊王幾乎是大笑著做出了出兵懲罰夏南的決定。 弒君,在那個時代,無論是什麼原因,顯然都是不可饒恕的!沒有任何其他 的國家願意出兵支援夏南。楚國的軍隊沒有經過任何的戰鬥,便包圍了夏南居住 的城市。 如同壁畫中記錄的一樣,夏南為了避免城市中的無辜民眾捲入戰火,他選擇 出城投降。決心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整個城市民眾的安全。在楚國士兵的包圍和注 視下,他把劍刺進了自己心臟 夏南倒在了血泊之中遠處,夏姬像瘋子一樣的從士兵的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瘋狂的撲倒了兒子的屍體上,我見到她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在夏南的屍體 前,我注意到夏姬嘴裡不斷的喃喃自語著,似乎在祈禱,也似乎是在詛咒。 我作為一個旁觀者,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看見的一切。腦海當中開始起了 未來的歷史走向。」夏姬之後落到了楚國的手裡,根據歷史記載,她按照楚莊王 的命令又嫁給了楚國的連尹襄,連尹襄死後,夏姬以探親為名返了鄭國,因為 我記得她是鄭國的公什麼來著。不過她還勾搭上了楚國的另一個大臣叫屈巫的。 這個屈巫和屈原都是楚國屈氏家族的成員。為了和夏姬法結婚,這個屈巫拋棄 了家族,投靠了楚國的對頭晉國。慫恿晉國同楚國開戰,不僅如此,屈巫後來又 跑去了吳國,繼續慫恿吳國對楚國開戰。為了夏姬,這位屈大夫是把後半生的全 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給楚國找麻煩的偉大事業當中去了。現在看來,他和楚國為敵 應該是受到了夏姬的慫恿吧。因為夏南的死還有被楚莊王逼迫結婚,夏姬從此仇 恨楚國是理所當然的了。「我在一旁胡思亂想,眼前的場景卻讓我立刻停止了思 考,驚訝的注視著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畫面。 畫面中,夏姬換上了白色的長袍,當她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我幾乎懷疑眼 前的夏姬就是此刻躺在我身邊熟睡的夏姜。因為兩個女人此刻給我的感覺幾乎是 一模一樣,在畫面當中,兩者幾乎完全重迭在了一起。 漆黑的夜晚,夏姬在篝火旁,圍繞著夏南的屍體,跳起了詭異的舞蹈。一邊 跳,一邊似乎在詠唱著什麼。」嘶這倒是新發現了!夏姬除了是公和貴婦 之外,難道還是女巫?雖然不知道她在唱什麼,不過這舞蹈的姿態和動作,倒是 和現在那些跳大神的神婆非常相似啊?嗯,對了,她出身貴族。春秋戰國時代的 那些貴族除了是政治上的統治者外,同時很多也是自己國家的精神和宗教領袖, 承擔著祭祀,占卜之類的工作。這樣看來,夏姬懂一些迷信的巫術之類的,也是 說的通的。「做完了迷信活動,夏姬將夏南的屍體用某種纖維材料層層的包裹了 起來。 我看的雲裡霧裡,心裡嘀咕著。」夏姬難道要把他兒子的屍體做成木乃伊? 這不對啊,要做木乃伊,首先應該先清理內臟這些才對吧?而且我們古代,好像 沒有把死者做成木乃伊的風俗習慣吧?最重要的,也壓根就沒有製作木乃伊的相 關技術!「完成了這一切,夏姬鄭重的將夏南的屍體放置進了一具棺槨當中,然 後用馬車載著棺槨,在眾多楚國士兵的簇擁下,踏上了行程。 我嘀咕著,正準備繼續自己在夢中的歷史真相探之旅。卻忽然感覺胸口被 什麼東西緊緊的壓住了。在重壓之下,我感覺到了呼吸困難」不行,太難受 了!要死掉了「我努力的掙扎了起來。結果一掙扎,我便從夢境當中到了 現實。 之見夏姜那圓潤、豐滿的屁股,整個的坐在我的胸口上,同時不斷的扭動。 至於扭動的原因,則是因為夏姜受到了驚嚇。因為王烈雙手抱胸,靠在臥室的門 口,表情平靜的注視這張大床!夏姜想必是清醒後睜眼便看見了王烈,在畏懼的 支配下,她只想著挪動身體離王烈遠點,結果挪動身體的結果便是一屁股坐到了 我的胸前,而她此刻兀自不知,只是本能的扭曲著臀部。就這樣,活生生的把我 從睡夢當中給坐醒了 看見到我睜開了眼睛,王烈朝我咧嘴笑了笑。跟著伸手向我勾了勾手指頭, 示意我跟他出來後,便徑直轉身離開了臥室門口。 我則慌慌張張的推開了夏姜,連滾帶爬的從床上撲了下來,衝出了臥室!夏 姜爬起來後,呆呆的跪在床上,一邊眨眼睛,一邊對發生的事情顯得不知所謂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因為困了,忍不住躺在她身邊睡著了而已!我可 什麼都沒有對她做過!「我出了臥室,立刻跟在王烈背後解釋起來。 王烈無所謂般的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有必要解釋麼?做沒做和我有什 麼關係?她本來就是你的女人,你就算和她玩捆綁、走後門啥的,也都是你的自 由!我不知道你心虛個什麼勁!「一邊說,王烈一邊動手收拾起了此刻客廳茶几 上堆放的那些空置飯盒和食品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以應對王烈此刻的話語,只 能暫時閉嘴,跟著他一塊動手,將客廳整理了出來。 王烈此刻出現在,自然是為了施法中和這裡因為夏姜存在的原因而聚集的陰 氣的。當客廳中央空出來後,王烈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硃砂,開始在地面佈置陰陽 兩儀陣。一邊佈置,一邊開口對我說道。」我又不是傻瓜。你要和她做了,會兩 個人都穿著衣服躺那裡呼呼大睡麼?」 聽到王烈這樣說,我放下了心,然後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想著總算沒有被 他誤解。不過王烈接下來的話,則讓我的臉部肌肉僵硬了起來。」我真正遺憾的 反倒是你沒有跟她做了!你要跟她做了,把她變成了你的女人,將來或許能解決 你很大的麻煩呢!「說到這裡,王烈抬起頭,看了看臥室門口。此時,夏姜不知 道什麼時候從床上下來了。因為害怕王烈,她不敢離開臥室,只敢把個小腦袋從 門口探了出來,遠遠的偷窺著我和王烈的舉動。 王烈衝她笑了笑,她立刻害怕的又把腦袋縮了去。」你別嚇唬她好不好! 你明知道她怕你怕的要死的「我忍不住出言責備起了王烈。 王烈聽到我護夏姜,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盤膝坐在了陣前,一邊緩慢的 舞動雙手開始施法牽引陰陽二氣,一邊開口說道。」你這傢伙,都這樣了,還放 不開啊!我到是建議你早點把她給辦了。養她的日常花費當然是貴了點。不過養 她一個,也比你將來養十來個女人來的便宜吧!「我聽到這裡,連續的眨了眨 眼睛,沒弄明白王烈此刻的意思。」你、你說什麼?什麼養她一個比養其他女人 便宜?」 此刻王烈的雙手周圍開始聚攏起了兩團紅色的氣旋。氣旋飛快的圍繞著王烈 的雙手旋轉擴張」沒明白我的意思?還記得我給你說的紅蓮的缺陷沒有?我 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小子簡直就是撞了大運。這夏姜可以說就是天上給你掉下 來的林妹妹,以她擁有的玄陰之氣,要是成了你的女人。她一個人就足以替代上 個普通的女性了。「說著,王烈雙手向前一推,兩團紅色氣旋在陰陽兩儀陣上 方二為一,便成了一個飛速旋轉的紅色氣團,地面的陰陽兩儀陣隨即散發出了 隱約的光芒,以兩儀陣為中心,一縷縷白色的氣息從房間的各個角落和位置當中 漂蕩了出來,程螺旋型旋轉著,朝著兩儀陣逐漸聚攏」什、什麼?她一個人 頂的上個女人?」我此刻才明白王烈指的居然是這個事情。」紅蓮擁有者溢出 的濃烈陽氣,要麼通過斬妖除魔的方式得以宣洩。要麼就只有設法用女性體內的 元陰之氣加以中和銷蝕。這是保證紅蓮擁有者自身不會被紅蓮之火反噬的方法。 你現在因為還沒有真正控制和掌握自己體內的紅蓮,所以對於紅蓮的力量根本就 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不過一旦你掌握了紅蓮,這個問題,你是遲早都必須要面 對的。中午和你分手的時候,我便是忽然想到了夏姜身上擁有玄陰之氣。因為過 去沒有哪個紅蓮有你這樣的運氣,居然能夠碰到一個身具玄陰之氣的靈女,所以 我也不敢確定我的設想是否可行了。所以才跑去又查了一些過去的資料。查完 了之後,我才確認,我的這個設想絕對可行了。「王烈一邊說,一邊用手牽引著 紅、白兩色的氣流。兩種顏色的氣流交匯在一塊,彼此的顏色迅速的澹化,最終 變成透明,然後消逝在了空氣當中。 我皺著眉頭,注視著王烈的舉動,開口詢問道。「能說具體點麼?什麼設想 啊?」」很簡單,就是用夏姜取代那些你將來需要包養的女人。用她強大而充足 的玄陰之氣來中和銷蝕你身上可能溢出的紅蓮之力。而且玄陰之氣比起普通女人 身上自然產生的陰氣來說,效果或者還更好了。所以,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早點和 她發生關係,然後把她牢牢的栓在你身邊了。最重要的是,她要成了你的女人, 定時和你發生關係的話,連我現在做的工作都能省掉了。」 王烈此刻完成了調節陰陽的工作,做著舒緩雙手的姿態,說明了他的所謂」 設想「! 我其實已經明白王烈的意思了!紅蓮需要通過和大量的女人性交的方式,用 女性身體中產生的陰氣一點點的消磨掉多餘的陽氣。而夏姜作為擁有玄陰之氣的 靈女,一個人擁有和能產生的陰氣效果足以和上名普通女性相提並論。要是我 把夏姜給上了,把她變成了我的女人,我便可以不用像以前的那些紅蓮一樣,養 一大群女人在身邊了。」而且對於夏姜來說,你恐怕也是她所需要的男人了。至 於為什麼我這麼說,你知道哪些妖魔鬼怪襲擊普通人類的具體原因麼?」」瞭解 一些,上次去李子坪,德國佬跟我提到過這事情。「我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夏姜雖然不是妖魔,但從她特別親近你這點來看,她恐怕也是 希望能夠從你身上獲得紅蓮擁有的赤陽之氣來調和她自身體內的玄陰之氣的!所 以了,你和她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再找不到更適的其他人選了。你反正也沒結 婚,過段時間,我花點錢,找熟人幫這丫頭把戶籍、身份證這些給落實了。你就 直接把她娶過來當老婆難道不好麼?我、葉桐、韓哲,我們這幫人可都還是光棍, 也都一直想結婚成家的。可至今找不著適的,你這傢伙走了狗屎運,居然能揀 來一個靈女,而且還就適你自己「我皺著眉頭,忍不住打斷了王烈的話, 反問道:」夏姜可是靈女,你真的認為我可以娶過來當老婆?這樣真行麼?」 王烈愣了愣,答道。」有什麼不可以的!雖然夏薑是我們見到的第一個靈 女,不過根據史料記載,靈女除了壽命長之外,和其他男人結婚的記錄比比皆是 了。記載中堯帝的兩個女兒娥皇、女英就是靈女,不是一塊都嫁給了舜帝。他可 是一口氣娶了兩個!此外,有記錄說,曹丕的甄皇后也是靈女之身。只不過曹丕 活生生把她給處死了。另外,商王武丁的老婆婦好據說同樣是個靈女,當了皇后, 還替自己丈夫打仗,本來可以活很久的,誰知道刀槍無眼,估計是在戰場上受了 重傷,這才不幸死掉的。關於靈女的記載,一直到宋朝以前可是經常能夠見到的。 只是到了南宋時期,才突然少了起來。不過在明朝時期,據說都還曾經有人發現 過靈女的存在的。「」明朝出現過靈女?怎麼明史上找不到任何的記載?」王烈 此刻說的這些,讓我有些應接不暇了。」官方史冊怎麼可能記載他們認為的這些 怪力亂神的東西?我說的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那些前輩的記錄了。而且這記錄和 另一位紅蓮還有些關聯呢。「」另一位紅蓮?」我呆了呆,這事情怎麼又扯到另 外一個擁有紅蓮能力人的身上了。」嘿嘿,哪個紅蓮就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有了 和我現在一樣的想法。所以曾經花費了許多時間試圖去找那個靈女,希望能和 那個靈女結為夫妻,以擺脫他當時的那種困境。不過找沒找到就不知道了。至於 這個事情可不可靠,我覺得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必要!因為留下這個信息記錄的, 是我之前的另一位兩儀了!他留下的資料記錄,絕對可靠!「」你之前的另一個 兩儀?你是說除了你之外,歷史上還有其他和你一樣擁有兩儀之力的人?」我忍 不住好奇起來!」那不廢話麼?我要是第一個擁有這種力量的人,我就有資格給 這種力量任意安排一個其他的名字了。就因為之前有人已經命名了。所以我是想 改也改不了了。「王烈歎了口氣,居然有種遺憾的意味在其中,似乎是對他擁有 的這種能力被命名做」兩儀「略顯不滿。」那你之前的這個兩儀是什麼人啊?」 我口接著詢問了下去。」你應該聽說過的。在我之前出現的那個兩儀很有名了, 他叫王守仁,不過現在的人更喜歡叫他王陽明瞭!「 正文 紋面(63) 第六十三章 看著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王烈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開口說道。 」 我倒沒有自我吹噓的意思!相比之下,我的兩儀之力,比起你的紅蓮之力, 更為罕見了!事實上,我應該算是有史記載以來,第四個擁有這種能力的人了。 而擁有紅蓮之力的人,出現的比我這種兩儀之力要多了。 「」 那除你和王陽明之外,還有兩個兩儀都是什麼人啊?」 我此刻真的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更前面的兩個就更有名了。 第一個被認為擁有兩儀之力的人其實就是華夏始祖軒轅黃帝。 當然,他是不是真的擁有這種能力,還很難說,因為關於他的事情,很多近 乎於神話傳說了。 而他之後,又一個擁有兩儀能力的人是李耳,也就是老子了。 兩儀這個能力的名字,其實就是他給確定下來的。 你可能不知道,所謂的道德經,其實最初就是他通過感悟自身能力之後,而 撰寫出來的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和理解了!我掌握自身能力,比其他那些擁有特 殊能力的人都要方便的多,具體原因就是我用不著和你們一樣,還要自行摸自 身能力的特點,感覺發動的方式方法。 我確定我擁有的是兩儀能力後,只是仔細的把道德經給讀通了,然後我就基 本掌握了我現在所擁有的這種能力。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有些投機取巧?」 我死死的盯著王烈!眼前這個傢伙,我固然知道他很厲害,但現在瞭解到他 居然和過去的軒轅黃帝、老子、王陽明這些人擁有同樣的能力後,我忽然有了一 種時空交錯般的不現實感!」 那你肯定是四個兩儀裡頭最弱的一個!「我撇著嘴,試圖貶低眼前的傢伙。 」 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老韓的看法和你、我卻相反。 他反倒認為我是現實存在過的兩儀當中實力最強的!「王烈支撐著從地上 站了起來,然後坐到了茶座邊,倒茶換水。」 韓哲怎麼會有這種看法?你能比軒轅黃帝還厲害?還有王守仁,他可是一輩 子沒打過敗仗的!「我見到王烈開始泡茶,便也跟著坐到了茶座邊。」 老韓說的是降妖伏魔的能力。 不是指其他!在老韓看來,老子雖然發掘了自身的兩儀之力,但一生的要 精力都在感悟人生,洞察世間萬物的原理,著書立說去了。 他老人家對付妖魔鬼怪的經驗和能力恐怕是比不上我的了。 王守仁呢,也差不多,除了著書立說,還要去溷官場。 雖然他也曾經出手滅鬼除妖。 不過因為同時期存在另一個紅蓮,妖魔鬼怪這些大部分都讓哪一位給打掃的 差不多了。 所以他出手的次數和機會並不多了。 因為這個原因,單就對付妖魔鬼怪的能力,我也應該是在王守仁之上的。 至於軒轅黃帝,在老韓看來,人家是政治領袖,一天到晚的要精力都放在 治國打戰這些方面去了。 斬妖除魔,自然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出面處理。 在加上他從某種意義上講是神,跟我們這些人不是一個等級的,壓根就不能 去比較的。 「王烈侃侃而談,重新泡好了一壺茶水,跟著給我摻上了一杯後,開口說道 :」 怎麼樣?本來說的是你和夏姜的事情的。 結果你硬給扯到我的能力這邊來了。 這會兒有沒有想好我的建議?這麼跟你講,我們這個行當裡面,有些事是普 通人無法想像的。 娶靈女算什麼?據我所知,和女妖談戀愛的、玩人鬼戀的,甚至還有愛上僵 屍的都有。 娶靈女為妻什麼的,真不算什麼了。 「我剛把茶水喝了一半,聽到王烈最後的那幾句,當即便將嘴裡的茶水噴了 出來。好在我及時把頭側到了一邊,總算沒有噴到王烈的臉上。咳嗽了半天,終 於把氣管裡嗆入的茶水嚥了下去後,我瞪大了眼睛盯著王烈道。」 你說什麼?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王烈倒是沒有嘲笑我此刻失態的反應,反倒是歎了一口氣。 」 沒開玩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李勇早都認識,最早他和我是一塊的。 之所以後來他跑到了那些瘋子那邊去,具體原因就是因為他當時迷上了一個 女妖。 「我愣了愣,意識到這其中必然有個故事,便追問了起來。」 當時李勇愛上了一個女妖。 本來麼,我對於所謂的人妖戀也不介意。 人妖相愛之類的事情,古時候的記錄當中也很多了。 不過在我看來,妖想和人在一起,若是能忍住自身嗜血的慾望,不傷害無辜 民眾是基本的!要是那個女妖不殺人,不害人什麼的,我或許真的就會默許了。 但偏偏那個女妖按捺不住本能,不僅殺了人,還當著我的面把受害者活活給 吃掉了。 李勇愛她,批命想要維護她,我卻不能忍受她禍害普通民眾,結果最後還是 把那個女妖給滅殺了!李勇因為這個事情,跟我翻了臉,然後就跑去加入了那些 異想天開的傢伙。 「王烈說到這裡,抬頭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 不過我也不後悔!在我看來,身為除魔師的原則便是保護民眾!若是因為自 身感情的原因,背叛了這一原則,也就沒有資格再說什麼除魔衛道了。 現在很明顯,你的情況和李勇不一樣。 夏姜不是妖,雖然她擁有的玄陰之氣對普通人具有威脅,但她很明顯不會向 那些妖魔一樣,為了自身的需要去傷害普通的民眾。 而且她要和你在一起之後,她玄陰之氣對普通民眾的危害也將被降低到可以 忽略不計的程度。 你真的可以考慮把她變成你的女人的。 而且這樣一來,你和她可以各取所需。 你的赤陽之氣能夠中和她的玄陰之氣。 甚至都不需要我每隔三天施法一次來調和她造成的陰陽失調了。 」 王烈說完後,認真的望著我的臉,等待著我的答覆。 我被王烈看的耳根發燙。 和夏姜上床?和她做愛?娶她做老婆?這些之前我壓根就沒想過的。 沒錯,在李子坪的那個灌木叢裡,我確實在她的挑逗下,產生了強烈的生理 慾望,甚至差一點就真的和她發生了性關係。 但我清楚,那僅僅只是當時那種環境下的一時衝動而已。 從李子坪出來之後,我便再沒有過想要把這丫頭推到的念頭和想法了。 我發現我確實有些喜歡夏姜,但這種喜歡和普通的男女之情似乎有著很大的 差異。 具體在我看來,夏姜確實很可愛,但她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天真幼稚的少女 ,因為這個原因,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將她當成類似於妹妹一般的存在。 我不介意將她摟在懷裡疼愛,甚至還非常享受她在我面前撒嬌的那種感覺。 但一想到要分開她的雙腿,然後我便不敢再想像下去了。 面對王烈的詢問,我只能選擇了敷衍。 」 嗯,這個問題麼?要不還是將來再說吧。 現在她這個樣子,我們和她交流都成問題。 你讓我怎麼把她當成老婆來看待啊?還有,我這不是還沒掌握紅蓮的力量麼 ?你說的那些問題,還是等我真的需要設法處理之後再考慮了。 「王烈似乎對我的答早有預料,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向我詢問起了我 和韓哲見面交談的情況。我們兩人彼此交流了一陣之後,王烈便打算起身離開。 我忽然想起需要趁王烈在此可以幫忙看護夏姜的機會下樓給夏姜購買服裝的事情 ,便立刻對王烈進行了說明。王烈看了看手機,意識到即將快到晚飯時間後,便 表示乾脆留在這邊和我還有夏姜一塊吃晚飯了。他負責叫外賣,而我則利用這個 時間下樓給夏姜購買服裝,然後來三人一起吃。商量完畢後,我先進到臥室, 將夏姜領到了休閒廳。因為畏懼王烈,這丫頭此刻連臥室都不敢出,我想著我一 旦出門,天知道她因為害怕會出什麼妖蛾子,所以決定讓她繼續看電視以澹化對 王烈的恐懼。還好,我的判斷沒錯,電視一打開,這丫頭很快便又一次陷入了對 電視節目的迷戀當中,幾乎忘記了王烈便在外面客廳當中的現實了。處理完了這 是,我才又出來跟王烈打了招呼,離開了房間,下樓前往陽光貨的服裝專賣樓 層替夏姜選購衣服。我買東西自然不會和女人一樣挑挑揀揀對比三家。而是進了 相關樓層之後,逕直便跑進了距離電梯門口最近的商家。想著夏姜恐怕不習慣現 代女性的緊身類衣物,我依舊替她挑選的都是連衣型的寬鬆服裝。刷卡付賬完畢 後,我又想起印象中,夏姜那件破衣服裡面貌似是空心。便又繞到了最近的女性 內衣專櫃胡亂的替她拿了兩套女式內衣。跟著又記起她倒現在你一直是光腳,雖 然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穿鞋子,但想著既然已經決定讓這丫頭留在外面生活了, 也不可能真的就永遠讓她呆在房間裡面不出去。在習慣了囚籠之面的生活後,她 極有可能也是必須要融入這個會的。那樣,她要光著腳跑出去也不適,我又 只有下樓,因為樓下才是售賣鞋帽之類物品的樓層。結果下樓的時候,我口袋裡 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我看了看信息,是周靜宜發來的。內容也很直接。」 心裡悶的慌,請我吃晚飯!「望著短信,我呆了呆。上午說請她吃飯,更多 的是想著她剛剛被那些人搶走了帛畫為了安慰她而說的應景的話語。卻沒想到她 的恢復能力如此之快,到了傍晚,便直接要我實踐這一許諾了。雖然在我原先的 計劃當中,是打算留在這邊陪著夏姜過夜的。我還計劃著想利用這個機會試著找 一找其他的什麼方法同夏姜進行交流。但我一貫將信用看的極重,雖然請周靜宜 吃飯幾近戲言,但說出去的話,便不能再收來。我因此給她復了消息。」 等我一會,事情處理完了,聯繫你。 「發完了短信,我連忙加快了速度。雖然有其他女人邀約,但眼下替另一個 女人要辦理的事情卻也不能馬虎,夏姜估計很難適應皮鞋,我最後為她選了兩雙 女式布鞋。完了,急匆匆的跑了上面的住宅樓。進了房間後,我把購買的東西 找地方一放,然後便直接把手機短信拿給王烈看。他一邊看,我一邊說道:」 看樣子我是沒辦法和你還有夏姜一塊吃飯了。 而且恐怕還要再麻煩你替我留在這邊多盯著夏姜一段時間了。 「王烈抬起頭,別有用心的瞅了瞅我道。」 可以理解!男人麼美女相邀,要不過去的話。 那也就不是男人了。 「說完,扭頭望了望休閒廳的方向後又說道。」 而且裡頭那個啥都不懂,也啥都不知道!不會對此產生任何的障礙!挺好的 ,去吧李勇那幫人得手之後,估計已經離開我們這地方了。 我暫時也沒事,在這幫你守幾個小時也沒什麼。 「我如何聽不出王烈此刻語言當中的揶揄之意,卻又懶的和他分辨什麼。隨 即白了他一眼後,轉身再一次來到門口。臨出門前,王烈叫住了我。」 告訴姓周的,我上午對她有些失禮。 替我向她表示歉意。 「我應承了,轉身離開了陽光貨大樓。周靜宜到現在為止,給我的感覺是 比較小資情調的那種。所以我還是決定選擇請她吃西餐。一面將我選擇的西餐廳 發送給她後,我便直接跑到了西餐廳這邊占好了位置。想著周大美女即將出 現,我不知不覺的有了一種在兩個女人之間周旋的奇異感覺。尤其是下午我還和 一個大美女同床共枕,此刻卻又即將同另一位美女共進晚餐。我說不出來這是一 種怎樣的體驗,但卻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優越感。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周靜宜 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因為我選擇的是靠窗的雙人卡座,所以她一進餐 廳,便確認了我的位置。在我面前坐下之後,雙手往桌子上一放,跟著上身便趴 在了桌子上,同時開口道。」 沒心情點菜,你看著辦了。 「我在她坐下的時候,都還沉浸在那種莫名的感受當中,她此刻大喇喇的動 作,方才把我從那種感受當中給驚醒。認識我到現在,除了在囚籠當中因為恐懼 而一度流露出驚慌失措的狀態外,她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一貫的優雅和自信。即 便是上午在人防地道當中也是如此,所以現在她突然在我面前露這副憊懶的姿態 ,倒讓我有些不知該如何應付了。我愣了片刻,方才反應過來,將服務員喊到了 身邊,拿起菜單開始點餐。想著周靜宜也是乾脆的人,既然她明確表示了隨意的 態度,我也就依據我的考量為她和我各自點了若乾菜色。不她的口味,我不 知道,不過吃飽必然是肯定的。服務員拿著菜單離去後,我正打算開口和周靜宜 聊點什麼,她卻忽然把頭抬了起來,朝著我的方向嗅了兩聲,接著看我的眼神也 發生了變化。」 怎、怎麼了?」 我扭頭來看了看兩邊肩膀,不明白她這個舉動什麼意思?」 女人的味道!你下午在和女人睡覺「周靜宜忽然開口說道,眼神之中卻 滿是玩弄般的神情。」 你怎麼知道?」 我沒反應過來隨口便承認了,但意識到不對後,我立刻又進行了否認。 」 胡、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和女人睡覺了?你別亂說,這怎麼可能?」」 你身上帶著一種香味。 這香味和特別,男用香水中間可沒有這種味道的。 「周靜宜一邊朝我眨眼,一邊說著。我有些慌張,低著頭,來聞了聞,卻 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我抬起頭望著周靜宜道:」 什麼香味?我自己怎麼聞不到?」」 聞不到就算了。 少在我面前裝蒜!我可是女人,對各種香味特別敏感的。 「周靜宜噘了噘嘴,用一種鄙視的眼神望著我。我正想進一步的辯解,但忽 然反應過來。她可是將和我之間的關係定性為標準的契約作關係的。這種關係 的前提下,她似乎是沒有任何資格可以干涉或者指責我的私生活的。我現在有必 要在她面前因為和其他女人睡覺而遮掩和辯解麼?想到了這裡,我乾脆承認了她 的推斷。」 成,你說對了。 我下午還真和一個女人在一塊睡覺。 怎麼了?不可以麼?」 周靜宜雙手支撐著坐直了身體,微笑著應道。 」 你說的很對!你現在是單身,只要你願意,和任何女人上床都是你的自由了 。 我只是擔心,你下午浪費了體力,不知道一會還有沒有精力來應付我了。 「說話的同時,這女人竟然無聲無息的脫掉了腳上的鞋子,一隻腳從蓋著厚 厚桌布的桌子下面伸到了我身體的下面,直接頂在了我的兩腿正中,同時腳趾頭 來蠕動著,刺激著我的某個關鍵部位。周靜宜此刻膽大妄為的舉動立刻便讓我 產生了生理反應。周靜宜明顯意識到了我下方位置的勃起,更進一步在我面前伸 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雙眼之中浮現出了明顯誘惑的光彩。我嚥了口口水,強忍著 將出現的慾望給壓制下去。壓低了聲音道。」 別這樣。 這可是公共場所「聽了我的話,周靜宜立刻露出了意興然的表情。腳 縮了去,身體靠在了椅子靠背上,懶洋洋的說道。」 今天我虧大了。 心裡難受的緊,找你就是想讓自己放鬆放鬆的。 你也不配一下,沒情調的傢伙。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著。」 那也得先把飯吃完了再說吧。 「周靜宜不置可否,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意識到要不找個話題的話,菜 品送上來之前,恐怕會冷場。隨即動挑起了話頭。」 上午那個叫王烈的,讓我替他向你致歉了。 他說他當時有些失禮。 「」 嗯。 「周靜宜應了一聲,似乎興趣缺失。」 哦還有,下午路姨給我電話,她趕去上海了。 走的急,委託我這邊通知你一聲。 「提到路昭惠,周靜宜總算有了反應。」 什麼原因知道麼?前天她和我通話還說需要在這邊耽誤七、八天的。 「」 具體什麼情況說不准了。 不過我猜測應該是李老快不行了吧!「」 哼、活該!自作自受的傢伙「很顯然,周靜宜對李朝至今也沒有半分好 感。在囚籠裡面,這位李大公子對周靜宜其實還是非常客氣友好的,甚至在周靜 宜表示了對帛畫的興趣之後,立刻便配著路昭惠動的將東西贈送給了她,這 討好賣乖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若是知道現在周靜宜對他如今的處境是這樣 一種態度,估計那傢伙會後悔對周靜宜如此優待了吧。可能是意識到她此刻的 答讓我可能對她會產生冷漠無情的感覺,周靜宜當即又把話頭轉移到了上午交易 失敗的這件事情上來了。」 對了,你把安排的那兩個保鏢的銀行賬號給我。 我過幾天把錢給他們匯到賬上去了。 「」 東西都被搶了,交易失敗。 他們怎麼好意思還向你要錢啊?」 我這裡倒沒有越俎代庖。 嚴曉康和張忠懷兩人在返染坊街的路上頗為自責,在他們兩人看來,沒有 提防到周靜宜找的那個中介吃裡扒外,是他們兩人沒有盡到保鏢的責任。 所以,在同我的交談中不僅沒談報酬,反倒是一個勁的向我道歉,當然,也 提到讓我代替他們向周靜宜道歉的意思。 」 話不能這麼說了。 他們是保鏢,要的工作是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雖然東西被搶了,但責任不在他們身上,是我看錯了人,找了那個溷蛋 「周靜宜提到中介的時候,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他們兩個反倒是盡職盡責了。 保護著我,從那些人的包圍裡頭衝了出來。 這保鏢的工作,他們是辦到了的。 所以,說好的報酬,我是一定要給的。 你應該清楚的,我做事,分的很清楚。 絕對不會溷淆兩個事情的。 「」 那可是十萬塊呢。 你要交易成功了,這費用當然是毛毛雨了,可現在。 你真打算支付他們兩個十萬塊的保鏢費用啊?」 在我看來,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想著替周靜宜節省些,我連忙提醒她起來。 在我看來,她要真的為了她自己的原則,支付給嚴、張二人一些辛苦費也是 沒錯的,不過可以酌情減少了。 」 說好了是多少就是多少!我是嚴格按契約辦事的人!「周靜宜睜大了那雙漂 亮的大眼睛,認真的說道。」 雖然東西被搶了,我沒拿到錢。 不過我自己總還有個二、三十萬的積蓄。 拿出十萬履行承諾是必須的了。 「說到這裡,周靜宜跟著做出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摸樣。在我面前扳著手指頭 像訴苦般說道。」 現在房貸還在給,車子那邊的訂金也交了,想收也收不來,只能硬著頭皮 繼續月供,股市這邊一直在虧「」 誰叫你買那麼好的車!賓利你用的著麼?」 我想起她帶著人,開著賓利來我們編輯部的事情,忍不住挖苦她道。 」 賓利是公司的!我怎麼可能買賓利?出來辦事,撐場面的時候我才會借用。 「周靜宜白了我一眼。」 原來如此「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唉「周靜宜垂下了腦袋。」 還想著這次把畫都賣了,我就可以用這筆錢實現我的理想了。 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公司繼續奮鬥下去了。 「」 理想?你居然會有理想?」 我覺得理想這兩個字從周靜宜的嘴裡說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 我怎麼就不能有理想了?我告訴你,你以為我辛辛苦苦的打拼是為了什麼? 還不就是為了能得到上面的認可。 職務上去了,收入就能高。 我也就能越早的實現自己的一直以來的奮鬥目標了!「周靜宜說著說著,嘴 巴癟了下去,顯然再一次想到了今天上午的事情感覺到了委屈。我見到了,連忙 決定把話題轉移到她的理想方面去,因為要讓她繼續想著帛畫的事情,我懷疑她 會哭。」 那你究竟是啥理想啊?別告訴我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啊?」 」 你比我想的要庸俗的多誒!跟你說了也沒什麼。 其實我大學學的是服裝設計,當然廣告這塊也是涉及了的,所以現在在公司 裡干了廣告工作。 但我真正的理想是想創立屬於自己的服裝品牌「服務員將菜品逐一端上 了桌子。或者是因為談到了她真正感興趣的方面,此刻的她一改愁眉苦臉的樣子 ,顯得頗為興奮,同時也胃口大開,一邊吃,一邊向我講述了她對於她將來為之 奮鬥的服裝品牌的種種暢想。我和她彼此之間的氣氛,也顯得輕鬆愉快起來。」 一個品牌的創立,不單只是設計這方面,面料的選擇、採購渠道;市場的分 析、預測,還有生產的工藝、流程都需要專人和單獨的生產車間。 本來這次東西出手之後,我想著應該可以盤下一家小一點的製衣廠了。 可沒想到,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如今又只能留在公司裡繼續幹下去了 「說到這裡,周靜宜的眼神又一次的黯澹了下來。我望著周靜宜精緻到近乎完美 的面容,不覺有些呆滯了。如今的我已經不想欺騙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了,因為 我清楚,我早已經愛上了她。但之前的那種愛,我自己很清楚,生理方面的需求 或者佔據了要的成份。一方面,我對她有著明顯的佔有慾望,但另一方面,我 卻又打心眼裡面對她有一種鄙視的心態。因為我覺得她太過現實、太過注重物質 。而現在,當我得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這一單純的理想時,我對她的感觀 發生了幾乎徹底的改變!理想曾幾何時,我也曾試圖為理想奮鬥,雖然現在 我依舊還懷著這種念頭。但實際上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隨波逐流。而周靜宜卻至今 還堅持著她自己的這一份信念,雖然為了達成,她的方式方法有些讓人難以認同 。但毫無疑問,她比我強。這一刻,她在我心中曾經的那種陰暗的形象蕩然無存 了。這樣的姑娘,現在真的很少了。」 確實挺遺憾的。 不過我覺得做事還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比較好了。 雖然花的時間多些,不過我覺得你只要在你公司堅持下去的話,距離你的理 想也會越來越近吧。 「此刻我還能說什麼呢,當然只有順著她,給她鼓勵了。」 所以「周靜宜此刻在我面前揮動了一下手裡的叉子道。」 為了得到領導的認可和肯定,以盡早達成我晉陞職位、提高薪水的目的。 你必須要繼續堅持不懈的給予我足夠的支持和協助!這期專欄我估計效果不 會太好的。 但是下一期,我們要動點腦子,要達成更好的效果所以我現在就已經開 始考慮你下次采風的地點問題了。 」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鼓勵她,結果把自己給繞了進去。 這女人只怕是早都對我的反應有所預計了,所以才設了個套,等著我往裡面 踩。 」 你知道麼?李朝那個溷蛋不是好人。 但他這次的所作所為倒給我提了個醒。 你想過沒有,當初我們要不是光想著逃命,而是在裡面拍了照片,而且順利 的把照片帶了出來,然後用這些照片做素材製作這期的專欄,你覺得會是什麼效 果?」 周靜宜此刻兩眼放光,熱衷的心態顯而易見!」 你說什麼?」 我呆了呆。 」 你瘋了麼!那鬼地方能公諸於眾麼?裡面那些怪物,要跑一隻出來,那得出 多大的事情啊!你難道還想再進那裡面一次?」」 開什麼玩笑?再進去多少條命都不夠賠的!我又不是傻瓜。 「周靜宜瞪了我一眼。接著說出了她的所謂想法。」 我是說,這次的經歷讓我開了竅。 我意識到,這個欄目應該可以專注於探險。 尤其是那些人跡罕至,類似於那個鬼地方的神秘場所。 比如西藏阿里的古格故城,新疆若羌的樓蘭遺。 要是我們能多弄一些這些古跡考察方面的內容,應該能讓閱讀者產生巨大的 閱讀興趣「」 你是說讓我下期的專欄內容跑這兩個地方去採風?」 我眨了眨眼睛。 雖然遠了點,環境頗為艱苦,不過要是真能達到周靜宜所說效果的話,我倒 是不介意走一趟。 尤其是樓蘭遺,我對於斯文赫定發現樓蘭遺的經歷也是頗感興趣的。 要有機會利用工作關係去親眼看看,我覺得頗為值得。 」 你弄錯了,我這只是打比方。 關於這兩個地方的考察報告之類的很多了。 估計吸引不到更多的眼球了。 要找就找知名度小的,知道的人少的。 據我所知,這樣的古代遺,在雲貴川還有西藏地蠻多的。 這次時間充裕,我會設法在公司那裡申請到足夠的資金,然後你和我一塊去 那邊轉一圈。 「此刻的周靜宜神采飛揚,彷彿是只要走了這一趟,她的努力便立刻會得到 上級領導的認可一般。不知不覺中,我皺起了眉頭。周靜宜顯然沒有注意到我此 刻表情的變化,她一邊說著,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電子地圖攤在桌上,然後低著 頭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我則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也太巧了吧?」 之前王烈對我說過,通過對羅鎮東的詢問,他掌握了李勇等人下一步的一些 行動信息。 因為這個信息,他近期打算組織一些人跑一趟西南地,目的當然是要破壞 或者阻止李勇等人的圖謀。 而所謂的西南地,不正是周靜宜此刻提到的雲、貴、川、藏這幾個省份麼 ?把戶外專欄的內容朝遺跡探險或者科學考察之類的方向發展,這完全沒有問題 。 但關鍵是,古代遺跡這些東西,哪裡都是有的。 為什麼非要吧範圍限定在這幾個省份當中?這個女人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 麼?我此刻再一次對眼前女人接近我的動機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正文 【紋面】(64、65、66)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月3日首發 第六十四章 周靜宜此刻顯得興致盎然,一邊介紹這手機屏幕上的地理名詞,一邊連續向 我介紹著這些地域周邊的已知或者傳聞中的古代遺跡。注意到我沒有接口,方才 抬起頭朝我望了過來。 當她抬頭的瞬間,我立刻將眉頭舒展了開來,展現出微笑的神情。她應該沒 有意識到我之前的表情的變化,只是撇了撇嘴嬌嗔道。「跟你介紹了那麼多,結 果跟木頭一樣,也沒個反應什麼的。「我立刻搖了搖頭,維持著笑容道。「你是 總策劃,你說了算。你要決定哪裡適,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哎呦,你 這傢伙什麼時候嘴巴這麼會說了?看來今天下午的女人把你調教的不錯啊?」周 靜宜媚眼如絲的望著我,一隻腳又一次伸到了我的下身位置,輕輕的踩踏了起來。 我壓制著生理上的反應,辯解著。「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了,睡是睡到了一塊, 可結果什麼都沒發生了。「周靜宜的眼睛瞇的更厲害了。揶揄道。「說的跟真的 似得,我才不信你有那麼強的定力。要有女人跟你睡一塊,你肯定立馬變禽獸。 「一邊說,一邊輕輕舔舐著嘴唇。「現在飯也吃完了,你是不是該安排安排接下 來的活動內容了?我聽說彌賽亞酒吧那邊最近有新活動,我是很久沒過去嗨過了 ……「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而且腳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 我雖然還維持著笑容,但卻已經意識到有些控制不住臉部肌肉的抽縮了。我 確認,要是陪她去酒吧那邊娛樂,我十有八九是演不下去的。不得已,我只能妝 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開始找借口推辭。 「我也很久沒去那邊放鬆過了。不過,我今天晚上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 處理了。所以,所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充滿挑逗的笑意逐漸在周靜宜的臉 上凝固,她側過臉,撇了撇嘴,明顯在掩飾此刻的尷尬。 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後,周靜宜若無其事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嘴裡似乎是示 威,又似乎是賭氣一般的嘀咕著。「不想陪我去就直說,找什麼借口。犯得著麼? 本姑娘想玩,難道還找不到男人陪?」 此刻周靜宜的表現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從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小家子氣的一 面。雖然拒絕她的真實原因我絕對不可能告訴她,但我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當 面引起她的不滿。否則的話,我又何必竭力在她面前表演和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 心理狀態? 所以當她起身後,我連忙站起來繼續為自己不陪她外出娛樂的行為進行辯解。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邊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說著,我靈機一 動將路昭惠認了嚴光當乾兒子的事還有她們即將開辦新公司的事情拿出來做了現 成的借口。 「你還不知道吧?路姨昨天認了我嚴光做乾兒子。我是幹啥的,你還不 清楚?路姨當然不可能放任他像現在這樣搞下去了。所以昨天已經決定,要出資 和他建立新的法公司。我說的重要事情,就是我一會得趕到染坊街那邊去。和 我他們那些人具體協商這些了。「周靜宜聽到了我的解釋,先是露出驚訝的神 情。顯然路昭惠突然認了嚴光當乾兒子這個事情,也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盯著我 的眼睛看了半天,確認我此刻所說的一切確有其事後,眉頭微皺的思考了一下, 跟著便又舒展了開來…… 「這樣啊?這倒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了。嗯……反正我其實也沒確定具體要 到哪裡玩的。染坊街那邊可以嗨的地方我記得也好多了。過去聽說那邊都是黑 會控制的,我都不敢過去玩。現在跟著你一塊過去正好見識見識。對了,有些天 沒看到強子了,我記得在那下面,他可是動邀請我有空去染坊街那邊玩玩的。 你要和你商量事情,你們只管忙你們的去,我叫強子過來陪著我嗨就可以了。 嗯,阿康、阿懷他們兩個平時也是在哪裡的吧?今天的事情太晦氣了,把他們兩 個也找過來一塊放鬆放鬆了……「周靜宜顯然越說越興奮了起來,明顯是真的有 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到嚴光的染坊街那邊去探觀光。而我則傻傻的呆立在了現 場…… 我忽然想起了有一句話:不做死,就不會死! 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絕理由的情況下。我只能硬撐著帶著周靜宜來到了染坊街。 對於我而言,這也是勉強可以接受的狀況。去其他地方,我必須得一直陪著她, 而在這邊,我至少可以借口和嚴光見面,暫時的離開她的身邊以調整自己的心理 狀態。因為,我並不是一個擅長演戲的人,一直在她身邊的話,我難免會因為產 生了對她的懷疑,而最終在她面前暴露出一些內心真實的想法和念頭。而這個女 人實在是太聰明了,一點點的疏漏,恐怕也會被她察覺我如今對她態度的變化。 在染坊街的迪斯科舞廳門口下車後,我和周靜宜並肩踏入了舞廳的大門。染 坊街內的各個娛樂場所並非全部都是嚴光的產業,這其中,真正屬於嚴光以及嚴 光團伙獨自擁有的其實只有這家迪斯科舞廳、後街的洗浴中心以及一間酒吧和兩 所按摩院。只是,街上其他的各個娛樂場所都需要向嚴光繳納規費,以獲得嚴光 團伙的庇護。 周靜宜來這裡,擺明是想藉著我的名頭免費娛樂的。其他那些地方,我去, 別人看在嚴光的面子上,或者不會收費,但很可能會因此對嚴光產生不滿。而周 靜宜真的想要白吃白喝,也就只有帶她來嚴光自己的產業這邊了。 說來也巧,剛進門,強子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的眼前。他正站在靠 近門口的地方和一名衣著暴露的女服務員交談著什麼。我還沒開口招呼,周靜宜 搶上兩步,一把就摟住了強子的脖子,接著在強子都還沒弄清楚怎麼事的情況 下,便在強子的臉上響響的波了一口。 強子過神來認出是周靜宜後,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周靜宜?是你,你 怎麼來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我好在門口接你……「周靜宜嘻嘻的笑了起來。 「跟著你嚴哥過來的,還用得著你來接我?」 聽了周靜宜的話,強子方才注意到了跟在周靜宜身後的我。剛看見我時,強 子也是一臉喜色,但忽然意識到了周靜宜剛才親了他一下,接著便又露出的惴惴 不安的神情。 雖然我和周靜宜在他面前都只承認工作方面有作。但他卻看的出來,周靜 宜和我之間的那種曖昧關係。他視我為兄長,自己又是屬於那種比較重視江湖傳 統義氣的人,所以,即便在地宮當中,周靜宜肆無忌憚和那幫盜墓賊彼此調笑的 時候,他對周靜宜都始終保持了對兄嫂一般的恭敬態度。此刻周靜宜一見到他, 便當著我的面給了他一個熱吻,他此刻的態度,明顯是擔心我會因此對他產生什 麼誤解。 對於他神態不安的原因,我心知肚明。為避免這小子想太多,我只能動走 到了他的身邊,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小聲對他解釋道。「她上午碰到了些不 痛快的事,就想找地方發洩發洩。我現在要去找阿光談事,你替我領著她在這裡 玩玩了。還有,她現在有點瘋,做什麼你都別太在意,不過把她盯緊了,別惹出 什麼麻煩來。「強子壓低了聲音詢問道:「是上午被人搶了東西的事情?」 我楞了一下,意.B.識到強子應該是從嚴、張兩人哪裡得到的消息,隨即給了他 肯定的答覆。「已經知道了,就別多說了。「強子隨即點了點頭。 我和強子竊竊私語的時候,周靜宜已經直接進入了大廳正中的舞池人群當中 隨著強烈的音樂鼓點自顧自的開始了搖頭扭身……強子見著了,連忙依照我的指 示跟進去招呼。而我則轉身向旁邊的女服務員確認了嚴光的所在後,逕直出了大 門,繞到了洗浴中心這邊。 一邊走,我一邊撥通了王烈的電話。想了想,覺得在電話中告訴王烈我對周 靜宜的懷疑似乎不是太適。所以我只能將周靜宜因為不痛快,想要在外娛樂的 情況對王烈進行了說明。 王烈對此到是非常理解。「碰到這種事,她想放縱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了。明 白你的意思,你安心陪著她就可以了。反正這邊這丫頭剛才已經吃飽喝足,現在 又鑽進去追她的連續劇去了。我大不了在這將就一晚上盯著她。你只管把自己身 邊的事情處理好就行。「既然王烈表示願意繼續替我看守夏姜,我也用不著總考 慮著趕過去替換他了。掛掉電話後,我埋頭走進了洗浴中心。 大廳內的值守的領班認得我,知道我來這邊必然是找嚴光的,招呼過後, 動領著我上了洗浴中心的三樓,事先得到領班對講通知楊孟君跑出來接了我,拉 著我便進了嚴光平日在這邊留宿的房間。 嚴光昨日被變異了的曹子軒抓傷,雖然立刻得到了治療,但這傢伙認了路昭 惠當乾媽後,便急匆匆的趕染坊街這邊和他的手下計劃起了未來的打算。或許 因為興奮,一晚上沒睡,直到今天上午因為精神過於疲倦,方才倒頭睡覺。我進 房間的時候,他才剛剛睡醒起床,正在文招娣的陪伴下準備吃東西。看到了我, 便趕緊招呼我和他一塊吃,我一邊向他解釋我已經吃過了晚飯後,一邊拖了張椅 子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嚴光一邊吃,一邊問起了我此刻突然過來的原因。 「也沒什麼了,就是我認識的那個賣古董的朋友,她被她自己找的那個中介 給賣了。古董讓人給搶了,心裡不痛快,我陪她過來放鬆放鬆了。「嚴光聽我這 樣說,有些莫名其妙。楊孟君是知情人,連忙把嚴曉康、張忠懷兩人上午陪同周 靜宜交易,結果交易失敗的事情跟嚴光說了一遍。 嚴光這些人處事,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思維和規則。聽了楊孟君的說明後,嚴 光嚷嚷起來了。「那個中介是大哥你那個朋友自己找的。出這樣的事,怪不的阿 康、阿懷了。「「我有說是阿康、阿懷的責任麼?」我恨了嚴光一眼,這傢伙啥 都不知道,就以為我要找這兩人興師問罪,忙著替自己手下人辯護。然後接著說 道。「這事,他們兩個沒錯,而且還應對得當,空了讓他們發個賬號給那個女人 過去,她自己也說答應了的酬勞一定要給的。「「她說了這話?」嚴光眨了眨眼 睛。 「來之前,我和她一塊吃的晚飯。晚飯上她親口說的。「我點頭確認。 「這樣啊……那哥你這女朋友還是明事理的麼!她現在在舞廳那邊?大楊, 跟那邊說一聲,她今天在這邊的費用全免了。嗯,她要喜歡來這玩,再給她送張 貴賓卡。「嚴光哧溜一聲,將文招娣給他煮的麵條吸了一大口進嘴裡。文招娣笑 瞇瞇的坐在旁邊手撐著臉看著,而且似乎很喜歡看嚴光吃東西的樣子。 楊孟君應承了嚴光的吩咐後,轉頭向嚴光詢問起了他對上午建一寺那邊事情 的善後意見。「二爺,我這想問你聲,要不要安排人去摸摸那些買家的情況?雖 然大哥哪位朋友還有阿康、阿懷都沒事,不過明知道是我們染坊街的人幫忙撐的 場子,他們都還敢動手硬搶,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明著抽咱們耳光呢!「嚴光還 沒答,我當即出聲否決了楊孟君的建議。因為我和王烈很清楚另一個買家的來 歷,我可不希望嚴光和楊孟君等人牽扯到這些事情裡面去。 「周靜宜沒事就好了。別去追查什麼了。她不聽我的勸告,堅持要和那些人 交易!這次也算讓她自己買個教訓了。「見到嚴光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的身 上後,我不想繼續在這個事情上牽扯下去,便立刻轉移了話題。 「對了,昨天路姨跟你提的事情你這邊處理的怎麼樣了?染坊街這裡將來誰 接手?」 這對於嚴光和楊孟君等人才是現在最為關心的事情,所以我一提,這兩人立 刻便將精力都轉移了過來。 嚴光沒說話,楊孟君倒是有些遲疑的先開了口。「二爺原本的意思是讓我留 這守著這邊街坊的,不過,大哥,我你是知道的!有這樣的機會……「見到楊孟 君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很快清楚了他真實的想法和念頭。 楊孟君在嚴光這個團伙裡面,是軍師、是團伙老二,同時也是這個團伙中真 正最有眼光和見識的人。其實早在數年前,這傢伙便清楚,黑道這條路,不可能 幹一輩子。所以早都開始有意識的建議嚴光對自己的這個團伙開始進行了一定程 度的「漂白、轉型「!比如逐漸停止了賭檔、私彩之類的行為,而將經營的重點 轉移到了如今的這些娛樂產業來。 由此可見,楊孟君現在已經厭倦了黑道當中的打打殺殺了,現在嚴光碰上了 路昭惠這個貴人,有了一個真正轉變身份的機會。看來他更願意跟著嚴光去新建 立的公司一塊漂白了,不大願意接手染坊街這邊。 明白了這點,我點了點頭,對他的想法表示了支持。「也對,這樣的機會難 得。錯過太可惜了。你陪著阿光一塊過去,我也才放心了。「楊孟君一聽我這樣 說,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因為他很瞭解嚴光,嚴光最尊重的人是我,只要是我給 嚴光的建議,嚴光必然是會採納執行的。這點,甚至連他這個二當家的都沒得比。 所以他立刻側過臉朝著嚴光嘿嘿一笑。 「哥,瞧你這說的,沒了大楊,我就玩不轉了?而且你說大楊和我要都走了, 那這邊誰看著?」嚴光話雖然這樣說,但我清楚,這傢伙恐怕心裡也是願意楊孟 君一塊去新公司的,不過這後面的問題也是他面臨問題的核心了。 染坊街這裡嚴光等人經營了好些年,而且經濟效益不差,從經濟角度還是人 情世故來考慮,他都不可能真的一甩了之。所以,安排適的人選看守這邊是必 然的。本來楊孟君就是最佳人選,但現在楊孟君想跟著他一塊走,誰能替代他和 楊孟君接手染坊街,也就成了一個難題。而且這人選還真的有些不好確定。 首先得能服眾,能鎮的住場子!腦子不能太笨,畢竟,這邊的這些娛樂產業 也是要會經營的。最後一條,留在這邊人無法擺脫流氓、混混的身份,所以還需 要敢打敢殺…… 「我說阿光,我又不是你們這夥人裡頭的,你問我幹啥?你自己手下的兄 你不瞭解?找個人選找不出來?問我?你搞顛倒了吧?」我忽然意識到了這點, 跟著便朝著嚴光瞪起了眼睛。 見我面露不悅,嚴光連忙笑了笑,但跟著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哥,你說 的沒錯了。可我和大楊從昨天到現在,還真就沒想到誰最適了。這幫兄,你 大部分也都認識,我是真心想請你幫忙參詳參詳了。「我意識到嚴光沒有在說笑 話後,隨即皺著眉問道。「你具體在擔心什麼?」 「我和二爺商量過,比較看好強子。不過強子跟二爺的時間不是最長的,我 怕我和二爺都撤了,另外那幾個不服氣,帶下面的人反水啊!「楊孟君此刻接過 了話頭,而且一說便說到了關鍵問題上。 「強子?黃自強?」我眨了眨眼睛。之前不瞭解,但經過了囚籠的事情之後, 我對強子有了充分的瞭解。強子這人重情義、也會為人處事,身手方面也不差, 各方面,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不過正如楊孟君所擔心的,論資排輩這東西, 黑會裡也是存在的。強子現在雖然也是嚴光手下的頭目之一,但其資歷,在眾 多頭目裡面,還真算是後來的。不過我眼珠子一轉,立刻便想到了解決辦法…… 「要覺得強子適,那就讓強子接手不就完了!其餘的那些兄,你只要覺 得有可能在你們走後不服他的,你們兩個難道不能直接一塊把人都帶到新公司那 邊去?跟著你們混了這麼多年,他們難道就不想藉著機會換個活法?」 我話說完,嚴光和楊孟君兩人面面相覷,半天反應了過來! 「哈哈,二爺,你看怎麼樣?我就說大哥肯定有辦法解決這問題吧!所以說, 薑還是老的辣!「楊孟君這傢伙,藉著機會就把高帽子給我戴上了。 或者我的建議確實解決了他的擔心,嚴光此刻顯得格外豪氣,一拍桌子。 「就這麼辦,讓強子接手!識相的,跟著我倆一塊去新公司賺大錢,發大財!不 識相的,找機會攤開來說,咱們走之前就讓他滾蛋!省的留在這邊給強子找不自 在……「跟著嚴光麵條也不吃了,直接把身子湊到了楊孟君身邊,兩個人熱絡的 嘀咕到了一塊,對下頭那幾個可能會對黃自強接手染坊街造成障礙的頭目開始了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我則靠到了沙發上,一邊抽煙,一邊皺著眉開始憶認識周靜宜以來的點點 滴滴。 「她究竟是真的單純的只是為了工作接近我?還是想利用我替她達成一些不 為人知的目標和目的?」我此刻有些迷茫了。 王烈等人是因為我在雜誌上刊登了老盧無意拍攝到的那些照片後找上了我。 而她,恐怕也是這個原因了。雖然她說是她們的總經理喜歡那些照片,但誰又清 楚這是不是僅僅只是她的借口?一個集團公司地的總經理會去專門關心自己企 業在某個傳媒平台的廣告宣傳麼?CCAV那樣的有可能,但我們這樣一家名不 見經傳的小雜誌則絕對不可能!此外我雖然沒有在普通的公司裡面供過職,但我 也清楚一般大企業的廣告部經理所擁有的自裁量權。我懷疑,聯繫我們編輯部 恐怕只是周靜宜的個人決定,松前製藥集團本地真正的管理層對此根本就是無所 謂的態度。 她讓我去鳳凰山坑道,我由此直接介入到了王烈和李勇那些人之間的紛爭當 中。而現在,她又開始計劃著要我跑一趟西南四省,而偏偏王烈又明確表示近期 將前往這一地。而另一方面,李勇、王森那些人下一步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在那 邊……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巧? 我深吸了一口煙,跟著將煙頭在煙灰缸內按滅,接著做出了決定。 「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了。乾脆裝傻充愣,跟著這個女人的指揮棒行動。最 後看看她究竟在計劃著什麼,想要達成什麼目標了。現在的我還是先整理心情, 把今天晚上應付過去。接下來要怎麼處理,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身邊發生的事 情現在太多了,除了夏姜那個丫頭外,還有昨天夜裡出現的女妖,家裡面當年事 件的真相。而這些事情,都不是說我想要處理,就能夠處理的。以不變,應萬變, 有時未必就不是最理的方式。嗯,就這樣了。「打定了意的我,跟著從沙發 上站了起來。接著向嚴光等人招呼道。「難得跑這邊來放鬆,你們幾個慢聊,我 還是去舞廳那邊陪著那個姓周的女人了。「說完,便徑直離開了房間。嚴光和楊 孟君兩人此刻討論的認真,對我離開,答應著。文招娣的心思也都只在嚴光身上, 起身將我送出了房門後,便又返去陪著嚴光了。 返了舞廳,眼前四處是舞動的人群,我見到了靠在牆邊卡座上的強子和其 他幾個見過的嚴光手下。而他們現在的狀態,則讓我很吃了一驚,一個個喝的迷 迷糊糊的。 我跑到強子身邊,詢問情況。強子的狀況比起其他人略微好一點,總算能說 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周靜宜太、太他媽的能喝了……我找了這些兄一塊陪她喝酒,結、 結果全讓她給丟翻了……「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強子此刻所說的話。嚴光 手下這幫人什麼酒量,我還不清楚,周靜宜一個人拼酒,能把他們全拼倒了? 「那周靜宜呢?」我追問著強子。 強子伸手指了指舞廳中央的舞池道。「她嫌哥幾個沒意思,跑進去嗨了… …「我扭過頭,望著擠的如同沙丁魚罐頭一般擁擠密集的舞場人群傻眼了。這要 怎麼從裡面找出周靜宜來? 那邊的舞場DJ還在不斷煽動這舞廳之中的氣氛,襯托著旋轉耀眼的燈光、 場內的人群此刻已經進入了癲狂的狀態當中…… 我從來都不喜歡太過吵雜的環境和場所。這也是我幾乎就沒有來這邊娛樂過 的要原因。對於眼前的場面,我只能用「群魔亂舞「這樣的詞語來形容。不過 即使如此,我還是只有壓制著自己的反感,擠進了人群當中,嘗試在裡面找周 靜宜的行蹤。 連續的碰撞,我立刻遭遇到了眾多厭惡和仇視的眼光,我陪著笑臉,向著和 我發生了身體接觸的人員釋放著善意,總算來這裡的人都是找樂子的,知道我並 非故意後,這些人基本都立刻再一次進入到了亢奮的舞動狀態不再理會我。我也 因此,逐漸深入到了舞池的深處。 終於,在不斷閃動著得光線中,我終於看見了周靜宜,但見到周靜宜的同時, 我禁不住產生了一絲酸澀之感,同時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將身體隱藏進了周 圍舞動的人群當中…… 周靜宜的雙手搭在一名陌生男子的肩膀上,身體隨著激烈的音樂瘋狂的扭動 著,一頭秀麗的短髮也隨著頭部的搖晃四散飄逸。她面前的男子身材高挑,朗眉 俊目極為英俊,雙手貼撫在周靜宜的腰部,隨著身體的扭動而來的撫摸著。 周靜宜瞇著雙眼,似乎非常享受男人的撫摸,不僅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腰部更是扭動的更加頻繁起來。 在光影交織中,周靜宜搭在男人肩膀右手放了下來,按在了男人兩腿之間的 位置,男人則隨著節奏頗為自然的朝著周靜宜前後聳動起了胯部。 兩個人的臉上儘是彼此挑逗的笑容。 舞池中的男女在激烈音樂的刺激下,多多少少都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撫摸、 擁抱、甚至熱吻都是極為平常的,自然也沒人會在意周靜宜和英俊男人此刻行為。 兩人對視了片刻後,男人低頭吻到了周靜宜的面前,周靜宜咯咯的小著,和 男人蜻蜓點水般的親了個嘴後,便錯開了位置,將臉和男人的臉貼到了一起。 男人藉機將嘴湊到了周的耳畔,不時伸出舌頭在周的耳垂上舔舐,同時說著 什麼,而周則露出了迷離的眼神,顯得呼吸急促,不時的嬌笑著……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見到這樣的場景,我極有可能會熱血上頭,立刻衝到兩 人身邊。甚至於當場和男人發生衝突。但此刻的我卻沒有任何上前阻止兩人親熱 的想法和念頭。雖然心裡依舊感覺到陣陣的苦楚,卻絲毫沒有上前干涉的衝動。 至於原因,一則,理智讓我意識到了周這個女人身上的種種可疑,在我解開 周接近我的真實目的前,我不打算進一步拉進和她之間的關係,而決定和她維持 某種程度的距離。二則,既然決定了和她保持距離,那麼她的所作所為,我沒有 資格,也沒有必要去干涉什麼。 在壓制住了內心的那種嫉妒和不滿的心理後,我決定緩慢的從人群當中退出 去。不過就在這時,舞場的DJ終止了這一個時間段的熱舞樂曲,用著職業化煽 情的話語大聲的介紹起了舞廳接下來的節目安排。 跳舞的人群紛紛從舞池內朝著自己分佈在周圍的座位走去。我一邊順著人潮 向強子等人所在的位置移動,一邊注意到周靜宜並未同男人分開,到強子這邊 的座位。相反在和男人交頭接耳了幾句後,便任由男人牽著手,走向了舞池另一 邊的位置…… 很明顯,周並未意識到我已經到了舞廳。也不知道我正藉著人群的掩護暗 中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和男人返男人所在座位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上,她和男 人依舊相互摟抱並彼此撫摸著,顯的極為亢奮。 接著,舞廳聘請的專業歌手在DJ的煽動和客人們的歡呼聲中邊唱邊跳的進 入了舞池中央開始了自己的演出。 我返座位後,將身體隱藏在了強子和其他幾名嚴光手下兄身子中間。繼 續遠遠的觀察著周靜宜那邊的行動。 男人那座和其他來的客人一樣,有男有女,周剛剛坐下後,男子向自己同座 的朋友介紹了周靜宜,接著周便和這些人坐在一塊喝酒交談了起來,沒有任何的 拘束和靦腆。幾杯酒下去後,周的行為也愈發放肆起來。除了和她共舞的男人外, 她又和身側的另一名男子勾肩搭背的靠到了一起…… 我低頭喝著啤酒,同時不斷的對自己進行著自我欺騙和安慰。「她接近你是 別有用心,所以此刻做什麼,你都無需在意。更何況,你就算在意又有什麼用? 上次在賓館見到的事情難道還沒讓你吸取教訓?你又沒資格和理由去干涉她的個 人自由……「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眼角的餘光觀察到了那邊桌子上發生的變動。 周靜宜此刻接觸的男性似乎是有女友的,而他的女友顯然受不了周和他之間 親密的動作和姿勢,當場發作了。女人起身拿起酒杯,一甩杯子,就朝著周靜宜 和她男友所在為位置潑了過去…… 第六十五章 女人的不滿要應該還是針對自己的男友,所以潑出的酒水十之八九都灑到 了周靜宜此刻身側的男人身上。周靜宜則尖叫著從這個男人身邊跳了開來,然後 靠到了另一側,也就是之前和她在舞池當中跳舞的男子身旁。這名帥哥當即將周 攬在了懷裡…… 如同所有狗血的情節一般,女人的舉動激怒了她的男友。在酒精的刺激下, 這對男女忘記了場,不管不顧的扭打到了一起。 撞翻的桌椅,打鬥中扔甩出去的物品很快便波及到了臨近的座位。在這種場 、這種環境、沒幾個人還能保持冷靜。跟著臨近幾桌的人便過來興師問罪。周 此刻同桌的男女顯然沒有退讓的意思,幾句不,跟鄰桌人員就動起了手。很短 的時間內,以周此刻座位為核心的一片域,便陷入了混戰。飛出的酒杯、盤子 甚至砸到了正在舞池正中正位來賓獻唱的歌手…… 舞池邊緣檯子上的DJ慌忙停止了音樂的播放,大聲勸阻起來,同時在廣播 中招呼起了安保人員。招呼了幾聲,卻沒人前去制止,DJ見狀,只的和其他舞 廳的工作人員從檯子上跑了下來,到處找人。 沒人制止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原本應該負責看場維護舞廳治安的這幾個傢伙, 此刻都有氣無力的趴在我和強子的周圍呢…… DJ在混亂的人群中摸到了我們這桌的邊上。「強哥、強哥,你們怎麼了? 有人砸場子啦!」 「別叫了,先去門口把門口那幾個喊進來,然後去後街澡堂那邊喊人。」望 著身邊這幾個被灌的爛醉的傢伙,我只能無奈的站了起來,決定出面處理眼前的 事態。 「你誰啊?」DJ顯然不認識我,一邊眨眼,一邊疑惑的望著我。 「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那麼多屁話?不做就他媽的給我滾蛋……「不知 不覺中,我忍不住把心裡的不痛快徑直髮洩到了眼前這個滿頭黃頭髮,一身殺馬 特裝扮的DJ身上了。 DJ見我說的狠,又注意到強子和這些道上的混混和我坐在一個桌子上後, 哪裡還敢再問,忙不迭的按照我的吩咐,朝門口那邊跑了過去。 我站起身,大步朝著對面亂成一團的域走了過去。 撞翻了幾個醉鬼後,造成此次事件的男性元兇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此刻他被 潑他酒水的女人死死抱住了一條腿,他一邊揮拳毆打著女人的背部,同時嘴裡還 在不停的咒罵著女人。 我上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另一隻手本能的朝我面前揮舞了過來。我 歪了歪頭,躲開了他的攻擊,同時一腳揣在了他的腹部,他和死死拖著他腿的女 人一塊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門口值班的人員在一名身形矮壯男子的帶領下也湧進了舞廳。打翻了 幾個依舊還在鬧事的人員後,成功的將混亂的人群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都他媽的住手!誰在動手,統統送進派出所……「:「誰他媽還敢再動, 就是跟嚴二爺過不去……「:「不想挨揍的,統統靠邊站……「矮壯男子等人在 動手彈壓的同時也不斷的出言恫嚇著。隨著得到消息趕進來維持治安人員的不斷 增加,舞廳內的混亂終於被暫時壓制了下來。 矮壯男子注意到我在他們發出了靠邊站命令的同時還站在事發的中央位置, 而且他似乎不認識我,所以徑直衝到了我的身邊大聲喝問道。「你是誰?是你先 動手的麼?」 我此刻心情煩悶,哪裡有精神和他冷靜的解釋事情是原委。當即冷冷的應 道。「老子是嚴平!我他媽的又沒喝酒,你覺得我會動手惹事麼?」 矮壯男子聽我話說的沖,抬手就想朝我動手。但手剛抬起來,便想到了什麼, 趕緊又放了下去,換了一幅笑臉道。「你、你是嚴大哥?抱歉啊……之前沒見過 你。我是李東了。「「李東?你就是東伢子?」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我反應了過 來,眼前這傢伙不正是嚴光和強子提到過的那個為了洗腳妹拿刀砍人的傢伙麼。 不過此刻我也顧不上和他說太多。因為我忽然發現,周靜宜這個「始作俑者「還 有和她跳舞的英俊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混亂的現場,不知道鑽到哪裡 去了。想著我有必要弄清她的行蹤後,我伸手拍了拍李東的肩膀道。「本來不該 我管這檔子事的,強子他們喝醉了,我才不得已幫忙出手的。你現在來了,這邊 的事情你看著處理了。」 見我連他的外號都說了出來,李東那裡還會多說什麼。連忙不住的向我道謝 幫助他們及時控制了混亂局面,一邊立刻安排人整理地面,同時指派DJ上台安 撫現場的客人。 我則利用這個時間段,在人群中著周靜宜的下落。看見我東張西望的樣 子,舞廳的一名女服務員湊到了我的跟前。從她對我的稱呼來看,她應該是認識 我的。「嚴大哥,你在找人?」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腦子裡反應了過來。眼前的女服務員似乎是叫麗麗,和 我之前有過接觸。曾經帶我找過舞廳這邊的後門。 我點頭復道。「沒錯了,我在找和我一塊過來的那個女人,之前她應該是 和強子他們在一個桌子上喝酒的。」 麗麗隨即指了指舞廳側面的側門對我說道。「那個那女人啊?剛才混亂的時 候,我好像看見她和一個男人進側門裡面去了。」 我楞了楞。「側門?」 「嗯,那邊裡面是衛生間還有備品倉庫,是死路。她們進去了還沒見出來, 現在應該還在裡面吧?」麗麗向我解釋,並說明了她確認周靜宜在裡面的理由。 我思考了片刻,低下頭對麗麗說道。「幫我個忙,跟東伢子說聲,就說是我 說的。暫時不要讓人進入側門這邊可以麼?」 麗麗楞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看來她對嚴光團伙裡面的一些情況非常瞭解。 知道有時候幫我做事,甚至於比替嚴光做事都還能得到嚴光的認可和重視了。 在得到麗麗確認後,我刻意壓制了腳步聲,走進了舞廳旁邊的側門。 進入側門過道後,我在衛生間門口停留了片刻,並未發覺裡面有人,便又朝 過道裡面走了進去,結果一拐彎,便聽到了拐角那邊的備品倉庫中傳來了悉悉 的聲響。我躡手躡腳的湊近了過去,透過備品倉庫的門縫,我見到了裡面的情 況。 麗麗沒有看錯,周靜宜果然在裡頭…… 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此刻背靠在牆壁上,周靜宜貼在他的身前,正和他激烈 的接吻。男人一邊吻著,兩隻手按到了周的胸前肆意撫摸揉捏,周的鼻腔內不停 的發出哼哼的呻吟,一邊伸手在男人的胯部用力揉搓…… 親吻了一陣後,周靜宜彎腰蹲在了男人的面前伸手拉來了男人的拉鏈,接著 更將手伸了進去,將男人的內褲拉開了一半,然後用手拉出了男人已經勃起的陰 莖。 周靜宜看著男人的陰莖嬉笑著,用另一隻手翻開了男人的包皮,將男人的龜 頭徹底的暴露了出來。接著把頭湊到了龜頭前,伸出舌頭,輕輕的接觸了一下。 男人立刻發出了滿足的聲響。 周靜宜抬起頭,朝著男人露出了淫靡的笑容。男人抑制不住急促的喘息起來。 伸手抓住了周靜宜的頭,接著下身朝前一挺,整根肉棒,徹底的消失在了周靜宜 的那紅潤的雙唇之間…… 安靜的備品倉庫內響著「呱唧、呱唧「的口水吞嚥聲…… 我在門口看的真切,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沒有任何憤怒的或者氣憤的心 理。只是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因為我此刻的生理也產生了嚴重的反應。為了壓制,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從胸前口袋掏出了香煙,取出一根含到了口中,接著拿出 了打火機,「啪嗒「一聲點燃了香煙。剛剛打燃,我便意識到自己此刻行為的不 妥…… 因為聽到聲響的男人,立刻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扭頭朝著備品庫的房門 望了過來。 不過就在男子意識到門口有人偷窺的時候,周靜宜卻做出了讓人難以理解的 行為。她當即吐出了男人的肉棒,接著直起了身子,雙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 動把臉湊上去又一次和男人熱烈的親吻了起來。 男人的驚愕只持續了片刻。或者是明知道有人偷窺的情況下,行事更為刺激 的原因。男人立刻便將我在門口發出的打火聲響拋到了腦後,反而更加專注於和 周靜宜的親吻當中。 很顯然,周靜宜也應該注意到了門口這邊的聲響。不過此刻的她應該是根本 就不在乎門外有人偷窺這件事。相反,在男人的面前反倒流露出了更加淫蕩的表 情和姿態,一邊和男人激吻,一邊伸手握著男人的陰莖來替男人打著手槍。當 然,我也注意到她似乎有意無意的朝著門口這邊瞟了兩眼。 見到這種情況,我想著自己要不要離開。但接著,我便把這打算丟到了一邊。 他們都不在乎有人偷窺,我這裡心虛個什麼?他們既然願意表演,那我就乾脆大 大方方的當觀眾又如何。想到這裡,我徹底定下了心,肆無忌憚的透過門縫, 欣賞起了房間內周靜宜和男人的表演。 意識到有人偷窺,反倒激起了房間內男女更加瘋狂的舉動。 又親了一會,男人拉開了周靜宜的上衣,跟著將周的奶罩粗暴的扯了下來。 周靜宜堅挺豐滿的兩個奶子彈了出來。男人低頭張嘴一口咬了上去。 周靜宜努力的挺著胸部,發出了咯咯的嬌笑聲。下身整個的貼到了男人的身 上,晃動著,摩擦著男人的下半身。男人伸出舌頭捲著周靜宜的奶頭,手伸到了 周靜宜的屁股上,一邊揉搓,一邊下拉,將周靜宜下身的筒裙扯到了膝蓋的位置。 然後蹲了下來,抱著周靜宜的屁股,把頭湊到了她兩腿之間,直接把臉埋了進去 …… 「唔……「周靜宜哼了一聲,臉上顯露出了滿足的表情。但眼神,卻彷彿有 意無意的朝著門口這邊甩了過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抽縮起來。 「她難道知道偷窺的人是我?這、這怎麼可能……但是她現在的樣子明顯有 些做作啊!就好像是故意在向偷窺者挑釁或者勾引似得……「我沒由來的感覺到 了一陣惡寒。剛剛產生了生理反應竟然冷淡了下去。「我操、這感覺可不妙啊 ……會不會因為受了刺激,影響到我之後正常的生理反應啊?」我跟著沒由來的 又開始了擔心。 男人的頭部在周靜宜的兩腿間賣力的晃動著,周靜宜雙手撐在牆壁上全身抖 動著,嘴裡忍不住的開始咿咿呀呀的叫喚了起來。很顯然,這男人是個高手行家, 對於如何刺激女性的性慾顯得得心應手。 男人動著動著,伸手把筒裙徹底的拉到了腳下,當周靜宜光溜溜的下身徹底 暴露出來的時候,男人又伸手把周靜宜朝門外的這條腿給抬了起來。周靜宜的整 個下身因此徹底展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能清晰的看見,男人的舌頭,在她濃密陰 毛底部鮮艷的兩條嫩肉之間的縫隙中上下刮擦,嫩肉的最下方懸掛著一條長長的 半透明液體搖搖欲滴,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口水,還是周靜宜體內分泌的淫液,又 或者根本就是兩者的混。 周靜宜被男人舔的舒服,終於忍不住空出一隻手貼在了男人的頭上,朝著自 己雙腿間用力按壓了起來。男人在她的示意下,舔的更加的賣力。 過了一陣,男人似乎覺得周靜宜下體的濕潤程度足夠了。連忙站了起來,摟 著她的腰部,將勃起的陰莖湊到了周靜宜那兩片鮮艷滑膩的肉唇邊,挺動腰部, 便打算插入。周靜宜此刻卻嘻嘻的浪笑起來,扭動腰部,讓男人的幾次突進都擦 邊而過。 男人有些急了,試圖用雙手抱緊固定她。但周的皮膚非常的滑膩,儘管男人 費了很大的力氣,但卻始終無法如願以償。 「寶貝兒,彆扭啊……讓我進來了……寶貝兒……「男人終於按捺不住慾望 的煎熬,開口向周靜宜懇求了起來。周靜宜卻依舊嘻嘻哈哈的調笑著,趁著男人 不注意伸手握住了男人的肉棒,接著快速的前後套弄了起來…… 最多幾秒鐘……男人居然就這樣射了。 白色的精液有的濺到了地面,但更多的卻都沾在了周靜宜的右手上。射精過 後,我看見男人露出了心有不甘且難堪的神情。這和我第一次和周靜宜在旅館開 房時的情形幾乎如出一轍。 周靜宜抬起右手,當著男人的面,伸出舌頭淫靡的舔舐乾淨了手中男人的精 液。周的這個舉動,在某種程度上消除了男人此刻的難堪。男人忙不迭的又把頭 湊到了周靜宜的面前,和周靜宜親起了嘴,當兩人嘴巴分開時,我甚至能看見兩 人舌尖粘連的那條白色絲線…… 我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這口味的重程度,超過了我現在所能承受的底線。 就算知道那是自己體內射出的精液,但我恐怕也是沒有興致去品嚐一二的。這個 男人,也真做得出來……因此,我立刻選擇了轉身離開。 走出側門,舞廳當中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歌手此時已經又一次出現在了舞 池當中現唱。而李東和麗麗兩人則一左一右靠在了側面兩邊,顯然是在認真執行 著我不希望有人進入的指令。 見到我出來,李東連忙開口詢問。「嚴大哥,現在可以讓人進去上廁所了吧?」 我點了點頭。我最初只是想確定周靜宜是否在裡面而已,現在已經確定。我也就 無所謂了。至於周和那個男人是否會被其他進入的人員打擾,這和我沒有任何關 系。 得到了我的確認後,李東和麗麗連忙陪著我到了我和強子之前的座位上。 我發現,原本趴在座位上的強子和另外幾個人不在了,李東連忙解釋了原因。 「強哥他們幾個醉的太厲害,被其他兄抬澡堂那邊了。「我聽了李東的解釋, 也就沒有再過問,而是坐在位子上詢問起了李東剛才混亂的處理結果。「還能什 麼結果,要麼私了,要麼公了!這幾個傢伙還算上道,剛才清醒了點,答應了私 了。現在在門口那邊和田雞談賠償價錢呢。「李東這裡說的田雞我知道,同樣是 嚴光手下的骨幹成員。因為姓田,又戴副眼鏡,所以得了外號四眼田雞。此人實 際上平日行為頗為凶悍,和他看似儒雅的外貌完全搭不上邊。此刻由他出面向惹 事的人員賠,想必肇事者是要被狠狠敲詐一番了。 原本以為周靜宜和那個男人還會呆在裡頭繼續纏綿的,結果我這邊和李東、 麗麗坐下沒兩分鐘,便見到她和那個男人從側門裡頭走了出來。兩人見到舞廳內 恢復了正常秩序也沒覺得那裡不對,只是男人注意到了他原來的位置那裡已經沒 了人影,向角落裡的保安詢問過後,便匆匆的朝著門口趕了過去。周靜宜當然是 沒興趣繼續跟著男人一同行動的,注意到我出現在了她和強子原本佔據的座位這 邊後,便又笑瞇瞇的溜到了我和李東這邊。李東並不知道她是和我一塊來到這裡 的,但卻顯然被周靜宜的絕色容貌所震懾,表情當即有些呆滯了。 周靜宜沒有理會他和旁邊的麗麗,而是徑直坐到了我的身邊,接著把嘴湊到 了我的臉旁就要親我。我想起她的嘴幾分鐘前還在舔舐剛才那個男人的精液,忍 不住感覺到了一陣噁心,伸手撐住了她的身子,使她的嘴唇在距離我臉龐幾厘米 的位置停頓了下來。 周靜宜對我此刻的舉動彷彿毫不在意,反倒忽然開口在我耳邊小聲問道: 「剛才門口偷看的是你吧?」 我聽到後楞了一楞,皺起眉頭。但片刻之後,我選擇了承認。「沒錯了,不 過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周靜宜在我身邊坐定了座位後,伸手從我擺放在桌子上的煙盒中抽出了一個 香煙,然後若無其事般的拿打火機點燃了香煙後吸了一口說道:「沒啥了,我鼻 子很靈的。進這舞廳裡的男人,有錢沒錢都會帶包好煙進來裝逼。也就只有你, 進了這種地方,都還抽著這種劣質香煙了。「我聽後,楞了一愣,苦笑了起來, 我沒想到暴露我偷窺行為的居然是眼前的這包香煙了。我倒不是買不起更好的香 煙,而是眼前的這種劣質煙是我從部隊服役開始便抽順口了的。當兵那會兒窮, 抽不起好煙,便只能抽眼前這種便宜貨,但沒想到抽習慣了,退役之後到現在, 儘管我的經濟能力早已能支撐我抽更高級的香煙了,但我依舊還是習慣於眼前這 種劣質香煙的味道。 周靜宜吐了一口煙圈跟著又把頭湊到了我的臉側,不過這次她倒是沒有親吻 我的意思,而是開口問了句讓我難以置信的問題。「看的爽不爽?有沒興奮起來?」 她的詢問,倒讓我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只得壓低了聲音答覆她道。 「我偷看你和其他男人做愛,你居然不生氣?」 「你都不生氣,我幹嘛要生氣?何況最後無非是幫那個傢伙打了個手槍而已, 又沒真插進去,算什麼做愛啊!「周靜宜一邊說,一邊伸手拿起了我面前的酒杯, 端到嘴邊喝了一口。對於她此刻的行為,我選擇了默許…… 「倒是你……我現在都弄不清楚你算不算男人了!上次我和那個混蛋在賓館 開房,你氣的什麼樣子似得。剛才在裡面,我猜到是你後,我就想著,你會不會 衝進來把我帶走?結果倒好,你在門口看的似乎挺開心,直到那傢伙射了,你都 沒有進來阻止什麼?你是變態?又或者你很喜歡在旁邊欣賞?」周靜宜此刻的言 語並不存在埋怨,反倒更多的是一種挑釁。 「這個啊……我只是虛心接受了某人的諄諄教誨而已!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無 非是一張張的契約。我和你的契約只是工作方面的,此外,涉及男人和女人哪方 面的也需要按照條款辦事了。你和其他男人調情或者幹什麼,我有資格和理由干 涉麼?」我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是這樣的麼?」周靜宜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或者是因為我 此刻表現出來的冷淡讓她感覺到了意外。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我和她保持著現在的姿勢,沒有任何的交談。周靜宜的 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變幻了好幾次臉色,最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再一次走進 不遠處的側門當中。我則拿起眼前的酒杯,直接將酒倒在了地上,將空杯子放到 了周靜宜之前的座位面前後,對麗麗開口道。「我記得你是叫麗麗吧?不介意的 話,能幫我再拿個杯子過來好麼?」 麗麗趕緊起身跑到了最近的吧檯上,拿了一個杯子放到我面前後,便沒有再 坐下來,而是跑到了其他地方,繼續著她作為服務員的工作。李東雖然被周靜宜 的美貌所震懾,但他又不是傻瓜,早以看出了我和周靜宜之間關係的特殊,意識 到我和她之間現在存在矛盾之後,當即也找了個借口,從座位上逃之夭夭了…… 幾分鐘後,周靜宜從側面那邊再一次返到了這桌座位,對於此刻座位上只 剩我一個人沒有表示出任何的詫異,或者原本在她眼裡就是當李東和麗麗兩人是 不存在的。我注意到她走出側門時正在用手絹擦拭著嘴唇,在我身邊座定後她 動開了口。「好了,我剛才進衛生間反覆漱了口,現在乾淨了。「我原本想繼續 質問她漱口做什麼,但一想,要是這樣問的話,反倒顯得我氣量狹小了。既然我 都明確表示不在意她和其他男人玩花樣了,又何必在這種小事上持續和她慪氣? 意識到這點後,我沒有理會她這句話,只是開口問道:「玩沒玩開心?要是開心 了的話,我想早點送你家了……「周靜宜斜著眼瞟了我一眼後,似乎覺得繼續 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便起身站了起來。「好啊,那你送我家好了。「聽 她說的乾脆,我隨即起身走到了吧檯這邊準備算賬,吧檯管收錢的女人顯然認 識我,見我過來結賬,動向我進行了解釋。「嚴大哥,剛才君哥那邊來了電話, 今天您在這邊的消費全部免單。另外,這個東西君哥特意囑咐我交給你……「說 著,將一張迪斯科舞廳的VIP金卡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伸手接了過來。然後返了桌邊,將金卡遞給了周靜宜。「這是 這邊的貴賓卡。拿這卡,享受最惠折扣,必要時還可以賒賬。阿光的好意,你收 著就是了。「周靜宜將卡放進了她隨身攜帶的提包裡面,接著抬頭向我詢問道。 「對了,這卡你有沒?」我一邊將桌子上的香煙和打火機揣進上衣口袋,一邊淡 淡的答道:「我用不著這卡,我要來這邊玩,刷臉就可以了!「從大門出來時, 我見到田雞依舊在和最先挑起事端的那桌人談判賠償事宜,那名英俊男子此刻也 參與到了談判當中,不過他還是注意到了和我一同走出大門的周靜宜,當即又向 周招手示意。周靜宜此刻則如同壓根不認識那名男人一般,連看都沒看那個男人 一眼便跟在我的身側邁步走出了大門。搞的英俊男子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走到了大街上,我皺眉道。「逢場作戲的話,最起碼面子該給別人留點吧? 打個招呼什麼的也算禮貌了。「「你都說了是逢場作戲了,面子什麼的有意思麼?」 周靜宜只是注視著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隨後淡淡的答了一句。 我隨即閉上了嘴,跟著伸手攔下了路邊的出租車。 「水岸威尼斯。「上車後,周靜宜報出了自己居住小的名稱,司機隨即啟 動了發動機。 路上,我和她都陷入了沉默,彼此再無交談。到了小門口,周靜宜推開車 門走下了出租車,離開前轉身詢問我道。「我一個人住這邊,要不要進去坐坐?」 我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婉言謝絕了。我當然清楚,要接受了她的邀請,孤 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是什麼結果。雖然到現在為止,我依舊對她美貌的容顏和肉體 擁有極大的興趣。但想到她之前在迪斯科舞廳中和那個男人的「激情碰撞「,我 立刻便喪失了一親芳澤的慾望。 見我拒絕,周靜宜也沒堅持,自己轉身進入了小大門。我則告之了司機下 一個目的地「陽光貨「。車輛駛出小門口的大街,拐彎的時候,市公安局的 大門從我眼前閃過。我忍不住眼皮一跳…… 我忽然發現,周靜宜居住的這座水岸威尼斯小,位置竟然就在市公安局的 隔壁。兩三年前我曾經在本地報紙上見到過水岸威尼斯這座小的售房廣告,但 卻從沒注意過這座小的具體位置。此刻發覺了這小就在市公安局旁邊後,我 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種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頗為荒謬的念頭…… 第六十六章 接近凌晨的時候,我終於返了陽光貨樓上。 出乎我的意料,除了王烈依舊堅守再次外,韓哲不知什麼時候又一次跑了過 來。在替我開門招呼過後,他自行坐到了茶几邊和王烈交談。我在休閒廳門口確 認了夏姜此刻依舊沉浸在電視節目當中,便打消了打擾她的想法,拖了張椅子, 也坐到了王、韓兩人的身邊。 「……具體日期我打算定在下個月七號,先下葬,至於之後的一些儀式,我 另行挑個吉日再處理了。「我坐下時,聽到韓哲沒頭沒腦的這句話,隨即開口詢 問道。「什麼下葬?你們倆聊什麼呢?」 對於我的詢問,王烈隨即進行了解釋。「嗯,沒什麼了。老韓的祖父母當初 墓地的風水不是很好。前段時間他在城南的龍家場那邊找到了一塊不錯的地方。 所以打算把兩位老人的墓給遷過去了。「聽到王烈如此說,我楞了楞。「你們還 用遷墳麼?你們的本事,不是完全可以自己改易風水的麼?」 韓哲替我倒了杯茶後解釋道。「你說的是沒錯了。人為改易風水對我們而言 確實簡單。但說實話,風水這東西是流轉的。通過作法、借力這些方式人為創造 出來的風水地都不會長久,而且改易的風水地其中的氣運一旦流失,那反而會遺 禍子孫的。當年的曹氏、司馬氏興起都依靠的是陰妖創造出來的風水龍脈。可龍 脈一旦發生了變化,曹氏、司馬氏子孫後代的下場是什麼,你也是清楚的。曹氏 還好點,司馬氏子孫中許多人的結局,那是比普通姓還要淒慘的。所以,真正 的風水寶地,還是只有自然形成的這種,才是最為適作為陰宅的存在了。「聽 了韓哲的解釋,我點了點頭。 王烈喝了口茶在一旁詢問道。「對了,嚴平。你家裡有沒有什麼需要遷葬的 先祖?可以考慮跟著老韓這次一塊處理了。「我抬頭有些詫異的望了望王烈,不 明白他什麼意思。韓哲笑著說明了王烈此刻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我看中的這 塊地不是公墓了。而是龍家場那邊農家的自留地。前幾個月我被那邊的人請去看 風水,結果發現了那塊風水地。龍家場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把自己的祖墳給遷移進 去了。因為那塊地是我幫他們找到的,所以我也就當仁不讓的出錢拿下了半畝, 打算作為我家將來的家族墓地了。因為地夠大,我家裡現在要遷葬的只有我祖父 母的葬墓。其他地方空出來不少,所以剛才我在問王烈,他有沒有打算把他家 裡的什麼人給遷葬過去了。你既然碰上了,也算你一個吧。「我眨了眨眼,韓哲 提到他祖父母的葬墓時,我忽然心裡一動。我父母的骨灰是分開埋葬的,父親 的墓和奶奶的衣冠塚都在清源縣那邊,叔叔和嬸嬸兩人後來也都安葬在了清源縣。 家裡就母親的墓孤零零的一個在鳳凰山公墓這裡。若是韓哲選中的這塊墓地確實 很好,我倒可以借此機會,將父親和母親的骨灰一塊遷移到他選定的這塊墓地來 葬。他們兩人的墓在一起的話,也方便我將來掃墓祭拜了。 想到這裡,我連忙向韓哲詢問起了那塊墓地的具體情況。韓哲隨即「五勢、 四門「嘰裡呱啦的的給我介紹了半天。總之,就是告訴我,那塊地並非什麼「昌 世旺地「、但卻是少有「安寧之所「。照他的說法,他們這些驅魔師為自己和先 祖選墓地,不太重視子孫將來的氣運這些,相反,更為注重的是後人的安康與祖 先靈魂的安寧。安葬在那塊墓地,想要子孫出人頭地什麼的就別想了,但卻能保 證後人安康祥和…… 陞官發財什麼的原本也不是我追求的目標,對我而言,親人或者後代的安康 才是更重要的!所以當韓哲說明完畢之後,我當即便心動了。 「這樣啊,那我把我父母的墓遷移過去應該可以吧!大概需要多少錢?」我 望著韓哲問道。 「墓地你就不用掏錢了。我這邊買的反正有多,要的花費就是建築墓穴這 方面的。下葬、儀式這些到時候我負責操辦就行了。至於建築墓穴的價錢,我過 兩天抽空還要過去和那邊的工人協商,具體的還沒定。你既然要修你父母的葬 墓,乾脆就和我這邊一塊了。等我談好了價格,多少我再臨時通知你。「見到韓 哲和我大致談妥了遷墓的事情。王烈隨即起身準備離開。我注意到韓哲並沒有一 同離開的意思,便又問起了他是不是打算留在這邊。 韓哲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你說的沒錯了,我有點不甘心呢!在這邊兩天, 絞盡腦汁就弄清楚了那個丫頭的名字而已!我這次過來,怎麼著也得想辦法從她 那裡再多套一些信息出來。而且我還準備了這些……「韓哲一邊說,一邊從腳邊 的放置的大皮包裡抱出了一件物品,我一看,居然是一件仿古樂器「瑟「。跟著 韓哲又掏出了另外兩件形狀較小的仿古樂器,分別是排簫和竽。 「我們不是都懷疑她接受過貴族的高等教育麼?而且看上去她似乎很喜歡音 樂,所以我特別帶了這幾件樂器過來。等她看完了電視,正好用這些樂器來測試 她一下了。對了,嚴平,你今天晚上也留在這邊盯守麼?」 面對韓哲的詢問,我躊躇了起來。若是韓哲沒過來的話,我自然是會留在這 邊盯著夏姜的。但現在韓哲表示動留守,我到產生了一絲住所休息的念頭。 一則,雖然我下午和夏姜一塊睡了幾個小時的覺。但我感覺那幾個小時的睡 眠,我幾乎都陷入了那個奇特的夢境當中,大腦並未真正得到太多的休息。此刻 我又感覺到了疲倦。另一方面,夏姜要沒睡覺或者注意力被其他事情所吸引的時 候,幾乎肯定會貼到我的身邊向我撒嬌親熱。我有些擔心我自己經受不住,真的 就把她給辦了!儘管王烈肯定的向我表示和她發生關係對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 處,但我依舊對於夏姜的身份以及具體的來歷這些存在一定程度的擔心。我認為, 在解開夏姜身上的種種謎團之前,我還是維持著現在這種和她的關係來得穩妥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我對周靜宜產生一些隱約的猜想,這種猜想連同著我 對她的懷疑攪的我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這種種原因,我更願意返自己的住所哪裡慢慢的思考一些問題,而不 是留在這邊看守夏姜了。 韓哲和王烈都看出了我此刻想要離去的意思。王烈朝我揮了揮手道。「要走 就快點,我正好能送你。「就這樣,我最終還是跟著王烈一起來到了陽光貨地 下的停車場。 上了車,我原本打算將我對周靜宜的懷疑告訴王烈,但猶豫了片刻後,我最 終打消了這個念頭。至於原因,我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因為我雖然懷疑,周靜 宜接近我應該確實是有所圖謀的。但倒現在為止,她的所作所為卻讓我看不清楚 她的立場。 我曾經懷疑她有可能是和李勇、王森那些人是一路的,但經過仔細分析,我 推翻了這一推斷。原因很簡單,那個大師王森教唆李老等人盜墓應該是有著自 己一套完整計劃的。而周靜宜慫恿我去坑道最後產生的結果,卻在有意無意中打 亂了那些人的計劃。要是周靜宜和王森是一夥的,她有必要在盜墓的團伙當中插 入我這麼一個計劃之外的存在麼? 她和王森是一夥的話,她拿到帛畫,大可以不聲不響的把帛畫直接交給王森。 又何必弄出賣畫的這麼一個舉動?而這個舉動則讓王烈知曉了帛畫的存在,並參 與到了對帛畫的競爭中來。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而且從羅鎮東那邊 的表述來看,他曾經試圖從周靜宜這邊盜取帛畫,著就更說明了他所在的團伙和 周靜宜應該沒有任何的關聯。 假如周靜宜和王森那些人不是一路的,那她慫恿我下鳳凰山的真正目的又是 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單單只為了製作一期獵奇的專欄內容?要是那樣的話,這次 她計劃讓我前往西南四省采風又怎麼會那麼湊巧的王烈甚至於王森等人的計劃所 重疊?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周靜宜並非王森那個團伙的成員,而是第三方的 存在。不過她和王森那些人,還有同我、王烈這些人又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她 所做一切的目的又為了什麼?我對此實在是看不清楚。 因為看不清周靜宜的目的和所持的立場,我最終還是決定將我對她的懷疑埋 在了心裡,而沒有將其告之王烈。 返了家中,我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很長的時間。但卻始終捋不清楚這其中的 頭緒,覺得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也沒個結果。我終於還是脫光了衣服,鑽進了衛 生間沖澡準備睡覺。 衝到一半,我聽到了外面的正在充電的手機傳來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但我 卻因為疲倦而且思維混亂,壓根就沒打算去理睬。 洗完了澡,我徑直撲倒了床上,被子一蒙,片刻之後便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次日上午十點。起床洗漱完畢後,我考慮著是要去編輯部 露下臉還是直接前往陽光貨探望夏姜,不過當我拿起手機習慣性的查看未接信 息的時候,一則莫名其妙的短信出現在了我的手機屏幕上。 「紅蓮寶貝兒,你還沒睡麼?」 我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睛!「紅蓮?還寶貝兒?這他媽的是誰給我發的短信 啊?」 查看信息來源,一串似曾相識的電話號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片刻之後,我 意識到了這個電話號碼的來歷!這個號碼正是前天晚上僱傭了那幾個笨蛋偵探跟 蹤廖小倩的那個雇,也就是當著我和趙勇毅的面,活活踩死了廖小倩的那個女 妖的電話號碼! 事發之後,這個號碼的手機在一段時間內始終處於關機狀態,而現在……這 個女妖居然再次開機,並用這個號碼給我發來了這樣一條短信! 我看著這條短信,全身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太囂張了!知道我是紅蓮,居然敢肆無忌憚的給我發短信調戲我?是可忍孰 不可忍!這一刻我真正被激怒了。 看了看短信收到的時間,正是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我不確定這個時候女 妖是否開機,所以我沒有貿然撥打這個電話,而是思考之後,給這個號碼復了 一條短信。 「知道我是紅蓮,還發短信給我,看來你是非常想找死了吧?」 短信發出後,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最終決定還是先到編輯部那邊打一 頭然後在去陽光貨看望夏姜。 我剛剛走出門外,手機再次響起了短信提示,我拿起一看,女妖居然此刻 了條短信過來。「什麼死不死的?說的那麼難聽。老娘我關心你,發短信問候一 下。你這什麼態度?」 我當即撥打了這個號碼,通了,但立刻被對方所掛斷。我又撥,再一次被掛 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意識到對方不願意直接和我通話後,隨即壓抑住心中 的憤怒,又一次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 「什麼態度你就別管了!洗乾淨脖子等著,只要讓我找到你,一定殺了你!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女妖不願意通話,但卻願意用短信向我挑釁。下樓來到街 上沒多久,她的短信又來了。「嘻嘻,我好怕怕哦……所以,我不會讓你找到的。 你想殺我,門都沒有!「末尾,居然還編輯了一個笑嘻嘻的字符表情…… 「這婊子在耍我!「看到這條信息,我差點沒氣的當場把手機給砸了。站在 街邊,我又一次調整氣息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媽的,這雜種就是仗著我現 在找不到她,所以故意氣我。我要繼續跟她短信交流,誰知道還會遭到她怎樣的 心理打擊。算了,不理她!等有機會逮住了她,我他媽的給她來個先姦後殺,再 奸再殺……「我咬牙切齒的為自己將來如何對付她做出了遠景規劃,就想著用最 殘酷的方式來收拾她,也未曾意識到她根本就是個女妖,強姦什麼的,估計她壓 根就不在乎了。 來到編輯部,眾人各忙各的,除了那三、四個編輯部創立時的元老和同我有 些交情的人員和我招呼了一下外,多數人基本都將我當成了透明人。 我找到任,將周靜宜計劃前往外地采風的事情向他進行了匯報說明。他老 人家只是強調讓我按時交稿,至於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或許在他眼裡,如 今的我僅僅只存在於編輯部的工資名單之上了…… 離開編輯部後,想著昨天沒有留在那邊陪夏姜,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便順道 買了點本地的特產小吃。來到陽光貨住宅門口,我終於再次拿出手機查看了起 來。 那個該死的女妖見到我沒理會她,愈發囂張了!短信發上了癮。從我到編輯 部,然後離開,再到現在,她就一直沒有消停過。隔幾分鐘就是一條,恨的我牙 齒癢癢的。 「你知道麼?我好想你來抓我啊……一想到被紅蓮盯上了,我就好興奮… …「「聽說紅蓮能把人直接燒成灰燼……我很好奇哦。為什麼都是你們燒別人, 你們自己就不會被體內的紅蓮燒傷麼?」 「別那麼小氣……跟我說說麼!「「我從來都想不到能夠有機會和一個紅蓮 交流呢!感謝偉大的現代通信技術,要放在過去,這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人類很了不起,所以我現在若不是必須,基本上都捨不得動手殺人了呢!因為誰 知道我幹掉的那個,是不是一個未來的發明家,又發明出什麼新的高科技產品呢! 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哦……我和那些低等的傢伙可不一樣!「「對了,我聽說 紅蓮那方面都好厲害的!你怎麼樣?直徑、長度、平均時間?嘻嘻,透露點嘛? 我交了好多男朋友的,可沒一個能讓我滿足的,當然,我也理解他們,畢竟他們 只是普通人了,滿足不了我是正常的……「「最近我有點慾求不滿,心情不好, 所以哪天忍不住在你面前弄死了人!你要理解我哦……「看著看著,我臉上的肌 肉忍不住的抽縮顫抖起來。我對這個女妖徹底無語了! 我正準備編輯一通長篇大論把這個不要臉的女妖臭罵一頓的時候,房門吱嘎 一聲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人看清楚是我後,明顯長呼了一口氣,跟著將門徹底打 了開來。 「嚴平,你搞什麼啊?站門口也不敲門。把我嚇了一跳。」韓哲伸手將我拖 進了房間。「我感覺有人在外面,半天一動不動。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知道了夏姜 在這裡面。想來搶人呢。「韓哲將手上攥著的兩張符咒收進了口袋,一邊關門, 一邊朝我埋怨著。 「真對不起了。「我意識我剛才的舉動引起了韓哲無端的警惕,連忙向他道 歉。跟著便將手機遞到了他的面前。「你看看,這妖怪太囂張了。居然敢給我發 這些短信!剛才我在門口就只想著怎麼罵她去了……「「妖怪?」韓哲疑惑著接 過了手機,翻看了其中的內容。很快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個就是前天晚上當著你和那個什麼副局長的面殺人的女妖?你昨天來 前,王烈倒是跟我提了一下……嘖嘖,果然囂張啊!現在我們想不出辦法來追蹤 她,也難怪她敢於向我們示威挑釁了。有意思,將來就算滅殺了她,我也一定會 把她的事情記載到我的筆記上面的……「「筆記?」我扭頭望著韓哲。 韓哲隨即向我解釋道。「我和王烈他們這些年斬妖除魔的經歷我都記錄下來 了。等我老了,打算整理成冊,作為留給將來那些同行的經驗資料了。畢竟,到 現在好幾千年了,這妖魔鬼怪滅之不絕。只要還有妖魔存在,這些記錄資料什麼 的總是能有些作用的。「韓哲一邊說一邊將我領進了客廳,並隨手將客廳入口鞋 櫃上面擺放的一疊紙張遞到了我的面前。「你來之前,王烈讓小敬送過來的。他 說你上次說過想看這東西的。「我接過來一看,是一疊複印件。看了其中的幾行 內容後,我想了起來。這正是在李子坪服務超市門口,王烈向我提到的那個什 麼慵閒齋人留下的關於鳳凰山囚籠的資料記錄。我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 要做到沙發上慢慢閱讀。結果一雙冰冷,但卻柔軟的雙手從側面一把摟住了我的 腰,我立刻明白,夏姜纏上來了…… 此刻的我對於如何應付夏姜的糾纏已經有了應對的方法。在她摟住我的瞬間, 我迅速的將手中提著的特產小吃在這丫頭眼前一亮。夏姜原本想像上次一樣,撲 倒我懷裡向我撒嬌的。但是此刻則被我拿出的東西吸引住了…… 我像哄小孩一樣,撥開了包裝紙,露出了裡面的內容……夏姜立刻雙眼放光 …… 「呔!「就在夏姜經受不住小吃香氣的誘惑,正要伸手拿取時,韓哲在一旁 大吼了一聲。夏姜當即打了個冷顫,接著將剛剛伸出的手縮了去。 「嗒、嗒「兩聲清脆的聲響,我抬頭看見韓哲手上拿著一根戒尺敲打兩下客 廳中央擺放著的長條形茶几。夏姜聽到聲響後,哆嗦了一下。跟著立刻轉身,跑 到了茶几面前,鄭重的跪坐了下來。接著在韓哲凶狠、嚴厲的表情面前,一臉委 屈的伸手抓起了茶几上擺放著的毛筆,垂著頭,開始在面前的紙張上像模像樣的 書寫了起來…… 「這、這怎麼了?老韓……你難道在教她臨帖、寫字?」我對眼前發生的一 切感覺到不可思議。 「你說對了!「韓哲見到夏姜坐到茶几上開始書寫後,一屁股坐到了茶几對 面的沙發上。「昨天夜裡我徹底想通了!就她現在的文化水平,語言又不通。我 們想從她這裡瞭解她的來歷還有鳳凰山囚籠的秘密估計是沒指望了。所以,我痛 定思痛,決定從今天開始教她說話,教她寫字。等她擁有了和我們交流的能力之 後,再去考慮哪些了。「「她會按照你的意思行動?」我望著此刻老老實實的坐 在茶几上臨帖的夏姜,同時不可思議的坐到了韓哲的身旁。 「她很聰明,比比劃劃,大多數的意思她都能理解。至於她要不聽招呼的話 ……哼哼,就餓她,不給她飯吃!看見沒?就之前那頓早餐,她已經明白了!要 不照我的指示臨帖,就沒得吃!倒是你,太寵她了!剛才還好我及時制止了,要 讓她吃了你買的那些東西,我之前的惡人白做了!「韓哲說著,注意到夏姜正偷 偷抬頭偷看我們兩人,當即一個兇惡的臉色甩了過去,夏姜立刻又低頭寫畫起來。 「這樣能行?」我對韓哲此刻的想法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怎麼不行?而且是必須!王烈下一步要去西南地方的計劃你是知道的。雖 然最終時間還沒確定,但不會拖太久。一旦邀齊了人手,很快就會出發。他一走, 這丫頭怎麼辦?你要是願意按照王烈的建議,把這丫頭收了,那倒沒什麼。可看 的出來,你最近恐怕是不會依照他的意去做的。這樣一來,他要走了,這丫頭 留在這裡能把這周圍好幾里地都變成轉陽地了。所以,到時候,你要還不沖這丫 頭下手,那王烈就只能帶著她一塊行動!而且這丫頭也不可能就這樣永遠呆在房 間裡頭不出去接觸這個會,不接觸外人。教會她現在的語言和文字也是遲早的。 「聽了韓哲的說法,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別以為教她是我的事!她是你揀來的!你小子也別想清閒,我現在負責 教她臨帖,熟悉現在文字的筆畫、構架。你得負責教她說話……「聽到韓哲後面 這段話,我立刻張大了嘴巴。「什麼?我教她說話?」 「那不廢話麼?你不教誰教?難道讓我除了寫字還教說話?我哪有那麼多時 間和精力!倒是你這個編輯部的編輯,一天到晚的游手好閒,空閒時間一大把! 「韓哲側過臉恨恨的盯著我。我正準備說兩句為自己辯解的話。結果手機上又傳 來了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我舉起手機,韓哲也把頭湊了過來。 幾秒鐘後,韓哲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我的肩膀道。「不是我說你,嚴平,你 恐怕是有史以來最窩囊的紅蓮了。這女妖真是有趣,這根本就是在調戲你啊。 「看著短信內容,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狂跳著。「一定要抓住她,殺了她!而且 要用能想到的一切殘酷方式來折磨她……」 手機屏幕的短信內容是這樣的:「沒跟你開玩笑哦!你要能滿足我的話,我 就做你的女人。天天陪你睡覺,還陪嫁一張很軟很大的大床哦。」 正文 【紋面】(67、68、69) 【本小說發自..】 第 一   小 說 站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月6日首發 第六十七章 韓哲靠在籐椅上,漫不經心的翻越著我們雜誌這期新出的期刊,仔細的聆 聽著我講述著夢境當中的所見所聞。在確認了我已經講完後,方才上了雜誌, 將其放到旁邊的圓桌上,接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出了他的判斷。 「連細節都如此清晰的話,確實應該不是單純的夢境,而應該是某個歷史時 期的現實在你大腦裡面的情景閃現了。至於你為什麼會看到這些借助夢境出現的 場景現實,應該是還是因為你體內的紅蓮之力了。某些時候紅蓮能夠透析目標往 日的所作所為,這種能力被稱為斷罪。紅蓮是刑罰之火,本身承載了判定善惡、 懲罰罪孽的象徵意義。實力強大的紅蓮能夠依據對像目標生前的罪惡多少,給予 目標不同程度的懲罰力度。具體來說,某個妖魔殺的人不多,罪孽不深,紅蓮往 往會給它一個痛快的速死。若是罪孽深重,紅蓮之火反而不會瞬間就將它燒成灰 燼,而會在妖魔體內緩慢的燃燒,慢慢的折磨它,最終讓妖魔在經受了難以想像 的業火煎熬之後,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緩慢死去。而斷罪這種能力,便是紅蓮擁 有者對目標罪孽判斷的一種方式方法了。不過斷罪這種能力,似乎並非每個紅蓮 都會擁有,過去的幾個紅蓮當中,有些貌似便沒有這個本事。你現在告訴我你做 了這三次奇怪的夢,我估計,你應該是擁有斷罪能力的了。」 說到這裡,韓哲扭過頭,看了看趴在欄杆上,安靜的注視著遠方絢麗晚霞的 夏姜沒事後,方才又過頭接著說道。「除了直接透析目標的內心,斷罪這種能 力據說還能通過某些特殊的載體,探知以往過去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或者某些人 憶的片段。你最初開始做夢是在囚籠當中,這極有可能是囚籠中某些承載了這 些歷史片段記憶的事物觸發了你體內紅蓮擁有的斷罪之力,這才讓你通過夢境, 斷斷續續的瞭解到了那個時代發生的一些具體事件了。我個人懷疑,夏姜很可能 便是這個載體了。」 韓哲解釋的清楚,解答了我之前對於我能看見曹子軒生前憶的疑問。而他 對於我連續在夢中見到夏姬的人生經歷的判斷,我同樣認為分析的極有道理。不 過有個細節,我還是再次提了出來,希望韓哲能夠補充完整。 「夏薑是載體的可能性確實很大了,因為這三段夢境當中,後面的兩個夢, 我都是在她身邊睡著後看見的。不過做最初那個夢的時候我好像還沒見到夏姜呢。」 對於我的疑問,韓哲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我還真就沒辦法給你解釋了。畢 竟我也不是紅蓮之身。紅蓮的種種能力都是他人記錄在那些古代資料當中的。留 下記錄的人中有人本身是紅蓮,但更多的,則是其他人通過分析推測之後得出的 判斷了。你和王烈擁有的這兩種特殊能力在以往出現的都很少,至今為止,王烈 都還弄不清他擁有的兩儀究竟還有哪些未知的力量,而你這邊的紅蓮,也是一樣 了。所以,你見到第一個夢境的具體原因,我真無法進行推斷了。」 我一邊點頭,一邊長歎了一口氣,跟著朝幾米外的夏姜看了過去。此刻的夏 姜,已經穿上了我購買的服裝衣物,此刻趴在欄杆上,正全神貫注欣賞著美麗的 落日景象。四周的遊人在她身邊穿梭往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和其他普通青年 女性有什麼不同。當然,她美麗的容顏吸引了許多異性的覬覦之心。但這些人發 覺她身邊跟著我和韓哲兩名男伴,並非單獨外出的女性後,也就無人冒昧上前同 她搭訕了。 對夏姜的「教育」到今天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十來天。這個來歷神秘的靈女給 我和韓哲最大的感覺就一個詞……「聰明」! 這丫頭太聰明了。短短十餘日的強迫學習,她已經掌握了近兩多個常用的 文字寫法和讀音。並能運用文字書寫出簡單的語句,雖然句子的語法排列依舊很 成問題,但卻也能明確的表達她所想表達的一些意思了。此外,普通話也進步神 速,迄今為止,依舊無法發出前捲舌、翹舌音,但她說的話已經同那些說話生硬 的外國人所說的中文很有一些類似了。這樣一來,她終於可以開始同我和韓哲進 行一些基本的語言交流了。 當然,太過複雜的交流依舊是困難的。韓哲意識到「教育」的方式有效後, 反倒變的耐心起來。因為只要堅持下去,他遲早都能從夏姜的口中問出關於夏姜 來歷身世的全部秘密,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試圖追問他感興趣的那些問題,反 倒更多的將精力花在了讓夏姜習慣和熟悉在人類會當中的生活方面去了。 現在,他便約著我,第一次將夏姜帶出了陽光貨樓上的住宅,來到了附近 的人民公園當中散心。 對於夏姜而言,這次「外出」無疑讓她異常的興奮。這裡走走,哪裡看看, 見到什麼都是一臉的好奇和驚訝。總算她對未知的事物都還懷著一定程度的警惕, 知道緊緊跟隨在我和韓哲的身邊,並未惹出什麼亂子和麻煩。剛出來時,她對於 周圍密集的人群感覺到了種種不適,甚至一度想要在大街上展現她驚人的跳躍和 奔跑能力,不過經過了個把小時的熟悉後,她的行為和舉止已經完全融入了普通 人的狀態當中。 當然,這一切還有我和韓哲一路上美食誘惑的功勞。我和韓哲剛剛在公園茶 座這邊確立了一個原則,帶夏姜出來,一定要選擇遠離餐廳、小吃、冷飲、糕點 店眾多的場所和街道,否則,我和他口袋裡的錢包真的經受不起這丫頭的軟磨硬 泡…… 這一路走來,見到一家類似店舖,夏姜就走不動路了,然後扯著我和韓哲, 指著裡面她未曾吃過的食品就一臉興奮的在我倆面前一邊比劃,一邊用她那極其 蹩腳的中文告訴我們:「知、知、相知、吾相知、吾要知。」 為了避免她做出搶劫食品店的犯罪行為惹來大麻煩,我和韓哲就只有不斷的 掏錢堵她的嘴。可以說,我們帶著她到人民公園,她根本就是一路「知」過來的。 總算她的肚子終究不是無底洞,現在的她終於獲得了對腸胃的滿足,靜下了心開 始認真觀察和適應起了周邊的環境,甚至還欣賞起了美麗的落日。我和韓哲方才 能夠在公園的茶園當中喝茶,放鬆交談。 「一會去鳳凰山公墓,帶著夏姜適麼?」我點了根煙,開口詢問著。 龍家場那邊的墓穴已經開工了。我打算在今天前往公墓那邊提取母親的骨灰 盒。本地習俗對於遷移先人骨植或者骨灰有些講究的習俗,我對此瞭解不多,韓 哲倒是這方面的行家。因此我事先咨詢了他的建議,從他那裡我瞭解到,我們這 裡開啟墳墓一般都是選擇日落之後。當然,開啟前還需要進行一些儀式,韓哲作 為這方面的行家裡手,動應承了下來。法器、符咒什麼的,這傢伙從來都是隨 身攜帶。所以我和他計劃在天黑之後動身前往公墓那邊。 「只能帶著她一塊去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她可是從下面那個囚 籠裡頭出來的,自然不會和普通女孩一樣害怕墓地之類的地方。而且不帶著她還 能把她放哪裡?陽光貨讓她一個人在裡面呆著?王烈那邊最近很忙,估計也 沒精力盯著她了。小葉子哪裡可都是活屍,這丫頭上次見到殭屍,直接就把殭屍 給滅了。活屍雖然不是殭屍,但有類似之處,誰知道她去了之後會不會把活屍誤 認為殭屍然後幹掉幾個?要那樣的話,小葉子估計會抱著你和我的大腿嚎啕大哭 的……」 韓哲說的有趣,我忍不住嗤笑起來。 此時,我的手機傳出了接收短信的聲響。我有些無可奈何的拿了出來,看了 一眼後,禁不住搖了搖頭。 自從那個女妖那天給我發送短信後,到現在為止,我幾乎天天都會收到這個 傢伙的騷擾短信。我試圖撥打她的電話,想要直接和她交談,但她總是立刻就掛 斷。多撥幾次,她就會關機。我曾想過拒收她的短信,但轉念一想,這個號碼是 我如今能夠追蹤到她的唯一線,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由著她繼續對我進 行短信騷擾。幾天下來,她短信的內容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估計是她覺得總挑逗 我,我不理她也沒意思。所以,短信雖然依舊照發,但其中的內容發生了微妙的 變化,出現早上問好的問候信息。平日的信息中除了挑逗的內容外,反倒增加了 一些估計是她從絡上下載下來的笑話和段子。 不知不覺中,我也出於習慣性的禮貌開始對她諸如問候的短信給予了應。 最近兩、三天,她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在我看來,和她短信間的交流讓我和她之 間不太像彼此敵對的對手,倒更接近於未曾謀過面,卻通過絡彼此交流的友 了。 見到我搖頭,韓哲開口道。「又是那妖孽給你的短信?又在挑逗你?」 因為這十來天和韓哲換著班看守同時教授夏姜,我同妖女短信交流的情況他 也是知道的。注意到我的神態後,猜出了大半。 「沒調戲了。居然問我再幹嘛?」我一邊說,一邊將手機屏幕展示給了韓哲。 韓哲瞟了一眼手機屏幕後也露出了苦笑的表情。「這妖孽到底在想些什麼? 怎麼我感覺她是想和你交朋友似得?唉……我如今是越來越希望她早些露出馬腳, 好讓我能夠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了。」 「那你覺得我要不要真的復她我在做什麼?」.B.韓哲的說法,我也感覺到了。 這兩天我也曾想過這個女妖動挑釁我的目的以及我和她彼此的立場和關係。 想來想去,我發現這傢伙除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那些珠寶首飾之外,似乎並 未做過其他得罪我的事情。廖小倩確實曾經是我的女友,但她的所作所為早已經 讓我傷透了心。若非我念著和她有過那麼一段感情還有對法律的畏懼的話,沒準 我自己都會狠狠的收拾她一頓了。當然,殺人我是肯定不會幹的。不過女妖踩死 廖小倩的時候,我其實也並沒有任何的傷感或者難過,當時的憤怒更多的來自於 女妖的那種囂張氣焰。 這幾天過了之後,我的心情多少平靜了下來。我對於女妖動用短信接近我 的目的產生了疑問。她知道我是紅蓮,甚至於清楚紅蓮天然的就是她的剋星。但 即便如此,她還是動的通過短信建立了和我的聯繫,她的這種行為倒真的像韓 哲所說的那樣,非常像是要和我交朋友一般,因此我現在對於如何對待她發來的 短信產生了猶豫。 「告訴她也行。咱們可是捉妖抓鬼的,她要真的敢跑咱們面前招惹咱們,那 正好拿她練練手了。這幾年我也有些懶散,平日裡出手都是王烈他們去幹。現在 碰上這麼有意思的一個傢伙,沒準能活動活動筋骨了。」韓哲笑了笑,玩笑的成 份居多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照實給她答覆了。」韓哲的態度多少讓我的心情 輕鬆了起來。當即給女妖復了我在人民公園茶座喝茶的消息,末了,我也不知 道那根神經出了毛病,順手還加了一句。「一會還要去公墓辦事……」 發完了短信,我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徹底從地平線消失了。確認了這 點後,我向韓哲確認道。「這太陽也落了,應該可以出發去公墓那邊辦事了吧?」 韓哲一邊點頭,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我和韓哲一左一右夾著夏姜離開了人民公園,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跟著 便朝鳳凰山公墓那邊駛去。 路上,我和韓哲談起了下葬的具體安排。 「最遲後天我可能就要趕飛機去成都。所以我父親那裡可能趕不上了,我已 經聯繫了清源鎮老家那邊的林有才林老伯,他知道我父親的墓地在哪裡。我走之 後,可能需要麻煩你過去一趟和他一塊處理轉移我父親骨灰的事情了。」 新一期的雜誌發售後,下一期雜誌的專欄製作便進入了議事日程。不過直到 昨天,周靜宜才給我打來電話,告之了讓我打點行裝,後天準備和她一塊前往成 都的準確通知。至於具體目標地點這些,這女人沒有露出任何口風。 我已經打定了意想看看她究竟想要利用我做些什麼。因此,我也就沒有在 電話當中提出關於去哪裡之類的疑問。只是依據常理向她詢問了諸如器材、經費 方面的一些問題。在她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之後,便約定了在機場見面的時間。 因為這個原因,轉移父親骨灰的工作,我自己便沒有時間經手,只得委託韓 哲代為辦理了。 「你父親那邊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和那個林老伯聯繫辦妥的。另外,下 葬可能還需要等段時間了,你父母的骨灰打算怎麼存放?」韓哲詢問著。 「嗯,這次出去採集素材都是那個姓周的女人說了算。具體地點,要花多少 時間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了。有可能會趕不上下葬的時間。我不在,下葬的時候 可以讓阿光到時候幫忙替代我一下,不過下葬前骨灰臨時存放在哪裡,我還真沒 考慮好。你能找到臨時存放的地點?」 「那乾脆就放到天婦宮那邊算了。他們哪裡平日裡也經常承辦一些法事,正 好有個骨灰寄存處,這事情就我和管理處那邊說一說了。」韓哲開口將此事應承 了下來。 出租車一直開到了公墓的大門口,我和韓哲領著夏姜下了車。這丫頭對於我 和韓哲帶她去哪裡似乎根本就無所謂,一路上只滿心喜悅的拿著上車前我為她購 買的糖炒栗子一門心思的不斷運動著嘴巴。 不過下車之後,夏姜的表情立刻變的鄭重了起來。站在公墓門口,非常自然 的朝著圍牆那邊隔離的墓地望了過去。 就在我準備進門,前往公墓管理處的辦公點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夏姜忽然 在大門前直直的跪了下來,接著又站起,舒緩的舞動起了四肢,而身體也隨著四 肢運動了起來,似乎跳起了某種舞蹈一般…… 「果然是靈女……」韓哲見到這個情形,忍不住低聲嘀咕了起來。 此刻因為已經天黑,公墓門口空無一人,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也都只在辦公室 那邊值守,我和韓哲倒不用擔心夏姜此刻的舉動會被人看見而惹來注意。我因此 對於韓哲此刻忽然再次提起夏姜靈女的身份感覺到了不解。 見我疑惑,韓哲隨即解釋了起來。「你不明白,靈女被認為是近乎於神一般 的存在並非是因為她能夠長生了。而是因為在有些地方,靈女被認為是摩利支天 在凡間的代言者。」 「摩利支天?二十大諸天裡面的摩利支天?」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難以將夏 姜同這個印度教神話中傳說的神明聯繫到一起。 「當然,這只是某些人的說法而已了。摩利支天在神話中是威嚴、光明和感 陰之神。在某些地方,比如日本,甚至將摩利支天視為戰神和武士的保護神。說 它是戰神,是因為它能撫慰戰死者的亡靈,同時自身行動迅速,很難受到傷害。 而在我們這個行當的記錄當中,靈女似乎也有類似的能力,據說靈女能感應到死 者的不安,並通過舞蹈撫慰和安定亡者的靈魂。而且這似乎是靈女的一種本能反 應。當年曹丕的甄皇后,據說便是曹操攻陷城市後,不自覺的舞蹈以安定戰死者 的魂靈而暴露了靈女身份的……」 「那夏姜現在?」 「這裡是公墓,裡面埋的死人很難說都是壽終正寢的,恐怕有不少都是意外 死亡或者死不瞑目的。像這種情況死掉的傢伙,靈魂很多都是有些不安或者怨氣 的。靈女一旦感應到大量這種懷有不安情緒的亡魂,自然就會舞蹈加以安撫。這 也是靈女獨有的特徵之一了,看來帶夏姜來這邊還來對了,她這舞一跳,這座公 墓當中的靈魂估計都會得到她的撫慰了吧。」韓哲說著說著感慨了起來。 我聽了韓哲的說明,望著夏姜的眼神禁不住呆滯了。我沒想到,這吃貨丫頭 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靈魂究竟是怎樣的東西,哲學當中都未必能夠進行準確的 定義,對我而言更只是一種抽像的存在。不過看著夏姜此刻優雅舒緩的動作和姿 態,我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彷彿這世界上一切的喧囂都隨之安 靜了下來一般…… 夏姜的舞蹈持續的並不長,僅僅一、兩分鐘之後,這丫頭就停止了動作,跟 著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迫不及待的拾起了放在地上的紙袋子,接著又開 始一個一個的咬起了栗。 見到這種情況,我和韓哲只能相視苦笑。看來韓哲猜的沒錯,舞蹈安撫亡靈 只是夏姜的本能反應,她自個真正的心思,恐怕一直都在袋子裡的糖炒栗上面 呢…… 同管理處留守的工作人員辦理完了相關手續。我和韓哲帶著夏姜,在一名管 理處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前往公墓的最底層位置,準備開啟母親的墓穴。 結果距離墓穴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我們一行人透過工作人員手中的手電 光忽然發現有個黑影出現在了母親墓穴的位置周圍,黑影似乎正在拿著工具撬挖 某座墳墓的水泥封蓋…… 我見狀當即大吼一聲,朝著黑影的方向衝了過去。韓哲和工作人員也是大吃 一驚,意識有人膽敢在公墓當中撬挖墳墓後,兩人也緊隨其後,向著那個黑影包 抄了過去。夏姜則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到我和韓哲動身,呆滯了片刻, 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 我雖然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人,但最先出現在黑影面前出手阻攔的卻是夏姜了, 這丫頭幾乎是幾個跳躍,便出現在了黑影的側面。黑影顯然也沒有料到夏姜擁有 如此驚人的速度,倉促之中,只能隨手揮動撬棍朝著夏姜砸了過去。 夏姜本能般的舉手格擋了一下,隨著「啪」一聲的沉悶聲響,黑影手中的撬 棍彎曲了,而夏姜則被打出了好幾米遠的距離,夏姜憑藉著驚人的平衡能力,在 空中調整了姿態,最終平安無事的雙腳著地…… 夏姜的力氣我和韓哲心知肚明,那根本是金剛一般的力量。而眼下,黑影的 打擊竟然能把夏姜擊出好幾米遠,這證明什麼?這證明黑影極有可能擁有不弱於 夏姜的力氣,從他手中彎曲變形了的金屬撬棍便能夠看出端倪。果然,擊退夏姜 之後,黑影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覺,當即拿起撬棍硬生生的砸向了眼前墓碑之下 的水泥封台。之前,他應該是想無聲無息不被人發覺的打開墓穴,現在既然已經 被發現後,他·開始決定直接用力量破開封台,發出聲音也不在乎了。 隨著水泥碎裂的聲響,墓碑下面的水泥墓穴頂部被砸開了一個大洞。黑影 甩掉了撬棍、伸手探入了墓穴當中。 我此刻正好衝到了距離黑影三、四米的位置,憑藉著隱約的光線,看清了黑 影的摸樣……右眉上方隱約的那顆黑痣令我記憶猶新。我禁不住驚呼道:「又是 你?」 同時,眉痣女子面前墓碑的字跡也映入了我眼角的餘光「妻周萍之墓」! 發覺有人撬挖墓穴,我、韓哲等人其實並不知道被撬挖的是誰的墓穴,出於 會公德,看見了,下意識的便趕來阻止。當確認被撬挖的竟然是我母親的墓穴 之後,我腦子裡面熱血上湧,飛身躍起,衝著眉痣女子猛撲了過去。 女子將墓穴中的骨灰盒飛速的取出後,側過身子,避開了我的撲擊。當我側 身再想抓住她時,女子伸腿在我腳下勾了一下,趁我站立不穩,調整身體平衡的 當兒,抱起骨灰盒轉身就跑。 這女人奔跑的速度我已經見識過兩次了。意識到憑借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追 上後,我向夏姜叫嚷起來。「攔住她!攔住她!」 現在的夏姜雖然已經能夠聽懂我叫她吃飯、睡覺、跟著走這一類日常生活用 語了,但很顯然「攔住她」這三個字,卻是不明白的。所以依舊站在原地楞了一 愣。當見到我們這三個人都朝著逃跑的女人追擊而去後,方才似乎理解了我朝她 喊叫的用意。當即再次一躍而出,踩著一個個的墓碑連續踏空而行,快速從後接 近了眉痣女子…… 夏姜此刻的動作讓哪名管理處的工作人員驚的目瞪口呆。韓哲注意到這點後, 立刻掏出一張符咒,衝著他抱歉的說了聲「得罪了」,跟著就將符咒「啪」的一 聲貼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工作人員身子一歪,軟倒在了地面。 短短數秒的時間內,眉痣女子竟然狂奔出了幾十米的距離,一頭扎進了墓地 邊緣的樹林裡頭。不過她快,夏姜的速度更快,就在她剛剛衝進樹林的同時,夏 姜如鬼魅一般再次攔在了她的面前。 眉痣女子顯然是極有決斷的人,在意識到夏姜的速度在她之上,她極難擺脫 夏姜糾纏的情況下,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嘴裡叫道:「要盒子,給你們就是 了。」同時伸手將骨灰盒高高的拋向了遠處…… 我在後面看見,心痛的大叫起來。「盒子、盒子……」 盒子這個詞語夏薑是知道的,畢竟很多食品都有包裝盒,所以這個詞是夏姜 最早就學會的少數幾個名詞之一。聽到了我指示,夏姜連忙騰空躍起,幾個起落, 在骨灰盒落地前,伸手將其攔入了懷中。而眉痣女子則趁著夏姜搶救骨灰盒的機 會,連滾帶爬的朝著山坡下方奔逃而去。 意識到骨灰盒被夏姜平安無事的接住後,我心中一定,隨即轉身,朝著眉痣 女子逃跑的方向追擊過去。公墓旁邊的山坡頗為陡峭,我跟著又追了一小段路, 發覺找不到眉痣女子的蹤影后,方才不得已轉身返了來。然後在墓園同山坡林 地的交界位置同韓哲、夏姜匯到了一起。 韓哲見我返,開口問道。「那是個女人,你認識她?」 我答道。「不認識,但碰過兩次了。當初在醫院後巷子跟蹤我的就是她, 還有上次在建一寺半路襲擊我和王烈的也是她了。」 韓哲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所幸骨灰盒搶來了,趕緊查看查看有什麼 問題沒?」 我從夏姜手裡將花崗石製作的骨灰盒拿了過來,盒子裡傳出了輕微的「嘩啦」 聲響,似乎有東西在裡面滑動。我沒有太注意,只是藉著周圍些許的光線檢查起 了骨灰盒的完整。 本地周圍石材資源豐富,品質不低。所以本地的骨灰盒多以大理石或者花崗 石製成,封蓋處習慣用熟泥密封。盒子確認沒有破損,我接著又查看了封泥,完 整無缺。鬆了一口氣道。「看來原封無恙了。」 不過這話剛剛說完,我便意識到了哪裡不對,想著,忍不住掂量起了盒子的 重量,掂了兩下,我有些懷疑的將骨灰盒遞到了韓哲的面前。「嘶、我怎麼覺得 有點輕。老韓,你是經常幫人處理喪事的,你感覺感覺。」 韓哲隨即將骨灰盒接了過去。只掂了一下,韓哲的臉上就變了顏色。「不對, 這裡面沒準是空的。我幫人操辦喪事,成年人無論男女,火化後的骨灰該有多重, 我都能判斷出大概。這盒子是石頭的,所以本來就很重,但若是加上骨灰的話, 絕對不是這個重量了!」 聽到韓哲如此肯定的答覆,我連忙將骨灰盒放到了地上,半跪在盒子前,用 力搓開了蓋子周邊的封泥。當我用手指將石頭蓋子摳開之後,我整個人都呆滯了 …… 骨灰盒內除了底部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土外,就只有一枚沾滿塵土的墨色手 鐲。我顫抖著伸手將手鐲取了出來,接著輕輕擦拭了幾下。塵土抹去之後,手鐲 露出了它原本晶瑩剔透的翠綠本色。 看著這枚手鐲,我沉默了!從形狀、成色判斷,這枚手鐲和母親留給我,現 在又被那名女妖搶走的那枚手鐲正好是一對。不過此刻的我沒有去考慮這枚手鐲 為什麼會出現在骨灰盒裡,我所不明白的是……我母親的骨灰哪裡去了? 第六十八章 見到周靜宜一臉歉意的出現在眼前,我並沒有出言責備她的遲到。只是此刻 的她除了那個日常攜帶的女士提包之外,就只背了一個中型的旅行背包而已。這 樣大小的背包頂多只能裝些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不知道她答應為我準備的攝 影器材放到哪裡去了? 「你就只帶了這些東西?」我皺著眉開口道。 「你不也只背了一個旅行包麼?」周靜宜眨了眨眼,似乎沒明白我什麼意思。 「我是說照相機還有其他設備。你不會打算用手機相機拍照片吧?」我只能 點明我所指的物品。 「哦,我以為你問什麼呢。昨天就打包遞送到成都那邊去了。」周靜宜一邊 解釋著,一邊遞給了我一份設備清單。「隨身帶著的話,拿著太累,這次可能需 要的設備這些,我都是走的快遞。」 我接過清單查閱,她要走了我的身份證,前去辦理登機卡。她來之後將登 機卡和身份證塞到了我的手上,跟著徑直朝著安檢方向走了過去。 見到她不說話。我也就耐著性子,跟隨著她的背影,步向了安檢口。 成都這座城市我並不陌生。作為西部重要城市,我之前便來過兩、三次。這 裡相比沿海地,生活節奏相對舒緩,是個頗具生活氣息的地方。離開機場進城 後,我和周靜宜住進了預定的賓館。進賓館後我才發覺,周靜宜竟然只訂了一間 雙人商務間。她的解釋也很乾脆,我和她都上過床了,開兩間房完全沒有必要, 一間房還能節省費用。對此我居然無言以對。 放好了行李,周靜宜告訴我要去提取郵遞物品和租車,自行其是的跑了出去。 而我也利用她外出的機會從賓館裡溜了出來。隨後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直到出發前,我也未曾向王烈、韓哲等人透露出我對周靜宜的懷疑。前往成 都的理由也只是明面上的為了專欄採集素材。出於關心,王烈特意給我寫了一個 電話號碼,他告訴我,這是他在成都一位朋友的電話。至於這位朋友,不用說, 自然也是這個圈子裡的成員。按照他的說法,此人值得信賴,如果我在成都這邊 有什麼需要,聯繫他,便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幫助。 電話接通後,我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是王烈留給我的電話,並提出了我希望能 夠和他見面的要求。對方似乎是個頗為乾脆的人,立刻便和我約定了見面的地點。 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我接著趕到約定的地點……青羊宮。 青羊宮素有「川西第一道觀」之稱,歷史上唐朝的兩位帝王玄宗和僖宗都曾 經因為躲避戰亂而在這座道觀當中臨時居住過。現今的青羊宮屬於道教全真教龍 門派的道場所在。 在門口等待了片刻後,我接到了聯繫人的電話。「我到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就在大門口,穿淺藍色外套,拿著手機。」我說明了我此刻的外貌特徵。 「哦,看見了,等下。」 數秒鐘後,一名三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穿著普通的男子走到了我的身邊。 微笑著向我伸出了手。「你是嚴平吧?我叫劉榮,就是你電話裡找的人。」 我同他握過手後,劉榮開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找個地方喝茶 了。」隨即領著我進入了青羊宮內的內設茶鋪。 彼此坐定之後,劉榮開口問起了王烈的近況,既然王烈說此人值得信賴,我 也就沒有顧忌的大體告訴了他王烈最近的一些事情。此外也提到了王烈近期可能 前來西南地的計劃。 劉榮聽我說完後點了點頭。「王烈前幾天和我聯繫過,他計劃的那個事我已 經知道了。不過他這次目的地好像是雲南,和我沒有太大關係了。倒是你這次過 來是做什麼?找我又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呢?」 聽到劉榮講王烈的目的地是雲南後,我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王烈雖然沒有 跟我詳細說明過他這次來西南地的真正目的,不過我猜測,他很可能是為了對 付或者破壞王森以及李勇那個團伙的某些圖謀。既然他將目的地定在了雲南,那 麼說明,王森和李勇那些人也會出現在雲南。如此看來,我和周靜宜此番來成都, 不大可能會和他們那兩批人發生什麼關聯和接觸了。這似乎也說明,周靜宜拉我 來成都倒真的是為了那個雜誌欄目集素材了。 既然是集素材,那麼我還真沒必要找眼前的這個人幫忙什麼的。但考慮了 一會後,我還是向他說明了我來到這邊的原因,並向他提出了一個需要協助的要 求。 看著我用手勢比劃出的物品形狀,劉榮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你確定你想我幫你弄只手槍?」 我抿著嘴,朝他點了點頭。 「嗯,槍我確實能弄到,彈藥什麼的也是沒問題的。不過我不明白了,你既 然是王烈的朋友,那麼想必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了。我們這行裡頭,幾乎沒 人用槍的。而且你也說了,你是來探險攝影採集欄目素材的,如果是為了安全起 見在野外防身,給你找只獵槍或者氣槍什麼的應該夠用了啊。你確定要手槍?」 劉榮的問題極有針對性,而且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我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有 一種難以言表的危機感。經歷過林美美、鳳凰山囚籠、李子坪等一系列遭遇後, 我總覺得在我的身邊遲早都會發生一些危險的事情。雖然我知道自己是紅蓮,但 我至今沒有摸到任何控制這種力量的門道,與其將個人安危寄托在這說不准的能 力上,我倒更願意身邊有一件足以防身使用的武器了。 見到我再次確認後,劉榮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你既然堅持,那我 就想辦法給你弄一隻。畢竟,你是王烈的朋友,他的朋友,我信的過。不過我給 你找的槍可能有些舊了,我對槍械這些也不懂,好不好使,我不敢打包票了。」 「舊槍?能有多舊?」我楞了楞。 「三十多年前的,你說舊不舊?」劉榮笑了起來。 「怎麼事?」我連忙開口問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新槍我是沒路子幫你弄到的。不過當年文革的時候,我 們成都和重慶這兩個地方,是全國武鬥最凶的地。紅衛兵內訌,連坦克和直升 飛機都出動了。武鬥結束後,有一批槍支流失在了民間。我家裡一個長輩,當時 就是成都紅衛兵的一個小頭目,他私下裡藏匿了幾隻當時使用過的舊槍。你要的 話,我能從他那裡給你弄一隻了。只是這槍他藏了好多年,從來也沒保養過什麼 的,現在打不打得響都不知道了,還有就是子彈,也差不多……」 「原來如此。沒事,大不了拿到之後,我自己維護一下。需要多少錢?」 「錢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向我保證,拿槍只是為了防身,千萬別拿去殺 人打劫什麼的。而且你的事情辦完後,得還給我了。」劉榮此刻向我提出了要求。 在獲得了我的承諾後,劉榮詢問了我現在居住賓館的名稱和。表示拿到 槍後他會給我送過來。談妥了這件事情,劉榮隨即起身將我送出了青羊宮。 到賓館房間,周靜宜依舊沒有返,我也懶得給她打電話詢問,逕直選了 張床,躺上去補起了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間有人鑽進了我的被窩,跟 著摟住了我,我迷迷糊糊的側身條件反射般的也摟住了對方。很快,溫暖、濕潤 的嘴唇貼到了我的嘴上…… 糊里糊塗的親了個嘴後,我方才猛然反應了過來。睜眼一看,周靜宜那張絕 美的面容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跟著哆嗦了一下,慌亂中一翻身,整個人滾到了 床下。周靜宜當即膩聲輕笑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口問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叫我一 聲?」 周靜宜一臉促狹的望著我道。「我這不是正在叫你麼?」 我無奈的應道。「有你這樣叫人起床的麼?」 周靜宜撅了撅嘴。「裝,繼續裝。做都做過了,還在這裝柳下惠。真是君子, 你當初別碰我啊。」 對於周靜宜說的話,我是無言以對,只能低著頭,伸手去摸床頭的衣服,准 備穿衣起床。結果周靜宜搶先伸手把我的衣服一拽給扔到了另一張床上。我眨了 眨眼,沒明白她這一舉動的目的,結果她兩下爬到床邊,伸手就把我的內褲給扯 到了膝蓋的位置。 「一塊再睡會兒,然後出去吃飯。」說著,起身伸手勾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 拉,我再一次倒在了床上。 我還沒說話,周靜宜又把頭湊到了我的耳朵旁。「知道你到現在還對上次迪 廳的事情不開心。不過我都跟你說了,我只是逢場作戲,你當時又沒陪我,我悶 的慌,只有隨便找個傢伙來替代你了。我錯了,這裡跟你道歉,別生我氣了好麼 ……」 她一邊在我耳邊如泣如訴般輕聲嚶嚀著,一邊張嘴咬住了我的耳垂舔舐了起 來。 之前和劉榮聊天時,我得知我的這次成都之行和王烈以及王森等人預定的行 程不大可能重疊交錯後,我對周靜宜的心理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現在她再在我耳邊哀求般的說了這樣的話。男人原本就是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我一時間將對她的警惕和懷疑拋到了九霄雲外,伸手抱住了她。 周靜宜扭過頭來和我深深的親吻到了一起。 柔軟靈巧的舌頭在我的口中來纏繞,我不知不覺便沉湎到了這種旎漪的氣 氛之中。周靜宜移動著身體,輕輕趴伏到了我的身上,一隻手勾著我的脖頸,而 另一隻手則不老實的按在了我兩腿之間的器官上溫柔的按壓了起來。 我喘著氣,不知不覺的說出了我始終以來隱藏在心裡深處的話語。 「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的,為什麼總要做哪些讓我難受和傷心的事?」 「因為我害怕……」周靜宜伸出舌頭,舔舐著我的臉龐。 「你害怕什麼?」我雖然此刻意亂情迷,但還是對她的答感覺到了莫名其 妙。 「害怕你知道我的過去,然後,嫌棄我、瞧不起我……」周靜宜把頭深深的 埋進了我的胸口。 我楞了楞,隨即明白了周靜宜這樣說的原因。可以想像,像她這樣的絕色美 女,恐怕很早便會受到眾多男性的覬覦。再想到她僅僅二十多歲的年齡,便已經 做到了松前集團這樣國際知名大企業在某個地的廣告部經理,我大致也能推測 出她獲得如今地位的過程中付出了什麼,還有犧牲了什麼。現在許多所謂的美女 企業家或者經理人,恐怕很多都有著同周靜宜一般的經歷。周靜宜能夠坦然向我 說出這樣的話,我意識到,此刻她說的東西,只怕也是發自肺腑了。 不過,她這樣說,我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雖然她沒有明說她過去到 底經歷過怎樣的人生遭遇,但恐怕屈辱、痛苦這些必然是難以避免的了。 「我和普通女人一樣,想要個愛我的,疼我的男人,然後建立家庭。可我知 道我不配……」說到這裡,周靜宜在我下身的動作停止了,因為她的臉埋在我胸 口,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感覺到她的整個身體趴在我的身上輕輕的顫抖著。我 忍不住伸手撫摸起了她烏黑順滑的短髮。 「不能這麼說了,現在很多女性可能都有你這樣的經歷吧。我覺得,如果因 為這些經歷就感覺到自卑,放縱自己,進而捨棄追求幸福的權利,這才是真正的 錯誤。」我思考著,將我對這種事情的理解和看法小聲的講了出來。 「果然,你也這麼說了……」周靜宜抬起頭,雙眼迷離的看著我的臉忽然沒 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 「難道在我之前,有男人對你講過類似的話麼?」我瞪大了眼睛,因為我注 意周靜宜此刻的表情有些奇特,一方面顯得欣慰,一方面眼角卻有淚光閃現。 「嗯,有過,……你知道麼?你和他很像,真的很像,不只是行為、還有思 維,還有摸樣。看到你,我彷彿就像看到他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一般。」周靜宜 此刻看著我的神情幾乎如同癡呆了一般了。「他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不想, 我真的不想你也……」 我意識到周靜宜恐怕是想到了什麼傷心和痛苦的往事,她此刻的樣子,讓我 感覺到了極度的心疼。我連忙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裡。雖然我有些不明白她 此刻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估計是她之前有過真心相愛的男友,但她的男友似乎是 為了她遭遇到了什麼不幸。我沒有窺探他人情感隱私的惡趣味,想到既然令她難 過,我還是不要過多追問的好。所以,我在摟著她的同時,只是輕輕的拍撫著她 的後背。 周靜宜在我懷裡抽泣了一陣,過了一會,她用力掙脫了我的摟抱,抬起頭, 一臉歉意的對我說道。「對不起,弄得氣氛都沒了。我現在沒有興致了。不過, 你要還想的話,我可以幫你……」說著,放在我雙腿之間的小手又握住了我已經 萎縮了的某個部位。 經過這麼一出,我自然也沒了有做愛的興致。我伸手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淚痕, 溫柔的說道。「不用了,下飛機到現在,都沒好好休息一下恢復疲勞。我們一塊 躺著睡一會,然後出去大吃一頓好麼?」 「嗯……」周靜宜側過身子,平躺到了我的身邊,我和她的手牽在了一起。 房間內平靜而溫馨,我沒過多久便又一次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臉上遭到的拍打而清醒了過來。見到我睜眼,周靜宜 方才停止了動作,急匆匆的對我說道。「快點起來,都晚上八點了,再不出門, 晚飯要變宵夜了。」我這才意識到,我和她這一覺居然從下午一直睡到了夜裡。 想著從上午到達到現在,一直沒吃飯,我連忙從床上跳了起來。和她一起隨 意的洗漱了一下後,從賓館房間裡溜了出來。周靜宜帶著我來到了賓館的停車場, 來到了一輛越野車旁。 「中午去租車行那邊租的,這次的攝影器材和其他設備還沒到,到了都直接 塞車後箱。」周靜宜一邊解釋著車子的來歷,一邊坐進了駕駛室。我隨即也跟著 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那我們現在吃什麼?」我詢問道。 「成都吃的東西太多了。不過今天剛到,還是先去吃火鍋了。我一個朋友是 吃貨,跟我介紹了一家她喜歡的,咱們現在就去嘗嘗味道了。」 靠著手機導航,周靜宜和我找到了她朋友介紹的這家火鍋店。找到位置、點 好菜燒起了鍋,我詢問起了這一次來成都我們具體的采風地點。結果周靜宜的 答讓我傻眼了。 「具體去哪裡,我之前都沒想好呢!」周靜宜用筷子夾起了一條鵝腸,在紅 湯裡面來涮弄著。 「你說什麼?你是說,連去哪裡集素材你都沒計劃好,這就拉著我跑成都 這來了?」我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都不敢相信她此刻說的 話。 「你說對了,我只是計劃在這幾個省找個名氣不大,但有足夠探和拍攝價 值的古代遺跡進行素材集的。但具體去哪裡,我都沒考慮的。成都這邊反正交 通方便,去哪裡基本都要從這裡出發,所以就想著先過來再說了。」周靜宜將燙 好的鵝腸在調料碗裡沾了沾,跟著塞進了嘴巴。「不過下午租車的時候,我碰到 了這裡一個自駕車戶外運動俱樂部的幾個人也在那個車行租車,就跟他們聊了幾 句。現在大致已經選定了目標地點了。」 「哦,大致確定了就好,那你打算去哪裡?」 「朝南吧。他們跟我說他們過幾天打算自駕車去涼山地探險旅遊,我聽說 哪裡是彝族自治州。所以留了他們的電話和聯繫方式,到時候跟他們一塊走。少 數民族地,想必應該能找到比較適的采風地點了。」周靜宜一邊吃,一邊說 明瞭她下一步的計劃。 「涼山?嗯,涼山我去過。很有民族特色,去哪裡採集專欄素材不錯,我同 意。」對於周靜宜此刻提出的計劃,我表示了贊成。此刻的我覺得我這次恐怕是 又一次對她產生了錯誤的懷疑和誤解了。 涼山這個地方,我不僅去過,而且還去過不止一次。當然,之前去並非是像 這次一樣採集什麼專欄素材,而是因為涼山州的首府西昌擁有一座衛星發射基地。 我之前去的幾次都是為了採訪與航天科技方面有關的新聞報道。當然,因為去過 幾次,我對哪裡的情況也不陌生,哪裡作為少數民族自治,擁有自己獨特的人 文歷史遺跡以及豐富壯美的自然風光。作為戶外運動專欄的素材採集地,確實是 個不錯的選擇了。 「你同意就好。我是這樣想的,就像現在一樣,到時候我們接著先殺到涼山, 然後再在哪裡打聽消息集信息,覺得周圍有什麼值得考察和探險的目標,再確 定為具體的采風地點。這麼跟你講吧,雖然之前我跟你說的重視,但這次,我其 實是想藉著機會,找地方好好玩一玩了。決定和你製作這個戶外專欄之後,我諸 事不順。現在有這機會,藉著工作之名行旅遊之實,何樂而不為呢!上次東西被 人搶了,我也看開了,之前我總是計劃了之後再計劃,總想著通過計劃實現自己 的人生理想。結果到頭來,還是被各種不可預測的意外所打亂。所以這次出來, 我決定來個反其道而行之。走到哪裡算哪裡,碰上什麼是什麼。沒準能洗掉我最 近的霉運,撞上什麼好事也說不定哦。」周靜宜一邊說,一邊飛快的舞動著手裡 的筷子,貪婪的享用著眼前的美食。 我瞅著她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和夏姜那個丫頭有的一比。同時意識到她此刻 的心情似乎有所舒緩,便也微笑著和她一起大快朵頤起來。對於我而言,真正擔 心的是她利用我的目的是介入王烈、王森這些人的事情裡頭。而如果她利用我的 目的單純的只是想讓我替她辦事,幫助她達成事業的理想,我其實並不介意。現 在這個會裡,有些姿色,再有點頭腦的女性有這個條件和機會,有幾個不是這 樣行事的?說起來,當初的廖小倩和我戀愛,還不是希望利用我來造成她經濟和 會地位的轉變?我可以為廖小倩付出,現在再換成周靜宜又有什麼不可以。何 況周如今花落誰家還是未知數,為她付出,追求她,我未必就沒有機會抱得美人 歸。就算沒能成功,我無非也就是在我已經非常失敗的感情經歷中在增加一次失 戀的數字而已。 現在既然可以確定她這次帶著我來西南省份確實是為了那個專欄集素材, 我之前陰鬱的思維和心境放鬆了不少。不知不覺中隨著周靜宜的節奏享受起了這 次公費出遊的旅程。 品嚐了火鍋後,我和周相互依偎著來到了成都的蘭桂坊,如同情侶一般體驗 起了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因為開了車,周靜宜並沒有飲酒,我則隨意的點了兩瓶 啤酒感受氣氛。一邊聊,週一邊拿著手機同那個即將出發前往涼山地的戶外自 駕俱樂部人員協調聯繫同行事宜,我在一旁看著對方的計劃安排也不斷的提出自 己的建議和想法。 因為下午睡的時間長,我和周靜宜泡酒吧一直泡到了凌晨兩點方才旅館休 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兩人此刻的關係有所緩和了的情況下,卻都不約而 同的守起了君子之禮。各自睡了自己的床鋪,沒有發生我以為肯定會發生的那些 事情。 因為預定一同行動的那個自駕車俱樂部召集人員和準備工作尚需數日,之後 的幾天裡,在取得了郵寄過來的攝影器材和其他探險設備後,我和她心情愉快的 遊覽起了城市。除了市內的要景點,我和她甚至跑到了成都附近的郊縣,參觀 了道教起源地鶴鳴山。歷史上初代張天師張道陵便是在這裡,正式創立了如今的 道教正一道派。接觸過王烈和韓哲這些人後,我開始對道家思想以及道家流傳下 來的那些宗門術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時間來鶴鳴山一遊,我自然不會放過。 倒是周靜宜在鶴鳴山的一些行為和表現,讓我有些意外。在三宮廟、太清宮這些 地方,我和周都上了香,我燒香僅僅只是為了表示對這一宗教教派的尊重,但周 靜宜卻顯得格外虔誠。燒香參拜的過程中甚至遵從了道教的大禮。另外,隨禮布 施也給的很重。問起原因,她則苦著臉解釋道:「最近運氣太背了,希望三清在 上多多保佑了。誠心來求,態度當然要誠懇了。」 從鶴鳴山來後,俱樂部那邊動聯繫上了周靜宜,表示次日就將駕車出發, 出發前請周靜宜過去和他們協調一些路途中的具體事宜。周靜宜開車外出後,我 隨即同劉榮再一次取得了聯繫。原本我想著既然這次可以確定只是單純的攝影采 風,似乎不需要再攜帶武器防身了,但知道對方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槍支,此刻不 要,有失信之嫌後,我還是請他將東西送到了賓館這邊。 劉榮離去,我想著估計也用不上,所以只隨意拆開檢查了一下彈夾、復進機、 扳機等等零件的狀況,覺得可以使用後,便重新裝好,連同劉榮送來的一包子彈 一塊塞進了我的背包當中。 幾天晚上我和周靜宜之間都什麼也沒發生,而次日就將出發,我和她更不會 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身體接觸。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清晨。我和她開車來到了高速公 路入口處和那個俱樂部的車隊匯。 對方車隊的領隊是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戴著一副無框眼鏡,相貌頗為儒 雅。動過來和我見面後自我介紹姓肖,名字叫肖天,是成都本地國營企業的工 作人員。在介紹完畢後,肖天拿著地圖,向周靜宜再次確認起了他們這次活動一 路上的具體安排和計劃。 「……不堵車的話,中午在雅安吃飯休息,爭取傍晚前抵達西昌。到了哪裡 後,再看你們兩個的具體安排了。是繼續跟著我們一起行動,還是轉道前往其他 地方都由你們自行決定了。」 「你們到了西昌後下一步具體準備去哪裡?」從周靜宜嘴裡得知,對方這次 出遊的最終目的地似乎也沒有確定。現在聽到肖天如此說,我開口詢問了起來。 「參加人員有分歧了,有說去瀘沽湖或者木裡藏的,有說南下雲南中甸的, 我們這次搞的也有點倉促,意見沒有完全統一,有兩、三個成員都是昨天才臨時 加入進來的。不過反正都是先到西昌,路上可以慢慢商量了。」 聽到「雲南」兩個字,我心裡當即便將肖天提到的這個提議給否決了。兩天 前我抽空和韓哲通了電話,得知王烈已經帶著邀約的人員以及夏姜出發了,算算 時間,現在的他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雲南境內。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誰知道我和周 靜宜進了雲南後會不會又發生什麼節外生枝的情況和王烈或者王森、李勇那些人 發生關聯?所以我趁著周靜宜尚未搭話,便動出言堵住了這種可能性。「雲南 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去的。另外兩條路線或者可以考慮了。」 說完,我偷偷看了看周靜宜的表情,發覺她只是神態自然的看著地圖,對我 代替她做出決定沒有任何的反應。 肖天對於我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應道。「最後去哪裡,兩邊各自討論了, 我們這邊也都沒個准的。雲南中甸、大理、納這些地方我去過好多次,這次我 興趣也不是太大。倒是很想去看看木裡大寺。不過我雖然是召集人和領隊,但最 終還是需要團隊集體表決了。具體的,先到了西昌再說。」 確定了首先的目的地為西昌後,肖天向我和周靜宜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 這邊三輛車,總共十五個人,坐是坐的下,但有些擠了。你們的車就你們兩個, 能不能安排兩個人坐你們的車去西昌了?這樣路上坐的也寬鬆一些。到了西昌, 要分頭行動的話,他們再我們車上。」 肖天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周靜宜點頭應承了。肖天隨即招呼了兩個人過來。 周靜宜還沒什麼,我一看,眼皮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要搭乘我和周靜宜這輛越野車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看上去似乎只有三 十多歲,容貌美麗,甚至有些妖艷。但從她的姿態、行為這些看來,我推斷她的 實際年齡恐怕在四十歲左右了,而男子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她們被肖 天招呼過來時彼此的稱呼上,我很快確定了我的判斷。少年稱呼艷婦做「媽」, 而艷婦則稱呼少年做「小華」,她們正是一對母子。 第六十九章 艷婦帶著少年過來和肖天還有周靜宜打過招呼後,接著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 身上。出於禮貌,我淡淡的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卻沒想到,我剛剛說完名字,艷 婦的臉上隨即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盯著我看了半天後,艷婦忽然指著我一邊笑, 一邊有些誇張的叫喚了起來。「嚴平,對了,你是嚴平!XX新聞集團的嚴平!」 聽到女人的話,我楞了楞,這個女人居然認識我,再仔細端詳了艷婦之後, 我的腦海當中出現了一個隱約的影子。「你是何艷秋?」 何艷秋抓住了我的手,開心的說道。「想起我來了?能在這碰上你,這真是 太巧了。來小華,叫嚴叔叔。」 少年隨即禮貌的依照他母親的指示,向我客氣的打了招呼。 肖天和周靜宜見到我和何艷秋認識,也頗感意外,隨即詢問起了我和她的關 系。面對兩人的詢問,何艷秋隨即三言兩語的交代了我和她之間的交際。 我和何艷秋確實認識,但要說真有什麼交情,則完全談不上。何艷秋算是我 的同行,是四川本地某報的記者。很早以前,我和她曾經在某個新聞記者的全 國性工作會議上湊巧坐到了一起。當時出於禮貌,彼此留下了電話號碼,後來也 曾經為了工作方面的事情聯繫過幾次。不過最後一次聯繫在我記憶當中都是七、 八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剛才看見她,我居然都沒有認出她來。 「既然認識那就更適了,周小姐,嚴先生,何姐和她兒子就坐你們的車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弄清了我和何艷秋之間的關係後,肖天也沒繼續磨蹭下去, 迅速的做出了出發的決定。 意識到馬上要走。何艷秋帶著她的兒子跟著我和周靜宜隨即蹬上了汽車。 周靜宜開車,我坐副駕駛,何艷秋母子則坐到了後排。跟著肖天他們前面的 三輛車駛入高速公路之後。何艷秋詢問起了我的近況。「嚴平,我最近好像都沒 在你們集團的新聞報道上見過你的名字呢!是不是高昇啦?」 面對何艷秋的詢問,我隨即解釋了我如今的情況。何艷秋聽完後,安慰我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都看不到你採編的新聞報道了。不過這樣也挺好啊。畢竟 你人事關係都還在那邊集團公司,怎麼都有保障!編輯部裡也掛了個副總編,收 入應該比以前多了吧?」 「人事關係雖然還在,不過那邊就只發每月的保底而已,編輯部這邊才剛起 步,實際收入和原來差不多,沒啥變化。」 「那至少工作清閒啊。你是不知道,我到去年都還在跑現場。總算去年年底, 報那邊考慮到我年紀大了,跑不動了,這才安排我報做了責任編輯。否則 這次有沒有機會陪小華一塊出來玩玩都難說呢。」何艷秋一邊說,一邊慈愛的伸 手撫摸起了身邊兒子的脖頸。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了何艷秋的舉動,不知道為什麼,或者在別人眼中看來, 這或者只是母親對兒子關心的一種體現,但我卻從這對母子彼此的神態以及細微 的動作之中體會出了某種不同常的意味…… 一路上,何艷秋的兒子小華非常的安靜,只是緊緊的依偎在母親的身旁,對 於我和周靜宜隨意閒談當中的一些詢問應答自如,顯得心性頗為沉穩。 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我接觸過不少。編輯部和過去新聞部當中同事的子女 中,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多。多數給我的印象都是有些叛逆,希望擁有自己的 獨立空間,重視和同齡人之間的交往,而對父母開始疏遠。但小華則和那些同齡 人不太一樣,從他此刻的身體姿態來看,他和母親何艷秋極為親密,甚至呈現出 某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意識到這點後,我心裡咯登一下,但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詢問起了小華的年 齡,當然,出於淡化這個問題的原因,我同時還問了他的年級。 小華沒有說話,何艷秋則笑瞇瞇的提自己兒子答了這個問題。「初三了, 昨天才過完十六歲生日,過去太忙了,從來沒有好好給他過過生日,十六歲基本 算成年了,所以我才想著借這機會,陪他出來好好旅行一下了。」 何艷秋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看似隨意,但透過後視鏡,我卻發覺到了何艷 秋眼神當中流露出的一絲閃爍和警惕。與此同時,記憶中林美美母子的形象猛然 間浮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周靜宜一邊開車一邊同何艷秋閒聊著女性共同的一些愛好和話題。不知不覺 中,我們這個車隊順利抵達了中午吃飯和休息的預定地點雅安。 肖天等人是四川本地人,對於四川各地的情況比我和周靜宜熟悉的多。在他 的帶領下,我們駛出了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後,將車 停進了餐館的停車場。 肖天率先下車,大聲的對各車內的人員宣佈了在這裡的計劃安排。「中午就 在這裡吃飯,下午要翻越拖烏山和泥巴山,那段路交通事故比較多,所以出發前, 大家都盡量休息休息,養養神,避免疲勞駕駛。兩點鐘從這裡準時出發!」說完, 肖天轉身去找餐館的服務人員忙著聯繫午餐的事情去了。 此刻,我才見到了這個自駕車戶外旅行團的其他人員紛紛從車上鑽了出來。 見到之後,我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吃驚…… 車上下來的十二個人,全是年輕的俊男美女!要知道,一個旅遊團隊裡,有 個把帥哥或者美女不奇怪,但要是全部都是的話,那一般只可能是模特公司或者 演藝團集體出遊。即便是這種情況,也難免會有一兩個長的不怎麼樣的摻雜期 間。從數字上看,剛好六男六女,而且兩兩都是情侶關係一般。 我見到這種情況後心裡泛起了嘀咕。而且曾經消失的那種莫名的危機感又一 次湧上了心頭。周靜宜似乎並未意識到有任何的不妥,下車後開口詢問我有沒有 駕照。 「有,不過沒帶出來,放在家裡了。」 「沒帶出來,會開就行,上午開了這麼長時間我有點累呢。一會吃完飯出發, 你先開一段路,我抽空在車上睡一會,你累了叫醒我,我再換你,可以不?」周 靜宜說明了她問我的原因。 「可以了,不過我拿到駕照後,這幾年基本就沒開過車。也不知道這技術生 疏了沒有。」 「應該沒問題吧,上去熟悉一下應該就沒事了。他們開的也不快,你只要跟 著走就好了。實在覺得不行,換我就是了。」周靜宜對我很有信心,拍了拍我的 肩膀以示鼓勵後,便找服務人員詢問洗手間的位置去了。 等周靜宜返時,肖天也差不過跑了來,然後招呼停車場內的眾人前往餐 廳就餐。我和周靜宜也跟著他們進入了餐廳用餐。 吃飯的時候,肖天和何艷秋母子陪著我和周靜宜坐了一桌,另外那十二個人 自行坐了一桌,一邊吃,我一邊壓低了聲音半開玩笑、半試探的向肖天打探起了 這個自駕車旅行團的構成情況。 對於我的詢問,肖天顯得很坦然,也很隨意。一邊吃,一邊朝著隔壁桌子指 指點點的向我介紹起了另外一桌的人員構成。「那邊兩對就是我們俱樂部自己的 成員了。平時經常一塊出來自駕游的,另外那四對,都是俱樂部會員還有朋友介 紹過來搭伙的。看見靠窗戶那個沒,那傢伙可是標準富二代,中間那輛路虎就是 他的了。人家有錢,本來沒興趣和我們這些平民姓混一塊的,他現在的女朋友, 就是他左邊那個,那女的哥哥是我們俱樂部會員,所以這次才跟著我們一起行動 的……」 肖天介紹的頗為籠統,我原本還想再打聽一些細節的,結果周靜宜插進來和 他討論起了這一路上的過路費和餐費分攤問題。這一打岔,我反倒不好再繼續追 問下去了。 同桌的何艷秋則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愉快的小聲交談著什麼,完全沉浸在了 她們的二人世界當中。 無人交流的情況下,我早早的填飽了肚子,向周靜宜要了車鑰匙後,返了 停車場。坐上駕駛室後,我抑制不住心神不寧的那種感覺,想了想,還是打開了 車後箱,取出背包,將裡面的手槍和子彈取了出來,放入外套內袋貼身存放。感 覺到有所依仗後,我的心方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陣,餐廳裡的人三三兩兩的各自返了各自乘坐的汽車,何艷秋母子 和肖天、周靜宜是最後出來的。當所有人都上車後,肖天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正 好兩點,隨即示意大伙開車出發。 剛上車時,周靜宜擔心我太久沒開,不適應,所以沒有睡覺。不過等上了高 速公路,發覺我完全沒有問題後,便側過身子,靠在車窗邊閉上了眼睛。沒多久 便發出了輕微的酣聲。 何艷秋可能是發覺我此時開車的手法有些生疏,所以也就沒有同我聊天分散 我開車的注意力。在周靜宜睡著後沒多久,後座上的這對母子也停止了交談,並 似乎很快也進入了睡眠狀態。 意識到她們都睡著後,我打開了車上的音響設備,音樂聲不大,不會影響這 三個人睡覺,而有點聲音,則可以多少舒緩一些我的心情。 跟著前面的車隊過了大渡河,便意味著離開了成都平原而進入了川南的山。 進山後,一路上的隧道便多了起來,雖然此刻已經適應了車況,但出於安全考慮, 我還是全神貫注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駕駛上。 開著開著,我隱約間感覺到了車體時不時的會有極為輕微的顫動,我一開始 沒太注意,但隨著顫動的次數和頻率增加,我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在確認道路應 該沒有問題後,我確定這顫動的原因應該來自車內,本能的抬眼瞟了一眼後視鏡, 但只看了一眼後,我便迅速又將目光調整到了前方的道路上。因為這一眼讓我發 覺,後座上的何艷秋母子已經醒了…… 醒是醒了,但很明顯,她們在裝睡。 在我專注於駕駛的時候,這對母子原本在後座的位置姿態這些,都發生了變 化。小華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我背後的位置,而剛上車的時候,他似乎是坐 在副駕駛背後的。何艷秋擠在我背後的車門邊,上身傾斜著靠在車門上,小華的 身體緊緊的貼在他母親身體的側面,母子兩人的下半身明顯重疊在了一起,她們 雙目微閉,但時不時的會睜開一點,注意著後視鏡中我的視線。 意識到觀察後視鏡極有可能會被她們發覺後,我不動聲色的調整了車外左側 倒視鏡的角度和位置,確認她們沒有發覺我的這一細微舉動後,便大著膽子,透 過左側倒視鏡觀察起了後面這對母子的動作。 因為車門的阻隔,我只能觀察到她們露在窗口上半截身體的狀況。小華神情 緊張的不時睜眼觀察著後視鏡,身體卻不停的在微微的運動著,何艷秋的右手按 在我的後背靠椅上,左手放在身下。通過觀察她左手上臂的一些細微抖動,我意 識到她的左手只怕正在進行著圓周形的撫摸動作。 小華身體運動加快起來,何艷秋皺起了眉頭,探出舌頭,舔舐起嘴唇…… 「我操,難道她們在性交?」 我又不是白癡,稍稍觀察了片刻之後,立刻便明白了這對母子此刻正在做些 什麼了。這對母子很聰明,動作非常的隱蔽,而且並不急於短時間就滿足彼此的 慾望,而是選擇適和適當的時機才會突然加大一些動作和力度。 什麼時機適?很顯然是車輛經過隧道的時機。這條公路上的長隧道極多, 短的數米,長的足有數公里。進入隧道後,車廂內一片黑暗,即便是通過後視 鏡,也看不清車後座上的具體情況。所以一進入隧道後,我便能感覺到車體的晃 動程度和頻率迅速加劇…… 不過她們並未意識到我其實是透過車外的倒視鏡在偷窺她們。如此一來,透 過外面的光線,她們上半身的種種動作無一例外的落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何艷秋努力的把頭側到後面,伸出舌頭同小華的舌頭彼此交纏。當光線亮一 些時,又立刻縮舌頭,將頭扭正常的位置。 面對這種情況,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制止她們的行為?關鍵是,這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警察,有什麼權利對她們說三道四?就算我是警察, 據我所知,這個國家也是沒有亂倫罪的。指責或者制止都只能從道德的層面來進 行。可這年頭,道德算個屁啊! 而且我發現我最近和母子亂倫還真是有緣。先是見到了林美美這對妖化了的 母子亂倫,跟著又見到了路昭惠和李老這對母子玩後進式。現在倒好,連何艷 秋這個我認識的女人都和自己兒子搞到了一塊,還偏偏又讓我給發覺了…… 估計是確認我的注意都集中在駕駛上了,何艷秋母子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小華的手伸到了母親的胸前肆意揉搓著。又或者覺得車廂內的音樂聲應該能夠掩 蓋,何艷秋在兒子雙手的揉搓下,有些肆無忌憚的輕聲呻吟了起來。 最終,我做出了假裝不知的決定。在路昭惠面前,我隱瞞了我在坑道黑暗中 所見的一切,和路昭惠建立了現在的良好關係。要她知道我清楚她和李朝之間的 秘密,只怕她立刻都會跟我翻臉。何艷秋和自己兒子亂倫,傷害的是她自己丈夫, 我又不認識他丈夫,人家的家事,我摻什麼勁?我現在把她們揭穿了,接下來 的旅程我又該如何和她們兩母子相處?所以,還是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路開下來,這對母子幾乎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性交。在經過一條長達 數公里的隧道時候,小華貼在母親身體側後方,扭動腰部開始了連續而且快速的 聳動。 何艷秋或者是感覺到極度的刺激和滿足,伸手拚命摀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 自己叫的太大聲而引起我的注意。 小華最後用力挺了幾下後,有些慌張的將下身同母親的臀部分離了開來。並 朝右邊挪動了一小段距離,同時伸手抓住了母親的頭髮將母親的腦袋朝自己兩腿 之間拉拽。何艷秋偷看了一眼後視鏡,覺得我的注意力依舊在道路上後,立刻順 著兒子的拉扯,將頭埋到了兒子兩腿間的位置,先伸手捏了捏後,立刻張嘴把什 麼東西含了進去。 小華按著母親的頭,腰部向上用力的聳動了數下,跟著整個人躺靠在了後座 的靠椅背上,兩眼翻白的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度愉悅和滿足的表情。何艷秋低著 頭在兒子兩腿間似乎是用力吸允了一陣後,立刻起身坐直了身體,喉部蠕動著, 將嘴裡的東西全部咽到了肚子裡…… 她們覺得這一過程很短暫,神不知鬼不覺,卻被我完整徹底的看在了眼中。 「……要射進何艷秋的下面,難免不會流出來一些弄髒了後面的坐墊。口爆 的話,何艷秋全吃下去,乾淨、衛生,不留痕跡!行……就這樣!」 我腦子裡滿懷惡意的思考著。就在此時,我放在車前的手機傳來了短信收 發聲。我拿過來一看,短信只有四個字「你看到了」,再一看短信發信人竟然是 周靜宜。我連忙側過臉朝著副駕駛位置看了過去,卻見到周靜宜的身體依舊蜷縮 著靠在車門上維持著之前的睡眠姿勢,但手機卻已經拿在了右手上。見我向她這 邊看過來後,朝我眨了眨左眼,跟著立刻又閉上了眼睛,持續發出著輕微的鼾聲。 周靜宜裝睡的同時,後座上的母子也再次進入了「睡眠」狀態,很快,車廂 內又一次恢復到了剛剛離開雅安時的那種狀態中,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傍晚時刻,車隊終於進入了涼山首府西昌的境內。進了西昌城,我跟著前面 將車開進了一家旅館的停車場。雖然最初離開雅安時,我和周靜宜約定只開一段 路程的,但結果卻是我一個人開完了剩下的整個全程。 下了車,我忍不住在周靜宜面前抱怨她不動替換我,搞的我現在疲憊不堪, 結果周靜宜把嘴巴湊到我耳朵邊上嘀咕道:「人家看了後座的事情,整個身子都 軟了,哪裡還開的了車嘛!你是男人,多擔待些了。」說完,嘻嘻一笑跑到旅館 大廳開房間去了。 到了西昌,也就意味著和肖天一行人臨時同行關係的結束。周靜宜在大堂和 肖天結清了中午在雅安我和她應該分攤的餐費後,便拽著我來到街上找地方吃飯。 開了一天長途,我和她都不想再摸方向盤,所以出來後,便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雖然之前來過西昌兩、三次,但每次都是直奔衛星發射基地,事情採訪完畢後 又立刻匆匆離去,對於西昌市這邊的情況瞭解不多,哪裡有好吃的也不清楚。 最後還是出租車師傅替我們兩人做了決定,將我們拉到瓊海湖畔的一家小館子。 點好了晚餐的菜品後,周靜宜對於接下來該去哪裡詢問起了我的意見。 南下雲南我是肯定不會去的。知道王烈在雲南,而且王森李勇那些人也很可 能在雲南後,我當即給這條路線畫了個大叉。接著是瀘沽湖,瀘沽湖為四川、雲 南兩省所共有,一想到這地方還是和雲南扯的上關係,我隨即也在心中對這條路 線進行了否定。 由於對涼山其他地缺乏信息和瞭解的情況下,我能想到的,便是肖天提到 過的木裡藏了。正巧我和周靜宜鄰座的客人是涼山本地人,我便動和對方搭 訕詢問起了木裡藏的情況。 交談中,客人意識到我們是遊客後,熱情的介紹起了他瞭解的木裡藏情況。 並對該地的自然風光推崇備至。 到了自己的座位後,我和周靜宜一塊拿著手機在上查詢了關於該地的 各種資料和信息。結束後,我隨即向周靜宜提出建議,我們下一站可以選擇去這 裡。「就自然風光的話,哪裡應該沒問題,人文景觀方面,木裡大寺據說也是黃 教重要的一處宗教場所。關鍵是,哪裡至今交通不便,到現在為止,去過的遊客 很少。雖然沒有什麼古代遺跡,但也算人跡罕至了。你覺得呢?」 周靜宜思考了一陣後,點了點頭。「上次去鳳凰山坑道是我決定的,結果碰 到那種倒霉事。行,這次地點你說了算。我們就去木裡藏採集素材。」 見到周靜宜這次完全採納了我的建議後,我心中原本的那種沒有來的危機感 消散了大半。品嚐著本地的湖鮮,我要了涼山當地的高粱酒,反正沒開車,周靜 宜也不客氣的拿起酒杯和我對飲了起來。很快,我便見識到了周靜宜那深不可測 的酒量。她一杯接一杯,感覺越喝越精神,而我則越喝越暈,當我發覺自己即將 醉倒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那天晚上強子那幫人被周靜宜灌醉一點也不冤,因為現 在我已經步了他們的後塵了…… 次日清晨我睡得好好的,結果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溫度變化當中,我幾乎 本能的清醒了過來。結果是周靜宜為了叫我起床,直接掀翻了我的被子。 見到我睜眼,周靜宜笑嘻嘻的招呼著我道。「趕緊起來了,再不去,餐廳那 邊沒早飯了。」 我向她抗議道。「叫我起床叫就是了!別掀我被子啊……你不知道,我最恨 別人掀我被子了。」 「怎麼?你這麼怕冷?」周靜宜當即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不是怕冷……小時候我奶奶就喜歡用這法子把我弄起來,次數多了,現在 一直都有心理陰影了。」我苦笑著向她解釋著。 「霍霍霍……」周靜宜刻意發出了如同動畫裡面女王角色一般的誇張笑聲。 「原來如此,看來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嗯、嗯,這法子好,以後叫你起床,我 就掀你被子了。」 「別啊……」我聽到後,當即從床上跳了起來。周靜宜意識到我要「襲擊」 她,當即一臉「驚恐」的逃出了房間,我見狀,只得無奈的鑽進了衛生間內洗漱。 穿戴完畢後,我跟著來到了餐廳。周靜宜此時已經占好了位置,見我進來後, 招呼我過去吃早飯。在拿取自助早餐的過程中,我看見了肖天、何艷秋母子等一 行人也在餐廳用餐,肖天一邊吃飯,一邊拿著手機和地圖正同昨天他所指認的那 個富二代帥哥熱烈的討論著什麼。出於禮貌,在經過他們身邊時,我和肖天彼此 點頭招呼了一下,隨後便拿著食品和周靜宜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餐。 快要吃完的時候,肖天又跑到了我和周靜宜所在的桌邊坐了下來,動開口 詢問起了我們下一步的行程。對於肖天的詢問,我和周靜宜也不以為意,告訴了 他我們即將出發前往木裡藏的計劃。沒想到我們剛一說完,肖天一拍大腿笑了 起來。 「原來你們也決定去木裡啊。那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結伴行動了……」 我聽到後,楞了一楞。「怎麼?你們最後決定去木裡了?」 肖天點了點頭。「昨晚上商量了一夜,到今天早上才最後決定下來。你不知 道,那邊那幾個女的,壓根就不知道出來旅遊該怎麼玩,就想著去雲南麗江、大 理這些地方。切,想去麗江泡酒吧,玩情調什麼的,有必要開著越野車出來自駕 游麼?好在那幾個哥們兒也都是經常出來旅遊的,明白該怎麼玩,所以意見基本 統一了。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我還沒開口,周靜宜先開了口。「肖天,雖然目的地是一樣的,不過我和嚴 平這次是去採風集雜誌欄目素材的,你們是旅行了,繼續一起行動彼此的行程 可能不一樣了。」 肖天打開了他一直掛在身上的那個挎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台單反相機,笑呵 呵的解釋了起來。「巧了,我這次出來的目的其實和你們兩個是差不多的。你也 看到了,他們都是一對一對的,就我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我這次出來的要目的 也是為了攝影。現在既然地點一致,連目的都差不多,完全可以一起行動了。據 我所知,木裡境內的公路條件很差,人多些,車多些,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彼此 間也能相互支援、照應一下了。」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扭頭徵求起了我的意見。 昨天在和鄰座客人的交流中,對方確實提到過木裡地的交通條件比較惡劣 的狀況。而且建議我們如果是自駕車前往,最好找輛車結伴同行,這樣在茫茫草 原上,一旦有車輛故障,還有另一輛車和人員可以協助,出遊的安全係數也 高一些。 想到這點,又看到肖天頗為熱情的態度,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見到我點頭 後,周靜宜方才同意了肖天的建議。當肖天過去同那些人協商具體行動安排時, 周靜宜側過頭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你信不信,一會肯定又是你那位女同 行帶著她兒子搭乘我們的車。你說要是她們在我們車上再來一次,我們該怎麼處 理?」 我沒想到周靜宜第一時間竟然就想到了那個方面去,呆了一呆後應道。 「應該不會吧?她們應該沒有這麼飢渴吧?」 「我是說如果,如果!或者說,你其實心裡頭還希望再看一次?你這個偷窺 狂!」周靜宜此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別有用心的表情。 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語氣中更多是調侃和玩笑後,我隨即也壓低了聲音反擊 道。「好意思說我,昨天你不是一樣在偷看,還說什麼看的身子都軟了。指不定 誰才是偷窺狂呢!」 說完,我和周靜宜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片刻,跟著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壞 笑。我忽然發現,原來我也會擁有這種下流的思想,不僅如此,此刻的我居然還 產生了某種莫名的衝動感…… 吃完了早餐,房間收拾好了物品,周靜宜前往大堂退房,我則提著背包來 到了停車場。肖天等人此刻已經等候在這裡了。見到我後,肖天動走了過來一 臉歉意的向我提出了那個早在周靜宜預料之中的要求。 「……那個,嚴平。我們這邊人有些擠了。現在既然決定還是一同行動,你 看能不能?」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沒問題,我們這裡繼續坐兩個吧。」 接著,何艷秋帶著她兒子小華又一次的坐上了我和周靜宜的這輛車…… 連載中途附記:因為要精力都在碼字上了,所以連載至今也沒有同各位讀 者有過什麼交流。這兩天抽空看了看大家的一些帖。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就這 部小說當中大家的一些疑問還有我原本的一些設定構思對大家進行說明和交代。 一、關於男角。 這部小說的男角一開始不是嚴平,在我最初的人物設定當中,角是嚴平 的嚴光。作為H小說角,嚴光其實更適,黑道混混,漠視甚至藐視會 道德倫理。不過後來反覆權衡之後,我還是選擇了嚴平。原因是,黑道人物或許 聰明,但擁有文史知識儲備一般都不會太高,而角在一步步發掘自己身世當中 隱藏秘密的過程內,需要具備相應的知識沉澱。所以單就這部小說而言,嚴平的 背景設定更適作為角了。 有看過我另外兩部作品的壇友調侃我,說我作品中的角都是撿破鞋的。關 於這個問題,這部作品當中會有所改善,因為胥悅和夏姜這兩個女角在我的設定 中是處,而角嚴平肯定會甩掉「撿破爛」的頭銜。 二、關於女角。 這是一篇母子亂小說,女角肯定是男角的母親。在文中,我已經給出了 太多的暗示,所以這裡就不多贅述了。 三、關於王烈及其同陣營角色。 王烈是我在文中的某種理想寄托,他不會有H情節出現。另外,在小說的設 定中他很強,至於強到什麼程度,在之前的章節中,我已經借用王烈轉述韓哲的 評價進行了解釋說明。此外,王烈的性格很自負,能被他引為夥伴的人都是不同 類型人物中的佼佼者。由此大家也可以借此推斷他身邊的人,以及和他有過接觸 的那些角色的具體能力。 四、關於反派陣營的角色。 迄今為止,我只寫出了兩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角色。不過在接下來的西 南篇章當中,該陣營的要人物會開始登場,他們的登場也意味著H內容的增加。 而之前出現的東方兄妹等,嚴格說,並不算該陣營的成員,而僅僅只是僱傭兵一 般的存在。廖小倩這個角色只是為了情節轉換以及插入一段肉戲的需要,而且, 她已經死了。之後的章節,會有一些關於她的情節補充,也是為了小說邏輯完善 的需要。 五、路昭惠及路昭惠手下的這批人。 路昭惠是男角母親戲份的替代和補充。她和嚴光建立「義母子」關係後, 不可避免的同男角建立起了某種沒有血緣的親緣關係。在亂派小說當中,她和 男角之間會發生什麼,大家應該很清楚,我也沒打算打破這個慣例…… 六、警察、政府。 前一部作品我調侃了一些人和事。這一部依舊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 近期某種風氣正在迅速轉向,政治敏感性高的朋友估計意識到了。SIS的原則 是不涉政治,我既然是在SIS發文,自然需要遵守論壇的規定。因此,警察和 政府在這部小說當中的存在感會非常的低,已經出現的那幾個人物,要是作為 配角存在。而且,單就此小說中而論,他們應該屬於好人的範疇,包括路昭惠的 丈夫,雖然有以權謀私的行為,但在涉及到大的原則問題上,這些角色都將有自 己正確的考量。唯一例外的是之前提到的綽號「馬屁精」的那個馬培靜。從外號 大家應該可以推斷出他是怎樣的為人,相信沒人會喜歡他這種人。雖然之前他只 佔用了我幾句話的篇幅,不過在後面的情節中,他還會登場…… 七、妖魔鬼怪。 實際上到現在為止,小說中真正出現的此類事物很少。囚籠中的那具魔屍算 一個,李子坪被製造出來的那幾具殭屍算,林美美母子是半妖,尚未變異完成, 而曹子軒是遭人陷害,連半妖都算不上。而在鳳凰山囚籠襲擊男角等人的屍傀、 屍蜈其實都不是妖魔,它們只是囚籠的守護者,要用途是來鎮壓裡面囚徒的, 當然,假如外來者想要破壞囚籠,必然會受到它們的攻擊。 八、坦多羅教 Tantra(密咒)其詞根tan的原意是:生殖、繁衍。印度密教也稱 為坦多羅教,其前身為印度教「性力派」。現在的西藏密宗在發展過程中也接受 了該教派的部分思想理念。這部小說中的一些世界觀設定,與該教派的實踐、理 論等有關聯。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閱相關資料。 九、行文 我個人屬於重度強迫症患者。所以寫東西的時候喜歡將細節以及各種因果關 系這些盡可能的敘述清楚。(刻意預留的懸念不算)現在有讀者批評我情節有些 拖沓,我也無可奈何,幾十年的習慣,不是一下就能改變的。當然,考慮到面面 俱到的話,也會壓縮讀者的想像空間,我只能在之後的章節中盡可能改善了。 正文 【紋面】(70、71、72)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月2日首發 更多小說盡在 .. 第 一   小 說 站 第七十章 反覆確認了手機沒有任何信號後,我將周靜宜的手機遞給了她。接著又拿著 自己的手機再次嘗試起來…… 離開西昌後的前半段路程一切順利,但進入木裡境內後我們這個車隊便連續 遭遇狀況。先是大風大雨天氣,跟著負責引路的帶頭車又帶錯了路,開進了某條 岔路上,之後道路多處分岔,路面越來越窄……領隊車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車 隊已經進入一片平緩的丘陵草原地。 肖天當即決定帶隊原路返西昌。並動坐到了帶頭車內指引,由於絡信 號差,無法連接衛星定位,肖天只能拿著地圖,憑藉著記憶為車隊指路。但此刻 車外因為風雨天氣一片昏暗,能見度極差。途中,記憶中的返道路被丘陵緩坡 上突然衝下的一股泥石流所阻斷,肖天又只有指揮車隊繞道行駛,這一繞,徹底 不知道繞到了什麼地方。 現在車隊只能停靠在一條泥土路旁暫時休整。幾分鐘前,前面車內有人叫嚷 著自己的手機連上了信號,聽到聲音後,我和周靜宜連忙取出手機嘗試連接,但 弄了半天,我和她的手機依舊不到任何信號。 我將手機揣了口袋,從後視鏡看了看車後座上的何艷秋母子,這對母子倒 是非常淡定,或者是覺得,她們只需要跟著我們這個團隊一同行動就可以,其他 無需過多考慮。此刻兩人居然依偎在一起陷入了夢鄉。 距離我們車前方數米的那輛車旁,肖天等兩、三個人利用打開的車門,在上 面撐起了一件雨披,拿著手電和地圖正在試圖對我們此刻的位置進行定位然後找 出一條返大路的正確路線。我和周靜宜都不是四川人,對於四川的地理這些了 解也不多,所以最終沒有下車參與到他們的商討當中去,而是留在了車內避雨, 同時等待著他們進一步的討論結果。 肖天那邊商量了很久,似乎終於確定了一些問題,肖天隨即撐著雨披朝前方 跑去,和他商量討論的兩人也各自鑽了自己的車內。肖天同第一輛車上的人員 交談完畢後,跟著轉身跑到我和周靜宜的車旁,考慮到外面雨大,我打開了後車 門,示意肖天上車再說。 肖天鑽進後座後,向我和周靜宜解釋現在的情況,並說明了他之前和另外兩 個人的討論結果。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絡、電話信號這些都 沒有,能見度也差,也找不到什麼明顯的參照物進行人工定位。剛才我和那兩個 商量了一下,咱們就這樣一直在路邊呆著等雨停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們打算開車 繼續沿著現在這條道先開下去,看能不能碰到本地的牧民或者小村落。如果天黑 後還碰不到牧民或者村落,就只有先找個背風的地方暫避一下風雨。好在露營設 備這些我們都帶了,露宿野營不是問題了。此外,食物燃料這些也都有準備。先 把今天晚上撐過去再說。」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皺起了眉頭道。「上車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前面車 上有帶便攜式的衛星定位設備啊。你們怎麼一直都沒拿出來用呢?」 肖天苦笑起來。「這還用你提醒?關鍵是,那設備讓齊英之前不小心給弄壞 了。那個女人前頭翻車後座後面的零食,結果不小心整個身子撲倒了那些行李上 面,硬生生的把衛星定位的天線那些給壓斷了。要沒這事,我早就拿出來定位了。」 肖天此刻說的齊英,是坐在我們前面那輛車的一個女人。聽到肖天的解釋說 明後,我和周靜宜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同意了肖天他們的商談結果。 肖天下車後,周靜宜腦袋一垂,嘴裡嘀咕著。「看來拜了三清都沒用,這霉 運到現在都還纏著我不放了。」 肖天上車時,後面的何艷秋母子便醒了過來,當我們和肖天交談時,她和小 華都沒有說話,見到周靜宜垂頭喪氣的樣子,何艷秋笑嘻嘻的出聲安慰著她。 我則啟動了車輛,緩慢的跟隨著前面的車輛向前行駛。一開始,還能看見地 面是泥土道路,但開著開著,地面的道路越來越窄,最後只能見到前方車輛在草 地上印壓出來的痕跡了。我雖然發現了這點,但想著肖天等人作為四川人,怎麼 都該比我和周靜宜這兩個外地人更有計較,因此也只能一直跟隨前進。 當天徹底黑下來後,透過擋風玻璃,我只能看見不斷砸落在玻璃上的雨水, 以及前方三輛汽車發出的燈光。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又一次的湧上了我的心頭。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太久,前方的車輛依次停止了下來。我隱約能夠觀察 到車輛左側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是丘陵突起的一片岩石層。跟著,從前頭下車肖 天的大聲吆喝當中,我證實了這一點。 「左邊有座小丘陵,應該可以暫時避避風,都把車開過去。在哪裡先休息一 下了。」 吆喝完畢後,肖天拿著大號探照燈,替汽車照亮了前進地面的情況。包括我 在內的四輛汽車,依次開到了這片石壁下方停靠。隨後肖天動承擔起了領導和 組織的工作,帶著包括我在內的幾個男人一起,拿出野外露營用具中的支架、油 布、塑料薄膜等,貼著凹凸不平的石壁,臨時搭建了一個類似於城市街邊的大型 防雨棚。這才讓車上留守的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幾個女性下車,進入到棚子內休息。 接著又組織我們幾個人,將車環形停靠在了雨棚四周,利用車體充當了四個遮擋 物。我們這個極不專業的戶外自駕團隊總算自力更生的構建了一個能夠暫落腳休 息的場所。 雖然女士們一開始對於在這種地方停留休息極不滿意,但當見到搭建出來的 這個場所雖然簡陋,卻透露出某種溫暖之感後,卻又興致勃勃起來。幾個女人甚 至拿出了野營用的爐子,決定在這裡燒火做飯,直接體驗野外露營的感受了。 我靠在內側的車門邊上,一邊抽煙,一邊詢問著同樣靠在我身邊休息的肖天 道:「這樣行麼?咱們不是只計劃在這裡休息休息恢復疲勞,怎麼感覺她們是真 的想在這裡過夜了。」 肖天接過了我遞給他的香煙,看了看牌子,似乎是覺得我的煙檔次太低,但 又不好明說,便將煙塞進了上衣口袋,自行從自己的煙盒中拿了一根高檔香煙點 燃吸了一口道。「都是我的責任了,帶著大伙跑到這種地方。現在她們既然又有 了興致在這裡做飯、過夜,由著她們了。你沒覺得她們現在挺高興的,士氣可鼓 而不可洩了。」 「嗤……士氣?我們又不是軍隊。」我淡淡的笑了笑了。不過肖天的這種說 法我其實是認可的。與其讓這幫女人唉聲歎氣、抱怨連天。倒不如讓她們現在像 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做些她們覺得開心的事情了。 「我判斷我們應該是在木裡縣城西南邊的某個地方,今天要是碰到這種天 氣。等天氣轉晴,路況好轉,就算我們無法定位,只要朝著一個固定方向開,望 東能西昌、望南能到攀枝花,往西是稻城,怎麼都能開到一條大路上。只要上 了路,問題就都解決了。車上乾糧、食品、飲水充足,足夠支撐三到五天的。二 號車、三號車上,我們預先也準備了備用的汽油。其實真沒什麼好擔心的。在這 裡休息之後繼續出發,或者如她們所願乾脆在這邊露營一個晚上都可以了。我唯 一擔心的其實就是天氣了。出發前我還專門留意了天氣預報的,預報上說木裡這 邊是小雨,我也就沒當事。現在看來,小雨應該是指縣城那邊的天氣,沒想到 這邊一路過來卻這麼大了。」肖天一邊說,一邊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顯然後悔 自己密一疏。 「在這裡露營安全不?」我吐著煙圈開口詢問道。我對於在野外過夜並不在 意。服役期間,我隨便在地上挖個散兵坑倒頭就能睡。更不要說現在這種勉強都 算的上有些溫馨的環境了。 「這也是我正在考慮的。木裡縣地內狼群出沒是比較頻繁的,還有熊。如 果不是下雨,在四周點幾堆篝火之類的,應該就可以驅趕。不過現在這情形,這 招行不通了。所以真要在這邊露宿,想在這裡面搭帳篷睡覺肯定不行,所有人都 上車裡睡。另外,木裡這邊偷獵的很多了,我真正擔心的其實是這些人。為避免 那些傢伙打我們的意,我們幾個男的,夜裡最好輪流值守一下。」 對於肖天的安排,我表示了同意。看來這傢伙確實有一定的戶外運動經驗, 這樣安排,也算面面俱到了。 女人們一邊嬉鬧著,一邊動手做起了飯菜。周靜宜因為和其他女性不熟,加 之她的容貌過於出眾,無形中遭到了其他美女的排斥,因此除了同何艷秋偶然交 談兩句外,並未過多參與到這群女人的行為當中。反而自己從我們兩人預備的野 營工具裡拿出了爐灶,在雨棚的角落邊,自顧自的煮起了方便麵。 方便面自然是方便快捷的,煮好了之後,周靜宜分成了兩碗,見到肖天從我 身邊離開,同其他人說話後,端了一碗給我拿了過來。 我接過來後,剛吃了兩口,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開口問道:「你怎 麼會帶了手槍?」 我剛嚥下去的麵條差點沒有吐出來。我驚訝的望著她,小聲反問。「你怎麼 知道?」 「昨天你醉的跟死豬一樣,扶你來是我幫你脫的外套了……」周靜宜朝我 白了一眼。 「原來如此……醉酒誤事啊。」我只能自嘲的搖了搖頭。手槍就放在外衣的 內袋裡,周靜宜幫我脫外衣,發現裡面的手槍很自然了。不過此刻對於她知道我 攜帶了手槍一事,我並不是特別在乎。這女人在經歷過鳳凰山囚籠的事件之後, 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從她此刻的態度和表情來看,她對我帶搶也並未流露出不滿。 「沒啥了,想著有備無患,所以準備了一支,要還是防身了。」 「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未卜先知,早都預料到現在可能碰上的情況了呢。」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朝著肖天那些人瞟了一眼。 我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眼神之中存在了幾分警惕。隨即輕聲問道。「怎麼了? 肖天他們有什麼不妥麼?」 周靜宜眨了眨眼,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說道。「也許是我敏感了。我總覺 得那幾對男女怪怪的……」 我楞了楞,抬眼看了看雨棚中央嬉笑打鬧著的人群,並沒發覺她們的行為舉 止有什麼不妥。便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哪裡怪了,這不都很正常麼?」 「我是說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你看,照理他們各自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了, 要親熱也該是和自己的對象親熱了。可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相互之間顯然都 很熟悉,而且不管是不是同車的情侶,彼此間的態度都過於親暱了,各自的男朋 友、女朋友看見了,都沒看見吃醋的。還有你那個同行,她和她兒子啥關係,咱 們可都見著了,可現在,這對母子可和那些人也都那樣混在一起呢。我告訴你, 像這種情況,我過去見著過……」說到這裡,周靜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一下 子通紅了起來。 我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變化,皺了皺眉追問道。「什麼情況下見到過?」 周靜宜似乎醞釀了半天,最終才扭扭捏捏的開口道:「我幾年前差點參加了 一個交友俱樂部。去了哪裡後,就發現那個俱樂部裡的人的關係和現在眼下這些 人彼此的關係有些類似。沒弄清情況前,我還是沒有加入,後來才從其他朋友那 裡打聽到,那個什麼交友俱樂部其實是個性愛換妻俱樂部了。」 聽到周靜宜的話,我楞了半天。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你說什麼?你說這些 人出來其實不是野營探險旅遊的?而是出來玩群交打野炮的?」 周靜宜抿著嘴,最後向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雨棚中央 的幾個人隨即朝我望了過來。我並不在乎他們的視線,壓低了聲音道。「我只能 說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點。換妻俱樂部什麼的,我當記者那會,不是沒有調查接 觸過。要他們是,這也玩的太誇張了些。自駕車,穿行好幾公里,找個荒山野 地,然後玩群交……而且附近沒準有狼群還有熊甚至是偷獵者在活動。我估計就 算是那些色情片編劇或者導演都編不出這種劇本吧。」 聽到我的言語當中存在了些許嘲笑的意味,周靜宜眼睛一瞪,伸手在我胳膊 上狠狠的扭了一把。我猝不及防,忍不住痛的叫出了聲來。 周靜宜見到我當眾出醜,心理上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臉上又恢復到了往日 的那種自信當中,她伸直了下巴,揚著頭,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道。「愛信不信。 反正我話說這裡了。你自己到時候驗證就是了。」說完,周靜宜轉身朝著她自己 的爐灶走去。 看著周靜宜那種肯定和自信的態度,我倒有些疑惑了。接著又朝人群裡望了 望,那些人見到我和周靜宜「秀完了恩愛」,紛紛朝我露出友善的笑容,跟著又 自顧自的彼此調笑起來。看著他們的舉動,我撇了撇嘴,心理想著:「就算周靜 宜猜對了,這些人是一幫異想天開的群交愛好者,但這和我還有周靜宜似乎也沒 太大的關係了。他們能對我和周靜宜做什麼?周靜宜為什麼一臉警惕的表情?」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內袋當中的手槍,有這玩意在手,我有什麼 可擔心的? 吃完了方便麵,我原打算把碗拿去給周靜宜後,便返自己車上打個盹、休 息一下。結果見到肖天單手撐著雨披,一手拿著大號手電,從黑暗的外面走了 來。看到肖天有些興奮的表情,我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詢問原因。 肖天側身指了指身後丘陵石壁的拐角處說道。「剛才我出去觀察周圍的地形 情況,結果發現那邊石壁凹進的位置有個挺大的山洞。如果進那個山洞過夜,比 在這裡四面透風的地方好的多了。」 我皺了皺眉道。「我記得熊好像喜歡選擇山洞做窩吧,哪裡面會不會有熊窩?」 肖天點頭答覆我說。「我也是擔心這點,所以趕來找人和我一塊進去看看 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我沒想太多,當即答應了。肖天可能覺得從安全考慮兩個人太少,轉身去找 雨棚中央的那幾個帥哥,估計是想再拉一兩個一塊行動。我藉著機會,將碗送 來了周靜宜這邊,周靜宜問我和肖天剛才在說什麼,我照實向她進行了說明。周 靜宜隨即提出了她也要去。理由也很充分,這邊的這幾個女人和她不來。她留 在這沒意思,正好跟著我一塊去看看那個山洞。 那邊人群中,富二代跟著肖天一塊離開了人群,來到了他那輛路虎越野車旁, 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跟著從裡面拎出來一桿雙管獵槍。肖天估摸著他和富二代加 上我,還有獵槍防身,可以出發後,便扭頭向我招呼了起來。 我扯了一件雨披給周靜宜披上,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大號手電,跟著肖天和富 二代順著石壁朝著肖天發現山洞的方向摸前進。 走了兩三米,石壁朝側面凹了進去,轉過彎,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下,一個 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出現在了我們四個人的面前。 過來的路上,我和周靜宜從交談中知道了富二代的姓名,他的名字叫劉晉, 父親是四川本地有名的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當然,所謂的集團公司其實就是他 所在的家族自己開設的。董事長是他的伯父,他父親和家族中另外幾個兄姐妹 佔據了董事會的全部位置。在介紹自己來歷和背景的時候,劉晉頗有些得意洋洋, 一邊說,一邊只是不斷的用眼神觀察著周靜宜。言語中還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了對 他現在這個女友的某種不削。 我不必說,周靜宜也清楚這傢伙打的什麼意。畢竟周靜宜的容貌實在是有 些過於驚艷了,當初在囚籠,連李朝那樣出身豪門,見多識廣的二代公子都一門 心思的對她討好賣乖,更何況眼前這個透著一股子暴發戶味道的地方豪強了。 入口處,劉晉動作瀟灑的單手抖開了獵槍的彈槽,刻意的維持著他自認為非 常帥氣的姿勢,將兩枚子彈壓上膛。接著一馬當先的在肖天手中手電光柱的照射 下走進了山洞裡面。 肖天為了替他照明,立刻緊跟了進去。 周靜宜看著兩人進入,撇了撇嘴,湊到我耳邊說了一聲:「好傻。」然後第 三個進入,我留在最後,味著周靜宜對對方剛才行為的評價,一邊搖頭,一邊 不動聲色的拿出了手槍,打開保險後,放進了順手的右邊衣服口袋,也跟著走了 進去。 進入後,我皺了皺眉頭。因為我發現這山洞頗深,和老家雲霄山脈那種喀斯 特地形的溶洞不一樣。這山洞,真的就是個山洞,洞璧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岩石, 見不到溶洞當中常見的石筍和鐘乳。前後走了近米,都沒有到底的樣子,肖天、 劉晉還有周靜宜最終都停在了原地。 肖天謹慎的開口道。「看來這山洞很深,裡面到頭不知道還有多遠。我看算 了,暫時別繼續深入了。」 劉晉皺了皺頭,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此刻站在他身側的周靜宜,可能在他看來, 他有機會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某種風采,卻碰到這種狀況而不了了之是非常可 惜的。 就在此時,周靜宜忽然用手電光照向了旁邊的石壁。 「你們看,這裡有圖畫。」 周靜宜話音一落,我和肖天的手電光也一同聚焦到了同一個位置。此刻的我 忽然產生了某種警惕的心理,站在原地沒動,右手本能的貼到了口袋邊上。肖天 則拿著手電走近了石壁,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好像是非常古老的巖畫……」肖天一邊觀察著,一邊伸手觸摸了一下石壁。 我雖然站著沒動,但也看清了石壁上圖畫的具體情況。 石壁上的圖案似乎是用暗紅色的某種顏料繪製而成,線條粗糙,構圖單調。 人物都是用一根根粗線條所表示,類似於小孩子的塗鴉。不過可以清晰的看出圖 繪所表現的內容應該是人類狩獵、生活的場景。 我大致瀏覽了一下這些圖案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往下黑黝黝的洞窟內。對 我而言,見識過鳳凰山囚籠裡以及其他一些文物古跡內的精美壁畫,這裡的這些 圖案過於簡陋,提不起我的任何興趣。我更在意的是這條洞窟內部存在的那種未 知的神秘。 肖天則不同,和周靜宜還有劉晉一起湊到了石壁前,一點一點認真分析起了 這些圖案的年代和內涵。 「看上去這些圖案很古老了,沒準是新石器時期遺留下來的也說不准呢。你 們看,這應該是狩獵的場景,這些小人正在圍捕一頭動物,頭上兩個分岔,應該 是麋鹿之類的吧?」肖天自言自語的推測道。 周靜宜側過頭,一臉鄙視的望著肖天道。「什麼新石器時代?這些顏料很明 顯是硃砂,我學美術設計出身的,顏料種類太熟悉了。中國人用硃砂才多少年? 還新石器時代?你就吹吧!」 肖天漲紅了臉。估計他對各種顏料的歷史和來歷瞭解也不多,面對周靜宜的 搶白,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了。最後可能是覺得心有不甘,出言反問周靜 宜道。「那中國人啥時候才開始用硃砂的?這畫又該是什麼時候畫的?」 周靜宜眉毛一揚。「中國人最早開採使用硃砂是在兩周時期,四川這裡也是 硃砂的要產地,聽說過寡婦清麼?就是秦始皇的那個女老師,她們家歷史上就 是做硃砂生意的。還新石器時代?這差了八帽子遠了。這畫啥時候畫的,我也不 知道。但肯定沒你說的那麼古老了。」 見到周靜宜跟肖天較上了真。我覺得有必要插句嘴。一方面,我認為周靜宜 對硃砂的說法應該是對的,雖然我也不清楚關於硃砂的歷史知識,但周作為這裡 最「專業」的人員,她的說法應該具有一定權威性。但同樣作為男性,我還是需 要稍稍維護一下肖天的臉面。 「這邊是少數民族地,文明發展的程度一直比較滯後了。中原進入農耕時 代,這邊都還是遊牧部落式的會形態,年代上咱不去理會,不過從文明程度來 講,兩周時期這邊和新石器時代應該差別不是太大吧。」 我現在的說法若是讓專業的歷史研究者聽到了,估計會噴我一臉口水。不過 此刻,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緩解了肖天的尷尬狀態。聽到我語言中有維護他,同 時給他台階下的態度在其間,肖天連忙出聲附和了我的這一說法。 周靜宜瞇著左眼,朝我瞟了一眼後,嘴裡埋怨道。「強詞奪理。」不過埋怨 過後,她總算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和肖天繼續糾纏下去。 劉晉顯然對於周靜宜和肖天爭論的細節並不在意,他只是好奇,不斷的瀏覽 著分散在石壁各個位置的繪畫,看著看著,劉晉嘿嘿的笑了起來,指著石壁最下 方的畫面招呼起了我們。「你們看,你們看,這下面的這些人是不是在做愛啊?」 我們三人隨即將視線集中到了劉晉手指的地方。 在石壁的最下方,繪製了許多火柴棍似得小人,從他們腰部位置連接,且一 個個的姿態動作來看,劉晉說的沒錯。還真是一副副最為簡單的人類性交圖案了。 劉晉發現了這些繪圖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周靜宜的臉上,估計他很想看 看周靜宜見到這些「春宮」之後會是何種害羞或者不好意思的反應。但他顯然失 算了,周靜宜看了一遍後,臉上顯出的卻是不削一顧的神情。 「切……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姿勢和動作。想看這些,不如去看日本AV算 了。」 周靜宜此刻表現出來的豪放與彪悍差點沒讓劉晉和肖天兩人的下巴掉到地上。 我對此倒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過了老半天,兩個人方才反應了過來。肖天咳嗽了兩聲後提出了自己的考量。 「現在外面天也黑了,從安全考慮,咱們也沒必要繼續朝裡走了。想探的話, 等明天天亮了,咱們休息好了,大夥一起進來再逛逛。」 劉晉接著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車開到這邊來,然後在這山洞裡面休息?」 我立刻出聲否定了這種可能。「不行!這山洞很深,裡面有什麼東西誰也不 知道。要真有什麼野獸在裡頭,突然衝出來襲擊山洞裡休息的人,恐怕會造成大 麻煩的。外面雖然四面漏風,但我們只要在車上睡覺的話,估計也冷不到哪裡去。」 劉晉可能是對我如此乾脆就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感覺到了不滿,或者他覺得, 我的行為有些讓他在周靜宜面前丟面子,臉上當即就變了臉色。 不過肖天立刻表示了對我的支持。「嚴平說的沒錯了,出來旅遊!安全才是 第一位的。再安全的基礎上,才能考慮其他方面的問題。」 聽到肖天也這樣說,劉晉哼了一聲,將獵槍往肩膀上一擱,逕直朝著洞口走 去。肖天和周靜宜跟在後面,我依舊留在了最後,臨走前,我又望了望身後這漆 黑幽深的洞穴。因為那種莫名的不安感自進洞之後至始至終也未曾消失過。 就在此刻,從山洞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嗚」的長鳴聲,我聽到之後,大吃一 驚,朝著洞口狂奔而去,因為這聲響分明是狼的嚎叫聲! 第七十一章 衝到洞口,見到周靜宜等三人靠在出口的石壁上,警惕的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很顯然,他們同樣聽到了那聲音。但是,外面的雨此刻是越下越大,漆黑的雨夜 之中,任誰也無法判斷出狼嚎聲具體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還呆在這裡做什麼?沒聽到狼叫麼?我們得趕緊返營地了。」我出言催 促道。我這裡說的營地,自然是指搭建了雨棚,被四輛越野車環繞的臨時落腳點, 雖然簡陋,但足以擁有一般小型野外宿營地所擁有的全部功能了。 「剛、剛才洞口外面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從前面跑了過去……「劉晉手裡拿著 獵槍,居然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我眨了眨眼,周靜宜出聲證實了劉晉的說法。「他沒看錯,我剛才跟在他背 後,也看見了。黑漆漆的一團,就從洞口外面一晃而過……」周靜宜一邊說著, 一邊從身上套著的迷彩馬甲的右手衣兜裡掏出了一把十多公分長短的閃亮匕首。 我意識到,這次出來,攜帶了防身武器的不止是我了,周靜宜居然也留了一手。 周靜宜摸刀的舉動顯然嚇了肖天和劉晉兩人一跳,這兩人幾乎本能的挪動了 一下身體,拉開了和周靜宜之間的距離。當然,周靜宜對於這兩人的舉動根本熟 視無睹。而是開口向我詢問道。「因為太快了,沒看清究竟是什麼。這裡離營地 還有好幾米,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 「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呆在這裡等,都得先去和其他人匯了。」我瞅了 一眼周靜宜手上的那把大匕首,確認是一把野外求生刀。雖然從外形看,和軍用 匕首很接近,甚至刀背還有鋸齒狀的簡易鋼鋸,不過刀身兩側並無血槽,這是民 用刀具和軍用刀具中一個很大的別。 接著將目光轉移到了劉晉身上。「別告訴我,你們是害怕外面那個黑影子, 所以不敢出去吧?」 劉晉顯然意識到了我言語當中藐視的成份,一咬牙,率先跑了出去。我見狀, 拍了肖天肩膀一下,示意他立刻跟隨,肖天會意,緊跟了出去,同時用手中的手 電,替劉晉照亮了前方的地面。周靜宜知道我有手槍,也明白我肯定會選擇斷後, 不用我指示,在肖天出去後,當即緊隨其後,我將手槍提在手上,在周靜宜出去 幾米後,跟了上去。 從洞口到營地的路面到處散落著碎石和從土壤裡冒出的岩石。加之大雨傾盆, 視線極差,劉晉一出洞口,就差點被一塊碎石絆倒,所以不得不降低了奔跑速度, 在肖天手電光的照射下,一邊觀察地面,一邊謹慎的前進。 拐彎推進了多米後,營地的那邊的燈火遙遙在望,劉晉看見了,心情有所 舒緩。握槍的雙手也鬆弛了下來。同時扭頭向後似乎要招呼我們跟上。偏偏就在 這個時候,從右側的黑暗當中,一團黑影以驚人的速度躥了出來。將毫無防備的 劉晉撲倒在了地面。劉晉倒地的同時,也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 卻不知道飛到了那個方向。 劉晉被撲倒,他身後的肖天顯得猝不及防,在猛然驚覺的同時,連蹦帶跳的 從劉晉身邊閃避了開來。周靜宜在意識到遭到攻擊後,則迅速將身體貼靠到了左 側的石壁上,這女人在經歷過了鳳凰山囚籠下的歷險後,不僅神經粗大了許多, 而且還學會了利用地形保護自己的寶貴經驗。背靠或者側靠石壁,能減少需要防 范的空間和方向,這女人此刻顯得比肖天更加的「專業」了。 周、肖兩人距離劉晉比較近,當意識到劉晉遭到攻擊後,都第一時間選擇了 優先確保自己安全的舉動。而我距離較遠,反而能夠借助後兩者手中的手電光看 清劉晉遭到攻擊的具體情況。 「是狼……」 撲倒劉晉的這頭野狼,顯然也遭到了獵槍槍聲的驚嚇,在撲倒劉晉後,並未 下嘴撕咬劉晉,反而發出了嗚咽的叫聲,從劉晉的身上跳了開來,隨後轉身又衝 進了黑暗的雨夜當中,那綠幽幽的雙眼顯得格外醒目。 由於野狼一擊即退,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瞄準射擊,想著自己的手頭的子彈 並不多,把握不大的情況下,我放棄了開槍。而是快速的衝到了劉晉身邊,拽著 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營地那邊顯然聽到了槍聲,能看到在燈光下,有若干人影似乎在朝這邊張望。 我向肖天和周靜宜指示道。「不要停,貼著石壁過去,讓那邊的人都趕快進車上 呆著。別在外面晃悠。」 肖天見到了我手上的手槍,楞了一愣,但隨即依照我的指示,繼續朝營地移 動了過去。周靜宜這裡耍了個聰明,跟在了肖天的後面,顯然,肖天被她當成了 探路的擋箭牌。劉晉此刻有些驚魂未定,被我拉起來後,只是在身上來摸, 可能是擔心哪裡受了傷。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裡還會讓他做這些無用功,只是推 著他的肩膀道。「趕緊營地,在這裡太危險。」 此刻劉晉似乎已經喪失了自我判斷的能力,在我的推搡下,立刻跌跌撞撞朝 著營地跑了過去。 剩下的這十來米總算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我扯著劉晉跑進雨棚,見到肖天, 便想同他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方法。現在看來,在我們周邊域至少有一個狼 群存在了。雖然我不是什麼生物學家,但我很清楚,狼是群居動物。所謂的獨狼, 不是沒有,但極為少見,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幸碰上這種情況。但就在我剛想開口 的時候,又一聲「嗚」的叫聲傳入了我的耳中,而且在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從好 幾個方向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聽到聲音後,不用我提醒,原本還在雨棚內收拾東西的眾人立刻不約而同的 衝到了自己的之前乘坐的車輛旁,爭先恐後的鑽進了車廂內。周靜宜先我一步坐 上了駕駛座,我見狀只有選擇了副駕駛。何艷秋母子跟著坐上了我們車的後座, 但讓我驚訝的是,肖天這傢伙也跳上了我們這輛車的後面,同何艷秋母子擠到了 一塊。 我和周靜宜同時轉過身子,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到伸手指了指我手上的手 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他鑽到我們車上的原因。「你們有槍,跟你們更安全 了。」 我對肖天的說法倒沒甚異議,周靜宜則又一次露出了鄙視的表情,想要挖苦 肖天兩句,結果還沒開口,肖天再一次伸手指向車前擋風玻璃的外面。「你們看、 你們看,那是什麼?」 因為同時見到了何艷秋母子此刻驚恐的表情,我和周靜宜猛的轉過身來,朝 擋風玻璃外廣袤黑暗的空間當中看了出去。 猶豫此刻擋風玻璃上佈滿了雨水,外面的整個世界在雨水的折射下顯得模糊 而扭曲,但就在這模糊和扭曲的黑暗當中,兩團藍幽幽,火苗一樣的東西正從遠 處緩緩的向營地這邊接近了過來。 「嚴平,你覺得是什麼?」周靜宜此刻顯然嚇的不清,口齒都有些不利了。 「看上去像磷火……」我刻意使用了我認為的科學名稱,而沒有使用磷火的 民間俗稱「鬼火」,可能在我潛意識中,這樣稱呼也許能緩解一下車上人員的恐 懼心理。 不過,隨著火苗不斷接近,越來越證明我的這一推測是錯誤的。當火苗前進 到距離營地大約十來米的距離後,旁邊一輛越野車上傳來了打火的聲響…… 肖天意識到這點後,慌忙搖下了車窗,將身子探了出去,想要示意對方停止 行動。但顯然慢了一拍,旁邊車上的駕駛員打燃了發動機的同時,也打開了車上 的雨刮器和車頭大燈。兩束粗大的光柱延伸了出去,正好將兩團火苗的位置照亮 了。 兩隻燃燒般的藍色眼睛,渾身長滿黑色長毛體型碩大的一隻野狼出現在了眾 人的視線當中。 「這就是你說的磷火?」周靜宜一邊氣急敗壞的衝我嚷嚷,一邊伸手打燃了 汽車的發動機。因為除了我們這輛汽車之外,另外兩輛車也都傳來了啟動的聲響。 第一輛發動的車輛率先從原本的位置上駛了出來,駕駛員顯然被出現在車大 燈照射下的這頭巨狼嚇到了。車子開得歪歪扭扭,居然直接朝著巨狼的位置沖了 過去。眼看就要和這頭野獸發生直接的撞擊,駕駛員在千鈞一髮直接甩了一把面 前的方向盤,最終從巨狼的側面擦身而過。 巨狼對於汽車的運動至始至終都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和反應,只是頭部和雙 眼一直隨著這輛車的大燈光線在轉動。 見到這輛車開出後,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另外三個駕駛者再無猶豫,打開大燈, 順著第一輛車的方向也行動了起來。當然,誰都沒有頭車那樣的「膽量」,敢貼 著那頭巨狼的身邊經過,而是在追著頭車運行軌跡的同時,都保持了和巨狼的距 離。 在劃出了三條弧形軌跡後,我們後面的這三輛車終於在方向上同最先啟動的 頭車一致了。巨狼依舊只是站在原地扭動著它的狼頭以及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觀 察著我們的行動。而我也同樣緊張的透過車窗,注意著側面十多米外的這頭野獸 的一舉一動…… 距離越來越遠,巨狼的身形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之中,只有那雙藍色眼睛所 發出的光芒還在隱約閃動,我提著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這野獸看來僅僅只是 被營地那邊發出的光線所吸引而已,本身似乎並沒有動攻擊我們的意思。就在 我認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藍色的光芒忽然動了起來,遠遠的釣在了 我們這輛車的側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過頭望了肖天一眼,他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臉上露出 了急躁的神情,望著周靜宜說道:「那頭狼似乎跟上咱們了?能加快速度甩掉它 不?」 周靜宜答道。「這麼大的雨,能見度太差,我只能試試了。」說完,她猛 的一踩油門,車子陡然加速,快速超越了另外三輛汽車衝到了車隊的最前方。 「小心……」我伸手拉著門邊側上方的抓手,心臟病差點沒被周靜宜此刻的 舉動給嚇出來。不過跟著我又伸手指向了前方叫嚷了起來。「前面、前面……」 因為我忽然發現前方遠處的黑暗當中忽然出現了許多綠幽幽的亮光…… 當大燈光束從那些綠色亮光位置劃過,成群結隊的野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 中。 「我的天、這、這有多少只啊?」 周靜宜見狀連續向右甩動方向盤,從狼群的正前方漂移而過。另外三輛車跟 隨著周靜宜做出了同樣的機動規避動作。 狼群則明顯受到了刺激,在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一窩蜂的跟在了我們 這四輛車的身後…… 傾盆大雨的黑夜中,廣袤的草原上,四輛越野車奪路狂奔。後面跟著數不清 的野狼,野狼的那一隻隻發亮的眼睛在黑夜之便如同地獄之中的鬼火一般。 我拉著車門旁的抓手,將身子從車窗內探了出來,望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奇 異景象,心裡叫苦不迭。 原本只想著加快速度,甩掉那頭巨狼的,現在好了,我估計這草原上一大半 的狼群都被周靜宜之前的「大動作」給吸引過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腦海中拚命的思考著。在那些綠油油的光點中,一 雙藍色的光點從後面擠了上來,最終處在了狼群箭頭的位置。 「是那頭藍眼巨狼,終究還是沒有能甩掉它……」我皺起眉頭。開始考慮狼 群追上了我們該如何應對的最壞打算了。 就這樣,漂泊大雨中,周靜宜打頭,我們這四輛越野車引著身後數不清的野 狼在漆黑的草原上「遊行」了差不多十多分鐘。 這十多分鐘,我一面注意著後面狼群的情況,一面努力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一開始,因為大雨的原因,我的雙眼只能看見後面車輛的燈光以及四周很短距離 內的情況,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雙眼逐漸適應了目前的環境,能夠看到一 些遠處的情景。 我發現在我們行駛方向右側的遠處天空似乎呈現出了同這邊天空不同的顏色。 我們頂上的天空是一片漆黑,而那邊天空卻隱約透出了一些深藍色。 「從這裡,轉右走,然後一直朝前!」我把身子從車外縮了來,衝著周靜 宜叫喊著,這女人此刻完全沉浸在了高速駕駛的狀況當中了。彷彿不是在逃命, 而更像是在飆車。不過,在得到了我的指示後,周靜宜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方向盤 往右一轉,車子朝著我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分鐘後,車外的雨勢明顯減弱了。我意識到自己這次判斷正確,我們正離 開降雨。雖然這樣做對於甩掉後面的狼群無濟於事,但離開降雨域後,能獲 得更好的視線和能見度,對於我們逃跑也更有利一些。 又過了幾分鐘,我將身子再次從窗口探了出去,終於感覺不到雨水了。我望 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地平線,又開始思考要如何甩掉身後狼群的問題了。結果剛剛 開始考慮,我便見到地平線某個位置上有個黑色的突起物,那東西立刻引起了我 的注意。雖然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我還是示意周靜宜轉移方向,引著後面的車 輛和狼群,朝著黑色的突起物前進。 隨著距離的拉近,我終於看清了黑色物體的樣子了……是藏內經常可以見 到的瑪尼堆。確認是瑪尼堆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有瑪尼堆,便意味著附近有人居住或者是有牧民活動。若是能撞上本地的那 些居民,他們應該是有辦法協助我們解決掉後面的那些追兵了吧? 片刻之後我們的車輛從瑪尼堆側開了過去。後面的三輛車也跟著通過了瑪尼 堆的附近,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之前緊跟我們死追不放的狼群在見到瑪尼堆 的時候突然放慢了腳步。最終在距離瑪尼堆還有數十米的地方,所有的野狼包括 那頭眼睛閃爍著藍光的巨大黑狼都停下了腳步。便如同害怕這個瑪尼堆一般,再 沒有前進一步。 狼群注視著我們在瑪尼堆這頭越開越遠,終於放棄了追蹤,發出了一系列此 起彼伏的嚎叫聲後,紛紛掉頭去了。藍眼巨狼則似乎有些不甘心,數次想要通 過瑪尼堆旁邊,但似乎又在畏懼著什麼。徘徊了數圈後,最終也扭頭返了。 見到狼群沒有再追了,肖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周靜宜也終於踩下了剎車, 開始減速。 車輛停穩過後,我從車副駕駛的位置跳了下來。望著遠處瑪尼堆的影子,陷 入了思考當中。 擺脫了狼群的追擊固然是好事,但我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委。瑪尼堆也被 稱為「神堆」,除了具有祈福、驅邪之類的作用外,也茫茫草原和凍土地帶也起 著某種路標之類的效果。但現在那些野狼在見到瑪尼堆後,居然放棄了追蹤,這 讓我覺得無法理解。在我的印象裡,瑪尼堆可不具備驅逐野獸的能力。 在我思考的時候,車上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彼此交談著之前 遭遇的事件,沒過多久,便傳來了諸如哭泣、斥責、叫罵的聲響。看來,神經緊 繃後陡然放鬆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流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嗚、嗚、嗚……太嚇人了。」 「都怪你、都怪你……放著好好的麗江不去,非要來什麼藏……」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沒帶上車……」 我聽得心煩意亂,隨即朝遠處多走了幾步,抬頭望見了漫天繁星後,忽然想 了起來。之前因為下雨的原因,我們連自己所處的位置都無法確定。現在離開了 降雨帶,能看見星星的情況下,我或者可以利用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推算出我們 此刻的大致方位了。 想到這裡,我側過身向肖天招呼起來。「肖天、你準備了指南針沒有?」 肖天此刻正被幾個女人圍著咒罵,見到我招呼他,連忙藉著這個機會擺脫了 那些女人,然後跑了他之前乘坐的車上,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飛快的跑 到了我的跟前。我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跟著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了起來。 因為此刻我眼前指南針的針頭居然在表盤裡面轉起了圓圈…… 「這、這怎麼事?」周靜宜不知何時也站到了我的身邊,見到了指南針的 情況後,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還有別的指南針麼?」我皺起了眉頭。周靜宜想了想,再次掏出了她那把 大號求生刀,接著把求生刀的刀柄底部給扭了下來。原來她這把刀的刀柄是空心 的,底部是一個可以螺旋安裝的小型指南針,而刀柄中空的空間內還有針線和鑷 子等小工具。不過當周靜宜將這個小型指南針拿出來之後,我便意識到應該不是 指南針的問題了。因為小型指南針在平放過後,裡面的指針同樣轉起了圓圈。而 且方向和肖天的指南針是反的,肖天的指南針一直在順時針旋轉,周靜宜的則是 逆時針旋轉…… 見到這種情況,我歎了一口氣道。「這裡能看到星星,我本來還打算利用這 些星星和指南針看能不能在地圖上大致推算出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過看來這附近 應該存在某些強力磁場之類的地方,我這辦法恐怕用不上了。」 肖天聽後,開口詢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再找個地方,或者就在這 裡先把今晚上挨過去?」 我抬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意識到此刻我們正駐留在一座小丘陵的頂部,周 圍視野頗為開闊後,提出了我的建議。「別的不好說,不過從剛才的情況看,那 些狼應該是不會接近這裡的。安全起見,呆在這裡過夜至少能避免再次遭到狼群 襲擊了。而且這裡居高臨下,要真有什麼人或者野獸接近,我們也能提早發覺做 出反應。如果是我的話,我寧可就呆在這裡等著天亮了。」 「嗯、嗯,就這樣。」聽我這樣說,肖天顯然打定了意,跟著轉身找劉晉 那些人商量去了。或者因為剛才我引導車隊衝出降雨帶並在瑪尼堆那邊擺脫了野 狼追擊的原因,肖天在不知不覺中,將我當成了這個團隊新的心骨了。 見到肖天離去,周靜宜湊到我的身邊開口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你別 告訴我,要和這些人繼續一塊行動啊。你看看,我們跟著他們,一開始就走錯了 路,然後又撞上這一連串的倒霉事情,還有那頭怪狼。你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 狼麼?」 「你說的沒錯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狼最大能長到多大,但那頭狼顯然很特殊 了。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我們兩個想拋開他們單獨行動,但也沒辦法確定我們現 在你所在的地點和方位。這些要不設法確定的話,我們該往哪裡走?怎麼走才能 到縣城?總不能像現在這樣跟沒頭蒼蠅一樣在草原上瞎轉吧?」 「那你的意思?」 「至少現在我們還得繼續和他們一塊行動。明天天亮之後,只要能找到村莊 或者明顯的大路,我們就跟他們再見,按我們自己原先的預定計劃行事就好。」 我說完,伸手指了指遠處瑪尼堆那隱隱約約的影子道。「剛才狼群看見那個神堆 後就放棄了追蹤,我覺得那坨神堆可能有些古怪,你要不要陪著我一塊去看看?」 周靜宜搖了搖頭道。「覺得古怪,你自己去看就好。別扯上我!當初在地宮 裡頭,李老那些人也是覺得那個石碑古怪,所以動手撬開了石碑,然後就招惹 來了那些怪物。我可不想同樣的事情又碰上第二次,我要車上去。出了什麼事, 別指望我來救你,我肯定第一時間開著車就跑的。」 我聽周靜宜如此說,笑了兩聲,隨即拿出了之前塞進了口袋裡的大號手電, 朝著瑪尼堆走了過去。 步行了七八分鐘,我終於來到了這座瑪尼堆的面前。從外觀上看,這座瑪尼 堆同藏常見的那些瑪尼堆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堆砌的比較大,比較高。可能 因為長期無人經過這裡的原因,這座瑪尼堆只剩下一根還勉強拉扯著頂部和邊緣 的繩,上面的經幡也只剩下幾縷殘破的布片尚在風中飄揚。 我圍著瑪尼堆轉了一圈,著重查看著底部那些雕刻了圖案和符號的瑪尼石刻。 多數的瑪尼石刻同我當年查閱過的相關資料一樣刻畫著藏傳佛教中常見的「六字 箴言」,少數則是粗曠簡潔的菩薩造像。不過在我仔細的當中,我終於找到 了數塊「與眾不同」的存在,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並非普通的菩薩形象,而 是歡喜佛的造像,而鐫刻的文字也並非「六字箴言」,而是在我腦海當中留下了 深刻印象的坦多羅符文。 前段時間,我利用和韓哲一塊「監護」夏姜的機會,向韓哲請教不少關於符 咒和陣法之類的知識。但此刻面前的這些瑪尼石刻上符文的含義和排列順序我卻 沒有能力解讀。我想了想,拿出手機,將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和坦多羅符文 拍攝了下來。因為韓哲一直都在研究各個宗教各個流派的各種符文符咒以及這些 符文符咒的排列組。我現在拍攝的照片,或者會對他的研究有些用處了。 拍完了照片,意識到這個瑪尼堆已經沒有什麼更為特殊之處後,我隨即轉身 朝著車隊所在走了來。 此刻離開了降雨地帶,肖天等人利用固體甲醛和預備的木碳升起了一堆篝火。 一方面取暖,另一方面也為了恐嚇周圍附近的野獸。而發洩完了情緒的女人們也 終於紛紛安靜的坐到了篝火四周,一邊烤火,一邊利用篝火燒水的同時燒烤起了 一些食品。 圍著篝火的人群中,我意外的發現周靜宜居然也坐在裡頭。隨即來到她的身 邊坐了下來。見到我來,周靜宜立刻把手上烤叉上烤好的一塊饅頭塊取下來遞 到了我的手裡。我接過來,啃了一口道。「你不是要車上休息,隨時準備起步 開溜的麼?」 周靜宜白了一眼道。「那也得想辦法填飽了肚子再說了。」說著也不理我, 轉過頭和旁邊的何艷秋交談了起來,談著談著,另外那名叫齊英的女人也湊了過 來,加入了兩人的談話。此刻我意識到,周靜宜在不知不覺中同這些女人之間的 關係似乎有所改善…… 吃完了滿頭塊,我起身走到肖天身邊。 「晚上守夜怎麼排班?」 肖天隨即同我商量起了值守的順序。考慮到有三個男的次日要開車,何艷秋 的兒子小華被肖天歸入了「未成年」範疇,剩下能夠守夜的就剩下我、肖天、劉 晉和另外兩人。雖然我心裡頭對於肖天把小華算成「未成年人」表示了不同意見, 但終究還是沒有當面指出這點。在確認了我值守最後一班,也就是凌晨前的那兩 個小時之後,我沒有再同肖天多說什麼。而是返了自己的越野車內,從後車廂 裡扯了一張備用的行軍毯,往身上一裹,然後蜷縮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開始睡覺。 雖然肖天等人在篝火旁邊已經搭建起了兩個行軍帳篷,但我是肯定不會去那 裡面睡覺的…… 第七十二章 睡覺歸睡覺,但其實我並沒有睡死。車外傳來的聲音多少都能傳到我的耳朵 裡面。 我剛進來睡覺的時候,外面的氣氛還很沉悶,除了一些燒烤食品滲出的油脂 在火焰中爆裂的聲響外,就只聽到部分人的竊竊私語。不過隨著有人開始彼此調 情、調笑,篝火旁的氣氛隨之活絡起來。我甚至聽到了開瓶器開啟酒瓶以及彼此 碰杯的聲響。 接著,團隊中某個男性彈起吉他唱起了流行歌曲。我聽到後,禁不住對此人 神經的粗大感覺到了幾分意外,剛剛才遭遇了被狼群追趕的經歷,這才過了個把 小時,這人居然能夠將心理狀態調整到抒發感情和取悅異性這一方面來了…… 有人唱歌,自然就有人叫好,我甚至可以從中分辨出周靜宜和何艷秋的聲音。 看來外面的這些傢伙,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前面的一系列詭異的遭遇,沉浸在了 篝火、露營的樂趣當中了。 外面吵雜的聲響並不會影響我在半夢半醒之中放鬆和休息自己的大腦。這算 是我後天通過努力獲得的一項特殊本領。而造成我擁有這一特殊能力的傢伙其實 就是被我稱為「老班長」的賀安堂。這傢伙其他方面平平無奇,但帶兵卻有自己 獨特的門道,其中由以他的「緊急集哨」最為有名。長哨後那短促連續的哨音, 別人吹出來是一事,這傢伙吹出來則能讓人緊張到心驚膽戰的程度。他在帶我 們那批新兵的時候,甚至出過吹緊急集哨把一個新兵驚嚇到尿褲子的事情。因 此,他得到了教導隊領導的垂青,每次緊急集,都由他操刀哨!拜他所賜, 為了應付隨時可能響起的恐怖集哨音,我和一幫戰友為此練成「半眠恢復大法」。 睡,還是照睡,但耳朵永遠在集外來的聲響,一旦發現異常聲響,這聲響就會 轉變成對大腦的警告…… 女人在唱歌?……情況正常;男人興奮的嚎叫?……情況正常;女人挑逗性 的笑聲……情況正常;男女摟抱接吻的聲響……情況正常;男女抓扯的聲音? ……情況正常。周靜宜的叫罵聲……不、不對!出事情了…… 在大腦本能的提示下,我猛的睜開了雙眼。身上的毯子朝旁邊一甩,拉開車 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衝了出來。 此刻的篝火旁可以用一片混亂來形容。火堆的草地四周散落著若干酒瓶,兩 對男女半身赤裸的摟在一塊,在草地上來翻滾。周靜宜被劉晉以及另外一個男 人圍在當中,而劉晉的女友和另一名女性則在外封堵住了周靜宜僅剩的其他「突 圍」空間。肖天似乎是想要調解,但被另外兩名男子所阻撓正在和兩人爭執,何 艷秋母子對於現場的情況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躲到了旁邊較遠的位置…… 「媽的,臭婊子,少在我面前裝純……你這樣的,我見的多了……別搞得自 己跟聖女似得……」劉晉惡狠狠朝著周靜宜喊叫著。 「想上我?你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麼樣子……呸。」周靜宜一口唾沫直接吐到 了劉晉的臉上。劉晉上前,一個耳光就甩到了周靜宜的臉上。周靜宜在事業方面 或者是女強人,但力量這方面還是比不了男性,被劉晉一巴掌扇倒在了草地上。 在酒精的刺激下,劉晉凶性大發,衝到周靜宜身邊照著她的腹部就是一腳。 不過,他的腳最終沒有踢到周靜宜的肚子上,因為他起腳的瞬間,我衝到了 他的身後,伸手拽住了他的頭髮,同時向後一拉…… 扯翻劉晉的同時,我轉身揮拳打翻了旁邊這名劉晉的男性幫兇。在劉晉支撐 著想要站起的時候,我一腳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媽個比的,敢動老子的女人!我他媽的活劈了你!」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在 我腳下掙扎的劉晉,嘴裡冷冷的迸出了這句話。 肖天此刻連忙將還在爭論的兩人用力推開,一邊揮手,一邊衝到了我的身邊。 「嚴平、嚴大哥別、別……誤會,這都是誤會,他們只是多喝了點酒,發酒瘋而 已。」 我抬頭瞟了一眼肖天道。「你給我閉嘴!」 肖天知道我有槍,此刻陪著笑臉道。「嚴大哥、嚴大哥。您冷靜點,咱們這 都是一塊出來玩的,他們剛才就是多喝點酒,發發酒瘋而已。您是明白人,這裡 收拾他一下就算了,千萬別弄出什麼事來。只當你給我個面子好不?」 肖天開口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圍了過來。意識到對方人 多勢重,我的手按到了裝著手槍的上衣口袋邊。一旦對方想要一擁而上,我不介 意在這種荒山野地開槍自衛。不過總算這些人的目的和肖天一樣,只是為了勸解, 並未過分逼近,我的手因此並未作出掏槍的動作。 周靜宜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劉晉面前,伸手就從口袋裡拔出了那把求生刀, 我一見,嚇了一跳,真怕她下手捅對方一刀,連忙伸手抓住了周靜宜拿刀的手臂, 喝止道。 「別鬧出人命。」 周靜宜扭頭看到我向她微微搖了搖頭,最終氣鼓鼓的放鬆了拿刀的手臂力量, 跟著恨恨的朝劉晉又吐了一口唾沫,掙脫我手臂後,推開四周的人員,大步走 了我們的越野車。 我見到周靜宜離開後,抬腳鬆開了腳下的劉晉,劉晉立刻滾到了一邊,站起 來又想朝我衝過來,但被旁邊清醒了一些那幾個人給攔了下來。 我懶得理會這個喝醉了酒的傢伙,望著肖天道。「事情到此打住,你最好把 人盯緊了。別再讓他過來找我的不痛快。否則的話……」 肖天意識到我終究給他和其他人留下了臉面,連忙在我面前點頭哈腰,然後 示意其他人把又吼又叫的劉晉強行拖進了帳篷。 我見到肖天等人採取了具體的行動後,隨即快步的走了車旁,拉開了副駕 駛的車門,再次鑽了進去。剛剛關上門做好,周靜宜在後座便用力踢了副駕駛的 後背一下,我隨即扭頭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結果她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朝我面前一拋,開口道。「開車,我想 離這些傢伙遠點……」 知道她此刻正處於狂暴的邊緣,我不想過度刺激她,只好接住鑰匙,然後起 身把身體挪動到了駕駛位,接著打燃了發動機。 「好了,啟動了!朝哪兒開?」我開口問道。 「哪裡都好,只要別讓我再看見那個傢伙的臉!」周靜宜一邊喘氣,一邊冷 冰冰的說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踩下了油門。車輛緩慢的開始了移動…… 在這種地方和如今的狀況下,立刻脫離肖天這個?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sЕ佬卸h欠淺NO?BR>的。即便確定要和他們散伙,也應該是在明天天亮之後。所以,我僅僅只是駕駛 著車輛,開到了距離肖天等人位置兩三米處的另一座小山坡上,便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周靜宜在後面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你不會真的想現在就和他們分道揚鑣吧?」我扭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她說 道。「現在我們連身處何地都弄不清楚,擅自離隊很可能會在這倒霉地方徹底迷 失方向的,還是等到……」 我話還沒說完,周靜宜身子往前一撲,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把臉貼到了我 的臉上,嘴裡說道。「我不管,迷失就迷失。我就不要和那些人呆在一塊……連 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要!」 此刻我和周靜宜之間的姿勢讓我感覺身子扭的有些難受。雖然我其實很願意 接受她此刻對我展示的親暱舉動,但我還是用力掙脫了她的摟抱,伸手扶著她的 肩膀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感受。別太任性好麼?現在我已經把車開到這 邊了,距離他們足夠遠了。從安全考慮,我們在這裡呆到天亮,天亮之後。我們 立刻跟他們拜拜……」 周靜宜瞇著眼睛,望著我的臉。忽然身子往後一倒,手卻勾住了我的肩膀 ……我沒來得急反應,半個身子被她一塊拉到了後座空間裡面。 周靜宜坐著咯咯的笑了起來,看著我狼狽不堪的調整、挪動著將身體從駕駛 座轉移到後座這邊。見我終於把整個身體移動過來後,不等我在座位上坐穩,當 即伸手將我推倒在了後座上,接著整個人壓到了我的身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 …… 「膽小鬼……」周靜宜望著我的雙眼小聲的說道。 「這跟膽小不膽小沒關係,做任何事總要考慮它的理……」我的話又一次 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因為周靜宜的嘴已經貼到了我的嘴唇上,柔軟、靈巧的舌 頭頂開了我的牙關,直接深入了進來。我瞬間忘記了一切,只知道用自己的舌頭 努力的迎著她的挑逗。 因為我的反應,周靜宜的嘴裡發出了「嗯、嗯……」的喘息聲。她一邊親, 雙手一邊不斷的撫摸著我的臉龐,就彷彿是一鬆手,便會失去我一般。 我的雙手則不自覺的移動到了她的胸前,在她豐滿突起的兩處位置揉搓了起 來。 可能是被我揉的有些受不了了,周靜宜忽然雙手按到了我的肩膀,跟著支撐 起了上身,停止了和我的親吻,從上俯視著我的臉道:「你剛才踩那傢伙的時候 說了什麼?」 我尚未從剛才的熱情中恢復過來,面對周靜宜突如起來的訊問,我一時之間 大腦短路,不知道該如何答,只能像傻瓜一樣的眨著眼睛。 見我沒反應過來,周靜宜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一隻手用力捏住了我的鼻子, 左右甩動起來。「你今天得跟我說清楚!什麼老子的女人?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 女人了?」 我被她捏的出不了氣,情急之下,把手伸到了她兩腿之間微微隆起的位置摸 了一把,這女人沒估計到我會突然「襲擊」她這個部位,當即小聲的尖叫了一下, 身子一扭,整個人再次趴到了我的胸前,我被堵塞的鼻腔也終於恢復了通暢。 我伸手將她的雙手和上身緊緊箍在了懷中,嘴裡辯解道:「那不是情急之下 隨口就說出來了麼?」 周靜宜在我的懷裡扭曲掙扎著。「哪你也不能隨便就說我是你的女人啊?你 們男人就是這樣,張嘴淨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從來都是負責任的。」 「那好,你負責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啊!」 忽然之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我不知不覺的鬆開了雙手,周 靜宜也停止了掙扎,我低著頭,她揚著頭,兩人就這樣彼此凝視著對方。 我猛然坐了起來,將周靜宜推倒在了坐墊上,粗暴的扒下了她的那件迷彩無 袖夾克,然後是外衣、皮帶、外褲…… 我忘記了其他一切的事物,只想著要將眼前白羊似的美人給扒個精光。而周 靜宜此刻也真的成為了一隻任我宰割的綿羊一般,只是閉著眼睛,任由我肆意妄 為,甚至還配著我的動作,讓我更加方便的行事…片刻之後,女人如同羊脂白 玉般的胴體徹底顯露在了我的面前,我像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把手伸到了女人的屁股下面,將其托舉起來,我迫不及待的將頭湊了上去。 女人的陰毛濃密、烏黑、油亮,但卻異常的柔順,我鼻尖呼出的氣息,都能令其 產生些許的蕩漾。墨色芳草地的下方是明顯凸起的兩條溝壑,在窗外星光的映照 下,濕潤的溝壑表面呈現出迷醉的粉色光暈…… 我經受不住誘惑,伸出舌尖,輕輕接觸了一下。女人的身體立刻扭曲了起來, 同時發出了蕩人心魄的呻吟。 女人的反應刺激著我採取了更大的動作,我張嘴直接貼上了女人的那兩片粉 色唇瓣,舌頭捲起,用力的朝著溝壑當中的縫隙探了進去。女人本能彎曲身體, 上身直了起來,一雙手按在了我的頭頂。我努力的翻著眼球,觀察著女人的表情, 而女人滿臉通紅,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不斷的微微顫動。 我用舌頭在女人體內柔嫩的肉壁四周賣力的刮擦著,每次旋轉,都令女人全 身一陣的顫抖。忙活了數分鐘,女人按在我頭部的手猛然用力向下按壓了兩下, 跟著上身無力的倒在了坐墊上,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女人洞穴的深處噴湧了出來 …… 我和其他女人有過口交的經歷。但此刻,我卻有些意外的呆跪在眼前女人分 開的兩腿之間愣神。 女人的下身的體液什麼味道,我清楚,可周靜宜的,卻讓我感覺到了不可思 議。居然沒有絲毫的腥味,相反,還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這難道就是所謂 「絕代尤物」所獨有的特徵? 照理分神之後,男人的那個部位應該立刻開始疲軟。可眼前女人下體的那種 淡香卻對我的生理造成了嚴重的刺激,我的下身根本不受控制般的堅硬勃起了。 女人喘息著,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龐。 「來呀……來呀……別讓我再等了……我要,給我……給我……」 女人的話語彷彿魔咒一般,我的四肢完全背叛了我的大腦,在我根本沒有對 反射神經發出任何指令的情況下,我的雙手自然的解掉了身上的全部束縛。 我俯下身子,凝視著女人毫無瑕疵的美艷臉龐……當暴露的龜頭接觸到女人 分開的兩片唇瓣時,我和她的身體都禁不住激烈的顫抖了起來。 女人微微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再說些麼。但她下面的那張小嘴卻彷彿產生 了某種吸力,在我無意識的狀態下,忽然就將我的龜頭整個的吸了進去。 「唔……」女人皺緊了眉頭,從鼻腔裡發出了滿足的哼聲。 雖然已經和女人發生過了實質的性愛。但此刻,我卻感覺到了同上次完全不 同的感受。或者因為此刻女人身體緊繃的原因,連帶著她下面的肌肉也極具的收 縮。滑膩濕潤的肉壁緊密包裹著我剛剛進入的箭頭,蠕動著,摩擦著。幾乎瞬間 就讓我產生了射精的衝動。 我不願在這個女人面前重蹈初次開房時的覆轍,咬著牙,努力壓抑著爆發的 衝動,腰部向前緩緩的挺動,肉棒一點一點擠入了女人的蜜穴當中…… 女人急促的喘息著,睜大了眼睛,低著頭,注視著我的性器慢慢的插入到她 的體內。當最後一截消失在她的胯間後,女人再一次發出了沉悶的哼聲,跟著閉 上了眼,頭部無力的癱在了墊子上。 我抓著女人的兩條雪白大腿,開始了腰部前後的聳動…… 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著,伴隨著車體有節奏的震動。我則將全部的精力集中 到了感受女人體內傳來的那種奇妙感受之上。 刮擦著女人洞穴內側的肉壁,極度刺激的灼熱感從肉棒的頂部蔓延到了我的 全身。女人胸前的雪白肉團,隨著身體的抖動而劃出了一個個美妙的圓弧。 我努力的將女人的雙腿分的更開,以便我的性器能夠和她結的更加深入和 緊密,終於,當女人雙腿被我掰成了倒八字形的時候,我的龜頭終於頂到了女人 柔軟的宮頸…… 女人沒有忍住。「啊……啊……啊……」的大叫了起來,全身劇烈的痙攣起 來。她的叫聲刺激著我像發了瘋一樣的快速衝刺。 在我的加速衝擊下,女人徹底沉浸在了性愛的愉悅當中,她瘋狂的搖晃著頭 部,不停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身體也連續向下聳動,拚命的迎著我的衝刺。 我不知道我衝擊了多久,只是忽然感覺到女人的身子忽然僵直了起來,陰道 當中的肉壁也忽然間開始了一陣陣的收縮。收縮的同時,摩擦擠壓著我的陰莖 …… 我終於沒有能夠撐過這一波難以名狀的快感,龜頭顫抖著,噴射出了黏稠的 精液,結果精液剛剛射出,對面便湧來了一股溫暖的熱潮。兩股液體相互撞擊著, 交織著,最終不分彼此的融在了一起…… 我靠在車窗邊,遠遠的注意著對面丘陵肖天等人的情況。周靜宜像只小貓一 樣蜷縮在我的懷裡,一邊用手指頭在我胸口畫著圓圈,一邊輕聲細語的調戲著我。 「嘻嘻,你如果每次都和今天一樣的話,我這輩子的性福算是有著落了。」 我用力的捏了捏這女人的肩膀,垂下頭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誰以 前還敢嘲笑我,說我是早洩來著?」 周靜宜張開嘴,在我胸口輕輕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淺淺的牙印,然後把 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沒有接招我的挑釁,而是微笑著閉上了眼睛,一臉幸福的 表情。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既然決定和他們散伙,接下來,我們該朝哪裡 走?」我輕輕拍打著身邊女人的肩膀,小聲的詢問著。 「只要不和他們一路,走哪裡都行,反正我跟著你……」女人沒有睜眼,只 是嘴裡嘀咕著。 「嗯,那就由著我來決定了。」我自言自言,同時開始盤算起了接下來的計 劃。之前我總能感覺到一種沒由來的緊張感,但不知道為什麼,和周靜宜酣暢淋 漓車震之後,那種緊張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大半。周靜宜在我身邊,令我感覺到 一種極度的安寧和溫馨。這讓我能夠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我和周靜宜如今的處境 以及應對的方法。 「無法定位,甚至連東南西北都無法準確判斷,這是個麻煩。不過只要太陽 升起後,這個問題應該可以解決。肖天那傢伙有一件事說的沒錯。就算迷路了, 只要能夠確定方向並固定朝一個方向行駛,中途不繞彎,必然能上到大路。上了 大路,一切就都好辦了,需要考慮的僅僅只是油料的消耗問題而已……」 想到這裡,我忽然意識到需要給油箱加些油。側過臉看了看周靜宜,這美人 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夢鄉,有節奏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隨即 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車後座,拿軍用毯子給她蓋好後。穿好了衣服, 從後座走了下來。先打開車後蓋,將預先備用的兩桶汽油提了一桶下來,接著繞 到車子側面,開始加油,加著加著,我忽然隱約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響。我眨了 眨眼睛,立刻轉身朝著肖天等人所在的小山坡望了過去,卻見到那邊除了帳篷和 一輛車上亮著燈光外,並沒有任何動靜,而且聲響似乎也不是從他們那個方向傳 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三兩下將油桶裡剩餘的油料一股腦的灌進了油箱,接著快速的 將空油桶放了去,關閉車箱後,我趴在地面上,側耳聆聽著,片刻之後,我做 出了判斷:一個車隊,正在快速朝這邊接近中,而且從那低沉的馬達聲判斷,這 個車隊裡有載重類型的柴油車。 意識到了這點,我立刻鑽進了駕駛室內。警惕的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馬達聲越來越大,肖天那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我隱約看見有人 從帳篷和車廂內走了出來,似乎在朝我這邊打望,觀察。 片刻之後,在他們背後的地平線上,一個車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我睜 大了眼睛觀察著那個車隊的情況,肖天那邊似乎對於出現的車隊頗為興奮,好幾 個人都從帳篷和車廂內鑽了出來,朝著那個車隊又是吶喊,又是揮手,生怕對方 看不見自己。他們此刻的舉動並不奇怪,明顯是想和那個車隊取得聯繫,並且獲 得一定程度的協助。 不過當那個車隊迅速接近了肖天等人的所在後,我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操他媽的。」同時將手放到了啟動開關的鑰匙上。 那個車隊由五輛汽車組成,打頭是一輛敞篷的越野吉普,吉普車前排站了兩 個人,兩個人手上拿著長條形狀的物品,不消說,不是步槍就是獵槍。從這點我 立刻便得出了判斷:來的人很可能是偷獵者! 出現的人們下車後迅速包圍了肖天等人的小營地,在吵雜的聲音當中,肖天 等人被他們像趕鴨子一樣從帳篷和汽車上趕了出來。接著有人開始朝我這邊指指 點點,跟著那輛敞篷吉普便朝我這裡開了過來。 我二話不說,立刻打燃了發動機。跟著一踩油門,開著車子就衝下了緩坡。 周靜宜躺在後面睡的正香,一不留神,整個人翻到了後座下面…… 「嚴平,我要殺了你!」周靜宜尖叫起來,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起來後, 伸手就從後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憋著氣,用力伸手指了指跟在我們後面的吉普車。周靜宜方才鬆開手,莫 名其妙的順著我指的位置看了過去。「咦,有車過來了。什麼人啊?」 我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方才緩過氣向她解釋道。「很可能是偷獵者,肖天他 們已經被那些人控制了。他們現在過來,恐怕是想抓我們。」 「什麼?」周靜宜楞了一愣,半天終於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的在後座穿戴 起了衣物,跟著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結果她剛剛坐下,後面隨即傳來了一聲槍響。經過鳳凰山囚籠經歷的周靜宜 對於槍聲並不如何畏懼,扭頭向我說道:「把槍給我,我打他們!」 我搖了搖頭。「7。62毫米口徑,聲音低沉,是五六半。我們是手槍,在 這種草原上還擊沒有任何意義,子彈打出去,飛幾米就會被風給吹偏。」 周靜宜顯然不甘心。「難道由著他們打?」 「沒辦法,只能如此了。你也別擔心,這種顛簸的情況下,那邊傢伙也瞄不 准,開槍就是恐嚇我們想逼我們停車而已。」我解釋著。 「現在怎麼辦?」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們的那輛吉普應該改裝過,燒的是柴油,馬力大,不過速度應該比不上 我們這輛越野。這裡是草原,起伏不大,憑速度,應該能甩掉他們。」我告之了 周靜宜我此刻的想法。 「但願如此了。」周靜宜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了車門旁的抓手。我意識到她 做好了準備後,腳下用力,將油門踩到了最底。 越野車陡然加速,拉開了同後面吉普車的距離。 正文 【紋面】(73、74、75)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月2日首發 第七十三章 之前的那一槍是警告和恐嚇,目的是逼迫我停車。見到我沒有理會,反而加 快了速度後,後面的吉普車連著又開了兩槍,這兩槍的目標顯然是朝著車來的了。 不過正如我預料的一樣,在行駛顛簸的車輛上,想要命中目標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這兩槍射出的子彈飛到一半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我聽到了吉普車上人員的高聲叫罵。不過透過後視鏡,我也注意到了吉普車 上隱約的一些情況變化,原本坐在吉普後座的一個人影站了起來,接過了原先前 面射手手上的步槍。跟著抬手舉槍做出了瞄準的姿勢…… 「切,裝腔作勢!這種情況下打的中才怪了。」我意識到對方可能換人開槍 後,依據常識便在心裡對後面車上人的行為嘲笑了起來。 「呯」槍聲響起的同時,我越野車的右邊倒視鏡四散飛濺…… 我連忙將方向盤拉向了左邊,心裡暗自叫苦……「糟糕,後面車上居然有個 神槍手!」 在朝左行駛了數秒後,我又將方向盤扯向了右邊。意識到吉普車上有神射手 後,我只能採取了「之」字形的行駛路線。這個方法能有效增加對方精準射擊的 難度,但卻降低了車輛的行駛速度。畢竟,後面的車是直行,我現在是繞道。我 這輛越野車原本的速度優勢立刻被削弱了。 後方吉普車上新出現的射手顯然是個老手,看到我採用「之」字行駛後,沒 有繼續盲目射擊,而是拿著槍,坐了下來,等待著下一次出手射擊的時機。 開出了三、四公里的路程,後面的吉普車依舊死死的咬住了我和周靜宜,這 讓我感覺到了難以置信。我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執著的追著我們不放。 盜獵者要的營生自然是盜獵野生動物,碰到落單或者無抵抗能力的野外旅 客之類,他們也不介意臨時充當充當劫道的土匪,洗劫財物、搶劫車輛。但最終 的目的無非都是為了錢。而且做這種事情,他們往往只是順手而為,如果目標跑 的塊,搶劫希望不大,他們一般都會放棄追擊,而返身繼續他們追捕野生動物的 本行。而現在後面的傢伙,為了追擊我和周靜宜,竟然一口氣追出了這麼遠的距 離。這讓我對他們的身份來歷產生了懷疑。「難道他們不是偷獵者,而是為了別 的目的出現在這裡武裝分子?」 直線行駛,後面車上的神槍手有可能再次出手射擊;繼續維持「之」字路線 行駛,根本無法擺脫他們的追擊。而且我對我們這輛車現在油量心裡有數,雖然 加了一桶備用的,但實際上油箱裡的油也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存量而已。假如他 們鍥而不捨的繼續追擊下來,在油箱裡的油消耗完畢後,被他們追上是遲早的。 而且這還是要確定逃跑的路面狀況都是現在的這種平緩草原丘陵的情況,一旦進 入地勢高低起伏較大的地,對方柴油車馬力大的優勢便會體現出來,被追上就 更快了。 想到這裡,再無法確定後面吉普車尚有多少油量的情況下,我將視線投向了 遠方烏雲密佈的降雨地帶…… 「奶奶的,雖然之前是從那邊開出來的。再進去有可能還碰上那只藍眼睛巨 狼和其他野狼,但進入降雨,能見度低,他們是敞篷吉普,那個神射手無法再 像現在這樣好整以暇的坐在車上逼迫我採用之字路線行駛。我們或許就能徹底在 雨裡面把他們甩掉了。」 想到這裡,我隨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身邊的周靜宜。周靜宜先是楞了楞, 接著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咬著牙說道:「那就開進去!我就不信,我們兩個 會那麼倒霉,進去後又碰上那些狼群。而且就算碰上了也沒什麼!在我看來,那 些狼比我們後面的這些人可愛多了……」 說完,周靜宜忽然把頭探到了我的臉旁親了我一口。我驚訝的側過臉朝她望 了過去,見到了她雙眸中的信賴和期待。 「哈哈,說的沒錯!狼雖然是野獸,可比現實中的很多人而言,要可愛的多 了!」周靜宜的親吻彷彿給了我無盡的勇氣和自信。我大笑著,快速的轉動方向 盤,調整好方向,朝著一片黑暗的降雨帶疾馳而去。 行駛了數分鐘後,距離降雨越來越近,後面吉普上的人終於猜測到了我變 換行進路線的目的。原先坐著的那名神射手又一次起身舉起了步槍…… 「咚……」 一發子彈明顯命中了越野車的後蓋。 「咚……」 我從左邊倒視鏡裡看到了左側面靠近後車門的位置濺出了火花…… 「媽的……這哪裡鑽出來的神槍手?這射擊水準,跟部隊裡專業的狙擊手相 比,也不遑多讓了!」我心裡嘀咕著。 我是偵察兵出身,對於射擊這門技術非常瞭解。事實上我自己的槍法也不差, 軍大比武時,我也曾進入過軍事五項當中標準步槍的決賽圈,並拿到了不錯的 名次。所以,我非常清楚在各種條件和環境下射擊的要領和其中的難度。 像現在這種情況,彼此都在高速移動,而且無法穩定狙槍瞄準,距離近米 且在黑夜當中只靠前方車燈照明的狀況下都能槍槍命中。後面吉普上的射手就算 稱為「神槍」也不為過了。要知道,他手上的只是一把光桿的五六半,又沒加裝 瞄準鏡。在我的印象當中,我服役部隊所在的大軍內,擁有這種射擊水準的軍 人屈指可數。 此刻,對方顯然已經開始將射擊目標確定為了汽車輪胎。就在我擔心輪胎一 旦被打爆,我和周靜?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珝冪_儻t飧鏨涫鍾行倡P痰敝辛暈鑭氖焙穎喱p閽?BR>到了我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萬幸……」我穩住了方向盤,減少了「之」字路線的搖擺弧度,向著前方 降雨最為密集的域狂奔。幾十秒後,車身周圍的雨水陡然加大…… 後方吉普上的射手意識到黑暗中的雨水遮蔽了他的視線,射擊難度加大後, 隨即放棄了繼續開槍。又一次俯身坐了下去。可吉普車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還 是死皮賴臉的攆著我的尾巴追擊。 有了大雨的掩護,我停止了「之」字形的前進路線,一門心思的只是奪路狂 奔,終於漸漸拉遠了同吉普車之間的距離……一米……兩米……距離越來越 遠,後面的燈光越來越小,直至模糊消失在傾盆大雨之中……我終於稍稍鬆了一 口氣。 又開了幾分鐘,周靜宜拍了拍我的手臂道。「你聽……」 我搖下了左側車窗,仔細的聆聽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已經看不見 燈光了,但除了我們自己車輛的聲響和雨聲之外依舊能聽到柴油發動機傳來的隱 約聲音,這說明後面的那輛吉普並未返,依舊還在找和追擊著我們這輛越野 車。 「怎麼辦?」周靜宜向我詢問著接下來的對策。 我皺著眉頭思考起來,片刻之後,我忽然發現前方某個地方似乎有光亮閃動。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吉普車不知道從哪裡繞到了我的前面而大吃一驚,但行駛了數 秒後,我發現光亮所在地是靜止不動的,隨即排除了是追蹤我們的那輛吉普車的 可能,立刻朝光亮處開了過去,開到近處後,我才發現,發出光亮的地點正是我 們和肖天那些人之前搭建的那個簡易「雨棚營地」。發現藍眼巨狼時,營地裡的 人一個個為了安全,不管不顧的都往車上鑽,結果在雨棚裡遺留下了好幾盞野外 照明燈和依舊燃燒著的爐灶,我所看見的光亮,便是這些東西所發出的。 見到這個雨棚營地的同時,我忽然想到了營地側面兩、三米處的那個古怪 山洞,接著靈機一動,開口向周靜宜問道。 「你說如果我們把車開到之前的那個山洞洞口停著,接著棄車步行,找個地 方藏起來。他們發現汽車停在洞口之後,會怎麼想?」 周靜宜呆了呆,跟著眼睛一亮。「對啊,他們十有八九會以為我們棄車之後, 逃進那個山洞裡頭了。」 「他們的目的如果是車,見到車後,那就會把車開走,不再追擊我們;他們 如果是想對我們兩個趕盡殺絕,就會下車進洞追擊,我們只要埋伏在周圍,趁著 他們人進洞的時候,設法破壞掉他們的車,然後開車離開,也能甩掉他們的追蹤 ……你看這個意怎麼樣?」我接著把自己對各種情況的判斷分析和我們應對的 方式方法對周靜宜進行了進一步說明。 周靜宜僅僅思考了片刻,立刻同意了我的情況分析和各自的對策。 我隨即扭轉方向盤,沿著石壁開到了山洞的入口附近。下車後,繞到了車後, 將車後箱裡裝了攝影器材的大背包提了出來,背在了背後。他們若是為了車,要 將車搶走的話,這攝影器材我可沒打算讓他們一塊給拿走。而周靜宜則取了存放 部分乾糧、飲水、野外生存必需品的兩個小背包。車沒了,有這些補給品,她和 我能在野外堅持很長時間。當然,如果對方是想抓人或者殺人而進入洞內的 話,我和周靜宜自然會殺他們一個馬槍,破壞他們的吉普車,然後帶著這些東 西繼續開車跑路。 聽到遠處吉普車的發動機聲音逐漸接近,我和周靜宜立刻朝著和「雨棚營地」 反方向的另一邊跑去。 跑了十米遠,我發現了石壁附近有幾塊突兀的大岩石,隨即拉著周靜宜藏 身到了岩石之後。從這裡,我和她能夠隱蔽身形,同時還能觀察到洞口那邊的具 體情況。 又過了幾分鐘,吉普車「順利」的發現了我們拋棄在洞口,而且車燈大開的 越野車。停下車子後,吉普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圍著越野車轉了一圈。接著,我 和周靜宜發覺我們失算了。那些人既沒有開走我們的車後轉身離開,也沒有立刻 進洞「追擊、」我們,而是就那樣呆在原地,拿著通話設備開始了聯絡…… 「怎麼辦?他們好像沒有上當?我們是不是借這個機會跑遠點?」周靜宜並 未責怪我分析判斷失誤,只是建議我們應該跑遠一些。 我一邊觀察著對方的情況,同時思考了一下,搖頭否決了她的建議。「不行, 如果他們沒有開車返的話,我們徒步逃亡肯定會被他們的汽車輪子給追上的。 而且我不認為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劃!因為如果他們判斷我們沒有進山洞的話, 應該立刻開車,或者分散人員就近開始對我們進行。但他們沒有這樣做,這 說明他們應該還是認為我們逃進了山洞。現在通話聯繫,可能是在呼叫他們同夥, 或者詢問他們的首領要不要繼續進洞追擊我們才對。」 周靜宜想了想,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繼續留在這 裡觀察情況?」 我點了點頭道。「沒錯了,要不能確定他們徹底放棄追擊而離開,我們就不 能安心的徒步逃離,因為無論我們怎麼逃,他們都能開著車找到並追上我們。而 只要他們認為我們進了山洞,就算他們有後援過來,他們總是要安排人進洞探 的,那個時候,外面即便有人留守,人也不會多,而且警惕性也不會高。我們依 舊有機會設法取車逃走。別忘了,我們也有槍,偷襲的話,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 幹掉他們幾個人,吸引他們的注意,給你製造機會上車逃跑的。」 「別胡說,什麼給我製造機會!要走一起走。」周靜宜意識到我將她的安危 置於自己之上後,顯然有些感動,朝我身邊貼的更緊了,一邊小聲責備起了我。 我伸手攬住了周靜宜的肩膀,半開玩笑,同時也透露了我此刻心裡真實的想 法。「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了,我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絕不 會讓我的女人死在我前頭的。」 「呸、呸、呸,你這個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話。這次過來,我可是給三 清上了高香的,他們肯定會保佑我們逢凶化吉,平安無事的!」周靜宜嘴上這麼 說,卻把頭埋進了我的懷裡。 吉普車上的人通信完畢後,依舊沒有採取更多的行動。其中兩個人套上了雨 披,站到了山洞的洞口擔當起了警戒,而另外的兩個,則留在兩輛車旁,拿著武 器,交談了起來。 距離太遠,我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不過那兩個在山洞洞口警戒的人員卻 證實了我的推斷。他們應該確實認為我和周靜宜逃進山洞了。否則他們完全沒必 要在洞口警戒的必要。 觀察了一會,吉普車上的人員沒有其他的舉動,我隨即和周靜宜商量了一下, 決定輪流睡覺休息,換班監視。周靜宜之前在車上小睡了一會,此刻精神頗好, 我便在她的強迫下,閉上眼睛,養神睡眠。雖然雨下的很大,但我們藏身的岩石 形狀很好,傾斜的頂部遮擋了相當部分的雨水,因為這個原因,只有很少的雨滴 能夠落到我的上半身,出來時,我們也隨手扯一件雨披,此刻蓋在我和周靜宜的 身上,鼻腔內聞著周靜宜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女兒體香,身體感受著她的體溫, 我不知不覺的,居然進入了深度的睡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嘴被柔軟的物體貼住了,慌忙睜開了雙眼。結果 是周靜宜在抱著我的頭和我接吻,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凝視著我的雙眼,見我睜 開後,周靜宜挪開了嘴唇,伸手在嘴巴前用食指和拇指觸碰了一下,我意識到, 這是讓我小聲說話的意思。 「怎麼突然親我?」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叫你起床,怕你被吵醒的時候嚷嚷,所以先把你嘴給堵上。」周靜宜抿著 嘴小聲解釋著她之前的行為。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人了,有時候成熟穩重 的可怕,可有時候,卻有著近似於小孩子一般天馬行空似的思維。 「別搖頭了,快看,洞口那邊好像來了個大人物。」周靜宜一邊說,一邊用 手把我的臉轉移到了洞口那邊的方向。我的視線隨即轉移到了余米外的山洞洞 口。一看之下,我心裡頭立刻沉了下去…… 此刻的山洞洞口附近燈火通明!車、除了我和周靜宜遺棄在洞口的越野車和 追蹤而來的吉普外,肖天等人的那三輛和那些武裝分子的另外四輛車都出現了。 人,整整一大票,除了已經被武力控制住了的劉晉等人外,車輛四周密密麻麻的 站了起碼五、六十號。 看到這個情況,我扭過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周靜宜道。「他們的人全都 過來了。你怎麼不早點弄醒我?」 「你不是說,監視他們的行動,等他們準備做出具體行動之後再考慮我們應 該採取的對策麼?」周靜宜聽到我的語氣中有責備的意思,立刻垮下了臉,朝我 撅起嘴嘟囔起來。 「可他們的人全都到這裡了,這麼多人,就算進去,在外面留守的人起 碼也有十幾二十個,這讓我們怎麼弄車開溜啊。這種情況只有先考慮步行逃離, 能走多遠走多遠了。你發現情況不對,應該早些把我弄醒。現在好了,他們人多 眼雜,我們兩個現在想要轉身跑路,都很可能會被人發現的。」我連忙解釋。 周靜宜眼睛瞪的溜圓,死死的盯了我片刻,把頭一扭,嘀咕著:「我就知道, 你們這些男人靠不住,我明明都是按照你說的去做的,結果……「聲音中帶著委 屈。 我一慌,連忙將她摟在了懷裡,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先狠狠的和她親了個 嘴,親完了,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道。「好了、好了,我的寶貝兒沒錯,都是照 我說的做的。是我錯了,我不對。」 周靜宜扭過頭,狠了我一眼後,小心的伸手指了指洞口的方向說。「少跟我 賣乖,你看那邊,那個人派頭好大,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測過臉方才注意到了她所指的那個「頭頭、大人物」! 正如周靜宜所說,此刻人群中有一個人格外的引人注目。因為在洞口聚集的 人員十有八九都穿著適運動的諸如迷彩服、運動裝或者工作裝之類的服裝,只 有一個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男士立領長衫,在人群之中顯得卓爾不群。不僅如此, 其他的人或者攏著雨披、或者乾脆淋雨。就只有他,站在哪裡,旁邊還有一個穿 著運動衫的人專門拿著傘替他遮雨。 確認了這點後,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周靜宜會認為他是「大人物」了。因為 遠遠望去,此人倒像極了電視新聞中,那些外出視察由隨從人員負責打傘的黨政 領導幹部,而且還是絕對的腐敗分子型的。其行為做派,比之在坑道中出現過的 李老的父親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哪位李委員雖然被人所簇擁,但舉止和態度 上,對隨同人員頗為隨和。並無太多大領導的架子,而現在這位,手背在背後, 昂首挺胸,態度冷漠的聽著周圍的那些武裝分子在他身邊畢恭畢敬的進行著請示 匯報。 看著這個人,我會在不知不覺當中聯想到王烈!至於原因,我也說不清楚。 或者是他此刻那種不可一世,唯我獨尊般的姿態從某些方面同王烈身上的那種自 負,有異曲同工之處了。 武裝分子的車輛當中有一輛中型卡車,從外觀上看,似乎是軍隊中常見的東 風型卡車。聚集在洞口的人群不斷的從卡車的車廂搬下各種物資和材料。短短十 多分鐘後,便在洞口搭建起了數座軍用帳篷。帳篷搭建完畢後,白衣男子和為他 打傘的人員隨即步入了其中最大的一間。而其他的武裝分子在營地搭建完畢後, 除了一部分依舊還在外面搬運物資或者警戒外,多數人也紛紛進入了帳篷之中歇 息,劉晉那些人也被他們硬塞進了一座帳篷裡面。 看到這種情況,我禁不住心中一動。這讓我聯想到了當初李朝那些人在鳳凰 山坑道入口假冒考古隊搭建營地的情況。「難道、難道這些人的本來目的就是這 座洞穴?所以,即便認為我和周靜宜逃入了洞穴,他們也沒有急著立刻進入。 而是打算做好了各種準備工作後再進入了。」 就在我想到這點的時候,洞口營地那邊忽然出現了三個人影朝著我和周靜宜 此刻藏身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我和周靜宜見狀,不約而同的將身體縮進 了岩石後方。 「怎麼辦?」周靜宜緊張的望著我。我咬了咬牙,掏出了手槍。「他們一旦 走過岩石,我會從後面開槍,然後在這裡全力阻攔他們。你準備跑。」 周靜宜一聽,腦袋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此刻,我哪裡還會考慮她怎麼想, 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準備著一旦和對方駁火,推都要把她推走。 周靜宜意識到了此刻她根本沒有和我討論的餘地。只能苦著臉,等待著我和 那些武裝分子的遭遇。 不過出乎我和周靜宜預料的是。過來的那幾個人似乎並非過來警戒和周 邊的,他們走到距離我和周靜宜藏身的岩石前方十餘米的地方,居然貼到了石壁 下方,彼此交談,還抽起了香煙。 「肖天,這次做的不錯。學宗很少誇人的,可剛才我跟他介紹你這邊情況的 時候,你知道他怎麼說你的?說你才堪大用。說此間事畢,就讓你開始靜修五氣 呢。」一個低沉,卻極富磁性的中年男性聲音傳到了我和周靜宜的耳中。 我和周靜宜聽到此人的言語之中提到了肖天?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 眼中見到了震驚的神情。 接著,肖天的聲音響了起來。「馮師傅,你別說這些沒意思的行不?我可沒 你們說的那個什麼慧根之類。學宗他誇我,我接受。不過靜修什麼五氣什麼的,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都是什麼玩意?要真覺得我這次做的不錯,能不能給我弄點 實際的?我這裡跟你明說了吧,過段時間,這些傢伙家裡人發現他們一去不, 肯定會報案,這一查就會查到我頭上。成都我是沒法子混了。你得替我把後路這 些給安排好吧?」 「唉……我該怎麼說你呢?肖天,你就不能有出息點?一天到晚就想著錢啊、 女人啊什麼的?你的志向就不能遠大點?你知不知道,靜修五氣對於我們這些人 意味著什麼?多少人做夢都想得到這個機會呢。你倒好,跟我要實際的?好,成, 這邊事情完了,我就安排你出國。先去泰國,最後美國或者歐洲,你自個選。還 有錢,到了泰國,先期一萬就到位。出發去最終移民地前,再加四萬。夠不?」 中年男人似乎對於肖天的要求很不以為然,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一種惋惜。 「嘿嘿,還是馮師傅你瞭解我。這安排挺好!」肖天應中,得意之情溢於 言表。 「滿意了?滿意了就成。我告訴過你,跟著我們干,錢不是問題,我這還告 訴你,出去之後,你要願意,保持和我們的聯繫。幫我們處理些國外的事務,我 們還繼續支付你薪水。」 「謝了馮師傅。有薪水拿,我肯定幹。不過千萬別再是像這次一樣的活計了。 你是不知道,這次為了找到這幾對你們要的俊男、美女。我他媽的花了多大的精 力才混進他們那個圈子。然後又忽悠他們出來自駕游,一路上裝孫子,當保姆。 哄著、騙著,才把他們給弄到這邊來。尤其是那個劉晉,二逼的個沒轍。仗著家 裡有兩個錢,那真的跟大爺一樣。你們來之前,他還去招惹跑掉的那個傢伙,他 也不想想那傢伙可是有槍的,惹毛了人家,在這荒山野地的,人家可沒那麼多顧 忌,那是真敢開槍打他的。唉……算了,不說了,好在你們及時過來了,我這差 事總算給你辦成了。」肖天說著說著,感慨了起來。 「這樣啊?哦,對了,正好。那兩個逃進洞子裡的傢伙是怎麼事?當初我 可是只安排你想辦法找六對男女,然後帶著何艷秋那母子倆過來的。那兩個男女 又怎麼事跟著你一塊到這邊來了?」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人此刻提到的男女 不消說,就是指我和周靜宜了。而從此人現在說的話來看,我的欺騙是成功的。 他們果然已經很肯定的認為我和周靜宜已經鑽到山洞裡頭去了。 「這事說來也巧,我去車行租車,結果碰到那個女人也來租車。我發現她可 是大美女,你當初叫我找人,告訴我,越漂亮的女人和越帥的男人越好。碰到她 之後,我和她聊了幾句,知道她和她的男伴跑這邊來找地方給什麼雜誌專欄採集 野外素材。我當時想著,雖然我這邊已經湊夠了你要的人數了,但為了以防萬一 什麼的,能多拖一對過來替補或者備用啥的也不錯。所以就乾脆把這一對也給忽 悠到一塊了。只是沒想到,那男沒準是混黑會的,出來居然帶了手槍。還差點 和那個白癡劉晉鬧了起來。不過總算沒有鬧大,他們兩個跑了,你要的十二個男 女,我是完完整整都交你手上了。」肖天剛說完,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插了進來。 「那男人不是黑道上的,估計和我一樣,是個老丘八!」 「哦,程子龍。你這麼肯定?」馮師傅開口問道。 「不是絕對肯定,不過可能性極大。肖天說他有手槍,可在我們追擊他的時 候,那傢伙至始至終都沒有開槍還擊。這說明這傢伙對他手裡武器的性能,用途 這些非常瞭解。知道在那種情況下,用手槍還擊屁用都沒有。我打爆他車子倒視 鏡之後,這傢伙立刻就開著車跑起了之字路線。一般情況下,只有擁有野外作戰 或者野外軍事演習經驗的軍人才會想到用這個方法來增加我的射擊難度。還有就 是,他知道往這邊下雨的地方逃跑,證明他對天氣、環境對於射手視線的影響這 些很清楚。我可不覺得黑道上的混混或者玩過幾天野外槍戰遊戲的人能連續做出 這一系列在我看來最為理的決定和判斷。所以這傢伙十有八九當過兵,而且軍 事素養不差。」程子龍語氣平淡的解釋了他對我的分析和判斷。 「原來如此,那你覺得這人現在逃進洞子裡頭以後,會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 威脅?」馮師傅的語氣中顯得有些擔心。 「這次學宗親自出馬坐鎮,就算他想和我們作對,估計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畢竟他只有一個人,而且還帶著一個女人。那洞子裡頭什麼情況,我們多少也了 解一些,恐怕等我們進去之後,他和那個女人早變成兩具屍體了。看在都當過兵 的情分上,到時候我倒是可以幫他收屍了。」 第七十四章 叫做程子龍的人剛剛說完,洞口營地那邊「砰」的響起了一聲槍響,在漆黑 的雨夜當中,這聲音格外的清晰。 「那幫兔崽子搞什麼?我告訴過他們沒出發前把保險都關掉的。」程子龍當 即叫罵了起來。結果他這邊還沒罵完,「噠、噠、噠……」連續的射擊聲響又傳 了過來。 馮師傅脫口而出「不好,營地那邊出事了。」跟著,我便聽到了幾個人踩著 碎石朝營地那邊跑去的聲響。我大著膽子,從岩石邊露出了半天腦袋。結果看見 肖天等幾個人的背影……同時,洞口營地那邊接二連三的又傳來了槍支射擊的聲 響,子彈在黑夜中拉出的光線更是清晰可見。 見到這種情景,我意識到我和周靜宜逃跑的機會來了。很顯然,洞口營地那 邊出了很嚴重的狀況。他們人再多,此刻也不可能顧及到我和周靜宜這邊這個方 向。當即拍了拍懷裡的周靜宜說到。「我們馬上走。」 拍了一下,周靜宜僅僅是側過了身子,但卻沒有從我懷裡衝出去,我跟著又 拍了第二下,周靜宜還是沒有反應,相反,我忽然感覺到她在我懷裡突然哆嗦了 起來。我意識到不對,方才把頭扭了來。 一雙藍幽幽的巨大眼珠立刻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藍眼巨狼此刻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的背後,和我們只有十幾 米的距離。而在藍色巨狼的背後,數十雙綠幽幽的狼眼清晰可見…… 我此刻全身忍不住的顫慄了起來。不過害怕歸害怕,在本能的驅使下,我拔 出手槍朝著黑色巨狼扣動了扳機。同時將周靜宜朝著洞口方向一推,大聲叫喊道。 「朝山洞跑。」因為此刻我忽然發現,不僅是背後,我們右側的空曠地帶也冒出 了大量綠色光點……很顯然,狼群竟然在無聲無息之中,將洞口附近這一片域 完全包圍了! 而洞口那邊傳來的槍聲顯然是那些武裝分子朝著逼近的狼群在開槍射擊。這 一刻我意識到,已經不容我去考慮那些武裝分子的來歷或者威脅了,我和周靜宜 兩人,一把手槍、一把求生刀,無論如何都無法從眼前的這上只餓狼當中突圍 而出。此刻唯一的生路便是朝著人多的山洞洞口哪裡跑…… 「砰……」槍聲響起的同時似乎也把周靜宜從單純的恐懼當中拉到了現實。 藉著我的推力,周靜宜調整了身體,跟著便朝著洞口方向狂奔而去。我在打出了 一發子彈之後,也立刻轉過身子,追著周靜宜的背影開始了奔跑。 以洞口那邊的營地為中心,半徑數米的範圍內瞬間被槍聲、叫喊聲、咒罵 聲所淹沒,整個域亂成了一片。 我一邊跑,一邊頭張望。背後的狼群出乎我的意料,並沒有立刻便追擊過 來。那頭藍眼巨狼的雙眼視線似乎一直聚焦在我的身上。在我跑出了十多米後, 這只怪狼方才猛然抬頭發出了一聲令人恐懼的長嘯。而站在它身後的群狼似乎是 得到了它的指示之後,才從它的身體兩側一個個嗷嗷叫囂著衝了過來…… 「打開探照燈、打開探照燈!別他媽的亂放槍……一隊左邊,二隊、三隊正 前方,四隊右邊。按照事先演練的開火射擊……一群狼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要上 了戰場,你們他媽的還不得給我尿褲子?」 程子龍那極富煽動性和感染性且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不得不說,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彷彿定海神針一般。他的指令下達後僅僅片刻,幾道粗大的光 束從那輛中型卡車上照射了出去,其中一束直接照到了我的臉上,我本能的伸手 遮擋住了眼睛,但依舊不顧一切的朝著營地奔跑。此刻的我根本顧不上對方也有 可能將我和周靜宜視為射擊目標。在我看來,與其被亂槍打死,也好過被後面的 狼群撕咬成碎片…… 不過突如起來強烈光線嚴重擾亂了我的視線,讓我無法看清腳下的情況,又 奔跑了兩步,我立刻被腳下一塊突起的岩石絆倒了在地上。我支持著從地面站了 起來,剛一起身,耳邊就傳來了野狼的嘶吼聲,我轉過身,看也不看,朝著聲音 傳來的位置抬手就是兩槍,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將這只撲到我身側的野狼一下擊飛 到了數米遠的地方。 緊跟著又一隻狼衝到了我的跟前,此刻的我背對探照燈,接著強力燈光的照 射,我清晰的捕捉到了這隻狼移動的軌跡,跟著扣動扳機,連著三槍又一次將這 隻狼擊飛了出去。 解決了眼前最近的這兩隻狼,我再一次轉過身,朝著洞口狂奔。又跑了十來 步,我見到前方周靜宜背影的側後方躥出了一隻餓狼的身影。我跑在後面,根本 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她的安全,見到這個情況,我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朝著那隻狼打 出了我此刻手槍裡的剩餘的兩顆子彈。 槍響之後,那隻狼立刻撲到在了地面。接著,三、四個人影從營地當中迎了 出來,周靜宜安全的從那幾個人的身側徑直衝進了營地。 意識到周靜宜至少暫時安全了之後,我終於可以放心的全力奔跑。剛跑了幾 米,隨著耳邊傳來的風聲,我感覺背後遭到了沉重的撲擊,站立不穩的情況下, 我摔到在了地面。忍著疼痛,我奮力的翻轉了身體,映入眼簾的是尖利的獠牙和 一雙綠色的眼睛。跟著,兩排牙齒張開,咬向了我的咽喉!這一刻我感到了萬念 俱灰…… 隨著耳邊的一聲槍響,我感覺到胸前一鬆,睜眼的同時,見到一團黑影從我 的胸口被擊飛了出去……我立刻用脖子支撐,倒著望向了營地的方向。在刺眼的 探照燈光映照下,一個拿著步槍的影子出現在了我視線遠處,當然,此刻我見到 的是顛倒過來的影相。 影子在開槍擊飛了我身上的那只餓狼後,立刻對衝出營地的那幾個人影下達 了指令。「把那傢伙拖來。」 四個武裝分子當即衝到了我的身邊,一人抓住了我四肢當中的一肢,跟著就 把我拽了營地的入口。放下我後,還沒等我想要支撐著站起,手持步槍的影子 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一腳踩在了我的胸口,同時彎腰伸手從我的手上奪走了手 槍。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 從聲音上,我意識到,眼前這個踩我,同時搶槍的人正是那個被其他人稱為 程子龍的人,而我也終於看清了他的相貌。四十歲上下,濃眉大眼、四方臉。算 的上是相貌堂堂,左邊額頭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從某種程度上更增加了此人一定 程度的閱歷感。 想著槍也沒了,撒謊遲早也是被揭穿的結果。我乾脆朝他笑了笑,開口向他 坦白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沒見過我很正常。之前你開車追了我十幾里地呢!」 聽了我的答,程子龍當即瞪大了雙眼,低著頭盯了我片刻,接著居然露出 了一絲微笑。「他媽的,原來你沒跑進洞子裡?居然把老子都給騙過了。」說著, 鬆開了腳,我趕緊從地面上支撐著爬了起來。 程子龍並未向我動粗,而是指了指遠處營地中央位置關押著劉晉等人的帳篷 說道。「自個進去呆著,老子這邊忙,現在沒空跟你算賬。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我能救你的命,照樣可以一槍崩了你。」 我快速的估計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確認反抗沒有任何希望後,立刻按照他的 指示,轉身乖乖的走向了那邊帳篷。 程子龍見狀,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把我拖來的四個人中,有兩人拿著 槍,跟在了我的身後。鄧子龍立刻帶著另外兩人,跑了營地邊緣,依仗著探照 燈的照射,朝著不斷向營地衝刺的狼群開始射擊。 而幾米外的地方,周靜宜也舉著雙手,被一名持槍分子押解著,朝著相同的 帳篷走了過來。看來門口的四個傢伙雖然沒有抓捕她,但她還是被營地裡的其他 武裝分子給辨認了出來。此刻我倆見了面,彼此都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走到帳篷門口,我正準備拉開帳篷的簾子鑽進帳篷,結果營地左邊那邊忽然 穿來了一串異常猛烈的射擊聲響,不止我和周靜宜,押解我們的三名武裝份子也 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槍聲所吸引,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槍聲剛停,便聽到那邊 傳來了人連續的慘叫聲。跟便有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起來。「有狼衝進來了!有狼 衝進來了!」 話音剛落,便看見有兩個人從營地左側的那條「防線」位置飛快的朝這邊跑 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吼大叫。「快跑、快跑……大家快跑啊!再不跑,都要 被咬死了……」 押解我們的那三名武裝份子見狀,當即迎了上去。「怎麼事?有多少只沖 進來了?」卻不曾想,衝過來的兩人和眼前的三人一照面,就拳打腳踢的將這三 名武裝分子打翻在了地上,順手還搶走了三人的手上的槍支。 我和周靜宜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而搶奪了槍支的 兩人緊跟著就衝到了我和周靜宜的面前,當先一人舉起手裡的步槍,照著我就要 揮舞槍托,但看清我的樣子後,這人的手立刻僵在了半空中。 「嚴、嚴平?」 而此刻,我也看清了來人的摸樣! 金髮、深目、高鼻、藍眼……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個傢伙居然是傑克弗雷 德。奧托。呂特晏斯這個白皮黃芯的德國佬! 就在我和傑克弗雷德因為此刻意外的相見而愣在當場的時候。那邊傳來了程 子龍的吼聲。「操你媽!誰在胡說八道、鬼吼鬼叫?各隊守好自己的位置,都不 准亂動!」 聽到程子龍的喊叫,我立刻反應了過來。見到後面被打翻的那三個人此刻正 在爬起,我扯著周靜宜轉身就朝著山洞入口跑了過去。德國佬的反應不比我慢, 見到我跑路,立刻攆著我的屁股跟了上來,而另外那個人見到傑克弗雷德跟著我 跑,隨即掀開了旁邊帳篷的簾子,朝著帳篷裡面大叫「快跑,再不跑都要喂狼了!」 喊完了之後,立刻跟了過來。 帳篷裡面先是衝出了兩名看守的武裝分子,但兩人剛出來,便被湧出的劉晉 等人擠倒在了地上。劉晉等人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意識到這是 一個機會,跟著十幾個人便漫無目的的朝著營地四週四散開來。 整個營地四周都已經被狼群包圍了。往營地外面跑,那是送死。所以儘管我 知道,這個山洞裡頭肯定有古怪。但對於我和周靜宜以及後面的德國佬那兩人而 言。洞穴已經成為了我們擺脫這些武裝分子以及更外圍狼群唯一的生路。所以, 不管裡面是什麼情況,我都只有硬著頭皮帶著周靜宜朝裡面鑽了。 衝到洞口,洞口處的兩個守衛迎了上來。兩人沒有敵對的態度,很顯然,他 們還不清楚洞口外面營地中具體的情況。見到有人過來,以為是自己人,便想要 詢問情況。 我哪裡會跟他們客氣,上去就按翻了其中之一,另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面 前就出現了德國佬手中黑洞洞的槍口…… 快速盤剝光了這兩名看守隨身的武器彈藥和補給品後,傑克弗雷德和那名尚 不知道名字的男子提著手電和礦燈率先進入了山洞,周靜宜從守衛身上拿走了一 把五四式把自己武裝了起來,緊隨其後。我則拿著傑克弗雷德給我的八一式步槍 斷後,正要鑽進山洞。便看見一男兩女朝著山洞這邊奔跑了過來。仔細一看,居 然是肖天那個戶外旅行團當中的成員,其中一個女的,我認得是叫齊英。很顯然, 這三人注意到了我和周靜宜往山洞這邊跑,慌亂中,也跟著我們跑到了這邊! 從之前偷聽到的那個馮師傅和肖天的對話當中我已經清楚,劉晉他們這十二 個男女是被肖天忽悠和拐騙過來參加這個什麼「戶外旅行團」的,無論肖天欺騙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很顯然,他們同肖天還有那些武裝分子顯然不是一路人。 此刻既然有機會帶著他們一塊逃跑,出於基本的人道義,我還是向他們做出了 進入山洞的動作示意,男人和包括齊英在內的兩個女人隨即從我身邊衝進了山洞。 確認三人進入後,我方才轉身跨入了山洞的洞口,結果剛剛移動,我之前站 立的位置便濺起了土灰,我扭頭一看,數十米外的燈光照耀下,顯出了程子龍那 張憤怒的臉龐。 對方是神槍手,我可沒有自信能夠和他在彼此對射當中佔得任何便宜。所以 我立刻彎腰,一邊朝著山洞裡快速奔跑,一邊摸出了從兩名守衛身上出的一顆 手雷,打開保險後,朝著身後一滾。 幾秒鐘後,洞口處傳來了爆炸聲,山洞也隨之晃動了起來,大量的土灰和碎 石從上方震落下來。我伸手護著腦袋,朝著黑暗幽深的洞穴深處衝了進去。 奔跑了數十米後,我同前面的傑克弗雷德、周靜宜等人匯到了一起。「別 停下,他們很可能馬上就會追進來。繼續前進,邊走邊說。」我朝傑克弗雷德擺 了擺手,德國佬會意,立刻提著礦燈再一次朝著洞窟深處摸前進。 周靜宜和那名同德國佬一起出現的人員緊跟其後,旅行團的一男兩女在中間, 我則在最後承擔了斷後。由於擔心武裝分子會立刻跟進來追殺。我們這一行人此 刻不管不顧的向著洞窟深處不斷前進,足足向前又奔跑了四、五米之後,最前 面的德國佬方才朝我出聲詢問起來。 「嚴平,你不是去成都集那個什麼雜誌專欄素材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種 地方?」一邊說,一邊減慢了行走速度。跟在他後面的其他人意識到他要和我說 話,便徑直超越了他,走到了前面,我則和他並肩而行,向他講述了我到成都後 到這邊一系列的經歷。 聽完了我的敘述後,傑克弗雷德居然飽含深情的感歎了起來。「看來這一切 都是上帝的安排,萬能的估計覺得我身處危險當中,所以安排了你這個幫手出 現在我的身邊,協助我渡過難關了。」 「少在我面前扯你的上帝了。我又不是他的信徒。」再次相見,抓住機會, 我忍不住朝他噴了起來。說實話,雖然之前和這傢伙真正相處的時間只有幾個小 時,但毫無疑問,我對他極有好感!這傢伙表面看來極不靠譜,但實際上卻非常 聰明,往往在插科打諢之間便能夠發現並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和王烈在一起, 我總能感覺到某種沉重的責任感,和韓哲在一起則覺得自己膚淺和無知,而和他 還有葉桐我卻能感覺到一種輕鬆和愉快。 「哦,對了,我忘記你是黨員了。那就是馬克思的信徒了!別忘了,馬克思 可是我們德國人,如果不是上帝的安排,那就是他把你指派過來拯救我的。嗯, 一定是這樣,下次去英國,我一定得去他墓地給他做趟中國式的法事……「「得 了,你別跟我扯犢子了!告訴你了我的情況,你這又怎麼事?怎麼突然從那些 人哪裡冒出來了?」怕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我趕緊將話題轉移到他如何出現在 這裡的正題上來。 「哦,是這樣的……「邊走邊說,我總算弄清了德國佬,還有前面那個打頭 帶路的,名叫蔡勇的人出現在這裡的具體原因了。 傑克弗雷德和蔡勇都是王烈為了這次西南之行找來的幫手。三天之前,他們 和王烈在昆明匯後,很快便打聽到了李勇的具體行蹤。王烈隨即帶著包括夏姜 在內的一幫人開始追擊李勇。 李勇等人對於王烈他們的突然出現也感到意外。兩波人彼此間各顯神通的碰 了一場。不過很明顯,王烈.B.這邊是有備而來,人多勢眾,李勇那邊被王烈打了個 措手不及,在打不過的情況下,便開始了逃亡。王烈則帶著邀約來的一幫人跟在 後面追。這一追就從雲南昆明往北直接追到四川境內。由於王烈這次追擊李勇等 人是打了引蛇出洞,將李勇這個團伙一打盡的想法和念頭。所以儘管有大把的 機會能夠逮住李勇,但王烈卻故意放了李勇一馬,目的就是希望能夠跟著李勇找 到這個團伙其他的核心成員。 沒想到,李勇也不笨,可能是意識到了王烈的真實用意,所以在兩天前過皎 平渡進入四川境內的時候,李勇和其同行的其他幾名團伙成員開始分頭逃亡。王 烈不得已,只得將自己這邊的人員分成了幾組,分別追擊。王烈本人帶著夏姜和 另外幾名同伴咬住了李勇,而傑克弗雷德和蔡勇兩人則跟上了一個叫做馮遠風的 人。而這個馮遠風,從德國佬的描述來看,應該就是之前,我和周靜宜在岩石後 面偷聽時,被肖天稱呼為「馮師傅」的那位了。 王烈委託傑克弗雷德和蔡勇的工作是跟蹤馮遠風,並獲取這個團伙的其他骨 幹成員具體行蹤或者秘密落腳點之類的信息。所以德國佬和蔡勇在皎平渡和王烈 等人分開後,採取了隱秘跟蹤的方式追蹤馮遠風。 應該說德國佬和蔡勇的跟蹤工作卓有成效。馮遠風以為王烈等人全部都追著 李勇去了之後,隨即放鬆了警惕。在鹽源縣那邊同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大批團伙成 員匯到了一起。 德國佬和蔡勇發現他們全副武裝,而且準備了大量的野外探險和各種生活物 資,意識到他們會有大的行動,便也弄了輛車子,一路偷偷的在後面跟隨,並一 直到剛才才現身逃亡。 「你們隱蔽的那麼好,就不能一直這樣跟蹤下去嘛?」 「要可以的話,你以為我不想啊?一接近這邊這個山洞,那些狼就出現了。 我和蔡勇沒辦法了,只好藉著那些狼群攻擊營地的機會,冒險衝了進來。好在防 守那邊的傢伙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狼群身上,看見我和蔡勇還以為是自己人,我們 兩個才能順利的混了進來。不過一進來,就被他們發現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所以我和蔡勇才一邊大喊大叫製造混亂,然後玩了命的朝裡面跑的……」德國佬 說到這裡,一臉的後怕,似乎對於能夠從狼群和武裝分子的兩面夾擊當中順利脫 身感覺到了極度的慶幸。 說完了他這幾天的經歷後,傑克弗雷德向我問了一個問題。 「嚴平,這山洞怎麼這麼長啊?啥時候能走出去?能不能告訴我,因為我有 幽閉恐懼症,在這種地方,短時間還行,長了,我會害怕的。」 「嗯,這、這個……雖然難以啟齒,但我也不知道這山洞有多長,通到哪裡, 甚至我都不知道這山洞究竟有沒有底……」 面對傑克弗雷德的詢問,我最終將真實的情況對他進行了告之。 傑克弗雷德和前面的人聽到了我說的話,都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用震驚和不 敢相信的神情朝我望了過來,當然,周靜宜除外。 「什、什麼?」傑克弗雷德張大了嘴巴,呆呆的望著我。「你不會是在開玩 笑吧?我看見你想都沒想,帶著我們就朝這裡面鑽。我還以為你對這山洞很熟, 能夠帶著我們從這山洞逃跑出去呢。」 「我沒開玩笑。朝這山洞跑,難道不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麼?你覺得就我 們這幾個人,對付的了外面那幾十上號人?或者能從狼群中間殺出一條血路沖 出去?」我被傑克弗雷德盯的沒有辦法了,只能強調起了我們現在的處境。 面對我的解釋說明,山洞內一片沉默。 「切,一群膽小鬼!」最終是周靜宜打破了沉默。她伸手從蔡勇手中拿過大 號手電,轉過了身子,朝著山洞深處邁開了腳步。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這 山洞,我和嚴平會一直走下去。我和他可去過比這山洞更可怕的地方。你們要想 去當那些傢伙的俘虜或者被狼咬,你們請隨意。反正我就算死,也不要落到那 些傢伙的手裡!」 周靜宜的話在一定程度上點明了此刻我們這些人所能面臨的各種結果。蔡勇 聽後,點了點頭,轉過身追上了周靜宜。可能是覺得讓一個女人打頭探路不適, 他又從周的手中拿了手電,重新承擔起了照明開路的工作。旅行團的一男兩女 此刻也想通了,馬上也跟了上去。剩下傑克弗雷德一臉無奈的望著我,最後歎了 一口氣,苦著臉再一次和我一起邁開了步子。 「你和她去過更可怕的地方?她說這話什麼意思?」或許是周靜宜的表現引 起了傑克弗雷德的興趣,他一邊走,一邊在我耳邊小聲的詢問著。 「我老家那邊的鳳凰山囚籠。」傑克弗雷德是驅魔師,而且也是王烈這邊的 人,我也就對他說了實話。 「什麼?你們鳳凰山下面的那個古代囚籠?不會吧?她真的下去過?」傑克 弗雷德一臉不敢相信的望著我。見到點頭又一次確認後,德國佬眨了眨眼睛,嘀 咕道「難怪了,那種地方都去過的話,這山洞確實沒啥可怕的了。」 堅定了走下去的決心後,我們一行七人也就拋棄了返的念頭。一門心思的 朝著山洞的深處不斷前進。路上,我們又一次進行了彼此的相互介紹。我也知道 了除齊英之外,剩下的那一男一女的姓名。男的叫董傑,女的叫陳瑩。他們兩人 是戀人關係。 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下,他們也沒了虛偽的必要,我因此從他們嘴裡弄清了他 們這個戶外旅行團成員間彼此的關係和參與這次自駕車游的實際情況。 結果還真讓周靜宜猜對了。他們這個所謂的自駕車旅行團總共十二個男女竟 然真的都屬於一個秘密的「群交換妻俱樂部」,而俱樂部的領導者便是「富二代」 劉晉了。 「我記得肖天不是說,你們中間有兩對人是他那個戶外野營俱樂部的麼?」 「這個沒錯了,肖天就是那兩對介紹給我們認識的。說他聽說了我們俱樂部 的事,覺得刺激,也想加入。這才把他拉進我們俱樂部的。他參加了我們這邊幾 次活動後,就跟劉晉說,老在賓館之類的地方玩沒意思,建議我們跟著他一塊出 來自駕游,到了野外,自己搭帳篷,打野炮,想玩什麼花樣都行,還不用擔心警 察什麼的來抓。劉晉覺得他這個意有新意,夠刺激。所以就同意了他的建議。」 畢竟,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這些隱私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董傑說明的時候有些 閃爍其詞了。 「那何艷秋和她兒子呢?難道也是你們俱樂部的?」 「你是說那對母子啊?她們不是了。出發前我們都不認識她們的,是肖天帶 來的,說是他的朋友。劉晉本來不想帶的,結果肖天說那個叫何艷秋的很開放, 跟著我們出來是一塊玩的,完全不需要顧忌。結果上車的時候劉晉見了那個女的, 覺得長得還不錯,而且劉晉也想嘗嘗熟女的味道,這才答應她們母子臨時跟著我 們一塊走的。」 這些話,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都說不出口,還是只有董傑給我進行了解答。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結之前在岩石後面偷聽到的對話,我做出 了一個判斷。何艷秋恐怕和肖天是一夥的。不過,肖天在這次拐騙行動中扮演了 人販子的角色,而何艷秋具體的又為了什麼也跟著參加了這個旅行團,則就不是 我能猜測出來的了。不過隨後,我很快想到了林美美母子…… 「呼,太好了,這裡這前面是個空間很大的溶洞!」 就在我打算進一步思考何艷秋母子的具體情況時,前面傳來了蔡勇的感歎聲。 我抬頭一望,狹窄的山洞通道豁然開朗。一個空間巨大的巨型溶洞出現在了 此刻山洞通道的盡頭。 在蔡勇和德國佬兩人手中光線的照射下,我們大致看清了這座溶洞的具體情 況。上下有七、八米高,佔地面積足有數平米。一條淺淺的溪流從溶洞左側的 岩石縫隙內流淌出來,從溶洞中央經過,最後又滲透到了溶洞右側的縫隙當中。 在確定沒有發現後面有追兵接近的情況下,我做出了讓大家在此暫時休息一 下的決定。為了防止後面隨時可能出現的追兵,我拿著槍,守在了山洞和這間溶 洞聯接通道的側面。憑借地勢,我有把握憑借手中的這把半自動步槍將所有的追 兵都堵在狹窄的山洞通道裡面。 見我扼守住了要害位置,蔡勇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溶洞後面似乎還有 其他的通道,我過去摸摸情況。一會好繼續前進。」在我點頭後,蔡勇那著手電 和步槍進入了溶洞的後半部分偵查。 傑克弗雷德則和周靜宜在內的其他人座到了溪流的旁邊,整點起了我們此刻 攜帶的背包以及裡面的各種物資。 周靜宜經過了上次囚籠當中的歷險,此刻顯得極為專業,什麼東西重要該帶、 什麼東西不重要可以拋棄減少負重,都由她說了算。連德國佬都只能在一旁給她 打起了下手。 過了一會,周靜宜將各類物品整點完畢後,跑過來向我說明了此刻我們這一 行七人擁有的各種物品數量,不過還沒說完,蔡勇便從溶洞後面的黑暗當中鑽了 出來。徑直跑到了我們的面前,表情鄭重的說道。 「溶洞後面有兩個繼續往裡面延伸的山洞,走那一條,我判斷不了,你們最 好都一塊過來看看……」 第七十五章 此刻,我們這一行人的所有物資已經清點完畢了。除了蔡勇外,其他人都坐 著喘了口氣。見到蔡勇沒有任何疲憊的樣子,我隨即招呼大伙再次起身,前往蔡 勇提到的那個岔路口,選擇接下來的前進路線。畢竟,雖然此刻我們佔據了有利 地形,即便對方追趕到此我也有和對方對抗的把握,但真的交火後,必然有人死 傷。而我們的目的是逃跑,所以本著能不火拚就不火拚的原則,盡快行動,拉開 和對方的距離避免接觸才是王道。 來到了溶洞的後半部分,在蔡勇和傑克弗雷德的燈光照射下,我們見到了蔡 勇所說的兩條山洞岔路。一條洞口頗為開闊,延伸下去的洞穴直徑足四、五米寬, 顯得極為寬敞,同時洞穴邊緣能見到淺淺的小溪流淌。而另一個入口則要窄小的 多,僅容一人單獨行進。 我站在兩邊洞口感受了一下,寬闊的洞口隱約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而窄洞 這邊則沒有這種感覺。思考了片刻之後,我有些拿不定意。隨即詢問起了其他 人的看法。 「當然是走這邊寬的了!」傑克弗雷德首先表態。「我有幽閉恐懼症,走這 個小洞我一定會半路發病倒地身亡的……」 聽到他這樣說,蔡勇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算是表明了自己同意德國佬的態 度。旅行團三人組本來就是跟著跑路的,也沒見,見到德國佬和蔡勇表態,也 都立刻表示了走大洞。周靜宜隨即也支持了德國佬的建議。 見到意見統一,我朝蔡勇點了點頭,蔡勇隨即帶頭走進了寬闊的洞穴當中, 其他人隨後跟入。我依舊留在最後,不過在進入大洞的時候,我想了一想,故意 在大洞入口邊緣的一處尖銳岩石邊摩擦了兩下,在岩石上留下了刮痕和一片外衣 上的布料,隨後方才跟了進去。 剛才在那邊溶洞入口處警戒監視的時候,我一直在對那個叫程子龍的傢伙進 行著分析。毫無疑問,這個程子龍是個老行伍。從他的槍法、嚴密的思維以及行 為做派這些,無一不說明了這點。而且我懷疑他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因為他說話 的口音當中,帶有一些雲南南方邊境地的方言。而同雲南西南邊境地接壤的 緬甸、老撾以及更南方的金三角地很多地方至今處於軍閥割據、彼此征戰的混 亂狀態。他極有可能在這些地方有過實際的作戰經驗。 叔父去世前,我曾接觸過一位遠道而來探望叔父的前輩。此人是叔父小學同 學,文革期間跟隨其他紅衛兵一道偷渡出境,在東南亞地輸出「XX思想」搞 「革命」。結果革命沒搞成,迫於生計卻幹起了僱傭兵和搗騰玉石的買賣。而哪 位前輩給我的感覺和如今的這個程子龍頗為相似了。 現在看來,程子龍那些人顯然還在應付外面狼群的攻擊,無暇進洞追擊我們。 但不管是他們擊退了狼群的攻擊還是抵抗不住被迫退守山洞,他們進入山洞追擊 我們都是必然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該如何對付這個傢伙,便成了我如今 最為擔心的事情。 從軍事素養看,擁有實際戰鬥經驗的他可以說完全在我之上。我本能的預感 到,不管是射擊還是近身肉搏,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此一來,我便只有動腦子 想辦法以應付可能和他發生的直接對抗。 一般打過仗的人行事都會比較謹慎,思考問題會比普通人思考的更為深遠。 不過有的時候,過度的思維往往會陷入逆向判斷的誤。之前在是否進洞的問題 上,我成功的誤導了他一次。而這次,我來了個故技重施。 之前我把車停在洞口,他判斷我進了山洞。現在我又一次故意在我們進入的 大洞外留下痕跡。他會如何判斷?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確信,我留下的這個痕跡, 必然會引起他的注意,影響他的直覺和判斷…… 在這條寬闊的洞穴中行進了數米,走在最前方的蔡勇和德國佬忽然停下了 腳步,我趕到前面一看,明白了兩人停止前進的原因。因為前面洞穴地面上出現 了可怕的東西…… 兩具人類的骷髏骨歪斜的靠躺在洞穴的石壁上,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甚至看 見了數條色彩斑斕拇指粗細的小蛇從骷髏頭骨的眼眶當中鑽進鑽出。 傑克弗雷德此刻拿出了他的那件寶貝風水盤,看了看風水盤指針後,側過臉, 朝我和蔡勇點了點頭。見到德國佬示意,蔡勇呼了一口氣,邁步走到了骷髏的面 前,從口袋裡掏出了半塊熏香似得的物品在骷髏身前晃了兩晃,盤踞在骷髏體內 的那幾條小蛇便如同見到了天敵一般快速的從骷髏身上爬了出來,跟著一股腦的 朝著洞穴的黑暗深處快速的遊走了。我方才走到了蔡勇身旁同他一起查看起了這 兩具骷髏的情況。 「只剩骨頭架子,應該死了很多年了。嗯,兩個人的身材都很高啊……」蔡 勇側著頭,邊看邊說。 「左邊這個身高估計接近一米九吧,這衣服應該是藏族服裝吧。」我從骷髏 外殘留的服裝殘片做出了判斷。不過我很快注意到了這具骷髏癱在地上的左手無 名指骨節上套著一枚金屬製的戒指,此外右手手骨下方壓著一件物品,當蔡勇按 照我的指示將燈光轉移到這件物品上後,我迅速辨認出了這件東西……竟然是一 把老式手槍。 伸手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死者的手骨,我將這把手槍取了出來,看了一眼後, 我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奶奶的,是毛瑟896!這可是世界名槍啊,過去我 都只在照片上看過,這裡居然能找到一把?」 「毛瑟896?不就是民間俗稱的快慢機麼?」蔡勇看來對槍械也知道一 些,連忙從我手中接過去,拿到眼前欣賞了起來。 就在我和蔡勇對這一發現有些興奮的時候,傑克弗雷德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蹲 到了骷髏的旁邊,從左邊這具高大骷髏的左手上取下了死者無名指上的戒指,對 著燈光看了一眼後開口說話了。「這死者是個德國人。」 「你說什麼?」聽到傑克弗雷德的話,我和蔡勇同時扭頭朝他望了過去。 傑克弗雷德將那枚戒指舉到了我們的面前。「這是枚結婚戒指。上面刻著死 者的名字呢:休伊特。馮。阿克西裡斯……是德文。」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德國人?德國人的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傑克弗雷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這個人我聽說過,我想我應該可以給你 一個解釋。」 我和蔡勇彼此對視了一眼後,將視線集中到了傑克弗雷德的臉上。傑克弗雷 德拿著戒指站了起來,望了望眼前的白骨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這個人算是我 們的前輩同行。同時也是個納粹,經歷挺複雜的。二戰爆發前突然沒了音訊,原 來是死在了這個地方。說起來,他和我曾祖父還有過來往呢。彈夾打開,你們看 看裡面的是不是銀子彈,要是,那就是他沒錯了。」 我當即按下了手槍上的退夾按鍵,結果裡面似乎是袘k了,彈夾沒有落下。 周靜宜看見了,上前把求生刀遞給了我。我最終按著退夾按鍵用刀把彈夾給撬了 下來。扣出了裡面殘餘的一顆子彈。子彈彈頭呈暗灰色,觀察了片刻後,我確定, 這確實是一枚銀質的子彈,只是因為受到了污染,銀子的成色已經變質了。 見我向他點頭後,傑克弗雷德將視線集中到了手中的戒指上。 「休伊特。馮。阿克西裡斯年輕的時候曾經是北歐地小有名氣的獵魔人。 直接接受羅馬教廷的指派行動。不過這傢伙和當時的德國皇室有些親緣關係,所 以一戰爆發後,他放棄了獵魔人的身份,從軍參加了一戰。獵魔人個人本事再大, 但在那種規模的世界性戰爭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德國戰敗後,他從軍隊退役, 後又干了老本行。不過他和恩斯特。羅姆曾經是戰友。所以戰後兩個人一直都 有往來。羅姆參加了納粹黨,組織衝鋒隊。礙於戰友的情面,他也接受了羅姆的 邀請,加入了納粹黨,同時在衝鋒隊裡掛了個名字。不過據我瞭解,他對政治不 是太感興趣,所以他雖然也算納粹黨內的早期黨員,但其實和納粹組織核心的希 特勒那些人交情很一般,也沒過多參與過納粹黨的政治活動。慕尼黑的啤酒罐暴 動他也沒參加,所以說他是納粹其實有些冤枉他了!納粹黨在德國發展、選舉、 奪取政權的時候,他在滿世界逛游,執行羅馬教廷委託給他的工作,賺錢養家。 他和我曾祖父認識也是在那個時候了。我曾祖父對他印象不錯,在日記裡提到他 的時候,特別強調他對我們這些擁有猶太血統的德國人沒有任何仇恨和敵視。算 是我曾祖父的朋友了。」 「恩斯特。羅姆?我記得這個傢伙後來不是被希特勒清洗了麼?他沒受到牽 連?」我開口詢問道。 「有沒有受牽連我不是太清楚。不過除了羅姆之外,他和希姆萊貌似也認識。 據說,希姆萊最初就是從他那裡聽說了沙姆巴拉洞穴的有關傳說的。納粹在二戰 中後期曾經派出探險隊深入青藏高原試圖找沙姆巴拉洞穴的事情現在也算不上 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不過多數人都只知道海因裡希。哈姆勒帶領的那一支探 險隊的情況。而我卻知道,除了哈姆勒這一支探險隊外,早在二戰爆發前,就有 一支德國探險隊深入到中國西南地的腹地展開過找沙姆巴拉洞穴的嘗試。而 阿克西裡斯就是這一支探險隊的成員了。因為他來中國前,曾經和我曾祖父取得 過聯繫,並說明了來中國的原因和目的,甚至還打算把我曾祖父也拉進去。不過 那個時候納粹黨已經明顯表露出了對猶太人的排斥和仇視。因為這個原因,我曾 祖父拒絕了他的邀請。然後沒多久,他和他所在的那支探險隊就下落不明瞭。」 說到這裡,傑克弗雷德聳了聳肩膀,伸手從我手上拿走了那把毛瑟896, 連同戒指一塊裝進了他自己攜帶的背包當中。 看著傑克弗雷德的行為,我反應了過來。「你幹嘛?這槍是我發現的。你憑 什麼收起來了?」 現在原裝的毛瑟896式手槍已經非常罕見了。我雖然不是什麼收藏家, 但此刻有機會獲得這麼一把擁有極大收藏價值的古董名槍,我自然是不打算放過 的。 「這槍不屬於你!」傑克弗雷德在我面咧著嘴大喇喇的說道。 「怎麼不屬於我了?這個什麼阿克西裡斯已經死了。而這槍是我最先發現的, 當然應該歸我所有。」我瞪起了眼睛伸手去抓德國佬的背包,德國佬把背包緊緊 的抱在懷裡。嘴裡嚷嚷著:「嚴平,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我怎麼不講道理了?」 「那我問你,這槍本來是不是阿克西裡斯的?」傑克弗雷德揚著下巴說道。 「是……」我楞了楞,不知道他能在我面前說出什麼道道來。 「那他是不是德國人?」 「是……」 「他死亡了,他的遺物是不是該由他的親屬來繼承?」 「你又不是他的親屬!」我也揚起了下巴。 「我只問你該不該?」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我本能的答道。 「那就對了,這槍屬於他的後代親屬。假如他的後代親屬都沒有了,這槍就 該由德國政府負責接收。建立了德國政府的是什麼?是德國人民!」傑克弗雷德 此刻狡猾的眨了眨眼睛,並接著說道。「因此這槍屬於德國人民所有,而現在, 誰能代表德國人民?」 看著我目瞪口呆的表情,傑克弗雷德得意的笑了! 「我、是我!我是德國人,我就是德國人民!所以,這槍應該歸我所有!」 我呆了半天,方才意識到我被眼前這個狡猾的德國佬給繞進去了,氣急敗壞 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傑克弗雷德的衣領子。就在此時,周靜宜在一旁指著我和德國 佬肆無忌憚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你們兩個 活寶!我、我要笑死了……」 笑聲似乎具有某種傳染性質,周靜宜開始笑後,蔡勇也跟著一邊搖頭,一邊 嗤笑起來。而旁邊的旅行團三人組,本來看見了兩具骷髏,害怕的縮在了一邊不 敢靠近,但此刻也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而且因為開心的原因,他們之前對兩 具骷髏的恐懼此刻也都煙消雲散了。 在眾人的笑聲中,我顯得格外的尷尬,不由自的鬆開了德國佬的衣領子。 不過就在我鬆開德國佬衣領子的同時。之前我們逗留過的巨大溶洞那邊忽然出來 了似乎是某種野獸的淒厲鳴叫。 聽到這聲響,現場的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發笑。一個個面面相覷,彼此間都 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好像是剛才的溶洞哪邊?」德國佬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抽縮了起來。 我點了點頭。「你沒聽錯。是從那邊傳來的……」 德國佬和我對視了片刻,突然轉身,提著手中的礦燈朝著延伸下去的溶洞深 處奪路狂奔而去。旅行團三人組也顧不上對這兩具骷髏的恐懼了,連蹦帶跳的從 骷髏旁邊躥了過去,緊隨其後。周靜宜從我手中拿走了求生刀後也一溜煙跟著跑 了下去。 見到蔡勇也大步跟進後,我方才反應了過來。一邊叫罵,一邊追了上去。 「你們這幫沒義氣的傢伙……」 我們這一跑一口氣跑出了上千米的距離。沿途一路下來,不斷的能夠看到倒 斃在通道兩側的死人遺骸,我抽空計算了一下,竟然陸陸續續見到了十來具之多, 不過身後那種詭異的淒厲聲響不時傳來。我們這一行人沒人敢於停下腳步去檢查 那些死人的情況。 跑著跑著,我發現這條洞窟的空間越來越寬闊,空氣也變的清新了起來。我 注意到遠處出現了明亮的光點,越接近,光點越大越亮,終於,當我一腳跨出巖 石洞穴的瞬間,明亮的自然光線照射到了我的臉上。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原始 叢林…… 「讚美!是你指引我逃出了這個幽暗陰森的該死洞穴。」傑克弗雷德一從 洞子裡鑽出來,便大喊大叫的嚷嚷了起來。蔡勇則遠沒有他那麼激動。出了洞窟 後,依舊停留在洞口聆聽一陣山洞內的聲音後,方才放心的點了點頭。對著驚魂 未定的一行人肯定的說道:「沒有聽到聲音了。那怪物應該沒有追過來。」 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傢伙方才能夠放心的靠在了洞口側面的石壁坐下來休息。 我接過周靜宜遞過來的塑料瓶裝礦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小半瓶後,抬頭 望了望石壁和叢林間空地上方照射下來的光線,確認經過一晚上的逃跑,此刻終 於熬到了天亮。接著又看了看眼前的叢林,初步判斷,我們應該穿過了背後這座 丘陵的山腹進入到了群山之中的某兩座山脊之間的叢林地帶。 側身見到疲憊不堪且累的氣喘吁吁的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我意識現在需要 讓大家休整一下了。很顯然,這兩個女人已經到了極限,若不能補充體力並恢復 精神,她們肯定是無法堅持下去的。想到這裡,我起身和傑克弗雷德還有蔡勇兩 人商量了一下,他們兩人也都同意了我的想法。隨後我們做出了就在洞口這裡休 息兩個小時時間的決定。並輪流監視洞口,防止那些武裝分子的突然出現。 坐在洞口斜側面的岩石上,我拿著周靜宜求生刀上的小型指南針無奈的搖了 搖頭。雖然不知道我們具體移動了多遠的距離。但很顯然,我們依舊處於那個強 磁場影響範圍的域當中,指南針在這裡,依舊旋轉不停。不過側過頭望了望不 遠處和兩個女人躺在一起睡覺的周靜宜後,我的心卻顯得格外的安定。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現我對於周靜宜的關心早已經超過了對自身安危的注 意。只要她安然無恙,我就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即便是處於現在這種根本未知 的場、場所也是一樣。 「或者是因為我已經確認自己愛上她了吧?都說女人才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 其實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我自嘲的笑了笑,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對洞口警 戒的工作中來。 四十分鐘後,蔡勇過來替換我,我終於可以找個平坦一點的位置補充一下睡 眠了。 一個多小時的睡眠雖然遠遠不夠,不過總算可以讓大腦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息。 周靜宜喊我起來吃東西的時候,我注意到眾人的精神都恢復了一些。隨即一邊吃 著壓縮餅乾,一邊同眾人商量起了從這裡逃離的具體方法。 「我們應該是在一片很大的山坳裡頭。想離開,出去找到大路。恐怕需要翻 過身後面的這座山壁。不過現在這周圍的山壁明顯非常陡峭,想要攀爬上去幾乎 是不可能的。只有順著山壁行進,看能不能找到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再考慮爬山 了。」 「順著山壁走沒準要繞路,我剛才試著爬到了上面七、八米的位置觀察。我 發現從我們這裡兩側延伸出去的山壁很長,而且都是幾乎垂直的。不過從山壁走 勢來看,似乎是圓形的,兩邊的弧線朝前方延伸……」蔡勇一邊說,一邊拿了個 石塊,在地上畫出了他觀察到的地形狀況。 從蔡勇繪製的圖形來看,我們似乎處於一個弧形山坳的頂部,兩側視線可及 的石壁都是垂直的絕壁,沒有任何攀登的可能,如果說有坡度較緩的域,那也 只能在弧形對面域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走直線,直接從叢林中間穿過去?」我開口問道。 「嗯,這樣能少走一段路程。我們的飲水、食品這些不多,耽誤不起時間。」 蔡勇說明了自己的理由。 「不過叢林裡面植被茂盛,很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危險。比如毒蟲、毒蛇之 類的。」董傑抱著蔡勇分配給他的八一式半自動步槍開口質疑。此刻,他和我們 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想著他作為男人,多少也能出點力,承擔自衛的工作, 蔡勇便將多出來的那把步槍交給了他來使用。 「毒蟲、毒蛇之類的不用擔心。我會拿著驅邪香開路,一般的昆蟲和毒蛇這 些東西是不敢靠近的。」蔡勇說著,拿出了他之前用於驅趕毒蛇的那塊香料,向 我們展示了一下。 蔡勇的這塊驅邪香的效果我剛才已經看見了,所以我倒不認為他的說法有錯。 不過看了看因為枝葉茂密而光線黯淡的叢林深處,出於安全考慮我還是支持了董 傑的說法。 「關鍵是,叢林裡面除了毒蛇、毒蟲之外,還有什麼?也許會存在某些更危 險的東西也說不定了。相比之下,順著石壁走的話,我們視線開闊,雖然確實可 能繞了些路,但卻可以對各種可能的危險坐到及時預防。補給不足,我們可以走 快一些。畢竟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我支持嚴平的說法,我是堅決不要進到幽暗陰森的叢林裡面了。這該死的 山洞已經讓我夠難受了。我更願意沐浴在光明之中!」傑克弗雷德態度堅決。 蔡勇見到我們三人都堅持沿著石壁前進,也就點頭同意了我們的決定。吃完 乾糧補充了體力之後,整理了行裝,我們沿著右邊石壁的方向,開始了前進。 考慮到飲水和食品有限,我們走的非常快,十多分鐘便走了一公里多的路程。 叢林的邊緣的一座奇特石柱雕像出現在了我們視線的側前方。 雕像下方是一塊垂直豎立的長條形石柱,大概有一米二、三的樣子,頂端是 一個人頭鳥身展翅飛翔的詭異石刻雕塑,雕塑全身爬滿了爬山虎之類的籐本植物。 看到雕像,一行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傑克弗雷德和我彼此對視了一眼 後,謹慎的接近了雕像。我伸手撥開了纏繞在石柱上的植物莖葉,發現石柱上面 刻滿了各種圖案和一個個的符號。 我忍不住彎下腰觀察起了石柱上的石刻。看著看著,我皺起了眉頭。因為眼 前石柱上的雕刻圖案和頂端的這尊人頭鳥身雕像從雕刻技法方面看同藏族傳統的 雕刻和繪畫技法完全不同,端端的就是漢家傳統的風格。這讓我有些難以理解。 雖然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但很明顯,我們應該是在藏族這一少數民 族居住域,之前見到的瑪尼堆便很能說明問題。而現在這座山坳當中,既然會 出現明顯帶有漢族文化特色的一尊石刻雕像,這實在讓人難以理解。而且這雕像 出現在這裡也讓我感到莫名其妙。難道這山坳裡面有人或者說曾經有人居住或者 活動過? 石柱上的石刻內容也讓人頗感費解,下方是一圈圈傳統的波浪條紋,應該是 象徵著大水,中間部分則雕刻著一圈奔跑著的人形,最上方則刻了幾隻和頂端雕 塑類似的人頭鳥身獸。從人頭鳥身獸的動作姿態來看,似乎是在空中像老鷹捕食 一般的正在撲擊位於中間位置的那些人形。 「看出什麼門道沒?這些圖案什麼意思啊?」周靜宜等人此刻也都一塊走了 過來,圍著雕像和我們一同觀察起來。估計沒看懂,齊英這個女人率先開口詢問 了起來。 「好像刻的是發了洪水,人們在奔逃。然後天上飛下來這些人頭鷹,在捕捉 人們。」董傑開口道。看來他對這些圖案的理解和我基本是一致的。 「那邊還有……」董傑說完,立刻便發現了距離這尊石刻雕塑十來米遠的叢 林當中,稀稀疏疏的還豎立了同這尊石刻雕塑類似的兩尊雕塑。 我們隨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跑到了距離最近的這第二尊雕塑前查看起了來。 這尊雕塑的頂部同樣是也是一尊人頭鳥身像,不過姿態有所變化。不再是展翅飛 翔,而是昂首闊步凝視遠方。清除了下方石柱上的附著植物後,我們看到了這尊 雕塑石柱上的雕刻。 齊英和陳瑩兩個女人看清了石柱雕刻的內容後,隨即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也 難怪她們會如此,因為這尊石柱上雕刻的畫面確實比較可怕了。 底部依舊是象徵大水的波浪條紋,但中間那些奔跑的人形大多卻都已經被刻 畫的支離破碎了。天上的人頭鳥身怪物依舊在飛,但有的爪子上抓著人的頭顱, 有的抓著手臂一樣的殘肢,最可怕的是,有一個人頭鳥身的人頭明顯正在啃食一 個人形的身體。 「看來捕獵成功,這些鳥人妖怪正在吃人!」傑克弗雷德收起了他一貫的那 種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表情。說話的同時,神情變的專注而堅毅了起來。 「應該是這個意思了。不過這種怪物,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或許是只存在於古代、已經滅絕了的某種妖魔吧。」蔡勇摸了摸下巴,開口推斷 著。 「已經滅絕了?」我側過臉有些意外的看著蔡勇。 「嗯,從古至今,各種各樣新型妖魔層出不窮,不過相應的,也有很多存在 過的妖魔消失在了歷史當中。希臘神話裡面倒是一直都有鷹身人面女妖的傳說, 印度教神話裡的迦樓羅鳥和這雕塑上的東西有些類似,不過不是怪物,那是守護 神鳥,象徵正義!而我們中國傳說裡人頭鳥身的東西也有,叫禺號、還有一個叫 禺京,不過形象上和這雕像有差異,而且禺號是東海海神、禺京似乎是北海海神, 是神祇。沒聽說過要吃人的。」蔡勇肯定的給予了我他的答覆。 不過蔡勇話音剛落,我們便聽到空中傳來了破風呼嘯的聲音。眾人同時抬頭 朝天上望了過去。接著,透過頭頂樹木枝葉的縫隙當中,我們看見了一隻體型碩 大的類鳥型生物從我們頂部數十米的空中滑翔而過……但是,它的腦袋,怎麼看, 都是一個人頭! 正文 【紋面】(76、77、78)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2月日首發 第七十六章 人頭大鳥煽動巨大的翅膀最後降落在了不遠處峭壁上數十米高的一處突起的 岩石上,隨後低頭梳理起了翅膀上的羽毛。此刻我們得以真正看清了這大鳥的真 面目…… 所謂的人頭原來僅僅只是大鳥脖頸到胸口的羽毛圖案而已,在白色的胸口羽 毛中間分佈著數條黑色的線條,線條幾乎構成了一個人形的五官面貌,所以眨眼 看去,像極了一個禿頂的人頭。此刻大鳥停留在岩石上之後,我們才注意到,在 人面圖案上禿頂的「光頭」上面還有鳥類的嘴,嘴的上方更能見到兩隻亮閃閃的 眼睛。其真正的頭部反倒更像是鷹或者隼。 看清了大鳥真正摸樣後的其他人紛紛從驚駭當中恢復了過來,畢竟,從大鳥 真正的頭部可以確定,大鳥還是正常的鳥類而非長了一個人頭的怪物。動物或者 具有一定的攻擊性和危險性,但相比於怪物,可怕的程度終究有限,不過我卻不 知不覺的陷入了一種癡呆的狀態。 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透過頭頂樹林枝葉的縫隙見到大鳥飛過的瞬間,我忽 然產生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茂密樹叢中撒下的屢屢陽光、空中掠過的人面大鳥、還有隨著大鳥飛行產生 的巨大空氣振動……這一切,我彷彿在很久很久以前便目睹過類似的場景。但我 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是在什麼時候和什麼情況下見到的這樣的場面。 在過去,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便是在某個時間地點感覺自己過去在夢 中有過類似的經歷。為此、我查過一些相關的書籍,不過對這種情況的解釋和說 法各異。有的學者認為,這是人某種預知能力的體現;而有的學者則認為所謂的 預知能力純屬無稽之談,之所以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其實僅僅是人大腦皮層記 憶神經的一種瞬間錯覺反射而已。 不過現在我卻認為這些種種的解釋都不正確,因為我幾乎可以本能的確定, 眼前我看見的一切同我腦海深處的某段記憶高度的相似,而那段記憶是確實存在 的,而絕非是所謂的錯覺或者夢境。 見到我有些癡呆的摸樣,周靜宜伸手拉了拉我,我才猛然間清醒過來。朝周 靜宜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你怎麼了?跟丟了魂似得?那鳥就是靠近胸口的脖子哪里長了個很像人臉 的花紋而已。又不是真的人頭,至於嚇成這樣麼?」周靜宜抿著嘴,數落起了我。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應道。「不是害怕了,只是忽然感覺,我過去好 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人面鷹了。嗯,連環境都和這裡非常接近,似乎也是在一 個樹林裡,我抬頭透過樹上枝葉的縫隙看見這種人面鷹從空中飛過。」 聽到我的解釋,周靜宜楞了楞,臉上露出了一種怪異的表情。不過,那種表 情只持續了瞬間,便又轉變成了鄙夷。 「你就扯吧!這種人面鳥過去壓根就沒有人見過,別說見了,聽都沒有聽說 過。你少在我們跟前吹牛了。」 對於周靜宜的揶揄,我也無可奈何。雖然我自己可以非常的肯定自己的記憶 並非是幻覺,但周靜宜說的也沒錯。眼前的出現的這種生物之前確實從未有人發 現過,我個人的記憶當不成任何的憑據。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了幾聲「啾、啾」的,類似鳥類的鳴叫聲,側過腦袋 一看,卻見到不知什麼時候,一隻體型幼小的人面鳥竟然蹦蹦跳跳的出現在了我 們這群人的附近,逕直朝著離它最近的陳瑩跑了過去。 清楚了這些鳥脖頸上的「人頭」秘密後,陳瑩也確認了對方僅僅只是某種未 知的飛禽,之前的恐懼也去掉了大半,或者覺得幼鳥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陳瑩 居然彎下腰,拿著尚未吃完的一塊餅乾想要逗弄一下對方。 結果手伸出去,那幼鳥卻沒有去吃她手上的餅乾,反倒張開了它那具下彎的 鷹嘴一口咬住了陳瑩的手指,當幼鳥張嘴的瞬間,我們都看見了它鳥嘴中居然長 滿了近乎於鯊魚一般細碎尖牙…… 「啊……」陳瑩當即痛的大叫了起來,慌忙起身的同時抬起一腳就將那只人 面幼鳥踢到了一邊。幼鳥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撲稜著站了起來,跟著便發出了更為 尖利的「啾啾」聲響。這聲響四散傳播了開來,接著岩石絕壁上那些突起的岩石 上立刻沸騰了起來,數不清的人面鳥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那 些岩石,同時彷彿應和著一般,發出了吵雜的「啾啾」叫聲。 我們一行人面對眼前的情況,一時間竟然全都呆立在了當場。 隨著呼嘯的風聲,最先出現的那只人面大鳥煽動著翅膀,尖嘯著從絕壁上飛 撲而下。傑克弗雷德見狀大吼一聲。「跑,朝林子裡面跑!」一邊吼,一邊動手 推搡起了身邊的齊英,齊英雖然是女人,但腦子可不笨。立刻明白了傑克弗雷德 讓大家朝樹林裡跑的原因。在空曠的絕壁附近,這些怪鳥可以肆無忌憚的從空中 俯衝撲擊我們,而進了叢林,利用那些樹木枝葉的遮擋和掩蓋,我們這些人才能 避免遭到這些怪鳥的肆意攻擊。 傑克弗雷德叫喊的同時,蔡勇也抬起了手中的步槍,朝著呼嘯而來的那隻大 鳥開了槍。 「噠、噠、噠……」伴隨著連續的聲響,數枚子彈明顯的擊中了那隻大鳥。 大鳥撲稜了幾下,重重的栽倒到了地面上。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大鳥落地後, 僅僅只是打了個滾,跟著再次煽動翅膀,跳躍著又一次飛到了空中…… 蔡勇率先開槍後,我也立刻跟隨著開始了射擊。擊傷了隨著那隻大鳥一同撲 擊下來的幾隻體型略小的人面怪鳥後,我扭頭看見德國佬和董傑已經帶著三名女 性衝進了叢林當中,隨即開口朝蔡勇招呼道。「走、我們也進林子!」 隨即一邊側身持續朝著俯衝而來的眾多怪鳥射擊,一邊朝著附近樹木茂密的 位置退卻。蔡勇同樣一邊射擊,一邊跟著我朝叢林的茂密位置行進。 數十秒後,我和他順利的衝進了茂密的叢林當中,幾隻人面怪鳥收不住撲擊 的姿態,逕直撞到了叢林邊緣伸展出來的樹枝上,跌落下來後,在地面煽動翅膀 支撐著又站了起來,接著再次飛到了空中…… 德國佬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些人面怪鳥顯然顧忌到了叢林那密佈的繁茂枝葉, 所以當我們全體身處密林當中之後,這些怪鳥便沒有再一次向下俯衝攻擊,而僅 僅只是在我們所在位置的上空來盤旋、鳴叫。 「陳瑩,你幹什麼?你沒看那些柱子上面刻的浮雕麼?那些人面鷹是要吃人 的!」意識到暫時安全了一些,董傑終於朝著自己的女朋友吼叫了起來。 面對男友的指責,陳瑩感覺到了委屈,嘴巴一撇,似乎就要開始哭。周靜宜 見狀,將陳瑩拉到身邊,同時伸手將董傑推到了一邊。衝著董傑罵了起來。「你 那麼凶幹什麼?陳瑩就是想喂餵那只小鳥而已,她怎麼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你憑 什麼吼他!」 董傑剛想和周靜宜爭執,我趕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不 是追究什麼人責任的時候,趕緊跑路,得設法擺脫這些人面鷹的糾纏。」 聽到了我的話,董傑隨即將原本要說的話嚥了肚子,他畢竟是男人。思維 終究偏向於理性,意識到我說的沒錯後,當即恨恨的走到了德國佬的身邊,接著 和德國佬一同,承擔起了在叢林當中開道的工作。 傑克弗雷德和董傑開道,不斷的找著枝葉最為茂密的位置向前行進,周靜 宜領著兩個女人跟在後面,考慮到方便照顧三名女士,蔡勇帶著驅邪香緊緊的跟 隨在了她們的身後,我則一如既往的承擔了斷後的工作。 前進途中,有幾處枝葉稍微稀疏的空間位置,空中的人面鷹數度想要俯衝襲 擊我們,但都被我和蔡勇開槍驚嚇了空中。 走著走著,蔡勇減緩了步伐,待我跟上後,湊到了我的身邊,向我指點著叢 林當中的情況說道。「你看見那些被籐蔓纏繞的廢墟沒有?」 我點頭應道。「剛才就注意到了,這林子裡面似乎是有座廢棄了的城鎮。」 剛剛進入叢林時,我還沒注意。不過走了數分鐘後,我便見到了一座位於樹 旁的只剩地基部分的人工牆基。雖然被各種各樣的植被所遮蓋、隱蔽。但其人工 夯築的痕跡卻清晰可辨。之後一路走來,林子裡類似的人工建築遺跡隨處可見, 而且越來越多。不僅如此,途中甚至又出現了好幾個之前樹林邊緣一樣的柱狀雕 塑。不過很顯然,前面開路的傑克弗雷德和董傑似乎對之前的情況心有餘悸,加 之天上的的那些人面鷹如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他們自然沒有像之前一樣,還 跑過去查看什麼,只是不斷的找著適的路徑,引領眾人向著叢林的深處挺進。 「這地方難道是什麼古代的遺?」見我和他的看法一致,蔡勇皺起了眉頭, 猜測起來。 「說不准了。這些建築還有那些圓柱型的雕塑顯然都是人工雕刻和建築而成 的。我可不認為天上飛的那些人面鷹有這些本事,能夠建造這些東西。不過這些 建築雖然都只剩殘垣斷壁,可明顯都不是藏族或者彝族風格式樣的。倒是和咱們 漢人的建築風格和式樣接近,難道說這個山谷裡面過去曾經存在過一個漢人城鎮?」 蔡勇的猜測也引起了我的思考。 「是不是漢人城鎮不好說,不過現在一來,馮遠風那些傢伙來這裡的目的算 是應該清楚了。他們大張旗鼓、組織了那麼多人槍到這裡來,想必就是為了這片 古代遺了。」蔡勇表情凝重,理順了自己的思維。 「他們的目的是這片遺?」面對蔡勇的推測,我思考了片刻之後,同意了 他的看法。從李勇、王森上次慫恿李老探鳳凰山囚籠的行為判斷,蔡勇此刻 的推測極有可能了。 「那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又是什麼遺,有頭緒沒?」現在的我雖然也將自 己歸入了驅魔師一類的範疇,但很顯然,我在這個行當裡頭是新人,所知的東西 極為有限。而蔡勇對這個行當裡面的事情瞭解的顯然比我多,所以我這裡向他請 教了起來。 蔡勇搖了搖頭。「沒有了。我原來一直在福建那邊討生活。雖然聽說過馮遠 風他們那些人的一些所作所為,不過從來沒和他們有過什麼實際的接觸。這次王 烈把我找過來,我從他那裡才多少瞭解了一些。按照王烈的說法,這十來年,他 們一直在暗中探調查一些不為人知的古代遺跡和墓葬。只是過去做的都很隱秘, 最近這兩年動作越來越大。他們具體再找什麼,想做什麼,王烈也不是太清楚。 至於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也是一頭霧水,不過既然是馮遠風那些人要找的,恐怕 髒東西是不會少的。」 蔡勇之前從傑克弗雷德哪裡多少瞭解了一些我和王烈的關係。所以此刻的他 也不介意將他知道的信息同我進行分享了。而他此刻所說的髒東西,我也清楚, 指的恐怕便是妖魔鬼祟一類的玩意。 我和蔡勇在後面小聲交談著,前面開路的傑克弗雷德和董傑兩人在撥開了一 片灌木從後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繼續前進。一分多鐘後,我們這個小隊一行七人在 灌木叢旁的一棵參天大樹下湊到了一起。 觀察了灌木從前方的情況後,我和蔡勇一方面證實了我們兩人之前的猜測, 也明白了傑克弗雷德兩人停止前進的原因。 多米外叢林的中心地帶,一座密佈著眾多人工建築的古代建築遺跡群赫然 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建築群的中央位置是一座類似於金字塔造型式的高大建築, 只不過金字塔的塔頂是尖的,而這座建築的頂端卻是一座平台。從形狀上看,似 乎更接近於南美的瑪雅金字塔,因為金字塔朝向我們的正面是一條從地基延伸到 頂部的石階。金字塔被一圈四方形的溝渠所環繞,面對階梯的地方有座拱橋從溝 渠上跨過,連接著金字塔和外面的域。金字塔的正前方是一片平整寬闊的石 廣場。廣場的正中心豎立著一塊巨大的方形石台。 以金字塔為中心,建築群分成了左右兩個部分。兩邊的眾多房屋建築明顯對 稱分佈。基本上左邊有的建築,右邊相同的位置也有一座式樣和形狀類似的建築 存在。整座城市現在完全的被湮沒在了茂密的叢林當中。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忽然發現之前一直在我們頭頂盤旋著的那些人面鷹不知 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朝側後方遠處的空中望去,我又一次見到了那些人面鷹的 存在,不過那些人面鷹似乎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震懾,沒有再向之前一樣,肆無 忌憚的在我們的頭頂位置飛行並試圖伺機攻擊我們,而只敢在我們後方兩三米 外的空中飛翔…… 傑克弗雷德也注意到了這點,德國人皺著眉拿出了他的那塊寶貝風水盤,面 色凝重的觀察著兩極指針,同時旋轉著盤面四周的卦符,似乎在計算推測著什麼。 我和蔡勇知道德國佬這塊風水盤的特殊,見到他在推算,彼此都只靜靜的站 在一旁等待著。 傑克弗雷德推算了半天,表情怪異的長呼了一口氣。「奇怪……那些人面鷹 好像非常畏懼前面的那座古城。可我這盤卻沒有探測到那城裡面有什麼特別值得 注意的情況啊?」 蔡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聲道。「你這盤對陰陽氣息異常敏感。沒有 特別的反應只說明前面的古城中沒有劇烈的陰氣或者陽氣波動而已。並不能說明 前面這城裡頭就平安無事。相比之下,某些動物對危險的預知能力比你這盤更准 確了。現在那些人面鷹不敢接近我們,到我們頭頂盤旋,這說明它們很害怕這古 城,我覺得,那城還是不進為好。我們從旁邊繞過去似乎更安全一些。」 「卡嚓、卡嚓」幾聲,我們的視覺當中感受到了閃光燈的光線。在我和蔡勇 等人彼此商討的時候,周靜宜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我背後的背包,從裡面掏出 了準備好的相機,朝著古城的方向,連續拍攝了好幾張照片。 見到周靜宜的舉動,蔡勇和德國佬當時就呆住了。我則連忙伸手按住了周靜 宜的手臂。「靜宜,你幹嘛呢?」 周靜宜此刻一臉的興奮。「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一座從未被人發現的古代城市 遺跡啊!我現在拍幾張照片應該可以的吧!」 見到我此刻錯愕的表情,周靜宜又連忙補充道。「我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很危 險,不是攝影拍照的時候。不過你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什麼!進不進城, 你們幾個男人說了算,我就拍這幾張照片而已。上次進鳳凰山坑道,我們錯過那 麼好的機會,這次,只要有這幾張照片,下期專欄的內容,不就有著落了!」 我楞了楞,覺得周靜宜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們經歷的一 切已經超出了我和她這次前來西南地真正的目的。但她此刻拍攝這幾張照片, 似乎也算不上什麼過分的行為,而且正如她所說的。有了這幾張照片,我們這一 次的素材集之旅也算有所收穫,應付下期雜誌專欄的需要絕對是沒有問題了。 想到這裡,我扭過頭望了望蔡勇和德國佬,目的是徵求他們的看法。 傑克弗雷德事先便知道我和周靜宜此次西來的意圖和目的,聽到周靜宜的解 釋後,顯得比較平淡。不過蔡勇則皺起眉頭。「嚴平,你們這次出來的原因傑克 弗雷德之前也跟我說過了。拍照什麼的,也無可厚非了。不過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還有這座古城出現在這裡,總讓人覺得詭異。你們真打算把這些照片製作成雜誌 專欄給刊登出去麼?」 「怎麼了?我們雜誌刊登什麼東西,難道還要你來點頭確認?」周靜宜起 了臉孔,朝蔡勇瞪起了眼睛。 蔡勇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周靜宜,而是把臉湊到了我的耳邊說道。「你的事 情,傑克弗雷德都告訴我了,還有之前王烈也跟我提過一些。王烈說,他找到你, 就是因為看見了你們雜誌刊登的一些照片而已。之前的的事情就不提了,你想過 沒有,這地方可是馮遠風那些傢伙找的地方,你們要把照片發出去了,沒準不 止馮遠風和李勇那些人,恐怕這行當裡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物也會按圖驥的找上 你和你們雜誌。如此一來,會牽扯到許多無關人員,這可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 的大忌了。」 聽到蔡勇如此說,我思考了片刻。隨即給予了他我的答覆。「嗯,這樣成不? 反正照片已經拍了,不過將來具體登不登我們再從長計議可以麼?」說著,我壓 低了聲音在蔡勇耳邊強調著。「我這個搭檔前段時間碰了些倒霉事,這次也是諸 般不順。現在拍照這事,你就別說太多了。說多了,她現在就能跟你翻臉的。反 正我這邊有計較,你要信的過我,事情就此打住!」 蔡勇點了點頭,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我則轉身,從周靜宜手中拿了相機。 半開玩笑半強調的說道。「我才是攝影師吧?這幾張拍了就拍了,後面要拍照的 話,你還是和我商量一下再說了。畢竟,現在我們可是在逃命,後面有人追著呢!」 周靜宜意識到我終究還是將就她的,隨即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在我收拾背包 的時候,側身向傑克弗雷德詢問起了我們這些人下一步的行進路線。 傑克弗雷德想了想,望了望蔡勇道。「既然推測馮遠風那些人的目的地就是 這座古城,我們就這樣繞過去適麼?若是讓他們那些順利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我擔心王烈那傢伙到時候會為這事情找我們兩個說事啊?」 蔡勇伸手指了指陳瑩、董傑這幾個「旅行團」的成員道「要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倒不介意和你一塊進去那城裡面探探究竟、不過現在我們還帶著幾個無辜平民 呢!咱們是幹什麼的?之前在洞外頭,情況特殊,咱們自保都難,現在既然帶著 她們跑出來了,保證她們幾個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了。王烈知道了,恐怕也不 會說三道四的。」 我收拾完了東西,見到傑克弗雷德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隨即在一旁插嘴, 將我和周靜宜之前躲在岩石後面聽到的那個「馮師傅」和肖天之間的對話告訴了 傑克弗雷德。「不管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他們需要肖天拐來的這十二個人, 現在董傑和陳瑩跟我們在一起,想必他們很難繼續實施他們的計劃了。所以我支 持蔡勇的建議,只要我們能帶著董傑、陳瑩、齊英安全逃走。他們的圖謀極有可 能會落空了。」 傑克弗雷德聽到我轉述的對話後還沒什麼,蔡勇卻明顯變了臉色。包括董傑 在內的其他人員都注意到了蔡勇此刻的表情,不知不覺中,將視線集體集中到了 蔡勇的臉上。 ang   傑克弗雷德眨巴著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蔡勇。蔡勇意識到了自己的失 態,望了望董傑和陳瑩、齊英等三人,勉強的笑了笑,同時開口道。「沒什麼了, 嚴平說的沒錯,只要你們跟著我們,他們的計劃就無法順利實施。所以,現在我 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帶著你們安全的逃離這裡。」說完,蔡勇直起了身子,動摸 著,朝著左邊方向從古城側面迂著探前進。我感覺蔡勇似乎是欲言又止, 便急忙跟了上來。而傑克弗雷德也發覺了這點,但意識到我跟去後,他需要留在 後面安定董傑等人的心思,便刻意陪在了董傑等人的身邊隨同行動。 迂行進了多米,蔡勇抬頭望了望依舊只是在遠處空中盤旋的那些人面鷹, 又確認小聲說話不會被後方的董傑等人聽到後,方才偷偷開口向我解釋了他之前 忽然臉色大變的原因。 「那些傢伙瘋了麼?十二個人,六男六女,我懷疑他們是打算召喚十二墮天!」 「十二墮天?那是什麼東西?墮落凡間的天使麼?」我對於此刻蔡勇提到的 東西完全的一竅不通。不過因為蔡勇神情凝重,我也刻意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你不知道不奇怪,傑克弗雷德估計也沒聽說過。即便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 知道十二墮天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的,我碰巧就是其中之一了。你的猜測,其實也 沒錯。所謂的十二墮天,據說就是十二個力量強大的人。當然,這十二個人算不 算神明或者天使也很難說,這十二墮天擁有非凡的力量,在上古時代的大洪水時 期出現在人類世界當中。傳說中,負責治水的大禹,便是得到了十二墮天的幫助 後方才成功制止了洪水的肆虐,並以治水的功績最終成為了華夏族的領袖,開創 了華夏族的第一個王朝夏朝的。」蔡勇帶領著我,朝著側面古城的左邊緣域謹 慎的前進,同時開口向我解釋了他此刻提到的「十二墮天」的由來。 「大禹治水的事情我清楚,不過你說的這十二墮天我倒是頭次聽說。十二墮 天很可怕麼?馮遠風他們召喚十二墮天會有什麼後果?」我不解的問道。 「具體有多可怕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我瞭解的上古傳說中,要是十二墮天被 召喚復活,這世界上一大半的人恐怕都得死!」蔡勇停下了腳步,將身體隱藏在 了某片灌木從旁,左右觀察四周的同時向後示意停止行進。 傑克弗雷德隨即領著周靜宜和董傑等人也迅速就近找到了一片相對隱蔽的位 置,停止了行動。 「你知道華夏族這個稱呼的由來麼?」蔡勇一邊觀察著側面古城裡的情況, 一邊小聲向我詢問。 「這個我倒是瞭解一些,說法很多。章太炎的說法是,因為我們中華民族起 源於華山和夏水這兩片域之間,所以叫華夏族。左傳正義的說法是夏指禮儀, 華指服飾華美,華夏族是我們祖先對自己的美譽,另外還有……」我還沒說完。 蔡勇小聲的打斷了我的應。「你說的這些你自己難道不覺得都是牽強附會 麼?我這裡明確的告訴你,所謂的華夏族,說白了,其實是指華族和夏族兩個不 同階層的人所組成的民族!」 「華族?夏族?」我楞了楞,此刻蔡勇說的這種解釋,我是頭一次聽說。 「所謂的華族,是指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而夏的意思就是大,指大多 數的意思,所謂的夏族其實就是古代的那些人數佔絕對優勢的平民姓。這兩者 起來,就是華夏族這一稱呼的由來。華族這個稱呼,日本直到二戰戰敗之前都 還在使用,那些獲得貴族爵位的,就是被稱為華族。日本人搞這些名堂的原因其 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證明自己才是華夏正統,否定我們中國對華夏族這個稱呼的 傳承和所有權,為他們的侵略戰爭造勢、鋪路……」 第七十七章 「書上記載的那些歷史,都是經過美化和加工過的傳說而已。在我們這個行 當裡面,卻流傳著和那些所謂正史完全不同的一套歷史。在我所瞭解的歷史當中, 我們中國人過去很少有自稱是華夏族的,最早的倒是自稱夏族或者夏人的時候更 多了。軒轅黃帝的《說文》裡頭只有:夏,中國之人也的說法,根本就沒提到過 華這個字和這個字的解釋。所謂的華族是在黃帝部落和炎帝部落統一之後才出現! 意思和你的解釋差不多,就是高貴華美的意思,華族以華自稱,其根本還是為了 顯示他們地位高,為了彰顯他們同普通人有所不同。」 「另外,傳說中,那個時代的那些貴族和我們現在理解的貴族有很大不同。 他們之所以高人一等被稱為華族,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聰明或者多有錢,也不是 因為他們的血統。而是因為他們擁有普通凡人所不具備的某些能力!對了,就像 王烈那樣的。我們這些人要生活在那個時代,王烈鐵定是華族,而我們這些凡夫 俗子就只是夏族!」 「你是說,華夏族裡頭的華族,其實是指中國古代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 聽到這裡,我算明白了蔡勇所說的意思了。 「沒錯了,要沒本事,憑什麼高人一等?不過在黃帝和炎帝時期,還沒有華 夏兩族或者說這兩個階層的分和說法。黃帝和炎帝在傳說中,都是擁有特殊能 力的人!黃帝的能力據說和王烈一樣,也是兩儀,炎帝在傳說中則擁有紅蓮之力 ……」 聽到蔡勇說到這裡,我楞了一愣。「你、你說什麼?炎帝擁有紅蓮的能力?」 「嗯,炎帝之所以被稱為炎帝,就是因為他善於玩火。否則他幹嘛被人稱為 炎帝啊?炎帝部落姓神農,他叫神帝或者神農帝不是更好聽?當然,他也是傳說 中的第一個紅蓮。雖然紅蓮這種能力的稱呼是到南北朝時期出現的一個擁有紅蓮 能力的大德高僧所命名的,但早在這位高僧命名之前,我們中國早出現過好幾個 擁有紅蓮能力的人了。」蔡勇隨口解釋著,卻沒意識到我在不自覺當中產生了某 種沾沾自喜的念頭。這也不奇怪,發覺自己竟然同中華民族的始祖擁有某種共通 性,這必然會產生一定程度的虛榮…… 「黃帝、炎帝領導的時代,兩個部落聯盟一致對外、非常團結。軒轅部落和 神農部落彼此融。但隨著時間流逝和領導者的變更,以及外來勢力威脅的弱化, 軒轅和神農兩個部落之間的矛盾沒出現,卻出現了華族和夏族兩個階層的矛盾。 一部分華族認為他們用自身的能力保護了整個族群,沒有他們,族群就會遭到其 他部落族群的奴役和屠殺,所以理所當然的自覺高人一等,看不起或者藐視那些 沒有特殊能力的夏族。而夏族中也有人不滿,在他們看來,若是沒有佔絕對多數 的夏族辛勤的勞動和耕作來養活整個部族,那些擁有特殊能力高高在上的華族都 會餓死。雖然,持有這些觀念的華族和夏族都只是各自階層的一部分,但最終, 兩個階層之間還是引發了激烈的政治鬥爭。鬥爭結果似乎是人數佔絕對優勢的夏 族獲得了勝利,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禪讓制度的確立。中華民族的領導權不再由繼 承者個人能力的強弱來確定,而是由得到絕大多數人認可的,道德高尚的人來擔 當。這是因為華族中的大部分人在部族整體利益面前選擇了妥協,動放棄了自 己原先因為自身能力所獲得的經濟和政治上的利益。」 「這不是挺好的麼?人彼此之間,能力或許有差異,但在人格和會地位方 面難道不應該是平等的麼?」我一邊點頭,一邊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按照蔡勇的 說法,擁有紅蓮能力的我,要生活在那個時代,似乎也應該是所謂的華族。但我 卻對古代的那些華族能夠動放棄一部分自身利益同其他階層的人員達成妥協表 示了認可。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剛才也說了,雖然大多數華族都能夠站在集體利益的 角度去看待內部的矛盾,但總有一部分人對失去已經獲得的利益這一點是不甘心 的。所以自從禪讓制度建立之後,堯、舜這幾位領袖統治期間,古代的華夏族內 部便不斷發生叛亂和內鬥。當然,這些叛亂和內鬥既有華族引發的,也有夏族發 起的。誰對誰錯,很難說的清!雖然這些叛亂最終在華夏兩族中擁護統一、顧全 大局人員的一致努力下都被鎮壓了下去。但華夏這兩個階層彼此之間的矛盾卻不 斷的累積,最終在大洪水出現的時期前後徹底爆發了出來。」 說到這裡,蔡勇望著遠處的那些古城遺若有所思,似乎在斟酌著自己接下 來要講述的事件。我對蔡勇此刻的行為有些不解,雖然我很想繼續聽他講述他所 瞭解的華夏古代歷史,但此刻還是將話題轉移到了他此刻注視的這片古城廢墟之 上。 「怎麼了,你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在打量這古城。我們已經打算繞開它了, 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 蔡勇點了點頭向我解釋道。「我在觀察這古城的佈局和外形,我懷疑,眼前 這古城就是傳說中的夏禹城了。」 「夏禹城?是大禹修建的?」從蔡勇提到的城市名稱,我立刻便聯想到了治 水的大禹。 「沒錯,傳說中的夏禹城正是大禹修建的城鎮。當然,他修城的目的可不是 為了給人居住,夏禹城其實是為了治理洪水所修築的一座水利工程。而且,水利 工程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據我瞭解歷史上的夏禹城同時也是古代眾多華族的墳 墓……」 「什麼?華族墳墓?」聽到蔡勇如此說,我呆住了。 「真實的歷史總是血腥而殘酷的。」蔡勇歎了一口氣。「洪水來臨後,大部 分的華族憑借自身擁有的超人能力多數能夠自保,而普通的夏族則在自然災害面 前顯得軟弱無力,死傷慘重。面對這種情況,當時執政的舜帝派出了大禹的父親 鯀負責整治水患。鯀和他兒子大禹都是華族。鯀據說擁有「五行」當中的「息壤」 之力,能夠操縱土石,不過腦子不大好使,只知道不停的用自己的能力去堵水, 結果水患沒消除,反倒弄的洪水越來越嚴重,這期間,鯀也曾經試圖獲得其他華 族的協助和支持,但除了少部分華族願意協助他之外,相當多的華族因為同夏族 之間矛盾的累積而選擇了拒絕。鯀治水九年最終失敗,當時的人們對此極為憤怒, 鯀這人又極有責任感,在輿論的指責下,選擇了引咎自裁。他的兒子夏禹因此登 上了歷史舞台,接替了父親的工作,承擔起了治理水患的任務。夏禹吸取了父親 在治水方面的根本性錯誤,將「堵塞」改為了「疏導」最終成功消除了水患,並 借此功績登上了最高領導者的位置,不過這其中的具體過程就不為現在的普通人 所知了。」 「具體過程?難道大禹治理洪水的具體過程和歷史書上記載的不一樣麼?」 我好奇的問道。 「你說對了。在我所瞭解的歷史傳說中,大禹治理洪水的方法確實是「疏導」 沒錯,但具體過程同史料上的記錄卻是南轅北轍,根本不是一個概念。」蔡勇 應著。 「這話怎麼說的?」 「大禹傾瀉洪水的地點並非是史書上所說的浩瀚海洋,而是一處深不見底的 無底深淵。就是所謂的地淵冥河。」蔡勇此刻一邊搖頭一邊繼續講述,似乎連他 自己對自己所說的這些內容都缺乏自信一般。 「大禹先是借用漢水和渭水這兩條天然的河道再加上人工挖掘的一些溝渠將 洪水南下引到了秦嶺以南的四川盆地這個地方堆積,接著又在無底深淵的附近建 立夏禹城,從城中間開出了一條水道直通深淵。同時在夏禹城設立法陣,再借用 其他協助他治水華族的力量啟動法陣將滔天洪水引導到了夏禹城集中後全部傾瀉 進了地淵冥河之中。傳說中,協助他治水的一共有十二個力量強大的華族,所謂 的「十二墮天」其實指的就是這十二個上古傳說中的華族英雄。」 聽到這裡,我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如此說來,這十二個華族是有大功 於華夏民族的,又怎麼會被稱為墮天呢?」 「唉,有些事情我們這些現在的人也不好評述了。如你所說,這十二個華族 確實是為我們這個民族立下了汗馬功勞。不過也正因為功勞太大了,自然也就遭 到了某些人的嫉恨。尤其是大禹的兒子夏啟。夏禹因為治水的功勞成為領袖,臨 死前,原本也是遵循了禪讓的制度把自己的位置傳給了益的,而這個益就是十二 墮天中的領袖。不過夏啟有本事,將部族中大部分人都拉攏到了他自己的身邊, 然後借口開會議事將這十二名華族首領騙到了夏禹城,在城中設伏,將他們一股 腦都給弄死了。跟著又編造了一些借口,對這十二個傢伙又是栽贓又是抹黑,總 之,讓他們遺臭萬年,最後他們就得到了「墮天」的這麼一個稱呼!說白了,還 不是為了爭權奪利的這些破事。我師傅過去倒是對這段上古歷史花了不少時間研 究,還寫過篇相關的考據,你要有興趣,我去把那篇考據找來給你看了。」 「你的意思是,那十二墮天的屍體就存放在前面這座夏禹城裡面?」我眨著 眼睛,對蔡勇講述的這段歷史將信將疑。 「我這也都只是猜測而已。前面這古城是不是夏禹城我也說不准了!因為你 說董傑他們十二個人是馮遠風讓那個叫肖天的人刻意拐騙過來的。我是從這個方 面猜測馮遠風那些人的目的是想召喚十二墮天。畢竟,除了傳說中召喚十二墮天 之外,我想不出他們找來六個男人和六個女人還能幹什麼,另外,傳說中召喚十 二墮天必須要在夏禹城中進行,所以我又猜測現在咱們眼前的這座古城沒準就是 夏禹城了。就是這樣而已……」 蔡勇說到這裡。扭頭瞅了瞅身後遠處依舊在空中盤旋的那些人面鷹,跟著又 看了看前面的古城對我說道。「傳說中十二墮天在臨死前極為憤怒,所以發下了 毒誓。若有朝一日能再臨世間,必將對背叛者實施報復……」 「背叛?他們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夏啟背叛了禪讓制度,同時還改變了華族和夏族的認定方式!」蔡勇 答道。 「能說明白些麼?我沒理解你的意思?」 「你還沒明白我之前給你的解釋麼?上古時代的華族和夏族不是依靠血緣來 確定的,而是是否擁有超人的能力!夏鯀和夏禹都擁有超人的能力,所以他們是 華族,夏啟雖然是他們的子孫,但卻沒有繼承祖父和父親擁有特殊能力,所以即 便他是夏禹的兒子,但也只能算是夏族。夏啟在歷史上的所作所為,其實就兩個, 一個是真正創立了夏王朝,還有就是確立了世襲制度。從他開始,權利和身份地 位的傳承由個人的能力和道德變成了血緣繼承。人都是自私的,夏啟很聰明,就 是利用當時部族中的那些領袖希望能將手中的權利和自身地位傳承給自己後代的 這一點,成功的拉攏了當時絕大多數的部族成員和他一塊行動,這才順利的幹掉 了十二墮天。這其中甚至包括相當一部分的華族,因為那些華族雖然當時因為自 身擁有的能力得到了華族的身份和地位,但誰也說不准自己的後代就能同樣繼承 自己的能力依舊維持華族的身份。與其將子孫後代的福澤寄托在那種誰也說不准 忽然冒出的特殊能力上面,還不如用血脈世襲這種方式讓子孫後代一直當貴族。 夏啟搞世襲制,在那個時候轉移了華族和夏族之間的利益紛爭,並順利的爭取到 了當時大部分華族以及夏族領袖的支持!因為支持夏啟的話,不管他們的後代是 否擁有特殊能力,都能夠位列華族,享受華族,也就是貴族所擁有的權利和待遇。 對於死掉的十二墮天而言,夏啟的所作所為背叛了華夏族原本的傳統。而跟隨夏 啟行動的所有人,都是炎黃後代的背叛者。這也包括你、我這些人了,因為現在 活著的所有人,都是當初那些跟隨夏啟一塊行動的人的子孫後代。也就是十二墮 天口中的背叛者!「「原來如此……「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蔡勇為何會 說十二墮天被召喚復活,會死很多人了,因為現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炎黃子孫, 幾乎都是背叛了華夏族原始制度的背叛者的後裔了。 「不過這個傳說真的那麼可怕麼?馮遠風那些傢伙召喚十二墮天又能得到什 麼好處?」我對於那些武裝分子可能的目的,覺得不可思議! 「這你得問那些瘋子了!我又怎麼知道?前些年,他們搞了個天知道怎麼 事的祭祀儀式,結果弄出來一個恐怖的怪物,那怪物出來就殺了他們好些人。雖 然他們最後自己動手把怪物給滅了,但他們內部也因此有人開始對他們的所作所 為感覺到了疑問,從他們那個組織裡跑了出來。他們暗中從事的那些事情也才被 王烈和我們這些人所瞭解。否則的話,我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活 動域和範圍,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王烈又何苦召集我們這些人來找他們的麻 煩啊!」蔡勇說著說著,可能是覺得熱,伸手解開了運動衫最上面的扣子。 不知怎地,見到蔡勇此刻解扣子通風,我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 經熱的滿頭大汗,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到衣領子上,衣領部分也完全侵濕了。 「見了鬼了,這裡怎麼突然變的悶熱了?」蔡勇見到我抹汗同時和他一樣開 始解扣子給胸口通風,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聽到蔡勇如此說,我禁不住抬頭望了望四周的情況,一開始還沒注意,多看 了兩眼後,我忽然發現周邊的景致不知何時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剛剛進入叢林的時候,整片叢林給我的感覺是一片翠綠,而現在從空中雲層 照射下來的光線角度來看,似乎已經接近正午。叢林中樹葉的顏色給我的感覺忽 然深了許多,甚至部分枝葉的邊緣泛出了些許的黃色,同剛剛進入叢林之時的狀 態完全不同。 距離我們十多米外的隱蔽在灌木叢中的傑克弗雷德和周靜宜等人和我們這邊 的情況類似,周靜宜因為炎熱將原本套在外面的那件工作裝無袖馬甲脫了下來, 徑直塞進了自己的背包,德國佬也脫掉了外套,直接拴在了自己的腰間。 雖然不清楚我們具體所在的地點方位,但不出意外,我們此刻應該依舊處於 木裡縣和周邊域境內。出發前,我曾經特意留意過木裡地的地理情況,木裡 地最高海拔超過了五千米,最低也有一千四、五米。進入山洞前,我曾經估 算過外面域的大致海拔,從見到的植物種類和氣溫推斷,我們從昨天到現在活 動的域海拔至少在兩千米以上。而且此刻已經進入深秋時節,就算太陽直射, 在如此高的海拔地活動,也不可能會感覺到這樣炎熱的。更何況,從西昌出發 之後,一路過來的氣溫始終都是涼爽甚至於略有些寒冷。但此刻我的感覺便如同 夏天在雲南或者海南地的熱帶叢林一般的酷熱…… 「你沒覺得這些樹葉的顏色有些不對麼?」我一邊喘著氣,一邊詢問著蔡勇。 蔡勇聽了我的話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植被的狀況後,禁不住小聲猜測了起來。 「沒錯啊,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這些樹葉子怎麼會這麼綠?不對,這葉子的顏色 比之前我們從洞子裡出來的時候深了許多……我記得我爬上去觀察地形的時候特 別觀察過樹林的情況,當時覺得林子是一片淡綠色,有些樹木就跟春天剛剛發芽 時候的一樣,可現在……」 聽到蔡勇如此說,我腦子裡猛然迸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難以相信的念頭。 「你說的沒錯,現在這些樹木還有這個氣溫,感覺就像是從春天忽然進入到了夏 天一樣……」 說到這裡,我和蔡勇彼此對視了一眼。蔡勇當即直起了身子。「這林子有古 怪,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我們得立刻出去,從巖壁那邊繞開前面的那座古城。」 剛說完,還沒等我起身,蔡勇猛地又按住我的肩膀低下了身子,同時向我使了一 個眼色。 我反應極快,立刻便意識到蔡勇應該是在剛剛起身的瞬間發現了什麼情況。 隨即不露聲色的給予了他配。 在確定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後,蔡勇又朝傑克弗雷德等人的方向望了過去。 德國佬的反應也不慢,發覺到蔡勇的舉止異常後,當即伸手止住了身邊想要起身 過來和我們匯的董傑和周靜宜等人。注視著蔡勇的行動。 蔡勇也不說話,藉著旁邊灌木叢的掩護向著德國佬伸出了右手食指比劃了一 下,跟著揮動手指,指了指距離我們十多米遠的另一處灌木密集處。同時側過臉, 向我比劃了一個側面迂的手勢。我隨即壓低了身體,從右側向蔡勇所指的位置 開始包抄,另一邊的德國佬確認了我的行動方位後,妝模作樣的站起來伸了個懶 腰,開口說道:「哥們兒找地方尿尿。」一邊說,一邊從反方向朝著和我相同的 位置繞了過去。 或者是德國佬的表演過於逼真,隱藏著的目標沒有任何反應。等我繞到了目 標背後,他都還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頭朝著我們兩邊人員位置的方向。我見到 對方沒有意識到我的接近,隨即從後方朝著對方猛撲了過去,同時揮舞槍托重重 的砸在了這個趴伏在草叢中傢伙的後背上。砸下的同時,我聽見了清脆的骨裂聲。 我意識到不對,連忙一腳又踢到了這傢伙的腹部,這傢伙的身體隨之被我踢翻了 過來。看清了對方的樣子後,我幾乎本能朝後連連退後了幾步…… 趴伏在草叢當中的竟然是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死人,身體的肌肉組織早已腐 爛乾淨,只剩下了灰白色套在服裝裡面的一副骨架。 而這時,傑克弗雷德也終於從另一側繞了過來,看清了「埋伏者」的情況後, 皺著眉,連連搖頭。片刻之後,蔡勇也從正面跑了過來,當意識到是具死人骨頭 後,蔡勇露出了尷尬的表情。我則不以為意的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 「沒事的,這種地方,謹慎小心是必要的。」 正當蔡勇打算開口自我解嘲兩句的時候,那邊陳瑩猛然尖叫了起來。「我的 背包!」話音未落,董傑手中的自動步槍便響了起來。 我和蔡勇還有德國佬扭頭一看,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爛,身形矮小的 「野人」手中抓著陳瑩和周靜宜之前因為炎熱脫外衣而放置在地上的背包飛快的 朝著古城反方向的林子中奔跑而去。 「我們的乾糧,還有水……」周靜宜一邊高聲叫喊著,一邊跟著追了上去。 董傑顯然對槍支性能還有射擊並不精通,十幾發子彈打出去竟然沒有一槍命中。 見到周靜宜提著手槍追趕,楞了片刻之後也連忙追了上去。這邊,我和蔡勇二話 不說,也立刻加入了追趕的行列。傑克弗雷德此刻都還維持著他歐洲人的紳士思 維,考慮著剩餘的兩位女士跑的慢,所以沒有全力追趕,而是謹慎的護衛在了拖 後的兩個女人的身邊加以照應。 「野人」顯然對眼下的這片叢林異常的熟悉,拖著兩個背包,不斷在樹木和 林間分佈著的殘垣斷壁當中繞行。這使得我們後面的人很難在快速奔跑之中對他 瞄準射擊。而且對方似乎對自己的逃跑路線經過了驚心設計,這一路追趕下來, 奔跑的道路上密佈著突兀的岩石和絆腳的植被,無論是我還是另外三個人,幾乎 被這些障礙絆倒了至少一次,這也使得我們三個人被迫降低了追擊的速度。 眼看著「野人」在我們的視線當中越來越遠。蔡勇終於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跟著扯開了胸口的衣服…… 蔡勇的舉動令包括我在內的另外三人驚異不已,紛紛停下了腳步想要看他做 什麼。蔡勇扯開衣服後,胸口上露出了一隻猛虎圖案的紋身。他張口用力咬破了 自己的嘴唇,片刻之後,鮮血便流了出來。「噗」,蔡勇將沾著鮮血的唾液吐到 了自己的手掌上,跟著塗抹上了胸口的猛虎紋身。當混雜著血液的唾液同紋身線 條接觸的瞬間,我隱約注意到蔡勇胸前的猛虎圖案猛然間發出了一縷黯淡的金光, 不過這光芒轉瞬即逝。我懷疑董傑和周靜宜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一點。 蔡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突然向前一躍而出,短短幾個起落,便將我們三 人遠遠的甩在了身後。而片刻之後,蔡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野人的背後。 「這、這就是蔡勇的能力?」我呆呆的望著這一切,接著見到蔡勇成功的攔 下了那個「野人」,並同野人糾纏在一塊的時候,我才反應了過來要趕過去協助 蔡勇,連忙加快速度跟著衝了上去。雖然我分了一下神,但毫無疑問,我依舊是 反應最快的一個人,至於周靜宜和董傑,則明顯被蔡勇這突然的變化驚呆了,見 到我繼續前衝之後,方才紛紛反應了過來,跟在了我的背後。 不過從形勢的發展來開,我們上不上去幫忙似乎都沒有問題。因為在近身搏 斗當中,蔡勇明顯的佔盡了優勢,那「野人」身形矮小,被蔡勇連續摔倒了數次, 看上去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我見到這種情況,不覺減緩了腳步。當距離兩人還有十來米的時候,蔡勇伸 手拍到了「野人」的胸口,不過就在此刻,形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接觸野人的 同時,蔡勇似乎發現了什麼,忽然間停止了攻擊。野人則趁機從地上抓了一把泥 土,揚到了蔡勇的面前,趁著蔡勇伸手遮擋的間隙,又一次想要拖起地上的背包 逃走。不過此時,我已經衝到了他身後側面,見狀連忙猛撲了上去,抱住了他的 腰,將他撲倒在了地上,跟著掙扎著直起了身子,整個人坐到了他的背後,別著 他的手,將他徹底的控制在了地上。 「蔡勇,你搞什麼?怎麼突然就停手了?」我一邊暗叫僥倖,一邊扭頭衝著 蔡勇嚷嚷起來。 面對我的斥責,蔡勇楞了楞,跟著指了指被我坐在地上的「野人」,磕磕巴 巴的解釋道。「她、她、她是個女人!」 「女人?」我眨了眨眼,彎下身子,同時將「野人」的半個身子翻起來了一 截。雖然黝黑、骯髒、但女性那高聳堅挺的乳房還是透過她破爛的衣服映入了我 的視線當中。 我呆了呆,但立刻再一次將她的身體壓在了地面上,略略有些尷尬的為自己 此刻的行為進行著辯解。「女人怎麼樣了?我們的乾糧和飲水要真被她搶走了, 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此刻董傑和周靜宜終於跟了上來你,董傑拿著槍,槍口指向了「野人」的腦 袋,警惕的監視著對方。而周靜宜則連忙將兩個背包抓了手上,像寶貝一樣抱 在了懷裡。 「女野人」在地上拚命掙扎著,想要擺脫我的壓制,嘴裡聲嘶力竭的叫嚷著。 掙扎了片刻意識到徒勞之後,她忽然側過了頭,望著蔡勇惡狠狠的開口道:「放 開我,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 聽到女野人開口說話,現場的四個人全都吃了一驚。女人的聲音清亮、頗為 動聽,最讓我吃驚的是,女人開口說的這句話那絕對稱得上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其標準的程度,甚至達到了電視裡播音員的水準。 蔡勇立刻蹲到到了女人的面前開口道:「原來你會說話啊?說,你是什麼人? 怎麼會在這裡?」 女人沒有答蔡勇,而是努力扭動脖子,望向了空中。我和蔡勇注意到了她 的視線,不約而同的抬頭望了望天空,一看之下,我和蔡勇立刻感覺到了極度的 恐懼。 之前在我們頭頂糾纏盤旋的那些人面鷹此刻早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讓 我和蔡勇恐懼的是此刻天空的顏色…… 從洞口出來準備出發前,我和蔡勇都注意觀察過天色。雖然因為雲層的遮擋 顯得有些陰沉,但光線依舊充足,而且能見度良好。但此刻,天空之中不知何時 已經陰雲密佈,四周的光線也變得昏暗了起來,最令我和蔡勇震驚的是,密佈的 烏雲邊緣竟然異常的呈現出了某種詭異的赤紅色。 接著我吃驚分身的機會,女人猛地用力,將我從她身上頂到了一邊。跟著飛 快的爬了起來。而此時,我們四個人的注意力早都被天空中那異常的天象所吸引。 但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女人並沒有接機繼續逃跑,反倒乾脆大方的站在了我們面 前開口說道:「你們看上去不是壞人,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繼續呆在外面,你 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時,傑克弗雷德也正好帶著兩個女人趕到了現場。蔡勇和我彼此交換了一 下視線後,我望著眼前女人那張蓬頭垢面黑乎乎的的臉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要跟著你走?」我忽然發覺,女人的樣子雖然被各種污物所遮蓋,但眼睛卻顯得 明亮和炯炯有神。 「包包你們已經拿去了,我不欠你們什麼了。跟不跟我走,隨你們的便!」 女人當即轉過身子,朝著遠處靠近絕壁方向的叢林邊緣奔跑了過去。我再一次的 同採用對視了一眼後,咬了咬牙,招呼著眾人,追著女人前進的方向跟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 當我最後一個鑽進了女人指引我們進入的這個位於絕壁邊緣的石洞當中後, 女人伸手指了指洞口內壁旁邊的一塊岩石。「用它把洞口堵上!」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我還是依照女人的指示,用力推動石塊,並 最終將狹小的洞口基本封閉了起來,只留下了石頭和洞口頂端一條微小的可能只 有半厘米左右的縫隙。倒不是我刻意想要保留縫隙,而是因為石頭形狀便是如此。 此刻,周靜宜等人也從背包裡取出了照明設備,照亮了洞穴內的情況。我隨 即觀察了一下這個洞窟的情況,這個洞窟只有十來平米的樣子,邊緣域某個地 方堆了一塊乾枯的草墊、似乎是女人睡覺的地方。除了草墊外,四周佈滿了金屬 罐頭盒和塑料水瓶,女人似乎在用這些容器集石壁上因為氣溫驟變而形成的露 水水滴。楚了這些容器之外,就是幾堆破爛的布匹和用木片自製的幾個箱子,裡 面堆放著包括各種工具、器械、甚至還有生袧o棄了的槍支。女人對於周靜宜等 人照明的舉動並未制止,相反倒有些癡迷般的注視了一陣發光的燈管,然後開口 說道。「現在可以開燈,不過我叫你們關燈、肅靜的時候,一定要關掉。要讓一 會在外面遊蕩的那些東西發現了這裡,我們可就都死定了。」 聽到女人這樣說,傑克弗雷德開口問道。「什麼東西,妖魔鬼怪麼?」語氣 之中帶著些許的不削。 女人望了望傑克弗雷德手中擺弄著的那件風水盤,語氣陰冷的說道。「我知 道你們是什麼人,若不是幹這個行當的,普通人可沒有能力跑到這裡來。不過別 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就算你們中間有人是吃這碗飯的,這裡的那些東西也不是 你們能夠想像和應付的。」說著,女人竟然從坐著的屁股旁邊掏出了一件精美的 搖鈴,拿在手裡搖晃了起來,照明光線的照射下,這搖鈴竟然反射出了幾縷異常 靈動的閃光。 看到這一幕,蔡勇睜大了眼睛,驚訝的望著女人道。「這、這不是彝族畢摩 才會使用的法器搖鈴麼?難道……」 女人點了點頭。「你說對了,其實咱們都是同行了!」 聽到女子自承身份,我和蔡勇還有傑克弗雷德都露出意外的表情。女人說著 話的意思再明白葉不過了,她竟然和蔡勇還有德國佬一樣,都是驅魔師的身份。 「既然是同行,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你知道怎麼從這裡離開麼?」蔡勇表 情鄭重的望著女人詢問道。 「當然知道。不過我也不打算欺騙你們什麼。一旦穿越進入這裡的入口山洞, 再想從這裡逃出去可就不容易了。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困了十多年!」 女人輕描淡寫的說著,但她末尾的這句話卻引起了包括在場所有人在內的恐慌! 「你說什麼?你在這裡困了十多年了?」傑克弗雷德張開了嘴巴,半天無法 攏。 「你沒聽錯了,準確的說,我已經被困在這裡整整十一年了!對了,我叫沙 馬阿依,不過估計你們都沒有聽說過了。」女人表情淡然。 「沙馬阿依?」我和德國佬面面相覷,我只知道,這似乎是個常見的女性彝 族名字,彝族女性起名,很多依照著長女叫阿依、次女叫阿芝、三女叫阿嘎的命 名習慣。所謂沙馬阿依解釋成漢語就是「沙馬家的大女兒」的意思。 沙馬阿依對於我們此刻的反應似乎並不奇怪,隨即動開口問起了我們出現 在這裡的具體原因,蔡勇正準備開口答,傑克弗雷德的卻朝他使了個眼色,搶 先開口說明了起來。「我們雖然和你是同行,不過來這邊原本的目的其實是為了 幫助這位女士集雜誌的欄目素材同時拍攝一些風景照片了……」 聽到德國佬如此說,我和周靜宜都楞了一楞。因為這是我們兩個出現在這裡 的原因了。而德國佬和蔡勇原本是為了跟蹤馮遠風等那些人,才碰巧和我們撞到 一起的。此刻,這傢伙厚著臉皮大言不慚的將他自己和蔡勇兩人也都塞進了之前 我和周靜宜的經歷當中來,不過見到他朝我和其他人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和周靜 宜還有董傑等三人最終都保持了沉默,等於默認了德國佬編造的謊言。 沙馬阿依最初聽著德國佬講述表現的極為平靜,但當德國佬提到我們被以馮 遠風和程子龍為首的那些武裝分子挾持的時候,一對眸子猛然間流露出了駭人的 光芒。但這光芒轉瞬即逝。我隨即意識到,眼前這個如同野人一般的女性驅魔師 說不准同馮遠風還有程子龍那些人存在某種彼此之間的關係。 傑克弗雷德尚未講完,洞窟外面猛然傳來了暴雨傾盆的響聲。我隨即湊到了 縫隙邊緣,觀察起了外面的情景,只看了一眼,我的瞳孔忍不住便放大了開來 …… 天上落下的暴雨,一滴一滴竟然都是紅色的水滴,而水滴落到地面便如同高 腐蝕性的硫酸一般,立刻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煙,視線當中樹木的樹葉被這些紅色 水滴瞬間燒出了一個個的孔洞,最終被腐蝕的乾乾淨淨,但樹木的枝幹,卻彷彿 沒事一般,在紅色雨水的澆淋下安然無恙。從縫隙中往外看,紅雨覆蓋的域便 如同整個在燃燒一般…… 「這是血雨,每天午後一到兩個小時之內必然落下。這雨很奇怪,一旦接觸 人體皮膚就跟硫酸之類腐蝕性的液體一般,會把人直接燒成一堆骨架。但不知道 為什麼,卻不像其他那些酸性物質一樣,會對衣服這樣的纖維或者金屬還有塑料 這些造成腐蝕。這林子裡死掉的大部分人,其實絕大多數都是活活被這血雨給澆 死的!」沙馬阿依注意到了我的舉動,開口對我進行了說明。「所以,我才讓你 們跟著我一塊進到我的這個洞子裡。因為只要你們還留在外面,結局必然同你們 見到的那具白骨是一樣的。」 聽到沙馬如此說,蔡勇等人連忙扎堆擠到了我的身邊,推開我的腦袋,輪流 從縫隙當中朝外張望。看過之後,一個個的臉色都變得煞白。意識到沙馬之前並 非虛張聲勢,要不是跟著她鑽進了這個山洞,留在外面的話,我們的下場恐怕真 的會和她說的一樣了。 「每天午後都會下?昨天也下過?」傑克弗雷德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扭頭望 著沙馬開口追問道。 沙馬點了點頭。 「胡說八道!你看這雨,把樹上的樹葉都燒光了。可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 這叢林的樹葉茂密著呢!」德國佬瞪著眼睛駁斥著沙馬之前的說法。 「現在燒光了,到明天早上樹枝就會發芽,最多一個小時,就會變成你們之 前看見的樣子。」沙馬似乎對於德國佬會提出的質疑瞭然於胸,平靜的給予了 應。 「你、你說什麼?到明天,那些樹葉就會長出來?這、這可能麼?這根本就 是違反植物學常識的!」德國佬聽到沙馬的答後,呆立在了當場! 「植物學常識?哈哈……你們的那些科學常識要在這裡派的上用場才怪了! 外面一年才分四季,這裡面,一天就分四季!你們剛才在外面熱的脫衣服、解扣 子,我都看見了。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麼?這裡面上午是春天,到正午前後就會 進入夏天,午後迅速轉涼變成秋天同時伴隨著血雨,太陽一落山,則會開始飄雪, 進入冬天。到午夜時分,整個山谷地帶都將被冰雪覆蓋。到時候,除了我這個窩 子,你們只要敢出去,立刻就能把你們都凍成冰塊。凌晨接近天亮的時候冰雪開 始消融,日出前一個小時左右外面的那些樹木植被就開始發芽長葉子,到天亮的 時候,又會變成一片鬱鬱蔥蔥的叢林……」 沙馬盯著傑克弗雷德的雙眼,一句一頓的講述著這片山谷中種種令人不可思 議的自然現象。 「難道說……你一個人竟然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居住了十一年?」蔡勇聽著沙 馬的講述,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震驚的話語。 沙馬聽到蔡勇的話,緩緩的垂下了腦袋。身體禁不住微微的顫動了起來,周 靜宜見狀,也不顧沙馬此刻身體上的骯髒,連忙走了上去,輕輕的從側面攙扶住 了對方。朝蔡勇狠狠的瞪了一眼後,把臉湊到了沙馬的耳邊,輕柔細語的安慰起 了她。 蔡勇的話,似乎觸動到了我們面前這個女人心底最為脆弱的一面。她顫抖著、 似乎是抽泣了好一陣之後,方才支撐著,在周靜宜的攙扶下抬起了頭,雙眼內流 下的眼淚明顯的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水痕,不過也正是這兩道水痕沖刷掉了 她臉上的一部分污跡,倒使得她的本來面目暴露了些許出來。周靜宜顯然注意到 了這點,也不管沙馬願不願意,當即將沙馬扯到了洞窟的一邊,拿了原本放置在 哪裡接了小半瓶的塑料水平,拿出手帕,侵著水替沙馬小心的擦拭起了臉龐。 沙馬此刻似乎有點魂不守舍,任憑周靜宜動作。片刻之後,周靜宜望著她的 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你還真是個美人呢。」說著,又從 背包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梳子,替對方梳理起了頭髮。 陳瑩和齊英兩人見狀,本著同為女性的自覺,也都過去幫忙。只剩下我們這 四個男人像傻瓜一樣的坐在堵洞的石頭旁邊面面相覷…… 幾個女人折騰了半天,周靜宜甚至還把自己攜帶的那件備用的女性運動給沙 馬套在了身上之後,方才牽著沙馬到了我們幾個人的面前。此刻見到「野女人」 的本來面目後,傑克弗雷德又一次張大了嘴巴,露出了誇張的震驚表情。而董傑 和蔡勇也都呆在了當場,這中間也就只有我因為近期和周靜宜這個角色美女耳濡 目染,多少強化了一些對漂亮女人的免疫能力而尚未過於失態。 簡單擦洗過後的沙馬阿依露出了原本光滑白皙的臉蛋,一對能讓男人著迷的 杏仁眼,堅挺的鼻樑配上略微彎曲的秀眉和豐潤的嘴唇顯出了彝族女性某種獨有 的美韻。 半天之後,我們幾個男人才從震驚當中恢復了過來,蔡勇顯得有些扭捏不安。 他想起之前他可是和對方有過親密的「身體接觸」,甚至直接伸手按到了對方的 胸口。而傑克弗雷德則沒羞沒臊的厚著臉皮,滔滔不絕的說著恭維女性美麗的話 語,其阿諛奉承的程度,連我聽著都感覺丟人。 不過德國佬的厚顏無恥在這種場卻是極為適的。洞窟中的氣氛也隨之輕 鬆了起來,沙馬阿依畢竟是女人,在得到了傑克弗雷德這個長相英俊的外國帥哥 連續不斷的恭維之後,似乎終於從之前傷心的內心感觸當中恢復了過來。 周靜宜也極會把握時機,或者從當初鳳凰山坑道的經歷當中吸取了一些經驗, 雖然並非我們計劃的補充飲食時間,她還是動取出了背包裡的乾糧,招呼眾人 飲食。 就這樣,一邊吃著我們帶來的食品,沙馬阿依在恢復了情緒的狀況下開始認 真的向我們講解起了她所瞭解的我們所處的這座山谷以及我們見到的那座古城的 情況。 「蔡勇,你沒有猜錯了。林子裡面的那座古城正是你們漢人傳說中的夏禹城 了。」在蔡勇試探性的將自己的推測告之了沙馬阿依後,沙馬阿依當即給予了蔡 勇準確的答。 「那這古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這城具體有什麼古怪?裡面究竟有沒 有傳說中十二墮天的遺骸?」 「十二墮天的遺骸在不在裡面,我也不能確定,因為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 深入過那座古城的中心域。至於夏禹城為什麼在這裡則一點也不奇怪。從建成 到現在,這城一直都在這裡。只是這裡的位置被群山環繞,山外的大片域被人 設下了七曲連環迷陣。只有在特定的時間段,趁暴風雨的時候,依照某種特定的 行進順序,才有可能接近並發現山外通向谷內的那幾條山洞通道。所以正常情況 下,普通人是根本無法接近並發現這座山谷以及山谷裡面的夏禹城的,能進來的, 只有精通奇門遁甲或者知曉特定行進順序的人員。除了我們這些驅魔師外,這裡 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真正因為迷路而無意闖入的普通人。」 聽到沙馬解釋,我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們這一路上不斷錯誤的「行進路線」,竟然都是肖天那個傢伙的故意 引導。很顯然,那傢伙便是沙馬所說的知曉了「特定的行進順序」,然後裝模作 樣的故意領著我們沿著看似錯誤,但卻符了「特定行進順序」的路線前進,並 最終突破了那個什麼「七曲連環迷陣」將我們帶到了山外那處進山山洞通道附近。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沮喪和惱火。在和韓哲的交流當中,他就曾經提到過 類似的連環迷陣。不過我當時對此不是太感興趣,也就沒有過多的向他請教過這 方面的知識,要當初多向對方討教一二,沒準肖天那傢伙在引導我們突破迷陣的 過程當中,我便能提前發現這傢伙在其中耍的貓膩了。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那麼奇怪,那些武裝分子進入的時候,開一段,然後 就突然拐彎,接著又開一段,跟著再次沒有由來的轉向行進。原來他們是在依照 特定的行進順序破解這外面的連環迷陣。我當時還以為他們是發現了我們在跟蹤 他們,故意左拐右拐,想要甩掉我們呢!」傑克弗雷德一邊點頭,一邊自言自語 道。卻沒曾想,聽到他如此說,沙馬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起身伸手一把拽住了這 傢伙的衣領,瞪著眼睛質問道。「你說什麼?跟蹤?你剛才不是說你們是過來采 集什麼雜誌素材拍攝照片,被那些人一路追殺才誤入這裡的麼?」 發覺之前撒的謊穿幫了,傑克弗雷德一時間傻了眼。此刻總算蔡勇連忙過來 結圍,態度誠懇的向沙馬阿依說明了他和傑克弗雷德來到這裡的真實原因,沙馬 卻又一次進入了情緒亢奮的狀態,指著我們厲聲喝問道。 「你們找夏禹城究竟想幹什麼?我對你們說的都是實話,可你們竟然起火 來欺騙我。你讓我怎麼繼續相信你們?」 我見狀連忙起身向她道歉並解釋道。「見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 這句話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何況奧托剛才對你說的那些也並非全是謊言,沒錯, 他對你隱瞞了他和蔡勇跑到這裡的真實目的,但他說的那些經歷,卻是我和靜宜 還有董傑他們三個實實在在進入到這山谷的情況了。我和靜宜來這裡原本的目的 確實是採集雜誌素材和拍照了。」一邊說,我一邊從背包中取出了相機和其他的 攝影器材,擺到了沙馬的面前,以證實我此刻話語的可信度。 沙馬看到了相機和其他攝影器材,甚至我隨身攜帶的編輯部工作證後,略略 平靜了一些下來,接著將信將疑的望向了周靜宜,或者通過剛才的接觸,對她而 言,出於女性的本能,她對周靜宜的信任要遠大於我了。當周靜宜在她的注視下 連連點頭之後,沙馬方才喘著粗氣,又一次慢慢的坐了下來,接著瞪著眼睛向蔡 勇追問了起來,而德國佬,顯然已經喪失了她的信任。沙馬在追問蔡勇的過程當 中,更是再沒有望過這倒霉的傢伙一眼。 看著德國佬沮喪的神情,我不禁暗自偷笑。對女人的瞭解程度,我或者有限, 但作為男人,我對男性的心理多少是清楚的。雖然德國佬之前那厚顏無恥的阿諛 態度看似天性使然,但我卻意識到了這傢伙極有可能對沙馬阿依產生了一定程度 的好感。否則的話,他也絕不可能說出那些令我都覺得肉麻的語言出來。要知道, 周靜宜可比沙馬阿依漂亮的多了,而到現在為止,德國佬雖然也習慣性的恭維了 周的美貌,但無論用詞還有恭維時的表情這些,遠遠都無法與他剛才討好沙馬時 的態度來的熱忱。 再次盤問蔡勇,沙馬問的極為細緻,比如蔡勇跟蹤馮遠風等人的具體原因, 參與的人員以及過程等等。蔡勇原本就比德國佬踏實的多,加之對對方有意欺騙 的愧疚感,所以老老實實的對沙馬坦白了王烈等人組織這次行動的前因後果和來 龍去脈。 事實證明,誠實才是獲得對方信任的先決條件。聽完蔡勇的解答後,沙馬陷 入了沉思。過了好一陣,沙馬正色道:「雖然我在這裡呆了十一年了,不過你說 的這個王烈,當初我好像也聽說過他的名頭。當時行當裡傳言,南邊出了青年驅 魔師,身具兩儀之力,憑借一己之力滅殺了一個千年屍王。難道就是他?」 蔡勇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了,這次召集我們這些人追蹤這伙武裝分子的 就是他。他也確實擁有兩儀的力量。」 沙馬得到了蔡勇的肯定後,呼吸忽然變的有些急促了起來,她也意識到了自 己此刻情緒的激動,努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當她的呼吸平復下來,正準備開 口繼續說話時,外面忽然傳來了連續的轟鳴聲,似乎是在打雷一般。我隨即扭頭 想要湊到縫隙邊上觀望外面的情況。沙馬此刻卻臉色大變,開口招呼道。「立刻 熄滅燈光,還有,別把眼睛湊到縫隙邊上看,想看的話,最好從側面的位置,距 離遠一點觀察。」 意識到沙馬的態度極為認真,周靜宜和齊英兩人連忙關閉各自身邊的照明燈。 洞窟之內立刻一片黑暗。 「千萬不要出聲,一會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控制好自己的呼吸, 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黑暗中,沙馬強調著。很快,所有的人都按照沙馬 的要求沉默了下來。 我和傑克弗雷德、蔡勇還有董傑三人極為好奇,兩兩湊到了洞口的縫隙兩側, 因為沙馬的叮囑,我們都沒有直接把眼睛湊到縫隙前觀察,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 離,從側面透過縫隙打望起了外面。 因為縫隙太小,視線受阻的原因,我們幾個都無法徹底看清外頭的具體情況, 只是發現,縫隙內透入了紅色的光線,外面的整個叢林也不知道是找了火還是被 某種光線所映照,呈現出了一片昏紅。 雷鳴聲又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會,跟著便傳來了存在著某種節奏般的聲響。 一開始聽著好像很遠處海浪拍擊沙灘一樣的聲音,但隨著聲音的接近,拍擊聲越 來越大,而且節奏也隨之加快。片刻後,紅色的光芒被數不清的物體所遮擋,映 照在縫隙當中的紅色光線中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隔斷。 我有些著急,想要看弄清外面究竟過來了什麼。但又想著沙馬的警告,所以 只能努力睜大了眼睛試圖通過縫隙看到更多的景象,結果也不知道是否是無疑中 觸發了我體內紅蓮的透視之力,眼前的石頭和石壁猛然間在我眼中變成了透明一 般的存在,石壁外的景象立刻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在看清了外面 的景象之後,連忙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因為我查一點就情不自禁的要發出驚 駭的聲響了。 一隻被團團黑霧籠罩著的行軍隊列出現在了外面的叢林當中,霧氣中的黑影 密密麻麻,幾乎充斥了我視線所及的整片山谷叢林。我看不清任何一個黑影的具 體相貌,只是感覺它們似乎都穿著破爛的古代鎧甲,手持著各種各樣殘破不堪的 冷兵器。動作一致,步伐整齊的向著一個方向不斷前進,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內, 它們過了一隊又一隊,彷彿閱兵又彷彿巡邏一般的從洞外經過。 一開始,我還試圖以計算數量的方式來分散自己此刻的恐懼心理,但倒後來, 我乾脆放棄了這一念頭。因為經過的數量和批次太多了,多到我連大致估算的興 致都徹底喪失。 隨著最後一批被霧氣籠罩著的隊列從洞外經過,那如同海浪拍擊聲一般的聲 響終於開始逐漸遠去。又過了十多分鐘,當確定再聽到不聲音後,沙馬在黑暗中 開了口。 「總算過去了,可以開燈了。」 隨著燈光亮起,我視線中變得透明的石壁終於又恢復了正常樣子,我轉過身, 帶著依舊驚恐不已的神情向沙馬試探道:「陰兵過境?」 沙馬楞了一楞,顯得有些意外。「你都看清楚了?沒錯了……但不是過境, 而是巡山!這些陰兵可和外面偶爾借道經過的那些陰兵不一樣。除非衝撞隊列, 否則外面的借道陰兵不會動攻擊遭遇到它們的路人,而這外面經過的陰兵,但 凡出現在它們視線之內的一切活著的動物,都會被它們殺掉……」說到這裡,沙 馬歎了一口氣。「大概是七年前吧,曾經有個湖南那邊的驅魔師也曾經順利的進 入到了這裡,碰上了我,我感覺他人不錯,所以救了他,原本還打算和他聯手想 法子一塊從這裡逃出去的。但是他就是不相信我告訴的他這邊陰兵的情況,反而 還想著用他的本事來利用這些陰兵替他做事,結果活活的被這些巡邏的陰兵裹走 了魂魄……」 「湖南的驅魔師?我想起來了,湘西地有些驅魔師的能力正是借陰兵除魔。 聽說能利用符咒和陣法召喚若干陰兵供自己驅使。」蔡勇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此 類驅魔師有一定的瞭解。 「沒錯了,他就是使用陰兵除魔的那種類型。不過很顯然,他太過自信了。 以為用他的法陣和那些符咒可以控制剛才外面經過的那些。唉,算了,不說他了。」 沙馬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心情似乎又將低落下去。 我發現了這個苗頭,連忙開口將話題轉移到了我此刻更為關心的方向上來。 「你說你打算和他聯手想法子逃出這裡?那能不能告訴我們安全離開這裡的具體 方法呢?」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沙馬抬頭望著我看了一會,接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好吧,你問我這個問題,正好證明了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沒有騙人了。」 我眨了眨眼,沒有明白沙馬此刻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沙馬隨即解釋了起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動機不純,來這裡的目的是想 打夏禹城那邊的意,利用我。不過你現在首先動的向我詢問離開這裡的方法, 這就證明你們確實並非自己動進入這裡了。你比這個老外要可靠的多了。」說 著瞟了一眼傑克弗雷德。 傑克弗雷德有些尷尬,正想為自己辯解幾句。結果發現沙馬理都沒理他,隨 即沮喪的放棄了開口的打算。 「實話告訴你吧,想要離開這裡很難。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在這裡危言聳聽, 也知道你會想什麼意。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估計應該打算借用我這個洞窟避 開你們身後的追兵之後,再打算返你們進入的那個山洞通道離開這裡吧?」沙 馬一邊說,一邊接過了周靜宜遞給她的一塊餅乾吃了起來。 「難道不可以麼?」我楞了楞。因為沙馬沒有猜錯,就在剛才,我還正在考 慮這種方式的可行性。 「你們現在再也找不到你們進入的那個入口通道了。不信的話,你們明天可 以沿著你們記憶中過來的路線去再找找,要能找到,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們。」 沙馬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蔑視,證明了她充分的自信。 「這是為什麼?莫非是因為你說的那個什麼七曲迷陣?」我意識到對方不是 開玩笑後,吃驚的反問道。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具體原因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當 有人從外面進入通道入口之後,山谷裡面的洞窟通道才會出現,不過進入的人一 旦離開一小段距離,山谷裡面這頭的通道口便會立刻消失。若是沒人進入外面的 通道口,這山谷裡面根本就不會出現任何連接到外面的山洞通道。」沙馬說到這 裡,可能覺得口渴,伸手摸著從屁股旁邊拿出了一個鋁制的軍用水壺,擰開蓋 子,喝起了她自己之前集在裡面的飲用水。 聽到了她說的話,我極為吃驚,但從她的態度上判斷,我感覺她並沒有在騙 我。一時間,我有些無所適從,若她說的是事實的話,我們進入的那條山洞裡層 洞口只有在馮遠風、程子龍那些人再次進入的時候才會顯現。而我們若是打算利 用他們那些人進入的機會從原路逃出,必然會再一次正面同他們發生對抗。他們 人多槍多,我們這裡即便加上沙馬,也絕對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如此一來,從原 路返的想法,便成為了徹底的悖論。我一邊皺著眉思考著,一邊無意識的望著 正在喝水的沙馬。 望著望著,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本能的站了起來,走到了沙馬的面前,呆 呆的望著沙馬手中的水壺問道。「這水壺是你的?」 沙馬對於我忽然走到她面前有些莫名其妙,聽了我的問題後,揚了揚手中的 水壺,隨口答道。「不是了,這水壺是我在林子裡面撿的。應該是過去那些進 入到這裡的人遺留下來的,我拿來還能接著用了。」 我伸手從沙馬手裡將水壺拿了過來,水壺邊緣上用小刀刻畫出的三個字準確 的在光線的映照下反射進了我的視線……「嚴抗美」! 我一時間呆滯在了當場。嚴抗美,這不正是我死去了的父親的名字麼? 正文 【紋面】(79、80、81)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2月8日首發 第七十九章 就在我望著水壺魂不守舍的時候,一隻溫柔的手掌輕輕的撫摸到了我的臉上, 我猛然間清醒了過來。扭頭一望,周靜宜一臉擔心的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此刻見 到她,我不知道怎麼的,整個人在瞬間又放鬆了下來。 蔡勇也注意到了我的狀況,走近將我手中的水壺拿了過去。看了一眼水壺上 的刻字開口道。「怎麼了?這水壺有問題麼?嚴抗美?嘶……這人估計是上世紀 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吧。我記得那幾年出生的人叫這種名字的很多了……」 蔡勇說的沒有錯,我父親和叔叔正是那個時期的人。加之我們家的出身成份 在當時不算好,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態度也為了圖省事,我祖父便直接將「抗美 援朝」四字分拆,當做了我父親和叔父兩人的名字,若還有兄姐妹,想必會接 著使用「保家衛國」依次命名。 意識到蔡勇那狐疑的神情,我連忙掩飾道。「哦,我就是姓嚴了,剛才看見 了上面好像有個嚴字,所以忍不住拿過來看了一看。」 「這樣啊?你知道這個叫嚴抗美的?」蔡勇隨口詢問道。 「不認識。不過這水壺不錯,我在部隊上服役期間,這種鋁制水壺已經見不 到了。有些收藏價值了。」我一邊掩飾著,一邊將話題轉移到了水壺本身。刻著 我父親名字的這種鋁制軍用水壺是六五式鋁制水壺,現在早已停止生產。我服役 期間便沒有配發了。至於為什麼在蔡勇面前隱瞞水壺上的名字正是我父親名字的 原因,我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什麼,或許覺得這是我自己的家事,之前告訴王烈和 韓哲後,這兩人為此費心開導過我,此刻再告訴蔡勇似乎沒有必要。說了,倒弄 得我好像祥林嫂一般,見人便訴苦了。 周靜宜聽到我這樣說,立刻伸手將水壺從蔡勇手中搶了過去。然後開口對沙 馬說道。「這水壺我喜歡,能送給我麼?」 沙馬楞了楞,點了點頭。「本來也是我撿來的,我這些年撿了不少破爛貨, 這水壺你喜歡給你就是了,就算是你們請我吃東西,我給你們的禮好了。」 周靜宜立刻朝對方露出了甜甜的笑臉,跟著將水壺收到了自己的背包當中, 見到我錯愕的神情,她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道:「知道是你想要,我幫你 先收著了。」說完,偷偷咬了我耳垂一下,跟著笑盈盈的坐到了一邊。 我被周靜宜此刻的舉動弄得有些面紅耳赤,老半天才再次將精力轉移了蔡 勇和沙馬之間的交談當中來。 「……照你的說法,如果不能預知外面的人什麼時候進來,想從原來的山洞 洞口離開這個山谷是不可能的了?」蔡勇顯然也想到了我之前想到的離開方式, 他一邊思考,一邊皺起了眉頭。 「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也沒用!進入山谷的通道不止一條,但無論那一條通道 開啟,洞口出現的位置都是隨意的。這地方就是這麼的古怪。我在這裡十一年, 斷斷續續也接觸了其他兩三批進入這裡的人員。根據我的瞭解,這片山谷在外面 總共有三條固定的進入通道,分別位於山谷絕壁外的北、東、南三個方位。雖然 外面的入口是固定的,但裡面出現的出口則不固定,甚至有可能會是絕壁半中間 突然露出一個出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你們看來沒有碰上這種情況,運氣 都算不錯的了。」沙馬一邊說,一邊藉著燈光,拿了根樹枝枝條,在洞窟的地面 上刻畫起了此處山谷的地圖…… 通過沙馬的刻畫,證實了之前蔡勇的猜測。這片山谷的形狀確實像極了一個 葫蘆,也就是阿拉伯數字「8」的形狀。而夏禹城所處的位置,正好在中間的那 個交匯處。沙馬通過觀察確認這個「8」是東西走向。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則 是在「8」字東部朝南接近夏禹城的絕壁邊緣。而整片山谷的佔地面積,依照沙 馬的推斷,至少在平方公里以上…… 「那具體離開這裡的方法究竟有沒有?」聽完了沙馬的解釋說明。我終於再 次開口向沙馬詢問起了這個我最關注的問題。 沙馬並沒有直接就我的問題正面進行答,而是開口說道:「十一年來,我 幾乎摸遍了這座山谷,發現夏禹城另一邊西南方位絕壁半空中的一片域勉強可 以攀登,爬到十多米位置的地方,也有一個像這個山洞一樣的洞窟。那個洞窟靠 裡位置的石壁後面敲擊之下有中空的音。我懷疑,哪裡說不定能連到某個通向 外部的山洞。如果能有炸藥,破開那片石壁,或者能夠找到一條離開這裡的通道。」 「炸藥?這可有些麻煩。我們手頭有些槍彈,不過這炸藥我們真的是一點都 沒有。」蔡勇一邊說,一邊瞟了我一眼。原本在繳械洞口那兩名守衛的時候,我 們從守衛身上搶到了一枚手雷,結果那枚手雷被我用來干擾程子龍的射擊視線給 直接用掉了。此刻蔡勇看我的意思無非就是告訴我,若是沒有使用那枚手雷,我 們或者就能夠跟著沙馬去探一探沙馬提到的那處有可能通往山外的洞窟了。 對於蔡勇的眼神,我沒有進行過多的反應,而是開口繼續向沙馬詢問道。 「炸藥不是問題,我只想知道,你說的那個洞窟石壁後面的通道真的能通向山外 麼?」 沙馬遲疑了片刻,最後搖了搖頭。「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如果破開了石壁, 進入到了裡面中空的洞穴域,我也不能肯定,那洞穴就真能通往山外。這一點, 我不想欺騙你們。我在這裡已經呆了十一年,你們知道麼,我做夢都想有朝一日 從這該死的山谷裡面逃出去。所以,所以哪怕只是一種設想和可能,我也會盡力 去嘗試一下了。」 沙馬如此說,我確定,她此刻是對我們交心了。雖然她明確表示,這種方法 只是她想到的一種嘗試。但我卻意識到,這沒準正是我們這裡的這些人逃離山谷 的一個機會。因此我伸手拍了拍蔡勇的肩膀道。「炸藥是吧?我可是偵察兵出身, 火藥、炸藥這些,只要有適的材料,我就能給你們變出來。」 洞窟裡的所有人此刻都將視線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說話,接著走到了 沙馬收揀破爛的簡易木箱旁邊,隨手從裡面掏出了兩件估計同樣是沙馬從那些死 者身邊撿拾來的鋁制物品,包括一個和剛才周靜宜裝進背包裡刻著我父親名字 的一樣的鋁制軍用水壺,還有一件鋁制的便攜式小酒壺。 「鋁粉在燃燒之後會產生高溫甚至於直接引發爆炸,這個你們多少應該知道 吧?所以,有這些鋁製品,加上我們子彈彈殼裡頭的子藥,我就能製造出炸藥來。 只不過這需要時間和一些水磨功夫。靜宜,我記得你好像隨身帶了指甲刀吧?指 甲刀背面有沒有小銼刀?沒有的話,你那把求生刀背後的小鋼鋸也能將就著用了。」 我解釋著我將如何利用這些物品製作炸藥,同時向周靜宜提出了需要的工具或者 替代品。 周靜宜立刻拉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了她隨身攜帶的指甲刀,跟著遞 給了我。我確認了她指甲刀按壓部分的背後確實擁有小銼刀後點了點頭,接著又 接過了她交給我的求生刀。 我坐了下來,先用求生刀背後的鋼鋸開始切割那個鋁制的小酒壺,一邊向沙 馬確認道。「外面天黑就會下雪是麼?」 「沒錯了,氣溫下降的會非常厲害。就你們現在攜帶的這些衣物,出去了很 短時間內就會被凍僵。」沙馬肯定的給予了我答覆。 我點了點頭。「那正好,今天晚上我就在這裡磨鋁粉。運動還能取暖。」 「需要幫忙不?」周靜宜和其他人一塊都擠了過來。我從酒壺上切下了一小 截後,將求生刀和剩餘的酒壺遞給了蔡勇。 「工具就這麼兩件,人多了也沒用。老蔡、像我這樣,把這兩個壺切成小快。 不過你動手的時候距離我遠一點,我這邊開始磨鋁粉,有點火星沒準就會爆炸。 你這邊用鋼鋸切割,肯定是要摩擦出火花的。咱倆不能呆在一塊。至於女士,這 種粗活就別幹了,好好休養體力就行了。」 蔡勇得到了我的提醒,拿著求生刀和兩件鋁製品直接走到了洞窟對面距離我 最遠的地方開始工作。其他人則圍在我身邊看著我用指甲銼小心翼翼的將鋁粉從 那一小快鋁塊上刮擦下來後,集到空置的塑料水瓶當中…… 過了一陣,縫隙中透入的光線黯淡了下來。雖然早已經得到了沙馬的提醒, 但快速驟降的氣溫還是讓洞窟內的人員明白了什麼叫做寒冷! 沙馬輕車熟路的鑽進了她的那堆草墊當中,隨後招呼著同為女性的其他三人 也鑽了進去,彼此依偎著相互取暖。雖然沙馬的身上又髒又臭,不過極度的寒冷 早已讓三個女人忘記了衛生和乾淨之類的概念,只知道四個人擠在一塊能夠暖和。 董傑依照沙馬的指使,從沙馬集的破爛裡找了一大塊破布,塞住了入口的 縫隙,阻止住了外面灌入的寒氣,接著便抱著背包和幾塊破布和德國佬坐到了一 塊取暖。雖然陳瑩是他的女友,但此刻他也不可能和幾個女人擁擠到一起。至於 抱著背包是因為背包畢竟是纖維製造,堵在身前能稍稍遮擋一點寒氣。出於女士 優先的原則,我們攜帶的那幾件備用衣物此刻都被四個女人拿去蓋在了身上。而 我們幾個男人就只能「紳士」的憑借自身能力抗擊嚴寒了。 相比之下,我還略好些,畢竟有事情做,一直在運動,多少能產生些熱量。 而董傑和德國佬就只有兩人抱團取暖了。蔡勇再切割了我找出來的那兩件鋁製品 後,又從沙馬集的破爛中找出了其他幾件鋁製品,切割完畢後,他原本還想向 周靜宜討要那件鐫刻了我父親名字的鋁水壺,結果讓周靜宜一個白眼給瞪了去。 見到周靜宜不給,而我又表示現有材料應該足夠後,蔡勇也只有溜過去和他們兩 人擠到了一起。 蔡勇原本想要替換我進行磨製鋁粉工作的,但我借口危險,還是讓我這個專 業人員進行磨製為借口將他支到了傑克弗雷德和董傑那邊,至於原因,是因為我 此刻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和他們幾個擠在一起取暖休息。此刻的我滿腦子都在想著 此刻裝在周靜宜背包裡面那只鐫刻了父親名字的鋁制水壺。 「不會錯的,那水壺必然是父親他使用過的!」我一邊磨製著鋁粉,一邊肯 定的在思維上進行著確認。雖然水壺上的字是用刀子隨意刻上去的,但那歪歪扭 扭的刻痕當中還是透露出了些許父親當年寫字的一些不經意保留著的習慣。父親 寫自己的名字,總喜歡在「嚴」這個字最後那一撇結束後隨意的朝左上方拉一道 小勾。這個習慣為他所獨有,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嚴抗美」在書寫 自己名字的時候有著類似的書寫習慣。而這一習慣明顯的體現在了水壺上的那個 「嚴」字身上。憑這一點,我對自己的推斷進行了肯定! 但確定了那水壺是父親曾經使用過的水壺之後,我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父親使用過的水壺怎麼會出現在這片神秘的山谷之中,出現在夏禹城外的這片密 林當中?難道父親當年也曾經來過這裡?這太荒謬了…… 父親當年只是城內某事業機關的普通文員,具體從事則是財務和會計方面的 工作。雖然受祖父影響,業餘時間時不時也搞點文史、民俗方面的研究,但其水 准比之曾祖父和祖父差了許多,反倒多年嚴謹的會計工作得到了所在單位人員的 一致認可。曾祖父和祖父當年或許對奇門遁甲之類的東西有所涉獵,曾經深入到 此刻這片神秘的山谷以及夏禹城周圍在我看來都是有可能的。但父親大人又怎麼 會同這片神秘之地扯上了聯繫? 而且據我瞭解,父親在原來所在的單位可是年年的先進工作者。除了正常周 末、過年會返老家探望我和奶奶之外,幾乎是全年不休的投身於他的日常工作 當中的。而他從開始在單位上班之後,不休假的連續年數更是創下了所在單位的 「歷史記錄」!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有帶我出去旅遊或者探親訪友過。更不要 說跑到數省之外的此處偏僻之所了。也就是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父親就未 曾離開過我們所居住的那片地,來來往往也只是在城市、縣城和老家清源鎮這 些地方轉悠…… 不知不覺當中,我手裡摩擦鋁塊的動作逐漸遲緩了下來,最終停止了手上的 動作。我望著洞窟中唯一依舊點燃的燈光投射到石壁上自己的黑色影子陷入了一 種難以名狀的思考狀態之中,彷彿那黑色的影子當中我能夠找到記憶內的一切點 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溫暖的手毫無徵兆的輕輕的貼到了我的兩側臉頰。 緊跟著我的耳邊傳來了周靜宜小聲的輕歎聲。「哎呦,好冰……」 聽到這個聲音,我才猛然從沉思當中驚醒了過來。我連忙扭過頭來,周靜宜 此刻已經把雙手抽了來,放到自己的嘴邊拚命的哈著熱氣。很顯然,之前的我 在陷入沉思後,一張臉不知不覺中被凍的冰涼,周靜宜雙手接觸我的時候沒有防 備的被凍了手。 我連忙歉意的側過身體,伸出不知何時已經被凍得僵硬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以示歉意。 「你看你,一個人坐在著,也不過去和大伙擠一擠。凍成什麼樣子了。」周 靜宜再次伸手摸到了我的臉上,滿是責怪,但更多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心疼的表情。 「我、我、我這不是在、在磨、磨鋁、鋁粉麼!」我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因 為專注於思考,但身體卻早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被凍的僵硬到說話都不利的程 度了。 周靜宜轉過到我面前,整個人撲倒了我的懷裡,她身體接觸我的瞬間,我控 制不住的靠到了石壁上,而她的體溫很快溫暖了我的身心,不一會,我身上的那 種僵硬感覺逐漸消失了,身體再一次有了溫暖的感受。 「好點了沒有。」周靜宜雖然被我身上的寒冷凍得牙齒連連打顫,但她卻堅 持趴在我的懷裡,並不斷的用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頰,注意到我的身體漸漸暖之 後,方才開口問起了我現在的情況。 「好些了,還好你及時發現,要不然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我啥時候就被凍僵 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表示著感激。 「你可千萬不能被凍死了,你死了,我怎麼辦?」周靜宜笑嘻嘻的伸手捏了 捏我的鼻子,跟著把頭靠上了我的胸口,嘴裡喃喃低語著。「只要你沒事,我就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相信你,無論多大的困難,你都能帶著我安然渡過……」 說著說著,周靜宜那溫暖的小手從我衣襟的縫隙處摸進到了我貼胸的位置, 手指頭更靈活的撩撥起了我的乳頭,她這一弄,搞的我立刻起了生理反應,身體 原本的冷硬感覺片刻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甚至開始感覺到身體開始發熱。 最初,我還沒理解她此刻忽然挑逗我的原因,但當感覺到發熱後,我明白了 這女人的心思,也虧她想的出來,居然用這種方法刺激我讓我快速的恢復體溫。 周靜宜自然也感覺到了我身體的變化,抬頭朝我拋了一個媚眼,詢問道。 「怎麼樣?現在該暖和了吧?」 我被她此刻的那種嫵媚和風情迷得魂不守舍,之前腦子裡思考的東西一時間 全都扔到了九霄雲外。一邊伸手撫摸著她的脊背以示對她親暱行為的應,同時 嬉笑著的應道。「可惜這裡人多,否則來一炮的話,或許能更熱和些。」 我說這話調情、玩笑的成份居多。卻沒想到周靜宜居然真的扭頭望了望洞窟 中分成兩堆的沙馬和蔡勇那些人,意識到他們都睡著後,當即伸手按到了我兩腿 中間的部位,用力揉搓了起來。同時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上說道。「管那麼多 幹什麼?想做的話我們現在來就好了……」 我一聽這話,連忙伸手按在了周靜宜撫摸我要害部位的手上。我怕她把我的 玩笑當真了,然後付諸實施。周靜宜意識到我的舉動後,半是挑釁,半是輕蔑的 在我耳邊說道。「膽小鬼、有賊心沒賊膽。大不了不脫衣服,就這樣做就行了。」 我辯解道。「大家都在這裡,一旦聽到聲響醒過來,就算看不見具體情況, 但也都猜的出我們在幹嘛!之後難免尷尬了。」 「有什麼可尷尬的?董傑他們幾個換妻、群P,比你我玩的還嗨了。」 「他們三個不管、那不還有其他人麼?」 「其他人怎麼了?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我們倆親熱,關他們屁事啊。 他們要說三道四,我一口口水給他們噴過去……「周靜宜一邊說,一邊手上用力, 愈發用勁的按壓著我的下體。 我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制止了她進一步的行為。同時繼續辯解道。 「不管怎麼說,現在在這裡親熱總是不好的。」 「那你究竟想不想要?說實話?」周靜宜嘟著嘴,斜著眼睛瞟著我。 「我剛才就開個玩笑了。沒想到你當真了。姑奶奶,我這向你道歉還不行麼?」 我知道,話說到這份上,我要不服軟認錯,恐怕是很難在對方面前過關了。 「你沒得消遣我!道個歉就算完了?」周靜宜瞪大了眼睛,逕直伸手用力捏 著我的臉皮恨恨的說道。 周靜宜手上頗為用力,扯著我的臉上生疼。我禁不住連忙討饒道。「姑奶奶 不成,我喊你親奶奶還不成麼?哎呦、……疼……疼!」 周靜宜聽到我這句話,楞了一楞,手上的力量不自覺的減了大半,臉上露出 了怪異的表情,最後紅了起來,居然鬆開了手。嘴裡嘀咕著。「你這人臉皮還真 厚,奶奶你都喊的出來。」 我摸著被周靜宜捏著的部位嬉皮笑臉的耍起了無賴。「我是奶奶從小帶大的。 早喊順口了。奶奶一直疼我的,我小時候犯錯,只要抱著她的腿,多喊幾聲,她 就會饒恕我了。沒想到用你身上也成啊……嘿嘿……」 「啪……」周靜宜的手拍到了我另一邊的臉上,聲音清脆,但我卻沒感覺到 疼,因為她實際用力很小,聲音聽的清晰,但實際上根本就是玩笑之舉。「是這 樣麼?那再叫一聲來聽聽。」 我用力強行將她摟的更緊了,把嘴湊到她耳邊輕薄道。「想我叫也可以,等 你啥時候成了我媳婦兒,在家裡,你要喜歡奶奶這個稱呼,要我喊多少聲,我都 喊給你聽了。」 周靜宜如何不清楚我此刻正拿她開心,隨即用力扭動起了身體。一邊掙扎, 一邊喘著起氣在我面前挑釁著。「喊奶奶都可以?那你乾脆喊我做你媽媽算了!」 此刻的我完全陷入了意亂情迷之中,哪裡會在乎她在口舌上佔我的便宜。隨 即嬉笑著答覆道。「是哦,喊奶奶喊的老了,喊媽媽年輕些。不過要更年輕的話, 還是喊媳婦兒來的實在了。」 「想我當你媳婦兒?你做夢去吧!做我老公的人,要有錢、有權、能替我實 現我的夢想……」周靜宜嘴上這樣說,但臉上卻是極為開心的。不過就在她在我 懷裡同我嬉戲玩鬧數落我的時候,忽然說到一半停住了。我楞了楞,方才注意到, 原本蜷縮在枯草跺裡和齊英還有陳瑩擠在一起取暖睡覺的沙馬不知何時從草垛當 中站了起來。而周靜宜顯然也是因為發現了這個,方才突然停止了和我的戲謔。 只見沙馬也不說話,從我倆面前直接走到了入口處旁邊的位置,跟著蹲下, 旁若無人的在我和周靜宜兩人的注視下完成了排泄生理污物的過程,跟著又朝著 草垛走去,在又一次經過我和周靜宜面前時,沙馬停頓了一下,側過頭望著我倆 說到。「這裡就這條件,要方便,就在哪裡,明天白天再弄出去找地方埋掉,我 之前忘了提醒你們這個事情。現在跟你們說一聲。好了,你們兩位請繼續……別 介意我。」說完,沙馬徑直走了草垛當中,到了原本的位置鑽了進去。 我和周靜宜面面相覷,都發現對方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不過還沒等我倆從 沙馬的行為上恢復過來。男隊當中傑克弗雷德這個德國佬忽然又站了起來,嘴裡 自言自語一般的解釋著。「原來那個位置是廁所啊?謝謝提醒了。我憋了好半天 了……」說完,德國佬也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沙馬之前排泄的位置,站在哪裡,背 向眾人,肆無忌憚的開始解決他的生理需要。完了,他也同沙馬一般,到了自 己之前的位置,靠著石壁坐了下來。 德國佬坐下來後,草垛裡傳來了齊英和陳瑩兩個女人吃吃的笑聲。董傑靠在 德國佬身邊,雖然沒發出聲響,但可以明顯的看到他兩眼中反射出來的光亮。蔡 勇此刻坐在原地,不加掩飾的搖起了頭。 「現在有句話咋說來著?對了,秀恩愛,死的塊!唉……得,晦氣、當我沒 說!別在意我們,您二位繼續,該幹啥幹啥,當我們不存在就好!」 周靜宜先是因為尷尬而臉紅,但當意識到她之前和我親親我我的過程已經被 其他人都看在眼裡之後,隨即惱羞成怒起來。衝著蔡勇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口無 遮攔的罵了起來。「我和我男人親熱要你看!再多嘴,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摳下 來。」 蔡勇一聽,臉上露出了莞爾的神情,隨即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但德國佬卻頗 不識趣開口接過了話頭。「我支持你,一會摳他眼睛我幫你!你看我,看就看, 但我堅決不說話!也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不像有些人,不解風情,做些煞風景的 事情……」 聽到德國佬的話,原本已經鑽進草垛裡的沙馬又一次坐了起來,望著德國佬 道。「老外,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打擾了她們麼?」 「沒有、沒有。您誤會了,我是說我旁邊這個姓蔡的傢伙……」傑克弗雷德 見到沙馬開口,連忙退避三舍。沙馬此刻卻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望著德國佬罵 道。「我誤會了?你這傢伙不老實,從都到尾跟我說話就沒一句實話,現在你給 我說清楚,你究竟指的誰?」 面對沙馬此刻的咄咄逼人,德國佬不知該如何應對,一時間嘴巴是欲言又止, 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沙馬。這邊董傑捂著嘴發出了嘿嘿的笑聲。他既然參加過 群交俱樂部這樣的組織,對男女情感之類的事情自然也是瞭解的非常清楚的,所 以他想必早也看出了德國佬對沙馬有意思這點。見到德國佬此刻不知所措的樣子, 終於還是忍不住嗤笑了起來。他這一笑,和沙馬同處草垛的女友陳瑩則藉機不陰 不陽的開口嘲諷起了他,顯然陳瑩對董傑之前因為人面鷹的事情衝她發火頗有不 滿,此刻藉機開始了對他的發洩…… 洞窟內這幾對男女隨即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一開始是董傑同陳瑩之間爭 吵、跟著德國佬為了擺脫沙馬的逼問趁機以和事老的身份加入了進去。同為女性, 齊英和沙馬在話題轉移之後自然又站到了陳瑩的一邊,見到董傑和德國佬被三個 女人數落,蔡勇也不得不被德國佬拖下水,參與到了為同性別人員的辯護中來。 周靜宜見狀,也從我懷裡爬了起來,態度堅定的加入了女性陣營。 我意識到接下來很長時間內,他們都不會接著繼續睡覺了。參與口角之爭, 我沒有任何興趣,覺得身體此刻恢復了一些活力後,我再一次拿起了指甲銼,自 顧自坐在邊上繼續開始磨製鋁粉。他們吵的固然是凶,但我一點也不擔心這種爭 吵會上升到肢體方面的衝突上去。德國佬雖然是白皮黃芯的北京油子,但歐洲傳 統的紳士風度卻已經浸透到了他的骨子裡頭,他絕無可能對女性動粗。蔡勇接觸 時間不長,但是個極為踏實的人,兼有幾分長者之風,他這樣的人面對女性,只 可能退避,也不可能會有過激舉動。董傑倒是有動手的可能,但德國佬和蔡勇肯 定不會讓他胡來…… 正如我所料,女性陣營在爭論中大獲全勝,三個男人被她們數落到無言以對。 後面的時間,便是女性陣營的單方面演出,直到她們一個個說的疲憊不堪紛紛睡 著。而三名男性則早早的在放棄了抵抗之後,自顧自的都開始了閉目養神。 我則在裝滿了一礦泉水瓶鋁粉後,也因為疲倦,靠在石壁上打起了盹。並在 不知不覺中,迎來了我們這些人在這片神秘山谷當中的又一個清晨。 第八十章 沙馬在這片山谷生活了很長時間,早已經形成了她自己的生物鐘週期。因此, 不需要任何計時裝置和設備,她便會在固定的時間點上甦醒過來。她醒來之後, 立刻將幾個睡眠不足的女性也都叫醒,跟著包括我在內的四個男人也都起身開始 了忙碌的準備工作。 通過沙馬對此處山谷情況的介紹和描述,我們知道,在這片山谷內活動,只 有每日清晨到午後之間的這個時間段是安全的。而且所謂的安全,也只是相對而 言,因為沙馬同時告之我們,這山谷之中,其實還生存著許多各種各樣奇怪的動 物和一些猛獸,我們昨天遭遇的人面鷹不過只是其中的一種。這些生物也都同沙 馬一樣,洞悉了這山谷之中血雨、陰兵這些致命的威脅,各有各的方式方法在山 谷內生活。而它們要的外出活動時間也正是我們認為「安全」的這一時間段。 所以,安全對於我們而言,只是相對的,因為這一段時間當中我們雖然不用擔心 血雨和那些恐怖的陰兵,但卻極有可能會面對那些動物和猛獸的侵擾。 在確認了我們接下來將要前往的地點是沙馬提到的那個有可能通往外界的絕 壁洞窟後,我向沙馬確認是否有其他離開這座山谷的方式和方法。沙馬對此給予 了否定。「如果有的話,我早都會嘗試了。眼下這個方法是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唯 一找到的有一定可能性的方法了。離開這裡的其他方法或者有,但我確實不知道 了。」 說這話的時候,沙馬態度肯定,表情堅毅。不知道為什麼,我卻隱約間從她 的眼神當中感覺到了某種遲疑和猶豫。雖然我心裡對此產生了懷疑,但我感覺, 她的那種眼神並非是刻意的隱瞞或者陰險的算計,我隨即打消了堅持盤問的念頭。 而是轉過身同其他人一起做起了前往沙馬所說那座絕壁洞窟的各項準備工作。 穿上了周靜宜送給她的那套備用的運動裝,沙馬考慮到陳瑩和齊英兩個女性 可能無法徒手攀登到絕壁洞窟所在的高度,組織其他人用她集的那些破爛衣物 和纖維製作了一條十來米長的布繩,我則將剩餘的鋁塊集到了一起妥善保存。 因為不清楚洞窟石壁和其中中空通道之間的具體厚度,我不確定我之前製作的那 一罐鋁粉炸藥夠不夠用,假如不夠,我還能用剩餘的鋁塊增加份量。 各種準備工作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鑽出洞窟時天色已經完全透亮,正如沙馬 所說的一樣,之前被血雨澆淋的光禿禿的森林此刻再一次煥發出了生機,展現在 我們眼前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翠綠的森林。 之前的行程當中,我始終無法正確的辨別方位,而此刻,在沙馬的指引下, 我終於弄清了在這片山谷當中東南西北各自的方位。並在她的領導下,朝著西邊, 也就是葫蘆型山谷的另一片圓弧域前進。接近夏禹城南部邊緣地帶的時候,沙 馬顯得格外謹慎,並難得的將傑克弗雷德叫到了身邊,作為驅魔師,她知道了德 國佬手中那塊風水盤的奧妙,此刻的她自然也毫不客氣的利用起了德國佬手中的 這個寶貝。 「盤上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陰陽波動,我昨天就已經探查和推算過了。現在 我們不過是要從南邊的邊緣經過,這樣是不是過於謹慎了?」傑克弗雷德對於沙 馬要他拿著風水盤開路給予了全力的配,但還是忍不住表示了自己建議和想法。 「沒有陰陽波動是肯定的!你想過沒有,這夏禹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法陣, 你是驅魔師,難道不知道很多法陣本來就擁有遮掩以及隔絕陰陽氣息的能力?所 以,你這盤在城外頭使用是很難覺察到城內發生的陰陽變化的。這城裡我來來 探查過不下次,雖然我運氣好,至今還沒有正面同裡面的東西接觸過,但我 敢肯定,城裡頭不乾淨。之前我一個人行動,見勢不妙可以就地隱蔽躲藏,現在 我們是一群人,目標大,安全起見,讓你開路怎麼了?虧你也是這行當裡的人, 連這都不明白?不知道你過去都怎麼接活路的……」 看的出來,沙馬對德國佬怨念頗深,解釋的同時也不忘接機挖苦貶低對方。 傑克弗雷德也不生氣,一邊搖頭,一邊踏步邁入了象徵著正式進入夏禹城范 圍,地面鋪設了石的域,同時隨意的低頭看了看手中風水盤的狀況。結果一 看之下,這傢伙的當即變了臉色,表情僵硬,同時面部肌肉抽縮著扭頭朝著依舊 處於「城外」的眾人結結巴巴的說道。「城、城裡有人!」 聽到傑克弗雷德如此說,我和蔡勇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沙馬則跟著踏入了 德國佬所在位置的旁邊,有些意外的將頭湊到了德國佬的風水盤邊說道。「什麼? 是人?不是妖魔?你確定?」 「你自己看,陰極沒反應,陽極有波動,波動微弱,這種反應是針對普通人 才會出現的常規反應。」傑克弗雷德解釋著,同時抬頭望向了應該是出現陽極反 應的方位。我和蔡勇立刻意識到,德國佬此刻所注視的方位是正北方,從這裡可 以隱約看到城中心那座金字塔的輪廓…… 「是馮遠風他們那些人。」蔡勇皺起了眉頭。 「不一定,因為人數不對。」傑克弗雷德表情凝重的說明道。「從盤面推算, 那邊城裡的人不超過三十個。馮遠風他們的人員數量可是接近人。」 「看來他們和外面狼群對抗的過程中損失了不少人手。就算只剩不到三十個 人,我們還是沒有什麼把握能對抗他們……」我低頭檢查起了手中的槍械。雖然 此刻我們所在的地點位於古城的最邊緣,但誰知道我們在途經邊緣的過程中是否 會被對方發現並起衝突,假如發生這種情況,我作為現在隊伍中相對最為「專業」 的作戰人員,必然需要承擔阻擊和斷後的任務了。 等我檢查好了槍械抬頭注視其餘人員的時候,注意到他們此刻的視線都已經 被吸引到了城中間金字塔所在方位去了,所以都沒有人和我搭話。我隨即也跟著 他們朝金字塔的方向望了過去,隨即明白了他們關注的原因,就在我剛才低頭驗 槍的時候,金子塔的四周忽然升起了四股淡淡的煙柱…… 「難道他們已經開始了祭祀儀式麼?這怎麼可能?他們拐來的預定人員少了 三個!這也可以繼續他們的計劃?」蔡勇瞳孔放大,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沙馬一言不發的望著金字塔方向的煙霧觀察了片刻後忽然開口道。「煙色青 白、隱約有淡紅色。點燃的東西裡似乎夾雜著某種特殊的符咒和香料……」 蔡勇聽到沙馬如此說,隨即又觀察了一會,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舒緩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觀察的比我仔細。這煙色我熟悉,似乎應該是某種驅魔香!怪了, 一般焚燒這種香料不是都是為了祈福、禱安的麼?那幫傢伙來這裡難道不是為了 召喚十二墮天或者其他什麼古怪的目的?單單只為了驅邪祈福?」 「不止是驅邪祈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驅魔香還有一種情況下經常會 被用到。」沙馬說到這裡和蔡勇對視了一眼,跟著蔡勇似乎是反應了過來一般, 和沙馬同時說出了:「頻死還魂!」 聽到這裡,我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他們正在進行一場還魂儀式?」 「準確的說不是還魂,而應該叫定魂儀式!因為這種儀式對於已經徹底死亡 了的人沒有任何意義。這世界上奇能異士眾多,但沒有人真正有本事能讓死人復 活的。這種儀式只能用在頻臨死亡的人身上,將臨死之人的靈魂強行安定於肉身 之上。以術法之力延續此人的意識並盡可能的維持其身體和生命的活性,增加垂 死者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蔡勇說到這裡,沙馬補充道「說白了,就是利用驅魔香和法陣吸引天地自然 的力量盡可能的緩解傷者的傷病同時延遲傷者可能的死亡時間。不過那種驅魔香 極為珍貴,而且可遇而不可求。在古代,就算是帝王之家也未必有機會弄到。城 裡的是什麼人?居然能弄到四塊,竟然一口氣都用上了。」 董傑等人對我們幾個人此刻所談論的事情,似懂非懂,插不上嘴。但周靜宜 卻有些不耐煩了。她湊到了我們幾個的身邊催促道。「你們幾個嘀咕什麼?我們 現在是走還是不走?難道一直等在這裡看那些煙子麼?」 周靜宜的話提醒了蔡勇,蔡勇向沙馬遞了一個眼色。「定魂儀式極為忌諱受 到干擾。想必那些人此刻應該會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儀式上面。就算他們發現了 我們,恐怕也不敢這個時候節外生枝來招惹咱們。咱們現在通過這裡,正是時候。」 沙馬點了點頭,當即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領著眾人快速的從絕壁和古城建 築物邊緣中間的石路域穿行而過。 順利通過古城範圍之後,沙馬領著眾人又往前行進了一二米,最終在這邊 絕壁旁的一處相對隱秘的灌木林附近停下了腳步。轉身望了望此刻拖在隊伍最後, 同時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傑克弗雷德開口說道。「你怎麼走這麼慢?」 德國佬看著沙馬先是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將目標轉向了蔡勇開口說明了他 此刻拖在後面的原因以及他的想法。「蔡勇,我覺得我們這樣對城裡面的事情不 聞不問就這樣離開似乎不適吧?別忘了王烈這次召集我們這些人的原因是什麼 了!」 蔡勇皺了皺眉。「我知道你的意思,現在我們把董傑他們帶在一塊,從某種 程度上講已經成功的破壞了他們原定的計劃了。你和我可不是王烈那傢伙,那家 伙可是兩儀,實力強的超乎我們的想像,他可以無視那些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 我們可對付不了那些傢伙。」 傑克弗雷德對於蔡勇此刻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我知道你和王烈只是泛泛 之交,這次你過來,也是因為他答應了給你佣金,你才決定出手的。但我和你不 一樣。我和他是過命的交情!像這樣,明知道有人在夏禹城裡面搞事情,卻不去 查看究竟,要是沒出什麼事情還算了,要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我見到了他真不知 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的。要知道為了這次行動,他追查那些傢伙追查了好多年。」 說到這裡,傑克弗雷德注意到蔡勇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抿了抿嘴做出了決定。 「那這樣,你們要去的那個絕壁洞窟具體的位置我剛才已經大致記下來了。你們 先走,我自己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事。要不是我們想像的那種,我立刻來追 趕你們。」 說完,傑克弗雷德將自己的背包解了下來,遞到了蔡勇的手上,便要頭。 我看到這裡意識到德國佬只怕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跑到夏禹城中心的金字塔附近一 探究竟了。雖然我和他的真正交情僅僅只限於當初李子坪事件的那次同行。但我 早都在不知不覺中將這個老外當成了我的一個好兄和好朋友。尤其是在被東方 耀那些人追趕的時候,他孤身一人引走了追兵,確保了我和夏姜的安全。從某種 意義上講,那等同於救命之恩。想到這裡,我腦子一熱,拿著槍朝著傑克弗雷德 的背後追了過去。「等等,你一定要去的話,我陪你一塊去。」 周靜宜見狀搶上兩步扯住了我的手臂。「他們人多,你們兩個過去一旦被發 現肯定會再次被抓住的。」 我扭過頭來朝周靜宜笑了笑道。「你放心,要是平坦的地方撞上對方人多, 我和他估計肯定會被抓。可現在這前頭可是城市,有建築物,利用地形隱蔽、撤 離這些我可是行家。而且我們只是過去看看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麼而已,一旦發覺 情況不對,我們難道不會跑麼?」 周靜宜還想勸說,沙馬走過來站到了周靜宜的身邊,開口道。「既然如此, 我們在這裡等你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你們不來,我們就立刻朝預定地點出發 前進。」 我點頭,一邊將背包交給了周靜宜,跟著快步追上了德國佬。就這樣,我和 傑克弗雷德又一次踏入了夏禹城的城市範圍當中。 進入之後,我終於有機會近距離的打量起了這座「傳說之城」當中各種建築 物的摸樣。沿著石路面穿行了一段之後,我對這座傳說中大禹為了治水所修建 的城鎮頗為失望。城內所有的建築物基本都是用石條以及夯土堆積而成。因為無 人居住和修繕,大部分的建築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石牆和土牆,連個屋頂都沒有。 少部分建築倒還殘留著屋頂,透過破損的牆壁能夠看到支撐屋頂的石頭頂梁。即 便如此,這些殘留著屋頂的建築中相當多的也只是留存了半截而已。 城鎮中的建築物看起來基本都是一間間矮小土屋或者石屋,就只見到遠處金 字塔的周圍似乎能看到幾座略顯高大一些的建築。 所有的房屋給人的感覺都是空空蕩蕩的,除了散落在地面的石塊和土塊以及 附生的諸如苔蘚、蔓籐之類的植物之外,我甚至沒看見一片瓦片或者陶片之類擁 有較高加工工藝的物品。 剛剛進入城鎮的時候,傑克弗雷德還極為謹慎,沿著道路邊的牆根以及四周 植被的掩護小心的向前推進,同時不斷的觀察著手裡的那塊風水羅盤。深入古城 兩三米之後發現這城裡除了殘垣斷壁之外完全空空如也,想像中的髒東西根本 就沒有出現的任何跡象。德國佬隨即加快了前進速度,行動方式也變的大膽了許 多。帶著我沿著石鋪就的路面,向著城鎮中心的金字塔奔跑而去。 從沙馬之前刻畫的山谷和夏禹城地圖來看,整座夏禹城正坐落在兩個環形山 谷的交接位置,城市形狀呈八角或者說八卦型分佈。四周的周長差不多剛好一公 裡,也就是說,整個古城便如同一座佔地一平方公里的巨大八卦圖型一般,鑲嵌 在兩個圓形的山谷正中。 此刻進來之後,我通過觀察,很快發現了這城市裡面的這些建築房屋竟然存 在著某些排列規則,一開始我沒弄明白,但看到德國佬擺弄手中的那塊風水盤後, 我猛的醒悟了過來。 「奧托。你發現沒有,這裡的這些房子……」 「剛好組成了八卦上的八卦卦型!我剛才就注意到了,我們是從正南方進來 的,剛才經過的那些房子大體上分成了三排,一、三兩排是連通到底的,中間的 第二排中部有分段。這些建築物組成了一個「離」卦。我們現在前面的這條直道, 正好把右邊的「離」卦和左邊的「坤」卦明顯的分割了開來。整座古城,除了中 間是金字塔,不是陰陽太極圖之外,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此刻,我們 兩人距離中心的金字塔已經非常接近了,德國佬拉著我在一座土牆後面隱蔽身形, 遠遠觀望著金字塔那邊的情況,一邊對我的猜測做出了明確的應。或者是因為 之前塔周圍升起的那些煙霧的原因,此刻的金字塔四周煙霧繚繞,我和傑克弗雷 德都無法看清金字塔周邊真正的具體情況,只是隱約注意到煙霧中似乎有人影出 沒。 「既然知道是個大八卦,我們這樣貿然進來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我皺著眉 頭擔心了起來。從王烈和韓哲哪裡,我已經學習了他們兩人驅妖除魔時常用的一 些陣法。這些陣法說白了,幾乎都是陰陽太極圖和各種卦型的排列組,有些則 是在其中加上了各種宗教的符號或者特定圖案,比如佛教的萬字符號,基督教的 十字符號甚至還有使用西方象徵著魔王的六芒AnG星圖案的。而韓哲在為我講解陣法 的時候,特別提到了陣法在建築佈局方面的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按照他的說法, 一些建築物若是呈卦符形狀分佈就極有可能是建造者故意製造成那個樣子的。要 的是讓建築物或者建築群本身形成某種陣法以達到某種目的。有些可能是為了驅 邪避災、有些則是為了安全防護等等。一旦碰到這種構成了陣法的建築群要格外 小心。無論進出,都需要講究一定的規律和規則,否則容易觸犯陣法的忌諱,惹 來不必要的麻煩。 「沒有問題,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了。所以一直在看盤符。 就是在試探這座八卦陣。從我這塊盤的反應來看,現在這座八卦陣是座死陣,並 未被人啟動。所以現在在這裡面怎麼走都是沒問題的。」傑克弗雷德自信滿滿的 安著我的心。 「死陣?可這陣隔絕城裡城外的陰陽波動啊!你這盤在外面不是感覺不到城 裡的情況麼?這還是死陣?」我在德國佬耳邊嘀咕起來。 「你這傢伙,別在我面前提陣法!你啥水平我還不知道?你不過就跟著老韓 他學過幾天而已,再起碼我也比你強了!隔絕內外的陰陽氣息是這八卦陣的天然 能力。無論陣法是否啟動,這能力都天然存在。它的的核心陣眼也就是中樞機關 應該就是中央的那座金字塔。估計要在金字塔哪裡搞些花樣,這八卦陣才會真正 啟動。不過就算啟動了也沒什麼。我剛才通過觀察,已經大致弄清了這夏禹城八 卦陣的實際用途還有具體效果了。這八卦陣說白了就是一個巨型抽水機而已。通 過啟動陣法、調解陰陽能產生巨大的吸力,然後將吸附過來的水引到金字塔四周 的那些水渠裡面。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個金字塔中間應該是空的,裡面也應該 有一個小一號的陣法。那個陣法的效果估計正好和外面這座巨型八卦陣相反,是 用來把吸附過來的水給推擠出去,沿著固定的通道傾瀉到某個地方。這樣一來座 古城的基本作用就清楚了……」 傑克弗雷德說到這裡猛然閉上了嘴巴。而片刻之後,我明白了他閉嘴的原因, 因為一根硬邦邦的鐵管一樣的東西頂到了我的後腦勺上! 接著,我和德國佬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略顯蒼老的男性聲音。 「這裡居然能碰到兩個懂行的同行?真是有些意外,有個居然還是外國人! 這就更少見了。你說的不錯,這夏禹城在歷史上的作用,確實就是一個抽水和壓 水的大水泵。不過呢,實際上,它能吸收和集中的東西可不僅僅是水而已。要知 道,這陣法蘊含了整個八卦。只要稍稍改變一下發動的方法和順序,它什麼東西 都能吸引。」 我和德國佬鬆開了手中武器,任由槍支掉落到了地面,然後高高舉起了雙手, 在身後人員的講解聲中緩緩的轉過了身體。 接著,一個看上去六十多歲,穿著一身大紅色喜慶唐裝的瘦小老頭在五、六 個手持槍械的武裝分子的簇擁下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在我和德國佬轉身的同時, 有兩名武裝分子踢開了我們腳下的步槍,跟著走到旁邊,將步槍揀了起來。 那些武裝分子警惕的用槍警戒著我和傑克弗雷德,瘦小老頭雙手插在兩邊的 手袖當中,姿態顯得極為慵懶。我注意到老頭的雙眼之中似乎蒙著一層淡白色的 水霧,乍看之下便如同睜眼瞎一般。 見到我和德國佬此刻略顯誇張的「投降」姿勢,老頭顯得神情木然,開口問 道。「能出現在這夏禹城裡,不消說也應該是有些本事的人才是了。你們來這裡 做什麼?還有,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剛才明明經過南邊,已經離開了,現在為什 麼又轉來了?」 聽到老頭如此說,我和德國佬彼此看了看對方。從老頭此刻說的話來分析, 我們的一舉一動只怕早已經在對方的掌控之下了,而我們居然對此竟然毫無知覺。 還自作聰明的溜來想要一探究竟…… 見到我和德國佬一言不發,一名年輕的武裝分子揮起槍托重重的砸在了我的 腹部,我吃力不住,禁不住一下跪到了地上。此人接著再次將槍口頂到了我的腦 門上,惡狠狠的說道:「不說是吧?信不信我現在一槍打死你!」 見我繃緊了臉,依舊保持著沉默,他隨即將手指按在了扳機上,就在他即將 扣下扳機的瞬間,老頭忽然開口道:「夠了!他們還有同夥,你這裡一開槍,城 外面他們的那些同夥立刻就會發覺。說不准就會衝進來了。雖然他們人少,但現 在儀式正在進行,經不得任何打擾。先把他們捆起來留在這,等儀式完了,讓雇 他們發落,而且現在這種時候,最好少做殺孽,否則與雇不利!」老頭說完, 兩名武裝分子立刻繞到了我們背後,麻利的將我和傑克弗雷德的手腳一塊反綁了 起來,跟著把我們兩個踢到了牆角的位置。 老頭指派了一個人留在這裡看守我們,正準備轉身離去,卻一眼看到了傑克 弗雷德掉落在地面的那個風水盤。老頭隨即彎腰伸手將風水盤撿拾了起來,看了 一眼後露出了一絲詫異表情。接著將視線集中到了躺靠在牆邊,一臉無奈的傑克 弗雷德身上。 「你、就是你這個外國人。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我不答,挨了揍。德國佬顯然不打算重蹈我的覆轍。何況這個問題問的是 關於他的私事,所以他當?a href='/qitaleibie/xia/' target='_blank'>蠢俠鮮凳蹈揤m舜鳶浮!剛饈俏以鶖U噶糲呂錘鼒~摹!?BR> 老頭聽了,眼睛瞇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神情。「這種陰陽羅盤極為罕 見,據我所知,流傳於世的僅有幾塊而已。這幾塊羅盤都是當年王覺一製作的。 被一貫道門人視為珍寶。對了,你不會是德國人吧?」 傑克弗雷德苦著臉,明白否認也沒有意義,隨即點了點頭。 老頭嘿嘿乾笑了幾聲。「那就沒錯了,我聽說民國初年有個德國傳教士在山 東以高價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一塊。看來那個德國人就是你的曾祖父了。嘿嘿, 算了,你現在似乎也用不著這東西了。我先替你保管吧。」 說著,老頭將風水盤揣進了上衣口袋,跟著帶著其他的武裝分子轉身離去了。 老頭離開後,看守我們的人走到了我們對面的土牆旁邊,警惕的注視著我們 兩人,同時點起了一根香煙。 就在我低著頭開始思考應該如何擺脫如今的處境,至少要設法警告通知城外 等候的沙馬等人的時候,傑克弗雷德忽然把頭低了下來,小聲開口說道:「不是 一幫人。」 我眨了眨,隨即反應了過來。德國佬這句話的意思似乎是說,現在控制了我 們兩個的這群武裝分子同馮遠風、程子龍那些人好像並非是一路人馬。 「你確定?」我低著頭,學著德國佬的方法掩飾著自己的嘴部動作。 「馮遠風那些人中間,有一個人的氣息引起了盤上陽極很大的波動。很顯然, 那是個高手。可現在這些人中間,我沒看到那股波動。那個人應該很厲害,不大 可能被外面的狼群給幹掉,如果他都被幹掉了,我不信其他人能夠活著來到這裡。 從這一點推斷,現在這些人不應該是馮遠風他們一起的。人數對不上,而且沒有 那個高手的氣息。此外,你聽到那個老頭剛才說的話沒有。這個時候造殺孽,與 雇不利。我想了一下,對方應該是正在設法全力救治某個快死了的傢伙。進行 這種救人儀式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殺生。所以,他們就算要殺我們,也會等到儀 式結束之後。馮遠風他們來這裡,貌似和救什麼人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猜測, 他們和馮遠風不是一條道上的。」德國佬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他的推測。 「我操,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們兩個不是自找倒霉了?他們在這裡救人,我 們卻誤會他們是馮遠風那些傢伙,跑來打擾他們,這下好了。怎麼辦?要不要設 法跟他們解釋解釋,告訴他們,這就是個誤會!」我此刻若非手腳被綁,真有一 種想跳起來踹德國佬幾腳的念頭。若德國佬的推測是對的話,這批人在這裡做的 事,根本就和我們扯不上任何的關係。我和他壓根就是吃飽了撐得,跑來招惹人 家,結果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聽到我的抱怨,德國佬無可奈何的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確認了這其中的關 鍵成不。若不是從老頭剛才那句話裡肯定了他們正在進行的應該是某種定魂儀式, 我又怎麼能確定他們和馮遠風那些人來這裡的目的有所不同呢!」 對面抽煙的看守此刻終於注意到了我和傑克弗雷德正在竊竊私語。一甩頭, 吐掉了嘴裡的煙蒂,大步走過來朝著我和傑克弗雷德身上各自狠狠的踹了一腳。 「娘的,都給我閉嘴!誰他媽准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了?現在起,再說話,我 他媽的打的你們老娘都不認識你!」 看守的話音剛落,街道拐角哪裡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們開口說話了?讓他 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正好想知道他們是何方神聖,居然還有個外國人!」 聽到這個聲音,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顧一切掙扎的從地面支撐起了身體, 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了過去。因為這聲音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說話的人我似乎認 識。 第八十一章 說話的人身邊同樣跟著兩名武裝分子,片刻之後便走到了我的面前,在看清 了我的樣子之後,對方當即呆在了現場。而我也同時楞住了。 「嚴平,怎麼是你?」 「唐先生?」 此刻出現在我面前居然正是在鳳凰山地宮,領導著我們那幫逃亡者逃出生天 的唐先生,唐輝!從鳳凰山出來後,他因為失血過多,被路昭惠送進了醫院治療、 修養。身體恢復一些後,又接受了路昭惠的委託,趕往上海救治李老李朝。所 以,在這裡再次見到他,我感到了無比震驚。 唐先生注意到我此刻被反綁了手腳,當即抽出了他那把招牌似得銀質匕首彎 腰割斷了我身上的繩。看守我和傑克弗雷德的人員有些詫異,上前解釋道。 「是趙大師讓我們把他們捆起來的。唐先生,你這樣不適吧。」 「少囉嗦,我一會自己會給趙老頭解釋。別的人我或者信不過,不過他,絕 不可能會是找我們麻煩的人!」唐先生一邊說,一邊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總算被捆綁的時間不算太長,我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後,便感覺恢復 了正常。意識到德國佬還被捆著,我從唐輝手中拿過了那把銀質匕首,轉身幫德 國佬也割斷了身上的束縛。唐先生平靜的注視著我的舉動,並未阻止。見到唐先 生如此,和他同來的兩名武裝分子和那名看守自然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異議。 德國佬恢復了自由,我將匕首遞還給了唐輝。開口望著他道。「唐先生,你 怎麼會在這裡?」 唐輝鄭重的答我道。「不止我,路總也在,還有……李老。」 「路姨在這裡?還有李老?前段時間不是聽說李老……」此刻,我忽然 明白了過來。「你們在做定魂儀式!要救的人就是李老。那、那這些人都是路 姨雇來的?」 唐輝可能沒有想到我這麼快就推測出了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和目的,所以稍 稍楞了一楞,隨即點頭肯定了我的推測。 我臉上隨即露出了極其尷尬的神情,在唐先生面前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 道:「搞錯了,搞錯了。這真成了天大的誤會了!」跟著扭頭朝德國佬狠狠的瞪 了一眼。 唐輝瞟了一眼德國佬後,也不理會他,扯著我的衣服,把我拉到了一邊開口 問道。「我們這次冒險進入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看能不能最後嘗試著救李老一 條命了。倒是你,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 「夏禹城。」我抬頭答了唐先生的問題。 見我答的乾脆,唐先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居然知道!這倒有些讓我 意外了。這地方是趙老頭指點我們過來的,我過去都不知道這城居然真的存在。 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夏禹城還有找到這地方來的。你不在家好好當你的編輯部 編輯,跑這裡又為了什麼?」 「這裡是夏禹城,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至於我跑這裡來的原因,說來話長 了。而且說出來,你估計都不會相信,我這次來這裡和上次去鳳凰山坑道的目的 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我們雜誌採集那個專欄欄目的素材了。」 因為這一路過來的經歷過於複雜,我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在短時間內向唐輝 解釋清楚,一時間也只能這樣大概的向他說明了。 「又是為了採集素材?對了,你們應該不止兩個人吧?剛才趙老頭動用了他 的卜算之力,說剛才經過古城南邊一共有八個人,四男、四女!除了你和這個老 外,其他都是什麼人?」唐先生是個乾脆的人,立刻詢問起了蔡勇那些人情況。 「什麼?卜算?這都能算出來?趙老頭,你說的難道就是那個穿紅衣服的?」 聽到唐輝居然報出了我們這個隊伍的準確人數,甚至是性別,我一時間感覺到了 不可思議。聯繫剛才唐輝同看守之間的對話,我意識到他口中的趙老頭應該就是 帶著那幾個武裝分子抓捕我和德國佬的那個穿著紅色唐裝的老頭了。 「可不就是他了!我和他師出同門,算他的小師,叫他一聲趙老頭。他不 會計較我什麼,不過你可別在他面前如此稱呼他,他叫趙中原,現如今在我們這 個行當裡頭那是泰山北斗一樣的人物。他這人有些怪癖,格外講究長幼尊卑。你 見了他最好別太隨意,稱呼上要尊重了。對了,我正問你問題呢。「我歎了口氣。 「我是來採集專欄素材的,你說和我一塊的還能有誰了?」 唐輝楞了楞,隨即臉上露出了恍悟般的會意笑容。「難道說,周靜宜那丫頭 在城外頭?」 「沒錯了,除了她之外,其他的都是和我還有那個老外一樣,無意中進入這 裡的倒霉蛋了。」 「你們剛才經過城南是要做什麼?你和那個老外跑來又為了什麼?」很顯 然,這才是唐輝最為關心的問題。 「我們原本是打算穿過古城,去那邊叢林,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從這鬼地方逃 出去的方法。結果看見這邊金字塔在冒煙,我和那個老外因為這個,才想著返 來看個究竟了。」我解釋著。 唐先生盯著我的眼睛,搖了搖頭,正色道:「嚴平,你和我還有路總這些人 的交情不算淺了。你可別忽悠我,我們在這邊進行儀式,只怕你們所有人都看見 了吧。既然想找逃離這邊的方法,見到這邊有人,正常情況下,你們所有的人應 該一股腦都跑過來才對吧?怎麼就只有你和那個老外?這顯然不常理,你得給 我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因為我們在進入這裡之前遭遇了一群不明來歷的武裝分子。就是為了躲避 他們的追捕,我們這些人才不管不顧的鑽進了山外面通往這裡的山洞,然後進到 這裡的。看見這邊冒煙,我們懷疑是那些追捕我們的人,所以就只有我和那個老 外過來偵查情況了。」想到程子龍那些人,沒準也會對唐先生他們造成威脅,我 此刻也就沒有保留的將程子龍那些武裝分子存在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唐輝聽到這裡,不出所料的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除了你們這八個人, 這附近還有一群追捕你們的武裝分子?」 「沒錯,之前我們其實已經被他們抓住一次了。結果在山外頭碰到狼群襲擊, 那些人被狼群吸引了注意力,我們這幾個人才得以藉機從他們的手裡逃進了山洞。 要不然你覺得我們手裡的武器都是從哪裡來的?就是逃跑的時候從他們手裡給順 出來的。你覺得我和周靜宜出來,會帶著自動步槍麼?」 唐先生沉默了片刻後,開口道:「如此說來,你們現在在山谷活動,其實是 要找離開這裡的方法了?」 我立刻點了點頭。雖然蔡勇推測,馮遠風那些人極有可能是打算進入到夏禹 城裡進行什麼不為人知的活動。也清楚王烈邀約了人手打算破壞馮遠風和程子龍 那些人的圖謀,但這些事情和我並沒有直接的關聯。對我而言,找到一個途徑帶 著其他人,尤其是周靜宜逃到安全的地方才是第一位的。當然,我還想到了夏姜。 見到了程子龍那些人的武裝力量後,我多少對她也是有些擔心的。不過若是周靜 宜不安全的話,我便很難集中精神去考慮其他方面的事情,所以,就算我想盡我 所能的去協助王烈哪些人,我也需要先把周靜宜安頓好了才行。 「那你們不用找了。趙老頭知道如何離開這裡,而且也為此做好了事前的准 備工作。我估計路總肯定願意帶你和周靜宜還有你的其他同伴一塊安全離開的。」 聽到唐輝如此說,我忽然有種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到腦袋上一般的感覺。 「你、你說什麼?你們有辦法離開這裡?」 聽到我如此說,唐輝看著我,露出了難以理解的表情。「這不是廢話麼?我 們跑這裡是為了救李老,不管成與不成最後都是要離開的。難不成我們還會打 算一直留在這裡麼?」 「可、可我們在這裡碰到一個人說除了她想到的那種可能可行的離開方式之 外,沒有其他方法能夠從這地方逃出去啊?」我不假思的將沙馬所說的情況告 之了唐輝。 唐輝聽到後當即開口罵道。「他胡說八道。這夏禹城古往今來進進出出的人 多了。進的來,自然就有出去的方法,他知道個屁了。這樣,你聽我的安排。」 說到這裡,唐輝扭頭朝傑克弗雷德招了招手。 三名武裝分子和德國佬見到我和唐輝在一邊交談,都有些弄不清情況,不過 從最初我和唐輝的對話當中,他們都意識到了我和唐輝有交情,既然有交情,化 敵為友便成了可能。所以四個人之間彼此便少了敵對和警惕的心思,德國佬甚至 還厚著臉皮向之前毆打了我們兩人的那名看守要了香煙來抽,此刻見到唐輝向他 招手,連忙跑了過來。 唐輝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說道。「嚴平和我是過命的交情。剛才也解釋 了這是一場誤會了。嚴平告訴我,你們打算從這地方逃出去,現在你帶著我那兩 個兄,去把你們另外那六個夥伴都一塊帶過來。你們是他的朋友,我信得過, 等我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情,就帶著你們一塊離開這裡。」 同我一樣,德國佬聽到這話的時候,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同時扭頭朝 我望了過來。經歷過鳳凰山下的一系列經歷,唐先生平日裡隱藏著的那種悲天憐 人、勇於擔當的本性我已經非常清楚了。明白這人外冷內熱,其實是個極有原則 的好人。他可以在祭祀坑哪裡犧牲自己成全他人,此刻自然也不會陷害我和周靜 宜,想到這裡我朝德國佬點了點頭,肯定的對他說道:「唐先生靠的住,照他說 的辦,周靜宜也認識他,你去了,直接告訴她,我們在這裡碰到唐先生了。然後 帶他們過來就好。」 聽到我如此肯定,加之離開有望,傑克弗雷德隨即轉身,依照著唐先生的指 示,領著唐先生帶來的那兩名武裝分子朝著沙馬等人隱藏身形的方位跑了過去。 見到德國佬離開,唐先生轉身對那名之前看守我和德國佬的武裝分子下達了 指令。「你留在這裡繼續警戒,順道接應他們。他們來了,你再和他們一塊到中 心位置過來匯。」 在這名看守明確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唐輝拉著我朝古城中心位置的金字塔走 去。「走,你跟我一塊去見路總。她見到你這個熟人,或許心情能好一些吧。」 因為我是鳳凰山囚籠事件的親歷者,而且同路昭惠關係好,唐輝也不避諱, 簡單的向我說明了路昭惠前往上海之後和出現在這裡的具體情況。 原來路昭惠到達上海後,醫院方面事實上已經放棄了對李朝的搶救。即便萬 美集團富可敵國,李朝的家世背景權勢焰天,也改變不了醫護人員對他的傷情無 能為力的事實。但路昭惠根本無法接受愛子就此離世的現實,最後將希望寄托到 了唐輝這些「奇人異士」身上。唐輝當初接受李朝僱傭,便是作為應付「特殊狀 況」的高手異士身份而加入的。雖然他成功的帶著路昭惠和我們這些批人逃出了 囚籠。但終究還是覺得沒有最終保住李朝而感覺到了一定程度的愧疚。所以在路 昭惠苦苦的哀求之下,唐輝想到了他的同門師兄趙中原,並將趙中原介紹給了路 昭惠。 在承諾支付天價的僱傭費用之後,趙中原說明了他拯救李朝的方法,那便是 組織人員,帶著李朝前往傳說中的夏禹城,在城中借助夏禹城的巨型法陣施展 「固魂定魄法」以拯救李朝的生命。因為這個原因,路昭惠和唐輝等人方才迅速 組織人員跟著趙中原來到了夏禹城這邊。 「原來如此,這法子有用麼?」那個趙中原帶著槍手,居然瞞過了傑克弗雷 德手中的那塊風水羅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和他的身後,說明這老頭是真有幾 分本事的,我不禁對他此刻這種拯救李朝的方法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奇。 唐輝歎了一口氣後,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趙老頭這法子放到其他人身上 那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現在的李老……唉,實話跟你說吧,那屍傀的毒早已 經滲透了李老的四肢骸。除了大腦和部分內臟之外,身體大部分其實已經壞 死了。若非他們萬美集團有錢有勢,不惜血本的用藥施救,普通人早都死的通透 了。趙老頭這法子就算成功保住了李老的性命讓他活下來,只怕也是所謂的植 物人了。我勸過路總,這樣做,李老活著也是一種痛苦而已,但她堅持,哪怕 只有一線希望,她都絕不放棄。我都不知道該說她是堅強還是固執了……」 唐輝如此說,但我卻覺得我可以理解路昭惠。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顧 一切甚至於傾盡所有。這便是所謂的「母愛」了吧。雖然這其中我依舊不懷好意 的在路昭惠的「母愛」之中摻雜進了某些不道德的想法和念頭。 此時,金字塔四周繚繞的煙霧已經基本散去。我終於看清了此刻金字塔以及 金字塔正前方那片廣場當中的情形。 廣場中間的那塊石頭祭壇之上平躺著一個人,祭壇四周豎立起了七根民間喪 禮上可以見到的招魂幡,穿著大紅唐裝的趙老頭領著兩名同樣穿著唐裝的人正拿 著硃筆和硃砂墨在祭壇及祭壇四周的地面上寫寫畫畫,應該是在佈置刻畫某種陣 法。 十多名武裝人員警惕的分散在廣場和金字塔的四周警戒。一個孤獨的身影佇 立在祭壇的正東面,目不轉睛的望著石製祭壇和祭壇上躺的人一動不動。身影背 後數米遠的位置,我又一次看到了熟人,賀老大賀強還有豹子兩人垂手侍立在哪 裡。 豹子眼尖,遠遠的就看見了我和唐輝一同走來,當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伸手拉了拉旁邊的賀強,賀強見到我後露出了相同的表情,顯然,他此刻正認真 的履行著他作為保衛人員的職責,所以他並沒有動過來同我招呼,而是走到了 前方那具孤獨身影的側後,低聲匯報了起來。 那身影方才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將頭轉向了我和唐輝此刻的方向。 見到路昭惠如今樣貌的瞬間,我忽然產生一種心痛的感覺。 此時的路昭惠面容枯槁,兩鬢之間竟然能夠見到銀色的反光。我有些不敢相 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我和她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尚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原先那個風姿卓 越、擁有極度成熟美感的美婦人此刻明顯顯出幾分老態,始終保養的烏黑油亮的 秀髮也呈現出了斑駁。我意識到,這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她不知道遭受到 了多麼巨大的心理打擊。 看清了我的樣子後,路昭惠顯得極其意外。但正如唐輝所預計的那樣,我的 出現確實給她帶了幾分驚喜,因為她原本凝重的表情之上隱約泛起了一絲笑容, 不管這笑容是她發自內心,還是出於基本的禮貌。 「嚴平?你怎麼會在這裡?盧天凱不是說,你和靜宜為了新一期雜誌的專欄 內容又跑出去採風了麼?」 她比我年長,而且是嚴光的乾娘。坐實了我長輩的身份,於情於理都需要我 動,見我加快速度朝她一路小跑到了近處,她隨即帶著驚訝的語氣向我開口詢 問起來。 我盡可能維持著輕鬆微笑著的表情來到她面前答道:「可不是麼,我和她 確實是出來采風了,結果采著采著,就採到這地方來了!」 「什麼?」路昭惠聽了我的答極為吃驚。「你是說,靜宜也在這山谷裡面? 你怎麼能帶著她來這種地方呢?這地方有多危險你知道嗎?你有本事在這種地方 自由行動,她可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考慮問題怎麼能這麼不周全啊!」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我頗有些感動。她開口責備固然是不清楚我和周靜宜這 一路過來的具體原因,但此刻的言語之中充分顯示了她將我和周靜宜視為子侄輩 的那種關愛之情。 「路姨,不是你想的那樣了。我和靜宜這次可算是倒霉,被人騙了不說,還 碰上了一群不知來路的武裝分子追擊。我和她是一路逃命無意當中闖到這裡的。」 「被人騙了?還被人追擊?怎麼事?」路昭惠吃了一驚,當即向我詢問起 了具體的過程。 想著周靜宜和沙馬那邊德國佬已經去通知了,估計一會兒就會趕到這裡和陸 昭惠這邊的人員匯。我此刻略略感覺到了一絲輕鬆,也就沒有像之前同唐輝交 流的時候那樣快速,而是將我和周靜宜從坐飛機趕到成都後開始,向路昭惠原原 本本的講述起了我們兩個人這一路上的遭遇和經歷。當然,這也是唐先生給我的 建議,他覺得,我這樣做能稍稍分散一些路昭惠的精力,不至於讓她將所有的注 意力都集中到此刻躺在祭壇上等待施法的李朝身上而過於傷心悲痛。 那邊唐輝也跑到了趙老頭的身邊,指著我應該是向對方說明了我的來歷以及 和路昭惠等人的關係。趙老頭對此似乎並不是太在意,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便 又埋頭和另外兩人繼續起了自己的工作。唐輝向對方說明完畢後,朝我和路昭惠 這邊點了點頭,又忙著離開處理其他事情去了。 陣法佈置完畢後,趙老頭徑直走到了我和路昭惠旁邊打斷了我的講述。開口 向路昭惠詢問道。「路太太,法陣已經佈置完畢了,可以開始第二階段儀式了。」 路昭惠原本被我講述的經歷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此刻聽到趙老頭如此說, 連忙又將精力轉移到了此刻正在進行的儀式上來了。「佈置完畢就請開始吧。對 了,我們這些人有什麼需要注意和處理的事情麼?」 「那倒沒有,太太和這位先生盡可旁觀,其他人做好警戒工作就行。具體過 程我和我的兩個子來操辦就可以了。」趙老頭說完,朝我看了一眼。 我記起唐輝的叮囑,連忙朝老頭鞠了個躬。嘴裡尊敬招呼道:「趙前輩好。」 對方年長,我倒也不覺得我動向他施禮有什麼不妥。 結果老頭對我動向他施禮倒感覺到了幾分意外,在我抬頭後,向我露出了 笑容。「我聽唐輝說,你和王烈那小傢伙認識。原本以為你會和他一樣,卻沒想 到還懂點禮數,不錯,和那傢伙不同。」說完,也不理會我的反應,轉過身去徑 直走到了祭壇前方。 他的兩名子,拿出了七個大小不一的香爐,依照某種排列方式擺放到了祭 壇之前,趙老頭拿著一個蠟燭,伸手護著火苗,將香爐逐一點燃。片刻之後,如 同之前出現的四道煙柱一般,七個香爐中冒起了七股濃煙,煙色淡白。 趙老頭將蠟燭交給子,又從子手中接過了一柄桃木劍,跟著在祭壇前緩 慢的舞動了起來,嘴裡同時唸唸有詞的吟唱著。 老頭的發音有些含混不清,不過我還是從他的吟唱之中分辨出了「天璇」 「開陽」之類的名詞,從此推斷,老頭此刻做的儀式應該能同北斗七星拉扯上一 些關係。 隨著這老頭的舞動,七個香爐中冒出的淡白色煙霧如同有人操縱一般,緩慢 的彙集到了一起,接著移動到了祭壇的周圍,並慢慢的將祭壇和躺在祭壇上的李 朝徹底的包裹了進去,旁觀者的視線也隨之被這些淡白色的煙霧所隔斷,再看不 見其中李朝的具體情況了。 趙老頭舞蹈吟唱了一陣,顯得極為疲憊,後退了幾步略作休息,隨後又上前 繼續舞蹈吟唱如此這般週而復始了大約七次方才停止了動作。退到了祭壇的側面 表情凝重的注視著被滾滾濃煙包裹覆蓋著的祭壇。 此時,一群人從南邊的街道那邊走了過來。我和路昭惠扭頭望去,原來是周 靜宜和沙馬等一行人在傑克弗雷德同那三名路昭惠僱傭的武裝保衛人員的帶領下 終於找到了這裡。周靜宜遠遠的看見路昭惠後,當即歡呼了起來,跟著快速的奔 跑了過來。周靜宜的舉動似乎引起了趙老頭的不快,他扭頭望了一眼周靜宜後大 聲斥罵道:「肅靜!」 周靜宜不知道趙老頭是什麼來路,但也不敢貿然和對方發生爭執,聽到老頭 斥罵,連忙收聲,同時朝路昭惠和我這邊吐了吐舌頭,臉上露出了一絲頑皮的表 情。待得接近後,路昭惠伸手攀住了她的手臂,也是一臉的欣慰。 兩個女人再次相見,估計有很多話要說,但偏偏趙老頭極不配,趕著這個 時候快步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 「路太太,第二階段也接近完成。老夫現在要登壇作法啟動此間的夏禹八卦 大陣以吸引天地生氣灌注入令公子體內。大陣啟動之時會造成夏禹城內外狂風大 作。這個階段,還請你移步至周邊的那些房屋內暫時棲身一下了。」 趙老頭的話把路昭惠從再次見到周靜宜的喜悅之中拉到了此間的現實。她 連忙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大師的安排。」 隨即顧不上和周靜宜敘舊,連忙帶著現場周圍的眾人,快步走向了廣場旁邊 最近的一座無頂土屋當中避風。 趙老頭在通知路昭惠的同時,他的兩名子也跑到各處對那些散佈在四周警 戒守衛的人員進行了警示。十多名武裝警衛也依照指示,各自在附近找到了避 風的場所,但同時依舊沒有放鬆自己的警衛工作。 趙老頭在確認所有人員各自就位後,從子手中接過了一件寬大的布袍,披 掛到了身上,袍子背後的陰陽太極八卦圖清晰可見。隨後沿著金字塔的台階,一 步步的走上了金字塔的頂端。 「原來這金字塔才是這夏禹城八卦大陣的中心祭壇了。」我點了點頭。 路昭惠意識到救治李朝的這個定魂儀式似乎已經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刻,因此 也就沒了和周靜宜交談的念頭,只是靠在房屋的斷壁旁,緊張的注視著趙老頭的 一舉一動。周靜宜也很乖巧,知道現在不是和路昭惠說話的時候,便同當初在囚 籠中一樣,緊緊的扶著路昭惠的手臂,同她一起關注著祭壇上趙老頭的情況。 老頭走上祭壇頂端後,我才注意到那祭壇的定部中央還有一座鼎狀的器物, 從露出的上半截外形來看,同我當初在囚籠祭祀坑內見到的那種非常相似。不過 顏色卻是黑色的,不大像是用青銅鑄造而成。倒像是用某種黑色的石頭直接鑿刻 出來的一般。 老頭將隨身攜帶的不知道什麼東西點燃後,放進了石鼎當中,跟著搖頭晃腦 的石鼎前緩慢的舞蹈了起來,同時嘴裡唸唸有詞。伴隨著老頭的舞蹈,我們很快 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流動開始加速,按照老頭的說法:起風了! 片刻之後,風越來越大,風力越來越強。不斷有城外叢林中的斷枝、飛葉被 狂風捲到了廣場中來。但廣場中央包裹著石質方塊祭壇和中間李朝的那團煙霧卻 彷彿不受這狂風影響一般,始終縈繞盤踞在固定的位置,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淡 白色的巨大氣團。 就在此刻,我隱約感覺到眼睛當中有些酸澀,同時頭部出現刺痛感,這種情 況極有可能是我體內的紅蓮之力產生了某些效果和作用,如今我已經發現了這一 規律。意識到這點後,我揉了揉眼睛抬頭向四周張望了起來。結果我忽然發現四 周的空氣之中出現了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淡綠色光流,這些光流隨著強風在空中旋 轉盤旋,並不斷的向著包裹著李朝的淡白色巨大氣團匯聚而去…… 「莫非,這些淡綠色的光流,就是趙老頭所說的天地生氣?」我被這奇異的 景象震撼了,啞口無言的注視著眼前見到的一切。 就在此刻,趙老頭的一名子頂著以廣場中央為核心的旋風,步履艱難的從 金字塔祭壇下方趕到了我們這些人此刻的避風處,開口對路昭惠說道:「路太太, 我師傅交代,叫你需要準備一下了。如果不出意外,天地生氣灌體之後,貴公子 尚存的身體應當能夠大大恢復,但其因為長期昏迷,神魂會有一段時間處於迷亂 狀態,這期間需要有人進入沉香聚落之所,設法令起恢復神智。」 路昭惠意識到李朝有救了,臉上隨即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但她很明顯不太明 白這名子後面那些話的具體做法,所以急切的開口問道。「恢復神智?告訴我, 具體應該怎麼做?」 那名子道:「具體的做法因人而異,各不相同了。一般情況下,其他人也 可以代勞。不過師父交代,這些事一般最好都讓最瞭解傷者的人來經手,知子莫 如母,所以現在最好是由你這個做母親的親自操辦。設法令其憶起,他之前人 生當中記憶最為深刻,且最為刻骨銘心的的事情。如此一來,才可以讓他清醒頭 腦,恢復神智!」 聽到這名子如此解釋,路昭惠楞了一愣。嘴裡喃喃道:「記憶最為深刻, 最為刻骨銘心?」說著說著,路昭惠的臉在不經意之間猛然漲的通紅了起來…… 正文 紋面(82、83、84)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2月24日首發 第八十二章 路昭惠此刻的表情在其他人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現場的人當中或許只有我清 楚其中的緣由。 對一個人而言,一生當中記憶深刻、刻骨銘心的事情或者不止一件,有的人 甚至會有好幾件。但對於男性而言,和生母亂倫這種事情恐怕絕對算的上是記憶 最為深刻的,且刻骨銘心的經歷了。此刻趙老頭的子讓她去李朝哪裡設法用記 憶深刻的事情喚醒自己兒子的神智。而她心裡也清楚,對於李朝而言,記憶最為 深刻或者說刻骨銘心的經歷恐怕就是和她這個母親之間的那種超越普通母子的肉 體關係了。現在難道讓她跑到廣場中心的那個方塊石台中間去,當著這麼多人的 面和李朝親親我我,以喚起對方記憶深處的那段經歷?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路昭惠漲紅了臉僅僅思考了片刻,便義無反顧的做 出了決定。「我去,什麼時候進行?」 那名子應道。「尚需片刻,需得看傷者在沉香聚落之中的具體情況。」 路昭惠此刻張嘴用牙齒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臉上的表情雖然堅定, 但眼神之中卻全是痛苦和糾結的神采。看來她也清楚,她一旦真的採用了那種 「刻骨銘心」的方式來喚醒李朝神智的話,將會是怎樣的結果。但很明顯,這時 的她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只要能讓李朝活下去,什麼名聲、面子、羞恥等等的一 切,她已經做好了徹底放棄的打算。 意識到這點後,我對她此刻面臨的抉擇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同情。 我曾經非常的看不起她,覺得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會和自己的親生兒 子亂倫通姦。但隨著和她的接觸和來往,我逐漸加深了對她的瞭解。無論她表面 上如何的堅強、霸氣,但骨子裡,她依舊只是一個內心柔弱,渴望被他人理解和 關愛的弱女子。甚至於我都可以大致猜測到她是如何同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李朝之 間產生那種難以啟齒關係的具體原因。丈夫另有新歡,她被冷落。但她的身份和 地位又很難允許她像她的丈夫一樣另新歡,畢竟人心難測,若是碰上個別有用 心的人,她身敗名裂都還算不上什麼,其夫的政治前途甚至也會受此影響。要知 道,她和哪位李委員之間的婚姻已經不是單純的婚姻家庭之類簡單的事情,甚至 已經完全被政治這些元素所操控,即所謂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離婚這 樣的選擇也被完全的否決了。為此,她只能把所有的情感寄托到了兒子李朝的身 上,全心全意的疼愛和栽培這個兒子。在不知不覺當中,單純的母愛超越了普通 的母子關係。她是女人,需要異性的寵愛和生理的需求。而我作為男性,很清楚 男人成長過程中必然會存在的戀母情節,加之路昭惠又是個風姿卓越的美婦人, 母有意,子有情,稍不留意便跨越了倫理道德。而且加之之前親歷了林美美母子 還有何艷秋母子之間的情況後,我也在不知不覺當中對這種悖倫的現象產生了某 種習慣,雖然依舊是反感和蔑視的,但卻又在某種程度上對這種行為產生了一定 程度的認可,畢竟對我而言,存在即理也是我一貫秉承的一種對事物的認知。 因為這個原因,我不知不覺的將嘴湊到了路昭惠的耳邊小聲說道:「如果你 覺得可以的話,一會我陪著你過去,需要的時候,我設法替你遮掩一下。」 路昭惠聽了我的話猛地扭過頭,望著我,同時瞳孔放大。「你、你說什麼?」 我咬了咬牙,想著既然已經露底了,乾脆和她來個坦誠相對算了。當即再次 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我曾經在坑道的石碑哪裡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事情。 之前我隱瞞了這個事。現在要想李老甦醒,你要做什麼,我大致也猜到了。這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你是阿光的乾娘,對我也極愛護。我覺得現在是我該盡力協 助你的時候了……」 我的話顯然像一柄重錘一般沉重的敲擊在了路昭惠的心口。她恐怕根本沒有 料到我早已經洞悉了她和李朝之間那層「隱秘」的關係。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 著我,呼吸變的異常急促了起來……過了一會之後,她似乎下定決心了一般向我 點了點頭。抬頭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道。「謝謝你,既然你早都知道了,現在我 也只能依靠你設法幫我遮掩了。我相信你,因為你從來沒做過傷害過我的事情。」 我鄭重的向她點了點頭。就在此時,遠處處於旋風核心域的廣場石塊祭壇 四周的那圈氣團開始發生了變化,那些在氣團四周聚集縈繞的綠色光流開始向氣 團當中滲透,氣團也在淡白色的基礎上帶上了某種淡綠的色彩。隱約中,人們聽 到氣團當中傳了輕微的呻吟聲…… 站在我們前方一直關注著情形的那名子面露喜色。轉身對路昭惠道:「路 太太,看來令公子已經開始恢復生氣了。就是現在,請你移步至祭壇處,設法令 其徹底清醒過來。」 路昭惠朝我望了過來,我開口道:「風還太大,我能扶路太太一塊過去麼?」 那名子點了點頭。「傷者神智不清的情況下有時會無意撕咬、抓扯傷害旁 人,所以才會讓親朋或者至交過去喚醒神智。畢竟,無關人員沒必要去承擔著份 風險。若你擔心路太太,儘管陪同就是了。」 想到這裡,我和路昭惠對視一眼後,隨即將視線轉向了身邊的其他人。單憑 我的身體就算加上此刻身上的衣物,顯然無法遮擋四周傳來的視線,我第一時間 便是想要找塊大點的編織物。至於攜帶的理由我也想好了,就說是替路昭惠擋風。 放眼過去,忽然看見賀強身後一名靠在房屋角落位置正在抽煙,同時透過破牆縫 隙向森林方向觀望、警戒的武裝守衛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類似披風的物品,辨認 了一下,應該是彝族山民用以御寒的「查爾瓦」。我隨即走到了此人身邊。「這 位兄,外面風大,我想借你的查爾瓦給路太太擋下風,可以麼?」 那武裝守衛扭頭望了我一眼,此人身材略為矮小,五官消瘦,但卻給人一種 囧囧有神的感覺。他頓了頓,解下查爾瓦遞到了我的手中,說了一句:「用完記 得還。」後,再次扭頭觀察起了東面叢林的情況來。 我提著查爾瓦快步走到了路昭惠身邊,隨即扶著她頂著此刻依舊肆虐的旋風, 步履艱難的走到了氣團的旁邊。 當我們接近氣團的同時,原本被某種未知力量凝煉在祭壇周圍的所謂「沉香 聚落之所」瞬間被此刻環繞在四周的旋風捲裹著朝著空中消散無蹤。 那些煙氣消失的瞬間,躺在石台上的李朝暴露了出來。看到李朝的瞬間,我 不禁對此刻祭壇上的趙老頭產生了真正的佩服。唐輝說他是如今「驅魔師」這個 行當裡頭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看來並非謬讚。之前在路昭惠身邊同路昭惠講述我 此趟經歷的時候,我也曾偷眼觀看過當時李朝的情況,那時的李朝全身赤裸,皮 膚發黑,身體上分佈這密密麻麻的黑色斑塊和各種恐怖的類似膿瘡一般的創口, 昏迷不醒,幾乎感覺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但此刻的李朝,除了四肢以及身體兩 側的部分依舊沒有變化之外,至少整個身體軀幹都基本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皮膚 顏色,那些密佈的黑色斑塊此刻雖然還能看到些許痕跡,但痕跡也顯得極為淡漠 了。軀幹上的膿包創口更是無影無蹤。最關鍵的是,此刻李朝的身體已經開始同 正常人一般有了呼吸的起伏。見到這種情況,路昭惠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 一下就撲到了李朝的胸前,抱著李朝的身體,聲嘶力竭般的哭喊起來。「小朝、 小朝……你有救了,你得救了!睜開眼,看看媽媽、看看媽媽!是我啊、是媽媽!」 遠處祭壇上的趙老頭注意到了此刻路昭惠激烈的情感流露,淡淡的搖了搖頭, 轉身背對我們,盤腿坐到了那具黑石大鼎面前,手中粘著法訣,用低沉的聲音念 誦起了某種經文,似乎是在做儀式後期的收尾工作。 路昭惠用自己的臉,拚命的摩擦著李朝的臉龐,終於,李朝似乎是感受到了 外來的影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意識到李朝睜眼,路昭惠支撐起著身體,低頭 望著李朝的雙眼又哭又笑了起來。 但李朝卻彷彿不認識路昭惠一般,只是眼神木然的注視著路昭惠的臉龐,表 情呆滯,狀若白癡。 路昭惠此刻想起了那名子的交代,看了看四周,最終忽然低頭,親吻到了 李朝的嘴上。我意識到路昭惠已經決定不顧一切要讓李朝恢復清醒和記憶,去做 兩人之間「記憶最為深刻、最為刻骨銘心」的事情了。連忙將查爾瓦一甩將路昭 惠和李朝身體的大部分遮掩了起來。由於此刻旋風依舊在繼續,為了保持查爾瓦 不會被風掀起,我只能將身體貼到了路昭惠的身後,高舉雙手,手臂朝外支撐竭 力維持查爾瓦現在的形狀。 我此刻的舉動,成功的遮蔽了檯子上面正在發生的事情,阻塞了廣場遠處周 邊人員匯聚到石頭祭壇上的視線。無論他們看到了什麼,或許會產生懷疑,但絕 對看不到此時查爾瓦遮擋範圍當中的具體情況。看不到具體情況,無論他們懷疑 什麼,我和路昭惠都可以有解釋的說法和借口去堵他們的嘴。 路昭惠低著頭,伸出舌頭,舔舐著李朝的嘴唇。李朝對此似乎是產生一定的 反應,無意識的輕輕的張開了嘴,路昭惠的舌頭隨即伸了進去,在兒子的口中來 的攪動起來。 李朝應該是感覺到了自己嘴裡母親的舌頭,本能對母親的行為進行了迎, 舌頭同路昭惠的舌頭對應般的攪了起來。母子倆的嘴裡隨即發出了「滋滋」的 聲響。意識到方法有效,兒子可能在自己種種的行為下恢復常態,路昭惠禁不住 週身激烈的顫抖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喜悅,還是因為同兒子之間的舌吻也觸 發了她本能的生理反應。 此刻的我就有些尷尬了,為了徹底遮蓋母子兩人此刻的行為,我不得不緊靠 在路昭惠的身後,雙手放到母子兩人的正上方,調整手中查爾瓦的遮蔽範圍。這 樣一來,我的下身便自然的貼到了路昭惠撅起的屁股上。此刻她的身體顫抖,同 時豐滿的翹臀也摩擦到了我兩腿之間的部位。而我卻不方便調整姿勢,想朝後挪 動一下,手中的查爾瓦便有可能會在運動中翹起走光。我只有盡量的也彎腰撅臀, 以避免自己的那個部位同陸昭惠的屁股有太多的接觸面積。 路昭惠此刻一心都撲在李朝身上,就算她感覺到了屁股同我的身體發生了接 觸,也壓根沒空去管這些事情了。 路昭惠一邊顫抖著同兒子激烈的舌吻,雙手同時習慣般的摸到了自己兒子的 胸前,準確的找到了對方的兩顆乳頭,接觸之後,便立刻用手指捏弄撩撥了起來。 從手法的熟練程度來看,這恐怕是她和兒子性愛前戲中的常用方式了。 此刻的我已經開始有些後悔這次自告奮勇過來替路昭惠遮掩。一方面,為了 保持母子兩人行為的隱蔽,我必須保持非常彆扭的姿勢來維持用查爾瓦構成的 「帷帳」,另一方面,我他媽的也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此刻眼前路昭惠對李朝 的一些挑逗刺激行為,自然而然也開始產生了生理反應。兩腿之間那玩意不受控 制的逐漸硬直了起來。 路昭惠感覺到李朝胸部的乳頭有些發硬後,隨停止了和李朝的接吻,抬頭注 視著李朝的面部表情。此刻李朝面部表情依舊呆滯,雙眼中逐漸閃現出了些許的 神采,雖然那神采更多的看上去是對生理慾望的渴求。但也充分說明,此刻的他 正在從一種無知的迷亂當中逐漸恢復對現實的認知。 路昭惠咬著嘴唇,再次低頭,沿著李朝的下巴、脖頸一直到胸口,一邊親吻, 一邊拚命的用舌頭舔舐起來。李朝的張大了嘴,喉嚨當中發出了輕微的「呵、呵」 的聲響,有些發紫的嘴唇輕輕顫抖起來,臉上逐步呈現出了一種舒適和滿足的表 情。同時,烏黑雙腿當中唯一膚色正常的部位開始出現了正常的生理反應,漸漸 充血、硬直、勃起了。 路昭惠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這一點,立刻快速側過身體,將頭部轉移到了李 朝下半身的位置。她轉身不要緊,豐滿肥厚的屁股直接重重的摩擦了我的下身。 我那玩意當即不爭氣的朝外跳躍似得抖動了一下。這次反應有點大,路昭惠明顯 感覺到了我頂了她屁股一下。她原本剛剛用左手握住了兒子的男根,正打算有所 動作,此刻卻又扭頭朝我望了過來。面對路昭惠略帶詫異的目光,我向她露出了 極度尷尬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不曾想她卻朝我微笑了一下,居然用 右手直接撫摸了一下我胯下的部位,開口道。「男人都會有的正常生理反應,用 不著不好意思。」接著縮手,重新轉身體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兒子勃起的生殖 器上。 很顯然,她意識到李朝復甦有望,此刻的心中必然充滿喜悅。我的這點唐突 和冒犯,她壓根就已經不在乎了。而且她已經知道了我是她們母子亂倫的知情者 了,也不在乎在我的眼前展示她和兒子之間的「親密關係」了。低頭便將嘴湊到 了兒子性器前,伸出舌頭直接低上了龜頭頂端的馬眼,接著翻弄著舌尖,圍著龜 頭快速的接觸轉圈,動作姿態顯得極為嫻熟。而此時感覺到了下身充分刺激的李 朝終於在肉體極度的快感刺激下發出了情不自禁的呻吟聲。 李朝反應明顯,路昭惠更進一步張開嘴將兒子的整根肉棒不管不顧的一下都 吞進了嘴裡,用舌頭在口腔內來攪拌,李朝的龜頭將她的腮幫頂了起來,就像 她的臉蛋上鼓起了一個不斷變換位置的包塊。 「吧唧、吧唧」吸吮聲一陣陣衝擊著我的耳膜。這讓我的兄情不自禁的不 斷的維持著堅硬的狀態,因為無處可以放置,我只能維持著它頂著路昭惠屁股的 狀態。路昭惠對此似乎並不生氣或者反感,反倒在為兒子口交的同時騰出了右手 伸到背後,隔著褲子,不時對我的兄進行了數次撫摸和按壓。 很明顯,路昭惠的性經驗極其豐富,對於男性的生理狀況這些也異常的瞭解。 雖然她要的注意力都在兒子的生殖器上,但在撫摸和按壓我下身的同時卻能准 確找到我兄最為敏感的頂端加以刺激,我被她弄的有些經受不住了。終於忍不 住小聲開口半是哀求、半世威脅的對她說道。「路姨、你放過我了。你在弄下去, 我會忍不住獸性大發的。」 路昭惠此刻顯然心情頗為愉悅,因為她注意到了李朝眼眶中的眼珠開始有些 靈動的朝下張望轉動起來。而且面部表情也開始隨著她口腔內的刺激而不斷的產 生變化,這說明李朝的神智正在快速的恢復當中,為此,她也就根本不在乎此刻 我的感受了。吐出李朝的肉棒,扭頭朝我露出了近乎於挑逗般的妖媚笑容。 「這樣就受不了了。等去後,我可會設法給你準備足夠的謝禮呢。倒時候 就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消了。」 很顯然,她也意識,這一刻她同我的關係也超出了一般性質的「長輩」和 「晚輩」。既然已經超越了常規關係,彼此間也就沒有必要在維持著虛偽的客套, 某些事情倒不妨放開來講反倒自在一些了。 「什麼謝禮?」注意到四周的旋風已經開始減弱,並逐漸消失的我有些無奈, 只能想著設法將生理上的注意力轉移到對話當中來。 「靜宜那樣的美人打著燈籠也難找,不過什麼模特、播、演員之類的你想 要多少,我能幫你安排多少。只是要被靜宜逮住,你別說是我給你安排的就行。」 說完,路昭惠朝我輕笑了一聲,再一次扭頭,將精力投入到了喚醒兒子「刻骨銘 心」的記憶當中。 她朝李朝的雞巴上吐了口吐沫,用手上下裹搓了兩下,跟著張大嘴伸出舌頭, 開始用舌面上上下下的沿著整個肉棒舔弄起來,因為不放便大範圍移動身體位置, 她只有不時努力的伸長脖子,將臉和舌頭盡力的湊到李朝雙腿間的根部,幾次努 力後,終於成功的將李朝的一個蛋蛋吸到了嘴裡,迫於姿勢的原因,她只能輕輕 的含了幾下之後,便極為不捨的吐了出去。 此時的路昭惠看不到任何平日裡端莊、高雅的形象。整張臉上只能見到極度 的飢渴和放蕩。或許對她而言,得到再一次和兒子這般親密的機會,也等待了很 久了。 張開嘴從上到下,將兒子的肉棒緩慢的吞入口中,並在口中來搖晃了一陣, 完成了一次標準「深喉」之後,路昭惠吐出了肉棒,雙眼迷離的注視了半天,一 只手很自然的摸到了腰部。 意識到她可能是想脫了褲子坐上去,我慌忙提醒道。「路姨,你不會是打算 觀音坐蓮吧?你這要真坐上去,我這可怎麼都沒辦法把你徹底給遮住了啊!」此 刻的我也乾脆丟掉了毫無意義的偽裝和矜持,說話也跟著肆無忌憚起來。 路昭惠楞了楞,很快意識到這樣做的不妥。而此刻的李朝顯然已經達到了某 種嚴重需求的程度了,他不斷緩慢的扭動起了脖頸,視線死死的望著自己的母親, 眼神中滿是渴望和期待。而他的那根肉棒,也在強烈生理需求的刺激下,不斷自 然的抖動著。同時口中也開始發出了類似「媽、媽媽……」一般的聲音。這意味 他已經開始憶起了路昭惠對於他而言的身份了! 「那怎麼辦,小朝的情況我熟悉,只是用嘴的話,很難讓他射出來的!」路 昭惠也清楚,之前我已經替她遮掩了那麼長的時間了,要她不顧一切的坐到李朝 身上用女上位直接進行性交的話,我和她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搭了,她和李朝母 子亂倫的現場將徹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但很明顯,若不能讓李朝完成這次性 高潮,便有可能無法讓他徹底恢復神智。想到這裡,我注意到了路昭惠那高聳豐 滿的胸部,隨即對著路昭惠努了努嘴道。「你過去有給他乳交過麼?有的話,現 在就試試……」 此刻的我對自己也有些無語了。居然會給路昭惠支招,替她出意去滿足她 自己兒子的性慾。 路昭惠先是楞了楞,隨即反應了過來,把臉湊到我面前,在我的驚愕當中 動和我親了個嘴,跟著就轉過了身子,解開了上衣。 內衣扣子鬆開的瞬間,路昭惠的一對奶子彈了出來。我看在眼裡,也忍不住 嚥了口口水,年近五旬的熟女了,乳房竟然還擁有如此的彈性。除去年齡,路昭 惠絕對算的上是一個尤物了。也難怪李朝會如此迷戀自己親生母親,甚至不惜拋 棄倫理道德的和生母亂倫通姦。 「要是我母親也有這樣的身材樣貌,這樣的一對乳房,或許我也會……「對 於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這種念頭,我有些驚慌的趕緊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驅趕 出了自己的腦海。「這是不可能的,這都只是你這個傢伙不切實際的幻想。是迪 俄普斯情結在作祟……母親她早都去世了。我怎麼能在思維當中如此的去褻瀆她 ……」 路昭惠捧著自己的一對大乳房,從側面趴伏到了李朝兩腿間的位置。將李朝 已經一柱擎天的肉棒夾在了中間,雙手按住,來上下擠壓、摩擦起了兒子的肉 棒。同時低頭,伸出舌頭,不停的用舌尖舔舐肉棒頂端的龜頭。 李朝的身體隨之開始了有些激烈的抖動。路昭惠感覺到了兒子的生理反應, 手上的動作加大,甚至不惜將自己的一對乳房擠壓變型,只希望能加強同兒子肉 棒的接觸面和摩擦強度。 片刻之後,李朝的軀體劇烈的上下浮動了幾下,白色液體彷彿是在路昭惠雙 乳的夾擊下被擠壓了出來,直接噴射到了路昭惠的臉上。更多的則落到了路昭惠 的那對雪白的乳房之上…… 李朝此刻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原本麻木呆滯的臉龐轉變成了一種正常的滿 足表情。路昭惠再次轉過身體,把臉湊到李朝面前,當著李朝的面,用手將臉上 的精液抹下後放進了嘴中,一滴不剩的咽進了嘴裡。 李朝露出了笑容,望著扣著胸前衣服扣子的路昭惠,張嘴開口說道:「媽媽、 真的是你……我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就在李朝這句話尚未說完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空中傳來了一聲「彭」的聲 響,這聲響我非常熟悉,同時腦海裡顯出了「擲彈筒」這個名詞。 距離?落點? 跟著一枚炸彈落到了此刻石製平台另一面兩、三米的位置炸開了花。在炸彈 落地之前的瞬間,我及時反應了過來,將路昭惠一拉,拽著她一同撲倒到了地面 上。 總算擲彈筒發射的是一枚手雷,而非迫擊炮彈。威力和殺傷半徑有限,在加 上廣場中央的石台擋在了中間。我和路昭惠除了耳朵被震的嗡嗡作響之外,基本 毫髮無傷。但當路昭惠掙扎的爬起來望了一眼躺在石台上的李朝後,當即傻傻的 跪在石台旁邊,聲嘶力竭的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哭聲…… 躺在石台上的李朝此刻雙目圓睜,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而他頭部和身體朝 向爆炸方向的部份除了楔入了數枚清晰可見的彈片之外,便是皮開肉綻和烏黑的 矬傷、灼傷痕跡。 我只看了一眼,便意識到李朝已經死了!無論從他此刻的身體、表情狀態以 及身體的受創情況而言都充分的證明了這點。 「林子裡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開火、開火,擋住他們!」 「保護路太太!」 由於這攻擊來的太過突然,分散在廣場四周的武裝守衛直到聽到路昭惠嚎哭 的聲音之後方才亂成一團的做出了反應。但很明顯,他們的反應已經慢了。就在 他們各自紛紛依照的自己的判斷做出各項應對措施時,東面樹林的邊緣地帶跟著 又傳來了兩聲「彭、彭」的聲響。 我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幾分,伸手拉了一把路昭惠。這女人此刻顯然已經完全 沉浸在了極度的傷痛之中,竟然抗拒了我的拉扯,不願離開李朝屍體的旁邊。這 個時候我明白,不用暴力是無法將路昭惠帶走的,隨即手上用力,硬生生的將路 昭惠從石台旁拖了起來,跟著不管不顧的朝著側面我們避風的土屋跑去。 第一枚炸彈的落點偏離了石台兩、三米。操作擲彈筒的人員經驗極為豐富, 片刻之後便依據首枚炸彈炸點的位置修正了標尺和方向,就在我拖著路昭惠從石 台旁衝出了數米遠撲倒在地之後,又來的兩枚炸彈準確無誤的砸在了石台之上。 李朝,李老的屍體隨即被炸成了數節,殘肢、斷臂飛濺到了石台四周的石地 面之上。 二次爆炸的同時,原先隱藏在建築物內避風的武裝守衛們終於做出了反應, 依托著殘垣斷壁,形成了三、四個火力點,朝著遠處叢林的方向開始了密集的射 擊。 之前站在土屋避風的賀強、豹子、傑克弗雷德、蔡勇和另外幾名武裝守衛沖 了出來,片刻後趕到了我和路昭惠的身旁,賀強二話不說,和豹子一左一右架起 路昭惠的胳膊便朝著土屋衝去,德國佬攙扶起了我,也在蔡勇和那幾名武裝守衛 的策應和護衛朝著土屋狂奔。見到周靜宜也跟在這些人的後面跑了出來,我朝周 靜宜用力揮手,示意讓她去,周靜宜看見我奔跑的樣子,確認我安然無恙,方 才轉身跑到了賀強還有豹子一邊,同他們兩人一起,如同挾持一般將路昭惠弄進 了土屋當中。其餘的人和我一塊,緊隨其後的跟了進去。 「怎麼事?那是什麼人?」 一進土屋,我便看見了趙老頭,這老頭反應到快,第一枚炸彈落下的同時, 他便立刻從金字塔祭壇的頂端一溜小跑般的衝了下來,跟著跑到了土屋當中。此 刻的他正一頭霧水的站在一名武裝護衛的身邊,朝著此人大聲詢問。 趙老頭詢問的武裝護衛正是之前把「查爾瓦」借給我的那名身材消瘦但卻雙 眼炯炯有神的矮個子。 矮個子靠在土牆的缺口處,沒有開槍,而是表情平靜的注視著遠處叢林的情 況。對於趙老頭的詢問,他沒有答。此時,叢林當中的人員針對這邊武裝護衛 的射擊也開始了應,槍聲此起彼伏。矮子觀察、聆聽了片刻之後像是說明,又 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兩具擲彈筒,三十到四十把全自動步槍,型號很雜、 還有六.BZ.wang、七把半自動,應該都是五六半。沒有機槍,手雷應該不止發射過來的這 三枚。他們火力比我們強。操縱擲彈筒的是老手,瞄的准,這樣打下去我們要遭 ……」 聽的矮子的話,我很吃了一驚。因為我也正在透過矮牆缺口觀察外面的戰況, 並試圖對對方的火力情況這些做出一個基本的判斷。不過我到現在也尚未對對方 的武器類型和數量這些做出理的推測,而這矮子卻已經大致的說出了對方的裝 備情況了。 「打不過麼?打不過咱們就該跑啊!」德國佬聽到了矮子說的話,立刻提出 了自己的建議。他想腳底抹油,我一點也不奇怪,這傢伙雖然是德國人,但從他 身上卻絲毫看不到任何條頓武士或者容克貴族勇敢頑強的光榮傳統。他身上的猶 太人血統也令人懷疑,畢竟現在的以色列強敵環飼,被一堆阿拉伯國家包圍孤軍 奮戰的堅持在他身上同樣也得不到任何的體現。 「我也想跑啊,不過我是僱傭兵,這同一旦簽好了。我就會依照同辦事, 現在是打還是跑,我說了不算,得雇來決定了。」原來這矮子居然就是路昭惠 這次行動僱傭的這些武裝護衛的首領。此刻的他轉過了頭,一雙亮眼望向了蜷縮 成一團,被周靜宜抱著縮在角落裡不停瑟瑟發抖的路昭惠…… 第八十三章 見到眾人都將視線集中了過來。將路昭惠抱在懷裡的周靜宜當即就瞪起了眼 睛,衝著眾人叫罵起來。「你們都是混蛋!路姨都這樣了,還想著要她拿意! 虧你們都還是男人!」 此時的路昭惠雙眼空洞,表情呆滯,腦袋靠在周靜宜的胸前,全身只是不停 的抽搐。雖然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哭泣,但很顯然,此刻的她在精神上已經徹底 崩潰了…… 「確定打不過麼?」賀老大賀強皺著眉向矮個子傭兵確認道。 「如果對方是一群臨時拼湊的烏之眾,我有把握帶著兄們把他們趕走。 不過現在看來情況不是這樣了。他們雖然在開槍,但其實是在試探我們的火力和 人員集中的幾處火力點。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面帶頭的應該和我一樣是個 老行伍。剛才南邊和北邊都有槍聲傳來,他們應該已經分出了兩批人正在從南北 兩個方向迂包抄。加上這擲彈筒的精準度,不說全部人員,他們中很大一部分 人應該都是和我們這批人一樣的職業傭兵。現在他們人多,火力也比我們猛,硬 拼下去,他們能把我們都殺光……」矮子顯然是經過大風浪的人物,雖然意識到 了己方不利,但依舊保持著冷靜和平和的語氣。 「那能衝出去麼?」賀強接著又問道。 「肯定能。他們從南北兩方包抄,目的就是圍三厥一,故意放出西邊讓我們 走。這說明他們也沒興趣真的和我們死磕。現在開火是在恐嚇和驅趕我們,讓我 們從古城離開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矮子淡淡的解釋著。 賀強又看了看路昭惠的樣子,終於咬了咬牙開口說道:「你們是和我們萬美 集團簽訂的僱傭同。路總現在這樣無法做出決定。我是萬美集團的安保部任, 這裡現在我說了算。立刻組織人員撤出古城。」 賀強話音剛落,趙老頭立刻叫嚷了起來。「撤出去?不行。」同時扭頭向矮 子問道。「如果死守,你能守多長時間?」 「為什麼不能撤?守的話就會死人!趙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賀強雖然 是盜墓賊出身,但卻極講義氣,也重視自己夥伴的安全。尤其是經過了鳳凰山那 次事件後,他的兄損失慘重,雖然成功洗白轉型,加入了萬美集團。但也因此, 他對和他一起行動夥伴的生命也看的更重了! 「賀強,你就是個土夫子,你懂個屁了!你以為這是你過去掏的那些古墓麼? 從別的地方挖條地道就能出去?這是夏禹城,這城和整片山谷都被陰陽八卦迷魂 大陣所覆蓋!想從這山谷裡安全離開,就要在這城裡獻上祭品、完成祭祀儀式。 然後從這廣場上打開的通道出去。否則,任誰都無法輕易從這迷陣之中脫離!」 趙中原此刻說出了他反對撤出古城的原因了。 聽到這裡,大家算明白了。原來離開這片山谷的地點就在我們此刻所處的古 城中心位置。不過需要進行一個祭祀儀式,同時獻上祭品,城內才會打開一條通 往山谷外面的通道。 「祭祀儀式需要多長時間?」矮子明白之後,立刻開口問道。 「這、這……需要至少一個半時辰左右吧!」趙中原開口道。 「那不可能。他們有擲彈筒,而且三面圍攻的話,我和我手下的兄即使不 考慮彈藥消耗,也頂多只能堅持半個小時。時間再長,結果肯定是全軍覆沒!」 矮子搖了搖頭,給出了他能堅守的最長時間段。 「我說趙大師,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呢?我們只是暫避一時。現在先退出去, 把這地方讓給他們。等他們走了,我們還能來,倒時候再進行儀式,獻上祭品 打開通道不可以麼?」賀強明白矮子這些僱傭兵支撐不了三個小時那麼長的時間。 隨即向趙中原說明了自己想到的解決方法。 「儀式可以再進行,不過一旦退出城外,還能活多久就不好說了。午後的血 雨、巡山的陰兵。最關鍵的是祭品。我沒猜錯的話,大師您當然不會用活人血祭 的方式,準備的應該是偽四象或者新鮮天妖血吧?這些東西,一旦進入山谷便要 當天使用,過了夜也就不頂用了。」趙中原沒說話,此前一直縮在隊伍當中一言 不發的沙馬阿依忽然開口了。 「血祭活人,老夫怎會用那種殘忍的方式,當然是用偽四象了!咦……你這 丫頭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趙中原先是點頭,跟著方才注意到了開口說 話的沙馬,驚異的問道。 「祭祀儀式和方法我也知道的。當年我和別人進來的時候,原本也打算用這 方法離開。不過中途出了意外,來不急進行祭祀。所以被迫留在這裡,我在這裡 已經呆了十一年了。」沙馬面對趙中原一邊說,一邊拿出了她那枚驅魔搖鈴,在 趙中原面前亮了出來。 「咦……這搖鈴?你是美姑沙馬伍薩家的?」趙中原一看那鈴鐺,當即點出 了沙馬阿依的來歷。 「沙馬五薩是我舅舅……」沙馬隨即坦白了她和趙中原提到的這個沙馬伍薩 的關係。同時將視線轉向了蔡勇和德國佬等人道。「我知道你們剛才一直在懷疑 我,因為我之前告訴你們,除了我發現的那個洞窟之外,沒有其他方法離開山谷。 現在我想解釋的就是,我沒有故意欺騙你們的意思。趙大師他們的離開方法我是 知道的。但在這山谷裡面,儀式需要的祭品根本無處可找。告訴你們也就沒有任 何意義了。」 「偽四象?難道是孔雀、蟒蛇、烏龜和老虎?原來如此,這些東西,這山谷 裡估計是找不到的了。」蔡勇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看沙馬的表情也變的柔和 起來了。 「你們明白了吧?想要順利離開山谷,我們就必須牢牢控制住現在這片祭壇 域,讓老夫完成獻祭儀式。否則,我們就會和這丫頭一樣,永遠的呆在這山谷 之中了!」趙中原瞪大眼睛,向眾人強調著守住這裡的重要性。 「這……」賀強此刻猶豫了。尤其是他聽到沙馬說自己已經在山谷之中被困 了整整十一年後,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撤出夏禹城,全體人員的安全固然可以暫時保證。但卻極有可能錯過獻祭儀 式,從此和沙馬一般,被困在這山谷當中。堅持下去,讓趙中原立刻開始獻祭儀 式,則未必能堅持到儀式完成,通道打開的那一刻。而且就算堅持到通道打開的 時候,我們這些人在對方的武力攻擊下,能活下來多少人都難說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人的生命更為寶貴的了……」 就在此刻,原本靠躺在周靜宜懷中的路昭惠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神智, 她推開周靜宜,搖搖晃晃的扶著牆腳,站了起來。並說出了最終決定我們這些人 下一步行動的話語! 「馬奎,你和唐先生帶三個人負責開路。劉斌,你帶三個人警戒北邊,張子 驕,你們三個負責南邊,鄒平安,你帶人負責路總和其他人的安全,我帶兩個人 留在最後警戒斷後。」矮子對幾個得到他通知後趕來的武裝護衛做出了撤出夏禹 城的行動安排。同時轉過身向路昭惠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開口說道:「這次不管 結果如何。假如下次路總您還需要找僱傭兵的話,請繼續讓唐先生來聯繫我謝征 南了。我會給您最優惠的價格。我碰到過不少的雇,但您毫無疑問,是最值得 尊敬的一位。」 說完,也不等路昭惠有所表示,矮子謝征南便帶了兩名武裝守衛離開了土屋。 接著,分散在古城中心各處的武裝守衛立刻在謝征南的指示下各自展開。我們這 些人包括趙大師和他的兩名子還有路昭惠、賀強等人也在鄒平安和其他幾名名 武裝護衛的保護下開始向古城西面撤離,在經過路昭惠等人原本堆積存放物品土 屋的時候,我們這些人見到了趙中原為了打開離開這裡通道準備的「祭品」。孔 雀和烏龜倒還算了,所謂的「老虎」也就是替代四象當中「白虎」的,居然是一 只可能才一、兩個月大小的小虎崽。也不知道這老頭找了什麼關係,居然真的弄 來了一隻…… 見到小虎崽的時候,周靜宜瞬間母愛氾濫,死活要帶著小老虎撤離。可能是 覺得準備的祭品除了那只鎖在籠子裡的蟒蛇不方便外,其他的東西帶著也算不上 拖累,趙老頭也就沒有過多干涉,周靜宜隨即一手將虎崽攬在了懷裡,一手攙扶 著路昭惠上了路,趙老頭的兩個子也有樣學樣,一個拎起了孔雀,一個抱起了 烏龜…… 正如謝征南推測的一樣。城外的那些武裝分子襲擊我們的真正目的其實是為 了將我們這些人從城鎮中央趕走。他們從我們的行動中判斷出了我們的行動意圖。 此刻也停止了射擊,僅僅只是遠遠的監視著我們的行動。 不過,就在我和路昭惠這股人數最多的隊伍趕到夏禹城最西邊的廢墟邊緣時, 迅速進駐並控制了古城中心的武裝分子突然再一次朝著我們撤退的方向開始了射 擊,並再次用擲彈筒發射了兩枚炸彈。 對方的這次攻擊有些突如其來。雖然炸彈的落點並不準確,只是遠遠的落到 我們隊伍身手十來米處的位置。但卻因此造成了我們這支隊伍一定程度的混亂。 尤其是陳瑩和齊英兩個女人,被再次遭到的攻擊嚇的尖聲驚叫,四處亂竄。在周 靜宜攙扶下的路昭惠也有些驚慌失措,她搞不明白,之前對方已經停火坐視我們 撤離了,為什麼現在我們已經即將撤離夏禹城的域了,他們反倒再一次對我們 進行了攻擊。 我和賀強還有鄒平安這幾個僱傭兵心裡明白。「狗娘養的雜種些,卑鄙、無 恥。城裡頭有建築物隱蔽和遮擋,他們攻堅有難度。所以故意做出一副放我們撤 離的樣子,原來是想把我們放到相對空曠的樹林裡打……」賀強一邊罵,一邊竭 力的呼喊和招呼隊列中混亂的人員。 賀強雖然罵,但我和鄒平安對此卻只能保持沉默,並配著賀強聚攏人員。 很明顯,對方擺了我們一道。耍了我們這些人,甚至還包括謝征南那個老行伍。 但俗話說的好,兵不厭詐!雖然兩邊都不是正規的軍隊,但此刻的情況已經是標 准的武裝衝突,是一場戰鬥了。打仗,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打,怎麼對自己有利 怎麼辦。對方指揮者的所有行為都無可厚非了…… 斷後的謝征南此刻也意識到自己遭到了對方的誤導和欺騙,立刻採取了針對 性的措施。大聲招呼著護衛兩翼的那幾名武裝守衛向他靠攏匯增強火力,一面 不惜彈藥的對後面的追擊者進行著激烈的還擊。 謝征南等人此刻猛烈的還擊收到了相當的效果。從對方被迫降低了追擊速度 這點來看,謝征南至少有一件事情判斷是正確的。對方首要的任務確實是要將我 們從古城當中驅逐出去,之後才是考慮著將我們消滅。此刻首要任務已經達成, 面對謝征南等斷後人員的激烈還擊,他們很可能是估計到了人員傷亡的問題,隨 即放鬆了追擊。畢竟,首要目標已經達成,若是能利用我們混亂的機會對我們實 施重大打擊,那當然是最好,若不行,那也就沒必要堅持追擊了。 所以,儘管雙方你來我往、乒乒乓乓的持續交火了將近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但看起來無論是我方還是對方,似乎都沒有造成新的人員傷亡。從在中心廣場遭 到對方的擲彈筒轟擊到現在兩邊逐漸脫離交火接觸。真正唯一的傷亡便只有不幸 被炸成了幾段的李老李朝了。意識到這點後,我有些無奈的望了望隊伍中眼神 空洞,只知道在周靜宜和陳瑩、慶英等幾名女性攙扶下不停邁步前進的路昭惠。 發現現實對她而言,實在是太殘酷了。 不惜血本請來了趙中原這個大師級的人物,花費了數不清的錢財,甚至於拋 棄名譽和自尊乾脆在我面前直接暴露她和兒子之間的不倫關係。眼看著兒子的性 命終於救來了,但這份喜悅竟然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我內 心深處對她產生出了一種深深的同情和哀憐。我禁不住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需 要設法對她進行一些安慰…… 為了避免對方從側翼包抄,然後將我們堵在靠近絕壁的域攻擊。開路的唐 先生和馬奎帶著我們避開了靠近絕壁的路線,而是選擇了在叢林中央不斷的向西 挺進。斷後的謝征南在確認和追兵拉開了相當的距離之後,隨即帶領斷後人員加 快速度,一路小跑的追上了中央的大隊人馬。我們這支三十餘人的隊伍就這樣在 叢林中向西又行進了接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叢林中植被密佈,行走艱難,加之 隊伍中又有幾名婦女,所以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我估算我們行進的距離也只 有大約三、四公里左右。不過萬幸的是,後面的追兵似乎已經放棄了繼續追擊和 攻擊我們的打算。 這讓我們這些人終於能夠喘口氣並開始商量接下來的計劃和安排了。趙老頭 抬頭看了看天空的顏色,同時解開了大紅唐裝最上方的幾顆扣子散熱後扭頭問起 了沙馬。「沙馬家的丫頭,你被困在這那麼長時間。想必現在已經對這山谷裡的 氣候變化非常熟悉和瞭解了。以你推測,這血雨還有多久會落下來?」 聽到趙老頭發問,我和德國佬還有蔡勇等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趙中 原對這片山谷還有夏禹城的瞭解程度相當的高了。 沙馬似乎對於趙老頭的這個問題並不奇怪,抬頭觀察了片刻之後給予了對方 準確的答覆。「一個小時之後吧,但絕對不會晚於一個半小時!」 「呼……」趙老頭表情嚴肅的吐了口氣。「在古城裡,那些土屋、石屋雖然 殘破,但躲避血雨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可麻煩了,若是不能在下雨前找到避雨處, 我們都會被淋成骷髏的。你知道這周圍有沒有能躲避的場所和地點?」 「倒是知道幾個地方,不過……」沙馬搖了搖頭解釋道。「那幾個地方都很 窄小,以往我一個人足以藏身,但現在我們這裡這麼多人的話,恐怕沒有一個地 方能讓大家都容身的。」 趙老頭隨即皺起了眉頭。倒是德國佬此時想起了什麼,開口向沙馬問道: 「你原本打算帶我們前往的那個絕壁半空的洞窟呢?哪裡又多大?要是和你住的 那個洞窟一樣大小的話,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一樣可以擠的進去的!」 沙馬先是惡狠狠的白了德國佬一眼,明確表示了她對德國佬的厭惡後,方才 向露出了一絲希望的趙老頭等人說明道:「那個洞窟比我住的還大一些,要是能 趕到哪裡的話,當然是沒問題的。不過那個洞窟的位置是在山谷的西南邊緣。可 我們現在的位置已經走到西北這邊了。我擔心我們現在這樣的行進速度,恐怕來 不及在下雨前趕到那裡了。」 沙馬雖然這樣說,但趙老頭卻是眼睛一亮。「那不一定了,事在人為!夏禹 城周邊山谷的面積不過多平方公里,無論東西還是南北的直線距離都只有十來 公里。之前要防著後面的追兵,限制了我們的速度。現在既然已經確認他們沒有 再追我們了。一心趕路的話,我們這速度能加快不少。你懷疑趕不及,那是你自 己的估計,只要你不帶偏路,我們還是有很大的可能在下雨前趕到你說的那個地 方的。」 沙馬點了點頭,隨即左右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後,當即伸手指了指正南方 向。「大師說的沒錯,既然這樣,我就帶你們立刻出發。」說完,帶頭朝著南邊 走去。唐先生和幾名武裝護衛立刻跟了上去。賀強和豹子以及其他的武裝護衛同 蔡勇、董傑等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弄清了「血雨」是什麼東西以及那玩意的可怕 後,當即一個個變了臉色,簇擁著周靜宜和路昭惠等一桿女性快步的跟了上去。 德國佬經過趙老頭身邊時,趙老頭忽然喊住了他,隨後將那塊陰陽風水盤又遞還 給了德國佬。 「小子,這盤可不僅僅只能探測陰陽氣息那麼簡單。落你手裡可真是浪費了。 不過,老夫還沒有佔小輩便宜的習慣。所以,既然都是一路人,還是還給你算了。 好生鑽研鑽研,別讓這寶貝掉了身價。」 德國佬估計沒想到這老頭會動把風水盤還給他,拿到之後是前倨後恭連聲 道謝。最後在趙老頭不耐煩的情況下,方才收起跟上了前方的隊伍。 見到大隊人馬已經出發後,我和謝征南還有剩餘的三名武裝護衛方才護著趙 中原和他的兩個徒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此時,隊伍中的所有人員都清楚,若不能提前趕到沙馬提到的那處絕壁洞窟, 眾人極有可能凶多吉少。在保命思維的支配下,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瞬間提升了 許多。在前進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對照著沙馬給我們繪製的那張山谷簡易地圖, 我們感到趙老頭的決定是正確的。假如沙馬的圖沒有錯,還有維持現在的前進速 度的話,再有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們或許真能抵達目的地。從沙 馬推測的下雨時間來看,我們甚至還能空出十來分鐘攀爬那十來米的絕壁。我們 這些人中多數是身強力壯的僱傭兵,只要他們先上去幾個,自然能快速的將幾位 女性和其他體弱的人員也都拖拽上去。 趙老頭似乎也預估到了這點,行走當中也多了幾分悠閒,遠沒有之前剛出發 一般急切。而且反倒有了幾分閒情逸致一般,不時的觀察起了我的狀況。我是男 人,但也對趙老頭此刻看我的樣子感覺到了心裡發毛。終於忍不住扭頭向他詢問 起來。「趙大師,您這一路上老看我幹嘛?我身上有什麼奇怪麼?」 趙老頭咧嘴笑了笑。「沒什麼?我沒看錯的話,你小子是紅蓮吧?」 聽到趙老頭這句,我楞了楞。隨即乾脆的點頭表示了承認。我擁有特殊能力, 王烈、唐輝、甚至於傑克弗雷德的那個德國佬在見到我後都看出了幾分端倪,只 是他們一時間無法準確判斷出我擁有的是什麼能力而已。而眼前的這位,被唐輝 認為是如今驅魔行當裡面的大高手。他的眼光自然比以上幾位要毒的多,看出我 擁有特殊能力,甚至迅速判斷我的能力是紅蓮似乎一點也不奇怪了。 「您佬看出來了?說來慚愧,我雖然也知道自己是紅蓮,但到現在為止,我 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掌握和運用我身上的這種能力呢。」在承認了自己的紅蓮身 份後,我隨即自我解嘲般的向他解釋了自己如今的狀況。 「哈哈……」趙老頭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會運用沒什麼!這 種事情著急不來的。而且也不能著急,一切都要順其自然,方可水到渠成。」 趙老頭的說法看來和王烈還有韓哲對我的叮囑是一樣的,我心裡頭隨即感到 了幾分寬慰。自從知道自己是紅蓮之身後,數次面對特殊狀況,我都對自己的現 狀感覺到了不滿。比如廖小倩被殺的時候,要我已經掌握了紅蓮之力,恐怕現場 就能抓住那個囂張的女妖,還有那個眉毛上有痣的女人盜掘我母親墳墓的時候, 我要能施展紅蓮火苗,哪怕她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她給出來……但是,這 一切都只是假設。因此我一度對自己遲遲無法領悟體內的紅蓮之力感覺到了沮喪。 但此刻趙老頭的這句話,倒讓我感覺到了些許寬慰,照他的說法,遲遲無法掌握 和控制紅蓮之力,並非我自身的懶惰或者無能,而是因為我掌控紅蓮的時機未到 而已。 「說起來,你是紅蓮雖然讓我有些意外,不過更讓老夫驚異的是,你的長相 和老夫當年極為敬重的一位前輩頗有幾分相似了。這才是老夫這一路上不停打量 你的真正原因了。」趙老頭接下來說的話,當即將我從我對自身紅蓮能力的考量 上給拉扯了來。 「您佬敬重的一位前輩?」我眨了眨眼,不解的看了看趙老頭。 趙老頭一邊走,一邊望著遠處已經隱約可見的絕壁輪廓,目光深邃,彷彿 憶當年一般的開口說道。「你覺得老夫現在多大年齡了?」 「您佬麼?嗯……六十多歲,應該不到七十吧……「雖然老頭這樣問,擺明 了是告訴我,他的實際年齡恐怕在他的外貌年齡之上。但我因為猜測不到他的實 際年齡,所以還是將自己感覺的外貌年齡說了出來。 「嘿嘿,承你吉言。實話告訴你,老夫的真實年齡已經八十有六了……」趙 老頭笑了起來,顯然對自己相對年輕的外貌感覺到了幾分得意。 聽到他這樣說,我很吃了一驚。因為唐先生告訴我,這找老頭是他的師兄啊, 唐先生的年齡我是打聽過的,五十歲出頭而已。這師兄兩個的年齡相差也太大 了點。「什麼?您佬八十六了?可您不是唐先生的師兄麼?」 「唐輝是我小師叔的子。我那小師叔,年齡比我還小了兩歲,但輩分在哪 裡擺著,終歸是改不了的。我是他師兄,這是沒錯的了。可惜啊,我們這一宗派, 至今也只剩我和他撐著了。小一輩的子,都只學了點皮毛,沒有一個將來能擔 起師門傳承的了。」趙老頭說到這裡,望著前面兩名子的背影頗有些感慨。 聽到老頭的語氣當中頗有幾分落寞,我連忙又將話題轉移到了他提到的那位 他極為敬重的前輩身上來。「您佬都八十六了,您的前輩真不知道該多少歲數了?」 「他啊,嗯,如果還活著的話,恐怕都一三、四十歲了。我記得他應該是 清朝同治年間末期出生的。具體姓名我也不知道,只聽他說他自己考過秀才。老 夫從事這行當快七十多年了,什麼樣的人物都見識過。但所有的人都不如此人來 的見聞廣博,而且對於各類奇門遁甲、宗門術法知之甚祥。這些年來,我見過的 人中,也就跟在王烈身邊的那個韓哲的氣質與此人相類,不過即便如此,韓哲窮 盡一生,恐怕也未能達到此人學問之萬一了。」趙老頭淡淡的憶著。 「韓哲將來都達不到此人學問的萬一?」趙老頭認識王烈,同時也知道韓哲, 這並不意外。但關鍵是他對韓哲和那個清朝出生前輩高人的評價著實令我有些難 以苟同。之前,我剛認識韓哲的時候,還沒覺得韓哲的學識有多廣博,但隨著彼 此交流的深入,我才意識到,韓哲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怪力亂神科全書」。 但凡我能想到的鬼魔妖怪、神祇精靈,這傢伙沒有不知道不瞭解的。而在趙老頭 眼裡,這麼一個專注於這個專業的研究人員竟然還比不上他提到的那個老前輩的 「萬一」?那位前輩的博學程度天知道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了…… 「當然,這只是形容。韓哲那小子很聰明,將來的成就可能未必輸於那位前 輩,不過現在,他和那位前輩的差距還遠的很了。嗯,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得到哪 位前輩的指點,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很可惜,至今我都沒打聽到他的真實姓名, 只知道他的字號,記得是叫慵閒齋人了……呵呵,這字號倒是很貼切。那個時 代的文化人,像他那樣,研究奇門遁甲、宗門術法的實在是萬中無一。要不是閒 著沒事幹了,誰會鼓搗那些玩意兒啊!」趙老頭似乎是想到了他和那個慵閒齋 人之間交流的過往,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笑意。 「慵閒齋人?這字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我楞了楞,接著猛然想了起來。 這不就是那個就鳳凰山坑道下面的囚籠寫過專門考究文章的傢伙麼?他寫的考究 文章的部分複印件現在正放在我家裡的書桌上面呢。從韓哲哪裡拿到後,我原本 是打算仔細閱讀的,結果後來因為忙著和韓哲一塊「調教」夏姜,加之不停的受 到那個神秘女妖的短信騷擾,一來二去,我都快把這事情給忘記了。 「等等,你說的這個慵閒齋人我好像知道!我、王烈、韓哲,我們幾個是 一個地方的人。我們那裡鳳凰山坑道下面囚籠的事情您佬聽說過沒有?」我忍不 住向趙老頭嘀咕起來。 「鳳凰山囚籠?嗯,實話實說了!若不是唐輝這次和路總他們誤闖進去,我 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不過這也很正常了,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像那囚籠還有現 在夏禹城還有這片山谷一樣的奇域幻地,全國各地天知道還有多少是不為人所知 的。那囚籠既然是古代聖賢囚禁惡魔的場所,我們這些人還是不要考慮再去裡面 探根糾底為好了。剛才枉死的那個李老就是現成的榜樣。此等天機,又豈是我 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覬覦的?對了,你提那座囚籠做什麼?」趙老頭顯然站在了 長輩的地位上,對我這個晚輩進行了必要的告誡,跟著問起了我提起此事的原因。 「我手頭有一份關於那座鳳凰山囚籠考據文章的複印件了。那文章好像就是 你說的這個慵閒齋人寫的!」 「原來如此。那真沒什麼可奇怪的。告訴你吧……老夫之所以能找到這夏禹 城便是受到了他的指點。天下各處的此類迷蹤幻境、光怪陸離之所,幾乎沒有他 不曉得的。我聽說他少年時代根本無心功名,曾花了數十年的時間遍游華夏大地, 探各處人跡罕至之所,一度曾自號「今之霞客」,這霞客就是指明末旅行家徐 霞客了!只不過徐霞客著重於考究民風民俗和地理環境這些。他呢,專門探各 處的野史、傳說以及無人知曉的奇域秘境等等……」 趙老頭前面說的那些還沒什麼。但當老頭說出了「今之霞客」這個字號之後, 我楞了一愣。因為這個字號,我貌似在哪裡看到過!老頭後面的話,我基本一句 也沒聽進去,想了很久,我忽然想了起來。這個稱呼,我貌似在當年楊昌濟寫給 曾祖父的一篇信件當中看見過。信的具體內容好像是楊昌濟邀請我曾祖父空閒之 時前往他當時任教的湖南省第一師範學校給學生講課。曾祖父有沒有接受邀請前 往授課,我是不知道的。但在那封信件當中,楊昌濟曾經客氣的恭維我曾祖父是 「今之霞客」,所知所學足以豐富那些學生的知識見聞…… 就在我驚異於這是否是一種巧的時候。 前面傳來了一片嘈雜聲。我和趙老頭見狀,連忙加快速度趕了過去,卻見到 路昭惠靠在一棵樹幹旁,任憑周靜宜和陳瑩等幾個女人反覆勸說,也堅持不走。 她眼神空洞,神情呆滯的呆呆的望著地面,一邊搖頭,一邊嘴裡念叨著。 「你們走吧……別再管我了。我累了,真的走不動了……小朝已經死了。這世界 上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帶著我也是拖累,只會增加你們的負擔……讓我呆在 這裡吧,讓我在這裡陪著小朝……」 第八十四章 周靜宜數次伸手想強行將路昭惠從樹旁拉出來,都被路昭惠伸手拍開了。 「路姨,別這樣。李老碰到那樣的事,我們也都很難過。但那都是那些壞 蛋干的。是他們殺了李老啊!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呢……」周靜宜此刻急的聲 音當中都帶著哭腔了。對於李朝,她當然是沒有任何好感的,但對於路昭惠,周 靜宜不僅僅是攀附和利用那麼簡單,她對路昭惠是真有感情的。 周靜宜都無法接近,旁邊的陳瑩和齊英原本和路昭惠也不熟,這時候也不知 道該怎麼勸說對方或者協助周靜宜,只得在旁邊傻傻的看著。周圍的僱傭兵礙於 性別原因,也都不方便上前拉扯路昭惠,只得圍在周圍警戒的同時,注視著事態 的發展。 見到周靜宜沒法,賀強不在猶豫,上前走到了路昭惠的身邊,伸手按住了路 昭惠的肩膀,嘴裡告罪道:「路總,別讓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為難。走了這麼久, 您應該是累的走不動路了,沒問題。我老賀別的沒有,就有一把子傻力氣。接下 來的路,我背您……」 一邊說,一邊伸手便想強行將路昭惠抗到自己的肩膀上。但出乎所有人意料 的情況發生了。路昭惠趁著賀強動手拉扯自己的瞬間,將手伸到了賀強的腰間, 把賀強別在腰帶上的手槍拔了出來,接著打開了保險,握著搶把,手指壓在扳機 上,將槍口頂到了自己的下顎上。同時尖聲大叫起來。「放開我,再動,我現在 就開槍自殺!」 突如其來的變數令賀強大吃一驚。他是真怕路昭惠立刻就開槍自殺,慌忙送 開了手,連連後退了幾步。 路昭惠將槍抵著下顎。慘笑著望著賀強說道。「賀強,對不住了。我知道你 是為了我好。你沒說錯,我是累了。不過不是走路走累了,而是我的心累了。謝 謝你這段時間一直盡忠職守的跟在我身邊忙前忙後。當初你和你的兄為什麼接 受了小朝的僱傭,我心裡有數。這次出發前,你和你兄們的事情,我已經做了 妥善的安排。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在了,你和他們就沒辦法在集團公司裡繼續 呆下去。另外,我還想跟你說清楚一個事情,我安排你們並不是因為你那個時候 拚死把小朝從那地方給帶出來,而是因為我認為你確實擁有能夠擔任集團公司安 保部任的能力。這一點我確信我絕對沒有看錯人。所以,現在請你尊重我這個 集團公司副總的決定。並執行我接下來給你下達的指令。」 「您、您說什麼?您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李總不在了,您就是集團公司的 一把手了,不止是我和我的那些兄,全集團公司上萬人可都需要您來維持啊!」 賀強雖然僅僅跟隨了路昭惠一個多月,但很顯然,他已經從心裡認可了路昭惠作 為自己領導的現實。聽到路昭惠這樣說,哪裡不明白,路昭惠這是要交代後事了。 「沒錯,小朝不在了,我就是老總。但我是女人,女人總是很任性的。」路 昭惠一邊慘笑著,一邊搖了搖頭。接著望著賀強道。「你跟著趙大師、唐先生他 們,設法帶這裡其他所有的人都安全的離開。去之後向董事會的其他董事匯報, 就說我意外身亡了。具體細節,你們這裡這麼多人,自己去想了。董事會會依據 集團公司的章程處理善後的……別動,動一下,我就立刻扣扳機……」 路昭惠意識到另一邊的唐輝唐先生正將手按到了那柄純銀匕首上的時候,再 一次歇斯底里的叫嚷了起來。 唐先生的飛刀,我和周靜宜都是見識過的。當他將手移到刀把上的時候,我 心裡還暗自叫好,期望著他突然出手,打落路昭惠手上的手槍。但沒想到路昭惠 這一路上渾渾噩噩的,但現在竟然變的如此敏感,察覺到了唐先生細微的身體動 作。 面對路昭惠的自殺威脅,唐輝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只得緩緩的又將手從 腰間存放匕首的刀套上縮了去…… 「罷了,若是人一心求死,旁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好了,留給我們的時間 不多了,她想一個人留在這裡,就由著她了。其他人,想活命的,就立刻出發!」 面對這種情況,最後是趙老頭出聲結束了此刻這種僵持的局面。 跟著,趙老頭一把扯住了我的手,強拉著我,從路昭惠面前大步走了過去。 一邊走,老頭一邊衝著周邊的人斥罵道。「一幫猶豫不決、拖拖拉拉的傢伙,想 陪著她在這裡一塊死,就他媽的都留在這裡好了。另外,也別指望我們這些人活 下來之後會來這裡給你們收屍。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想活命的,跟我走了。」 老頭力氣奇大,我竟然就這樣被他硬拽著向前走了數十米,見到趙老頭拉著 我不再理會路昭惠後,唐輝和那幾名僱傭兵護衛隨即無奈的跟了上來。見到唐輝 等人跟隨,我也被趙老頭強行拽走,周靜宜終於哭了出來。哭雖然哭,但此刻的 她終究還是不想陪著路昭惠一塊在這裡等死的。所以,當陳瑩、齊英兩人開始行 動後,她也只能哭哭啼啼的跟著一塊離開了路昭惠。 賀強意識到路昭惠此刻肯定不會跟著再走後,也只有朝著路昭惠深深的鞠了 一躬後,轉身大步跟上了隊伍。 賀強離開時,我正好頭觀望路昭惠的情況。卻見到她在賀強轉身離開後, 整個人軟軟的坐到了地上,靠在樹旁,全身微微的顫抖著,配上周圍的景物和天 空陰暗的光線,這畫面,便如同一張油畫一般,定格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跟著隊伍向前走又走了一小段路。我扭頭向拽著我的趙老頭低聲說道。「到 現在還沒有聽到槍聲,我想,我們或許還有機會把她給拖來。」 趙老頭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淡淡的開口道。「你小子之前拿了那個羊毛氈 在石台哪裡遮來擋去的當我沒注意到麼?」 聽到老頭這麼一說,我立刻想到了查爾瓦之內發生的事情,跟著臉一下子漲 的通紅了起來。 老頭注視著我此刻臉上的表情變化,目光閃爍,片刻之後,他歎了一口氣, 鬆開了我的手道:「罷了,你既然還想著設法去勸解她,也由的你了。你是紅蓮, 自己想做的事就放手去做了。離開隊伍的時候小心些,莫讓其他人發現了,又把 別人也拉下水。」 說著說著,老頭和我同時放緩了行進的速度,任由其他人員從我們身邊逐一 超過。當確認我們兩人已經落到了隊伍最後方後,我解下身上的自動步槍,遞到 了趙老頭手裡,藉著經過一棵大樹旁邊的空擋,側身藏到了樹後,待得確認隊伍 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之後,我隨即轉身朝著過來的方向狂奔而去,此刻的我最害 怕的便是聽到突如起來的槍聲,然後過去看見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過萬幸的是,一路奔跑來,那聲音都沒有出現。當我繞過最後一棵遮擋 著我視線的樹木時,我見到路昭惠靠坐在樹下,似乎沉浸在某種思緒當中,她雙 手反拿著手槍,右手拇指卡在扳機上,手槍槍口正好對準了她堅挺鼻樑下此刻有 些慘白的嘴唇…… 見到這種情況,我心裡咯登了一下。正想出言阻止,但轉念一下,那樣做恐 怕反而會起到反效果。此刻的我靈機一動,向她走去的同時,跟著採用了一種在 外人聽來極為冷漠甚至是可惡的語調開口朝著路昭惠輕佻的說道。 「想知道槍口放進嘴裡什麼滋味麼?那味道,和你兒子的雞巴可完全不同哦!」 如我所料,當路昭惠聽到人聲的瞬間,她本能的將槍口抵近了自己的面部, 但當她聽清了我整句話後,臉上瞬間露出了極度憤怒的表情,抬頭望向聲音來源 的同時,將手槍的方向調轉了過來,指向了我此刻所在的位置。但她看清是我之 後,臉上憤怒的表情隨即又變成了意外和迷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在想我怎麼又轉來了吧?你放心,我來沒 打算勸你什麼。只不過想趁著還有時間,打算過來收取你曾經答應給我的報酬而 已了。」我故意嬉皮笑臉的說著,一邊暗自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路昭惠此刻被我沒頭沒腦的話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思維在我的帶動下, 不知不覺的轉移到了我此刻提到的「報酬」上去了。所以,當聽清了我後面的這 句話後,她本能的開口問道。「報酬?什麼報酬?」 「在檯子哪裡,我拿那塊毛氈幫你們母子遮擋。雖然你沒明說,不過你那意 思應該是只要李朝能夠保住性命,你就會替我安排女人吧?」我嘿嘿的笑著,近 一步的接近了路昭惠。 路昭惠楞了一楞,目光散漫、跟著似乎是憶起了在石台哪裡的一些具體細 節,臉上禁不住泛起了紅暈。意識到此刻距離已經足夠了,我明白成敗在此一舉, 當即朝她撲了過去…… 路昭惠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撲倒在了身下。我此刻的目標並非她的身體,而 僅僅是她手中的手槍而已,因此我右手死死的捏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左手食指卡 進了扳機和槍把間的縫隙。事實證明,這個舉動極有必要,因為當我左手食指插 入縫隙的同時,路昭惠也本能的扣動了扳機,但因為扳機被我的左手食指阻隔, 無法扣到底,因此子彈也就沒有順利觸發。 意識到路昭惠手裡的槍打不了之後,我一邊用右手肘部抵上了路昭惠的胸口, 同時扭動身體,仗著身體優勢將路昭惠死死的壓在了身下。而且為了分散路昭惠 的思維和注意力,我嘴裡也沒有閒著,延續著之前胡說八道的思路繼續的引申了 下去。 「李朝死是個意外,但你答應我的報酬是一定要給的。你要在這等死是你的 自由,可我出去了,到哪裡找那些漂亮女人睡覺去啊?所以,對不住了,你死之 前,怎麼都得把你答應我的報酬給兌現了。」 路昭惠聽到我這樣說,一時間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我則利用她這 片刻的失神,順利的將手槍成功的從她手裡給搶奪了過來。 槍一到手,我立刻滾到了側面,接著麻利的將已經上膛的那顆子彈給弄了出 來,同時退下了彈夾,將裡面的子彈一顆顆快速的彈到了地面。當這一切完成之 後,我坐在地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可不信路昭惠有本事能從我手上再次搶 走手槍,並順利完成裝彈上膛自殺的整個過程。 當我完成了這一切,抬頭望向路昭惠的時候,她狠狠一個耳光扇到了我的臉 上,瞬間,我感覺到臉部傳來的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而路昭惠跟著跪在了我的面 前,哭天搶地的嚎哭了起來。想必此刻她也明白了,想要再次用自殺威脅我已經 是不可能的了。 望著眼前痛哭的路昭惠,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雖然我的目的是為 了救她,但我很清楚,我之前的言行對她而言實在是有些殘酷了。不僅當著她的 面揭破了她和兒子李朝之間的不倫戀情,更利用她因此遭到的心理打擊而剝奪了 她自殺的權利。 明白這些,我禁不住有些自責。但轉念一想,我似乎很難再想到其他的方式 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便又只能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肩膀,盡力勸慰她道。「路姨, 原諒我出此下策了。若不這樣的話……」 我話還沒說完,路昭惠猛的抬頭,死死的盯著我。那瘋狂和凶狠的模樣,讓 我瞬間將原本還想說的話給生生嚥了肚子裡。可接下來路昭惠的行為則徹底讓 我陷入了完全的被動。 路昭惠抬頭之後,接著便如同瘋子一樣直接用頭撞上了我的臉,同時伸手反 過來將我推倒在了地上。 「你要報酬?你要報酬?行啊……我給你、我給你……」 路昭惠推倒我之後,整個人撲到了我的身上,嘴裡喊叫著,對我又是毆打、 又是撕咬。我當然不可能真正對她還手,只能伸手緊緊的箍住了她的上身,並試 圖限制她的行動。 「你是要女人是吧?這裡沒有其他女人,我就是女人,我給你!我給你,你 要不要?你要不要?」路昭惠哭著、喊著、在我懷裡掙扎、扭動身體。 「你們男人不就是要女人麼?行啊……我給你,你來要啊……你來要啊!」 路昭惠意識到我力氣比她大的多,她很難從我懷裡掙脫之後,叫喊的更加瘋狂, 最後更是張嘴一口咬到了我肩膀靠近脖子的位置,這部位就在她眼前,她自然毫 不猶豫的下了口。 她咬的異常凶狠,雖然隔著衣服,但我也禁不住痛的叫喚了起來。聽到我喊 痛,路昭惠便如打了興奮劑一樣,掙扎的更加用力,同時鬆口,又一次張嘴想要 咬我其他的位置。 我此刻也顧不上想太多了,意識到她下一口肯定會更狠更痛,我只能扭頭, 用腦袋頂上到了她頭部的側面,努力將她的頭別開。 「你不是要女人麼?我就是女人!來啊……我給你,你敢要麼?你敢要麼?」 路昭惠的頭被我頂到了一邊,找不到下嘴的機會,隨即再次向我開口挑釁起來。 此刻的我終於被她瘋狂的舉動弄起了火氣。聽到她挑釁般的叫喊,我熱血上 頭,應的叫嚷起來。「你以為我不敢麼?我他媽的就要了……」 我側過頭,趁著路昭惠想要下嘴的擋兒,直接用嘴迎了上去。當我和路昭惠 的嘴貼上的瞬間,路昭惠顯然呆住了,整個身體一鬆,我則用力的翻了個身,將 路昭惠壓在了自己的身體之下。 「操你媽……別以為你有錢有勢,老子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不聽老子的話, 老子在這裡就他媽的強……」我將路昭惠壓在身下,鬆開嘴,衝著她一陣亂罵, 但當注意到她眼淚汪汪雙眼的瞬間,我終於冷靜了下來,收住了最後的髒話。 接著,我和路昭惠就這樣彼此對視著。片刻之後,路昭惠閉上了眼睛,而我 在呆呆的望著她美麗容顏後,終於再一次低頭,吻上了她柔軟的雙唇。這一刻, 我忘記了一切,我只知道,我身體下面壓著一個美麗的女人,至於她是誰,她多 大年齡這些,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女人的嘴唇冰冷,但卻柔軟。我鼻腔內,充斥著她秀髮間淡淡的香氣,這香 味令我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留戀。那感覺和幼年時奶奶給我的感覺有些接近, 但卻又完全的不同…… 「不像奶奶,而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嗯,……難道是媽媽!對哦……我剛 出生,媽媽就死了。我都不知道在媽媽身邊會是怎樣一種感覺,或許、或許就是 這樣的吧……」 不知不覺,我沉迷在了這種感覺當中。我只想就這樣的趴伏在路昭惠的胸前, 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原本死死箍住對方的雙手也因此鬆弛了開來…… 雖然我鬆開了手,但路昭惠並沒有趁機從我的身下掙脫,尤其是我在二次親 吻了她的嘴唇後,不自覺的將頭貼靠在她胸前之後,她的手輕輕按到了我的頭頂, 來撫摸了起來。 撫摸了一陣,我猛然驚覺了過來。連滾帶爬,略顯狼狽的從路昭惠的身上爬 了起來,挪到側面,跪在路昭惠身邊。連忙開口道歉。「對、對不起、路姨,我 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路昭惠沒有看我,她平靜的望著枝葉縫隙當中天空打斷了我的話道:「你只 是想救我,不用說了。我知道。」 聽到路昭惠的話,我楞了一楞,再觀察了一下路昭惠此刻的表情,我禁不住 長吁了一口氣。雖然此刻的她依舊是滿臉淚痕,但終於見不到之前的那種瘋狂和 迷茫之色了。那個我熟悉的,冷靜、理智的成熟麗人終於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 前。 「扶我起來,我有些乏,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俯身,將路昭惠扶了起來,攙扶著她才走了一步,她整個人便差點又栽倒 到了地上,我見狀,意識到她在之前同我的糾纏當中,無意間已經徹底透支了體 力。此刻居然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想著壓也壓過了,親也親過了,便乾脆彎腰 側身將她整個橫抱在了胸前。而路昭惠也極為自然的將手搭在了我的脖子後方。 伸手指了指她之前靠坐的大樹,我隨即將她抱了樹邊,靠著樹幹,扶著她靠坐 了下來。 之前的糾纏同樣消耗了我大量的體力,在路昭惠靠好後,我貼在她的身側, 也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是傻瓜麼?在我這裡浪費了那麼多時間!現在就算我不打算自殺了,我 們兩個恐怕也追不上前面的隊伍了。你來救我的結果就是陪著我一塊死了。」路 昭惠先是沉思了一陣後,隨即開口帶著幾分諷刺般的意味開口說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認了。畢竟我是男人,是男人就要說話算數,履 行自己曾經的承諾了!」路昭惠此刻說的,我當然也意識到了。但我不知道為什 麼,對於即將到來的血雨總有一種莫名的不以為然。雖然我親眼目睹過它的可怕 和恐怖。可我還是覺得,就算如同路昭惠預計的那樣,我現在來救路昭惠的行 為也是值得的。 「承諾?我可不記得你對我承諾過什麼事情啊?」路昭惠眨了眨眼睛,低頭 側臉,意外的向我看了過來。 「你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了,在公園茶座哪裡,我答應過你,你想哭的時 候,我會過來你陪著你一起哭了。之前一直沒機會履行這個承諾。現在你傷心、 難過。我當然需要履行之前的承諾,過來陪著你了。」我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為自己,也為路昭惠找著一個除了來救他之外,此刻返這裡的「理借口」! 聽了我此刻的說法,路昭惠一下子呆住了,臉上連續變換著複雜的表情。過 了半天,她忽然噗嗤一聲的嗤笑了起來。「難、難道說,你愛上了我了?我的老 天……我可是已經半截子快入土的老太婆了。你小子真的是傻瓜,身邊有靜宜那 樣的絕色美人,竟然會不顧死活的跑來陪著我一塊死,你是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一邊說著,路昭惠一邊哭笑不得的連連搖起頭來。 路昭惠的話同樣令我瞬間陷入了思當中。「我是傻瓜?也許吧,我從來不 否認這一點!我真的瘋了麼?路昭惠說的沒錯,周靜宜現在其實已經算是我的女 人了。有她那樣的絕代尤物陪伴,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怎麼會頭腦發熱不管 不顧的跑來救她呢?難道像路昭惠所說的,我無意之中愛上她了?真的是這樣 的麼?……要說我不愛路昭惠,那當然是錯的。我很欣賞路昭惠,不單單是欣賞 她豐滿艷麗的外貌,還有為人和才幹,這其中恐怕同樣存在了男性對女性的那種 單純的肉體慾望。但要說是愛情,卻又和我對周靜宜的那種感覺完全不同。似乎 在路昭惠身上,存在著某種我從未體驗過,但卻格外想要獲得的東西……那是什 麼……是什麼?」 我一邊思著,一邊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愛上你了。真的,但我 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別的不說,你認了阿光當乾兒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阿光一定會發瘋的。你可能不知道,你和阿光的媽媽,就是我的嬸嬸,真的很像, 我指的不是容貌這方面的,而是那種氣質,嗯,或者說那種感覺。在地宮裡的時 候,我對你就有一種隱約的非常熟悉的感覺,但卻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什麼,直到 出來後,阿光見到你,我才意識到了這點!」 「是麼?原來你是為了不讓阿光傷心,所以才跑過來救我的……」路昭惠聽 我這樣說,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了一絲略微失望般的神情。 「不是這樣的。你對我而言,也是同樣重要了。你要出事,阿光固然會傷心, 而我一樣也會感覺到非常痛苦的,而且我確信,我的痛苦不會比阿光的更少。而 我真的不想去經歷那種痛苦,所以我來了,陪著你一塊死的話,雖然有些不甘 心,但至少我用不著去經歷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因為,我已經經歷的太多。我 已經經受不起又一次的類似打擊了……」我抬頭望了望空中逐漸開始聚集起來的 黑色雲團,同時打量起了此刻四周的地形情況。 按照沙馬的說法。森林中其實存在許多可以躲避血雨的場所和地點,她也曾 經有過計算錯時間,而被迫進入那些場所躲避的經歷。只是這些場所和地點空間 都很小,一般都只有能容納一、兩個人的空間。之前,我們人員眾多,那些場所 和地點當然不用考慮,但此刻,只有我和路昭惠兩人的話,這些場所便成為了我 和她躲避血雨的希望之所在了。 「原來如此,謝謝你了。我之前覺得,小朝既然已經不在了,那我也就沒有 任何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意義了。看來是我想錯了,原來對於你和阿光而言, 我還是有存在的必要的啊。」路昭惠聽了我的解釋,情緒又稍稍的恢復了一些。 「你太小看自己了吧?不止是我和阿光了,你對這世界上的很多人而言都是 非常重要的!你死了,他們會傷心、會難過、會悲痛。比如靜宜,她要知道我有 機會來救你,但卻沒來救,她肯定用大耳光扇我,對了,比你剛才那下扇的還重; 還有賀老大,他剛才那樣子你也都看到了,他可是盜墓賊,心高氣傲。目空一切, 可在你面前,要不是死繃面子,我估計他剛才都會哭。你太自私了,你好意思讓 這些關心你的人傷心難過麼?」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最重要的是, 你考慮過李老他的感受沒有?」 聽我提起李朝,路昭惠的身子禁不住的再一次顫抖了起來。 「你覺得,他會希望你陪著他一塊去死麼?他和你不僅僅是母子,還是最親 密的愛人!我媽媽死的早,我小時候因為這個,經常半夜裡睡覺最後哭醒過來。 我不管我自己能活多久,但我肯定是希望我媽媽能夠長命歲的。我想李老肯 定和我想的一樣,不管他遭遇了怎樣的經歷,但他肯定希望你能夠堅強、幸福的 生活下去。別忘了,你不止是他的媽媽,還是他最愛的女人……將心比心,我可 以不在乎自己是死是活,但我希望靜宜能夠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所以, 為了他,你也應該放棄自殺的念頭,堅強的活下去才對!」我注意到了路昭惠的 狀況,隨即側過身子,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中,任由她趴伏在我的懷中抽泣、顫 抖…… 路昭惠從我的懷裡支撐起了身體,用手抹了一把滿臉的淚水,抿了抿嘴,強 作笑臉的對我點了點頭道。「我真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干記者這行的了。這嘴皮子 利的……行,我承認,你說的這些有效果。現在的我暫時不想死了。接下來怎 麼辦?我們是追前面的大部隊,還是繼續坐在這裡等著那個什麼血雨掉下來?」 聽到路昭惠明確表態了,我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追趕前隊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不過藉著路昭惠剛才趴在我懷裡抽泣的機會, 此刻的我已經對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血雨有了幾分把握。我扶著路昭惠站了起來, 朝著林子東面的某個位置趕了過去。剛才我見到那邊方向的叢林之中,似乎能夠 看到一處人工建築物的邊角。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哪裡應該存在一處類似於古城當中其他建築物的廢氣石 屋或者土屋。雖然不敢確定那建築物的屋頂是否還有留存。但即便沒有,我也想 到了方法。 沙馬曾經說過。血雨這東西很怪,似乎對服裝、纖維這些東西並不存在腐蝕 效果。假若那個建築沒有屋頂的話,我可以脫掉身上的衣服,設法利用牆角的位 置,用衣服這些製作出一個用於避雨的狹小角落。雖然血雨有可能還是會從衣服 的縫隙當中漏下,但此刻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想著前往嘗試一下。此刻的路昭 惠已經燃起了求生的本能,既然她想活,我便決定竭盡全力延長我和她的生命, 哪怕是短短幾秒、幾十秒也是值得的! 路昭惠此刻也本能的預感到了危險迫近,因此全力陪和著我的拉扯。最終, 在血雨落下前一刻,我和她終於衝到了這座位於樹林中的破敗石屋面前。看清石 屋的瞬間,我忍不住有了一種向要向全宇宙所有的神明祈禱和感激的念頭。 這石屋居然還剩半截屋頂,遮擋的空間雖然頂多只有五、六平米,但絕對足 夠我和路昭惠避雨求生了。 拉著路昭惠剛剛衝進房間,一滴血雨便落在了附近植物的樹葉之上,發出了 「滋滋」灼燒聲響。路昭惠貼著石屋最裡的牆壁,驚恐的望著血雨落下造成的恐 怖奇景,方才意識到若留在外面,她和我會是怎樣一種下場。 看了一會後,路昭惠挪動身體,轉移到了牆角的位置,因為這裡是距離外面 血雨最遠的地方,她能更多的感覺到一些安全感。原本打算坐下,但她意識到這 裡堆放著一些物品,隨即把手伸下去摸,摸著摸著,從堆積的土灰之中摸出了 幾張布片和一個鐵罐子一樣的東西。 我見狀也湊了過來。路昭惠看了看這些布片之後得出了自己的判斷。「這些 似乎是用來包裹嬰兒的裹布和尿片啊,還有這鐵皮罐,應該是裝麥乳精的。我記 得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流行給孩子吃這東西。奇怪了,難道說過去有人曾經帶著 小嬰兒跑到這裡來麼?咦,你看這裹布,邊角上還繡了「平」字!」 正文 紋面(85、86、87) 第*一***小*說*站-祝-大-家-新-年-快-樂 交流討論 diyibanhu.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日 第八十五章 路昭惠拍打著這些物品上的灰塵,一邊來翻看著,嘴裡嘖嘖的誇獎了起來。 「這繡工真好,我記得我有一段時間因為閒的無聊,也學過編織和刺繡。你不知 道了,這繡工,比當時教我刺繡的那個蘇繡老師的繡工還好了……」 她光顧著說,絲毫沒有注意到我此刻驚駭的表情。 嬰兒裹布邊角的那個「平」字,對她而言,欣賞的是其精美的繡工,而對我 而言,卻無疑於大白天見鬼一般的存在。因為這「平」字,我再熟悉也不過了。 從字體和繡工來看,我幾乎一眼便認出了這繡字出自於我奶奶的手筆! 我和阿光幼年時代的許多私人用品,奶奶為了分都在上面刺繡了我們兩人 的名字。嚴光的東西邊角上繡的是「光」字,而我的則是「平」字,彼此之間不 會混淆。至今我家中還留存有保留著奶奶為我們兄兩人刺繡的幼年物品。我 分之的確信,我此刻絕對沒有看錯了! 「這、這、這是怎麼事?」我一時間徹底懵了。先是在沙馬居住的洞穴裡, 見到了刻有父親嚴抗美名字的軍用水壺,現在路昭惠又在這個石屋角落的灰土堆 裡掏出了繡著我名字的嬰兒裹布。我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 見到的一切。 裹布上的平字只證明一件事,這裹布是奶奶為我準備的,而且上面明白無誤 的繡上了我的名字。那這裹布曾經的使用者,難道就是……就是我本人? 這可能麼?我一個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男人,竟然在一片神秘的森林當中找 到了自己嬰兒時期使用過的裹布?這他媽的叫什麼事? 我一時間目瞪口呆,一臉癡呆的表情倒嚇到了抬頭看我的路昭惠。路昭惠低 著頭,眨著眼睛觀察了我半天,意識到我確實已經有些癡呆之後,連忙丟下了手 中的物品,伸手抓著我的衣領子反覆來晃悠了好幾下。我才從一片混亂的思緒 當中清醒了過來。 「你怎麼了?突然跟傻了一樣?」路昭惠意識到我的眼神恢復了正常,慌忙 開口追問起來。 「哦、沒、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在這裡居然有這種東西感覺到奇怪罷了!」 我有些慌張的遮掩道。不是我不想對路昭惠說實話,而是就算我說了,路昭惠也 未必會信。難道告訴她,她現在發現的這張裹布上的平字是我奶奶親手繡上去的, 還告訴她,這張裹布沒準還是我小時候用過的?她聽了之後,很可能會認為我已 經精神錯亂,發瘋癲了! 「原來如此,你這樣子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忽然變傻瓜了。你要變傻瓜 了,我估計就真的只能和你一起,在這稀奇古怪的山谷裡等死了。」路昭惠確認 我沒有問題後,靠著牆角邊找地方坐了下來,再一次揀起了那幾樣東西來翻看 了起來。看了一陣之後,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 開口道。「難道是巧麼?這裹布上的平字沒準就是使用這個裹布嬰兒的名字了。 最起碼,那小孩子的名字裡應該有個平字。你叫嚴平,名字裡也有個平字。這裹 布不會是你小時候用過的吧?」說著、說著,路昭惠可能自己都覺得這種想法有 些異想天開和可笑,臉上隨即露出了幾分笑意。 我竭力掩飾著腦海中混亂的思緒,大口的呼吸著,坐到了路昭惠的身邊,眼 睛死死的盯著路昭惠手中來把玩著的那張嬰兒裹布以及裹布邊角的那個「平」 字。努力的試圖在腦子裡理出一個頭緒來。 但路昭惠此刻戲謔般的話語,瞬間將我原本就已經極端脆弱的心理防線輕易 摧毀的乾乾淨淨。我翕動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應她此刻的玩笑,而且隨著大 腦中混亂的思維,我猛然感覺自己的頭便如同要炸裂開一般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我禁不住雙手猛的按在了腦袋上,試圖抑制這突如其來的痛感,但這一切顯 然是徒勞的。最終在疼痛的折磨下,我不由自的栽倒在了地面上,抱著腦袋, 來的在地上打滾翻騰起來。頭部劇痛的同時,我感覺到了身體當中一股莫名的 燥熱感猛然間升騰了起來。在這股強烈燥熱的影響下,我產生了異常強烈的慾望 …… 「殺人……我要殺人……」 在強烈慾望的支配下,我一把將跪在我身邊,驚慌失措查看我狀況的路昭惠 推到了牆角。但當路昭惠美麗的容貌出現在我視線當中時,那種想要殺戮的慾望 瞬間轉變成了強烈的性慾…… 「女人?我要女人!我要干女人……」 此刻的我已經徹底被體內湧出的那股慾望所支配。我忘記了眼前女人的名字, 來歷,甚至看不清她的摸樣!我的腦海中只知道,眼前有一個女人,我可以干她 ……如此而已。別說是路昭惠,此刻我面前的女人哪怕是我奶奶一樣的老太婆, 我都會不顧一切的抓住她,用以發洩自己體內的那股根本無法抑制的燥熱! 當我撲到路昭惠身上,扯開了她的外衣後,路昭惠終於明白我要做什麼了? 她拚命的反抗掙扎了起來。但在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的我面前,她的一切抵抗都 是徒勞的。我輕易的便扯開了她裡面的兩層衣服,黑色胸罩兜著的一對豪乳徹底 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路昭惠的奶子在激烈的身體扭動下不斷的顫動,兩團雪白晃的我雙眼迷離。 我嘴裡不自覺的發出了「呵、呵」的近乎於飢渴的喉音,跟著便將頭一下埋進了 她的胸前,貪婪的嗅著她的乳香。頭部用力的在她胸前反覆摩擦。 路昭惠此刻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她估計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在她面前 始終保持著幾分紳士風度的我,會像現在這樣獸性大發,不顧一切的想要強姦她。 她拚命的哭叫著,淒慘的哀鳴在已經被血雨澆淋的光禿禿的森林中遠遠的傳播了 開去…… 因為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胸前,雙手為了按壓的她雙奶而放鬆了對她 身體的控制,這女人勉強奪了一些身體的控制權,隨即竭力的翻過了身體,側 身著地,想要向其他方向爬行。但我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按在了她的雙乳上,同時 用兩肘,夾緊了她的身體,她為了掙脫我的控制,雙手的手指深深的陷進了泥土 當中…… 她的努力和掙扎在喪失理智了的我的面前毫無意義。我發出了近乎於野獸一 般的低沉吼聲,牢牢的卡死了她的後半身。同時用下身緩慢的摩擦著她渾圓而豐 滿的屁股。路昭惠因為絕望和恐懼,屁股不受控制的不斷顫抖著,這反倒更刺激 了我下身的感覺。我的那兄在她和我身體的「互動」之中,迅速的膨脹、勃起 …… 我猛的伸手扯住了路昭惠腦後的頭髮,她被迫昂起頭的同時發出了痛苦的慘 叫。我則像惡魔一般嘿嘿的淫笑著,用另一隻手緩緩將她的褲子一股腦扯到了膝 蓋的位置,跟著又用這手攬住了她的腰,往後一拉。在我的控制下,路昭惠的屁 股隨之撅了起來。 路昭惠原本還想調整雙腿的姿勢,把屁股降下去。但我卻如同無師自通一般 的直起了身體,同時用雙腿頂住了她膝蓋的關節位置。路昭惠瞪著眼睛,痛苦的 喘息著,絕望的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當看見我此刻樣貌的時候,路昭惠似乎呆 住了。 我當然不知道她忽然呆滯的原因。我的眼睛這個時候只看得見她被迫撅起後 雪白的屁股。我喘息著,伸手分開了兩瓣雪白的臀肉。肆無忌憚的嚥了一口口水, 拉開褲子拉鏈,當堅挺的肉棒迫不及待的從縫隙當中彈出後,我腰部一挺,異常 膨脹的龜頭便插入了路昭惠的兩片臀肉之中。 「好像沒進去?」我嘀咕了一聲,有些意外。 原來路昭惠的生殖器位置比起普通女性而言,略略有些靠前。加之我現在是 在強姦,她又沒有因為性刺激而分泌多少潤滑體液,下身極為乾澀。所以我這一 下是硬生生的捅到了她陰道和肛門之間的位置上。 我此刻處於一種極為奇妙的狀態當中。若是說我徹底喪失了理智,我偏偏又 好像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麼?因為我知道我正在強姦!但要說我真清楚自己在干 什麼?我卻又彷彿根本就忘記了強姦這種行為的後果,而只知道我需要女人,需 要發洩。這種感覺其實我過去也曾經有過,便如同大量飲酒之後,臨近醉倒時的 狀況。 此刻,路昭惠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和抵抗,她全身顫抖著,同時聲音也是顫 抖的望著我說道:「你……你……你真的要做麼?」 「你這不廢話麼?老子把你褲子都拔了,老子不做幹什麼?」我挺著脖子, 凶狠的朝著路昭惠吼了起來!同時再次用力狠狠的拉扯著她的頭髮。路昭惠悶哼 了一聲,咬著嘴唇,蜷縮上身,將頭貼到了地面,身體雖然依舊在顫抖,但卻顯 然沒有了扭曲和掙扎。 「乖……這才對麼!」大著舌頭說完了話,我嘿嘿的笑了起來。連我自己都 驚異於這笑聲的邪惡。我拍了拍路昭惠的屁股。「再撅高點……讓大爺我好好捅 捅你。」 路昭惠沒有反應。不過我也沒在乎。把手伸到了她雙腿之間的位置,撫摸起 了她肥厚的兩片肉唇…… 摸了幾下後,基於正常人基本的生理反應,路昭惠的下身終於能夠感覺到了 些許潤滑。我隨即用手又將路昭惠的雙腿朝兩邊掰開了一些,整個人猛的趴到了 路昭惠的背後,跟著腰部用力朝前一挺,整個肉棒幾乎是硬塞著,捅進了她的肉 縫中間。 「唔……」路昭惠沒有哭,可能是已經認命了。當我插入她體內的時候,她 只是皺著眉,同時輕輕的悶哼了一聲。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如同一隻寄生蟲一般,死死的攀附在她雪白滑膩的 後背上,她的身體柔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懸空吊著的兩個奶子,隨著我腰部 的聳動而自然的晃動起來。我不由自的把手伸到前面抓了她的奶子,用力揉搓 了起來。同時肚皮貼著她的肥膩的屁股來摩擦著。 路昭惠的肉洞內部在我不斷的抽插下也漸漸的出現了女性天然的生理反應。 先是愈發濕潤和滑膩,接著開始了不規則的收縮和蠕動…… 「寶貝兒……你真是個寶貝兒……我好快活啊……」我的臉來的摩擦路昭 惠的後背,親吻著,舔舐著,感受著她背部肌膚的滑膩和溫存。路昭惠只是咬著 嘴唇,趴在地上,不時的發出喘息的聲響。也許她正在恨自己,恨自己竟然在我 的動作之下竟然產生了性慾。 我不知疲倦的抽查著,沒有任何姿勢的變化。只是機械般的不停的聳動著腰 部。因為我發現,快或者慢似乎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別。我只知道,在我不停的 運動當中,我體內的那種灼熱正在一點點的隨著我的抽查,經過那個部位被逐漸 的散發出去…… 石屋外面,血雨仍在不停的下著,腐蝕完了森林中所有植物的葉片,便直接 落在了泥土當中。地面也隨著血雨的澆灌,升騰起了一股股粉紅色的煙霧,這些 粉色煙霧越來越濃,越升越高,逐漸的將整片山谷籠罩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究竟插了多久,一開始,我還悠悠然自得其樂般的在心裡默數著 抽查的次數。「一……二……三……四……十五……十八……五十五……七十二 ……一零六……」 但當這一數字超過一千之後,我對計算數字便意興然了。只知道不停的朝 著路昭惠身體的深處猛插。這期間有一小段時間,我感覺到路昭惠的身體一度忽 然緊繃了起來,全身胡亂的抽縮抖動了一陣,跟著整個身體便徹底趴到了地上。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我的動作,我隨著她身體的起伏,也降低了身體高度,依舊趴 在她的背後,持續聳動著腰部,只是路昭惠在經過了那次身體緊繃和隨之而來的 抽縮之後,不知不覺的踢掉了依舊套在腳上的褲子,跟著把雙腿分的更開了。 「……嗯……嗯……」同時,她的鼻腔內也開始隨著我的動作,開始了哼哼 唧唧的呻吟。 「我幹了多久?」我一邊舔舐、親吻著路昭惠的後背,一邊忽然想起了這個 問題。 「半個小時?不對……早就超過了!一個小時?好像也不止了!我操,我啥 時候變的這麼生猛了?」我忍不住在腦子裡嘀咕了起來。 我對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心裡有數!服役和退伍後到三十歲前那陣,是我最勇 猛的時期。最長持續不停頓運動時間記錄是一個小時零幾分鐘。一晚上的次數記 錄是五次……而這兩個記錄都是在廖小倩那個婊子身上取得的。首任女友張露在 性愛方面比較含蓄,雖然也願意配我,但終究還是放不太開。和第三任女友聞 靚交往期間,我已經年過三旬,雄風不再。所以,性愛方面個人的最高紀錄幾乎 都是和廖小倩那個傢伙交往期間達成的。她放的開,夠風騷,啥姿勢、啥玩意兒 都來,迄今為止,除了周靜宜外,她無疑是在性愛方面最令我滿意的女人。不過 現在我意識到,我此刻強姦路昭惠的持續時間似乎已經超過了我過去的最高紀錄, 這讓我有些昏昏然弄不清楚情況了。 女人在性愛中會有什麼生理反應我作為過來人是知道的。路昭惠或者因為屈 辱,所以刻意隱藏了她真實的生理反應。但很顯然,她剛才已經被我幹的高潮了, 而且之後,她又曾經連續短暫的出現了數次類似過程,這說明她接著又產生了連 續的反應。我對此感覺到了某種莫名的滿足!對於男人而言,還有什麼比把自己 身體下面壓著的女人操到連續高潮更讓人開心的? 但隨著體內的那股燥熱逐漸冷卻,我的頭腦也隨之開始冷靜了下來。我倒還 沒意識到我現在強姦路昭惠可能招致的後果,只是忽然對自己擁有這樣的性能力 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想著想著,我覺得現在這種姿勢有些不夠過癮。因為我感覺,要一直維持目 前姿勢的話,我似乎很難達到真正的滿足。因此,我支撐著從路昭惠的背後爬了 起來,同時將肉棒從女人的肥厚的陰唇當中拔了出來。 因為插在裡面的時間太久,肉棒拔出的同時,女人陰道內的部分穴肉也被帶 著翻了出來。粉嫩的肉壁在暴露出來之後,女人的陰部似乎用力收縮了一下,暴 露的陰肉跟著縮了去……接著,一股清晰可見的滑膩液體沿著兩片肉唇的縫隙 和屁股溝流淌到了地面上。 路昭惠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即便在我從她身體內退出之後,她也依舊 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只是趴在地上微微的喘息著。 我彎下腰,粗暴的將她翻了過來。她軟綿綿的四肢攤開,躺在了地上,身體 自然形成了一個大字。此刻的我依舊在慾望的支配之下,我懶洋洋的跪到了她雙 腿之間,往前一撲,爬到了她身體的正面。也不管她身體上沾了泥土,張嘴一口 含住了她的奶頭,跟著用肩膀扛起了她兩條大白腿,腰部向前一送,再一次將肉 棒捅進了她兩片肉唇的縫隙當中。 「啊……啊……」路昭惠呼著氣,有些神情恍惚,對於我如何擺弄她已經無 所謂了。感覺到有人張嘴含住了她的奶頭,她幾乎本能的伸手抱住了我的腦袋撫 摸了起來,嘴裡語無倫次的囈語了起來。「寶貝兒……寶貝兒……吃媽媽的奶 ……媽媽的奶只給你吃……寶貝兒……用力吸……喔……寶貝兒,你捅進來了? ……好棒……插媽媽……插啊……」 在連續性高潮的刺激下,路昭惠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此時此刻,她顯然忘 記了李朝已經死去的現實,而在迷亂當中,將我當成了李朝。 而我在聽到了她的囈語之後,便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再一次的興奮了起來。 抓著她的兩個奶子又捏又揉,含著她的奶頭批命的吸吮,同時下身如同打樁機一 般瘋狂的衝刺著她的下身…… 「這就是媽媽?」我的大腦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思維當中。「有媽媽真幸 福啊……可以吃媽媽的奶,還能和媽媽性交、做愛!」在這種思維的支配下,什 麼道德、什麼倫理,一切的一切對我而言,彷彿都成了放屁! 「媽媽……媽媽……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愛你麼?」 受到了路昭惠囈語的刺激,我完全沉浸在了對母親的思念、留戀甚至是邪惡 的慾望之中,彷彿是不自覺的,便將潛意識當中,對母親的迷戀徹底的爆發了出 來。我並未注意到,石屋外面的血雨此刻已經開始逐漸停止了…… 眼下的這個姿勢,令我異常的瘋狂和興奮。抽插的速度比之剛才快了許多。 我的肚皮不斷的撞擊著路昭惠的小腹,發出「啪啪」的聲響……在我的衝擊之下, 她的呼吸間隔越來越長,喉嚨裡發出了「呵、呵」的聲音,不知道經過了多久, 路昭惠在最後猛的吸了一口氣後,身體開始了激烈的痙攣……痙攣過後,路昭惠 的雙手軟綿綿的癱倒了地上,瞳孔上翻,露出了白森森的眼白,接著便只剩出氣 了…… 而我,尚未發覺,依舊還在批命的衝刺著。 就在此刻,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摸到了我的身後……我感覺後頸位置遭到了 重擊!跟著,我整個人不由自的從路昭惠的身上滾落了下來,躺倒在了路昭惠 的身側。 一個身披斗篷,遮蓋了自己大部分臉部的人出現在了我模糊的視線當中。我 伸手想要支撐著從地上站起來,結果一撐之下,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完了……只想著性交了!沒注意到外面的血雨已經停止……」我雖然有些 懊惱,但卻並未感到太多的後悔和畏懼。因為對我而言,剛才和路昭惠做愛,讓 我彷彿得到了某些我過去一直想要夢想獲得的,但卻始終無法獲得的某種感受。 「就這樣被人幹掉?似乎也不錯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隨 即閉上了眼睛。隱約間,我聽見斗篷人似乎嘀咕了一句話。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傢伙!這麼點時間沒盯著……就差點鬧出人命了……還 好這地方我還記得,總算及時趕到了……」 「什、什麼?這傢伙是什麼人?什麼省心?」我腦子裡嘀咕著,但偏偏自己 的眼皮就跟灌了鉛一般的沉重,怎麼都無法再次睜開…… 「看來……最後還是得我來善後!嘻嘻……」 斗篷人似乎又說了這樣一句話。就在我想弄清他這第二句話什麼意思的時候, 我忽然感覺到我那依舊堅挺勃起的肉棒進入了某個溫暖而柔軟的空間,那舒適和 快活的感覺讓我瞬間進入了某種極度的愉悅當中。 「極樂麼……好像上次和周靜宜做愛就是這種快感了……」 沒多久,我感覺到了身體猛的冷顫一下……我意識到我射精了。跟著,極度 的疲倦和睡意佈滿了我的整個身體。我竟然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一種緊迫和危險感覺的思維中下意識猛的睜開眼清 醒了過來。支撐著坐了起來後,見到路昭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極度性高潮的 假死狀態中甦醒了過來,而且將衣服重新裹在了身上,靠坐著石屋的牆壁,表情 平靜,目光深邃的眺望著遠處被紅色濃霧籠罩和覆蓋著的森林發呆…… 而此時,我的意識和精神也都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同時想起了我之前對她 都做了些什麼事情……一時間我只能呆坐在了路昭惠的側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我欲言又止,卻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路昭惠懶洋洋的伸手指了指她身 邊的位置動開口道:「別那樣盯著我看,要坐的話,就坐我旁邊了。」 我先是楞了一下,意識到路昭惠的言語之中似乎並未蘊含除字面意思之外的 任何意思之後,方才唯唯諾諾的挪動身體,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她的身邊,並保持 了一定的距離。我剛坐好,路昭惠側過頭望著我道。「坐那麼遠幹什麼。我叫你 坐我身邊!你沒聽見麼?」 我的臉部肌肉禁不住的抽動了兩下,但最後還是按照她的指示向她所在的位 置挪了挪屁股。卻不曾想,挪到一定距離後,路昭惠直接朝我所在的方向斜靠了 過來,頭直接靠到了我的肩膀上,同時開口道:「你在害怕什麼?不就是強姦了 我麼?對我而言,被強姦又不是第一次了……」 聽到路昭惠這句話,我心裡咯登了一下。但隨即又被路昭惠此刻所講的事情 所震驚!我有些難以置信!以她路昭惠的身份地位,若非此刻現在這種孤男寡女 身處絕境的狀態下,還有什麼人能對她這樣的女人施暴?且不說路昭惠丈夫的身 份,即便是路昭惠本人所擁有的龐大財力,放眼這個國家,恐怕都沒幾個人能夠 與之對抗!我很意外,除了我之外,竟然還有人曾經對她做過相同的事情! 想到這點,我一時間忘記了我自己剛剛才對她施加了暴行,居然不加思的 開口向她詢問了起來。「你、你說什麼?除了我之外,你還被其他男人強姦過?」 「啊……沒錯了!」路昭惠此刻一副慵懶的狀態,可能覺得頭靠的位置有些 不舒服,居然朝我身邊挪了挪,同時扭了扭頭部,讓自己的腦袋靠著我的肩膀更 舒服一些。調整好了位置方才接著開口道:「不過不是我老公了!強姦這樣的事 情,他做不出來。而是其他人了。對了,你應該知道我在和我老公結婚前,曾經 當過某人的保健護士吧?」 「聽、聽說過。你當保健護士的那位領導是……」我有些驚異於路昭惠此刻 對我的態度,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出了哪位路昭惠作為保健護士照顧過的前國家 領導人的名字。那是一位開國元勳,據說曾經在危機時刻,拯救了黨拯救了黨指 揮下的軍隊,為新中國的建立立下豐功偉績。建國後,獲得了這個國家最高的軍 職榮譽,且平安渡過了歷次運動和風潮,活到了快九十歲的高齡!上世紀八十年 代才去世。從鳳凰山逃出後,我私下裡曾經偷偷調查過一些關於路昭惠的個人情 況。她作為高級領導人的配偶,擁有人大代表和知名企業家的身份,對於我這種 記者出身的人員而言,獲得她一些相對隱秘情況資料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所以, 她曾經做過哪位開國元勳保健護士的事情,我早就瞭然於胸了。 「對,就是他了!你之前,強姦過我的!就是那個老雜種了!他強姦我的時 候,我還不到二十歲,是他奪走了我處女的身子!」路昭惠再次扭動著脖頸,調 整著頭部的位置和姿態。 「你、你說什麼?我記得他是89幾年出生的。你二十歲的時候,他都已 經八十多歲,離去世好像只有一兩年了……他那麼大歲數還有能力強、強姦你?」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我一時間目瞪口呆了起來。哪位領導在我黨我軍的歷史上名 氣極大,地位極高,甚至早年還跟隨過孫中山。所以我對他的大致生、卒年份是 清楚的。 「呵、呵、呵……」路昭惠聽到我那不可思議的語氣,靠在我肩膀上咯咯的 笑了起來。笑完了,用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他到臨死前幾天,都還扯著女人 給他口交、給他坐蓮!身體好著呢!畢竟,他是軍人出身,一直也都在鍛煉身體。 八十多歲還能幹女人,有什麼可稀奇的!當然了……說他強姦我,從某種意義上 講也不能算了!因為,他那個時候終究是個老頭了,我要真的反抗,他怎麼也沒 能力像你一樣強行爬到我身上來的!但是,我害怕,我要是拒絕他,我不知道他 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我。那個時候的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保健護士而已。他要收拾 我,收拾我的父母親人,就跟捏死一隻或者幾隻螞蟻一樣。你覺得我那個時候有 反抗的能力麼?」 雖然路昭惠在問我,但她這段話裡將我也牽扯了進去,我是答也不是,不 答也不是,只能極其尷尬的跟著「哼、哼」了兩聲。 路昭惠對於我此刻的反應似乎並不在乎,依舊使用著那種淡然的語氣繼續說 了下去。「我就是這樣,失掉了我的清白!當然,有時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也因為我成了老雜種的女人,我才有機會擴大了我的交際圈子,最終認識了我現 在的老公!我老公嚴格說,是靠著那老雜種的提攜才爬起來的。因為他看上了我, 我才得以通過和他的婚姻,徹底擺脫了那老雜種和他家裡那些子女們的糾纏。要 不然的話,我現在混的結果應該是和北京潑糞的那個傢伙差不多一樣吧?」 第八十六章 「潑、潑糞?」我楞了楞,方才想起了數年前,北京某明星的廣告牌遭人潑 糞的八卦新聞,明白了路昭惠具體所指的對象。因為路昭惠提到這個事情,我不 知不覺的也將思維轉移到了她所說的那個對象上,並忍不住的指出了那個對象和 路昭惠彼此之間的不同來。 「不會吧,哪位又沒和領導上過床,我記得她應該是領導兒子的偏房!聽說 她生了領導第三代中唯一的男丁,因為這個原因領導的兒子無法給她一個名分, 也只能由著她胡來,算是對她生了兒子的一種縱容了。」 「你想哪裡去了?我和她當然不一樣,我只是說,假如我沒有和我老公結婚。 我現在頂多和她混的差不多。」路昭惠說著,身子忍不住輕輕的顫抖了起來。血 雨過後,這座山谷的氣溫會開始迅速下降,我意識到了這點,明白路昭惠此刻應 該感覺到了寒冷。連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雖然我同樣也感覺 到了冷,但一則出於起碼的風度,二則心中愧疚,所以,先考慮路昭惠的需求, 便成了我的決定。 路昭惠對於我此刻的的慇勤似乎並不反感,坦然的接受了我的好意,然後身 子後仰,裹著我的外套靠到了牆壁上,像是說明,又像是憶一般喃喃自語道。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很愛我老公了。我知道他現在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可我還是很愛他的。因為他對我很好,即便知道我曾經被那老傢伙糟蹋過,他依 舊對我疼愛有加……不過他終究是男人,是男人即便度量再大,多多少少還是會 對這種事情心存芥蒂的。我也明白這點,所以現在他找別的女人,我也認了。他 隱忍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能稍稍放縱一下自己了,我這做妻子的,將心比心, 對此也只能認命了。」 聽著路昭惠此刻袒露心扉,我不僅對她的遭遇感覺到了極度的心痛。但接下 來路昭惠的話則讓我一下子有了一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羞恥感。 「因為不是第一次被人強姦,我也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所以你大 可不必對剛才你強姦我的行為愧疚什麼。因為我雖然不高興,但我也想不出該怎 麼來報復你。殺了你?在這種地方,反正我們隨時都可能會死掉。動手還多此一 舉,浪費力氣!把你小割了來解恨?也改變不了你已經插進去過的現實了。 而且……」 說到這裡,路昭惠斜著眼睛瞟了一眼無地自容的我,臉上居然泛起了一絲紅 暈。遲疑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坦然的說了出來。「……而且你弄的我很舒服! 我其實直到你剛才上我的時候,我才第一次感覺做愛原來能達到那麼快活的程度。」 「你、你說什麼?」我被路昭惠此刻說的話嚇住了,我怎麼都沒料到,她居 然會在我面前坦白她剛才被我強姦之後的生理感受…… 「我和你也不知道這次在這山谷裡能不能活著出去了。我也懶得再偽裝什麼 了!你弄的我好爽,從來沒有過的爽快。」一邊說,路昭惠一邊有意識的再一次 接近了我的身邊,同時伸手撫摸起了我的胸部和手臂。 「我這輩子到現在,就和包括你之內的四個男人上過床。那老傢伙我不想說, 我只記得他搞的我很疼,非常的疼。我只能咬著牙一直忍耐。我老公對我倒是很 溫柔,從他身上,我才多多少少能夠享受到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快樂。不過他 雖然對我好,不過那方面有些自私,不大考慮我的需要,他自己完了,也就完了! 至於小朝……」 路昭惠頓了頓,喉嚨裡發出了輕輕嗚咽聲,但顯然,她已經意識到李朝死去 是無法改變的現實了,所以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和小朝做愛很刺激,畢竟,我和他是母子亂倫。道德上的那種恥辱和 罪惡感從某種意義上超過了肉體上直接的刺激。不過呢,他其實和他爹差不多, 做愛方面都屬於比較自私的,只考慮自己,所以實際上,和他做愛的感覺也沒有 你剛才弄的我更舒服了。呵呵……你聽我說這些,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蕩婦?可惜 啊……我自己也是剛剛才意識到這點。張愛玲說,通往女人心靈最直接的通道就 是女人的陰道……雖然她說的未必就是對的,但現在用在我身上,似乎倒是非常 的適了。」 說著說著,路昭惠撫摸我的動作停止了,眼淚當著我的面,嘩嘩的從眼眶中 流了出來。我先是楞了一愣,隨即再無猶豫,義無反顧的將她摟進了懷裡了…… 「你不是蕩婦!所謂蕩婦是指人盡可夫的那種女人。你不是,你只會在你愛 的人面前露出你追求愛慾的一面,那不是淫蕩。那只一種愛的表達方式和對愛的 渴望和追求而已……」我撫摸著她的後背,輕輕擦拭著她面龐上的淚水。我不是 傻瓜,路昭惠此刻的話語中明顯已經流露出了某種她對我好感。我不確定那種好 感是她真的愛上了我,還是在這種特殊環境下產生的某種特殊的依戀,但我知道, 她需要安慰,需要依靠。而我,不管是否是對她真的有意思,我都必須給予她此 刻所需要的一切!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在我的撫摸和安慰下,路昭惠逐漸停止了抽泣。靠躺在我的懷裡,呆呆的望 著外面出神,我知道她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和思維,也就一言不發,陪著她看著外 面被紅霧籠罩著的光禿禿的森林發呆。卻不曾想,看著看著……我和路昭惠不約 而同的意識到了外面的紅霧當中出現了某些難以置信的狀況。 隱隱約約的,濃重的紅霧中,不同的位置的地點能看到時隱時現的一些畫面 和影像! 「嚴、嚴平……霧氣裡面好像有東西在動……」路昭惠首先反應了過來,從 我懷裡坐直了身體。 「只是幻像……不是實體!」我當即給了路昭惠明確的判斷。 就在剛才短短的十多秒時間裡,紅色的濃霧中斷斷續續接連出現了好幾處不 同的人物影像。那影像的狀態便如同現在高科技的投影儀投射在不斷運動的水幕 中的情況類似。 從事記者工作的時期,我最關心的是會時事,其次便是各類科技創新方面 的新聞資訊。曾經多次參加採訪過各種類型的科技創新博覽會!而此刻,濃霧中 變幻的各種影像,同我在那些博覽會上見到的某些影像投射新技術投射在特殊空 間載體中的影像幾乎如出一輒! 「你、你確定?」路昭惠呼吸變的急促起來,看的出,她此刻的心情極為緊 張。這山谷和鳳凰山下面的那個囚籠一樣,都是古代遺留下來的所謂秘境之所。 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像囚籠中屍傀或者殭屍之類的怪物一點也不奇怪,她因此產 生畏懼和緊張的情緒是理所當然的。尤其她不久前才放棄了自殺的念頭而重新產 生了活下去的想法,這個時候的她,求生的慾望甚至超過了一般的普通人。 「是幻影……你看,左邊那邊剛剛閃過去的那幾個人影,其中一個身上穿的 似乎是鱗片狀的盔甲。現在你看,正對面過來的那一隊人,中間那個穿的是皮甲 ……都是古代的裝束,現在不可能有人還穿那樣的東西……而且影像飄忽,都只 是某種投影而已……」 為了消除路昭惠的恐懼感,我連忙向她解釋起來。一邊解釋,我也一邊不斷 的環顧四周,我忽然發現,如今籠罩覆蓋整座山谷的這股紅色濃霧,便如一個巨 大的氣體銀幕一般,不斷的在四處閃動或者說播映著各種不同的影像…… 飄忽不定的影像中有人、有動物。他們在行走,在奔跑,有成群結隊出現的, 也有獨自行動的。而且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各不相同!有的傳著極為原始的獸皮, 有的穿著麻布服裝、甚至許多服飾,都是我之前只能在歷史圖冊或者博物館當中 才見到的樣子。 「這、這怎麼事!他們的衣服、打扮還有那些武器……這都是不同歷史時 期當中才會存在的啊?怎麼、怎麼現在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那、那好像是唐朝的服裝吧?」路昭惠拉了拉我,伸手指向了右前方不遠 處一片濃霧域中出現的人物影像向我確認起來。我連忙將視線轉移到了她所指 的位置,那片域中的影像時隱時現,但總算又持續了數秒後才消失,我確實看 清了影像中人物的服裝,隨即點頭對路昭惠的判斷進行了肯定。「沒錯,圓領小 帽、旁邊那個人上身穿的是明光鎧,確實是唐朝的服飾裝扮。」 「那邊是什麼時代的?」路昭惠又發現了一處出現影像的地點,抬手指了過 去。 「衣服左衽,帽子後面有獸尾……這個人應該不是漢人,而是北方的遊牧民 族。這裝束似乎有點像南北朝北朝某個時期人的打扮了,我也說不准了!」我又 不是古代服飾專家,雖然靠著部分歷史知識能夠注意到影像中人物的某些特徵, 但這些影像中的服飾和形象究竟該是那個時代的,我多數時候同樣只能靠猜測了! 好在路昭惠對此並不在意,在注意到正前方出現的某段影像之後,她當即又 拉扯著我將視線轉移到了那片域當中。「你看,前面,一下出來了好多人!應 該是什麼時期的?」 這次,當我看清了新出現在濃霧中的影像後,我一下子呆在了當場! 正前方的濃霧當中此刻竟然出現了一個行進中的隊列。隊列當中一個白色的 熟悉身影投射進了我的瞳孔當中…… 「夏姜?不、不對,是夏姬……」 三次莫名其妙的夢境,三段連續的夢中場景,早讓夏姬的樣貌深深的印刻在 了我的腦海當中。此刻濃霧中出現的夏姬影像雖然模糊不清,但那人影的姿態、 動作以及基本的五官輪廓這些讓我可以絕對的肯定。影像中,走在隊列一側的那 名單獨的白衣女性必然是我夢中出現的那個夏姬了!除了抬著某樣物品的隊列之 外,夏姬的身邊還陪伴著一個應該是男性的灰色人物影像。那男性戴著中等式樣 的頭冠,寬袍緩袖、行走的姿態似乎有些奇異。 夏姬極其隊列的影像持續了數秒後逐漸消失了。而附近又出現了新的影像。 路昭惠的注意力當即有轉移到了新的影響上面,並未在意我沒有就她之前的詢問 做出解答。而我則一時間陷入了思當中…… 「怎麼事?這些影像中出現的事物,似乎各自都屬於不同的時期!怎麼會 接二連三的在這紅色的濃霧當中不斷閃現呢?」 「還有,這裡怎麼會見到夏姬的影像?她和其他那些影像中出現的人物有什 麼方面是一致的?對了……影像中她不是一個人,除了身旁陪著的那個男人外, 旁邊還有浩浩蕩蕩的一大隊人馬!那些人馬好像是春秋時期的武士或者士兵,他 們好像扛著什麼東西……」 瞟了一眼身邊的路昭惠後,我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拍腦門,當即明白並理 順了這些影像彼此之間的聯繫和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些影像裡出現的那些人,應該是從古至今曾經進 入到這片山谷裡的人的影像!當年,夏姬也曾經帶著人,冒險進入了這片山谷。 至於她進入山谷的原因想必和路昭惠這次進入山谷的原因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救 自己的兒子了!那些隨同夏姬一同進入的武士和士兵扛著的,想必就是當初夏姬 用特殊方法保存下來的夏南的遺體。夏姬身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夏姬請來的當 時的世外高人……不、不對!依據蔡勇還有沙馬他們的說法,這定魂儀式不是只 能救治頻臨死亡的活人麼?已經死掉的根本就救不活了!夏南是自殺的,在夢境 中,他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夏姬帶著他的遺體跑去夏禹城跳大神有用麼?可要 不這樣解釋的話,現在我看到的這些影像出現在這裡便沒有一個理的說法了 ……」 就在此時,路昭惠猛然拉了拉我的手臂,激動的指著新出現的一片影像域 對我說道。「快看、快看!來了,來了,抱著孩子的人來了!」 我猛然從思緒當中驚醒過來,抬頭朝著路昭惠指示的方位望了過去。只見滾 滾濃霧當中出現了兩個快速行進的身影,身影模糊不清,但從外觀裝束看,確實 已經是現代人的服裝了。其中一個人影穿著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統一流行的深藍 色外套,體型相比同伴,略顯粗壯,顯然是個男性,男性身影的手中似乎懷抱著 一個嬰兒的襁褓。在其身體的一側能夠辨認出此人斜挎了一個水壺之類的物品。 他的同伴身形苗條,明顯是個女性,行走的同時,還不停的扭頭觀望著男性人影 手中的嬰兒襁褓,顯然非常關心,女性似乎斜掛了一個挎包,那挎包鼓鼓囊囊, 裡面似乎裝滿了東西。 這段影像同其他影像一樣,維持了大約十秒左右的時間後,便逐漸消失了。 「我明白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都是過去曾經進入過這片山谷裡的人的影像 了。」路昭惠其實非常聰明,這一刻,她得出了和我相同的結論。跟著感歎了起 來。「那兩個抱著孩子的,我想,他們應該是和我這次進入與山谷的目的一樣了。 那孩子可能快不行了,那兩個人冒險進入山谷,恐怕是打算到夏禹城裡施展和趙 大師一樣的儀式,救那孩子一命吧……天可憐見,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成功了!」 路昭惠此刻顯然再次想到了李朝,一時間坐著再次進入了呆滯的狀態。而此 刻我臉上的肌肉則抑制不住的連續抽搐了起來。因為,雖然影像模糊,人物面部 輪廓根本無法看清,但從體型和姿態方面,我已經認出了那名男性的確切身份 …… 「他們成功了!肯定是成功了!否則的話,我現在應該不會坐在這裡。」我 在心中默默的答了路昭惠的疑問。 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種毛瑟頓開般的感覺。以往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大堆難 以解釋的奇怪狀況,此刻,我彷彿都找到了答案! 「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很意外!因為在我看來,你應該是個死人才對… …「我第一次在興隆貸款公司的辦公室和王烈面對面交談時,王烈曾經說過的話。 現在看來,他說的一點也沒錯了。我曾經是個死人,或者說,曾經極度的接近過 死亡……但我父親帶著我,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來到了這片山谷,來到了夏禹城, 並用某種方法拯救了我的生命,讓我活了下來了!王烈作為兩儀,對各種陰陽氣 息極為敏感。很顯然,他感覺到了我身上殘留著的那股曾經無限接近死亡的氣息, 並由此作出了他自己的判斷。 我記憶中的人面鷹也是真實的經歷。只不過,我那個時候還是個嬰兒,在父 親的懷中,我看見了人面鷹從空中飛過的景象,並將其印刻在了腦海當中。只是 嬰兒的記憶在成年後很難被發掘出來。所以,直到我再一次見到類似的場景之後, 我才從腦海中挖掘出了這段塵封的往事…… 父親的水壺被沙馬撿到也就可以解釋了。那塊繡著我名字的嬰兒裹布…… 想到這裡,我低下了頭,想要找,結果把石屋的地面來掃視了半天我才 猛然發覺。除了麥乳精的鐵罐和那幾片破爛的尿片之外,那張奶奶繡了我名字的 裹布竟然不翼而飛了! 我眨了眨眼睛,這才猛然想起了之前路昭惠在我的強暴之下陷入假死狀態後 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那個斗篷人來! 「路姨、路姨。」我連忙搖晃起了身邊路昭惠的身子。 路昭惠在我的搖晃下清醒了過來,但望著我時,臉上卻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你叫我什麼?還叫我路姨?」 我楞了楞,方才醒悟了過來。我都對她做了那種事情了,雖然她看上去已經 原諒了我,但很顯然,「路姨」這個稱呼已經不適我繼續對她使用了。女人似 乎在這些方面特別的敏感,意識到這點,我連忙改換了稱呼。:「昭、昭惠。你 翻出來的那張嬰兒裹布哪裡去了?就是繡了平字的那張?」 路昭惠對於我改換稱呼進行了表情上的認可。但在同樣低頭望了望石屋當中 的狀況之後,也隨之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咦,奇怪了,不是和罐子還有那些破布丟在一塊的麼?怎麼不見了?」 確認路昭惠此刻態度認真,並無和我開玩笑的意思後,我跟著追問道。「你 醒過來的時候,又沒有見過其他人?」 路昭惠搖了搖頭。「要有其他人出現的話,我早都會把你喊起來了。又怎麼 會坐著等你自己醒過來?」 聽著路昭惠的答,我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來路昭惠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斗篷人出現過的事情了。那個斗篷人是什麼 人?當時我他媽的腦子裡就只想著操逼了,整個人也糊里糊塗的,看東西也都看 的模模糊糊。只是感覺那傢伙應該是個女人,從體型還有聲音來判斷……還有就 是她奶奶的好像幫我把那事情給解決了。因為我感覺我那東西最後還是插進了某 個溫暖、柔軟的地方才射精的,不是嘴,就該是女人的肉穴。可那個斗篷人出現 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只為了過來幫我解決生理需求?這理由也太操蛋了吧?任 誰也不可能相信啊!對了,難道是她帶走了嬰兒裹布?她要那東西幹啥?那嬰兒 裹布現在看來,確實就是我小時候用過的了。我拿著,多少是個念想。她那去有 個毛用啊?」 「你、你怎麼了?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嘛?」路昭惠的詢問打斷了我此刻 的思緒。 我腦子裡想的這些,當然不能對她明言了。尤其是在她假死昏迷期間斗篷人 曾經出現這點尤其不能說,誰知道告訴了她之後,她會不會產生嚴重的心理恐懼 了。所以面對她的追問,我連忙打著哈哈搪塞了過去。 「沒、也沒啥重要的。就是想那裹布不見了就算了,我們現在應該考慮著設 法去和賀老大還有唐先生他們匯才對。這地方之後會越來越冷,呆在這裡,我 們兩個絕對會被活活凍死的。」 聽了我的話,路昭惠也反應了過來。我們在這裡的目的是為了躲避那恐怖的 血雨,現在血雨已經停止了。繼續呆在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趕緊去找賀老 大等人才是正事。 明確了這點後,我和她連忙站了起來,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路昭惠的內外 上衣被我之前扯掉了好幾顆扣子。此刻只能勉強的罩在身上,如此一來,我的外 套更發揮了作用,路昭惠套在身上可以御寒,扣上扣子後,也正好用於遮掩她此 刻的窘狀。 為了她的面子,我就只有靠著僅有的長袖背心繼續堅持。畢竟,我是男人, 一切都需要優先考慮路昭惠了。 路昭惠整理衣服時,我檢查了一下從路昭惠手中搶來的手槍。躲避血雨時走 的有些急,我只隨手從地上撿拾了三枚子彈。這便是我和她現有的全部自衛火力。 雖然從夏禹城撤出同那些武裝分子脫離接觸後至今,我們沒有再遭遇任何的外來 襲擊。但這片山谷中危機四伏,怎麼著,我都還是需要確保我和她在關鍵時候擁 有一定的自衛能力了。 整備完畢後,我正打算拉著路昭惠立刻出發。結果路昭惠突然指著遠處濃霧 當中又出現的一片影像對我說道。「你看,那個人做哪些姿勢和動作什麼意思啊?」 我抬頭望去,見到了新出現的影像。影像中,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似乎正在 緩慢的行走,他行走的步伐極為奇特,似乎是走兩步,停一停,走兩步,停一停。 同時兩手彷彿隨意的朝著四面指指點點一般…… 這段影像似乎頗為奇特,持續時間也比之前出現的影像要長了許多…… 剛看的時候,我還沒有什麼感覺,但看了十多秒後,我忽然意識到眼前男子 的行走步伐似乎之前在其他的影像當中也有人採用過。比如陪伴在夏姬身邊的那 個戴冠男子。而且除了此刻影像中的男子外和夏姬那段影像中出現的男人外,貌 似前面還有好幾段影像中的某些人物都曾經是相同的步法。又觀察了兩、三秒, 我反應了過來! 「禹步……這些人行走的時候,踏的是禹步!」 「禹步?禹步是什麼東西?」路昭惠對於我此刻的解釋顯然一竅不通。 「禹步也叫罡步。傳說中,大禹走路和普通人走路不一樣,他總喜歡踏著特 殊步法行走,而他走的這種步法就是所謂的禹步!據說這種步法是大禹通過觀察 北斗七星的排列後思出來的行走方式,而北斗七星古代也叫天罡北斗,所以也 被稱為罡步。古代祭祀或者一些宗教儀式當中,祭祀者或者持儀式的人依據祭 祀或者儀式規則,很多時候在過程中,需要走禹步了。」我隨即對路昭惠進行了 進一步的解釋。 「原來如此,那現在這個人除了走禹步外,還到處指指點點的,誒,想起來 了,我有次去日本,參觀過日本的一個什麼祭祀慶典。你別說,現在這個人指指 點點的樣子,就好像那個祭祀慶典上開路跳舞的人一樣。」 路昭惠此刻的話提醒了我,我連忙又觀察了片刻影像中男子上身以及手部的 姿態動作,最終在影像消失前得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 「你沒說錯,這個人確實在跳舞!他跳的是儺舞!」 「儺舞?你別忽悠我啊!我前些年去雲南考察投資的時候,當地政府邀請我 觀看過儺舞表演的。儺舞不都是要帶面具蹦啊跳啊的。和那個人剛才的動作、姿 態那些完全不同麼?」路昭惠斜著眼白了我一眼! 「呼……」我禁不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女人都還在糾 結這些細枝末節。經過昨天在這山谷的一整天,我已經意識到留給我和她的時間 不多了。 血雨之後會起紅霧,紅霧持續的時間有多長,昨天我雖然沒有計算過,但很 明顯,紅霧尚未消散的時候,伴隨著雷聲響起,那些恐怖的陰兵就會出現並開始 巡山了。 我曾經詢問過沙馬那些陰兵具體什麼時候出現,還有從哪裡出現。結果沙馬 給我的答則是「不知道!」 不過她終究還是又告訴了我一些她推測的大致情況。據她推測,她懷疑陰兵 應該是從夏禹城周邊甚至夏禹城中的某個地方突然冒出來的,接著會兵分兩路, 沿逆時針方向順著這東、西兩個圓形山谷的邊緣行動環繞一周後消失。陰兵出現 似乎都在日落前半個小時前後。 在這裡,我已經無法具體的計算時間了,不過從此刻光線和物體的影子角度 推斷,距離日落只怕已經不到一個小時了。這就是說,我和路昭惠真正想要安全, 就必須在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內到達沙馬所說的那處絕壁洞窟的位置。在離開趙 老頭返試圖勸說路昭惠前,我也曾經大致推算過接下來各種遭遇所需要的時間。 在我原定的計劃中,只要避開了血雨,我和路昭惠應該有充足的時間設法追上趙 老頭等人的。但沒想到,我自己會突然獸性大發,強姦了路昭惠,跟著睡覺再和 路昭惠說話談心已經耽誤了大把的時間了。此刻再不走,我和她沒準真的會和那 些巡山的陰兵撞到一起了。 想到這裡,我伸手拉住了路昭惠的手臂,拖著她,朝著我認為的西南方位走 去。不過為了避免這女人跟我較勁,我還是邊走邊說的向她說明了我認為那個人 正在跳儺舞的理由和原因了。 「那個人應該是古代人了。具體那個時代的?他光著膀子,咱們也看不出來! 不過他的那些舉動,肯定是在跳儺舞了。儺舞是現代的說法。古代的「ANg儺」並非 單純的舞蹈。而是一種儀式。在某些時期,甚至是軍事演習!古代的很多王朝政 權,每年冬天都要搞大規模的野外軍事演習,當時就被稱作「歲末大儺」。周禮 當中就有關於宮廷大儺之禮的明確記載。儺舞只是儺儀當中的舞蹈部分而已。」 「你在雲南看到的儺舞只是一種而已。儺舞在我們中國種類繁多,有很多種 了!而且,禹步這種步法同儺舞有非常密切的關聯。很多用於驅邪降魔的儺舞都 是踏著禹步才能跳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日本看到的應該是日本祭祀死者 或者祖先的某種典禮了。因為你說你看到的日本的那個領舞者和剛才那個人的手 部動作類似。而剛才那個人跳的似乎應該是用於安定靈魂的某種儺舞動作。日本 的那些東西,都是我們中國傳過去的,估計是他們學習儺舞的時候沒學全,光學 了上身動作,忘記學禹步了。」 解釋到這裡,我其實還有個原因沒有告知路昭惠,便是剛才影像中那人的舞 蹈動作居然同夏姜在公墓門口跳的鎮魂舞蹈動作頗有幾分神似。只是那男人的動 作顯得剛勁有力,頗有氣勢。而夏姜跳出來則變得婀娜多姿。我判斷那人跳的是 鎮魂舞便是基於這個原因。 「舞蹈中,需要配禹步的舞蹈,十之八九都應該是某種儺舞。所以我判斷 那個人應該是在跳儺舞了。」 我牽著路昭惠的手,在濃霧中穿行。一邊說明這我判斷的理由。四周的濃霧 中依舊不斷在遠處閃現著各種各樣的不同時代的影像片段。 我和路昭惠發現,那些影像片段中,經常能看見踏著禹步或者像之前那個男 性舞者一般跳著儺舞的人影出現。 路昭惠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說是儺舞就是儺舞了。反正我也不懂這些。不 過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人在山谷裡走禹步,跳儺舞都是為了什麼?」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我有些傻眼了。「對啊……這些古代進入這裡的先人、 前輩做這些幹什麼啊?難道他們和現在的廣場舞大媽們一樣,跑這裡來跳舞健身 來了?」 第八十七章 對於路昭惠此刻提出的這個問題,我也是一頭霧水。那些人進入山谷後跳儺 舞,踏禹步的目的是什麼?我一邊思考,腳下卻沒停步,依舊牽著路昭惠繼續前 行。不過路昭惠既然提出了問題,我還是需要進行應,所以我接著就事論事的 復她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跳了,剛才你也看到了,其他影像中間,不是還 有很多人都沒有跳麼!」 路昭惠點了點頭。「嗯,你著一說也沒錯了。跳儺舞的,好像確實只有一部 分了。比如那兩個抱著小孩子的現代人,就沒有跳了……」 聽到路昭惠此刻提到保著嬰兒的那段影像,我禁不住心中悲痛起來。眼淚差 點沒忍住就要流出來。 影像中的男性,我已經確定是我父親無疑了。而跟隨在男性身邊的女性,我 推測,恐怕就是我那個從未謀面,甚至我如今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的母親了。 我出生以及母親去世的具體情況,都是我成年後,叔父對我講述的!但叔父 當時遠在部隊服役,正準備跟越南人干仗。家裡頭發生的事情,他也只能從父親 和奶奶寫給他的書信當中瞭解。而此刻的我敢肯定,父親和奶奶在我母親的問題 上,並沒有對叔叔說實話。 父親和奶奶為什麼這樣做,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大概可以理解。叔父參 戰在即,最忌心思混亂,父親和奶奶恐怕是考慮著安定叔叔的心,所以才對叔叔 隱瞞了關於我母親的真實死因。 從偶然見到的濃霧之中的那段影像來看,我母親恐怕壓根就不是死於什麼產 後婦科病。她應該是為了拯救尚在襁褓之中的我,同父親一道深入了此刻這片神 秘莫測的山谷叢林,最終不幸在這裡死去的。母親的骨灰盒裡沒有骨灰,只有那 枚用作念想的手鐲,此刻也都可以解釋的通了。 很顯然,當年我被順利的救活了過來,但母親卻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情況而不 幸遇難。父親無法攜帶母親的遺體,最終只帶著我返了故鄉。沒有了遺體,哪 裡會有骨灰? 想到這裡,我咬了咬牙,竭力壓制住了內心的悲傷。呼吸急促的思考著。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媽媽的遺體到現在為止,應該還存在於這片山谷之中的某 個地方。現在我既然又一次來到了這裡,無論如何,我都要設法找到。哪怕只剩 一具白骨,我也要帶著她返故鄉,和父親一同安葬……父親應該是非常愛媽媽 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當了整整十六年的鰥夫,直到不幸去世,都沒有續絃再娶 了。」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不遠處濃霧之中傳來了些許人員高聲談笑的聲響。我 大吃一驚,當即停止了大腦當中的思考,拽著路昭惠就近躲藏到了一顆樹木的背 後。大樹的樹葉雖然早被血雨腐蝕的一乾二淨,但樹幹頗粗,勉強可以遮掩我和 路昭惠的身形。 路昭惠把嘴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詢問道。「怎麼了?發現什麼情況了?」 我一面做出噤聲的手勢,一面小心應她道。「前面有聲響,好像有人過來 了。」 路昭惠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小心謹慎的必要。隨即配的閉上 了嘴,和我一道,偷偷的把頭從樹幹旁探出,觀察起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惜, 這奇異的紅色濃霧太密。我們除了能看到依舊不時在四周霧中出現的種種影像之 外,始終無法看清這霧中真實的具體情況。 就在我和盧昭惠疑狐不定時,那邊方向傳來了逐漸清晰聲響。確實有人過來, 不止一個,而且還在彼此交談說話。 「……我覺得阿昌的推測才是最正確的!你們幾個的說法都太不著邊際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心裡頭暗自嘀咕起來。「不、不會 吧?難道是……」 「阿昌的正確?得了吧!照他的說法,這山谷和周邊域被一個巨大的磁場 所環繞。那磁場的中心就位於山谷中間的某個地方。磁場的磁性記錄了下了古代 那些造訪過這裡人的具體影像!因為溫度的變化,磁性將記錄的影像發散出來, 經過光線照射,最後在這些紅色的濃霧當中展示出來?」 「怎麼了?不對麼!你不覺得這就是對這些不斷出現的幻象最為科學和最為 理的一種解釋嘛!」 「當然不對了!照他的說法,那這座山谷不等於是一個巨大的錄像機?含有 大量磁性的沙土、岩石就是磁帶裡的記憶磁條,這紅色的霧氣就是投影屏幕,自 然光線就是將磁條記憶影像投射到螢幕上的投影光束?我們這些人就是電視機前 電視觀眾?這也太他娘的狗血了吧?那如果下次再進到這裡的話,我們是不是也 能看到我們這些人現在的影像出現在這些濃霧當中啊……喂……喂……你要幹嘛?」 說話的人似乎發現了同伴有所行動,扯著嗓子就嚷嚷起來。 我和路昭惠聽的清楚,正打算試探著把頭再次伸出去打望。卻沒想到一個冷 冰冰的聲音毫無徵兆的從身後傳進了我們的耳朵裡。 「慢慢的轉過來,敢亂來的話,馬上殺了你們!」 路昭惠聽到聲音後,呼吸瞬間變的急促起來。而我卻像沒事人一樣,慢悠悠 的轉過了身子,同此刻無聲無息繞到了我們身後的人直直的打了個照面!同時開 口說道:「猜到就是你,你這次可真遲到了……」 望著此刻王烈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我衝他微笑了一下。正打算繼續開口時, 一個身影從樹頂飛撲而下,逕直將我撲倒在了地面上。 我忍著後背因為突然接觸地面而產生的疼痛,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雖然沒看清人影的樣子,但我也清楚,會對我如此熱烈擁抱的,這個世界上便只 有夏姜這個丫頭了! 幾分鐘後,我靠在樹幹邊,拿著王烈的水壺喝了一大口,解決了口渴問題後,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王烈遞給我一根煙,我接過來用他的打火機點燃。他見我吸 了一口後,方才開口道:「你是說傑克弗雷德和蔡勇他們兩個,現在應該是和趙 中原那個老傢伙在一塊了?」 「沒錯了。跟他們一起的還有二十來號僱傭兵。我和路總路上耽誤了,只能 找了個地方先躲避血雨,現在就是準備過去和他們匯。我建議你們也跟著一塊 過來了。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那些巡山的陰兵恐怕快要出現了。」 王烈對我提到的陰兵似乎並不在乎,只是接著問起了襲擊我們並控制了夏禹 城中心祭壇範圍的那些武裝分子的情況。「你不確定攻擊你們的就是馮遠風那些 人麼?」 「理論上應該是,不過遭到攻擊後,我們一門心思先考慮的只是從城裡撤出 去。彼此都在打槍,距離遠,我也都沒看清那些人具體什麼樣子。所以是不是馮 遠風那幫人,我不敢肯定。」雖然我心理認定攻擊我們的絕對是程子龍和馮遠風 那伙武裝分子,但我卻不希望我的觀臆斷去影響王烈的思維,所以還是有啥說 啥了。 王烈點了點頭,自己也點燃了一根香煙。同時瞟了一眼幾米外和夏姜站在一 塊喝水路昭惠道:「這女人帶一幫人跑夏禹城這裡來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救她兒子,就是之前帶人進鳳凰山囚籠,身負重傷的那位李老 了!」我歎了一口氣。「本來已經救來了的,結果那些人一發手雷,把李老 給報銷了!」 王烈不置可否的抿了抿嘴。「原來如此,也就萬美集團這樣的財大氣粗的, 能請的動趙中原那老傢伙了!」 「聽口氣,你和他不大對付?」我皺了皺眉毛。 王烈淡淡的笑了笑。「談不上對付不對付的。那老傢伙太貪財了,只認錢不 認人。有次認為我搶了他的生意,找到我倚老賣老。結果讓我給頂去了……就 這麼簡單。」 「是這樣啊……難怪他對我說你不懂禮數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是不尊敬老人的人。你該知道的,只是那次他自己開了天價,別人嫌 貴,然後找到我。我那個時候出道沒多久,佣金比現在要便宜的多,沒多想,也 就接了下來。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獅子大開口。關我什麼事了。而且我是怎樣的 人,你該清楚的。知道有妖魔作祟,就算沒人出錢,只要我碰上了就會管。這都 已經不是錢的事了……」說到這裡,王烈頓了頓道。「對了,你確定你和路總一 路過來,就只碰上了我們,沒有遭遇到其他人員麼?」 「沒有了,這霧這麼濃,或許有人從我們周圍經過,但我們沒有發覺吧。發 現你們也是因為你們這一路走過來的響聲太大了,我才提前聽到動靜的。」 「有可能了。我們是追著李勇那幫傢伙跟進這山谷的。也沒想到他們的目的 地竟然就是傳說中的夏禹城。他們比我們對這裡熟悉的多,算好了時間,進來就 藉著濃霧把我們給甩了。嗯……看來,他們早都計劃好了在夏禹城這邊匯了。 這樣的話,我們倒是不能輕舉妄動,需要從長計議一番了。」王烈伸手捏滅了煙 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鳴聲。 我當即變了臉色。「不好,開始打雷,就意味著那些陰兵要出來了……」 王烈有些奇怪的望著我道。「陰兵過境,不招惹他們就可以了。你怎麼嚇成 這樣?」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方才意識到。這傢伙原來根本就不清楚這裡的陰兵和外 面其他地方借道的陰兵有什麼不同。我之前提到陰兵時,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 讓我誤以為他胸有成竹呢。明白了這點後,我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道:「原來你 什麼都不知道啊?完了,要被你害死了!這地方的陰兵,不是你不招惹他們就沒 事的!他們會動攻擊見到的一切生物。而且、而且數量多到你數都數不清… …」 伴隨著不時傳來的雷聲,我領著路昭惠還有夏姜、王烈等一幫人,急匆匆的 朝著南邊的絕壁方向趕去。王烈在確實瞭解了我昨天傍晚看到的一切之後,方才 嚴肅起來,認可了我帶著他們先去找趙中原等人的建議。我則心裡暗暗叫苦,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和路昭惠停在哪裡和他們交談休息了。而應該一碰上他們, 就立刻扯著他們一塊走。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那些不斷閃現的影像片段停止了。濃霧的顏色也變深, 如同鮮血一般鮮紅。不僅如此,隱隱約約中,這紅色的濃霧竟然散發出了淡淡的 血腥氣…… 向南快速奔跑了十多分鐘後,遠處終於出現了高聳石壁的輪廓。就在我以為 勝利在望時,右側方向傳來了那種海浪拍擊沙灘一般的聲響。同時遠處紅色濃霧 當中升騰起了一股鋪天蓋地般的黑色煙塵。 注意到這些後,那個和王烈一路爭論嗓門最大的傢伙叫喚了起來。「我操, 這麼大票?」 跑在他身側的中年人比他冷靜許多。「過來還有幾分鐘,快走……」說完, 朝我望了兩眼。此刻的我在這群人員當中,特別的引人注目。因為隊伍中的兩個 女性,都和我牽到了一塊。只不過,拉路昭惠是我動,而夏姜卻是毫無顧忌的 扯住了我另一隻手。 路昭惠當然不清楚夏姜的來歷,看到她一見到我便粘上來時很有些意外。對 於路昭惠好奇的眼神,夏姜卻是熱情的笑臉相迎,一副又見面了的摸樣朝她不時 眨眼。這令路昭惠頗有些詫異。我當時忙著和王烈說話,也就沒給兩人相互介紹, 跟著便帶著眾人行動。 路昭惠有城府,我沒動介紹的情況下,也就沒有詢問夏姜的情況。倒是夏 姜在跟著我跑路時,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說:「這個女人,比上次,老了。」 我一開始沒明白夏姜什麼意思。跑了一陣方才反應過來。夏薑是見過路昭惠 的,當然,路昭惠本人並不知道。當初我們在鳳凰山囚籠裡頭的一舉一動,可都 在夏姜的跟蹤監視之下呢。 不過此時,我也沒空跟夏姜解釋什麼,說多了,她也理解不了。只是領著她 們一路快跑。意識到陰兵大軍已經近在咫尺了。我急的冷汗直冒。 總算衝到絕壁之下,但只片刻之後,我又傻眼了!因為抬頭望去,我們眼前 的這片絕壁上看不到任何洞窟或者可供攀登的搭腳石塊。我意識到,沙馬所說的 那處絕壁石窟所在的位置,和我們現在到達的這片絕壁位置有偏差。 「怎麼事?」王烈也意識到了這點,開口追問道。 「位置不對……」我望著他,一臉無奈的說道:「而且我不確定,我們現在 該向左還是向右才能找到他們所說的那處絕壁石窟!」 「當然是向左了!向右那不提前就跟陰兵撞上了……」大嗓門緊跟在後面, 大聲嚷嚷起來。 「可要是石窟是在右邊方向呢?」我此刻也沒了平日偽裝的涵養,朝著大嗓 門直直的頂了過去。 「就算石窟在右邊,我們現在也只能朝左跑了。」路昭惠注意到我此刻已經 有些心浮氣躁,連忙出言指明了我們如今實際的狀況。 就在此時,那種潮水湧動的聲響終於具體成了沉悶的整齊步伐。濃霧中,一 排排裹著黑氣的陰兵隊列隱隱約約的開始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 此刻的王烈反倒冷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你們繼續沿著左邊 跑,我,周昌留下斷後!阿昌、你沒意見吧?」 隊伍中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青人應道。「大家都繼續跑,我這裡能設法在 多爭取些時間。」說著,年青人從腰間的布包裡掏出了一大把紙片似得東西,跟 著抬手一揚,黃色紙片四散飛舞開來。 紙片飛散開來後,我才注意到,那不是紙片,而是一張張剪成了人形的黃紙 人! 年青人望著紙人四散飄落到地面後,立刻閉目凝神,雙手在胸前捏了一個法 訣,口中唸唸有詞了幾句,跟著跺了跺腳。雙眼猛然睜開。朝著眾人喊道:「成 了,趕緊走。」 見到年青人動施法,王烈也沒多說什麼。朝眾人揮了揮手,我們隨即依照 王烈的指使,無奈的朝著左邊奔跑前進。跑了三、四分鐘,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 吵雜的聲響,聽上去便如同發生了激烈的短兵搏鬥一般。但聲響只持續了短短十 多秒後,便立刻消失了。 我注意到年青人的臉上變了顏色。而王烈則開口向他問道:「阿昌,你剛才 放出去多少符兵?」 「起碼一多張!」這名年青人看來便是王烈所說的周昌了。 「嘿嘿,好厲害!一多符兵就只能撐這麼點時間?後面的陰兵怕是上萬了 ……」一直和大嗓門並肩同行的中年人搖了搖頭,滿臉畏懼的表情。 王烈接著向周昌問道。「你還有多少?」 周昌應說:「出來的時候準備了兩千。之前對付李勇他們用了一些,現在 準確數字我也不清楚,不過最多也就千把了。」 「一下放出去,你估計能撐多久?」王烈問道。 「符兵自身維持形態時間最多五分鐘。就算全放出去,不被陰兵砍光,五分 鍾之後自己也會消失。所以最多就撐五分鐘!」周昌給予了王烈明確的應。 王烈深吸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眾人見狀也都停了下來。王烈朝地面啐了 一口然後抬頭望著眾人道。「你們別停,繼續走。我還是決定留下來會會這些陰 兵!」 「你瘋了麼?那些陰兵可有成千上萬,又不是十個八個的!知道你厲害!你 難道想一個人挑戰整個陰兵軍團麼?」大嗓門睜大了眼睛,跟看白癡一樣看著王 烈。 王烈對於大嗓門此刻的表情毫不在意。而是咧開嘴嘿嘿的笑了起來。跟著淡 淡的開口說道:「如果不想都被殺掉,必須有人留下來為其他人爭取時間。這裡 我應該是最強的人。我留下,才能爭取到最多的時間!難道說,你想和我爭這份 榮譽麼?」 「榮譽?榮譽你媽個逼了!我知道你能一人之力敵萬人!但那指的是人!是 人!現在過來的是陰兵,是陰兵!陰兵的戰鬥力能和人相提並論麼?」大嗓門一 聽,衝著王烈就嚷嚷起來了! 就在此時,路昭惠忽然開口望著王烈道:「你會跳儺舞麼?」 路昭惠此刻沒頭沒腦的這個問題,立刻將眾人的視線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儺、儺舞?會啊……不過只會兩種而已。」王烈楞了楞。 「那些影像裡面的人很多都在跳儺舞!他們為什麼在這個山谷裡跳儺舞,你 們沒有想過麼?」路昭惠睜大了眼睛盯著王烈問道。 路昭惠剛說完。大嗓門旁邊的中年人雙眼一亮,猛的拍了自己大腿一下,開 口道:「原來如此!之前看到那些人跳儺,我也有些奇怪!現在明白了!陰兵都 是古代士兵的亡魂凝聚而成。古代打仗有古代打仗的規矩。開戰前,要舞蹈祭祀, 儀式未完不能開戰!前面跳舞的那些人應該就是明白這個道理!之所以跳儺舞, 目的應該是向陰兵致敬,或許就能因此而避免遭到陰兵的殺戮!」 「真的、假的?跳儺舞能在陰兵面前保住自己的性命?」大嗓門楞了楞,覺 得中年人此刻的說法有些不可思議了。 我咬了咬牙,走到王烈面前開口道:「陰兵的速度比我們快,想跑恐怕已經 沒機會了。要不你帶頭領著我們跳,沒用的話,最後無非也是拚個你死我活而已 了!」 王烈臉部肌肉不自然的抽縮了幾下。最後猛的轉過了身,和我並排站在了一 起,見到我和王烈在前面並排而列。其他人不需要我們安排指揮,也都兩兩的在 我和王烈的身後排成了兩派。夏姜似乎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我們此刻正面臨著怎 樣的危機。不管不顧的推開了站在我背後的中年人,強行霸佔了此人原本的位置。 中年人見狀,只能後退了一步,他自然不好和夏姜一個女人爭執什麼。 「聽我的指揮,先邁左腳……右手平舉,掌心向前……右手下垂,左手前伸, 掌心向前……右腳向前跨步,越過左腳……雙手向下,胸前交叉……」 王烈一邊說明,一邊帶頭比劃起了他的這種儺舞動作!而我,以及身後的眾 人,有樣學樣,跟著他一塊在這峭壁旁的空地上舞蹈了起來。當我們剛剛踏完了 第一次禹步,鋪天蓋地的陰兵在層層黑氣的籠罩下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望著步步逼近的陰兵隊列,我感覺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但王烈卻面無表 情,依舊機械的出聲,一邊動作、一邊說明著接下來的動作要領。 就在第一排陰兵眼看就要撞上我和王烈的瞬間,這些陰兵忽然停止了下來。 在注視了片刻我們這些人此刻的舞蹈動作之後,前排的陰兵忽然集體用手中的武 器發出了聲響,有的敲擊地面,有的自行拍打著手中的武器。並發出了有節奏的 某種聲響…… 我和王烈不明白它們在做什麼。只能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舞蹈動作。先是第一 排陰兵出聲,接著後面隊列的陰兵也都層層疊疊的重複起了前排陰兵的動作! 陰兵敲擊武器的聲響和天上的雷鳴聲在無形中形成了奇妙的共鳴!傳到我的 耳中時彷彿變成了某種雄壯的戰歌…… 「原野遑……遑遑;肆驅鏘……鏘鏘;戈矛揚……揚揚……」 我並不知道那戰歌具體的文字應該是怎樣的,但聽到耳朵裡大概便是這種聲 音!讓我不由自的聯想到了古詩《大明》當中最後的那段章節:「牧野洋洋, 檀車惶惶……」 雖然不知道這些陰兵究竟在做什麼?但沒有攻擊我們,便說明我們跳舞有效 果!意識到這點後,我們不禁對路昭惠提出的跳舞的這一建議充滿了信心! 首排陰兵在我和王烈前方駐足敲擊了一陣,似乎完成了某段戰歌的詠唱,跟 著集體向左轉向了三十度的樣子,然後再次一拍拍,一隊隊的從我們這些人的身 邊擦身而過…… 所有的陰兵週身都被一層寒冷的黑氣所覆蓋,沒有任何一名陰兵的相貌能夠 被人看清。只能隱約見到它們頭部眼睛大致的位置彷彿有兩團綠色的磷火在不斷 燃燒著……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些陰兵身上傳來的那一陣一陣透骨的寒冷!這時,已經 不用王烈繼續出聲指揮了。王烈的這套儺舞動作非常的簡單,前後總共就踏三次 禹步,手部動作也都是固定伸臂,推掌,交叉、上下變換手臂高低位置而已。隊 列中的人,最多跳了兩遍也就都記住了整套動作。 在記住了動作之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自己舞蹈的速度。原因很簡 單,旁邊一隊隊的陰兵過的沒完沒了。陰兵身上寒冷的氣息凍的大伙瑟瑟發抖。 而要想不被凍僵,同時保住性命,加快動作,增加運動量暖和身體便成了唯一的 選擇。 這一刻,這裡的人都明白了那些出現在紅霧影像當中的人為什麼不停舞蹈的 原因了。不是他們不想停,而是一旦停止下來,會不會立刻遭到陰兵砍殺都還在 其次,不運動的話,十有八九都會忍受不住這些陰兵身上的寒冷氣息。 所有人中,就只有夏姜,一開始還按著王烈的舞蹈姿勢跳,但跳著跳著,就 變了動作……大家雖然都在跳舞,但腦袋卻也都在四下觀望。我見到夏姜變換舞 姿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剛才大嗓門跳錯了一個動作,旁邊的陰兵隊列中迅速便有一隊陰兵集體扭頭, 將綠色的磷光視線集中到了大嗓門的身上。總算大嗓門反應極快,下一個動作又 恢復了正確的姿勢,那隊陰兵方才又集體恢復了正常行進的狀態。由此可見,陰 兵應該一直都在注意著我們的行為。所以當夏姜自顧自變化舞蹈動作時,我和周 邊的人員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但結果那些陰兵卻沒有出現向大嗓門跳錯動作時 的扭頭反應,就跟看不到夏姜一般。 這時,我忽然想起,夏姜可是靈女,或者在陰兵看來,她和我們這些活人不 太一樣了。所以,無論她跳什麼舞蹈,陰兵也都不會在意吧! 就這樣,陰兵一隊隊的從我們這群人的身邊擦肩而過。為了活命,為了取暖, 我們都只能玩命的不斷的重複著王烈教授給我們的這套儺舞動作。我很擔心路昭 惠能否向我們這些男人一樣,堅持不斷的一直舞蹈下來。但事實證明,這個女人 比我預想的要堅強的多,雖然她明顯因為體力不支,動作逐漸的遲緩了下來。但 好在那些陰兵似乎並不在乎我們舞蹈的速度,而只在乎舞蹈的姿勢是否正確。所 以路昭惠還是順利的同我們一樣,堅持到了最後一隊陰兵從我們的身邊走過,最 終消失在了濃霧當中…… 陰兵隊列消失的數分鐘後,包括王烈在內的所有人方才停止了舞蹈。 路昭惠顯然體力透支,見到眾人停止舞蹈後整個人軟軟的癱倒了地上。我見 狀連忙連滾帶爬的摸到了她的身邊。拿起水壺給她餵水。夏姜看見了,立刻坐到 了我的身邊,笑瞇瞇的指了指自己,磕磕巴巴的開口說道:「吾亦要、吾亦要 ……」 我知道她在朝我撒嬌,也只有一邊搖頭,一邊把水壺湊到她的小嘴邊,餵了 她兩口。夏姜顯得極為開心,抱著我就要和我親嘴,就在我因為尷尬,不知道該 如何應對這粘人的丫頭時,王烈及時出聲招呼我,替我解了圍。夏姜對這個隊伍 裡的其他人全都一副不當事的態度。唯獨懼怕王烈,所以當意識到王烈要找我 說話後,她立刻乖乖的鬆開了抱著我的手,嘟著嘴巴,身子挪到了一邊。 「接下來繼續找趙中原他們去的那個洞窟和他們匯麼?」雖然跳了將近一 個小時儺舞,這傢伙看上去感覺壓根就沒消耗什麼體力。一邊抽煙,一邊向我征 求接下來的建議。 「天已經黑了,馬上要下雪。一下雪,這地方就會變成冰窟窿。你、我不知 道,因為你就是個怪物!不過我還有路總這樣的,肯定受不了了。找到他們,還 有那個洞窟,熬過這個晚上再說。」 聽到我叫他怪物,王烈笑了笑,也不生氣,對於我的建議,他也表示了認同, 不過當我轉身正準備把我和他商量的結果告之其他人員時,王烈在我身後淡淡的 說道:「別老說我,你其實和我一樣,也是個怪物!被別人當成怪物不算什麼, 但自己總不能覺得自己是怪物了……」 我聽到王烈這句話,禁不住低頭歎了口氣。我感覺我這次突然好像知道了很 多東西,但另一方面,我也感覺到,某種未知的力量,正在引導著我,一步一步 的走向一個前途未卜的未來…… 正文 紋面(88、89、90) 作者:漂泊旅人 字數:2474 26年月7日首發 第八十八章 山谷西面的天空只剩下最後一絲黯淡的灰色線條,過不了多久,當這抹灰線 消失之後,整座山谷便將籠罩在黑暗當中。但令我有些意外的是,直到此刻,原 先預計將落下的白雪竟然沒有出現。而且昨天這個時候,空氣中的溫度已經寒冷 到讓人瑟瑟發抖的程度了。而此刻,雖然依舊感覺到寒冷,但尚在普通人足以承 受的範圍之內。這讓我產生了某種疑惑。 「難道沙馬那傢伙說的有錯?這山谷入夜之後並非每天都會下雪並迅速變冷?」 帶著疑問,我來到了路昭惠的身邊。此時的她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並在那名 叫周昌的年青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周昌看上去頂多二十出頭,面龐之上同李敬 一般,尚帶著幾分稚氣,從言行舉止方面也同小李敬相類,顯得極有教養。 在路昭惠確認不需要他在繼續在一旁協助幫扶後,周昌朝路昭惠點了點頭, 轉過身同大嗓門、中年人那些人聚攏,彼此交談商議。 「怎麼樣?能自己走麼?不行的話,一會兒我背你。」同周昌禮貌的彼此點 頭招呼之後,我湊到路昭惠身邊詢問道。 路昭惠此刻面色潮紅,一邊喘息著,一邊輕輕搖頭道:「累得快虛脫了。真 的有些走不動了,看來只能麻煩你了……」 我溫和的朝她微笑了一下,正準備坐到她身邊陪她說幾句話。如果不是她一 直想著影像中那些人跳儺舞的問題,並在關鍵時候提出那個建議,我們這幫人恐 怕已經和那些恐怖的陰兵撞在了一起,此刻能活下來幾個人都是難料的事。從某 種意義上說,她對這裡的人都有救命之恩,這裡頭也包括我。 不過就在我剛剛挪動身體,想要坐下時,旁邊的夏姜搶先一步,直接坐到了 我和路昭惠中間的位置上來。路昭惠見狀,只是淡淡的一笑,而我則露出了幾分 尷尬的神情,正打算開口向路昭惠解釋我和夏姜的關係,並向她明確我將夏姜視 作妹妹的這個現實,卻不曾想,東面山谷中心夏禹城方向猛然穿來了幾聲巨響, 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天空中更接連落下了幾片閃電,好像徑直打在了夏禹城的中 心位置…… 見到這個情況,原本坐著抽煙,正等著大伙恢復體力然後準備出發的王烈猛 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神情。 「嚴平,那邊是什麼地方?難道就是夏禹城?」王烈指著遠處雷電落下的位 置大聲的喝問道。 我同樣被這突然發生的變故震驚了。當即站起身子應道。「東面的話,應 該是夏禹城沒錯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大陣仗?」大嗓門嚷嚷了起來。大嗓門的話音剛落, 遠處落雷的地點跟著發出了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那光芒僅僅只閃耀了瞬間後便 消失不見了。緊跟著那處地點冒出了一股明顯紅色光焰,便如同燃燒起了熊熊烈 火一般…… 大嗓門呆了一呆,接著叫喚了起來。「那邊有人發射導彈?把上帝給打下來 了?」 「上帝你個頭!那他媽的是雷引術……有人在試圖召喚天魔!林默湘,你白 癡也有個限度好不!」中年人之前一直和大嗓門站在一起,看上去,兩人極有可 能是長期作的朋友或者搭檔。此刻他似乎終於對大嗓門的耍寶言行憤怒了,側 身重重的朝大嗓門一腳踹了過去!大嗓門對於中年人此刻的反應早有預料,身形 敏捷的閃開了中年人的攻擊…… 「也不一定是天魔了。在傳說中,召喚夏禹城的十二墮天,也會引來天降神 雷!」隊伍中之前一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瘦高個開口道。 「十二墮天能一個個的召喚麼?」聽到瘦高個提到十二墮天,我連忙扭頭朝 他望了過去。 「不知道,畢竟那只是傳說而已。召喚墮天是否需要同時召喚十二個,還是 可以單獨召喚其中的某一個或者幾個沒有明確的說法。古往今來,也沒聽說誰真 正召喚成功過。」瘦高個搖了搖頭,將自己瞭解的說了出來。 「嚴平,你問這什麼意思?」王烈開口向我問道。 「蔡勇之前懷疑馮遠風那些人這次前來夏禹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召喚十二墮天! 不過,那些人拐騙來的六男、六女十二個人當中,現在有三個被我還有德國佬他 們給帶出來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沒有充足的祭品可供一次性對十二墮天 進行獻祭。所以我才會問那個問題了。」 聽到我的話,瘦高個皺著眉頭答道。「原來如此。雖然是否能夠只召喚一 個或者幾個,傳說中沒有詳細說法。不過幾乎所有傳說中都明確的說,召喚夏禹 城墮天需要準備六男、六女做祭品。少了三個的話,這還能不能召喚,真就不好 說了。」 王烈瞇著眼睛,注視著遠處閃耀著紅光的地點觀察了片刻。斬釘截鐵道「不 管那邊的傢伙再做什麼,很顯然,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了!看來我們原本的計劃需 要改變下了。」說到這裡,王烈抬頭望著大嗓門那幫人開口道:「覺得不在狀態, 需要休息的,跟著嚴平走。他會帶你們設法去找蔡勇他們,趙中原那個老傢伙好 像也和他們兩個再一起。其他想跟著我現在就過去找那些人麻煩的,跟著我走!」 「那當然是跟著你過去找那幫人麻煩了!我來這是幹啥的?不就是找那幫混 球麻煩的麼!」大嗓門林默湘裂開嘴大聲嚷嚷了起來。中年人、瘦高個、周昌等 人也都或者出聲,或者用動作表明了要跟王烈一同前往的意向。 王烈對於眾人的反應頗為滿意,但隨即注意到了我身邊的路昭惠,看了看我 還有夏姜後思了片刻,扭頭望著周昌道。「阿昌,你就別去了。嚴平一個人要 照顧兩個女的,恐怕有些力不從心,你留下來和他一起,保護路女士一塊去找蔡 勇和路女士帶來的那些僱傭兵。匯之後,如果蔡勇和傑克弗雷德他們兩個要來, 你再和他們一塊跟過來。」王烈的言語中沒有提到夏姜,因為他很清楚,現在我 出現了,夏姜肯定會黏在我的身邊,跟我一同行動了。 雖然我此刻也非常想跟著王烈一起,趕往夏禹城看個究竟。但想著必須優先 保護路昭惠的安全,因此我此刻也只有服從王烈的安排了。另外,夏姜這個靈女 可曾經是李勇那些人想要抓捕的目標。要我跟著王烈一塊去,夏姜必然會跟隨。 我並不懷疑王烈絕對有能力保護夏姜,但假如王烈分出精力保護夏姜的話,難免 在和那些人對抗的過程中投鼠忌器。如此看來,不管怎樣,我現在都不適陪著 王烈一同行動。盡早找到德國佬那幫人與之匯才是正確的抉擇了。 確認了這些之後,我立刻彎腰將路昭惠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夏姜見狀,當即 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但隨即在王烈目光的凝視下選擇了閉嘴。周昌則依據王烈的 要求陪同在了我的身邊。我們一行四人隨著沿著懸崖絕壁,朝著之前過來的路線 沿著西南方向前進。而王烈則令著其他人員,朝著遠處夏禹城所在的方向快 速奔行而去…… 「你確定要往走麼?」路昭惠趴在我的肩膀上開口詢問著。 「嗯,剛才我估算了一下冒紅光那邊同我們所在位置的距離,大概有差不多 兩、三公里左右。我記得沙馬在地圖上標記的那個絕壁洞窟的位置是在這邊圓弧 的西南底部,已經接近正西邊弧線的位置了。所以,我們現在往走去找那個洞 窟應該是沒錯的。」 「希望你的估計沒錯了!」路昭惠此刻是真的非常疲憊了,頭靠在我的肩膀 上,有氣無力的說道。而跟在我們身側的夏姜見到了她和我如此「親密」的態度, 眼眶一紅,當即露出委屈的表情。路昭惠注意到了夏姜的狀況,隨即朝著夏姜露 出了友善的微笑。不得不說,女人之間的感覺存在著某些男性難以理解的奧妙。 夏姜似乎是從路昭惠的眼神中讀出了某些含義和內容。臉上委屈的樣子略略有所 舒緩,並對路昭惠也報以微笑。 「真是抱歉啊!因為我,你們兩個都沒辦法去那邊幫忙。我真的就是一個拖 累……」在用表情緩解了和夏姜之間關係後,路昭惠歉意的望著跟在一旁的周昌 開口說道。 周昌搖了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路女士,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想出了跳 儺舞的辦法。我們這些人恐怕早都被那些陰兵砍成肉醬了。就憑這點,把你送到 安全的地方也是我們必須要優先考慮的了。」 聽到周昌如此識大體,路昭惠對這年青人產生了一定的好感。隨即同周昌隨 意的攀談了起來。我則不時的加入兩句,說著說著,便走出了差不多一公里左右 的路程。 天雖然已經完全黑了。但夏禹城方向那邊異常耀眼的紅色光芒卻在一定程度 上照亮了整個山谷地,我們也得以借助那紅色的光線能夠看清這一路走來絕壁 的大致情況。走著走著,周昌注意到了絕壁某處位置上出現了幾個凸起的岩石, 抬頭發現上面的地方也有突兀的岩石和以及凹陷部並一直朝上延伸。 「嚴哥,你說的應該就是這裡了吧?」周昌隨即招呼著我確認了起來。 我抬頭觀察了一陣,感覺上面雖然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這巖壁和沙馬之前 描述的情況類似,隨即點頭道。「應該就是這裡了!奇怪了,上面怎麼這麼安靜? 他們是沒發現我們過來了麼?」 我對此產生了一些疑惑。夏姜也不說話,一躍而起,踏著向上延伸的那些巖 石和凹陷處三兩下便竄到了上面。跟著便又見到這丫頭從上面躥了下來。對我們 連比帶劃的說道:「上面有洞……洞很大……沒人……有物!」 「沒人?有物?」 我楞了楞,隨即反應了過來,夏姜說話到現在還保留著部分名詞使用文言文 的習慣。所謂的「有物」應該是說裡面有什麼東西才對。同時心裡猛然間湧起了 某種不祥的感覺。想到這裡,我當即將路昭惠從身上放了下來,讓周昌留下照看 後,利用那些石塊和凹陷下去的踩踏點,努力的攀爬了上去。 十來米的高度,放到其他地方,差不多就是四層樓。總算我當兵那陣子的底 子還沒被我敗光,雖然爬的極為辛苦,但我終於還是順利的爬到洞窟所在的位置, 跟著鑽了進去。 拿出隨身的打火機,接著微弱的火苗光亮,我大致看清了洞窟內的情況,並 立刻得出了結論。 「奇怪了,從地面殘留的那些食品包裝那堆熄滅的柴火堆還有其他的廢棄物 來看,他們應該順利進入這裡躲避血雨了。可怎麼現在一個人都不在了?」 此時,夏姜又一次進入了洞窟。對她而言,在這十來米高的絕壁上下來實 在是非常輕鬆的事情。見到我站在洞口發呆,她伸手將我拉到了洞窟盡頭的位置。 眼前,一個寬、窄大約一平米的裂口出現在了洞窟底部的石壁上。看到這個 裂口,我方才反應了過來。 這恐怕便是沙馬所說的,同絕壁中某個洞窟相連接的薄弱處了。看來沙馬那 些人進入這個洞窟之後,便立刻設法破開了這片石壁,打通了裂口,隨後集體進 入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熄滅了手中打火機,站在裂口前考慮了起來。「進?還是 不進?」此刻的我異常的猶豫。很顯然,包括趙中原、周靜宜在內的所有人員在 破開這裂口之後,全都選擇了進入這裂口,並試圖找逃離這片山谷的通道。他 們人多,足有三十多人,而且隨身攜帶了相對充足的補給物資。無論這個山洞能 否通往外面,他們都敢於深入一試! 我這裡只有四個人,此刻我和路昭惠身無旁物,夏姜看上去空著雙手,啥都 沒帶。周昌隨身貌似帶了一些飲水和補給物資之類,但明顯很少,恐怕只夠他個 人使用。而且他現在只是按照王烈的指示護送我們前往此處而已,在確認我們安 全之後,他很可能會立刻轉身前往追蹤王烈一行人。在這種情況下,我應不應該 帶著路昭惠和夏姜進入眼前破開的這個山洞去試圖追趕周靜宜等人? 這山洞能不能通往山谷之外沙馬自己都是不知道的。裡面究竟有多深?有沒 有岔路?岔路多不多等等,這些也都不得而知。要是裡面岔路眾多,有如迷宮。 那我帶著路昭惠和夏姜進去,若沒有補給品的補充,一旦困在了裡面將是非常冒 險的…… 猶豫了一陣,我始終拿不定意。但想著,這洞窟裡面至少比山谷中要安全 一些,假使外面下雪,突然降溫,這裡也比外面暖和。隨即還是決定,設法先把 路昭惠弄上來再說了。 確定了這點後,我把意打到了夏姜身上。背著路昭惠走了這麼遠的路,我 自認為已經沒有能力下去再把路昭惠背上來了。而夏姜的力氣我是清楚的,根本 就是個女金剛。而且憑借她的平衡和跳躍能力,把路昭惠抱上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所以我隨即扭頭朝夏姜比劃道:「你能把下面那個女人抱上來麼?」 夏姜側著頭,思考了一陣。雖然教了她不少的現代語言,但她對這些現代語 言的理解程度還不太高,簡單的沒有問題,長一些的,她就需要理解一陣才能明 白意思。因為她對語序的認知,很多方面還停留在古文的那種狀態。 過了一陣,估計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後,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但注意到我 異常認真的表情後,還是轉身從洞口跳了下去。我則再次打燃了打火機,查看起 了眼前石壁裂口的情況。 看了看裂口邊緣的燃燒痕跡,我意識到,我製作的那罐鋁粉炸藥派上用場了。 謝征南那些僱傭兵玩炸藥應該比我更為擅長,從現場來看,他們應該在鋁粉內還 添加了一些其他的物質,增加了炸藥的爆炸烈度。所以,似乎只使用了少量的藥 量便炸裂了這層石壁。 聽到洞口傳來聲響,我轉過身,見到夏姜撅著嘴抱著路昭惠進入了洞窟。跟 著周昌也爬了上來。見到洞窟的狀況,兩人都有些詫異。我則將我的推測告之了 兩人。 「現在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就在這裡等待、隱蔽。等王烈 他們處理完了他們的事情後,跟著他們匯後再設法離開這裡。二麼,就是進入 洞穴,看能不能追上趙大師他們……」 我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柴火灰燼邊翻弄了兩下後繼續分析道。「柴火堆已經 徹底涼了,這說明他們進去的時間不算短了……」 「如果洞窟不通的話,他們應該會原路折返吧?進去那麼長時間都沒出來, 他們會不會已經找到離開山谷的通路順利離開了呢?」路昭惠眨了眨眼詢問道。 「有這可能吧。雖然沙馬說她並不確定這裡面這條隱藏的山洞究竟能不能通 往外面。不過她在這山谷裡熬了整整十一年,這山谷的情況以及山壁的走向這些, 她應該非常熟悉並仔細考慮分析過了。否則也不會向我們提出炸開石壁走這山洞 的建議的。」 趙中原和唐先生可是老油條,無論人生閱歷還有經驗這些都異常豐富。同行 的賀強、豹子是盜墓賊出身,對於各種洞穴、坑道等等有著天然的敏銳感覺。現 在很明顯,他們都選擇了按照沙馬的建議進入洞穴內找通道,這說明他們也認 為沙馬的判斷是有一定可能性的。所以此刻,我對於路昭惠的詢問給予了較大程 度的肯定。 路昭惠點了點頭,扭頭望向周昌道。「小昌,你覺得呢?嚴平的這兩個建議, 你會選擇哪個?」 因為一路交談,路昭惠現在同周昌也熟悉了。所以在對他的稱呼上也發生了 變化,稱呼其「小昌」算是也將周昌認成了子侄輩。而且在交談中,兩人意外的 發現,周昌家中的一位長輩女性竟然和路昭惠還曾經有過一些來往,這就更坐實 了周昌小輩的現實。 周昌摸著下巴,低頭思考了一下誠懇的說道:「路阿姨,你要徵求我意見的 話,我倒認為,如果這山洞真能通往外面的話。你和嚴平哥還有夏姜最好跟著進 去,盡早設法離開這山谷為好了。不瞞您說,王烈這次召集我們這些人過來,那 都是跟我們簽了生死契的。人要沒死完,活著的人要負責照應死者的親戚和家人。 因為這趟行動非常危險了。這麼跟您說吧。我們這些驅魔師正常情況下都是對付 鬼魔妖怪的,但實際上,我們的那些手段要用在殺人這些方面,那是非常可怕的。 所以,驅魔師之間的鬥法對抗死人是常有的。這次我們要對付的李勇那些人中間 據說很有幾個高手。即便王烈坐鎮,能不能達成預定目的,都是說不准的事。所 以,王烈他們最後能不能來找你們然後一塊離開也都是無法預計的事情了。與 其在這裡等,倒不如盡早逃離這山谷,才是真正安全的。」 我聽到這裡,心裡突了一下。周昌此時說的這些有些出乎我的意外。在我看 來,只要對手不是那成千上萬無窮無盡的陰兵大軍,憑借王烈的實力,還有什麼 麻煩是搞不定的?但從此刻周昌提到的生死契來看,王烈自己恐怕都對這次要對 付的對象存了幾分忌憚。並預先給自己備好後事了…… 「難道他們中間有人能跟兩儀對抗?」我皺起眉頭向周昌詢問道。 周昌點了點頭,正色道。「王烈的兩儀從某種程度上講,算是我們這行裡無 敵的存在了。能夠與之對抗的頂多四、五種能力而已。不過據說李勇他們那邊至 少就有一個。兩、三年前,那個人同王烈碰過一次。王烈略佔上風,但卻也沒能 力幹掉對方,結果讓對方全身而退了。李勇那邊和那個人實力接近的據說還有兩 個,這三個人自稱「隱世三宗」。王烈根據同他交過手的那個傢伙的實力推測, 單挑,他應該能佔上風,但要三個都撞上,他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三宗?裡面是不是有一個被人稱為「學宗」的?」我想起了在山谷入口外 石壁周圍聽到的馮遠風和肖天交談的內容,忍不住開口向周昌詢問起來。 「學宗?大概吧?因為我們這些人中,就只有王烈和這三宗的其中之一撞過 臉。從我們集到的情況來看。這三宗確實都是以「某宗」作為自己的名號的。 原因麼,無非就是想告訴別人,他們都是大宗師的身份,很厲害。不過具體都叫 什麼宗我們也都不知道了。因為三宗是他們那個團伙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在某些 程度上很像某些邪教的教,他們那個團伙的普通成員只知道他們的存在,真正 接觸過的,也沒多少了。」周昌不確定的答道。 我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陣,我站了起來,對路昭惠說道:「阿昌的建議有 道理。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從裡面出來,可見這通道很可能就是通往山谷外面的道 路了。路……昭、昭惠。你現在休息的怎麼樣?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出發。」 聽完了周昌的講述,我不由得對王烈他們的舉動產生了嚴重的擔憂。就我個 人而言,我非常想立刻轉身和周昌一塊趕去夏禹城給王烈搭把手幫忙。但在這之 前,我必須確保路昭惠的人身安全,當然還有夏姜。對於周靜宜,我此刻倒不是 太擔心,她跟著趙中原那些人在一起,安全性肯定比現在路、夏兩人要高。此刻 的我很有幾分無奈,這一刻我忽然產生一種「英雄無奈是多情」的感慨。現在的 我,放不下心的就是這幾個女人了,但偏偏這幾個人最讓我掛念的女人還都陷入 了眼前的困境當中。因此,我做出了決定,不管怎樣,先把她們都弄出這該死的 古怪山谷再說,只要確認她們都安全了,我再返來找王烈。 路昭惠對於王烈等人的情況瞭解不多,我和周昌交談時,她只是淡淡的聽著, 見我起身提議出發,也沒表示反對,跟著站了起來。我扭過頭對夏姜道。「夏姜, 進去,開道!」 夏姜之前見我對路昭惠的關心超過了她,顯得有些氣悶,一個人跪坐在一邊 嘟著嘴聽我們說話。此刻見我招呼她,並給了她明確的行動指示後,一雙眼睛立 刻就亮了起來。帶頭鑽進了裂縫當中。我扶起路昭惠隨後進入,接著周昌也跟了 進來。 我楞了楞。轉頭問他道。「怎麼?你不打算去找王烈他們麼?」 周昌點了點頭道。「我還是陪著你們,先確定把路阿姨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而且王烈剛才交代我的你也都聽到了。我一個人趕過去幫忙也增加不了他們多少 力量,陪著你們,應該找到傑克弗雷德和蔡勇,帶著他們過去,估計能增加不少 我們這邊的勝算吧。」 見我認可,周昌從背包裡取出了手電,照亮了洞穴。我們四個人隨即朝著山 腹伸出的通道進發。 原本我很擔心這洞穴當中會出現大量的岔路,但一路走下來後發現這種擔心 有些多餘了。岔洞不是沒有,但都很淺,長的也不過七、八米的樣子,短的更是 用手電光一照便能看到底。再加上前面開路的是夏姜,當初從水路從囚籠逃脫後, 這丫頭可是一個人便走通了雲霄山的溶洞迷宮,還順道替我指明了正確的逃生通 道,現在這樣的洞穴對她而言更是輕車熟路。當意識到後面的我們走錯岔洞時, 這丫頭便會在前面立刻出聲示意我們跟著她步入正確的通道。 只是這通道的路線讓我感覺有些旋繞。剛進來的時候,我還能憑借進入時對 方向的認定判斷個大概的東南西北上下左右。結果走了十多分鐘後,我便徹底喪 失了對方向的判斷。一開始感覺是在旋轉的朝上,跟著又好像開始下坡,最後, 究竟是在朝上走,還是朝下走,我也弄不清楚了。 一開始洞穴的通道頗為狹窄,頂多只能兩人並排,但越走,洞穴的直徑越大, 又行進了十多分鐘,我們一行四人竟然進入了一個頗為廣大的溶洞當中,忽然之 間,我的心連續的劇烈跳動了幾下,便如同有人用電擊心臟起搏器忽然給了我一 下電擊。 一般情況下,心臟劇烈跳動會讓人無端產生一種恐懼的感覺。但眼下這劇烈 跳動的感受卻並非如此,在恐懼之中,我竟然隱約產生了某種期待一般。一直被 我攙扶著行走的路昭惠意識到了我的異常,轉頭朝我望了過來。 「嚴平,你怎麼了?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 我低著頭,味著剛才那一瞬間不可思議的奇特感受,開口答道。「我、 我也不知道怎麼事,剛才忽然心跳瞬間加快了一下。難、難道是對危險的第六 感預兆?」 聽我如此說,周昌連忙將手電光朝著更遠處的位置照了過去。手電光柱掃到 的位置只看到一片黑暗還有就是地面突起的幾根石筍而已,除此之外,並無異常。 周昌皺了皺眉,扭頭望了我一眼,顯然對我此刻的那種「第六感反應」非常 的不以為然。 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向周昌形容我剛才的那種感受時,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 問題。「夏姜哪裡去了?」 這丫頭在前面探路、開道。即便不出聲糾正我們三個人錯誤的行走路線,也 會時不時的弄出些聲響以彰顯她的存在。可從進入這片寬大溶洞通道之後,到現 在起碼三、四分鐘的時間了,這丫頭始終悄無聲息…… 夏薑是靈女,很多方面都體現出了於常人不同的體質。她是否真的長生不死, 在鳳凰山囚籠內生存了兩千多年這點,我和韓哲至今無法確認。因為至今為止, 和她做複雜一些的語言交流都很困難。所以韓哲也就放棄了在近期內就這個問題 同她交流的打算,而決定等她徹底熟悉了現在的環境、生活,並能同我們正常交 流後,再探究那個問題。但她的一些超乎常人的能力卻已經得到了我們兩人的確 認。除了力量、速度、彈跳力這些方面外,這丫頭的視力便是其中極為明顯的一 項。她能夠夜能視物…… 這一點上,她甚至比王烈還厲害。王烈表面上也能在黑暗中看清周邊的環境, 但那必須在有一定光源的情況下,從某種意義上講,王烈的眼睛倒是非常像夜視 儀當中的「微光夜視儀」,便是能將微弱的光線盡可能的放大,使他能夠看見東 西。而夏姜則更厲害,即便在完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她都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這一點上,我和韓哲是確認過的。當然,韓哲也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和蝙蝠一樣, 擁有超聲波探測的能力。不過懷疑歸懷疑,韓哲也不可能真的把夏姜當試驗品一 樣來研究,所以這也只是韓哲的猜測。 猜測歸猜測,夏姜在黑暗中能清晰的瞭解周圍的一切狀況是肯定的。所以, 我才讓她在最前面探路開道。想著就是有她在,無論什麼情況,她都能提前預警 和招呼的打算。可現在倒好,這丫頭此刻竟然忽然消失了,居然連一點預兆和聲 響都沒有…… 周昌聽到了我的嘀咕,也猛的反應了過來。「對、對啊……夏姑娘哪去了?」 第八十九章 路昭惠眨了眨眼,開口推測道:「這邊這段通道這麼寬,又只有一條路線, 她會不會衝到更前面的地方去了?」 「那我們走快點。」覺得路昭惠說的有道理,我連忙拉著路昭惠向前加快了 行走速度,卻沒曾想,剛剛走過那幾個石筍的旁邊,腳下便踩了個空,整個人一 屁股坐了下去。跟著便感覺身子順著一個角度極陡的坡道快速的滑了下去…… 路昭惠受我牽連,跟著我一塊也滑了下來。總算我一直注意著她的狀況,在 下滑的瞬間,及時用力把她的上身撐了起來,才沒讓她直接摔個前滾翻。 「該死的……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個如此陡峭的斜坡!看來夏姜剛才就是到這 裡沒注意滑下去了……」意識到這點後,已經晚了。我只能竭力的將路昭惠的身 子拽到了我身邊,和她一起維持著下滑時腦袋朝上的姿態。同時任由身體順著斜 坡不斷向下滑行。 滑行了十來秒,坡道陡然變窄。我和路昭惠的身體一下進入了一條窄小的下 滑洞穴之中,路昭惠倒也乾脆,發覺此刻的通道狹小後,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裡同 我抱在了一起。通道下面雖然是光滑的石坡,但頂部卻不時能夠感覺到有凸起的 石塊。抱著路昭惠平躺著下滑,能確實避免我們兩人不會碰撞到這些石塊…… 也不知道這斜坡洞穴究竟有多長。但又滑行了一小段時間後,我和路昭惠原 本慌亂緊張的心情也終於鎮定下來了。路昭惠把嘴湊到我的耳邊說道:「怎麼辦? 難道我們就這樣順著滑下去?」 其實她不說,我剛才便已經進行過了嘗試,便是伸手試圖止住我們下滑的趨 勢,但接觸側面石壁的同時我意識到了不可能。因為手觸之處,我能感覺四周的 岩石便如同抹了油一般的滑溜,單靠手的摩擦反作用力根本無法止住我們兩人此 刻下滑的趨勢。 我對此也毫無辦法,正打算開口安慰一下她時,忽然見到眼前一亮。 窄小的滑洞似乎到了終點,我慌忙調整姿勢,將路昭惠的頭緊緊的按在了我 的胸口。剛剛完成這個動作之後,我便感覺身體騰空,藉著下滑的慣性被拋出了 那條狹窄的洞穴。 在閉著眼睛情不自禁發出了大聲的喊叫後,僅僅片刻,我便感覺屁股撞到了 某個物體上面。這物體並不如何堅硬,甚至還能感覺到些許的彈性,同時減緩了 我和路昭惠飛出的慣性。也因此,我居然得以抱著路昭惠順利的滾到了地面。 為了降低衝擊,在感覺接觸地面的瞬間,我再一次調整了姿勢,抱著路昭惠 在地上連續的打了幾個滾。 確認安全著地後,我鬆開了懷裡的女人,支撐著,暈頭轉向的從地上爬了起 來。結果一睜眼,便見到眼前米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恐怖的骷髏頭…… 我在驚恐之下連連眨眼,才發現,那骷髏頭還不能叫骷髏,因為上面貌似還 附著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組織,而且黑漆漆的眼眶當中,還閃現著某種藍幽幽的光 芒。同時一股似曾相識的惡臭傳入了我的鼻子當中…… 「殭屍……」我猛的反應了過來。 殭屍機械的從地面爬了起來,似乎注意到了我和路昭惠,跟著張開了滿是烏 黑牙齒的大嘴,朝著我們撲了過來。我本能的將手伸到了褲子口袋,想要掏槍, 結果卻摸了個空。褲兜的那支手槍竟然不翼而飛了。 「糟糕,應該是剛才滑下來的時候從口袋裡掉出去了……」意識到這點後, 我像傻子一樣呆立在了當場。 就在殭屍的牙口距離我的臉只有幾十公分的瞬間,我聽到了周昌的爆喝聲: 「孽畜安敢!」 接著我的眼前一花,殭屍頭的側後面被某種物品準確命中,在爆裂中被炸掉 了大半。 喀拉、喀拉…… 被炸掉了半個腦袋的殭屍嘩啦一下癱倒在了地面。其側面後方出現了周昌的 身影,他紮著馬步,身體還在劇烈喘息著。顯然是剛剛在地上站穩身形。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顧不上向周昌道謝,轉過扶起了路昭惠。這女人此 刻剛剛才過神來,竟然都不知道她和我剛剛差點便遭到了殭屍的攻擊。 在確認了路昭惠沒事後,我方才有精力觀察起了我們此刻所在的環境…… 依舊是一座巨大的洞穴,但其面積和高度超過了我以前到過的任何洞穴。洞 穴當中四散著數堆尚在燃燒的火堆,火堆照亮了洞穴內的情景。再一看那些火堆 中燃燒著的物體,我才震驚的發現,火堆當中竟然全部都是人形的骸骨。而在遠 處的洞穴邊緣,能夠清晰的看到零零散散的幾具殭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正在轉 圈晃悠著。看了看地面上被周昌幹掉的殭屍骨骼和洞穴上方三、四米高度的那個 洞口我弄清了剛才的情況。 感情我和路昭惠從洞口滑落出來後,我竟然順著慣性一屁股直接撞上了這只 殭屍。這殭屍被我撞翻在地的同時充當了我和路昭惠的減速器。它跟著站起來就 想咬我,卻被追著我和路昭惠一塊滑下的周昌及時出手給滅殺了。 我在觀察環境的時候,周昌也緩過了氣。從他的姿勢來看,他應該是在滑出 洞窟的瞬間及時調整了身體姿勢然後硬生生的站落到了地面。從他依舊還在微微 顫抖的雙腿可以判斷,這衝擊力夠他難受一陣的了。周昌看了看情況後,表情平 靜。「看樣子,在我們前面有人已經出手把這些行屍走肉清理掉大半了。」 對於周昌的推斷,我點了點頭。假設沙馬等人走的路線和我們一樣的話,那 麼想必之前到達這裡的便是他們那幫人了。他們那幫人裡可是有趙中原這個大師 級的高手坐鎮,再加上唐先生、德國佬、蔡勇那幾個傢伙,此刻洞穴當中活動的 這些只知道依靠本能活動的低等殭屍自然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了。而且看上去,他 們幹的極為從容,除掉了大堆殭屍的同時,還有時間把殭屍骸骨堆積成了幾堆, 然後集體焚燒…… 路昭惠也是經歷過鳳凰山囚籠的人,清醒過來後,對於遠處依舊還在活動的 那幾隻殭屍並未流露出任何的擔心和畏懼。畢竟,她見過的屍傀,比起這幾隻僵 屍可要厲害太多了。意識到我們三人都安然無恙後,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 上,顯然在徵詢我對接下來該如何打算的建議。 透過火光,我注意到洞穴遠處某個位置有個黑乎乎的黑洞,應該是通往其他 地方的洞穴入口。不由的再次思考了起來。 夏姜顯然並不在這座洞穴當中。也不知道是她根本就沒有從上面滑下來,還 是已經跑到前面的洞穴裡面了。至於那幾隻仍在活動的殭屍,我不認為它們能對 夏姜構成任何威脅。夏姜在李子坪哪裡是如何收拾殭屍的,我是看的一清二楚。 那幾隻殭屍對於夏姜而言,根本就是吸取陰氣的「點心」。 我抬頭望了我們滑下來的洞口,確認不可能順著再爬上去後,走到最近的一 片火堆旁,用腳從裡面勾出了一截燃燒著的殭屍腿骨,拿起來充當了火把。 周昌的手電雖然也能照明,但照射範圍有限,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沒看清腳 下的情況一腳踩空帶著路昭惠滑了下來。此刻既然有現成的火把,我自然決定利 用起來。而殭屍骸骨上可能殘留的屍毒,我倒並不介意。韓哲曾經明確告訴過我, 殭屍的屍毒從某種意義上講有些類似於普通病毒,高溫焚燒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消 除屍毒極其毒性。古代民間對付殭屍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直接用火焚燒。焚燒過後 的骨植和普通死人的骨植便沒了別。 「也不知道夏姜究竟有沒有和我們一樣掉下來了,但是現在就算我們想, 也不去。只能一條路走到底了。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趙大師他們應該就在 前面開路,他們走過的地方,就算還有類似於這些殭屍之類的髒東西,估計也會 被他們清理過一遍了。所以,追上他們之前,我們應該不會碰到什麼太大的危險 吧。」舉著腿骨火把,我扭頭將我的想法告之了周昌和路昭惠。 周昌點頭同意後,逕直走到了最前方。我繼續攙扶著路昭惠,跟在了他的身 後。 殭屍天性怕火,因此剩餘的那幾隻只敢在洞穴的邊緣活動。我們一行三人則 從火堆當中穿過順利的進入了新的洞窟當中。 因為擔心再次出現斜坡或者溝壑的情況,進入洞穴通道後,周昌非常注意地 面的狀況。結果沒多遠,便發現了地面又出現了一具殭屍的遺骸。這具殭屍身、 首分離。頭骨上的肌肉組織已經徹底乾涸,露出的骨質部分則略略有些泛白…… 周昌彎腰觀察了片刻,臉上露出了費解的表情,自言自語道。「見鬼,這只 死的好奇怪。被幹掉的同時,居然被抽乾了體內的陰煞氣……」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此刻我已經確定,夏姜恐怕就在我 們的前面了。周昌看到現在這具殭屍骸骨的情況感到費解是正常的。因為沒有任 何驅魔師會像夏姜一樣,在滅殺了殭屍之後還吸取殭屍的陰煞氣息了。 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應該是夏姜干的!她對付殭屍的手 法和你們都不一樣.BZ.toP。她幹掉的殭屍死後變成這樣是正常的。」 周昌聽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啊?之前一直沒見她出過手,原 來是深藏不露啊!我之前還以為她不懂術法,只是身手敏捷呢!」 聽周昌如此說,我吶吶的笑了笑。很顯然,王烈並沒有告訴他們這些人夏姜 的真實身份,畢竟,按照韓哲所說。靈女似乎擁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古代一 直被各種各樣的野心家以及別有用心者所垂涎、覬覦。雖然周昌這些人都是王烈 招募來的擁有一定正義感和責任感的驅魔師。但也保不定他們當中有人再知道了 夏薑是靈女之後去打夏姜的意了。 這條洞穴通道並不是太長,我們三人又走了三、四米後,眼前出現了岔路! 我們三人望著眼前幾乎完全相鄰的三條相對窄小的山洞岔路犯了難。 「走哪條?左、中、右?」路昭惠先看了看我,跟著又望了望周昌。周昌有 些遲疑,拿著手電分別照了照三條通道,這一照,就照見最左邊通道裡面兩、三 米的地方竟然又發現了一具殭屍的骸骨。我打著火把走近一看,便立刻決定了接 下來的路線:「就走這條!」 路昭惠有些疑惑,倒是周昌立刻便明白了我如此決定的原因。「路阿姨,這 具殭屍和剛才那具一樣,身、首分離,想必也是夏姑娘幹掉的。這殭屍在這邊路 口,夏姑娘極有可能走的就是這條路。這路對不對我們先不考慮,不過把她找 來確實是有必要的!」 路昭惠此刻自己也是沒見的,見我和周昌做出了決定,隨即跟著我們拐進 了這條通道當中。 繼續向前行走了數米,我們順利走出了這條山洞,看清外面的情況之後, 路昭惠禁不住脫口而出:「這是什麼地方啊?太美了……」 也難怪路昭惠會發出如此的感歎。因為就連我和周昌都被眼前的瑰麗景象所 震撼了…… 眼前又是一片廣大的空間域。從兩側的石壁以及頂部垂下的鐘乳石判斷, 這還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洞穴。但關鍵是……這洞穴真的太美了。 這座洞穴四周和頂部密佈著散發出紫色光線的某種透明石材,導致整座洞穴 都被籠罩在一片柔和的紫光當中。那些伸出石壁的石柱以及倒垂的鐘乳在紫光的 映照下呈現出了五顏六色的色彩,若僅僅是如此倒還罷了。關鍵是,洞窟的地面 上竟然看不見堅硬的岩石和地面,卻長滿了不知名的小草,草地上竟然還能零星 見到一些正在開放的黃色小花。一條小溪從草地中央穿過……整座洞窟配上光線, 便如同一幅色彩濃郁的草原油畫一般。 路昭惠滿心歡喜,便想直接衝到草地上去,我扔掉了手上的腿骨火把,一把 拉住了她,向她搖頭道:「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你不覺得,這裡突然出現 這麼一片舒服漂亮的草地有些不正常麼?」 聽到我這樣說,周昌當即表示了贊同。「嚴平哥說的沒錯!這裡沒有陽光, 根本不適植物生長,就算是苔蘚之類的,也無法長期存活。我大學學的是農學, 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路昭惠反應了過來,望著眼前美如仙境一般的場景不可思議的說道:「難、 難道這些都是幻覺?」 「不一定是幻覺了,但總讓人難以置信。你們等等……」周昌再次從他的腰 包裡掏出了兩張黃紙人,揚手拋了出去,紙人落地之後,手捻法訣,低聲嘀咕了 一陣,跟著翻轉手指,跺了跺腳,嘴裡喝了聲「疾……」 十多秒後,黃色紙人被一股不知哪裡來的氣流一下吹了起來,飄到半空之後, 紙人散發出了淡淡的黃色光芒,片刻後,以紙人為中心,光芒逐漸凝聚成了兩個 半透明的人形。大小同真人類似,穩穩地站在了地面。如同那些陰兵一樣,人形 的相貌模糊不清,僅僅只能隱約看出人形的週身似乎披掛著古代的鎧甲,手中拿 著刀劍和盾牌。 周昌伸手朝草地中央一指,口中發出指令。「探……」 兩具半透明的人形武士隨即踏上了草地,向著草地中央位置走去。我們三人 的視線跟隨著透明武士的位置移動,透明武士行動速度同常人無異,但行走步幅 卻小了許多,數十米的距離,他們走了接近一分鐘方才到達了草地的中央位置。 「這就是符兵?」望著兩具透明武士,我忍不住開口向周昌確認道。 周昌點了點頭,謙虛的應道。「符兵行動有些慢,正常對付妖魔時不是太 實用。遠沒有符菉之類來的方便,而且製作過程頗為繁雜,維持形體時間短。我 平時也不大用的。用來探路、預先攔截什麼的,有時還是能起點作用。畢竟是家 傳的技藝,總不能在我這代手中失傳了。倒是讓嚴平哥見笑了。」 「不、不,我覺得這玩意兒挺實用的。比我一個朋友的什麼活屍方便。他那 些活屍,平時都不敢帶出門。你這符兵,至少攜帶方便的多了。」 「活屍?塑魂師製作的活屍麼?那是兩事了。真就戰鬥力而言,半妖製作 的活屍比我的符兵可要凶的多。符兵凝結的這種半透明軀體脆的很,遭到重擊就 會破碎消散。碰到天賦強悍的活屍,幾個符兵也未必對付的了一個。不過就攜 帶方便來講,你倒是沒說錯。活屍那東西,確實不方便帶來帶去了。」說著,周 昌皺了皺眉,望著站立在草地中央的符兵嘀咕道。「怪了,沒什麼異常啊!難道 說這真的就是一片草地而已?」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伸腳踏上了草坪。之前符兵前進 時,我注意到草地上還零零散散的分佈了幾塊岩石,那些岩石的部分似乎都經過 了打磨,平整的石面上似乎雕刻著浮雕。 見我走入草地,踩踏了兩下並無異狀後,路昭惠也立刻跟著走了進來。周昌 見到我們兩人在草地上又走了幾步確定沒有異常並不是什麼幻覺後,終於也跟著 走了進來。接下來,我們三個人的目標一致,不約而同的都走到了最近的那塊巖 石旁,觀看起了岩石平面上的浮雕。 看清浮雕內容後,周昌有些扭捏的朝後退了兩步。而我和路昭惠卻彼此對視 了一眼,眼神中一是驚詫,二則多少帶了些曖昧的意味。 因為石刻上的浮雕,竟然是一幅標準的男女交媾圖!想著之前不久,我們兩 個剛剛做過這浮雕上人物正在做的事情,所以我們彼此的視線當中自然存在了某 些不需要言語解釋的內涵。而令我和路昭惠驚詫的則是,這浮雕上的男女比例明 顯同普通的交媾春宮圖不一樣,女性身體豐碩偏大,男性身體纖細偏小。看上去 分明是一個剛剛發育不久的小男孩在同一個成熟豐滿的女性性交…… 而且浮雕上人物的造型讓我和路昭惠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當初從鳳凰山囚籠那 座石碑下起出的帛畫圖案。 就畫面人物的外形來看,兩者極為接近。只是帛畫上的人物只看的見形體, 卻看不見具體表情。而眼前浮雕的圖案則要細緻的多,人物的五官神情都雕刻的 惟妙惟肖。 男孩眉目清秀,表情迷醉,跪在成熟女性的兩腿之間,雙手抓著女性的雙乳, 下身的陽具半截已經插入了成熟女性的陰戶當中。成熟女性長髮披肩,面容圓潤, 五官艷麗,雙眼微張,嘴角微張含笑,顯得妖媚誘人,她躺在男孩身前,上身仰 起,雙手按在男孩的頭頂似乎正在撫摸,下身雙腿大大的岔開,彷彿對於男孩的 插入極為期待。 浮雕雕刻的極為細緻精巧,男孩的生殖器包括陰莖,陰囊都分毫畢現。女人 同樣,除了女陰部位的各個褶皺,甚至連女人乳頭旁微小的凸起都能看的一清二 楚。 「這、這浮雕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對了,我送給靜宜的那幾幅帛畫,上面好 像就是類似的圖案了。哦,我忘記了,你應該沒看過那帛畫上的畫吧?」路昭惠 和我看著浮雕,終於覺得還是要說些什麼,隨即動開口提到了帛畫的事情。 不過很顯然,她並不知道周靜宜手頭的帛畫已經被人搶走了。也不知道,我 曾經從周靜宜發出的手機招買廣告上看到過那幾幅帛畫的真容。 對於路昭惠此刻說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答。因為看到這浮雕的瞬間, 我腦子裡便冒出了「母子亂倫」這幾個字眼,並進一步聯想到了林美美母子、何 艷秋母子……當然,還有身旁的路昭惠和已經不幸死去的李朝李老……並在不 知不覺中又產生了某種正常的生理反應。 見到我哼哼唧唧的有些欲言又止。路昭惠抿了抿嘴,瞟了一眼終究年輕,看 到這些圖案因為不好意思而站到了一旁四下張望的周昌後,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 嘀咕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浮雕刻的就是母子亂倫,你是不是想到了我和 小朝?」 聽到路昭惠直接點破了我腦子裡的那些齷齪念頭,我不得不尷尬的小聲掩飾 著。「嗯、沒、沒錯了。不過我只是想到……」 我話還沒說完,路昭惠豎起食指貼到了我的嘴唇邊,示意我噤聲。同時在我 耳邊說道:「小朝已經死了,我現在也認命了。我現在跟你說這些是我懷疑,我 送給靜宜的那幾張帛畫,會不會跟眼前的這些浮雕有所關聯?」 聽到路昭惠如此說,我的臉當即紅到了耳根。並有一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的念頭。人家路昭惠看到這些,想到的是我們經歷過那些事件之間彼此的關聯。 而我剛才卻滿腦子都是母子亂倫,性交、做愛的臆想和念頭。虧我之前還曾經從 心裡鄙視過路昭惠,覺得她淫蕩、無恥,居然和自己兒子亂倫。現在看來,真正 下作無恥的反倒是我了,連看到這麼一副浮雕,都能立刻聯想到現實中去…… 我連忙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小聲符起了路昭惠此刻的推斷。 路昭惠斜著眼睛瞟了我一眼,就這一眼,讓我猛的感覺到了一種魂飛魄散般 的感覺。路昭惠當然是美女,但比起周靜宜而言,差了許多。即便是同夏姜比, 也明顯有很大差距。周靜宜那樣瞟我,我當然也會心神蕩漾,但此刻,從路昭惠 的眼神中我體會到了某種普通男女關係中難以體會到的風情。那不單單是你情我 愛的感覺,便彷彿是一位溺愛子女的母親面對孩子錯誤的無奈一般。那種感覺, 過去從和奶奶的接觸中我也有體會,但奶奶給我的那種感覺中更多的是一種慈愛 的親情。路昭惠給我的這種感覺,陪上她艷麗的容貌,則直接刺激到了我的性慾。 若非此刻周昌站在一邊,我甚至都懷疑我會再次獸性大發,把路昭惠就地按 到再來一炮了…… 路昭惠是過來人,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何等清楚,見到我呼吸有些急促後, 便意識到她在無意當中又一次刺激到了我的性慾。連忙轉身朝著另一個石塊快步 走去。我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跟了上去,接近路昭惠後,更將身子貼到她的身 側,表面上看,我是想攙扶她,但實際上,我的手卻已經摸到了她的胸前。 周昌可能是猜到了其餘的浮雕應該大同小異,因此也就打消了逐一查看的念 頭,而是警惕而專注的觀察起了洞穴四周的環境,同時關注起了地面的草坪和花 朵,似乎是想弄清楚這些植物的種類,同時解開這些植物在這裡依舊能夠生長的 秘密。 如此一來,倒方便了我藉機輕薄路昭惠。不過很顯然,在捅破了我們兩人之 間那一層薄薄的關係紙後,路昭惠對於我的輕薄揩油沒有絲毫的反感和不滿,或 者在她看來,對於能夠吸引我這樣一個擁有周靜宜那樣絕色女友的男人來說,一 定程度上也證明了她的魅力,更滿足了她身為女性的某種虛榮。 連續看了三塊浮雕,圖中男女顯然都是同一對母子。兒子顯然極度迷戀母親 的肉體和容貌,每幅雕塑中的表情都顯得非常陶醉。而母親呢,則給人以異常饑 渴般的感覺,每幅浮雕中,她似乎都在開口對兒子說話,也不知道是向兒子傳授 她豐富的性愛經驗,還是因為兒子性能力令她滿足到開口叫床。 看到第五幅浮雕時,路昭惠終於也忍住臉上泛起了紅暈…… 這幅浮雕當中,母親和兒子對坐彼此相擁,面對面伸出舌頭相互纏繞。兒子 盤腿而坐,陽具貼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而母親則叉開了雙腿,蹲坐在兒子面前, 肥碩的陰戶大張開,正中的縫隙間滴淌下一縷細線。 「應該是兒子剛射完精,媽媽故意張開雙腿讓兒子能夠看清楚他射進媽媽體 內的東西是怎麼樣的吧?」我此刻看的血脈噴張,言語間也變的粗俗而挑逗起來。 「我知道,這用得著你來解釋麼?」路昭惠伸出手,在我的大腿上狠狠的擰 了一把。同時不安的看了看遠處的周昌。彷彿生怕我們兩人此刻的對話會被對方 聽到一樣。 此刻我們距離周昌足有十多米遠,除非他是順風耳,我可不認為他真能聽到 我和路昭惠之間的竊竊私語。因此,我更進一步挑逗起了路昭惠。我也不明白我 此刻為何會突然再次變的「性致盎然」總想著挑起路昭惠的情慾。 「你和李朝有沒有做過相同的事情啊?」 「有、怎麼沒有……他個小變態,就喜歡射在我裡面,然後看著他自己的精 液被我下面一點點的擠出來,而且還要我把腿分的開開的……」說到這裡,路昭 惠方才反應過來。臉帶慍色的扭過頭來,氣急敗壞般的跺了跺腳。「不看了,其 他估計都是一樣!」 看著路昭惠快步走向周昌,我發覺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但我也意識到,路 昭惠其實並沒有真的在生我的氣,而是她的臉皮已經經受不住這種恥辱的轟炸了。 我望著路昭惠的背影,忍不住數起了整片草地上這種石塊的數量。 「一、二……十五、十六……嗯,一共十六塊……」我嘴裡嘀咕著。「十六 塊,十六塊……咦,不對!」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第九十章 看過的這五塊浮雕,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圖畫風格迥異,但這些 浮雕中的男女性交姿勢和姿態我卻都是見過的。那本《黎母陣圖》裡面全部都有, 甚至包括剛剛看見的這幅母親叉腿,在兒子面前暴露精液從陰部流出的這幅。不 同的無非是繪畫的方式和方法而已。 《黎母陣圖》當中的圖譜總共是十三張。周靜宜被搶走的帛畫總共是三張。 而帛畫中的三種姿態和姿勢,好像《黎母陣圖》裡面都是沒有的…… 此刻我的腦海當中猛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韓哲好像說過,《黎母陣圖》殘 缺不全,準確的張數是十六還是二十八張來著?要是靜宜被搶走的那三張帛畫正 好是《黎母陣圖》殘缺的補充……十三加三,那不正是十六麼!那現在我面前的 這十六塊石頭,難道、難道就是真正的《黎母陣圖》?」 想到這裡,我原本體內升騰起的性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站在草地中央,帶著難以置信心情掃視著分佈在四周的這些石塊。再次確 定石塊數字是十六之後,我連忙快步走到了周昌的身邊。開口向他詢問道:「阿 昌,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黎母陣圖》?」 我對於這套「春宮圖冊」的瞭解極其有限,而且都來自於韓哲當初介紹的只 言片語而已。周昌不同,他年紀雖然小,但對驅魔師這個行當裡的事情明顯比我 知道的要多,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我此刻也只能找他詢問一二了。 「《黎母陣圖》?沒聽說過,什麼東西啊?」周昌被我問的一驚一乍的。 「就是畫了很多男女性交姿勢,一共十三張一冊的那套圖冊!」我想起韓哲 說過,那套圖冊的名字似乎很多了,並非單單只有《黎母陣圖》這一個名字了。 連忙換了個詢問方式。 「……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那套殘缺不全的男女雙修圖冊啊!聽說過, 沒見過了。那圖冊記錄的貌似是某種邪門修煉術,我家雖然不是玄門正宗,但也 是正道宗門!怎麼會去看那東西。現在流傳的那圖冊殘缺不全,練的人都出事了。 不過現在那圖冊挺稀罕的,最初本聽說炒到了天價……」 望著周昌我搖了搖頭,看來他對那套圖冊的瞭解程度未必就比我多了。意識 到這點後,我伸手指了指背後的那些石塊對他說道:「那你自己去看看那些浮雕! 我現在懷疑,這些石像浮雕,就是那套圖冊的正宗原!」 見我說的鄭重,加之那套春宮圖冊在他們那個行當裡頭傳言極多。周昌也顧 不上害羞或者扭捏了,連忙陪著我走了一圈,對全部十六幅石刻浮雕進行了一次 查閱。路昭惠雖然不明白我們再說什麼,但也進行了全程跟隨。周昌查看期間, 我也利用這個時間段,將關於《黎母陣圖》那套圖冊的相關情況稍稍的對路昭惠 進行了解釋和說明。路昭惠雖然不是驅魔師,但經過鳳凰山囚籠和這次的經歷, 對於王烈和唐先生等人的這個行當也算「知情者」了。與其對她遮遮掩掩倒不如 讓她知道的更多一些。同時為了讓她清楚這套圖冊曾經造成過的危害,我甚至將 發生在我戰友盧志航身上的家庭悲劇也對她進行了告之。 看完之後,路昭惠迅速做出了一個肯定的判斷。她贈送給周靜宜的那三幅帛 畫中的性交姿勢,同眼前這些石頭當中的三幅浮雕的姿勢正是一樣的…… 周昌摸著下巴說道:「這雙修之法,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邪門歪道。當然,我 們漢人不是太提倡。不過佛教密宗還有印度教那邊對此倒是習以為常。我接觸過 幾位密宗的上師活佛,中間有人便是有雙修經歷的。不過據我瞭解,密宗中的雙 修好像不需要按照什麼圖譜之類的來進行。雖然我之前沒有見過這套什麼《黎母 陣圖》,不過道家吐納周天的一些修煉圖譜我倒是看過。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 對,在我看來,這十六幅浮雕一點都不像什麼秘術修煉圖,倒像是單純的記錄這 對男女生活經歷的日常生活浮雕了。」說到這裡,年青人漲紅了臉,顯得極為尷 尬。從這點推斷,我估計這小子別說性經驗了,恐怕戀愛方面都是基本空白的。 如此一來,我找他確認關於《黎母陣圖》的問題,就顯得有些問道於盲了。 周昌無法確認,我不由的躊躇起來。望著眼前浮雕中這對母子正用所謂的 「狗交式」體位進行交媾的畫面,我忽然想了起來。《黎母陣圖》中的每幅圖繪 旁邊都配有坦多羅秘符和其他一些符號文字。而眼前的浮雕,只有單獨的圖畫而 已。此外周靜宜被搶走的那三張帛畫,同樣只有圖畫而沒有符號文字…… 我不禁心中一鬆。「這修煉圖冊,多數是要有圖繪和文字說明的。沒有文字 說明,光是一副圖,誰又知道該怎麼呼吸、該怎麼吐納?看來是我想的太複雜了。 沒準現實就像周昌說的那樣,這十六塊石頭上的浮雕和常見的壁畫一樣,僅僅只 是用來記錄現實或者某些人想法的東西。同什麼修煉邪術沒什麼關係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微微笑了笑,對周昌開口道:「你是修煉過道家功法的人, 既然你說這些浮雕看上去不像什麼修煉圖譜,那估計就沒錯了。」 周昌見我認可他的見解,也點了點頭,接著紅著臉說:「只不過這裡為什麼 會有這些浮雕,還有這些浮雕是什麼人雕刻,雕刻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這些,我 就實在有些不理解了。」 我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些東西後,腦子裡的思維也變的活絡起來。對於周昌的 疑問,我自顧自嘗試著解釋了起來。「春宮圖這些,我記得在古代遺跡和墓葬裡 頭也是經常能見到的。我曾經和一個考古學者聊天,他告訴我,古代春宮圖在很 多時候是用來驅魔辟邪的。古代人認為男女交媾是為了繁衍後代、生生不息,所 以做愛在他們看來,是非常神聖的。代表著生命的延續。這些浮雕放在這裡,或 者便是這個意思了。你看,這裡根本就沒有陽光,但卻偏偏出現了這麼一片草坪 和野花,沒準就正好證明了這些浮雕所代表的生命力之類的……」 周昌撓了撓頭,似乎對我此刻的牽強附會有些難以認同。他苦著臉應道: 「不瞞你說,我雖然也是這個行當裡頭的,但實際上我是不大相信什麼鬼怪神明 的!我始終認為,所有的事物都有它必然的原理和規律。現在很多事情我們覺得 神秘莫測,那是因為我們對事物的認知程度有限而已。古代人認為下雨、打雷這 些是神明所為,而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些其實都只不過是常見的自然現象。覺得 不可思議,僅僅只是因為我們人類的知識積累尚未達到對那些異常現象能夠進行 理的解釋和認知罷了。就拿我來說吧,製作符兵是我家傳的技藝,我現在也只 是依葫蘆畫瓢,照著做。這些紙人為什麼能凝聚出那種半透明的軀體並能依照我 的指令行動,我自己也都是不理解的。不過我相信,只要我能夠把這技藝一直傳 承下去,我的子孫後代中必然有人能夠破解這些符兵的奧秘以及其中蘊藏的科學 原理的。所以,你說這草坪能夠在這種環境生長,是因為這十六塊石頭浮雕像征 著生命力這點,我不是太認同的。」 聽到周昌如此說,我和路昭惠彼此對視了一眼,我們兩人都沒想到,眼前這 成天和怪力亂神打交道的年青驅魔師居然是個標準的「無神論和科學至上論者」。 但隨後,我卻不自覺的對周昌此刻的說法產生了某種程度的認同。 或許正如他所說,不可思議的事並不真的就無法解釋。僅僅只是因為人類的 科學認知尚未達到可以破解其原理原因的程度。 我笑了笑,停止了就這個問題同他繼續交流。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了一聲 槍響,而周昌和路昭惠的眼中也同時露出了驚駭的目光。 確定是槍聲,但那聲音似乎距離我們還很遠,響聲過後,溶洞當中都還能隱 約聽到些許嗡嗡的聲。意識到這點後,我們三個人各自的表情方才都略微平靜 了一些。 「會是徐征南他們麼?」路昭惠開口推測道。 「有可能了,不過這槍聲好像是從我們過來的那條岔路那邊傳來的。」我 應道。 「那就是說,他們走的是另外兩條岔路中間的一條了?我們要不要現在立刻 趕過去和他們匯?」周昌朝我看了一眼。 「可夏姜還沒找到了。」我皺起了眉頭。此刻我推測,趙中原等人之前在那 個三岔路口位置應該是選擇了右邊或者中間的岔道。此刻他們應該是碰到了什麼 危險,所以同行的徐征南那些僱傭兵中有人開了一槍,這槍聲順著洞穴傳播,最 終也傳到了我們如今所在的洞窟當中。 周昌的建議並無什麼不妥,越早和趙中原那些人匯對我們現在的三個人而 言越安全。但此刻我們尚未發現夏姜的蹤跡,我怎麼可能對她不管不顧的直接過 去找趙中原他們呢? 結果就在我剛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再一次傳來了槍聲。而且跟著傳來的槍 聲顯得極為密集,聽上去,徐征南那些僱傭兵似乎正在激烈射擊。 「不好,聽上去他們碰上麻煩了……」周昌也意識到了這點向我開口提醒道。 「要不,先過去和他們匯。匯之後,告訴他們夏姑娘的情況,再安排人 到這邊來找?」路昭惠看出我猶豫的原因終究是為了夏姜,隨即提出了她的解決 方法。我一聽有道理,隨即轉身,領著路昭惠和周昌原路返,朝著剛才那個分 岔路口跑去。 一路趕來,聽見槍聲連續不斷,而且越來越近……結果我們三人剛剛從最左 邊的洞穴鑽出來,便看見一個人幾乎同時從最右邊的洞穴中衝了出來。黑暗中, 我們三人和他都被突然出現的對方嚇了一大跳。周昌拿起手電光直接照到了對方 的臉上,而那人顯然被光線晃了眼睛,本能伸手遮擋面部的同時,抬起一腳朝著 最前方的我就直接踹了過來。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重重的蹬在了胸口,跟著後 背撞到了旁邊的石壁上。 就在我掙扎著站起來想要立刻還以顏色時,路昭惠似乎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連忙叫喊起來。「別動手,是我們!」 聽到了路昭惠的聲音,來者楞了一愣,周昌也連忙將手電光束壓低。這樣一 來,來者總算能夠藉著發散的些許光亮看清了我們的樣子。 「路總?嚴哥?你們還活著?」從來人驚喜交加的聲音當中,我也弄清了來 人的身份了。居然是豹子…… 意識到這點後,我衝著豹子叫罵了起來。「死豹子,你他媽的踢我……」結 果就在我罵人的檔口,左邊洞穴中跟著又接連衝出了好幾個人,他們中有人提著 照明用的提燈…… 趙中原的兩個徒、陳瑩、齊英、懂傑、賀強等熟悉的面孔接連不斷的出現 在了我的眼前,我一見之下,心中欣喜,也就忘了接下來想要罵出的髒話。 賀強等人看見我和路昭惠,也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但在確認了確實是 我們兩人之後,也露出了極度欣喜的表情。 「路總,你沒死?你想通了?太好了……」賀強此刻也顧不得他和路昭惠之 間身份的差異,一上來就抓住了路昭惠的手。路昭惠知道他是真情流露,所以也 就由著他,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開口問道:「這槍聲怎麼事?」 路昭惠的詢問提醒了賀強。他連忙開口道:「路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們得趕緊找地方撤。」 「究竟出什麼事了?開槍的不是你們麼?」周昌也跟著問道。 賀強看了一眼周昌,確認他是路昭惠和我的同伴,應該不是壞人後,緊張的 解釋了起來。「我們在這條道上又和那幫之前在夏禹城攻擊我們的傢伙撞上了。 他們把路擋了,我們過不去,這條道已經走不通了,徐征南和唐先生他們留在後 面阻擊他們,我們跑來是想從這兩條岔路裡找一條再走了。」 「什麼?」聽到了賀強的說明,我當即呆住了。「那些人不是都在夏禹城裡 頭麼?怎麼會又出現在這山洞裡面?而且我們跟著你們進來這裡之前,還看見他 們好像在夏禹城那邊搞什麼名堂,弄得又閃電又打雷的……」 「我怎麼知道?反正現在這條道讓他們給堵了……」賀強還沒說完。卻見到 趙中原拽著沙馬也從右邊洞窟中跑了出來。 「趙大師?這究竟怎麼搞的?」路昭惠一見趙中原,也不管賀強說沒說完, 當即朝趙中原迎了上去。要知道趙中原從某種意義上講,才是眼下眾人當中真正 的「帶頭人」,恐怕只有從他這裡才能弄清我們如今究竟碰到了什麼情況。 與賀強還有豹子這些人不同,趙中原似乎早就預料到我和路昭惠會安然無恙 一般,所以看見我們兩人後,表情上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用力拉了一下身邊的 沙馬道:「怎麼搞的?還不是這丫頭給我們指錯了道。」 沙馬阿依則是一臉無辜的辯解道:「這不能怪我了……我也沒想到,這邊這 條岔路居然會通到夏禹城的下面!這裡頭這洞穴,我也是第一次才下來的。」 趙中原望著沙馬歎了一口氣道:「老夫只是告訴路太太,我們是因為什麼原 因才從這邊又跑了來。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聽到趙中原和沙馬之間的對話後,我楞了楞,指著趙中原他們出來的通道確 認道。「這邊這條洞通往夏禹城?」 沙馬扭頭望著我,朝我點了點頭。苦笑著答道:「我感覺這條道應該是通 往山谷外面的。卻沒想到我們早都轉暈了頭,徹底搞錯了方向。你們背後那條恐 怕才是朝外走的,這邊這條直接通到了夏禹城下面的地道。」 趙中原跟著補充道:「結果我們過去,正好撞上他們下來。山洞就這麼窄, 他們人多槍多,我們這只有往跑了。」跟著,趙老頭搖了搖頭。「總算謝征南 他們反應快,搶先開了火,打死了他們走在最前頭的兩個人。現在他們不敢壓的 太靠前,而且這裡這種環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們過不去,他們想衝過來也 難!嘿嘿……」 此刻,又有幾名僱傭兵跟著從右邊的洞穴中撤了出來,然後傑克弗雷德和蔡 勇兩人也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看見我的時候兩人都是一驚,當看見我身邊的 周昌之後,傑克弗雷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周昌!你怎麼在這裡?」見到周昌,這德國佬一下就撲了過去,抱住了對 方。周昌估計是沒想到德國佬會用如此熱烈的方式來歡迎他,一時間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了。 蔡勇倒還維持了他一貫的老成作風,先過來和我打了招呼後,跟著又向路昭 惠進行了禮貌的問候。 德國佬鬆開了周昌後,拉著周昌的手問道:「你在這的話,那就是說王烈那 傢伙……」 周昌連忙點了點頭。「沒、沒錯了!王烈和其他人都到了。他們讓我先陪著 嚴平還有路阿姨過來找你們。他自己帶著其他人朝夏禹城那邊去了!」 德國佬眨了眨眼睛。「夏禹城?」 周昌反應了過來,連忙解釋道:「從上面,從上面。他們沒有跟著我和嚴平 哥一塊進這山洞了。」 德國佬又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化周昌這句話的意思。過了一會,這傢伙忽 然做出了一個雙手用力的姿勢!「噢耶!我知道了!那幫傢伙一定是被王烈他們 襲擊了。他們打不過王烈,所以被迫退進了夏禹城下面的地道,然後和我們撞上 了!這樣一來,他們應該正被我們這邊和王烈兩面夾擊……一定是這樣!」 說完,他轉過身,結果正好看見沙馬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盯著他,他先是不解 的眨了眨眼睛,但很快似乎從沙馬的眼神中讀出了什麼東西,跟著立刻伸手把周 昌用力遠遠的推開,表情尷尬的朝沙馬露出了近乎於諂媚般的笑容。 「噁心的同性戀……」沙馬咬著嘴唇,從嘴裡蹦出了幾個字! 聽到了沙馬的話,德國佬先是一愣,跟著連忙跑到沙馬面前解釋道:「我不 是同性戀,我只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覺得激動而已……」 沙馬翻了翻白眼,冷冷的從嘴裡再次重複了一句:「同性戀……」 趙中原沒有理會他們兩人,而是徑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朝我揚了揚下巴,指 向了我和路昭惠身後的左邊洞穴道。「這邊你們進去過了?裡面什麼情況!是出 去的通道麼?」 我搖了搖頭。「是不是出去的路不知道了。我們沒走通,聽到這邊有槍聲傳 來,就忙著趕過來了。」接著,便將我們三人之前在左邊洞穴那個大型溶洞空間 中看見的東西告訴了趙中原。卻不曾想,當我向趙中原描述了那十六幅石刻浮雕 之後,這老頭原本霧濛濛的眼眶之中陡然間彷彿閃現出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那十六幅春宮圖中的男女形象是不一個成年女人和一個年輕男孩?」老頭 在聽完了我的描述後,忽然壓低了聲音向我確認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我呆了呆,要知道在向老頭描述時,我只是說明了 浮雕是春宮圖案而已。這老頭怎麼會猜到春宮圖中男女是成年女性和少年男性? 我注意到老頭的眼睛在中間和左邊兩條洞穴岔路之間來掃視了半天,臉上 顯出了難以抉擇般的神情。 「趙大師,你怎麼了?」我剛剛開口想要詢問。 趙老頭猛然伸手在我面前用力擺動了一下。「別說話,讓我想想!」跟著, 這老頭忽然盤腿坐到了地上,閉上了眼睛,雙手平放在兩腿的膝蓋之上,手上的 手指來掐算了起來。 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了他此刻的舉動,紛紛停止了彼此間的交談,將視線集中 到了他的身上。 見到我一臉茫然,正好站在我身邊從洞穴中撤出的一名僱傭兵動在我耳邊 低聲的解釋起來。「趙大師又在卜算了。早上和你們見面前,他就是這樣推算出 了你們幾個人的準確人數和還有男女數量的。神的不得了。」 這時,留在後方阻擊那些武裝分子的唐輝和謝征南兩人也帶著其餘的僱傭兵 從右邊的洞穴中鑽了出來。此刻,這裡聚集的人多了,唐輝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我 和路昭惠,只是看見眾人竟然都集中在這裡後,開口詢問起來。「你們怎麼都扎 在這?不是讓你們趕緊選一條路撤退麼?留一兩個人通知我們路線就行了!」 話剛說完,趙中原的一名子連忙朝他做了手勢,小聲說道:「師叔,噤聲! 我師傅正在卜算呢!」 唐輝楞了一下,方才注意到盤腿坐在地面的正在雙手掐算的趙中原,隨即也 閉上了嘴。接著又看見了我和路昭惠,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跑到了我的身邊 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去救路總,我很擔心!結果師兄他說 你一定成功。看來他果然沒說錯了。」 聽到唐先生如此說,我有些詫異,也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趙大師真的 這麼肯定?」 唐輝歎了口氣,在我耳邊解釋道:「我師兄一貫料事如神。他一但推算確定 了的東西,絕對不會錯的!我實話告訴你,李老會遭遇不幸這事,也早在他的 預料之中。只不過看到路太太那悲痛欲絕的樣子,我才覺得總是要給她找些希望, 我師兄又貪財。我才不得已聯繫謝征南他們過來走了這趟買賣!現在看來,我當 時的決定還是錯了。早知道會碰到如今這樣的狀況,我還不如狠狠心,絕了路太 太的心思來的直截了當。」 「那怎麼沙馬帶錯了路,他也沒有發覺?」唐輝是實在人,我倒不認為他會 替他師兄吹求。但還是忍不住提出了我的疑問。 「我師兄的卜算之術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所以不能什麼事 情都事先卜算一通的。今天他為了弄清你們這八個人的情況,還有你和路太太的 安危,已經卜算過了兩次。正常情況下,他的卜算之術,一日之內最多也就只能 使用兩次,再用,會非常傷身的。進來前,我們覺得沙馬那丫頭分析說明的頭頭 是道。所以也就沒讓我師兄再次卜算。唉,也是我和我師兄大意了。」 正說著,右邊通道內傳來了人員行動的動靜和幾聲槍響。靠在洞口側面警戒 的謝征南將槍口伸進山洞內應般的開了兩槍,通道那邊的聲響隨即迅速消失。 此時趙老頭猛的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但隨即身子一歪, 癱倒在了地面上。唐輝和他的兩個子見狀,慌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趙老頭被攙扶起來後,連續的咳嗽了好一陣,方才自嘲般嘿嘿笑了起來。 「有意思?老夫卜算了卜了一輩子,現在居然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有趣, 真的有趣!」 唐輝擔心的望著趙老頭道:「師兄莫非在推算這剩下的兩條道路?」 趙老頭點了點頭,伸手來指了指中間和左邊的兩個洞穴入口道:「卜算結 果,中間這條九死一生,非常危險,有可能衝出去。左邊這條則是有去無… …」 「非常危險也得嘗試一下!謝征南,你帶幾個人先守住洞口,覺得時間差不 多了,再跟上大隊。其他人立刻跟我從中間這洞穴突出去……「唐輝當即開口向 眾人下達了下一步的指令。 「且慢……」趙老頭卻跟著打斷了唐輝指令。伸手明確指向了我和路昭惠三 人剛剛出來的左邊洞穴開口說道:「走這條!」 「這條?你不是說這條路有去無麼?」唐輝和現場的眾人都楞住了。 「唐輝,你怎麼就一根筋呢?我們現在要做什麼?自己想想!」趙老頭說到 這裡,掃視了眾人一遍之後,也不解釋,推開唐輝和兩名子後,大步踏入了我 和路昭惠剛剛出來的左邊洞穴。唐輝先是楞了楞,跟著方才反應了過來,脫口而 出:「原來如此,我們出去了,哪裡還會要再來!我這腦子……」 看著現場人員陸續跟著他走了進去之後,我拉住了唐輝。「唐先生。我看了 半天了。周靜宜哪裡去了?你們這些人當中,她應該是最信任你的,所以我之前 一直以為沒看見她是因為她可能跟在你的身邊才是!可,可,她現在好像壓根就 沒在這裡啊!怎麼事?她跑哪裡去了?」 唐輝先是楞了一下,跟著方才反應了過來一般。「周、周靜宜……難道你和 路太太沒有碰見她麼?」 「什、什麼?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望著唐輝,不明白他說這 話什麼意思! 唐輝接著開口說道:「你跑去救路太太,也沒跟她說一聲。她氣的火冒三丈, 在洞窟看見雨停之後,她堅持要出去找你和路太太,她說記得你們大概的位置, 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且跟路太太一樣,拿了手槍以自殺威脅我們!我們 沒辦法,只能由著她一個人出去找你們兩個去了。師兄在她走後,才又為你和路 太太卜算了一次。說你們定能平安無事!所以,我見到你們兩個時候,還以為她 應該跟在你們兩個的後面呢!剛才人多,我也沒去注意,原來她沒有跟你們兩個 匯啊!」 聽完了唐輝的話,我忽然有了一種天塌下來了一般的感覺!我踉踉倉倉的連 著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體撞到了身後的石壁方才停了下來。接著便是渾身無力, 整個人軟軟的坐到了地上。一瞬間,我彷彿感覺這個世界上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沒 有關係了…… 正文 紋面(91、92、93)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5日 第九十一章 見到我喪魂落魄的樣子,唐輝連忙彎下腰扶住了我的肩膀,想要將我攙扶起 來。偏偏就在這時,守在右邊洞口的謝征南似乎發現了什麼,猛然側身將槍口指 向洞口裡面,跟著連續扣動了數下扳機。 之前謝征南也曾開槍阻喝過那邊山洞試圖突入過來的武裝分子,當時還沒覺 得如何。而此刻,我方寸大亂的情況下,猛的聽到這巨大的槍聲,瞬間震的我暈 頭轉向。我剛想在唐輝的協助下支撐著站起身來。卻猛然見到謝征南的背後突然 現出了一個陌生的人影。 我大吃一驚,連忙叫喊起來。「小心!」 謝征南自己似乎也發覺了背後有人,向前跨步的同時扭身揮舞著槍托便朝身 後砸了過去。那人影體型頗為纖細,提前彎腰避開了謝征南的攻擊,跟著我便看 見他身體前撲的同時將手中反射著光芒的銳器刺入了謝征南的腹部。 謝征南悶哼了一聲,跟著連連後退。 唐輝此刻也反應了過來。很顯然,他也不明白對方為何能瞞過謝征南,衝過 山洞通道並出現在我方一側。不過即便是意外的情況下,他依舊保持了冷靜的心 態。開口大聲招呼道:「別亂開槍,會傷到自己人!」 尚未進入左邊通道的人員也被這突如起來的侵入者弄的一片混亂。好幾個人 在慌亂中撞到了一起。 陌生人影在刺傷了謝征南後,右邊洞口另一側的僱傭兵撲了上去,這名僱傭 兵估計是害怕誤傷謝征南,因此並未開槍,而同樣試圖用槍托攻擊襲擊者。卻不 曾想到這襲擊者的動作狀如鬼魅一般。竟然憑空從他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 他瞠目結舌,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情況的時候,襲擊者突然的又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輕易的將銳器狠狠的插進了他的脖頸之中。 當襲擊者將銳器拔出時,鮮血從被刺者的脖子和身體連接處噴湧而出,四散 飛濺…… 我此刻腦子裡一片混亂。閃避不及,直接被鮮血濺入了眼眶。在視線猛然被 遮的情況下,我本能的揮舞著雙手連連後退,同時聽到唐輝大聲叫喊道:「都速 度進洞、我攔住他……」 等我再次睜開雙眼時,一張陌生漂亮的女性面龐猛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看 著對方的穿著,我猛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便是那名突如起來的襲擊者。就在我 剛想揮拳攻擊她的時候,這女人竟然後發先至,手中的銳器直接插進了我的左肩。 我慘叫一聲,再次後退。女人刺傷我的同時,抬起一腳直接蹬到了我的臉上。 我感覺天旋地轉。接著,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跟著昏了過去。 在徹底昏迷前,我隱約聽到金屬的碰撞聲和唐輝明顯帶有震驚的喊叫:「你、 你竟然是茶娜……」 「茶娜?是那女人的名字麼?這名字還真是奇怪……記憶中好像沒聽說過有 姓茶的啊?要是姓查的話,發音應該是眨這個音,也不能發茶啊?唐先生是北方 人,普通話挺標準的,怎麼會發錯音呢?」 我居然帶著這種莫名其妙的疑問,徹底喪失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而且開始做夢! 至於我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因為,多次夢見的夏姬此時,竟然又一次出現在了我 的眼前。 我站在夏禹城中央廣場石台的正東面,夏姬背對著我站在石台前。夏南的屍 體一絲不掛的平躺在石台之上。廣場四周,站立著數十名頂盔帶甲的古代武士 …… 我歪著頭,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感覺上是如此的熟悉。 除了人不同之外,眼前的一切同上午路昭惠試圖想要拯救李老時的場景何 其的相似。在石台一側,那名在幻象中出現過的高冠寬袍的中年男人便如同趙中 原一般,拿著一根樹枝,蘸著某種紅色的顏料在地面、石台甚至夏南的屍體上不 停的刻畫著符號。 我瞇著眼睛,忍不住走到了石台旁邊,觀察起了這名中年人,湊近看了一看 後,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中年人長的極為英俊,用最簡單的詞彙形容,便是「朗 眉俊目」。配上三縷長髯,讓人一看,便會產生某種信賴的好感。另外,他用樹 枝刻畫符號和法陣的原因我也反應了過來。在印象中,毛筆這東西,是到戰國末 期才出現的。蔡倫改進造紙術前,古代書寫多用竹簡和刻刀。韓哲一開始教夏姜 寫字的時候,那丫頭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握筆。夏姬是春秋時期的人物,夢境中 的這個時刻,毛筆估計都還沒被發明出來,這中年人畫符佈陣只能用樹枝了…… 夏姬此時的表情有些奇特。眉宇間雖然能看出幾分悲切和憂慮,但更多的, 則是某種期待和信賴。 中年男子畫完了符號和法陣,走到夏姬身邊,微笑著將伸手夏姬攬入了懷中, 在夏姬耳邊輕聲說著什麼,同時另一隻手則按在了夏姬的胸前肆意揉捏著。夏姬 對於男子的行為似乎頗為享受,同男子彼此談笑。過了半天,中年男子方才戀戀 不捨般離開了夏姬身邊,跟著來到石台旁,開始做法。 我饒有興致的觀看起了中年男子的施法過程。 之前我已經觀看過了趙老頭對李老施展那個什麼「定魂大法」的大體過程。 趙老頭的儀式似乎是利用夏禹城的八卦陣吸引來了周邊域的所謂「天地生氣」, 運用天地生氣的力量對李老的身體進行治療和恢復。 眼前這中年人進行的儀式看起來,比趙老頭的那個儀式更為困難和玄妙了。 趙老頭救治的對象是李老那樣瀕臨死亡,但終究還有一口氣的垂死之人。而中 年人將要救治的夏南則徹徹底底是一具屍體…… 如果說趙老頭的儀式叫「定魂儀式」的話,那復活死人的儀式便應該稱為 「還魂儀式」了。雖然沙馬和蔡勇都明確的說過,死人是絕對無法復活的。但見 到了眼前中年人的儀式之後,我不禁對他們兩人的這種說法產生了懷疑。因為, 中年人的種種動作看上去並不像是表演。而在他的吟唱和舞蹈之下,夏南的身體 似乎也開始了微微的動作……..() 「嗯,看上去,夏南真的是要復活了!如此看來,沙馬和蔡勇的說法應該不 對了!想必古代確實擁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方法。只是這方法到現在已經失傳了 而已。韓哲也說過,因為戰亂和其他一些原因,古代那些道門術法流傳至今的十 不存一。這中年男人施展的還魂術,想必便是已經失傳了的某種術法了……咦 ……不對!」 我忽然發現,正在石台前吟唱舞蹈的中年男子臉上隱約流露出了某種別有用 心且不懷好意般的神情。他背後的夏姬當然是看不到到他此刻表情的…… 男子吟唱舞蹈完畢後,逕直走上了石台西面的那座金字塔狀的祭壇,跟著, 往金字塔頂端的那座奇特石鼎放入了某些東西,跟著便同趙老頭一般,盤坐祈禱 起來。 緊跟著,石台四周的法陣冒起了陣陣黑霧…… 「怎麼是黑色的?趙老頭施法的時候,霧氣是灰白色的……周圍飄過來的氣 息怎麼是也是黑色的!難道還魂儀式吸引的不是天地生氣麼?」 我狐疑不定的望著夢境中出現的這一幕,比對著之前李老儀式中的一些細 節,感覺到了奇怪。 中途,中年男子站起轉身向夏姬做了某個手勢。夏姬見到後,跟著步入了被 黑霧籠罩的石台當中…… 當黑霧逐漸散去時,我見到夏姬衣衫不整、疲憊不堪的趴伏在夏南的身上, 呼吸急促。 「不、不會吧?難道夏姬對夏南做了路昭惠對李老一樣的事情?這倒有些 意外了!記得前幾次夢境裡頭,夏姬因為陰妖上身的原因,放蕩是放蕩,但好像 沒見到她和兒子夏南之間發生過關係啊?……嗯,對了,我在夢境中見到的都只 是一幕幕的片段而已,或許她早就和夏南之間發生了母子亂倫。只是我沒見到那 個場景而已罷了……一定是這樣!如此一來,中年男人的這套還魂術和趙老頭的 在過程上似乎也差不多了。需要最親近的人用讓受法者最刻骨銘心的方法來喚醒 記憶……沒錯……看上去夏南似乎真的復活、清醒過來了……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眨著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跟著不自覺的走到了石台旁邊, 側頭朝夏南望去。這年青人雖然我之前在夢境中見過他幾次了,但還沒真正湊近 觀察過。 結果我扭頭一看,跟著便連連倒退了幾步…… 復活後的夏南臉上帶著某種詭異的笑容,雙眼中閃現著血紅般的光芒。這血 紅色對我而言並非第一次見到……雲霄山洞窟中的林美美當時眼中便是這種顏色! 「不、不對!復活後的夏南怎麼成了這樣樣子?難、難道他和林美美一樣, 變成妖魔了?」 驚駭之餘,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在劇痛的刺激下,我禁不 住慘叫著睜開眼睛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此刻正平躺在地上,有人用腳狠狠的 踩在了我肩膀的傷口處來碾壓著。踩踏者見我睜開眼後,彎下腰,用手中的匕 首拍打著我的臉頰嘿嘿的笑道:「小子,沒想到吧?咱們又見面了……」 「程、程子龍?」 看清了對方的摸樣之後,我立刻便想掙扎著站起身來。結果身體一動,三、 四根冰冷的槍口便頂到了我的腦袋上,同時幾隻腳踩到了我的身上!我意識反抗 根本是徒勞的,歎了口氣後,放鬆身體,放棄了抵抗。 程子龍揚了揚眉毛,似乎對我此刻的反應頗為滿意。鬆開了踩著我傷口的腳 後,蹲在我的面前冷冷的說道:「小子。你在洞口耍了我一次還不算完。進山谷 的山洞裡你還又跟我玩了一次。你知道不?那岔道裡頭有個怪物,弄死了我了一 個兄!你說,這帳我該怎麼跟你算?」 我強忍著肩膀上傷口傳來的劇痛,在程子龍面前笑了笑。「我怎麼知道怎麼 算?看我不順眼,一槍打死我唄!」此刻的我,還真希望他立刻開槍!要知道他 沒殺我,天知道接下來會打算用什麼惡毒的方法來折磨我了…… 見到我居然沒有求饒。程子龍楞了一楞,但站起來後,跟著就在我的肚子上 狠狠的踩了一腳。我咬著牙,硬是沒有喊出聲來。程子龍看見後,臉上淡淡的笑 了笑! 「我本來是想一槍崩了你的,不過你小子運氣還真不錯!你從我們這裡拐了 三個人走。少的那個男人,我們需要找人替補!你雖然受了傷,不過應該可以用 來替代。所以,你終於可以多活一點時間。弄跟繩子,把他給捆上。他和那些個 軟蛋不一樣!得提防著點!」 程子龍說完,旁邊幾名武裝分子當即擁上來,死死將我按在地上,跟著用一 根繩將我的雙手反綁到了背後。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後,將我推到了一旁。我 收不住腳,跟著直接撞進了人堆,引發了幾個女性的驚聲尖叫。 緩過氣抬頭望了望,身邊的男女都見過,正是劉晉他們幾個人。 看到我,劉晉等人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挪動著身體,給我騰出了一塊可以 坐下來的位置。從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上可以看出,同我、周靜宜還有董傑他們 三個分開後,他們幾個人沒少遭受皮肉之苦…… 不過除了劉晉這九個「自駕車旅遊團」成員外,這堆人當中還出現了兩個陌 生的女性,從她們年輕的面龐和穿著打扮來看,很像是兩名外出遠足青年女驢友。 兩名女驢友中的一人注意到了我肩膀上的傷口,動湊過來查看了一下,跟 著從外衣內的絲質襯衣上撕下了一條布條,替我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青年女人包紮時,我向她感激的勉強笑了笑。同時觀察了一下這女人的外貌 …… 女人一張圓臉,容貌清秀,算不上美女,但卻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看上去 二十歲上下,頗為年青。 「你也是被他們騙過來的?」我瞟了瞟周圍劉晉他們那幾個人,覺得同他們 也無話可說,便開口朝眼前的女人詢問起來。 「嗯……」女人嗯了一聲,接著臉就擰了起來,眼角滲出了淚水。顯出了痛 苦和悔恨的表情。 「怎麼被騙的?」我看了看站在一旁說話抽煙的幾名武裝分子,他們似乎對 我們這幾個人交談說話並不在意,隨即開口問了起來。 「我和我朋友本來是應徵陪游來中甸旅行的。結果……」女人說到這裡忍不 住抽泣了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女人說不下去了。但我也明白了這女人出現在這裡的具體原因了。想必她和 另一個女人是現在所謂的「窮游」一族,到一個地方,就在絡上發佈陪游信息, 然後找人花錢支付她們在當地的旅遊費用。而她們則陪著花錢的人白天旅遊、晚 上陪睡了。 我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她,畢竟,我和她都成了對方砧 上的魚肉。任何話語都毫無意義了。 武裝分子在我們這些「俘虜」面前來走動。遠處洞穴岔道那邊,時不時的 會傳來一聲或者連續的幾聲槍響。由此我推測到,雖然被這些武裝分子突破了右 邊的這一段洞穴。但在左邊洞穴那邊的出口位置,趙中原那些人又一次利用有利 地形成功堵住這邊這些武裝分子前進的腳步。 「……學宗大人已經拒絕了嗎?他真不再讓春日聖女向剛才一樣過去幫我們 開路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裡。一名身材頗為肥胖的男子和另一 名中等身材,體型勻稱,而且相貌頗為英俊的男人從我們面前走了過去。在距離 我所在位置五、六米的位置停下來,抽起了香煙。 「不是拒絕,而是沒法再上了!姓唐的在華北橫行了二十多年,名頭雖然比 不上他師兄趙中原,可也不是浪得虛名!你也看見了,他那身斷金毒血,把春日 聖女手臂上的肉腐蝕掉了大半,連骨頭都露出來了。這樣,你還打算請學宗把聖 女再派上去?李勇啊……不是我說你,下次這種事情你別再找我去學宗面前說項 了。剛才你是沒看見學宗大人那眼神,當場殺了我都是可能的!聖女受傷,他沒 怪罪咱們,咱們幾個就該燒高香了。你怎麼還想著請聖女再次出手啊!」胖子搖 著頭,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 「馮師傅,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別的不說,原來是你負責找人的,結果讓人 帶跑了三個!你臨時通知我設法再給你弄兩個女人過來,我就給你弄來了。你也 不想想,王烈那幫人正攆在我屁股後面追。換成別人,誰他媽的會幫你解決這破 事了!」英俊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顯然對胖子的說法極為不滿! 「成、成、成。你有理!我馮某人欠你這個人情!可你不也沒幫我徹底把人 找齊啊!那還少個男的。要不是聖女剛才正好弄昏了一個活口,學宗大人就會把 肖天那小子給頂上去了。肖天那可是我遠房外甥。你不知道他剛才嚇成什麼樣子!」 胖子搖了搖頭。 「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屁話。你外甥是死是活關我屁事了,而且還是他媽遠 房的!現在的情況是,要聖女不出手,他們堵在那邊開槍,程子龍他們要敢過去, 那就是個死!王烈那些人要再殺進來了,我們可就要被夾擊了!」 「哎呦,你擔個什麼心啊!王烈再猛,要沒十六圖譜當貢品,他想打開上面 城裡通往這下面的機關那就是做夢。咱們集十六圖譜,可集了整整十多年。 王烈他們又不知道這十六圖譜的真正用處。又哪裡想得到我們已經進到這城下頭 來了……這夏禹城來過的人成上千。懷疑城下面有東西的也大有人在,可除了 咱們,誰真正能下來過?」 「那趙中原他們怎麼進來的?」英俊男子顯然被胖子此刻的說法激怒了。我 甚至能看見他脖子上隱約冒出的青筋。 「這、這我哪裡知道!」胖子對英俊男子此刻的話語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但隨後,胖子又開口道。「不、不過真不用擔心王烈那幫人!學宗進來的時候早 做好了妥善的安排。在地道和夏禹水道連接的哪裡給王烈他們設了個圈套。要王 烈他們真找到了機關入口衝進來了。學宗大人事先安排在哪裡的人手自然會出手 對付他們的。不過也是這個原因,弄的我們有些進退維谷呢!」 此刻的我已經將眼前的胖子和英俊男子在大腦裡對上了號!這胖子想必就是 蔡勇和德國佬之前跟蹤的馮遠風了,而且他的聲音我在山谷外面的通道入口附近 也聽到過。此刻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而英俊男子想必就是我之前多次聽王烈、 韓哲等人提到過的李勇了。 「為什麼這麼說?」李勇皺著眉盯著馮遠風道。 「學宗身邊的五大聖女你是知道的。現在就只有春日跟著,另外四個都去埋 伏提防著準備對付王烈那些人去了。要那四位聖女也在這邊,突破這山洞還不是 分分鐘的事情!」馮遠風嘀咕道。 「那現在究竟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乾等著?」李勇甩頭,吐掉了嘴裡的煙 蒂,臉上露出了極不甘心的表情。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趙中原他們應該知道鬥不過我們的。現在攔在那邊, 應該只是在為找退路拖延時間而已。」馮遠風分析道。 「那邊有個屁的退路。你和我都清楚,那條道最後的地點可是玄女的陵寢! 要不徹底把趙中原和那些個僱傭兵都幹掉。我們到得了才怪了。」李勇冷冷的說 道。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最後到達玄女陵寢的。從十六 圖譜裡看到的路線顯示。過了眼前的這段山洞,前面就是獻祭之地了。趙中原他 們可不明白這些,堵我們一陣,我估計他們就會像之前一樣,朝著更裡面的通道 撤退。然後把前面這洞穴和後面的獻祭之地讓給我們。我們只要佔了獻祭之地, 並開始獻祭儀式,自然能達成我們的目的!說實話,我倒是挺同情趙中原和姓唐 的那些人。他們還以為那條路能逃出去,卻不知道,那條道越朝裡走,死的越快!」 說到這裡,馮遠風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說的這些,我怎麼都不知道?你他媽的還有什麼瞞著我的?」 李勇忽然伸手扯住了馮遠風的衣領子。「你們不是要召喚十二墮天的麼?難道玄 女才是學宗真正的目標?」 馮遠風被李勇勒的有些透不過氣來,連續咳嗽了起來。李勇意識到自己過於 衝動了,隨即放開了馮遠風的衣領。 馮遠風彎腰又咳了好幾聲後,方才站直了身子望著李勇道:「李老,你別 衝動啊!你加入的時間比我晚的多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奇怪了!我原本就是 要藉著機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問了,我也就跟你直說了吧!十二墮天肯定是要召 喚的,不召喚十二墮天,又怎麼能召喚玄女?你也不想想這個道理。」 「召喚玄女做什麼?對我們能有什麼幫助?傳說中,她和黃帝可很親近的, 而王烈那傢伙可是擁有和黃帝一樣的兩儀之力!」李勇似乎是認可了馮遠風的解 釋,臉上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 「和黃帝親近?哈哈……李老!你在這行裡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那些狗屁 說法你還真信啊?」馮遠風吐了一口氣,似乎此刻才真正緩過了氣來。 「狗屁說法?哼,那你倒給我解釋解釋。玄女和黃帝究竟什麼關係?」李勇 死死的盯著馮遠風道。 我低著頭,裝著萎靡不振的樣子,張大耳朵仔細的聆聽的李勇和馮遠風兩人 之間的對話。此刻李勇的問題,毫無疑問引起了我巨大的好奇。 「玄女」在我的記憶當中,似乎就是指傳說中的「九天玄女」。在古代神話 中,九天玄女可是軒轅黃帝的老師。傳授了黃帝「玄法」,並協助黃帝擊敗了蚩 尤。但此刻從馮遠風的說法看來。現實同傳說似乎存在很大差異了…… 「玄女其實是妖了!」馮遠風望著李勇說出了令李勇,同時也令我不敢相信 的一句話。 「當然,說她是神也可以!那個時候,神和妖又有什麼別呢?反正都擁有 強大的力量就是了。黃帝和蚩尤打仗,兩邊為了打贏,都是不惜代價。蚩尤借用 了妖魔之力,黃帝當然也依葫蘆畫瓢,找到了玄女幫忙對抗。說玄女傳授黃帝玄 法,那純屬扯淡。對於黃帝而言,玄女不過就是一個幫手而已。黃帝為人厚道, 玄女幫了忙,他就照約定把玄女捧到了神的位置上,讓自己的部族加以供奉。不 過玄女終究是妖,是要拿人命來養活的!養了幾年,到夏禹那個時候,夏禹看 不過去了。就利用修建夏禹城治理水患的機會把玄女還有另一個妖魔應龍找來, 借口請他們一塊治理水患的機會給封印在了這夏禹城下頭。其實,城上面的那個 八卦陣之所以比普通的八卦陣威力強大的多,也是因為借用了這兩隻妖魔的力量 而已……」 「原來如此,不過召喚玄女跟十二墮天又有什麼關係?」李勇瞇著眼睛問道。 「關係大著了。之前那些想要召喚十二墮天的傢伙們就是沒有搞清楚十二墮 天死在這裡的真實原因所以才全都死於非命了!」馮遠風說到這裡朝我們這些 「俘虜」瞧了一眼,發覺有幾個人正睜大了眼睛盯著,同時明顯在聆聽他的話語 後變了臉色。不過他似乎因為性格的原因,倒沒有開口叫罵,而是朝另一邊幾名 武裝分子使了個眼色後,將李勇拉到了更遠的地方說話去了。而那幾名武裝分子 在得到了他明顯「眼神指示」後,便過來對之前抬頭觀望的幾個男女動手毆打了 起來。 我因為一直低著頭,加之肩膀有傷,反倒幸運的免去了這一場皮肉之苦。 武裝分子離開後,我注意到替我包紮的女孩一臉怨恨的望著遠處的李勇。隨 即小聲開口試探道:「把你騙過來的,就是那個男人?」 聽了我的話,女孩抿著嘴,又一次低聲抽泣了起來。雖然她沒答,但我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勇很英俊,也很帥。放在外面絕對是女人倒貼的。眼前這女孩和她的伙 伴顯然會閱歷淺薄,看人只看一張臉。輕易的就被李勇發佈的陪游信息給吸引 了。如此看來,她和她的女伴也活該遭此劫難了。我歎了口氣,不自覺的再次認 真觀察起了遠處的李勇。並在不知不覺中對李勇產生了深深的仇恨。 這次的事情不算。這傢伙從某種程度上恐怕才是林美美殺害盧志航真正意義 上的元兇了。原本之前唐輝告訴我周靜宜不見了的時候,我甚至一度產生了輕生 的念頭。不過此刻當確認李勇出現在我面前後,我不知不覺又產生了求生的慾望。 「要死,也要設法先把這雜種弄死!絕對不能老盧家裡的悲劇再發生在其他 人的身上了……」 第九十二章 李勇和馮遠風在遠處持續著彼此的交談。直到一名武裝分子跑來同他們匯報 了一些事情之後,方才又急匆匆的趕了那邊道路分岔的地方。 過了一會,又有幾名武裝分子似乎是晃蕩著來到我們這些人的面前。我抬頭 一看,有些意外的看見了肖天這個熟人。而更令我吃驚的是,肖天這傢伙居然朝 我笑了笑,露出了幾分善意的表情。跟著抬手在我面前扔下了一包餅乾和一瓶礦 泉水。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結果他動的蹲到了我的面前開口說道:「姓嚴的,你命大,沒死!我得謝 謝你!」 我瞇著眼睛不解的應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沒啥意思!因為你沒死……我才算安全了!」肖天這句話說出來後,我猛 地反應了過來。剛才馮遠風好像說過,原先預定的十二個男女因為被我帶走了懂 傑他們三個所以少了兩女一男的數量。李勇為此才連忙在進入山谷前又以「陪游」 的名義把幫我包紮的女孩以及她的女伴兩人給騙了進來。而少的那一個男性,聽 馮元風的說法,原本是要拿肖天給頂上去的。結果我如今被他們活捉了,肖天自 然也因此逃過了一劫。明白了這些之後,我低頭望了望腳下的餅乾和飲水開口道: 「這些是給我的?」 「沒錯了,我這人其實挺好的。雖然你壓根就沒想過幫我躲過這次的麻煩。 不過我還是決定稍稍報你點什麼了。這餅乾和水,算我給你的酬謝了。」肖天 用手指頂了頂臉上的眼鏡,客氣的說到。 望著地上的餅乾和水,我意識到我似乎也很長時間都沒吃東西了。想到這裡, 我晃了晃上身。向肖天展示了一下我現在被捆綁的狀態道。「多謝你的好意,我 卻之不恭了!可我現在這樣子,好像沒辦法吃啊!」 肖天笑了起來。「送你吃的喝的,我覺得我已經夠意思了。他們那幾個,我 可什麼都沒給過他們了。把你綁起來的,也不是我了。你這傢伙不是省油的燈。 我可不敢幫你把繩子給結開。得,我這心意也盡到了,你該怎麼就怎麼!和我沒 關係了……」 我冷冷的望著肖天道:「那你不是在消遣老子!」 我話音剛落,肖天起身一腳就蹬到了我的臉上。嘴裡狂吼起來:「老子就是 消遣你了,怎麼了?你他媽的帶跑了董傑和齊英他們三個!害的老子差點替他們 墊背!老子不消遣你消遣誰!」 我被他蹬的仰面朝天,他接著衝到了我身前,朝我身上一陣亂踢。旁邊的武 裝分子在他連續踢了十多腳後,方才伸手拉住了他。開口道:「夠了,別把他給 弄死了!他要死了,你不得又頂上去!行了,出了口氣就算了!反正他們這些人 也就這些時候了!」 肖天喘著粗氣,惡狠狠的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轉身正打算離開,卻注意到 劉晉不知道什麼時候抬頭朝他偷偷的望了一眼。便向前跨了一步,又一腳踹到了 劉晉的身上。嘴裡再次怒罵了起來。 「看你媽看!你個二貨……他媽的一路上給老子找了多少麻煩!所有人裡頭, 就你媽的最二!我他媽的恨不得一腳踹死你!」 面對肖天的怒火,劉晉在倒地後,慌忙的爬起來,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給肖天 磕起了頭來。 「天哥、天哥!別打我啊……我錯了,我錯了!」一邊磕頭,劉晉居然跟著 又哭了起來。 我掙扎的坐直了身子,鄙視的看了一眼劉晉,衝他吼道:「你他媽的還是不 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骨氣一點!」 肖天一聽,跟著轉過來又想踢我,卻不曾想被之前攔阻他的那個武裝分子給 拉住了。「肖天,他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跟這傢伙犯什麼勁啊?」這名武裝分 子在勸解了肖天一句之後,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淡淡的說道:「你小子倒 是有骨氣。不過這年頭,骨氣不能當飯吃。有骨氣的,早都被政府他媽的鎮壓了!」 聽到此人這句話,我楞了一下,從此人的話語當中,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此 人對現今會某種程度的怨恨和不滿。 那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香煙,在我面前晃了晃道。「抽煙麼?」 我瞇著眼睛,看了看他,從他的眼神中,我意識到他並沒和肖天一樣消遣我 的意思後,隨即應。「抽」 那人將煙塞進了我的嘴裡,跟著拿出火機幫我點燃後說道:「兄,咱們這 些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又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彼此之間說話也用不著 犯沖。」 此人的香煙正好滿足了我此刻的煙癮,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也就沒有同 他硬頂,只是貪婪的吸著嘴裡的香煙。 這人見我悶頭抽煙,不再做聲後,滿意的笑了笑,扭頭朝向替我包紮的女孩 說道:「他手被綁了,吃不了東西。你幫忙餵下就是了。你估計也餓了,自己也 吃幾塊。我在這盯著,其他人不許搶。」 說完,站起來,拉著肖天和同行的幾名武裝分子靠到了石壁旁,也抽起了香 煙。女孩在得到了此人的許可後,連忙將散在地上的餅乾包裝撕開,在我一口氣 將嘴裡的香煙吸完後,給我餵了兩塊,發覺我吃的猛有些噎時,又連忙給我餵了 幾口水。當水和食物進入了我的體內之後,我感覺到終於恢復了些許的體力和精 神。 那邊肖天一邊和幾名武裝分子小聲交談,一邊注意著我的情況。見我沒有理 會他後,顯得有些氣悶。想要再過來挑釁我,卻被給我煙抽的人拉扯了幾下。或 者顧忌著此人的面子,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找我麻煩的打算。不過很顯然,他想要 發洩,終於,他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幾個女人的身上。跟著,臉上露出了邪惡的表 情,走到了其中一個女人面前,直接拉開了褲子的拉鏈,口裡說道:「操他娘的, 憋的慌,洩洩火了。」 那女人如何不知道肖天想幹什麼,連忙尖叫了起來。旅行團中此女的同伴男 子見狀掙扎著起身想要過來阻止,結果剛站起來,腦袋上便被一名武裝分子用槍 口頂了上去。男子隨即萎頓的又坐了下去,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不敢朝肖 天和自己的女友那邊再望一眼。 我見到這幕,剛想朝著肖天叫罵,卻沒想到給我煙抽的那名武裝分子卻趕到 了我身邊伸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道:「哥們兒。知道你喜歡管閒事。不過現在你 最好還是閉嘴安心喝水吃你的東西!這的妞好像沒有一個是你的女人。她自己的 男人都不出頭。你操什麼閒心?」 我聽到他這樣說,楞了一楞。跟著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縮了起來。身邊 男人見狀又拍了拍我肩膀接著說道:「你比他們有種,我看你順眼,所以跟你說 這些話。急公好義,那也的看幫的是什麼人了!有些人你可以幫,有些人就未必 了!你幫了他們,他們轉身就能把你給賣嘍。現在這世道,這種人佔了大多數。 所以呢,很多時候,沒必要事事都出頭了!要這樣做,只會讓人覺得你傻了… …」 最終,我選擇聽從此人建議,坐在了地上冷眼旁觀。 在肖天連抽了幾個耳光之後,女人終於停止了尖叫。滿臉淚水的選擇了屈服。 肖天隨即把女人按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跟著從褲子拉鏈當中掏出了他的肉棒。同 時伸手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女人張開嘴後,腰部一挺將肉棒捅進了女人的口中。 在肉棒進入女人嘴裡的同時,肖天發出了滿足的呻吟聲。隨後扯著女人的頭 發,聳動起了腰部。女人屈辱的跪在肖天面前,被動的吞嚥著。 可能覺得女人只是單純的含著並不過癮,肖天朝著女人的臉上又是連續幾個 耳光。 「操你媽逼!你吃男人的雞巴就這麼吃的!老子以前上你的時候,你不是會 舔麼?舌頭動起來啊……」 女人聽了,連忙運動起了口腔內的舌頭,圍著肖天的肉棒轉起了圈圈,她兩 腮間不斷隆起的突起頗為明顯。 「喔……」肖天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滿意的表情。 「這才對麼!我記得你口活還是不錯的……早像這樣多好!我也不會抽你耳 光了。」 女人的嘴此刻被填的滿滿的,只能咕噥著發出些許聲響以示對肖天此時話語 的應。肖天和這個女人此刻的情形明顯刺激到了在場的其他幾名武裝分子。他 們幾個人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後,也紛紛露出了淫邪的笑容。跟著將劉晉那邊 其餘的三個女人也都一股腦從人堆里拉了出來。 三個女人包括劉晉在內各自的男友,在另外兩名武裝分子槍口的威脅下,也 都選擇沉默,並且被趕到了距離數米外的地方低頭蹲坐。 當又一名武裝分子想要過來拉扯給我餵食的女孩以及她的女伴時,站在我身 邊武裝分子進行了制止。「四個妞,每人三個洞,還不夠你們捅的?要玩也悠著 點……別他媽的一會弄的腿都軟了,惹的程老大不高興。」 此人似乎是這幫人當中的小頭目,所以當他開口如此說後,那名武裝分子隨 即放棄了拉扯這最後兩個女人的打算轉身返了去,加入肖天和另外三名武裝分 子的「群交會」去了。 而我身邊的這個人則一言不發的拿著手裡的武器,同另外一名「性趣缺失」 的同夥將注意力集中到劉晉那邊的五個人身上!要知道劉晉他們可沒有像我一樣, 被反綁了雙手。喪失了大部分的活動能力。 意識到這個小頭目的注意力轉移,我藉著身邊女孩又一次將餅乾遞到我嘴邊 的機會,一邊朝她使眼色,一邊對她輕聲說道:「幫我個忙。」 女孩楞了楞,將餅乾放在我嘴邊,沒有餵進去。 「找機會幫我把繩子鬆鬆。」我瞟了瞟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的那個小頭目。 快速的再次向女孩說明了我的要求。 女孩聽清了我的話語後,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同時連連搖頭。很顯然, 她已經徹底在這些人的淫威之下屈服了。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我原本還打算鼓勵她一下,結果她卻連忙將手中的餅乾塞進了我的嘴裡。我 無奈之下,只得耐住性子咀嚼起了嘴裡的餅乾。 幾米外肖天等人的聲音傳來,女孩和她的女伴本能的低下了頭,擠到了我的 身邊。她們不傻,看出來那名武裝分子的小頭目高看我一眼。所以,她們認為, 離我近些能稍稍減少一些遭到那四個女人相同遭遇的機率。 肖天扯著面前女人的頭髮,快速挺動著腰部,嘴裡不停發出「呵、呵」的聲 響,干的極為舒暢。而女人則只能被動的發出輕微的嗚咽聲。另外兩個女人也都 是一臉淒苦的表情,無奈的忍受著身前男性的侵犯,讓人不免產生了幾分同情。 但也有例外的…… 唯有那個同時被兩個男人夾在了中間的女人此刻卻一反常態的發出了笑聲。 而且還動配著兩個男人不斷興奮的叫喊浪叫了起來。 我初時還有幾分詫異,但聽清了那女人喊叫聲中夾雜的唾罵之後方才反應了 過來。 「劉晉……我操你祖宗!你就是個陽痿……」 「劉晉……你他媽的不是男人!哦,我被他們插的好爽……」 原來她便是這次劉晉帶出來的「女朋友」。她此刻的異常反應與其說是在 動配兩個男人,倒不如說是一種自暴自棄下對劉晉的報復和挑釁了! 我意識到這點後不由自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劉晉他們那邊。結果卻看見劉晉 低著頭,望都不望遠處的群交場所一眼,只是抱著頭,嘴裡不停的嘀咕著。我看 了看他的嘴型後,忍不住更加深了對這傢伙的鄙夷。從嘴型來看,這傢伙分明也 在咒罵他的女友……「婊子、我就知道她是個婊子……」 我嚥下了嘴裡的餅乾,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此時,我忽然覺得自己對人性 這個東西的認識更進了一層。「人終究是自私的……為了自己,可以毫不猶豫犧 牲他人的利益,犧牲自己的尊嚴乃至於感情。甚至於將全部的責任歸諸於他人的 身上……」 忽然,我感覺有人輕輕的摳弄起了捆綁在我背後的繩結。我瞟了一眼給我喂 餅乾的女孩,她此刻低著頭正在吃著一塊餅乾。小頭目在讓她餵我的同時也允許 她吃些,而她顯然也很餓了。所以在餵了我幾塊餅乾後也抽空開始解決她自己的 問題。她的雙手都在身前,而她的女伴則悄悄貼到了我的身後,斜著靠在了我的 背上…… 我有些詫異,但當眼前女孩朝我眨了眨眼睛之後,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坐在我側面,若動靠到我背後幫我解繩,容易引起小頭目和另一名武裝分子 的注意。所以她使用了某種方式將這個工作交給了她的女伴。我和她的女伴之前 沒有任何交流和接觸,那女伴貼到我身後,反倒不容易引起這兩個人的注意和警 覺了。 我身上的繩捆的頗緊,女伴的力氣小,而且也不敢有大動作。所以只能一 點點的將繩結摳松。就這樣,女伴在嘗試著用了幾次力後,也累的輕輕喘息起來。 她的喘息聲引來了小頭目的注意,給我喂餅乾的女孩見狀,連忙抬頭望著小頭目 可憐兮兮的說道:「大哥,我能分點餅乾給我朋友吃麼?你聽,她也很餓了!」 從之前同我的對話來看,這小頭目頗通事理,並非單純逞兇鬥狠的性子。聽 到女孩近乎於乞求般的話語,也就點了點頭,跟著依舊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劉晉等 人的身上。女伴在女孩的協助下成功的掩蓋了她喘氣的真實原因,不僅得以光明 正大的從女孩手中接過餅乾勉強充飢,同時再一次偷偷用力開始幫我摳弄繩結。 那邊劉晉的女友似乎覺得對劉晉的「刺激」還不夠。居然動撲到了男人的 身上玩起了花樣。再推到面前的男人一屁股坐了上去之後,更側身握住了另一個 男人的雞巴,扯到了自己屁股的後面。她身後的男人那裡會不明白她這一舉動的 含義。嬉笑著,掰開了她的兩瓣屁股,朝屁股中間吐了口口水,跟著用手抹了兩 下之後,便握著自己的肉棒在她屁股夾縫當中摩擦了起來,覺得有幾分潤滑後, 跟著身子前傾,爬到了劉晉女友的背上,同時腰部用力,將肉棒頂了進去。 在劉晉女友近乎於歇斯底里般的嚎叫聲中,兩個男人此起彼的聳動起了自己 的腰部。 這場面和姿勢極為刺激,目睹之下,另外兩對當中的男性武裝分子不自覺的 加快的自己運動的頻率。一個在將女人抵在石壁上,用手勾著女人的大腿連續聳 動了數下後,緊緊抱住身前的女人將精液射進了女人的體內。而另一個將女人的 雙腿抗在肩膀上,按到在地前後運動的傢伙則在射精前將肉棒從女人的下面抽了 出來,自己用手擼動著將精液射到了身下女人雪白的肚皮上。 「操,你們幾個該他媽的去拍AV,而不是跟著程老大和我吃這口辛苦飯 ……」小頭目看見後笑罵了起來。 另一名依舊保持著警戒狀態的武裝分子聽後嘿嘿的笑了起來。「這才多長時 間啊?當AV演員這麼點時間怕是不達標呢!彪哥,你太抬舉他們幾個了!」 「那倒未必了……我聽說AV男演員上場前都是要吃藥、抹油的!你以為他 們真的都是金槍不倒麼?操逼這方面,男人永遠是比不了女人的。沒聽過那句老 話麼?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被稱為「彪哥」的小頭目一邊應, 一邊笑著搖了搖頭。 此時,肖天那邊的動靜也大了起來。肖天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側面兩男一 女表演的「夾心餅乾」,一邊像瘋子似的低聲吼叫抓扯著面前女人的頭髮,一邊 像打樁機一樣玩命的捅著女人的嘴巴。女人的口水在肖天的奮力衝擊下抑制不住 的從口角的縫隙處被擠壓了出來,流的女人滿嘴都是。 「哦……老子來了……」肖天聳動了數下後,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女人的腦袋, 齜牙咧嘴的竭力將下身朝女人口腔深處頂進去。再又扭動了兩下屁股後,方才長 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瞇著眼睛露出了輕鬆愉快的表情。 當肖天把自己軟癱的毛蟲從女人嘴裡抽出後,女人當即趴到了一邊連連咳嗽、 乾嘔。肖天抬腳就朝女人踢了過去。表情猙獰的叫罵道:「不准吐,都給老子吃 下去!」 在肖天的恐嚇威脅下,女人哭喪著臉,做出了吞嚥的動作。跟著再次嚎啕大 哭起來。肖天則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再又踢了女人幾腳後破口罵道:「少他媽 的在老子面前裝貞潔……以前在旅館開房,你不是一直都玩的很開心的麼?老子 的牛奶,你又不是沒吃過!」 那邊劉晉的女友和她的兩個「男伴」此刻也進入了最終的衝刺階段。 三個人的身體如波浪般連續起伏,兩男一女完全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叫喊著, 扭動著。最終在一陣激烈的身體顫動過後,三個人抱在一起陷入了靜止當中…… 兩個男人穿好了衣服站起來後,劉晉的女友方才懶洋洋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站起身子的同時,可以清楚的看到兩道白色的液體從她三角地帶的前後位置順著 兩條白色大腿流淌下來。 性侵結束了。我們這群「俘虜」跟著便分成了三堆。劉晉和四個男人抱著頭 蹲在一堆。我和被李勇騙來的兩個女孩成了一團,四個女人沒有在過去接近自己 的「男友」,而是四個人抱團相互摟抱扶持著坐成了一團,低聲嗚咽和抽泣。 「彪哥」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裡拿了兩包餅乾和幾瓶礦泉水走到女人們身 邊丟給了她們。開口說道:「我這幾個兄有段時間沒碰女人了。所以沒忍住, 請幾位多多包涵!這東西算給你們的補償,要就要,不要就算。」 四個女人遭受了凌辱,但很明顯,飢渴對她們的折磨更令她們痛苦和難受。 所以當「彪哥」開口說明後,四個女人立刻七手八腳的把餅乾和飲水撿拾了起來, 而且當場撕開包裝就吃喝了起來。 「彪哥」斜著眼睛瞟了劉晉那些人一眼後別有用心般的說道:「男怕入錯行, 女怕嫁錯郎!這年頭,找男人得把眼睛睜大點。別找的竟是窩囊廢。呵呵!」說 到這裡,「彪哥」把視線又轉到了我的身上。「現在這些男人裡,也還就有一個 看上去靠譜些。你們要運氣好,能活著出去,照他那樣的找,估計不會錯太多!」 說完,「彪哥」轉身帶著肖天和那幾個剛剛得到了滿足的武裝分子離開了這 裡。只剩下了那最後一個之前沒有參與「性侵」的人員依舊留在我們旁邊拿著武 器監視著我們。 幾個女人吃著餅乾喝著飲水,再也沒看劉晉那幾個人一眼。我意識到,這幾 個女人要真能活著離開這裡,這世界上必然又將出現四個新的「怨女」了。 「就剩一個傢伙了。看來我一會可以偷偷接近他,趁他不注意,掙開繩子, 然後搶奪他的武器……」 因為此時,我身後的繩結在不知不覺中,被女孩的那個女伴摳開了大半。捆 綁我的武裝分子在捆綁時沒有太多考慮捆紮的方式,所以繩結僅僅只是紮了幾個 連續的結頭。女伴利用這段時間摳鬆了除最後那個結頭外其餘全部的結頭。我通 過繃緊肌肉已經能夠將繩子撐松。 就在我開始打算擺脫束縛,並實施自己的「襲擊計劃」時。洞穴當中卻又傳 來了新的腳步聲。聽到這聲音,女伴隨即停止了動作。雖然她沒有解開最後那個 繩結,但我已經確定,以我自身的能力,足以掙脫這最後一個繩結了。 「媽的,來的真不是時候。現在看來,我還需要再忍忍!」 對我而言,機會或者只有一次。所以當意識到出現了新的不確定因素後,我 立刻修正了我腦海中的計劃。決定繼續隱忍下去,並等待時機。 很快,新過來的人員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當中。領頭的是程子龍以及三名武 裝分子。而還有一個則是一身黑色運動裝,左手整隻手臂纏滿了繃帶吊在脖子上 的女人。見到女人樣貌的一瞬間,我立刻想了起來。這個女人正是之前如鬼魅一 般突然出現在謝征南身後,刺傷謝征南和我的那個女人。 也正因為她出現太過突然,所以,儘管她和我只是打了一個照面。但她的五 官輪廓卻清晰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女人形體修長、苗條。黑色緊身的運動裝更令她的胸部和臀部顯得醒目而饒 具風情。讓人腦海中迅速便會冒出「尤物」這樣的形容詞彙。 程子龍見到我們這些「俘虜」分成了三堆之後顯得有些意外,隨即扭頭向一 直留守在此的那名武裝分子開口問了起來。 「這怎麼事?那幾個女的怎麼那個樣子了?」 留守的人員嬉笑著,將嘴湊到了程子龍的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後,程子龍臉 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皺著眉罵了兩句。「鄭彪那狗娘養的。居然有閒心過來搞 這些名堂。」 「彪哥可沒上,他和我都只在一旁看著而已。」留守人員嘿嘿的笑了笑,算 是替鄭彪澄清了「事實」。 「他上沒上有別麼?行了,沒死人就好。」說完轉身望向了身旁的黑衣女 子道:「春日聖女,都在這裡了。可以領他們過去了麼?」 黑衣女子著她那張漂亮的臉孔,淡淡的「哼」了一聲後,開口道:「十二 個,六男、六女,已經確認過了。你領他們過去吧。」 我們這些「俘虜」隨即在武裝分子槍口的威逼下一個個都站了起來,跟著排 成了隊,依照他們的指示,朝著分岔的路口方向走去。 我在經過黑衣女子和程子龍身側的瞬間,上身猛然用力,忍著肩膀上傳來的 劇痛,將反綁的繩徹底給掙脫了開來。在程子龍和黑衣女子尚未反應過來的時 候,搶先一步用右手把程子龍插在腰帶側面的那把軍用匕首拔了出來,接著轉身, 將匕首抵在黑衣女人的脖子上…… 第九十三章 「放下武器,否則我割斷她的喉嚨……」 我一邊喘氣,一邊惡狠狠的威脅著程子龍等一干武裝分子。同時我又覺得, 這樣拿一個女人當人質實在是有違我個人的道德良知。因此在大聲恐嚇了程子龍 之後,我又壓低了聲音在女人耳邊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這裡我別無良策。 只能委屈姑娘你一下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在程子龍這個團伙中究竟是何種地位。但從程子龍對她 的態度來看,最起碼,她和程子龍也該是平等的存在。而且程子龍稱呼她「春日 聖女」,聖女這稱呼聽起來,地位想必是很高的了。 我的舉動引起了劉晉這些俘虜的騷動。他們中間有人當即就想轉身逃走。但 隨後響起的槍聲以及他們腳邊濺起的塵土令他們迅速又安靜了下來,並極為自覺 的一個個抱頭蹲到了地上。 看著程子龍等人肆無忌憚的開槍彈壓,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他 們真不在乎我對黑衣女子下手? 「不准開槍,放下武器……否則我真殺了這個女人!」我跟著聲嘶力竭的叫 喊了起來。但換來的,卻是程子龍和其他幾名武裝分子近乎於嘲弄般的眼神。 跟著,十多名武裝分子在聽到槍聲後迅速的趕了過來。在將劉晉等人趕到一 邊後,舉槍將我和黑衣女子圍在了當中。 黑衣女子至始至終態度平靜,只是斜著眼睛,一邊眨眼,一邊注意著我此刻 臉上的表情…… 「這刀、刺還是不刺?」我雖然努力的擠出了一臉凶相。但這心裡,卻如同 亂麻一般。 雖然我自認為是亡命之徒,但事實上,我到現在為止,從未真正的殺過一個 人。屍傀、殭屍什麼的在我看來是怪物,我開槍射擊、或者拿著鎯頭亂砸毫無心 理障礙。曹子軒雖然被我活活燒死了,但一則,我其實並沒有想過要殺他,二則, 他那時已經算不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活人了。所以事後,我雖然知道他是被冤枉 的,但同樣沒有太多的心理陰影。而此刻,眼前的黑衣女人毫無疑問是個活生生 的人,想到這裡,我這手,便怎麼也刺不下去了…… 黑衣女人感覺到了我手上微微的顫抖。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輕笑。趁我心 神慌亂之際,忽然右手一伸,抓住了我捏著匕首的手掌,反手一擰,我在疼痛之 下,喪失了對匕首的控制,匕首朝地面落了下去…… 就在此時,我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原本站在我面前的黑衣女人猛然間消失了。 而當我的大腦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衣女人以半跪的姿勢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正好伸手接住了即將落到地面的匕首,接住匕首的瞬間,黑衣女子再次消失不見 了。等我過神來時,匕首那冰冷的鋒刃已經抵在了我的後頸位置。同時傳來的 還有黑衣女子從我身後發出的那冰冷的聲音。 「你膽子很大,身手也還行!但你找錯了人質……」 見到黑衣女子瞬間便扭轉了形勢,一名武裝分子衝過來,舉起槍托朝我臉上 便砸了過來,我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但耳邊卻傳來了黑衣女子的呵斥聲。「住手, 這男人可是備用的魂軀。」 感覺預料的砸擊並未落下後,我緩緩的又睜開了眼睛。黑衣女子用匕首輕輕 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不會在乎你剛才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我想警告你一聲, 最好別再打什麼其他的意。再亂來的話,我可不會像現在這樣護著你。你就算 被他們打死,都和我沒關係……」 說完,伸手將我推到了幾名武裝分子的面前,我隨後便再一次被反綁了雙手。 我扭過頭望著黑衣女人道:「你難道會瞬間移動?」 黑衣女人漂亮的瞳孔瞬間放大,但很快便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態。朝我露出了 一絲微笑。「你還有點眼力。沒錯了,我的本事就是瞬間移動……不過在我們這 行當裡,這可不叫什麼瞬間移動。我叫春日,我的能力應該叫剎那……」 「原來是剎那……不是茶娜!唐輝經驗老道,交手之後就看穿了這女人的本 事。唉,早知道她這麼厲害,我就該把對像設定成程子龍才對的。不、不對,就 算我成功挾持了程子龍,結果估計也是一樣的。無論我反應再快,也無法同這女 人擁有的瞬間移動能力相抗衡。而且、而且恐怕剛才我把刀架到她脖子上,都是 她故意讓我架的……」 此刻的我感到了萬分的沮喪,一言不發的走了劉晉這些「俘虜」的行列裡 頭。春日似乎看出了我此刻的心情,居然咯咯的笑了兩聲,開口向程子龍道: 「程先生,這傢伙心腸不算太壞,賣我個面子,對他好點。死也讓他死的舒服些 ……」 程子龍瞅了我一眼後,淡淡的應道。「樂意為你效勞。」 春日轉身朝著洞穴的另一邊走去。不過就在這女人轉身的瞬間,我的心口忽 然湧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覺。同時在我的腦海當中,突然呈現出了一團圓球狀的空 間。空間的中央猛地冒出了一股熊熊的烈焰。烈焰旁,一團小小的火苗正從烈焰 旁緩緩的離去。 春日越走越遠,火苗同烈焰的距離也逐漸拉開…… 我連忙搖了搖頭,腦海中的空間以及空間中的火焰、火苗隨即變的模糊了。 但等我定下心來,又體會了一下心口湧出的那種奇妙感覺後,腦海中的一切立刻 又變的清晰了起來。 「這,這是怎麼事?我腦子裡出現的空間,還有胸口傳來的那種感覺究竟 都是些什麼?不、不對……火焰周圍不止那一團火苗。相對距離很遠的地方,還 有火苗!一、二、三……足足有十多個之多,而且那些火苗似乎都彙集在一起。 除了那堆火苗之外,周圍、附近、更遠處還有很多的其他火苗……難、難道說 ……」 「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走了、叫你走了!」一名武裝分子見我站在原地跟發 呆一樣,伸手推了我一把。我踉踉倉倉的朝前邁了幾步。腦海中那圓形的空間再 一次變的模糊,而且感覺即將要消失。 我連忙又開始體會心口處傳來的那種彷彿蘊含著某種淡淡哀傷念頭的感覺之 後,腦海中的空間再一次緩慢凝結變的清晰。 「不會錯、肯定是這樣。這一定就是紅蓮探測定位紅蓮火苗位置的方法… …這、這太奇妙了!原來,原來需要我保持一種沮喪而且悲哀的念頭,才能夠在 腦海中激發這種能力……」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頭瞟了瞟背後的那名武裝分子,冷冷的記住了他的相貌, 同時開始朝前邁步。結果不經意間,我腦海空間中火焰的後方,瞬間出現了一縷 同樣的火苗。那火苗在我移動的同時,基本始終維持著和中央火焰彼此的距離。 我默默的走在「俘虜」的最後。感受著此刻這種未曾有過的全新體驗。「沒 錯,就是這種感覺。之前找胥悅和那個男的所在,還有周靜宜的所在,當時我 的腦海中似乎也隱約出現過這個空間。但當時的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空間是什麼, 只是覺得,朝著紅點,也就是火苗所在的位置前進就能找到我想要找到的人。那 根本就是潛意識下對思維的指引。而且,那兩次,這空間的圓形輪廓極為模糊。 所以我都沒有意識到它其實近乎於一個方位探測儀器……對了,怎麼周圍其他人 的身體內沒有出現我種下的火苗,而只有那個叫春日的女人,還有身後這個武裝 分子的身上貌似被我種下了火苗。嗯……看來,在他人身上預留火苗,還需要某 些我尚未注意到的方式、方法……」 意識到這點後,我一邊竭力維持著心口那種莫名的心情感受,一邊東張西望 的朝著四周掃視。 「那個武裝分子,鬍子好長。不過這鬍子配上他的樣子,倒是顯得很有幾分 氣勢。男人味很足啊……」我剛剛想到這裡,腦海當中火焰的旁邊跟著便緩緩的 又燃起了一縷微小的火苗。 我楞了楞。跟著又將視線掃過了好幾名武裝分子,但感覺他們都沒有什麼值 得注意的臉部或者身體特徵後,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程子龍側面的同行者身 上,結果一看,走在哪裡的正是名字叫鄭彪的那名小頭目。而此刻,距離中央火 焰稍遠一些的前方位置,一縷火苗騰然出現。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哈哈!我終於明白了!」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了我已經掌握了在他人體內種下紅蓮火苗的具體方法了。 一、我能夠準確的記住對方的樣貌體型以及身體特徵。二、我有意願將對方這些 情況、以及對方本人記憶進我的腦海當中。三、同時擁有在對方體內種下火苗的 明確意識。用最通俗、最簡單的說法就是:「瞅你咋地了?我還就瞅你了!不僅 瞅你了,我還記住你了。你只要再被我碰上,絕對不會放過你!」只要報著這種 心態,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我就能在對方體內留下火苗…… 意識到這點後,我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的笑聲引起了周圍那些武裝分子的注意。「誰在笑?他媽的是誰?」程子 龍當即叫罵了起來,轉過身後,看見是我。程子龍抽了抽臉上的肌肉,最終哼了 一聲,沒有理會我。就在他轉身看我的瞬間,我成功的在他的體內同樣留下了一 縷火苗。 鄭彪見到是我後,一邊搖頭,一邊減慢速度,並最終走到了我的身邊開口道。 「兄,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消停點?咱倆也算投緣,當賣我個面子。別弄得 大家彼此撕破臉成不?你這樣讓龍哥很為難,畢竟,龍哥答應了春日聖女對你客 氣些的。」 對於鄭彪,我倒沒有太多反感。他放任他手下幾個兄強姦那幾個女人是一 事,但對我總還算客氣。因此,當他向我開口說話後,我努力抑制住了因為掌 握了紅蓮火苗能力後的那種得意,隨即停止了笑聲。 「說的也是,你待我算客氣的。成,後面我不笑了。」 聽到我答的頗乾脆,鄭彪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動 開口詢問道:「想不想再來根煙。哥們兒給你特殊待遇。」 此時的我因為有些興奮,煙癮不自覺的也發了起來,隨即給了鄭彪明確的 答。「要。」 鄭彪給我嘴上插了根煙,幫我點上後,加快步伐追上了前面的程子龍。我則 一邊抽煙,一邊嘗試著發掘腦海中這奇特空間的全部奧秘。 「嗯,看來,空間中央的這一團火焰就是我自己了。我的正面,就是火焰的 正面。周圍的那些火苗,就是被我種下了火苗的對象。現在我四周的這些火苗, 就是程子龍、鄭彪他們這幾個人。背後那單獨逐漸遠離的,就是那個叫春日的, 擁有剎那能力的什麼聖女。前面距離有些遙遠的那十幾道火苗,如果我沒猜錯, 應該是唐輝、路昭惠他們那些人。他們中間,我有明確記憶和印象的差不多也就 十來個人。而其他我都沒有注意過的僱傭兵,想必並未在我無意識的情況下被植 入火苗。嗯,照韓哲和王烈的說法,紅蓮能夠在萬里之外追蹤自己植下的某個單 獨的紅蓮火苗。可現在這些火苗看起來都一樣啊。我該怎麼對這些火苗進行分 辨認呢?確認這些火苗都是誰和誰呢?還有,火苗除了會在他人體內燃燒一定時 間之後自行消失外,紅蓮本身也可以隨意將已經在他人身上植下的火苗自行抹去。 這又該如何實施呢?」 想到這裡,我用力吸了兩口嘴裡的香煙,皺眉思考了起來。但想了半天,沒 有絲毫頭緒。 「算了,現在能掌握紅蓮火苗的植入和定位追蹤能力就不錯了。至於如何 分、消抹這些,將來再慢慢琢磨了。嗯,比路昭惠他們更遠的地方好像還有幾道 火苗……」 就在我打算去查看那最遠的幾道火苗時,我腦海中球形空間中央的火焰忽然 變小了,而周邊火苗的大小同樣也縮小了許多。原本在球形邊緣的那四道火苗的 位置一下和中央火焰的位置拉近了許多,而且所處的位置,也從邊緣轉移到了球 形中間位置的某個空間當中。 我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操,這也可以!這球形空間還能依據我的 思維,自行調整比例大小?這倒真是方便……這樣一來,還真像王烈和韓哲說的 一樣,只要火苗不消失,哪怕目標在萬里之外,我都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了… …」 片刻的欣喜之後,我琢磨起了這四道火苗。 「不會錯的,這四道火苗是王烈他們。他們總共有八、九個人,但其中被我 記住長相和外貌的就只有四個,王烈、大嗓門林默湘、林默湘的那個中年搭檔, 還有那個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直到夏禹城打雷閃電後才開口說話的那個瘦高個中 年人。對了,周靜宜,還有夏姜在哪裡?她們兩個人的身上肯定應該有我在不經 意間植入的紅蓮火苗!」 想到這裡後,我連忙又開始在腦海中查找起了其他零散分佈的幾縷火苗。 「距離我附近周圍有三道火苗,還有,還有很遠的地方有一道單獨的火苗 ……他們都是什麼人?三道火苗中的其中之一接近我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抬起了頭,才發現在我低頭思考和體驗的時候,已經隨著 這大隊人馬走進了三條岔路當中的左邊洞穴。這條洞穴我來走過了一次,洞穴 中的樣子依稀記得。 「……看來唐先生他們已經深入到更深處的洞穴,放棄了在這條洞穴內的抵 抗和阻擊。那道火苗來了……」跟著,肖天那讓人厭惡的面孔出現在了隊列的最 前方。他衝著程子龍點頭哈腰道。「龍哥,前面洞窟兄們都檢查過了,除了地 面殘留的彈殼和一些包紮用的醫療紗布藥品外,確認他們都進入了更深的洞穴了。」 在肯定剩餘的四道火苗中眼前這道屬於肖天之後,我眨了眨眼。因為我忽然 發現,趙中原和唐先生他們的火苗似乎並沒有移動到其他位置的跡象。依舊還在 我前方原本的位置,而且離我們這批人越來越近。 當我隨著眾多武裝分子和劉晉這些俘虜一同再次步入眼前這片覆蓋著草地的 溶洞空間之後,我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容。 「厲害啊!也不知道趙老頭他們使了什麼障眼法!居然將二、三十號人的身 形隱藏的如此徹底。在洞穴中竟然找不到一絲蹤跡。」 我如此肯定趙中原等人沒有離開眼前這片溶洞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我腦海 中的紅蓮火苗圖譜顯示,趙中原等人的火苗和我四周程子龍等人的火苗幾乎重疊 到了一起……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他們藏在哪裡?」就在我打算四下張望從中找出些許 線的時候,未確認身份的兩道火苗從我的後方快速的接近了過來。 發現這點之後,我隨即打消了趙中原等人的打算。而將注意力集中到了 後面的這兩道火苗之上。要知道,此刻我無法大致確定身份的火苗只剩三道了。 除了距離最遠的那一道之外,剩餘的兩道當中,想必必然會有周靜宜和夏姜兩者 的其中之一了。 但當擁有這兩道火苗的人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後,我一時間產生了一種難 以理解的感覺。「怎、怎麼是何艷秋母子?」 此時的何艷秋母子面帶笑容,和十多名武裝分子一塊伴隨著那名極有可能便 是所謂「隱世三宗」之一的白衣男子遠遠的步入了眼下的這片空曠的溶洞當中。 「這、這怎麼可能?難道夏姜和周靜宜的其中之一,我並未對她植入紅蓮火 苗?」我呆了呆,跟著腦子裡快速的思考了起來。 「假如、假如周靜宜沒事的話!那最遠的那道火苗很有可能就是她了!畢竟、 她現在是一個人活動,既沒有和王烈他們撞上,也沒有跟唐先生在一起,而是為 了找我和路昭惠,一個人在山谷中的叢林裡晃悠……也不知道外面叢林現在是 什麼情況了。有沒有和昨天一樣天寒地凍,漫天大雪……要是的話,她怎麼受得 了啊。」想到這裡,我不禁感覺到了陣陣心疼。 就在此時,整片山洞忽然毫無徵兆的劇烈晃動了起來。 「俘虜」團隊中的成員在驚恐中大聲尖叫起來,並試圖四下奔逃。但卻被四 周的武裝分子再次驅趕到了一起。幾名男性更遭到了再次的毒打。反倒只有我, 因為專注於關注腦海中的紅蓮火焰圖譜,始終站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舉動。這倒 令原本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的程子龍和鄭彪兩人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晃動持續了十多秒鐘後,最終歸於了平靜。而我的內心卻遠沒有表情上顯得 那麼從容和淡定。 「怎、怎麼事?」 我努力控制著臉部的表情,並使其盡可能顯的正常。至於原因便是伴隨著剛 才的那陣晃動,被我確認為是王烈等人的那四道紅蓮火苗在片刻之間從我的紅蓮 火焰圖譜之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具體反應便是那四道火苗似乎在瞬間朝下方急 速墜落,跟著就沒了。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岔路通往這邊溶洞的通道中傳來了馮遠風充滿了喜 悅的聲音。 「學宗大人……成了!成了!埋伏的四位聖女剛剛發來消息!她們成功了! 順利的把兩儀和其他那幾個傢伙全引到了水道陷阱那邊!並啟動了您老人家佈置 的法陣。」 聽到馮遠風的聲音後,在場的眾多武裝分子保持著平靜,不約而同的將視線 集中到了此刻背著手,平靜的站在草坪邊緣的那名白衣男子身上。 馮遠風從洞穴通道出來之後,逕直衝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後,大聲的又將自己 之前的剛剛叫喊的內容再次重複了一遍。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現場的冷場,一時間納納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 般。 過了良久,背對眾人的白衣男子方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遠風 啊,我告誡過你多次。凡事要淡定,切忌大喜大悲。這是我輩求真之人的大忌!」 馮遠風楞了楞,跟著連忙在臉上堆積起了笑容道:「那是、那是,學宗大人 教訓的是!子這方唐突了。」 白衣男子抬起右手擺了擺,聲音平靜的說道:「兩儀他們的事情,我知道了。 你現在趕去通知觀雪她們四人,勿要停留,速度趕來這裡同我們匯。還有, 讓春日也無需在那邊清理那些污穢東西了。既然觀雪她們已經成功,她那邊就沒 有必要繼續了。也直接過來吧。」 馮遠風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趕去,結果那白衣男子忽然又再次出聲詢問 道:「李勇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塊過來報信?」 馮遠風聽到白衣男子問話,連忙停下了身子,再次匯報道:「李勇他接到四 位聖女傳來的消息之後,就帶著他的那幾個人朝夏禹水道那邊趕過去了!」 白衣男子「咦」了一聲,跟著開口道:「他去哪裡做什麼?那法陣造成的漩 渦範圍頗廣,威力也大。一旦被捲入,便是我也無法從中脫身。他就不怕蹈了兩 儀等人的覆轍?」 「這,這我也勸過他!別去,危險。結果他說,他要親眼確認兩儀的下場。」 馮遠風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聽到馮遠風如此說。白衣男子似乎是低頭長歎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他對 兩儀當年之事,看來至今耿耿於懷啊。也罷……他若不能放下此事,將來也未必 能真正融入我等之中。由著他去了……」 說完,白衣男子也不理會馮遠風,而是自顧自漫步於草坪之上,走到距離最 近的那塊石刻浮雕前駐足欣賞了起來。 馮遠風轉身離開後,我們這些「俘虜」被程子龍和鄭彪等人驅趕到了洞窟的 一角聚集。而另有數十名武裝分子則在幾名估計是頭目的指揮下,開始在草坪四 周擺放和佈置各類諸如香爐、燭台之類的物品。 白衣男子在看完了第一座浮雕之後,伸手做出了召喚的動作。 原本站在草坪之外的何艷秋母子見狀,連忙快步走了上去。那白衣男子在何 艷秋母子來到身側後,指著浮雕輕聲對這對母子說起了什麼。 何艷秋聽後隨即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而她的兒子小華,在跟著傻笑的同 時,顯然多少受到了浮雕上內容的刺激,不自覺的就將身體貼到了母親的身旁, 從側面摟抱著母親,悄悄的上下摩擦了起來。 周圍那些忙碌行動著的武裝分子們,對此似乎並不關心,只是專心的忙碌著 自己手中的工作。 我靠坐在溶洞的石壁旁,難以置信的嚥著口水,思考和消化著剛才聽來的種 種信息。 「這難道是真的?王烈他們就那麼不小心,輕易的就踏進了那個什麼學宗布 置下來的陷阱?」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王烈雖然狂妄,但往日行事還是極為小心謹慎的。事先的調查研究,行動前 的召集準備,臨機時的推測判斷。這傢伙可是做足了功夫的。怎麼這次居然就栽 了呢? 但消失的那四道火苗卻又明確的告訴了我,馮遠風傳來的那些消息極有可能 是真實的! 而就在此時,我忽然發現,在我思維中圓球最遠位置的那道火苗在同一位置 來徘徊了很長時間之後,此刻突然有了動靜,似乎是以飛快的速度開始朝著現 在我們這些人所在的位置接近了過來。 「這速度?怎麼可能?難道這道火苗不是周靜宜?而是夏姜?」比對這道火 苗和之前我身邊的那些火苗正常的移動速度之後,我對這道火苗此刻展現出來的 快速感覺到了震驚! 「程子龍等人之前的速度都是正常的步行速度,可現在這火苗移動的速度比 正常步行速度起碼快了十倍乃至於十幾倍。周靜宜作為一個普通人,即便全力奔 跑,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效果。能夠持續以這種速度快速移動的,在我接觸過的人 當中根本沒幾個!那個神秘的眉痣女應該是可以的,踩死廖小倩的那個囂張女妖 貌似也能辦到。但那兩個顯然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蹚眼下的這趟渾水。除了她們之 外,只能是夏姜了。可這丫頭到底出了什麼情況,居然跑到了那麼遠的地方?還 有,要這道火苗是夏姜的話,那周靜宜的火苗在哪裡?難、難道她已經遭遇了什 麼不測?」 我茫然的抬起了頭,抬頭的同時,正好看見草坪上的白衣男子將正面轉移到 了我視線的範圍當中。當看清男子的樣貌時。我有些傻眼了…… 「這學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啊?對了……想起來了!他不就是剛剛我才經歷 過的夢境當中,和夏姬在一塊,並施法復活,不,把夏南變成妖怪的那個英俊中 年人麼?」 正文 紋面(94、95、96)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22日 第九十四章 白衣立領男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來自我所在方向的視線,原本低著注視眼前石 頭浮雕的視線隨即抬高。我本能的立刻低下了頭,將自己隱藏在了眾多「俘虜」 的當中。 不過很明顯,除了我之外,俘虜中還有其他人此刻也正在觀望白衣男子。白 衣男子終究還是注意到了我們這些人的存在。他隨即伸手做了個招呼的手勢。程 子龍當即跑上了草坪。在同白衣男子交談了幾句之後返了來,朝著一旁的鄭彪 傳達道:「學宗吩咐,帶這些人去清洗一下,現在這樣子,學宗說有些不成體統。」 鄭彪楞了楞,隨即注意到了那條從草地中央流過,貫穿整座溶洞,將溶洞一 分為二的小溪後點了點頭。當即開口示意我們起身,來到小溪旁邊清洗。 在暴力的威脅面前,劉晉這些人完全放棄了羞恥心,在鄭彪以及其他武裝分 子的逼迫下,紛紛脫光了衣服,站在小溪旁擦洗起了身體。幾個女人此刻也明白, 不照著做,對方立刻就會拳腳相加甚至於殺人。也都只有光著身子在眾多異性的 注視下屈辱的暴露出了自己的身體。 只有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因為此刻的我被反綁了雙手。想脫也脫不了…… 鄭彪見狀皺了皺眉,但他顯然擔心解開我後,我再次試圖反抗什麼的。隨即 開口讓那兩個被李勇拐來的女孩過來幫我扯掉了褲子清洗。 「哥們兒,你看我對你多好。都不用你自個動手,安排倆妹子幫你沐浴。我 好人坐到底,來,再來一根。哥幫你點上……」他一邊吩咐那兩個女孩,一邊再 一次給我嘴裡塞了根煙,幫我點燃。 我站在小溪旁,任由兩個女孩抄著水,幫我抹擦身體,吸了口煙後,含著香 煙口齒不清的向他開口詢問道:「那穿白衣服的什麼來頭?你們老大?」 「嘿嘿,我老大是龍哥。白衣服哪位是老,當然,現在這種情況下,說他 是我們老大也沒錯了。」鄭彪並不放心我,因此在幫我點燃香煙後,逕直站在了 我的旁邊,一邊抽煙,一邊單獨對我進行監視。對於我的詢問,他倒是坦然給了 明確的答。 「原來如此,你們其實是僱傭兵了。替他辦事,只是為了錢?如果是這樣的 話,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談筆交易了?」我開口試探著。 鄭彪的眼角跳了跳,跟著朝我露出了一絲會意般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也不懷疑你能開出更高的酬金。不過幹我們這行的,講的是個信用,要信用沒 了。也就沒的混了。」說到這裡,鄭彪低下頭似乎考慮了一下後,又抬起頭對我 說道:「而且,就算你能開出更高的價碼也是沒用的。要過去,我沒準還能私下 裡找龍哥和他說說什麼的。不過,現在龍哥對那個什麼學宗是崇拜的不得了。」 此刻,他瞟了一眼在草地中央繼續領著何艷秋母子觀看浮雕的白衣男子。搖了搖 頭道:「那傢伙救過龍哥的命。龍哥呢,又救過我的命。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 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所以,我這條命算是賣給龍哥了,他堅持替那傢伙幹事,我 也只有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了!呵呵……」 說完,鄭彪伸手直接用手指捏滅了煙頭,轉身拉開了和我的距離。我意識到 他在看著白衣男子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流露出了幾分懷疑和不信任。但另一方面, 我也確認,這傢伙是個有著自己處事原則的人。我想試圖從經濟上「收買」他, 顯然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怎麼會長的那麼像呢?白衣服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一開始,我差點便認為,眼前這個被人稱為「學宗」的傢伙,就是我在夢境 中見到的,同夏姬一道的那個「古代異士」!但隨著我此刻觀察的深入,我漸漸 推翻了這種想法。且不說,是否真的有人能活兩、三千年之久,眼前這白衣男子 同夢境中的那個「古代異士」還是存在著一些差異的,最明顯的就是身高…… 夢境中的異士在身高上和我接近,但眼前的「學宗」很明顯的比我矮了半頭。 此外,雖然兩人的五官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但彼此的臉型還是存在著些 許不同。「古代異士」在記憶中是尖下頜,有著如女性般的瓜子臉。「學宗」則 不同,下頜略寬,比之「古代異士」少了幾分俊美,但卻多了幾分滄桑感。 我們這些「俘虜」清洗完畢後,武裝分子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堆寬大的 衣物,然後讓我們集體換裝。等劉晉等人換完衣服後,我才發現,武裝分子們給 我們找的竟然清一色的都是傳統漢服。雖然不明白他們怎麼會帶了這樣的東西, 但在暴力威脅下,我也只得任由兩個女孩將寬大的漢服給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忙完之後,從通道那邊陸續又有人趕了過來。先是那名被叫做「春日聖女」 的女子,她到來後,抱著自己受傷的左臂直接靠到了通道口的邊上。冷冰冰的注 視著溶洞內的一切,一言不發。跟著便看見馮遠風和另外幾名武裝分子帶著四名 同春日穿著相同黑色運動裝的艷麗女人快步走進了溶洞當中。這四個女人經過春 日身旁時,都同春日點頭打了個招呼,可以看出,她們彼此之間非常熟稔。 這四名女子達到後。「學宗」停止了帶著何艷秋母子「觀摩」的行動。領著 何艷秋母子走下了草坪。然後同那四名女子一道鑽進了之前幾名武裝分子在洞口 邊緣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裡。沒過多久,他們便又從帳篷裡鑽了出來,看上去是 在帳篷內集體更換了服裝。 首先出來的是四個女人,她們此刻脫掉了身上的黑色運動裝,換成了四套顏 色不同的古代長袍,類似古裝影片中的女性「宮裝」。而且每人手中還拿了東西。 當先白色裝束的女子捧了一具古琴,隨後出來的女子穿了一身綠袍,手中拿了一 根洞簫,跟著的女人則是紫色裝扮,手中捧著香爐。最後的女人則是一套露肩的 粉色長裙,手臂上纏了一條五彩斑斕的長條綾帶。 跟著何艷秋母子也穿著極為華麗的古代服飾走出了帳篷。但當「學宗」走出 來時,則讓我心中一動。 「他和那個古代人或許不是一個人,但兩者之間必然存在某種聯繫……」我 當即在思維中確認了這點。因為此刻「學宗」的裝扮竟然同我夢境中見到的那個 「古代異士」完全一樣。高冠、緩袍,風度翩翩…… 「學宗」示意眾人點燃周圍的香爐後,在身邊六人的簇擁下,自顧自的,緩 慢的走到了草坪的中央。 幾名周圍的武裝分子快步上前,在草坪上鋪設了幾張地毯。「學宗」在正中 間的毯子上跪坐了下來。四名女子,則兩兩成對的同樣跪坐到了旁邊的兩張地毯 上。何艷秋母子也有樣學樣的在最後的那張地毯上跪坐了下來。 他們坐定之後,分散在四周休息等待的那些武裝人員隨即紛紛聚攏了過去, 或盤腿,或者跪坐,零零散散的坐到了草地的四周。 程子龍走到我們這些「俘虜」的面前,歪了歪腦袋。劉晉等人隨即在他的指 示下,排著隊踏上了草坪。我跟在後面,隱約聽到了程子龍和鄭彪之間的對話。 「怎麼?阿彪,還是沒興趣坐著聽一聽?」 「龍哥,我就一粗人。還是站在外面警戒的好。誰知道哪些傢伙會不會殺個 馬槍沖這裡來?我們在外面以防萬一了!」 「切,少跟我瞎扯這些虛的。不想聽就明說,找什麼借口?得,隨你的便了。」 說完,程子龍轉身,朝著幾名武裝分子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將我們這十二個「俘 虜」帶到了草坪中央距離學宗等七人最近的位置,武裝分子一個個的將我們按著 坐在地上後,在我們的身後坐了下來。而程子龍則同鄭彪一道,留在了草坪外溶 洞的邊緣域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環境。 學宗很滿意的看了看眼前的情況後,朝白衣女子和綠衣女子所在的位置伸手 點了點。開口道:「觀雪、泛舟,可以開始了。」 白衣女子將琴架在了腿上彈撥了起來,綠衣女子也將洞簫放到嘴邊開始了吹 奏。接著,一股悠揚的旋律在我們的耳邊響起…… 兩個女人的演奏水準極高,雖然不清楚她們演奏的是什麼曲子,但旋律極為 悠揚動聽。僅僅片刻之後,圍坐在草坪四周的人便迅速陶醉在了音樂聲中。便是 劉晉他們以及那兩個被李勇拐騙來的女孩此刻也彷彿忘記了自己之前遭遇的種種 不幸,被美妙的音樂所深深的吸引了…… 學宗似乎覺得一切都在他的預想當中後,緩慢的,昂揚頓挫的開口講述了起 來。 「非常榮幸有機會能在這裡同諸位像這般坐著說說話,聊聊天。你們中間有 些人以往聽過我說法,也有人沒聽過。所以呢,不管有無必要,我還是先向這些 第一次聽我宣講的人介紹一下我自己了。我姓朱,名字叫朱席。你們可以稱呼我 做朱先生,當然,也可以像之前聽過我宣講的那些人一樣,稱呼我做學宗……」 學宗的聲音低沉且富磁性,給人一種極端悅耳動聽的感覺。他的聲音彷彿具 有某種穿透力,輕易的便印刻在了聽眾的大腦當中。 「……今日,我邀請諸位同我一道來到這神秘的夏禹城中,是想告訴大家一 些關於這座古城的由來……」 我垂著頭,斜著眼睛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因為我發覺,從音樂響起後,周圍 的這些傢伙們便產生了某種讓我難以理解的變化…… 同我一道「被俘」的劉晉等人原本畏懼和惶恐不安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則是極度的專注和認真。而且隨著學宗的講述,他們的的那種專注在 不知不覺當中正在向「信賴」和「虔誠」不停的轉化。 發覺到這種情況後,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微微的抽縮了起來…… 我意識到,此刻,這個叫學宗的,應該正在對周圍坐著的所有人進行「洗腦」! 而從周圍這些人的神情和態度來看,他「洗腦」的效果讓人難以置信的快速和有 效。 「……上古先民過著飲毛茹血的生活,不斷遭受著野獸的攻擊。……他們渾 渾噩噩,像行屍走肉般苟延殘喘,朝不保夕……為什麼?因為他們是一盤散沙 ……沒有人領導他們,帶著他們改變一切……」 「……黑暗中誕生了光明!那些勇敢的、肩負著民族使命的先覺者出現了! 他們是希望、他們是光明、他們背負著拯救這個民族的重任!」 「……神賜予了先覺者們強大的力量,他們披荊斬棘,領導人民衝破了黑暗。 並最終建立了華夏族!也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民族的前身……」 「……先覺者們得到了人們的愛戴和擁護,人們尊敬的賦予了先覺者們「華 族」的稱呼!可以說,沒有「華族」,就沒有我們現在這個民族……」 我聽的無聊賴,偷偷的抬起頭,在學宗振臂高呼的不經意間,在他的體內 植下了一縷紅蓮火苗。而學宗顯然正陶醉在自己的演說當中,渾然不覺。 在我聽來,這位「學宗」的宣講毫無吸引力。比之現在那些傳銷團隊的傳銷 講也大為不及,更不要說同當初我服役時期部隊上的那些以「洗腦」為本職工 作的政工幹部了。 而周圍這些人之所以被他輕易的「蠱惑」、「煽動」,更要的原因恐怕還 是他身邊那四個穿著不同服裝的四名女子所造成的。 白衣女子的琴聲,綠衣女子的簫聲……紫衣女子也點燃了面前的香爐,香爐 中飄散的白色煙霧在不知不覺當中向外擴散,並最終將整座草坪籠罩在了其中 …… 很顯然,這白色煙霧以及音樂當中,蘊含了催眠的效果和功能。 而我更關心的其實是腦海中原本正快速向著我此刻所在位置飛奔而來的那道 火苗。因為不知道為什麼,那道火苗在接近到這裡一定距離之後,忽然停止了移 動。又一次在所在地點徘徊了起來。 「是夏姜麼?她究竟怎麼了?跑到一半怎麼又停止了?沒打算過來麼?不 ……還是不要過來的好。這裡危險。她不過來才是最明智的!過來了,肯定會落 到眼前這些個神經病的手裡……」 剛想到這裡,我便被周圍眾人的突如其來的吶喊聲嚇了一跳。剛才因為走神, 我壓根就沒聽到這學宗講了什麼東西。但很顯然,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語給周圍這 些人造成了嚴重的刺激。包括坐在我背後眾多武裝分子在內的所有人此刻都忽然 間開始放聲痛哭起來。我身邊那兩個被李勇拐騙來的女孩和另外四個女性更是在 吶喊之後,歪倒在地,一邊哭泣,身體一邊不自覺的抽搐著…… 我楞了楞,連忙再次低下了頭,妝模作樣的乾嚎了兩聲!畢竟,所有人都在 哭,就我一個人沒反應,這也太醒目了一些。為了避免被學宗和那幾個女人注意 到,我怎麼也得意思意思。 而我對於我為什麼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被學宗等人「蠱惑」倒也心知肚明。因 為我是紅蓮。按照韓哲他們的說法,紅蓮天然便擁有「看破真相」的能力。因此, 極難被普通的催眠或者幻術所迷惑。東方英那個女人上次倒是成功的對我施展過 一次幻術。不過很明顯,她當時對我施展的幻術比起現在學宗這些人搞的這些 「催眠」要厲害的多,另外還有個原因恐怕也是那時我體內的紅蓮之力還很微弱, 所以在不經意間著了那女人的道。不知不覺中,我又想到了當時那忽然傳來的 《即興幻想曲》,頭上冒起了一股冷汗,若是那道樂曲沒有傳入我的耳中,我沒 准就真的會陷入東方英為我佈置下的幻覺之中而無法自拔了。 學宗對於現場眾人的反應非常的滿意。伸手向穿著粉色服裝的女子示意了一 下。粉衣女子隨即起身,站到了草地中央,配著琴簫奏的樂聲,緩慢的舞蹈 了起來…… 「……華族維繫著我們這個民族和神之間的聯繫和溝通。卑鄙的叛徒們背叛 了先覺者們同神之間的契約,同時也割裂了我們這個民族同神之間聯繫的紐帶。 沒有了神的指引,我們這個民族便陷從此入了苦難當中……」 「……但希望總是存在的!它便如同黑暗中的一縷火苗,雖然微小,但卻頑 強的維持著它的生命力……」學宗一邊說,一邊伸出了一個手指…… 「滋啦」一聲,學宗的手指上騰然冒出了一縷火炎,完美的對他此刻的言語 進行了某種程度的註腳。而所有聽眾都發出了難以置信般的驚歎聲…… 舞蹈中的粉裝女子甩動起了長長的綾帶,舞蹈的動作也隨之奔放了起來。她 來扭動著腰肢,豐滿的胸部前後突兀起伏,臀部也隨即激烈的抖動起來。我明 顯的聽到身後的幾名武裝分子的口中發出了近乎於吞嚥口水般的聲音…… 舞女站在原地,右腿向後抬起向左側彎曲,跟著身體朝著左邊快速的旋轉起 來。顯示出了難以置信的高超舞姿。現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她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想要再次獲得神的眷顧,就要釋放自己,釋放你們對神的無限憧憬, 釋放你們對神的無限嚮往。對神展現你們最為赤誠的心靈……」學宗此刻特意提 高了自己的聲調。現場眾人受到他音調的影像,情緒隨即變得高亢了起來。 我則感覺到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當這位學宗剛剛開始宣講時,我對他多多少少還帶了幾分敬畏之情。畢竟, 從他之前流露出來的言談舉止這些來看,倒很有幾分「世外高人」般的摸樣。即 便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是好奇他會說些什麼,講些什麼。而現在他的 言語表達方式,則讓我聯想到那些商場外拿著電喇叭高喊著「最後一件、最後一 件,清倉大甩賣啦!」的營銷人員。同時心裡禁不住揶揄著:「什麼狗屁學宗? 感情就這水準?他這樣子都能算宗師的話,韓哲那傢伙完全能當宗師他祖宗了!」 舞女停止了旋轉,邁著舞步跳到了劉晉面前,右手食指挑逗般的從劉晉下巴 處劃過,劉晉吞嚥著口水,緩緩的站了起來。舞女朝他嫣然一笑,忽然躍到側面 伸手推了他一把,劉晉站立不穩,跟著便撲倒在了身邊女人身上。女人彷彿中了 邪一般,側身緊緊的摟住了劉晉,一對男女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瘋狂的親 吻了起來。 舞女轉著圈,接著繞到了旁邊的一名女性「俘虜」身旁,拉著她的手將她從 地面拽了起來,跟著又是一推,女性「俘虜」隨著慣性倒在了側面的男性「俘虜」 懷中。如同之前的劉晉那對一般,這對男女也迅速糾纏著抱在了一塊,在現場人 員的注視中撫摸、親吻了開來…… 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被「俘虜」的六對男女中有五對抱成一團在草坪上來 翻滾起來。舞女注意到了我是所有俘虜中唯一被捆綁的,原本嫵媚妖嬈的臉上露 出了幾分疑惑,扭頭朝著學宗那邊望了一眼。在學宗衝她點了點頭以示肯定後, 舞女繞到了最後的女性「俘虜」身邊,將那女人拉扯起來,牽到了我的身邊,跟 著將這女人推到了我的身上。女人一碰我,便像章魚一般,迅速用四肢纏住了我 身體,張嘴朝著我的臉上和嘴上瘋狂的親吻了起來。 此刻的我陷入了極度的矛盾之中…… 從李勇這幫人以往的所作所為和他們這次刻意拐騙六個男性和六個女性的行 為來看,我早都大致猜測到了他們會讓被拐來的男女幹些什麼!雖然不知道具體 的後果會是如何,但我對之前的這一「過程」倒是有些蠻不在乎的。因為我是紅 蓮,我真不擔心,這個「過程」會讓我自己的身體和心理產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但此刻,抱著我的女人,偏偏是劉晉的那個「女友」。這女人不久之前才在 我面前和兩個武裝分子表演了「三明治」。這讓我對她多多少少產生了一定程度 的噁心。假如能夠選擇,我倒寧可和李勇拐騙過來的那兩個女孩的其中之一在這 幫人面前來場「虛假演出」。而此刻這女人撲上來,搞的我連「虛假演出」的興 致都喪失了。偏偏我的雙手被綁,根本就無法把這女人從我身上推開,我開始 思著是不是要搞出點動靜什麼的,讓那個學宗和幾個女人知道,我壓根就沒受到 他們的「蠱惑」了。 結果就在我剛剛決定不顧一切的依照我自己的本心行事時,我的腦海中忽然 傳來了一道細微的女性聲音。「……不想死的話,就繼續裝下去!」 意識到這個聲音後,我當即楞了一楞。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那個聲音緊 跟著又響了起來。「……不要動,躺著就好!這女人挺漂亮的,起碼比廖小倩強 吧?廖小倩你都能上,這女人你受不了麼?」 聽到這裡,我的瞳孔忍不住在瞬間放大了幾倍……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腦子忽然有一種炸開了的感覺! 剛聽到這聲音時,我還覺得有些陌生。但當她提到廖小倩時,我才猛的反應 過來。這聲音竟然是屬於哪個「囂張女妖」的。這如何不令我感覺到震驚。 「……嘻嘻,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能把聲音傳到你的腦子裡吧?其實我是 利用了你留在我體內的紅蓮火苗了。紅蓮是能夠對植入了火苗的部分對像進行讀 心的。也就是透析目標的心理活動。當然,並不是所有對象的心理活動紅蓮都能 讀取。能夠讀取的情況只有兩種,一種是對像完全忘乎所以的情況下。二則就是 我這樣,知道自己體內有紅蓮火苗而在意識當中動向你敞開內心所想的……」 「……另外,我明確告訴你,我是不知道你此刻真正心理活動的。你在想什 麼,都是我自己瞎猜的。所以,你也用不著擔心我能夠看穿你的心理活動。」 「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而已!要殺人的話, 在皮革廠那裡,我就能把你和那個警察局長還有那幾個笨蛋偵探一塊都幹掉了。 我是妖沒錯,但我真的沒興趣殺人。原因什麼的,我想在我給你發的那些短信當 中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我皺了皺眉,腦子裡嘀咕道:「沒興趣殺人?誰他媽的信啊?那怎麼當著我 的面踩死了廖小倩?」 或許正如女妖所說的那樣,她並不知道我此刻對她的想法,而依舊自顧自的 在我的腦海中對我說明著。 「……我現在你的附近。無論如何,忍耐一下了……要乖哦!」 隨後腦海中的聲音便徹底消失了……而我臉上的肌肉,則不受控制的再次搐 縮了起來。 「……要乖哦?這女妖什麼意思?這話是什麼口氣?她以為她是誰?是我老 娘麼?我操,從小到大,也就奶奶和嬸娘有資格對我說這話。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他媽的還就……」剛想到這裡,我忽然感覺到了下身傳來了一陣酥麻感。低頭 一看,女人不知何時已經把頭埋到了我兩腿之間,同時掏出了我的肉棒,張著嘴 貪婪的吞嚥了起來。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也不是聖人,一開始或許因為心理的原因 對和眼前的女人發生關係是排斥的。可這生理上的反應一旦產生了,心理上的障 礙也跟著隨之消除了。 「……操,趙中原他們究竟有沒有注意到現在草坪上發生的一切?他們在計 劃著什麼?要想埋伏襲擊這幫傢伙的話,現在難道不是最好的機會麼?或者說, 他們弄個障眼法隱藏自己,僅僅只是為了避免繼續和這些傢伙發生衝突。想等著 這幫傢伙把自己的事情弄完了之後,再設法逃走?」 此刻身上女人的動靜讓我再也無法正常思考下去了…… 女人的舌頭熟稔的從我的下頜開始沿著胸口、小腹最終延伸到了我的兩腿之 間。雙手也沒有絲毫的停歇,先是拔掉了我下身僅存的內褲,跟著又將我上身的 T恤撩到了胸口以上,跟著便在我赤裸的肌膚上來撫摸。 這女人的非常懂得如何挑逗男人的性慾,即便是在我不情願的狀況下,依舊 順利對我造成了嚴重的刺激。我的肉棒完全不聽指揮的挺拔了起來。 女人把臉埋進了我的大腿根部,舌頭靈巧圍著我的肉棒打轉。我陷入了一種 難以名狀的感受當中,一方面我不想和這個女人做愛,但另一方面,我卻感覺到 體內那種衝動和慾望難以抑制的湧了上來。 女人搖晃著腦袋,轉著圈朝頂部延伸,最終舌頭貼到了龜頭上,順著龜頭下 方凹槽旋轉著刮了一轉後,女人最終將舌尖頂在了我龜頭頂部的馬眼上,跟著一 卷,將龜頭和半截肉棒裹了進去,跟著張口將肉棒一點點的「吃」進了口中…… 在吞嚥肉棒的同時,女人翻著白眼朝我拋了個媚眼。但很明顯,這應該是女 人挑逗和取悅男性時已經形成的某種行為習慣。因為我注意到這女人此刻雙眼無 神,瞳孔內只有迷茫和濃烈的情慾…… 「罷了……受不了了!乾脆忘記一切,像那個女妖說的那樣,躺著享受了 ……」 這或許是我為自己此刻行為找的借口,但這借口極具欺騙性。我自己在潛 意識中也乾脆的接受了這自我欺騙。 我瞇著眼睛感受著下身傳來的陣陣刺激,雙眼迷離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當我們這六對「俘虜」在粉衣女子隨意的湊對下開始調情做愛後。坐在四周 的那些聽眾也隨之瘋狂了起來。除了粉衣女子外,紫衣女子也從地毯上站了起來。 動站到了眾人的中間,隨後配著樂曲聲扭動身體開始舞蹈。四周的聽眾隨即 像分配好了一般,很自然的聚攏到了她和粉衣女子的周圍,形成了兩個大的人圈, 在兩名女子的帶領下,瘋狂的舞蹈了起來…… 那邊,受到了現場氣氛影響的何艷秋母子,也摟抱到了一起。 母子兩人先是抱在一起忘情的親吻撫摸著。跟著小華迫不及待的剝開了母親 那華麗宮裝的衣衽。當寬大的衣袍散開的同時,一對豐碩的肥大乳房彈了出來。 小華隨即將母親撲倒在了地上。接著不顧一切的爬到了母親身上,抓住奶子,張 嘴一口將母親的奶頭含在了嘴裡。 何艷秋抱著兒子的腦袋,愉快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小華在趴在母親身上,拚命的扭動身體,摩擦著母親的肌膚。何艷秋也沒閒 著,用力的扭腰、蹬腿,將下身寬大的套裙從身上掙脫了開來。跟著插開雙腿, 暴露出了兩腿中央漆黑茂密的叢林。 何艷秋伸出右手,握住了兒子的肉棒,上下套弄了兩下。小華會意,身體下 縮。同時鬆開了母親的奶子,將手放到了母親雙腿之間上下摩擦了幾下。跟著將 腰埋在了母親分的開開的雙腿中間,接著屁股向前一捅。 這對母子隨後發出了忘情的呼喊聲…… 第九十五章 見到何艷秋母子開始性交後,學宗立刻從地毯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這對 母子的身旁。神情灼熱的注視著母子兩人緊密結在一起的部位,跟著,就想站 立不穩一般,跪在了母子兩人的身旁。如同祈禱一般,雙手高舉向天,開口呼喊 道:「第一式……」 跟著,垂下了腦袋,嘴裡唸唸有詞,不停的念叨著某種禱文。 小華趴在母親身上,連續聳動了數十下後,伸手將母親兩條雪白的大腿夾到 了腋下,將母親的屁股拉扯懸空,跟著將身體直立了起來,跟著繼續賣力的向前 聳動。何艷秋則將手指含進了口裡,吸允、囈語起來。 學宗再次抬頭呼喊道:「第二式……」跟著又垂頭繼續念叨起了禱文。 我側著頭,目不轉睛的望向何艷秋母子和學宗此刻的行為。毫無疑問,何艷 秋母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的亂倫性交給我的生理上帶來了難以想像的巨大 刺激。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肉棒在劉晉女友的口中更加的堅挺和膨脹。這女人 因為我肉棒的陡然變硬,沒有及時適應而發出了哽咽的聲響。 「何艷秋母子現在進行的這些性交動作,不正是這周圍十六座浮雕上那對母 子的性交姿勢和動作麼?我明白了,她們在模仿這十六幅浮雕上的姿勢和動作, 每個浮雕就是所謂的一個姿勢!這樣看來,這對母子的性交才剛剛開始而已,她 們接下來還會更換其他的動作,直到將這十六幅浮雕上的姿勢全部演示一遍… …」 剛想到這裡,我忽然感覺大腿一沉。原來是劉晉的女友蹲在我的面前,一屁 股坐了上來。憑藉著她下身已經充分分泌了的潤滑體液,她下面那張肥嘟嘟的小 嘴輕易的便將我的肉棒徹底的吞嚥了進去。 「啊……好燙哦……哥哥,我要爽死了……」 這女人雖然很明顯已經意識不清晰了。但卻依舊本能的浪叫了起來。她這一 叫不要緊,另外五對「俘虜」也都忘乎所以的叫喊了起來。 一時間,音樂聲,舞蹈人群的吶喊聲,草地上瘋狂性愛的六對男女和一對母 子的浪叫聲此起彼伏。我根本無法從腦海中找出任何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此刻的狀 態了…… 我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盡可能的保持冷靜。但最後,我也放棄了這一念頭。已 經變的熱情奔放的樂曲,狂舞的人群,周邊赤條條來翻滾的肉體,弄得我暈頭 轉向,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只是下身傳來的那明白無誤的性交快感而已。 漸漸的,我感覺我自己也徹底融入進了這一場狂歡。 劉晉的女友容貌體型這些自然無法同周靜宜相比,但很明顯,經過了劉晉的 前期調教以及群交俱樂部種種活動的「洗禮」,這女人的性愛經驗和技巧已經異 常豐富了。她坐在我的大腿上瘋狂的上下套弄,不時的扭動腰肢以增加對我進入 她身體部分的摩擦力,讓我充分感覺到了一種滿足。一對乳房雖然不是太大,但 在空中跳動的軌跡讓我聯想到活潑的白兔…… 不知不覺中,我也開始挺動腰部,配起了這個女人。 我因為雙手被綁,無法隨意的變換和眼前女人的姿勢,但另外那幾對男女卻 沒有這個限制,開始了各種性交姿勢的展示和表演。當然,他們此刻完全陷入了 一種無意識的狀態當中,變換姿勢什麼的,很可能僅僅是出於他們平日性交習慣 的一種本能反應。不過,從此似乎也能看出他們各自彼此以往的性交經驗積累的 豐富多少。 男人當中,劉晉的花樣是最多的,插了眼前女人的陰道,跟著又翻身插屁眼。 過程中,不停的變換體位和插入的洞穴,甚至翻弄著女人的身體,連續三下分別 插入不同的洞口。他的對象目標完全受他的擺佈,只能勉力應承。 女人當中,反倒是李勇拐騙過來,幫我包紮還餵水喂餅乾的那個女孩最為出 彩。把眼前的男人推來揉去,又是讓男人給她添逼,又是用自己的三角地帶在男 人的肚皮和胳膊上來摩擦,同時瘋狂的甩動著一頭黑色長髮,顯得格外盡興。 當然,最令我關注,同時也是最讓我的視線感受到刺激的終究還是何艷秋這 對母子。 在變換了幾個姿勢之後,這對母子直接站了起來。母親摟著兒子的脖子,雙 腿盤在兒子腰間,整個人掛在了兒子身上。兒子低頭瘋狂的吮吸著母親豐碩乳房 上翹起的奶頭,雙手托著母親的屁股。抱著母親在草坪上轉著圈來的走動了起 來。母子交媾的部位隨著移動自然的插入,抽出。在音樂的伴奏下,這對母子仿 佛正在跳著一曲母子性交的舞蹈一般。 學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依舊在認真的計算著何艷秋母子變換過的性交體 位和姿勢。 「第十三式……」 我此刻也記不得經過了多少時間了。二十分鐘?半個小時?不,恐怕接近一 個小時了…… 在我身上上下運動的女人已經四次在身體激烈的顫抖後趴伏在了我的胸前休 息、喘息接著再次起身運動。很顯然,她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了。因為她已經無 法維持之前上身直立的姿勢,而只能撐著我的胸膛,緩慢的在我的腰間來扭動 著她的屁股。 另一邊的劉晉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刻,已經在他的女伴口中噴射了一次精液, 女人嘴角未曾揩拭的白色濃稠液體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但很明顯,他的女伴根 本就沒有滿足,在他躺在草地上喘息的時刻。他的女伴反客為,直接騎到了他 的臉上,用黑色濃密陰毛的下方位置來摩擦。我只能聽到劉晉口中不時發出的 「哼唧」聲。 除我和小華之外,另外五個男性至少都已經交過一次貨了。我忽然注意到, 始終在一旁彈琴吹簫的白衣女子和綠衣女子此時都將注意力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從她們的眼神當中,我看到了驚訝的表情,而除此之外,我還意識到了她們兩人 眼神當中似乎產生了某種期待和慾望。 「不、不會吧?難道是因為我堅持的太久。這兩個女人開始打我意了?」 我胡思亂想著,眼光四處亂瞄。這一瞄之下,我才忽然發現。原本分散在草 坪兩側瘋狂舞蹈的人群此刻都已經因為疲憊而紛紛躺倒在了草地上。而領舞的粉 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也停止了舞蹈,她們撩起了自己的裙褲,露出了雪白光滑的大 腿,正坐在兩名男子的身上做著和我身上女人一樣的上下運動…… 「開、開什麼玩笑……那兩堆人足有五、六十號!這兩個女人難道想一個人 對付二、三十人?」 就在我以為這根本就是我的胡亂猜測時,我忽然發現我錯了!粉衣女子只在 一個男子的身上隨意上下運動幾下,便立刻張嘴含住了那男子勃起的肉棒,也不 知道這女人的口活有多好,我只看見她的口腔活動了兩下之後,便將男人疲軟的 毛蟲給吐了出來。跟著立刻轉向了身邊另一名一柱擎天,躺在地上等待著的男人。 並叉開兩腿坐了上去……另一邊的紫衣女子也是一樣,以驚人高效的速度,快速 的滿足著躺在地上的數十名男子的生理需求…… 「這就是儀式?這他媽的根本就是群交會啊……」 「第十五式……」 此時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學宗那標準的計數聲響,我隨即扭頭,再一次將視 線轉移到了何艷秋母子那邊。 只見何艷秋雙手支撐的地面,雙膝跪地,撅著屁股趴伏在草地上。小華趴在 母親的背後,身體同母親的後背緊緊的貼在一起,像頭發情的公狗一般,在母親 的屁股後面拚命的聳動著腰部。 何艷秋努力的抬起頭,甩動著頭髮,嘴裡嗷嗷的叫喚著,同時屁股不停的朝 後亂頂,配著身後兒子的抽查…… 這一刻,我甚至懷疑,這對母子已經徹底變成了只知道交配的兩隻動物。 小華在連續聳動了十來下之後,忽然重重的在母親的屁股後面用力的撞擊 了數下,嘴裡發出了「啊……啊……」的叫聲。何艷秋也同時「哦……哦……」 的叫了起來。同時連續晃動了幾下屁股。小華終於將陰莖從母親的陰道當中拔了 出來,跟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何艷秋連忙轉過身來,將兩條白腿用力叉開,蹲在了兒子面前。腰部前挺, 竭力的將陰部展示在兒子的面前,同時大口呼吸、收腹。在兒子兩眼的注視下, 收縮著陰部的肌肉,從肥膩的兩片陰唇當中,擠壓出了一股白色的濃稠液體…… 「第十六式畢……」聽到玄宗出聲的同時,何艷秋母子此刻的形象在我的腦 海中同那幅相同浮雕當中男女的形象完全的重疊在了一起…… 何艷秋母子在依照既定動作完成了全部的浮雕上的十六個姿勢和動作後,僅 僅休息了片刻,便再次摟抱親吻了起來。彷彿已經徹底沉醉於當眾母子亂倫的悖 倫快感之中。而抬起頭來注視著這對母子後續舉動的學宗卻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 神情。看起來,他正在等待著什麼……而他等待的事情卻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 發生。也因此,他原本一直淡然的表情此刻頭一次變的有些扭曲而不自然起來。 他扭頭望向了白、綠兩名女子,白衣女子朝他嫣然一笑,接著朝我所在的方 位努了努嘴。學宗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當見到我依舊還在聳動腰部, 配著身上女人來的動作之後,學宗隨即露出了「原來如此」般的表情。隨即 淡淡一笑,返了中央位置的地毯上,再次跪坐了下來。表情安靜的注視著劉晉 女友和我之間的交…… 此刻,草地上的這場淫亂大賽已經接近了尾聲。粉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似乎已 經完成了滿足現場其餘全部男人生理需求的工作,微笑著,舔舐著自己的嘴唇坐 了他們原本的座位上。彷彿男性的精液對她們而言是某種滋補的養分一般,當 她們坐定之後,她們的容顏顯得更加的嬌艷和動人了。 而除我之外的另外五對男女,此刻早已經在激烈的性愛當中耗盡了他們所剩 無幾的體能,一個個跟死豬一樣,癱在地上。喘氣都算好的,劉晉的嘴角甚至泛 出了白沫,而還有個女人則像打擺子一般,在草地上不時抽搐著。 眼下草坪之上,除了再次開始了第二次亂倫交媾的何艷秋母子外,依舊還在 持續性交的,便只剩下我和劉晉的女友了。 而此時的我正處在一種欲罷不能、難以言狀的狀態當中。 一方面,我發現學宗和那四個女人此刻已經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 上。依照我原本打算低調的想法是想要立刻射精結束這場性交的。但另一方面, 此刻的我卻彷彿剛剛才感覺到些許肉體上的愉悅,而這種愉悅感令我欲罷不能。 我恨不得就這樣一直一直的同眼前的女人性交下去。然後讓自己在達到自然滿足 的狀態下結束這場性愛。因為,我感覺到我的體內不知何時再次升騰起了一股濃 烈的慾火。我甚至能夠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竭盡全力也恐怕根本無法消磨掉我 體內這股突然起來的慾望。 「不、不好……難道讓韓哲和王烈他們一語成讖了?我紅蓮超強的性能力已 經覺醒了?」我在心裡暗自叫苦。因為此刻我並不是我不想結束戰鬥,而是根本 無法結束戰鬥…… 「……操,手被綁著。如果手沒被反綁,我自己配著用手,沒準就能射出 來。可現在單靠著女人在上面扭動,我肯定是怎麼也無法達到射精的狀態的。」 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因為我過去出去和女人開房做愛,也曾遭遇過身體疲倦 或者其他原因不適而長時間無法射精的情況。碰到那種情況的時候,出於不給性 伴侶製造太多麻煩的情況下,我往往會選擇讓對方設法給予我某種程度的性刺激, 然後自己用手解決。但顯然,現在這種方式是肯定不行了。而且我也不敢肯定, 這方法是否真的有用。畢竟,若是此刻我老不射精的原因真是因為紅蓮能力覺醒 所造成的話,手淫這種方法是否有效,則是根本的未知數了。 又過了一陣,四個女人死死的盯著我和身上女人的交處,臉上都露出了難 以置信的神情。白衣女子甚至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學宗注意到了白衣女子下意識的這個小動作。皺了皺眉,但思考了片刻之後 忽然開口道:「這時間持續的太久了。觀雪……你過去幫幫!」 被稱呼為「觀雪」的白衣女子楞了楞,扭頭向學宗詢問道:「他們兩人是備 用的魂軀,我摻進去是否會……」 學宗搖了搖頭道:「從他們開始的時刻,離魂應當已經選定了各自的目標了。 現在只是要他瀉出他體內凝聚的這一股真陽精血,以讓離魂可順利進駐魂軀而已, 洩精的對象不重要,只是一會進入他對面女人軀體中的離魂或者會少了幾分真陽 的侵襲。雖然可惜,但也無關大礙,無非一會附身那個女人的離魂稍稍棘手一些 罷了……」 觀雪聽罷,雙眼一亮,隨即停止了演奏。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朝劉晉 的女友輕輕一推。我身上的女人,隨即軟軟的癱倒在了我的身側……這女人其實 早已經累的精疲力盡了。但因為還能感覺到我下身的堅挺和灼熱,在貪圖肉體快 感的支持下,還依舊本能的在我的身上勉力扭動而已。此刻,被觀雪推開之後, 她甚至連再次爬到我身上的力氣都沒有了…… 觀雪望著我此刻有些迷離的眼神,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笑容。跟著撩起了裙褲, 露出光溜溜的兩條雪白大腿。迷迷糊糊當中,我意識到這女人壓根就沒穿內褲。 因為我注意到了她雙腿間黑色和肉紅兩種顏色明顯的差異…… 女人蹲坐下來的同時,我感覺我的下身進入了一處滑膩、緊湊而柔軟的空間 …… 劉晉女友的下身算的是非常緊湊的了。剛才夾的我頗為舒服。而眼下這個叫 做觀雪的白衣女子納入我下體的瞬間,則給了我一種極為新穎的感受。這女人的 下身會動…… 下面會動的女人不多。但我到現在至少已經經歷過了三個。周靜宜自然是最 為奇妙的,讓我流連忘返,讓我忘記一切。路昭惠也會動,不過她似乎只有在高 潮的時刻,才會在身體本能的驅動下產生那種反應。此外便是廖小倩了…… 廖小倩會動是因為她身體好,和我做愛的時候,能夠運動腰部的某處肌肉, 通過肌肉間的牽引而引起陰道內部的穴肉蠕動,但那種感覺比之周、路兩人而言, 則無法同日而語了。 此刻這個叫觀雪的女人則讓我陡然清醒了過來。因為她僅僅只是坐了上去, 上身不動的情況下,肉穴內部便開始了來的蠕動碾磨!這同周靜宜給我的感覺 近似,同時也讓我體會到了那種近似的極度快感。 觀雪在我身上坐了兩分鐘運動著下體,發覺我沒有絲毫射精的徵兆之後。臉 上越發露出了驚異的表情。當然,在驚異的同時,也能看出她流露出的了興奮和 滿意的態度,跟著,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潮,低頭動吻住了我的嘴唇,同時雙手 也按到了我的胸前,熟練的撩撥刺激著我的乳頭。 我禁不住發出了滿足的呻吟聲。觀雪對我終於有所反應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但在過了十多分鐘之後,觀雪的那種得意則徹底變成了震驚。震驚的同時,我意 識到這個女人此刻才開始有了真正性愛的慾望。她騎在我身上如波浪般上下起伏 了數分鐘後,開始自己撫摸起了自己的胸部。很顯然,剛才她上來或者僅僅只是 為了達成學宗交代給她的讓我射精的任務而已。而此刻,她好像已經乾脆徹底忘 記了自己承擔的任務,一門心思的開始認真的同我做愛了…… 那邊學宗明顯也意識到了這點。或者在他看來,根本不會有男人能在觀雪的 動作下支持如此長的時間。但我的表現實在令他感覺到了難以置信。他再次思考 並權衡了片刻之後,開口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泛舟、詠蕙、蘭澗,你們三 個也過去,立刻讓那個男人結束……」 聽到學宗如此說,剩餘的三個女子彼此相視,都露出了會意的神情,跟著嬉 笑著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我和觀雪的身邊。 身穿綠衣的泛舟橫著趴到了我的身上,解開胸口的袍衽,露出了一對豐滿的 乳房,在我的胸口來摩擦起來。同時低頭含住了我的一側乳頭,快速舔舐刺激 起來;紫色服飾的女人似乎是叫蘭澗,她也有樣學樣,解開了上身,雙手捧著一 對豪乳直接按到了我的臉上來按壓,同時嘴裡發出了陣陣銷魂的叫床聲;粉色 服裝的女人也就是詠蕙則趴到了我兩腿之間,用肩膀架起了我的雙腳,探出舌頭 刮擦起了我的肛門…… 這一來,我爽的連魂魄都不知道飛到那裡去了…… 「我是在天堂麼?這也太舒服了……就算立刻死掉應該也值得了吧……」我 腦子裡此刻只剩下了這個念頭。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畢竟,一夜情、嫖娼之類的事情我都幹過。 不過即便嫖娼,我最多也只嘗試過所謂的「雙飛」,而什麼「一皇三後」,乃至 於更多的「四後」之類的,我根本就沒經歷過。一則,經濟上承受不起,二則, 我過去也沒那麼大的需求,需要超過兩個以上的女人來滿足我的生理慾望。 現在,這一切都成了過去式!我在性愛,而且身體同時被四個性經驗豐富到 難以想像的美女所包裹和刺激。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還嘻嘻哈哈彼此調笑的四個女人逐漸都變了臉色…… 觀雪神情萎頓的從我的腰間爬了下去和泛舟交換了位置和彼此的「工作」;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泛舟嬌喘吁吁動將我的肉棒從她下身抽了出來,然後將詠 蕙推了上來,她則趴到了我的身下「跪舔」了起來;詠蕙上上下下運動了半天最 終幾乎是爬著和蘭澗交換了各自的「工作」和位置…… 而此刻,四周的那些人員已經都逐漸恢復了體力,一個個坐直了身體,不可 思議般的望著我和眼前的四個女人「盤纏大戰」! 何艷秋母子這時也都完成了她們這對母子的第二次亂倫交媾。將注意力集中 到了我的這邊…… 學宗則跪坐在中央的地毯上,難以置信般的注視著他看到的這一幕,身體都 不自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當紫色衣服的蘭澗軟塌塌的趴伏到我身體上的時候。他終於憤怒的從地毯上 站了起來。用近乎於狂暴的聲音怒吼了起來!「夠了……你是什麼人?你難道在 戲耍我麼?」 當學宗怒吼同時,從他身體上產生了一股灼熱的狂風,熱風肆無忌憚的朝著 四周擴散了開來,草坪上的小草全部被吹的朝向了以他為中心的四周。草坪上好 幾個人員在未坐穩的情況下,被這股突如起來的熱風吹的翻到在了地面。 這股熱風也將完全沉湎於極度性愛享受中而有些迷迷糊糊的我給刮醒了過來。 我眨了眨眼睛,望著趴伏在我身上和兩側萎靡不振的四個美女,猛的清醒了過來 …… 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腰腹用力,緩緩的支持著自己的上身坐了起來。望著 學宗淡淡的開口說道。「你身邊的女人,你難道還不瞭解?我是真的射不出來。 這種事情,談的上耍不耍的麼?」 學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了半天!就在我感覺到他即將氣急敗壞, 惱羞成怒的時候,洞窟當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聽到聲響的學宗 和草地上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員一時間都本能的扭過了頭,朝著發出聲響的方向 望了過去。 一看之下,現場所有的人員都楞在了當場。因為這聲響是洞窟某處石壁忽然 碎裂坍塌掉落下的石塊而造成的。那面碎裂的石壁上顯出了一座凹陷進去的石窟。 石窟中露出了一具站立的人形骷髏骨架。 見到這骷髏骨架的瞬間,已經清醒過來坐在地上發呆的幾名女性「俘虜」跟 著尖叫了起來。在她們的尖叫聲中,這具骨架朝著自己的正前方轟然撲倒了下來, 骨骼同石塊接觸的同時,碎裂成了零碎的骨骼,散落在了地面那些崩塌下來的碎 石之上…… 「墮天?已經死了?這……這是怎麼事?儀式還沒有完成……離魂哪裡去 了?」學宗難以置信的望著碎石上散落的那些骨骼,發出了驚歎。 結果他的話音未落,距離那座石洞側面十多米位置的石壁也在眾目睽睽之下 爆裂崩塌了開來。哪裡同樣露出了一座相同的石窟。在現場人員的注視下,石窟 中同樣暴露出來的第二具骷髏骨架也如同第一具一般,摔倒再了碎石堆上,不過 比起第一具而言,這具骷髏似乎沒摔的那麼碎,因為肋骨和頭骨至少還連接在一 起…… 學宗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縮著。但表情卻顯得異常古怪。因為我搞不清他此 刻的表情究竟是痛苦還是喜悅…… 緊跟著,整座洞窟四周的石壁以順時針的順序,依次開始爆裂崩塌,最終暴 露出了十二座石窟。假如把這座中央有片草坪的洞窟當做一個圓形的話,十二座 石窟正好處在十二個鐘點的位置。而裡面原本存在的十二具骷髏也都在眾人的注 視下逐次垮塌和摔倒在了石窟內或者外面的碎石堆上。 當最後一具骷髏骨架癱倒後,整片洞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學宗的表情有些呆滯,半天沒有開口說話,而包括我在內的現場眾多人員則 只能彼此之間面面相覷,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這一切又意味 著什麼? 過了良久,學宗抬起頭,緩慢的走到了距離他最近的那處崩塌地點前。低著 頭,一言不發的查看著眼前的碎石以及碎石上散佈著的已經七零八落的人體骸骨。 原本一直站在左邊洞穴入口處抱著手冷眼觀望著的那名叫做「春日聖女」的黑衣 女子也憑藉著她神出鬼沒的「剎那」技能,出現在了學宗的身邊。 見到春日跑到學宗身邊了,坐在我身邊的四個美女也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飾儀容後,一股腦的朝學宗身旁聚攏了過去。白衣女子 觀雪在邁步前刻意轉身朝我拋了個媚眼,看那樣子似乎是說有機會還要跟我繼續 來上一炮似得。 不過我此刻對她的這一暗示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原本沒有射精,我正處在一 種欲罷不能的難受當中。但接著發生的這些事情則讓我心裡的那股慾火徹底的熄 滅了下去。我此刻異常的想要弄清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崩塌出現的十二座石窟裡頭的死人骨架難道就是所謂的十二墮天?」 我眨了眨眼睛,覺得難以置信。因為在蔡勇的描述當中,這十二墮天似乎非 常的可怕,非常的厲害!可現在我就看見了十二具骨頭而已,而且多數已經變成 了碎骨,最為完整的也只剩下了軀幹部分和頭骨而已……我絕對不會相信,這些 已經支離破碎了的骨骼能夠擁有什麼可怕的力量或者對現場的眾人造成任何的威 脅。 學宗在查看了眼前碎石堆上的這些破碎骸骨之後,先是一動不動。但跟著便 抬頭發出了近乎於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原本還想著,離魂附體之後,將會經歷 一場苦戰!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全都死了!連一縷殘魂都沒有留下!哇哈 哈哈……哇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來,倒省了我許多的功夫!現在只 需在這裡恭候玄女降臨就可以了……」 第九十六章 當笑聲停止後,學宗再一次低頭陷入了思當中…… 洞窟內寂靜無聲,但在這樣密閉空曠的環境當中,我還是隱約聽到了他的喃 喃自語。 「……究竟是怎麼死的?離魂沒了……有人在我之前出手滅殺了全部的離魂? 這可能麼?……什麼人竟然能夠不將離魂吸引到魂軀的情況下直接滅殺這些離魂?」 學宗低著頭一邊嘀咕著,一邊背著手在原地轉悠了一陣。跟著抬頭,朝著周 圍張望了起來。結果正好看見和肖天一道站在左邊洞穴入口處的馮遠風。見到馮 遠風的同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抬手向馮遠風招手示意。馮遠風見到了, 連忙一路小跑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遠風啊。李勇和他的人來了沒有?」學宗正色道。 「沒有了。也不知道他們在磨蹭些什麼了。您要見他,我這就去找。」馮 遠風說完便想返去找李勇。結果剛一轉身又被學宗喊住了。 「不必了。我只是想再問問他一些關於他這趟華南之行的具體細節而已。他 不在,問你也是一樣的。你雖然是最後階段才去跟他還有王林他們匯的。但大 體情況應該是清楚的吧?」 馮遠風答。「沒錯了。他們這次去華南的經過,我都曾經仔仔細細的詢問 過他了。他應該沒對我任何隱瞞了。」 學宗點了點頭,開口詢問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們後來確實沒有打聽到靈 女的具體消息和下落了?」 馮遠風搖了搖頭。「靈女的事情啊……李勇好像是說,因為公安那邊攙和進 來了。他不方便親自出面,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讓東方兄妹那幫人去打探。結果東 方兄妹那幫人打草驚蛇,讓兩儀那邊察覺了。撤離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讓 公安一窩給端了。然後靈女的消息也就徹底斷掉了。之後李勇他們本來還想繼續 追查下去的。但沒想到,奪取剩餘那三張圖譜的時候又被兩儀他們發覺了。因為 擔心繼續留在那邊,到手的三張圖譜可能會被兩儀那些人給搶走。所以李勇只得 放棄了繼續打探靈女的情況,優先考慮帶著圖譜撤離,過來和您這邊匯了。」 聽完了馮遠風的講述,學宗連連點頭,再次低頭沉思了片刻後,他抬起頭, 接著望向春日說道:「春日,你立刻動身帶人去這片洞窟,不要放過任何一 處角落。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那個靈女此刻必然就在這片洞窟之中!」 春日眨了眨眼睛,遲疑道:「學宗如此肯定?」 學宗的臉上露出的得意的神情,同時嘿嘿的笑了起來。 「當初我之所以讓李勇他們去華南找並設法抓捕那個靈女!原本就是打算 利用那個靈女來對付這十二墮天的!結果李勇他們沒抓住,我才不得已,決定使 用老方法,將十二墮天的離魂吸引到備用的魂軀之中,再設法加以滅殺!可現在 眼下的情況明擺著……這十二墮天在我們開始儀式之前就已經全部死光了。他們 的離魂應該是根本還未附著到魂軀的情況下就被幹掉,所以這些本體骨植也都徹 底枯萎壞死了。要知道,這世上,能夠直接滅殺無形離魂的只有極少的幾種人, 靈女便是其中之一!所以,我懷疑,在我們進入這裡之前,靈女來過這裡。並且 直接吞噬了十二墮天的離魂。」 粉色裝束的詠蕙聽到這裡插嘴道:「那個什麼靈女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學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道。「剛才我也是正在奇怪這個事情。不過仔 細想了想剛才遠風說的那些之後,我想我應該能推測出具體原因了。那個靈女恐 怕之前是落到了兩儀他們的手裡了。靈女身上的玄陰之氣極重,所到之處,稍不 留神就能形成轉陽地。而能解決這種問題的,只有兩儀擁有的陰陽調和之力。兩 儀那傢伙肯定不敢把靈女隨便找個地方安置隱藏,為了避免靈女造成轉陽地。最 安全的方法就是把靈女帶在身邊隨時照應。所以,這靈女恐怕應該跟著兩儀他們 那些人一塊進入到山谷裡來的。??..??」 說到這裡,學宗的視線轉移到了另一邊通往更深處場所的那條洞穴通道入口, 接著好像想到了什麼,雙手一拍道:「不好,那靈女此刻沒準正在朝著玄女的陵 寢前進。這可不行,春日,其他地方你先別管了。趕緊帶人進入那條通道。要蘇 醒過來的玄女和靈女碰上了,靈女必死無疑!你務必要設法攔下靈女,抓住她, 然後完好無損的給我帶來。」 春日聽到這裡,面無表情,轉身便朝學宗所指的洞穴通道那邊奔跑了過去。 不遠處的程子龍和鄭彪兩人看見了,當即招呼了十多名一直在洞穴邊緣警戒的武 裝分子跟了上去。 詠蕙見狀皺了皺眉頭再次開口詢問了起來。「師尊不是說,那靈女就是用來 對付十二墮天的麼?現在十二墮天已經解決了。靈女也就沒了用處,是死是活又 有什麼關係?春日姐姐現在帶人過去,極有可能會撞上已經進去了的趙中原那些 人。到時候很可能……」 學宗當即揮手打斷了詠蕙的話頭,開口呵斥道:「你懂什麼?就算解決了十 二墮天,靈女我還另有他用。靈女身負玄陰之氣,通靈之體。乃天下一等一的妙 物。是為師羽化成仙,得證大道的關鍵!對了,你算提醒了我。春日一人加上程 子龍他們幾個未必就能對付趙中原他們。你們四個別站著了,也趕緊過去。記住 了,找到靈女,不倫生死,都必須把她給我帶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看到四個女人依舊有些遲疑的還站在原地猶猶豫豫。學宗隨即提高了聲線厲 聲叫罵了起來。「還楞著幹什麼?馬上過去!」 四名女子意識到學宗態度堅決,彼此對視了幾眼後,都立刻轉身朝著春日等 人進入的洞穴當中跟了過去。連服裝什麼的都沒有來得及更換。 四女離開後,學宗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搓著雙手,在原地來走動了起來。 臉上的表情顯得格外複雜。又是興奮,又是擔憂…… 轉眼間,此間洞窟裡裡的人少了一小半。當四名女子出發後,馮遠風再次招 呼了包括肖天在內的十來名武裝分子又跟了過去。當他們這批人離開後,這座溶 洞當中,除了癱坐在草地上的人員之外,便只剩左邊洞穴入口處還有兩名武裝分 子依舊處於對外武裝警戒的狀態當中了。 草坪上的人員聽到了學宗的話語,但估計都沒明白種種事情之間的關聯和意 義。在學宗原地來踱步的情況下,紛紛湊到一塊竊竊私語起來。 我則藉著機會,站了起來,彎腰疾走,溜到了之前幫我包紮、餵水、洗身的 女孩身邊。這女孩是剛才眾多女性「俘虜」當中「玩」的最嗨的一個。高潮之後, 一度因為極度的疲倦躺在草地上動彈不得。不過此刻也多少恢復了一些精力,披 著寬大的漢服,勉強支撐著坐起了來。而她的性愛對像此刻依舊還像死豬一樣, 癱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女孩見我接近,先是有些詫異。但看見我在她側面蹲坐下來,並將後背朝向 她之後,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先是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當發覺遠 處的兩名武裝護衛要的警戒方向是左邊洞穴外面,草地上的人不是把注意力集 中在來走動的學宗身上,就是低頭議論紛紛之後。立刻動手,快速的幫我解開 了身後的繩結。 我終於又一次獲得了身體上的自由。不過我並沒有立刻便採取行動試圖逃離。 而是跟著再次彎腰溜了我剛才所在的位置,先將那件漢服批到了身上之後,跟 著將雙手背到了背後。裝成雙手依舊被反綁了的樣子。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我裝模作樣的坐在草坪上,同時腦子裡開始了盤算。 「洞口兩名守衛,和我現在的距離有二、三十米!想要不驚動他們對他們實 施偷襲難度極大。而且我一旦明確表現出想要逃走或者反抗什麼的劇烈舉動,草 坪上的這些人員也會對我實施攔截。劉晉這幫傢伙是不能指望的!肯定不會跟著 我一塊製造混亂,一則,他們原本就和我看不對眼,以他們的品性而言,不出賣 我就算好的了。協助我是不可能的。甚至還可能對我倒打一耙,以討好那些傢伙 增加自己的安全度。二則,他們現在一個個都精疲力盡,恐怕腿都是軟的。讓他 們跑路估計都跑不動。那個學宗,應該很厲害!剛才他在盛怒之下散發出來的那 股強烈的熱風,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但可以肯定,這傢伙恐怕和王烈還有我 一樣,都是具備了某種特殊能力的人。德國佬曾經說過,他們中間有一個陽氣極 盛的高手,不出意外,必然指的就是這個傢伙。我如今這種情況,恐怕是被他碾 壓的份。看來想要趁現在這種情況腳底抹油是很難了。繼續裝傻充愣,等待時機 或者才是正確的選擇了。」 決定了繼續觀望之後,我又四下張望,打量起了溶洞四周的那十二座石窟。 「聽那個學宗的說法。這十二座石窟裡的骷髏應該就是所謂的十二墮天了。 不過很顯然,這墮天已經玩兒完了!我都還沒弄清楚他們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呢。 不過,造成這種結果的真的會是夏姜麼?從左邊洞穴入口邊緣的那具殭屍骸骨來 推斷,夏姜走的應該是這條道沒錯了。她應該也曾經到過這座洞窟才是了。可這 裡,我之前和路昭惠還有周昌已經來過一次了。根本就沒看到夏姜啊?難道她真 的像那個學宗所說的那樣,沿著春日他們進入的那條洞窟一直走下去了?走下去 的話,就是那個什麼玄女的陵寢。而且她下去的時間應該很久了。春日那些人追 不追的上她?」 想到這裡,我居然也跟學宗一樣,陷入了某種矛盾的心理當中。一方面,我 是不希望春日那些人找到夏姜的。但另一方面又期望著能夠看到春日那些人一會 能帶著夏姜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因為學宗說夏姜碰到什麼玄女必死無疑。我極 為恐懼真的發生這種情況,相比之下,夏姜要被春日他們抓住,至少暫時的生命 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 就在我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種恐怖的吼叫聲!聽到這聲音 的瞬間,我感覺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全身寒毛豎立,週身的肌肉控制不住 的劇烈抽搐起來,便如同遭到了電擊一般。 鳴叫聲消失之後,原本因為草坪上眾人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開始顯得有些 嘈雜聲響的洞窟之中瞬間變的一片沉寂。 正在來踱步的學宗轉頭將視線投向了春日等人剛剛進入不久的洞穴入口處。 我注意到他此刻的眼神之中分明流露出了一種遺憾的表情! 接著,激烈的槍聲,爆炸聲,人在臨死前慘叫聲從那座洞穴入口跟著連續不 斷的傳了出來…… 草坪上的眾人騷動了,紛紛起身站了起來。 就在此時,女妖的聲音再一次在我的腦海當中響了起來。「……遠離兩邊洞 口,盡量靠邊,千萬別出頭!那東西不是你能應付的!」 槍聲,爆炸聲越來越近。草坪上的眾人在恐懼心理的驅使下,紛紛從草坪中 央跑了下來。多數人擁擠到了有兩名武裝分子警戒守衛的左邊洞穴周邊聚集。 我原本也打算跟著人潮朝那邊去,因為那個洞口無意是接下來可能逃跑的唯 一通道!但想到女妖告誡我「遠離兩邊洞口」後,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鬼使神差 的溜到了和兩個入口距離都差不多遠的一處石壁邊緣靠了上去。這個位置剛好位 於一座石窟的側面。我斜著眼睛瞟了瞟身邊一兩米處散落在碎石堆上的那些「墮 天骸骨」,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雖然我壓根就不畏懼什麼死人骨頭之類的,但 在眼下這種情況下,靠的這麼近,多少還是讓我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規避危險是人的本能。因此學宗即便看到了草坪上的眾人自行疏散也依舊保 持了沉默。只是站在原地,注視著傳出聲響的洞口。 出人意料的是,在經歷了一系列劇烈的爆炸聲和射擊聲響後。那座洞穴通道 幾乎在瞬間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 空曠的溶洞當中,只隱約能夠聽到一些人濃重的呼吸聲響…… 接著,在眾人驚恐不安的視線當中,學宗忽然緩慢的重新走到了草坪的中央。 他表情肅穆,一言不發的來到中央鋪著地毯的地方,在地毯上跪坐了下來,閉上 了雙眼。此刻我才注意到。何艷秋母子居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跑出草坪域在 外側觀望。這對母子,此時在草坪上,依舊一絲不掛緊緊摟抱在一塊彼此親吻和 撫摸著,彷彿根本就沉浸在母子亂倫的極度快感當中,而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無 所謂一般。 幾分鐘過去了,洞穴入口那邊什麼都沒有發生。擁擠在左邊洞穴入口的兩側 人群再一次竊竊私語起來。就在此時,學宗猛然睜開了雙眼,雙手在胸前交叉, 上身前傾。那姿勢便如同跪拜迎接某人一般。當人群被他此時的舉動所吸引時, 一股黑氣飛速旋轉的突然從洞穴入口內冒了出來。跟著便徑直撞進了左邊洞穴入 口的兩側人群之中。 黑氣從人的身體上呼嘯而過,被黑氣穿透的人轉瞬之間便化為了乾屍,跟著 栽倒在了地面。人群在爆發出了驚恐的喊叫聲後,作鳥獸散…… 有人慌不擇路的朝著溶洞四周的石壁疏散,但更多的人,則一股腦撞開了左 邊洞穴入口兩側的那兩名武裝守衛,試圖沿著過來的道路從原路逃亡。但未曾想, 那團黑氣並未將目標鎖定到散開到石壁周圍的那些人身上,而是跟著最大的一股 人流衝進了左邊的那條洞穴通道之中。接著,慘叫聲、哀嚎聲,那兩名武裝守衛 在絕望中瘋狂的射擊聲響在洞穴通道內此起彼伏的傳了出來。 不過這聲響只持續了短短十多秒鐘之後,便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此刻,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女妖會讓我「遠離兩邊洞口」。恐怕那女妖早都 預料到那團黑氣會跟著數量最多的人群追擊。我要和那些人一樣,為了方便逃命 而選擇了站到左邊通道入口那裡,即便我不想,恐怕也會被人群裹挾著一塊進入 通道。那之後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在我剛剛弄清了這點之後,黑氣跟著從左邊通道之中又一次冒了出來。就 在我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應對時,黑氣居然放棄了繼續攻擊此刻散佈在溶洞邊緣四 周殘餘的十來名倖存者,而是徑直飛到了草坪的中央,懸停在做出了一副恭敬跪 拜姿態的學宗身前。 接著我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黑氣漸漸擴大,最終變幻出了一個人形黑影。黑影緩緩的落到了地面,站到 了學宗的面前。學宗也不說話,將交叉的雙手緩緩放下,起身,走到了此刻依舊 交纏在一起不停親吻交媾的何艷秋母子身後,再次跪了下來,只是這次,他沒有 交叉雙手,而是雙手平舉,那意思彷彿是表示要將何艷秋母子奉獻給黑影一般。 黑影側過了身,面對著直到此刻依舊都還在大幹特幹的何艷秋母子發出了一 陣蕩人心魄般的笑聲。 這笑聲和剛才的那聲鳴叫不同,讓人能夠清晰辨認出是女性的聲音。而且有 經驗的男性幾乎一聽,都會認為,這是女性在挑逗男性時才會發出的曖昧笑聲。 發覺到這點之後,我睜大了雙眼,腦海裡禁不住猜測起來。「這個由黑氣變幻成 的人形,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玄女?」 但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則就更讓我震驚了。 黑影伸出手來,似乎是用左手食指朝著何艷秋母子輕輕的勾了一下。這對此 刻依舊還在持續著亂倫性交的母子便迅速的彼此分離了開來。何艷秋站起了身, 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黑影的面前,直直的站著。黑影緩緩的懸空,縮小,再次變成 了一團黑氣。跟著朝何艷秋身上一撲,一縷縷的黑氣便順著何艷秋的七竅直接鑽 進了何艷秋的身體內。 被黑氣籠罩中的何艷秋,身體劇烈的抽搐著,便如同觸電一般。而同母親分 開了的小華此刻,只是呆呆的坐在地上,神情呆滯的望著發生在母親身上的一切, 彷彿白癡一般。 當全部的黑氣一絲不剩的進入到了何艷秋的體內之後,何艷秋的身體也隨之 停止了抽搐,僵直著呆立在地面。我忽然發現,何艷秋的相貌在之前全身抽搐的 過程當中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變成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絕色美女!又過了一小會 兒,女人就跟猛然清醒過來一般身體顫抖了一下,跟著開始扭動頭部,轉動手臂。 當完成了幾個動作之後。這女人忽然抬頭得意的狂笑了起來。 笑聲清脆且悅耳動聽,笑著笑著,女人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舉止似乎是有些 張狂,居然伸手,如同古代的淑女一般,做出了附腮輕笑的姿態。 學宗滿臉喜色,連忙從草地上拾起了何艷秋之前拋棄在地上的長袍,給女人 小心翼翼的披到了身上,遮住了女人此刻赤裸的酮體。 女人注意到了學宗的舉動,扭頭朝學宗嫣然一笑。還伸出手指在學宗的下巴 那裡輕輕的劃了一下。 學宗見狀,連忙後退了一步,再次表情恭敬的跪拜在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扭頭,移動視線,掃視起了此刻溶洞當中分佈在 四周的倖存者來。學宗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點,低著頭大聲的呵斥了起來。 「都趕快跪下,恭迎玄女大駕!爾等幸而不死,皆出自玄女恩德!」 聽到學宗指示的這些人,先是遠遠的彼此觀望了一下後,隨著第一個人帶頭 跪倒在地,剩餘的眾人也都慌慌張張的跟著一塊都跪了下來…… 他們都不是傻瓜。此刻的他們哪裡還不清楚,眼前的何艷秋已經不是之前的 那個何艷秋了。很明顯,那一團把一大群人都變成了乾屍的黑氣此刻也不知道用 了什麼方法,鑽進了何艷秋的體內,並佔據了何艷秋原本的身體。此刻站在草坪 中央,容貌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的何艷秋,其實就是剛才那一團可怕的黑氣了。 那黑氣一瞬間便奪走了那麼多人的生命,天知道得到了肉體之後會擁有什麼樣的 可怕力量?此時此刻,照著學宗的吩咐做,恐怕才是保命的最佳選擇。 見到這些倖存者紛紛開始朝自己跪拜。女人絕美的面龐之上隱約露出了滿意 的神情,直到她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我的身上為止…… 「玄女是吧?我呸……我嚴平之前也不是沒有向人下跪過。比如上次被王烈 那傢伙揍了一拳,我就因為沒站穩,一不留神朝那傢伙跪了一次!不過那只是意 外。正常情況下,除了我自己的長輩、先祖!誰他媽的都別想讓老子動下跪 ……就算是什麼神明、皇帝或者他娘的總書記、國家席都一樣!趙中原他們明 明也在這座溶洞之中,可到現在都還隱藏著沒有動靜。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決定 置身事外,自保優先了。算了……雖然那女妖讓我忍!裝腔作勢沒問題,挨打挨 揍也沒問題。但下跪?門都沒有……老子好歹也是紅蓮!這所謂的玄女怎麼看都 是他媽的妖怪!哪裡有紅蓮向妖魔跪拜的道理?記得韓哲說過,越是強大的妖魔, 越是畏懼紅蓮。老子現在也豁出去了……都這種時候了,哪怕是死,也該爭口氣 了……」 我站在原地,冷冷的同草坪上玄女的視線正正的交織在了一起! 玄女注意到我沒有跪拜後,臉上露出了些許惱怒的神情,但同我對視片刻之 後,惱怒的神情變成了某種驚詫,我甚至能夠發覺到它眼神中試圖遮掩的忌憚和 畏懼。 「看來韓哲沒有說錯!妖魔對紅蓮的畏懼是與生俱來的。好機會……就是現 在……」 當我成功在玄女體內埋入火苗的同時。玄女那張原本絕美的面龐瞬間變的恐 怖猙獰,並衝我發出了近乎於野獸般的嚎叫。那叫聲同之前從深處洞窟之中傳出 來的吼叫一模一樣。我聽到聲音的瞬間,全身毛髮直立,又一次的如同觸電一般 全身激烈的抽搐了起來。心臟停頓,彷彿完全停止了跳動。同時我感覺到了一股 無形的強大衝擊力朝我襲來,衝擊力將我的身體直接吹飛了起來,並重重的撞到 了身後的石壁上,跟著軟軟的滑了下來。 「喀拉……」我意識到我左邊肩胛骨之前被春日刺傷的位置好像因為遭受撞 擊而發生了骨裂,一大股鮮血瞬間浸透了整塊包紮的布片…… 吼聲停止後,我忍住了劇痛,沒有叫出聲來。用右手將自己的上身支撐了起 來。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玄女並沒有繼續向我攻擊,而是忽然抬頭,將視線 轉移到了溶洞頂部之上。 我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過來!「上面,原來在上面!我說這溶洞就這麼大 的面積!趙中原他們究竟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原來他們竟然在溶洞頂部找到了藏 身之處。奶奶的,也真難為他們了,這溶洞起碼也有十多米高的空間,他們是怎 麼上去的?」 玄女伸手朝天一指。溶洞頂部的某個位置隨之炸裂了開來。隨著砸落下來的 碎石,幾個人大叫的從裂開的縫隙當中掉落了下來。眼看這這幾個人就要落到地 面,不死也重傷。一個人從空中一躍而下,以驚人的速度和彈跳力搶先一步站到 了地面,接著或推,或頂,用各種方法逐一減緩了掉落下來人的衝擊力,在此人 的努力下,落下的人員方才得以相對安全的接觸到了地面,跟著一個個狼狽不堪 的支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此刻我才發現,這溶洞的頂部某處,竟然還有一個斜插朝上的洞穴口。洞穴 中躲藏的人員意識到這洞穴已經不再安全之後,隨即從上面拋下了一根繩,跟 著紛紛從繩上滑了下來。 出手救人的是蔡勇。在落地之後,蔡勇迅速的領著掉落下來的人員調整了站 立的位置,在距離玄女和學宗二、三十米外的地方與其遙遙對立。滑落下來的眾 多人員也都在落地之後,快速的跑到了他的身邊,同他集中到了一起…… 路昭惠、趙中原、德國佬……全是我熟悉的面孔!步履蹣跚,明顯身上帶傷 的唐輝和謝征南兩人也赫然在內。但最讓我震驚的則是周昌……這傢伙順著繩 滑落下來時,肩膀上竟然還抗著個人!那人飄散的黑色長髮以及熟悉的服裝讓我 立刻便認出了她的身份……夏姜! 此時的夏姜趴在周昌的肩頭,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了往日活躍跳脫的樣子。 迅速聚攏到一塊的趙中原等人遠遠的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德國佬顯然是最先 注意到我的,當即開口朝我遠遠的招呼了起來。「嚴平、你沒事吧?還活著沒?」 見到他們大都安然無恙,我不知怎麼的。心理感覺到了極度的欣慰。雖然不 清楚夏姜那丫頭是如何同趙中原等人撞到一起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現在被周昌 抗在肩膀上。但從周昌小心翼翼看護著她的情況來看,她極有可能只是昏迷不醒 而已。昏迷不醒不算什麼,只要活著,沒落到學宗或者玄女的手上,還在周昌這 些自己人的手中就好! 我咬著牙,用右手支撐著站了起來。朝著德國佬吼道:「奶奶的!當然還活 著!看我的樣子,也知道我有事了!你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見到溶洞中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那些幾名離左邊洞穴出口較近的倖存者或 許認為這是逃跑的大好時機,因此都偷偷從地上爬了起來,緩緩的開始朝出口那 邊移動。當他們溜到洞口,正打算一湧而出時。玄女扭頭朝他們的身後吐出了一 團黑氣,黑氣旋轉著從幾名倖存者身上掠過。這幾個倒霉蛋隨即慘叫著同樣變成 了幾屍,最終撲倒在了地上。 黑氣在洞口位置兜了一圈之後,飛了玄女的身邊,玄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將黑氣全部吸入了口中之後,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就如同剛剛品嚐了一道美 味的菜餚一般。 見到趙中原等人現身。學宗終於從地上起身,站到了玄女的身前,表情淡然 的望著趙中原等一行人開口道:「真是難為你們了……那麼高,那麼小的一個洞 子,你們也能鑽的進去。而且這一鑽就是好幾個鐘頭。你們難道不難受麼?」 趙中原嘿嘿的笑了起來,當仁不讓的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應道:「難受是 肯定的!不過也總比變成血食,被妖怪吃掉好吧!」 「妖怪?這裡哪有什麼妖怪?趙中原,你成名幾十年!難道看不出來,眼前 的乃是玄女娘娘麼?」學宗皺了皺眉頭,開口糾正起來。 趙中原瞇著眼睛,歎了口氣道:「你就是所謂隱世三宗裡頭的學宗吧?我剛 才聽你自我介紹是叫朱席!還有你身邊那幾個聖女,都叫什麼春日、泛舟、詠蕙、 觀雪什麼的!如果我沒猜錯,你和過去那個跟兒媳婦扒灰還有妓女和尼姑通姦的 朱熹應該多少有點關係了?」 學宗聽罷,嘿嘿的笑了起來。「你這老頭,說話也是夠難聽的!什麼扒灰? 什麼通姦?多不好啊……那都是愛,純潔的愛情!」說到這裡學宗忽然臉色一變, 因為他見到沙馬阿依站到了趙中原的身後。 「你、你不是江月麼?你還活著?」 沙馬一臉的仇恨。手裡緊緊的攥著她的那把搖鈴,死死的盯著學宗道:「沒 錯,我還活著。我在這裡苦苦掙扎了十一年,活著想要離開這裡!目的就只有一 個……你想知道是什麼麼?」 學宗眨了眨眼,搖頭淡淡一笑。「沒那興趣。不過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你 應該知道的,你們七個中間,我一直以來最滿意的就是你了,你那小逼,真的是 格外的緊啊……插進去,舒服的不得了……」 「閉嘴……」沙馬尖叫著,拿著搖鈴就想衝過去。德國佬反應極快,伸手從 後面將她死死的抱住了。 趙中原瞇著眼睛瞟了瞟沙馬,又看了看學宗,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原來這丫頭過去是你的人!哎呀,這人老了,腦子也不好使了!其實我早該想 到的,原來就有說法,說那套套圖是從朱熹墓裡頭流傳出來的。現在看來,這說 法應該可以確認了……」 學宗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朝趙中原笑了笑,一臉不置可否的態度。跟著開 口道:「說了那麼多廢話,趙中原。我想我現在和你聊天的意思你應該清楚的。 我聽說你是聰明人,而且挺愛錢的!怎麼樣?有沒有想好?你們中間,倒真有幾 個不錯的人才,我說不定能用的上。」說著,看了看蔡勇、周昌以及因為受傷, 需要人攙扶站立的唐輝等人。 趙中原居然伸手撓了撓頭,開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消息也真靈通, 居然我貪財這檔子事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了。哎呀,這可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 千里了……你說我該咋辦呢?這錢當然是好東西……但也得有命去花不是……所 以……」說著,這老頭眨了眨眼睛。 學宗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變了臉色,朝著側面一閃。跟著,他之前站立的草 坪上猛的閃現出了一道三角形的光圈。光圈中央的綠草瞬間變色枯萎……學宗開 口罵道:「你這狡猾的老不死!居然敢對我施咒……」 這邊趙中原見到學宗及時躲開了他偷偷釋放的咒術之後,也不再猶豫。開口 喊叫了起來。「大伙併肩子上……要不全都是死路一條!小心那妖孽噴吐的腐氣!」 他一出聲,蔡勇、周昌等人二話不說便衝到了最前面,賀強、豹子以及剩餘的雇 傭兵也抬起了槍口想要開槍射擊…… 但這一切顯然都是徒勞的。玄女僅僅只是朝前跨了一步,接著便再次發出了 那近乎於野獸般的嚎叫。一股巨大的氣流從玄女的身邊形成,朝著趙中原等人席 卷而去。 包括趙老頭在內的三十多人,被這股氣流沖的七零八落,後排包括路昭惠在 內的幾個人更是站立不穩,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翻滾起來。 學宗在玄女身邊跪了下來,雙手高舉,如同禱告般的開口說道:「請玄女娘 娘大顯神威!降罪於這般冥頑不靈的悖逆之徒吧……」 也不知道玄女有沒有聽懂學宗究竟在說什麼。她雙眼放光,望著眼前七歪八 倒的眾人,就如同看見了一堆美味的食物一般。但就在玄女踏出了第二步,正要 張嘴吞吐它的那團黑氣時,它面前的草地中央猛的裂開了一道裂口,一股墨綠色 的水柱沖天而起,擋在了它的面前。 玄女見狀,後退了一步,表情顯得有些茫然。激起的水柱迅速消散到了四面 的草坪上。但那突然出現的裂口四周的泥土卻陷了下去,形成了一座水坑,墨綠 色的泉水一股一股的從水坑當中冒了出來,順著草坪流淌了開來…… 玄女和學宗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都集中到了這座突然出現的水坑上。臉上都是 莫名其妙的表情。 隱約中,溶洞內傳來了一個男性念誦禱文的聲音。 「……天陽地陰……皇極后土……恩澤似海……威刑如獄……陰陽未溶… …清者升……濁著落……」 隨著禱文,玄女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它猛然間將學宗披在它身上的那件長袍 甩到一邊,低頭看起了自己此刻赤裸的身體。只見它腰部的肌膚上忽然出現了一 條淡藍色的細線,而且以這條細線為分割,細線上方的皮膚顯得異常白皙,而細 線下方的皮膚則變的有些黝黑。而且細線便如同有生命一般,正在朝著上方緩慢 移動…… 當細線上升到玄女胸口位置的時候,玄女眨了眨眼睛,跟著彷彿是想到了什 麼一般,臉上隨即露出了極度驚恐般的表情。她慌張的抬頭望天,張大了嘴巴, 一縷黑氣隨之從她的口腔之中冒出了頭來。 不過,當她抬頭的同時,細線的位置已經上升到了她脖頸處…… 「……兩儀相斥……異氣弦!」 禱言消失的同時。空氣中傳來了一聲類似於綢緞被撕裂般的聲響。玄女的頭 顱從身體上落到地面彈了幾下,發出了「咚、咚」的響聲…… 切割平整的脖頸平面上,一股股的黑色液體噴湧而出,順著依舊站立著的無 頭屍體流淌了下來。差點就要冒出的黑氣在頭身份離的瞬間,最終還是沒有冒出 來! 學宗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接著,一個上身赤裸的人隨著冒出的墨綠色泉水從水坑內喘息著,艱難的爬 了出來。他搖晃著直起了身軀,緩慢的走到了玄女的屍體旁,彎腰拽著頭髮,將 玄女的頭顱高高舉起! 那一刻……他的形象便如同刺眼的陽光一般,讓人難以直視! 正文 紋面(97、98、99)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3日 第九十七章 我靠坐在一顆突兀的石筍上,看著不遠處站的搖搖晃晃的王烈,嘴角忍不住 的輕輕揚了起來。 王烈會出現,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因為我提前就在腦海中的火苗圖譜中意識 到再次出現在附近的那四道火苗。由此得出了王烈他們還活著的推測。我所意外 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傢伙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更沒想到,那恐怖的玄 女居然就這樣被他活生生的切掉了腦袋…… 王烈側過身,將玄女的頭顱扔到了跪在原地神情呆滯的學宗面前。一屁股坐 到了學宗的對面,喘息著開口說道:「……給……這就是你的神……」 接著又一個身影從水坑裡面冒了出來。是大嗓門林默湘,這傢伙出來後,翻 了個身,仰面朝天的躺在了草坪上,大口喘息著,接著沉默寡言的瘦高個,林默 湘的那個中年搭檔等人也都紛紛的從水坑裡面鑽了出來,出來後都癱倒在草坪上, 一個個顯得疲憊不堪。 學宗側過臉,望著新出現的一個個人員,一言不發,但臉上的表情則愈發陰 沉起來。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向內延伸的洞穴入口處踉踉倉倉,步履蹣跚的 走了出來。現場所有人的視線隨即被她吸引了過去。 來人正是之前被學宗命令,進入那道洞窟夏姜,名叫觀雪的女人。此刻 的她衣衫破爛,全身上下傷痕纍纍,搖晃著走到了學宗數米遠的地方,最終撲倒 在了學宗的側面,朝著學宗艱難的探出了右手、表情痛苦的呼喊著:「……師 ……師尊!救……救、救我……」 學宗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了觀雪的面前。四周觀望的人們原以為他會把這 女人攙扶起來。卻不曾想,學宗直接一腳就踩在了這女人的頭上…… 「你不是說,兩儀被你們成功的引到了陷阱裡面麼?這是怎麼事?」學宗 彎下腰,瞪大了眼睛,居高臨下的望著腳下的女人厲聲喝問道。女人的臉被踩在 土裡,身體抽搐著,但卻只能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響。 「告訴我,這是怎麼事?他們為什麼還活著?他們進了陷阱,就應該順著 夏禹水道被捲入冥河深淵!為什麼他們還活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告訴我! 告訴我啊!」盛怒之下的學宗連連抬腳,一腳腳的踩踏著觀雪的腦袋。而觀雪的 身體則在學宗的踩踏下,漸漸的停止了動作。 「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我要你們幾個來做什麼?」學宗低著頭面目猙獰的 咆哮了起來。跟著抬起一腳,重重的踢在觀雪的側面,把這女人的身體直接踢到 了一邊。正當學宗想要追上去繼續踢打之時。王烈抬頭望著學宗嘿嘿的笑了起來。 學宗聽到了王烈的笑聲,猛的轉過身子,怒視道:「你笑什麼?你覺得這很 可笑麼?」 王烈收住了笑聲,點了點頭,跟著伸手指了指觀雪道:「他們幾個女人確實 把我們引到了那個陷阱裡頭,並且啟動了陷阱,成功的把我們這些人一塊給捲進 了夏禹水道。我不知道,你現在衝她發火有什麼必要。要怪,就只怪你那個陷阱 法陣的威力還不夠大,沒把我們這幫人徹底給甩進冥河深淵……」 「這不可能!」學宗朝著王烈咆哮了起來!「陷阱是我設計的!法陣的威力 我比誰都清楚!一旦進了陷阱,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別想逆流而上,逃出那個漩渦!」 王烈裂開嘴,聳了聳肩膀,雙手一攤道。「如果你堅持,那我也無話可說! 反正,老子們從那個漩渦裡逃出來了……」 王烈話還沒說完,一團火球便無聲無息的飛到了他的面前。總算王烈反應還 算快,側身翻到到了地面。避開了火球,團火球砸到了他身後的泥土上,炸裂了 開來。林默湘等幾個人被濺射的火焰波及,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從水坑周邊散了開 來。 學宗的身上升騰起了一股火焰,將他的全身包裹在了其中,整座溶洞之中的 氣溫陡然升高,我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趙中原見到王烈出現後,並未帶領和他在一塊的那些人立刻上來同王烈等人 匯,而是依舊示意眾人留在原地觀望。當見到學宗暴怒之下,週身燃起火焰後, 當即皺起了眉頭。 學宗並未忽略遠處的趙中原等人,他轉過頭望著趙中原惡狠狠的叫道:「姓 趙的,冤有頭,債有!……這是我跟兩儀之間的事情!你最好少管閒事!」 趙中原眨了眨眼,搖了搖頭道。「老夫又不是傻瓜。你殺了兩儀他們幾個, 肯定不會放過我們這些人。尤其你這傢伙沒準就是朱熹那雜種的轉世。朱熹是什 麼貨色?老夫還不清楚,說一套做一套,歷史上出了名的人渣雜碎偽君子!你說 的話能信,老夫不如去吃屎了!」說完,手中拈起了法訣…… 見趙老頭表明了態度。幾名僱傭兵抬手便朝著學宗開始了射擊。 槍響的同時,學宗週身的火焰外層猛的濺起了十幾朵火花。僱傭兵們隨即睜 大了眼睛,一個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子彈對這傢伙沒用的,他是陽炎,子彈還沒打中他就會被他週身的高溫熔 化。你們靠後,護著路太太,蔡勇、周昌、阿輝我們上……」趙老頭表情凝重, 連續翻動手腕變化法訣。蔡勇咬破嘴唇,將學塗抹在了胸口的白虎紋身上,大吼 一聲沖在了最前面;周昌一邊跑,一邊抓了一把紙人撒了開來……唐輝推開身邊 攙扶著他的傭兵,嘴裡咬著匕首,支撐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朝學宗走了過去。 學宗狂吼道。「你們這幫螻蟻,屢屢壞了我的好事!今天你們這些人,誰也 別想活著離開!」說完,衝到了王烈面前,朝著王烈抬腿就是一腳。 王烈顯得極為虛弱,面對學宗的攻擊,只能勉強雙手交叉保護。學宗擊中他 的瞬間,在他交叉的雙手前閃現出了一絲微弱的藍色光環。這光環抵消了學宗身 上的熊熊烈焰,但卻無法消解學宗腿上的力道。整個身體被踢出了三、四米遠, 重重的栽倒在了地面。 見到王烈如此不堪一擊,學宗先是楞了一下。跟著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看來你已經精疲力盡了!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西天……」 說完,學宗朝前邁了一步,再想邁步時發現一條銀色的細絲不知何時,纏在 了他的腳踝上。而那條細絲竟然在學宗週身的火焰之中並未被溶解…… 學宗順著細絲來路朝外一看,卻見沙馬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他側面十多米的 地方,手中緊握法鈴,鈴鐺的邊緣,正連著他腳下的那根細絲。 見到沙馬咬牙切齒,一臉的仇恨的樣子。學宗大笑一聲,伸出兩指,隨手在 細絲上一揮,細絲斷裂的同時,沙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德國佬見狀,慌忙將她 攙扶了起來。學宗開口道:「江月,為師早就跟你說過。你家傳的這什麼縛妖鎖 根本就是騙小孩子的東西。你放心,為師疼你。不會殺掉你的。不過等把這些家 伙都料理了,你得讓為師好好享受享受你那緊湊的小逼……」說著,學宗彷彿隨 意的朝後一揮手,憑空出現的一堵火牆突然出現在了剛剛衝到他身邊的蔡勇面前。 蔡勇慌忙閃避,但左側身體還是不免從火牆邊緣劃了過去。伴隨著高溫中油脂蒸 發的滋啦聲響,蔡勇左側手臂彷彿被燒紅的烙鐵切割過一般,冒出了陣陣濃煙。 蔡勇撲倒在地,來的翻滾起來,發出了陣陣慘叫…… 學宗沒有理會蔡勇,再次朝著正要支撐站起的王烈走去。 當學宗站到王烈面前,抬手猛擊的瞬間,我終於衝到了學宗的側面,不顧一 切的撲上去抱住了他的右臂…… 當我抱住這傢伙手臂的同時,他週身的火焰瞬間便將我此刻披著的衣服燒成 了灰燼,同時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燙……非常的燙!」我原以為我會像蔡勇一樣,被燒的渾身焦黑。但 令我和學宗兩人都感到意外的是,雖然我感覺到了灼熱的溫度。但火焰卻沒有像 燒傷蔡勇一樣,對我造成任何燒傷的情況。 就在此時,學宗的左邊忽然浮現出了一道虛影。虛影高舉著一把利劍,狠狠 的朝著學宗劈砍了下來。學宗被我抱住了右手,拖帶著我的身體的同時又驚訝於 我沒被燒傷,分神之下,沒能完全躲開,只得伸出左手進行了本能的遮擋…… 我最終被學宗用力的甩到了一邊。而他在身體躲開了虛影砍殺的同時,左手 的兩根手指被虛影的利劍生生的切割了下來。 學宗慘叫著連連倒退了幾步,伸手握著鮮血噴湧的左手手腕,憤怒的扭頭望 向了遠處氣喘吁吁的趙中原!「姓趙的……你竟敢斷我手指!我要宰了你……」 趙中原也不甘示弱,衝著學宗叫喊道:「要殺我,放馬過來!看老夫幹不死 你個死雜種!」 學宗大吼一聲,一股火浪以他為中心朝外擴散了開來。草坪上的野草在火浪 經過的同時被燒的乾乾淨淨。林默湘、蔡勇等人見狀連滾帶爬的衝出了草坪,逃 到了那些突起的鐘乳石後躲避,王烈坐在地上勉強再次製造出了一道藍色的光盾, 消除掉了自己面前的這股火焰。而原本正撲向學宗的餘名符兵在火浪面前瞬間 被燒的乾乾淨淨,跟在後面的周昌見勢不妙,也是扭頭就跑。而一直像傻瓜一樣 坐在草坪中央的小華,卻全然沒有逃跑和閃避的動作,最終被翻滾而來的火浪活 生生的燒成焦炭…… 望著眾人四散奔逃的狼狽摸樣。學宗再次狂笑了起來!但這笑聲很快嘎然而 止,因為他又一次將視線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火浪到來時,我也想過和林默湘等人一般,轉身逃出草坪,但剛剛站起,便 感覺到肩膀一陣的劇痛,我只能絕望的坐到了地面。但出人意料的是,火焰雖 然從我身上掠過,但我卻依舊只感覺到了陣陣的灼熱而已,並未遭到任何的燒傷。 學宗也因此,瞪大了眼睛,朝我遞來了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終於看出來了,如今溶洞中的這些人當中,我似乎是唯一對他的火焰無所 畏懼的人! 趙中原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先是楞了一下之後,隨即開口大笑了起來。「姓 朱的,你小子別得意!會放火了不起啊!和你比起來,你面前那小子才是放火的 祖宗!」 學宗死死的盯著我,帶著不確定般的口吻開口問道:「你、你難道是紅蓮?」 我眨了眨眼,還沒開口。趙中原便在遠處笑罵了起來。「你是陽炎了不起啊! 你可別忘了,陽炎在我們這行當裡也被叫做「偽紅蓮」!管你多厲害,現在遇到 真紅蓮了!你就等著被他燒成烤豬吧!」話音剛落,一團火球在趙中原面前炸裂 開來。趙老頭連蹦帶跳的閃了開來…… 轉身朝趙中原發射了一枚火球的學宗再次轉過身來,用著一種難以置信般的 神情望著我道。「你、你真的是紅蓮?」 我喘著氣,最後望著他點了點頭。 學宗的呼吸漸漸的濃重了起來。 那邊趙中原再次叫嚷了起來。「姓朱的,你有種就對這小子下手!你殺了他 啊……趕緊的!把他給宰嘍……」 聽到趙老頭如此說,王烈忍不住朝著趙中原吼了起來。「你個老混蛋!你想 殺這傢伙,用的著用這方法麼?虧你還是前輩。」 趙中原聽到王烈如此說當即反唇相譏。「王烈你個小兔崽子……你平日裡不 是那麼囂張的麼?怎麼啦……覺得老夫這意不好。那你上啊……看看你那死乞 白賴的樣子!殺個玄女就萎了?你可是兩儀……黃帝當初干女人,包括玄女、素 女在內,一次能幹兩、三千個。你可倒好,幹了一個就沒力氣了……你不覺丟人 麼?吼我,吼我你倒是給我上啊!難道還要我這八十多歲的老頭子給你打頭陣麼?」 趙老頭在那邊唧唧歪歪,鬼吼鬼叫……吵的我的耳朵嗡嗡直響。而且不僅是 我,學宗顯然也被這老頭胡說八道鬧得有些心煩意亂,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王烈沒有理會趙老頭的叫喊,而是一邊支撐著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同時望著學宗說道:「紅蓮反噬你該很清楚。所以,你最好還是別想著朝他下手 了。殺了他,你自己十有八九也是死,就算你是陽炎恐怕也是一樣!畢竟,陽炎 雖然和紅蓮一樣都是火,但你陽炎的天火未必就能壓制紅蓮反噬之後的心火… …」 學宗捂著左手的斷指處側過身望著王烈道。「你什麼意思?難道說你想替他 去死?」 王烈淡淡一笑。「壞了你好事的人是我。有什麼不滿先朝我來……」 學宗翻了翻白眼道:「你既然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說完張手一枚火 球朝著王烈打了過去。王烈勉強側身閃過,但因為體力不支,側身的同時再次倒 在了地上。倒地之前,王烈雙手交叉向前推出,口中念誦道:「……太極破!」 學宗沒有料到王烈此刻竟然還有反擊的能力,一不留神被王烈發出的太極破 擊中了腹部,搖搖晃晃後退到了我的身邊。我見狀不顧一切的起身撲到了學宗的 背後,雙手死死的卡住了這個傢伙腰部。 學宗的腹部顯然遭到了王烈的重擊,在劇痛之下,他一時間無法掙脫我的束 縛,我們兩人隨即扭打在了一起,翻滾中,我被學宗壓在了身後下方。他扭頭注 意到了我左肩的傷口,抬起左臂用肘部狠狠的頂在了我肩膀的傷口上。我痛的大 叫了起來…… 劇痛之下的我腦子裡全是報複眼前這個傢伙的念頭,支起左腿膝蓋,朝著這 傢伙左手手掌撞擊了過去,當我的膝蓋撞到他手掌的同時,他也發出了殺豬般的 慘叫。俗話說的好,十指連心,斷指處感覺到撞擊,那疼痛感未必就比我如今肩 膀上的感覺舒服多少。 我們兩人大呼小叫的從草坪上滾到了溶洞邊緣的岩石地帶。在意識到彼此都 是有傷在身,繼續像這樣扭打下去很難分出勝負的情況下,我動鬆開了環抱著 他腰部的雙手。他則藉機朝一旁翻滾了開來…… 我們兩人喘息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我警惕著他的下一步行動。經過剛才那番 扭打,我對眼前這個學宗的本事算是得出了一個初步的概念!他的陽炎能力確實 可怕,週身的高溫甚至能夠瞬間將金屬熔化。但除此之外,從之前同他身體接觸 後的扭打過程中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拳腳功夫,我沒準還在他之上。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此刻有些有恃無恐了!他的陽炎對別人而言,是要命的 本事,但似乎對我這個紅蓮幾乎沒有任何效果。雖然此刻因為左肩的傷痛,我左 手幾乎使不上太大力氣。但他左手的斷指傷,也限制了他左手的攻擊效能。也就 是說,我和他現在基本都只能靠右手和兩條腿幹架。 我身體微微前傾,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夾緊左臂,右拳前舉到了腮邊,微 微搖晃身體擺出了格鬥式的姿態…… 在部隊服役期間,軍體拳是每個步兵必需掌握的技能。當然,軍體拳究竟擁 有多強的格鬥能力,這需要看人。更多的情況下,軍體拳對於普通步兵而言,同 廣播體操也沒什麼太大的別。不過我服役期間所處的環境有些特殊。除了有個 出身武術世家的鐵哥們兒劉濤之外,我們的搏擊教練也是一個極為厲害的格鬥高 手。加之我們那幾個抱團的兵痞又都是偵查兵,所以私下裡,搏擊教練很給我們 這些人開了小灶。在完成了常規的日常訓練之餘,經常在夜裡熄燈睡覺前,將我 們這幾個丘八拉到營裡的健身房裡練習散打。幾年下來,除了連隊裡那幾個身 高體壯,和我明顯不是一個噸位級別的傢伙之外,同等級別的戰友當中,劉濤第 一,我則被認為第二。 學宗毫無疑問也是練過幾手拳腳的傢伙,但我看的出來。這傢伙似乎頗為缺 乏真正意義上的格鬥經驗。想想也正常,就憑他這身陽炎之力,普通人哪裡有機 會和他近身搏擊?就算能近身,一接觸,也會被他燒成黑炭。所以相比之下,同 等條件,我幾乎擁有了必勝的把握。我此刻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會拉開和我的距離, 甩開我,跑去收拾遠處的其他人員。要他真的做出這個選擇的話,我只能再一次 撲上去抱住他同他扭打。 學宗惡狠狠的望著我,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了幾分無奈。練過武的人,很多時 候並不需要過多的比拚,稍稍接觸一下,彼此各自的實力這些相互之間都會看出 些許端倪。此刻的他恐怕也已經發覺了,單論格鬥搏擊,他的勝算很小。但偏偏 他最大的依仗陽炎之力,對我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就在此時,趙中原領著唐輝、賀強還有幾名僱傭兵衝到了草坪中央高處的位 置,唐輝抬手朝著學宗扔了一個東西過來。學宗本能的抬起右手格擋…… 轟的一聲,我的眼前冒起了一股慘白色的火光。一股強勁氣流迫的我連連後 退。而學宗則被這突如起來的爆炸衝擊震飛了身體,整個人撞到了一旁的碎石堆 上。 我的耳邊響起了趙中原惡狠狠的叫罵聲!「你喜歡玩火是麼?喜歡玩,老夫 玩死你!你會放火,我有炸藥!阿輝,你負責扔炸藥。他要用陽炎護體,你就一 直扔!你們幾個,瞅準了,他身上冒火,就休息,他身上的火一滅,就給我開槍。 把這雜種打成碎肉!陽炎了不起是吧?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啥叫物理化學!」 我見到唐先生再次舉起了一個裝了少許藥粉的塑料瓶子後,連忙轉身朝一旁 閃去。肚子裡忍不住叫罵起來。「這死老頭平靜的時候,看上去還像那麼事兒! 可這瘋起來,似乎比王烈那傢伙還瘋狂啊……那塑料瓶子裡的炸藥一看就是我自 個磨的鋁粉。奶奶的……被炸到了,老子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學宗搖晃著站起了身體,藉著我躲避炸藥的時機,轉身朝著左邊通道入口沖 了出去。 趙中原看見了,衝著我叫罵了起來。「你個小兔崽子!攔住那雜種啊!」 我此刻哪裡還記得什麼尊老愛幼。張嘴就頂了去。「攔你媽個逼了!攔、 攔、攔,肯定被你丫的一塊給炸死!」 趙中原楞了楞,意識到我說的沒錯。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衝我發火了。只能振 臂朝著身後的其他人大喊起來。「追,都他媽的去追,除惡務盡!這傢伙要跑了, 我們這些人遲早吃不了兜著走!」 又看見旁邊搖搖晃晃才站起了身子的王烈,隨即大步走到了王烈身邊,一腳 就踹到了王烈的屁股上。開口罵道:「你也跟我去追!你個二愣子,就知道仗著 你的兩儀蠻幹!幹我們這行的,要會用腦子!你啥時候真學會用腦了,再在老夫 面前擺譜吧!」 說完,一馬當先領著唐輝還有身邊的僱傭兵追了出去。剛到入口位置,唐輝 似乎想起了什麼。扭頭朝著趙中原提醒道:「師兄,你不是說這條路有去無不 能往走麼?」 趙中原瞪著眼睛衝著唐輝叫罵起來。「你師兄我一天正常只能佔卜兩次!你 是知道的,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還會消耗自己的精力冒險進行第三次占卜麼? 我假裝占卜,還有結果什麼的都是忽悠你們的,你難道還真信了?」罵完,抬手 在唐輝腦袋上就蓋了一巴掌。「廢話少說,趕緊追了!那雜種,要麼就不招惹, 招惹了就要徹底弄死他!而且是他動惹的老夫,要不把他大卸八塊,老夫在道 上白混這麼些年了!」 唐輝都是五十來歲的人了,但在他這個師兄面前,卻顯然沒有任何嘴的余 地。在得到了趙中原明確的說明和指示後,再沒任何的猶豫,同賀強一道領著身 邊的傭兵加速衝進了通道之中。 趙老頭和唐輝等人出去了,沙馬、德國佬、周昌等人也都撿拾起了學宗那些 武裝分子丟棄在四周的槍支,一股腦的跟了過去。趙中原找到了破解學宗那身陽 炎之力的方法,他們也都意識到自己原本擅長的那些法術、技能在此刻都沒了用 處,也就乾脆拿起了槍支跑去追殺。 王烈此刻也彷彿被趙老頭那一腳踢開了竅,同林默湘等人同樣拿起了武器趕 到了入口旁。我看見他們幾個疲憊不堪的摸樣,隨即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都這樣了?還跟著去追?」 王烈搖了搖頭道。「趙中原說的不錯!除惡務盡,那傢伙是陽炎。要不趁著 現在我們人多勢眾的機會滅了他。一旦讓他逃走,將來必然會對這裡的人進行瘋 狂的報復。你、我二人未必會怕他,但其他人一旦落單,十有八九都不是他的對 手的。」說完,王烈咬著牙,和林默湘等幾個人也都踉踉倉倉的追了出去。 一時間,溶洞之中,只剩下路昭惠、陳瑩這幾個女人以及謝征南和五、六名 受了傷的僱傭兵。 蔡勇的燒傷頗為嚴重,路昭惠顧不上和我招呼,只是埋頭和陳瑩、齊英一道 幫著包紮傷口。我則跑到了躺在溶洞邊緣的夏姜身邊,查看起了這丫頭的狀況。 夏姜雙目緊閉,但卻呼吸平穩。這讓我多少感覺到了些許安心,此刻,一根 香煙被人遞到了我視線當中,我扭頭一看,是靠坐在夏姜旁邊的謝征南。 謝征南側過身子替我點燃香煙之後開口問道:「怎麼,你不跟著過去追殺那 個怪物?我們這幾個,實在是動彈不得了,才沒跟過去的。你應該還能動彈吧?」 我吸了一口煙後答道:「對付那傢伙,現在就是用炸藥和步槍看來最適 了。我記得他們進來,是帶了擲彈筒的,他們的東西現在都丟在這裡,我想看看, 能不能找到幾枚手雷之類的再跟過去。當然,沒有立刻過去也是因為我擔心這丫 頭,要確認她沒事。我才能放心去找剛才那混蛋算賬。」 這倒不是我在敷衍謝征南,而是我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趙中原那句:「要 動腦子……」同樣讓我開了竅。讓我想起了學宗這些人進來,可是裝備了非常強 大的火力的。 謝征南淡淡一笑,瞟了一眼夏姜後說道:「我不是醫生,不過路太太之前已 經看過這姑娘了。說她只是進入了深度睡眠而已。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你 要真擔心她,就該和趙大師他們一道,趁早把剛才那混蛋給宰了!那傢伙死了, 我們這些人恐怕才能真正的安全。」 我點了點頭,再次起身離開了夏姜身邊。經過路昭惠身旁時,她扭頭叫住了 我,也不等我說話,乾脆利落的就扯掉了我早已經被鮮血浸透了的左臂包紮,跟 著取出了備用的白藥替我敷在了傷口上,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再次替我包紮了一遍。 整個過程中,我和她沒有任何的對話。不過對於她和我而言,再經歷一些事 情之後,似乎也不再需要過多的交流也能明白彼此之間想要表達的一些東西了。 包紮完畢後,路昭惠又遞給了我一瓶礦泉水,跟著跑去查看謝征南和其他幾名 「傷兵」的狀況。 我則沿著洞窟邊緣,開始翻撿起了同學宗一起來到這裡的那些人員遺棄在周 邊的包裹。 正如我推測的一樣,這些人遺留下來的物品中確實還有剩餘的武器裝備。幾 分鐘後,我便集到了三枚手雷。 正當我又翻開了一個背包打算湊夠四枚手雷後便動身外出協助追殺那個學宗 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隻手忽然間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隨即低頭朝腳邊望了過去。一張骯髒而污穢的臉龐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 「……救、救救我。求求你……我還不想死!」 第九十八章 當我將最後一個聖女「泛舟」連拖帶拽的扯到路昭惠身邊之後,我終於累 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裡則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 學宗座下的這「五大聖女」還真是難以想像的生命力頑強。我沿著朝下延伸 的道路一路,路上見到了變成乾屍的馮遠風、肖天。還有明顯在絕望中捏著 手雷把自己炸死了的程子龍以及鄭彪。很明顯,按照學宗指令進入這邊的這些人 員幾乎全都成了趙中原所說的玄女口中的「血食」。但惟獨這五個女人,竟然全 都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對於是否要救對方倖存下來的受傷者,留守在溶洞中的人員明顯的分成了兩 派。謝征南這幾個僱傭兵自然是反對的,他本人是被春日刺傷的。不僅如此,春 日在突破之前那片洞穴域時,更是殺了他的兩個兄。他會想要救人才是真正 活見鬼了。 蔡勇是驅魔師、也是修道者,斬妖除魔固然是當機立斷。但卻堅持「救人一 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宗旨。所以支持我去救剩餘的倖存者。蔡、謝兩人為此還 爭辯了兩句。最後是路昭惠做出了最終的決斷,讓我救人!這才壓制了謝征南和 另外幾名受傷傭兵的意見。畢竟,謝征南等人受雇於路昭惠,在解除彼此同關 系前,路昭惠是雇,他們這些僱傭兵必須要尊重雇的意見!不過謝征南等人 的態度也很很明確,他們允許我救人,但卻絕對不會動手幫忙。蔡勇如今的狀態, 坐都坐不穩,我也就只有一個人承擔起了在溶洞內和向下延伸的洞穴域中的 救任務。 也是之前沒想到,我這一找,除了洞穴內倖存的五個女人之外,還在溶洞四 周找到了好幾個半死不活的傢伙。這其中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劉晉這個富二代 以及之前和我操了半天的他的那個女友兩人居然也都活了下來。雖然劉晉看上去 已經有些癡呆,而他的女友則處於一種極端歇斯底里的狀態之中…… 總的來說,活下來的女人比男人多。這似乎也從某個方面證明了一些科學家 提出的說法:「女性的生命力比之男性,更加頑強……」 望著昏迷不醒的三個聖女,瞅了瞅同謝征南冷眼相對的春日。我最終還是走 到了蜷縮在角落中,攥著一瓶礦泉水發抖的觀雪身邊。 從學宗之前同沙馬還有趙中原的對話當中,我意識到,這五個「聖女」的名 字似乎都是來源於南宋朱熹的詩詞名稱之中。而沙馬,似乎也曾經是她們當中的 一員,我忍不住想要詢問一下觀雪,或者從她的嘴裡,我能瞭解一些那個什麼學 宗的來歷以及她們同沙馬之間的關係。 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在觀雪身邊一坐下,這女人二話不說,就側著身子 撲到了我的懷裡,我一時間連推都推不開。女人一邊哭,一邊還叫喚了起來。 「哥哥,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將來我們姐妹幾個就只能靠你了……一夜夫妻 日恩,我們幾個都跟你睡過了。你可不能對我們始亂終棄……」 這女人嚷嚷的聲音很自然的傳到了現場所有人的耳朵當中。謝征南、蔡勇這 些個男人倒還沒有什麼。路昭惠聽到之後,隨即向我遞來了疑惑的目光。 從路昭惠的眼神當中,我得出了一個判斷:她們在頂上的那個洞子裡頭躲藏 時,應該是沒有看見下面發生了什麼的。要看見了,她此刻看我的眼神絕對不是 現在這樣。 意識到這點後,我剛打算開口為自己解釋辯解。卻沒想到那邊的春日卻搶先 開口朝觀雪斥罵了起來。「觀雪!你什麼意思?」 觀雪扭過頭朝向春日,不甘示弱的應道:「還什麼意思?師尊,不,那個 臭男人把我們都給賣了……我這不得替姐妹幾個找條後路!」 聽到觀雪如此說,周圍的人看觀雪的眼神全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女人 還真是現實,而且臉皮夠厚,厚的理所當然……」我心裡這樣想,同時也借她側 身的機會,試圖把她的身子朝外推。結果這女人發覺我在推她後,反倒更加使勁 的朝我懷裡撞了進來,撞的同時,居然偷偷按壓了一下我受傷的肩膀,趁我吃痛 無力的時候,徹徹底底的把她那洶湧的胸部和我的胸口緊密的貼在了一起。 觀雪的答顯然令春日有些難以理解。她開口問道:「你胡說什麼?師尊怎 麼可能會把我們給賣掉?」 觀雪一面暗中和我較勁,使勁的在我胸前摩擦著她的一對豪乳,一邊咬牙切 齒的答道:「你和她們三個都在洞子裡,不知道我剛才出來向那男人求救是什 麼樣的遭遇。換成你,你當場朝他捅刀子都會……」 春日眨了眨眼睛,很顯然,她確實不知道觀雪剛才出來求救遭到了學宗怎樣 的對待,聽到觀雪態度並非作偽。她當即再次開口詢問起了具體的情況。 我被觀雪弄的極為尷尬,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時,觀雪卻為了向春日詳細說 明而動從我這裡爬到了春日身邊。我方才得以連忙起身,逃到了謝征南的身邊 …… 學宗對待觀雪的經過,此刻溶洞中的人員都曾親眼目睹。所以當觀雪講述時, 包括兩名參與了所謂「儀式」的男性倖存者也都給予了佐證。 我們這些「敵人」的證實,春日或者不信。但那兩名倖存的武裝分子的證言, 則讓她變了臉色。她垂著頭,滿臉不可思議般的喃喃自語著:「這怎麼可能?這 不可能的!師尊他在我們身上花費了那麼多的經歷和功夫,傳授我們各種技能和 道法。他怎麼可能僅僅因為兩儀逃脫了陷阱,就徹底拋棄我們呢?」 聽到春日的自言自語,謝征南當即大笑了起來。「說白了,你們這些人就是 他養的狗而已!狗這玩意兒,有用處的時候就用,沒用了,該丟就丟,該殺就殺, 還能燉鍋狗肉打打牙祭!」 謝征南此刻說這樣的話,在我的意料之中。通過接觸,我知道,謝征南其實 是頗為內斂的一個人。正常情況下,未必就會輕易的對他人進行挑釁。但春日殺 了他兩個兄,他對春日可謂是恨之切骨。礙於路昭惠的約束,他沒有對春日進 行報復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此刻找著機會對對方挖苦,刺激,倒是毫不意外。 在謝征南看來,聽到自己的話,春日極有可能會勃然大怒,甚至動與其爭 吵乃至於動手,若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他完全可以以自衛為名,朝春日開槍射 擊,他是這樣打算的,而且似乎也準備付諸實施。在開口嘲諷的同時,他已經把 手握在了自動步槍的扳機之上。他這樣經驗豐富的僱傭兵,在彼此十來米的距離 內,他有絕對的把握一槍命中春日,整個過程中,甚至沒有任何誤傷到他人的可 能性…… 對於這種可能,我顯得有些無動於衷。原因很簡單,我又不是什麼爛好人。 我左肩膀的傷,也是這個女人給我留下的。本著人道義精神,我可以救她一命, 但要說我會憐惜她之類的話,則是完全不會。觀雪那四個女人沒有得罪過我,還 和我做過愛,憑這些,我對她們自然會有幾分情面。這和春日的情況是不同的 ……最重要的是,這女人是剎那,瞬間移動這種能力,實在有些可怕。從某種意 義上講,這女人的身體要是恢復了,運用她的能力,殺光現場的所有人都是有可 能的。我在潛意識當中,已經將她視為了溶洞當中如今最為危險的存在…… 不過,出乎我和謝征南意料之外的是,在聽到謝征南的挖苦和揶揄之後,春 日竟然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反應。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坐在原地,身體不自 然的顫抖了起來。 觀雪見狀,伸手抱住了她道:「姐姐,我們替他賣命賣了十多年了。他想幹 些什麼,我們難道還不清楚麼?他要是真在乎我們,我們繼續跟著他未嘗不可了。 可這次,他做的太絕了。為了保命,轉身就跑了。管都不管我們。而且我懷疑, 他讓我們下來找什麼靈女根本就是故意的。真正的目的,是要拿我們這些人的命 去餵玄女罷了。你不知道,我之前偷偷翻閱過他的筆記的……我明明白白的看見 他筆記上寫的清清楚楚,玄女附身魂軀之前,要佐以血食……」 說到這裡,觀雪的語氣哽咽了起來:「原本我還以為,他會顧念著我們幾個 跟隨了他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只拿馮遠風那些人去填。可現在看來,那玄女吃誰, 不吃誰,他壓根就不在乎的!要不是你之前帶著我們四個連續施展剎那技能,避 開了那東西多數的腐氣傷害。那我們姐妹幾個現在早都和那些人一樣,變成乾屍 了……」 春日搖了搖頭,轉身望著觀雪道:「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我們一旦離開了他, 最終會是什麼結果。你也是清楚的。經歷過那種儀式之後,我們五個的命運早都 已經注定了。被他賣了我們又能怎麼樣?離開他之後,我們最多不過多活幾個月 而已……」說著,這看上去極有個性的冷酷美女,居然從眼眶下方湧出了眼淚。 觀雪連忙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淚。開口說道。「所以我才想著給姐妹們找個下 家啊……」說到這裡,直接伸手朝我指了過來。 「他,就是他了!要跟著他,我們幾個應該不會有事的!」 現場所有人員的視線都隨著觀雪手指的指向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幾乎本能 的把身體靠後,直接貼到了石壁之上。同時眨起了眼睛。因為我根本就不明白, 她們究竟再說些什麼。更不明白,觀雪那個女人為什麼忽然就把手指指向了我 …… 春日抬起頭,同樣一臉疑惑的朝我望了過來。 觀雪指著我說繼續說道:「他是紅蓮!趙中原那個老頭說的,還有姓朱的也 問過他,他自己點頭承認了的!」 聽了觀雪的話,春日望向我的視線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眼神。偏偏就在此時, 坐在地上休息的蔡勇開口提醒起了眾人。「大家留神,這洞裡恐怕來了污穢的東 西!」 我側過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趙中原等人出去的左邊洞穴入 口那裡飄進了一股股的白色霧氣。而這股霧氣更是在我們不經意之間已經蔓延到 了溶洞的四周,並開始朝著中央草坪的位置漂蕩過來。 見到這種狀況,溶洞中殘留的倖存者們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最終全部 聚集到了一團…… 「是妖魔還是剛才那個傢伙來了?」我對應付眼前的狀況根本有些不明就 理。只能向蔡勇出聲詢問。 蔡勇此時也流露出了幾分遲疑。很顯然,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對我進行說明。 反倒是觀雪用顫抖著的聲音說出了她的看法。「不、不是師尊!師尊他是陽 炎,可製造不出這種霧氣……只可能是妖魔。而且、而且道行很深……」 「你說什麼?你確定是妖?」我轉過頭,望著她確認道。 觀雪還沒答,春日卻動開口對我進行了質疑。「你真的是紅蓮麼?」 我楞了楞,反問道。「這跟我是不是紅蓮有什麼關係?」 春日盯著我的眼睛正色道:「傳說中的紅蓮可是對各種妖魔異常敏感的!紅 蓮的探真之力甚至能在第一時間內便對各種妖魔鬼怪的實力高低、道行深淺這些 做出準確的判斷。你要真的是紅蓮的話,怎麼會問出那麼可笑的問題來?」 面對春日的質疑,我有些無言以對。紅蓮具體的能力這些,我早從韓哲和王 烈哪裡得到了非常詳盡的解釋和說明。春日所說的這些,我也早都知道。雖然老 實告訴她,我尚未完全掌握紅蓮的力量也沒什麼。但我卻沒有興趣跟她解釋太多。 倒是觀雪在一旁替我進行了證明。「他之前和師……不,姓朱的交過手,姓 朱的陽炎根本傷害不了他分毫。就憑這點,除了紅蓮之外,恐怕沒有幾種能力能 夠辦到的了!」 「怎麼沒有,除了紅蓮,思宗大人的弱水之力一樣能抵抗陽炎的……而且除 了弱水之外還有……」 我沒有繼續聆聽春日和觀雪兩人之間的爭論,而是毅然轉身,在眾人的注視 當中步入已經將整座溶洞覆蓋其間的濃霧當中。 蔡勇如今的狀況,肯定是上不了場了的。謝征南和其他傭兵還有如今和我們 站到了一塊的那兩名武裝分子根本就沒有對抗妖魔的能力。觀雪和春日或許擁有 和蔡勇一樣斬妖除魔的本領。不過很顯然,她們不可靠,而且似乎也不願意動 出頭涉險。如今看來,也只有我還能憑藉著身體內的紅蓮之力進入這濃霧之中一 探究竟了…… 僅僅走出十來步,我便被這異常濃郁的霧氣徹底的包裹了起來……甚至連背 後剛剛春日等人的哪怕一點影子都無法看到。 我皺了皺眉,嘗試著聞了聞霧氣當中的味道…… 在同韓哲的交流當中,他對我傳授了一些辨別各種類型妖魔的方式和方法。 這其中便曾經向我專門講解過所謂的「妖魔霧氣」。 中國民間自古以來便有「雲從龍,風從虎」的說法。同傳說中的龍,以及老 虎一樣。一部分妖魔在出現之前,也會伴隨著一些特殊的狀況和預兆。而這其中, 突如起來的「霧氣」便是一種常見的情形。 和因為自然現象產生的霧氣不同,妖魔之類出現前產生的霧氣具有許多獨有 的特徵。比如所謂的「魔霧」,一般逞現黑灰色,從某種意義上講,更接近於 「霾」。霧氣中往往帶有些許的血腥氣味。「鬼霧」比「魔霧」顏色略淡,多數 是灰白色的,霧氣中能聞到腐臭味…… 而此刻,我在嘗試著嗅了嗅霧氣之中的味道之後,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應該是妖霧了!霧色偏白,能聞到類似於羊身上的膻騷氣味。霧的濃 淡能推測出妖魔的道行深淺……這霧的濃度極高,能見度極低,觀雪沒有說錯 ……這妖的道行看來非常高了……」 走著走著,我的身體撞到了一座石刻浮雕。好在我走的很慢,並未撞疼,但 當我伸手支撐在浮雕上四處張望之時,我忽然產生了某種危機感。 「不對,怎麼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這溶洞大小頂多幾平方米。之前站在草 坪上,連邊緣域人員的交談多多少少都能夠聽到一些響動。剛才我離開路昭惠 他們的時候,她們許多人都在嘀嘀咕咕,竊竊私語。我進入霧氣之後,也都一直 能聽到她們的聲響。可現在怎麼事?我的四周竟然如此安靜,連哪怕一丁點的 響動都沒有了?」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慌忙轉身,朝著我記憶中進來的方向快步走了去。結 果連著走了一分多鐘,發現自己的腳下,依舊是被學宗之前的火浪灼燒過的草坪 土地…… 「不好,我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陷入這妖怪的迷陣之中了。」 我的呼吸隨之急促了起來。 「霧氣這東西,並非伴隨著妖魔天然產生的。很多情況下,都是妖魔刻意制 造出來的。而能夠製造霧氣的妖魔,道行必然都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製造霧 氣的目的,則各有不同。一般的妖魔製造霧氣,無非是為了恐嚇目標,給目標造 成心理壓力,以利於它們捕食獵物。而強大的妖魔就不一樣了。它們創造的霧氣 能製造幻覺,形成迷陣。在遭到攻擊圍捕的時候,還能用來阻擋對手,令自己可 以從容逃脫……當然,這是對於一般的驅魔師而言。你不一樣,你是紅蓮,一切 的迷障在你面前可以說都是形同虛設……」 韓哲曾經的話語在我的腦海之中蕩。他說的倒是輕巧,更不會想到,我這 個紅蓮此刻竟然真的陷入到了某個妖魔製造的妖霧迷陣當中了。 「冷靜,讓我冷靜下來!這樣像沒頭蒼蠅一樣在這濃霧裡亂闖肯定是不行的。 我應該有辦法,找出破解這妖霧迷陣的方法……對了!我怎麼忘記了我剛剛才掌 握的火苗能力呢?」 我猛的醒悟了過來,靜下心,調整起了自己的心情。 接著,紅蓮火苗那圓形的空間在我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在我右手邊不遠的地方,十餘道火苗聚在一起。不用說,就是路昭惠和蔡勇 他們那些人。在遙遠的邊緣地,同樣十多道火苗正在快速移動,似乎正在追逐 著某個目標。那些火苗明顯就是趙中原和王烈他們了……但在弄清了以上情 況之後,我的心陡然加快了跳動。 在王烈等人周圍,我沒有見到有單獨行動的火苗。反倒是在我左側,應該是 草坪中央的位置,卻出現了一道單獨存在的火苗。 「這、這是怎麼事?難道說,這霧氣不是什麼妖魔製造出來的,而是那個 學宗的傑作?而他本人,藉著著濃霧的掩護已經再次進入了這座溶洞當中?」 就在我驚駭的瞬間,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看來你變聰明了,懂得用你的火苗來破解迷陣,找目標了……」 伴隨著這聲音,左側單獨的火苗朝著我所在的中心位置移動了過來。當我將 頭轉向左側的之後,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的從濃霧當中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是你?」我楞了一楞。眼前的黑衣人半截身子都被籠罩在了她上身黑色的 斗篷當中,斗篷的上方的風帽帽簷壓的極低,我只能見到她暴露出來的下半截臉 龐。但儘管如此,我還是迅速確定了我眼前的這個傢伙,正是在皮革廠內,當著 我和趙勇毅的面,踩死廖小倩的那個女妖。 確定是她後,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輕鬆。至於為什麼會有輕鬆的感覺,我自 己也不清楚,或者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短信交流,我在潛意識當中,已經淡化了對 她的畏懼和仇恨。又或者是她短信中無時不刻對我的那種曖昧表示讓我在不知不 覺中也對她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和信賴感。要知道我之前,兩次在無 意識的狀況下,都遵照了她的指示來行事。此刻見到她終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之 後,我會有放鬆的感覺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情況。 放鬆歸放鬆,我還是當面朝她拋出了我的質問。「你製造這妖霧什麼意思? 難道你想對現在這溶洞裡面的人下手!我警告你……最好別打這個意。否則之 前你和我的那點交情就此一筆勾銷!我會下定決心追殺你,直到天涯海角也不會 放過!」 一邊說,我一邊忍不住觀察起了女妖此刻暴露在我面前的下半截臉龐。 曲線近乎於完美的瓜子臉,紅潤的櫻桃小嘴,白皙透紅的膚色,但暴露出來 兩邊下方的臉頰上,能夠清晰的看到兩道粉紅色的奇異花紋從她的上面臉頰內延 伸了下來…… 「紋身麼?不對,是紋面!有意思……看來這女妖的兩邊臉蛋上,似乎有兩 道從上至下延伸到下顎的紋面圖案。紋面這東西也不算少見了。台灣那邊,還有 廣西、雲南周邊,擁有紋面傳統的民族有好幾個。難道這女妖也是個少數民族? 而且她這紋面的式樣貌似有點特殊,我記得多數紋面都是紋刻在以鼻子為中心的 面部中央,而從她下半截臉蛋暴露出來的紋面,似乎只是紋飾面部兩側向下延伸 的邊緣域。這樣的話,雖然也算紋面,但基本不會破壞她原本的容貌才對… …可惜,她好像不願意在我面前暴露她真實的模樣。不過單從下半截來看,她沒 準是個絕色美女。這嘴唇、這尖尖的但卻看著極為柔和的下巴……嗯,倒是和靜 宜有些相近。」想到這裡,我猛然意識到,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一個女性的臉蛋 打量,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尤其是我的嘴裡,可還說著威脅對方的語言…… 我將視線投射到了地面,同時把最後的兩句威脅話語最終說完了。 女妖嘴角一揚,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她倒顯得頗為隨意。「你說的什麼話 啊!要吃人,我隨便找個地方也就解決了。現在這夏禹城裡活著的人中間,到有 一半都是專門找我麻煩的煞星……我吃飽了撐的,跑這裡來找血食。我又不是瘋 子,犯得著麼?」說到這裡,女妖頓了頓,嘴角含笑的對我調侃道。「我這裡倒 是先要恭喜你,又多收五房姨太太呢!不過這也正常,紅蓮麼?身邊的女人自然 是多多益善了……不過呢,找女人也是要考慮考慮的,這幾個騷是騷了點,不過 將來肯定不會背叛你。像廖小倩那樣的女人,你要再找,估計被賣了都還在替她 數錢呢。」 我楞了楞,沒理解她說的話。隨即開口詢問道:「什麼姨太太?我不明白你 在說什麼?還有,你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廖小倩,她可是你殺的。我沒有因為你 殺人來找你的麻煩,你就知足了吧!再跟我提她,你信不信我跟你翻臉!」 女妖嘻嘻的笑了起來,雙手在胸前交叉,做了一個退讓同時也象徵著抱歉的 姿勢。「成,我不提那個女人了。我只是想告訴你,那邊那五個什麼聖女。從今 往後恐怕是會纏上你了。你可得有心理準備才行。」 我眨了眨眼,依舊沒有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說,所以只能再次開口向她詢問 起了理由。 「我是妖,不會看錯的!雖然我不清楚那個姓朱的是怎麼弄的。但我敢肯定, 那五個女人的體內,或多或少都存在些許天妖之血。嗯,或者她們如今擁有的本 領,也都是來源於她們體內的天妖之血了。」 「原來如此。那她們算人還是算妖?」聽到這裡,我腦子裡忽然產生了這個 疑問,產生的同時,我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當然算人了!不過她們體內的天妖血要不能在一定時間之內得到壓制和中 和的話,她們五個在自然老死之前,都會最終妖化,變成真正的妖魔的。而這一 點,就是她們將來肯定會死死纏住你的根本原因了。」 我不是傻瓜,很快便明白了這女妖所要表達的意思了。「你是說,我是紅蓮, 我能壓制和中和她們體內的天妖之血?」 女妖嘻嘻的笑了起來。「你說對了。那個姓朱的是陽炎,陽炎在你們那個行 當裡頭有偽紅蓮的稱號。當然,並不是說你的紅蓮就真的比陽炎厲害,而是因為 從古至今,擁有陽炎這能力的人出現相對比較多,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陽炎擁有類 似於紅蓮一些效果和能力。有些閒的沒事幹的傢伙就給陽炎蓋上了個偽紅蓮的帽 子而已。陽炎同樣能夠壓制和中和各種妖邪之氣。這一點,和你的紅蓮是一樣的。 那五個女人之所以之前死心塌地的給那個姓朱的效力,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們離 不開那個男人,離開了,就會變成妖怪。然後呢,就會被你們這些傢伙滿世界追 殺了。」 女妖說的明確,我禁不住對春日那幾個女人多少產生了一些理解和同情。被 人控制,這可是讓人最為難以接受的一種情況了。「那我該怎麼壓制和中和她們 體內的天妖之血呢?」 「還能怎麼樣?上她們唄!這麼簡單的方法別說你不會啊!而且剛才你好像 已經上過她們五個人中間的四個了。嘻嘻,你臉怎麼紅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又不是童子。和女人做愛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害臊的?你沒注意到她們做愛的經驗 很豐富麼?這說明她們之前可沒少和那個姓朱的滾床單。你依葫蘆畫瓢就成了, 而且被人都調教的差不多了,你只管接過來享受就行了。喔……我知道了,你擔 心她們會被那個姓朱的搶去麼?你放心,這已經不可能了。」 女妖前面的話語令我面紅耳赤,為了終止她對我肆無忌憚的調侃或者說「誣 蔑」,也為了掩飾我此刻的尷尬。當聽到她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立刻反問了一 句。「為什麼?」 第九十九章 女妖抿了抿嘴,答道:「你就別問為什麼了!一會等你的那些同伴來, 你自然就清楚了。」說到這裡,女妖頓了頓,同時開始轉移話題。「對了,跟你 商量個事。」 「什……什麼事?」我楞了楞。 「也沒什麼,就是玄女的屍體,我要帶走!」女妖似乎猜到了我此刻的心理 活動,刻意的使用了極為輕鬆的語氣。 「屍體,你是說這裡的這具?」 「沒錯了,就是這具魂軀。玄女真正的身體在這下面躺著呢。那玩意兒我用 不著,也帶不走。不過它的離魂之前已經完整的進入了這具魂軀。所以從某種意 義上說,這具魂軀才是玄女真正的屍體了。這東西對我有用處!」 「你要這屍體做什麼?」我當即警惕了起來。 從現在來看,學宗費盡心思,組織了大批人馬來到這裡,其根本的目的就是 想要借用何艷秋的身體來復活那個什麼玄女。雖然玄女附身沒多久,就被王烈偷 襲切斷了脖子。但那怪物顯示出來的力量實在可怕。眼前的女妖雖然看上去對我 頗為友善,但誰知道她帶走這玄女的屍體能做些什麼事情? 「用它的血洗澡……」女妖淡淡的應著。 「洗、洗澡?」我眨了眨眼睛,對女妖此刻拋出來的答案感到難以置信。 「泡澡、淋浴什麼的肯定不夠了!全身擦一遍是絕對沒問題的……怎麼?你 難道想偷看我擦身麼?」女妖咯咯的笑了起來。用血洗澡這樣可怕的事情從她嘴 裡說出來,就跟吃飯、睡覺一般普通。注意到我略顯驚駭的神情後,這女妖更得 寸進尺的調戲起我來。 「想看我擦身,我完全可以理解。因為我身材很好的。你要想看,我可以給 你看,不過之前你得成為我的男人才行。對了,有沒有想好做我老公?我之前發 給你的短信到現在依然是有效哦……你要娶我做老婆的話,倒時候我自己把我家 那張大床搬到你那裡當陪嫁了……」 「夠了,耍我也有個限度!我現在有女朋友了……對你沒興趣……」我咬牙 切齒的打斷了女妖喋喋不休的話語,下意識的提到周靜宜,並非常自然的將她當 成了我的擋箭牌。不過說到最後的時候,我很自然的產生了一種嚴重的憂慮感。 因為我不知道周靜宜現在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況。 結果偏偏就在此刻,女妖接下來說的話迅速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你的女朋友?是不是齊耳短髮,杏仁眼……」 當女妖形容完周靜宜的容貌和穿著之後,我不自覺的就朝女妖衝了過去。倒 不是我想對她動手,而是我意識到她可能知道周靜宜此刻狀況的情況下,迫切的 想接近她,並從她嘴裡得到準確的消息。 女妖反應極快,在即將要接觸她的瞬間,將身體側到了一邊。我因此撲了個 空,還超前趔趄了幾步。 「想動手麼?」女妖的語氣變得凶厲了起來。 我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控制不住了。隨即一邊轉身,解釋道歉的同 時,向她追問起了周靜宜的情況。「對、對不起。我沒想對你動手。我只是想知 道,你見過她?她現在在哪裡?她和我們這些人分開後,我一直不知道她的行蹤。」 女妖聽完,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了我的解釋說明。開口答道:「原來如 此!可以理解……好吧,我想她現在應該沒事,不出意外的話,她此刻應該在夏 禹城祭壇旁邊裡的一間石頭屋子裡躺著呢。一會你們出去了,應該很容易就能找 到她……」 「你說什麼?她怎麼會在哪裡?」我瞪大了眼睛。周靜宜應該是在山谷西南 邊緣那座懸空洞穴入口同趙中原等人分開的。她離開的目的是要找我和路昭惠, 這樣的話,她不是應該在山谷西部以及南部的森林當中活動。怎麼會跑到夏禹 城這邊來了? 「我怎麼知道她跑夏禹城這邊來是做什麼?我一直暗中跟在姓朱的那些人後 面。他們在祭壇上面燃燒那些圖譜引發天雷,打開進入城下地道入口進入的時候, 那女人好像在附近的石屋裡頭偷看,結果讓那個擁有剎那能力的女人發現了。那 女人敲暈了她,她就躺在哪裡了……如果兩儀那些人下來沒有發現她的話,她現 在應該還在哪裡才是了。」女妖淡淡的說明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你說的是真的?」畢竟終於得到了周靜宜此刻相對確切的消息,我禁 不住有些激動了起來。 「切,不就是個女人罷了!你那麼激動做什麼?你可是紅蓮,過去的紅蓮, 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了?你還真癡情啊……難怪會被廖小倩那樣的女人給玩 弄了!傻瓜……」 「剎那……不就是春日麼?她在進入夏禹城地道前發現並打暈了周靜宜?我 要趕緊找她去確認一下。」想到這裡,我哪裡還會在乎這女妖之後對我的揶揄。 只想轉身立刻趕路昭惠等人身邊,向春日求證女妖告訴我的關於周靜宜情況的 真實性。 結果一轉身,見到一片白茫茫的濃霧。我才想起,我此刻還處在這女妖「妖 霧」的籠罩當中呢。我立刻便想啟動火苗圖譜來確定路昭惠等人準確的方位,但 卻始終無法使圖譜出現在腦海當中。我很快意識到,在得到周靜宜的消息後,我 正處在一種近乎於喜悅的心情當中,這種狀況下,我顯然無法啟動紅蓮之中火苗 這方面的能力。不得已,我只得望向了女妖…… 女妖嘴角一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開口道:「想出去?那你同不同意 我帶走玄女的屍體?」 我苦笑了一下,一邊無奈的點了點頭。一邊自我解嘲般的答道:「我不明 白你有必要徵求我的同意麼?你其實很清楚,就算我不答應,你也完全可以神不 知鬼不覺的拿走你想要的東西才是。如今的我,根本就無法阻止你做任何事情的。」 女妖咯咯的笑了起來,後退著,緩緩的進入了濃霧之中…… 女妖消失後短短數分鐘,瀰漫在溶洞中的霧氣迅速的淡化了下去。當透過霧 氣可以看見不遠處聚攏的人影後,我快步的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見到我從霧氣當中再次走出,路昭惠迎了上來。在確認我安然無恙後,路昭 惠連忙開口問道:「怎麼事。你進去半天沒出來,我們都擔心的不得了,在外 面怎麼喊你,你都沒有應。就算看不清,聽到聲音,你也應該答應一聲,讓我 們安心才是啊?」 我眨了眨眼。「你們在這裡喊我,我沒聽到啊?」話一出口,我立刻反應了 過來,那女妖製造的濃霧,恐怕不只能製造迷陣,遮擋視線,想必連聲音都能進 行隔絕。明白了這點,但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向路昭惠解釋。而且因為急著 想向春日求證周靜宜的事情,我只能伸手拍了拍路昭惠的胳膊,以示她安心後, 便走到了春日面前。 「跟你打聽個事。你們打開夏禹城地道進到這裡面來之前,你是不是撞上了 一個短髮女人?」 春日先是楞了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你就別問了。我只問你,有沒有這事?還有你把那女人怎麼 了?」 春日皺著眉,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給予了我準確的答覆。「沒錯!那女人 躲在一座石頭房子裡探頭探腦的偷看我們。我當時負責在祭壇周邊警戒,發現她 後,就直接把她敲暈了。」 「只是敲暈了?你沒把她交給你的師尊?」 春日抿著嘴,目光斜到了一邊。「她很漂亮了。要落到師尊還有其他人手裡 肯定會被……我是想,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對我們要辦的事情沒有任何妨礙, 而且準備用作儀式的六個女人已經足夠了……沒必要讓她也遭那份罪……」 我望著眼前的女人,忽然產生幾分欣賞的感覺。我意識到,這女人表面上看 起來非常冷酷,下手也格外的凶狠。但從她對我手下留情,還有僅僅只是敲暈了 周靜宜的行為來看,她內心深處多少還是存了幾分善念的。 「謝謝你,謝謝你只是把她打暈了,沒有殺她,也沒有把她交給你師傅。她 是我女朋友,現在起,我欠你一份人情了。」我衝著春日點了點頭,轉身對路昭 惠說道:「可以確定周靜宜的情況了。她現在應該還在夏禹城上面廣場周邊的某 個房子裡面躺著。等趙前輩他們來,我們立刻返到城上面去,把她找來。」 聽到周靜宜此刻很可能只是昏迷而沒有生命危險之後,路昭惠臉上也露出了 激動和欣喜的表情。「謝天謝地……這可太好了。你不知道的,之前唐先生告訴 我說,她一個人離隊出來找我們兩個的時候,我內疚的不得了。剛才在上面洞子 裡隱藏的時候,我也一直都在擔心她的。這下可好了……她沒事的話,我這也就 能安心了。」 正當我和路昭惠都沉浸在欣慰的心情當中時,春日忽然在一邊開口向我詢問 了起來。「你剛才在濃霧裡面碰到了什麼?別告訴我,你只是在裡頭站了幾分鐘 而已啊……那霧氣明顯是妖霧。裡面要沒有妖怪出沒才奇怪了。」 面對春日的質疑,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老實的向眼前的眾人說明了我在 濃霧之中的遭遇。 「你說的沒錯了。這霧氣確實是妖霧,我在霧氣裡面見到的也確實是個女妖 了。不過她和其他的妖魔不太一樣,之前和我也打過交道……」 「女妖?打過交道?有意思……難不成她還是你朋友了?」春日的表情嚴峻 了起來。 「朋友?算不上了……不過我相信她對我還有我們這些人應該沒有惡意… …」此時此刻,面對春日的質問,我也只能如此解釋了,解釋的同時,我還必須 讓我自己也相信自己此刻所說的一切。 春日望著我,忽然間手腕一抖,一根尖銳銳器捏在了手中。身形一晃,出現 在了我的側面,鋒刃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春日姐……你幹什麼?」觀雪一見,當即叫喚了起來。與此同時,謝征南 舉起了手中的步槍,槍口對準了春日的頭部! 「你要敢刺,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春日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謝征南道:「他和那個女妖在濃霧裡頭嘀嘀咕咕說了 半天話。你們覺得是在敘舊麼?他恐怕已經把我們這些人都賣給了那妖怪,我們 這些人一會沒準一個個都會被那妖怪給吃了,我現在制住他,是為大家好!」 聽到這女人如此說,我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我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子 是怎麼長的,居然會想到那個方面去。 蔡勇在齊英的攙扶下緩慢的走到了旁邊,開口道:「我們有資格進行這樣的 懷疑。你覺得你有資格麼?」 春日瞪著蔡勇道:「你什麼意思?」 蔡勇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我看你是被人出賣了一次之後,成了被害妄 想狂!嚴平可是和我一塊被你們攆著逃進這山谷還有夏禹城裡的。??.??b??.從進山谷到現 在,一切一切的事端,不都是你們這些人給搞出來的麼?你有什麼資格懷疑嚴平 會想要陷害現在在場的這些人員?反倒是你的師尊那個什麼狗屁學宗,招來了玄 女,弄的死了這麼一大票的人……」 蔡勇的話在情在理,春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了,但這女人很顯然是個 倔脾氣,理虧的情況下兀自還在對自己此刻的行為進行辯解。「可是他在濃霧裡 面和妖怪接觸是明擺著的事情……」 蔡勇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收拾過幾個妖魔。老子這些年,幹掉的妖魔鬼 怪沒有一,也有八十……幹我們這行的,接觸幾個妖怪很奇怪麼?據我所知, 戀愛的都有,你們那個李勇不就是愛上了個女妖然後跟我們這些人翻臉的麼?你 有什麼資格懷疑嚴平把我們這些人都賣給那個女妖了?反正,我是信他絕對不會 出賣這裡任何人的!」 被蔡勇搶白了的春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最終還是緩緩的將抵在我脖子 上的銳器縮了去。觀雪見狀,連忙上來抱住她,把她拖到了一邊。「春日姐, 你瘋了……都這時候了,你還找不痛快?你要真殺了他,我們姐妹幾個可就真的 一點希望都沒有,只能等死了……」 此時,溶洞間的霧氣已經徹底消散的乾乾淨淨了。我注意到草坪中央上何艷 秋或者說玄女的屍體和頭顱都不見了蹤影。那個水坑旁,卻多了一個鋁制水壺。 我隨即快步走了過去,一眼便看見了水壺上「嚴抗美」的刻字。我眨了眨眼 睛,有些意外,拿起來搖晃了一下。水壺中似乎裝了些許的液體…… 「這水壺不是周靜宜收到自己的背包裡面去了麼?怎麼跑這裡來了……哦, 我明白了,那女妖過周靜宜隨身攜帶的背包,把水壺順手給牽走了。現在又放 在了這裡……裡面好像裝了什麼液體,打開來看看……」 我正準備打開水壺,結果聽到左邊洞穴之中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抬起頭便 看見趙中原帶著周昌和數名僱傭兵趕了來。 趙中原一來便朝草坪中央觀望,跟著更是直接衝到了草坪之上。睜大了眼 睛向我開口問道。「那妖孽的屍體呢?哪裡去了?」 我楞了楞,本能答道。「被人帶走了……」 「什麼?你說什麼?」趙中原的臉上當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誰?誰 帶走了屍體?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裡,連具屍首都看不住?」跟著便大吼大叫了起 來。 「我說趙前輩,說話可得憑良心!你什麼時候讓我們看守這屍體了啊?」此 刻我也算認清了這老頭神經質的本來面目。想著他為了幹掉學宗,連我的安全都 可以不考慮的亂扔炸藥,我對他自然也就少了之前的那份尊重。 「得、得、得……你有理!這下可麻煩了。沒了屍體上的天妖血,我們想從 這地方離開就難了……」趙中原也不在乎我此刻的直白,而是轉身朝著側面的一 座石質浮雕連連捶打了起來。 「天妖血?」我楞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壺,同時自然而然的隨手晃 動了兩下,猛的明白了什麼之後,隨即將水壺遞到了趙中原的面前。「你佬見多 識廣,看看,這裡頭的是不是?」 趙中原眨了眨眼睛,接過水壺,擰開蓋子低頭聞了一聞,臉上隨即浮現出了 狂喜的神情。「沒錯,就是天妖血……哈哈哈哈……雖然份量少了一些,不過進 行儀式,打開離去的通道綽綽有餘了……嗯,不對,這血難道是你剛才事先準備 的?老夫可不記得剛才出去的時候交代過你,讓你設法從那妖孽的屍體上采血啊 ……這怎麼事?」 在趙中原的帶領下,溶洞中的倖存者們彼此攙扶著沿著一座座深邃的洞穴向 前行進。趙中原臉色陰沉,彷彿別人欠了他一大筆錢似得…… 見到趙老頭的表情,王烈開口說道:「玄女屍體沒有就沒有了。我們又用不 上那玩意兒。那取走屍體的女妖應該是在我和嚴平老家那邊常駐的。而且那妖孽 還曾經搶走了嚴平家祖傳的珠寶,我原本就打算這邊事情了了,去追查她的! 你要覺得不痛快,我到時候替你出手解決了她就成!」 「什麼叫用不上?從那屍體上能採集多少天妖血啊?足夠老夫帶著人在這夏 禹城裡進進出出十來趟的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老夫還能跑來夏禹城 裡做上十來筆買賣!那能賺多少錢啊?你去了,就算找到了那個女妖,把她給 宰嘍,又能給老夫弄來多少天妖血?那不是什麼妖血啊……那就是白花花的銀 子!你這傢伙,懂個屁了!」趙中原扯著嗓子朝王烈嚷嚷了起來。 王烈搖了搖頭,最終沒有同這財迷心竅的老財迷一般計較。倒是大嗓門林默 湘在一旁和趙中原抬起了槓! 「我說趙老爺子……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地道了!殺了玄女的又不是你,最後 得手的可是王烈啊!按照行裡頭的規矩,誰下的手,這酬勞就該歸誰。所以,玄 女的屍體也罷,天妖血什麼的也罷,那可都該歸王烈所有的。關您什麼事啊?您 佬是咱們這些人的前輩了,這規矩你會不知道?」 「放屁、放屁、放屁……你個小兔崽子就知道滿口噴糞!沒有老夫,你們幾 個早他媽的被那個死陽炎燒成烤豬了!還能活蹦亂跳的在這兒跟老夫扯蛋?」 「嘿……您佬是打算貪天功為己有了啊!我承認,我們這幾個那時候是真沒 力氣和那個姓朱的動手了,只能東躲西藏!可把姓朱的趕跑就您一個人的功勞? 我咋覺得,除了您之外,大伙可都是玩了命的啊。最起碼,要沒嚴平跟那雜種干 架爭取了時間,您佬就算想到了用炸藥炸他,恐怕都沒機會去分裝炸藥吧!我還 聽說,那炸藥還都是嚴平之前給磨製出來的!最重要的,最後幹掉那雜種也不是 您了,而是另有其人不是……」 林默湘此刻多少恢復了一些精神和力氣,當即寸步不讓的和趙中原叫起來。 就在此刻,我在周昌的指示下,抬頭望向了眼前這座溶洞側面的巖壁……只 見學宗朱席的屍體被一把上了軍刺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牢牢的釘在了離地面四、 五米的石壁上。步槍從他的心口穿過,一大半都沒入了岩石之中。創口處,直到 此刻依稀都還有鮮血滲出,順著巖壁最終流淌到了地面之上…… 我歎了一口氣,記憶著這傢伙不久之前那囂張而不可一世的樣子,內心深處 不知為什麼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春日離開了?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極n攪[謔疫W南路劍w螄氯ャ?謚心曊z寫剩咿W踉?BR>進行著某種禱告,隊伍中沒人對她的行為指手畫腳……觀雪則扭過了頭,連看都 沒看學宗的屍體一眼,只是跟著幾個背負了泛舟和夏姜等幾個依舊昏迷女性的雇 傭兵默默的行走。 「真的不是我們現在當中的人幹掉的?」我小聲的向周昌詢問道。 「絕對不是了……發現他屍體的時候,我們還一度以為是李勇那幾個人和他 起了內訌,反水弄死了他。但結果在另外的一條岔路上,又發現了跟李勇在一塊 那幾個人的屍體。」 「沒有認錯人麼?」 「我們之前追他們追了好些天,那幾個人什麼樣子不會認錯的。只是沒有發 現李勇,讓王烈有些不甘心了。王烈和李勇很熟了,李勇有多大本事,他比誰都 清楚,他確認,就算這個學宗已經身負重傷,李勇也沒能力一個人把他這樣弄死 的。所以,弄死這傢伙的另有其人了……」周昌說到這裡跟著補充了一句:「弄 死他的,極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個帶走了玄女屍體的女妖!除她之外,我們實在 也想不出眼下在這夏禹城範圍內,還有誰有這個能力了。」 聽完了周昌的說明,我沉默了。 「殺掉學宗的?真的就是她麼?」我想著,腦海中浮現出了女妖下半截的臉 龐,紅潤嬌艷的櫻桃小嘴、兩道圖形雅致的粉紅色紋面如同揮之不去的記憶,深 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最終,洞穴的盡頭出現向上延伸的石質階梯,在唐輝的帶領下,最終倖存下 來的人們依次走了上去。 經過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攀登。我跟著隊伍搖搖晃晃的步出了地道的入口。 出來後,才發現,地道入口正好位於夏禹城中央廣場的那座長條形石台的下方。 原本掩蓋封閉著入口的石台此刻直立了起來,通體散發著刺眼的巨大紅色光芒 …… 站在發光的石台旁,人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因此當走出通道之後,隊伍中 的人員很自然的紛紛轉移到了金字塔祭壇的後方來躲避著刺眼的強光。 當斷後的王烈和趙中原兩人並肩走出通道跟著跑到祭壇後方同我們匯後, 廣場中央的光芒黯淡了下去,長條形石台緩緩倒下,再次將地道入口徹底的封閉 了起來。 隨後,在春日的帶領下,我和路昭惠順利的在一處破爛的石頭房間內找到了 依舊昏迷不醒的周靜宜。路昭惠給她號了號脈相。表情舒緩的向我點了點頭。我 方纔如釋重負般的一屁股在周靜宜的身旁坐了下來。 靠著牆壁,我喘息著,接著感覺到了一陣極度的疲憊,眼皮不受控制的垂了 下來…… 很快,我意識到我竟然又一次進入到了同夏姬有關的夢境當中。 夢境中,我發現我站在了一處寬闊的房間大廳內。夏姬和夏南並肩跪坐在大 廳的一側,而大廳另一側的對面,跪坐著數名陌生的男性…… 大廳中央上側的台階上,一個氣度雍容,相貌威武貌似君王的中年男子正襟 危坐。那名做法「復活」了夏南,與學宗相貌極為相似的中年帥哥正在大廳中央 手舞足蹈的說明著什麼。 台階上的君王似乎對於帥哥講述的東西很感興趣,連連點頭。坐在夏姬母子 對面的那幾個男人則表情各有差異…… 有的似乎是同意帥哥的說法,表現的饒有興致。有的則神色淡然,顯得不以 為然。但其中有兩個坐在一起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中一個滿頭的白髮,相貌蒼老,顯得格外與眾不同。他似乎對於帥哥所說 的東西非常的反感,臉上甚至帶著厭惡的表情。坐在他側面的男子身材略顯矮小, 容貌看上去非常普通,但一雙眼睛確不時散發出某種攝人的光彩。從他的眼神之 中,我能看出,他對於帥哥所說的東西同樣的非常厭惡,但很明顯,他比身旁的 白髮老者要內斂許多,並未在表情上流露出太多明顯的個人傾向。 帥哥講述完畢後,向台階上的君王恭敬行禮,跟著來到夏姬的身旁跪坐了下 來。臉上滿是自信的表情。 白髮長者立刻站了起來,走到了大廳中央,開始向台階上的君王陳述自己的 意見。不過很顯然,帥哥之前所說的內容已經先入為的對君王的想法造成了巨 大的影響。無論白髮長者如何苦苦勸誡,君王都聽不進去。 最終,君王終止了眼前這應該是一場會議的交談。揮手示意白髮長者和其他 人員離開後,自行步入了大廳的後間。 帥哥帶著的得意的笑容,領著夏姬,以及一直低著頭的夏南闊步走了出去。 他們三人離開後,白髮長者一側的幾個人方才起身,也跟著走出了大廳。透過廳 堂大門,我看到了外面飄揚著的旗幟。 雖然我認識的古代文字極其有限,但旗幟上的文字因為構造簡單,倒也被我 清楚的認了出來。那分明應該是一個「吳」字! 正文 紋面(100、101、102)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2月4日 第一章 望著空蕩蕩的廳堂,我的手不自覺的摸到了下巴上。 「吳?旗幟上的字應該是國號吧?吳國?夏姬是春秋時代的人,那現在這個 吳國應該是春秋時期的吳國了。因為到戰國前,吳國就已經被那個臥薪嘗膽的越 王勾踐給干翻,不存在了……不過,夏姬歷史上到過吳國?這倒真是個意外的發 現了……」 我不知不覺的皺起了眉。我發現此刻夢境中見到的場景,已經顛覆了我往日 記憶中的歷史。因為在歷史上,從來也沒聽說夏姬或者夏南同吳國這個國家扯上 過任何的關係。 但是我又想了鳳凰山下面的那座鎮壓囚籠。唐輝通過辨認囚籠當中的碑文確 認那座囚籠是伍子胥和孫武這兩個歷史牛人建造的,而囚籠中又有夏南的棺槨 …… 想著想著,我猛的一拍大腿。 「對了,我怎麼把那個傢伙給忘了?夏姬和夏南在歷史上同吳國好像是風馬 牛不相及的存在,但有一個人,卻同夏姬還有吳國都明確的關聯記載。通過他, 夏姬同吳國之間似乎也就間接產生聯繫了。那個人就是屈巫!沒錯,就是這個家 伙了!根據歷史記載,他為了得到夏姬,背叛了楚國。之後就一直跟楚國作對, 先是在北方挑撥楚國和北方諸國的關係,利用晉國把楚國狠揍了一頓。揍完了, 還覺得不過癮,又跑到了吳國,幫助吳國建言獻策,訓練軍隊。後來的吳王闔閭 之所以能夠擊敗楚國,攻佔郢都,可不單單是靠了伍子胥和孫武那些人,這屈巫 可也是出了大力的……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中年帥哥難道就是屈巫?他 把夏姬和夏南一塊都帶到吳國來了?那……剛才那個一臉滄桑,滿頭白毛的大叔 難道就是伍子胥?對了,應該就是了……歷史記載,伍子胥青年時代從楚國逃亡 時,過韶關的時候一夜之間白了頭……」 我不知不覺的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可思議。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能夠 在夢境之中,見到如此有名的歷史人物…… 「白毛是伍子胥的話,那坐在上面的那個君王難道就是闔閭?嗯,只可能是 闔閭,吳王僚在位的時候,伍子胥雖然也是吳國的官員,但好像地位不高。直到 專諸刺殺了吳王僚,公子光即位成為吳王,也就是吳王闔閭之後,他才成為了吳 國的重臣,因為專諸就是他推薦給闔閭的……對了……夏姬對面坐在上手第一個 位置的人和闔閭的樣子長的很有幾分相似,年齡也接近,兩人看上去是兄,那 個人難道就是夫概?」 憶著那些人的動作舉止,再通過一些分析,我迅速的將這一時期吳國重要 的政治人物同之前坐在夏姬三人對面的那些人員紛紛對上了號。忍不住的激動了 起來。 「白毛旁邊那個大眾臉應該就是兵聖孫武了。我的老天……我居然能在這個 夢境之中見到這麼多的歷史名人……」激動之餘,我的身體或者是因為激動,左 右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但晃著晃著,我忽然發現,我身體的晃動好像並非是來自 於我自己的觀意識,而是被動的被人來搖晃所致。很快的,我因此從夢境當 中清醒了過來。 當我睜開眼睛之後,周靜宜美麗的容顏映入了我的視線當中。她此刻正抓著 我的右手,用力的搖晃著,看見我睜開眼睛之後,一臉驚喜的撲到了我的懷裡。 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謝天謝地,你還活著!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將來該怎麼辦啊……」 見到我清醒過來,原本坐在石屋邊緣的路昭惠朝我笑了笑,隨後起身,帶著 賀強、豹子、春日等幾個人自覺的離開石屋。 我方才可以一邊安慰著周靜宜,一邊向她詢問起了她是如何跑到夏禹城這邊 來的具體過程。 周靜宜好半天才從激動中慢慢的恢復了過來。隨即告訴了我她同趙中原等人 分開後的經歷…… 原來她憑著記憶,找到了路昭惠和我呆過的那顆大樹,甚至還在大樹周圍找 到了我和路昭惠扭打過程中,掉落在附近的子彈。因為沒有見屍體或者被血雨腐 蝕過的骸骨,所以她肯定我和路昭惠活了下來。隨後便開始在樹林中找我們兩 人的蹤跡。不過沒有見到我們兩個,卻發現了七、八陌生的武裝分子經過附近。 她懷疑我和路昭惠沒準被武裝分子抓住了。所以壯著膽子偷偷一路尾隨那幾 名武裝分子,並最終又跟了夏禹城裡頭。進城後,她原本還打算利用城裡這些 破爛房屋的掩護試圖搭救我和路昭惠,然後卻被人偷襲,敲暈了過去,直到剛剛 才甦醒過來。 「……你聽著,我不管你有什麼借口!就算是為了救路姨,也不許你不對我 說一聲就自己行動!你知道麼?趙前輩他告訴我你去救路姨之後,我當時就想, 你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要死,都跟你死在一塊……」 周靜宜說著說著,再次激動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恨恨的用雙手卡住了我的 脖子,用力的掐了起來。雖然她力氣不大,但還是差點卡的我背過氣去,總算她 最後意識到我開始翻白眼了,方才慌忙鬆開了手。面對女人的真情流露,我也沒 說話,只是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跟著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用力低頭的吻 上了她的嘴唇…… 剛剛貼上嘴還沒等我倆有更多的親暱舉動,一陣刻意的咳嗽聲大煞風景的在 我耳邊響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周昌有些尷尬的出現在了石屋的斷牆一側。見我 看見他後,連忙說明了他的來意。 「趙前輩正在做法,準備打通離開這裡的通道。不出意外的話,通道一旦打 開,我們馬上就要撤離了。趙前輩說,通道打開後,持續時間並不長,需要迅速 前往,中途不能停留,所以我過來通知你們一聲,最好過去和大家匯,抓緊時 間休息一下。然後就要出發了。」 見我向他點頭確認之後,周昌隨即快步離去,我和周靜宜彼此攙扶的站了起 來。 「……咦,你穿的是誰的衣服?我記得你出發的時候不是這套啊?」周靜宜 在起身後便動替我整理起了儀容,一整之下,當即皺起了眉頭。 我原本的衣服早都已經破爛不堪了,在「獻祭之地」的草坪上,更是被學宗 的陽炎之火燒的乾乾淨淨。此刻穿的這套,是從那些死去的武裝分子遺留下來的 背包之中翻出來的,也就是一件外褲和外衣而已,我下面這時候都還是空著的, 連內褲都沒有…… 我隨口答道:「你不知道了,你暈倒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我原來的衣服都 被火給燒光了,現在這身,是路姨她們從那些武裝分子的背包裡頭給翻出來的。 還好找著了這套,否則,我估計都只能光著屁股行動了……」 周靜宜聽到我的答後,楞了一楞,再次確認道:「你是說,你光著身子被 路姨看光了?」 我眨了眨眼,最後老實的嗯了一聲…… 周靜宜的一隻手直接就揪住了我的耳朵,吃痛之下,我哎喲哎呦的叫了起來。 「你、你居然還敢承認?你對我耍流氓就算了,居然都耍到路姨她頭上去了, 你皮癢了是不?」 「別、彆扭了……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不是我自己願意啊……」我連忙 開口為自己辯解了起來。 周靜宜此刻看上去頗為生氣,但從她的眼神中我意識到,她其實未必對這事 情真的太在乎,揪我耳朵,表面上是在發我的脾氣。但更多的,其實都是她以此 為借口,趁機對我動手動腳,裝吃醋的機會想要和我親暱而已。當然,這一切的 前提都是我僅僅只是在路昭惠面前無意裸體的狀況下,要她知道我已經和路昭惠 發生了實質上的男女關係,她會怎樣對待我,那真就不得而知了。 打鬧中,我將周靜宜再次緊緊的摟在了懷裡,她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便羞 澀的將頭埋進了我的懷裡。用手指在我的胸前畫著圓圈,嘴裡喃喃的說道:「看 到路姨、賀老大他們那個樣子,我知道你們之前肯定碰到了很多麻煩的事情了。 這次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我警告你哦……你已經是我的男人了。沒我的允許, 禁止你和其他女人有過多的接觸,路姨也不准,更不准在她面前脫衣服……你是 我的!聽到了沒有?」 就在我正準備答「聽到了」的時候。一個嗲嗲的女聲在石屋邊角的斷牆處 不時宜的響了起來…… 「好恩愛啊……真讓人妒忌呢!」 我抬頭一看,跟著心下涼了半截,心裡暗道:「要糟……」 只見觀雪胳膊肘支在半截矮牆上,雙手撐著下巴別有用心的望著我和周靜宜, 顯然已經在哪裡偷看半天了。而我之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周靜宜的身上, 居然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的出現。 「你是誰?」周靜宜聽到聲音後,立刻轉過了身子,但見到觀雪那張陌生的 面孔後,羞澀的表情隨即便成了疑惑。 面對周靜宜的詢問,觀雪笑瞇瞇的答道:「我麼?對了,咱們是第一次見 面呢……我叫觀雪了。你呢?不自我介紹一下麼?」說完,這女人居然朝我拋了 個媚眼,還連續眨了兩下眼睛。 周靜宜注意到了觀雪那做作的表情,立刻轉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連忙對周靜宜解釋道:「她原來是跟著那些人一塊來的。不過現在算是跟 我們一路的了,一會要同我們一塊離開這裡……」 聽到我這樣說,周靜宜眨了眨眼睛,顯然沒有弄清楚我究竟想表達些什麼? 就在此時,春日跑到了觀雪身邊,想要把觀雪拉走。觀雪被春日拽走前故意 朝著我喊了一句。「平哥兒,我們姐妹幾個可都要靠你嘍……你可不能對我們始 亂終棄啊!」 待兩個女人拉拉扯扯的消失之後,我低下頭,見到了周靜宜憤怒到幾近扭曲 的面容…… 「怎麼不說話了?不打算解釋解釋,或者為自己辯解一下麼?」 我嚥了口口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始亂終棄?聽她這麼說,你是不是上過她了?」在憤怒到極點的狀況下, 周靜宜的表情反倒舒緩下來了。但詢問的聲音,卻冰冷異常。 我蠕動了兩下嘴巴,最後垂頭喪氣的老實答道。「上、上過……」我不是 沒想過撒謊,但很顯然,這慌遲早都是會穿幫的,因為我和那四個女人做愛的情 形,還有其他的目擊者。在現實面前,我根本無法抵賴。與其違背良心的訴諸謊 言,倒不如老實承認。 「啪……」 周靜宜倒也乾脆,直接狠狠的抽了我一個耳光。跟著扭頭大步的走出了石屋。 剩下我一個人,如同白癡一般的站在裡面發呆。 過了良久,我咬了咬牙,抬起了頭。嘴裡嘟嘟囔囔的罵了起來。「打我?你 有什麼資格打我?不就是上了幾個女人麼!你之前不是一樣到處找男人玩曖昧, 還他媽的幫人家打手槍……我都沒因為那些說你的不是……你現在居然先反咬我 一口了……」 說出來話雖然狠,但實際上都僅僅是我對我自己進行的自我打氣和安慰罷了。 因為這一刻,我真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哭出來,我只能拚命 的對自己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心理暗示:「她也就是長的漂亮罷了,床上功夫好而 已……天知道她之前睡過多少男人?我幹嘛非要在乎她對我的看法……說什麼我 是她的男人,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她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真的想要和我 過一輩子……」 幾分鐘後,我目光呆滯的從石屋裡繞了出來。來到祭壇廣場這邊時,望見謝 征南的那些僱傭兵們用城外砍伐來的樹枝堆了三座頗大的柴火堆,似乎正在焚 燒什麼東西。走近一看,注意到柴火堆內放置了人的肢體。 路昭惠在賀強和豹子以及眾多僱傭兵的簇擁下,站在一旁,表情哀傷的默默 注視著眼前燃起的熊熊烈焰。我這才意識到,她們正在火化死者的遺體。 我此刻急需其他的事情來填充自己近乎於一片空虛的大腦。因此不自覺的走 到了路昭惠的身邊開口問道。「燒的都是什麼人?」 路昭惠扭頭望了我一眼後,淡淡的答道:「小朝的遺體找著了,帶著也是 累贅。謝征南他們要火化死去的兩個戰友。我想了想,讓他們也一塊把小朝燒了 吧……」 說到最後,路昭惠的語氣明顯哽咽了起來。站在她身旁的陳瑩和齊英連忙扶 住她勸慰了起來。這兩個女人和路昭惠一塊,在獻祭之地頂上的洞穴中躲藏了不 少時間,此刻很顯然同路昭惠也都熟悉了。 倒是照理應該陪在路昭惠身邊的周靜宜此刻卻沒有陪伴在路昭惠的身邊,她 此刻表情鐵青的一個人坐在金字塔祭壇最下方的台階上,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 想些什麼。而祭壇上,趙中原那老頭正在手舞足蹈的進行著自己的祭祀儀式。 在陳瑩和齊英的安慰下,路昭惠稍稍平靜了一些,跟著扭頭看著我詢問道: 「你和靜宜吵架了?」 我撓了撓頭,抿著嘴答了是。 路昭惠歎了口氣,在確認齊英和陳瑩走到一旁後,小聲說道:「難道你把我 們兩個的事情告訴她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了……是為了其他的事情。」 路昭惠顯得有些意外。很顯然,在她看來,周靜宜生氣,同我鬧矛盾,而且 沒有過來和她說話,只可能是因為她和我發生了肉體關係的事情被周靜宜知道了 的結果。但卻沒想到,我給了她那樣一個答覆。 她沉默了一會,輕聲在我耳邊說道。「原來如此,我們的事,最好一直對她 保密了。」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分寸的。」 路昭惠遠遠的觀察了一會周靜宜的情況後,再次開口。「如果不是我們兩個 的事,那她現在又為了什麼一個人在哪裡生悶氣?」 面對路昭惠的詢問,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抽縮了一下,在歎了一口氣後,我 不知為什麼,還是將學宗搞的那個儀式,以及我在儀式過程中先後和五個女人做 了愛的情況對路昭惠進行了坦白。我估計,周靜宜遲早都會找到路昭惠,把我有 可能上了其他女人的事情對她傾訴。與其讓周靜宜在路昭惠面前對我詆毀,倒不 如我現在就對路昭惠進行坦白了。 不出我的所料,路昭惠對此倒顯得異常平靜。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你沒控制住自己多多少少還是有過錯的。但那種情 況下,你要不配,他們沒準就會直接殺了你。嗯,我知道了……等出去了,我 找時間開導開導她了。」 此時,周昌動走到了我和路昭惠的身邊道:「路阿姨,你們這樣燒的話, 遺體很難燒化。有可能到趙前輩儀式完成,你們都還無法檢骨灰。需要我幫幫 忙麼?」 路昭惠望了望火化的進度,意識到周昌的說法很有道理後,朝周昌點了點頭。 周昌隨即從身上掏出了三張符咒,手上拈了法訣,念誦了若干咒語後,將三張符 咒擲入了三堆篝火之中。篝火隨之瞬間升起了滾滾烈焰。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三 具死者遺骸化為了灰燼。 篝火熄滅後,賀強帶著豹子還有幾名傭兵上前,用布袋分別收撿好了包括李 朝在內的三名死者的骨灰。此刻,趙中原在祭壇上的儀式也似乎進入了最後的階 段,他拿起鋁制水壺,將水壺中的天妖血倒入了那座石鼎之中,石鼎上隨即冒出 一股煙氣,也就在同時,山谷東北方向的某處傳來了一聲雷鳴般的聲響。繚繞的 煙霧中迅速呈現出了一股影像,影像中顯示,在一處絕壁的下方出現了一處山洞 入口…… 趙中原沒有遲疑,立刻轉身朝著廣場上的眾人吆喝起來。「離開山谷的通道 已經打開了!通道應該是在山谷的東北方向的絕壁。所有人都立刻準備出發!通 道持續開啟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時辰。四個小時之內,必須進入通道裡面。 否則,就留在這山谷裡頭等死吧……」 說完,趙中原拎著水壺,順著階梯走下了祭壇。經過周靜宜身邊時,這女人 猛然起身,從趙中原手中把水壺一把搶了過來。 趙中原有些莫名其妙望著她,開口問道:「丫頭,你搶這水壺做什麼?這水 壺是嚴平給我的。」 周靜宜瞪著眼睛嚷嚷起來。「什麼嚴平的,這水壺是沙馬給我的,我之前一 直放在我包包裡的,怎麼到你手上的我不管,但你用完了,就得還給我……」 說完,扭頭望著我,朝我恨了一眼。 看到周此刻的舉動,我禁不住心中一動。我忽然感覺到,這女人或者並沒有 我想像的那麼生氣了。她當初向沙馬要並收檢這個水壺,目的其實是為了討我 開心,因為她知道我想要這水壺了。此刻她直接從趙老頭手上把水壺搶走,從某 種意義上講,似乎是在向我傳遞某種信息…… 意識到這點後,我原本沮喪的心情忽然有了一種開朗般的感覺。不過在看見 周靜宜手中的那個鐫刻了我父親名字的水壺之後,我猛然間記了起來。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我媽媽的遺骸沒準現在都還在這山谷當中呢。我不 是正打算抽時間要在這山谷裡頭一下的……」 想到這裡,我就近隨手拿了一盞放置在廣場邊緣的照明提燈,便想要進入森 林。而我的舉動,被趙中原和王烈等人看在了眼裡。 「嚴平,你要去哪裡?」王烈連忙出聲將我叫住。 「我想起一些事情,要進森林裡面找些東西!」我應道。 「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想亂跑?出口在山谷東面的峭壁那邊,我們現在出 發,走過去都至少需要兩三個小時。那還有什麼時間讓你去林子裡找什麼東西!」 趙中原哪裡還記得和周靜宜扯水壺的事情,站在祭壇階梯上衝著我就叫罵了起來。 聽到趙中原如此說,我楞了一楞,停下了腳步。此刻我才又想起趙中原剛才 所說的話來。「通道持續開啟的時間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時辰。四個小時之內,必 須進入通道裡面。否則,就留在這山谷裡頭等死吧……」 瞬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要不要找母親的遺骨? 從這裡到出口,要走三個小時,就算我強行離隊外出找,留給我的,也就 僅僅只有一個小時而已,一個小時,我能查找多大一片域?但機緣巧進入了 夏禹城所在的山谷,而且母親的遺骸有很大的可能依舊在這山谷當中,我難道就 如此輕易的放棄了? 一時間,我站在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王烈趕到了我的身邊,開 口問道:「你進林子究竟要找什麼東西啊?」 面對王烈的詢問,我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後,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我對 於母親骸骨可能存在這山谷之中的推斷。只是敷衍的應道:「也沒什麼了,就 是之前在這山谷裡見到了一些之前進入者的遺物,我有些想集罷了。」 王烈搖了搖頭道。「那你完全沒必要趕現在這個趟了!趙老頭那傢伙,對這 山谷還有夏禹城算是很熟悉的了。他沒準將來還會帶人再次進到這裡攬生意的。 你要真想集這山谷中那些死者的遺物什麼的,將來完全可以跟著他再來一次就 行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當即扭頭朝著趙中原喊道:「趙前輩,你將來還會不會 來這地方?」 趙中原先是楞了一下,跟著嘿嘿的笑了起來。「小子,莫非你也盯上了這夏 禹城的八卦陣了?也想用這強力法陣掙些個外快!老夫知道了,下次老夫接到買 賣了,也算你一個,帶你跑一趟了。不過醜化說前頭,老夫接的生意,老夫必須 佔大頭!最多給你一筆跑腿費。」 得到了趙中原的答,我長吁了一口氣。如此一來,我倒真沒必要現在去 找母親的遺骸什麼了。等下次趙中原再接到類似的生意,我完全可以跟著他再來 一次。下次,估計我就有充分的時間在這山谷中仔細找了。 見到我左臂無力,出發前,王烈動的將依舊還在沉睡中的夏姜背到了自己 的背後。豹子同幾名僱傭兵率先出發,為之後的大隊人馬探路、開道。我們這些 人三三兩兩的跟在了後面。 在見到眾人都開始行動之後,趙中原站在夏禹城的廣場上,望著那座金字塔 式樣的祭壇,忽然扯著嗓子唱了起了來…… 「卿雲爛兮……糾縵縵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 聽到趙老頭忽然開始唱歌,王烈、唐輝等人隨即停下了腳步,同樣轉過了身 子,面朝祭壇跟著一塊吼了起來。 「……明明天上……爛然星陳……日月光華……弘於一人……日月有常… …星辰有行……四時從經……萬姓允誠……」 這幫人的歌聲在蒼茫的夜色之中,聽起來活像狼哭鬼嚎一般!但卻讓人感覺 到了一種神秘和寬廣的意境。 或者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感染,我也停下了腳步,張嘴跟著他們一塊嚷了起來。 「於予論樂……配天之靈……遷於聖賢……莫不鹹聽……鼚乎鼓之……軒乎 舞之……菁華已竭……褰裳去之。」 唱完之後,我轉過頭才發現,周靜宜以及觀雪和春日這三個女人居然也跟我 們一樣,駐足並詠唱完了這首《卿雲歌》。不過,周靜宜意識到我在看她之後, 立刻把臉揪到了一邊,跟著轉身快步追趕路昭惠等人去了,看都沒看我一眼。 林默湘開口朝趙中原問道。「趙前輩,你咋想著這時候唱這首歌了?」 趙中原指著夏禹城道:「這城是大禹他老人家修建的。我們如今要走,怎麼 著也要跟他老人家支會一聲,拍拍他的馬屁,說說好聽的話啥的。這樣,下次我 們再來,他才會對咱們這些人客氣一些!我估摸著那姓朱的原來就來過這裡,瞅 他那樣子,之前走的時候肯定不會像咱們一樣唱這《卿雲歌》的,所以他點背, 死這塊了。」說完,這老頭哈哈大笑起來。 結果,他剛剛笑完,身後夏禹城中央的金字塔祭壇之中便傳來了一陣詭異的 轟鳴聲。 接著,在我們的注視當中,金字塔祭壇整個緩緩的開始下沉…… 「這、這怎麼事?」趙中原睜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跟著, 他忽然轉身望著王烈叫喊起來。「王烈,剛才唱歌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跟著唱了?」 王烈楞了楞,開口道。「我唱啦,怎麼了?」 趙老頭衝到了王烈身邊,劈頭蓋腦就朝王烈身上狠狠的蓋了一巴掌。 「這歌我們這些人都能唱!你能唱麼?你丫的是兩儀……跟軒轅黃帝一樣。 你往這一唱,那還不得把大禹給嚇著!他肯定會想,黃帝咋也跑我面前跟著唱這 歌來著?他啥意思?是不是要讓我立刻跟著大舜一塊退位把這位置還給他啊?」 「趙老爺子,你別在這胡扯了!這情況有些不對啊?你看……祭壇下面裂開 了!」林默湘指著緩緩沉降的祭壇叫嚷了起來。 只見金字塔下方出現了一片巨大的裂縫,夏禹城八卦陣內圈的那些石屋、土 屋一座座的跟著滑落了進去…… 趙中原轉身目睹了眼前的景象之後,開口大叫:「趕緊跑啊……這不是退位, 這是要歸位啊!」跟著一馬當先沖在了前頭,我們這些人隨即緊跟其後,開始了 狂奔。 一邊跑,我一邊頭觀望,只見地面的裂縫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一座巨大 的陷坑,整座夏禹城漸漸的,全部都陷落了進去,而且這陷坑的邊緣越來越大, 開始朝兩側山谷的森林蔓延,在我們的身後,一排排的樹木也隨之沉降到了地平 面之下。 「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啟動了祭壇裡頭的那個小八卦陣,而且還是反向 啟動的!大小兩個八卦陣一塊作用。這是要把整座山谷都給吸到地底下面去啊 ……這誰幹得?怎麼這麼缺德啊!沒了這夏禹城,這是要斷老夫的財路啊……」 「師兄,別說了,省點力氣跑路了!要不能及時趕到出口那邊逃出山谷,我 們這裡的人可都要跟著一塊被吸進去了!」 陷坑的範圍越來越大,擴張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在我們的身後,數不清的人面鷹驚恐的鳴叫著,在夜空之中盤旋。成群結隊 的陰兵也都不知道從哪裡紛紛冒了出來在地面四散奔逃,並發出了各種淒慘和恐 怖的聲響但隨後便一隊隊,一群群的跟著陷落的地面一塊墜落了下去…… 那場面,讓我聯想起了所謂的「世界末日」! 連續的奔跑,幾乎耗盡了我們這些人身上的體力,男人們倒還能堅持,但拖 後的幾個女人卻越跑越慢,尤其是觀雪,更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方…… 陷坑的邊緣已經擴張到了她身後數米的距離,並以驚人的速度追趕著她的步 伐。 因為她之前故意在周靜宜面前暴露了我和她們那幾個女人做愛的事情,所以, 我對她是極為不滿的。也因為這個原因,在逃跑當中,我一直在不時注意著她的 情況。但當我見到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絕望般的神情時,我忽然心中一軟,轉身 跑到了她的身邊,扯住了她的手臂,全力拉扯著她奔跑了起來。 在我的努力拉拽下,這女人再一次勉強的跟上了逃亡的隊列。 「出口在哪裡!」 當衝出森林邊緣最後的幾排樹木之後,絕壁下方通往山谷外面的洞穴入口清 晰可見,先期抵達的豹子和賀強等人站在入口兩側拚命的朝我們揮手。 周靜宜和路昭惠等人率先安全的衝進了洞穴,接著趙中原和背負這夏姜的王 烈等人也鑽了進去…… 「看來,他們都安全了……」 我看到這一幕,心中大定。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這心一安定下來,腿居 然也跟著軟了起來。又因為拽著觀雪,反倒越跑越慢了。豹子和賀強變化了位置, 站進了通道當中,拚命的向我揮手示意讓我加快速度……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就要到了!」 就在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同觀雪一道 快速的朝下墜落了下去。 我睜大了雙眼,望著上方漆黑的夜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只剩這幾 米的距離了……我居然沒有跑到? 「算了……要是命該如此的話,我也認命!昭惠、靜宜、夏姜她們應該都安 全了……我自己麼……」 我閉上了雙眼,居然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就在我打算平靜的迎接自己最終時刻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有人攬住了我的腰 部。我猛然睜眼朝身邊望去。春日這個女人竟然出現在了我的身旁…… 在攬住我的同時,她的另一隻手也勾住了觀雪。 跟著,我雙眼一黑,當光線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時,我已經和春日以及 觀雪兩人一屁股坐在了山洞入口邊緣的洞穴地面之上! 「……瞬間移動麼?看來得救了……」 我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跟著懶洋洋的靠在了堅硬的洞穴石壁上…… 第一零一章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掛斷盲音,我歎了口氣,最後還是將手機揣了口袋。葉 桐遞給我一支煙後,開口道:「怎麼?還是沒接麼?」 我點了點頭,側過臉,把煙湊到葉桐的打火機上點燃後吸了一口。咧著嘴說 道:「短信不,電話不接,這次她估計是打算跟我打持久戰了。」 葉桐嘿嘿的笑了起來。吐了口煙圈,一臉經驗豐富的表情。「女人不光是要 哄,必要的時候,你還是需要展示一下你男性強勢的一面。要是我,就直接堵她 家門口,她一出門,推到牆上,來個熱吻,趁她暈頭轉向,直接扯到旅館開房脫 衣服弄!弄完了,啥脾氣都沒了……」 「切,那是你!你長的帥,小姑娘之類的見到你,魂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當然迷迷糊糊的就跟著你跑了。她的戀愛經驗恐怕比你我都還豐富的多了,哪那 麼容易就會被人拖走?惹急了,她報警都會,我是沒興趣再進什麼派出所公安局 之類的地方了……對了,你這個窮光蛋,啥時候有錢去旅館開房間了?」 「嘿嘿,我窮是窮,不過真決定泡個妹子了。身上八十塊的總還是會帶的。 得,人來了……先談正事要緊。」 掐滅了手中的煙頭,葉桐和我起身同出現在我們兩人面前的人寒暄了兩句之 後,彼此面對面的在茶座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約葉桐和我來茶座見面的人叫秦沛,他原本是要找王烈的。但王烈此時人在 西昌,趕不來,所以就將已經到家的我還有葉桐推薦了給對方,讓我們兩人 幫忙解決此人遇到的麻煩。 原本我是沒打算介入他們這個行當裡的生意的,但偏偏這次委託工作的人是 秦沛。他在之前的李子坪事件中替我在公安局那邊圓了一次慌。從某種意義上講, 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在得知委託人是他之後,我終究還是答應了王烈,和葉桐 一塊見他一面,看看能不能替他處理掉他此時碰到的問題了。 坐下來後,秦沛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詢問道:「我們兩 個之前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笑笑,點了點頭。「我過去在XX日報當過記者,曾經就國營企業改制的 問題採訪過你了,你還記得麼?」 我這一說,秦沛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對對對……幾年前來採訪我的就是 你了!之前王烈委託我替一個人在公安局那邊解釋夜裡去李子坪那邊的原因好像 也是為了你。嗯嗯,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叫嚴平,對吧?」 見我點頭承認,秦沛笑了起來。「如此看來,你我之間還真是有些緣分了 ……」 秦沛是生意場上的人,善於交際。幾句話便打消了彼此見面之後的些許生僻, 在說完了場面話之後,迅速進入了正題。 「其實,這次請二位幫忙真正的委託人並非是我了。而是我一位非常要好的 伙人。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們這個行當的存在。所以對於家裡出的事情也都 素手無策,我也是前兩天聽他在我面前訴苦之後,才想起找你們這些人幫忙來著。」 「原來如此……你這位伙人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讓你覺得需要找我們 這些人來解決呢?」葉桐認真的詢問了起來,同時開口解釋道:「如果是風水、 氣運這些方面的問題。到廟裡找個和尚唸唸經,請風水師或者道士去做場法式之 類的費用,可比找王烈和我們這些人要便宜的多了。」 秦沛的臉上露出了苦笑的神情。「你以為我的伙人沒請麼?風水師、和尚、 道士這些,他都請過了,就是因為沒效果,沒辦法,我才最後想著只能找王烈來 幫忙了。王烈偏偏又不在,所以只好請你們兩位出馬設法替我這位伙人消災解 難了。」說完,秦沛方才向我和葉桐描述起了他哪位伙人具體碰上了什麼樣的 麻煩事…… 「伙人姓蘇,說是家財萬貫也不為過。我雖然也算企業家有錢人,可和他 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其實倒還沒什麼,真正的問題出在他女兒身上。」 「他女兒年中剛考上大學。結果還沒去大學報到呢,就出了問題,忽然變的 神神叨叨的。他們兩口子一開始還以為是過去給孩子學業上的壓力太大,弄的孩 子有些精神壓抑,就趕緊請了心理醫生過來糾正,你猜結果怎麼了!那醫生是男 的,女孩見到了醫生,當著父母的面就公開挑逗起了醫生。說的那些話,哪裡是 一個高中剛畢業的女學生說的出來的,甚至還和醫生拉拉扯扯,動脫衣服勾引 之類的!醫生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跟著落荒而逃,然後得出了個雙重性格、精 神分裂的診斷結果,建議送精神病院治療。」 「我這夥人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兒。原本還指望著女兒將來給他找個上門女 婿來入贅的。怎麼會捨得送進精神病院啊!他們家的長輩知道了,就懷疑是不是 鬼上身或者中邪了。跟著就又請了和尚道士來做法,同時也請了風水師來看風水。 這幾個月下來,大學那邊也沒報成到,法式做了好幾場,一點效果都沒有。風水 師看過他們家風水之後建議著改了幾處風水,也是毛用都沒有……那女孩還是瘋 瘋癲癲的,見到男人就往男人身上靠,弄的我那個伙人自己都不敢接近自己的 女兒了。」 「沒準真的就是精神病,犯花癡了?」葉桐皺起了眉頭。 「那怎麼可能?」秦沛用力的搖了搖頭。「那姑娘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一直 都是溫柔乖巧的孩子。他們家家教也極嚴,從小學到中學,都安排了人專門接送。 平日根本就不讓她同異性同學有太多的接觸……」 「那就更有可能是精神疾病了!女孩子比男孩成熟的早,少女懷春是必然的! 他父母斷絕了她同異性正常交流和接觸的機會,她因此產生了嚴重的逆反心理, 乾脆來了個破罐子破摔,見男人就勾搭……」葉桐用手指摸了摸鼻子,以一副專 家般的口吻分析起來。 葉桐越說越離譜,我注意到秦沛的臉上顯出了尷尬的神情後,連忙制止了葉 桐近乎於海闊天空般的惡意推理。 「抱歉啊,秦先生。雖然你說了那麼多,但具體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們兩 個也都有些摸不清門道。能不能這樣,讓我們兩個見一見這女孩。等見到了,或 許才能弄清楚她是中了邪之類的,還是純粹精神上的疾病。」 聽到我如此說,秦沛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了!我也只是轉述老蘇告訴我 的那些情況而已。見你們之前,那女孩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也都是不清楚的。 你建議親眼見見女孩的徵狀是沒錯的。對了,你們兩位什麼時候有時間?」 「現在可以過去麼?」 「現在?抱歉,是我的疏忽了!沒把事情給你們說清楚。老蘇他們家是在南 京,不在我們這裡。要看那女孩,得跑南京一趟,這一來一沒準得一整天。所 以我才問你們什麼時候能空出時間來啊。」秦沛連忙解釋起來。 「哦,原來是要跑趟南京啊。嗯……我這幾天倒是沒有什麼具體安排,那天 都可以了,葉桐,你呢?」 「我啊……」葉桐撓了撓頭,皺起了眉。他此刻流露出為難的表情倒也正常, 他家裡可養了一幫子女活屍,這些活屍平日裡都是需要他下指令吃飯睡覺什麼的。 所以他極少會離開我們這個地方到外地去處理什麼事務。這次,他沒有跟著王烈 一塊跑去夏禹城,根本的原因也就在此了。不過,他考慮了一會之後,最終還是 點了點頭。「要是能一天之內跑個來的話,走一趟應該也沒什麼了。不過你既 然和王烈很熟,多少該知道一些我們這個行當裡的規矩了。只要出面,不管最後 需不需要我們出手,這費用都是要計算的了……」 秦沛笑了起來。「你們的規矩我懂,只要你們兩位原意去看看那女孩就好! 要那女孩真是精神上的疾病什麼的,來的費用,還有辛苦費這些,我會負責。 如果是那些污穢東西的話,還請你們二位能一顯身手,替老蘇解決掉這個麻煩了! 價錢什麼的,不用擔心,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兒,花多少錢,他都不會吝嗇的!你 們看這樣行不?我預定明早和傍晚的來機票。做飛機快,來也不耽誤時間。」 和秦沛敲定了次日的行程,送走他後,我和葉桐在茶鋪門口分了手,跟著漫 不經心的沿著道路朝住所走去。 三天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周靜宜對我不理不睬。無論我發短信也罷,打電 話也罷,她就是不理我。此時的我倒有些真的想打算按照葉桐的說法,直接去她 公司門口堵她了。 從山谷逃出來後,在趙中原的帶領下,我們這些人又順利的走出了籠罩在山 谷四周的「七曲連環迷陣」到達了木裡縣城。 結果到達縣城的當天,周靜宜就自己買了返西昌的.??b.n????et長途車票,一個人氣呼 呼的跑掉了。她走了幾個小時之後,我才從路昭惠哪裡得到了這個消息。她對路 昭惠似乎也產生了不滿,人到了西昌之後,才給路昭惠發了短信,告之了自己的 行蹤。 路昭惠因為和我發生了肉體關係,多多少少對她感覺到了虧欠。知道她單獨 離去後,連忙讓我出發追她。我在路昭惠的鼓勵下,連忙買了長途車票追到了西 昌。結果我剛到西昌,便又收到了路昭惠關於周靜宜行蹤的短信通知。這女人到 了西昌,跟著立刻就買了飛成都的機票。收到消息時,我已經來不急購買機票了, 只得繼續搭乘長途客車又花了幾個小時趕到成都。 到了成都,還沒等我喘口氣,路昭惠再次發來了周靜宜新的行蹤消息。她坐 飛機到成都後,連機場都沒出,直接又買了家的機票。我到成都時,她已經坐 上了返程的飛機了。 都追到成都了,我如何還能半途而廢?在委託路昭惠她們幫著處理在四川這 邊的一系列善後問題之後,我也立刻購買了返的機票殺了老家。 現在,人是來了!可感覺一切都是白費勁…… 無論我在短信中如何向她解釋,道歉。她就是不理我!電話打過去,她接了 立刻就掛!總之,不和我接觸,更不要說和我見上一面了。 這讓我開始懷疑,我這樣追著她跑來還有沒有必要? 韓哲從王烈哪裡知道了夏姜至今依舊沉睡不醒的消息之後,慌慌張張的啟程 趕往了西昌。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原打算也跟著韓哲過去的。但卻被路昭惠在 電話裡堅決的勸阻了下來。她檢查過夏姜的身體,認為夏姜只是在睡覺而已,身 體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告誡我,我趕來的目的是要取得周靜宜的諒解,這人都 已經來了,在目的未達成之前,還過去做什麼? 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最後決定老老實實的留在這邊,繼續不斷的給周靜宜短 信和電話。 而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我的一切努力好像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周靜宜 近期之內,似乎壓根就沒有和我和解的任何打算。當然,要說她真的想和我分手 拜拜,卻又不太像。因為她始終沒有將我的電話號碼給拉黑設成拒接號碼。我每 次打過去,她都會接,但卻又立刻掛斷,從這種情況來分析,她似乎也不願就此 徹底斷掉和我的這段感情或者說聯繫。我也因此才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我再次編輯了一大段為自己辯解和解釋的短信給周靜宜發過去後長歎了一口 氣。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住所小的門口,便徑直走進了小門口的湘 菜館,坐下點好了飯菜,心理盤算起來。 「和葉桐跑一趟南京也好了,來也就一天時間而已。不去,留在這裡繼續 向那女人解釋。估計還是跟前幾天一樣對我不理不睬了。去趟南京,正好也能換 換心情。路昭惠也真是的,幹嘛堅持讓我這樣做啊?」 我坐在座位上叼著香煙,藉著等待上菜的時間心理嘀咕著。 我對路昭惠此刻突然格外重視我和周靜宜之間感情的行為是能夠理解的。或 者在她看來,周靜宜忽然對我疏遠,她要承擔很大的責任。而她同時也認為,她 承擔不起拆散我和周靜宜之間感情的這個責任。所以,才大包大攬的將我們兩人 此次留在那邊的種種善後事宜一股腦都接了過去,然後一腳把我踢來請求周靜 宜的諒解。 但我心裡有數,周靜宜至今根本就不知道我曾經強姦路昭惠的事情。她之所 以跟我翻臉,其實還是為了我在那個儀式上同觀雪那幾個女人發生了性關係的原 因。 想到這裡,我吐了口煙圈,抬頭朝菜館內擺放的電視機望了過去。電視中正 在播放新聞節目,一則關於一群戶外探險人員遭遇地質災害多人失蹤、受傷的新 聞消息出現在了新聞頻道之中,望著電視裡出現的董傑、齊英、陳瑩等人形象的 畫面。我苦笑了起來。心裡暗自佩服著路昭惠的能量。不過從董傑等人的表情上 我也看出,他們這幾個倖存者也在全力配著路昭惠等人安排的善後工作。畢竟, 這一次的所謂自駕車出遊,對他們而言,完全就是一場惡夢、能夠以這種方式加 以了結,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了。 隨意的解決了晚餐,我跟著到了自己的住所。一進門,我先是楞了一下, 但隨後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個「田螺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潛入了我的住所內,替我將整個房 間打掃的乾乾淨淨。 「究竟是誰啊?這也太能見縫插針了吧?」 我其實對於田螺姑娘替我打掃房間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了。但現在見到整潔的 房屋,我還是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要知道,三天來,我一直都在住所裡等待或者說期待周靜宜能夠復我點什 麼內容或者消息。直到今天下午,才和葉桐約了一塊和秦沛見面。而這田螺姑娘, 就能利用我出去的這麼一段時間,潛入我的住所內替我打掃房間。我都有些懷疑 它是不是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算了,有人免費給做家務難道還是壞事了?它又不偷東西……隨它的便了!」 想到這裡,我也懶得多想什麼,逕直進了浴室,沖了熱水澡後,直接躺上了 床。剛剛躺下沒多久,忽然聽到手機傳來了清脆的短信鈴聲。 我立刻轉身,將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一把抓了過來。心中禁不住激動的 期盼著周靜宜給我的答覆…… 不過當我把手機拿到手上看清來電號碼時,我激動的心情瞬間冷卻了下來。 因為號碼顯示是一堆數字,要知道周靜宜的號碼是被我留存成姓名的。顯示是數 字的話,那顯然就不是周靜宜給我的覆信息了。不過再看清了號碼數字之後, 我再一次振奮了起來。 此刻給我來消息的!居然是那個女妖……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對這個妖孽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仇恨或者憎恨。而 且內心深處甚至還隱約期待著有機會同她再一次進行接觸。 不過從出發前往成都開始這次「采風」之後,這個女妖便再沒有給我發過任 何的短信。在夏禹城下,雖然和她接觸了一次,但到現在為止,她也沒有同我進 行過任何的聯繫。此刻忽然收到她的短信,我竟然產生了一點小小的激動。同時 心裡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種對周靜宜報復般的心理快感。 「不理睬我是吧?爺不稀罕,你不理睬,自然有人理睬爺……」 在這種心態的驅使下,我很快打開了女妖發給我的短信。 「到家沒?幹嘛呢?」 我飛快的對這信息進行了復。 「已經來了!聽你的口氣……難道你也來了?」 過了一會,女妖的復過來了。 「嗯,我來都幾天了。給你發消息是想找你幫個忙。」 我楞了楞,找我幫忙?這女妖上天入地,神通廣大。有什麼忙還需要我來幫? 我謹慎的復道。「什麼忙?」 「想你幫我變成人……」 看到女妖發來的這條短信,我有些疑惑了。我不理解她真正的意思,所以跟 著復了過去。 「你不是已經能夠變幻人形了麼?」 女妖那邊隔了良久,方才又發過來了一條短信。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不想做妖了……我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 人……」 我呆呆的望著女妖此刻發來的這段文字,想了一會之後復著。 「你是說,你想變成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我沒理解錯誤吧?」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現在可以來無影去無蹤,我記得你好像還能飛之類 的!這些本事,可都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能力啊!有這些能力,基本可以為所欲 為了。你怎麼會想要成為一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凡人呢?難道是害怕王烈那些 人會追著你不放麼?」 「兩儀或者是你的追捕,我其實並不怎麼害怕。別忘了,我可和你們都生活 在一座城市當中呢。要害怕你們……我完全可以搬家不是?我想變成人,是有其 他的原因的。」 「具體什麼原因?能告訴我麼?另外,我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念 頭呢?既然你一點都不害怕王烈那些人或者我。你有必要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嗎?」 女妖沉默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將要睡著的時候。手機短信聲忽然再次響了起來 …… 我眨著眼睛,翻看起了女妖這次發來的短信。 「……因為我厭倦了我以往的生活……我承受不了我愛的人一個一個的離我 而去所給我帶來的痛苦和悲傷!這就是我想要變成人的具體原因。現在的我只想 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找一個愛我的人,陪伴著他走完一生,和他一起步入 死亡……」 望著女妖此刻發來的這條短信,我不知不覺的癡呆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復女妖的這條短信。也因此,我就這樣側著身子,窩在被 窩裡,看著這條信息,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睡眠當中。 次日清晨,我醒了過來。打開手機,看了看這條短信,很顯然,女妖之後也 沒有再發來任何信息。 「……或許她是喝醉了酒,故意來調戲我吧?發來這種煽情的文字!」我努 力的讓自己從某種傷感的心理狀態之中振作起來。 出門後,我找了輛出租車,在機場這邊和葉桐還有秦沛兩人匯後,登上了 前往南京的飛機。 南京距離我們所居住的城市其實不算太遠,高速公路的話,只需要不到四個 小時。而飛機實際的飛行時間僅有幾十分鐘而已。不過考慮到葉桐當天來的要 求,秦沛終究還是選擇了帶著我們「打空的」了。 機場的停車場,秦沛的伙人蘇先生已經安排了一輛汽車專門等候我們。車 子載著我們一行三人徑直開到了南京玄武湖附近的某處別墅小之內。 在這裡,我們見到了這次真正的委託人蘇先生。 蘇先生看上去四十多歲,保養得體,但卻一臉倦色。很顯然,為了自己女兒 如今的情況,他已經有些心力交瘁了。 見面彼此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後,葉桐因為惦記著他家裡的那幫「妹子」,所 以沒有過多的寒暄,開門見山的便讓蘇先生領著我們去看他女兒。 沿著向下的樓梯,我們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前。 「老蘇,你怎麼把她關這了?她好歹是你女兒啊?」秦沛看到地下室陰暗的 環境,有些不高興了。 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秦沛此人在思想方面有些傾向於西方的「普世價值」, 頗為重視人權之類的東西,對於蘇先生將自己女兒拘禁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天然 的感覺到了憤怒。 「老秦,我也是沒辦法了。把她關起來之後,她就拚命的喊叫,結果鬧得周 圍的那些鄰居們全都知道了。我不得以才出此下策,把她鎖到了地下室這裡。這 裡隔音,她怎麼鬧騰,外面的人也都聽不到。」蘇先生一臉的無奈,陪伴著一同 到來的蘇太太,也為自己的丈夫辯解了兩句。 「是人,這樣關當然是不對的!要是鬼上身了,不這樣關,沒準還會惹出更 大的麻煩。蘇先生這樣做,算不上錯了。」葉桐冷冷的說道,說完朝我瞟了一眼。 我的瞳孔周圍閃現出了隱約的金色光圈,順著地下室鐵門四周的牆壁觀望了 起來,在普通人看來刷的粉白的牆面之上,一股股從牆體內滲出的黑色斑塊出現 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追著周靜宜一路跑來,我在無意之中竟然領悟到了一種新的紅蓮之力。那 便是雙眼一定程度上的探真能力。 這種能力能夠透過事物表面的偽裝,發現各種妖魔遺留下來的種種痕跡。 「看到什麼了沒?」葉桐已經知道我掌握了這種能力,此刻開口向我詢問起 來。 「牆上有屍氣斑!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麼。這附近,或者過去假如存在過古代 墓葬之類東西的話,建築物底部或者地基部分,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並不會 影響一般人的正常居住和生活。」我淡淡的答道。 聽到我的話,蘇先生連連點頭。「你說的不錯,這座別墅小在建設過程中, 確實挖出過好些座古代墓葬,很多都是明朝的。」說完,朝秦沛投去了感激的目 光。秦沛也因此露出了幾分欣慰的表情。他應該是認為,這次請我和葉桐過來, 是找對人了。 「能把門打開麼?」 我指了指地下室鐵門上的掛鎖。蘇先生立即上前,打開了掛鎖,然後閃到了 一側,解釋道。「把她關到這裡之後,她就變的非常狂暴。昨天,她媽媽給她送 飯,她還咬了她媽媽一口,而且差點衝出來。」 「可她現在不是很安靜麼?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葉桐一邊說,一邊非常 自覺的站到了我的身後,那意思,是要我打頭陣拉開鐵門上的插銷。當我扭頭朝 他看過去的時候,他振振有詞的為自己辯解道。 「我今天可一個妹子都沒帶過來,就隨身帶了些符咒之類的,這種情況,當 然該你這個紅蓮打頭陣了!」 我歎了口氣,對這傢伙的憊懶態度有些無可奈何。伸手拉開了鐵門插銷,把 門往裡一推,門推開的同時,一道人影從房間裡撲了出來…… 人影眼看就要撲到我的身上了,但卻又如同見到了惡鬼一般,硬生生的收住 了身形,飛快的轉身逃進了房間之中。 「喔……看來沒錯了!應該是鬼上身……否則剛才她應該直接撲你身上,而 不是被你嚇的轉身就跑……」 葉桐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身後被眼前發生事情驚駭的有些呆滯的秦沛和蘇先生 夫妻,表情淡然的說道。 「該怎麼解決?」我斜靠在門邊,望著房間角落裡一臉驚恐,同時全身瑟瑟 發抖的少女向葉桐詢問著。此時的我憑借雙眼的探真之力,已經看到了縈繞在少 女身體四周的那一圈黑灰色的鬼氣,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嗯,知道畏懼你這個紅蓮,說明這玩意兒已經開啟了幾分神智,知道害怕 了。這樣,你守著門口,我進去收拾它,我先看看,我帶著的這些個符咒,有沒 有能派上用場的。」 葉桐從上衣口袋裡抓出了一把揉的鄒鄒巴巴的黃色符咒,嘴裡嘀咕著。 「嗯、嗯……有了,天罡陽炎符!這張應該管用……」葉桐滿意的從一堆符 咒之中揀出了一張,拿在了手中。跟著側身從我身邊繞進了房間裡面。 「我說你小心點,別選錯了符……這符不會傷到孩子吧?」聽到「陽炎」二 字,我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學宗當時囂張不可一世的摸樣以及他那身陽炎烈火展 示出來的恐怖威力。要這符咒使用起來,真能造成學宗陽炎之力一樣的威力,我 很擔心葉桐會把纏繞在女孩身上的那無形鬼氣連同女孩一道給燒成灰燼了。 「這你就放心吧?這符是韓哲親手煉製的,對有生有形之物不會有什麼傷害 的。當然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小小的副作用之類的。」 「你說什麼?那不行……」見到葉桐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瞪著眼睛朝他嚷嚷 了起來。 葉桐擰著眉毛扭頭朝我望了過來。「你吼啥吼啊!這不還的賴你,你要火力 全開了!這種事情用的著我上麼?你一個小指頭,就能把小鬼頭燒成灰了……」 葉桐正說著,我卻見到纏繞在少女身上的那團黑色鬼氣猛的脫離了少女的身 軀,朝著葉桐凌空飛躍而來…… 第一零二章 「小心……」我見狀連忙出言提醒。 只見葉桐猛的轉身,將手中的天罡陽炎符朝著他和少女之間直線的空間之中 用力一拍。在我的視線當中,葉桐的符咒剛剛好拍到了那團黑色鬼氣之上! 符咒接觸鬼氣的瞬間,爆發出了一股炫目的紅色光芒,在光芒的映照下,黑 色的鬼氣在空間當中竟然顯出了半透明的實體。 葉桐側身朝後退了一步,面對著已經現行,且漂浮在空中的鬼氣,右手食指 和中指併攏在胸前豎立朝上,左手拍到右手手腕同時口中爆喝了一聲:「爆」 符咒隨即炸裂了開來。半透明的黑色鬼氣在純白色的火焰當中化為了幾率黑 色的液體,跟著濺落到了地面。在地面留下了如同潑灑的黑色墨汁般的痕跡! 「看見沒……這傢伙雖然開了神智,可是非常的笨!一聽咱們說要對它的宿 下手,就想著趕緊換個宿!碰上這樣的,那就得靠嚇唬,嚇唬幾下,它就不 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葉桐得意的朝我眨了眨眼睛,嘴裡輕佻的解釋著。 我則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跟著朝這傢伙恨了一眼…… 秦沛將我和葉桐送到了機場,跟著又返了玄武湖畔蘇先生的住宅。一方面, 蘇先生非常開心,秦沛決定在這裡陪他慶祝,二則,兩人還有生意上的事情需要 私下協商。 在候機大廳,葉桐有些沮喪。嘴裡嘀咕著「早知道他那麼有錢,我該再把價 格抬高點的。」 我拍著他的肩膀勸解他道。「你就別嘰歪了,這麼走一趟,一張符咒拍出去, 就到手了整整五十萬。你還不滿足,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噎死你!」 雖然我在勸解他,但我自己也被蘇先生的豪富震驚到了。 滅殺了那團鬼魂後,蘇先生為了答謝我和葉桐,特意請我們吃了午飯。吃飯 期間詢問起了酬金的問題。我和葉桐私下小聲商量了半天,覺得這次出手太簡單 了些,所以便決定了五千元的收費標準。確定之後,葉桐在飯桌上朝蘇先生伸出 了五個手指頭,蘇先生二話不說,立刻掏出了支票本,跟著給我和葉桐開出了一 張五十萬元的現金支票。看到支票數字,我和葉桐當場就傻眼了…… 原本我和葉桐還想開口向蘇先生解釋,我們收取的酬金是五千元,不是五十 萬。結果卻注意到了秦沛朝我們兩個使眼色。發覺到這點之後,我們兩人也就只 得來了個悶聲大發財,將錯就錯了。 「而且,這事情也怪你自己!我對這行當裡的行情肯定是不瞭解的。你居然 也不清楚,現在覺得開的價格低了,怪的了誰?」 「唉,別說了……也怪我自己,過去接受委託,協商酬金這些事情,都是王 烈和韓哲他們兩個出面去經手的。我覺得麻煩,從來也沒直接和委託人接觸過。 每次都是王烈他們直接把我的份子給打到我的賬上就成。我哪裡知道現在的行情 居然是這樣的……」葉桐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眼睛望著天花道。 「聽你這話,難不成王烈和韓哲私下裡佔了你的便宜?」我禁不住八卦起來。 「佔便宜應該沒有了!我是覺得我過去太懶了……都是坐在家裡等著老韓和 王烈他們兩個上門來給我介紹生意。他們倆來找我幫忙處理的事情,要不就是特 別危險的,要不就是極為棘手的。每次收入也不算少,但幾乎都會弄的個灰頭土 臉的來,掙到的錢,倒有一大半得花到調理、救治我的那些個妹子身上。不過 現在想想也正常,要是簡單的活計,他們也不會來找我幫忙了!要早知道現在外 頭這些個簡單的委託都能賺到這麼多錢。我早自個出來接生意了。」說到這裡, 葉桐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望著我道:「誒,嚴平。你估計遲早也的跟我們一樣 在這行當裡混飯掙錢。有沒想過單干還是找人作了?」 我皺著眉答道:「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進這行當裡賺錢?我可是有正當 工作的,收入雖然少點,不過養活自己綽綽有餘了。」 葉桐嘿嘿的笑了起來。「得了吧,你可是紅蓮!你只是現在還沒完全掌握和 領悟紅蓮的力量。一旦領悟了,你在編輯部掙的那點錢夠花才怪了。過去的那些 個紅蓮,各個都是妻妾成群的。你遲早一樣!說起來,咱倆從某種意義上講,算 是同病相憐了。我這邊要養一群妹子,你那邊將來要養一群老婆。要不我們兩個 將來固定搭伙接生意算了。」 我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 我對葉桐頗有好感,對於和他搭檔,倒是沒有任何不滿。不過,到現在為止, 我還是對王烈說的什麼紅蓮就一定需要養一群女人的這種說法不以為然。要知道, 我現在對於紅蓮能力中的火苗、追蹤以及探真這幾種能力有了相當程度的熟練。 不過,我依舊還是沒有感覺到我自己在生理需求方面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所以, 對於是不是要加入王烈、葉桐他們這個團體,開始真正意義上斬妖除魔的生活, 我至今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打算。 葉桐當然不知道我腦子裡實際的想法,只是見到我搖頭後,歎了口氣道: 「也是啊,你可是紅蓮。再棘手的妖魔這些,你一個人都能搞定。找個作的搭 檔,完全沒有必要了。多一個人,還得多一個人分錢。從經濟上講,不划算了。」 「你理解錯了!和你搭檔沒問題了。只是我到現在都還沒決定要不要進入你 們這個行當而已。我是紅蓮不假,但有誰規定過擁有紅蓮能力的人,就一定要從 事斬妖除魔這樣的工作?比起和那些怪力亂神的玩意兒打交道,我更想從事的還 是記者這個行業了。上次我跟集團公司申請去中東記者站工作,結果被駁了。 過段時間,我打算再申請一次了。利比亞、敘利亞已經打起來了。埃及總統貌似 也被迫宣佈要民選了。那邊的人手越發緊張了,我就不信,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 那麼多可報道的新聞,因為記者站人員不足而白白流失掉。」 我說的這些話,確實是我此刻真實的心情流露了。 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去中東採訪的念頭一度有些淡漠了。但此刻,這種 念頭再一次擁上了我的心頭。至於原因,我自己倒也心知肚明。雖然我不願意承 認,但周靜宜對我的態度很顯然在這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我已經徹底愛上那個女人了,雖然我到現在還堅持著自尊,不願意沒臉沒皮 的死活糾纏她。但要確定她不再理睬我了的話,我覺得我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什 麼意思了。與其在這邊混日子,倒不如乾脆出國,繼續去追求我的記者夢想。為 此,我甚至已經打算等路昭惠處理完了四川那邊的事情之後,私下請她出面替我 在集團公司領導層那邊活動活動。 「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要去當記者的話,真的浪費了你這身紅 蓮的能力了。不過呢!我還是支持你……至少你還有理想和抱負,想著要幹出一 番事業什麼的!我這輩子估計就這樣,陪著身邊的這些活屍妹子一直就這麼混下 去了。」說到這裡,葉桐長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意興然。不過跟著,他就像 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拉扯起了我的胳膊。 「你看,你看……那邊來了個妹子!身材好棒的……」 我順著葉桐的指示望了過去,不看還罷,一看我就跳了起來。 葉桐此刻所指的妹子,居然是那個至今讓我念念不忘的眉痣女!眉痣女的身 材自然是極好的,前凸後翹。也難怪遠遠的就吸引了葉桐的注意力。 此刻的眉痣女似乎在候機大廳之內正在找著什麼人,她左顧右盼,四處張 望著,顯然尚未發覺我也在這裡。 「怎麼了?你突然站起來幹嘛?這丫頭身材是極好的,臉盤子也漂亮,但你 至於這麼激動麼?而且是我先看見她的,要搭訕也該我先上啊……」葉桐對我此 刻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我側身彎腰,壓低聲音對葉桐說道。「王烈有沒跟你說過我和他上次去楓陵 山的事情?」 葉桐楞了楞。「你是說上次他和你想要去搶帛畫的那次?」 「沒錯,就是那次!就是那個女人,在山道上伏擊了我和王烈!」 「你說什麼?就是那邊那個眉毛上有痣的那個?」葉桐呆住了。 「真是冤家路窄了!居然在這讓我碰上了……你左邊,我右邊!這次非得逮 住她,弄清楚她的來路了。」說完,我一路小跑藉著大廳中來來往往的人流遮掩, 沿著右側向眉痣女所在的位置摸了過去。 葉桐見我行動了,不得已只得按照我的指示,從左邊繞了過去。 眉痣女張望了一會,似乎是找到了目標,隨即挪動腳步開始朝著她盯上的 目標方向移動。卻不曾想,我已經無聲無息溜到了她的側面,並快步走到了她的 身後,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眉痣女轉過頭來,看見我後,朝我露出了微笑,同時脫口而出。 「哥哥,原來是你啊?你跑南京來做什麼?」說完這話,這女子臉色一變, 似乎方才忽然反應了過來,猛的轉身,朝人群密集的地點衝了過去。 我原本還想趁這女人看見我大驚失色的檔兒出手控制住她的,但她對我使用 的「哥哥」的稱呼,則讓我楞了楞神。當我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衝出了數米之 遙…… 難得再次發現她的行蹤,我哪裡可能放過,隨即甩開雙腿跟了過去。 葉桐從左側人群之中躥了出來,張開雙手攔在了眉痣女的面前。眉痣女反應 極其乾脆,見到葉桐雙腿叉開,做出的是一副籃球運動員攔截防守一般的姿態之 後,抬起右腳便狠狠的踹到了葉桐的大腿根部。葉桐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痛苦的表 情。張開的雙手本能的摀住了要害部位,身體自然的軟癱了下來。 在「重創」了葉桐之後,眉痣女更是扯開嗓子大叫了起來。「非禮啊……流 氓啊……」一邊叫,一邊繞開了倒地的葉桐,向機場出口處狂奔而去。 她這一叫,機場的安保人員隨即被驚動了。兩名附近的機場保安衝了過來。 我看了看眉痣女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葉桐,只得無奈的放棄了 追擊。在扶起葉桐之後,表情無辜的在趕來的兩名機場保安面前攤了攤雙手…… 「拜託,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兩個在耍流氓?我們耍流氓該有受害人吧? 受害人在哪?請你們找出來?只要你們能找來受害人指控我們,並拿出足夠的證 據,這罪名我認!」 面對保安的詰問,我只得沒臉沒皮的開始了耍賴!眉痣女沒攔住,還惹的一 身騷,此刻的我連腸子都快悔青了。不過我對於耍賴有著充分的自信,因為從頭 到尾,我也只做出過拍眉痣女肩膀的動作,而這個動作顯然不能被認為是調戲婦 女。除此之外,便是眉痣女逃跑,同時運用女子防身術動攻擊葉桐。即便是調 機場的監控錄像,我也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名保安對於我此刻的狡辯有些無可奈何。因為眉痣女此刻早已經跑的沒了 影子,他們哪裡能找來受害人對我和葉桐進行「指控」。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們 兩人的行為又確實引發了候機大廳內的一場小騷動,他們自然不會輕易就放走我 和葉桐。就在我和兩個保安進行口舌之爭的時候。有人快步來到了我們幾個人的 身邊。 「對不起了,剛才的事情我們這邊的人都看到了。我們可以證明,這兩位先 生應該沒有耍流氓,而只是想同剛才那位女士打聲招呼而已……」 「救星……」 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這個詞語,並扭頭望向了來人。 站在一旁開口替我和葉桐說話的是一個身著西服,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不 過臉上卻帶了一副墨鏡,筆挺的西服以及勻稱的身材還有短平的髮型從各個方面 證明了,此人十有八九從事的是保鏢之類的工作。 「除你之外,還有人能證明?」一名保安有些疑惑的望著眼前的保鏢說到。 「是的,除了我,還有我的同事,達耶。仁波切一塊都看到了整個事情的經 過。」 「仁、仁波切?那不就是活佛的意思麼?」 我楞了楞,跟著將視線擴散到了更遠一些的地方。結果見到了三名同眼前保 鏢裝束一致的青年男子圍繞著一名穿著藏式服裝的青年女性站在了距離我們七、 八米遠的地方。 藏族女性注意到我的視線後,向我微微欠身,同時雙手十,表示了招呼的 意思。 有人能夠證明我和葉桐並非耍流氓後,兩名保安隨即停止了對我和葉桐的盤 問,習慣性的教育了我們兩句諸如不要在機場內大聲喧嘩引起事端之類的話語後, 返了自己原來的巡查崗位。 而藏族女性則在四名保鏢的簇擁下更換了登機牌,通過了安檢通道。 藏族女性的身影消失之後好一陣,我都依然還沉浸在驚異之中。至於我驚異 的原因有兩個。一是那個藏族女性居然是一個活佛;二則是她的容貌,雖然比之 周靜宜還大為不如,但卻也是異常艷麗的美人了。 「還在看?還在看?」 我最終在葉桐的嘮叨聲中方才恢復了基本的神智。 「有什麼好看的?一個空行母罷了!我可提醒你啊……密教那邊可是自成一 派,很少跟我們這些人打交道的。彼此的關係雖然談不上勢同水火,但也是互相 看不順眼的……」 「什麼空行母。沒聽那個保鏢說麼?人家是仁波切……」 「屁個仁波切了!這年頭自稱仁波切的滿地都是。北京還有幾個演戲的,唱 歌的也說自己是仁波切了。你會信麼?難道還是古代的什麼梨園戲子,青樓名妓 轉世投胎啊!北京雍和宮周圍,連擦皮鞋都敢說自己是仁波切呢……」 我扭頭望了望葉桐,有些意外。從葉桐的言語當中我發覺這傢伙對密教有著 相當嚴重的偏見和不滿。 「看著我幹啥?走啦,要換登機牌了。再不換,飛機趕不上了!」 也不等我開口向他詢問,他便急匆匆的扯著我來到櫃檯辦理手續,接著又自 行快速的通過了安檢通道,將我甩在了身後。 在候機樓,葉桐忽然變的異常沉默。我有些搞不清具體情況,也就沒有冒昧 向他詢問什麼。反倒是琢磨起了眉痣女在轉身看見我後的反應,以及她莫名其妙 的那句話。 「哥哥,原來是你啊?你跑南京來做什麼?」 眉痣女見到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而且她說這話的時候面露笑容,完 全是隨性而發的。尤其是「哥哥」這個稱呼,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甚至還帶 著幾分驚喜和親切。這讓我的心裡忽然感覺到了某種莫名的悸動,也正因為這種 莫名的悸動,才讓我當時分了神,讓她搶先一步,逃脫了可能被我的控制。 這時,葉桐忽然開了口,他說的話則更讓我渾身一顫…… 「那眉毛上有痣的丫頭可真夠烈的!反應也夠快,居然直接朝我哪裡就招呼 過來了。難怪你和王烈上次兩個人在楓陵山那塊都沒把她給堵住了。嘿,你還別 說,我忽然發現,那丫頭和你長的雖然完全是兩事,她那麼漂亮,你這麼寒磣, 可你和她眉宇之間好像還有幾分相似呢……」 「相似……」 我禁不住呼了一口氣。 從第一次見到眉痣女,我就對她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之後在楓陵山,還有公 墓,兩次再見,那種怪怪的感覺始終縈繞在我的心頭。至於哪裡怪,我自己也說 不上來。但此刻葉桐的話則讓我猛然間反應了過來! 那就是,眉痣女的眼睛和眉毛這些,同我的眼睛眉毛竟有幾分神似之處。緊 接著,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難以想像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這丫頭肯定和我是存在某種聯繫的,難道說她會是我妹妹?」 「……這未免太荒謬了點吧?但要是當年我母親沒有死,至今還活著,並生 下了其他子女的話……」 有這種可能麼? 跟著葉桐登上了飛機。我坐在座椅上,陷入了關於母親的種種分析和推測當 中…… 墳墓裡的骨灰盒是空的,只有一個手鐲。這證明,母親的遺體並未火化。沒 有火化的可能性有幾種。首先當然是遺體不在了或者是沒找著;而還有一種可能 性則是根本就沒有遺體! 夏禹城周圍山谷的影像中出現了父親和一個懷抱嬰兒女性的模糊形象。從遺 留在叢林中鐫刻著我名字的嬰兒裹布推測,女性懷抱的嬰兒極有可能就是我。我 不知道母親長什麼樣子,無法從影像中辨別女性是否是我母親。不過從理論上推 測,那個女性要是和我沒有關係,父親估計不會放心的讓她抱著尚在襁褓中的我 進入那種地方,而會自己抱著我。而只有母親抱著我,父親才能夠安心。所以, 影像中的女性形象十有八九就是我的母親了。 父親、母親在夏禹城的具體經歷是什麼,我是不知道的。能夠確定的一點就 是他們前往夏禹城的目的必然與我有關。否則,他們又怎麼可能帶著尚是嬰兒的 我跑到那種危險的地方去? 趙中原曾經多次進入夏禹城,目的都是為了利用夏禹城內的八卦陣救人,同 時賺取佣金。而在夢境中,夏姬和屈巫攜帶夏南的屍體前往夏禹城,也是為了相 同的目的。從這一點分析,父親、母親進入夏禹城的目的恐怕也是一樣的,就像 路昭惠當時所推測的一樣,他們是為了拯救女性懷裡的嬰兒,也就是我。 我現在好端端的活著。這證明父親和母親成功的把我救了來。但母親死在 了夏禹城則只是我之前個人好無根據的一種推測而已。而且這推測已經無法證實, 因為夏禹城連同四周的山谷已經徹底的沉入了地下。我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進入到 哪裡去找母親可能的遺骸了。但要是換一個思路。母親那次沒有死呢? 這接下來則就有無限種可能了。 或者母親只是同父親失散了,又因為種種原因沒有來找父親和我。所以父 親便以為母親去世了,並為母親設立了衣冠塚。 又或者父親和母親之間發生了矛盾,母親離開了我和父親。父親一氣之下, 只當母親死掉了,所以乾脆立了個衣冠塚來混淆視聽…… 我的腦子裡越想越混亂,各種各樣的想法和念頭紛至沓來,搞得我的腦袋裡 便如同漿糊一般。 母親不僅對我而言是一個謎,甚至對於我們老家的街坊鄰居以及叔叔嬸嬸而 言也都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因為除了父親和奶奶之外,我身邊的人,竟然沒有 一個見過我的母親。 從父親單位的同事那裡我曾經瞭解到,他們只知道我父親結過婚,而且有我 這麼一個兒子。但我的母親,也就是我父親的妻子,他們一次都沒有看見過。雖 然他們曾經多次和父親開玩笑,讓我父親帶著老婆在同事面前亮亮相。但我父親 從來只是笑呵呵的答應了,卻從來沒有真正訴諸過行動…… 老家的街坊鄰居也是一樣,只知道我父親在城裡娶了媳婦。我父親的媳婦長 什麼樣子,他們同樣也都沒有見過。關於此事,林有才曾經對我有過詳細的講述 …… 按照他的說法,父親只是來告訴街坊鄰居他在城裡結婚了,然後自個在老 家擺了個流水席請街坊鄰居們吃了餐飯,便算是辦過婚禮了。至於新娘子為啥沒 露面,父親的解釋是新娘子身體不好,不宜長途奔波,所以也就沒有帶來和鄉 親們見面。而且也因為新娘子身體不好的原因,奶奶在婚禮之後便跟著父親去了 城裡。理由自然是去照顧身體不好的兒媳婦。這一去,就在城裡住了接近一年的 時間,然後奶奶便帶著襁褓中的我返了老家清源鎮居住。說我是她孫子,而我 母親在生下我沒多久之後因為產後病症去世了。從另一個方面也證實了我母親身 體不好的「事實」! 所以,老家的街坊鄰居們對於我母親,也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了。 至於叔叔,我父親從結婚,到生我,再到我母親去世的這一段時間當中。他 一直都在西南邊境服役作戰。自然也是沒見過我母親的,而嬸嬸是在叔叔復原轉 業來之後才和叔叔認識並結婚的。她對於我母親的瞭解甚至還不如老家的那些 街坊鄰居知道的多。 「身體不好?身體不好能和父親一塊抱著我跑到夏禹城那種地方去?這不可 能……」 「又或者,父親他和母親去夏禹城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救母親?這也不 可能,因為要是救的人是母親的話,他們兩個為什麼要把我給帶上,帶著我不是 累贅麼?完全可以把我托付給奶奶照顧,然後他們兩個自己去就可以了……」 「這裡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從夏禹城中見到的影像來分析!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了! 那就是父親和奶奶說我母親身體不好這個事情,肯定是不對的!他們兩個都撒了 謊……我母親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種體弱多病林黛玉似的女性。最起碼,身體是 健康的,從影像上來看,母親抱著我跟著父親在山谷中的森林中快速行進。這會 是一個體弱多病,還患有產後病症的女人能夠辦到的麼?」 「可話說來。父親和奶奶為什麼要撒這個謊?而且不僅僅是對我,而是對 包括叔叔、嬸嬸以及老家全部的街坊鄰居都說了同樣的謊言!他們這麼做有必要 麼?」 我皺起了眉頭,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恐怕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為了遮掩關於我母親的真 實情況!掩蓋我母親的出身、來歷、容貌、身材以及一切的有可能能讓別人能夠 猜到我母親實際情況的線!」 「那個眉痣女在無意之中對我使用了「哥哥」的稱呼,而且在眉宇之間竟然 和我有幾分相似……這難道是巧?」 「不、不對……這丫頭在楓陵山登山步道上率先就對我下手偷襲,要不是王 烈反應快,我沒準就著了她的道了。說她是我妹妹,這種行為又顯然不對……」 想到這裡,我隨即將之前關於我母親有可能在離開父親後又和別人結,並 生下女兒的這一近乎於天方夜譚般的推理徹底推翻了! 「而且我的樣子是長得像父親才對……咦……不會吧!難道說我老爹他當年 除了我母親之外,在外頭還有個外室……那丫頭是那房生出來的?」 就在我剛剛冒出新的念頭之時。飛機降落到了地面……我和葉桐兩人在黃昏 時刻到了我們居住的城市。 更新說明: 因為過春節,《紋面》暫停更新。不出意外再次更新將在元宵節後的首個星 期四恢復。 請各位諒解…… 謝謝。 正文 紋面(103、104)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2月27日 【第一零三章】 出了機場,我們兩人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朝城裡趕。我原本還計劃拉著他一塊 吃頓晚飯什麼的,結果這傢伙擔心家裡的妹子餓著,動絕了我的好意,只是 向我要了我的銀行卡號,表示盡快將我應得的一半酬勞劃入我的賬戶。因此,在 到達了我居住小周邊的街道之後,我便下了車,而他則急忙忙的朝自己家裡趕 了去。 看著出租車遠去,我一時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惆悵。有些不知道自己接下來 要幹些什麼了。在街邊站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先到小門口湘菜館子把晚飯解 決了再說,隨即邁步走進了餐館裡面。進門就看見館子老夫妻正在受撿整理一 次性飯盒,將裝好飯食的飯盒整齊堆碼之後一堆堆的朝一個大型的泡沫塑料箱子 裡面裝。 這對湖南夫妻極為勤勞。操持的這家小飯館不僅僅出售點餐,同樣也售賣盒 飯。前兩年還僱傭了一個小工幫忙打雜送外賣。如今經濟形勢下滑之後,小工嫌 工錢太少,辭職去廣州打工了。夫妻兩人也就沒有再僱傭新人。丈夫自己承擔了 外賣的工作。平日裡我在這裡吃飯,他們整理盒飯的場面我也是常見的。不過我 注意到,今日他們要送的盒飯數量上比以往要多了許多。因為平日裡來的熟了, 時常也拉兩句家常,因此見到這種情況後,我隨意的詢問了起來。 「還不是隔壁街上那幾個鋪子訂的。只是這段日子那邊那家瑜伽館定的比往 日要多許多了。那瑜伽館前些日子好像轉手了,新老加了個傍晚時間的什麼放 松休閒班。來的學員統一都在我這裡訂盒飯。所以這數量一下就多起來了。」 老解釋完了,便在妻子的協助下,將裝滿了盒飯的食品箱子放到了摩托車 的後方行李架上捆紮好,跟著騎車便送貨去了。 意識到老走後,館子裡就只老娘一個人,怕她忙不過來,我便沒有點什 麼工序複雜的菜餚,而是讓老娘隨意炒了兩個素菜,便將就著把晚飯解決了。 吃完了飯,我原本打算家裡同周靜宜繼續我和她持續了快四天的「電話冷 戰」。但臨進小大門時想抽煙,把煙盒掏出來一看,發覺只剩最後一支了。便 皺了眉頭,來了個原地向後轉,走到了小馬路對面的小賣部購買香煙。 買了香煙,頭望了望小大門,我又轉了心思。最終沒有家,而是沿著 街邊的人形道漫無目的的在小的街道附近轉悠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自己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像今天這樣,入夜之後在住宅周邊的街道 散步閒逛了。在老盧出事之前,我進入編劇部工作後的生活極有規律。每天上班 點卯,下班吃飯。吃了飯,經常便會像今日這樣,沿著小周邊的街道漫步消食。 憶起那段日子,我有一種恍如隔世般的感覺。而自從老盧不幸去世後,我 的生活隨即陷入了一種在我看來近乎於光怪陸離般的狀態當中。身邊發生的事, 接觸到的人,都是我過去從未曾想到過的。我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絲迷惘。我不 知道現在的我究竟是什麼人,究竟要做些什麼,未來又將該如何渡過。 同時,該如何平息周靜宜對我的憤怒,我自己的經歷,還有關於我家庭中我 至今尚未弄清的那些謎團也攪得的我心神不寧。 不知不覺的,我便走到了小臨近的市內公園裡來了。 這座公園坐落在周邊好幾座住宅小的當中,算是這片街道域的公共綠地。 佔地面積不算小,足有十來畝地之大。 照理,在寸土寸金的城市當中,政府是很難給市民留下這麼大一塊地方建設 這種免費公園的。而且幾年前規劃這片城的時候,市政規劃和土地部門也確實 打算把這公園中的大部分土地都規劃成用於開發商品房的住宅。但事有湊巧, 這公園內卻偏偏有一位革命烈士的陵墓,而該烈士的後代之中有人如今已經身居 高位。本市政府規劃部門得知了這一情況之後,隨即改變了原有規劃,不但單獨 為這位烈士的陵墓劃出了近半畝地的陵園,更乾脆將陵墓周邊近十多畝的土地 直接規劃成了市內公共林地。 持這一規劃工作的本市領導顯然非常精明。這一來,一則不露聲色的討好 了如今在位的哪位烈士後人大首長,二則又在老姓之中獲得了良好的口碑。所 以公園建成沒多久便獲得了提升,如今更已經跨過了廳局級門檻,成了准部級的 地方大員。 入夜後的公園內靜謐而略顯冷清。因為氣候轉涼,平日來這裡休閒納涼的市 民隨之減少了大半。空蕩的人行步道,很長一段距離中都只有我一個人孤獨的身 影。 走著走著,步道旁灌木林中傳來輕微的男女喘息聲響打亂了我的思緒。 我厭惡的朝傳來聲音的位置瞟了一眼,只看見在樹林的陰影中兩道貼在一塊 的人影正在激烈的晃動著。很顯然,那裡正有對飢渴的男女藉著此刻公園內人煙 稀少的機會,正在乾柴烈火的做事。 對於「打野炮」之類的行為,我其實並不反感,也不介意。在我看來,追求 性愛形式的新穎是個人自由,愛怎麼玩都是可以的。我自己在以往的戀愛甚至是 嫖娼經歷之中也都有過車震、野炮之類的行為。但我卻從來沒有選擇過在市內 的這些公園以及街道之中玩車震或者打野炮。都是跑到郊人煙稀少的鄉間公路 或者村莊附近的山林之中進行。 因為市內公園裡平日裡人來人往,是市民休閒運動和小孩子們嬉戲娛樂的場 所,屬於公共域。在這裡打炮,若是被他人看到或者未成年人發覺,難免會造 成一定程度的不良後果。這是一個會公共道德的問題了。 不過此刻的我雖然看不管這種不分場地點的行為,但終究還是沒有過去制 止或者打攪樹林中的這對「鴛鴦」,而是採取了忽略的方式,平靜的,依照著自 己之前的步伐,緩慢的沿著人行步道想要通過這一域。 不過有些事情偏偏就會讓給人撞上。我不想多管閒事,閒事卻偏偏會自個撞 到我的頭上來。因為我才剛又走了兩步,便聽到樹林中這對男女激烈的喘息聲變 了女性的尖叫和男性的叫罵。 我眨了眨眼,尚未弄清楚什麼情況的時候,便看見女人尖叫著,從灌木叢後 的小樹林中衝了出來…… 藉著遠處公園路燈光線的照射,我注意到這女人上身穿著衣服,而下身卻能 清楚的看到一雙光溜溜的雪白大腿。看來,為圖省事,這女人在樹林裡和男人做 愛時,只脫了下身的服裝。在跟著聽到樹林中隨後傳來的打鬥聲響後,我楞了一 下。 「難不成是搶錢打劫?」 想到這裡,我不自覺的便邁開了雙腿,朝女人和她之前所在的樹林所在跑了 過來。 看來這對野炮男女的運氣真的有點背了,在這打野炮,居然被搶劫犯給盯上 了。他們打野炮雖然不守會公德,但也算不上什麼嚴重的違法行為。但歹徒趁 機打劫他們,便是絕對的犯罪了。 我雖然不是什麼急公好義的見義勇為者。但一則,衝出來的女人已經看見我 了,這種情況下,我要不過問一下說不過去;二則,我之前被我腦子裡冒出的種 種思緒弄的有些心煩意亂,此刻撞上這事,也正好可以清理一下頭腦,將思維轉 移到眼前的突發事件中來。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女人看見我後,不但沒有朝我這邊跑來求救。卻繼 續尖叫著轉了個方向,朝人行步道的另一邊瘋狂逃了開來。 這讓我一下更弄不清狀況了。 被打劫了,碰到經過的路人,難道不該動過來請求幫助麼?怎麼還轉身逃 跑? 不過很快,我便意識到我之前的判斷錯誤了。 因為在樹林中搏鬥的人影此刻也在追逐打鬥中衝到了人行步道上來。 昏暗的燈光。一名下身赤裸的高瘦男子被另一名矮壯男子追打著撲倒在了步 道的石路上…… 「我操你媽逼!敢上老子的女人,老子揍死你……」 聽到矮壯男子這句話,我瞬間便心下了然了……感情不是打劫,而是捉姦啊! 很明顯,下身赤裸的男子和跑出去的那個同樣下身赤裸的女人是對「野鴛鴦」。 約好了這個時間跑來這公園裡約會打野炮。動手追打男子的矮個子應該是女人的 「正牌老公」了。也不知道怎麼的發覺並追蹤到了這裡,見到著對男女玩的正嗨, 一氣之下便出手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矮個子似乎更仇視「姦夫」,所以一上來便先對男人下手招呼。給了女人以 逃跑的機會…… 也因此,女人見到我這個路過的無關人員之後,並未求救,反倒立刻換了方 向逃遁。估計她自己也清楚,向我求救,我可能會出手制止事態,但一旦弄清了 事情原委之後,肯定不會替她說話什麼的。畢竟,給自己男人戴綠帽子這種事情, 很難會獲得他人的同情或者支持的。還不如趕緊的逃離事發現場來的乾脆直接 …… 高瘦男子摔倒後,矮個子衝到了他的身邊,一邊叫罵一邊朝著他的身子一陣 亂踢。從體型上看,摔倒的男子比矮個子高了一大截。打架這事,身高臂長是很 佔便宜的。但很明顯,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遭到矮子攻擊的,被偷襲重創後, 體型的優勢完全喪失了。加之干了別人的女人多少因為虧心而心裡發虛。所以樹 林裡一路扭打出來,始終處於被動抵抗的處境之中,上人行步道時又被步道和綠 化帶之間的水泥路敦絆倒,摔的很慘。所以被矮子再踢了幾腳之後,便完全喪失 了反抗的能力,只能趴在地上喘氣了…… 我站在幾米遠的地方冷冷的注視著矮個子的行為。當意識到瘦高個情況有些 嚴重,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事之後,隨即開口喝止了起來。 「哥們兒,停手了!再打可要出人命了!」 「出人命就出人命!關你媽的屁事……」 矮子聽到了我的聲音,抬頭衝我吼叫了起來! 我笑了笑,並未將矮子的叫罵放在心上。 他此刻的心情,我很理解。這種時候想要他冷靜的和別人交流自然是不可能 的。不過當他將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之後,對高瘦男子的毆打也隨之停止了。而 這便是我要的結果。我只是擔心他收不住手,直接把人給打死打殘了。現在既然 目的已經達到,我也自然也不會介意矮子對我是何種態度了。 「那女人朝那邊跑了。你不去追麼?」 我朝矮子淡淡的提醒著。 矮子聽到我的話,楞了一下,方才猛的反應了過來。跟著便要轉身去追逃走 的女子,但剛轉身跑了兩步,便又意識到什麼一般轉過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倒是沒注意到矮子的舉動,而是拿出了手機打算給打電話,請他們 過來給如今被打的躺在地上直抽抽的瘦高男子善後。這也算是我作為一名公民碰 上這種事情之後唯一能盡的一點會義務了。 不過就在我剛剛按下三個數字,尚未撥打的時候,矮子居然又跑到了 我的面前,用驚訝的語氣叫喚了起來。 「你、你不是嚴平大哥麼?」 聽到矮子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楞了一愣,放在通話按鍵上的手指最終還是沒 有按下去,而是抬頭將視線疑惑的轉移到了矮子的那張面孔上,並隨即感覺到了 眼熟。 「真、真是你啊!嚴平大哥,我……是我啊!二爺手下的李東!」矮子此刻 終於確認了我的長相,隨即喊叫了起來。 聽到了他的喊叫,我呆了呆,猛的反應了過來。 「你、你不是阿光手底下的那個李東麼?東伢子!」 聽到我說出了他的名字甚至是外號後,李東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但隨即 兩行眼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眶內噴湧了出來…… 兩個個小時後,我坐在派出所辦公室的椅子上,無可奈何的望著吳仲軍和本 地派出所指導員之間進行著緊張的磋商。 李東見我認出他後,或許因為心神激動之類的原因,整個人接著便軟到在了 我的面前。伸手攙扶住了他的我隨即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之中。 望著幾米外跟死豬一樣躺在地上的瘦高男子和懷裡的李東。我最終還是撥打 了的電話。結果我在撥打電話的時候,李東一邊抽泣著,一邊向我央求不 要把現在這個事情告訴嚴光。 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我這樣做,但我還是決定順從了他的要求,並未再 通知之後,給嚴光撥打電話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事情。 十來分鐘之後,附近派出所的巡警趕到了公園,先把瘦高男子送進了 醫院。接著又將我和李東帶了派出所詢問。 李東毆打他人,這是明擺的事實,派出所民警在向我詢問瞭解了事件過程後 隨即表示要拘押李東。 聽到派出所方面打算如此處理,我隨即表示了異議。 在我看來,李東打人固然不對,但情有可原。瘦高男子和李東的女朋友偷情 打野炮,碰上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是無法忍受,動手幾乎是必然的。考慮到這 一點,拘押李東顯然有些過分了。而且,我強調,李東當時完全可以逃離現場的。 但在我撥打了報警後,李東也沒有離去,而是和我一塊默默的等著警察過 來,這怎麼也算自首情節了,憑這點,寬大處理也是應該的。至於之後的協調、 賠償這些,我們又不會抵賴。 不過派出所處理此事的警官態度極為強硬。至於說出來的原因,也令我有些 頭疼。因為李東是有案底的。更早一些的釁滋事之類的就不提了,兩個多月前, 李東便曾經有過持械傷人的經歷…… 「上次他持械傷人,最起碼也要關上好幾個月的。我不知道你們走了什麼人 的門路,居然只關了幾天,人就被放出來了。不過我話放在這裡,我們所和其他 地方不一樣!什麼事情都要公事公辦。這次必須立刻拘押,至於要不要走司法程 序,這還得看受害人那邊的意見……」 面對這名警官一臉義正詞嚴、正氣凜然的摸樣,我是有些無話可說了。只得 撥打了老排長吳仲軍的電話請他出面幫忙保人了。吳仲軍也夠意思,接到電話之 後,立刻趕到了這邊派出所同對方協商,不過看他同對方磋商的情況來看,他對 此也有些無能為力。 眼見對方不給面子,吳仲軍意識到再說下去也很難有結果,甚至有可能損害 他所在的派出所和這邊之間的彼此關係,隨即動暫時中止了交談,拉著我從辦 公室裡出來到過道裡抽煙。 「你沒把事情告訴你而是把我找過來是對的!要嚴光那傢伙知道了這情 況,以他護犢子的性格,不跑這邊派出所鬧事來才奇怪了……」吳仲軍一邊肯定 了我通知他過來的正確,一邊遞給了我香煙。 「不過看來你過來好像也沒用處啊。哪位李指導員壓根就沒打算賣你面子呢。」 我接過了香煙,吸了一口,歎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咬住制度不放,我難道還能公開說他的不是了。不 過你放心,我或者做不通他的工作。但有人能。」吳仲軍笑了笑,顯得胸有成竹。 「聽你這意思,難不成是打算請趙副局長出面幫忙說項?要這樣的話,那還 是算了!你們這位趙局我可招惹不起他老人家。要被他賣次人情,我估計的拿自 己這條小命才償還的起了。」我苦笑起來。 這倒不是我開玩笑。說起來,我發現我打心眼裡有些畏懼趙勇毅。倒不是真 怕他什麼,而是這老頭太精明了,要欠他一個人情什麼的,他必然會十倍的討還 來。這一來一去的人情債,我都不知道我還不還的起了。 「切,瞧你著沒出息的樣。誰說要趙局出面了,你還記得刑警隊的唐隊麼?」 吳仲軍饒有興致的朝我眨了眨眼。 「唐隊?」我皺眉想了一下,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印象。 「你說得就是上次帶人在街上直接動手抓我的那個?」一邊說,我一邊憶 起了李子坪事件前後那個鞍前馬後替趙勇毅衝鋒陷陣的青年警官。 「沒錯,就是他了。嘿嘿,你不知道,他就是這個所裡出來的。現在這個姓 李的,是他的小師了。據我所知,李指導員特別崇拜他這個進入刑警隊的師兄。 要唐隊出面幫忙說項,對方必然會鬆口的。」吳仲軍解釋道。 我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東伢子打人,本來不關我什麼事的,我也就是個 路過的而已。不過他畢竟是阿光的人,而且之前也喊了我聲大哥!你是沒看見他 委屈的那樣子,看的就讓人難受。這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個女人弄成現在這幅摸 樣。他信任我,完全遵照我的建議來處理這事,要立馬就被派出所關起來了,我 覺得我有些對不住他的信任。派出所要關他,其實也是沒錯的。李警官說的也都 是正理。我現在請你過來,無非就是想把抓他的時間給緩緩,至少讓他有時間 去,把自個家裡的事情給安排好了再過來。倒時候,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難 不成我還是徇私枉法的人了?」 聽我如此說,吳仲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這話說的實在。我這就跟唐正 波聯繫。」 正如吳仲軍預料的一般,當刑警隊的唐正波趕來後,李指導員最終鬆了口。 在唐正波和吳仲軍作保,我和李東都留下了聯繫電話和住後。我終於可以領著 李東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了。 出了派出所的李東顯得有些激動,動拉著我和吳仲軍以及唐正波三人來到 了街邊的一座燒烤攤點,一定要請我們宵夜。我們三人一則考慮到他是真心誠意 的感激我們,二則注意到他的情緒並不穩定,考慮到讓他安心,也為了安慰他, 我們最終接受了他的邀請。同他一道來到了攤子上,找地方坐了下來。 點了燒烤,喝了一口啤酒後,李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當著我們三個 人,哇的就哭了出來。 「幾個哥哥,我李東咋就這麼背呢……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女人?我恨啊… …」 「我對她巴心巴肝,給她買這買哪,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 「還不就是因為我愛她……」 「她說要房子,我玩了命的攢錢,買了房子。房產證還是她的名字……」 「她說要車,我掏光了家底給她買了車……」 「她嫌我是給二爺跑腿的,是混子!現在二爺要開公司做正當買賣了,我厚 著臉皮找楊哥,死活跟著過去了……」 「她說要我風風光光的把她給娶進家門。我這些日子都在跑婚禮的事情… …可她、可她居然偷偷背著我在外面勾引別的男人!」 「我……我他媽的窩囊啊……」 我們三個人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吃著燒烤,喝著啤酒,聆聽著這漢子的哭訴。 同時多多少少也對他的遭遇感覺到幾分同情。 感情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往往毫無理由的便會喜歡上一個人,甚至是在 理智告訴自己對方其實根本就和自己不適的情況下。 見到李東傾訴的差不多了,語言和思維邏輯逐漸恢復常態之後,唐正波或許 出於身為刑警的職業習慣,隨意的提出了一個他感興趣的問題來。 「不過你也夠可以的。她和其他男人約好了去公園裡打炮,你居然能發覺, 並偷偷一路尾隨過去最後發現了她們。你這本事,連我這個干刑警的都有些自愧 不如呢!」 唐正波的話裡自然有調侃和戲謔的成份,這很正常。他是警察,李東是黑 會的混混,兩人原本就是警和匪之間的關係。唐正波打心眼裡是沒興趣同李東這 樣的人有太多來往交流的。看在我和吳仲軍的面子上,他半夜三更的跑出來,幫 我們把李東從派出所裡撈了出來。心裡對李東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滿的。此刻說話 更是帶了往日的職業習慣,沒有給李東留任何的臉面。 總算李東此刻也基本恢復正常的狀態,而且也清楚唐正波的身份和職業,對 於唐正波此刻聽上有有些損人的話語並未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我怎麼可能發覺!我上次為了她去砍人,出來後,她跪在我面前說,那是 最後一次了。我也就信了她,而且她說要和我立刻結婚,我就滿心歡喜的開始籌 辦婚禮的事情了。要不是她之前的一個姐妹今天跟我碰上,有意無意的私下暗示 我,讓我留意點她的行為舉動之類的。我都沒有想過夜裡出來跟蹤她的……」 「原來是有人告密啊……呵呵,原來如此。」 唐正波笑了笑,似乎沒有打算就這個問題再深入詢問下去。畢竟,這是李東 自己的情感問題,外人也不好插手什麼。 倒是吳仲軍,幾杯啤酒下去,有些熏熏然的半認真,半開玩笑的把這話題又 接了下去。 」都有什麼奇特的行為舉動啊?方便就給哥們兒幾個說說。我也是有家有口 的人,沒準能學習學習,防範於未然啥的。」 「嗯……這個……唉,反正這臉都已經丟光了,我還有什麼說不得的?」李 東此刻似乎也徹底放開了,喝光了面前酒杯裡的啤酒後開了口。 「上次托二爺他們的福,我跟著一塊被提前放出來了。然後這娘們兒就說要 跟著我好好過日子,要跟我結婚了。洗腳房那邊的工作也沒再做了,然後每天就 在家裡老實呆著,然後偶爾出去打打麻將什麼的。二爺對我們這些手下人不薄, 跟著他,我掙的錢不算少,養活她是沒問題的。」 「十多天前,她跟我說在家裡悶的慌,老打麻將也沒意思,想出去找點事情 消遣消遣什麼的。我也沒多想,就答應了。然後她就參加了一個什麼瑜伽會館。 還是什麼傍晚休閒班……」 「我想著,女人嘛……健個身、跳跳操之類的不是很普通。所以也就沒注意。 結果今天傍晚我和幾個兄忙完了二爺那邊新公司裝修的事情出來吃晚飯,正好 碰到她之前一個一塊在洗腳房幹活的姐妹。那女人過去被人欺負的時候,我找兄 替她出過頭,所以她對我是感激的。碰上我後,就偷偷告訴我說,她聽說我老 婆參加的那個什麼瑜伽會館聽說不大正經,裡頭的男女學員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少,讓我留心多盯著點……」 「瑜伽會館?」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插嘴進來了。要知道,我吃晚飯的時候,正碰上湘菜館 老給某個瑜伽館送盒飯,這裡聽到李東再次提到這個東西,不自覺的便詢問了 起來。 「嗯,瑜伽會館。而且聽說那瑜伽會館和別的瑜伽館教授的瑜伽術不太一樣, 叫什麼譚、譚崔瑜伽術……我也不懂是什麼東西了……」 「譚崔瑜伽?」 我眨了眨眼,不自覺的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個名詞上來。 【第一零四章】 「譚崔瑜伽」表面上似乎也是一種瑜伽術了。但據我所知,所謂的譚崔瑜伽 和現在常見的瑜伽術是有相當的別。 現如今的瑜伽術,其實都來源古代印度的坦多羅教派。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 以及對其他文化的吸收最終衍變成了現如今常見的瑜伽術。而譚崔瑜伽則不一樣, 這種瑜伽術據說是最原始,對坦多羅教繼承最完整的瑜伽術。而所謂的譚崔二字, 其實就是坦多羅的另一種音譯方法而已。 坦多羅教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早在和王烈、韓哲這些人接觸之前我就已經 有所瞭解和耳聞了。不過在認識王烈和韓哲等人之後,我對這個已經基本消失了 的古印度原始教派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和認識。當然,這認識在很大程度上受到 了韓哲的認知影響。 作為研究各種宗派道術和法門的專家,韓哲對坦多羅教的評價呈現兩種完全 不同的極端。一方面,他對坦多羅教流傳下來「秘術」的效能還有坦多羅秘文字 符這些在各種法術中的開發運用是極為重視的。但同時卻又對坦多羅教的教義和 思想理論這些東西嗤之以鼻,認為其過於原始…… 在他看來,坦多羅教的理論和教義這些,不過是古代人在蒙昧時期對生命無 知以及生殖崇拜的一種過渡迷信和追求而已。因為這個原因,我對這種原始宗教 也談不上有什麼太多正面的看法和認識了。 所以,當聽到李東說出「譚崔瑜伽」這個名詞之後,我皺著眉,不自覺的將 這個名詞重複了一遍。 李東聽到了,連連點頭,認真且帶著期待的目光朝我望了過來。 「嚴平大哥,二爺經常在我們這些兄們面前說您這個大哥同他不一樣,是 有學問的人!看來,您是懂行的。說實話,這是些個什麼玩意?我是真不清楚的。 我傍晚跟蹤我老婆去了那家瑜伽館,曾經偷偷溜到那個會館的門口朝裡面張望, 結果他們的什麼修煉場在更裡面的房間裡,我啥都沒偷看到。那個姐妹說他們搞 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看見,他們那些人散場之後,就三三 兩兩、男男女女的各自結伴離開,然後我就跟著我老婆和她那個姦夫一路到了公 園。跟著我就跟丟了,在公園找了十多分鐘才發現了他們在那個林子裡……」 「嗯,該怎麼解釋呢。瑜伽這東西,說是體育運動也不準確,說是一種思想 理論也不盡然。只能說是一種修煉方式了……」 我斟酌著,嘗試著用一種讓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方法解釋著。因為此刻不僅是 李東、連吳仲軍和唐正波兩人也對我投來了近乎於探詢的目光。 「……它的最終目的和我們中國的道家學說以及養生學這些有些類似,都是 為了健康身體、延年益壽這些,總體而言,是比較好的。不過自從流行起來之後, 被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參雜進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據我瞭解,比如這個譚崔瑜 伽,在很多情況下,倒有些接近於近些年已經臭大街了的靈修了……」 聽我說到這裡,唐正波的眉毛擰到了一起。我注意到這點後,隨即住了口。 因為我清楚,公安部門在最近幾年開始了對所謂「靈修」的檢查和打擊,而且力 度不小。這也導致不少原來的「靈修」份子開始改頭換面,打起了「瑜伽」的幌 子,而這其中,還就以「譚崔瑜伽」的幌子最多。而實際上,真正的「譚崔瑜伽」 雖然也會涉及到一些關於房事或者性愛養生之類的內容,但都終究還是比較含蓄 的。這一點,韓哲也是認同的,他對於正規的譚崔瑜伽,雖然不支持,但也認為 只要在法律允許範圍之內,也是可以接受的。 「靈修?現在還有人敢在我們這城市裡搞這些玩意?」 唐正波還沒說話,吳仲軍反倒先開口嗤笑了起來。他比我們這些人喝的多了 些,此刻已經處在了一種微醉的狀態當中,所以說起話來就比較隨意了。 「還嫌沒被打擊夠麼?有意思……你老婆參加的這個什麼瑜伽館在哪裡?我 那天找個由頭去檢查檢查……」 聽到吳仲軍先表態了,唐正波隨即點了點頭道。「老吳抽空去看看也好。這 些事情本來就是治安方面的,我是刑警,也沒興趣去理會這些個噁心的玩意兒。 不過……」說到這裡,唐正波認真的望著李東問道。「你確定你老婆在外面亂搞 和這她參加的這個什麼譚崔瑜伽培訓班有關?」 李東喘著氣答道。「我也不確定了。不過參加這個培訓班之前,她老實了 一個多月。這次要沒練瑜伽這個借口,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夜裡一個人出來亂搞的 ……」 唐正波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後,開口說道:「我知道了。這樣, 今天晚上也很晚了。我們之前和李指導員約定的什麼,你也是清楚的。拘留是必 須的,只不過看在我和老吳的面子上,他給你一天時間去處理家裡面的雜事。 明天白天下午下班前,你必須自己派出所報到接受處理。所以,多餘的話我也 不說了。自己去該做什麼,都安排好!另外,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對你老婆使 用暴力什麼的。這種時候,你作為男人,也該有個決斷了。不管她做了什麼,拿 的起,就該放的下,該斷就斷,好聚好散了!保你出來一天,我和老吳還有嚴平 可都是替你了責任。你別做出什麼讓我們三個人難堪的事情。」 「那是……唐隊長說的是!我今晚上也看明白了……我李東怎麼說也在道上 混了那麼多年了。義氣兩個字我懂。我現在去,要那婊子沒家,我跟家裡人 交代一聲,把家裡弄好就去派出所報到。要她去了,我和她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無非就一個字,讓她滾……這婚,老子不結了!」 李東一邊哽咽著,一邊在我們三個人面前打了包票。 吳仲軍見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就對了!是個爺們!男子漢大丈夫, 何患無妻了!那樣的女人,不要也罷!你們嚴二爺是聰明人,知道改行行正道。 你既然也決定跟著一塊過去了,那就跟徹底點。要知道你們二爺這個人,賺錢的 本事那肯定是有的,跟著他,換個活法,而且肯定能發財。有了錢,找個賢惠安 分的女人成家立業還不容易……」 李東結清了餐飲費,隨即在我們三人的「押送」下老實的返了他在染坊街 附近的住所。在確認他老婆跑的沒影了,沒有敢家之後。我和唐正波隨後又將 已經有些醉意的了吳仲軍送了家裡,並交到了嫂子的手上後,方才謝絕了吳仲 軍妻子挽留我們坐坐喝茶的邀請從吳仲軍的家中離開。 來到街邊,我原本打算向唐正波道謝後,便家休息。但唐正波卻動遞給 了我香煙,並未露出想要和我分開各自家的意思。我發覺這點之後,隨即接過 了他的香煙,和他並排著,在夜晚的街道上一邊緩慢行走,一邊交談起來。 「你能出面幫忙說項,真是太謝謝了。為東伢子的事居然要勞動你的大駕, 我也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邊抽煙,一邊隨意動的找了個話題。之前和這 個姓唐的接觸過,在我印象中,這個人嚴肅有餘,滑稽不足。看樣子也不是會 動找話說的人。而就這樣一邊走路一邊抽煙,我也感覺過於沉悶了,隨即開了個 頭。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後要還有覺得我能幫上忙的,儘管讓老吳聯繫我就 行了。」唐正波表情平靜的吐了口煙圈之後,接著說道。「至於原因也很簡單。 和你搞好關係,是趙局給我的建議!他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我的師傅,所以他建 議的東西,我都會一絲不苟的依照執行。而且我也觀察過你這人,值得結交。所 以,出面幫你個忙什麼的,我很樂意了。」 我眨了眨眼睛,對於唐正波此刻說的話有些意外。尤其是他說和我結交竟然 是趙勇毅那老傢伙給他的建議這一點,讓我有些難以理解。 「趙局私下裡曾經給我講述過一些關於你們那個行當裡的事情和情況。他對 我說,幹我們警察這行的,久走夜路必遇鬼!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撞上跟你們這 個行當有關聯的一些事情還有案件之類的。所以,和你這樣的人交朋友,關鍵時 候能幫上我們的大忙。」 唐正波意識到了我疑惑,隨即坦然的跟著解釋了他願意出來賣我面子的具體 原因了。 聽到唐正波的解釋,我心下暗自對趙勇毅腹誹不已。感情唐正波願意向我示 好賣面子,根本就是這老頭刻意安排的。估計在他看來,他退休之後,唐正波極 有可能會接過他如今本市「刑偵一哥」的招牌和責任。而我,則是他留給唐正波 用來應付各種光怪陸離事件以及案件的援手和保障了。 「這老頭對自己徒倒是頗為上心了。和趙中原那老頭不太一樣,趙中原對 自己兩個徒感覺有些不理不睬頗為平淡,似乎滿不在乎一般。都姓趙,這差別 咋就那麼大呢?」 不知不覺,我居然想到這些,隨即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神情。 不過我此刻的舉動卻顯然讓唐正波會錯了意。或者我搖頭的動作,在他看來 是嫌他麻煩,而且不想多事般的意思。 「怎麼?你是沒興趣協助我們警察處理那些疑難案件了?」 所以他隨即皺起了眉頭,一邊說話,一邊斜著眼觀察起了我此刻的表情。我 意識到這點後,連忙向他露出歉意的神情同時為自己辯解道。「抱歉啊,我不是 這個意思。而是想到了別的事情搖頭了。你別誤會了……我或者在你看來,能接 觸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但我終究也是普通大眾的一員。要你覺得我能夠在維護 會治安、偵破案件這些方面給你們幫助的話,我很樂意了。」 聽到了我的解釋後,唐正波的表情隨即恢復了自然。跟著就從衣服口袋裡掏 出了一張照片,跟著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楞了一下,跟著將照片接了過來。看過之後,我隨即抿起了嘴巴…… 借助著路邊的燈光,我看清了照片上的內容,同時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絲異 常的恐懼感。 這是一張死人屍體的現場照片,照片裡死者表情驚恐,雙眼暴突,嘴巴大張。 明顯死亡前遭到了極度的驚嚇。屍體躺在地面,四肢呈現出了一種奇特的扭曲方 式。 衣服袖口以及領口中暴露出來的肢體則顯得乾癟異常,就如同是已經完全干 癟了的木乃伊的肢體一樣,而裸露的身體上則呈現出了某種詭異的斑紋…… 「這是前天龍江小一間長期閒置的出租屋內發現的屍體。有人看了招租廣 告後決定來看房,房東因此連忙提前過去打算打掃一下房間,結果開門之後就發 現了屍體,跟著就報了警。派出所的先到,感覺案情重大,他們無力偵辦,就連 忙又通知了我們刑警隊。我跟著帶人就過去了。」 「去了之後,把我們的法醫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具體什麼情況?」我問道。 「死亡方式、死亡時間這些完全的匪夷所思!」 唐正波吐掉了嘴裡的煙蒂,認真的說明道。 「死亡方式是嚴重脫水……所以除了頭部之外,整個屍體幾乎變成了一具干 屍!但從頭部的檢查結果來看,死者死亡的時間不會超四十八小時……」 「法醫跟我說,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在他看來,這個死掉的傢伙, 簡直就像是一瞬間被人抽乾了身體裡面除了頭部之外的其他部分全部的水分之後 瞬間死亡的。也就是說,頭部之下,包括脖頸部分,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木乃伊!」 「這可能麼?」我抑制不住臉部肌肉的抽搐,難以置信般的應到。 「理論上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現在才想到了過來找你幫忙看看了。我 做事憑良心,面對各種案件,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去追查、偵破!但有些案子,不 是說我們這些當警察的想破就可以破的。超出了我們能力範圍或者理解能力之外 的案子,我們也只能選擇讓它掛在哪裡。我和其他地方的警察不同,我和趙局都 不會為了什麼破案率,而昧著良心隨便抓個無辜者過來頂罪交差。破不了案子, 頂多被人罵飯桶、罵無能而已。無能也罷,飯桶也罷,也比草菅人命對的住自己 的良心……」 「我給你看這照片的目的就是想你幫忙確認下,這死掉傢伙的死法會不會同 你們那個行當有所關聯。要是的話,這案子我就不打算再查下去了,估計只能像 上次皮革廠那案子一樣當懸案處理了。因為要是涉及你們那個行當的話,我們查 也是白查,與其把警力放到這裡,倒不如集中精力把那些我們能夠偵破的案子先 處理了再說。」 唐正波跟著解釋了給我看著張案發現場照片的真實原因。 我皺起了眉頭,盯著照片看了良久。跟著復他說。「這照片能給我麼?」 唐正波點了點頭。「可以,但請你不要把這照片隨意傳播。我擔心傳揚出去 會在本地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對了,你要這照片做什麼?」 「不瞞你說,我入行時間很短,這行當裡很多事情我也都只是一知半解知之 甚少。從屍體上這些奇形怪狀的斑紋來看,倒是有些像遭遇了某種惡毒的咒術一 般。不過我不能確定,所以我打算把這照片給我的朋友們看看,看他們有什麼說 法了。等我從他們哪裡得到了比較肯定的答覆之後,我再和你聯繫可以麼?」我 隨即道明瞭我要照片的原因。 「原來如此,那我就安心等你的答覆了。對了,需要多長時間給我消息?」 「說不准了。我那些朋友最近正在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多數都不在本地。 所以我沒辦法當面向他們請教。不過我去了可以用絡先和他們取得聯繫,要 他們很快得出結論,或者明天就能給你答覆。要光看照片看不出所以然的話,恐 怕就要等他們從外地來後才能得出結論了。」 聽了我的話,唐正波並未流露出任何失望或者不耐煩的神情。 「那也行。那這案子,我就不暫時不會投入人員全力偵破。等著你和你那些 朋友的具體建議了。」 交換了彼此的聯繫電話之後,我隨即同唐正波分了手,返了自己的住所。 到住所後,我隨即給韓哲撥了一個電話。 在電話裡,我先是詢問了夏姜的情況。韓哲告訴我說,雖然夏姜依舊沒有醒 來,但正如路昭惠判斷的一樣,應該是處於正常的睡眠狀態,他在查看過後,已 經基本放心同時也給我吃了一個定心丸。 跟著,我便將唐正波向我求助的事情對他進行了說明。 韓哲對於我對照片的描述不置可否。隨即讓我用手機把那張照片拍攝下來後 給他發過去,我隨即照做了。 跟著韓哲發來消息,說照片已經收到,他看了照片後還需要查閱一些資料確 認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等他確定之後,再給我答覆。 我隨即便將此事放到了一邊,洗漱過後躺倒了床上。 或許因為喝下的啤酒在我體內產生了反作用,我居然感覺到些許興奮而睡不 著,因此便又再次撥打了周靜宜的電話,和之前一樣,響過一聲之後,對方便立 刻選擇了掛斷。我隨即編輯了短信過去。照例石沉大海…… 我想了想,從通話記錄裡找出了那個女妖的電話號碼,轉而給女妖發去了一 條問候短信。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原本對我的復有去必的女妖這次居然 也沒有任何應…… 我就在無盡的等待之中,稀里糊塗的進入了睡眠。 次日,當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之後,發現已經日上三竿。我如同白癡一般坐 在床上發呆,也不知道再等待什麼。 眼看著快到中午之後,我方才試圖讓自己振作起來一般,鑽進了浴室沖了一 個澡稍稍清醒了一些。再繼續按部就班一樣給周靜宜發了短信之後,我沒有像前 三天一樣,繼續留在家中等待周靜宜可能的復,而是決定讓自己出去找些事情 做來打發這讓我有些難以忍受的無盡期待。 因此我出了家門,搭上了前往編輯部的公共汽車。 這次外出「采風」的結果很顯然同前一次一樣,黃了!周靜宜倒是拍攝到了 幾張夏禹城的外景照片,但蔡勇那個大嘴巴在逃離夏禹城前往木裡縣城的路上就 把這事情抖摟給了王烈。王烈本著強烈的「會責任感」當即要我將數碼相機裡 的影像資料進行了消除。我本來還打算和他爭執一下的,但沒想到趙中原和路昭 惠那些人也都支持王烈的決定。周靜宜則是一臉氣鼓氣漲的表情對此事來了個不 管不問。眾怒之下,我只能選擇了屈服。不過,路昭惠同時也又一次幫我和周靜 宜做出了補救措施,和上一樣,聯繫了她在國家地理雜誌那邊的朋友,又一次 替我準備好了新一期週刊所需的欄目資料。資料在本期雜誌定稿前會寄到編輯部 這邊,所以我這倒也不用為欄目內容的事情繼續擔心什麼了。 所以,這次前往編輯部對我而言無非是為了給自己找些存在感罷了。 我進了編輯部所在大樓的一樓大廳,剛剛來到電梯門口,正碰到電梯從樓上 下來,在我面前徐徐打開,便見到兩個女人抓扯著從電梯裡撞了出來。 我低著頭正打算進入,因此同兩個女人很自然的就發生了身體之間的接觸。 其中一個女性被另一個女性推開,倒退著,直接撞到了我的懷裡。事發突然, 我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迫支撐著這個女性的身體同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而推人的女性在藉機擺脫了對方的糾纏之後,從我同電梯門之間的空隙中沖 了出去,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搞什麼東西啊?」 一頭霧水的我用力將身前的女性推著站立起來後,隨即開口叫喚了起來。 身前的女性慌忙轉身低頭彎腰向我開口道歉。 「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咦……嚴、嚴平嚴哥?」 聽著聲音耳熟,我隨即抬頭朝身前女性望了過去,一看,居然是胥悅。 因為被周靜宜近期的態度刺激,現在的我其實窩了一肚子火,心裡面很想借 機發揮找人發洩發洩心裡的鬱悶。不過當見到是胥悅這個認識的人之後,我也只 能壓下了這個念頭,勉強的接受了對方的道歉,自己支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胥悅,你怎麼了?多大人了,電梯裡不能打鬧都不知道麼?」 面對我的責備,胥悅卻是一臉的焦急之情,不但沒有承認錯誤,反倒伸手拉 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急切的說道。「嚴哥,我一會再跟你道歉,趕緊的,幫我追人! 我怕她被壞人給騙了……」 一邊說,一邊拉著我便朝大廳門口跑去。 「怎、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剛才那誰啊?我認識麼?和我有關係麼?唉 ……胥悅,你拉著我幹啥啊?」 我就這樣,一邊嘀咕著,一邊莫名其妙的就被胥悅拉到了大街上來。 衝到了街上,正好看見那個女人鑽進了一輛出租車跟著絕塵而去。胥悅方才 鬆開了抓扯著我的手,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再次倒退著,靠到了我的身上,我感 覺到了她身體微微的顫抖。 胥悅的這種表現讓我一時間再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當中…… 「我操,我這兩天點背不成?男人也朝我身上靠,女人也朝我身上靠,我成 靠山王楊林了?」我心裡頭嘀咕著,不知不覺的將胥悅同昨晚上的李東那傢伙給 劃上了等號。 胥悅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焦急的朝我嚷嚷了起來。 「已經走了……怎麼辦?怎麼辦?嚴哥……這下可遭了……」 我一邊眨眼,一邊無奈的出聲詢問起來。 「什麼怎麼辦啊?我都不知道怎麼事!你有話慢慢說,好好說!至少讓我 弄清楚出了什麼事情成不?」 過了好一陣,我終於從胥悅那邏輯混亂、詞不達意的言語之中大致弄清了事 情的原委。 跑掉的那個女人是胥悅的堂嫂,也就是胥悅堂兄的老婆。胥悅是家中獨女, 但同堂兄的關係極好,兩人之間同親兄妹也沒太大分別。所以胥悅和兄長、嫂子 便如同一家人一般。平日守望相助,那邊有什麼困難和麻煩,都會全力幫忙相互 照應。 胥悅堂兄幾年前獨自去了南京和他人伙創業,這邊就留下嫂子一個人帶著 小侄女獨自居住。她堂兄那邊的事業似乎做得不錯,每年都會賺不少錢,所以 她嫂子這邊的經濟狀況始終很好,她堂嫂因此乾脆辭掉了工作,在家裡做了安心 帶孩子的家庭婦。 不過昨天她嫂子忽然找到她來說,說她堂兄在南京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 急需一筆資金周轉,說自己家諸如房產、證券之類的東西都已經拿出去抵押貸款 了,但還是有一堆缺口,所以希望她能夠看在多年以來兄妹之情的份上,盡力幫 助她們家一把。 胥悅是個重感情的人,而且同兄長、嫂子的關係也好,同時過去剛剛出來工 作自立的時候得到了那邊許多的幫忙和協助。此刻得知兄長有困難,自然是一口 應承了下來。 為了幫助兄長那邊籌集更多的資金,胥悅拿出了自己之前的全部積蓄,同時 還把剛買了不久房子的房產證也準備了出來,打算交給嫂子拿去銀行抵押貸款用。 並同嫂子約好了今天在自己的工作單位見面然後交接。 沒曾想,她剛剛把存單還有房產證這些交到嫂子手上,手機上就意外的收到 了堂兄發來的問候信息。 此時收到兄長的感謝信息倒是非常正常的,但兄長發來的信息卻只是單純的 問候信息而已。這讓胥悅察覺到了一絲異常,因為在她看來,兄長不大可能會在 面臨生意困境的時候還悠閒自得般的給她發來一條平常的問候信息!她忽然意識 到她對於嫂子過於信任了。在得知兄長有困難之後,竟然沒有想過直接和兄長直 接聯繫一下瞭解情況,便急匆匆的把自己的全部財產以及房產證這些都給拿了出 來。 想到這些之後,她隨即連忙想要給堂兄打電話確認情況。結果她堂嫂一見, 當即把存單和房產證這些東西往口袋裡一塞,轉身便衝上了電梯。胥悅見狀也連 忙追了進去,兩人隨即在電梯裡抓扯了起來,當電梯們再次打開後,便發生了我 之後遭遇的情況。 弄清了這種情況之後,我也著急了起來。 「原來是這麼事啊?那可不是小事了……這跟搶劫、詐騙也沒別了… …」 「是啊……嚴哥、怎麼辦啊?」 胥悅見我終於反應過來之後,在我面前急的直跺腳。 面對焦急的胥悅,我思考了片刻之後,腦子快速的理出了一系列補救措施。 「這樣,你知道你嫂子家的住。我們這就上門去找她要東西。要她沒家, 直接帶著東西跑了,我們就兵分兩路,我去派出所報警,你去銀行掛失存單。至 於房產證,這東西又不能立刻變現什麼的,問題倒是不大。補救方法多的是… …」 胥悅也是一時心急,所以亂了方寸。見到我立刻替她清理出了解決問題的一 系列處置方式之後,心理隨即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接著,我和她兩人連忙來到了商務樓的停車場,並坐上了她的小車。 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事情壓根就是胥悅自己的 私人事務啊,貌似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怎麼居然莫名其妙的摻進來了? 就在我剛剛冒出了這種想要置身事外念頭的時候,胥悅已經發動汽車開出了 停車場,我隨之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意識到自己恐怕只能老老實實的陪著胥悅一 塊把這個事情給妥善處理了之後才能脫身了…… 正文 【紋面】(105、106) 更|多&39;精|彩&39;小|說&39;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39;|小&39;說|站 第一零五章 在車上,胥悅一邊開車一邊焦急的嘴裡嘀嘀咕咕著。對於她的這種行為,我 也沒覺得不舒服,因為她的聲音非常好聽,這種情況下絮絮叨叨的碎碎念聽在我 耳朵裡反倒感覺有種樂曲般的節奏感,反倒令我產生了某種悅耳的感覺。 不過仔細聽清了她念叨的內容後,我禁不住詫異的側過頭朝她望了過去。 這丫頭的碎碎念裡沒有任何對自己經濟損失的不滿,更多的反倒是在替那個 搶了她存單和房產證堂嫂子的擔心。她擔心嫂子被壞人欺騙、利用更甚於她自己 可能的財產損失。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倒有些無語了。這丫頭看來就是現在會上某些人嘲笑 的所謂「聖母婊」了。愛心、同情心氾濫到沒有原則的程度。意識到這點後,我 忍不住開口提醒她起來。 「胥悅,你憑什麼就肯定你嫂子欺騙你就一定是被別人慫恿利用了?我看她 從電梯出來,推開你,然後趁機溜走的一系列動作可順溜的很啊。騙走你存單和 房產證沒準就是她自己的打算也說不定了」 這丫頭上次和人吃飯,被下藥帶到賓館差點讓人給迷姦了。想著和她怎麼著 也算熟人了,有些東西,比如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險惡之類的道理該提醒她的, 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當面告訴她比較好。 「嫂子她是好人!」 此刻的胥悅因為心情的原因,腦子顯得有些不太夠用。面對我的質疑,她也 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知道反反覆覆的告訴我,她嫂子多麼多麼善良,和她堂兄 夫妻感情多麼多麼好,對她這個小姑子過去多麼多麼照顧之類的。 我聽了澹澹一笑,也不以為然。不過從胥悅絮絮叨叨講述的關於她堂嫂之前 往事的過程中,我也意識到了她嫂子這次行為確實讓人難以理解了。 從胥悅的講述中得知,她堂兄一家的經濟條件非常的好,基本可以納入有錢 人的範疇之中了。而且對她這個妹妹也確實極為照顧。因為按照胥悅的說法,胥 悅在購買如今的房子,還有現在開的這輛車的時候,都得到了她堂兄的資助。尤 其是在買車的事情上,還是她嫂子說服了她堂兄替她補足了不足的購車款項。 原因是她嫂子認為胥悅一個漂亮的單身女性,遭到不懷好意異性的覬覦是必 然的,現在會治安也不好。買個車開著外出,至少人身安全什麼的會稍稍有保 障一些。 從這些細節來看,她嫂子確實如胥悅所說,應該是個善良而且極為重視親情 同時也頗懂為人處世的良家婦女了。不過這也更令我對這個女人今天的行為感覺 到了費解。 胥悅堂兄家有錢,她堂兄每月固定都會給妻女五萬元的生活費用。這筆錢即 便是在大城市中,都是足以讓人生活富裕,更不要說在我們這個二、三線的地級 城市當中了。所以,理論上講,對方應該是不缺錢的。另外,胥悅的存款也算不 上多,十來萬而已,房子是小戶型的,買的時候也只花了不到三十萬。這些年房 地產漲價,但估算下來不會超過五十萬。也就是說,胥悅嫂子從胥悅這裡捲走的 全部東西,總價值不會超過六十萬。滿打滿算,也就是胥悅堂兄給她嫂子母女一 年的生活費而已。對方節省一些,最多一年多點時間也就能攢夠這麼多錢了,犯 得著對胥悅玩弄這種欺騙手段來詐取錢財麼? 「你嫂子平時花錢很凶?」想到這裡,我皺眉開口詢問道。因為胥悅此時說 的話東一鎯頭、西一棒子的,沒個章法。想要推測分析對方今天行為的理由,我 還是決定從言語上引導胥悅發現這其中的原委。 「奢侈品、首飾之類的當然是要買的,是女人就都會置辦一些。不過她有節 制的,真正昂貴的,都是讓我哥買了當禮物送她了。不過她因為在家帶孩子,平 日裡當然有些無聊,所以會去打打牌什麼的」說到這裡,胥悅忽然醒悟了一 般。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打牌輸了錢,然後借了高利貸。害怕我哥說她,所以 才決定先從我這裡借錢周轉」 意識到這點後,胥悅迅速對自己得出的這一「理結論」進行了肯定。 「一定是這樣了。看來一會找到她之後,除了房產證要拿來之外,存 單那些還是先給她拿去應急的好」 剛說到這裡,胥悅的手機傳來到了短信收發的聲音。胥悅也沒多想,伸手指 了指放置在手剎下面雜物槽的手機對我說道:「嚴哥,我開車。不方便,你幫我 看下誰來的短信,什麼消息。解鎖密碼是XXXXXX. 」 我拿起她的手機,依照她的指示輸入瞭解鎖密碼。然後便見到了她標注為 「大哥」的人發來的短信消息。 「之前短信收到沒?哥突然給你發問候消息沒別的意思,有事要給你說一聲。 你嫂子這幾天不正常,老往我這要錢。問她幹啥,她都支支吾吾的。所以我 沒搭理她,也沒繼續給她打錢。我擔心她從我這裡要不到,就去找你,所以這裡 你給你提個醒。要沒正當理由,千萬別借錢給她,等我來問清楚她用錢的原因 之後再說。你要有空,也幫我打聽打聽她那邊出了什麼狀況。有事,及時通知我。 「 聽我念完了短息,胥悅的臉上迅速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需要我幫你復麼?怎麼復?」看著胥悅堂兄發來的消息開口詢問著。 看來胥悅的這位堂兄是個精明人,對妻子還有自己的妹妹都很瞭解。預測到 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很顯然,對方雖然預料到了,但這消息終究是晚來了 一步。 「事情已經出了,還是別告訴我哥這邊的實際情況了。跟他說了,估計會影 響他那邊的工作和生意。你就幫我復他,我知道了就行。」 我搖了搖頭,隨即按照胥悅的要求,給她堂兄復了「知道了」三個字後, 將她的手機放到了原來的位置。開口說道:「你大哥比你心細,已經預料到家 裡可能出事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對了,你嫂子很喜歡賭博?」 見我這樣問,胥悅先是愣了愣,不一會,難以確定般的又像是答我,又像 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你這一問,倒是讓我想起來了。我嫂子打牌有些年頭了, 牌友基本固定都是那麼幾個人,玩的也不是太大。都是十塊、二十塊。以往也不 可能出現什麼大的輸贏之類的。我哥給她的生活費都用不完的,每月還有結餘 這樣看來,借高利貸好像就有點」 我捏著下巴把她的話進行了補充。「就有點說不通了是吧!說實話,你 嫂子這樣的家庭婦女,我過去也接觸過。若非好賭成性的那種,極少有人會同放 水的那些人有來往和接觸。你哥那麼精明的人,自己老婆好不好賭,難道會不清 楚?我當記者那會,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觸過,水公司的,我又不是不認識!現在 這年頭,他們做生意,也都講究個人情世故。多數時候,若非數額巨大,他們也 都不願意把事情做絕的。你也說了,你嫂子打牌,輸贏也就十塊二十塊,能欠別 人多少錢?更不用說還去找放水的借錢了。所以,你之前的懷疑不大靠得住呢。 而且你哥短信的意思也說的很清楚了。你嫂子那邊出問題,也就是這幾天裡 的事。 你再好好琢磨琢磨,你嫂子那邊最近幾天出了什麼變故沒?「 胥悅皺起了眉頭,一邊開車,一邊仔細憶著。 「變故?我想想下半年囡囡上幼兒園了。嫂子她除了接送囡囡之外, 都是一個人在家裡做家務,看電視什麼的,然後偶爾出去打打牌之類的。好像也 沒啥變故啊誒,等等,我想起來了」 胥悅此刻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她半個月前有次白天跑到 我們俱樂部來跟我說,白天在家裡閒的慌,想搞點健身運動之類的什麼。我就找 到老,給她辦了我們俱樂部的會員卡。結果她在俱樂部裡活動了半天就沒再來 了。我給她打電話,她說我們這裡的運動量太大,她跳不動有些不適應,所以想 換種其他溫和一些的健身方式。我們俱樂部是按課時收費的,她不來,就不會扣 錢,會員卡也不會浪費,所以我也就沒有強迫她繼續過來了。隔了一天,她給我 電話說,她參加了一個什麼瑜伽訓練班。以後都去那邊活動了。我想著瑜伽也不 錯,運動的激烈程度或者更適她那個年齡階段了。所以也就由著她去了。」 「瑜伽?」 再次聽到這個名詞,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抽動了起來。 「不會是譚崔瑜伽吧?」我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胥悅作為健身教練,對於這個行業圈子是比較熟悉的。也正因為這個原因, 她對於如今國內所謂的「譚崔瑜伽」具體什麼情況是清楚的。所以,當我說出這 個名詞的時候,她當即變了臉色。 「誒呀!你這一說,沒準真是了。前幾天,我一個同事還跟我說,說有 人膽子大。居然在市裡明目張膽的開了一家譚崔瑜伽館,而且是剛剛開張沒多久 的。我都還在跟她開玩笑說,被取締是遲早的」 「那玩意兒,在大城市裡早都臭大街了。咱們這裡算小城市,知道這玩意兒 怎麼事的人還不多不、不對!胥悅,你這是朝那裡開啊?」我一邊說,一 邊注意到此刻胥悅竟然把車開到了城市東郊的李家村來了。 「沒錯啊我哥他們家就在這裡了!」 「什、什麼?」我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問道。「你哥那麼有錢, 怎麼把家安在這地方?他難道沒考慮過在市中心地段買個高檔一些的住宅麼?」 「你怎麼知道我哥在市裡沒房子?他和嫂子本來在市裡有房子的。這邊的 房子,還是四年前,我嫂子懷孕那會兒,他刻意買的。為的就是這邊清淨,方便 我嫂子安胎。囡囡出生後,他和我嫂子也習慣了這邊,然後就一直都在這邊長住 了。」 聽了胥悅的解釋,我反應了過來。並很快理解了胥悅堂兄如此行事的原因。 李家村原本是本市郊一個安靜的小村落。不過隨著交通的延伸以及城市的 不斷擴張,早已經併入如今本市的行政劃當中,也就是現在很多城市裡出現的 「城中村」。所以名字雖然土氣,也沒有高層建築,但卻有著交通便利,環境清 靜的諸多優點。因此,吸引了一些經濟富裕人群來這裡購房置產。而胥悅的堂兄 是精明的商人,估計早都意識到了這邊土地和房產增值的潛力,加之那時妻子需 要安靜的環境,所以四年前便將自己的居所遷徙到了這邊。 在馬路幹道邊上,胥悅停了車。我下車後跟著她走進了尚未改造過的村內 住宅群。地面的石路面和窄小的街巷讓我聯想了老家清源鎮那邊的情景。 步行了幾分鐘之後,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座獨門獨院的鄉村小院落。胥悅望見 了木門上懸掛著的老實掛鎖後,跺了跺腳道。 「糟糕,嫂子她壓根就沒來,我說怎麼一路過來都沒看見有返去的出租 車呢!想找到她當面說話看來是不行了。我們得城裡去報警和掛失」一邊 說著,胥悅一邊伸手便要拉著我從這裡離開。結果拉了一下,卻發現我表情凝重 的望著這座小院,沒有任何陪著她離開的意思。 胥悅對我此刻的表現有些莫名其妙,而我卻陷入了一種有口難言的境地當中。 「陰氣」 在胥悅看來,她堂兄在本地購買的這所鄉村小院和周圍緊鄰散佈著的其他農 家院落沒有任何的不同。但在我的眼中,這間佔地足有三、四平米的農家院落 卻充滿了詭異和危險。 原因無他,透過我的紅蓮之眼,我清楚的看到了這所院落當中聚集以及凝聚 在房屋上空那一股股黑色且濃烈之極的陰煞氣息。不僅如此整座院落四周的 圍牆上,隨處可見常人雙眼無法看見的鬼痕斑 「嚴哥,你怎麼了?怎麼表情這麼嚇人?」 胥悅注意到了我的神態後,有些詫異的開口問道。 我努力的抑制住了不斷試圖跳動的眉眶,讓自己的表情顯的平靜下來。 「啊沒什麼了!」一邊說,我一邊迅速的打定了意,同時快速的思考 著自己的說辭。 「胥悅,既然你嫂子沒來這邊,那就只有先城裡到派出所報警還有 掛失存單了。本來麼,我該陪著你一塊去辦這些事情的。不過我這邊忽然想起了 一件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呢,我恐怕得跟你在這裡分開了。」 「你、你說什麼?」 胥悅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瞪的溜圓,她怎麼也不明白,我現在會突然提出和她 分開行動的要求。 「其實你去一個人也很快就能把事情辦好。先去銀行把掛失手續辦了,然 後去派出所報警。派出所那邊有可能需要接受民警的詢問這些,處理起來會比較 費時間。所以安排在後面,銀行掛失哪裡比較簡單,說明情況後,人家立刻就會 處理。所以先後順序別搞錯了,好了,我想起要辦的事情就在李家村這邊,所以, 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我當即轉身,也不給胥悅反應的時間,朝著旁邊的石小巷子快步鑽 了進去。 胥悅顯然被我此刻毫無緣由的「無禮行為」震驚到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直 到我都跑進了旁邊巷子內一大截後,方才想起要追上我問個究竟。不過顯然為時 已晚。我快速的在村莊街道裡面拐了幾個彎後,她便徹底跟丟了我的蹤影。 十多分鐘後,我躲在路邊某間房屋的拐角處,目送著胥悅悻悻然獨自一人開 車離去。方才再次轉身,依據著遠處陰煞氣息凝聚的方位,辨認著朝胥悅堂兄在 這邊的住宅所在走去。 在經過某個農家院落門口時,我看見院子裡堆放農具的角落裡放了一把鐮刀, 意識到房內無人的情況下,隨即溜了進去,將鐮刀偷了出來 「不知道胥悅她嫂子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不過看來必然同那濃烈陰氣還 有牆壁四周顯現的鬼氣斑這些有所關聯了。說不定,那些東西,就是造成她嫂子 舉止異常的原因了」 我將鐮刀藏進了胸口的衣服內,裝作若無其事般的在石路上一邊行走,一 邊思考著。 雖然我自行離開的行為非常過分。但在考慮到危險性的情況下,我只能出此 下策,把胥悅給支走,然後自己單獨行動。 來到這間院子的院牆周邊,我望著院子上空依舊還在翻滾運動著的陰煞氣息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是為了什麼?照理,胥悅他們家裡出了什麼妖孽 事情,也是她們家自己的事,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實在有些犯不著出面替她 張目什麼的。 但另一方面,良心卻又告訴我,我不能就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走了之。 過去,我是個普通人,什麼都不知道,管不了,是一事;而現在,我已經 清楚了自己身體內蘊藏著的力量紅蓮的力量讓我在不知不覺之中產生了某種 難以言表的使命感。在這種使命感的驅使下,我最終還是決定,進入這間院子之 中,一探究竟。 院子的圍牆並不高,也就兩米多點,標準的「防君子不防小人」!隔音或者 保護居住者隱私的作用更多於防盜。這點同我老家清源鎮的老宅幾乎是一樣的。 所以我輕易的便從正門側面的圍牆上跳進了院內。 進入院子之後,我一抬頭,整個人便呆立在了當場 「這、這是怎麼事?這院子裡的樣子怎麼那麼熟悉?」 院子正中央的天井位置擺放著一座石桌,院落兩側是兩間廂房,大門正對著 正廳。我忽然發現,這院子的佈置以及擺設這些,居然跟我在清源鎮的祖宅佈局 相差無幾。 當然,要說完全一樣也是不對的。因為這宅子的房屋面積大小這些,似乎是 比我嚴家祖宅要小了一些,而且南北朝向等等也有些偏差。 驚愕之後,我隨即自嘲了起來。原因無他,我忽然想起,我祖宅的佈局樣式 這些,原本就是本地過去固定的房屋形制。這李家村同我老家清源鎮歷史上一直 都屬於同一州府治下,房屋結構和佈局類似一點也不奇怪。 實際上僅清源鎮那邊,就有好幾戶所謂「大戶人家」留下的祖宅同我嚴家祖 宅佈局相同,有差異的無非就是一些擺設和物品陳設位置不同罷了。 想明白了這點,我迅速將腦子裡出現的荒誕念頭驅趕到了一邊,啟用了紅蓮 的力量對整個院落觀察了起來。 觀察了一陣之後,我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院落的正房當中。透過紅蓮之眼, 我注意到正房正廳內通往後室的左右兩扇房門內不斷有滾滾黑色的陰煞氣息順著 地面從內室之中流淌而出。 「嗯,看來問題是在正房裡面進去找到這些陰氣的源頭,想法解決掉! 要是我解決不了的,就給葉桐那傢伙掛個電話,把他抓過來幫忙就成。對了, 他出手好像按規矩我得付錢,不過那也沒什麼,我還有二十五萬在他那邊,說好 價錢,從裡面扣除就行「 我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徹底處理這院子的問題,同時小心翼翼的朝著正廳走 去。經過天井的石桌旁時,我條件反射般的抬高了腿,邁過了放置在石桌一側地 面的幾座小型盆景。又走了兩步之後,我禁不住眨了眨眼睛,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我忽然意識到,進入院子之後,我其實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幾盆擺放在石桌 側面的盆景,經過石桌側面時的跨步動作,根本就是我在不知不覺當中養成的一 種習慣反應而已。而這一習慣,居然無意避免了我被這地面未曾注意到了盆景所 滯絆。 不知不覺中,我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站在天井中央,我再一次的觀 察起了眼前的這所院落。 「左手邊的是西廂房,靠正門這邊的房沿擺放著一個空缸」想到的同時, 相同位置的空置陶缸出現在了我視線之中。 「右手邊是東廂房,靠正廳那間房屋是客房,門口是兩株盆栽的黃楊」 當我轉過頭去,那間房門門口擺放的兩株盆栽黃楊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這、這不可能這院子的陳設、佈局怎麼竟然跟我幼年記憶中清源鎮老 宅家裡的陳設佈局完全一樣?」 當發現記憶中的景象同院子裡此刻的種種陳設逐一對上,並幾乎毫無詫異之 後,我如同丟了魂魄一般,呆立在了現場。 「正廳,對了,正廳!我記得我家正廳上沒有像本地其他家族一般供奉什麼 祖宗牌位,而是懸掛著我曾祖父親手書寫的」道法自然「四個大字的掛軸。難不 成,這也會一樣麼?」 我剛進院子的時候,隱約看到正廳中央兩扇後室門中央的屏風隔牆上似乎懸 掛著一副掛軸,但距離遠,恍惚瞟了一眼,也沒看清,此刻當我抬頭將視線聚焦 於正廳中屏風隔牆上之後,我的嘴忍不住的張了開來! 「這,這怎麼可能?這字我從小就認準了的。這掛軸怎麼會跑 到這座院子裡面來了?」 此刻的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緩緩的,一步步的踏入了眼前正房的大廳當中, 最終站在了龍飛鳳舞般寫著「道法自然」四個大字的掛軸面前。 紅蓮之眼看到的,房屋中隨處瀰漫著的陰煞氣,牆壁上出現的鬼痕斑這些, 在我看來,都不重要了 「楚南末學」 望著掛軸左下的落款字跡,我已經可以確定。此刻,掛在這堵屏風隔牆之上 的掛軸,正是我曾祖父當年書寫,並一度掛在清源鎮老宅正廳上的那一副! 我曾祖父生前使用過好幾個字號。這「楚南末學」便是其中之一,我家中收 藏的曾祖父的手稿當中,也有很多都使用了這個署名。 「難道我在不知不覺中瞬間移動到了老家清源鎮的祖宅來了?紅蓮還有這個 能力?可瞬間移動這本事不是剎那所獨有的麼?而且就算是擁有剎那能力的春日, 瞬間移動的能力也是有嚴格限制的,短時間內只能連續移動不超過五次,每次移 動的距離在十米之內。也就是說,就算是剎那,也不可能瞬間從李家村移動到我 老家清源鎮那邊,這兩個地方距離幾十公里呢」 我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掛軸,大腦瞬間變成了一團漿□一般。 「不,這裡還是李家村胥悅她堂兄購買的農家院落之中!」 半晌之後,我再次肯定了這點。我想到,上次老宅,老宅之中原有的擺設、 掛件這些這些早都被搬空了。只剩下空空蕩蕩的空房和院落,還留下的,也就是 天井裡的石桌,空置花盆,正廳的桌椅以及房間裡的床架子這些了。 可眼前這些我幼年時期熟悉的事物怎麼會出現在李家村胥悅堂兄的家裡?要 知道,這些東西可都是我們老嚴家的家產啊 我眨了眨眼,思緒禁不住再一次到了二十年前我家慘事發生之後的憶當 中。 我在醫院甦醒過來後,叔叔便將我帶了城裡他的家中監護居住。老宅那邊 之後的善後則是由叔叔一手經辦的。 叔叔作為文化人,很清楚曾祖父、祖父他們遺留下來的那些手稿的價值。因 此,沒多久便前往祖宅那邊,清理了兩人的大部分藏書以及手稿,並將其打包運 家中存放。除此之外,便是諸如首飾之類的貴重物品。這些東西,在叔叔、嬸 嬸去世後,便分別由我和阿光繼承了下來。阿光是粗人,對書籍、文稿這些毫無 興致,所以清分祖上遺產的時候,他只要了他親奶奶,也就是我祖父的哪位童養 媳的私人物品留作紀念。而大部分家中的遺物,包括藏書、文稿,以及奶奶的珠 寶首飾這些,最終都交到了我的手裡。 但其中並不包括我眼前的這幅「道法自然」的掛軸。不僅是這幅掛軸,記憶 中,祖宅中曾經擺放過的一些裝飾品、老式家電等等也都沒有,這其中也包括奶 奶當年極為喜愛的那台老式留聲機 關於這些物件的下落,叔叔生前倒是告訴過我。 當年他返家清理老宅,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將老宅那邊的東西分類整理,然 後打包裝箱,打算一塊運他在市裡的住所。那個時候,本地也沒什麼諸如搬家 公司之類的專業機構,所以,他是通過私人關係,在縣裡找了輛拖拉機,把東西 裝在拖拉機的拖斗上給弄來的 結果運送過程中出了些意外。那時也沒省道、國道以及高速這些高級公路。 從清源鎮到市裡只能走花橋鎮那邊的老路。老路中間有一段是沿著清江畔的 懸崖絕壁修建的。拖拉機速度不僅慢,而且一路顛簸的厲害,在經過江畔那段絕 壁路段時,因為顛簸還有就是裝車前物品沒有擺放好的原因,導致放置在拖斗尾 部的幾個箱子還有包裹直接從車上顛了出去,順著懸崖滾進了清江裡頭。這其中, 便包括放置了這件掛軸以及一些書畫之類裝飾品的箱子和包裹。當然,奶奶最喜 歡的留聲機也在其中。 我嬸嬸據說也是極為喜愛那台留聲機的,為此還抱怨過叔叔幾次,責備他辦 事不牢靠。好好的一件古董留聲機,要放在現在能值不少錢的東西,就這麼掉江 裡頭去了 知道這些東西丟失的原因,此刻卻又見到這物品出現在了眼前的這所房屋之 中,這讓我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現實的感覺。 「這掛軸在這難不成,那台留聲機也會出現麼?我記得留聲機一貫都是 擺放在右側門內,奶奶的臥室裡頭的。」 想到這裡,我不假思的想要轉身進入右側的房門內一探究竟。就在此時, 天井外面的牆壁外傳來了悉悉的聲響,我吃了一驚,跟著跑出了正廳,迅速 將身體隱藏到了左側廂房一側的房屋側面。 第一零六章 因為這種傳統院落佈局頗為空曠,天井中央毫無遮擋,基本上進入院落之後, 除了被三間房子遮擋的邊角域之外,基本一覽無遺。所以,在隱蔽好後,我並 沒有將頭從牆角探出觀望。只是聽到傳來身體同院牆碰撞摩擦以及物體落地的聲 響。 翻牆進來的,毫無疑問是個人。因為落地聲音不大,翻牆者在下來的同時, 顯然調整了落地姿勢,減小了發出的聲響。 進入者並未在天井有過多停留,似乎僅僅只是大致看了看院落內的狀況之後, 便朝正廳走去。我則開始移動身體,最終轉到了左側廂房的房屋後面。同時心裡 嘀咕著 「沒開門,而是同我一樣翻牆進來的,應該不是胥悅的嫂子。難道是小偷? 這可有些巧了。早不來偷,晚不來偷,偏偏撞上我在這裡頭的時候進來偷? 「 不過很快,我便打定了意。這時進來一個小偷,對我而言未必是什麼壞事。 這院落之中陰氣籠罩,天知道隱藏著什麼可怕的鬼魔妖怪之類的東西。讓這 進來的小偷進去替我「打頭陣」也不錯。要他進出安全,我接下來自然可以再次 進入勘察,要他撞上了什麼東西,正好給我當個替死鬼 想是這麼想,但天井中傳來的腳步聲卻又讓我產生了些許疑惑。因為進來的 傢伙似乎並未刻意隱蔽自己的行動。走路的聲響也未壓低,而且對方的腳步聲在 我看來有點特殊,節奏有些細碎,聽上去不像男人,倒很像是女人走路的節奏。 「女賊?」 意識到這點後,我終於抑制不住好奇,從左側廂房的後面牆角偷偷探出了腦 袋。結果正好見到進來的人,目不斜視的徑直踏入了正廳。 「胥悅?這丫頭怎麼來了?我暈,正房裡頭沒準就有不乾淨的東西在裡面, 她這樣傻乎乎的直接闖進去要遭」 當看清翻牆進來的人居然是胥悅之後,我在瞬間產生了極度懊悔的心思! 「太疏忽了。之前我怎麼就沒有給這丫頭身上種個火苗什麼的,以確認她的 行動位置這些呢?」 懊悔歸懊悔,但嚴格的說,這責任未必就該歸到我的腦袋上。因為「慎種紅 蓮火苗」是我從夏禹城出來後,前往木裡縣城的路上王烈在確認我已經掌握了種 植紅蓮火苗的方法之後給我的建議和要求 具體原因也很簡單。紅蓮火苗的要作用雖然只是幫助紅蓮能力的擁有者定 位和追蹤目標,但終究也還是蘊含了微小紅蓮之炎的力量。一旦植入,多多少少 都還是會對被植入者的身體產生一定程度的傷害,這一點上,無論是妖魔鬼怪, 還是普通的人類而言,都是無法避免的。雖然一次傷害的程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若普通人體內長期都有紅蓮火苗維持存在的話,天長日久下來,終究是會造成 嚴重的身體不適。而且相比妖魔鬼怪而言,普通人對紅蓮火苗的忍受程度還更低 一些。因此王烈認為,若非確實需要,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隨便朝普通人身體 之內植入火苗。目的自然是為了避免對無辜人員可能造成的身體傷害。 另外,紅蓮能力擁有者一次性植入他人體內的紅蓮火苗總數量是有限制的。 具體能一口氣放出去多少,則要看這個紅蓮能力擁有者對自身紅蓮力量的掌 握和控制程度。另外,就是這個紅蓮的所謂資質和潛力了。 按照他的說法,歷史上有明確文字記載的紅蓮當中,實力最強者能同時放出 八十一道紅蓮火苗。也就是說,這位最強紅蓮能同時追蹤八十一個目標。而實力 最弱的,只能同時追蹤三十六個目標。而紅蓮能力擁有者的實力高低,很大程度 上,從可以釋放的紅蓮火苗數量上便可以得出結論,不過無論多少,紅蓮能夠釋 放的火苗數量似乎都是九的倍數。 瞭解了這個情況後,我當即偷偷的在隊伍當中嘗試性的開始試驗我能釋放紅 蓮火苗的最多數量。結果一試之下,發現三十六道火苗便是我的極限了,這說明, 我這個紅蓮,似乎同歷史上那個實力最弱的紅蓮是差不多的。 跟著我垂頭喪氣的將這個事情告訴了王烈。王烈對我偷偷試驗釋放火苗的做 法有些惱火,不過卻又對我進行了安慰。他告訴我,之前那兩個紅蓮能夠釋放的 火苗數據,都是他們一生之中最強時期的結果。一個紅蓮一生之中,能夠同時釋 放的火苗數量是不固定的。實力最弱的那個紅蓮,一開始最多只能釋放九道火苗 而已,後來隨著經驗積累和對紅蓮能力的熟練,才最終達到了三十六道的結果。 而實力最強的那個紅蓮,也不是一開始就能釋放出八十一道火苗的,同樣是 隨著對紅蓮的理解和掌握,才最終擁有了那樣的實力。我此刻對於自身的紅蓮依 舊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這種情況下,能釋放出三十六道火苗,已經證明了我的 潛力應該肯定是超過了歷史上那個「最弱紅蓮」的。因為在他看來,當我徹底掌 握了體內的紅蓮之力後,我能釋放出的紅蓮火苗數量必然會在現在三十六道的基 礎上有所增加。不過,最終能夠達到多少,他也無法判斷就是了。 王烈並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更不會為了替別人打氣或者安慰就說好話。意識 到這點後,我隨即恢復了一定程度的自信。要王烈判斷正確的話,我或許距離 「最強紅蓮」還有很大的差距,但將來想必也不會戴上「最弱紅蓮」的帽子才是。 不過無論最強,還是最弱,能夠同時釋放的紅蓮數目都有限制,這就讓我意 識到之後不能隨隨便便就浪費可以使用的火苗數量了。因為我如今尚未掌握消除 已經釋放出去火苗的方法。假如我輕易的就浪費掉全部的三十六道火苗後,在碰 到真正需要植入火苗的對象時,我便無法植入新的火苗了。只能等待之前的三十 六道火苗因為時間原因而自行消失之後,才能再次植入。 因為以上兩種原因,如今的我,在使用紅蓮火苗的態度上極為謹慎。也正由 於謹慎,雖然剛才離開胥悅前,我也考慮過要不要朝她體內植入火苗這個問題, 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卻不曾想,這丫頭竟然出乎意料的去而復返,出現在了這所院落當中,讓我 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當中。 要不要立刻出聲阻止她進入正房內室? 要知道,那裡頭可能存在著未知的危險。可要阻止了她,我該如何向她解釋 我偷偷翻牆進入她堂兄家裡的理由? 我這邊還在糾結,胥悅卻已經跨入正廳當中,從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了。 進入正廳的胥悅似乎是感覺到了正房內室裡傳出了某種動靜一樣。跟著開口 在正廳裡朝著兩扇偏門輕聲呼叫了起來。 「有人麼?誰在家裡?嫂子是你麼?」 內室之中沒有應的情況下,胥悅又跟著喊道。「是誰?是嚴哥麼?」 在喊話的同時,她移動腳步的聲響傳入了我的耳中 聽到胥悅喊出的後面這句話,我一下徹底無語了。 我以為我翻牆進入這裡,神不知,鬼不覺。而現在看來,胥悅這丫頭比我想 象的要聰明的多,竟然猜到了我有可能進入了這所院落的現實。 再轉念一想,我隨之釋然了。這必然是由於我之前那反常的行為舉動所造成 的。 這也難怪了,在到達這院落之前,我的行為都屬於正常的範疇之內。可看見 了這院子之後,我立刻便借口有事故意從她身邊溜掉了。胥悅雖然在性格和心理 方面在我看來有些幼稚,但智商又沒問題。開車離開後,估計只是思考了一下, 便意識到了我那突然的反常舉動必然同她堂兄購買的這套鄉村院落有關,所以便 又殺了馬槍,再次跑了這邊,跟著像我一樣,翻牆進到了這院子裡頭來。 我進來的目的是要調查這院子陰煞氣聚集的原因。而她來則是為了想確認 我有沒有像她想像的一樣,偷偷進入她堂兄的住宅裡頭,另外也為了搞清我這樣 做的原因和理由。 此刻我從正廳裡傳來的聲音判斷她接下來會直接走入正廳後面的內室之後, 終於忍不住從左側廂房後面鑽了出來。 要此刻進來的是小偷之類的,我真不介意讓對方幫我去「滾盤子」。可現在 進來的是胥悅,我怎麼可能還會讓她去當這個出頭鳥? 因此,我連忙快步衝到了正廳外頭,一探頭,只看見胥悅拐入了左側偏門的 背影。我連忙跑進了正廳,跟著聽到左側門裡面正房側臥裡傳來了沉悶的聲響我 哪裡還有任何的猶豫,跟著便一頭衝進了左側的偏門之中。 這院落房屋的形制同我在你清源鎮那邊的老宅幾乎是完全一樣的,偏門內是 窄小的一截過道,過道盡頭左右兩邊的小門各有兩個房間,左邊靠天井這邊的房 間比較小,記憶中,我祖宅的這一間是充做書房使用的,右側較大的那間則應該 是輔臥室,我幼年居住的房間便是這間。所以,當我衝到過道底部之後,幾乎不 假思的便右轉踏入了理論上應該是輔臥的這間房屋內。 接著,我隨即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驚呆了 胥悅此時坐在這房間內靠近入口的地面上。之前那沉悶的聲響應該是她在極 度驚恐之後一屁股坐到地上而發出的。而造成她這種情況的原因此時則毫無遮掩 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老式的房樑上,垂下一根繩。繩上,掛著一具完全靜止不動的屍體。 屍體身形小巧,竟然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幼女。而幼女全身穿著大紅色的童裝, 最下方同樣鮮紅顏色的小鞋子則讓人產生了一種極度刺眼般的感覺。 胥悅聽到了背後我發出的聲響,猛的扭過頭朝我望了過來。 「嚴、嚴哥?」 我沒有任何的應,搶前一步,站到了她身體的側面,舉起手中的鐮刀,朝 著正面的空間之中狠狠的辟砍了過去 鐮刀刀鋒劃過的空間之中,迅速呈現出了一道紅色的,如同常人身體遭到切 割之後的血痕! 當然,這一切都是胥悅的眼中看到的情形而已。 而在我的紅蓮視線之內,這房間裡除了各種陳設傢俱以及懸掛在房樑上的幼 女屍體之外,正翻滾著滾滾血潮。在胥悅的面前,一個容貌模□的紅色血影正一 步步的走向她。 面對這種情況,我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毫不猶豫的衝到了胥悅的身邊,拿起 手中的鐮刀便對面前的紅色血影辟砍了過去。 有沒有效果,我是不知道的,砍殺也只是我本能的一種反應而已。不過在揮 動鐮刀的同時我也考慮好了接下來的打算。要是鐮刀的實體攻擊對這妖物無效, 我就會立刻拖著胥悅衝出這間房屋,然後設法從這院落之中逃出去。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砍出的這一刀居然有效果。 在胥悅看來,我是在虛無的空間之中砍出了一道血印,而在我的視線中,我 這一鐮刀,硬生生的在紅色血影胸口的位置狠狠的割出了一條長長的豁口。 血影在遭到傷害之後,模□的臉上顯出了一張血盆大口,我甚至能看到口中 露出的森森獠牙。 不過在注意到我雙眼瞳孔四周中散發出來的那一圈金色光環之後。血影當即 連續後退了幾步,隨即朝翻騰的血潮之中一滾,整個身體融入了血潮之中。接著, 整間屋子內的血色潮水便如同有生命一般,以驚人的速度從我和胥悅所處位置的 兩側朝門外宣洩而出 片刻之後,房間內除了依舊瀰漫著的黑色陰煞氣息之外,便再看不到任何血 潮的影子了。 而之前,我剛剛進房間之後能夠聞到的濃重血腥氣息也隨之迅速消散了下去。 我顧不上和胥悅說話,當即轉身跟著從房屋中衝了出來,結果看到一股血潮 的尾巴沿著過道進入了正廳,我當機立斷大步追了過去。 那東西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很顯然,我手中的鐮刀能夠對它造成傷害,意 識到這點之後,我哪裡還會怕它,腦子裡自然冒出了趕盡殺絕、除惡務盡的念頭。 在這一念頭的支配下,我追著這股血潮進入了正廳。 我原本以為這股血潮會逃到院子中央的天井當中,但卻沒想到這傢伙進正廳 後迅速拐了個彎,緊跟著湧入右側偏門當中,我緊追不放的跟了進去。 經過那邊相同的通道,血潮又滾進了這邊左側的臥室當中。但當我跟入這 間房間之後,卻驚異的注視到血潮竟然鑽入了這間臥室地面幾塊青磚之間的縫隙 當中消失不見了。 我當即趕到了這塊地面面前,身子半跪查看了起來。接著,我很快得出了結 論:這幾塊青磚之下似乎是空的,隱約能夠感受到縫隙中有空氣流通。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我隨即轉過了頭。見到胥悅也跟到這間房門的門口。 見到我轉頭看她,胥悅表情淒慘的開口道:「是囡囡吊死的是我的侄女 囡囡!」 我表情平靜的點了點頭。在過來的路上,胥悅也跟我說過她這個剛剛上幼兒 園小侄女。言語之中滿是喜愛和心疼。而在剛才剛剛進入那邊房間看到吊掛著的 幼女屍體的時候,我便猜到了這一點。此刻胥悅開口,更證實了我的這一猜測了。 「要報警麼?」 胥悅此刻全身顫抖著徵求著我的意見。 我搖了搖頭道:「什麼情況,你也都看見了。這事情,警察管不了的。而且 警察來了,我們也解釋不清」 一邊說,我一邊迅速的觀察了一下眼前這間臥室的情景。 跟著,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果然一模一樣!只少了那一台老式留聲機。」 雖然只是匆匆一睥,但正房之中幾間房間內的陳設和傢俱等等都已經被我看 了個一清二楚。 正如我之前推測的一般。這座院落當中,無論是傢俱形制、擺放的位置;各 種裝飾、陳設、物品這些,果然同我記憶當中幼年時居住過的清源鎮老宅那邊幾 乎一模一樣。要說別,也就是這邊的傢俱似乎要新一些,沒有老宅那邊那麼古 舊。還有就是,這間過去奶奶居住的臥室當中少了那台招牌似的老式留聲機, 而各個房間之中多了一些書畫以及茶具之類的物品而已。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開口向胥悅問道:「我記得你說,這房子是你堂兄四年 前才買下來的?」 胥悅此刻已經徹底沒有了見,對於我突然問這個問題也有些不明就裡,但 在目睹了我做出的讓她難以置信的一系列舉動之後,她顯然將我視為了解決她堂 兄家中怪事的希望所在。所以還是顫抖著,答了我的問題。 「沒、沒錯了!當初買下這裡的時候,我還陪他來看過房子」 「這裡的裝修和陳設都是你堂兄他設計的?」 胥悅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不、不是了。我哥他們搬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哥非常喜歡這房子的 這種復古風格,所以根本就沒對這房子做過任何改動。而且當初買這房子的時候, 是連傢俱、陳設、還有那些裝飾品都一塊買下來的,為這,他起碼多花了差不多 十多萬」 「呼」 我禁不住長吁了一口氣。跟著又開口問道:「那這房子原來的人你見過沒 有?」 「原來的人?」 胥悅喘息著,明顯正在強行壓制著自己內心的驚恐和畏懼。在思考了片刻之 後答道。「原來住這房子的,好像是一對寡婦母女了。我陪我哥過來看房子的 時候,沒見到那個母親,只見過那個女兒,我記得那女孩當時也就是十五、六歲 的樣子,很漂亮的一個姑娘嗯,對了,那女孩眉毛上好像有棵痣挺醒目的 對了,嚴哥,你問這些做什麼啊?和現在有關麼?」 「眉毛上有痣?」 聽到胥悅這句話,我的瞳孔經不住放大了幾分。同時伸手指向了自己右眉毛 上方一點的位置問道。 「那痣的位置是不是在這裡?」 胥悅顯然被我此刻的表情嚇住了,哆嗦著退後了一步。但在遲疑了一下之後, 還是點頭答道。「好、好像就是那裡吧!因為當時我有些好奇住在這裡的居然 會是那樣一對母女,所以陪我哥來看房子的時候,對那女孩多留意了幾眼對 了,嚴哥。你問這些都是為了什麼啊?」 「操他娘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終於讓我逮住你的狐 狸尾巴了」 我腦海裡思考著,同時從地面站了起來對胥悅開口說道。 「胥悅,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解釋了!不過,你堂兄買的 這院子有古怪。已經完全被陰煞氣息包裹了,在找到原因,消除掉這些陰煞氣息 之前,絕對不能再住人了。」 胥悅的雙眼睜的溜圓,呆滯的望著我,臉上全是一片茫然 我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和你認識時間也不算短了。我不妨直接告訴你, 我和其他人不同,擁有一些在別人看來比較特殊的能力了。而且我的一些朋友, 平日裡就是處理你堂兄家現在發生的這些類似的奇怪事情的人。你也看見了,你 侄女那樣子,死了恐怕已經有段時間了。你應該清楚,她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 系。我之前藉故離開,就是因為發覺了你堂哥買的這間院子有古怪,想著你離開 之後進來一探究竟的。之所以這樣做,是我不希望你牽扯到這種事情裡面來 「 「可,這是我哥家啊,囡囡是我的侄女!我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胥悅聽到這裡,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 我聽到她的生意陡然抬高了幾度後,慌忙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用力拍了她 肩膀一把。表情兇惡的喝止道。「你聲音那麼大幹什麼?你難道想把這周圍的街 坊鄰居們都招惹過來麼?我警告你,這樣做於事無補!反而會牽連到更多無關人 員,沒準還會引起大範圍的會恐慌。你負得了這個責任麼?」 說這話的同時,我也忽然有了一種對之前王烈那些人行為做派的理解了!此 刻,我才忽然有了一種真正融入到他們那個圈子裡的感覺。 胥悅是頭一次見到我如此聲色俱厲的對她說話。加之她原本就處於極度心神 不寧的狀態當中,竟然就在我面前瞳孔一翻,猛的昏厥了過去 我初時還沒注意到,直到她的身子突然栽倒,腦袋即將撞到地面石磚的時候 方才連忙抱住了她的身體。 接著我將她抱到了天井當中,放在了石桌上。正房這邊已經完全被陰煞氣息 覆蓋籠罩,讓她躺在裡面,身體難免會受到氣息的侵蝕和傷害。加之裡頭還有一 具吊死了的女童屍體她要知道她在裡頭睡過,醒來後誰知道會後怕成什麼樣 子? 天井這邊雖然也到處瀰漫著陰煞氣,但相對稀薄許多,讓她躺這裡,至少不 會受到過多侵害。 把她擺正放好之後,我摸著下巴思考起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問題。 那個能和無形血潮溶為一體的血影怪物雖然被我順利驅趕走了。但這院子如 今情況卻不容我帶著胥悅一走了之。 因為剛才我發現了這院子之中這些陰煞氣息真正的來源居然就是臥室裡那 幾塊青磚的縫隙。 血潮怪物從哪裡消失之後,縫隙當中依舊不斷在湧出濃烈的陰氣。我由此而 判斷臥室那幾塊青磚之下恐怕另有乾坤了。 原本我打算把胥悅勸說離開這裡之後,在設法撬開青磚進行查看的。但胥悅 這一暈倒,立刻便打亂了我的計劃。 要知道,我在胥悅進來前,居然意外的再次發動了紅蓮的透視能力,並依靠 這能力發現了那幾塊青磚下面似乎隱藏著一條朝下延伸的人工通道。不過透視能 力只維持了極短的幾秒鐘而已。所以,我沒有來得急真正看清下面那條人工通道 的具體情況。通道有多長,延伸到哪裡去,進去查看需要多長時間這些,我都是 不確定的。 胥悅昏倒,我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自己下去查看。但要帶著她先離 開這裡,然後再過來也不適。 從陰氣湧出的速度還有蔓延趨勢來看,我估計再過幾個小時,這院子裡的陰 煞氣息就會擴展到周圍的民居之中了。要不盡快從源頭上消除掉,必然會對李家 村這邊其他的民眾造成影響。所以,需要盡早、盡快的對這裡發生的情況進行處 理。 確認了這點之後,我當即撥通了葉桐的電話。 「小葉子麼?」 「什麼小葉子?我說嚴平,你怎麼現在也跟著王烈和老韓他們一個德行了! 叫我小葉子?我告訴你啊你再叫我小葉子我跟你急!你才是小葉子,你 全家都是小葉子「 「成、成、成!我不對我錯了!不過現在我碰到一些麻煩事。不知 道該怎麼處理了。你有空沒有,趕緊過來李家村一趟!」 「李家村?你跑那地方去幹嘛了?碰到什麼事情了?」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胥悅堂哥家中的變故以及這邊這所 院子裡的情況對他進行了說明。 「我操,這光天化日的,居然有這種情況?你說的沒錯,確實需要立刻處理 不過,我現在恐怕來不及趕過來。我現在正帶著妹子們在雲霄山這邊做運動 呢」 「做運動?」 「那可不是,活屍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家裡的,時間長了,身體肌肉會僵硬、 會萎縮。所以我每個月都會帶她們來雲霄山這邊的山裡活動一兩天身體。我現在 出發的話,先得把她們都帶去安頓好!再趕到李家村那邊的話,沒準都要明天 早上了」 「那怎麼辦?你不來王烈、老韓他們還在西昌!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 知道,哪裡知道怎麼處理這邊的麻煩啊!」 我聽到葉桐的答覆之後,有些急了! 葉桐估計也明白了我此刻的處境,連忙在電話裡提醒我道。「你別慌啊?我 們不在,可城裡還有其他人應該能趕過去幫你的忙啊。」 「誰啊?」 「小李敬明年就高考了,現在肯定都一直在家裡用功呢!他應該能及時趕過 去協助你處理那邊的麻煩了。你等等,我這就把他的聯繫電話給你發過去」 更新說明:年後工作方面的事情比較多,因此並沒有多少空閒時間可以碼字。 維持一周兩章,也已經是非常勉強的結果了。事實上,這兩個星期,我甚至連周 末都在加班狀態中,發佈的四個章節也幾乎都是利用工作間隙堆碼出來的。好在 具體情節早都構思完畢,只是碼字,所以都還能按時更新。這裡,希望追我小說 的朋友們能夠諒解。 畢竟,寫作對我而言,只是興趣。工作方面則關係到飯碗 正文 【紋面】(107、108)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3月日 字數:685 第一零七章 在我依照約定連續輕輕敲擊了門扉六次之後,李敬的頭從門側的牆頭冒了出 來,跟著翻身躍入了院牆之內。 他進來之後,解下了隨身的帆布背包,將攜帶的桃木劍、符咒香爐等等用於 驅魔的法器給掏了出來,同時有些擔心的開口詢問著。 「嚴叔叔,就算知道這房子被陰氣籠罩了。我們這樣直接進來處理適麼? 要人家來了,很可能會把我們當成小偷交給警察的啊。」 一邊說,最後將一包香煙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香煙,跟著從錢包裡掏出錢遞給他,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覆。 「你放心,這家女人就算來撞上了我們,也不敢報警的。至於原因,你 自己進正房左邊的裡屋看過就知道了……」 害怕耽誤時間,之前在向李敬求助的電話裡,我並沒有將這房子裡發生的具 體情況對這年青人做過多的說明。只是告訴了他這邊房子被陰煞氣籠罩,需要做 法驅散。讓他攜帶相關的法器以及符咒這些東西過來。 中途又因為一個人在院子裡乾等,沒兩下就抽光了攜帶的香煙,所以又發了 一條短信讓他幫忙買煙。所以實際上小李敬至今還不清楚我遭遇了什麼,以及這 院子裡究竟出了什麼樣的事情。 李敬注意到我忙著拆開煙盒應付煙癮,也就沒有多問什麼,而是轉身拆掉了 他背負在身後的那個長度接近他身高的長方形包裹上的裹布。 當他把裹布解開一半,露出裡面物品的大半截之後、我才看清楚,這年輕人 隨身攜帶的竟然是一副弓箭…… 李敬認真的把裝載著箭矢的箭囊以及弓箭披掛到了身上之後,隨即依照我的 指示進入了正房左邊的房間查看。跟著,表情凝重的從裡面又走了出來。 「太殘忍了……真是太殘忍了!那麼小的孩子……居然都能下的了手……」 李敬雖然年紀小,但作為獵魔師,之前也遭遇過了許多可怕和恐怖的經歷。 所以,他並未對見到的事物有任何恐懼,此刻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憤怒和心 痛。 我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氣,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向他詢問道:「從小姑娘的死亡 方式還有身上穿的紅衣服來看。我懷疑是有人用小姑娘的命來施展了某種轉移壽 命的邪法。不過,這種法門,我也就之前聽老韓說起過一二而已。具體是不是, 我也不能確定了。你是怎麼看的?」 李敬點了點頭,對我的看法表示了認同。 「應該是鬼靈移命術了。我查看過地面還有房梁,地面有殘留的蠟痕和硃砂 印跡,房梁頂上有煙熏的痕跡。雖然我也對這種邪術具體的施法過程這些瞭解不 多,不過那麼小的小孩子,除了她的壽元之外,恐怕也沒什麼東西會讓人給盯上 了……」 說到這裡,李敬垂下了頭,我注意到這孩子的眼眶有些發紅了。 我搖了搖頭,李敬畢竟年輕,膽子雖然很大,但調節心情的能力還是有限, 見到小姑娘慘死,在同情心的驅使下,終究還是控制不住情緒。 李敬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在擤了擤鼻子之後,開口向我詢問道:「那嚴叔 叔,接下來要做些什麼?要不要通知警察過來勘察現場、給這小姑娘收屍?」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警察來了,你覺得我們兩個解釋的清麼?所以,通知 警察就別想了。這周圍的街坊鄰居,估計遲早都會發現這院子裡出了問題。還是 讓他們到時候通知警察來處理法律方面的善後吧。我們兩個現在這裡,只管把我 們該處理的問題解決了。」 李敬點了點頭,認可了我的說法。不過從他那理所當然的神情之中我也看了 出來。這小傢伙是個沒啥見的人。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他之前一直都是跟著王 烈、韓哲那些人一塊行動的,拿意,做決定的都是王烈、韓哲這些叔叔輩的人, 他呢,就是個小跟班。此刻跟我在一塊,依舊習慣性的決定依照我這個「嚴叔叔」 的指令行事了。 「叫你過來,要是要你先設法驅散籠罩在這院子的陰煞氣息了,免得繼續 蔓延,對這邊整個村莊造成影響。另外,我查看過這房子,這裡的陰煞氣好像都 是從正房右邊臥室的地下冒出來的。我打算把那臥室地面的轉頭撬開,進去查 看查看那下面具體是什麼情況。如果有髒東西盤踞在裡面,就設法消滅或者驅離。 要是其他什麼原因,就得想法子把那下面給封堵住。斷絕陰煞氣息湧出的通道…」 對於我的計劃和安排。李敬連連點頭,接著便和我一道迅速行動了起來,拿 著各種法器,開始在這院子的四周開始刻畫法陣,佈置香爐和符咒。 驅邪壓勝的儀式方法算是王烈他們這個行當裡入門的本事。我雖然是個半調 子,但大致的方式方法卻都從王烈和韓哲他們兩個人哪裡學到了一些,而且李敬 在這裡,對於這些法事,他比我更加精通,這樣,花了十多分鐘時間,我們兩人 就在院子內佈置好了用於驅散這裡陰煞氣息的若干法陣。 弄好了之後,我讓李敬在院子中央擺好的香爐和燭台面前開始唸咒施法進行 驅散儀式,同時吩咐他注意照看躺在石桌上的胥悅,自己則拿著鐮刀轉進了裡屋 右邊的臥室當中前往查看這裡地面的情況。 用鐮刀艱難的撬開了頭幾塊青磚之後,後面的工作便輕鬆了許多。沒過多久, 地面便露出了一個尺許見方,足以容納一個人進出的漆黑孔洞。 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之中,一股股黑色的陰煞氣息從中冒出。 我皺了皺眉,來到臥室對面的小房間,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這院子的房 屋佈置甚至各個房間的用途以及裡面放置的物品這些都和我在清源鎮的老宅一模 一樣,在這間房間的某個抽屜裡,我找到了備用的手電筒。 藉著手電光的照射,我看清了漆黑孔洞當中的情形…… 孔洞的高度估計有兩米左右,最底部能夠看到裡面似乎有一條窄小的通道朝 著斜下方延伸而入,通道的地面居然能夠看到鋪設的磚石,這同我之前利用紅蓮 透視能力看到的一致。 我坐在地面,一邊抽煙,一邊考慮著。 通道似乎很長,通往哪裡,也不得而知。君子不立危牆,我對於是否真的要 進入一探究竟產生了猶豫。畢竟,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早都沒有了少年人一般 的好奇心。很多時候思考問題,優先考慮的是安全。 正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李敬背著弓箭進到了這間房間之中,並立即看到了 清理之後,地面露出的漆黑孔洞。 「嚴叔叔,陰煞氣就是從這裡冒出來的麼?」 我點了點頭。同時開口向他問道:「儀式都完成了?驅散的怎麼樣?」 「完成了,除了少量殘餘需要花時間慢慢降解銷蝕外,絕大部分已經被符咒 和法陣之力給中和了。只要不繼續增加,應該不會對這邊造成危害了。」 李敬一邊說,一邊解下了背在背後的長弓,拿著就要往孔洞裡塞…… 「你這是幹什麼?」 我當即喝止了他的行為。 「背著弓,我下不去啊。只有解下來,把弓先放進去,人才下的去……」李 敬眨著眼有些莫名其妙的解釋著。 「我有說要進去麼?」我皺著眉,望著他說道。 「可、可要不下去從源頭上堵住,之前的儀式都白做了啊!過不了多久,冒 出來的陰煞氣又會凝聚起來的……」 李敬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抿著嘴對他說道。「這通道很詭異,不知道多長,也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 進去之後的危險性什麼的也說不准了。安全起見,我在想,有什麼辦法或者物品 能夠在這裡把陰煞氣給攔住?」 李敬楞了一下,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思考了片刻之後開口道。「法器的話, 太極乾坤鏡應該是可以阻隔陰煞氣的……」 一邊說,一邊從我手上拿過了手電,照向了通道內兩側牆壁上。 「找兩面來,貼到這通道入口兩邊的牆壁上……咦……不對,嚴叔叔你看! 這牆壁上有凹槽……還是八角形的……這,這……難道說……」 我同樣看到了手電光照射到下面兩邊牆壁上的凹槽痕跡,並立刻明白了李敬 此刻驚詫的原因了。因為李敬提到的太極乾坤鏡,我是知道的,這種用於驅魔鎮 邪的法器正是一種八角形的仿古銅鏡。 而從孔洞下方牆壁兩側殘留的凹槽痕跡來看,恐怕這洞口原來就有人安放了 兩面太極乾坤鏡或者是類似的東西用以隔絕通道內源源不斷湧出的陰煞氣。但很 顯然,這裡原本安放的兩面鏡子已經不在了…… 「……呼」 看到這裡,我歎了一口氣。我忽然意識到,這通道恐怕是非得下去一趟,探 個究竟了。 想必以前有人和我剛才想的一樣,使用了放置法器的方法來攔阻通道之中的 陰煞氣息。但有人拿走了原本放置在牆壁兩側的法器。如此一來,我再次放置法 器阻攔陰氣的方法便行不通了。很簡單,法器佈置可以被破壞一次,自然也就能 被破壞第二次。假設這裡的之前的法器是被人故意人為破壞的話,我和李敬佈置 好了前腳剛走,難保不會有人後腳又過來給我們摘掉。這樣一來,要想徹底解決 到這些不斷湧出的陰氣,便必須想其他的辦法了。 看到李敬年輕稚嫩的摸樣,我怎麼可能讓他這樣一個年輕人下去冒險?無論 從道德還是責任心方面都不允許我這樣做……想到這裡之後,我站了起來。 「嗯,看來我必須進去查看查看了……」 李敬當然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見到我要下去,他反倒躍躍欲試的自告 奮勇起來。 「嚴叔叔,我身材比你瘦,這洞看上去挺窄的,我進去或者更適了!」 「別跟我說這些。你還小,這裡聽我的!這裡必須留人看守,外面院子那個 女人需要人照應。所以還是我下去……他們沒有告訴過你我是紅蓮麼?紅蓮是什 麼?鬼見了都怕我……所以,還是我下去適。」 我畢竟是長輩,李敬最終只能無奈的服從了我的指令。並和我約定了兩個小 時的時間,兩個小時後,我若是沒有從這洞子裡出來。李敬便會根據我的安排, 先設法帶著胥悅離開這個院子城,等明天葉桐來,和他匯後再做計較。 我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握著鐮刀鑽進了孔洞當中。 沿著狹窄的地下通道前進,除了能看到撲面而來的森森陰氣之外,通道內空 空蕩蕩的,而且走了一小段之後,我發現通道居然越來越寬了。 摸著前進了七、八分鐘之後,我忽然發現,我居然從這窄小的通道裡頭鑽 了出來,面前出現了一條橫向的方正隧道。 隧道從底部到頂部大約有三、四的樣子,寬度足有五六米,我是從隧道側面 的洞口進入的,隧道的前後則向外遠遠的延伸了開來,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 拿著手電左右照射一下,我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因為眼 前這隧道,讓我一下子便聯想到了鳳凰山下面那座囚籠當中的通道。 「這怎麼可能?難道,鳳凰山囚籠居然一直延伸到了這裡?」 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之後,我的腦海中迅速出現了那些行動快速詭異的屍傀 以及在祭祀坑哪裡出現的恐怖殭屍,轉身就想從我進入的通道裡再鑽去。 正要轉身時,我忽然意識到了地面傳來清晰的流水聲音,這聲響,讓我下意 識的壓低手電,將手電光束投射到了發出聲響的位置…… 望著地面中央凹陷下去,同時流淌著水流的石質溝渠,我很快弄清了自己此 刻身處何處了。 「我的天……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那房間臥室的地道居然通到了這個地方… …這不是一截古代的下水道麼!」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的心迅速的安定了下來。同時借用著手電光束,仔細的 對我此刻所處的環境觀察了起來。 國外有個名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下水道象徵著一座城市的良心。」 同國外一些先進國家設施完備,集排污、防洪等等多種功能為一體的永久性 下水道工程相比,我們這個國家現如今的城市下水道規劃以及建設程度都是很難 上的了檯面的。 這其中固然有城市規划水平以及經濟實力等多方面的原因,但究其根本,還 是因為政府從來沒有把下水道的建設和規劃放在其工作的重心之上。 畢竟,一座城市下水道的規劃建設並非一朝一夕之功。這需要數年,十數年, 乃至於幾十年的長期投入和施工建設。對於地方官員的仕途而論,幾乎毫無幫助。 加之我國政府的施政方針缺乏連續性,地方政府一旦換屆,前屆政府的各種 規劃政策很難得到維持貫徹。這也導致了雖然也有官員注意到了下水道建設對於 一座城市的重要性,但卻無法確保他的繼任者延續他的工作。 不過即便如此,在我們這個國家的歷史上,還是出現了一些在城市建設歷史 上值得一提的古代城市水利工程。 其中最有名的當屬江西贛州古城的福壽溝! 福壽溝是由北宋著名水利專家劉彝在熙寧年間建造修建的。到現在為止,保 存完好,且依舊在發揮功能,保護著贛州古城近千年來從未遭受過洪澇災害的侵 襲,堪稱古代水利工程的樣和傑作。 同贛州一樣,我所居住的這座城市,在歷史上也曾經修建過類似的防洪和排 水工程。只不過到現在為止,知道這事情的人已經不多了。 本地的古代下水道並不出名,一則,修建時間比較晚,根據地方志記載,是 南宋晚期修築建造的。二則從效能上比之贛州的福壽溝遠遠不如。下水道竣工之 後,小的洪澇災害尚能應付,但遇到大洪水依舊無法保證城市的安全。另外,因 為戰爭、人口自然遷徙等等原因,本地居民的要居住曾經發生過好幾次大規 模的變動,而這一水利工程也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因此到近現代,本地留有古代 下水道遺跡的事實逐漸被人所淡忘了。 此刻當我意識到我居然意外的進入到了本地這座古代下水道之後,很自然的 便開始帶著好奇的心思對這裡認真的打量了起來。 事實上,對於本地的這座古代下水道,我是早有耳聞。許多年前,我作為記 者參加過本地政府組織的振興本地第三產業的會研討會。在研討會上,便有人 提到過,利用本地遺留的古代下水道作為噱頭,宣傳城市增加知名度的建議。為 此,市委市政府甚至請來了歷史和城市推廣方面的專家進行考察驗證,專家過來 之後,最終否決了這一建議。 要原因就是這一古代遺跡破壞嚴重,已經發現殘存下來的,都是東一截, 西一段的,不像贛州福壽溝保存完好。而我確定,我此刻所處的這一段下水道, 便是尚未被人發現,而殘留下來的一部分而已。 不過,從水道中央依舊流淌著水流的溝渠來看,我所處的這一截古代下水道, 似乎依舊還在發揮著排水的功能。 我略略思考了一下,先轉向了右側,沿著水道邊緣行進,走了兩三分鐘,便 看見了徹底將通道堵塞了的塌方土石。人無法繼續前進,只有水流依舊能夠滲入 到塌方底部的碎石縫隙之中流走…… 花了三、四分鐘確定這裡除了充斥瀰漫著大量的陰煞氣息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注 意的東西之後,我返身,朝著地道左側方向走了下去。 經過了我之前下來的地道口又向左側前進了幾分鐘後,我的眼前出現了岔路 ……正面和左側都出現了通道…… 我站在丁字路口處用利用紅蓮之力觀察著兩個通道之中陰煞氣息的流動方向。 觀察了片刻之後,我發現了一個讓我有些疑惑不解的情況。 這正面和左側的通道之中,都有陰氣湧出,但兩邊湧出的陰氣在我紅蓮之眼 的視線當中卻呈現出了不同狀況。 正面流動過來的陰氣在我的眼裡顯得如同墨汁一般漆黑,依照我對陰氣的理 解來看,正面通道湧來的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陰煞氣,其中煞氣的含量佔了極大的 比例。而左側冒出的氣息則不同,在視覺當中,呈現出淡淡的藍色。幾乎感覺不 到煞氣,給我的感覺甚至接近於夏姜那丫頭身上散發出來的玄陰之氣…… 這兩種不同的陰氣在我所處的這個三岔路口匯混淆之後,順著我過來的路 線漂蕩了下去。純淨的陰氣似乎是在一定程度稀釋淡化了正面過來的那股濃烈的 陰煞氣,這才使得我之前在地上院子和通道中見到的陰煞氣呈現相對較淡的黑色。 如若不然,正面過來的這種陰煞氣如果直接沿著通道從那邊院子的出口冒出 的話,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便會將外面的整座李家村都籠罩其間了。 不過,這只是我的感覺和推測而已。畢竟,我掌握紅蓮探真的能力也就是從 成都到這邊之後這三、四天的事情。夏姜身上的玄陰之氣在紅蓮眼中是否像此 刻從左邊通道湧出的淡藍色陰氣一樣這點,我無法確認。只是這股陰氣在我仔細 的感受之中同夏姜那丫頭平日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頗為相似了。 當然,只是相似而已。因為我終究還是能夠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但具體哪裡 不同,我自己也有些說不上來。 站在路口感受思考了一會。我用手用力捏了捏右手的鐮刀,隨即義無反顧的 朝著正面通道走了下去。 原因很簡單,左邊冒出來的雖然是也陰氣,但我卻從中感受不到太多的邪惡 氣息。而正面蘊含著濃烈煞氣的這股黑色陰氣,才是會造成不良後果的源頭。假 設這水道之中真的存在某種邪妖惡魔,也必然隱藏在正面水道當中。而之前出現 在院子中那個可以無形血潮溶為一體的怪物,也必然是沿著正面的水道逃走的。 這雖然依舊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但我卻對此深信不疑。就這樣,我躍過了左 側通道的分岔水渠,踏上了正面的通道當中。 黑暗幽深的水道彎彎曲曲,中途也出現再次出現了若干分岔,不過大多和之 前右側盡頭一樣,深入很短的距離便被封堵,而有的則是看不到有陰煞氣息流出, 因此都被我乾脆的忽略了過去。 這樣一路走下來,我在不知不覺當中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生理狀態當中。 黑暗靜謐的下水道給我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恐懼心理。同時陰冷的煞氣從我身 邊流過,我的身體或者出於抵禦寒冷感覺的本能,不自覺的灼熱了起來。心理上 的恐懼以及身體內湧出燥熱讓我產生了某種興奮。 我意識到我居然在潛意識中在期待著什麼,就好像是一個飢餓而且嗜血的獵 手在覓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在這種狀態的驅使下,我忘記了一切,只知道沿著煞氣過來的方向不斷的朝 著水道深處前進。而原本同李敬定下的兩個小時的約定很自然的被我徹徹底底的 忘記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時間,水道空間之中的陰煞氣息愈來愈濃烈,整個水道 中的溫度也愈來愈寒冷。水道中央水渠中的底部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下已經產生了 些許反光,很明顯,因為溫度的原因,部分域已經凝結出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忽然間,我手中手電散發的光柱之中映照出了一樣未知的物體一堆黑乎 乎的東西出現在了水道中央凹陷下去的水槽當中。 我當即停住了腳步,用手電對那東西進行了反覆的照射確認。等看清了那是 什麼東西之後,我產生了想要嘔吐的感覺。 腐屍…… 一具高度腐爛的,大半部分浸泡在下水道水流之中的腐屍! 從屍體的形狀可以確認,這是一具人類的屍體,而非什麼動物。死者應該是 全身赤裸的,身體上似乎裹著一件類似於床單或者是浴巾之類的編織品。 我謹慎的走到了這具屍體側面……透過紅蓮之眼,我看到了一縷縷細微的陰 煞氣息不斷的從這具屍體身上滲透而出。最終升騰到水道的空間內,和水道更深 處流出的煞氣匯到一塊接著朝著我過來的通道當中流動。 注意到這種情況之後,我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陰煞氣息的產生原因多種多樣,人死亡後由腐爛的屍體當中滋生是其中的一 種。不過,從韓哲哪裡我瞭解到,雖然死人甚至於各種動物的屍體多多少少都會 滋生一些陰煞氣息,但這些陰煞氣息的數量都是很少的。正常情況,產生之後都 會很快自行消散或者被天地之間不斷流動的自然氣息分解稀釋,根本不會對普通 的活人形成什麼危害。 而眼前這具腐屍分解出來的陰煞氣息顯然比普通的屍體而言要多的太多了…… 接著,我又發現了眼前這具屍體的幾處異常之處。 「居然聞不到常見腐爛屍體散發出來的腐臭味?而且,正常情況下,像這種 高度腐爛的屍體上必然會爬滿蛆蟲,可這具屍體那些綻裂開來了的腐肉縫隙之中 竟然看不到任何蛆蟲寄生的痕跡,而且這裡有屍體,照理應該會吸引來眾多的蒼 蠅才對……這裡可是陰暗潮濕的下水道啊?又不是乾燥空曠的沙漠地帶……嗚, 難道是因為這裡寒冷的溫度?蠅蟲無法生存?」 發覺屍體不臭,並且沒有滋生常見的寄生蟲之類的東西後,我那種噁心的感 覺消失了大半。畢竟,很多時候人對於腐爛屍體的避並非真的就是出於恐懼, 更多的則是來源於腐爛屍體對人感官造成的不適。而眼前這具屍體既沒有散發惡 臭,又沒有滋生讓人噁心的蛆蟲,我因此更接近了一些,下到了水道中央的水渠 當中,近距離的仔細觀察了起來。 「似乎是中年男性……禿頂……身高適中……」 我並非專業的法醫,只能從腐屍的外貌上得出這樣最基本的一些結論而已。 接著我隨意將手電朝更深處照射了一下,跟著便見到了距離數米之外,同樣 浸泡在水道中央水渠內的又一具屍體…… 我的眼皮隨之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 第一零八章 順著繼續前進了幾十米,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面部的肌肉愈發緊繃了起來。 原因無他,短短幾十米水道中央的水渠內,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多具腐爛的死 屍。 而且接下來的水道之中,依舊能看到新出現的屍體。 在查看過最初的幾具屍體之後,我很快總結出了一些規律。這裡出現的屍體 清一色的都是成年男性。死亡的時候大多全身赤裸,個別個身上有衣物的,往往 也都只穿了襯衣或者背心之類的貼身衣物,而且下身必然是赤裸的。 而第一具屍體上包裹著的諸如床單也許是浴巾之類的編織物並非每具屍體上 都有,不過除了一兩具之外,基本上只要是真正赤身裸體的屍體上都有。 雖然這些屍體在中央水渠之中或俯臥或仰面或斜側或橫躺姿態各異,但卻沒 有任何兩具的距離非常接近,似乎至少都相隔了四、五米的長度。而兩具屍體放 置在塊的情況根本就沒有。 不僅如此,在部分屍體的身上,我還見到了一些用硃砂描繪上去的符號。那 些符號對我而言並不陌生,多數正是坦多羅秘符,而有些則不是,但在我印象之 中那些符號卻好像在我以往參觀遊覽過的喇嘛寺廟之中看見過,似乎是佛教密宗 獨有的符記。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有人把這古代下水道當成了殺人拋屍場?」 我停止了繼續前進,因為我估計沒錯的話,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水道之中,恐 怕都和眼前這截水道內一樣,擺放了眾多的類似的屍體。而且此刻,我也終於可 以確認下水道中這些陰煞氣息的來源了。 毫無疑問,水道中滋生瀰漫著的這股濃郁的陰煞氣息正是這些腐爛的屍體 「生產」出來的。只是一具屍體顯然無法產生那樣濃烈的煞氣,而是眾多屍體中 發散出來的煞氣匯凝聚之後,方才最終形成了這股可怕的陰煞氣。 一開始,我一度懷疑這些屍體會不會都是古代遺留下來的古屍,畢竟,這下 水道最早是南宋時期建造的,根據地方志記載,明朝初年似乎還修繕過。既然是 古代就存在的,那麼水道中遺留下個別古代不幸死者的遺骸之類的也說的過去。 但這種想法和念頭很快就被現實的證據所翻。因為雖然多數死者身體赤裸, 但從少量上身穿著衣服的屍體,以及包裹屍體的床單或者浴巾之類物品的式樣和 材料來看,這些死人顯然都是生活在現代的人。 「從單一屍體滲出的陰煞氣來以及之前觀察到的煞氣濃度來看,這水道內怕 是足有上具這樣正在不斷製造煞氣的屍體了……這太可怕了!可最近沒聽說我 們這裡發生過什麼大量人員失蹤、死亡的案子或者事件啊?要有的話,趙勇毅那 老頭,還有唐正波他們那些警察估計早都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而且也早該在本 地會上造成嚴重的民眾恐慌了……這些屍體究竟是打哪裡來的?又是什麼原因 出現在了這裡?」 我站在原地默默的思考著…… 正當我不得要領陷入迷茫的時刻,我的耳朵裡忽然聽到從更深處的水道之中 傳來活人交談以及步行的聲響。我眨了眨眼,迅速關閉了手中的電筒,跟著將身 體貼到了水道的牆壁上,融入了黑暗之中…… 為什麼這麼做,原因很簡單。我是無意當中發現李家村院子臥室內的那個秘 密通道入口的,進入這裡算是意外。 而遠處傳來的交談聲和聽上去從容不迫的腳步聲證明,過來的人十有八九不 會是像我這樣的意外闖入者。既然不是意外闖入者,那麼過來的人同這裡的這些 屍體以及相關事件必然有著彼此的聯繫。 若是他們發現了我,同我之間極有可能會立刻發生衝突。而我在未能弄清眼 下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之前,隱藏自己才是最為明智的。 水道並非是直線的,延伸的通道都存在一定的弧度。我並不擔心,他們會在 之前注意到我手電發出的光線。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過來的人絲毫沒有發覺這水道之中還有他人存在,依舊 漫不經心的彼此交談著,朝著我所在的位置行進了過來。 ……整整六個人。 一頭一位兩個人手裡提著兩盞照明燈,中間四個人抬著一副擔架似的物品走 在中間。 接著對方燈光的照射,我在距離他們尚有數十米的距離上大致看清了他們的 形貌。最前面舉著照明燈似乎是個女人,容貌距離遠看不太清楚,不過那一頭披 肩長髮和白色連衣裙倒是對其性別進行了明確的註釋。抬著擔架以及跟在最後的 那五個人,從黑色的西裝以及領帶這些裝束上看,男性的可能性極大。 意識到對方似乎一直再朝我所在的位置前進,且沒有任何中途停頓的意思。 我扶著牆壁,開始向後後退,因為距離再接近一些的話,我必然會暴露在對 方燈光的照射之下。 總算這幾個人走得並不快,而且邊走邊在嬉笑閒聊,我方得以在從容後退的 同時注視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聆聽他們交談中的隻言片語…… 「……還沒到?」 「……八十六吧。之前最後應該是一零二。」 「……加上這個一零三,再有五個就夠了!總算可以放鬆休息休息了。」 「是啊……這都忙活了快十天了……」 「最遲明天,最後五個就能湊夠了。」 「……湊夠了也不行!還要再等七天,佛母才能運功吸納。而且因為那邊在 李家村開了個口子,流失了一些,七天之後,佛母會不會滿意還是說不准的事!」 說話的聲音是女人,似乎正是隊伍中打頭的那個。 「切,我就弄不明白了,在那女人家裡開個口子有必要麼?原先佛母看上的 不是只有那個姓彭女人家的小丫頭麼?如今事情已經成了……理那個女人還有必 要麼?佛母居然還客客氣氣的接受了她剛才的供奉?」某個男人開口問道。 「……唉……佛母說那女人的來頭讓人有些摸不清門道。以防萬一,在離開 之前,還是需要籠絡一下。」女人答道。 「究竟怎麼事?」 「還不是因為她家地道下面那條橫著出來的水道岔路……聽佛母說,哪條岔 路裡頭有古怪,居然有一股鬼陰氣不斷的滲出。結果和我們這邊製造的聖氣混 到了一塊。佛母吸收的聖氣一定要純,中間不能摻雜任何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不 開個口子把混雜了那些鬼陰氣的不純聖氣洩出去,佛母就無法吸納這裡的這些聖 氣了。然後佛母就帶著我們查看,看能不能找個適的位置開口子,結果發現, 哪裡原本就有一條通道通往外面,弄開來一看,才發現出口居然就是姓彭的女人 她們家的臥室。而且出口兩側鑲了兩面避邪封氣的陰陽乾坤鏡。那東西,可不是 一般人去什麼寺廟、道觀之類的地方能求來的。按照佛母的說法,那東西只有 一些精通法術的高手才能製作並且擁有。佛母懷疑這姓彭的女人家裡頭沒準和某 個法師之類的些聯繫。佛母孤高,雖然未必就是懼怕那個法師,不過也不想同對 方結怨了……所以,嗯,到地方了……」 黑暗中的我聽的仔細,等帶頭的女人開口示意已經到達位置之後才發現自己 此刻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後退到了最初發現第一具屍體還要更加靠後一些的位置。 在帶頭女性的指示下,抬著擔架的四個人在我發現的第一具屍體向外延伸了 五、六米的地方一塊用力將擔架側翻,又一具裹著被單的男性裸屍被拋進了中央 的水渠當中…… 女人提著燈,將裙子捲到腰間,赤腳走到了水中,拿著硃砂筆,在這具尚未 開始腐爛屍體暴露在外的皮膚上開始描繪起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符號。一邊描、一 邊說道。 「佛母如今有些後悔,她老人家說,之前不知道這姓彭的女人家裡居然同這 古代下水道是連通的,更沒想到這女人可能有些來歷和背景,要早知道。也不會 讓她供奉那小丫頭了。畢竟,搶著討好她老人家的施多的是了,隨便另找一個 也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難怪佛母對這女人如此客氣了……居然眉花眼笑的接受了 那女人供奉的存單和房產證,還刻意把她留在那邊施以恩澤。不過,那小丫頭已 經死了……這事情被人發現是遲早的。那邊那個法師要知道了,來找我們麻煩是 肯定的了!」抬擔架的一名西裝男人站在一旁,注視著女人的動作,同時開口說 道。 「那也未必了。佛母把她留在身邊一同禮佛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把她留在身 邊監視著,然後安排人出去打聽這女人的身世背景這些。佛母法力高深,一般的 什麼法師、道士之類的,她壓根就不會放在眼力。只是我聽說,這城裡住著一個 真正的大高手!即便是佛母,也對他極為忌憚……聽說此人過去同睿宗大人交過 手。自己毫髮無傷,卻重創了睿宗大人。睿宗大人這幾年隱居靜養,就是為了逃 避此人的追殺。佛母擔心,和這女人有牽連的法師就是這個人。要是的話,我們 在本地的行動恐怕就要另作打算了。」白衣女人一心二用,語氣平靜的解釋著。 中途過頭,似乎是注意到了幾個男人的臉上露出畏懼和膽怯的神情之後, 隨即用了輕蔑的語氣接著說了下去。 「你瞧瞧你們幾個……一個個臉僵成什麼樣子?我就說說,你們還真嚇到了?」 「佛母的法力我們可都是清楚的。可你說連她老人家都畏懼那個傢伙啊… …我們怕難道不正常麼?咱們替佛母做事,還不是因為出了什麼事,佛母大 人都能照著咱們。要知道這些事,被警察抓住了,咱們一個個可都……「抬擔架 的某個男人對於女人的蔑視表達了一定程度的不滿。 女人的地位應該在這五個西裝男子之上,因此話語中帶了一定斥責乃至於恐 嚇般的態度。 「這些話,你們也就在我面前說說了!可千萬別在佛母大人還有其他瑜伽母 面前說。一、二、三、四、五……也不看看,你們剛好五個,這讓其他人知道了, 一氣之下,沒準就拿你們五個給來填這最後的窟窿了。」 五個西裝男聽了之後,面面相覷,都保持了沉默。 女人意識到自己的話給這五個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壓力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不是嚇唬你們,跟了佛母,就絕對不能懷疑和忤逆她老人家說的任何話 還有決定!我知道你們幾個心裡不安定,所以不妨告訴你們一些我知道的消息。 原來,佛母顧忌這城裡住著的那個傢伙,所以從來也不會帶著我們來這邊甚至是 周邊的城市傳法授業的。而這次過來是有原因的……佛母其實早都看上了這城裡 的這座古代下水道。要知道,這水道被本地人廢棄已久,除了已經發現的那幾個 部分之外,多數地方都還不為人知。而且這水道雖然被廢棄了,但卻依舊還連通 著本地周圍好幾條江河支流,是真正的風水聚會之所。對於佛母而言,是她進行 聖氣灌頂儀式的最佳場所。江西贛州那邊也不錯,但那邊的下水道名氣太大,還 有人定期清理、檢查,無法避開他人的注意。所以贛州那邊佛母從來都沒考慮過。」 「這次帶著我們過來,是因為學宗那邊給她老人家通了消息。說那個傢伙似 乎盯上了學宗他們,所以離開了本地。佛母估計,那個傢伙會和學宗那邊那些人 糾纏不少時間。所以才當機立斷,帶著我們過來處理聖氣灌頂的儀式。這說明什 麼?這說明一切事情早都在佛母她老人家的掌控之中!所以,你們壓根就不需要 擔心什麼……」 女人的話彷彿定心丸一般,讓五個西裝男都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露出了嬉笑的表情後,輕鬆的說道。「原來那個高手現在不在這邊 啊?那真的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既然如此,佛母又何必跟那個女人客氣呢?明 天估計就能湊夠一零八的數量,再過七天,佛母灌頂。辦完了事咱們拍屁股就 走人了……搞那麼慎重有必要麼?」 女人沒有立刻答,而是彎腰,在屍體上描完了最後幾個符號後,轉身到 了邊緣的台階上,將提燈放到一旁,雙手什,跪在地上,面朝著屍體,嘴裡念 念有詞。接著起身,扭動身體,做出了好幾個在普通人看來難以達成的肢體動作。 而這些動作,都應該是某種瑜伽姿勢…… 畢竟,瑜伽這些年頗為流行,各種瑜伽館層出不窮,甚至一些電視節目中也 都在教授瑜伽。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憑藉著對電視節目以及一些有關瑜伽 圖片的記憶,我肯定了這一點。 女人擺出種種瑜伽姿勢的同時,大半浸泡在水渠中的屍體開始了驚人的變化, 原本正常情況下要很長時間才會開始的腐爛過程竟然在短短數十秒的時間內 迅速呈現在了眼前的這具屍體身上。但當女人停止擺弄姿勢之後,這具屍體便停 止在了一個腐爛的程度上沒有繼續腐敗下去了…… 女人再次提著燈,走近查看了一下眼前屍體的腐爛程度之後,滿意的點了點 頭,跟著方才到了五個西裝男的身邊,開口對他們之前的疑問進行了解答。 「你們幾個啊……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到現在,你們幾個都還只能跟著我 做些這些跑腿打雜的體力活了。一個個都是沒腦子的傢伙。這城裡除了那個高手 之外,可也還有其他的法師之類的人物。那些人,佛母雖然瞧不上,可一旦惹上 了,多多少少終究會給我們在這裡處理的事情帶來麻煩的。佛母善待那個女人, 就是不希望因為那個女人的事情節外生枝!至少在完成灌頂儀式之前!」 提問的男人似乎對於女人的這種說法依舊有些不同看法,開口辯解道:「要 真不想節外生枝,在我看來,乾脆把那個女人處理掉不是更好麼?我們哥幾個把 她帶出去,隨便找個沒人的山溝搞定,然後挖個坑一埋,神不知鬼不覺的。」 女人一聽,當即雙手什,嘴裡念誦了一句佛號。跟著抬頭斥罵道:「罪過、 佛母慈悲!怎麼可能做出這種罪孽來!這種念頭,想都不能去想!」說完,又連 忙低頭念誦了起來,聽上去像是某段佛家經文。 聽到這女人說的話,還有遠遠看著她的舉動。令我產生了一種極度荒謬的感 受! 某種程度上,我忽然感覺,自己似乎領悟了某個宗教真正的精髓和思想… …這那個宗教中叫什麼來著,好像就是所謂的「頓悟」吧! 五個西裝男在我看來,應該同我有相同的感覺,但他們似乎頗為畏懼眼前的 白衣女人,因此,在女人「寶相莊嚴」的影響下,也都紛紛做出了十的動作, 嘴裡嘰裡呱啦跟著女人一道念誦。 六個人,吟誦了一陣經文之後。隨即在白衣女人的帶領下,轉頭朝著水道深 處走了進去。 我見狀正準備起腳跟蹤,卻忽然發覺隔著水渠對面的水道台階那裡似乎出現 了一道人影。那人影顯然沒有發覺同樣潛伏在黑暗當中的我。當白衣女人領著五 個西裝男人離去後,這人影當即開始了行動,在水道的另一側,跟著對方尾隨而 去…… 我不禁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好險,還好我多數時候習慣慢半拍。 沒有立刻做出動作。否則,就不是我先發現這道黑影,而是會被對方先發覺了。」 同時,我也對這突然冒出的黑影感覺到了一絲疑惑。 「這黑影同我一樣,潛伏在黑暗中觀察、監視著這幾個佛母手下的行動。從 這點來分析,他肯定不是對方的同夥了。既然不是同夥,此人就極有可能是那個 佛母那些傢伙的對頭。此人是好是壞不好說,但很顯然,這個狗娘養的什麼佛母 還有她的這幫子手下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她們現在幹的這些傷天害理,草菅 人命的行為就可以確認!這黑影跟蹤監視這些傢伙,從某種意義上講跟現在的我 算是一條道上的……嗯,我也不要打草精蛇,直接跟在黑影後面就行。要對方和 我一樣,打算破壞這個佛母的什麼灌頂計劃。我或許可以在暗中協助他,關鍵時 候幫他一把……」 打定注意之後,我方才無聲無息的抬腳,順著我這方水渠旁的石階,開始了 跟蹤。 之前,我在那白衣女人不知不覺當中,偷偷的在其體內植入了一縷紅蓮火苗。 這時再跟蹤,我壓根就不用擔心因為距離遠近的問題失去對方的蹤跡。所以, 為了避免被之前那道黑影察覺,我刻意拉大了彼此間的距離。只是慢悠悠的沿著 下水道前進,同時在腦海當中不斷追蹤,定位著那道火苗的位置。 前進了接近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後,我在下水道左側牆壁上找到了一處類似我 之前進入水道的通道口。 之前,火苗便是在這個位置拐了個彎,跟著向左轉向了另一個方位。 我靠在通道口旁,仔細聆聽,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周圍確實無人,在我前 面的那道黑影很有可能已經在我之前進入這條通道後,方才打開手電安心走了進 去。 這條通道和從胥悅堂兄家院子裡下來的那條通道略有不同。 胥悅堂兄家臥室內的通道部分域堆砌了牆磚,地面還鋪有石。顯然存在 時間有些日子了,而且經過了人為的佈置和加固。而眼下這條通道,比之那條通 道要寬了許多,但通道四周都是暴露的土層和碎石,部分域尚能見到挖掘工具 施工後的痕跡,明顯是最近才剛剛挖掘出來的。 確認了環境之後,因為擔心手電光會被前面那個跟蹤的黑影發覺,所以我再 次熄滅了手中的手電,憑感覺,順著通道向前。 通道似乎是向上延伸,行進了短短十來米的距離之後,通道前方中出現了一 絲黯淡的光線……通道盡頭是一道足以容納一人進入的口子,洞口外一面平整的 物體堵著,但邊緣開了一條縫隙,而黯淡的光線便是由這縫隙之中透入的。 我把手貼到了那面平整的物體上,發覺是快木,稍稍用力推了推,木同 洞口之間的縫隙隨即擴大了幾分。 我在確認木外沒有任何聲響和動靜之後,隨即加力,木順著我的力道朝 外挪了開去…… 等我從洞口鑽出之後,才發現,我此刻似乎是置身於某個地下室當中。而我 推開的木其實是一座木頭製作的,用以放置物品的木架子的後背。這座木架子 顯然是用來遮蔽地下室當中的這個通道入口的。 意識到這點後,我隨即轉身,將木架子推了原來的位置。依樣畫葫蘆的將 通道口封閉了起來。 地下室不大,十來平米的樣子,頂部懸掛著一盞昏暗的吊燈。出了用以遮擋 通道口的木架子之外,還擺放了一些罈罈罐罐之類的物品。 我隨便揭開了其中一個罈子上覆蓋的陶碗,一股泡菜的酸味從罐子裡冒了出 來。 我們當地有窖藏泡菜的習慣,看來這裡擺放著的這些罈子應該都是普通的泡 菜壇而已。 在確認這地下室沒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其他物品之後,我溜到了門邊,沿著門 後的土階梯上到了上面一層房間。 上來後發現,這裡是間單獨的平房,從房間內的水缸灶台等等來看,是一座 廚房。而最醒目的,則是一名四仰八叉躺在地面人事不省的西裝男人…… 我彎腰探了探這男人的鼻息,確認對方沒有死,只是昏闕了過去而已,西裝 男人腦袋旁有明顯磕碰痕跡的一根□面杖明白無誤的表示了它就是造成此人昏厥 的「罪魁禍首」。 「應該是在我之前的那個黑影干的……這傢伙看來伸手不錯啊!現場沒有任 何搏鬥的痕跡,這倒霉蛋應該是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就被敲暈的……」 廚房的大門敞開,我隨即從門口快速的走了出去。一出門,發現這廚房外面 是一座被圍牆包圍著的院子。廚房所在的這間平房位於院子的邊角位置。 距離廚房數米處是一座橫排長條型磚瓦平房。房子外形明顯是本地農家長屋 的造型,房簷下甚至還懸掛這頗為喜慶的紅色宮燈。 平坦的地面上鋪就著長條青磚,一條碎石小徑從這裡延伸到了長屋的側面。 碎石路徑兩側栽種著幾株桃花。 我眨了眨眼,對於眼前的景像有些意外。 我原以為這通道盡頭會是怎樣的「虎穴龍潭」,卻未曾想,看上去居然是一 座頗為雅致的農家院落。??.b??. 長屋後面可以看見分佈著數座兩層高的閣樓民居。 「這是什麼地方?應該不是某個居民自家居住的院落。看上去佔地面積不小, 從房屋邊角都懸掛著的宮燈,院子裡種植著的桃花,豎立在碎石路旁的那兩盞歐 洲式樣的矮小路燈來看,倒像是農家樂之類的休閒山莊或者園林會所之類的地方 ……」 我抿了抿嘴,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光線。在下水道裡呆了半天,此刻天色已近 黃昏,但顯然還沒到可以理使用手電筒的時候,我隨即將手電筒塞到了口袋裡 面,跟著拉開衣服拉鏈,將手中的鐮刀貼著胸口藏了進去。 邁開步子,沿著碎石小徑從廚房所在的小院落中走了出去。 沿著小徑前進,我很快繞過了橫在廚房外面的這截長屋。長屋的房門和窗戶 都是敞開的,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堆積擺放著的桌椅。 跟著我又繞過了比鄰這座長屋的一座二層閣樓,閣樓底層同樣是門窗四面敞 開,堆放著眾多桌椅和各種雜物。直到再次繞過了這間閣樓之後,在第三處建築, 同樣是一座二層閣樓當中,我才看到了有人活動的跡象。 這座閣樓二層上,傳出悠揚的樂曲,似乎是佛教中吟唱經文的頌歌。伴隨著 輕柔的頌歌聲,我聽到有女性的聲音在有節奏的進行著某種指導。 「呼氣……好……吸氣……好……身體放鬆……精神上也要放鬆……」 透過二樓敞開著的窗戶,我隱約看見,那間凡間內,有穿白衣服的女人正在 帶著十來個女性做著瑜伽動作。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見到的這一幕,腦子裡冒出了「瑜伽訓練班」這 個詞彙。 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性聲音。 「這位先生,這邊是女子班的練習場所。除了工作人員之外,其餘男性是不 可以隨意進入的。」 我慌忙轉過身來,看見一個身材嬌小,容貌甜美、長髮披肩的青年女人站到 了我的身後。她穿著同下水道中出現的那個女人一樣的白色連衣裙。胸口別著一 枚鐫刻著「教習」字樣的金屬徽章。 「是……是麼?抱歉啊……我、我不知道了!進來後,我逛著逛著,不知道 怎麼著就跑到這裡來了……」 我裂開嘴,刻意偽裝出了一副憨傻的表情。 我的表情和語氣非常的做作,明眼人一看就是在裝。白衣女子也不點破,朝 我露出了微笑的同時,發出了吃吃的笑聲「好啦,先生……我明白的。新來的男 學員都會有意無意試圖溜到這邊來看看的。不過,我想跟您說,您到這邊,明顯 是找錯地方了。這座學習室,還有那邊兩座,安排的學員大多都是中老年婦女。 您想看的,想找的,不在這裡……」 白衣女子朝我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我也懂」似的神情,聲音甜美的讓 人迷醉。同時眼神之中更流露出一種只有男人才懂得領略的風情。 正文 【紋面】(109、110)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3月8日 字數:59 【第一零九章】 我對於眼前女人的這種態度有些詫異,但卻努力抑制著自己真實的內心感受, 反而順著女人說的話,表露出了輕薄的態度。當然,這也談不上刻意為之,在下 水道行進的過程中,我自己的身體似乎產生了某種奇異的生理反應,那就是感覺 需要找個什麼渠道發洩。至於發洩的方式方法:找人打上一架,或者和女人來上 一炮,好像都可以。總之就是身體燥熱,需要某種渠道來釋放一般。 當然,這種感覺在一開始的時候似乎還並不如何強烈。但當意識眼前的女人 似乎不太正經之後,這種念頭卻猛的佔據了我大腦當中要的空間。 「喔?那我在哪裡才能找到我想看的東西呢?」 我略略歪著頭,語氣輕佻的開口說著,同時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仔細的打量 這眼前的女人。 白衣女子目測頂多二十歲出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臉盤子也極為乾淨,五 官則充分詮釋了青春二字。讓人一眼望去,腦子裡便會冒出「清澈」這個字眼。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形象反應在我視線當中卻讓我身體裡的那種慾念愈發強烈 了起來。 正經女人若是見到了我此刻的表情,只要她不是傻瓜,必然會明白我的腦子 裡冒出了什麼念頭。要麼心生戒備,要麼也會立刻拉開同我的距離,敬而遠之。 白衣女子卻不然,抿嘴一笑,居然伸手在我的雙腿之間放肆的摸了一把。這 倒讓我很吃了一驚,一張臉因此而尷尬的僵在了當場。畢竟,我雖然有強烈的欲 念,但終究還沒有喪失理智。什麼地方,什麼事情做得,什麼做不得,我還是清 楚的。白衣女子的舉動完全徹底的超出了我正常的預計…… 女人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更是發出了軟膩的輕笑。 「好了……看你那樣子!想看什麼,我帶你去……跟我來吧……」 說完,逕直拉住了我的手,扯著我從這邊的院落當中走了出去。 「你是誰介紹來的?我們這裡可是會員制的,要沒人介紹,一般人根本就不 知道我們這裡的。」 穿過了分隔院落牆壁中的一座圓形拱門之後,白衣女子鬆開了手,一邊在前 面引路一般,一邊扭頭向我開口詢問道。 她這一問,我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糟糕,要穿幫!難道我還告訴她,我是通過那個古代下水道走到這邊來的? 怎麼辦?」 意識到這點後,我迅速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此刻我已經可以確認,如今的我應該是處於某個園林式的建築群當中。而且 這個建築群佔地面積頗大,似乎足有十多公頃面積大小。不過具體是在哪裡?我 卻毫無頭緒。 本市郊周邊,類似的這樣的農家樂休閒山莊或者田園休閒會所數量眾多。 甚至連嚴光那小子,兩年前出於轉變經營項目的目的,都在城西的牛家囤村同當 地村民協商之後,弄了一個。 當然,嚴光搞的那個,沒有眼下這座莊園這麼大。平時也只安排了一兩個小 在那邊照看管理,具體經營還都是牛家囤村的村民在經辦。據說效益相當不錯, 去年同村民分紅之後,他和他的那個團伙因為這個項目收入了十來萬。 本地居民週末也都喜歡到這些地方休閒娛樂,這其中也包括我。在記憶中, 週末和盧志航他們一家子再約上各自彼此熟識的同事或者好友到這種地方來吃頓 農家菜打打撲克牌什麼的,便是我要的休閒和放鬆方式。雖然我確認眼前這座 莊園我從來沒有來過,但這種莊園會所的一貫佈局之類的我卻是心中瞭然。 本地類似的莊園會所的要辦公場所都會集中在正門周邊。而餐廳也往往設 置在入口周圍的停車場附近。目的是為了方便客人。 而諸如眼下這些分割成若干院落的房間,往往都處於莊園的深處或者邊緣地 帶,目的當然是保證客人擁有相對封閉和隱私的環境。 而白女女子所在的「瑜伽培訓機構」出現在這種莊園之中,在我看來也並不 奇怪。現如今即將入冬,天氣轉涼。本地居民因此而減少了來這種地方的戶外休 閒次數。因此,在過年前的兩、三個月中,算是這些場所的經營淡季。本地不少 莊園會所都會將場地短期的租賃給一些企業機構或者單位,企業機構和單位等等 便可以利用這一時期和場地舉行一些集體培訓或者會議之類的活動。而白衣女子 所在的組織,想必便是以這種理由和方式獲得了這座莊園臨時使用權的。 想清楚了這些,我意識到,此刻我和白衣女子所在的這座院落之中,恐怕除 了她和我兩個人之外,並無其他人員在場了。所以,我下意識的把左手手摸到了 衣服的胸前。 嘴裡妝模作樣的應付道:「沒人介紹了……我自己偷偷翻牆溜進來的……」 心裡想著,一旦被女人識破我並非通過她們那個機構「正常」的渠道進入這裡之 後,便立刻拔刀,用暴力控制住她,然後再做其他打算了。 但沒想到,走在前面的女人聽到我的答之後,也沒頭,居然咯咯的笑了 起來。 「……呵呵!先生,你真幽默了……想泡我們這些女教練的男學員多了去了。 不過,你算是膽子最大,嘴巴最會說的一個了!」 一邊說,女人一邊又彷彿恍然大悟般的開口說道。「……你難道是青年路分 會館那邊介紹過來的?」 聽到女人嘴裡說出「青年路分會館」的話語,我楞了一下,原本已經放到衣 服拉鏈上的左手不自覺的垂了下來。心裡暗道「不會吧?這麼巧?」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原因很簡單。「青年路瑜伽會館」這個名字,我昨天晚 上才剛剛聽過,而青年路這條路正好位於我居住小幹道的附近。 李東那個給他戴了綠帽子的「老婆」,便是在哪家瑜伽會館裡「學習」的。 而青年路整一條街上,也就只有那一所瑜伽會館。不僅李東的「老婆」在哪裡, 我小門口哪家湘菜館子老送盒飯的大顧也正是那所瑜伽會館了。聽菜館老 夫妻所說,那家會館最近一段時間才更換了經營者…… 「……你怎麼猜到的?是黃月梅介紹我過來的。」 我試探性的說出了李東「老婆」的名字。昨夜裡,李東在我們三個人面前訴 苦、抱怨,數落著那個女人給他帶來的痛苦和傷害,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向我們 「暴露」了一些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 按照李東的說法,他老婆進去後沒兩天就被教練指定為了「練習小組」的小 組長,負責聯繫和組織她所在小組成員的日常聯絡事宜,不僅如此,他老婆還承 擔了替那家瑜伽會館宣傳,招人的「義務工作」。而她老婆也正是以這些所謂的 「理由」對他進行欺騙和搪塞,為自己晚歸或者拒不同他聯繫找借口。 李東的說法不一定完全可信,但空穴來風未必就沒有原因。因為擔任組長, 負責小組成員日常聯絡,以及協助會館宣傳招人這些事情,同那個女人藉機和其 他男性偷腥並無衝突了。 想到這裡,我隨即決定用這個女人的名頭來嘗試一下了。當然,能糊弄過去 最好,要糊弄不了,大不了我繼續按照之前的預定行事就可以了!不取出衣服裡 面隱藏的鐮刀,我一個大男人也能把眼前這女人吃的死死的。 聽到我說出李東老婆的名字,白衣女人轉過了臉,面上的表情既有詫異同時 也明顯的表露出了「我就說麼」這樣的態度。 「黃月梅?我在學員名單上看到過這個名字了……不過我記得她應該也才是 剛剛進來沒多久的學員了,在那邊擔任了學員組長的職務。來這邊的,需要教習 或者以上工作人員的推薦,她一個小組長可沒這權限啊?」 「是這樣麼?我不清楚了……反正這邊是她讓我過來的! 我聳了聳肩膀,表面裝出一副「我怎麼知道的?」樣子,同時已經開始暗中 蓄力,準備對白衣女人動手了…… 白衣女人似乎毫無察覺,她停下了腳步,瞳孔朝天,似乎在思考。就在我即 將出手發力打算一把摀住她的嘴把她拖到角落前的一瞬間,這女人手掌彼此一碰, 想到了什麼一般,臉上露出了肯定的表情。 「我想起來了……她和另外三個組長上次來這邊參觀、學習的時候,有幸拜 會了達耶。仁波切。仁波切當時還對她們四個組長進行了專門的授課。可能那次, 仁波切給了她們幾個組長幫忙介紹高級會員的權限了吧……咦,你怎麼了?」 這時的我幾乎有一種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的念頭了。在預定念頭的支配下, 我已經做出了近乎於摟抱的預備姿勢,但卻被這女人突然的一驚一乍給臨時阻止 …… 而她在想當然自言自語說完了自己的推測之後,扭頭便看到了我此刻「怪異」 的身體姿態,就在我想著「完蛋了,必須使用暴力」的時候,這女人的反應卻徹 底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 「……討厭了……原來你是過來人啊!現在就猴急猴急了!也不看看這什麼 地方了……」 女人居然媚笑了起來,身子更靠到了我身邊近處,打情罵俏般的在我襠部拍 了一下,跟著再次發出了讓人身體發軟的浪笑。 笑完了,女人歪著頭,別有用心般的望著我笑道:「那個黃月梅你肯定上過 了!感覺怎麼樣?我可告訴你,她們那幾個組長頂多只學會了幾個姿勢而已。我 們會館瑜伽術真正的精髓,她們連門都還沒入呢……」 說完,意識到了我臉上現出了尷尬的神情之後,白衣女人嘿嘿的笑了起來, 一邊朝我招手,一邊邁開了步子對我說道。 「……跟我來了,看來你情況比較特殊了。我需要先把高級培訓班這邊的手 續幫你給完善了。青年路那邊也是的,教習和幾個負責人不出面,讓一個組長介 紹會員過來。幫你處理完手續,我得跟仁波切她老人家反映反映。雖然那邊的負 責人比較受她重視,但也不能這樣當甩手掌櫃啊。」 「怎麼?你不能直接跟那邊聯繫?」 我跟在她身後,有些猶豫不決的開口問道。 「我們這邊職權分工很明確的,本部和分部都只對仁波切本人負責。我們本 部聽著好聽,是本部。但實際上只負責我們自己這塊的事務而已。分部那邊我們 管不了的,所以就算知道分部那邊組織工作有缺陷,我們也只能把這個事情反饋 給仁波切而已了。至於具體問責什麼的,還是只有仁波切她老人家說了算。」 女人腳步輕盈,一邊領著我穿院過門,一邊似乎是刻意的扭動著臀部向我解 釋著。 「我沒記錯的話,仁波切似乎就是活佛的意思吧?你們瑜伽館和活佛也能扯 上關係?」聽到女人的說明,我終於暫時放棄了暴力挾持的念頭,打起了走一步 看一步的算盤。同時腦子裡想著「達耶。仁波切」這個名字,感覺好像在哪裡聽 說過,同時隨意般的開口向白衣女人詢問著。 「什麼叫扯的上關係?這你就不懂了吧!佛教起源於印度,瑜伽也起源於印 度。瑜伽術原本就是佛教還有印度教的一種修煉方式。而且我跟你說,最最正宗 的瑜伽術,還就是密教教派當中才存在的。很多密宗活佛、上師才是正統瑜伽術 的真正傳人了!」 白衣女人頭也不的在我面前賣弄著。 「那這位什麼達什麼仁波切是活佛,也是瑜伽大師了?」 「嘻嘻……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很多介紹來的會員,剛剛過來的時候,都和 你一樣了!問這個,問那個的,什麼都在懷疑。我跟你說,我們達耶。仁波切可 是正經八的活佛。不止她是活佛,她父親也是活佛了。她親生父親可是在密宗 格魯派中地位不低於達賴喇嘛的前任XX大師。她本人在四歲的時候被確認為X X寺廟XX活佛的轉世靈童。這些東西,連報紙上都能查到。你要不相信,可以 自己去查了。當然了,XX寺不能和布達拉宮還有扎什倫布寺這些相提並論了。 相對而言,比較小了。所以達耶。仁波切也很少在XX寺駐錫。多數時候都是在 全國各地巡講經授課,每年只有一小段時間才會去教授本寺子了。對了, 我說這些,你聽的懂麼?」 女人走著,扭過頭滿是輕蔑的朝我望了過來。 既然已經決定裝了,我便決定裝到底。面對女人看著我的那一臉「文盲」、 「鄉巴佬」般表情,我再次咧嘴裝傻充愣般的笑了起來。 「不是太懂了,不過我去過四川那邊的木裡大寺。你們達耶活佛的那個XX 寺同木裡大寺比起來那個更大了?」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喲霍,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去過木 裡葛丹喜珠曲勒巴吉瓦林?那你應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才是了。XX寺自然也不 能同木裡葛丹喜珠曲勒巴吉瓦林相比了,那是四川那地方最有名的幾座藏傳佛教 寺廟之一了。XX寺比不了了……」 「什麼木裡嘰裡呱啦的……我聽不懂了!」 「嘻嘻……虧你還去過木裡大寺……木裡葛丹喜珠曲勒巴吉瓦林就是木裡大 寺的藏語稱呼了。老實交代,去哪裡幹什麼啊?許願還是旅遊?」女人似乎對藏 傳佛教方面的情況確實比我瞭解要多的多。我自然也沒能力在她面前就這些方面 弔書袋,只能隨意的答著。「……去旅遊」 就這樣攀談著,女人最終將我帶到了同我最初進入的那個院落距離頗遠的一 處圍牆包圍著的小院當中,院子中央是一座獨立平房。 跟著女人進到了平房之後,我才發現,這裡同樣是一間瑜伽練習房。 女人讓我拖了鞋,在房間內隨意找地方坐下後,自行走到了房間角落擺放的 一張桌子旁,從抽屜裡拿出了若干紙張,跟著來到了我的面前坐下。 「這是我們本部高級會員培訓班的入會申請和培訓同書。你看了,然後填 一下。」 我接過女人給我的紙張,眨了眨眼睛,開口道:「黃月梅介紹我過來,就是 讓我看一看而已。她好像沒跟我說要填這些東西啊?」 女人笑了,躬下身子,爬著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開口問道。「她是不是告訴 你,這裡能見到你想見到或者想接觸到的東西?」 這個時候,我自然只能繼續替自己圓謊下去了,因此點了點頭。 女人見我點頭之後,左右晃了晃腦袋,帶著捉弄般的語氣說道。「那就對了 ……我保證你肯定能大開眼屆。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得成為我們這裡的正式會 員,因為只有會員,才能接觸同時學習我們瑜伽館正式的瑜伽術教學!另外填寫 資料必須真實準確,我們很正規的,拿了你的資料之後,我們會上查詢確認你 資料信息的真實性這些。」 「真實性?去他媽的真實性!老子又不是傻瓜,還給你留下我的真實姓名和 個人資料。我就胡編亂造一通,把眼前這狀況給應付過去就成了。找機會在你們 這裡偵查一翻就走人。至於該怎麼收拾對付你們,等我和小葉子匯商量之後再 說……」 我腦子裡雖然這樣想,但當面卻不能這樣說。所以我望著女人眨了眨眼睛, 故意裝出一副懷疑的表情應道。 「真的、假的?這東西我真能填麼?你憑什麼讓我相信成了你們的正式會員, 我就能看到我想看的東西?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嘛?」 我說完了話,跟著鼻腔內便非常自然的發出了濃重的呼吸。原因無它,當我 說完這話之後,在我面前跪爬著的白衣女人彷彿是故意一般的伸手將胸口的空擋 朝下拉開了幾分。兩坨雪白豐潤的肉球迅速呈現在了我視線當中。 當意識到我產生了明顯的生理反應之後,白衣女人抿著嘴,鬆開了手,胸前 的春色隨即被白色衣襟再次遮擋了起來。 「就,就只這點?」我露出了遺憾的表情,當然,這表情究竟自然不自然, 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裝。 「不是會員的話,就只有這點嘍……」 女人笑著,帶著挑逗般的眼神答著我。 「那價格……」 「新會員頭兩天的學費很便宜,一天按兩個課時算,每個課時四十分鐘收費 五……」 「五?你的逼是金逼不成?老子出去嫖娼包夜也就兩節課的費用了吧?」 這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需要「暴露」自己來這裡的「真實目的」了!畢竟, 這個女人的種種行徑無不暗示了這個所謂的「瑜伽會所」裡頭真正搞的一些東西。 到討價還價的時候,我要還繼續「裝」的話,就不是一個好色的,歡作樂的男 人的「真實反應」了! 「說的什麼話啊?我們可是正式的瑜伽培訓機構,和你嫖娼找妓女能一概而 論麼?妓女有什麼本事?無非給你吹吹舔舔,然後兩腿一分。我們教授的瑜伽術 可是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女人說著,把身體湊到了我的胸前,一邊搖晃摩擦著,帶著極盡誘惑般的語 調說道。「……還能讓你體會到極樂般的快感。」 說話的同時,右手再次按到了我兩腿之間的位置,輕輕按壓撫摸著。 我喘息著,把嘴湊到女人耳邊開口道:「老子睡過的女人可多了!你們這裡 憑什麼就要賣這麼貴?頭兩天優惠都要老子兩千……那之後的花費不是更高?」 女人柔軟的舌頭纏到了我的耳垂上,來輕輕翻弄著。 「頭兩天不過讓你體驗體驗而已,當了會員之後反而能享受更優惠的待遇! 我們這裡的會員,沒有一個會後悔加入的。我不騙你……」 女人豐滿的胸部在我胸前擠壓著,我意識到再裝樣子討價還價下去,我喪失 理智把眼前的女人推到強姦是肯定的了。但潛意識告訴我,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 干女人的。最後的一點理智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連忙側身,拿起了地上的表格還有筆,但卻裝出了急不可耐般的態度說道: 「……知道了。我這就填,填了是不是就可以……」 女人顯然是擔心繼續貼著我會妨礙我填寫表格,所以動縮了去,但卻在 我發出疑問的同時,點頭向我確認了我的「推想」。 我拿起女人已經準備好的筆,弓著身子填寫了起來。 姓名一欄中,我略作思考便寫下了「馬仲英」這個名字…… 為什麼選這個名字,我其實是存了惡作劇般的念頭。 對方這個所謂的「瑜伽培訓機構」明顯打著佛教的幌子。我便決定戲弄他們 一下。因為,馬仲英歷史上確有其人…… 不僅是歷史人物,而且此人還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只是此人信仰的並非喇嘛 教,而是伊斯蘭教!作為民國時期一度同馬步芳、馬鴻逵兩人齊名的「三馬」軍 閥之一,此人對伊斯蘭教的信仰已經到了一個極度變態的程度。 另外二馬雖然也是出身族,信仰伊斯蘭教。但其本質卻都是割據一方的軍 閥土皇帝。目的無非是佔個地盤稱王稱霸而已。但馬仲英就不同了,他始終夢想 著將整個伊斯蘭世界都納入自己的領導範圍之內…… 為了達成自己的遠大理想,他率領自己的部隊離開根據地甘肅青海等地,開 始遠征新疆。作為伊斯蘭教徒的同時,他對這個國家卻同時擁有著讓人難以理解 的認同感。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把全部伊斯蘭世界都歸入他所在這個文明古國 的統治範圍之中。對於分離義分子,他是極度仇視的。所以到達新疆後,他先 就下手把盤踞在新疆南部的某突義分子殺了個血流成河。之後他率領他的一師 之眾,同新疆的盛世才來拉鋸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最終敵不過得到了蘇聯支持 擁有飛機大炮的盛世才,被迫同盛世才講和。作為講和的條件之一,他去了「蘇 聯留學」……然後便從歷史上徹底消失了。 我此刻冒用了他的名字來填寫這份表格,擺明了是想噁心一下這裡的這些人。 當然,前提是,他們知道馬仲英這個人,同時也清楚馬仲英的具體生平事跡…… 不過當注意到白衣女人的滿臉笑容之後,我意識到我此舉純屬給瞎子拋媚眼 ……淨做無用功! 白衣女人或者對藏傳佛教瞭解程度較高,但對伊斯蘭教,以及我們這個國家 伊斯蘭教中的人物幾乎一無所知。在我寫下這個名字之後,居然還靠到了我的身 邊,誇獎這個名字挺不錯。 不錯就不錯吧,我隨即繼續編造了身份證號碼,家庭住,單位職業等等個 人信息。最後填完,除了性別、年齡、學歷以及婚否這四項是真實的之外,其他 的都是我的臨機一動了。 跟著又在同文本上簽下了馬仲英的大名後,我將表格和同書遞到了女人 的手裡。女人接過之後,立刻站了起來,看上去是要離開這間房間的意思。 我「慌忙」開口攔阻道。「你、你就這麼走了?」 女人身朝我嫣然一笑道:「看你著急的樣子,我現在出去要幫你處理會員 檔案還有領取自由進出這裡的會員卡這些事情。省的你下次進來又翻牆……處理 完了,馬上來對你進行第一次的單獨授課。」 說完了,女人眨了眨眼睛,笑瞇瞇的在「教室」門口穿上了鞋子,習慣性般 扭腰甩臀的走了出去。 望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這座院落的門口之後,我迅速的從地上跳了起來,沖 到了教室門口,穿上鞋,繞到了這院子的角落旁,同時順著牆根從矮牆上翻到了 另一邊。 至於我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個存在於我腦海之中的紅蓮火苗此刻所在的 位置便是在這個方向的一段距離之後。 所以當我順利的以非暴力方式把糾纏著我的這個白衣女人給擺脫之後,我便 迅速跳到了這邊。目的自然是想要繼續追蹤這縷紅蓮火苗了。 但沒想到,越過圍牆的同時,我發現圍牆這邊距離圍牆僅僅不到三米的地方, 竟然也有一座獨立的房屋。而且房屋的窗口正對著我翻越過來的位置,最讓我預 想不到的是,透過窗口,我意識到房間裡有人…… 在落地的瞬間,我也不知道我翻越圍牆的舉動是否被房屋中的人所察覺了。 只能順著落地慣性,在地面打了一個滾之後,將身體貓到了窗口的下方。同時仰 頭不安的注視著上方窗口的位置。 幾秒鐘過去了,並沒有人從窗口中探出頭來張望。我隨即心中暗自僥倖,但 跟著,我的注意力便被房屋中傳來的聲音所吸引了過去…… 【第一一十章】 「……都跟你說了,我現在在瑜伽館練瑜伽呢。你怎麼老嘮叨個沒完了!」 在確定房屋內的人員並未注意到窗口正對的牆頭有人跳下後,我原本打算貓 著腰從窗口下面繞到這所院落側面的出口後,繼續去追蹤拿到紅蓮火苗的位置。 但此刻房屋之中傳來的這句女人的對話聲卻如同魔咒一般,將我死死的釘在了窗 外的牆根下。 「這聲音……不、不會吧?在這裡能碰上她?這也太巧了?」 我移動到了窗口的側面,然後直起了身體,背後緊貼著房屋的牆壁,試探著, 微微側身,朝窗口內張望著,只看了一眼之後,我迅速轉了身體,在不知不覺 當中,心口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馬、馬屁精?還、還有張露?這兩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一時間,我感覺我的腦子不夠用了。在我看來,我剛才匆匆的一睥,竟然真 的看見了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情湊到了一塊。 房間內只有五個人。盤腿坐在房屋木地最中央,穿著同之前那名白衣女子 相同衣服的顯然和白衣女子一樣,都是這個什麼瑜伽培訓機構的工作教練人員。 除她之外,另有兩男兩女側對著窗戶,盤腿坐在教練的對面的位置。四個人 似乎分成了兩組,彼此男女搭配的靠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正在打電話,在場的包 括教練在內的另外四個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打電話者的身上,所以之前並未注 意到我從隔壁院落翻牆過來的情況,而剛才我探頭朝裡觀望,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依舊沒有被他們察覺。 照理,沒被發覺對我而言已經是難以想像的幸運了,我應該立刻抽身走人才 對的。但當看到房屋內竟然有兩個我認識的人之後,我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驚 異,打算留在這裡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窗戶並非窺視的適位置,我扭頭見到了暴露在旁邊牆體側面的空調外部機 箱,連接著內部機器的管道從一個一米高開出的一個牆壁洞口內伸出,我意識到 那洞口開的有些大,除了管道之外,剩餘的縫隙足以觀察到室內的狀況,隨即輕 手輕腳的走到了空調外機的位置,手按在機箱上,壓低身子,透過縫隙看了進去 …… 「……你說,你說!你今天要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你在懷疑我什麼?我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說我!」 拿著電話高聲呵斥著電話那頭人員的女人我非常的熟悉。原因很簡單,這個 女人跟我上過床,甚至一度同居過一個短暫的時期,而談婚論嫁也曾經提上過議 事日程。 「這脾氣……這口吻,和十多年前幾乎沒有變化啊!」望著打電話女人的背 影,我產生了歲月如梭般的滄桑感。 張露,我退伍到故鄉後,結識的第一任女友。這麼多年過來,經歷過幾段 失敗的感情之後,我一度對她頗為留戀。因為在我看來,在我交往過的,想要結 婚的女人之中,這個女人恐怕才是真正最適我的。 張露出身幹部家庭,父母都是知識分子。拋開長相而言,她各方面的條件都 比我第二任女友廖小倩要強……受過良好教育,在某事業單位工作,有著穩定且 豐厚的經濟收入。性格方面,因為受教育程度高,理性高過了感性。在同我戀愛 的過程中,即便是爭吵,也都是會同我說事實,擺道理,從來不會無理取鬧。而 且實際上就長相而言,她比之廖小倩也並不遜色,之所以過去一度覺得廖小倩比 她長的好看的原因是因為她在和我戀愛期間是戴眼鏡的。而此刻再次出現在我眼 前的她卻已經摘掉了我以往記憶中的眼鏡,臉上光潔白淨,眉眼之間更透著幾分 我過去未曾注意到的風情…… 當年,我年輕氣盛,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工作沒有考慮她的處境,曝光了她所 在單位的一件公眾違紀事件,她因此和我一刀兩斷。之後我聽說她同本地一名基 層公務員結了婚,兩人婚姻基本美滿,而且育有子女。此刻,我對她出現在這個 瑜伽會館之中感覺到了費解。 張露在我印象裡是有點小布爾喬亞的。愛好廣泛,多才多藝,在音樂、文學、 美術等等多方面都有著一定的涉獵。是極為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她是我認識的 女人當中,最接近我奶奶的。 因為沒有母親,所以對我而言,慈祥的奶奶便頂替了母親的位置。退伍到 地方後,雖然我自己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後來才發覺,我在最初找 女友的時候,實際上是將奶奶的種種特質當成了我擇偶的標準。 奶奶在我的記憶中,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傳統良家婦女。當初和張露 交往時,她給我的印象也是如此。和我確立戀愛關係後,除了跟著我一道外,她 極少單獨外出去從事什麼娛樂或者休閒活動。在我印象中是個標準的好女人。 但現在,她居然會出現在這個明顯「不正常」的瑜伽會館之中,這令我心中 原本對她的美好憶瞬間破裂了開來。 「……虧你說的出口!什麼我在外面鬼混找男人?劉遠洲,你說話要有證據! 你要能拿出證據來,我沒二話,去就跟你辦離婚手續……」 張露的言辭極為激烈,可身體卻靠躺在了身邊的男人懷中。男人一隻手攬著 張露的腰肢,另一隻手則漫不經心般的在張露盤膝張開的兩腿正中上下揉搓撫摸 著。 坐在張露和男伴側面的那對男女之中,也有一個我的熟人!當然,說熟人也 不算對,因為他至今對我,是只知其名,未知其人。我對他,卻已經是瞭如指掌 了…… 我之所以現如今屈身眼下這間打時尚內容的雜誌編輯部,很大程度上,便 是拜此人所賜! 馬培靜……江湖人送外號「馬屁精」。現任省委宣傳部領導!而此刻的他, 卻絲毫沒有往日坐在會議席台上那般一本正經,一臉正氣的摸樣。同抱著張露 的男子一樣,他此刻笑瞇瞇的注視著一邊打電話,一邊在男子懷裡扭動身軀的張 露,同時抱著自己的女同伴,雙手肆意的在女人的身上來遊走。 「……我都跟你說的很清楚了!這裡沒有絡,你讓我怎麼跟你視頻?用流 量麼?你知道那得花多少錢?咱倆賺錢很容易?……你捨得,我還捨不得呢!」 張露說完這話,扭頭朝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同時張開嘴唇,伸出舌頭,在 男人面前做出了舔舐的樣子。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興奮,同時迷醉的笑容。當即鬆手,將張露平躺的放到了 鋪著軟墊的地上。將身上披著的,類似於浴衣般的衣服下擺撩了起來…… 他這一撩,我才發覺,除了身上披著的這件類似於浴衣般的寬鬆服裝外,這 屋子裡的男男女女身上竟然沒有其他任何的衣物。 也因此,衣服下擺抬起後,男人的兩腿間那根已經堅硬勃起了的肉棒展露了 出來。男人扭動屁股,將下身湊到了躺在地上,側著腦袋的張露面前,張露一臉 媚笑著伸出了舌頭,用舌尖在面前男人肉棒頂端的龜頭上點了兩下,男人的身體 隨之顫抖了起來。 蜻蜓點水般的接觸了男人的龜頭之後,張露縮了舌頭,對著電話接著說道。 「……你也知道我顧這個家啊?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對我疑神疑鬼的!我已經跟 你說的很清楚了,我現在是在瑜伽館練瑜伽。又不是在酒吧、KTV這些亂七八 糟的地方。我們這裡的學員都是女的……連教練都是!」 說完,把頭一探,張嘴一口將男人的肉棒含進了一小半,從腮幫上不時的突 起蠕動來看,她的舌頭顯然正繞著男人的龜頭部位來轉動著…… 單獨坐在房間中央的那名白衣女性教練,見狀,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聽到了教練的笑聲,張露立刻吐出了男人的肉棒,側過頭朝女教練笑了一下, 接著對著電話道。「聽見了沒有……我們教練正在笑話我呢!」說完,又注意到 了面前男人那飢渴難耐的神情,連忙再次側過頭,含住男人的肉棒,來嗦了兩 下之後,方才又把肉棒吐了出去,說道:「我們這裡的同學,一個個都和我一樣 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家的老公都沒像你一樣,成天疑神疑鬼的打電話過來,問老 婆在做什麼。就只有你……現在好了,這電話一打就沒個完了。大伙都在看我呢 ……哦……」 就在張露義正言辭的訓斥這電話那頭的丈夫時,她身邊的男人終於忍受不住, 起身跪倒了她的身體下方,將她雙腿用力掰開之後,一下子趴到了她的身上,同 時臀部下壓……兩人的腹部緊緊的貼到了一起。之後,男人的臀部快速的上下抖 動了幾下,張露說著說著,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哎呀……哎呀……怪你,都怪你!連我同學都看不過去,已經伸手扭 我了!你還扭……哦……討厭了……哦……哦……」 張露一邊開口「理所當然般」的解釋著自己呻吟的原因,一邊開口笑罵著那 個並不存在的「調皮」同學,同時趁機放肆的開口呻吟著。 張露身上的男人顯然受到了難以言狀的巨大刺激,張露越是伸手想要把他推 開,他的臀部越是加快了速度和頻率。同時發出了哼哧、哼哧般濃重的喘息聲 …… 而這喘息聲,顯然也傳到了電話當中。 「……好了、好了!這位同學繼續打電話,其他同學都有,單抬右腿,盡量 向後屈伸!」 女教練反應極快,當意識到男人的喘息聲不可避免的已經被電話那邊的人接 收到後,當即大聲開口說起了話來。 「……什麼聲音?還能什麼聲音?呼吸聲唄……大伙等不急了,教練決定不 管我直接進行下個動作了,這個動作難度很大,很費力了……」 張露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當即藉著教練的話,對現場傳出的聲音再次進行 了「理」的解釋。看上去,類似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和這個女教練之 間的配幾乎是珠聯璧,無懈可擊。 「好啦,好啦……我之前欠的課時有點多了。我得爭取早點補來……否則 交的學費全浪費了!不跟你說了!你自己帶兒子隨便出去吃點就行了。對了,別 吃太差……去後,我給你還有兒子報賬了……嘻嘻!」 電話那邊的人,顯然已經徹底相信了張露這邊的解釋,最終掛斷了通話。 張露隨手將手機朝旁邊一扔,空出的雙手,立刻就抱住了身上男人的腦袋, 同時脖頸上仰,和男人瘋狂的親起了嘴。 兩人一邊親,一邊肆無忌憚的在現場三人面前彼此「心肝、寶貝」的低聲喊 叫著。 這個時候,我發現,馬培靜這個廳局級領導確實並非浪得虛名了。眼前發生 了如此香艷刺激的一幕活劇,他居然都還能維持著基本的定力,只是盯著張露這 對男女在地面蠕動,而自己卻依舊只是在懷中的女伴身上來的揉搓…… 不過片刻之後,我才意識到我似乎是錯了! 因為他懷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盤著腿的兩個膝蓋已經架到了馬培靜的兩 條大腿上了,而且身體還在一上一下的輕輕運動著。 這時我才明白,就在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張露這對男女身上的時候,馬培 靜懷裡的女人早都坐到了他的身上,用下面那張小嘴將馬培靜的那根吃了個整條。 早不知道用觀音坐蓮這姿勢運動了多長時間了…… 女教練面帶微笑著注視著眼前的這兩對男女,最終將視線投向了馬培靜一邊 開口說道。 「還是馬先生領悟的更多啊……這雙修之術,最重要的就是心無旁鷲,切不 能因為外物的滋擾,就隨意的變換姿勢……」 趴在張露身上快速聳動了一陣的男人此刻因為體力的原因,頻率明顯的慢了 下來,聽到女教練這樣說,笑呵呵的乾脆伸手扯掉了自己和張露身上的衣物,暴 露出了兩人光溜溜的兩具裸體後,抬頭望著女教練說道。「胡教練這話說的… …馬兄什麼職務?什麼級別?我哪裡能跟他相提並論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 色……這叫宰相風度!我就不行了……定力太差,露露挑逗一下,這就只知道急 吼吼的上了……」 聽到這男人的話,在外窺視的我忍不住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 「定力太差?這位大哥你太謙虛了……一邊性交還能一邊出口成章的拍馬聊 天!這本事,哥們兒我可真學不了了……」 張露雖然曾經是我的女友,我對她至今也依舊尚存著些許美好的憶。但畢 竟分手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而且分手的方式也相對平和。所以此刻見到她和別的 男人在我面前表演活春宮,我並未產生太大的心理波動。此刻的我心跳平穩,反 倒沒有了之前剛剛發現張露在屋內的那種劇烈。當然,這或者也因為張露是別人 的老婆了,和男人偷腥,帽子戴不到我頭上的原因。 不過,要說完全的平靜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從在古代下水道開始,我這身 體就一直處於一種需要發洩的臨界點上,若非此刻屋內的女教練在一邊說話,一 邊在兩對男女之間來張望,有極大可能會發現屋外動靜,我沒準都會設法溜出 這個院落,到外面隨便找個女人去強姦了。 「這女教練在搞什麼?難道她還真是要在旁邊對這兩對狗男女進行性交方面 的技術指導不成?趕緊加入啊……加入了……注意力都在性交上了……我才能神 不知鬼不覺再從這院子裡溜出去啊……」 我心裡嘀咕著,為了壓制同時也分散心中燃起的那股慾火,我不得不又一次 開啟了腦海之中的火苗地圖,對之前那道火苗進行定位。萬幸的是,那火苗似乎 還停留在之前的位置那裡,並未有太多的移動。 定位完畢後,我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室內,結果沮喪的發現,這女教練還真 的同我預測的那樣,並未加入到此刻正在房間內全力交媾的兩對男女當中。反倒 起身,來到了張露兩人的身邊,彎腰將手插入到了兩人性器官緊密結的部位撫 摸探試著,一邊開口彷彿點評一般的說道。 「林先生,你的勃起還不夠充分。無法給張女士的陰道以足夠衝擊和壓迫感 ……抽查的時候也不能一味只是直進直出……適當的需要扭動臀部,在張女士體 內轉動你的陰莖,以增加張女士陰道內壁的摩擦。」 「張女士你也是一樣的……愛液分泌不充足啊!這說明你們兩個插入前的愛 撫和刺激還不夠……」 「不會吧……胡教練,剛才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露露依照你的指示,為了 增加刺激感,都刻意接了她老公的電話了,而且我們是在她和她老公打電話的過 程中就開始了……一邊做,露露都還在和她老公通話,這都還不夠刺激?」 胡教練當即朝林姓男子笑了一笑。 兩手伸出,分別按到林男和張露各自胸前,一隻手撥弄起了林姓男子的乳頭, 另一隻手則在張露的一隻乳房上按壓揉捏了起來。 只是短短運動了數下,林姓男子和張露都忍不住發出了極度滿足和興奮的呻 吟聲。 「我家瑜伽雙修術同外面的那些什麼房中術還有性技巧可不能一概而論。如 何撫摸身體,刺激性感部位這些,我們都有一套獨特的法門……當然,現在你們 也不要急,這些東西在之後的課程中,我作為教練,都會手把手的教授你們的。」 「對了,林先生,你和張女士認識多久了?」 林姓男子尚未開口,張露一邊扭動著自己白色豐滿的肉體,一邊開口搶先 答了這個問題。 「我還在上大學就被這傢伙給勾上了,你說他是不是壞蛋……我當時可是豆 蔻年華、情竇初開……」 「露露……你話不能這麼說啊!我上你的時候,你都不是處女了……我怎麼 就成壞蛋了。你自己以前也說了,破處是在初中二年級的時候,我那時候也才高 二,真正童子之身,相比之下,我比你純情多了……對了,胡教練,你問這做什 麼?」 林姓男子用力又捅了張露幾下,算是對張露對他「詆毀」的報復,一邊疑惑 的朝胡教練看了過去。張露被他這幾下插的嗷嗷的叫了兩聲,便又發現林姓男子 有些分神,體內的肉棒堅挺程度有所下降,當即嘟起了嘴巴,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也沒什麼了……只是想知道你們相處的時間而已。相處時間越久,你們彼 此之間應該對對方身體的敏感部位都很瞭解才對了。雙修的時候,也應該比其他 的對象更善於刺激對方肉體反應了。可我覺得,你們相交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 有將對方的身體徹底的開發出來呢!」 胡教練一邊解釋,一邊注意到了張露的不悅,微笑著彎腰低頭,和張露親了 個嘴,同時把舌頭伸進了張露的口中,將張露的舌頭從嘴裡勾了出來,然後在空 中彼此交纏起來。 見到兩個女人彼此攪動舌尖,林姓男子明顯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刺激,插在 張露體內的肉棒隨即堅挺了幾分。張露感覺到了,被這突然的膨脹刺激的翻起了 白眼…… 「看到了麼?即便是在抽查過程中,愛撫和刺激都是不能停頓的,要持續不 斷。這樣才能讓身體和心靈始終處於一種高度愉悅的狀態當中,我們才能長時間 的去領悟,去體會這極樂狀態,這樣才能達到我們雙修術,雙修的目地……對了, 林先生,你們既然那麼早都開始交往了,怎麼最終沒有結婚呢?」 林姓男子聳動著腰部,按照胡教練的指示同時扭動臀部,讓自己的肉棒以螺 旋的形式一次次的插入張露兩腿之間,開口答道。 「原因很多了……原本確實想過結婚的。不過雙方父母不同意了……我家和 她家上一輩好像有點矛盾……」 聽到林姓男子的解釋,張露一邊張開嘴,體驗著林姓男子此刻新穎的進入方 式,一邊像是補充一般的說道:「……不結婚也沒什麼了!現在這樣不是更好 ……各自都有家庭,然後偷偷出來約會……」 說完,張露伸手摸到了林姓男子的臉上,嬉笑著開口道:「……就是這樣才 刺激。我們兩個才更快活……說實話,我結婚後跟我老公做愛,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有像這樣和他出來,我才能感覺到快樂!」 林姓男子聽後呵呵的笑了起來,空出一隻手按到了張露的乳房上,模仿著胡 教練的動作同樣揉捏了起來。 「還是我的露露聰明,你這樣一說,我也才發現,我們兩個之所以這麼些年 一直過來了。沒準還真的就是因為我們當初沒結婚了!」 「……啊!」 張露因為身體增加了一處刺激點,滿足的閉上了眼睛,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呻 吟。微微翕動著的睫毛,令林姓男子感覺到了某種雄性的滿足感。因此,他再次 加快了下身的節奏,卻不曾想,這樣一來,又變成了之前直進直出的狀態。 張露再次睜開了眼睛。 「你這樣對我刺激不夠,還是剛才那樣舒服……真是的,咱們現在可是在雙 修。又不是在旅館開房……你得忍著點……這方面,你比那個傢伙差遠了……」 張露的最後一句暴露了某種信息,胡教練意識到了這點,隨即笑瞇瞇的問道。 「……聽張女士這話,比起林先生,還有其他男人比他更能讓你滿意了?」 「切……她說的無非就是當初那個臭當兵的,那傢伙有什麼啊?無非仗著當 過兵,身體耐力比我好點,干的時間長點而已。我……告訴……你……現在… …的……我……肯定……比……他要強!」 林姓男子顯然被張露和胡教練之間的對話氣到了,擰著眉毛,一字一插的朝 著張露的下身,連續的進行了數次衝擊。 這幾次衝擊效果明顯,張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白花花的肉體開 始了輕微的顫抖。 「……別停!繼續說……說那個男人!」 胡教練發覺了張露的身體反應後連忙開口說道。「雙修的時候,充分的刺激 是最重要的,至於刺激的方式方法這些,無論何種,都是可以嘗試的。」 「……他就是比你強!」 張露也不知道是接受了胡教練的建議,還是本身就覺得那個男人在性交方面 強於眼前的林姓男子,隨即在胡教練開口「指導」之後,對著林姓男子叫嚷了起 來。 「我操他媽的那個姓嚴的……我操他媽的……他那點比我強了……長的沒我 帥!沒我有錢!就是一傻逼二愣子……我干死他……干死他……」 張露的叫囂觸發了林姓男子的野性,林姓男子一邊叫罵著,一邊不管不顧的 挺動腰部,朝著張露兩腿間裂開的肉縫衝擊著。 因為動作過大,每一次插入,拔出,都帶出了幾點水花。 而原本相對安靜的房屋內,也傳出了極其明顯肉體碰撞的「啪、啪」聲響 …… 胡教練雙眼放光,再次將手插到了兩人結的部位,在男子肉棒拔出的時候, 快速的捏弄了一下男子的肉棒,同時臉上顯出了滿意的神情。 捏完了男人的肉棒,胡教練縮手的同時,在張露濃密的陰毛上順手抹了一把, 將沾滿了張露分泌出來淫水的手掌拿到面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後,嘴角隨即朝 上彎了上去。 「……堅硬程度,潤滑程度可以了!看來談起那個男人,真的能充分刺激到 你們兩個心理呢。有意思……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張女士……你能說出他的名 字麼?對了,要說就要大聲的說出來!」 在林姓男子的瘋狂的抽查下,張露顯然臨近高潮的狀態了,聽到胡教練的教 唆後,張露將身體微抬,眼神迷亂的晃動著腦袋,張嘴急促的連續呼吸了幾下之 後,猛的叫喊了起來! 「他叫嚴平……」 跟著上身重重的倒在了墊子上,週身開始了激烈的顫抖…… 林姓男子見狀,將肉棒猛的從張露的體內拔了出來。馬步蹲跨在張露的身體 上方,胡教練見狀,立刻跪倒在了他的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肉棒,熟練的.????b??.前後 快速來套弄。男人的嘴裡發出了「嘔、嘔」的聲響。 接著身體抖動了兩下,緊抓在胡教練白玉般手中的肉棒不自覺的顫抖著,一 股白濁濃稠的液體從龜頭頂部微張的馬眼之中流了出來,順著胡教練的手……一 滴、一滴的滴淌到了身下張露白花花肚皮上。 正文 【紋面】(111、112) 作者:漂泊旅人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26年3月24日 第一一十一章 張露躺在地上抽搐了一小會兒,從興奮當中清醒了過來。隨即伸手將滴落在 肚皮上的精液抹了起來,放到嘴邊,望著林姓男子,一臉淫蕩的伸出舌頭舔舐著 自己的手掌,將林姓男子射出的精液吃進了嘴裡。 原本站在她身體上方呼呼喘氣的林姓男子見狀,喉嚨裡發出了咕嚕的聲響, 嚥了口口水後,似乎是因為體力不支,後退一步,跟著一屁股坐到了墊子上。 胡教練隨著林姓男子坐倒,順著,趴到了男人的雙腿之間,分開了男人的兩 條大腿後,把臉貼到了男人萎縮成如同毛蟲一般的陰莖面前,伸出舌頭將男人陰 莖上殘存的精液舔的乾乾淨淨,跟著又轉過頭來,貼上了張露的肚皮,一點不剩 的又把張露肚皮上殘存的精液吸允進了口中,同時發出了哧溜、哧溜的聲響。 馬屁精此前,還維持著盤腿摟抱懷中女性的姿態,在目睹了眼前三個男女一 系列的動作之後,也終於耐不住將懷裡的女人推倒在墊子上,兩腋夾著女人的雙 腿,用力聳動腰部。在女人連續的喊叫聲中,馬屁精又抽查了數十下,跟著身體 一陣顫抖…… 躺在地上的女人意識到了馬屁精顯然快要射精,慌忙扭動身體,朝上挪動了 一小段距離。馬屁精的肉棒因此而從女人兩腿間外露的兩片唇肉中脫離了出來。 馬屁精對於女人此刻的行為顯然有些意外,在發覺陰莖從女人的陰道內脫落 後,又慌忙忙的身體前傾,把雞巴頂到了女人陰部的位置。不過還沒等他找到准 確位置再次插入,他的肉棒便開始了自然的收縮,伴隨著一陣陣收縮,白色的精 液從他的龜頭馬眼縫內流了出來,最終全部沾到了女人的陰部,女人的陰毛,陰 唇上流的到處都是,少部分更是順著女人的股溝,淌到了女人的屁股縫內…… 女人低頭看見了,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哎呀……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不能射到裡面去的麼?要懷孕了……麻煩就 大了……」 馬屁精嬉皮笑臉的趴到了女人的身上,抱著女人親了個嘴。 「還不是因為我的小薇薇太誘人了……我這不是沒忍住麼?」 女人對於馬屁精的這一說法,不置可否。伸手支撐著坐了起來,開口道。 「你自己小心點了……我和孫聰的婚禮是定在三個月之後。他可沒你想的那麼笨 ……一旦懷孕時間對不上。他會殺了我的……」 馬屁精也不答,而是摸著再次抱住了女人,又是一陣親吻。 房間內充斥著五個男女滿足的喘息聲……在外窺視的我卻被自己的發現雷的 外焦裡嫩。 「我操……還好老子當年多多少少為了那所謂的自尊,沒有繼續去追求張露。 要當時我心軟一點,跟這女人認錯,妥協,最後結婚,那我現在腦袋上的帽子天 知道會綠成什麼摸樣?」 「孫聰?這名字貌似在哪裡聽過……暈,我想起來了。這女人說的孫聰,難 道是惠集團董事長孫成章的獨生兒子孫聰?這孫聰最近這兩年在我們這裡名氣 頗大,身邊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不過前幾個月卻聽說,這傢伙好像厭倦了 風花雪月的花花公子般的生活,正兒八經的同本地電視台的娛樂欄目持人陳小 薇談起了戀愛,還打算要結婚的樣子……難道現在和馬屁精打炮的這個女人就是 陳小薇?奶奶的……老子從來都不看本地電視台的那幾個藝娛樂節目,這陳小 薇長什麼摸樣我都不知道……不過這女人的聲音確實有些好聽,從馬屁精叫她小 薇薇這點來看,想必是沒錯的了!這姓陳的女人是傻瓜麼?馬屁精雖然有權,但 從年齡上哪裡能同孫聰比?而且惠集團同路昭惠他們的萬美集團想比,也毫不 遜色。孫聰擁有的財富,從某種意義上,完全可以抵消馬屁精手中的權利了… …她居然會背著孫聰私下裡和馬屁精通姦?這完全的不清理啊……」 胡教練從墊子上站了起來,盤腿坐到了兩對男女的中間,拍了兩下巴掌,將 兩男兩女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了,今天這堂課程暫時就到這裡吧。兩位先生和兩位女士都請把衣服穿 好,我現在帶你們去沐浴更衣。另外,達耶。仁波切下午已經來了。沐浴結束 後,你們就可以再次拜見她了。」 胡教練剛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房屋內的兩對男女還有些不當一事。彼此之 間依舊摟抱親熱著,但當胡教練提到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的名字之後,房 屋內的兩男兩女當即停止了彼此之間的親暱行為,臉上都露出了近乎於憧憬般的 神情…… 接著,在胡教練的招呼下,房屋內的四人起身從房間邊緣的櫃子中取出了新 的長袍穿戴了起來。隨後依次從房間的大門處走了出去。 胡教練走在最後,在門口穿上鞋正要出門前,她猛然頭朝房間內張望了一 下,臉上露出了狐疑不定的神情。不過,在確認房間內空無一人之後,她沒有過 多停留。而是隨意般的在胸前捏了幾個法訣般的動作,跟著離開了。 當她離開之後,我忽然發現,大門背後的角落之中一股紅色的血潮噴湧而出, 伴隨著出現的血潮,一團紅色的血影從血潮當中顯出了模糊的形體。 我的瞳孔隨之放大…… 「依舊看不清具體的形象。不過看來並不是我在胥悅大哥房間裡見到的那一 只……這一隻妖魔的的形體似乎比那只要大了一圈的樣子……」 血影出現後,並未四處遊走,而是彷彿接受了某種指令一般,安靜的站立在 了房屋的中央,一動不動…… 「看上去,現在出現的這隻,似乎是剛才那個胡教練通過手中的法訣召喚出 來的。她召喚這東西什麼用意?嗯……我明白了……那女人可能是感覺到了之前 房屋內有人窺視,但她又不確定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在窺視她們,所以臨走前, 召喚出了這個鬼影在房間內留守……可能她覺得,窺視者在她們離開後,有可能 會進入與這個房間。而普通人根本是看到不到這個東西的,這樣一來,假如窺視 者進入,她便可以從血影哪裡得到窺視者的具體情況了吧。不過……很可惜,老 子是紅蓮……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污穢東西……」 想明白了之後,我隨即立刻起身,從房屋拐角的位置,繞道了正門所在的方 向,在確認了院落門徑和房屋大門的角度後,小心翼翼的貼著牆壁,從這間院子 裡溜了出來。 出了門後,我迅速定位了之前那縷火苗的位置,然後沿著石子小徑,朝著目 標所在的方位走去。 結果剛剛拐了一個彎,便差點同旁邊過來的人員撞到了一起。總算對方和我 都及時作出了閃避姿勢,這才讓彼此沒有最終發生身體接觸。 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名中年男性,而他身後還跟了幾個人,其中有男有 女,身上都披著之前張露和馬屁精那四個人一樣的寬鬆袍子。 中年男性對於我突然從旁邊拐角中冒出感到非常意外,但卻並未生氣,反而 極有禮貌的動向我開口表示了歉意。 「抱歉啊,沒有注意到這拐角,差點撞了你……」 而我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可能為這個事情同對方發生什麼口角或者衝突。在 對方動道歉之後,隨即朝對方點了點頭,接著便沿著斜對面的石頭小徑快速向 前邁了幾步。 身穿寬袍的中年男子看見了,動開口叫了起來。 「朋友,用不著這麼著急……仁波切還要半個小時才會開講,你去早了,也 是乾等著而已……」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善意的表情,走上了和我方向一致的石頭小路。 聽到了男子的話,我禁不住頭張望,這才發覺,這幾個披著袍子的人,此 刻前進的方向和我是一致的。 男子隨即走到了我的身邊,先是看了看我此刻的裝扮,跟著皺起了眉頭,似 乎是提醒般的開口說道。 「朋友,你難道打算就穿成這樣去見仁波切?」 我眨了眨眼睛,平靜的應道。「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男子注意到了我滿不在乎般的神情後,臉上顯出了些許的不滿,但很顯然, 此人頗有涵養,即便心中不悅,但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禮貌。 「達耶。仁波切是得道高僧。能聽她講述佛法是很難得的機會,我們為此都 專門進行了沐浴更衣……你就這樣子去聽講,對仁波切有些太失禮了吧。」 聽了男子的話,我愣了楞,同時腦海裡再一次對火苗所在的位置進行了定位。 最終確認,火苗現在確實就在眼前這條小路盡頭的那間寬闊的二層閣樓當中。而 眼前這名男子以及他的同伴這些,前進的目標似乎也就是那裡。 「看來那個出現在古代下水道的白衣女人和他們嘴裡的那個仁波切現在都在 那間閣樓當中……而且那個仁波切接下來要在那間閣樓裡面講什麼佛法……眼前 這些人,還有剛才的馬屁精、張露那些人都會去閣樓裡聽講。這樣的話,一會那 間閣樓裡面估計會聚集很多人……」 我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就在此時,又有十多個披著寬鬆袍子的男男女女從 拐角處出現,並朝我此刻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人多的話,正好方便我渾水摸魚隱藏自己了……」想到這裡,我瞟了一眼 四周,注意到十多米外一片圍牆內能看到屋頂,不出意外,哪裡應該也是一座 「練習室」。想起馬屁精和張露他們從練習室的櫃子裡取衣服的場景,那座練習 室裡面想必也應該有備用的這種長袍才是…… 我隨即裝出了感激的神情,向男人點了點頭。 「多謝提醒了……我是第一次過來聽講,這邊的工作人員之前也沒跟我說過 這些。我這就去換衣服……」 說完,轉身一溜小跑的從陸續聚集過來的人流旁跑了去…… 幾分鐘後,我順利的從空擋練習室的櫃子裡找到了一件寬鬆白袍,攏在身上, 遮擋了衣服之後再次返了石頭小路上,混進了正好過來的一批聽講人員當中, 隨後順利的跟著這一批人員進入了這條石頭小路盡頭的這所大型二層閣樓當中 …… 進到二層閣樓之後,我才發覺……這所謂的二層閣樓其實是一座本地傳統式 樣的室內戲台。 閣樓的中央是中空的,入口左右有兩道樓梯通往二樓兩側的過道。木質舞台 大約有兩米多高,位於一、二樓之間的位置,面積大約有十多平米。同入口的兩 道樓梯相對應,舞台後方同樣有兩道樓梯從二樓直接延伸到了舞台兩側。 一樓的地和二樓兩側的過道上整齊擺滿了蒲團。此刻,靠近舞台的蒲團多 數已經被人所佔據,最接近舞台的第一排蒲團倒是空出了十來個,不過很顯然, 這十來個位置是專門為某些人保留的。所以我最終還是跟著和我一塊進來的這批 人員,在一樓大廳左側大約七、八排的位置坐了下來。 閣樓的安全保衛措施讓人意外的鬆懈。這一路過來,除了在進門的位置見到 了幾個穿著黑西服的人員在一旁竊竊私語的交談之外,直到我找地方像其他人一 樣盤腿坐下,都沒有人對進入這裡的披袍人員進行任何檢查或者盤問。 在蒲團上和其他人一樣盤腿做好之後,我再一次確認了火苗的位置,此刻那 名白衣女人正在二樓舞台後方的某個房間內來移動,似乎是正在忙碌著處理什 麼事情。 之後的十多分鐘裡,大廳中以及二樓兩側的廊,又陸陸續續的湧進了數十 人。如此一來,看上去並不太大的閣樓之中最終聚集了將近兩人……這有些錯 出乎我的意料。 因為之前這座山莊給我的感覺頗為空曠。跟著那名一直慫恿我報名的白衣女 人在院落中轉了一圈,當時基本都沒看見什麼人,而此刻這裡的眾多聽眾,卻仿 佛是如同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接著,我又有了新的發現。此刻坐在閣樓之中的人員相互之間除了臨近的數 人之外,多數人彼此之間似乎都顯得有些陌生,而且人員之中分成了兩種。一種 便是我這樣的,披了袍子,位置比較靠後的人員,而在前排和二樓兩側廊就坐, 靠近舞台的這些人,除了和我一樣披了類似於浴袍的這種長袍之外,不少人臉上 都佩戴了各種各樣的面具…… 就在我不明就裡的時候,前排兩名人員的竊竊私語似乎是解釋了我心中的疑 惑。 「……前面這些人戴面具什麼意思啊?也不怕冒犯了仁波切。」 「虛,小聲點……人家戴面具,自然是得到了仁波切的許可的!」 「是麼?那我們要不要也戴面具啊?」 「……我們這些人戴面具幹啥啊?得……我告訴你啊……聽鄒教練說,前排 就坐的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這不是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所以才戴了面 具掩飾身份。」 「……原來如此。……仁波切居然能允許他們這樣?就算他們是有身份有地 位的人,可在佛祖面前,人人平等,戴面具,難道不是對佛祖不敬麼?」 「話不能這麼說了……達耶。仁波切說過,人只要有一顆虔誠向佛的心,佛 也會體諒他的為難之處!達耶。仁波切是有大智慧的,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 理……」 「原來如此……看來戴了面具的這些,想必應該都是在本地或者會上多多 少少有些知名度或者會政治地位的人員了。這其中,恐怕不少都是和馬屁精一 樣的黨內「領導幹部」吧?如此一來,戴面具也就不奇怪了。畢竟黨章明確規定 黨員禁止信仰宗教……」 我的嘴角自然而然的翹了起來,心裡不禁對這些戴著面具的傢伙產生了一種 鄙視。馬屁精和張露他們四個人此刻十有八九便存在於那三、四十名戴了面具的 人員當中……此時,我注意前排某個戴著面具的人頭再向後方張望。從髮式和 體型來看,似乎是個女人,我不確定是不是張露,隨即將頭低了下來。 不過低下來後,我的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坐在我背後側面的人似乎有點眼熟, 彷彿在哪裡見到過一般,而且此人的行為舉止在我看來頗有些怪異。 坐在大廳中的人員有的彼此私下交談,而有的則在閉目養神,不過更多的人 員則是在輕聲念誦經文,顯得極為虔誠。不過大多數人都和此刻的我一樣,低著 頭。而坐在我身後側面的人卻一反常態,挺著胸口,探頭探腦的,正在不斷張望 著在前排就坐的那些面具人。 我斜著眼睛反覆瞟了他好幾下,腦子裡猛然間想了起來…… 「這傢伙不是我和趙勇毅在皮革廠碰到的那個什麼私家偵探杜金龍麼?他跑 這裡來做什麼?」 我楞了楞,正打算轉身揪住他問個究竟時,廳堂之中響起了一陣帶有濃厚印 度風情的樂曲聲響。 音樂響起的同時,大廳中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此刻的 行為,不約而同的抬頭,朝著大廳正前方中央的舞台上望了過去。 四名身著藏式服裝的女性從舞台上方兩側的房間內走了出來,雙手十,儀 態莊重,伴隨著音樂的節奏,一步步的沿著兩邊的樓梯走到了舞台兩側,站定之 後,開口隨著音樂聲又像是念誦,又像是歌頌一般的開口吟唱了起來…… 她們吟唱的同時,樂曲聲發生了變化。她們吟唱的似乎是最近一名叫做摩洛 洛的女歌手的音樂作品。這個摩洛洛據說對佛教頗有研究,還懂得梵語,自 稱將她對佛教文化的領悟融匯進了自己的音樂作品當中。其作品得到了不少人的 追捧和喜愛……比如我們編輯部那個從來看我不順眼的李箐箐便是此女的超級粉 絲。工作閒暇之餘,經常在編輯部裡播放如今檯子上四個女人正在演唱著的叫做 《天地滋養》的這首歌曲…… 受奶奶的影響,我對於音樂多多少少還是比較喜愛的。青年時代喜歡通俗和 流行音樂,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如今的我更喜歡的是歐洲古典樂曲,比如肖邦、 比如貝多芬。對於如今這首據說是蘊含了佛教宗教文化內涵的《天地滋養》是不 太感冒的……倒不是說我對帶有宗教色彩的音樂有多排斥,而是這首歌拖聲拖腔 的那種樂曲旋律讓我始終感覺有些故弄玄虛…… 正當我無奈的皺起眉頭忍受這這種我並不喜歡樂曲的侵擾時,我忽然發覺, 伴隨著這四名女子的吟唱聲大廳寬闊的空間當中開始瀰漫起了一股粉紅色如同淡 淡的煙氣一般的氣體……這氣體以四名女子為中心,不斷的向外擴散,當接觸到 台下坐著聽眾時,這些聽眾便迅速的流露出了陶醉或者是迷惑的表情…… 很快的,這股煙氣也飄到了我的四周,我偷偷用鼻子聞了聞,卻沒有聞到任 何的味道。我略一思考,反應了過來…… 「是某種帶有攝魂、催眠效果的幻音……粉紅色的煙霧只不過這種幻音在我 紅蓮之眼視線當中的一種實體化反映。」 明白過後,我立刻瞇起了眼睛,妝模作樣的流露出了同身邊這些人員一樣的 陶醉表情,因為我注意到,四個女人在吟唱的同時,眼睛一直在觀察著大廳中所 有人員的表情和反應。可見她們應該很清楚她們正在做些什麼事情…… 在確定現場聽眾的種種反應都在她們的預料之中後,左側最前排的明顯是這 四個當中帶頭的女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四個女人咿咿呀呀的唱著,曲調固然是《天地滋養》的樂曲,但我卻一個字 也聽不懂。聽說哪個摩洛洛最初創作這首歌曲的時候歌詞使用的是梵語,此刻四 個女人唱的想必就是梵語的歌詞了。 意識到現場的聽眾集體都受到這種「幻音」的影響之後,四個女人隨即停止 了吟唱,而伴奏的樂曲也陡然改變了風格,變的有些快速和激烈。緊跟著,兩名 頭上戴著類似於影視作品當中《西遊記》裡唐僧戴著的法師頭冠的女人伴隨著樂 曲聲,一邊搖晃著腰部,一邊舞動雙臂從二樓的兩側樓梯舞蹈而下。 這兩名女性的出現立刻在現場引起了台下眾人的鼓噪。 原因無他,因為這兩個女人從某種程度上,幾乎是全裸的…… 當然,說全裸肯定是不對的,因為兩個女人身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金屬飾品, 兩隻手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頭上則套上了又長又尖的指甲套。除了飾品之外,周 身上下只披掛了一條近乎於透明的薄紗…… 兩個女人擁有著足以讓男性變身禽獸的妙曼型體,高聳的而堅挺的胸部、平 滑的小腹、後翹且圓潤的屁股。 女人惦著著腳,一步一搖,週身的金屬飾品隨著身體姿態的不斷變幻,發出 了清脆的碰撞聲,幾乎天衣無縫的同現場的音樂聲溶為一體。 在我的眼中,整座大廳之內的粉紅色煙氣也伴隨著這些聲響變的愈發濃烈了 起來。 坐在我左側的一名男性呼吸突然變的急促,全身彷彿不自覺的輕輕顫抖了起 來。明顯出現了某種生理反應。 兩名舞女終於在舞台的正中匯到了一起…… 她們一邊舞蹈,一邊不時的做出貼腹摩擦交錯般的姿勢,在現場眾人面前盡 情的展示著她們柔軟的身軀。不僅如此,在舞蹈過程中,其中一個舞女盤膝單腿 獨立,而另一個舞女則在背對台下聽眾的情況下彎腰貼上了這名舞女的前身,抬 頭同對方接吻…… 「這、這不是常見的密宗歡喜佛造像的姿態麼?她們居然改編成了舞蹈動作?」 兩名舞女此刻的姿態造型讓我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不過就在我饒有興致的打算再看看這兩個舞女還會做出什麼挑逗舞蹈姿態的 時候,二樓上又兩名男性舞者沿著樓梯舞動了下來。 他們的出現,則引起了現場不少女性的尖叫…… 健美的身軀,發達的肌肉,除了金屬飾品同樣幾乎一絲不掛的裝扮。唯一只 是在腰間繫了一條中間開叉的圍布,在圍布的陰影下,眼尖的人甚至能隱約看到 有一條黑色條狀物在圍布之中晃蕩。 兩名男性舞者到達舞台後,迅速的各自和一名舞女結成了對子,在舞台上呈 現出了各種各樣親吻、撫摸甚至是性交的姿勢姿態。 現場聽眾不少人在耳濡目染之下,開始同身邊的異性開始了「互動」。 不過好在幾乎所有的「互動」都還只停留在撫摸和親吻的程度,更重要的是, 大廳中男性佔了多數,不少人因為缺乏異性對象,而只能坐立不安的四處張望, 找著可能存在的單身女性…… 注意到四周人群近乎於放縱的種種行為,我忍不住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同樣是蠱惑人心,同樣是集體催眠心理暗示……這個什麼仁波切比學宗那 傢伙要高明的多……學宗就安排了泛舟、觀雪她們幾個人吹拉彈唱,跳舞的也只 有詠蕙一個,為了調動人氣,自己還得聲嘶力竭的鬼吼鬼叫……何這相比之下, 感覺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我之所以會冒出這樣的念頭,是因為此刻,我忽然發現,這大廳除了舞台之 外,竟然還事先安裝和設計一些只有在外面的演藝場所才有的聲光設備。比如大 廳二樓頂部四個角落炫光綵燈,一樓四個角落此刻開始工作並釋放煙霧的發煙裝 置等等…… 在不斷轉換的聲光影像中,整個現場呈現出了亦幻亦真的奇妙狀態。 四名舞者在變幻了諸多姿態動作之後,慢慢的將舞蹈的範圍轉移到了舞台兩 側的邊緣。 此刻二樓兩側的房門的門簾打開,兩隊總共十六名手持各種樂器的白衣女子 依次向下走到了兩邊的台階上,在舞蹈音樂停止的同時,舉起手中的樂器開始了 奏樂。 此時的樂曲同之前激烈,同時帶有強烈誘惑力的樂曲聲完全不同。顯得悠揚 而莊重……一時之間,就連我都禁不住感覺到了某種心靈上的震撼。 而原本在檯子下面已經七歪八倒的聽眾們,在聽到這個樂曲之後,一個個猛 都像從意亂情迷當中警醒過來一般,紛紛停止了各自行為,端坐在了蒲團上。 舞台後方的帷幕慢慢的開啟了。 一名身著藏族盛裝的女子雙手攤開,在兩名白衣女子的攙扶下,緩緩的,一 步一步的從舞台後方走了出來。 舞台的地面上,出現了驚人的景象…… 藏裝女子走過地方,憑空的便會出現一朵朵荷花的花蕾,當女子再次向前跨 步的同時,花蕾瞬間張開綻放。 最終,藏裝女子走到了舞台正前方的邊緣位置,雙手一揮,輕輕掙脫了兩側 女性的攙扶,雙手在面前交錯,右手朝上指天,左手朝下指地。 如櫻桃般紅潤的嘴唇輕輕開啟,發出了如出谷黃鶯般動聽的聲響。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第一一十二章 「我操……這女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打著佛祖的幌子招搖撞騙也就算 了……她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完全重複了一遍佛祖降世的過程,還他媽的 開口說了佛祖出生時候說的這八個字?這傢伙難道就不怕佛祖真的降罪於她?」 我一時之間有些呆滯了…… 雖然身具紅蓮之力,雖然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妖魔鬼祟這些「怪力亂神」, 但嚴格的說,我其實還是一個標準的無神論者。不僅如此,這次夏禹城我結識了 除了王烈韓哲他們幾個之外包括趙中原等等這些人在內的一天到晚和鬼妖之類打 交道的不少「獵魔人」,在和他們充分接觸和交流之後,我才發現,不僅僅是周 昌,事實上包括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趙中原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講也都是徹頭徹尾 的無神論者…… 對於他們而言「無所不能,不處不在神明」根本是不存在的! 對於他們而言,「兩儀」也罷、「紅蓮」也罷,其實都是人類自身所擁有的 某種尚未被人類自己所瞭解以及充分認識的「未知能力」而已。 王烈和趙中原的說法或者更能解釋他們這些人對於所謂「神明」的認識和看 法…… 那個所謂的「玄女」是王烈幹掉的,在撤離夏禹城的路上,我半開玩笑,半 認真的向他詢問道:「你把玄女宰了……難道就不怕真的惹怒了上天的神明,然 後降罪給你?」 王烈當時懶洋洋的應道:「會被我殺死……那就證明它不是神!你倒把基 督教裡的上帝給宰掉試試?」 我隨即反駁說:「神明不死,這只是部分宗教或者神話傳說的說法而已。在 西方神話傳說和一些多神教的宗教概念當中,神明也是會死的!比如北歐傳說中 的諸神的黃昏,希臘神話裡的什麼克洛諾斯這些,不都死掉了麼?所以,是否會 死,恐怕不能作為是否是神的依據了。」 王烈瞟了我一眼後對我說道:「你說的或者有道理!不過既然會死,那我又 有必要去畏懼什麼上天的懲罰呢?上天要懲罰我,無非再派個什麼神明下來找我 的麻煩,來了,我再弄死它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害怕!它殺了我,是它比我厲 害,沒什麼好抱怨的!」 王烈這話,當時就讓我徹底啞口無言了…… 之後,注意到我和王烈對話後,趙中原湊過來說的話,則令我產生了腦洞大 開的感覺。 「其實在老夫看來,神就是人,人就是神……各種宗教神話當中,把神明描 述的無所不能!創造光明、創造世界、乃至於創造生命……可你想過沒有?神所 能做到的這一切,如今的人類不都做到了?人類發明了電燈,照亮了黑夜,這和 上帝創造光明有別麼?神明創造了自然世界,而人類改造自然世界,人類修建 房屋,建造水壩,圍海造田這些和創造世界有別麼?神明創造了生命,人類改 良物種,把野豬馴養成家豬,把野雞改造成家雞,育種出了雜交水稻,甚至現在 還發現了基因的奧秘,用細胞克隆出全新的生命體,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如今 的能力比之傳說中的那些個神明還要更加強大,更加無所不能……」 「……所以了。身為人類,根本就沒必要畏懼什麼神明!神這玩意兒,其實 說白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反倒是我們這些人人為創造出來的東西了。說句玩笑 話,沒有了人,神屁都不是……」 「沒了人,誰給神明塑造神像?修建廟宇?山上的猴子還是水裡的鯊魚?又 或者蜜蜂、螞蟻?你倒找個動物或者昆蟲塑造的神像或者廟宇出來給我瞅瞅?沒 有了人,誰給寺廟施捨、供奉?沒有普通人們辛勤的勞動、工作和創造……這個 世界上根本就不會有神明存在的任何跡象或者說法了!你倒是讓山裡的猴子給你 念段佛經或者古蘭經來聽聽?當然,鸚鵡除外……那傢伙經過訓練,一張嘴一溜 一溜的。不過我聽說會說話的鸚鵡都是修剪過舌頭的,鸚鵡自己可不會修剪舌頭, 所以,要沒了人,鸚鵡估計也都不會說話的。所以,與其說神創造世界,倒不如 說是人創造世界,這世界裡頭,也包括上帝、真、佛祖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了!」 「對於老夫而言,固然不畏懼神明。但老夫也不會不尊重他們!原因很簡單, 畢竟神明啊、宗教啊這些東西是咱們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自己生產的產品, 多多少少你得愛護不是?而且為了推銷產品,咱還得玩了命的把這產品往死裡了 誇!說的天上有,地上沒,這才能推銷的出去不是?才能賣的出好價錢不是?才 能帶來經濟收益不是?」 趙老頭一番話,說的我一愣一愣的。我跟著開口詢問他道:「你老現在倒是 一套一套的。可之前夏禹城塌陷前的時候,你可是又唱卿雲歌拍大禹的馬屁,又 說王烈唱歌的不對。這可和您佬現在說的這話不搭調啊?」 趙中原眼睛一瞪。「什麼叫不搭調啊?老夫敬大禹,那是敬祖宗!又不是敬 神!老夫不信神,但老夫敬天法祖!你知道啥叫敬天法祖不?敬天的意思,那就 是要尊重天地間的自然規律,凡事,你得順勢而為。法祖,就是遵循、傚法祖先 總結出來的關於這世間萬物的原則和規律,一切按規矩來辦!」說到這裡,趙老 頭斜著眼睛瞟了一眼王烈後陰森森的說道。 「不過現在有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一點都不知道尊重前輩, 按規矩辦事!」 面對趙老頭的指責,王烈只是淡淡一笑,並未接嘴,反倒是最喜歡和趙老頭 抬槓的林默湘聽到後立刻跳出來繼續和趙老頭鬥起了嘴。 「……嘿,趙老爺子,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不尊重前輩,按規 矩辦事?這世道在進步,老的那一套法子早過時了!過時了,就該改,就該變! 你還覺得咱們這行當裡的規矩是他媽的四項基本原則,不能改不能碰了?我跟你 說,就算四項基本原則,這政府一倒台,他媽的一樣就是個屁!現在這年頭,講 的是創新!您佬講原則,還不准我們搞創新了?」 「你個小癟犢子……少在老夫面前張口閉口帶把子!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 米還多,創新、創新……有些東西你倒給我創新看看!哪……王烈你是兩儀,如 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能力的運用和發動,都得照著道德經上來吧?你要創新, 成,你倒是自個寫本道德經那樣的經典出來,讓你之後的兩儀能夠學習和借鑒啊? 姓林的,你是紋章師,對付妖魔鬼祟,你靠的是你師門流傳下來的那幾套紋章施 法,你喜歡創新,怎麼不自個新創幾種紋章來試試啊?」 面對趙中原的詰問,林默湘傻眼了。 倒是王烈,聽了趙中原的話後,歎了口氣應道:「道德經我是肯定寫不出 來的!李聃作為兩儀,窮盡一生的經歷,方才憑借自身的兩儀之力領悟到了世間 萬物彼此之間的聯繫與規律。我如今能夠藉著他的道德經將我自己的兩儀的力量 全力施展和發揮出來已經是極限了。學問方面,哪裡還能想著跟他老人家還有陽 明大師比肩呢?」 說到這裡,王烈又自嘲般的向我解釋了起來。「我們這些人,對於神明固然 是無所謂的。但並不是說我們就會輕視宗教或者各種宗教理論。比如道德經,對 於道教子而言,道德經是經書,而對於我們這些人言,道德經是老子他老人家 感悟天地法則而總結出來的學術經典。當今世上幾大宗教的創始者其實都是和老 子一樣的覺悟者。老子思考世間萬物之間的彼此關聯;釋迦摩尼感悟到了人生存 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和理由;耶穌基督則領悟了人本身的價值以及世人在這個世 界上生存應當遵循的原則……」 從王烈當時的話中,我弄清了王烈等人對待宗教的真正態度。王烈這些不是 不信教,而是不信宗教神性的一面,只信奉其理性的一面!對於王烈他們而言, 太上老君、如來佛祖、耶穌基督並不是神,而是人……準確的說,是「聖人」! 是感悟並洞察了人生真諦、自然真相,並提出了與之相關的哲學或者學術理論的 先驅者! 也因為這個原因,即便狂妄如王烈這樣的,也從來不敢做出任何褻瀆或者不 敬各類宗教先驅者的行為來。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模仿了釋迦摩尼在誕生之時的「神 跡」,更是大言不慚的說出了佛祖誕生之時說出的那句話語。這簡直讓我覺得難 以置信…… 要知道,這女人是「仁波切」,是佛家子……她此刻出現在這裡,可是要 給台下的這些聽眾們講經說法的,又不是拍攝與佛祖誕生有關聯的電視電影,這 樣肆無忌憚的模仿行為,即便是現在的什麼輪子功教、某藏功法大師恐怕都是 不敢越過這一雷池的。 不過當我從驚駭之中逐漸清醒過來之後,我才猛然間反應了過來。此刻舞台 上自詡為「釋迦摩尼」的藏族女子的容貌,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跟著醒悟了 過來。這個女人不正是我昨天傍晚,在南京機場撞上的被幾個黑西裝的保安人員 所簇擁的那個女性「仁波切」麼? 「原來,那些「教練」所說的達耶。仁波切,就是她了!」 此刻,我忽然想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我忽然記起,昨天在機場,這女人的 隨行保安在替我解圍的時候,確實報出了「達耶。仁波切」的名頭。我當時只記 得看美女了,腦子裡就聽到了仁波切三個字而已。上了飛機後,又光想著自己家 裡的事情,跟著就把這女人丟到了九霄雲外,以致於溜到這裡之後,多次聽到這 個女人的名號,卻壓根就沒對上號。 達耶。仁波切在做完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姿勢之後,沒有多餘的動 作,隨即身體向下,盤腿坐在了舞台的邊緣。 此刻房間四周響起了莊重而帶有某種神秘色彩的旋律,舞台上以及樓梯上的 人員紛紛雙手十,不管所在的位置是在哪裡,全都面朝這個達耶。仁波切雙膝 跪地,同時不斷的大聲的念誦起了「唵嘛呢唄咪哄」…… 在台上眾人的帶動下,整座大廳中幾乎所有的人員都雙手十,跟隨著開始 念誦起了這佛家的「六字真言」! 連續不斷,而且越念越快。片刻之後,最靠近前台的部分聽眾彷彿進入了某 種癲狂的狀態,他們不停的念誦真言,身體開始來晃動……這種狀態彷彿會傳 染一般,循序的開始向後方的人群開始蔓延。短短十多秒之後,我身邊坐著的人 員也都.????b??.開始搖晃…… 不僅如此,最先開始搖晃身體的前排聽眾有人開始哭泣,有人開始手舞足蹈, 跟著,最接近舞台幾名聽眾如同著了魔一般,開始向盤坐在舞台正面邊緣的達耶。 仁波切行起了佛教大禮……先跪拜磕頭,跟著身體前撲,身體正面在地面向前摩 擦,跟著支撐起身,再次跪拜磕頭,重複之前的動作。 有人帶頭之後,大廳中的眾多人員紛紛為之傚法……那場面,讓我懷疑自己 此刻不是在參加一個「佛教法會」,而是瞬間轉移到了麥加,置身於伊斯蘭教徒 朝聖的現場一般! 「不對頭……這女人不是要講經說法麼?可她現在連講都還沒有開講啊?這 些人怎麼都跟瘋了一樣?要瘋,難道不該是聽完了這個女人傳法之後才會開始麼?」 但很快,我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就在剛才我短短失神的不經意之間,那粉紅 色的煙霧已經瀰漫到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原先淡淡的顏色此刻已經變的異常深邃, 甚至有些接近血紅的顏色了。不僅如此,大廳四周的邊緣以及角落,不知何時更 泛起了滾滾的血潮…… 現場的情況,讓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通過古代下水道裡聽到的那個白衣女人和幾名黑西服之間的對話,我已經確 認,眼前的這幫傢伙同夏禹城裡出現的學宗等人即便不是一夥,也必然有著極深 的關聯。所以,在我看來,這個達耶。仁波切如果要搞什麼ど蛾子「法會」,其 方法和過程,估計也就和學宗在夏禹城地下的「祭祀之所」搞的那些差不多了。 先是心理暗示,接著言語誘導之類的……參與者即便被洗腦,但多多少少應該還 存在著些許理智。 可現在大廳內的場面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者在諸如聲光音響這些現代 化手段的協助下,這裡現場人員的狀態,比我在夏禹城裡見到的那些人員的狀態 更加狂熱,甚至在我看來,根本就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程度了。 我身邊的人,前面的人,還有後面的人,也不管自己坐的位置周圍有沒有足 夠的空間,紛紛不顧一切的朝著舞台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開示了朝拜。 尤其是我背後的那個傢伙,施行跪拜大禮的時候,撲倒前伸的手臂更是直接 打到了我的背上,我為此慌忙的開始扭動身體,以閃避這傢伙的「拍擊」。 結果閃了兩下,我幾乎本能的就從所在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這一站不要緊,舞台上正在反覆念誦六字真言的那些人立刻就把視線一塊都 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這也難怪,整座大廳裡,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瘋狂的朝拜舞台 上的那個達耶。仁波切,就只有我一個人從人堆當中直起了身子……在一片撅起 的屁股和塌陷的脊背當中,一個人直立起身,自然是要多醒目有多醒目了! 舞台上念誦真言的人員停止了念誦,而盤膝端坐在舞台上的達耶。仁波切也 將視線筆直的投射到了我的身上…… 音樂聲停止了,念誦聲停止了,正在瘋狂朝拜的人群也停止了動作,紛紛扭 頭朝我望了過來! ……驚訝、疑惑、震驚、憤怒! 我可以清楚的從這些人臉上的表情中讀懂他們此刻內心的想法。 「完蛋了,暴露是肯定的了……老子沒得選了,趁這些人還沒徹底反應過來, 衝出去!」 想到這裡,我反倒鎮定了下來,右手朝胸口摸去,同時惡作劇般的朝凝視著 我的達耶。仁波切遞了個笑臉。 不過就在我即將扯掉長袍,掏出鐮刀轉身奔逃的時候。大廳右側,距離我超 不多十多位置的地方,又一個披著袍子的人從眾多盤膝跪坐著的人員當中站了起 來。 此人站起的同時,居然開口唱起了歌…… 「Amainggrace!Howsweetthesound,Th atsav' dawretchlikeme!Ioncewaslost, utnowi' mfound,Waslind,utnowIsee… …」 當這人的歌聲傳入我的耳朵裡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度不現實的感覺。 唱歌的顯然是女人,而且唱的還是英文。但這歌對我而言卻一點也不陌生, 因為她唱的竟然是基督教中如今頗為有名的《奇異恩典》! 當聽到她唱出第一句的時候,我幾乎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居然在一個佛 教「活佛」舉辦的「講經大會」上放聲歌唱另一個宗教的讚美詩歌?這會是什麼 結果?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當這女人站起的時候,大廳中的人員還沒多少將注意轉 移到她的身上,但當她開口歌唱之後,就連原本滿臉詫異,死死盯著我的達耶。 仁波切都迅速的轉過了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女人站在哪裡,顯得落落大方且漫不經心,一邊高聲歌唱著,一邊伸手將原 本自然垂在面龐前方的長髮縷到了耳邊,在露出一張清秀面龐的同時,右眉毛上 方的那顆痣也暴露了出來。 看清了女人的容貌,我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我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到眉痣女,會是在這個時候,和這種場。 眉痣女旁若無人的唱著歌,同時卻朝我擠眉弄眼的做著臉色,我一開始還有 些莫名其妙,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此刻的表情和態度明白無誤的是在傳遞 一個信息,那就是讓我快跑…… 面對眉痣女的示意,我一時之間遲疑了…… 看的出來,這女人此刻跳出來唱歌,對我而言,無意是有利的。這裡人的注 意力被她吸引之後,我可以藉著機會,在最少人阻攔的情況下從這大廳裡衝出去。 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這種場,還有這個時候幫我? 在建一寺,她躲在樹後偷襲我和王烈,然後又在公墓盜掘我母親的墳墓。雖 然最終都沒有得手,但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和她都結下了樑子。至少我對她 是沒有絲毫的好感可言的,更多是對她種種行為的疑惑,還有就是仇恨。 至於昨天她在機場,情不自禁的對我使用了「哥哥」稱呼的這個事情,當時 雖然讓我產生了很大的困惑,但事後,我也沒太放在心上。因為我原本就應該比 她要年長,在我認識和接觸過的女性中,比較熟悉的,年齡比我小的,有人也會 在某些時候和場直接對我使用「哥」或者「大哥」之類的稱呼,比如文招娣, 還有我原來當記者那會兒在新聞部裡帶過的幾個小丫頭。 所以,在我內心深處,是把她當成對頭來看待的,我怎麼也不理解,她怎麼 會在這種情況下,動犧牲自己,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來幫助我。 眉痣女見到我站在那裡,半天都沒動,臉上露出焦急和惱怒的表情。又連著 向我使了好幾個眼色…… 她之前擠眉弄眼的時候,我還沒覺得如何,可當她臉上顯出怒容之後,我更 是看的驚呆了…… 因為她此刻那種焦急和惱火的表情,竟然讓我猛的聯想到了周靜宜! 又看了幾眼之後,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的抽動了起來。 我發現,她的五官容貌雖然咋一看和周靜宜幾乎沒有任何的相似,反倒同我 自己在眉宇之間有些接近,但她此刻那種微嗔的神態,幾乎同周靜宜生氣發火時 的樣子如出一轍。當發現這一點之後,我更是有些癡呆的傻在了當場。 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有數。雖然我到現在為止還死撐著沒有直接去找周靜 宜,但實際上,我在潛意識當中不知道有多想見到她。現在在這種情況和環境之 下猛然見到一個能讓我產生見到了周靜宜本人錯覺的人,我心裡的那種執念便徹 底爆發了出來,同時抹去了我對實際情況的掌握和判斷…… 《奇異恩典》這首歌並不長,從頭到尾唱一遍,也就三分鐘左右的時間。眉 痣女唱完了最後:「we' venolessdaystosinggod' s praisethanwhenwefirstegun。」這一句後,見我 還傻傻的站在哪裡後,終於忍不住衝我大罵了起來。 「你是白癡麼?快跑啊……」 罵完了,眉痣女抬腳便將坐在她身邊抬著頭如同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的男性聽 眾踢翻到了地面,接著朝大廳的門口衝了出去。 她一動,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坐在我側後方的那個「笨蛋偵探」杜金龍卻 跳了起來,跟著朝大門衝去,嘴裡大叫著:「嚴小姐……等等我啊……你怎麼一 個人跑了?」 「嚴小姐?這杜金龍是在喊眉痣女?她居然也姓嚴?」 杜金龍的叫嚷彷彿重錘一般,將我從癡迷的狀態當中中給驚醒了過來。此時, 坐在我身邊的幾名聽眾面對我直起了身子。透過紅蓮之眼,我忽然發現,他們此 刻的雙眼之中,都閃爍著某種詭異的紅光,不止如此,一張張原本正常的臉,更 是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變的扭曲而猙獰了起來…… 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此刻視線當中所看到的一切,但卻本能的對這 一張張醜惡的臉孔產生了極度的厭惡和恐懼。因此,幾乎是在條件反射般的狀態 下,我重重的一拳打到了距離我最近人的臉上,在把這傢伙打翻在地之後。跟著 轉身,朝著阻擋在我面前的另一人,抬腳踹了過去。 被我踹倒的傢伙倒地的同時,我看到了大廳後方到出口處的情況。 眉痣女順利的避開了守在大門旁的那幾名西裝男子的撲擊,在用肩膀撞翻了 堵在出口中央的西裝男後,衝出了大門。而反應慢了一拍的杜金龍才跑出兩步, 便被身邊的人員扯住了腿腳,跟著撲倒在了地面。 不過他顯然還在奮力掙扎,同身邊的人員抓扯在了一起。他的舉動,迅速在 大廳後面造成了混亂。在紛亂的人群當中,紅蓮之眼似乎瞬間在我的腦海之中為 我規劃出了一條能夠通往大門的行進路線……我隨即不顧一切的順著這條路線朝 大門衝了過去。 中途有人伸手抓住了我的長袍,我雙臂外振,同時用手扯掉了袍子上的繫帶, 原本攏在身上的長袍被人扯掉在了地上。袍子落地的同時,將兩名跟在我背後想 要抓我的傢伙絆倒在地。我趁著身邊無人干擾的機會,拉開了上衣拉鏈,一把抽 出了藏在懷中的鐮刀,朝著身體前方揮砍了出去。 一名西服男子原本正從正面向我撲來,看見鐮刀的同時,本能的身子朝側面 閃避。他這一躲,我順利的衝到杜金龍的身邊。 在經過杜金龍側面的時候,我的眼角餘光忽然發現,杜金龍竟然沒有同現場 其他人員一樣,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發生任何特殊的變化,發覺了這個情況 的我隨即一腳踢開了壓在他身上的傢伙,彎腰伸出左手扯住他的手臂,用力將他 從地上拉了起來。接著,拽著他一塊朝門口衝去。 此時的我和杜金龍已經衝出了那些眼睛冒著紅光的眾多聽眾的包圍,攔在我 們面前只有幾名身著西裝的傢伙。這些傢伙作為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手下,同樣 沒有出現大廳裡那些聽眾身上發生的變化,一個個顯然都是神智清醒的。 因為神智清醒,所以懂得害怕。在預料到被我手中鐮刀砍中後果的情況下, 不約而同選擇了閃避。 我居然就這樣,奇跡般的拖著杜金龍,從人潮洶湧的大廳之中衝了出來。 衝出大門的同時,我扭頭朝後面望了一眼。 只見那個達耶。仁波切依舊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舞台邊緣的中央,表情平靜。 當我的視線同她的視線交匯在一起的時候,我似乎看見了一股如巨浪般的赤紅潮 水鋪天蓋地的朝我湧了過來,我的腦子裡一下產生了一種被這潮水淹沒後的眩暈 感覺。 不過這感覺只是瞬間,因為就在我覺得自己將要暈倒的同時,我的腹部忽然 彷彿升騰起了一股灼熱的火焰,這火焰順著我的胸腔一直向上,最終衝到了我的 大腦當中,同潮水接觸的同時便將整座巨浪蒸發的乾乾淨淨…… 過神後,我忽然發現,遠處的那個達耶。仁波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的 神情。不過當她意識到我的視線凝聚到她臉上之後,她迅速的恢復了平靜,竟然 還朝我微微一笑。 「這女人好厲害……無聲無息,不知不覺就把這大廳裡的幾號人全都蠱惑 了心神!我這一頭看她,也差點著了她的道道……」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已經沒有了和她對視的勇氣。轉過頭,朝著甩開了我的 手已經跑到前頭的杜金龍跟了過去。 在我們背後,成群結隊裹著袍子的「聽眾」還有穿著黑西服的傢伙們從大廳 門內湧出,攆著我和杜金龍的屁股追了上來! 正文 【紋面】(113、114)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紋面】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4月日 字數:432 第一一十三章 園林中的道路尤其是分割這周圍眾多庭院的路徑幾乎都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 路面,設置成這種路面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增加園林當中的古典文化韻味而已。但 此刻,卻讓我和全力奔跑之中的杜金龍叫苦不迭。 在這樣的路面上,一腳下去,腳掌接觸的這點面積都有高低起伏。之前正常 步行還沒感覺到,這一跑起來立刻感覺到了磕磕絆絆。 照理我和杜金龍跑的慢,後面的傢伙也應該是一樣的。但還沒等我們兩人跑 到房屋外第一個拐角的位置。一道人影便從我們身後撲了上來,伸手扯住了杜金 龍後背衣褶…… 杜金龍本能的側身用胳膊肘頂到了這名追擊者的胸口,想要將對方抵開,卻 沒想到這個傢伙在胸口遭到杜金龍肘擊之後竟然沒有任何疼痛的反應一般,僅僅 只是上身後傾,緊接著居然猛的低頭,張嘴一口咬到了杜金龍的手臂上。 杜金龍此刻穿的是一件短風衣,手袖很厚實,追擊者咬下來,並未咬破袖子 並給予杜金龍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卻也把杜金龍嚇的夠戧,連忙又抬腿朝著對 方的腹部猛踹了一腳,這才把這名追擊者踢倒在地,同時擺脫了對方的抓扯糾纏。 杜金龍剛剛擺脫,我這邊也跟著被另一名追擊者追上了。總算身負紅蓮之力 的我,在反應神經方面遠遠超過了常人,所以當這名追擊者幾乎是跳躍著朝我撲 擊過來的時候,我提前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空氣流動,動轉身用鐮刀的正面刀 背頂了上去…… 追擊者閃避不及,胸口撞在了鐮刀的刀背上,整個人因為撞擊的後座力,摔 倒在地。 在我看來,在高速運動中,胸口撞在了鐮刀刀背這樣堅硬而且窄細的物體上, 必然是非常疼痛的。正常人的身體要遭到了類似的撞擊,最起碼也該在地上恢復 一下,哼哼兩聲才能起身繼續行動。但此刻這名身著白袍的人員在倒地之後,沒 有任何的停滯,身體一扭,雙腿機械般的一伸,便再次站立了起來,伸開雙臂, 張著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朝我撲來,那情形讓我瞬間想起了「殭屍」…… 殭屍我在李子坪那次就接觸過一隻,雖然剛剛打了個照面,就被當時心情抑 郁的我用鎯頭一頓亂砸敲破了腦袋,但那殭屍行動的姿態卻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 腦海當中。 在一看後面這些穿著袍子的追擊者的動作,我心頭一緊!暗自叫苦…… 地面凹凸不平,我和杜金龍即便穿了皮鞋,可一旦踩到了突起的的石頭上, 還是會感覺到些許的疼痛,之所以我和他跑步不快,真正的原因便是因為這疼痛 感。可後面這些穿著袍子的追擊者一個個都大步邁著雙腿,踩著遍地突起的鵝卵 石若無其事般的朝我們快速奔跑過來,其中不少人還是赤著腳的。 「我操,這些傢伙被洗腦洗的還真徹底……連疼痛感看上去都消失了……」 我將面前朝我撲擊的「白袍殭屍」再次一腳踢翻之後,手腕一抖,將鐮刀的 刀刃翻轉了過來。 就算被洗腦,被控制了。但這些追擊者之前畢竟都是普通的信徒,是活生生 的人。所以我之前還真沒想過要用鐮刀砍殺他們。可當意識到他們被控制得如此 徹底,已經喪失了正常理性,再對他們手下留情,我自己恐怕都會被他們追上咬 死之後,我心頭發了狠! 轉身又跑了幾步,意識到又有人接近了我的後方後,我再無任何猶豫,頭也 不的反手朝後就是一刀,在傳來「噗」的聲響的同時,我能感到刀刃入肉的那 種阻塞感。手時,我聽到了某個男人連續的慘叫聲。 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判斷,我確認,我應該是砍中了那人的手臂,既然沒砍死, 而且還能聽到那傢伙持續的叫聲,我便沒有頭,只是朝前奔跑。考慮到杜金龍 手中沒有武器,被對方追上難以反抗,我在潛意識中壓低了自己的速度,刻意落 到了杜金龍的身後,為他阻攔和遮掩後面的追擊者。至於這樣做的原因,或者便 是王烈那傢伙所說的「身為擁有特殊能力者的責任感」了。 當「英雄」的結果和代價則是我在砍傷了第一個追擊者僅僅數秒的時間後, 便被五、六個「白袍殭屍」追到了身側。 面對多名追擊者的撲擊,我只得拳腳鐮刀一塊上,先側踹,踢翻了右側的, 跟著左臂揮擊,把拳頭砸在了左側最接近我,並試圖張嘴咬我的傢伙的臉上。砸 碎對方鼻樑骨的同時,我的手上也沾上了他飛濺而出的鼻血…… 在用右手鐮刀頂隔開了第三名追擊者後,我的身體終於失去了平衡,向左朝 地面栽了下去。接觸地面的瞬間,堅硬的鵝卵石重重的撞在了我的肋骨上,讓我 產生了劇烈的疼痛感。 摔倒在地,在我的預料之中…… 以一敵多的要點是什麼? 不僅僅是平時身體的鍛煉和反應能力的培養,最重要的是要維持冷靜的心理 和清醒的頭腦,要考慮好攻擊和防禦以及閃避的方式。說白了,就是要預先推測 可能的狀態,並在極短的時間內考慮好應付各種狀態的方法。 追上我的人員有五個,我很清楚,就算我一擊能夠擊倒或者延遲其中一個的 攻擊,在使用了雙手和右腳之後,我肯定是會被剩餘的兩個傢伙給揪住的。要想 不被他們抓住,最好的方法便是借勢倒地,閃開他們可能的撲擊,然後通過身體 在地面的翻滾轉移所在位置。跟著再起身應付剩餘的兩個…… 因此,倒地之後,我強忍著身體因為撞擊而產生的劇痛,不顧一切的向左邊 連續打了幾個滾後,伸手撐地從地面跪爬了起來。 剛剛抬起頭來,便見到一張醜陋的人臉便湊到了我的面前,張嘴朝我的臉上 咬了過來。 就在我以為被咬中無法避免的時刻,一隻腳從側面伸了過來,重重的蹬到了 這張人臉的側面,將這名想要開口咬我的傢伙踹到了一邊…… 有人扯著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同時再次抬腿,將第五個試圖接近 並襲擊我的白袍人踢到數米遠的地方。 「這腿上的力道……」 我不禁暗自咂舌!要知道這個白袍人身材頗為粗壯,目測最起碼也有一五、 六十斤的重量,我自己就算用盡全力,也未必能一腳把對方踢出這麼遠的距離。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好像只有夏姜那個女金剛有這樣的怪力了。而除夏姜之外, 只有一個人似乎也能做到這點…… 那便是眉痣女,那丫頭在墓地和夏姜硬生生的撞過一次,顯示出了不輸於夏 姜的力道。而除了眉痣女之外,即便是王烈事實上,都沒這麼大的力氣的。 眉痣女在建一寺同樣和王烈撞過一次。那次兩人的碰撞中,王烈佔了絕對優 勢,不過王烈後來向我說明過,他和眉痣女硬扛的那次,其實是動用了他的兩儀 能力,利用陰陽二氣的旋轉化解掉了眉痣女向他撞擊的大部分力道,跟著還將眉 痣女的撞擊力給反彈了去。而單就力量而論,眉痣女絕對在他之上了…… 果然,當我扭頭朝來人望去時,那眉毛上招牌似的小黑痣出現在了我的視線 當中。 眉痣女注意到了我在看她,也不說話,只是朝我恨恨的瞪了一眼,接著轉身 扯著我撒腿就跑…… 當眉痣女握住了我的手帶著我跑路時,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感 覺再次令我想起了周靜宜…… 和周靜宜一樣,我感覺眉痣女的手溫暖而柔軟,那是一種親近且似曾相識般 的感受。便好像她是我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再聯想到她在機場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的對我的稱呼,以及杜金龍剛才叫她 「嚴小姐」這點,我心中一動。在任由她拉扯著我奔跑的同時,猛然開口向她詢 問道:「你是我妹妹?」 眉痣女聽到之後,身體不自然的顫抖了一下,但卻沒有停步,依舊扯著我朝 前繼續奔跑,直到轉過了第一個拐角之後,方才用不耐煩的聲音對我的問題進行 了應。 「隨便你怎麼猜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我跟著追問道。 眉痣女似乎沒反應過來,隨口便說出了讓我震驚的兩個字……「嚴靜」! 「男孩,就叫嚴平,要是女孩就叫嚴靜……因為大哥天性安靜、平和。只希 望他的孩子將來能夠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在你出生前,他在給我寫的信裡,是 這麼向我解釋給你取這名字的原因的……」 我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叔叔對我說的我名字的由來。 「什麼?你叫嚴靜?」我隨即驚訝的再次確認道。 眉痣女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隨即把我的手甩到了一邊,獨自奔跑的同 時叫嚷道:「沒空跟你鬼扯……逃跑要緊……」 意識到眉痣女不會答我這個問題後,我才猛的又想起了如今我和她還有杜 金龍的處境,只得按下了心中疑問,一門心思的跟在兩人的身後奔跑起來。 總算拐彎之後,我們三人順利進入了這座園林當中的「路」,路是標準 的青磚石路,在這裡我們總算可以全力奔跑了,同後面追擊人群之間的距離也 隨之拉開。 順著道跑了十多米,眉痣女猛然拐彎,轉到了另一條道上,我和杜金龍想 也不想的跟了上去。眉痣女人似乎對這地方比我和杜金龍要熟悉的多,一邊跑, 一邊帶著我們兩個人連著拐了好幾個拐角,終於徹底逃出了後面「追兵」的視線 …… 隔著幾道房屋,我發現追蹤者似乎失去了目標,開始了分散的和追擊。 眉痣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同樣放慢了腳步。一邊小跑著,一邊開始觀察 起了四周的環境。很快,她確定了新的前進路線後,伸揮手示意我們跟上。我和 杜金龍隨即跟著她在新出現的丁字路口拐向了左邊。 一拐過來,便看見這條道路的對面,兩個略顯矮小的身影朝我們行走了過來。 我們三人大吃一驚,正想要扭頭往跑,卻沒想到對面過來的人員卻動開 口喊叫了起來。 「嚴哥……你果然在這裡……」 聽到聲音之後,我楞了一下,扭頭朝來人望去,接著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居然是背著弓箭的小李敬和胥悅…… 見到這兩個人,我瞬間產生了頭大的感覺。我三步並做兩步的衝到了李敬的 面前,朝著小伙子低聲吼了起來。 「不是讓你帶著她趕城裡的麼?你和她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李敬面對我的憤怒,滿臉的委屈和無奈,一副有苦難言的表情。 胥悅則動攔在了我和李敬之間,咬著嘴唇說道:「和他無關了……是我堅 持要下那個洞子,他沒辦法,為了保護我才跟著過來的。」 說完,還沒等我將怒火轉移到她身上,這女人便將視線死死的盯到了眉痣女 的臉上,驚愕的低聲輕呼道:「是你?」 眉痣女快步的走了過來,同胥悅擦身而過,同時朝胥悅隨意的揮了一下手道: 「其他事情之後再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從那個廚房裡面鑽出來的?過來的時候沒 有撞見其他人麼?」 胥悅眨了眨眼睛,顯然沒弄清楚此刻的狀況。見到眉痣女開口詢問,條件反 射般的答道:「廚房?哦,你是說地道出口的房子麼?嗯……沒有看到了… …」 聽到胥悅如此說,我隨即忽略了李敬和胥悅沒有遵照我的安排行事的氣憤, 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胥悅的答和眉痣女詢問的目的上來了。 胥悅說一路過來都沒看到人,這應該是沒錯的。因為很顯然,這片園林建築 群中的人員剛才應該都集中到了那座「講經大廳」當中了。但我記得那廚房裡頭 應該躺了一個被人敲昏的黑西服才是,而胥悅的答中居然沒有提到。 想到這裡,我隨即向胥悅追問確認道:「真的一個人都沒看見麼?那廚房外 間都沒一個昏倒的男人麼?」 胥悅對我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搖了搖頭對我的詢問進行了否定。 「我敲的又不重,躺到現在也該清醒了……」 眉痣女一邊開口說著,一邊腳不停步的朝胥悅和李敬過來的道路奔跑了過去。 杜金龍見狀,隨即跟了上去。意識到在這裡停留,隨時可能被後面的那些瘋子發 現並追擊,我顧不上對胥悅和李敬兩人解釋太多,也只能伸手拽著她們兩人,抬 腳跟了過去…… 一邊跑,我一邊朝眉痣女說道:「那傢伙是你敲暈的?你現在難道是想從哪 裡再逃出去?那傢伙醒了,肯定會去給這裡的人員報信的,那地方還走不走的通 你想過沒有?」 「那傢伙早都已經報過信了……所以那個婊子今天才沒有像過去那樣,正常 宣講她的那套歪理邪說。而是直接就給大廳裡的人洗了腦,控制那些人的目的就 是要抓我們這幾個混進去的人了……不信你問這個傢伙……」 眉痣女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杜金龍。 杜金龍則一邊跟著跑,一邊哭喪著臉般的向我解釋道:「我四天前就參加過 一次法會了。那次和這次可不一樣。就是幾個男男女女的在檯子上跳艷舞、表演 打炮,然後那個仁波切上來嘀嘀咕咕說了一堆什麼道理。最後讓聽講的人捐錢、 入會什麼的。我也不清楚,這次究竟是怎麼了!這些人都跟瘋了一樣……」 聽完了杜金龍的解釋,我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了。 感情今天我碰上的這次「法會」和之前這個什麼「瑜伽培訓機構」組織的其 他「法會」是不一樣的……之所以不同,是因為被敲暈在廚房的那個黑西服已經 清醒了過來,跟著跑去把有人混入的消息進行了匯報。那個什麼仁波切估計是知 道了這點之後,臨時改變了和往日不同的洗腦方式,直接強行對聽講的人員進行 精神控制。一則可以甄別混入的人員,二則可以直接利用這些聽眾充當她的臨時 打手來對付我這樣的混入者了。 可正是這樣,我跟接著對眉痣女要採取的下一步行動進行了質疑。 「這樣的話,那古代下水道就更不能走了……他們都知道我們是從哪裡混進 來的,現在肯定安排了專人蹲守,我們過去就是自投羅。」 眉痣女頭也不的應道:「怎麼走不通了?他們兩個不是剛剛才從哪裡過 來的麼?而且一路上都沒碰到人……我跟蹤追查那婊子好幾天了,那婊子自以為 是慣了……估計壓根就沒想到我們能從那麼多人的圍堵當中衝出來。所以現在, 就算她想到安排人去封堵那地道,我們也能趕在她之前溜進去逃走!」 聽到眉痣女如此說,我才又想了昨天在南京機場撞上眉痣女的情況來,感情 這丫頭出現在機場並非為了我,而是在跟蹤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了…… 說著說著,我們便衝到了地道所在的那間獨門小院當中。 眉痣女一進廚房,也不說話,七手八腳的將廚房內堆積的諸如蜂窩煤,引火 用木柴這些東西快速的堆到了房間的入口位置,接著朝我一伸手。 「打火機!」 我和另外三人正站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呢,隨即開口問道。「要打火機幹嘛?」 「還能幹嘛?放火唄!」眉痣女當即朝我翻了個白眼! 「你說什麼?你要放火?」 我雖然開口詢問,但還是本能的從衣服口袋裡把打火機給掏了出來,不過當 聽到這丫頭說要放火之後,我慌忙的又想給裝去,但眉痣女動作迅速,一把就 把我手裡的打火機給搶了過去,接著便將堆放在柴火煤堆周圍的幾塊引火用甲烷 給點燃了…… 「這種地方,就該一把火把它給燒了……」 眉痣女一邊不停的四處點火,同時表情兇惡的嘀咕著!片刻之後,房間內便 出現了數個著火點……我在來不及阻止這瘋丫頭行動的情況下,只能率先領著胥 悅三人下到了廚房下面的儲藏室中躲避。 十多秒後,眉痣女從上面跑了下來,見到我們四個站在這裡等她,但卻顯然 懶得跟我們打什麼招呼,一馬當先的鑽進了地道入口。 看見眉痣女進去了,杜金龍連忙跟進。我則將李敬和胥悅推進地道之後,望 著樓梯上方冒出的滾滾濃煙和火光看了片刻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鑽進了 入口。 在地道和下水道的連接處,我剛探出頭,結果和一個正面迎來的黑影撞了滿 懷,我從胸口感覺到了那對突起的柔軟意識到對方是個女性,再低頭一看,才發 覺是胥悅。 「胥悅,你搞什麼?怎麼往走了。」 胥悅確認是我後,結結巴巴的應道:「我看你沒跟著進來,所以想去看 看。」 胥悅這話讓我頗感意外,因為從對方的話語中,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絲關心 的意味蘊含其中。 即便在黑暗當中,胥悅也注意到了我此刻略顯詫異的目光,隨即露出了尷尬 的表情,但接著又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嚴哥,我告訴你一件事啊……那個女 的,就是那個眉毛上有痣的女的!就是她把李家村那房子賣給我哥的!她就是那 房子原來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輕輕的呼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胥悅的肩膀輕聲道:「我知道了……這事 情我心裡有數!」 卻不曾想,我這話音剛落,黑暗中便傳來了眉痣女的聲音。 「你們兩個在哪裡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有什麼話要說,就當面說出來。我最 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一邊偷偷摸摸的對別人說三道四……」 我將胥悅輕輕推開,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手電,打開開關,照亮了下水 道。看見眉痣女雙手抱臂,背靠在距離我數米遠的水道牆壁上朝我和胥悅這邊冷 冷的望著。淡淡一笑的應道。 「你耳朵還真靈……這麼遠都能聽到我們說話。也沒什麼了……胥悅只是告 訴我,她大哥現在住的那房子是你賣給她大哥的而已。」 眉痣女皺了皺眉頭,表情明顯顯示出了極度不願意提到這個事情的態度。但 即便如此,她還是開口說了話。 「那又怎麼樣?那不成房屋買賣還犯法了不成?」 我歎了口氣,語氣鄭重的對她說道。「房屋買賣自然是不犯法的,但現在那 房子裡出了人命,胥悅的小侄女在房間裡被人吊死了。還有,咱們都是明白人, 有些廢話也用不著多說了。那房子現在不斷的洩露出陰煞氣!做買賣,總該講究 個誠信,那房子臥室連通這節古代下水道的事情,你在賣房子的時候恐怕根本就 沒有對買全盤脫出……現在這裡的陰煞氣息外露,有可能會對李家村的那些無 辜村民造成影響的事情,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作為當初賣房子的人,出了這樣的 事情,你怎麼也脫不了干係吧?」 眉痣女聽了我的話,一臉沮喪的低下了頭。沒有答我,嘴裡卻不斷的自言 自語的嘀咕了起來。 眉痣女可能覺得自己嘀咕的話語聲音極小,只有她自己聽的到。卻不曾想, 覺醒了紅蓮之力的我,如今的聽覺早已超過了普通人的範疇。所以,在距離數米 的情況下,我依舊斷斷續續般的聽到了些許她嘴裡的念叨。 「……早知道會惹出這種麻煩,當初就不該逼著老媽把這破房子賣掉的。怎 麼辦?怎麼辦?要老媽知道了這邊的情況……肯定又會抓住我嘮叨個沒完了… …」 第一一十四章 我站在這邊平靜的注視著這丫頭臉上不斷變化著的諸如悔恨、委屈、難過等 等諸般的表情。同時腦海之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嚴靜……這個名字要真是她本名的話。我覺得,我之前一些近乎於異想天開 般的推理和分析此刻似乎都能說的過去了…… 按照叔叔的說法,因為我是男孩,所以父親給我取了嚴平這個名字。而嚴靜 這個名字,是為女孩準備的。如果之後我父母又生了一個女孩,起的名字必然會 是嚴靜。 現在眉痣女自稱名字叫嚴靜,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就能解釋的通的。再聯繫 到她在機場稱呼我「哥」,以及在墓地盜掘母親衣冠塚的行徑來看,我覺得,我 似乎已經發覺了她和我之間彼此的聯繫和關聯。 她沒準真的是我和有著血脈聯繫的妹妹了……因為,只有她是我妹妹,我和 她之間發生的一些列接觸,才有可能說的通。 如果她和我是毫無關係的人,單純因為王烈或者學宗那些人一樣的原因和目 的接近我的話,她有必要去盜掘母親的墳墓麼?盜挖母親墳墓是因為她知道母親 的骨灰盒裡根本沒有骨灰,只有母親留下的那一枚手鐲。會知道這個事情的人, 恐怕除了父親和奶奶他們兩個人之外,便只有至今生死不明的母親本人了。 眼前的這個眉痣女知道這點,證明,她必然和以上這三個人有著密切的關聯。 要知道,即便是叔叔嬸嬸兩口子,還有嚴光對此事至今恐怕都還一無所知。而我, 也是因為韓哲感覺不對,親手打開了母親的骨灰盒之後,才發現了這一秘密。 而以上三個知情人當中,父親和奶奶兩個人,二十年前就前後腳去世了。而 且事發突然,都沒來的急將這事情對我進行告知。而眉痣女從她的言行和行為習 慣這些來分析,頂多也就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而已,她自然不可能從父親和奶奶兩 人哪裡獲悉這個秘密。這樣一來,她能夠獲悉這一秘密的渠道便只剩下了我那個 神秘的母親了。 能從母親那裡獲知母親骨灰盒內的真相,同時在相貌上和我有幾分相似,而 且名字居然還叫嚴靜…… 她要和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了。 但她做那些事情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搶先一步想要奪走骨灰盒,應該是想要掩蓋骨灰盒內沒有骨灰的這一真相。 掩蓋這一真相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對我掩蓋母親有可能依然還活在這個世 界上的現實? 她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難道說…… 想到這裡,我心中一動。瞟了一眼等候在一旁,傻傻的望著眉痣女的另外三 人後,將手電往胥悅手中一塞,跟著無聲無息的走到了眉痣女的身邊。壓低了聲 音在她的耳邊說道:「搶在我前頭去把骨灰盒搶走,是老媽讓你去幹的?我猜的 沒錯吧?」 這丫頭此刻正全神貫注一邊嘀咕,一邊盤算著自己心裡頭的小九九,居然沒 有意識到我的接近。在聽到我的這句話後,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應道:「……猜 到了你還問。這些事情別找我,你自個找老媽她算賬去……」 但當「算賬去」三個字說完,丫頭立刻反應了過來,猛的扭過頭,望著我的 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般的神采。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扯著她朝前方連走了十多步。 這丫頭的力氣不比夏姜小,正常情況下,我哪裡控制的住她,但她此刻顯然 已經陷入了驚慌失措的狀態當中,居然就這樣被我拖到了一邊。 望著嚴靜那不知所措的樣子,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連續抽搐顫抖了起來。 照理,我在猜測得到證實之後,應該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從她這裡獲得解答。 但我卻在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心中想要說的千言萬語,竟然連一個字 都吐不出來。 先是臉部肌肉,最後,我的全身都控制不住激烈的顫抖了起來。嚴靜和我的 情況也差不多,之前顯得那麼強勢和霸道的一個女孩子,此刻卻如同被人發現了 最隱私的一面,像個無助的孩童一樣,在我的面前低頭不語。不過,她很快發覺 了我此刻的身體狀況,連忙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同時看著我的表情,也從之前 的故作冷漠,便成了明顯的擔心。 過了好半天,我終於從本能的反應神經手中,用大腦奪了身體的控制權。 在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後,我壓制住了自己真實的情感和內心感受,扭頭瞟了 一眼不遠處的胥悅等三人,壓低聲音對嚴靜說道:「好、好了……現、現在的當 務之急,得、得先把他們送、送到安、安全的地方。其、其他的事情,等、等把 現、現在的局面給應、應付過去再說。」 此刻的我,因為心情激盪的原因,說話都不利了。 嚴靜垂著頭,瞳孔上翻盯,望著我。半天憋出一句:「我……我憑啥要按照 你的意思辦事?」 此刻的我,臉上的五官都不自覺的扭曲了。再聽到嚴靜半是抱怨,辦是嘀咕 的這句話後,我努力的從牙齒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憑、憑啥?就憑老子是你哥!」 說完這句,我嚥了口口水,接著補充了一句:「你要認我這個哥,就聽我的, 不認,你就給我滾蛋!老子不稀罕有個妹子……」 當聽到我最後這句話後,嚴靜當即臉色大變,再次垂下了腦袋。 我死死的盯著她,體會著對自己情緒以及身體再次掌控的感受。 嚴靜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同樣深吸了一口氣後,抬頭輕聲對我說道: 「我知道了……這、這裡我聽你的。」 從嚴靜此刻有些閃爍的眼神當中,我猜測到了一些東西。隨即壓低聲音開口 問道。「跟蹤、調查這個什麼仁波切,是你自己的自作張……老媽是不知道的?」 嚴靜歪著腦袋,苦著臉,承認了我的推測。 「你為什麼調查這個仁波切?」我又追問了一句。 「我、我發現了這老房子的異常,進來看見了那小姑娘的屍體。知道有人利 用了這老房子來做邪法。這房子老媽原本是不打算賣的,可我當時想和老媽分開 住,又不想繼續住在這老房子裡頭!所以逼著老媽把房子賣了然後自己出去買了 一套。現在買了房子的這家人出了這種事,我怕老媽知道了對我嘮叨……所以雇 了那個偵探,找他一塊調查。這次本來是想混進去把那個女人給收拾了,替那小 姑娘報仇的……」嚴靜癟著嘴,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一邊醒了醒鼻子,一邊連續點頭。一瞬間,許多在我原來看來始終思不 得其解的東西,在這一刻彷彿都變的清晰明瞭了。 此刻的我,已經可以確認以下幾個事情了。 第一,我的母親還活著…… 第二,這麼多年來,她居然帶著這個我從來都不知道的妹妹就居住在和我同 一座城市的這個李家村當中。 第三,我母親的身上應該存在某種秘密。李家村房子裡的這些陳設,物品當 初可都是在叔叔運輸市內的途中掉到江裡給沖的沒影了,而她竟然能夠把這些 東西給找了來,然後原封原樣的裝飾在了這邊的房屋當中,憑這一點,我甚至 可以懷疑,我的母親恐怕和王烈還有韓哲那些人一樣,擁有一些特殊的本事。而 嚴靜這丫頭的本領,也從另一個角度可以證明這點。 第四,這次和妹妹嚴靜在這種情況下撞到一起,純粹是個意外。 很顯然,我這個妹子和大多數這個年齡段青春期叛逆的女孩一樣,想要離開 父母獨自生活。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在幾年前,教唆母親把李家村的這房子給賣 了。母親作為異能人士,很清楚李家村老宅連通古代下水道,以及下水道可能用 作的用途。想必一開始是反對的,但經不住妹子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順著女兒 的意思把這房子賣給了胥悅的堂兄一家。 不過賣了之後,母親應該是和嚴靜達成了某種約定。就是嚴靜需要負責這賣 出房子的善後工作……因此,嚴靜這傢伙才會過來查看這房子的現狀,接著發覺 了胥悅小侄女慘死、以及陰煞氣息通過臥室地道外洩的情況。嚴靜害怕這事情被 母親知曉,然.??b.??後找她的麻煩,所以才瞞著母親,追查跟蹤那個什麼達耶。仁波切 和那個瑜伽培訓機構,想要自己把這個事情給擺平。但她沒想到,我和胥悅認識, 並且因為胥悅嫂子的怪異行為最終也發現了老房子這邊發生的事件,並插手進來。 接著,在剛才法會我站起來之後,同樣混跡在信徒之中的她發現了我。因為 知道我是她哥,她才動跳出來唱歌,想要吸引其他人員的注意力讓我逃走…… ……這丫頭很明顯對我是有感情的。想到這裡之後,我看她的眼神中也多少 產生了一絲溫暖。 此刻的我終於從之前那種激動到難以自禁的狀態當中逐漸平靜了下來。 我掏出手機,開口道。「這裡不是解釋說明的地方,說號碼……別告訴我你 連個手機都沒有啊!」 嚴靜眨了眨眼。「這地方信號連不上……」 「連不上怎麼了?記下你的號碼,方便我以後找你!」 嚴靜的臉瞬間變成了苦瓜。 「哥,你放過我成不?我知道你找我想幹嘛!可有些事情我真跟你解釋不清 的……這些年,你怎麼樣,在做什麼事,我和老媽都是知道的。之所以沒聯繫你、 二哥還有叔叔嬸嬸他們,老媽有她自己的考量。你真想知道咱家的事情,你得去 找她。」 「我不管!既然這次你撞我槍口上了……我不找你還找誰了?」我抬頭,表 情堅定的死死的盯著嚴靜說道。 「二哥?你是說阿光?好……總算你清楚你還有個二哥!我這裡明著告訴你 ……阿光什麼事都聽我的。你要不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和方法……從此之後,我 們這兩個兄長你也就別認了!」 此刻的我說白了,就是逼著嚴靜在母親和我之間做出一個選擇。而且我覺得 我這個哥哥的份量似乎還不夠,在知道她同樣知道阿光的存在之後,立刻也將阿 光算了進來,以增加我這一方的籌碼!兩個哥哥……一個老媽!你自己看著辦 …… 嚴靜聽了我的話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陷入了某種兩難的境地。 她緩緩的低下頭,輕聲喃喃道:「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換了我……估計也 是一樣了。但很多事情,你現在真的不適知道的。知道了……我都擔心你會發 瘋。老媽做的一切,有她自己為難的地方……你該理解她才是!別逼我在她和你 之間難做好麼……」 嚴靜的聲音小的跟蚊子嗡嗡的聲音一般,但她此刻的那種痛苦和為難的神情, 以及那種我從未見過的柔聲細語,卻猛的觸動到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某些東西。 我不自覺的哽咽起來,拿著手機的手也軟綿綿的垂了下來。我懷疑我此刻的 行為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剛剛確認和發覺自己居然有一個妹妹,確認之後,就立刻想要將對方置於自 己的掌控之下。這難道是一個做哥哥的,應該有的行為?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 妹妹和自己分別不知道多少年…… 我的心在不知不覺當中軟了下來。 沉默了一陣之後,我緩緩的開口問道:「處理完了這裡的事,你會動過來 找我麼?」 嚴靜意識到了我態度上的軟化,連忙點了點頭。「找你和二哥是肯定的… …因為我其實也早都想過來認你們的,只是因為老媽不准才……不過現在都這樣 了,我也沒必要在你面前隱藏自己身份了。有空我會過來找你……當然,是偷偷 的……不能讓老媽她知道!」 「究竟是什麼原因……居然可以讓一個母親自己不見自己的孩子,甚至還不 允許兄妹之間相認往來?」 我腦子冒出了這個讓我無法理解的問題。 但看著嚴靜此刻近乎於委屈的表情,我最終將這個問題狠狠的壓制在了腦海 當中,沒有問出來。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問了,嚴靜也絕不可能給我答覆,相反, 還會破壞我和她此刻似乎剛剛建立起來的那一點點彼此的親情和信賴。 我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之後,想到了一個事情,隨即開口問道:「能告訴 我你的生日麼?」 嚴靜面對這個問題,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沒別的意思……我這當哥的,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妹妹究竟多大年齡什麼時 候過生日?現在問清楚了,等你來找我和阿光的時候……我們或許能把之前欠你 的生日禮物還有蛋糕這些給補上……」 我伸出右手食指,在鼻子下方來擦拭了兩下。因為我自己都知道,我這話 說的有些煽情了,鼻腔裡自然的產生了某種酸澀感。為了掩飾自己不自覺的情感 流露,不得不用這一動做加以掩飾了。 我在掩飾,嚴靜的眼眶卻明顯出現了些許的反光…… 或者在她看來,我問的這個問題屬於她自己的私人事務,應該不會受到母親 的控制和干涉。隨即低著頭,小聲的對我說出了一個年份和生辰。 當聽清了那個時間之後,我楞住了…… 嚴靜報出的年份和生辰,對我而言,太過熟悉了。因為這一個日期,竟然就 是在我老家祖宅發生父親不幸慘死事件的幾天之後。而那時,我正被叔父安排在 了縣城醫院之中調養。 我努力的控制著自己因為想起那段痛苦往事後悲傷的心情,朝嚴靜擠出了一 絲笑容。跟著轉身望了望遠處不明就裡,只是站在原地朝我倆張望的另外三個人 後對嚴靜開口說道。 「行了,其他的事情,估計我問你,你也不會說。我這個當哥的,也不想讓 你為難下去了。」 嚴靜聽了「嗯」的應了一聲,露出了感激的表情。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是不是先設法溜走……然後匿名給警察報警,讓他們 去查老房子還有這邊這個瑜伽培訓基地?讓這幫傢伙的所作所為大白於天下?」 我隨即向嚴靜詢問起了她接下來打算的處置方法。 嚴靜聽了我的建議,腦袋當即像撥浪鼓一般的搖了起來。 「不能報警,報警了的話,老房子這邊死人,還有這個下水道裡面的事情鐵 定會被老媽知道的。她一知道……我就慘了!」 「那怎麼辦?對了……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難道都沒發覺我們從那院子逃進 下水道這個情況麼?連個追兵都沒跟進來?難道外面的房子已經燒塌了……時間 上好像又不夠啊……」 我一邊說,一邊將思維調整到了現在我們這幾個人面臨的實際問題上來了, 同時隱約發現了這其中的不妥之處。 嚴靜此刻也把思維轉移過來。面對我的疑問,她「嘿嘿」的輕笑了起來。 我不解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此刻的她快速的從親情當中擺脫了出來,解釋了沒有追兵的原因。 「應該他們吃了一次虧,這次學乖了……兩天前,我在無錫伏擊了她一次, 她手下那幫傢伙追著我攆,結果我一邊跑,一邊轉身收拾追的最快的傢伙,連著 廢了她七、八個手下。下來的地道這麼狹窄,一次進來頂多兩個人。那女人很聰 明,知道我們要想堵口子的話,下來多少人都不夠我們揍的……所以沒敢安排人 直接追進來唄!」 「兩天前無錫……昨天南京……今天又是這邊……這女人這麼忙?幾個城市 連軸轉?」 我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沒啥奇怪的……這女人的仁波切身份是真的!這年頭,她這樣的活佛比政 府官員都吃香……沒辦法!現在這世道傻子太多了,多到騙子騙錢都騙不過來了!」 嚴靜此刻似乎恢復到了她正常的狀態當中,揶揄的同時還聳了聳肩膀。而這 個姿勢和動作,也是我和嚴光時不時會冒出的習慣姿態。從這點來看……這丫頭 的身上恐怕真的流著同我和嚴光類似的血脈了。 「要真是這樣最好……至少我們從水道撤離的時候,不用擔心屁股後面有人 一直攆了。」 我一邊說,一邊轉身朝胥悅三人招了招手。胥悅等人確認到我和嚴靜之間的 交流已經結束後,連忙打著手電跟了過來。 嚴靜顯然不肖於跟胥悅他們三人有什麼接觸和交流,見到他們過來,開口對 我說道:「先設法從這地方撤離再說了,我去前面開道。」 說完,便自顧自快步走入了黑暗當中。 我對此也無異議,在胥悅等人過來後,隨領著他們沿著過來的下水道原路朝 走。 走了一段路之後,見到前方水道中央冒出了滾滾濃煙和火焰。 再一看,我才發現,這些火焰和濃煙竟然都是那些屍體在燃燒所造成的。 當遠處又一具屍體燃燒起來並看清了屍體旁正拿著我的打火機的嚴靜後,我 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她的「傑作」。 「你在幹嘛?」 我隨即扯開嗓子朝她喊了起來。 嚴靜聽到了,隨即大聲應道:「那女人想利用這下水道,湊齊一零八具 煞屍為她自己實施陰煞灌頂!我這一路過去,把這些煞屍一股腦全給她燒了!我 看她還怎麼聚斂陰煞氣……我氣死她!而且這些煞屍被她們弄的挺干的……一點 就著,不燒白不燒了!」 「我的姑奶奶……這裡可是下水道!你這一路燒過去……很快整座水道裡頭 都是煙氣了。你要把大伙都給嗆死不成?」我哪裡想到,我這妹子做事居然如此 不靠譜,想到什麼動手就做!絲毫沒有考慮到所處的環境以及可能造成的後果 …… 「怎麼沒想到?你們走快些,跑到前面去……這煙飄的又不快……趕在煙氣 瀰漫之前從下水道裡出去不就得了!不燒的話,陰煞氣會不停的產生和聚集。燒 了正好解決掉陰煞氣外洩的問題!」 嚴靜一邊走,一邊跑到了下一具屍體的旁邊,再次打燃了打火機。 我一聽,這丫頭說的也有道理。從李家村老房子的臥室下來,我要的目的 就是為了查清陰煞氣息的來源,以及要設法解決掉這些陰煞氣可能對李家村造成 的威脅。 之前我還在思考具體該怎麼處理這個事兒。這下倒好,嚴靜用最簡單,也最 實際的方法,就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清楚了這點之後,我隨即帶著胥悅等人加快了行進速度,超越了嚴靜。 胥悅之前跟著李敬過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一次這些屍體了,雖然不清楚她當 時是怎麼挨過來的!但此刻還能保持著鎮定,跟著我們一路前進。 總算這水道中的屍體總共只有一零五具。快速行進了將近一公里左右的距 離之後,我帶著胥悅等人終於從那一截停屍水道當中跑了過來。 在確認已經離開了那一截「恐怖路段」之後,我的心情隨即稍稍的放鬆了些 許。 和嚴靜交過手過,我很清楚這丫頭的本事和能力。對於讓她一個人留在最後 焚燒那些屍體,我一點也不擔心。 此刻的我又將思緒轉移到了發生在我家的種種奇怪事件當中。 此時的我已經確認了一點:我的母親,恐怕才是我家裡發生的那些事情的關 鍵所在!可我怎麼也不明白、不理解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懷疑我母親恐怕是和王烈或者韓哲他們一樣的獵魔師了。但獵魔師這行當 雖然見不的光,但也沒有到需要家庭離散、骨肉分離的程度啊?王烈、韓哲、甚 至於這次在夏禹城結識的趙中原、林默湘他們這些人,在斬妖除魔之外,也都擁 有屬於自己正常的日常生活。 我在思考,走的也就慢了下來。胥悅和李敬保持了我和一致的速度。只有杜 金龍,很明顯對於剛才見到的那些腐屍依舊存在著嚴重的心理陰影。在我們三人 降低行走速度的情況,依舊自顧自的拚命朝前趕……似乎是想距離那段道路越遠 越好。所以,沒多久,他便衝到了最前頭,甚至於消失在了我們三人的視線當中。 不過正當我陷入深度思考並試圖從中理出若干頭緒的時候。前方下水道內忽 然傳來了杜金龍的慘叫聲。 那聲音在水道之中蕩著,讓人產生了毛骨悚然般的驚悚感。 我從思緒當中猛的清醒過來後,和李敬彼此對視了一眼。 「我過去看看……你守著胥悅!」 我對李敬下達了指令之後,將插在後背皮帶上的鐮刀抽了出來,朝杜金龍慘 叫聲傳來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更新說明: 《紋面》四月份暫停更新,再次更新時間應該是在五月份後的首個週四。 具體原因很多,一則是因為工作關係,四月大部分時間要出公差。二則,因 為碼字時間緊張,我自己也對於最近章節的寫作質量不滿意。雖然大致還是將構 思的具體情節這些都寫出來了。但卻感覺有些類似於流水賬一般。 這次借出差停更,清理一下頭緒。對已經構思完善了的之後的故事情節如何 形成文字這些進行一些考量。 希望各位能夠理解,並繼續支持這部小說! 正文 紋面(115、116、117)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5月5日 第一一十五章 奔跑了一多米,當轉過一截弧形的通道後,幾道刺眼的強光猛然出現,並 瞬間集中照射到了我的臉上。猝不及防之下,我本能閉上了眼睛,一邊倒退,一 邊揮舞起了手中的鐮刀。 隨後,我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透過眼皮,我感覺眼前的強光似乎暗淡了一些,方才止住了倒退的腳步同時 睜開雙眼。 在對方眾多照明工具的作用下,我方才看清了眼前的狀況,同時深深的呼了 一口氣。 狹窄的古代下水道前方,此刻陡然出現了一大群男男女女。男的清一色的黑 西裝,而女的則都穿著瑜伽館裡標準的那套白色連衣裙。 杜金龍被一名黑西裝用手槍頂在腦門上,跪在黑西裝的面前滿臉恐懼的依舊 還在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此刻我如何還不清楚如今是什麼情況。對方顯然藉著之前我和嚴靜交談的時 間趕到了胥悅堂兄的宅子那邊,或者是我所未知的其他入口進入到了下水道內, 直接等在這裡頭堵截我們一行人。而杜金龍一個人跑在前面,最先被他們控制住 了,接著再用槍逼著杜金龍在這裡慘叫,目的就是想把我們直接引到他們的面前。 轉身逃走? 我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正打算實施的時候,卻見到數十名人群超兩側一分, 那個叫做達耶。仁波切的藏族女人從人群之中冒了出來。她的出現,瞬間讓我腳 底抹油的打算消失的乾乾淨淨。 原因無他,因為這個女人此刻出現的方式實在過於讓人驚駭了,以至於我在 目睹了眼前狀況的同時,居然忘記了逃跑。 因為這女人居然是雙腿盤坐漂浮在空中,然後在兩側人群分開後直接從人群 後方漂蕩出來的…… 「不、不會吧……這女人難道真是什麼活佛、菩薩轉世?竟然能夠凌空飛舞?」 陡然見到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我都快傻眼了。 人在天上飛……我不是沒見過。 那個紋面女妖在皮革廠同我初次相見的時候,便展現出了「飛行」的能力, 當然,她是妖,不是人,而且從當時的情況來看,那女妖的「飛遁」其實嚴格說 算不上是真正的飛行。她顯然是利用了她當時那件兜風的大衣,借助了那陣風勢, 然後利用她異於凡人的妖魔體質「御風而走」的。說白了,那女妖是接風滑翔。 可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是盤腿懸空,身體一動不動便從眾人的簇擁當中飄蕩出來 的…… 達耶。仁波切盤腿懸空,左手平放在膝蓋上,右手則粘了個雕塑中菩薩塑像 常見的手勢,要是左手上再拿個插著柳枝的瓶子,活脫脫就是在模仿民間傳統當 中觀音菩薩的姿勢。不過我卻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菩薩的所謂「莊嚴寶相」。 因為她正歪著腦袋,瞇著眼睛,就像看一件稀有動物一般,上下打量著我。 見到我出現,杜金龍一面用歉意,且無耐的眼神朝我望來,同時也停止了慘 叫和哀嚎。對於他的行為,我倒也並不介意……易地而處,換成我被槍頂在腦門 上,且眾寡懸殊的狀態下,估計也是一樣的結果。 對方既然選擇在這裡堵截我們,想必是算定了要從這古代下水道裡出去,必 然會經過這裡。如此一來,轉身逃跑似乎也無濟於事。想透了這點後,我歎了口 氣,隨即準備開口試圖和對方交涉。但沒想到,還沒等我開口,達耶。仁波切突 然停止了對我的打量。開口說道:「這男人我看著煩,把他解決了……」 聽到仁波切的話,原本拿搶頂著杜金龍腦袋的黑西服立刻抬手,將槍口對準 了我。 接著我只聽到「呯……」的一聲槍響,同時感覺頭部被什麼沉重的東西重重 的撞擊了一下。我甚至能在視線當中看見我的眼皮上方飛濺而出的紅色物體。 我的身體隨即朝後轟然倒下,當身體撞擊地面的痛感傳到我的腦部神經時, 整個世界在我眼前瞬間變成了一片黑暗…… 沉悶的槍聲在下水道內反覆的響著。 達耶。仁波切在那神秘懸浮力量的推動下,身體一動不動的飄到了我的側前 方,瞟了瞟地上的我,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這樣就死了?看來不是了… …想必是別的什麼能力。這倒有些可惜了……或者可以為我所用。嗯……算了, 就算是別的能力,但破幻這點,終究對我有所克制,死了也好……要不能用,活 著遲早對我也會造成威脅。」 跟著懸空轉了個身,望著那些瑜伽教練還有黑西服道:「除了這兩個傢伙, 還有那個小賤貨應該也在這下水道裡面。進去堵,都小心點,別像上次一樣,讓 她各個擊破了。」 聽到達耶。仁波切的話,眾教練和黑西服動作一致向她雙手十朝拜後,成 群結隊的朝著下水道深處湧了進去。而那邊親眼目睹了我被一槍命中腦門然後倒 下的杜金龍早已經被驚嚇的面無人色了,在黑西服用手槍稍稍示意之後,哪裡還 敢有任何的反抗和遲疑,當即在黑西服的「押解」下也跟著眾人返了去。 片刻之後,下水道內響起了某個黑西服遭到攻擊後的叫罵聲:「小心,不止 那娘們兒一個人,還有其他人,他們、他們在射箭!」 達耶。仁波切聽到這聲響,皺了皺眉頭,接著隨著眾人前進的方向,朝著下 水道深處飄浮了過去。在到達之前那個弧形轉折處時停了下來,扭過頭,再次朝 我的「屍體」瞟了一眼,確認了我腦門上破裂的創口後搖了搖頭。隨後,便不再 理會,朝水道深處飄去…… 「我死了麼?」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也就剛剛倒地的瞬間有點痛而已,腦袋被打爆了也就這樣,嗯……因為我 的神經系統已經停止工作了,所以更多的疼痛都來不急傳導進我的大腦當中!這 感覺還不錯了……雖然黑暗……但卻平靜……因為世界上的一切從現在起都跟我 沒關係了!」 「從此用不著再為了一日三餐,去編輯部點卯,然後看宣傳部那些領導們的 臉色了。也用不著經常去面對老鄔那張市儈的嘴臉還有任那滿臉褶子的面龐了 ……不過話說來,他們都是好人,這永別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要說真解脫, 應該是劉箐箐那幾個吧……從此都用不著聽她們在辦公室裡亂嚼舌根了。那才叫 真清淨……」 「還有李峰、劉濤他們……唉,老盧葬禮那陣子,也沒抽多少時間跟他們好 好聚聚,這再也沒機會了。嗯,不過我死,他們肯定都會再次過來奔喪吧……沒 想到我這次反倒成了他們再次聚會的誘因了……」 「……還有周靜宜……我也用不著再去考慮著該怎麼跟她說明解釋,並設法 和她重歸於好了!這到省事了……說實話,我倒現在也沒想好一個我和觀雪她們 幾個做愛的,可以拿的出手的正當理由。因為她們都是美女,還那麼淫蕩……我 怎麼說也是個正常的男人,要能把持的住,那我就是太監了!關鍵是……那個女 妖還在我腦子裡慫恿我……對了……我怎麼把那妖怪忘記了?雖然到現在為止 ……我也就近距離的和她接觸過兩次而已。不過,她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至於哪裡奇怪,我也說不上來!明知道她是妖怪……可我如今卻偏偏對她有一 種極為親切的意識。現在想起來……和她短信鬥嘴,被她挑逗玩弄,其實真的是 挺愉快的一件事情。嗯,她說她想從妖變成人?要我幫忙……天知道我該怎麼幫 助她?不過現在也沒必要去考慮這些了。因為我已經死了……」 「……呵呵,看看我這悲劇的一生!居然就這樣死在了一條古代下水道裡。 事業上一事無成,感情上也總被人利用和玩弄……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死 都死了……老老實實的躺著等腐爛,等收屍不就完了……我還想著想那的……」 「……想?不、不對……我他媽的怎麼還有思維?腦門上挨了一槍……這子 彈頭應該直接打進我的大腦裡了!我的大腦不是該立刻停止工作了麼?開什麼玩 笑?一堆碳水化物也能抵擋重金屬的衝擊?難道說……人死了之後還能有思維? 不會吧……」 「……還是說,我沒死?這可能麼?我是紅蓮……可沒聽王烈那些傢伙說過, 紅蓮能夠在手槍子彈射入大腦之後還能生存啊?紅蓮很厲害……但也不是不死之 身。王烈他們明確的告訴過我,歷史上可是出現出現過好幾個紅蓮的,而他們無 一例外的現在都死掉了啊?」 「等……等等!我想起來了……王烈好像曾經說過。紅蓮有一項非常無賴的 天然能力!叫做紅蓮反噬……就是任何殺死紅蓮的對象,都會立刻遭受到紅蓮業 火的頻死反擊,在紅蓮業火焚燒下和紅蓮同歸於盡。因為這個原因……即便有能 力殺死紅蓮的人或者強大的妖魔,若非迫不得已,面對紅蓮時,也都只有退避三 捨,而不會選擇和紅蓮同歸於盡的。也因為這個原因,歷史上的那些紅蓮才一個 個橫的像螃蟹似得,滿世界的追殺妖魔鬼怪,而根本不考慮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不 是真的比被追殺的妖魔強大。因為紅蓮本身便背負著某種讓他們自己難以忍受的 負面效果。所以在他們看來,追殺妖魔是消除紅蓮負作用的有效方式,假如真的 碰上了強力的妖魔,大不了就是和妖魔同歸於盡,自己也就能夠通過死亡的方式 從紅蓮這種能力,也許是詛咒當中徹底解脫了。」 「我是紅蓮……可我中彈的瞬間,我好像沒有看見那個開槍的傢伙遭到紅蓮 之火的反噬衝擊啊?難、難道說……我沒死?」 「我想想……子彈擊中了的我腦門……我看見我自己的頭皮似乎還有頭骨被 打裂開,飛濺了出去……跟著,我好像感覺中彈的部位瞬間異常的灼熱!嗯… …灼熱是必然的,發射出來的子彈本來就是滾燙的,能感覺到灼熱不是很正常?」 「那我現在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 就在我對自己的狀態疑惑不解的時候,我忽然發覺自己從徹底的黑暗世界當 中出現在了一處原野之上,我連忙環顧四周,結果卻看見了數不清的,穿著古代 盔甲手持戈矛等等冷兵器的士兵在我的四周捨生忘死的進行著激烈戰鬥…… 「這……這是夢境!如此說來……我難道沒死?而是又一次,進入到了這連 續的古代夢境當中?」 因為在這片激烈的古代戰場上……我見到了能夠明確辨認鐫繡著交戰雙方身 份來歷的戰旗…… 「吳」還有「楚」! 雖然我對古代戰爭的瞭解極其有限,但只看了看戰場形勢之後,我便意識到, 這場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而且勝負已經非常明顯了。楚軍戰敗了,吳軍即將勝 利。因為打著楚軍旗幟的士兵們正在四散奔逃,完全沒有了隊形。而高舉著吳字 大旗的士兵們則在眾多指揮官的指示下,組成了一群群的方陣,這些方陣正在如 同墨跡一般不停擴大,並四處出擊,不斷追殺著陣型散亂的敵兵。 我眨著眼睛,莫名其妙的在這寬闊的戰場上漫無目的的行走著。戰鬥中的士 兵們顯然根本就意識不到我的存在。他們只是不斷的追殺著自己的敵人,偶爾獰 笑著彎腰割取戰死敵兵的頭顱。對於這些士兵割取死者人頭的行為,我並不奇怪, 中國古代戰爭很長一段時間都實行的是「割首記功」制度,士兵們在戰鬥中,通 過獲取敵人的人頭以計算自己在戰鬥中所立下的功勞。他們的行為,不過是為了 獲取自己的戰利品和獎勵憑據而已。 遠處,相對平坦的域當中,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古代戰車向著某個方向快速 突擊。很顯然,整個戰場分散成了若干的小戰場,那塊域,是雙方戰車部隊交 鋒的場所,而我所處的位置,則是步兵戰陣的戰場。 走了很久,沿途都只能看見稀疏的樹木以及來奔走的士兵。最終,我看到 了原野上一座突起的丘陵上出現了用原木製作的柵欄圍成的一片營地。我不自覺 的,便朝著那片營地的所在走了過去。 營地看來是吳國軍隊在這場戰鬥當中的臨時指揮部。遠處的戰場上,士兵們 四散出擊,追擊敵人,而這營地周圍卻依然排列著整裝待發的若干軍陣。 意識到他們根本就看不見我,我隨即大搖大擺的從這些防守嚴密的軍陣當中 徑直走到了營地的內部。最終,來到了一座位於營地正中央的巨大帳篷前。結果, 就在我剛剛來到門口時,便見到一群人從帳篷的大門內簇擁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很快,我認出了被簇擁者的身份,正是我在之前夢境之中見到的哪位吳王闔 閭。此刻的他也披掛著一身皮甲。 望著遠處的戰場,他一臉志得意滿的笑容,顯得極為歡暢。圍繞在他身邊那 些將軍們也都多是滿臉笑容,七嘴八舌的對著戰場指指點點,像是匯報戰況,也 像是正在恭維和迎奉這位君王。 很快的,在這群簇擁著闔閭的人員當中,我認出了幾張我在前次夢境之中見 到過的熟悉面龐,比如白頭髮的伍子胥,在喜悅的人群當中,他顯得格外醒目, 因為此刻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笑容,流露出來更多的則是一種仇恨之下的暢快。 注意到伍子胥此刻的表情後,我頭望了望遠處的戰場,思考了一下後得出 了自己的結論。 「難道說,我此刻所處的地方是柏舉?要是的話……也就可以解釋伍子胥此 刻的表情了。柏舉之戰是闔閭攻擊楚國的最後一戰,這次戰鬥之後,吳國的軍隊 順利的攻入了楚國的都城郢都。對於伍子胥而言,他背負的家族仇恨,這一刻終 於可以雪恨了。」 思考的同時,我發現了站在人群邊緣的屈巫,和伍子胥一樣,這傢伙在此刻 的眾人當中也顯得卓爾不群。因為現場的所有人,包括闔閭以及伍子胥在內,人 人都披掛著皮質的盔甲,只有他,依舊穿著長袍戴著高冠,維持著他那戰國士大 夫的形象。 闔閭頗為興奮,和周邊的人員談笑風生了良久,似乎是覺得該出發去摘取自 己最終的勝利果實後,他才連連揮手,終止了同身邊人員的交談。不過,就在他 正要一馬當先,越眾而出時,屈巫卻藉著這個機會,快步擠到了他的身邊,動 把頭湊到了闔閭耳畔,對闔閭說了一堆話。從表情上看,似乎是在向闔閭說明同 時請求著什麼。 闔閭站在原地,微笑著聽完了屈巫的話語。接著表情僵硬的乾笑了起來…… 從闔閭此刻的表情當中,我明確的意識到這傢伙似乎對於屈巫的要求根本的 是在敷衍。 笑完後,闔閭非常隨意的說了兩句,伸手招呼著身邊的其他人員,然後在眾 多隨員的簇擁下,蹬上了排列在營地入口外處的一輛空置戰車,隨即延長而去。 營地外列陣守衛的軍陣也隨著闔閭以及身邊將領們的車駕開始了移動。片刻 之後,偌大的營地當中,除了少量留守以及善後的士兵之外,便只剩下屈巫一個 人孤零零的站在中軍大帳之外發呆。 很顯然,這傢伙也明確意識到了闔閭對他敷衍的態度,而且他似乎對此頗為 意外,臉上明顯表露出了失望以及難以置信般的表情。 在更早之前的夢境當中,我親眼目的這傢伙在夏禹城施展某種法術,將已經 死亡了的夏南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妖魔,所以,我對這傢伙的感觀並不好。對我 而言,他的行為和那些蠱惑林美美步入歧途,並最終和兒子盧松一塊變成妖魔的 邪惡之徒是一樣的,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人。 但他此刻那種落魄的神情,卻又讓我對他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同情。 為此,我不禁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傻瓜……闔閭是什麼人?放在古代,是君王!放在我所處的時代,那就是 個政客!政客說的話,能信麼?估計闔閭之前答應過他,佔領郢都之後滿足他的 某種要求,而現在,闔閭是打算食言了!」 同情歸同情……不過這一切顯然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對於我而言,眼前的一 切都僅僅只是一場幻象而已,我能看見他,他卻對我的存在根本的一無所知。 就在我打算轉身離開,然後沿著闔閭那些前進的路線跟著過去追歷史真相 的時候。中軍大帳後方一道新出現的身影將我的注意力再次吸引了過去。 「夏姜?哦……不對,應該是夏姬!」 雖然已經多次在夢境中看到這位古代第一「淫女」了。但她的每次出現,都 能讓我感覺到身體因此而產生的某種生理反應。 而此刻,不出意外的,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身體開始了某種「異化」! 「這……這怎麼事?難、難道說我真的沒死?此時此刻……我只是和前幾 次進入夢境一樣,陷入了某種程度的深度睡眠而已?因、因為……我竟然能夠感 受到那個部位明顯的生理反應!」 夏姬一步一搖緩緩的走到了屈巫的身邊,每一步,都彷彿著在盡情展示著她 成熟美女難以抗拒的性感魅力。 果然,見到夏姬出現的屈巫立刻一掃之前沮喪、無奈的神情,面對夏姬露出 了他之前特有的邪性笑容。當夏姬走到面前之後,屈巫立刻迫不及待的將夏姬摟 在懷中。同時伸手按在了夏姬的胸前,肆無忌憚的大力揉捏了起來。 夏姬被屈巫的動作弄的嬌喘連連,臉上露出了渴望和期待的表情。就在我以 為這對男女會因為慾火中燒,在著中軍大帳門外的平地上就要乾柴烈火的時候。 夏姬卻顯然意識到了場的不對。 因為她們兩人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依舊留守在營地當中部分士兵的矚目。 夏姬隨即表情害羞的推開了屈巫的「魔爪」,仰頭在屈巫耳邊嘀咕了兩句。 屈巫隨即大笑著,牽著夏姬的手,朝著夏姬之前過來的營地深處走了去。 我站在原地發呆。 「這兩個這態度和做派,擺明了是打算營地屬於他們的帳篷裡幹那事啊 ……這、這……我現在該去哪裡?是追著闔閭那些人,親眼見證歷史上吳國進佔 郢都的歷史時刻?還是藉著這個機會去偷看屈巫同夏姬叉叉圈圈?」 片刻之後,我生理上的那種反應徹底壓制了我思維當中探歷史真相理性的 一面。 因為雖然多次在夢境當中看見夏姬了……但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後這麼多次, 我居然還真就沒有真正看到過這個女人和男人具體的性愛過程。 而第一次的夢境當中,這女人還是一個青澀的少女,種種方式和行為,在我 看來,和現在的那些年青女孩子也沒太大別。而就是這樣一個曾經青澀的女子, 卻在歷史上留下偌大的「艷名」。這讓我對「現在」的她產生了極度的好奇…… 我很想知道,成為熟女之後的她,究竟是怎樣讓一個個男人瘋狂的跪倒在她 的那對雪白大腿當中的?被陰妖附身了的她,究竟為什麼對於眾多男性擁有著近 乎於魔性般的吸引力? 畢竟,從外貌來講,雖然她確實美艷誘人,但單從容貌姿色而言,離「國色 天香」多少還有些差距。至少在我見過的女人當中,只有周靜宜達到了這個形容 詞所能涵蓋的程度。如此一來,能夠解釋她能吸引眾多男性為她瘋狂的理由便只 有她的「床上功夫」了。 就這樣,懷著這種在我自己看來都異常猥瑣的思維,我最終還是追著屈巫以 及夏姬兩人一道走進了後方營地的深處。 越往營地後方走,四處行走的士兵們越少。當確認身邊再看不到任何士兵之 後,屈巫隨即迫不及待的再次將夏姬摟進了自己的懷裡肆意撫摸起來,而夏姬在 確認周圍已經不會再有窺視者後,也毫不猶豫的迎起了男人的輕薄。 兩人就這樣摟摟抱抱的走完了最後的幾十步後,最終一塊鑽進了營地邊緣一 座並不起眼的帳篷當中…… 我則懷著滿腦子的齷齪念頭快步的跟了進去。就在我以為進入帳篷後,應該 立刻就能看到旎漪場景的時候,帳篷內首先映入我雙眼視線的卻是一具站立在帳 篷當中渾身浴血的裸體男性身體。 而我在見到這具恐怖身軀的瞬間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在夢境當中,驚駭的一屁 股坐到了帳篷門口的地面上。 「是……是夏南……」 好半天,我才從對方佈滿血污的五官面孔當中認出了這具軀體的身份。 此刻的夏南一動不動的佇立在帳篷的中央,雙目緊閉……身上沾染著的鮮血 甚至順著其赤裸的雙腳直接流淌到了地面。其身體的四周,散落著被剝離掉的皮 甲組件,以及好幾把斷裂或者豁口了的金屬刀劍,而這些盔甲、刀劍上同樣浸滿 了鮮血。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了半天滿身傷痕纍纍的夏南之後,腦子裡 方才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難道說……屈巫把夏南妖魔化後,便直接將妖魔化之後的夏南投入了戰爭? ……應該是這樣不錯了。夏南的身上雖然也都傷痕纍纍……但正常情況下,流了 這麼多血,早該死掉了。而眼前的夏南還在正常呼吸……說明依舊存活。那這些 血跡,更多的應該都是他在戰場上敵人的血跡……」 我的視線隨即轉移到了地面上那幾柄殘破到已經不可能修復的刀劍上來。 冷兵器時代,武器砍入人體之後會因為人體自身的體溫和摩擦而產生高溫, 短時間頻繁砍殺,即便是最好的金屬刀劍都會產生卷刃的現象,眼下地上這些刀 劍中,除了青銅短劍之外,明顯還有生鐵鑄造的原始鐵劍,但無論是青銅刀劍還 是鐵劍的殘存劍刃部分都不同程度的呈現出了扭曲……從這些情況分析,我都不 知道這些刀劍已經奪走了多少士兵的生命了。 古代戰爭中,個體戰鬥能力優異的武勇戰士往往能夠在戰鬥中發揮驚人的戰 斗效能。不單單只是個人殺敵的成績,還能起到激勵己方士氣,瓦解敵人鬥志的 效果。 一隻軍隊之中,有人帶頭衝鋒,一往無前,往往能帶動身後成千上萬的士兵 和他一道捨生忘死衝突敵陣。 當看到夏南此刻的狀態之後,我忽然明白了他……也許是它,在這場戰爭之 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發揮的作用了。 「難怪強大的楚國在歷史上幾乎被吳王闔閭亡國……有伍子胥和孫子這樣的 戰爭大師運籌帷幄,再加上妖化了的夏南這樣的勇士衝鋒陷陣!唉……」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禁不住歎了口氣,胸口禁不住產生了一種對歷史真相的 鬱結氣息。 就在我感歎自己發掘了某些歷史真相的同時,我忽然看到原本站在原地閉著 眼睛一動不動的夏南睜開了雙眼。佈滿血絲的眼眶中,一對血紅色的瞳孔展現了 出來,如火焰般的視線直直的映射到了我所在的位置,同時張開嘴做出了呼吸急 促的樣子…… 「怎、怎麼事?難道說,妖化了的夏南能發現出現在夢境之中的我?」 我驚恐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在後退的同時,我眼角的餘光方 才注意到了此刻同樣身處帳篷之內的屈巫和夏姬兩人。 進帳之後,我的注意力和思維都被夏南所吸引,而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 對男女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脫光了衣服,摟抱著,如同兩隻白色的肉蟲子, 在帳篷鋪設了地毯的側面忘情的糾纏在了一起…… 第一一十六章 確認了夏南那赤紅目光接下來注視的方向之後,我方才長呼了一口氣平靜了 下來。 因為我終於可以確認,他的突然睜眼並非是注意到了出現在夢境當中的我, 而顯然是因為旁邊這對忘情歡樂的男女發出的聲響將他從沉睡之中驚醒了過來。 在夢境中,我只能看到畫面,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響。但從那對白色肉蟲彼此 糾纏,且不時張嘴喘息,也許是叫喊的情況來看,歷史發生這一幕的時刻,現場 的動靜絕對不會小…… 看著看著……我居然在夢境中忍不住的嚥了一口口水! 「尤物」……無以倫比的「尤物」…… 我一直認為「尤物」這個詞彙形容的女性同其他諸如「國色天香」、「傾國 傾城」之類詞彙形容的女性是完全不一樣的。 後者那樣的詞彙,形容的僅僅是女性容貌和難以言表的一種氣質和風情。而 「尤物」這種詞語放到現在,則應專指「性感」這一方面的感受。 周靜宜在床上,固然讓我神魂顛倒,但從某種程度上講,她最吸引人的還是 她近乎無完美無缺的五官容顏還有她身上令我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氣質和吸引力。 而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夏姬,給我的則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感受……真要形容 的話,似乎除了我腦子裡冒出的「尤物」這個詞語之外,便只讓我聯想起另一個 字……「肉」! 雪白而豐滿的肉體,幾乎看不出任何一絲肌肉的線條,但卻給人一種渾然天 成,近乎於完美無缺整體的勻稱感。當這具肉體同男性的身體糾纏在一起的時候, 感覺男性的身體彷彿是貼在一團柔軟且溫暖的棉花上一般。這其中的愉悅感觀, 從此刻那個男人的表情上便可以看的出來。 男人把頭埋在了女人的懷中,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般用手抓捏著女人雪 白高聳的豪乳,但那乳房的彈性以及肌膚的滑膩程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因為 無論男人怎樣的抓捏,卻總無法將那團肉球完全的捏拿在他的手中。不過這樣似 乎更令男人興奮和快樂,他見拿捏不住,便乾脆用嘴含住了女人的奶頭,拚命的 吸吮。總算女人的奶頭邊緣也擁有和普通女性一般微微凸起的肉狀顆粒,這使他 總算能用嘴唇將奶頭牢牢的固定在的口中,同時露出了迷醉一般的陶醉神情。 而夏姬,在男人玩弄這她自己乳房的同時,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男人 的兩腿之間的物體之上。 也難怪,屈巫但從外形上看,同那個時代其他那些溫文儒雅的士大夫並無太 大差異,但卻讓人震驚的擁有一根令人難以想像的龐然大物。以至於當我看到他 的尺寸之後,我都迅速產生了嚴重的自卑感! 一邊感歎,一邊自我解嘲般的在心裡面嘀咕道:「……什麼愛情至上,感情 至上,還有顏值黨……這些都是虛的!到最後,女人最喜歡的,終究還是這玩意 兒!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廣州的那些女人,就喜歡找黑人!原因無非就是黑 人那玩意兒最大!歐洲人、亞洲人、美洲人用科技、用資本改造世界、創造世界。 但最後卻被非洲黑人,用一根根雞巴征服了他們的女人……這真是巨大的諷刺 ……」 屈巫的那根真的很大,非常的大!以至於超出了我對男性外生殖器正常的理 解和認知!其長度和粗細,恐怕已經接近於一匹成年公馬所擁有的尺寸和直徑了。 我在確定了這點之後,不無惡意的在腦海中思考著,這傢伙平時是怎麼放置 他下面這根的?難道說是綁在大腿內側的? 女人滿臉的貪婪,不斷的用手撫摸、套弄著男人的陰莖……因為長度足夠, 女人在無需躺倒在地的情況下,只微微低頭,便能伸舌舔舐到男人頂端的龜頭。 但當女人把舌頭全部伸出之後,我再次驚駭的手腳並用向後方挪動起了自己 的身體。 「這、這夏姬的舌頭也太長了吧?居然能環著男人的龜頭繞了兩圈?這他媽 的還是人的舌頭麼?」 將身子蜷縮在帳篷的角落裡又觀看了片刻之後,我的腦海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們不是人……絕對不是人!他們都是妖怪……正在交配的……他媽的根本就 是兩個怪物!」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原本已經幾乎被徹底摧毀了的生理方面的自信,終於再 次昂揚起來。 我是紅蓮,但多數生理指標等等方面來說,終究還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就 應該同正常人去相比較,拿眼前的「怪物」作為指標參照,我這不是吃飽了撐的 麼? 隨著心態的變化……我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不 把眼前的所見所聞當成「免費春宮」來欣賞了。反倒產生了一種觀賞電視裡《動 物世界》欄目般的隨性…… 女人一邊用舌頭纏繞著男人的龜頭,一邊不時的張嘴將龜頭含進口中用牙齒 來刮擦著,當男人的龜頭被她從口中吐出時,能夠清晰的見到龜頭和女人舌頭 之間連著一絲晶瑩閃亮的液體。 在女人的運動下,男人的那根肉棒,不……準確的說是巨型肉條開始膨脹, 堅挺起來。最終直直的杵在了女人的面前。女人彷彿是面對著世界上最珍貴的珠 寶一般,雙眼中閃現出了熱切的目光。 不過男人肉條的堅挺只維持了片刻,便又略略軟癱了下去。女人隨之換上了 不悅的神情。 我則在心中嗤笑了起來。 「長是夠長,粗也夠粗……不過這堅挺程度和維持時間應該是這傢伙的缺陷 了!看來,這世界上確實沒有十全十美的玩意兒。亞洲男性,那玩意兒在大小方 面是無法同黑人、白人相比的,但勃起的硬挺程度卻普遍比這兩者要強……嗯, 看來上帝也許是女媧對待不同人種,終究還是公平的!」 男人顯然覺察到了女人的不快,連忙停止了對女人胸部的刺激,動側身躺 下,把腦袋探進了女人原本就是岔開的雙腿之間,同時扭著脖子前後的拱了起來。 拱的同時,雙手抱住了女人兩條肥白的大腿。 男人似乎是把整張嘴都貼到了女人陰部之上,從他脖頸肌肉的不斷運動可以 推斷,他正在賣力的用自己嘴唇翻弄著女人下面的那兩片陰唇,同時舌頭也在女 人的肉穴之中反覆刮擦。女人之前稍稍的失望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同樣側臥 躺倒的同時,再次賣力的刺激起了男人的性器…… 因為男人的東西太大,她根本無法徹底吞嚥,所以這新一輪的刺激,要集 中到了男人的根部,在用舌頭纏繞舔舐著肉條根部的同時,女人也用嘴反覆吞嚥 著男人鄒巴巴的陰囊。總算這男人的睪丸和普通人倒沒有太大差異,這讓我在心 理上多少有得到了一些平衡。 也不知道是夏姬的口活太好,還是屈巫這傢伙的耐力不濟…… 兩個人就這樣斜躺這用69口交的姿勢彼此刺激了一陣,男人便迅速出現了 射精的徵兆。他全身顫慄般抽搐了幾下,跟著便能看到一股突起從他那根肉條的 底部向頂端快速延伸,延伸的同時,肉條也劇烈的顫抖起來。 女人注意到了男人這一明顯的生理徵兆,連忙抬起脖子,揚著頭,把嘴湊到 了男人的龜頭旁,並在男人龜頭馬眼張開,冒出白色液體的同時,飛快的張開了 兩張紅潤的嘴唇,將男人的龜頭整個一口喊進了口腔當中,憋著腮幫子,將射出 的內容一滴不拉的吸進了嘴裡。 吐出男人的龜頭後,女人扭動著身體,旋轉著,把頭湊到了男人的面前,仰 起頭,微微向外吐出舌頭,讓男人看清了他射在她嘴裡的精液,接著用她那長的 驚人的舌頭沿著嘴唇舔了一圈,將白色的液體對男人進行了充分的展示之後,方 才嚥下……男人注視著女人鼓動的喉嚨,臉上儘是極度興奮之後滿足的神情。 女人雖然嘴上並沒說話,但其不滿的神情卻明顯的流露了出來。男人如何不 清楚女人的意思,但卻顯然沒有辦法短時間再次讓自己的那根肉條膨脹起來,一 時間,露出了歉意和尷尬的表情。不過就在此時,他注意到了此刻已經醒來,同 時瞪著紅彤彤兩隻眼珠子,正死死盯著他和夏姬的夏南後,臉上迅速浮現出了他 那特有的,帶有幾分邪氣的微笑。 跟著,他忽然起身,用力推了夏姬一把,用手指著夏南,開口說起了什麼。 夏姬在聽完了屈巫的話語之後,臉上迅速浮現出了複雜的表情。 在這無聲的夢境世界當中,我自然不知道屈巫對夏姬究竟說了些什麼的。但 從他的表情、口型還有隨後的那些肢體動作之中,我意識到,屈巫正在慫恿、教 唆著夏姬…… 從夏姬不斷變化著的表情來看,我確定,這肯定不是第一次屈巫讓夏姬做同 樣的事情了。因為夏姬那不停轉變的態度當中,我能意識到留戀、味、迷惑、 牴觸等等諸多心理變化。 最終,夏姬似乎還是承受不住生理上對肉慾的渴望和追求,在屈巫連續輕微 的推搡之下,終於光著屁股,就這樣爬行著,來到了站立在帳篷中央的夏南面前 …… 夏南的身體似乎並不受他本人意識的控制,因此在之前的整個過程當中,他 都維持著分腿站立的姿態,只有雙眼的視線,隨著他自己母親身體的移動而移動 著。 爬到夏南面前的夏姬抬頭呆呆的仰望著兒子那張原本英俊,但此刻卻顯得異 常猙獰邪惡的面龐,臉上充滿了對情慾的迷戀。她緩緩撥開了纏繞在夏南腰間, 原本用於遮擋兒子私處的衣服下擺。接著伸出舌頭,把臉湊到了夏南的私處…… 這一刻,原本只是目光呆滯,凝視著母親行為的夏南猛的雙目放光,同時張 大了嘴,急促的喘息了起來。 望見這一幕,我歎了一口氣…… 原本我就一直在懷疑,這對歷史上「青史留名」的母子,彼此之間極有可能 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隱秘關係。而這一刻看見的一切,讓我終於坐實了這一猜 測! 夏南顯然沒有屈巫那樣的恐怖的「本錢」,因為從夏姬仰頭吞吐的身體姿態 來看,她應該把兒子的那根徹底的吃進了嘴巴裡,不停蠕動的喉頭部位,證明夏 姬含的非常深…… 不過同之前同屈巫那近乎於狂野的動作強度不同,此刻的夏姬顯得極其溫柔。 運動著口舌反覆吞吐著兒子的陰莖,伸手緊緊摟著兒子的大腿,上下來撫摸著。 為兒子口交的同時,我注意到她還不停的把臉貼到了兒子大腿的內側上下摩擦。 那種感覺,和之前同屈巫之間進行的激烈性愛完全是兩種概念。 屈巫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從他此刻邪惡的微笑當中,我看到一種仇視、乃 至於妒忌的神情…… 夏南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享受著母親對他的刺激和愛撫。 當夏姬緩緩的把頭從夏南胯下縮的時候,我清晰的見到了夏南那根勃起堅 挺的肉棒! 「還好……亞洲人正常的尺寸……相比之下,我的似乎還更大一些……」 夏姬在夏南面前站了起來,抬起右腳,盤到了夏南的臀部……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相比之下,夏南的身材頗為高大,夏姬則身材則顯得嬌小。母子間的體型在 這一時刻呈現出了某種令人難以名狀的反差。 「……母親和兒子。兒子是從母親體內產生的生命……曾經是那麼的弱小, 沒有母親的保護和照料便無法生存。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嬰兒最終成長為了一 個體格健壯身材高大的壯漢。而其身體的那個器官,現在卻能夠像其他男性一般 的勃起,並插入母親的體內……」 望著著種反差……我的腦子裡居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這種感慨。這一刻… …我忽然想到了我自己的母親。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種邪惡,而且荒誕,同時肆無忌憚的念 頭。 「不……不……我究竟是怎麼了?這不過是夢境……我怎麼會聯想到媽媽身 上去?他媽的……難道是因為我最近連續接觸了好幾對亂倫的母子?母子亂倫的 這種行為已經在無形當中鐫刻進了我的意識思維當中?該死的學宗……除了何艷 秋母子,林美美母子表面上是被李勇慫恿的,但其背後十有八九也是學宗在背後 操縱了!還好那雜種被釘死在了石壁上……否則的話,恐怕還會有其他的人也會 被他拉下水,最終落得悲劇收場。別的不說……經過了這些事,連我這個成年人 都他媽的開始產生這方面的慾望和念頭了……尤其是現在,我居然和嚴靜這個失 散多年的妹妹相認了,找到媽媽,並揭開家裡之前的種種謎團只是時間問題。這 種念頭也難怪會猛的從我的腦子裡冒出來……」 我努力的用理性排擠著腦海中冒出的那種邪念,讓自己平靜下來。但眼前發 生的一幕卻讓「母子亂倫」這個念頭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我腦海之中反覆縈繞 …… 眼前這位母親的右腿最終盤上了兒子的腰部,因為雙腿叉開而暴露在外的女 性陰部,一覽無遺的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母親的陰部肥美而飽滿,同她豐滿的肉體一般蕩人心魄。兩片紅潤反射的光 芒向外翻捲,微微翕動著的陰唇彷彿在召喚著兒子下身那根異常堅硬的勃起…… 陰唇上方,如同紅豆一般小巧的陰蒂微微顫動著,下方微張的洞口中甚至能 見到一股淡淡翻湧著的水光。 母親緊抱著兒子的後背,胸口貼著兒子的胸膛,扭動著腰部,張之間的小 穴不斷的接近著兒子的那根肉槍,就在凹凸不同的兩種性器即將嚴絲縫的緊密 結的瞬間。一旁不斷嚥著口水,目不轉睛欣賞著這一幕的屈巫猛然站了起來, 衝到了摟抱著的這對母子身邊,用力粗暴的把母親的身體從兒子的身上硬生生的 給扒了下來…… 緊跟著,男人正對母親,將母親的兩條大腿掰開,架在了自己的雙臂之上, 接著腰部一聳,他那根此刻正處於半軟硬狀態的肉條,藉著母親洞口液體充分的 潤滑,一整根都插進了母親的洞穴之中……我見到夏姬的腹部中間,跟著迅速突 起了一塊。在夏姬為兒子口交的時候,這傢伙或者因為目睹母子亂倫行為之後的 刺激,居然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了過來。 「我的老天……這要是普通的女人,子宮恐怕都被捅穿了吧?這世上,或者 也只有夏姬這樣的天生淫娃,能受得了屈巫這一下子了!嘶……我記得屈巫這家 伙好像和屈原是一個家族的。這都姓屈……一個是為了自己的慾望,不惜背叛家 族,國家。一個卻在歷史上留下了愛國義的美名……差別真是太大了!嗯… …不對,屈原那傢伙沒準也挺好色,他寫的《離騷》單從文字上看,也是在不停 的追求傳說中的美女來著。雖然後人說他那是一種比喻……但誰他媽的知道屈原 寫《離騷》的時候腦子裡真的在想些什麼了?那些解讀《離騷》的傢伙難道還是 屈原肚子裡的蛔蟲?何況……喜歡美女有錯麼?喜歡美女才證明是正常的男性 ……不喜歡的,不是審美偏差,就是心理變態,要不就是同性戀,性無能!對於 屈原而言,投江自殺足以證明他對祖國的熱愛了……估計他都想不到後世的人會 對他寫的東西進行那種莫名其妙的解讀吧?」 一系列快速的思維跳躍,終於讓我將自己從之前腦子裡「母子亂倫」這種可 怕念頭當中給解放了出來。雖然這種思維轉移,在一定程度上嚴重的冒犯了偉大 的愛國義者屈原同志! 不過冒犯歸冒犯,只是我腦子裡在冒犯,又沒有別人知道……平靜下來的我 終於又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夢中幻境當中了。 夏南身體不能動……但卻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獵物」被他人半路截取了 ……而他似乎也根本不在乎,這一獵物正是生育了他,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母親。他張大了嘴,衝著正架著自己母親雙腿快速抽插著的屈巫怒吼了起來。 要知道此刻的夏南渾身浴血,從形象上看,要多嚇人,有多嚇人。屈巫顯然 被夏南此刻的舉動也驚駭到了。抽插了幾下之後,停滯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再次 露出了他招牌似的邪惡笑容,抱著夏姬的身體,朝夏南走了過去。 最終,被屈巫架著雙腿的夏姬那豐滿圓潤的白屁股貼到了夏南的腹部…… 夏姬顯然感覺到了這點,隨即腹部下沉,扭動著臀部,最終用兩個屁股蛋 「夾」住了夏南硬頂的陰莖,接著似乎是調整了一下位置,跟著用力朝後一矬。 夏南暴露在外的那根肉棒消失在了夏姬雪白的屁股當中。 見到順利「入洞」。屈巫搖晃著身體,再次恢復到了正常的抽插動作當中, 而夏姬,則一邊順著屈巫的抽插時產生的前後作用力,一邊屁股用力向後撅挺, 原本怒吼著的夏南臉上也露出了滿足和舒適的神情…… 站在一旁的我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這……這他媽的也太會玩了!兩男一女……夾心餅乾……歐美動作片裡倒 是經常能見著……可我現在看的可是國產古裝片!關鍵其中一男一女還是母子 ……還好老子是在做夢!要是在現實當中……我估計都會開始擼管了吧?」 現場的三個人,顯然也都被這種罕見的性交方式刺激的異常興奮! 無論是屈巫,還是夏姬,甚至於身體明顯受到了某種限制的夏南都張大了嘴 巴,瘋狂的叫喊起來…… 一具強壯的男性軀體,一具相對瘦弱,但卻勻稱的男性身軀,中間夾著一團 雪白、豐碩的女體。彼此之間前後來運動著、顫抖著……關鍵是,在這激烈的 運動當中,三個人的下體始終緊密的結在一起,過程之中,只能見到交的位 置不時的有液體濺落到地面,兩個男性作為支撐的大腿上同樣不斷的有液體順著 大腿流淌下來。 「絕對不是第一次……之前這三個人之間必然有過類似的性交過程,否則不 可能配的如此天衣無縫……」 即便是在夢中,我也感覺到了口乾舌燥。 這個時候,我忽然對自己之前放棄求證吳王闔閭攻入郢都的歷史時刻而來到 這裡偷窺屈巫和夏姬的決定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慶幸! 「能看到這樣和香艷的一幕……老子這次做夢!值了……」 快速抽查了一陣之後,屈巫猛的將自己的雞巴從夏姬的陰道當中給抽了出來, 同時鬆開了夏姬的那兩條雪白大腿。夏姬似乎預感到了屈巫會有這樣的動作,在 屈巫鬆手的瞬間,雙腿後擺,反向盤到了身後夏南的兩腿大腿上。同時腰部用力 身體後仰,雙手反轉摟住了夏南的腦袋,整個身體像章魚一樣背對著夏南,纏在 了夏南的身上…… 纏住夏南的同時,這女人腰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歇,依舊在快速的上下扭動 腰肢,屁股亂扭,運動肛門夾緊摩擦著夏南的陰莖。而她暴露且外凸的陰道因此 而大大的張了開來……屈巫之前射入的白色液體,隨著她身體的運動,以及陰道 肌肉自然的收縮被擠壓,一絲絲的從紅潤的陰道口中流淌了出來……最後,都灑 落到了地面上。 「呼……終於明白那個時代的男人為什麼都像瘋子一樣沉湎於她的肉體了! 別說什麼陳靈公了……就這扭動著的雪白肉體。換成是我,和她做愛坐到精盡人 亡都願意……」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終於能夠理解那些歷史上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追求著 夏姬的男人們的想法了!和夏姬性交過的男人,再和其他女性性交,想必都是味 同嚼蠟了…… 夏姬扭過頭,和自己的兒子開始了瘋狂的舌吻。 表面上看,她正處於一種極度興奮和快樂狀態之中,但我卻無意間注意到了 她眼角不知何時出現了些許的閃光…… 沒有男人能在夏姬這具幾乎就是性慾之神般的肉體面前支撐太久,哪怕是身 體已經妖化了的夏南也是一樣。 夏姬連續上下快速運動了幾下之後,猛的撅起了自己的屁股,在陰莖脫離母 親肝門的瞬間,夏南也開始了噴射,同射精狀態綿軟無力的屈巫相比,夏南頗為 「威猛」,噴射的白色液體飛的老遠,其中的一小部分甚至直接射到了正對著的 帳篷門簾上。 射精之後的夏南跟著重重朝後仰倒了下去。帶著極度滿足般的表情,再次閉 上了雙眼。而夏姬,在夏南倒地之前,便鬆開了攀附在兒子身體上的四肢,姿態 輕盈的站在了地面上。 屈巫起身笑瞇瞇的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原本遮蔽著的帳篷門簾被人一把掀開,一群全身甲冑的士兵湧進了這間原本 並不寬敞的帳篷裡面。他們快速的分散到了帳篷的四周,手中長戈不約而同的將 目標指向了站在帳篷當中,對發生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的屈巫身上。 面對這些士兵表情上明顯流露出的敵意……屈巫顧不上和夏姬說話,也顧不 上自己此刻正全身赤裸。他聲色俱厲的衝著其中一名似乎是隊長的士兵咆哮,叫 罵了起來。 面對屈巫的叫罵,領頭的隊長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只是警惕注視著屈巫的 一舉一動。很明顯,他對於屈巫的叫罵並不在乎,而只在乎屈巫是否會有反抗的 舉動。若是反抗,周圍數十根長戈便會朝著屈巫所在的位置戳過來。 屈巫叫罵了一陣,見到這些士兵們並無反應後,似乎稍稍平靜了一些下來。 就在此時,帳篷的門簾再一次被人掀開,一名全身甲冑的將軍走了進來。此 人身材略顯矮小,容貌普通……正是我在前一場夢境當中見過一次的「兵聖」孫 武! 第一一十七章 孫武進到了帳篷之中,和屈巫對視了一眼之後,便從鎧甲護腕的袖口處抽出 了一張絲帛。絲帛上似乎寫了一些字。 孫武也沒過多的動作,雙手將絲帛張開,望著絲帛照本宣科般的將絲帛上的 文字念了出來。 在無聲的夢境中,我聽不到孫武究竟念的是什麼內容。而絲帛上的字都是一 個個彎來繞去的古代文字,我也不認識。但很顯然,孫武此刻宣讀的內容,卻給 予了屈巫巨大的心理打擊。聆聽著孫武的宣讀,他的臉上不斷的變幻著表情。先 是震驚,接下來是委屈和憤怒,到最後,他那種原本英俊的面龐呈現出了冷酷的 鐵青色。 孫武念完了絲帛上的文字後,上前將絲帛遞到了屈巫的面前。在屈巫伸手接 過後,退後了兩步,表情平靜的注視著屈巫。 屈巫顫抖著攥著手中薄薄的這卷絲帛,最終卻沒有攤開再次閱讀上面的文字。 過了半響,開口向孫武說話,從表情上看,似乎是試圖同孫武進行溝通或者協商。 孫武在屈巫說完後,也沒答,僅僅默默的搖了搖頭。 屈巫注意到孫武看似平淡,但卻異常堅決的態度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但緊跟著,卻又抬頭放肆的狂笑了起來。 孫武也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指勾了兩下,帳篷內的披甲士兵們隨即挺著手中 的戰戈向屈巫聚攏了過去,就在最近士兵手中的武器即將接觸到屈巫身體的時刻, 屈巫猛的朝這名士兵抬起右手,手掌張開的瞬間,一團火球從屈巫的手中激射而 出,並打在了這名士兵手中武器的銅質戈頭上…… 眨眼之間,銅質戈頭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熔化成了一灘銅水,濺落在了地面, 滾燙的銅汁四散飛濺,周圍三、四名沾上了銅水的士兵當即露出了痛苦和喊叫的 表情,本能的連連後退。 而其他的士兵見狀,也都在驚恐和畏懼下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 「陽炎……」 在見到屈巫出手的方式之後,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學宗的形象。不僅如 此,在釋放火球熔化了士兵武器的同時,屈巫的身上同當時的學宗一樣,陡然升 騰起了一股環繞全身的紅色光芒,顯然就是陽炎所特有的那種「護身烈焰」。 望著後退的士兵,孫武皺了皺眉頭。但卻並未開口斥責,只是平靜的望著屈 巫。似乎對於眼前的這種狀況早已有所預料。 屈巫狂笑著,望著孫武露出了囂張和猙獰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的全是不削。 完全就是一副「你奈我何」般的態度。 我雖然明知眼前的一幕不過只是歷史上發生現實的幻影,但卻也忍不住為孫 武擔心起來。 陽炎的力量,我在夏禹城的地下洞窟當中是見識過了。我要不是紅蓮,學宗 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把我燒成灰燼。強悍如王烈,在精疲力盡之下,也僅能依靠兩 儀的力量勉強自保而已。此刻的我對於孫武是否能夠應付已經徹底撕掉了身上古 代士大夫種種偽裝的屈巫感覺到懷疑。 孫武在歷史上被稱為「兵聖」,但似乎在個人武勇這些方面沒聽說有多厲害。 就個體的戰鬥或者搏擊能力而言,他同普通的士兵似乎也毫無差異。面對屈巫這 個擁有「陽炎」力量的古代超能力者,他會如何應對? 面對充分展示了自身力量的屈巫,孫武的表情平靜而安寧。眼神中,看不到 絲毫的畏懼和惶恐,相反的,我甚至從他的那種安之若素的態度之中隱約的感覺 到了某種近乎於憐憫般的意味…… 這一點,甚至連凶相畢露的屈巫都發覺了,屈巫也因此變了臉色,表情中顯 露出了某種疑惑。疑惑的同時,身上的那層赤紅色護體火焰也隨之黯淡了許多。 就在此時,帳篷邊緣,有人以驚人的速度衝到了屈巫的身後,將手中的某件 利器深深的插入了屈巫的後心部位。屈巫遭到重創後狂吼的轉身,揮手將此人推 到了一邊。當看清刺殺者的模樣之後,屈巫的臉上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只是他,我也被眼前這電光火石般發生的一幕感覺到不可思議。 原因很簡單……這突然暴起,刺殺屈巫的人竟然是夏姬…… 之前士兵一擁而入的時候,夏姬當即作出了所有裸體女性都會做出的行為。 她尖叫著,逃到了帳篷邊緣的角落,然後迅速的拿起了散落在角落中的衣物,把 自己的身體包裹了起來。一個忙著遮掩自己裸體的女性,自然不會對全副武裝的 士兵造成任何的威脅。因此進入的士兵們也徹底忽略了這個女人以及躺倒在地面 陷入了沉睡狀態之中的夏南,僅僅只是將屈巫當成了首要的目標。 而之後一系列過程中。孫武、士兵們和屈巫構成了事件的要人物。連我都 在不知不覺當中幾乎忽略了夏姬的存在。我根本就沒有想到,夏姬居然會在這一 時刻,這一狀態下,突然襲擊屈巫。要知道……可能僅僅幾分鐘之前,夏姬都還 在和她親手刺殺的這個男人正在進行著「靈與肉的全面交流」。 我想不到,屈巫自然更想不到。 他瞪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被他推倒在地後,支撐著從地面爬起的夏姬,滿臉 的驚駭。他大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在全身顫抖的狀況下,一 頭栽倒在了地面上,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孫武則在此刻面無表情的走到了屈巫的身邊,一腳踏到了那顆不久之前還囂 張不可一世的頭顱之上。踩了兩下,確認屈巫已經死亡之後,孫武又走到了夏姬 的身邊,將身後的披風解下,蓋到了一絲不掛,同時目光呆滯注視著屈巫屍體完 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的夏姬身上。 帳篷中的士兵們這時才反應了過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搬運起了屈巫的屍 體,以及陷入沉睡當中的夏南。 就在我依舊沉浸在眼前這難以置信反轉情節的時候,我身邊夢境中的場景陡 然一變,四周的畫面不知何時竟然轉移到了一處昏暗的地下通道當中了。 「……是……是鳳凰山囚籠?」 畢竟是一度讓我九死一生的場所,因此我很快認出了夢境中的場景所在。 在我的身邊,一隊隊的士兵們抬著幾具棺槨等待著。孫武順著隊列,逐一檢 查著棺槨內的屍體。每確認一副棺槨和裡面的屍體之後,孫武便點一下頭,士兵 們方才蓋上棺蓋,跟著抬起,步入陰暗而幽深的通道深處。而第一副棺槨之中, 放置的赫然便是屈巫的屍體…… 我在一旁,默默的計算著數字,最終,有七副棺槨在孫武查驗之後被抬走。 正當擺放在孫武前的棺槨全部消失之後沒多久,滿頭白髮的伍子胥帶著十數名軍 士抬著一付棺槨出現在了場景畫面當中。 伍子胥見到孫武之後,也沒說話,用眼神和孫武招呼過後,便示意讓身後的 軍士將這副棺槨抬到了孫武面前,當棺槨從伍子胥身邊經過時,這白髮老者朝著 這副棺槨內憤憤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看也不看的轉身揚長而去。孫武望著伍子 胥手中抓著的皮鞭,輕輕的歎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並未像之前檢查其他棺槨 一般仔細確認,便揮了揮手讓抬棺的軍士們從他身邊走過了。 就在我以為這座場景中的事件就這樣結束了的時候,又一群士兵抬著第九副 棺槨出現在了孫武的面前。而夏姬此刻也再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此刻的她 一身縞素,滿臉淚痕,拚命的想要撲倒在這副棺槨上,但身邊的幾名軍士卻死死 拽住了她的雙手…… 孫武面無表情前進了幾步,低頭望了望棺材裡的情況,點頭確認後,示意軍 士封蓋棺槨。當棺蓋封閉的一刻,夏姬似乎終於經受不住精神上的痛苦,暈倒在 了地上。孫武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示意控制了夏姬人身自由的那幾名軍士將 夏姬抬出了囚籠的通道。當夏姬被士兵們抬走的同時,一名身穿著可能是祭祀麻 布灰袍的中年男子領著十餘名穿著相似服裝的人員步入了場景之中。 鳳凰山是厭勝鎮魔的囚籠,出現祭祀或者巫師之類的人員並不稀奇。但關鍵 是,這名中年男子的懷中居然還抱著一個看起來,同整座場景毫不搭調的一名嬰 兒。這就讓處於旁觀地位的我產生了幾分好奇。 中年男子抱著嬰兒來到了孫武身邊,將嘴湊到了孫武耳邊耳語了幾聲,孫武 聽後微微楞了一下,同時雙眼的視線集中到了他面前這副尚未被軍士們抬起的棺 槨之上。孫武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棺槨,開口向這名中年男子詢問著什麼,當男子 點頭確認之後,我注意到孫武那張極少出現情緒變動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複雜的 神情。 孫武接過了中年男子懷中的嬰兒,將其放置在了面前的棺槨蓋上,接著,抽 出了隨身佩戴的利劍,劍尖朝下,緩緩的刺向了嬰兒的身體。旁邊的軍士和那些 祭祀和巫師們則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望著孫武的動作。 當銳利的劍頭距離嬰兒的身體只剩幾厘米的時候,孫武手腕一抖,將手 中的佩劍扔到了一邊,表情痛苦的歎了口氣,又反覆搖了搖頭。接著轉身再次向 那名中年男子詢問起了什麼。 中年男子沒有太多的神情變化,似乎只是單純的對孫武的詢問進行著說明和 解答。在中年男子講解完畢之後,孫武的眉頭擰到了一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 考當中。思考的同時,他不時的斜過目光注視著襁褓中沉睡著的嬰兒的臉蛋。他 思考了很長時間之後,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在眾人的注視下,孫武轉身拾起了 被他自己拋在地面的佩劍,再一次持劍來到了嬰兒面前,接著乾脆利落的用劍割 裂了自己的左手手腕,手腕上流出的鮮血,一滴一滴濺落到了嬰兒的臉上…… 孫武滴血的同時,中年男子立刻招呼起了自己身後的那群祭祀,在中年男子 的指令下,十多名祭祀同中年男子一道,迅速的將孫武以及棺槨還有棺槨蓋上的 嬰兒圍在了當中。祭祀們圍成一圈之後,紛紛快速連續的做出了各種不同的手勢, 明顯是在實施某種群體性的法術。在法術的作用下,孫武的血液彷彿有生命一般, 在滴落到嬰兒臉上的同時,便迅速滲透進了嬰兒的身體之中。於此同時,原本熟 睡中的嬰兒也在法術的作用下猛然睜開了雙眼和小嘴,一股股的黑氣從嬰兒的七 竅之中緩慢的漂蕩而出。 裂口的血越滴越慢,孫武在手臂上接著又割了一刀,新的血液再次滴落在了 嬰兒的臉上…… 孫武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甲冑,赤裸上身,不斷的割取著自己的血液,原本健 壯黝黑的身軀在大量失血的狀態下呈現出了病態的蒼白色澤…… 當中年男人注意到嬰兒七竅之中冒出的霧氣逐漸由黑色轉變為一種近乎於深 藍的色彩之後,連忙終止了四周眾多祭祀們的施法動作。而孫武則在中年男子叫 停之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刻的他臉色煞白,嘴唇之中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 神情萎頓。中年男子和週遭的軍士們慌忙圍到了孫武身邊,為孫武止血,同時包 紮著他那條遍佈傷口的手臂。 孫武坐在地上,休息了很久,最後在軍士們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他望了望 再次陷入沉睡的嬰兒一眼後,冷漠的神情之中流露出了幾分讓人難以覺察的慈愛 之色。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幾句話後,最終向待命的軍士揮了揮手。軍士們迅速 在他的指示下,抬起了他面前的這副棺槨,連同棺蓋上的嬰兒一道,消失在了鳳 凰山囚籠那陰森恐怖的通道盡頭。 中年男子率領的眾祭祀尾隨著抬棺軍士們一道進入了更深處的通道。而孫武, 則在其他軍士的攙扶下,反方向離開了現場。 孫武離開後沒有多久,他離開的通道方向那邊很快湧出了成群結隊的屍傀 ……這些屍傀快速的沿著如同迷宮一般的通道散佈到了囚籠的各個域之中。 我站在原地,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最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自言 自語道:「看來,那個慵閒齋人的推測才是準確的。這鳳凰山只鎮壓了一個妖 魔,如果我判斷的沒錯的話,這所謂的妖魔,便是屈巫那傢伙的屍體了。全部九 具棺槨之中,他的棺槨最大,也最為特殊。其他幾具棺槨,從大小形制方面來看, 都是一模一樣的。包括最後抬進來的那一副。看夏姬那樣子,最後一具棺槨當中, 存放的恐怕就是夏南的身體了……」 「不過,那個嬰兒是什麼人?難……難不成就是夏姜?」我忽然想到了這個 問題。在低頭思考了一陣之後,我不禁對自己的判斷達成了某種肯定。 「應該沒錯了……那嬰兒最後吞吐出來的氣息是深藍色的……隱約呈現半透 明的狀態。而當初在李子坪我給夏姜包紮傷口的時候,她身上流出來的血液就是 那種顏色。這應該不是巧了……」 「……嗯,那些祭祀群體施展的法術似乎是某種媒介置換法術。老韓當初曾 經跟我提到過這種古代術法。按照他的說法,這種法術需要某種特殊人物犧牲自 己,貢獻出自己體內相當數量的血液,然後用這種特殊人物的血液用來中和和置 換目標對像體內的某些東西。可以驅毒、甚至於徹底轉變目標對像體內的魔氣甚 至於妖氣。不過能夠用於施展這種法術的特殊人物並不多,按老韓的說法,在史 料中提到過的能夠用於這種鮮血置換法術的只有所謂的烈士、義士以及勇士這樣 的幾類人物。可人心隔肚皮,不到死後蓋棺定論,誰也不知道一個人活著的時候 究竟是不是以上這幾種了。尤其春秋之後,禮樂崩壞,華夏民族原有的許多淳樸 的道德思維和觀念隨之顛覆,能夠配得上以上這些稱號的人越來越少。所以,這 種法術到魏晉時期,基本上就失傳了……」 「等等……嘶……勇士?對了……勇士!孫武這人烈不烈,義不義不好說! 但就憑他面對屈巫的陽炎威力時,那面不改色的從容與平靜,最起碼證明他對於 死亡的威脅是毫不畏懼的!不畏懼死亡,勇士這個稱號是絕對當的起的!我明白 了……孫武正是犧牲奉獻了自己體內的勇士之血,讓那些祭祀能夠順利施法,徹 底改變了那個嬰兒體內的陰魔氣息……原來,夏姜體內的玄陰之氣,竟然是靠著 孫武子替她徹底換血才產生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了一種想要手舞足蹈般的感覺。因為我忽然發覺,我居 然在夢境之中發掘出了夏姜的部分秘密,而這秘密,則是韓哲那傢伙以前思而 不得其解的。 跟著,我抬起頭正想放聲大笑,對面牆壁上的壁畫卻猛然映入了我的眼簾 …… 之前,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景中的這些人物和物品身上,並未注意到牆壁 上的壁畫。而此時抬頭,我才意識到了壁畫的存在。最重要的是,這壁畫我已經 是第二次看見了。看見壁畫的時候,我才真正確定了我此刻在夢境中所處的場景 是鳳凰山囚籠當中的哪個地方。 夢境中,我所處的地點居然是在那座機關謎樓和囚籠結構的連接位置… …而我眼前正對著的,則是當初我進入囚籠之後見到的那一系列壁畫當中的最後<.BZ.N????ETBR /> 一幅! 畫面中兩個武士的形象,其中一個躺臥著,而另一個則站在躺臥武士的前方。 兩個武士的造型完全一樣。而在兩個武士畫面的遠處,站著一個衣袖寬大的男性, 男性雙手向天,在歡呼祈禱,男性形象的背後站著赤裸女性的形象,赤裸女性的 手中拿了一把劍,劍的半截插進了前面男性的身體…… 望著眼前的這副壁畫,我終於明白了當初在囚籠中看到的這最後一幅壁畫的 意思了! 這分明就是在表現屈巫用法術「復活」夏南,以及之前我剛剛目睹過的夏姬 刺殺屈巫的這兩幕場景。 望著這近乎於悲劇般的事件結局……我思維中剛剛冒出的那股喜悅心情瞬間 消失的無影無蹤。 「貴族也罷,平民也罷,男人也罷,女人也罷……甚至於孫武、伍子胥,還 有那個吳王闔閭……不管活著的時候多麼的意氣風發,但最終都只不過是在歷史 和時間的長河之中痛苦掙扎的人罷了!」 我的心,隨之慢慢的消沉了下去。 在我心情低落的同時,夢境中的場景又一次的發生了轉變。 離開了陰暗恐怖的囚籠通道,我發覺自己轉而置身於寬廣空曠的天地之間, 天空中飄散著漫天的白雪。 夏姬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當看到夏姬此時樣貌的時候,我的心禁不住 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刺痛感。 曾經名揚諸國的一代「艷姬」,此刻披頭散髮,赤裸著上身,步履蹣跚的在 冰天雪地中艱難的跋涉著,她的身後雖然跟隨著車馬以及眾多的人員,但每當其 中有人想要接近她為她披上衣物時,都被她狀若瘋狂般的推到了一邊。 跟隨的人員中有男有女,但都對她此刻的行為無可奈何,卻又無法離她而去, 只得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 從夏姬不常理的行為以及她淒慘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在自虐! 跟隨夏姬的人顯然是她的隨從!她是公出身,而且所嫁的夏氏家族也是貴 族。雖然經歷了諸多戰爭和人生變故,但依舊擁有封地和領民。這些人對夏姬宣 誓效忠,無論夏姬做什麼經歷了什麼,只要夏姬還是他們的人,他們都會義無 反顧的追隨其後。 夏姬一邊顫抖著,一邊哭天喊地的行走著。 走著,走著……這個女人突然跪倒在了雪地之中,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 低下頭,拚命的四下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同時雙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來的摸 著…… 跟隨在後的幾名隨從武士見狀,慌忙快步趕到了她的身邊,顯然是要詢問狀 況。夏姬粗暴的將這些武士用力的從身邊推開。但卻趁著一名武士疏忽的機會, 拔出著名武士隨身攜帶的佩劍。 武士們對於夏姬的這一舉動顯得格外驚慌,紛紛退後。畢竟,刀劍無眼… …人此刻又處於一種精神異常的狀態,退後避險是正常的反應。 夏姬一手拿著劍,另一隻手摸到了自己的小腹的位置,接著做出了讓包括我 在內現場所有目擊者都震撼的一幕……用劍插進了自己的肚子,接著割開了皮肉 …… 人一定是瘋了。四周的武士們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再次圍攏了過去,試 圖搶奪武器,同時搶救自己的人。 但夏姬卻支撐著身體,揮舞短劍,不斷的將靠近的武士迫退,同時依舊不停 的摸著自己的身體,似乎想要從自己的身上找什麼一般,而且在迫退武士們 的過程中,又連續的在自己的身上割了好幾刀…… 「終於發現了麼?」 我悲哀的目睹著夢境中見到的這一切…… 現場的武士和隨員們不知道夏姬究竟在做些什麼。而我卻清楚夏姬此刻所作 所為的原因。 很顯然,到這一時刻,夏姬終於發覺到了體內存在的陰妖。也隱約意識到了 自己人生所經歷的這一系列悲慘遭遇的真正原因。而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想 找出寄生在她身體內的陰妖…… 不過,她所做的一切顯然都是徒勞的。畢竟……陰妖是無形的鬼祟…… 在連續「自殘」後,夏姬的體力隨著身體血液的流失而消逝,她再也沒有了 力氣揮動手中的刀劍,也沒有力量支撐自己站立的身體,最終搖搖晃晃的栽倒在 了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之中。 我慢慢的穿過了聚集在她身邊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員,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 憐憫的望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從四周人員悲痛欲絕的表情當中,我確認了這一代「艷姬」的死亡。 對於她而言……死亡或者才是真正的解脫。所以,她此刻的表情非常的平靜 ……一張曾經誘惑蒼生的美麗面龐之上,這一刻,再看不到任何的妖媚,在漫天 白雪的映襯之下,顯得異常純潔和安寧…… 我彎下腰,伸手在夏姬幻想的臉上輕輕拂過。這一舉動純屬條件反射,因為 我從內心深處,對這個女人一生的遭遇感覺到了同情。 一系列的夢境讓我知道,這個在中國歷史上留下諸多醜聞和艷事的女人,其 實就是一個普通女性而已。她從未想過傷害別人,但卻在不知不覺當中被陰妖以 及其他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最終背上了本不應由她所承擔的千古罵名。我撫摸她 面龐的行為,僅僅只是希望我的這一舉動能夠稍稍的慰撫她痛苦的心靈,讓她的 在天之靈明白,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我這樣一個旁觀者瞭解了她一生的遭遇。 「看來,一切都結束了……但是,這一系列的夢境究竟預示著什麼?為什麼 我會不斷的進入這一夢境之中?這一切和我究竟有什麼關係?」 我直起了身子,有些莫名其妙…… 但就在此刻,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讓我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名侍女來到了夏姬的身邊,為死去的夏姬整理遺容。在她接觸夏姬身體的 瞬間,一團白色的虛影從夏姬的遺體上飄了出來,並試圖順著這名侍女的手臂進 入到侍女的體內。 不過這團虛影剛剛冒出,卻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拖拽和牽引一般硬直在了 半空當中。緊跟著,又一團白色的虛影從夏姬的遺體內升騰而出。這一團虛影仿 佛是跟前一團虛影有仇一般,在空中盤旋並不斷撞擊著前一團虛影。 「是……是陰妖?是之前寄生在夏姬體內的陰妖……可……可怎麼有兩隻? 我沒記錯的話,在夢境中,我不是只見到一隻陰妖寄生到了夏姬的體內麼?而且 ……這兩隻陰妖似乎在打架?」 後出現這一隻陰妖從虛影的大小來看,要小了許多。但卻顯得異常瘋狂,它 似乎毫不在乎自己同對方在大小上的差異,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前面這一隻試圖寄 生侍女的陰妖。 前一隻陰妖一開始好像只是急著想要進入新的宿體內,所以對於遭受到的 攻擊並未給予太多反應。但在遭受了小陰妖連續衝擊之後,其形體不斷的縮小, 可能是意識到這樣下去自己會被對方消滅之後,方才開始了同樣的反擊。 就這樣,兩團常人根本視而不見的白色虛影在我的視線中彼此攻擊了起來。 略大的那一隻陰妖顯然存了某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在面對小陰妖的攻擊下顯 得有些躲躲閃閃。看上去,它並不想和對方爭個你死我活,而僅僅只想趕緊找機 會進入到新的宿體內。而小陰妖則不同,完全就是一副要和對方同歸於盡般的 樣子…… 結果,一番爭鬥下來。略大的陰妖在空中盤旋飛舞的速度越來越慢,且身體 白色的虛影顏色也越來越淡。最終,在小陰妖一次瘋狂的撞擊之後,徹底在我的 視線當中煙消雲散了。 大陰妖消失後,小陰妖似乎終於平靜了下來,它圍繞著夏姬的遺體來的盤 旋……顯露出了某種戀戀不捨般的態度。隨著時間的流逝……它自身的顏色也逐 漸開始淡化。 當它的狀態已經接近之前那只陰妖消失前的狀態後,這只陰妖方才無奈般的 鑽入了那名依舊在為夏姬整理遺容的侍女體內,最終消失不見了…… 過了良久,我方才領悟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之前大的那 只陰妖應該就是最初附身到夏姬身上的那一隻了,這隻小的,應該是夏姬死亡後, 從夏姬的體內重新產生了一隻。它是夏姬死亡後自行產生的,夏姬對它而言差不 多就是母親,想必是在產生的同時,也寄托了夏姬對造成其自身悲劇的這只陰妖 的怨恨。所以一產生,便不管不顧的對前一隻陰妖拚命的攻擊,目的就是為了給 自己的母親復仇……這倒是令人意外。老韓說過,各種類型的妖魔都是憑著天生 的本能而存在的。這只陰妖居然會不顧自己的生死,去攻擊同類?嗯……見到老 韓後,我一定要把這次我在夢境中見到的一切都告訴他。」 剛剛想到這裡,夢鏡忽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身邊場景不再像以往那樣與正常的時間同步,彷彿就像是有人按下了快進鍵 盤一般開始了快速的推進…… 在極短的時間以及快速變幻著的各種場景之中,我目睹了被小陰妖附身的那 名侍女的一生……和夏姬類似,這名侍女被陰妖附身之後,行為變的極為淫蕩, 身邊不斷的變換著各式各樣的男性。不過她只是一個卑賤的使女而已,在那個女 性平民缺少尊嚴,更多的被男性或者貴族視為玩物的時代,她經歷的男性也都是 同她類似平民和下人,因此,她的放蕩行為並未引起周圍人們的過多關注,因為 沒有造成他人死亡的情況下自然也就不會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最終,她平靜的 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而那只寄生在她身上,由夏姬體內孕育而出的陰妖則在她死 後,幸運的找到了又一個所謂的「四陰」之人後再一次的附身人體。 接下來,場景畫面速度的變幻越來越快。出現在我面前的幾乎都是那只陰妖 附身者的人生經歷以及它找下個宿的過程……每一次的附身和轉移都彷彿是 一次生命的輪。而每一次附身和轉移都令那只陰妖的力量愈發強大起來……從 第五次附身之後,它幾乎完全控制了宿的思維和意識。與其說是它附身在宿 身上,倒不如說它徹底佔據了宿的身體,而將宿原本的思維和意識凍結在了 宿的身體之內。而先後被它控制和寄宿的人中,有男也有女,有貴族也有平民。 但這只陰妖似乎格外的謹慎和小心,彷彿是擔心再次製造出如夏姬那樣的人生悲 劇一般,種種行為都控制在一個相對理的範圍當中。至少我沒有見到有人因為 同陰妖的宿發生關係而丟失性命。每一任宿的人生都是在平穩而波瀾不驚的 狀態下步入正常的衰老死亡,最多也就是讓人覺得他們的人生稍稍「風流」了一 些而已。 就這樣……似乎經過了兩、三年的時間。這只陰妖居然完成了第九次的附 身寄宿,而這一次它附身在了一名貴族女性的身上。 同之前被附身的那些宿一樣,這名貴族女性在經歷了充實而風流的一生後, 迎來了自己生命的最期。親友們為她建造了豪華奢侈的墓穴,並舉行了盛大的葬 禮…… 在停放遺體接受親友以及賓客憑弔的一個夜裡,守靈的人們在經歷了連日的 葬禮活動後因為疲倦而紛紛睡去。貴族女性的遺體卻在這個時候發生了讓人瞠目 結舌的變化……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貴族女性的腹部開始隆起膨脹……便如同 懷孕的女性一般。 沒過多久,她隆起的腹部又乾癟了下去,在乾癟的同時,從她下身位置竟然 爬出了一個一絲不掛的嬰兒…… 嬰兒一誕生便擁有著如同粉妝玉飾般白嫩膚色以及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披 散而濃密的頭髮遮蓋了嬰兒的容貌,但透過頭髮間的縫隙,我能感受到它那雙如 黑色寶石一般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所散發出來的目光。 嬰兒沒有哭,應該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靠著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的從棺槨 當中爬了出來,接著坐在靈堂的大廳觀察著它所處的世界。 當發覺守靈的人中有人即將醒來後,它快速的從靈堂當中爬了出去。醒來者 起身觀察了一下靈堂,又謹慎的查看了死者的遺體,覺得一切如常之後,茫然的 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再次打起了瞌睡。 我瞠目結舌的目睹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是嬰兒,是真真正正的一個嬰兒……不再是一團白色的鬼祟氣息……難、 難道說,那只陰妖經過了九次附身轉移之後,竟然得到了真正的身體?如果不是 親眼所見……我恐怕根本不會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老韓也從來沒有提到過陰妖 最終會發展成什麼形態和樣子的!嗯……估計他也不知道是這種情況。因為他所 知曉的最強大的陰妖,也就是南北朝時期出現的那只七轉陰妖而已。而我現在看 見的這隻,是九轉……完完整整的完成了九次附身和轉移……老韓恐怕都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竟然曾經誕生過這樣一隻九轉陰妖吧?」 這時,夢境中的場景再次發生了轉變。我在瞬間轉移到了貴族女性生活城鎮 的街道當中,很快的,我看見了那個從貴族女性體內誕生的嬰兒…… 也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方法,居然順利的從貴族女性葬禮的現場爬到了這個地 方,但很顯然,它已經精疲力盡了。它蜷縮在街道某處住宅的牆角,無力的喘息 著。這時,天亮了,住宅的大門打了開來,一名中年女性從房門內走出來後一眼 就看到了趴伏在牆角的嬰兒。中年女性連忙跑了過去,將嬰兒抱在了懷中,從女 性那意外的表情以及小心翼翼呵護著嬰兒動作來看,她顯然將這個由陰妖轉化而 成的嬰兒當成了普通的人類棄嬰。 這可是陰妖變成的嬰兒,不是人類!天知道它會對普通人造成怎樣的傷害? 想到這裡,我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身在夢中的這一現實,急忙忙的衝到了這名 中年女性的身邊,想要提醒她。 但很顯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中年女性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 相反,意識到嬰兒還活著後,她立刻脫下了外套,小心的把嬰兒包裹了起來,愛 憐的抱在懷中輕輕搖晃。同時伸手縷開了遮蓋在嬰兒面前的頭髮…… 「……太、太可愛!太漂亮了……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精緻完美的嬰兒五官?」 在看到嬰兒真容的瞬間,我的腦海中跳出了這樣語句,而同時,我對這嬰兒 的容貌又產生了似曾相識般的感覺。 就在我想要睜大眼睛,打算再次仔細端詳嬰兒的相貌並檢腦海中存儲的容 貌記憶時,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異常淒厲的女性慘叫聲。 在這聲音傳入我耳膜的瞬間,我感覺到了一股毛骨悚然般的顫慄!這感覺並 非是因為那女性的慘叫聲有多麼的可怕,而是因為當我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的 心彷彿遭到了什麼東西沉重的打擊一般。而且這種感覺我之前也有過…… 和當初嚴光遭到妖化了的曹子軒傷害時的感覺一樣,我的心臟以及身體幾乎 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了起來。眼前的夢境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猛的的睜開了雙眼……黑暗,冰冷的古代下水道……我再一次到了我所 存在的現實世界當中。 正文 【紋面】(118、119)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5月4日 字數:58 第一一十八章 甦醒過來的我依舊還沉湎在夢境中的所見所聞而帶給我的哀傷心境之中,對 於周圍的一切有些懵懵懂懂。對於自己此刻是生還是死,以及究竟是身處幻境還 是現實都有些弄不清楚。我感受著周圍的環境,雙手不受控制,本能的顫抖著, 摩挲著接觸到的事物…… 堅硬的地磚;從手指縫間流過的冰冷水流;空氣中瀰漫著的強烈腐臭以及刺 鼻嗆人的煙氣。 這一切讓我憶起了進入睡夢前的種種經歷。 「我、我還活著?、這不科學……我不是明明被那個西裝男一槍爆頭了麼? 這樣都沒有死?」 剛剛發覺到這點,我再次注意到了耳邊傳來的聲響。 慘叫聲,咒罵聲,不明物體的碰撞聲響不斷的湧入我的耳中,同時在這封閉、 靜謐的古代水道內反覆響。 「……是嚴靜和李敬他們!他們正在和那個什麼仁波切還有仁波切手下的幫 凶們打鬥!不好……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還有手槍。嚴靜和李敬兩個人絕對不是 對手!我必須去幫忙……」 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後,我已經沒空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被一槍命中腦門之後還 能活下來的原因,而是艱難的側過了身子,雙手支撐著從滿是積水的地面爬了起 來,順手抓起了跌落在旁邊的鐮刀,搖晃著,踉踉倉倉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蹣 跚而行。 轉過了之前的那個彎道,一名黑衣人在他身邊提燈光線的映照下映入了我的 眼簾。當我看見他時,他正坐在水渠邊緣的階梯上拿著一根繃帶爆炸著手臂上的 傷口。聽到我涉水的水聲後,茫然的抬起頭來朝我過來的方向張望。 因為提燈只照亮了他自己身邊的部分位置,所以,當我看見他時,他尚未看 清從黑暗中蹣跚而來的我的形狀。只是疑惑而警惕的停止了包紮的動作,起身做 出了防備的姿態。 我喘息著,深吸一口氣,全身發力讓自己的身體停止了顫抖,接著大吼一聲 從黑暗中衝了出去,揮舞著鐮刀撲向了對方。 我對我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心中有數,能站起來行走幾乎已經是我現在的極 限了。對方雖然看上去手臂受了傷,但顯然依舊擁有格鬥的能力。最重要的是, 這個什麼仁波切身邊的這些黑西裝應該都是擁有專業技巧的保鏢。我即便在身體 正常的情況下一對一打鬥也未必能佔太多便宜,更不要說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態了。 所以,我只能設法在攻擊對方前先試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然後利用對方心神不 定的狀態發起攻擊。也因此,此刻的我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的直接使用了鐮刀…… 當我從黑暗中沖的瞬間,黑西裝終於看清了我的樣子。他先是楞了一下,跟 著發出了讓我都難以置信的驚恐淒慘叫聲……他的這種反應反倒讓我吃了一驚, 這口氣一鬆,整個人的動作都變的遲緩了下來。 就在我心裡暗叫不好,擔心對方會藉機衝過來將我打到的時候,這黑西服居 然當即轉身,連放置在階梯上的提燈也不顧的朝著水道另一邊的方向玩命般的奔 跑而去,口中更語無倫次般的大吼大叫起來。 「鬼啊……惡、惡魔啊……是惡魔啊……救命啊……來人啊……是妖怪啊 ……」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黑西服的這一反應,有些莫名其妙。這片刻的停滯,居然 讓我感覺到身體內的氣息還有力量都得到了些許的恢復。發覺到這點之後,我也 沒有多想,喘息著彎腰拾起了黑西裝拋下的提燈,跟著再次一腳高一腳低的朝著 黑西裝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一邊跑,一邊努力的調解著自己的呼吸。當感覺呼吸的節奏終於正常之後, 一股灼熱的氣息猛的從我的胸口丹田之中噴湧而出,同時快速的散佈到了我的四 肢骸。感受到灼熱的同時,我也同時感覺到了力量。片刻之間,我竟然產生了 一種浴火重生般的人生體驗…… 我越跑越快,只想著追上前面的那個黑西服,卻根本就沒注意到,在那股熱 量影響下,我的整個身體連同皮膚都呈現出了如烈火燃燒般的赤紅色澤……我身 上的衣物,在我完全沒有意識的狀況下,被皮膚中滲透出來的一股股蒸汽般氣體 的熏蒸下開始了崩裂和分解…… 黑西服的慘叫明顯引起了水道深處其他人員的注意。一時間,原本傳來激烈 打鬥聲音的地方陡然安靜了下了。 整個水道中一時間就只聽到那名黑西服的大呼小叫。 奔跑了余米,在提燈光線和映照下,數名黑西裝和白衣女性出現在了我的 面前。我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鐮刀,打算接近之後就朝著他們一頓亂砍。但當 這幾個傢伙看清我之後,卻做出了和之前那個黑西服幾乎一模一樣的反應!先是 一愣,跟著一個個全都露出了驚恐和極度畏懼的表情,然後不約而同的轉身撒腿 就跑。 「怎、怎麼事?」 我心裡頭禁不住感覺到了疑惑。前面那個黑西服估計是膽子小,看見我一副 拚命的樣子,因此產生了畏懼心理轉身逃跑還說的過去。可現在對方有好幾個人, 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要說他們畏懼我手裡的鐮刀也沒道理,因為他們中有好 幾個手裡拿著鋼管和木棍之類的武器。真要對打的話,吃虧的應該是我才對啊? 我眨了眨眼,弄不清是什麼情況了。 不過我也懶得去想太多。他們不敢攔截我最好,這樣我才能立刻趕去增援嚴 靜和李敬他們三個人。 追著這幫人又轉過了一個彎道,眼前一下變的光亮了起來。在眾多提燈和手 電的照射下,此處下水道內的景象清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清了眼前景象的我忍不住熱血上頭,禁不住發出了近乎於野獸般的咆哮! 這是一處頗為空曠的十字水路交匯點,小李敬憑藉著手中弓箭殺傷的威懾力, 帶著胥悅背靠在一處塌陷物堵塞的邊緣角落同近十多名距離了他一段距離的人群 對峙著。 水路的中心位置,嚴靜在幾名黑西裝的包圍中搖搖晃晃的憑借單手正在勉強 抵擋。她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右側……顯然是受了什麼傷,無法運動了。總算 她身手了得,單手的情況下,幾個黑西服也尚未將她制服。 對於我而言,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沒有自己親人的安危來的重要!在我潛意 識當中,不管是誰,只要敢於傷害我的親人,那我就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就算他 是國家領袖甚至於佛祖、上帝也是一樣的! 也因為這個原因,確認嚴靜受到了傷害,咆哮過後,我提著鐮刀徑直朝著嚴 靜被包圍的所在衝了過去。 我的突然出現以及隨之發出的咆哮聲令原本吵雜混亂的現場陷入了短暫的安 靜之中。當意識到我有所行動之後,黑西裝和眾白衣女方才做出了各自反應。 許多人在看到我後,全都驚恐的四散躲了開來。 我腦子裡只考慮著要救嚴靜,對這具體的原因也沒有過多考慮,或者是我 「死而復生」這種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意料,因此他們才對我產生了畏懼心理。 幾名正在圍攻毆打嚴靜的黑西裝見我朝他們這邊衝來,好幾個也都和其他人 員一般,驚恐的選擇了閃避。而沒有閃避的其中一人拉開了西裝的衣襟,從中掏 出了手槍。 這一刻,我認出了這個傢伙,正是之前朝我開槍射擊的那個。 他有槍,卻在赤手空拳攻擊嚴靜,想必是打算活捉嚴靜,所以才放棄了使用 武器。不過此刻要對付我了,他毫不猶豫的再次取出了手槍,臉上全是驚駭和緊 張的神情。槍口對準我之後,便立刻扣動了扳機…… 暴怒之下的我早已經喪失了基本的理性,即便看見了槍口,我依舊沒有停下 腳下的步伐,而是維持著直線運動,朝著此人撲了過去。 巨大聲響之後,烏黑的槍口中冒出了子彈出膛時摩擦產生的火光。我幾乎同 時感覺到身體的正面遭到了某種強烈撞擊…… 我知道,子彈必然已經命中我了。但我壓根就沒去思考……在身體還能運動 的狀態下,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救下嚴靜,然後砍死眼前這個狗娘養的黑 西服……」 黑西裝在射出第一顆子彈後,緊跟著又連續的扣動扳機。將手槍內的子彈一 口氣全都發射出了來。 在射擊的同時,黑西裝原本驚恐的表情也轉變成了絕望下的猙獰!他拚命扣 動扳機的同時,瘋狂的叫喊起來。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這個妖怪!打死你這個惡……」 最後的「魔」字尚未出口,我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鐮刀的刀刃從他的左頸 位置朝身體的右下方劃了過去…… 揮刀的同時,我才發現,我手上的鐮刀連同我的手臂竟然籠罩在一圈熊熊燃 燒的火焰當中。 黑西裝死亡前絕望的慘叫聲在空蕩的古代下水道內蕩…… 我像丟了魂魄一般,呆滯的站在原地。 「……我……我……我這是怎麼了?」 「殺人了……我殺死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顫抖的將自己的雙手抬到了眼前。 一雙屬於我的,原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臂此刻在我的眼前變得如此陌生。 因為,這兩隻手臂之上正環繞著一層燃燒著的紅色火焰! 火焰的顏色同學宗身上那金色同時微微帶有些許泛藍色澤的護身火焰不同。 我手臂上此刻環繞著的火焰是赤紅色的,鮮紅的顏色如同人的鮮血一般,甚至接 近血液乾涸之後的黑色。 倒在地上的黑西裝與其說是被我用鐮刀「砍」死的,倒不如說是被活活燒死 的。因為當我鐮刀的刀刃砍入他的體內之後,他的軀體在我面前全身劇烈的顫抖、 抽搐起來! 農用鐮刀遠沒有軍用刀具那般銳利的鋒刃,所以刀口沒入對方肩頸之後,便 再也砍不下去了。我隨手條件反射的又將鐮刀的刀刃拔了出來。 在我拔出刀刃後,黑西裝滿臉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口鼻,雙眼也在極度震驚的 狀況下擴張、凸出……接著,黑色的濃煙從他外露的七竅當中冒了出來,緊跟著 他的體內傳出了一陣陣連續的輕微爆裂聲響,伴隨著這一陣輕微的炸裂聲,黑西 裝栽倒在了地面。 如同當初妖化了曹子軒一般,倒地黑西裝的身體毫無徵兆的四處隆起,隆起 的位置破裂後噴湧灼熱的赤色火焰…… 在劇烈的灼燒和煙霧過後,或者因為死者是人,並非曹子軒那樣已經變成了 怪物的原因,死亡了的黑西裝沒有和曹子軒一樣,徹底變成灰燼,而是成了一具 焦透了乾屍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但這從某種程度上比曹子軒那時的場面更為讓人恐怖,我在目睹了發生的一 切後,由原本極度狂暴的心理狀態當中陷入了極度的恐懼。 理智告訴我,這一切應該是我擁有的紅蓮能力所造成的。 但再一次見到紅蓮這可怕的能力以及造成的結果後,我又從恐懼之中陷入了 深深的迷茫…… 「這是一個人能夠擁有的力量麼?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擁有這種力量的我,還能算是人麼?」 「這一路過來……他們見到我後,都在喊我什麼……妖怪?……惡魔?… …魔鬼?」 望著依舊在不斷燃燒中的雙手,我不自覺地連續後退了幾步。 就在此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苦海無邊……頭是岸!」 黑西服被我劈砍後被燒成焦炭,對於四周所有看見了這一過程的人員而言, 都太過恐怖和震撼了。以至於黑西服死亡之後,整個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也因為安靜,所以這一聲佛號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顯得格外清晰甚至於… …莊嚴! 順著聲音,我轉過了頭。 達耶。仁波切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這女人和之前一樣,盤腿懸浮在半空中。見到我神情恍惚,表情迷茫,一邊 快速念誦著某種我根本就聽不懂的經文咒語,一邊緩慢的向我漂浮而來。 但當她移動到距離我只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她盤著的雙腿之下猛然冒出 了一股濃烈的白色蒸汽,白色蒸汽翻湧的同時,她的身子朝下一墜。總算她反應 極快,在墜地出醜前岔開了原本盤膝的兩腿,略微有些狼狽的站立在了我??.??b.的面前。 看到了這一切之後,我猛的發覺了這個女人之前之所以能夠懸浮在半空當中 的奧秘了。 這女人壓根就不會飛,之所以能夠懸浮在空中是因為在她的身體下方居然有 一道不仔細觀察就無法發覺的透明水幕在支撐著她的身體!她盤腿坐在曲型分佈 的透明水幕上,距離稍遠一些的情況下看去,就好像懸浮在空中一般。 雖然我不清楚我現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況,但從我雙手纏繞著一圈圈燃燒 著的火焰來看,我的身體,以及身體的四周必然處於一種高溫之下。這女人沒有 意識到這點,貿然想要接近我,結果還沒等到和我接觸,支撐著她身體的這一層 水幕就被我散發出的高溫給生生的蒸發掉了。 雖然姿態狼狽,雖然被我發覺了她凌空懸浮的秘密,但此刻的我卻並未對她 試圖接近我的行為產生任何的警惕。 原因很簡單,導致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亡之後的我此刻陷入了一種極度痛苦和 悔恨的心境之中,而達耶。仁波切之前那句「阿彌陀佛」更是在瞬間觸動到了我 心底深處最軟弱的一面。 殺人……對我而言實在過於痛苦的一件事情了! 因為直到剛才,我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殺死過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此刻躺在地 上的這具焦炭般的屍體,則是我從出生到現在,真正意義上殺死的人類。 一時間,恐懼,驚慌、迷茫等等諸般心情紛至沓來。那一聲「阿彌陀佛」出 現的時候,便如同一絲光明一般,瞬間驅散了這些讓我不知所措的負面心情… …望著雖然有些狼狽,但卻迅速在我面前調整了狀態雙手十,神情莊重的達耶。 仁波切。我忽然產生一種極度想要向她朝拜的慾望。 這一刻,這個女人在我的眼中彷彿真的成為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仁慈佛 祖,她原本就十分美麗的容顏此刻散發著某種聖潔的光環,婀娜的身姿更展示著 無限的溫柔氛圍。似乎向她朝拜,我才能夠充分向整個個世界表達我此刻痛苦和 悔恨的心情,同時獲得精神上的平和。 我目光呆滯,搖搖晃晃著自己的身體,兩隻膝蓋彎曲了下去…… 「大哥!你要做什麼?」 「小心……別中了她的幻惑之術!」 就在我即將跪倒朝拜的時候,我的耳朵兩側同時響起了嚴靜的叫喊和李敬的 提醒之聲。李敬提醒的同時,繃緊上弦的箭矢同時射出。之前,他憑藉著這根蓄 勢待發的箭矢逼迫著數名黑西服不敢近身,但意識到我即將落入達耶。仁波切的 磬中之後,再無遲疑,終於將這根箭矢發射了出來。 箭矢飛出的同時連續反覆的散發出了刺目的強烈光線,飛行當中,整片場地 籠罩在一片明暗交錯的光線之中,當光線黯淡的時刻,達耶。仁波切的容貌雍容 華貴,高雅端莊,但在刺眼強光的時候,這女人雙眼之中卻流露出了一種讓人畏 懼的殘忍和赤裸裸的貪婪慾望…… 箭矢從我和達耶。仁波切的中間穿過。伴隨著快速的光影變幻,我兩個眼眶 中的瞳孔不受控制的爆發出了一股金色的光線。當金色光線同這個女人的視線交 織在一塊的同時,我和達耶。仁波切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身體不約而同的 彼此連連後退…… 就這一瞬間,我從達耶。仁波切的眼中看到了無數如同飛散著的照片般的定 格畫面。在畫面中,我見到了一雙雙恐懼的眼神、吶喊著的人臉、掙扎揮舞著的 手臂、血淋淋的肢體、冰冷乾癟的遺骨殘骸、漫天飛舞的赤紅烈焰…… 我搖晃著止住了身體的倒退,胸口在極度氣悶下產生了嘔吐的強烈慾望。並 且在眾目睽睽之下乾嘔了起來。 碰到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人,經歷了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那樣的禁地奇境, 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而從達耶。仁波切眼中看到的一切卻徹底衝破了我所 能承受的心理底線,以至於讓我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 達耶。仁波切在連續後退了幾步之後,同樣停住了腳步。在垂著頭劇烈的喘 息一陣之後,再次抬起了頭。一張原本嫵媚動人的漂亮臉蛋上此刻呈現出了因為 痛苦而扭曲到近乎於猙獰的表情。 「……紅、紅蓮!你居然是紅蓮!」 這個女人從我見到她到現在,一直都給人一種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般好整以 暇的從容態度。但現在,喘息的話語當中第一次讓人感覺到了一絲驚慌。 見到我沒有應,依舊站在原地捂著腹部彎腰幹嘔。 這女人的眼中精光閃現。厲聲對閃避到四周的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子下達了 指令。 「你們還楞著幹什麼?把這裡的人都殺了!」 這一刻,這女人顯然剝掉自己「高僧、活佛」的全部偽裝,徹底暴露出了她 凶殘的本性。 達耶。仁波切高聲叫囂著,但散佈到四周的那些黑西服還有白衣女們行動的 卻沒有多少。除了少數幾個人在聽到指令後,緩慢的朝李敬和胥悅所在的方位謹 慎移動外,多數人,卻都紛紛把身體貼到了下水道邊緣的牆壁上,一個個躊躇不 前。 即便是朝李敬和胥悅那邊行動的幾個,其實也都存了柿子撿軟的捏的念頭。 嚴靜此刻站在我不遠的地方,攻擊嚴靜,極有可能會遭到我的攔截,而且嚴靜身 手極好,受傷的情況下都能在數名黑西裝的圍攻下支撐。怎麼看,都是個硬骨頭 …… 而射出了箭矢和李敬和胥悅顯然要弱的多,所以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決定把達 耶。仁波切的指示落實到他們兩個人的頭上了。 在嘔吐了數下,並未嘔吐出什麼東西之後,我終於強行抑制住了那種難以名 狀的噁心狀態。抬起頭,歪著腦袋,咆哮著喝止了那幾個傢伙的企圖。 「這裡誰敢動?再動一下……別怪我下狠手!」 伴隨著我呵斥的聲,那幾名想要攻擊李敬和胥悅的傢伙也隨之停止了自己 的動作,表情極不自然的僵直在了原地。 發覺到這種狀況的達耶。仁波切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接著,全身在 憤怒之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可能她都沒有預料到,她的這幫手下,竟然如此的 膽小怯懦,在見識到了紅蓮的力量之後,全都被徹底嚇倒了。 「好……很好……不愧是紅蓮!就這麼露了一手,居然就把我手下的這幫窩 囊廢全給鎮住了……好……太好了!」 達耶一邊顫抖著,一邊望著周圍的人群,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居然露出了 一絲詭異的笑容。 看到達耶的表情,眾多的黑西裝和白衣女,全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有人左 顧右盼,躍躍欲試,但注意到沒人領頭後,便又垂下了腦袋,做了縮頭烏龜。 這些細節我看在了眼裡,卻沒有打算去理會什麼。我只需要他們停止圍攻嚴 靜三人的行為就好。而我,在使用了紅蓮之力殺掉一個人以後,已經真的不想再 次用這可怕的力量毀滅任何人的生命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斜著腦袋,抬起左手指向了對面的達耶,微微顫抖著 開口說道。 「你……你……你絕對不是什麼佛門子!我、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麼?」 達耶瞪大了雙眼,高傲的揚起了自己的下巴,朝我凝視過來。 「……地獄!我看見了你的眼裡,只有地獄!」 第一一十九章 「哈、哈、哈……」 達耶。仁波切仰著頭,肆無忌憚的狂笑了起來。甚至於笑的前仰後,捶胸 頓足。彷彿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一般。笑完了,望著我時,還連續 抽抽了好幾下。 「地、地獄?就因為你從我的眼睛裡看見了地獄……你就說我不是佛門子? 哇哈哈哈……」 說完後,這女人又一次笑了好一陣方才止住了在我看來,近乎於癲狂的行為。 注意到這個女人的表情趨於正常,我的心境也隨之平復了下來。開口說道: 「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女人面對我的再次詢問,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對我佛瞭解多少?」 「讀過幾本佛經……」 「《地藏王菩薩本願經》讀過麼?」 「讀過……就因為讀過,所以,我才能把從你眼裡看到東西和地獄對上號!」 我冷冷的答道,此時,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我如今這種奇怪的身體感受 了。也因此,我的思維也同時恢復到了往日的冷靜狀態當中。 「原來如此……那我問你!從我眼裡看到地獄,就能證明我不是佛門子? 你這是個什麼道理?」 達耶的這一句反問,倒把我給難住了!我因此微微垂下了頭。 見我沒有答。達耶緊跟著拋出了她第二個問題。 「那你覺得佛門子的眼中應該能夠看見什麼?」 面對對方的步步追問,我並不打算一直保持沉默,隨即立刻對她的這第二個 問題給出了我的答。「難道不該是凡世間的芸芸眾生和西方的極樂世界麼?」 達耶對於我立刻的答有些意外。略略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捉 摸般的笑容後忽然再次拋出了第三個問題。 「你覺得佛在哪裡?」 我的眼睛不自覺的瞇了起來,再次以反問的方式對她進行了答覆:「難道不 是在西方極樂世界麼?」 「錯……」 達耶。仁波切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在立刻否定了我的反問之後朗聲說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萬千神佛,眾世菩薩,他們都不在你所說的那個什 麼極樂世界!他們在地獄!我佛如來在,地藏王菩薩在……還有觀世音菩薩… …所有的神,所有的佛!此時、此刻……他們都在地獄!」 聽到達耶。仁波切這種聞所未聞的說法,我都能感覺到自己臉部的肌肉在不 自覺的狀態的抽動了起來。 「你是說,佛祖,菩薩們不在西方極樂世界?而是都在地獄裡頭?他們在地 獄裡幹嘛?難不成是在拯救靈魂,普度眾生?」 面對我近乎於調侃的新問題,達耶。仁波切的表情平靜而安寧。 「你說對了……我佛慈悲,地獄一日不空。他便會在地獄中忍受一日的煎熬! 不止是他,其他所有的神佛和菩薩們都會在地獄中拯救世人!」 「連個假期都沒有?」我眨了眨眼。我注意到,在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 臉上居然又一次浮現出了那種虛偽的所謂莊重神態。也因此,我毫不客氣的持續 了調侃的語氣。 達耶微微搖了搖頭,她這一刻似乎意識到我真的是在調戲她了。但出乎我意 料的是,她並未向之前那樣失態,變的歇斯底里,而是依舊保持了此刻的那種平 和語調。 「地獄是什麼地方?西方極樂世界又是什麼地方?」 我眨了眨眼,沒有預料到她居然如同打禪機一般,又一次向我拋出了新的問 題。 「地獄麼?應該和俗世間的監獄類似了!懲罰罪犯,同時清洗他們身上的罪 惡,然後再把他們丟進六道輪裡頭去重新來過。極樂世界麼?好地方……給予 善良者以獎勵,讓他們獲得行善積德之後的福報。和基督教裡的天堂類似吧!伊 斯蘭教裡倒是明確描繪了天堂的樣子,說有很多處女隨便操,想吃什麼吃什麼, 想喝什麼喝什麼……」 說到後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了。而原因很簡單……就在我和 達耶。仁波切問答的過程中,我感覺到了體內湧動的那股慾望。而且我明確的確 認了,就是性慾! 這時的我有些煩躁起來。我想要發洩……而發洩的方式在我看來只有兩種。 一種是找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而另一種就是把女人按到在地,狠狠的捅! 眼前的達耶。仁波切是個實實在在的美人兒。雖然之前我對她產生了極度的 仇恨,但當這股無名慾火升騰起來之後,我對她的那種仇恨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 也轉變成了一種慾望。畢竟,我管她是不是佛門子……她是女人,這點最重要 ……是女人……就能被我上!也因此,在答她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自己都知道 自己在胡說八道。要麼激怒她,和她幹上一架。要她不動怒,說這些調戲的話, 則似乎能從某種程度上緩解我體內升騰起來的這股慾望。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聽到我後面的胡言亂語時,達耶的眉頭雖然跳動 了兩下,但卻沒有動怒,而是出言制止了我的話語。 「……那麼?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去天堂,還是去地獄?」 「難道說這世界上還有人心甘情願想下地獄的?」我對於她突然冒出這樣一 句問話有些莫名其妙。 達耶。仁波切原本試圖注視我的雙眼,但忽然意識到我是紅蓮之後,她將視 線游離到了我的身側。 「看來,你也只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而已了!」 「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什麼超凡脫俗的人。」我條件反射般的應道。但 隨後,我聽到了達耶。仁波切的喃喃自語。 「……我想下地獄。」 我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著眼前的女人。我基本可以確定,這女人不 僅心理不正常,連思維都不正常了。 「……只有在地獄之中,我才能真正的見到我佛,然後日日夜夜的朝拜他, 聆聽他的教誨,覺悟他的所想所感!」達耶。仁波切說著說著,臉上顯示出了無 限的憧憬和虔誠,這一刻,我意識到,她說的這些話絕非是在演戲了,我甚至能 感受到她從內心深處湧出的那種對佛祖的崇拜! 「這女人走火入魔了?」我呆呆的望著此刻自言自語的達耶。仁波切。 「極樂世界無佛……有,也只有接引佛。他對我毫無意義……我去哪裡,什 麼也得不到。因為你所想像的一切,我在這凡塵俗世之間就能得到。能得到… …我為什麼要去追求?人只會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我追求的,就是佛祖 本身!我想要見到他……我想要詢問他……請他為我開導、解惑!為我揭示一切 的真理!那些自稱佛門子的人,他們對佛祖沒有任何眷戀和憧憬……他們只想 著去西方極樂世界享樂,快活!存了這種念頭的人……真的會是佛的信徒麼?他 們都該死……所以,我才要先把他們統統都投進地獄……讓他們有機會真正接受 我佛的拯救。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極樂世界有什麼可去的?佛在地獄 ……所以地獄才是佛門子該去的地方……去那裡,追隨我佛!我不入地獄誰入 地獄?佛是這樣對我說的……」 達耶。仁波切低著頭,絮絮叨叨的嘀咕著,說到最後,猛的抬起頭,斜著眼 睛瞟了我一眼道。「……至於你,看來注定是我在凡塵之間的劫數。不……也許 是機緣!你就是我求證大道的凡塵終點……」 話音消失的同時,這女人身邊猛然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漂浮水珠,這些水珠 在我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朝我所在的位置飛射而來…… 「小心啊!」 遠處傳來了胥悅的尖叫聲以及李敬的驚呼! 部分水滴從我身邊不遠處掠過,一粒粒,一顆顆的撞擊到了我身後下水道牆 壁之上,瞬間在磚塊上砸出了數不清的孔洞,其撞擊的威力幾乎等同於一顆顆的 子彈。 而命中我正面的水滴卻都在接觸我身體前的一瞬間被我此刻身上散發的高溫 蒸發成了一片蒸汽煙幕。 附近的嚴靜似乎早都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沒有像胥悅和李敬那樣大 呼小叫。 我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彎腰伸手從乾涸了水道中央地面上拾起了一小塊金 屬。金屬塊在我的手指間快速的溶解,最終汽化成了一團煙霧。 這塊金屬不久之前還是一枚子彈,從黑西裝的槍口之中射出,命中我身體的 同時被熔化成了液體,落在地面後再次凝固。而現在,在我的手中徹底消失了。 此時的我也明白了之前為什麼我腦門上中了一槍之後沒死的原因了。 ……是紅蓮業火,在子彈穿透我腦門皮膚甚至於部分頭骨的瞬間,我體內陡 然升騰的紅蓮業火將那枚子彈溶解、蒸發掉了。因為這個原因,那枚子彈最終沒 有穿透我的大腦,僅僅只是將我震暈了過去。 我搓了搓手指,朝之前捏著金屬塊的位置吹了口氣,抬頭朝達耶所在的位置 望了過去。我確實沒有料到這個女人會如此乾脆利的就對我發動了攻擊,之前 和她一問一答,我甚至萌生了一絲能夠和她協商解決,各退一步,和平離開這裡, 之後再各算各帳的念頭和打算。 而她的攻擊,已經明顯的表達了她此刻的真實念頭了……那就是「不死不休」, 本事之下見真章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左手攥緊了拳頭,右手將鐮刀橫在了胸口。 在遭到達耶。仁波切之前的水彈攻擊後,原本僅僅只是纏繞在我雙手之上的 紅蓮業火徹底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沒有感覺到太多的不適感,但從我身上散發 出來的高溫卻如波浪般向外陣陣的擴散了開來。無論是眾多黑西服和白衣女,連 李敬、胥悅等人此刻也都清晰感受到了這滾滾熱浪。 一時間,現場的眾多人員忘記了敵我關係,扎堆般的逃離到了水道邊緣的 域。即便是嚴靜,此刻額頭上也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她意識到連她也經受不住我身上高溫的熏烤之後,猛的用左手扯下右手的手 袖。露出了一隻乾癟的,幾乎同乾屍一般的右手手臂,衝我大叫起來。 「大哥,留神這女人!這女人玩水的能力比你能想像的還可怕……」 我見到嚴靜此刻右手的狀態之後禁不住瞳孔都放大了幾分。嚴靜右手此刻的 樣子,我似乎在哪裡見過?緊接著,我猛的想起了唐正波之前給我的那張乾屍照 片…… 「小騷蹄子……還真是多嘴啊!」 達耶。仁波切似乎是覺得穿著寬大的藏袍不方便和我交手,一邊隨意的將外 罩的藏袍解開,拋到了一邊,露出了裡面的緊湊裝束。同時像是挑釁,又像是恐 嚇威脅般的開口說道。 「水這東西,無處不在……天上有,地上有,空氣中也漂浮著肉眼看不到的 微粒……就算是人,身體中分之七十的成份也都是水!而我的能力叫做弱水! 這世界上一切的水,都能被我操縱和控制……和她一樣,先廢掉你一隻手再說了!」 話剛剛說到這裡,她忽然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做出了抓取的動作後猛的往 拽了一下。 在我的視線當中,無數條水絲竟然從我右手手臂密閉著的毛孔之中像受到某 種力量牽引一般,被活生生的拉扯了出來,水絲剛剛冒出,就被我自身的紅蓮之 火蒸發成了氣體。我的手臂在不斷冒著白色水汽的同時,以驚人的速度乾癟了下 去。手臂乾癟的同時,我也喪失了右手的全部感覺和控制,整隻手,無力的垂到 了胸前。 我大吃一驚,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對方的這種能力時,我右手上原本纏 繞和燃燒著的赤紅火炎則在將冒出的水絲蒸發之後,快速的從毛孔由外向內滲透 了進去…… 隨著紅蓮火焰的充斥,我一度乾癟的右手從手腕,到肩膀再次膨脹起來,並 恢復到了之前正常的狀態之中,只是皮膚的顏色變成徹底的赤紅色,炙熱的溫度 甚至扭曲了手臂周邊的影像。手臂形狀恢復的同時,我再次感覺到了對自己右手 的控制和掌握,也因此再一次將手臂抬了起來,將鐮刀的刀尖指向了達耶。仁波 切!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達耶。仁波切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臉上 原本並不明顯的橫向肌肉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了起來。 在深吸一口氣後,這女人止住了面部肌肉的抽搐,一張臉緊繃了起來。 嚴靜同樣目睹了我身體的驚人變化之後,也沒說話,轉身飛快的朝李敬和胥 悅兩人所在的位置跑了過去。此刻的她或者意識到了,我和達耶。仁波切之間的 這場交鋒,已經不是她所能插手的了。 達耶。仁波切之前和我對視過一次,雖然沒有在其體內誘發紅蓮的內燃和炸 裂。但此刻她顯然再沒有膽量又一次直視我的目光了。此時的她只能在避免和我 視線交錯的情況下目光閃爍的觀察著我的動作。又因為我和她之間還有那麼一段 距離,我若要動攻擊,先動的必然是兩隻腳,所以,她的視線隨即集中到了我 的下半身上。 看著看著,著女人的臉上又露出了怪異的神情! 此時的我正全身關注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意識到她神情不對後,感到了 些許詫異。隨即低頭朝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看過之後,我差點沒想找個地縫鑽 到地底下去了…… 原因很簡單。 直到此刻,我才發覺,我的週身衣物,包括貼身的內褲竟然早在不知不覺當 中被我自身散發出來的紅蓮業火燒的乾乾淨淨了。也就是說……從剛才,不知道 什麼時候開始,我早都已經是全身赤裸的。 達耶。仁波切視我為對手和敵人,看上去一門心思的就想殺掉我。我作為她 的目標,穿著衣服也好,光著身子也好,她當然毫不在乎。 可關鍵是,嚴靜那丫頭,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一絲不掛的狀況,但這傢伙,居 然都沒開口提醒我一下。 在這種狀況下,裸不裸體,我其實倒不是太在乎。這周圍雖然有不少女人, 不過這些女人大致都是些什麼樣的女人,我心理有數。光屁股的男人恐怕比我在 部隊澡堂子裡看見過的都多。可關鍵是,我居然發現我的那話兒,竟然在這種狀 況之下也高高的挺立在兩腿之間,昂首挺胸的朝著達耶。仁波切行著「注目禮」。 這算什麼事啊?一時之間,一種難以言狀的羞恥感湧上了我的心頭。我幾乎 是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想要遮擋這個部位,同時夾住了雙腿…… 卻沒想到,達耶。仁波切就在這個時候飛身躍起,在我沒有絲毫防備的狀況 下騰空躍到了我的面前,落地的同時右腳探出,狠狠的踹到了我左臉上。 她這一腳踹的我眼冒金星,整個身體隨著她踹擊的力道在空中翻滾一圈後重 重的栽倒在了地面。 我憑著以往打鬥搏擊的經驗,落地後朝一側連續打了幾個滾後,方才用左手 支撐著,從地面站了起來,心理暗罵著眼前對手偷襲我的卑鄙行徑。 但當我看清了達耶此刻的樣子後,我卻又愕然了。 這女人趁我不備,一擊得手。她自己的身體看上去倒還沒什麼問題,但她和 我瞬間的肢體接觸,卻同樣引燃了她身上的服裝。紅蓮之火幾乎是瞬間就把她右 腿上的群褲燙成了蒸汽,也因此,她光潔,白皙的整條右腿從大腿根部開始,徹 底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不過她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依舊只是表情嚴肅的注視著我的動作。 確認了這點之後,我咬了咬牙……很顯然,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和我交手她 全身服裝都有可能被我身上的紅蓮之火燒光的這一現實。一門心思只在考慮著怎 麼打到我而已。既然如此,我也就拋開了心裡頭那種普通人的裸露羞恥感,真正 的把心思放在了對付眼前這個女人的事情上了。 很顯然,在不知道什麼條件的情況下,我體內的紅蓮之力已經大規模的呈現 並且爆發了出來。但這爆發出來的力量究竟應該如何運用,如何激發紅蓮傳說中 的種種強力技巧這些,我是根本都不知道的。 而且此刻,也不容我靜下心去感悟或者領悟這種力量運用的方式方法,所以, 對眼前女人的反擊,我依舊只能採取了和普通人搏擊格鬥一般的方式……衝過去, 拿手裡的鐮刀砍她! 達耶冷靜的觀察著我身體的運動,在我衝到她面前揮刀橫砍的瞬間屈膝低頭, 輕鬆的避開了鐮刀的鋒刃,朝後轉身的同時上身低埋,白皙光潔的右腿伸出,在 地面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圓弧,後跟反向重重的命中了我的右腳腳踝。以一記標準 的,搏擊教科書般的掃堂腿再一次的把我放倒在了地面。 我則又一次的在地面打了幾個滾,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後站起了身子。 攻擊失敗……但達耶的衣物則又一次被我身上的紅蓮之火燒掉了部分。此時 她裸露的已經不僅僅是右側大腿了,上身左側的服裝因為在旋掃踢的過程中近 距離的接觸到了我的身體,一大半在高溫之下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雪白的左肩、 整條左手手臂以及心口上方微微顫動著半截乳房暴露在了我的視線內。 達耶面無表情的伸手將這部分服裝殘留的幾縷未被燒化的布條拉直,跟著在 腋下打了個結,殘存的部分上衣因此而繃緊,遮蓋住了依舊還在顫動著的半截酥 胸。跟著淡淡的開口說道:「玩火的人,我見識過幾個!不過……你是我見過的 最下流的一個!打不到我,居然燒我的衣服!」 面對她此刻極為突兀的指責,我本能的開口辯解了起來。 「這怪不得我……它碰到哪裡,就燒哪裡……我也控制不……」 最後的「住」字還沒出口,達耶。仁波切再次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衝到了我的面前,右腿膝蓋高抬,重重的撞在了我的下巴上面。她攻擊的時候, 我都還在說話。我的牙齒在張之間咬到了舌尖。不僅如此,頭部再次遭到重創, 滿天旋轉著的星星又一次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本能的連連後退。在我後退同時,達耶。仁波切在單腿支撐的情況下,熟 練的甩動著她的右腿,快速的在我的身上連續蹬踹。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這女人的身手遠遠的超出了我的預料。此時展露出連續 攻擊的腿上功夫,就算我的鐵哥們兒劉濤也不大可能在實戰搏擊中施展的出來。 不過,在承受了她這一串如行雲流水般的腿部組攻擊後,我也弄清了這女 人敢於直接用身體攻擊我,而不會被紅蓮之炎燒傷身體的原因了。她的每一次擊 打,接觸我的身體部分表面都會在瞬間形成一層薄薄的水膜。當水膜被紅蓮的溫 度蒸發掉灼傷到她身體之前,她的攻擊部位就已經脫離了紅蓮的灼燒範圍。 不僅如此,我在連續後退的時候,還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此刻這條古代 下水道水槽內流動的水流越來越稀少。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範圍內,我能夠看到地 面流淌著的那些水流變成一粒粒、一顆顆微小水珠飛騰到空中,並最終聚集到了 面前的達耶身體四周。 很顯然,她用於隔離我身體表面紅蓮高溫的那些水分,就是這些在溝渠內不 停流淌著的水流。 在連續的後退了十多步後,我終於再次拉開了和這女人的身體距離,而女人 在給予了我連續的重擊之後,也停止了追打,謹慎的再次觀察起了我的一舉一動, 並找著再次攻擊的時機。 「你……你好卑鄙!」 別看達耶。仁波切是個女人,可這腿上的力道之強,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連 續的擊打,讓我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身體上傳來的劇烈疼痛。 因此,在勉強獲得了喘息的時間之後,我用左手撫摸著遭到打擊的身體部位, 吐了一口沾滿鮮血的口水後朝著對方破口大罵起來。 達耶聽到了我的漫罵後,居然朝我露出一絲嘲弄般的笑容。同時開口擊道: 「卑鄙?我無非就是趁你不備而已。相比之下,你這個紅蓮恐怕才更卑鄙,更無 賴吧?」 「你說什麼?我卑鄙、無賴?我操你姥姥……敢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過招、 單挑!少玩你這套偷襲的把戲!」 此刻的我學聰明了。一邊張口漫罵的同時,加倍小心的注意著女人的一舉一 動。 「哈哈哈哈……」 達耶笑過之後,瞇起了雙眼,開口說道:「堂堂正正的單挑?你好意思說這 話?你們這些紅蓮,什麼時候堂堂正正過了?仗著自己就算死,都能和對手同歸 於盡的無賴本事,行事從來都是橫行霸道!干的也都是欺男霸女的事情。想和我 堂堂正正的單挑……你收了你這身紅蓮火焰啊!就憑你的身手……我打你三個沒 問題啊!」 聽了達耶這翻話,我居然無言以對了……因為我說話做事憑良心! 和王烈那些人接觸的多了,我自然也從王烈、趙中原那些人哪裡瞭解到了我 之前,過去的那些紅蓮們的一些傳說和事跡。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從流傳下來的 事跡來看,歷史上的那些個紅蓮,一個個的名聲都不是太好。 和達耶說的差不多。因為紅蓮擁有臨死反噬對手的能力……在同時期和其他 獵魔師接觸的過程中,總顯得有些霸道。加之生理上的需求,過去的那些紅蓮們 也都幹過一些仗著自身本領以及財大氣粗橫刀奪愛、搶奪良家婦女之類的行為。 而達耶。仁波切顯然也聽說過歷史上那些紅蓮的所作所為,此刻朝我噴過來。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了。 就這樣,我和她彼此對峙沉默了片刻。我開口說道:「收掉身上的紅蓮火焰, 我做不到!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我要怎麼做才能消除掉身上的這身火焰… …」 達耶。仁波切聽到我這樣說後,眨了眨眼,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但隨後又 「嘿嘿」的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這樣說的話,你還沒有真正掌握紅蓮的力量囉?」 在我老實的點頭承認之後,這女人居然的雙眼之中閃現出了某種奇異的神采。 同時接著說道:「那沒事……我來幫你解決掉你身上的這身紅蓮之火吧!」 聽到這話,我楞了楞。 「你死了……紅蓮之火自然也就消失了!」達耶。仁波切森然說出了這句話。 「你要殺我?你自己也知道殺死我的話,會是什麼結果!」我對於這女人的 狂妄感到了意外,忍不住開口提醒她,我可是紅蓮……殺我是要承擔「紅蓮反噬」 的。 女人再一次放聲大笑了起來。 「沒聽到我之前的話麼?你是我的劫數,也是我的機緣!殺了你,我就能見 到佛祖了!其實我早都想下地獄了……現在你出現了。我不僅能立刻實現我的夢 想,還能拉著一個紅蓮一塊下地獄。你知道我有多興奮麼?」 達耶。仁波切雙目放光,趁著我一臉驚駭的時機,又一次衝到了我的眼前。 正文 【紋面】(120、121)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5月9日 第一二十章 「這女人難道是瘋子麼?」 聽到女人說的話,我腦海中第一時間冒出了這樣的念頭。意識到這傢伙又想 要故技重施,利用我分神的機會對我下手,所以在女人啟動身體的第一時間把鐮 刀架到了胸前,封堵正面大部分的攻擊線路。 女人見到沒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並未收手,逕直伸手抓住了鐮刀的刀背,身 體前傾,幾乎貼到了我的胸前,腳步用力前移…… 我則在同她爭奪鐮刀的掌控權的同時被她推的全身向後平移。即便我採取了 弓步的站立姿勢,也未曾止住絲毫退後的趨勢。 「糟糕……」我心裡暗暗叫苦! 這女人之前坦然自稱自己的能力是弱水後,我隨即想起了春日和觀雪兩人當 時關於「隱世三宗」的交談。並初步推斷,這個達耶。仁波切,極有可能就是春 日和觀雪她們提到的擁有弱水能力的「思宗」。 「三宗」在他們那個團伙之中互不統屬,地位平等。我由此而對眼前這個達 耶。仁波切的能力進行了一個初步的推斷:那就是應該和學宗的能力差不多。 在夏禹城地下洞窟和學宗交過手,雖然事後無論是王烈還是趙中原等人都認 為學宗的實力極為可怕,但我並沒認識到學宗有多厲害。畢竟,和他貼身搏鬥的 過程中,我甚至有自信佔到些許的上風。也因此,當決定和眼前的這個達耶。仁 波切打上一場後,我一度產生了盲目的自信!覺得她就算擁有特殊能力,終究還 是一個女人。我的紅蓮能力抵消掉她的弱水能力之後,我最起碼也能擁有性別上 的優勢。 可打到現在,我發覺我大錯特錯了! 同為三宗之一,這個達耶。仁波切可以說佔盡上風。我幾乎就只能勉強抵禦 而已。而且和學宗不同,達耶在意識到弱水能力無法對我的紅蓮造成致命打擊之 後,直接放棄特殊能力的攻擊方式,而乾脆和我比拚起了拳腳功夫。而她顯示出 來的格鬥底子,明顯在我之上。 之前我還在想,她終究是女人,體能和力量方面應該是短。只要堅持下去, 等她體力不支後,便是我翻盤的機會了。可現在這女人抓著鐮刀刀背,推著我全 身倒退。這一刻更是從力量上完全對我造成了壓制。有這麼大的力氣,體能上還 能差到哪裡去?如此一來,我打的各種如意算盤這一刻算是徹底落空了。 伴隨著「轟」的一聲,我的後背重重的撞到了身後的下水道牆壁上。疼痛感 通過脊柱神經傳導到了我週身的每一處骨骼和肌肉。一時間,刺痛感,酸痛感充 斥了我的全身。 但這劇烈的痛感卻又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嚴重刺激到了我體內的紅蓮。在撞擊 牆壁的同時,我身上的赤紅火焰陡然升騰,燃燒的更加旺盛。 達耶為了抵禦這突然產生的強烈高溫,瞬間在全身上下凝聚了一層厚重透明 的保護水層……保護水層在高溫的熏烤下伴隨著「滋啦」的聲響產生了濃郁的蒸 汽煙霧。 煙霧短暫的遮蔽了她和我彼此的視線。這女人似乎是出於安全考慮,動松 開了抓扯著鐮刀的雙手,迅速的退後規避。 在短暫的「失明」狀態後,紅蓮之眼透視探真的能力被激發了出來,這讓我 雖然處於蒸汽煙霧的籠罩之中,卻依舊能夠透過濃密的蒸汽團看清外部的情況。 也因此,我居然注意到了遠處嚴靜等人的行為。 胥悅或者不明白,但嚴靜那丫頭可是搏擊高手,她應該看出了我處於下風的 狀況。因此在確認了周圍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的注意力都被我和達耶之間的戰鬥 所吸引之後,果斷的拽起了不知所措的胥悅,拉著胥悅從眾多黑西裝和白衣女的 身邊快速衝向了我之前過來的通道之中。李敬看上去有些遲疑,但應該是意識到 留在現場幫不到我任何忙後,也當機立斷的跟在了兩個女人的身後。最讓我意外 的還是那個杜金龍……這傢伙居然也注意到了嚴靜、李敬他們三人的舉動,在確 認身邊的幾個黑西服沒有注意到他後,同樣腳底抹油悄無聲息攆上了李敬。 「聰明的丫頭……不愧是我妹妹!處事乾脆利落有決斷!」 對於嚴靜的「臨陣脫逃」,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難過或者不快。恰恰相反, 我最害怕的就是她們會留在這裡一直看著我和達耶。仁波切之間決出勝負! 我不顧一切趕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想要把她們從達耶。仁波切和仁波切 手下的這些爪牙手中給救走。而眼下的狀況是,我已經不確定我有擊敗達耶。仁 波切的把握了。我被達耶弄死了,嚴靜她們還留在這裡的最終結果就是黃泉路上 熱鬧一些而已。那我過來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現在她們跑了,最不濟,他們也能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之葉桐還有王烈他們。 這樣,就算我死了……王烈和葉桐也必然會替我報仇!要她們幾個跟著我一塊死 在這裡,那葉桐和王烈他們那些人就算想追查此事,恐怕都弄不清究竟我們這幾 個人究竟怎麼事就突然從世界上消失了! 「那些黑西裝和白衣女都還沒注意到……不行,不能讓他們有發覺的機會! 尤其是這個達耶。仁波切!其他那些個人即便發覺了,也未必攔的住嚴靜。在嚴 靜他們拉開和這裡的距離之前,必須纏住這個變態女人!」 我想到這裡,不顧身體上的劇痛,狂吼著,從籠罩著的蒸汽煙霧中衝了出來, 朝著達耶。仁波切猛撲了過去。 見到我從蒸汽中殺出,達耶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幾個的交 手下來,她估計已經看透了我如今的實力和能力。也因此,對我再沒有之前的那 種忌憚。在輕鬆的閃開了我此刻明顯已經有幾分遲緩的劈砍攻擊後,又一次抬起 了她雪白的大腿,快速的,連續的命中了我的身體。 ……我被踢的連連後退,但嚴靜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通往胥悅堂兄家出 口的通道。我因此而發出一陣喜悅的笑聲。 見到我忽然發笑,達耶皺起了眉頭。 很明顯我的「豬突」行為確實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直到此刻,她也還沒 有注意到嚴靜等人開溜的情況。 但我自然不會告訴她我笑是因為嚴靜等人順利逃脫的原因,為了繼續吸引她 的注意,並給自己的笑聲找個理的解釋,我刻意在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神情,伸 手指向達耶。仁波切說道:「沒想到啊……你的身材還真不錯!夠火辣……要是 能上你!應該會很爽吧……」 為什麼這麼說,原因很簡單!在剛才比拚力量的過程中,這女人幾乎全身都 和我貼到了一塊,她的身體憑藉著不斷生成的水護層倒是毫髮未傷,但全身的衣 物卻不可避免的都被我身上的紅蓮之火燒成了灰燼。此刻的她,和我一樣……也 成了一絲不掛的赤身裸體。 我說話的目的固然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叫達耶的女 活佛的身材,真的是沒得說……豐滿堅挺的雙峰,平坦同時甲線分明的小腹,圓 潤、舒緩的大腿。此刻站立的姿態,便如同一尊古希臘的女性裸體雕塑一般。最 讓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是個白虎……大腿根部看到不任何黑色的毛髮,微微凸起 的恥丘顯得豐滿肉感。 在我見過的女性裸體之中,除了周靜宜之外,恐怕再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夠像 她一樣,擁有這樣近乎於完美的火辣型體了。 面對我的刻意挑釁,達耶竟然沒有流露出任何憤怒的表情,相反,她扭動著 身體,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嘴邊「咯咯」的輕笑了起來。妖媚的身姿看的我心中一 蕩。 「嘻嘻……這種時候了,都還想著爬女人!看來傳說中紅蓮都是色慾狂還真 是一點都沒錯呢!」女人一邊笑的花枝亂顫,一邊帶著一種極度挑逗般的語氣 應著我的挑釁。 不過我卻敏感的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依舊在不斷觀察著我的身體姿態,很明顯, 此刻的她依舊在找著我的破綻,並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對我再次攻擊。 「既然知道紅蓮都是色慾狂……那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接著來?比如,在床 上……你覺得呢?」 再確認了嚴靜她們應該能夠安全逃離這裡之後,我產生了一種極度的安定感。 心理安定之後的我,腦子也跟著活絡了起來。想著這個女人之前屢屢趁我不備對 我實施突然打擊,我此刻也來了依葫蘆畫瓢,拋掉常人之間交際的種種虛偽,說 起了肆無忌憚的言語。若是能影響到這女人的心神,我未嘗不能以其人之道還其 人之身! 「討厭了……一點情調都沒有!你難道就只知道床麼?其他很多地方也都可 以啊……」 這女人善於操弄人心,自然不是我這個剛剛入門的新手所能比擬的。因此, 對於我的調戲完全不在乎,反倒順著我的話,進一步的引申下去了。 「你是指車上……樹林這些地方?嗯……不適了!……我在KTV和電影 院裡也做過……好多姿勢做不出來!弄起來其實不舒服了……」 我裂開嘴,開口笑道。這倒不是我信口開河……因為我還真的在這些地方都 做過。刺激倒是刺激……不過就像我說的那樣,因為環境的限制,很多時候只能 採取適應環境的姿勢進行,真正從性愛的舒適性而言,還是柔軟的大床上是最好 的。 「舒服不舒服,哪要考慮是和誰了!要是和我的話……我保證你爽的連魂都 找不著呢。」 達耶。仁波切絲毫不在乎自己此刻赤裸的樣子,相反,故意挺了挺胸,一對 酥乳因此而微微跳動了幾下,其堅挺的程度展露無遺。 體內的燥熱刺激著我的性慾。但理性告訴我,我和她眼下的彼此挑逗和打情 罵俏,真正的目的卻都是為了擾亂、分散對方的心神並找適的時機出手至對 方於死地! 「說的你哪方面很能是的?誰信啊……我可是紅蓮!紅蓮干女人的本事,大 家都知道,所以我都不用多說什麼!你可是活佛……活佛難道不需要遵守淫戒的 麼?」 達耶。仁波切「嘻嘻」的笑了起來。 「還說你看過佛經……修為不夠的人才需要守戒!我可是仁波切……我那叫 做修行、參禪!歡喜禪……」 「原來如此……受教了?難不成你們這些仁波切都是要參這個什麼歡喜禪的 麼?」 「那可不是……歡喜禪中才能領悟大智慧!修得無上阿羅漢果!」 「嘿嘿……那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和你一塊參這個什麼歡喜禪呢?」 「有機會試一試了!誰知道呢……不過我現在已經有固定的雙修對象了!你 想跟我雙修,估計得排隊等著。」 「哦?誰那麼有本事……居然有資格和您這樣的女活佛雙修參禪啊?」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你想知道啊?嗯,告訴你也沒什麼了。那人的能力和你這個紅蓮有些類似! 是陽炎……」 「陽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姓朱,叫朱席什麼來著?要是他的話,我 這可能需要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了。你這位雙修對像已經不在了!死了……被人 用刺刀釘在了一處石壁上!死的不能再通透了!」 當我惡毒的告之了達耶。仁波切學宗朱席的死亡消息時,我注意到了這個之 前滿臉輕鬆的和我「調笑」的女人臉上終於再次顯露出了微小的表情變化。我意 識到她和學宗之間,恐怕真的存在著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 「是麼?說的跟真的似的……難不成是你殺的?那可不好……雖然說我和他 只是修行的夥伴。但要真是你把他給殺了的話,我少不得是要把你碎屍萬段,挫 骨揚灰的了。」 「你看你這話說的……人當然不是我殺的!我只不過是看見了他被釘在石壁 上的屍體而已。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也沒別的意思!要你沒有其他雙修夥伴的話, 我自薦枕席應該總是可以的吧?」 達耶。仁波切的眼睛瞇了起來。她善於操控人心,因此,對於判斷他人是否 撒謊這個問題上,有著自己的一套辨別方法。而我此刻也並未撒謊,說的都是實 話。如此一來,我注意到了她的遲疑…… 「沒拒絕的話,就是說我如今應該是有這個自薦的資格了嘍?嘿嘿……我想 了想,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在床上的話,這確實不夠刺激!所以我已經考慮好 了咱倆雙修的場地場所了!你覺得咱們找個廟子……就在如來佛祖的塑像面前雙 修怎麼樣?要不,就觀世音菩薩……而且最好是那種雕刻的特別漂亮的……我一 邊干你,一邊還可以欣賞觀世音菩薩漂亮的臉蛋!你說我這想法刺激不刺激?」 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達耶。仁波切陡然變了臉色!原本一副雲淡風輕,不 以為然的表情變的極度憤怒和仇視! 「住嘴!你竟然敢當著我的面褻瀆佛祖……」 「……機會」 當注意到達耶胸口起伏加速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在衝向對方的同 時,考慮到距離的關係,我將手中的鐮刀直接投擲了出去…… 如我所料,在我無法無天、胡說八道的語言刺激下,達耶。仁波切的反應終 究慢了一拍。她雖然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卻沒有料到我會投擲鐮刀。 刀刃朝外,反向旋轉的鐮刀帶著一縷紅蓮之火破開了這女人身上時隱時現的 那層水波防禦。刃尖部分插入了女人的左肩……女人隨即發出了痛苦的慘叫。 刃尖插的並不深,因此在刺傷了女人的身體之後,便因為自身的重量跌落到 了地面,整把鐮刀,在脫離了我手掌控的同時就開始了自我燃燒,木質把手在刀 刃命中女人身體的同時化為了灰燼,而刀刃也在造成了對女人身體傷害,落到地 面前就因為高溫而溶解變形成了一塊廢鐵。 受到直接傷害的女人動作隨之遲緩了下來,我接著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趁著 她來不及做出理防禦姿態的情況下,重重一拳緊跟著砸到了她的臉上。 灼熱的拳頭接觸到她身體的瞬間,在我和她之間升騰起了濃烈的蒸汽。透過 蒸汽,她滲透出鮮血的肩膀受傷位置顯得格外醒目。 這時的我也顧不上卑鄙不卑鄙,下作不下作了。意識到這傷口絕對是她此刻 的弱點所在的情況下,跟著的下一拳就狠狠的打擊到了這個位置。 女人接著發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慘叫。我同時感覺到我的腹部遭到了女人蹬踹, 她這一腳的力量極大,我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朝後倒了下去。 「狠狠揍了她兩拳……夠本了!」 仰天倒下的我心裡冒出了近乎於阿Q般的得意。不過我終究還保持著清醒, 倒地之後,又一次的快速的朝著一個方向連續的打滾。並在確認拉開了足夠的距 離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爬起來一抬頭,達耶。仁波切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曾經俊美的五官 此刻在狂怒之下扭曲的猙獰異常! 儘管我全神貫注的將全部精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打鬥當中,但這忽然遮蔽了我 幾乎全部視線的可怕面容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依舊全身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 顫……那感覺,就跟在電影院看恐怖片,鏡頭忽然轉換到惡靈面部特寫時的感覺 一般。 在本能的驅使下,我不顧一切的用額頭撞向了這張恐怖的面孔……接著就感 覺到了難以忍受的劇痛。在疼痛的刺激下,環繞週身的紅蓮火焰再一次劇烈的升 騰了起來,朝四面八方噴濺出了大小不一的火星,我甚至聽到了這些火星飛出後 在空中的炸裂聲。 伴隨著連續不斷的「辟啪」聲響,達耶。仁波切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瞬間形成的濃郁水蒸汽再次遮蔽了我的視線。等我連續後退了幾步,重新用 紅蓮之眼透過瀰漫了大半水道的霧氣開始觀察四周環境的時候,我才發覺,之前 四散飛濺的那些火星甚至灼傷到了若干遠處觀戰的黑西裝和白衣女,下水道中由 此亂成了一片。 發覺站在遠處觀望也不安全後,這些達耶。仁波切手下的爪牙們再也抑制不 住自己的恐懼心理,有人帶頭之後,一大半都開始了奔逃。 少數幾個達耶。仁波切的死忠,出於對達耶的忠誠和關心。雖然依舊大著膽 子留在了我和達耶交手的這片域,不過也都移動到了更遠的邊緣域。 下水道滿是四處奔逃的人影以及遭到燒傷人員的慘叫。場面混亂不堪…… 我一隻手按在腦門上產生了劇烈疼痛的位置,一邊按壓,努力嘗試著減少這 種劇烈的疼痛感,恍惚間,我注意到十多名達耶手下的爪牙順著嚴靜等人剛才溜 走的通道試圖逃離這裡。隨即跌跌撞撞也朝那裡衝了過去…… 嚴靜、胥悅他們過去已經有幾分鐘了,這段時間足以讓她們跑出很長一段距 離。不出意外,在無人阻擋的情況下,她們必然能順利到達胥悅堂兄住宅的那處 出入口然後逃到地面上。只要衝出這條古代下水道,那就是天高地闊,往城裡一 跑,達耶。仁波切這幫人哪裡還能抓的住她們? 我跑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人,如今,在確定應該爭取到了足夠她們脫險的時 間之後。我再也沒有留在這裡和這個達耶。仁波切戰鬥下去的意志了。想著也給 對方造成了一定程度傷害的情況下,我想到了逃跑…… 在我看來,打不過就跑,並沒有什麼可丟人的!雖然有的時候,我也會不顧 性命的做些死繃面子的事情。比如在面對玄女的時候……但那時候我更多的是在 走投無路狀況下維護自身尊嚴的一種偏執而已。現在,有機會開溜,我自然沒打 算死撐下去! 我不知道紅蓮火焰剛才那一次的爆發,究竟給達耶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我 很清楚,我此刻的身體狀態已經很難讓我繼續支撐著和這個女人周旋下去了。 頭部傳來的劇烈疼痛感刺激著我身體內的每一條神經。還能保持著思維正常 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而想要繼續和對方打鬥,那就需要全神貫注和精神高度集 中……而這一切,我感覺我已經辦不到了!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我明確了一個現實:「……現在的我打不過這個女人!」 儘管所有的人都告訴我紅蓮這種能力非常強大,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這身也 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紅蓮之火也顯示出了對對方能力一定程度上的抑制,但在沒 有掌握紅蓮其他能力發動方法的情況下,我根本無法對這女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能堅持到現在,也僅僅是靠了這身火焰的防禦效果。 而單憑拳腳功夫的話,她明顯在我之上…… 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女人身上可還頂著一個瑜伽大師的名號。瑜伽術,既 是一種修煉和生活方式,同時也能運用到格鬥和搏擊這些方面來。世界上那些貨 真價實的瑜伽高手,基本上也都能列入格鬥家或者武術家的範疇之中。這女人打 著培訓瑜伽的名頭開設了眾多的分支機構,絕非單純靠著招搖撞騙、蠱惑人心能 夠發展到如今的這種程度。從剛才交手的情況來看,她在瑜伽術方面的修為,那 是實打實的高手。甚至我判斷,即便不使用特殊能力,她的搏擊能力都足以和那 些職業的格鬥選手相提並論。 我雖然在服役期間下過苦功鍛煉過自己的格鬥能力,退伍後,在普通人當中 算是能打的。可同真正意義上的職業拳師相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一旦碰上 了,被打得滿地找牙幾乎是必然的。之前被這女人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與其說是 她偷襲我,其實更多的是我和她在搏擊能力和技巧方面差距的真實反應。 總算我隱約摸到了她心理上的些許弱點,並利用這一弱點對她實施了反擊, 但我心裡有數,要沒對她造成致命傷害的情況下,接著打的話,她能一拳一腳的 活活把我給打死。就算紅蓮有拖著對方陪我一塊去死的能力,但若非絕望……我 是真沒興趣陪著這個瘋女人一塊下地獄去朝見那個什麼地藏菩薩的! 所以,當意識到現場混亂,有機會開溜之後,我當即尾隨著那幾個試圖逃走 的黑西裝和白衣女衝到了剛才我過來的通道裡頭。 逃跑的這些人很快注意到我居然跟到了他們的後面,一個個大呼小叫的拚命 加快了奔跑速度而且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紛紛都選擇了靠邊閃避。結果在不知不覺 當中,在通道中央給我讓出了一條筆直的逃跑路線。 雖然一開始跑的搖搖晃晃,但調整了呼吸節奏和氣息之後,我的速度隨之加 快。 紅蓮、兩儀這些特殊能力,一旦覺醒不僅僅只是讓擁有者擁有特殊力量這麼 簡單,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擁有者各種正常的生理機能,比如耐力、視力、跳 躍能力、奔跑能力等等,雖然提升的能力並不足以讓擁有者達到職業運動員那樣 的運動水準。但也絕對超出了一般人正常所能達到的水平。 而此刻,我充分體會到了這其中的效果。並憑藉著我過去根本無法達到的奔 跑速度一個一個的超越了這些逃亡者,衝進了通道的深處。 奔逃的這些人員很快意識到我過來並非是要傷害他們而是要跑路之後,紛紛 帶著驚慌不安的表情,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畢竟,他們逃跑,是害怕我和達耶。仁波切之間的戰鬥波及到他們的生命安 全。而現在,我動脫離戰鬥,選擇了開溜。這樣一來,他們反倒不需要再逃跑 什麼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完全的放下心來,身後的水道當中迅速的傳來了幾聲慘叫聲 ……伴隨著慘叫聲一塊傳來的還有達耶。仁波切幾近於歇斯底里般的怒吼! 「追上去……攔住他!否則就送你們都下地獄!」 第一二十一章 聽到聲音,原本已經減慢了步伐的人員一個個彷彿聽到的是地獄傳來的命 梵音一般。哪裡還敢繼續逶迤不前!全都再次快速奔跑了起來……之前的慘叫聲 已經說明了一切。達耶。仁波切在暴怒之下對他們這些人員中的某些人下了殺手。 要不想成為仁波切大人洩憤的對象,就只有玩命追趕了。 不管追不追的上?攔不攔的住?仁波切大人的指示必須執行,態度一定要端 正。否則,發出慘叫的那幾個傢伙就是榜樣!也因此,已經被我甩到身後的這幫 傢伙此刻只能竭盡全力的再次追擊了過來。 我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裡,仗著身上燃燒著的紅蓮之火,這些人根本就對我構 不成任何威脅。不過接著奔跑了一段路程之後,我隨即惶恐不安起來。 原因很簡單,我忽然發現環繞在我週身的紅蓮火焰出現了即將熄滅的跡象。 曾經一度織炎沸騰的火勢變的平緩柔和。再繼續奔跑了余米後乾脆從我的身體 四周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糟糕……這怎麼事?沒了紅蓮護體,別說仁波切了。跟在後面的那些個 黑西裝們追上來,我都未必應付的了……」不過同時,我也對自己剛才果斷選擇 開路走人感覺到極度的慶幸!要還留在原地和達耶。仁波切纏鬥下去的話,現在 這種情況,我別說堅持戰鬥了,估計皮都能被那個變態女人給活剝了。 確定眼下只有逃命一個選擇之後,我哪裡還有任何的遲疑,更是努力撒開兩 腿,玩命的奔跑了起來。紅蓮火焰消失對我而言未必就是完全的壞事,因為伴隨 著火焰的減弱和消失,我週身的不適感也隨之降低,尤其頭部傳來的那種極度的 疼痛,此刻幾乎感覺不到了,這也讓我能夠集中精力一邊奔跑,一邊思考。 後面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然後某個倒霉蛋「哎呦」的叫喚聲響也跟著 傳到了我的耳朵當中。我幸災樂禍般在心裡罵了一句「活該」! 從前後傳來的聲響可以判斷,這傢伙為了追我徑直和水道中的某處牆壁發生 了極為激烈的親密接觸。 這些傢伙之前為了躲避我身上濺射出的紅蓮火焰,在驚慌逃竄的過程中幾乎 都忘記了攜帶照明工具。此刻追著我跑進了漆黑幽深的水道深處,在不減速的狀 況下,跑錯路線,撞上牆壁一點也不奇怪。 而我此刻,則佔了極大的便宜。之前靠著身上紅蓮火焰散發的光線,我能夠 準確看清前方的道路。此刻火焰雖然消失了,可我紅蓮之眼的探真能力還在發揮 作用。雖然紅蓮之眼並不擁有夜能視物這一功能。不過水道內流動著的那些陰煞 氣息卻給我指明了通道的大致方向。陰煞氣息在我看來是一道道黑色的線條,但 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卻同整個黑暗的下水道空間分了開來。有陰煞氣息流 動的域,必然就是空曠的通道。沒有的,十有八九就是堅硬的牆壁了。 仗著這個優勢,我繼續拉大了和追擊者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在又奔跑了多 米後,我隱約感受到了來自後方的光照。 「不好,有拿著照明設備的人跟上來了。」 就在我又一次感覺到威脅的時候,後方傳來的追擊者的對話讓我心中一動。 「怎麼事?這鬼地方還會起霧……」 也就是在聽到這話的同時,我注意到了空氣中新出現的一股氣味。 嚴靜放火燒乾屍,我又靠著紅蓮之火和達耶。仁波切狠狠的幹了一仗,使得 原本充斥著腐臭氣息的水道當中混進了刺鼻的煙熏味,那種味道,要多難聞有 多難聞。所以,我之前一直刻意的讓自己忽略了下水道中的氣味。而當追擊者們 嚷嚷著看見了冒出的霧氣的時候,我不禁心中一動,這才發覺了水道中居然出現 了一股新的氣味。這氣味雖然混在腐臭和煙熏味裡並不如何突出。可我一旦注 意到它之後,便迅速辨別出了這股氣味的由來。 「……妖氣?居然是妖氣?而且這妖氣怎麼讓我覺得在哪裡聞到過一樣?」 就在我剛意識到這點的同時,我後方通道內傳來了尖利的呼嘯聲,聲音傳到 我的耳膜的時候,幾乎讓我產生一種極度眩暈的感覺。 「玄女?」 過神來的我接著便想到了夏禹城中玄女出現時所經歷的一幕。整個身體都 禁不住在陡然產生的恐懼當中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連奔跑中的雙腿都軟了下來, 朝前趔趄了幾步。 為此,我連忙調整起了心理,雙腿又重新感覺到了力量,並恢復到了正常奔 跑中的狀態中來。 「不對……不是玄女!很像……但這尖嘯聲和我在夏禹城內經歷過的玄女所 發出的聲音不太一樣!玄女的叫聲更像類似狼之類野獸嚎叫的聲音。而這聲音給 我造成的心理壓力以及生理反應上的感覺雖然類似,但更接近某種鳥類的聲線了 ……」 嘯聲停止之後,水道中響起了達耶。仁波切的嬌斥。「大膽妖孽!敢來找 死!」 我在奔跑中忍不住又仔細感覺了一下空氣中那股妖氣的味道之後,猛的反應 了過來。 「是……是那個紋面女妖?她怎麼跑這裡來了?這妖氣的味道……沒、沒錯, 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雖然我對於這女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場感覺到莫名其妙。但我很快 意識到,紋面女妖和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撞到一塊,正好給我逃命爭取了時間。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努力加快了速度,沿著通道奔跑了數十米。但跑著跑著, 我的腳步不知不覺的又緩慢了下來。倒不是我沒有體力跑不動了,而是我忽然沒 由來的擔心起了紋面女妖的安危…… 我也不理解自己怎麼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 略略遲疑了一下,我猛的轉過身來,朝著原路跑了去。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結果剛剛邁了兩步,我的腦海中卻響起了紋面女妖的聲音。「別頭,跑 ……趕緊跑……不聽我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聽到女妖這樣講,我呆滯了片刻。接著轉身又一次朝著出口的方向奔跑了起 來。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那麼聽那妖怪的話?她叫我跑我就跑?我幹嘛要按她 的指示行事啊?還不理我?不理就不理唄……難不成我還稀罕她了?」 腦子裡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我卻沒有往跑的任何念頭了。一方面,我忽然 明白了這女妖出現在這裡應該不是巧,她攔下達耶。仁波切的根本目的極有可 能和之前我和達耶對抗的原因類似。我是為了救下嚴靜她們,女妖則是為了替我 爭取逃跑時間。從她在夏禹城謀取玄女遺體的情況來看,這女妖心計頗深。此刻 她既然敢於攔阻達耶。仁波切,即便沒有戰勝對方的把握,只怕也都給自己留好 了退路。我去,或許反而會壞了她的事先安排惹來不可預測的結果。另一方面, 我還真的有些擔心不聽她的話,她不再理我了……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都 說不清楚…… 後面的傳來的聲響越來越小,我逐漸遠離了女妖和達耶。仁波切那些人交手 的場所。追蹤著通道內陰煞氣息的流向,我最終來到了我進入下水道時遭遇的第 一個三岔路口。直線穿過這裡,就是胥悅堂兄家出口的位置。但我卻不自覺的在 這裡挺留了下來。 陰煞氣息的來源如今我是弄清楚了。嚴靜那丫頭乾脆的處置方式也基本消除 了繼續產生陰煞氣的可能。不過,右側岔路中冒出的那股藍色的陰氣則再次吸引 了我的注意力。 這種陰氣同我從夏姜身上感覺到的玄陰之氣頗為相似,從理論上講,這樣存 粹的陰氣不會像陰煞氣那樣對普通人的身體和精神等等造成直接的損害,也不會 誘發這附近村落墓地中的死者產生屍變和魔化之類的不良後果。但卻會實實在在 的造成我老家清源鎮祖宅那樣轉陽地的轉變。 胥悅堂兄家臥室地下通道中有人曾經放置過兩面可能是陰陽乾坤鏡之類的法 器用以阻擋下水道內的陰氣。水道中那些屍體都是達耶。仁波切她們進駐這座城 市之後才放置的,而黑色的陰煞氣也是在哪之後才開始在水道中聚集。最初安放 那兩具法器的人恐怕預料不到達耶。仁波切之後會利用這古代下水道來聚斂陰煞 氣。所以,放置法器的初衷應該是為了隔絕這種藍色的陰氣以防止胥悅堂兄家的 宅子發生清源鎮祖宅一樣的變化。 此刻的我對於誰放置了那兩具法器還有岔道中這種藍色陰氣的由來產生了強 烈的好奇心。不過好奇歸好奇,我最終還是沒有轉身進入這條通道一探究竟。 畢竟,雖然有紋面女妖在後阻擋,但天知道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會不會繼續 追來。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壓制住了自己內心的疑惑,而選擇了朝出口方向前 進。然後在心裡計劃著等解決了達耶。仁波切這邊的事情之後,再抽空下到.??b??.這條 古代下水道內一探究竟了。 很快,我找到了最初下來的那條地道並順著地道鑽了胥悅堂兄家臥室的出 口。當我剛剛把腦袋從出口位置探出,眼前便閃過一道寒光。我本能的大叫了一 聲後,忙不迭的又把腦袋縮了去。 接著便聽到了一個驚喜的聲音。「是……是嚴叔叔!你終於出來了!」 意識到是小李敬的聲音之後,我才又一次探出了腦袋,結果看見杜金龍拿著 菜刀,小李敬反擒著弓臂站在通道口兩側。很顯然,他們是打算利用這狹窄的通 道出口,對可能出現的追兵進行阻擊。 在確認是我之後,兩人慌忙伸手把我從通道內給拽了我出來。 「嚴靜和胥悅呢?大家都安全沒?」 「嚴姐姐把原本守在這裡的兩個傢伙給打暈後就帶著胥姐姐去村子外頭開車 了。走的時候讓我和杜叔叔斷後。說如果出來的是你,就馬上帶著你出去找她們 兩個匯後然後開溜。」李敬一邊拉著我朝外走,一邊開口解釋著。 「要出來的不是我呢?」 「嚴小姐說,要出來的不是你!就說明你被他們幹掉了!讓我們馬上逃走和 她們匯。」 這話估計李敬不好意思說,所以選擇了沉默,倒是杜金龍沒任何顧忌,大喇 喇的說了出來。 「奶奶的……這死丫頭片子!一點都不在乎我這大哥的生命啊!」我禁不住 在肚子裡對嚴靜腹誹了起來。不過對於嚴靜的這一安排,我卻沒有任何的反對。 因為假如是我做決定的話,十有八九也只能這樣安排了。 從臥室出來後,我們三人跨過了被嚴靜打暈了的躺在地面的兩個黑西裝後, 來到了房屋正廳。李敬指著小臥室的方向開口說道。「胥姐姐剛才還想把她侄女 的遺體帶走的。不過我們晚出來了一步。那些人已經搶先一步把小姑娘的遺體給 移走了。」 聽到李敬這樣說,我歎了口氣,沒有開口多說什麼。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居然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出賣,小姑娘也算命苦了。不過現在我們這些人先保全 自己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哪裡還有時間和精力去找那小姑娘的遺體。 從矮牆翻牆出來確認沒被四周的街坊鄰居們發覺和注意之後,我們三人快速 的從村子那狹窄的街道當中穿了出來,來到了大路附近。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同已 經發動了車輛,並早就等候多時了的胥悅匯到了一起。 在胥悅的招呼下,我、李敬、杜金龍三人擠進了胥悅小車的後座。 上車之後,我才發現嚴靜此刻居然沒了蹤影,隨即朝胥悅開口問道:「嚴靜 ……就是跟你一塊的那個女孩呢?」 胥悅坐在駕駛座上沒有轉身,帶著某種驚懼的神情從後視鏡上望著我答道: 「她帶我來到這裡把車發動之後,就自己一個人走了。」 「什、什麼?那丫頭自己一個人跑了?」我大吃一驚。伸手扒住駕駛座,探 出上身朝著胥悅叫嚷起來。「你怎麼不把她給拉住呢?」 嚴靜這傢伙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是神出鬼沒的。這次溜掉了,天知道我什麼 時候才有機會再碰到她!雖然她說會找機會私下聯繫我……但誰知道她會不會遵 守承諾了。所以從地道裡出來後,我還是決定一定要弄到她的住或者聯繫方式 才會讓她走。 但沒想到這傢伙滑的跟泥鰍似的,趁著和胥悅過來取車的機會,居然就這樣 不辭而別了。 面對我的叫嚷,駕駛座上的胥悅整個人趴到了方向盤上,全身劇烈的顫抖了 起來……我莫名其妙!我在發火是沒錯,但她至於害怕成這個樣子麼? 李敬則拽住了我的胳膊,指了指車廂正前方的後視鏡說道:「嚴叔,你別嚇 胥姐姐啊……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摸樣。」 我依照李敬的指示把臉湊到了後視鏡前一看,身子控制不住劇烈顫抖了一下, 跟著整個人坐了座位之上,呆若木雞! 在後視鏡中,我見到了可能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為可怕的一張面孔…… 從額頭中心被子彈命中的位置為中心,我眉骨以上的皮膚徹底裂成了兩半, 聳拉著掛貼在腦袋上,微微開裂混著鮮血的灰白色顱骨和頭蓋骨徹底的暴露在 了皮膚之外。也就是說,我腦袋眉毛以上的部分根本就成了裸露的骷髏。 「我……我現在居然是這樣的鬼樣子?而且居然還沒死?」 在這一瞬間,一股灼熱的力量直衝到了我的頭頂,在感覺到整個腦子燃燒一 般的同時我天旋地轉,跟著整個人無力的靠躺在了後座上,雙眼的視線變的模糊 …… 隱約間,我聽見李敬驚慌失措的呼喊聲,胥悅也似乎也一時間忘記了我此刻 摸樣的恐怖,慌忙從駕駛座上轉過身來查看我的狀況……而我,則在之後陷入了 徹底的昏迷當中。 我不知道我已經多長時間沒有這樣舒舒服服睡上過一覺了,彷彿上次像這樣 完全放鬆的沉浸在睡眠中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似乎還是在我無憂無慮 的童年時代。 夏夜的微風吹拂著我的赤裸的身軀,奶奶坐在我的床邊,輕輕拍打著我的臂 膀,講著田螺姑娘的傳說故事。而我則在奶奶柔聲細語的敘述當中幻想著第二天 和小夥伴們外出嬉戲的節目,迷迷糊糊的閉上了雙眼,最終進入夢鄉。 幼年的憶對我而言非常幸福……所以,成年後一切舒適的、美好的事物都 會讓我聯想起深深銘刻在我腦海深處的種種往事。 在奶奶的呵護下,我總是睡的那麼香,那麼甜!根本就不知道煩惱和憂愁究 竟是為何物? 現在,我感覺自己就躺在小時候的那張小木床上,懶洋洋的舒展著四肢…… 隱隱約約當中,我聽到隔壁父親的房間裡傳來了一種奇怪的聲響,我茫然的 從小床上坐起,光著腳丫,一邊揉著眼睛,經過過道,來到了父親的房門外。 父親在城裡工作和上班,只有週末才會坐班車家來探望我和奶奶。在家裡 住一晚之後,第二天傍晚又要乘坐班車返城內工作。 所以,我格外珍惜父親來後,能和他共處的時光。不過父親每次週末來, 奶奶總會在晚飯過後早早的把我帶我自己的房間,哄我睡覺。所以,父親陪我 遊戲的時間基本上都存在於次日週日上午半天而已。 今天好像也是這樣,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平時週末晚上,我都會睡得很死, 而現在,我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醒了過來,並注意到了父親房間內的聲響。 我悄悄的把頭探到了門框裡朝內觀望。隨即對看到的一切充滿了疑惑…… 「是爸爸和奶奶……他們在做什麼啊?」 在我的視線當中……奶奶脫的光溜溜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兩條腿高高抬起, 架在了爸爸的肩膀上。爸爸同樣光溜溜的站在椅子前,雙手用力的在奶奶的胸前 來撫摸著,同時屁股還不停的來向前聳動…… 奶奶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龐,嘴裡發出了「咿咿呀呀」的奇怪叫聲。 雙手在爸爸的胸口揉搓著,不時的抬起上身伸長了脖子和爸爸碰嘴。 我睜大了眼睛……不解的望著房間裡看到的一切。 奶奶的頭髮不是花白的麼?怎麼現在變的那麼黑?黑亮的甚至可以映照出周 圍的景物。 而且,奶奶的身子真白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意識到奶奶皮膚顏色那麼好看 呢?就像牛奶一樣光滑白皙!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 就在此時,爸爸毫無預兆的側了一下頭,一眼就看到了門框邊上我探出的小 腦袋。 「不好……爸爸發現我了!」意識到這點的我,連忙縮了腦袋,朝自己的 房間跑了去,跟著爬上了床,把被子蓋到了自己的頭上。 不一會,從被子的縫隙中,我看到爸爸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口。不過,他並沒 有進入房間批評我,或者追問我偷看他和奶奶的事情。只是靜靜的站在哪裡… …表情溫和的注視著「裝睡」的我。 在爸爸的注視下,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閉上了眼睛…… 「等等……我看到的,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在性交麼?」此刻的我忽然間意識 到了這點…… 「……這、這怎麼可能?爸爸和奶奶?他們在性交……他們不是母子麼?他 們性交……那、那不就是母子亂倫麼?」 「我操……這是怎麼事?為什麼我會見到這種荒誕不經的場景?對……對 了……我這是在做夢!這他媽的是個什麼夢啊?這是噩夢……可怕的噩夢!」 我禁不住叫喊了起來……同時猛的睜開了雙眼……睜開眼睛的同時,明媚的 陽光照射進了我瞳孔當中。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發覺自己正對著一扇敞開著的窗戶,陽光從窗戶外透 入,映照到了我的臉上,除了光線,我還看見了窗外的綠色植物。我本能的想要 觀察四周的環境,結果一扭頭就看見了胥悅那張掛滿了驚喜的面容。 此刻的我有些茫然,而胥悅則直接一把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撲倒我的身上, 開心的叫喊了起來。 「醒了、醒了……嚴哥他終於醒過來了!」 接著,從胥悅身後的房門外,李敬、杜金龍兩人跑了進來。我眨了眨眼,正 打算開口詢問我如今的處境時,葉桐那傢伙也嘴裡叼了根香煙,吊兒郎當的出現 在了房門外頭。 看到葉桐的時候,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葉桐出現後,大喇喇的走進了房間,把站在床前的李敬和杜金龍擠到了一邊, 彎腰,伸手捏到了我的下巴上,左右晃著腦袋,觀察著我的摸樣,同時嘴裡嘀咕 著:「讓我瞅瞅……嗯,恢復的還不錯!怎麼樣?你們誰還敢懷疑我的本事?」 注意到葉桐此刻的動作,我才猛的憶起了我之前昏厥的原因……從某種程 度上講,我其實是被自己的樣子給活活嚇暈過去的。 想到了這點,再結此刻葉桐的舉動,我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撫摸自己的額頭 上。葉桐注意到了我的這個動作,連忙伸手把我的手給格擋了開來。 「都還沒完全愈……你別亂摸。」說完,朝胥悅使了個臉色,胥悅反應極 快,迅速的把一面小鏡子拿到了我的眼前。我從鏡子裡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 曾經裸露的頭骨被縫完好的皮膚所覆蓋,原本掛貼在腦門的頭皮此刻也都 恢復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一條明顯的從腦門頂部延伸到眉心上方的縫線痕清 晰可見…… 「還好……開裂的部分只到你眉骨的位置。將來戴個帽子,帽子壓低點,或 者留長頭髮,把頭髮縷過來就可以完全遮住。基本沒有破相……而且麼……你是 爺們,爺們腦門上有些個傷疤什麼的算個屁事啊……」 望著鏡子,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葉桐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話語,我壓根就 沒聽進去。不過就像他說的那樣……鏡子中的我此刻也就是額頭腦門位置多出了 一條細長的縫線痕而已。五官,容貌什麼的幾乎同之前沒有什麼變化。確認了 這點之後,我抬頭望著葉桐問道。 「你縫的?」 葉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你以為會是誰?」 「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一般的外科醫生恐怕都沒這水平吧?」我禁不住 感歎道。 「嘿嘿!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我葉某人自吹!單就縫傷口這些,國內的 那些個專家教授,沒幾個能跟我相比的……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帶那幫妹 子出去幹活,每次來一個個都傷痕纍纍的。你這次這傷口,跟她們過去我處理 過的傷口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我跟你說……有次……」 半個小時後,在胥悅的照顧下,我坐在床上喝了一碗稀粥,然後開始傾聽胥 悅對我講述我昏厥後,她和李敬以及杜金龍三人具體的情況。 正文 【紋面】(122、123)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5月27日 字數:737 第一二十二章 「你是說我昏迷了整整三天兩夜?這期間你們三個人一直都呆在小葉子這裡?」 胥悅點了點頭。 「金龍哥說你頭上的傷是被槍打的……所以你暈過去後,我就想著趕緊把你 送到醫院那裡去。但是小李敬反對我這樣做。他說一旦把你送到醫院裡面,那些 經驗豐富的醫生一下就能看出你頭上的是槍傷,肯定會報警。一旦警察捲進來了 話,事情最後會弄成什麼樣子,誰都無法預料了。金龍哥也支持李敬的說法… …金龍哥說他調查那些人調查了一段時間了。那個女人的勢力非常龐大,照他的 說法,不要說公安局了,連省委、各個黨政機關、政府部門裡到處都有那個女人 的信徒。要去了醫院,醫院報了警,那個女人很快就能得到消息。而一旦她找到 了我們,我們絕對不可能像這次一樣能順利逃脫的。去醫院,和自投羅沒什麼 別。」 「然後呢?」我點了點頭,認可了杜金龍的這種說法。別的不說,馬屁精可 是政府裡司局級的官員,而很顯然,馬屁精早成了那個達耶。仁波切的虔誠信徒。 這些年,宗教在政府機關和黨政部門中傳播的勢頭極猛,並滲透到了會每個階 層的角落。馬屁精必然不是唯一信教的官員,除他之外,信奉各種宗教的大有人 在。這些人從本心上講,不一定會為了宗教信仰背叛自己作為政府官員的原則! 但關鍵是,達耶。仁波切卻擁有蠱惑人心,控制他人思想以及行為的能力。到時 候都不用達耶她親自出手,只需要控制一個擁有法律方面管轄權的官員作為她的 傀儡發號施令,就能把我和胥悅這幾個人輕易的給收拾了。所以,杜金龍和李敬 兩人的擔心是存在可能性的。 「你傷成這個樣子!又必須立刻救治,不去醫院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了。李敬說葉哥那個時候應該到城裡了,所以,就讓我開車把你帶到這裡來了 ……」 「原來是這樣啊?那現在這裡是在小葉子家裡了?」我此刻總算弄清楚自己 身處何地了。 「嗯……總算葉哥懂醫術,替你清理還縫了傷口。你現在也醒了……這次 這事情本來和你都沒有關係的。是我當時硬把你拉過來的……你要真的有個三長 兩短。我、我……」 說到這裡,胥悅鼻子一酸,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我一看這架勢,連忙伸手 拍到了她的肩膀上。安慰她道:「話不能這麼說……那些人做出了那種傷天害理 的事情!我撞上了怎麼可能袖手旁觀?而且要不是你當時拉我上車,我也不可能 撞上嚴靜那個丫頭了……」 聽到我提到嚴靜,胥悅抹了一把眼淚,抬頭望著我疑惑的開口問到:「嚴哥, 我看你的樣子,好像過去就認識嚴靜一樣,我只知道,她是我哥那套房子原來的 房。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和她都姓嚴……你和她什麼關係啊?」 看到胥悅一臉疑問的表情,我才意識到。嚴靜並沒有告知胥悅以及杜金龍、 李敬她們三個人,她是我妹妹這個事情。嚴靜不提,我這裡似乎也沒必要把這事 情四處張揚。畢竟,我和嚴靜之間,涉及我家裡的私事。而胥悅等人是外人,完 全沒必要攪進來。隨即開口敷衍道:「也沒什麼關係了。她和我還有小李敬算 是同行,過去我和她接觸過幾次而已。這次都是為了那些人的事情碰巧撞到了一 塊罷了!」 「我明白了,她和你還有李敬一樣都是抓鬼捉妖的法師!難怪那麼好的身手 和功夫了。」 聽到胥悅這種說法,我詫異朝她望了過去。胥悅連忙解釋道:「你究竟是做 什麼的。葉哥和李敬已經給我解釋的很清楚了。我和金龍哥也都發過誓了,絕對 不會把你們的身份還有這次經歷的事情說出去的!」 我擺了擺手道:「發誓什麼的其實沒必要了。這次這事情,就算說出去,估 計也沒幾個人會信。葉桐和李敬讓你和杜金龍保密,更多的還是擔心會引起會 上的各種謠傳和恐慌而已。至於我,哪裡是什麼法師,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雜誌編 輯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胥悅低下頭,輕聲應道:「嚴哥,你用不著說這些話。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不希望我再牽扯到這些可怕的事情裡面去!所以才想著說這些話,讓我將來 可以置身事外……」 「……這……你要這麼理解或者認為,我也無話可說。」我歎了口氣。因為 胥悅所說的其實正是我心裡真實的想法。在我看來,胥悅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健身 教練而已,就算這次的事情牽扯到了她的家庭和親人,但她有自己正常人的生活 和將來。在這次事情有了一個結局之後,總是要歸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去的, 而要是跟我、葉桐這些人接觸過深的話,難免會再次捲入到這次一樣的危險當中, 這是我不希望見到的。卻不曾想這女孩頗聰明,居然看穿了我的心思,動把這 話題攤到了桌面上來講了。 胥悅擤了擤鼻子,在臉上努力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我明白的,嚴哥,你是 好人!一直都在替我考慮。」說完,注意到了我床邊的空碗後,連忙站起身子道: 「你昏睡三天了,現在肯定很餓了,一碗稀飯不夠的。我再去給你弄些來。」 說完,胥悅拿著空碗離開了房間。胥悅離開後,葉桐方才再一次優哉游哉的 逛了進來。大馬金刀的朝床邊一坐,跟著掏出香煙遞到了我的面前。 雖然我的煙癮早都發作了,但還是疑惑的朝這傢伙詢問了起來。「我這種情 況可以抽煙?」 「放心……我療傷的手法和醫生們不一樣的!儘管抽,放心抽,大膽的抽 ……我包管對你的恢復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一邊說著,一邊直接把煙塞到了我 的嘴裡,接著用打火機給我點上了。 他話是這麼說的,不過在我抽煙的同時,又一次仔細的檢查了我頭部的傷痕 之後方才帶著幾分感慨的語氣開了口。 「不愧是紅蓮啊,三天而已,這傷口愈的速度,起碼是普通人的兩倍… …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和王烈這樣的傢伙究竟還算不算是人……」 我一口煙氣直接噴到了這傢伙的臉上。「操……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話題。 明知道我和王烈都忌諱,你丫的少說一句話會死麼?」 葉桐哈哈大笑起來。看的出來,他從我此時的反應上非常滿意我傷勢的恢復 狀況。也因此,他自己也點上了一根香煙,坐在我身邊悠閒的抽了起來。 「你這次真是命大,手槍子彈爆頭居然都沒打死你……縫前,我檢查過你 的頭骨,都裂開了,但居然沒擊穿。對方用的什麼口徑的手槍啊?這穿透力也太 ……」 「7。62毫米口徑,六四式……」我身體朝後,靠到了床的靠背上,然後 斜著眼睛觀察著葉桐那傢伙臉上的表情變化。 「你……你開什麼玩笑?以為我不懂槍械麼?杜金龍那傢伙說開槍的人距離 你頂多十來米,要是六四式,會打不穿你的頭骨?」葉桐的眼睛差點沒突出來。 「六四式我玩的少,不過不會認錯!沒打爆我腦袋不是穿透力不夠,而是彈 頭被我身上突然冒出來的紅蓮火焰給熔化了。」我抿著嘴,狠狠的吸了口煙,把 全部的煙氣一點不剩的都悶進了氣管。 葉桐努力抑制住了面部肌肉的抽縮,最後惡狠狠的從嘴裡吐出了一句:「你 他媽的就是個妖怪!」 「我是不是我不知道了,不過這次還真的遇到妖怪了。」我仰起頭,稍稍活 動了一下脖子。 葉桐瞇起了眼睛,顯得有些意外。「你是說那個叫達耶。仁波切的瑜伽母是 妖魔?這不可能吧……那女人名氣不小的。互聯上能查到她的全部資料,密教 那邊也承認她護法金剛轉世的身份,而且她有她自己駐錫的寺廟。密教再怎麼亂 來,也不可能讓一個妖怪冒充轉世金剛混進自己的隊伍裡頭的。」 「切,她做的事情。比妖魔也好不了多少。不過我說的妖怪不是她了,而是 那個紋面女妖出現了……」 我隨即將我逃跑過程中,紋面女妖出現動攔截達耶。仁波切的事情告訴了 葉桐。葉桐皺眉開口確認道:「你是說,那女妖出手救了你?」 「是不是為了救我不知道。不過要沒她半路插一槓子,我沒準真的就會被追 上了。」我一邊眨眼,一邊就事論事的答覆著。 葉桐揚了揚眉毛,跟著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端詳了起來。我被看的心裡發毛, 伸手把他推到了一邊。「我的傷你不早看過了,這瞅啥呢?」 「瞅你長的帥不帥了……你還別說,雖然你長了張大眾臉,不過仔細端詳一 下,還是挺有味道的。有些女孩子還就喜歡你這種長相的大叔型。那女妖出手救 你,不會是看上你了吧?所以才奮不顧身跳出來拯救她的愛人?」葉桐臉上露出 了惡作劇般的神情,說的話也開始不著邊際了。 「你垃圾吧倒吧……少拿我開心了!老實跟我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對付 那個什麼狗屁達耶。仁波切。她幹的那些個事兒,李敬他們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我把抽完的煙頭彈到了一邊,打算跟葉桐商量這個正事了! 「我都知道了。不過,不是我打擊你。如果她確實是弱水的話,我手下的妹 子一擁而上都未必干的過她的。光靠我們這幾個人,找她的麻煩,不現實了!還 是等王烈他們來再從長計議了。」葉桐此刻顯的極為慎重。 雖然心有不甘,但我卻知道,葉桐說的有道理,隨即沮喪的垂下了頭。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在我們這地方到處謀財害命,等著王烈他們來收尾 麼?」 「這你倒不用擔心什麼。她已經離開我們這地方,昨天就到長沙了……」葉 桐一邊說,一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上面了一條信息之後,遞到了我的眼 前。 這是一則地方新聞,新聞的標題是「應本地宗教界人士邀請,香港清空法師, 藏傳佛教達耶仁波切女活佛,著名歌手摩洛洛、著名影星張某某等會知名人士 齊聚一堂,共同出席了某某寺鎏金大佛開光儀式」而新聞的落款時間則是昨天的 日期。 我怒了努嘴。在新聞配發的圖片中,我見到表情鄭重,一副寶相莊嚴摸樣站 在香港清空法師身側的達耶仁波切。這女人顯然沒有分身術,從接觸她後她所顯 露出來的性格來看,使用替身也不大可能。單從這則新聞來判斷,這女人確實已 經離開了我們這個地方。而且估計短時間不會再出現了。因為這則新聞後面的鏈 接內容中還提到,在參加完了開光儀式後,出席儀式的宗教界人士還將在之後的 數日內參加一系列諸如辯法會,佛學推廣會、研討會等等一大堆的公開活動,歌 手摩洛洛甚至還要舉辦一場佛學音樂的專題演唱會!而包括達耶。仁波切在內的 諸多宗教人士都將參加,安排頗為緊湊。從這些安排來看,就算她能搭乘飛機在 天上飛來飛去,也不大可能在這緊張的日程安排之中再次到我們這個地方來興風 作浪了。 「熱鬧吧?……清空和尚是淨土宗,這女人是密宗,佛像開光的那座寺廟我 去長沙旅遊時逛過,記得好像是天台宗的。唱歌的這個摩洛洛聽說拜了一個高僧 學佛,那高僧據說是禪宗的……宗派不同,也能聚到一塊!你不覺得有趣麼?呵 呵」 葉桐顯然早都對新聞的內容瞭如指掌了,見我看的仔細,在一旁也不知道是 向我解釋,還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這時,胥悅端著熱好了的稀粥再次進了入了房間。 葉桐注意到後,帶著別有用心的笑容從我手裡搶走了手機,跟著離開了房間。 胥悅把碗、勺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機械的伸手接了過來,然後開始吃。腦子 裡卻依舊在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處理應對這次達耶。仁波切造成的一系列事件。 胥悅意識到我的注意力沒有在她身上後,臉上顯出了失望的表情,但卻沒有 明顯流露出來,在輕聲囑咐我慢慢吃,吃完了躺著休息一會,碗、勺她一會來收 拾後,也動退出了房間。 「難道就真的什麼也不做,等著王烈他們來再找那雜種女人算賬麼?」 我吃完稀飯後,皺起了眉頭。因為我很清楚,短時間內,王烈他們恐怕是趕 不來的。夏禹城之行,死的人多了,要想無聲無息在不引起會關注和政府部 門注意的情況下完成善後工作頗為麻煩,即便路昭惠願意幫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所以,王烈他們至今都還滯留在西昌無法脫身。 但我又不甘心讓這個女人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還能夠像現在這 樣逍遙自在,這讓在我心理上難以接受。 可是我想來想去,卻也想不出一個立刻就能對那個女人進行報復和打擊的方 式、方法來,腦子跟著亂成了一鍋粥。 思維混亂都還算了,偏偏這一時刻,我的大腦還不斷的想起甦醒前在夢境中 見到的那一幕香艷場景。 古樸的老式懸窗……窗外透進房間的朦朧月光……父親粗獷而健康的身軀 ……紅木椅上高高翹起的雪白勻稱的女人大腿……隨著身體運動起伏飄散的黑色 長髮……現在憶起來的那蕩人心魄的呻吟和喘息聲……彷彿是一副渾然天成的 古典春宮圖。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第'~-*小'說~站 /度//第/一///小/說/站 .. 「奶奶和爸爸……這怎麼可能?這都他媽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啊……」 我產生了一種想要抽打自己耳光的念頭。身為後代……居然會在夢境中幻想 長輩亂倫性愛的場面……這讓我產生了嚴重的道德負罪感! 但另一方面,我卻又懷疑這恐怕並不是什麼單純的夢境。 因為在做那個夢的同時,我產生了一種頗為微妙的感覺,那種感覺之前也有 過。和我在夏禹城見到人面鷹,跟著挖掘出記憶深處某處憶片段時的感覺是一 樣的。這讓我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當中…… 我開始懷疑,夢境中的場景恐怕和記憶中人面鷹的情況類似,同樣是被我忽 略了的或者說被我刻意拋棄了的一段久遠記憶! 「該死的學宗、該死的李勇……到處製造母子亂倫這樣的齷齪事!先是林美 美母子,然後又是何艷秋母子……搞的我現在東想西想,居然都能聯想到我老爸 和奶奶他們這對母子身上去了……嗯?等等……」 我此刻忽然意識到了我好像犯了一個觀認識上的錯誤。 「夢裡好像只能看見老爸的摸樣……那個椅子上翹著兩條大白腿的女人,因 為頭髮遮擋的原因,我好像壓根就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啊?」 想到這裡,我眨了眨眼睛,心理上感覺到了些許的舒緩…… 「樣子都看不到……憑什麼我就認為是奶奶?嗯……肯定不是了!奶奶那時 候頭髮都花白了……臉上也有皺紋。夢裡的女人,皮膚光滑白膩……怎麼可能是 上了歲數的老年女性?或許是因為最近連續接觸了幾對亂倫的母子,不知不覺中 產生了慣性思維,看到性交,看到做愛,加之那個時候,家裡正常情況下,就只 有我、爸爸、奶奶三人的情況下,不由自的就朝哪方面聯想引申過去了……一 定是這樣。」 不過接下來,我又陷入了新一輪思維的悖論當中。 「如果夢中的場景是我一段隱蔽的記憶片段的話,那椅子上的女人會是誰呢? 家裡那時候就只有我、老爸、奶奶三個人而已啊。老爸可是鰥夫……有生理需要 是正常的,找女人解決問題也不算錯。畢竟,那玩意長期憋著的話,心理都會扭 曲。不過印象中,老爸從來沒有帶女人過老宅這邊來啊。如果有……我不可能 沒有印象的。畢竟那個時代和現在不一樣,現在哪怕是老家那樣的小鎮子,只要 花錢也能臨時找到小姐,帶家裡叉叉圈圈。那個時代也就廣東、沿海地剛剛 出現賣淫行業的苗頭而已。老爸想趁我睡著之後,像現在的人一樣,臨時在鎮上 找個女人來解決生理需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根本找不著……」 「難道就是周圍街坊鄰居中的某個女人?老爸和她有不正當關係,所以半夜 偷偷溜過來和老爸幽會?永發嬸?張權嬸?……也不可能啊!周圍街坊那幾個嬸 嬸阿姨包括年長一些的幾個姐姐……一個個都是黑不溜秋的,皮膚也糙……哪裡 會有那種雪白光滑的大白腿?而且老爸眼界高,要沒幾分姿色,他應該看不上眼 ……記得我進城念初中和他在一起的兩年多時間裡,他單位同事、朋友不忍心讓 他當一直當鰥夫,所以熱心的給他介紹了好幾次對象。表面上他拿我當借口,擔 心後媽對我不好,給推辭了。但私下裡吃飯的時候卻跟我說,介紹的幾個女的, 長相都不咋地,他看不上。老爸說這話雖然明顯是在和我說笑。但卻也未必就不 是他拒絕的真實理由了。憑這點可以看出,老爸對女人的容貌應該還是在意的。 老家街坊裡的那些個女的,以他的眼光,恐怕一個都看不上吧?而且老爸和周圍 街坊的那些個叔叔、伯伯關係跟親兄似得,他絕不可能做出和兄老婆通姦這 樣的行為。」 「這就奇怪了……夢境中和老爸做愛的女人會是什麼人呢?」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進入死胡同的時候,我忽然間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 另一種可能。 「……難、難到是……是媽媽?」 午餐的飯桌上,葉桐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你們幾個躲我這裡白吃白喝幾天了……之前因為擔心那變態女人會找著你 們,所以我發善心,讓你們住,讓你們吃,還捎帶替你們治病療傷。現在可以確 定那女人去了外地,一段時間也不大可能繼續過來找你們的麻煩了,你如今這傷 口也基本愈了……該自個家裡休養了吧?」 我搶先一步,把這傢伙盯上的一塊紅燒肉夾到了筷子中間後,迅速放進了自 己的嘴裡。咀嚼吞下後,順手拿袖子朝嘴上一抹道:「你放心……不出意外的話, 下午就走!知道你這裡麻煩多,我們呆久了不適。」 葉桐望著我袖子上的油膩,露出了惱火的神情。 也難怪,因為我如今身上穿的,都是他的衣服。我自己的衣服連帶衣服內攜 帶的全部物品都被我自己散發出來的紅蓮火焰燒的乾乾淨淨。這其中包括錢包、 身份證、工作證、各種磁卡、鑰匙、電話、打火機、香煙等等……所有的一切。 李敬他們把我抬到葉桐這裡的時候,我根本就是光豬一條。 因此當刨完了面前的飯菜之後,我接著朝葉桐伸出了手掌。 葉桐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望著我道。「朝我伸手幹啥?」 「還能幹啥?如今的我一無所有……看在兄一場的份上,借我點錢花花! 否則,我連趕車家的錢都沒有了……」 葉桐進門時,重重的關上了房門。我則心情舒暢的坐在汽車的副駕駛上,悠 閒自得享受著從這傢伙家裡刮來的香煙,接著朝漂亮的美女司機下達了指令。 「先送咱們的杜偵探他事務所,然後是小敬,送完了你自個家休息。過 青年路的時候,在青年路街道辦事處停一下,我要辦張臨時身份證得找他們先開 個證明……」 胥悅一邊發動了車輛,一邊擔心的開口詢問道:「我們真的不用擔心那些人 來抓我們?就這樣各各家?」 面對胥悅的擔憂,我笑了笑! 在出發前,我和葉桐也討論過這個問題。不過最終的結論是無須多慮! 原因很簡單,達耶。仁波切極其手下當中,真正可怕的就是達耶。仁波切本 人而已。她在的情況下,才可能對我和葉桐還有李敬我們這幾個人形成絕對的壓 制能力。而除了她,她的其他那些爪牙和部下,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人的對手。 而且她手下中有不少人可是親眼見識了我紅蓮的力量的。在沒有達耶本人撐腰的 情況下,這些人敢於挑戰我的可能性近乎於零。 而且在我昏迷的這三天中,葉桐除了替我療傷縫傷口之外,也沒有閒著, 而是抽空外出打探了城裡如今的狀況。打探的結果是……一如既往! 不知道究竟什麼原因,總之達耶並沒有動用她在這座城市裡已經發展的信徒 力量我和胥悅等人。相反,在次日傍晚就急匆匆的登上了前往長沙的飛機。 她走之後,她的那幫手下也都紛紛打了退堂鼓。在這兩天之內就迅速的撤離了這 座城市。甚至連青年路那家才開張沒多久的譚崔瑜伽館。也在毫無徵兆的狀況下, 閉門歇業了。在極短的時間內,這女人似乎徹底放棄了她在這座城市裡原本打算 進行的一切計劃和圖謀。 也正是確認了這些情況之後,葉桐方才會放心的把我們幾個從他家裡給「趕 走」! 在我和他的分析和討論中,認為達耶極其團伙緊急撤離本地是可以理解的。 原因很簡單,她之前一直畏懼王烈這個「兩儀」。這次之所以突然進駐本地,是 因為得到了王烈外出追擊「學宗」等人的情報,趁虛而入!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學宗」死亡的消息。學宗團伙的覆滅,意味著「兩儀」 隨時可能歸。一旦王烈來了,在加上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紅蓮」。就算她 擁有「弱水」的力量,也未必就能從王烈和我還有本地其他獵魔師的聯手攻擊下 全身而退。所以,與其留在這裡被以王烈為首的我們這幫人「圍剿」,趁王烈尚 未歸,搶先一步全員撤離才是明智的選擇。畢竟,這女人是瘋子,但絕對不是 傻子! 以上分析結果,我和葉桐得出了「市內安全」的結論。當然,杜金龍和 李敬兩人擔憂達耶會在本地留下傀儡代理人暗中追查我們這些人的情況也不是不 可能出現。但在葉桐看來,即便如此,在達耶本人不在本地坐鎮的情況下,達耶 的傀儡代理人也不會直接對我們這些人採取行動。假如她真的打算動用世俗的力 量對我們實施打擊,其結果必然會引起我們的拚命反抗。一旦反抗,就會造成不 可預測的後果。而她和她擁有的這個打著傳播佛學幌子,經營著瑜伽連鎖機構的 團伙組織必然會因此而徹底暴露在政府以及全會的視線當中……這絕對是達耶 本人不願意看到的。她能夠在無聲無息當中,建立起如此規模的團伙組織,必然 也是廢了一番心血的。所以,做出這樣衝動和不計後果行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了。 「放心了!我們怕……那些人恐怕比我們更害怕了!她們做的那些事……那 一件是上的了檯面的?就憑這點……我估計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動來找我們麻 煩的!倒是你……家裡出了這樣的事,你大哥來了,該如何處理才是大問題了 ……」 胥悅聽到我這樣說,估計是立刻又想到了慘死的小侄女,整個人再一次陷入 了傷心和痛苦之中。 在青年路街道辦門口下車的時候,我再三確認了胥悅如今的心理狀態後,方 才放心的讓她一個人開車返了自己的住所。這姑娘比我想像的要堅強的多,雖 然一度在車上哭的稀里嘩啦,但在眾人的鼓勵和勸解下,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 決定坦然面對家中的巨變。當然,小女孩死亡的真實原因,胥悅並不打算對兄長 說實話,因為這對於她大哥而言,太過於殘酷了。而具體該如何解釋,則需要找 到她的那個嫂子之後,再做打算了。 找她嫂子的事情,她一個人顯然是做不來的。所以,包括杜金龍在內的我 們三人,都答應了在處理完了自己手頭急需處理的事務之後,一塊過來幫她應對 此事。也因此,她才決定趁這個時間段,自己家休養精神。 總算街道辦和派出所都有熟人,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順利的搞定了 在街道辦和派出所需要處理的各項手續。拿到了臨時身份證的同時提出了新身份 證的申領要求。跟著我又來到了附近的電信營業廳,用著從葉桐那傢伙手裡「訛 詐」來的現金購買了新的手機並取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結果手機一開機,便跳出了一大堆的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 在看清了這些電話和短信各自的號碼來源之後,我忽然產生一種想要立刻找 到達耶。仁波切,然後把這個混蛋女人大卸八塊的衝動! 原因很簡單……電話和短信十之八九都來自於周靜宜! 依時間順序,其中最後幾條短信內容是這樣的。 「……不打算繼續解釋了麼?」 「……好了!我明白了……看來你也煩了!」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機會!要麼接電話,要麼短信!」 「看來對你而言,還是你自己的自尊心更重要了……我尊重你的選擇……我 和你到此為止了!」 第一二十三章 我坐在電信營業廳大門外的樓梯上,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整個人都陷 入了一種欲哭無淚般的痛苦當中!因為周靜宜此刻徹底關閉了自己的手機……連 前幾天接通後立刻掛斷的這一過程都省略了。 「臭娘們兒……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我咒罵的對象當然不是周靜宜,而是達耶。仁波切這個瘋女人!在我看來, 我之所以沒有收到周靜宜的電話和短信並及時給與對方復。一切的責任都在這 個女人的身上。而我的手機實際上是被我自己身上的紅蓮火焰燒燬的這一現實, 則被我選擇性的忽略了。 「都是她……就是她……要不是她!我現在沒準已經和周靜宜重歸於好了! 下次再碰到她,我要不把她送進地獄去和地藏王菩薩參那個什麼歡喜禪!我他媽 的把自己名字反過來寫!」 在意識到自己現在根本就不可能衝到長沙去找達耶報仇,而且去了也絕對干 不過那個女人之後,我終於停止了在心裡對達耶的侮辱、詛咒和漫罵! 經過仔細分析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雖然周靜宜在短信中明確說跟我分手了。 但實際上,我應該還有機會獲得她的諒解。 因為我想起了在夏禹城祭壇,她向趙中原要那個鋁制水壺的行為……此外, 她如今只是關機,證明她非常生氣!生氣,就意味著她還在乎我。要她真的放棄 了和我的感情,以她冷靜現實的處事原則,恐怕壓根就不會採用關機這種方式來 對待我。而會以異常冷漠的口吻和言語在電話中對我直接說明,接著把我的手機 號碼拉成拒接!這樣做,恐怕才會讓我徹底的真正死心! 意識到此刻周靜宜必然是在氣頭上,短時間內我做任何努力都不會有太大效 果之後,我只得臨時編輯了一條短信,向她解釋我這三天手機毀損的情況。 短信發出後,我接著無奈的翻看起了其餘的電話信息。 最長的信息是韓哲發來的。「……查過資料了!照片上死者的死亡原因有以 下幾種可能:一、死於枯屍咒法,該咒法流傳於……二、死於魃鬼上身,魃鬼產 生原因如下……三、死於擁有弱水能力者……四、……」 我搖了搖頭,按過了這條信息。見過達耶吸取我手臂上水分的過程以及嚴靜 當時那條乾癟的手臂後,我就已經確定了照片上的那具屍體十有八九是達耶。仁 波切的所為了。韓哲這條信息來的太晚,已經喪失了關注的價值。 而其他信息當中,除了路昭惠出於關心,詢問我是否獲得周靜宜諒解的一條 詢問信息之外,便是一名本地熟人發來的小孩滿月酒的邀請。 看完了全部信息之後,我不知為什麼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失落。因為那 個紋面女妖在這我昏迷的三天之中,竟然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失落之餘,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那女妖……不會讓達耶。仁 波切給幹掉了吧?」 結果剛剛想到這裡,我便聽到有人在招呼我的名字。 「嚴……嚴平?這麼巧啊?你一個人傻坐在這裡做什麼啊?還有,你頭怎麼 了?受傷了?怎麼還纏著紗布?」 我抬頭一看,是認識的熟人,隨即禮節性的朝此人勉強的露出了微笑。 招呼我的人叫方劍明,是本地郵政部門的工作人員。和我們編輯部有業務上 的往來。而我在和他的工作接觸過程中,一來二去,多少也攀了一些交情。近一 兩年來,也算走的頗近的朋友了。一塊吃個宵夜,在酒吧喝喝酒或者打保齡球之 類的娛樂休閒活動也經常邀約同行。 近幾個月,我因為老盧的意外去世,還有遇到了王烈這些傢伙,被捲入了種 種亂七八糟的事件當中後便基本沒有和他再聯繫過了,卻不曾想在這裡又撞上了 他。 嚴格說,我和他只能算是有些工作來往的酒肉朋友而已。不過他還是對我此 刻的「異常狀態」流露出了朋友間必要的關心。 「啊……也沒啥了!前幾天喝醉了,和人幹了一架,結果腦袋被對方敲破了。 手機也那個時候沒了。這不……剛買了個便宜貨,正查看這幾天的電話信息呢!」 我從樓梯上站了起來,笑著進行了解釋。 方劍明聽後,臉上露出了極為詫異的神情。「我操,咱們這地方還有人敢打 你?他們難道不知道你是嚴老二的大哥麼?這不找死麼?傷的重不?你兄沒有 幫你找場子?」 方劍明能夠和我成為朋友並非偶然,其中必然的原因是他和我還有盧志航一 樣,都是退伍軍人。轉業後,進入了本地郵政部門工作。相比我和老盧,此人進 入會後依舊留存著部隊上濃厚的兵痞習氣。他不止認識我,和嚴光那傢伙也有 些來往和交情,算是對我們兄兩個知根知底的人了。不過實際上,他和我們本 地另一個黑道大哥張靖武的關係更為親密了。甚至在嚴光和張靖武兩個團伙曾經 發生過的一次衝突當中,充當過和解中間人的角色。 看他一副要是嚴光沒出面,他就要替我出頭的樣子,我連忙編了個瞎話給應 付了過去。 「得啦……當時兩邊都喝醉了酒,干了兩下而已。屁大點的事情,我犯得著 找我出面麼?而且傷的也不重,要重,我能像現在這樣子,在街上晃蕩?」 方劍明是個粗疏的性子。見我這樣說,也就沒有就這個問題接著跟我糾纏下 去。而是立刻親熱的扯了我的胳膊,請我去酒吧喝酒。這也不奇怪,他和我有段 時間沒見面了,這次碰巧遇上,他拽著我去「娛樂」一翻,聯絡感情也是人之常 情。 我一聽連忙推脫。「要平時,你不拉我,我自個屁顛屁顛也會跟過去。可你 看我腦袋上還纏著紗布,喝酒恐怕不適了。」 「切,少來了!你看你周圍一地的煙屁股。煙抽的!酒幹不得?嫌跟我一爺 們兒出去喝酒沒勁是不?我跟你說,我帶你去一地方,保管有美女!不過勾不勾 的上,就看你自個本事了。走啦……不走你丫就是看不起我!」 方劍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去,估計就會影響我和他之間的交情了。我 略略盤算了一下自己之後原本的預定計劃。也就只有和杜金龍、李敬兩人約好了 次日早上去和胥悅商量找她嫂子的這個安排而已。 周靜宜在短時間內也不大可能願意和我聯繫,所以我也就被方劍明拖上了他 停在附近停車場的私家車。 上車後,利用方劍明開車前往目的地的時間,我下載了備份在絡上的電話 簿,跟著撥打了某個在銀行工作的熟人電話,把次日抽時間去他那裡補辦銀行卡 的事情落實後。方才掛掉了手機。 方劍明在一旁聽的真切,頗有些意外。 「嚴平,你丫這次醉酒打架可打的有點瘋啊……手機什麼的砸了都還算正常, 難不成連錢包都你拿出來打人?連銀行卡都搞沒了?」 我苦笑著繼續編著瞎話。「誰知道呢……反正醉的一塌糊塗。清醒之後就發 覺錢包、鑰匙這些全沒了。不過剛才你也聽到了,應該沒事,那朋友已經設法先 幫我把賬戶給凍結了。明天抽空去一趟,辦張新卡在解凍了。鑰匙什麼的,阿光 哪裡還有單位辦公室保險櫃都有備用的。而且我那破地方,也沒啥值錢的玩意。 愛偷不偷了。」 方劍明一邊開車,一邊朝我抖了抖大拇指道。「你行……身上東西全沒了, 居然還這麼淡定!你牛……要我,早急的滿世界找去了。」 我心裡想「全都燒成灰了,又沒被別人揀走,我擔什麼心啊!」但嘴上卻同 方劍明開起了玩笑。「那是,你和我不一樣……就你那手機,各種美女的照片、 視頻、號碼少說也有好幾十個。要被人撿到了,放到上,你可就等著出名了 ……我可不需要擔心這些東西。」 方劍明聽後不以為意,反倒得意的笑了起來。其實我說的,也算是他最自以 為是的事情。因為他最大的愛好,一是喝酒,二就是找女人玩一夜情。手機上隨 時存儲著相當數量的女性炮友電話,此外還有各種他自己的自拍視頻、照片。對 於他這樣又不是什麼官員,也算不上富翁的常姓而言,有這種能耐,也算他 的本事了。 「那是你丫的不打麻將……我跟你說啊!要說那種女人最容易弄上床,不是 那些酒吧、迪吧裡的,而是哪些喜歡泡麻將館的女人了。幾圈麻將打下來,故意 輸她點錢,就開心的跟什麼似得。然後再厚著臉皮說點恭維體己的話,請她吃頓 飯什麼的,接著就可以去旅館開房了。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 男人在一塊,聊天的話題十有八九就是女人。和方劍明這樣的朋友在一塊, 我也是不能免俗的。不過和他聊這些倒也能舒緩我此刻鬱悶的心情。隨後沒多久, 方劍明在一處酒吧門口的路邊停了車。 酒吧的名字取的頗為隨意,叫「歲月鎏金」,裝修風格屬於英國維多利亞簡 約類型。談不上有多引人注目,但卻給人一種輕鬆明快的感覺。 方劍明帶我來酒吧喝酒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為之前和他出來聚會多是 在燒烤攤、大排檔或者正規飯館、餐廳之類的地方。因為他酒喝的豪爽,一貫不 大喜歡在酒吧這樣講究情調的地方喝。 所以確認是來這家酒吧喝酒之後,我隨即開口調戲起了對方。「喲霍……幾 個月沒聚,你這檔次提升了啊?知道泡吧了?」 方劍明對於我的揶揄沒有理睬,大喇喇的就把我拽進了大門。 酒吧空間不大,也就三、四十個平米的空間,正對大門的是吧檯,吧檯內, 一名容貌艷麗且體態豐碩的中年女性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方劍明和這個女人似乎 頗為熟悉,笑著和對方打了個招呼,也沒更多交流,就跟著把我扯到了臨街靠窗 的卡座座了下來。 中年女性似乎非常瞭解方劍明的習慣,在我們兩人剛剛坐好的時候,便迅速 提著一個冰鎮的小桶來到我們的桌前,佈置了起來。 先是三瓶啤酒,最後卻從桶底拿了一瓶二鍋頭放到了方劍明的面前。我看到 之後,差點沒笑起來。 「奶奶的……我還以為你層次提高了!感情來酒吧你還是喝這玩意兒啊… …我服了你了,在酒吧喝二鍋頭,也就只有你小子想的出來了。」 「嘿嘿,少跟我說這套!酒吧、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地方麼?你管我喝什麼 酒了!二鍋頭不是酒?」 「得,你有理!我懶的跟你扯這些……」 很顯然,三瓶啤酒是那名中年女性老為我準備的,所以我也就毫不客氣的 拿了一瓶過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同時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啤酒下去之後,我抿了抿嘴,詢問起了方劍明選擇這家酒吧的真實原因。 很顯然,這傢伙來這裡絕對不是為了喝酒那麼簡單,必然是蘊含了其他的目的。 方劍明倒也沒買關子,直接指著返到吧檯忙碌的中年女性對我說明了他選 擇這裡喝酒的原因。 「女老看見沒?她是張靖武的女人……我和武爺的關係你是知道的。這酒 吧開張沒多久,賣武爺的面子,近段時間我們這些兄過來給這女人湊湊人氣, 順便照顧她生意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意可真不怎麼好!」 方劍明楞了楞,顯然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說。 我隨即解釋道:「你們到這裡喝酒照顧她生意的用意是好的,不過酒吧這地 方,玩的是個情調……你、我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你覺得跟這種地方搭調不? 聽你的意思,除了你之外,武爺手下的那些人也經常來這裡?外頭人一看,這裡 頭一天到晚坐了一幫混混,真正的客人誰還敢進來消費啊?」 聽我說完,方劍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了一下後,方才頗有認同感的拍了 一下大腿道。「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搞的。這酒吧開張也幾個月了,兄們 沒少過來捧場。可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酒吧基本就沒從其他客人那裡賺到什麼 錢,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現在明白還不晚……頭把這跟其他人也說說。要想這地方正常經營起來, 就少過來露臉。我們倆也別在這裝逼了,趕緊喝完了走人。你要還想喝,咱們換 個地方更適了。」 方劍明聽我這樣說,連忙伸手示意讓我稍安勿躁,跟著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第'~-*小'說~站 /度//第/一///小/說/站 .. 「要走也不是現在……等等再走!我跟你說啊……我已經連續五天這時候跑 這裡喝酒了。你知道為什麼不?」 「為什麼?」 「因為一會不出意外,有美女看!」 「美女?」我先是疑惑,接著才算弄清了這傢伙來這裡喝酒的真正目的了。 「這酒吧就像你說的一樣,基本沒啥正常客人來。不過前段時間我發現,每 天下午差不多就這個時間,會有一個大美人固定跑到這個酒吧來喝悶酒。不瞞你 說……我這輩子,女人見的多了。可那樣的美女,我是真的頭見著……一見, 我他媽的感覺連魂兒都找不著了。也不怕你笑話,這五天,我一直想著上去找那 美女搭訕。可每次最後都沒敢過去……這次正好你在,一會幫兄扎個場子。我 今天怎麼著,也得把那美女的聯繫方式給弄到。這才是我今天拉你過來的真正原 因了。」 方劍明嘿嘿的笑著向我進行了坦白。 我聽了之後,哭笑不得,不過隨之也產生了些許的好奇。能讓方劍明這個花 叢老手都產生了羞澀,而且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逶迤不前的美女究竟會是什 麼樣子? 明確了到此的真實目的之後。我也就耐下了性子,慢慢的品嚐起了面前的啤 酒。等待著方劍明所說的那個超級美女的登場…… 方劍明估計覺得讓我喝啤酒陪著他有些怠慢了,便接著又叫老送上了一瓶 高檔葡萄酒以及小吃和糕點。 聽說糕點是女老自己親手製作的後,我隨即興致勃勃的打算嘗嘗這個黑 會老大情婦的烹飪手藝究竟如何。但接著門口傳來的開門聲打斷了我的動作…… 從面前方劍明精光閃閃的視線之中,我意識到目標出現了。隨即側過身來朝 門口那裡望了過去,結果一望之下……我自己倒呆滯在了當場。 原因很簡單……推開大門,進入酒吧的美女,居然就是周靜宜。 周靜宜此刻穿了一身簡約的女士風衣,寬大的下擺不但沒有掩蓋她完美的身 材,反倒在微微的起伏當中襯托出了她優雅的形體線條。進入酒吧的她目不斜視 的徑直走到了吧檯面前,在用最簡短的話語向中年女性說明了自己的需求之後, 便轉身走到了大門另一邊最靠裡角落的位置,跟著彷彿渾身無力般的朝座位上一 靠,仰頭閉目養神。 整個過程之中,都沒有望向酒吧其他的位置。也因此,她並未意識到我也在 這間酒吧的現實。 方劍明見到周靜宜坐定之後,興奮伸手拍到了的我肩膀上。壓低了聲音對我 說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貨色如何?長這麼大……我估計你就沒見過這 樣的美女吧?嘖嘖……看了沒?就她這樣的,才叫絕色美人!」 我冷冷的把方劍明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給掰到了一邊。方劍明對於我的這一舉 動有些意外。 我轉過身望著方劍明淡淡的說道:「見過,不止見過,而且和她很熟了!」 方劍明顯得非常意外。「什、什麼?你認識她?」 我點了點頭。這一刻,我已經沒有了和他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了。所以直截 了當向其說明了我和周靜宜的關係。 「她是我馬子……」 望著方劍明那難以置信般的表情,我再沒有向他做任何的解釋,而是直接從 座位上站了起來。緩慢的穿過廳堂,來到了周靜宜座位的面前。 周靜宜感覺到有人接近後,方才懶洋洋的睜開了雙眼……隨即看清了我的樣 子! 「你頭怎麼了?還有你這衣服怎麼穿的……小號了,不是你的……」 這是周靜宜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但緊跟著,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閉上 了嘴巴,把臉朝側面一扭,發出了重重的「哼」聲。 我陪著笑臉,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正想要坐下。結果周靜宜手一抬,指著 旁邊座位的椅子冷冷的開口說道。「我約了人,一會兒就會過來。你坐那邊去 ……」 我一時之間僵在了現場。坐她面前也不是,依照她指示坐到旁邊位子去也不 是。最後,我只能站在原地,輕聲向她解釋了我沒接她電話的原因。 「前幾天碰到了點麻煩事,手機沒了。又因為腦袋受傷,睡了整整三天,今 天早上才醒過來。剛剛才去手機店拿了新手機。我不是故意不你短信不接你電 話的。」 說完了,我平靜的注視著周靜宜的反應。周靜宜臉朝著臨街的落地窗,隨著 胸口的起伏,我能聽到她此刻濃重的呼吸聲。 周靜宜似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後,方才懶洋洋的做出了應。 「說完了?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點了點頭。「我沒騙你,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你要不信……我能 找人替我證明!」 周靜宜冷笑了一聲,猛的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望著我衝我吼了起來。「這 就是你的解釋?我要你解釋的是這個事情嗎?我要你解釋的是你和那幾個亂七八 糟的女人之間究竟怎麼事!」 說完了,再一次氣呼呼的扭頭望向了窗外…… 面對周靜宜的咆哮,我徹底傻眼了! 和觀雪那幾個女人做愛的事情,要真能找到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理由,我和 她之間的冷戰又怎麼會持續到現在這種地步。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把我和 觀雪她們發生了實際性關係的事情對周靜宜老實交代。 說白了就是不敢!因為我不確定,當周靜宜知道我真上了其他女人之後,會 是怎樣的一種反應。不過從常理來講……悲劇是必然的。 「怎麼了?不說話了?」 我注意到周靜宜的上身在微微的顫抖著。 「沒話可說了是吧?」 周靜宜再一次轉頭朝我望了過來。 「你現在只需要答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就夠了!」她一邊喘息著,一邊 開口說道。 「什、什麼問題?」我磕磕巴巴的應道,因為我已經預計到她會問我什麼 問題了。 「你上沒上那幾個女人?就這一個問題。你老實答我!」周靜宜死死的盯 著我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問出了這個我最害怕,也始終不願意正面應的問題。 「要撒謊麼?」我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但最終否決了這種想法…… 因為撒謊騙的了一時,但遲早會被揭穿。包括春日在內的其他幾個「聖女」 會不會替我圓謊,我不知道。不過觀雪必然是不會的……雖然接觸時間很短,但 我對觀雪的性格也算有了個初步的瞭解,那女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 且似乎跟周靜宜天生犯沖。從紋面女妖哪裡我瞭解到,那個學宗朱席沒了的情況 下,和我做愛,才能夠壓制住她們幾個體內的妖化力量。對於她們而言,需不需 要和我產生感情之類都還在其次,要不定期維持和我之間的性愛關係,則就是性 命攸關的事情了。 在前往木裡縣城的路上,春日私下裡也對我坦白了這一事實。她倒是非常坦 率。她明告訴我,她對我沒有任何那方面的感覺,也不會像觀雪那樣沒臉沒皮的 為了自己的性命就刻意的巴結我,她有她自己的尊嚴。不過假如我出於對她們處 境的同情,願意和她們幾個女人維持單純的「炮友」關係的話,她也不會拒絕和 我做愛。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變異成為一個妖魔。 春日算是那幾個女人的代表了。她找我談,實際上更像是把這事情當成了一 種交易。而我從某種程度上,成為了她們維繫人類身份以及生命的「解藥」!作 為補償,她們可以像追隨學宗朱席一樣,追隨我,為之效命!當然,她也做出了 某種暗示,那就是除她之外,包括觀雪在內的另外四個「聖女」對我這個紅蓮那 方面的能力非常滿意,所以多多少少對我都有一些好感…… 我最終和春日達成了交易。我倒不需要她們像之前在學宗身邊像奴僕一般的 亦步亦趨,也不想束縛她們的人身自由,只是希望在我處理一些事情需要她們出 手協助時,她們能夠出力幫忙。而作為代價,當她們找到我時,我必須替她們 「化解身上的妖力」。 達成這一協議的原因,更多的是出於一種人道上的思考。當然,我也不是聖 人,幾個「聖女」的「床上功夫」我也是見識過了,多多少少也有些留戀和沉湎。 但我堅持認為,這只是次要的方面……即便我清楚我是在自欺欺人! 達成了協議,就需要遵守協議。所以未來和春日她們幾個維持性關係是不可 避免的。 此時欺騙了周靜宜,即便能夠應付過去,但將來遲早穿幫! 我沉默了許久,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這種心理支配下,終於鼓足了 勇氣,抬頭正視著周靜宜的雙眼向她確認了這一事實! 「上、上了……而且是都上了」 雖然實際上到現在為止,春日並未和我發生肉體關係。但只要她不像變妖魔, 和我上床也是遲早的,所以我此刻乾脆把她也算了進去! 在我考慮如何答的這個時間段,女老小心翼翼的為周靜宜送來了酒水和 零食。接著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的從我和周靜宜之間的氣場當中逃離了開來。 而她剛送來的酒水立刻就成為了突然站起的周靜宜用於洩憤的工具。當我話 音結束之後,冰冷的紅酒便直接被她潑到了我的臉上…… 「好啊……終於承認了!」 周靜宜此刻的態度冷靜的讓我害怕。在潑了我一臉酒水之後,她優雅的坐 到了座位上,一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的再次為自己斟滿了葡萄酒,一邊事不 關己般的開口問道:「是同時上的?玩的群交?」 「……嗯!」此刻的我彷彿變成了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只知道在 對方面前低著頭,機械的應著對方的詢問。這種情形竟然讓我不知不覺的聯想 到了小時候,因為犯錯,被坐在椅子上的奶奶訓斥的場景。 「喔……爽不爽?是不是特刺激?」 周靜宜舉起杯子,拿到嘴邊輕輕的呡了一口。但顫抖的杯沿,暴露了她此刻 真實的心理狀態。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她抬頭起了頭望著我。 對於她這個問題,我是真不知道要不要答了。 因為對我而言,和觀雪她們四個的那場「性戰」確實是異常刺激,也非常爽 快。那也是我第一感受到了「群交」是怎樣一種感覺。 但之前的那杯紅酒讓我意識到,這個時候再也不能老實答了。天知道紅酒 之後,她又會對我發起怎樣的「攻擊」…… 我注意到周靜宜的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著,她放下了杯子。雙手緊緊握成了 拳頭…… 就在我做好了迎接她暴力毆打準備的時候。酒吧外的街道上傳來了高檔賽車 急剎時才會產生的剎車聲響。這突如起來的響聲,分散了我和周靜宜的注意力。 我和她幾乎不約而同的把視線投向了窗外…… 一輛即便在國內都屬於極為罕見的高檔賽車停靠在了酒吧的路旁。接著一名 看上去二十來歲,穿著一身運動休閒裝束的青年男人從駕駛室內鑽了出來。 隔著酒吧的玻璃,男人看見了周靜宜,微笑著向周靜宜揮了揮手。在鎖好車 輛之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酒吧當中。 看到了此人向周靜宜招呼後,我忽然認出了他的身份和來歷…… 「孫、孫聰?這個男人不就是惠集團的哪位公子爺孫聰麼?在絡新聞上 見過他的照片!而且在達耶。仁波切開設的那個瑜伽培訓會所裡和馬屁精「雙修」 的那個陳小薇就是他如今的未婚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好像還認識周靜 宜的樣子?」 正文 【紋面】(124、125、126)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諦^~^*小%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6月3日 字數:2637 第一二十四章 孫聰一進酒吧,就注意到了站在周靜宜面前的我。很顯然,我是其意料之外 的存在,為此,他站在門口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周靜宜連忙對他露出了微笑,動伸手向他示意過來後,他方才確定般的走 到了這邊。 「就坐哪裡吧……特別給你留的。」周靜宜接著又動示意對方坐到我已經 拉開了的座位上,同時極為隨意的朝我甩了一下脖子。 「你站在這裡堵著人家了!我現在要和他談正事,杵在這,你不覺得你自己 很礙事麼?」 「你……你說什麼?」 周靜宜此刻那極為輕蔑的態度,讓我一時之間感覺到了熱血上湧,雙手不自 覺的緊緊攥成了拳頭。她要不是女人……我此刻十有八九一拳頭就給她砸過去了。 孫聰注意到了我的細微舉動,他先是楞了一下,跟著連忙伸手壓到了我的手 臂上,同時開口說道。「這位先生……你冷靜點,這可不是惹事的地方……」 若是平時,我肯定是不會動招惹他這樣家財萬貫的富家公子的。像他這樣 的富豪,九成九都是擁有政治背景的。而剩下的,則直接就是高官子。比如李 老那樣的……像我這樣的小老姓,招惹上這樣的人物,被整的死去活來是必 然的。 但現在,我已經被這突然冒出的火氣沖昏了頭腦,理性除了告訴我,不能毆 打像周靜宜這樣的女人之外,其他的,我哪裡還會注意。因此在孫聰按壓我手臂 的時刻,條件反射般的捏住了他的手腕,跟著朝上一翻…… 孫聰雖然是公子哥,但很明顯平時非常注重身體鍛煉。其身體素質遠遠超過 了一般的普通人。不過卻缺乏近身擒拿和格鬥方面的經驗。在被我捏住手腕反別 關節的時候,沒有正確的轉身洩力,反倒想憑借力量和我硬抗,這樣一來,不但 被我順利的別住了整只右手手臂,而且還因為自身用力的原因加劇了身體上的疼 痛感。 他的腦門上冒出了汗珠。不過他倒是很有幾分硬氣,居然強忍著沒有叫出聲 來。 「放開他……你要幹什麼?」周靜宜見狀,叫喊著拿起了身邊的挎包,劈頭 蓋腦的朝我身上砸了過來。 皮包砸在我身上,幾乎沒有什麼感覺。但在遭到周靜宜打擊的這一瞬間… …我的心隨之崩潰了。 「她居然會為了其他的男人拿皮包打我?」 我扭過頭,難以置信的望向了周靜宜。周靜宜在出手擊打了我之後,也呆滯 在了現場。拿著皮包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一刻,我忽然產生了一絲「哀莫大於心死」的心痛。我鬆開了孫聰的手臂, 將他推到了一邊……在極度痛苦和難受的狀態下居然發出了輕微的笑聲。 「呵呵……是我不對!破壞了兩位的約會……這樣太沒有風度了!我道歉 ……希望兩位不要介意。」 我一邊說著,一邊聳了聳肩膀,攤開了雙臂示意我不會繼續出手或者干涉他 們。接著轉過身,朝著一直在原座位上看的目瞪口呆的方劍明走去。 經過門口時,我也沒興趣繼續陪方劍明在這裡喝酒的意思了。朝他揚了揚下 巴道:「老方,你自己繼續在這喝吧……我走了。」隨即推開了酒吧大門,跨了 出去…… 周靜宜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因此在我轉身離開時,她依舊只 是呆若木雞般的注視著我的行為舉止。 反倒是孫聰被我推開後,稍稍思考後推測到了什麼,連忙追了出來。並在門 口拽住了我的外套後襟。 此時的我只剩下僅存的行動本能而已。在感覺到有人拉我衣服後,轉身就朝 後揮拳打了過去。 孫聰預料到了我可能的舉動,準確的做出了預判,後退,避開了我攻擊。同 時開口道:「……等等,這位大哥。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事情?」 「弄錯了事情?抱歉……我一貫很自信。我確認的事情很少會錯……」我慘 然的朝孫聰說完了這句話後,再次轉身朝著前方大步行走。 「……你是周女士的男朋友吧?我想你誤會我跟她的關係了……我們這次見 面是有事情需要商量……不是你想像的那種約會……」 孫聰大聲的在後面解釋著。 而我此刻彷彿根本就聽不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在我渙散的視線當中, 只有腳下的這條人行道一直向著前方延伸…… 隱隱約約中,我似乎感覺到周靜宜也從酒吧裡衝了出來想要追我。但此刻的 她在我心目中卻猶如恐怖的惡魔一般,我害怕再次看到她的臉,也不願意或者說 不敢再去接觸她!所以我不斷的加快了腳步的頻率,最後更是飛快的奔跑了起來。 我繞過一個街角,接著又是一個…… 終於,我再也聽不到身後男女的叫喊聲後,方才又慢慢的減緩了步伐。當我 逐漸清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發覺,我不知不覺當中,居然來到了市公安局的附近。 上次和趙勇毅一塊吃早餐的那家小飯館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麻木的抬頭望了望此刻的天色,意識到已經有些昏黃後,喃喃自語道: 「是吃晚飯的時候了。在這家將就一下了……吃完了,去睡覺。明天要去銀行 辦事,還要去找胥悅,商量怎麼幫她找她嫂子的事情。」 就這樣,我一邊嘀咕著,一邊走進了飯館。 因為比鄰公安局,這不大的小館子裡此刻三桌客人當中倒有兩桌是穿制服的。 不過他們對我這個新出現的客人並未產生任何的注意。依舊一邊飲食,一邊 自顧自彼此交談著。 找空位置坐下後,我懶洋洋的拿起了菜單,對著聞聲來到桌旁的女服務員任 意的指了幾個菜名,跟著對她說道:「有酒麼?要白的……給我拿兩瓶過來… …」 女服務員快速的記下了我點的菜單後,只花了片刻,便為我拿來了杯子和兩 瓶二鍋頭。像這樣的蒼蠅館子,一般也不會準備什麼高檔白酒,二鍋頭基本就是 標準配置了。 雖然菜都還沒上,但我卻毫不介意的打開酒瓶,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飲起來, 連著灌了自己三杯。 就在我借酒消愁的時候,又有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交談著走進了這家飯館。 「……波哥,你難得請次客。就帶兄們來這吃啊?」 「吃不吃?不吃拉倒!自個去食堂打飯去……」 聽到這聲音有些熟悉,我隨即抬起了頭。接著就看見了唐正波,而他進來正 好和我打了個照面。見到我後,唐正波露出了意外的表情。接著,他把跟著他一 塊進來的幾個警察安排到了靠門口的圓桌後,直接走到我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稀奇了……你也會跑這館子來吃飯?我記得你好像不住在這附近啊?還有 ……你頭上的紗布是怎麼事?受傷了?」 面對唐正波的詢問,我倒猛的想起了他之前拜託我的事情。想著遲早要給他 一個銷,借這機會正好把他詢問我的事情給了了。所以我也沒答,直接拿出 手機,把韓哲給我的短信翻了出來,遞到了唐正波的面前。 唐正波拿著我的手機,很認真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完了全部的內容 後,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後將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歎了一口氣輕 聲道:「看來確實如我最初預料的一樣,這案子不是我們這些警察適介入的了。 這樣也好……我們正好可以專注於眼下的正在經辦的其他案件了。」 他剛說完,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顯示的是周靜宜的號碼,我搖 了搖頭,嘀咕了一句:「都這樣了……給我電話還想做什麼?」隨即拿起手機按 下了拒接按鍵,接著又選擇了關機選項。 做完了這一切,我又斟滿了一杯白酒準備一飲而盡,唐正波看見了,隨即露 出了不悅的神情。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了我此刻近乎於自虐般的牛飲行為。 「嘿……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從剛進門就看見你干了滿滿幾杯……你當這 是白開水啊?少喝點……這可是在局子門口,喝多惹了什麼事情的話……別說我 了,趙局都保不住你!」 唐正波說的直白,不過我知道他是為我好。隨即笑了笑。開口道:「你放心 ……我就是心裡煩,多喝幾杯解解悶罷了!我酒品好……喝醉了要麼睡覺,要麼 找女人打炮……不會隙滋事的!」 唐正波皺起了眉頭,正準備繼續勸說,結果同他一塊進來的一名警察在接了 一個電話之後,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向他詢問道。「二科那邊來電話,問 要不要給之前帶來的那個女的辦理手續?要不辦的話,就得先讓人家家了。」 聽到此人的詢問之後,唐正波露出了猶豫不決的神情。手指頭敲打著飯桌桌 面嘴裡嘀咕起來……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證據……不過那天她和死者之間發生抓扯扭打的情況是 很多人都看見了的……而且死者搶走了她的存單以及房產證這些情況也都屬實! 即便兩人之間存在親戚關係,但從動機方面考慮,還是不能把她排除在外 ……她可能沒有直接參與行兇,但買兇報復或者雇兇殺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這樣,你復二科那邊,還是先把手續辦下來再說了。」 「存單?房產證?親戚關係?」 聽到唐正波提到這幾個詞語後,我產生了某種似曾知曉的感覺。仗著此刻開 始作用的酒勁,大喇喇的開口問道:「什麼存單?什麼房產證?什麼案子啊?」 唐正波身邊的警員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於我這樣一個明顯的外人居然過問警 察正在經辦案子的行為感覺到了不滿。要知道,在案件未偵破完結以前,具體案 情這些,公安部門都是需要保密的。 唐正波卻對我此刻「管閒事」的行為並未介意。或者因為他本人經辦的各種 刑事案件太多了,眼下這件,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不是太看重。也或者是 為了表示他對我的重視和善意,所以倒不介意向我介紹了案情。 「也沒什麼了……前天下午在南華一個廢棄了的拆遷屋內發現了一對母女 的屍體。從現場勘查情況看,應該是一起搶劫殺人案。兇手搶劫殺害了死者之後, 同時殺害了和死者在一起的女兒,手段非常殘忍。然後把母女倆的屍體轉移到了 拆遷屋內。屍體是被買下了那塊土地,計劃拆遷的拆遷公司工作人員發現的,然 後就報了警。因為案發現場並非那座拆遷屋,所以我們過去的時候並沒發現什麼 有價值的破案線。只能先查死者的身份,然後從死者身份的會關係入手了。 結果一查,還真發現了一些線。」 「死者母女長住東郊的李家村,三天前死者應該是因為什麼經濟原因,同她 的小姑子發生了爭執。好像是在小姑子的工作單位那裡,當著她小姑子同事還有 許多人的面搶走了對方的存款單還有房產證這些東西。目擊者說她們兩個女人因 此而扭打糾纏著離開了工作單位。」 「前天發現死者和她女兒屍體後,我們就決定找這個和死者發生了糾紛的 小姑子瞭解情況。結果死者小姑子事發後這三天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家裡根本就沒人。我們的偵查人員因此在這個小姑子的住所附近蹲守了兩天, 才在今天午後她家的時候把她給堵住,帶了市局詢問。這女人也不知道腦子 裡在想什麼?只是堅持,死者母女的死亡跟她無關!但要她解釋她失蹤這三天的 原因以證明她自己清白的時候,她卻始終保持沉默,就是不說。說實話,我去看 過那個女人,以我個人的辦案經驗來講,我覺得她不是那種能狠心下手殺害自己 嫂嫂以及侄女的人。不過現在這案子,我們沒有任何其他線,唯一確定的就是 她和死者之間有矛盾糾紛而已……而她又說不清她這幾天的具體動向,這樣一來, 就很難洗掉她自己身上的嫌疑。所以,我打算還是先把她繼續扣下來,看能不能 問出些東西再說了。」 聽到這裡,我楞了楞……東郊李家村?三天前?小姑子和嫂嫂?這說的不就 是胥悅家裡發生的事情麼? 此時的我已經有了幾分酒意,但思維還算正常。旋即開口問道:「那個死者 的小姑子是不是姓胥?」 唐正波和站在一旁的刑警都對我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你、你怎麼知道的?喔……我想起來了。那嫌疑人工作的健身俱樂部跟你 上班的編輯部是在一塊的……莫非你認識她?」唐正波片刻之後便反應了過來。 畢竟,我是進過局子有「案底」的人。趙勇毅也早把我的個人情況摸得一清 二楚了。唐正波又打算和我建立長期的「作關係」。自然也對我的情況進行了 瞭解…… 「認識!你、你們懷疑她殺了自己的嫂嫂和侄女?」我朝唐正波咧開了嘴, 散發的酒氣令唐正波身邊的刑警皺起了眉頭,對我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你說對了……當然,就像你說的那樣,只是懷疑她和死者母女的死亡有關 而已。但這是我們眼下唯一的線了……」唐正波則沒有他身邊的人那樣多的表 情變化,只是平靜的對我的詢問給予了應。「……因為她無法解釋她這三天究 竟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你們不用懷疑了!胥、胥悅的話……她、她這三天都跟我在一塊!」 喝下的白酒酒精終於在我的體內開始產生了作用,我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唐正波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道:「嫌疑人確實是叫胥悅!你是說,她 失蹤的這三天,都和你在一起?」 我在酒精的刺激下,嘿嘿的笑了起來。「沒、沒錯了!」 「你能證明她和死者母女被殺無關了?」唐正波的雙眼開始放光。「能告訴 我,她這三天的具體行蹤和具體行為麼?」 我這時的腦子已經有些暈呼呼的了。但卻清楚,絕不能把我和胥悅等人和達 耶。仁波切那些人接觸交手的事情向唐正波坦白。可要不說,還是無法洗清警察 們對胥悅的懷疑。 我也不知道我這時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為了替胥悅證明清白,我藉著肚子 裡的這二兩黃湯就在唐正波面前不顧後果的胡扯了起來…… 「啥具體行蹤和行為?這、這有什麼可說的!你、你說一男的和一女的,孤 男寡女共處一地。三、三天都在一塊,那都沒去,能做什麼事啊?」 唐正波固然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而他身邊的那名刑警則更是顯出了某 種猥瑣的笑容…… 接著,唐正波扭頭對身邊的刑警說道。「……難怪怎麼問都不說,原來是這 麼事。你給二科電話,不用辦手續,可以放人了。」 刑警壓低了聲音問道:「波哥,這人可靠麼?他說什麼,你就信了?」 唐正波正色道:「這你就別管了,照我說的給二科電話就好。」 此時,服務員把飯菜送上了桌面。我也沒興趣和唐正波等人繼續交談,拿起 筷子就著手裡的杯子,一口菜,一口酒的猛吃了起來。 唐正波見我不再理他後,也不介意,自顧自起身到了自己同事的那一桌, 在身側刑警打過電話之後,招呼著眾人也開始了用餐。 我風捲殘雲般的把面前的菜餚一掃而空,中途刨了一碗米飯,接著拿著酒瓶 吹掉了剩下的小半瓶白酒,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元鈔票朝桌子上一拍,叫女服務 員結賬。女服務員過來,從桌子上的錢中抽走了兩張後,我把剩餘的錢朝褲兜裡 一塞,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飯店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時,隱約看見一名刑警領著胥悅從公安局大門裡出來,朝這間小飯 館走來……接著便感覺到天旋地轉整個人軟軟的朝地麵攤了下去。 「小心……」正坐在旁邊桌上吃飯的唐正波一直都在觀察我的狀況,見狀起 身伸手把我及時給架住了。而從公安局大門走出的胥悅也看見了我現在的狀況, 隨即甩開了陪伴著她的民警,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恍恍惚惚當中,我似乎聽到胥悅在和唐正波交談。沒過一會,我又感覺自己 被塞進了車子的後座……跟著被人從車裡架著出來進入了電梯。最後被放置在了 一張軟綿綿的床上…… 「這床躺著好舒服……還香噴噴的……」 這就是我睡著前最後的一點印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到床邊有人……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在朦朧暖色調光線的映照下,我彷彿看見「周靜宜」 正一臉關切站在床頭,彎腰低頭查看著我的狀況。我二話不說,一把伸手把 她摟進了懷裡。絲毫也沒有在乎女人此刻發出的驚呼和尖叫。 我翻過身,粗暴凶狠的撕扯著女人身上的衣服,女人在掙扎,但反抗的並不 強烈!直到對方白晃晃的肉體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後,我隨即不顧一切的壓了上 去。 女人的皮膚光滑且富有彈性,在不停的扭動掙扎中摩擦著我的身體,摩擦不 但沒有對我造成任何的阻礙,反倒令我產生了強烈的生理慾望。我摸著,找到 了女人下身雙腿間的縫隙,手掌插入後,用力強行掰開了對方繃直緊閉的大腿。 這一刻,我聽到了女性無助的嗚咽聲。這聲音刺激的我獸性大發…… 我雙手按在了女人的膝蓋上,朝兩邊用力推開,腹部接著就貼到了女人雙腿 間最柔軟也是最隱秘的部位。 「嗯??怎麼有些硬?這娘們兒我記得這裡軟綿綿的跟棉花似得,貼上去舒 服的不得了啊?奶奶的……管她的。給老子戴綠帽子……當著老子的面和小白臉 約會……還敢為了那個小白臉動手打我?我他媽的操死你!」 想到這裡,我哪裡還會去考慮去分此刻身下的「周靜宜」和記憶中有什麼 不同?跟著便用已經早就堅硬勃起了的老二在對方的這一部位一陣亂戳。 女人的這個位置就那麼大點域,就算我沒刻意去找,在我堅硬的如同鐵 棍一般的肉棒連戳幾次之後,終於捅進了一處溫暖的洞穴當中。 「……爽!」這就是我此刻腦子裡唯一的意識! 伴隨著插入的感覺,我好像聽到了女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呻吟。伴隨著痛苦 的呻吟聲,身下女人的身體劇烈的顫抖抽搐同時也更加瘋狂的扭動了起來,似乎 想要掙脫我的束縛。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死死的壓制著身體下的這具肉體。女人激烈的掙 扎,愈加刺激了我的獸慾和心理上的征服感! 「……怎麼事?感覺和之前幾次不太一樣?……操,管那麼多幹什麼?反 正這逼還是那麼緊,嗯,不對……比以前還緊!是因為她在掙扎麼?呵呵……這 樣更好!反正她要跟我拜拜了……這就是所謂的分手炮吧?分手炮怕什麼……要 弄就弄個痛快!」 這一刻,我心底最自私、最無恥、最陰暗、最邪惡的種種醜惡思維和想法念 頭一塊都徹底的暴露了出來。 我只想到了發洩,只想到去追求那無盡的肉慾快感…… 身下的女人在掙扎了一陣之後,似乎用光了自己的體力,最終停止了反抗。 只剩下低聲的哭泣和痛苦的呻吟。而我,則在一次又一次的進出之間逐漸攀 登上了快感的高潮。 在用力的抽插了最後幾下之後,我的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我能夠感覺到 腹部淤積沉澱了良久的那些東西伴隨著陰莖連續收縮傳來的難以名狀的快感一股 一股的被從我的體內擠壓了出去。 當噴射的過程完畢之後,我之前心裡的痛苦、難過、委屈、不甘心這些種種 的負面心理因素彷彿也隨著那些噴射的東西一塊被我排出了體外。 我緊緊的抱住了身下的女人,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口中也跟著胡言亂語起 來。 「嗚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倒霉?每一次我以為我找到 了自己真愛的時候,卻發現我總是被人利用被人玩弄!張露在玩我……廖曉倩在 騙我……現在又是你……你們一個一個,究竟要把我折磨到什麼程度啊?」 「嗚嗚……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沒控制住自己,睡了其他的女人…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去睡的……那個時候,我不那樣去做的話,他們真的會 殺了我……嗚……你那個時候沒在現場,你要是在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原諒 我的……」 聽到了我的話,一直還在微微掙扎和扭動的女人停止了動作和哭泣。反而伸 手溫柔的撫摸起了我的頭髮。 「這感覺好舒服……就像小時候奶奶撫摸我腦袋的感覺一樣。嗯……但卻又 不是……還是有些別的……」 就這樣,我感受著女人溫柔的撫慰,一邊哭泣,一邊向她傾訴著自己的痛苦 ……在不知不覺當中,再次進入了夢鄉。不過,在這一切的過程中,我產生了一 種非常奇特的感覺,我感覺在黑暗中,在窗外幽深的黑夜裡,有一道視線,始終 在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但我感覺不到來自這道視線的任何惡意……相反,在那 道視線的注視下,我能感受到某種溫暖和關懷,那種感覺令我安定,令我能夠逐 漸的從劇烈的心理波動當中平靜下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了有人交談的聲音之後,方才恍恍惚惚 的清醒了過來。 清醒之後,我聽到了其他房間傳來的對話內容。 「……胥姐姐,這是淳安道長的聯繫方式了。真正會做法事道場的和尚道士 我就認識他一個。不過聽葉叔叔還有王叔叔他們說,淳安道長雖然不是太擅長驅 魔捉怪,但堪輿風水,超度安魂這些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只是可惜韓叔叔不在, 要他在的話,葬禮、法事這些方面由他操辦是最適不過的了。」 我眨了眨眼,辨認出了這似乎是李敬的聲音。 「沒事,只要是真的會處理這些的人就可以了。嫂子和囡囡死的太冤了,我 只希望她們的在天之靈能夠真正安定了。這也是我作為妹妹還有姑姑現在唯一能 替她們盡到的一點心意了。」 「說話的是胥悅?怎麼事?我這是在哪裡?」我伸手支撐著從床上坐了起 來,四下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處完全陌生的房間當中。這房間不大, 十來平米而已,但處處透出的粉紅色調,以及周圍擺放著的布娃娃、毛絨玩具之 類的擺設已經充分說明了這房間應該屬於一名青年或者少年女性的事實。 「難、難不成這裡是胥悅的臥室?」這一刻我猛的反應了過來。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也不見得就是壞事了……至少,你大哥那邊你會好應付 一些!你嫂子母女被犯罪分子劫財殺害,你大哥固然會非常痛苦。但至少也比他 知道了你那個侄女其實是被他老婆自己賣了的要好一些了。」 說這話的是杜金龍,雖然他此刻說的是就事論事,但很顯然,完全沒考慮到 胥悅的心理感受。果然,杜金龍剛說完,就遭到了李敬的反駁。 「杜叔叔,你這話不能這麼說啊!什麼不見得就是壞事?那些壞蛋把胥姐姐 的嫂子也殺死了,把這事情偽造成了一起單純的刑事案件。我們倒是不用出去繼 續找她嫂子的行蹤並考慮如何應對胥姐姐的大哥了。但你想過沒有,胥姐姐的 嫂子也是無辜的……這難道不是壞事麼?你是覺得少了麻煩,我可絕對不會讓那 些傢伙逍遙法外的。等王叔叔、韓叔叔他們來了。我一定會設法讓他們替小姑 娘母女討公道的……」 我坐在床上,聽著李敬在外面房間和杜金龍說話。猛的想起了什麼,連忙掀 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看過之後,我傻眼了…… 床上的我一絲不掛……粉紅色潔淨的床單中央則點綴了幾點刺眼的櫻紅…… 章節說明: 向讀者道歉,這一章我沒有採用肉戲的寫法。因為破處對於女性而言,絲毫 沒有快感可言。在缺乏女性互動的情況下,除非我採用虐待或者調教類寫法,才 可以達到一定肉戲的效果。但這不符文章角的性格。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 放棄把這段作為肉戲來寫的決定。而單純只描述過程以及角的心理活動。希望 一直期待肉戲的部分讀者能夠諒解了。 此外,借此機會自行說明幾處筆誤。 一、在防空洞搶奪帛畫的過程中,作者寫作的有些混亂,兩個保鏢各自的行 為描寫中有矛盾的地方。總算不影響情節發展…… 二、在夏禹城幻象章節中,懷抱嬰兒時期角的是父親嚴抗美;而後來在機 場遭遇嚴靜的章節中,角憶是母親懷抱著嬰兒時期的他……這算是一個比較 嚴重的情節錯誤。因為章節已經發表,無法進行修改。所以只好請讀者自行把幻 想章節中懷抱角的人換成父親身邊的女性身影了。好在總體上也不是過於矛盾。 三、下水道中的乾屍數量,前後文有不匹配的地方。 四、一二十三章中關於方劍明的部分描述中有矛盾,先是說和角經常去 酒吧喝酒。然後在後面的段落中又出現了角調笑方劍明不適酒吧這種地方的 話語。 五、文章開頭第一章,角住所被寫為出租屋,而之後又寫成該住所為角 擁有產權的自有房產。 工作和家庭事務佔據了作者大部分時間,有限的寫作時間中也要都在構思 具體場景細節、對話這些。文字、段落的修訂,考量方面,作者確實沒有太多的 時間去注意。所以,以上這些筆誤請讀者能夠原諒。 如果壇友們還發現了其餘地方類似的這些筆誤,不影響閱讀的情況下,望能 多包涵。至於我將來是否會自行整理修訂本……基本是可以否定的。我雖然是 強迫症,但很多時候,懶惰對我的控制遠遠超過了強迫症! 第一二十五章 我坐在床上發呆,直到外面房間傳來關門聲。我才猛然警醒了過來,自欺欺 人般的慌慌張張的又把被子拉過來,遮蓋住了自己赤裸的身體。 如我所料,片刻之後,胥悅便推開了臥室的房門走了進來。注意到我已經醒 來坐在床上看著她後,這丫頭的臉瞬間變成了紅蘋果。 「嚴、嚴哥,你、你醒了?」 「啊、哦……是、是啊……」 這時候我和她一塊彷彿都同時染上了嚴重的口吃症狀。口吃之後,便是長時 間的沉默…… 最終,還是胥悅動打破了我們兩人彼此之間的沉默。 「……嚴、嚴哥,謝謝你昨天在警察哪裡替我作證了。要不是你出面證明, 我可能到現在都還被扣在公安局哪裡被詢問呢。」 「應該的、應該的……」 我下意識的應著,但是,重複了兩遍之後,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胥悅意識到了我此刻的心理狀態,確認了她和我之間的交談恐怕需要她來 導之後,連忙又開了口。 「我嫂子的事情,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大哥昨天晚上也已經從南京趕 來了。我在電話裡沒有告訴他囡囡的真實情況。我怕他受不了那個打擊……嗯, 剛才金龍哥建議我對我大哥要一直隱瞞下去。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嗯,沒錯!不能告訴他真相……這也是為他考慮。」我不自覺的垂下了腦 袋,根本就不敢面對胥悅那雙明亮的眸子。 「你也是怎麼認為的就好了,現在我們幾個也都達成了共識了。嗯……我哥 現在在公安局,我家裡其他親戚也都正在朝這邊趕。我馬上也要去公安局,和他 們一塊處理那邊的善後。還得向我哥道歉,畢竟,他之前給過我短信,讓我有空 注意一下嫂子那邊的情況,及時通知他的。而現在我顯然沒有做到這一點……」 說到這裡,胥悅的聲音哽咽了起來。不過她隨即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抹了 一下眼角的眼淚後,迅速終止了和我之間的對話。 「……所以,我要出門了。」 跟著這丫頭伸手拿起了掛在床腳的我的褲子,拿出一把鑰匙裝進了褲子口袋 裡面。「這裡的鑰匙,我給你留一把。你出去的時候,幫我鎖下門了。」 當她轉身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她低著頭,用微小的,近乎於蚊子一般的聲 音開口說道。「鑰匙就放你這了,我這裡……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了……」 接著,丫頭快速的離開了臥室門口,我眼底的餘光注意到她走路,幾乎是夾 著腿的……幾秒鐘後,我再一次聽到了外面大門開關的聲響。 胥悅走後,我像個白癡一樣,傻傻的在床上坐了半天。忽然,我就像大白天 見到了恐怖的妖魔鬼怪一般,從床上猛的跳了下來,以飛快的速度穿好了全身的 衣物,然後不顧一切的、倉皇的逃離了這所在我看來,是我實施了某種犯罪行為 的,並將作為犯罪現場永遠存在的住宅。 逃到大街上的我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惶惶然的在大街上逛游了半天。方才猛 的想起自己昨天曾經和銀行的那個熟人約好,要去銀行解凍賬戶重開銀行卡的事 情。隨即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打算給對方先打個電話,確認對方現在 是否有空。 結果手機一開機,我就看見了一連串的未接電話,號碼顯示的都是周靜宜。 我見了之後,先是不削的嗤笑了一聲,接著便打算忽略掉直接給銀行那邊的 熟人掛電話,但沒想到正準備撥號時,不經意對這些未接電話時間順序瞟了一眼 之後。我楞住了…… 十分鐘……每一個未接電話的間隔時間都是十分鐘!從傍晚黃昏時刻第一個 電話開始,直到凌晨兩點……一個小時五個未接……整整幾十條未接電話信息依 次排列。 「她……她難道一個晚上什麼都沒做?就只在不停的給我打電話了?」發現 到規律之後,我癡在了現場。這一刻,我才隱約的想起……當我從酒吧離開的時 候,她和那個孫聰孫大公子好像都跟著追了出來。那個孫大公子還試圖拉住我, 並向我叫喊,說我誤會了之類的話語。 未接電話顯示之外,就是一條凌晨兩點後周靜宜發給我的一則短信。我遲疑 了很久,最終還是按開了這條信息。 「撐不住,要睡了……這期資料寄到我這了,晚上八點快遞送來的。我在溫 泉賓館三樓五號房……你來過拿,我在房間等你。」 看完了短信,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我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當 中,陷入了一個難以抉擇的漩渦當中! 胥悅走的時候,至始至終沒有提及我昨夜究竟幹了什麼事情這個問題。但我 心裡有數,我他媽的趁著酒勁,把那姑娘給強姦了!現在憶起那時的感覺,以 及床單上的落紅痕跡,我還確認了一件事……胥悅竟然還是個處! 要她不是處,我或者還沒有這麼強烈的負罪感。這年頭,男人女人隨便的多 了,不管認識不認識,絡上聊幾句天,酒吧裡乾幾杯酒或者向方劍明說的桌子 上搓幾圈麻將之類的,然後約會開房滾床單的多的是。我之前也不是沒經歷過這 種事……但女方是處女對我而言,則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因此,在胥悅走後。我像只野狗一樣落荒而逃…… 逃走之後,我滿腦子裡都是胥悅臨走前說的最後那句話:「我這裡……你什 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了……」 在感情方面,我總是弱勢的一方,但畢竟也談過幾次戀愛,接觸過各種各樣 的女性。胥悅這話什麼意思?我難道還不清楚……這姑娘雖然沒明說,但實際上 已經明白無誤的表明了對我態度了。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不確定,但很 顯然,她對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警惕和防範,哪怕就算我打算玩弄她,她都不在 乎了。 所以就在剛才,我開始很認真的考慮起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離開周靜宜,真 正徹底結束和她的這段感情,然後承擔起對胥悅的責任,哪怕我自己非常清楚, 我其實對胥悅壓根就沒有那方面的感覺。我對她一直以來的態度,從某種意義上 有些接近於夏姜,我更多的把她當成了妹妹一樣的存在。而且還不如夏姜……因 為和夏姜在一起時,我有時還會有生理衝動。而胥悅,儘管她的外貌屬於妖嬈一 類的,但我還真從來沒有過哪方面的想法和念頭!當然,這只持續到昨夜為止。 因為,我已經把人家給上了……再說這些,就純粹是混蛋了。 可現在,就在我以為我自己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之後,卻又看見了周靜宜這 一連串的未接電話顯示還有這最後一條短信。 十分鐘一個電話……周靜宜非常聰明,她用這種方式,明白無誤的向我說明 了她自己同孫聰昨天在我離開之後,彼此之間關係的清白。 原因很簡單……沒有任何男人能夠容忍和自己約會的女性在約會、娛樂或者 進行床上運動的過程中每隔十分鐘就定時給另一個男人掛一個電話這種行為的。 就算是心理變態,也不可能,因為這將徹底破壞兩人之間一切行為的連續性。 試想一對正在熱烈接吻的男女吻到一半,女的忽然說我要打個電話,等下繼續… …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男人,能夠有足夠的耐心,從傍晚時刻 陪伴在女人身邊,等待女性在幾個小時之內一直重複這種行為,直到凌晨兩點之 後的。 而在我記憶中從酒吧逃離,到進入公安局門口的飯店之間經過的時間並不長, 似乎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樣子。這麼點時間,她和孫聰能夠做的,除了為酒吧裡 發生的一切向酒吧老娘道歉並處理善後之外,再找地方做些什麼男女之間的那 種事情,恐怕是不夠的! 當一切都被我想明白之後,我幾乎產生了一種極度荒謬的感覺!整個世界在 我的眼前彷彿瞬間都變成了某種幻象。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在銀行辦理完了新開卡和解凍賬戶的手續之後。最終還 是坐上了前往溫泉賓館的出租車。 只是我前往賓館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試圖修復同周靜宜之間的關係或者打算 和她和解什麼。而是覺得有些事情,見面攤開說清楚之後會比較好。此外還有就 是取遞送到周靜宜那邊的期刊資料…… 期刊資料遞送給周靜宜,應該是路昭惠故意的安排。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 她才是最希望我和周靜宜之間能夠言歸於好的人,目的麼?自然是為了讓她自己 能夠在心理上獲得一定程度的自我安慰。 她對周靜宜頗為瞭解,知道周靜宜做事,表面上的公私分明是做足了功夫的。 所以,她才會刻意通知國家地理雜誌那邊將周靜宜作為了遞送對象。 假如周靜宜始終對我不理睬的話,那麼交接資料,也能為我和周靜宜製造一 個可能的見面機會。畢竟,製作期刊內容是公事,無關我和周之間的感情!我以 此借口強行去見周,周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若是這資料早一天被送到周靜宜的手中,我恐怕會對路昭惠的這一安排感恩 戴德!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資料會在現在這個時候被周靜宜拿在了手裡……這資料 如今反倒立刻又一次成為了周靜宜強迫我去找她的一個籌碼了。 在車上,我忍不住對國家地理那邊遞送資料的人員進行了惡毒的詛咒! 進入賓館後,我來到了上次曾經來過的那棟獨棟房客樓,腦海裡同時浮現出 了上一次在這裡遭遇的場景: 「周靜宜一絲不掛,埋著頭,趴在那個中間人岔開的雙腿中間……」 「明知道她就是那種女人……你為什麼始終執迷不悟呢?」一個聲音在我的 腦海中響了起來。 不過緊接著,又一個聲音立刻反駁了這個說法。「從電話記錄分析,她這次 和那個孫聰之間應該沒有發生你想像的那種事情才對啊?而且上次她在這裡和那 個男人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你不是還沒有和她確立彼此的戀愛關係麼?那個時候 的她,想做什麼都是她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以此為憑據對她說三道四?」 「她就是個婊子,自私自利,喜歡的是錢!為了錢,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 可以出賣一切。她就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想清楚……絕對不能再被她控制和 玩弄了!」前一個聲音再次響起! 但後一個聲音也隨之又一次進行了反對:「可是她說到做到了!她和你確立 戀愛關係之後,你能找到她和其他男人之間曖昧或者出軌的任何證據或者事實麼? 就算她昨天和那個孫聰見面,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她在情感或者肉體 上對你進行了背叛!反倒是你自己……先是上了路昭惠,接著又和幾個聖女大戰 了一場,昨天更是強姦了胥悅,奪走了胥悅的貞操。背叛了你們彼此感情難道不 是你麼?你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她?」 這腦海裡一來一的兩個聲音,搞的我暈頭轉向……而我原本已經非常堅定 了的決心,在這一刻又一次動搖了起來。 我就這樣在胡思亂想當中,進入了住宿樓,爬上了樓梯,最終走到了三樓的 五號房門前,正準備敲門,卻忽然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把手上也並未懸掛「正在 清掃」之類的牌子, 我看了一眼之後,突然緊張了起來…… 「難,難道是歹徒破門,搶劫住客?」 印象中,周靜宜雖然開放,但一直都有隨手關門的好習慣。上次她和那個中 間人在這裡「交易」,是關了門後,被我強行撞開的……想到這裡,我連忙推開 了房門,衝了進去。 房門正對的會客廳空空蕩蕩,我轉身就進了裡間……正對面的浴室門開著, 但同樣沒人,扭頭再看床鋪,也是空的。我楞了楞,這客房就這麼大點地方,人 哪裡去了? 注意到床側面陽台門同樣開著之後,我接著又衝上了陽台。結果剛跨出房間, 右手便被人一把抓住,往下用力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就在我想要做出某種自衛反應的時 刻,周靜宜的臉湊到了我的眼前,同時瞪著眼睛把手指放在嘴中間,朝我做了一 個噤聲的手勢。 我下意識的執行了對方的指示,但卻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周靜宜見我 沒出聲後,連連朝我擠眉弄眼,同時伸手透過陽台下方窄小的柱子間的縫隙,將 我的視線引導到了某個方向…… 在確認我已經順著方向朝那裡張望之後,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說道: 「快看……池子左邊邊上,躺椅旁邊的那幾個人!」 很快的,我便透過縫隙在視線當中找到了周靜宜所指的對象。 因為今天並非什麼節假日,又是中午時分,溫泉賓館臨近這座住宿樓的公共 溫泉泳池周邊就只有周靜宜所指位置有零零星星七、八個客人在池邊、池內游泳 嬉戲。 這七八個客人似乎是一塊的,全都集中在周靜宜所指的那幾張太陽躺椅周邊。 有男有女,從泳裝暴露出的身材和膚色判斷,基本都是中年或者青年人。 不過我只觀察了片刻之後,便意識到了這些人行為的「異常」。 池畔並排靠在一起的兩張躺椅上,分別躺了一男一女……表面上戴著墨鏡的 兩人似乎正在悠閒享受著午間的日光浴,可彼此的手卻都放的不是地方。男人的 左手在女人的胸前揉搓著,而女人呢……似乎非常享受男人的動作,側著身子方 便男人左手行動的同時,則把右手按在了男性腰部下面某個已經突起的位置上來 撫摸…… 而比鄰這兩張躺椅的另一張躺椅上……一名男子側著身子,正拿著手機拍攝 著眼前這對男女「激情四射」的曖昧舉動。 泳池邊上三位的行為在我看來,已經非常出格了。但再仔細確認過正在池內 「游泳」的幾個人之後,我更是無語了…… 一名長髮女子上身趴在泳池邊緣,下半身完全侵泡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之中, 胸前泳裝胸罩的細帶鬆鬆垮垮的掛在肩膀上,一對乳房一大半倒露在了外面,她 身後的男子同樣半身浸在池水當中,緊緊的貼在她的背後,雙手伸到前方揉搓著 女人暴露乳房的同時,能夠清晰的看到身體也在連續快速的抖動著。 因為池水折射光線的原因,即便是我如今的視力,也看不清水下具體的情況。 但女人微微來晃動的長髮,以及她屁股和男性緊貼著的腰部部位……兩人 正在從事的運動,不言而喻了! 至於同樣在泳池內的另外一對男女,則更為誇張。 一個女人慵懶的躺在漂浮在水面的氣墊上,下半身在水中悠閒的輕輕蹬踏, 但在她半泌在水中的雙腿中央,卻聳拉著一個短髮男性的腦袋。 這女人戴著潛水鏡,相貌無從確定,但從其微微張的嘴上可以判斷出,她 雙腿中央那顆腦袋「工作」的極為賣力,她已經完全沉浸在肉體極度的愉悅當中, 而徹底拋棄了這種公眾場下多少應該採取的偽裝和掩飾。 雖然距離稍遠了一些,但這明目張膽的一幕迅速對我造成了生理上的刺激,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的兄也跟著起了反應。而且,就在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 一隻手按到了我兩腿之間的部位,熟練的撫摸按壓起來…… 同時周靜宜的聲音也在我的耳邊輕輕的響了起來。 「嘻嘻……他們膽子真大,在這種地方都敢這樣玩!我自愧不如呢……」 或者因為見到這一幕對我而言完全超出了基本的會常識,一時間,我徹底 忘記了我過來和周靜宜見面的具體打算和真實目的。隨口輕聲接過了周靜宜的話 頭。 「賓館工作人員都不管的麼?」 「現在是中午,泳池管理員,這周圍兩棟樓的服務員基本都去食堂吃飯了。 沒個一時半會不會來的……來了,也都是走那邊人行步道,不會經過泳 池這裡。周圍那些綠化帶又高,過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到泳池裡頭的具體情況。 這泳池水也淺,最深一米八,最淺只有一米,都沒安排救生員留守!一般到下午 兩點,泳池清洗換水的時候,才會固定有工作人員特意過來這邊。他們這幾個應 該和我一樣,都是賓館的常客了。所以對這邊的作息時間這些都摸透了……」 周靜宜一邊在我耳邊輕聲解釋著,一邊整個人都貼到了我的側面……解釋的 同時,滑膩的舌尖不時舔舐、刮擦著我的耳垂和耳廓。而且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當我的兄不爭氣的徹底勃起之後,更是隔著褲子,一把將其牢牢的握在了 手中,輕輕捏弄了起來。而這動作,則進一步刺激了我老二的反應。我褲襠中的 肉棒隨即漲的更大,挺的更高更硬了。 「你……你躲在陽台,就是在偷看這些人在這裡調情做愛?」我一邊發出著 濃重的呼吸聲,一邊難以置信般的開口詢問道。 「那可不是……剛才我出門買午餐外賣,剛進門就聽到這邊有女人在叫喚, 聽的我這小心肝兒一顫一顫的,我把東西一扔,就溜到陽台這邊來偷窺了!你運 氣好……來的晚了幾分鐘,不過也趕上了!」 周靜宜嘻笑著,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跟著朝自己下身的位置一貼 …… 隔著內褲,我的手背就已經感受到了哪裡的潮濕和微微散發的溫度。 周靜宜抓著我的右手手背在自己的隱秘部位用力摩擦了兩下,在發出了幾聲 急促的喘息聲後,猛的站了起來,扯著我的手,就把我拉進了裡間臥室。 在我毫無防備的狀況下,把我朝床上一推,整個人就撲到了我的身上…… 一邊撕扯解我衣服上的扣子,一邊用她紅潤的雙唇貼到了我的嘴上,那條柔 軟滑膩的舌頭更是輕車熟路般的分開了的我口縫,肆意在我的口腔內來遊走了 起來。 我因此而又一次忘記了一切,滿腦子裡都只剩下和這個女人之前有過的種種 溫存,種種快樂。並迅速的,徹底的,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我不甘示弱的將舌頭同樣探入了女人的口中,在來刮擦著女人兩排牙齒的 情況下,和女人的舌根緊密纏繞起來。 雙手也按到了女人的屁股上,用力遊走撫摸著,在我的撫摸下,女人的鼻腔 內發出了顫顫的哼聲。 在彼此撫摸拉扯的同時,我們的腹部也緊貼在一起,來摩擦刺激著對方。 就在此時……陽台外傳來了某個女性在高潮當中情不自禁的的幾聲叫喊。這 叫喊聲讓我產生了難以控制的衝動。我用力翻過身來,將周靜宜反壓在了身下 …… 周靜宜順勢將我已經鬆開了的上衣從我身上一股腦都拽了下來,甩了出去。 空出的雙手緊緊按在了我的頭部兩側…… 「……給我,呼……給我!呼……我要……」 一雙朦朧的杏仁眼中,全是慾望的火焰。她劇烈的喘息著,一邊如同哀求一 般的輕輕叫喊了起來。 她膩人的聲線根本就是這世界上效力最大的性藥。幾乎激發著我體內全部的 荷爾蒙都要爆炸了一般。 我瘋狂的低下了頭,將遮掩著她胸部的低胸連衣裙朝下用力拉拽,在繃緊了 的位置鬆開的瞬間,那對跳脫的兩瓣肉球彈了出來…… 周靜宜此刻居然壓根就沒戴胸罩。 不過我哪裡還會去管這種事情,一低頭便含住了她的右邊奶子,拚命的大口 舔舐,吸吮起來。我都嫌我的嘴太小,恨不得能把她的著半邊乳房一塊都吞進口 中。左手用力揉搓著她的左邊奶子時候,我的右手則還在持續不斷的下拉著她的 裙裝…… 「……喔……唔……」 周靜宜一邊發出著近似於痛苦般的呻吟,一邊不斷扭動身體,配著我右手 的「工作」。在經歷了一系列提臀,抬腿的姿勢變化之後,周靜宜身上的要防 御被我順利的扒下,扔到床下。 至此,除了依舊覆蓋在三角地帶的那片黑色布條之外,女人整個白花花的肉 體徹底暴露在了我的視線中…… 「這完美的曲線……雪白滑膩的肌膚……找遍全世界,我恐怕也再難找到一 具可與之媲美的相同存在了……」 我搖晃著,支撐起了身體,俯視著身下的這一具完美無缺的肉體…… 尤其是她雪白滑膩的大腿……甚至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頂禮膜拜般的感覺。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腦海中猛的再一次閃現過了夢中出現的香艷場景。 「……前幾次和她做愛,只顧著享受她的肉體了。從來沒有像這樣仔細觀察 過她的身體!現在再看……她的腿,她的這雙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大腿……怎 麼和夢境中那雙在我眼前晃動的白膩大腿那麼相似?」 就在我剛剛湧出這種似曾相似感覺的時候,周靜宜憑借腰腹力量挺起了上身, 把臉湊到了我的胸前,接著我的乳頭位置便傳來了一陣令我全身顫抖的快感。 在快感的刺激下,我再一次重重的把周靜宜壓倒在了身下…… 下縮,屈膝、分腿……幾個動作後,周靜宜身體上最後的阻礙也消失了。 我用力扯開了皮帶,做出相應的蹬踏動作後,也甩掉了身上最後的束縛。 當周靜宜的那雙大白腿盤上我身後腰窩的時候,我順著她拉的力量,腰部 一挺,彼此性器嚴絲縫般的完成了最後的結過程。 我趴在周靜宜的身上,和她瘋狂的親嘴。屁股不間斷的聳動著……周靜宜則 伴隨著我聳動的節奏,不停從鼻腔內發出著令人瘋狂和著魔的輕微哼聲。 一股股的液體從我和她交位置的縫隙中被擠壓了出來,沾濕了大腿,沾濕 了腹部,順著股溝浸透在了床單上,並不斷的向外擴散…… 房間內充斥著男人、女人在極度興奮狀態下的喘息和呻吟聲,以及男人的陰 莖同女人的陰唇、陰道在快速、激烈摩擦、擠壓後產生的「吧唧、吧唧」的濕滑 水聲。 交媾的同時,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夏禹城來之後,便一度開始不 斷在我身體中累積的那種燥熱、那種難以抑制不斷升騰的慾望,在這不斷的抽插、 進出之中,似乎一點點的被銷蝕了下去。 我原本我的體力是很好的,正常情況下,不停運動半個小時對我而言是小菜 一碟。但或者因為昨天夜裡同樣在你胥悅身上消耗了體力的原因。這一次我運動 了十多分鐘之後,便開始感覺到了疲倦。 我的速度開始減慢,同時我感覺到體內傳來的清涼…… 我慢下來後,周靜宜顯然不幹了!她鬆開了盤在我腰後的雙腿,猛的用力把 我朝側面推了開來。快速起身雙腿一分,跨到了我的腰間……雪白的屁股一沉, 在我的注視下,兩片紅潤陰唇中央的鮮艷肉穴瞬間吞沒了我高高聳立的肉棒。 女人吞沒了我的男根之後,伸手扯著我的手臂,將我上身拉了起來。跟著把 我的腦袋緊緊的摟在了胸前,肆意的,用她那對豐滿,且充滿彈性的肉球在我臉 上來摩擦。 一邊摩擦,一邊上下運動。女人興奮的發出了愉悅的叫喊聲。 「……唔……唔……我的寶貝兒……我的心肝兒……」 女人的叫聲刺激著我的大腦神經。我同樣應著抱緊了女人的腰肢,並配 著女人努力挺動腰部。女人陰道內緊湊而柔軟的肉壁來碾磨著我的肉棒,最深 處更還有一陣陣有節奏的吸力在不斷拉扯著我的龜頭。 維持了數分鐘這樣的激烈運動之後,我終於把持不住了……後腰尾椎的位置, 一陣極度舒適的酥麻感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 我的陰莖也開始了連續的收縮,隨著龜頭頂部的開,我終於射精了。 滾燙的精液隨著那股吸力,向著陰道伸出噴湧……周靜宜則在感受到那種溫 度的狀態下,全身劇烈的抽縮,顫抖了起來。伴隨著她腹部激烈的痙攣,又一股 暖流從她的體內衝出,和我射出的精液碰撞,交匯,最終融在了一起…… 周靜宜捧起了我的臉,低頭再一次和我美美的親了一個嘴之後,立刻從我身 上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後,突然伸手把我推翻在了床上……咯咯咯的嬌笑了 起來。 在我對她的這一舉動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方才帶著得意洋洋的語氣 開口說道:「以後每天至少一次!一次不夠就兩次……老娘我要把你搾的幹幹的 ……看你還怎麼出去應付別的女人?哼……」 說完,她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房間大門那邊透出的光線。驚呼一聲後,光著 屁股就衝出了臥室。嘴裡嚷嚷著:「糟糕……你剛才進來的時候難道沒有隨手關 門麼?」 第一二十六章 就這樣,我像個傻瓜一樣,呆呆的盤腿坐在床上,聽著房門關閉的聲音,接 著看見周靜宜光著身子,手裡拎著幾個紙提袋子又進入了裡間。 周靜宜把袋子朝床上一扔,直接就進了旁邊的浴室。擰開了淋雨噴頭放水, 跟著露出腦袋朝我招呼著。 「把袋子都打開,趕緊試一下……」 「試?試什麼?」我楞楞的反問道。 「還能試什麼?袋子裡的衣服啊!你都沒注意你之前穿成什麼樣子麼?衣服、 褲子全都繃的緊緊的……一看就不是你自己的衣服!而且款式、顏色這些,都和 你自己不搭調……也只有那些粗俗、絲毫沒品位的傢伙才會買這種衣服!虧你也 能套的進去!這些都是我上午出去逛街的時候給你買的……內褲也順道給你拿了 兩條。在成都我就發現,你到現在都還穿部隊上發的那種綠色三角褲。那褲子不 好,勒的很……都退伍多少年了!還穿……你現在穿就要穿寬鬆一些的款式。所 以我給你挑的是大號的四角肥佬褲,穿著肯定比你之前的那些舒服。」 周靜宜在浴室內衝著淋浴,一邊解釋著。 聽清了周靜宜的話後,我禁不住苦笑了起來。我身上的衣服可都是葉桐那家 伙的,要他知道,周靜宜對他欣賞水準是這種評價的話,估計能跳著和周靜宜大 吵一架。 而周靜宜後面的的那些話,則直接對我造成了難以想像的心理殺傷。 十多年了…… 退伍十多年來。除了和張露戀愛那陣,張露曾經給我買過服裝,並作為生日 禮物贈送給我之外,我所有的衣物都是自己購置的。風格式樣這些方面也都延續 了部隊上的某些習慣。 撫摸著床上的這一堆提包,我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周靜宜顯然不知道我在外面的感受。激情之後的她顯得格外輕鬆和愉快,一 邊衝著水,一邊還哼起了流行歌曲。當她沖完了澡,裹著浴巾慵懶的從浴室內走 出見到我依舊還像白癡一樣傻傻的坐在床上發呆後,漂亮的臉蛋當即就垮了下來。 「嘿……我說你秀逗了不成?叫你試衣服,不適,一會我好出去換。你怎 麼還傻坐在哪一動不動的啊?」 聽到呵斥,我才連忙抑制住了自己極有可能失控的內心,同時也猛的想起了 自己之前過來的計劃和目的,隨即抬頭想要開口對周靜宜進行說明。卻沒想到周 靜宜見到我依舊沒有依照她的指示安排開袋、試衣之後,表情兇惡的直接衝到了 我的面前。又一次伸手把我推翻在了床上,接著麻利的快速打開了一副購物紙袋, 掏出了裡面的嶄新內褲…… 「腿抬高!」嚷嚷的同時,張手就拍到了我的側面大腿上。她的一舉一動, 一言一行彷彿帶著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魔力!因為她此時的舉動……讓我想起了 奶奶,還有嬸娘以及只存在於我記憶當中的那曾經溫馨、舒適的童年家庭生活。 就這樣,我躺著,在周靜宜的命令下,重複著伸腿,提臀之類的動作。直到 她把購買來的幾件包括內褲在內的褲裝在我身上試穿完畢。而令我驚訝的是,這 女人對於我的尺寸居然拿捏的恰到好處,試穿的這幾件褲子在套上之後,都令我 感覺極為適。 穿完了褲子,她又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接著直接伸手摸到了我頭頂至今還 包裹著的紗布上…… 「昨天就想問你,你腦袋怎麼了?跟人打架了?」 我條件反射般的「嗯」了一聲。 「傷的重不重?還疼不疼?你都多大的人了?快四十了……還跟那些小青年 一樣那麼衝動?本來我一直覺得你平時還是蠻穩重的,可看到你昨天在酒吧一言 不就發脾氣的那樣子。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好了 ……衣服一會再試,一身汗臭味,先進去沖個澡,注意別讓水淋到頭。」 周靜宜抬著頭,認真的查看著我頭部的包紮,嘮嘮叨叨的教訓起了我,可能 覺得包紮狀況這些還不錯,隨即拍了我屁股一巴掌之後,就把我直接推進了浴室。 「一會洗好了出來,就穿淺藍色那條休閒褲。黑色那條褲腳長了些,我拿 去幫你收下邊,弄好了再拿給你穿。」 我站在浴室裡,聽著外面周靜宜持續不斷的嘀咕聲,產生了嚴重的不現實感。 按照她的指示,我沖完了淋浴,出來後,周靜宜直接拿了一件襯衣就迎了上 來,不容分說套上了我的身子,接著,我只能繼續充當著她的人體模特,把她替 我購買的幾件襯衣、上衣外套全部都試了一遍。搞完了這一切,我又在她的命令 下,穿戴起了她給我指定的服裝搭配。而她則從我之前的外衣口袋裡拿了打火機, 把其餘不穿的新衣服一塊抱到了床邊的沙發椅上,坐著,一邊燒服裝上的商標牌, 一邊持續著對我的指責! 「……真不知道你這些年都過的什麼日子?連衣服怎麼穿,怎麼搭配這些都 弄不清楚!還有你那破脾氣……遲早得給我改掉!否則你看我將來怎麼收拾你 ……」 周靜宜的話,某種程度上是在罵我……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產生了一種難 以名狀的溫暖。我甚至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徹底的停止,哪怕這僅僅只是一個夢境, 我也希望永遠的呆在這夢境當中永遠不要醒來。 燒完了商標牌,周靜宜又一件件的把衣服折好,裝進了空置的紙質購物袋放 好。然後輕車熟路的從我那件從葉桐哪裡借來的外套口袋裡掏出了裡面的香煙, 抽出一根,拿到自己嘴裡點燃吸了一口之後,塞到了像白癡一樣站在她面前的一 動不動的我的嘴裡。 做完了這一切,她牽著我的手,把我按到了沙發上坐下。接著自己也點了一 根煙抽著,然後靠到了床頭皺著眉,吐了一口煙氣後說道:「好了……總算給你 拾掇乾淨了。我現在有些話跟你講。你聽著就好了……」 這一刻,我方才從之前的「夢境」當中清醒過來,同時再一次想起了自己這 次過來本來的目的,連忙開口道:「我、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周靜宜眼睛一瞪。「我先說,你閉嘴!」 我不知怎地,隨即選擇了退縮…… 見我縮了沙發內坐著後,周靜宜靠坐在床頭,吸了一口煙,咬了咬嘴唇之 後方才再次開口說話。 「……昨天在酒吧,你的行為讓我很生氣,不對,是非常的生氣!你跑掉之 後,我只想追上你,用刀子捅死你算了……」 我臉上的肌肉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你衝我發脾氣……這沒什麼!可那個時候有外人在……你這麼做,你讓我 的臉往那擱?」 聽到這裡,我立刻又產生了火氣,不服氣的嘴道:「你的意思是說,昨天 的事都是我的錯嘍?你那個時候對我是什麼態度?你要臉?我就可以不要臉了?」 周靜宜當即柳眉倒豎,側過臉惡狠狠的朝我盯了過來,我不甘示弱的抬頭和 她對視了過去。 周靜宜在同我對視了十多秒後,兇惡的表情最終鬆弛下去,而且還避開了我 的眼神,自行低下了頭…… 就在我感覺自己獲得了這場視線交鋒的勝利,打算開口對她進行惡意的語言 攻擊的時候,我發現周靜宜的眼角濕潤了,在室外光線的照射下,居然產生了一 絲反光。這一來,我原本已經想好了的,打算趁機指責她放蕩、勢利、無情、貪 財、不講道理之類種種的話語一下子都說不出來了…… 眼淚……才是女人最可怕的武器! 「對……對不起,昨天的事,我是衝動了些……」這一刻,我選擇退讓。 通過之前的分析,理性告訴我,單就昨天的那種情況,我恐怕確實沒有資格 指責她和孫聰。但直到現在,我還是對她和孫聰之間的關係存著懷疑態度。因為 我認為,我昨天如果沒有碰巧出現在酒吧,那麼以周靜宜的個性而言,未必就不 會真的和孫聰那傢伙發生一些事情的。不過,拿賊拿髒,捉姦捉雙。沒有證據, 她和孫聰見面這事,我根本就說不上話。唯一能夠讓我理直氣壯的,就是周靜宜 當時的那種態度。但她是女人……我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咬住不放,反倒顯的小肚 雞腸了。 以我對周靜宜的瞭解,當我退讓之後,她必然會打蛇隨棍上,倒打一耙,並 徹底在精神層面對我造成壓制。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一次周靜宜沒有利用我退 讓的機會趁機「反攻」。相反,在我說出了道歉的話語之後,她依舊只是垂著腦 袋,同時輕輕的搖了搖頭。 過了良久,她才帶著些許哽咽的語氣再次開了口。 「你沒錯的……錯的是我……」 聽到她說這話,我都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因為,這恐怕是我認識她到 現在,她頭一次在我面前說自己犯了錯誤!要知道之前,不管她的決定、說法是 多麼的離譜或者不切實際,她總能拐彎抹角的給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作出種種看似 理的解釋。而現在,她居然動說自己錯了? 發覺到這點的我,傻眼了! 周靜宜把手裡的煙頭朝地面一扔,整個人靠到了床頭,仰著頭彷彿自言自語 般的說道:「你剛走的時候……我真的很火,很生氣!給人道歉,把人送走之後 就給你打電話。你關機,我就一邊這裡休息,一邊定了鬧鐘,十分鐘一次,定 時給你打!一邊打,我自己也在一邊想……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我後來意 識到,我對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 「太……太高了?」她的語氣,此刻的表情,讓我之前產生的那點火氣徹底 消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對她此刻狀態的某種心疼。 「是啊……或許我對你的期望值太高了!也許我太自私了……」周靜宜抿了 抿嘴。「你又不是我第一個男人了……我自己也清楚,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動物。有幾個不偷腥的?我前面的男人都沒辦到的事……我憑什麼就要求你一定 能辦到呢?」 我不自覺的把身子朝沙發內蜷縮了一些……我意識到,我最心虛,也最不知 道該如何面對她的事情要攤到檯面上來說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我就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你不就是和其他女人 睡了覺麼?我只要你愛我,能夠一直陪伴著我,把我當成你的歸宿。偶爾身體出 軌一兩次又算的了什麼呢?而且我又想起了你昨天下午跟瘋子一樣那種舉動… …想通之後,我又味了一下,我居然產生了一點點小開心呢。因為我忽然 明白了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說這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阿Q很花癡啊?」 說著說著,周靜宜扭過頭朝我望了過來,眼神之中卻出現了某種期待…… 我這一刻心中一顫,幾乎忘掉了一切,起身走到了床邊,伸手把她摟在了懷 裡,最終和她在床頭靠在了一起。 「你、你是說……你願意原諒我了?」這才是我此刻最關心的問題,我一路 追著她從四川跑來,不管來之後經歷了什麼,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獲得她 的諒解麼? 周靜宜斜著眼睛,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後,似乎是有些無奈般的說道:「都已 經發生了……我就算不原諒你,又能改變什麼?」但接著臉色一變,忽然側身伸 手用力捏住了我的鼻子,狠狠的掐住,阻塞了我的兩個鼻孔的同時用力搖晃起來。 「我明著告訴你……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睡其他女人,我能忍……但我 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打算一直對我隱瞞!你以前告訴過我說,奶奶教育你,做人 要誠實!你跟我說,你故意隱瞞這事,算不算撒謊?奶奶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 不聽了是吧?」 周靜宜此刻是在玩真的,我感覺我的鼻子都要被她給活生生的給揪下來了。 我只得張開嘴大口的呼吸,同時嚷嚷了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放手,放手,我真的要憋死了!」 周靜宜見我服軟,方才心滿意足的鬆開了手,一臉得意的朝我「哼」了一聲, 跟著開口說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從今天起,每天至少給老娘我交一次公糧! 雖然這樣未必就能徹底杜絕你出去找別的女人,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還 有多少精力能放到其他女人的身上!老娘我就是這麼自信!我不管你在外頭睡了 多少女人……但我就有把握讓你從其他女人的身上一路老老實實爬到老娘面前, 最後撲到老娘的身上!你信不信?不信你不妨試一試?」 「我信,我信!」我摀住鼻子,低聲下氣的附和著她的言辭。當然,這也算 不上討好,因為除她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讓我不顧一切,瘋狂愛上, 並為之痛苦掙扎的女人了。 周靜宜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嘻笑了起來,跟著側身抱住了我,把頭埋進了我 的懷裡,用臉輕輕摩挲著我的胸膛。這一刻,我和她之間一切的矛盾和誤解在一 瞬間都彷彿煙消雲散了。 這讓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不過跟著我忽然意識到一個細節。在和周靜宜交 往的過程中,我確實跟她談起過我和奶奶的一些往事,奶奶小時候教育我做人要 誠實的事情是有的,對我而言印象深刻。因為奶奶在教育我誠實的時候,給我講 了木偶奇遇記裡匹諾曹因為撒謊鼻子變長的故事。而且在老家生活的那段日子裡, 假如她懷疑我對她撒了謊的時候,都會像剛才周靜宜那樣捏我的鼻子……但在我 印象中,我好像從來沒有對她說起過我和奶奶之間的這段故事啊。 因此我一邊感受著她的溫存,一邊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我不記得我給你說 過我奶奶是如何教育我做人要誠實的事情啊?你怎麼會知道的?而且跟她一樣, 你居然也揪我鼻子……」 周靜宜懶洋洋的趴在我的胸口道:「我說講過就講過,你自己忘記了唄!」 聽到周靜宜如此說,我隨之釋然了。或許是我自己記錯了,畢竟和她認識時 間也不算短了。期間和她的交流我也不可能全都記憶猶新。什麼時候對她講過奶 奶教育我誠實的這段往事,沒準真是我自己忘記了。 和周彼此溫存了一陣之後,她詢問起了我追著她來之後的情況。當然, 要的目的自然還是想弄清我頭上傷勢的由來。 周和我一道經歷了鳳凰山囚籠,夏禹城這幾乎全部的經歷。也早都清楚妖魔 鬼怪以及王烈、趙中原他們這個行當的存在。算是徹頭徹尾的知情者,所以,當 她詢問起我來之後這幾天的經歷之後,我也就對她開始了從頭到尾的講述。而 且她剛剛也表明了她的態度,她對我的期望,就是誠實!不希望我對她有任何的 隱瞞。如此一來,我哪裡還敢在她面前有所保留而引起她的再次憤怒。便如同倒 豆子一般,老老實實把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知道我和葉桐一塊跑了趟南京,就賺到了五十萬「驅魔酬勞」的時候,她的 眼睛當即亮了起來…… 「原來這行當這麼來錢啊?看來公司那邊我都不需要再拚命往上爬了,靠著 你,用不了多久,我都能實現自己的理想了!我的寶貝兒真厲害。」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尤其這拍馬屁的還是一個超級大美女。我聽她這麼說, 控制不住的裂開嘴笑了起來。「這次算我和葉桐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按照 他的說法,像這種容易應付的差事,不是每次都遇的到的。多數時候,獵殺妖魔 都是非常危險。而且我還沒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加入他們這個行當裡頭。所以, 你還是別指望我真能從這行當裡面賺到什麼大錢了。還有,你能不能別稱呼我寶 貝兒……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就我奶奶是這麼喊我的。而且也只在家裡頭, 有外人在,她都叫我阿平。你這麼稱呼我,老讓我想起她老人家來……」 周靜宜當即嘟起了嘴,用力在我懷裡蹭了幾下。「怎麼啦……我就喜歡這麼 喊!你管的著麼?」雙手捧著我的臉,美美的和我親了一個嘴道:「我的男人, 就是我的寶貝兒。嘻嘻。」 她堅持,我也無可奈何,其實我內心深處,更希望她直接叫我「老公」! 接著我又講述了我遭遇李東老婆偷情,胥悅嫂子盲信盲從,並同達耶。仁波 切那個邪教團伙發生接觸的一系列情況。周靜宜聽的目瞪口呆,她估計根本就沒 想到,就這短短差不多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裡,我們生活居住的這座城市裡,居然 發生了這麼多匪夷所思而且可怕的事件。 「太可惡了……才三歲的小女孩他們都能下的了手!簡直沒有人性……」 我歎了一口氣道:「或者對於哪個什麼達耶。仁波切而言。只要有佛性就夠 了,人性什麼的她不需要!」當然,在講述過程中,我避了嚴靜是我妹妹的這 個事實,而只將她描述成了一個湊巧和我同仇敵愾共同對抗哪個恐怖團伙的夥伴。 而周靜宜顯然只關心我在這一系列過程當中的經歷而已,對於同行的其他人 員的具體情況,她也並不在乎。 「下水道裡的那些腐屍讓那個女的放火燒了就好。那些人要那小姑娘的屍體 做什麼?那個什麼仁波切不是已經奪走了小姑娘的陽壽了麼?」 「還能做什麼,偽造兇案,湮滅罪證唄!昨天我從酒吧那邊出來之後……」 說到這裡,我心理咯登了一下。因為我忽然意識到,接著說下去的話,以周 靜宜此刻刨根問底的詢問方式,我藉著酒勁強姦胥悅的事情,沒準就要交代出來 了。 而周靜宜兀自不知,依舊扯著我不停追問。 我的心情也因此再次消沉了下去。 「說?還是不說?真的向她坦白我昨天離開她後,都幹了些什麼?經歷了什 麼嗎?她知道了以後,又會是什麼反應?」我忽然呆滯了,呼吸也隨之濃重了起 來。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了?」周靜宜注意到了我突然的異常,疑惑的來 掃視著我的臉龐。在反覆確認了我此刻的狀態之後,她眼珠子一轉,似乎意識 到了什麼。跟著忽然開口對我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心理不痛快,一氣之下就跑 出去睡了女人?」 面對周靜宜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我在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下意識的 答了一句:「……是。」話說出口後,我立刻後悔的幾乎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當口,周靜宜居然只是露出了一種意料之中般的平淡神 情。 「切……果然如此。我當你緊張個什麼勁呢……知道你心虛,我這裡就讓你 心安。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可不是白說的。看你昨天走的那個情況,我就猜你肯定 會找地方發洩一翻的。男人發洩無非就那麼幾種方式,打架、喝酒、睡女人。雖 然你睡女人確實讓我很不爽,不過我前面的那些話也都說出口了。你覺得我還能 把你怎麼著了啊?而且找小姐洩火,也比你出去酗酒、打架要好。碰上警察,還 不得把你直接給弄進派出所裡去。」 面對周靜宜淡然的態度,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我意識到她顯然理解錯誤了。 以為我昨天睡女人,是隨便找了個小姐或者KTV公之類的發洩而已。但 她的這一態度卻又在某種程度上誘使我最終結結巴巴的,向她說明了我昨天夜裡 「睡女人」的真實情況,甚至在說明的過程中,坦白了胥悅是處女這個情況。 「……啪」 周靜宜的巴掌在和我左臉接觸的過程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接著她一把拽住 了我的衣領子,衝我叫喊了起來。「你這個禽獸!處女你都下的了手?人家閨女 二十多年的貞操是那麼好守的麼?」 我忍受這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本能的辯解道:「我那個時候喝什麼都不知道 了!半夜醒過來,她正好在旁邊,我那時候就只想幹女人而已。而且我都不知道 她還是處女啊!」 「喝醉了?不知道就可以當借口麼?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所以我才說你 這破脾氣要不得……不改,遲早要惹來大麻煩的!你說,你給我老實說……你打 算怎麼善後?你倒是說啊?」周靜宜用力搖晃起了我的身體。 這一刻,我幾乎喪失了對自己理性的控制能力,下意識的把我原本來到這裡 的計劃和打算爆了出來。 「……所、所以我才過來找你,想和你攤、攤……」說到這裡,我發覺自己 說不下去了。 「攤、攤什麼攤?原來你過來是想找我攤牌?跟我分手?然後去找那個胥悅, 跟她在一起!承擔你應該承擔的責任是麼?」周靜宜此時顯然是真的憤怒了。手 上用力,勒緊的衣領讓我感覺到了窒息。 就在我感覺瞳孔上翻,即將即將進入「瀕死」狀態時,周靜宜的手猛然鬆開 了! 「分手?你想都別想!從來只有我周靜宜甩別人……還從來沒人敢甩我!要 和我分手,行啊!除非我死了……有種你就殺了我。……你現在動手,殺了我 ……我死了,你才能去找那個胥悅,承擔起你對她的責任!動手啊……馬上動手 啊!」 周靜宜雙眼四周晶瑩閃爍,一面喘息著,一面聲嘶力竭的在我面前咬牙切齒 的叫嚷著。那悲切的神情讓我無可奈何。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個陷入了歇斯底里狀態的女人死死的抱在 了懷裡。 「靜宜……靜宜……你聽我解釋啊!」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流氓、混蛋!見到你以後,我以為我找到了這輩子的依 靠,想著和你一塊努力賺錢,然後建立我們的家庭,事業。你說不喜歡我和別的 男人上床……我就依著你,劉晉那個雜種想強姦我,我寧可被他打,我也沒讓他 佔到我的便宜。我對你這樣……你是怎麼對我的?先是和那幾個不三不四的女人 睡覺,這我都忍了!現在就因為睡了一個處女,你就要跟我分手?你對的起我麼? 你自己摸摸你自己良心……」 周靜宜掙扎著,一邊哭罵,一邊用手,用身體撞我,最後直接一口咬到了我 的肩膀位置,也不知道是巧還是什麼,她咬的地方,居然跟路昭惠咬我的位置 幾乎重疊在了一塊。我差點痛的大叫起來。 但我只能忍。因為現在真的攤開來說之後,我才發現……這所有的錯居然都 在我自己身上!而我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責或者是反擊周靜宜的口實或者借口。 而且就算真的有……如今的我哪裡會用這借口試圖同她分手? 原本我來找她攤牌的想法,就是建立在她已經移情別戀哪位孫聰孫大公子的 基礎之上的。而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根本就是我自己的捕風捉影。我倒不會懷疑 她此刻是在做戲或者別的什麼。畢竟,我和哪位公子哥之間的差距是明擺著的。 對方比我年輕,有錢有勢,甚至單從外貌上講,我也不得不承認孫聰比我長 的帥,更英俊!我都想不出我有任何方面比孫聰強的…… 現在她不願意跟我分手,我又怎麼可能會動離開她? 所以,這個時候,我早已經把曾經的想法和念頭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竭力 安撫著懷裡的周靜宜。 她這一鬧騰,我足足花了將近個把小時,好話說盡,把自個貶得個一文不值, 甚至連在夏禹城沙馬居住的洞窟中用來調情的「媽媽」、「奶奶」這些稱呼都用 上之後,這才終於讓她稍稍安定了一些下來。 「總之,你惹出來的事。你自己負責善後……我才是你將來的老婆!那個胥 悅哪裡,怎麼給人家一個交代,怎麼善後,你自己考慮……想甩我?沒門!」周 靜宜多少安靜下來之後,朝我撂了狠話! 都這種情況了,我還能怎麼樣?過去,我總以為自己在道德方面,基本上還 算過的去,可現在,我才發現,我從某種意義上講,完全也可以劃入所謂的「渣 男」範圍之內!破了別人的處女身,卻又承擔不了責任,這不是渣男是什麼? 我垂頭喪氣,愁眉苦臉的考慮著之後該怎麼去面對胥悅,不過嘴裡還是有些 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聲嘀咕著:「……要不是我碰到你和孫聰見面,我又怎麼會 對你誤會,又怎麼會發生後面的這些事情啊。」 不想周靜宜耳朵尖,聽到之後,就朝我叫喚了起來。 「我和孫聰見面怎麼了?我見他還不是為了我們兩個的將來考慮,想著聯繫 他,看能不能趁機做中介生意,從他那裡賺點中介費什麼的!」 聽到這裡,我楞了楞,因為到現在,我都還沒弄清楚周靜宜和孫聰見面的原 因呢。 「中介生意?什麼中介生意?」我疑惑的朝周靜宜看了過去。 周靜宜見我問起這個問題,或者是因為跟金錢有關係的原因,她的眼睛一下 子就亮了起來。 「哼哼……我告訴你吧!這個孫聰正在通過各種渠道,各種方式找像唐先 生、趙老頭他們這樣的獵魔人,或者說能人異士呢!」 正文 【紋面】(127、128)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諦^~^*小%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6月9日 第一二十七章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從桌子上拿了正在充電的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自 己看了在交軟件的朋友圈裡面。」 我接過手機,翻看著周靜宜在交軟件上同孫聰的聊天記錄。一邊忍不住詢 問起了她和孫聰往來的歷史。對此,周靜宜顯得格外坦然。 「我認識他比認識你可早多了,已經差不多快三年了。三年前我們集團公司 剛剛進駐本地,為了打開知名度,還有協調和本地各個部門機構的彼此關係,所 以贊助了這裡電視台組織的一次大型慈善公益募捐活動。我在公司是負責業務推 廣和廣告宣傳這些方面的,當然由我代表公司出面。孫聰他們惠集團也是該活 動的要贊助商之一,認識他就是在那次了。活動搞完了,幾個要贊助企業出 面的負責人也就都相互留了聯繫電話,軟件裡加了好友。之後又在其他類似的情 況下見過幾面。不過除了在軟件裡開開玩笑,相互轉發一些新聞、信息之外,他 和我基本也沒什麼來往。這次要不是他在朋友圈裡莫名其妙的發佈了那條懸賞 找高人異士的消息,我也不會私下約他見面了。」 正如周靜宜所說,孫聰在自己的交軟件上確實發佈了這樣一條信息。而且 在信息中明確說明,自己要找的不是風水師,不是唸經的和尚,道士,而是要真 有本事能夠降妖伏魔的能人異士! 他的這條信息在這款交軟件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身為國內小有名氣的二 代富豪,他的好友以及粉絲數量眾多,足有數萬之眾。不過多數人似乎並沒有把 他的這條信息當成一事。許多留言和復者甚至懷疑這是他為他的惠集團搞 的一次另類的策劃或者公關。 不過周靜宜卻顯然看出了孫聰這條信息的與眾不同。並嘗試著私下和孫聰取 得了聯繫。在交流中,孫聰對於自己找能人異士的原因有些閃爍其詞。但卻明 顯流露出了某些對王烈、唐輝等人從事的那個行當的瞭解。周靜宜在意識到這點 之後,同對方約定了昨日下午的見面。 「看完了沒?」周靜宜一邊詢問著,一邊爬上床,坐到了我的身邊。 「看完了」我一邊點頭確認,一邊開口判斷了起來。「從他和你交談的 情況來看,他似乎是知道一些趙老頭、蔡勇這個行當裡的事情的。不過很明顯, 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聯繫到這樣的人。所以,才在這個軟件裡發了這麼一條信息。 可能是希望軟件裡的友中有人能夠相關線或者聯繫方式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看他對所謂的能人異士的這些描述精通陰陽五行 法術、能夠預卜吉凶,能夠借用自然的力量等等這些。那個王烈還有趙老頭他們 不就有這本事麼?」周靜宜說著說著,顯得有些興奮了起來。「別人不知道趙老 頭這些人的存在,可我們知道啊!而且孫聰說的很明確了。只要能聯繫方式 或者與此有關的各種信息,他就可以支付一筆費用。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所以我才決定和他見面細談。看能不能賺到這筆錢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向周靜宜確認道:「那昨天你和他見面,這事情談妥了 沒有?」 周靜宜隨即嘟起了嘴巴,意興闌珊的應道:「談妥了才怪!而且根本就沒 談。你發羊癲瘋跑掉了,我哪裡還有心思跟他繼續談下去啊。他比你可理性多了, 發覺我心思已經不在這事情上面後,動向我道歉,說是他引起了你的誤會, 動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後建議我找其他適的時間再找他聯繫此事,然 後就走了。」 確認周靜宜在我走後,並未同孫聰深入詳談。我禁不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心中暗道:「還好!」 周靜宜對我這個反應有些莫名其妙。我隨即連忙向周解釋了起來。 「靜宜雖然對唐先生還有趙老頭他們那個行當裡的情況瞭解的不多。不 過據我所知,他們那些人的規矩多的很了。而且似乎格外的注意隱蔽各自的真實 身份你要在沒有經過他們允許的情況下,為了錢就隨隨便便在孫聰這樣弄不 清真實目地的人面前暴露了他們。我真不知道會不會惹來什麼麻煩呢?」 「不會吧?趙老頭那麼貪財我把他推薦給孫聰,等於是替他介紹客戶。 能有什麼麻煩啊?」周靜宜瞇起了眼睛,顯然不認可我的看法。 「話不能這麼說了蔡勇啊、奧托啊、唐先生啊他們這些人你也都接觸過 了。他們中間有哪一個人是公開了自己是從事降妖除魔這個行當身份的?蔡勇是 磚場老;奧托那傢伙是天教的正牌牧師;唐先生之前一直跟賀老大那些人混 在一起,要不是在鳳凰山下面顯露了真本事,誰都以為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盜墓賊 而已了。還有王烈,表面上是放高利貸的。趙老頭我聽說在河北老家明面上的營 生是干廢品收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真實的身份被 普通的外人所知曉。而且他們這些人接生意,都有自己的渠道和方式比如王 烈,按照他的說法,除了少量熟人介紹之外,基本上只會接受一些宗教組織或者 團體的僱傭。蔡勇更直接,除了同行的介紹和邀請,他根本就不會接受來路不明 人員的僱傭。路姨之所以能夠雇到唐先生,是因為那個大師王森的推薦和介紹。 王森雖然和王烈他們是對頭,但也是這個行當裡頭的成員了。這說明,他們這個 行當裡有著自己的一套聯繫或者交易的方式和方法。應該不是你這樣的外人能夠 隨便插手的。我懷疑你就算給了孫聰趙老頭、唐先生他們這些人的聯繫方法,他 們也不會同孫聰進行任何接觸,而且要知道是你把聯繫方式洩露給孫聰之後,他 們沒準還會對你產生不好的印象了。」 聽我說的鄭重,而且分析的有道理。周靜宜不禁瞪大了眼睛,現出了幾分慶 幸的神情。但隨後卻又沮喪了下來,顯得意興闌珊。同時嘟嘟囔囔的嘀咕道: 「什麼破規矩啊?搞的那麼複雜!有錢都不賺」 她說是這麼說,不過我心理清楚,她真正遺憾的恐怕是她無法借此機會從孫 聰哪裡獲得中介費用這一點了。 我正打算開口就此安慰她幾句時,這女人眨了眨眼,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 跟著從床上跳了起來,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收揀起了房屋裡的東西! 「你這是要幹嘛?」我看的莫名其妙。 「還能幹嘛?收拾東西,趕緊退房走人!這地方很貴的」周靜宜把散落 在桌子上的諸如化妝品之類的私人物品塞進了提包後,又跑到衣櫃前開始穿衣服, 一邊穿,一邊說道:「昨天中午快遞公司就給我電話,說有國家地理雜誌的東西 寄過來。想到上次那種情況,我就知道是路姨故意安排寄給我,好讓你有借口和 我見面。我開機的時候,看見了你打的未接電話,想著晾了你幾天也差不多該給 你個機會解釋了,所以才特意跑這裡來開了房間。想著你只要能向我老實交代, 我就原諒你,而且正好用從孫聰哪裡賺的中介費跟你一塊在賓館泡溫泉浪漫兩天 的。可現在你這麼一說,這中介費是沒指望了。在住下去,那就純粹是浪費錢了!」 聽了她的解釋,我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你用不著這麼現實吧?再住一天也 就多一天的費用而已。而且現在好像已經過了中午一點了,我記得這賓館是從十 二點開始就要新算一天的!」 周靜宜此刻穿好了衣服,從提包裡拿了一盒口香糖,自己吃了一顆,接著把 盒子扔給了我。轉身再次收揀起了放置在衣櫃裡的物品。「什麼現實不現實的 以後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你還以為和單身時候一樣啊?這賓館前台的人 我都認識,多一個小時,我去,她們不會給我加計費用的。不過要再多個把小時, 就難說了」 看到她一副小家子氣的摸樣,我不想敗了她和我浪漫兩天的原定計劃,隨即 開口向她提醒道。「得啦別收拾了!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我這次去南京, 和叫葉桐的那個人賺了五十萬呢!兩人平分,我能得二十五萬。賓館這邊的費用, 這次就我出了。」 「什麼你出?將來家裡的錢都得歸我管。你的錢都是我的!而且這錢是 你冒險賺來的辛苦錢,怎麼能亂花?我賺中介費只需在孫聰和唐先生他們之間打 幾個電話,動動嘴皮子,來的輕鬆,算是意外之財不一樣的!嗯」周靜 宜正在分析這兩筆錢之間的差異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跟著扭頭朝我望了 過來,一邊眨眼,一邊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裡轉悠。 在我印象之中,她只要現出這個表情,必然是腦子裡冒出了什麼鬼意,想 到這裡之後,我禁不住心裡發毛起來。 周靜宜望了我一陣之後,忽然雙手一拍。欣喜的叫了起來。「對啊!我 怎麼沒想到!我算外人,當中間人,唐先生他們或者會覺得不和規矩!現在不是 還有你麼?」 「我?」聽到周靜宜的話,我楞了一下! 「對就是你!」周靜宜轉身輕快的跳到了床上,趴在了我的面前,那姿 態,活像一隻發現了獵物的大型貓科動物。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從夏禹城來!趙老頭、唐先生還有蔡勇他們路 上可都跟我說了你的事情了。你好像擁有一種什麼特殊能力,叫,叫對了, 叫紅蓮什麼的!所以,他們說你其實也可以算是他們那個行當裡的人了!你雖然 還沒決定要不要真正入行,可他們顯然已經把你看成是他們的同類了!這樣的話, 要是你出面當中介,把他們介紹給孫聰,就不算壞了他們的規矩。而且我倆還是 能賺到那筆中介費!」 自從發覺自己的紅蓮能力之後,我並沒有想過在周靜宜面前刻意隱瞞這件事。 不過周靜宜和我的交流中從來沒有涉及到這方面來,我也就沒想過動對她進行 告知。 此刻她提及此事,我卻也並不覺得意外。夏禹城活著出來的人裡,差不多一 半都是這個行當裡討飯吃的人。周靜宜來的路上雖然沒有理我,但同那些人卻 有著正常的交流。從趙中原、唐輝等人哪裡知曉我是紅蓮的情況幾乎是必然的。 或者是因為我們同玄女、學宗戰鬥的時候,她正在夏禹城的殘破廢墟中昏迷不醒。 所以她顯然對於我擁有的紅蓮這一能力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概念。僅僅只是從唐、 趙哪裡知曉了我能力的名稱而已。 見到周靜宜提出了讓我出面當中介的建議後,我不禁心中一動。不知不覺聯 想起了當初下鳳凰山囚籠以及湊巧捲入夏禹城之行的種種經歷,一種奇異的感覺 再次湧上了我的心頭。「這女人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好像都在不知不覺裡要 把我引入某些未知的事件當中啊?」 冒出這種念頭之後,我忽然感覺到一種難以言狀的寒冷。但這寒冷卻也清醒 了我的頭腦。我隨即不著痕跡的開口試探了起來。 「你就只想到了中介費?你也說了,我雖然沒入行,但跟唐先生還有趙老頭 他們算是同類。其實你可以直接把我介紹給孫聰,要他覺得我的紅蓮之力符他 要求的話,沒準就會僱傭我。這樣一來,我們不就能賺到兩筆費用了麼?」 「你胡說什麼啊?」周靜宜爬到了我面前,雙手捧住了我的臉。 「雖然不知道他到處找唐先生那種人究竟是什麼目的?但我推測,沒準是非 常危險的工作了!我才不要你去冒那種風險呢有什麼危險,讓唐先生、趙老 頭那些人去應付就好了。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貪心,能拿到中介費我就心滿意足了! 來波一個!」周靜宜說完,摟著我親了個嘴。 周靜宜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幾乎是瞬間就推翻了我腦子裡剛剛出現的對她 的某種猜測。而接下來的動親暱,則又一次讓我陷入到了和她濃情蜜意的溫存 當中 周靜宜的溫柔迷的我暈頭轉向,未幾便答應了她,作為「中介人」和孫聰見 面的要求。周靜宜隨即拿起手機,利用軟件給孫聰發了約定再次見面的信息。 在確認信息發出後,周靜宜拉著我到了客廳,一塊吃起了她之前購買來的 小吃外賣。小吃外賣數量很少,周靜宜解釋了原因。她知道我昨天生了很大的氣, 所以並不確定我是否會真的過來找她,所以買的很少,更多的是當做她自己下午 等待時的零食。見我明顯沒有吃飽的樣子後,便拉著我離開了賓館,決定兩人找 家館子,好好的吃上一頓。結果剛出賓館大門,她的手機便收到孫聰的復。 「抱歉,剛才人機分離,剛剛看到你的信息。現在我正好有空,見面可以麼?」 周靜宜看到復後,嘻嘻的笑了起來,扭頭朝我眨了眨眼睛。「他要現在見 面,正好,就算交易不成,也借此機會敲他一頓午飯。」說完,給孫聰覆信息: 「現在啊?我和中間人都沒吃午飯呢」 正如周靜宜預料的一樣。孫聰很快便大包大攬的給予了應。「這樣啊 正好,我這邊也還沒吃,我定餐廳,見面後邊吃邊談。」 幾分鐘後,周靜宜收到了孫聰發來的餐廳,我隨即和她坐上了前往餐廳 的出租車。 半個小時後,在本地某高檔餐廳的臨江包間內,我和周靜宜再一次見到了孫 聰。這一次,孫聰並非一個人出現,除了一名看上去像是他秘書或者高級經理人 的中年男子之外,他那個早已經在影視娛樂圈內名聲在外的「未婚妻」陳小薇也 赫然出現在了包間之中。 孫聰顯然並未在意昨天我和他之間發生的「誤會」,見到我和周靜宜進入包 間後,動起身向我們兩人打了招呼,同時禮貌的介紹了陳小薇和中年男子。 「這位是我未婚妻,陳小薇,現在在電視台工作。藝節目「快樂XXX」 的持人,如果你們看過她的節目的話,我想我應該不用介紹太多了。這一位是 我們惠集團海外拓展部總經理孫明。他其實是我的堂兄了」 禮節性的開場白之後,我和周靜宜在餐桌邊坐了下來。孫聰並未急著直奔 題,而是熱情的招呼包間內的人員先用餐。用餐期間,彼此的話題也幾乎都圍繞 著娛樂圈內的一些新聞八卦來進行,陳小薇作為圈內人,向在場的人抖摟了不少 所謂的「隱私秘聞」。其在飯桌上的種種表現,讓我很難把她同幾天前在瑜伽會 館裡同馬屁精「雙修」的那坨白色肉體聯繫到一起。 待得用餐者都吃的差不多之後,周靜宜起身,借口和對方聊女人私房話的理 由,笑瞇瞇的動拉了陳小薇外出散步,出門後,動替我們關閉了包間的房門。 在確認兩個女人都離開後,我極其尷尬的笑了笑,開口向孫聰就昨天酒吧發 生的事情進行道歉。「真是對不起。昨天我太衝動了,沒有弄清你和周靜宜見面 的原因,就發了脾氣」 孫聰搖了搖頭。「你用不著道歉將心比心,如果周小姐是我的女朋友, 見到她和其他男性私下見面,我估計和你的反應是一樣的。畢竟,像她這樣的美 人,基本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其實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萌生了追求 她的念頭。而且不瞞你說,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徹底放棄過這個想法呢。」 「你追求過她?她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楞了楞,因為周靜宜之前並 沒有告訴我這一點,而僅僅只是說明了她和孫聰認識的具體經過而已。 「她對你隱瞞了這點,我估計是害怕你進一步誤解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了。 畢竟,你昨天的表現,真的很讓人害怕了!我反倒沒什麼可顧忌的,畢竟我很快 要和小薇訂婚了。雖然遺憾,但說出來反倒能讓自己痛快一些。」孫聰此刻倒顯 得頗為光棍,毫不介意的在我這個周靜宜的男朋友面前表露他對周靜宜的覬覦之 心。 不過他的這種態度,卻令我對他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在我看來,男人本 來就該如此,是愛是恨,坦蕩蕩的表露出來。 「我為她在意大利訂製了賽車,她轉手把車鑰匙扔給了她的女同事。我在她 公司門口送她鑽戒,她從公司出來,接過來之後直接放到了門口討飯的乞丐碗裡。 送她別墅,第二天她就把房產證這些捐到了慈善機構只有花,她接受了。但 卻拒絕我的任何約會邀請,我追了她大半年,結果最後連她的手都沒牽到過。」 孫聰苦笑著講述著他追求周靜宜的種種方式方法和最終的結果。而這一切讓我感 覺到了不可思議 因為從接觸周靜宜到現在,我始終覺得她即便比不上趙老頭,但對財富的貪 婪也是顯而易見的。我怎麼都想不到,她居然能夠如此瀟灑的抵禦住孫聰孫大公 子的這一系列銀彈攻勢! 孫聰說到這裡,長歎了一聲。臉上的遺憾溢於言表,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自 己的失態。因此連忙將話題轉移到了這次我們彼此見面的真正話題上來。「好了, 不說了我這都是快訂婚的人了,說這些也沒意思了。還是談談正事吧周 靜宜剛才給我消息,說你才是真正的中介人。不過,我到現在也不確定,你們真 的知道我要找的是什麼人嘛?」 面對孫聰的質疑,我表情平靜的應道:「我能夠為你介紹的人員是否就是 你要找的那一類人,這點我也不確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先說明你發佈那條信息的 具體原因以及你想要找那些人的真實目的了。」 「這個」孫聰露出了躊躇的態度。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交易正常情況下應該建立在某種相互信任的基礎上。 假如你們連發佈消息的原因和目的這些都不願意對我告之的話,那你們覺得現在 我們還有必要交流下去麼?」 事實上,我到現在為止,對於充當這個什麼「中介人」都是毫無興趣的。見 面,也僅僅只是為了兌現我對周靜宜的承諾而已。因為我很清楚,王烈他們這次 瓦解了學宗這部分人後,接下來,很快就會考慮再接再厲的對這個組織剩餘的兩 個頭目及其勢力進行打擊。趙中原和唐輝那批人原本與此事是無關的。但學宗在 夏禹城內的行為,引起趙中原的憤怒。這老頭不僅貪財,而且還記仇。所以從夏 禹城出來後,事實上已經站到了王烈等人的一邊。 另外就是路昭惠要知道李老的命實際上已經被趙老頭搶來了。結果 學宗那幫人一發手雷,把李老給活活炸死了李老進鳳凰山盜墓,也是被 王森、李勇等人教唆的,而現在學宗那夥人更直接造成了李老的死亡。路昭惠 在弄清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之後,對於學宗極其團伙的仇恨可想而知!因此在從 夏禹城返時候,路昭惠也同王烈進行了接觸。萬美集團將在經濟方面給予王烈 等人支援,願意協助他們把以「隱世三宗」為首的這個團伙徹底剷除掉。於公, 是盡會義務,於私則是為李老報仇! 而我和葉桐也已經把那個達耶。仁波切很有可能就是三宗當中的「思宗」以 及她在我們這個地方的種種情況通知了王烈那邊,因此,處理完了夏禹城的善後 工作,王烈那批人估計很快就會轉過頭來對付達耶。仁波切這邊。是否還有精力 或者是人手願意接受孫聰這邊的委託都是難說的事。 因此當此刻孫聰對我是否真能聯繫到他需要的人員產生質疑後,我乾脆順水 推舟將決定權直接推到了對方那裡。在等待了片刻,孫聰都還在猶豫不決後。我 隨即起身打算離開人我已經見了,事情也談了。周靜宜那邊我也可以以對方 壓根不信任我作為理由加以應對。就在我正要轉身出門的時候,一直坐在孫聰側 面未介入談話的孫明連忙出聲,喊住了我。 「嚴先生,請等等好麼?」 聽到孫明挽留。我想了想,還是再次又坐了下來。畢竟,對方請了我和周靜 宜一頓飯。出於起碼的禮貌,我表面上也應該留給對方一定程度的餘地。否則倒 顯得我和周靜宜過來單純的只是騙他們一頓飯吃了。 孫明和孫聰兩人交頭接耳了幾句,聲音很小。但卻被我如今超人的聽力一句 不落的全部聽進了耳朵。 「阿聰,這都什麼時候了?我不知道你還在猶豫什麼?」 「哥,不是我猶豫。要這人介紹來的不是我們需要的,告訴他具體情況有必 要麼?」 「四個月後就要開懂事會了。要那個時候還沒有叔叔任何消息的話,我們要 怎麼給懂事會交代?而且之後監事會,審計工作等等這些都要逐一展開。你覺得 我們能瞞到什麼時候?」 孫聰的眉毛擰到了一塊。孫明見狀接著說了下去。「你無非就是擔心這人不 可靠,還是像之前那幾個一樣最後介紹的都是些神棍、騙子之類傢伙而已。可我 們已經拖不下去了事先的準備工作、具體的過程這些,我們必須要在三個月 內完成。否則結果會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我倒是無所謂,公司是叔叔一手創 立的,我如今說白了也只是給你和叔叔幫忙而已。可一旦那個女人以你隱瞞重大 事項為名,利用董事會搞點什麼事情。惠集團則極有可能就會落入她的手裡了, 你真想事情最終按照她的如意算盤進行下去麼?」 孫明的話明顯觸動了孫聰,孫聰原本的想法隨之動搖了起來。 「而且之前你不是也很有信心麼?你說那個周靜宜雖然過去拒絕了你的追求, 但在處理她們集團公司和我們公司之間的業務這些方面,一貫認真負責,信用方 面無可挑剔!這次她動表示有相關渠道,接觸到我們想找的人,希望很大!」 「可現在已經明確,中介人是他,不是周靜宜啊?」孫聰聽到孫明這樣說, 小聲嘀咕了一句。 「可他是周靜宜介紹來的!」孫明瞇起了眼睛。「你信任周靜宜的話,那麼 也該信任她介紹給你的人!」 孫聰咬了咬嘴唇,最後終於抬頭朝我望了過來,同時向我示以了某種歉意的 表情。 「剛才真是很抱歉了。請原諒我對你的唐突,畢竟!這次我們找人的原因和 目的在一定程度上關係到我們集團公司的未來。我對此不得不謹慎從事。但就像 你說的那樣,交易,必須要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這樣,能否耽誤你一些時 間,讓我說明事件的前因後果呢?」 我攤了攤手,跟著點了根煙,等待著對方的說明。雖然我對於孫聰他們的事 情持消極的態度。但如果對方面臨的麻煩是同南京的蘇先生類似的情況,我倒也 不介意直接把葉桐介紹給他們。尤其在對方的交談中,我意識到他們這次找能 人異士的原因似乎是同惠集團真正的掌舵人孫成章有關之後! 究其原因,是因為我對孫成章這個人,印象還不錯了! 孫成章同我眼前他這個之前八卦緋聞始終不斷的兒子不同,雖然身為國內商 業巨擘,卻一貫的低調謹慎。當王建林、潘石屹、王石這些他的同輩企業家們名 聲遠播的同時,他卻始終不聲不響經營著他的惠集團。而且據我瞭解,此人熱 衷慈善事業,尤其對偏遠貧困地的醫療、教育、環境保護等方面投入極大。算 的上是「真正有良知」的國內富豪,同那些高調宣傳喜歡自我標榜博取名聲的所 謂「慈善家」有著極大的別。這一點,在南京與秦沛以及蘇先生兩人的飯後閒 聊當中也得到了他們的肯定! 「嗯說明之前,我想詢問你一下?你有我們惠集團公司的股票麼?」 孫聰選擇的開頭方式倒是令我感覺到了幾分新奇。 「我炒股不過貴集團公司的股票我好像從來沒有買過了!現在股市垮的 一塌糊塗,我之前的投資幾乎都陷在裡頭了,現在只能等著經濟好轉恐怕才能解 套了。」我笑了笑,做出了答。 孫聰點了點頭。「沒有就好!因為三個月前,我們集團公司出了一件大事! 出事後,出於對投資者負責的態度,我們集團公司內部封鎖了相關消息。具體的 情況就是,我父親失蹤了!」 我悶了一口煙,很有一些意外。「失蹤了?我記得前兩個月我好像還在財經 新聞上看到過有關令尊大人的一則新聞啊。我記得那則新聞好像說,令尊大人身 體不適,去了西班牙長期療養。」 「你看到的那則新聞是我們兄兩人故意放出去的。畢竟,董事長長期不露 面,總需要一個理的解釋的!」孫明此刻出聲,解答了我的疑問。 「原來如此?具體什麼情況,難不成是被犯罪分子綁架了?如果是這樣的話, 你們應該找警察才對啊?」 面對我的新問題,孫聰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被綁架,而是他自己帶了一批人外出探險考察!最後沒了音訊」 面對我一臉驚愕,孫明在一旁開始了解釋。「我叔叔在下海經商前,原本是 從事地質學、古生物學以及青銅器考古這些方面研究工作的。上世紀八十年代, 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原來的研究機構,下海經商。雖然他一手建立了惠集團, 但骨子裡,依舊是個學者了。自從將集團大部分實際權力和工作交到我們兄兩 人手中之後,他本人更多的精力其實都投入到了他原本敢興趣的這些研究方面去 了!從三年前起,他就一直在從事一個課題的專門研究,並為此多次組織考察隊 外出實地探險考察。之前幾次,都沒什麼問題。所以四個月前他再次率領考察隊 外出的時候,我和阿聰也沒太在意。但沒想到這一次就出事了。他在內,考察隊 總共十一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事後,我和阿聰已經連續組織了兩批救人員前 往他和考察隊最後失蹤的域找,結果至今也沒有找到生還者或者遺體」 「我的天你們兄兩個知道自己在幹些甚麼嘛?居然只是自己組織救 人員前往救?碰到這種事情,你們難道不該報警?找專業人員,借助政府和國 家的力量出面找嗎?」我聽完解釋後,忍不住沖兩人嚷嚷了起來。 孫明似乎預料到了我的這種反應,連忙對自己和孫聰的行為進行了辯解。 「嚴先生,請不要激動!你說的是常理但我們兄之所以如此行事,有我們 不得已的苦衷!這其中涉及到我們集團公司內部的一些權力之爭,一旦政府介入, 公司內部的問題就會浮出水面。具體細節,我們確實不能再對你透露太多!最重 要的是,我們最初派出的救人員在考察隊失蹤的域,找到了一些在我們看來, 同樣是無法對外公開的東西。」 孫明說著,從攜帶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件物品,走過來,擺放到了我的面前。 第一二十八章 孫明拿出來的是一本有些殘破了的筆記本。 「這東西是第一批救人員在考察隊失蹤域時,從發現的一件挎包內 找到的。我們找到了事先參與了考察隊出發前準備工作的一名人員加以辨認,確 認該挎包應該屬於失蹤的其中一名考察隊成員所有。」 我翻開了筆記本看了幾頁之後,表情凝重了起來。 筆記本中的內容非常雜亂,除了有手繪的圖畫,潦草的文字外,還繪製了許 多難以辨認的各種符號。這其中,有一些應該是道家常見的寶印符,但更多的則 顯然是古代的坦多羅秘符。而最讓我吃驚的是筆記本第三頁中繪製的一個動物圖 像,雖然繪製者因為繪畫水準限制,畫的有些變型和潦草,但我卻能夠準確的辨 認出對方繪製的分明就是一隻屍傀 而在之後的頁面中,還出現了若干我也未曾見過的動物也許是怪物的圖案。 記錄者文字非常潦草,加之筆記本似乎遭到過液體浸泡的原因,多數難以辨 認。少數一些可以辨認的文字當中,數字和日期佔了絕大多數。 在我翻看筆記本的同時。孫明在一旁帶著極其遺憾的語氣繼續對我進行著說 明。 「第一批救人員在獲得該挎包的當天夜裡,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襲擾。雖然 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領隊人員還是出於安全考慮,率領救人員撤離了該地。 半個月後,在我們兩兄的協調和安排下,增加了人員以及安全保衛措施後的第 二批救人員再次進入救。結果進入後不久,又遭到了不明生物的襲擊。第二 批救人員配備有武器,並對不明生物進行了還擊。領隊人員有了第一次的經驗, 應對得當,逼退了不明生物。但在其中數名有經驗救人員的建議下,二次率領 人員撤離。他們這次來後,隨即表示了不願再次前往的態度」 我翻閱著筆記本,同時開口詢問道:「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快四個 月時間了。你們不會還認為孫先生和他的那只考察隊中有人能倖存吧?你們如此 執著的想要找到探險隊,難道只是為了找屍體?」 孫明沒答,孫聰則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對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尤其是我父親的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家父失蹤的消息,並非只有我們兄兩 人知曉,集團董事會中也已經有人從其他渠道知道了這一情況的部分細節。他們 現在隱忍不發,但卻已經在私下裡散佈起了不利於我們兄兩人的一些信息。並 計劃在明年年初的集團一系列例行會議利用這一情況對付我們孫家。目的麼 你應該清楚的,就是為了把惠集團的領導權從我們手中給奪走。」 我皺起了眉頭。「對於你們惠集團內部的權利鬥爭這些,我不感興趣了。 但我不明白,你們現在找能夠驅鬼滅妖的能人異士是為了什麼?難道你們覺得, 有了這些人,就能找到孫先生以及失蹤的考察隊?」 孫明在我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明確的點了點頭。「我們正在組織第三批 救人員。其中有幾個是參加了前兩次救的,包括那名領隊。原本他是不打算 再接受我們的僱傭了。但是對於我們兄而言,前兩次,他能率領救人員全身 而退,充分證明了他的能力值得信賴。所以我們還是對他進行了竭力挽留。而這 次他明確表示,如果要讓他再次率隊前往,就要為他找來他認為適的幫手。他 明確告訴我們,襲擊救隊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魔妖怪之類的東西,所以想要 深入那片域,隊伍中必要有能夠降妖伏魔的能人異士。這就是我們找此類人 員的原因了。」 「呼你們不覺得你們有些病急亂投醫了麼?居然在絡交軟件上發佈 這類信息」 「病急亂投醫?你這形容的還真貼切呢」孫明苦笑了起來。「不瞞你說 了,一個月前我們就安排人去了廣西龍虎山,此外也同許多正式的宗教派系、團 體進行了私下接觸。希望能通過他們,聯繫上領隊所說的,真正能降妖伏魔的高 人法師!但是安排去的人員,無一例外的都被對方婉言謝絕了。拒絕的理由 也是五花八門我這裡也就不一一贅述了。不過基本上都明確否認了領隊所說 的妖魔鬼怪的存在。既然妖魔不存在,所以也就沒有降妖伏魔的法師存在。最後 是那位領隊給我們出意,建議我們報紙、電視、雜誌、站,交軟件所 有信息渠道一塊發。按照他的說法,一般人看到消息,只會當成是笑話。但真正 那個行當裡的人自然會明白其中的真實含義,若是願意出面的,就會自動找上我 們。」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因為從實際效果來看,哪位領隊的建議現在確實收 到了成效。周靜宜不是這個行當裡的人,但卻接觸了到了這個行當裡的內情 為了賺錢,果然自動跑來聯繫這孫家兄了。 也就在此時,我翻到了筆記本的最後幾頁,筆記本的最後幾頁基本都是繪製 的圖案。而看到圖案的同時,我的注意力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旁邊的孫明意識到了我此刻的表情的變化,在我未曾察覺的情況下露出了某 種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這畫的一共有九個鼎難、難道說」 「你也看到這頁了沒錯了。這筆記本上繪製的九個鼎不出意外,應該就 是傳說中的禹王九鼎的想像圖了。而找傳說中這九鼎的下落就是我叔叔之 前一直在從事的研究課題!而且在他失蹤前,曾經給我們兩兄談起過一些他的 研究狀況。雖然沒有明確說明,但從他當時的語氣來看,似乎是取得了重大進展!」 孫明恰到好處的在旁邊開口對我進行了說明。 閉上了筆記本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 「騙局這明顯是一個騙局!但就不知道,設計這個騙局的人是眼前這兩 兄呢?還是那個已經失蹤了的孫成章,亦或是另有其人!」 雖然我並不是什麼專業的歷史或者考古工作者。但我對於中國古代歷史上幾 樁著名的「歷史懸案」多多少少還是瞭解的。而九鼎的下落,便是這諸多歷史懸 案當中的一個 古往今來,傳說從漢代開始,便有無數的帝王以及歷史學者曾經試圖找九 鼎的下落,但無一例外,全都沒找著!也因此,我壓根就不相信,孫成章這麼一 個現在的民間歷史學者能在這個問題上取得什麼真正的重大進展!就算他擁有龐 大的財力以從事這項研究也一樣!畢竟,他再有錢,能比的過歷史上的那些專制 帝王? 不過,設計這個騙局的目的是什麼?針對的對象又是誰?我有些疑惑了 目標是我?我稍一分析,立刻否定了這種想法!我之前和惠集團毫無瓜葛, 同眼前的孫聰和孫明也毫無來往以他們的能力和財力而言,收拾我只需要花 錢雇殺手或者流氓混混就夠了,用得著設計這種騙局引人上鉤麼? 而且我也始終在觀察著孫聰和孫明兩人先後的反應。孫明在我身旁,我倒沒 看出什麼來。不過當我和孫明談到九鼎的時候,斜對面孫聰卻明顯流露出了一絲 熱切的眼神。 我略一思考,腦子裡大致形成了一個相對理的看法! 這眼下的「九鼎之局」針對的對象只怕就是眼前的孫聰和孫明兄兩人了, 而這兩人卻並未意識到這點。反而很認真的正在計劃著朝著這個騙局一步步的深 入。而且與此同時,我又想到了李老 當初的李老下鳳凰山囚籠盜墓,不也是類似的情況麼?被王森和李勇利用, 給對方打了頭陣,帶出了對方想要的東西。 不過,設計這一騙局的人是誰?最終目的又是什麼?我卻無法確定。因為 惠集團內部存在權利鬥爭這點,似乎確有其事。但具體情況是怎樣的,我因為沒 有特別關注過這家公司,因此知之甚少。設計騙局的原因是因為惠集團的內部 鬥爭是有可能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另有別有用心者,正在像當初利用李 老一樣,試圖利用孫氏兄及其惠集團的財力來達成他們的某些目的。 想到這裡,我習慣性的再次點燃了一根煙,開口道:「如此說來,兩位救 孫先生的目的倒在其次,真正想得到的還是這九鼎嘍?」 「你這是什麼話?」孫聰的臉有些發紅,斬釘截鐵的對我的這一說法進行了 否定。「再次組織人員前往救,第一任務當然是我父親以及其他考察隊員的下 落。」 孫明則進行了補充。「九鼎那可是權利的象徵,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們這個 民族!這樣的東西,就算真找到了,又怎麼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夠持有的。上 繳國家和政府是必然的!當然,我是說如果在救過程中,真的能集到與之相 關的線或者實物的話,對於我們而言肯定是有巨大的好處的。首先,集團公司 內部我們兄其次,政府那邊」 孫明在列舉收益的過程中,我皺起了眉頭!因為我很意外。 在我看來,像這樣荒誕而且類似於天方夜譚般的騙局,連我都能判斷的出來, 眼前的兩位搏殺商海的青年企業家竟然能夠沉湎其間?我感覺到了難以理解 「以上種種的關鍵,都在於我們現在能否聯繫到真正有著斬妖除魔道行 的高手法師相助。所以,嚴先生,假如你真有這方面聯繫渠道的話,還請你一定 設法為我們聯繫到相關人員了。至於僱傭費用方面,可由對方自行開價!至於你, 只要真的能幫我們聯繫上這樣的高手,中介費用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孫明最後終於把話題轉移到了眼下我和他們之間這次交談的現實問題中來了。 我心裡冷笑了一陣後,開口道:「擁有驅鬼除魔能力的人,我確實有方法能 夠聯絡到一、兩位。不過他們是不是就是你們要那種道行高深的能人異士?這個 我也不敢確定。這樣吧我需要時間同他們聯繫一下,看看他們是否願意和你 們接觸。如果他們願意,那麼我再抽時間把結果告之你們。這樣可以麼?」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孫聰問道。 「兩到三天不知道行不行?」我答著。 孫聰和孫明彼此對視了一眼。孫明對孫聰道:「相關的救設備籌備還有其 他人員的組建工作還在繼續,估計還需要將盡一個月左右。時間上應該還來得急 了。」 孫聰隨即朝我點了點頭道。「那行!我們就耐心的等待你和那邊的復 了!」 在離開包間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半是調侃,半是玩笑般的朝兩 人問道:「我如今已經知道了孫先生失蹤的具體情況,你們就不擔心我去以後, 把這消息散佈出去?」 孫明聽了我的話,臉色一變。但孫聰卻表情鄭重的答道:「我信任周小姐! 所以我也信任她向我推薦的人!她說你是她的男朋友,我相信,你作為她的男友, 應該不會做出這種讓她信用受損,並無法面對我的事情吧?」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這一說法和判斷,跟著走出了包間。 「九鼎?哼哼咋不乾脆說找的是傳國玉璽呢?」 在過道上,我不禁在肚子裡暗自腹誹著這一對異想天開的「富二代堂兄」。 從建築物出來,遠遠的便看到了在飯店小花園內態度親密,談論著女性話 題的周、陳二人。周靜宜看到我後,禮貌的同陳小薇道別,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則在向陳小薇點頭示意後,逕直領著周靜宜步出了飯店大門。 出了大門後,周靜宜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了我和孫家兄之間的商談結果。 「怎麼樣?他們打算給多少中介費?」 「具體費用這些,壓根就沒談!靜宜孫聰這傢伙是不是智商有問題啊?」 我一隻手挎著周靜宜,一隻手完成了拿煙,打火點燃的全過程,在吐了一口煙圈 之後開口問道。 「智商有問題?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惠集團名義上的領頭人是他爹孫成 章,可實際上這幾年都是他說了算就這幾年,惠集團的總資產幾乎翻了幾 翻!你覺得他要智商有問題,能有這樣的經營成果?」周靜宜撅起嘴,有些不滿 的應著。畢竟,孫聰也算她的朋友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朋友是白癡,連 帶她也會跟著被拉低智力檔次了。 「切要智商沒問題?他又怎麼會放著他自己好好的生意不做,卻想著去 打九鼎這樣虛無縹緲東西的意呢?」在此事上,周和我是同夥。我對她沒任何 隱瞞的意思。 「虛無縹緲?九鼎?什麼東西啊?」或者因為我說的隨意,周靜宜腦子裡一 時沒反應過來。 「還有什麼東西?就是代表華夏九州神聖像征的,傳說中,大禹他老人家鑄 造的那九個大鼎了!那玩意,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據說就沒了蹤影。具體下落眾 說紛紜。從漢朝開始,歷朝歷代都在找,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找著。他們兩 兄可好居然異想天開的想去弄這玩意兒了。」我解釋道。 周靜宜聽後,眨了眨眼睛,開口確認一般的問道:「你、你是說,他們找 除妖師、獵魔人的目的是為了找禹王九鼎?」 「那倒沒有明說表面上找人說是為了去救失蹤的孫成章!可那態度, 我懷疑找鼎才是他們真正的目地了!」 「什、什麼?孫成章失蹤了?」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禁不住驚呼了起來。 再我連忙做出噤聲手勢之後,周靜宜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總算此刻周圍沒有 什麼行人,她這一驚一乍,並未引起路人的注意。 「孫董事長失蹤了?你確定?」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臉旁,再次確認到。 「究竟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我現在也不確定!那兩兄的話,頂多能 信一半!」我說出了我個人的實際判斷。 「要真失蹤就糟了消息傳出去,絕對跌停!我手頭還有好幾股惠的 股票呢不好現在已經收市了!這可怎麼辦啊?」 「你慌什麼?這不消息還沒傳出去麼?就算傳出去了,你也就是個小散戶, 能有多大損失?你平時下幾次館子還有這次住賓館的錢,沒準都比這要多」 這女人吃大餐,出入豪華賓館一擲千金,從來沒覺得她心疼過。此刻她那牙酸肉 肉的樣子倒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了! 「話不能這麼說啊!下館子、住賓館,我享受到了!可股市上的損失那就是 淨虧本怎麼能相提並論呢?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的這裡頭究竟怎麼 事了?」周靜宜伸手在我腰眼位置狠狠的擰了一下,小聲追問了起來。 我隨即一邊走,一邊對她講述了我和孫氏兄交談的全部細節。說完了,我 順便也談了我自己對此事的看法。 「這兩人說的這些東西,不盡不實的。反正,我是不相信的。這人都失 蹤快四個月了,找到估計也都是腐爛的屍體了。有意義麼?他們集團公司應該是 有自己的章程的,董事長意外失蹤或者死亡,關於繼承、關於管理權交接這些照 著章程走不就完了!這些東西法律上都有明確的規定,我記得孫聰是孫成章的獨 生子吧?沒聽說他有什麼兄姐妹的。孫家作為惠集團最大的持股人和實際控 制者,就算有其他懂事覬覦,難不成還真能從他孫聰手裡把惠集團給搶走?什 麼確認失蹤者下落以確保權利鬥爭的優勢這些都是借口而已。目的恐怕都是為了 九鼎!而且這九鼎也是扯雞巴蛋的玩意兒,要那麼容易找著,早不都被之前的那 些古代帝王們給發現了。估計你對這歷史不是太瞭解,我當初對九鼎還有傳國玉 璽這些傳奇物品的下落也產生過興趣,曾經花時間專門看過一些相關的研究資料。 別說找了,那些資料的內容都是南轅北轍,雞同鴨講!九鼎找了兩千多年,找不 著,好幾個皇帝乾脆自己新鑄你想想,連那些皇帝君王都找不到。孫成章一 個民間專家他能有什麼進展?而且我都懷疑,孫成章那傢伙沒準根本就不是在找 九鼎,而是打著找九鼎的幌子,干倒斗的營生都說不定」 「孫成章找九鼎的事應該是真的吧」周靜宜聽我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 插了一句嘴。當我扭頭意外的望她的時候,她連忙進行了解釋。 「你在絡上沒關注過孫聰,也沒加過他好友,你不知道了。剛認識孫聰的 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孫成章在找九鼎的事情了。」周靜宜很認真的說明著。 「我記得之前,經常能夠看到他在自己的博客、還有交軟件圈裡發佈他爹 孫成章找九鼎的一些信息。什麼老爹去了哪裡哪裡,又有新的發現,過個把月 又是老爹組織的考察隊已經整裝待發,這次想必又有新的進展什麼的。他在絡 上的粉絲少說也有幾萬十幾萬。他爹在找九鼎的事情,我們這些朋友圈的人, 還有他的粉絲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他發那些消息,除了文字,很多還配了照片。 而且不僅是他的微博了,孫成章自己也有微博的。當然,更新的沒有孫聰那麼頻 繁。好像只是偶爾更新一些相關的歷史資料和圖片什麼的。孫成章的粉絲數量也 不少,你要不信。可以找一、兩個他們的粉絲問問。這幾乎都是公開的事情了。 所以,從這幾年他們連續發佈的這些消息來看,孫成章似乎是真的很認真的在 找九鼎的下落了!」 看著我意外的表情,周靜宜接著又告訴了我一個情況。 「還有關於惠集團內部權利鬥爭以及繼承的問題。孫聰確實是沒有什麼兄 姐妹可他有個比他年齡還小的後媽啊!孫聰生母許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孫成章因此成了鰥夫,大概是兩、三年前,差不多就是孫聰和我認識的那個時候, 續絃娶了一個年輕女孩當老婆。孫成章為人低調,加之那個女的既不是明星也不 是名媛,好像是他們集團公司自己的內部職工。所以結婚領證的事情,幾乎不為 外界所知了。我也是因為加了孫聰好友,在他的軟件交圈裡才多多少少知道了 一些這個情況。孫聰貌似跟他這個繼母的關係非常惡劣,幾乎是水火不容。好幾 次都能看到他在自己的朋友圈罵那個女人。你也是懂法律的,這領了結婚證,就 是法夫妻,配偶的繼承順位可是比子女還要靠前的。」 聽完了周靜宜的說明,我禁不住張大了嘴巴。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周 靜宜面前顯得多麼的無知,一時間,漲紅了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總算周靜宜意識到了我此時的尷尬,動替我打了圓場。 「你不知道這些很正常了!畢竟,你雖然當過記者,不過以前壓根就沒關注 過惠集團還有他們孫家父子的情況。我因為算是他的朋友,而且進了他的朋友 圈,所以才多少瞭解到了這些情況。好啦好啦別老這樣紅著個臉,我又沒怪 你什麼。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說著肆無忌憚的把嘴湊到了我的臉 旁,毫無預兆的親了我一口。這反倒成了我臉紅的最佳掩飾了。 不知不覺的,我和周靜宜走到了江邊小道,趴在堤壩護欄上,觀賞起了黃昏 前的清江景色。周靜宜則問起了我具體應對此事的打算。 「聽你說了這些之後,孫聰他們的講的那些或者真有幾分可信之處了。不過, 要不要真的把唐先生還有趙老頭他們那些人介紹給他,我還是有些拿不定意呢! 實話告訴你,就算我真的替孫聰聯繫了唐先生他們,唐先生那邊恐怕也空不出精 力接受孫聰的委託和僱傭呢。」接著,我就把路昭惠,趙中原等人已經決定跟王 烈聯手對學宗那股勢力展開報復的具體情況對周靜宜進行了說明。畢竟,周當時 雖然也跟著我們在返的路上,不過這些事情,無論是趙中原,還是路昭惠,都 沒打算把周靜宜給牽扯進來。因此也就沒有對她透露過任何信息。 不過當我說完這個情況之後,周靜宜居然瞪著眼睛朝我白了一眼,接著說出 了下面的話。 「你傻的啊唐先生他們有沒有空或者精力接受孫聰的委託關我們什麼事 啊?我們只是中介人!目的是為了賺中介費!只要我們介紹的人確實是孫聰他們 要找的高手,能人!我們這中介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唐先生拒絕接受委託,那是 唐先生他們跟孫聰之間的事。我們倆的工作完成了,這中介費我們就能找孫聰理 直氣壯的去要。因為我們確實幫他聯繫上了他們要找的人啊!他沒能請動唐先生、 趙老頭,是他自己沒本事,我們作為中介,該收的錢,一分都不能少。」 聽完了她的話,我禁不住張大了嘴巴! 「這、這樣也行?」 「怎麼啦?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麼?」 「這,這從道理上講好像是這麼事!可要真這樣做的話,咱倆這行為和詐 騙可就真沒什麼別了。」 「什麼詐騙不詐騙的說的真難聽!我們可是依同辦事誰讓孫聰他 們自己說的,只要能幫忙聯繫上,就給錢的!要怪,也是他們自己在發佈信息的 時候沒加附帶條款,確定要僱傭同成立才支付中介費。哼還能怪我們了。」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你也太貪財了這種錢你也伸的出手!」 周靜宜表情「兇惡」的伸手再次在我的腰上狠狠的擰了一把。「怎麼啦?我 就是貪財。你咬我啊?」 我為了躲避她接下來的「攻擊」,連忙扭身躲閃了幾下後,伸手強行把她摟 進了懷裡。輕聲問道:「你既然這麼愛錢,當初孫聰追你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 答應他?他可真的是腰纏萬貫,跟了他,不止你的夢想,估計你想要多少錢,他 都應該能滿足你吧?」 周靜宜本來還在我的懷裡假意掙扎著,結果聽到了我的詢問後,方才楞了一 愣,接著臉上居然泛起了紅暈。 「他,他難道跟你說了?」 「嗯哼鑽石戒指,拿過來就扔到路邊乞丐討飯的碗裡了!你還真是瀟灑 啊說我對你隱瞞了事情,你不也對我隱瞞了這事?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 他那麼有錢,你為什麼當初拒絕他了?」 周靜宜抬起頭,凝視著我的雙眼,同時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頰道。 「我沒跟你說他追過我的事,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破脾氣!天知道你會不會又 因為這事情發火生氣啊?我愛錢,我貪財我可以為了金錢出賣很多東西!但 有一樣,我怎麼都不會出賣那就是我自己的感情!我相信我的夢想,只要花 時間去努力,總有一天能夠實現。而我的感情,我只會交給我自己喜歡的對象 而且一旦決定,我就無怨無悔!哪怕這傢伙是笨蛋、是傻瓜、長了一張大眾 臉,動不動就疑神疑鬼,生氣發火,還滿世界的亂睡女人」 剛聽,我是真的感動了,而接下來的這幾句,則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算了。這女人,看來依舊還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這找著機會了,就開始對 我上綱上線了。 就在我面對周靜宜犀利的言語攻擊而無所適從的時候,兩片溫柔的嘴唇貼到 了我的嘴上,在江畔黃昏落日的映照下,我和周靜宜緊緊的擁吻在了一起 返賓館的道路並不遠,這讓我微微有些失望。同周靜宜依偎而行,讓我內 心深處充滿了愛情的甜蜜感,我只希望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不過殘酷的現實 終究還是讓我們兩人一道步入了客房的房間之中 進了房間能做什麼?自然是做愛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更留戀來的時候 那種溫柔和浪漫的氛圍。對於更為直接也更為刺激的性愛反倒不像以前那般期待 和渴望了。 不過就在我和周靜宜擁吻撫摸,打算進入再次的激情時刻的時候,周靜宜的 手機不時宜的響了起來。 周靜宜嘟著嘴,脫離了我的懷抱,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手機接聽了起來。 「喂誰啊?喔朱迪這時候找我什麼事啊?什麼?你們的那份企 劃案被會計財務部給打來了?前天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預算那邊絕對不會有問 題的,還說能讓我痛痛快快的放鬆幾天的麼?」 「什麼他們只認我?你個死丫頭這個時候拍我馬屁有用麼?趕緊的,把 企劃預算重新核算一遍我明天過去找文姐!什麼?她明天上午上海的飛機? 你們在搞什麼啊!這不是逼這我要過來加班麼?」 聽到周靜宜在談工作方面的事情,我這才猛的記起了我過來找周靜宜原本還 要從她這裡那這期的專欄資料。 想到這裡之後,我不想周靜宜在她公司那邊難做,隨即從身後輕輕攬住了她 的腰肢。 「靜宜聽起來你公司那邊急需你去處理了。我剛才想起,我過來是要 找你拿期刊資料的,你看?」 周靜宜側過頭和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終於抿著嘴對電話那邊說道。「好 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現在立刻重新核算,我過一會就到。」 掛掉電話之後,她撅著嘴靠在我懷裡嘟囔著:「一幫討厭鬼我還想著咱 倆再好好親熱親熱,然後休息一陣,晚點找個地方好好吃頓晚餐來和你一塊泡 泡溫泉的。結果讓她們全給攪黃了。」 我笑了笑安慰她道。「工作麼總是需要放在第一位的。這樣也不錯,你 去公司加班,我也正好拿了資料編輯部,趕緊把這期專欄的內容給敲定,省的 任那裡老擔心我這邊給雜誌開天窗。順道我還需要去編輯部拿保險櫃的家裡備 用鑰匙等把事情都處理完了,電話聯繫,再一塊出去找地方宵夜?」 周靜宜聽後,點了點頭。「嗯,這樣安排也不錯了!」說完,反手揪住了我 的鼻子道:「算你小子走運,本來今天我想徹底把你給搾乾的這下讓你給逃 脫了!我可警告你別想趁著機會又出去勾搭別的女人。到時候吃完了東西 賓館,我看你怎麼給我交差!」 我嘿嘿的跟她調笑道:「你不是說可以容忍我睡其他女人的麼?」 「沒攔住,那自然只有忍了!但動的防範措施,我還是必須要實施的!」 周靜宜捏完我鼻子後,扭頭朝我恨了一眼。說完,走到床邊收拾起了散落在床腳 我原先穿著的衣物。結果一拿起我之前的那條褲子。便捏到了我褲子口袋裡的東 西,隨手一掏,把胥悅裝進我口袋的那把鑰匙給掏了出來。 「你不是說要去編輯部拿家裡鑰匙?這不就是鑰匙麼?」周靜宜轉身問道。 這時的我哪裡還會對她打什麼馬虎眼,歎了口氣後向她坦白道。「那不是我 家的鑰匙,是胥悅家的,早上我離開她家的時候,她給我留了一把,讓我走的時 候替她反鎖家門。」 周靜宜當即露出了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開口揶揄道:「不錯啊人 家把自己閨房的鑰匙都交到你手上了。這意味著什麼?我想不用我給你解釋了吧?」 我苦笑著正打算辯解,結果周靜宜忽然轉身,從她自己的挎包裡拿出了一枚 漂亮的鑰匙環,把胥悅的鑰匙掛上去之後,又從包裡掏出一串鑰匙,從裡面拿出 一把後也掛了上去,一邊動一邊開口說道。 「這鑰匙環是上次公司搞活動時候剩下的,我覺得好看,隨手拿了一個!人 家既然能把家鑰匙都交給你,我怎麼也不會比她做的差了,這把是我那邊的鑰匙, 也給你掛上。」 說完,把串了兩把鑰匙的鑰匙環以及儲存了期刊資料的移動閃存朝我面前一 拋,我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就在我對她的這一舉動感覺到莫名其妙想要開口詢 問的時候,這女人又轉身一邊折疊著葉桐借給我的衣物,一邊搶先開口說道: 「我的鑰匙你有了,去編輯部的時候,你那邊的鑰匙記得也給我預備一把了。 這些衣服,找時間給那個叫葉桐還去。以後,你的衣服褲子只准穿我給你買的! 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 望著周靜宜忙忙碌碌的樣子,我看的幾乎癡迷了。 在床上讓人欲仙欲死,在生活上無微不至對於男人而言,還有什麼可以 奢求的?這一刻我終於堅信,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我這一生最終的歸宿了。 「寶貝兒,弄完了,及時給我掛電話了!」周靜宜在車上,對我叮囑完後, 方才示意出租車師傅繼續前往她公司的所在地。 而我,則懷著輕鬆愉快的心情進入了編輯部。對於我們編輯部多數人而言, 夜裡加班什麼的算是家常便飯。倒不是說編輯部的工作真有多忙,而是編輯部的 不少員工都有白天無所事事或者忙活私事,晚上來加班加點的破習慣。至於原因, 一方面是夜裡加班能夠彰顯工作的積極性,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從事我們這個行業 的部分人,在夜裡,往往才會產生一種工作中的靈感,無論是撰寫文字還是設計 面。所以,當我此時來到編輯部的時候,除了老鄔、任以及幾名年長的員工 因為生物鐘的原因按時下班離開之外,倒有一多半的人員依舊還在「堅守崗位」。 我一邊找到了編輯部負責後勤的行政人員從保險櫃裡取出了家裡的備用鑰匙, 然後以極高的效率製作完了這一期期刊雜誌的戶外專欄內容,並將預製麵交給 了負責整體頁面設計的相關編輯人員後,離開了編輯部。 從商務樓的大門出來,我預計周靜宜那邊結束的時間還早。隨即先來到商務 樓後街的一家尚未關門的五金店為她配了一把家裡的鑰匙。接著,我拿著新配的 鑰匙,穿過後街的窄巷前往幹道的路上經過一家尚在營業的熟食店。看到熟食 店招牌的時候,我猛的反應過來,這家熟食店在我們本地的吃貨圈子當中頗有名 氣。周靜宜在成都和我泡酒吧聊天聊美食的時候還特別提到過這家小店裡的水晶 肘子極有特色。想到她似乎愛吃,在公司加班也不知道具體要加到什麼時候,我 隨即決定順道切一斤過去,要她下班早,就當之後我們宵夜的佐餐,要下班晚, 則可以臨時給她肚子墊墊底。 我隨即走到櫃檯前,張望了一下玻璃櫥櫃裡擺放著的各類熟食,然後開口詢 問道。「水晶肘子還有麼?幫我切一斤」 商家有些抱歉的答覆道:「肘子還有,不過應該不到一斤了。」 就在此時,有人從我身後快速的走到了櫃檯前,此人顯然是聽到了我和商家 之間的對話,因此搶先開口朝商家招呼起來。「水晶肘子有多少秤多少,我全要 了!」 我聽後不高興了,怎麼說都是我先來的,要買也該我優先。隨即轉頭朝對方 望了過去。 「嘿,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先來嚴、嚴靜?」 嚴靜之前顯然沒有注意到背對她,站在她前面的顧客是我,當看清和她爭買 肘子的居然是我之後,先是一楞。接著扭頭就跑 正文 【紋面】(129—131)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諦^~^*小%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6月7日 字數:263 第一二十九章 望著這丫頭飛一般縮小的背影……我被她氣的個咬牙切齒! 正待抬腳去追,耳邊卻又傳來了商家的詢問。「客人……肘子你是要整塊? 還是給你切好?」 對於商家而言,眼前發生的事情或許有些讓他莫名其妙,但買賣更重要,所 以他對於嚴靜突然的逃離毫不在意,只在意我會不會完成和他之間的交易。 不得已,我只得耐下了性子,扭頭復商家道:「切片,調料這些也用小袋 子包好,我拿去自己拌。」同時心裡頭對嚴靜暗自咒罵了起來。「死丫頭!居 然在這讓我給撞上了……這次居然又想跑?門都沒有……還以為能從我手頭溜走 麼?小樣兒……看我怎麼把你從這城裡頭給揪出來……」 我之所以敢在心裡說這狠話原因很簡單。就在嚴靜轉身逃跑的時候,我已經 悄無聲息的在她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 上次在古代下水道裡,因為遭遇了達耶。仁波切的攔截。我的所有精力都用 在了如何應對那個可怕的女人身上,當時雖然多多少少也預計到了嚴靜那丫頭有 可能不辭而別,但卻忘記了朝她體內植入火苗,導致她順利溜走,至今蹤影全無。 這次看到她的同時,我便推測到了她可能的反應,所以在她轉身抬腳的瞬間,毫 不猶豫的採取了措施。 從商家手中接過裝袋的肘子後,我當即轉身順著嚴靜逃跑的路線快步跟了過 去。同時在腦海之中打開了火苗圖譜…… 「奶奶的……跑的還真快!」 就在商家切片,打包的短短數分鐘之內。剛剛被植入嚴靜體內的那縷火苗便 已經在圖譜之中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依據我之前運用火苗定位獲得的經驗, 我推測這傢伙此刻離我的直線距離恐怕已經接近一公里半了,而且這一距離還在 不斷拉大。 從火苗移動的軌跡判斷,嚴靜這丫頭的移動方向忽左忽右,但卻朝著某個固 定的大方向移動。我一開始以為她那詭異的移動軌跡是為了避我的追擊,但片 刻之後我意識到我錯了,這丫頭根本就沒考慮那麼多,單純的只是在沿著錯復 雜的城市交通路線奔跑而已。這樣一來,她的速度就更讓我瞠目結舌了。因為並 非直線運動,她現在距離我一公里半,而跑動的實際距離恐怕比這多了一倍都不 止……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急速衝刺三公里?世界級的中長跑運動員,恐怕都無 法望其項背了。 嚴靜如此的速度,迅速打消了我即刻追擊的念頭。原因很簡單,根本追不上 ……不過我倒也沒有因此就放棄對她的定位。我才不信她會真的一路狂奔,最終 跑出這座城市。她逃走,只是為了逃避和我照面而已,按照常理,在脫離了我的 視線範圍,確認我找不到她之後,她極有可能會找一個地方設法躲藏、休息。 而我則可以憑借紅蓮火苗的定位能力,最終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因此,我一邊沿著嚴靜逃跑的路線軌跡依照常規速度正常行走,同時盤算起 了接下來的計劃和打算。 「那丫頭剛才好像背了個什麼東西?似乎是一把吉他?嗯,應該不會錯了。 看上去她應該很喜歡音樂了……上次在瑜伽會館,她唱《奇異恩典》,當時那種 情況還沒感覺如何。現在想起來,唱的非常好聽了,幾乎就是職業歌手的水平! 難道她現在對外的身份和職業同音樂有關?」 「對了,也不知道周靜宜那邊什麼情況……雖然已經和好了。但我們之前的 誤會以及對彼此造成的傷害這些還是需要小心維護和調理的。要因為追嚴靜,放 了她的鴿子,她估計又會給我甩臉色……嗯,還是先給她打個電話看看情況。火 苗植入之後,最起碼三天才會逐漸熄滅。就算現在不追,明後兩天,我也應該有 時間把這丫頭從城裡找出來……」 想到這裡,我隨即給周靜宜撥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我便聽到了周靜宜 正在下達指令:「安琦,這份資料立刻複印三份,一件部門歸檔,文姐那邊一份, 李總那邊也要一份。」 在向下屬發出了明確指示後,周靜宜才把通話對像確定成了我。 「寶貝兒你那邊忙完了麼?我這,估計你要失望了!這幫傢伙,把企劃方案 弄的個一團糟……我就說會計財務部那邊怎麼搞的,這次居然直接給我們部門打 來了!換成是我,一樣給她們踢來!」 「呵呵,聽到了。好像挺亂的。」我應著,因為電話那邊現場似乎頗為嘈 雜,不停的能聽到電腦鍵盤、複印機、打印機等辦公設備發出的各種聲響。 「安娜,朱迪那邊她自己會弄,用不著你摻和,你過來把禮品發放支出還有 代理商那邊的人工費重新算過……」 聽到周靜宜又在訓人,我微笑著搖了搖頭。開口問道:「還需要多少時間? 能確定麼?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看現在的情況,不到凌晨估計是搞不定了!我這都不好意思讓你過來 等了,要不你先賓館休息,餓了的話就自己找地方先吃些東西墊底。我這邊弄 完了過來找你?寶貝兒,對不起,我真沒想到這次我一不在,她們居然就給我桶 出這麼一個大簍子。」周靜宜此刻顯得有些無可奈何,語氣中的低落顯而易見。 「呼……這樣啊!那你還是專心把工作處理好再說了。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什 麼的。宵夜還是一塊,我先在街上逛逛……你結束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你 覺得呢?」我提出了建議。 「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逛街把衣領子裹嚴實些,別著涼了。也別瞎逛, 找個茶座、飲品店什麼的休息休息更好。好了,我這得加快速度……否則真要搞 到明天天亮了。」 確認周靜宜那邊掛斷電話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她那邊似乎還需要很長時間 才能忙完手頭的工作。這樣一來,我便決定,對嚴靜繼續追蹤下去了。 當我再次開啟腦海之中紅蓮火苗的定位圖譜之後,我忽然發現,嚴靜的火苗 居然就在我剛才打電話的那個時刻已經停止了快速的移動,此刻似乎逗留在了某 個固定的位置。 「看來,她已經確認把我擺脫了。正在那個地方休息……」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確定了我如今所在的街道,憑藉著對城市基本分 布的熟悉,隨即推測出了嚴靜此刻大致所在的地點。 「這丫頭倒是不笨,知道人多的地方更適隱藏了!居然跑到市中心最為繁 華的域去了。嗯……和我直線距離有差不多兩公里左右,應該在市中心商業步 行街一帶。」 在街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我讓司機徑直開到步行街口然後下了車。 此時大概是夜裡八、九點鐘前後,正是這條街道最為繁華熱鬧的時段。街道 兩側的店舖燈火通明,被地方政府特許的夜市攤販在街道兩側依次排開,路上行 人如潮。我照著譜圖之中的坐標,逐漸的接近了嚴靜火苗所在的位置。 最終我站在了一座建築物的入口處,抬頭望了一眼門口上方閃爍的霓虹燈招 牌。……「IUE慢搖吧」。 當看清招牌上的字樣後,我楞了一下,接著連忙又再次確定了一次火苗所在 的位置後,隨即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嚴靜那丫頭居然在這裡頭?她在搞什麼鬼啊?」 我之所以冒出這樣的念頭原因很簡單,這家「藍色慢搖吧」我雖然從來沒有 進去過,但卻早就已經「久仰大名」了。因為這家性質介乎於酒吧和迪斯科舞廳 之間的娛樂場所是我們這座城市公認的「鴨店」以及同性戀聚集地。早年更有 「先生酒吧」的雅號,而所謂的「先生」便是指的男妓了。 在門口躊躇了片刻之後,我還是抬腳邁入了大門,卻不曾想,剛剛步入門徑, 便被兩名保安人員給攔了下來。 「先生,請您出示您的會員卡!」 「什麼?這裡需要會員卡麼?」我頗為意外。 「看來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裡消費娛樂了。真的很抱歉,我們實行的是會 員制,如果不是這裡的俱樂部成員,並持有會員卡,我們不能讓您進去了。」保 安人員的語氣非常客氣,但態度卻也異常的堅決。 「臨時辦可以麼?需要多少錢?」我此時口袋裡還有從葉桐哪裡刮來剩餘 的千把塊現金,想著堵嚴靜,我決定豁出去了,如果錢不夠,我就決定直接刷卡。 卻不曾想,保安的答立刻否定了我的這一想法。 「先生,我們倒是非常願意為俱樂部增加會員。不過俱樂部裡有嚴格的俱樂 部章程,不是你有錢就可以立刻辦理入部手續的。想加入我們俱樂部,您需要俱 樂部裡兩名以上的會員作為介紹人。」 最終,我被兩名保安「客氣」的從門徑內禮送了出來。 出了大門,我皺起了眉頭。弄翻兩名保安,直接硬闖進去,對我而言,算不 上難事!但關鍵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弄出很大動靜,要裡面的嚴靜發覺闖入者 是我,立刻再次腳底抹油了的話,那我絕對就是勞而無功了。 就在我站在搖吧門口猶豫不決的時候,斜對面街道上傳來了一個女性吃吃的 笑聲,我聽著聲音有點耳熟,隨即朝傳來聲音的方向望去。結果一望之下,便看 到張露同一名我不認識的女性手挽著手出現在了數米遠的地方彼此正說笑著朝這 裡走來。可能是覺得在這家「藍色慢搖吧」門口同她撞面會顯得尷尬的原因,我 下意識的側過了身子,朝側面快步行走了幾步,離開了慢搖吧的門口。但出乎我 意料之外的是,張露和那名女性根本就沒注意到我這個步行街上隨處可見的「行 人」居然手挽著手大大方方的便直接拐進了藍色慢搖吧的大門…… 「不、不會吧?張露有老公,有情人……居然還會跑到這裡來嫖鴨?」 這一發現令我大跌眼鏡。不過還沒等我在心裡對這個我曾經的前女友進行深 層次的行為剖析時,我注意到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大男孩神情鬼祟的從張露 兩人過來的那個方向跟到了慢搖吧的門口。 男孩朝慢搖吧門內張望了一陣,確定沒有機會進入之後,跟著便繞到了慢搖 吧所在建築物和相鄰建築物之間的窄巷裡面去了…… 「這個年齡的小孩子,會對這種鴨店感興趣?他進那窄巷子又是做什麼啊?」 這令我多少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由自的溜到了窄巷的入口朝內張望。 結果看見那孩子進到窄巷之後,迅速攀上了窄巷之內一條外置的下水管道, 並沿著管道,爬到了慢搖吧所在建築物二樓的位置,從管道旁敞開的一個窗戶鑽 了進去…… 我眨了眨眼,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身側數米處的慢搖吧大門,當即醒悟了過來。 「那孩子想進去,但無法順利經過保安那裡,所以乾脆從這邊窄巷二樓的窗 戶翻進去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心虛的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人注意 到我此刻的行為後,也當即鑽進了窄巷,學著那孩子來了個如法泡製,順著管道 爬到了二樓的位置,透過窗戶朝裡一看,這裡應該是二樓的男性公共衛生間,裡 面空無一人,先進入的男孩已經沒有了蹤影,隨即用手支撐著窗沿,跟著翻身入 內。 略略收拾了一下因為攀爬管道而顯得有些凌亂的衣服後,我從衛生間的大門 走了出去,進入到了二樓的過道當中。過道內除了衛生間之外,分佈著許多敞開 或者關閉著的門。沿著過道走了十多米後,弄清了慢搖吧內大致的環境設置和分 布。 靠我左手邊的那些門內是一間間擁有住宿洗浴功能的包間。而右手的門這邊 則連同著搖吧內部大廳二樓一個個懸浮式的包廂。在我經過的三個門內,一個 包廂是空置的,另兩個包廂內則已經有客人坐在其中飲酒聊天了。包廂下方就是 搖吧內部的場地,中央是佔地近平米的一座小型舞池,四周則分佈著各式包 座和卡座。此時此刻,整個慢搖吧內人聲吵雜,聚集了大量的賓客,而中央舞池 內,也有許多客人正隨著大廳內播放著的藍調樂曲彼此擁抱慢舞。 確認了看到的場面之後,我皺了皺眉,心裡嘀咕道。「這不是和一般的舞廳 沒什麼別麼?怎麼搞的進來那麼麻煩?還實行什麼會員制?還要兩名以上的已 加入會員出面介紹?」 正想著,我同時走到了靠右的第四個門邊。因為精力不集中,結果同這個門 裡忽然冒出的一名女性客人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我身強體壯倒是沒事,那女人卻被我直接撞到了門框上,發出了一聲尖叫。 「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我一面伸手扶住了對方,一面連連開口致 歉。 「沒事、沒事……」女人頗為通情達理,在我動道歉之後,隨即給予了友 善的應,不過當我和她彼此抬頭注視對方相貌的時候,卻都感覺到了幾分眼熟。 「咦……怎麼是你?」女人率先從自己的思維中發掘出了關於我的記憶,伸 出手指頭,笑嘻嘻的指著我說道。而我也隨即反應過來。「真、真巧啊……居然 能在這裡碰上。」 這個和我發生了碰撞的女人,居然就是昨天方劍明帶我去的那家酒吧的女老 ! 認出對方之後,我立刻露出了尷尬的神情。我昨天誤會了周靜宜和孫聰見面 的原因,在人家的店子裡出手打人,之後更是揚長而去。連句抱歉都沒對對方說, 這時在這裡見到,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而女老倒是完全沒把我昨天在她酒吧內的所作所為放在心上。在確認我也 認出她之後,站在門邊動向我攀談了起來。 「你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的?我聽劍明說,你不是嚴老二的哥哥麼?要找 樂子,你兄地頭上不是更方便。估計連錢都不用花,來這裡純屬浪費啊。」 眼前女人自然、隨意的態度讓我對她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好感。我隨即壓低了 聲音解釋了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哪裡是來玩的,我是來找人的!不瞞你說, 因為沒有會員卡,這裡的保安剛才都沒讓我進來。」 「沒會員卡?那你現在怎麼進來的?」女人眨了眨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從二樓廁所那邊爬進來的……」我小聲的答道。 「……噗嗤」女人一聽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不會去保安那裡揭發我吧?」我有些拽拽不安開口問道。這女人的一言 一行讓我頗感親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她面前說了老實話。 「揭發你幹什麼?揭發了我又沒任何好處!揭發了還會得罪你……你嚴 老二,就算武爺都不敢招惹。我一個小女人,吃飽了撐的啊?對了,你跑這裡來 找什麼人啊?」女人止住了笑聲,繼續問道。女人終究是比較八卦的,喜歡刨根 問底。 「……找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孩!這邊眉毛上有顆痣。」我指了指自己的 眉毛。 「年輕女孩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你自己看看……」女人善意的拉著我進到了 她的這間懸式包廂,朝下方的賓客指了一指。「到這的,基本上都是少婦或者像 我這樣多少有些年紀的中年婦女了。年輕女孩要漂亮點的,身邊還會少了男人, 用得著來這種地方消費娛樂麼?」 我順著她的手指朝下觀望了一陣,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此刻這家俱樂部裡 出現的女性,最年輕的也都是接近三十歲的樣子,而十多歲,二十歲出頭的女孩 子,幾乎看不到一個。但腦海中紅蓮火苗的位置,卻又明確的指向了大廳當中 …… 我皺了皺眉,跟著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的火苗圖譜能夠表示遠近距離和八 方方位,但卻似乎對上下的高低層次無法識別。之前在夏禹城地下的那個「獻祭 之地」,趙老頭等人爬到了洞窟頂部藏身,我就沒能找出他們的所在。想到這裡, 我隨即抬頭朝大廳的天花望了過去。 女人注意到了我動作,動開口解釋道:「這俱樂部很大的,現在的一、二 層是舞廳和演藝廳,地下室和上面三層是客房、桑拿、SPA會館、健身房還有 俱樂部的辦公場所。你懷疑你要找的人在這些地方?」 我點了點頭道:「有可能。」 「那可有些麻煩了……這裡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一般的會員正常情況下都 只在一、二層活動。其他樓層入口都有保安看守的,你沒有會員卡的話,在裡面 亂闖,絕對會被保安給堵住的。」女人搖了搖頭,說明了我此刻的處境。 「你的會員卡可以借我用一下麼?」我望著他,提出了一個在我看來,都有 些過分的要求。但沒想到的是,這女人笑了笑轉身從包廂圓桌上自己的提包裡掏 出了一張磁卡,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你要借,完全沒問題。不過我認為,你就算拿著也沒用了。你知道麼?這 家俱樂部正常只接受女會員,有卡的男會員不是鴨子就是基佬……除此之外進來 裡面的那些男人,都是跟著擁有會員卡的女伴進來的。你拿著我的會員卡出去到 處逛的話,被保安識破是必然的。」 聽著女人的講解,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我哪裡想到,這地 方居然有那麼多的規矩。 「……呼」女人把卡放了自己的提包,嘟著嘴呼了一口氣。然後招呼我在 包廂的桌子邊坐了下來,一邊動倒了一杯檸檬水遞給我,一邊開口說著。 「情況就是這個樣子……畢竟,這店子名聲在外了。針對的客戶群比較特殊。 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所以制定了各種規章制度。要不然,你覺得會有那麼多像 我這樣的女人選擇到這裡來娛樂麼?畢竟,他們這樣搞,我們在這裡才能玩的放 心。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傳出去……」 聽到對方這樣說,我只得暫時熄了直接在建築物內找嚴靜的打算,拿起了 她遞給我的杯子,抿了一口水,隨意的開口問道:「劍明跟說我,你是武爺的女 人啊……你跑這種地方來玩,武爺難道不生氣麼?」 聽我問她這個問題,女人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落寞的表情。 「武爺是好人……對我也很好。沒他,我估計現在也就和外面那些操皮肉生 意的女人沒什麼兩樣。你也應該知道的,武爺身邊女人很多了,又不止我一個, 他那裡照顧的過來。一個月能過來看看我就不錯了。他自己清楚這點,也知道女 人有正常的需要,所以呢,對於我偶爾出來找個男人解決解決生理需求什麼的, 不是太在乎了。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時間他甚至建議我如果有喜歡的男人就嫁了, 除了那間酒吧,他還願意給我一筆錢當嫁妝。不過呢,我想我或者是真愛上他了, 明知道他不可能給我一個名分,但就是捨不得離開他……」 我聽了微微有些意外,但隨即朝她伸出了大拇指。「聽你這麼一說,武爺倒 真是個看的開的人,而且夠灑脫,確實值得女人去愛了。」 女人聽我誇獎她的男人,臉上隨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 一口後針對我到這裡來找人提出了她的看法。 「你要是確定你要找的那個眉毛上有痣的女孩在這地方的話,我倒建議你不 妨安心的和我一塊在這包廂裡多坐坐多等等了。因為這俱樂部就只有一樓哪裡的 那個出口,對方只要不像你一樣去爬旁邊那個廁所,我估計她遲早也得從這下面 經過,然後從這裡離開的。你只要安心盯著入口那邊那個通道,找著她是必然的 ……」 女人的建議有道理,但對於我而言的可行性卻不大。因為周靜宜那邊加班一 結束,我就需要按約定去和她匯。雖然她很可能會忙到凌晨,但總會結束。要 她給我電話的時候,嚴靜那丫頭還沒露面的話,我這趟追蹤也就無功而返了。 注意到我遲疑的表情後,女人皺了皺眉。推測出我此刻應該是處於某種兩難 的處境,隨即開口問道。「你找那女孩究竟什麼事情?你不方便在這裡到處走動, 不過我作為女會員,倒是比你要自由的多了,可以出入其他樓層的附屬設施。要 不,我四處走走幫你去打聽打聽?」 「這……」我苦笑了起來。眼前這女人和我聊的投機,脾氣性格也頗和我投 緣,但我如今連她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把嚴靜的情況以及和我的關 系等等這些對她和盤托出,然後請她代為? 女人眨了眨眼,接著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對不起啊……我倒是忘記了,我 們這才是第二次見面。彼此連名字都還不知道,你估計也不好意思拜託我幫忙呢。 我叫郭玲了……你呢?嚴老二的大哥,應該是姓嚴吧?」 「嚴、嚴平。」面對郭玲爽朗的性格,我也終於自報了家門。 此刻彼此確定認識之後,郭玲隨即動的指著二樓以及一樓的各處地方向我 講解起了這家俱樂部的一些情況。 「這地方其實跟外面的迪斯科舞廳基本也差不多,唯一的別是,女人能在 這裡花錢找到鴨子了,你看一樓靠邊那些坐著的男人,十有八九都是幹這行的。 另外,這家老聽說是個玻璃,所以,那些個基佬、也都喜歡在這裡聚會。 現在這裡坐著的那些男人,除了基佬、鴨子,其他的幾乎都是跟著一些女會員過 來見識見識這種場的。畢竟,自己不是,但有很多人還是對這些好奇。我帶我 過來玩過一次。不過一次他就不想再來了,現在還好,再晚點,下面還有其 他二樓包廂裡,我保證你什麼東西都能見著。」 「你是說,就在大廳裡就有人開干?」 郭玲抿嘴笑了起來。「常有的事了……警察不來查的時候,這裡保安也懶得 管。不過,多數人還是喜歡隱秘一些的環境的。所以二樓外面,上面三、四樓, 還有地下室都設有專門的包間。來這裡消費的女人,正常情況下都是找下面的鴨 子,先聊天,跳跳舞,覺得適,就直接找包間開房。跟你說啊……我剛才就是 盯上了斜對面左下角那個穿風衣的傢伙了,正準備出去找這裡的服務員讓他幫我 把人叫上來聊聊,看看不適。結果出門就和你撞上了!呵呵」 郭玲說的隨意,我倒不好意思起來。「真是抱歉,打亂了你的計劃。」 郭玲擺了擺手。「沒什麼了……我來這裡,很多時候其實就是想找人聊聊天, 說說話。或者找人陪跳舞,看看這裡的歌舞表演這些,也不是每次都會開房。」 「你長這麼漂亮,用得著來這種地方找男人麼?我可不信,你就真沒男人追?」 此刻的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方法能從這棟建築物中把嚴靜給揪出來, 性耐下性子和郭玲聊了起來。通過她,我可以瞭解到關於這個俱樂部很多事情, 若是嚴靜常來這裡的話,我下次再到這裡堵她,會比這一次更有把握。 「有啊……不過你是不知道。真要上過床了,一個個都糾纏不放的。武爺是 不介意我找男人,但卻出面替我善後了好幾個這樣的。我是怕了……最後發覺還 是這裡好。鴨子麼……都是為了錢,上床就是交易,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也惹 不上麻煩。」 「嗯,有些道理。男人很多也是因為你說的這種原因出去嫖的……單純解決 生理需要,不承擔任何感情方面的責任了。」郭玲放的開,有什麼說什麼,我也 隨著她在言語方面隨意了起來。 雖然在和郭玲交談,我的視線卻並未放過一樓大廳中的情況。郭玲此刻佔據 的這間包廂視線位置極佳,整座一樓大廳幾乎一覽無遺,甚至連門徑那邊延伸進 入的部分空間都能觀察的到。因為這個原因,我在附和了郭玲的看法後,迅速捕 捉到了大廳邊緣某個角落裡發生的小小插曲。 那名先我一步,偷爬進來的男孩此刻出現在了一樓大廳的角落,但很顯然, 他這個年紀的男性出現在這種場當中實在是過於扎眼了一些,因此迅速的被一 名保安發覺,並出手進行了控制。十三、四歲的男孩自然不是身強力壯成年男性 的對手,在試圖反抗失敗後,就被保安夾在了腋下。而且保安或者擔心他大喊大 叫驚擾了正在一、二層休閒娛樂的眾多賓客,更直接用手摀住了他的嘴。 男孩自然是竭力掙扎,又是扳身,又是蹬腿,弄出的動靜雖然聲音不大,但 終究還是引起了周圍小範圍幾桌客人的注意。 我饒有興致的望著樓下發生的一幕,推測著孩子接下來的遭遇。 這家藍色慢搖吧的安保措施確實非常嚴格。實際上就在郭玲邀請我進入她的 包廂,坐下談話的這短時間之內,外面過道中至少經過了兩名或者是保安,也可 能是服務員的工作人員。其中一名就曾隨意的扭頭注意過郭玲包間之中的情況。 我因為有郭玲作為掩護,順利的被其認為是陪伴郭玲這名女賓客來到這裡的正常 男賓。而這小男孩卻顯然沒有我這樣的好運氣,雖然躲躲閃閃、遮遮掩掩的溜到 了樓下。但終究還是被無處不在,四處巡查的安保人員給揪了出來。 保安夾著這孩子就朝出口門徑方向走去,如果不出意外,我推測他應該是打 算把這孩子直接從大門那裡給扔出去。畢竟,對方怎麼都是一個未成年人,就算 偷跑進來了,他們這些保安也不大可能真對這孩子做些什麼過分的行為,最多就 是趕出門了事。不過跟著發生的事情則出乎我的意料。 被驚動的那幾桌賓客當中有人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保安身邊同對方進行了交 涉,並對保安出示了自己會員卡。保安先是楞了一楞,接下來兩人具體交涉的情 況我也弄不清楚,但最後保安卻放下那個男孩,並把男孩的手交到了這名出面交 涉的女人手中。 女人隨即牽著男孩返到自己的座位,結果還沒坐下,座位上的另一個女人 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把男孩拽到了身邊,接著,拖著男孩一路疾走,並順著邊緣 繞到了位於我和郭玲包廂下方的樓梯口。 之前因為距離較遠,加之大廳內光線昏暗,我只能從服裝式樣這些方面分辨 事件中人員大致的性別而已,男孩,因為身材瘦小,在這種場極為顯眼,迅速 的被我認了出來。當牽著男孩的那名女性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認出了此刻拖著 男孩的女人……居然是張露! 第一三十章 男孩一路掙扎,但終究年紀不大,被張露硬拽到了樓上拐角的位置,我和郭 玲所在包廂正是樓梯口的第一間。張露並未繼續前行,或者覺得拐角這裡足夠清 淨了,也沒注意到比鄰的包廂內有人便在這裡同男孩交談了起來。她們交談的內 容則一句不落的被我聽在了耳中…… 「小睿,誰讓你來這裡的?你怎麼進來的?」張露此刻的語氣當中充滿了氣 急敗壞和意外。 「哼……」男孩也不應,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雖然看不到,但我卻可以 想像這孩子此刻的表情和態度。 見到男孩不答,張露的呼吸變的濃重起來,接著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耳光 聲。張露壓低了聲音,但卻是用近乎於咆哮般的語氣衝著男孩訓斥了起來:「你 是不是在偷偷跟蹤媽媽?誰讓你這麼做的?說,你說啊?」 男孩顯然極為倔強,即便被張露抽了一個耳光,也始終咬牙,一言不發! 面對男孩的表現,張露則有些束手無策。她喘息了半天,似乎是調整了一下 自己的情緒後,換上了稍稍平和一些的語氣。 「小睿,你才多大啊?能到這種地方來麼?媽媽和劉阿姨是成年人,工作累 了,來這裡娛樂放鬆一下。這地方真的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孩子能來的。你看看你 ……剛才多危險啊?要不是劉阿姨過去替你解釋,這裡的保安沒準就把你送到派 出所去了……派出所啊!你難道不怕麼?」 張露這連哄帶騙的說詞終於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男孩似乎也擔心自己真的會 被送進派出所去面對警察,發出了帶有委屈性質的哽咽聲…… 聽到這裡,我和郭玲彼此對視了一眼,但卻都不約而同的繼續維持了安靜。 男孩醒了一下鼻子,嗚咽的說道:「媽媽你騙我……你還騙爸爸!你說你今 天在單位加班的,其實你是和劉阿姨出來找男人的!」 聽到男孩的這句話,我不知道張露現在具體是怎樣一種表情,不過我對面的 郭玲倒是神情瀟灑的揚了揚眉毛,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男孩的話,顯然讓張露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境地,她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隔 了良久,方才開口問道:「你跟蹤媽媽,爸爸知道麼?」 「爸爸晚飯後被單位喊過去加班了……我出門本來要去體育場踢球,看見你 和劉阿姨,所以跟過來的……」 「呼……」 我聽到張露發出代表著某種放鬆意味的喘息聲。 「好了小睿,媽媽對不起,媽媽給你道歉,媽媽不該動手打你的……你能答 應媽媽一件事麼?」 「嗯……」 「你今天看到的,去了,千萬別跟你爸爸說好麼?你要答應了,媽媽就幫 你買你上次看上的遊戲機!」 郭玲在對面,用手遮著嘴,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還以為自己兒子是小孩 子啊?居然打算用遊戲機收買?」 我則不置可否的攤了攤雙手。不過接下來的情況似乎應正了郭玲的推測。雖 然不知道男孩具體給了母親怎樣的表情復。但很顯然,這個叫小睿男孩似乎是 拒絕了…… 張露的呼吸又一次濃重了起來,很顯然,她在思考著這一次究竟該如何才能 把兒子拉到自己一邊,以避免自己的所作所為被丈夫知曉。 「小睿……嗯、嗯……你除了那台遊戲機之外,還有什麼想要的麼?告訴媽 媽,媽媽會設法都滿足你。」終於,她開始嘗試著加碼了。 小睿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媽……我知道,你想收買我!我跟你說, 你瞞著爸爸和我在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林叔叔也……」 就在此時,那名出面同保安協商,拉了小睿的張露女伴也趕過來,走上了 樓梯。張露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當即阻止了小睿未說出口的話。而那名女伴則 動開口對張露招呼了起來。 「好啦,我已經在客房部哪裡開了房間。我們去哪裡和小睿說吧……這裡上 上下下經過的人不少……」 「嗯……你帶路,小睿……跟媽媽走!」 跟著,我便看到張露同她的女伴,牽著小睿,從樓梯走了下去,並進入了位 於我所在包廂對面,通往上層建築的通道入口。 在確認三人進入通道之後,我還沒開口,對面的郭玲皮笑肉不笑冷冷的說了 句:「切,這小子現在就這樣了,張大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壞種!不過有這 樣的媽,生出這樣的小雜種也不奇怪了……」 我楞了楞,我不明白郭玲怎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即嘗試著問道: 「你指誰?那孩子?」 「你說對了……」郭玲舉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後說道:「你是男人,觀察 的不仔細。你沒注意到麼?那小雜種跟著他媽還有那個女的下樓一路走過去的時 候,那小眼睛就一直在他媽和那個女人的屁股上亂瞄……」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郭玲沒明說,但話語中隱含的所指卻是明白無誤的。 「你在開玩笑麼?那孩子看上去頂多不超過十四歲啊……」 「現在的孩子都早熟……你還以為都像你那時候,一個個營養不良發育遲緩 啊?嗯……告訴你好像也沒什麼了!我跟你說……我第一次破處你猜多大年齡?」 郭玲表情懶散的朝我望了過來。 我有些懵懂的搖了搖頭,這我怎麼猜的出來? 「十二歲……」郭玲輕佻的瞟了我一眼,在我尚未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時拋 出了更讓我吃驚的話。「我是被強姦的……強姦我的是我表哥!他只比我大一歲, 十三歲!」說完,郭玲顯然是想起了令她不願憶的往事。整個人都立刻消沉了 下去…… 過了半天,注意到我依舊處於震驚的狀態當中後,自嘲般的笑了笑。「… …其實你沒必要驚訝什麼?現在這事情常見的很……有些女孩子十二、三歲發育 的跟十五、六歲的一樣。男孩子十三、四歲就追女孩的也到處都是。我一個遠房 表,今年才十五,人長的帥,女孩子跟蒼蠅一樣圍著他轉,他自己說,兩年前 就和女的做過了,到現在,女朋友都換了七、八個了……」 郭玲的這番講解,讓我徹底無語了。 我想起我十六歲,在經歷家中巨變之前,都還只知道和朋友瘋玩……雖然多 少產生了一些懵懵懂懂生理上的衝動,但實際上卻壓根就沒有太多男人和女人之 間的那種意識。直到那天…… 不知不覺當中,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我躲在床下看到的那具渾身血污,但 卻散發著無窮魅力的女性裸體……於此同時,我的下身跟著也產生了某種反應。 我連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竭力的壓制著腦海中的記憶。 「……那個時候因為躲在床下,就只看到了身體,沒看到那個女人究竟長什 麼樣子!操……要當時我膽子大點,把頭朝外探出一些的話,估計就什麼都看到 了……」 郭玲自然是不知道我此刻真正在想的東西,不過卻從我比之前濃郁的呼吸聲 中注意到了我生理上的變化,隨即吃吃的笑了起來。 「不會吧?你這麼敏感?這麼聊了幾句,就有反應了?」很顯然,她過去也 是在風塵中摸爬滾打的人物。談到這方面,倒是絲毫沒有顧忌。 「……要不我陪你在這開個房?費用我出,畢竟我來這本來就是找男人的 ……不過先說清楚,只打炮,事後別糾纏我。」郭玲對我調戲般說道。 我清楚她此刻這話玩笑成份居多。何況我很清楚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隨即苦笑著應道:「妹子……你別拿我開心成不?我來這是找人的。何況你可 是武爺的女人,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碰你啊!」跟著立刻轉移話題…… 「不過你之前說那孩子在打他媽那方面的意……我可是真不感相信。要那 孩子真有那種想法……那可是母子亂倫啊!這事能隨便猜的麼?」 郭玲當即揚了楊眉毛,語氣頗為自信的肯定道:「不信?不信你走著瞧… …那小雜種看上去聰明的很。我估計他打這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 次跟蹤他媽到這種地方來,目的就是為了給給他媽製造心理壓力,同時掌握他媽 的把柄。我大學是學心理學的……從那小子的一言一行就能推測出他腦子裡打的 什麼鬼意!」 「你、你上過大學?」我有些難以置信。 「怎麼了?我上過大學很奇怪麼?」郭玲皺了皺眉頭。「當初我就是不想和 村裡其他女人那樣,一輩子都在老家被男人欺負。所以拚命讀書……想著上了大 學就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可是呢……大學畢業後才知道,這會靠的是出身,是 關係。就算我讀了大學,沒有那些,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最後沒辦法,還是 操了皮肉生意,不過總算運氣好,碰上了武爺……看來,你心裡面還是看不起我 的……」 「沒、沒那事……你好歹上過大學,我他媽的連大學都沒上呢!真的,我 現在的本科都是工作後自修的,跟你沒的比,你應該是正規全日制吧!那可比我 硬氣多了。」 郭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準備擠兌我幾句的時候,大廳中的燈光猛然黯淡 了許多,之前一直在播放的藍調音樂也突然停止了。 發覺到這點,郭玲當即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表情興奮的望向了一樓大廳。 「不跟你說了……趕緊看,紋面樂隊要出場了!」 「紋面樂隊?」我楞了楞,疑惑的四下張望了起來。我發現,原本吵雜的各 個包廂以及樓下那些卡座上的賓客們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並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 中到了舞池中央,原本在舞池內輕歌曼舞的賓客們也都紛紛的離開了舞池,返 了自己的位置。 郭玲意識到了我的茫然,隨即向我解釋了起來。「我跟你講……這地方過去 的生意也就一般般而已,哪裡有現在這麼多的客人。不過幾個月前,他們找來了 一個叫做紋面的搖滾樂隊!這個樂隊非常有特色,這幾個月在這裡火的不得了。 只要有演出通知,很多人都會趕過來捧場……我也是這個樂隊的粉絲呢!今天過 來這,就是因為看到會員圈發了演出通知。實話實說,我來這,看樂隊演出是第 一位的,找男人都排在後面呢……」 郭玲話沒說完,現場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大鼓敲擊聲,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舞 池邊緣出現了一面足有兩三人高的蒙皮大鼓!一名上身赤裸,並有紋身的男子手 持鼓槌,動作剛勁的快速敲打著鼓面。當一段激烈的鼓點聲結束後,男子面向四 周觀眾轉身一圈舉手示意!隨後便是現場觀眾一陣狂熱的歡呼…… 「看見那個男人臉上的花紋了麼?這個樂隊的每個成員登場前都會在臉上描 繪紋面,所以叫紋面樂隊!」郭玲顯得格外興奮,在同其他觀眾一樣起身歡呼後, 坐下來熱情的向我解釋著樂隊名稱的由來。 對觀眾示意結束後,紋面男子再次轉身,先是緩慢,接著速度逐漸加快,最 後用一連串激昂的鼓點節奏引出了之後的旋律樂章……一名貝斯手和一名吉他手 從場地邊緣一邊演奏,一邊快步的衝入了舞池中央,演奏的旋律與鼓聲進行了完 美的結…… 不少觀眾隨著音樂節奏狂熱的跳動起來,同時發出了各式各樣的尖叫聲。 望著身邊郭玲同樣的姿態,我卻在這一刻陷入了異常的冷靜當中! 「……粉紅色的煙氣……惑心之術!」 整個現場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之中,瀰漫起了一股普通人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的淡淡紅色煙霧。這煙霧與我在達耶。仁波切那個法會上見到的煙霧幾乎如出一 轍!只是相比之下,這煙氣要淡了許多……不過從現場觀眾狂熱的情形來看,即 便淡,卻也充分發揮出了效能! 這一刻,我的眉毛擰到了一塊。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場中,竟然也 能碰到有人使用這種控制他人意識的邪法! 大廳中央,一縷縷聚光燈先後亮起……位於舞池內的架子鼓、電子琴紛紛亮 相…… 伴隨著舞池周圍一圈發煙設備的煙火齊放,樂隊唱從舞池正中央的位置由 鋼絲牽引著「從天而降」! 唱背負著一把吉他,上身裹著短披風,短披風連帶的頭罩蓋住了除臉之外 的其餘頭部。唱臉的上半部分戴著半截式面具,暴露的下半張臉的兩側臉頰和 樂隊其他成員一樣,刻畫著紋面花紋。 當我看清唱的這身行頭之後,我一時間幾乎呆滯了! 因為唱的這一身打扮和裝束,幾乎同我在夏禹城地下溶洞中見到的那個紋 面女妖如出一轍!要說不同,女妖沒有戴那半截面具,僅僅只是把披風帽簷壓的 很低,遮蔽了自己大半張臉。此外也沒有背負吉他,最後我發現,唱臉上顯露 出來的花紋似乎和我當初從女妖臉上看見的花紋有所不同。若非如此……在見到 唱出現的瞬間,我幾乎都會以為那個紋面女妖公開在我面前現身了! 唱落地,當即擺了一個半跪的POSS!做動作的同時也摘掉了掛在背後 的鋼絲吊鉤,並將原本後置的吉他轉到了身前。這一系列動作,連我都不得不承 認,非常瀟灑,非常剛勁,讓人產生了一種力與美般的既視感! 在聚光燈的照射下,唱快速的彈撥起了手中吉他,完成了吉他旋律同其他 樂器的協同。跟著張嘴發出了一種近乎於中性的聲線演唱了起來。 一開始我只注意著唱的一舉一動,直到郭玲在我身邊尖叫道:「哇,這是 新歌!歌詞好狂野!」之後,我方才注意到唱此時演唱歌曲的歌詞。細聽之下 ……我差點沒把椅子坐歪,栽到地面上去。 「……烈焰升起東方,光芒照耀西方,紅蓮之炎灼四方!焚燒所有罪孽,燃 盡一切邪惡,冥府惡魔在歌唱!從太平洋的西岸,到大西洋的東岸,靈魂在飛揚! 上帝也會畏懼,真也會退避,無人可抵擋。你的力量,毀滅一切,你的威光, 震懾八方……你就是哪,你就是哪……毀天滅地的地獄之光……」 我拚命的眨著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著舞池中央又蹦又跳的唱。這一刻, 我真的是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歌?這唱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我其實算多多少少懂些音樂的,畢竟從小受奶奶熏陶。成年後尤其對歐洲古 典樂曲特別的熱衷,甚至抽時間專門學會了小提琴演奏。拉的不好,但基本上能 完成幾首簡單的基礎曲目。不過對於搖滾樂,我是真的一竅不通,而且也不喜歡, 不僅不喜歡,甚至還有些反感!因此,對於搖滾樂具體的樂曲旋律以及演唱歌詞 等等這些,我是不知道的!對我而言,搖滾樂,尤其是眼下這種重金屬搖滾樂太 嘈雜了,已經失去了旋律本身的美感。 盯著唱看了半天,接著我又用火苗圖譜確認了一遍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了! 「操你媽逼……嚴靜你個死丫頭!我說你怎麼會跑這種地方來,而且進來之 後看不到你!原來你他媽的就是這個什麼狗屁紋面樂隊的唱啊!」 「這他媽的什麼歌?你小子唱的這玩意兒,是在拿你大哥開涮是麼?你給我 等著……一會你唱完了,老子就去後台堵你!我他媽的看你小子這次往那跑?」 我最終通過紅蓮圖譜以及唱的身型確認了嚴靜的身份,同時被她這胡編亂 造的什麼狗屁搖滾歌詞給氣的渾身發抖! 她說過,她和媽媽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我的情況!她和媽媽顯然都不是普通 人,想必如今早也應該知道了我是紅蓮的這個事實。但這個傢伙,居然編了這麼 一首跟紅蓮有關的歌曲,還得意洋洋的在這種場肆意的演唱。我這一刻,是真 的想要發火了! 不過,我總算維持了幾分理智,現在這種場,可不是我發飆的適地點。 惹來這裡的保安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打草驚蛇讓嚴靜這傢伙從我手上溜走才 得不償失。 「……我忍!」我竭力壓制住了火氣。同時開口向郭玲詢問了起來。 「這唱是從上面下來的……莫非上面是演員更衣室什麼的?」 郭玲在樂曲以及那淡淡的惑心術法的影響下正陷入狂熱之中,但總算嚴靜這 些人搞的術法似乎僅僅只是為了增強音樂對聽眾的感染力而已,並非是真的要控 制他人心神,所以在我連著問了兩遍之後,郭玲方才反應了過來。不過很明顯, 她對於我影響她加入這場「旋律狂歡」頗為不滿,不耐煩的答道:「舞池頂上 的三樓就是演員休息室,地上有個可以開閉的閘口就是專門為需要這種效果的 演出準備的。」說完,轉過頭,再次狂熱的搖擺、跳躍、尖叫起來。 之前郭玲給我留下了一種「知性麗人」的印象,但此刻,卻又徹底顛覆了我 剛剛對她建立起的這種認知。我隨之無奈的搖了搖頭…… 望著整座大廳之中近乎於癲狂的人群,我皺起了眉頭。我是紅蓮之身,惑心 之術對我沒有任何效果,加之我對搖滾音樂興趣缺失,音樂自身的感染力此刻也 對我沒有任何作用。整座大廳之中,也就只有我一個人維持著一種冷眼旁觀般的 態度觀察著舞池中央的這只「紋面樂隊」。片刻之後……我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 節。 不僅僅是現場的觀眾,原本分佈在場地四周的那些安保人員此刻似乎也受到 了嚴靜施展的惑心之術的影響,幾乎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也隨著激烈的節奏 在熱情的舞動。 「……有意思,這也許是個機會!」 我望了望對面一樓通往上層的通道口,原本一直守候在哪裡的兩名保安雖然 依舊還在通道口附近站立,但卻已經走到了舞池邊緣最後排那些觀眾的背後,而 且全部的注意力和集中力也都被正在表演的嚴靜等人所吸引。確定這種狀況之後, 我隨即悄悄的離開了包廂,接著下樓來到一層,貼著場地的邊緣繞道了通道口邊, 跟著無聲無息的爬上了樓梯。一度曾經是我這座建築最大障礙的這些保安, 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我的行動。 走上樓梯之後,我冷笑了一聲。「死丫頭……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就去 休息室等著你,等你表演完了,來換衣服的時候,我看你往哪跑?」 當我繞過樓梯拐角時,大廳中的旋律進入了尾聲,走上這邊二樓時,音樂聲 逐漸停止。接著,我聽到了嚴靜刻意裝出的那種中性聲音! 「謝謝……謝謝大家!這首《紅蓮之炎》是我昨天才完成的新歌,希望大家 喜歡……這首歌,其實是我送給我大哥的禮物!因為我是從他的身上得到的靈感, 才寫出這歌!不過麼……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機會唱給他聽,你們是我這首歌的 首批聽眾了!」 樓梯外的現場隨即傳來了一片鼓噪聲,跟著現場聽眾齊聲有節奏的喊叫了起 來:「SKY……SKY……SKY……SKY……」 「SKY?天空?是嚴靜這丫頭的藝名麼?奶奶的……我好像有個朋友家裡 養的哈士奇也叫這個名字了!」我在心裡惡意的貶低著嚴靜。 「謝謝、謝謝……接下來我將帶給大家帶來一首來自德國,經過我們樂隊改 編的歌曲:《水晶之夜》……」 新的旋律,新的曲目,迅速再一次的將現場全體人員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正在 表演的樂隊身上,我也因此,得以輕鬆的通過了這邊二樓注意力同樣被樂隊所吸 引的幾名保安身後,爬上了前往三樓的樓梯。 這座建築物各層之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轉過二樓階梯來到三樓之後,下方 原本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曲聲迅速安靜了下去。我意識到這點後,刻意的壓制了自 己行走產生的聲響,步入了三樓的走廊過道當中。 或者因為嚴靜的這個「紋面樂隊」對於這裡的賓客具有極大吸引力的原因。 作為留宿客房以及演員休息、準備室所在地的三樓此刻幾乎空無一人。我在拐過 了一個拐角之後,便望見了樓層中央過道位置,懸掛著「演出人員休息室」銘牌 的大門。 來到休息室緊閉的門外,可能因為休息室地那個專門用於演藝人員「從天 而降」設計的閘門並未關閉且處於工作狀態的原因,我又聽到了從下方一層傳上 來的一些隱約樂聲。 「看來沒有錯,就是這裡了!行……你哥哥就在這等著你小子演出完畢之後 出來!」我隨即雙臂一抱,背靠在了門口的牆上。 等了幾分鐘後,過道拐角的那一頭忽然傳來了開門聲。我心裡禁不住咯登了 一下,看來我之前認為三樓沒人的推測是錯誤的。我無法判斷開門進入過道的人 員是房客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要是房客,我倒無需顧慮什麼,但要出現的是這 裡的工作人員的話,沒有會員卡的我沒準會惹來節外生枝的麻煩,意識到這點之 後,我迅速的觀察了一下過道情況,結果發現休息室斜對面就是這層的公共衛生 間。看見衛生間的標記,我隨即起身,快步走進了男用衛生間。鑽進了抽水馬桶 的專用隔間,反扣上了門。 很快,我聽到了高跟鞋踩擊地面以及運動鞋膠底摩擦地面發出的兩種不同的 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竟然直接進入到了對面的女用衛生間當中。 「好了……媽媽按你的要求出來了。這裡就只有你和我……劉阿姨她在房間 裡等我們!你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媽媽怎麼做才肯原諒媽 媽?小睿……你說啊……你告訴媽媽?」 儘管對方竭力壓低了聲響,但在這幾乎極度安靜的三樓之中,對面女用衛生 間的聲音還是清晰無誤的傳到了隔壁我的耳朵裡。 聽到這熟悉聲音的同時,我反應過來了。 「是張露?還有她那個叫小睿的兒子?」 第一三十一章 「都分了那麼多年了,這女人兒子都這麼大了……關我屁事啊?」 我對自己提醒著,同時掏出一根香煙塞到嘴裡,拿出打火機正準備點,接著 又放了下去。三樓太安靜了,我確定即便是打火這樣微小的聲響,估計也能輕易 的傳到隔壁。被隔壁的那對母子兩人所察覺。 照理,那對母子察覺到男用衛生間這邊有人,極有可能會立刻轉移到其他她 們確認無人的域交談,這對我在這裡等待嚴靜的決定更方便。但我卻不知道為 什麼,產生了嚴重的窺私心理。十分期待能夠偷聽到一些對方隱私的東西…… 對於這種心理,我歸結於等待下的無聊亦或者是對郭玲之前某種推測的一種 驗證。 面對張露已經帶有幾分哀求語氣的詢問,小睿卻沒有正面答,而是連續發 出了欲言又止般的嗯、嗯聲。 張露似乎是有些著急了,我聽到她高跟鞋在地面來篤步而發出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小睿才用他那剛剛開始變聲沒多久,類似於公鴨嗓子般的聲音 輕聲開了口,但卻並非是直接答母親的之前的詢問,相反,卻說起了另一件仿 佛與現在他和母親之間問題毫無關聯的另一件事。 「……上個月去外公家,外公叫我幫他一塊收拾那邊的舊書。裡面除了書之 外,我還看到了媽媽你過去用過的作業本,筆記本那些東西……」說到這裡,小 睿居然賣起了關子,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但張露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突然急切的追問了起來。「……除了筆記 本、作業本你還看到了什麼?」 「……還有、還有媽媽你上學時候以及剛剛上班時候的日記。」 「咚……」這是身體碰撞木質隔的聲響。 我翹著二郎腿,坐在抽水馬桶的蓋子上,側過頭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身後的牆 壁。從聲響推測,碰撞的聲音應該正好就是我背後這堵牆後的位置。同時無意識 的來搓動著右手的食指和拇指…… 隔壁女性的呼吸聲逐漸濃重了起來,過了一陣,張露方才再一次的開了口, 聲音當中居然帶著幾分顫抖。 「……你、你偷看了媽媽的日記?」 小睿沒有答,但應該通過點頭或者是其他方式確認了這一事實,因此,張 露接下來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你都看了些什麼?」 「我全看完了,全部!看完了,我才知道……我不是爸爸的兒子!」處於變 聲期男孩的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再配上語言的內容,對於張露而言,幾乎 同地獄之中傳來的鎖魂聲響也沒有太大的別。再次傳來的隔於身體的碰撞聲 充分的說明了張露此刻的心理狀態。 而作為子女的小睿,卻全然沒有體諒母親此刻心理的自覺,接著,幾乎是近 乎於冷酷般的說了下去。 「……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已經懷上我了!而且媽媽你自己也在日記裡寫 的很清楚,你和爸爸結婚,就是想給我找個爸爸而已。你其實一點都不愛爸爸!」 「……夠了!夠了!別說了!」張露用顫抖的聲音試圖制止兒子的講述。但 小睿卻沒有停止的任何意思。 「媽媽你那個時候和包括爸爸在內同時跟幾個男人都在交往。那個時候,除 了林叔叔,你最喜歡的是一個叫嚴平的男人……」 隔壁的我聽到自己名字之後下意識的極其小聲的吹了聲口哨,心裡自嘲道: 「還不算太差,至少排第二……」右手兩個指頭摩擦的速度在不知不覺當中加快 了。 「所以,發現沒來月經之後,你一開始想找那個叫嚴平的結婚的。但你很快 發現難度太大了!因為那個叫嚴平的似乎非常喜歡你,因為喜歡,所以為了能夠 將來給你更好的物質條件,在一段時間內,都在拚命跑外勤。你在日記裡說你因 此非常感動,但也因為這個原因,你反而無法跟他結婚了。因此從懷孕時間上看, 他那段時間正好跑去參加了一個大型考古工作的跟隨採訪任務。而且你也說他很 聰明,從時間上無法瞞過他,所以才退而求次,找了老爸。因為老爸在你懷我的 那個月和之前一個月,跟你上過床。雖然都帶了套,但是都是先做了一陣後才戴 的,男人有的時候,再未射精之前,也會有精液流出。所以老爸就無法確定不是 他的種……」 「……小睿,你、你、你知道你現在都在說些什麼嘛?你、你才十三歲啊? 你怎麼會懂這些的!」隔壁張露的聲音已經近乎於恐懼了。 「呼……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看來,郭玲的推測真的很有幾分道理了 ……這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能說的話麼?」我用舌頭攪拌著嘴裡的香煙過濾嘴,對 這個叫小睿的男孩的早熟感到了難以置信。 「……媽,我其實也不是太懂。但這些不都是你自己日記裡寫的內容麼?我 只是把它們都記下來了而已。我記得,你在日記裡也挺後悔的……按照你自己的 說法,你後悔懷我那次太不小心了。否則的話,你沒準就能順利的跟那個嚴平在 一塊了……你在日記裡不是寫的很清楚麼?那個叫嚴平的雞巴,是你身邊男人中 間最大的,也是最硬的,而且他是退伍兵,體力好,可以連續一個小時不帶休息 的,弄的你每次都非常的享受……」 「……啪!」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男孩的講述。同時張露的嗚咽聲也傳了過 來。 「小睿、你、你說這些什麼意思?你到底想媽媽怎麼樣?我是你媽媽啊… …你究竟要幹什麼?」 被抽了一個耳光的男孩似乎退後了兩步,對於母親此刻的失態,他似乎毫不 在乎,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開口繼續了下去。 「……媽,你打我沒用的!你就算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這 個事實!你在日記裡除了確定我不是那個叫嚴平的人的種之外,甚至都弄不清我 究竟是誰的孩子。因為你在推測懷上我的那幾天裡,跟至少五個男人上過床!林 叔叔當然是最有可能的,因為他和你的次數最多,但就算這樣,你也都不能確定 我就是林叔叔的孩子。媽……你知道我看到這一段日記的時候,我是怎麼難過的 麼?我才發現,我是一個野種!」 男孩一開始還維持著之前那種略帶膽怯的語調,但之後,卻是越說越有力度! 最後的那句話,更是像尖刀一樣,深深的重創了張露。張露這一刻在自己的孩子 面前,徹底失去了作為母親的尊嚴,她竟然抽泣了起來。 「小睿,媽媽求你,媽媽求你了……你別說了好麼?媽媽現在只想知道你跟 媽媽說這些,你要什麼?你要什麼?」 我瞇著眼睛,注視著自己下意識間反覆摩擦著的兩根手指,在持續的摩擦之 中,我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皮膚顏色開始了變化,從肉色向紅色轉變,接著顏 色加深,並開始逐漸向赤紅靠攏……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告訴媽媽你,我知道這些而已。」男孩的話顯 得模稜兩可。不僅是我,張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你、你不會把這些告訴爸爸對吧?你跟媽媽說,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男孩遲疑了一陣之後應道。「不……我不會說的。我怎麼會告訴爸爸… …他要知道了,一定會跟媽媽你離婚的,我們這個家就分了。我也不想這樣。」 「呼」張露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接著發出了劫後餘生般連續的濃重呼吸。 隔壁衛生間出了張露的呼吸聲外,暫時陷入了一片平靜。 我則如同發呆一般的觀察著自己兩個手指的顏色變換,不由自的憶起了 同張露分手前後的一些細節。 「……原來和我分手的真實原因是懷孕啊?呵呵……你這個傻瓜!居然一直 都還對她存了一絲愧疚和自責的心理!我就說當時怎麼搞的……我是曝光了她們 單位的一起違法行政的事情。可類似她們單位那種情況,那家政府機關和事業單 位沒有了?別的不說,公安局、工商局、城管大隊違法行政的行為一年被媒體曝 光的沒有一,也有八十。也沒見同事裡頭和那幾個單位耍朋友的那幾對立刻就 吵吵著鬧分手啊?感情是因為覺得瞞不住我,所以乾脆來了個一刀兩斷!張露啊 張露,你比我想像的有心計的多啊。也對啊……和她最後一次滾床單,是在我和 她分手前三個月。當時我以為我和她應該是成了,所以想著在集團公司那邊掙表 現,爭取能在婚後盡早混個行政職務什麼的,所以連續參與了幾次大型採訪任務。 那幾個任務,都沒人願意去,也就只有我覺得齊家有望,接著該努力修身奔事業 所以去了。現在看來,那一步居然無意中走對了。要沒參與那幾次外勤,我估計 在她意外懷孕前後也會跟她發生關係的,她要說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我沒準就 真信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現在看來,她和我分是好事了。否則如今該頭疼 的就不是她現在的丈夫,而該是我了。嗯……她老公叫什麼來著?對了,上次在 瑜伽會館裡好像聽到過,叫劉遠洲什麼的……那這個叫小睿的孩子,大名應該是 叫劉睿了。」 就在此時,隔壁忽然傳來了張露略顯驚慌的輕聲呼喊。「……小、小睿,你、 你要幹什麼?」 接著傳了的是輕微的肢體碰撞聲,對方雖然再一次刻意的壓低了聲響,但我 如今的聽力遠超常人,所以輕易的聽到了那個叫劉睿的男孩,估計是在自己母親 耳邊小聲嘀咕的話語。 「媽媽……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就是想親親你!我記得小時候,你 經常親我的,也叫我親你,為什麼現在我親你,你要躲呢?」 我快速摩擦的手指此刻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赤紅色的指尖在交錯中隱隱的閃 現出了一絲絲的火花,一開始只是一點兩點的零星出現,但隨著動作的不斷持續, 摩擦中一次產生的火花數量逐漸增加…… 「……小睿,難、難道你是想?」張露此刻顯然已經徹底陷入了驚慌失措的 狀態當中了。 「啪」背部身體撞擊隔的聲響再次傳來。劉睿那孩子的呼吸也變得劇烈和 濃重了起來。 「媽媽、媽媽……求求你,求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多愛你。一次……就一 次,你答應了。今天的事,還有你日記裡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爸爸的。」 相互肢體間扭動,撞擊的聲響雖然輕微,但我卻聽的一清二楚。不過我卻沒 有任何想要現身出去阻止的想法和念頭。 這一時刻,我已經完全沉浸在對自己手指的觀察以及對體內某種力量的感悟 當中去了。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覺得自己即將抓住什麼,只需要繼續下去,再一 會兒,我就能夠徹底的掌握某種東西。 其實我的腦子此刻異常的清醒,隔壁男孩在對自己的母親做些什麼,我一清 二楚。但冷漠的情緒卻完全佔據了我的全部思維。對此刻的我而言,周邊發生的 一切事件以及後果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的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兩根手指以及 那不斷躥出閃耀著的火花。 「別這樣……小睿,我是你媽媽……我是你媽媽啊。」作為成年人,張露的 力量和體能原本在劉睿之上。但很顯然,此刻的她已經陷入了徹底的心慌意亂之 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身原本擁有的絕對優勢。而女人的天性則讓她在面對眼前 超乎其思維範疇的事實面前選擇了不斷的躲避和退讓。 「媽……求求你。你不是問我要什麼麼?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媽媽……」 抽水馬桶隔間擋的開閉聲,身體撞擊牆壁和碰撞其他物體的聲響逐次傳來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去我就把日記,還有你和林叔叔,還有劉阿 姨來這裡的這些事情都告訴爸爸。」 男孩進行了連續的努力和嘗試,但都失敗了。男孩終於氣急敗壞的開始了對 母親的威脅。而這對於張露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不要啊!小睿,不要……唔、唔。」母親露出了破綻,男孩顯然抓住 了這一破綻,最終成功堵住了母親的嘴。 拉扯衣物的聲響隨即傳出。過了一會,支支吾吾的聲響漸漸變成了帶有某種 互動性質的咂舌聲。伴隨著這種聲音的,則是急促的男女喘息聲。這一刻,誰還 分的出發出聲音的男女具體的年齡,以及彼此的關係? 「媽媽……我發誓,爸爸絕對不會知道的,以後你做什麼,我都幫著你。你 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男孩呼哧呼哧的在母親面前賭咒發誓。 而母親對此只有沉默,不過同樣急促和濃重的喘息聲則從某種程度上表明了 母親對此實際的態度了。 「答應媽媽,就一次,就這一次好嗎?我們是母子……這樣是亂倫。」在喘 息聲中,母親有氣無力般的最終做出了應。 「我答應、我答應……」男孩語氣中的興奮之意表露無疑。「媽媽,你摸這, 你摸摸……已經很硬了。」 「嗯……」母親的聲音細微的如同蚊子一般。 雖然注意力都在手指上,但當隔壁的聲響傳入我耳膜當中後,我還是下意識 的咕噥了一句:「……有一次就有二次,這事兒能控制的住麼?」 「媽媽……我想看你下面……你腿張開,抬起來……」 「對、對……就這樣……」 「……內褲脫了!」 男孩不斷的向母親提出著自己的要求,而母親顯然都照做了…… 片刻之後,男孩的喘息聲陡然加重,很顯然,他看到了他夢寐以求想要看到 的東西。緊跟著,一陣激烈的,呼哧呼哧的舔舐、吸允的聲響傳了過來。 「別、別……哪裡髒。嗚、嗚……」母親的反對僅僅只是口頭上的,而接下 來發出的嗚咽聲恐怕才是她此刻對於身體感受的真實反應。 也就在這一時刻,一連串飛濺的火花在我兩指摩擦中快速的碰撞和融,一 縷指頭粗細,暗紅色的火苗陡然出現在了我的食指指尖! 望著茁壯燃燒著的這縷火苗,我努著嘴,把在嘴裡含了良久的香煙湊了上去 ……火苗迅速點燃了香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瞇著眼,盡情享受著煙氣順著氣 管在我體內蔓延而產生的滿足感。接著自言自語道:「嗯,將來買打火機的錢可 以省下來了。」 隔壁衛生間不斷傳來女人輕微的呻吟聲。男孩格外的賣力,哧溜的吸氣聲以 及呼吸不暢的哼聲也是不絕於耳。 我靠著後背抽水馬桶的儲水箱,瞳孔上翻,注視著天花…… 「是現在母子亂倫這情況很常見?還是我他媽的和這種事犯沖?這已經是我 碰上的第三對兒了……關鍵是,這三對兒母子,還他奶奶的都能跟我扯上點關係! 林美美母子是我鐵哥們兒的老婆和兒子。何艷秋那對,母親何艷秋我也早都認識。 現在又是張露……居然還是我過去的馬子!現在看情況,和她自己兒子搞上看來 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要過去阻止她們麼?」我從鼻孔裡噴出了一股煙氣,煙氣升騰起來,模糊 了我雙眼的視線。「切,關我屁事……張露她媽的就是一婊子!老子當初瞎了眼, 怎麼就看上她了?現在她被自己兒子搞了,和我有毛關係。而且隔壁這對和林美 美還有何艷秋那兩對還不一樣,那兩對是有人教唆,引誘,而且最終妖化的結果。 這對,我倒沒發覺有任何妖異的現象。要有,我或者需要出面干涉一下,既然不 是,我何苦操那份心。我自己身邊還一堆事情,一屁股屎沒擦乾淨呢!胥悅那邊 我該如何面對人家?還有一會兒下面表演結束了……我怎麼才能把嚴靜那丫頭給 逮住?」 女用衛生間那邊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張露的呼吸聲忽然消失,或者說變的極 其微弱了。那個男孩發出的聲音則陡然清晰了許多,夾雜著男孩濃重的呼吸與喘 息聲,我能聽到他正在不停「媽媽、媽媽、哦、哦」的輕聲叫喚著。 「……話說來了……男人一生之中,好像或多或少都會對自己的母親產生 一定程度的非分之想吧?只不過絕大多數因為種種原因,根本無法實現而已。隔 壁這小子膽夠大,心思也夠陰險,現在看來居然得手了!郭玲說的沒錯,這才多 大年齡就能算計自己老媽,而且還真就上了,將來長大了,不知道能禍害多少女 人……哼哼,比我厲害,我好像從來都是被女人算計……對了,我過去有沒有過 對媽媽的那種想法呢?心理學上好像叫,叫戀母情結?」 「應該沒有吧……我倒現在為止,連老媽長啥樣子都不知道呢!對哦……我 是奶奶帶大的,奶奶一直以來,在我心目中都是溫柔、慈祥的樣子。她一老太太, 年輕時候固然是美女,不過從我有那方面衝動的年齡開始,也不可能對她老人家 產生任何那方面的念頭……而對老媽,我一直以為她早都死掉了,自然也從未產 生過任何那方面的想法……現在總算知道老媽還活著……一會等把嚴靜那丫頭給 堵住,怎麼都得從她嘴裡把老媽現在的情況給撬出來……等等!」 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剛剛忽略掉的一個關鍵問題。 「嚴靜那傢伙出來表演唱歌,穿的那身衣服怎麼跟那個女妖在夏禹城地下溶 洞裡穿的幾乎一模一樣?還有,她是樂隊唱……一般來說,樂隊唱不出意外, 往往都是樂隊的靈魂人物或者擁有實際決定權的人物也就是樂隊的老大!她的這 個樂隊叫紋面樂隊……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她們表演的時候在臉上畫花紋?我記 得那個女妖的臉上,也有紋面,而且她在皮革廠搶走那些珠寶首飾時候說的話 ……難、難道說……」 就在我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煙頭上長長的煙灰掉落了下來,我的身 體本能的做出了扭動閃避的反應。這一動,便撞到了隔間的側面擋,並發出了 一聲明顯的撞擊聲響。原本在隔壁呻吟,動作著的那對母子在聽到聲響之後,當 即停止了正在進行的一切行動,並陷入了極度的安靜當中…… 過了一會兒,悉悉整理衣物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衛生間隔間的擋 被推開,高跟鞋以及膠底運動鞋接觸地面的凌亂聲響飛快的從衛生間這裡延伸到 了外面的過道,最終減弱,消失在了不遠處拐角的盡頭。 而我對聽到的動靜毫不在意,因為我此刻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我腦子裡突然冒 出的一個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設想當中。但若是這個設想真的成立的話……我 忽然發現,清源鎮老宅二十年前發生的可怕且詭異的家中悲劇,還有近期發生在 我身邊讓我莫名其妙的部分人和事,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個設想成立為前提條件之 下的話,就都能夠得到理的解釋了! 我低著頭思考著,目光呆滯的凝視著自己攤開的雙手。在思考的同時感受著 身體中不知何時突然冒出的某種感覺。這感覺是從我之前摩擦手指,並成功在手 指間觸發紅蓮火焰的那一刻而出現的。 在我雙眼的注視下,我雙手的的皮膚顏色同之前手指指尖的顏色一樣開始發 生變化,先是發紅,跟著呈現出如同燒紅烙鐵般的深紅色,甚至於散發出了扭曲 周圍視覺效果的灼熱蒸汽以及黯淡的紅光…… 伴隨著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名悸動,我攤開的雙手猛的抖動了一下,一層肉眼 便可以看見的,薄薄的紅蓮火焰瞬間從我的手掌四處冒了出來,圍繞著手掌劇烈 的燃燒著。 我輕輕的來翻轉著雙手,開始嘗試著控制依附於手部的火焰。火焰剛剛冒 出時,直接把我左手部分衣袖袖口燒出了幾個缺口。不過很快的我便摸出了控 制火焰範圍,防止其過渡升騰和延伸的方法。 「……原來如此。情緒的波動,還有我自己的觀意識是控制紅蓮之力的關 鍵!紅蓮擁有的各種不同能力,是需要在不同的情緒狀態下才會觸發,並接受我 內心實際的觀意識控制的。嗯,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意識思維,真正起作用的恐 怕應該是我自己之前都沒有留意過的我內心深處絕對真實的潛層意識。」 「操,要這樣的話,想要發揮出各種不同的紅蓮技能,不是需要我不停的轉 換自己的情緒?熹、怒、哀、樂……這讓其他人看見了,還不得把我當成瘋子和 神經病?」 「唉……基本的方式方法應該是這樣沒錯的。不過實際運用當中估計應該不 需要太大的情緒轉換和波動吧?從王烈他們講述的過去那些紅蓮的事跡來看,好 像並沒有一個紅蓮給人留下喜怒無常或者情緒波動大的相關記錄……嗯,應該是 了,我才剛剛發覺到這其中的基本方法,細節、熟悉程度這些還無從談起。王烈 也說過,歷史上的紅蓮們幾乎都會選擇一種修身養氣的心法,其中道家子是最 多的,唐朝中期有一個昄依了佛門……那傢伙也是所有紅蓮中最奇葩的,一個光 頭和尚,帶了一群女人到處斬妖除魔,關鍵是,那和尚所屬的宗派好像還是律宗,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那些律宗高僧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允許一個根本不守色戒 的和尚留在自己的宗派當中?清初時期,也就是我之前最後的那個紅蓮則成了心 學子。從感覺來看,王守仁知行一的理論倒是跟我現在身上的紅蓮之力極為 相宜了。也對,將來有空,可以多看看陽明學派的相關書籍了……」 之前在夏禹城下面掌握了紅蓮火苗這種能力的我一度非常的興奮,即便是在 受制於人的情況下,也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開心。但是現在,當我意識到自己已 經真正摸到了掌控紅蓮之力的奧秘和竅門之後,我反倒沒有了和那個時候一樣 的心境了。 究其原因,便是在掌握紅蓮竅門的同時,我腦子裡冒出的那種幾近於天方夜 譚般的設想。那種設想的可能性,直接沖淡了我對於自身能力成功發掘之後的喜 悅心情。 「要真是她的話……她的很多行為,也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她發給 我的那些短信又該怎麼解釋?最初的那些短信可都稱得上是赤裸裸的挑逗啊?」 就在此時,我聽到了三樓樓梯口那邊傳來了相對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 聲的還有行走者的彼此交談…… 「……沒想到啊,SKY的那首《紅蓮之炎》效果那麼好,最後居然被要求 重唱了兩次!」 「你沒想到而已了!我昨天看到譜子和歌詞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我們的原創 本來就少,一直以來都是靠她一個人在創作,要不就是改編,布魯斯,你也該加 把油了,上次你那首寫了一半就沒了。我們紋面不能只靠著SKY一個人的努力 啊!咱們可都是男人,要別人知道我們樂隊裡SKY作為唯一的女性,同時也是 我們唯一能進行原創創作的成員的話,咱們恐怕都不好意思再跟她搭檔下去了。」 「……話不能這麼說了!EYOND裡面不也只有黃家駒一個人才是真正 的靈魂麼?我們寫不寫的出來倒是其次,關鍵是要配好SKY!高斌……SK Y覺得剛才收尾階段你貝斯的旋律還不夠完美,到我身邊的時候,跟我說了一聲, 讓我抽空提醒你一下了。」 「知道了,畢竟這首歌我們就練了一個白天而已,下次演出前,我會抓緊練 習的……」 「……都快點,SKY應該返休息室了,趕緊過去幫忙搬東西。每次都讓 她一個女孩子拿那麼多,你們幾個難道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上樓的這些顯然都是「紋面樂隊」的成員!我眉毛一揚,雙手一握,縈繞在 手掌四周的紅蓮火焰瞬間熄滅。接著從蓋著的抽水馬桶上站了起來,推開了隔間 的門,從男用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在我走出衛生間的同時,休息室的大門也同時被人推了開來。嚴靜摘掉了臉 上的半截面具,手上拿著電話貼在耳邊,同時伸手站在門邊招呼著正向休息室走 來的那幾名同伴。嘴裡不耐煩的對著電話裡說道:「媽……我知道了!你別嘮叨 了好不?我才想跟你說呢……你不是說哥這些天你會盯著的麼?怎麼我之前去買 水晶肘子的時候會在熟食店門口撞上他啊?還好我反應快,轉身跑掉了……否則 的話,沒準就被他給堵在哪了……」 嚴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通話中,視線當中也只注意到了樓梯口那邊過來的 樂隊夥伴。完全不知道從另一個方向的側面衛生間內走出來的我。 我當即快速的衝到了她的左側身後,跟著伸手用力把她往休息室內一推。嚴 靜猝不及防之下,趔趄著被我推了房間! 「幹什麼?誰啊?」嚴靜在後退著調整自己身體平衡的同時,張嘴就叫了起 來! 地上的翻蓋隔已經關閉;房間其他三面牆壁沒有窗戶或者是任何通往其 他房間的門徑;房間內除了幾排衣架,便只有若干樂器和其他演出道具……我快 速的確認了此刻房間內的情況! 「你是誰?想對SKY幹什麼?」 樂隊成員中走在最前方,身材最為高大也最為強壯的那名鼓手見狀,大喊著 朝我撲了過來。我側身閃開了此人的撲擊,在他剛剛止住身形的同時,伸出右手 拍擊到了他頭側的牆壁上,出手的同時,手上紅光閃動,在我收右手之後,牆 壁上現出了一個黑乎乎凹陷下去的明顯掌印! 我當然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夠在包裹了壁紙的磚牆上拍出這樣的痕跡,而是 在出手的瞬間朝掌上加諸了紅蓮之炎,依靠著紅蓮火焰的溫度,強行在牆上瞬間 燒出的痕跡。 鼓手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掌印後,整張臉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我朝他歪了歪脖子,說了句「滾!」後,立刻轉身斜靠在了休息室大門的門 框上,望著室內呆若木雞般的嚴靜擠出了一絲笑容。 「跑啊?接著跑啊?怎麼不跑了?這次,我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正文 【紋面】(132、133)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諦^~^*小%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6月24日 第一三十二章 看的出來,我的出現,完全出乎嚴靜的意料之外。以至於在我出手恐嚇鼓手 以及樂隊其他成員的那幾秒鐘時間內。這丫頭就只呆呆的站在室內注視著我的行 為,都沒想到利用這個機會憑借她的速度從房間內衝出去。 盯著我的臉看了片刻,這丫頭方才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左手猛然發力,將 貼在耳邊的手機捏成了兩截,斷裂的手機部分掉落在了房間的地上。 我平靜的注視這她的這一舉動,沒有任何的反應。在她挑釁般的向我露出了 「勝利了」的笑容後,淡淡的開口說道:「反應挺快的……電話那邊是老媽吧? 你覺得你毀掉了手機,你不開口,我就查不到老媽的聯繫方式了麼?」 聽到我這話,嚴靜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我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塞進嘴裡,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後,食指上燃起 了一縷火焰,點燃了嘴裡的香煙。我甩了甩手,揮滅了火焰,開口說道:「據說 女孩子在潛意識中經常把自己老媽當成某種意義上的榜樣,並在不知不覺當中對 老媽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模仿。比如言談舉止,行為習慣,還有就是穿著……」 聽著我的話,嚴靜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看她自己此刻演出的行頭之後,一張 小嘴跟著就癟了下去。 「……估計你覺得老媽的這種打扮很酷了!所以呢……也沒考慮太多!直接 就拿來當成了你自己演出時候的裝扮了!」我左手把香煙從嘴上夾開,用大拇指 擦了一下鼻孔,觀察著嚴靜這傢伙的反應。 嚴靜垂著腦袋,沉默了良久,忽然抬頭,聳了聳肩後,膀嬉皮笑臉的開口道: 「既然大哥你都猜到了……那你自己去找老媽不就得了?幹嘛還到這裡來堵我啊?」 我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有她的電話號碼……不過,她要不樂意的話。我打過去,或者給她短信, 她也不會理我的!要想逼著她和我見面,我手上得有籌碼不是?」 嚴靜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笑嘻嘻的應道:「你說的籌碼就是指我嘍?」 我連連點頭。「你真聰明……不愧是我妹妹!」 雖然被我展示出來的恐怖力量所震懾,但是紋面樂隊的其他成員出於責任感 以及對嚴靜的關心,沒有一個人逃離現場,都在距離著門口幾米外的地方緊張的 注視著我和嚴靜之間的互動,並對我報之以凶狠和仇恨的目光,但當聽到了我和 嚴靜之間的對話之後,他們一個個都露出了莫名其妙般的表情。但對我的那種敵 視的態度,卻在不知不覺當中有所緩和…… 嚴靜嘟起了小嘴,臉扭到了一邊。嘴裡嘀咕著:「有你這樣的哥哥麼?居然 打算拿妹妹當籌碼?」 我同樣聳了聳肩膀,兩手一攤。「沒辦法啊……你和老媽,一個一個,都神 神秘秘的。我要不狠點心,天知道還會被你們兩個玩到什麼時候呢?我剛才沒有 直接搶你手上的手機,為的就是讓那邊的老媽能夠聽到這邊的聲音。這樣一來, 她那麼聰明的人,很快就會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接下來,就該考慮如何面對我 的這個問題了吧?」 嚴靜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我,忽然開口問道:「哥,我走之後,你沒買肘子 麼?」 「買了……」我應道。 「沒看你拿啊。」 「放在二樓剛才的包廂裡了。怎麼,你想吃?」我楞了楞,我不明白這丫頭 忽然把話題轉移到那東西上面什麼意思? 「沒有啦……我在想,一會如果你和老媽見了面,怎麼著也該考慮著給媽送 點見面禮啥的不是。我跟你說啊,我和老媽都喜歡那家的水晶肘子,拿那東西當 見面禮,挺好的!」嚴靜表情認真的開口說道。 「是麼?一包水晶肘子也能當見面禮麼?也行啊……那肘子本來是給我現在 的女朋友買的,不過要你和老媽想吃,隨便了。」我答著,還真沒把這當成一 事。 聽到我的話後,嚴靜忽然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跟著笑嘻嘻開口說道:「那就 謝謝大哥你嘍!我之前過去,本來就想買了給自己演出之後宵夜的。結果讓你給 搶先了……嘻嘻。」接著,這丫頭走到了我的身邊,側過身子,朝門外聚集的那 些樂隊成員招呼到。「得啦,他是我大哥!剛才跟我開玩笑呢……沒事的。你們 也別老站著了……布魯斯,高斌,你們要不都先下樓,把下面演出場地的設備給 收拾了。這讓我和我哥單獨說會兒話。」 聽到嚴靜明確了和我的關係之後,幾名樂隊成員也不說話,紛紛帶著疑惑不 定的表情,依照嚴靜的指示,都返身離開了過道。不過就在他們轉身離去的時候, 我卻意外的看見了在拐角盡頭探頭探腦的張露……當她注意到我看見她後,慌張 的又把腦袋縮了去。 看來她已經知道之前在廁所發出響聲的人是我了。不過對此我毫不在乎,以 我如今的能力而言,我可不認為她會對我造成任何的威脅。即便我估計她猜測到 我已經知曉了她和她兒子之間的隱私,並對我產生了某種惡意的想法也是一樣。 反倒是現在走到內側門邊的嚴靜,更需要我的注意。因為這丫頭的速度實在 太快,儘管我認為我有能力徹底把她堵在這間房間之內,但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麼 意外。畢竟我對她真實的能力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瞭解和認識,而且她此刻還在跟 我東拉西扯,提什麼關於肘子的話題,分明就是打算分散我的注意力了。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丫頭在接近門口,對樂隊其他成員下達了指示後, 便立刻又老老實實的後退了幾步,動站了休息室內。撿起了地上裂成兩截的 殘破手機,拎在手上向我晃悠著說道:「哥……你害我自己把手機弄爛了。你得 負責任!」 我聽後皺了皺眉。「你自己捏壞的……難不成還要我賠?」 「不是你賠,誰賠啊?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把我嚇到了,我至於捏我的手機麼? 我現在又沒男朋友,想找人敲詐都找不著……」嚴靜可憐兮兮的把我望著。 「……這死丫頭!」 明知道她是在耍無賴,但看到她雖然做作,但卻帶著幾分嬌憨的神情後,我 搖著頭,歎了口氣。「知道了……我出錢,再給你買一個了!」 「噢耶!」嚴靜立刻眉花眼笑的朝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我是果粉 ……一定要用的蘋果……」 「果粉?你就扯吧……你手裡現在這個就不是蘋果手機!」我瞪著眼睛朝她 凶了過去,這丫頭居然蹬鼻子上臉,想趁機狠狠敲我一。畢竟,現在市面上最 新的蘋果手機幾乎快等於我在編輯部一個月的工資了。「給你買……但只能是國 產的。」我鐵著臉,表明了在這個問題上我的底線。 嚴靜的嘴巴當即撅得可以掛油瓶,同時露出了鄙視的眼神,嘴裡嘀咕道: 「小氣……」 就在此時,我感覺到了口袋裡手機接收短息而產生的震動,當即立刻把手機 拿了出來,一看之下,我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手機屏幕上終於出現了那個紋面女妖使用的電話號碼。 點開信息,我看到了短信內容:「別為難小靜,她是你妹妹!我明天會和你 見面,具體時間和地點,單獨通知你,請相信我!」 看清這段信息的每一個字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 種撥雲見日般的感覺。往日的迷茫,疑惑都彷彿在瞬間一掃而空了…… 「老媽給你發消息了?」嚴靜側著腦袋,斜著眼睛瞟著我問道。 我沒有答她,僅僅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我自己此刻應該是一種 怎樣的心情。因為我根本找不出任何一種形容詞能夠形容這種感覺…… 我曾經以為我會激動、會興奮亦或是極度的喜悅。但結果,卻只是一種憋屈 了良久之後突然放鬆般的感覺。但伴隨著這種感覺而來的,卻又是一種難以形容 的愉快。在確認信息內容之後的一瞬間,我甚至有一種整個世界都變得寬闊而廣 大般的感受。 嚴靜見我只是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發呆,當即賊特兮兮的溜到了我的身邊, 一邊把腦袋湊到了我的旁邊也朝手機屏幕望了過去,很明顯,她也很好奇母親會 給我發怎樣內容的短信。 對於她的舉動,我根本的熟視無睹。再反反覆覆看了這則短信不下十幾遍之 後,我抬起了頭,在不知不覺當中,我的眼眶居然有些濕潤了。短信中最後的那 四個字:「請相信我」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單獨通知?……咱媽這人,最講究的就是信用!說到就一定會做到,這也 是我最服她的地方了。」嚴靜在看清了信息內容之後,立刻替母親做起了背書。 「用不著你跟蒼蠅似的在我耳朵邊叨叨……」我斜過眼睛,朝這丫頭白了一 眼。無形中,我已經徹底融入了兄長這個身份當中了。 再頭望著這則信息,我禁不住喃喃自語起來。「我真蠢……根本就蠢到家 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她說的話,我就該猜到的……在夏禹城,還有在下水道 ……她一直在暗地裡幫助我,守護我……」 說著說著,淚水竟然控制不住的從我的眼眶中湧了出來。 嚴靜在我旁邊看見了,先是楞了楞,嘴巴跟著撇到了一邊。惡毒的挖苦著說 道:「一個爺們兒,看個短信能掉眼淚,好噁心!」 我也沒扭頭,只是高高的把手舉了起來,攥成了拳頭,然後狠狠的朝她的頭 頂壓了下去,她則跟著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我的動作並不快,她也沒有躲閃, 一切彷彿就如同已經事先排練過一般…… 「死丫頭,你這嘴怎麼這麼毒啊?手機不買了……」 嚴靜則毫無顧忌的從身側伸手抱住了我腰。「……我記得上次你就說要送我 禮物的,有你這樣說話不算數的老哥麼?」 嚴靜明顯是在朝我撒嬌,但這一刻,我卻忽然產生了一種遠行的遊子歸到 家庭般的歸屬感! 幾分鐘後,我坐在休息室內的直坐墊上,擺弄著嚴靜使用的吉他。這丫頭 則一臉沮喪的盤腿坐在我對面的地上嘴裡不停的嘟囔著:「……我怎麼就沒想 到紅蓮火苗呢?唉……點背啊……」 終於有時間和機會和嚴靜面對面,安靜的說話了。原本我有數不清的問題想 要從她這裡得到答案,但一時之間,我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我彈撥了幾下琴 弦,這把低音吉他沉悶的聲響更令我有些心煩意亂,我隨即把吉他朝旁邊一放向 嚴靜開口說道:「今天晚上你唱的那什麼紅蓮的歌,以後別唱了!」 嚴靜抬頭瞪大了眼睛朝我望了過來。「為什麼?這歌可是我靈感突發,好不 容易才寫出來的!」 「是麼?不過你哥我臉皮子薄,聽不得那歌詞!這要讓我那幾個朋友聽到了, 還不得把我給笑死?」 「你朋友?你是說兩儀那幾個人?切……關他們屁事了!你是我哥,我唱我 自己老哥礙著他們什麼事了?唉……不過哥,說真的,那天你在下水道裡真是酷 斃了!出來全身都在燃燒……就跟電影裡哪亡靈騎士似得……電影裡是特技,你 可是真的地獄之火!你是不知道,我溜家之後,壓根就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 你那時候的樣子……跟著爬起來就譜曲、寫詞……」 「得、得、得……你給我打住!再說,手機真不給你買了!」 「切……動不動就拿這個威脅我,說得我真稀罕似得!我才發現,你跟老媽 都一個德行!啥事都喜歡管……」 「嘿,你個死丫頭片子。怎麼這麼跟你哥說話的?」就在我打算藉著機會好 好向這丫頭宣示一下身為兄長權威的時候,我口袋裡的手機不時宜的響了起來。 不是短信,而是正經電話……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周靜宜打來的,隨即皺起了眉頭。她來電話,很顯然是 因為她已經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可對我而言,這時機,確實有些不時宜了。 但我只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寶貝兒……我終於、終於把事情給搞定了!全是一幫不讓我省心的傢伙 ……都快把我給累散架了!你得好好慰勞慰勞我……好了……你在哪兒?是我過 來找你,還是你到我們公司這邊來接我?」電話裡響起了周靜宜疲憊而慵懶的聲 線。 「累了就別四處跑了,還是我找輛的士過來接你。現在都凌晨了,你一個人 上街也不安全。」我隨即在電話中做出了決定。 「那好吧,我就在公司保安值班室這裡等你,到了給我電話,我再出來。」 周靜宜說完,打了個哈欠,跟著掛掉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出的盲音,嚴靜的臉上瞬間冒出了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的神情。 「寶貝兒?哥……你現在這個姓周的馬子難道一直是這麼叫你的麼?」 丫頭大驚小怪的樣子弄的我有些尷尬。「我跟她說過的,可她偏偏喜歡這麼 叫,我有什麼辦法?嗯……你怎麼知道她姓周的?」我接著反應了過來。 「有啥奇怪的……我記得上次就跟你說過的啊。老媽可無時不刻都在注意著 你和二哥現在的情況。她要沒空盯你,有時候就讓我偷偷關注。你住院那次,她 有事出去了,所以我才跟蹤你的。沒想到你丫警惕性那麼高……所以了,你和二 哥最近的具體情況我都知道了。你現在的馬子姓周,叫周靜宜,在松前製藥上班 嘛……」嚴靜伸著懶腰,接著著雙手抱頭,一臉「我都知道」的樣子,那得意洋 洋的表情在我看來,格外的欠揍! 欠揍歸欠揍,但我也不可能真的就一巴掌給她蓋過去。如今母親已經發來了 明確的短信,我也知道了這丫頭如今對外的身份和職業,加上她體內被我植入的 火苗,她已經很難像之前那樣躲避我了。雖然我非常想多花些時間和她在一起說 說話,向她詢問瞭解更多關於她和母親這些年的情況,但考慮著之後有的是時間 和機會找她,最終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裡,把周靜宜給安撫了。 畢竟,我直到今天中午也才剛剛和周靜宜言歸於好。這到了晚上要是因為我 不守和她的約定而再次引起她對我不滿的話,我就真有些對不住她了。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原來如此,本來麼,我還有很 多話想問你的,不過我和靜宜已經約好了一塊宵夜。所以,算你幸運,我今天也 只能就這樣放過你了。」 嚴靜歪著腦袋嘻嘻的笑了起來,同時模仿著我的聲音拖聲拖調的開口說道: 「……靜宜,哎喲,好肉麻喔……」見到我瞪眼,這丫頭連忙換了一副討好般的 嘴臉說道:「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 確認我真的是要離開之後,嚴靜連忙站了起來,從我手上把手機一把搶了過 去,就在我以為她又要耍什麼花招的時候,這丫頭快速的在手機上輸入了一串電 話號碼,並給號碼標注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時還在名字後面加注了括弧,括弧內 寫上了「偉大的SKY」字樣,接著交到了我的手裡。 「好啦!反正你遲早都會逼著我給你留電話號碼的,我乾脆趁現在動交代 得了!不過先說清楚,我現在可沒手機了。要想這個號碼啟用生效,那得看老哥 你答應我的手機什麼時候能夠落實到位了。」丫頭笑瞇瞇的模樣,其目的分明還 是為了督促我盡快實現給她購買手機的承諾而已。 我對此很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覺。「那買手機的時候,我怎麼找你?」 「正常情況白天我都是和樂隊一塊練習的,我們樂隊有自己的微博,紋面樂 隊,加上我們這裡地名,直接上就能查到。羅毅在負責更新,對了,羅毅就是 剛才被你嚇唬的那個大個子了。微博上有他的聯繫電話,你啥時候要帶我去買手 機了,給他打電話,跟我約好時間地點就成。」事關切身利益,這丫頭這時候倒 是交代的非常清晰。 走到門口時,我忽然臨時想起了一個問題,跟著轉身開口向嚴靜問道:「對 了,你上次為什麼要在建一寺那邊伏擊我和王烈?」 在瑜伽會館之前,我和嚴靜共有三次遭遇。第一次是在老盧遇害後,我住院 期間。這丫頭剛才無意中解釋了那次跟蹤我的原因。第三次是在公墓,那次她的 目的很明顯,無非是想搶在我的前頭取走墓穴內偽裝的骨灰盒,指使她的人自然 是母親……所以那件事情,我也無需多問。 現在唯一讓我弄不清楚原因的便是她在建一寺偷襲我和王烈。此刻臨到出門, 我方才想起此事,連忙朝她詢問了起來。 「……老媽安排的唄!我又不是瘋子,你那個叫王烈的朋友可是兩儀,現如 今這行當裡,他基本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我吃飽了撐的敢去招惹他。而且我那 次也不是真的要襲擊你們兩個,老媽給我的任務是吸引你們兩個的注意,拖延時 間。」嚴靜習慣性的聳了聳肩,答道。 「媽為什麼要這麼安排?」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媽告訴我說,那個周靜宜得了幾張帛畫,打算出手賣掉,不過你和兩儀有 可能會趕去阻止。所以讓我在建一寺那邊攔截你們,拖延時間,讓周靜宜和買家 那邊能夠完成交易。至於老媽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具體原因和理由,你明天見到老 媽的時候,自己問她不就得了!我反正只是替她跑腿,辦事而已。」說完了,嚴 靜撇了撇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她接著想到了什麼一樣,又補充了幾句。 「老媽她應該一直在計劃著一些什麼事情。不過具體內容啥的,我是真的不 太清楚了。我幫她辦事,她也只會告訴我去做些什麼而已。問多了,她就會找一 堆亂七八糟的借口來威脅我,不是逼我退出樂隊了,就是說要把我送出國去留學 之類的!你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她同意我和羅毅他們搞了這個搖滾樂隊! 她那樣一說,我哪裡還敢多問什麼啊?而且她那時候絮絮叨叨,囉囉嗦嗦的樣子, 要多可惡有多可惡!」一邊說著,嚴靜便彷彿看到了老媽當時的那幅嘴臉,臉上 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般的難過。 「知道了……」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肘子我放在二樓左邊樓梯第一個包廂的桌子上了,那個包廂的女人叫郭玲, 估計她不會對那玩意兒感興趣,要吃的話,就自己下去拿,她要問,你就說是我 讓你去拿的,她知道我的名字。」 說完了,我快步的走出了休息室。跟著一路疾走,從三樓下到了一樓大廳, 並順利的從藍色慢搖吧的大門來到了步行街上。這家俱樂部對於進入者盤查的很 嚴,但對於離開的人則似乎好像缺乏警惕,所以一路出來,我都沒有遭遇到任何 保安的阻攔和盤問。來到街上後,我才想起,剛才應該去二樓包廂跟郭玲見個面 的,畢竟這樣不辭而別非常不禮貌了。但想著既然已經都跑到街上了,再去也 沒必要,她的酒吧地點我已經知道了,大不了下次去照顧她生意的時候順道向她 賠禮道歉就是了。 「讓周靜宜完成交易的目的是要讓李勇、學宗他們順利收齊用以開啟夏禹城 地下通道的十六張帛畫。而她才能夠順利跟隨著進入地下通道,才有機會伺機殺 死玄女奪走玄女的屍身和天妖血……」我一邊思考著,一邊再次點燃了一根香煙。 我用手指頭點火的動作引起了若干路人的注意,不過很顯然,他們將此視為了某 種簡單的魔術,其中有人甚至小聲的喝了聲彩…… 「嚴靜幾次出手,面對的對象都是我和王烈這邊。我就不用說了,王烈、老 韓他們都是有原則的人,即便嚴靜失手落到了我們這些人的手裡,我們也不可能 對嚴靜做出什麼過分的行為。但夏禹城那邊……面對的就不僅僅是王烈、蔡勇他 們了,還有學宗、程子龍這些為了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為的危險分子!最關鍵的是, 還有可怕的玄女!所以她沒有讓嚴靜參與到她夏禹城之行的計劃當中……」 想到這裡,我忽然明白了母親行事的諸多考量,並從中體會到了一絲母親對 於嚴靜的關心和愛護。 站在步行街口,我迅速找到了一輛正在等待著的出租車,上車後告知了松前 製藥公司所在的地點。 接到了我的到達通知後,周靜宜在物管大樓夜班保安的陪同下,安全順利的 坐上了出租。一上車,朝我肩膀上一靠,有氣無力的抱怨著。「以後再也不能相 信她們這幾個不靠譜的傢伙了。今天晚上可把我給整的個死去活來……」 我則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弄完了就好!說那麼多也沒意思,現在 趕緊的,找個地方宵夜了。想吃點什麼?我請客了……」 「我是快累死了……酒吧、燒烤什麼的就算了。我就想吃點紮實的,比如炒 飯、麵條什麼的。」周靜宜懶洋洋趴伏在我的懷中,嘴裡嘀咕著。 出租車司機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當即熱情向我們推薦了一家深夜營業的麵館。 我和周靜宜商量了一下,感覺除了司機師傅推薦的這家之外,似乎也沒什麼特別 好的其他選擇。隨即便由著他把我們拉到了麵館。 吃著熱騰騰的湯麵,周靜宜顯得精神異常萎頓,吃著吃著差點趴在桌子上直 接就睡著。我見她累成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三、兩下把自己的麵條吃完後,趕 緊結了帳,攙扶著她又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把她拖了溫泉賓館。 到房間,周靜宜徑直朝床上一趴,嘴裡嘟囔著「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趴 著沒一會兒便發出了鼾聲。知道她疲憊,我也就沒有吵醒她。而是幫她脫了衣褲 鞋襪,蓋上了被子讓她安心睡覺。 把周靜宜安頓好後,我返到了房間的客廳,燒水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跟著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紋面女妖發給我的短信發呆……看著看著,在不知不覺 當中靠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就在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卻被人用力的搖醒了過來。周靜宜見我睜眼, 隨即伸手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怎麼睡這裡?當心感冒了……」說著,用力把我拽進了臥室,把我往床上 一推,被子拉過來給我蓋到了身上後,逕直走進了浴室,打開了淋浴。 「幾點了?我睡了多久了?」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問道。 「快八點了。你也是的……累了也躺床上睡啊。跑客廳泡什麼茶?一口也沒 喝,靠著就睡著了。還好你身體結實,看上去還沒著涼。」周靜宜脫了衣服,開 始沐浴。她簡單的沖了一下後,從浴室裡鑽了出來,擦著頭髮,一邊光著身子整 理起了桌子上的各種物品。 「……我們這次預算案被財會部打來的事,被李總知道了。昨晚上給我電 話,把我給熊了一通。今天白天說要來我們部門現場指導,沒辦法了,一整天估 計都只有陪著他挨訓了。」 「房卡,開房收據這些我放桌子上了。你編輯部那邊反正也沒事了,趁機睡 個籠覺補補瞌睡。記得2點前去把房退了。昨天出了那種事,我怎麼著也得 在李總他們那些領導面前裝裝樣子,所以中午估計得留在公司和他們一塊吃盒飯, 掙表現。你就只有自己解決了……」說著,轉身撲到了床上,捧起我的臉,跟我 親了個嘴,一臉的歉意。 「對不起了,寶貝兒,本來說好了今天偷懶,陪著你泡泡溫泉的。現在看來, 徹底泡湯了!」 我撫摸著她一頭秀麗的短髮,笑了笑。「什麼時候都是工作第一了。沒事了 ……我知道的。」 周靜宜隨即笑瞇瞇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對我交代 道:「你的衣服、褲子這些我都已經給你裝好了,你退了房,記得都提家了。 還有我的一些衣服,包括泳裝這些,我放那個小拖箱裡了。你走的時候一塊提 去了……」 我楞了楞,開口確認道:「也提我哪裡?」 「嗯哼……」周靜宜站在穿衣鏡前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明確應道。「你哪 裡將來也是我的地盤了……這些衣服放過去,搶佔有利地形!對了……你家裡鑰 匙拿來沒?」 我連忙把手伸到被窩裡,摸著從口袋裡掏出了給她新配的鑰匙。周靜宜一 點都不客氣,轉身拿了就套進了自己的鑰匙環內。接著伸手用力捏住了我的臉, 表情凶狠的對我恐嚇道:「本來早上就該讓你兌現公糧的。但是現在看來時間已 經不夠了。算你運氣好,暫時放過你了。我在公司期間,你最好別想借此機會出 去跟其他女人勾勾搭搭!否則的話,晚上我看你拿什麼來應付我……」 見我一臉唯唯諾諾的表情後,這女人方才滿意的又到穿衣鏡哪裡。整理完 畢後,拿起了隨身的提包。 「你手機快沒電了,所以我幫你插我手機充電器上充電了,充完了,記得幫 我收好。我單位上還有充電器,我去單位充了。晚上一塊吃飯,注意等我電話了。」 交代完畢後,方才最終垮著提包,快步離開了賓館房間。 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我下意識得嘀咕了一句。「真是有夠囉嗦的……」但 話一出口,卻又啞然失笑了起來。因為我意識到,女人愛你,關心你,才會在你 面前囉嗦、嘮叨,並試圖考慮和控制你的一切。明白這些後,一種幸福感不知不 覺的再次湧上了我的心頭。 周靜宜離開後,我躺在床上,假寐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周靜宜幫我放在客 廳充電的手機傳來新的短信聲響後,我才驚醒了過來。並快速的衝到了客廳當中, 打開手機一看,果然再次接收到了紋面女妖新發來的信息。 「下午一點整,東郊獅子山,山頂觀風亭!一個人來。」 第一三十三章 確認了短信內容後,我看了看手機時間是上午十點多,隨即立刻轉身去沖了 個澡,接著開始收拾房間,收揀周靜宜充電器時,我才想起,我自己新買手機的 充電器似乎是遺留在方劍明那傢伙的車上了,若非周心細,注意到了這點,動 用自己手機充電器替我充電,我的手機此刻恐怕早就已經沒電,也無法及時接收 到女妖發來的信息了…… 提著周靜宜遺留下的大包小包物品,到賓館前台辦理了退房手續後,抓緊時 間趕了自己的住所。進門後意識到,在我不在家中的這段時間裡,我的住所再 次受到了「田螺姑娘」的光顧,被整理的乾乾淨淨。不過我如今已經大致推斷出 了「田螺姑娘」的真實身份,對此也就視若無睹,而是把東西往客廳一堆,急急 忙忙的便又離開了住所。 獅子山和之前我和王烈去過的楓陵山景一樣,是本地的一處自然景點了。 不過這處景點距離市有些遠,位置頗偏僻,是最近一兩年前才開始規劃開發的, 加之市政投資不足,修的斷斷續續,迄今為止,也沒有形成配套的遊覽設施。在 本地市民中知名度不高,除了城東一些喜愛遠足登山的健身愛好者外,很少有人 會去光顧哪裡。 不過也正因為這點,我才需要立刻趕去,女妖很顯然充分計算了距離和時間 這些,從發短信到和我約定的時間中,預留的空間並不多。雖然市內有直抵獅 子山景的公交車,但我還是選擇了乘坐出租車前往。事實證明,我的這一決定 非常正確,因為我乘出租車抵達山腳的時間都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前後了…… 踏上登山步道時,天空中傳來了隱約的雷鳴聲,注意到四周昏暗的光線,我 抬頭張望了一下……陰雲密佈,下午會下雨這點應該毋庸置疑了。 不過我卻沒有任何的遲疑,義無反顧的朝山頂的方向走了上去。 獅子山的遊人本來就少,此刻眼見山雨欲來,一路上碰見的零星遊客以及登 山者都選擇了下山返,只有我逆行而上,朝著最高處的觀風亭逶迤而行。 花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攀登,我最終接近了山頂。在後半程的路上,我再沒 有碰到任何一名遊客。當我繞過通往山頂的最後一個山坳後,位於頂峰絕壁畔的 觀風亭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空空蕩蕩的亭台中隱約坐著一個人影。 「是她麼?」我禁不住產生了一絲激動的心情,腳下的步伐逐漸加快…… 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我逐漸看清了亭內人影現在的狀況後,腳步卻又遲緩 了下來。 因為亭子裡坐著的人此刻的注意力似乎根本沒有在我這著個接近者的身上 ……女人姿態慵懶的靠坐在亭子的圍座上,翹著二郎腿,正對著我過來的山道。 一隻手搭在身側的護欄上,而另一隻手正在操作著手裡的手機。 我最終來到亭子的前方,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打量著亭中的 女人。 女人穿了一身黑色貼身包臀的連衣短裙。僅僅只是在上身裹了一件寬鬆的運 動休閒上裝作為外套。休閒裝上自帶的防風帽簷壓的很低,遮蔽了她大半張臉。 修長而豐滿的右腿架在左腿上微微搖晃著,包臀短裙和大腿根部絲襪頂端條狀的 連接物明確的表示她穿了一件極為性感的連褲格絲襪。透過拉鏈半開的運動休 閒上裝,突兀高聳的胸部幾乎毫無遮擋的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即便包裹在棉制連 衣裙裝之內,也依舊散發著某種難以抗拒的誘惑。當然,最印象深刻還是她那張 暴露在防風帽簷下端的櫻桃小嘴,微微翕動的張之間,足以讓人產生某種想入 非非般念頭,只有臉頰兩側依稀可見的紋面花紋讓我最終得以確認了她紋面女妖 的身份。 在我觀察她的同時,女妖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的出現,只是低著頭,單手 擺弄著她的手機,不停的在打字輸入,時不時的發出了一陣陣輕輕的笑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拿著手機的手自然的垂落 到了架著的大腿上,被防風帽徹底遮蓋了的頭部微微來的晃動了兩下,似乎在 透過帽簷下狹窄的縫隙觀察我,然後發出了一陣輕笑,笑聲又軟又嗲,我在毫無 察覺的情況下,心臟居然都因此而加快了跳動……這一刻,我算真的理解了所謂 「蕩人心魄」是個什麼概念了。 「霍霍……來見我穿的挺周正啊,衣服、褲子都是新的。」女妖第一次開口, 居然說的是這樣一句話。 昨天離開嚴靜後,我曾反反覆覆的在腦海中預演過同她見面,會是怎樣的一 種情景?但很顯然,眼下的這種狀況卻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因為毫無準備,我 幾乎是下意識的應道:「不是特意的,昨天我女朋友正好給我賣了幾套新衣服 而已了。」 「哦,是這樣麼?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同我見面,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呢… …嘻嘻!」女妖的語氣極為隨意,甚至於有些肆無忌憚。 我皺了皺眉,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結果女妖手中的手機發出了接收信息的 聲響,女妖立刻又把手機拿到了風帽下端,看了手機上接收的信息之後,咯咯的 笑了起來,同時拇指在手機上快速的點擊起來,彷彿站在亭子外面的我根本就不 存在一般。 這種情況,令我感覺就像是一潑冰水從頭淋到了腳底,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 忍受的寒冷當中…… 「這麼、這麼會這樣?難、難道說我的推測和判斷全部都是錯誤的?這紋面 女妖根本就不是我的母親?否則的話……她現在見到我,怎麼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這是一個跟兒子分別了幾十年的母親見到兒子時會有的行為麼?」 「可、可從發生的種種情況來看,她要不是我母親就奇怪了!而且嚴靜昨天 也看到了她發的短信和電話號碼,從根本上已經確認了發來短信的人就是媽媽了! 這、這究竟怎麼事?」 我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動了起來…… 因為無法看清她全部的容貌,我只能通過她風帽底端露出的嘴的情況來判斷 她此時的表情和心理狀態。女妖坐在亭子裡,嘴角時不時的揚起,顯然是在微笑, 同對方打字聊天聊了好一陣子之後,方才又一次放下了手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 我的身上。 「好了,我很忙的。多餘的廢話我就不講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 我。不過,在你問我之前,我想你先答我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猜到我就是你媽 媽的?」 女妖的話讓我全身控制不住的一陣哆嗦! 「她、她居然如此直截了當的就承認了?她,她果然是我的媽媽……可,可 她現在見到我,怎麼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我雖然想不通她此刻為什麼會這樣對待我,難道和電話那頭的人交流比和我 交談更為重要?但總算她已經承認是我的母親了!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我連忙努力控制住了自己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的心 神,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用平靜的語氣答起來:「第一次在皮革廠,你從廖小 倩手裡搶走首飾時候說的那些話;夏禹城,你在暗中幫助了我;前幾天在下水道, 你又出手替我攔下了那個達耶仁波切;還有就是昨天嚴靜的那身演出服,和你在 夏禹城時的穿著一模一樣……」 「就憑這些?不止吧……」女妖,或者說母親撇了撇嘴,質疑著。 「當然,要還是嚴靜,上次在那個下水道裡,她承認了她是我妹妹。在這 個條件能夠確認的情況下,再加上前面那些,我才最終確定了你就是媽媽這件事!」 我隨即進行了補充。 「切……難怪那個死丫頭從下水道溜走後,就一直躲著不敢見我!原來是因 為在你面前坦白了……怕被我收拾!枉我那個時候還不顧一切的趕過去救她。」 母親語氣中的不削顯而易見。 聽到她說的這話之後,我遲疑了一下,謹慎的開口問道:「你、你是說,你 當時出現在下水道哪裡不是為了救我?而是為了嚴靜?」 「你說的沒錯了……趕過去之前,我只知道小靜出事了。趕到的時候,正好 發現你在逃命,所以就順便出手把那個瘋女人攔下來了而已。當時我出現在哪裡, 並不是為了你,這點我想我應該跟你講清楚,免得你對我產生了什麼誤解。」母 親的語氣非常平淡。 「誤、誤解什麼?」我眨了眨眼,不明白她強調這點是什麼意思。 母親的嘴角微微揚起,發出了一聲嗤笑。「小靜對我很重要,那丫頭遺傳了 我一部分的能力。所以和我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心靈感應和彼此的聯繫,她要出 了什麼事,比如受了傷之類的,我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到。對我而言,她是我真正 的孩子和後代了。」母親解釋著。 聽到母親這樣說,我楞了楞,略微思考了一下後,疑惑的朝母親望了過去。 「你是說,小靜和你存在心靈感應,所以是你真正的子女。可你之前不是也 能直接通過我的思維和我對話麼?」我質疑著,因為在我看來,這也應該是所謂 的心靈感應了。 「那是傳心密語,在一定範圍內可以同選定的目標短暫進行內心溝通……原 本只有妖魔或者擁有妖魔血脈的人才可以掌握的一種秘術,一些道行高深的修行 者通過長期修煉也可以掌握。不過現在麼……人類的修煉方法已經失傳了,包括 你那個兩儀朋友再內,我敢說如今世上已經沒人會這種秘術了。理論上小靜應該 也能練成,畢竟,她身上繼承了我的血脈。不過看她一天到晚只知道搞她那個樂 隊的情況,估計也沒太大希望了。而你麼,雖然也是我生的,不過卻沒有遺傳或 者繼承到我任何的力量。我這樣解釋你能明白吧?」母親進行了說明。跟著開口 說道。「好了……我總算知道你是怎麼選知道我是你媽媽的原因了。行……現在 你可以提問了。不過我事先聲明,我沒有義務對你所有的問題都進行答。我只 會答我覺得可以告訴你,或者你現在應該瞭解的東西。」 母親的語氣極為冷淡,甚至蘊含著一些不耐煩的意味,這是我未曾預料到的。 之前,她通過短信,建立了和我的聯繫,接著又在夏禹城實際上幫了我的大 忙。因此,在我之前想像中的情景預演當中,我和她見面,彼此間就算沒有什麼 激動的情感流露,最起碼也應該多少存在著些許的親人間的溫情。但此刻我發現, 母親對待我的態度,完全就不是那麼事,我內心極度的失落感可想而知。 我甚至開始懷疑,我想方設法的同她在這裡見上一面是否值得? 看著她此刻對待我的冷漠態度,我的心開始隱隱作痛。當她開口允許我提問 之後,我盯著她那雙極為誘人的櫻桃小嘴,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原本,我有無數的心理話想要對她訴說,也有數不清的疑問想要她來為我解 答,而她的態度,以及她的那一事先聲明,竟然讓我不知道從何問起了。 估計因為我始終沒有開口,母親伸手捂嘴,輕輕打了個哈欠後開口道:「沒 有什麼想問的麼?那好吧……這次見面就到此為止吧。我有事需要你幫忙,明後 兩天再聯繫你了,到時候……」 「……爸爸、爸爸是、是死在你手上的麼?」意識到母親想要立刻結束這次 見面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提出了這個尖銳的問題。 從理智上講,即便明知道她是妖,我也不相信她會做出血祭父親的這種行為, 但我在那個夜晚的經歷,卻不得不讓我產生了這一懷疑!父親的死顯然不是什麼 單純的謀殺,明顯是死於某種神秘祭祀。她作為女妖之身,知曉此類秘法是極有 可能的。如此一來,當我確定了她是我母親的身份並擁有妖魔的力量之後,她也 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這一血祭儀式的第一嫌疑人!原因很簡單,那天夜裡出現的 那個呼喚我名字的裸體女性……能夠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避開周圍眾多的街坊鄰 居,潛入老宅家中,除了身為妖魔之身的母親之外,我想不出還能是誰了!我一 度對於要不要在這第一次明確了彼此關係的見面中提出這個問題而猶豫不決,但 母親此刻的態度最終讓我再無顧忌的把這個問題擺在了她和我的面前…… 母親對我打斷她的話感到了不快,嘴角當即撇了下去,但在聽清了我的這個 問題之後,卻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我以為你想問我什麼呢?原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啊……」說到這裡,她頓 了一頓,似乎在觀察我此刻的反應。 「抗美不是我殺的……」見到我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後,方才接著開了口。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我真要想殺他,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並且不會留下任 何痕跡,甚至連屍體都不會留下。更何況,他怎麼說也是我的丈夫,我要吃人、 找血食也不會找上他的。」 「父親是被某種血祭儀式給弄死的,我親眼目睹了法陣和父親當時的情形。 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佈置那樣的法陣,並實施血祭過程。」母親在談 到父親死亡的時候,語氣平淡,就彷彿是在講述某個陌生人一般。她態度終於對 我造成了某種程度的激怒,我忍不住大聲的衝她質問了起來。而且當我心神激盪 的同時,我的體內傳來了灼熱的感覺,隱約間,我甚至能夠感受到紅蓮之炎噴薄 欲出的那種狀態。 母親感覺到了我此刻心理的急劇變化,原本悠閒晃蕩著的左腿從右腿膝蓋上 抬起踩到了地面,兩腿並到了一塊。 「阿平……你看來有些激動呢!你真以為你的紅蓮之力能夠對我構成威脅麼?」 「說不准了!我知道你道行很深,很厲害。要在之前,我可能連應該如何對 付你都不知道,不過巧的很,昨天我剛剛學會了一些新東西……」我說著,將右 臂平舉到了胸前,右手紅光乍現,赤紅的火焰瞬間圍繞著手掌劇烈燃燒了起來, 並發出了辟辟啪啪的輕微爆裂聲。 當我展示力量以示威懾後,母親不但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慌,帽簷下的嘴角反 而微微的翹了起來。同時把手輕輕按到了自己小腹的位置。 「你難道打算在這裡對我動武麼?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媽媽,你是紅蓮也 好,是普通人也罷,都改變不了你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事實哦!」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我猛然間的警醒了過來!無論她是人是妖,無 論她做了什麼,對我的態度如何,她總歸是我的母親。我作為她的兒子,難道真 的可以對她動手麼?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控制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同時後退了兩步,手上剛 剛冒出的紅蓮火焰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母親透過風帽的縫隙看到我的反應之後,再一次發出了那種蕩人心魄的笑聲。 我聽到後,呆立在了當場,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麼,該做些什麼了! 「行了……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心理上難以接受。所以,你的舉動我可以不 跟你計較。不過我確實沒有對抗美下手了。這一點,我可以明確無誤的告訴你。」 「如果不是你……那爸爸他……」 「他是為救你,還有整座清源鎮的人而自行血祭的!」母親雙唇性感而充滿 著誘惑,但說出的話卻寒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你說什麼?」 「我是妖,這一點想必你已經非常清楚了!那個時候我懷了小靜即將臨盆, 這一期間,我隨時可能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的妖性而變得嗜血而狂暴。一旦發作, 不要說你和抗美了,整座清源鎮裡男女老少,恐怕都會被我全部殺的乾乾淨淨! 我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小靜也有可能會因此而徹底轉變成只知道不斷殺戮的惡魔。 抗美那時無計可施,最終決定血祭自己,用於壓制我的妖化。目的是為了拯救當 時清源鎮裡所有的生命!」 聽完了母親的解釋,我呆滯了。我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死亡的真相,竟然是 這樣的。 母親安靜的注視著我此刻的狀態,繼續接著說道:「雖然抗美血祭自己,和 我有關。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要求他,也沒有強迫他,更沒出 手傷害他。在這個問題上,我問心無愧了。」 「問、問心無愧?」母親平靜的態度讓我在感情上難以接受,我幾乎是顫抖 著向她質問了起來「他、他是你的丈夫啊?是你孩子的父親!而、而且說到底, 他是因為你才選擇了血祭自己。這麼多年來,你、你難道從來都沒有為了這件事, 感覺到一絲難過或者是愧疚麼?」 母親靜靜的坐在哪裡,接著竟然恢復了架腿的慵懶姿態。「阿平,你說話難 道從來不經過自己的腦子麼?」 「你說什麼?」我瞪大了眼睛死死望著她。 「我為什麼要難過和愧疚?我剛才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 選擇。我作為妻子,為他生了你和小靜兩個孩子,除此之外,作為他妻子的時間 裡,我也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你說他是因為我才選擇血祭自己,我可 戴不起這頂帽子,我當時懷了小靜,我是妖,妖和人不同,懷孕臨近生產的期間, 妖性大發是難以避免的過程。我明告訴你,剛剛懷上小靜的時候我就警告過抗美 這個事情,是他堅持要我把小靜生下來的,臨到事前,他為了承擔自己的任性 ……」 「那我呢?我出生的時候,難道爸爸和你也曾經施展過這種血祭之術?」我 打斷了她的話,大聲質疑起了她這種說法的真實性! 母親聽後,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輕蔑。「……切,你能和小靜比麼?你是男孩, 所以根本就沒有遺傳到我任何的力量,出生的時候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哪裡用 的著什麼血祭之術。小靜是女孩,半妖之身,從我身上繼承了一定程度的妖力, 引起了我體內妖性的共鳴。才有可能誘使我妖性大發……」 聽著母親的說明,我目瞪口呆。我想不到,我和嚴靜之間居然存在如此大的 差異,而這其中的差異,竟然直接導致了父親的死亡。 「……該說的,我都說了。抗美要我做的,我也都做了,作為妻子,我已經 盡到了我全部的義務。最後發生那種事情,我憑什麼要承擔責任?而他作為丈夫, 為了孩子,用生命去交換,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都不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 我又為什麼要愧疚?阿平……你覺得你說那些話的時候,真的用你的腦子想過麼?」 母親至始至終保持著言語的冷酷。而我則如同望著一個怪物一般注視著她的一舉 一動。 「眼前的這個……竟然就是我的媽媽?我的母親?把我生下來,給予我生命 的偉大母親?」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一度迸發出來的情感漸漸發生了變化,也許是受了眼前 這個女妖的影響,我竟然順利壓制住了胸中那股鬱結之氣。心理和思維也恢復到 了正常的狀態。但是,這一刻,我已經淡化了她是我媽媽的這一現實。對我而言, 這樣的母親,有沒有,好像都不重要了。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沒有,更好!我 曾經的,對於母親種種的幻想以及對未曾體驗過的母愛的憧憬也在這一刻變的四 分五裂。如同鎧甲碎片一般,一片片從我內心深處被硬生生的剝離了開來…… 「我知道你現在這種態度的原因是什麼!無非就是怨恨那之後我只帶走了小 靜,卻把你扔給了援朝他們兩口子去照顧……其實吧,那天夜裡我是想過要把你 也帶走的。不過因為抗美的血祭之術,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原本擁有的大部分能 力都被祭祀的效果給壓制了。你當時也不知道躲到了哪裡,我只有一個房間、一 個房間的去找,結果還沒找到,隔壁的邱永發就在門口敲門了。我怎麼可能讓他 看見我的樣子,而且那時候我感覺小靜也馬上要出生了。所以只有先設法從老宅 哪裡逃了出去。等我生下了小靜,恢復了能力之後,你已經被援朝接到他那裡去 了。我看援朝對你還可以了,所以也就決定讓你跟著他們一塊生活,沒有考慮再 去找你!畢竟,你和小靜不一樣,那個時候就是個普通人而已,跟著我,也沒什 麼用處。和援朝他們那樣,平平靜靜過一輩子也不錯了……」 「用處?」我眨了眨眼,重複了一遍母親話語中出現的這個詞語。 母親聽到後,嘴角上揚。「嘻嘻……你聽到了?好吧……你聽到了也沒什麼。 都這樣了,我也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什麼的了。實話跟你說吧……我是妖!雖然和 那些普通的妖魔不一樣,不需要屈從於妖性的本能,隨時考慮著獲取血食,或者 吸取人類的陽氣這些。但我終究是妖……和抗美戀愛、結婚、生孩子什麼的,不 過是我一時性起而已。其實我也沒把和他的婚姻太當一事。不過呢,我覺得我 還是對得起他和你們嚴家的,畢竟,我把你生下來,也算是完成了給你們嚴家傳 宗接代的任務了。小靜擁有我一部分力量,跟著我,能幫我處理不少事情。你嘛, 那時候就是一個小屁孩,對我而言,在我的計劃當中派不上任何的用場。所以抗 美死後,我也就沒打算和你有任何的聯繫或者接觸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 這個之前在我看來毫無用處的兒子,居然會覺醒紅蓮這種力量。這真的讓我非常 的後悔了!要早知道紅蓮會出現在你身上的話,我那個時候怎麼都不會把你丟在 援朝他們家了。肯定是會跟小靜一樣,帶在我自己身邊。」 「請等等……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說,帶我或者帶小靜,是不是 你生的孩子,男孩、女孩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能力,對你有沒有用處?」 我的眼睛禁不住瞇了起來,望向母親的目光也越發冷漠起來。 母親居然點了點頭,發出了她那招牌似得動人笑聲。「霍霍……你比你爸爸 要聰明呢。居然這麼快就對媽媽瞭解的這麼透徹!好吧……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了。 其實我當初找上抗美,並不是說我愛上了他什麼。他說白了就是一個書獃子,單 位上的會計而已。要長相,一般般,要本事,倒是從你們嚴家上輩哪裡學了一點 點東西,不過也僅僅只是些皮毛……」 「請再等等……我們嚴家上輩哪裡學了一點點東西?你什麼意思?能解釋一 下麼?」 母親似乎並不在乎我此刻語氣中的變化,坐在座位上搖晃著她修長而勻稱的 長腿懶洋洋的答道:「你遲早也都會知道的,現在告訴你也沒什麼了!你們嚴 家就你曾祖父而言,算的上是驅魔高手了!你祖父一直到抗美這裡,多多少少也 都繼承了一些道法秘術。你曾祖父,當年曾有「當代霞客」之稱,對了,這個你 應該是知道的。你曾祖父的手稿、筆記這些好像現在都在你的手裡了。不過,你 肯定也有不知道的……那就是你曾祖父當年遊遍宇內,可不僅僅只是遊山玩水而 已。他曾經探過大量的秘境、古跡。並掌握了許許多多關於古代秘法、秘術甚 至於秘寶的資料和線。而我,說穿了,就是看上了你們嚴家手裡的這些東西, 所以,才動找到了抗美。我需要的很多東西,都只有從你們嚴家手裡,才能弄 到了。你如今也對這個行當裡的情況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了,抗美對於人妖結什 麼的也不排斥,我就成了你們嚴家的媳婦。當然了,我是妖,不方便拋頭露面, 所以除了固定時間我會來找抗美過過夫妻生活、盡盡我身為妻子的義務之外,一 直都是隱瞞身份的。你出生之後,抗美覺得我是妖,你知道這個情況後有可能影 響到你的成長或者造成心理上的自卑什麼的,因此對你隱瞞了這個事情,只說我 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 這裡,母親的講述停頓了下來,嘴角間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在 注意著我的反應。 我鐵著臉說道:「如此說來你接近爸爸,接近我們家是別有用心的了?你的 目的究竟是什麼?太爺爺和爺爺他們的書稿都在我哪裡,我過去也都看過那些東 西,怎麼從來也沒看到你說的那些?」 「你沒看到很自然了,因為那些東西你們家藏的非常嚴實。你叔叔援朝因為 是次子,對此都一無所知。抗美死後,我也是花了好長時間,通過他留下的一些 蛛絲馬跡才在十年前一點一點的從清源鎮老宅哪裡把那些東西都給找出來的。」 母親說到這裡的時候,居然撅了撅嘴,看樣子是對父親沒有直接把相關秘密對她 告之而極為不滿了。 「十年前……不就是老宅鬧鬼的時候麼?原來當時造成街坊鄰居們恐慌的元 凶居然就是她了。」通過她的講述,我印證著以往發生的種種怪事。 「都是些什麼東西?」確認時間之後,我開口問道。 「你曾祖父多年來的探險筆記,還有他關於一些秘境、秘寶的分析以及線 資料!」母親一邊說,一邊隨意的把手機又拿到了面前,似乎在確認是否有新的 信息。 我望著她此刻的舉動,微微搖了搖頭。這一刻,我算真正清楚了我這個兒子, 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在探自身身世的這個事情上,根本就是我一廂情願在 行事而已。對於母親而言,因為沒有從她身上繼承到任何的力量,她根本就沒有 把我當成一事……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或許壓根就不想認我這個兒子。 就在此時,原先只是稀疏響起的雷聲逐漸頻繁而密集了起來,在連續幾個清 脆的炸雷之後,雨點一點一滴的從空中落了下來。在淋濕了我週身衣物的同時, 也讓我陷入了徹底的意性蕭瑟之中…… 確認母親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後,我對自己說道:「下雨了,她都沒有 開口叫你進入亭中避雨,看來,所謂的母子之情也就是如此了……現在你也知道 父親死亡的真相以及老家發生那些怪事的原因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該走了 ……」 想到這裡,我慘然一笑,轉過了身,準備離開。不過當我剛剛轉過身正要邁 步時,身後傳來了母親招呼聲。 「等等,你不會是打算要走了?」 我沒有頭,歎了口氣後答道:「看的出來,你其實根本就不想見我…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你面前晃悠惹你心煩了。老家那邊發生的事情,我現在 也都弄明白了。所以,就不打擾你了。」 一陣膩人的笑聲隨即傳了過來。「是麼?你倒是自覺的很了……本來麼?我 打算明後兩天再找時間跟你說這個事的,不過現在,媽媽已經講了那麼多了,你 難道就沒有對媽媽的目的,也就是媽媽提到過的計劃感興趣麼?」 母親這時候倒是一口一個「媽媽」自稱的極為頻繁了。用意無非就是在提醒 我和她之間現實的關係,不過挽留的意思倒是非常明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思考了片刻,終於還是再一次轉過身來,朝母親望了過去。 「我知道你在計劃著一些事情。小靜也跟我提過……你到夏禹城取走玄女的 屍體還有天妖血這些我也都看到了。不過說真的,不管你計劃什麼,都跟我沒有 任何關……」說到這裡,我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上一次,她以紋面女妖的身份 給我發來的那幾條「煽情短信」! 「我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我厭倦了我以往的生活……我承受不了我愛的人一個一個的離我而去 所給我帶來的痛苦和悲傷!這就是我想要變成人的具體原因。現在的我只想變成 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找一個愛我的人,陪伴著他走完一生,和他一起步入死亡 ……」 當這兩條信息的內容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後,我隨即沉默了,只是靜靜的 站在原地,等待這母親接下來的說明。 「我計劃著獲得永恆的生命!」 「永恆的生命?」聽到母親這句話,我呆了一下,下意思的應道:「可你 上次給我短信裡不是說你想變成人麼?」 聽到我的話,母親隨即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 「你還記得那天發給你的消息啊?我也就是隨便給你說了那麼兩句而已,你 還真當真了?傻孩子……」說著,拿起手機晃了兩下。「我剛剛還在跟這個男人 聊天,說空了和他見面滾床單呢,你覺得我真的會因為和他聊的開心就陪他睡覺? 就算我願意陪,他恐怕也沒那個命來消受呢……」 面對母親輕佻的語言和態度,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動了起來,我這時才知 道,她之前不停玩手機,竟然只是在和一個絡上認識的男人打情罵俏! 「你昨天和惠集團的孫聰見過面了吧?」母親開口詢問著,把手機裝進了 上身運動裝的口袋裡,從座位上站起姿態優雅的向我走來。她始終把握著自己的 動作和姿態,走到亭子門口的整個過程之中,我依舊無法看到她那遮擋在風帽之 下的真實面容。 「怎麼?難不成你也在打九鼎的意?」我努力的抑制著內心深處真實的想 法,表情嚴肅開口問道。很顯然,我之前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之下,她既然 知道我和孫聰見面的事,想必也會對孫聰等人現在的打算以及和我見面的原因這 些有所瞭解。這樣一來,她現在提及此事的目的所在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猜對了……對於九鼎,我是志在必得!拿到之後,我追求永生的計劃也 就能夠實現了。怎麼樣……阿平!願不願意幫媽媽這個忙了?」 見我沒有答,母親接著說道:「我知道我長久以來一直都忽視了你,這讓 你非常不高興了。不過現在不同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熟視無睹了。而 且媽媽可以告訴你,現在,在媽媽的心目中,你要比小靜更為重要了。」 「因為我是紅蓮?」 冰冷的雨水淋濕了我的面龐,眼睫毛上沾染的水滴在我的視線當中產生了某 種物理光學的折射反應。因為這個反應……母親的形象,輪廓等等,變的扭曲, 詭異。 「何必說的那麼直白呢?」母親嘻嘻的笑了兩聲。「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你 有足夠的資格同媽媽作,一塊來進行這個計劃!媽媽最終得到的,也必然有你 的一份……」 「永恆的生命?」我瞇著眼睛,帶著嘲諷般的語氣確認道。 「難道還不夠麼?」母親說著,頓了一頓。「那就再加上你一直以來都想得 到,並且夢寐以求的……」 我皺起了眉頭。「什麼東西?」 母親在我面前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紅潤的嘴唇後說道: 「……你渴望的母愛以及媽媽……我!」 母親一邊說著,一邊踏出亭子,走到了距離我不足半米的位置,手臂伸直, 右手食指輕輕的伸到了我的面前,並最終朝上撩起了我的下頜…… 正文 【紋面】(134、135)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諦^~^*小%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7月日 第一三十四章 母親說的話是我根本就無法想像的。因此,當我最終意識到她除了「永恆生 命」之外再增加的「附帶條件」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順 著她手指的力道楊起了自己的下巴。 而母親則藉著我這一短暫的失神,迅速的向前跨了一步,同我緊緊的貼到了 一塊。頭部也埋進了我的胸口…… 我立刻便感覺到了母親正在用她那一身柔軟同時又富有彈性的女性肉體在我 的身體正面輕微摩擦起來,不僅如此,她甚至伸出了舌頭,探進了我襯衣扣子間 的縫隙,用舌尖直接觸及了我胸前的肌膚。她的兩隻手,一隻在我的胸前乳頭周 圍來畫著圓圈,而另一隻則乾脆直接的按壓到了我的襠部,並用手隔著褲襠輕 輕握了一下我那因為突如其來的感觀刺激而已經開始膨脹了的性器。 母親動作的刺激作用,思想上的毫無準備,精神上的難以置信,令我一時間 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全身戰慄了起來。 我不明白我此刻究竟是怎麼了…… 從之前的交談和接觸中我已經對她做出了如下判斷:「這是一個心機深沉、 冷漠無情、極端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根本無視愛情、家庭、親情的惡毒女 人……不,應該是女妖!」但此刻,當她不知廉恥,肆無忌憚貼到我的身上,並 對我採取了挑逗行為的時候,我的大腦竟然一瞬間如同空白一般,能夠感受、感 知到的,竟然只有本能的生理反應。 觸電般的酥麻感,愉悅感通過神經末梢,不斷的滲透進我的大腦皮層。那種 精神和肉體上能夠感覺的刺激,我甚至認為超過了我往日和其他女人直接性愛時 所能達到的快感…… 「唔……舒服麼?」 母親一邊舔舐著我的胸膛,用她那又軟又嗲的聲音,不斷的在我的懷中呢喃 著。輕聲漫語不可阻擋的敲擊著我的耳膜。 「男人活著,最大的享受是什麼?最大的成就是什麼?不就是女人嘛!這個 世界上有數不清的女人在等著男人來征服……你之前也睡過各種各樣的女人… …可你想過什麼樣的女人是一個男人最難以得到和征服的麼?讓我來告訴你吧 ……就是男人們自己的媽媽!」 「幾乎所有的兒子都會想過和自己的媽媽做愛、交配……對於絕大多數而言, 這卻僅僅只能是夢想。」 母親的手來按壓、揉捏著我的性器,本能的生理反應讓我的呼吸變的急促 和濃重。 「對於兒子來講……還能有什麼事情,比在肉體上征服自己的媽媽更能滿足 他的成就感嗎?對於別人而言,可望而不可求的機會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了……」 母親原本正在刺激著我的胸部的手垂了下來,拉住了我的右手,接著牽引著, 把我的手按在了她那微微隆起腹部,雖然隔著衣物,但那柔軟富有彈性的手感卻 令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這裡……就是你出生前居住的地方……哦……唔」一邊說著,母親發出了 輕微的呻吟。同時引導著我的手緩緩下移…… 「……沿著這裡,被媽媽擠壓了出來。」 最後拉著我的手,按到了她兩腿之間最下方的位置,並用力按壓了兩下。 「你離開了媽媽的身體,知道媽媽有多空虛麼……我渴望著,渴望著我的兒 子能夠有一天來,填滿我空虛的一切。像這樣……喔……」 「你長大了,身體已經不來了……可你的這個……」母親在我的胯部加重 了力量。「卻可以……來……到媽媽的身體裡來……填滿媽媽的身體……讓 媽媽再一次感受到你的存在……對媽媽的愛……驅散媽媽的空虛感……那個時候, 你能看到媽媽的身體在你身下快樂的扭動……媽媽會被你征服,會為你自豪… …你將得到媽媽的愛,媽媽的肉體,媽媽的一切……」 母親肆無忌憚用著淫穢的語言教唆著,動作著…… 我緩緩的抬起了左手,伸向了始終覆蓋在她頭部的風帽。至始至終……母親 的頭都垂著,我因此怎麼都看不到她的模樣。而現在,我很想知道,能夠如此 動,如此厚顏無恥,赤裸裸用性慾勾引、誘惑自己兒子的母親,究竟是怎樣一副 尊榮。 不過就在我的手即將接觸到她帽簷,並打算翻開的瞬間。母親脫離了和我的 接觸,並以難以置信般的速度,倒退著返了亭內邊緣。而她下體在我右手上留 下的那種觸覺和溫度都還未曾消失…… 「嘻嘻……阿平,你太調皮了!難道在這裡就想推倒媽媽啊?」母親嬉笑著, 低著頭斜靠在了亭口的亭柱上。 我維持著同她脫離接觸時的動作。平靜的應對道:「不好意思……真不是想 推倒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長相而已……從小和你沒啥接觸,我真的沒有其他男 人那麼強烈的戀母心理的!我只喜歡漂亮女人……所以,就算你是我媽媽。長相 要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恐怕插入的興趣也會嚴重缺失的!」 這已經不是一個兒子會對母親說出的話了,但我此刻,卻說的格外坦然。當 然,我也並沒有說實話,和她發生肉體上的關係,和她母子亂倫?我想都沒有想 過。我只想知道,這個徹底捅破了我道德底線的媽媽,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這你放心!媽媽的長相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應該知 道抗美在這方面也挺挑剔的……可每次和媽媽在一起,媽媽只要撅撅屁股,他立 刻就會像小狗一樣的撲上來哦!」 「我不准你這樣說爸爸!」我猛地衝著母親咆哮了起來!如今,我已經知道 了父親的死亡真相,為了我,為了妻子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清源鎮的那些父老鄉 親……父親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並獻出了生命。或許他確實好色,因為貪戀母親的 美色而選擇了和同母親這個女妖締結婚姻,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在我心目中完 美、高大,甚至於高尚的形象!也因此,我無法容忍母親在言語中對父親可能是 唯一的這麼一個缺點進行延伸和放大…… 觀察著我溢於言表的憤怒表情,母親吃吃的笑了起來。「知道啦……知道你 從小就崇拜抗美!」說完,輕輕喘了一口氣道「……不提他了!不過,你要真想 看媽媽摸樣的話,就要先幫媽媽把九鼎給弄到手。拿到了九鼎,媽媽就能實施計 劃的最後一步,你和媽媽一塊都能獲得永恆的生命。到了那個時候,媽媽脫光了 天天給你看,別說臉蛋了,你想看什麼還不全都由著你了。」 「對不起了,我對什麼永恆的生命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不會幫你的!」面對 母親的言語誘惑,我壓根就懶得思考,斬釘截鐵的說出我的答覆,接著我再也沒 有同她交流下去的任何想法和念頭了。轉身,頭也不的邁著大步朝著下山的道 路走了下去。 隱約中,我聽到母親在身後自言自語。「……這強牛脾氣,也不知道是像誰 了。算了,不幫忙,我自己也能混進去。」 雨越下越大,一路向下的我則沉浸在了難以想像的失望和難過之中。 曾幾何時,我想像中的母親根本就是完美的存在。她應該具備了所有妻子、 母親應當具備的所有美德和優點……但現在,紋面女妖現實的言行,則徹底摧毀 了我往日的幻想。 「我居然能就這樣轉身離開她?嗯,很正常了,畢竟,即使她生了我,可我 對她幾乎沒有任何記憶,也沒有共同生活的經歷,不存在正常人同自己母親之間 的那種難以割捨的骨肉親情。」 「老爸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和女妖戀愛,這不算什麼了。可難道真就僅僅 因為長的漂亮,其他什麼都可以不用考慮了麼?」 「永恆的生命?扯雞巴蛋……這世界會有永恆的東西麼?」 「身為母親,居然勾引自己兒子?這世界還能找到更不要臉的女人,不,女 妖麼?要不是從小奶奶就教育我,要孝順父母,子女對父母不敬是十惡之罪,我 剛才就能跟她翻臉了……她比我厲害又怎麼樣?我現在未必就真的收拾不了她 ……」 「……不、不對。奶奶……我怎麼把奶奶遺體的事情給忘記了!那天晚上過 了,奶奶的遺體不翼而飛……那妖精已經承認她在現場。因為永發叔敲門把她被 驚走了……永發叔後來帶著街坊鄰居們撞門進來的時候,奶奶的棺材就空了!難、 難道說是她把奶奶的遺體帶走了……」 這一刻,我忽然反應了過來。 在趕來同母親見面前,我雖然沒有考慮過穿著打扮這方面的問題,但在腦海 之中,卻早已經設想過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在想像會面場景的同時,我也思考了 許多我認為母親應該或者可能知道的關於我們嚴家之前我所不瞭解的往事,並決 定在同她會面後,嘗試著從她這裡得到答案。 而這其中,奶奶遺體的下落也被我列入了計劃中的問題列表當中。我當然沒 有想到這次會面會是這樣一種結果……而在來到這裡之前,我認為母親雖然沒有 同我和父親還有奶奶直接在一起生活過,但她是妖,神通廣大。想必同現在觀察 我和阿光一樣,之前恐怕也一直在暗中關注著老家這邊的生活狀態。二十年前家 中巨變的真實情況,她十有八九是知道具體細節的。 事實上我也沒猜錯,她確實知道。 但這徹底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見面過程,她對待我的態度等等這一切,在一開 始便徹底打亂了我原有的思維。在意外、失望、難過、氣憤等等這一系列心理狀 態的作用下,我原本計劃想要向她詢問的許多問題在剛才同她會面的過程當中都 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我立刻轉過了身子,朝著觀風亭所在的地點 跑了去。 「不行……奶奶的遺體要真是被她帶走了的話。就算她是我老媽,我動用暴 力都要從她嘴裡問出下落來!她這樣母親,我寧可不認……但辛辛苦苦把我拉扯 長大的奶奶,我怎麼著也得找她老人家的遺體,讓她和爺爺還有老爸他們葬到 一塊,入土為安!」 懷著這個念頭,我又一次衝到了觀風亭這裡,結果一看,哪裡還有那個紋 面女妖的影子?觀風亭極其周邊的整片域空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雜種、婊子、狗娘養的!」此刻的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邊瘋狂 在觀風亭四周拚命的著女妖的下落,一邊在風雨之中不顧一切的叫罵起來。 找了半天,甚至開啟了紅蓮之眼,但最終不但沒有找到那妖孽,甚至連對方 可能殘留下來的妖氣蹤跡這些都沒有發現分毫。 我咬牙切齒的走進了觀風亭,拿起手機,撥打了女妖的電話號碼。聽著電話 中傳來的「對方已關機」的語音提示,我更是氣的差點把剛剛購買這台手機直接 給砸到地上。 氣喘吁吁的在亭子裡思考了片刻之後,我開始一條接一條的編輯並發送起了 短信。 「……奶奶的遺體是你帶走的麼?」 「……你要奶奶的遺體做什麼?難道那東西對你也有用處?」 「如果是你帶走的,告訴我現在在哪裡?」 「我沒別的意思,就只想要她老人家的遺體,然後妥善安葬……」 一條條短信編輯完畢後被我發送了出去,一開始我還的短信還相對客氣,之 後的信息中,我開始罵人,開始加入了威脅和恐嚇的語言……一邊發信息,我一 邊開始思考著要怎樣才能找到她,或者再次建立和她的聯繫。 「看樣子,不願意和她作,替她辦事,她也就沒興趣再跟我有任何接觸了! 我怎麼就那麼衝動?虧我以前還總覺得自己處事慎重……剛才一氣之下,轉身就 走了?都沒意識到向對付小靜一樣,先朝她體內也植入火苗?現在可好了……她 這一消失,我還真的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再去找小靜?算了吧……這次只怕一點效果都不會有了!就她那冷血無情 利己義的處事原則,我就算把刀子架到小靜脖子上,她估計都不會露面,而且 她應該很清楚,我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做出任何傷害小靜的行為!……可現在除了 小靜之外,我還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再找到她麼?……要不,像昨天一樣,再 試一次……小靜在下水道被那個達耶弄傷了手臂,她沒過多久就急匆匆的趕了過 來……這說明,她還是擔心小靜的……我要不然也狠狠心……嗯……怎麼感覺有 點不對勁啊?」 此刻的我沒由來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而感覺產生的同時,我煩躁的 心情也隨之真正意義上的逐漸冷靜和清醒了下來。 「……在夏禹城的時候,她用那個什麼傳音秘語提醒我理躲避玄女幻化的 黑氣,要不在乎我,她有必要提醒我麼?」 「拿走玄女屍體的時候特意留下了足以開啟逃生通道的妖血,把我、王烈這 些人丟在夏禹城裡,對她而言,不是更有利麼?畢竟,她是妖,王烈他們這些獵 魔師,始終對她構成威脅。有這樣的機會把如此數量的一堆人困在夏禹城內無法 逃離,她為什麼不做?」 「下水道裡,她面對達耶。仁波切,在我轉身想要去幫她的時候,她卻堅 持要我先行逃離……」 「這些行為是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女妖會做的事?」 「她說我對她而言就是個廢物,所以這麼多年來懶的管我,也懶得同我發生 任何的聯繫……可嚴靜那丫頭卻說,她們母女倆至始至終都在暗中關注著我和嚴 光兩人。廢物也需要關注麼?」 「要說是我覺醒了紅蓮的能力之後,她才開始注意我的話也說不過去啊… …」 「王烈和老韓都說過,每個人的身上其實都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的潛能。關鍵 是,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將潛能激發出來而已。而激發潛能的方式方法各異, 有些人通過修行,鍛煉能夠逐步一點點的發掘出自己潛在的特殊能力。而運氣好 的人則能通過一些特殊經歷和事件瞬間激發!東方兄妹的師傅是生孩子的時候激 發的,東方英那個女人則是通過溺水獲救這一過程,我如果老韓他們沒有猜測錯 誤的話,似乎是因為在老宅哪裡使用了那個道士留下的四象金光陣符,通過陣符 力量刺激才誤打誤撞觸發並覺醒了體內的紅蓮之力。但嚴靜那丫頭跟蹤我是在我 前往清源鎮老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我,應該還沒有覺醒紅蓮之力,依舊 是那女妖所說的廢物一個啊……既然是廢物,她有必要讓嚴靜暗地裡盯著我麼? 而且嚴靜也說了,那次是因為女妖臨時有事,沒空,才讓她頂班跟蹤我的。而在 更早之前,那個女妖就一直都在暗中關注我的日常行動了……」 「要那女妖、不……母親說的話都是真的,她為什麼會在我能力覺醒之前就 做這種事情?我不是廢物麼?她何必把精力和時間浪費在我這個廢物的身上?」 不知不覺當中,紋面女妖在我心目中的稱呼又一次從「女妖」變成了「母親」! 而我也在不斷的思考當中意識到了之前同母親見面、交談等等一系列過程中的種 種矛盾和不和情理的狀況。 「整個見面過程中,母親的言行,根本就是在做戲,不斷的挑戰我的情感底 線,道德底線。冷漠、輕蔑、惡語相向……一切的目的似乎都只為了讓我發火, 讓我生氣,讓我一氣之下轉身走人……」 「要是她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想拉攏我為她辦事,她反倒不應該這樣對我了。 她應該竭力的強調和維護我和她母子間的親情,而不該運用色情以及亂倫的禁忌 來試圖誘惑我……她暗中觀察了我那麼長的時間,難道連這都沒有意識到麼?」 我編輯短信的動作遲緩了下來,最終停頓。並再次陷入了迷茫…… 「母親再搞什麼鬼?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發出的短信,每一條都很自然的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的應。我坐在觀風 亭內無所事事般的差不多一直等到了下午三點,目睹著山雨逐漸減弱直至停止, 天際線再一次現出些許的白亮色澤。 這期間,我又嘗試著撥打了幾次母親的手機號碼,無一例外,全都是關機的 提示。最終,我懷著一肚子的疑竇,離開了觀風亭,朝山下走去…… 「母親說的話裡真真假假……但有一件事值得注意,就是她刻意提到了孫聰 他們正在找九鼎並明顯想要摻進去的這個事情……」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好像在嘀咕她自己會想辦法混進去。嗯……難道是 指孫聰他們即將組織出發的那第三批救隊?」 來到山腳下的景入口處,我方才取出了香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 「不出意外,她對九鼎的渴望應該不是假的了……」 「我要不要真的介入此事呢?……原本也答應了孫聰,為這個事情替他聯繫 能人異士……不管怎麼樣,既然答應了,哪怕是形式也還是需要走一通的,否則 就真像我自己說的那樣,純粹成詐騙了!也罷……還是跟西昌那邊聯繫一下了。 不過聯繫誰比較適呢?王烈?趙老頭?……嗯,還是給王烈打算了,趙老頭那 傢伙,年紀雖然一大把了,但相比王烈,真的有點不靠譜。」 我隨即叼著香煙,蹲在景外空無一人的公交站台撥通了王烈的電話。電話 接通後,那邊傳來了王烈的聲音。 「嚴平麼?找我什麼事情?」 我這裡也沒廢話,腦子裡稍稍歸納了一下,便把我和周靜宜同孫聰見面,以 及孫成章失蹤、孫聰計劃僱傭獵魔師找,同時可能涉及找九鼎等事件對王烈 進行了簡要的說明…… 「……情況就是這樣了。你和趙中原那邊,有沒有人想接這趟生意?」講解 完畢後,我也就直截了當的把我同他聯繫的最終目的給拋了出來。 王烈聽完,開口向我確認道:「……孫成章找九鼎的事情,我前兩年也有 所耳聞。你剛才說,他兒子孫聰認為,孫成章這次之所以失蹤,很可能是因為孫 成章已經發現了關於九鼎下落的具體線,因此遭到了諸如妖魔、屍傀之類怪物 的襲擊?僱傭我們這些人除了找孫成章那個探險隊的下落之外,最要的目的 其實是為了九鼎?」 「嗯哼……我是這麼認為的。具體的,我也不敢肯定了。」 「……九鼎麼?」王烈在電話中沉吟了片刻後開口說道:「蔡勇、林墨湘他 們都跟我簽了同的,我這邊事情沒處理完前,他們照著規矩是不會接手其他委 托的,趙老頭昨天和唐輝河北處理私人事務去了,走之前,和路昭惠又簽了新 的委託。我估計你聯繫他們也是一樣的。」 「那行,那我就去拒絕孫聰好了。周靜宜之前打得如意算盤,叫我把你們的 聯繫方式交給孫聰,讓他直接聯繫你們,你們即使拒絕,她也能撈到中介費,現 在看來她要失望了。」我淡淡的應著,因為這在我的意料之中。 「等等,你別急著就去拒絕。」王烈當即在電話中對我的打算進行了制止。 「怎麼了?你哪裡又抽不出人手接受他的委託,你自己之前不是也跟葉桐說 過,很快要去找那個達耶。仁波切的麻煩麼?」我楞了楞。 「我想拜託你,先出面把這事情給應承下來。」王烈說的話讓我很吃了一驚。 「你讓我去接?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你們這個行當裡的人,之前去南京, 因為是秦先生的委託,我欠他人情,這才和葉桐跑了一趟……」我皺起了眉頭。 我忽然意識到,冥冥中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不斷的試圖把我推入到 孫聰他們即將展開的這次什麼救行動中去。而直覺告訴我,一旦摻進去,恐 怕極有可能遭遇到類似鳳凰山坑道以及夏禹城那樣的危險經歷……而我,是真的 對這樣的事情感覺到厭倦了! 我不怕死,也並不畏懼危險。否則當初也不會想著提出申請去中東地從事 戰地新聞報道的工作,但我是真不想被動的在去遭遇鳳凰山囚籠和夏禹城這樣的 事情了。面對各種事情,我更希望將一切可能控制在自己所能掌握或者可以預期 的範圍之內,可這幾個月來我的各種經歷,無一不是在我幾乎毫無準備的狀況下 被動遭遇的。去鳳凰山坑道收集素材,被李老挾持;和周靜宜跑趟川南采風, 被程子龍等人攆的滿世界亂竄,結果闖進了夏禹城…… 這一次孫聰要組織救隊,最初是周靜宜介紹的。剛才母親和我見面時明顯 在慫恿我參與,王烈現在更是直接了當提出了讓我出面接受對方的僱傭……周靜 宜想賺筆錢,我可以理解;母親則似乎是為了她的那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永 生計劃」!而此刻王烈提出的這一要求,則令我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無奈。 從認識王烈到現在,王烈直接或者間接的救過我兩次,一次是找林美美, 一次是在夏禹城出手斬殺玄女,我因此欠了他不少的人情。他要求我出面去接受 孫聰的委託,我很難拒絕,但我還是決定要他在電話裡說個子丑寅卯出來。畢竟, 他也說過,他近期的要目的是要瓦解「隱世三宗」為首的這個帶有邪教性質的 犯罪團伙。孫成章父子這邊的事情和他又扯不上任何的關係,我不明白這種情況 下,他為什麼會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因為我懷疑,孫成章正在找的,是真正的九鼎……」王烈在電話做出了 這樣的說明。 「真正的九鼎?難不成九鼎還有真假之分?」我被王烈這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了。 「你說對了……上古時代到現在,九鼎曾被多次鑄造。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 九鼎所指的應該是夏禹他老人家當時鑄造的以九州命名的九個青銅鼎。但實際上, 除了夏禹之外,歷史上還有很多人也曾經以九州之名自行鑄鼎。你知識面是比較 廣的,想必應該知道,唐、宋兩代就曾經自行重新鑄造過象徵九州王權的九鼎, 以宣示其王朝統治的正統性和法性。」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禁不住點了點頭,唐、宋兩代自行鑄鼎的事跡,文史資 料當中有明確的記載,只不過這兩個王朝皇室的這一行為,更多的被後人當成了 笑話來看待。當時的人並不認為他們鑄造的九鼎同大禹鑄造的九鼎有任何的可比 性,但王烈提及此事卻提醒了我一個可能,那就是李唐、趙宋可以自己鑄鼎,那 之前的王朝統治者們難道就不會有類似的行為? 「而據我所知,不止唐、宋兩代,周王室和漢王朝也曾鑄造過九鼎……」 「等一下,漢朝鑄鼎不奇怪,周王室也鑄造九鼎?不對吧……周王室的那九 個鼎不就是夏禹鑄造後流傳下來的麼?」王烈此刻說的,已經同我所瞭解的歷史 出現差異了,我隨即開口質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周朝建立之初,得到的確實是夏禹鑄造後流傳下來的真正九 鼎。但這真正的九鼎卻在周王室東遷的過程中就遺失了。進入東周列國時代後, 周王室私下重新鑄造了新的九鼎,並對外宣稱那九個鼎就是九州鼎,目的麼?你 該猜的出來,無非就是為了維護周天子的權威和體面而已。你也知道,東遷之後 的周王室實力衰弱,已經失去了控制各個諸侯國的能力。要是再傳出丟失九鼎的 消息,你覺得他們這個所謂的周天子還當的下去麼?所以周王室封鎖了消息,直 到被秦國徹底滅亡之前,都一直堅持他們自己新鑄的九鼎就是禹王九鼎!而為了 這個事情,我之前的另一個兩儀還最終弄的下落不明瞭。」 「另一個兩儀,下落不明……你是指老子李聃?」我隨即反應過來了。 「你說的沒錯,我的這位前輩,做的是周王室的官,負責管理周王室的各種 文書、檔案之類的東西,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周王室擁有的九鼎就已經不是大禹 製造的九鼎了。而他當初西出函谷關的目的之一,就是調查和找真正禹王九鼎 的下落。」王烈說著,歎了一口氣。「這裡頭的事情有些複雜,我現在在電話裡 也無法給你解釋的很清楚,對了,你今天晚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 「特別的安排?沒有了,只是和周靜宜約好了一塊吃晚飯而已。」 「嗯,那這樣,晚上你找個能視頻聯線的地方,我們視頻裡再詳細面談,而 且我也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跟你交代了。」 就這樣,和王烈約好了晚上利用絡視頻會面詳細交談後,正好開了新的公 交車,我隨即登上了公交車,返市。在上車後,我想了一想,給母親的號碼 再次編輯了一條短信。 「……知道你在演戲,但拜託,下次再演的時候,請再真實些!今天的表演 在欺騙性上很成功,但時效性持續的太短了!」 編輯完後,我又想起了奶奶遺體這個問題,接著補充了一句:「奶奶對我真 的很重要,你跟她之間應該也不存在什麼婆媳矛盾之類的。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請 求,她老人家遺體下落的事情,請你告之了。」 我按下了發送鍵,跟著抬頭,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動著的景物,腦子裡陷入了 某種空白。車即將進入市時,我忽然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以為是母親有應, 我隨即興奮起來,連忙拿起一看,結果卻是周靜宜發來的消息,我無奈的搖了搖 頭。 「之前給她的短信裡,算是把她給得罪死了……就算她今天是在我面前演戲, 但看了那些短信,估計都會七竅生煙。會立刻答覆我才奇怪了。算了,還是看看 靜宜那邊什麼消息了……」 第一三十五章 傍晚前,我到達了周靜宜指定的西餐廳,選好座位,依照她短信的指示提前 點好了餐點。等了不到半個小時,周靜宜順利到達,服務生開始上菜。 我注意到她雖然努力裝著一副微笑的模樣,但眉宇之間卻始終流露著幾分沮 喪,忍不住開口關心道:「怎麼了?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情,被老總訓斥了一整 天吧?」 周靜宜知道我看穿她有心事後,也就乾脆放棄了在我面前的偽裝,換上了愁 眉苦臉的表情。「那倒不是了……老總雖然不高興,不過上午現場觀摩了部門正 常的工作狀況後還是比較滿意的。我後來看他和另外幾個高管心情不錯,就決定 趁機把我之前曾經設想的一個項目計劃又給提出來,可結果呢……再一次被被駁 了!你知道麼?這已經是我第三次遞交這份項目計劃了。結果三次都被拒絕了! 唉……」 「什麼項目計劃啊?說來聽聽,我幫你參詳參詳,或許是細節上有問題,不 夠完善,你自己一直沒注意到呢?」我幫她倒了一杯香檳,遞了過去。一份項目 計劃,連續遞交了三次都沒被上級採納,若非完全不具可行性,就是在細節上存 在嚴重漏洞,實施困難了。周靜宜這麼聰明,可行性方面出問題,在我看來可能 性不大,再次被上級駁,那基本上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畢竟和周接觸了這麼 久,我感覺她有時候會比較情緒化,比如在夏禹城,脫離趙老頭他們的大隊,堅 持出來找我和路昭惠就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這點。不過這也算是女性的通病, 感性超越理性,這樣在考慮問題時難免會有疏漏,沒有注意到自己項目計劃中的 漏洞也算正常。而如今我和她已經確定了彼此的關係,不出意外,將來組建家庭 是極有可能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倒是非常願意在她正常的工作當中,盡自己能 力對她協助,查缺補漏。 周靜宜接過香檳之後卻歪著臉朝我斜了一眼。「怎麼啦?想騙取我們公司的 商業機密麼?告訴你……門都沒有,我很有職業道德的!」 我望著她此刻的妝模作樣,有些哭笑不得。盜取商業機密一般只存在於同業 競爭當中,我編輯部和她公司壓根就是兩個不同的行業,這挨得上麼? 「得,得……你有職業道德,我居心叵測行了吧?」 知道她其實是不願意對我透露那個項目計劃的內容,我也不在乎,打著哈哈 便將話題轉移到了下午我同王烈的通話中來了。而這個話題在我看來,必然是她 所關心的。 「下午抽空給西昌那邊掛電話了……」 周靜宜先是迷茫的楞了楞,但隨即反應了過來,之前因為工作不順而愁眉苦 臉的一張臉接著恢復了神采。 「西昌?……西昌那邊怎麼什麼態度啊?」 「接是可以接,但沒人能立刻趕過來……預料之中的事」 周靜宜聽了到前一句,眼睛亮了起來,而我後一句出口,眼神瞬間就黯淡下 去了。跟著左手的叉子朝我兩隻手背就捅了過來……「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 …我的意思你難道沒明白嗎?你只需要把那邊誰誰誰的電話告訴孫聰就可以了, 讓孫聰自己去聯繫。然後我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找他要中介費了,現在你可好, 你聯繫,那邊直接說沒人,咱們還怎麼好意思跟孫聰說咱們替他聯繫過了,伸手 要錢啊……你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啊……」 雖然是餐叉,可在手背上連捅幾下也還是非常痛的。周靜宜的連番「攻擊」 害的我連忙把刀叉一放,把手從桌面上縮了來,同時急忙解釋著:「別鬧了、 別鬧了……沒人能來接,但這中介費,估計還是能賺到手的!」 聽到我的話,周靜宜停止了對我的「襲擊」。一雙漂亮的杏仁眼瞪的溜圓, 漆黑透亮的瞳孔內甚至能看到餐廳內光線的反光。「你說什麼?你不是說沒人能 趕來接委託麼?」 「王烈的意思是,不管具體什麼情況,讓我先出面把這樁委託給接受下來。 既然已經決定了接受委託,你覺得中介費你還會拿不到麼?」 周靜宜手中的餐叉在桌面上劃出了幾道極為優美的線路,最終準確無誤的插 在了自己面前的一塊肉排上,並抬手將肉排放入了嘴中,在大肆咀嚼的同時,鼻 孔發出了濃重的呼吸!一邊嚼,一邊含混不清的嘀咕了一句日語:「嗦嘎……」 那表情和態度立刻就讓我聯想起了某些抗日神劇裡虛構的日本女特務! 不過當她吃完了嘴裡的肉排之後,似乎意識到什麼之後連忙又問了起來。 「……等等,剛才你好像說那個王烈叫你先出面把委託接下來什麼意思啊?我沒 理解錯誤的話,就是讓你去接受那個參與失蹤人員的委託?」 我點了點頭,因為從下午王烈和我的通話來看,他似乎就是這個意思了。周 靜宜隨即瞳孔上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思考了一會之後,周靜宜臉色一變。沖 著我就嚷嚷起來了。「那個叫王烈的啥意思啊?他不出面,倒讓你去接這委託了。 這可和咱倆這次商量的不一樣啊,咱們這次不是計劃著只賺中介的麼……」 她的聲音大了些,引來了附近幾桌客人的注意,見我示意她小聲後,方才有 些尷尬的壓低了音量,皺這眉繼續問道:「嚴平,你在搞什麼啊?你都說了,孫 聰他們這次的這個委託,沒準會非常危險。所以我才考慮著把具體委託扔給你那 些朋友們去做,咱們不貪心,只賺中介費的。你要出面把那委託給接受下來了的 話,那性質就不一樣了。那就是你直接接受孫聰的委託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唉,這不我過去欠王烈的人情欠的有些多了麼?而且下午他和我在電話裡 也還沒說定這事情我和他之間具體該怎麼分工協調。他約我晚上找地方視頻聯線, 具體的原因和其他需要溝通協商的,視頻見面後再談了。」我連忙解釋道。 周靜宜聽完,表情方才稍稍舒展了一些,並同我一塊開始專心用餐。 離開餐廳後,我和周靜宜坐上了前往她住所的出租車。我個人有一台筆記本 電腦,但圖方便,基本上都是放在編輯部那邊使用。而同王烈和韓哲視頻交流, 說不準會涉及到一些關於他們那個行當裡不方便外傳的信息,這樣一來,去編輯 部或者隨便找個吧之類的就顯得不適了。周靜宜因此建議我去她那裡使用她 的電腦和王烈以及韓哲聯繫。想著周早已經是所謂的「知情者」後,我採納了她 的建議。 在名為「水岸威尼斯」的小門口下車後,我不自覺的望了望小比鄰的市 公安局大門一眼,方才進入了小。 跟著周靜宜沿著小內的道路一路前行,最終到達了小邊緣的一棟單元樓 前,看了一眼這棟單元樓和旁邊頂端帶有鐵絲的高大圍牆後,我確認了這棟單 元樓和旁邊的市公安局竟然只有一牆之隔的事實。 「這旁邊就是公安局了吧?當初選房子怎麼選了這棟?」在單元電梯口等待 時,我開口詢問道。 「一是便宜了,二是安全啊!」周靜宜注視著電梯樓層的變化,解釋著自己 選擇住所的理由和原因。 等電梯到達,我和她一塊進入電梯後她又進行了更詳細的解釋。「我買這邊 房子的時候有些晚了,小中央的那些好單元早都已經被人定完了,就剩小邊 上的這幾棟單元樓了。那邊邊上幾棟,圍牆外面靠大街,天知道會不會有小偷啥 的從外面翻牆進來了。而這邊靠的是公安局。我想了一下,自己一個單身女性住, 靠公安局這邊肯定要安全一些,所以最後還是選了這邊。」 電梯最終停在了四樓,我隨著周靜宜步出電梯口時注意到電梯旁過道懸窗的 正對面就是市公安局的辦公樓,不僅如此,透過懸窗,我甚至一眼就看到了之前 我被當做嫌疑人曾經被拘押的那間二樓監室,那座監室我印象非常深刻,在監室 馬桶的上方有一扇用於通風的窄小葉窗,現在,那造型明顯有異於旁邊其他窗 戶的葉窗就位於過道懸窗斜下方直線距離只有十來米的地方…… 我注意到這點後,心裡禁不住咯登了一下。 周靜宜當然沒有注意到我此刻的這些情況,而是大大方方的拿出了鑰匙,打 開了電梯正對面的房門,進入後按開了房間內的照明。 「進來吧……這可是你第一次到我這裡來呢。在溫泉賓館住了兩天,家裡亂 糟糟的,也都沒打掃,你看了可不准笑話我。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去泡茶了… …」 我諾諾的走進了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在客廳內的沙發上坐下,藉著周靜 宜進入廚房準備茶水的機會觀察起了周靜宜的住所。雖然周靜宜自稱家裡「亂糟 糟」的,但實際上卻幾乎窗明几淨,一塵不染;傢俱、擺設等等也都井井有條。 同大多數女性喜歡暖色調不同,周靜宜的房間裡以天藍色為,給人一種明快、 簡約的感覺。 當我的視線移到客廳飄窗所在的位置後,飄窗旁擺放的鋼琴赫然映入了我的 眼簾…… 我情不自禁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鋼琴面前,琴譜架上擺著一份樂譜, 我低頭一看,曲譜名稱正是肖邦的《即興幻想曲》! 從鋼琴旁的客廳飄窗朝斜下方望去,我再一次看到了那間我曾經呆過的監室 …… 「怎麼了?對我的鋼琴感興趣?」周靜宜此刻從廚房返到了客廳當中,把 茶盤放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水,走到我身邊,將茶杯遞給我後。側過身子,直 接坐到了鋼琴面前,揭開了琴蓋,隨意的彈奏了幾下琴鍵,就在她正打算為我正 式演奏一曲的時候,王烈的電話打了過來。 「嚴平麼?視頻的電腦找到沒?」 我望了一眼周靜宜,周靜宜立刻起身帶著我來到了客廳比鄰的書房內,開啟 了書桌上擺放的個人電腦…… 幾分鐘後,視頻軟件上出現了王烈的形象。此刻的他鬍子拉碴,一臉倦容, 看上去極為疲憊,我和周靜宜對他的這副尊榮都感覺到了意外。 「這才一個多星期沒見,你怎麼這樣了?出什麼事情了,你看上去至少一天 一夜沒睡覺了吧?」我對著話筒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猜對了,不過不是一天一夜,而是兩天一夜沒眼了。周小姐也在麼?」 王烈一邊答覆著,注意到了我身邊的周靜宜後,隨即接著說道:「……可能難以 啟齒,不過我現在有些事情需要同嚴平私下交流,能否請你避一下了?」 周靜宜楞了一下,露出了不愉快的表情。但卻也沒多說話,起身走到了書房 門邊對我說道:「談完了出來找我。」跟著離開並動替我關閉了書房的房門。 確認房間內只剩下我後,我對王烈抱怨道:「有必要這樣麼?你們的存在還 有你們那個行當裡的事情,靜宜又不是不知道……犯得著對她保密嗎?」 「倒不是信不過她,而是眼下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了。」王烈一邊說著, 一邊似乎是移動起了那邊的攝像鏡頭。我的屏幕上隨即出現了一連串的延遲殘影。 當畫面結束運動最終靜止下來之後,屏幕中一個奇怪的東西映入了我的眼簾。 那東西大概有兩人左右的大小,半透明的形制似乎是某種結晶,圓咕隆咚, 整體散發出出了淡淡的藍色光暈,像極了一個藍色的水晶蠶繭。 「這、這什麼玩意兒啊?」我知道王烈應該就站在攝像頭旁邊,隨即開口問 道。 「什麼玩意兒我也不知道,我只想說,你和路昭惠她們進鳳凰山囚籠,真是 從裡面帶出來了個不得了的傢伙啊!」王烈的語氣當中滿是無奈。 「你什麼意思啊?」我聽清了王烈的話後,瞪大了眼睛,又一次仔細了觀察 了那個藍色蠶繭般的物體之後,方才透過它那半透明的藍色外殼,隱隱約約的注 意到其中心似乎存在著一個人形的影子! 王烈接著在攝像頭前進行了解釋。「你跟周靜宜去後,夏姜原本一直都在 睡覺。大概是昨天早上,這丫頭忽然翻了幾次身,好像還嘀咕了幾句夢話什麼的, 守著她的老韓還以為她要睡醒了,卻沒想到,人沒醒來,她身上原本不停在散發 的玄陰氣息反倒忽然發生了變化,玄陰氣散發出來後在空中凝結成了這種藍色結 晶,並一層層的把她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形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望著屏幕上這塊晶瑩剔透藍色水晶般的繭狀物體,以及王烈的相關解釋,我 一時之間目瞪口呆,喃喃的反應道:「你、你是說,這塊大水晶是夏姜變的?她 本人現在就被包裹在水晶裡面?」 王烈在屏幕那邊點了點頭,接著自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開口嘀咕著: 「陰氣化繭、破繭成蝶……夏姜吞噬了十二墮天的離魂,現在看這樣子是要羽化 成仙的節奏了!」 「羽化成仙?」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王烈。王烈狠狠的吸了一口 香煙道:「當然,這是老韓的推測了!而且我也希望他的這一推測是正確的,否 則的話,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鋼琴演奏的旋律在夜空中蕩……被王烈要求避之後,周靜宜一個人在客 廳無聊,所以彈起了鋼琴。但是她此刻彈奏的曲目並非是擺放在鋼琴譜架上的 《即興幻想曲》,而是貝多芬《悲愴》中的第三章節,這一章節節奏明快,具備 了一定的演奏難度。但對於周靜宜而言,卻似乎毫不費力…… 我推開書房大門進入客廳後,琴聲嘎然而止。 「怎麼樣?孫聰那邊的委託,你和他具體怎麼協調的?」周靜宜從鋼琴前起 身,先一步坐到了沙發上,並替我倒好了茶水。 「……只能我先出面接受孫聰的委託了!沒辦法,誰讓我欠他人情呢!」我 在周靜宜身邊坐下,一邊喝茶,同時告之了之前我和王烈在書房內最終的討論結 果。 周靜宜嘟起了嘴巴,小聲嘀咕起來。「……鬧了半天,還是要讓你去接那個 委託啊?怪我了,我原本就只想賺點中介費的,沒想到現在把你給繞進去了!」 我搖了搖頭道:「怪不得你了……就算你沒把我介紹給孫聰。估計王烈那邊 過兩天也會知道這個事情並讓我動去接觸孫聰的。」 「那現在怎麼辦?難不成你真的要參加那個孫聰組織的什麼救隊?」周靜 宜皺著眉頭問道。 「看來是需要加入了。」我在給予了周靜宜明確的答覆之後,側過臉,把嘴 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剛才在書房就聽見你在外面彈琴,光顧著和王烈說 話,都沒機會好好靜下心欣賞欣賞。現在不知道能不能專門為我彈幾首曲子來聽 聽呢?」 周靜宜嫣然一笑,起身再次坐了鋼琴面前。「想聽什麼曲子?說吧。」 「即興幻想曲……」 周靜宜如玉蔥般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琴鍵當中來穿梭,悠揚的樂曲旋律在我 耳畔響。我閉上了雙眼,靜靜的躺靠在沙發的靠墊上,平復著之前一度激動的 心情…… 「我明天就買機票過來……」知道夏姜異常後的我立刻便做出了這個決定。 但王烈的話卻直接在我發熱的腦袋上澆了一瓢冷水! 「你過來能幹什麼?你有辦法能抑制夏姜的變化?還是說,假設她意外妖化 之後,你能像我一樣靜下心來加以對應?」 在我意識到我兩者都無法辦到之後,王烈對我說明了他的決定。 「夏姜這邊有我和老韓盯著,你就不要擔心什麼了,當初把這丫頭留下來, 是你和我最終決定的,所以夏姜這邊,無論出了什麼情況,我都會負責到底的! 但我和老韓還有其他人也因此都不能輕易離開了。如此一來,對付那個達耶。仁 波切的事情就只能延後。不過那個女人名聲很大,我過去都沒意識到她居然也是 三宗裡面的人物,現在既然知道了,反倒不著急這一時半會了!除非她像那幾個 流亡在外的傢伙一樣,跑出國去,否則落我手上是遲早的。反倒是孫聰那邊,我 是真需要拜託你替我跑上一趟了。」 「是要我代替你找九鼎麼?」 「不是找,而是監視!」王烈在視頻中表情鄭重的解釋道:「老實說,九 鼎找不找的到其實不重要!那東西下落不明已經兩、三千年了。不過真正的九鼎 確實擁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我更擔心的是它們會落到別有用心者的手上 成為害人的工具。讓你接受委託,加入那個救隊其實是希望你能夠代替我監控 那些人的行動。一旦你覺得他們動機不純或者另有圖謀的話,你就還需要出面進 行制止和阻攔了。」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我就如你所願,出面接受孫聰他們的委託好了。 不過我也不妨直說,答應你是因為之前欠了你太多人情的原因,事實上,你們這 個行當裡的事情我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此刻,我坐在沙發上,聆聽著周靜宜的演奏,同時憶起了唐輝唐先生當初 在鳳凰山囚籠下面曾經對我講過的一些話。「……王烈他們有時候管的太寬了。 有些事情,不管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只要他們看不過眼,便會橫地裡插上一腳。」 現在這種情況,也驗證了唐先生當初對王烈看法!孫家找九鼎,王烈僅僅是 懷疑對方動機不純,就堅持要我隨行監視,我因為人情的關係,即便不願卻也只 有再一次被動捲入了其中。想到這裡,我禁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腦子裡冒出 了一句俗語:「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唉聲歎氣的舉動,很自然的映入了周靜宜的眼中,她再一次停止了彈奏, 起身坐到了我的身邊…… 「怎麼啦?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要這事情真的非常麻煩的話,大不了我去 跟孫聰說,沒聯繫到他要找的那種人就行了,我兩個置身事外好了。什麼中介費 我不要了……」她注意到了我此刻內心的煩躁,想打退堂鼓了。臉上顯露出了某 種自責般的表情。 「要,為什麼不要!不止中介費,委託費到時候也要跟他好好計較一下!畢 竟,我們兩個將來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努力的將腦海裡的各種想法和念頭都掃蕩了出去,而將注意力全部都集中 到了眼前的美人身上…… 下午和母親見面,母親的種種舉動雖然令我厭惡和反感。但生理上所造成的 刺激確是實實在在的!此刻伊人在前,又想到了母親在雨中對我的所作所為,我 瞬間產生了強烈的需求和慾望,將周靜宜按倒在沙發上撫摸親吻了起來。 「……討厭了,臥室在那邊。」周靜宜一邊和我彼此撫摸著,一邊示意臥室 的所在。 可我卻就想在這裡直接把她給辦了,隨即應到:「就在這裡……這裡做讓 我想起之前在車上……」 周靜宜也想起了之前和我在越野車後座上那次車震,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完 後,把我朝邊上一推,起身跑到了照明開關那裡,乾脆利落的關閉了房間裡的全 部燈光,然後一溜小跑衝到沙發旁,撲到了我的身上。 「關燈,別讓外面的人看到……這麼動?看來今天是沒出去偷吃了……嘻 嘻,老娘我收公糧無所謂場地點。要喜歡在客廳,我就陪你在客廳……」 話沒說完,我抬頭堵上了她的嘴…… 在黑暗的房間中,我和周靜宜脫去了彼此的衣物,直至一絲不掛。來的撫 摸和親吻讓我淡忘了之前一切的煩惱。 在完成了愛撫和前戲過程後,我掰開了周靜宜的雙腿,彎著腰將自家兄送 入了女人溫暖而緊湊的密穴當中,伴隨著前後的運動,我和周靜宜也在不知不覺 調整著各自的身體姿勢和體位,目的當然是為了讓彼此更加的舒適…… 周靜宜的雙腿被我擔上了肩膀……運動中,我忽然注意到飄窗哪邊的玻璃鏡 面上居然能看到一絲我和周靜宜做愛模糊的影像反射。這更進一步刺激了我此刻 的性慾。 又看了兩眼之後,潛藏在我腦海中父親和那個不知名女子在老宅木椅上的性 愛畫面卻突然冒了出來,並同我視膜看到的我和周靜宜正在進行的性愛畫面在 我的大腦思維當中彼此混淆、重疊到了一塊……以至於我一時間都分不清自己是 在現實亦或者虛幻當中。 正文 【紋面】(136、137) 看$精彩-小說~盡^在'點 b點 諦^~^*小%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7月8日 字數:5635 第一三十六章 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響,火車車皮最終停靠在了貨場站台旁。 「光郎、光郎」接連兩聲金屬碰撞,俞明純拔下了悶罐車皮上的插銷,跟著 用力的將鐵門「嘎吱、嘎吱」的推了開來。 巨大的聲響將蜷縮在車廂角落邊的我驚醒了過來。俞明純注意到我睜開眼睛 後,朝我笑著招呼道:「到地方了,估計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和我們聯絡,你守著 車皮,我去辦手續,順道找廁所,快憋不住了……」 見我隨意的朝他擺了擺手後,俞明純隨即跳下了火車車皮,一手攥著貨運單 據,一手捂著肚子衝了出去。而我,則在他跳車後起身走到了車門旁邊,隨意打 量了一下眼前這座看上去極為蕭條的鐵路貨場,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 從西寧發出的這趟貨車,因為碰上鐵路檢修,以及調度、讓車等等原因,最 終花了超過兩天的時間才最終抵達了目的地格爾木。這比原定的時間晚了差不多 整整一天。車站那裡調度牽引車頭又等了三、四個小時,此刻到達卸貨場站已經 是黃昏十分了。 望著遠處天邊地平線上的最後一絲殘紅,我把堆積在口腔內的煙氣順著鼻孔 裡噴出去後,低頭檢查起了背包內攜帶的物品。 最終視線落到了一本薄薄的筆記本上。這本筆記是臨出發前,葉桐依照韓哲 的吩咐給我送來的,看到這本筆記,我才知道,韓哲居然也曾經花時間和精力調 查過「真九鼎」或者說「禹王九鼎」的具體下落,而這本筆記,就是他過去通過 查閱各種文獻資料後,通過分析考證形成的最終推斷和研究成果。 而從上火車到剛才我睡著前,我一直都在閱讀他的這本研究筆記。筆記中他 的一些推論和看法徹底改變了我之前對「九鼎」這東西的理解和認識。 「請問……這車皮是惠集團公司托運的貨物麼?」 就在我打算藉著等待的時間把筆記本掏出來再多翻幾頁的時候,耳邊響起了 詢問的聲響,抬頭一看,見到一名身著西裝的青年男子大聲開口詢問著,一路小 跑的來到了車廂門前的站台上。 我點了點頭應道:「沒錯了,請問你是?」 青年男子見我確定,往前一步動伸出了手道:「我是馬國富,惠集團青 海分公司的。您是嚴先生還是俞先生?」 我同他握手後答道:「我是嚴平。」 「哦,是嚴先生,那俞先生呢?」馬國富在確認了我的身份後,隨即問起了 俞明純。 「他去上廁所了,順道辦提貨手續。」 「這樣啊,那我去辦公室哪裡和俞先生見面了。車廂這裡,還請嚴先生你繼 續看守一下,我馬上出去讓他們把車開進來準備裝貨。」 這個叫馬國富的惠集團工作人員頗為幹練,在同我交談完畢後,便又立刻 轉身跑了去。十多分鐘後,我便看到他和俞明純兩人一道引導著一輛小型越野 車和兩輛中型運輸卡車開上了貨運站台,跟隨他倆和司機一同到達的還有十多名 裝卸工人。 車輛挺穩後,除了裝卸工人,我同俞、馬兩人以及三位司機也都一起動手, 花了半個小時,將運送的貨物都順利搬上了兩輛卡車,隨即驅車離開了這座不知 名的鐵路貨場站。 「……生命探測儀三台,金屬探測器四台,便攜式急救設備兩套,輕型山地 履帶車四輛,無人遙控偵查機四台……」馬國富和俞明純兩人在越野車上出於謹 慎,又一次核對起了貨品實數和貨單數據。再次核對無誤後,馬國富方才說明了 接下來將要帶我和俞明純前往的地點。「我們現在去城裡同最後一批到達的救 隊成員匯,順便在哪裡把晚飯吃了。」 俞明純點頭詢問道:「吃完飯呢?是不是在城裡住一個晚上?」 馬國富搖了搖頭。「我們這批原本計劃是要在格爾木這邊休整一天的,但現 在因為火車晚點,恐怕是不能再拖了。吃完飯最多休息一兩個小時,就要連夜出 發。往西南,經納赤台,過崑崙山口。先期抵達的人員應該已經在楚瑪爾河北岸 的預定域紮營了,他們在哪裡已經等了三天了。」 「你們孫總呢?」我靠在後座上開口詢問道。 「你問的是孫聰先生還是孫明先生?」馬國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著身 子朝我望來。 「嗯,他們不在一塊麼?」我雙手抱臂,平靜的說道。 「孫明先生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在楚瑪爾河那邊的營地了。孫聰先生的話, 據我瞭解,因為和他同行的那幾位女士以及攝制組提出的要求,前天抵達後,並 沒有直接前往營地了,而是帶了那幾位女士和攝制組沿著南下的道路一路拍攝游 覽。現在有沒有抵達楚瑪爾河營地,我也不是太清楚了。」馬國富解釋著。 我聽完後,皺了皺眉頭。 馬國富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一邊動為包括司機師傅在內的車上諸人分髮香 煙,一邊替自己的老辯解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陳小姐畢竟是孫總 的未婚妻。孫總怎麼也需要考慮一下她的建議和需求了。這次救行動不管最終 結果如何,他們兩人將來總是要結婚組建家庭的。而且陳小姐也不單單是為她自 己的事業考慮,如果這次救行動能夠取得一定程度的進展,她的拍攝計劃也能 在某種程度上會對惠集團產生積極的影響了。」 我抿了抿嘴對於馬國富的這一說法不置可否,側身把嘴上的香煙湊到了俞明 純打燃的火機上點燃,跟著整個身子靠在後座上不再說話了。 在市內一間餐廳裡用餐並略微休息了一陣後,在頭車的引領下,由十多輛各 種型號車輛組成的車隊在夜色中沿著朝南向西藏方向延伸的公路開始了行進。 此時已經入冬,入藏的公路兩旁反射月光的小片積雪隨處可見,部分路面上 也已經形成了冰凌,因此車隊行進的極為緩慢,從格爾木到納赤台不足公里的 路程我們這只車隊就行駛了接近三個小時。而經過納赤台後,車隊的速度愈發緩 慢起來,不過還是順利的通過了崑崙山口…… 通過崑崙山口後不久,車隊駛離了公路,開始向正西偏北的方向前進。坐在 副駕駛上的馬國富取出了車載對講設備,不斷詢問各車的狀況同時與領頭的越野 車保持著密切的聯繫。晴朗的夜空下,遠方漆黑高聳的山脈影像隨著車隊的移動 而逐漸高大清晰了起來。 這時一隻坐在我身邊的俞明純起身拍了拍副駕駛座位上的馬國富道:「馬哥, 能不能停停車,我想找地方方便方便……」 馬國富聽到後,立刻和領頭車輛取得了聯繫,兩邊協商了幾句之後,整個車 隊隨即在高原戈壁灘上停止了前進。 「停車休息半小時……建議都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四處走走,但別離開車隊 太遠!要上廁所的,男的全部車隊左邊,女的右邊!」 馬國富算是現在這只車隊的實際負責人,下車後,扯著嗓子宣佈了車隊在此 臨時休整的決定。 俞明純停車後,立刻拿著一卷衛生紙遠遠的跑到了車隊左側數十米遠的位置 解決個人問題去了,馬國富見我也從車上下來活動四肢後,走到了我的身邊,接 過我分發給他的香煙,注視著下車四處活動的車隊人員,同我隨意攀談了起來。 「……嚴先生是第一次來青海?」 「第二次了……我八年前去過可可西裡!不過走的不是現在這條路線,而是 從阿爾格山基什拉克那邊南下的……」此刻的我有些漫不經心,隨意打了個響指, 用手指上的紅蓮火焰替馬國富點燃了嘴上的香煙。 馬國富驚異的注視著我手指上跳動燃燒著的紅蓮火焰,直到我點燃自己的香 煙並揮滅火焰為止。 「……去過可可西裡?那嚴先生也算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的了……私下裡 孫明先生告訴我,您就是我們惠集團這次專門請來應付那些麻煩的高人了。到 時候,還請您多多費心了。」馬國富想必是從我手指發出紅蓮火焰這點上確認了 我的能力,對我語氣和態度在不知不覺當中帶上了敬語。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你就放心了……不過,我好像聽說除了我之外, 你們集團還找了其他人來應付那些麻煩啊?」我靠著車門,仰頭望著空中皎潔的 明月以及漫天星斗,悠悠然吐了一口煙圈。 在從西寧坐火車前往格爾木前,我一度以為我是孫氏兄找到的唯一的「能 人異士」!不過和俞明純那傢伙一塊呆了兩天之後,我才從那傢伙口中得知。除 了我之外,惠集團還找到了至少六個能夠「降妖伏魔」的「高手」參與此次 「救援行動」,這令我頗感意外,此刻在馬國富面前提及此事,無非是打算從他 這裡得到進一步的確認。 「嗯,好像是的,那幾位不出意外,現在應該已經都在營地那邊集中了。」 馬國富對我的問題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我搖了搖頭道:「可你們兩位孫總,卻沒告訴我這些……」 馬國富解釋道:「孫總他們應該不是故意對您隱瞞這個情況的!據我瞭解, 除了您之外,這次參與我們救援行動的那另外幾位高手,幾乎都是隊伍出發集中 前的頭一兩天才最終接受我們集團僱請的。而孫明先生當時急匆匆的提前趕到西 寧也是為了同那那幾位協商簽約。您因為動要求同救援設備同行,所以孫明先 生才沒機會專門把這個事情對您告知了。」 聽完了馬國富的解釋,我點了點頭。 為了確認孫氏兄這次救援行動的「真實目的」,我在同這兩兄簽訂了雇 傭協議之後便動提出了參與運送行動相關設備的工作和任務。而我之所以和俞 明純乘坐悶罐火車車皮最後抵達格爾木的原因也在於此。而這期間,從我和俞明 純在南京接手設備物資的運送工作之後到現在的幾天時間內,我都再沒有同孫明 以及孫聰兩兄有過任何的照面。馬國富的這一解釋也算說的過去。 和我同姓的俞明純是惠集團公司的內部人員,即使是在和我一塊處理設備 托運,押運任務的過程中依舊保持了和他們集團公司人員的聯繫和交流並從其他 渠道瞭解到相關情況也屬正常,而我最後也是從他的口中瞭解到了有其他「能人 異士」加入的這一消息。 從我本人親自經手並運送的這些設備和貨物來看,孫氏兄找失蹤考察隊 的目的基本還是真實可信的,在確認了這點之後,我也就對其他事情多少看淡了 一些。 就在我和馬國富正要繼續聊點其他什麼話題的時候,車隊後方先是穿來了幾 聲女性的尖叫聲,接著又傳來了鼓噪聲。我和馬國富不約而同的將視線一道轉移 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當確認聲響來自車隊右側之後,我和馬國富隨即趕了過去 …… 繞到右側之後,便看見一名車隊成員正在往前跑,見到我和馬國富後,立即 迎了上來。並迅速解釋了他們發出鼓噪聲響的原因。「劉敏和朱鈺在那邊看見了 一具死人骨頭!」 「什麼?」馬國富聽到了楞了一愣,在和我對視了一眼後,立刻在這名隊員 引導下和我一塊朝現場跑了過去。當我們到達距離車隊停車域足有二、三十米 的事發地點時,現場周邊已經聚集了十幾二十多個車隊成員了。 撥開圍觀的眾人,一座垮塌並廢棄了的瑪尼堆出現在了我和馬國富的眼前。 而在自然光線以及幾名人員手中照明光線的映照下,瑪尼堆下方碎石縫隙中,一 個白森森的骷髏頭顯露了出來…… 「我和朱鈺看到這堆石頭可以遮擋一下,所以就打算在這方便的,結果一繞 到這背後,就看見了這個東西!」名叫劉敏的集團女性成員見到馬國富後,說明 了她和另一個女人跑到這裡的原因。作為女性,總是比較羞澀的,即使是在這樣 的荒野當中,對於個人隱私也非常注意了!為了防止走光,兩人跑到了相對偏遠 的這一位置解決生理問題。但卻沒想到在這個她們看來最為適的地點卻看到了 這樣可怕的東西。 馬國富看了一眼暴露在外的骷髏頭後跟著把視線又轉移到了瑪尼堆,伸手指 著瑪尼堆對眾人說道:「著玩意兒是瑪尼堆……在藏,這可是極為神聖的東西! 你們居然跑這裡來大小便……」 「……好了,這瑪尼堆是已經廢棄了的。這裡也沒有藏民居住,用不著尊重 什麼風俗習慣!」我止住了馬國富的話頭,蹲下了身子觀察起了眼前的座瑪尼堆。 「……沒有六字箴言的石刻,只有刻繪了坦多羅符文的石刻,和之前在夏禹 城山谷外圍域我見到的那座不同!這不是普通的瑪尼堆,應該是魔堆!」在仔 細觀察了整座瑪尼堆的狀況之後,我在腦海當中得出了這個結論。 馬國富並未因為我打斷了他的話語而對我有任何不滿,相反,只是緊張的注 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他很清楚我是什麼人,來到這裡的原因又是什麼,因此,當 面對這些可能意味著怪力亂神有關事件或者物品的時候,他會毫無條件的支持並 服從我的全部決定。 我瞇著眼瞅了瞅那顆骷髏頭,瞳孔之中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 最後我站直了身子,對聚集在周圍的人群招呼起來。「好了,就一具死人骨 頭而已。沒啥可看的……大家都散了吧,要方便,找其他地方解決就是了。都走 了,都走了。」 說完,我帶頭轉身返了車隊所在。馬國富緊緊的跟在了我的身後,而其他 人員見狀最後也都各自散去了。 見到身邊無人跟隨,馬國富湊到我的身邊不安的詢問道:「嚴先生,不管那 玩意兒真的沒事麼?」 「那不是瑪尼堆!你對藏應該是比較熟悉的,正常的瑪尼堆你應該見過, 基本上都必然會有佛教標記、坐像或者六字箴言之類的石刻!這玩意兒那些東西 都沒有,所以它不是了。至於它究竟是什麼,因為已經廢棄,喪失了功能的原因, 所以也並不重要了。讓它在哪裡就可以了……」我淡淡的對馬國富進行了答覆。 「你確定了就好……」馬國富點了點頭。 再次到乘坐的越野車旁,馬國富也沒了同我繼續聊天的興致,只是不斷注 意著時間的流逝,並在確認車隊全體人員都返各自乘坐車輛周圍,三十分鐘已 到之後,下達了上車繼續前進的指令。 坐車上的我表面上若無其事的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但腦子裡卻是波濤翻 滾。 「……埋屍谷,具體地點未知,但已知的情況是其周圍數公里之內分佈著 大小近座魔堆。魔堆相應神堆而言,兩者之間的別在於是否存在神聖石刻! 神堆受神佛眷顧,必有佛祖真言、符號、坐像等石刻。而魔堆則無。且累積魔堆, 必以亡者屍骨奠基!魔堆真正的用途尚不完全明朗,但有凝聚陰、鬼、魔氣效能, 在某些方面類似京觀,奠基之屍骨能夠獲得陰、鬼等氣滋養長期留存而不腐… …」 這是韓哲那本筆記中關於魔堆的相關記錄。正是通過筆記上的這一記錄在比 對了剛才那座瑪尼堆的具體情況之後,我方才確定了其魔堆的實際性質。不過魔 堆雖然被稱為「魔堆」,但在實際使用方面其實和神堆的效果是一致的,只是原 理不同而已。 神堆往往建立在人們正常居住、生活的域當中,憑借神聖的力量驅趕邪惡, 保護居民。而魔堆則相反,一般建立在荒無人煙的場所,常用以吸引、禁錮亡靈 和惡鬼之類的東西。所以說,雖然它的名字叫做魔堆,但實際上並不意味著它就 是什麼邪惡的東西。 「……居然在這裡就見到了一座廢棄的魔堆,那說明孫成章的那只探險隊沒 准已經找到了埋屍谷的具體地點了。」 想到這裡,我的眉頭擰了起來。 幾天前,當我和俞明純順利接收到那些救設備和物資的時候,我一度確認 了孫家兄此行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救失蹤的考察隊,心理也因此產生了幾分松 懈。但現在這座意外出現的魔堆卻又讓我的心情緊張了起來。 因為魔堆的出現,意味這孫成章那只考察隊只怕已經陷入了埋屍谷所在的范 圍之中,就算孫家兄組織這第三批救援隊單純的只是為了找考察隊的下落也 極有可能步其後塵而誤入埋屍谷……而在韓哲的筆記當中,這傳說的埋屍谷地, 是極為危險和可怕的場所和所在。我因此開始後悔之前對周靜宜的妥協了。 「不行,現在看來,這次救行動之後遇到的種種麻煩極有可能超出我之前 預計的狀況。在營地見到她之後,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讓她跟隨惠集團的 後勤支援人員撤離了……」 ……六天前,我得到了孫明的正式通知,和惠集團的俞明純一道前往南京 接收為了此次救行動而特地從國外購置的相關救設備同時運送這些設備前往 西寧。結果夜裡我發現周靜宜在替我收拾這次外出所需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之餘, 自己也在打點行裝。 「怎麼了?我出去賺錢,你就打算一個人外出旅遊麼?我可是會疑神疑鬼的 哦!」我躺在床上味著剛剛和她之前激情的同時跟她開起了玩笑。 「疑你個頭了……孫聰他們的這次救行動我也要參加了!」周靜宜把收揀 好的背包往邊上一扔,跳到床上摟著我親了個嘴。 親完之後,我莫名其妙的望著她道。「什麼?你也去?你開什麼玩笑啊!孫 聰他們僱傭的可是我,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去做什麼啊?」 周靜宜拿起床邊的手機,卡嚓一聲直接給我拍了一張照片後得意洋洋的答 道:「拍照、攝影,集下期雜誌欄目的素材!集團公司那邊,我把工作都安排 好了……」 「等等……你說什麼?」我當即從床上坐了起來!「集下期欄目素材?你 沒搞錯吧?孫聰他們這次可是去找人的。又不是遊山玩水,你去集欄目素材? 這不是添亂麼?他會允許你跟著去才怪了!」 「嘿嘿,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他還真允許了……而且不止我這裡,他未婚妻 陳小薇也會帶領一個節目攝制組全程跟隨拍攝記錄這次救行動的全過程。而且 實際上同意我隨隊一道集素材不是孫聰,而是陳小薇了!」 「你說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聽到周靜宜的話,我目 瞪口呆。 周靜宜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側著身子坐到了我的身邊,進一步向我說明了 起來。「陳小薇覺得和孫聰訂婚之後不方便繼續拋頭露面從事節目持人的工作 了,決定轉行節目策劃和製作方面。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全程記錄拍攝孫聰他們此 次救行動的全過程並製作一期叫做「絕地救」的專題節目!一方面表示她對 孫聰此次行動的重視和關心,另一方面也借此機會直接轉型。我昨天去電視台聯 系我們集團公司的電視廣告業務,湊巧碰上她,才知道了這麼個情況。她跟我講 了之後,我就想到了咱倆負責的那個專題欄目的下期內容不是還沒有著落麼?這 下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我也加入她的那個專題節目攝制組,並拍攝記錄救行 動過程。我們那個欄目的題是戶外運動和探險,野外救行動的內容應該也沒 問題!此外,她的節目是電視媒體,你們雜誌是紙質媒體,兩者並不衝突!所以 我跟她說了之後,她就答應了!嘻嘻。」 「她答應了?我不答應!」我衝著周靜宜吼了起來。「我跟你說,這次救 行動恐怕遠沒孫聰他們講的那麼簡單。要不然他們會到處找能夠驅鬼除魔的能 人異士?靜宜,鳳凰山坑道還有夏禹城你也都經歷過了。那多危險啊?要不是咱 倆命大,運氣好,能不能活著來都難說。這次我參加救行動,是王烈那傢伙 拜託我,我才去的。而且我推測,這次孫聰他們的什麼救行動的危險性不會比 鳳凰山還有夏禹城小。我怎麼可能讓你和我一塊又去經歷這種風險?不行,絕對 不行!」 第一三十七章 看到我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周靜宜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一邊親吻,一邊朝 我撒嬌。 「寶貝兒,別那麼大聲嚷嚷好不?我知道你擔心我,所以不准我去……可我 這麼做還不是為了咱倆的將來打算麼?你們雜誌的那個專欄現在可是咱倆在負責 弄,我還指望著把它弄好以證明我的個人能力呢!至於這次救行動究竟有多大 的危險性,我覺得你恐怕擔心過頭了!」 「你想過沒有,孫聰既然同意陳小薇和她的那個節目攝制組前往拍攝救過 程,想必在安全方面也是經過了充分考慮的。要真像你說的那麼危險的話,你覺 得孫聰會讓自己的未婚妻帶著電視台的那些人一塊去麼?這不是把他自己老婆還 有電視台的那些工作人員往火坑裡送麼?」 「這……」面對周靜宜的這種說法,我一下愣住了。 看到我啞口無言的樣子,周靜宜嘻嘻的笑了起來。「你放心了,我向你保證, 我去了之後,肯定不會像夏禹城那次再單獨行動了,我會一直跟著陳小薇她們的 那個節目攝制組一塊行動。跟著攝制組的安全係數肯定是最大的!不會讓你擔心 的好麼?寶貝兒,答應我,就讓我一塊去了……而且你以為我去就只為了工作麼? 你這麼好色,我擔心我要不在你旁邊盯著,你沒準又會跟別的什麼女人勾搭到一 塊去了……」說著說著,她在我的腰部狠狠的扭了一把…… 就這樣,我在她軟硬兼施之下只得妥協,同意了她參與孫聰這趟救援行動的 要求。而現在當我預感到行動的危險性在上升之後,我便打定意見面之後無論 如何要讓她立即退出了。 魔堆的出現影響了車隊整體的氣氛,原本時不時還在對講機內開些玩笑說些 私人話題的各車聯絡人員此刻也都沒有了聊天的興致,整體氛圍壓抑而沉悶。我 也在這種狀況下隨著車輛的晃動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假寐當中。 也不知道又行駛了多長時間,我被馬國富輕輕推醒了過來,當我睜眼的時候, 感覺四周的光線已然發白,順著馬國富手指的方向,我終於看到了作為這次救 行動而由惠集團所建立的救大本營! 遠處,在一片內凹的山脊正中,臨接著一片天藍色的湖泊。幾座天藍色雙層 木質房和數十頂雪白的帳篷整齊排列著,房和帳篷周邊稀稀落落設置了高矮 長度不一的原木柵欄。在營地鄰接湖泊的部分,先期抵達的工作人員甚至搭建了 一座延伸至湖內數米的木質小碼頭。 在山脊兩側高大林木以及藍天白雲的映襯下,整座營地顯得整潔有序!配上 四周的湖光山色,簡直讓人無法想像這裡居然是臨時搭建的一處野外救行動基 地,反倒更像是經過精心設計和佈置,兼具西部和高原風格的簡易度假山莊! 那景色,就連我這個極度缺乏美學感應能力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感染 力! 「……不、不會吧!孫明和前期工作人員幾天時間就搭建出了這樣的營地?」 望著出現在視線當中救大本營。我瞠目結舌的開口問道。 「哪裡有那麼快!營地能有現在這樣子,是經過了前兩批救隊以及相關後 勤保障人員加上這次進駐的各路人員斷斷續續花了快三個月的時間才建成的!能 夠形成現在這樣的規模和形制,真的很不容易了!想著一旦救行動終止這裡就 會被廢棄,我個人覺得挺可惜的。所以出發去格爾木接你們之前我都還在跟孫明 孫總提建議,是不是跟自治政府協商,將來想辦法以集團公司的名義把這裡以 及周邊域給拿下來,建設成集團公司未來的夏季培訓以及療養基地什麼的。不 過呢……兩位老總如今的心思沒在這上頭,至今也沒給我明確的說法了。」 作為惠集團在西部地負責人之一,馬國富顯然對這座臨時建成的救營 地傾注了不少的心血和精力,此刻提及此事並聯想到營地之後可能的結局,馬國 富流露出了某些不捨。 我對於他的這種心理有所瞭解,但這畢竟只是對方集團公司的內務,我作為 外人也無從插手,因此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數分鐘後,車隊終於抵達了營地入口處,在同先期到達的各種車輛一樣在入 口外的大片空地內依次停靠完畢後,車隊成員下車開始清點搬運物資和設備。我 則在馬國富的引導下攜帶著自己隨身物品先行步入了木柵圍成的營地之內。進入 之後,我才意識到,這營地比我剛才預想的還要更大一些。但從建議房擁有的 房間數量和帳篷的數量來看,這座營地足以同一座團級規模的野戰營地相提並論, 容納千人生活住宿都不會顯得擁擠…… 營地正中是一片近平米的空地,以這座空地為中心,整座營地程標準田字 型分佈。左下位置鄰近營地入口除了一棟兩層簡易房之外,多為作為倉儲用途 的大型帳篷。右側上下兩部分除了三棟房外分佈著近四、五十個軍用野營帳篷, 應該是救人員和後勤保障人員居住和休息的場所,而左上位置是六棟雙層房, 哪裡傳來的發電機轟鳴聲以及一座用於假設大型照明設備和通信天線設備的數米 高的鋼架塔證明其營地中樞的作用。 馬國富最終帶著我來到了左上位置的一座房面前,孫明從房二樓正中的 房間內走出,在二樓過道上向我揮手示意。馬國富見到後,向我點了點頭,便又 轉身返營地入口去指揮物資和設備的裝卸和分配工作去了。我則自行沿著樓梯 來到二樓,和孫明見面。 「真是辛苦了……接收和運送設備這些工作本來應該是我們公司自己的工作 人員負責承擔的。但這次卻麻煩你一路操持。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孫明在同我 禮節性的握手之後,客氣的將我請進了房間。 「你客氣了……接收運送設備是我自己動要求的。而且一路上辦理手續, 聯繫運輸方式這些也要都是俞明純在具體經辦,我並沒經手什麼實際事務,只 是跟著他行動而已。真正辛苦的是他了。」我一邊應著,一邊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滿地的各種纜線,孫明一邊替我找了一張塑料便椅,一邊來到靠窗的 桌旁用紙杯為我倒了一杯熱茶。 「你們是最後一批抵達的人員了,明天應該就可以開始正式的救作業了。 所有直接參與一線救工作的人員都需要聽從領隊關悅然的指揮和調配。她馬上 就會過來,你和她先見見面,彼此熟悉一下。前兩次救雖然失敗了,但她卻能 帶領全體救人員全身而退,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希望你和她能夠精誠 作,全力配了。」孫明一邊將茶水遞給我,一邊微笑著進行著說明。 「關悅然?怎麼取了這麼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個女人似得……」我接過茶水 呡了一口,隨意的應著。 「她本來就是女人!」 聽到孫明這句話,我噗嗤一聲控制不住的將口中滾燙的茶水給噴了出來,在 咳嗽了兩下之後,我抬起頭,難以置信的望著孫明確認到。「你是說,你們的這 個領隊居然是個女的?」 孫明鄭重的點了點頭。「一會見到她你可別吃驚……她很年輕,今年剛滿三 十。但是已經參加過兩次北極科考探險,一次南極科考探險。不僅如此,她還擁 有許多重大災害的災後救援,以及各類極地域的探險救援經驗!在我看來,她 很了不起。至少在國內,我相信很難再找到比她更為優秀的救援領隊人員了。」 我從來也沒有所謂的性別歧視心理,假如這個叫做關悅然的女人真如孫明此 刻介紹的一般優秀的話,我並不介意接受她的領導,並遵照她的指示行動了。因 此在孫明說明完畢後,我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算是對孫明做出了某種程度的 承諾。 就在此時,房樓梯那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略顯矮小的身 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孫明叔叔……我看見營地外面好像有那種四輪的山地摩托車。不知道我能 不能去騎一騎了?」 聽到這聲音,我的腦子裡便如響起了炸雷聲一般…… 「……應該可以了。不過你不能自己駕駛,讓駕駛員叔叔載你在營地周圍轉 一圈是沒問題的。」孫明對門口的來人淡淡的應道。 來人見孫明鬆口後,當即又轉身彭彭彭的從樓梯那裡衝了下去。 「……我沒聽錯吧?這營地裡居然有未成年人?」我壓制著自己的內心的震 驚,一邊不著痕跡的向孫明確認著。 「唉……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那孩子是跟著薇薇那個節目攝制組 一塊過來的。聽說是薇薇什麼乾姐姐的孩子……這孩子純粹就是來遊山玩水的。 阿聰既然已經同意了薇薇的全程拍攝計劃,所以關於攝制組那方面的事務也徹底 都交給了薇薇負責。我也不知道她怎麼考慮的,居然會在攝制組相關人員之外還 帶上了這麼兩個莫名其妙的人跑來這裡。不過好在應該不會對我們整體救工作 造成什麼不良的影響。所以我也就由著她了。畢竟,她和阿聰很快就要結婚了, 將來她就是惠集團的女人。我雖然是阿聰的堂兄,但說到底也只是替他們兩 口子打工而已,犯不著為了這種小事情和她發生矛盾。」孫明似乎並未注意到我 此刻表情上細微的變化,淡淡的對我說明著他所瞭解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那這孩子的父母也真夠大膽的,居然讓他一個人就跟著陳 小薇跑到這種地方來!」我拿起紙杯,喝了一口茶水掩飾著自己真實的心理狀態。 「怎麼可能只有這孩子一個人過來,他母親也跟著一塊來的。不過前天抵達 營地之後,就跟著阿聰還有薇薇那個攝制組一塊出去拍攝外景去了。嗯,對了, 周靜宜小姐也跟他們一塊去去了……剛才忘記告訴你這個事了!」孫明進一步向 我進行著說明。 「靜宜也跟去了麼?難怪我到了,她都沒有出來迎接我了。」我點了點頭, 算是確認了周靜宜此刻的狀況。 這時樓梯那邊再一次傳來了腳步聲,片刻之後,一名穿著冬季運動裝,頭紮 馬尾辮身材高挑的青年女性步入了房間之中。 女人臉龐消瘦,顴骨微凸,但卻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柳葉眉,鼻子小巧 堅挺,薄嘴唇,給人一種英姿颯颯之感! 「孫總,我好像看到營地口那邊最後一批物資設備和人員到位了?」女人進 來後,隨意的瞟了我一眼,便向孫明開口詢問起來。 「剛剛到,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也是我們應你的要求,特意請來的特 殊專業人員!他叫嚴平……」孫明對這女人顯得格外重視和尊重,在女人進入開 口詢問的同時動起身應並立刻為我和對方進行了介紹。「……而這位,就是 這次救行動的領隊兼總指揮,關悅然小姐了。」 我隨即起身向動向關悅然伸出右手。關悅然在禮節性的同我握手之後,開 口向孫明詢問道。「既然物資設備都已經全部到位了,那我們救隊是不是可以 立刻投入救作業了?」 孫明應道:「物資設備雖然到位了,但調試設備性能這些還需要時間,而 且新到這批人員是連夜趕來的。他們如今已經非常疲憊了。之前我和阿聰也通過 電話,討論了一下這個情況。他的意思是今天還是休整一天。正式的救行動明 天再開始……當然,你是領隊兼總指揮,如果你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救行動可以 立即開始的話,我和阿聰也會尊重你的建議,並全力支持你的所有決定的。」 關悅然聽後揚了揚眉邊道:「難得你們兩位老總考慮的周全,那就按照你們 二位的決定實行吧。」 見到關悅然沒有異議,孫明朝我抬了抬手對關悅然道:「那嚴先生我就交給 你了。」接著轉頭向我說明道:「一線救人員的具體分組和安排這些,都是由 關小姐來決定的。你沒意見吧?」 我點頭後,便隨著關悅然離開了孫明所在的房間。 下了樓梯,關悅然一邊走,一邊開口向我問道:「你看上去不像是宗派門人 了。之前真的對付過那些髒東西?」 「如果是屍傀或者殭屍之類的話,有那麼點經驗。」我淡淡的答著。 關悅然點了點頭,轉身朝我望來。「那就好,我家裡祖上曾經當過薩滿,所 以我知道哪些東西的存在和可怕。只可惜,我們家過去流傳的一些法門術術早都 失傳了。前兩次碰上了類似的東西,我是一愁莫展,只能優先考慮隊員的生命安 全而動撤離。」 「薩滿?」我聽到她提到這種稱呼,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關悅然笑了笑。「我是滿族了,真正的姓氏是瓜爾佳。關這個姓氏,是民國 之後才改的漢姓。」 聽了關悅然的解釋,我恍然大悟。東北地的滿族在入關建立清王朝前,很 多部族依舊信奉原始的薩滿教,而關悅然的祖先想必擔任過薩滿教的祭司,她因 此而多多少少瞭解一些王烈他們這個行當裡頭的事情也就不算奇怪了。 「嗯,我聽說除了我之外,惠集團還聯繫上了另外六個高手。你見過他們 了?」在彼此交談了幾句稍稍熟悉後,我詢問起了惠集團僱傭的另外幾名「能 人異士」的具體情況。 「說實話,這個行當裡的能力強弱這些,我是真的看不出來。不過從之前接 觸的狀況來看,應該都有些道行吧。至於是不是高手,估計只有你們這些人自己 心裡才清楚了。另外,我也不妨直說,前兩次救失敗後,我是真沒打算再接受 兩位孫總他們的委託了,只是因為他們一再挽留和堅持,我才決定留下來,最後 嘗試一次。建議他們找驅魔師,其實也只是我的一個借口而已。要他們沒找到, 我就可以以此為理由徹底終止救行動。現在他們真把你們這樣的人給請來了, 我只有遵守協議,再替他們組織一次救行動了。」關悅然領著我在營地中穿梭 行走,但很明顯,她恐怕對於這第三次的救行動並未抱有多大的期望。 「……我過去參與過不下三十次這樣的救行動,有官方組織的,也有私人 僱請的。如今其實早都已經過了有效的救時限了,再找下去根本就沒任何的意 義。我真不明白,那東西的吸引力真就有那麼巨大?」 聽到關悅然說出這樣的話後,我心中一動,在一旁試探的開口問道:「東西? 你是指九鼎?」 關悅然楞了一愣,再次扭頭朝我看了一眼,我和她在不經意間彼此都流露出 了會意的眼神。 「原來你已經猜到了。」她在露出無奈的表情之後,輕輕搖了搖頭。「我家 和他們孫家是世交了。我和他們兩兄算從小玩到大的。要不是這個原因,我才 不會神經兮兮的陪著他們兩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這裡冒險。當初孫叔叔出事, 我從國外趕來也只是想盡些自己的心意,不管是死是活,要能把孫叔叔的遺體 找來就好。可沒想到,遺體沒找著,卻找到探險隊遺留下來的那些關於找九 鼎的線和資料。他們兩個拿到了那些資料之後,就跟著了魔似得。千方計的 想要把孫叔叔的這個研究項目繼續下去。你說的沒錯了……現在的這個什麼救 行動無非是個幌子,他們兩個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九鼎了。而我,現在也是騎虎 難下,就算這次救真把叔叔的下落找著了,要沒得到九鼎,他們兩兄只怕也 不會罷手的。」 「你跟他們關係那麼好,難道就沒勸勸他們?」關悅然的態度讓我對她產生 了一定程度的認同感,這也讓我和她的交談彼此更深入了一層。 「怎麼沒勸過……可有什麼用呢?孫明哥多多少少還有些鬆動,可阿聰那家 伙!你是不瞭解他了,他要真的決定了什麼事情,那就是不撞南牆不頭!我現 在也算看開了,這是最後一次,要這次和前兩次一樣無法繼續進一步深入考察隊 失蹤域的話,我是鐵定撤退的,絕對不會再陪著他瘋下去了。」 關悅然說著,將我領到了一間帳篷邊上,掀開了帳篷門簾先行步入,而我提 著背包跟著走了進來。 帳篷內擺放著幾張空置的行軍床。其中幾張床上堆放著棉絮、床單、枕 頭、被套。角落裡還有疊放整齊的睡袋等各種物資。 「這間帳篷還沒人,你連夜坐車過來想必也很疲倦了,要不就先在這裡睡一 會。中午起來吃完飯我再徵求你個人的意見安排你在救隊裡的具體工作和分組。」 關悅然指了指帳篷內的那些物品接著說道:「帳篷裡的東西都是配套的,鋪床或 者圖省事用睡袋自己隨意。電源插線,熱水器這些也都有,不想去湖那邊取水 燒水這裡還有瓶裝的飲用水備用。這些方面,孫聰他們考慮的還是比較周全的。 發電房旁邊就是臨時食堂,吃飯就去那邊排隊。不過現在才早上六點,食堂哪裡 要7點半之後才開始供應。」講解完畢後轉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看了一下帳篷的具體情況,點頭表示了滿意,隨手將背包扔到了最近的床 上後繼續問道:「營地這麼大,孫聰他們這次究竟動用了多少人員啊?」 「整個營地如今加上你們這批抵達的,現在應該有接近四人。不過大部分 都是後勤保障和工程技術人員。明天開始直接參與救行動的一線救隊員到現 在為止,包括你我在內,確定的有一三十七名。」關悅然給予了明確的答覆。 「哦,那孫聰他們什麼時候會返大本營這邊?」 「阿聰和攝制組他們昨天夜裡是在章乃湖附近宿營過夜的,正常情況下今天 下午前怎麼都會返大本營。因為陳小薇之前跟我說過,希望救隊這邊在營地 周邊配攝制組拍攝一些救鏡頭和畫面之類的,孫明哥和阿聰希望救行動明 天正式展開除了剛才的那些原因之外,我估計也是希望我這邊能夠空出一些時間 來完成那個攝制組的拍攝需要。」 「配拍攝?聽起來攝制組不會跟隨救隊深入救現場?」 「他們倒是想,但是我拒絕了!真正的域非常危險,說不準就會碰上 那些四處出沒的髒東西。那個時候我需要你們幾位高手全力保證我們這些救隊 員的生命安全,哪裡還有精力去照顧陳小薇她們那個攝制組?所以之前我也跟阿 聰她們達成了協議,攝制組拍攝可以,但只允許他們按照他們那個節目的預設劇 本在大本營周邊確定安全的域內進行擺拍。我是來找人,救人的,友情協助陪 她們擺擺造型什麼的可以。但要她們真的影響到了我的整個救行動,我恕不奉 陪!嗯,還有什麼需要我現在給你答的問題嗎?」 「哦……暫時沒有了!其他的,下午再向你咨詢了!」從關悅然的神情以及 言語當中,我意識到她可能還有其他需要立刻去處理的事情後,動終止了和她 之間的對話。 關悅然微笑著向我點頭示意告辭,跟著離開了帳篷。而我則抱了一窗床單和 被套,收揀出了一張床鋪,跟著往上一躺…… 「有意思……剛才雖然沒去看那孩子的樣子,但從聲音上可以確定,那男孩 絕對就是張露的兒子劉睿了。孫明說那男孩的母親也來了,那就是張露了!張露 和陳小薇認識是可以肯定的,否則她們兩個也不會一塊和自己的情夫跑到達耶。 仁波切的那個瑜伽會館裡頭玩群交了。可關鍵是,張露母子兩個怎麼也牽扯到這 事情裡頭來了?張露帶她兒子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又有什麼人想利用這對 母子玩什麼「降神儀式」?可我從她們兩母子身上感覺不出任何修煉了什麼功法 後產生的妖邪氣息啊?」 「難道這對母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真的就像孫明所說的,僅僅是張露利用和 陳小薇之間的關係,帶著兒子跑過來遊山玩水?」 「對了,不出意外的話,周靜宜現在正和張露在一塊呢?她們兩個人之間會 不會談起關於我的話題?嗯……應該不會了!她們兩個又不認識,而且過去我也 從沒在靜宜面前說起過張露,張露也應該不知道靜宜是我現在的女朋友了!不過, 等她們都跟著孫聰和陳小薇返營地之後,說不準我和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就會 穿幫……」 「穿幫就穿幫……都分了那麼多年了!我怕個鳥啊……跟靜宜老實交代就是 了!而且張露未必就敢在我面前露面……她應該知道我掌握了她們母子之間秘密 這個事情的。相比之下,她更心虛……」 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有些心煩意亂,忍不住又起身把背包提了過來清點起了 背包裡的東西。 因為我這次接受委託是王烈要求的,那傢伙也因此設法盡可能的為我的這次 委託工作做了大量的準備。除了讓葉桐給我送來了韓哲之前關於九鼎的研究筆記 之外,還讓葉桐為我準備了諸多用以驅鬼降魔的法器、符咒之類的物品。而最重 要的是,那傢伙為了讓我能夠安心執行他交代給我的任務,為我特意安排了「後 援」! 「後援」的名字叫做黃炎棟!此人其實也是王烈、韓哲他們這個小團體當中 的骨幹成員之一。只不過去年年底,黃炎棟接受了東南亞某宗教團體的僱傭,跑 南洋處理一起委託去了。前幾天才剛剛返,我至今尚未和他有過照面。按照葉 桐的說法,黃炎棟最大的本事就是找和追蹤,被葉桐等人戲稱為「人體雷達」! 王烈當初和我一塊去雲霄山找林美美之時曾經提起過他。我記得當時王烈還 在惋惜,若是黃炎棟在的話,找林美美的工作會非常的輕鬆。 依照王烈安排,我將我過去曾經長期使用過的一隻鋼筆留給了葉桐,黃炎棟 從葉桐哪裡得到那只鋼筆之後,就可以憑借我殘留在鋼筆上的氣息和痕跡這些對 我進行跟蹤。二十公里範圍外,黃炎棟能夠追蹤我的大致方位,而在距離我直線 距離五公里之內則能夠對我進行精確定位。乍一看,他的這個本事同我的紅蓮火 苗有些類似,但實際上他的這一能力比我的紅蓮火苗還要強大了。畢竟,我的紅 蓮火苗植入之後有時間限制,而且前提是我必須見過目標並順利將火苗植入目標 體內方可追蹤。而黃炎棟則不同,他只需要目標使用過的物品或者殘留了目標某 些痕跡的東西就能進行定位追蹤…… 在王烈的計劃中,黃炎棟將在暗中對我進行尾隨。如無需要,他將一直處於 待命狀態,當我確定需要協助之後,他就會設法同我接觸並協助我完成王烈交代 的工作任務。這讓我在出發之前安心了不少。而且出發前我和王烈最後一次通訊 的時候,王烈還表示,除了黃炎棟之外,他還正在考慮找安排其他的人員和黃 炎棟同行並給予我支援,這就更讓我產生了一種有恃無恐的心態。 而召喚黃炎棟的工具就是如今我包裹中的幾隻大號特製二踢腳!這種二踢腳 飛的很高,在空中爆炸後,若無特別高的障礙物阻隔視線的話,方圓七八公里之 內都能看見其產生的特殊火花!黃炎棟看見了我發射這種二踢腳,就明白我需要 協助,跟著就會利用他的精確定位能力過來跟我見面匯! 在確定了包裹內的幾隻二踢腳安然無恙之後,我原本有些混亂的心思也隨之 安定了下來。跟著悠悠然再次躺到了床上,並終於順利的進入了夢鄉。 這一睡,又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直到我的耳邊忽然聽到了幾聲隱約傳來的 疑似槍聲後方才驚醒!「……這聲音……是大口徑步槍射擊的聲響啊?」 我猛地從床鋪上坐了起來,結果剛剛坐起,便又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槍聲! 「距離有些遠……似乎是營地大門那邊傳來的!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我略略有些驚慌的起身,從帳篷裡衝了出去…… 正文 【紋面】(138、139)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7月4日 第一三十八章 出了帳篷之後,我睜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我略感意外…… 之前跟隨關悅然在營地行動時,除了正在入口哪裡搬運物資的人員外,整座 營地給我的感覺是比較冷清的。而現在當我站在帳篷門前時,整座營地內一下子 冒出了許多人,男女皆有,在四周彼此走動、交談。我微微思考了一下意識到, 之前我剛剛到達時,才是上午六點前後,這些人員當時多數還在睡覺,現在的情 況,才是營地內正常的運行狀態。但從他們自然的表情和行為來看,居然沒有人 對營地入口方向傳來的槍聲有任何的反應。這又讓我感覺到了莫名其妙。 見到一名提著工具箱身穿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從我身邊經過時,我一把拉住了 此人。 「那邊的槍聲是怎麼事?」 此人看我面生,楞了一下答道:「我也不知道了,估計是安保部的那些人 在湖邊練槍吧!你自己過去看看不就得了……」說完,皺著眉頭掙脫了我的拉扯, 離開了。 我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按照此人的建議,朝營地入口那邊跑了過去,去親眼 驗證槍聲的來源。 當我趕到營地入口所在時,遠遠的便看到湖邊那座小型木質碼頭極其湖灘周 圍站數十號人,接著又是一聲槍響。原來是碼頭上有人正拿了步槍朝湖面方向開 槍射擊…… 確認了槍響原因後,我放下心來,並朝人群走了過去。待走近之後,我才注 意到,那群人中竟然聚集了不少的女性。而其中我一眼就看了到正側著身子同身 邊人員說話談笑的陳小薇。 「陳小薇她們返營地了?那就是說靜宜也應該到了。」想到這裡,我加快 了腳步,打算在那群人中找周靜宜。不過當我看到周靜宜熟悉的身影之後,我 的腳步卻又不自覺地緩慢了下來。因為我才發現,此刻的周靜宜正站在木質碼頭 的棧橋上,雙手舉著一隻半自動步槍向湖面瞄準,而孫聰幾乎是緊貼著她的身體, 一手攬著她的腰部,另一隻手扶著她托舉步槍的手臂。 從姿勢上看,孫聰似乎是正在指導周靜宜進行射擊練習。但我卻注意到,在 周靜宜耳邊說話的孫聰,嘴唇幾乎都要咬上周靜宜的耳垂了。而周靜宜似乎完全 沒有介意孫聰此刻這明顯有些過分親暱的舉動,相反,在孫聰在她耳邊說話的同 時,笑的花枝亂顫。 當見到這一幕時,我幾乎本能的產生一種酸澀感! 陳小薇的位置是在人群的最後方,而且注意力也不在棧橋上的射擊人員上。 所以當我逐漸接近的時候,她第一個注意到了我的出現。 「誒,這不是嚴平麼?」她當即停止了同身邊人員交談,轉過身朝我揮手招 呼起來。 她的聲音頗大,棧橋上正在瞄準射擊的兩人顯然聽到了她的招呼聲。隨即不 約而同般迅速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恢復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射擊指導姿勢。 我看在眼裡,卻裝作沒瞧見。而是微笑的對陳小薇的招呼做出了應。「陳 小姐,聽說你們之前去附近拍攝外景了?什麼時候抵達的?」 「沒多久,才一個多小時。剛剛把行李設備這些東西放好。」待我走到她面 前後,陳小薇微笑著答覆了我的詢問。 「剛到也不休息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我只當沒有看見周靜宜,而 是同陳小薇交談了起來。 「救行動明天正式展開,之後大伙全部精力都要放在工作上了。攝制組裡 好多人之前都沒打過真槍。趁著今天沒什麼具體安排,阿聰帶我們這些人來湖邊 過槍癮了。」陳小薇說明了她們這群人聚集在湖邊的具體原因。 「這位是?」站在陳小薇面前同她說笑的是一名年青女性,容貌頗有幾分姿 色。見我和陳小薇認識,開口向她詢問起來。 「哦,忘記介紹一下了。這位是嚴平,這次是阿聰他們請來幫忙一道參與 救工作的。這位是譚亦欣。我們電視台新晉節目持人,我專門請她來擔任我這 個特別節目的現場持工作。而且不出意外,我之前負責的「快樂xxx」將來 也會由她頂班了。」陳小薇畢竟是場面上的人,接人待物方面毫不拖泥帶水。迅 速便替我和譚亦欣進行了彼此的介紹。 就在此時,我眼角的餘光發現了站在人群中不顯眼位置的張露。張露此刻顯 然也注意到了我,如我預料的一般,她心中有鬼,壓根就不敢和我見面。當見到 我出現之後,便立刻朝人群邊緣移動。並在確認我將要注意力都放在同陳小薇 和譚亦欣交談後,無聲無息的脫離了人群,然後快步朝營地方向走了去。 對於張露的舉動,我也並不在意。而是藉著陳小薇介紹,順勢同陳、譚兩名 女性「熱情」的交流了起來。當然,我這樣做是故意的……因為孫聰在確定我出 現之後,也將注意偷偷集中到了我這裡,當意識到我和他的「未婚妻」談笑風生 之後,這傢伙的臉色同樣微微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嚴哥當過兵啊?那現在要不要也上去打兩槍,找找曾經的感覺?」聊 了兩句知道我有服役經歷後,陳小薇和我開起了玩笑。 「哈哈……你們是沒玩過槍,所以覺得稀罕了!我們這些當兵當老的,在部 隊上天天摸,早摸夠了!現在見到槍都煩。拿在手裡我還嫌它重了。還是你們玩 吧……」 「都摸煩了話,那嚴哥你的槍法一定很好了。我剛才試著打了一槍,一扣扳 機,震的我肩膀疼,打出去的子彈都飛天上去了……」譚亦欣聽我如此說,咯咯 笑了起來。 「我的槍法一般般了……你第一次打槍沒經驗,對槍支的後座力沒概念,壓 不住彈道,槍口上揚很正常了。而且作為初學者,站姿射擊並不適了,最好是 臥姿,就是趴著打比較好……」 前方槍聲再次響起,人群發出了一陣鼓噪聲,我和陳、譚兩女談性正濃,居 然都沒注意到人群前傳來的那些雜音。幾秒鐘後,陳、譚兩女的側後方遭到了 「撞擊」,並在意外的尖叫聲中各自朝兩邊連跨了好幾步。而當我注意到這一情 況時只看見眼前模糊劃過一道黑色的線條,接著便感覺腦門上被管狀硬物所正面 命中…… 「……對不起啊,寶貝兒!我真沒想到後座力那麼大了!」距離人群十多米 外的湖灘邊,周靜宜嘟著嘴,跪坐在我的面前,雙手十,一臉的「悔恨歉意加 無辜」般的表情。 「啊……如果我沒理解錯誤的話,你的意思是,這一槍的後座力讓你自行倒 退了十多米,在同陳小姐和譚小姐發生碰撞之後,槍管整體後仰一八十度,然 後擊中了我的腦袋?」我盤腿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向周靜宜「確認」著! 周靜宜點頭的速度就像小雞啄米一般。 「你覺得我會信麼?」我揚起了下巴,臉上露出了氣憤的表情。 「不信也要信了!因為我找不到更為適的解釋了!」周靜宜歪著頭,眼中 閃爍著「純潔」的光斑,原本十的雙手抱拳相握。 「你找不到適的解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我忍不住雙手前伸,捏 住了這女人的兩邊臉蛋,在我的用力下,周靜宜的這張絕色面孔立刻成了「豬頭 臉」。 「知道是故意也沒辦法啦……誰叫人家看見你和其他女人勾搭心裡頭就不痛 快了!」周靜宜在臉部「變型」的狀況下坦然接受了我的「指控」,並不甘示弱 的也伸手捏住了我的臉,同時用力扭動起來。 「額,鄔和撇的旅人修話就系勾搭,嚇著瓦子讓鄔出醜系不?」周靜宜的捏 臉動作影響了我的正常發音,但周靜宜當然輕鬆的解讀出了我真正想要表達的意 思!手上也愈發用力起來。 「說話沒有問題,可你和她們笑的那麼開心,我就看不過去!我心理不舒服, 不痛快,就要吃醋,就要生氣發脾氣!」我雖然也捏住了她的臉,但我其實沒有 用多大力量,所以不會影響她的正常發音。 我左右努動了一下嘴巴,稍稍掙脫了一些她雙手壓制的臉部面積,同時不甘 示弱的反擊道:「那你呢?你剛才不是一樣靠在孫聰的身上,而且還笑的那麼開 心!我不會吃醋麼?」 「好啊,我明白了。你逗那兩個女人說笑是故意的,目的是向我示威啊?你 不覺得你這樣報復我跟小孩子一樣麼?」周靜宜見我點破了她之前的行為,終於 「圖窮匕見」的朝我瞪起了眼睛。「另外,我要糾正你一個錯誤。什麼叫我靠在 孫聰的身上,是他趁機佔我便宜好不好!還有,你是男人誒……男人要大氣!你 看看人家陳小薇,孫聰趁機揩油,她都跟沒瞅見一樣,該幹啥幹啥,一點都沒有 不高興和吃醋的樣子。這點上,你就比不上人家!」 「喔,我沒陳小薇大氣……那你呢?打一槍居然能倒退十幾米,然後朝我腦 袋上敲一棍子,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太誇張了一些嗎?」見到她居然這樣說,我自 然也就再無偽裝的公開表示不滿了。 「你能跟我比麼?我是女人誒……女人有女人的特權!你不服是不?那就把 你下面那玩意兒給割了,跟我一樣當女人啊!」周靜宜撅著嘴,惡狠狠的說道。 過去我是不知道,現在和她同居之後我才明白她平日裡在外頭雍容典雅的行 為什麼的其實也都是裝出來的,一旦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的情況下,她小女人的種 種無賴作態就會全部顯露出來。不過之前她的這些種種表現不但不會引起我的不 快,相反,反倒讓我愛她愛的更加難以自持。因為對於男人而言,一個如同藝術 品一般優雅的女性或者容易引發異性的好感或者佔有慾,但真要在生活中還處處 玩氣質的話就會給人一種不現實或者疏遠且不協調的感覺。而周靜宜在我和同居 後流露出來的「本性」反倒讓我覺得更加真實,讓我確認我愛上的是一個真正的 女人,而非用於裝點門面或者帶出去炫耀的「花瓶」! 「噗嗤……」此時在我和周靜宜身側響了一聲極不協調的嗤笑聲。 我和周靜宜當即同時扭頭朝笑聲所在的位置望了過去。結果我才發現,關悅 然不知何時居然也來到了湖邊,並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身邊三、四米處的位置。 見到我和周靜宜同時朝她看過來後,關悅然也沒任何的尷尬或者不好意思,反而 微笑著開口說道:「你們倆的感情真好呢!只有熱戀中的男女才會像你們現在這 樣,像小孩子一樣的鬥嘴彼此吃醋吧!」 「像小孩子一樣怎麼了?吃醋怎麼了?鬥嘴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了?你不覺 得你站在旁邊很礙事嘛?偷聽別人談戀愛很不道德誒!」或者是被對方一句話點 破了我與她之間真實的情感狀態,周靜宜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惱羞成怒起來。極其 罕見的不顧風度的就朝關悅然賞了過去。 關悅然聽了也不生氣,向我微笑著點頭以示歉意之後快步朝著聚集的人群位 置走了過去。 而周靜宜卻在注意到關悅然明顯同我招呼的情況後,猛的把臉湊到了我的面 前表情兇惡的對我逼問起來:「這女人是誰?她和你好像認識?好啊……我這才 離開你幾天的時間,你居然就又認識了新的女人!你給我老實交代……否則一會 營地,我就把你給閹了!」一邊說,一邊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邊掙扎一邊辯解著:「什麼叫認識了新的女人?這女人叫關悅然,是孫 聰他們找來的救行動領隊兼總指揮!」 「少跟我胡扯……什麼領隊還有什麼總指揮不都應該是那種經驗豐富飽經滄 桑的中年大叔型的麼?這丫頭片子是總指揮?單就外型分析,你都比她更像領隊 兼總指揮了……」周靜宜身體前傾,貼到我身上的同時,徹底把我壓倒在了湖灘 上,直接坐在了我大腿上,臀部挪動間直接摩擦到了我雙腿正中的器官上,我居 然就這樣不爭氣的硬挺了起來。 周靜宜先是一愣,接著臉上現出了別有用心的「邪惡笑容」,低頭把臉貼到 了我的面前嘿嘿的笑了起來。「……還敢說你和那個女人沒關係?下面都有反應 了!肯定是看到那女人之後所以勃起了!」 「……你個死婆娘,我硬是因為你好不?別、別……」我忽然發現周靜宜此 刻還來精神了,那豐滿圓潤的屁股此刻摩擦的反而更起勁兒了,這讓我的反應越 發強烈起來,眼看著襠部的位置就鼓了起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周靜宜總算從我身上支撐著爬了起來。再扭頭瞄了 一眼木質碼頭那邊的人群之後舔了一下嘴唇,接著側臉斜著眼睛充滿誘惑般望著 我說道:「……從堅硬程度來看,應該是幾天沒使用過了!好吧,我承認你和那 女人沒上過床了。現在這種情況,算你運氣好,暫時放過你了……」接著再次把 頭垂下,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嘀咕道:「晚上,帶我來湖邊……」說完在我臉 上親了一口後站起來溜了人群當中,同其中其他女人笑成了一片。 我苦笑著從地面上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又被她給玩了。不過就在我正打算 起身返營地的時候,我忽然注意在我之前隨車隊過來營地的方向上極遠處的空 中忽然有什麼東西閃現了一下…… 我眨了眨眼再朝那裡遠眺了片刻,卻沒再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情況了。 「……剛才那閃光看上去像是有人大白天在放煙花。嗯……也就那麼一下子 而已,或者是自然現象諸如日暈什麼的造成的錯覺了。算了,不管它,還是營 地了,好像快到午飯時間了。」 在我轉身的時候,營地裡有人跑了出來,站在入口處朝著湖邊的方向大聲呼 喊。「……午餐準備好了!都來吃飯了。」 聽到招呼聲,原本聚集在湖邊談笑、射擊娛樂的人群轉身陸續朝著營地入口 走來。我停在了原地打算等著周靜宜過來後和她一道行動,但就在此刻,我又一 次注意到了之前遠處那個域的天空中再次出現了一道閃光…… 「怎麼了?看什麼呢?」周靜宜意識到我在等她後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同 時注意到了我此刻疑惑的表情。 「哪裡,剛才好像閃了一下,看上去像是有人在放煙花。」這一次,我確認 我應該沒有看錯之後,指著周靜宜身後的遠處天空說明道。 聽到我這樣說,包括周靜宜在內以及她身邊的兩、三個女性也都順著我手指 的方向朝後看了過去,她們站著看了幾秒後,一個個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嚴平,你胡說什麼呢。那有什麼煙花?現在可是大白天,這裡又是人際罕 至的高原山地,我們之前開車過來連牧民都沒看到一個,怎麼可能有人在這種地 方放什麼煙花啊?那不是神經病麼?走啦、走啦……趕緊去吃飯了!我聽薇薇說, 因為明天就要正式開工,所以今天孫家兄決定搞些特殊的,讓所有人都徹底放 鬆一下呢!」周靜宜並未看到我之前的看到的閃光後,不耐煩的埋汰了我兩句後, 拉著我便朝營地中心位置跑了過去。 來到營地中央之後,我終於明白了周靜宜之前提到的「特殊的」指的什麼了。 只見營地正中的空地,七八個燒烤架子依次排開,每個燒烤架子上都有正在燒烤 的全豬或者全羊,邊緣域放滿了方桌,方桌上擺放滿了餐盤以及碗盆之類的餐 具,各種食品幾乎應有盡有,整個營地中心空地此刻幾乎就是一個露天的自餐 廳一般。在營地中央豎立的廣播喇叭的召喚下,整座營地內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 們此刻都聚集到了這裡。 見到絕大多數人員此刻都已經抵達中央空地後,孫明微笑著的拿了個喇叭開 始了說明。「經過徵求關總指揮還有其他幾位管的意見,今天我們在這裡辦這 麼一場露天燒烤餐會!算是我和阿聰兩人對參與此次救行動所有工作人員以及 救援人員的一點心意。本來這餐會是打算晚上再搞的,不過我們的關總指揮希望 全體人員晚上能夠早些睡覺休息,準時開始明天的正式救工作,不希望耽誤太 晚,所以餐會就被提前到中午進行,可能原先那幾位提出要搞篝火晚會的同仁會 比較失望了。不過這是關總她老人家決定的,這裡她最大!就算我和你們孫聰孫 總也只能聽從她的指派,所以不足之處還請大伙都諒解一下了。具體就是這麼個 情況,我也就不多說了,現在麼……就請大家自由發揮,總之一句話,吃飽、吃 好!」 說明完畢,孫明揮了揮手示意開動。現場的人群發出了一陣哄笑和歡呼後, 便湧入了露天餐會的場地當中…… 見到現場人頭攢動,周靜宜興奮的拿取了餐盤和餐刀熱情的加入到了就餐大 軍當中。 我則站在場地邊緣思考起來。孫家兄組織這種形式的聚餐會是為了凝聚人 心振奮士氣為明天即將開始的正式救工作做準備和動員,在我看來是非常正常 的。但我始終對之前觀察到的那兩道閃光難以忘懷。 雖然在白天那閃光並不如何顯眼,但我此刻卻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什麼幻覺, 而確實是有人正在距離營地數公里外的某個地方施放煙火。雖然周靜宜隨口說那 是神經病的行為,但我卻感覺這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那閃光應該是在傳遞某種信號……可大白天,有幾個人能注意到那麼遠距 離上的微弱閃光呢?剛才面朝那個方向的人不少,可好像最終看到那閃光的似乎 只有我一個人而已。這也不奇怪,因為紅蓮的原因,我的視力比大多數正常人要 好的多!其他人沒注意到,我注意到是很正常的……等等……」 此刻我忽然想到了我背包中原本用於和黃炎棟通信的那幾枚大號二踢腳。 「……那閃光的高度,好像跟我包裡那幾枚二踢腳所能飛行的高度類似啊!而且 那幾枚二踢腳爆炸開來之後,就是單純釋放比較明亮的白色光芒而已,和之前我 看到的閃光情況類似!」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猛的轉身再一次望向了遠處之前出 現閃光的天空所在! 終於,在等待了數分鐘之後,我注意到哪裡果然再次出現了一次類似的閃光 …… 我眨了眨眼後,轉身朝自己之前休息的帳篷跑去!在進入帳篷拿取了背包之 後,我返到了外面,取出了一枚二踢腳,擺在地上,打火點燃了引線。這枚二 踢腳隨即騰空而起,並在飛行到近米的空中之後炸裂了開來。 我在營地施放的這枚二踢腳很容易的引起了營地內人員的注意,露天餐會現 場那邊立刻傳來的鼓噪以及口哨之類的聲響,他們不知道這閃光的實際意義,多 數人或者認為是孫家兄安排的「娛樂節目」之類的,就餐現場的氣氛更加活躍 和熱烈了起來。 而我卻在這枚二踢腳升空爆炸後數秒鐘看見遠處天空內如我預料的一般再次 出現了一道閃光! 「是黃炎棟!果然是他……他動發射閃光彈什麼意思?當初的約定,只有 我才能動發射閃光彈啊……在我發射通信之後,他才會過來跟我匯一同行動。 而在我發出信號之前,他只會暗中尾隨待機!出什麼事情了麼?他居然動發射, 難道他在尾隨過程中遭遇危險了?」 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時候,遠處天空再次出現了三、四道閃光。黃炎棟顯然知 道我已經注意到了他發射的閃光彈,此刻居然來了個連續發射。這一刻我猛的反 應過來了…… 「他不是在呼叫我過去救援他……他是在向我示警!」 從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發射的閃光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了。要他自己有危險的話,絕不可能像這樣間隔一段時間發射一枚閃光彈以試圖 吸引我的注意力。要麼在發射了一、兩枚之後便需要移動躲避風險,要麼就是已 經被危險所擊倒沒有能力繼續發射閃光彈了。而他一直都能持續發射閃光彈,甚 至在我以示應後迅速做出了連續發射的反應,這說明他自己本身應該安然無恙, 這樣一來,他發射閃光信號的原因便只有一個,那就是試圖引起我的注意和警覺 …… 而且從葉桐哪裡瞭解的情況中我聽說黃炎棟除了擅長覓和追蹤之外,其本 人對於危險和各種形勢的判斷方面也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感覺!在王烈的夥伴當 中,此人規避風險的能力堪稱第一,跟隨王烈等人一道外出驅魔除妖幾乎就沒有 受傷或者誤判形勢之類的情況發生過,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尚在返的路上王 烈就通知了讓他給我充當「後援」。這樣「精明」的傢伙又怎麼可能輕易的置身 於危機當中?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心中一動。在原地觀察了兩、三分鐘確定黃炎棟沒有再 發射閃光信號之後,當即將背包朝身後一背朝著聚餐現場跑了過去。 此刻餐會現場一片熱鬧。營地眾多人員體驗著這別具一格的餐飲方式,有些 人還開啟了各種酒類飲料開懷暢飲。當酒精進入體內之後,也就產生了一些必然 的後果。有人吆五喝六的划拳猜枚、有人高聲談笑、甚至有人藉著酒勁舞蹈歌唱 了起來。而原本作為營地公告通知之用的那個廣播喇叭塔此刻也播放起了音樂以 娛樂就餐人員。 我首先在空地中央一座燒烤架旁找到了周靜宜,她正和另外幾名女性興致勃 勃的享受著共同瓜分一隻烤豬的樂趣,見到我背著背包出現在她面前後感到非常 意外。 「你幹嘛呢?趕緊去拿個盤子過來啊……這隻豬最好吃的部分我都幫你留著 呢!」 我把嘴湊到了周靜宜耳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對她說道:「別吃了,有危險! 趕緊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一下以防萬一!」 周靜宜先是楞了一楞,接著把餐盤和餐刀往附近的桌子上一放快步的從餐會 現場跑了出去。 經過了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的經歷之後,她很清楚,我如此行事必然有我 的原因。所以她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立刻便按我的要求開始了準備。 周靜宜離開後,我當即轉身開始找孫家兄,轉了兩圈,在吵雜擁擠的現 場內我並未發現兩人的蹤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兩個是老總,自持身份所 以沒有留在這個露天現場而是去了營地其他某個地方就餐。就在我打算前往關悅 然之前提到的食堂找兩人時,卻意外的撞見關悅然端了一個盤子,一邊吃著東 西一邊同一名可能是營地內高管的中年男子交談著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想著沒找到孫氏兄撞上她也差不多,我當即攔在了她的面前。 見我背著背包而且顯然並未在用餐後,關悅然搶先向我招呼了起來。「嚴先 生,救工作明天才開始,你怎麼現在就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啊?也不一塊吃些 東西?」 我沒有廢話而是直接低頭望著她開口說道:「有危險,我希望你能立刻終止 餐會,讓營地內所有人員立刻返各自的崗位待命以備不測!」 關悅然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危險?什麼危險?能說具體一些麼?要是 沒有明確的說法和原因,你覺得我該以何種理由終止餐會呢?」 我抿了抿嘴道:「具體什麼危險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這裡很快就會 發生某些麻煩!至於你信不信隨便你了。對了,兩位孫總現在在哪裡?我要立刻 見到他們!」 關悅然瞪大了眼睛,對我的這種說法感覺到了莫名其妙。但還是伸手指向了 營地發電房旁的臨時餐廳道:「他們兩個在餐廳哪裡單獨開了一桌,陪攝制組的 那些人吃飯呢!」 我和關悅然說話,她身邊的那名中年男子都聽到了耳朵裡,我和關悅然剛說 完,此人開口說道:「危險?那我去營地外面看看肖安華他們,問問有沒注意到 什麼異常情況出現。」說完,轉身大步向著營地入口跑了過去。 關悅然見到我還在注意此人的背影后動介紹道:「他叫劉鎮,聽說以前在 國外當過僱傭兵,負責我們這次救行動的安全保衛工作!我們現在裝備的那些 自衛武器這些,都是他找當初在東南亞做僱傭兵時的關係從國外走私過來的。」 聽了關悅然的介紹,我皺起了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是這樣短短接觸 了一下,我卻從這個劉鎮的身上感覺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當然, 這僅僅只是我個人的直覺而已。當我再次側身打算前往發電房旁的餐廳時,關悅 然卻伸手把我拉在了原地。 「等等……你先別急著去打擾孫明哥和阿聰他們吃飯。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 什麼事情麼?你怎麼會突然說我們這裡會有危險呢?」 我先是試圖掙脫關悅然的拉扯,但沒想到這女人力氣頗大,我一下沒有掙脫, 隨即開口解釋道:「這附近有我的朋友在活動,他剛才通過某種方式對我進行了 示警!只是具體會發生什麼危險,因為我還沒能和他取得直接聯繫,所以我是真 的沒法對你進行說明了。」 關悅然盯著我的眼睛凝視了片刻之後,開口說道:「去那邊的平台看看!」 接著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就把我拉著跑向了位於營地左下方營地中唯一的一座三 層簡易房。 第一三十九章 跟著關悅然一路小跑的爬上房的三樓後,關悅然來到露天樓梯的最邊緣, 拿起了擺放在這裡護欄上的一具軍用望遠鏡朝著營地入口的方向觀察起來。這一 看,關悅然的表情便發生劇烈的變化。 而我在不借助望遠鏡的狀況下也憑借此時的高度擴展了我的視線,並看到遠 處天邊地平線上出現的若干黑點! 「那些黑點是什麼?」雖然我的視力超過了一般人的水準,但很明顯在現在 這種情況下,擁有望遠鏡的關悅然看到的,肯定會比我更清楚一些了。 「一個車隊……各種車輛起碼有十幾二十輛!」關悅然應著。 「是惠集團的補給車隊麼?」我開口問道。 「不可能!馬國富和你們就是最後一批的抵達人員。承擔補給任務的車隊計 劃三天後才會從這裡出發前往格爾木採購物資!那個車隊不是我們的人!」關悅 然說著,把望遠鏡掛到了胸前,當即轉身朝樓下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你那 個朋友指的危險恐怕就是那個未知車隊了!不管他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都要立刻做好一切的防範準備。」 聽到關悅然如此說,我心中的那種不安感隨之愈發強烈了起來。 關悅然跑下樓後,逕直衝到了露天餐會的空地中央,拿起了之前孫明遺留在 這裡的那個大喇叭宣告了起來。「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午餐會立刻停止,營地 所有人員停止用餐,全體返各自工作崗位。安保人員立刻前往武器室領取武器, 在營地中央集,聽取進一步指示!」 關悅然的指令並未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數名營地人員中多數人僅僅只是 停下了各自的行動而已,對於她的通知要求不明就理,很多人交頭接耳,感覺莫 名其妙。而部分已經大量飲酒的人員則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通知,依舊還在大聲 喧嘩和舉杯痛飲。 關悅然拿著喇叭連續廣播了數次之後,餐會現場方才逐漸安靜了下來。有人 大聲詢問起來。「關總指揮!出什麼事情了?怎麼突然終止餐會啊?」 面對質疑,關悅然也沒隱瞞,對現場人員說明了她的判斷。「有一隻未知車 隊正在接近我們的營地。從車輛數字推測,對方人數不少。可能是大型偷獵團伙, 或許擁有武裝。對方接近我們營地的意圖不明,所以我要求所有人員各就各位, 做好應對各種狀況的準備工作!」 關悅然解釋的清楚,現場人員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終於準備依照她的指示開 始行動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餐會現場邊緣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有人大聲叫 喊著。 「都他媽在原地老實呆著!誰要敢亂跑,就打死誰!」 槍聲震懾了現場全體的工作人員,原本正要動身執行關悅然指令的人群陷入 了死一般的寂靜。而十多名手持武器的武裝人員從營地入口的地方湧了過來,呈 弧形分佈將營地中央的整個餐會現場包圍了起來。 「劉鎮……你瘋了嗎?你要幹什麼?」關悅然見到帶頭包圍現場的武裝人員 竟然是劉鎮後,禁不住大聲喝問起來。 劉鎮端著半自動步槍朝關悅然腳下又開了一槍,關悅然本能的做出了跳躍閃 避的動作。 就在此時,供電方旁原本關閉著的餐廳大門打了開來。原本在裡面就餐的孫 氏兄以及電視台攝制組的相關人員聽到了營地內的聲響後從裡面跑了出來。 孫明看到了劉鎮開槍的行為後,大步衝了過來,指著孫明嘴裡叫罵道:「劉 鎮,你幹什麼?你是要造反了麼?」 不曾想劉鎮轉過身來,朝著孫明就扣動了手中槍械的扳機……「砰」的一聲 槍響過後,子彈命中了孫明的左側大腿,孫明大叫一聲,顫抖著撲倒在了地面。 跟隨在孫明身後的陳小薇、譚亦欣等女性當即驚聲尖叫了起來。 劉鎮揮舞著手中的步槍高聲咆哮起來。「老子就是造反了!現在這裡我說了 算!誰要敢亂動,別怪老子的槍子不認人!」一邊叫喊,一邊朝著空中再次發射 了幾枚子彈。一度因為他開槍擊傷孫明而有些騷動的人群隨即被他的這幾發子彈 給壓制了下去。 此時的孫明顯得極為硬氣,儘管意外中彈,左腿大腿處血肉模糊,但他除了 中槍瞬間本能的慘叫之後,竟然咬牙沒有再次喊叫,而是在身後一名勇敢的攝制 組男性成員的攙扶下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表情痛苦但卻態度堅定的再次向著 劉鎮喊叫了起來。 「劉鎮!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是挾持!是犯罪!你,還有肖安華… …你們立刻放下武器,停止這種行為……」 關悅然下樓返餐會現場終止餐會的時候,我並沒有立刻跟隨她一道下樓, 而是站在三樓的平台上繼續觀察了一陣地平線遠方那黑點一樣的車隊運行速度和 方向軌跡,推測出對方可能需要接近十分鐘以上時間才會抵達營地這裡的判斷後 才轉身下樓。當我下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十多名武裝分子趕來包圍營地中 央的餐會場地,我見勢不妙,當即轉身躲到了營地左側邊緣一棟房的側面,觀 察起了營地中央現場的狀況。 當我確認這些突然出現的武裝分子其實就是惠集團自己原本安排在營地外 圍負責安全警戒的公司安保人員之後,極為詫異。「這怎麼事?內部反水了麼?」 孫明畢竟集團公司最高級的管理人員之一,面對孫明忍受著身體痛苦而再次 發出的制止聲,劉鎮身側那名叫做肖安華的武裝保安此刻露出了幾分退縮的意味, 「劉、劉哥……剛才咱們說好了的,不傷人的……」 劉鎮聽到後,猛的轉身用步槍槍托重擊了肖安華的頭部,肖安華踉踉倉倉倒 退兩步後,被身側另一名武裝保安伸手扶住。 「你給我閉嘴!都這個時候了……再手軟死的就是我們了!你這個白癡!」 劉鎮脖子上青筋乍現,朝著肖安華大吼了一聲,轉身再次將槍口對準了孫明這邊 一群人叫囂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至於是不是犯罪……孫總!你也好意思說 這個詞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集團高層都做過什麼!我現在是在犯罪,不過你 們犯的罪難道還少麼?走私、洗錢、騙取進出口退稅……說的你們跟守法良民似 得!別的不說,這次救行動本身就是違法的!我現在挾持這裡的人算個屁了!」 很顯然,劉鎮此刻已經是打算徹底跟孫家兄以及營地中的其他集團公司人 員翻臉了! 孫明大口喘著氣,伸出手指著劉鎮喝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話一出口, 孫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緊跟著又問道:「是別人指使你這麼做的?告訴我, 是不是柳惠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要做出這種吃裡扒外的勾當!」 聽到營地中央的對話,隱藏在營地邊緣的我禁不住習慣性的輕聲吹了一下口 哨。 孫明此刻提到的柳惠茹便是孫聰哪位比他自己現在年紀還小的「後媽」!不 僅如此,通過朋友圈的八卦情報來源,周靜宜在我出發之前還告訴了我關於孫聰 這位後媽,以及孫氏家族內部之間一些極為狗血的具體衝突細節! 據說孫聰這位叫做柳惠茹的後媽最初其實是孫聰的大學學妹。大學期間便同 孫聰之間有了男女朋友的關係。不過孫聰擁有如今所有富二代幾乎共同的一個通 病,那就是風流成性,用情不專!大學之後,便甩了柳惠茹投身娛樂圈追逐女明 星和女演員去了。柳惠茹遭此情感挫折一度曾經自殺,但這個時候柳惠茹卻碰到 了另一個如同她的救世般的男人,在這個男人的鼓勵和幫助下走出了情感陰影。 而這個拯救了柳惠茹的男人居然就是此刻受傷但卻不失男兒本色的孫明! 孫明早在孫聰大學期間就認識了自己堂的這位「前女友」,對孫聰始亂終 棄柳惠茹的這一行為有些看不過去,所以在孫聰和柳惠茹分手後,或者是出於替 自己贖罪或者是出於補償心理的原因,維持了和柳惠茹之間的交往,並在經 濟上以及情感上給予了柳惠茹以資助和關懷。這樣一來二去,在協助柳惠茹走出 情感陰影的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取代孫聰,成為了柳惠茹的新任男友!從周靜宜 的八卦情報來分析,柳和孫明兩人一度進入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而孫聰似乎對 自己堂兄揀走自己的二手貨並不介意。但四、五年前,孫明為了拓展惠集團在 國外的經營業務開始長期滯留海外。臨走前將柳惠茹招入了惠集團,並安排到 了集團總裁孫成章的身邊從事文秘方面的工作。按周靜宜的說法,那個時候的孫 成章已經喪偶多年,孫聰又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整日在外頭追風逐月。孫明同 叔叔孫成章感情頗深,所以出國前囑咐已經成為了他女友的柳惠茹除了工作之外, 在生活中也適當的照顧一下已經年老了的孫成章。卻不曾想,就因為他臨走前原 本可能是出於善意的這一安排和指示,卻最終讓柳惠茹得以順利接近孫成章並搖 身一變完成了晉陞孫成章「夫人」的徹底轉變! 總之一句話,惠集團的這位新任「董事長夫人」同孫家父子以及叔侄三人 之間都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乃至於肉體糾葛,其至今的人生經歷比之許多 影視劇當中的情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答應了你什麼?公司職位?股權?你覺得她真的會兌現對你的許諾 麼?你想的太簡單了……就算你在這裡破壞了我和孫聰的行動,她也沒那麼容易 就把集團公司掌握在手裡的!而且就算她成功了……你也別想得到任何東西!這 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相信我……等你被她利用完了之後,下場和結局 絕對好不了的……」 孫明強忍著傷痛,大聲勸說著,試圖說服劉鎮停止自己瘋狂的行為。 「閉嘴……」劉鎮抬手朝著孫明身前的地面再次發射了一枚子彈。在終止了 孫明勸說的同時叫喊著!「老子要做的事情,用不著你在這裡放屁!你們……都 給我老實點,一塊過來給我站進去……誰要想亂來,老子就不是打腿了!直接一 槍蹦了你們!」 在劉鎮的示意下,兩名武裝分子手持武器朝孫氏兄以及電視台攝制組一行 人所在的位置包抄了過去,其目的很顯然是打算將這群人押解到營地中央的人群 聚集處。 結果就在其中一名武裝分子經過一座帳篷門前時,有人從帳篷裡頭毫無徵兆 的突然鑽了出來,並同武裝分子發生了碰撞,該武裝分子站立不穩,被這人一下 撞翻在了地上。距離武裝分子倒地位置兩三米外的一名惠集團男性職工極有勇 氣,當即抓住了這個機會朝倒地的武裝分子撲了過去,順利奪取了武裝分子手中 的武器…… 「呯、呯!」劉鎮見狀朝著奪取了武器的那名職工連開兩槍。卻不曾想該名 職工或者是有服役經歷的原因,顯然具備了一定程度的軍事素養。在奪取槍支後, 並未立刻起身,而是順勢在地面打了幾個滾,成功閃開了劉鎮的射擊後,將身體 移動到了附近帳篷的角落旁,方才利用地形的遮蔽向劉鎮開槍還擊。 一瞬間,整座營地沸騰了起來…… 見到有人持槍反抗,原本緊張監視著營地中央眾多人員的那些武裝分子紛紛 轉身朝反抗者開始射擊。卻沒想到,他們轉身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身 後的「人質」! 此刻在營地中的工作人員當中成份很雜,除了惠集團公司內部的職工之外, 還有受雇的專業救隊員以及承擔了諸如嚮導、駕駛、後勤等等諸多工作的本地 僱員。其中很有一些都是身高體壯的少數民族同胞。之前因為面對黑洞洞的槍口, 這些人只得選擇了臨時屈服,意識到有機可乘之後,十多名體格健壯而且不甘心 受制於人的傢伙當即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撲向了背對他們的幾個武裝分子。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四、五名武裝分子被蜂擁而來的人員壓倒,制服!武 器也被反抗者奪取…… 面對四處奔逃以及動反擊的滾滾人流,劉鎮身旁的肖安華意識到情況不妙, 大聲叫喊起來:「退到入口去,退到入口去……把他們堵在營地裡面!」一邊喊, 一邊率先帶領著身邊的兩、三名武裝分子朝著營地入口方向狂奔而去…… 劉鎮見狀也沒遲疑,朝著湧來的人群連開了幾槍之後,也不顧一切的朝營地 入口逃了過去…… 見到頭領撤退,剩餘的幾名武裝分子也都連忙跟著撤退。營地中央近人當 即跟著幾名奪取了槍支武裝起來了的集團員工壓制了過去。 一名退卻的武裝分子所在位置較偏,朝營地入口撤退時正好從我隱蔽的房 側面經過。我哪裡會放過這個傢伙,趁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猛的衝了出去,將他撲 倒後,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背上,反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緊跟著身後幾名營地人員 趕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從此人身上搶走槍支,並跟著施以一頓暴打…… 我和這些人押解著這名「俘虜」快速的到了營地中央的位置,跟著便衝到 了那個從帳篷裡突然鑽出來,並最終造成形勢逆轉的傢伙面前衝她咆哮了起來! 「靜宜……你瘋了嗎?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在裡面聽不到嗎?你不會老實 躲在帳篷裡面,跑出來幹什麼?」 周靜宜此刻坐在地上,望著我一臉呆滯的表情,顯然尚未從這突如其來的一 系列變故當中清醒過來。 「你他媽的不要命啦?要剛才那些個混蛋是朝你開槍……你現在就死了!」 我跪在她面前,雙手捧著她的臉龐吼叫著。 對我而言,剛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驚險了! 當我意識到帳篷中突然鑽出的是周靜宜的時候,我的心差點就從嗓子眼裡給 蹦出來了!要不是周靜宜同武裝分子發生碰撞後,那名勇敢的集團職工幾乎是瞬 間就做出了奪取槍支的行為,並在移動後拉開了同周靜宜足夠的距離同時吸引了 劉鎮和其他武裝分子幾乎全部的注意力和射擊火力的話,周靜宜此刻恐怕已經被 之前那些武裝分子的一系列射擊打成篩子了……要知道,就在剛才那短時間的對 射當中,劉鎮等人起碼發射了數十枚子彈。而其中好幾枚最終的著彈點就在周靜 宜身邊數米的地方…… 周靜宜抬頭望著我的眼睛,全身劇烈的顫抖著,嘴裡重複著:「我、我、我 ……」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周靜宜驚魂未定且極度委屈的摸樣,我心中一軟,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 裡。「……對不起,靜宜,我不是真想吼你!可你剛才的舉動是在是太危險了, 你知道麼?你要出事了,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周靜宜趴在我懷裡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抽泣一邊解釋道:「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出來的時候也沒想到帳篷外面有人,我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但我感覺和我這裡有些距離,所以就想著趕快出來,然後跑到遠遠的……我沒想 到出來就會和人撞到一塊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此刻的我只有竭力安 慰她的份,再沒有斥責她的意思了!關鍵是,她造成的意外扭轉了營地內的局勢。 至少在現階段暫時解除了營地內人員被劉鎮那些人武裝挾持的狀況。 不過還沒等我和周靜宜緩過勁來,營地入口那邊先是傳來了零星的交火聲響, 但片刻之後槍聲迅速密集起來。憑借經驗,我發現此刻開火的各型槍支足有數十 支之多,其數量遠遠超過了剛才挾持現場槍支數量的總數。 周靜宜親身體驗過夏禹城謝征南等一行人同學宗等人交火的過程和經歷,此 刻多少也判斷出了情況的異常,當即停止了抽泣,表情驚恐的和我相互攙扶著站 了起來。 「你留在這裡,我去入口看看什麼情況。」 結果還沒等我抬腳出發,便看見數十名剛才跑向入口那邊赤手空拳的營地工 作人員大呼小叫的狼狽逃了來。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似乎是名藏 族的營地工作人員用著極不熟練的漢語向著依舊聚集在營地中央的人群叫喊著: 「那個車隊到了……車上的人都有槍,下車就朝我們開槍,大家快跑啊……」 他這一喊,原本聚集在營地中央忙著捆綁「俘虜」,救治傷者的人群混亂了。 出於對新出現武裝分子的恐懼以及自己生命安全的擔憂,許多工作人員在營地內 開始了四散奔逃。 留在原地的關悅然即使拿著大喇叭反覆的叫喊制止也無濟於事。 我注意到俞明純也在退卻下來的人群當中,隨即迎上去,將他攔了下來。 「入口那裡到底怎麼了?」 俞明純一邊喘氣一邊答道:「那個車隊,就是關總說的那個未知車隊已經 開到入口停車場了!車上的人和劉鎮他們匯到一塊,他們都有槍,一邊開槍一 邊往營地裡面衝。馬經理帶了扎西次仁、嘉格頓珠那幾個有槍的正在入口那裡阻 截,不過肯定擋不住的。他們已經打死我們三個人了,他們是真的在殺人……想 活命,趕快跑啊!」 我聽到後,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周靜宜見我沒有反應,伸手把 我一拉,拽著我朝營地後方跑了過去。 被周靜宜扯著跑了幾步,我才過神來,和她一到加入了逃命的人群當中。 不過跑了幾步我才發現周靜宜除了隨身的背包之外,還帶了其他的東西,右肩居 然跨了一把吉他,而右手上則提了一件長條形的皮箱。那皮箱我認識,如果我的 記憶沒有差錯的話,那似乎是我之前數年都沒有開啟過的小提琴。 「你手上的不是我的小提琴麼?你從哪裡翻出來的?」我難以置信的邊跑邊 問道。 「你出發後,我打掃房間的時候在你床底下找到的。」周靜宜一邊跑,一邊 將右肩上挎著的那把吉他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不假思的就接過來背到了身上。 「你帶它和吉他來這裡做什麼啊?」我都不知道這女人腦子來在想什麼,我 來參與救工作,她來采風攝影收集欄目素材,她居然帶了兩件樂器。要知道, 我出發前往南京和俞明純接收物資比她和陳小薇要早出發一天。她到這裡帶了些 什麼東西,我之前還真不知道。 「我不是聽說這次救行動是在崑崙山周邊,想著荒山野地的,沒啥娛樂, 帶兩件樂器過來,休息的時候也能彈彈琴放鬆放鬆什麼的嘛?」說著,她突然在 一張擺滿了食品的方桌面前剎住了腳步,跟著動作麻利的解下了背後的背包,將 桌子上的礦泉水、飲料以及備用的方便食品朝背包裡塞了起來。一邊塞,一邊嚷 嚷著。「你也別楞著,趕緊動手拿啊……不管怎麼跑,東西多準備些總是沒錯的!」 有過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的經歷,這女人隨時隨地都存了未雨綢繆的念頭。 她讓我立刻集食品飲水的要求也打斷了我對她攜帶樂器上的不理解。並讓我立 刻將思維轉移到了如何應對眼下狀況的現實中來…… 我隨即也解下了背包,盡可能的朝背包內塞入了食品和飲水。很快周靜宜裝 滿了背包後,扭頭向我問道。「入口那邊在打槍,肯定是不能過去了,我們現在 往哪裡跑?」 我瞇著眼四處張望,觀察起了營地的情況。整座營地此刻已經陷入了徹底的 混亂當中,到處都是喊叫奔跑和逃亡的人群,原本還在拿著喇叭喊叫的關悅然此 刻也放棄了收攏隊伍人員的嘗試,丟下了手中的喇叭跑到一邊同孫聰、孫明那群 人匯到了一起,然後攙扶著受了傷的孫明開始朝營地後方移動。 我注意到這點,略略思考了一下後,朝營地左側的山脊指了一指道。「看上 去我們是被捲進了他們惠集團內部的紛爭裡頭去了。如果我的判斷沒錯,新來 的搶手還有剛才反水的那些保安隊員最終的目標是孫聰他們兄兩個。我倆犯不 著摻進去,朝山上跑吧。」 周靜宜點了點頭,把背包背好,拿起了我的小提琴,和我一道尾隨著十多名 同樣選擇了朝左側山脊方向奔逃的工作人員而去。 現在的人都聰明,從營地內四散奔逃者的逃跑路線來看,許多人此刻都意識 到了眼下狀況的具體原因。明白安保隊的反水,以及突然襲來的那些武裝分子的 首要目標應該是孫家兄一行人。因此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跟隨孫家兄,而是選 擇了朝營地左右兩側的山脊前進。 當我和周靜宜趕到營地左側邊緣的原木柵欄附近時,最先一批逃跑的人員中 已經有人爬上了山脊數十米高的緩坡處。不過就在我和周靜宜兩人打算翻越柵欄 攀登山脊的時候,山脊側面朝向入口方向的位置傳來了轟鳴的馬達聲。 包括我和周靜宜在內的這一批十多名逃亡者在聽到那聲音之後,都臨時停止 了行動。結果僅僅十多秒後,數輛山地越野摩托沿著山脊平緩的坡道飛快的從斜 坡下方出現疾馳而上。摩托車上的人員戴著頭盔,身穿迷彩服,手持自動步槍對 已經登上了緩坡的逃亡者開始了冷酷的掃射…… 七、八名跑在最前方的營地工作人員中彈倒地,發出了瀕死的慘叫聲。而同 樣的一幕也出現在了營地右側的山脊方向…… 「這、這根本就是在屠殺!這些人究竟什麼來頭?一個集團公司內部的爭權 奪利,竟然能夠達到如此血腥和殘忍的程度麼?」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說之前,劉鎮開槍擊傷孫明,我還能夠理解的話,眼下這些槍手的所作 所為已經徹底突破了我所能想像的底線了!我開始懷疑起了我之前的推測和判斷! 「不,這絕不可能是為了爭奪什麼集團公司的領導權!三面包抄,圍追堵截! 這分明是要把營地裡的幾號人都他媽的趕盡殺絕啊!」 見到前方人員遭到射殺,原本已經開始攀登山脊的數十名工作人員紛紛掉頭 再次朝著營地方向跑了來。 我意識到兩側山脊的退路已經被包抄而來的這兩隊摩托搶手阻斷後,當即拉 著周靜宜側身朝著營地後方跑了過去……現在看來,除了關悅然和孫聰那群人選 擇的後方退路尚無人攔截之外,營地正面,左右兩邊都已經很難突出了。 一邊跑,我一邊扭頭觀察著身後營地正面入口方向的情況。 在打光了子彈後,原本持有槍支在入口位置支撐了數分鐘的馬國富等工作人 員此刻終於堅持不住而撤下來了,並朝著我所在的這批逃亡者們奔跑了過來。在 他們進入營地中央餐會所在位置的時候,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裝的搶手們終於陸 續突入了營地,並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他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估計是擔心營地內依舊還存在著擁有反擊能力的持 槍人員。因此在推進的過程中,他們對帳篷以及房進行著逐一的查看,並 最終從中驅趕出了不少試圖藏匿躲避的工作人員,總算在確認這些人員對他們沒 有威脅而且無法逃脫之後,這些槍手並未向對待山脊上那些試圖逃脫者一般痛下 殺手,而是驅趕著將這些人推到了前方,押解,裹挾著一併前進。 接著,幾個跟隨在這些槍手之後進入營地的身影遠遠的映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其中一人穿著潔白的藏族服飾,一舉一動無不顯示著她身份的特殊以及行為 的出塵脫俗…… 「達、達耶。仁波切?」 我目瞪口呆的在心中念出了此人的名字! 正文 【紋面】(140、141)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7月27日 第一四十章 頭張望間,我看到了達耶。仁波切,但這女人卻並未注意到身處眾多逃亡 者當中的我。 此刻的她正同她身邊一名身穿西式職業套裝,盤著頭髮,身材高挑的青年女 性一邊交談,一邊姿態舒緩優雅的步入營地。她似乎更在意和身邊女性的談話, 而非我們這些被搶手攆的雞飛狗跳的逃亡者。發生在營地各個域以及兩側山脊 的殺戮和暴行也根本就視而不見。 在發覺兩側山脊頂部的摩托車搶手們開始驅車從兩側山脊朝下行進圍堵營地 後,我意識到了此刻狀況的極度危險,也顧不上去考慮這個女瘋子怎麼會在這種 情況下出現,而只能轉身拉著周靜宜加快了速度,朝營地後門奔跑而去。 從營地後方出口衝出後,營地以及整座營地四周的地理環境很快全部呈現在 我了視線當中,這一刻我明白了孫家兄以及關悅然選擇在這裡建立營地的具體 原因。原來營地後面居然是一條山谷,營地左右兩側的山脊則是形成山谷的兩邊 山峰朝外的延伸。也只有在這山谷外側和外面那座湖之間的這片空地可以建設營 地。而且從山谷入口兩側開始,兩邊山脊的坡度和高度陡然增加,幾乎都是絕壁! 就在剛才,我還在考慮著帶著周靜宜在營地後面某處找個相對平緩的地再 次嘗試攀爬兩側山脊以逃避身後眾多搶手的追捕,但確認了眼前的地勢之後,我 立刻熄滅了這種想法,而只能帶著周靜宜隨著人流湧進了狹窄的山谷入口之中 …… 這條山谷兩側都是幾乎高達數十米且九十度垂直的懸崖絕壁,谷底最窄處僅 有四、五米寬而已,確認了眼前的地形狀況後,我禁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再我 看來,這絕對是所謂一夫當關萬夫末開的天險!後面的那些槍手即便想要追擊, 也無法從兩側進行包抄,而只能選擇跟在我們這些逃亡者的身後尾隨而行了。 山谷內部蜿蜒曲折,而且似乎頗長,我和周靜宜這批逃亡者只能沿著谷勢逶 迤前行。不過走著走著,我們很快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吵雜人聲。在我們身後的那 些逃亡者在確認被武裝搶手三面包圍後,也都紛紛湧進了這條狹長谷地當中。其 中跑的最快的部分人員追上了我們這批人的尾巴。 「……這裡地形這麼好。正是阻截他們的最好地點啊!」跟上來的逃亡者中, 有人大聲建議著。建議者很可能有在部隊的服役經歷,懂得利用地形。 「阻截?拿什麼阻截?我們連武器都沒有……」之前同我還有周靜宜一路奔 逃的人中有人扯著嗓子反對著。 「他們有摩托車,還有衝鋒鎗。如果不能利用這裡的地形把他們擋在後面一 段時間的話。他們一旦駕駛摩托車穿過峽谷,我們就他媽的都成了他們的獵物了!」 建議者對於反對的聲音頗為氣憤,大聲的指出了我們這些人如今的處境。 「你要擋,自己去擋吧……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個顧自個吧!」出言反對者 對於建議者的警告毫不理會,反倒更加加快了自己的腳步。他的突然加速,刺激 了部分人員的惶恐情緒,原本還處於有序行進的隊列中不少人加速狂奔了起來。 如此一來,在狹窄的山谷通道中迅速出現了混亂追逐和彼此推搡的情況。少數女 性以及身體素質較弱的人員被擠到到了山谷邊緣、甚至摔到,遭到踩踏者也比比 皆是。山谷內的人群陷入了混亂…… 我在拉著周靜宜前進的時候也曾經思考過是否可以利用山谷地形阻攔身後追 兵的可能性,但就和那名反對者說的一樣,即便地形佔優,但缺乏武器的情況下, 也很難真正對那些武裝搶手實施有效攔截。因此在有人提出建議後,我選擇了默 不作聲。但之後出現的這一結果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只有我自己,憑著身強體壯,從混亂的人群內擠到隊伍最前方並不是太 難,但關鍵是周靜宜還跟我在一塊。我又怎麼可能只顧自己,這樣一來,我只能 竭力用身體遮擋周靜宜,保護著她在混亂而擁擠的人潮中緩慢前行。 山谷中充斥著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憤怒的咒罵聲、絕望的慘叫聲。每個人都 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暴露出了自己幾乎最為自私和醜惡的一面。 也就是在這一時刻,進入山谷的方向傳來了摩托車的轟鳴聲和又一陣密集的 槍聲。山谷中的多數人如同受驚的獸群一般,再無顧忌的朝著山谷深處狂奔了起 來。誰心裡都清楚,這意味著那些摩托搶手已經追到了山谷入口處。 落在後方的人流更是不顧一切的朝前方湧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管不了其 他人的安危,一咬牙,順著人潮,仗著自身的體格,硬生生的拉著周靜宜不顧一 切的朝前擠了上去,我掛在身上的吉他也發揮了作用,堅硬的吉他盒子,頂開了 好幾個堵在我前面的逃亡者,他們要麼被我撞翻撲倒在地,要麼被我頂到了山谷 兩側。我和周靜宜居然奇跡般的從擁堵的人堆當中擠了出來,搶先進入前方相對 空曠的域。至於過程中我和她幾乎都是踩著別人身體過來的這一現實,我也顧 不上了。 脫離了人堆後,我和她快速奔跑,逐漸脫離了身後最為擁堵的域,沿著山 谷快速前進,奔跑了兩、三米之後,我和她以及跑的最快的十多名逃亡者終於 看見了這條狹長山谷的出口位置。不僅如此,先期抵達此處的孫氏兄及關悅然 等那一批人也都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看到他們的時候,我有些詫異。在我看來,孫明和關悅然都是頭腦清醒的人, 應該能夠意識到這條山谷在地形上的便利,在出口安排武裝防禦人員,既可以接 應後面的逃亡者,又可以有效阻擊那些追擊的搶手,而且印象中,孫氏兄這群 人當中似乎至少有兩、三名同行者都攜帶了槍支。 但站在出口位置的包括關悅然、孫聰在內的數十人此刻居然都沒有任何舉動, 只是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到這種情況,我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大聲的提醒他們道。「你們傻站在哪 裡幹什麼?趕緊把口子這裡給守住啊?」 喊完了,我和周靜宜等跑在最前面的人也都衝出了山口,不過一出山口,我 便理解了孫聰等人僵在原地的具體原因了。在孫聰等人面對方向的出口另一側, 七、八名手持自動武器的人員迅速把手中武器的槍口指向了我們…… 為首者一身大紅的喇嘛裝扮,用著生硬的漢語冷冷的向我們這些剛剛抵達者 發出了指令。「你們……都站過去!不要亂動,否則,打死你們!」 面對槍口,包括我和周靜宜在內的所有人都無奈的停下了腳步,按照這幾個 人的指示老實的站到了孫聰這批先到者的身邊。 我略略喘了口氣,看著十多米外的這些武裝分子沒有轉頭的情況下向身側的 關悅然開口問道:「怎麼搞的……這裡也有他們的人?」 「我們徹底被人算計了……現在拿槍的這幾個喇嘛,就是除你之外我們找來 的其他驅魔師!他們是昨天到的,到了之後就說要先到山谷這邊事先探查一翻。 我和孫明以為他們打算在救行動開始前先清理一下域附近的那些髒東西, 就同意了。沒想到他們和劉鎮是一夥的,我們一過來,就被他們給控制了!先過 來山谷這邊,打的就是在這裡堵我們的意!」 「域?」我斜著眼睛瞟了一眼側面出口外的域,一片幾乎看不到邊 際的原始森林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你是說,孫成章那個考察隊就是在這片 森林裡面失蹤的?」 「對,孫董事長率領的那只考察隊就是在這片森林內失蹤的。雖然已經進入 過兩次,但我至今還弄不清這森林究竟有多大,只能確定,這座森林整個被崑崙 山脈所包圍。佔地面積在萬平方公里以上,不僅如此,我之前也查閱過國內幾乎 關於崑崙山域全部的地理以及測繪資料,但卻查不到任何有關於這片森林的數 據或者記錄。在孫董事長那個考察隊進入這裡前,包括外面的湖泊,以及入口這 些彷彿從不為人所知一般!」 關悅然開口答道,望著眼前幾名武裝分子手中的槍口,並未顯得特備的畏 懼或者害怕。 我瞇著眼睛觀察著眼前的這幾名武裝分子。對方一共有七個人,四個人穿著 喇嘛的服飾,而還有三名則跟之前的劉鎮還有肖安華一樣,都是惠集團自己安 保人員的打扮。在他們的身後,有四座帳篷和一個類似崗哨亭一樣的木質房。 看到這裡,我又問道:「這裡怎麼也有帳篷和房?」 「這森林有髒東西出沒。所以這次到達之後,我事先在山谷這邊設置了這麼 一個崗哨,並安排了武裝人員留守,原本是作為防範森林裡那些東西突然出現有 可能通過山谷襲擊營地的預警措施。但沒想到,留守的這三個也都跟劉鎮一塊反 水了!早知道這種情況,剛才我就該建議孫明哥和阿聰設法朝其他地方跑的,畢 竟,我們本來還有兩枝槍,拼一下的話,沒準能從外頭兩側的山脊哪裡突出去的。 結果現在一到這裡,就被他們繳了械……」關悅然面無表情的解釋著,我注意到 她似乎有意無意的朝我們這邊人群的某處瞟了一眼。順著她的視線,我看到了陳 小薇那幾個人。 我皺了皺眉。在看到達耶。仁波切的瞬間,我便想到了張露和陳小薇同那個 瘋女人之間的彼此關聯。同時對這兩個女人和眼下的這種狀況可能的聯繫產生了 懷疑。 「這四個喇嘛不會是陳小薇找來的吧?」我不露聲色的向關悅然確認著。 「你猜對了……這四個現在拿著槍對著我們的喇嘛都是她給介紹的。聽說是 XX寺的高僧,擅長驅鬼除魔!那個寺的活佛叫什麼達耶。仁波切。陳小薇據說 最近幾年一直在跟著這位活佛學習瑜伽術和佛學。」關悅然抿著嘴給予了我準確 的答覆。 「只有這四個喇嘛麼?我聽俞明純說,你們除我之外,還找了六個驅魔師 ……這數目好像不對呢?」 「還有兩個是孫明哥一個朋友給介紹的。昨天和這四個喇嘛一塊到的,到了 之後,也跟著他們先來這邊崗哨駐紮了。現在沒看到,估計凶多吉少,沒準已經 被這四個給滅口了。畢竟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都沒過來這邊巡查過,是我失策了。 想著除了我找來的救隊員外,都是惠集團以及阿聰他們自己僱傭的人員。卻 沒想到他們自己的整個安保隊成員全都被人給收買了。」關悅然說到這裡,終於 輕輕歎了一口氣,看上去,她已經認命了一般。 「有什麼計劃沒?難道我們就這樣等著外頭那些槍手過來,把我們全都抓起 來?我們的人可比他們多的多啊。」周靜宜之前在我身邊只是默默聆聽著我和關 悅然的對話,此刻忍不住小聲問道,語氣中滿是不甘心的意味。 「多有什麼用?現在這種情況,誰想跑,他們肯定會開槍。誰敢拿自己的生 命開玩笑?」此刻的我對眼下的狀況也是一籌莫展。 就在我和關悅然還有周靜宜小聲說話的期間,陸陸續續又不斷有人從山谷中 逃了出來,但所有的人在離開山谷到達這裡之後,也都立刻在谷口這七名武裝分 子槍口的威脅下選擇了屈服,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站到了被挾持的人群當中。 由於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人質群體」也隨之壯大。或者擔心有人從邊緣 域單獨逃走進入森林,包括四名喇嘛在內的七名武裝分子分散了開來,形成了一 個半弧形看押和監視人群。這樣監視的範圍死角隨之減少,但每個武裝分子所要 面對的人質以及控制的範圍也隨之增加。 我瞇著眼睛估算著眼前的狀況,考慮著是否有辦法扭轉形勢。若是此刻的狀 況真的只是孫家兄和孫成章的那位後妻之間彼此的矛盾所造成的話,我說不准 還會想著委曲求全!盡量不予反抗,並寄希望於孫成章哪位後妻在解決了孫家兄 之後,能夠大發慈悲放我們這些無關人員一條生路。但見到達耶。波切之後。 我哪裡還能存有這點僥倖心理!那個女人,雖然擁有「活佛」的身份,但卻絲毫 沒有任何佛家哪怕一絲的慈悲心腸!在見到她出現後,我幾乎可以肯定,以那個 女人之前的種種行徑來看,她是真的能把眼下營地中這三、四號人員一個不剩 的都殺光的。這樣一來,我只能放棄全部的幻想,設法拚命搏上一了。 「該死的……要是能變化成下水道那個時候全身浴火狀態的話。就算這幾個 傢伙手裡有槍,我也能把他們一塊都給收拾了!可這段時間以來,儘管我反覆體 會和感悟,卻始終無法摸到達成那種狀態的感覺。我的雙手現在倒是可以凝聚出 紅蓮之火,其溫度也足以在瞬間熔化掉對方射出的子彈。可單憑雙手的話,我無 法有效的護住全身。我的移動速度還有手部反應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的飛 行速度。就算我全力護住腦袋,確保不被爆頭,可我的身體卻絕對經不住被大口 徑步槍命中所造成的傷害的……」 我對於軍用大口徑步槍射擊在人體身上所能造成的後果心知肚明!那真不是 電影電視裡演的那麼輕巧的!普通人只要挨上一槍,即便不死,也會絕對喪失行 動能力!就算我是紅蓮,可我也不認為我在沒有紅蓮之炎護體的情況下能夠挨上 那麼一下。至於紅蓮之炎是否能夠向上次一樣,將射入體內的彈頭瞬間溶解… …我可不敢寄這種希望。畢竟,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王烈和韓哲、葉桐等人都將其 視為了一個極為罕見的意外!而這種意外的幸運,恐怕不大可能第二次降臨到我 的身上了……就在我有些心煩意亂的時候,卻聽到周靜宜惱火的在我耳邊嘀咕道。 「死和尚,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在看我!真想把他那雙眼珠子給挖出來… …」 我楞了一下,注意到正對面監視著我和周靜宜以及關悅然這個方向的那名紅 衣喇嘛死死的盯著周靜宜,連眨眼都沒眨上一下,其眼神中的貪婪和慾望幾乎沒 有絲毫的掩飾。若非他還知道他們人少,面對我們這一大群「人質」需要保持警 惕和克制的話,我估計他都能撲上來直接把周靜宜拉出去強姦了……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眼珠子一轉。小聲對周靜宜說道:「有把握把這傢伙勾 引到你面前麼?」 周靜宜遲疑了一下。「怎麼?想讓我色誘那和尚?」 「三米之內……只要他進入我們現在三米的範圍內,我有把握一瞬間幹掉他!」 「幹掉之後呢?」關悅然聽到了我和周靜宜的對話,不露聲色的詢問起來。 不僅是他,站在我和周靜宜周圍的幾個人也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和態度。很 顯然,他們和我一樣,也沒有坐以待斃的想法和念頭。 「搶槍,製造混亂,肯定會有傷亡。但沒準就有人能趁機逃進森林……」 「你還真捨得讓我幹這事啊?」周靜宜聽罷,斜著眼睛白了我一眼,但接著 小聲道:「刻意勾引他的話他肯定不會上當過來的!你以為他是傻瓜麼?摸我屁 股……」 我楞了楞,立刻遵照周靜宜的指示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屁股,周靜宜立刻尖叫 了起來。 「幹什麼?」對面的喇嘛立刻槍口前伸,大聲喝止。 「……你個流氓!趁機吃我豆腐!」周靜宜側過身子狠狠的就給了我一個耳 光。 這個喇嘛見狀楞了一下,似乎想了想便晃動槍口,對著周靜宜說道:「你 ……過來,別和他們站一起!」 周靜宜做出跨步的同時,低聲道:「拉住我……」 雖然被她意外的抽了一耳光,但我還是繼續執行了她的指令,伸手扯住了她 衣服的後擺。周靜宜隨即做出了扭動身體掙扎的姿態。 喇嘛見到了我的舉動,瞪起了眼睛,舉著槍大步走了過來!我的嘴角隨即翹 了起來…… 還是周靜宜聰明!正如她推測的一般,若是單純讓周靜宜色誘此人,因為意 圖太過明顯,此人未必就會上當接近我們。但是利用他對周靜宜的慾望以及特別 的關注,製造一些「意外事端」卻能讓他忽略被欺騙的可能,而單純的只將注意 力集中到周靜宜的遭遇上,而不經意的試圖過來「解救」他已經盯上的目標! 「你,放開她!」喇嘛一邊走,一邊惡狠狠的朝我叫喊著。在他看來,這正 是他「英雄救美」的好機會,若是他能夠把周靜宜從我的「魔爪」中解脫出來, 之後他佔有周靜宜也應該更容易一些。 十米、八米、六米…… 於此同時,又有十多名逃亡者從山谷內跑了出來,靠近山谷出口的四名搶手 隨即將武器指向了這些新出現的人員,注意力也都放到了這些人員身上。最邊緣 的兩名搶手因為視線原因,尚未注意到這個喇嘛的「擅自行動」! ……三米!喇嘛抬起了槍口,槍口指向了我的腦袋。周靜宜忽然左腳前邁, 右腿一個高抬腳,踢到了他的手臂上。喇嘛認為自己過來是替周靜宜解決「麻煩」 的,哪裡想到周靜宜會突然向其出手,猝不及防下,槍口朝上一抬,扣動了扳機, 射出了一發子彈。 槍響的同時,我撲向了這個喇嘛,右手抓住槍身的同時,左手併攏朝他的咽 喉位置插了過去!被紅蓮之炎縈繞的左手手掌瞬間洞穿了他的脖頸,在我抽的 時刻,包括他腦袋在內胸部以上的大半截身子已經被紅蓮火焰燒成了焦炭。 「都趴下……」 在確認槍支入手的同時,我大喊了一聲,同時彎腰側向移動奔跑起來。憑借 著對另外幾名搶手位置的記憶,不假思的向著這幾個位置開始了點射! 「噠噠……噠噠……噠噠……」 我沒有瞄準,也沒時間去瞄準!身體在奔跑,槍口在晃動,根本就是憑著感 覺在射擊!我知道這樣開火真正命中對方的可能性極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但我原本也沒想過真能再打死一、兩個武裝分子。現在的射擊只是為了吸引對方 的火力和製造混亂而已……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在射擊前大喊的那聲「都趴下」居然產生了 我都沒能想到的結果。 除了之前站在我身邊包括周靜宜和關悅然在內的一批人遵照我的指示,瞬間 撲倒在地之外,剩餘的六名搶手中有兩名原本穿著惠集團安保制服的人在聽到 我的喊叫之後同樣條件反射般的撲倒在了地上……這兩個傢伙顯然在此刻極度緊 張的心理狀態之下,做出了連他們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混亂反應。 「……兄們,動手啊!」不遠處,被人攙扶著的孫明是最先醒悟過來的! 發覺剩餘的四名武裝搶手的注意力和火力都被我所吸引之後,重傷疼痛之下的他 發出了如同野獸般的咆哮聲。被挾持的人群再一次爆發出了反抗的力量。在凌亂 的槍聲中,成群結隊的人們撲向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武裝分子…… 短短幾秒的時間內,剩餘的六名武裝分子便被湮沒在了憤怒的人群當中! 「打死他們」、「把他們都殺掉」、「……雜種」、「……人渣」現場充斥 著混亂的叫罵聲! 「搶到槍的都過來……堵住山谷!」再一次的形勢逆轉讓我停止了奔跑和射 擊。在確認現場六名搶手都被「收拾」之後,我端著槍返身朝山谷出口位置跑了 過去!我很清楚,山谷另一邊的武裝分子數量眾多,就算我們這些人現在得到了 少量槍支的情況下,若是沒有地形上的優勢,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不過令我沮喪的是,儘管我一邊跑,一邊拚命的叫喊。真正聽到我招呼並作 出實際響應舉動的只有一個人而已。而且此人也是距離我最近的一人。我的叫喊 大部分都淹沒在了憤怒人群的叫罵聲中了。 而也就在此時,山谷內傳來了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混蛋……一幫烏之眾!被打死活該……」我終於忍不住在心裡不顧一切 的咒罵了起來!一邊罵,一邊側身將掛在身上的吉他解下,拋到了一邊。此刻的 我只想立刻佔據山谷出口處的有利位置,阻擊對方過來的摩托搶手。而吉他,顯 然嚴重影響了我行動的靈活性。 「……還有大概十多米了,好像還來得及!」就在我望著出口旁我理想中的 最佳阻擊位置慶幸的時候,第一輛摩托車從山谷中躥了出來。車上的搶手在轉動 車頭調整摩托車朝向的同時,伸手朝著混亂的人群開始了射擊,在連續的槍聲中, 數名逃亡者不幸中彈倒在了地上。不過在搶手射殺無辜的同時,我和跟在我身後 的那名武裝人員手中的槍支也開了火。 如此近距離的狀況下,摩托車手中彈從車上栽了下來。而依舊在運行著的摩 托車則隨著慣性滑向了密集的人群。 「他們衝過來了……都快跑啊!」 面對新出現的搶手,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密集的人群瞬間作鳥獸散,成 群結隊的朝著一望無邊的原始森林逃了過去…… 也難怪多數人會做出如此驚慌失措的舉動。在第一個摩托槍手被我和身後的 武裝人員擊倒後,跟在其身後的摩托搶手接二連三的從山谷中快速衝刺了出來, 一邊駕駛著車輛在出口周圍快速行駛躲避著包括我在內少數幾人的射擊,一邊肆 無忌憚的開始了瘋狂的掃射。 「完了……堵不住了!」我很快對形勢作出了判斷! 不得已,我只得放棄了搶佔出口有利地形的打算,一邊射擊,一邊伸手示意 跟在我後面的那人開始後退。 在倒退了十多米後,我轉過身開始了「之」字形的規避跑動,並嘗試著向關 悅然和孫聰等人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我試圖封堵山谷出口的這段時間裡,孫聰、孫明兩兄和關悅然一道,勉 強將其餘幾名獲得了武器的人員集中到了一塊,原本還打算過來支援我,但在確 認對方已經突破山谷之後,便立刻改變了計劃,一邊射擊,一邊掩護著人群向森 林方向撤離。 突破山谷的那幾名摩托搶手判斷出了我和身邊這名武裝人員的意圖。當即加 強了針對我所在方向的射擊火力。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得偏離了原定的前進 方向,朝著面前左側的森林奔跑前行。這樣一來,我和右側大隊的距離也隨之拉 開了! 「噗……」 奔跑中,一聲沉悶的聲響傳到了我的耳中。我一邊跑,一邊微微側過臉,視 角邊緣見到那名之前一直跟隨著我的惠集團員工在距離我身後七、八米的地方 側身栽倒在了地面上…… 他顯然對於對方火力的密集程度估計不足,再未採取規避跑動姿態的狀況下 還試圖向孫聰所在的大隊強行靠攏,終於還是被擊中了。 憑藉著對槍械威力的瞭解,意識到他是胸部側面中彈之後,我知道他沒救了, 也就沒有停下腳步嘗試著去拉他一把,只能一門心思的朝著眼前這座無邊無際的 茂密森林獨自狂奔而去…… 第一四十一章 眼前的森林分佈著眾多的高寒地林木,從外型來看,多為松樹類針葉型樹 木。但每一棵都異常粗壯和高大。幾乎看不到一棵稍微細小一些的樹木,至少, 僅僅邊緣域進入我視線當中的樹木中隨便一棵都至少需要三、四人抱一般的 大小。其樹齡恐怕都在幾年以上。樹冠高大、茂密。直接遮蔽了森林域內大 部分的光線,導致整座森林給人一種漆黑幽深之感。 不過此刻的我卻沒有太多時間或者精力去考慮這些問題。在衝入森林當中之 後,立刻便將身體隱藏到了邊緣一顆大樹的後方,背靠樹木大口喘息起來。 跟著轉身依托著龐大的樹幹作為掩護將槍口探了出去…… 突出山谷的摩托搶手們比之惠集團這邊的烏之眾而言顯然要訓練有素的 多,他們很清楚山谷出口的重要性。明白控制了這邊出口,才能確保他們後方人 員能夠通過這裡繼續追殺眾多的逃亡者。因此在憑借火力將逃亡者們從出口附近 驅散之後,並未立刻展開追擊,而選擇了持續火力壓制以確保其現有的控制範圍。 關悅然和孫聰所在的大隊人員因此得以順利的集體退入遠處另一邊的森林之 中。槍聲也隨之逐漸沉寂了下來,森林到山谷出口域的空地上留下了十多具死 者的遺體。從遺體的穿著來看,除了那四個喇嘛以及一名摩托搶手之外,其餘的 死者幾乎都穿著惠集團的工作服飾。我由此而確定周靜宜應該跟隨著大隊安全 退入了森林內,心中隨之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跟著又產生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 「……我、我竟然又殺人了!可我這也是迫不得已,要不動手的話,包括我、 周靜宜在內所有的人都將面臨死亡的威脅!」 我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心理狀態,並不斷的為自己殺 人的行為找著理的借口。之前動手的時候,高度的緊張讓我忘記了一切,而 當此刻稍稍安定後,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又再一次讓我產生了良心上的不安。 不過還沒等我徹底把心理狀態調整完畢,卻又不得不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了 山谷出口處的那些摩托車搶手的身上。 在我緩氣的這幾分鐘裡,又有數名摩托搶手通過了狹窄的山谷通道出現在了 出口位置,這使得對方的人數一下增加到了十餘人。搶手們在略略交談了一下後, 當即分成了兩批,一批大約七、八個人從摩托車上下來,在出口處形成了環裝的 防禦圈,而另有數名摩托搶手再一次發動了車輛,並將車頭對準了關悅然、孫聰 等大隊人員撤離的方向…… 「不好,看樣子,他們在確保徹底控制了出口域之後,打算繼續追擊關悅 然他們了!」 意識到這點後,我瞇起了眼睛,在大致估算了一下我此刻同山谷出口處的距 離之後,伸手調整起了手中自動步槍的射擊標尺,調整完畢後,舉槍瞄準了即將 出發摩托搶手的其中之一,準星朝向略略偏向了上風的位置…… 「應該還有五、六發子彈吧……剛才射擊的時候也沒計數。不過無論如何, 也要設法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我這邊來,給靜宜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拉開同 追兵的距離!」 打定了這個意後,我扣動了扳機…… 再次響起的槍聲打破了暫時的平靜,第一發子彈在一名整裝待發的摩托搶手 腳下不遠處濺起了一片塵土,憑藉著經驗和感覺,我瞬間調整了準星瞄準的位置, 並第二次扣動了扳機。視線中,這名摩托搶手身體在劇烈晃動了一下後,連人帶 車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打算追擊逃亡大隊的摩托搶手們紛紛調轉了車頭,朝著我此刻隱蔽的位 置飛馳而來。我在向衝在最前方的摩托搶手打了一槍後,立刻轉身朝著森林深處 再次奔跑起來…… 森林中的樹木雖然多,但分佈的卻並不密集,幾乎每株之間都存在著數米的 距離。對於我的跑動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相反,對於速度更快的摩托車而言, 卻多多少少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障礙。進入森林之後的摩托槍手們因此都不得不 降低了駕駛的速度。如此一來,儘管我是徒步奔跑,但在短時間之內,追擊的摩 托槍手也無法迅速追到離我太近的範圍內開槍射擊。而距離稍遠的情況下,不斷 出現的巨大樹幹又阻礙了槍手們的彈道,儘管他們在追擊過程中不時的都在舉槍 射擊,但我卻始終毫髮無傷。 為了徹底吸引身後的追兵,我選擇了繼續朝著左側方向不斷前進,這樣才能 持續拉大同周靜宜所在大隊逃亡者們之間的距離。 跑了幾分鐘之後,我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保持現有的奔跑速度,一邊皺起 了眉頭。因為我發現追兵們似乎看穿了我打的如意算盤…… 動射擊以牽制這批摩托車手絕非是我熱血來潮的貿然行動。在決定採取這 一行動前,我其實已經大致想好了如何對付這些傢伙的方法! 儘管總體而言,摩托車在眼下這片森林裡還是可以活動的,但顯然會受到嚴 重的限制,無法徹底發揮其快速機動的優勢。而且由於個人駕駛技術的不同,其 追擊車隊很有可能會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我因此打起了邊跑邊對突前者下手,各 個擊破的念頭!雖然我手中的步槍很可能只剩下一兩顆子彈,但只要把握好機會, 近身搏擊,憑藉著雙手的紅蓮之炎,我有絕對的自信將全部的追兵逐一消滅。而 且對我而言,也不用全部近身,只要能幹掉最初的一、兩個傢伙我沒準就能得到 新的槍支和彈藥,用槍解決掉剩餘的傢伙…… 而現在,我身後的追兵卻顯得從容不迫!彼此之間始終保持在一個足以相互 射擊支援的距離範圍當中,其整體速度也彷彿商量好的一般,僅僅比我奔跑的速 度稍快一些而已。在這種速度下,他們駕駛的摩托車得以輕易的避開森林中所有 的樹木障礙,同時卻不斷縮小著同我之間的距離。 覺醒了紅蓮之力的我在速度和耐力等等方面雖然得到了大幅度的改善遠遠超 過了普通人,但又哪裡能和以機械動能為動力的摩托車相比。 「操……這些傢伙比我想像的聰明啊!而且也有足夠的耐心……就算我是紅 蓮,但最多再維持這個速度奔跑幾分鐘,估計也到體能極限了!到時候,我就算 拼了命轉身對最前面那個下手,但接下來也會被立刻跟進的其他人給打成篩子吧? 怎麼辦?」 剛想到這裡,森林不遠處某個地方忽然隱約之間出現了些許類似於反光似光 束映射進了我的視線當中。發覺之後,我心中一動,當即調整了一下奔跑的路線, 朝著出現反光的地點狂奔而去。 雖然不是非常肯定,但那光束極像是陽光照射在鏡子或者某種光滑的金屬上 才會造成的反射。我在臨時想不出什麼辦法應付身後追兵的情況下,便決定乾脆 朝哪裡跑。至於原因是什麼,我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總之就覺得,反正自己的處 境也不可能更加惡化了,跑去那邊看看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結果又跑了二、三米之後,我竟然聽到了隱約的對話聲…… 「……你、你真的要吃這玩意兒?」 「……只能試一下了!我雖然已結成大道金丹,但尚未達成辟榖的境界!多 少還是需要和凡人一般飲食的!」 「你他媽的再跟我扯什麼金丹大道,信不信我現在再揍你一頓?你沒聽見那 邊的槍聲麼?估計是那幾個禿驢拿著槍過來找人了……趕緊走啦……不對,怎麼 還有摩托車的聲音?」 側身閃過一顆阻擋視線的參天大樹後,森林間一片稍大的空地上出現了兩個 人的身影。其中一人穿了一身杏黃色的道袍,半跪在地上,似乎正在研究觀察著 地面的某個東西。而站在他對面的則是一名穿著一身灰色斗篷,頭上紮著類似於 阿拉伯人式樣包頭的傢伙。而這個傢伙的手上,正提著一把三尺來長的利劍。蹭 亮光滑的劍身在透過茂密林葉縫隙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屢屢寒光!不出意外的 話,我剛才猛然發覺的那束光線,十有八九就是這把利劍偶然反射出來的…… 聽到了我跑動的聲音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扭頭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也因此而看清了這兩人的長相。 道士裝束的傢伙五官端正,留著三縷長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裹著 包頭的男子則長的郎眉俊目!尤其是那兩道眉毛,真的就是所謂「劍眉入鬢」! 其英俊帥氣的摸樣,跟葉桐那大帥哥可以歸入同一等級。不過最讓我難以置信的 並非這兩人的相貌或者是穿著打扮。而是兩人身體中間,「道士」剛剛正在研究 觀察的東西……居然是一具屍傀! 這具屍傀似乎已經死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見到我端著槍朝兩人衝來,「道士」楞了一下,接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而手持利劍的「阿拉伯人」則露出了兇惡的表情,手腕一抖,將手中利劍橫在了 胸前。擺出了防禦的姿態……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傢伙什麼來歷,但我本能的判斷,他們十有八九同我身後 的追兵不是一路!意識到這點之後,我也顧不上有可能影響我此刻的呼吸節奏, 當即開口大聲招呼著眼前的「阿拉伯劍客」道:「快跑……後面摩托車上的人都 有槍!」 「劍客」聽到我的話後略略遲疑了一下,但見我並未將槍口抬起,且似乎沒 有惡意之後。也連忙轉身同我一道,追著那個「道士」逃跑的方向開始了奔跑! 一邊跑一邊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也是被那四個喇嘛還有那三個傢伙趕進林 子裡的嗎?」 「劍客」這樣一問,我當即反應了過來,開口確認道:「你們兩個難道是孫 明請來的驅魔師?」 「劍客」一聽,當即給予了我肯定的答:「沒錯了!出面僱傭我們的確實 是孫明瞭?不過你還沒答我的問題呢?」 「我也是了……」得到對方答之後,我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 這「劍客」此刻跟我並肩跑路,但手裡那把劍的劍鋒卻始終警惕的對著我身體的 側面。在跑動中我注意到,這「阿拉伯劍客」身上可不止手上這把劍,背後還背 了一個長條形的包裹,包裹的頂端還露出了四、五具刀劍把手。 「你也是驅魔師?剛才的槍聲很激烈,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劍 客總算把手裡的利劍換了個拿法,又繼續問了起來。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還是趕緊跑吧!要被後面那些開摩托車的追上了, 我們都會被打成篩子了!」此刻的形勢哪裡容我給他解釋。 「開摩托的有多少人?多少槍?」劍客很快也意識到現在不是究根結底的時 候,立刻把精力集中到眼前具體的情況上來了。 「五個人,五枝槍!」他的這個問題我倒是迅速給出了答案。 劍客聽到之後面露凶光,開口道:「那牛鼻子就是個二貨,之前要不是因為 他,我也不至於陪著他一塊逃到這林子裡頭來了!他我是指望不上了……你看上 去比他有種些,有沒有膽量配我把後面的五個傢伙都給宰了?」 我一楞開口問道:「我倒是想!你打算怎麼幹?」 劍客也不說話,一邊跑,一邊伸手朝上指了指。我略一思,瞬間明白了此 人的打算和意圖…… 繞到一顆大樹背後,確認後方的摩托車手暫時看不到我和劍客的身影後,我 當即彎腰半跪蹲下了身子,劍客也不說話,彷彿早知道我會如此行事一般,直接 抬腳踩到了我的背上,在我用力起身的同時腳步蹬踏,伸手抱住了這顆樹木距離 地面大約有四米高度的枝幹上,翻身而上。我則在他順利攀爬上樹後,再次向前 奔跑了數十米,接著側身閃到了一株樹幹的側面槍口朝後做出了瞄準的姿態。 幾秒鐘後,第一輛摩托車經過了劍客藏身的大樹下方,我朝他開了一槍,不 過並未命中,子彈打在了樹幹上,不過就這麼頓了一下,雖然這名搶手意識到了 劍客可能隱藏在樹上,並作出了槍口向上動作的情況下也不得不本能的做出了調 轉摩托車頭規避射擊的姿態……劍客等的就是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從樹上一躍而 下,朝下的劍刃瞬間洞穿了搶手的脖頸,大半截都沒入了對方的身體。創口處鮮 血四射,瞬間濺滿了劍客的半身。 劍客刺殺了首名搶手之後,也沒將劍從死者體內拔出,而是直接雙手一伸, 從背後再次拔出了兩把利劍,背靠大樹向樹幹左側移動。我則從藏身的大樹背後 將身體探了出來,將槍口指向了劍客背靠樹木的右側…… 緊跟著兩名摩托搶手幾乎同時從劍客所在樹木的兩側冒了出來,見到我徹底 暴露在他們射程和視線範圍內的身體後,紛紛舉起手中的槍械…… 劍客爆喝一聲,將手中雙劍橫在了左側出現摩托搶手必經的軌跡前方橫砍而 出。被我吸引了注意力的此人尚來不及調轉車頭變換前進軌跡便被劍客手中的雙 劍從摩托車上砍翻到了地面,略略掙扎了幾下後也就沒了身體反應。 在劍客斬殺左側搶手的同時,我朝著右側出現的搶手所在扣動了扳機。槍膛 中傳出了「卡塔」的空響聲。我聽到聲響的同時不假思的立刻撲倒在地並朝側 面連續翻滾。耳畔傳來了右側搶手連續數下的射擊聲響。但當我支撐著起身抬頭 的時候,只看見劍客左手上的那把利劍已經刺穿了右側出現搶手的肋下…… 短短數秒的時間之內,這個容貌俊朗的傢伙就弄死了三名追兵,其手法之老 到,出手精準度之高,讓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簡直活脫脫就是一個「殺神」! 不過還沒等我過神來,第四名摩托搶手又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劍客又 一次發出了雷鳴般的爆喝聲,右手一揮,利劍脫手而出……飛向了已經抬手開始 射擊的對方! 第四名搶手只來得及扣動了兩次扳機,胸口就被劍客拋出的利劍刺了個透心 涼。而他發射的兩枚子彈,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也沒能打中劍客。 瞬間殺四人…… 最後的摩托搶手顯然被眼前這幾乎是瞬間發生的逆轉嚇破了膽……絲毫沒考 慮車輛在行駛中自然產生的慣性,只想著立刻掉頭逃跑,硬跩車頭的結果就是連 人帶車翻倒在了地上。劍客沒有絲毫的猶豫,在放棄了已經刺入第三名搶手體內 的左手佩劍之後,朝著最後一名搶手猛衝而去,同時再次從背後拔出了新的利劍! 最後的搶手掙扎試圖爬起來,但劍客卻搶先一步衝到了他的身前,在狠狠一 腳踩到他身上的同時,手起劍落,朝著他的腦袋狠狠砍了兩下。 我隱約只聽到了「波、波」兩下聲響,這最後一名搶手便在我的視線當中微 微顫抖了一下後,徹底停止了一切的動作。 確認對方確實死亡之後,劍客方才彎腰將利劍在死者身上來擦拭了兩下, 抹去了劍上沾染的血跡和其他污物後直起了身子,朝我望了過來。 「哥們兒好膽!要沒你冒險吸引他們的注意,一下弄死他們全部還真不是件 容易的事!嘿嘿,我發現和你還真是有點心意相通,都沒商量,就配的珠聯璧 。你也是驅魔師的話,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適的搭檔人選?」說到這裡,劍客 方才想起了尚未和我互通姓名。連忙開口說道:「我姓簫,叫蕭肅言!」 見到對方自報家門,我也隨即告之了他我的姓名。「我叫嚴平。」 蕭肅言掃視了一下血腥的殺人現場後,搖頭歎了口氣道:「現在你應該有時 間跟我說說之前外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我喘著氣,一邊俯身著眼前死者身上的武器彈藥,一邊開始向蕭肅言說 明起了之前營地以及山谷出口那邊發生的變故。 我所經歷的事件原委談不上複雜,因此當我將五名搶手殘留的武器彈藥以及 其他我認為可能有用的物品聚攏到一塊的時候,也就說的七七八八了。 「你是說,惠集團公司自己的武裝保安隊集體反水了。現在兩位孫總還有 關總指揮帶著剩餘的全部倖存者被迫逃進這森林裡頭來了?你確定是全部?」 蕭肅言一直跟在我的身邊,默默的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在我坐到一台倒地 的摩托車上清點彈藥後,方才開口確認起相關細節來。 「要只是武裝保安隊的人反水的話還好說。畢竟人少,營地裡那麼多人,總 能衝出一些到外頭報信的!可關鍵是,除了保安隊的人外,反水的傢伙們好像還 勾結其他的什麼不知來路的人員。之前動手的時候是裡應外,我和其他人逃進 山谷的時候,好像沒看到有人活著衝出去,沒及時逃進那條山谷的,都被對方給 抓完了!現在這幾個,就不是保安隊的人,而是從外面突然殺過來的!」 搶手攜帶的槍支也都是和我搶到的這枝一樣的仿AK47型自動步槍。槍支 上鐫刻的字母文字我不認識,也不知道是那個地方生產的!不過從相對精良的制 作工藝來判斷大概是原東歐某個國家的產品。我一邊快速檢查著槍支狀況,一邊 有些漫不經心的同簫肅言交談著。我計劃著清點完了這些武器,就立刻利用攪和 的摩托車朝周靜宜和關悅然等人所走的方向前進,並和她們盡早匯。 聽了我的話,蕭肅言眉頭緊鎖,開口向我問道:「那些人在山谷谷口哪裡有 多少人把手?」 「我逃走的時候大概有七、八個吧!不過現在恐怕不止了,營地那邊包括反 水的保安隊成員,我估計對方的人槍起碼在五、六十以上,算算時候,現在也應 該穿過山谷都過來了吧!你問這個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打算殺去把山谷哪裡給 控制下來?」我抬頭有些疑惑的朝對方望了過去。 卻不曾想,蕭肅言英俊的面龐上滿是鄭重。「難道不是麼?」 我眨了眨眼,跟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這個傢伙。「你也真敢想!山谷周邊可有 一大片的空地,沒了林子做掩護,一接近口子,就會被他們發現,然後挨上一頓 亂槍。這種純粹找死的事情,我不會幹的。」 「那你現在拾掇這些武器做什麼?」蕭肅言疑惑的開口問道。 「都帶上,然後過去跟那邊的大隊人馬匯。他們手頭的武器、彈藥很少。 有了眼下這些,那些人再追過來,我們至少也能多擁有一些抵抗的能力。」我解 釋著我的行為以及想法。 「這樣啊。」蕭肅言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在我打開背包朝裡面裝子彈的 時候,蕭肅言看見了我背包裡頭的飲用水和之前塞進去的食品,當即有些不好意 思的向我說道:「你帶了吃的東西?能給我點麼?」 我想也沒想就掏了一袋熟食麵點扔給了他。蕭肅言接過立刻撕掉了包裝,當 著我的面嚼食了起來。同時一邊吃,一邊動說明了他出現在這裡,以及向我討 要食品的原因。 「我和那個牛鼻子是昨天到營地的,然後就和那四個喇嘛一塊到了山谷這邊 來參與警戒。就在剛才山谷外頭打槍的時候,那四個喇嘛和另外三個傢伙忽然跟 我們兩個翻了臉,拿槍要殺我們。我和那傢伙就只有先逃進這林子裡頭了。昨天 到山谷這邊的時候,我和那傢伙就誤了飯點,沒吃著晚飯。營地那邊早飯也沒送, 一直餓到現在。我還稍微好點,那牛鼻子才是餓瘋了,剛才我弄死一隻突然出現 的怪物,牛鼻子居然想試試那怪物的肉能不能吃……嗯,對了,那傢伙跑哪裡去 了?」 此刻,我和蕭肅言才意識到,道士裝扮的傢伙拔腿開溜之後,居然跑的沒影 子了。 蕭肅言連忙四下張望了起來,嘴裡說道:「那傢伙不會真的一個人跑遠吧? 這林子裡頭髒東西可不少,就他那點本事。做做法事什麼的還行,真要碰上了什 麼實際的玩意兒,他自個能對付的了?」 話沒說完,天空忽然傳來了一陣連續不斷的雷鳴聲響!聽到聲響的蕭肅言和 我不約而同的抬頭朝天空望去…… 透過森林層層疊疊的樹冠縫隙,之間我們所在域的整片天空中浮現出了眾 多的紅黃藍三色霞光,一道一道,一片一片的在空中不斷閃現著,我們周邊域 的光線也隨著這些霞光的不斷出現和消失而變的明暗交錯起來,伴隨著持續的雷 鳴聲,我忽然產生了一種置身於某種異界空間般的奇特感覺。 而蕭肅言在目睹了眼前空中的異象之後,表情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其中參 雜了意外、震驚、興奮、不安等諸多的心理狀態一般。 同時嘴裡反覆嘀咕起了一句話:「崑崙虛空三花聚,縹緲仙子入世來!」 不只是我和蕭肅言。 與此同時,押解著眾多被俘惠集團僱員,並在諸多武裝分子的簇擁下出現 在狹窄山谷谷口的達耶。仁波切此刻也停止了同身旁哪位職業套裝盤發女性的交 談,抬頭神情肅穆的凝視著天空中出現的這一詭異天象。雙眼閃爍著某種疑惑的 眼神。 當持續了十多分鐘的絢麗天象逐漸消失之後,這女人用一種周圍的人根本無 法察覺般的聲音喃喃自語說出了和蕭肅言一樣的話語:「崑崙虛空三花聚,縹緲 仙子入世來。」 不過她在說完這話之後頓了一頓後又輕笑了起來,跟著自言自語道:「難不 成哪裡真有什麼東西羽化成仙了?哼哼……無所謂了,要真有,正好拿來給我佛 做個供奉!現在只要把眼前的事情辦成,陸上佛國指日可待!十幾億人從此昄依 我佛,如此大的功德……便是蓮花生、宗客巴幾位活佛轉世重生恐怕也是無法辦 到的吧!」 正文 【紋面】(142、143) 更w多d小說w請f大g家h到***點閱讀a去w掉*星號 發d送f電g子h郵u件i至diyianhu@qq.即可c獲v得s最g新hj w度er 第|一|| 既o是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8月2日 第一四十二章 達耶。仁波切想著,接著注意到了不遠處空地上那具半截身子被燒焦了的喇 嘛屍體,臉上露出了一絲似笑非笑般的神情…… 「這天像是怎麼事?」 聽到了蕭肅言嘴裡的嘀咕,我確信他應該知道些什麼,在天象逐漸消失後, 開口向他詢問了起來。 蕭肅言聽了我的問題,有些詫異,扭頭反過來問我道:「怎麼?連這你都不 知道麼?」 我皺眉搖了搖頭。「不明白……」 蕭肅言盯著我看了一會後有些遲疑的向我確認道:「你莫非不是出身宗門以 及驅魔世家?居然連如此有名的天兆都沒聽說過麼?」 我苦笑了一下。「你說對了,我才剛入行沒多久。這裡頭很多東西都是不懂 的!」 蕭肅言聽罷點了點頭,也不以為意。接著開口說明了起來。「崑崙虛空三花 聚,縹緲仙子入世來是行當裡幾乎盡人皆知的一句俗語了。這俗語聽著好聽,可 對我們這行當裡頭的人而言卻未必就是什麼好事情。一旦崑崙山上空出現了這種 雷鳴並伴隨著三色閃光的現象,便意味著這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出現了極其可怕的 存在,極有可能會是實力強大的妖魔!」 「妖魔?可我聽你那句話裡不是說縹緲仙子入世來麼?」對於蕭肅言的說明, 我感到了意外,畢竟,仙子和妖魔這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南轅北轍的兩種東西。 蕭肅言搖了搖頭。「仙子什麼的,無非說著好聽罷了。對我們這個行當裡頭 的人而言,神、仙、妖、怪、鬼、魔這些個玩意兒,其實沒有太大的別了!要 真有什麼別,這別也都是我們普通人對其刻意的劃分而已。至於劃分的條件 其實也很簡單。對我們人類沒啥危害的,我們就可以認為它是神、是仙、是精靈! 當然,要還能幫我們人類解決些問題,帶來些好處的話,那就更好。從古至今, 民間傳說或者一些歷史記載中出現的所謂仙人、神明之類的大體就是這種類型的 存在。而那些要吃人的,對我們人類有害的玩意,我們就叫它們妖魔鬼怪這些難 聽的名字!但實際上,無論是神明還有妖魔,其本質上其實都是擁有超出我們人 類所能理解範圍能力的生命存在而已。當然,這些個東西存在的形態、外貌等等 各不相同。因為存在形式的不同而被我們賦予了各種不同的稱呼。」 我聽後點了點頭,蕭肅言此刻說的這些,王烈和韓哲過去也曾經對我有過類 似的說明和表述。不過我更在意的是他之前觀察到天象時的那種古怪表情,因此 在點頭過後又接著說道:「你能從剛才這天象裡看出這新出現的會是什麼嘛?」 蕭肅言呼了一口氣道:「我也說不准了。實際上我也是第一次真正親眼目睹 崑崙虛空三花聚這種天象了!具體伴隨著這種天象出現的會是什麼?是沒啥危害 的神明或者天仙之類,又或是吃人害人的天妖、鬼王誰知道呢?要是前者,那倒 沒什麼,不會動出來害人的話,它愛幹啥幹啥,我們也不會動去招惹它們! 但要是後者的話,那就意味著我們這些人有的忙活的了。畢竟,保護民眾,斬妖 除魔是我們的本分,要不盡早消滅,必定會造成生靈塗炭。現在這種情況下,居 然會讓咱倆碰上這天兆,在我看來,還真是禍福難料的事情……」 蕭肅言剛說到這裡,忽然停止講述做出了側耳傾聽的姿態。我看見了,也立 刻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聽覺之上。接著我注意到了林子深處的某個地方隱約傳來了 某個人的呼喊聲! 「……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可需要貧道護法一二?玄玉子這方有禮了!」 當確實聽清了喊叫的內容後,蕭肅言的臉垮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操, 這二貨道士原來跑那邊去了。得趕緊過去把這傢伙給揪來……」說完,略略辨 認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之後,便朝著樹林深處奔跑而去。我在遲疑了一下後, 將集起來的槍支一股腦往身上一挎也跟了上去。 「這道士什麼來頭?你看上去很不待見他啊。」我一邊跑,一邊詢問著。 「什麼來頭?就是一白癡活寶罷了!要不是確認他跟那幾個喇嘛不是一路, 我真想把他給甩了!但想著總是湊在一塊接了這單生意的夥伴,要對他不管不問 會壞了行當裡的規矩和我的名聲,否則他的死活又關我屁事了!」蕭肅言一邊跑, 一邊不住抱怨。 不過還沒等我們看到道士的身影,便又聽到道士在那邊忽然發出了極度驚恐 的尖聲叫喊。我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出於謹慎的原因不約而同的減緩了跑 動的速度。也就在此時,我的紅蓮之眼忽然意識到了四周森林中不知何時瀰漫起 了一層淡淡的黑氣,這讓我陡然警覺起來,將手中步槍的保險打了開來。並同時 向蕭肅言示警道:「小心,這周圍有魔氣散佈!」 蕭肅言極乾脆,沒有詢問我何以探知魔氣的緣由便立刻揮手抖開了自己身上 的寬大斗篷,並露出了斗篷內側密密麻麻貼附的紙符,左手撕下了其中一張用手 指按在了右手的劍刃之上,跟著用力向前一劃,符紙擦出劍尖的同時瞬間燃燒並 化為灰燼…… 「好精湛的符術!」見到蕭肅言的舉動,我暗中叫了聲好! 符術算是驅鬼除魔中使用的最為常見的方法了。不過極少有人能真正將道家 或者其他宗教中運用秘符符號製作的符咒或者符菉的實際威力徹底的給發揮出來。 很多時候,即便是修習過術法的修行者也僅能發揮出符咒力量的三、四成而已。 因為無法徹底發揮符咒之力,所以經常能夠見到道士之類的驅魔者將紙符插在桃 木劍上或者配其他類型的法器一同使用,這樣多多少少能利用法器略略增加一 些符咒的效果。 而此刻蕭肅言展露出的「施符成灰」,則表明了他在符術上的造詣已經達到 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能夠將符咒的力量徹底的釋放出來,並使之能夠短暫的附 著於手中的武器之上。這本事,即便是王烈那些人中最善於使用符術的韓哲恐怕 都略有不如。因為韓哲在教授我使用紙符的時候也展示過「施符成灰」的能力, 不過韓哲手中的紙符都不曾像蕭肅言此刻這般燃燒的迅速和徹底。 蕭肅言手中的利劍在附著了符紙中蘊含的力量之後原本銀白色的劍身隱約浮 現出了一絲淡青色,蕭肅言隨之再次加快了腳步朝前快跑了起來。 又朝前奔行了數十米繞過一顆巨大的松樹之後,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兩人立刻 便產生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因為我們的眼前出現了一隻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說是怪物也不盡然,準確的說,是一隻身體五彩斑斕的巨型蜘蛛!體型大小 足有一輛家用小汽車一般!頭部兩側覆蓋著藍幽幽的茂密絨毛,而正中,則密佈 著數十隻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如兩具鉗子般的下頜中間噴吐出彩色的蛛絲, 怪物面前道士的上半身已經被這蛛絲裹了個密密麻麻!也難怪之前他只叫喚了一 下便沒了聲響!顯然是因為頭部被蛛絲包裹之後,連喊叫都喊叫不出來了…… 「這、這是什麼魔物?」蕭肅言看清了怪物的樣子後大吃一驚,同時剎住了 腳步,多少猶豫了起來! 而我卻沒有注意到蕭肅言此刻的遲疑,在意識到這怪物在我的紅蓮之眼視線 中週身縈繞著黑色的魔氣之後,當即舉起了手中步槍,並朝著怪物身上最滲人的 那堆眼睛扣動了扳機! 從五名搶手的身上,我足足刮出了兩多發子彈。多數塞進了背包,並在 之前有限的時間內壓滿了三個彈夾!所以此刻的我感覺彈藥充足,射擊起來便沒 有了太多的顧忌。短短數秒的時間內,打出了十餘發。蜘蛛體型巨大,幾乎槍槍 命中,堅硬灼的熱鋼芯彈頭輕易的貫通了蜘蛛頭部的外殼,同時也擊中了密集分 布的幾枚眼球,在蜘蛛的頭部開出了一連串的孔洞!孔洞中隨即湧出了一股股粘 稠而噁心的黑色液體。而蜘蛛的整個身體也在遭到重金屬彈頭撞擊而產生衝力的 作用下連連後退。 我這裡搶先動了手,蕭肅言也就不在猶豫,大吼一聲衝了過去,來到道士身 邊一劍斬斷了連接著道士身體和蜘蛛口鉗之間的蛛絲。然後拉起道士的一條腿, 拖拽著便跑了來。他此刻的行為頗為謹慎。畢竟,我和他都不知道這巨型的五 彩蜘蛛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這魔物有什麼具體的能力,因此能避免近身 接觸就盡量避免。而且我們過來的原因也僅僅只是救援道士而已,此刻既然能把 道士搶來,便也就達成了基本的目的。犯不著冒著未知的危險近身攻擊眼前的 蜘蛛了。 蕭肅言拖著道士的身體跑了我的身邊,接著把劍朝蛛絲和道士身體間的縫 隙裡一插,往外一振,順利的把包裹著道士上身的蛛絲團破開了一道口子,道士 終於從包裹著自己上身的蛛絲當中掙扎了出來,看見眼前的蕭肅言之後,尖叫著 就想摟抱對方。蕭肅言反應迅速,道士一張手,他直接一腳就踩到了道士的臉上, 嘴裡叫罵道:「操你姥姥,離老子遠點。」成功的維持了和道士彼此間的距離 …… 「走、走……這玩意一時半會兒打不死!」 連續中彈的蜘蛛絲毫沒有任何即將死亡的徵兆,只是在我不斷的射擊中連連 後退,並持續發出「嘶嘶」的鳴叫聲,這讓我難以置信!我意識到憑借手中的步 槍現階段似乎很難將其立刻擊斃的狀況下,連忙向蕭肅言和道士發出了指令。 道士原本被蕭肅言這一腳蹬的有些暈頭轉向,但在聽到了我的指令之後反應 了過來,慌忙起身大呼小叫的朝著後方奔逃而去,蕭肅言在向我遞了一個眼色之 後立即追了過去。我在確認兩人離開了數米後也連忙轉身,一邊不時頭射擊, 一邊掩護著兩人朝後開始了退卻。 子彈或許不能立刻了結眼前這只蜘蛛怪物的生命,但卻顯然也給其造成了嚴 重的傷害和打擊。在我逐漸拉開和它的距離之後,它並未立刻追?a href='/xianxia.html' target='_blank'>仙俠矗隄荇k?BR>留在原地揮動著自己的兩隻前肢,並不斷發出那「嘶嘶」的詭異聲響…… 憑藉著紅蓮之力改善過的體質,我沒過多久就追上了蕭肅言和道士兩人。道 士似乎終於從驚慌之中恢復了過來,沒有再繼續鬼吼鬼叫,只是埋著頭一路狂奔。 而蕭肅言則一邊跑,一邊朝我問道:「那東西沒追過來麼?」 「挨了二十多槍,夠它受的。就算不死,短時間內估計也追不過來!」我推 測並答覆道。 「接下來怎麼辦?」蕭肅言顯然對我的推測極有信心,沒有絲毫的懷疑跟著 便問起了我接下來的打算。 「去找那幾輛摩托車,然後去林子的那邊跟惠集團那些人匯!」我不假 思的應著。 蕭肅言點了點頭,腳上加速,衝到了道士身邊,拉住了道士的手:「這種地 方,你亂跑什麼?跟著我走!」 一拖一拽之下,修正了我們三人此刻奔跑的方向,扯著道士向著記憶中我和 他之前伏擊那幾名摩托搶手的位置跑去。 但當我們三人趕到伏擊場所時,卻意外的見到了若干名新出現的人員。對方 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而最讓我震驚的是,除了三名身著惠集團工作服裝的 兩男一女外,張露母子二人居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在我和蕭肅言趕到時,兩名 成年男子正在查看摸著現場的五具屍體,應該是試圖從屍體身上找有用的物 品。 乍見來人,蕭肅言當即警惕的抬起了手中的利劍指向了對方。除站在稍遠位 置的張露母子外,三名惠集團的成年人本能的高舉起了雙手,一臉的畏懼和恐 慌。不過當中的那名女性在看見了我之後,卻忙不迭的開口招呼了起來。 「你、你是嚴先生?我是朱鈺啊……你忘記了麼?」 我原本正盯著張露母子,打算過去詢問她們,聽到這名女子的招呼聲後連忙 朝她望去,並立刻想了起來。這個叫朱鈺的女人,不就是前來營地的路上外出方 便,發現那個廢棄魔堆的兩名女性的其中之一麼? 看見她後,我趕緊伸手壓下了蕭肅言的手臂。「別動手,她們不是反水的保 安隊,應該和我一樣,是剛才逃進林子裡的!」 因為在來的路上接觸過一下,我對朱鈺稍有印象,聚餐被挾持然後朝山谷奔 逃的這一路上,我隱約記得她也是眾多逃亡者中的一員。憑借這一點,我就可以 確認,她應該同反水的保安隊以及新出現的那些武裝分子毫無瓜葛。如此一來, 和她同行的這兩名惠集團職工也可以確認其所屬的「陣營」了。 我這一說,舉手的兩名男子中有一名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開口朝蕭肅言招呼 起來。「你、你是蕭先生。還記得我麼?我是宋奎啊,你到營地的時候,是我帶 你去見的關總啊……」當蕭肅言記憶起此人後,手中的利劍方才真正垂下,而三 名惠集團職員也才都把手放了下來。 「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我記得關總他們不是帶著多數人朝那邊去了麼?」 我既然確定了他們「逃亡者」的身份之後,隨即開口問了起來。 「嗨,本來都是在一塊跑的,結果跑著跑著,我們這幾個就跟大隊跑散了。 然後就衝到這邊來了,看見這裡有屍體,又暫時沒人追殺,所以就想著看看能從 這些屍體上找些能用的東西不。」宋奎應該是此刻五名逃亡者中膽子最大也最有 見的,所以動說明道。他剛說完,我們身後的林子那邊便傳來了那隻怪物蜘 蛛的「嘶嘶」聲響。 聽到這聲響,我和蕭肅言都是臉色一變。因為我們意識到那怪物恐怕已經恢 復了一定的行動能力,並朝這邊過來了。道士更是一臉驚駭,側身朝我們兩人叫 喚起來。「那東西追過來了!趕緊跑啦……」 道士的叫喚純屬多餘,在聽到聲響之後,蕭肅言一馬當先的衝到了距離最近 的摩托車旁,把摩托車扶了起來,跨坐了上去。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後面有個髒東西正在追我們。都趕緊上車走人… …」 他一上車,道士不用吩咐,動跳上了他摩托的後座。蕭肅言扭頭看了道士 一眼,道士連忙解釋道:「我不會開車,我坐你後面!」 蕭肅言扭頭朝道士罵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你他媽的會什麼!」跟著向現場 人員招呼道:「車子有五輛,會開的趕緊上車,不會的坐後面!不想死的話,都 趕快了。」 宋奎和另外那名男子雖然不知道我們這邊三人之前遭遇到了什麼情況,但本 能的意識到了危險,隨即有樣學樣的各自扶起了一輛摩托車。朱鈺應該是不會駕 駛摩托的,見到我坐上了第四輛摩托之後,動跑過來坐到了我的身後。 張露母子在一邊至始至終都是一臉驚愕和恐懼的表情,意識到我們要離開這 裡後,也連忙各自爬上了宋奎和另一名男子的車後。 我率先發動了車輛,先駛到了宋奎和另一名男子的身邊,將身上背負的步槍 各自給了對方一把,告知他們用以防身。期間,我和張露彼此間有過視線的交叉, 但卻都沒說話。小睿不認識我,自然也沒任何的交流。我接著來到了蕭肅言的身 畔,朝印象中關悅然那批人逃亡的大致方向指了一下道:「孫家兄那些人應該 是朝那邊過去了。」然後踩下了油門,向所指方向開始了前進,蕭肅言和宋奎等 三人駕駛的摩托隨即跟進。 摩托車的馬達聲雖然很響,卻並未完全掩蓋住那大蜘蛛發出的「嘶嘶」怪聲。 隨著那□人聲響的逐漸遠去,我知道我們正在拉大和那怪物彼此間的距離。 在森林中蜿蜒騎行了數分鐘之後,聲響確定消失後,我終於稍稍鬆了一口氣。 一邊駕駛,一邊忍不住向身後的朱鈺詢問起了她和張露等五個人具體的情況來。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不是跟著你們孫總他們朝那邊走的麼?怎麼會跑到這 邊來的?這根本是兩個方向了。」 朱鈺略略遲疑了一下後,方才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告訴了我一個讓我震驚 的消息。 「隊伍已經散了……所有的人現在都在各自逃命呢!」 我側過頭,向她詢問起了具體情況。 「……具體細節什麼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好像退到林子裡面之後,有些 人不想繼續跟著孫總和關總他們一道行動了。說這些槍手是沖兩位孫總來的,跟 著兩位孫總一起走,就會一直被那些槍手追殺。」 我疑惑道:「這話也有些道理,不想跟你們孫總一路走,彼此分道揚鑣就是 了。那你怎麼說現在所有人都在各自逃命呢?」 「然後就有人叫喊要把兩位孫總綁起來,直接交給那些搶手。孫總他們肯定 是不幹的,有人就去搶槍,孫總身邊的人就開了火。當時我們這幾個人距離都比 較遠,具體細節也不清楚。有人開槍,看到大伙都在亂跑,我們這幾個人也只有 顧自己先逃命了。然後就朝這個方向跑過來了……」 宋奎聽到了我和朱鈺的對話,轟了一下油門,加快了車速,動靠到了我的 身側進行了解釋。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連忙朝宋奎確認道。 「就在剛才不久,嗯,可能還不到一個小時吧?」宋奎應。 「一個小時前,那好像就是隊伍剛剛退入林子裡之後沒多久……」我估算著, 心理暗自叫苦。在我開槍吸引摩托搶手之後的奔逃過程中,也聽到了遠處似乎傳 來的隱約槍聲,但當時我一門心思只考慮著如何對付身後的摩托搶手,哪裡會想 到孫家兄那邊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我產生了無所適從般的感覺。 我們兩輛摩托車的對話同樣被蕭肅言聽了過去,他也略略加速,駕駛摩托來 到了我的另一側開口問道。「照這樣說的話,那邊的什麼大隊人馬現在恐怕早散 了。我們現在還要過去和他們匯嘛?」 對於蕭肅言的詢問,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答道:「要過去,其他 人不管,但起碼要找到孫家兄!」 「嗯、嗯,有道理!依著這行的規矩,收了孫家兄的錢,只要有能力,就 需要照約執行!嚴兄,看來你和我一樣,對這信用看的很重啊!」蕭肅言點頭, 認可了我的決定。 在他看來,我去找孫家兄匯是為了維持自身的信用和承諾。可實際上我 對於孫家兄和其他人的死活壓根就不在乎,我真正在乎的只有周靜宜!而找孫 家兄匯也只是為了周靜宜而已。 同惠集團的其他員工不同,周靜宜是外人。惠集團當中,她只和孫家兄 那幾個人攀得上些許關係。如果不出意外,惠集團剛才發生的那場新的內訌 當中,周靜宜必然,也只能站在孫家兄一邊,並在之後繼續跟著孫家兄一道 行動。我腦子裡如此推測著,身下摩托車的速度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和靜宜匯後就立刻跟其他人分道揚鑣。雖然不知道達耶。仁波切出現在 這裡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很明顯,她要見到我的話,絕對不會放過我的!而跟 孫家兄在一塊的話,目標太大,太明顯。相反,要只有我和靜宜兩個人的話, 倒是有很大機會藏匿或者找機會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的。至於王烈那邊的委託什麼 的,現在既然孫家兄已經沒能力繼續救或者說找九鼎的能力了,那王烈委 托的目的也就算達成了!畢竟,他僱傭我參與這事,原本就是為了摻沙子,阻止 有人試圖獲得九鼎!至於老媽那邊……」 想到此時此刻,我那個神出鬼沒同時也神通廣大的妖精老娘很有可能也在附 近活動之後,我遲疑了一下。 「嗯,上次在夏禹城,她弄走了玄女的天妖屍、血,還有學宗,雖然她沒說, 但十有八九也是死在了她的手上,撈取了最大好處的同時還游刃有餘!這次她應 該是打得跟在孫家兄的後面找九鼎的打算。而此刻孫家兄自身難保,她這 次圖謀九鼎的如意算盤該是破產了,不過憑借她自己的本事,自保脫身想必是輕 而易舉的事情!用不著我去擔心什麼了吧?」 見面雖然不愉快,但那妖精終究是媽媽。僅僅一次分歧和衝突還不足以真的 就讓我對她產生絕對的怨懟。更何況事後我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似乎是為了刻意 隱瞞什麼的情況下,要說我對她毫不關心那肯定是騙自己了…… 就在我思考的當兒,我們這個由四輛摩托車組成的小車隊行進的速度遲緩了 下來,因為我們此刻開始了爬坡。山谷後的森林並非純粹的平地,進入深處後其 地勢開始了高低起伏。整片森林中有許多小型的丘陵地形。 在出發前我原本略略規劃過行進的路線,並未打算爬坡前進的。但沒想到, 因為心不在焉,不知不覺當中還是開上了一座緩坡丘陵。因為我是帶路車,我朝 坡上走,另外的三輛摩托也跟了上來。 爬坡雖然壓低了車隊的前進速度,不過我卻沒有改變行進路線的想法。因為 高度的提升,我發現透過森林的樹冠縫隙能夠獲得更遠更為開闊的視線。畢竟我 只知道孫家兄哪些人撤退的大致方向而已,而且宋奎他們也說了,逃命隊伍再 次發生了內訌。此刻的孫家兄所在的具體的位置還需要再次進行確認了。而爬 上眼前這座丘陵觀察四周環境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丘陵的相對高度並不高,大概只有三、四十米的樣子。摩托繞行著花了 幾分鐘的情況下終於爬到最高處的位置。這裡樹木的枝葉相對稀疏,切視界良好。 我停車觀察了這片森林以及周邊域的狀況之後,懊惱的嘀咕了一句:「絕地 ……怎麼又是這種地方?」 第一四十三章 不僅是我,同樣看清了這片域具體地形的蕭肅言的臉色也頗為難看! 原因很簡單,這一眼望去,凡是和森林接壤的域幾乎都是陡峭的懸崖峭壁。 而唯一平坦能夠溝通外界的通道,此刻就只能看到我們進入的山谷那一條路而已。 這幾乎跟當初夏禹城那座山谷的情況如出一轍。唯一的別就是,這裡還有一條 山谷能夠連接到外面,而夏禹城的通道則是隱秘的…… 「嚴兄,你怎麼想的!現在看來,這裡根本就是一處絕境!唯一的出入口 就是那條山谷了,想逃出去的話,我們應該頭去靠近那邊的林子邊緣埋伏… …」蕭肅言皺著眉毛,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某種凶狠的表情,這讓他原本英俊的面 龐顯得有些猙獰。很顯然,他此刻看清了眼前的地理環境之後,似乎打算直接依 靠自身的武力去硬闖唯一的山谷出路了。 調頭硬闖山谷? 當蕭肅言的言語中明顯流露出這種想法之後,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再一次 將視線轉移到了山谷那邊的方向。 此刻我們距離山谷的距離已經很遠了,直線距離目測足有三、四公里以上, 因此,山谷那邊的情況看的並不是特別的清晰。但即便如此,那邊影影綽綽密集 的黑點足以證明,此時此刻正有大量的人員在山谷出口處聚集…… 我搖了搖頭道:「你自己看看那邊多少人?就我們這幾個人,幾條槍,去了 就是個死!你別告訴你能刀槍不入!」 「可除了那裡,我們難道還能找到其他離開這鬼地方的方法麼?你別跟我說 你打算就呆在這裡,而不打算逃出去啊!」蕭肅言並未否認我對形勢的判斷,但 顯然並未放棄冒險的打算。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應該冒險去闖山谷!我們現在看見的,只是周圍這 一片域的情況而已,你看看那邊,這森林無邊無際,延伸下去還不知道是什麼 情況。說不定後面還有其他的通路能夠讓我們脫離這些傢伙的圍堵也說不定!而 且眼下我們還需要先找到孫家兄他們設法匯了。」我一邊說,一邊指了指丘 陵後方廣闊的域…… 我此刻說的是實話,在無法確定那條山谷是逃離這裡唯一通道的情況下,我 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們這些人冒險去反攻山谷的。何況此刻對我而言,盡快和周靜 宜匯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事情,在找到周靜宜後再去考慮了。 蕭肅言和宋奎等人自然不知道我的真實打算,但也最終認可了我此刻的說法。 畢竟,反過去闖山谷絕對是九死一生,而要沿著森林繼續前進或者真能找到其他 的出路也說不定了。 而接下來宋奎的建議則讓我們這些人燃起了更多的希望之火。 「這森林我是第二次進了。兩個月前我就參加了關總指揮的第二次救行動。 朝著這林子往裡再前進個十多里地,應該能夠找到我們上次救行動中在林子裡 建立的一個簡易宿營地。我記得那營地裡還有儲存的飲水和罐頭等少量物資。隊 伍內訌前關總原本就是打算帶領大家先去哪裡的!現在隊伍散了,如果我猜測沒 錯的話,關總應該還會繼續帶著兩位孫總還有其他剩餘人員前往那個臨時營地的。 畢竟我們之前都只顧著逃命,幾乎沒有任何的準備,要想深入並找其他出路的 話,首先去哪裡獲得補給應該是他們必然的選擇了。」 「那你還記得那個營地的位置麼?」蕭肅言立刻開口問道。 宋奎肯定的答道:「上次進入,一路上的記錄和定位工作都是關總和其他 人做的,我只記得大致的方位。不過多花點時間的話,我想帶著大伙找到那裡應 該還是可以的。」 聽到宋奎如此說,我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那現在休息一會 兒,大家喘口氣。然後就出發去找哪個臨時營地。」說罷,我再次將視線轉移到 山谷那邊的方向。 蕭肅言從摩托車上下來,走到了我的身邊,觀察著山谷那邊的動靜開口說道: 「他們好像沒有派人繼續進入森林追擊了。」 「嗯,忙忙碌碌的好像在搭建新的柵欄和帳篷。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徹底把 山谷那條口子給封死了,斷掉我們的這條退路。」我看了一陣對方的大致行為後, 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切,這些傢伙究竟想幹什麼?難不成真打算把這裡的人都給趕盡殺絕不成?」 蕭肅言咬牙切齒的說道。 「誰知道了?一開始我以為是惠集團裡有人想幹掉孫家兄。不過現在看 來,這種推測靠不住了。畢竟,要目標是孫家兄的話,剛才在山谷那邊,那幾 個喇嘛和保安隊的人就能動手殺人了。可那幾個傢伙並沒動手,堵在谷口的目的 倒像是專為抓人一樣。要說那幾個喇嘛不認識孫家兄不知道殺誰的話,那三個 保安隊的傢伙可是應該認識孫家兄的啊!」我一邊搖頭,一邊說明著,因為到 現在為止,我也沒弄清這些武裝分子的種種行徑的實際目的是什麼。 「公司、集團什麼的我不是太懂了。不過我也知道就算孫家父子兄都死了 的話,怕也不是什麼人那麼容易就能把惠集團拿到自己手上的,畢竟這年頭還 有法律這玩意兒在起作用的。從這點來看,他們沒立刻對孫家兄動手也不奇怪, 可能是想著挾持兩人把法律程序什麼的走完吧?」蕭肅言推測道。 「你說的也在理,但我不明白的是,他們搞這麼大陣仗,真以為能把什麼事 情都擺平麼?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要傳出去點風聲?再大的靠山或者背景恐怕都 瞞不下來吧!」我皺起眉頭,到現在為止,這些武裝搶手們恐怕已經殺了不少人 了。這可和當初達耶。仁波切在下水道裡積累乾屍的行為不一樣。這個國家太大 了,幾乎每座城市,每天甚至於每小時都有人意外死亡或者是消失失蹤。要沒發 現屍體或者證據什麼的,就算警察也只能對各種意外失蹤或者死亡事件登記備案 以待處理。達耶。仁波切那幫人只要小心行事,把犯罪的域範圍擴大,逃避警 方的注意是有可能的。而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惠集團的集行動是私下進行的, 但數名集團公司職工的去向和生死這些根本是蓋不住的。那些槍手的瘋狂行為 讓我難以理解。 「嘿嘿,那可不一定了!」蕭肅言冷笑著。「這是啥地方?是雪域高原!看 看那些雪山,一次雪崩,別說幾人,幾千人都能瞬間報銷!他們要想隱瞞並不 難,把這裡的人都殺光,然後人為製造一次類似雪崩之類的災害什麼的!再花錢 把調查人員給收買了,然後調查結果一公佈,外頭誰他媽的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 麼?」 蕭肅言的說法令我冷汗直冒,這樣恐怖的事情,他也居然能想的出來。再聯 想到之前他殺人的乾脆利落,我禁不住對他多少起了幾分警惕的心思!畢竟,除 了他是孫明聘請來的驅魔高手之外,他的背景和來歷這些我根本就一無所知。俗 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了! 蕭肅言自然不知道我具體的心理變化,依舊自顧自進行著推測。 「……不過從你之前說的那些情況來看,他們似乎也沒打算真把這裡的幾 號人都給殺光!否則的話,剛才在山谷那邊,死的可就不止你說的那麼點人了! 他們圍堵、驅趕營地裡的人看上去倒是想把所有的人都生擒活捉一打盡一般。 他們抓人的目的是什麼呢?」蕭肅言左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起來。 蕭肅言思考的樣子不知為什麼,忽然讓我想起了學宗那些人在鳳凰山坑道的 圖謀和計劃。我想到這裡,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他們抓人的目地莫非是打算 讓這幾號人在進入森林後,替他們滾盤子,踩地雷?」 蕭肅言眨了眨眼,跟著用力點起了頭。「很有這種可能了……這林子裡髒東 西不少!要想順利深入或者通過,除了做好充足的準備和防範措施之外。找一群 替死鬼開道的話,真是再適不過了!這幫狗娘養的……想的倒是挺美!」 說到這裡,指著山谷方向的動靜補充道:「現在他們圍柵欄,建營地,打的 就是要把進來的人都堵在裡面的打算!不出意外,沒有吃的、喝的,再加上林子 裡髒東西的襲擊,最多兩天,這裡的人要還想活,就只能去找他們!一幫雜種 啊!」 「用不著兩天,要他們能給我吃的東西的話,我現在就想去找他們了!」 道士站在我們身邊,小聲嘀咕著。蕭肅言聽到了,轉身踹了道士一腳,叫罵道: 「你個沒骨氣的傢伙,老子就算餓死,也絕不會受制於人!」 我苦笑著解下了身後的背包,拿了一袋食品遞給了道士,轉身又注意到宋奎 和張露幾個人看上去似乎都很口渴,跟著又拿出了之前集的礦泉水分給了眾人。 宋奎和朱鈺三人拿到飲水的時候都對我露出了萬分感謝的態度。而張露接過 礦泉水後卻表情冷漠,一言不發。對她的態度,我雖然有些不滿,但卻也沒太在 乎,給他們食品和飲水,原本就是出於基本的人道。我只求問心無愧,也不會去 想太多。不過這樣一來,我在逃離營地前集的飲水也就分發一空,再無留存了。 宋奎注意到了這點,一邊喝水一邊開口說道:「大家喝了水,都最好把瓶子 留著。」面對眾人疑惑的眼神宋奎進行了解釋。「我畢竟進去過一次,我記得這 森林深處溪流還有小型湖泊什麼的都有,瓶子留著可以裝水了!」 就在此刻,遠處森林靠近山谷的邊緣出現了一小片的黑點,這些黑點朝著被 武裝分子控制的山谷出口營地前進,營地內有人湧了出來,最終和黑點匯到一 起後,一道進入了營地…… 看到這一幕,蕭肅言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們沒猜錯了!已經有人動向 那幫傢伙求助投誠了。」 我對此倒覺得非常正常,應道:「也怪不得他們,求生是人的本能!在沒 有補給的情況下,進入這森林天知道活不活的下去了!向對方投降,被挾持是肯 定的,但至少用不著擔心在林子裡活活餓死。」 「你是這麼想的?呵呵,看不出來呢……我蕭某人就不會有這種念頭!男子 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死也不能向任何人屈服!」蕭肅言說著,又瞟了一眼在一 旁吃的狼吞虎嚥的道士,鄙夷的神情溢於言表。 正說著,張露的兒子劉睿從不遠處的一處樹木後方轉了過來!我們停下休息 後,這孩子就自顧自的在周邊附近到處張望和查看,此刻出現後,指著自己過來 的方向開口向我們說到:「叔叔,那邊有個東西,你們不過來看一下麼?」 「東西?」因為知道他和張露母子間的事情,我對這孩子沒有任何好感!但 另一方面,又因為我接觸過好幾對亂倫的母子了,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為似乎也談 不上什麼厭惡或者反感。總之,就是冷漠而已。不過當他示意他在附近有所「發 現」之後,我和蕭肅言還是立刻緊張了起來。 「不會又是什麼髒東西吧?」蕭肅言和我當即朝著劉睿指示的方向跑了過去, 而宋奎等人也立刻跟了過來。不過繞過了幾株樹木之後,我們這些人當即又放下 了心來。因為劉睿發現的並非什麼妖魔怪物,而是一座用亂石堆成的瑪尼堆! 蕭肅言一馬當先來到了這座瑪尼堆旁,一邊觀察著,一邊自言自語道:「這 裡怎麼會有一座神堆?這倒有些少見了……不、不對,這不是神堆!是魔堆… …」 聽到蕭肅言說出魔堆二字,我有些詫異!因為按照韓哲留給我的那本筆記記 錄。魔堆因為數量少,不太容易碰上,所以即便是在驅魔師這個行當當中,知道 的人也不是太多。而蕭肅言卻顯然很清楚魔堆的存在。 我走到他身邊開口問道:「你也知道魔堆麼?這可不多見。據我所知,清楚 神堆和魔堆之間的別的人現在可不多了。」 「有什麼難分的!有佛家造像或者符號的就是神堆,沒有的就是魔堆!知 道魔堆的人少是因為這東西現如今不是太容易見到!早在佛法傳入東土之前,魔 堆這玩意兒就被行當裡的人普遍用於各種鎮魔壓邪的用途之中了。而神堆其實是 佛門子在魔堆的基礎上,加入佛門秘術而創造出來的新玩意!就歷史而言,魔 堆比神堆要久遠的多了!不過後來各種宗門術法層出不窮,加之佛門密宗創造出 來的神堆驅魔祛邪的效果比之魔堆更明顯,魔堆這東西才逐漸淡出了各大教派宗 門的視線而不為人所知罷了!」蕭肅言平淡的解釋著,同時來查看著這座魔堆 的狀況。 「基座四固,五勢具存!這魔堆完好無損,應該還在發揮正常的作用了!不 過奇了怪了,魔堆的基本功能應該是吸鬼誘魔才對了。正常情況下,魔堆周圍應 該是最容易聚集陰魂鬼氣的地方,而這座魔堆卻沒出現這種情況。這怎麼事?」 蕭肅言查看完畢後,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從蕭肅言的言談之中我意識到,他對魔堆的瞭解遠在我之上。也因此我閉上 了嘴巴,只是默默的等待著他此刻對眼前這座魔堆的推測和判斷。 「……嗯,不對不對!這魔堆看來並非是用於囚鬼錮魂之類的用途,看上去 倒更像是作為某種大型迷陣或者幻陣的陣眼而佈置在這裡的!等、等……」蕭肅 言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事!」 「什麼怎麼事?」道士一邊嚼著麵包就著飲水,一邊發出了雜音。 因為想通了某些事情而欣喜之下的蕭肅言此刻徹底忽略了道士的存在。扭頭 望著我說明了起來。「我昨天過來山谷這邊之前,關總曾經跟我談起過孫成章孫 先生失蹤這片域的古怪!照她的說法,孫先生追蹤考察項目的線發現這裡之 前,外面的湖泊,山谷,還有山谷這邊的密林根本就無人知曉,如今被她們發現, 就如同忽然間冒出來的一般!當時我還覺得她說這話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不過現 在我想我弄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了。」 「哦,那具體緣由是什麼?」因為關悅然也曾經跟我提起過此事,所以此刻 我對蕭肅言的推測充滿了期待。 「是巨型迷陣!這片域並非突然間冒出來的,而是有人利用魔堆佈置下了 一個難以想像的巨大迷陣。這迷陣將我們眼下所處的森林、山谷還有外面相當大 的一片域都覆蓋在了其中!在迷陣的作用下,加之崑崙山本來就人跡罕至。 所以這片地很長時間都未曾被人發現!如果我沒猜錯,之後我們應該還能見到 很多類似的魔堆!畢竟,想要佈置下這樣巨大的迷陣,需要魔堆的數量恐怕得好 幾座才夠……」 蕭肅言說到這裡,跟過的朱鈺想到了插嘴道:「很多這樣的魔、魔堆?我記 得到營地前我和劉敏就發現了一座,裡面還埋了一具死人骨頭!對了,嚴先生當 時也在的,他說那東西已經喪失了功能什麼的。」 聽到朱鈺的話,蕭肅言再次朝我望了過來。這事沒什麼可隱瞞的,所以我點 了點頭應道:「沒錯了,那座魔堆的位置應該是位於崑崙山口到這邊營地中間 的某個位置。發現的時候,作為奠基壓勝的屍骸暴露出來了,所以我判斷那座魔 堆已經喪失了功能!」 蕭肅言抿嘴想了一下,開口道:「如此就說的通了!這裡原本在魔堆組成迷 陣的作用下一直不曾為外人所察覺,但因為近期外圍你們發現的那座或者還有其 他部分魔堆損壞,造成整座迷陣的效果喪失。孫先生他們才得以發現外面的湖泊 以及入口的那座山谷然後進入這裡的!對了,嚴平,那座魔堆損害的具體情況是 怎樣的?」 「體構造破損嚴重,屍骸小半截從基座底部冒了出來。看上去像是什麼野 獸之類的刨開了基座下面的碎石然後把屍骸給拖出來的樣子!」我憶著那座魔 堆的具體狀況說明著。 「野獸把奠基的屍骸刨出來了?這不大可能啊!據我所知,作為迷陣或者幻 陣陣眼的魔堆即便弱化了聚陰誘鬼的功能和效果,但也不會有什麼野獸會動接 近並破壞它的,畢竟,魔堆天然能聚集陰氣,而動物什麼的,在很多方面比人要 敏感的多,對於動物而言,魔堆是危險和可怕東西。避開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 於接近和破壞?一般情況下,魔堆損壞若非是因為地震、塌方之類地理變動的話, 基本上就只可能是人為的破壞了!甚至一般的魔堆即便因為地質災害什麼有所破 損,但只要沒有徹底損壞,因為其天然聚集陰氣調節陰陽的能力都能夠在漫長的 時間當中逐漸自行修復其功能的!可以說,要沒人刻意去弄的話,魔堆這東西是 很難毀壞的。」蕭肅言說著,眉頭皺了起來。而我也在聽到了他的講解後,從自 身此前的經歷之中意識到了某種類似於陰謀的感覺…… 「……魔堆遭人故意破壞,巨型迷陣因此而失效,孫成章和他的考察隊才發 現並順利進入這片域,跟著失蹤!我怎麼感覺這一切是有人在其中刻意為之呢?」 蕭肅言思考了一陣後,說出了這樣的話語。而我在聽到他的話後,禁不住打了個 冷顫……因為他居然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或者我和姓簫的之間真的存在某種默契,接下來我和他的視線在不經意間又 一次對到了一塊……十幾秒後,我和他在遠離其他幾個人的某顆樹旁彼此嘀咕了 起來。 「你這次接受孫明他們的僱傭,孫明有告訴你孫成章失蹤的具體原因和他們 救孫成章的真正目的麼?」我向蕭肅言試探著。 「明面上說是救失蹤的考察隊,不過我猜測他們兄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打 算繼續孫成章未完成的工作,就是找九鼎吧!」蕭肅言清楚,這種時候彼此保 留毫無意義,意識到我在試探之後,非常乾脆的向我透了底。 「原來你知道九鼎的事情,那接受他們僱傭的真正原因能告訴我麼?」見到 他攤開了說,我也不客氣的詢問起了他參與此次行動的真實目的。從他之前顯示 出來的手段和能力,我可不認為他這樣的高手會真的單純為了金錢而接受孫家兄 的僱傭的。 「嘿嘿,原來你看出來了!你說的沒錯了,我接受他們的僱傭不是為了錢 ……」蕭肅言倒也乾脆,承認了自己出現在這裡是另有所圖,但說到一半卻又遲 疑了起來。 「……那為了什麼?難不成也是為了九鼎?」我低聲追問道。 面對我的追問,蕭肅言沉默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不是為了九鼎,而是其 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孫成章進入這裡是為了找九鼎,孫家兄現在來說白了也 是為了九鼎。這裡除了九鼎難道還能找到其他什麼東西麼?」我楞了楞。 「乾坤極紋……也叫天妙隨心紋」蕭肅言想了想,最後還是說出了一件我 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物的名稱! 「乾坤極紋、天妙隨心紋?那是什麼東西?」我有些莫名其妙。 「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紋路圖形!怎麼說呢,其實跟各宗門教派裡流傳的各種 秘圖案或者秘符有些類似,不過很早以前就已經徹底失傳了。我是從某個古代文 獻中瞭解到,崑崙山這邊的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境當中似乎還保存有這種銘紋的完 整紋路。因為這個原因,才接受了僱傭,打算藉著這個機會,過來碰碰運氣,看 能不能找到這種銘紋的圖樣,然後拓印去!」蕭肅言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向 我解釋。 「聽你這樣說,那不就是紋章師使用的紋章圖形之類的東西麼?」我想起了 林默湘那個傢伙。 「有些類似了,但又不完全一樣。」蕭肅言搖了搖頭。「紋章師用以施法借 力的紋章也可以算一種銘紋了。不過還是有差異,紋章需要鐫刻在某種法器上, 然後借助法器作為媒觸才能發揮出紋章的效能。而銘紋則可以鐫刻在任何物體甚 至於人的身體上,一經鐫刻無需媒觸就可以激發效能。」蕭肅言立刻解釋起了紋 章和銘紋之間的差異。 「哦,我認識一個人,胸口紋了個白虎圖案,利用那個圖案能夠瞬間強化自 己的速度和力量這些……」我跟著又聯想到了蔡勇。 「喲,行當裡你接觸的人還真不少呢……不過那也不是銘紋!如果我沒猜錯, 你說的傢伙應該是獸化師,使用的是獸化術……將某種神獸銘紋化後的圖像鐫刻 在身上,用自身精血加以獻祭,能夠短時間獲得傳說中那種神獸的某些力量。」 蕭肅言意識到我還是不太明白後,更加深入的進行起了說明。 「紋章、神獸圖還有常用的符菉符號這些其實都是在銘紋的基礎上發展變化 而來的。說它們是某種類型或者說簡化、進化後的銘紋也不算錯了。但我要找的 這個天妙隨心紋是個極為特殊的存在,因為這種銘紋出現的很早,據說是伏羲和 女媧兩人共同創造繪製而成!這種銘紋由陰陽兩幅銘紋組成,一副叫做天乾陽紋, 一副叫做地坤陰紋,兩副起來才叫做天妙隨心紋。傳說中這種銘紋擁有遮蔽、 隔絕各種氣息的能力。聽說最早用於喪葬、祭祀方面的用途,鐫刻在棺木或者墓 穴之中可以安定死者靈魂,隔絕陰氣、魔氣入體,防止死者屍變等等效果。用於 祭祀方面則擁有改易風水,引導龍氣流向等等作用。結果很自然的就犯了那些高 高在上的統治者們的忌諱,而遭到了全面毀禁!畢竟要真正掌握並正確使用了這 種銘紋,就足以改變一個家族或者個人的氣運,對統治者的地位造成威脅。所以 在上古時期就差不多失傳了。而現在還可能找到這種銘紋圖案的地方就只有崑崙 山這裡的某處隱秘場所。據說那地方和找九鼎的線之間有所關聯,我是因為 這個原因覺得他們要找九鼎,我沒準能順道找到這個銘紋才接受了他們惠集團 的僱傭。」 「原來是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對蕭肅言的警惕心理有所緩和。這傢伙 的目的只要不是九鼎就好,要不,憑借他的身手,我自認未必就有阻止他的能力 和信心。在多少放下了對對方的擔心之後,我低頭掏了根煙放到嘴裡,用手打燃。 蕭肅言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指尖一閃而滅的火苗,但卻並未表露出太多詫異。 而是接著繼續發表著他對如今遭遇的看法:「古往今來,找九鼎的人多了去了, 甚至包括很多帝王豪強!他們窮其一生都沒能找到這裡。我之前真沒想過孫成章 真能找到或者說發現這九鼎的線了。不過……」說到這裡,蕭肅言頓了一頓, 壓低了聲音道:「我倒是從其他渠道聽到過一個有意思的消息。」 「什麼消息?」我揚了揚眉毛。 「據說孫成章找九鼎的過程中,似乎得到了某個不明身份者的協助和指引。」 蕭肅言的語氣也不是太確定。 「協助和指引?怎麼個說法?」我楞了一下。 「從他決定開始找九鼎之後,有個來歷不明的人就開始不定時的給他郵寄 與九鼎下落有關的線和資料!所以與其說是孫成章自己在找九鼎,倒不如說 孫成章這幾年來,一直都是依照著那個來歷不明者的有意引導在找九鼎了… …」 「有這種事?你怎麼知道的?孫家兄告訴你的?」我一下瞪大了眼睛。 蕭肅言靠到了身後的樹幹上,雙手一攤。「他們怎麼可能告訴我這個。其實 是我的介紹人私下給我透露的這個情況!他是惠集團北方地的部門高管,和 孫明走的很近。而且他是孫家父子兄三人一手提拔起來的,算孫家在集團公司 裡的嫡系。大學時候學的是文史專業,所以正常工作之餘也多少參與了一些孫成 章在找九鼎過程中一些外圍資料的整理和查詢工作,一半算個人興趣,一半算 討好老吧!因為他也算參與者之一,所以知道一些孫成章找九鼎的具體細節 和過程了。我幾年前欠過他一個人情,要不是這個原因,就算聽說在崑崙山這邊 能找到天妙隨心紋,我也未必會跑這一趟的。找銘紋算附帶,還那傢伙的人情才 是最要的……可現在看來,這人情他媽的還大了。鬧不好命都得搭上……他娘 的點兒背啊!」 我聽著蕭肅言的解釋,用力的吸著香煙濾嘴。 「陰謀!果然是人為設計的陰謀……給孫成章資料和線,讓他按圖 驥般的找到現在這個地方,接著動破壞了作為迷陣陣眼的外圍魔堆,讓孫成章 得以率領考察隊順利進入這個域……這個幕後操縱者好深的心機!就不知道現 在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還有出現的達耶。仁波切這些人是不是也是這個操縱者 刻意安排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靈光一閃,臉上接著就變了顏色。因為我突然想到了在獅 子山觀風亭和母親見面時的交談內容!「給孫成章資料,破壞外圍魔堆方便 孫成章進入,暗中操縱引導著孫成章找九鼎的那個人,難不成就是她?」 正文 【紋面】(144、145)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8月8日 第一四十四章 蕭肅言發覺到了我表情上的突然變化,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事 情了麼?」 「沒、沒什麼……只是擔心我們眼下的處境而已罷了!」我有些慌張的收斂 起了腦中的思緒,隨口敷衍著。不管眼下的情況是否跟母親對九鼎的圖謀有關, 我也不願意將這種事情告訴蕭肅言了。畢竟,我認識他才剛剛個把小時而已。 「哦,那現在該怎麼打算?這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山谷那些傢伙也沒安排人 出來追擊,我們是不是讓宋奎帶路,去找那個營地!」蕭肅言饒有興致的觀察著 我的表情,他應該清楚我對他有所隱瞞,但卻並未說出來。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 道一樣詢問起了我們這幾個接下來的行動。 「嗯,沒錯,立刻出發!去找那個營地,希望像宋奎說的那樣,能弄到一些 補給物資了。另外說不定在哪裡就能和孫家兄他們那些人碰上頭呢!」 我把煙屁股朝地上一扔,踩滅之後從樹後繞到了魔堆這邊,揮動雙手示意眾 人行動,向宋奎說道:「現在出發,去找那個臨時營地。一會上車之後,奎哥, 你打頭了。」 宋奎答應了,隨即轉身領著眾人朝停放摩托車的位置走去。 駕駛著摩托進入森林更深處的域之後,林中的地表地形逐漸開始發生變化。 不再都是平坦的土地,出現了岩石、溝壑以及各種茂密的蕨類和籐類植物。不僅 如此,隨著不斷深入,連森林的要樹木種類也都開始發生了變化,原本高大的 針葉類樹木開始減少,而出現了一些低緯度或者低海拔的樹種,這其中尤以擁有 火紅色楓葉的楓樹為…… 我身後的朱鈺注意到了這點,在我耳邊詢問道:「嚴哥,看樣子我們好像一 直在下坡啊!」 「為什麼?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因為一直在專心駕駛,同時警惕著可 能出現的危險,對於朱鈺的這一說法有些莫名其妙。一路過來,我並未感覺到地 勢上有什麼明顯的落差。 「我大學學的是農業科技,對於植物這塊是比較熟悉的。山因為氣候和海 拔高度的變化,常常會分成不同的動植物圈,山腳下是某種域類型的植物,半 山腰是一種,山頂域則又是一種。你看周圍的樹木,它們正常情況下生長的環 境溫度要比我們出發哪裡的那些植物要高,而且海拔高度也更低一些。從這一點 推測,我們應該是從高海拔的範圍進入了更低海拔的域了。」朱鈺認真的解釋 著。 我聽後,點了點頭,跟著抬頭觀察起了遠處的清晰可見的那些雪山山峰,正 如朱鈺推測的一般,那些山峰看起來比之之前更加遙遠了幾分,看來我們這個車 隊確實正在不知不覺當中向著群山環繞域中的低位前進了。 地形的複雜化壓低了我們這個摩托車隊的行進速度。宋奎雖然之前就有過深 入這一域的經歷,但實際上根本就談不上對這裡有任何的熟悉。只是憑著個人 的模糊記憶和遠處山脈的大致走向這些引導眾人朝著某個域前進。這期間,為 了避開不易通行的地形複雜地段,我們進行了多次大範圍的繞行。不過即便如此, 車隊中還是有車數次差點陷入了被各種植被覆蓋的隱蔽溝壑當中……這消耗了我 們大量的時間。 天空中以及周圍光線的變化意味著時間的流逝。也讓我感覺到了憂慮!當然, 我並未懷疑宋奎帶錯了路,因為在前進過程中,宋奎成功的帶領我們找到了他記 憶當中一處從森林中流經的清澈溪流,由此補充了飲水,這讓大伙都有了堅持下 去的信心和毅力。 終於,又繼續開行了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處丘陵緩坡。此時我們四 周的林木已經徹底變成了成片的楓葉林。帶頭的宋奎猛的停下了車,指著遠處出 現在我們視線當中的一處林間湖泊欣喜的叫喊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就是哪裡!那個湖……我沒記錯!營地就在湖邊的某個地方!」 「找到了就好,奶奶的,再找不到,老子都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在帶著我們 兜圈子了!」蕭肅言嘿嘿一笑,想要加速從宋奎身邊越過,但摩托車前進了數十 米後卻自然的緩慢了下來。他踩了兩下發動機引擎,又低頭瞅了瞅摩托上的儀表 盤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接著扭頭朝我們說明道:「老子車沒油了,你們呢?」 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三輛摩托紛紛開到了他的身邊,作為駕駛人員的三人也都 低頭觀察起了各自的車況和剩餘油量。檢查的結果無一例外,油量表都到達了最 低的紅線之下…… 我隨即從車上爬了下來,目測了一下和湖泊的距離,推測只有一公里左右的 距離後跟蕭肅言商量道:「……把剩下三輛車的油勻出來分配,估計也不夠支持 四輛車一塊到達湖邊!這種地方,集體行動才是最安全的。要不就都在這裡下車, 步行到湖邊,然後去找那個營地?」 蕭肅言抬頭看了看天色,點頭同意了我的建議。「你說的對,這種地方不適 分散前進了。不過我們動作要加快。要是不能在天黑前找到營地,恐怕就只能 野外露宿了。」 一路過來,我和蕭肅言兩人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領導者。此刻 我們兩人達成一致,其餘人員自然也都沒有異議。大伙隨即拋棄了摩托車,整點 起了現有物資。 宋奎在自己駕駛的那輛摩托車的後備箱中翻出了一根塑料管子,我看見後計 上心來,用管子將剩餘三輛摩托車油箱內的僅存的一點汽油都給抽了出來裝進了 一個礦泉水瓶。往日兩次的險境求生經歷讓我再一次不得不未雨綢繆的去考慮遭 遇各種情況的可能性。這小半瓶汽油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目標明確且目的地在望的情況下,眾人多少有些興奮,幾乎都是一路小跑著 的衝到了湖邊。宋奎跟著再次朝遠處一指,興奮的提示道:「看,營地就在那邊!」 林中出現的這片湖泊嚴格的說只是一片面積略大一些的水潭而已,水域面積 可能只有三、四畝地大小。順著宋奎手指的方向,我們一眼就看見了湖泊對面湖 岸邊的林子內露出的帳篷邊角…… 幾分鐘後,沿湖繞行的我們終於看清了宋奎所說的這座臨時營地。正如宋奎 所說的,這確實僅僅只是一個臨時構築的小營地。整座營地不過余坪米的範圍, 裡面分佈著五、六頂帳篷!除了一座最大的軍用野戰帳篷之外,其餘的帳篷根本 就是一般的戶外運動型的小型帳篷。營地三面使用了尼龍作為遮擋障礙,可以 防止一般的野獸。朝向湖泊的一面則作為營地的出入口。 「……關總第一次帶隊進入救的時候聽說是直接帶人深入到了極深的域。 遭遇突發事件撤離來的過程非常艱難。所以帶我們二次進入的時候改變了策略, 採取了步步為營的方式!每隔一段距離就建立一座這樣的臨時營地,用作補給站 或者人員跟外面大本營聯絡交替時的休息點!那座最大的帳篷就是用來儲備物資 的倉庫,上次撤退的時候,我記得補給站倉庫內的多數物資都沒有來得及帶走的。」 宋奎之前因為記憶誤差,帶著我們走了不少冤枉路而多少感到了一些心虛, 此刻營地在望,心情輕鬆後更是動介紹起了關於這座營地的具體情況來。 「像這樣的臨時補給營地你們上次進來建立了多少座?」我開口問道。 「我記得一共有三座,這是第一座,也是距離那邊山谷出口最近的一座。從 這裡出發,繼續朝西南方向前進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第二座,那一座我記得是建 立在一處巨型岩石的旁邊。因為到達那裡時,我們在那處岩石周邊發現了人類活 動的痕跡,為了集失蹤考察隊的線救隊在哪裡停留了一整天的時間, 附近域的同時也就搭建了第二座臨時補給營地。而第三座的位置應該是位於第 二補給點正西方十多公里的一條小溪旁。那時我沒有留在營地參加營地搭建工作 組,而是被安排進了組,到一半的時候,就聽到了槍聲,跟著工作組有 人就過來通知我們,說留在營地的工作組遭到了不明生物的攻擊,關總下令全體 撤離。事後我問過工作組的人員,他們說那座營地好像只搭建了一半的樣子… …」 不知不覺中,宋奎帶著我們來到了這座營地的出入口。營地內寂靜無聲,出 入口的沙土地上分佈著許多雜亂的腳印。腳印非常清晰,有些甚至還存在著少量 積水。看到這個情況,蕭肅言皺起了眉頭道:「看來我們晚到了一步,已經有人 先來過這個營地了。」 蕭肅言不說,其他人也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宋奎連忙跑進了營地,一頭鑽 進了最大的野戰帳篷當中,片刻之後探出了腦袋,略帶慶幸的向眾人告之:「確 實有人先到了一步,不過堆放的罐頭和其他物資他們沒有拿完,還剩下了一些!」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蕭肅言等人當即鬆了一口氣也步入了這座大型軍用帳篷 當中。帳篷內光線黯淡,擺放著幾張馬扎,角落四周散落著罐頭和一些工具、雜 物,顯得格外凌亂。我一邊彎腰撿拾物品的同時一邊向宋奎問道:「知道這個營 地的人多不?你猜測先來的會是那些人?」 「參加過上次救隊同時又留下參加這次救的人並不多了,我想想……包 括關總在內也可能不到二十個人吧!其中有好幾個上次也都是留在大本營那邊負 責後勤保障工作的,並未跟隨隊伍進入到域的。他們知道營地的存在,但 估計找不到這裡來。至於先到的,我覺得只可能是關總和兩位孫總他們那批人了。 畢竟關總對於到達這裡的路線比我熟悉的多,她帶路的話,走最近路線,就算徒 步,也必然會比我們先一步到達了。」宋奎應著。 「她們為什麼沒有在這個營地休整逗留?」蕭肅言把撿起的兩聽罐頭擺放到 帳篷中間的一張馬扎上後接著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宋奎直起身子,搖了搖頭,臉上同樣露出了茫然的神 情。 「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到達的。要到的比較早的話,集了足夠的補 給物資後立刻繼續前進很正常了。畢竟,後面那些傢伙之前可是攆著我們的屁股 一直在追的,在天黑之前,出於安全考慮,當然是跑的越遠越好了!他們不知道 那些傢伙後來並沒有繼續派出人員追擊,也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會過來找他們。 這樣想就一點也不奇怪了。」我把懷裡集來的罐頭同樣放到了馬扎上後進行了 推測和分析。 宋奎聽了我的分析後連連點頭,同時進行了補充。「很可能是這樣了,到第 二營地哪裡距離雖然很遠,但在我印象中有好幾處地方完全可以野營露宿的。關 總她們即便來不及趕到第二營地,也可以在那幾個地方臨時過夜。」 「那我們呢?需不需要立刻出發去追他們?」蕭肅言找了張馬扎坐了下來, 一邊對眾人找到的東西收揀分類,一邊徵求著大伙的意見。 我起身來到門邊望了望外頭的天色後搖了搖頭,否定了蕭肅言的這個建議。 「這天很快就要黑了,夜間行進太危險。我不認為這是什麼好意。」 蕭肅言望了望其他人,確認他們和我差不多的看法之後點了點頭,摸著下巴 說道。 「我們出發後,估計山谷那些人後面也不大可能又派人追過來!那這樣,我 們就在這裡過夜,明天一早再出發去追孫家兄他們那批人。」 坐在湖畔的樹下,我瞇著眼望著西方天空最後的亮光,檢查著手中的槍支狀 況。朱鈺拿了一聽蕭肅言用劍切開的午餐肉罐頭來到了我的身邊,連著一雙用不 規則樹枝做成的筷子遞到了我的面前。在我伸手接過後,抬頭望著眼前的湖光山 色感歎了起來。 「這裡真美啊……我從來沒想到在崑崙山裡頭,能有這樣美麗的一片地方呢!」 清澈的湖面環繞在一片火紅的楓葉林中,配上遠處巍峨而神秘的雪峰,確實 能夠讓人產生心曠神怡的感覺。不遠處的道士聽到了朱鈺的感歎後,笑瞇瞇的溜 達了過來,站到朱鈺身邊說道。「朱女士說的不錯了,這裡山清水秀,靈氣充沛, 乃是修行的最佳場所!我看朱女士你根骨不凡,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修習我道家法 門呢?」 朱鈺五官端正,基本也夠的上「美女」的級別。道士之前看見她後,隱約露 出了幾分興趣,此刻覺得是個機會,便動湊過來試圖搭訕。不過還沒等朱鈺有 所反應,站在不遠處拿著罐頭充飢的蕭肅言便冷冷的開了口。 「死牛鼻子,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又是什麼處境?我奉勸你一句,顧好自己 的性命就好,少他媽的打什麼花花意!你還以為這是在外面,你有精力和時間 勾搭女人麼?」 朱鈺噗嗤一笑,搖頭走了營地,沒有理會道士。道士自然是非常尷尬了, 扭頭便向蕭肅言嚷道:「姓簫的,貧道怎麼就在勾搭女人了?貧道是看朱女士身 具靈根,想要引她步入無上仙道……」 「仙你媽個頭了……少在我面前胡吹亂扯!道門宗人,我接觸的多了。正一 道、全真道裡有點本事的,我認識的可不少。想唬人,那也得有點本事才行!因 為有本事的自然可以屌,要沒本事也屌的話,那叫傻屌!聽明白沒有!」蕭肅言 頭也不抬的嘲笑著道士。 道士漲紅了臉,厲聲喝道。「你欺人太甚了!貧道可是已經成就了金丹大道, 且是你這樣的無知小輩所能理解的!」 「你成就了金丹大道的話……那我老婆現在就是已經元嬰大成了!」 「什麼?你老婆也是道門中人,而且已經結嬰了?」道士大吃一驚的望著蕭 肅言,滿臉的難以置信。 蕭肅言此刻吃完了罐頭,隨手朝地上一扔,走到道士身邊,拍了拍道士的肩 膀。「我老婆懷孕六個月了,你說是不是元嬰大成!當然,前提是你肚子裡那幾 顆膽結石也算金丹的情況下……」 道士憤怒了,但看見蕭肅言冷酷的表情後,最終選擇了退縮。低著頭一聲不 吭的返了營地。待得蕭肅言走到身邊後,我搖頭勸解了起來。 「知道你看他不順眼,不過也用不著這樣讓他難堪啊。如今大伙都是一條繩 子上的螞蚱,彼此之間多少留點臉面了。」 蕭肅言側靠在樹上低聲應道:「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我最討厭的 就是他這種屁本事沒有,一天到晚只知道招搖撞騙的神棍了。許多宗派道門的名 聲就是被他這種傢伙給敗壞的。現在碰上了,忍不住的就想給他上點眼藥。」 我扒拉著罐頭裡的午餐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地方隨時都會有髒東西出沒,今天晚上我們兩個恐怕需要輪流提防著一 下了。你看怎麼分配好?」 我明白蕭肅言此刻的意思。在暫時沒有追兵威脅的情況下,對於我們而言, 最可怕的就是這裡隨時可能碰上的像那只巨型蜘蛛一樣的妖鬼魔物。而眼下看來, 真正有能力對抗這些東西的就只有我和他兩人而已。如此一來,要想熬過這個夜 晚,我和他就需要輪流值守警戒了。 「你先睡吧,我守上半夜!困了,撐不住再換你。你看這樣可以麼?」我想 了下應道。 「那成,就你先多擔待一下了!」蕭肅言也不跟我客氣,隨即轉身朝營地內 的帳篷走去。 眾人進入最大的帳篷內沒多久,夜幕徹底籠罩了整片森林。我拖了張馬扎, 然後在營地朝向湖面的出口邊坐了下來。依仗著天空中微弱灑下的星光警惕著四 周的環境,同時考慮起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關悅然他們帶著受傷的孫明,想必走不了太快。搶在我們前頭抵達營 地這裡要是因為宋奎那傢伙帶錯了路,還有就是我們過於依賴那幾輛摩托車。 因為這一路過來很多地方徒步可以穿越,但我們卻都貪圖摩托車省力便捷,所以 反而繞了大圈子耽誤了時間。明天出發後,要宋奎不犯太多錯誤的話,追上靜宜 她們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宋奎也說了,從這個營地到第二營地之間有一條比較 明顯的狹長丘陵山脈一直延伸,依照山脈走勢前進的話像今天這種走錯路的情況 很大程度上可以避免。」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關悅然和孫家兄接下來具體的 打算?她們會不會繼續前進按照上一次救的前進路線向這片域的深處挺進? 這很難說……她們前來這座營地的原因是因為要獲得這裡的物資補充,現在她們 已經得到了補給。如果只是考慮從這裡逃出去的話未必就會沿著之前的路線繼續 深入,也有可能中途改道,轉向其他地方並找脫離的方法。如果是這樣的話, 就算我們明天向第二營地進發,也不大可能沿著那條路線追上她們。如果那樣的 話就麻煩了。唉,也是我考慮不周,遇事慌亂,沒想到會跟靜宜分開。從大本營 往這邊跑過來那麼長的時間裡,居然都沒想過給靜宜或者關悅然還有孫家兄那 幾個人身上植入一兩株紅蓮火苗什麼的。要當時給其中一個人植入了火苗,又怎 麼會需要去猜測她們下一步的行動路線呢?王烈那傢伙把我可害慘了,先是讓我 接了這趟委託,現在又因為他當初的告誡,弄的我對使用火苗這方面慎之又慎, 造成了如今這種狀況。奶奶的,以後不能這樣了,就算火苗對植入者身體有所傷 害,但那傷害若非長期累積,其實也談不上有多嚴重。我又不是神經病,沒事找 事固定朝一個人身上植火苗。何必那麼在乎這種事情呢?」 我禁不住歎了一口氣,抬頭望著漫天星斗不自覺的發起了呆。不知道為什麼, 我此刻居然又想起了妖精老娘,想起了在觀風亭中她肆無忌憚對我的誘惑和勾引 …… 「她現在會在這片域的什麼地方?……她說的那些難不成都是真的?為了 達成目的,甚至不惜於用色相勾引自己的親生兒子?」 「母子亂倫?哼哼……想想都刺激呢!到現在,我見過幾對亂倫的母子了? 路姨和李老,林美美、何艷秋母子……對了,還有現在帳篷裡的張露跟她那個 叫小睿的兒子,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究竟有沒有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但恐怕 距離實質性的東西也不遠了……看到她們幾對沉湎其間的那種樣子……我還真有 些好奇這種禁忌的性交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雖然沒看到媽媽的樣子,可她的嘴唇, 真的很誘人,還有那異常豐滿的胸部,絕對不是什麼假胸了……」 想著想著,我居然產生了生理上的反應,體內湧起了一陣慾火!我連忙用力 的狠狠搖了搖頭,努力的想把這種念頭和生理上的衝動給壓制下去。也就在這個 時候,我的耳邊隱約聽到了一絲極為輕微的聲響…… 「……從營地大帳篷裡傳出來的?有人醒過來出來找地方方便麼?」 天黑後不久,帳篷裡便傳來了不同的鼾聲。從中午到抵達營地,眾人幾乎都 是在不停的奔跑和逃亡中渡過的。因此當找到眼下這處可以稍微安心休息一下的 場所之後,疲憊不堪的幾個人都迅速的進入了夢鄉之中,甚至連蕭肅然也不例外。 而此刻帳篷那邊傳來聲響明顯說明裡面有人起身,來到了帳篷的外面…… 「不、不對,這傢伙似乎在竭力抑制著自己發出的聲響。出來找地方方便有 必要這樣輕手輕腳麼?要不是我現在的聽覺極為靈敏,未必就會察覺到他的動靜 ……嗯,等等,我還是裝著沒發覺的好,看看這傢伙到底想幹些什麼?」 我隨即一動不動保持現有的姿勢,聆聽著身後傳來的細微聲響。 帳篷裡出來的人小心翼翼的逐漸接近了我的身後,就在他到達足以接觸到我 距離的時候,我猛的轉身把手裡步槍的槍口抵上了對方的身體! 藉著微弱的星光,我認出了來人。竟然是張露!此刻的她赤著雙腳,右手拿 著一把之前救隊遺落在帳篷裡原本用於固定帳篷基座的大號鋼釘,對於我的反 應,一臉的驚恐…… 望著她手中的鋼釘,我皺起眉頭,瞇著眼睛低聲開口道。「你拿這東西干什 麼?你想殺我?」 張露喘息著,凝視著我的雙眼,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點了點頭。「你、 你說對了。我現在過來,就是想殺你!」 「為什麼?能告訴我理由麼?」我手臂上抬,將槍口抵到了她的下顎處。 「理由?你自己心裡清楚!」張露顯然豁出去了,面對我的槍口,竟然沒有 任何的畏懼。 「我心裡清楚?開什麼玩笑?我可不記得我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值得你 來殺我!當初我們分手,也算好聚好散,這麼多年,我沒找過你,更沒騷擾過你。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此刻到真有些迷惑了!因為我真不明白張露怎麼會突然 動起了想要殺我的念頭。 或者是意識到偷襲我的行為已經失敗,而我很快就會對她報復,張露心下一 橫說道:「那天在藍色慢搖吧,男廁所裡的人是你吧?」 聽到這話,我隨即反應了過來。「什麼?你是為了這個想要殺我?」 張露的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壓制著自己的聲音道:「難道還不夠麼? 你什麼都聽到了……」 「……切!聽到了又怎麼樣?那是你們母子兩個人的事情,關我屁事了!」 我一邊說,一邊垂下了手上的步槍。卻不曾想我這一鬆手,張露舉起手中的鋼釘 就向我撲了過來。 我一時的鬆懈下,居然被張露撲倒在了地上,我和她隨即扭打在了一起。不 過很快,憑藉著身體上的絕對優勢,我輕鬆的將她壓倒在了地面,並將她握著鋼 釘的手臂牢牢的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或者我和她都不願意此刻 彼此間發生的事情被其他人所知曉,因此整個扭打過程中我和她都保持了沉默 …… 張露確認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之後,閉上了眼睛,咬牙說道:「殺了我, 現在就殺了我!」語氣固然凶狠,但卻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 我壓在她身上,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說道。「你說這話也不滲得慌?你很清 楚我不可能會動手殺你的!」 「你現在不殺我,一旦有了機會,我還會繼續對你下手的!」張露咬著嘴唇 蹦出了這樣的話語。 「嘿,你他媽的發什麼神經!我不過就聽到了你們母子的對話而已,你為什 麼就一定要致我於死地呢?」我用手臂壓著她的胸口,手上用力的把她的臉掰過 來正對著我後,向她瞪著眼睛質問道。 張露在不敢面對我的雙眼注視的情況下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抽泣著說道: 「……你、你不止聽到了對話,還知道了我和小睿……」 「切,不好意思說出來是麼?要覺得害羞、見不得人的話,那時候你別做啊! 現在既然做了就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在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出 了這樣的話。 而張露也對我這樣的話語感覺到了意外,不自覺的睜開了眼睛,盯著我的雙 眼,難以置信般的說道:「你、你說什麼?」 我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後開口道:「你不就是跟你兒子有一腿了麼?這算什 麼啊?屁大個事情。居然為這種事情就想著要殺我滅口?你他媽神經病犯了吧?」 張露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徹底呆滯了!她可能怎麼都想不到,我對於她 跟她兒子之間發生事情,竟然是這樣一種態度!過了半響她才用一種不可思議般 的語氣向我確認道:「你、你說什麼?你說這是屁大個事情?」 我注意她雙眼中已經缺少了之前的那種瘋狂的眼神後,隨即鬆開了壓制著她 身體的雙手,跟著坐到了她的身側,掏了一根煙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不就是母子亂倫麼?不是屁大事情還是什麼?實話告訴你,最近這樣的事 情我見著好幾次了。我他媽的壓根就沒把這當一事兒!你倒好……就因為我知 道你和你兒子的情況,居然就想殺我?我他媽的想著就覺得冤!」 或許是我談及亂倫這個詞語時那種慵懶的態度以及後面所說的話語在普通人 看來過於難以置信的原因,張露愈發呆滯了,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手指上閃現 的紅蓮火焰。 「……是啊,不就是屁大點的事情麼?法律甚至於都沒有任何相關的規定!」 我自己在腦海中是這樣想的,同時口中噴出了一股煙霧!我雖然不是從事法律工 作的人,但也知道,這個國家是沒有亂倫罪的。僅僅是在婚姻家庭法中規定有血 緣關係的直系三代近親禁止婚姻而已。要知道婚姻是一事,可性交、做愛又不 是婚姻!但從法律角度上講,只要沒有締結法律效力的婚姻關係,一個人跟誰做 愛,跟誰性交法律是沒有任何禁止的!根據法無明文不咎的原則,就算是母子、 父女、兄姐妹之間的性交也都是乎法律的,前提是,別結婚就行! 我懶洋洋的靠坐在樹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的星斗,有一句,沒一句的說 明著我對國內相關法律的理解和看法。而在講解之中,母親那妖艷火辣的身姿不 斷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並反覆的縈繞旋轉,我甚至於一時間都忘記了周靜宜 ……張露仰面朝天躺在原地,一言不發,視線同樣集中在了浩瀚的星空當中,靜 靜的聆聽著我斷斷續續的話語。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或許是此刻我說的話,對於亂倫行為的看法和理解在她看來,太過驚世駭俗 了! 她開口低聲問道:「除了我和小睿,你真的還見過其他有這種關係的母子?」 「啊……是啊。有好幾對了……但是具體都是什麼人,我不能告訴你!這裡 面有的人已經死了,有的人還活著!死者為大,死了的人我不會去說三道四;而 活著的人,我更沒有理由把她的私人隱私到處宣揚了。」一邊說著,路昭惠母子、 林美美母子以及何艷秋母子這些人的樣貌在我腦中一一浮現。這讓我再次產生了 某種感慨的心理。在丟掉了手中的煙頭之後,我緊跟著又叼起了一根香煙。 而此刻,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抽了好幾根了,左手邊的地面散落了一地 的煙蒂。 「我能理解你想殺我的念頭……不就是覺得我知道了你和你兒子之間的隱私 麼?害怕我把這事情給宣揚出去,所以就起了殺人滅口的想法!可你想過沒有, 你就算跟你兒子做了又怎麼樣了?又他媽的不犯法!你還擔心因為這事情進監獄 坐牢麼?倒是你要真的動手把我給宰了,才是真正犯了殺人罪!在我印象裡,你 一直都是非常理性的女人……怎麼反倒想不明白這裡面的厲害關係了?」 我說著這樣的話語,但心裡卻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曾幾何時, 我認為自己因為幼年的經歷,是沒有大多數男性都擁有的「戀母情節」的!可現 在說著說著,我發現,我其實是有的!只不過,這種心理一直被我深深的掩埋在 了內心的深處。因為我以前始終認為我的母親早就死了……而對於死者,我只有 懷念和想像而已!可當我那個妖精老娘現實出現在我面前之後,這曾經被掩蓋, 被忽略了的那種禁忌的慾望,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開始了隱隱的萌芽…… 第一四十五章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沉默了!因為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更害怕繼續 說下去腦子裡的那種在我看來極為邪惡的想法和念頭會進一步的侵蝕我的大腦!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張露望著星空打破了持續的安靜。「不犯法… …我知道了!可這事情要被其他人發覺了,你覺得我和小睿還有臉在這個世界上 活下去麼?眾口鑠金這句成語,你也是知道的……」 這一刻,我感覺張露終於恢復到了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很顯然,理性開始 影響起了她的思維。 「那要看被什麼人發覺了!我是知道了……不過你見到我在背後對你們母子 指指點點了麼?而且我剛才都說了,這是你們母子的事情,關我屁事了!而且我 也不會吃飽了撐得,把這事情到處去宣揚!」我低著頭,望著黑暗中燃燒著的那 一點紅光應道。 「不宣揚,你也可以用來要挾我啊?」張露此刻方才側過臉,朝我看了過來。 「要挾你?呵呵……我要挾你什麼?圖財?你知道孫家兄僱傭我參加這次 救行動給了我多少佣金麼?整整一萬,一半五十萬的預付款已經進了我的賬 戶。我如今有自己掙錢的門路,掙得比你想像的多的多,雖然不知道你如今的經 濟狀況如何,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將來絕對會比你有錢的多!」我笑了笑 應著。 「不圖財的話,你還可能……可能……」張露說到一半有些說不下去了! 「什麼可能?可能?喔……我知道了,我還可能圖色是吧?以此為要挾要求 你維持和我之間的性關係?」我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很快反應了過來,一邊搖頭, 一邊苦笑了起來。「得了吧,你,我又不是沒睡過!咱倆談戀愛的時候,做愛還 做的少了?什麼姿勢,什麼方式咱們沒嘗試過啊?我承認,過去了這麼多年,你 其實比那個時候還更漂亮了,而且也更有魅力!不過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不 出意外,很快就會去登記結婚!你見過她的,就是周靜宜了,你覺得你如今就算 再有魅力,能比的上她麼?順便說下,她獨佔慾望很強的,最見不得就是我和其 他女人之間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我要跟你還有點什麼,讓她知道了,她 能把我的皮給活剝嘍!真的,沒開玩笑……」 正常情況下,在一個女性面前將她和另一個女性加以比對,往往會引起對方 的憤怒和不快。但眼下這種情況則不同,我越是這樣說的話,越能夠降低她對我 的擔憂和警惕。 張露臉上不出意外的流露出一絲放鬆的神情。 「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你絕對不會把我和小睿的事情給傳揚出去, 也不會利用這個來要挾我了?你告訴我,我能夠相信你麼?」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難不成你需要我賭咒發誓?咱倆都是明白人, 賭咒發誓那玩意兒,跟放屁有別麼?而且就算我現在真的在你面前賭咒發誓了, 你真的就會信麼?別忘了咱倆談戀愛那會,愛的誓言什麼的可沒少說,可最後不 還是分了?」 見我把話題轉移到了和她當初分手的事情上後,張露楞了楞,跟著終於從地 上爬了起來,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雖然分了那麼多年,你的為人我還是瞭解的!一貫 的言出必踐!」 見到這女人如此說,我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氣!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此刻 的態度應該說明她已經認可了我的承諾了! 「你知道了就行了!鬧騰了這麼半天,你該去睡覺了!明天一早我們還要 出發去追孫家兄他們!你是女人,體能方面跟我們沒的比,更需要恢復體力。」 在確認了她的態度之後,我隨即催促了起來。卻沒想到這女人不但沒有按照我的 指示行動,反而側過身,肩並肩的和我一樣靠到了樹上。 「你覺得我現在能睡著麼?」坐好之後,這女人嘴裡嘀咕起來。「我是鬼迷 了心竅了!知道你發現了我和小睿的事情之後,我就想我該怎麼辦?想來想去, 我最後就只想到不能讓你把這事情傳出去……」 「接著就想到了殺我?」我斜著眼睛朝她瞟了過去,同時眼角餘光關注了一 下依舊在她右手上攥著的那枚鋼釘! 「嗯……我和陳小薇很熟了。她跟我聊天的時候說,孫聰他們這次組織救 隊,僱傭了一個什麼雜誌的編輯同行,她也不明白孫聰為什麼會雇一個編輯參 與救行動,然後說了你的名字,還描述了你的長相,樣子。我一聽就確定是你。 然後我就帶著小睿不管不顧的跟過來了!可沒想到……沒想到會碰到現在這樣的 事情!你壓根就不會把我和小睿的事情給傳出去,而我和小睿現在卻連能不能從 這裡活這出去都不知道了!你說我是不是傻瓜,是不是瘋子。」張露說著說著, 哽咽抽泣了起來,身體也隨之微微顫抖!其後悔的態度表露無遺…… 當她把頭靠到我的肩膀上時,我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最終還是沒有任何的動 作,經歷了今天這一系列可怕的變故之後,她很顯然意識到了自身和兒子所處的 危機,在這種情況下,試圖找依靠幾乎是必然的想法。在確認了我不會侵犯其 隱私的情況下,找上我這個前男友作為依托可以說是她唯一的選擇了! 「是傻瓜也罷,是瘋子也罷,現在已經是這種情況了!說那麼多也沒辦法了, 設法活著從這裡逃出去才是我們這些人需要考慮的!所以我才讓你趕緊去睡覺 ……逃命,也得有足夠的精力去逃才行!」我輕聲說著,語氣稍稍溫柔了一些。 因為她坐在身邊,頭靠著我肩膀的姿勢,讓我不由自的憶起了當初和她戀愛 期間的憶!雖然我知道她其實壓根就沒真正愛過我,我只不過是她當時眾多備 胎的其中之一。但她終究是我的初戀,對於一個人而言,初戀永遠都是難以忘懷 並蘊涵著諸多甜蜜記憶的。 而且從她跟隨我們一路逃亡還有此刻的言行,我大致判斷她應該和達耶。仁 波切出現在這裡並無太大的關聯。而之前,因為知道她跟隨達耶。仁波切在學習 那個什麼譚催瑜伽術的原因,我一度對她產生了某種懷疑。 「我坐一會就去睡覺!你用不著老催我……對了,問你個問題,那個周靜 宜真的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張露表情呆滯的答覆著我再一次的催促,但同時卻 又問出新的問題! 「怎麼了?不相信!也對哦……單從個人條件上講,我確實有點配不上她了! 這一點我承認!誰叫她是大美人,而我只是一個編輯部的窮編輯了。你對此產生 疑問很正常了!」我略帶自嘲般的應著。 「認識她多久了?有沒上過床?」 「嗯,也不算太長吧,好像還不到半年!至於上床……我們都準備要去登記 領證了,你覺得還能保持純潔的友誼麼?」 「是這樣的麼?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作為前女友……我想稍稍提醒你!留 神一下你的這位現女友吧!」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張露此刻突然對我說出了這樣的話語。我隨即眨了眨眼, 不解的說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因為直到今天早上為止,我都一直以為她是孫聰跟小薇之間 突然插入的第三者來著!」張露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皺起了眉頭追問道。 「你知道之前我是跟小薇她們那個攝制組一道行動的,周靜宜也在了!前天 到今天早上營地的兩天時間裡,攝制組一直跟著孫聰在外面拍攝風光外景!這 期間,我發現孫聰幾乎都跟你哪位現女友周靜宜在一起,就算說是形影不離也不 為過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禁不住咯登一下,並聯想到了今天早上孫聰「指導」周靜 宜射擊時兩人之間的親暱舉動…… 「……這兩天晚上露營的時候,我曾經看見他們兩個人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 況下一塊離開營地,然後過了很久才又來!」張露說著,側過身子,拿過我手 中的香煙放到嘴裡吸了一口後悠悠的說道。而我,則一時間陷入了某種狀態的呆 滯之中,對於張露的舉動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們兩個在一起,陳小薇看不見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陳小薇可是孫聰 的未婚妻啊!」我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詢問道,語調在不自覺當中已然有些顫抖 了起來。 「小薇是這次節目的製作人,全部的拍攝工作都需要她拍,拿意!拍攝 的兩天時間裡,忙的不可開交!她那裡有時間和精力去注意孫聰和其他人在幹些 什麼啊?也就是我這個跟著看風景旅遊的閒人才會注意到孫聰和你現任女朋友之 間的情況了。」張露說到這裡,臉上現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原本我是應該告 訴小薇這個情況的,讓她留神這個周靜宜,免得在正式結婚前被人劫了胡。但當 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這邊的事情。直到到營地這邊,也都沒來得及告訴她的! 現在麼?既然知道了周靜宜是你現在的女朋友,告訴你也是一樣的!畢竟,你已 經承諾替我跟小睿保守秘密,讓你知道這個情況,也算是我對你承諾的一種報 了!」 「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具體行為沒?比如接吻,擁抱……」我此刻只感覺口 干舌燥,而且是不自覺的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那倒沒看見!不過就算有,你覺得他們會輕易的讓其他人發覺麼?我看見 的最多也就是手牽手、肩並肩而已了……好了,如你所願,我去睡覺了!你自 己慢慢考慮吧……」 張露說完,把煙頭朝邊上一扔,當即起身,也不等我有任何的反應,便自顧 自的返了營地中的野戰帳篷。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樹下呆呆的發愣! 過了很久很久,我方才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嘴裡喃喃自語道:「……只是 牽牽手而已罷了!這有什麼啊?靜宜不可能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的!」 接著我又抬起頭,在心裡自我安慰道:「何況這事是張露說的!她有隱私, 有把柄被我抓在手裡,雖然我承諾了替她保守秘密!但她肯定對我多多少少還存 在著懷疑和警惕。知道了我和靜宜之間的關係後,故意說這些話讓我難受,讓我 不舒服!這不過是她對我進行的某種報復罷了!我有必要放在心上麼?畢竟,過 來拍攝雜誌專欄得到孫聰這邊的允許和支持是必要的,她知道孫聰喜歡她,出於 完成工作的考慮而臨時將就一下孫聰,背叛我絕對不會的!無非也就是逢場作戲 罷了……」 歎了口氣後,我低頭檢查起了中的槍械,但這心裡卻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一會是想像中周靜宜和孫聰牽手笑語的畫面,一會卻又因為跟張露聊了半天 母子亂倫的原因眼前不時浮現出觀風亭時對母親的印象。這一來二去的,在不知 不覺當中,我腦海中周靜宜和母親的形象彼此之間居然莫名其妙的聯繫在了一起! 「……之前沒發覺,靜宜的身高還有體型這些跟妖精老媽蠻相似的!嗯,應 該不是相似……而是幾乎完全一致啊!站在我面前的時候,頭頂好像都是剛好跟 我眉毛的位置持平……還有那豐滿的胸部……因為靜宜長的太好看了,跟她在一 塊的時候,我注意力更多的都在她的長相上面,總覺的看不膩!身材方面反倒沒 花精力去太多注意!而在觀風亭和老媽見面那會,因為看不到老媽啥樣子,我反 倒把老媽的身材記得很清楚,可現在想一想,靜宜的身材並不比老媽差喔!一樣 都是前凸後翹的肉彈體型!對了,除了身高和體型之外,她們兩個的鼻尖,唇形 這些好像也都是一種類型的……」 「靜宜做愛時候的表情太豐富了,狂野、嫵媚、迷茫、慵懶……一次性愛的 過程中她可以變幻出無數種讓我沉醉的模樣……這幾乎讓我在每次和她做愛的時 候都只注意她的面部表情去了。而她的身材,對我而言,更多的則只是單純手感 和肉體摩擦時的感受!就不知道老媽那身材,摸上去會不會跟靜宜給我的感覺相 似了……」 「得,靜宜做愛放的開,什麼性愛方式她幾乎都不排斥的!這次要能順利脫 離險境,出去後應該可以嘗試著讓她跟我在做愛的時候玩玩角色扮演,來滿足滿 足我潛意識裡剛剛冒出來的那種母子性愛的慾望吧?反正平日裡她就喜歡在口舌 上佔我便宜,有事沒事就哄我喊她奶奶、老娘之類的稱呼,擺明了就想充我的長 輩來壓迫我!這樣看的話,她應該不會拒絕在做愛過程中冒充我老媽吧?」 想到這裡的時候,之前一度出現的慾火再次從體內升騰了起來。我感覺到這 點的同時,也猛的清醒了過來。 「該死!你這混蛋!你果然是個渣男……腦子裡想像女朋友也就罷!居然在 不知不覺中把老媽給帶進去了……最可惡的是,你居然還能聯想到了奶奶這個詞! 那個妖精老媽就算了,在觀風亭公然勾引過你,可奶奶這個稱呼對你而言意味著 什麼?那根本就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存在!你可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啊 ……怎麼能……」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猛的站了起來,喘息著試圖清理自己此刻齷齪的念頭, 同時想要壓制體內不斷強烈增長的慾望。但很快我發覺這對此刻的我而言有些困 難了! 腦子裡的思維倒是清醒了不少,但體內的燥熱卻遲遲無法散去,而且那股熱 量開始向著整個身體的各處延伸!恍惚中,藉著天空中璀璨的星光,我注意到了 眼前清澈的林間湖泊…… 「他們都睡著了……我現在脫衣服應該沒事!就進去泡一下,讓身體清涼下 來!」想到這裡,我慌慌張張的把槍朝樹上一靠,一邊脫衣服,一邊朝湖面奔去。 當我赤條條趕到湖邊的時候,我注意到我的身體此刻已然開始散發出了暗紅 色的光芒!這一刻我反應了過來。「操,是紅蓮……是我體內的紅蓮之力發作了!」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再無猶豫,直接就衝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雖然這林子 裡應該隱藏著許多鬼魔妖怪之類的髒東西,但我很顯然已經沒時間去找到它們了, 帳篷裡倒是有兩個女人,但我不可能把紅蓮之力宣洩到她們兩個人的身上。因為 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要這時候去找她們兩個,我感覺我真的能把她們兩 個給活活幹死……所以,眼前的這一片湖泊,便成了我唯一的選擇!而我並不確 定,這樣做是否真的就能冷卻此刻我體內忽然湧動的紅蓮之火! 當我衝入湖泊的瞬間,同我身體接觸的湖水整個沸騰了起來,濃烈的水蒸氣 一下子冒了出來。 「好像有效果!」感覺著湖水帶給我身體的一絲清涼,我隨即確認了這一點。 但很快我就意識附近的湖水溫度正在隨著我體內紅蓮力量的增強而升高。這樣一 來,剛剛有的一點清涼感覺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麼會這樣,周圍的水這麼快就熱起來了?不行,我最好到湖中間去… …」想到這裡,我隨即朝著湖面的正中游去。而此刻紅蓮之力發作的愈發強烈了, 暗紅色的紅蓮之炎直接從我的皮膚之中滲透了出來。雖然我看不到自己此刻的形 象具體是什麼,但我也猜測的出來,此刻的我恐怕已經進入當初下水道時週身燃 燒的狀態之中了…… 當我最終游到了湖中心的時刻,紅蓮之力終於徹底爆發了出來,烈火籠罩著 我的全身,我的視線之內一片火紅!我所散發出來的高溫幾乎在瞬間就把周圍小 片域的湖水蒸發成了水汽……白色的水蒸氣以我為中心,波浪般朝著四周翻滾 擴散開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整個湖面以及以湖面為中心,周邊範圍近兩、 三平方公里的大片森林整個的都被我所造成的白色蒸汽所籠罩覆蓋…… 湧來的冰冷湖水一點點銷蝕著我體內不斷噴湧的紅蓮熱量,並發出了燒水般 滋滋的聲響。我漂浮在水面,顫抖著維持著身體的平衡!我甚至開始懷疑,此時 的我能夠把這片湖泊裡的水整個的給燒開。 不過事實證明,我的這種想法終究還是錯誤的。在水中漂浮了一段時間之後, 身體四周燃燒著的火焰終於開始了減弱,並最終消失不見。而我在確認身體已經 恢復到正常狀態之後,方才又游了岸邊,疲憊不堪的躺在了潮濕的泥地上喘息 著。 「嘿、嘿嘿、嘿嘿嘿!」我躺著休息了一陣後抑制不住的輕笑了起來。「過 去的那些個紅蓮發作的時候,要麼拚命斬妖除魔,要麼就是不停的干女人來宣洩 紅蓮之力。他們也不知道有沒想到我如今採用的這個方法?要是沒有的話,那我 就該是第一個用冷水浴抑制紅蓮之力的人了!就不知道能不能申請個專利?」 「……不過話說來了。我怎麼突然會觸發週身浴火的這種狀態?這次發作 和上次在下水道那次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心情方面?或者是心理方面?」 我爬起來用水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後,一邊穿衣服,一邊走了靠放槍械的 樹旁,再一次坐下思考並感悟起了之前的那種感受。 我就這樣坐了很久,直到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我意識到繼續下去,很可能 會不自覺的睡著後,隨即起身進入到了眾人聚集睡眠的大帳篷內,依靠著手指上 紅蓮火焰的照明找到了蜷縮在帳篷門邊的蕭肅言,推了他兩下。蕭肅言很快清醒 了過來。 「我有些撐不住了,你休息的怎麼樣?能頂上去麼?」我小聲詢問道。 蕭肅言點了點頭,一邊起身一邊應道。「睡的不錯!基本恢復過來了!」 跟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撐不住了就趕緊睡,後面的時間我負責了!」 說完,自行跨出了帳篷大門。我見他接手警戒工作,隨即放心的朝地上一躺, 片刻之後便發出了鼾聲…… 這一覺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直到感覺有人在一旁用力推搡的情況下我才迷迷 糊糊的醒了過來。結果剛剛清醒便聽到外面傳來了雜亂的叫罵聲響。 把我推醒過來的人是居然是張露,不過此刻的她沒有絲毫想要趁機取我性命 的樣子,反倒一臉的焦急神色。 我眨了眨眼,發覺帳篷內光線充足,意識到已經天亮。當即爬了起來,朝張 露問道:「出什麼事了。天是不是已經亮了一陣了?怎麼現在才叫我起來?」 張露看上去雖然焦急,但並未亂了方寸,幾句話答了我問題的同時也簡單 的說明了此刻外面發生的事情。 「蕭先生說你昨天值守時間太長,所以決定讓你多睡一會兒,我們天亮那會 也就沒急著把你弄醒。剛才外頭又有一幫人找到這裡來了。他們要進營地裡來。 蕭先生和宋奎他們不讓,正在吵架……」 我點了點頭,拿起了身邊的步槍大步從帳篷之中趕了出來。 出了帳篷便看見營地某側尼龍隔離外聚集了十多名身著惠集團制服的男 性人員,而在營地內,宋奎以及另外那名叫做霍尊華的同行者拿著我給他們的步 槍隔著尼龍正和對方對持!而蕭肅然則抱著雙手站在兩人中間表情生冷的注視 著隔離外的人群! 「……姓宋的,你這是想把我們都弄死是麼?你們才幾個人?難不成就想把 這營地裡的東西全都獨吞了?居然不准我們進來!」攝於宋奎和霍尊華手中步槍 的威懾,尼龍外的人員倒不敢強行衝擊營地,只是試圖同營地內的人員講理。 我快步走到了宋奎的身邊,對於宋奎等人此刻的舉動有些不理解。在我看來, 這些人跟我們一樣都是逃亡者,雖然我們在營地內找到的物資並不多,但卻真沒 有必要為了那些物資和眼前的這些人員發生衝突。出於基本的人道,大家平均分 配就是了。之後沒準還需要聯起來找方法逃離這裡。但還沒等我開口詢問, 宋奎便動小聲向我解釋了他和霍尊華還有蕭肅言拒絕接納眼前這些人員的理由 和原因。 「……就是他們!帶頭的那個叫江濤,昨天叫嚷著要抓兩位孫總,搞的整個 隊伍散掉的就是他們這些個人!要是其他人找到這裡,我和小霍歡迎還來不及呢! 沒想到來的是他們,我還以為他們在隊伍散掉後轉身投靠山谷那邊那些人了,沒 想到他們慫恿別人鬧事,自己卻沒過去。反倒跟我們一樣逃到這邊來了……他們 這些人不可靠,沒準轉身就會向出賣孫總他們一樣把我們這幾個人也給賣了!」 聽到宋奎如此說,我楞了楞,隨即點了點頭!雖然宋奎的理由有些武斷,但 外面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也確實不值得信任!一旦我們和他們匯到一 塊之後,天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我們這邊的這個小團隊了。畢竟他們人多,足有 十來個,而我們這邊有婦女有小孩。若非擁有槍支自衛,看他們那架勢,恐怕早 都衝進來搶奪物資了。 但就這樣對峙也不是辦法,我隨即又走到了蕭肅言的身旁,蕭肅言知道我的 目的,當即低聲說道:「讓其他人立刻收拾東西和物資,弄好了。你和宋奎拿槍 開路,立刻出發。諒他們也不敢攔截。我和霍尊華斷後……我們本來就要走,這 營地讓給他們就是了!」 我聽清楚之後立刻轉身招呼著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朱鈺還有道士他們返了野 營帳篷當中! 考慮到若是營地中什麼都沒有了,那些傢伙很可能會繼續找我們的麻煩。在 收揀物品的時候,我讓張露和朱鈺故意在帳篷的邊緣和角落扔了幾個罐頭!雖然 這樣一來,我們好不容易集的物資也少了部分,但在我看來,這些罐頭只要能 夠穩住他們一段時間,讓我們這個小團隊能拉開和他們的距離,減少可能的麻煩 是值得的。 收揀好了包裹和背包,我帶著張露母子和朱鈺、道士四人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宋奎見到後,立刻跑了過來,和我一道,端著槍帶頭從另一個方向衝出了營地, 蕭肅言和霍尊華兩人警惕注視著隔離外的人員,在確認對方無人過來攔阻我們 之後,方才離開營地趕了上來。 我們一走,隔離外的人員便立刻佔據了這座營地,並埋頭開始了對營地的 。或許是我留下的罐頭滿足了他們此刻迫切的需求,也或者是他們疲憊不堪 已經沒有能力跟隨我們。在營地從我視線範圍內消失之前,他們都沒有再從營地 當中追出。這讓我安心了不少,說實話,要他們真的跟過來了,我反倒有些不知 道該如何處理了,難不成向他們開槍射擊?這點對我而言,是真辦不到了! 我的擔心也是其他人此刻所擔心的,所以離開營地後,我們這群人不約而同 的都加快了步伐,並在很短的時間內跑出了一里多地。在確認對方即使現在再追 我們,短時間內也不到我們的位置後,我和宋奎方才減緩了步伐。 又走了一小段路程後,落在隊伍最後的蕭肅言忽然停下了腳步,表情意外的 觀察起了四周的地面。我發現後立刻轉身跑到了他的身邊,開口問道:「怎麼不 走了?」 蕭肅言拔劍,朝地面一戳,手臂一陣,將劍刃抬起。劍尖之上,一隻被燒的 焦黑,如同拳頭大小般黑炭一樣,已經死去的蜘蛛赫然出現在了我眼前…… 「……有意思!」蕭肅言觀察著劍尖的蜘蛛,皺著眉頭開口說道:「雖然不 知道這蜘蛛是什麼品種!不過很顯然,正常情況下它長不到這麼大塊頭。如果我 沒猜錯的話,這傢伙和昨天我們碰到的那只一樣,都受到了某種妖魔氣息的侵蝕! 只不過昨天那只已經徹底魔化變異,正式變成了某種魔物,而這只要麼是吸納的 魔氣不足,要麼就是還沒變異長成。只能算有魔化狀態的蟲子。」 「那又怎麼樣?現在我們得趕緊去找第二宿營地,看能不能追上孫家兄, 你注意這東西幹嘛?」我提醒著他我們接下要的目的。 「嘿嘿,你看看四周的地面吧……」蕭肅言揚了揚下巴。 我低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之前忙著拉開和營地那些傢伙之間的距 離,對於地面的情況也沒注意,此刻經蕭肅言提醒我才意識到,地面上此刻隨處 可見和蕭肅言劍尖上這只蜘蛛一樣的蜘蛛屍體,而且不只是蜘蛛,還有其他各種 昆蟲以及諸如老鼠、蛇之類動物的屍體。只不過這些昆蟲和動物都有一個共同特 點,就是體型比正常同類動物的體型要大了許多。最重要的是,屍體全都呈現黑 灰色,如同焦炭一般…… 「……全都是被某種高溫活活烤死的,你看,都烤成黑炭了!剛才從營地出 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營地周邊也有很多了!我就奇怪了,昨天進入營地的時 候,可沒見著地面有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很明顯都接觸過妖魔氣息,所以體型發 生了變異!如果我沒猜錯,之前它們應該都是棲息在樹木或者土層、石堆裡面的! 因為尚未徹底異化成妖魔,基本上維持了自身物種的習性。我們一路過來,沒有 遭到它們的動攻擊也是這個原因。我現在感到疑惑的是,它們怎麼會一夜之間 全都被弄死了?」 說到這裡,蕭肅言頓了一頓,伸手指了指某個地方,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 見了一個樹枝,樹枝周圍有昆蟲飛舞。 「而那些蟲子卻沒事,都還活著!那些蟲子一看就是沒有接觸過妖魔氣息的 普通昆蟲!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只有沾染了妖魔氣息的生物死了,普通的,正常 的生物屁事都沒有!奶奶的,我就不明白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要知道單單從生 命力還有耐高溫這些方面考慮,沾染了妖魔氣息的蟲子和動物可比普通動物那些 頑強的多了!沒道理這些魔蟲妖物都死了,普通的蟲子和動物不死啊!這可真是 奇了怪了……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昨天夜裡突然集體死亡的!證明昨 天夜裡這周圍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住在營地帳篷裡面的我們居然什麼都沒發 覺,而且早上起來還安然無恙……能把這些東西瞬間烤成焦炭,哪得多高的溫度? 這究竟怎麼事?」 蕭肅言一邊說,一邊伸手摸起了下巴…… 正文 【紋面】(146、147)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8月26日 第一四十六章 望著蕭肅言此刻認真思的樣子,我皺了皺眉。我雖然也對眼前出現的這種 異常狀況感覺到詫異。但在我看來,同找周靜宜、擺脫追兵並設法找離開的 方法和路徑這些事情相比,這根本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我不明白,蕭肅言為何 會如此在意。 「這些蟲子什麼的,死了也就死了!我們又不是偵探,幹嘛非要把這事情弄 個一清二楚。我在營地裡留的東西很少,那幫傢伙估計很快就會意識到這點,沒 准馬上就又會出來追著我們討要物資。我們不給的話,難不成還能把他們都殺了 不成。別想那麼多了,趕緊走!」 說完這話,我也不管蕭肅言有沒反應,立刻轉身向同樣停下了隊列等待中的 人員作出了示意,宋奎等人見了方才再次開始了前進。蕭肅言則留在原地又觀察 了思考片刻之後,方才大步跟上了隊伍。 或許是因為還未從對異常狀況的思考中過神來,蕭肅言一路沉默。我對他 的狀況也不在意,只是不時提醒著宋奎仔細帶路,以免再出現昨天繞路耽誤時間 的情況。 我們離開營地一定範圍後,原本地面隨處可見的魔蟲,妖獸屍體終於看不到 了。雖然是屍體,但因為滿地都是,看著就讓人心頭發毛,所以隊伍行進的頗為 謹慎。當離開那片域之後,隊伍的行進速度隨之加快,順利脫離了密佈楓樹的 林,而進入了一片視野相對開闊,植被也相對稀疏的戈壁丘陵地帶。 看到眼前連綿延伸的丘陵山脈,也證實了宋奎此前的記憶。我們隨即開始沿 著丘陵山脈的走勢朝西南方所在的第二營地前進。不過就在我們剛剛修正了前進 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後後沒多久,我便聽到了某個地方隱約傳來的爆裂聲響。那聲 響並不大,若非連續響起,我差點都不會注意到。我因此停下了腳步,朝四面張 望了起來…… 蕭肅言此時終於停止了思考,在發覺我的舉動後同樣若有所思的聆聽和觀察 起了周圍的狀況。 很快我和他都不約而同轉身,將視線轉向了東北遙遠的方向上! 「……那是什麼聲音?好像是從我們進來的山谷那邊傳來的!」蕭肅言有些 不確定的向我詢問起來。 「是爆炸聲!而且威力不小……我對爆破這塊很熟,應該沒有聽錯!聲響確 實是由山谷那個方向傳來的,但具體在哪裡,距離多遠這些我就判斷不出來了。」 我略一思,憑經驗說出了我的判斷。而且很快,天邊地平線上出現的一縷黑煙 更證實了我的推斷……塌方或者山體滑坡絕不可能會出現那樣的形狀和顏色的煙 塵! 我觀察了片刻轉身向宋奎問道:「你們惠集團這次救行動有沒有準備炸 藥之類的爆炸物?」 宋奎搖了搖頭。「我們過來要的工作是找失蹤考察隊的下落,除了少量 用於野外自衛的武器槍械之外,全都是各種救援和救設備!沒聽說行政後勤那 邊有準備炸藥,因為用不上啊!」 蕭肅言聽罷皺起了眉頭。「惠集團沒有準備炸藥,那現在爆炸的炸藥就該 是山谷出入口的那些傢伙們帶進來的了。他們在那邊炸什麼東西啊?」 對於蕭肅言的疑問,望著遠方冒起黑色煙塵的我同樣一頭霧水…… 與此同時,在山谷臨近森林這方的新建營地中,達耶。仁波切從一頂帳篷內 走了出來,姿態慵懶的把手按在嘴前輕輕打了個哈欠。接著來到穿著女士西裝的 盤發女人身邊輕聲說明著:「剛才趁亂逃進林子的幾個人是從那邊湖畔大本營過 來報信的。現在看來,在那邊的爆炸也是他們搞的花招了。製造混亂,然後以過 來報告為名通過山谷,最終目的應該就是要突破我們的防衛進入森林。」 盤發女人「嗯」了一聲,開口問道:「達耶上師,具體進來了多少人?」 「最後確定了一下,應該是六個人!其中有人我應該認識。」達耶。仁波切 說到這裡,露出了微笑的神情。 「上師認識?能告訴我是什麼人麼?」盤發女人有些意外。 「通過山谷施展幻術欺騙守衛的是一個叫詠蕙的女人,衝出營地的時候動手 殺人的那個女的應該叫春日……」達耶。仁波切似乎是漫不經心的答著。 盤發女人聽完後,沉默了片刻後說道:「為了避免再有人進來攪局,出發前 讓劉鎮他們把山谷通道炸了,那邊營地的物資全部轉移到這裡。」 達耶。仁波切輕笑了兩聲。「如您所願……」 意識到出口山谷那邊可能有事發生。蕭肅言再一次提出返查看並伺機從山 谷突出的建議。不過他的這一建議立刻就遭到了我,甚至於隊伍全體人員的一致 反對。 原因也很簡單。此刻再朝出口山谷那邊前進的話,一來一差不多就要花一 天左右的時間。而我們現在擁有的補給物資頂多讓我們維持一、兩天而已。若是 抵達山谷,沒有機會突出,我們便只能又往這邊走,而那個時候,好不容易集 的這點補給能否支持我們抵達第二營是一事,而在往返中所消耗的時間也就白 白被浪費了。 總算蕭肅言也僅僅是建議而已,遭到眾人集體反對之後並未一味堅持。我們 隨即又開始向第二營地前進,但沒走多遠,我們便又一次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那 是因為我和宋奎在前進途中發現了其他逃亡者的屍體。 因為死者的死狀極為可怕,朱鈺和張露母子等人躲到了遠處,死亡現場只留 下我和蕭肅言還有宋奎三人查看。 「除了腦袋,身體上的肌肉幾乎被啃光了……」 眼前的景象連我看了都有嘔吐的衝動,蕭肅言卻滿不在乎的翻弄著死者的遺 骸。「後背脊柱被撬開,連骨髓都沒放過……嘿嘿,吃人的東西看來餓了很久了! 從骨頭上殘留的啃咬痕跡來看,這東西的嘴不大,和咱們人的嘴差不多吧!死的 兩個傢伙身上的肉都是被一口一口咬掉的,嗯,牙齒很尖,在骨骼上都能夠留下 很深的刮痕!」 「屍體周邊有殘存的妖氣……」我隨即補充了一點我通過紅蓮之眼觀察到的 情況。 「確定是妖氣麼?」蕭肅言伸手將兩名死者睜開的雙眼抹上後確定道。 「氣息乳白,隱約帶一些暗灰色。鬼氣、魔氣在我看來顏色要黑的多,嗯, 對了……也有可能是屍氣。屍氣和妖氣比較接近,如果是其他情況的話,我可以 通過氣味上的差異加以辨別。不過現在我只能聞到殘留的血腥氣,反倒不好分辨 了。」我微微解釋了一下。 蕭肅言眨了眨眼,直起了身子,退後了幾步,披風一展,掏出符咒朝兩具屍 體上一拋,屍體接觸符咒的瞬間劇烈燃燒了起來……他跟著右手捏了個法訣,嘴 裡念誦起了某種咒語,在咒語聲中,兩具遺骸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化成了黑灰。 處理完了死者骸骨,蕭肅言方才正色道:「如果殘留是屍氣的話,那我基本 可以確定吃人的是屍魈了!因為一般的食人妖吃人以吸取氣血為,人肉這東西, 他們可吃可不吃,基本不會去吃。屍魈沒妖怪吸取人類血氣的能力,補充血食就 只會跟野獸一樣啃肉。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屍魈也就是妖魔之中的野獸了。沒 啥智力,全憑本能。骨頭上那些齒痕也能解釋,屍魈嘴巴兩側長有獠牙。很長, 很硬,那些刮痕應該是它們啃食屍體時獠牙留下的。」 「那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前進麼?要不轉頭返山谷那邊也許真能找到溜出 去的機會?」宋奎在目睹了自己曾經同事的死狀之後,終於產生了嚴重的恐懼心 理。雖然自從昨天午餐時的變故到現在,死人他也看見過不少了!但卻沒有一具 讓他真正感覺到害怕,直到這剛剛被蕭肅言燒燬的兩具殘屍出現,他才第一次真 正意識到了我們口中所說的那些「髒東西」的可怕。並開始對繼續前進畏懼了起 來! 蕭肅言搖了搖頭。「現在頭已經晚了!我們已經進入了屍魈的活動域, 那東西嗅覺非常靈敏。而且一旦盯上獵物,會一直追擊下去!即便我們頭,恐 怕也難以擺脫它們可能的追擊。為今之計,還不如繼續前進,爭取在天黑前找到 下一個營地!」 「找到了營地,就能安全麼?」 我不明白蕭肅言為什麼提出要優先找營地,開口問了一句!因為屍魈這種 怪物,我是知道的,應該算是殭屍的一種!不過相比於普通殭屍而言,屍魈更為 可怕和難以對付了。它的行動敏捷!蕭肅言把它稱為妖魔之中的「野獸」頗為恰 當,因為屍魈雖然沒有那些天妖、魔王級別妖魔的各種可怕力量,但反應靈敏且 行動迅捷的特點從某種意義上講比之更高級別的妖魔都還要難以應對幾分。而鳳 凰山囚籠之中的屍傀,據說就是上古時代的那些高人異士通過觀察屍魈形成的過 程後,仿造而出的「人工屍魈」! 「屍魈雖然厲害,可是沒腦子……只會憑借本能行動!營地裡應該能找到工 具、繩那些東西,而且還有那種用作隔離的尼龍!有那些,我就能製作圈套、 陷阱!那樣對付屍魈會容易的多!」蕭肅言解釋著,臉上極為自信。 「那我們可以湖邊那個營地啊,你說的這些東西哪裡都有……」宋奎還是 有些害怕繼續前進,提出了他的建議! 「那邊已經被人佔了,我們現在去怎麼面對營地裡的那些人?你告訴我?」 蕭肅言朝宋奎白了一眼。接著說道:「其實吧……比起跟人打交道,我還更喜歡 面對那些個妖魔鬼怪!因為妖魔這些東西多數靠本能,少數智力高也沒人那麼多 的花花腸子!碰上了就是直來直去,你死我活。而人就不同,就算同舟共濟,很 多事情也都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痛快的沒幾個……」接著又瞟了我一眼。 我苦笑著只當沒聽到他後面所說的話。我知道,他說這話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因為他清楚我對他隱瞞了關於這次救行動中我所瞭解的一些事情,所以覺得我 有些不地道。但我還能怎麼樣?難道告訴他我老媽是很厲害的妖精?而且很可能 導演並一手操縱我們眼下經歷的這些個事情? 所以在蕭肅言說完這話之後,我沒搭理他,而是轉身招呼著遠處的朱鈺、張 露等人出發。 「我們路上會不會遭到這個屍魈的襲擊?」宋奎跟在我的身後扭頭向蕭肅言 詢問著。 「那倒不會,屍魈這玩意懼怕陽光!白天只會窩在巢穴裡頭睡覺,晚上才會 出來。所以我們才要在天黑前抵達第二營地了!越早找到越好,要為製作陷阱和 圈套爭取時間!」蕭肅言見我沒有反應,也不當一事,一邊向宋奎解釋著,一 邊跟上了隊伍。 或許覺得那兩具被燒燬的屍骨從某種程度上昭示了眾人未來的命運,隊伍的 氣氛顯得沉悶和壓抑。行至差不多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聽到水流的聲響。宋奎 對此還有記憶,開口進行了介紹。 「右側山頭那邊有一條從東北方向過來的河流,正好從我們旁邊這條丘陵的 中央部分經過,改道,然後流向正西面。我們現在聽到的水流聲,應該就是那條 河的水聲。」 我點了點頭,轉身看了後面走了一個上午已經有些疲憊的眾人,隨即拽著宋 奎來到蕭肅言旁邊彼此商量了起來。 依照宋奎的記憶,走到臨近河流改道的這一丘陵域差不多已經走了從第一 營地到第而營地間超過一半以上的路程了。如此推斷,在天黑前抵達第二營地的 時間就顯得頗為充裕。確認了這點之後,我建議隊伍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個把小 時,同時吃些東西補充體力。蕭肅言表示同意後,隊伍隨即停止了前進,沿著緩 坡攀登上了臨近的一座小山包。這裡視野開闊,方便我們在休息的同時也能夠隨 時留意周圍的狀況。 站在小山包頂部,位於我們西北面余米處的那條河流清晰可見。出乎我的 意料,那條河流比我想像的要大,水面足有十多米的寬度,而且和兩側許多丘陵 幾乎垂直,夾在起伏的山丘之中形成了絕壁河谷。 「知道那條河叫什麼嘛?最終流到哪裡?」我一邊吃著罐頭食品,一邊向宋 奎詢問著。 宋奎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了。上次經過這裡,關總特意沿著那條河道 前後勘察過幾公里的範圍。但由於這片域之前沒有任何的相關記錄或者資料, 所以這條河的名稱,源頭,最終注入哪裡等等這些她也沒有任何頭緒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蕭肅言聽到了我和宋奎的對話,在旁邊插了一句嘴。 「要是知道這條河的名稱以及具體的流域情況,我們或許就能找到一條從眼 下這片未知域逃離的路徑!」我也不隱瞞,說出了我對這條河敢興趣的原因。 「據我所知,崑崙山水系豐富,山內好幾條河流最終都通往崑崙山脈之外! 現在我們唯一所知通往外部的那條山谷被那些武裝分子控制。而現在這條河,沒 准就是另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聽到我這話,蕭肅言眼睛一亮。但旁邊的宋奎卻搖了搖頭。「你的這個想法 有道理,不過我對崑崙山地的地質和河流情況也算多少有些瞭解的,畢竟來參 加這次救行動前,我們這些救隊員都專門留意過救域相關的地理情況的! 崑崙山這邊是內流水系,已知的幾條要河流注入的域是崑崙山北緣的綠洲地 帶。而其他的一些小型河流只在山脈內部流經。這條河看上去不小,但顯然不是 我們知道的那幾條要河流。流域範圍也不得而知,終點是哪裡真不好說。最終 在這山裡頭打轉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如果這條河假如最終流出了這片域的話, 必然能查到它的相關資料,如果資料不齊全,很早以前就應該有地質勘探或者探 險人員沿著河流走向確定它的流域以及源頭這些了。可現在我們沒有關於這片 域任何的測繪、水文或者地質資料。這說明這條河的源頭,終點以及流域這些, 應該都只在這片未知的域之內了。」 宋奎這樣一說,蕭肅言隨即撇了撇嘴,沮喪之情溢於言表!宋奎作為專業的 野外職業救工作者,雖然不是什麼地質專家,但同我們這些門外漢比起來,對 於地理、水文等方面的知識和經驗就要豐富的多了,其分析和判斷也更為可靠。 對於此時宋奎的推測,我其實也是比較信服的。但終究還是存了幾分僥倖, 因此當吃完了罐頭之後,我還是起身,決定到河邊那邊的絕壁處看看。 對於我的舉動,蕭肅言和宋奎不置可否,道士和朱鈺或者存了和我一般的心 思跟了過來。 站在河谷旁的絕壁邊我觀望著四周和對岸的環境……走到近處向下張望我才 意識到,這條河不僅寬,而且水流異常湍急,尤其是在丘陵的這處拐角位置,河 面中心甚至出現了大小不一的漩渦。 我正估摸著河流可見範圍的大致走向,身邊的道士卻出了狀況,這傢伙站在 峭壁邊把頭伸出去朝下張望。在發覺峭壁和河面的直線落差足有接近二十米的狀 況下盡然全身哆嗦了一下……這一哆嗦的情況下,身子一歪,腳底打滑,跟著半 邊身子便歪到了峭壁半空。 我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連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掌把 他給拽了來。可我沒想到,我這一拽把他救了,卻把我自己給害了! 道士被我拉的同時因為驚慌失措,腳下連連蹬踏,結果一腳踩到了我的右 腳腳踝上,我因此右腳一彎,身子自然前傾,因為左邊單腳無法支撐,直接朝懸 崖外側撲了出去。 道士也意識到了這點,反向又想拉我,可能是因為之前的驚嚇,道士週身瞬 間出了一身冷汗,手掌上浸滿了汗水,有汗水的情況下,手上一滑,我和他的手 就這樣分開了…… 「糟糕……」 在撲向湍急河水的瞬間,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驚呼聲! 我之前從來也沒過跳水的經驗,在落水前也沒有絲毫的精神準備,就算懸崖 邊同河面足有二十多米的落差,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調整身體姿態。結果就是頭、 胸朝下,硬生生的撲向了湍急的河面。這期間我只知道本能的用手抱住了腦袋。 當身體和水面接觸的瞬間,先是手臂,跟著胸口,腹部……劇烈的疼痛感瞬 間傳遍了我的全身!緊跟著一股強力的旋轉水流將我攪進了一股漩渦當中! 我撲稜著試圖擺脫,可在水面之下,我根本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水下暗流強 大的衝擊力和旋轉力裡讓我暈頭轉向!轉著轉著,我的身體猛的撞在了一塊堅硬 的水下岩石上…… 在又一次劇烈的疼痛當中,我原本還含著的一口氣也從口腔之中洩了出去, 河水充滿了我的鼻孔和口腔,吞嚥了幾口河水之後,我的思維開始模糊……最終 眼前一黑,喪失了意識! 「……又跟對門張家順子那些傢伙跑河邊瘋去了?看看你,全身搞得跟個泥 猴似得……趕緊得,把衣服脫了!」 奶奶在我腦門上彈了個爆栗,不由分說的扯掉了我身上滿是泥污的背心。在 我嬉笑的同時又拽掉了我的褲子,朝木盆裡一放。接著把赤身裸體的我拉倒了水 缸旁,用木瓢舀水,清洗著我的身體。 「看看、看看,這身上都搓出麵條了!你們幾個小子鑽泥堆裡去了?」 「沒有啦,張順、招我們幾個比潛水呢!看誰在水裡憋氣憋的久了……」 我嘻嘻哈哈的答著,自己也動手搓著身上的泥污。搓著搓著,我就搓到了我的 「小」! 「嘻嘻……奶奶看,我的小硬了誒……」 我的腦門跟著又挨了一記爆栗! 不過奶奶臉上卻沒有任何真正生氣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的笑意:「你多大了, 還玩自己小,你羞不羞啊?」 「是嘛?只有小孩子才玩自己的小麼?哦,我知道了……我是大孩子了! 以後不玩了!可是玩自己小為什麼會羞羞呢?」 「嘻嘻,奶奶不告訴你!你長大以後自己就知道嘍!」奶奶慈祥的臉上居然 帶上了幾分戲謔的神情! 「……我在做夢?呵呵,居然會夢到那個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我多大?嗯, 五歲還是六歲?記不太清了……童年真美好啊……無憂無慮,一天到晚只知道玩! 沒玩的了,甚至玩自己的老二……嘿嘿……不、不對,好痛,大腿好痛!」 因為左側大腿位置的劇痛,我一下睜開了眼睛!接著看見了漫天星斗…… 我努力的把頭抬起,朝身體左側望了過去! 接著微弱的星光,只見一隻類似狼狗一樣的東西正張嘴撕咬著我的左側大腿! 看上去它才剛剛開始啃咬,我便在疼痛之下甦醒了過來…… 我猛的坐直了身子,揮起左手,出拳的瞬間,拳頭紅光閃爍狠狠砸在了這東 西的頭部。狼狗一樣的傢伙被我打飛了出去!結果身體還未落地,週身上下便被 紅蓮之火燒成一團黑炭! 聽到背後的水流聲,我爬了起來,轉身一腳邁入身旁的河水當中,用力撕開 了被那東西的牙齒已經啃出了幾個口子的褲邊,用流水清洗起了傷口。 一邊清洗傷口,我一邊喘著氣觀察著四周。 「我居然沒被淹死?這好像是那條河流的下游域了吧……看來我還真是命 大,被捲入河底之後,又被水流衝到了這邊相對平緩的河岸邊來了!」 此時,被那東西撕咬過的部位傳來了陣痛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麻感覺, 我甚至因此而感覺到了一陣頭暈和噁心。我連忙低頭朝傷口看去。結果看到傷口 處皮肉外翻,部分皮肉竟然呈現出了高度腐爛的現象,已經流出的部分鮮血變成 了黑色但卻隱約泛著綠色光芒的黏稠液體,並散發出了陣陣惡臭!在紅蓮之眼的 視線當中,整個傷口位置被一片乳白色但又接近灰色的氣息所籠罩…… 「這、這是屍氣?糟糕,剛才那東西不是變異了的某種屍化動物,就是已經 被屍氣腐蝕過!搞什麼,老子可是紅蓮啊……身體居然也會被屍毒侵襲?」 心裡雖然在罵,但我對這種情況倒也並不意外!我估摸著我的體內雖然蘊含 著紅蓮的力量,但除非我能維持週身浴火的那種狀態,正常情況下,我的身體和 普通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別,同樣會遭到屍毒、妖氣或者魔氣這些東西的侵蝕和 傷害! 此刻我傷口的腐敗程度和域在肉眼可視的狀態下正在逐漸擴大。我想了想, 左手一伸,手掌四周紅蓮之炎乍現,接著把燃燒著紅蓮之火的手往整個傷口上一 蓋…… 一股無法想像和忍受的劇烈疼感瞬間遍佈了我全身的每根神經末梢!我忍不 住慘叫了一聲,跟著整個人撲倒在了水中。 過了好半天,我才咬著牙又一次支撐著從水裡坐了起來。顫抖著,低下頭朝 傷口處看去,整個傷口如同被火烤焦了一樣,變的一片焦黑!那些已經腐敗了的 爛肉被燒成焦炭,黑綠色的黏稠液體沒了,傷口處停止腐敗的同時,縈繞在四周 的屍氣也終於消失不見了! 「我操……我就是紅蓮啊,怎麼這紅蓮之火燒在我自己身上也痛成這樣?前 兩次我全身冒火的時候,咋就沒有任何疼痛和灼熱的感覺呢?還有上次碰學宗, 學宗的那個什麼陽炎碰到我,我也就感覺稍稍有那麼點熱而已!這也太邪門了啊?」 我心理嘀咕著,但又有幾分慶幸!之前見到屍毒開始侵蝕我的身體,我在無 法可想的情況下靈機一動想到了直接用手上的紅蓮之火灼燒傷口。因為在傳說中, 紅蓮之火擁有毀滅一切邪惡的力量。卻沒想到一試之下居然真的徹底消除了身上 的屍毒,雖然這過程實在也太過疼痛了一些…… 坐在水中喘息了一陣,確定傷口處再無異樣後,我解開外套,從襯衣下擺處 扯了一截布條下來,將傷口勉強包紮了一下,接著踉踉倉倉的涉水走上了河灘。 有些茫然的四下張望起來…… 第一四十七章 查看河流走向前,我把槍支和背包都留在了吃飯的地方,現在的現在我可謂 一無所有!在身上摸了半天,就只摸到外衣內袋中的懷表,和金屬煙盒。再要 有就是此刻右腿褲子大腿外側那個小包裡的小號瑞士軍刀了!這幾樣東西都還是 出發前周靜宜建議我購買攜帶的…… 而且我的身上穿的這套各種口袋,褲包眾多的野外作業工作裝也是周靜宜在 我出發前特別在上購買的。按照她的說法,這些東西是野外工作、作業的標準 裝備。當時我還笑話她多慮了,可如今看來,她居然一語成讖!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細心,確認身上有這些東西的情況下,我總算沒有真的 孑然一身! 我拿出煙盒掏了一根香煙,點上吸了一口定了定神!鳳凰山囚籠那次唐先生 拿出的那個外國防水煙盒我看了喜歡,當時就想弄一個,從溶洞出來時隨口跟周 靜宜說過那麼一句,我自己後來都忘記了。她居然一直記得,從國外下訂單,在 這次出發前當做私人禮物送給了我一個。沒想到此刻就便發揮了作用。 抽煙的同時,我掏出了同樣是周靜宜送給我的這塊懷表。抬頭開始在星空中 找北極星的所在的同時準備確認時間…… 這次出發前周靜宜為我置辦了整套行頭,從服裝到背包再到一些私人用品, 而這其中,最讓我愛不釋手的便是此刻手中的這塊懷表了!這是一塊歐洲某國 936年產的懷表,放到現在已經是標準古董級的東西了。但卻依然運行正常, 走時準確!至於來歷,周靜宜說她是在一個倒賣舊貨的二手夜市市場裡淘到的, 當時覺得特古典,就拿了下來。想著這次的救工作是在野外進行,手機平日裡 在城市中使用固然方便,可在外頭,還是帶個機械計時器更好這樣的一個由頭送 給了我。 剛見到時,這塊懷表便給了我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後來才想起我祖父好像 曾經也有這麼樣的一塊懷表。我曾經在他老人家留下的老照片裡看見過。不過那 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照片了,那懷表也早都沒了下落。叔叔小時候是見過的,不 過照他的說法,那東西他也就見過而已,在建國後的歷次運動中,也被我奶奶扔 不知道哪裡去了…… 我拿到懷表,想起這事的時候,一度跟周靜宜開玩笑,說她在舊貨市場上淘 的這塊懷表,沒準就是我家裡扔掉的那塊。為了證明,我還動拿出了祖父當年 留下的老照片給靜宜看,我記得周靜宜望著祖父的照片呆了半天,最後說了句: 「你跟爺爺真是長的太像了……」 「能不像麼?畢竟是祖孫三代人,遺傳基因在那管著呢……」我心裡憶著 出發前同周靜宜之間種種溫馨的互動,一邊通過北極星的方位確認了正北的方向。 接著又低頭借用黯淡的星光從懷表上確認了此刻的時間。 跟著我終於開啟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 接受了之前的教訓,白天上午從營地出發後,我沒有任何的猶豫,毫不客氣 的在同行的人員身上都植入紅蓮火苗。這其中也就蕭肅言我沒植入!他是驅魔高 手,很可能修煉過一些宗門術法。而植入體內的紅蓮火苗,宗門中人是可以依靠 「內視」法門觀察到的。當初的東方英之所以確認我是紅蓮,便是因為她通過內 視法發覺了我在無意當中植入她體內的紅蓮火苗。 當然,並不是說擁有內視能力的人就一定能察覺到我的紅蓮火苗。因為紅蓮 火苗植入過程無影無蹤,若非心中瞭然,否則便是擁有內視能力的人也未必就會 發現體內的那一絲若隱若現的火苗。這一點,從夏禹城出來的過程中,我從王烈、 林默湘那些人身上也得到了證實。我在嘗試著植入火苗的時候,他們也都毫無覺 察,直到我向他們坦白,他們才紛紛的通過內視法找到了各自體內潛藏的火苗! 那些人因為夏禹城的經歷跟我多多少少都攀上了幾分交情,也都清楚我這個 「紅蓮」尚處於「實習」期間。對於我實驗植入火苗一事笑而置之。但蕭肅言就 難說了,雖然一度共同抗敵,但畢竟剛才認識,談不上有什麼交情。我因此沒有 在他體內植入火苗,原因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情引發他的不快了! 不過當我開啟圖譜之後,這眉頭便跟著皺了起來…… 遠、太遠了!剛剛開啟圖譜的時候,圖譜中居然沒有任何火苗的反應。直到 我連續擴大了圖譜的範圍和比例後,才在圖譜中我此刻所在位置的東南方向上找 到了火苗的反應!六縷火苗重疊集中在一起,而且沒有移動的跡象! 「從火苗反應來看,他們都還活著!應該是在固定位置過夜!但就不知道他 們此刻所在的地點是否就是宋奎所說的第二營地了……距離我現在的位置,嗯, 憑以往的經驗推斷,直線距離該有接近二十公里的樣子!我居然被水流衝到了這 麼遠的地方……」 確定了我和蕭肅言等人彼此的方位和距離後,我歎了口氣,當即一瘸一拐的 開始向著那六道火苗的所在地進發! 沒有武器自衛,但我並沒有太大的擔心。槍支對我而言是對抗那些武裝分子 的手段而已,而此刻,那些武裝分子並沒有多大的可能性出現在附近。我們一路 向西,已經同他們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至少一天之內,我可不認為他們能夠 追上我們這些逃亡者的腳步。而沒有武裝分子的情況下,我所面臨的危險也就是 這裡棲息和潛伏的各種鬼魔妖怪之類的東西了。我相信憑借已經掌握了的這些紅 蓮能力足以應付大多數可能的威脅。 從河畔往東,是成片相對平緩的草原丘陵地帶。雖然也有高低起伏,但卻沒 有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崎嶇地形。有傷在身,我走的不快,但也順利前進了一、兩 公里的距離,逐漸拉近了和火苗之間的距離! 但走著走著,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襲上心來!我猛的轉身朝後望了過去… …一看之下,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那個地點,我身後的數十米處竟然出現了十多隻跟之 前在河灘邊咬我大腿一樣的東西! 從外形上看,似乎是野狼……但每一隻都有骨骼外露,身體被殘缺不全的皮 肉包裹著,表皮之上隱約能看見短短的絨毛!尖長的嘴角兩側獠牙外露!週身縈 繞著一圈白色的屍氣!在夜空之下,冒著紅光的雙眼便如同兩團燃燒著的火焰! 「殭屍化了的狼……」借助著星光,以及紅蓮之眼的力量。我此刻才真正確 認了這些東西的是什麼! 見到我突然轉身,這些狼屍隨即退後了幾步!流露出了幾分對我的忌憚…… 我喘著氣,觀察了一下這些狼屍各自的位置後,心中暗叫一聲「好險!」 狼屍共有十多隻,在我轉身之前分成了三批!成品字形分佈,看樣子是正准 備從三個方向向我發起突然襲擊了!但沒想到我第六感突然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 居然在它們採取攻擊行動轉身發現了它們! 見到我已經發現它們後,正中那批狼屍中最大的一頭向前一步,發出了某種 嗚咽聲響。左右兩側的狼屍隨即像收到了某種指令一般,聚集到了它的身邊! 我盯著那只應該是頭領的狼屍,雙手一振,濃烈的紅蓮火焰在兩隻手掌間噴 湧燃燒了起來!紅蓮火焰冒出的瞬間,狼屍群因此而退後了幾步! 眼前這群狼屍已經完成了殭屍化的徹底變異。但似乎依舊保留了幾分動物生 前的本能和習性,習慣於群體狩獵!那只首領摸樣的狼屍可能還擁有一定程度的 智力!也因為這個原因,它或許多多少少察覺到了我體內的紅蓮之力!知道我能 夠對它們產生威脅!所以顯得格外慎重,沒有貿然攻擊我,但它和它帶領這群狼 屍卻沒有就此放棄對我的企圖!並已經尾隨了我一段時間,正打算趁我不備發起 突然襲擊時,我卻感知到了危險,及時轉身發現了它們。 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我及時發現了它們的存在,也依舊無法改變它們獵殺我 的打算!因為這些狼屍在稍稍退卻了幾步之後,又再次散開了隊形,呈半圓形向 我逼近…… 跑是跑不掉的!左側大腿傷口的疼痛依舊在折磨著我的神經,導致我的左腿 乏力,根本無法快速奔跑!何況就算我能全力奔跑,在這種草原丘陵地帶又怎麼 跑的過一群狼?雖然多數屍化後的生物比之活著的時候行動都會略顯遲緩一些, 但也有例外,比如屍魈!而誰又知道這些狼屍是不是和屍魈一樣,屍化變異之後 反而會更加迅捷? 「不、不好……沒想到會一下子撞上這麼多怪物!我失策了……早知道這樣, 我應該先找個相對安全的地點過夜,等天亮了再行動的!」 腦子裡雖然有些後悔,但此刻的情形卻已經容不得我去考慮太多其他問題了! 意識到狼屍群對我包圍的範圍逐漸擴大,有幾隻狼屍明顯想要繞到我身後。我立 刻朝這幾隻狼屍的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我能觀察的範圍 角度頂多只有8度角,這幾隻要繞到了我的身後,我根本無法及時察覺它們 何時會朝我撲擊過來!但面對正面更多數量的狼屍,我不能改變我要的防範方 向和角度,不過要是給它們植入了火苗,通過腦中的紅蓮圖譜,即便在我視線的 死角當中,我也能掌握這幾隻狼屍和我的距離以及它們具體的行動軌跡! 在朝這幾隻正向我後方兩側移動的狼屍體內植入火苗之後,我接著也朝正面 面對的那幾隻狼屍體內植入了火苗。因為我意識到,一旦它們對我發起衝擊,我 在自衛過程當中勢必也會扭轉身體!全部植入火苗,我就能掌握每一隻狼屍的具 體行動。我能夠植入的火苗是有數量限制的,最多三十六道而已。此前已經在宋 奎張露等人身上使用了六道,此刻狼屍不過十餘頭,全部植入火苗也還有剩餘。 而且我要真被這群殭屍餓狼給咬死……留再多火苗也毫無意義了! 「咦,這怎麼事?植入這些狼屍體內的火苗給我的感覺怎麼跟之前植入其 他人體內的火苗不太一樣呢?」 當我完成了朝全體狼屍體內植入火苗的工作之後,我忽然察覺到了一絲怪異! 因為這些植入狼屍體內的火苗在我腦海的紅蓮圖譜中呈現出了不一樣的顏色…… 如今的我對於如何收取已經釋放出去的火苗雖然依舊摸不著門道,但對釋放、 植入以及查看、火苗位置這些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在我以往的印象中,我 植入他人體內的火苗在圖譜之中顯示的都是普通火焰的顏色,準確的說,就像普 通蠟燭上正常燃燒的燭火一般,裡面黃色,外圍紅色,剛剛植入燃燒最旺盛的時 候,核心處能有時隱約能見到一點藍色! 可現在,那些植入狼屍體內的紅蓮火苗在圖譜中卻呈現出了一種慘淡的綠色, 不僅顏色不同,這些火苗燃燒的狀態也格外的暴烈…… 我對此有些莫名其妙!緊跟著我想了起來……這種現象之前好像也出現過一 次!但那一次,火苗的異色遠沒有現在這些火苗如此明顯,我因此也就並未太過 注意!而之前那一縷出現顏色差異的火苗正是我為了追蹤嚴靜那個丫頭,在她體 內植入的那一縷! 我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火苗因為植入對象的不同會呈現不同的顏色 以及燃燒狀態!」 植入正常人類體內的火苗在圖譜中呈現的就是普通燭火般的顏色,燃燒狀態 平穩、安定!小靜繼承了老媽的部分能力,算是半妖之身,所以植入她體內的火 苗當時呈現出的是一定程度的紅黃藍並存的三彩色,但又因為她擁有一半的人類 血脈,其火苗的燃燒狀態也還比較平穩,如果我此刻沒有特別去憶,未必就會 意識到她當時體內火苗的與眾不同。而現在被植入火苗的這些狼屍已經是徹底的 妖魔了,所以植入的這些火苗呈現出了同一般人類完全不同的顏色和狀況!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接著又想起了更早之前的一個情況,那是在夏禹城地下 的祭祀之地,我剛剛掌握了紅蓮火苗和紅蓮譜圖使用方法時,一縷曾經讓我產生 過疑問的火苗…… 就是那個曾經距離祭祀之地很遠的地方,以驚人速度快速移動到祭祀之地周 邊域,然後在周圍徘徊的那一縷火苗! 我曾經以為那是我無意中植入夏姜體內的火苗。而事實上夏姜在吸取了十二 墮天離魂後便昏倒在地,跟著被先期進入祭祀之地的趙中原、路昭惠等人搭救, 根本沒有四處移動。最後我才意識到,那道火苗竟然屬於紋面女妖,當時,我還 不知道她就是我媽媽…… 因為剛剛學會,那時的我也壓根就沒有注意過紅蓮圖譜中那些火苗彼此之間 的不同之處!此刻記憶起這段細節,我才又想起,老媽體內的那道火苗呈現的似 乎又是另一種狀態,燃燒平穩、安定,但其顏色竟然呈現的是一種彩幻般的五光 十色…… 「等等……我怎麼覺得哪裡有不對?那一次我是怎麼在老媽身上留下火苗的?」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過去我從來沒有注意到的問題! 那一次,我通過遠程的思維交談同母親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真正意義的首次交 流!更早之前雖然有過短信互通,但彼此間更多是相互的叫和抬槓!母親當時 解釋我能夠和她進行思維交流的原因是我在她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可事實證明, 母親那次沒說真話。因為後來在下水道中,在體內沒有火苗的情況下,她照樣能 把她的意思明白無誤的傳遞到我的腦海當中!後來在觀風亭,她又說那叫「穿音 密語」,不過天知道她那個時候說的話中間又有幾分是可信的?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現在我才意識到在祭祀之地同她接觸之前, 我好像根本就沒有任何在她體內植入火苗的可能! 曾經我以為她體內的那縷紅蓮火苗是我在皮革廠同她初次遭遇時無意中植入 她體內的!這是我在掌握了紅蓮火苗植入方法後的想法。那時的我對於紅蓮火苗 這種能力基本還是一知半解…… 在從夏禹城逃脫返木裡縣城的路上,通過實驗,我才大致摸清了紅蓮火苗 的一些基本屬性,比如我當時最多能夠釋放出多少火苗,火苗在目標體內能存在 多久等等這些。而從實驗的結果來看,母親體內的那縷火苗絕對不可能是皮革廠 那次植入的!因為火苗不可能在目標體內存在那麼長的時間…… 但那時的我除了實驗火苗之外,腦子裡想的更多的是如何修復同周靜宜之間 的關係。壓根就沒去關注過這個問題!而此刻當我再次發掘出紅蓮火苗的新特點 後,我終於又想了起來…… 紅蓮火苗在目標體內存在的時間最少是三天,而最長時間則因目標而異… …一般來講,個人能力,體力,精神力越強的人,火苗存在時間越短!像王烈、 趙老頭、唐先生那幾個傢伙,三天時間一過,他們體內的火苗我就覺察不到了。 當時作為我試驗目標的人都是厲害角色,王烈等人之外,小周昆、林默湘等人體 內的火苗也僅僅只比王烈他們體內的多維持了一、兩個小時而已。蔡勇當時身負 重傷,體內火苗存在時間較長,但也沒撐過四天。除此之外,當時被我植入火苗 的還有賀老大、謝征南手下的部分僱傭兵以及路昭惠,火苗在他們體內維持的時 間也並不長,大部分在我追著周靜宜跑家之後的一兩天內也都依次消失熄滅 ……除了一縷之外,維持時間都沒有超過六天!而最後一縷火苗持續了整整七天 左右的時間,我雖然沒跟他們在一起,無法開啟圖譜就近確認,但也猜測出那最 後熄滅的火苗屬於路昭惠! 通過那次實驗,我推斷,紅蓮火苗在目標體內最長的時間恐怕很難超過九天! 這樣一來從時間上推斷,妖精老娘體內的那道紅蓮火苗只可能是在我和她接觸前 的九天之內植入的,不僅如此,而且這一時間很可能還需要進一步縮短,因為她 可是道行高深的女妖,火苗在她體內能夠存續的時間只會短,不會長,極有可能 和王烈等人一樣,就只有三天而已!而我和她在皮革廠遭遇到夏禹城祭祀之地再 會,這其間間隔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她的體內怎麼可能還會有火苗存在? 「難道說……在祭祀之地的妖霧中見到她之前的三到九天之內,我曾經同她 有過接觸,並在無意中就在她體內再次植入了紅蓮火苗?」我猛的意識到了這點 ……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一時間失神了!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也就在此時,領頭的狼屍似乎注意到了我精神上的恍惚!咧開了它的長嘴, 發出了連續的低吼聲響! 這吼聲顯然是某種指令,已經將我徹底包圍了的眾多狼屍隨即蜂擁而上,從 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向我衝刺而來! 等我過神來的時刻,第一隻狼屍已經騰空撲來,張開大嘴咬向了我的咽喉 部位……它口裡的獠牙森白恐怖,在我的眼中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 我大吼一聲,右掌朝著狼屍的頭部揮舞了過去,準確擊中了這頭狼屍的身體! 灼熱紅蓮之火瞬間將它燒成了灰燼,焦炭般的軀體也被我砸到了一旁!但對我而 言,已經為時太晚了!腦中的紅蓮圖譜內,象徵著我本人,位於譜圖正中的那團 火焰此刻已經和七八道綠色的火苗徹底重在了一起…… 「完了……已經無法閃避了!好吧……怎麼說我也紅蓮,在同這些妖魔鬼怪 的戰鬥中死去也算死的其所了!嘿嘿……雜種們,想吃我的肉,就跟著我一塊毀 滅吧!」 在我放棄了一切希望,拋棄了全部雜念,決心同這些狼屍同歸於盡的時刻。 腦海圖譜中央的那團火焰瞬間劇烈的燃燒並產生了爆裂的現象!爆裂的火焰散發 出了無數的微小火星,當那些微小的火星同綠色火苗接觸的瞬間,綠色火苗紛紛 炸裂了開來。 綠色火苗炸裂的同時,我身邊無論空中的,還是地面的,即將接觸到我身體 那些狼屍的身體也在同時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有刺眼的強光!撲倒我周圍一隻隻狼屍的身體被其體內 猛然冒出的紅色光焰撕扯的四分五裂!四散飛濺的腐爛肉塊在空中燃燒著,最終 化為了一塊一塊的焦炭跌落在我四面的草坪上! 「……好痛快!」 一種我從未體驗過的異常快感瞬間籠罩了我的全身!那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 感覺!從某種程度上講,甚至超過了和女人做愛時的快樂!長久以來的壓抑,郁 悶、悲傷、痛苦!一切的一切在這一瞬間被我徹底的釋放了出來…… 在浩瀚的星空下,遼闊的大地之上,所有我看見的,聽見的,感受到的都仿 佛成了虛無一般……整個世界就只有我,還有熊熊燃燒著的無邊烈焰和它所散發 出的無盡光芒!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感受著、體驗著……過了良久方才再次意識到了現實 世界的存在! 我低頭呆呆的望著地面上那些狼屍留下的燒焦殘骸,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的狀 態之中。接著歎了一口氣! 我也在此時終於理解了我之前的那些紅蓮為什麼會那樣熱衷並不停追殺各種 各樣的妖魔鬼怪了!說什麼守護人類,維護正義恐怕都只是他媽的借口而已…… 滅殺妖魔後這難以名狀的暢快感,簡直就如同毒品一般讓人上癮讓人欲罷不 能!這恐怕才是造成「紅蓮一出,妖鬼寂滅」這種說法存在最直接的原因了! 我味著這種感覺的餘韻,思維漸漸再次到了之前那個讓我思不得其解 且困惑的問題上。想著想著,一個近乎於荒誕且不可思議的答案逐漸浮現在了我 的腦海當中! 我的身體因此而不受控制般的顫抖了起來…… 最終,我搖搖晃晃離開了狼屍群覆滅的現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接著步履 蹣跚的爬上了一處丘陵高地!這座丘陵頂部生長了一些樹木,並不密集,但也形 成了一座小樹林。當我穿過樹林之後看見了遠處某片奇異的景象…… 在高地東南方向的遠處,一條巨大的裂谷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照理,在黑夜當中,即便有星光的照射,那這樣的裂谷也很難被人看清!可 眼前出現的這道裂谷竟如同此刻的夜空一般,谷內隨處可見閃耀著的光點!其數 量之多,光點分佈之密集幾乎將這座漆黑的裂谷展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這、這種景像我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類似的……嗯,想起來了!是在峨眉 山!峨眉山的「聖燈」景觀同我現在看到的裂谷中的情形非常類似了!」我嘀咕 了一句後慢慢睜大了眼睛,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難、難道我看見的這處裂谷就是韓哲那本筆記本裡提到的埋屍谷地?」 我瞇著眼睛,努力的將思維集中到了記憶對韓哲那本筆記本的某段記載當中 …… 「埋屍谷地,又名傳燈谷!傳說為崑崙諸神長眠之所……神明之說虛無縹緲, 並無任何實際證據可供佐證!夜間山谷內能夠見到同峨眉山聖燈一般的景觀,推 測造成這一自然現象的原因同聖燈現象一致,應該是山谷內富含磷類礦物質所致! 現存不同歷史時期資料中,對此山谷的具體情況除以上表述之外,各不相同。不 過多數資料中都或多或少認為,這座山谷與失蹤了的禹王九鼎存在一定的聯繫 ……」 剛憶到這裡,側面某個方向傳來了一些隱約的聲響。這聲音夾在吹拂而來 的微風之中顯得若有若無。我隨之警惕的將視線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一看 我隨即興奮了起來。 在我所在位置的東北方向可能一兩公里的地方還存在一處丘陵高地。而那丘 陵之上,模模糊糊好像佇立著幾座外型粗獷的黑色建築,若非建築之中有光透出, 在黑夜裡恐怕根本就看不見。而在光亮處不時閃現的人影更表明了哪裡很可能有 人在活動! 我連忙一瘸一拐的向那座丘陵所在趕了過去,臨到丘陵邊緣我正想朝坡上喊 叫招呼,但還是遲疑了一下!我忽然意識到我連上面都是些什麼人都不知道,這 樣貿然求助是否適? 結果就在猶豫的時刻,我影影綽綽的看到兩個身影從山坡上方緩步而下。雖 然因為距離頗遠看不太清楚,但其中一個身影我太熟悉了,正是這兩天來始終魂 牽夢縈的對象…… 但當確認是她後,我不知怎地居然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畏縮感! 就在此時,我注意到在數米之外正好有一座魔堆後,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 身子潛藏到了魔堆的後方! 沒過多久,來人步行到了距離魔堆十多米遠的地方,我清晰的聽到了她們彼 此的交談! 「……孫聰,這東西一路過來我們都看見好多個了!從在外面拍外景的時候 就已經看過兩次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又有什麼新證據能給我看呢!」 「你沒注意到這個魔堆比之前我們見到的那些又大了一些麼?」 「好啦好啦,你就是想找借口跟我說話罷了!……我信你還不成了嗎?石堆 都是照你說的那種規律設置的,現在那個閃光的山谷也找到了!你之前說的都沒 錯了!可你明天真的打算帶領大家進入那個山谷麼?我怎麼聽關悅然和孫明哥他 們在商量,打算繞過那個山谷向南,然後爭取在南邊找一條撤離這裡的通道啊!」 「南邊出不去的……這片域的出入口只有我們進來的那條狹長山谷!悅然 姐和我哥他們都沒看過我父親留下的手稿和資料!所以他們不知道,不過去後, 我會把那些筆記和資料給他們看,看過之後,他們就知道真想要離開這裡,就只 能繼續前進進入傳燈谷了!」 「怎麼?你手上的那些資料和筆記難道現在都還沒有給她們兩個看過?」 「你說對了……」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看?」 「有些東西,我只想跟你分享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女人發出了一陣輕笑,雖然女人似乎並非刻意,但那笑聲 卻充滿了蕩人心魄的魔力! 「好啦、好啦……又說這些!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話毫無意義麼?不跟你這 裡胡扯了,我要去睡覺了!」 另:近幾次更行的章節要是填坑和推進故事發展。插入肉戲會令情節 顯得突兀。想看肉戲的書友恐怕需要再等等了…… 正文 【紋面】(148、149) ;ui;快;看;更;新;就;要;來 Q 點n t ;fa;送; e mail 到; diyianhu@qq. ;huo;得;最;新;地; ;bai;du ;; ┌第┐一┌┐┌┐ ;搞;定 .ま⑶.nt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9月2日 字數:6467 第一四十八章 就在女人說完這話正要轉身的時候,孫聰卻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靜宜,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和我現在都是各自有對象的人了。說這些話當 然也就毫無意義了!我現在想說的是,假如,假如沒有的話。我有沒有那個機會?」 聽到孫聰的話,周靜宜似乎是楞了一下,說話的語氣變的陰冷了起來。 「孫聰,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靜宜的語氣變化可能令孫聰有些意外,但他在遲疑之後,還是再次開了口。 「……這兩天我們一路過來,也收攏了不少逃散人員了。可他們中間沒有一 個見到過嚴平。你不認為,嚴、嚴平他如今恐怕已經凶多吉……」 「你放屁!」還沒等孫聰說完,周靜宜的髒話脫口而出。現場陷入了安靜! 過了半天,周靜宜的聲音才再次響起,語氣又恢復到了最初的那種狀態。 「抱歉,沒控制住!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讓你有機會看清我的本來面目吧! 嘻嘻!說實話,我脾氣很怪的,估計除了嚴平,沒人受的了我真正的脾氣!所以 呢,我和你真的不適了。至於嚴平現在的情況,我一點也不擔心!你是不知道 了,我和他認識到現在,之前經歷過比現在更危險更絕望的時刻。甚至有一兩次 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的時候,他卻總能奇跡般的出現在我面前,給我驚喜, 帶我逃出重重困境!怎麼說呢?我猜他一定是受到了某個幸運女神的眷顧!我知 道,你說那些話沒惡意,不過我對他有信心!我相信他這一次還會像前幾次一樣, 在我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刻出現在我面前,帶著我脫離苦海,把我從我的痛苦和 苦難當中拯救出來!」 「……是、是這樣的麼?呵呵,看來至始至終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孫聰 自嘲般的乾笑了兩聲,但依舊不甘心的開口問道。「我明白了,我再怎麼努力看 來也無法令你改變心意。不過我還是想弄清一個問題,他究竟那點比我好?難道 在你眼裡,我真的就比不上他麼?」 「你說對了!」周靜宜居然出人意料的立刻答了孫聰此刻的問題。「昨天 我們一塊跑進森林的時候你也看見了!那幾輛摩托車本來是要過來追我們的,可 是阿平動開了槍,把那幾個追兵引到了他那邊的方向。要沒他犧牲自己,我們 這邊的人能順利的全部逃脫麼?說實話,那個時候,換成是你,你會像他一樣麼?」 「……這。」孫聰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有說話。 「他沒你有錢、沒你有教養、沒你英俊,就是年齡上,也比你大了不少。從 表面上看,他確實比不上你了。但他有勇氣,有責任心。我認識他到現在,他不 止一次為了別人,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安危拋到一邊!我敢確定,他為了我可以犧 牲自己的生命,你呢……假如你的命和我的命只能選擇一個,你會為我去死麼?」 說到最後,周靜宜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孫聰過了良久,終於歎了一口氣。「好吧,我也不想騙你,估計很難吧!」 面對孫聰的這個答,周靜宜再次輕笑了起來。「嘻嘻,知道就好!」接著 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你的現在的誠實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算你在我心目中又增加 了一點好感度吧。不過呢,好感度再高,我也只會把你當朋友。更多的,你還是 別想太多了!最後也不妨跟你明說,嚴平並不是我唯一的男人,再他之前,我還 有曾經有過兩個男朋友。假如嚴平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也不打算再找新的男朋 友以及考慮結婚之類的事情……因為,那種失去愛人的感覺,我已經不想再次經 歷了……」說到最後,周靜宜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 「好了,話都說到這了,我們之間的交談也該結束了。我去了,你要想一 個人呆在這裡,隨便了。」 藏身於魔堆之後的我探出了頭,望著遠處一前一後兩道緩步離去的背影,悄 無聲息的植入了兩道火苗。接著縮身子,開啟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 圖譜中,兩道淡黃色如燭火般的火苗赫然呈現。 「……並非那種五光十色的彩色火焰?嗯,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但是 ……」 我在思考了一陣之後,最終否定了前往高地同眾人匯的念頭和打算,並將 視線轉移到了不遠處一片漆黑的小樹林上…… 觀察了一陣後,我起身來到了樹林之中。 這片樹林中的樹木都不算太高,枝頭上結滿了圓形的果實。之前我就是隱約 觀察到了這點,所以才帶著幾分期待和好奇的心思的跑了過來。隨手摘了一個果 實仔細端詳了一下,我隨即感覺到了詫異! 這片小樹林居然是一片蘋果林,裡面的樹木毫無意外的都是蘋果。在反覆確 認手裡的果子上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情況下,我壯著膽子咬了一口,跟著露出了 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真的是蘋果?雖然甜味不足,水份多了些,不是很好吃。 但確確實實是蘋果……這都幾月份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怎麼 還能有蘋果?」 我雖然從小戶口隨父親落戶在城市裡,但卻是在鄉鎮裡長大的,對於農事並 不陌生。種地、養殖、培育果蔬等等這些,我幾乎都會!而這些,都是我在清源 鎮老家的時候,奶奶教我的!奶奶別看一副溫溫柔柔、白白淨淨的樣子,但聽鎮 上老一輩人的人說,她年青時候也都是要下地幹活的,不僅幹活,據說還是好把 式。鎮上搞人民公那會,她老人家出工掙工分比我爺爺掙的都多。開荒、犁田、 鋤地、積肥、播種、插秧、收割什麼活都能幹,還干的比所有鎮上的其他婦女都 要好。到我老爸、叔叔兩人長大開始出工後,她才逐漸減少了農事負擔!不過也 怪,鎮上的其他女人務農幹活,一個個曬的黑不溜秋的,就我奶奶特殊,怎麼曬 都曬不黑!因此她在她同輩的那一批人當中還就得了一個「曬不黑」的外號…… 這個外號據說被鎮上其他女性叫了很久,直到老爸、叔叔那一代人逐漸長大,奶 奶她們成為了鎮上的老輩子後,方才逐漸被人所淡忘。 在父親進城當了會計,工資寄家裡,叔叔參軍入伍,津貼也都往家匯,家 中經濟條件逐漸好轉的情況下,奶奶自然不需要再向年輕時候一樣下地幹活,而 成了專職帶我的家庭婦。不過她的戶口卻並未跟著父親進城,而是隨去世的爺 爺一道落在了清源鎮上。改革開放後,奶奶同樣分到了自留地。因為我們家在鎮 裡人際關係好,鄰里和睦,分地時,鎮上以及街坊鄰居們充分考慮到了奶奶的具 體情況,奶奶最後分到了十多畝的果園。因此我對於果樹和各種水果的種植可算 是輕車熟路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對於眼前自己手中啃了一口的蘋果產生了 難以置信的疑問! 現代農業科技發達,利用大棚等人工技術,培育和種植出反季節的果蔬一點 也不奇怪。可眼下這片蘋果樹林顯然是在此地天然形成的……雖然這蘋果在我看 來品種極差,幾乎不存在任何養植和培育的經濟價值!但它卻實實在在的就在我 的面前,可以吃,可以解渴!而且從周圍樹木上懸掛果實的數量來看,我完全可 以用著玩意吃飽、吃撐…… 同時我也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我之前一直忽略了的情況…… 「氣溫……對了!從抵達營地後,一直到剛才!這期間兩天的時間裡,我好 像始終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冷熱變化!無論是在湖畔的大本營那邊,還是在山谷 內側的針葉林地帶,還有第一營地所在的楓樹林地還有這裡!溫度好像始終都 維持在現在這種即不冷、也不熱,讓人感覺極度舒適的狀態當中!而經過的那些 域,從理論上講,都屬於不同的氣候帶,可這溫度,怎麼會?」 不過我跟著很快平靜了下來。 「嗯,看來這裡同夏禹城周邊一樣,處於一種特殊的地理和氣候環境當中了! 夏禹城周圍的山谷,一天之內四季變幻,而這裡則是常年恆溫!難不成這裡有一 台巨型空調在始終工作著,並調節著這片域當中的自然溫度?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能在眼下這片蘋果林中找到這些成熟了的蘋果好像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這裡 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我在林子中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在狹長山谷內側新出現的營地之中卻是一 片燈火通明。 超過兩名被武裝分子挾持和控制了的惠集團僱員和職工們在武裝分子們 的監視和指派下檢查著各種各樣的工具以及機械設備…… 在一座帳篷外,盤發女子安靜的注視著營地中的一切。當達耶。仁波切來到 她身邊後,盤發女人歎了一口氣道:「不愧是傳說中的伊甸園,果然四季如春。 原本我還擔心這裡會很冷,所以特意帶了幾件厚衣服,現在看來,純屬多餘了!」 達耶。仁波切聽到盤發女人的話後應道:「是不是伊甸園不好說了,我倒 更懷疑這裡便是我佛所說的極樂淨土了!當然了,無論這裡是什麼地方,顯然都 是最適人們生活和居住之地了!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上古時代的人們會拋棄這 裡如此舒適的生活和生存環境,而紛紛逃離到外面的世界去?這一點,柳女士, 您丈夫的研究記錄之中可一點都沒有提到啊?」 盤發女人對於達耶。仁波切的詢問神情淡然。「他的研究資料和成果都在孫 聰的手上,你和我手上的那些都是我利用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拍攝和複印下來的! 他雖然跟我結了婚,但其實從來都沒有真正信任過我,把我當成他的妻子!他信 任的,只有他自己的兒子!所以,我們手上的資料和研究記錄並不完整。只有追 上了孫聰,我們才能拿到完整的研究成果和資料了。」 「原來是這樣。」達耶。仁波切點了點頭,不在說話。 盤發女人在沉默了片刻後下達了指令。「各項檢查和準備工作完成後,第一 隊人員就出發,探路和安全保衛方面的工作還需要達耶上師您安排的那些人多多 費心了。」 達耶。仁波切淡淡的應道。「您請放心,這些都交給我安排了。」 接著達耶。仁波切轉身朝不遠處一名武裝分子走去,用藏語對其下達了指示: 「蘇爾巴達布,你和巴蘭克圖一個小時內出發。明天清晨前,抵達惠集團救 隊上次設立的第一宿營地。標記前進路線標誌、清理沿途的行進障礙,並控 制路上發現的藏匿以及逃亡者。」 被稱呼為蘇爾巴達布的武裝分子顯然對於達耶。仁波切極為敬重,在確認了 指令內容後,竟然向達耶。仁波切敬了一個標準的英式軍禮之後,方才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由一輛輕型山地履帶車和十多輛摩托車組成的車隊由營地開出, 在夜幕下,在探照燈的引導下伴隨著馬達的轟鳴聲駛入了漆黑的一片的密林當中 …… 「第七隻了……」 此刻我的姿勢如同一隻潛伏的獵豹一般,趴伏在一棵蘋果樹伸出的樹杈之上!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姿勢,甚至從某種程度上我都快忘掉了自己 身為人類…… 在我的記憶中,這個姿態似乎是夏姜喜歡的姿態。在李子坪的高大樹冠上, 當她發現了樹下活動著的殭屍的時候,首先就會採用這一姿勢鎖定目標,接著一 躍而下,在雙手擒住殭屍的頭部後,便又再次躍上樹冠,在殭屍雙腳踏空,不斷 掙扎中吸取殭屍體內的屍煞氣息! 我從未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像她一樣,採用同樣的姿態,趴伏在樹上覓著 自己的獵物! 正常情況下蘋果樹都不大,不過眼下我所處的這處野生蘋果林都不知道在這 裡存在了多少歲月,其樹幹和樹枝都異常的粗大!想著在沒有任何防範設施的情 況下,懸在半空的粗大樹枝上會比較安全。我因此在用野生蘋果填飽了肚子後爬 上了果樹,並找到了一根極為粗壯的樹杈作為了自己當夜的休息場所。由於枝葉 茂密彼此交叉,我甚至可以躺在其間而不用擔心栽到地面上去。 不過就在我調整姿態打算找到一個最舒適臥姿的時候,卻見到遠處草原上 出現了一團在黑夜中顯得極為明顯的白色影子在快速移動! 只觀察了片刻,我便意識到那白色影子是某種屍怪或者妖物自身在我紅蓮之 眼中呈現的屍氣或者妖氣。當意識到那東西移動的方向是高地上閃耀著燈光的黑 黝建築所在後,我隨即嘗試著向它體內植入了火苗!因為距離很遠,之前我從未 在這樣的距離中對目標順利植入過火苗,所以真的就僅僅只是嘗試,但沒想到。 這一試之下,腦海中的圖譜中便又出現了一縷綠色的火焰。這讓我有些意外,但 同時也頗為喜悅!因為我意識到,我的紅蓮能力顯然增強了! 當初從夏禹城返試驗紅蓮火苗的時候,我對於火苗植入目標同我之間的距 離也有過估算。具體多遠我當時也沒個准數,不過印象中,那個時候的我只能對 距離我數十米內的目標植入火苗,再遠一些的,就沒有反應。因為當時植入火苗 的目標必須能在我腦海之中能夠形成一個直觀的形象。太遠的情況下,我都看不 清楚目標什麼樣子,自然也就無法順利植入火苗。而眼下那團白影同我的距離只 怕在兩、三米以上,而且在黑夜中我根本看不清那東西的樣子的情況下居然順 利植入了,這顯然說明我的紅蓮能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確認植入火苗後,我憶起之前滅殺那群狼屍時的心理狀態,接著便在紅蓮 圖譜內順利激發了自身火焰的劇烈燃燒,並產生如同之前一般飛濺的火星!當圖 譜中的火星向周圍擴散時,我方才反應過來……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在周靜宜和孫 聰的體內同樣植入了火苗。要這些火星同圖譜中她們兩人的火苗碰撞會是什麼結 果? 不過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快速飛濺的火星瞬間便同 圖譜上存在的三縷火苗發生了接觸…… 綠色火苗在接觸火星的瞬間爆裂開來!我的視線之中,遠處的白影也同時散 發出了一片閃光,接著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黃色的火苗在同火星接觸之後,卻沒有炸裂,不僅沒有炸裂,相反居然在圖 譜中燃燒的更加旺盛了幾分! 低地原野上突然出現的那片閃光很明顯的吸引了高地建築物內警戒人員的注 意!在黑夜中,他們彼此叫喊,提醒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 「不要離開位置!也不要貿然出去查看!武裝人員堅守自己的崗位就好!無 論發生了什麼!都別離開現在的宿營地……」 當聽到高地上傳來的指令聲後,我方才喘息著,從極度的驚慌失措當中逐漸 恢復了過來! 「是孫聰,沒錯,是孫聰的聲音!他還活著……沒事!呼、呼……應該活著! 對,應該沒事!他和靜宜的火苗都還在我的圖譜內正常燃燒著!火苗沒有消失、 沒有異常,她們就應該沒事!操他娘的,嚇死我了!」 我在慶幸之餘,重重朝自己胸口捶了一拳頭! 「你個混蛋,有點什麼事情就忘乎所以了!想都沒想就去做了!還好,萬幸! 看來濺射出的那些火星只會引爆綠色的那些妖魔火苗,不會引爆植入普通人體內 的黃色火焰!這真是太好了,太幸運了!」 「……女的都別在露天呆著,都進屋子裡來!外面讓男的負責值守!」 當聽到接著傳來的女性指令聲後,我的心方才真正的安定了下來!因為那女 性的聲音明顯是周靜宜的!看來她在這兩天之中,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了這只隊伍 中女性成員的領導者了。我在慶幸之餘,不自覺的露出了幾分笑容!在我看來, 有著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探險經歷的她在應對各種異常情況和突發事態的經驗 上遠遠高於隊伍中的其他女性,甚至於在面對未知的各種妖魔鬼怪的經驗上,她 比之關悅然那些人都更有發言權,擔任領導理所當然。不過很快,我之前那個荒 誕的設想又出現在了腦海之中。我的心思,禁不住沉寂了下去…… 沒過多久,又一隻不知名的妖物出現在了我的紅蓮視野當中後,我不自覺的 又對其植入了紅蓮火苗。接著如法泡製,將其滅殺在了野外數米外的曠野中! 確認了這種新的紅蓮能力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後,為了將自己從那個荒誕 不經的設想中擺脫出來,我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 了對付這一個個從黑暗中冒出的妖魔上來了! 當然,除了分散精力之外,促使我這樣行事的還有滅殺了妖魔之後的那種快 感!不僅如此,在接連以相同手法滅殺了連續出現了妖魔後,我發現我越發興奮 起來了! 沒有了疲倦、沒有了睡意!一門心思的就只全神貫注的覓著可能出現 的妖魔!乃至於我身體的姿態都變成了趴伏待發的摸樣! 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輕而易舉的消滅了七隻在我圖譜中燃燒著綠色火焰的 怪物! 不時出現在曠野中的閃光同樣吸引了高地上人員們的注意,他們並不知道這 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結果。因此在每次出現閃光的時候都會引起警戒人員們的一 陣緊張和惶恐。 我對於這種情況則顯得心安理得!原因很簡單,王烈的委託是一事,而明 面上我接受孫氏兄僱傭的理由就是滅殺妖魔保護他們不受妖魔的攻擊。而現在 我所做的一切,也正是在履行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至於這樣做會讓他們在驚慌 失措中渡過這個夜晚就不是我該去考慮的問題了!在我看來,與其驚慌失措,休 息不好,也總比遭受到這些天知道是什麼種類或者類型妖魔的直接攻擊要好上許 多了! 而我通過觀察,也發現了這些妖魔連續出現在這裡的具體原因! ……燈光! 高地上那黑黝黝建築中透出的光線明顯是吸引這些東西趨之若鶩的誘因!相 比之下,昨晚在第一營地過夜時的蕭肅言就顯得清醒的多!過夜前,宋奎等人也 曾建議在營地中點堆篝火之類的用於照明以及驅趕野獸,但蕭肅言卻堅決進行了 制止!現在看來,他當時的行為應該就是在避免現在這種狀況。 意識到是這種情況後,我有些好奇,天知道他們是怎麼熬過之前那個晚上的! 當等待了良久都沒有再出現第八隻這樣飛蛾撲火般接近高地的妖物後,我才 忽然意識到四周光線的轉變! 無論是蕭肅言,還是過去的王烈和韓哲他們都曾經說過,絕大多數的妖魔多 多少少都對陽光有著天然的畏懼!因此,極少會有妖魔會在白天出現,即便出現, 也都往往只會存在於陰暗的角落之中,並盡可能的避免接觸到陽光。因此當看到 東方天邊出現的那一點泛白之後,我意識到這一個晚上居然就這樣過去了。 高地上留宿的人員在戰戰兢兢熬過了夜晚後,喧囂起來。沒過多久,便見到 有持槍者帶頭,引領著七八十名逃亡者從高地上的那所建築當中湧了下來。看來 夜裡不時出現的那些莫名閃光令他們驚慌不已,因此天剛亮,便迫不及待的想要 離開了,周靜宜和孫聰自然也在人員當中。 望著這些人步履蹣跚的狀況,我一度再次產生了出去同他們匯的想法。但 思考再三,我還是又一次打消了這個念頭。 昨天孫聰和周靜宜之間的對話我聽的一清二楚。雖然兩人對話的要內容無 關九鼎,但我能意識到,即便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孫聰依舊沒有放棄對九鼎的 圖謀!我始終記得自己來到這裡的要任務。在我看來,暫時的隱蔽尾隨,或者 更方便我阻止或者改變孫聰對九鼎的貪婪以及接下來的行動。而一旦現身加入隊 伍,我反倒無法便宜行事,隨機應變了! 之前因為擔心靜宜的安危,我急於跟上他們的步伐,而現在周靜宜和孫聰體 內都已經被我植入了火苗的情況下,至少三天之內,我能隨時掌握她們的一舉一 動,並快速定位。而更深一層的原因則來源於我那個荒誕不經的猜想…… 「從圖譜火苗的情況來看,那個念頭確實太荒謬了!不過仔細想想我和靜宜 之間認識、往來到現在的種種經歷。疑點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我之前那個猜想足 夠扯淡,但也保不準靜宜和那個妖精之間存在著某種程度的關聯!畢竟,知子莫 如母!母親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對我的瞭解程度或者超過了我自己 本人!而靜宜出現在我面前的時機也過於特殊了一些!」 「……因為第三次失戀,我萬念俱灰,一度徹底熄滅了再次戀愛的念頭,打 算就這樣光棍一輩子了!那三年裡,包括任、老鄔還有身邊一些朋友和長輩出 於對我的關心,至少給我介紹過四、五次女朋友!可那時的我,真的是對感情絕 望了,明知他們是好意,結果呢,連那幾個女孩的面都沒見上一次!而且那三年, 我幾乎過的是近乎於禁慾的生活,戀愛不說了,連娼都他娘的沒出去嫖過……要 是那個時候周靜宜出現在我面前,我或許會驚異於她的美貌,但未必就會像現在 這樣瘋狂的愛上她……因為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對女人絕望了。甚至有些心理扭 曲的畏懼女性!」 「……也就半年多前開始,我覺得自己是在虛度人生浪費生命。所以決定稍 稍改變一下自己之前的生活狀態,因為這個原因接受了任試驗新頁面的工作以 及冒出了申請前往中東充當戰地記者的想法,說白了,就是想要讓自己重新來過。 而靜宜偏偏就是在我剛剛燃起重新生活希望的時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這種情 況下,別說她是絕色佳人了,就算是個普通的女孩,恐怕也能夠輕易的把我攥在 手心裡了吧!」 「現在想想,她以她們公司名義和編輯部的那一系列所謂作事項接近我是 何等的牽強附會?而我在昨天夜裡,卻才剛剛意識到這些!而原因就是我被她徹 底迷住了……唉,希望最後發現,這一切的都是我自己的胡亂臆測而已,要靜宜 真的是受到母親控制和指示而接近的我,我該怎樣對待她呢?」 想著想著,我將身體蜷縮到了茂密的枝葉當中。下來的人群誰都能夠看到我 所在的這片蘋果林,但卻沒人注意到樹枝上方的的枝葉之中有人藏身…… 聚攏到丘陵低地的人群並未立刻離開這片域,隊伍中似乎因為接下來的前 進方向發生了爭議。不過最後似乎還是達成了一致,隊伍隨即朝著遠處裂谷的方 向開始了前進! 半個小時後,確認整支隊伍徹底消失在了地平線的遠方之後,我才不慌不忙 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在口袋裡塞了幾個野生蘋果的同時,我抬頭朝周靜宜她們昨 天夜裡宿營的場所望了過去…… 第一四十九章 天亮之後,我才真正看清了那堆黑乎乎建築的具體外形,居然是幾座用一塊 塊光滑的巨石壘成的石頭房子。那房子讓人聯想起英國的巨石陣。不過很顯然, 丘陵高地上此刻的這些石頭建築比之巨石陣要「高級」的多,畢竟形成了可供人 居住的石室和房間。 「簡陋,但很明顯是人工建築。除了惠集團他們搭建的營地之外,這應該 是我進到這被迷陣覆蓋域後見到的第一座人工建築了吧?」 「……建築在這片丘陵域的高地上,石頭房子四周還零零散散分佈著石頭 砌成的一圈圍牆……從丘陵底部到石頭建築域只有一條狹窄的山脊斜坡可供通 行,斜坡通道在接近建築入口處還拐了個彎!這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座帶有防禦性 質的石頭堡壘啊!而且從軍人的角度來看,要是沒有槍械和火炮之類的熱兵器, 想要攻破這堡壘的難度非常大了。」 想著隨時可以定位追蹤孫聰他們的?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z又妎}纖講迉n娜肥狄膊□豢歟?BR>我終究還是沒能按捺住好奇心,沿著上坡的通道來到了石製建築群前。當看清了 建築群內各個石屋具體的位置和方位之後,我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測!這絕對是一 座用於軍事用途的石質堡壘,只是過於簡陋和原始了一些而已! 圍著殘缺不全的石質圍牆轉了一圈,我接著走進了一間石屋的內部。 整座石屋幾乎都是用長條形的青石磊成,所以外面看上去挺大,可實際室內 空間非常的狹小,而且因為沒有窗戶,不透氣的原因,即便外面已經天色大亮, 可室內依舊是一片黑暗。 我伸出右手,啟動了手上的紅蓮之火,勉強照亮了房間內部的景象……空空 蕩蕩,除了角落裡之前宿營人員遺留下來的幾件諸如罐頭空盒之類的垃圾之外根 本一無所有。就在我打算轉身前往其他石屋查看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忽然察覺 到了石室牆面上隱約殘留著的一些圖案。 我忍不住湊上去查看了起來。 看清楚了那些圖畫的樣子後,我禁不住有些失望。因為那些圖案既非壁畫, 也非什麼石刻浮雕,僅僅是一些不規則的用某種尖銳硬物刻畫的混亂線條而已, 甚至於連塗鴉都算不上。 但是就在我感覺自己查看圖畫的行為毫無意義的時刻,那些凌亂的線條卻仿 佛忽然閃動了幾下。 我大吃一驚,跟著後退了一步。接著眨了眨眼睛……在稍稍平復了一下心境 之後,我再一次將視線聚集到了牆壁上的這些線條上來,同時雙眼啟動了紅蓮探 真的能力。片刻後,我的嘴角翹了起來…… 我轉身拿了一個罐頭盒子,用堅硬的金屬的邊緣用力的刮擦起了牆面。很快, 大片大片的泥灰從牆壁上脫落下來,一副凹凸不平的石刻浮雕逐漸顯現了出來! 「果然如此!有人用泥灰把房間內的整個石頭牆壁都給糊了一遍,而且糊的 還很厚,要不是我的紅蓮之眼剛才偶然感應到這層厚厚的泥灰內部有蹊蹺,恐怕 根本就無法發現這泥巴牆面後面還有東西吧?周靜宜和孫聰他們那些人在這裡住 了整整一個晚上,居然都沒發現這一點……嗯,也不奇怪了。他們忙著逃避後面 的追兵以及那些個隨時可能出現的髒東西,一個一個心裡都是慌的。而且這牆面 糊的平平整整,誰又能想到泥巴層背後另有玄機?也就是我,本來就存了幾分探 查的心思在裡頭,所以才意外的注意到了泥層裡面的東西。那幾道線條沒準也是 昨天留宿在這裡的人無聊的情況下隨手刻劃的,不過他沒用多大力氣,劃出痕跡 後,覺得沒意思也就停手了……」 剛開始刮的時候還有些吃力,不過隨著牆面被我破開了一片域之後,接下 來就顯得輕鬆了幾分。十多分鐘後,在我刮開了的一平米多的牆面上,幾幅看上 去頗為粗陋的浮雕圖案展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清了浮雕中的畫面後,我先是楞了一愣,接著便後悔自己手賤了! 浮雕雕刻的非常粗糙,毫無美感!而且內容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暴露出來的幾幅浮雕的內容無一例外充斥著血腥和暴力!在一副浮雕上,一 個赤裸的人體趴伏在地上,頭部被雕刻在身體側面,很明顯是被砍了腦袋;另一 幅上,同樣是赤裸的人體,但卻殘缺不全,而殘缺不全的身體顯然是雕刻者刻意 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表現身體的破碎;而還有一副上的畫面則讓我目瞪口呆,一 根長長的木棍穿透了三具直立的人體,就如同人肉串一般,而這人肉串的下方雕 刻著火焰的圖形…… 「……這、這他媽的都是什麼內容?什麼東西啊?難不成是十八層地獄圖?」 我望著浮雕的圖案目瞪口呆!不過接著我還是沒有吸取之前的教訓,再次動 手擴大起了牆壁上浮雕的範圍。 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直到把所在房間整個一片牆面泥層都刮了個乾淨 後方才又一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恐怖、悲慘、令人髮指…… 整個牆面上浮雕的內容幾乎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人類正在被屠殺、被虐殺! 不過當整面牆壁的浮雕全部顯露出來後,我總算看到不只是人類殘缺的肢體 以及屍體的內容了……還出現了幾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圖案!不過很顯然,這些奇 形怪狀的生物正在追擊或者吞噬畫面中的人體! 其中一個生物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個生物外型類似人類,但姿態僵硬,看上 去像極了一個人形殭屍,在畫面中,它斜跳躍起,一口咬在了前方一個人體的頭 部…… 漸漸的,我反應了過來。 「原來如此,這浮雕不是什麼地獄圖。描繪的是各種各樣妖魔鬼怪虐殺人類、 追殺人類以及吃人的場景!」 看著看著,我不禁產生了幾分毛骨悚然般的感覺,不自覺的將身體移動到了 房間的門口!雖然雕刻者的手法根本沒有任何所謂的技巧性,但卻恰到好處的將 那種深入骨髓般的可怕場景赤裸裸的呈現在了觀看者的面前…… 就連我這個身負紅蓮之力,至今未曾對妖魔鬼怪產生過任何畏懼之心的驅魔 者都從中感覺到了極端的恐怖!在不知不覺中,冷汗浸透了我的內衣,豆大的汗 珠也凝結在了我的額頭上。我終於覺得自己無法忍受壁畫上所刻畫的種種場面, 腳步踉倉的從石屋內衝了出來。 當身處於室外明亮的光線之中後,我方才覺得自己緩了一口氣,並大口大口 的呼吸了起來! 「奶奶的……好奇害死貓!我他媽沒事情幹了?去刮那牆面幹啥啊?那麼□ 人的東西,難怪之前的人要用泥巴把整個房間裡頭的牆壁都給糊上。我真是吃飽 了撐的……對、對了,孫聰他們現在走了多遠了?我也應該出發在他們後面尾隨 追蹤了。」 我慌慌張張的開始轉移自己的思維,並開啟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在查看 孫聰和周靜宜兩人火苗所在位置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宋奎等人的六道火苗正 在向我此刻所在的位置快速接近…… 「咦,他們幾個人也跑到這邊來了?我之前還在為難是先要去跟他們匯, 還是直接尾隨孫聰這邊,現在這個問題倒解決了,距離我現在的位置可能有兩、 三公里的樣子,正好可以先跟他們匯了。韓哲那本研究筆記還在我背包裡呢… …」 剛想到這裡的時候,圖譜內宋奎火苗所在的方向那邊傳來了連續的幾聲槍響。 我先是楞了一下,然後飛快沿著下坡的路徑朝著圖譜中宋奎等人火苗的位置跑了 過去。 應該不是追兵!東面山谷周邊域除了茂密的森林之外,地形頗為複雜,地 面崎嶇難行。此外除了宋奎帶錯路耽誤了時間外,我們那群人的整體移動速度並 不慢,追擊的武裝分子們就算比我們走的快也快不到哪裡去,現在這個時間追到 這裡,在我看來可能性不大。如此一來,我幾乎可以肯定的判斷宋奎等人極有可 能是遭遇到了妖魔或者野獸的攻擊了。 經過一個夜晚的恢復,我已經感覺不到左腿傷口處的疼痛了。儘管左腿多少 還感覺有些虛浮無力,但並未對我此刻奔跑的速度造成太大影響。 花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我便穿過了石頭堡壘所在高地與東側森林地之間 近一公里的空曠丘陵,進入了此間森林地帶的邊緣域。一路上,斷斷續續又 有槍聲傳來,而且越來越清晰。但總算在我圖譜中的六道火苗始終存在且離我越 來越近了…… 又深入了林間三、四米的樣子,我終於看到了奔跑著的逃亡者,出乎我意 料之外的是,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不止宋奎他們六個,以宋奎、霍尊華他們幾人 為首,隊伍中又增加了好幾個逃亡者,都穿著惠集團的制服。其中有兩個人我 都還認識,一個竟然就是在格爾木那個貨場接我的馬國富,另一個則是跟朱鈺一 道,發現了破損魔堆中屍骨殘骸的叫劉敏的女人。 我在看到他們的同時,奔逃的人們也都看見了我。逃跑的人員此刻以霍尊華 為先導,他最先發現了我的出現,並朝我大聲叫喊起來。 「嚴大哥,是你嗎?快跑啊!後面有怪物追過來了!」 我對他的動示警和善意提醒是感激的,不過卻沒有像他說的那樣轉身跑路。 而是立刻朝向他們迎了上去,同時喊叫示意他們向我所在的方位前進!「往我這 邊跑,從這邊能離開森林!」 同霍尊華等人匯到一塊之後,我才轉身,指示著逃離森林進入丘陵域的 方向,和他們一道前進的同時向霍尊華開口詢問道:「究竟什麼怪物在追你們? 姓簫的呢?」 「屍、屍魈!成群結隊的屍魈……蕭大師一個人留在後面正在攔截!」 估計霍尊華等人已經見識過了蕭肅言的本事,此刻對其的稱呼已經變成了「 大師」的尊稱。而之前,我記得霍尊華稱呼蕭肅言都是叫「蕭哥」的…… 很快,我領著他們衝出了森林域。抬手指了指遠處丘陵高地上清晰可見的 石頭堡壘道。「哪裡居高臨下,你們先到哪裡去等我,我去找姓簫的!」 霍尊華望見遠去的石堡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又帶頭朝那邊奔跑而去。我轉身 時,馬國富、劉敏、道士以及其餘人等依次從我身旁越過,從他們的表情上我看 的出來,他們對於我突然出現在這裡充滿了驚訝和意外,不過因為身後隨時可能 出現的危險,一個個都顧不上同我講話,而選擇了跟隨霍尊華立刻前進。這其中 也包括張露母子,不過她在帶著小睿經過我身邊時停了一下,指著自己身後說道: 「……這是你的背包。」 我楞了一下,反應了過來,我昨天遺留的背包原來被張露帶到了身上。我當 即朝她點了點頭,在她脫下之後,將背包接了過來。 當張露母子和最後幾名逃亡者越過我朝石堡奔跑後,宋奎抱著步槍也從森林 當中鑽了出來。此刻的他滿臉驚慌,但看見我之後,又露出了狂喜的神情。不過 也正因為他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沒看地面,才跑了十來步,便一個 趔趄撲倒在了地上…… 緊跟著,一團白色的影子飛快的從陰暗幽深的樹林中衝了出來,朝著倒地的 宋奎飛撲而去…… 我並沒有看清那白影具體的模樣,只是在其出現在我視線的瞬間便朝其體內 植入了火苗,接著抬手一指……半空中的白影隨即伴隨著我手上的動作炸裂了開 來! 手指方位並非我是在故意裝逼耍酷,而是在之前夜裡守株待兔般的獵殺妖魔 的過程中,我發現紅蓮圖譜中央火焰迸發而出的那些火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 行引導的!嘗試了幾次之後我感覺,注意力、視線這些似乎都可以……但引導效 果不是太好。而運動手部肢體進行直接指向則能夠讓飛濺的火星以最密集和最快 的速度集中朝手指所指的位置匯聚前進並撞擊圖譜中的火苗! 此刻見到宋奎危急,我也沒想太多,毫不猶豫的運用我剛剛掌握的技巧對出 現的怪物進行了快速滅殺!宋奎趴在地上,側著身子目瞪口呆的望著發生的一切, 一臉的難以置信! 「還楞著幹什麼?趕緊起來跟著大伙跑,去哪個石堡等我!」 ……看著宋奎飛快的爬起向著石堡方向奪路狂奔後。我彎腰拉開了我的背包, 在裡面翻出了信號彈,站在原地朝天上釋放了一枚! 信號彈原本是用於跟黃炎棟彼此聯絡之用的。不過我此刻釋放卻並非用於召 喚黃炎棟前來與我匯。那些武裝分子牢牢掌握了進入這片未知域的山谷通道。 在我看來,就算是王烈那傢伙,也沒能力在槍林彈雨之中突破那種狹長的山谷地 形,畢竟他也是血肉之軀,被子彈打中了,照樣死翹翹!所以黃炎棟那個善於規 避危險的傢伙十有八九此刻還在大本營周邊的外圍域活動。我在這裡釋放信號 彈,他是看不到的。所以我的這發信號彈其實是發射給蕭肅言那個傢伙的…… 他為了攔截屍魈,留在了逃亡人群的最後!霍尊華說了,追著他們的有很多 屍魈……從現在只出現了一隻屍魈跟在宋奎等人身後的情況看,蕭肅言為了掩護 眾人逃離,十有八九採取了和我之前一樣的方法,那就是以自身為誘餌引開了多 數妖魔。這樣一來,他極有可能走了跟宋奎等人不同的路線!我並未在他體內植 入火苗,無法掌握他現在在森林當中的具體位置!所以我很難進入森林找他匯 並協助他對抗那些怪物!因為這個原因,我靈機一動想到了背包裡的信號彈。 雖然是白天,但他此刻同我所在的距離應該不是太遠,信號彈這樣強烈的閃 光,他即便是在森林裡也應該多少能覺察到。以他之前給我的留下的智商指數而 言,他應該是非常聰明的一個傢伙。看到這閃光應該會明白有人在發出信號、指 示方位,然後向我這裡轉向前進,而我則可以在這邊對他實施接應……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這枚信號彈升起後還不到兩分鐘,距離不遠處的 東面某處空中竟然出現同我這枚信號彈一樣的強烈閃光。當看到那道閃光的時候, 我眨了眨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模一樣的信號彈!難、難不成是黃炎棟?難道說這傢伙竟然突破了山谷 那邊武裝分子的封鎖,進來了?他怎麼辦到的?」 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時候,森林中出現了範圍性的劇烈樹枝晃動,那晃動的范 圍朝著我所在的位置飛快移動了過來…… 見到這種場面,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這、這怎麼 事?這麼大動靜?」 三分鐘後,一道人影從森林中跑了出來,正是蕭肅言!他看見我後先是一愣, 接著一邊朝我狂奔,一邊朝我大呼小叫。 「走、走……狗娘養的太多了!老子殺不過來了……」 緊接著晃動的樹枝範圍終於移動到了森林邊緣,一隻隻白色的怪物從林間樹 梢和地面上冒了出來,我看了一眼之後當即轉身向後狂奔而走…… 出現的妖物正是屍魈,這些擁有近乎於人類外形,靠著四肢在地面快速奔行 的東西一個個週身長滿了白毛,手上腳上的指頭如同雞爪一般,面目醜陋猙獰, 口中外露的兩顆獠牙高高翹起…… 要出現的數量少一些的話,我或者還打算仗著新掌握的技能跟蕭肅言一道將 其徹底滅殺!可當發覺從林子冒出來的屍魈數量足有數十隻之後,我也被嚇破了 膽,轉身落荒而逃了!原因很簡單,屍魈行動迅捷,就算我這種新能力能夠瞬間 秒殺多只妖魔,但最多滅殺的數量也被限定在我所能發出火苗的數字之內!而且 通過昨夜對出現妖魔的滅殺經歷,我發現,妖魔體內的火苗只有在圖譜上同我的 火星碰撞之後才會引發爆裂。而火星在圖譜中運動的軌跡是直線的,除非距離非 常近,否則一路直線飛出,錯開火苗位置是常有的事情。而且我一次產生火星的 數量同火苗數量是一致的,也只有三十六顆而已。要距離較遠,飛行方向或者角 度不對,甚至會出現一顆火星都撞不到火苗的情況出現。所以火星產生之後才更 需要我通過各種方式加以引導!而眼下妖物數量太多,我根本就不可能一次性滅 殺,而要期間,有一兩隻撲倒我面前對我實施了有效攻擊的話,我完全可以想像 會是個什麼結果。 「姓蕭的!你搞什麼飛機啊!屍魈不是不會在白天活動的麼?」我此刻方才 想到這個問題,一邊跑,一邊朝側後方的蕭肅言叫罵起來。 「他奶奶的……屍魈本來就不會在白天出來活動啊!我怎麼知道後面這些怎 麼事?也許是新品種吧?」蕭肅言此刻也是一頭霧水! 「新品種?我操……這玩意兒也分品種的麼?」我一邊喊著,一邊扭頭朝後 面望了一眼。一望之下,我覺得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我轉身奔逃的時候,我感覺最近的屍魈跟蕭肅言可能只有十多米的距離,而 此刻,在我和蕭肅言狂奔了余米的情況下,蕭肅言和最前的那只屍魈之間的距 離拉大到了三、四十米!不僅如此,跟在我們身後的那些屍魈剛剛從林子裡衝出 來的時候顯得極為敏捷,可現在看上去,雖然跑的不算慢,但動作一個個都變的 遲緩了起來。 意識到這點後的我大喜過望,側過身子,朝著最前方的兩隻屍魈植入了火苗, 跟著手臂一揮,兩隻屍魈隨即灰飛煙滅! 蕭肅言看見了我的動作,也跟著扭頭望。一望之下,嘿嘿嘿的大笑了起來! 「我操,我還以為它們真不怕陽光呢!在林子裡,上躥下跳跟什麼似得,感 情到了陽光下,就跑不動了!奶奶的,想吃我?你們還沒那麼好的牙口!看老子 頭把你們都給宰嘍!」說完轉過身,提劍沖了去! 見到蕭肅言返身衝殺,我也立刻停住了腳步,雙手現出紅蓮火焰作為防禦的 同時,朝著我正前方數十米外的三隻屍魈植入了火苗…… 在我再次抬手指引後,三隻屍魈化為了一片碎裂的灰燼。很快的,我再次 找到了新的目標,又是三隻…… 我一面倒退維持著跟屍魈群之間距離的同時,一面有針對性和選擇性的滅殺 著距離我最近的妖魔!滅殺妖魔的快感不斷刺激著我的全身,我幾乎控制不住的 顫慄了起來!一開始,我感覺到興奮和精力充沛,可當我滅殺的屍魈數量超過十 多只之後,一股難以名狀的疲倦感卻又突然降臨到了我的身上! 我感覺我的手忽然變的沉重起來,每次抬起引導火星都愈發吃力!不僅如此, 我還意識到我雙眼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同時腦海中的圖譜也開始有些晃動不定了 …… 「怎麼事?昨天夜裡滅殺那幾隻妖魔,我不是越殺越精神的麼?現在怎麼 會這樣?出什麼問題了?」意識到這點之後,我開始對貿然轉身同屍魈群對抗感 到了一絲後悔! 好在此刻並未我並非孤身一人……那邊的蕭肅言才是真正斬妖除魔的力! 只見他義無反顧的衝入了屍魈群中,憑藉著高明的身法閃避著屍魈們此刻明 顯有些遲緩的撲擊。加持了符咒之力的利劍上下翻飛,短短十多秒內便砍翻了數 只屍魈! 陽光下的屍魈行動雖然緩慢了下來,不過其堅硬的外皮和身體似乎依舊沒有 太大的變化,砍殺了數只屍魈後,蕭肅言手中的劍刃開始泛紅,並出現了卷刃的 徵兆。總算他劍多,一把不行了,當即拋到一邊,接著抽出一把繼續砍殺…… 戰鬥持續了數分鐘,我和蕭肅言整整滅殺了超過四十隻以上的屍魈,但接下 來的形勢則愈發嚴峻起來。 蕭肅言固然悍勇,但也不是鐵金剛。之前他為了給宋奎那些人爭取逃走的機 會和時間,引著這堆屍魈在森林裡兜了一個大圈子,此刻返身衝殺,在短短的時 間內更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動作和移動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雖然在遲緩的屍 魈面前依舊還能堅持,但很明顯,他快沒力氣了! 「操啊,計算失誤,你先退,我押後……」儘管剩餘的屍魈只剩下不到十隻 了,但蕭肅言還是做出了不利的判斷,大叫著讓我先走!他注意到了我此刻疲憊 不堪的狀態,並決定優先掩護我跑路。 我對他動斷後的決定固然十分感動,但我如今的狀態已經到了連站都快站 不穩的程度了!之前我強自支撐著又滅殺了兩隻屍魈,結果滅殺之後,我的腿就 開始軟的哆嗦起來。那感覺就跟我在床上連著幹了一堆女人的感覺極為相似。我 因此反應了過來! 「感情紅蓮滅殺妖魔跟干女人差不多啊!在有時間間隔休息的情況下,干一 次,很爽,不會覺得太累,完事之後,略加休息反而還會讓人神清氣爽,甚至於 精神興奮!可連續出手之後,就是疲勞累積,感覺身體被掏空一般……現在我算 明白了!不過看來有些晚了。」 眼看著蕭肅言且戰且退就要退到我身邊,而我卻無力邁步轉身逃離的情況下。 幾個人奔跑著從林子裡頭鑽了出來! 當先一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極為魁梧!他注意到了我和蕭肅言此刻情況的危 急,隨即朝著我倆急速狂奔。不過他背後的一人動作更快,且身形如同鬼魅一般 ……閃動了兩下,便出現在了蕭肅言的身旁!起手一張符咒投擲到了一隻屍魈的 身上。符咒燃燒炸裂的同時將這只屍魈震飛了數米遠的距離…… 當此人的外貌映射入我的視線當中後,我的嘴巴控制不住的張了開來。「… …剎、剎那!是、是春日?」 接著我全身不受控制的鬆弛了下來,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觀雪扶著我的肩膀,笑瞇瞇的拿著水壺給我給我喂完了水。跟著便表情曖昧 的貼在我身邊坐著,朝我反覆打量,還一直在幫我揉胸搓背,她熱情的行動讓我 極為尷尬。 不過好在那個魁梧壯漢在檢查完了現場屍魈的殘骸,確認那些玩意兒已經全 部死亡後及時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臨下,望著我咧嘴笑了起來! 「你就是嚴平了?我是黃炎棟。這幾個月就聽葉哥兒他們幾個在電話裡老說 你,這幾個娘們兒從跟我匯後就在我耳邊叨叨你個沒完,現如今總算是見著了!」 「呼……」我喘了口氣,有氣無力的擺了擺頭道。「還好你們及時趕來了, 否則我們兩個恐怕就得交代在這了!」 黃炎棟微笑著抿了抿嘴,朝遠處丘陵上的石堡揚了楊下巴開口問道:「那邊 石堡上面的人就是孫聰那些人麼?」 我搖了搖頭。「不是了,他們是逃跑的時候半路碰巧跟我還有老蕭兩個人湊 到一塊的!孫家兄他們那些人現在應該正在前往埋屍谷地的途中,這會兒沒準 已經進入峽谷了!」 我和黃炎棟說話的時候,蕭肅言就坐在我斜對面喘氣!不過當聽到我說出「 埋屍谷地」四個字的時候,他立刻開口插嘴了進來…… 「你說什麼?埋屍谷地?」 「嗯,就在這裡的西南方向吧!現在白天反倒看的不是太清楚,可晚上,隔 著老遠就能瞅見!那地方亮閃閃的,跟峨眉山的聖燈應該差不多吧!」我有氣無 力的應著蕭肅言的詢問。 我注意到蕭肅言臉上的肌肉開始了抽搐! 「奶奶的,我說這什麼地方?那麼多妖魔鬼怪?姓孫的那傢伙,居然領著咱 們闖進崑崙仙境裡頭來了……」 正文 【紋面】(150、151) 作者:漂泊旅人 25年9月9日 字數:6536 第一五十章 被觀雪攙扶著來到了石堡後,我領著黃炎棟、蕭肅言等人來到了顯露出石刻 壁畫的那間房間。 馬國富等人對於黃炎棟和春日幾個人的來歷有些摸不清門道。我和蕭肅言未 做解釋,他們也就沒有立刻詢問。他們先一步抵達石堡,然後遠遠的看到了部分 我和蕭肅言同屍魈群的戰鬥過程,也目睹了黃炎棟等人出手消滅殘餘屍魈的情況。 就憑這些,他們也能判斷出黃炎棟等人是友非敵。道士再次見我顯得有些慌張, 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向我連連道歉,想著當時的情況他似乎也並非故意,我倒沒 有責備他的意思,三言兩語便應付了過去。 藉著蕭肅言和黃炎棟幾個人查看石刻的時候,我靠在門口疑惑不解的向蕭肅 言開口詢問起來。 「你真的確定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塊地方就是傳說中崑崙仙境?沒搞錯麼?既 然是仙境,怎麼會有這麼多髒東西?」一邊說,我還一邊拿出了韓哲給我的那本 筆記翻越起來。「我這朋友算是學識淵博的了,如果這裡是崑崙仙境的話,他怎 麼也該在筆記中提上那麼一兩句啊。可這裡頭真的就沒有任何有關什麼崑崙仙境 的隻言片語啊!」 望著觸目驚心的時刻內容,蕭肅言表情鄭重,似乎在思記憶著什麼。不過 對於我的詢問還是進行了答覆。「所謂仙境其實僅僅只是個名稱而已,說順口罷 了!據我所知,對於這裡的名稱稱呼什麼的,歷來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有人認 為這裡就是基督教神話中耶和華創造的伊甸園,密教中有人認為這裡是佛祖所說 的極樂世界,也有人說這裡就是天堂之地!不過咱們大家也都看見了,這裡現如 今妖魔遍地。那些個名稱什麼的,都是扯淡。魔境、妖域啥的恐怕更為貼切才是 了。不過崑崙仙境這個稱呼是故老相傳留下來的稱呼。我只是遵循慣例這麼稱呼 它罷了!」 「……我不知道你們進來之後有沒有注意到。這裡氣候恆溫,舒適宜人,風 景秀麗。而且各種植物果實唾手可得,不僅如此,我們這幾個人進來的時候,還 經過了一片小的沉積鹽湖。哪裡面的鹽塊結晶幾乎毫無雜質,直接就能作為食鹽 食用。可以說,正常情況下,人生存所需要的東西,這裡幾乎應有盡有。假如沒 有那些髒東西存在的話,說這裡是天堂樂園或者仙境什麼的,似乎也不為過了!」 黃炎棟皺著眉大致瀏覽一遍我清理出來的石刻牆面,跟著和我一樣,揀了個 罐頭盒子,一邊說話,一邊又開始清理另一面的牆壁。看上去是想把全部的石刻 內容都挖掘出來看個明白。 見到黃炎棟動手,蕭肅言也沒閒著,同樣也動手清理起了另一邊的牆面。和 黃炎棟同來的五女當中,春日在外面和幾名持槍者一道警戒著周邊域的狀況。 觀雪一如既往的膩在我身邊摸摸擦擦。詠蕙、泛舟、蘭澗似乎和黃、蕭兩人一樣, 對石刻充滿著好奇,見黃、蕭二人動手,也都幫著一塊清理起來。 蕭肅言一邊清理,一邊再次開口對我之前問題的第二部分進行了解釋。 「你朋友筆記裡沒提到這裡是崑崙仙境很正常了。我們這個行當裡頭,對於 崑崙仙境是否存在這一點都存在爭議!有些人認為崑崙仙境確實存在,而還有些 人則認為仙境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你這位朋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想必應該是個 極為認真,而且嚴謹的人物吧?因為越是這種人,越是重視所謂的實物、證據這 些東西。在他們看來,沒有足夠證據支持的說法都只能當成傳說而已。既然是傳 說,那可信度自然就低,他們當然不會輕易的記錄進自己的研究資料中間了。」 「聽你這麼說,你有證據能夠證明這裡就是崑崙仙境?」黃炎棟一邊工作著, 一邊忍不住插嘴說話了,而且聽他之後的話語,對於「崑崙仙境」的瞭解還是很 多的。「崑崙仙境對於我們這些人可謂是人盡皆知!可具體在哪裡?裡頭什麼個 情況?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賣屍谷地,歷朝歷代卻都有人曾經造訪!但 從來也沒人說過過賣屍谷地所在之所便是崑崙仙境的這種說法?你依據埋屍谷地 在這裡就肯定這裡是崑崙仙境!總該有個理由吧?」 「嘿嘿……告訴你們也沒什麼!不過就怕你們說我炫耀自家門楣!」 「自家門楣?難不成你祖上很牛逼?」黃炎棟笑了起來。 「那可不是……我姓簫了!祖籍山東臨沂!」蕭肅言眉毛一揚。 「山東臨沂?你是蘭陵蕭氏後裔?」我楞了一下,迅速便猜測出了蕭肅言的 家世背景! 「哈哈,蘭陵蕭氏?這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不過,歷史上你們蕭家確實 很牛了!兩朝天子,九蕭宰相,還出了幾位皇后!嗯,算得上是名門望族。確實 也值得自豪了!不過這跟崑崙仙境的證據有什麼關聯麼?」黃炎棟問道。 「當然有關係了!帝王世家、門閥貴族什麼的都是後來的!我們蕭家最初其 實是個驅魔世家了!」蕭肅言解釋著。「蕭家真正的始祖其實是商契!」 「商契?……商契不是古代商人的祖先麼?什麼商湯、商紂王這些都是他的 子孫後代啊!此人據說是帝嚳的兒子,是個天文學家!」我眨了眨眼,頗為詫異! 因為我第一次知道,蘭陵蕭氏的祖先居然是商契,這樣一來,這個蕭氏家族還真 是不得了!至少從源流傳承而言,絕對屬於華夏貴胄!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他不僅精通天象,還通曉風水術法!真正的身份跟 咱們一樣,都是驅魔師了!而且夏王朝建立後,也一直為夏王朝效力,算是夏王 朝官方的驅魔家族!當然後來家族強大了,不可避免的介入政治!成湯革命後, 建立了商王朝,成了天子。但我祖上的那個分支則遠離政治鬥爭,並傳承了商契 留下的各種法門,依舊以驅魔師的身份履行著自己的本分!所以到現在為止,留 下很多典籍和資料!而根據我家流傳下來的文獻記錄來看,埋屍谷地之所,就是 傳說中的崑崙仙境了!」蕭肅言在這邊說明。一直靠在我身邊的觀雪把嘴湊到我 耳邊開口說道。 「雖然聽不太明白,不過他祖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出了好多名人!你呢? 你們家出過什麼名人沒有?」 「我們嚴家?」我楞了下,臉紅了,但是最後還是老實的答了觀雪的問題。 「這個、這個……更早的我是不太清楚了。不過我祖籍好像是江西分宜,要說家 族出裡的名人,最近幾年來,最有名的好像就只有明朝那個大奸臣嚴嵩和他兒 子嚴世藩兩個人了!」 「不會吧?人家祖上又是皇帝、又是宰相、又是皇后還有天文學家什麼的。 你祖上居然只出過大奸臣?」觀雪哭喪著臉,一張小嘴撅了起來!很顯然,她早 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我的女人!聽見蕭肅言家世顯赫,忍不住的便起了攀比的念頭, 所以問了我這個問題。但沒想到我嚴家還真沒出過什麼值得一提的人物,這樣一 來,她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觀雪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她和我的對話屋子裡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蕭肅言 倒還沒什麼,黃炎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得啦,祖宗是好是壞同我們這些子孫後代有什麼關係啊?岳飛牛吧?子孫 後代不一樣投降了滿清。秦檜是大奸臣,可後代卻寧死不屈!所以了,這些個玩 意也就說說而已。就像我,我和黃炎培還是同宗同輩呢!可這有啥意義啊?老蕭, 你還是趕緊說說你祖上留下的那個文獻記錄裡都怎麼說的了?」 蕭肅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著。「我真沒賣弄家世的意思,只是想從另一個 角度證明我家祖上留下的這些資料的真實和可信程度而已!我說的那份文獻是西 漢初期我們蕭家一位祖先留下的。他和我一樣,都是專職以驅魔除妖為業的。按 照他留下的文獻資料中說,歷史上之所以許多人都不知道埋屍谷地所在的地方就 是崑崙仙境的原因是因為「未逢其時」罷了!」 「未逢其時?能解釋的更清楚一些麼?」看到觀雪垂頭喪氣的摸樣,我有些 哭笑不得。所以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蕭肅言所說的話題上。 「按照我哪位先祖的說法,埋屍谷地極其周邊域其實是崑崙仙境的一個組 成部分或者說外圍地!多數時候,進入這一域的人一般最終只能抵達埋屍谷 地,在往前便沒路了!所以很多人就認為埋屍谷地便是這片神秘域的盡頭。也 就不會有人將埋屍谷地同傳說中崑崙仙境聯繫到一起!而要是達成了某些條件, 埋屍谷地的盡頭會出現通往崑崙仙境深處的通道。人們通過那條通道才能進入真 正崑崙仙境的核心域!但是,因為達成通道開啟的條件非常的困難,近兩千年 來,開門條件從未達成過!沒人有機會真正進入過崑崙仙境的核心域。所以這 樣一來,很多人便開始否定崑崙仙境的存在了!」蕭肅言在泛舟和蘭澗的協助下, 基本清理完了面前的石壁,一邊說明解釋著,一邊後退了一步,拿著從春日等人 手中得到的照明手電觀察起了眼前新出現的石刻! 「原來如此,那你的哪位祖先有沒有說過開啟埋屍谷地後面通道具體的條件 是什麼嗎?」我一邊問,一邊走到了蕭肅言的身旁和他一道注視著石刻內容! 同側面石牆一樣,這新出現的石刻上也都是妖魔虐殺人類的場景,而且比旁 邊牆壁上的內容更加血腥殘酷和令人髮指……在一些石刻中還出現了人類嬰兒的 造型,那些嬰兒被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妖魔啃咬的殘缺不全,妖魔們則顯得異常的 滿足…… 「沒有了!要他留下了開啟通道的具體條件的話,我們家祖輩中的那些人沒 准早都會設法湊夠條件開啟通道進入仙境核心域一探究竟了!」蕭肅言望這石 刻,臉上憤恨的表情溢於言表!看來,他見到這些石刻的反應和我不同,我看這 這些石刻感覺到心虛,而他的反應則是仇恨! 「傳說中,崑崙仙境乃是人類誕生之地!但後來不同種族,不同膚色的人們 紛紛從哪裡逃了出來,最終分散到了世界各地!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 不過現在這些石刻壁畫應該可以解釋了!崑崙仙境估計是被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 所佔據。人類無法在裡面繼續生存,所以才不得以離開的吧……」看著看著,蕭 肅言歎了一口氣。 我聽著蕭肅言的說明,想著昨天夜裡聽到的孫聰和周靜宜之間的對話!皺 起了眉頭。 昨天孫聰明確告訴周靜宜,想要逃離這裡,就只有繼續前進,進入埋屍谷地 才能找到離開的道路。而現在蕭肅言則說,埋屍谷地哪裡平時是個死胡同!有通 道的話,也是通往崑崙仙境的核心域,而且那通道還需要達成某種條件才會開 啟…… 想到這裡,我猛的醒悟了過來,轉身衝著黃炎棟跟蕭肅言叫了起來。「不好 ……我們得立刻出發去追孫聰他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孫聰恐怕已經知道了達 成開啟埋屍谷地盡頭通道的條件和方式了!他帶那些人進入埋屍谷地根本就不是 為了從這裡逃走。而是想要通過埋屍谷地進入崑崙仙境的核心地!」 我說完當即轉身想要衝出房間,結果因為轉身動作大,在掙脫了觀雪攙扶的 狀況下腳底打滑,一個嘴啃泥就撲倒在了地上…… 觀雪慌忙俯身想要攙扶,蕭肅言一個胯步搶先來到了我的身邊,拽著我的手 臂把我從地上拉扯了起來! 「嚴平,你慌張個什麼勁啊?你說孫聰可能已經知道了達成開啟埋屍谷地盡 頭通道的方法?這基本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說,那條通道起碼兩千多年沒有開啟 過了!埋屍谷地固然隱秘,但這麼多年來進去過的人還是很多的。我們蕭家祖上 除了那位留下文獻資料的之外,起碼還有兩、三個也都進入過。而且除了我們蕭 家人之外,知道仙境密道存在的其他還大有人在!那麼多高手奇人,兩千多年都 沒能破解仙境密道開啟的條件和方式!你覺得孫聰可能麼?」蕭肅言把我拉起來 後,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邊不以為然的說道。 「孫聰不行,那孫成章呢?據我瞭解,孫成章雖然現如今只是個民間研究者, 可從他的履歷和以前的工作經歷來看,他在民俗、古代青銅器還有一些古遺的 研究方面絕對算的上國內第一流研究者了。我聽說他八十年代就擔任過彭加木的 助手……」黃炎棟此刻也丟開了手中的罐頭盒子來到了我的身邊,開口說道。 「孫成章麼……」蕭肅言皺起了眉頭。 我在觀雪的攙扶下喘了兩口氣,對他們兩人大聲喊叫起來:「未逢其時!未 逢其時!你那個祖宗這句話的意思你還沒明白嗎?什麼是其時?崑崙虛空三花聚, 飄渺仙子入世來!這可是你告訴我的啊!」 就在剛才的一剎那。我感覺自己瞬間履清了這幾個月來我所經歷事件彼此間 的聯繫! 「是老娘……這一切都是老娘設計安排的!而且從情況來看,她的計劃在我 踏入鳳凰山囚籠的那一刻便已經開始了!」在我冒出這個念頭的同時,我也確定 了一個事實……周靜宜肯定是我那個妖精老媽的人,她的所作所為絕對受到了我 老娘的指使和控制! 鳳凰山囚籠裡最寶貴和最重要的不僅僅是學宗後來用以開啟夏禹城地下密道 的那三張帛畫!更重要的是一個人,那就是夏姜! 我毫不懷疑我那個妖精老媽從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囚籠中存在夏姜這個靈女 的情況了!她讓周靜宜慫恿我進入囚籠,除了圖謀那幾張帛畫之外,最要的原 因是她恐怕知道我能把夏姜帶出囚籠這個事實! 鳳凰山囚籠歷史上曾經被盜掘過多次,因為被盜,甚至導致了兩次屍王外逃! 但即便如此,夏姜都沒有離開囚籠一步。這說明,即便有其他人進入了囚籠,夏 姜都沒有趁機離開囚籠的打算。而我進去後,夏姜便一直尾隨跟隨在我的身後, 並最終在祭祀大廳外面的那個通道明確表明了要我帶她離開的意願…… 按照韓哲的說法,夏姜之所以願意跟我走是因為她是靈女,純陰之體,而我 是紅蓮,紅蓮之火隱含著的純陽之氣能夠天然的吸引夏姜!老娘可是道行高深的 女妖,肯定知道紅蓮擁有純陽之氣的事情!也因此她才會設計讓我進入囚籠。因 為其他人進囚籠只能拿到帛畫,而我的話,不僅有機會獲取帛畫,同時還能把夏 姜引出囚籠!而這個引出,說白了就是「勾引」…… 雖然這一過程中意外的遭遇到了李老他們這批「盜墓賊」並橫生枝節。但 她的目的卻最終都實現了!在我看來,假如沒有李老他們出現,後來進入的周 靜宜恐怕也會想方設法的將我引導至伏羲通道那邊,並讓我「意外」的發現囚籠 入口的…… 接下來的夏禹城之旅是她的第二步!目的現在看來同樣有兩個…… 一是獲取玄女的天妖血以及寄宿了玄女魂魄的何艷秋屍身!二恐怕就是要讓 夏姜去吞噬那所謂的十二墮天的離魂! 在這第二步的過程中,她利用的可就不止是我了……學宗那批人,王烈等等 恐怕都被她算計再了其中。因為夏姜靈女體質的特殊,要想不讓這丫頭搞出轉陽 地之類的狀況,她就必須跟在王烈或者我其中一人的身邊。對於她而言,夏姜跟 著誰都可以,因為那個時候她恐怕已經知道了學宗接下來將要前往夏禹城的計劃! 利用周靜宜,她怎麼都能把我帶到夏禹城那裡去,而王烈因為追蹤學宗,抵達夏 禹城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無論夏姜跟著我,還是王烈,最終都會進入夏禹城, 併吞噬十二墮天的離魂!至於中途摻和進來的趙老頭跟路姨他們……可能是個意 外,但也有可能是出自她的巧妙設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和鳳凰 山囚籠那次一樣……她成功了!天妖血、天妖屍她都得到了,而夏姜依照她的計 劃吞噬了十二墮天! 而現在她的第三步就是在這所謂的崑崙仙境了…… 前天看到天象的時候,我腦子裡還沒轉過彎。和蕭肅言等人一路逃亡的過程 中我時不時的在思考一個問題……崑崙虛空三花聚的天像似乎難得一見,為什麼 我們這些人來到這裡後湊巧就碰上了? 思考來,思考去,我逐漸把天象和之前陰氣化繭的夏姜聯繫到了一塊!如果 我推測沒錯的話,這次造成「崑崙虛空三花聚」天象的傢伙,十有八九就是陰氣 水晶裡頭的夏姜了!韓哲和王烈認為夏姜陰氣化繭是要羽化成仙的前兆!蕭肅言 也說了只有這個世界上新誕生了天仙或者天妖、天魔的情況下才會出現「崑崙虛 空三花聚」的狀況!兩邊的情況聯繫到一塊……彼此間的關聯也就明白無疑的展 現在了我的面前!而夏姜之所以能夠走到陰氣化繭這一步,恐怕就是因為她吞噬 了夏禹城十二墮天的離魂! 而老娘之所以要把夏姜從囚籠裡弄出來,還有讓其吞噬十二墮天的離魂並進 一步「羽化成仙」的目的之所在,我想來想去,最終從蕭肅言這裡得到了靈感! 「……打開通往崑崙仙境密道的時機!」 果不其然,當聽到我衝他大聲喊叫之後,蕭肅言先是楞了一下,跟著整個身 體都顫抖了起來! 「……原來如此!埋屍谷地密道開啟的關鍵條件是崑崙虛空三花聚的天象! 我明白了……天象的出現意味著新的神祇之類的誕生!而崑崙仙境裡面除了是人 類的始興之地外,還是所謂諸神的居所。這外面的世界誕生了新的神明,那仙境 總該開個門什麼的,讓這新出現的神明有機會進入到真正的崑崙仙境裡頭!你這 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哪位先祖的記錄當中好像確實提到過他那次見到通道開啟, 進入埋屍谷地前目睹了什麼什麼異象!只不過他記錄的非常含糊,而且是他奶奶 的文言文,概括性極大,天知道具體指的什麼現象!你這一說的話,他目睹的異 象恐怕就是「崑崙虛空三花聚」了!」 蕭肅言話音剛落,黃炎棟就從我和他之間硬生生的擠出了石屋!朝著正在石 堡斜坡入口休息的春日喊叫了起來! 「春日妮子,整理下東西,我們馬上出發!」跟著轉身朝我和蕭肅言帶著幾 絲責備的語氣道:「你們該早點告訴我這些的!早知道的話,我有必要來這地方 休息麼?當時就該直接過去埋屍谷地,並對孫聰他們進行攔截的。」 聽到這話,我和蕭肅言幾乎不約而同的扭頭朝這傢伙吼了起來! 「這裡頭的關節我是剛剛才反應過來的!要不是老蕭說起崑崙仙境還有那個 秘密通道的情況,我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奶奶的,這是你們跟兩儀那傢伙的事情,關我屁事了!別人怕兩儀,老子 可不怕!早想跟他丫比劃比劃了!」 吼完之後,我和蕭肅言都楞了楞,彼此望了對方一眼,接著不約而同又把視 線挪到了一邊! 觀雪瞪大了眼睛,來瞅了瞅我和蕭肅言,跟著嘀咕了一句:「有姦情!」 蘭澗等三女在一旁聽到後,捂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春日趕到了石屋門口! 「我們有麻煩了,是走還是和他們交手,你們幾個趕緊決定……」 黃炎棟頭望了她一眼,表情疑惑!春日也不說話,跟著朝東面天空中指了 一指。我當即從石屋當中跨了出來,順著春日的手指的方向凝神看了過去。 結果隱約看到東面森林上空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物體在緩慢的飄移著,再仔 細觀察了片刻,我終於認出那東西是什麼了…… 「無、無人機」 ???度第?一| 「是我們集團公司為了這次救工作購買的拍攝用多旋翼無人機!」馬 國富不知何時也趕到了我們身邊,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 「那現在?」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朝我點了點頭。「現在應該是那些匪徒 們在使用!」 我瞇起了眼睛估算了一下那架無人機和我們此刻位置的距離同時開口問道。 「遙控類型和具體飛行半徑還有性能呢?」 「是無線電遙控。有效遙控半徑四到五公里。飛行持續時間一小時,最高飛 行高度三米,最遠飛行距離八十公里!昨天是我親手卸的貨,所以看過產品說 明!」馬國富畢竟是惠集團的高級管理人員,頗有些處驚不亂的風度。前天營 地遭到突然襲擊的時候,是他動帶人外出試圖驅趕反水的保安隊,之後又帶人 留在後面斷後。此刻依舊保持了冷靜的心理狀態。 「它現在距離我們差不多有三公里左右,沒有繼續過來,處於懸浮狀態… …可能處於遙控範圍的極限了。這樣推斷的話,遙控者跟我們這裡的距離恐怕只 有六、七公里了……」我一邊觀察一邊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六、七公里是理論距離,要遙控者所處的位置跟我們還有無人機現在的位 置是三角型的話……遙控者跟我們的直線距離恐怕還更近!」黃炎棟的眉頭擰到 了一塊。 「那還等什麼?趕緊收拾東西離開啊!他們人多槍多,你以為憑借這破石頭 城堡還能擋住他們嗎?」蕭肅言一邊說,一邊率先朝出口斜坡處跑了過去。他這 一動,休息的眾人隨即跟著一窩蜂的從山坡石堡內跑了下來。 當我們這些人到達之前孫聰等人集出發的所在時,遠處隱約的馬達聲響也 出現在了我們的耳旁! 聽到這聲響,馬國富忍不住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痰,氣急敗壞的罵道。「不 要臉的傢伙!用的都是我們集團公司之前辛苦採購來的裝備!聽這聲音,除了摩 托,他們肯定啟用了我們事先準備的山地履帶車!」 從斜坡下來,黃炎棟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遠處的懸浮的無人機!在眾人準備出 發前,他跑到了我的身邊。 「那個無人機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就這樣跑恐怕跑不掉啊!」 「說的沒錯,他們有摩托有履帶車,一旦離開森林開上丘陵,攆上我們這些 甩大腿的。或許只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蕭肅言側著腦袋同樣在關注著那架無 人機的飛行狀態。 我呼了一口氣,轉身從宋奎手中拿過了自動步槍,開口道。「你們走,我去 森林那邊攔截、伏擊!為你們爭取逃跑時間。至於無人機,我沒有絕對的把握能 夠打下來,但我盡可能爭取優先把它處理掉!」 聽到我這樣說,黃炎棟一把按在了我的肩膀上。「你開什麼玩笑,你不能去! 你還得追蹤孫聰他們那些人。」 「我不去誰去?這裡的人中間,恐怕就我槍法是最好的……我要不去把那東 西弄下來,這裡所有的人都沒法從那些人手裡溜掉!」我這樣 ??第一?‥? 說著,低頭檢查起 了槍支…… 我心理清楚,動要求前往阻擊追兵以及射擊無人機不過是我的借口而已。 就在剛才,在我理順了這幾個月經歷的種種事件之後,我害怕了…… 我忽然產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感……我害怕見到周靜宜! 第一五十一章 我非常瞭解我自己…… 我這個人在許多人看來,似乎是穩重和踏實!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在 部隊服役期間我們營長就看穿了我的真正性格! 他在服役期間,始終對我特別注意,而且在與我接觸和交流中對我也異常客 氣!這點同對李峰、劉濤那幫人是不同的!對李峰和劉濤,他是熱情,親熱,因 為高興或者氣憤漫罵甚至動手都是有的!就是所謂的軍閥做派。而對我,即便不 滿,卻也從來不會辱罵或者動手,只會依照條例批評教育或者給與相應的處罰! 在外人看來,他似乎是頗為器重我,但到退伍前夕,營長在歡送我們這些退伍兵 的那天夜裡多喝了幾杯酒後道出了他對我「另眼相看」的真實原因!我至今對他 當時和我的對話記憶猶新…… 「嚴平,你在我手下五年,我對你始終客客氣氣的!你知道什麼原因麼?」 「他們都說您瞅我順眼,可提幹的事,您好像也沒幫我啥忙啊!」因為臨近 退伍,我們這些退伍兵對上級軍官也就少了許多敬畏,啥話都敢說,啥事都敢提 了。所以我也就實話實說笑著應道。 「提干,這是營裡頭能幫上忙的事麼?旅部那邊都沒那能力!讓你留志願兵 你又不願意!所以,少把這髒水朝我身上潑。你這直接退了也好,要真留下當志 願兵,老子還不知道要盯你盯多少年!你知道不,全營上下三來號人,我最怕 的就是你!」營長當時喝的多,加之我即將離開,終於對我「不客氣」了一! 「怕我?」我當時眨了眨眼睛! 「你說對了!老子怕你,而且是真怕你……你知道不!你這傢伙別人不清楚, 可老子絕對沒看錯!你小子的性格說的好聽,叫內斂厚重。可實際上是喜怒不形 於色,壓抑!不爆發則已,一爆發什麼事情都幹的出來……再說難聽點就是陰暗! 這心理陰暗,壓抑的人就容易記仇!屁大點的小事在別人看來沒啥的,你說不准 就能記上一輩子!現在不打仗還好,這要打仗了,上了戰場,我之前得罪了你, 你丫的有機會鐵定在老子背後打黑槍!你說你這樣的,我能不怕麼?」 營長點評完我的性格並解釋了他對我「另眼相看」的原因之後拍了拍我的肩 膀道。「現在你退伍了,我呢對你說些體己的話,你去之後,多讀些書,養養 心性,讓自己心胸開闊起來!你還年輕,將來的日子一大把,凡事別總從壞處著 眼,否則我真怕你將來會幹出讓你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來……」 我對營長的話感觸良多,退伍之後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遵照了他當時的教誨。 這十多年來平平安安的渡過,其中未嘗沒有他當時的贈言之功。 不過越是修身養性,我對自己性格上的認識就越清晰就越害怕! 這麼多年來,我極少出現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狀況!而最近幾個月卻接連出 現。一次是喝醉了酒,王烈出現在我面前,我當時跟他發了狠!那次算特殊,畢 竟有酒精的成份在內。另一次是跑去賓館阻止他人迷姦胥悅,那次極有可能是因 為紅蓮能力在我身上剛剛覺醒,我難以適應的情況下造成的結果!而除了這兩次 外,就是在賓館看到周靜宜給那個中間人「甜頭」的那次,我出了賓館沒多久就 開始發飆,跳到馬路中間踢打車輛,要不是葉桐碰巧經過,把我拖住並刻意安撫, 我十有八九會因此直接進派出所報到;接著是去夏禹城那次,劉晉試圖非禮周靜 宜,我上去就把劉晉放翻在了地上,那次要不是周圍有人,肖天跟孫子似的在我 面前求情,我當時真的有可能拔槍朝劉晉頭上來上那麼一下子的;最後就是周靜 宜跟孫聰在酒吧見面,我見到後對孫聰動手,接著轉身離開…… 三次,因為周靜宜,我三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說明什麼……這說明 我愛她已經愛到了可以不計後果的程度了! 之前在湖畔大本營遭到襲擊,在森林被摩托搶手追擊,甚至於意外失足落水 漂流,哪怕情況再糟糕,再絕望,我都始終保持著堅持的下去的信念。為什麼會 這樣,原因很簡單,我始終認為,只要把眼前的危機渡過,完成了王烈給我的委 托,家後我就該和周靜宜結婚,建立家庭,從此過上我想像中的那種美滿生活 了! 可以說是對愛情的憧憬,對婚姻的嚮往,對家庭的渴望支撐著我一步一步走 到現在!可當我意識到我所經歷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別人布下的一個局時,我迷茫 了…… 雖然不知道周靜宜究竟在這一切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但她的所作所為毫無 疑問的同我那個妖精老娘的種種計劃和圖謀交織在一起!她和老娘之間,必然存 在著某種聯繫,她極有可能是老娘刻意安排在我身邊,對我施加影響的存在!她 昨天對孫聰說的話,我聽到了……但我真不知道她說的有多少的可信度? 因此,我不知道再見到她後,我該怎樣的去面對她…… 虛與委蛇,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跟她卿卿我我?又或者是逼問她同我那 個妖精老娘之間的關係?套出老娘的真正圖謀 ‥度第一??? ? 我甚至產生了一種衝動,因為我感覺我被欺騙了,這欺騙一直持續了幾個月 的時間,其中的謊言和教唆是一次又一次……我幾乎成為了任人玩弄的木偶!我 因此甚至冒出了殺死周靜宜的念頭! 可我真能殺死她麼?我愛她已經愛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她要是死了,我 覺得我似乎也沒有任何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 面對這種心理,我不由得對追蹤她和孫聰產生了嚴重的畏懼情緒!我不要現 在這種狀況和她見面……我寧可拿著步槍去面對那些全副武裝的追擊者,去面對 那架天空中盤旋的無人機! 在我看來,這一切比之可能面對周靜宜的狀況要輕鬆倍…… 「好了,都別唧唧歪歪了!我留下來處理善後,你們都走!我會盡可能的爭 取時間,讓你們跑的遠一些,看能不能追上孫聰他們!反正他們現在前進的地點 是埋屍谷地。有沒有我在,都是一條路線而已!」 我毫不猶豫的把話說死,省的別人又來搶走我此刻迫切想要得到「任務」! 看到我態度堅決,黃炎棟露出了無奈的神情!他雖然跟我一樣都接受了王烈 的委託,但在委託當中王烈明確說明了這次委託是以我為,他是作為我的助手 和輔助而參與的。在面對具體情況的具體應對中,他應該接受我的安排!而且不 只是他,春日等人作為王烈這次為我僱傭來的後援,同樣也需要執行我的指示, 當然,這並不具有什麼強制性,但要不服從的話,就意味著委託同的破棄…… 檢查好了槍械,我又從宋奎哪裡把他手頭的子彈都要了過來。轉頭對黃炎棟 說道:「還有個事我想告訴你們,這次進入這裡,我們這些人,惠集團,甚至 於後面的那些傢伙極有可能都陷入了某個人的圈套當中!我們遭遇的,經歷的一 切,早都在此人的算計之內了!」 我終究還是決定對他們進行有限的提醒,省的他們被我老娘當成炮灰頂在前 面替她去滾盤子。當然,我並沒打算透露任何我跟妖精老娘之間的具體關係。因 為要說了的話,我自己必然會成為他們這些人懷疑和提防的對象……誰叫我是妖 精老娘的兒子,這母子之間的關係是怎麼也洗不乾淨的! 「你說什麼?」黃炎棟大吃一驚,跟著追問道。「有人設計操縱了現在的這 種狀況?我沒聽錯吧?具體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具體的不好說,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在背後設 計、操縱的那個傢伙,就是給孫成章郵寄各種資料和文獻的那個人,這個老蕭知 道!」說完,我朝蕭肅言望了過去,因為有人給孫成章寄送資料這事是他告訴我 的。 蕭肅言點頭的同時伸手摸到了自己的下巴上,跟著開口道。「嗯,嚴平說的 沒錯,孫成章那個考察隊之所以最後能找到這裡來,就是因為有人一直在給他提 供同九鼎有關的各種線和資料。這個人確實可能在暗中設計操縱了現在的這種 情況!不過我們接下來難道還要追著孫聰他們進入埋屍谷地麼……我怎麼覺得這 樣做的話,我們恐怕就真的是被人牽著鼻子再走了。」 蕭肅言這話引起了我和黃炎棟還有周邊其他人員的注意! 「跑、跑、跑,逃、逃、逃……一直被人追著屁股攆,到處碰見髒東西不說, 還他媽的沒得消停!我就在想,難道我們就真只能不停逃跑麼?」說著,蕭肅言 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目光…… 一、兩分鐘後,我端著步槍返身朝森林方向奔去,春日和觀雪兩人緊隨其後。 一邊跑,我一邊憑藉著耳邊傳來的馬達聲響推測著追兵車隊所來的方向和大概的 距離。 「從聲音判斷,他們跟老蕭他們一樣,是從正東方向那個第二營地所在的位 置過來的……現在直線距離離我們還有三公里的樣子,不過那邊過來溝溝坎坎特 別多,一路繞行的話,比走直線要多走一倍的路,而且他們走的不快,看來比較 謹慎!時間上我們應該來的急!」一邊跑,我一邊將自己的分析結果告之了春日 和觀雪,我這樣做絕無賣弄自身軍事方面素養的意思,而是她們兩人跟我一道行 動,有必要瞭解和清楚我們現在的情況。 「不是謹慎,而是不慌不忙!你聽,現在他們的馬達聲節奏開始急促起來了! 顯然已經開始加快速度……他們果然發現我們了!糟糕,無人機的高度開始爬升 了……」春日同樣在注意著遠處的聲響,不僅如此,她還觀察到了無人機的狀況。 聽到春日提醒,我連忙抬頭看了看無人機的動向,此刻的無人機依舊保持著 懸停的狀態,但高度卻明顯升高了許多。由最初的三、四十米上升了起碼一倍的 飛行高度。 「好囂張啊……看見我們過來,也沒轉身飛走的意思。就只提升了高度… …」觀雪語氣中帶了一絲憤慨。 我是紅蓮體質,春日和觀雪則擁有部分天妖的血脈同樣擁有異於常人的體質, 所以我們三人此刻的移動速度是非常快的。從石堡坡道下到森林這邊一公里多的 距離,我們只花了四分鐘多一點便跑到了臨近森林只有三、四十米的位置……春 日忽然伸開雙手左右拉住了我和觀雪的手臂……接著我只感覺眼前一黑!等我的 雙眼再次感覺到光線時,我們三人已經處在了森林茂密枝葉的包圍之中了! 抬頭透過枝葉的縫隙,我很快再次確定了無人機所在的高空位置,距離我們 有二多米的樣子,而此刻它似乎正在調整的觀察角度,機身有微調轉動的情況! 看來之前春日帶著我和觀雪突然施展的瞬間移動發揮了作用。對於無人機駕 駛員而言,他顯然不敢相信我們三人居然瞬間從他的監視當中的丘陵原野上消失 了,正在努力調整觀測角度和範圍試圖找我們! 利用著短暫的時間,我再次向無人機所在的方位奔行了近米,一邊跑,一 邊調整著射擊標尺,最終將標尺定在了一米的刻度上,在發現了一處枝葉天然 形成的「天井」後,半跪在地,舉槍秒向了空中的目標,同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 射擊空中目標不比射擊地面目標,因為沒有地形參照物可供輔助瞄準和距離 估算。完全憑的就是經驗和感覺,我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準確命中! 「……實際距離肯定超過了一米,預估應該在一二十到一五十 第一2? 米之間, 準星位置需抬高……西北風、但不大……應該在二級上下,兩米造成的內彈道 偏差可以基本忽略!大不了第二槍時再進行微調……」 當準星指向了我預定的空中位置後,我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槍聲響起的同時,空中穿來了一聲清脆的「叮噹」聲!無人機在空中劇烈的 旋轉、晃動了幾下,但並未墜落,在穩定了飛行姿態後,當即朝著越來越近的馬 達聲傳來的方向快速飛去! 「糟糕!只是擦了一下……這東西要跑!」我懊惱萬分,連忙再次瞄準,並 接連開了三槍! 慌亂中,我已經失去了第一槍時的那種冷靜心態,連續的三發子彈都打的沒 了蹤影!眼看著無人機的速度越來越快,春日縱身一躍爬上了臨近的樹梢,跟著 幾個起落跳到了樹冠頂端,接著瞬間消失。 當她再次現身時,人已經出現在了距離地面四、五十米的半空中…… 「春日姐!」觀雪忍不住的驚呼了起來!話音未落,春日的身影再次消失, 跟著又出現在了距離無人機附近可能只有十多米的空域之中…… 空中的春日顯得異常冷靜,在向下急速墜落的同時調整著身體姿態,平靜著 觀察並預判著無人機的飛行軌跡……接著第三次消失在了我和觀雪的視線當中。 再次現身的春日出現在了無人機的正上方……隨著空中傳來的「光郎」聲響, 春日直接一腳踩在了無人機的頂上,同時右手揮舞,其慣用的手刀瞬間切斷了無 人機三個旋翼中的兩個……無人機隨即旋轉著朝地面跌落下來…… 春日同樣向地面墜落的同時,在空中調整了身體姿態,當臨近落到森林樹冠 位置的時候再一次的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我和觀雪的視線當中。 伴隨著無人機在樹枝上連續發出的刮擦聲響,以及最後落地的碰撞聲。春日 從森林中很快奔跑出現在了我和觀雪的眼前。 見到她安然無恙,毫髮無傷,我原本懸著的心當即安定了下來!還好春日跟 著過來了,要沒她當機立斷的運用了她「剎那」的特殊能力,靠我,這次計劃恐 怕就失敗了。 「趕快給黃大哥他們發信號……接下來就看詠蕙她們的了!」春日衝到我身 邊後,見我依舊一臉慶幸的摸樣,皺了皺眉頭,當即出聲提醒了起來。 「喔,知道了,你看我這腦子!」我反應了過來,連忙解下背後的背包,手 忙腳亂的從裡面掏出了兩枚信號彈,發射到了空中! 數秒鐘後,石堡方向升起了一枚信號閃光! 看見黃炎棟他們的應答信號,我把背包往身後一背,領著春日和觀雪朝西面 的丘陵跑去。 「春日姐,你短時間內連續使用了五次剎那了!身體撐得住麼?」姐妹情深, 觀雪一邊跑一邊詢問著春日的情況。 「沒問題,還在適應範圍之內!完了休息幾個小時,就能徹底恢復過來了。」 春日嘴上說的輕巧,但我明顯聽到了她此刻呼吸的濃重。我因此忍不住頭望了 望她的情況,只見她臉色有些發白,跟在我身後的步履也沉重了幾分。 我沒有多想,動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拽著她前進。一開始,我能感覺到 她手臂上傳來的抗拒,但接著她也就由著我扯著向前奔跑了。 機械的馬達聲越來越近,當我拉著春日以及觀雪三人剛剛從森林跑出的同時, 距離我們兩三米外的另一側森林裡一下冒出了十幾輛摩托車!看見我們這邊三 人後,便立刻調整了方向,朝著我們三人的所在疾馳而來…… 我心頭暗叫一聲糟糕!靈機一動轉身拉著春日和觀雪又逃了森林! 「走,朝南,順著森林邊緣朝南走!先設法擺脫掉這些摩托車再說……然後 繞道跟老黃、老蕭他們匯。我在他們那邊的人身上留了火苗,不用擔心找不到 他們!」 一邊跑,我一邊鬆開了春日的手臂,將掛在胸前的步槍端了起來。 進入丘陵平緩域的這些摩托車沒了樹林的阻礙紛紛的加快了速度,不過萬 幸的是,十多輛摩托車並未全部追擊我們這邊三人,開出了余米後便分成了兩 隊,多數車輛朝著黃炎棟等人所在的丘陵石堡方向駛去。最終承擔了追擊我們這 邊三人的只有三輛摩托而已。 幾米的距離,對於急速行駛的摩托車而言只是二、三十秒的時間而已,三 名摩托車手飛快的追上了我們的腳步,在森林外側的平坦域一邊行駛,一邊朝 森林中奔跑的我們開始了掃射! 我則不甘示弱抬起步槍,開始了還擊。往來飛行的子彈絕大部分都被林中的 樹木所阻擋。不過我的還擊還是達成了明顯的效果!三名車手意識到我擁有反擊 能力之後,不約而同的降低了行駛的速度,追擊變的謹慎起來。 意識到離開森林,便將徹底暴露在對方的火力射程之內,我只能暫時打消了 離開森林繞道同黃、蕭等人匯的念頭。而不得不招呼春日同觀雪兩人進一步的 朝著森林深處前進。 摩托車手們意識到我們不會進入丘陵域後,終於調頭駛入了森林當中!不 過這樣一來,他們也無法急速行駛,只能像當初在山谷出口附近追擊我的那五名 摩托車手一樣,在閃避樹木障礙,同時提防我反擊的情況下,謹慎的縮小著同我 們三人的距離。 注意到春日的呼吸越來越濃重,跑的越來越慢,腳步也開始了虛浮後,我意 識到想要擺脫對方的追擊已經不可能了。隨即放緩了前進的速度,觀察起了周圍 的環境、地形。一處突起的小土丘出現在了我眼前,我當即伸手拽著春日來到了 土丘的後方。 「你們兩個趴下,他們我來應付!」 春日和緊跟而來的觀雪二話不說,照著我的指示將身體隱藏到了土丘之下。 我剛把步槍架好,三名車手便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當我開槍射擊之後, 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摩托車,拿著槍支,行動敏捷的從三個方向包抄而來…… 注意到對方跑動時的姿態以及規避動作後,我禁不住心中一驚!「軍人… …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 很快的,三名搶手從三個方向各自佔據了一處有利地形,從他們各自所處的 位置我意識到,他們三人雖然都隔開了一定的距離,但卻能彼此聯絡和支援。在 觀察著我所在位置動靜的同時,左側的人員不時伸手向另外兩人比劃著手勢!那 手勢同我服役期間學習過的軍用聯絡手語很不一樣,但明顯是另一種系統化的聯 絡手語! 在我沒有繼續射擊的情況下,三名搶手沒有一人動出擊。他們顯得極有耐 心,通過彼此的手語交流,顯然正在商量著如何對我發起進攻…… 我眉頭緊鎖,他們的身體都躲藏的極好,偶爾伸出的手掌,我也沒有把握瞬 間命中。我意識到,在同他們三人的對抗中,我絕對處於下風,就如同一個等待 著死刑判決的死囚一般!一時間,森林中寂靜的只能聽見枝葉在風中搖擺而產生 的「沙沙」聲響。 在等待中,我嘗試著對這三名搶手植入火苗,他們的位置我一清二楚,但卻 沒有看清他們具體的外貌形象,所以我一開始並未抱太大希望,但卻沒想到,三 縷火苗居然都順利植入了。接著我嘗試著發動了一次火星。如我預料的那樣,火 星雖然同這三縷黃色的火苗都發生了碰撞,但卻沒有任何的效果…… 「看來對付妖魔的方法在人身上是行不通的!面對這三個,最終還是只能用 槍解決……」 這時我聽見春日艱難的把身子湊到了我的身邊開口道:「能確定他們的位置 麼?」 我楞了一下。「可以,你想幹什麼?」 春日喘息著說道。「我看能不能再發動一次剎那,爭取解決掉其中一個!」 觀雪一聽,連忙阻止道:「不行,春日姐,你都這樣了!絕對不能再發動剎那了! 否則的話,你就算不死,也會令你妖化的速度加快。沒準剛剛發動,你就 ?第一 會喪失 本性的!」 「可現在……」 「絕對不行,這裡我說了算!你們兩個躲好!這三個都交給我應付!」我當 即制止了春日的話頭。將槍口遞了出去,瞄向左側那名搶手所在的位置…… 或許是大男子義作祟,也或者是出於責任心!我亡命徒賭博的本性在這一 刻又爆發了出來…… 我扣動了扳機!同時我也開啟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最起碼通過圖譜,我 能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三道火苗的行動軌跡。 子彈命中左側目標藏身樹幹的同時,最右側那名搶手的火苗在圖譜中抖動了 一下,很顯然,他們已經進行了討論和計劃,在我攻擊其中一人的同時,另外兩 名搶手就會冒頭向我射擊。圖譜中的抖動,意味右側搶手正從遮蔽物後探出了身 體……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調轉槍口朝著記憶中右側搶手隱蔽的位置就是一槍,在 腦海中,在圖譜上,我模擬著子彈飛行的軌跡,就如同引導那些迸發的火星一般 撞向左側火苗!但我沒想到,當我的視線真正轉移到右側搶手所在位置的時候, 卻看見右側搶手露出的半截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難、難道我打中了?這怎麼可能……我僅僅只是用眼角餘光觀察到了他而 已,槍口方向也只是憑感覺指向了他!居然就打中了?」 還沒等我來得及震驚,中間的那縷火苗也開始了抖動。我沒有絲毫的猶豫, 再次調轉槍口指向了中間搶手的位置,和剛才一樣,我扣動了扳機,我的思維又 一次在圖譜中模擬引導起了那根本無法在圖譜中顯示出來的彈道軌跡。 眼角的餘光中,中央搶手探出的腦袋上瞬間濺出了紅白相間的東西…… 此時,左側搶手的火苗也劇烈抖動起來,我卻陷入了一種異常平靜的心態當 中,槍口挪了左側,跟著扣下了扳機。 左側搶手靠在樹幹上,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般望著我,但身體很快緩緩的 沿著樹幹滑倒在了地面上,致死眼睛都沒能閉上。 這連續的四聲槍響過後,森林中再次陷入了平靜…… 觀雪攙扶著春日跟著我走到了左側搶手的面前!我感覺這三名搶手同我和蕭 肅言在山谷外森林中幹掉的那五名搶手頗為不同,此刻忍不住過來查看。 槍手穿著一身迷彩軍裝,但其式樣是我所不熟悉的。皮膚黝黑,身體強壯。 從相貌上看,似乎是藏族。但很快我注意到到了他腰帶上別著的一把造型獨特的 短刀!我彎腰把刀拔了出來…… 接著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戈戈裡彎刀?這、這怎麼可能?」 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輕微響動!扭頭一看,最右側的那名搶 手躺在地上竟然還沒死,正支撐把手裡的步槍抬起,槍口正好指向了我身側的觀 雪和春日兩人。我大喊了一聲「小心」,跟著不假思的撲到了兩人同搶手槍口 之間的位置。 也就在這個時候,槍聲再次響起,我感覺右側肩膀肩胛骨的位置遭到了沉重 的撞擊,身體不受控制的跌落。倒地時,我看到了那名搶手充滿仇恨的目光,視 線交錯間,我彷彿看到了他之前幾天來的所作所為……追擊……殺戮……抓捕 ……與此同時,搶手慘叫著拋下了手中的武器,身體劇烈的抽搐了起來,週身冒 出滾滾濃煙的同時散發出了刺眼的紅光…… 在劇烈的疼痛讓我徹底失去意識前,除了春日和觀雪兩人的驚呼,我好像還 聽到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聲響徹天際的尖利哀鳴聲……那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淒厲, 足以讓人全身顫抖、心臟驟停! 「這聲音真可怕……比夏禹城裡玄女的尖叫聲都可怕!我這心臟可受不了這 種刺激……」 在心臟停止的瞬間,我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ui;快;看;更;新;就;要;來 Q 點n t ;fa;送; e mail 到; diyianhu@qq. ;huo;得;最;新;地; ;bai;du ;; ┌第┐一┌┐┌┐ ;搞;定 .ま⑶.nt 正文 【紋面】(152、153) 作者:漂泊旅人 字數:6898 26年9月5日 第一五十二章 二、三十米外,一名身穿惠集團工作裝的男子中彈後,在我面前痛苦喊叫 著撲倒在地…… 這個場景我之前看到過,但視線和角度同現在不一樣。那個時候我距離中彈 者足有六、七十米,所處的位置似乎是位於斜坡底部木頭圍欄的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將視線挪遠,果然看到了米外的坡底圍欄,圍欄後聚集 了一群正要試圖翻越圍欄逃上斜坡的人群。但那場景極不清晰,人群中有一個人 身上掛了一個吉他似的物體,但體貌狀態模糊,身旁的人也是一樣看不清楚不過 從她手上提著一個長條型盒子來分析,場景人群中出現的這兩個身影似乎就是正 在逃亡中的我自己和同行的周靜宜了。 「嗯,看來。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幕場景應該是那名垂死開槍打中我的那個家 伙近幾天來的記憶片段了。這種情況我之前經歷過,好像是意外燒死曹子軒那次, 曹子軒被燒死後,我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以他觀視線看到的他數日內種種經歷 的片段……我記得韓哲曾經對我解釋過,這也是紅蓮的一種能力,叫做斷罪了 找?請2?第一?? ! 好像就是依據死者生前的一些行為對其進行所謂的審判,然後紅蓮之火會依此對 其造成不同的傷害。作惡少的人,痛苦少,死的塊,作惡多的人,相反死的慢, 會經受紅蓮之火緩慢的煎熬!」 「上次對曹子軒使用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何掌握這種能力。不過沒有適 的試驗對象,所以這次之前我都快把這能力給淡忘了。畢竟這種能力一旦施展, 鐵定就會把對像燒死,除非對方跟天使一樣純潔,沒有絲毫所謂的罪孽!不過那 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基督教的說法,人生來就有所謂的原罪。這個世界上有奉 公守法的好公民,但卻絕對找不到所謂絕對沒有絲毫罪孽的存在。佛教更直接, 拍死只蚊子,踩死只螞蟻在他們看來都是罪業。也就只有中國的儒家認為人之初, 性本善!不過儒家的那幫傢伙,除了孔子本人或許是言行一致的真君子、真聖人 外,多數都是像朱熹一樣背地裡男盜女娼的人渣。那罪孽更是一抓一大把,甚至 王烈之前的兩儀王守仁,知行一是知行一。可那傢伙帶兵打仗,手上也是沾 滿了鮮血的,也包括我,我之前還覺得自己 地?第一?3‥ 是個善良的傢伙,可從失手燒死了妖 化的曹子軒到現在,我殺了多少人了?古代下水道那次我還會痛苦,內疚、自責 ……可現在,好像殺的已經理所當然了!這人啊……看來天性就是凶殘的……」 透過死去槍手的記憶視覺,我大致弄清了這些武裝分子這兩、三天來的所作 所為。當記憶片段終結於這最後的林間槍戰後,我自己似乎成了漂蕩在某個虛無 空間當中的遊魂,就這樣飄啊、飄的。 沒有邊界、沒有盡頭、也一無所有!但我卻對此刻的狀態極為滿意……因為 我感覺到了輕鬆!恍恍惚惚的,曾經經歷的人生場景又接著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 王烈、韓哲、蕭肅言、孫聰等等這些近期接觸過的人和事,一幕幕如同電影 視頻或者幻燈片一般的形式從我面前閃過。這其中更多的是我和周靜宜之間的點 點滴滴。我心態複雜了起來,強迫自己把和周靜宜之間的記憶進行了強行的快速 倒帶,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不想再見到這些我和她之間的過往。當然,妖精老娘 的身影也隨著這些憶閃現了幾次,我同樣選擇了忽略。而夏姜,因為和她的接 觸都夾雜在周靜宜以及妖精老娘的經歷之中,雖然我有些不捨,但也都隨著周靜 宜跟老娘的片段一閃而過,不止夏姜,嚴靜、胥悅也是如此,就如同飛馳的車輛 外一晃而過的窗外風景一般。 當這些記憶如時間倒退般依次出現後,我又望見了我三次如今看來可笑的戀 愛經歷,在部隊服役的經歷,叔叔嬸嬸養育照顧我和嚴光等等經歷也逐次從我眼 前掠過…… 當二十年前家中的那場巨變被我刻意捨去時,奶奶慈祥的面龐最終浮現在了 我的眼前…… 「又跟人打架了?你這熊孩子,鄉里鄉親的,都是小夥伴,什麼事情不能商 商量量的說麼?非要動手,你看看,肩膀都傷成啥樣子了?來,奶奶幫你上藥、 包紮……」 奶奶嘮嘮叨叨的解開了我的襯衣,心疼的撫摸著我受傷的肩膀。奶奶的手柔 軟、溫暖,光滑而白皙。接觸到我傷口的時候,我原本的疼痛感彷彿瞬間都消失 了一般。 「這不是打架弄的,是槍傷……」我試圖向奶奶解釋,但奶奶好像根本聽不 見我此刻說的話,只是低著頭,查看起著我的傷口。 如同到了幼年時代一般,我側著頭枕在奶奶的腿上,整個身體蜷縮了起來。 「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嘴裡嘟嘟囔囔的嘀咕著,左手勾住了奶奶的腰部,跟兒時撒嬌一般,把腦 袋埋進了奶奶的懷中。 我不知道奶奶有沒有聽到我此刻說的話,我斜著的視線只是看到奶奶的手在 清洗我的傷口,接著消毒,上藥,又拿出了針線,將我幾乎碎裂的創口慢慢的縫 。我則寧靜的注視著奶奶的動作…… 「還是奶奶愛我,對我好……嗯、奶奶的手還是那麼靈巧,還是那麼嫩滑、 白皙……」 迷迷糊糊望著那雙運動著的手,我疑惑了…… 「手,對了……奶奶的手!在記憶中,奶奶的手永遠都是白淨、柔軟、靈巧 的!奶奶怎麼會擁有那樣的一雙手?」 「奶奶的相貌雖然看上去似乎沒有多麼蒼老,給我的印象更多的是溫柔和慈 祥。但她臉上的皺紋、還有正常老年人上了年紀後必然會產生的老人斑什麼的都 是看的到的。這證明她年齡很大了,可為什麼我記憶中她的那雙手卻是同少女一 般的白嫩?一個老太太,尤其是在農村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太太,青年時代下地勞 作,中老年在家操持家務帶自己的孫兒,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一雙手?別說皺紋、 老年斑了,連長期勞作必然會形成的老繭什麼的都找不到一處?」 「小時候因為天天跟奶奶朝夕相處,也就從來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勁的 地方,可現在想想,那時候,奶奶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會擁有那麼乾淨、漂亮的 一雙手?這、這到底怎麼事?」 我禁不住抬起頭,又朝奶奶的臉上望了過去…… 儘管我努力的想要看清奶奶的樣子,但此刻奶奶的背後卻始終存在著一片強 烈的光線,這光線模糊了我的視線。恍惚之間,我抬頭就只能看見一個女性化模 糊的的型體輪廓而已。 「奶奶……真的是你麼?」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發現奶奶的摸樣輪廓這些似乎同我記憶中的樣子發生 了一些變化,而這一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居然都弄不清楚。 而且此時極度的倦意和睡意侵襲了我的大腦,我終於在撐不下去的情況下閉 上了眼睛,發出了鼾聲,我意識到我開始了睡眠…… 「冷……我好冷!」 睡著睡著,我感覺到一陣陣的寒冷。我嘀咕著,把身體蜷縮的更緊,同時打 起了冷戰。不過很快的,我感覺到兩團溫暖而柔軟的身體貼到了我的身上,我隨 即側過身子,拚命把其中一團牢牢的抱在了懷中,因為只有抱著著這身體,我才 能充分感覺到她的溫度。 但這身體似乎對於我的摟抱有些排斥,扭動著想要掙脫!因為右手無力,單 靠左手無法完全掌握的情況下,我本能的翻身壓到了側面的身體上…… 對於我的這一舉動,身體的人似乎非常的害怕,停止了扭動,但卻又不停 的顫抖起來。她不顫抖倒還沒什麼,一顫抖彼此間肌膚的摩擦很快讓我產生了生 理上的衝動,生理上的衝動倒讓我逐漸有些清醒了過來。 「這手感,還有這觸覺……是女人!這、這怎麼事?我的衣服呢?我什麼 時候光著身子了?還有……我趴在誰身上?」 我剛剛想到這個問題,另一團柔軟的肉體貼到了我的背後。 同我身下的女人不同,這背後的女人則格外的動,兩團軟綿綿的肉球來 摩擦著我背部的同時,一雙手則從後面插進我和身下女人之間的縫隙裡。摸著 插到了我胸前,先是按了按我的乳頭,然後又用兩根手指來研磨了起來…… 我哪裡受的了這種挑逗,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起來。身體也隨之顫抖,一放 松,便從面前女人的身體上滑了下來,仰天躺到了地上。 還沒等我過神來,之前在我背後的那個女人就又爬到了我的身上,兩團柔 軟的乳房轉移到了我的胸前來摩擦,同時把頭湊了過來,伸出舌頭在我的臉上 來舔舐,我不自覺的也把舌頭伸了出去,最終,我倆的舌頭交纏在了一塊,來 勾連,摩擦,吮吸著對方的津液,發出了嘖嘖的聲響。 身上的女人貼著我親了一陣嘴後,身體扭動著朝下移動,舌頭抵著我的下巴 沿著脖子慢慢地滑向我的胸膛,又開始在上面舔了起來,一邊舔,一邊吸,當接 觸到我乳頭的時候,更用牙齒輕輕咬住,來摩擦了兩下,一股隱隱作痛,但卻 酸麻舒暢的感覺直衝我的腦門。 我控制不住的急速喘息了兩下。 女人感覺到了我的反應,跟著又用舌頭捲著我的乳頭來吸吮,同時她的奶 頭也堅硬了,她一邊舔吸著,一邊扭動腰部,讓自己的兩團乳房來在我的腹部 位置畫著圓圈,電流般的快感讓我全身微微痙攣了起來。 我兩腿之間的兄在一系列的刺激下,一邊搖晃著,一邊抖動著勃起,伸長 …… 太舒服了,我閉著眼睛全身心的沉浸在了這種感覺當中。 肩膀傷口劇烈的疼痛讓我渴望著另一種能夠抵消它的快感,而身體興奮產生 的熱量能夠消除寒冷。 女人發覺了我下身的變化,再次扭動著身體向下移動。很快,我的兄便被 兩團綿軟,但卻擁有充分彈性的物體包裹在了中間。 我終於控制不住把眼皮張開了一絲縫隙,朝著下方望去。 在模糊的視線中,我見到一個女人用手按著自己的雙乳夾住我已經完全堅硬 和勃起了陰莖來摩擦著。女人的乳房格外的豐滿滑膩,來套弄摩擦更是刺激 到了我陰莖幾乎每一個敏感點。沒兩下,我便產生了射精的慾望,肉棒不受控制 的收縮抖動起來。 女人連忙低頭,伸出舌頭連連觸碰著我已經暴露突兀的龜頭起來…… 也就在此時,為我乳交的女人伸手把之前被我壓在身下之後躺在我身側女人 也一把拽了過來。 那女人被拉過來後,似乎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在乳交女的示意下,把腦袋 湊到了我雙腿之間的位置……片刻之後,又一條柔軟的舌尖接觸到了我的龜頭。 這對我而言太過刺激了!腰部一陣連續的收縮,在龜頭噴射出一股白色液體 的同時,難以名狀的舒適和快感瞬間佈滿了我的全身。 射出的精液多數被乳交女張著嘴給夠進了口中,最後加入的女人似乎也吃到 了一些。不過乳交女在我射精後轉身就抱住了後來的女人,不容分說摟著對方親 起了嘴…… 親完了,乳交女又爬到了我的側面。隱約中,我看到她的唇邊掛著一縷白線, 她在意識到我在看她後,隨即嘴裡吸了一下,在白線消失的同時,發出了吞嚥的 聲音。 我喘著氣,感覺著生理高潮後的那種餘韻。原本模糊的視線也隨之逐漸清明 了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中,觀雪那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了我的側面……跟著我也 看清了另一個脫得光溜溜跪坐在我腳邊,顯得有些失神的女人……春日! 就在我有些弄不清楚具體情況時,觀雪猛的撲到了我的懷裡,緊緊抱住我的 同時帶著哭腔哽咽起來。 「清醒了,清醒了……你終於清醒了!」 或者因為她用力過大,我再一次明顯感覺到了肩膀位置傳來的劇痛。忍不住 嗯嗯啊啊的呻吟了兩下。觀雪聽到了,又連忙鬆開了手,慌慌張張的低頭查看起 了我肩膀的傷口。 我連續呼吸緩過勁後開口道。「你、你們就是用這個方法把我給弄醒的?」 「啊,怎麼了?不喜歡麼?至少剛才看上去,你很享受啊!」春日則在確認 我意識已經清醒之後,無聲無息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拿了一件外套披到 了自己的身上後,方才來到我的身邊跪坐了下來。同時清冷的答著。 「是、我是很享受!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身負重傷,這麼劇烈的體力運 動。說不准弄到一半我就會掛了!」我在觀雪的攙扶下坐起的同時嘴裡咕噥著。 或許是因為春日那冷漠的態度,我忍不住在言語中增加了幾分調侃的意味。 「掛了就掛了……大不了,我們姐妹幾個給你陪葬好了!」春日硬邦邦給我 頂了來。弄的我接下來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沉默了片刻後,我看到了鋪在地面上的我的外套,左手摸著把外套扯了過 來,從口袋裡摸到了煙盒,點了一根香煙朝四周張望起來。 觀察了片刻後,我發現我和春日、觀雪三人此刻的所在似乎是一座洞窟。洞 窟並不深,不到十米外就能看到洞口透入的戶外光線。我隨即開口問道:「這是 什麼地方?我受傷昏迷後什麼情況?」 觀雪一邊把水壺遞到我面前,一邊摸了一下眼淚,進行了說明。 「你受傷後,我和春日姐本來還想背著你去找黃大哥還有詠蕙他們匯的。 結果發現那些騎摩托的後面還跟了好多的人。春日姐判斷過去絕對是自投羅, 所以我們兩個人就只能先放棄找他們匯的打算,然後拖著你朝森林南邊一路躲 藏。總算到我們發現這個巖洞前都沒有新的追兵追過來,也沒碰到什麼髒東西。 找到這裡後,才終於替你清理、包紮了傷口。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那一槍雖然 打在了你肩胛骨上,但又因為骨頭碰撞改變了子彈的軌跡,那子彈最後是從你的 後脖頸位置穿出去的,距離脊椎骨和頸動脈就差那麼一點點。偏左或者偏右,基 本上不是死就殘!看到你傷口情況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觀雪說著,或許 是想到了為我檢查傷口的具體細節,身體控制不住的又開始了顫抖。 「這樣啊。」我聽到這裡,想起了從鳳凰山囚籠到現在一系列的經歷,淡淡 的應到。咬著香煙濾嘴的同時抿了一口水,心理嘀咕起來。「也許吧,這幾個 月來,我死裡逃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算起來,我的運氣比之多數人而言,確實 是好太多了,碰上的那些個事,要換了其他人,早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我,居然 都能活下來!尤其是下水道那次,還有這次,兩次中彈居然都能倖存!這恐怕已 經不是什麼運氣好就能夠解釋的了!」 「……好不容易替你把傷口給清理了!你又開始全身發燙,說胡話。」 「說胡話?我都說了些什麼?」我扭頭朝觀雪望了過去。 「具體說什麼我們也都沒聽清,就只聽見你喊奶奶、奶奶的!你和你奶奶的 感情是不是很好啊?」觀雪說到這裡的時候,對我的具體家庭狀況產生了濃厚的 興趣。 「哦,那正常了!我是我奶奶一手帶大的。家裡人感情最深的就是她老人家 了。」我笑瞇瞇的對觀雪解釋著,但緊接著又沉靜了襲來……因為我忽然想起了 昏迷之中關於奶奶雙手的疑問。 「昏迷狀態中看到的,經歷的都是夢境、幻覺。不過奶奶的那雙手絕對不是 ……因為現在再仔細憶,奶奶的手確實一直都是白淨細嫩的!關於手的印象已 經深深鐫刻在了我的腦海當中,絕對沒有記錯!」 「是麼?你奶奶性格好不好啊?她喜歡什麼樣的孫媳婦兒?你說她見到我的 時候會不會討厭我呢?」觀雪見我如此說,立刻把臉湊到了我的眼前,非常認真 開口詢問起來。 我正在思考著關於奶奶雙手的問題,結果被觀雪問的一愣一愣的!過了半天 方才反應了過來,這女人的思維居然已經跳躍到去思考未來要如何同我的親屬如 何相處去了…… 「嗯,你這麼漂亮,她應該不會討厭你吧?不過,我奶奶她已經去世二十年 了!不、不……我說觀雪,你難不成就打算一直跟著我了?我和你們幾個之間不 是只約定必要的時候幫你們臨時緩解妖化的狀態麼?」對於觀雪此時的這種態度, 我有些意外。 不曾想,觀雪卻又直接摟住了我的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道。「你說對了, 我這輩子可不就賴上你了!嘻嘻……」 聽到觀雪這話,我真嚇了一跳!對於觀雪她們這所謂的「五聖女」我固然談 不上喜歡或者討厭,彼此間有了性關係的情況下也真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和她 們訂立約定,也是考慮著不這樣做的話,她們就有可能變成喪失本性的妖魔。而 對我而言,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如果坐視不理的話,良心上有些說不過去,加之 緩解妖化的方法又是打炮,我也並不介意結交幾個「固定時間段的炮友」如此而 已。可現在看上去,觀雪這架勢已經不單單是要和我維持約定的那種男女關係, 更進一步是要登堂入室的樣子了。我因此露出詫異的神情。 見到我的表情,觀雪還沒什麼,春日卻在旁邊「哼」了一聲。 當我轉過頭朝春日看去時,她沒理會我,反倒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開口 對觀雪說道。「好了,他都已經清醒過來。你就別老膩在他身邊了。難不成你還 想跟他接著繼續?他跟我們姐妹之間只存在契約關係。而且你也知道他有女朋友 的。你覺得你比的上那個周靜宜麼?就別讓他難堪了。」 聽到春日這樣說,又注意到我此刻有些木訥的表情,觀雪的頭緩緩垂了下去。 看著觀雪的摸樣,我想說點什麼。但卻猛地想起了胥悅…… 我並不愛胥悅,充其量僅僅只是對她有些好感,視之為可以長期往來的異性 朋友而已。但卻陰差陽錯的給她破了處!事後,我也沒再去見過她一面,一方面 是忙於準備此次委託事宜,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一個胥悅已經讓我煩惱萬分了,這要真的在跟觀雪她們除了約定的那種炮友 關係之外在產生些實質的情感糾葛,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所以,我最終選 擇了沉默,只當沒有聽到春日的話語,也沒注意到觀雪此刻那種溢於言表的失落。 見我一言不發,觀雪咳嗽了兩聲,像是自找台階,也像是自言自語的開口說 道。「對、對啊。你都醒了,就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找點水果什麼的來給 你吃,餅乾和罐頭什麼的,我們倒是都還有一些,不過還是吃些天然的東西會有 利於你的恢復了!」 觀雪從我身邊爬了起來,飛快的穿好了衣服,快步從洞窟中躥了出去。 觀雪離開後,春日靠在石壁上,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這丫頭估計有點傷心 了!」 「我知道,是我的態度了!」 雖然同春日接觸的並不多,不過她很明顯是那種極有見並且獨立性極強的 女人。在幾個「聖女」之中,也屬於天然的領導者。從某些方面,她給我的感覺 非常接近於路昭惠,甚至同周靜宜在行為方面也有幾分類似,這樣的人,比較理 性,也適溝通。所以我反倒不介意在她面前談及一些比較現實的問題。 「知道,還這樣冷淡?就不能哄哄她,讓她認為她在你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 些地位的!」春日的語氣依舊清冷,但卻顯然帶了埋怨的意味。 「那是欺騙!短時間固然能讓她開心一下,可謊言一旦被揭穿,反而會讓她 更痛苦,更難以接受!我經歷過這種心路歷程,知道那種感覺。我這樣做也是為 她好……」我找到了自己的內衣褲,緩慢的朝身上套了起來。 「另外,雖然跟你們五個有過約定,在你們需要的時候跟你們上床,替你們 緩解妖化過程。不過我更希望是在我準備好了的情況下。上床做愛這種事,彼此 之間雖然談不上誰佔了誰的便宜,但從約定來看,我總覺在你們五個面前自己像 個牛郎!或許多數男人不在乎,甚至還覺得這是好事。不過我卻會有被動的感覺, 其實我知道,這種感覺你也有!」 「你說的不錯了,為了活命,跟不喜歡的男人做愛,確實讓我有點難以接受。 可我還是做了。但觀雪跟我不一樣了,你應該看的出,她是真的喜歡你了!而且 除了她之外,詠蕙她們幾個對你也很有好感,現在她們願意跟著你是為了活命。 但你要對她們好一些,多關心一些的話,她們四個就會真正成為你的女人!甚至 於為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的!而且我知道,你並不是什麼清心寡慾的男人,對 於女人動投懷送抱,你其實是不排斥的,又何必對觀雪這麼認真?」春日呼了 口氣,悠悠然說著。 我艱難的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道:「你說的沒錯了!如果是之 前,我或許的會像你說的那樣,說些好聽的話,哄哄觀雪!畢竟,你們幾個都是 美女,而且各個身手不凡,說不準將來能幫我處理很多的事情!但是現在,因為 某些原因,我覺得我這裡方寸已亂……我、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同女人打交道了!」 春日看著我的動作,眉毛揚了起來,用詫異的口吻問道。「方寸已亂?不會 吧,你可是紅蓮,之前的妖魔鳴叫難道對你也產生了影響?」 第一五十三章 「鳴叫?」春日的話讓我感覺有些沒頭沒腦,但跟著很快反應了過來。「你 指的是我中彈受傷後忽然傳來的那股哀鳴聲響?」 「果然,那聲音你也聽到了!」春日的表情凝重了起來。 「喔,聽到了!那個時候我還有點意識!怎麼?你對那聲音很在意?」我終 於把腿套進了褲子,支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春日意識到了我單手穿著的不便, 動走到我身邊幫我拉上了皮帶。 「在意?要那麼簡單就好了,我和觀雪差點沒被那聲音給嚇死!」春日一邊 接著幫我穿著上身衣物,一 第一?? 邊心有餘悸般的說著! 「嚇死?你什麼意思?」我扭頭朝春日望了過去。我不明白春日怎麼會這麼 說!天妖級別妖魔的鳴叫聲我和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之前在夏禹城我們都經 歷過。玄女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甚至於能夠直接對人產生某種程度的心理乃至 於生理上直接的傷害。但即便如此,春日都能夠憑藉著自身「剎那」的力量,硬 生生領著另外四個聖女在玄女通過的的時候倖存了下來。這證明即便直接面對天 妖級別的妖魔,春日等人都擁有一定自保的能力。又怎麼會因為一聲妖魔的叫聲 就被嚇到呢? 「你不知道了!那個聲音出現的時候,我和觀雪當場就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 控制能力,整個人都軟到了地上。直到那聲音消失,過了好幾分鐘,我們兩個才 又恢復了行動能力,然後趕緊背著你離開的。」春日說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 來,害怕的表情和態度沒有絲毫做作。 「怎麼會這樣?在夏禹城下面,玄女的叫聲你們也都聽到過的。那時候,你 應該沒有這種反應的吧?你不是還連續施展剎那,帶著觀雪她們保住了性命麼?」 感覺她顫抖的有些厲害,我伸手扶住了春日的肩膀,進一步詢問道。 「玄女是玄女,我懷疑這次鳴叫的這個……說不准就是我們五個姐妹的本命 妖了!」春日嚥了一口口水,讓自己盡量安定後開口說道。 「本命妖?什麼東西?能告訴我麼?」我拉著春日,在洞窟邊緣找了一個 位置坐下後問道。 「很簡單……我和觀雪,我們五個身上融的天妖血脈,極有可能就是來自 於你中彈時候發出鳴叫聲的那個妖魔了!」 我的瞳孔隨之放大…… 「上次跟你締結約定的時候,我也跟你解釋過我們姐妹幾個的具體情況了! 我們五個人和你還有兩儀不一樣,你們的特殊能力雖然覺醒和掌握的方式各不相 同,但都屬於機緣巧,天然而成的,算是順其自然而掌握的!我們五個人現在 擁有的特殊能力則是師尊利用得到的天妖血,在通過一種非常可怕而且血腥的祭 祀儀式將天妖血溶入我們的身體後而強行激發出來的!我們幾個也因為這個原因, 屬於半妖之身,並且會自然而然的逐漸妖化!而產生出了溶入我們體內妖血的那 個妖魔,就是我們五姐妹的本命妖!」 「這樣啊!我明白了,你們五個會受到你們自己本命妖的天然壓制?」我 略一思考,很快意識到了春日此刻不安的原因了。 「不止是壓制而已。告訴你吧,我們不僅在本命妖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余 地,如果本命妖願意的話,它甚至可以直接控制我們這些融了它妖魔血脈的 血祭半妖!對於本命妖而言,我們這樣的,就跟提線木偶一樣!」春日說到這 裡的時候,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你、你說什麼?」我此刻是真的有些震驚了!不過很快我意識到了哪裡不 對。連忙追問起來。 「不會吧?姓朱的那個傢伙利用天妖血激發你們幾個人體內的特殊能力!想 必是為了利用你們的能力為他賣命了!可你這樣一說的話,他做的一切,豈不都 是在替你們的那個本命妖做嫁衣!他好 第一| 不容易讓你們擁有了特殊能力,又怎麼 會讓你們受到那個本命妖的控制和操縱呢?我雖然只和姓朱的見過那麼一次而 已,可他顯然是很自私的人,這種費心費力還得不到好處的事情,你覺得他會幹 麼?」 「這……」春日疑惑了。「你這樣說也有幾分道理!可聽到那妖魔鳴叫,我 和觀雪立刻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情況又確確實實是我們遭遇到本命妖後應該的反 應啊……」 「嚴哥,春日姐,你們看我找到了什麼?」 就在此刻,觀雪跑了洞窟。見到我和春日並排而坐,正在交談,隨即朝我 們招呼了起來。 這女人出去一趟,居然在山洞附近找到一小片桃樹林,此刻更邀功般捧了一 堆桃子來。見她返,我連忙把她也喊到了跟前,並問起了關於我中彈後,關 於那聲妖魔鳴叫的事情。 一問之下,觀雪跟春日的反應完全一樣,一臉的後怕! 「絕對是我們的本命妖了!春日姐沒說錯……僅僅憑借叫聲,就能讓我和 春日姐癱瘓在地,除了本命妖之外真不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了!」觀雪咬著嘴唇 確定道。 「嘿,姓朱的難不成是傻了!他既然決定用天妖血激發你們的特殊能力要你 們替他辦事,難道就不能找個已經死掉了的天妖的妖血溶入你們的體內,比如已 經死掉了的玄女那樣的。還偏偏弄了個活著的天妖的妖血來辦這事……他難道不 知道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你們五個一旦碰到自己的本命妖,就會立刻成為對方的 木偶和傀儡麼?」見到觀雪也如此肯定,我想不通了!學宗那傢伙智力看上去不 低啊,難道連這都沒想到? 觀雪聽我這樣說,腦袋立刻搖了起來。「嚴哥,那是因為姓朱的他自己都不 知道我們五姐妹身上融妖血的具體來歷!」 「什麼?怎麼會這樣?觀雪,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情況的?」春日有些意外的 抬頭朝觀雪望了過去。 觀雪點頭道:「嗯!我之前從那個人的資料和筆記中間看到過他關於我們五 個溶入妖血祭祀的一些記錄了。」說著,見我和春日都是一臉茫然,便乾脆跪坐 在我們面前給我和春日詳細解釋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擁有特殊潛能的,這點我們都知道!而且對於 多數人而言,潛在的能力還不止一種!只不過九成九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將任何 潛能給激發出來。而只有極少數人能夠通過修煉或者是其他各種機緣巧覺醒自 身潛在的能力!而利用妖血配某種祭祀儀式激發人自身的潛能則也是一種方式。 不過使用這種方法來激發人體潛能有它的一套規律!那就是越強大的妖血越能提 高成功率,而且激發的潛能也越強大!那傢伙在我們五個姐妹之前可做了不少這 方面的試驗。結果很多人不是徹底變成了妖魔,就是因為妖血低劣,只能激發出 人體多種潛在能力中最弱小,最無用的那種!春日姐,你還記得那個叫宋洪堡的 傢伙麼?他就是那個人早期的試驗品之一了,宋洪堡算運氣好的,沒有妖魔化, 而且活了下來。可他最終被激發出來的那叫什麼特殊能力?搖晃封閉的瓶子,然 後把瓶子裡的藥丸給晃出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隔空取物麼?這能力挺厲害啊!而且這個宋洪堡我好像 聽說過,他當年不是自稱什麼氣功大師,還開創了什麼什麼功的?」我聽到這裡,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厲害什麼啊!一次裡頭成功一次就不錯了,就算成功的那次也跟撞大運 一樣!對於姓朱的來說,宋洪堡就是個廢品罷了。總算宋洪堡聰明,知道姓朱的 弄死他跟弄死只螞蟻一樣容易。為了活命,打死都不敢說出姓朱的對他做了些什 麼!而姓朱的只要自己的事情不暴露,也由得宋洪堡在外頭裝腔作勢!大師?哼 哼,跟馬戲團的小丑有別麼?最後還不是因為招搖撞騙被關進了監獄!」觀雪 因為我打岔,也跟著說到了其他地方去了。因為事關己身,春日比我聽的要認真 的多,連忙止住了觀雪此刻發散的思維。示意她立刻轉正題。 「姓朱的試驗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才確定,這種方法的成功率還有所激發 潛能種類高低的關鍵根本在於妖血自身的品質!而妖血中品質最高的天妖血又哪 裡是那麼好弄到的!天妖、天魔這一等級的妖魔,不僅僅只是稀少而已。而且一 個個實力強大,幾乎都是近乎於神明般的存在。他的筆記當中記錄,當時可以確 認存在,而且有可能找到的兩隻天妖就是夏禹城裡被封印的應龍還有玄女了!所 以十三年前,他帶著江月姐還有念奴姐她們兩個跑了一趟夏禹城!結果我們現在 都知道了!為了逃命,他獻祭了念奴姐姐。江月姐要不是反應快,先一步逃進了 林子裡頭躲藏,估計跟念奴姐一樣的下場。江月姐命是保住了,卻在那裡面苦熬 了整整十三年!」 「江月?喔,你是說沙馬阿依!我說她見到姓朱就跟見到仇人似得,原來是 這麼事啊?」我聽到這裡點了點頭。從夏禹城出來後,雖然沙馬跟我們同行, 但我同沙馬並沒有進一步的接觸和交流。到了木裡縣城後,我便又追著周靜宜 了家。所以我雖然知道沙馬過去是學宗的人,跟觀雪還有春日同為所謂的「七聖 女」,但其同學宗還有觀雪等人具體是個什麼關係還有彼此間到底什麼糾葛之類 的情況是不清楚的。現在通過觀雪的講述,我總算大致弄明白了。 「嗯,最可惡就是姓朱的來之後還欺騙我們!說面對危險的時候他多麼多 麼勇敢,拼了命想要保護江月姐跟念奴姐!根本就是人渣一枚……」觀雪顯然至 今仍對學宗耿耿於懷,忍不住又咒罵了對方幾句。 「好了,觀雪,我知道你恨他恨的要死!可他怎麼也都是我們幾個的師傅! 況且他都已經死了,你還是少說兩句了。」春日終歸念著舊情,出言勸解了起來! 「狗屁師傅!我們幾個說白了就是他的打手跟玩物而已!江月姐在裡面熬了 十三年,苦是苦,可她終究熬出頭了。你沒看那個德國佬,整天屁顛屁顛的跟在 她屁股後面,看著就讓人羨慕!我們姐妹五個呢……被姓朱的弄的現在人不人, 妖不妖的……」說到這裡,觀雪控制不住的抽泣了起來,春日雖然堅強,但受觀 雪影響,想到自身如今的處境,眼眶中也有淚光閃動。 看到觀雪和春日此刻的樣子,我還是沒能堅持住冷漠的心境,伸手撫摸起了 觀雪的長髮,柔聲安慰起來。 「好了、好了!不是還有我能幫你們抑制妖化麼!而且我覺得你們也用不著 這麼悲觀!我和王烈的那個朋友韓哲我不知道你們見到了沒有!他可也算是宗師 級的高手奇人了。說不准他能有什麼辦法能夠徹底解除掉你們身上的妖魔血脈了! 等出去了,我就去找他,讓他好好研究研究姓朱的施加到你們身上的法門……」 我的安慰似乎起了一些作用。觀雪低著頭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後接著繼 續說了下去。 「……十三年前那次失敗了,不過姓朱的並沒有死心,既然無法直接從天妖 哪裡獲取妖血,所以他想了個意,就是決定花錢買!反正他錢多的用不完!有 的是信眾、門徒給他上供!」 「什、什麼?天妖血這東西還能用錢買到?」我傻眼了! 觀雪看著我點了點頭,很認真的答道。「你說對了,我跟春日姐,我們幾 個人身體內融的妖血,就是姓朱的花錢買來的!」 「不會吧?」看到觀雪的樣子,我確定她沒有再開玩笑。但這對我而言實在 是過於匪夷所思了!迄今為止,真正天妖級的妖魔我就見過玄女一個而已!而玄 女的真正力量實際上比我見到的要可怕的多!這點得到了王烈那傢伙的確認…… 按照王烈的說法,要真面對面對抗的話,他的勝算恐怕連一成都不到!殺掉 玄女靠的就是偷襲!因為他唯一能夠對玄女造成致命傷害的能力就是他那招撕裂 陰陽的「異氣弦」!而這一技能需要耗費大量的準備時間,還需要念誦禱文!最 重要的是一次施展幾乎就會消耗掉他幾乎所有的體力以及精力。一擊不中,那也 就沒第二次出手的能力以及可能了! 對於王烈這個史上最強的「兩儀」而言,滅殺天妖都靠算計加運氣,由此可 見,天妖級別的妖魔有多可怕!歷史上被滅殺的天妖天魔,幾乎都是在數不清的 勇士強者奮不顧身,前仆後繼,不惜生命不計代價般的圍攻之下而敗亡的。比如 韓哲跟我提到過的七轉陰妖,還算不上天妖級別的妖魔,為了滅殺此妖,南梁、 北魏兩個政權甚至出動幾十萬的軍隊以及成千的勇士高手!而像這次玄女這般出 人意料般的被王烈偷襲得手的天妖級妖魔,可以說屈指可數。而且事實上玄女也 還沒有真正就被王烈滅殺,王烈滅殺的僅僅是玄女附身的肉體以及其靈魂而已。 玄女的身體至今都還封印在已經塌陷了的夏禹城地底!隨著時間的流逝,玄女的 身體會逐漸腐朽,當徹底腐壞之後,玄女才算是真正的死亡。而在這一過程中, 玄女的身體還有可能會蘊育出新的靈魂,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卻是存在的。 而要是誕生了新的靈魂則就意味著玄女的重生!當然,重生之後的玄女要沒個兩、 ??第?一? 三千年的時間也不可能恢復其自身原有的力量。而兩、三千年的時間則根本不是 我們這些現在的人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了。這也是王烈還有趙中原等人沒有繼續深 入地道去試圖毀滅玄女真身的原因。 也正因此,天妖、天魔的妖魔血液極為罕見。我真萬萬沒想到學宗那個傢伙 居然能用錢買到了。 「可不是麼!不過他能買到融進我們五姐妹體內的那種妖血應該是個意外! 因為根據他自己在筆記中的記錄,他對於弄到天妖級別的妖血其實已經不抱任何 希望了。放出消息求購妖血的條件也只是說品質越高,妖力越強越好而已!畢竟, 即使不是天妖級別的妖血,但若是妖魔實力夠強,完成對我們姐妹五個人能力的 激發以及身體改造的成功率也是很大的。而且之後陸陸續續也買到了一些強力妖 魔的血液。就在他原本已經準備利用買到的妖血開始激發我們五個人潛能的時候, 又有一個新的賣家找到了他!說手裡有真正天妖的妖血。而且預先給了他少量的 樣品。」 「樣品是真的?」春日確認道。 「這……」觀雪遲疑了一下答道。「應該是真的吧!他在筆記裡說他很興 奮……而且對方的妖血樣品同他過去用於研究時接觸過的那些少量的天妖級 妖血還略有不同。按照他的說法,在他看來,對方的妖血樣本的等級和品質 恐怕還在天妖之上!所以他二話不說,就不惜血本的都買了下來,一多半用到了 我們五姐妹的身上,剩下一點他直接融進了他自己的體內!你沒發現他最近這 幾年長相上越看越年輕了?精力也越來越旺盛,甚至折磨我們幾個姐妹也折磨的 越來越起勁?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他融了那份妖血的原因。」 「他難道都沒向賣家詢問過這些妖血的具體來歷?還有這個妖魔現在是死是 活這些問題麼?」我追問道。 「問過了!不過賣家並非妖血真正的方,只是中間人而已。按照中間人 的說法,那份妖血是某個驅魔世家所有!妖血是該家族先祖成功滅殺了一頭天妖 後遺留下來的!」觀雪應著。 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搖頭道:「姓朱還自稱是宗師,這也太好騙了吧!現 在看來,對方說的這些明顯都是謊言。他難道都沒認真想想,天妖級妖魔的妖血 既然如此稀少,基本是有錢都買不到,那個什麼驅魔家族又怎麼會輕易就賣給他?」 「這你就說錯了!」聽到我這樣說,春日望著我說明了起來。「天妖血固然 稀少,罕見!但對於如今的各大宗門還有驅魔世家而言差不多也都是無用之物。 你忘記了麼?玄女留下的天妖血對於趙前輩而言,也僅僅只是用於開啟夏禹城通 道的儀式而已!除此之外,便只有師尊他能用來激發人體潛能了!」 「能激發人體潛能這點難道都還不夠有用麼?」我楞了楞。 「嚴哥,你忘了姓朱的他是陽炎了麼?他那個方法,就算成功挖掘出了我們 姐妹幾個人潛在的特殊能力,改造了我們的體質。但結果就是我們不可避免的都 會持續妖化!他能憑借自身陽炎的能力抑制我們妖化的進程,並因此把我們這些 人牢牢的控制和掌握在手上。其他人能跟他一樣麼?換個人,學著他也用妖血激 發別人的潛能,創造幾個跟我們姐妹一樣的半妖?然後幾個月後,那些半妖就會 變成真正的妖魔,轉頭就能把自己的製造者給吃嘍!那天妖血也就對他重要而已, 其他人拿到了,頂多也就是向趙前輩那樣用在一些極為偏門的用途上。而且對於 普通人而言,天妖血是非常危險的東西,人接觸多了,都有變異妖化的危險。歷 史上就曾經發生過驅魔師在滅殺妖魔之後,沒有及時清理乾淨身上的妖魔血污, 結果自身受到妖魔力量的腐蝕,死亡或者轉化成半妖的情況。」 觀雪獻寶似的解釋到這裡,忽然眼睛亮了起來。「對哦……我怎麼忘了!姓 朱的能辦到的這些,你不是也能辦到麼?」跟著扭動身子就湊到了我的面前。 「唉、唉……姓朱的那些資料還有筆記這些的存放地點我都知道!到時候我帶你 去找,有了那些東西,再弄點天妖血,你也可以創造一堆完全受你控制和掌握的 漂亮女妖跟在你身邊轉悠了!」 觀雪一心只想討好我,完全沒注意到旁邊春日表情的黯淡。我則是本能的否 決了這女人的提議…… 「你說什麼啊!這種害人的事情我怎麼會去做呢!我才不會像姓朱的那樣為 了自己的私慾不擇手段呢!那些資料和筆記當然要去拿,絕對不能再落到跟姓朱 的那傢伙一樣人的手上。我取出來之後要交給老韓,他拿到了,說不定就真能找 到徹底解除你們現在問題的方法了!」 這話我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也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卻 不曾想我說完之後,春日和觀雪都望著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片刻的沉默之後,春日輕歎了一聲,悠悠的開口說道:「你和師尊根本是完 全不同的兩種人。」 觀雪則忽然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也不關我願意不願意就把腦袋埋進了我的 胸口,而且趴在我懷裡就抽泣了起來。 我一臉的茫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就說了這麼幾句話,這兩個女人的反應這 麼強烈。 或者是注意到我此刻的迷茫後,春日淡淡的開口解釋了起來。 「知道你現在肯定有些莫名其妙。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雖然之前我們五個 跟你達成了那個約定。不過我們姐妹幾個其實都還是不放心的!沒別的,遇人不 淑了!之前我們替師尊賣命,鞍前馬後,白天替他殺人,晚上陪他睡覺。可最後 事到臨頭,他卻可以輕易的就把我們幾個都給出賣都給拋棄了!從夏禹城活著 來後,我們的心也冷了。和你達成那個約定,僅僅也只是為了活命而已,彼此之 間只是交易了。」 「可觀雪卻反對我的看法!她說你是好人,我們幾個人的將來可以完全的交 到你的手上。所以我們應該像之前替師尊效力一樣完全的追隨你!不用擔心你會 只顧自己而拋棄我們幾個,而且說你一定會為我們姐妹的未來認真打算和考慮的。 為這個,我們兩個吵了一架,弄的很不愉快。現在聽到你這樣說……我不知道該 說你幼稚呢?還是說你太善良?不過看來觀雪贏了,你替我們兩個檔子彈就不說 了,找那些資料和記錄,你第一時間想的是從裡面找方法解決我們幾個如今的問 題。她這不是感動了麼?」 我傻眼了,嘴裡嘟噥道:「就、就為這個原因?這麼激動?」 觀雪趴在我懷裡聽到我的嘀咕,當即抬起頭死死的盯住了我的臉。「不可以 麼!這事情對你可能不重要,可對我們姐妹五個很重要!」 突然面對觀雪此刻殘留著淚痕而且異常認真的面龐,我不自覺的對她憐惜了 起來,一時之間跟傻瓜一樣楞在了當場,任由她趴在我懷裡朝我撒嬌…… 「……如此說來,姓朱的認為妖血就只在他這個陽炎手裡才能發揮作用。所 以也就沒有再去注意哪些妖血的具體來源,直接就用到了你們幾個的身上?」我 一邊指導著觀雪如何驗槍,一邊將之前的話題繼續著。 經歷了摩托搶手的追擊,觀雪和春日兩人充分意識到了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加 強自身火力以及自衛能力的重要性,所以在背著我逃離前對三名搶手的屍體進行 了刮。除了我原來的那支步槍之外,也都各自拿了一支防身,不過很顯然,她 們兩個對使用槍支都極為外行,我隨即承擔起了基礎的教授工作。 「應該是這樣了!畢竟如今這行當裡少量流傳的天妖血幾乎都是古代那些已 經死亡了的天妖遺留下來的。他估計也想不到他買到的,居然是活著的天妖的妖 血了。」觀雪非常認真的執行著我對她要求的每一個步驟,應著。 「現在看來,那只妖魔此刻就在這崑崙仙境之中!它在的話,我們五姐妹就 很麻煩了!畢竟,它能通過我們體內它自身的血脈對我們五個直接進行操縱和控 制。要是直接同它遭遇的話,我們不但無法給你、黃大哥還有蕭大哥你們三個提 供協助,很有可能還會成為你們的累贅和負擔,甚至於倒戈相向……」春日同樣 檢查著手中武器,憂慮的說明著。 「這確實麻煩!不過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同這妖魔戰鬥啊,而是為了阻 止其他人圖謀九鼎。你覺得我們同這只妖魔正面接觸的可能性大不大?」 「這個真說不准了!之前它發出鳴叫聲似乎是因為別的原因,應該不是針對 我們姐妹幾個。要是的話,在我們虛弱無力的時候,它就該過來獵殺我和觀雪了。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我們這些血脈半妖算是它的某種分身,它可以輕易感覺到 我們這些人的存在以及所在位置這些。可我們進來都這麼長時間了,它也就只通 過那聲鳴叫影響了我們一下,除此之外就沒其他的動靜了,我又覺得它對我們五 個好像並不感興趣。」春日停下了檢查武器的動作,有些思不得其解! 我此刻卻不自覺的將思維轉移到了另一個方面。 「老娘是什麼級別的妖魔?幾次接觸下來,我居然感覺不出來。當初面對玄 女的時候,我感覺到了難以想像的壓迫感。而面對老娘,我好像沒有絲毫壓力。 當然,沒有壓力可能是因為她和我之間存在母子關係!從這方面不太好判斷了! 嗯,對了,在夏禹城裡她處心積慮的利用我、王烈、趙中原這些人來對付玄女, 而她自己則躲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這樣推斷的話,她恐怕還是比不上玄女的! 因為她要比玄女厲害,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搶先一步進入城下地道獵殺玄女,而 用不著借用我們這些獵魔人的手去達成目的了。對,一定是這樣!這次進入崑崙 仙境她恐怕也是打著同樣的算盤,利用如今已經進入了這裡的這些人員替她開路 替她當擋箭牌,她躲在後面步步跟進。不出意外的話,九鼎應該是在蕭肅言所說 的核心域!她要獲得九鼎的話也必然需要通過蕭肅言提到過的埋屍谷地盡頭的 那個秘密通道……」 一邊想,我一邊開口問道。「……對了,春日、觀雪。我受傷昏迷後,黃炎 棟他們那邊什麼情況?你們清楚麼?」 「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我們背著你找地方藏身的過程中,看到丘陵石堡那 邊他們後來又釋放了三枚信號閃光。」春日答著。 「你確定是三枚?」 「不會錯的!我也看到了。」觀雪確認道。 「……三枚的話,那就是說老蕭的計劃成功了!不僅順利避開了同那些追兵 的接觸,還成功的利用詠蕙的幻術把對方直接導向了埋屍谷地的方向?」 「應該是這樣!詠蕙的幻術非常厲害……和催眠或者直接影響他人心神令人 產生幻覺的那種普通幻術不同。她的能力是扭曲光影,能夠製造出類似於海市蜃 樓一樣的折射影像光幕!當然那種影像只能從一個直線方向才能觀察到!我們干 掉了無人機的情況下,那些地面的追兵應該無法看穿她製造的大範圍幻象的!」 春日在旁邊解釋著,看的出,她對詠蕙極有信心!跟著又補充道。「因為那些追 兵的後續人員陸續到達切斷了我們去找他們的路線,我和觀雪又急著要找地方替 你處理傷口,所以才不得已暫時放棄了同他們匯的打算!」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我抬頭望著春日問道。 「……從你中彈受傷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二十個小時!我和觀雪在這裡 守了你整整一個晚上,到早上天亮你還沒醒,所以我和觀雪才不得已用那種方法 嘗試著,看能不能把你刺激醒過來!現在看來,這方法對你這個紅蓮的效果還是 很明顯的。」春日此刻答的很乾脆,同時難得的朝我微笑了一下。 看到她此刻的表情,我禁不住紅了紅臉。為了避免尷尬又連忙把思維和話頭 轉移了正題上。 「這麼長時間,黃炎棟他們都沒動過來找我們?這有點奇怪了,那傢伙 追蹤的能力恐怕比我的紅蓮火苗都還厲害啊?得……我確定一下他們那些人的 位置,看看出了什麼情況。」 說著,我開啟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卻沒想到圖譜中,我之前釋放植入他人 體內的那些火苗,這一刻居然一個都找不到了! 不止是植入宋奎、張露那幾個人體內的火苗,連我植入孫聰和周靜宜體內的 那兩道竟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中央我自己燃燒著的那縷火焰外,整個圖譜 之中空空如也…… 冷汗從我的額頭滲透了出來,順著我的臉頰無聲的滑落! 更新說明: 因為過節,晚上有飯局無法正常更新,所以提前更新! 另祝讀者們中秋愉快! 正文 【紋面】(154、155)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9月23日 字數:6664 第一五十四章 「你怎麼了?傷口又開始疼了麼?」 春日走到我身邊,關切的問道。 「不、不是傷口的問題!是我的紅蓮火苗,我之前植入別人體內的火苗全、 全都不見了、消失了!」我難以置信的說明了原因。 「消失了?難不成那些人都死掉了?」觀雪在一旁脫口而出。而她說的正是 我最擔心的,因此當聽到她這句話後,我的臉變的煞白了起來。 「觀雪、別亂說。這怎麼可能?他們手上有武器,而且黃大哥還有那位蕭先 生也在,另外詠蕙、蘭澗、泛舟什麼本事,你我還不清楚麼?碰到天妖、魔王之 類的都有一戰之力!就算打不過,至少也有人能夠逃走……」 「別、別說了!給我閉嘴!」 春日說的儘管相對理性,但其分析結果也不是我能夠接受的。我罕見的在她 們兩人面前發了脾氣!見我明顯動怒,兩個女人隨即閉上了嘴巴。 我靜下心來,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腦海之中的紅蓮圖譜之中,又一 次開始了對圖譜的感應和! 孫聰跟周靜宜她們那隊人馬遭遇危險全體遇難或許有可能。但就像春日所說 的,黃炎棟還有蕭肅言他們這夥人在我看來是不可能的!王烈曾經說過,黃炎棟 天生對各種突如其來的危險有著極度的敏感性,而且行事謹慎,除了追蹤之外, 最大的本事就是避害……還有就是蕭肅言!那傢伙根本就是個戰鬥機器!單從符 術上的造詣便可看出其法術精湛,再加上其犀利的劍術、身法。近身搏戰的狀況 下,我推測他一個人對付幾十號人都不在話下。有他們兩個帶隊,加上詠蕙這三 個具備特殊能力的聖女以及擁有的那幾支步槍,相信足以應對這裡我們之前遭遇 到的各種危險了!而且,就算是孫聰還有周靜宜那隊人,我也不相信她們會真的 全軍覆沒!別人不好說,單就周靜宜而論,我才不相信經歷過那麼多危險遭遇的 她這次就會這樣輕巧的把性命丟在這種地方!尤其她和我那個妖精老媽之間很可 能存在某種關聯的情況下,我確信妖精老媽絕對不會放著她不管的。 理性告訴我她們不應該有事,但現實卻是她們的火苗真的從我的圖譜之中消 失的無影無蹤了…… 此刻的我忍不住咕噥了一句。「這世界有什麼方法能夠隔絕我對紅蓮火苗的 追蹤和探查不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這一嘀咕,春日還沒什麼,觀雪卻露出了若有所思 般的神情,跟著想到了什麼一般跑到了我的面前朝我連連點頭。當我疑惑的向她 看去時,她開口說道:「有的,應該有的。躲避紅蓮火苗追蹤的方法,我在姓朱 的筆記裡頭看到過。」 「你說什麼?」我意外的望著觀雪,有些難以置信。 「觀雪,你別信口開河啊!師尊他是陽炎,又不是紅蓮,怎麼會知道破解紅 蓮火苗追蹤的方法?」春日皺起了眉頭,在她看來,觀雪此舉純粹只是為了引起 我的注意,討好我的行為罷了。 「春日姐,我沒有記錯的!那傢伙自己是陽炎,但對其他幾種有名的特殊能 力都曾經花精力進行過研究和分析!畢竟,陽炎固然非常強大,但同諸如兩儀、 紅蓮,息壤等等這幾種擁有專屬名稱的能力相比,其實都差不多。他研究其他這 些能力,也是預防將來有可能同這幾種異能者之間發生衝突時自己有所準備,能 夠針對對方的弱點加以打擊了。」 「這樣啊?那他對紅蓮都研究出了些什麼?」再次無果的情況下,我不 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觀雪此刻所說的內容上來了。 「嗯,我想想……」觀雪低著頭,在我面前記憶著開口說道。「記得他的筆 記裡頭寫的:紅蓮最強大的能力其實就是紅蓮獨有的追蹤之力,也就是紅蓮火苗 了。紅蓮火苗才是紅蓮這種能力強大的最終根源。紅蓮的火苗可以洞悉和覺察目 標對象的一舉一動。對方實力強大,紅蓮可以提前避開,對方實力弱小,紅蓮可 以定位追擊。由此一來,無論進退,紅蓮都將立於不敗之地。他認為,紅蓮的追 蹤定位之力才是紅蓮可怕和強大的根本原因。」 「嗯,有道理!」雖然對於學宗那傢伙沒有好感,但我也承認,學宗在筆記 中對於紅蓮火苗能力的這一分析是正確的!正如同情報工作對於戰爭的重要性一 樣,在逐漸領悟和掌握了紅蓮之力後,我也認為,對於紅蓮這種能力來講,最重 要的,還就是火苗和圖譜這兩種看似對目標本身毫無傷害的能力了。也正因為有 了火苗和圖譜,很多時候能夠料敵先機,紅蓮才會顯得強大。 「因此想要擊敗紅蓮,首先應該考慮的就是如何應對紅蓮植入目標體內的火 苗。而他在筆記本中提到了至少三種能夠隔絕紅蓮對釋放火苗感應和探查的方法。」 觀雪見我認可她的說法,顯得非常開心,很快便說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上來。 「第一種方法就是通過內視法,找到體內的火苗。然後調用自身精氣設法 覆蓋和包裹火苗,隔絕屏蔽紅蓮同火苗之間的感應聯繫。當然,這種方式只適 於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以及實力強大的妖魔。一般的修行者就算練成了內視法,能 夠發現體內的火苗,自身修為也不一定能夠切斷火苗和紅蓮之間的聯繫;第二種 方法則是利用符紋、法器、陣法等等攪亂一定域和範圍內正常的氣息流動,切 斷或者攪亂紅蓮和火苗之間的聯繫,這種方法甚至可以對紅蓮造成誤導,對目標 火苗的具體情況作出錯誤的判斷。而第三種則比較複雜了,需要具體情況具體考 慮……」 我聽到這裡眉毛一揚道:「怎麼個說法?」 「地形、環境和其他一些特殊因素所造成的結果!姓朱的查閱過許多歷史上 關於那些紅蓮的相關記載。通過研究他發現,紅蓮並不像傳說中所說的那樣,只 要盯上一個妖魔就必然能夠找到而且滅殺。而事實上,還是有許多妖魔在紅蓮的 追擊下僥倖逃生的。比如唐朝就出過一個紅蓮,曾數次追丟過已經被植入了火苗 的妖魔!而追丟的地點幾乎都在沼澤高山密林這一類的地。姓朱的幾年前順道 考察過資料裡提到的某處域,結果發現那是一片沼澤地,而那片沼澤地裡的泥 漿,他通過測試,居然發現那裡的泥漿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斷絕陰陽隔絕氣息。他 由此而推測,當年那只妖魔極有可能是在逃跑中全身沾滿了泥漿,無意間切斷了 體內火苗同紅蓮之間的聯繫,讓紅蓮找不到它的。而其他幾處資料中提到的場所 也都是差不多,都存在著各種異常的自然現象。而他認為,那些異常現象也應該 能夠干擾到紅蓮對火苗的追蹤感應!」 聽觀雪說到這裡,我眼睛一亮。 「異常現象?我明白了……要說異常,這崑崙仙境裡頭到處都異常!這樣看 來,現在我探查不到其他人身上的火苗很可能是因為他們現在正好位於那些所謂 的異常地點或者域所致了!」 我一邊自言自語道,懸著心也隨之稍稍安定了一些下來。跟著,我忽然想到 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向觀雪問了起來。「觀雪,春日和你一樣,都是姓朱手下的 聖女!為什麼你能看到姓朱的那些資料和筆記,知道這麼多事情。她這些好像都 不清楚一樣……」 面對我這個問題,觀雪一下楞住了。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讓她極為痛苦的 事情一般,不自覺的就垂下了腦袋。 春日在旁邊遲疑了一下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觀雪卻又把頭抬了起來, 向春日示意後,同我解釋道:「春日姐她們都比我厲害,所以當初姓朱的經常安 排她們出去辦事。而我,因為沒什麼本事,所以多數時候都留在他身邊服侍他。 在他身邊呆的時間多,自然也就有機會查閱和翻看他的那些資料和筆記了……」 說到這,觀雪顯得意興闌珊,居然動轉身離開了我的身邊。 春日輕輕搖了搖頭,向我開口問道。「找不到那些人的火苗,如果不是他們 出了什麼危險的話,好像也只有觀雪說的這種解釋能夠說 度? 的通了!那現在怎麼辦? 是我們動出去找他們,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等待?你傷口的情況呢?影不影響? 我倒建議我們可以在這裡多休整一些時間,你可以安心恢復傷勢……」 面對春日的問題還有建議,我略略遲疑了一下,扭過頭看了看包紮完畢了的 傷口處。此刻傷口處的疼痛感已經完全消失了,之前我嘗試著運動了一下右肩, 發現除了手部無力,肩部動作依舊會導致傷口疼痛而無法抬起外,我的右手手指, 小手臂這些居然都能夠正常動作,這證明那一槍並未傷到我的神經和大部分肌肉, 充其量也就是在我身上開了個洞而已。加之我是紅蓮體質,身體的恢復能力超過 的普通人,所以現在的我並未太在意我自己的傷情。而真正讓我猶豫不決的,則 是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麼這個問題了! 在推測出周靜宜有可能同我那個妖精老娘的種種圖謀有所關聯之後,我感覺 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和失落!對感情和家庭的憧憬也隨之崩潰……我不知道 這幾個月來我拚死拚活到底為了什麼?究竟有什麼意義?到頭來卻都成了為我那 個妖精老娘的「永生計劃」賣命奔走而已!而她,即便是我的母親,但值得我去 冒險玩命麼? 因此在春日詢問我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時候,我想到了放棄…… 「這一切不過都是老娘的圖謀計劃而已!過去我不知道,被她牽著鼻子走! 現在既然知道了,我幹嘛還傻傻的去充這個冤大頭?不過王烈那邊?」 想到這裡,我開口朝春日詢問了起來。「春日,我想問你個問題!你過去雖 然一直跟著那個姓朱的,不過應該對這個行當裡的各種規矩、傳統等等比較熟悉 了!我想問問,接受了委託之後,中途終止會是什麼情況?」 春日表情淡然。「……這個嘛!一般而言肯定會喪失信用。畢竟,一個人要 沒信用,別人信不過,自然不會想著把工作交給他,很可能再也不會接到委託生 意。當然,也不是絕對,有些情況,比較特殊。比如接受了明顯超出自身能力的 委託,中途終止的話,雇大多也都能理解。不過作為驅魔師本身,能力的評價 會降低,將來即便還有生意上門,身價也隨之降低。多碰上幾次這種情況的話, 自然而然也就無法在這個行當裡頭混下去了。此外就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造成 的違約,比如另有要事脫不開身,無法正常履約等等,碰到這種情況,違約方如 果能夠對僱傭方進行補償,多少也能彌補自身的信用。至於惡意違約,那就是這 個行當裡的公敵!雖然驅魔師這個行當並沒有工會或者行會之類的組織,不過各 大宗門還有驅魔世家往往會自動組織人員對此類的驅魔師實施懲罰。當然,這些 也只是說說而已,要驅魔師實力夠強的話,宗門和世家那些也未必就敢招惹!比 如師尊,他也是行當裡的人,言而無信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可除了兩儀那 些人之外,宗門世家這些,誰又奈何的了他?所以說,這個行當裡說白了,還是 實力說話了!你問這個做什麼?怎麼,打算終止現在同兩儀之間的委託僱傭?」 「不可以麼?」我垂著腦袋,神情蕭瑟。 「當然可以!如果說其他人畏懼兩儀的實力,需要考慮考慮的話,你還真沒 什麼可擔心的!畢竟你是紅蓮。憑這能力,你橫著走都沒人敢說你的不是!而且 紅蓮的力量擺在那裡,即便違約,也沒人會質疑你的本事,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掉 身價的可能。兩儀雖然強,但你的紅蓮未必就弱於他,他要因此找你的麻煩,鹿 死誰手還是兩可的事情,畢竟,紅蓮在這個行當裡從某種意義上講可謂臭名昭著! 就算死,都能拖著對手一塊完蛋。所以歷史上的那些紅蓮幾乎個個都是囂張跋扈 之極的人物了……」春日淡淡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 「你在諷刺我麼?」春日的話,我怎麼聽怎麼不是個味。 「諷刺談不上,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而且現在,我們五姐妹可以說跟 你是捆在一塊的。既然已經決定跟著你混了,你就是我們的頭兒,你做出的任何 決定,只要不涉及我們幾個人的根本利益。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了。」春日頓了 頓,朝我饒有興致般的望了過來。「那現在想好沒有?要不要終止兩儀的委託?」 我沉吟了一會,最終下定了決心! 「……出發去找黃炎棟還有老蕭他們!如果他們那批人沒事的話,匯後設 法一塊從這裡逃出去就好!什麼崑崙仙境,什麼九鼎……這趟委託水太深了!老 子不玩了。我做事憑良心,只求問心無愧。這過來之後,碰上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妖魔鬼怪滿地都是,現在為止一片混亂,還他媽的連廓爾喀僱傭兵和達耶。仁波 切這些都出現了!就算我是紅蓮又怎麼了?我覺得這委託已經超出了我能力範圍 之外了!現在又知道了你們五個的本命妖也在這裡,要撞上你們就危險了!所 以現在我想做的就是,在能力範圍之內,和老黃、老蕭還有你們幾個,能帶多少 人出去就帶多少人了!出去之後,想必王烈那傢伙也沒什麼可指責我的。畢竟, 我和他接觸時間也不算短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你的這個決定應該是明智的!」春日聽罷,朝我微微頷首,明確表明了以 我馬首是瞻的態度。 站在山洞洞口,春日憑借之前的記憶向我說明著我們三人此刻大致所在的方 位。 「你受傷的地方是在這裡的西北方向,因為擔心被後面的那些追兵跟蹤,所 以我和觀雪背著你跑的遠了一些。不過還算運氣好,至少到現在,那些追兵好像 都沒有在這周圍出現過的跡象。」 「當初和老黃他們的約定,如果詠蕙能夠順利將追兵誘導去西邊的埋屍谷地, 他就會和老蕭掩護著其他人員朝石堡西南方向行動拉開距離規避追兵後面的大隊 人馬。他們發射了三枚信號閃光,說明計劃成功了。雖然我們三個沒能順利和他 們匯,但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還是會按照原定計劃朝石堡的西南地前進 找適地點躲藏的。我們也沒必要按照原路朝石堡哪裡前進了,直接朝西走。進 入西面的丘陵地之後,在設法那些適藏身和隱蔽的域,說不定就能找 到老黃他們!他們雖然擁有自衛能力,但隊伍裡女人、小孩都有。如果是我帶隊 的話,必然會優先考慮隊伍成員的人身安全的。」我說明了我的分析結果,春日 和觀雪也無異議後,我們一行三人隨即離開了藏身的山坡洞穴開始向西行進。 原本在我看來擁有剎那能力的春日更適在前開路偵查的,但觀雪不知道為 什麼,動要求走在了最前方,這樣一來,春日便留在了我的身邊隨行照應。 ◢◢?3? 我注意到在洞中交談過後,觀雪的情緒就顯得頗為低落。遂忍不住悄悄的向 春日詢問原因。春日當然應該是明白觀雪此刻情緒變化的因由的,但卻不願明說。 理由也很充分。「我和觀雪是姐妹,不適在你面前說這些,還是等她情緒調整 過來後,自己告訴你吧!」 春日的這一說法讓我意識到這可能涉及到觀雪自身的隱私,隨即也就放棄了 打聽的念頭。一行三人只是悶頭前進。 經過一條林間溪流時,我們停頓下來補充飲水,卻意外的發現了溪邊石灘上 的一個空置金屬水壺。觀雪撿起來看了一看道:「這好像是野外專用的保溫水壺, 近些年才出現的!價格不便宜,一般都是有點閒錢的野外運動愛好者喜歡使用了。」 我走到觀雪身邊觀察了一下水壺後,對觀雪的說法表示了認同。 春日指了指這條溪流的上游道:「水壺是空的,應該是從南邊上游的地方漂 流下來的。」 「這樣說的話,上游那邊恐怕有人。要不要過去看看?」觀雪情緒低落歸低 落,不過頭腦終究還是清晰的。 「我們隊伍中間好像現在沒人使用這種水壺。而且這水壺上積了一層挺厚的 泥灰,漂到這裡的時間不短了。」我謹慎了起來。隊伍中除了我還有趕來支援的 黃炎棟和春日等人擁有自己的水壺外,張露、宋奎包括蕭肅言他們使用的水壺都 是我攜帶的那幾瓶飲用水的塑料空瓶。很顯然,這水壺絕對不會是黃炎棟那隊人 留下的。 「可這水壺出現在這裡總是很奇怪的事情。難道不該調查一下麼?」觀雪低 著頭,擺弄著手中的水壺。 春日見到我猶豫不決的樣子,開口說道:「要不這樣,你們兩個就近找個地 方隱蔽。我沿著小溪向南探查一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要沒什麼值得在意的, 我就來找你們,繼續出發。要有什麼危險,我一個人的話,全身而退還是綽綽 有餘的。」 見到春日自告奮勇,我隨即點了點頭。接著,同觀雪一道在小溪附近找了個 植被茂密的地方藏身,而春日則獨自一人快速沿著溪流向南而去。結果十多 分鐘後,便又看見她飛快的從南面奔跑了來,找到隱蔽場所的我和觀雪之後直 接招了招手,開口道:「跟我來,有發現,去看看了。」 我和觀雪隨即離開了隱蔽點,跟著春日沿著溪流朝南跑去。 跑了兩、三里地,小溪旁出現了一片相對平整的空地。但接著映入我視線中 的場景則讓我心下一沉…… 在不大的空地上,零星分佈著兩、三座塌陷了的野營帳篷。而在帳篷四周, 或躺或臥了十多具屍骸!現場顯得極為恐怖和可怕。 死者顯然都已經死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當我們三人到來時,幾乎每一具都 只剩下了赤裸的骸骨。骸骨四周散落著死者的各種隨身物品以及衣物碎片等等, 場面凌亂不堪。 「都只剩骨頭了,看上去不像是自然腐敗的!這身上的肌肉什麼的,倒像是 被妖魔或者野獸之類給啃食乾淨的一樣。」 出乎我的意料,觀雪別看一副嬌滴滴小女子的樣子,面對這種場竟然沒有 絲毫的恐懼和害怕,反而走到了眾多屍骨當中,觀察著死者的具體情況。這同之 前,我和宋奎、蕭肅言等人檢查兩名惠集團不幸者時,朱鈺還有張露她們兩個 女性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一邊同樣低頭查看死者以及現場情況,一邊不由自的說道:「觀雪,看 不出來你膽子很大嘛!我看到這些都心裡發毛,你居然都不害怕麼?」 3地?度 觀雪聽到我這樣說,楞了一下,腦袋垂的更低了,其心情顯然陷入了更為低 落的狀態。我意識到我可能說錯了什麼話,隨即朝春日望了過去。 春日則平靜的開口解釋了起來。「要看到這些東西都害怕的話,那我們姐妹 幾個當初也不用在師尊身邊混了。師尊大人當年搞的各種血祭儀式、還有試驗。 那場面比這可怕十倍都是有的。」 春日的話算是解釋了她跟觀雪此刻處驚不變的原因。但我依舊不明白觀雪此 刻這種低落心情的由來…… 「咦、這是什麼?一張卡片?」春日剛剛對我說完話,接著便在地面發現了 一樣東西,撿起來看了一眼後顯得極為意外。 「這、這不是張身份證麼?我看看,劉燁,男、民族漢,出生日期98X 年X月X日……」 聽到春日閱讀身份證上的信息後,我當即反應了過來,兩步趕到了春日的身 邊,從她手上把身份證給拿了過來。一邊看,一邊脫口而出。 「劉燁?這個人不就是失蹤的那個考察隊裡其中的一名成員麼?」 不管孫聰等人進入這片域的真正目的是什麼,至少在表面上,這是一次 救行動,救的目標就是包括孫成章在內的那支探險考察隊。因此,在出發前, 但凡確認了將要進入救域進行救作業的人員都曾經查閱過惠集團公司提 供的失蹤人員名單和資料。而我作為確保救工作正常進行的「特殊人員」在和 俞明純押運設備物資的途中就已經看過這份名單資料了。 包括孫成章在內,整個考察隊一行是十四個人。不算多,所以儘管只是看過 一次失蹤人員相關資料,我也大致記住了失蹤者中部分人員的姓名和基礎信息。 而這劉燁,就是其中之一,根據惠集團的資料顯示,劉燁是名年輕的古生 物學和地質學專家。至今還在某專業學府攻讀相關專業的博士學位,和孫成章一 直有學術方面的交流和聯繫,也因此接受了孫成章的邀請,加入了其組織的探險 考察隊。 確認了身份證上的信息之後,我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毫無疑問,張燁此刻已 經成為了現場這些白骨的其中一員。這樣一個正直壯年,有著美好未來和學術前 景的青年學者居然無聲無息的在這裡不幸遇難,這讓我不由的感受到了幾分世事 無常了! 這時春日也大致查看完了現場的具體情況,開口說道:「這樣看來,死在這 裡的這些人,應該就是惠集團他們要找的那個探險考察隊了。這裡距離惠集 團之前的救範圍挺遠的,也難怪他們前兩次的救行動連考察隊的蹤跡都沒發 現了!」 「是啊,看樣子是在這裡宿營時遭到了某種魔物的襲擊!連身上的肉都被那 些妖魔全都吃光了。這也是現在我們只看到一具具骷髏的原因了。」我歎了一口 氣道。 「身上的肉是被妖魔啃食的不假,不過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是死於魔物攻擊還 說不准!春日姐,你看這具骷髏,骨頭顏色黑的有些異常,這分明是中毒後,毒 素腐蝕骨骼的狀況麼!」觀雪卻在一旁提出了她的看法。當我和春日朝她投向驚 異的目 ?地?度 光時,觀雪更乾脆的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亮閃閃的銀針,朝面前骸骨 接觸了一下,接著把針朝我和春日示意。 「看,銀針幾乎是瞬間就變色了!明顯是劇毒!」 觀雪情緒不高,但也不會無聊到在這種事情上弄虛作假,意識到這點後,我 頗有些意外。 「你是說,他們不是被魔物咬死的。而是中毒身亡,然後才被魔物啃食的屍 體?」 「觀雪是用毒的行家!她判斷這些人是死於中毒,那應該不會錯的!看來是 誤食了有毒植物……嗯,這應該是他們臨時壘的行軍灶。裡面還有燃燒物殘餘。 他們死前應該正在煮飯燒水之類的。」春日一方面肯定了觀雪對考察隊人員死亡 原因的推測,一邊走到了現場空地中央的圓形泥土灶台邊查看起來。 「這麼會這樣啊?我看過考察隊裡的人員資料,十四名成員中,有一名好像 是專門研究植物學的。而且整個考察隊,除了少數幾個過去是從事文史資料研究 的人員外,其餘的都擁有豐富的野外探險生存經驗。這種情況下也會出現誤食有 毒植物這種低級錯誤麼?」我皺了皺眉頭,很是意外。 「……等等,十四個人?你沒記錯嘛?剛才我數了一下,這裡只有十三具屍 骨啊!」 此時,觀雪在一旁發出了疑問。 第一五十五章 「十、十三具?」我環視四周,連忙對空地現場的屍骨數量又逐個點了一遍, 結果正如觀雪所說,只有十三副姿態不同的骨頭架子癱在空地各處。我意識到數 字不對,正要離開空地擴大查勘範圍時。春日那邊有了新的發現。 「我收我之前的猜測!他們不是誤食有毒物品,而是有人故意投毒!」春 日說著,從一座塌陷了的帳篷邊緣提起了一口小鍋,招呼著我和觀雪來到了她的 身邊。 鍋內物品殘餘同數月來堆積的泥灰等物混成了塊狀,我倒沒有看出什麼異 常,觀雪觀察一會那些塊狀混物後,用銀針插進去攪了幾下後悠悠的歎了口氣。 「混毒,準確構成我也說不全,不過顯然含番木鱉成份可能還有紅信石。下毒 的是個高手,加了某種溶解劑和香精之類的東西,掩蓋了毒 最新?? 物蒸煮時候會產生的 一些明顯特性。那些魔物顯然是沒這本事的,能做到這點的,只有人!」 春日在觀雪確認完畢後,將鍋朝地上一扔道。「這樣看來,那第十四具骨頭 也不用找了。最初進入這裡的就只有考察隊自己的十四個人!現場少了的那個, 應該就是下毒者了。」 「投毒動機會是什麼?這種地方還有心思投毒殺人?我倒真有點佩服這個家 伙了。難不成他有自信從這隨處可見的那些殭屍、妖魔面前獨自一人全身而退?」 觀雪原本低落的情緒隨著此刻面對的迷局而淡化了許多。 「動機麼?看看這些骸骨身邊那些全部打開了的挎包、背包應該清楚了!」 我說著,手下意識的摸起了自己的下巴。從去南京接收物資起就沒刮鬍子,我這 一摸,堅硬的鬍子茬還有些扎手。從進入「謀殺現場」我就注意到了這些屍骨周 圍各種包裹幾乎都被打開了的狀況。此刻再一分析,我大致弄清了投毒者的目的 所在了! 資料!是考察隊其他隊員為了找九鼎這一探險目標長期以來累積和整理的 各種分析、推論、筆記和資料! 關悅然帶領的救隊在第二次進入這片域救時意外發現了其中一名考察 隊隊員遺失的背包,並從背包裡找到了後來孫明作為證據給我觀看的那本筆記本。 雖然不一定所有的考察隊成員都有攜帶筆記本並手工記錄的習慣。但很顯然,迄 今為止,多數從事野外科考和探險的人員都有這種習慣。而現在,這些打開了的 各種背包、挎包裡,我幾乎沒看到一本類似的筆記本甚至於紙張之類的東西。 如今看來,死亡了的考察隊成員隨身攜帶了的文字記錄還有資料這些都被人 刮一空了!想到這裡時,我的視線集中到了一具骸骨的身上! 這具骸骨癱在空地正中塌陷了的一座帳篷邊,旁邊有著整個現場唯一的一具 馬扎! 注意到我對這具骸骨似乎格外關注後,春日徑直走到了它的身邊,彎腰蹲下 查看了一番,又扭頭往了側面另一具骸骨,在比對了一番之後開口說道:「這個 應該年紀比較大了,骨質明顯比其他那些都要酥鬆一些。難不成是孫成章?」 「有可能了!整個考察隊裡,孫成章的年紀是最大的!除他之外,其他考察 隊員年齡最大的好像也就四十歲出頭而已。他今年應該是六十三!比其他考察隊 成員年紀要大許多。那張馬扎應該是其他考察隊成員考慮到他的年齡,單獨為他 攜帶的!」 我說著,緩步走到了這具骸骨面前。朝著這具屍骨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表達 了對死者的一種尊敬! 不管他找九鼎的真實目的是出於什麼原因,在我看來,這麼大年紀的人, 能夠依舊執著於自己的理想,身體力行,甚至為之付出生命!單是這份堅持,也 理應得到他人的尊重了! 表示完了對死者的敬意,我蹲下身子,拾起了可能是孫成章的這名死者面前 的挎包。翻看查看了一下,從某種意義上證實了我之前對下毒者動機的猜測。 挎包裡有遺留的幾隻鉛筆和一隻水性筆,但卻找不到筆記本和其他紙張類物 品。既然攜帶了筆,那肯定就用來記錄和繪畫的。而挎包裡的紙張顯然已經被投 毒者刮一空了。 我站起來歎了口氣。孫家兄這次大張旗鼓的組織了數人試圖深入這片神 秘域,打的旗號就是找眼前的這些不幸死難者!而現在這些死難者居然讓我 給找著了,可找著了卻也幾乎毫無意義。 如果沒有發生變故,我當然可以以此為理由,理直氣壯的要求孫家兄結束 這次冒險行動。冒險行動結束的同時,我也同時可以完成王烈那傢伙的委託。孫 家兄不幹,我大可一走了之,並煽動蕭肅言那傢伙同我一道離開。沒了我們這 些驅魔師保駕護航,關悅然自然也不會跟著孫聰去冒險。 可這種理想的結局現在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我略略感慨了一番後,不由自的將思路轉移到了是什麼人謀害了整支考察 隊這個問題上來,自言自語道:「下毒的人顯然就是考察隊裡的自己人!具體會 是誰呢?」 「肯定不會是這個叫劉燁的!而除他之外,另外十三個人都有可能!畢竟, 都成骨架子了,除非能把骸骨送出去進行DNA比對,否則最後那個活下來的人 究竟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包括孫成章自己也有嫌疑,雖然我們推測這具骸骨是他 的,但那也只是推測而已!至於劉燁,我想沒有那個殺人兇手會把自己的身份證 還遺留在謀殺現場吧!憑這點,劉燁應該是唯一可以排除嫌疑的人了!」 觀雪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提的這個問題上來,並分析的頭頭是道,賣弄著她 的「偵探天賦」。不過我對於她如今的分析並不如何在意。 「具體是誰其實也不重要,但是投毒者的目的顯然是想佔有九鼎!孫聰、還 有突然出現的這些追兵都是如此。當然,除了這兩批人之外,還有一個人……」 此時的我想起了妖精老娘! 通過串聯分析我所經歷的鳳凰山囚籠還有夏禹城的一系列遭遇,我基本可以 確認給孫成章遞送線和資料的人就是老媽了!這顯然是她精心設置的一系列計 劃。 最初我也曾懷疑過此刻帶著追兵攆在我們屁股後面的達耶。仁波切,但從達 耶這些人並未涉及囚籠和夏禹城的情況來看,她們不會是給孫成章遞送資料的人! 因為只有知道埋屍谷地秘密通道開啟條件的人,才會去導演囚籠和夏禹城的 一系列事件,同時誘導孫成章替其完成找秘境,破解迷陣這些先期工作! 如此一來,我開始懷疑,這個投毒者的背後,只怕也有老娘的影子了! 推測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憤恨的說道:「太過分了……線資料、指 使別人替她賣命,最後還殺人滅口!」 聽到我這樣說,觀雪和春日有些莫名其妙! 「嚴哥,你說什麼啊?難道你已經知道投毒的兇手是誰了麼?」觀雪連忙追 問起來。 「差不多吧!投毒者是探險隊裡的那個成員我不清楚!不過很顯然,這幕後 的操縱者必然是那個給孫成章線和資料的人!孫成章依據她的資料千 辛萬苦找並開啟了這叫什麼崑崙仙境的秘境。沒有了利用價值,也就被她毫不 猶豫的放棄了!」我越說越覺得生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卻不曾想,我剛剛說完這話,便聽到一個悅耳的女性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是這樣的麼?原來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種心狠手辣的形象麼?」 我當即臉色變的煞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微微飄拂的寬大風衣,壓低遮住了大部分面龐的寬大斗篷!母親那令人過目 不忘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此刻的她站在空地邊緣一處樹木的樹枝上,雙手抱胸,姿態慵懶,唯一暴露 的半截面龐,嘴角微微翹起,顯然正在微笑! 「你們小心……」我大吃一驚,正要挺身擋在兩女身前,卻猛地感覺到後頸 部位遭到了重重一擊,重擊的位置正是腦戶穴的所在!重擊的同時也牽動了我肩 膀的傷口,我在劇烈疼痛的情況下軟癱到了地面上。 「春日姐,你在幹什麼?」 聽到觀雪驚呼的聲音,我意識到偷襲我的居然是春日!不過這已經無濟於事 了,在劇痛的刺激和穴位重創的雙重作用下,我趴在地上徹底喪失了活動能力! 「不、不,我沒想動手……是身體它自己就……」 春日此刻也罕見的驚慌失措起來! 「嘻、嘻、嘻!」母親發出了一陣妖媚笑聲的同時姿態優雅的從樹枝上落到 了地面。 「好了,看你們兩個小丫頭緊張的樣子。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相反, 我還得謝謝你們兩個,把這小子給救了來,還幫他包紮了傷口!」母親一邊說 話,一邊步履輕盈的向我走來。 此刻的我連動彈一下的能力都沒有……而她顯然知道我紅蓮火苗植入以及發 動的條件。行走的路線位於我腦部的側面。這樣一來,我原本打算在她體內植入 火苗,並引導火星攻擊她的打算算是徹底無法實施了。因為火苗植入必須需要視 線引導,看不見她就根本無法進行!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觀雪這時居然勇敢的衝出了出來,攔在了母親和我之間 的位置,同時朝著母親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想動他,先過我這一關……」觀雪這話沒說完,也不知道母親施展了什麼 法術,觀雪撲通一聲瞬間軟到了地面上。 觀雪倒地的同時,我同樣聽到了後方傳來的聲響。不出意外,春日此刻和觀 雪想必也是同樣的結果。 「嘻嘻,之前只覺得你這丫頭挺騷的。現在表現的還挺勇敢?」母親言語輕 佻,顯然針對的是觀雪。 觀雪掙扎的問道:「你、你就是我們的本命妖?」 「嗯,你猜對了!所以,在我面前你們幾個是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母親 一邊說,一邊似乎是施展某種法術,空地上暴露的那些白骨一具一具的開始了劇 烈的燃燒,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化為了一攤攤的骨灰。 接著我聽到母親歎了一口氣道:「我得謝謝你們找到了他們的屍骨。我過來 要的目的就是替他們收屍!」說到這裡,母親話頭一轉,說話的對象顯然是我。 「你比我想像的聰明,居然猜到了是我一直在給孫成章線資料!不過 你也猜錯了一件事件。他們被人下毒謀害跟我無關了!我也沒想到那個傢伙居然 能夠混進孫成章的這個考察隊裡,我一直以為他被兩儀打傷之後就偃旗息鼓隱姓 埋名了呢!」 「被兩儀打傷?」聽到這話,同樣癱倒在地無計可施的春日似乎想到了什麼, 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嘻嘻,我倒忘記了,你們五個都是見過他的,而且過去接觸的還很頻繁!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個叫春日的丫頭跟他也上過床,而且不止一次!」母親 此刻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你、你是說,下毒的人是睿宗大人?」春日的聲音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 知道了下毒者真實身份而感到震驚,還是被母親爆出了私人隱私而氣憤了。 「反正我就這麼一說,具體什麼情況你們將來總會明白的!現在,你,對了, 就是你,起來吧,幫我收揀他們的骨灰!畢竟,他們也都是間接在幫我辦事。讓 他們就這樣暴屍荒野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收揀好了,放到傳燈谷那邊,也算我盡 到了起碼的義務了!」 在母親的命令和催促下,觀雪支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接著心不甘情不願的 按照母親的指示,開始一攤一攤的收揀起了死者的骨灰!春日還是被母親牢牢的 壓制在了地上,我則依舊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中。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到 母親來到了我的身邊。她似乎彎下了腰,扯了扯我的衣領,將傷口包紮處暴露了 出來。 「嘖嘖……傷口都裂成這樣了。看著都讓人心疼……誒,你雖然不能動,不 過應該可以說話的啊。怎麼,好不容易又見面了,就不想跟媽媽交流兩句麼?」 聽到母親這話,被壓制在地面的春日還有迫於母親淫威正老老實實的拿著遺 留下來的背包分裝死者骨灰的觀雪全都發出了難以置信般的驚呼聲。母親在我面 前的自稱,徹底把她們兩個震驚到了。 不過母親說的沒錯,我雖然動憚不得,但卻是還能說話,之前不開口,是因 為氣憤和悔恨!我只知道觀雪、春日她們五個人的本命妖此刻也在這崑崙仙境 之中,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她們五個的本命妖居然就是我這個妖精老娘!而聯 系發生的種種過往,我覺得我原本應該可以猜到這點的,但卻偏偏沒有算到這茬 ……如此一來,我整個人都產生了一種嚴重的無力感!儘管我想方設法的弄清了 許多事情的原委,並想要擺脫,但最終還是沒有能逃脫老娘的算計! 我用力的啐了一口,冷冷的答道:「反正都被你玩弄在鼓掌間了,有什麼 好說的!」 「怎麼這樣跟我說話呢?雖然我們母子之間比較生分,但我可從來不記得我 們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啊?難道你仇視我麼?」母親的語氣之中顯的有些意 外。 我哼了一聲,跟著咬牙徹底一言不發起來。當我不在分心去考慮同母親交談 之後,卻又隱約聞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氣味…… 一股淡淡的,類似於檀香的味道! 我的心禁不住咯登一下憶了起來。這味道對我而言不可謂不熟悉。 夏姜那丫頭身上好像就是這種味道,除此之外,童年記憶裡的奶奶好像也擁 有類似的氣味。可以說,我就是聞著這種若有若無的香味長大的。成年後,我一 度忘記了這種氣味,但見到夏姜後,卻又被她身上的近似香味喚醒了幼年時的記 憶! 而此刻,我毫不懷疑,這種味道同樣來自於身邊的母親之後,我的瞳孔禁不 住收縮了起來。 「怎麼事?老娘身上怎麼也能聞到這種氣味?而且相比夏姜而言,此刻聞 到的這種氣味似乎更接近於小時候奶奶身上的氣味,不、不是接近,而是根本完 全一樣!」 不過就在我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母親似乎在我後頸位置按壓了兩下, 我當即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既然不想跟我說話,那就先安靜的睡一會吧。」母親此刻的語氣難以置信 的溫柔,但我卻已經聽不到了。 弄暈了我之後,母親從我身邊站了起來,把目標轉向了驚魂未定的春日和觀 雪兩人。 「好了,別這樣看著我。剛才我們之間的對話你們也聽到了。想必他和我的 關係你們也清楚了。雖然我們娘倆兒相處的不是太融洽。但是彼此之間的母子關 系卻是確實存在的。就憑這點,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做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倒 是現在,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我原本制定的計劃出了些紕漏,這讓我不得不臨時 做出改變。如此一來,我就找幾個幫手來彌補我之前的那些疏漏了!」 「你、你究竟是誰?你在計劃什麼?還有你說你是他媽媽,要找幫手!難道 不該找他麼?」 春日身體被壓制,見到母親把我弄暈,莫名其妙的望著母親,連續拋出了幾 個問題! 「我是誰你們將來自然會知道!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這傢伙的媽媽就行了! 我計劃的事,之後我也會跟你們解釋!至於這傢伙,你們也看到了。他見到我就 跟見到仇人一樣。之前我也曾經讓他幫我,可他拒絕了!所以現在我只能找其他 人來幫忙了!」母親的答讓春日和觀雪依舊的一頭霧水! 「你是我們的本命妖,直接就能操縱我們的身體,想我們怎麼樣還不都隨 你!」春日和觀雪彼此對視了一眼後答覆著。 母親搖了搖頭。「NO、NO、NO,你弄錯我的意思了。就像你說的那樣, 我固然能控制你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於控制你們的思想和意識!但要那樣做的話, 我會非常的累。而且同時操縱五具分身在加上我自己,我會很快神經衰弱,說不 定還會患上精神分裂之類的心理病症。我又不是你們這個行當裡的塑魂師或者傀 儡師,接受過精神方面的專門鍛煉。直接控制你們對我而言實在很不划算了!所 以,我現在其實更想跟你們做筆交易了!」 「交易?」 面對母親說法,觀雪和春日兩人都楞了一下。 「對,交易!我沒興趣抹殺你們的自我意識,也不想像操縱木偶一樣操縱你 們的身體。我只想你們一心一意的給我做一幫手。讓我順利完成這我這一次的 預定計劃。」母親的看上去很認真。 「據我所知,交易這東西可是彼此都要有所付出的。就算你和他是母子,但 現在看來,幫你做事,必然會引起他的不滿。而現在我們五姐妹的命可都攥在他 手上呢!」春日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趴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的我。 「霍霍霍霍……」母親笑了起來。「你倒是反應很快,一句話就說到重點上 來了。你說的沒錯,交易必須是雙方面的。我很清楚你們現在最需要什麼?而你 也非常聰明,知道你們最需要的,也正是我所能給予的!」 觀雪在一旁先是眨了眨眼睛,跟著意識到了什麼,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難、難道你能……」 「你說對了,對於其他人而言,想要把那些血液從你們體內分離出來或許很 難!可那些血液原本就是我的,我自然有辦法將其從你們體內剝離出來,免去你 們持續異變的痛苦。而且我還想告訴你們,就算我取走你們體內的血液,你們已 經覺醒了的那些特殊能力也不會消失。畢竟,我的血當初的要用途僅僅只是用 以激發你們自身的潛在能力,只是當初激發之後無法分離,才暫時同你們自身的 血液融和在了一起而已。」說到這裡母親朝春日微笑了一下。 「其實我也能在抽取血液的同時抹殺掉你們已經覺醒的那些特殊能力!不過 考慮到你們當初跟隨那個學宗的時候,替他辦事,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外面學宗 死亡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他的那些個仇人找不到他報仇,勢必會把怒火發洩到你 們五個身上,我出於好意,只單純收我的血液而讓你們維持你們自身的能力用 以自保。怎麼樣,我考慮的還是很周全的,而且都在為你們打算!有沒有興趣跟 我締結契約呢?」這話語中充滿了誘惑。 母親暫時放鬆了對春日身體的控制,春日方才得以從地面爬起,坐在了地上, 抬頭死死的盯著母親被斗篷遮蓋了大半的臉龐。盯了一陣之後,春日突然開口問 道:「他真是你兒子?」 母親鄭重的朝著春日點了點頭。「貨真價實,他就是從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 剛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大一點……哭起來那聲音可大了!」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 起了大小。 見到母親的動作後,春日低下頭思考了一會,接著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的計劃不會對他造成傷害吧?」 母親似乎是楞了一下,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在這種地方,做任何事都必然 存在一些危險性。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計劃的一切必然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他 可是我兒子,我愛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想著去傷害他?」 「可你剛才就控制春日姐直接把他搞翻在地了!現在還又把他給弄暈了!」 觀雪忍不住在一邊嚷嚷了起來。 母親側過頭,似乎是朝觀雪哪裡瞟了一眼,有了身體失控經歷的觀雪瞬間嚇 得牙關打顫。 見到觀雪畏懼的樣子,母親輕笑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丫頭腦子裡 在想什麼?因為你體內的血液,我甚至能夠察覺到你們的思維和意識。我打了他, 你心疼了。解決了你們異變的問題,你也就找不到什麼理的理由可以繼續留在 他身邊纏著他了。這才是你對我不滿的原因吧?而且我還知道,你之前情緒低落, 是害怕阿平他知道了你具體的能力還有你過去的那些經歷看不起你吧?」 觀雪的眼睛一下睜得老大,一時間甚至於都忘記了對母親的畏懼。 「嘻嘻嘻,被我看破了你那點小心思,吃驚了?」母親完全停止了對觀雪和 春日的壓制,語氣極為輕鬆,甚至於開始了調侃。 觀雪在母親面前露出了癡呆的表情。 「好了,別老那個表情了!這樣說吧,從你們融了我血液的那一天起,你 們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一切我都可以說身臨其境!甚至於你們過去和什麼人 上過床,床上用的什麼姿勢,做愛的時候在想些什麼,有沒有高潮,高潮了幾次, 這些我都知道。對我而言,你們五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隱私可言。也因為這個原 因,你們這些年的一舉一動,我都瞭如指掌!就連今天早上,你們兩個一塊給阿 平口爆,商量著終止兩儀給你們的委託,還有阿平他睡覺喊他奶奶這些,通過你 們兩個的視覺還有聽覺,我都一清二楚!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阿平,說白了,其實 就是你們兩個把我帶到這裡的!」母親一邊說,一邊走到了觀雪的身邊,一隻手 摸到了觀雪的臉蛋上。 「丫頭,喜歡我家阿平就放心去追,我就喜歡有好女孩子追他!說實話,他 這些年來其他方面我從不操心,但就是感情上跟白癡一樣。這也沒辦法,誰叫他 情商低呢?好女孩不懂得欣賞,反倒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玩弄和利用。跟他那個笨 蛋老爹幾乎一樣,弄得我不得不……」說到這裡,母親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 太多了,頓了頓又轉移了話題。 「……總之,阿平是我的寶貝兒子,在媽媽眼裡,自己的兒子永遠是最優秀 和最好的!我巴不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女孩都圍著他轉!你這幾年做的那些事 情,都是在你那個師傅的要求下做的,我知道你本身其實是個很好的姑娘。你放 心,我會對阿平保密的。那麼,現在,能明確答覆我願不願同我簽訂我之前提出 的契約呢?」 「我、我……」觀雪顯然對母親說的這些話震驚了,結結巴巴都不知道該說 什麼了。 「……我同意了!反正不同意,你也照樣能操控我們幾個的一舉一動!你是 我們的本命妖,在你面前我們根本就沒任何條件可言!」春日從地上站了起來, 眼神明亮,但卻顯的無奈。 「嘻嘻,那就好!要知道今天在你們兩個身上,我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口舌呢! 這也是因為你們兩個如今已經在阿平心目中佔據了一些地位,我不想對你們用強 讓他將來不高興的原因了。」母親說著,再一次來到了我的身邊,扯開包紮的紗 布後,將手按在了我裸露的肩膀傷口處。隨著陣陣白煙冒起,我的傷口以肉眼可 視的驚人速度開始了迅速的愈。 這一切讓春日和觀雪兩人看的目瞪口呆! 在極短的時間內治癒了我的傷處後,母親起身,向春日和觀雪兩人示意離開。 「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觀雪原本想要過來背我,在母親阻止她後,露出 了不解的神情。 「那可不是!不聽媽媽話的孩子當然要給點教訓,讓他一個人在這裡好好反 省反省!」母親顯露的嘴角再一次翹起,流露出了幾分頑皮。 「可是……」觀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母親迅速的打斷了!「丫頭,知道你 擔心他!不過告訴你,我是他老娘,想當我嚴家的媳婦兒,終究得過我這一關! 難不成你現在就敢挑戰我這個未來婆婆的權威麼?」 觀雪傻了,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因為她清楚,在母親面前,她沒有任何 反抗的餘地! 在母親的指使下,春日和觀雪攜帶了考察隊人員的骨灰,跟著她最終消失在 了森林當中…… 正文 【紋面】(156、157)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9月29日 第一五十六章 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緩緩的從地上支撐著坐了起來。略略活動了一下手腳, 看了看依舊凌亂的現場…… 「……總算沒把我的背包和武器拿走!」我耷拉著眼皮,嘴裡嘀咕了一句。 接著拿上背包和步槍,快速的進入了附近的森林當中。在這裡,我先是習慣性的 檢查了一下槍支,隨手扯了一根植物的細枝條放進嘴裡咀嚼著消遣,一邊清點著 自己的此刻擁有的各種物品以及子彈數量。 「老娘一直以來對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瞭如指掌!我就奇了怪了……原來是 這麼事啊?周靜宜在,她應該是通過周靜宜在監視我。周靜宜不在,春日和觀 雪這些就成了她天然的監控探頭!這樣說的話,在夏禹城地下通道哪裡,我在干 什麼,她也是利用春日和觀雪這幾個女人在注意著我的具體情況,甚至於學宗本 人,都成了她的眼線!這本事真牛逼啊……」 我輕蔑的笑了一笑,接著臉色陰沉了下來。「不過在牛逼,我也沒興趣被人 一直算計。就算是自己的老媽也一樣!」 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並不意味著我就真的已經放棄了任何的抵抗任由老娘 擺佈!我雙手的紅蓮之火如今已經可以隨心所欲的釋放,所以在母親接近我查看 我傷口的同時,我便已經處在了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之中。我清楚在身體不能活 動的情況下,我就算在手上釋放出了紅蓮之炎,但無法接觸到對方身體的情況下, 也毫無意義!不過至少能讓我釋放並顯示自己反抗的意志!而這一舉動卻在無意 中反過來給了我一個算計老娘的機會…… 我不知道她把我弄暈究竟使用的是什麼手法,不過在她接觸我身體的同時, 我也釋放了雙手的紅蓮之炎!我確實被她弄暈了,但昏迷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瞬 間而已。我手部紅蓮雖然在我昏迷後也停止了發動,可剎那間發出的高溫卻也在 那一刻灼燒了我手部貼著的大腿!那感覺就好像平日裡被煙頭燙了一下,而我卻 也因為這一刺激,幾乎在昏厥之後的瞬間便又清醒了過來。 不僅是母親,連觀雪和春日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我雙手轉瞬即逝散發出的那一 縷微弱光暈。 清點完了物品,我解開衣服扣子,低頭查看著自己的肩膀,接著又用力轉動 了幾下胳膊,確認已經徹底恢復之後,神色木然。 「除了肩膀,左側大腿的傷好像也跟著全都愈了……她手按在我肩膀上的 時候,我居然能清晰的感覺到肌肉在生長,大腿上也是一樣……不可思議!這就 是她擁有的妖魔力量麼?」 驚訝歸驚訝,我對她卻沒有幾乎任何的感激之情!因為我很清楚,她或許確 實沒有傷害我的想法和念頭,但我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僅僅只是她達成自己的 計劃和目的的「工具」而已。雖然她在春日、觀雪面前說愛我又或是為我操心之 類的話,可事實上,這三十多年來,她對我幾乎根本就是不聞不問!什麼時候又 盡過一個母親的義務? 若不是我覺醒了紅蓮之力,成為了她那個「永生計劃」中引誘夏姜離開鳳凰 山囚籠的條件,正常情況下,我恐怕直到自然死亡,她都不會再和我之間發生任 何的交集。而且現在看來,我似乎對她還有其他的用處。所以她才會在帶走春日 和觀雪的同時順道治療了我的傷痛。這種情況下,我又何嘗會對她有一絲一毫的 感謝?更何況在我看來,她當著春日和觀雪的面對我治療更要的原因一是為了 向二女展示實力,二則表明她並不無情。這樣一來,會讓春日和觀雪對她放心而 更認真為她辦事而已…… 整理好了背包,我用嘴唇和舌頭翻弄著嘴裡的小枝條,接著開始攀折周圍樹 木的枝葉和地面的灌木動手製作起了野外偽裝。這是幾乎每一個偵察兵都必須掌 握的技能。自從掌握了部分紅蓮能力之後,我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依賴 紅蓮這種能力了。而同時卻逐漸忘記了自己從軍時代學習和掌握了的各種軍事技 能! 利用草莖交纏搓成細繩條,利用樹枝作為中軸支撐,帶葉枝條外掛用草莖繩 條捆綁固定…… 周靜宜給我準備的野外工作服雖然不是軍裝,但現在的絕大多數工作服裝都 借鑒、模仿了軍隊作訓服的式樣和外型,甚至於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方面都全盤 照搬,我這件也不例外。服裝設計者可能並不清楚軍隊作訓服中那些扣帶、臂掛 等等設計的實際用途,照搬也只是習慣。但卻足以讓我完成基本的單兵偽裝。 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最終完成了自己「戰鬥狀態準備」的我終於起身, 提起了身邊的步槍。跟著不緊不慢的繞過了考察隊最終的溪邊營地,按照母親和 春日、觀雪兩人之前前進的方向開始了進發! 「……那麼想要九鼎是麼?為了九鼎,可以欺騙、可以殺人,可以利用所有 可以利用的對象和目標!一個個都殫心竭慮,不擇手段!那好吧,現在開始,我 也加入到這場爭奪遊戲裡面來吧!」 我神情麻木,嘴裡嘀咕著:「……在這種地方,一個人的話,反而會更方便 了,不過,一個偵察兵,在這裡能做些什麼呢?」 我的身體隨著著四周光線的減弱,最終徹底熔化進了黑暗的森林當中…… 森林西面兩、三公里的丘陵緩坡底部,三名武裝分子圍在篝火旁,一邊加熱 著罐頭食品,一邊抽煙彼此交談著。 「……到明天早上結束!然後估計就要進入那個山谷了!」 「不是說還有沒找到的人麼?不繼續找了麼?」武裝分子中的矮胖子從口袋 裡掏出了一瓶二鍋頭呡了一口後遞給了對面的人員。 對面的武裝分子接過來同樣呡了一口道。「逃進來的足有三多號人呢。這 片域沒準都有上萬平方公里了。哪裡能都逮住!惠集團那個安保隊隊長之前 統計了一下,除了被打死的,漏也就二、三十個而已!現在最要的目標已經 被抓住了,剩下的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員。反正,這方面的工作應該差不多結 束了。倒是那個山谷,怎麼看怎麼邪乎。就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進入, 上面要安排人在山谷外面留守的話,我是不打算進去的!」 「那倒是,我聽那幾個喇嘛講,那個山谷叫什麼埋屍谷地。聽這名字估計裡 頭埋了不少死人,想著就讓人□的慌。」 矮胖子從篝火架上把掛鉤取了下來,把烤熱了的食品分給了另外兩個人,自 己埋頭吃了兩口,抬頭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對面的人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一邊順著他的視線朝身後望去,一邊開口問道: 「怎麼了?」 矮胖子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某個地方道。「哪裡什麼時候長了一堆草?我剛 才看那邊都沒有的啊?」 對面的人扭著脖子,眨了眨眼睛。黑夜之中,除了篝火映照範圍的十來米內, 更遠的地方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且因為明亮篝火同周邊光線造成的視覺差,他這 一望,眼前更是一片黑咕隆咚。 矮胖子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道。「我過去看看,有古怪……」 另外兩人也隨即警惕的拿起了槍支,站在原地,全神貫注觀察著矮個子的行 動。在不知不覺中忽視了身後的狀況。 篝火最終映照出了我從黑暗中冒出的身形,但我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只 是平靜的,悄無聲息地的從後方接近了篝火旁的兩人,然後伸出右手,一把抓住 了其中一人的脖頸…… 被抓者在全身劇烈抽縮了幾下後,隨即被燒成了一具焦炭。另外一人方才反 應過來,想要轉身,我的左手卻已經直接捂到了他的嘴上,在我的視線中,他的 身體從頭部開始變黑,發光,並快速向著身體下方延伸,最終很快完成了焚燒碳 化的全部過程。 兩具焦屍倒地的聲音驚動了正在前進矮胖子,他慌忙轉身,卻看見我飛快的 向他衝來。當他意識到需要舉槍向我射擊時,我已經衝到了他的正面,並用膝蓋 撞到了他的腹部。矮胖子隨即痛苦的彎腰,緩緩的坐倒在了地面。 我拔出了他插在大腿側的刺刀。摸到刺刀的瞬間,我很有一種親切感,因為 這矮胖子裝備的居然不是刺刀,而是一把三菱槍刺。 隨著手腕的翻轉,槍刺的尖頭抵在了矮個子的咽喉位置。 「我問,你答!說錯一句,或者叫喚一聲,我就在你脖子上開個洞……」我 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感情,但在這種場卻起到了良好的效果。 矮個子嚥了一口口水,微微點了點頭。他不知道我是如何幹掉他兩個同伴的, 但很顯然,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當即選擇了屈服。 「名字?」 「張鵬!」 「做什麼的?」 「沒、沒工作!」 「來這裡做什麼?」 「被人僱傭,臨時充當僱傭兵!」 「誰是雇?」 「僱傭我的是我大哥張帆,不過真正的雇應該是惠集團那個叫柳惠茹的 女老!」 「你們有多少人?」 「不、不是太清楚……」矮胖子感覺到我的槍刺朝前壓了一點後又連忙說明 起來。「被雇來的人哪個地方的都有。除了我這樣湊數的,還有真正的僱傭兵, 此外還有不知道那個寺廟的喇嘛,和其他許多我不知道來歷的人員。比如隊伍裡 那些女的,聽說很多都是什麼瑜伽教練什麼的。所以我們具體有多少人,我也不 是太清楚了。」 「你估算應該有多少?」 「估算?哦、哦,起碼也有兩、三號人。」矮胖子張鵬結結巴巴的答覆著。 「那些真正的僱傭兵什麼來頭?知道多少說多少。」 「有兩批,一批聽說是柳老從東南亞那邊高價雇來的,人數有三十多個! 帶頭的是個越南人,叫黃志平!另外一批是那個叫達什麼的女活佛通過自己的關 系雇來的,人數少點,只有二十多個!但據說非常厲害,都是廓爾喀人,被僱傭 地度2 前,曾經在英國和尼泊爾的正規軍裡服過役!帶頭的人有兩個,一個叫蘇爾巴達 布,一個叫巴蘭克圖。」 「喔,這兩個人的名字你倒記得很清楚?」 張鵬哆嗦了一下,解釋道,「因為廓爾喀僱傭兵太有名了。我對他們很關注, 所以就記住了名字!」 我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矮胖子說的不錯,廓爾喀僱傭兵即便在整個世界 範圍內,都被認為是最優秀的職業軍人,因而在軍事界享有相當的聲望!但凡喜 好軍事的人員,幾乎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他們的大名,這其中也包括我!這也是我 在看到那三名搶手裝備的戈戈裡彎刀後感到驚詫的原因。因為我做夢都沒想到我 居然有一天會同這些近乎於「傳說般」的職業僱傭兵撞上!不過現在對我而言, 已經沒有了剛剛看到戈戈裡彎刀的那種震驚和畏懼感。 廓爾額僱傭兵怎麼了?一樣是人,一樣會死!從之前交手的情況來看,他們 確實訓練有素,軍事技能過硬,彼此配嫻熟,戰術運用理。但終究沒有超出 正常軍人的範疇之外。只要不是「超人」,我也就沒有必要對他們有什麼恐懼心 理。 「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我接著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著隊伍走,然後按照他們這些雇的指令行事。 他們來這裡究竟要做些什麼,我是真不知道。」 從張鵬驚慌而恐懼的眼神中,我確認這傢伙沒說謊。 「我剛才聽到你們說,你們最要的目標已經抓住了。能告訴我誰是你們的 要目標麼?」 「還能是誰,就是惠集團現在的那個總經理孫聰。按照上面的說法,其他 人抓不抓的住,找不找的到不重要。能抓多少算多少,反正盡量抓。只有孫聰, 是必須要活捉的!」張鵬答道。 「你們抓住孫聰了?」我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怎麼抓住他的?」 「我、我不知道啊!我們這些人是負責在隊伍最後警戒的。孫聰是前隊 那些職業僱傭兵他們抓住的。具體怎麼抓的,我真不清楚,只是之前負責聯絡的 人員告訴了我們這個消息而已。」 我接著又向張鵬詢問了幾個問題。跟著伸手解下了他掛在胸前的步槍…… 「很好,你很配!所以我不殺你……現在向後轉,向前起步走!別頭, 也別左右張望,更不要大聲叫喊!對,就像這樣,一直往前走……」 望著張鵬戰戰業業的不停前進並最終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後,我轉身來到了 我之前拋棄的背包旁,將背包背了身上。張鵬之前看到的那叢忽然出現的雜草 其實就是經過我偽裝過後的背包。只是在黑暗中,他無法分辨背包上的那些偽裝 樹枝,而誤認為了是突然冒出的灌木從。 我接著返到了篝火旁邊,迅速的從三名傭兵遺留下的物品中補充了需要的 物資和彈藥,其中一個收穫令我頗為滿意。 「有望遠鏡了!很好……」 我接著開啟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揚了揚眉毛,然後再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之 中。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十多名武裝分子趕到了篝火旁,面對兩具如同黑炭般的 屍體,他們的臉龐在火光的映照下紛紛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在他們查看死者和現場的同時,我又出現在了三、四公里外的另一處地點。 同樣兩具燒焦了的屍體旁,一名武裝分子跪在我的面前!相比之前的那個矮胖子 張鵬,這位膽子顯得更小,當然或者是因為他親眼目睹了兩名同伴具體的死亡過 程所致! 我向他詢問的問題同張鵬幾乎完全一致,得到的答也大同小異。 「這煙不錯,送給我吧……」我一邊說,一邊從他的衣服口袋裡毫不客氣拿 走了他的香煙。 「你要就拿吧,我還有!」此人哆嗦著,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我的雙手!他不 知道我的雙手什麼時候會散發出那種恐怖的閃光並將他同他的同伴一樣燒成灰燼! 「謝謝,那就不客氣了!我的煙快抽完了,只好從你這要了!」我面無表情 的將香煙收進了衣服口袋。 「對了,你們現在營地是在埋屍谷地入口旁邊吧?怎麼不乾脆進入山谷裡面 紮營呢?」我悠閒的點了根香煙,繼續詢問道。 「不是不想進,而是好像沒那麼容易進去。」武裝分子答道。 「哦,怎麼事?」 「那個山谷入口周圍有一層霧一樣的東西,進去的人三轉兩轉不知怎麼著就 又轉來了。前隊據說先後進去了三批人,最後都莫名其妙的走出來了。」 「哦,這樣啊!」我點了點頭。在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後,我站了起來! 「那邊就是山谷的入口方向吧?好,你現在朝那裡走。別頭,別東張西望, 也別發出任何聲音。照我說的做,你就可以安全的到你們的營地!否則的話, 我倒是不介意用活人練練我的槍法,要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在人背後打黑槍了!」 望著此人逐漸消失的背影,我熄滅了香煙,隨手扯了根草梗扔進嘴裡咀嚼著, 接著繼續深入到了黑暗的曠野中,暗中尾隨著此人的腳步,逐漸開始接近對方位 於埋屍谷地外的營地所在…… 數人的營地在這空曠的丘陵地帶以及黑暗的夜空下顯得格外的醒目和顯眼。 步行了兩個多小時後,我便清晰的看清了它的輪廓和基本範圍,雖然此刻我 和它的距離可能還有三、四公里的樣子。但我還是謹慎的選擇了暫停前進。 在找到了一處灌木相對密集的場所後,我安靜的匍匐了下來,拿出望遠鏡 觀察起了營地此刻的狀況。 因為缺乏構築外圍防禦的材料。眼前的營地構建的頗為簡易。數十頂帳篷呈 環形分佈。四周都點了篝火。除了篝火,營地內還能聽到柴油發電機的轟鳴聲。 帳篷圍繞的中央空地形成了一片廣場。幾具支撐在大型帳篷頂部的探照燈和外圍 的篝火令整座營地籠罩在一片光明之中。而營地西側緊鄰著一片陡峭的山脈,這 山脈由埋屍谷地兩側山脊延伸而出,並不如何高大,看上去如同在丘陵原野上忽 然冒出的一片石頭屏風一樣。 營地中央的廣場上人來人往,而營地四周也顯得戒備森嚴。我觀察了良久並 未發現明顯的守備漏洞。當然我原本也沒想過要滲透進入他們的營地當中。 我很快注意到他們除了營地邊緣的守備人員之外,在外圍域同樣安排了巡 邏隊。同之前我襲擊的那兩隊人員一樣,外圍的巡邏人員也是三人一組。我隨即 沿著營地北部朝著營地西側那片突起山脈隱蔽運動。如果有可能,我打算看看能 否爬上去,居高臨下觀察和監視對方營地的具體動向。 此時的我處於一種非常奇特的心境當中……在望遠鏡裡,我看到有武裝分子 毆打、虐待被抓的惠集團員工,我卻沒有任何的心理活動,見到的一切彷彿都 只是與我無關的事件場景一般。要是以前,我或許會憤怒,熱血沸騰,並試圖阻 止、解救這些不幸意外捲入風波之中的無辜者。但現在,我卻只有一個非常單純 的目的…… 真正促使我將監視目標對準達耶。仁波切這些武裝分子的原因是來自於母親! 我不知道她具體的計劃是什麼,但我肯定,在惠集團這個行動團體瓦解之後, 母親必然會將達耶這個行動團體作為其達成目標和計劃的最終載體。 襲擊和騷擾這些人,就一定能對母親的圖謀造成不良的影響!當然,還有一 個原因就是報復! 自從來到這裡,我就又一次陷入了我最討厭的那種被動感覺當中!為了掩護 身邊的人、為了保護身邊的人,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在緊張、擔憂、無奈當中 去承擔,去履行某種虛無的所謂責任!我幾乎用盡了渾身的解數,卻也沒能獲得 我想要的那種結果…… 當母親帶著春日和觀雪從我身邊離開時,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在裝暈, 但我也在思考!我該做些什麼?我做的一切究竟為了什麼?當我意識到我之前都 是在被人利用、被人戲耍之後,我感覺我似乎無所謂了。 等我恢復了行動能力之後,我感覺到了一種難以想像的輕鬆!我放棄了去 找黃炎棟那些人,因為找不找的到是一事,找到了,我恐怕又會陷入那種處處 被動的狀態之中。 現在我一個人,再不需要去擔心、去考慮身邊其他人的安危。只需要遵循著 我自己的好惡而自由的行動。我要把達耶。仁波切這幫「追兵」給我帶來的那種 危機感、恐懼感、憂慮感原封不動的給她們送還去!讓她們也好好享受一下, 在黑暗中,在無奈之下,成為他人獵物是什麼滋味…… 當我繞道營地北面之後,一支攜帶了手電照明的三人巡邏小隊出現在了我的 視線當中。 我趴下了身子,吐掉了嘴裡了草梗,將槍口探了出去。 「我從未祈禱過,也從未信仰過任何神明!不過現在,不管什麼神明,保佑 我吧!因為我孤身一人,而對方人多勢眾!我沒指望一個人就能戰勝或者擊敗眾 多的對手,但我已經壓抑太久了。就請天知道的什麼神明給我這釋放一次的勇氣 和決心吧……」 我口中唸唸有詞,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嘀咕了些什麼,在碎碎唸唸當中, 我扣動了扳機。 伴隨著連續的三聲槍響,在遠處營地燈火的映照下,三個清晰的黑色身影依 次倒地,第一個倒地者的頭部更出現了液體狀的噴濺…… 第一五十七章 連續的槍聲、叫喊聲、咒罵聲、摩托車的轟鳴聲不絕於耳的從遠處傳來,並 向著我射擊時的位置彙集而去。而我卻在不慌不忙收揀了彈殼的情況下朝著營地 西側的山崖域轉移。 對方人員中有經驗豐富的職業軍人,早就意識到我必然會轉移地點。衝出營 地的人員採取了三面包抄的圍堵方式,左側過來的人員一度同我只有咫尺之遙, 不過很顯然,對方團隊中絕大多數終究並非真正的軍人,在我潛伏不動的狀態下 絲毫沒有看穿我準備的偽裝,從距離我二、三十米的位置擦身而過。我因此有驚 無險的接近了營地西側的山崖地帶。 不過當模模糊糊的陡峭懸崖出現在我視線當中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決定來 到這裡似乎並不明智。因為幾名武裝人員的身影也同時影影綽綽的映入了我的眼 簾。我隨即趴倒在地,再次進入了潛伏的狀態。 此時出現的武裝分子數量不少,足有七、八個人的樣子。不過他們似乎並未 發現我,而是一邊注視著遠處我之前射擊所在的方位,一邊交談著,快步的朝著 那邊行進。 「……好像又死了三個,其中一個還是一槍爆頭。他奶奶的,我們這次碰上 狠人了!」 「再狠能狠的過那些廓爾喀人?」 「你懂個屁,現在我們在明,那傢伙在暗,那些個廓爾喀僱傭兵也拿他沒轍。 之前後衛兩個小隊被殺了四個人,雖然不太清楚那傢伙怎麼弄的,不過黃少校猜 測這傢伙只是善於近身搏殺而已,可現在看來,這傢伙槍法也不差。沒找到他, 我們所有的人都只會是他的移動靶子!老現在很生氣,要求我們全體出動,掘 地三尺也要把這傢伙給挖出來。」 「……難怪連我們這幾個負責她安全保衛的都派出來了。」 武裝分子們說著說著,從我身邊不遠的地方走過。當他們徹底走遠後,我將 視線投向了這些武裝分子過來的方向。 遠處峭壁的某處地點透露出了光線,我始終麻木的表情因此而發生了微妙的 變化…… 半個小時後,我終於接近了光亮處,當藉著那些光線看清了眼前峭壁的樣子 後,我感覺到了震撼! 在陡峭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分佈著眾多大小不一的石窟以及各種各樣的石刻 造像。便如同洛陽龍門石窟以及敦煌鳴沙山石窟一般。但在黑夜當中,我卻無法 看清任何一尊雕像的具體摸樣,尤其是沿著峭壁陡然直立的那幾尊巨型人物造像, 僅僅只能看到輪廓。 我瞇著眼大致估算了一下造像的高度,心中暗自咂舌。 「最高的恐怕足有二、三十米高啊,不過從輪廓上看,似乎並不是佛像之類 的造型。想要看清,恐怕得等到天亮了。」接著我將視線投向了之前我發現的光 源所在…… 雖然石壁上分佈著眾多大小不一的石窟洞穴,但只有其中最大的一座當中散 發出了明亮的光線。當我小心翼翼的接近到距離石窟入口還有十多米位置的時候, 聽到了當中傳來的清晰對話聲,我看了看石窟周圍的光線分佈,意識到光源應該 位於石窟內部較深的域,發散出來的光線最多只能籠罩入口外圍數米的範圍之 後,隨即乾脆走到了正對石窟入口十米左右的一個凹陷地形處趴伏了下來,然後 將槍口推出,瞄準了洞窟裡的人員,手指按在了扳機之上! 對於我而言,這實在是在適不過的射擊位置了,我已經可以想像幾秒鐘後, 我扣動扳機的情況下所能目睹的場景。不過當我看清了洞窟內的具體情況後,手 指卻又從扳機上緩緩的鬆了開來…… 「……老是在沒人的時候才來見我,你到底在打什麼意?」 洞窟並不深,朝山壁內延伸的長度大概也只有十來米的樣子,地面擺放了數 盞照明用燈。一名短髮女性面朝石窟內壁,看上去似乎在欣賞著石壁上的石刻和 排列整齊的那些雕像,但卻身體後仰的依靠在身後的男人懷中。男人嬉笑著在女 人的身後撫摸著女人的身體,語氣輕佻的應著。 「我這不是膽子小麼,只敢在沒人的時候過來和你親熱……」 「你膽子小?騙鬼去吧……老孫在書房查資料,你都敢溜到我房間來挑逗我 ……嗯……」男人的手伸到女人的筒裙內運動著,女人似乎是因為敏感部位受到 了接觸,控制不住的哼了一聲。即便是如此細小的聲響,也在洞窟音的作用下 清晰的傳入了潛伏在黑暗中的我的耳中。 「嘻嘻,那不是當時沒忍住麼。誰叫你這麼性感,讓我無法自拔。」男人一 邊說著,一邊把臉湊到了女人的脖頸邊,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起來。 女人隨即發出了陣陣的喘息聲…… 「少在我跟前獻慇勤。你傍晚做了些什麼,當我不知道麼?」女人瞇著眼享 受著男人的愛撫和親暱,但很顯然,思維意識等等依舊保持著極度的清醒。 「我沒做什麼啊?達耶就在營地裡頭,我可不敢輕易的在她面前露臉呢。」 男人的舌頭移動到了女人的耳垂邊,一邊輕咬著,一邊討好般的解釋著。 「切,還說沒有!我可看的一清二楚,當時你一直把頭從帳篷裡探出來在偷 看巴蘭克圖他們帶來的那個女人呢!就差沒留口水了……」女人語氣上透著某 種酸味,可身體卻同身後的男人靠的更緊了。同時手向後摸著按到了男人的大 腿上來撫摸起來。 男人乾笑了兩聲,顯得有些尷尬。「那不是那女的漂亮的有點過分了麼?我 是男人,男人這不都喜歡看漂亮女人麼……」 尷尬歸尷尬,不過男人此刻這種坦白的態度卻相反獲得了身前女人的認可。 「哼,算你老實……」女人伸了伸雪白的脖頸,感受著男人的愛撫。「不過 你也沒說錯,那女人漂亮的讓人妒忌。我都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五官那麼精緻的 女人。而且耐力也好,孫聰那群人裡頭,她和關悅然是跑的最遠,也是最後被找 到的。巴蘭克圖他們一度還把她給追丟了,要不是後來,發現她體力不支躲 在一塊岩石後面休息,沒準還真就讓她給跑掉了。」 男人見女人並不介意自己傍晚時的行為,雙手隨即肆無忌憚的伸到了女人的 胸前揉捏了起來。「這不奇怪,不是有研究說,女人的耐力其實遠遠超過了男人 麼?而且不是還有句話說,男人是牛,女人是田,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所以啦,男人那點耐力怎麼都比不上女人的。」 女人靠在男人懷裡隨即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是這樣麼?那你覺得我們兩個 人之間誰耐力更好點啊?」 男人的的手此刻交叉伸進了女人的胸前衣襟之內,伴隨著女人胸前的隆起, 很明顯,男人的手指已經捏住了女人胸前某處最高的凸點並來捏弄著,女人控 制不住的伸出舌頭在上下嘴唇間來舔舐起來,同時發出了濃重的鼻音。身體也 隨之微微顫抖,扭動起來。一雙翹臀旋轉著,摩擦起了身後男人的雙腿之間的位 置。 男人的呼吸也因此而急促了幾分。 「……那當然是你的耐力更好一些了。這兩年來,那次不是我累的氣喘吁吁, 你還游刃有餘呢……嘿嘿,對了,那漂亮女人究竟什麼來歷弄清了沒有?惠集 團裡可沒她這號人啊,好像也不是電視台過來拍攝專題節目的。」 「啊……啊……」女人呻吟著,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問過她了。聽她自己 說,是松前製藥的廣告部經理。」 「松前製藥的廣告部經理?她怎麼會摻和進這次的事情裡頭來?」男人顯然 有意外,不過肢體動作卻並未停止。 「……哦,她算是倒霉!按她自己的說法,她們公司和一家雜誌一塊搞了個 什麼戶外專欄,她過來本來是想搭電視台拍攝專題節目的順風車集野外景色素 材的。而且素材照片這些她都已經拍完了,原本打算跟著孫聰他們之後安排的補 給車隊返格爾木的,結果還沒走就撞上我們過來了……」女人喘著氣答道。 男人聽完後,手上的動作漸漸緩慢了下來。「……你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女人遲疑了一陣,方才從身體刺激的愉悅當中稍稍恢復了一些。「怎麼?有 什麼疑點麼?我看過她攜帶的數碼相機,還有拍攝的那些照片。都是自然風景照, 而且電視台和孫聰身邊的那些人都證實了她的說法。」 男人把下巴架在女人的肩膀上說道:「素材集這些難道不該是雜誌那邊 安排專門的編輯人員負責處理麼?要她這個作單位的廣告部經理來幹這個事情? 對了,跟她們松前製藥作的是什麼雜誌啊?這麼高調,還讓贊助企業出人替自 己幹活……」一邊說,一邊漸漸恢復了手上的動作頻率,同時也開始配著女人 的動作搖晃起了胯部。這樣一來,女人很快又充分感受到了生理上的刺激,發出 了哼哼哈哈的聲音,不過在享受男人刺激的同時,女人隨口報出了我工作雜誌 的雜誌名稱。 男人聽到後,身體似乎微微哆嗦了一下,但卻又若無其事般的全身心投入到 了同女人的互動當中…… 男人和女人這樣彼此摩擦挑逗了一陣後,女人似乎終於按耐不住掙脫了男人 環抱的雙手,迫不及待的轉過身來,抱著男人開始了激情的擁吻。兩人的身體緊 緊貼在一起,扭動、摩擦著對方,伸出了舌頭在空氣中觸碰交纏,遠遠看去就如 同兩條靈巧的白色蛇頭正在彼此追逐吞噬一般。分開後,兩條舌尖之間拉出了一 條晶亮的水絲…… 男人喘息著,將女人頂到了石壁上,探頭啃咬起了女人的臉蛋,一邊啃,一 邊粗暴的拉拽著女人的衣領,直至女人雪白赤裸的肩膀暴露出來。同時移動頭部, 不時從口中探出的舌尖順著女人的脖頸向肩膀滑動,便如同快速吐信的毒蛇一般。 女人喘息著,扭動著身體,陪著男人,很快解開了衣服上的扣子,在男人再 一次用力的拉拽下,上身的衣物徹底滑落到了地面。男人接著一口咬在了女人圓 滑的肩膀上,女人隨即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但那聲音中卻又帶著某種滿足。 鬆開了肩膀,男人壓低了身體的高度,腦袋貼上了女人的胸部,吸吮女人乳 房的同時,舌頭來翻捲著奶頭。女人喘息著,雙手伸到了男人的腰帶上,熟練 解開了皮帶扣,朝下用力一扯,手接著按在了男人已經突起的內褲正中,用力抓 弄揉搓起來…… 「……惠茹,你的奶子真挺!」男人抓捏著女人乳房,抬頭朝女人調笑起來。 聽到男人此刻對女人的稱呼,我大致推測此刻石窟中的這名女性很有可能就 是周靜宜向我提起的孫聰的哪位後媽柳惠茹了! 之前從我身邊經過的那些僱傭兵曾經提到,他們原本是專職保護這趟行動的 幕後大老的。但是為了對付我,他們被老指使離開,並加入到了對我的 之中。而他們原本的所在,便是這座石窟。幕後大老不出意外,現在就在這座 石窟當中。 營地變亂的時候,孫明曾質詢劉鎮,懷疑是柳惠茹慫恿了劉鎮的「造反」行 為,現在看來,孫明沒準還真的猜中了……因為,若不是柳惠茹在幕後操縱這些 武裝分子的話,此刻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座石窟當中? 不過我不明白這個女人策劃這場陰謀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僅僅 只是為了報復曾經拋棄了她的孫聰並試圖奪取惠集團?要真為了這個目標的話, 她其實有許多不同的方式方法可以選擇。用得著組織一幫僱傭兵跟在孫聰後面大 開殺戒麼?又或者她也將目標定在了九鼎之上? 黑暗中的我冷冷的注視著石窟內正在上演的現場春宮,在腦海中拼接著我已 經獲得的各種信息。而那個男人,我確定我是不認識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 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 柳惠茹此刻已經徹底脫光了身上的全部「束縛」,整個身體靠在了石壁上, 岔開雙腿,腰部前挺,把自己小腹以下的全部隱秘部位暴露給了眼前的男人,嘴 裡不時的發出陣陣令異性銷魂的叫喊聲!她顯然不知道在黑暗中還有我這樣一個 窺視者,因此肆無忌憚的在情人面前將自己最淫蕩最瘋狂的姿態都徹底展現了出 來。 男人也是一樣,他蹲在了柳惠茹的面前,雙手環繞著柳惠茹的兩條大白腿, 把臉緊緊的湊到了女人胯間,舔舐著女人濃密陰毛下的性器。他的舌頭來刮擦 著女人兩片肥厚的陰唇,又不時的左右晃動,將女人的陰唇朝兩邊來翻弄,一 邊舔同時還不停的做出嗅聞的表情,似乎對女人下身的氣味異常的著迷…… 「視力好的好處就是多啊……他奶奶的跟看高清AV也沒啥別呢!」我神 色木然,暗自嘀咕著。 柳惠茹顯然被男人舔的舒服極了,嘴裡哼哼哈哈的浪叫著,身體逐漸的哆嗦 起來。一身白花花的皮肉輕微顫抖著,在那些照明燈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淫靡。 男人顯然是在討好或者說迎奉著眼前的女人。他不知疲倦的舔舐著女人陰部, 口水混雜著女人陰道內充分分泌的淫液順著女人的股溝和大腿流到了地面,如同 水漬一樣逐漸擴大。 在男人哼哧哼哧豬叫般聲音的伴隨下,柳惠茹的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小腹連續的收縮,男人在發覺了女人身體的徵狀後,連忙把頭扭到了一邊,同時 伸手按到了女人的陰部,飛快的摩擦了起來…… 柳惠茹表情痛苦的晃動著頭部,腰部連續扭動著,大腿顫抖著,整個人不受 控制般的滑坐到了地面。兩片紅潤且肥厚的陰唇開始了連續的翕動張,在張 間,一股股的水流彷彿被擠壓般的噴濺到了地面,不僅如此,蚌肉形狀上方的隱 秘小孔也同時開始了飆射,渾濁的尿液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射了出去,隨著 弧度的減少和降低,最終同下方的液體混到一起,伴隨著她身體的起伏,一灘 灘的流淌到了地面上,如同緩慢噴湧的泉水一般。 「唔……唔……爽死了……我要死了……要死了……」柳惠茹喘息著,閉著 雙眼,嘴裡囈語著。不過還沒等她調整恢復過來,男人便淫笑著,跪到了她的面 前,雙手用力將她的兩腿朝外掰開同時將她的腰部拽到了自己面前…… 「啊……」在柳惠茹的尖叫聲中,男人腰部前挺,猛的將下身捅進了女人早 已氾濫、濕潤的肉片當中,跟著開始了快速的前後運動。 柳惠茹伸手努力抱住了男人的肩膀,一雙白腿拚命的盤在男人的腰間,白花 花的肉體在男人的身上如同波浪般顫抖起來…… 「嗚……討厭……每次都是這樣……」柳惠茹此刻的聲音如同哭泣一般。 「嘿嘿,這樣才能讓你充分體驗連續的高潮啊……才能讓你浪了又浪!」男 人得意的笑著,一邊運動,一邊從地上支撐著站了起來,然後把柳惠茹抵在石壁 上用力衝擊,石窟之內充斥著男人的笑聲,女人的呻吟聲還有肉體碰撞而不是 最?新??? 發 出的啪啪聲…… 「說,跟你幹過的男人中間誰最厲害!誰最讓你快活?」男人幹得興起,表 情甚至顯露出了幾分猙獰。 「你……你……就是你了!」柳惠茹此刻連聲線都開始了變化,瘋狂扭動著 自己的身體,淫聲浪語了起來。「你的雞巴最大……最長……最硬……每一下都 頂的我的心肝一顫一顫!喔,我受不了了……我要來了……來了……來了。」 女人陷入了高潮,她和男人生殖器官交的縫隙間在彼此的擠壓下再一次湧 出了大量的液體,液體幾乎沾濕了兩人的全部下半身,被男人的陰莖堵塞的滿滿 的肉洞在抽插中發出了噗嗤、噗嗤的滑膩聲響…… 男人不知疲倦的前後運動著……粗暴、直接而且單一。但這恰恰是大多數女 人在這種狀態下最為熱愛和需要的方式! 在持續時間長達十多分鐘的劇烈撞擊下,柳惠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了反覆的 高潮中,拚命的叫喊著,呻吟著……在全身肌肉反覆痙攣和抽搐的作用下,叫聲 從最初的高亢終於逐漸開始低沉了下去,來晃著腦袋咿咿呀呀的反覆囈語。 對於能夠將懷裡的女人操到如此的程度,男人顯得極為滿意,之前他顯然還 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狀態,此刻也終於不再去考慮女人的情況而加大力量和頻率 開始了最後的衝刺……似乎是用盡了力氣全力猛烈抽插了數十下後,男人啊啊啊 的叫了起來。 支撐自己身體還有女人全身體重的雙腿抽筋般的顫抖了幾下後,男人喘息著 朝後退了幾步,彎腰把早已神情恍惚的柳惠茹給放到了地上,直起身子的同時也 拔出了自己已經疲軟了的陰莖。 白色的精液從柳惠茹肥碩的陰唇縫隙間緩緩的淌出,糊滿了她幾乎一半的大 腿…… 男人岔開雙腿靠坐在石窟中的一根圓形石柱旁喘氣恢復著自己的精力,柳惠 茹在地上抽搐了一會之後翻身爬到了男人的兩腿之間,像只母狗趴在男人面前舔 舐起了男人的下身。這一刻,她和男人的地位發生了對調,之前明顯是男人在討 好她,為她服務,而現在她的行為,則顯然是在討好眼前的男人了。 舔了半天,應該是為男人做完了下身的清潔工作之後,柳惠茹仰起頭,語氣 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但略顯有些嘶啞。 「……能告訴我為什麼嘛?達耶上師可是你介紹給我,讓我去認識聯繫的。 可為什麼一直以來,你都對她避而不見?就算跟著我們進到這裡來了,你也都一 直刻意隱藏在隊伍裡頭。你究竟在搞什麼飛機啊?」 男人裂開嘴嘿嘿的笑了起來,濃眉大眼的樣貌居然顯出了幾分憨厚摸樣…… 隱藏在黑暗中的我瞇起了雙眼,因為我終於記起了這張面孔! 「是照片,是老盧當初照片上無意中拍攝到的那個男人!那個穿著不知道是 什麼民族服裝,也不知道具體民族來歷的憨厚山民……」 「惠茹……不是我不想見她,而是不敢見她了!現在這裡一多半都是她的人, 我要出現在她面前,她十有八九是要對我下手的!」男人伸手撫摸著柳惠茹的臉 蛋,似乎有些不情願的解釋著。 「你在說笑話麼?我跟她接觸了一段時間了,她可是真正的轉世活佛,大德 高僧啊!而且你不是說,你和她過去一直都是有交情的麼?」柳惠茹一邊起身開 始穿衣服,一邊不解的詢問道。 「大德高僧?嘿嘿,這一路過來,她的手下殺了多少人了?對,人不是她殺 的,都是她找來的那些僱傭兵殺的。可你覺得,大德高僧會縱容手下的人如此肆 無忌憚的殺人麼?那女人就是個瘋子!我們找她幫忙可以,但你要以為你花了錢, 就能把她和她手下的這些人都控制 ◢◢?3? 在手上就大錯特錯了。交情這東西說穿了就是 彼此利用而已!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次過來,那女人有她自己的打算。我敢肯定, 她和咱們兩個的目的是不一樣的。等找到了那東西,她對你下手是必然的。我之 所以需要隱藏身份,暗中躲在隊伍裡頭,說白了,就是為了防止她過河拆橋。所 以不到關鍵時刻,我絕對不會貿然現身的!」見到柳惠茹開始穿戴,男人同樣從 地面站了起來,整理起了自己的著裝。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柳惠茹終於穿好了衣服,再一次來到男人面前伸 手摟住了男人的腰部。 「一切照舊,她要什麼資料都給她,她要怎麼安排組織都由她!要讓她覺得, 她是你唯一的依仗。但必要的時候,你需要表現出你任性的一面。現在她的人不 是已經抓到孫聰了麼?你作為曾經被孫聰拋棄過的女人,難道不該做點什麼嘛?」 男人撫摸著柳惠茹的脖頸,言語中充滿了誘導的意味。 「我明白了,我一會去之後就在她面前發火,然後堅持要她弄死孫聰… …」柳惠茹表情迷醉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 「這就對了……不過她為了孫聰手頭的那些資料,肯定是不會滿足你這個願 望的。你可以藉機跟她發生些小衝突什麼的,但要掌握好尺度,不能跟她徹底撕 破臉。也能讓她對你做出錯誤的判斷。方便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崑崙仙境可比我 們想像的要危險和神秘的多,有她帶著她的那些人為我們開路衝鋒,受點小委屈 不算什麼了。」男人嘿嘿的笑了起來。 柳惠茹也跟著輕笑了起來,不過這女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後又開口問道:「對 了,你既然決定一直在隊伍裡隱藏身份的話,有空幫我暗中照看一下孫明瞭!」 男人楞了下,笑了起來。「怎麼,你對他難不成還舊情未了麼?」 柳惠茹皺起了眉頭,咬著嘴唇道:「沒那事……不過他確實對我有恩,是 我對不起他。我現在跟了你,當然不可能和他再有什麼關係了。不過我不希望他 把命丟在這裡。至少讓他活著從這裡離開吧……對了,還有老孫,你究竟把他還 有考察隊的其他人弄到哪裡去了?」 男人神情自如。「這個嘛……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他 們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們的目的達成之後,他們自然會再次出現的。」 2 「那就好……孫家我只想收拾孫聰一個!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實你跟我的 關係,老孫他是知道的!」 聽到柳惠茹這句話,男人流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什麼?你說他知道?」 柳惠茹點了點頭。「他那麼大年紀了,一門心思的只想搞他的那些研究。他 和我之間只有夫妻之名,而沒有夫妻之實。他和他前妻感情極深,前妻去世後原 本沒想過要結婚的!當初決定跟我結婚其實只是想找一個能夠在生活方面照顧他 的人而已,還有就是他覺得孫聰虧欠了我,決定給我一個名分,將來也能順理成 章的給我留一份遺產,算是對我的補償。所以私下裡,他從來沒有禁止過我和其 他男人之間的往來了。他是個書獃子,但真的是個好人,而且很能夠理解我。我 跟他在一起,其實更像是父女關係了,他教了我很多東西和知識。不管做什麼, 我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他最後的日子了。而且你知道麼?我和你的事情他 知道之後,他找我談過話,他對我說,如果我真的喜歡你的話,他可以同我離婚, 並且給我一筆分手費成全我們,我否認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我要顧全 他的名聲和臉面,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他不會過問,只是不能弄到檯面上而已。」 「這樣啊……這真讓人意外了 地?度???3 !」男人話是這麼說,但臉上卻滿是嬉笑的神 情。 柳惠茹嘟著嘴,白了男人一眼。「所以說了,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姑奶奶!一切如你所願!」男人抱著柳惠茹親了個 嘴,拿了一盞照明燈,攙扶著她朝著石窟門口走來。 「那個搶手殺了好些個人了,你送我營地之後,要不也出去幫忙一下? 我知道,你很厲害的,應該能抓到他吧。」柳惠茹臨近門口時居然提到了我。 「嘿嘿,這是當然的。你只管負責跟那個女和尚周旋就好。其他事情,我都 會注意的。」男人同柳惠茹離開洞窟後,扭頭又朝洞窟內部望了一眼,臉上卻露 出了某種疑惑的表情。不過當他過頭來之後,立刻又換上了一副討好賣乖的樣 子,並陪著柳惠茹離開了這裡。 男人和柳惠茹離開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我才緩緩的從隱蔽處探出了身子, 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後,步入了眼前的這座古代石窟。 更新說明: 國慶節外出旅遊,所以提前一天更新。也因為旅遊的原因,紋面將停更兩周。 正常情況下,下次更新時間將在月3日。 還望諒解。 正文 【紋面】(158、159)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4日 字數:547 第一五十八章 柳惠茹和男人離開時,並未熄滅石窟中的那些照明設備,也只帶走了一盞照 明燈而已,這證明之後很快還會有人前來這裡,我因此也沒打算在這裡做過多的 停留,只是單純的好奇這石窟內石刻壁畫之類的內容而已。 進入後我才發現,這石窟深度雖然只有十多米深,寬度也僅有五六米的樣子, 可上部拱頂的高度卻幾乎同深度持平,從視覺上產生了一種異常的深邃感,這是 從外部無法觀察到的。石窟兩側邊緣各佇立了八根石柱,石柱都有破損,沒有任 何裝飾或者雕刻的痕跡,透露出一種原始荒涼的滄桑感。 石窟四周的石刻也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斑駁、殘缺。除了少數域尚存較為 完整的圖案外,大多已經無法辨認了。從僅存的幾處較為完整的石刻內容來看, 這石窟內的石刻比之石堡哪裡的石刻似乎略為精細了一些,線條刻畫更為細膩, 表現的內容也並非妖魔吃人和追捕人類的場景,而似乎是頗為壯觀的戰爭場面 …… 在殘留的石刻中,出現了密集的人類造型,他們手持長柄武器,排列整齊, 似乎構成了某種古代軍陣。不過其原始程度也顯得極為明顯,人形浮雕中除了極 個別擁有類似盾牌之類的裝備之外,幾乎全部都是赤身裸體,而諸如衣物或者甲 胄之類的東西根本就沒有。 我粗略的觀察了一下石窟內的這些石刻後,有些詫異。我不明白那個男人臨 走前為什麼會頭張望,並露出那種疑惑的表情? 至少現在我就沒有發現這石窟之中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存在。要有,也只 有之前那對男女在這裡性交之後,留在地面的那些污漬以及殘留物而已。 在確認了石窟內的狀況後,我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到了石窟入口處,但也就在 這一刻,一種讓我毛骨悚然般的恐怖感覺猛的襲上心頭,在危險的感召下,我做 出了和之前那個男人幾乎完全一樣的反應,那就是猛然頭朝石窟內望了去。 但和前面那個男子一樣,我在頭後只看到了依舊空空蕩蕩的石窟空間和那些殘 缺不全的石刻壁畫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出現。 「不、不對……這石窟有古怪!那男人剛才的舉動,難道是因為和我出現了 相同的感覺!」 意識到這點的我隨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站在入口邊緣再一次的仔細觀察 起了眼前的石窟!隨著我瞳孔四周金色光圈的顯現,我將我如今已經掌握了的紅 蓮之眼的探真之力提升到了最大。可觀察了半天,我依舊沒有發覺到這石窟究竟 哪裡存在異常,僅僅只是發覺到了這座石窟空間之中似乎漂浮著一層極為稀薄的 淡淡屍氣而已。而這種程度的屍氣在我看來實在太過平常了,甚至於正常殯儀館 和公墓之類的場所都會存在。 隨著觀察時間的流逝,之前出現的恐怖感覺逐漸消散了下去,我原本緊張的 心情也稍稍鬆弛了下來,但沒想到就在此時此刻,紅蓮視線內的石窟陡然發生了 巨大的變化,牆壁上的斑駁石片忽然間大塊大塊的剝落了下來,整座石窟劇烈的 晃動了起來,伴隨著石窟的晃動和石塊的掉落,整座石窟的牆壁上竟然滲透出了 一股股赤紅的血水。片刻之後,血水更是如噴泉般從石窟牆壁上裂開的縫隙當中 噴湧而出,最終匯聚成了滔天的赤色巨浪朝我鋪天蓋地般的打來…… 我神情麻木的凝視著視線中出現的這一幕,僅僅只是倒退了兩步。當我的身 體徹底退出石窟範圍之外後,滔天的血潮瞬間從我的視線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石窟內部又瞬間恢復到了之前那空蕩平靜的狀態當中。 我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幾下後搖了搖頭,跟著 轉身離開了石窟,再一次將身影融入了黑暗當中…… 在夜幕的掩護下,我沿著峭壁懸崖向南移動,最終抵達了武裝分子營地西側 不足一公里的位置所在,並在一處灌木叢林之中潛伏了下來。這一路過來,我意 識到峭壁極為陡峭,不借助登山工具根本無法攀巖,隨即取消了原本的打算,而 最終決定在這裡監視武裝分子營地的動靜。 安定下來後,我取出了背包內的食品和飲水補充體能,一連幾個小時的連續 轉移和襲擊令我感覺到了疲憊,我意識到自己需要休息了。吃完了東西,掏出懷 表確認了時間後,我一邊修養精神,一邊利用望遠鏡觀察起了營地內此刻的狀況。 外出追擊圍堵我的武裝分子們似乎已經停止了對我的,大多數人返了 營地當中。為了防止我接下來可能的再次狙擊,他們加強了營地警戒工作,並干 脆將多數的巡邏人員一併收縮了營地,不僅如此,我注意到營地內此刻人聲鼎 沸,頗為熱鬧,持槍的武裝分子挾持押解著許多惠集團的人員開始拿著鏟子、 鐵鍬以及其他一些能夠使用的工具開始在營地外圍帳篷周邊開始了土木作業。 觀察了片刻之後,我明白了他們的想法和意圖,很顯然,為了防備我的襲擊, 他們居然開始挖掘塹壕和散兵坑這樣的軍事防禦工事了…… 對此,我原本僵硬的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滿足。 因為這就是我希望達成的結果,那就是讓他們在心驚膽戰之餘不得安寧!當 然,他們的做法在我看來也是正確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為他們的這個簡陋營 地一定程度上的安全保障,並為武裝人員可供休息和睡眠的安全場所。 當然,這一切還是因為他們的隊伍中擁有僱傭兵這樣職業軍人的情況下。一般人, 未必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防備自己這個在黑暗中遊蕩的冷槍手了。雖然現在看來, 動手挖掘都是那些被抓捕的惠集團「俘虜」,但作為監督和脅迫者,那些武裝 人員同樣得不到應有的休息! 「慢慢挖吧……就算是基本的線形防禦工事,也足夠他們折騰到黎明時分的 了。我呢,正好利用這個時間睡上一覺,然後在凌晨天亮前,他們最為疲倦以及 警惕性放鬆的時候再捅他們一刀子……接著轉移地點!」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在黑暗中獵殺目標的「興趣」之 中了。滿腦子就只考慮著如何應該如何更有效率,更有計劃的對付、收拾視線當 中的這些武裝分子。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都被我忽略在了一邊,甚至於剛剛在石 窟哪裡感覺到的莫名顫慄以及「幻覺」! 就在我正準備放下望遠鏡,然後開始趴伏睡覺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意外 的出現在了望遠鏡的視線當中…… 我楞了一愣,拿著望遠鏡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是周靜宜! 在營地邊緣篝火的映照下,我看見周靜宜同其他「被俘」的惠集團女性員 工一道,在武裝分子的看押和脅迫下,被迫從事起了挖掘防禦工事的勞動。除她 之外,勞動著的女性中間我還看見了關悅然以及在最早在湖邊同我聊了兩句的那 位電視台新晉女持人譚亦欣。反倒是孫聰的正牌女友陳小薇沒有出現在她們中 間,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周靜宜這群「勞工」之中很有幾個大美女,正常情況下,她們原本是「俘虜」 中最不具備「危險性」的一批勞工,但或者因為美女雲集的原因,卻相反吸引了 眾多的武裝分子在一邊監視。 說「監視」當然只是這些武裝分子出現在她們身邊的理由而已。我很清楚, 那些武裝分子三三兩兩聚集在她們周邊的原因更多的恐怕是為了看美女罷了。 在鏡頭中,多數武裝分子都帶著猥褻的表情,嘴裡沒有停歇的彼此交談或者 朝著這些被迫勞動的女人吆喝著。明顯是在調笑這勞動中的這些女人。只有極個 別的幾個武裝分子表情嚴肅,在執行著自己「監工」工作的同時,不斷警惕的掃 視著營地周邊的黑暗域。從那幾個武裝分子的表現,我明白,他們應該才是達 耶她們這個武裝團伙中那少部分職業僱傭兵當中的成員了。也正因為他們這幾個 人員的存在和壓制,其他武裝分子都只能在一邊過過嘴癮,並未對這些女性俘虜 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壓迫和侵犯行為。 但是,周靜宜在這些女人當中顯然過於突出了一些,幾分鐘過去了,終於有 一名武裝分子按耐不住色心,走到了周靜宜的身邊,趁著她彎腰挖土的機會,伸 手去摸了她屁股一把。出乎我的意料,周靜宜對此的反應極為激烈,拿著手裡的 行軍鏟,轉身就朝此人身上揮砍了過去。 那名武裝分子反應很快,輕易避開了周靜宜的反擊,並在周靜宜揮擊不中, 站立不穩的情況下一腳把周靜宜踢翻在了地上,並依次為接口與般罵罵咧咧的沖 到了周靜宜的身邊想要對她施以暴力。但卻被周靜宜身邊的關悅然攔了下來。 關悅然此刻顯得極有擔當,拿著手中工具攔阻的同時,還在張嘴斥責對方。 這自然引起了那名武裝分子的不快,此人隨即拉長了臉,將槍口抬起對準了關悅 然的身體。就在我以為此人即將行兇的時候,幾名職業僱傭兵當中終於有人注意 到了工作現場中出現的這起「衝突」,快步走到了武裝分子和關悅然兩人的側面, 將對持的兩人給分了開來。 見到這名僱傭兵出面插手後,那名武裝分子方才帶著不滿的神情轉身走了 自己同伴的身邊。而關悅然也在對方離開後,轉身來到已經自行爬起的周靜宜身 旁,詢問了兩句。接著又在僱傭兵的示意下拉著周靜宜開始了繼續的勞作。 ……在暗中窺視的我此刻抑制不住的一陣心疼,呼吸也變的急促了起來。花 了好一陣功夫,我才控制住了自己此刻的心理狀態,並再次讓自己安定下來。 「……看來你已經無可救藥了!」我暗中咒罵著自己!明知道這個女人十有 八九就是母親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但看見她被人侮辱,被人欺負,我都還是 控制不住的會產生嚴重的心理波動、會擔心她,甚至於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要 知道在看到那名武裝分子欺負周靜宜的同時,我直接就把槍口給遞了出去,右手 手指也按在了扳機之上……這根本就是我的本能反應,我都沒有去考慮過我和事 發地點的距離超過了我手中武器的有效射程,也都沒有考慮過我如果開槍會產生 怎樣的後果以及我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這些問題。 「難道我愛她已經到了條件反射的程度了麼?」我放下了左手的望遠鏡,痛 苦的垂下了腦袋。 趴在地上,我沉默著,憶著我認識這個女人後的一點一滴。原本已經冷漠 的心境在不知不覺中又開始了軟化。 「不管她是不是母親安排的眼線,但到現在為止,她好像從來也沒有做過任 何對我不利的事情!而且就算她在母親的安排下接近我,誘導我,她本人也應該 是被操縱的而已,就跟之前突然攻擊我的春日一樣。從這點來看,她終究是無辜 的。我討厭老娘,但有必要連她一塊嫉恨麼?」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思考了起來。 過了良久,我緩緩的抬起了頭,同時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向著對方營地更 近的位置摸了過去。 「……不管怎樣,盡力設法把她從那些武裝分子手裡救出來了!」我在思考 之後做出了決定。理智告訴我,這根本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而且成功幾率小的 可以忽略不計。可我還是朝著營地緩慢的開始了前進。 「她對我是不是真心,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作為男 人,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受苦,被人脅迫和侮辱?就憑這一點,我必 須去救她!至於救不救的了,或者救了她之後應該如何同她面對,到時候再說了 ……」 本著這種念頭,我咬著牙開始了冒險! 冒險歸冒險,我卻並未因此而頭腦發熱拋棄自己一貫的謹慎原則,我憑藉著 黑暗,以及偽裝緩慢的接近著營地,同時開始思考具體救援方式。 遠距離射擊營地,試圖造成營地混亂的方法顯然是不行的。對方既然組織 「俘虜」勞動開挖防禦工事,必然已經預計到了這種情況,我一旦這樣行事的話, 他們能夠迅速使用暴力彈壓被俘者的同時組織人員對我實施反擊甚至是圍捕。不 僅救出周靜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自己都極有可能被對方迅速打死或者被俘。 在那種情況下,我也不會指望他們會對被俘者有絲毫的憐憫,哪怕是周靜宜這樣 的美人也是一樣。 所以,想要救出周靜宜,就必須爭取滲透進入他們營地的內部,並在最短時 間內壓制一定範圍之內的武裝分子,令他們無法隨意開槍彈壓,這樣才能為那些 被俘者爭取到一定的逃亡機會和時間。而怎樣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其實沒有多少 把握,只是想著過去之後再想辦法了! 五米、四米、兩米……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最終行進到了距離營地大約一多米的一處隱 秘位置。在這裡,我已經能夠清晰的聽到營地內部分人員的交談聲音了。在往前, 我極有可能就會暴露在營地四周篝火和照明光線的映照之下,我因此選擇了暫時 的潛伏。 「……動作都快點!難道沒給你們吃飽飯麼?大老仁義,留你們一條命。 還給你們吃,給你們喝,現在讓你們動手幹點活,一個個拖拖拉拉的。當真以為 我們不敢動手殺人麼?」一名武裝分子大大咧咧的在勞作的人群內穿梭著,恐嚇、 逼迫著被俘者們加快工作進度。絲毫沒有半點警惕心。很顯然是同之前我接觸過 的那個名叫張鵬的一樣,是個被拉來湊數的傢伙。而真正職業的那些傭兵則安靜 的多,雖然同樣在履行「監工」的職責,但一個個都沉默不語,冷靜的注意著四 周的環境,而且都處於較為靠後,且附近有障礙遮擋的地點。 「……切,說這話的時候你自己小心點!天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外面的人爆了 頭!」 我在黑暗中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死女人,你他 媽的就不能低調安靜一些麼?」原因無他,這個時候出聲同武裝分子的抬槓的居 然又是周靜宜!印象中,這女人應該是知道進退的,我都不理解她在這種情況下 還同對方逞口舌之利有什麼意義?難道就因為之前被人吃了豆腐又挨了打,所以 到現在還在試圖耍小性子? 「臭婊子,你說什麼?」此人並非之前同周靜宜發生衝突的那個,但顯然也 被周靜宜惡毒的詛咒給激怒了,一邊叫罵著,一邊就要過來找周靜宜的麻煩。但 卻沒想到一個從營地內側鑽出來的人快速趕到,及時拉住了此人的胳膊。 「好啦、好啦……大老爺們的,犯得著跟個娘們兒鬥嘴麼?只要在天亮前能 夠完成就行啦。用不著那麼趕的。」 我意外的注意到,出現在這處施工場所及時阻止了武裝分子的人居然就是之 前同柳惠茹在石窟內春風一度的那名「憨厚男子」。這令我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雖然不能絕對肯定,但這男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隱世三宗」裡頭的那個睿宗 了!他不是打算一直在隊伍當中隱藏暗中圖謀達耶。仁波切的麼?這個時候溜到 這裡來做什麼?」 被激怒的武裝分子似乎同睿宗有著一定的「交情」,見他出面勸解,隨即賣 了個面子給對方。重重哼了一聲之後,轉身離開了。 睿宗笑瞇瞇的看著此人離開後,轉身走到了周靜宜的身旁,表情和善的同周 靜宜搭訕起來。周靜宜對他 ?地‥? 的搭訕顯得愛理不理,但還是一邊幹活,一邊斷斷續 續的同他交談。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我因為距離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 談內容。 睿宗同周靜宜之間的談話持續時間並不長,應該是獲得了需要瞭解的信息之 後,睿宗客氣的點了點頭,離開了周靜宜,再次返了營地內。周靜宜則氣鼓氣 漲的埋著頭同關悅然等人繼續著挖掘工作,嘴裡喃喃自語的嘀咕著什麼。 就在我再次思考著應該如何展開對周靜宜的營救時,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雷鳴 聲。我抬頭一看才發覺,不知何時,天空聚集起了濃烈的烏雲。僅僅片刻之後, 伴隨著持續的雷聲,大雨從天而降。 我先是楞了一愣,接著暗道了一聲:「天助我也!」 進入這「崑崙仙境」後的這幾天,一直都是晴天。我甚至都懷疑這裡的天氣 會同溫度一樣始終固定維持不變。但現在證明,這裡也會有不同的天氣變化。這 突如起來的大雨引起了營地內人員一定程度的混亂,不止正在從事挖掘工作的人 員停止了手上的工作開始同監工的武裝分子進行交涉,甚至於一些武裝分子也都 擅自離開了自己的監視位置,或者找場所避雨,或者返帳篷內找遮擋的雨 具。 突降的大雨更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營地四周的能見度,我明白,進一步接近 營地,甚至於滲透進去的機會來了。不過就在我打算移動身體開始行動時,我習 慣性的朝周靜宜等人所在的位置瞟了一眼,這一眼看去,我忽然發現,周靜宜停 止了之前不停的喃喃自語,嘴角微微翹起,絕美的臉龐之上竟然隱約流露出一絲 耐人味的笑意!不僅如此,當我的注意力集中到她嘴角和下頜的瞬間,居然讓 我忽然聯想到了老娘……我因此在瞬間決定終止了自己的一切行動和打算! 「這、這怎麼可能?」一個令我無法相信的想法和念頭猛然間在我腦海之中 冒了出來! 我倒現在也從沒見到老娘究竟長了怎生一個摸樣!就只見過她的下半張臉而 已。除此之外,也就是她臉頰兩側下方暴露的那兩半截奇特的紋面紋路而已。不 過僅有的這兩次見面倒是讓她這半截摸樣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腦海之中。而此刻 當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周靜宜的下半張臉時,我驚異的發現,周靜宜的臉龐 竟然同老娘印刻在我腦海中的那半張臉幾乎完整的重疊在了一起。 同樣優雅而幾乎完美無缺的下頜曲線,同樣紅潤而令人垂涎欲滴般的唇形, 甚至於微笑時嘴角翹起的弧度也沒有絲毫的差別…… 我的心在這一刻便如同遭受到了某種難以想像的沉重撞擊一般,幾乎瞬間停 止了跳動。整個身體也隨之僵硬,呆滯的趴伏在了地面上。 這雨越下越大,雷聲更是一個接著一個連續不斷!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中出現 了巨大的閃電。營地極其周邊被一道道不斷出現且愈發強烈的閃電映照的如同白 晝一般! 不僅如此,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甚至有閃電直接落到了地面…… 在模糊的視線中,一道閃電命中了營地當中的帳篷,萬幸的是,那帳篷是空 的,沒有人因此而受傷,但遭到電擊的帳篷卻隨即燃起了熊熊火焰。隨後,更多 的閃電毫無規律的接連閃現了下來。 面對突如起來的雷暴,整座營地沸騰了……無論是武裝分子,還是被俘的 惠集團員工們都亂成了一片。在天災面前,早已經沒有了敵我之分,數人喊叫 著,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四散奔逃。 巨大雷鳴聲以及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閃電終於把我從呆滯當中驚醒了過來。望 著眼前混亂的營地,我終於想起這難道不是解救周靜宜的最佳時機麼? 意識到這點後,我猛的搖了搖頭,把腦海中之前的那些想法和猜測全都拋到 了腦後。同時抬頭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和情況,試圖找周靜宜此刻的準確位置。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周靜宜的身影居然不知何時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就在此時,幾個人影朝我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我看準了其中一名攜帶武器 的傢伙猛的從地面躍起,用槍托重重的砸在了這個倒霉傢伙的臉上,這傢伙連哼 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 奔跑過來的人員當中除了這一個武裝分子之外,幾乎都是被俘的惠集團職 工。面對我的出現,他們一下都呆在了當場。 「楞著幹什麼?拿槍,然後繼續跑,別頭,如果你們不想再被他們抓住的 話!」我鐵著臉,衝著他們叫喊道。 面對我的提醒,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衝到了被我擊倒的武裝分子身邊,取 走了此人的武器和隨身物品,然後招呼著身邊的人員朝著我身後狂奔而去。 「嚴、嚴平、嚴哥。是你?」 我扭頭一看,竟然是譚亦欣!這女人在這批過來的人員當中,我之前並沒注 意到。不過我此刻的心思壓根就沒在她的身上,所以也沒興致同她寒磣什麼的, 而是開口向她問道:「周靜宜在哪裡?你看見了沒?我之前見到你跟她在一塊的。」 譚亦欣被我問的一楞一楞的,不過她很快猜測出了我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連忙開口道:「她好像朝其他地方跑了,沒和我們一起。」 我朝她點了點頭,隨手將三稜軍刺遞到了她的手裡。「拿著防身,借這機會 快跑。別讓他們又抓住了!」 譚亦欣接過了軍刺,對我說道:「嚴哥,你不和我們一塊跑麼?」 我搖了搖頭。「我要找周靜宜,你別管那麼多,趕緊走了!」我話音剛落, 一道閃電落在距離我和譚亦欣只有十多米遠的地方,並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 譚亦欣全身哆嗦了一下,再也不敢停留,轉身追逐著其他人員狂奔而去。 我之後開啟了紅蓮圖譜,結果發現一道火苗似乎正在遠處營地某處移動,不 出意外,那道火苗應該就是周靜宜,隨即藉著混亂朝營地方向衝了過去。 混亂當中,所有的人幾乎都只知道四處亂跑 點'^b^點' ,試圖躲避不斷落下的閃電。即 便有武裝分子見到了我,都沒人試圖攔截或者向我開火。絕大多數人都只知道一 門心思的朝著遠處奔逃,打算遠離此刻所在的閃電打擊域。 我也因此得以順利的衝進了營地。但沒想到,一進營地,一個突然從側面帳 篷裡鑽出的人影便同我撞到了一起。遭受到意外撞擊的我一邊調節著身體平衡, 一邊迅速的將槍口指向了對方。 就在我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對方居然搶先一步喊出了我的名字。 「嚴平?是你?」 我凝神一看,認出了關悅然!同時,還看到了她此刻攙扶著的孫明。很顯然, 別人四散奔逃的時候,她還記著來搭救受傷的孫明。我禁不住對這個女人產生 了幾分敬意。不過此刻,顯然不是同她倆交流的時機,我伸手將她還有孫明兩人 從地上拉了起來後開口道:「趁這機會,趕快跑。那些武裝分子現在也沒空攔截 抓捕你們。」 關悅然聽後,攙扶著孫明正要走,想到了什麼後轉身對我說道:「你是過來 救周靜宜的吧?我注意到她剛 |?|?? 才好像朝營地南邊跑了。你要找她,要朝那邊走。」 說完,和孫明一道向我點頭示意後,攙扶著對方朝著營地外走去。 看了一眼她們蹣跚的身影後,我調整了行進的方向,沿著營地邊緣,朝南邊 奔跑而去。 第一五十九章 同關、孫二人分開跑了沒幾步,營地另一側突然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槍聲。憑 借經驗,我判斷是有人舉著步槍朝天開火。接著便聽見在連續的雷鳴聲中傳來了 某人的大聲招呼。 「……都停住,都停住!不要亂跑!各隊收攏人員,朝我這邊匯!」 此人開了個頭後,混亂的營地四周隨即響起了呼應的叫喊和指令聲! 「……跑什麼跑?趕著投胎麼?哪那麼容易就會被閃電打中的?……都朝營 地東北位置匯!」 「別跑了,誰再亂跑,格殺勿論!」 「各隊人員不要手軟,發現試圖逃跑者,一律開槍!」 數分鐘的混亂之後,武裝分子中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開始收攏 ?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so固油雋耍?br /> 一時間,槍聲、斥罵、恐嚇、威脅等等各種不同的聲響在營地極周邊域此 起彼伏。 他們的反應在我看來終究是慢了一拍。之前短短的數分鐘之內,已經有許多 惠集團的被俘人員趁著混亂逃進了黑暗的雨夜當中。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驚 慌失措的武裝人員。我懷疑他們此刻的補救措施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這 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越混亂,對我而言行動越方便。不僅如此,我還決定再此基 礎上給他們再增加一些麻煩。所以我一邊朝南奔跑的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一邊跑,一邊漫無目標的朝著營地另一側開始了射擊…… 此時大雨滂沱、能見度極低。除了不時出現的閃電會在瞬間照亮一片域外, 四周環境完全可以用昏天黑地四個字來形容。武裝分子們在有限的視距範圍內要 麼是朝天鳴槍恐嚇和威脅被俘人員,要麼就是在射擊和嚇阻視線範圍內的試圖逃 亡者。而我的射擊舉動則純粹是為了進一步製造混亂。果不其然,當我時斷時續 射擊了十多發子彈之後,營地那邊有人叫罵了起來! 「混蛋!朝哪開槍呢?他媽的活膩味了?」 「XXX,是你麼?你他媽的近視眼麼?朝哪打槍呢?」 「你媽逼的,你才是近視眼?XXX,你嘴巴放乾淨點!」 聽到彼此的對罵聲,確認了之前射擊的效果之後,我收了步槍,加快速度 朝營地南側狂奔而去…… 數十秒後,我終於繞到了營地的南邊。這期間,我同若干武裝分子擦肩而過。 在模糊的視線當中,他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我的經過。當我看到營地最南側那幾 座帳篷時,依舊沒有看到周靜宜的身影,我隨即停下了腳步正打算再次開啟圖譜 並在圖譜中找火苗位置時,營地南邊近米外的一處空地上空猛然響起了一聲 前所未有的巨大雷鳴聲響,數十道閃電同時出現匯聚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閃電光球, 從空中砸落到了地面! 光球命中地面的同時瞬間引燃了一大片域內全部的灌木植被,落雷中心 域的四周瞬間燃燒起了熊熊火焰…… 眼前的這一幕令我瞠目結舌!而更讓我難以置信的是,我似乎看見那閃電匯 聚的光球當中隱約有什麼東西存在一般。一時之間,我居然忘記了自己過來找 周靜宜的本來目的,注意力完全的被這突如起來的異常落雷給吸引了過去。 這一道閃電聲勢驚人,注意到其異常的並不止我一人而已。僅僅數秒之後, 我右側十多米外的地方兩名武裝分子冒了出來。 「……怎麼事?我看見剛才那閃電裡頭好像有人的影子?」 「……過去看看!」 這兩名武裝分子完全被之前出現的閃電奇景所吸引,忽略了側面我的存在。 當然也有可能是將我在雨中模糊的身影誤認為了他們的同夥,所以未曾對我加以 留意,便彼此招呼的朝落雷地點奔跑了而去。我站在原地楞了一愣,沒有多想便 跟到了他們的後面。 落雷造成的燃燒非常劇烈,即便在大雨當中,燃燒著的火點一時之間也沒有 任何快速熄滅的跡象,數十處大小不一的火焰照亮了被閃電命中的域。接近之 後,我很快看到了落雷中央竟然真的出現了兩個人影。 「……看,真的有人!而且是兩個!」衝在最前方的武裝分子距離較近,看 的更為真切,情不自禁的對同伴發出了驚歎。 「好像死了一個,另一個還活著!」同伴也跟著叫喊了起來。 在閃電落點中心域的出現的兩個人影一個趴伏在地上,而另一個似乎保持 著跪坐的姿勢,也難怪這名武裝分子看見之後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越接近落雷現場,我就越發震驚!因為我忽然發現,那兩個隨著這道閃電陡 然出現的人影竟然令我產生了某種熟悉的感覺。 此時,兩名武裝分子率先趕到了那兩個人影的身旁,但沒想到,原本趴伏在 地的那個人影在武裝分子接近之後,忽然毫無預兆的一躍而起,對當先的武裝分 子發起了攻擊…… 人影似乎只是隨意的揮了一拳,便將自己的目標瞬間擊倒在地。 在周圍燃燒的火焰映照下,我終於認出了出手人影的身份! 「王烈?這怎麼事?這一切難道是幻覺?」 不僅如此,我同時也認出了此刻跪坐在地面的那個人影,居然就是之前我此 次出發之前還在擔心牽掛著的夏姜! 不過此刻看來,這兩人的狀態實在有些詭異。夏姜依舊穿著她在夏禹城探險 時的那套輕便服裝跪坐在地面,但是表情呆滯,神色木然的一動不動。似乎還沒 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甚至於對王烈就在她身邊擊倒了一名武裝分子都沒有 任何的反應。而王烈看上去情況要嚴重的多,此時的他不僅週身赤裸,一絲不掛,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傷害,全身鮮血淋漓,就如同 遭到過亂刀砍殺過一般。 他雖然搶先一步動攻擊擊倒了面前的武裝分子,但隨即又搖晃著再一次撲 倒在了地上。接著趕到的另一名武裝分子目睹了自己同伴遭受攻擊的過程,衝到 王烈身邊將槍口對準了王烈。 「你他媽的是什麼人?我殺了……」此人怒火中燒,跟著就要扣動扳機。不 過還沒等他罵完,我幾乎緊跟著便衝到了他的身後,舉起槍托重重的砸在了他的 後腦勺上。這傢伙應該知道身後有人跟隨,但可能至始至終都將我當成了他們的 同夥,根本就沒想到會遭到來自身後的攻擊,因此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軟癱在了 地上。 鮮血淋淋的王烈支撐著抬起頭來,看清了我的樣子後,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 神情。 「嚴、嚴、嚴平……是、是你?」 直到此時,夏姜才開始有了正常的反應,她轉過臉朝我望了過來,看到我之 後,呆滯的雙眸內,絲毫沒有以往的清澈神采。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夏姜給了我一種同過去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具體不同 在哪裡,我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而且此刻王烈顯然才是更需要我注意的對象, 所以我僅僅只是朝夏姜點了點頭以示招呼後,便連忙半跪下來,將王烈給攙扶了 起來。 就在我試圖開口向王烈詢問的時候,王烈掙扎的提醒我道:「後、後面… …」 我扭頭一看,遠處影影綽綽正有其他的武裝分子朝著這邊趕了過來。我立刻 舉起步槍,朝著對方所在的方位開了兩槍。意識到遭到射擊的武裝分子們隨即停 下了前進的腳步,開槍還擊。 在視線模糊的情況下,趕來的那幾名武裝分子顯得極為謹慎。一面大聲招呼 著後方的增援,一面加強火力企圖對我進行火力壓制。之前通過襲擊對方的後衛 人員,我此刻彈藥充足,面對對方的攻擊,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取出了背包內的 備用彈匣,進行了兩輪連續的速射,我對彈藥揮霍式的使用顯然出乎對方的意料, 一輪對射之後,隱約間反倒是我略微佔據了上風。 為了不妨礙我對武裝分子的阻擊,王烈動掙脫了我的攙扶,爬到了被擊倒 的一名武裝分子身邊,利用我同之後趕來的武裝分子對射的時間,剝下了對方的 外衣褲,然後艱難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著拿了步槍,爬到了我的身邊。向我 開口問道:「你不是跟著惠集團去參加救行動了麼?怎麼會在這裡?還有, 這裡是什麼地方?」 確認他此刻應該稍稍緩過了一些精力之後,我應道:「這裡就是惠集團 失蹤考察隊的地方!還有如果我之前集到的信息沒有錯誤的話,這裡就是 傳說中的崑崙仙境!」 「你說什麼?這裡是崑崙仙境?」王烈有些詫異,但卻依舊維持著他一貫的 冷靜。「那些人是惠集團的人麼?你已經跟他們翻臉了?」一邊問,王烈同樣 抬起了手中的步槍,配我開始了射擊。 他的動作雖然遲緩,但持槍射擊的姿勢卻非常嫻熟和老道,發覺這點後,我 才想起,王烈跟我一樣,也有服役經歷了! 「不是!惠 地度?? 集團的人被他們挾持了!他們是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手下!」 我此刻打完了第三夾彈藥,一邊更換彈夾,一邊答著王烈。 「原來是她!」王烈呼了一口氣,對此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意外。接著更向我 提出了他的建議:「他們好像人越來越多了,不能留在這裡硬拚!必須得走,趁 他們現在還沒有包圍我們。」 「我是沒問題的,你這樣子,跑的動麼?」王烈的建議當然是正確的,也是 我此刻的想法,但王烈明顯身負重傷,我之所以還強撐著在這裡同對方槍戰, 要還是因為他了。 「……呼、呼」王烈喘息著,用手支撐起了身體道:「剛才確實沒撐住,現 在恢復了一些,只是走的話,沒問題了!好了,你負責管夏姜,我在後面跟著, 立刻走!」 聽到王烈提起夏姜,我才猛然反應了過來!夏姜就在我們兩人的身後,而剛 才那一系列的交火?……一瞬間冒出的冷汗侵濕了我的後背! 但當我扭頭一看時,卻看見那丫頭此刻還維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跪坐在我和 王烈的側後方,依舊表情呆萌沒有弄清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最不可思議的 是,她到此刻為止居然毫髮無傷! 王烈注意到了我整個的表情以及動作姿態。平靜的在我身邊說道:「別擔心 她……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子彈能夠命中幸運神女的!」 「幸運神女?你、你說什麼?」 王烈完全沒有在意我此刻的表情,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催促我立刻行動的同 時說道:「馬上出發,只要不被他們堵住,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你是得 到了她眷顧的男人!」 ……在起身舉槍瞬間傾瀉了半匣子彈後,我轉身把夏姜一把拽了起來,拖著 她,一邊射擊,一邊朝著黑暗域開始了移動,王烈腳步踉倉的跟在後面。 四周原本燃燒著的著火點此刻多數已經被雨水澆滅,而雷電也早已停止。離 開光亮域後我才想起,導致夏姜和王烈出現的 找?請? 那「超級雷電」似乎就是之前持 續不斷雷電的最後一道!當他們兩人出現後,便再沒有新的雷電產生…… 「別開槍了,再開槍等於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了!」 確定我們此刻已經進入完全的黑暗域後,我扭頭提醒王烈。王烈應了一聲 後,停止了射擊,悶著頭跟在我和夏姜的身後。 當我和王烈停止射擊後,武裝分子們的射擊也逐漸停歇了下來。沒過多久我 聽到了他們彼此間的招呼聲。 「……他們沒子彈了……兄們上啊!」 「你想投胎你自己上啊!他們肯定等著我們去送死呢!」 「一幫白癡,他們已經跑了!都起來,壓上去啊!」 「壓、壓、壓你個頭,這黑燈瞎火的!你看見他們朝哪裡跑了?」 「……我說,這怎麼事啊?究竟什麼情況?我們聽見打槍才過來的,是之 前那個搶手麼?」 「好像不是了!那個搶手是單獨行動的,剛才和我們打的不止一個了……」 聽到這些,我懸著的心隨即安定了下來!看來之前圍攏過來的那些武裝分子 們到現在為止尚未弄清發生了什麼情況。而他們對我們三人的圍攻完全是在無序 狀況下展開的,沒人指揮、沒人組織。這樣一來,我反倒不擔心短時間內他們能 對我和王烈這邊形成什麼有效的威脅了!畢竟,只有有組織,有指揮的戰鬥團隊 才能夠實施圍追堵截這樣戰術機動。像他們現在這樣連具體交火原因以及對象都 沒弄清楚的情況下,絕對無法對我和王烈實施什麼有效的攔截了。 因為王烈的傷勢,我們三人走的並不快。不過十幾分鐘後,我還是可以確定 我們已經成功脫離了同武裝分子之間的接觸,進入了相對安全的域。 我扭頭瞟了一眼身邊的夏姜,這丫頭被我牽著走了半天,到此刻還是渾渾噩 噩、六神無的樣子,只是垂著頭機械般的挪動著腳步,完全沒有以往印象中那 種活潑跳脫的摸樣,這令我有一種極為彆扭的感覺。我隨即壓低了聲音向王烈詢 問起來。 「你們不是在西昌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說對了,看見你和那兩個傢伙之前一刻我和她都還在西昌!但如果這裡 確實是崑崙仙境的話,我大概能明白我和她過來的理由和原因了。我都沒有想到 我居然能活下來,你不知道,到達這裡經歷了什麼過程。這丫頭倒沒事,我被那 股力量吸過來的時候差點沒被撕成碎片!」王烈一邊喘息著,一邊緩緩的答道。 聽到王烈這樣說,我禁不住停下了腳步,伸手指著身旁的夏姜,用一種難以 置信的語氣向王烈確認道:「被一股力量吸過來的?難道是因為她,你剛才說她 是神女,難道她真的成神了?」 王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可能同想像的不太一樣, 但從某種程度上講,可以這麼說了!」 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了兩下,再一次扭頭瞟了一眼夏姜,整個人處 在了一種不現實的感覺當中…… 神……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真會存在神這種東西!更重要的是,這個 所謂的「神」,此刻就被我牽在手中! 從出現到現在,始終呆滯懵懂的夏姜因為我臨時的止步而緩緩抬頭朝我看了 一眼,她此時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沒有絲毫自我思維只知道被外力牽引著 行動的玩偶一般。 我的身體哆嗦了一下,顫抖著向王烈開口道:「你開什麼玩笑,她現在這樣 子究竟怎麼了?難道說所謂的神就是她現在這個樣子的麼?」 「當然不是,我推測她現在這樣應該是還沒有從變化中恢復過來而已……」 王烈一邊說,一邊來到了我的身邊,拉了我一下示意讓我繼續前進。 當我再次牽著她開始行動後,夏姜又垂下了自己的腦袋。 「你剛才說她是什麼神女來著?幸運神女?為什麼這麼稱呼她?」不管王烈 的推測對不對,我只能確定,夏姜短時間似乎不會有什麼特殊的變化。所以在跟 著王烈繼續前進的時候,我只能向他詢問起其他有關的情況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好像能給人帶來好運氣!」王烈一邊走著,一邊沒頭 沒腦的給出了這樣的答。 「好運氣?」 「嗯,好運氣!」王烈跟著解釋了起來。 「因為擔心她結繭之後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所以我們在西昌花錢租了個偏 僻無人的倉庫,把她給轉移安置到了那裡,然後我、老韓、林默湘我們這幫人輪 班,二十四小時全天候蹲守!你也知道,這事情非常的無聊了!我們這些人守了 一段時間,為了消遣,乾脆就在倉庫裡支了張麻將桌,一邊監視她的變化,一邊 打麻將賭錢。打了一段時間後我們發現,不管牌技好壞,或者怎麼換座位,最後 胡牌的,必然是距離她最近的人!你可能不知道,周昌那小傢伙的牌技有多差, 連叫幾張牌都數不清楚的傢伙,第一天晚上就因為座位背對這丫頭,一個晚上坐 莊到底,槓上花、清一色、十三ど、十八學士,把把自摸,連胡兩多把,差點 沒讓坐對家的林默湘給輸破產!」 「有這樣的事?」我聽的目瞪口呆。 「那時候我們還都只以為是周昌那天晚上手氣太旺而已,也沒當事!因為 頭天輸贏太大,擔心繼續賭錢傷和氣。第二天就換了撲克牌,不賭錢,打升級, 純消遣!我是坐的離這丫頭最近的!說實話,我玩撲克升級很一般了,可那天你 都不知道我摸的都是什麼牌……每局雙鬼,大全在我手上!我只管把牌從大到 小依次往外扔就行了。把老韓和蔡勇他們兩個剃了兩輪徹底的光頭!老韓氣的說 我出老千,為了證明清白,我乾脆讓他直接替我摸牌,摸了擺出來讓大伙看。你 猜怎麼著,我不碰牌,由著他摸,好牌照樣全是我的。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之後 我們換位置,調整桌椅的擺放,折騰了半天之後才發現誰離這丫頭近,誰的手氣 就好。你說她是不是幸運神女?」王烈知道我嘴上雖然不說,但實際上對夏薑是 非常關心的,所以講述的也極詳細了。 我扭頭看了看身邊依舊一臉呆萌的夏姜,怎麼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擁有這樣的 能力。 「這還不算完呢……林默湘那傢伙之前輸錢輸的有點慘,不甘心。但那個時 候誰也不打牌了,因為都知道了這個規律!他想贏來都沒機會,他就跟我們商 量,打算找輛車,把這丫頭弄到車上,然後載著她去買彩票……」 「你們同意了?」 「嗯,為了試驗確認,所以同意了!但只准老林買五注。」 「結果呢?」 「中了一個頭獎。因為我們給老林的要求是五注的號碼不允許有連續兩位相 同……如果不是這個前提,估計那一期他能把累積的獎金一股腦全搬家去!」 「奶奶的,你們也真做得出來!」我嘀咕了一句,但根本的原因或者是出於 妒忌或者羨慕了。 「下不為例了。只是為了試驗,所以讓老林揀了那個便宜!也是那次試驗, 我們才最終確認這丫頭擁有令人幸運的能力。那天出去,不止是買彩票中獎這一 件事了,半路上周昌下車買瓶飲料也中獎,大伙中午隨便找個館子吃飯都碰上飯 店搞活動菜品全打折,去的路上有人想碰瓷我們的車,從地上爬起來剛扯著老 韓想耍賴,就有目睹了全過程的交警過來制止……帶著這丫頭的情況下,可以說 萬事皆順,還能逢凶化吉。你看,那些傢伙開始追擊了,可追的方向已經追錯了 ……」王烈說著側身指了指我們後方遠處的動靜。 正如他說的那樣,那些武裝分子終於還是行動了起來試圖圍捕我們,但 從遠處傳來的聲響判斷,他們似乎是朝著我們此刻相反的方向前進的。這一刻, 連我都感覺到了意外。因為他們隊伍當中可是擁有職業軍人存在的,就算無法判 斷出我們此刻逃跑的準確路線,但起碼大致的方向應該是能夠推測出來的。可現 在,他們居然朝著完全錯誤的方向前進,這確實有悖常理。難道真的像王烈 說的那樣,是夏姜擁有的「幸運神力」導致了他們直接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王烈話是這麼說,但當意識到對方並沒有放棄對我們的追擊之後,還是立刻 轉身同我一道盡可能的加快的前進的步伐以試圖拉開同武裝分子們彼此的距離。 在繼續摸黑前進了一段距離後,我們三人來到了一處小山坡旁。我和王烈都 覺得逃的已經足夠遠了,終於決定利用這裡的地形暫時休息一下。 找地方坐下後,王烈咬牙忍著疼痛解下了籠在身上的外套,自行查看起了傷 勢,我則從背包裡找出了急救包遞到了他的面前。包裡還剩一些尚未用完的白藥 和醫用衛生棉,這正是王烈此刻需要的東西。 此刻降雨也漸漸停歇了下來,但就在我覺得可以稍稍鬆口氣的時候,剛剛沉 寂下來的夜幕中卻又傳來了隱約的摩托車馬達聲。 王烈和我彼此對視了一眼,再次露出了緊張的表情。我向王烈示意保持安靜 以及盯著夏姜後,拿著槍轉身來到一塊岩石旁朝著武裝分子營地所在的方向張望, 同時習慣性的開啟了紅蓮圖譜。 在圖譜上,一縷火苗正從武裝分子的營地方向朝著我們三人此刻所在的位置 移動過來…… 正文 【紋面】(160、161) 作者:漂泊旅人 字數:7656 26年月2日 【第一六十章】 瞬間思考了一下,我接著又擴大了腦海中圖譜的覆蓋範圍。擴大後又幾縷火 苗出現在了我的譜圖之中。但出現在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上。正北武裝分子的營地 當中有一縷孤單的火苗存在,而東面不遠處則一下子冒出了一堆,我數了一下, 一共有七道,我先是一愣,隨即確認了東面出現火苗的身份,從數量上推測,東 面這突然出現的七到火苗十有八九應該是之前天知道用什麼方法屏蔽了我紅蓮探 查的宋奎那幾個人。從火苗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來看,他們依舊抱團聚集在一塊, 只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個時候離開自己之前的藏身之所,而且居然一股 腦都朝我和王烈如今所在的位置趕了過來? 但是對我而言,他們的接近並不需要我考慮太多。如今北面越來越近的那縷 火苗以及同方向愈發清晰的摩托車轟鳴聲才是我現在迫切需要弄清具體狀況的事 情。確認這點後,我轉頭來到王烈身邊道:「有人正在朝我們這邊過來,不過我 猜測應該是朋友,你在這裡守夏姜,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應一下。」 「朋友?」王烈先是疑惑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我所說的朋友指的是什麼人。 叮囑道:「自己把握分寸。應付不了就引過來,我有傷,但憑兩儀的能力打伏擊 收拾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解下背包取了一個備用彈夾和信號彈後遞到了王烈面前。「背 包裡有飲水、食品還有彈藥,老韓的筆記本也在裡面。接應順利的話,我帶人 來,如果情況危險不適來和你還有夏姜匯,我就發射信號彈通知你,你見 到了,不用管我,帶著夏姜立刻走。」 說完,我也不等王烈有什麼反應,拿著步槍轉身跑著離開了他們。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敢面對現實,而且總選擇逃避和自我催眠還有欺 騙……現在,該冷靜下來了,不管事實是不是你猜測的那樣,你只能去面對她!」 我一邊朝著圖譜中那縷火苗所在的位置跑去,一邊在心裡默念著!此時的我 異常的平靜,對於我而言,自己此刻的行動就如同過去在部隊上執行預定的作戰 任務一般。 兩三分鐘後,我估算那縷火苗距離我只有不到米的距離了。但在黑暗中, 我並未見到任何人影。倒是在更遠的地方,有數道摩托車的照明燈光閃現。我眨 了眨眼,停止了前進,半跪下來,謹慎觀察四周的同時開啟譜圖,著火苗的 準確位置。「……找到了,右側前方七、八十米的地點……依舊在朝我這個方向 移動,但移動的非常緩慢……明白了,她在匍匐前進!」 和著摩托車的轟鳴聲,遠處五、六米的地點響起了槍聲,然後是幾個人的 尖叫和慘叫聲,跟著漫罵和恐嚇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不過持續時間並不長,隨著 數名逃亡者被攔截,再次淪為俘虜,然後在摩托車手們的押送下逐漸遠去。這一 片域再次恢復了安靜。 幾分鐘後,黑影從灌木叢內緩緩的爬了起來,她貓著腰,警惕的掃視了一遍 四周的環境,確認再沒有「追捕者」出現在周圍後,方才邁步開始了行動,但走 了才十多米,我便在她面前數米的位置站直了身體。 在我現身的剎那,她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但瞬間後,她甩掉了手上提著的物 品,整個人就直接撲到了我的懷裡…… 在接觸她身體的那一刻,我猶豫了下,但終於還是一動不動的接受了她的擁 抱。 「……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靜宜緊緊的抱著我,抬起頭端詳著我的臉龐,一臉激動的表情。我竭力維 持著自己此刻的平靜表情,作為應,微微點了下頭。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周靜宜說著,踮起 腳,把臉湊到了我面前,嘴唇直接貼到了我的嘴上。面對她熱情的表示,我只是 被動的接受了她的親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反應。周靜宜意識到這 點後,停止了親暱的舉動,然後臉上滿是詫異的表情。 面對她此刻的表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態度上的冷淡,但正好就在此時, 遠處再次傳來了摩托車的馬達聲響,我伸手拉著她伏下了身子。藉著這個機會掩 飾了自己真實的態度,同時為了轉移她對此的注意,開口向她問道。「往這邊跑 的就只有你一個人麼?」 我的這一舉動應該順利掩蓋了我態度上的冷漠,周靜宜也隨即將注意力集中 到了再次接近了的那些摩托搶手和我的問題上來了。 「不止了。有十來個人也跟著一塊朝這邊來了,不過我是跑在最前面的。」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側過來再次端詳起了我此刻的模樣。把嘴湊到我耳邊嘀咕道。 「你有點怪怪的喔,看到我怎麼冷冰冰的。親你都沒反應……」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你覺得適親熱麼?」 我的這個答從某種程度上講,勉強可以說在她面前解釋了我待她冷淡的原 因。她愣了一下後,撅起了嘴巴,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同我糾纏下去。 摩托車響聲再次遠離後,我拉著她直起身子道:「看來朝這邊逃跑的人中間 就只有你順利逃脫了,現在跟我走。」 聽到了我的吩咐後,周靜宜連忙彎腰把她之前拋在地上的物品撿拾了起來。 我瞟了一樣後頗為意外,因為她此刻雙手上提著的竟然是最初攜帶過來的吉他和 小提琴。小提琴都還罷了,吉他我記得逃進山谷的時候是我背著的,山谷谷口奪 槍逃亡時,為了方便射擊,我把吉他丟到了地上,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那種 混亂的場下又給揀了來了。 「你怎麼還帶著這兩件樂器,不嫌重麼?」再冷淡,我此刻還是忍不住對她 責備了起來。 「這可是咱家的財產,丟了多可惜啊!」說著,周靜宜嘟起了嘴巴。 「財產、財產……比命還重要麼?你什麼時 ?度23 候能不這麼貪財?」望著她此刻 肉痛做作的表情,我一時間忘記了對她「身份」的猜測和懷疑,習慣性的對她說 教起來。 「我不管,小提琴是你的東西,不能在我手上丟了。吉他是你送我的第一件 禮物,我死也不會扔掉的……」周靜宜著臉,毫不退讓。 和周靜宜「同居」後,我才意識到我認識她之後居然從來沒有送過她任何禮 物。便詢問她想要點什麼東西。周靜宜對我的詢問嗤之以鼻,嘲笑我到這種時候 才想起要送她「定情信物」,但嘲笑歸嘲笑,她還是告訴了我想要把吉他的願望。 我因此特意跑了一趟樂器行,為她購買了這把依班娜古典吉他。但我沒有想到, 她此刻會以這把吉他是我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的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進行了辯解。 對於她此刻的這種理由,我居然有些無言以對。只能恨恨的說道:「……早 知道就不給你買了。現在根本就是累贅麼!」 看到我無可奈何又氣急敗壞的樣子,周靜宜嘻嘻的笑了起來,把吉他往我手 上一遞,在我條件反射般接過來後,又抱著我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下後,開口問 道:「終於又在一起了,接下來我們往哪裡跑?之前那個攪得他們不得安寧的狙 擊手就是你吧?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想繼續像之前那樣跟在他們後面打冷槍啊!」 聽到周靜宜這話,我才忽然又反應起了之前對她的種種懷疑和推測。但面對 她此刻燦爛的笑容,我心下一軟,壓下了現在就同她攤牌的念頭。 「既然已經明白她的古怪,乾脆順著她,假裝什麼都還不知道,由著她在我 面前繼續表演下去。看看她接下來還要搞些什麼妖蛾子吧……」 做出了這個決定後,我甩了甩頭,示意她跟上,領著她轉向了朝東的方向。 此時烏雲逐漸散去,空中灑下的點點星光增加了些許周圍的能見度。我的觀 察和警戒範圍隨之擴大,相對的,假如有武裝分子出現在附近,他們也能在更遠 的距離上發現我和周靜宜,我因此行進的格外小心謹慎。周靜宜也不知道是不是 因為終於同我匯到一塊後,顯得極為興奮。緊緊跟著我的同時嘴巴裡不停的對 我講述著從山谷谷口同我分散後她的經歷。 「……我當時揀了吉他,本來想跟在你後面的,關悅然硬把我給拉了去! 然後那些摩托車就衝出了山谷,那些人就只想著逃跑。關悅然和孫明也攔不住, 我幾乎是被逃跑的人給擠著一塊逃進森林的。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場面有多亂,要 不是你在另一邊開槍,把那些摩托車給引走,他們的隊伍估計那個時候就散掉了。」 「當時沒散,之後沒多久不是也散了麼?」我通過圖譜確定著宋奎他們所在 的位置,計算著彼此的距離,壓低了聲音同她交談著。 「咦、這你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我後來在森林裡碰到了幾個惠集團的人,他們告訴我你們那個 隊伍進森林後沒多久就內訌散掉了。」我穩定著自己的情緒,讓語氣顯得正常。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之後的情況你也都清楚?」周靜宜露出了驚訝的口 吻。 「大致的狀況是知道的。不過你 ?找請??? 們這隊人究竟是怎麼被那些武裝分子追上並 捕獲的這點我很好奇。因為你們比他們早整整一天抵達這片域,這麼長時間, 還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逃避躲藏,他們怎麼就能把你們給一打盡了呢?」我問 這個問題並非單純的應景,而是我確實也想弄清這其中的過程。雖然現在的周靜 宜在我看來並不可靠,但在這個問題上,她似乎沒有欺騙我的必要,畢竟,她被 武裝分子抓獲是現實的情況。 「……唉,被抓這事情我想起來就一肚子火。孫聰跟我們說,想從這裡逃出 去就一定要進那個叫什麼埋屍谷地的山谷,從哪裡才能找到其他離開這裡的通道。 這據說是孫成章失蹤前留下的研究資料裡說的。結果我們到了山谷入口那裡,才 發現整個入口都籠罩在一片濃霧當中,隊伍裡有人自告奮勇進去探路,結果進去 的人在裡面轉著轉著就又都從霧氣裡頭轉來了。關悅然帶了指南針領了第二隊 人進入,同樣又轉了出來。那山谷跟夏禹城那邊挺像的,指南針發揮不了作用。 結果我們整隊人就杵在哪裡一籌莫展。孫明建議山谷進不去,應該先離開這片 域,找其他地方先躲藏隱蔽。但孫聰不同意,說都到山谷口了,怎麼能輕易放棄? 他們兩兄為這爭執了半天。結果還沒爭出個結果,我們就聽到了一聲奇怪的鳴 叫聲……」 周靜宜說到這裡,我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 「……我聽到那聲音之後,當場就暈了過去!我是被人喊醒過來的。醒來後 我才知道,我們那隊人全部都被那個叫聲給震暈了過去。而且一暈就暈了好幾個 小時。等大伙都醒過來,正商量著接下來要怎麼辦的時候。那些搶手們就把我們 給包圍了。接下來我們就只有各自分散逃命了。我原本以為我應該逃脫了的,因 為跑的太累,就找了個地方打盹休息,卻沒想到入夜前,被他們的隊發現, 最後還是被抓住了。直到剛才打雷的機會,我這才又找機會跑了出來。」 我一言不發,憶著偷聽來的信息,印證著周靜宜講述的真實性,最後默默 的點了點頭。我此刻的態度當即引發了她的不滿,她從側後一把伸手揪住了我的 耳朵,把我的臉扭到了她的面前。 「嚴平,你這什麼態度?我跟你說了半天,你點點頭就算完了?」周靜宜的 眼睛瞪得溜圓,憤怒的心情在臉上表露無遺。 周靜宜的暴走來得過於突然,我一時之間居然條件反射般的產生了畏懼的心 理,竟然不敢面對她此刻咄咄逼人的姿態,目光習慣性的閃躲……這是我之前同 她短暫同居階段時惹她生氣後的必然反應。 「我是你未婚妻唉……我遭了那麼大的罪,跟你說了,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你到底怎麼了?從剛才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你老實交代,跟我失散的這幾天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難道說,你、你在這種地方,也能勾搭到其他的女人?所 以見到我之後才又對我不理不睬的?」 周靜宜似乎有些狂暴了,完全忘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聲音是越說越大,最 後幾乎是衝我咆哮了起來。她這一鬧騰,我急了起來!之前小聲交談到還沒什麼, 她這一嚷嚷,聲音天知道能傳到多遠去。 最重要的是,我態度冷淡是不錯,可她居然能強制引申到那個方面去,這如 何不令我氣悶。我隨即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巴,以防止她繼續發飆,但我沒有想到, 我的這一舉動反而激起這女人的凶性,在我按住她嘴巴之後,她先是發出了憤怒 的支吾聲響,接著更不顧一切的伸手把我推倒在了地上,撲到我身上的同時,一 雙粉拳雨點般的砸落下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樣一個程度。慌 最?新2度 亂中我想要反制,但手臂卻 極不適宜的被倒地後正好卡在胸前的自動步槍給壓在了兩側。我只能一邊挨揍, 一邊努力掙扎著一點點的把手從步槍下方給抽出來。要知道周靜宜這女人在撲倒 我的時候,恐怕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居然都無法振動 身體把她頂開。 當我掙扎著好不容易把手從槍桿的壓制下掙脫出來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周 靜宜毆打我的力度減弱了下來。她打著打著,淚水從眼眶中冒了出來,滴落到我 身上的同時也停止了毆打,整個人軟軟的趴到了我的身上,頭埋在我懷裡,身體 顫抖著,抽泣了起來。 「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知道這幾天我怎麼熬過來的麼? 跟著他們不停的逃跑,然後又 3地度 被人逮住……還被人欺負……」 「經歷的這一切……我都忍下來了!就因為我相信……只要我堅持下去… …一定能跟你匯到一起!你也一定能帶著我從這鬼地方逃出去……然後咱們就 能夠家過咱倆的小日子了。」 「……可你為什麼這樣子對我?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你要這樣 對我不理不睬的?你要裝酷……幹嘛要在這個時候在我面前裝?你知道剛才看見 你的時候,我有多開心麼?唔、唔、唔……」 周靜宜此刻的話落在我的耳朵裡可謂是字字誅心! 我一時間也懵了……只能輕輕抱住了她,撫摸起了她的後背,輕聲慰藉的同 時為自己辯解起來。 「別鬧了……靜宜,我沒別的意思。只不過現在我們身處險境,哪裡有時間 和精力像在外面一樣卿卿我我啊……」 聽到我終於有些溫柔的言語後,周靜宜方才把頭從我懷裡緩緩的抬了起來, 抽搐著鼻子,紅著眼睛望著我道:「是這樣麼?你說的是實話?」 「……就只這個原因,我發誓!天地良心,騙你,我是你孫子!」此刻的我 只想著說些服軟的話,以安撫她這突然激動的心情,因為要由著她繼續大吵大鬧 下去,天知道會不會真的把那些武裝分子們給吸引過來了。要知道那些人此刻應 該都還在持續抓捕著之前逃亡者的工作,因為這個原因我賭咒發誓的話語脫 口而出。 周靜宜聽我這話,先是楞了一楞,然後死死的盯著我的雙眼,停止了鬧騰。 片刻之後,這女人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嘴裡嘀咕道:「切,這算什麼發誓?跟人 家在床上親熱的時候,奶奶、姑奶奶的稱呼還叫的少了?」說是這麼說的,但總 算從我身上支撐著爬了起來。看來勉強接受了我這種形式表達的歉意。 我見狀禁不住長呼了一口氣。 不過當我翻身起來整理了一下打算繼續預先計劃的行動時,我才忽然反應了 過來……這女人沒準從我對她的冷淡之中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乾脆搶先找到這個 由頭,藉機朝我發難!先一步在氣勢上和心理上對我造成某種高壓的態勢,這樣 一來,即便我獲得了她在欺騙和利用我的切實證據同她攤牌的時候,她也能獲得 一定立場上的優勢同我混扯!所謂的惡人先告狀,便是指的這種無賴行徑了…… 想明白這點後,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結果就在這一時刻, 遠處西北面忽然傳來了一聲山崩地裂般的巨大轟鳴聲。伴隨著巨大的聲響,整個 地面都開始了搖晃。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地震了嗎?」 周靜宜尖叫者,緊緊抓住了我的左臂。我也被這突然起來的事態震驚到了, 然而片刻之後,曾經在石窟內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一次湧上了我的心頭。尤 其是我在確認聲響傳來的方位正是石壁洞窟那邊之後…… 地面的震動持續了一陣子,似乎平息了下來,但沒過多久,我和周靜宜又隱 約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響聲,沒多久又是一聲,跟著是第三聲……那聲音似乎頗為 遲緩,如同重物墜地的聲響一般,彼此間隔的時間十分均勻,讓我聯想起科幻電 影中那些體型巨大的生物正在緩慢行走時的配音。 「不、不是地震!感覺上是有什麼大東西正在移動行走……」我抑制著自己 此刻的恐懼心理,用相對平靜的聲音說道。話剛說完,我忽然意識到身後側面似 乎有人正在向我快速接近,當即轉過身去,右手單手舉起了步槍指向了聲音傳來 的位置。 此刻對方已經衝到了距離我僅僅只有三、四米遠的位置了……接著我只見到 眼前寒光一閃! 「糟糕……這個距離已經來不急了……」就在我萬念俱灰,迎接死亡的瞬間, 伴隨著周靜宜再次的尖叫聲,那道寒光居然硬生生貼著我的脖子停了下來。 「嚴、嚴平?」 襲擊者注意到我的體型外貌後,及時止住了自己的動作。接著,蕭肅言那極 具特色的穿著外型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你跟電線桿子一樣杵在這裡做什麼?我還以為是那幫傢伙中間的散兵游勇 呢!」蕭肅言一邊收起刀劍,一邊伸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隔了半晌我才反應過 來,一邊大口呼吸平復著心境,一邊意外的開口問道:「老蕭,你怎麼在這裡?」 「還能怎麼了?這不是隊伍朝這邊過來了,我先行一步在前頭探路麼!」蕭 肅言似乎並不意外見到我,僅僅瞟了一眼我身邊的周靜宜後,立刻說明了他來到 這裡的理由和原因。 「其他的人,黃炎棟負責帶隊,估計很快就過來了!」蕭肅言確認周圍附近 除了我和周靜宜外,並無其他人員存在後,顯得有些輕鬆,同樣的將視線投向了 遠處那沉悶巨大聲響的方向朝我開口問道:「知道那邊什麼聲音麼?聽起來怎麼 像是某種巨型動物的腳步聲啊?」 「我也不清楚是什麼聲音了,或許真是什麼體型巨大的東西在走動。對了, 你們這兩天什麼情況?藏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會突然朝這邊過來了?」雖然事 先已經推測到他們這個團隊正在朝這一域行動,我還是想弄清楚他們這差不多 一整天來的具體情況。和周靜宜之間現在的糾葛,被我丟到了一邊。而那節奏緩 慢的聲響,從聲音推斷,距離我們此刻的所在似乎還很遠…… 聽到我的問題,蕭肅言扭過頭來跟看怪物一般瞅了我半天,方才開口說道: 「你問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讓剎那來找我們,然後通知我們朝埋屍谷地入 口方向行動和你匯的麼?」 「你說什麼?剎那?是春日?你是說,我讓春日去找你們,然後通知你們過 來這邊同我匯?」我瞠目結舌的向蕭肅言確認道。 「難道不是麼?她不是跟你一塊行動的嘛?昨天因為那些傢伙大隊人馬趕到, 我和黃炎棟考慮到其他人的安全,所以沒出來接應你們,把那些傢伙引向錯誤方 向後,就帶著隊伍跑到南邊找了個隱蔽的山坳躲藏。之前上半夜的時候,剎那找 到了我們藏身的山谷,告訴我們,你們三個人安然無恙。跟著通知我們,如果出 現雷雨天氣,就叫我們出發,朝埋屍谷地入口的方向進發,你會在入口的位置等 著跟我們匯,然後商量接下來要不要進山谷的問題。說這些都是你的計劃和安 排了!這距離埋屍谷地入口還有一段路程呢,所以我都沒料到你會在這裡等我們 ……」蕭肅言一邊說,一邊觀察著我的表情,當意識到我一臉茫然後,他說著說 著臉上漸漸露出了驚駭的神情。 「……難、難道說,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事情?我們被剎那那傢伙給騙了?」 我渾身顫抖著應道:「你們確實被騙了!我連你們躲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 又怎麼可能讓春日去找你們,然後通知你們來跟我匯?」 「這究竟怎麼事?她不是和你還有黃炎棟一塊接手這趟委託的搭檔麼?難 道她背叛你們了?這怎麼可能?她那三個姐妹現在還跟我們在一起的啊,和黃炎 棟護著後面的隊伍呢!」蕭肅言同我一樣,表情完全定格了。 「春日應該沒有背叛,只是被人挾持了而已!」我清楚春日的所作所為是受 到了母親的指使,而且在母親的控制下,她也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和可能,因此 先替她洗白了「背叛」的污名。 「挾持?你沒弄錯吧?剎那這能力來無影去無蹤的,這也會被人挾持?搞雞 巴毛呢,你們三個人去對付無人機之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咋事啊?」蕭肅 言望著我,眉頭擰到了一塊…… 在丘陵坡底,王烈赤裸著上身,神情坦然的盤膝而坐。周靜宜面無表情的拿 著棉簽、針線幫他處理著背後他自己無法處理到的傷口。泛舟、詠蕙、蘭澗三人 神情沮喪的坐在一邊,一言不發。 蕭肅言抱著雙手站在不遠處的岩石旁邊,視線始終凝視著北面的夜空,表情 嚴肅的聆聽著不斷迫近的那節奏緩慢的恐怖聲響。黃炎棟歪著腦袋和馬國富、宋 奎等人圍坐在我和王烈身邊,一邊抽煙,一邊開口說明著。 「……從剛才的槍聲推斷,達耶。仁波切那些人似乎在向東南方向移動,我 們現在要頭返之前藏身的那個山坳,極有可能會跟他們撞上,往北走的話, 則會碰上他們之前遭遇的東西,而且聽聲音,那東西似乎正在緩慢的朝著我們現 在所在的位置過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不過能把達耶。仁波切那邊 好幾號人從她們的營地給趕走來看,估計不是我們應付的了的!所以,剩下的 好像就只有一個方向可走了,就是朝南,進埋屍谷地!」 「可現在的關鍵是,埋屍谷地入口有迷幻的霧氣!孫聰他們試圖進入過,達 耶。仁波切他們的人之前也進入過,可最後都退了入口之外。你覺得我們能順 利進去麼?往北走去碰那個未知的東西確實很危險了,所以我認為返你們之前 藏身的山坳才是理智的做法,雖然有可能跟達耶。仁波切她們撞上,但憑借我們 現在的人數還有實力,未必就不能從她們面前強行通過的。」我態度堅決的反對 著黃炎棟此刻的建議。 「我們現在總共有三十多個人,碰上了達耶。仁波切他們或許確實能夠強行 衝過去,但過程中人員傷亡什麼的恐怕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就算我們過去了,她 們極有可能會一直吊在我們背後追擊。想像上次一樣誤導,然後甩掉她們,很難。」 黃炎棟似乎早都預料到了我會反對,隨即指出了我計劃之中的難點。接著進一步 談道:「而且對於我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想辦法逃離這裡。達耶。仁 波切那些人已經炸毀了如今我們已知的唯一出入口。白天的時候,我和老蕭曾經 離開藏身的山坳,試圖在這地方的南邊找路徑,可根本就找不到。我們來的 時候,碰到過那些人的一個三人小組,我和老蕭設了個圈套,把人給催眠了, 問過入口那邊現在的情況,你之前也單獨伏擊了兩個小組,也問了相同的問題, 我們都得到了一樣的信息,整個入口被堵塞封死了!除非有大型工程機械設備或 者更多的炸藥,否則不可能打通原路逃離這裡的!而要想找其他路徑離開,就 只有進入埋屍谷地,闖一闖那條通往崑崙仙境深處的密道。在仙境內部,才有可 能找到另一條逃生之路了……」 第一六十一章 黃炎棟表面看是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可心思細密,對我們現在的處境以及各 種可能都分析的非常清晰。我從內心深處明白他此刻提出的進入埋屍谷地的建議, 實際上已經是我們可以安全嘗試的唯一選擇了。我長歎了一口氣後提出了我最後 的反對原因! 「……可這一切都是那個紋面女妖的設計和安排啊!我們要進了埋屍谷地, 不就徹底落進了她的計劃當中了麼!」 之前的短暫時間裡,在領著黃炎棟一行人同王烈匯後,我簡略的講述了我 同春日、觀雪兩人破壞無人機後的一系列經歷,說明了我對母親在暗中操縱引導 這一系列事件的推測和理由!只是刻意忽略我們三人具體的療傷細節,以及紋面 女妖就是我母親的這一情況。 「我對你的推測和分析沒有異議!但現在的情況是,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我們也只能按照這妖女的劇本進行下去了!」黃炎棟滿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完 後,把頭轉向了之前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側耳傾聽的王烈。「烈哥兒,這幾年來, 你都算我們這幫人的頭兒!以往最後拿意的時候也都是你拍決定的。我想的 都說了,嚴平說的也有他的道理。現在北邊那東西越來越近了,待在這裡遲早撞 上。現在你既然跟著靈女一塊來到這了,你覺得該怎麼辦吧?」 聽到黃炎棟這樣說,我也將視線投向了王烈。而王烈神情專注,似乎在思考 著什麼…… 他想著想著,嘴角緩緩的揚了起來,竟然露出了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看到他這個表情,我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咯登了一下! 「……如果要我決定的話,我更支持老黃的建議!朝南,進入埋屍谷地!」 王烈最終說出了他的決定。 黃炎棟抿了抿嘴,顯然早都預料到了王烈的決定。我兀自有些不甘心的提醒 王烈道:「那山谷入口的濃霧呢?你認為我們能順利通過?要還是從山谷轉出來 了,耽誤了時間,沒準一出谷口就會跟現在過來的那個東西正面撞上。到時候就 算我們想再朝東面轉移都來不急了。」 王烈歪著頭朝我笑了一笑,跟著伸手指向了依舊如同木偶般跪坐在原地的夏 姜道:「之前的人無法通過濃霧進入山谷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她在!」 當所有人都把視線轉移到夏姜身上的時候,王烈支撐著站起來說道:「崑崙 虛空三花聚,縹緲仙子入世來!這話我從小就一直聽到現在。以前覺得這就是個 毫無意義扯淡的讖語。可見到這丫頭的變化之後,我才算明白原來這世界上真的 有所謂的神,雖然這神跟傳說中的那些神仙好像不太一樣。你們之前也說了,埋 屍谷地的那條密道沒準是為出現的神明所開啟的。既然這樣的話,只要有夏丫頭 在的話,咱們還怕進不去埋屍谷地麼?」 聽到王烈這樣說,一直站在邊緣,關注著北方未知危險的蕭肅言提出了異議。 「谷口的濃霧怕沒那麼簡單吧?過去進入過埋屍谷地的人多了,可從來沒聽說過 那山谷入口處有現在這樣的迷漫濃霧的。這濃霧顯然是不久前才出現的,這你又 該怎麼解釋呢?」 王烈側過身子,望著蕭肅言微笑道:「這也很好解釋!仙子沒有入世前,山 谷密道是關閉的。埋屍谷地自然任由凡人進出了。可現在仙子入世了,密道開啟, 埋屍谷地也因此在短時間內成了仙子進入的專屬通道,出現濃霧想必是為了防止 無關人等趁機潛入崑崙仙境的深處吧。你覺得我這個說法適麼?」 蕭肅言想了一下後,微微點了點頭,看來是認可了王烈的這種說法。 見到蕭肅言不在反對進入山谷後,我起身還打算再對自己的建議堅持一下的。 卻沒想到,王烈披上了外衣動走到了我的身邊,先是朝其他人指示:「大伙都 收拾一下東西,做好出發準備。」跟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小聲道:「有 話私下跟你說,我們到旁邊去。」然後就把我拉到遠離旁人的一處偏僻場所。 「……我還是反對進入埋屍谷地。這根本就是那個女妖的陰謀,我們進去了 十有八九是自死路!」到了地方,我也不等王烈說話,先就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知道你反對,可現在還能有其他選擇麼?那女的處心積慮的設計了這麼 一系列圈套,而且她還是泛舟她們五個人的本命妖。我們要不按照她的意圖前 進,她絕對還會有其他的方式和方法來達成她的目的的。與其到時候臨時臨危增 加更大的風險,倒不如乾脆順著她意思行事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才意識到,王烈此刻應該也已經洞悉了母親的某些圖謀。 只是他採取了另一種應對方式罷了! 「呼,原來你是這麼考慮的!那我明白了……對了,我懷疑不止是泛舟她們 受到了她的影像和控制,周靜宜只怕也是……」 王烈捏了捏我的肩膀,終止了我的提醒。 「周靜宜是你的女人,你懷疑她也罷,還是其他什麼的,你自己負責盯好她 就行了!這跟我沒關係,而且她的事情跟我接下來告訴你的事情相比並不重要了!」 我楞了一下。「你想告訴我什麼?」 「之前因為沒機會,所以沒及時告訴你了。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了讓我幫忙 紋面女妖讓我看過的那個首飾盒麼?」王烈說著,收起了他此刻笑容,變的異 常嚴肅起來。很顯然,他之前微笑的表情更多是為了安定人心而刻意表現出來的。 「首、首飾盒?」他這一提,我很快反應了過來。在皮革廠同母親初次遭遇 的時候,我曾經為了找到她,拿了她遺留在現場的首飾盒給王烈探查。希望王烈 能夠通過那盒子上遺留下來的妖氣,到她的藏身之所。但很可惜,那盒子上 殘留的妖氣太過稀薄,即便王烈也無法憑借那一點點妖氣對母親進行定位。之後 緊接著就發生了周靜宜去楓陵山建一寺交易帛畫的事情,我也就把那事情給徹底 淡忘了。我萬萬沒有想到,王烈會在此時突然又提起此事來。 「那首飾盒怎麼了?我記得那首飾盒現在在我家裡放著呢……」 「我跟你提首飾盒是我想更正我之前的錯誤判斷!」王烈的態度極為認真。 「錯誤判斷?」 「當時我感受首飾盒上殘留氣息的時候,將那股微弱氣息認定為了某種妖氣! 現在我想說的是,我要推翻這種說法!」 「為什麼?」 「兩儀對於妖魔的感應和判斷同你的紅蓮能力不一樣。所以我對氣息這種東 西的敏感程度是你所不能想像的。妖魔鬼怪這些玩意,我只需要感受一下它們所 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能大致判斷出它們的類型,乃至於力量強弱這些。而當時我從 首飾盒內探查到的那股微弱氣息是我從來也沒有接觸過的類型。當時我只是覺得 那氣息比較接近或者說類似於高等妖物散發出來的氣息,所以就隨意的把它認定 為了某種未知的妖氣!」 「難道那不是妖氣麼?」 「你說對了!如果不是在夏姜身旁,親眼見證和感受了她陰氣化繭、破繭成 仙的整個過程。我也不知道我在那個時候犯了錯誤!我想說的是,夏姜破繭化仙 之後身上散發的氣息,跟你給我看的那個首飾盒上所殘留的氣息根本完全一致! 所以說……」 「所以說什麼?」 「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那個首飾盒曾經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妖魔!而 應該同夏姜一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擁有其他神格力量的現人神!」 聽到王烈此刻的話,我一時之間徹底懵了! 王烈低著頭,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我之前分給他的香煙,叼進嘴裡對我說道: 「借個火了!」我神情麻木的激發了手指上的紅蓮火焰替他點燃了香煙。王烈饒 有興致的瞟了一眼我手指上燃燒著的紅蓮火焰,接著說了下去。 「你跟我們這些人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我過去沒就這個問題跟你專門 探討過,不過想必如今的你應該是知道我們這些人對神仙妖怪這些東西的具體 分標準和分類依據的。夏姜雖然現在還是神智不清的樣子,但從她身上你也應該 能夠看出,她和我們之前接觸過的玄女其實非常相似,都擁有強大的神秘力量和 生命力,但卻並非不死之身!要說她和玄女具體有什麼別的話,除了氣息上的 微弱差異外,應該就是對待我們這些凡人生命的態度了!假如她破繭復甦後同玄 女一樣,需要通過吞噬人類或者其他動物的血肉、強行吸納氣息之類的方法來維 持自己生存機能的內在平衡的話,那我可以確認她變化成了妖魔!但你可能不知 道,她破繭甦醒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天了,三天來,她雖然一直都處於現在這種渾 渾噩噩的狀態中,但卻沒有絲毫攻擊和襲擊我們這些看守者的意圖,這是她的本 能反應!所以我們確定她應該是轉變成了傳說中的神,而非妖魔!因為妖魔這些 東西,對生命的貪婪和嗜血是天生的,尤其是在沒有意識和思維的狀況下是絕對 無法自我抑制或者隱藏的!對於我們而言,神同妖魔最大的別就在於此了。也 就是說,一旦被確定為神的存在,不一定會願意對我們凡人施以恩惠,但最基本 的一條:神絕對不會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動對人或者普通的生命施加傷害了!」 「這些我大致明白一點,但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什麼?」此時的我稍稍調整好 了一些自己的心態,疑惑不解的朝王烈望了過去。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個紋面女,她極有可能並非妖魔!而應該是跟夏姜一 樣,是另一個神!而既然是神的話,那她處心積慮安排的這一系列設計就很耐人 味了!不是麼?」王烈抬頭吐了一口煙圈。 「老娘居然不是妖魔?而是同現在夏姜一樣的神明?怎、怎麼會這樣?這可 能麼?」王烈的這一說法在我的腦海當中來盤旋著,衝擊著我之前所有對母親 的認識和看法…… 「神除了我剛才說的那些同妖魔的別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會擁有一種, 或者幾種自身獨有的神格力量,比如現在的夏姜就能帶給人幸運!當然,所謂的 神格力量並非神所獨有,實力強大的天妖或者魔王級別的妖魔也能擁有類似於神 格力量的能力!有的時候,我們也稱呼它們做妖神、魔神。所以學宗在夏禹城裡 說玄女是神,也不能說他的說法就是錯誤的。玄女當然可以被稱作神明,但卻是 妖神!可更多的時候,我們所說的神應該是指夏丫頭現在這樣的,準確的稱呼應 該叫人神!現在活著的,存在的就是現人神!日本人說他們的天皇就是現人神,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當然,那只是個稱呼!也許日本皇室的先祖那個什麼天 照大神沒準真的是曾經存在過的人神,但起碼現在,它的後代,現在的天皇家族 都只是普通的人罷了!有個人神祖先也未必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從我們這個行 當裡流傳下來的資料對比夏丫頭現在的情況來看,上古時期的伏羲、女媧極有可 能也是真實存在過的人神了。現在的中國人,可以說絕大多數都擁有這兩位華夏 始祖的血脈,大家都是神的子孫,這些玩意兒也用不著去在意什麼。」 王烈隨手把殘餘的煙蒂丟到了一邊。「要紋面女真的是另一個現人神的話, 從道理上講,她應該不會動去做對普通人有所傷害的事情的!沒錯,她到現在 謀劃設計了許多事情,並且就像你說的那樣在利用我們!但我剛才想了下,她到 現在為止做的這些事情,好像並沒有真正傷害過什麼人了!相反,這一系列事件 當中,大部分死去的人,或者受到傷害的傢伙們其實都是在自作自受,替自己的 慾望和野心買單,比如跑去鳳凰山囚籠盜墓的李老,夏禹城裡學宗那幫人,要 不是他們自己作死,跑去幹那些缺德事,他們會有那樣的下場和結局麼?而其他 的人,則是被動遭到了這些瘋子們的傷害。比如你那個戰友一家,被學宗手下抓 捕挾持的那幾對男女,還有謝征南死去的那兩個兄。他們的不幸也不是那個紋 面女直接造成的。」 「說起來,唯一可以確定死在紋面女手上的,也就是你那個前女友廖曉倩了! 不過說實話,聽你後來跟我說的你這位前女友對你做的那些個事還有其他的所作 所為,我都想把她給弄死!當然了,我有我的原則,一般情況下,我只殺妖魔! 若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殺人的。現實中碰到你前女友這樣的,我會採取法律手 段走法途徑維護自己的權益了。我猜測,紋面女殺你前女友,沒準另有原因了!」 王烈說到這,稍稍停頓了一下。 「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我有一種感覺,我覺得無法確定是神還是妖的這個 紋面女人如今誘導我們的目的,未必就是在計劃著陷害我們什麼!既然如此的話, 我們為什麼不乾脆就依照著她的預定劇本配她玩下去呢?反正我認為,被人利 用或者確實讓人不舒服,但要是沒什麼實際損失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句 話說的好,逆流而上受起抑,順流而下借其力。很多事情順其自然或許就是最好 的結果。」 望著王烈此刻居然有些悠然自得般的神情,我鐵著臉道:「你就沒想過她的 目標沒準也是九鼎麼?你可是跟我說過,不希望有任何人打九鼎的意啊!讓我 過來參與這破事,也是為了破壞其他人圖謀九鼎的打算的!」 王烈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了!我委託你還有老黃過來,確實是為了這 個原因。我自己如今也過來了,自然也會為了落實這個目標而行事!但現在的情 況是,九鼎的下落毫無線,我們則面臨危險和困局。先解決我們面臨的麻煩是 首要的。我也想未雨綢繆,計劃好每一步的打算。但現在恐怕容不得我們慢慢討 論下去了。單就我們幾個人的話倒還沒什麼,關鍵是還有惠集團的那些個人跟 我們在一塊呢,他們跟這事沒有絲毫關係,都是無辜被捲進來的。在我們的能力 範圍內確保他們的生命安全是我們的責任了。這也是我反對你朝東走,前往老黃 他們之前那個藏身處的要原因。因為過去了,遭遇達耶。仁波切那夥人的可能 性太大了!一旦遭遇了,我們這幾個人或許可以憑借自身的能力順利突破,但你 有自信護住馬先生他們麼?畢竟槍彈無眼啊。」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可進了埋屍谷地,裡面沒準還更危 險!你這種想法是典型的顧頭不顧□了……」 王烈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正要說兩句為自己開解一下的時候,人群那邊卻 傳來了一聲女性的尖利叫聲……聽到那叫聲的瞬間,我立刻產生了氣血翻湧,頭 暈胸悶的感覺!那感覺同玄女和母親發出的鳴叫聲的效果類似,只是遠沒那麼可 怕,並未對我造成前面兩次一樣的影響而已! 「出什麼事了?」我連忙轉身朝人群那邊望去,而王烈則先我一步衝到人群 當中。 當我緊隨王烈趕,並撥開了聚攏圍觀的眾人時才意識到,之前的那聲女性 尖叫聲居然是一直跪坐呆滯的夏姜所發出的。不僅如此,此刻的夏姜終於改變了 之前木然的狀態,但卻似乎又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般的精神失常當中!此刻的她 跪在地上,全身劇烈的顫抖著,嘴裡咿咿呀呀的不停叫喊著,雙手捂著自己的耳 朵,腦袋搖晃的跟波浪鼓一般。 「……別說了……別說了!吾不聽……吾不要聽……吾不想聽!」 王烈接近她,試圖拉住她的手臂安撫,卻不曾想,這丫頭力氣大,身體隨便 晃動了一下,手肘就把剛剛和她接觸的王烈給頂到了一邊…… 我見狀也連忙走了過去,卻不曾想剛到夏姜身邊,就被這丫頭忽然伸手給一 把推開了。就在我想要嘗試著再次接近夏姜時,周靜宜卻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她謹慎的緩步走到了夏姜的正面,彎下腰,在夏姜面前半跪了下來,接著雙 手小心翼翼的伸到了夏姜頭部的兩側捧住了夏姜的臉蛋,微笑著,表情溫柔的同 夏姜對視著。我們原本都以為她會跟王烈一樣,被夏姜粗暴的推開!但出乎我們 意料之外的是,顫抖、激動中的夏姜居然在周靜宜的溫柔凝視下漸漸的平靜了下 來。周靜宜接著近一步把身體貼進了夏姜,最後竟然直接把夏姜摟進了懷裡,然 後就如同對待哭鬧和受驚的小孩一般,一邊拍打著夏姜的後背,一邊撫摸夏姜的 胸口,同時還不停的安慰著夏姜。「別怕、別怕……有我們在你身邊呢!知道你 不舒服,頭疼……」 周靜宜越說嘴巴越貼近夏姜的耳朵,聲音也越來越小。而在周靜宜的撫慰下, 夏姜也終於把手從兩隻耳朵上拿了下來,雙眼迷離的望著周靜宜,最終竟然靠在 了周靜宜的肩頭,彷彿被她的竊竊私語徹底的吸引了過去…… 見到夏姜居然被周靜宜給安撫住後,我和王烈彼此對視了一眼,暫時放下了 心來。我向身邊的泛舟詢問事情原委,泛舟只是搖了搖頭答說:「什麼都沒發 生,大伙都在整理清點隨身物品準備出發,夏姑娘自己突然就叫喚起來了。」 估計覺得夏姜應該安定下來後,周靜宜側過頭,朝我和王烈這邊恨了一眼後 罵道:「兩個大老爺們兒,連哄個妹子該怎麼哄都不曉得!都是廢物!」說完, 又轉頭朝夏姜說道:「別理那些白癡,這裡有姐姐我照著你,告訴姐姐,你最喜 歡什麼啊?」 夏姜此刻滿是迷茫的表情,半天從嘴裡吐出了一個「知」字!周靜宜眨了眨 眼,嘀咕道:「知?」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吃是不是啊?我知道了……」 接著表情凶狠的環視了一遍四周的圍觀者,接著嚷道:「沒聽見麼?都趕緊的, 身上帶著的食品都拿出來!」最後朝我惡狠狠的望了過來,特別衝我指示道: 「去,把我的背包提過來。我包裡有好吃的!」 雖然不情願,但在王烈的動員下,眾人還是紛紛取出了各自辛苦保留下來的 部分食品擺到了周靜宜和夏姜的面前。我也按照周靜宜的吩咐,找來了她的背包, 放到了兩個女人的面前。見到食品之後,夏姜原本呆滯和迷茫的眼神內終於再次 閃現出了光彩,看到這個情況,我和王烈相視一笑,意識到我們熟悉的那個夏姜, 終於來了…… 夏姜在周靜宜的陪伴下,旁若無人狼吞虎嚥的吃著各種類型和包裝的便攜食 品。其他人還好,整理好了各自的物品,坐在四周交談,等待。我卻被周靜宜強 行安排了特別的工作,那就是直接用紅蓮火焰加熱已經開封了的罐頭食品…… 估計從古至今的紅蓮當中,也只有我把紅蓮業火用到了烹飪加熱食品之上。 不過只要能讓夏姜安定,我倒也不在乎接受周靜宜的不斷指派。只不過這加熱食 品的火候頗為難以把握,我連著把兩聽午餐肉罐頭燒成了金屬塊後,才漸漸掌握 了一定的技巧。 「……扣肉罐頭熱好了放這。然後再熱一罐牛肉罐頭!小心點,別又燒壞了!」 周靜宜對我下達了指示後,轉頭笑瞇瞇的對夏姜說道:「慢點吃,別著急! 還有好多呢……對了,能告訴姐姐,你剛才頭疼是怎麼事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夏姜對周靜宜似乎顯得頗為依賴和親近,面對周靜宜的詢 問,夏姜一邊極為認真的吃著面前的食品,一邊用含混不清的口音做出了應: 「……好多聲音!吾能聽見好多、好多的聲音!好多人不停的在對我說話,吾不 知道他們是誰,不知道在哪裡!我好難受,那些人,現在也在不停的說……」 我在一旁有些意外的望著夏姜,原因很簡單!這丫頭確實發生了非常巨大的 變化。記得去夏禹城之前,她雖然能夠理解我們這些人的語言和語言的意思,但 在自己表達方面,依舊存在著嚴重的問題。很多時候,說的話都屬於文言文和白 話文的混搭。我們很多時候想要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都是帶猜的!可現在,這 丫頭竟然已經能夠用幾乎完全現代的語言,明確無誤的說明一件事情了! 「……喔,是這樣啊!那真的確實是太難受了!換成是我,我也會像你一樣 發瘋的!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吃東西,專心的吃東西!把注意力、精神力這些都 集中到這些好吃的東西上來。對於那些聲音,咱們不去管他!不過,姐姐很好奇, 那些聲音都對你說了些什麼啊?能告訴姐姐麼?」周靜宜小心翼翼的誘導著夏姜。 夏姜楞了一楞,停下了手上動作!忽然說了一句:「明天一定要漲停!」接 著又說道:「明天申購一定要中籤啊!」「皇家馬德里一定要贏,而且至少淨勝 兩球!」「五位數,中五位數就好!頭獎我不指望了,二等獎就滿足了!」「八 萬、八萬、下張牌一定得是八萬!」「出橙裝,一定出橙裝!我的公會積分現在 第一,沒人跟我搶了」「孩子上飛機了,希望一路順風,千萬別出什麼事情啊!」 「XX強最好出車禍死掉,這樣我就能跟宋X繼承財產了,嘿嘿!」 夏姜這一開口,一連串毫無關聯,且莫名其妙的話語便接二連三的從嘴裡蹦 了出來!聽的周圍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最終,王烈第一個反應了過來!開口道: 「願望!我明白了,這些都是不同的人,在現在這個時刻各自的願望!這丫頭是 幸運神女,因此能夠聆聽到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此刻各自內心的願望需求!」 這邊夏姜繼續嘰裡呱啦了一陣後,手上的罐頭掉落在了地面,又一次蒙上了 自己的耳朵,叫喊起來。「……吾好難受……快受不了了……」 總算周靜宜反應快,立刻又把夏姜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撫慰起來。夏姜方才又 漸漸的恢復了平靜…… 就在大伙因為夏姜的狀態面面相覷時,始終站在人群最邊緣的蕭肅言忽然發 出了一聲爆喝!「什麼人?」 當我們把視線轉向蕭肅言所在的方向時,卻見到他如同鬼魅般衝進了附近的 黑暗場所,僅僅片刻後,黑暗中便傳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迅速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剎那?是你?」 當蕭肅言接下來的聲音傳來時,一道身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我們視線可及 的範圍內。跟著母親離開的春日此刻居然就這樣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蕭肅言提著劍從黑暗中追了出來。春日一邊做出了針對蕭肅言可能攻擊的防 御動作,一邊用清冷的語氣衝我們開口說道:「你們最多還有十分鐘。十分鐘內 不出發的話,極有可能來不及安全進入埋屍谷地了!」 聽到春日說的話,蕭肅言停止了自己的攻擊!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時 間眾人都陷入了安靜當中!當四周徹底安靜下來後,所有的人才意識到,那有節 奏的恐怖聲響距離這裡似乎已經很近了,地面伴隨著那聲音也開始了微微的顫動 …… 王烈率先打破了平靜,向眾人下達了明確的指示。「確實不能再耽誤了!老 黃你負責開道,我和嚴平斷後。所有人立刻出發!」說完,王烈朝春日揚了揚下 巴道:「春日,能給我一個肯定的答麼?你真的跟我們分道揚鑣了?」 春日面無表情的應道:「沒有!我只是臨時受人之托,替她跑腿處理一些 事情而已!現在她安排的事情我都辦完了。過來就是提醒你們,再不走,就來不 急了!」 「是這樣麼?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王烈朝春日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沒別的打算,繼續跟你們一塊行動了!觀雪現在在埋屍谷地入口那裡等著 呢!」春日答道。 王烈的嘴角翹了起來,朝春日揮了揮手。「那你跟老黃一塊負責開路!現在 就走!」 黃炎棟和春日領著馬國富、宋奎等人率先遁入了黑暗當中,接著,周靜宜拉 著夏姜同泛舟等三女,還有道士、朱鈺、張露母子這些人在幾名擁有槍支的惠 集團人員的簇擁下跟著朝南開始了行進。 他們都離開後,只剩我、王烈和蕭肅言三人留在了最後。 「你們兩個就那麼信任剎那?不怕她把我們都給賣嘍?她現在可是在替她的 本命妖效力啊!」蕭肅言斜著眼睛觀察著北面的動靜,對我和王烈開口問道。 「我們已經按照她本命妖的安排行動了,所以信任不信任都那麼事!」 王烈從我手上接過了香煙,低頭向我借火後吸了一口,跟著抬頭朝北面望去,嘴 裡嘀咕道:「我更好奇的是北面過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達耶。仁波切幾號人 都只能退避三舍。春日看上去,似乎也怕的厲害。」 剛剛說完,他和蕭肅言兩人的身體便僵在了當場,而我剛剛叼在嘴上的香煙 也在瞠目結舌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掉落在了地面…… 此刻黑夜即將過去,遠處天邊出現了幾抹亮色,這讓我們三人可以看到數公 裡外模糊的地平線! 在地平線的盡頭,一個碩大無比的人形黑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當中!憑借 著超人的視力,加 找??請?? 之對方形體龐大,我看清了那東西的真容! 竟然是一尊如同小山般巨大的人形石像!石像動作看上去僵硬,遲緩,但卻 正一步一步的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緩步走來! 正文 【紋面】(162、163) 作者:漂泊旅人 字數:4657 26年月4日 第一六十二章 王烈盯著那石像看了幾秒鐘後,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東西,難怪達耶。仁波切她們好幾人都只能朝其他地方轉 移了。我們也別繼續待這了,趕緊挪地方。那東西動作看著慢,可走一步就能跨 很長一段距離,春日判斷的沒錯,最多十分鐘,那東西就能走到我們現在的位置。」 見到王烈轉身開路,我和蕭肅言也隨即邁了步子,同他一道朝著南邊的埋屍 谷地入口處奔跑起來。 跑了一陣子,蕭肅言忽然開口說道:「你們沒覺得有點不對勁麼?」 見我一輛的茫然,王烈卻意識到了蕭肅言此刻詢問的緣由,邊跑邊轉頭朝背 後看了一陣後道:「確實有點不對勁,那石頭行動的速度好像越來越快了!」 聽到王烈確認,我連忙凝神細聽,很快便發覺那石頭雕像的走動節奏和頻率 竟然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陡然加快了許多。 「難道它注意到我們了,所以開始加快了速度?」蕭肅言開口詢問道。 「不一定是我們了,你們看,朝這邊跑路的還有別人!」王烈伸手指了周圍 遠處的地方。藉著已經放亮了的天色,我和蕭肅言才注意到,此刻在我們周圍的 域之內,竟然出現了其他零零星星的逃亡者。 在逃亡者中,幾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視線。 在距離我們右側後方余米位置的地方,關悅然和幾個惠集團員工攙扶著 孫明正在朝著南面拚命的奔逃……她們之前估計就已經進入了我們的視線範圍之 內,但因為天黑,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她們,此刻天亮了,我們這才意識到了她們 的存在。 而除了她們之外,在我們左側差不多相同距離的地方,同樣出現了幾名奔跑 的逃亡者,而之前跟我有過幾面之緣的譚亦欣赫然在內。 我略略思考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她們此刻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印象中她們 夜裡借雷雨天氣逃亡時,逃亡的方向似乎就是營地的西北面,而她們應該是逃了 一段距離之後,便找地方隱藏了下來。而這石頭巨像似乎正好就是從營地的西北 方向出現的,他們不出意外,恐怕應該就是最早同這石像遭遇的一批人了。 石像出現後,達耶。仁波切那批武裝分子朝營地東南面規避,無意間擋住了 關悅然她們者朝東的逃亡路線,她們因此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只能選擇了朝南, 結果現在很自然的出現在了我們三人相同的行進路線之上了。 「這些都是什麼人?」王烈左右掃視著,向我和蕭肅言詢問起來。 「是昨天趁你和夏姜出現時的那段雷雨天氣逃亡的惠集團員工!」我很快 給予了王烈以肯定的答覆。 「那麼就是朋友了?」 「可以這麼說了!」我點了點頭道。 王烈聽到我這樣說,奔跑的速度有所減緩。而關悅然和譚亦欣兩邊的人此刻 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不約而同的朝我們三人所在的位置匯聚了過來。 沒過多久,我們這三批人員自然而然集中到了一起。 因為彼此都清楚身後的巨型石像正在快速逼近,匯後大家也都沒有彼此寒 暄,只是相互點頭招呼了一下後,便悶頭朝南奔跑前進。 相比我們和譚亦欣這兩批人,因為帶著受傷的孫明,關悅然等人顯得更為疲 憊,孫明儘管異常努力的前進,卻依然嚴重拖後了整個隊伍的速度。 注意到石像的速度和行走頻率越來越快,距離我們越來越近,孫明歎了一口 氣,用力推開了關悅然和另一名攙扶著他的惠集團員工道:「別管我了,你們 自己跑吧。這一路上,我拖累你們拖累的太久了。」 關悅然被推開後,立刻再次動的扶住了孫明,激動的衝著孫明喊道:「孫 明哥,我們都跑了這麼遠了,前面就是埋屍谷地,只要能逃進山谷入口的濃霧裡 面,應該就能安全了。這個時候放棄,我們之前的努力不都全白費了?」 「別說了,是我和阿聰害了大家!這幾天來,死了那麼多人,這都是我和阿 聰造的孽!你們要還帶著我,肯定是無法及時逃進山谷濃霧的。別再管我了,讓 我留在這裡吧……」孫明神情黯然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掙脫關悅然的拉扯。她們 兩人之間的動作更加減緩了整個隊伍的速度…… 此時,我們終於看見了籠罩著慘白色霧氣的埋屍谷地入口。而霧氣外圍聚集 等待著的人群也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一公里,最多只有一公里了!」我一邊大聲提醒著隊伍中的其他人員,一 邊頭朝身後的巨型石像望去。這一望之下,我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感! 在不知不覺當中,巨型石像距離我們竟然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了…… 此刻,我才真正看清了巨像的模樣! 巨型石像的高度估計有三十米左右,造型應該是個披掛著簡陋皮質鎧甲的武 士!右手握著一把青銅劍造型的石質巨劍。四肢粗大,整體形象看上去異常原始, 但卻透露出了一種極度的蠻荒之氣…… 此時的它正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們這些如同螻蟻般的逃亡者。同時腳步沉重的 步步逼近而來。 「……是、好像就是摩崖石刻旁邊那尊最大的石像!」我望著不斷逼近石像, 終於意識到了這東西的來歷。不僅如此,在看清巨像的同時,我聯想到了鳳凰山 囚籠祭祀坑大鼎兩側的那兩尊青銅武士傀儡!不知道為什麼,這兩者之間竟然讓 我產生了某種相似的感覺。 就在我震撼的同時,耳邊傳來了王烈的喊叫聲。「……跑啊,前面就是埋屍 谷地了!進到霧裡,它應該就看不到我們了!」 在王烈的提醒和鼓勵下,隊伍中的所有人都開始了最後的衝刺。蕭肅言注意 到了孫明的具體情況,直接來到孫明身邊,二話不說,強行把孫明朝肩膀上一扛, 埋頭朝著山谷入口狂奔而去。 而王烈卻一個人轉 ??? 身,朝著巨型石像迎了上去…… 「王烈,你要幹嘛?」我注意到這個情況後,朝著王烈大聲叫喊了起來。蕭 肅言扭過頭朝我嚎了起來。「還幹嘛?爭取時間!別管他,我們趕快跑了!」 聽到蕭肅言的話,我衡量取捨之後,終究沒有魯莽的跟著王烈去碰石像,而 是隨著人群朝著山谷入口的濃霧邊緣狂奔而去。 「他瘋了麼?普通人的血肉之軀能對付那東西麼?」我一邊跑一邊難以置信 的向蕭肅言叫嚷著,之前他們兩個人彼此間似乎嘀咕過幾句話,各自的行為顯然 經過了商量。 「……沒辦法啊!要沒人去攔截一下那玩意,這裡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被那東 西追上幹掉的!」蕭肅言抗著孫明一路奔跑,一面應著。從他此刻的話語當中 我基本可以確認王烈此刻的行動,確實是同他商量之後的結果了。 「你個王八蛋,要留人阻攔的話,你為什麼不去?他還有傷在身啊!」 聽到我的咒罵,蕭肅言頗為氣惱的高聲應道:「你當我怕死不敢去麼?是 他自己堅持要去的,他說只有他去,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蕭肅言話音剛落,我便見到谷地入口濃霧邊緣聚集的人群不約而同發出了驚 呼聲!明知會減低自己奔跑的速度,我還是邊跑邊扭頭朝身後望了過去。 身後不遠處,王烈渺小的身形攔在了如同山嶽般的石像巨人面前…… 巨像注意到了接近它的王烈,不過它並未停下自己的腳步,僅僅只是看似隨 意的朝王烈揮動起了右手的石劍。流暢的動作很難想像之前它的行動居然會那麼 遲緩。 巨像此刻動作的敏捷似乎也超出了王烈的預料,在總目睽睽下,巨大的石劍 拍擊到了王烈的身上…… 巨像手中的巨劍同樣是用石頭雕琢而成的,外型是刀劍的形制,但劍刃部分 實際上說是石棍更為準確一些。不過即便如此,也可以想像遭到這樣物體的撞擊 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王烈遭到重擊會被撞飛出去的時候,王烈竟然四肢張開, 以違反物理學常識的方式整個人貼上了劍刃。同時翻身站立到石劍上,雙腳如同 擁有吸力般的牢牢吸附在了上面。接著快速奔跑了起來,沿著劍身,巨像的手腕, 手臂一路上行。一邊跑,雙手一邊快速的朝著石像的身體指指點點,巨像的身體 各處產生了一系列的爆炸。 在其他人看來,王烈似乎是在朝著巨像拋擲某種爆炸物,我卻清楚,他此刻 正在運用他最擅長的「陰陽太極破」對巨像進行連續打擊…… 正常情況下,這種依靠陰陽二氣相互劇烈撞擊後產生類似於氣爆的攻擊方式 能夠輕易的對人體造成嚴重的傷害,作用在物體上也有相當的威力。但此刻對於 眼前的這尊石質巨像,卻好像蚊子叮在了大象上一般,巨像的身體四周雖然被炸 的石屑四散飛濺,但卻根本無法對巨像造成什麼實質性的破壞! 但要說絲毫作用都沒有也不盡然,在王烈連續快速造成的炸裂中,巨像不斷 追擊的腳步終於緩慢了下來,並明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已經攀爬到了它肩膀位置 的王烈身上。當它把頭部正面轉向王烈時,幾次更為劇烈的爆炸出現在了它的頭 部!巨像瞬間發出了某種巨大的聲響。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好幾個正在奔跑的逃 亡者在驚駭中撲跌到在了地面。 萬幸的是,大部分逃亡者此刻已經非常接近入口的濃霧域了,正在濃霧邊 緣等待著的先期抵達者們見狀紛紛跑了過來,或拖,或拽的將眾人接應了原先 等待的位置。 我和抗著孫明的蕭肅言是最後抵達的人員。蕭肅言到地方後也顧不上同黃炎 棟、馬國富等人寒暄,張嘴衝著眾人叫嚷起來。「都到了沒?到了就立刻進去了!」 「……可王先生他還在那邊啊!難道我們不等他了嗎?」馬國富此刻倒顯得 頗講義氣,伸手指向了數米外如同跳蚤般在巨像身上騷擾戰鬥著的王烈! 「等他做什麼?那傢伙的生命力他媽的比蟑螂還頑強。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死 光了,他都不會死的!別廢話了,都朝霧裡走了!」蕭肅言大致的望了一下現場 的人員後,扛著孫明一馬當先衝進了霧氣當中…… 「進去了,人員別分散,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行動,不要自行其事!一旦落 單跑遠,就有可能陷入迷霧當中,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在視線之內!」春日大 聲提醒著人們,在她的示意下,濃霧外等待著的人群開始有秩序的逐一前進。 「別擔心王烈,他既然敢動去騷擾阻滯那東西,必然有把握全身而退的!」 黃炎棟見我只是站在原地緊張注視著王烈通巨像的戰鬥,來到我身邊對我說道。 「另外,我們現在可還有幸運神女跟在身邊,真沒什麼好擔心的。」說完,見我 沒有反應,黃炎棟隨之搖了搖頭,轉身跟著其他人員一道步入了濃霧當中。不一 會,現場的人員大半都按照春日的指示和安排,列隊依次離開了原地。只剩下了 春日、觀雪等幾個「聖女」以及馬國富和宋奎等兩三個人,他們幾個因為擁有槍 支,所以自覺的留下來斷後。 幾米外的地點,巨像已經停止了前進,全身灌注的應付起了在它身上奔跑 跳躍並不停對它襲擾攻擊的王烈。巨大的石質手臂上下翻飛,拍打著自己的身體, 想要將王烈給活活拍死。不過王烈卻屢屢順利的躲閃開了巨像的拍擊。 雖然看上去有驚無險,但我卻發覺王烈的動作逐漸遲緩起來。很顯然,他的 一系列大範圍的輾轉騰挪正在嚴重透支著他的體力。偏偏就在此時,伴隨著摩托 車的馬達聲,十多名摩托搶手意外的出現在了谷口東面的地平線上…… 王烈注意到這種情況,終於從巨像身上一躍而下,接著不顧一切的朝著我們 所在的位置狂奔而來。 巨像再次拍擊了幾下自己的身體後,才注意到王烈從自己身上逃走了。隨即 再次發出了之前的那種狂怒般的聲響,大步朝著我們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王烈跑的很快,但巨像一步就能邁出十多米,只跨了兩、三步,便又再次攆 上了王烈的身後,一巴掌拍了下去…… 就在此刻,我驚異的看到王烈的背後陡然間現出了一黑一白兩道透明的羽翼。 在羽翼閃現的瞬間,王烈的身體憑空向前移動了上米的距離。憑借這瞬間的快 速移動,巨像的手掌拍空在了地上。 移動後的王烈似乎終於耗盡了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落地之後,半跪在地面, 用手連續支撐了兩下都沒能再站起來。 「兩儀我去救,你立刻跟上隊伍進去……」意識到我想跑去救人的春日衝到 了我的身邊,將我用力推進了濃霧當中,隨後一個閃現,消失在了我身後。雖然 和春日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我卻知道她是言出必踐的性子,她既然出手去拉王 烈,想必王烈應該可以安全的抵達。我確認這點後隨即跟著馬國富以及宋奎等人 追隨著前方人員的背影開始了前進。 過不其然,僅僅數秒鐘後,春日便攙扶著王烈快步來到了我們這些的背後。 王烈意識到全體人員都安全進入谷口迷霧後,長吁了一口氣,朝我笑了笑說: 「那東西不出我的所料,不敢接觸這濃霧,我們現在進來看來就安全了。」接著 側過腦袋對春日說道:「……接下來該如何通過迷霧!我沒猜錯的話,你哪位本 命妖應該交代過你吧?」 聽到王烈如此詢問,我詫異的向他問道:「你不是說有夏姜在的話,我們就 能通過迷霧進入山谷了麼?難不成你之前說的是在唬人?」 王烈笑了起來。「你說對了,帶著夏姜能夠通過迷霧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對 不對我也不確定!但我知道,你哪位設計了這一系列圈套的妖女朋友必然是清楚 通過迷霧正確方法的,她既然處心積慮的要我們進埋屍谷地。必然會設法告之我 們進入方式的。否則她又何必讓我們朝這裡走呢?」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被這傢伙耍了的感覺…… 春日在一邊面無表情的說道:「進入正確方式確實需要夏姑娘在隊伍當中, 但除此之外還需要設法娛樂上古先民祖魂!」 「娛樂上古先民祖魂什麼意思?能說明白些麼?」王烈對我此刻對他釋放的 不滿毫不在意,只是專心的向春日詢問著! 「埋屍谷地乃是上古先民沉睡安眠之所!而每當有新的神祇出現,並試圖通 過埋屍谷地進入仙境深處時,上古先民的靈魂會甦醒開啟秘密通道!先民魂魄開 啟仙境密道的同時會在埋屍谷地外圍製造迷霧以攔阻無關人等!所以除了神祇之 外若同時有其他人也想借此機會穿越埋屍谷地的話,則需要通過某種方式讓先民 魂魄動放棄迷霧的阻攔!這樣才可能順利穿越迷霧!按她的說法,先民的靈魂 們在這裡無聊太久了,悶的很,要能讓他們開心的話,他們就會放棄迷惑進入者, 而讓進入者順利通過迷霧進入埋屍谷地!」春日說到這裡頓了頓後接著說道: 「而讓先祖開心的方式就是給予他們某種形式的娛樂。她說我們隊伍中正好有人 攜帶了樂器……」說到這裡,春日朝前隊伍前方揚了揚下巴。 王烈注意到我聽到春日最後一句話後眼角抽搐了幾下,隨向我投來的疑惑的 表情。我只得點頭開口對他說道:「……周靜宜帶了樂器!」 王烈聽後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反倒笑了起來。「如此說來倒是萬事具備了呢! 既然啥問題都替我們兒想好了,我們這就把人員集到一塊開始吧……」 王烈正說著,身後濃霧之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聲,後衛的人員聽後 都是臉色一變。 「是剛才趕來的摩托車搶手麼?他們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動攻擊那東西 了……」王烈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要攻擊的話,天沒亮,那東 西踩踏他們營地的時候就該動手了。當時他們僅僅只是放了一陣槍,稍稍抵抗一 下,就全體轉移規避了。怎麼現在又過來找那東西的麻煩?」 聽到王烈這樣一說,我當即反應了過來。「開槍的都是那些摩托車手?我知 道了,他們想要調虎離山……讓速度快的摩托車手攻擊那巨像,然後把巨像從這 裡引開。他們也要進入埋屍谷地!」 我這裡剛說完,濃霧外便傳來了摩托車快速遠去的聲響,正如我預料的一般, 那巨像果然被搶手們突如其來的攻擊所激怒了, ?? 沉重的腳步聲隨著摩托車的遠去 而追逐了過去。 王烈傾聽著確認了這點後開口說道:「他們的大隊人馬應該會從入口最東面 的位置進入,距離我們這裡不算太遠,而且他們人多,亂闖的話,沒準會跟我們 撞到一塊。要那樣的話就糟糕了。走,朝前面傳話,讓帶頭的等待一下,等所有 人員匯後,立刻按照那女人指示的方法行事,並快速通過濃霧。」 幾分鐘後,在霧氣的圍繞當中,我們這批人員終於匯聚到了一塊。 「所有人員都在這裡了嗎?」在向王烈跟我簡單瞭解了一下情況後,蕭肅言 扯開嗓子嚷嚷了起來。 「XXX走丟了!」隊伍中一名惠集團員工沮喪的應著,並報出了一個 我們都非常陌生的名字。 「怎麼走丟的?我們進來才多一會兒,不是說了,所有人之間的距離不要遠, 必須在彼此的視線範圍之內嗎?」馬國富顯然是知道這個人的,聽到人員匯報後, 惱怒的斥責道。 「他估計是被後面那個大東西嚇怕了,一進來就一個勁的拚命往裡跑,我們 幾個人拉都沒拉住,然後就跑沒影了。剛才喊他也沒答!」匯報的惠集團成 員和身邊的幾個人解釋道。 馬國富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孫明,開口詢問道:「孫總,要不要找 他?」 孫明神情麻木的靠在關悅然的身邊,意識到馬國富向他詢問後,慘然笑了一 下,伸手指了指我、蕭肅言和王烈,開口道:「老馬啊,現在這種情況,你也別 什麼事情都跟在公司裡頭一樣向我請示匯報了。我和阿聰把大伙害成這樣,我哪 裡還有臉做什麼決定?要不是他們這幾位,我們這些現在在這裡的人,能活下來 的有多少都難說了!應付眼下這種情況,他們才是專業人士。我現在是一籌莫展, 還是他們來拿意的好。」 關悅然扶著孫明也朝馬國富點了點頭。馬國富隨即轉頭朝站在一塊的我們這 三個人望了過來。 望著馬國富徵詢的目光,王烈歎了一口氣道:「雖然我也不想,但在這種幻 霧之中試圖去找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找的人也在霧裡同大伙失散了 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我們只能祈禱他安然無恙了。」 馬國富聽到王烈如此說,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眼前的現實。王烈在同馬國富 交代完畢後,走到了周靜宜和夏姜的身邊,開口問道:「我聽嚴平說,你帶了樂 器?」 周靜宜愣了一下,當即把夾在胳膊肘下面的小提琴以及背在背後的吉他亮了 出來。「怎麼啦?這可是我們家的私人財產,就算你想要,也不能給你的!」 「我沒說想要啊,只是想借用一下罷了。」 聽到王烈的話,周靜宜一臉的疑惑。「你不是驅魔師麼?借樂器做什麼啊 | ?」 「……裝,繼續裝!遲早揭穿你!」我在旁邊看著周靜宜此刻的表情,心裡 默默的詛咒著!但未曾想,周靜宜居然就在此刻似乎是有心無心般的朝我瞟了一 眼,我不知怎地,心頭一陣莫名的緊張。只得連忙把臉扭向了其他方向。 「想要順利穿越這片濃霧,恐怕必須要你手頭的樂器了。」王烈倒是乾脆, 接著便把春日告之他的通過方法告之了聚攏過來的眾多人員。 聽完了王烈的說明,周靜宜露出了將信將疑的表情。「這吉他可是依班那, 很貴的!別人用壞了我可不幹,你不就是要人演奏麼?我自己彈可以麼?」 王烈隨即向春日遞去了徵詢的目光,春日雙手一攤道:「奏樂以娛樂先民之 魂,應該只需要音樂,對演奏者估計沒限制。」 聽到春日的話,周靜宜隨即打開了吉他盒子,將吉他跨在了胸前,同時把小 提琴遞到了王烈的面前。 王烈接過小提琴後,轉身向周圍人員說道:「我不會拉這玩意兒了,你們中 間有人會麼?」 面對王烈的徵詢,周圍的人員紛紛搖頭。 「我會拉二胡,這小提琴麼?真不會了……」 「我會笛子,口琴,這東西,沒摸過……」 聽到這些應,王烈顯出了為難的表情。偏偏這個時候周靜宜指著我嚷嚷起 來了。「這小提琴是嚴平的,他就會拉,你問其他人做什麼啊,直接給他不就完 了……」 第一六十三章 拿著王烈硬塞到我面前的小提琴,我禁不住朝周靜宜恨了一眼,周靜宜哼了 一聲,得意的把臉扭到了一邊,衝著王烈問道:「要演奏什麼曲目呢?我現在就 可以開始了。」 春日在一旁開口道:「對方只是告訴我通過音樂可以娛樂先民魂魄而已,如 果我理解上沒錯誤的話,只要是音樂應該都可以吧?」 「是音樂就可以?那我彈哀樂成不?反正聽歌的都是死人的靈魂,估計那曲 子它們會喜歡吧!」 看見周靜宜抬手就要開始,王烈連忙阻止道:「別、別、別……哀樂估計不 成吧,演奏音樂是為了娛樂它們,讓它們開心。這樣它們才會在這濃霧之中給咱 們讓出一條通路出來。哀樂那玩意兒,越聽越難受,你覺得能起到娛樂大眾的效 果麼?」 「那彈什麼?趕緊說啊?」周靜宜朝王烈瞪了瞪眼睛。 「嗯,我的理解吧,應該選擇悠揚、歡快類型的曲子會比較適吧?」王烈 此刻居然朝周靜宜陪了個笑臉。 「悠揚、歡快的曲子?」周靜宜眉毛一揚,似乎思考了一下後便做出了決定, 轉頭朝我喊道:「中島美雪的《チシベ上手》知道麼?前奏開始吧!」 聽到周靜宜嘴裡飆出一句日語,我楞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啥、你要我拉啥?」 「《チシベ上手》沒聽過麼?對了,鄧麗君翻唱過她這首歌,就是《漫步人 生路》了!啥都不懂的土鱉!」周靜宜毫不客氣藉著機會就開始了對我貶低。 「你說什麼?土鱉?」再次見到周靜宜後,我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忍耐著不 她同她翻臉。之前因為害怕引來達耶。仁波切那些武裝追兵以及安撫夏姜等等原 因,我只能由著她在我面前頤指氣使!現在面對她語言上的高壓,我終於禁不住 想要發作了! 卻不曾想,一聽我言語不善,同時臉上變色,王烈立刻便擋在了我的身前, 把嘴湊到我耳邊嘀咕道。「拜託,現在關係到大伙能不能順利通過迷霧進入埋屍 谷地!她想怎樣都先順著她了。她的行為確實如你所說的值得懷疑,但那也是你 跟她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想吵架、揭短什麼的,等進去了,安穩了,你們兩冤 家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個解決去。」 「什、什麼?兩冤家?」聽到王烈如此稱呼,我望著他是瞠目結舌。 「怎麼了?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沒睡過她?」 「睡是睡過……」 「承認睡過就行了!睡過那關係就不一樣了,有什麼問題都私下自己去解決, 別在這種場發飆。這裡這麼多人可都在等著呢,凡事大局為重!」王烈說完, 拍了拍我的胳膊,轉過身面對周靜宜露出了笑臉。「鄧麗君的《漫步人生路》是 吧?這歌我聽過,好聽,就這首了!來,嚴平,趕緊來起個調!」 我馬著臉,把小提琴架到了肩胛上,舉起琴弓試了下音調,同時憶著《漫 步人生路》的大致旋律…… 我的小提琴基本是自學成材,演奏水平自然同職業樂手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但我卻擁有一項我自己引以為豪的本事,那就是可以不看樂譜,憑藉著記憶和感 覺,將知道大致旋律的樂曲給演奏出來。可我對音調的定位未必準確,所以演奏 出來的旋律聽起來或者是大家所知道的那個旋律,但其音調很可能高了幾度也可 能低了幾度。當然,旋律的流暢性和精準度這些就更不用說了。 但我更受不了周靜宜那幅看不起我的摸樣,因此也就無所謂的自顧自在試音 之後,七拼八湊的拉出了《漫步人生路》的前奏旋律。旋律一出來,周圍許多人 看我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喲霍,真沒看出來啊?這傢伙五大三粗一漢子,居然還有這本事?了不起! 這方面比我強……」蕭肅言低著頭朝身邊黃炎棟嘀咕了一句。 「切,強什麼啊?調起高了……」 周靜宜顯然聽到了蕭肅言的話,不滿的叨叨了一句後,手臂輕振,就著我的 旋律撥動了吉他的琴弦隨之開始了彈奏…… 聽得周靜宜彈奏了一個小結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表情。 也包括正在拉著小提琴的我! 原因無他,周靜宜此刻彈奏出來的旋律不僅輕易的就把我的小提琴旋律給帶 到了準確的音調和旋律當中,更讓人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種極度優美和舒適的感覺 …… 就在我驚歎於周靜宜吉他的演奏水準時,這女人一邊彈,一邊更開口歌唱了 起來! 「私ソ掃ペ家ゾ,やスギソ聲ソエペ街角。冬ソ雨ズ打ギホサ,やスギソ足 音メイゎエソプ。やスギソ掃ペ家ゾ,私メ忘ホギゆ街角肩メ抱。ゆサゆペソゾ 私,シ似サゆスゆ長ゆ髮。」 她直接唱的是日文的原歌詞。我也不知道此刻人群中有沒有人聽的懂日語, 但那歌聲還有吉他的演奏聲還是迅速的將我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深深的吸引了 進去…… 在不知不覺當中,我徹底沉浸在了她演奏和歌唱中,手中的琴弓也彷彿不受 控制般的被她演繹的旋律和歌聲所操縱,完全融進了她的音樂。 不僅如此,她的演奏以及歌聲就彷彿如同擁有魔力一般,當樂聲傳入我腦海 當中的時候,我感覺幾天來未曾得到良好休息的身體似乎恢復了活力,連萎頓的 精神都為之一振,整個人變的清明了起來…… 這種情況不單單只存在我的身上,隊伍中幾乎所有的人在聽到周靜宜的歌聲 和樂聲後,都變的精神了起來。 春日來到王烈身邊對王烈說道:「既然開始了,就可以出發了!按照她的交 代,舞樂而行,若先民對娛樂滿意買賬的話,隊伍自然就可以安然無恙的穿越濃 霧順利進入埋屍谷地了!」 「舞樂而行?這樂是有了,那舞呢?」王烈此刻用著一種奇異的目光暗中注 視著周靜宜,但聽到春日的指示後,還是飛快的反應了過來。 春日也不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夏姜…… 之前夏姜雖然被周 ??地??? 靜宜等人簇擁著一塊進入了迷霧當中,但很明顯,那無時 無刻在她耳邊縈繞著的人們的祈禱願望始終在折磨著她的神經,也因此,在我們 這些人彼此交談商量的時候,這丫頭只能皺著眉頭抱頭按耳的站在一邊痛苦的忍 受著。 但當我開始試音並演奏起小提琴後,這丫頭隨即被我的小提琴聲響所吸引, 表情稍稍鬆弛了一些,望著我的臉上又開始了有了之前對我的那種類似迷戀般表 情。而當周靜宜開始彈奏並歌唱之後,這丫頭終於露出了徹底放鬆的摸樣,臉上 全是舒適和滿足,而且不自覺的隨著樂曲的節奏開始跳起了天知道是什麼種類的 舞蹈動作…… 在春日的提示下,王烈方才注意到了夏姜的變化,嘿嘿的笑了一聲道:「濕 婆起舞日,世界破滅時!還好這丫頭應該是同幸運有關的神祇,而不是破壞神! 有機會一睹神祇的舞姿,我們這些凡俗世人也算三生有幸了!那還等什麼……全 體都有開路走人了!」 春日離開了王烈身邊後,又趕到了觀雪和泛舟等人的身旁,對觀雪和蘭澗兩 人一陣交代。觀雪和蘭澗會意後,走到了夏姜的身旁,如同伴舞一般圍繞著夏姜 也開始了舞蹈。不過她們兩人此刻舞蹈顯然是有明確目的的,兩人一邊跳,一邊 半似開路半似誘導般的開始朝濃霧的深處前進,而夏姜這丫頭完全沒有自一般, 見到兩個舞伴朝前邊跳邊走,自己也就隨著兩人開始了前進…… 三名「舞女」動了,周靜宜也是邊彈邊唱的開始移動起了腳步緊隨其後,我 自然也就跟著便拉邊走的跟了上去。 在王烈的和馬國富的安排和協調下,其餘人員當即分成了三隊,黃炎棟和蕭 肅言各自帶了幾名武裝人員走到了「舞樂班子」的兩側充當護衛,而其餘人員則 緊緊的跟在了後方,王烈落在最後負責斷後。 「心ゎ街角ザ泣ゆサゆペ,チシベゾワьユクシエゼペ,チシベ上手シ呼タ スゆザ,心クん連ホサフろスゆザ,私メ置ゆサフろスゆザ,チシベゎ好わスマ んェヒスゆソプ。雨ソプよズエスれズ,やソ人シ私ゾ流ホサ,雨ソプよズ愛ウ サ,ДыЮьソ海デ流ホコゆギ。手紙スサプウサゼ,スジパゑベ返ウ泣ゑ ろヘ,電話クんザ捨ササゼ,僕パチシベクプシクネウサゼ。」 一路走來,傾聽著周靜宜悅耳的歌聲欣賞著夏姜妙曼新奇的舞姿,眾人此前 的疲憊隨之一掃而空。不少人徹底從沮喪和疲勞當中恢復了過來,精神變的愉悅 乃至於亢奮! 譚亦欣、朱鈺等幾個同行的女人被夏姜此刻的這種奇特舞姿所吸引,很快就 跑到了隊伍的前方,也隨著夏姜一道舞蹈前行,而其他的人也在不知不覺當中一 邊哼唱著旋律一邊搖晃著腦袋和身體。 看到這個情況,我不禁想到了一個詞語:「踏歌而行」! 越深入,霧氣越發濃烈起來,到最後,除了前方米許不時閃現的人員身姿之 外,眾人的眼前僅剩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樂器的奏鳴和周靜宜婉轉清冽的歌聲在 耳邊蕩。那歌聲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切的指引…… 沒有人畏懼也沒有人因此而驚慌!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信念,只要隨著著歌 聲一路走下去,就一定能掙脫迷霧的攔阻和束縛! 「心ゎ街角ザ泣ゆサゆペ,チシベゾワьユクシエゼペ,チシベ上手シ呼タ スゆザ,心クん連ホサフろスゆザ,私メ置ゆサフろスゆザ,チシベゎ好わスマ んェヒスゆソプ。チシベ上手シ呼タスゆザ,心クん連ホサフろスゆザ,私メ置 ゆサフろスゆザ,チシベゎ好わスマんェヒスゆソプ。」 《漫步人生路》這曲子可以輕易銜接並反覆演奏,周靜宜唱完了最後一段, 接著又繼續開始了重複。如此這般的又唱了兩遍後方才停止了歌唱,繼續彈奏吉 他的同時在濃霧中大聲喊道:「我唱累了,沒力氣了,你們誰接著唱啊!」 歌聲嘎然而止令包括我在內的人都禁不住感覺到了一種失落感,但周靜宜說 的很清楚了,人家累了,總不能繼續要求人家演唱吧,雖然從內心深處,我真的 希望就這樣永遠的聆聽這著美妙的歌聲一直行進下去。要知道我此刻也完全沉浸 在了這旋律當中,一邊拉著小提琴配的同時,腳步也在不知不覺中隨著旋律開 了幾分躍動。 「日語我不會啊!能唱中文的不?」濃霧中傳來了黃炎棟的聲音,這傢伙此 刻的語氣顯得中氣十足,完全沒有了黎明前商討下步計劃時的落寞和無奈! 「調子都一樣,中文日文有別麼?反正我伴奏,你想唱什麼歌詞由著你了!」 周靜宜應道。 「你這伴奏水準,世界第一的吉他手也比不上你啊!我就怕我唱的不好,配 不上這伴奏呢!」黃炎棟厚顏無恥的拍著周靜宜的馬屁,引得人群中一片笑聲! 在笑聲中更有人起哄的叫嚷了起來。 「你還是別唱了吧,聽了人家的天籟之聲,你再唱的話,我們估計全都會吐 吧!」 「就是,人家這歌唱的,一聽就是職業水準!你就別在這丟人獻醜了!」 濃霧中傳來了周靜宜銀鈴般的笑聲。 「你們唱不唱啊?不唱我可就不彈嘍!」她話說的不客氣,但卻充滿了某種 對大伙的鼓勵。 「別啊,咱們要走出濃霧,你這演奏可不能停止。」黃炎棟咳嗽了聲道: 「我豁出去了!讓你們見識見識我號稱歌霸的水平!」 自我嘲諷完了,黃炎棟扯著嗓子就著伴奏的旋律唱起了歌曲中文的某一段。 「路縱崎嶇亦不帕受磨練,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 轉,風中賞雪,霧裡賞花快樂旋……」 就在我有些詫異這傢伙唱的居然出乎意料的有些好聽的時候,黃炎棟忽然停 止了演唱,難以置信般的嚷嚷了起來。「哎呦、媽呀!剛才那是我唱的?我啥時 候唱歌唱的那麼好了?」 他這一停頓,眾人便聽到了周靜宜不滿的聲音。「你唱不唱啊?不唱我真不 彈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我唱就行了……」聽到周靜宜以停止演奏相「威 脅」,黃炎棟連忙繼續張開嘴吼了起來,接著是越唱越起勁兒!同行的人員中見 到他唱的爽快,也紛紛出聲跟著哼唱了起來。鄧麗君的歌曲流傳極廣,許多人都 聽過這首歌的中文,即便不熟悉的,聽著黃炎棟唱了兩遍之後也都記住了歌詞。 很快的,黃炎棟的獨唱成了群體唱…… 而令我意外的是,這幫傢伙唱起中文來雖然同周靜宜之前唱的風格完全南 轅北轍,但此刻聽起來卻也是別有風味。周靜宜唱的日文似乎應該是情歌的歌 詞,令人從內心深處產生著某種對情感的悸動。而中文歌詞則屬於勵志型的歌詞, 男人們唱出來則是放蕩不羈的灑脫感,讓人產生了一種不懼前路艱難也將一往無 前的勇氣! 就在我驚訝於自己心境的反覆轉換時,我隱約聽到了距離側面極近的蕭肅言 此刻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語聲。 「……男歌女舞、酬以后土,鼓樂而行、為慰先靈,挾張急進、覓以途存, 厭離穢域、誓將去汝,步堅涉難、欣求樂土……」 因為注意力的轉移,我提琴的節奏隨之遲緩。嬉笑彈奏的正為起勁的周靜宜 注意到了這點,在濃霧中叫喚了起來。「嚴平,別想我一個人辛苦,你要停了, 我也不彈了!」 聽到周靜宜威脅,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連忙又認真的拉起了小提琴。而在 周靜宜叫嚷的同時,蕭肅言也隨之停止了嘀咕,沉默了下去。 隊伍行進著,周圍的霧氣逐漸開始了淡化,隨著隊伍的行進,眾人的視線也 隨之清晰,因為整個隊伍氣氛的歡快,許多人一時間都忘記了我們這些人究竟因 為什麼原因才被迫進入到這片濃霧當中。對於周圍景物的變化有些視而不見,只 專注於歌唱和彼此間的玩笑打鬧之中了。一群原本為 最新?22? 了逃生的烏之眾,此刻的 行為看上去反倒像是在結伴輕鬆出遊一般…… 就連原本垂頭喪氣,滿懷著愧疚之情的孫明也受到了感染,在關悅然的攙扶 下,一瘸一拐行走的同時搖頭晃腦的隨著旋律和眾人的歌聲哼唱著。 不過總算並非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這種短暫的愉快氣氛之中,至少我還有蕭肅 言等「驅魔者」們都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當意識到霧氣漸散,黃炎棟在眾人不知不覺中停止了唱歌,悄無聲息的同另 一側的蕭肅言一道拉開了同大隊的距離,將自己警戒和護衛的範圍擴大。 當四周的霧氣已經淡漠到如同清晨的暮靄一般稀薄時。春日從隊伍後方越眾 而出,率先衝出了霧氣的籠罩域。 在王烈的示意下,隊伍停止了行進,但依舊維持在霧氣的範圍之內,沒過多 久,春日返了來。以她一貫清冷及肯定的語氣說道:「不是我們進來前的地形 環境,前方兩側能看到陡峭的絕壁,地形向下方延伸,可以確定是座山谷!」 王烈聽罷也不耽誤,迅速招呼著眾人一窩蜂奔跑了出去。 確認脫離霧氣的籠罩之後,我和周靜宜終於停止了手中的樂器演奏。當音樂 聲嘎然而止時,許多人都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失落感。這其中由以夏姜為最, 這丫頭在身邊諸多女伴停止舞蹈之後依舊還蹦跳了一陣。直到意識到已經沒有了 音樂聲,只剩她一個人動作後,才多少感覺到了自己的與眾不同,緩緩的終止了 自己的行動,並再次顯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周靜宜注意到了夏姜的狀態,連忙動的靠到了夏姜身邊,輕聲隨意彈撥起 了琴弦。夏姜聽到這若有若無的絃樂聲響後,方才又開心了起來。極為親熱的貼 到了周靜宜的身邊。很顯然,美妙的音樂能沖淡她不斷接收的人們的祈禱。如此 一來,她此刻倒是跟定了周靜宜,成了周靜宜身邊的跟屁蟲。 不過這樣也好,有周靜宜負責安定這丫頭,我們這些人也樂的清閒,得以將 各自的注意力轉移到如今新出現的環境之中…… 「這裡就是埋屍谷地?和想像的不太一樣啊?既然是埋屍谷地,難道不該是 到處都是墳墓之類的東東麼?」 我有些詫異的望著眼前的景色,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通過濃霧後展現在我面 前的是一片蔥翠,在兩側絕壁山巒的包夾當中,一片鬱鬱蔥蔥的茂盛森林朝著遠 處不斷延伸。而在我的想像中,這裡既然是古代先民的所謂埋骨之所,那似乎就 應該同墓場類似,不說滿山谷的墓碑、墳塚,最起碼也該是一片連綿的土包之類 的。而眼前生機盎然的峽谷森林真的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要知道,我之前在夜間遠眺過這所謂的埋屍谷地,看到了如同密佈星辰般的 片片磷火…… 「這裡應該就是埋屍谷地!不會錯的,我剛才注意到靠近左邊峭壁的森林當 中似乎有一座類似金字塔形狀的建築物存在。根據古代流傳的關於埋屍谷地的相 關傳說,山谷中一共有五座這樣的建築,而其中一座正好就是位於埋屍谷地入口 處不遠的左側峭壁周圍。」 對於埋屍谷地,蕭肅言可謂是我們此刻這些人當中最瞭解的。見我出言質疑, 隨即進行了肯定的說明。 「根據我家先祖留下的相關文獻資料,埋屍谷地名為谷地,但實際上佔地面 積不小。整座山谷地形基本呈菱形十字型分佈。其中東西兩處峽谷為死路絕地。 北部峽谷為谷地入口,連接崑崙仙境外圍域。南部峽谷則是通往仙境核心域 的通道所在。不過那通道平時封閉,所以一直以來人們都以為那裡也是和東西兩 處峽谷一樣的死胡同。」 「五座金字塔,現在附近有一座,那另外四座是不是正好位於另外三個方位 的峽谷盡頭位置和正中域?」王烈對於蕭肅言的說明聽的仔細,並很快詢問起 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猜的沒錯了。這五座金字塔一看就應該是某種類似祭壇般的存在!所以從 古至今,試圖解開埋屍谷地秘密的人都曾經對其做過各種考察研究,這其中也包 括我們蕭家的幾位先祖,不過很可惜,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曾經在這五座金字 塔上嘗試過許多不同的祭祀方式和方法。但卻沒有任何的所謂收穫。另外,嚴平 剛才所提到的墓葬群也是有的,但似乎都集中在山谷的東、西、南三處谷地以及 中央域。等我們沿著山谷走下去,應該就能看見了,而北部山谷這邊似乎很少。」 蕭肅言一邊說,一邊抽出了自己的佩劍擦拭。 「你忽然擦刀子做什麼?」我對於蕭肅言毫無徵兆的開始保養他的武器有些 不明就理! 「呵呵,他是準備大開殺戒了……」王烈笑了笑了,接著森然道:「雖然我 對埋屍谷地瞭解不多,不過我也聽說過埋屍谷地內妖魔鬼怪橫行,隨處可見的恐 怖傳說!入口這裡或許還相對安全,可一旦進入了山谷之中,我們這幫人要不做 好準備,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了!」 就在我被王烈的話語驚的瞠目結舌的當兒,王烈卻又表情輕鬆的拍了拍我的 肩膀道:「不過咱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是兩儀,你是紅蓮,而且還有兩位神女 隨行!管它什麼天妖、魔王,咱們也應該都能輕鬆應對吧!」 「什、什麼?你說什麼來著?兩位神女隨行?我們隊伍裡不是只有夏薑是所 謂的神女麼?」我一時之間沒有轉過彎來,莫名其妙的對著王烈問道。 「嘿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時此刻,哪位計劃了一切的紋面女此刻應該 也進到了這埋屍谷地之內!雖然到現在為止,她的目的是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 我認為,她既然是同夏丫頭類似的人神或者仙女。而且處心積慮的把我們給送進 來,應該不是為了把我們送給這些個妖魔當點心的,所以對我們暗中照拂是必然 的。」 說完,王烈呼了一口氣,將視線投向了悠遠的山谷深處。 正文 【紋面】(164、165) 字數:9246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日 第一六十四章 王烈大致看了看地形走勢,扭頭向蕭肅言詢問道:「你祖上曾經有好幾位先 輩多次進入過這埋屍谷地。對於埋屍谷地內的情況應該是比較瞭解的吧?」 蕭肅言持續擦拭著刀劍,表情淡然的應道:「這世上沒人敢說自己對埋屍 谷地瞭解的。以往進入這裡的人,不管道行多深,本事多大,就算能全身而退, 也往往都是九死一生。我祖上雖然有多人曾經深入過,但我對這地方真正的瞭解, 未必就比你們多多少了!」 「從南到北、東到西的大致距離?」 「東西之間的距離不知道,南北有個參照。中唐時期,我有一位先祖前輩法 力精湛,道行高深,從我們現在所在的北谷口一次性抵達南谷的底端,一共走了 三天,單就步行可能只需要兩天,中途多次遭遇妖魔襲擾,因為戰鬥耽誤了一些 時間。」 「兩天的路程麼?」王烈扭頭望了一眼周邊正在休息,並等待著隊伍指令的 其他人員,似乎在評估著整個隊伍的具體情況。隊伍中的大多數人依舊還沉浸在 之前輕鬆愉快的氣氛當中,不少正在彼此興奮的交談或者相互調侃著。 蕭肅言注意到了王烈嚴峻的表情,忽然開口道:「其實我們沒必要急匆匆的 就出發深入谷地的。完全可以在現如今相對安全的這裡周圍找個地方先行藏身隱 蔽。」 王烈眉毛一揚,饒有興致的朝蕭肅言望了過來。 「他們估計很快也會過來吧!」蕭肅言伸手值了指我們背後數十米外依舊沉 積堆砌著的滾滾迷霧。我和王烈都明白他所指的「他們」必然就是達耶。仁波切 他們的那個龐大武裝團隊了。 「不會吧,夏姜可在我們的隊伍當中,沒有神女同行,她們能通過迷霧?」 我疑惑道。 「說不准了……」蕭肅言側著腦袋開口道:「因為我好像感覺,在我們離開 濃霧前,那些人已經進入濃霧域了!」 「說的不錯,這點我可以證實,雖然是在霧氣之中,但在脫離濃霧之前,我 確實能夠感覺到大量的活人氣息在我們之後進入了濃霧的範圍內。」王烈說著, 伸手向我討要香煙,在我將身上剩餘的一小包全都遞給他後接著說道:「……這 樣一來,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們也可以算隨著夏姜這個神女進入了濃霧人員。畢 竟,濃霧僅僅只能算是一個迷幻陣,又沒有自我思考的能力,哪裡能分這一前 一後接連進入者具體的來歷和目的。如果她們也掌握了正確通過濃霧的方式的話, 想必過不了多久也能到達這裡了。」 說完,王烈向我借火點燃了香煙,吸了一口後瞇起了眼睛道:「瞧我這烏鴉 嘴,聽,是歌聲,雖然很遠,但看來她們也在使用我們一樣的方法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連忙凝神聆聽了片刻,果然聽到了些許隱約的歌唱聲響, 總算那聲音似乎還很遠,歌唱者還要花些時間才能突破迷霧了。 在我確認過後,王烈一邊抽煙一邊向蕭肅言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無 非就是想來一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打算了。嗯,這意很好,傳說中埋屍谷地 內步步都透著危險。若是能成功避開後面這些人,然後反過來尾隨他們前進,讓 他們給我們開路是最好不過了。不過這周圍有能夠隱蔽躲藏我們這麼多人的場所 麼?要知道她們足有幾號人呢,我懷疑她們進入山谷後極有可能會把人員分散 開來前進,並試圖找我們這支隊伍的前進痕跡呢……」 蕭肅言道:「我們家祖上畢竟曾經有多人進入過埋屍谷地,雖然他們留下的 關於埋屍谷地地理地形之類的信息和資料並不多,但我還真知道這北谷口之內相 對安全而且隱蔽的一處地方。所以我建議我們最好先去哪裡躲上休息一陣,確認 後面這些傢伙都進來了,並且走到前面去之後,我們再出來了。至於他們會不會 覓我們的前進痕跡,嘿嘿,前天我們這些人就配著欺騙過他們一次了。 這次我照樣能把他們給忽悠過去……」 王烈悠悠然吐了口煙圈,點頭道:「你既然這麼自信,那就沒必要再在這裡 耽誤時間了。立刻去找你說的那個地方吧。而且你這計劃十有八九能成,沒別的 原因,咱們不是有幸運神女保佑麼!」 蕭肅言和王烈都是行動派,商量完了便立刻將人員召集到了一起,隨即再次 踏上行程。 隊伍中有人注意到了山谷左側峭壁附近的金字塔式祭壇,又意識到隊伍在蕭 肅言的帶領下似乎是要沿著右側峭壁行進,隨即竊竊私語起來。馬國富注意到了 這情況,陪著孫聰和關悅然來到王烈身邊詢問。 「那邊峭壁森林裡似乎有個人工建築,我們不去哪裡看一看麼?」關悅然並 不知道我們三人之前的商議情況,顯得有些意外。或者在她看來,哪裡既然有人 工建築,必然有人生存和生活的痕跡,既然曾經有人在哪裡呆過,相對而言必然 就安全一些了。 王烈對他們極為客氣。「正是因為那個建築太顯眼太醒目了,所以我們不能 走山谷左側。你們可能不知道,那些一直在追擊和圍捕我們的武裝分子此刻也正 在穿越濃霧。而且他們好像也知道了通過濃霧的正確方法了,所以我們判斷他們 進入山谷也只是時間問題。他們過來之後,必然會繼續試圖追蹤我們,如果我們 沿著建築物所在的左側山谷行進,說不定會被他們攆上。所以我們才決定沿著右 側峭壁行動了。」 王烈說的在理,關悅然點頭表示了同意,接著拉著馬國富和孫聰兩人開始了 對隊伍中眾多惠集團成員的說明和解釋。如此一來,隊伍中的雜音才逐漸平息 了下來。 見到這種情況,我歎了口氣在王烈身邊感歎道:「隊伍裡的人多數終究還是 他們集團公司的職工,到現在為止,也天然的信任自己的領導超過信任我們。這 ?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丹覽峞C ?br /> 王烈淡淡一笑,渾不以為然。「他們聽不聽我的我其實不重要,命是自己的。 我們幾個只管盡到自己的義務,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成。孫明、關總還有老馬這 幾個都是明白人,相信他們會盡力協助我們做好隊伍的臨時管理了。現在隊伍中 間,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老黃這幾個朋友,另外就是夏丫頭。我可並非你想像的 那種濫好人了!」 一邊交談,我和王烈一邊再次自然而然的拖在了隊伍的最後。我注意到我和 王烈經過的身後隱約出現了異常的氣息流動。很顯然,王烈正在運用他的兩儀能 力消除著隊伍經過時可能殘留的某些痕跡,以避免之後追兵的找追擊。 「之前都沒什麼時間向你詢問你們進入這裡後的具體遭遇,現在該有空給我 講講了吧?尤其是關於那個達耶。仁波切的情況!」 面對王烈的詢問,我基本毫無保留的向他說明了從營地變亂到我和他匯後 的全部經歷,同時也告之了我對於達耶。仁波切團伙實力以及構成的相關推測。 「你是說,當初你雜誌照片上的那個傢伙出現了?」當我說到在石窟外偷窺 的一幕時,王烈望著我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應該沒有看錯,雖然那個時候他在和那個應該是柳惠茹的女人偷情,但我 相信,他就是老盧無意中拍攝到容貌相片的人了!」我對王烈給予了肯定答。 隨後,我注意到了王烈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兩下。「怎麼,他非常厲害麼?你 不是曾經擊敗過他麼!」 「豈止是厲害……」王烈點頭道。「三年前,我確實曾經打傷了他。但我贏 的一點也不輕鬆。若非我的兩儀之力隱隱對他有所壓制,那次誰勝誰負為未可知 了。你知道他的本事是什麼嘛?那傢伙是我們這個行當裡極為罕見的風水士!」 「風水師?風水師滿大街都是啊!」 「是風水士,不是風水師!風水師是會看風水的人,那確實是到處都有。風 水士和風水師完全不同,他的能力就是利用不同的環境地形施展出不同類型的攻 擊手段了!比如在這樣的森林裡,他能夠操縱樹木枝幹抓捕對手,在平地上能瞬 間製造土牆囚禁他人,在沼澤和流沙中能創造深坑陷阱置人於死地!」王烈的語 氣極為凝重。 「這麼厲 .. 害?」聽到王烈的描述之後,我也是心中一驚。 「從某種意義上講,只要有地理環境可供依仗,那傢伙就是無敵的存在!你 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擊敗他的麼?」 ??? 「怎麼擊敗的?」 「我當時確認了他的能力之後,仗著速度比他快點,好不容易貼到了他的近 身,然後抱著他用陰陽雙翼跳到了半空中……」 「陰陽雙翼?就是你之前用來從巨像手中快速逃過的那種能力?」 「嗯,你看見了啊。那能力極為耗費精力,使用一次基本就能消耗掉我幾乎 全部的體能。效果有些接近春日的剎那,當然,剎那更厲害些,可以無視障礙瞬 間移動,陰陽雙翼只是速度極快的直線運動而已,中間要有障礙,就得撞上。所 以我要不是逃命或者適的場,根本就不會使用了。」 「原來如此,那到了空中之後呢?」 「嘿嘿,在天上沒了地利可借,他就只能在空中凝結空氣中的氣流之類東西 來攻擊我,但我可是兩儀,但凡是無形氣息類形成的攻擊又怎麼可能對我造成傷 害。空中搏鬥的結果就是我佔了上風,掉下來的瞬間,我用最後一點殘留的力量 給自己製造了一個氣墊,算是毫髮無傷,那傢伙卻因為在空中被我重傷,摔了個 半死。不過他最後還是利用了他的土遁術從我手裡逃了出去。」王烈說到這裡感 慨道。「那個時候沒把他給徹底弄死,算是我的失誤,沒想到如今他居然也摻 到現在這事情裡頭來了。此人可是大敵,碰上的話,我未必就有把握再次擊敗他 的。」 「我們不一定會跟他動手了。因為我發覺,他和那個柳惠茹應該自有打算, 跟達耶。仁波切之間彼此目的不同了。想來他們之間也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吧。」 我皺著眉頭,說明了我的判斷。 「就算利用,但很顯然目的都是九鼎了!所以在找到九鼎之前,他們不會翻 臉,尤其是那傢伙,號稱睿宗,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現身的!所謂 的隱世三宗當中,事實上以他最為狡猾。所以當初得到他們的相關情報之後,我 第一個把矛頭指向了這個傢伙,在得到他的行蹤消息後,就決定立刻對他下手。 沒想到他居然是個風水士,而且實力驚人,最終還是讓他溜掉了。對了,你是偵 查兵出身,情報分析能力比我強,而且也抓過舌頭問消息。他們如今具體的實力 這些有底沒?」 「據我估計,他們現在的人員總數在五人到六人之間。被他們裹挾控制 的惠集團職工可能有兩多號。除此之外,職業僱傭兵的數量在五十人到六十 人之間,其中包括十多名廓爾喀僱傭兵,這些應該是他們最需要我們注意的危險 人員。除此之外,其餘的武裝分子中有一五、六十號人屬於湊數的。天知道是 哪裡雇來的混混之類的人員。我襲擊的兩個小隊都屬於這種類型的,這些人 在我看來不具備基本的軍事素養,屬於烏之眾了。」 聽我這樣說,王烈露出了苦笑的神情。「我們現在這?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x緯□皇俏諍現?br />眾!」 「……這倒也是,不過肯定比那幾十個職業僱傭兵好對付就是了!除了這兩 多左右的武裝分子外,他們的隊伍中似乎還有達耶。仁波切手下的那些個女性 瑜伽師、保鏢和一些喇嘛之類的隨行人員,這些人我遠遠的看到過不少,估計也 在人上下。我觀察過他們隊伍人員之間的交流情況,他們這接近三多人的團 隊似乎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個行動和指揮體系。武裝分子中的多數人應該屬於達耶。 仁波切那邊的,因為同喇嘛和女性瑜伽師之類的交流頻繁。而之外有近人似乎 自成體系,隱約同其他人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些人我猜測接受的應該是柳惠 茹的直接僱傭,除廓爾喀僱傭兵外的其他職業僱傭兵似乎都屬於這一範疇之內。 達耶。仁波切這邊人多,但職業僱傭兵數量少,睿宗和柳惠茹這邊人少點,但隊 伍中多數戰鬥力較強的武裝分子卻都屬於他們這一邊,所以總體而言,兩邊維持 著一種平衡狀態吧。武器裝備方面,以AK系列半自動步槍為,沒有重武器或 者機槍類型的壓制性火力,也沒有手雷。子彈方面準備的也不是太多,從我襲擊 的那兩個小隊人員攜帶的彈藥量看,多數人員都只攜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不過 那部分職業僱傭兵除外,他們攜帶的彈藥數量比其他普通武裝人員要多。此外, 他們原本儲備了大量的炸藥,其中一部分被老黃和春日她們幾個突入外圍峽谷的 時候給引爆了。之後他們又自行對外圍峽谷進行了爆破,現在擁有的炸藥數量應 該所剩無幾了……」 聽完了我的介紹和分析判斷,王烈朝我豎了個大拇指。「了不起!不愧是優 秀偵查兵,把他們的基本情況瞭解的非常透徹了。比我當兵時厲害!當初你說你 參加軍大比武拿過名次,我還有些不相信,因為我從軍那會,都沒被選上去參 加過比武。呵呵。」 我則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得了吧,你只是不想被人注意罷了,而且也不 願意使用你的兩儀之力,否則的話,你去參加拿個冠軍什麼的跟玩似得。」 和王烈熟悉後,我在同他聊天的過 ‥?? 程中也彼此談論過各自的服役經歷,所以 我對他在部隊上的情況大致是瞭解的。他和我不同,服役期間異常低調,不喜歡 冒尖。我在連隊期間則比較喜歡出風頭,故而我時常被選入各種軍事骨幹訓練班, 參加大比武也算水到渠成。而他呢,則因為給人感覺相對踏實,多次被安排去帶 新兵。他如今自然而然那種帶頭大哥的氣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從部隊上便 開始了累積。 「嘿嘿,我要用了特殊能力去參加比武,那不成了作弊了!你不一樣啊,拿 的名次那些,都是靠部隊裡練出來的真本事……嗯,好像到地方了!」 我凝神一看,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抵達了山谷右側絕壁腳下了。領路的蕭 肅言帶了幾個人沿著絕壁邊緣找著什麼,很快,當他撥開一處絕壁底部隨處可 見的灌木從後,我們竟然看到了一條窄小的向著絕壁內部上方延伸的石質階梯。 「嘿嘿,古人誠不欺我!居然還真讓我找著了……」蕭肅言頗為得意的招呼 著眾人,隨後一馬當先的躥了進去。見到蕭肅言毫不猶豫的進入,隊伍中的其他 人隨即魚貫而入。當我和王烈最後來到階梯處時,我才發現,眼前這處絕壁並非 平一塊,階梯所在的位置正好處於一個前後錯位的所在。而階梯體位於突出 位石壁的後方,如此一來,若非發現這一狹窄的階梯入口,哪怕走到很近的位置 也無法看見這灌木後隱蔽階梯的存在。從遠處看,這裡更就是一片光滑堅硬的普 通石壁而已。 當我和王烈小心翼翼的踏上石階,並將遮掩的灌木恢復原狀後,才發現蕭肅 言刻意留在了最後等待我們兩人。 「這石階通向哪裡?你確認安全?」王烈注意到了石階的狹窄和地勢的險峻, 謹慎的向蕭肅言詢問道。 「通向絕壁上方的一處平台,那平台整體呈凹形分佈,懸崖這邊有一圈天然 的凸起石牆,能夠有效遮擋峽谷內的視線,靠山脊的一邊有石窟。當初發現這裡 的我哪位先祖認為這裡是上古先民們的一處居住場所,很可能是用於警戒和避難 之用,所以特意將此處的大致位置和情況記錄了下來。他之後我們蕭家再次進入 埋屍谷地的另幾位祖先都曾經來這裡落腳休息過。沒想到現如今到我來這裡,又 派上用場了。另外,我還想告訴你們個事,要我那幾位先祖留下的記錄可靠的話, 那上面可有好東西!」蕭肅言從某種意義上講或者是先祖留下的記錄得到了驗證 的原因,顯得略略有些得意,乃至於朝我和王烈賣起了關子。 「什麼好東西,要說就說,犯得著吊我們胃口嘛?」我搖了搖頭,朝他露出 了不悅的表情, 蕭肅言見我和王烈都沒出現他預料的那種反應後,隨即有些意興闌珊。「溫 泉,算不算好東西?」 「你說什麼?這懸崖上面有溫泉?」 見到我意外的神情後,蕭肅言反倒沒了之前那種促狹的念頭。「嗯,我家留 下的關於埋屍谷地的記錄中說,向這樣的疑似上古先民居住場所的地點在埋屍谷 地之內有好幾處。不過以位於北谷山口右側邊緣絕壁的這一處最為隱蔽和險要。 蕭家因為種種原因進入埋屍谷地的人員都會來到這裡為深入谷地做一些休息整備。 而除了隱蔽和險要之外,就是因為這裡有溫泉,可以充分恢復進入者的體力和精 神。不過,我們蕭家上一次有人進入埋屍谷地都是宋朝時候的事情了。他們提到 的那個溫泉現在還在不在,只能上去看看才能確定了。」 很快,我們三人沿著被外圍石壁包裹的石梯沿階而上,上行了二、三十米之 後,果然來到了一處佔地面積近平米的石台之上,石台背靠更高的懸崖絕壁, 而朝向峽谷的一面則有一圈米許的石牆遮擋,先行抵達的人員全是一臉的喜悅和 驚歎。 望著石台的形制,我不禁脫口而出:「這簡直就是個完美的天然軍事要塞麼!」 「很有可能了……之前進入埋屍谷地的人員許多都認為上古先民曾在埋屍谷 地長期居住和生活,而這裡又是妖魔出沒的場所。想必這裡就是先民為了抵抗妖 魔侵襲和攻擊構建的一處要塞型村寨了。你看那邊石壁上,開鑿了許多石窟和石 室。從數量上推測,這裡足以滿足上千人的生活和自衛需求了。」王烈在嘖嘖稱 奇的同時觀察四周做出了自己的推斷。 「沒錯了,樓梯口那裡極為狹窄,只需要一、兩個人,就能堵住。冷兵器時 代的話,這種石堡要塞,除非因為長期圍困而斷水斷糧,否則根本就是無法攻破 的。」孫明靠坐在臨峽谷的石牆邊讚歎道。 就在此時,趴在石牆邊觀望的關悅然忽然好想注意到了什麼,接著扭頭示警 道:「有人從那邊的濃霧裡面出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幫陰魂不散的傢伙,終究還是跟著我們進來了!我操!」 在蕭肅言的咒罵聲中,我取出了繳獲的望遠鏡,趴在石牆上朝谷口邊緣聚集 的濃霧方面望了過去,在鏡頭內,出現了數名摩托搶手。他們在濃霧緣邊的空曠 地帶來馳騁了一陣之後,大批的武裝分子方才成群結隊的從濃霧之中一排排, 一列列的走了出來。因為同我們這邊數量間的懸殊,那場面讓我感覺到了某種壓 力。 蕭肅言見我有望遠鏡,趁我不注意搶了過去。我雖然對他的行為有些不滿, 卻也有些無可奈何。這傢伙拿了我的望遠鏡,一邊觀察著遠處追兵的情況,一邊 低聲向眾人描述著對方的動向…… 「哼,看樣子,他們防備著我們在林子裡打他們伏擊呢!正在集整隊。狗 娘養的,看樣子還打算讓俘虜當人肉盾牌打頭陣。把俘虜都推到最前排來了… …」 「不、不會吧,那些個女人怎麼一個個都衣冠不整、哭哭啼啼的?難道這些 女的在濃霧裡頭被集體強暴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惠集團職工們紛紛露出了震驚和憤怒的表情。而春日卻 在一旁冷不丁的接過了話頭。「很有可能了……」 「你說什麼,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之前被他們抓到過,他們雖然對人凶 了些,強迫我們為他們幹活,但總體上而言還是有分寸的啊!怎麼現在突然就 ……」關悅然和譚亦欣兩名曾有被俘經歷的女性難以置信的朝春日望了過去。 「沒什麼奇怪,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通過濃霧而已!」春日依舊是一副雲淡 風輕的摸樣,彷彿理所當然一樣。 「此話怎講?」王烈皺了皺眉頭朝春日看了過去。 「要過濃霧,就要娛樂先民!要無法滿足先民祖魂的要求,就過不來!我們 準備的很充分,有樂器,有樂手,有人引吭高歌,甚至於還有神女翩翩起舞。這 對於那些古代先民而言,可以說是難以想像的娛樂享受了。所以我們很輕易的就 達成了他們對娛樂的要求,順利通過了濃霧。他們沒有準備樂器,只能安排人唱 歌,跳舞。而未必就能達成先民祖魂需要的享受要求。事實上,哪位告訴我通過 方法的人在告訴了我通過歌舞能夠通過濃霧的同時,還對我說了其他的方法,按 她的說法,要音樂、舞蹈這些還無法滿足要求而順利通過濃霧的話,恐怕就需要 有男人女人在霧氣裡犧牲一下自己,脫光了來上那麼一炮,多變幻姿勢,多玩花 樣,這樣也算是娛樂先民的一種方式方法了!」春日滿不在乎的解釋著,完了指 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觀雪道:「當時我們兩個也都是豁出去了,要無法通過迷霧又 轉到出發地點的話,我們兩個是打算犧牲自己的,但萬幸的是,我們總算順利 都過來了。」 觀雪見一堆男人把視線集中到她身上時,居然紅了紅臉,但卻非常肯定的點 了點頭。 「什麼?」確認了春日的話後,我和許多人都差點沒把下巴驚掉。 「嗯,有道理!」王烈似乎明白了春日的意思,皺著眉頭解釋了起來。「上 古時代物質貧乏,娛樂的方式方法枯燥簡單,除了日常歌舞之外,剩餘的所謂娛 樂方式恐怕也就是男女之間的性愛了。」 「性愛如果是娛樂的話,那也要自己參與才能得到快感吧?那些什麼先民祖 魂難不成還能參與進去?他們、他們怎麼能這樣?」孫明知道了自己公司內被俘 的女性員工遭到了集體性侵,全身氣的發抖,對於王烈的說法進行了反駁。 「抱歉,我很理解你此刻憤怒的心情。不過就事論事,觀看性愛未嘗就不是 一種娛樂!這和我們平時看毛片、看AV的道理是一樣的。先祖魂魄自然不能參 與到活人男女之間的性愛當中,不過通過觀看,多少也能滿足一些他們的娛樂要 求了。」王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走到了孫明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表示了自己 歉意。 「這問題我和王烈看法一致……瞧見那些洞窟沒有!哪裡就是上古先民曾經 生活過的場所了。我建議你們進去看看吧……根據我祖上的記載,很多洞窟裡都 有古人的塗鴉或者壁畫,除了描繪狩獵戰鬥的之外,倒有一大半都算是春宮圖呢! 咱們現代人不能以我們的道德標準去審視古人!對於他們而言,能活下去就是一 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在活下去的基礎上,維持種族的延續和壯大可以說是他們 的責任和義務。要沒他們生生不息繁衍後代,你覺得我們會存在這個世界上麼? 性愛這東西,在古代很長的時間裡那可是神聖的事情……你以為和我們現代人一 樣,多數時候僅僅只是為了肉體的快感麼?」 蕭肅言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遞給了身邊急於想要確認狀況的關悅然,轉身 支持了王烈的說法。 孫明一把抱住了自己的頭,痛苦的垂了下去。「造孽啊……我和阿聰都干了 些什麼?」 旁邊馬國富勸解道:「孫總,這怪不得你,我記得集團公司決定組織救援工 作的時候,你出於安全考慮,是不打算安排女性員工們參與此事的。是那幾位女 性中層動找到你,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並且答應了只參與後勤方面的工作 之後,你才同意各部門內的女職員們參與的。誰也料不到會遇到現在這樣的情況 啊。」 望著孫明自責痛苦的樣子,隊伍中原本被稍稍提起的情緒,隨即一點點的低 落了下去…… 第一六十五章 考慮到鏡頭可能對陽光的反射被峽谷內的武裝分子所注意,關悅然用望遠鏡 觀察片刻之後,便又將其交到了我的手裡,然後改用肉眼觀察。相比孫明,她 此刻更為冷靜一些。在觀察的同時,向平台上的眾人適時說明著進入埋屍谷地武 裝分子的具體動向。 「他們最後的人員似乎也順利進入了。不過隊伍中除了那輛履帶山地車外, 進來的摩托車只剩下五輛了。我記得夜裡我們逃出他們營地的時候,他們起碼還 有十多輛來著。」 「其餘的,應該是去負責引誘石像了……哼哼,那些負責引誘的人員想必已 經被他們徹底放棄了吧。」蕭肅言不以為然的應著。 「呼……他們開始行動了,目標應該是對面峭壁那邊的金字塔祭壇。看來一 切都在你們幾個的意料之中。那邊因為祭壇太過顯眼的緣故,他們似乎想都沒想 就沿著那邊走了。」 聽到關悅然的匯報,蕭肅言從靠著的矮石牆邊直起了身子。「行了,他們到 了祭壇那邊肯定會滯留一段時間。凡是進入埋屍谷地的人,幾乎沒有不去調查那 幾座祭壇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休息,等待。等他們走到我們前面了,我們再出發 暗中尾隨就好!這樣,有什麼危險或者麻煩的東西出現,都會先找上他們。奶奶 的,之前我們被他們向攆鴨子一樣趕在前頭,有什麼髒東西之類的,全讓我們先 撞上了,現在讓他們替我們當開路先鋒吧!都別留著發呆了,留幾個人守住樓梯 口,隨時觀察他們的動靜就成了,其他人不妨跟我一塊參觀參觀這先民故地!要 知道,這地方,我在家族保留下來的資料和文獻中看過無數次了。但真沒想到我 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也會過來一趟了。」 「他們會讓我們公司的那些人走在最前頭,替他們當擋箭牌的!」孫明猛的 抬起頭,顫抖著望著蕭肅言說道。 「那也沒辦法,你難不成還打算去救他們?」蕭肅言皺了皺眉頭,注意到了 孫明情緒的激動。 「你說對了,我現在就去救他們過來,哪怕就我一個人,我也要去!」孫明 衝著蕭肅言吼了起來。 關悅然見狀,朝馬國富使了個眼色。馬國富會意,隨即同幾名惠集團的男 性職工將有些歇斯底里的孫明連拖帶拽的扯進了石台邊緣最近的一座石窟當中 …… 「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孫明哥是個重感情的人,平時他其實非常冷靜 的。」在春日走到石牆邊動接替了她觀察的工作後,關悅然來到了我和蕭肅言 等人的身邊表示著歉意。 「可以理解,他現在這種情緒狀態更多的是出自他的自責心理。不過還好, 這邊同祭壇哪裡距離足夠遠,否則他剛才那一嗓子,要讓對方發覺了我們此刻的 所在就真麻煩了。」王烈隨意的擺了擺手。 「謝謝你們能夠體諒。我知道,以我們現在的能力,能自保並且堅持活下去 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至於救援被抓的那些同事,我們這些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了。」關悅然說著說著表情黯然了下來。 「呵呵,你錯了!那些人,我們當然會設法營救的!」王烈此刻笑笑,說出 了令我和蕭肅言都有些出乎意料的話來。王烈朝我們兩人做了個暫時不要開口的 手勢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怎麼救,能救多少,這些需要我們量力而行去 考慮了!老蕭剛才也說了我們下一步的打算和計劃。只要我們能夠按計劃一直尾 隨他們,說不準就有機會救出部分乃至於你們集團公司被俘的全部人員。但這一 切需要機會,耐心以及細緻的謀劃了。」 關悅然見到王烈如此說,原本黯淡的眼神之中隨即燃起了一絲期望。畢竟, 她親眼目睹了王烈同巨人石像的戰鬥過程,知道眼前這個人擁有近乎於超人的能 力。 「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休息,調整好我們自己的狀態,並等 待適的時機……」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調動起了關悅然以及周圍部分人員的積 極性後,王烈當即話頭一轉,朝蕭肅言望了過去。「老蕭,你說這地方有溫泉的, 那東西對恢復、調整精力和體力什麼的可效果明顯。你帶路,咱們在這地方好好 找找了。」 「樂於效勞了,不過其他人能泡,你這全身都是傷口的情況下怕是泡不了了。 我記得有皮膚病或者明顯外傷的人員是不能泡溫泉的。」 「誰說的,那的看溫泉的種類……硫磺含量高的確實不行,不過還是有幾種 類型的溫泉什麼人都能泡的……對了,關女士,關於惠集團公司計劃的這次 救行動,我還有些想要弄清楚的問題想向你請教,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詳細解答 了,比如你們之前逃跑的時候怎麼會知道,那石頭巨像不會追著我們進入谷口的 濃霧之中的呢?要知道,我們朝哪裡前進時,對此都僅僅只是推斷而已……」 就這樣,在蕭肅言的帶領下,一幫人簇擁著王烈和關悅然等人沿著絕壁邊緣 梯形的之字階梯開始了對平台周邊眾多石窟洞穴的巡弋,連周靜宜也拽著夏姜跟 了過去。 片刻之後,除了在最近石窟內負責安定孫明的馬國富等幾人外,整個石台周 圍就只剩下我、春日、以及依舊拿著步槍守衛著階梯口的宋奎和另外一名武裝人 員了。 在向宋奎點頭,向其示意盯好樓梯口後,我走到了承擔觀察任務的春日身旁。 還沒等我開口,春日先行小聲的對我說道:「……你母親吩咐過我和觀雪,禁止 我們把你和她之間的關係洩露給其他人知道。說這是為你考慮,免得你在兩儀那 些人面前難做!她能對我們幾個實施完全的控制,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和觀雪會 露出任何的口風的。」 「是這樣麼?」我面無表情朝外望去,注視著遠方對面絕壁周圍正在行進的 武裝分子隊列。「除了這些,你們跟她在一塊的時候,她讓你們做了什麼事?還 有,我想知道,她設計這一切究竟為了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你居然會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你母親會告訴我這些麼?不過 她倒是說,她來這裡的目的,早就告訴過你了。你是她兒子,知道的其實比我們 兩個應該更多才是了。至於你昏倒後她給我們交代的任務其實也很簡單。泛舟、 蘭澗她們也在她的暗中觀察之中,所以她知道泛舟她們之前藏身的那處隱秘山坳。 她給我的任務就是負責以你的名義給黃炎棟和蕭肅言帶話,在雷雨天氣出現後帶 著其他人前往埋屍谷地入口,觀雪被她安排先 ‥2?‥??| 行一步去入口附近等待接應眾人。 我傳完話後去了那些武裝分子所在營地的西面隱蔽,然後觀察監視是否有可怕的 巨型生物出現。如果出現,就要計算那東西的速度,腳程,然後把相關情況及時 通知你們。除此之外,她也就交代了通過谷口濃霧的方式方法而已。然後就離開 了我們兩個,接著,我和觀雪就只能分頭行動,按照她的命令各自行事了。」春 日語氣平淡的說明了和她和觀雪同我分手後的具體情況。 「哼哼,早就交代過我了?她這話說的倒是乾脆!看來她真的是對九鼎勢在 必得了。罷了,現在王烈來了,他才是這次委託的最終委託人。最後怎樣,王烈 自行拿意了!對了,你和觀雪有看到她真正的樣子沒?」 「沒有,她那斗篷至始至終都壓的很低。我和觀雪也只能見到她的下半張臉 而已……不過,我很奇怪她的舉動。因為我覺得,她這樣做的目的明顯是為了遮 掩什麼……」說到這裡,春日頓了頓,皺起了眉頭。「算了,我不說了!我們倆 現在的對話,她絕對都知道。畢竟,她能分享我們五個人的全部五感。我們在有 自我意識的時候還是自己,要她願意,隨時能把我們變成她的傀儡和分身。之前, 我對此很痛苦。不過見到夏姑娘和兩儀後,我現在倒有些坦然了。」 「坦然什麼?」我也知道我此刻同春日交談必然在母親的監視之下,為此, 我對春日等人的處境頗感理解和同情。但春日說她坦然,倒令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兩儀之前說她極有可能是現人神!要她不是妖,而 是神的話,那我們五姐妹就沒任何需要擔心什麼的了!相反,居然有機會能夠為 真正的人神效力,我居然多少會感覺到一絲榮幸呢!」春日眉頭舒展了開來,居 然顯出了一絲難得的微笑。 「受制於人也在所不惜?」我斜著眼睛瞟了她一眼道。 「嗯,說實話,也就是這一次,她對我們提出了要求,而之前那麼長的時間 裡,她確實從來也沒試圖控制或者干涉過我們的任何事情。她答應過我們只要這 次的事情結束之後,她就會收我們身上留存的血脈,給予我們絕對的自由,若 是妖的話,我或許還有些擔心她不會信守承諾,但若是人神。那她就肯定會說到 做到的!」春日呡了呡嘴。 「切,這反而說明你已經被她徹底控制了!罷了,你們幾個也是身不由己 ……但我卻清楚她是怎樣的一個傢伙?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是親 人,也僅僅是她手中的工具罷了。」我咬牙切齒的嘀咕著。 「你是這樣看待她的?她可是你母親啊?而且據我觀察,她應該不是你說的 這種人啊?你不知道,她在向我們交代任務和說明大的時候,很明顯的透露出了 對你的關心和愛護。」觀雪聽我如此形容母親,扭頭朝我遞來意外的眼神。 「那是為了欺騙你們,好讓你們覺得她是個有感情的人,安心替她辦事罷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之前從那名武裝分子哪裡打劫來的香煙,開啟掏出一根放在嘴 上點燃後,猛吸了一口。煙霧從我的鼻孔中呈直線狀噴出…… 「呵呵,是這樣的麼?我怎麼不覺得,你不知道,她可已經同意了讓觀雪進 你們嚴家的門給她當兒媳婦了!但是卻對觀雪進行了警告,說既然觀雪喜歡你的 話,就要老老實實遵守婦道,禁止觀雪同除你之外的其他男人再有任何糾葛。她 跟我們在一塊的時間很短,除了交代任務和講解之外,多數時間反倒是在對觀雪 進行三從四德教育。說你之前被女人欺騙感情次數太多了,恐怕很難再經歷一次 情感上的背叛了!那樣子,跟普通的婆婆媽沒任何別呢。」 「什麼?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老子的婚姻關她屁事了。」聽到春日說這些, 我差點沒把嘴裡的煙給噴出來。 春日見到我此刻的摸樣,居然露出了莞爾的神情。「這樣啊,那你之後可有 的麻煩了,你不知道,觀雪除了她自己,把泛舟、詠蕙她們幾個也給搭上了。當 然,這算不得觀雪自作張,因為我知道詠蕙她們對你也有意思!加之你是紅蓮, 能力徹底覺醒之後算的上大靠山。跟著你混,比她們自己外出闖蕩要好的多了。」 「是這樣麼?難不成也包括你?」我斜著眼睛帶著某種惡意望著春日。 「看來紅蓮好色之名還真是名不虛傳,還真的想把我們五個一打盡啊?不 過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至今對你還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哦!」春日白了我一眼, 眼神中難得的顯出了幾分從未出現過的風情。 「……彼此」我結束了向她的詢問,轉身朝向上的石階走去……因為我意識 到再談下去,就有調情的前兆了。而此刻的我,正處於一種對感情極度畏懼和迷 茫的狀態。而且同春日調情的話,必然會處於母親的監控之下,這讓我本能的感 覺到了某種不舒服!在跨上石階的瞬間,我將視線投向了混在上層石窟周圍人群 之中的周靜宜身上。 結果就在我偷偷觀察那女人時,他們這些正聚集在梯形石窟群落第三層某個 大型石洞門口的人員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刻意壓抑後的歡呼雀躍之聲。就在我愕然 之時,周靜宜激動的揮舞雙手轉身的同時看到了正在沿石階緩步上行的我,隨即 一路小跑從三層位置衝了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住我的手,拽著我又朝哪裡 跑了上去。一邊跑,一邊略顯興奮的對我說道:「是溫泉,這裡居然真的有溫泉! 哇,簡直是太棒了……」 看到她激動興奮的樣子,我先是楞了一愣,接著意識了過來。這女人見到溫 泉之後顯然非常開心,居然一時間忘記了之前和我之間彼此的那種暗鬥狀態。我 是這裡她最親近的人,她在開心之餘,自然而然第一時間將我視為了分享喜悅心 情的對象。 來到洞窟門口,發覺門內居然是一間二、三十平米大小的大型石室,洞口正 對的石室內壁中央一股水流從幾塊不規則的巨石夾縫處流出,順著明顯人工開鑿 的小型水道注入了石室中央位置一座同樣是人公開鑿的七八平米見方的水池當中, 水池靠近洞口的位置延伸出一個同水池底部有著一米多高低落差的引水道通往洞 口之外!整座洞窟的地面以及水池水面瀰漫著一層淺淺的水蒸汽…… 「了不起,真了不起!」 當我和周靜宜步入洞窟時,王烈正低頭彎腰,伸手測試著水池內的水溫,口 中嘖嘖稱奇。「水從那石縫出來 地?◢?3 ,流進水池,當水平面超過這邊這個水槽高度後, 多餘的水自然沿著這裡還有石階邊緣的水槽排出。這個設計雖然簡陋,但也足見 精巧了!而且充分利用了這裡地形環境來佈置。上古先民們的智慧恐怕遠遠超過 我們這些現代人的想像了。」 說完後,王烈直起了身子扭頭對眾人道:「探查過了,溫泉絕對安全。我懷 疑這似乎是鐵溫泉,泉水應該可以直接飲用。一般一座堡寨,必然會有水源地才 能維持,看來這溫泉應該就是這座堡寨得以維繫的水源所在了。」 「可我看這構建式樣,怎麼更像公共澡堂呢?」蕭肅言提出了不同意見。 「這並不矛盾啊……飲用水直接去石縫出口哪裡接,想泡澡的話就進水池!」 說到這時,王烈注意到人群中眾多躍躍欲試的表情後,立刻做出了決定!「看來 你們已經等不急了啊,那就泡吧……不過因為只有一個池子,所以男士們請保持 風度。這裡的使用權女士們優先了!」說完,王烈伸手從一名武裝的惠集團男 性職工身上取走了步槍,然後遞到了關悅然手中道:「雖然我相信我們隊伍裡的 男性同胞都是正人君子,不過以防萬一還是給你這東西!你們沐浴泡澡的時候, 如果有人接近這裡試圖做點什麼不道德的事情的話,別客氣,直接開槍就好!」 接著一馬當先的從這間洞窟之中邁步而出。 同行的一干男性人員面面相覷之後,紛紛笑著跟隨而出。關悅然也沒謙讓的 意思,拿著步槍徑直就守衛在了洞口。我隨著王烈等人下到二層洞窟群時,溫泉 所在的洞穴中爆發了出了一陣女人們彼此的歡呼和嬉笑聲。 「真的決定在這裡休整麼?雖然對面那些傢伙很可能會花時間對那座祭壇進 行調查,但說不准很快就會出發前進的。在這裡耽誤時間太久的話,沒準跟不上 他們。」我在王烈身邊詢問道。 「跟不上也沒事,因為剛才關悅然已經跟我透了底了!九鼎就在崑崙仙境的 核心域。所以對面那些傢伙接下來的目的地必然是南谷終點的密道。既然知道 了她們下一步的去向,我們即便在這裡多耽誤一些時間也不礙事,相反,若是能 利用這段時間讓隊伍的全體人員得到充分的恢復和休息,反倒更便於我們接下來 的一切行動了。」王烈一邊走,一邊遞給了我一根香煙,自己嘴上也叼了一根後, 示意我打火點煙。 「原來如此,她和孫明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知道這些,居然一直都對我 們隱瞞著。」蕭肅言跟在我和王烈身後插嘴到,黃炎棟跟在我們三人之後。並在 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同其他惠集團職員之間的距離。 「你錯了,她和孫明並非故意隱瞞,這些內容,她們兩人也是直到昨天被達 耶。仁波切那些武裝分子抓住前才從孫聰口中瞭解到的!孫聰才是掌握了孫成章 找九鼎全部資料和秘密的人。而在之前,他對關悅然和孫明也都隱瞞了大部分 的內情。直到眼看要被武裝分子圍捕了,才臨時把知道的一些東西對關悅然和孫 明兩人進行了透露。這樣說吧,她剛才告訴我的那些,在幾天前你們兩人同她和 孫明接觸的時候,她們兩人也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你們也用不著帶著有色眼鏡 去看她還有孫明瞭。」王烈在我點燃香煙後,利用燃燒的煙頭又續點了一根,接 著將新點燃的香煙遞到了黃炎棟的手中,見到黃炎棟也開始吞雲吐霧,我才知道 這傢伙也是根老煙槍。 「孫成章找九鼎的進度遠比我們之前確定的要快的多!事實上,早在今年 年初,孫成章便已經掌握了關於崑崙仙境外圍、埋屍谷地以及我們將要進入的仙 境核心域大量信息和情況。並確定了禹王九鼎的真正所在應該是在仙境核心 域內的一處地點。孫成章將那處地點命名做「神之城」!按照孫成章的研究結果, 神之城乃是上古諸神的聚居之所。孫成章甚至懷疑,哪裡至今還有存活著的神祇。」 王烈一邊走,一邊侃侃而談。 「存活著的神祇?像夏姜這樣的?」我的眼皮禁不住的跳了兩下。 「也許,但更可能是類似於玄女那樣的妖神、魔神。而且數量可能還不止一 個兩個那麼簡單!」 「開什麼玩笑?一個玄女都夠我們吃一壺的了,還不止一個,知道這些還去 哪裡,那不跟送死沒什麼兩樣麼?」我瞪著眼睛朝王烈望去。 「這僅僅只是孫成章的推測而已,具體究竟是什麼情況,這些恐怕都還要進 到核心域裡面之後才能清楚。咱們又不是傻瓜,要哪裡真的盤踞了一堆跟玄女 一樣的吃人妖魔,咱們不會腳底抹油開路走人麼?何況我們現在掌握的這些情況, 達耶。仁波切和睿宗他們想必也都已經掌握了,畢竟孫聰已經被他們抓了,以她 們的本事,讓孫聰開口是小菜一碟!他們還在繼續前進,我們又何必逶迤不前。 現在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有什麼危險,也是他們先頂上去,我們在後面隨機應 變就好。」相對於我的畏懼,王烈倒是一臉輕鬆。 「我不明白了,九鼎乃是大禹鑄造用於表示九州一統的象徵!怎麼會流落到 崑崙仙境核心域的那個什麼神城裡頭去了呢?」蕭肅言在旁邊嘀咕著。 「老韓多年前曾經集到過一份古代文獻,那古代文獻裡記載了一個故事, 當時我和老韓基本把那故事當成了一個神話傳說來看待。可現在,結孫成章的 研究成果來看的話,沒準那個故事是真的,同時也能解釋九鼎為什麼會出現在昆 侖仙境!」王烈領著我們三人步入了一間石窟洞穴,觀看石窟洞穴內上古先民近 似於兒童塗鴉般古代繪畫的同時向我們講述了起來。 「根據那份古代文獻記載,九鼎作為九州象徵,一直都被統治中原的歷代王 朝所收藏!這一情況一直持續到周穆王統治時期。現在的人都以為周穆王喜歡四 處遊歷,可那份文獻中的記載卻不盡相同,根據那份文獻所說,周穆王除了是周 王朝的帝王之外,本身也是一個擁有驅魔能力的驅魔師,此外,他實際上還是個 頗有志向抱負的軍事統帥,在位期間,不斷的發動對外戰爭,擴張王朝領地。當 然他的軍事擴張行為,不知怎麼著被後世就傳說成了四處遊歷。而且他在軍事擴 張的同時也熱衷於絞殺各地的妖魔鬼怪,當時在他身邊聚集一群同時期最為優秀 也最為強大的獵魔人,這些人既是他擴張領地的軍隊,也是他斬妖除魔的幫手。 不過在擴張領地斬妖除魔的過程中,他遭遇到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妖魔……」 「不會是金母吧?」蕭肅言望著壁畫插了一句嘴。 「金母?你是說西王母?」我楞了下,但很快反應了過來。 「應該是了……真實的歷史可沒有神話傳說那麼浪漫美好!根據文獻記載, 周穆王在向西擴張領地時發現了一片被魔堆禁制包圍了的神秘而富饒的土地。周 穆王毫不猶豫的決定征服哪裡,並消滅哪裡的所有妖魔。但沒想到,哪裡的妖魔 層出不窮,並出現了天妖,魔王級別的存在。從那文獻記載的相關描述來看,周 穆王當時發現的那片神秘土地十有八九,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所謂崑崙仙境了。」 王烈點了點頭道。 「然後呢,大戰了一場,最後發覺扛不過,動用了九鼎去鎮壓?」黃炎棟抽 完了香煙,扔到地上踩滅後,難得的發表了一次自己的推測。 「老黃,怎麼說你呢?果然是料事如神啊!」王烈神情淡然。「根據那份古 代文獻記錄,大致就像你說的那樣,面對以金母為首的那些天妖、魔王,周穆王 意識到自己惹了大麻煩,無奈之下,動用了九鼎這一鎮國神器,以九鼎為核心鎮 壓物佈置下了某種法陣,這才將一干可怕的妖魔成功圈禁了起來。也因為這個原 因,周王朝失去了禹王九鼎。周穆王幹了這事來不敢聲張,畢竟,九鼎是周王 朝作為正統王朝的象徵。沒了那東西,周王朝下屬的眾多諸侯國天知道會生出怎 樣的心思。所以周穆王就私下鑄造了假的禹王九鼎加以冒充。此外還對自己的這 次貿然遠征拚命的掩飾、遮蓋,編造了各種亂七八糟的說法混淆視聽。不過總算 基本隱瞞了過去。但周王室自身對於禹王九鼎是假的這點心知肚明就是了。當時 我和老韓看到這些文獻內容的時候還真沒把它當事,僅僅只是把那故事當成了 各種各樣神話傳說的一種而已。可現在結著孫成章的研究結論來看。那份文獻 沒準記錄就是九鼎為什麼會流落到崑崙仙境核心域那座神之城的具體原因了!」 「切,原來如此,周穆王這傻逼,吃飽了撐的,這下給我們找麻煩了!」蕭 肅言聽完之後,罵罵咧咧的嘀咕道。 「話不能這麼說,身為帝王同時又是驅魔者,開疆拓土,絞殺妖魔可以說是 他的本分!而且面對可能威脅到外面世界的可怕妖魔時,他寧可犧牲鎮國神器, 也要設法加以鎮壓,也算是盡到了一個驅魔者的本分了!說他是傻逼,不太妥當 了。」黃炎棟搖了搖頭道。 「有什麼不妥當的!你別忘了我姓簫,我們家跟姬姓周人有私仇!九鼎在我 們家手裡的時候好好的,也沒聽說金母跑到凡人俗世裡頭大吃大嚼的,在他手裡 就弄沒了!他不是傻逼是什麼?發現這崑崙仙境的時候我不信他沒看到外面這層 層疊疊隨處可見的魔堆。我們這行當的人,看到魔堆就該明白這地方有古怪,還 他媽的想征服這裡。不是吃飽了撐的是什麼?」蕭肅言一點不客氣的繼續挖苦著 周穆王。 「私仇?對了,你姓簫,我明白了,你是商人之後!原來如此。不過那都多 少年多少代前的陳年舊事了!實在犯不著念念不忘了!」王烈弄滅了手中燃燒到 最後的煙蒂,對於蕭肅言的說法不以為然,跟著接著說了下去。 「轉正題吧,孫成章把他所有的研究成果都留給了孫聰。之後在半年前啟 動了這最後的一次探險考察活動。同之前的調查、考據工作不同,孫成章這次組 織的探險考察隊真正的目的,就是打算直接找到九鼎,並嘗試著爭取把九鼎從那 個什麼神之城裡頭給帶出來。所以,他冒險率領整個考察隊深入到了山谷外崑崙 仙境的外圍域,接著就徹底失去了蹤跡……」 「他們都死了……」聽到這裡,我歎了口氣。在王烈、蕭肅言以及黃炎棟三 人詫異目光的注視下,我告之了在溪邊營地內的所見所聞。 「你是說,他們不是死於妖魔或者野獸之手,而是被人下毒?」王烈平靜的 聽完了我的講述後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探險隊內部有內奸,下毒的是應該是那個內奸。因為現場死者遺骨同探險 隊總人數對不上,少了一個。我猜測少的那個,就是下毒弄死其他探險隊員的人 了!那個人具體是探險隊中的那一個,我還不清楚,畢竟根本無法核對死者的信 息,唯一大致能確認的只有孫成章的遺體而已。」或許站的久了,我隨意在牆邊 找了個位置靠了上去。 「這樣啊。那個下毒的傢伙值得關注了。不過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問題 暫時不需要考慮太多,因為那傢伙現在極有可能就在對面那邊的隊伍當中。我們 只需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因為孫成章他們的失蹤,所以孫聰才會以組織救為 名連續三次安排人員進入這裡。找失蹤的考察隊固然也是目的之一,但更重要 的終究還是為了九鼎。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為了達成孫成章生前的願望。 而這片域有妖魔出沒,還有那個石頭巨像活動,石頭巨像不會接近埋屍谷地等 等這些信息,孫成章其實早都通過先期一系列的調查考據工作掌握了具體的情況。 而這些信息在孫成章這個考察隊全軍覆沒之後,孫聰就成為了掌握了九鼎極其周 邊域最多情報和信息的人。他對這些東西把守的極為嚴密,甚至於孫明和關悅 然這兩個最為可靠的人之前都未曾全盤告之。所以他們兩人對於你們並非刻意隱 瞞了。」王烈看上去對關悅然頗為信任,這裡算是又一次替孫明和關悅然進行了 某種程度的辯解。在確認我們三人不置可否後,也不在意,接著再次開了口。 「另外就是,剛才關悅然告訴了我一條同九鼎無關,但讓我很感興趣的信息。」 「什麼信息?既然和九鼎無關的話,你又怎麼會感興趣?」我皺了皺眉頭, 覺得王烈此刻有些節外生枝的意思了。 「那就是孫成章生前在調查九鼎下落的過程中很可能意外的發現了一位神祇 的存在!」王烈眉毛一揚,說出這樣的話語。 「神、神、神……又是神!這幾個小時內聽到的神字估計比我這幾年聽到的 都多吧!咱們隊伍裡現在不就有一個嘛,這一塊呆了半天了,也就那樣!有啥可 在意的?」蕭肅言瞳孔上翻,顯得不耐煩起來。 「夏丫頭才剛剛轉變完成。我和老韓雖然認為她已經是神仙了,但這終究僅 僅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究竟是不是,恐怕還需要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 再慢慢加以驗證了。而哪位神祇和夏姜不同,似乎已經存在了千年以上的歲月了! 那位神祇擁有的神格頗為奇特,似乎擁有掌控青春活力的能力,我們姑且可以稱 呼她做青春神女。」王烈也不在意蕭肅言此刻的態度,自顧自對我和黃炎棟介紹 著。 「什麼、什麼?青春神女,也是女的,而且擁有掌控青春的能力?」當蕭肅 言意識到王烈說的具體情況後,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應該是這樣,這位神女出現的具體時間孫成章從一些古籍資料中查出了些 許端倪,似乎是在西漢初期……」 「等等……西漢初期?」蕭肅言楞了楞。「這不是同我哪位發現了崑崙仙境 密道的先輩生活的時間一致麼?」 「你發現了?」王烈點頭道。「你之前告訴了我你哪位先輩發現密道的情況, 我又了關悅然提及的這位神祇的信息,我懷疑,你那位先輩當初進入崑崙仙 境的時候,恰巧就是這位青春神女入世成仙的同時。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得以意 外洞悉了埋屍谷地內連接仙境核心域的秘密。如何?不知道你現在是否跟我一 樣,也有興趣了?」 「說下去,說下去……」蕭肅言變的認真了起來。 「孫成章認為,這位青春神女應該沒有像傳說的其他神祇一樣,通過密道 歸到崑崙仙境之中,而是在之後相當長的時間裡都滯留在了我們人類生活的凡塵 俗世裡。不僅如此,孫成章甚至還查到了這位神女好像多次在湖南地出現過。 當然,彼此間隔時間很長了,能夠查到準確記載的好像有三次,東漢時期有一次, 南北朝劉宋時期有過一次,最後一次是晚唐,根據記載,這三次都有人幸運得到 了這位青春神女的恩賜,在年齡衰老的情況下得以恢復青春活力。不過這位神女 擁有的應該僅僅是給予凡人青春的力量,被賜福的並不會因此而活的更長久,但 三個人在耄耋之年也能夠保持始終的青春容貌並壽終正寢這點,卻也足夠讓人羨 慕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到死都是年輕時候的樣子?不會有 任何的衰老?」我眨了眨眼用自己的理解詮釋著王烈此刻的說明。 「沒錯,哪位神女似乎擁有的就是這種能力。」王烈點了點頭。 「切,鄉間愚夫愚婦的胡說八道也能當真?這種事情,過去的神棍不是常幹 麼!明明只有二、三十歲,對外宣稱自己八、九十歲不就成了。」蕭肅言搖頭道。 「要是一般的文獻記錄沒準真就是你說的這種情況了。可你知道孫成章得到 並查閱的可都是我們這個行當裡面流傳下來的文獻資料啊!」王烈說著,提到了 幾名古代驅魔師的名字。當蕭肅言聽到這幾個名字之後,不屑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咱們這個行當裡的人,對於這種事情的記錄從來不會弄虛作假,那幾份文 獻資料,是孫成章花了不少錢才搞到的,他自己就是古物鑒別專家。自然清楚資 料是真是假。而且從他能夠最終確定九鼎所在這點上看,他是有真材實料的人。 他因此而確認了哪位神祇的存在,我覺得可信度極高了!」王烈此刻再次拿出了 香煙分發給了我和黃炎棟兩人。 我在接過香煙之後撇了撇嘴,並不覺得王烈提起這個什麼青春神女的事情有 什麼必要。一邊打火點煙,一邊有話沒話的嘀咕道:「是在湖南出現的麼?我奶 奶就是湖南人了,我小時候她經常給我講故事,不少都是什麼神仙妖怪之類的, 不過你提到的這個傳說,我都沒聽她提起過……」話沒說完,便發覺有人出現在 了我們四人此刻聚集的石室門外。 「原來你們跑這裡來了?讓我好找……」 當悅耳的女聲在耳旁響起時,我們四人不約而同的朝門口望去…… 這一望之下,我有些意外。 只見周靜宜靠在門邊朝我招手。 「嚴平,你出來,我有事要問你,你最好給我個清楚的解釋!」 正文 【紋面】(166、167)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月8日 第一六十六章 看到周靜宜此刻的樣子,我禁不住有些失神,因為此時的她只能用「驚艷」 二字能夠形容。她是超級美女,但我和她接觸也好幾個月了,來這邊之前,我與 她更同居了快半個多月的時間。對於她美艷,也從最初的驚為天人,變為了如今 的略略有些習以為常。畢竟再漂亮的女人要是天天接觸的話,多多少少也會產生 些許的審美疲勞。又因為意識到她極有可能是母親偷埋在我身邊的暗樁,我因為 對母親厭惡而必然得對她也產生了一種負面的感受。再出現這種感受的同時,她 那幾乎完美無缺的容貌也隨即在我心目中顯得黯然失色了許多…… 但沒想到,當她此刻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居然又一次的臉紅心跳了 起來! 很明顯,她來找我之前,剛剛泡完了熱水澡。臉上白皙的皮膚中透著一抹若 隱若現的暈紅,頭髮蓬鬆自然下垂,在室外微風的吹拂下邊緣的幾縷青絲悠然舞 動,髮梢間在室外自然光線映照下的光亮更增添了她極致容貌的神采。最要命的 是,此時的她因為剛剛泡完澡,身體四周還散發著熱水殘留的隱約蒸汽,熱氣折 射陽光在她身體四周形成的那種若有若無的光暈竟然令她給人一種如同傳說中仙 女般錯覺。 望見她此刻的樣子,我因為入迷,一時間竟忘了做出任何的反應。 在場的另外三人,顯然也對周靜宜此刻顯示的驚人魅力感覺到幾分震撼,並 造成了他們短暫的失神。不過一則他們並沒有像我一樣,與周靜宜存在情感以及 肉體上的糾葛;二則,嚴格的說,王烈、蕭肅言和黃炎棟都是「修道之人」,平 日裡便注重心性方面的修養,對於美色之類,擁有遠遠超過我的抵抗能力。所以 很快紛紛過了神來,將視線集體投向了依舊失魂落魄的我身上。 見到我還維持著那種如同白癡般的模樣。王烈可能是覺得這場面有些尷尬, 隨即咳嗽了一聲後客氣的向周靜宜招呼的同時,也試圖對我進行提醒。 「周小姐,你是找嚴平有事麼?」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不找嚴平,難道還找你了。」周靜宜見我居然沒吭聲, 惱怒之下,對王烈毫不客氣的頂了過去。 此刻的我終於反應了過來,但當意識到周靜宜臉色不善時,我也不知道怎麼 搞的,忽然間產生了某種畏懼的心思,楞在當場也沒接這茬。 見我依舊沒說話,旁邊的蕭肅言似乎是會錯了意,認為我沒有和眼前這個女 人談話的意思,加之周靜宜語氣頗沖,他有些看不過去,動接過了話頭。 「你姓周是不?周小姐,我們四個正在這商量整個隊伍接下來的計劃和打算。 這事很重要,你要有什麼事找老嚴。最好等我們這裡討論完了再說。」這話原本 也沒什麼,但偏偏他之後又接了一句。「……在我們老家,大老爺們兒說話,女 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那也得先在一邊等著。還沒個規矩了……」 「你說什麼?」周靜宜原本就是陰沉著臉來找我的,聽到蕭肅言說這話,一 對柳葉眉當即就豎了起來。「規矩?你倒跟我說說你什麼規矩?看不起女人是吧? 你老娘找你有事,你是不是也讓她一邊呆著,等你們把話說完了再理會她?」 「嘿……你這人咋這麼說話呢?我這就事論事,你提我老娘幹嘛?這老娘能 和其他女人相提並論麼?」看得出來,蕭肅言此刻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多嘴說了最 後那句廢話了。 「你老娘也是女人!什麼叫女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在一邊等著?還規 矩?少給我來這套。嚴平,你出不出來!」周靜宜眼睛瞪的溜圓朝我掃視了過來。 望著周靜宜氣勢洶洶的樣子,我是既害怕又有些疑惑,我不清楚她這時候突 然跑來找我究竟什麼原因。不過就在此時,周靜宜的身後又探出了一個腦袋… …是夏姜! 這丫頭應該同樣泡完了熱水澡,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難受和痛苦的 摸樣。艷麗的漂亮臉蛋上滿是某種熱切和期待的表情。最重要的是,她的全部注 意力居然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看到夏姜,我瞬間明白了!周靜宜此刻來找我十有八九是跟夏姜有關了,要 知道我和夏姜之間的那種「曖昧」,至今我都未曾向周靜宜透露過一分一毫! 意識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只能硬著頭皮從石窟當中走了出去。這 一出去,手便被周靜宜一把抓住。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找沒人地方給我老實交代!」 在被周靜宜拽走之前,我隱約 點b點' 聽見王烈對蕭肅言嘀咕著:「老蕭,他們是兩 口子……啥事讓他們自個解決去,我們是外人,總之別摻!」 周靜宜拉著我走的飛快,並最終把我拽到了此處梯形石窟群落最高處的第四 層。看到了最邊緣域的一處石窟之後,強行把我扯了進去。而夏姜這丫頭至始 至終也只是維持著她一貫的那種花癡般的表情,蹦蹦跳跳的跟在我們的身後。見 到我和周靜宜進入石窟,也隨後鑽了進來。 「這丫頭怎麼事?你和她究竟什麼關係?」周靜宜進來後,把我手一摔, 抱著雙臂,靠在了石窟的牆壁上,一臉寒霜,就如同審訊犯人一般! 「什麼、什麼關係?我不明白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被她拽著一路疾走,我 一口氣沒喘過來,藉著她鬆手的機會,我一邊調整的呼吸,一邊應著。而且我 對於自己的這種答很有些理直氣壯。因為我和夏姜之間,絕對是清白的。在這 個問題上,我還真不怕周靜宜對我刨根究底。 不過就在我覺得自己正大光明的時候,跟著進來的夏姜卻當著周靜宜的面徑 直貼到了我的身上,從側面一把抱住了我,笑瞇瞇的就只盯著我看。 對於夏姜的舉動,周靜宜眉毛一揚,帶著調侃性質的語氣質問道:「什麼關 系?就這個關係……難不成你覺得我沒眼睛,看不到麼?」 我慌慌張張的想把夏姜推開,但這丫頭的力氣原本就大,此次再次相遇,她 的力量比之過去似乎還更大了幾分。幾方掙扎之後,她抱我反倒抱的更緊了,整 個人如同八爪魚般纏在了我的身上。勒得我甚至開始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周靜宜對於夏姜摟抱我的行為並未阻止,反倒是靠在牆上冷冷的講述起了她 突然帶著夏姜過來找我的具體原因…… 「王烈說這女的是神女……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了!我只知道她好像能 聽見很多亂七八糟的聲音,所以難受!聽音樂吃東西能減少這種痛苦,但終究不 是長久的辦法。所以剛才帶著她泡澡的時候,我就想能不能找到一個法子,替她 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你、你究竟給她出什麼意啊?她現在咋這樣啊?」我終於在同夏姜 的「糾纏」中敗下陣來,被夏姜摟抱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夏姜隨即毫不客氣的 轉移到了我的正面,肆無忌憚的把小腦袋貼到了我的胸口,來摩擦著,同時一 臉的幸福表情。 望著夏姜和我此刻的樣子,周靜宜居然沒有發作,而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道: 「碰上這種麻煩,最好的方法那當然就是設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和思維方向了! 聽音樂和吃東西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只是這兩種方式不能始終維持,所以我就問 她,除了聽好聽的音樂還有吃好吃的東西之外,她還有沒有其他喜歡的東西?她 說有,我就問她還喜歡什麼?她說她喜歡一個人。我就說那好,你就把你所有的 注意力和思維都集中到喜歡的那個人的身上,不停去想他。中間也可以變換著去 想好聽的音樂和好吃的食物,總之,別去注意那些不斷冒出的聲音就好……」 「然、然後呢……」我坐在地上苦著臉望著周靜宜,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夏 ^點'^b點 姜 此刻會突然發作,如此瘋狂的黏在我的身上了…… 「效果不錯,她就開始想她喜歡的人,然後徹底的就安靜下來了!我看見有 效果,就開玩笑問她,喜歡的是不是個男人?她說是……我說那男人叫什麼名字! 接著她就報出了你的名字……洗完澡,穿好衣服,我就來找你了!好了……現在, 她也在這,就我們三個人,你給我說清楚!你和她究竟是怎麼事?」說到這裡, 周靜宜頓了頓,瞟了一眼夏姜,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看夏姜的眼神並未有什麼 仇恨或者說是被第三者插足後的腦怒,更多的反倒是一種 ?地? 憐惜和心有慼慼般的同 情。而當視線轉移到我臉上之後,卻顯露出了一種被欺騙般的氣憤!「別想糊弄 我,我就奇了怪了!從和你再次見面之後,你對我就是那種奇怪的態度。現在我 算明白了,感情是因為她出現了……」 在夏姜用力的摟抱中,我努力掙扎著,讓自己的呼吸稍稍順暢了一點,同時 開口申辯起來。「靜宜,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我和她之間,真的不是你想像 的那種關係!」 「是不是,你們現在的行為就是最好的解釋了……我只是很奇怪!王烈說這 丫頭是神女,你什麼時候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她勾搭到一起去了?」周靜 宜的語氣出人意料的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森然之意卻已經是表露無遺了。 面對夏姜在一旁的「干擾」,我顯得無可奈何!之前沒有在周靜宜面前提起 夏姜,是因為我認為夏姜的事情,只同王烈、老韓這些獵魔人有關,我則是因為 牽連在內,無可避免,但同周靜宜沒有直接關係。加之夏姜一度引起李勇、學宗 那些人的覬覦,涉入此事後說不準會帶來什麼危險,從這些方面考慮,我也就沒 有對周靜宜說過任何關於夏姜的話題。而此刻這種情況下,我要不從實招來的話, 天知道周靜宜會藉機鬧出什麼ど蛾子事情來,何況夏姜如今的存在也無可隱蔽, 我無奈的開口說明了起來。 「……什麼叫我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和她勾搭了!她也見過你的……你還記 得我們去鳳凰山坑道時候的事情麼……」 就這樣,我一邊努力排除著夏姜不停的「騷擾」,一邊在腦海中組織著語言, 將夏姜的來歷對周靜宜進行了講述。 「你說什麼?她是從那個古墓裡頭出來的?我們在古墓裡面的時候,她就一 直暗中跟在我們後面?」對於夏姜這匪夷所思的「來歷」周靜宜聽的是一愣一愣 的。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她啊……她那個時候肯定也看到了你的!」 周靜宜眨了眨眼,彎腰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膩在我懷裡來扭動的夏姜 問道:「妹妹,你在那個古墓裡頭就見過我?」 我和周靜宜的對話,夏姜應該都聽在了耳朵裡,不過這丫頭同現代人的思維 或者說處事原則都大為不同。在我向周靜宜說明其來歷的時候,她根本就渾不在 意。直到周靜宜過來動問她後,方才扭頭看著周靜宜點了點頭,答道:「嗯 哪……吾記得你跟著那些人一起進來的……那個婆婆一直牽著你的手。」 夏姜的答無疑證明了我之前的說法,周靜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著夏 姜,一時間,她似乎都忘記了對我興師問罪了。 石窟內的氣氛隨即變的詭異起來。周靜宜一臉呆滯的望著夏姜,對於夏姜的 來歷感覺到了難以置信。而夏姜卻旁若無人的盡情趴在我的身上撒嬌親熱,我則 懷著拽拽不安的心情注視和觀察著周靜宜此刻細微的表情變化。 但這一切都阻擋不住男性在某些刺激下天然的生理反應…… 在夏姜的身體摩擦以及雙手的來撫摸下,我的褲襠就這樣在雙女的注視下 緩慢的支撐了起來。自從紅蓮這個能力在我身上覺醒之後,我便發覺我的老二似 乎隱隱約約又開始了第二次的生長和發育。當然,這一過程在過去的幾個月之內 並不如何明顯,以至於我自己之前壓根就沒注意到這種情況。 真正意識到這點還是在我同周靜宜同居臨近出發前的某天。那段時間我被周 靜宜要求著天天「交公糧」,那天周靜宜在我的身下扭動的死去活來,令我感覺 到了異常的滿足。在完事前往浴室沐浴時,我心血來潮的一邊沖洗一邊搓弄,結 果才忽然發現我那東西似乎比我以往的印象之中起碼長了兩三公分,而粗細也有 明顯的增加…… 只要是男人,對自己那東西的變化還是非常在意的。我自然也不例外,變長, 變粗的同時我還發覺我那東西的堅硬程度也大幅度的提升!要知道「支帳篷」也 不是那麼好支的,輕薄些的褲子,是個男人都支的起來,可要穿的厚重結實的牛 仔褲之類的褲子,那就不是支帳篷,頂多隆起一團而已罷了。可我那再次發育後 的二顯然在硬度方面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狀態,居然能輕易的把牛仔褲的褲襠 都給頂出錐形,當然代價就是頂的我自己都能感覺到些許疼痛……而此刻,在夏 姜的動作之下,這個毫無思考能力,只知道在身體感覺下自然反應的小腦袋,居 然就這樣不爭氣,甚至於絲毫不接受我大腦控制的昂揚了起來。 「咦……」 雖然周靜宜也意識到了我下身的變化,但首先對此直接出聲反應的還是黏在 我身上的夏姜了。她先是驚異的叫了一聲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隻手直接就 按在了我褲襠凸起的部位,接著毫不猶豫的隔著褲子揉搓了起來。 「完了……」意識到夏姜的動作之後,我傻眼了!可我的老二卻在夏姜的按 壓之下,愈發的堅挺膨脹起來了。 這已經不是夏姜第一次對我幹這樣的事情了,我清晰的記得在李子坪荒山的 灌木從中,這丫頭就曾經做過這檔子事!那感覺和滋味,到如今我都未曾忘懷 …… 之後,我始終沒能理解,這看上去對現代事物如同白癡一般,平日裡單純的 如同白紙一樣的靈女,怎麼在這方面的手法就那麼的嫻熟? 我之前還在周靜宜面前信誓旦旦的宣稱,我和夏姜之間並非她想像的那種關 系。而此刻夏姜的舉動毫不意外等於扇了我一個重重的耳光。 在意識到周靜宜接近我的目的不純,同時懷疑她是母親安插在我身邊的「奸 細」之後,我一度認為,自己絕對能在面對她時獲得心理上的絕對優勢。但卻未 曾想,這幾次的照面下來,我卻從未獲得過那種想像中的制高點,相反,接二連 三的幾次暗地衝突裡,我都毫無意外的處在了劣勢的地位。而現在,現成的把柄 已經擺在了周靜宜的面前,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會遭到她怎樣的雷霆之怒了…… 「……你就光只會用手這麼按壓麼?」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周靜宜竟然出乎意料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而且, 她說話的對象並非是我,而明顯朝向了夏姜! 夏姜楞了楞,眨了眨眼睛,顯然沒明白周靜宜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這樣隔著褲子弄,他會舒服?」周靜宜的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但挑釁的意圖卻顯得異常的明顯了。夏姜依舊渾然沒明白周靜宜的意思,貼靠在 我懷裡的同時自然的搖了搖腦袋。 周靜宜猛的伸手用力一推。我和夏姜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女人推倒在 了石窟的地面上。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靜宜彎腰伸手就拉到了我的皮帶 上,輕車熟路般的解開了扣帶,雙手卡住我的褲腰用力朝下一拉,直接連著我的 內褲都一塊給扒了下來。我的下身瞬間赤裸的暴露在了兩位美女的面前…… 周靜宜緊跟著伸手一把握住了我的命根,望著在我懷中正支撐著爬起的夏姜 表情不善的說道:「想讓他爽,你得像我這樣!」說完,那手便熟練的上下套弄 了起來。 「怎麼事?怎麼會這樣?周靜宜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啊?」面對發生的一 切,我徹底傻眼了……事情的發展,完全的出乎我的意料。這是一個憤怒的未婚 妻,面對未婚夫和插足的第三者時會採取的行為麼? 「……靜、靜宜!」我一邊叫喚著周靜宜的名字,一邊支撐著想要爬,卻沒 想到身體剛支撐起一半,就又被周靜宜的另一隻手用力的推倒在了地上。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渣男!老娘我今天要兌現我過去對你 的承諾!」周靜宜氣急敗壞般的嚷嚷著。 「承、承諾?什麼承諾?」當我再次試圖起身並再次被她推倒後,我無奈的 躺在地上同樣嚷嚷了起來。 「我要讓這丫頭知道,這世界上只有我才能讓你滿足!我可一直記得我自己 說過的話。我不管你在外頭睡了多少女人……但我就有把握讓你從其他女人的身 上一路老老實實爬到老娘面前,最後撲到老娘的身上!現在,我就要兌現這個承 諾!我才不管她是什麼神女、仙女。在床上對付男人,老娘我認第二,沒人敢認 第一。我要讓這丫頭知道,就憑她這床上功夫,想從我手上搶男人……門都沒有!」 周靜宜一邊套弄著我的老二,一邊身體前傾,在壓制了我右側身體,撕扯我上衣 的同時惡 找請? 狠狠的應著,望向夏姜的眼中,淨是赤裸裸挑釁的意味。 夏姜似乎並不太理解周靜宜此刻話語的含義,但很快明白了周靜宜眼神中那 種挑戰的含義。不過她顯然尚不清楚,周靜宜這種挑戰意味著什麼,一邊呆呆的 眨著眼睛,一邊緩慢的支撐起了身體,同時把另一隻手的食指伸進了嘴裡吧嗒了 起來,一臉好奇的望著周靜宜此刻的一舉一動。那摸樣就如同心智未開的幼童一 般…… 周靜宜在壓制我的同時用眼角餘光注意到了夏姜此刻的情況,臉上隨即露出 了輕蔑的表情。「切,白白長了一張狐媚的臉蛋,我還以為有多風騷呢。敢情還 是個雛兒啊……今兒個姐姐就好好教教你,想要男人的話,該怎麼做吧!」 「靜宜,你在胡扯些什麼啊?」我禁不住低頭衝著周靜宜叫喚了起來。內心 深處卻處在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矛盾之中…… 我不是什麼聖人,相反,事實上,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好色的。見到了漂亮 或者性感的女人,常常就會把思維迅速轉移到床這個問題上來。而紅蓮能力覺醒 之後,我這種感覺也愈發強烈起來。但總體而言,我的理性總還能佔據腦海思維 的上風。這讓我並未變成所謂的「色中惡鬼」。但那種理性也只存在於正常的環 境和情況之下。若是覺得無所謂,我還真不介意同女性隨隨便便的來上那麼一炮! 比如春日和觀雪替我療傷的時候,我就對於同她們兩人在那種情況下做次愛沒有 絲毫的牴觸。 而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也差不多。一方面理性告訴我這並非適的場和時機, 但另一方面,我的身體本能卻又告訴我,又不是我動或者強迫的,順其自然不 是更好麼?就在我的理性和慾念天人交戰之中,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用 兇惡的語氣威脅道:「……老娘我現在想要!每天至少一次公糧,你都欠了多少 天了?少在我面前跟我裝正直……我就是要當著這丫頭的面跟你做給她看!讓她 知道咱倆究竟是什麼關係……滅了她對你的心思!她要不滅,那就在這跟老娘用 床上功夫比個高低!事後,我不會在追究你和她之間到底什麼情況!」 在這種姿態下附耳低語倒是我同她同居之間養成的某種默契,我隨即也習慣 性把嘴湊到了她的耳邊嘀咕道:「你瘋了嗎?真要做咱倆換個房間偷偷做不好麼? 這丫頭別看這樣子,但實際上就是白紙一張……」 不過還沒等我把這話說完,夏姜再一次的用她的實際行動,狠狠的抽了我一 個「耳光」!因為她只在一旁傻傻呆滯了片刻,便也同周靜宜一樣撲到了我的身 上,同時佔據壓制了我另一邊的身體。不僅如此,手上的動作更周靜宜出奇的一 致,同樣開始撕扯起了我的上衣。 我低著頭,望著這一幕徹底傻眼了,幾秒鐘之後,我還附帶殘留著些許樹枝 偽裝的這件工作上裝便被兩個女人扯下丟到了一邊,我的懷表、香煙也在撕扯中 被兩個女人毫不猶豫的甩到了角落…… 「難、難不成我是要被她們兩個給強姦?」 我腦海裡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但跟著一個聲音又懶洋洋的響了起來……「生 活就像強姦,反正無法抗拒,就乾脆好好享受就是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恐怕 原本也就沒有想過去抗拒吧?」 ……就這樣,我被周靜宜和夏姜兩人力剝成了徹頭徹尾的白皮光豬! 要知道,我們三人此刻的動靜不小。尤其是我和周靜宜之前彼此嚷嚷的聲音 顯然都傳到了外頭。 如我預料的一般,果然有人悉悉的快步接近到了我們三人此刻所在的這 間最為偏僻的石窟邊來。並在我剛剛被二女剝光的時候從門口探出了腦袋。 我一見,意外的發現居然是之前在隊伍裡始終跟著張露沉默寡言的劉宇! 周靜宜也注意到了門口有人出現,但此時的她卻毫不在乎。扭過頭也不管對 方是誰,衝著門口喊道:「老娘收拾自家男人,管你們屁事!都給我滾……」 劉宇嚇的連忙把頭縮了去,接著我聽到了他倉皇離開的腳步聲。原本除他 之外,還有聲音原本正在試圖接近,但聽到了周靜宜的咆哮之後,一個個也都來 了向後一八十度的向後轉。聲音快速的遠離。 然後平台哪裡傳來了蕭肅言的招呼聲。 「別人兩口子家事,無關人員別去攪和!都該幹嘛幹嘛了……四層、三層的 都下來,你們幾個,到三層去幹嘛?姑娘們還沒洗完呢……想佔便宜,別怪老子 刀子不認人!要泡澡的,等裡頭人都出來完了再去……這麼點時間都等不急?奶 奶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要看稀奇,二層、一層的石頭房間裡多的 是,都自個慢慢看去!」 隨著蕭肅言的警告,室外短暫的嘈雜聲隨即消失無蹤。 我的耳邊只充斥這房間內包括我在內一男兩女三個人彼此間愈發濃重的呼吸 聲響。也就在此時,周靜宜再次把嘴貼到了我的耳邊,用一種近乎於蕩人心魄般 的語調對我說道:「你是我的獵物!誰也別想把你從我手中搶走……」 2? 第一六十七章 就是這句話,讓我之前所有的牴觸心理乃至於理性的思維徹底全都驅散了。 她是母親的「暗樁」也罷,始終在監視利用我也罷,在欺騙我也罷。一切好 像都不重要了!我的腦子裡只想起了同她在一起的溫馨與快樂。更多的則是慾望 ……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甩開了壓貼在身體另一側的夏姜,接著側翻, 整個人壓到了周靜宜的身上。周靜宜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笑的同時,我注意到 她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被我推開的夏姜,得意的態度溢於言表。她顯然是在向夏姜 示威。但此刻的我哪裡還會在乎這些…… 周靜宜之前的一系列挑逗令我體內的紅蓮之力似乎陡然間開始了匯聚,灼熱 的力量讓我腦子一片空白,我的思維處於在了一種停滯的狀態之中,想的,看到 的,只有眼前的漂亮美女,潛意識則告訴我,美女能令我快樂,並讓我得到發洩。 我緊緊的抱住了周靜宜,親吻舔舐著她臉蛋和脖頸,而周靜宜則輕車熟路般 的開始脫解自己的服裝。同居了大半個月,彼此間的這點默契對於我和她而言是 早已有之了。此時的我完全忘記了所處的真正環境,在我的意識中,我和她此刻 已經到了兩人之前近大半個月來戀戀不捨的床鋪上。 「嗯、嗯……哦……」 周靜宜在扭動身體,掙脫了全身的束縛之後,終於喘息著,對我的熱切做出 了應。一隻手勾住了我的脊背,上下撫摸著,另一隻手則按在了我的頭頂,用 力將我下壓。 我順著她的按壓,沿著她脖頸一路向下,用力親吻著經過的每一個位置每一 寸肌膚。高聳堅挺的乳房,細膩柔順的腰肢,平坦柔軟的小腹……周靜宜喘息著, 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更進一步刺激著我的情慾。我不斷蜷縮著身體,一路向下, 舌尖最終掃蕩到了她肢體最下端的芳草之地。 手臂一抬,將周靜宜的兩條大腿分開抬起,直接把頭埋了進去…… 嚴格的說,我過去並不是太喜歡給女人口交,僅僅只是興之所至,在高度興 奮的情況下會嘗試著來上那麼一兩次。至於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即便是保養的再 好的女人,那下身的氣味也都是腥騷的味道。那氣味或許能刺激男性的情慾,但 對我而言,偶爾品味一下可以,事畢之後卻多多少少都會讓我感覺到幾分噁心。 當然,男人的下身也一樣,雖然有刺激作用,但很少有女人真的喜歡那種味道。 所以我同幾任前女友做愛也罷,一夜情也罷,都不大會同女性之間有太多彼此口 交的過程。但這一切在同周靜宜建立親密關係之後發生了變化。 在與她同居的這段時間裡,但凡做愛,我幾乎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用嘴好好 品嚐一下她的密林溪谷。因為她好像和我之前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都不一樣,下 體不僅沒有絲毫的異味,更隱隱約約帶著幾分異香。 男人女人在床上,什麼話都能說,什麼話都敢講。我曾經就此特別詢問過她。 她的解釋倒也簡單……重視衛生,多清洗,做愛前用點保健藥液之類的。對於她 的這種解釋,我實際上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因為跟我上過床的女人中,像她這樣 重視衛生清潔的不是沒有,記憶中張露,還有我那最後一任女友也都差不多。可 真做的時候,那腥騷的氣息照樣是存在的。但除此之外,似乎又找不到其他理 的解釋。加之我倆那時好的就跟蜜裡調油一樣,我當然也就沒有在這所謂細枝末 節的方面考慮太多,只是在不知不覺當中迷戀,甚至於習慣性的將這一過程添加 進了我和她每日做愛的固定程序當中了。 周靜宜在我抱住她雙腿的時候,「啊」的輕聲尖叫了一下了。接著腰部習慣 性的扭動了起來。此刻的我又怎麼會讓她輕易掙脫,雙手用力卡住了她的大腿根 部,任由她兩團雪白的屁股在我的胸口來擠壓掙扎,張嘴就貼上了她此刻已經 充分濕潤和滑膩的兩瓣略顯肥厚的肉條之上。 在我的舌尖接觸到她穴肉上方粉紅色凸起的瞬間,周靜宜呼的長長出了一口 氣,背部貼在地面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而原本扭動掙扎的兩條大白腿反倒徹 底的耷拉在了我的手臂上…… 在我嘴唇和舌頭來的摩擦刺激下,視線中白嫩閉的肉蚌在顫抖中微微翕 動著,一股股半透明的淫液從張的粉紅肉穴中擠壓著緩緩湧出。我貪婪的用舌 頭翻捲品嚐著這種同所有女人都不同的帶著某種奇異香氣的味道。 ……每次同周靜宜進行著一過程的時候,我都會莫名其妙的聯想到奶奶以及 我那個妖艷異常的母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之前也未曾對周靜宜說起過 這個事情。親密愛人之間討論性愛正常,但要牽扯上長輩那就顯得極不和諧了。 要說了,沒準會讓周靜宜懷疑我真的有強烈的戀母或者戀奶情節。雖然在同她的 性愛中,她和我也進行過此類「角色扮演」般的性愛體驗,但那僅僅是為了調情, 說白了是娛樂和增加快感。要男女愛人一方真的存在戀父或者戀母行為的話,那 恐怕就是另一事了! 可就在此時,我產生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和幻覺。眼前赤裸的周靜宜彷彿 正在我的視線中逐漸變幻成了我那個「邪惡」的母親!雖然我從來都不知道母親 最終的長相,但卻毫不影響我對母親的印象徹底的覆蓋和依附在周靜宜的身上 …… 「婊子,欠操的婊子……為了達成自己的私慾,勾引了老爸!把我生下來後, 覺得我沒用,就把我像垃圾一樣的拋棄!發現我是紅蓮之後,又覺得我有了用處! 然後厚顏無恥的故技重施!又打算用美色來勾引自己的親生兒子……那我就成全 你!讓你見識見識你自己兒子的厲害……讓你嘗嘗你兒子這根肉棒的味道吧!我 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是吧?現在就讓我的老二去,去到曾經孕育過我的場所 ……再一次去佔領哪裡!把哪裡給裝的滿滿的……」 這瘋狂的念頭令我整個人都激動的顫慄了起來。我重重的把周靜宜的大腿朝 下一放,周靜宜應該是沒有估計到我此刻粗暴的動作,在臀部撞擊地面的瞬間, 痛的叫喚了起來。卻不曾想這痛苦的叫聲,反倒更加刺激了我的野性。因為在我 的眼中,發出痛苦叫聲的就是母親!我瘋狂的撲到了周靜宜的身上,接著腰部一 聳。 「噗嗤」一聲,我粗大的肉棒幾乎沒有絲毫保留的整個刺進了眼前女人細嫩 柔滑的蜜穴之中…… 周靜宜早已被我當成了母親的替身。我喘著粗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快速而 有力的抽查當中。在我的衝擊下,周靜宜發出了痛苦卻又帶著某種滿足的呻吟聲。 一開始,那聲音還隨著我的腰部運動而有節奏的響起,到後來,則徹底連接在了 一起,如同催情的樂曲一般,在我的耳邊旋轉縈繞。 伴隨著女人叫床聲響的還有男人女人下身交所發出的摩擦聲,在我和女人 結部位的縫隙中,粘稠而潤滑的液體被一點點的擠壓了出來,最終在地面彙集 並朝四周擴散了開來。 此時的夏姜就如同傻瓜一樣,側身跪坐在我和周靜宜的身邊,一雙美麗的大 眼睛睜的溜圓。恐怕此時,她才是真正第一次見到男人和女人做愛的場面,也才 真正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究竟是怎樣一事情了! 她傻傻的注視著我和周靜宜正在進行的激烈運動,臉上不知不覺的泛起了一 片紅潮……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唇後,她緩緩的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最終全身 赤裸的癱坐在了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和周靜宜身體緊密連接的部位! 接著似乎是學習著周靜宜此刻的動作姿態一般,岔開了雙腿,一隻手慢慢的 按到了自己兩腿之間的位置上下揉搓了起來……漸漸的,這丫頭的臉越來越紅, 身體也開始了輕微的顫抖,並發出了和周靜宜一樣的嬌喘聲…… 「喔……寶貝兒……喔……我的心肝肉……」 也不知道衝刺了多久,周靜宜終於陷入了徹底的意亂情迷之中,在反覆扭動 著頭部的同時再也沒有任何保留的放肆浪叫了起來。 而「寶貝兒、心肝肉」這樣一種語帶雙關,既可以用在愛人身上,也可以用 在心愛子女身上的用詞更進一步刺激了我此刻腦海中對於母親的幻想! 在不斷的衝刺中,我埋下了身子,把頭貼在女人堅挺雙峰之間,一邊努力挺 動著腰肢,一邊控制不住的以細不可聞般的聲音叫喊了起來。「……媽媽……媽 媽!」對我而言,此時的我彷彿真的就是趴在母親的身上,正在肆意妄為的侵犯 著自己的親生母親。並拚命的從這種禁忌的亂倫性愛當中不斷滿足著自己的那種 邪噁心理和變態的需要! 我的叫喊聲周靜宜當然是聽到了……但很明顯,她並不知道我此刻真實的心 理狀態,或許認為我和過去一樣,是想用這種稱呼來增加彼此的性快感!她是聰 明的女人,知道對於男人而言,性愛上的不作是最傷害彼此感情的一種行為。 所以當她聽到我的輕聲呼喚之後,再次改變了對我的稱呼! 「喔……用力……快……快……我的寶貝兒子!媽媽要來了……要來了… …」 周靜宜輕聲叫喊著,身體控制不住的緊繃了起來。在我更加瘋狂的聳動和沖 刺下,她全身劇烈痙攣了片刻,隨即進入了微微顫抖的狀態當中! 我感覺到了這一切,知道她已經進入了徹底的興奮和高潮之中。一種難以名 狀的征服感隨即充斥了我的全身!這種感覺,或許沒有射精時的那種直接的肉體 快感來的強烈,但對於多數男性而言,其帶來的心理滿足感實際上遠遠超過直接 的肉體快感。 畢竟同居了一段時間,我和周靜宜對於彼此的身體需要和性愛習慣也算是知 根知底。她並不喜歡在高潮中持續承受我的衝擊,而更願意緊緊摟抱著我去感受 親密愛人之間的那種溫存。所以確認她到點後,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暫時停止 了抽插,而同她緊緊的摟抱在一起彼此撫摸起來。一般情況下,等她享受完了這 一波快感之後,我自然又會開始新一輪的動作。這樣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和她再 某一次適的時機中共同達到高潮。 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當我感覺她這趟高潮逐漸散去,正要和過去一樣 再次聳動腰部時,這女人忽然用力把我從身上推了開來。拽著我的胳膊,在我沒 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推到了夏姜的身上。 在一旁已經「自慰」了半天的夏姜估計也沒預料到這種情形,尖叫著被我壓 在了身下。而周靜宜緊跟著就貼到了我的身後,一隻手握住我肉棒的同時,另一 只手按在了我的屁股上,在將我肉棒對準夏姜分開的雙腿正中位置的同時,用力 一推…… 「死丫頭……不是那麼想跟我搶男人麼?我成全你……讓你知道知道我男人 的厲害!」周靜宜猖狂的笑著,臉上滿是得意和瘋狂的表情!一種施虐般的味道 毫不掩飾的從她的臉上散發了出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和夏姜的第一次,居然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發生了。 「緊湊……狹窄……嚴重的阻塞感!」 當我的肉棒破開阻塞最終進入夏姜身體後,一種不久之前曾經類似的感受襲 上心來……「處女」!此刻,我終於稍微恢復了些許理智,慌慌張張的想要起身 脫離同夏姜的接觸。因為就在我進入這丫頭體內的一瞬間,這丫頭連白眼都翻出 來了。 卻不曾想,我的老二還未全部抽出,周靜宜又重重的在我屁股上用力推了一 把。「吧唧」一聲,我隨即再一次的重重捅了進去…… 不僅如此,周靜宜隨後整個人貼上了我的後背,將我死死的固定在了此刻的 位置之上,同時發出了難以想像般的邪惡笑聲! 「這丫頭絕對是處女……這一下子夠她受的!你可別只顧自己爽,開始的時 候得溫柔些……咦,這丫頭落紅了。這血色怎麼是天藍色的?」周靜宜原本用力 抵在我的背後調笑著,不過低頭便注意到了我們三人身體下方流淌出來的液體顏 色不對,詫異的嚷嚷了起來。 「她可是神女啊……血液是藍色的。你現在才知道麼?」我終於恢復了大部 分的神智,慌亂的扭頭向周靜宜解釋著。 「切,我管她是神女,仙女了!仙女就不能被男人上麼?七仙女不是一樣被 董永給操了!」周靜宜看到我此刻樣子,當即露出了鄙視的神情! 「你害死我了……這是褻瀆神靈啊!」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狀況了, 腦子裡就冒出了「褻瀆」這樣的詞彙。 「我呸了……你不是說王烈那傢伙連玄女都殺了!玄女不一樣是神靈!他都 不在乎,你在乎個什麼勁啊!何況進都進去了,你後悔有個毛用啊!你看這丫頭, 緩過勁來了!趕緊動啊……你弄疼了她,要不能接著把她弄爽了。那你才等著神 女降罪吧!」周靜宜倒是一臉的滿不在乎,一邊在我背後扭動身體,用她的雙乳 刺激著我情慾的同時拚命的慫恿著。同時雙手摟著我的腰,竟然開始引導起了我 的抽查動作。我在徹底失神的狀態下,被動的緩慢運動了起來,嘴裡兀自同周靜 宜爭辯道:「她可是第一次,女人有幾個第一次就能體驗到性快感的?」 「那是女人,你不是說她是神女,仙女麼?神女、仙女當然是和普通女人不 同的!拿出你平日裡對付我的那些個手段來……說不准她這第一次就能快活上天, 銷魂爍骨了!」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側過身子,伸手撩撥起了夏姜奶頭。 她經驗豐富,這隨便捏弄了幾下,原本已經雙眼孔洞無神的夏姜隨即發出了 女人在受到性刺激後的輕微呻吟聲。 「看吧,看吧……她有感覺了!你個死鬼……老娘我幫你佔了這麼大個便宜, 你還不感謝我!趕緊動了……注意節奏,別沖太猛!溫柔的……」 這一刻,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周靜宜了,活脫脫變了成一個逼良為娼的老 鴇!但下身傳來的那一陣陣未曾感受過的異常快感卻又迅速佔據了我的整個大腦。 我在周靜宜不斷的慫恿和教唆下,竟然不由自配的開始了緩慢的運動。 動著動著,我終於心裡一橫,甩掉了一切的胡思亂想,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夏 姜這丫頭的身上!周靜宜說的沒錯,這做都已經做了,就算我現在臨時終止,也 改變不了我破了夏姜處女之身的現實。而且之前,老韓,王烈那幾個傢伙就曾經 不斷的慫恿我把夏姜拿下。說是對我和夏姜彼此都有好處。之前同王烈的交談中 我瞭解到,即便夏姜這丫頭經歷化繭成仙的這麼一個過程,但其不斷釋放陰氣的 狀況並未發生任何的改變。王烈等人在守衛夏薑花繭的過程中,每隔三天同樣都 要施展一次法陣用以中和著丫頭的散發的陰氣。也就是到了這裡之後,即便夏姜 在這裡製造出了轉陽地,也不會對外面的普通人造成什麼不良影響的情況下,王 烈才停止了這一固定時間段要走的流程。想到這裡,我的種種擔心方才逐漸散去。 並在不知不覺當中體味、感受起了此刻從夏姜身上感受到的未曾體驗過的快感起 來…… 「奶奶的,這幾個月我肯定是瘋了,上了路昭惠這樣的大背景大來歷的女強 人,上了觀雪、蘭澗她們幾個邪教的聖女,破了胥悅那美女的處女身……現在更 直接上了所謂的神女……」 當腦海裡冒出這些念頭的瞬間,我竟然產生了巨大的成就感!在這種成就感 的推動下,我原本緩慢的動作逐漸加快了起來。而夏姜的下體也隨著不斷產生而 分泌的淫水而變得潤滑,唯一沒有變化的依舊是緊湊的肉壁以及溫暖的包裹…… 此刻我面前兩個女人的各自的角色發生了變化。周靜宜注視著我和夏姜不斷 碰撞和進出的交部位,原本惡作劇般的表情變的飢渴淫蕩了起來,漂亮的杏仁 眼中彷彿泛起了一層水霧,在撥弄這夏姜乳房刺激著夏姜情慾的同時,另一隻手 同樣摸到了自己的兩腿之間,如同藝術品般修長白皙的手指翻弄起了自己的那幾 片鮮紅的肉片,並上下揉搓著。 躺在地上的夏姜在經過了短暫的呆滯之後,終於出現了女人們正常的生理反 應。我驚詫的意識到她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性愛的快感……她不停伸出舌頭舔舐著 嘴唇,拚命搖晃起了腦袋,一隻手勾住我腰部的同時,竟然模仿著周靜宜挑逗她 的樣子撫摸起了自己的另一邊乳房。更明顯的是,她發出了跟周靜宜之前一樣的 叫床聲,咿咿呀呀,聲音中幾乎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了愉快的意味。 「難、難不成神女、仙女都是天生的蕩婦?」看到夏姜此刻的摸樣,我不僅 想起了夏禹城中的玄女,雖然玄女是借了何艷秋的身體以寄宿靈魂,但當她附身 何艷秋之後那隨意展示的妖媚表情於姿態,無不流露出一種對男性的誘惑,而她 看學宗時的那樣子,若非當時有他人敵對環伺,同學宗來上那麼一炮好像一點也 不會讓人意外。 略略的遲疑,令我的頻率自然而然的減緩了下來。周靜宜原本正在自摸,見 我在這種時候居然都能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當即大腿一跨,直接跨坐在夏姜的 頭上,把自己濕滑氾濫的肉溝貼到了夏姜的臉上,同時更前後摩擦起來。而夏姜 居然對於周靜宜的這一舉動沒有絲毫抗拒或是反感。此時的她居然模仿起了我之 前替周靜宜口交時的樣子,動伸出舌頭笨拙的配起了周靜宜此時瘋狂的舉動, 批命刮擦起了周靜宜的鮑魚。周靜宜當即啊啊啊的叫喚了起來。一邊叫,一邊批 命搖晃著腰部。同時把頭湊到了我的耳邊放肆的低聲呻吟。 「插我啊……用力插我啊……我的寶貝兒……我的心肝肉肉啊……」周靜宜 淫蕩的浪叫聲刺激的我心跳加速。而她的雙手更貼上了我的胸口,揉搓,碾磨著 我的乳頭。 電擊般的快感,對慾望的渴求讓我瞬間忘記了一些,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現在 這讓我難以相信的三人亂交之中。 低垂的視線下,夏姜的雙腿大大的張開,貼在地面的兩瓣雪白的臀肉被壓的 扁平,股溝間鮮艷紅嫩的蚌肉當中,一根粗大,壯碩的赤紅色肉棍進進出出。激 烈的摩擦和衝擊令包夾著肉棍的兩條肉片紅腫,被肉棍強行撐開的縫隙中,被擠 壓出來的已經不是她藍色的血液,而是泛著泡沫的透明汁水。那汁水沾滿了我陰 囊,順著我的大腿,還有夏姜高高抬起的股溝一點點流淌到了地面,漸漸淡化了 地面液體原有的顏色。 此時的石室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香氣彷彿帶著某種催情效果,迷 的我神魂顛倒。而周靜宜卻沒有絲毫停歇依舊在我耳邊死命叫著床。 「寶貝兒好棒啊……喔……喔……插的好深深……」 「啊……頂到人家花心了!討厭……討厭……」 「啊……插到人家小肚裡了……哦……」 明知這女人是在裝,但視覺、嗅覺、聽覺、觸覺全方位的刺激,還是輕易的 將我一次次的推向了慾望的巔峰。 我喘著粗氣,腰部的頻率越來越快,捅的愈來愈深,狠不得每一次的都插入 到夏姜體內的最深處。而事實上,我輕易的坐到了……因為我之後的每次衝擊, 都成功探底。我甚至能通過我暴突的龜頭感覺到夏姜體內那柔弱的花蕊在我一次 又一次撞擊中收縮,跳動。 很快,騎在夏姜頭上的周靜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忽然從夏姜的身上直起 了身子。躺在地上的夏姜全身都開始了劇烈的抽縮。周靜宜一把將夏姜的上身拉 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條件反射般的將夏姜緊緊的摟抱在了懷 中,而夏姜也哆嗦著勾住了我的脖頸,而周靜宜此刻直接繞到了我的身後,雙手 環抱住了我的腰,前身貼在我的背後,如同男子做愛般聳動著腰肢,撞擊著我的 臀部。 藉著周靜宜的撞擊,我更是全力的進行著最後的衝刺。 「哦……哦……大雞巴好猛哦……大雞吧兒子好棒哦……」 「喔……媽媽要來了……快……快……把兒子的精液都射進來……媽媽要 ……媽媽要寶貝兒黏稠的精液灌滿媽媽的子宮!」 周靜宜在我耳旁肆無忌憚的挑逗著我的情慾,最可惡的居然是還用上了「角 色替代」的手段。在她瘋狂的刺激下,以及事實上已經陷入快感高潮的夏姜全身 的痙攣摩擦下,我用盡全身力氣進行了最後餘次衝擊。接著我感覺到全身一震 酥麻,一股明顯的熱流從龜頭馬眼出噴薄而出……那滾燙的液體衝擊的夏姜全身 劇烈的顫抖。 兩女一男在同時發出了一種極度滿足的呻吟後,前後摟抱糾纏著,緩緩的軟 到在了地面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室內閃現出了一縷微弱的火光。我表情呆滯,雙眼無 神的凝視著不規則的石質頂部,將周靜宜動塞進我嘴裡的香煙點燃。吸了一口 煙氣後,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枕著我的左臂,像只小貓般蜷縮成一團,緊貼著我已 經陷入睡眠狀態的夏姜。悠悠的開口說道。 「你他媽是故意的,是不?」 光著身體躺在我右邊,支撐著下巴笑瞇瞇望著我的周靜宜咯咯嬌笑了起來。 「怎麼啦?不喜歡?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幫你藉機會把這丫頭給辦了!你還不 高興了?你老實說上哪去找我這麼知情識趣的老婆啊!」 周靜宜此刻的無賴嘴臉,令我無所適從。我蠕動了半天嘴唇,嘀咕道:「你 這叫誘姦!懂不?這種事情怎麼也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思了。」 「嘿,你個死鬼!傻子都看的出來,這丫頭喜歡你喜歡的要命!沒準早都期 望著你把她給上了。我不過是順其自然!這叫成人之美……只是便宜了你這個花 心大蘿蔔。又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周靜宜支撐起了身子,隨手從旁邊拉 過了一件也不知道是誰的外套,橫著搭在了我和夏姜赤裸的身體上,接著身子一 縮,鑽進了外套的覆蓋範圍,趴上了我的身子,把頭枕在了我的胸前。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不喜歡我跟別的女人上床麼?」我吸著煙,沉默 了一陣,輕聲問道。 「不喜歡是不喜歡……但我瞭解男人,想要男人不偷腥,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我看的出這丫頭愛你愛的有些狠,我是女人,我知道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求 之不得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我說過,不反對你和別的女人上床,只是不管怎樣, 最後你得到我的床上。既然這樣,與其嚴防死守,還不如乾脆大度點遂了你倆 的心願。這樣也能在你面前賣個好不是?」周靜宜閉著眼睛,臉貼在我的胸口, 聆聽著我此刻清晰而有力的心跳。 「切……我本來跟她沒那關係的!這下好了……被你這一弄給坐實了!天知 道你將來會怎麼用這事情來找我的麻煩呢!」我歎了口氣,無奈的嘀咕著。 「小心眼的男人……我是那種人麼?我惹的事,就敢作敢當!你以為我是那 種雞婆女人啊!」周靜宜說著,伸手在我腰眼位置狠狠的扭了一把。在我因為吃 痛,叫喚起來後,又嘻嘻的笑了起來。「這丫頭白長了一副妖艷狐媚的臉盤子, 一開始我還以為她不知道有多騷呢。沒想到居然是個處。連叫個床都不會……弄 得我還的在旁邊幫著調節情趣。嘻嘻,真的好可愛哦!」 「可愛?我的姑奶奶誒……她可是神女啊!我都不知道我把她上了,之後會 有什麼後果呢!」我味著之前周靜宜在一旁的淫聲浪語,一臉的無奈。 「還能有什麼後果哦……排在我後面當二房嘍!我聽王烈說她是什麼什麼幸 運神女,你說有了她在家裡,咱們是不是就等於多了只招財貓之類的幸運寶寶啊? 要那樣的話,咱們出去就趕緊去買彩票,嗯……股市上說不准也能大撈一把呢!」 周靜宜先一臉的不以為然,接著抬頭雙眼放光的朝我望了過來。 「切,你個死貪心婆……什麼事情都能聯繫到錢上頭去。我說你乾脆拜趙老 頭為師算了,你們倆都一樣的財迷心竅,貪得無厭!要你真學會了他的本事,一 筆委託接下來少說好幾萬!還用得著買彩票,炒股票麼?現在中國的彩票和股 票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人家有心操縱的話,財神爺住家裡都沒鳥用!」 和周靜宜聊著私房話,彷彿到了之前和她同居時的美好時刻!我的心情說 不出放鬆和愉快。之前對她的懷疑,猜測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淡化到了一種難以察 覺的程度。我發覺我是真的越來越難以離開她的溫存了…… 正當我和周靜宜有一句沒一句的正在逐步恢復著彼此間原本的親暱關係時。 我忽然隱約聽到在極遠的某處地方傳來了一聲槍響。我當即眨了眨眼睛,支撐著 從地上站了起來。 周靜宜似乎沒有聽到,嘟著嘴,一臉疑惑的朝我望來。「怎麼了?不陪我和 這丫頭在這睡會兒?」 我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其噤聲!隨後,一連串的槍聲響了起來……只是聲音 距離此地非常遠罷了。 周靜宜也聽到了隨後的這些槍響,臉上當即露出了驚慌的神情。「怎麼事? 那些傢伙發現我們這裡了?」 「應該不是……這槍聲距離我們很遠。恐怕是他們碰上什麼麻煩了!」我估 算著槍響的距離,起身穿戴起了衣物,倒並沒有什麼緊張的念頭。 「這裡應該很安全,你和夏姜要不就在這裡安心睡會兒覺。我出去看看情形 ……要有什麼問題,我會立刻來招呼你們兩個的!」說完這話,我隨即離開了 石窟,沿著階梯快步來到了平台這邊。 此時,王烈、蕭素言等一批人也都聚集到了平台上,朝著遠處張望,很顯然, 他們也都注意到了此時遠處不時傳來的槍響。 「出什麼事情了?」我趕到石牆邊緣,朝之前一直堅持留在這裡守望的春日 詢問道。 「估計是對面派出的偵查隊碰到髒東西了吧!他們的大隊人馬現在還駐留在 祭壇那邊,不過半個小時前好像出動了一支十多人的小隊朝谷地深處進發。算算 時間和距離,正在開槍射擊的應該是那個小隊的人員。」春日平靜的解釋著。 槍聲接著又持續了短暫的時間,最終消失。而遠處祭壇那邊駐守的武裝分子 們卻騷動了起來。站在石牆後,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邊的人員成群結隊的開始 了行動,朝著槍響的谷地深處依次進發…… 「嘿嘿,風水輪流轉……現在該是他們吃癟的時候了!看樣子,先出發的那 個小隊倒霉了。他們有些坐不住了!」蕭肅言在旁邊,幸災樂禍的態度表露無遺。 「既然他們出發了……我們是不是也該讓大家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呢?」同 樣來到了石台上查看情況的馬國富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並打算轉身付諸實 施。 王烈卻伸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神情淡漠的說道:「……讓他們去,我們, 不動!」 更新說明:臨近年底工作任務繁重。因為再次收到了出差通知,《紋面》只 能又一次的臨時停更。因為這次出差時間比較久,估計會停更兩周左右。正常情 況下,再次恢復更新應該是在十二月八日! 另外,借此次通知的機會也順道明確一些我關於這小說後續的一些具體計劃! 《紋面》更新到現在,已經臨近寫作大綱的結尾部分了!不出意外,最終章 節將限定在一八十章到兩章之內。原寫作計劃是整一八十章完結!但考慮 到填坑和完善部分情節的邏輯嚴密性的需要,我給自己留了二十章的餘地。在原 寫作計劃的基礎上,可能會增加若干章節,但最終必然會在兩章內完成全部故 事情節! 通知此事,也是為了方便部分讀者的閱讀計劃。部分不適應追更的讀者大可 以安心等待小說徹底完結後,再行閱讀了。 此次更行說明完畢,希望眾讀者能夠體諒。 正文 【紋面】(168、169)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2月9日 第一六十八章 聽到王烈的話,馬國富楞了一下,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遲疑了一下後開口 說道:「難道我們不追蹤他們了?」 「要追蹤,但用不著現在走。」王烈望著遠處森林中影影綽綽行動的人影道。 「他們的目標是九鼎,要找九鼎的話,他們此刻的前進方向必然是南部山谷的盡 頭所在。既然知道了他們此刻的目的地是哪裡的話,我們完全沒必要緊跟在他們 的後面行動。因為那樣的話,會增加我們被他們發現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他們 已經引起了這山谷中那些髒東西的注意了。我們跟的太緊的話,極有可能會捲入 他們同那些髒東西的戰鬥當中。這對我們而言完全沒有必要了。」 「可他們會用我們公司的人給他們當擋箭牌啊。你說過要盡可能救援我們被 抓的那些公司同事的。」馬國富當然理解王烈的謀劃,但他始終記掛著惠集團 此刻被俘的那些公司職工。此刻再次提起了王烈的承諾。 王烈平靜的應道。「我當然記得我說過的話。不過至少你擔心的事情現在 還並沒有出現,他們探路打頭陣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武裝人員了。」 馬國富皺著眉頭又觀察了一下遠處的情況後,大致認可了王烈此時的說法。 一旁的黃炎棟意識到對方已經接受了王烈的說法後,走到馬國富身邊拍了拍對方 的肩膀道。「好了老馬,知道你擔心那些同事,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好了, 趁這個時間,咱們這些老爺們兒也上去泡泡溫泉,好好恢復恢復精力,為接下來 的行動做好準備才是正理……」 就這樣,在黃炎棟的鼓動下,聚集到平台上原本正準備有所行動的人員們立 刻被其泡溫泉的建議給分散注意力。正好此刻關悅然也領著朱鈺、張露等女性成 員從三層哪裡集體趕了過來,意識到溫泉已經空了的眾人隨即簇擁著馬國富和黃 炎棟兩人湧了上去,而之前因為情緒激動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孫明此刻顯然也平 靜了下來,同樣被幾名惠集團的男性成員給裹挾著跟了上去。 見到這種情況,我瞟了瞟王烈和蕭肅言道:「你們兩個不打算去泡個澡什麼 的嗎?」 王烈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後,王烈開口說道:「要泡,不過最後再去了。 你和周靜宜之間的問題搞定了?」 見到王烈提及此事,我禁不住老臉一紅。周靜宜之前在裡面吼的那一嗓子實 在過於張揚了。此刻王烈問起,我只能弱弱的給予了勉強的應。「算、算是吧 ……」 「那就好……」王烈說著指了指峽谷對面那座金字塔狀祭壇式樣的建築說道。 「既然他們離開那裡了,我打算過去探查一下那座建築。你有沒興趣一塊過去看 看?」 「現在?我們兩個?」我順著王烈手指的方向望著那座建築,盤算著來大 致需要的時間。 「怎麼可能就你們兩個,我肯定也是要過去瞅瞅的。」蕭肅言將之前提在手 上的背劍囊又掛到了背後。 我隨即點了點頭。「那就我們三個一塊去。」 王烈朝春日以及宋奎等幾個駐守在平台上的人員點頭示意後,領著我和蕭肅 言沿著陡峭的階梯一路下行,最終再次進入到了峽谷間的森林當中。 有王烈這個「高手」負責領路開道,跟隨在後的我和蕭肅言兩人顯得頗為放 松。離開隱蔽的階梯入口後,我忽然想起了蕭肅言在通過濃霧時私下的嘀咕,隨 即開口朝他詢問起來。 「老蕭,之前通過濃霧的時候,你好像沒有跟著大夥一塊唱歌,而是在旁邊 一個人嘀嘀咕咕的。我聽見你好像在念詩來著?」 蕭肅言聽到這話,楞了一下 .「啥,念詩?」 意識到他可能沒有反應過來,我隨即憑著記憶重複起了他當時念誦的詩句提 醒了起來。「……男歌女舞、酬以后土,鼓樂而行、為慰先靈!好像是這些來著。」 「哦……是這首詩啊!原來你那個時候聽到了,我還以為周圍的人都在唱歌 跳舞什麼的沒人注意到呢!」蕭肅言不以為然的怒了努嘴道。「這詩是我們家祖 上流傳下來的一首無名詩篇了。我從小背的老熟的,發現我們通過濃霧的方式和 那詩詞內容裡描寫的場景非常的相似,所以當時不自覺的就嘀咕出來了。」 走在前方的王烈聽後,轉頭問道:「通過濃霧的方式和詩詞內容相似?什麼 詩歌啊?能念出來我聽聽麼?」 「……逝將去汝……偕長幼迤,男歌女舞、酬以后土,鼓樂而行、為慰先靈 ……挾張急進、覓以途存,厭離穢域……誓將去汝,步堅涉難、欣求樂土……汝 顧無我,逝將去汝,汝即棄我,逝將去汝……」 蕭肅言也沒推諉,一邊走,一邊輕聲的背誦了 ?地??2 起來,而且連著背誦了兩遍。 聽完了他的背誦,我和王烈彼此對視了一眼後開口問道:「是全部麼?這詩 歌好像不完整啊,中間很多段落根本就不連續。」 「你說對了!這首詩只流傳於我們蕭氏家族內部,不僅沒名字,而且從來都 沒有完整過。而我背誦的這些,也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章節段落了。」蕭肅言說 著,對這詩歌的來歷進行了進一步的說明。 「這詩在我們家族內部流傳了有上千年時間了。家族裡的普通人或者會背, 但未必知道這首詩的來歷。而我因為繼承了家族流傳下來的道法和驅魔師的衣缽 對這詩歌的來龍去脈倒是知道非常清楚。你們可能猜不到,這詩歌其實就出自我 們現在所處的埋屍谷地了!」 「你說什麼,這詩歌是從埋屍谷地裡流傳出去的?」王烈聽到這裡禁不住眉 毛一揚。 「沒錯了……這首詩歌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我們蕭家那位獨自闖蕩了一次 埋屍谷地南谷盡頭的哪位先輩從谷地南部一座殘缺不全的古代石碑上拓印來的。 因為拓本文字本身就殘缺不全,經翻譯整理之後就是你們剛才聽到的那些不完整 的詩篇了。」蕭肅言說到這裡,搖了搖頭道。「這詩歌在我們蕭家流傳了千餘年, 我們家族歷代的許多高手奇人都曾經試圖破解這詩歌內隱藏的秘密。可現在看來, 這秘密應該已經被破解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詩根本就是說的如何在濃霧之 中進出埋屍谷地的方法罷了!只是現在我們都已經順利進來了,即便知道這些也 毫無意義了!」 「原來如此……」王烈在前方點了點頭。而我對這詩歌裡的部分文字內容產 生了一定的興趣,將話題繼續了下去。 「原來只是在你們家族內部流傳,難怪我都沒聽過呢。這詩聽上去挺古老的, 和詩經裡的那些詩歌倒是有些相似……汝顧無我,逝將去汝,汝即棄我,逝將去 汝!呵呵……這幾句蠻有意思的,好像是寫詩的人在跟什麼人慪氣!你既然不理 睬我了,我發誓一定離開你啊,你既然拋棄我了,我發誓一定離開你啊!聽起來 跟失戀的小情人似得!」 「你這看法很正常……當年考證翻譯這詩篇的人在成功解讀出這幾句詩詞的 時候,跟你一樣的看法呢!」難得有如此輕鬆的氛圍,蕭肅言臉上也流露出了幾 分莞爾,湊趣般的應和著我的看法。 「考證翻譯?怎麼事?」王烈也不頭,只是謹慎的在森林中覓著前進 的路徑。 「我哪位前輩帶拓本之後,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家族裡居然沒有 人能認出拓本上的哪怕任意一個文字!無法可想的情況下,我哪位前輩只能去找 了他的一個至交好友。他的哪位至交好友可是一代大儒,精通金石文字。拿到拓 本之後也足足花了數年的時間才堪堪勉強解讀出了拓本上部分的文字內容。在確 定拓本是首詩歌後,又依據自己的理解和認識,補全了個別始終無法解讀的文字, 這才最終變成了我背誦出來的這篇無名詩歌……」 「你是說,即便是你背誦的這些內容,也未必就是真正的詩歌原文!其中部 分文字是哪位翻譯者根據前後文字的意思推敲而二次加工出來的?這也能行麼? 那翻譯者還真夠自信的!他就不怕他加工出來的文字有可能徹底改變了拓本的原 有意思?」我在一旁應著,對於這位翻譯者的這種行為頗有微詞。 「嘿嘿,那傢伙自然是自信的!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哪位先祖除了找他之外, 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有可能破解拓本文字的人了!就因為這個原因,就算知道 他其實也沒有能夠真正解讀完全部拓本文字的情況下,我哪位先祖對於他解讀出 來的這些內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從我們通過濃霧的情況來看,那傢伙應 該沒有在他破解的文字裡夾雜什麼私貨!基本還是依照原文進行的翻譯!」蕭肅 言說到這裡抿了抿嘴,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臉上泛起了幾分笑意。 「……除他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破解拓本文字的人了?這詩到底誰翻譯 的啊?這麼牛?」我眨著眼睛愈發好奇起來。 「嘿嘿,解讀拓本並翻譯這詩的人是韓愈了!」 「什、什麼?韓愈?你說的難道是唐宋八大家裡的那個韓愈、韓昌黎?」不 僅我瞪大了眼睛,連走在前頭的王烈都因此而放緩了腳步! 「可不就是他了!他和我哪位先祖有私交。而他又幾乎是那個時代裡首屈一 指的大文豪,大學問家!我那前輩除了他之外,當時哪裡還找得到比他更有學問 和能力解讀那些拓本古代文字的人呢?」蕭肅言說著隨意攤了攤雙手。 「奶奶的……你家還真是家世顯赫交友廣泛呢!」在我略帶酸意的話語聲中, 金字塔狀建築的頂層終於出現在了不遠處樹冠的環繞之中。 王烈隨即示意我倆噤聲,同時伏低身體開始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當我和蕭 肅言同樣貓著腰快步來到他的兩側後,他低聲說明了起來。 「雖然我跟睿宗那傢伙就只交過一次手,但那傢伙的行為習慣這些我卻曾經 花過不少時間研究的。他們進到谷地,卻沒有發現我們這些人的去向蹤跡,這一 點必然會引起他們的警惕。所以我猜測,他們就算離開了這裡直接前進,恐怕也 會在這建築物周邊布設後手……」 我瞇著眼睛很快注意到了不遠的地方一處低矮灌木間的異常反光,應道: 「恐怕你猜對了,看那邊……應該是截鋼絲,是陷阱!」 「不出所料了……他們佈置這些不一定是對付我們,也有可能是預防可能出 現的髒東西!嗯,這意我們怎麼沒想到。一會去的時候,我們三個最好也在 階梯入口周圍布設幾個陷阱之類的。這樣守在階梯口的人也能提前得到預警做好 防範準備……嗯,老蕭,有刀沒?不要你背的那些長劍,短刀、匕首之類的就行。」 蕭肅言伸手探入披風內,從腰部位置像變魔術一般摸出了兩把略帶弧度的短 刀,分別遞給了我和王烈。「嘿嘿,找我要刀算是找對人了,我這人身上其他東 西可能沒有,可各種刀具你想要多少我就能拿出多少!」 「……那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河北魔刃齋,要身上沒刀,傳出去不讓人笑死!」 王烈一邊微笑著接過短刀,一邊開口說著。蕭肅言皺了皺眉頭嘀咕道。「我操, 感情你早知道老子的匪號。之前還他娘的在老子面前裝傻!」 「見人且留三分真,不可全拋一片心!都在行當裡混飯吃,大家心知肚明就 成了!我可知道你這幾年一直嚷嚷著要南下跟我過招。要在其他時候,見面估計 我就會滿足你這願望。不過現在,還是同舟共濟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說了!等這 邊事情了了,我去邯鄲找你。了你這個心願,如何?」 面對王烈的建議,蕭肅言淡淡一笑。「這時候說這些干屁了!這趟事情了了, 彼此就都成了朋友,我他媽哪裡還好意思拿刀子捅你丫!你個兩儀也會說這種扯 淡的話啊!」 王烈面露笑容伸手朝我之前發現的陷阱位置指了一指。「老嚴,你發現的哪 裡,你負責處理了!我帶老蕭走左邊。別只盯著地面,腳下也要注意!這些僱傭 兵設置的軍用陷阱咱倆應付起來不難。我擔心的是睿宗那傢伙也有可能在這裡布 置了機關。他們這些風水士設置的機關陷阱才是真正的防不勝防。」王烈說完, 帶著蕭肅言貓著腰一邊用刀不時插著地面,一邊沿著我左側的位置開始了前進, 我則拿著短刀,依照王烈的指示謹慎的接近了我所發現陷阱所在的位置。 撥開灌木,我卡住鋼絲聯接著炸藥的一頭,小心的割斷了鋼絲,解除了陷阱 的威脅後,接著繼續前進。十多米外的另一邊,王烈似乎也發現了某個陷阱,開 始了適當的處理…… 之後的數分鐘之內,我和王烈先後發現處理了六、七個類似的陷阱,並在不 知不覺當中朝著建築物所在的位置前進了數十米。並拆除這些陷阱對我以及 王烈而言似乎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我有些弄不明白達耶。仁波切他們怎麼會在如 此小的範圍之內密集安置了這麼多的這種對於我和王烈而言幾乎沒有任何隱蔽性 乃至於欺騙性的簡易陷阱。難道真像王烈推測的那樣,僅僅只是為了防止那些智 力低下的低等妖魔的襲擊?想到這裡,我禁不住有些遲疑了起來,稍稍直起了身 體朝王烈和蕭肅言那邊看了過去。 不出我所料,王烈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甚至比我還早的停止了繼續前 進以及找排除陷阱的動作,並朝距離我們尚有兩米左右距離之外的金字塔觀 望了起來。 就在我側過腦袋觀察王烈那邊情況的同時,我不知怎地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惡 寒。在某種本能的驅使下,我猛的朝地面撲倒。而就在我撲倒的瞬間,耳邊傳來 了清晰的槍響! 起碼三支以上的槍口瞄準了我此刻所在的位置並射出了子彈。但卻都在我這 本能的自救反應下被我幸運的躲開了彈道。在我做出動作的同時,王烈和蕭肅言 也都採取了幾乎完全相同的舉動。他們也都被數支以上的槍口所瞄準,但同樣在 快速反應的情況下得以逃脫了致命的狙擊。 當我趴在地上抬頭朝金字塔望去時,金字塔的頂端一下子冒出了十多名武裝 分子的身影。在這些武裝分子持槍朝著我們持續射擊的同時,十多個人從金字塔 西側的後方位置轉了出來,一邊射擊,一邊兵分兩路的朝著我們三人此刻所在的 位置包抄而來。 確認了眼前的狀況之後,我意識到我們三個被對方算計了…… 總算我們三人此刻所處的位置都還屬於樹木茂密枝葉繁盛的森林位置,尚未 進入建築物周邊範圍的空曠域當中,搶手們的射擊視界受到了嚴重的阻礙,在 成功躲避了第一輪密集的集射之後,之後過來的彈道隨即混亂起來! 王烈四肢撐地朝側面魚躍而起,雙腳落地的同時大吼了一聲:「是圈套,我 們走!」 在他發出聲音訊號的同時,我和蕭肅言以及他不約而同的同時朝南轉向,順 著谷地的延綿走勢,往南一路狂奔! 很顯然,對方猜到我們的隊伍必然隱蔽在了入口周圍的某個地點,但具體在 哪裡,他們是不知道的!因為不知道,同時意識到自己處於我們的監視之下後, 方才設計我們三人此刻遭遇的這一圈套。他們推測出他們離開之後,我們極有可 能會有人員過來查看這座金子塔,因此先是大隊人馬佯裝開拔,然後在金字塔這 裡預留埋伏下了一群搶手,然後在周邊森林中密佈各種簡易陷阱。這些陷阱如果 能對我們造成殺傷自然最好,即便被我們發覺拆除,但拆除過程我們的行動必然 會暴露我們在森林中的大致位置和方位,他們也因此可以集中火力對我們所在的 位置進行集中射擊。 在奔逃中,我眼角的餘光又觀察到了左側樹林中出現的若干陷阱痕跡!很顯 然,他們原本是希望我們一直拆解陷阱繼續前進,並最終進入距離金字塔更近的 範圍和域。但當注意到我和王烈因為懷疑而行為遲緩後,他們不得不提前動了 手!總算我們三人尚未進入他們預設的最佳射擊點位,再加之反應迅速,他們這 一輪齊射徹底做了無用功! 而此刻朝南奔逃而不是向西視圖返隱秘石堡對於我們三人而言可謂是心有 靈犀!達耶安排人在這裡設伏除了打算給予接近者以殺傷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恐 怕還是為了找到我們這個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的小型團隊。這樣一來,若是 逃石堡,很有可能會因此而暴露隊伍此刻的藏身之地。雖然石堡地形險要,他 們未必攻的上來。但若是他們直接把上下的唯一通道一堵,來個長期圍困什麼的! 我們這些人勢必會被他們活活困死在石堡之內。所以在決定逃跑的同時,我們三 人不約而同來了個轉身朝南!我們三人暴露了被圍堵沒什麼,石堡內大多數人員 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蕭肅言一邊跑,一邊用力甩開了他那招牌似的寬大披風,左手手從披風內側 扯下了幾張符咒,另一隻手則又從腰部位置掏出了三枚小型飛刀。轉身把符咒從 空中一拋,右手飛刀順手而出,嘴裡叫罵道:「一幫狗日的,嘗嘗你們自己的炸 藥!」 脫手的飛刀穿透了那些符咒,符紙在被穿透瞬間化為灰燼,刀刃同時變的火 紅灼熱,接著便朝著身後十多米外樹林中飛去…… 連續的爆炸聲在樹林中響起,我們剛剛逃離的位置很快升起了滾滾濃煙! 雖然拆除那些陷阱的人是我和王烈,但蕭肅言其實也沒閒著,他居然暗中記 住了好幾處陷阱炸藥包所在的準確位置,在轉身逃亡的同時,運用飛刀配著火 焰類型的符咒強行燒爆了那些藥包!連續的爆炸造成了兩側包抄搶手們的短暫混 亂,四散的硝煙跟遮蔽了眾多搶手的視線。 藉著這個機會,我們三人匯到一塊後,一口氣朝沿著谷地密林朝南狂奔了 近米! 「堡寨的那些傢伙肯定看到這邊的情況了!我擔心他們忍不住過來救援我們! 得想辦法通知並阻止他們……要又出來幾個讓那些傢伙撞上的話就麻煩了!」我 一邊跑,一邊朝王烈提醒著。 「你放心……老黃在那邊坐鎮呢!他可是人精,用不著我們提醒!別忘了, 他可能是能定位我們的位置還有移動方向這些的,看見我們沒去,而是朝南走, 還有這邊的槍聲和爆炸他就該知道我們的目的和意圖!肯定會阻止其他人員離開 堡寨的。所以我們現在管好自己就行!」王烈應道。 我一想,還真是這麼事後,隨即放下心來,一門心思跟著王烈和蕭肅言一 路狂奔! 我和王烈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身體素質超過了常人,蕭肅言也是刻 苦鍛煉的修行者,跑了一陣後便拉開了同身後追兵的距離。 聽到身後的叫罵聲以及槍聲越來越遠,我禁不住稍稍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甩掉他們看來問題不大。然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個沒人地方先躲上一陣子了。等這幫雜種真的繼續朝南前 進之後,再去堡寨跟大伙匯唄!」蕭肅言此刻也稍稍放緩了腳步,語氣輕鬆 了起來。 「恐怕事情沒咱們想的那麼簡單……他們之前過去的大隊人馬好像來了!」 三人中,王烈依舊保持著緊張的精神狀態。 聽到王烈如此說,我和蕭肅言臉色一變!接著便聽到了正南前方隱約傳來的 摩托車轟鳴聲響。 「 .1. 操他媽的……前堵後追!他們是鐵了心要逮住我們啊!」蕭肅言啐了一口 唾沫之後,臉上凶相畢露。一邊說,一邊拔出了身後的刀劍…… 此刻我們依舊處於北谷入口的狹長域,谷地兩邊峭壁之間的直線距離雖然 因為山勢突兀不定,但最窄處也就千多米的寬度。對方的武裝人員接近三人, 除了在金字塔哪裡伏擊我們的那幾十號人之外,剩餘的兩來人只需要彼此間隔 一定距離排成橫排隊列直線前進,我們三人不管怎樣都難以避免同他們的正面接 觸了! 伴隨著摩托車的轟鳴聲,不遠處峽谷東西兩側都傳來了零星的槍響!我和王 烈心裡有數,那槍聲屬於恐嚇性質的射擊。一方面是告之他們自己人彼此所在的 位置,另一方面就是對我們的警告。看的出,他們還真採用了我推測的方法,將 近兩多人在山谷狹窄處擺出了一道橫隊用於攔截我們。 「看來想要從縫隙中間穿過去很難了!只能強行突破……現在這處境怪我! 一會我打頭陣,衝擊他們隊列並設法纏住周圍的人,你們兩個別管我優先保命過 去就好!」王烈表情嚴肅,且頗為自責! 「你打頭陣?就算你是兩儀,也不是刀槍不入吧?對方既然擺了這個陣勢, 一旦確認我們試圖反抗,絕對是亂槍掃射!我倒想看看,你這兩儀被打的全身窟 窿會是什麼摸樣!」 聽到蕭肅言說的尖刻,我感到了些許不滿,扭頭朝他恨了一眼!這傢伙對於 我此刻的眼神毫不在乎,反倒是用力抖動了一下自己的披風後開口說道:「衝陣 這活得我來……」 「你?」注意到蕭肅言語氣中的自信成份,王烈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但在凝 視了一下蕭肅言的那件披風之後,王烈立刻明白了什麼。「你的這件披風?」 「銅線編的……」蕭肅言努了努嘴! 「什麼?你這披風是銅線編的?」對此,我頗感意外!從見到蕭肅言起,他 的這件披風就引起了我極大的注意!當然注意點要集中在設計方面,披風內側 設計了眾多內袋和掛鉤用以存放紙符和除魔物品以及各類小型刀具,這讓我覺得 非常實用和新穎。我甚至一度想過,若是將來真的和王烈他們一樣當個驅魔師的 話,也可以有樣學樣的作件蕭肅言這樣的披風來裝逼。但我還真沒看出這披風內 裡居然夾有銅線編織層…… 「還是薄了點,恐怕起不到太大的防彈效果!步槍子彈的殺傷可不僅僅是穿 透力,挨上一槍,子彈打不穿也能把你給撞飛出去……」雖然蕭肅言此刻顯得極 為自信,可我還是在一邊忍不住給他潑起了冷水! 但王烈卻沒有拒絕蕭肅言此刻的自告奮勇。在朝我擺手終止質疑的同時,做 出了我們三人的行動安排! 「他們畢竟不是正規軍,就算把人員排列開來,也不可能像正規部隊一樣做 到精確計算每個人員的正面防禦寬度!隊列中必然有人員相對鬆散的域。開槍 威嚇的是兩側邊緣域的人員!如果我判斷沒錯,他們兩邊佈置的人員必然是他 們中間的強者!而一般排列中央位置也是需要重點防禦的域,所以我判斷,我 們要衝最好是從東、西兩側中間的位置突破!沖的時候老蕭最先,老嚴你和我緊 隨其後!至於是東、還是西?老嚴,你可是被夏丫頭喜歡的男人,在我們三個人 裡頭肯定運氣最好,所以你來決定!」 「什麼?我來決定?」面對王烈拋給我問題,我禁不住躊躇了起來…… 第一六十九章 「朝左……從東面正中位置衝過去!」 僅僅遲疑了片刻,我便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王烈和蕭肅言沒有任何的遲疑, 當即調整了方向,跟著我朝著此刻峽谷左側偏中的位置奔跑而去。 為了節省體力以便在接下來的突破行動中加快通過速度。我們三人刻意的放 慢各自的腳步,同時調整起了自己的呼吸。因為我們都很清楚我們接下來行為的 危險性! 衝擊排成一列,且擁有槍支的人員隊列,從某種意義上講等同於找死!正常 情況下,沒有人會選擇這種方式。但我們三人都很清楚,同對方沒有任何協商或 者說妥協的餘地!尤其是我,要被他們抓住了,然後撞上達耶。仁波切那瘋婆子, 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條甚至於生不如死……與其被他們活捉後被他們拷問折磨,我 倒寧可在衝陣的過程中亂槍打死!我是這樣想的,蕭肅言和王烈估計也都差不多。 尤其是他們兩個都是比我更為驕傲的傢伙,當然更不可能考慮為了活命而向對方 乞求了。我甚至於在心裡升起了某種「悲壯」的念頭……儘管實際上我們三人如 今的處境跟這個詞彙很難搭的上任何的關係! 「……他們在金字塔上面點火了!什麼意思?」蕭肅言跑著,瞟了一眼身後 遠處的狀況,發現了新的情況。 「估計是向前面的人通知即將和我們接觸的信息吧!除了我們藏身的石堡, 那金字塔上頭算是這片域的最高所在了!他們後面應該留了人員在上面觀察 ……然後通過釋放煙火的方式向圍堵人員傳遞約定好的信息!這跟古代烽火台之 類是一樣的概念。」我對此倒有些不以為然,並立刻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沒準真是這樣了!上面的人應該能觀察到我們三人大致的位置和行動軌跡 ……他們恐怕會立刻做出人員部署的變動了……怎麼辦?要不換個位置突破?」 蕭肅言對我的推測深以為然。 「沒必要換了,他們要是真能掌握我們此刻的位置,我們就算掉頭朝西他們 一樣能發覺,跑過去跑過來還浪費體力!我們距離他們隊列最多還有幾米… …是死是活,一鼓作氣衝過去了!」王烈此刻一臉的猙獰,顯然不打算對已經決 定的事情做出任何改變了! 「嘿嘿,夠爺們兒……一會衝陣可好好保住你的小命!別到時老子衝過去了, 你他媽的反而掛了!」蕭肅言面露笑容,加快步伐跑到了最前方,亡命之徒的本 色暴露無遺! 但沒想到他剛剛衝到最前還沒領跑幾步,便普通一聲撲倒在了地面! 「這什麼玩意?這地上怎麼事?」 蕭肅言是被地面的什麼東西絆倒的!而且這東西顯然是忽然間才毫無徵兆的 從地底下突然冒出。 因為蕭肅言的絆倒,我和王烈才猛然發覺了周邊森林的地面不知何時發生的 變化。在我們的視線當中,覆蓋著漆黑土層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大片大片雜亂分 布的紅色斑塊!紅色斑塊覆蓋的域同時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這倒還不算什麼!關鍵是,紅斑覆蓋的地面下,似乎正在緩緩漂浮起了什麼 東西。而蕭肅言正巧就是踩在了一塊紅斑地面上後,被斑塊內突然升起的東西而 阻攔才一不留神摔了一個嘴啃泥! 蕭肅言從地面爬起後同我和王烈都停止了行動,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四周地面 發生的一切,而那個害他摔了一跤的東西也在我們三人共同的辨認下顯出了原形 ……竟然是突然從地面冒出並彎曲著的某種類似於殘缺肢體樣的物體。看上去非 常像是一截暴露在外處於半腐爛狀態的人類手臂,殘肢的四周縈繞著一層淡淡的 黑氣! 「好重的屍氣……是殭屍!不、不對,這是陰屍氣……是陰兵!」王烈很快 通過肉眼可視的那層黑氣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而這一判斷直接讓我和蕭肅言變的 面如土色! 也就在此時,遠處正面我們預計即將與武裝分子正面接觸的所在域傳來了 混亂的槍聲以及人們在驚慌失措下的各種叫喊聲。意識到我們周圍那些紅色斑塊 土地內正在逐漸冒出浮現的陰兵好像都還沒有徹底顯露出全部的身形,王烈猛的 揮手,率先朝著我們三人原本預定突破的位置衝了出去! 「好機會……那幫傢伙對陰兵動手了!我們正好乘機衝過去……」 聽到王烈的提醒,我和蕭肅言方才反應了過來!當即甩開了雙腳跟著王烈不 管不顧的朝前狂奔! 一路上只見那種紅色斑塊在地面上隨處可見,一個個纏繞著黑氣如同腐爛屍 體一般的陰兵正在從這些地面的紅色斑塊中緩慢升起。或者是因為其本體尚未全 部顯現的原因,所有出現的陰兵雖然彼此出現的動作姿態各異,但卻沒有一具有 任何活動的跡象。這倒讓在眾多陰兵中飛快穿行奔跑的我們三人多少感覺到了幾 分安定! 蕭肅言我不知道,但陰兵的可怕我和王烈在夏禹城周圍的山谷裡可是見識過 的。周昌的符兵雖然行動遲緩了些,但其擁有的搏擊能力同一名使用冷兵器的正 常人也差不多,為了阻攔陰兵,周昌當時一口氣釋放了上符兵,結果上符兵 面對鋪天蓋地蜂擁而來的陰兵僅僅支撐了十多秒的時間就全被砍了原形…… 而此刻在我們的四周,密密麻麻、不可勝數的陰兵正在逐次從地面上的紅色 域內依次浮現,那數量已經可以以千計數了!若是對我們三人一塊動手,別 說我了,我估計就算是王烈和蕭肅言這倆狠人估計也得被它們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另外就是地面上的那些紅色域……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泛著紅光,看 上去像是科幻電影裡的什麼異次元空間的出入口!最初見到陰兵從裡緩慢升起, 我一度以為那紅色域此刻沒準類似於流沙坑一般的狀況,奔跑時進行了刻意規 避。可因為地面出現的紅色斑塊越來越多,我們三人慌不擇路的狀況下,幾乎都 有踩踏紅色域的情況。結果發現,踩在紅色範圍內同踩在普通泥土地面上的感 覺完全一樣,而我們三人好像也沒出現任何的異常。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我們狂奔三、四米的距離,逕直衝到了原先預計中 應該同武裝分子隊列遭遇的所在位置,果然不出王烈的預料,這裡原先排好了隊 列正在等待堵截我們的武裝分子們面對突然出現陰兵,早都亂成了一團!視線之 內,數十名武裝分子正在四散奔逃。 為了堵截我們,他們顯然是進行了集體總動員的。因為在我們突破的這片 域之內,除了僱傭兵打扮的武裝分子之外,我還看到了好幾個身穿白衣手持武器 的女性以及若干密宗喇嘛。這些人可是達耶。仁切的私人屬下。在之前對惠集 團職員的圍追堵截當中幾乎都沒有什麼太多的行動,而此刻也都編排進了對我們 攔截隊列當中。 膽子大的,鎮定一些的聚集到了一起,就近玩了命的朝著四周不斷從地下冒 出的陰兵開槍射擊。慌亂的,膽小的則大吼大叫在陰兵叢中如同沒頭蒼蠅一般的 到處亂竄!峽谷中的這整片域就如同開了鍋一般的喧囂熱鬧! 見到是這種狀況,我們三人哪裡還不清楚自己該如何行事!全都低著頭一門 心思的只管朝前狂奔! 「……是他們!是他們!攔住他們……開槍……開槍……打死他們!」 場面雖然混亂,但武裝分子中終究還是有人注意到了我們三人的出現。當即 鬼吼鬼叫的招呼起了四周的同夥!並率先調轉槍口朝著我們三人開始了射擊…… 在這種情況下,還記得自己的任務的人實在寥寥無幾,儘管他聲嘶力竭的拼 命叫喊提醒著周圍的同夥,但響應其號召試圖開槍攔截射殺我們三人的卻只有一 兩個人而已。多數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陰兵帶給他們的恐懼和驚慌當中了! 「什麼都別管,衝過去就好!」此刻我腦子裡只有這個念頭,在密佈陰兵的 域內一路狂奔。完全沒有注意到十多米外,一名頗為鎮定且老練的僱傭兵將槍 口的準星對準了我的身體並扣動了扳機。 當那種惡寒般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時,我的視線側面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 身影!原本應該命中我身體的子彈重重的打在了黑影身上發出了近乎於硬物碰撞 般的低沉聲響,黑影同時被彈道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劇烈抖動,並因為慣性栽倒在 了地面。 我凝神一看大吃一驚,因為這替我擋下一槍的黑影竟然是一具整個實體已經 徹底完整了的陰兵!再一抬頭,我才意識到我又欠下了一次王烈的救命之恩…… 此刻已經沖在我們三人最前方的王烈一邊奔跑,一邊揮動雙手調動著身體四 周的陰陽二氣!在未同陰兵有任何實際接觸的情況下,將處於我們三人行進路線 正面上的一個個陰兵像轉陀螺一般的拍擊到了我和蕭肅言的身體兩側。剛才針對 我的那顆冷槍,竟然被王烈的這一舉動所輕鬆化解…… 「哥們兒,跑路也看著點了……」 「叮噹」一聲,蕭肅言揮動披風,擋掉了另一枚向他射去的子彈後,朝我大 吼著提醒到!同時反手朝著敢於向我和他射擊的那名僱傭兵拋去一枚飛刀! 那名僱傭兵經驗頗為老到,想必早都預料到了我們可能的反擊,在連開兩槍 射擊完畢後,就迅速做出了規避動作,成功躲開了蕭肅言的飛刀。不過等他安定 心神再次想要瞄準時,我們三人已經進一步拉開了同他之間的距離,而四周密佈 的林木以及如木樁般不斷冒出的陰兵遮蔽了最佳的射擊線路,此人隨即發出了懊 惱的叫罵聲。 「這些陰兵是傻的……光挨打,都不會還手殺人!趁他們還沒發現這點… …我們趕緊跑的遠遠的……哎呦……」 蕭肅言剛剛還提醒讓我跑路時注意周邊情況,結果自己緊跟著便同一具實體 已經完全從紅斑內浮現出來的陰兵撞到了一起! 陰兵的身體顯然極為沉重和堅硬。在同蕭肅言撞擊後,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反倒是蕭肅言因此而連著後退了兩步。 蕭肅言在撞擊後本能舉起了右手的長劍,朝著眼前的陰兵徑直揮舞了過去 …… 正如之前蕭肅言所言,在奔跑中我也發現了他說的情況! 從地面紅斑中冒出的陰兵雖然數量眾多,漫山遍野!但不知為什麼,即便是 整個身體都完全顯現的陰兵在遭到那些武裝分子們開槍射擊的情況下也全都沒有 任何反應,就如同木偶一般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承受。這一點,同我和王烈在夏禹 城那邊遭遇的陰兵完全不同!要知道哪裡的陰兵可是所過之處,不留活物!若非 路昭惠想到了跳儺舞乞求活命的法子讓我們應付了過去,即便隊伍中有王烈在, 我們那些人當時恐怕也絕對不會有人生還!而現在這裡冒出的陰兵則給了我一種 完全不同的感覺! 雖然同樣週身環繞著陰森寒冷的黑色陰氣,可卻顯的極為木訥!不僅如此, 這些陰兵頭部雖然同樣因為那些黑氣環繞的原因無法看清任何一個的面目,但其 雙眼位置散發的卻並非我記憶中夏禹城那些陰兵如磷火般的綠色光芒,而是呈現 出了某種看似柔和的藍色火焰…… 「……嗆!」 出乎我和蕭肅言的預料,原本以為如同木頭人一般不會做出任何動作的陰兵 在蕭肅言朝他砍殺的瞬間竟然抬起了手臂,黑氣纏繞的手掌擋開了蕭肅言的利刃, 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 蕭肅言這一劍僅僅只是為了發洩。他很清楚這種時候不是任性搏擊的時刻, 一擊不中,身形一閃,便帶著震驚的表情迅速從這名陰兵的身邊衝了過去。我同 樣沒有任何同這些陰兵近身接觸的想法和念頭,在蕭肅言動避讓的同時緊跟在 蕭肅言身後拉開了同這名陰兵間的距離繼續朝前狂奔! 奔跑了十多步後我意識到,陰兵格擋蕭肅言的攻擊恐怕僅僅只是出於「自衛」 的本能,因為在我們從它身邊越過後,它還是站在原地未動,沒有任何追擊或者 報復攻擊我和蕭肅言意圖! 在接下來的一段距離當中,我又注意到了這些陰兵們「異常」的一個行為! 那就是,它們雖然面對武裝分子的射擊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但卻並非真的僅僅 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它們在動,但動的只是頭部……所有的陰兵不管從地面 紅斑時冒出來的姿勢和面向朝想哪裡,但當整個身體實體全部完成出現後,都不 約而同的將頭部正面轉向了我們身後正在冒出滾滾濃煙的金字塔所在的方向! 發現了這個現象的我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接著意識到了什麼…… 此時,在王烈的開道下,我們三人事實上已經衝破了武裝分子們預先設立的 「攔截線」,並朝這峽谷的正南方一路深入。而身後大多數的武裝分子們還未從 陰兵帶來的恐懼中擺脫出來,都還在「英勇」的同那些絲毫沒有對抗意識的陰兵 們做著「殊死」的戰鬥。那幾個試圖射擊攔截我們的武裝分子倒是想要追擊我們, 但見到自己的隊伍依舊處於一片混亂之後,終於還是沒有脫離大隊而單獨行動。 地面的紅斑越來越少,我們三人周圍原本不斷密集出現的陰兵也隨之逐漸稀 疏了起來!一馬當先的王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些陰兵的「異常」之處,沒有繼續 調用自身能力強行排除奔跑路線上的陰兵,而是逐漸放慢了腳步,在我和蕭肅言 跟上之後,領著我們開始在森林之中謹慎繞行…… 「……看樣子我們基本安全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隱藏。然後考慮如 何同老黃他們再次匯了。老蕭,北側峽谷中段域有沒有可供我們三人藏身的 地點?」王烈一邊行進,一邊謹慎的觀察著周圍依舊不時存在的那些站立不動的 陰兵,向蕭肅言詢問著。 「不知道了……整個北側峽谷域,我就知道溫泉石堡那一個地方可以安全 隱蔽。然後就是中央金子塔和西側峽谷之間有個地方,我們家先祖曾經安全過夜 的地點!整個埋屍谷地裡,我就知道這兩個地方可以讓人鬆口氣,休整一下。其 他的地點,都不知道了。」蕭肅言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答著王烈的問題。 「……你們兩個覺得那個金字塔真正的作用是什麼?」我跟著王烈和蕭肅言 身後,在確認我們此刻的處境稍稍安全一些了之後,向他們兩人提出了我剛剛思 考到的問題。 「嗯……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蕭肅言對於我沒頭沒腦的提出這個問題有 些意外。 「金子塔上出現狼煙……然後陰兵出現。陰兵出現後,全都把視線集中到了 金字塔所在的方向……你們看,那幾個陰兵正在朝金字塔那邊張望……」我一邊 說,一邊指向了周圍不遠處站立不動的幾個陰兵!我們三人注意到了這些陰兵不 會動攻擊任何人後,便沒有了將其視為威脅的念頭,這一路過來看到的陰兵, 無法徹底避開,我們也就只當他們不存在一般。 很顯然,我此刻提到的事情,王烈其實也已經想到了。他皺眉思考著應道: 「難不成那金子塔作為祭壇,真正的作用是為了召喚這些陰兵?那些傢伙在上面 燒火放煙,原本是為了通知同夥在前方攔截我們三個,但卻無意中達成了召喚陰 兵的條件。最終把這些陰兵給招出來了?」 「應該是了……從他們的人面對陰兵手忙腳亂的情況來看,他們自己估計都 沒預計到在那上面放火會出現這種情況!否則的話,我們那裡會如此輕鬆的就沖 破了他們的攔截?」蕭肅言肯定了王烈的推測,同時不無遺憾的搖頭嘀咕道。 「我祖上來過這裡的那些個前輩,都認為那金字塔絕對有古怪!但凡有條件的, 都嘗試過不同的祭祀方式和方法!他們整了那麼多花樣,那金字塔都沒有任何的 反應,沒想到這啟動金字塔的條件就是直接在上面堆柴放火啊?……這麼簡單的 行為,估計他們想都沒有去想過吧?這人啊,果然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總把事 情想像的複雜,而有時候最簡單的東西,往往才是最正確的……」 不過還沒等到他發表完最終的感慨,在我們側面遠處的某個地方傳來了一聲 女性的尖叫聲!而在女性尖叫的同時,幾聲清脆的槍聲又接連響起…… 王烈一聽,正要招呼著我們兩人再次加速逃離這片域時,我們卻忽然發現, 此刻稀稀落落分佈在我們四周原本站立不動,只是朝著金字塔方向觀望的那些個 陰兵卻陡然開始了反應!它們一個個迅速的把面向全都朝向了傳出女性尖叫以及 槍聲的所在,在確定了什麼事情之後,一個個如同接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集體 轉向,邁開步伐,朝著哪裡開始了快速的行進。 看到這一場面,我和王烈都是臉色一變……因此這一刻這些陰兵表現出來的 姿態,終於同我們在夏禹城哪裡遭遇的那些陰兵有些相似了! 相似歸相似,但很明顯,這些陰兵此刻的目標並非我們三人,我在暗自慶幸 並以為王烈會帶著我們立刻離開這裡時,王烈卻出人意料的同樣將視線投向了陰 兵此刻所聚集,同時也是傳來女性尖叫以及槍響的所在…… 我隨即猜測到了王烈此刻的打算。「王烈,你、你難不成又想過去看看?」 王烈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想弄清這些陰兵究竟是怎麼事?他們 被召喚出來,究竟會做些什麼?」 「拜託……我們這才剛從他們的封鎖線中間衝過來。他們現在沒準已經意識 到陰兵不會動攻擊他們了,正在集隊伍打算繼續追擊我們呢!你能不能別這 麼多事?這可不是在外面,我們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找出活著離開這鬼地方的辦法!」 ?地◢ 「我知道,所以我一個人過去……你們兩個只管朝前走。我去看個究竟馬上 過來追你們!」王烈說完,也不等我和蕭肅言有所反應,便撒開雙腿,隨著四周 眾多陰兵的行進方向跑了過去。 見到王烈離去,我一時間愣在了當場。因為蕭肅言並未挪動腳步,這樣搞的 我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倒是蕭肅言拉了我一下,對我說道:「他要去看, 讓他去就是了。我們兩個犯不著陪著他又去冒什麼險!別忘了他是兩儀,一個人 行動,想要逃命的話,反倒比跟我們兩個在一起還來的方便。」 想想蕭肅言說的也對,我當即轉過身來,隨著蕭肅言繼續朝南開始了奔逃。 一路上又零零星星的見到了若干陰兵,這些陰兵對我和蕭肅言根本視而不見,步 伐堅定的只是朝著王烈所在的那個位置不斷前進。而我和蕭肅言已經打定了意 盡量跑遠,也就同樣沒有再去注意哪些陰兵的具體狀況。 這一跑就又跑了十多分鐘。最終,我和蕭肅言在貼緊峽谷西側峭壁的某個地 方找到了一處植被頗為茂密足以隱藏身型的所在方才停住了腳步決定臨時喘口氣。 結果才休息了沒幾分鐘,蕭肅言便注意到了後方似乎有人追趕了過來。 從觀察到情形確認來者似乎只有一個人後,我和蕭肅言彼此對視了一眼,不 約而同的將身體伏低,潛藏進了灌木當中!不出意外,來人極有可能就是王烈 ……他可以憑借兩儀之力在一段時間內追蹤我和蕭肅言的殘留氣息。如果不是他 而是試圖追殺我們的武裝分子的話,我和蕭肅言並不介意打個埋伏,報復發洩此 刻極度不快心情的同時再從對方手上打個秋風。 很快我們便看清了來者的外貌……果然是王烈那個傢伙!不過讓我和蕭肅言 吃驚的是,王烈此刻並非孤身一人,在快速奔跑的同時,他肩膀上居然還扛了一 個不停掙扎和扭動著身體的白衣女子。 從白衣女子的穿著打扮上,我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竟然是達耶。仁波切手 下的一個女性瑜伽教練。 確認是王烈之後,我和蕭肅言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隨即從灌木從中探出了 身子。 王烈看到我倆,更是大步流星般的趕到了我倆的面前。抬手將一支自動步槍 扔到我面前的同時,將白衣女子朝灌木從內一扔,開口說道:「知道你更喜歡用 這個,給你拿著了!那邊地下面冒出了一隻大蜘蛛,陰兵過去一擁而上就把那蜘 蛛給宰了!蜘蛛估計原本是想要吃掉這個女人的!蜘蛛被弄死後,陰兵又站在原 地沒了反應,我瞅著機會,就把這女人給扛過來了。正好從她嘴裡掏些消息… …」 王烈這邊跟我倆說話,白衣女子卻趁機手腳並用的想要爬著逃走。 我們三人其實都注意到了女人此刻自以為是的行為,但卻因為她那哆哆嗦嗦, 笨手笨腳的動作姿態,而未立刻加以阻止。直到她爬出了好幾米的距離,正要起 身撒腿奔跑時,蕭肅言方才一揚手,將手中長劍直直的拋出,飛插在了女人的身 體前方。 望著眼前半截劍刃沒入土中的利劍,女人背對著我們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意識到了自己的小動作早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後,跪在地上,顫抖著舉起了雙 手,嘴裡連連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不跑,我不跑!」 望著女人此刻的反應,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蕭肅言則走到了女人的身側,伸 手將插在地上的長劍拔起,開口道:「我們也沒興趣殺女人,就是想問你幾個問 題而已!你要老實答了,轉身就可以去找你的那些個同夥。不過要是不老實 的話,結果你應該清楚的!」 女人連連點頭應著:「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們。」此刻的她,害怕的連轉身看我們的勇氣都沒有。 話是這麼說,但具體要問些什麼,蕭肅言倒沒了意,扭頭朝王烈和我望了 過來。 王烈見狀開口問道:「你怎麼沒有跟著你們那些同夥待在一塊,反而一個人 跑到距離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本來是在一塊的,可那些個妖怪突然就從地下冒了出來。我膽子小, 嚇的轉身就跑,結果發現那些妖怪到處都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著,一個人就跑到 那個地方去了!」女人一邊答,聲音哽咽了起來。 聽到女人的答,我意識到假如這女人沒有撒謊的話,她應該是被眾多從地 下冒出的陰兵給嚇破了膽,所以不管不顧的到處亂跑,結果最後一個人落了單, 撞上了王烈提到的妖魔蜘蛛…… 女人嚇的厲害,說話聲音因為顫抖而有些含混不清,我覺得這樣不太適問 話,因此刻意使用了相對溫和的語氣開口說道。「告訴你了,只要好好答,不 會殺你的!別跪哪哆嗦了……身子轉過來吧。我想知道,你們抓的那些惠集團 的人現在都什麼情況?你們攔截我們的時候,應該是把他們集中看押到了某個地 方吧?」 或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善意,女人終於慢慢的轉過了身子,抬頭朝我和王烈這 裡望了過來。此時我才看見了這女人的長相,女人極為年輕,頂多二十歲出頭, 容貌頗為乖巧甜美,只是因為恐懼而顯得有些驚恐木訥。不過當看清她的樣子之 後,我忽然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一樣,而她在看到我的 地3? 摸樣之後,很快也露出 了似曾相似般的疑惑表情…… 片刻之後,女人忽然張大嘴巴,伸手指著我結結巴巴的叫嚷了起來。 「……你……是你,怎麼是你……你不是那個馬仲英麼?」 更新說明: 因為臨近收尾階段!後期章節的情節設計以及寫作構架我可能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去思考! 只能盡量保持每週更新的頻率,但更新章節能否還能維持兩章我不敢保證……只能說,寫多少,就更多少。 本次更新,特別就此事預先告之眾書友。以徵得大伙的諒解…… '點'"b'點' 正文 【紋面】(170)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2月6日 第一七十章 五分鐘,整整五分鐘,這個被王烈「俘虜」的倒霉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 在我面前拽著我的衣服襯子痛哭也罷,控訴也罷的沒停歇的叨叨了五分鐘…… 這期間,蕭肅言打著哈欠離開了灌木從,把自己的位置向西開始挪動,以觀 察達耶。仁波切團伙下一步的舉動為名…… 王烈則把身子靠在灌木從邊的一截樹幹旁,耷拉著眼皮,雙眼無神的抽著香 煙。離開石堡前,他也不知道從誰的手上弄到了一個一次性打火機,終於用不著 再向我借火了! 而我,則只能始終維持著臉上淡淡的微笑,像白癡一樣的站在原地,聆聽著 女人的訴苦加抱怨! 從瑜伽培訓機構的組織構成到具體人員分工再到薪酬績效的構成分配……女 人在五分鐘內曝出了海量的信息內容!這並不是我和王烈真正需要瞭解的信息, 儘管從女人說的情況來看,達耶。仁波切建立的這一「跨國瑜伽培訓機構」從某 種意義上講,非常的正規化、系統化,絕對的與時俱進。但女人說這一切的目的 都只是為了聲討因為我的出現而對她本人所造成的「毀滅性」或者說「難以想像 的毀滅性」打擊! 因為我,她被扣發了全年的績效工資,因為我,她被取消了教習資格,因為 我,她在同一期接受培訓的同事中成為了異類,因為我,她在跟隨團隊參與這此 機構大規模行動中被「特殊照顧」,最重要的是,還因為我,她被組織中的部分 人員挖苦和嘲笑,並被迫惡補了一段這個國家另一個宗教以及部分歷史的相關知 識!現在她知道歷史上的馬仲英是什麼人了,但「白癡加文盲」的這頂帽子已經 牢牢的扣在了她的腦袋上……而她對這頂「帽子」的惱怒從她此刻的言行當中可 以輕易的看出。而據她自陳……曾經的她,可是整個團隊對於密教歷史以及密教 教義領悟最為深刻的學員!並因此受到過達耶。仁波切大人多次的點名表揚! 但在那個臨時租用的農家樂培訓基地,我……毀掉了她對未來一切的美好憧 憬! 所以……我需要為此負責!首先我欺騙了她,她是個非常善良而且單純的年 輕女孩!儘管這僅僅只是她的自稱,但我必須因為我的欺騙對她進行道歉,同時 補償;其次,我利用了她,因為辦理新學員入學的手續非常複雜以及繁瑣,為了 處理我的入學,當時臨時培訓點中有起碼十多名工作人員為了我的那張入學申請 表進行了忙碌的相關文案工作,而我卻利用她們人手不足的機會破壞了達耶。仁 波切的法會,並嚴重損害了她們機構在當地的學員發展和培訓計劃!我必須為此 同樣對她道歉並進行補償。 望著女人狀如精神病似的瘋狂勁頭,我徹底無語了!我是很想立刻甩開她, 並且也甩了一兩次,可這女人被我推開後,就立刻又跟瘋子一樣撲到了我的面前, 她沒有任何同我發生暴力衝突的意思行為,就只不斷死死的抱著我的大腿並進一 步揪住我的衣襯向我抱怨,向我訴苦!看到她,我才第一次真正覺得自己理解了 魯迅先生小說《祝福》裡那個祥林嫂該是個什麼樣子! 我陷入了徹底的尷尬和無奈之中。一個女人,此刻手無寸鐵,又沒對我施以 暴力,就只是拽著我不停的哭訴和語言轟炸……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在農家樂臨時培訓點的事情,早在這次出發前,就已經通過電話給王烈進 行了詳細的說明,整個過程也就隱瞞了我和嚴靜之間的關係而已,那也並非涉及 達耶。仁波切團伙的具體信息。所以當女人喊出我曾經冒用的假名並開始絮絮叨 叨之後,王烈便知道了眼前女人的來歷以及同我之間的所謂「糾葛」原因。偏偏 這傢伙似乎對於我被這女人糾纏的情況壓根的視而不見,單單就只在旁邊聽著抽 煙,彷彿看熱鬧的旁觀者一般。 我表情麻木的轉過頭朝他望去,開口說道:「她是你弄來的,也是你打算從 她嘴裡問信息。你現在靠哪啥意思?難不成她現在嘀咕的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 信息?」 五分鐘的時間,王烈手中的煙頭也燒到了濾嘴邊緣,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煙 頭朝地上一扔,接著用腳踩滅應道:「差不多吧,這女人嘴碎了點,不過說的 那些個內容我還真用的上。另外,我剛才在感覺……在感受!這地方的整個氣息 流動有些開始不太正常了……你沒發覺氣溫開始有些下降了麼?」 「……你知道得到教習資格多不容易麼?我們機構教習資格的含金量哪裡是 政府培訓機構頒發的什麼瑜伽教練證書能比的?那些個普通教練,在我們機構連 上課的資格都沒有……你知道我今年一年來有多努力麼?拚命的發展學員,加班 加點的工作上課……就指望著年底能夠爭取先進……」 女人完全沒注意到我和王烈之間的互動,依舊死死的拽著我的衣襟不放,嘮 叨個不停。同樣沒注意到王烈在踩滅了煙頭同我說話的同時繞到了她的身後,並 重重在她的後頸位置砍了一掌。接著緩緩的軟到在了地面! 過了好半天,我的兩隻耳朵才終於從那如同蒼蠅飛舞般的嗡嗡聲中解放了出 來,接著一邊搖頭,一邊朝著王烈抱怨道:「就像她說的,我好像確實有那麼點 對不住她,所以不好意思動手了。你要動手的話,早點不行麼?我都快被她吧嗒 吧嗒的快瘋了!上次見這女人,我真沒料到她居然是一話癆加花癡呢!早知道何 苦從她身上套消息啊……」 王烈卻瞇著眼睛否定了我此刻的說法。「你錯了……這女人很聰明,而且精 明!」 「你說什麼?」我楞了楞,覺得自己怎麼沒看出來。 「她就是想我們煩她,然後把她趕走!至於原因……」王烈說著,忽然彎腰 伸手按在了已經昏迷女人的頭頂之上!片刻之後,手掌和女人頭部的接觸縫隙中 冒出了絲絲粉紅色蒸汽。 我當即睜大了眼睛,我不知道王烈在幹些什麼,但僅僅片刻之後,謎底被揭 開了。 王烈的手就像拖拽著什麼一樣,緩緩的從女人的頭頂抬起……緊接著,一道 血色虛影竟然被王烈硬生生的從女人的身體內給抓了出來! 當我看清那血色虛影具體的摸樣和形狀後,立刻在腦海中想起了之前在胥樂 堂兄家中以及在臨時培訓機構的那間「教練室」內見到的那兩個正常人根本無法 看見的血紅色鬼魅。 王烈的手彷彿擁有著強大的吸力,如同活人般大小的紅色鬼影在他手掌的掌 控之中瘋狂的扭動和掙扎著,甚至於發出了某種讓人難以置信的的微笑嘶鳴聲, 但卻怎麼也無法逃脫王烈的束縛! 王烈口中唸唸有詞,另一隻手緩緩的探入到了虛影的體內。片刻之後,那虛 影在劇烈的掙扎中散發出了陣陣的白煙,當白煙消失時,虛影徹底沒有了蹤影 …… 蕭肅言差不多同時到了灌木叢邊,但卻並未出聲說話,直到王烈將手中的 紅色虛影徹底滅殺之後,方才開口說明了情況。 「陰兵好像把周圍域大大小小的髒東西全給梳理乾淨了,現在也沒了影子! 那些傢伙好像已經整隊出發了,我剛才在那邊樹頂觀望了一下。他們大致分了三 隊朝這邊來了,正好左中右,三隊中間安排了小隊!沒之前封鎖線那麼嚴密, 但要想不被發覺的溜北邊石堡恐怕不可能!依照他們的行進速度,距離我們這 裡還有十來分鐘的時間。」 王烈彎腰探了探白衣女人的鼻息,確認對方呼吸正常後應道:「那我們只 能繼續朝南前進了!」說完抬頭朝依舊一頭霧水的我望了過來。 「呼,我該說你什麼好呢?這女人在你面前哭哭啼啼了半天,你都沒低下頭 去看一下她真正的表情,就知道左顧右盼的嫌她囉嗦嫌她煩!」 我眨了眨眼睛,沒明白王烈現在這話什麼意思。 王烈見我依舊沒有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把昏迷了的女人抱起,又一次抗到 了自己的肩膀上後,示意我和蕭肅言立刻出發。接著一邊走,一邊向我說明了起 來…… 「那女人揪著你哭鬧的時候,一直在朝你打眼色呢!可你那麼長時間都沒真 正去看一眼的她真實的表情。又是擠眉毛又是弄眼睛的!也是我遲鈍了些,以為 你應該注意到了,又因為她是在朝你示意,所以我也沒打算插手,結果剛才才意 識到你壓根就沒瞅過這女人的臉,我只能替你動手了……」 「有這事?」面對王烈的說明,我傻眼了!說實話,這女人揪著我哭鬧的 時候,我是真沒敢朝她臉上看上一眼!原因很簡單,這女人那時候的舉動太容易 引起他人的胡思亂想了。要是旁觀的不是王烈和蕭肅言,十有八九會認為我和這 女人之間有一腿,而我必然充當了狗血情節當中的「負心漢、陳世美」之類的角 色!這讓我極為尷尬,接著便習慣性的進行了無視的「冷處理」,要不是王烈現 在說,我還真不知道女人在哭鬧 地?? 的同時,居然還在向我使眼色!我隨即向王烈問 到:「我真沒注意到了,不過她朝我使眼色什麼意思啊?」 王烈再次搖了搖頭,似乎對於我的遲鈍頗感不滿。 「估計應該就是剛才我動手滅掉的那只血魅了。魅字是鬼魅的魅……」 「鬼魅的魅?那個紅色的虛影?那東西我已經是第三次見著了,究竟是什麼 東西啊?」我一臉的茫然,我甚至同那東西搏鬥過一次,但那玩意兒究竟怎麼 事,我是真不知道了。 「血魅是一種修煉秘法!相當偏門……你不知道很正常,別說你了,老韓那 傢伙知道這玩意兒,但也都沒真正接觸過!怎麼解釋呢,這東西跟苗家養蠱還有 民間邪道養小鬼之類的東西有些類似……」 蕭肅言可能覺得王烈的這種解釋不妥當,在旁邊開了口。「也不算偏門了, 其他地方整那玩意的少,可密教那邊,一度卻是極為流行!算是密教的秘法之一。 道理上老王說的沒錯,跟苗家的蠱術和我們民間養小鬼有些接近,但其中真實的 差別是非常大的……」 說道這裡,蕭肅言注意到了我好奇和認真的表情,又發覺王烈見他開口便閉 上了嘴後,乾脆一邊走,一邊對我進行了詳細的說明。通過他的說明我才算弄清 楚了所謂的「血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血魅顧名思義,算是鬼魅魍魎的一種。但同一般意義上的鬼魅不同,這東西 是人創造並培養出來的,與陰妖接近,但卻又具有自身的特殊屬性。一是能夠被 培養者所控制,二是需要培養者以自身的精血長期加以餵食和培育才會逐漸成長。 一般情況下寄宿隱藏在宿的體內無影無形,宿需要的時候,可以短時間的脫 離宿身體形成類似於靈魂一般的狀態,依照宿的指令執行某些任務。而脫離 時間的長短則由宿對於血魅的掌控能力以及血魅自身的成長狀況來決定。因為 它是能夠被人控制同時能夠吞噬比它弱小的妖魔,因此王烈他們這個行當裡正常 情況下將其排除在了妖魔的範疇之外,而被視為了一種比較偏門的除魔工具或者 說手段法門! 血魅的創造和培養方法是密教的秘法之一,蕭肅言和王烈不是密教中人,自 然是不知道的。僅僅只是聽說過這東西的一些邪門之處。一般的血魅是無形的, 只有修煉了天眼術或者具備了紅蓮一樣破幻探真能力的人可以看見,一些符咒或 者法器也能令其現行。但普通人是絕對無法察覺它的存在。此外,強大的血魅可 以凝結出實體,以實體對目標實施攻擊,當然,同樣的,也會被實體物品所傷害。 我在胥悅堂兄家老宅遭遇的那只血魅,被蕭肅言確認為了這種情況。 「養血魅在密教中一度曾經非常流行……不過後來培練的人就逐漸少了!那 東西培養出來了,在驅魔除鬼方面雖然確實有用,但卻存在很大的風險。因為一 旦血魅自身能力超過了宿本身,有可能反噬宿!一旦反噬成功,就能產生自 我意識,並像陰妖一樣徹底掌控宿的身體和思維,變成嗜血類型的妖魔。現如 今的密教子中已經很少有人修煉培養血魅了,知道血魅秘法的也越來越少。這 女人居然會修煉,倒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蕭肅言說到這裡,又看了看被抗王 烈扛在肩頭的女人,顯得頗為意外。 「這女人是那個達耶上師的徒,那個達耶既然是正牌的密教活佛,懂這法 子應該也不奇怪。不過這和她朝我們遞眼色有什麼關係啊?」我弄清了血魅的由 來之後,終於把話題給繞了來。 「有關係了,就因為她修煉的血魅,所以她的一言一行極有可能會被那個達 耶。仁波切所察覺!她裝瘋賣傻給我們遞眼色,就是為了告訴我們,她有難言之 隱,因為這個難言之隱,她不敢配我們交代她所知道的一切,怕之後被那個達 耶追究責任。現在想想,你沒注意到也不奇怪,因為我也是在旁邊觀察了半天才 真 ◢??◢ 正弄明白了她的這個意思!」王烈見蕭肅言向我解釋清楚了血魅的具體情況後, 正式答了我的疑問。 「達耶。仁波切能察覺她的言行?這是為什麼?」我從一個疑問裡走出來, 接著又陷入了新的疑問。 「還是因為血魅了……」蕭肅言確認我真的一點都不懂後搖了搖頭,繼續向 我解釋了起來。「我們之所以將血魅法門視為偏門除了它有可能吞噬宿自成妖 魔之外,還因為那玩意兒的一些特性格外的邪門!血魅法門一個人是無法修煉的, 密教歷史上但凡修煉這個法門都是一群人。一般是一個師傅帶一群徒一塊修煉! 因為血魅這東西是有性別的……」 「什麼、什麼?這鬼魂一樣的玩意兒還有性別?」聽到這裡我真覺得開了眼 了!神仙妖怪有性別,我還能理解,鬼魂這種無影無形飄來蕩去的玩意居然也能 有性別之分? 「嘿嘿,孤陋寡聞了吧?密教中,一般只有女性子才能修煉血魅之法,因 為創造血魅據說需要宿自身的陰氣。雖然陰氣男女都有,但男性陽氣旺盛,一 般情況下無法創造出滋生血魅的條件,所以正常情況下,只有密教的女性修行者 能夠修煉血魅之法。第一個修煉血魅法門的人會培養出一隻雌性血魅,以這只血 魅為母體,接下來的修煉者通過某種秘法與這第一隻雌性血魅接觸後,才能培養 出第二隻屬於她自己的血魅!不過除了第一隻之外,後面以這只雌性血魅為母體 培養出來的血魅都是雄性!通俗的說,第一隻血魅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後面這些 血魅的老媽,後面這些血魅都是兒子!它們之間存在從屬和感應關係。這一點倒 和自然界裡的螞蟻以及蜜蜂之類的昆蟲類似……獨一無二的雌性血魅就是蜂后、 蟻後,其餘的血魅是它的孩子也是奴隸兼打手!所以,密宗修煉血魅法門的,都 是師傅帶徒,師傅練出一隻血魅女王,子們跟著練出一堆子孫後代。同出一 源的血魅存在彼此的感應和聯繫,通過各自寄宿的血魅,師傅就能夠隨時掌握到 子的一些具體動向。那女人裝瘋賣傻遞眼色,就是在提醒我們這點,她在我們 面前的言行,她師傅是能夠察覺的!所以我們要真想從她身上弄出消息,就得設 法滅殺掉她修煉的這只血魅,否則,她當了叛徒的情況,那個達什麼波切第一時 間就會知道。然後她要在落到她師傅手上,她師傅絕對不會放過她。而現在她的 這只血魅被兩儀幹掉了,她師傅也就無法確認她究竟有沒有背叛的行為,就算 到了她師傅身邊,她也能死不認賬。嘿嘿,兩儀說的沒錯,這女人真的很聰明了 ……」 聽到這裡,我才搞清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接著把視線轉移到了被王烈扛著 的女人身上,心裡嘀咕著。「……這女人之前的行為居然都是在表演,上次在那 個培訓基地,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有這麼聰明呢?」 扛著女人一路南下,中途經過高大樹木時,蕭肅言便會攀爬上去,觀察周圍 環境的同時,確認身後達耶團伙的具體動向。數次觀察後,他的表情有些難看起 來。 我們三人走的並不快,我們後方的武裝分子團夥同樣走的也不快。至始至終, 保持著同我們十多分鐘的路程而已。一開始蕭肅言和我還為此頗為慶幸,因為他 們走的慢,我們三人也用不著趕著逃跑。可隨著眼前峽谷逐漸開闊,我們開始繞 路並試圖脫離他們的前進路線時才發現,我們變道,跟在我們後面的那隊武裝分 子也隨之變道,與其平行的另外兩隊人馬以及在三隊中來游弋的游動小隊也跟 著一塊在調整前進路線。 確認了這種情況之後,我們三人何嘗不清楚我們絕對已經被對方通過某種方 式鎖定了行蹤。而鎖定我們行蹤之後,他們反倒不在急著追殺我們了! 「日他姥姥……把我們當誘餌,吊著我們三個,就不愁找不到其他人員!」 蕭肅言一邊嘀咕著,一邊對王烈說道:「他們能夠鎖定我們,十有八九是因為這 個娘們兒了!有必要還帶著她走麼?依我看,找個地方趕緊把她給扔了。然後我 們仨快馬加鞭,設法擺脫那幫子雜碎,找機會去跟大隊匯才是正理!」 王烈搖了搖頭道:「被鎖定是肯定了!但他們鎖定我們的方式未必就是通過 這個女人了。單單就我知道的其他偵測方法就有四、五種之多。這一點,你應該 是清楚的。」 蕭肅言抿了抿嘴,算是認可了王烈的說法。我則低頭檢查手中槍械的同時詢 問起了王烈接下來的打算。「丟掉這女人也不一定能擺脫對方的追蹤,但我們難 道就給他們當排頭兵一直這樣朝南走下去不成?」 王烈沒有答我的問題,反倒忽然用手重重拍了一下反向扛在自己肩膀上女 人的屁股道:「……已經替你處理了血魅了。你還想我扛著你到什麼時候?」 「哎呦!」隨著女人疼痛的叫喊聲,我和蕭肅言的腦門上禁不住冒出了幾根 黑線!感情這女人已經在我們兩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早都甦醒了過來,但卻一直佯 裝昏迷。 王烈拍醒了女人之後也並未鬆手,而是繼續扛著女人又前進了小段距離。只 是行走時故意加大了邁步的幅度和頻率,並讓自己的動作顛簸。這樣一來,趴在 他肩膀上的女人自然感覺到了難受,終於哼哼唧唧的嚷嚷了起來。「好啦……好 啦……放我下來,我自己走,自己走還不成麼?」 女人雙腳著地後,嬉皮笑臉的正打算開口同我們說話,卻沒曾想王烈放下了 她這個包袱之後,反而加快了腳步快速前進,我和蕭肅言也是緊隨其後的從她身 邊一閃而過,隨即顯出了驚慌的表情,忙不迭的跟在了我們的屁股後面,連連道 歉起來。 「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啊!我就是想趁機省點力氣而已,真沒有戲弄你 們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向你們道歉……道歉還不成麼?」 我因為感覺遭到了戲弄,沒有任何搭理她的想法,王烈似乎也沒同她交談的 性質。最後只有蕭肅言在她連續的致歉後冷冷的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道歉有他娘的屁用!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看你這 樣子,什麼膽小跑岔了路應該只是借口吧?說話前,先自個透個底了再說!」 見到我們三人中總算有人願意搭理她並同她交流之後,女人連忙按照蕭肅言 的要求開始了自我介紹。「我叫袁芳芳了……我其實並不是達耶。仁波切的手下 了!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其實是什麼?難不成是臥底?」在這個自稱袁芳芳的女人稍稍遲疑的當兒, 蕭肅言趁機開始了挖苦。 「……嗯……嗯,你說對了!我是臥底!」出乎我們三人的意料,這女人居 然來了個打蛇隨桿上,承認了蕭肅言對她的這一「定義」! 「哇哈哈……臥底?你別告訴我你是警察啊?我可跟你說,哥們我公安系統 的朋友可不少,公安那邊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你這樣的娘們兒也能當什麼臥底? 你扯雞巴蛋去吧!」蕭肅言估計是因為心情有些壓抑,藉著機會放聲狂笑了起來! 面對蕭肅言的此刻極度誇張的表情和笑聲,袁芳芳居然沒有生氣,望著蕭肅 言的雙眼中反而泛出了幾分異樣的光彩。我雖然在旁邊一言不發,但始終在私下 裡觀察著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除了出於本能的一種防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 她的名字! 因為這個名字頗有特色,而我在記憶中隱約記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一樣,但具體的出處,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不過更讓我此刻在意的是袁芳芳望著 蕭肅言的那種眼神…… 「不會吧……這娘們兒現在瞅老蕭那摸樣,感覺都快要留口水了……嗯,這 好像也正常!老蕭是美男子,女人一見鍾情不奇怪。之前朱鈺那幾個女人望著他 的時候也都流露出過這種表情,只是沒現在這個袁芳芳這樣赤裸裸而已!嘶… …袁芳芳這名字我確實是曾經聽過的,具體在哪裡?什麼情況?我咋就怎麼都想 不起來了呢?」 「我是臥底,但我不是警察了……誰說的只有警察才能臥底了!」這個叫袁 芳芳的女人居然真的在我的視線之中嚥了一口口水,跟著笑嘻嘻的進行了坦白。 「……我真正的職業是記者!」 當袁芳芳說出了她記者身份的同時,我的瞳孔禁不住擴大了幾分!我忽然產 生了一種極度荒唐且不現實的感覺!因為我終於想起了我是在什麼情況下聽到過 她的名字了…… 也就在此時,袁芳芳扭頭朝我望了過來。微笑的向我眨了眨眼睛道:「你的 真名應該是叫嚴平吧!我幾年前見過你的照片……我們是同行了!算起來,我該 叫你一聲前輩或者師兄才是。說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在調查的過程中會碰上你! 畢竟你和媛媛已經分手三年了,理論上她出了什麼事都應該和你沒有關係才是了 ……」 聽到「媛媛」這兩個字的瞬間,我的瞳孔又瞬間收縮了一下! 秦媛……我第三任女友的名字!而袁芳芳這個名字的出處也終於被我從腦海 當中給扒拉了出來! 在記憶中的某個場景內,秦媛端坐在我的面前搖晃著手中的冰鎮可樂神態慵 懶的嘀咕道:「我也奇怪我怎麼會找你當了男朋友!嗯,或者是因為認識你的時 候從你身上感覺到了和她一樣的某種味道吧?」 「味道?什麼意思?她是誰?」我吸了一口面前的飲料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還有誰了,我大學時候的室友兼死黨袁芳芳唄!嗯,不止是大學了……我 和她家是鄰居,從幼兒園開始,小學,中學一直到大學,我們兩一直沒分開過, 跟親姐妹也沒啥別了!也就大學畢業後才各奔東西的……至於味道,應該是職 業吧!死八婆本來有機會繼續出國深造的,結果卻跑去當了跟你一樣的記者。跟 你一樣是個強牛脾氣。」 我記得我當時笑了……熱戀中的我眼中只有自己的女友,對於其他什麼女人 自然是不在乎的。袁芳芳這個名字被我定格在了那一段記憶場景當中。直到現在 她在我面前正式自報家門…… 「她出什麼事了?」我本能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袁芳芳隨即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難、難道你不知道?你跑去培訓中心難道 不是為了調查她的死亡真相麼?」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秦媛死了?」此刻的我終於停下了腳步,難以置 信的朝袁芳芳望了過去。 我停步的同時,另外三人也隨之停了下來。 袁芳芳斜著眼睛看著我,最後咬著嘴唇向我確認了一個事實。 點''b"點^ 「……死了,去年死的!死的不明不白!我之所以隱藏了自己記者的身份混 進達耶仁波切的瑜伽培訓機構臥底,就是為了想調查清楚她的死亡真相。」 ……十多秒鐘過去後,王烈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現在這時候,恐怕沒 時間給你們兩位緬懷死者了!彼此要聯絡感情, .1. 加深瞭解,一邊走一邊也可以進 行的!」 王烈的話在這種時候聽起來格外的刺耳,但我和袁芳芳終究還是再次邁開了 腳步,跟著一步步繼續向著埋屍谷地的南方繼續前進。 2◢ 正文 【紋面】(171、172)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2月23日 第一七十一章 王烈在前,蕭肅言斷後。袁芳芳走在我的側面,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了我們此 刻迫切需要掌握的關於達耶團伙的適時信息…… 「……直到一個月前,達耶。仁波切才下決心僱傭並組織人員同柳惠茹作, 共同找九鼎!具體原因應該同上層如今的某些政治風向變化有關。好像政治局 裡某位姓李的中央委員在上個月某次會議上提出了對現在部分黨員幹部信仰宗教 行為有所擔憂,同時建議加大對邪教組織的打擊力度。哪位不是常委,可發言卻 引起了常委班子的重視。原先同達耶有著密切聯繫的一些官員通過不同渠道把這 情況反饋給了達耶,同時也終止了和機構的往來。達耶因為這,才最終接受了柳 惠茹的委託,帶著包括我在內的手下同她一塊趕到了這邊。」 「為什麼?中央的政治風向有變化跟她找九鼎難不成還有關係?」我一邊 問,一邊朝王烈看去。王烈雖然位於我的側前方,但還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 頭朝我點了點頭。從他的這一動作上,我確認了我的推測,哪位在會議上發言的 李委員看來就是路昭惠的丈夫以及李老的父親了。路昭惠在同王烈這些人見面 後,明確表示了對王烈等人行為的支持。看來會議上的發言便是源自於此了。 「怎麼沒有關係?你不知道那女人可是野心勃勃呢!你知道她所做一切的最 終目的是什麼?她要在這個國家建立所謂的極樂淨土,陸上佛國!要知道這國家 黨員不過八千多萬,可佛教信眾卻數以億計……她可是堅持認為她的夢想指日可 待呢!這些年來,她廣收信徒,聚斂財富,目地就是為了這個。而且在我看來, 她很成功!這些年,許多地方高官以及基層黨員幹部拜倒在她腳下,昄依成為她 的信徒。假以時日,她的圖謀沒準真有實現的一天!」袁芳芳語氣顯得有些輕佻, 但即便如此,也能感覺到她個人對達耶。仁波切的某種讚賞。「不過現在中央開 始重視黨員幹部的個人信仰問題了,她要想和之前一樣無聲無息的挖牆角,向政 權內部滲透她自己的勢力將會越來越難。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又打起了九鼎的 意。因為據說九鼎乃是整個華夏民族的鎮國神器,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這個國家 和民族的整體運勢和走向。」 「……噗嗤」 走在最後的蕭肅言似乎沒忍住,笑了出來。一邊搖頭一邊嘀咕道:「癡心妄 想了!這國家信佛的人是多,可分屬於不同的宗派和教派。同組織嚴密的正規政 治黨派相比,根本就是一團散沙。這女人連這都分不清楚麼?看來智商有限呢 ……」 「那可不一定了!小看她,最終吃虧的是你!你提的這些,以為她自己不清 楚麼?她這兩年一直在私下同各個宗門教派暗中聯絡,目的就是想達成各宗各派 的統一整。我明告訴你吧,除了諸如律宗、唯識宗這幾個書獃子一樣的宗派之 外的其他宗派寺廟,許多都和她建立了不同程度的聯繫。而且她的聯對象可不 僅僅單是國內。國外的更多,比如常駐印度的哪位,可是非常看好她哦……這次 她能僱傭到那些廓爾喀僱傭兵,就是哪位的人出面在幫忙牽線搭橋了……」 王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原來如此,這樣我們也算弄清楚這 位達耶。仁波切跑到這裡來的具體原因了!那位柳惠茹女士呢?她又為了什麼摻 到了這個事情裡頭?而且聽你剛才的說法,還是她先動聯繫的達耶。仁波切! 她難道也野心勃勃,想要建立什麼陸上佛國?這方面,你瞭解多少?」 「柳惠茹麼?她為什麼找九鼎這點,我也不清楚了,從這幾天同她和她手 下那些人的接觸,加上我個人的分析判斷。我倒是理出了一些頭緒,但究竟是不 是這些原因,我也不敢肯定了。」袁芳芳在談及柳惠茹時,顯得謹慎了起來。 「只是你個人的分析判斷麼?嗯,那也說來聽聽。」我自己就是記者出身, 對於記者這個行當以及從事記者這個職業的人非常瞭解。在我印象中,但凡一個 格的記者必然都具備清晰的邏輯分析和判斷能力,對事物的認識和看法不一定 正確,但卻往往異常敏銳。 「在我看來,她很可能僅僅只是個傀儡而已!在她身後,有人在暗中對她進 行操縱。而操縱她的人看上的是她同孫家父子的關係以及她在惠集團的影響力, 當然,還因為她有錢!說穿了,她就是個被人利用的木偶罷了!」 聽到袁芳芳侃侃而談,王烈動頭瞟了她一眼,並同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 神。 這女人是達耶團伙的成員,就算她自稱臥底,但她跟隨參與了之前達耶團伙 所有行動的現實是肯定的。所以事實上,我們三人壓根就不信任她!甚至於她 動交代了她與我第三任女友秦媛是閨蜜這點,也同樣無法改變這一現實。畢竟, 秦媛過去雖然在我面前提過袁芳芳的名字,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袁芳芳這個人。 不認識,不瞭解,不清楚……她此刻出現,跟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般,我們三 人又怎麼可能輕易相信這種三無人員的所言所語! 但此刻她說出她對柳惠茹的看法之後,我和王烈終於對她的種種信息開 始了有了幾分確認。因為,我和王烈對於柳惠茹在整個事情當中扮演角色的推測, 與她的看法接近。她的這種說法應證了我和王烈之前的部分推測,那就是柳惠茹 這個女人很可能一直在睿宗的指使和教唆下行事。而眼前的這個袁芳芳也因為這 一判斷終於獲得了我和王烈有限度的信任。 「……她是木偶,那背後操縱她的人是誰?」我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並不打 算讓袁芳芳察覺到我內心真實的情緒變化。 「這我不知道了!那女人這兩天經常玩失蹤,一失蹤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連負責保護她的那些個僱傭兵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我認為她這樣 做,應該就是為了偷偷同操縱她的人接頭見面,接受指示。」說到這裡袁芳芳的 語氣發生了一定的變化,讓人感覺到了某種八卦般的意味。「雖然不知道操縱她 的人具體是個什麼身份來歷,但我懷疑,很可能就是她現在情夫……因為她每次 失蹤再出現的時候,總是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就跟剛剛跟男人約會完了一樣 ……拜託,別這樣看著我好不?這些東西,你們男人不懂的,我是女人,我才能 體會到其中的細微之處。」 袁芳芳此時顯得有些興奮,並不需要我們提問便自顧自的嘮叨了下去。看來 她之前的那些行為也不單單只是表演,至少在我看來,她或許本身就是一個話癆 …… 「柳惠茹背後的操縱者目標當然也是九鼎了!不過具體想要九鼎做什麼?我 不清楚,但應該同達耶是不一樣的。而且我覺得,相對於九鼎,柳惠茹似乎更在 意的是另一樣東西!對了,你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存在麼?切,瞧我著問題 問的,答案應該是肯定的了,因為你們隊伍裡面現在應該就有一位現人神存在吧 ……」 王烈皺了皺眉,對於袁芳芳此刻說的話感覺到了意外。袁芳芳注意到了我們 三人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嘿嘿,看來這個消息應該沒錯了!你們果然得到了神明的指引和眷顧。能 告訴我哪位神明具體什麼情況麼?要知道,那可是神誒,我做夢都想知道,現實 中存在的神明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呵呵……袁小姐,你不覺你現在說的這話有些匪夷所思了麼?什麼神明? 我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了?你從哪裡聽說這個世界上存在什麼現人神的?又憑 什麼說這個什麼現人神會跟我們在一起呢?」王烈和蕭素言保持了沉默,我則技 巧性予以否認的同時反過來打算從她嘴裡套出更多的信息。 「我知道你們對我不信任,但也用不著妝模作樣的否定啊。好吧……反正我 已經從那邊逃過來了,跟你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那就我更動一些吧。」 這女人倒是清楚我們三人此刻態度上不冷不熱的原因,當即滔滔不絕的再一 次向我們爆出了猛料。 「昨天惠集團那個叫孫聰的富二代被逮住了!達耶親自對他進行詢問,那 傢伙別看是個公子哥,可真有幾分骨氣。咬死不鬆口,不過再有骨氣,達耶也有 辦法從他身上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召集了包括我在內的二十多名子布法 陣對他使用了問心術!然後套出來的消息連達耶都吃了一驚!」 「你們知道孫聰說了些什麼?他說他老爹這些年找九鼎下落其實是受人所 托……而委託他老爹找九鼎的,其實是一位隱藏在民間的現人神!」這句話袁 芳芳是用極為誇張的語氣說出的,但見到我們三人並未出現她預料的那種驚訝表 情後,原本膨脹的賣弄心理似乎受到了一定的打擊。 「現人神誒……你們三個是木頭麼?果然,你們肯定已經接觸過那位現人神 了,否則怎麼會如此淡定?接觸過,自然也就不稀奇了……好吧,我接著說。你 們不稀奇,可當時包括達耶在內,現場的人幾乎全都震驚了!」 「按照孫聰的說法,他老爹孫成章過去雖然一直都在從事調查九鼎下落方面 的研究。但基本只能算興趣愛好……線、資料什麼的,極度缺乏。孫成章也從 來沒有對找到九鼎抱有什麼希望。但是在幾年他應幾位同樣的民間考古愛好者邀 約,前去湖南考察某處位於深山老林裡的古代廟宇遺跡時,有了一個意外的驚人 發現。那就是他居然在哪裡找到了一位疑似神明的下落線。通過對那座古代廟 宇的考古發掘,他確認那座被當地人稱為「娘娘廟」的小廟遺曾經是一位在歷 史上真實存在過的現人神的神廟道場。而且那位現人神在長達千多年的歷史中曾 多次出現,並在當地地方志以及其他一些文史古籍中留下了明確的行為記錄。孫 成章自然是大感興趣,在一段時間內將研究的重點轉移到了這位據說能夠使人永 葆青春活力的青春女神的身上……」 「應該是神女才對吧……女神,在古代那是操皮肉生意的巫女的稱呼!」蕭 肅言此刻冷不丁的在旁邊糾正了一句。 「……這方面我不是太懂了,反正是那個意思不就成了!」袁芳芳雖然並不 打算變更自己的說法,但卻藉著機會朝蕭肅言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順道還眨了眨 眼睛。蕭肅言渾身顫抖了一下,當即閉上了嘴巴,似乎有些後悔自己沒事找事。 而袁芳芳則像佔了便宜一樣,再次亢奮了起來。 「……就在孫成章確認這位青春女神應該依舊存留與世,並決定調查其行蹤 的時候!這個青春女神竟然動現身,並通過某種渠道直接跟孫成章建立了聯繫! 孫聰說,這位女神在同孫成章交流的過程中承認了自己擁有的神力,也承認了自 己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千年以上的現實。並要求與孫成章進行一場交易!」 「交易?」王烈此刻終於開口說話了,在說話的同時,他同我還有蕭肅言彼 此進行了眼神上的交流。青春神女的存在,之前我們三人已經從關悅然哪裡得到 了相關信息。但很顯然,關悅然掌握的信息並不完整和全面。因為她壓根就沒提 到過孫成章居然同這位青春神女之間有過直接的聯繫,更沒提到孫成章居然同神 女之間還有什麼交易。具體原因應該不是她刻意隱瞞, 點^b^點^ 極有可能是因為這一情況, 她和孫明也不知道了。畢竟當時面臨著被武裝分子圍捕的狀態,孫聰也來不及告 訴她們更多的具體細節。 「是的,一個讓孫成章無法拒絕的交易!」袁芳芳覺得終於把我們三人的注 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後,語氣中都帶上了幾分得意。「……交易的具體內容 就是青春女神將會向孫成章各種與九鼎有關的相關線情報和資料。然後由 孫成章出面,組織人員負責找九鼎。事成之後,女神將使用自己的神力為孫成 章恢復青春活力!不過按照孫聰的說法,孫成章對於恢復青春這點似乎並不是太 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九鼎的下落,畢竟,找九鼎是他一生的夙願。此刻居然 有一位存活了千年,且擁有強大神力的現人神願意線和資料,並在幕後幫 助他實現這一願望。他怎麼可能會拒絕這一交易。所以,孫成章很快就同這位青 春女神之間達成了協議。並在收到女神遞送 .零一.└ 過來的資料和線後,立刻投入到了 找九鼎下落的工作當中。也就是說,孫成章找九鼎,其實根本就是在替這位 青春女神打工了!孫聰自己也說,他之所以在孫成章失蹤後,依舊堅持帶人深入 這裡找孫成章的下落,根本的原因就是為了達成他們父子對這位女神的承諾! 當然,孫聰堅持履行同女神之間交易的原因跟他老爹不同……當時我記得孫聰在 迷迷糊糊的時候嘀咕著,說他瘋狂的愛上了一個女人,但卻怎麼都無法打動那個 女人的心,他決心得到九鼎,並用九鼎從女神哪裡換取一次永葆青春的機會,希 望以此為代價,打動他心愛的女人……也不知道是那個女人這麼厲害,居然能把 孫聰這樣的富二代給勾的神魂顛倒!不過應該不是他那個未婚妻陳小薇了……孫 聰都跟她訂婚了,用得著這麼執著麼?而且陳小薇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她和那 個宣傳部的什麼馬培靜的事情,我們機構裡是個人都清楚……」 袁芳芳在一旁說明講解,同時毫無顧忌的發表著自己的分析和看法。王烈和 蕭肅言聽的極為認真。而我此刻的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這怎麼可能?難、難道說……和孫成章交易的那個什麼青春神女, 就是老媽?」 我在腦海中不斷梳理著一條條的線,同時憶著同母親接觸的每一個細節! 「……如果那個什麼青春神女是母親的話,許多事情就全都可以有著一個 乎邏輯的解釋並串聯到一起了!比如在在溪邊考察隊營地,母親出現,火化並收 斂了孫成章等考察隊員的遺骸……那是因為,包括孫成章在內,這些不幸的死難 者都是在為她工作為她辦事。這些人不幸遇難,陳屍荒野,母親過去處理他們的 後事,應該是為了盡基本的人事,減少良心上的不安!」 「……她給孫成章的那些線、資料。極有可能就是從清源鎮老宅哪裡 找到的我家祖上秘密保存的古籍、資料。畢竟她說她之所以做了我們嚴家的媳婦, 就是為了得到曾祖父當年集的各種古代秘寶秘境的線和資料。而那些資料, 最終也落到了她的手上。她接近我們嚴家,得到了那些資料,接著她作為青春神 女的痕跡被孫成章所發覺,她知道孫成章也在找九鼎之後,乾脆順水推舟,以 交易的方式,將獲得的那些資料給孫成章,讓孫成章負擔起了實際的找工 作。而她本人則可以抽出身來,去完成在鳳凰山囚籠以及夏禹城那邊的種種計劃 和圖謀!」 想著想著,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冷顫……我第一次對老媽產生了一種 難以名狀的恐懼感!這是何等的心機和算計啊?之前我對她更多的是厭惡、排斥 或者說憎恨,但當意識到我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幾乎都出自母親的安排和設計之 後,我有了一種整個人空蕩蕩飄浮在寒冷虛無世界中的感覺。我覺得我一切的一 切根本完全都操縱在了母親的手上……我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淪為了母親計 劃中的一個工具。我曾經自以為是的想要同她對抗,但實際上,我根本就沒有同 她對抗的能力!不僅如此,王烈、蕭肅言,恐怕連那個達耶。仁波切那些人,也 早都落在了母親的算計之中……所有的人,都只是她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在 她的計劃之內! 「孫聰找九鼎居然是為了打動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倒真有點讓我出乎意料了 ……他這種公子哥,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居然還需要他這麼玩命的爭取?嗯, 也說不准了,比如老嚴那口子就真是絕色!蕭某自認修行多年,對待女色這些方 面早已經超然物外,可今兒早上見著那女人的時候,都有些失神!能讓孫聰這麼 玩命的,想必應該是那種層次的美人了吧!」蕭肅言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此刻的精 神狀態,袁芳芳此刻提及的這些信息徹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於他在不知不 覺中開始了同袁芳芳之間的自然交流。 見到蕭肅言有把話題轉移的可能,王烈隨即出聲制止了這一狀況。「這不是 關鍵,袁小姐,我現在迫切想知道的是你們的這位達耶上師如今究竟要做些什麼? 既然孫聰已經開口了,想必她們已經得到了九鼎的具體下落。她們接下來是如何 打算的?」 「……達耶原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九鼎。可當昨天從孫聰哪裡知道了這個青 春女神的情況之後,達耶她好像又稍稍改變了原有的預定計劃!如果我沒猜錯, 她現在除了得到九鼎之外,恐怕還增加了一個目的,就是要抓捕這位青春女神。 至於柳惠茹和她背後的那個操縱者,她們的第一目標恐怕就是青春女神了,而九 鼎只怕還排在青春女神之後。因為昨天在詢問孫聰的時候,孫聰說,柳惠茹同樣 從他父親孫成章哪裡獲悉了青春女神的存在。而迄今為止,柳惠茹在同達耶的 作過程中,從來都沒有提及這位女神。今天清晨我們通過谷 找?請?? 口迷霧的時候,達耶 曾經找到柳惠茹旁敲側擊的詢問過關於女神的事情,柳惠茹卻推了個一乾二淨。 兩邊的人還因此鬧了一些不愉快……不過進入峽谷之後,達耶和柳惠茹卻不約而 同的決定要優先設法將你們這些逃脫了追捕的人都給找出來,並一打盡。」 「優先找我們?不是優先找九鼎?為什麼?」王烈問道。 「因為達耶判斷,這位委託了孫成章找九鼎的青春女神,極有可能就混跡 在你們這些逃亡者當中!」袁芳芳說到這裡,表情和態度終於開始有了幾分嚴肅。 「至於為什麼這麼判斷,很簡單……這位女神既然願意動現身聯繫孫成章去替 她找九鼎,想必對九鼎也是勢在必得。要她一直在關注孫成章這邊找九鼎的 具體進展的話必然會清楚眼下的情況:她要不能利用如今的這次機會去獲取九鼎, 那麼九鼎就極有可能會落到達耶仁波切以及其他此刻進入到這片秘境的人手中。 基於這種判斷,達耶認為,青春女神此刻應該就在這秘境當中。這位女神既然之 前委託了孫成章來找九鼎,那麼從立場角度來說,她多半會暗中跟隨孫聰組織 的惠集團隊伍一道行動。畢竟孫聰是她和孫成章交易的知情人,即便孫成章失 蹤,她都還可以和孫聰繼續完成預定的交易。此外,達耶從今天凌晨開始,就已 經暗中對隊伍進行了摸排,之前通過迷霧的時候,更直接下令讓手下的僱傭兵還 有她自己寺廟裡的那些喇嘛強姦了被抓獲的全部惠集團女性俘虜,一則,是為 了獻祭先祖通過迷霧,二則也為了查驗那些女性俘虜當中是否有人系青春女神所 假扮。畢竟,要真是女神的話,又怎麼可能受得了被那些喇嘛還有僱傭兵強姦? 經過這些之後,她確認,青春女神祇可能跟你們這些逃亡者混在一塊了!所以進 來之後,她才決定優先找抓捕你們這些漏之魚,從中找出青春女神……」 「……噗通」 我在心神恍惚中一腳踩歪,撲倒在了地面。我也不清楚我現在是怎樣的一種 心理狀態!就在剛才,我還沉浸在對母親種種算計的恐懼當中。但當知道達耶。 仁波切那些人此刻居然開始計劃抓捕母親之後,我竟然又沒由來的開始對母親此 刻的處境極度的擔憂了起來…… 蕭肅言伸手將我拉扯起來,關切的詢問道:「老嚴,你怎麼了?怎麼滿頭冒 虛汗?難道身體不舒服了?」 我掩飾著自己內心真實的惶恐,故作輕鬆的擺了擺手。「沒什麼了……聽的 有些失神了而已。嗯,對了……老黃他們好像離開石堡開始朝南行進了!」 在掩飾內心真實狀態的時候,我不經意的開啟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結果意 外的發現,之前植入張露、宋奎等那幾個人體內的紅蓮火苗此刻居然開始了朝南 移動的跡象。我當即藉著向王烈和蕭肅言通知此事,將自己此刻的心理異常給遮 掩了過去。 「是麼?嗯……現在這種情況也未必是壞事!我們幾個被達耶鎖定追蹤,但 卻可以確保他們在後面的行動可以相對安全。」王烈點了點頭道:「他們既然也 出發了,那我們現在最好加快前進的速度。爭取拖著後面這些尾巴走的更快更遠 一些。那樣,他們才安全。」 說完,王烈邁開了大步,提升了前進的速度。 因為我的這次摔跤,袁芳芳的這一時段「信息匯報」也隨之暫時告一段落。 也因為我的摔倒,令其很自然的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默默跟隨著我們快步行進了一段距離後,袁芳芳歎了一口氣,悠悠然在我身 旁開口說道:「……媛媛當初要沒跟你分手的話,說不準就不會遭遇到後面的不 幸了!」 對於袁芳芳此刻的搭訕,我默不作聲,為了排遣此刻內心的混亂掏出了一根 香煙,接著用手指打火點燃。袁芳芳在一旁觀察著我的舉動,臉上露出了不滿的 表情。「嘿,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還是怎麼著?」 「她幸或者不幸,跟我有關係麼?你之前也說了,我和她分手已經三年了 ……」為了清理混亂的大腦以及思維,我強迫自己將精力轉移到了同袁芳芳的交 流中來。 「……她畢竟曾經是你的女朋友……你跟她上過床,睡過覺!俗話說一夜夫 妻夜恩,我才不信你因為和她分手了,就對她徹底沒有了感情。」袁芳芳見我 終於開始就秦 |? 媛同她開始交談,表情上有所舒緩。 「哼哼……」我乾笑了兩聲。「我這人就是個渣男!嫖娼、群交、一夜情還 有強姦,什麼刺激我玩什麼……睡過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了!要真說什麼一夜夫妻 日恩,我這輩子估計所有的時間都得花在這恩字上頭去了。你覺得我有那麼多 精力去關注跟我上過床的某個女人的事情麼?」 「嘻嘻……裝,接著裝……一聽就是死鴨子嘴硬!」 普通女人聽到我這段頗為無恥而且絕情的言論時,估計都會生氣。但沒想到 袁芳芳反倒噗嗤一笑,和我槓上了。 我吐了口煙圈很自然的將思維轉移到了對秦媛的憶當中,這一憶,心情 反倒更加低落了起來。 現在的我非常清楚自己在戀愛和感情方面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白癡!因為我 是白癡,所以張露才能輕鬆的視我為備胎;廖曉倩也才會將我視為改變其人生命 運的踏腳石兼提款機。但這兩位前任女友的行為,在我看來,並不奇怪。因為她 們的這些想法和行為尚處於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而要說對我傷害最深, 幾乎徹底毀滅了我對愛情憧憬的,則就是我的第三任女友秦媛了…… 結束了同張露還有廖曉倩之間的戀情,我尚能自我調整和恢復。並繼續去 找新的情感寄托……而秦媛則徹頭徹尾的給予了我致命一擊!同她分手後,我喪 失了戀愛的自信,再也沒有膽量去動追求愛情!並因此而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 獨居生活……直到周靜宜這個極有可能是母親刻意安排的「奸細」動出現在我 面前…… 同秦媛分手對我的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但偏偏在三位前女友之中,我最無法指責也恨不起來的,卻也是她了! 她從未玩弄過我的感情,而是一度非常認真的經營著我和她之間的「愛情」! 我的錢財以及職業身份這些,她也並不看重!因為她的職業是模特,在我們當地 名氣還不小,一次大型商業活動的出場費用就抵得上我數月,乃至於一、兩年的 收入。我和她戀愛中支出的金錢,反倒是她佔了大頭。 當我肯定的認為我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時,她卻突然對我提出了分手 的要求!而她分手的理由對我打擊和傷害之大,是張露以及廖曉倩都無法比擬的 …… 「……嚴平,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跟你開口!但是,我覺得我不能再繼續欺 騙你了……所以,我們兩個分手好麼?」秦媛低著頭,轉動著咖啡杯裡的小勺。 「至於原因……我有些難以啟齒……怎麼說呢!我曾經以為我能適應,能改 變……但最後我發現我已經改不過來了!」面對我驚訝的表情,秦媛緩緩的抬起 了頭,向我展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我最後確定,我喜歡的是女人!」 這一句話,摧毀了我身為男性的自尊,更摧毀了我對愛情和家庭的憧憬…… 「……那為什麼還和我談了這麼長時間的戀愛?」我用著僅存的一絲理性問 出了這個問題。 「……爸媽不停逼著我找男朋友,我不想他們難過!我自己也以為通過一場 正常的男女間的戀愛或者能夠改變這一切……但現在我確定,我失敗了……」 我記得我當時始終保持著微笑,再預祝她找到她自己需要的幸福後,平靜的 轉身離去……接著就來到了一處風月場所,掏光了自己當時身上全部的現金,招 來了金額上限所能招來的全部小姐!如果不算夏禹城地下洞窟裡同觀雪她們幾個 聖女的那次荒唐,同秦媛分手那天的經歷,基本就是我一生中最瘋狂的一次放縱 了! 那一次的放縱彷彿搾乾了我之後兩、三年間對女性的全部慾望,之後,我幾 乎陷入了清教徒一般的生活狀態之中! 被張露當備胎,我可以接受。她就是個綠茶婊,在男人之間周旋是她的興趣 愛好,而且有這種興趣愛好的女人似乎很多。相比於她哪位如今綠帽子戴了一頂 接一頂的劉姓老公,我是幸運的。何況戀愛期間,我也沒少睡過張露,如今的我 也沒覺得有什麼吃虧…… 廖曉倩我也可以理解……一個出身貧困的女人,一門心思的想要改變自己的 人生命運,甚至不惜於以情感為籌碼!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同她的心理預期差距 太大。要是我真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富豪,能夠滿足她在物質上的一切要求,她未 必會做出圖謀財產最後離家出走的舉動……雖然她肯定不是我理想中的配偶類型, 但同樣的,她的行為在我看來,也屬於正常的範疇之內! 唯獨只有秦媛……在她面前,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失敗的絕望……我徹底的失 敗了!不是敗給條件比我更好的男性,不是敗給了經濟條件!竟然是敗給了性別 …… 而我這個白癡,在同她交往的那麼長時間之內,竟然都沒有看出她真正的性 別取向! 這個世界上難道還能找到比這更狗血同時更能打擊一個男人的自信以及尊嚴 的事情麼?我因此徹底崩潰了……集團公司將我調離新聞部,我走了……讓我參 與籌備新雜誌的建立,我去了……編輯部建立後讓我留在編輯部,我留下了… …因為我喪失了自信,我已經決定屈服於命運的安排,我覺得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 而對於秦媛,我偏偏還找不到任何指責她的借口或者說理由!她努力過,想 要改變自己的異常生理取向;對待我和她之間的感情也是真誠的;而且當她意識 到她的努力都是無用功時,向我進行了坦白……而這一切,也不是她所希望發生 的…… 我失敗了,她同樣也是失敗者!我和她的那一場戀情根本就是無厘頭的鬧劇! 可最終的結局卻是毀滅性的……我一度因此失去了生存的意義。而她,在同我分 手後也沒有再傳出過任何戀愛的消息,反倒是聽說同父母徹底鬧翻,後來似乎成 了佛祖的信徒。 關於秦媛的憶至此告一段落,我瞇著眼睛抬起頭,摩擦嘴唇攪弄著叼著的 香煙。 「……就算我死鴨子嘴硬又怎麼樣了?至少我在心理上和生理上是正常的, 你覺得我會對一個同性戀念念不忘麼?」 聽到我這句話,自以為在談話中佔據了上風的女人的臉僵硬了。半天才從嘴 裡擠出了一句話。「她真正喜歡的人是我了。也就是說,我就是那個造成你和她 分手的直接肇事人。而我是正常的女人,我到底還是喜歡男人的!」 我搖了搖頭,嗤笑道:「原來如此,感情我當時的情敵就是你了!但你現在 說這些不覺得很可笑麼?」 袁芳芳低下了腦袋……就這樣,我和她這對與同一個人發生了感情糾葛的異 性男女陷入了彼此的沉默當中。也不知又走了多久的時間,她才再次開口向我詢 問了起來。 「你知道她和你分手後的情況麼?」 「啊……畢竟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都有相互認識的朋友。從幾個朋友那裡 倒是瞭解到了一點!聽說她跟她父母發生了矛盾,一氣之下從家裡搬出去一個人 住了。還聽說離開家後沒多久也辭了公司那邊的工作。最後究竟有沒有當尼姑不 清楚,不過好像確實拜在了一位佛門高僧的門下學習佛法……嗯,難不成她拜的 那個佛門高僧就是達耶。仁波切?」此時,我好像反應過來了。 「算你聰明,沒錯了……她拜的那個師父就是達耶了!而這一切都是我造成 的,要我那個時候換種方式又或者和她見面認真耐心的同她多交流,她恐怕也不 會……」袁芳芳或者因為痛苦的憶,連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她因此停 頓了一陣,直到覺得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後,方才接著向我繼續講述了下去。 「……她跟你攤牌後接著就給我打了電話!她在電話裡告訴我她和她現在的 男朋友,也就是你分了。跟著就直接向我坦白,說她真正喜歡的是我!我當時以 為她在跟我開玩笑……你可以想像一下當時的情況:一個和我青梅竹馬十多年的 好姐妹,忽然告訴我她是個同性戀,而且她真正喜歡的人是我時,我會是什麼樣 的反應?我哪裡會相信她說的都是真話……我還當她是因為失戀難受而拿我開 心!所以當時我就拒絕了她,不僅拒絕,我還故意妝模作樣的告訴她,我是正常 的女人,我喜歡酷酷的帥哥,喜歡稜角分明的美男,喜歡被強壯的男人壓在身子 下面……所以我沒有任何的興趣跟她搞什麼了!我不知道我當時的那些話對 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我只記得她在電話那頭好長好長的時間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接著就掛掉了。事後,我也沒在意……然後就聽說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知道 那些事情後我依舊沒當事。想著因為失戀,信仰宗教以求心靈上的安定對於 普通人而言在正常也不過了。我甚至於認為她去學佛是件好事。沒準能讓她從失 戀的痛苦當中擺脫出來。」 「可後來沒多久她又給我來了一個電話,告訴我她已經徹底看破紅塵,打算 正式出家修行。我聽到這個消息方才慌了神,但因為採訪任務在身,直到半個多 月之後才趕去了她當時居住的城市。可當我趕到的時候,卻只在殯儀館的停屍房 裡見到了她冰冷的屍體……」 儘管我嘴上說不在乎,但當袁芳芳講述到這裡時,我還是禁不住內心一陣酸 楚,隨即開口問道:「具體死亡原因是什麼?你既然混進了達耶的那個瑜伽培訓 機構那麼長時間,現在想必已經調查清楚了吧?」 「……輪姦以及性虐致死!不過遺體被人做了手腳,偽裝成了割脈自殺。」 袁芳芳此刻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我身邊僵硬的行走著。「她可是小有名氣的模特美 女,所以達耶最初也想像培養我和其他那些瑜伽教習一樣對她進行培養。可沒想 到她對男性極度排斥,只想真正出家修習佛法當個真正的尼姑,又怎麼可能願意 接受達耶的這種安排?所以同達耶之間發生了衝突。她不聽話,達耶也就在她面 前撕下了徹底的偽裝,把她扔給了手下的那些子門徒。接下來什麼情況我也就 不多說了。她太可憐了……因為忍受不了男人所以離開了你。但最後卻是因為那 種情況而屈辱的死去。」袁芳芳的眼角濕潤了。 「警察沒有深入調查?」 「調查了……可又能調查出什麼?因為失戀,看破紅塵想要遁入空門,但最 終還是無法擺脫內心的壓抑和痛苦,因此而割脈自殺……一切都順理成章,乎 情理!那麼多的案件需要辦理,需要偵破。警察又怎麼會把時間和精力都花費到 她的死亡事件中去呢。」 「你就沒想過利用媒體曝光揭露事件的真相?」 「想過……不敢!弄清媛媛死因的時候,我已經跟著達耶修煉了血魅秘法。 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另外,她的勢力比你們想像的要龐大的多。 這些年,試圖揭露曝光她種種不法行徑的人多了去了。結果都是剛剛冒出來,就 被她和她背後的關係給立刻撲滅。我要那樣做,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是 現在在這裡碰上了你們,我才有機會擺脫她的控制,投靠到你們這邊來。」 此時,我們四人已經深入到了峽谷接近中心的域地帶,地勢變得開闊,兩 側的絕壁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開始朝著東西兩側延伸。 王烈抬頭望了望逐漸西沉的落日,放慢了行進的腳步。蕭肅言從後面趕上, 同他商討起了接下來的行進路線。 「這裡已經接近谷地的十字中心域了,有什麼打算?繼續朝南直接進入南 部峽谷盡頭去找進入核心域的秘密通道麼?」 王烈搖了搖頭。「直接去南谷盡頭不適。要找不到秘密通道,我們連轉圜 的餘地都沒有。而且堵住我們之後,老黃那邊只怕也無法避同那些傢伙直接發 生衝突。眼下最好是由我們把後面的那些尾巴引向東西兩側的峽谷,老黃他們因 此說不定能搶先一步抵達南谷盡頭,有夏丫頭在的情況下,只要秘密通道確實存 在,那麼他們應該能很快找到秘密通道並進入崑崙仙境核心域。」 「他們順利進入核心域,那我們三個……」 王烈神情泰然道。「眼下恐怕容不得我們考慮太多以後的事情。只能走一步 算一步了!」說完,扭頭朝我和袁芳芳望了過來。 我沒想太多,只是朝王烈默默點頭。蕭肅言見狀,無奈聳了聳肩膀。見到我 們三人達成了一致意見,袁芳芳明白她就算有不同意見也無濟於事,所以乾脆沒 有表態。我們這個四人小隊隨即轉道向西,朝著谷地的西側峽谷開始前行。 第一七十二章 走了十多米後,蕭肅言忽然停下了腳步開口向王烈問道:「你猜測他們是用 什麼方法定位追蹤我們的?」 王烈對於蕭肅言問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意外,但還是應到:「十方追;七 星探北;四境問諦……如今道上流行的無非就是這幾種術法了!當然,要是他們 隊伍中有類似老嚴這樣的紅蓮,或者老黃那種觸物感應能力的人存在則是另一 事了。」 對於王烈的答,蕭肅言先是瞪大了眼睛一愣,緊跟著朝我望了過來,用極 為震驚的語氣確認道:「你說什麼,這傢伙是紅蓮?」 見到蕭肅言此刻的摸樣,我才想起,到現在為止,我居然都還未曾把我是紅 蓮這一情況對蕭肅言真正提起過。之前不提是因為我對蕭肅言還存著幾分提防的 心理,但在經歷了這幾天相互配彼此扶持的經歷之後,我對他已經有了充分的 信任,想到這裡連忙解釋道:「抱歉之前沒有跟你說起過這個事情了,一則你從 來沒問過,二則我這個紅蓮還是半吊子……」 蕭肅言盯著我看了幾秒,跟著又轉身扭頭瞅了瞅王烈……看的出來,他對於 到現在才知道我是紅蓮一事頗為的意外和不滿。不過最終還是看著王烈轉移了 之前的話題。 「那幾種方法一般都只能追蹤單一目標吧?我們這裡有四個人,難道每一個 都被定位了?」 王烈眉毛一揚,明白了蕭肅言的意思。瞟了一眼袁芳芳後說道:「你說的不 錯,這裡四個人也未必就全部都被鎖定了。」 蕭肅言點了點頭道:「我想說的就是這個理!所以我建議我們現在分開跑路! 那樣的話,他們就只會追擊被他們鎖定了的目標。而沒有被鎖定的人,就有機會 擺脫他們的追擊,然後同老黃他們匯了。這樣,至少老黃他們那隊人也能清楚 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要分開嗎?別啊……你們三個沒良心的,難道要把我一個弱女子一個人丟 在這種地方自生自滅?」袁芳芳立刻叫喚了起來。 「可要是不分開的話,我們四個恐怕一個都別想從他們手中溜掉啊!」蕭肅 言此刻倒是少了幾分對袁芳芳的警惕和懷疑,至少從語氣上基本認可了對方是同 伴。 袁芳芳瞪大了眼睛,她既然當過記者,自然也具備了清晰的思維能力。當然 明白蕭肅言此刻建議的理性,一時間呆在了當場。 王烈見狀,皺了皺眉頭,隨後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兩兩分開……一邊朝 東,一邊朝西!老嚴,老蕭,你們倆一組,繼續朝西。我帶這個女人調頭朝東。 就算我們四個真的全都被他們鎖定了,也能迫使他們分成兩邊追擊,然後把朝南 的路線給空出來,方便老黃他們行動。」 「什麼?我跟你走,可我更想和蕭先生一塊行動……」袁芳芳反應過來後, 提出了不同意見。 「這裡沒你選擇的餘地!因為現在這裡四個人,最有可能被鎖定追蹤的就是 你。」王烈當即否決了袁芳芳的要求,伸手強行拉著她掉頭向東。我和蕭肅言也 沒遲疑,當即依照王烈的安排繼續朝西開始了行進…… 「那女人好像瞧上你了……可惜,她被定位了!老王這麼做算棒打鴛鴦麼?」 同簫肅言悶聲不響的奔跑了一陣後,我有些受不了此刻心理上的壓抑,開始了沒 話找話。 「少跟我扯淡……你是紅蓮,居然一直瞞著我,這筆帳我遲早找你算的!水 坑營地哪裡,弄死那些個魔蟲妖獸的人是你吧?害的我幾天來一直老神在在,疑 神疑鬼的,以為有個高手在暗中窺伺老子……」此時正好經過一株高大樹木旁邊, 蕭肅言應後也不等我答,敏捷的自顧自攀爬上去觀察後方情形,觀察了片刻 後又一躍而下。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你自己沒問,我幹嘛要動跟你坦白我是紅蓮?還有 ……什麼水坑營地?什麼魔蟲妖獸?你什麼意思啊?」見到他下來,我再次向他 重申其了之前我的理由。卻沒想到蕭肅言揮手打斷了我的話語,神情嚴肅的開口 說道:「那幫傢伙沒有一個人朝東走,全都跟著我們兩個過來了!」 「你說什麼?」我楞了一下,對於出現這種情況頗有些意外。 「看來被他們鎖定的不是那個叫袁芳芳的女人!應該是你和我之中的一個 ……奶奶的,我知道了……被鎖定的沒準是我了!他們應該是拿到了我扔出去的 飛刀……使用了十方追陣……」蕭肅言一邊說,一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你確定?」我對於驅魔師這個行當裡的各種情況畢竟不熟,對於蕭肅言此 刻的推測也無從判斷。 「否則的話就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沒有去追王烈跟那個女人,單單跟在了我 倆的後面。不過他們究竟鎖定的是誰?我現在也無法肯定!要不我們兩個在這裡 再分一次,我繼續靠著北邊的峭壁進入西部峽谷,你繞點路,朝南一些,然後沿 南邊的峭壁向西。要他們鎖定的目標只是一個人的話,另一個沒準也有機會避開 他們的追擊,然後溜出去跟大隊匯。」蕭肅言話是這樣說,但我從他此刻的表 情上卻察覺到了他某種極度肯定的態度。他應該已經認定了他就是被鎖定的目標 了。此刻說這話,其實是給了我一個離開他的借口而已。我明白,他是打算一個 人引開全部的尾巴了。 我意識到這點後,略微遲疑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他再次分散的建議,提著步 槍向西南方向前進…… 在森林中獨自一人慢跑了十多分鐘後,我學著蕭肅言之前的方法,找了一顆 高大的樹木,攀爬了上去,然後躲藏在樹冠之後朝著北、東兩個方向張望,不出 蕭肅言所料……對方的大隊人馬此刻果然都沿著北部絕壁的邊緣向西前進,只有 一隊人員同我此刻所在的位置較為接近。但很顯然,他們追蹤的目標並非是我。 之所以深入到西側峽谷偏中的域,很可能只是為了防止已經被他們鎖定了位置 的蕭肅言可能突然改變行進方向的一種預防而已。 我見狀,暗自歎了一口氣…… 雖然我覺得就這樣同簫肅言分開跑路頗有一些不講義氣。但理智告訴我,對 於被達耶追蹤的我們而言,如此行事,才是真正理的選擇了。 對方邊緣的這隊人員逐漸接近了我所在的位置,我連忙從樹上爬了下來,繼 續朝南前進,又步行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夜幕降臨前望見了西側峽谷的南面絕 壁。西方天空的太陽只剩下最後的一抹昏黃,峽谷的森林中則提前進陷入了黑暗 之中。 位於我東北方向的那一隊追兵肆無忌憚的點起了火把照明。這樣一來,使得 我可以輕易的掌握到了他們的具體的方位和動向。他們同樣見到了南側的高大石 壁,也許是堅持固定的行進路線,也許是為了徹底封堵已經確認進入了西側峽谷 的鎖定目標,他們的前進方向與我基本相同,但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比我更為偏 西的位置。 意識到這點我隨即停止向西移動,而將方向調整為正南。當我趕到南側絕壁 下方時,打著火把的追兵從距離我一兩米外的西北位置經過,看到這一幕,我 知道,我確實已經擺脫他們的圍堵和追擊了…… 從午後遭遇伏擊到現在,幾個小時的時間內幾乎都在奔跑,行走。當確認危 機過去後,我因為心情的放鬆而忽然感覺到了極度的疲憊,雙腳更是如同灌了鉛 般沉重。我因此在峭壁邊緣摸著找了一片相對鬆軟的草墊域,坐下休息。同 時開啟了腦海中的紅蓮譜圖以確定黃炎棟那些人此刻的具體位置。 圖譜中的那些火苗此刻的行動極為緩慢,估計是因為入夜,出於安全考慮, 他們走的非常謹慎。以他們此刻的行動速度和同我之間的距離來看,我估計他們 最起碼還需要四、五個小時才有可能進入峽谷中心的位置。隊伍中有人有我埋下 的紅蓮火苗,而黃炎棟能確定我的大致地點和位置,所以我並不擔心會同他們彼 此錯過。王烈是兩儀,善於偵測和追蹤各類氣息,加之他和黃炎棟相識多年,想 必彼此之間也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聯絡聯繫方法,所以我也不認為帶著袁芳芳逃脫 了圍堵的王烈會同老黃他們失之交臂。理順了這些的我安下了心來。至於孤身一 人引走追兵的蕭肅言,我不知怎地,對他也充滿了信心。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蕭肅言同我和王烈等人不同,他和達耶那些人之間其實 並無什麼不可消除的厲害衝突!就算他被抓住了,只要他聰明一些,不逞英雄跟 對方死扛到底,懂的服軟或者暫時屈服,對方極有可能為了追捕老黃這批「大魚」 而暫時不會對他動手。這樣一番考慮下來,我才發覺,這次被伏擊圍堵,看似凶 險,但此刻每個人似乎都已安全或者尚存一線生機。 想清楚了這些,我隨即朝後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草墊之上,一邊調整著 自己的呼吸,一邊恢復其了精神和體力。要知道出來探查金子塔的三個人裡,要 說誰最累,那只可能是我了。畢竟出發前,我才剛剛同周靜宜和夏姜玩了一出 「兩凰一鳳」的荒唐戲碼,緊跟著就開始了急速的逃亡。王烈和蕭肅言之前則得 到了充分的休息,甚至還吃了一些飲食…… 一想到吃,我很快便產生了飢餓的感覺。要知道我上次進食還是在今天的凌 晨,大伙湊東西安撫夏姜的時候。夏姜當時吃的狼吞虎嚥,又因為找出的食品種 類有些多,那丫頭一種還沒吃完就急忙又去吃另一種,沒有像平時吃的那麼乾淨, 罐頭和包裝裡多少剩下了一些殘羹。周靜宜對我趁機壓迫,把我當成了餐廚垃圾 筒,以禁止浪費為名,逼迫我吃掉了夏姜的剩飯。現在看來,周靜宜當時的強迫 還是好事……要沒那點東西墊底,我此刻天知道會餓成什麼樣子。 雖然餓,但我卻因為疲倦而不想起身。為了消除飢餓感,我在不知不覺中又 將思維轉移到了秦媛和袁芳芳兩人的事情上。從袁芳芳哪裡得知了秦媛的死訊, 我居然並沒什麼劇烈的心理波動。她的死亡信息對於我而言甚至於還不如廖曉倩 死亡時對我的心理觸動更大! 儘管和秦媛分手是我之前三次失戀中最為痛苦和難受的經歷,但我卻並不怨 恨秦媛!為什麼會這樣,或者是因為她與我分手的原因並未涉及感情,而存粹只 是基於她異常的生理取向而已…… 望著夜空中逐漸清晰的滿天星斗,我似乎漸漸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為什麼知道秦媛死亡,我會那麼平靜?……應該是我自己在潛意識中早都 感覺到了秦媛同其他女性的不同之處了吧!在戀愛的時候!」 「應該是這樣了……其實我在和秦媛交往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了她有可能是同 性戀!但我自己卻不想,也不願意去正視這一現實!至始至終都強迫自己認為她 就是一個正常的女性……因為經歷了兩次戀愛失敗的我對於愛情和家庭的渴望已 經到了一種飢不擇食的地步了!覺得既然有機會和一個女人戀愛下去並建立家庭 的情況下就義無返顧的堅持了下去!」 「戀愛過程中,秦媛從未遮掩過她的本質,反倒是我對自己進行著不斷的催 眠和欺騙!因為在潛意識中明白這點,所以分手後,我自然不會對秦媛有著絲毫 的怨恨!而另一方面,我事實上可能壓根就沒有真正的愛過秦媛吧?我和她的那 一場戀愛,其實根本就是我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出對愛情、家庭的幻想而已!當 幻想破滅之後……秦媛對於我而言,也就成了如同過路行人一般的存在了!她幸 福也罷,不幸福也罷乃至於生死,我也就都無所謂了!」 「相反倒是袁芳芳……她和秦媛之間存在的才是真正的情感!不管那情感是 所謂的姐妹親情還是扭曲了的同性之愛。但很顯然,她對秦媛的感情比我要深千 倍!也因為這個原因,她冒死潛入達耶。仁波切的組織暗中調查秦媛的死亡真 相並試圖為其伸張昭雪也就可以理解了。」 「秦媛啊秦媛……恐怕你當初動跟我分手也是因為發覺了我其實並不是真 正愛你而做出的某種正確選擇吧……」 當我領悟到了這些的時候,飢餓感隨即再次開始侵蝕我的身體。又因為這一 段時間的休息,我的疲倦感有所恢復,我隨即翻身支撐著從草墊上爬了起來。開 始考慮想辦法找些吃的東西。 根據老韓的筆記以及蕭肅言的說法,埋屍谷地之內食物和飲水都不缺乏。事 實上在遭遇伏擊後一路的逃命過程中,在森林裡我們也見到了大量結滿了纍纍果 實的各種樹木……雖然那些不同種類的樹木聚集出現在谷地之中違反了我認為的 自然常識。有些樹木果實我不認識,不敢吃,但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桃樹、蘋果樹 上結的桃子和蘋果應該絕對是可以食用的! 我一邊憶著距離我最近的距離的果樹所在的大致位置,一邊在森林中摸 著前進。走了沒幾步,我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被眼前近乎於奇幻般的景象所震撼 …… 此時,我才真正看清了黑夜中埋屍谷地內的景象! 兩側的絕壁上散佈著大片大片的白色光斑;不止如此,整座峽谷的地面上也 處處可以看到散發著黯淡光芒的土層;甚至於一些樹木的表層也都覆蓋著一層潔 白的光環。在這些光線的映照下,整片埋屍谷令人感覺到了某種難以形容的瑰麗 或者說聖潔,彷彿一切都籠罩在了乳白色的光暈之中。 一種奇特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心頭,我在不知不覺當中忽然產生了想要跪倒膜 拜般的衝動……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開始了微微的顫抖。眼前的景象對我而言是陌生的,但 卻又令我極度的熟悉!彷彿在很久久以前,我曾生活在這裡,而那種感覺並非於 來自我的大腦,而是來自於我身體中流淌著的血液!因為此刻的我竟然能夠感受 到血管中的熱血在流動的同時似乎沸騰了起來! 此時此刻,我忘記了飢餓,忘記了危險……站在原地,不斷轉動著脖頸,只 是不斷的欣賞和觀望著四周的景致。很快的,我發現,出了之前我發現的那些光 源之外,在空地上,在樹梢間,還有無數的光點在四散飛舞! 一開始我以為是螢火蟲,可觀察了一陣之後,我才發現,那絕對不是螢火蟲。 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團中隱隱約約的存在著某種影像或者物體。 一枚光團毫無規律的飄到了我的身前,我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了一下…… 當我的手掌接觸到光團的瞬間,一股清涼舒爽的感覺便從光團之中傳遞到了 我的手上,同時瞬間擴散到了全身,令我精神一震,疲憊感與飢餓感也隨之得到 了緩解。也就是在我接觸光團的同時,那光團居然抖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 悅耳的聲響。如同女性歌唱時發出的輕微顫音。 光團在抖動中快速脫離了與我的手掌的接觸,就如同有生命一般,圍繞著在 我的身邊盤旋了數圈,接著又一次懸浮在了我眼前極近的位置上,如同躍動的火 苗般輕輕的上下漂浮著。我睜大了眼睛,仔細的觀察著,在不經意間開啟了紅蓮 之眼…… 在紅蓮之眼的注視下,光團正中竟然顯現出了一個微小的人形身影,我從那 身影的輪廓之中推測出了身影的性別……光團內居然存在一個如同赤裸女性一般 的小人! 「這、這是什麼東西?難不成是西方神話傳說中的小精靈?」我一時間驚訝 的目瞪口呆。 光團中的小人彷彿察覺到我看穿了它的本體真相,更進一步直接漂浮到了我 的雙眼之間,在這個距離上,我更進一步看清了這小人的面部五官……果然是一 個漂亮的美麗小女人。而且我注意到她在望著我嬉笑,因為嬉笑,她的身體在顫 抖,而週身的光暈也隨之上下晃動。但當我刻意的消除了紅蓮之眼的效果之後, 我的眼前就只是一團光亮閃耀的光團而已。 再次開啟紅蓮之眼,我輕輕的探出手指,撥弄了一下眼前的光團,手指上並 沒有任何實體的感覺,但那漂亮的小女人卻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手指一般,顯出了 害羞的神情。那表情跟普通的漂亮女孩幾乎沒有分別。如此,我反倒覺得不好意 思起來。因為我覺得我好像是在對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耍流氓一樣,我因此連忙 又將手指縮了來。 在我觀察眼前這個小傢伙的時候,漂浮在四周的那些光團緩緩的集中到了我 的周圍,紅蓮之眼中,每個光團內都環繞著一個飛舞的小精靈。我一時間竟然有 了一種身處於童話世界般的感覺。 不過就在我對自己的「發現」莫名興奮的時候,峽谷遠處的西方大煞風景的 傳來了幾聲連續的槍響……這槍聲在寂靜的深夜當中異常清晰刺耳。原本環繞在 身邊的光團似乎受到了驚嚇,在槍聲傳來的同時從我的身邊一哄而散。我也隨之 反應了過來,朝槍聲響起的方向望了過去。 「老蕭終於被他們追上了麼?不對……以老蕭的性格,搞不好是他動轉身 襲擊那些傢伙也說不定了!現在我該怎麼辦?不理會發生的一切,先去同老黃他 們匯還是冒險跟過去,利用黑夜從後面對他們實施搔擾以分擔老蕭面臨的壓力?」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一陣詭異的沙沙聲響忽然有遠而近的在我的耳膜當 中產生了共鳴,我心頭一驚,提著步槍快步跑到了一棵樹旁,將身體隱蔽到了樹 干之後。 在蕭肅言的描述中,這埋屍谷地裡面遍地妖魔!可進入谷地至今,我還尚未 真正見到一隻。袁芳芳和王烈倒是碰上了一隻魔蜘蛛。不過王烈沒出手,魔蜘蛛 便被當時出現的陰兵給消滅了。除此之外,傳說中無處不在的妖魔鬼怪便如同消 失了一般。不過我並未就真的放鬆過對此類東西的警惕與防範…… 此時傳來的奇特響聲以及四周空氣中忽然出現的那種令人噁心的腥臭氣味說 明,有髒東西正在接近。 雖然在黑夜中,但森林中無處不在的黯淡光源保證了我的基本視線。但當注 意到接近我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之後,我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連續抽縮了起來, 跟著把槍往脖子上一掛,轉身就朝著西側峽谷的深處開始了奔逃,完全顧不上那 些武裝分子們此刻也正在裡面! 沒法不逃…… 因此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並非我之間遭遇過的諸如變異了的狼屍或者屍 魈,也不是有過接觸的魔蜘蛛……而是令我毛骨悚然,且不計其數的蛇! 各種大小、各種顏色,各種類型,密密麻麻,覆蓋了我能看見的全部地面! 它們快速蠕動著身體,在地面蜿蜒游動著向西移動。同時發出了之前令我牙齒打 顫的沙沙聲響。因為數量多,甚至於有蛇在移動中同其他的蛇攪成了一個個的圓 球,在地面滾動了起來…… 面對如此恐怖的場景,我第一時間放棄了對抗的念頭和打算,選擇了扭頭就 跑!而我的身後,鋪天蓋地如同潮水般跟隨湧來的難以想像的巨大蛇群。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看見了前方零星散佈的若干火把……不知不覺當中, 我居然追上了之前同我擦身而過的那隊武裝分子。 峽谷深處,不時傳來時斷時續的零星槍聲,蕭肅言明顯尚未被抓,而依舊在 同追兵周旋,我前方的這批武裝分子為了防止蕭肅言從這個方位突破,特意將隊 伍散開前進。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我這個從後方突然趕來的「漏之 魚」!直到我衝到了距離幾名武裝分子身後的十多米時,才有人聽到了我快速奔 跑的腳步聲響,頭張望…… 我身上穿的野外工作裝恍惚一看與軍隊作訓服類似。而對方隊伍中的許多雇 傭兵要麼穿的迷彩服,要麼就是單色調的軍隊作訓服。頭觀望者似乎將我誤認 為了意外掉隊的同夥,所以並未向我舉槍,反倒開口招呼了起來。 「你是誰啊?怎麼從後面過來了?」 雖然是敵人,但我還是出於基本的人道精神衝著對方大吼了起來。「跑、快 跑……後面是蛇……都是蛇!」 我一邊叫嚷著,一邊穿過了武裝分子之間的空隙,頭也不繼續朝前狂奔! 因為我過來並未作出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危險動作,幾名武裝分子也就沒有 對我採取敵對姿態,只是對我提醒他們的事項覺得莫名其妙而彼此面面相覷。我 接著跑出了數十米,跟著便聽到了某個武裝分子的驚聲尖叫,緊接著是一連串混 亂的槍聲和絕望般的叫罵聲。 很快,我便從孤獨的奔跑者變成了逃亡隊伍中的領跑者!不過我領跑的地位 並沒有保持多久,一兩分鐘後,便有人超越了我並衝到了更前的位置…… 對於這些武裝分子而言,認不認識我或者我是誰都不重要了。所有人此刻都 只能一門心思的逃命。 蛇群的推進速度相當驚人,反應遲鈍或者跑的慢了的人很快都在慘叫聲中被 蛇群吞噬。 意識到自己正被一個一個的逃亡者超越之後,我禁不住一陣苦笑!連續的逃 亡已經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體力,不出意外,我很快就會被甩到隊伍的最後…… ?◢ 我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停下了腳步,跟著轉過身子,面對洶湧而來的蛇潮挺起 了胸膛! 「跑不動了……估計這裡應該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反正要死,與其背對著逃 跑被這些個畜生咬死,還不如面對它們,這樣死的至少有尊嚴一點!雖然尊嚴這 玩意兒在這種地方好像一文不值……」 絕望中的我此刻居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我也不明白自己這種時候為什麼 會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笑! 我隨手取下了掛在胸前的步槍,接著朝地上一拋,面對不計其數的蛇,這東 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處,繼續掛在身上還影響了我的動作。當步槍落地的同時, 兩團火焰在我雙手冉冉升起…… 「老子可沒興趣讓你們這些爬蟲白白把我吃掉!就算要死……我至少也得垂 死掙扎一翻不是?」我一邊喘息,一邊衝著向我急速推進的蛇群嘀咕著。至於它 們聽不聽得懂我的話,我也不在乎了。 「滋啦」一聲,我手上散發的火焰無意中點燃了手邊的一束灌木,灌木迅速 劇烈的燃燒了起來,短短一兩秒鐘的時間內就形成了一處熊熊篝火……移動到我 面前只有數米距離的蛇群猛然停頓了下來。它們似乎對於我雙手和身旁的火焰產 生了一定程度的畏懼! 我楞了一下,接著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 「怕火啊……嘿嘿!爺們兒我沒別的本事……放火就是我如今唯一的能耐! 你們怕火是麼?爺爺我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紅蓮之炎吧!」 當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似乎喪失了自我!如同瘋子一般揮舞著雙 手的火焰,點燃了身邊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一邊放火,同時一步步的朝著蛇群 走了過去。 滿地的野草,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樹木,一株一株,一棵一棵的開始了燃燒! 風從西北刮來……借助著風力,火點如同墨跡一般從西側谷地的中部位置開始向 外擴散,並沿著埋屍谷地的地形走勢不斷蔓延…… 若干小時後,整片埋屍谷地徹底陷入了一片火海,沖天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 中映照出了一個巨大的血色十字! 正文 【紋面】(173) 作者:漂泊旅人 26年2月3日 第一七十三章 燃燒的森林煙塵飛舞……在炙熱的火焰中,我平舉雙手彷彿閒庭信步般悠閒 的挪動著步伐……這一刻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造成了怎樣的後果, 我的眼中只看到了那些在火海中掙扎,四處倉皇逃竄的蛇類爬蟲…… 除了蛇,我還看見了其他的東西……漂浮低空,但在火焰中顯出了透明身型 的奇異鬼魂;身體乾枯,見火就著的畸形殭屍;蜷縮在絕壁邊緣瑟瑟發抖的各類 奇形怪狀的魔怪……我這才發現,原來在這峽谷之中竟然隱藏著如此眾多的東西! 而之前,我對它們的存在居然毫無察覺!即便是紅蓮之眼,也都未曾觀察到它們 之前的絲毫蹤跡…… 它們在火焰中掙扎,扭曲,嚎叫……注視著它們此刻的慘狀,我感覺到 ..□ 了難 以名狀的快感! 儘管我明明已經極度的疲憊和虛弱,但那快感卻維持著我始終不停的向前緩 慢的行走著。之前受到驚嚇逃得不知去向的那些發光的小精靈們不知何時再次出 現在了我的面前,它們似乎並不畏懼此刻的漫天大火,反倒一圈圈,一層層的在 我的身邊飛舞縈繞了起來…… 精靈們的舞動發出了某種奇特的聲響……那聲響清脆悅耳,更進一步匯聚成 了某種曲調…… 我因此而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我覺得我彷彿成了聖經中宰一切的上帝! 而那些飛舞的小精靈們則是圍繞在我這個上帝周圍 ? 反覆吟唱著「……讚美啊, 讚美!」的馬屁精天使! 我因此而肆無忌憚的放聲狂笑起來…… 不過片刻之後,笑聲嘎然而止!「上帝」一腳踩空,一頭栽進了一座溪水流 經的低窪水坑裡面! 水坑很淺,僅僅淹沒了「上帝」的半截面龐,「上帝」還能呼吸,不會被淹 死!但「上帝」卻沒能再爬起來繼續去追求那無上的快感! 冰涼的溪水浸泡著我的身體,讓我終於從那種異常的癲狂狀態中漸漸的清醒 了過來。我此刻才感覺到了整個身體難以想像的陣陣劇痛!在烈焰中穿行,我身 上的衣服被燒的七零八落,赤裸的皮膚也在高溫中呈現出了焦炭般的漆黑,四肢 上皺裂而外露的肌肉隱隱冒出絲絲白煙。 我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只能趴在水坑裡無力的喘息……原本裝在外衣內袋中 的懷表在我跌倒時滑落在了我眼前。 凝視著被溪水靜靜沖刷著的懷表,我的眼前浮現出了周靜宜的形象!畢竟, 這表是她送給我的,所謂睹物思人,看到懷表的同時見到她的幻像好像是順利成 章的事。不過接著我眼前的幻像卻又漸漸的變成了披著斗篷的母親! 望著母親精緻的下頜,小巧的鼻尖,紅潤的嘴唇……我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 來,我嘴裡喃喃自語的嘀咕著:「媽媽……他們想抓你……別想什麼九鼎了!趕 緊逃走吧……我、我這樣子是沒法保護你了……」 說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感覺到了意外…… 我的大腦皮層不自覺的陷入了某種模糊的思辨狀態當中。 對於我而言,如今最為重視的無非是三個人。首先當然是十多年來與我相互 依靠彼此扶持的堂嚴光,他很長時間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顧念。為了他, 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拼上自己的一切。不過如今的嚴靜似乎正在取代這臭小子在我 心中的地位……不管她性格如何,來歷又是怎樣,我本能的能夠從她身上感覺到 一種血脈親情間的牽絆!出發前來這次冒險之前,我除了和周靜宜在一塊的時間 之外,幾乎都陪在這丫頭的身邊,陪她逛商場採購,陪她在樂隊練習……雖然當 初說好了只給她購買國產手機,但最終我還是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遂了她的心願, 贈送給了她如今最為流行最為時尚的蘋果款!這花掉了我一個多月的工資收 入,但我卻沒有絲毫心疼的感覺,相反,付款時我格外的開心,開心的由來卻僅 僅只是嚴靜那丫頭雀躍的身姿以及嬌憨的神情。 之後對我最為重要的應該就是周靜宜了……這幾乎毋庸置疑,因為看到她贈 送給我的這塊懷表的時候,我的眼前都能出現她的身姿幻象! 而我怎麼也不明白的是……我居然會在如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發出的喃喃自 語中將最後的遺憾以及牽掛給了那個拋棄了我幾十年,至今甚至連具體長相都不 清楚的該死老娘?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更不甘心! 不過甘不甘心也都不重要了。因為此刻我僅存的體力和精力已經無法支撐我 繼續清醒的思考下去了。我就這樣,在疑惑和極度的鬱悶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同時為了逃避週身的劇烈疼痛而墮入了黑暗和空虛當中……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不知道! 我只能確定自己沒有死,自己還活著…… 因為之後一段時間內,我的神經中樞能夠時不時的接收到身體上或者是周圍 環境強制傳入的某些感覺信息!不過因為感受而清醒的時間極為短暫,幾乎是剛 剛有些自我意識便又迅速的進入到了新一輪的昏迷之中…… 首先似乎有人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們在交談,好像還踢了我兩腳,我因此而 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再之後,我感覺我的身體被移動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發覺自己的身體姿勢發生了變化,由側臥變成了平躺。 相比側臥的姿勢,平躺顯然舒服了許多。我意識到這點之後,隨即心安理得的持 續沉睡了下去…… 卡噠……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了一下…… 卡噠…… 又一聲同樣的聲響令我的大腦再次開始了活動。我因此而從沉睡當中逐漸清 醒了過來…… 卡噠…… 當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時,我終於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中首先映入眼簾的似乎是帳篷的頂棚和支撐著它的三角支 架。隨著眼球的轉動,我很快確認了自己此刻正平躺在一座低矮的帳篷之中。而 時間方面,應該是白天,因為即便遭到了帳篷篷布的遮擋光線有些暗淡,但帳篷 內的能見度依舊良好。 卡噠…… 這一次,我明確的判斷出了這聲音傳來的方位,隨即艱難的扭動著脖子,將 頭緩緩的側向了右側。接著看到了這間帳篷的開口位置,也弄清了這聲音的具體 由來。 在戶外光線的照射下,我見到了一個人影此刻正盤腿坐在帳篷開口處的旁邊, 低著頭,一隻手擺弄著一隻懷表,而我聽見的卡噠聲,正是這個人影來開閉表 蓋而發出的。 擺弄懷表的人影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甦醒,隨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頭朝 我望了過來。背光的情況下,我無法看清他的具體相貌。 「能說話麼?」人影似乎並沒有過來查看我身體具體狀態的意思,確認我蘇 醒後,只是淡淡的開口向我詢問了起來。 我嚥了口口水後,用嘶啞的聲音緩慢進行了答覆。「……可……可……以!」 聽到我的應後,人影點了點頭,支撐著身體挪動到了我的身邊,拿起了擺 在我頭部邊緣的水壺,給我餵了一口水…… 此時,我才借助著光線看清了人影的具體容貌……看過之後,我控制不住的 全身打了一個冷顫。我萬萬沒有想到,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就是那個在絕壁 洞窟之中和柳惠茹打野炮的男人!同樣是這個男人,之前還出現在了盧志航拍攝 的旅遊照片之中,並穿著一身無法辨認的民族服裝……而按王烈的說法,此人則 應該就是所謂「隱世三宗」當中最為神秘也最為狡猾的睿宗! 我身體上的這一反應似乎並未引起睿宗的注意。他在給我喂完了飲水之後, 朝後挪動了一些距離,接著再次盤腿坐了下來。在確認我嚥下了嘴裡的飲水後, 沉默了片刻。接著將手中的懷表拿到了我的眼前。 「這懷表是你的?」 聽到睿宗的問題,我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了一下他此刻手中的懷表,確認後, 微微點了點頭。畢竟是周靜宜贈送給我的禮物,我因此格外珍惜和喜愛,早都仔 細觀察過這塊懷表內外的一些特徵細節。毫無疑問,此刻睿宗手中拿著的懷表就 是我在跌倒昏迷前掉落在我眼前的那塊…… 「你姓嚴?」 聽到睿宗這個問題時,我幾乎本能產生了一種警惕的心理。極為難得的撒了 一次謊,開口否認道:「不、不是……我姓……唐。」 「唐?唐什麼?」 「唐正波。」我隨口將市公安局刑偵隊隊長唐正波的名字報了出來,反正之 前已經冒用過一歷史人物馬仲英的名字了,這次再冒充一次公安警察的名字好 像也不算什麼…… 睿宗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我此刻的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低頭思考了 片刻後,再次開口問道。 「那麼……能告訴我你這塊懷表是怎麼得來的麼?」說完,可能是覺得自己 問這個問題有些欠考量,便接著進行了補充說明。「別告訴我這塊表本來就是你 的東西……這塊表我認識。它原本應該是在一個叫嚴夏的人手上才對的!」 聽到睿宗這話,我瞬間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般的感覺,原因無他……嚴夏, 正是我祖父大人的名諱!不過我卻成功壓制住了內心的震撼,表面上老實的進行 了答:「女、女朋友送的……」 「女朋友送的?你女朋友姓嚴麼?她又是怎麼得到這塊懷表的?」睿宗顯得 極有耐心。 「不、不姓嚴了……她好、好像是在、在夜市的二手貨攤子上淘、淘來的。 然、然後送給了我。」我喘息著,進行了說明。 此刻的我並未說謊,因為這就是周靜宜告訴我的懷表來歷。我並不是善於說 謊的人,之前靈機一動冒用了唐正波的姓名,此刻要臨時編造,一則不一定能編 的圓滿,二則沒準會露出馬腳,所以乾脆把周靜宜告訴我的情況原封不動的告之 了睿宗。 睿宗聽罷,一言不發的凝視著我的雙眼,在發覺我表情坦然後,微微點了點 頭。接著,如同變戲法一般,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塊與我那塊懷表幾乎 一模一樣的懷表出來,分別放在兩手中緩慢摩挲起來。 見到睿宗掏出另一塊懷表的瞬間,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此時, 我想起了我們嚴家兩代前的一件往事……那是有關兩塊懷表以及我祖父嚴夏同他 兄長嚴華的事情! 我祖父嚴夏系曾祖父的獨子,但在他之前,我曾祖父卻曾經過繼收養過一個 比我祖父年紀大很多的養子。這位養子名叫嚴華,我應該稱呼他為「伯祖父」! 至於我曾祖父為什麼這麼做,是因為他同曾祖母結婚後很長時間都沒能生下一男 半女。為了死後他這一脈不至於斷了香火,所以他做了兩手準備,一是納了兩房 小妾,打算來個「廣種薄收」;二就是收養一個養子以防萬一。嚴華據說是曾祖 父同族兄的子女,本姓同樣也是姓嚴。 在我看來,曾祖父之所以青年時代長時間沒能同曾祖母生下孩子的要原因 並非是兩位老人家真有什麼身體隱疾,而是因為我曾祖父那時過於愛好外出遊歷 所致!夫妻倆聚少離多,又有多大幾率能夠保證生兒育女呢?而且事實也應該如 我推測的那樣,當我曾祖父年逾不惑,停止了外出遊歷而安心在家陪伴曾祖母后 沒幾年,祖父大人便順利誕生在了家庭之中…… 祖父嚴夏出生,對於曾祖父而言無疑是喜事。但如此一來,我哪位被過繼收 養的伯祖父嚴華在家中的地位就顯得尷尬了起來。 我的這位伯祖父據說是一個性格坦蕩豪邁的熱血男兒。明白自己在家中的尷 尬地位,加之當時又是國難當頭,為了避免曾祖父在繼承人問題上為難,隨要求 離開清源鎮老家,參軍入伍,投身於抗日救亡運動。 曾祖父明白自己這位養子的真實想法和離家原因,雖然捨不得,但也清楚這 或許是維繫家庭安定的某種方法,所以最終還是同意了伯祖父的請求。 伯祖父臨行前,曾祖父特意購買了兩塊同款同批次的懷表。一塊送給了伯祖 父,而另一塊則留給了當時年幼的祖父!要知道那時候兵荒馬亂,伯祖父一旦離 家,天知道父子、兄之間還有沒有彼此相見的一天,兩塊懷表既是念想,也是 將來再見相認的信物。 伯祖父嚴華離開老家後便沒有了音訊。直到祖父嚴夏成年,方才從某個信息 渠道打聽到了對方的下落……在944年的衡陽會戰中與日寇浴血奮戰,最終 為國捐軀。 我在十多年前剛剛從事記者職業時也曾順道調查過我這位伯祖父的情況,又 再一次確認了其壯烈戰死以身殉國的事實。 而祖父大人在老照片中隨身攜帶的那塊懷表,據說就是曾祖父當年為他和伯 祖父一併購買的第二塊。對於祖父而言,這懷表承載了他對曾祖父以及伯祖父兩 人的思念情感,因此伴隨一生。 見到此刻睿宗手中出現的兩塊一模一樣的懷表,我才猛然間又想起了這個事 情。 睿宗撫摸了一陣手中的懷表,居然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接著抬頭望著我露出 了一絲微笑……看到他微笑的樣子,我忽然明白了柳惠茹那個女人為什麼會如此 迷戀他並對他言聽計從了。單從長相上來說,這傢伙算不上英俊帥氣,可憨厚的 相貌配上這笑容,不自覺的就會令人產生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即便是我這個 男人都不由自的對他產生了一種信賴感……這種感覺對於部分女性而言,無疑 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睿宗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還是覺得沒有必要而支撐起身體 彎著腰從帳篷內鑽了出去。 我則躺著陷入了混亂的思緒當中…… 「他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認識那塊懷表?還說那塊懷表屬於一個叫嚴夏的 人?他說的這個嚴夏會不會就是我的祖父?又或者僅僅只是同名同姓?」 「難、難道那塊懷表就是祖父大人照片上的那塊?這可能麼?要是的話… …這也太巧了吧?周靜宜那婆娘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那表就是她從夜市的舊 貨攤上淘來的啊?不、不對……說不准還真就是那塊!畢竟我看到那塊表的瞬間 就立刻將其跟祖父照片上的那塊聯繫到了一起!人有時候的第一直覺往往是最準 確的!」 「那塊表要是祖父嚴夏當年隨身攜帶的……那睿宗手上的另一塊難不成是伯 祖父嚴華手中的那塊?」 「嚴華衡陽會戰的時候戰 點"^b^點 死了,那表天知道落到了什麼人的手上!現在又怎 麼會出現在睿宗的手中?而且看睿宗那樣子,似乎對那塊懷表極為重視……」 「等等……我好像遺漏了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我再一次從記憶中挖掘出了新的內容……那內容來自於叔父生前 和我之間的一次閒談。閒談的起因是嚴氏家族重修族譜,我們家認祖歸宗…… 曾祖父年青時不安心科舉,一門心思的就是四處遊歷,這一舉動引起了當時 家族中一些族老和長輩的不滿,認為他游手好閒,離經叛道,有損嚴家「書香門 第」的家風。所以多次對他嚴加斥責,而曾祖父大人不但未曾對家族中的壓力屈 服,反倒破罐子破摔,同長輩發生了直接的衝突,最後更乾脆自立門戶,從大家 族當中脫離了出去,在清源鎮自成一家。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因為會經濟好轉,許多家族流行重修族譜。嚴氏家族 也不例外,重修族譜時想起了曾祖父在清源鎮這邊開創的家族旁支,因此而找上 了我和叔父。 曾祖父同本家之間的矛盾經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無人在意。所以對於我們這 家人認 ?|2 祖歸宗一事叔父和我都不反對。不過在將我們家這幾個人的名字錄入族譜 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家的人,從祖父那一輩起,就沒有按照嚴 氏宗族的宗族字輩起名、排名,這令重修族譜的人員感覺到了麻煩。 當初曾祖父自立門戶後,在子女取名的問題上便沒有依照家族字輩來考慮。 直接用了「華夏」二字給兩子命名。我父親和叔父出生時,祖父也沒考慮過什麼 家族字輩排行的問題,而直接給父親和叔父取了「抗美援朝」這一極具時代背景 的名字。等到我和嚴光出生的時候,家族字輩什麼的也就更是想都未曾想過。此 時重修族譜,我們家三代人的名字要寫進去,很明顯的就會同族譜上其他同族以 及同輩的兄姐妹們的名字產生極大的差異。 最後叔父經過同本家重修族譜的人員協商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他和父親 以及祖父這兩代人的名字此時再改已經沒有必要了,畢竟,祖父那代人均已去世, 而我父親那時也不在了人世,因此只能原名錄入。不過我和嚴光則可以變通,叔 父依據我和阿光的名字又分別給我和阿光取了「子勻」、「子明」兩個表字,而 家族字輩排行中,我們這一輩的兄姐妹正是「子」字輩。然後以表字作為正式 姓名錄入族譜以對應家族正規的字輩排行。所以,我在族譜中的正式名字就記錄 成了「嚴子勻」,阿光的名字則是「嚴子明」。 當重修族譜的事情商討結束後,叔父和我不自覺的就將談話的內容轉移到了 我哪位在衡陽會戰中為國捐軀的伯祖父嚴華的身上。叔父在閒談中對於伯祖父嚴 華以身殉國,如今靈位無人祭祀一事感到頗為遺憾,不過接著卻又談到了他從祖 父生前哪裡聽來的一則傳聞…… 「……話說來,伯父大人或許是有後代的!」 叔父當時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的憶道:「伯父戰死的消息你爺爺是在 抗戰勝利後才知曉的,他當時也正好去了長沙讀書,因此利用學校放假的機會跑 了幾趟衡陽,要目的就是為了調查伯父戰死的具體細節。沒想到在確認了伯父 陣亡事實的同時意外的認識了你奶奶。然後這才有了大哥和你們這家。不過你爺 爺在確認伯父陣亡的同時從他當年的戰友哪裡聽說了一個事情。說是伯父在陣亡 前好像有了一個女人,彼此之間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那女人甚至曾經在伯 父的軍營中有過過夜的經歷。」 我則對叔父的這一說法表示了質疑。「叔,不會吧?你也是老當兵的人了。 那時候正在打仗,部隊裡能留宿婦女?」 「嘿嘿,說不準了!他和咱倆不同,當的可是國軍!而且那時候他怎麼說大 小也是個軍官,是中尉還是上尉來著?住的是單間。偷偷留女朋友住上幾個晚上 並不是什麼難事了。何況大戰在即,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對於部下臨死前 想嘗嘗女人的滋味或者留個後代什麼的,只要不是強姦之類明顯違反軍紀的行為。 國軍的那些個長官又怎麼會那麼不近人情?而且他跟那個女人的關係,他的戰友 都知道。他戰死後的遺物這些,也是那個女人給領走的。只可惜那女人後來沒了 任何消息,你爺爺最終只找到了伯父的墳墓確認了他的死訊……不過聽說那女人 失蹤前好像是大著肚子的……唉,好了,不說了……」 或許覺得再談下去可能冒犯前輩,畢竟,若那女人真懷上了伯祖父的骨血, 那便是他事實上伯母,我們兩個小輩談論此事似有不妥。因此叔父隨即終止了同 我之間的交談。 就在我剛剛憶到這裡的時候,帳篷的掛簾被掀開了。三名陌生的男子依次 鑽進了帳篷裡面。當先一人在我尚未過神時拿了一個毛巾,彎腰直接捂上了我 的嘴巴。 此時的我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中,除了張嘴說話,扭頭之類的微小動作外, 連手腳都抬不起來。我曾經試圖發動雙手的紅蓮火焰以示反抗,但卻發現,在極 度虛弱的狀況下,我的雙手根本產生不了哪怕一絲火星…… 很快的,我被三名男子捂著嘴,從帳篷內裡拖拽了出來。 「操他娘的……搞的這麼麻煩!既然要動手,之前又何必辛辛苦苦把這傢伙 從水坑那邊給抬來?」抓住了我雙腳的男子嘴裡罵罵咧咧的嘀咕著。 「得啦,少說廢話!趕緊找個地方把這傢伙處理了咱們好趕來吃飯!」站 在一邊用毛巾堵著我嘴防止我喊叫的男子在旁邊說道,同時示意將我抬起的兩人 開始行動。我隨即被這三人抬離了帳篷周圍,並朝著某個方向開始了移動。 走了十多步後,提著我上半身的男子也開始了抱怨。 「他奶奶的……弄這傢伙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姓嚴真打算救人積德了呢?切, 結果現在又讓我們三個替他擦屁股!敢情弄來就為了問兩句話而已!這他媽根 本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我們三個人現在都快成了他的苦力了!」 「可不是麼……柳惠茹那娘們兒怎麼就那麼信任他,他說怎樣就怎樣!搞的 現在他跟老似得!文哥,咱們空了可得找姓嚴那傢伙理論理論,要不就偷偷給 他點顏色看看,省的他以為我們兄幾個真是他的馬仔了!」最初嘀咕男子見狀 再次嘮叨了起來。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那麼多廢話啊!有空跟我這裡瞎白活兒,還不如趕緊把 這事情給辦了!」我身側的男子對於兩人此刻的抱怨顯得極不耐煩,但估計又覺 得對自己的兄有些事情需要交代清楚,又接著說了下去。 「柳老和姓嚴的事情不是咱們該管的事……你們兩個是腦子裡缺根弦。難 道看不出柳老和姓嚴的究竟是什麼關係麼?現在姓嚴就是咱們這幫人的頭了。 跟他較勁就等於跟柳老較勁。兄們跑這趟買賣說白是求財。如今已經是這種 情況了,還能怎麼樣?照著他的吩咐去做就成了,無非就是多花些力氣多幹點活 而已。完事拿錢才是正理!」 很快的,我被三人抬到了一處土坑旁邊,四周淨是燒焦的痕跡…… 「就這裡吧?」提著我上半身的男子顯然不想再走了,打算就在這裡把我給 扔下。 「這裡不行……離營地還太近了點!姓嚴的讓我們把這傢伙弄遠點再處理, 估計是不想讓柳老知道他救了人又讓咱們弄死。咱們既然接了姓嚴的這活,就 幫他辦漂亮一些,走,再走遠一些,那邊那塊石頭 .. 看見沒……抬哪後面去,在哪 裡的話,就肯定沒人看得見了!」 說話的「文哥」應該是另外兩人的老大,得到了文哥明確指示兩人不得不抬 著我繼續行動。 又走了幾分鐘後,方才抵達了文哥指定的位置。 「嘩啦」一聲,我被三人丟在了一塊巨大岩石的背後,我因此而發出了痛苦 的呻吟聲! 文哥彎腰蹲在了我的面前,從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 「哥們兒,那麼大火都沒把你給燒死,你也是夠幸運的了!照理來說,大難 不死必有後福,不過看來這話是沒法子應在你的身上了!我們兄幾個跟你往日 無冤近日無仇,今兒個不過是受人之托,替人辦事。你要死的不甘願,下去了也 別找哥兒幾個的麻煩,冤有頭,債有,要找就找那姓嚴的命,那傢伙的名字 叫嚴子路……」 文哥在我面前絮絮叨叨的同時,手中匕首鋒利的刀刃貼上了我的脖頸…… 更新說明: 因為元旦節夫人娘家探親。因此紋面臨時停更一周,再次更新時間為明年 月2日。望眾位書友諒解。 另預祝各位書友們元旦快樂! 正文 【紋面】(174、175) 紋面(74、75)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月2日 第一七十四章 感受著匕首寒冷的鋒刃,我神情澹然,臉上展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見到我的這一反應,文哥先是一愣,隨即注意到了閃亮匕首刀刃上映照出的 巨大的黑色陰影。猛的抬頭朝天上望去 在他抬頭的同時,突然出現的巨大黑影夾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從天而降,文哥 的半截身子沒入了魔物的血盆大口之中。到死,文哥都沒能看清究竟是什麼東西 吞噬了他的身軀。 站在旁邊的兩名同夥目睹了眼前血腥的一幕,隨即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驚恐叫 喊聲。反應快的傢伙尖叫著轉身朝著武裝分子營地的所在扭頭狂奔。而另一個則 徹底的被眼前的恐怖場景嚇傻掉了除了聲嘶力竭的大聲叫喊,居然一屁股坐 到了地上 龍?又或者是傳說中的多頭怪鳥? 從天而降的怪物超出了我認知的範圍,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其命名從形體 上來說,怪物的外型像極了西方傳說中惡龍的摸樣。至少我印象中見過的「聖喬 治屠龍」繪畫中的惡龍大體就是這種形態的。不過眼前的怪物除了腹部裸露粗糙 的皮膚之外,背部和兩隻翅膀還覆蓋了厚厚的羽毛。當然,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 這東西從頸部位置分出了整整三條粗短的脖頸,每個脖頸上都有一顆類似鱷魚般 的頭顱!正中的頭顱一口咬掉了文哥身體的一半,接著脖頸朝天一揚,文哥殘軀 被尚未撕離的肌肉組織連帶被拋到了半空。怪物右側的頭顱朝天昂起,張嘴接住 了文哥剩餘的肢體並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撕咬咀嚼聲。 坐在地上的哪位此刻方才反應了過來,連滾帶爬的想要轉身逃走。不過此時 再跑顯然已經晚了。怪物只稍稍側了下身體,剩餘的那具頭顱便咬住了他的身體 躺在地上的我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曾經的經歷以及目睹過各種各 樣妖魔鬼怪的我此時的神經對於此刻發生的事情已經粗大到有些麻木的程度了! 對我而言,眼前這怪物也就型體相對龐大,樣子醜陋嚇人罷了卻誘發不了我 太多的恐懼!相反在它撕咬吞噬第二個「獵物」的時候,我幾乎條件反射般 的朝它體內植入了一縷紅蓮火苗!雖然這縷火苗比之我之前植入其他人或者妖魔 體內的火苗感覺上明顯要微弱的多,但終究還是順利植入了 當我確認火苗植入的瞬間,怪物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正在咀嚼吞嚥的三 個頭顱幾乎同時轉移了方向,頭部兩側那六顆外形頗似綠豆眼睛的視線全都聚焦 到了我的身上。 我剛剛費力的吐掉了之前一直堵塞在嘴裡的毛巾,注意到怪物的視線後隨即 朝他展露了一個我認為可能是微笑的表情 怪物的身體再次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兩隻長了銳利爪子的雙腿用力一蹬,雙 翼展開從原地一躍而起,跳過了我身側的巨石。接著我聽到了怪物雙腿跑動的腳 步聲朝著武裝分子的營地延伸而去片刻後,數米外的營地方向喧囂了起來 怒吼聲、尖叫聲,槍聲響成了一片。 我眨了眨眼,對於怪物沒有吃我稍稍感覺到了一絲意外。不過隨後意識到了 這恐怕是我自救逃生的機會後,我開始了努力 掙扎著晃動身體的我經過數次嘗試終於成功的把仰臥的身體翻了個身。四肢 雖然虛弱無力,但趴在地上的情況下,扭動身體配四肢我終於成功挪動了自己 的身體。 移動了米許距離後,我終於感覺到了四肢以及身體反向傳來的受力感,之前 身體的疼痛感令我畏懼自己的身體動作,而此刻的疼痛卻反而激發了我求生的欲 望。在強行適應了此刻的身體狀態後,我爬行的速度居然漸漸開始了加快。 我並知道怪物在武裝分子營地那邊究竟是如何的一種狀態。但從持續傳來的 各種聲響來看,怪物似乎異常的強悍和兇猛,在受到了包括槍擊在內的各種攻擊 之下依舊在肆無忌憚的「獵食」!因為不時的能聽到有人發出的絕望慘叫聲。 對於營地哪裡的情況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一門心思的就只是不停的向前爬 行。 我不知道怪物同那些武裝分子之間的生死搏鬥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爬 行了多久,爬行了多長的距離,當我試圖去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 已經爬到了一處有著高低落差的地勢旁。半截身體探空後,我順著地勢開始了向 下的翻滾,最終滾落到了一處低矮的溝壑之中,這一過程中產生的劇烈疼痛令我 差一點再次昏迷了過去,但我終於還是挺了過來。趴伏在地上旁顫抖著、喘息著 調整著自己的身體狀態。 在溝壑底部,我適應了過來。對雙手雙腳的控制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雖然遲緩,但足以讓我支持起身體靠坐了起來。此時,峽谷中蕩著的那些喧囂 聲響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怪物同武裝分子們之間的爭鬥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不 過之後的數小時之內,我沒有在聽到任何新的、值得注意的聲音,就只有從峽谷 中掠過的風聲而已。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恢復了一些精神,飢餓感讓我不由自的掃視起了 周圍的環境,遍地的飛灰和燻黑的地表上,我的視線落在了附近幾條幾乎被烤成 了黑炭的死蛇上面,接著匍匐著將顫巍巍的手緩緩的伸了過去 當天色再一次接近黃昏時,我終於步履蹣跚的離開了那座溝壑,連滾帶爬的 從溝壑底部的土坑當中爬了出來。並朝著記憶中武裝分子營地的所在悄悄摸了 過去。 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那些武裝分子並未有過找我的舉動!這令我有些 意外,畢竟,在溝壑底部休息恢復的那段時間裡,我一直處於一種緊張的精神狀 態當中。生怕那些武裝分子出現在周圍再次對我實施控制或者乾脆弄死我,畢竟 那個地方距離他們的營地不算太遠。要他們有心對周圍域進行一次大範圍的 的話,絕對能夠發現我的存在。 借助著周邊各種地形環境的掩護緩慢接近最終看到我之前曾經呆過的那所已 經塌陷了的小帳篷以及附近的營地狀態後,我方才明白,我之前的擔心純屬多餘 了 武裝分子搭建的營地此刻空無一人,戰鬥、爆炸、燃燒之類的痕跡歷歷在目。 死人的殘肢斷臂什麼的也是隨處可見。可以想像,那只三頭怪物的出現對他們造 成了嚴重的打擊。不過最終的勝利者似乎也顯而易見三頭怪物有沒有被滅殺 我不確定,但武裝分子們最起碼應該是擊退了怪物的襲擊。因為營地內的狀況雖 然凌亂,但某種程度上卻肯定經過了清理,營地內看不到多少可用的物資和物品。 這證明武裝分子們離開時依舊應當存在著有效的組織和秩序!假如是混亂的奔逃, 絕不可能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看來在同怪物進行了一場激烈戰鬥後,達耶。仁波切以及睿宗那些人便帶領 武裝團隊的倖存者撤離了這座營地。哪裡還會花精力安排人員去我這樣一個 「身負重傷」的被俘人員?即便是下令處死我的睿宗,恐怕也想不到我居然能夠 在那怪物的突然襲擊之中倖存了下來。畢竟,最先遭到怪物攻擊的人就是我和那 三名負責處理我的「劊子手」了!「劊子手」們都成了怪物果腹的食物,我當時 的那種狀況對於怪物而言根本就是擺在面前的糕點而已。 推測出了大致狀況,我隨即放下心來,如同拾荒匠般一門心思的在殘破的營 地內巡弋了起來。 達耶、睿宗那些人離開時雖然對營地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清理並帶走了全部的 物資補給,但我依舊還是能夠從這裡獲得我此刻需要的一些東西。 完整的衣物我沒見到,但隨處可見的破爛帳篷布足以滿足我天然遮蔽裸露身 體的需要;死者的水壺、隨身小物件之類的物品隨處可見,我也沒有挑選,隨意 拿了一個能用的水壺便掛在了身上。武裝分子們並未遺漏槍支、彈藥這些重要的 戰鬥物資,但我卻在營地中輕易的集到了諸如罐頭開罐器,瑞士軍刀之類的物 品。除此之外最讓我欣喜的則是從某個死亡了的倒霉鬼遺留背包內發現的一小包 食鹽。看到這玩意,我幾乎不假思的拈了一小搓直接就塞進嘴裡吧嗒了起來 單純的鹹味進入口腔後,我明顯感覺到了精神以及身體內力量的恢復同時借 著落日的餘暉查看起了自己身體的狀況。一邊查看,我一邊憶思考著此前同睿 宗的交談以及那三名「劊子手」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嚴子路這應該就是睿宗的名字了!他知道祖父的名諱,而且從那兩塊 懷表的情況上看,他極有可能也知道祖父和伯祖父兩人當年的一些具體情況,兩 塊懷表也沒準就是祖父和伯祖父兩人分別留下的遺物。這世上很難找到如此巧 的事情了!他的名字嚴子路也符嚴氏家族的字輩排行,他極有可能是我的同族, 並且應該和我同屬「子」字輩!當初認祖歸宗的時候,我看過重修的族譜,嚴氏 我同輩的同族兄姐妹貌似有四、五十號人,但其中還真沒見過嚴子路這個名字 這次重修族譜,本家哪裡花了不少功夫,甚至於花錢請了某個專門的會調 查機構調查我們這一支嚴氏家族四、五年來的家族沿革,編撰的這本新族譜是 相當精確的。收錄了家族近兩年來所有家族成員的姓名以及各家的傳承、源流。 但說不准還真就有所遺漏比如說伯祖父那邊族譜中認定伯祖父嚴華是沒 有後嗣的。因此在族譜中,他的名字只孤零零的落在了曾祖父的名諱之下,再下 面便沒有了任何傳承。可要是叔叔那時的推測是正確的話」 想到這裡,我當即感覺到了一陣厭煩。我對於睿宗有可能是我同族兄的這 一情況本能的感覺到了某種排斥。我因此而抬頭望向了遠處落日下隱約可見的那 座金字塔狀的人工建築 此時的我並沒有前往那座金字塔一探究竟的打算。憑藉著落日的位置確認那 座建築應該就是埋屍谷地西側峽谷的金字塔後,我將集到的東西一古腦塞進了 找到的背包內。提著背包沿著峽谷走勢,朝金字塔反方向東方開始了緩慢的移動。 我對於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完全的沒有任何的計劃和打算,只能考慮著先設法 同黃炎棟那些人匯而已!為此,我開啟了腦海中的紅蓮圖譜 確認了此刻火苗數量和各自的位置之後,我感覺到了幾分意外。 用作追蹤定位目的的火苗,我一共施放了八縷!再加上之前出於本能而 條件反射植入怪物體內的那一縷,理論上圖譜中此時該有的火苗數量應該是九縷 才對。可當我來擴大和縮小了幾次圖譜的範圍大小之後,我確認我放出的火苗 此刻少了一縷! 「三頭怪物還活著目前的位置是在距離我幾十公里外偏東北的的某個地 方!那道火苗雖然微弱,但那泛綠的光澤明顯同其他火苗是不一樣的!還有一道 單獨的火苗在正東面四、五公里的位置看來是孫聰!他還活著他所在的 位置應該就是武裝分子大隊人馬所在的位置!其他的火苗都在一起東偏南, 和我此刻的距離在二十公里以上!宋奎、霍尊華、道士、朱鈺、張露、劉宇還有 周靜宜!嘶、明明應該有七道的啊她們哪裡怎麼會只剩下六道火苗了? 火苗在人體內最少能存在三天我這次昏迷了多久?應該不到一天時間吧 除了怪物身上的,周靜宜和孫聰體內的火苗是最後植入的難不成是宋奎那 幾個人中某人體內的火苗自然熄滅了?這熄滅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啊?難道是 道士?嗯,應該是了那傢伙雖然是個神棍,但確實曾經學習參悟過道術的。 有過修煉道術和修行經歷的人,對火苗的抵抗能力要強的多。看來消失的那道火 苗應該是他體內的那道了算算時間的話,也差不多。」 我弄清了那道火苗消失的大致原因後鬆了一口氣。從各道火苗如今的情況來 看,黃炎棟等人的行動應該順利,正在向埋屍谷地的南部峽谷底部正常移動。而 達耶那幫人的移動速度則明顯極為緩慢,這在我看來也很正常!三頭怪的襲擊很 可能造成了他們隊伍中的傷亡,有傷者,勢必會拖慢他們隊伍的整體行進速度。 而我此刻要做的,就是避開達耶和睿宗等人的?游椋p5璺□w螺鴞悇?/div> 步同黃炎棟等人匯!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後,我朝著峽谷北側的絕壁 開始了繞行。 在我昏迷期間,睿宗對我的身上的各種傷口都進行了認真的處理和救治,若 非如此,單憑我自身的恢復能力以及那些蛇肉根本不足以讓我恢復到現如今的狀 態之中。雖然他救我的目的很可能僅僅只是為了確保讓我甦醒並詢問那懷表的來 歷而已。 夜幕降臨埋屍谷地,我又再一次領略到了谷地內那奇異的自然景觀。 正如蕭肅言所說,埋屍谷地東西兩側峽谷內隨處可見密集的墳塚群落。這些 極有可能是墳墓的土堆被鬱鬱蔥蔥的森林植被覆蓋遮蔽,令我之前忽視了它們的 存在。而現在,大火過後的白地在配上隨處可見的黯澹光源,整個峽谷此刻呈現 出了與印象中完全不同的陰森恐怖之感。我因此愈發警惕了起來。而我緊繃的神 經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報 在跋涉了近一個小時後,我搶先一步發現了遠處數米貼緊北面峭壁的某個 地點周圍活動著幾個人影,隨即作出了匍匐隱蔽的舉動。 觀察片刻之後,我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此時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似乎是達 耶。仁波切以及睿宗團伙中的幾名武裝分子。我因此而感覺到了詫異。因為我確 認是孫聰的那道火苗,此刻正位於這裡東南方向數公里的地方。達耶團伙的多數 人員此刻也應該正在哪裡,眼前出現的這幾個武裝分子顯然脫離了自己的隊伍。 從他們的行為來看,似乎是在搬運和挪動周圍的石塊並用石塊佈置著某種法陣。 此時的我對於這些人略顯鬼祟的舉動毫無興致,打算繞過他們沿著峽谷中間 的域繼續朝東。卻沒想到這些武裝分子剛好佈置完了那個法陣轉身朝南向著圖 譜中孫聰火苗的所在開始了步行。如此一來,我要繞路中央域反倒有了被他們 察覺的可能。我因此乾脆繼續趴伏著等待了下去。 十幾分鐘後,我確認那些武裝分子已經遠去,方才再次小心翼翼的貓著腰, 貼著北面峭壁嘗試著繼續前行。但當前進到距離那個石塊法陣還有二十多米的時 候,視線中一個模□的發現令我再次選擇了就地匍匐。因為我意外的發現,武裝 分子並未全部離開,距離法陣外數米的位置上,還盤腿坐了一個傢伙。 「他奶奶的這幫傢伙搞什麼啊?要走就一塊都走不行麼?怎麼還留了一 個傢伙在這裡?這傢伙杵這讓我怎麼偷偷溜過去啊?乾脆摸過去咦那家 伙是?」 當發現留在法陣旁邊盤膝而坐的人似乎正是睿宗嚴子路後,我立刻停止了心 中的抱怨。同時身體更壓低了幾分!他應該尚未注意到從其側後方接近這裡的我。 而我卻也打消了剛剛冒出的試圖偷襲的念頭。 他沒察覺到我,是我的運氣,而襲擊他我卻沒有任何的把握!要知道即 便是王烈那傢伙,當初之所以能夠重創此人,也是存了幾分僥倖。換了我的話, 別說現在這種身體和精神狀態,就算正常情況下全力以赴,恐怕也無法從這傢伙 身上佔到絲毫的便宜了。 我隨即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進退維谷的狀態之中。繼續前進,被對方發現幾 乎毋庸置疑。而後退的話,則同樣可能被對方所察覺。因為此時的睿宗好像對周 圍的環境有所警覺,腦袋開始了時不時的四下張望 我考慮了一下,乾脆收斂起了略顯急躁的心情,一動不動的匍匐在了原地靜 靜等待了起來。在等待的同時,我終於還是禁不住偷偷觀察起了睿宗以及他身邊 的那個石頭法陣。 睿宗指示那幾名武裝分子臨時擺放的石頭法陣頗為簡單,似乎是一道五行散 靈陣。即便是我這個僅僅只是跟隨韓哲學過一段時間陣法基礎的半吊子也能認出。 這種陣法是某些宗門陣法的基礎陣型,用途極為廣泛,同其他陣法能夠組成許 多強力的大型和巨型法陣。單獨使用的情況下,一般是用於增加術法的威能。我 因此而將視線轉移到了石鎮的中央位置。不出我所料,睿宗果然在石陣中央還布 置了一個很小的法陣,那法陣由硃砂直接繪製而成,硃砂法陣內似乎還擺放了什 麼東西,但是因為距離和光線的原因,我看不太清楚。只是隱約看到那東西在周 圍黯澹光源的照射下散發出了某種類似金屬般的光澤。 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的瞇了起來,弄不明白這傢伙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但沒 過多久,我察覺到周邊域開始出現了一絲澹澹的薄霧,這霧對我而言並不陌生 竟然同當初夏禹城地下洞穴中母親出現時夾帶的霧氣幾乎完全一樣! 當確定了這點後,我禁不住心中一驚! 「不好睿宗這傢伙好像是在利用法陣召喚或者說引誘什麼東西一樣! 難不成他正在召喚某個妖魔?從這妖霧推斷起碼是天妖或者說近似天妖 等級的存在!」 睿宗同樣注意到了四周霧氣的出現,行為舉止變的極端謹慎和鄭重了起來! 我甚至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奶奶的這傢伙瘋了,居然在這種地方擺陣動招引妖魔!他瘋了,我 可沒瘋」意識到睿宗此刻已經全神貫注提防起了即將出現的妖魔,我隨即打 定意借這機會悄悄後撤!要王烈在這裡,十有八九會插手此事而我卻真沒 有什麼斬妖除魔的自覺性。雖然到現在為止,我已經消滅過了不少妖魔鬼怪類的 玩意,在滅殺妖魔的過程中也體會過那種難以言狀的愉悅和快感。但我卻從未想 過為了追求那種快感動向妖魔「隙滋事」!之前滅殺妖魔要麼是為了自保, 要麼就是為了協助他人。就在我剛剛把身體支持離開地面想要朝後方挪動時,霧 氣當中,一個纖細的人影從東面方向漸漸的展現了出來,緩慢的朝著法陣的位置 走來 當看到那人影的瞬間,我不由自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支撐著身體的四肢 和睿宗一樣,開始了輕微的顫抖,臉上的表情也陷入了某種癡呆的狀態。 來者的行動頗為遲緩,但一舉一動都散發著一種優雅的美感!當她來到石塊 法陣旁時,盤膝在側的睿宗忽然身體一振,接著上身前傾,以盤腿匍匐的姿態拜 倒在了對方的面前。以極度恭敬的姿態和歌頌般的語調發出了聲音 「得以面見仙子頓感無上榮光!」 但來者對於睿宗此刻的這種姿態根本的視而不見,而是徑直走到了石陣當中 的硃砂陣旁,接著彎腰雙手拿起了睿宗擺放在硃砂陣內的物品,平舉到了自己的 面前。 此刻,我才發覺,硃砂陣內擺放的物品正是睿宗從我手上拿走的以及他自己 持有的那兩塊懷表! 來者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兩塊懷表良久,方才對睿宗做出了語言上的反應。 「一塊想必是你的了持有另一塊的人呢?」 聲音是悅耳舒適的女聲,但卻略顯沙啞。 「哦您是問那個帶著懷表的男人麼?他只是湊巧得到了懷表而已,並不 知道這懷表的具體來歷。我救了他,因為他是無關人等,所以我安排人送他離開 了。不過他和護送他的人員離開我們營地時湊巧碰上了三首夔蠻,雖然我並未親 眼目睹,但很可能和護送他的另外兩名人員一道遭遇了不幸吧。」 解釋說明的同時,睿宗雙手撐地,依舊維持著跪拜的姿勢! 「三首夔蠻?呵呵你這人看起來並不像你的長相那麼憨厚誠實啊!三首 夔蠻智商不高,但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它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來者此刻的說話口氣變的不客氣起來。 睿宗顯然意識到了這個變化,隨即直起了上身,微笑著望著來者應道: 「不太明白您的說法了,難道對於三首夔蠻而言,那個男人不能吃麼?這倒令人 意外了!嗯如您所說,我這人確實有那麼一點不老實。不過您覺得您現在這 個樣子有資格指責我麼?傳聞中有著傾城美貌的仙子、現人神。卻以一副老嫗的 姿態出現在我面前。如果說我不誠實的話,您的這種行為難道不也是一種欺騙麼?」 「仙子?現人神?哼、哼、如果其他人如此稱呼的話,我還不覺的如何奇怪 不過你既然知道施法將我吸引到這裡來。想必應該是瞭解一些東西的人才對 了!也說這樣的話,就不適了!至於我現在的樣子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 我這樣子現身和你見面,正是為了顯示我的真誠。你認為我欺騙你的話,我也無 話可說!」來者一邊說,一邊將兩塊懷表的其中之一自顧自收進了隨身的衣袋當 中,而將另一塊再次放置了硃砂法陣內。 望著對方的這一舉動,睿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原來您不喜歡仙子或者現人神這樣的稱呼啊那我真是唐突了!畢竟, 這種稱呼是眾人幾千年來約定俗成的說法了!我只是遵從慣例罷了。雖然這稱呼 並不準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卻也沒有太大問題。畢竟,相比於我們這些凡 夫俗子而言,您這樣的確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於神明的存在了!當然,如果您 要真不喜歡這種稱呼的話,請不妨告訴我應該如何稱呼您?神格者?神選者?又 或者直接稱呼您的由來九轉陰妖?」 當聽到睿宗的最後那個稱呼,石陣內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睿宗觀察到 了對方的這一細微變化,臉上流露出了某種邪惡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停止自己 的話語,而是繼續開口說道:「至於您的本來面目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老太 太摸樣的!畢竟,您可是擁有賜予他人永葆青春的能力。對於他人而言,需要被 動從您這裡獲得這種效果,而您作為這一神格力量的擁有者,這一效果可是會天 然的作用於您的自身才對。您可能死亡,但卻絕對不可能衰老。我想這一點,我 應該沒有說錯吧?」 石陣內的人面對睿宗的這一說法,沉默了片刻後輕輕歎了一口氣。望著硃砂 法陣內的懷表開口問道:「既然這塊懷表在你手上,你想必和嚴華是有關係的。 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他的什麼人?」 面對詢問,睿宗的表情鄭重了起來。以極為正式的口吻做出了答。 「嚴華是我祖父。我叫嚴子路」 「是麼?我可真沒看出來你和他無論相貌上還是行為舉止這些幾乎沒有 任何相同之處!對了,你祖母還好麼?人在哪裡?對於我而言,她也算我的故人 了有空的話我想再見她一面!」石陣裡的人也不為什麼,此刻說話的語氣彷 佛變成了嘮家常一般。 「我祖母麼?啊她老人家去世好幾年了。」睿宗此刻的表情顯得有些僵 硬。 「去世了?怎麼死的?當年因為嚴華的原因,我曾破例現身,對她施加了永 葆青春的效果。那效果雖然不能令她長生不死,但卻足以令她健康長壽得享遐齡 」 「行了您這樣又何必呢?我祖母怎麼死的你其實應該知道的!為這, 你還暗中把我當時的行蹤透露給了兩儀那個傢伙!弄的我差點丟了性命!我知道, 你暗中注意我已經很久了,這些年彼此做了些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像現 在這樣虛假客套呢!」也許自己祖母這一話題對於睿宗是某種禁忌,當談及此事 時,睿宗終於失去了之前的那種耐心和刻意偽裝出來的恭敬,在打斷了對方話語 的同時,連稱呼上的敬語都省略了。 「霍、霍、霍、霍」意識到睿宗有撕破臉的意思,石陣內的人旋即發出 了一陣女性特有的張揚笑聲。「這才對麼!你這副恭敬的樣子,讓我很不適 應。有些話想說也不好說,像現在這樣才是你我之間應該有的態度才對!你沒猜 錯,你當時的行蹤確實是我找渠道特意洩露給兩儀的可惜,兩儀那傢伙不爭 氣!沒把你給弄死,真的讓我有些失望呢!」 「哼那是我疏忽大意,被他偷襲得手!真要動手,我和他之間鹿死誰手 為未可知!倒是你,想殺我又何必假手於人。自己出面不是更有把握麼?」此時 睿宗的神情變的猙獰了起來,一改之前的禮貌,語氣上也變的咄咄逼人起來。 「那是因為嚴華!他和阿梅畢竟和我相識一場。不管你做了什麼傷天害 理的事情,我總還念著那份香火情誼。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沒有想著自己動手。 畢竟,我要出手了的話,還真不知道將來去了他們一樣的地方後如何面對他們了!」 「如此說來,你這次願意在我面前現身是打算親自對我動手了?」睿宗 瞬間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那倒不是了」石陣裡的人搖了搖頭。「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動手殺 人的!因為我尊重生命、熱愛生命!除非我認為,那個人已經徹底無藥可救 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成為禍害。我這次之所以響應你的召喚現身和你見面,只 是想借這機會給你最後的警告!多行不義必自斃另外,也是想告訴你一聲, 那個地方還有那個地方如今的情況絕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如果你還存了一份理智 的話,現在最好懸崖勒馬,帶著柳惠茹還有你們的那幫手下離開埋屍谷地從原路 返。我知道那山谷已經被你們炸塌了,不過以你風水士的能力費些力氣自己逃 出去卻是應該能夠辦到的。出去之後再去附近的城市找救援,這樣或許還能夠 讓剩下的人從這裡全身而退了。」 睿宗聽到這裡眉毛一揚,不屑道:「哦?如此說來,你這次在我面前現身是 特意過來對我忠告並拯救我們的嘍?」 「只是順便!我過來的真正原因是為你剛剛得到的這塊懷表了!拿著懷表的 男人究竟在那裡?三首夔蠻不可能吃他的,而你顯然也沒有動手殺他,能告訴我 他的具體下落麼?」石陣中人抬起頭,凝視著睿宗的臉龐道。 睿宗皺了皺眉。「難以置信!堂堂九轉陰妖居然會如此在意一屆凡夫俗子! 對你而言,這世界上的一切人類難道不都是下賤而卑微的存在麼?我很想知道, 那傢伙有什麼資格能得到你如此的重視!」 「告訴你也沒什麼一則他是紅蓮!二則,他是我看著張大成人的!自己 辛苦栽培的,總會非常珍惜吧!」石陣裡的人語氣慵懶,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 的事情一般。 「紅蓮?原來如此難怪你敢肯定三首夔蠻沒有吃他了!哼哼」睿宗 眼中閃過一絲凶厲,不過緊接著他卻又露出輕鬆的表情。「如此看來,我之 前的決定還歪打正著了!」 石陣裡的人從睿宗的這一態度轉變中察覺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什麼歪打 正著?你對他究竟做了什麼?」 「啊也沒啥了!只是沒興趣讓這種小事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我安排了其 他人替我送了他一程罷了」 「你說什麼?」石陣中人顯然非常聰明,當即從睿宗此刻那得意的語氣當中 意識到了什麼!「你讓其他人動手殺了他?」 「有意思!您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動啊!不過,這事真不能怪我!誰叫他 在我面前說了謊!要是他流露出一丁點與您有關的信息,我又怎麼敢傷害他呢? 要知道對於您,我可一直懷著無上的憧憬和敬仰啊」睿宗也不知是故意還是 無意,言談中又用上了敬語。但他的話卻顯然給對方造成了巨大的刺激。石陣中 老婦人因為震驚或者是憤怒,身體不由自的顫抖了起來。 顫抖中,老婦人的外貌形體以及容貌在一陣煙氣的籠罩下開始了發生了變化 原本佝僂的身材漸漸伸展挺拔了起來,而臉上原本的皺紋和老年斑也開始了 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白淨嫩滑的面皮。不過在整個變化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老 婦人的臉部以眼角為中心接近鬢角的兩側驟然顯現出了出了兩道上下延伸,彼此 並不對稱,但看上去卻彷彿渾然天成般協調美麗的金色紋路 睿宗瞪大了雙眼,凝視著婦人此刻的變化,彷彿意料之中一般。而嘴巴卻沒 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依舊用著他此刻那尖刻乃至於惡毒的口吻刺激著眼前的女性! 「這一切都是那個傢伙自找的!說什麼懷表是他女朋友在夜市舊貨攤上 買來後送給他的。他既然這樣說,我自然認為他和您沒有任何關係,僅僅只是湊 巧得到了懷表而已。既然同您無關,進了這裡想必遲早也是難逃一死出於好 意,我才決定安排人送他一程,畢竟,死在人的手上也比成為那些髒東西的食物 更幸福一點吧」 「夠了!」 老婦人的形象在如同蒸汽般的煙霧當中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出現 了一個有著漆黑靚麗的齊耳短髮,身材勻稱修長,胸部堅挺臀部高翹魔鬼般身材 的年輕女子外貌! 「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激怒我,讓我現出本相罷了!如你所願,你終於 可以見到我的面目了!不過你也徹底激怒了我。兩儀失手後,我原本還想欺騙自 己,將錯就錯的讓你冒著阿華之後的名頭繼續多活幾年!想著讓你有了後代在設 法真正除掉你,畢竟我覺得該給阿華留個將來端靈牌的人。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假的終究是假的!你娘是個婊子,生下了你這個雜種,玷污了嚴家的血脈。 你更是個人渣,連自己母親還有祖母都沒放過」紋面女的聲音也同時發生了 變化,聽上去如同出谷黃鶯般悅耳動人,即便她此刻明顯進入了憤怒和悔恨的狀 態當中。 「哈、哈、哈。您生氣了看上去也想激怒我?這有必要麼?你果然早都 一直在暗中監視我、觀察我了!不過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沒錯,我上了我媽 可她非常享受啊,她可一直都得意給我生了一根大屌,每次都能把她插的爽 上了天。如你所說,她就是個婊子,天知道給我那個便宜老爹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我也根本就不是那老傢伙的種。可那又怎麼樣了?對了你雖然在監視我,但 你一定不知道我爸他具體是怎麼死的吧?告訴你吧就是我媽讓我弄死他的! 沒別的原因,嫌他礙事,一天到晚進進出出的,弄的我們娘倆好多次都沒弄痛快! 我給他下了藥,是慢性的藥性發作後,我們娘倆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在他面 前晚了一晚上!活活氣死他丫的啊還有奶奶,我得多謝你讓她青春永駐, 八、九十的老太婆了,還跟十多歲的小姑娘一樣水靈。我當然不會放過了本 來麼?她要識相些,把知道的關於你的一切都告訴我的話,我沒準還能留著她一 直玩到她死!可她偏偏寧死不屈!做奶奶的,這樣不體恤我這個孫兒,我也就只 好狠狠心,順手送她跟爺爺還有老爸去那地方團聚了。不過她的身子我可沒浪費 舒舒服服玩了好幾天呢」 說道這裡聲音嘎然而止。睿宗猛然直立了身體,如同鬼魅般朝後連退了幾步。 在他之前盤膝坐立的位置,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冒著煙氣的土坑紋面女不 知何時出現在了土坑的旁邊。 睿宗見狀,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目光,臉上同時浮現出了得意的表情。當紋面 女抬頭覺察到這點時,睿宗之前盤膝坐立的地面四周猛然見冒出了一圈密集的尖 銳石筍,突然出現的石筍將紋面女的身體徹底的困在了其中。 第一七十五章 紋面女垂著頭,站在石筍中央,一言不發。 睿宗則望著被圍困的紋面女子流露出一種極端迷戀的眼神 「居然是你呵呵,我原以為你若想掩飾必然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平凡一些 的。真沒想到就算掩飾過後,你都依舊那麼出塵脫俗、鶴立雞群」睿宗剛說 到這裡,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低頭再次急退了數步,當他再次抬頭朝圍困紋面女 子的所在望去時,原本的一頭黑髮竟已半白,臉上也彷彿瞬間蒼老了二、三十歲 一般。 紋面女在睿宗急退後,方才緩緩抬起了頭來,露出自己驚世駭俗般容顏的同 時,目光停留在了四周的石筍之上 「難得看來嚴老爺子當年的五行風水術,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當年阿 華動放棄了嚴家的家業決定外出遊歷,嚴老爺子於心有愧,因此在其臨走前將 自己畢生所學編撰的《雨彙集》交給了阿華。阿夏對道法秘術這些東西興趣寥寥, 直到嚴老爺子去世,他僅僅也就學了點皮毛而已。嚴老爺子留下的兩支分家,反 倒是阿華那邊得了他的真傳!可你根本就不是嚴家的血脈,嚴家的道法秘術 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使用麼?」 面對紋面女的這一說法,睿宗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我是不是嚴家血脈這重 要麼?我至少還保留著嚴家的姓氏,而且我是如今唯一掌握了嚴家五行風水秘術 的人!憑這些,我說我是嚴家真正的繼承人誰又能說個不字?倒是你剛才才 真讓我吃了一驚啊二十八釘絕塵鎖都沒能把你給封住!」 睿宗的態度看上去輕鬆了許多,但卻顯然在提防警惕著對方,在說話的同時, 幾張符咒脫手而出,一張張如同被牽引般粘附到了幾根石筍之上。 紋面女見狀微微皺了下眉頭,但片刻之後卻以一種平澹的語氣開了口:「哼 算老娘我一招不慎著了你的道!說你的條件和目的吧?你既然擺陣把我引了 過來,究竟為了什麼?難道就只想見一次我的真面目?」 聽到紋面女這話,睿宗忽然雙膝跪地,以朝拜神明般的姿態向紋面女施行了 一個五體投地的跪拜大禮 「無他所求只求神女屈尊降貴,容我一親芳澤!」 見到睿宗跪拜,紋面女視若無睹,而聽到睿宗的要求後,紋面女先是一愣, 隨後放聲大笑起來。「什、什麼?你見我的目的,居然是想做我的男人?你 覺得你有那個資格麼?」 「嚴夏能夠得到神女垂青侍奉身側,小生自認並不遜色與他!憑什麼就沒有 那個資格?」睿宗緩緩的直起了身體,表情誠懇且鄭重,但其眼神中卻蘊涵著一 絲令人費解的貪婪。 「你能夠從阿梅哪裡知道我的存在這很正常!不過你是如何知道阿夏與我之 間聯繫的?」紋面女對於睿宗的所謂「理由」滿不在乎,反倒問起了新的問題。 「我十多年前去過您的道場,而您離開娘娘廟起碼已經幾十年了!而當年意 外接觸過您的,只有嚴華一人。但嚴夏當年找嚴華下落中可能意外察覺到了您 的存在,所以嚴夏也是知情者。您在娘娘廟的山中修煉千年,若沒有精通術法的 高手為您遮蔽掩飾您身上的玄陰氣息,您在凡塵俗世間可謂寸步難行。所以當確 認您已經不在娘娘廟那裡後,我便肯定,應該是叔祖嚴夏從娘娘廟帶走了您!」 睿宗維持著跪坐的姿態,平靜的講述著。 「想當然爾我確實在那廟裡居住了千年的歲月,不過你憑什麼認為我就 是跟著嚴夏去了凡塵俗世?我難道不能隨便換個地方逍遙自在麼?」 「是因為神域」睿宗對於紋面女此時抬槓似的說法並不介意,依舊認真 的講述著自己的理由和判斷。「您在娘娘廟潛修了千年,方圓千里之地都成為了 您神域掌控的範圍!而這世界上,如您這樣的存在畢竟還不知道有多少。你若隨 意轉移了自己的所在,說不準就會同其他一樣的存在發生神域間的衝突。畢竟您 同如今世上其他的那些存在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九世轉生而成聖體兩千多年以來 似乎僅您一位。其他那些血腥氣太重,怕是很難願意與您和平共存的。如此一來, 您若離開了自己的神域,十有八九應該是潛入了凡人俗世之中。一則,在凡人的 域內您不需要擔心同其他存在發生衝突,二則,感悟紅塵亦是您再進一步蹬仙 入聖的必由之路!再加上娘娘廟周圍出現的那些明顯是嚴氏風水陣法所殘留的些 許痕跡,別人不認識,我還不認識麼?我因此得出了判斷,在嚴華之後,嚴夏必 然同您有過接觸。而不出意外的話,嚴夏應該得到了您的許可侍奉於您,並為您 開具了入世的便利」 「呼」聽著睿宗的講述,紋面女輕輕歎了口氣。「聰明的孩子難怪 你能得到「睿宗」的稱號!可惜了這麼聰明的頭腦,卻沒有用在正道上!罷 了雖然只是臆測,不過你倒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你為什麼現在才決定 同我見面,你既然十多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去向,為什麼當時沒直接找我呢?」 「因為不敢!」睿宗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苦笑的神情。 「不敢?霍、霍、霍你的所作所為以為我不知道麼?這世上還有你不敢 的事情麼?」紋面女可能覺得睿宗這個理由有些可笑,在石筍的包圍內笑的花枝 亂顫。睿宗見狀,明顯的嚥了一口口水。「讓您見笑了我是真不敢動去老 家哪裡打探您的消息了!甚至於這十多年來,我都從不敢接近嚴家周邊地一步! 儘管你說嚴夏只學到了曾祖老爺子本事的皮毛,但那僅僅只是您的看法而已。您 是什麼存在,在您眼中的皮毛,對於他人而言或許就是蓋世高人了,我去了,嚴 家子若追問嚴華一脈如今情況的話,我被嚴家那邊仇視追殺是必然的!而您想 必肯定是會站在嚴家一邊的,我去見您,無異於自投羅了。再加上那時候兩儀 也在老家哪裡聲名鵲起,別說是我了,達耶那些人都沒膽量敢於朝您那地方輕易 伸手啊!也就是朱席壯著膽子嘗試了一次,可結果呢?下落不明他手下的那 五聖女如今好像跟了兩儀。他本人應該是被您給處理了吧?」 「姓朱的啊嗯,沒錯了!誰叫他沒事找事,想把玄女給放出來!他那麼 喜歡玄女,我就只好讓他留在夏禹城地下陪著玄女一塊慢慢腐爛了。」紋面女見 睿宗詢問,姿態隨意的捋了捋頭髮,澹澹的應著。 「那他真是罪該萬死!居然敢引起您的不快您親自動手,那也是他的福 分!要他沒死,您只要吩咐一句,我哪怕粉身碎骨,也斷然容不得他繼續留在這 世上的!」睿宗從紋面女口中得知了學宗的最終結局後臉不變色,言語中更充滿 對紋面女的諂媚之意。 「您看,我的請求?」 「想做我的侍奉麼?可以,你這長相雖然差了點,但還算順眼了!不過 我的侍奉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容貌、能力什麼的其實都還在其次,關鍵在於你 自己的本錢!從柳惠茹那個女人對你癡迷的樣子來看,你本錢應該還是不錯的。 而且我知道到現在,那個叫春日的聖女還對你念念不忘。所以麼你的請求我 這裡先姑且答應了!」紋面女看到睿宗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後話頭一轉。「 但在你成為我侍奉前,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以證明你的誠意呢?」 「你是讓我解除二十八釘絕塵鎖麼?這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沒這鎖, 您抬抬小手指就能取了我的性命。所以,要解除的話,您是不是該先同您卑微的 僕人結下血契呢?」睿宗話是這樣說,臉上卻滿是欣喜和討好般的笑容。 「切,看你急的這樣,想必是精蟲上腦了吧?就那麼想跟我來上一炮?你想 差了你既然要當我的侍奉,這絕塵鎖遲早得替我解開。我也不忙這一點時間。 我要你做是另一件事!」 紋面女此時的說法顯然有些出乎睿宗的意料,望著紋面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給你一些時間,我就在這裡等著等著你替我拿來那個什麼達耶。仁波 切的人頭!」紋面女居然對於自己受困的現狀毫不在意,盤腿徑直在石筍中央坐 了下來,並對睿宗提出了要求。 「我、我沒聽錯吧?您、您是讓我現在去殺掉達耶?」睿宗意外的望著紋面 女,向其確認著對方的指令。 「你沒聽錯了我要見到那個和尚的人頭!你在遲疑什麼?擔心你去殺人 的時候我轉身溜掉麼?這絕塵鎖的效果你很清楚。若非你自己施法解除,否則我 根本無法離開它的鎖定範圍的。」紋面女一邊說話一邊低頭閉上了眼睛,擺出了 一副盤腿打坐靜靜等待般的姿態。 「這、這。」望著紋面女此時的做派,睿宗流露出了思的神情。「朱 席亂伸手,招惹您引發了您的不快,是他自死路。不過達耶據我所知,過去好 像從未與您有過什麼矛盾吧?您要我去殺她,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呢?」 「很簡單我看上了的東西,她也想要!你說該不該讓她去死呢?」紋面 女連頭也不抬就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您是指九鼎?哦您這樣一說的話,倒也是這麼個理了!不過我認為, 現在就讓她去死會不會太早了一點九鼎可在仙境核心域,那地方還不清楚 有著怎樣的危險存在,留著她和她的那些手下,不正好替您探路開道麼。不瞞您 說,我之所以讓柳惠茹把九鼎的消息透露給她,也正是存了這個想法。您看您這 個要求能不能緩緩先同我結下血契,等進了仙境核心,拿到了九鼎,我再為 您除掉她!畢竟,只要血契一成,我便絕不可能再背叛與您,您還有什麼可擔心 的呢?」 「探路開道用不著她兩儀在我設計下如今也進入了仙境域!我有兩儀 和他身邊的那些人替我打頭陣,不比她那個弱水更強?」 聽到「兩儀」二字,睿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看的出來,他對王烈 極為忌憚了! 「仙子您運籌帷幄,小生感服!不過這探路開道的人越多,您取得九鼎的把 握也就越大。兩儀此人桀驁不馴,極難掌控。依小生之見,寄希望讓他替您火中 取栗,倒不如利用達耶如今的力量驅趕兩儀和兩儀身邊的那幫人替您衝鋒陷陣更 為妥當。待取得九鼎,小生再設計讓兩儀和達耶兩人火拚,保您最後妥妥得到九 鼎。您看這樣如何?」 「你廢話還真多啊憑這點,你跟嚴夏就差的太遠了!當初他侍奉與我的 時候,我只要一聲令下,他可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好了我現在就只問你 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紋面女盤腿坐在石筍當中,語氣森然起來。 睿宗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了起來。「小生明白了您壓根就沒 打算讓小生侍奉與您吧!說這麼多話僅僅只是為了消遣小生來著?如今隊伍中, 達耶的手下佔了多數,她的弱水之力與我也是不相上下。就算我暗中偷襲,也就 五成勝算!偷襲不成被其反殺,我一死,你身邊這絕塵鎖自然得解。就算我成功 襲殺了達耶,我們那個隊伍必然內訌。據我所知,之前我們追擊定位的哪位好像 是赫赫有名的「河北魔刃齋」,孫明能請到他那樣的高手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他 和兩儀如今好像站到了同一戰線。隊伍散了的情況下,我一個人可沒把握面對他 們兩大高手的圍攻。最後十有八九小生也是難逃一死我要執行了您的指示, 您都不需要動手,只需要坐在這裡靜靜等待,遲早也能脫困而出。您倒是真打的 一手好算盤啊」 睿宗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發覺石筍中的紋面女居然沒有任何反應後,猛的警 覺了過來,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時數十張符咒脫手朝石筍四周激射而出。石筍圍成 的圍欄及周邊瞬間出現了一層層耀眼的狀電弧,電弧發出了「啪啦、啪啦」刺 耳聲響的同時,形成了一片煙霧,將石筍四周籠罩了起來。 不過當煙霧散盡原本盤腿安坐於石筍當中的紋面女卻已經沒有了蹤影! 睿宗怒目圓睜,一張臉扭曲的近乎於驚慌!四下張望的同時雙手粘了法訣, 朝上一指,身後地面中迅速浮現出了兩具直立的棺材!他雙手朝外一分,棺材 轟然倒地,兩道身影從棺材中一躍而出 從棺材內出現的是兩個女人。一個身材豐滿凹凸,穿著一身高腰開叉的女式 旗袍,容貌妖艷異常。另一個身材苗條嬌小,五官清秀可人,但穿著卻極為土氣, 一身上世紀農村老婦般的打扮。最關鍵的是,兩個女人臉色發青,雙眼呆滯,看 不出絲毫生氣。 兩女現身後,迅速站到了睿宗身體的兩側,封堵住了睿宗身後所有可能的防 御死角。 睿宗在略顯慌張的張望了片刻之後,將視線投向了石陣中央的位置,他注意 到了依舊擺放在硃砂陣中央的那塊懷表此刻正散發出的某種異常光輝 「移形換位,寄魂塑身?」 當他喃喃的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數張符咒再次脫手而出,朝著硃砂陣內的懷 表飛馳而去。符咒接近懷表的瞬間放佛接觸到了透明實物般瞬間炸裂了開來。懷 表上方的空間在火光和雷電的縈繞中發生了某種扭曲片刻後,紋面女的身形 從空間中顯現了出來。她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般身體顫抖著連連倒退,同時張 嘴噴出了一口鮮血,那血在四周光線的映射下反射出了湛藍的光暈 見到紋面女此刻的狀態,睿宗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之前還在想到底應該如何擒拿你!絕塵鎖雖然能夠困住你, 但也只能限制你的行動和能力控制的範圍。沒想到你比我還沉不住氣居然冒 險移形塑身?你現在這樣子,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五指山!」 狂笑聲中,睿宗身旁的兩個女人隨即躍出,向著紋面女的左右兩側包抄而來。 兩女來的極快,而紋面女在重傷的情況下動作遲緩,面對兩女的夾擊僅僅只是做 出了本能的手臂格擋動作。清秀女子憑藉著速度側身避開了紋面女的手臂,抬腳 重重的踢在了紋面女的腰部。紋面女在遭受攻擊連連倒退的同時出發了一聲輕呼 「阿梅?」 而紋面女尚未站穩的情況下,豐滿妖艷的婦人也來到了近前,婦人雙手舉起, 指尖陡然出現了一根根根如同利爪般的尖刺,由上而下的朝紋面女抓去,紋面女 伸手格擋,尖刺從其手臂劃過,藍色的血液四散飛濺 連遭打擊的紋面女側過身體從兩女的空隙之間避開了對方之後的跟進打擊, 正要移步變換位置,卻不曾想兩腿卻不聽使喚般無法挪動。其腳下範圍之內出現 了一圈流沙,紋面女的腳踝不知何時已經陷入了流沙之中。 「哇哈哈哈」睿宗此刻再也沒有了對紋面女的忌諱,發出了近乎猖狂的 笑聲!「我的寶貝兒神女別掙扎了掙扎只會讓你更加痛苦乖乖從了 我吧!讓我們一塊蹬仙入聖,極樂永恆」 睿宗的話還沒說完,轉身再次撲向紋面女的豐滿妖艷女子忽然身形一頓,身 體劇烈顫抖了數下後「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睿宗隨即瞪大了雙眼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表情,片刻之後發出了近乎於鬼哭 般的嚎叫聲:「媽媽!不!」 妖艷女子身體炸裂之後,清秀女子也停止了運動,一個趔趄跪倒在了地面, 跟著身體抽縮顫抖了幾下,一陣白光閃過清秀女子的身體被撕裂成了無數細 小碎塊,如同粉塵一般四散飛揚。 「奶奶!」睿宗緊接著再次發出了痛苦的哀嚎!片刻之後,他的視線聚 焦到了從隱蔽處剛剛站起的我的身上。 我裂開嘴向他露出了笑容。緊接著,兩根尖利的石筍從我身體兩側毫無徵兆 的猛然冒出,交叉刺入了我的兩側肋下 劇烈的疼痛讓我的身體同之前灰飛煙滅的雙女一樣開始了劇烈的抽搐和顫抖, 在我因為劇痛倒地昏迷前,我聽見了紋面女人的驚呼聲! 「小心阿平!」 人的心思是無法捉摸的! 哪怕是自己,很多時候,也未必就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為了什麼?也未必就 清楚自己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自己究竟要做些什麼? 而我,顯然就是如此 當見到紋面女以老婦人的形象從薄霧當中出現時,我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當紋面女現出她的本來面目時,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徹底崩潰坍塌了! 從紋面女同睿宗的對話當中,我弄清了許多我之前思不得其解的謎團 但就在我以為我明白了一切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弄清 兩個女人從睿宗召喚出的棺材中躍出時,我確認了兩個女人的實際身份! 活屍!兩具活屍的妖化程度比葉桐那傢伙如今手中的那些個妹子都要高 因此當意識到紋面女難以應付這兩具活屍攻擊之後,我嘗試的對其植入了火 苗,接著向對付那些屍魈、狼屍一樣,對其使用了「紅蓮火星」的打擊! 如同我預料的那樣,雖然兩具活屍僅僅只是睿宗操縱下的傀儡,但其妖化後 的身體一樣在我的攻擊下被紅蓮之炎所摧毀! 當確認兩具活屍消失後,我好像明白了葉桐那傢伙在確認了我紅蓮身份之後 便沒有再讓我見到他手下那幫妹子的原因了他是擔心我這個半吊子紅蓮一不 留神把他的寶貝妹子們當成女妖給滅了。 我起身時,正好想到了這裡,不由自的在臉上顯出了會心的微笑。那笑容 落在睿宗的眼中則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他因此而做出任何反應好像都屬正常! 尤其是我摧毀的兩具活屍分別還是他的母親和祖母的情況下 另一方面我也對睿宗產生了一絲憐憫! 我因為身具紅蓮能力的原因,對自己、王烈這樣的究竟是否還算人類這個問 題有過深刻的思考!而在見到睿宗之後,我則產生了一種解脫般的輕鬆因為 我覺得我找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桉。 我和王烈肯定是人類不管我們身上擁有怎樣異於常人的力量。但我們都 擁有起碼的人性!單憑擁有基本人性這一點來看,我和王烈理所當然的屬於人類 的範疇之內。 不過睿宗則被我排除在了這一範疇之外 他真可憐空有一副人類的軀殼,卻顯然沒有絲毫的人性! 和母親亂倫什麼的,都還算了畢竟,到現在為止,亂倫的母子我也見著 一大堆了。甚至於就在剛剛我才意識到了我自己身上已經背負的罪惡 但把自己的母親變成女妖,再進一步轉化為受自己完全控制的活屍!這在我 看來,絕對不是一個人類所能做出的行為!絕對不是一個有人性的人能夠幹出的 事情! 我因此鄙視睿宗,同時也對他產生了憐憫那憐憫根本就是一種優等生命 對劣等生命的蔑視。即便在憐憫之後,劣等生命完全有能力奪走我生命的情況下 也未曾有所改變! 我因此而帶著一種得意洋洋般的優越感而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因為對我而言,我必須帶著這種思維和心態而倒下。不這樣的話,之前我所 見到的、聽到的現實也會讓我精神崩潰。而實際上此刻的我原本就已經處在了崩 潰的邊緣,滅殺那兩具女性活屍從某種意義上講,更像是為了發洩,為了試圖去 做點什麼事情以維持自己正常的思維和心理。 因此當意識到身體被刺穿,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我的內心反倒充斥著一種 滿足感! 「原來死亡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雖然死亡前的瞬間好像非常的 疼痛,可當死亡降臨的時刻,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痛苦、悲傷、疑惑、震 驚這些讓我難受的東西都沒有了」 在無盡的黑暗中,我自由自在的漂蕩著,享受著那種安寧與祥和。但過了一 陣我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 「我好像還在感覺還在思考難、難道說我這次又沒死成?」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我又一次被黃泉擺渡者嘲笑著,驅趕著離開了冥河之 畔 當我睜開雙眼時,看到了在我四周飛舞著的那些光團小精靈,看到了周圍石 壁上散發著各種不同光彩的透明結晶,看到了溶洞頂部垂下的五彩斑斕的美麗鍾 乳石。我很意外我的身體居然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隨即觸摸了一下自己印象中 被刺穿了的雙肋沒有傷口,甚至於絲毫感覺不到哪裡曾經受到過任何的傷害。 我抬了抬頭,一束刺眼的明亮陽光映入了我的眼簾!我很自然的瞇起了雙眼。 我確定自己應該正身處一處溶洞當中,躺著的位置距離溶洞的入口也並不遠。我 很快注意到了一個妙曼的身影正盤膝背對著我坐在入口的位置,其身體因為洞外 光線的照射在洞窟內拉出了一條狹長的背影。 我側著腦袋,注視著這個背影。最終翻身用雙手支撐起了身體,然後踉踉倉 倉的,緩慢的向那背影走了過去走著走著,紅蓮之火在我的手上燃燒了起來! 當我最終來到目標身後時,我顫抖著把燃燒著紅蓮之炎的右手舉到了對方的 頭頂 對方應該覺察到了我之前的全部舉動,但卻沒有絲毫肢體上的反應,僅僅開 啟了悅耳動聽的聲線 「你最好躺著再多休息一陣!」 聽到這聲音,我的身體不受控制般劇烈的哆嗦了起來。手上的火焰也隨之產 生了忽閃呼現的反覆 「我和那傢伙的交談你都聽到了,我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你和那傢伙不一樣, 你下不了手的,所以別站著硬撐了!」 女人的話粉碎了我僅存的意志力和決心,我因此搖晃著軟到,癱坐在了女人 的身後,手上的紅蓮之炎也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用顫抖的聲音開口問道:「我、我該稱、稱呼你什麼?」 「周靜宜?」 「奶奶?」 「媽媽?」 女人對於我的這個問題並未立刻答。而我卻在問出這個問題同時調整好了 呼吸節奏的情況下發出了連我自己都難以想像的瘋狂笑聲! 「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個人渣!我是個超級人渣!我居然睡了自己的老媽! 不僅如此,那女人竟然也是我的奶奶」 「啪」 女人忽然轉身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個耳光抽得我天旋地轉,抽的我直 接側身撲倒在了地面 撲倒在地的我也沒想起身,而是手腳並用的開始朝前爬行。這一刻,我只想 離開這個女人,從她身邊遠遠的逃開!正如她所說的那樣我不是睿宗,我沒 膽量對一個是自己母親的女人下手!現在當我得知了某個秘密的真相之後,在自 己無法面對這一真相的情況下,我能想到的就是逃跑。 爬了沒幾步,女人的雙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隨即條件反射般的調整了一 下方向,想著繼續爬行。接著,女人彎腰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朝上一拽。她的 力氣當然是大的,我整個人就這樣被她強行從地面拉扯了起來。 不過當她鬆手之後,我的身體再一次的癱坐到了地面,我雙手支持著身體, 飛快的向後挪動,同時向她哀求道:「讓我走讓我走吧!別拉著我 你做什麼是你的事」 「啪」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我的臉上!這個耳光抽的我眼冒金星整 個人感覺都懵了!不過也在這個時候,女人對我之前的問題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還是叫媽媽了奶奶這個稱呼我聽了十多年,之前偶爾騙你喊兩聲只是 為了體驗一下曾經的懷念感覺!周靜宜這名字用了幾年也快用膩了,過段時間如 果需要可能還要改。所以了,現在你要稱呼我,就稱呼我媽媽!當然媽、老 媽、老娘這幾個稱呼我聽著也會開心了!」 母親的這一答覆令我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在冒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凌亂 的思維也隨之變的清明了起來。我因此而抬頭朝她望了過去 我抬頭的同時,母親正好彎腰把臉湊到了我的眼前。那張無以倫比的美艷面 龐遮蔽了我全部的視線。臉龐兩側邊緣的奇特花紋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五官的精緻, 反倒為她的容顏增添了異常的誘惑而她那雙明亮的雙眼此刻放佛已經完全透 析了我的大腦,正在釋放著令異性難以抵擋的陣陣眼波。 我的喉結上下蠕動,不由自的嚥了一口口水。 母親笑了,那笑容充滿著近似於妖魅般的誘惑。不僅如此,母親在媚笑的同 時直接撲坐到了我的懷中。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紅潤的櫻桃小嘴湊到了我的臉 側,伸出舌尖輕輕翻弄我耳垂的同時在我耳邊輕語道。 「來啊寶貝兒,難道因為我是媽媽,你就不敢碰了?你知道這個世界上 有多少男人夢想著能跟自己的媽媽做愛麼?可又有多少男人能實現這個夢想?你 跟他們比起來是多麼的幸運不僅和媽媽做愛,母子還玩了那麼多的花樣 媽媽身上的三個小洞洞,你都玩了個遍,媽媽想起來,都覺得羞羞呢!怎麼啦 難道你忘了和媽媽在一起的快樂了麼?」 「來啊,抱緊媽媽,摸媽媽的乳房,摸媽媽的小屁屁你在猶豫什麼?難 道是顧忌道德的譴責麼?嘻嘻現在顧忌還有什麼意思呢?咱們母子倆男人和 女人間該做不都做過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而且媽媽這個樣子,誰又知道咱 們是一對母子呢?乖聽媽媽的話,扯掉媽媽的衣服吧媽媽就喜歡你在床 上那狂野的摸樣」 母親挑逗我的同時,一隻手直接握住了我雙腿間正在勃起的陰莖,並輕輕揉 搓套弄了起來。 「媽媽以前曾經覺得你沒用。那是媽媽錯了媽媽向你道歉我之前不 是不知道寶貝兒子有根又硬又長的大雞巴嘛要早知道,媽媽哪裡會離開你? 媽媽肯定早早的就張開雙腿讓寶貝兒你天天插了」 「嘻嘻!寶貝兒的雞巴硬嘍!來吧來插媽媽吧今天想什麼姿勢 呢?要不媽媽趴著,屁股噘得高高的,讓寶貝兒從後面來?你知道麼?媽媽最害 羞的就是這個姿勢了上次在家裡你讓媽媽擺這個姿勢的時候,媽媽因為羞羞, 被寶貝兒插的連魂兒都找不著了」 「你跟老爸還有爺爺做愛的時候,也都這樣?」 母親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在此時冷冷的拋出了這樣一句話 母親的動作停止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她體溫的迅速冷卻。慢慢的,她動作 僵硬的從我懷中支撐起了身體,跨了一步後靠著我的肩膀一屁股坐了下來。 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母親終於在輕輕歎了一口氣後打破了我跟她之間的 安靜。 「對不起阿平!媽媽為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媽媽知道你現在腦子裡 肯定很亂,你之前的樣子讓媽媽害怕所以媽媽才打了你,然後想著讓你發洩 一下或者會讓你的頭腦稍稍清醒一些。畢竟,你也知道的,男人做完愛後往往能 進入最冷靜的狀態!」 我聽了母親話先是一陣慘笑,接著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再也無法控制的嚎哭 起來 我已經不記得我多少年沒有哭過了,好像自從父親去世後,我便再也沒有留 過眼淚。我因此而忘記了該怎麼哭。此時的我哭得全身顫抖,鼻涕眼淚混雜著□ 滿了我的臉龐 母親似乎對於我此刻的這種反應早有預料,側過身再一次輕輕的抱住了我, 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躺進了母親的懷裡,並最終把頭埋在了她的大腿上。這一 刻,我才再一次感覺到她是我的媽媽在她的懷中,我體會到了一種我期盼已 久的依戀,而心境也居然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阿平媽媽知道你很痛苦,知道你很難受,但無論如何,媽媽求你現在 能安靜下來,讓媽媽告訴你一些事情。知道了這些,你或許能好受一些,也或許 能體諒媽媽這些年來的行為」 母親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腦袋,輕聲細語的開始向我講述起了關於她的故事。 正文 【紋面】(176、177)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月2日 第一七十六章 「……你應該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吧?那個夢裡你應該能見到很多古代人,還 有戰爭、謀殺、妖魔什麼的!抗美從十七歲開始那個夢斷斷續續做了近一年才做 完,小靜比抗美更早些,十一歲的時候就開始做那個夢,她做那夢會害怕,好幾 次從夢中驚醒,然後就不管不顧的跑到我房間來,朝我被窩裡鑽……」 母親淡淡的詢問著,也就說到嚴靜做夢的具體反應時,應該是想起了嚴靜那 時慌張可愛的摸樣,臉上浮現出了些許懷念般的意味。 大哭過後的我此時心境漸漸趨於平靜,但整個腦子卻如同空白一般。聽得母 親詢問,機械式的答道:「做過……幾個月前開始的,斷斷續續夢到了幾次, 不過這一個多月來沒有再夢到新的東西了。」 「……幾個月前才開始麼?唉……」母親歎氣的同時,手指輕輕按壓起了我 的頭頂,像是替我按摩,也像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令我安定。對於母親的動作, 我沒有排斥,因為確實很舒服。身體上的舒適感多多少少消除了一些我精神和思 維上的惶恐不安。 「能告訴我你都夢到什麼了麼?」母親繼續問道。 溶洞之外陽光燦爛,而那陽光對於此時的我而言,卻顯得異常刺眼。在確認 了母親的「真實身份」後,我不知怎地,對光明產生了一種嚴重的畏懼感!或許 是我本能的認為我和母親之間的關係是見不得人,也見不得光的。由於這個原因, 我更希望自己和母親能夠身處於一處黑暗和靜謐的環境之中。但我卻又不可能向 母親提出這樣的建議或者要求,因此我乾脆閉上雙眼,憶著我那一系列夢境的 內容,語氣僵硬的講述著夢境中的情節。 「夢到哪裡了麼……嗯,你現在知道那女嬰是誰了麼?」母親聽我講完後, 問了新的問題。 我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做出了應。「那傢伙曾經稱呼你九轉陰妖 ……女嬰是陰妖九次寄宿後誕生的……是你麼?」 對於我此刻不確定的反問,母親很快就做出了肯定的答覆。「你說對了… …你那個夢裡出現的女嬰就是媽媽了!你做的這些夢,都是媽媽曾經的記憶和經 歷。另外,又因為媽媽最初是那個貴婦人體內產生的陰妖,所以那位貴婦人的記 憶也都完整的保留在了媽媽的思維中。而你之所以做那些夢,應該是因為這些記 憶在你出生後便鐫刻進了你的大腦之中,然後以夢境的形式展現出來罷了。對了, 那貴婦人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媽媽的母親了。你知道她是誰麼?」 「……夏姬?」我雖然很早就認為在我夢中出現的哪位經歷悲慘的風流艷婦 應該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夏姬,但那畢竟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和臆斷。因此在向 母親陳述我最後一個夢境的時候,我並未武斷的將夏姬之名冠於貴婦頭上,僅僅 只是以貴族婦人加以稱呼,此刻母親問起,我隨即說出了我一直以來對她身份的 判斷。 「呼……」母親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猜對了!媽媽的母親就是夏姬了… …」 「自殺後又復活的年輕武士就是夏南!雖然人妖不同,不過我們都是從夏姬 體內誕生的,我和夏南,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兄妹關係吧……嗯,我倒忘了,你如 今知識面很廣了。你應該早都對夢境裡人物的身份來歷那些有自己的判斷了吧。 對你,我應該用不著解釋太多東西了。你做這些夢,好像也沒太大反應!看來年 紀大些做這夢更適了……當初抗美和小靜做那夢的時候,為了安撫他們,你不 知道花了我多大的精力!而且我之所以和抗美……」 說到這裡,母親頓了一頓,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麼。而我卻閉著眼睛冷酷而殘 忍的揭開了母親想要避的話題!「你和老爸開始母子亂倫也是因為這個夢?」 此時的我已經非常清楚母親和我、嚴靜還有父親嚴抗美、祖父嚴夏各自彼此 之間的關係了!我對這混亂和複雜的關係感覺到了憤怒,更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忍 受的噁心!當我理清了家庭中這一關係的同時,我對直接造成這一切混亂原因的 始作俑者……母親充滿了惡意的鄙視!而我此刻終於按捺不住這種鄙視的心理借 著這個機會爆發了出來……其實對我而言,因為見過好幾對有著亂倫關係的母子 之後,對於亂倫這東西早都已經有了一種普遍的即視感!但母親她居然在同她前 一個兒子,也就是父親嚴抗美有了亂倫關係之後竟然同我這個既是兒子也是孫兒 的次子再一次發生了超越倫理的肉體關係!這才是我無法接受的事實…… 我和嚴靜是母親和父親抗美母子亂倫的產物……在我看來,不管父親和母親 之間存在怎樣的不倫關係!我和嚴靜總是「無辜」的……為人子女,沒誰能選擇 自己的父母雙親和出身來歷。母親和父親道德不道德,我和嚴靜總能維持著自身 的「純潔」!也許我會因為出身產生心理上的自卑,但我自己卻絕不會像如今一 樣背負上令我難以忍受、不知所措的道德枷鎖。而我對母親一切一切的不滿都源 自於她和我之間發生了肉體上的實質關係! 我因此而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冤屈感! 我覺得我是無辜的……和母親上床做愛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媽媽! 可她是清楚的,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她的兒子,是她親生兒子!但她居然 就那樣半推半就的和我完成了男女交媾的過程…… 和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性愛過程在我腦海中浮現了出來。我忽然明白了她 那時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你確定你要進去麼?進去了……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喔!」 那時我以為她那話僅僅只是為了增加現場氣氛,增加男女之間的情慾而已! 而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她知道、清楚那個即將和她性交的男人究竟和她是什麼關 系。她為那個男人下了一個圈套,而男人一旦進入了那個圈套,就將徹底深陷其 中,無法自拔了! ……我就是那個男人!當我急不可耐、慾火中燒的進入她身體的時刻!我自 以為在道德上所謂的「純潔」也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就算我知道了父親和母親之間母子亂倫真相的情況下,我也無法再去指責他 們什麼!因為我做了和父親一樣的事情…… 我對母親的不滿因此而在這一刻升級到了近乎於仇恨的程度!我也因此而不 計後果的說出了那樣的話……對於後果,我已經無所謂了!在我看來,她既然做 的出來,我又憑什麼不能說! 我甚至於期待著她的激烈反應……大不了就是徹底翻臉!我和她因此開始相 互咒罵,接著動手……她是陰妖,我是紅蓮,直到一方倒下、死去!即便我清楚, 真正動手,生死相拼的情況下,死去的那一個肯定是我,我也會覺得那是一種徹 底的解脫! 但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對於我這明顯充斥著侮辱和挑釁意味的話語,母親僅 僅只是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後,便以一種極為淡漠口吻接了下去。 「嗯哪……你又猜到了!我和抗美做愛,確實就是從他做了那些夢之後開始 的!不過我和抗美之所以那麼做,也並不完全單單只是因為夢境的原因!」 說到這裡,母親再次頓了一下,我驚異於母親此刻語氣的平靜而居然沒有繼 續出言刺激她,而她也得以在略微停頓之後向我坦然說明了她和老爸之間發生關 系的具體過程! 「……阿夏是頭一年去世的!阿夏走的時候,我完全不知所措……你不知道 那時候我多愛阿夏!阿夏死了,我覺得天都塌了……那時候公公也不在了,我仿 佛覺得自己一切的依靠都沒有了!我忍受不了孤獨!有天我注意到了抗美……注 意到他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抗美跟阿夏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我讓抗美到 我房裡來陪我睡覺……抗美很懂事很孝順,明白他爸爸的去世對我造成了怎樣的 心理打擊。我是他媽媽,拒絕媽媽的要求好像太殘忍了!所以儘管他三歲之後就 開始自己睡了,但那個時候還是依著我的要求過來每天晚上陪著我,安慰我!」 「我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什麼……你怎麼想像媽媽都行,但別把那種齷齪念頭 加諸到抗美的頭上!他是你爸爸!而且相比之下,你和阿夏還真都沒法跟他比! 阿夏當年身邊還有個春桃,你呢,雖然失戀了一次又一次,可睡過的女人少了麼? 而抗美至始至終就只有我一個……」 「動的也不是抗美……而是我!因為傷心阿夏的離去,我幾乎把抗美當成 了阿夏的替身!每天都抱著他緊緊的……一刻也沒放鬆。抗美那年十七歲,正是 懵懵懂懂生理亢奮的年齡,可他居然忍的住。好幾個月同媽媽我之間都未曾越過 雷池一步。直到他開始做那些夢為止……」 「抗美那時候終究還是年輕了一些,對於哪個夢境裡的一切遠沒有你那樣淡 定……夢境裡出現的偷情、殺戮、性愛、儀式、戰爭……每一樣都對他造成了嚴 重的刺激!他又是個老實孩子,心裡藏不住東西,做了夢,都會告訴我。他最初 過來陪我睡是為了安慰我,等他開始做夢後,我則又成了他的心理依靠。我們母 子兩個就這樣越來越親密……」 「抗美是個晚熟的孩子……很多男孩十三、四歲就開始遺精了。他呢,在跟 我睡之前居然從來沒有經歷過那個。直到開始做夢,因為在夢中目睹了男女間的 性愛後,才第一次有了遺精的體驗。我抱著他,他迷迷糊糊貼在我身上摩擦著我 的大腿,然後射出來了……你如今也是大男人了,應該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麼。」 「抗美撫平了我對阿夏的思念……也在不知不覺中取代了阿夏在我心中的地 位!對於他,我漸漸的從對子女的關愛轉變成了對男性的愛戀。尤其是發覺他遺 精之後……男人麼,體驗過那種愉悅的快感後有幾個能控制住自己的?一開始, 我和他還顧忌著所謂的倫理道德,我們母子倆也就是彼此撫摸,親吻。我開始幫 他打手槍,他因此得到了發洩……可我卻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有一天,我 注意到他和鎮上的一個閨女似乎走的挺近的,我吃醋了!晚上就動找他的麻煩 ……反正他做什麼,我都罵他!把他弄的非常委屈,他甚至都不清楚我這個媽媽 為什麼就突然看他不順眼了!他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我,那天晚上沒敢像之前一樣 過來陪我睡覺,而是了他原來的房間。我卻再也沒有忍住……最後溜到他的床 上……我要真想勾引一個男人,誰又經得住?所以,我輕而易舉的就把他給拿下 了……」 母親講述這一切時,語氣極為平淡,一切都彷彿理所當然、順理成章!我因 此而睜開了雙眼,側過腦袋朝她望去。也或者受她語氣的影像,我原本略顯浮躁 的心境在此刻也變的安定了下來…… 「叔叔呢?你和老爸做這些?叔叔難道一點都沒察覺?他好像只比老爸小三 歲吧?照理那時候他也……」 「援朝不知道的……他是好孩子,春桃比阿夏去的還早兩年,他知道他不是 我親生的,對我只有尊敬,卻沒任何依戀感。沒娘的孩子早當家,所以他雖然比 抗美年紀小,但卻比抗美還更早懂事,自能力也強。每天做完功課後都是早早 上床睡覺。就算他一時間沒睡著,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他很快入睡。他甚至都不知 道阿夏去世後抗美過來陪我睡覺的事情。因為他睡醒起床的時候,我和抗美早都 起來準備早飯這些了。所以他一直以為抗美跟他一樣,自己睡一間的……」 因為沉浸在憶中,母親的指壓動作逐漸停止了下來。 「……這些事情,我原本想對你永遠隱瞞下去的。因為我清楚你知道了之後 肯定受不了。我很清楚現在的我在你心目中是怎樣的一個形象……淫蕩、無恥、 下賤!但是媽媽求你一件事,你怎麼看不起媽媽都行,但不要把這種想法轉移到 抗美的身上。因為他是我的愛人,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爸爸,他為了我還有你 和小靜付出了他的一切,我不能讓他在去世後還因為我,而遭到你的鄙視和誤解! 要知道,當初因為和我之間的關係,已經令他極度痛苦和矛盾了!」 母親說著說著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兩行晶瑩的淚水從眼眶內滲出,順著臉 頰緩緩延伸,最終滴落在了我的臉上。母親此刻的情感流露讓我呆滯了…… 我不由的憶起了父親當年的點點滴滴…… 父親是個極有才幹的人,為人謙和內斂,所有同他接觸過的人,對他幾乎都 是一致的交口稱讚。當年在工作單位也很自然的受到了領導的賞識,多次想要提 拔、重用於他。但對於各種陞遷以及調往更好工作地點的機會,父親都選擇了謙 讓和拒絕!我懂事後也感覺到父親生前似乎始終處於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憂鬱之 中。現在看來,父親這些在外人看來令人難以理解的行為,其緣由都源自於同自 己母親的亂倫關係。而此刻,當我感同身受的面臨父親一樣的境地時,我終於理 解了他那時的心理狀態。那是一種對祖父的愧疚,以及出於道德對自身行為的自 責…… 我緩緩支撐著坐了起來,母親對於我此刻的行動流露出錯愕的表情。 我搖頭。「我能理解爸爸的感受!我也從來沒有看不起他或者鄙視他的想法。 沒有他,又哪裡會有我?我不理解的是……你和 地‥2 爸爸之間已經發生過一次了。為 什麼又對我做了相同的事情?你不覺得你和我如今之間,已經亂到、亂到……」 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說到這裡竟然說不下去了。 我並未注意到母親此刻表情間偶然流露出的某種細微心理變化。但她接下來 的話 .零一.└ ,卻令我瞬間啞口無言了! 「你不怪抗美就好……至於我麼……媽媽是陰妖啊!又不是人……你覺得人 類的那些個道德倫常什麼的!媽媽需要去遵守,去在意麼?媽媽愛一個人,難道 還需要顧忌他是媽媽的什麼人嘛?那當然是想要怎麼表達愛意,就怎麼去做嘍!」 要知道我此時剛剛才從難以想像的異常心理以及情緒波動當中安定下來。即 便恢復了一定的正常思維,但依舊處於腦子不夠用的狀態。面對這明顯的「奇談 怪論」,我幾乎傻眼了。 「……你難道想把咱娘倆兒上床做愛的責任都推給媽媽一個人麼?是你自己 不爭氣,女朋友找了一個又一個,滿大街的好姑娘你看不見。找的竟是什麼歪瓜 裂棗?張露?就算是如今滿大街的綠茶婊裡,她都算是少有的極品了!你知道你 跟她戀愛的時候她同時跟多少男人有關係麼?你沒注意,我可幫你計算過……整 整十一個!總算她自己棋差一著,在你出去採訪的時間段把肚子給整大了,知道 你雖然粗心,但卻不傻,瞞不過你。最後找姓劉的那個倒霉蛋當了接盤俠。若非 如此,你如今腦袋上天知道得有多少頂綠帽子?另外,她和她現在兒子的關係你 知道麼?你要娶了她,那小雜種還能再給你加上一頂!」 「接下來就是那個廖曉倩……張露是個婊子,但多少還有點品位!男人要檔 次低點的,她也不碰!廖小倩根本就是給根骨頭就能撅屁股的母狗……你知道你 認識她之前她被多少男人睡過?她那個皮革廠裡,是個男的就爬過她的床。為了 一塊錢她能把男人的屁股溝子都舔的乾乾淨淨……也就是你這個傻瓜,還覺得 她是鄉下姑娘,淳樸上進,能吃苦。因為家裡窮,有點貪財、虛榮什麼的也能理 解!我還告訴你了,當時皮革廠裡的姑娘,你要找了其他任何一個,都比她要好 的多。結果你還偏偏就把她給瞅上了……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看在眼裡,急在 心上!那樣的女人要真成了你媳婦兒,你將來的兒子沒準就是又一個嚴子路!要 不是你在經濟上還懂得量入為出,沒有事事都按她說的辦,讓她以為你對她產生 了什麼提防心理急匆匆的捲了財產跑路。我肯定會在你和她領證的前一天就對她 下手了,哪裡還會讓她又出去逍遙了那麼幾年?而且她禍害了你一次還不夠, 來圖謀我的那些首飾的時候,還把你的信息情況透露給了李勇,差點沒讓東方兄 妹那些人從你和兩儀手中溜掉!我也不會最後對她下了殺手……你知道東方兄妹 那些人逃走之後你會是什麼結果麼?就算兩儀找了人替你圓謊,但在抓不到真兇 而且各種證據都指向你和德國佬的情況下。趙勇毅那老狐狸為了平息會輿論沒 准最後只能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交差的!你要為這事進去了,你這輩子還怎麼辦? 難道真跟著阿光那小子改行混黑會?她差點毀了你的整個人生,跟著李勇那些 人也做了不知道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要還能讓她這樣的女人在這世界上繼續 活下去,那才是天理不容了!」 「還有秦媛……總的來說這丫頭倒也不壞!沒騙過你,也沒想過真害你什麼 ……可偏偏是個!她也想當個正常女人,找男人嘗試著改變自己。可我怎麼 都不明白,最後怎麼就是你撞到她那裡去了?你和秦媛一塊那會,我就知道你倆 成不了,但多少還算欣慰,至少在我看來,秦丫頭怎麼著比你找的前兩個稍稍靠 譜一些……分了將來再接再厲找更適的就是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和秦丫 頭分了你會是那種情況!分手當天跑去嫖妓……然後整整三年別說再找對象了, 你居然都沒碰過一個女人?你不知道那時候我這當媽的都快傻了……小靜將來總 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可是抗美留下的唯一骨血,你要一輩 子討不到老婆,沒了後代,你讓我怎麼對得起抗美?你自己又有什麼臉對得起抗 美為這家付出的一切?」 「看到你那樣,我因此想方設法製造了好幾個適的姑娘同你邂逅的機會, 你倒好……一個個機會都給我浪費了!胥悅那丫頭和你編輯部一層樓,窩邊草唉 ……你只要稍稍用點心,認真對待一下,妥妥的把她給娶家裡給你生兒育女。 那丫頭是真不錯,雖然有點愛心氾濫,但心地善良、又會做飯做家務,摸樣好, 身材好,健身教練,身體健康,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還是處女,那麼好 條件現在那找去……可你怎麼給我辦的這事?傻子都該明白她那意思,你可倒好, 在那丫頭面前裝的跟個聖人似得!最後還要媽媽我設計讓你大醉一場,你才稀里 糊塗的把……嗯……那 ??◢?‥‥ ……」 母親連珠炮似的一番話把我炸的暈頭轉向,直到她說到最後,並提極胥悅, 我方才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我想起,我在同秦媛分手後的那三年,確實連續 機緣巧般結識了好幾個相當不錯的女孩,但那時的我因為害怕再次失戀,面對 可能出現的戀情都採取了避態度,未能同那幾個女孩之間進行進一步的接觸和 來往。現在母親這一說,我終於明白了其中的貓膩。而當她提及胥悅之後,我的 雙眼更是控制不住的瞪得溜圓。 母親終於注意到了我表情上的變化,忙不迭的想要改口顧左右而言他,卻被 我打斷了下來。 「難、難道說,你和孫聰見面約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故意氣我,讓我大醉一 場然後……對了,那天晚上我上胥悅的時候,雖然醉的一沓糊塗,但總感覺好像 有人偷偷的窗戶外頭偷看。那個時候在外面監視我的人就是你!」 「……別、別胡思亂想的!什麼偷看?什麼監視?媽媽可沒辦法控制你的思 想,更沒辦法控制你的一舉一動。你把胥丫頭上了,那是你自己酒後亂性、一時 衝動!跟媽媽可沒半點關係……」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朝後挪動著身體。 「你、你太過分了……你算計我就得了!誰讓你是我老娘,明知道被你算計, 我也拿你無可奈何。可你居然連胥悅都算計進去了……她可是處女啊!你想過她 要是要找了個對這方面在意的男人,那將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你、你這麼 能這樣?」我幾乎是本能的就朝母親面前貼了過去。 「什麼這樣、那樣的?覺得對不起胥丫頭,就乾脆娶家裡當老婆唄!你別 告訴媽媽你打算把這明媒正娶的位置留給觀雪、詠蕙那幾個丫頭啊?她們幾個將 來倒是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畢竟你是紅蓮,保管把她們給喂的飽飽的,讓她們想 再出去勾三搭四都做不到。可她們因為過去跟著姓朱時候的經歷……做咱們嚴家 正牌媳婦兒不適……」母親此刻終於顯露出了幾分慌張,坐著倒退的同時,一 不留神仰倒躺在了地上。而我則在激動中也不管不顧的撲到了她的身上。 這一撲,我和她隨即陷入了一個極為尷尬的體位之中。我們彼此面面相覷, 視線徹底交織在了一塊。 不知不覺中,母子兩人的心跳都開始了加速,而呼吸也變的漸漸急促了起來。 母親嚥了口口水的同時,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即便是這不經意的天 然舉動也在無時不刻傳遞著一種致命般的誘惑…… 「……媽、媽媽沒別的意思。就、就是想幫你找個好媳婦。可、可你那樣子 總也不上心……媽媽實在沒、沒有辦法了。只好用了周靜宜這個身份在你面前出 現了。媽媽想著,也許能用這個身份接近你,然後好好點撥你一下,讓、讓你學 會如何去討好其他女孩,學會怎麼追求人家。」母親顯然注意到了我此刻異常的 心理狀態,擔心我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原本的伶牙俐齒居然開始了結巴。 可惜,當她意識到這點時候,已經晚了…… 「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你代表你們公司和編輯部達成協議約我見面的 當天就跟我去旅館開、開了房間!在房間裡……你、你替我做了、做了口交。還、 還給了我一個承諾,每做一期專欄,就陪我來賓館開一次房!這、這難道就是你 的所謂「點撥」麼?」我的情緒終究激動了起來,說話同樣不利起來。 「……那、那不是知道你好長時間都沒碰過女、女人了麼?媽媽是過來人 ……男、男人要長時間不做那、那個。沒、沒準就會憋出病來。嚴重的,說不準 從此就心理變態了。你是媽媽的寶貝兒,媽媽知道你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媽 媽怕你繼續下去真出什麼問題,所、所以才想著乾脆借那機會替你解決一次。而、 而且去賓館的要求可是你提出來的。媽媽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你少跟我來這套!」 我衝著她嚷嚷了起來,接著在不知不覺中,暴露出了我曾經想要永遠潛藏在 內心的一個巨大秘密,一個我自己之前都未曾真正意識到的秘密,一個我極端排 斥,並因此而鄙視自己,但卻始終存在於我腦海當中的一個極端陰暗和難以啟齒 的秘密! 「……你以為我和張露在一起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和別的男人有一腿嘛?你 錯了……我他媽的早就知道了!對,我不知道她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具體是誰, 但她和其他男人那種藕斷絲連的關係我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我沒揭穿她,原因 很簡單……我和她那時不過是耍朋友而已,又沒領證結婚!她對於我或者我對於 她而言,都僅僅只是結婚證另一欄位裡的候選名單罷了!她可以偷偷每天換著男 人上床,我又何嘗不是隨時可以離她而去!她和我分手,我確實傷心難過了一段 時間,可過了也就過了,我從未記恨過她什麼。能彼此克制,彼此容忍那就在一 起。做不到,分手就是了,何況我根本就沒你想像的那樣愛她……她比你想像的 聰明,恐怕她早都發覺到了我愛她愛的有限,因為有限,所以肯定無法容忍接手 她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她選擇了姓劉的那個傢伙,因為那傢伙比我更愛她。你以 為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傻瓜不成,我敢打賭,她如今的男人恐怕多多少少已經知 道或者懷疑那男孩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她男人忍了,因為他愛張露!」 「廖曉倩貪婪、虛榮、放蕩我知道……她和皮革廠裡那些個組長、任上過 床我也知道!那些東西,戀愛之後,就算我不想去打聽,自然會有人偷偷摸摸的 以各種渠道各種方式有意的透露給我。不是別人,就是你之前說到的她的那些工 友姐妹們。對,她們比起廖曉倩而言潔身自好一些,但背後說人長短、搬弄是非 的行為又有多高尚?我愛過廖曉倩,但那愛同樣是有限的。至於原因跟張露也一 樣,能在一塊就在一塊,不能,分手就是了!我也從未想過為了她真就壓上我的 全部情感!她跑掉之後,我打聽她下落,那無關感情,僅僅只是想討她拿走的 一些東西而已。因為那東西不屬於她,甚至不屬於我,而是屬於奶奶,那個辛辛 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長大的奶奶!那些東西是我對奶奶的思念寄托,能 令我憶起美好的童年……」 母親的瞳孔不自覺的擴大了一圈……我的雙眼抑制不住的滲出淚水卻沒有任 何停止發洩的想法。這一刻,我只想把自己心裡藏著的,埋著的一切都痛痛快快 的給抖摟出來…… 「……秦媛有同性戀傾向,我從認識她第一天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要這都看 不出來,我那記者白當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跟她談戀愛。沒別的……和她在一 起我很放鬆,畢竟她那性格根本就是男人!如今不是有句笑話麼?要不是為了傳 宗接代,男人其實更願意跟男人一塊生活!因為張露和廖曉倩的原因,我感覺到 了心累,和秦媛戀愛,倒更像是認識了一個豪爽的哥們兒。她腦子裡想什麼,我 清楚……因為我也存了一絲僥倖,沒準我真能幫她把生理取向方面的誤差給扭轉 過來。她和我戀愛,她是認真的,全身心投入了進去,在期望改變自己的同時, 真的是在試圖獲取一份愛情和婚姻!相比之下,我才是三心二意的那一個,因為 我對她和對張露還有廖曉倩其實沒有別。和她戀愛期間,對於成或不成,我根 本就是一種兩可的心態。對,她動提出分手後,我確實受到了沉重打擊……但 那更多的是因為自責,如果同她戀愛期間,我要不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而是 和她一樣努力去經營那份感情,和她上床,我不是僅僅只去解決我自己的生理需 求,而是認真的配她,讓她去體驗女性在那方面的快感,說不準她真的能夠轉 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女人。我對感情的懶散害了她……她和我結婚,未必能收穫一 份美滿的婚姻,沒準還是會離婚分手,但她之後顯然不會像後來那樣,輕易的就 去追求信仰方面的精神解脫,也不會最後落的那樣淒慘的結局!這樣說,我是真 的對不起她的!」 「……也因為和秦媛的分手,我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自己從來 都沒有真的、全身心的想過去談一場戀愛,去追求一場愛情!而造成這一切的根 源則在於二十年前,奶奶和爸爸去世的那個晚上,我躲在床下,看見的那一具完 美無缺的女人身體!」 說到這裡,我終於有了一種徹底解脫般的感覺!我翻身躺在了母親的身旁, 喃喃自語自顧自的說出了內心中最隱秘的東西…… 「……那是我第一看到女人的裸體。也是我到現在為止,見過最完美的裸體 ……我從來不知道女人的身體能夠那麼美,那麼好看……我是真的被那身體迷住 了!有那麼美麗的身體,那個女人又該是怎樣的模樣?」 「我曾經以為女人的身體都是那樣……可等我開始和女人上床之後,我徹底 失望了……我睡過了數不清的女人,可沒有一個女人擁有那種完美的身體。不完 美的女人,不要也罷……我是這麼想的!因為我早已經把那晚上見到的那具裸體 當成了我對於未來伴侶某些方面的標準!我因此而羞恥,也因此而痛苦……我認 為那身體的人奪走了爸爸的生命,而我卻不顧一切,瘋狂的迷戀上了那具肉體 ……」 「……你那時看到的是我!」母親側過身子,輕輕貼到我身上的同時,小心 翼翼的提醒著。 「……現在知道了!可那時候不知道……」我條件反射般的對母親的提醒做 出了某種應,但之後依舊遵循著自己的思維持續了下去。 「……別說達標了……甚至於一個略微接近的我都沒見到。我又怎麼會為了 那些沒有達到我心理預期的女人去投入我的一切呢?和她們上床,更多的就只為 了發洩基本的生理需要而已……自私自利的同時追求著記憶中那個近乎於幻想般 的完美女人。因為同她相比,其他的女人都是垃圾……離開秦媛後,我終於明白 了這一點!繼續找其他女孩,要是對方達不到我那個可以說根本無法達成的心理 指標,我終究是提不起任何興趣的。那樣一來,就不是什麼戀愛了,就是我在玩 弄感情,是我不道德了!這個原因,讓我放棄了之後的那些機會……胥悅是好姑 娘,我當然知道,可她同樣距離我那不切實際的指標太遠了!我又怎麼可能去繼 續禍害她?傷害她的感情,摧毀她對愛情和婚姻的憧憬?我已經確定了我自己是 渣男……可我也有我的原則和底線!因為我不想將來受到更多良心上的譴責!」 講述這一切的同時,我忽然發現,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認清了自己!弄清了 我一直以來的對於愛情、慾望這些東西的真正態度! 「之後……一個叫周靜宜的女人出現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用這種近乎 於旁觀者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語,但我卻明顯感覺到了身邊的母親因此而微微顫 抖了起來。 「這個女人的出現點燃了我最後的期望……因為她太美了!美到足以匹配我 記憶中那完美的身段!我不知道她是習慣又或者是有意為之,反正第一次約會她 就給予了我足夠的暗示……對我而言,那是一個機會,我提出了非分的要求。她 居然同意了……在賓館,我終於見到了我夢寐以求的完美身體……」 「難、難道你那時候就猜到了?」母親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 我用力晃動著腦袋。「……那怎麼可能?你想多了……二十年前的完美身體 只存在於我的記憶當中,那記憶對我而言始終朦朦朧朧的,我甚至很長時間都無 法確認那是現實還是夢境!賓館那次,我就只確定了一個事實:終於有女人達標 了而已!然後、然後我終於真正的,全心全意的開始想要去追求一個女人了!為 了這個女人,我能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我知道我條件差,配不上,但我還是去 做了!為了追求她,我可以容忍很多……她和別的男人上床也罷,和其他男人調 情當著我的面給對方打手槍也罷……我會吃醋,我會生氣!但當意識到她確實有 和我在一起的想法之後,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我意識到我真愛上她了,因為 愛她,只要她願意跟我在一塊,再過分的行為我好像都能忍受下來!」 母親緩緩的趴到了我的身上,再一次和我四目相對。 「阿、阿平……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那個晚上發生 的一切會對你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媽媽現在是真的後悔了,那個時候沒有把你 跟小靜一塊帶在身邊……」 我略顯殘忍的伸手將母親緩緩的從身上推開,然後支撐著從地面坐直了身體。 此時的我忽然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輕鬆感覺。因為我終於把 找???請? 所有潛藏在內心深處 所有的秘密都徹底釋放了出來…… 「亂倫就亂倫了吧……發生了?難道還能再改變什麼?這些日子,見到的少 了麼?沒人知道的話,還不是該怎麼辦怎麼辦了!其他人不說了,李老的死亡 是意外,他要沒死,估計現在也不會終止和路姨之間的亂倫關係吧。算了……真 的算了……你也用不著覺得對不起我什麼……我能理解你當時的想法。跟在叔叔、 嬸嬸身邊,比跟在你身邊更適更安全了!你也都是為了我好……就像你說的, 和你亂倫了也沒什麼!你是九轉陰妖……和誰上床做愛這些,是你的自由,沒人 管的著!而我呢……好像也跟正常的人類不太一樣,什麼倫理道德,想多了,純 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這事就這樣吧……我想通了……」 母親聽到我這樣說,滿是詫異的神情,趴在我面前再次確認道:「真想通了?」 我隨意的點了點頭。「真想通了!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樣?殺了你?你是我媽, 我下不了這手,再加上我好像也打不過你吧?又或者我自殺?我之前倒是冒出過 這個念頭,可自殺很疼,這幾個月,我死裡逃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活下來, 我就更珍惜自己這條小命。要不是不死不行,我肯定不會自己找死了。你難道還 在擔心這個?」 聽到這話,母親下意識般的點了點頭。但緊接這又連忙搖了搖腦袋…… 我懶洋洋舒展了一下身體,望著母親道:「……現在,我想知道很多東西! 我希望你別再對我隱瞞什麼。我想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到底為了什麼?你為什麼要 九鼎?還有就是我們嚴家之前到底怎麼事?如你所願,我現在稱呼你老媽… …這樣稱呼你感覺上比較隨意了。我們母子之間如今已經這樣了,有什麼東西難 道還需要遮遮掩掩的麼?」 我此刻的態度顯然有些出乎母親的意料。她的眼神先是詫異,在流露出幾許 若有所思般的神情後,平靜的答道。 「媽媽必須得到九鼎!原因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了……媽媽要得到真正永恆的 生命以及至高的神格力量!只有那樣,媽媽才能擺脫世界上一切的羈絆,獲得極 樂永生!為此,媽媽需要你的協助!你可是媽媽唯一的寶貝兒子。媽媽得到的一 切,你也將獲得!那種極樂和美好,是你現在絕對無法想像的!」 我凝視著母親的雙眼,腦海中解析著母親此刻語言的內容,開口問道:「 ……能解釋的更清晰或者詳細一些麼?」 母親沒有答我的問題,而是動拉著我的手臂站了起來。 「……媽媽帶你去看些東西。夏姜也在哪裡。」 第一七十七章 我真的想通了?看開了?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在經歷了一系列難以想像的心理以及情感震盪後,我更多的其實是一種認命 了般的想法和念頭。 就像我自己說的那樣,發生的一切,我根本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逃避,至 少現在也不可能了!在這崑崙仙境、埋屍谷地當中,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離開! 進入這裡的人或許只有睿宗嚴子路能夠獨自一人逃出生天,他擅長風水五行術, 按照母親的說法似乎能夠遁地,而他操縱柳惠茹下達那個炸毀進出唯一通道的命 令,未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更說明了他的陰險和自私!除他之外,恐怕就只 有母親有辦法或者說知道逃離這裡的具體方式和方法了。所以,對我而言,就算 想跑也沒有了那個條件,我因此強迫自己接受了眼下的處境! 就算我依舊對母親充滿了不滿和憤怒,但在逃離這裡之前,我也只有同她 作,按照她的計劃行事。哪怕僅僅為了活命我也只能如此!離開她,從她身邊逃 的遠遠的,那也是從這裡離開之後的事情了。我麻醉著自己的神經,掩飾著自己 真實的內心想法,任由母親拖著走向了此刻溶洞的深處…… 我並不確定我的種種自我麻醉和掩飾真的起到了效果。就如同我看不清母親 此刻心裡實際的想法一樣。拉著我一路前行的路上,她有 最新?? 意無意的不斷提及著她 作為「奶奶」身份與我童年間的點點滴滴。我則只有裝模做樣的應和著,傻笑著, 裝的我好像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 母親則顯得有些誇張般的開心……彼此間的笑語盈盈,事實上卻證實了我和 母親之間如今真實的關係!「彼此猜忌、彼此隱瞞、彼此欺騙、彼此麻醉」!我 從未想過我居然也有如此虛偽的一面,而母親就更不用說了……她的心理面具, 早戴了天知道多長的歲月。而這種關係出現在母子之間,我更產生了一種恍惚的 感覺。 對於眼下身處的溶洞,我之前並未過多留意,而當母親拉著我前進之後,我 才發覺,這洞穴很深,很大。比之當初夏禹城地下的地下洞窟似乎也不遑多讓。 但這洞窟卻給了我一種同夏禹城地下洞窟完全不同的感受。 洞窟內隨處可見晶瑩剔透且散發著淡淡光暈的各種結晶。即便是各種顏色的 石壁也能滲出些許的光亮。溶洞顯得頗為潮濕,下垂的鐘乳石底端不時有水滴落 下,「嘀嗒」的聲響令人精神清明,一路走來,我感覺到了一種舒適的心理愉悅 感。 走著走著我覺察到了這溶洞延伸的具體形制,居然同鳳凰山那礦洞一般,是 螺旋下行的。當然,鳳凰山囚籠的坑道呈雙螺旋分佈,而這溶洞是個單螺旋,螺 旋通道中不時能經過一間間應該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大小不一的石室,每間石室的 石壁上都能看到各種浮雕或者是壁畫。我對此充滿了好奇,很想停下腳步進去逐 一查看,但母親卻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只是拉著我不斷沿著螺旋通道前進,並 最終步入了一處人工開鑿的巨大廳堂當中。廳堂從外到內是個梯形,入口寬大, 大廳中央左右分佈著兩塊潔白齊整的石台,而底端正中是一面平整的四方石刻。 整座廳堂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白色光暈之中,給人一種神秘而莊嚴神聖的感覺。我 甚至於產生了一種嚴重的心理壓力,這壓力壓的我的有些呼吸不暢。 在大廳中,我看見了夏姜,不知為什麼,現在的她第一眼就給了我一種怪怪 的感覺。她肯定意識到了我的出現,但卻並未像過去一樣,將注意力轉移到我的 身上,這令我感覺到了某種失落。但更讓我吃驚的是她此刻的狀態,此時的她注 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大廳兩側石壁上的浮雕與壁畫之中,臉上更是不停變幻著各種 表情,一下開心,一下難過跟著又陷入了某種思!這讓我不由自的擔心起來。 母親注意到了這點,動把嘴貼到我耳邊解釋說明了起來。「她在鳳凰山那 座囚籠裡生活太長時間了,出來的這些日子裡,對於這個世界還有周圍的一切認 知有限,對於這些壁畫還有石刻需要花時間慢慢消化和理解。這需要些時間,但 她有她自己的方式和方法,這一點你用不著替她擔心,也別打擾她,因為當年我 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先跟著我去看下正面的那座浮雕吧……」說著,也不管我樂 不樂意,強行拖著我徑直走到了正對大廳入口的底部四方石刻前。 看清了石刻的內容之後,我很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這石刻跟聖經有關?」 不外乎我有這樣的反應!在我看來,但凡閱讀過《聖經》的人,十有八九都 會產生與我一樣的反應!眼前的石刻浮雕的雕刻手法在我看來極為陌生,我很難 將其歸結入東方式的或者西方式的雕刻式樣之中!浮雕的正中雕刻的似乎是一顆 巨大的樹木,樹木的枝葉向左右兩側伸展延伸,在左右兩側最邊緣的枝頭各懸掛 了一顆果實。而樹枝下方左側雕刻了一個男人,這男人正伸手去摘取左側枝頭的 果實。石刻右側的人物形象則明顯是個女人,女人也在伸手,目標則是自己頭頂 右側的果實。這個畫面讓我第一時間聯想到了《聖經》中亞當和夏娃摘取善惡果 實的場景。 「《聖經》中的一些東西來自於古代人對上古時代一些事情的原始記憶!但 那記憶並不準確,也不完整……不止是《聖經》,各地的神話傳說其實也都部分 反應了上古時代一些具體事實,可和《聖經》一樣,全都是破碎和零星的內容 ……這石刻壁畫中的內容其實也不準確和完整,怎麼說呢?這裡的建造者、開鑿 者和雕刻者知道的也非常有限,他們只能依據他們的記憶和理解來表達一些東西 和事實真相。對於你而言,這顯然太過抽像了!還是讓我來解釋吧……」母親向 前一步站到了石刻面前。 「……你知道麼?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這個洞窟是因為公公來過這裡……嗯, 就是你曾祖父了。我一直這麼叫他,習慣了。」 「曾祖父大人來過這裡?」聽到母親如此說,我眼皮禁不住跳動了一下。 「他不止來過,而且他可以說是對這崑崙秘境還有埋屍谷地最為熟悉最為了 解的人了!他生前進入過秘境三次,埋屍谷地這裡進入過兩次。我現在帶你和夏 姜來這溶洞,依靠的就是公公當年留下的埋屍谷地地圖。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內 容和信息,也都是公公他研究、思考而提出的理解和看法。」母親說著,伸手指 向了左側枝頭上的那顆果實。 「這雕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聖經》中的內容,但其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和 《聖經》中的記載差異極大……左邊的果實,在公公看來,可以被稱呼為「智慧 果實」,或者說它象徵著智慧,代表思想,知識,以及思維創造等等方面。而右 邊的果實,公公他認為是「生命果實」,在公公的理解中,那果實代表了生命、 或者說動物、人類與生俱來的各種本能。壁畫上雖然雕刻了一男一女,但這男女 並非真就單指男人和女人,而應該泛指眾多的人類或者動物!你看,男人的腳下 還雕刻了狐狸和貓,女人側面有只飛鳥,靠近女人的樹根哪裡有只蛇。」 依照母親的指點,我在石刻中找到了相關的雕刻內容,隨即點了點頭。 「在公公的理解中,這雕刻真正想表達的其實是這個世界上一切生命的最初 以及之後將會出現的兩種發展方向!一部分生物選擇了智慧,而另一部分生物則 選擇了生命。公公由此進一步提出了他的一個推論:如今廣大的人類應該就是當 初選擇了智慧果實者的後裔,而選擇了生命果實的麼……在他看來,除了各種生 命力頑強的動物之外,應該指的就是擁有悠長壽命和強大力量的神、魔、妖、怪 這些存在了!當然,公公也曾經對我有過解釋,當初他提及這副浮雕的時候說, 這浮雕的內容僅僅只是一個泛指。雕刻者雖然是這樣表現的,但並不是說,選擇 了智慧的那部分就真的沒有任何生命力量。同樣,選擇了生命的一方也未必就只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切都只是相對而言,相比之下,人類比之神魔妖怪這些更 加聰明,也更懂得思考、發明、創造。而神魔這些,則擁有遠遠超越人類的生命 以及強大的個體力量,不過在人類所擅長的領域方面,他們的欠缺則是明顯的。」 「另外這浮雕還解釋、說明了人類、妖魔的起源以及由來。在他看來,人類 和妖魔同宗同緣。但因為彼此生存和發展的方向不同,最終衍變成了兩個群體, 但又因為相互間存在著最初血脈關聯,所以人和神魔妖怪在也能彼此融並繁衍 後代。浮雕之所以把男人雕刻在智慧果實一側,女人雕刻在生命果實這邊,是想 說明一個情況:兩者之間結的話,下一代中,男性更容易獲得智慧這方面的東 西,而女性繼承生命力量的幾率更大一些。過去,我對公公的這種推斷還不以為 然,不過抗美、你和小靜出生後的情況卻證實了這一點。抗美和你出生後和普通 男孩沒任何別,小靜卻天然繼承了我擁有的部分力量和能力。不過公公也提到 過,人類和妖魔之間的差異是整體性的而且並非絕對,在某些情況下會出現極為 特殊的個體。在漫長的歷史上,曾經誕生過許多個體力量足以對抗妖魔的存在, 比如說兩儀和你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異能者。而妖魔中也出現過在智力上極端聰 明和狡猾的傢伙,而這些無一例外幾乎都成為了傳說中的天妖、魔王。對於這些 在各自群體中出現的異類,有人將其歸入一個特殊的群體,稱呼其為「天選者」! 嚴子路提到過的「神格者」、「神選者」其實都是「天選者」的別稱而已,叫這 個名字的原因是因為這種人或者妖、魔被認為是上天以及大自然的寵兒,相比於 其他人類或者妖魔,他們更接近於傳說中真正的,無所不能的所謂神明。因為世 間萬物的延續和成長是一個不斷強化自我,追求最終完美的過程。相比之下, 「天選者」顯然比其他的存在更接近於「最終完美」這一概念。」母親說到這裡, 轉過身朝我望了過來。 我則習慣性的發出了輕蔑的嗤笑。「……是麼?那如此說來,我也算是天選 者了?」 「如果按照你曾祖父的這種劃分方式的話,你當然算!不過,這是他的個人 看法和張,而在他之前,更早提出「天選者」這一概念的那些人,是把你和兩 儀這樣人類中的異能者排除在外的。至於原因也很簡單,人類中的異能者或許能 夠憑借自身能力對抗天妖以及魔王一般的存在,但其身體終究是脆弱的,壽命方 面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別,感覺上總是弱小了一些。也就只有你曾祖父對此持不 同意見,堅持認為異能者也應該算入「天選者」的範疇當中!」母親說這話的時 候,特意把「公公」二字換成了「你曾祖父」!因為她很清楚我對曾祖父他老人 家的崇拜和尊敬。她這樣說的話,我要還同她抬槓,針對的對象就不是她,而是 曾祖父大人了。 我對此心知肚明,對她此時的解釋說明保持了沉默。而母親見狀隨即攤開雙 臂,分別指向了向著兩側延伸的石壁浮雕。「兩邊的這些浮雕展示的是一定歷史 時期上,智慧種群和生命種群各自的發展和衍變狀況,你看看吧……」說完,轉 身走向跪坐在右側石壁對面的夏姜,在夏姜身邊同樣跪坐了下來,攔住夏姜的肩 膀嘀嘀咕咕的同夏姜交流了起來。 出於警惕和好奇,我憑藉著紅蓮過人的聽力刻意留意了一下,但卻發現,母 親和夏姜之間交流所用的語言居然是夏姜最初所說的那種古代漢語。那語言無論 發音和語法同現代漢語差距太大,如此一來,我就算聽到了她們之間的竊竊私語, 也弄不明白她們的具體交談內容。 確認母親短時間內不會再同我交流什麼後,我隨即依照她的指示查看起了大 廳兩側的浮雕…… 建造這裡工匠和設計師們在我看來,頗有點現代甚至於後現代的藝術意識形 態。並未拘泥於建築材料自身的大小和面積,而是以正中四方浮雕為正面中心, 在無域分割的情況下非常自然的就將浮雕內容朝兩側延伸了開來。甚至於可以 這樣說,整座大廳內的全部浮雕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浮雕群落。從左側摘取「智慧 果實」的男性形象為起點,母親所說的「智慧種群」的發展概況隨著左側浮雕的 延伸而得到了體現。 左側一面的浮雕中,最初的浮雕中的人形男女五官模糊給人一種呆滯和麻木 的感覺,開始的幾個部分中,表現了這些人類在山脈、森林中四處遊蕩,採集各 種果實的場景,接著浮雕中出現了火焰的造型,一男一女跪蹲在火焰兩旁彼此伸 手對立,好像是為了慶祝他們共同引燃了面前的篝火。而這一男一女相比於之前 浮雕中的那些人形男女而言,其面目則顯得清晰了許多。雕刻者似乎是打算運用 這種手法以表現這些人正在越來越聰明。在接下來的浮雕中,依次又出現了人們 打磨石器,製作工具、縫製獸皮等等的場景,充分體現了人類正在通過勞動不斷 的累積各種知識,創造各種工具和物品的成長過程。而左側最後的浮雕則出現之 前全部浮雕的總和。在這最後的浮雕中出現了一座簡易的草房,一個女性形象身 著獸皮服裝牽著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站在草房門前,兩名同樣身著獸皮服裝的男 子正在向她揮手告別。其中一名男子似乎頗為年長,因為雕刻者刻意為他雕刻出 了濃密的鬍鬚,扛著類似鋤頭般的農具;而年輕的男子手中持有的則是一副弓箭。 依照我的理解,這浮雕表現的應該是一個家庭的日常生活場景。年長男子似乎是 父親,正要離家從事農業耕作,攜帶弓箭的可能是他的兒子,那幅弓箭明白無誤 的說明了他是要去狩獵。草房前的女性或者是母親,也有可能是年輕男子的妻子, 小孩子則應該是這個家庭中年紀最小的成員。而作為背景的草房四周,還出現了 圈養的動物以及圍欄,放置在門側的陶器。表現出了這個家庭生活狀況的某種富 足…… 看完了左側的浮雕,我接著頭返到了正中的接著又開始觀看右側「生命 種群」的部分。右側浮雕的最初部分同左側浮雕的開始階段似乎沒有太大的別, 同樣是模糊的人形石刻,不過這些人形石刻的行為並非遊蕩、採集。幾乎都是赤 身裸體的在同各種野獸搏鬥廝殺……雕刻的野獸中有些是我能辨認的如今依舊存 在的大型猛獸,比如猛虎、豹子之類的,但有相當部分,則是我根本不認識的奇 異動物。而接下來的浮雕石刻中則出現了在我看來極為詭異的場景畫面。一開始 我以為是春宮圖,因為這部分人形浮雕的姿態動作很像是正在性交做愛……但接 著我意識到了這些石刻同正常春宮圖案的不同之處!因為這些看似春宮的浮雕石 刻中,無論男女,原本正常人類的外形正在發生著逐漸的變化,再仔細觀察,我 驚駭的發覺與其說畫面中的男女正在性交做愛,倒不如說他們做愛的同時,在在 瘋狂的試圖殺死自己的目標對像……彼此肉體交纏的同時,雙手不是掐住對方脖 頸,就是正在用力撕扯著對方的身體要害,比如心臟、頭部。最令我無法忍受的 是,接下來的浮雕中出現了各種祭祀類型的場景,之後的浮雕中,各種祭祀或者 說神秘場景不斷出現,場面越來越大也越發血腥,在浮雕中,各種不同的生物被 屠殺、那些人類形象在吞噬動物的同時,也在相互撕咬啃食,而除此之外就是各 種各樣的性交體位,隨著浮雕場景的延伸,原本的人類形象也在逐步變化。當這 部分畫面告一段落的同時,浮雕中已經再也看不到一個完整的正常人類形象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各種奇形怪狀的魔怪樣子,當然這其中也有少量的浮雕形象接 近常人,但在身體細節方面卻有著與普通人完全不同的表現。除此之外,我還看 見了類似左側火焰狀的生命形體,但很顯然,那並不是左側浮雕中的火焰,雕刻 者想要表現的應該是類似魂魄或者血魅那樣的存在。這些畫面讓我不自覺聯想起 了之前在丘陵石屋中剝離泥土後看到的那些妖魔吃人的恐怖壁畫。對這部分浮雕, 我不想過多觀察,即便從母親和夏姜身邊經過也沒有任何的停留。而是直接來到 了右側浮雕的最後一幅! 看到最後浮雕的畫面後,我又吃了一驚!因為在這右側最終的浮雕內,似乎 再次出現了人類的形象。但經我再三確認,終於確認了其與普通人類的差異…… 這浮雕中僅有兩個造型,位於下方的形象類似女性,因為雕刻者雕刻出了女 性的生理特徵,不過這女性的背後卻長出了一對如同天使般的羽翅,頭部前額雕 刻出了兩支山羊角。女性身體舒展,側著身子呈半弧形朝上延伸;上方的相對的 則是男性形象,其身體姿態同下方女性相對應,背後也有一對翅膀,但那翅膀的 式樣卻是同蝙蝠一樣的肉翅。最關鍵的是,男性頭部的背後雕刻了類似宗教聖光 一般的光環圍繞。 看到這副浮雕,我有些迷糊了。 在我看來,這浮雕中的人物形象顛覆了我以往正常的慣性思維!在西方宗教 繪畫中,羽翅配光環以表現聖潔的天使是一貫模式,肉翅配山羊角則一般泛指惡 魔。這浮雕在我看來,明顯搭配錯誤了…… 不過當我正在糾結疑惑時,母親不知何時再次來到了我的身側。而且很顯然, 她猜到了我此刻正在思考的問題。「……這浮雕的內容你看著彆扭很正常!不過 我想提醒你的是,這大廳開鑿的時間比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宗教神話出現的時間 都更為久遠!」 「你的意思是,相比各地宗教神話中的記錄,這些浮雕內容才是正確的?」 「正確也談不上……只能說更接近某些事實真相而已!」母親順著我的目光 將視線集中到了眼前浮雕的上方那個擁有肉翅光環的男性形象身上,流露出了說 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眼神。同時向我詢問道:「都看完了麼?」 我點了點頭。 母親也不說話,接著伸手指了指頭頂,當我抬頭朝大廳穹頂望去時,我立刻 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原來我並未看完……因為這三個方向的浮雕還一直延伸到了 大廳的上部穹頂! 望著穹頂中央的浮雕造像,我開口詢問了起來。「……中間那螺旋狀的建築, 是什麼?看上去怎麼那麼像傳說中的巴別通天塔?」 「那不是塔,是一座城市!是人類可以追溯最早建立的城市!至於巴比倫的 通天塔,是古代巴比倫人依據殘存的上古記憶試圖重建其的一個嘗試!不僅年代 無法於這城市相比,規模和大小這些也無法同這座城市相比。通天塔已經不存在 了,而這城市還在……」 「你說什麼?這城市還在?」 「嗯,這城市不僅存在,而且也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位於崑崙仙境的核心 之內,而九鼎……不出意外,現在就在這城市之中……」母親抬頭以穹頂中央螺 旋狀城市為中心,伸手向我指點起來。「看見那十字型的通道了麼……就是如今 我們所在的埋屍谷地了!南谷盡頭同中央這個大地圖的節點就是兩者間通道的位 置。」 順著母親的指示,我找到了位於入口上方表示埋屍谷地的那個十字型圖案, 連接著十字型圖案的是一直延伸到大廳穹頂中央地圖狀浮雕。從入口上方開始到 螺旋城市坐在的中央位置,似乎是一個半島狀的地形結構,半島一邊連接埋屍谷 地,另一邊就是螺旋城市,半島兩側包括螺旋城市的後方是大片的空白域,不 過少量地方存有波紋狀雕刻,從常規的理解上看應該象徵著水域…… 穹頂中央的地圖被一圈特意雕琢出來的石質圓框所包圍,只有半島那一截突 破了圓框的束縛經過六點鐘方向的位置向外同十字型的埋屍谷地所連接!圓框外 圍則被大量的各種各樣的生物種群浮雕所包圍,有正常的人類也有那些奇形怪狀 的妖魔,當然,各種動物、魚類、甚至於昆蟲的造型也都出現在群體浮雕當中。 我並不確定我的理解是否準確,但四周那些浮雕的姿態和動作等等似乎是想表示 圓弧周圍所有的一切存在都正在恭敬的朝拜著穹頂中央的螺旋城市!這其中有幾 個特殊的浮雕形象引起了我的注意! 假如說圓弧是一個鐘錶的話,那麼在圓弧十二點、四點以及八點的邊緣位置 出現了三個遠比周圍事物更為顯眼且雕刻精細的浮雕形象,這三個形象都呈現出 了明顯的女性特徵…… 十二點位置上方出現的女性形象體態豐滿,面目美麗但卻妖嬈,雕刻者並未 雕琢出她完整的身形,但卻在其背後雕刻出了一根纏繞高翹的蛇形尾巴……她趴 伏在圓弧上方,俯視著圓弧正中的螺旋城市,表情與其說是恭敬倒不如說蘊含著 某種貪婪的意味。 四點鐘位置的女性浮雕形象因為其他浮雕形象的遮擋只顯露出了半身,雖然 只有半身,但同右側石壁最後一座浮雕上部的男性極為相似,因為雕刻者為她雕 刻出了同樣的肉翅和腦後的光環,肉翅女性雙目緊閉手在胸前交叉,一副虔誠禱 告的樣子。相對應六點鐘方向出現的則直接就是右側石壁最後浮雕下部的羽翅女 性……緊鄰圓弧的她高舉雙手,振翅高飛彷彿歡呼慶祝著什麼! 在我查看大廳上方雕刻的時候,母親的說明並未中斷。 「……埋屍谷地通往核心域的結點在兩種情況下會開啟!第一種情況是由 內部通過某種方式可以打開。第二種情況就是外部世界出現了像現在夏姜這樣的 存在,對於核心域而言,夏姜這樣的存在有著進入核心域的資格,為了讓擁 有這一資格的存在順利進入,核心域內的某種神秘力量會自動開啟聯接通道。 依據我的經驗,那通道在對像目標進入之前會存在很長時間甚至可能會一直存在, 但對像目標進入後十二個時辰內必然消失……」 「你的經驗?難、難道……」我當即停止了對穹頂石刻的觀察,以一種驚駭 的目光扭頭朝母親望去。 母親伸手縷了縷耳畔的髮絲,神情蕭瑟的應道:「……你反應挺快啊。沒 錯了……我和夏姜一樣,擁有同樣進入核心的資格!你從姓簫的小傢伙哪裡已經 聽說了他先祖目睹通道開啟的經歷了,如今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再瞞著 你也沒什麼意思!那一次通道開啟,就是我引發的。」當觀察到我接著流露出疑 惑的表情後,又接著解釋道:「……我曾經進入過核心域。但那時的我因為畏 懼和害怕,最終在通道消失前,又原路從核心內逃了出來。」 母親說到這,抿著嘴,一邊搖頭一邊輕歎了一聲。 「那一次離開後,在此之前,我就再沒有踏足過崑崙仙境一步。之後漫長的 歲月中,我也曾經萌生過再次通過那通道進去核心域的念頭和想法。但很可惜, 別說埋屍谷地了。我連崑崙仙境的外圍域都未能找到。對我而言,從某種意義 上講,已經喪失了進入核心域的資格。崑崙核心不會再為我開啟那扇大門了 ……」 「老蕭他哪位目睹了通道開啟的先祖好像是漢朝初年的人啊?難、難道說你 的年齡?」這一刻,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隱隱約約中,我大致猜到母親的壽 命應該很長了。但究竟有多大?我其實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到現在為止,我 腦海中給她插上了「放縱淫蕩」「不知羞恥」「陰險狡詐」之類各種標籤,但卻 從未真正去重視過她的年齡! 「嗯哪……媽媽現在超過兩千歲了!而且是實實在在的歲數哦,我自己有時 候都會對這年齡感到害怕!我很不理解有些人的想法,明明最多活了幾十歲就掛 掉了,卻偏偏喜歡別人喊他萬歲。而我沒準將來是真能活到萬歲的,卻相反對那 數字充滿了恐懼和厭煩……」 母親此時不知不覺在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調侃的意味,卻未注意到我的眼神中 一閃而過的神采! 「……找九鼎不是為了永恆的生命麼?怎麼這時候又嘮叨著覺得自己活的 太長太久了?不、不對……這女人現在談及壽命歲數這些的態度,才是她心裡潛 意識真實自然的流露!在找九鼎的真實目的上,她對我說了謊!」 發現這個問題,但我卻沒有點破。而母親也並未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說 漏了嘴。為了防止母親覺察到這一細節,我技巧性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將話題 進行了轉移。 「那麼長時間,你都沒再找到過這崑崙仙境?這仙境就那麼難找?你之前不 是說曾祖父前前後後的來過三次麼?」 「公公哪裡是我能比的……他是堪輿大家!你如今進來了,自然沒覺得這昆 侖秘境有何難找,可你知道麼,歷史上有不知道多少奇人異士究其一生找崑崙 仙境,都未曾踏足此地一步!而具體原因是因為,這秘境是會四處移動的。」 「……公公三次進入秘境都極為不易。你知道他第一次進入秘境是從哪裡進 入的麼?是在東北那地方。最初東北作為滿清龍興之地,漢人是不允許過去的。 不過後來滿清衰敗了,才有漢人闖關東去求活路。公公他愛遊歷,因為之前沒去 過東北,所以藉著闖關東的風潮跑了一趟,結果在長白山附近意外發現了象徵著 崑崙仙境的魔堆。他以往就集過大量有關崑崙仙境的信息和資料,立即意識到 自己發現了什麼,憑借自身在風水、陣法上的非凡造詣成功的突破了外圍迷陣, 第一次進入了崑崙秘境。」 「第一次,公公並未進入埋屍谷地,而是在外圍域內習慣性的研究了仙境 之內的地理環境、風水流轉以及天空具體的星辰變幻規律等等之後就撤離了出來。 他很奇怪,傳說的崑崙仙境入口怎麼會出現在東北那個地方。出來後,他跑了一 趟長春,在長春備足探險和考察所需的裝備和物品打算再次進入,結果返他最 初碰到那些魔堆的地方才發現,魔堆居然再也找不找了。公公對此極為懊悔,但 也因此意識到了這仙境的奇異之處。」 「之後的數年,公公一邊四處遊歷探險,同時對他進入秘境集到的那些地 理、風水、星辰資料進行研究,結果隱約感覺到了某種複雜的規律。他依據那規 律嘗試著演算推論仙境之後可能出現的地點,然後去了內蒙。或許是機緣巧, 也許是他那次真的推算準確,居然真的在內蒙某地再一次找到了進入仙境的入 口。這第二次總算是有備而來,他不僅花了大量時間對仙境外圍來了個徹底考察, 更進一步深入到了這埋屍谷地。現在這處溶洞遺跡,便是公公他第二次進入這裡 時發現的。看過了這裡的浮雕,公公才知道了仙境核心域的存在。他也曾試圖 去找進入核心域的那處結點,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直到後來見到被阿夏帶 家的我後,他才弄清了那結點通道的開啟條件。」 「公公曾經以為他掌握了仙境的移動規律,所以二次離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 再次來過這裡,阿夏把我帶家後,他為了我,方才又動身決定第三次進入。這 第三次是他最後一次進入這裡,而且極為不順!事實證明,他其實其實並未真正 掌握仙境的移動出現規律。為了三入仙境,他對仙境再次出現的域推算了無數 次,前後花了四、五年的時間,幾乎將這個國家又走了一遍,直到臨去世前一年, 才又一次踏足這裡。他第三次進入這裡不是靠運氣,也不是靠推算,而是有人憑 借自身的超能力為他卜算了一卦,依靠那人的卜算指引,他方才在陝西秦嶺的深 山中又一次找到了那個時候的仙境所在。為他卜算的人你見過……就是趙中原了!」 「什麼?曾祖父第三次進入這裡靠的是趙老頭的卜算?等等……曾祖父認識 趙中原?他、他難道就是庸閒齋人?」聽到母親說起這個,我忽然反應了過來。 母親沉浸在憶當中,表情木然的點了點頭。「公公生前用過許多不同的名 號,很多名號你是知道的,但庸閒齋這個名號,知道的人極少。這個名號只在那 個時代的宗門以及獵魔世家之中有所流傳。而知道公公就是庸閒齋的,只有他 身邊寥寥幾個人而已。婆婆、阿華、阿夏,還有就是後來的我!趙中原雖然見過 公公,知道他是庸閒齋人,但公公具體的身份來歷這些,他也是一無所知的。」 「你說曾祖父為了你才第三次進入崑崙仙境?為什麼?難道是替你現在進入 崑崙核心事先探路?」 母親搖了搖頭。「我是動過再次前往核心域的念頭,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 情了。跟阿夏家的時候,我可愛他了,只想跟他長相廝守。哪裡還會又想著跑 這種地方來?公公找仙境是為了幫我和阿夏解決一個生活在一起的難題!就是我 作為九轉陰妖無時無刻自然散發的陰氣……」母親的手指向了自己臉側的美麗紋 路。 「媽媽臉上的花紋不是與生俱來的……這銘紋,是公公他贈送給我這個兒媳 婦的禮物。這花紋叫做「乾坤極紋」,也叫「天妙隨心紋」,能夠抑制、隔絕、 遮蔽我身體內不斷散發的陰氣。有這銘紋,我才能掩藏自己體內的陰氣,像普通 人那樣在凡俗世界當中過正常的生活!」母親接著伸手指了指大廳中央位置的那 兩座白色石台。 「這銘紋,原本是放置在那裡的!」 「放置?」 面對我疑惑不解的表情,母親忽然低下頭,雙手按在了兩側臉頰上,身體顫 抖著散發出陣陣煙霧的同時發出了某種略顯痛苦的輕微呻吟…… 當煙霧散去,一陣我難以想像的巨大陰氣猛然間從母親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我甚至因此向後倒退了一步!母親抬起頭,臉頰兩側的花紋消失不見,露出了她 真正的絕美容顏。她喘息著,在我面前攤開雙手,手中各自出現了一個與她之前 臉頰兩側花紋圖樣一致的薄片,左手的薄片晶瑩剔透顏色雪白,應該是由玉石雕 刻而成,而右手的則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暈,明顯由黃金鑄造壓制而成。 母親在確認我已經看到她手中物品之後,再次將手按到了自己臉頰兩側,在 我震驚的目光中,銘紋薄片又一次緩緩的滲透進了母親的體內。隨著銘紋的再次 嵌入,母親的臉上再次顯現出那兩道紋路,陰氣也從她身上漸漸散去! 摘取鑲嵌銘紋對於母親而言似乎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母親的身體因此而搖晃 顫抖起來。我也不知道是出於禮貌還是本能的一種關心,上前攙扶住了她的身體。 母親隨即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公公最初只是想來這裡拓印走銘紋的圖樣,然後刻畫到我身上以抑制我散 發的陰氣。但我散發的陰氣比他最初預計的還要強烈,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最 終取走了放置在這裡的這兩片原始銘紋。而且幸好當初他這樣做了,否則的話, 單靠刻畫或者鐫刻銘紋圖案,未必就能壓制住我體內的陰氣了。」母親藉著我攙 扶的機會,有意無意的放鬆自己,輕輕靠到了我身上。我雖然察覺到了她這細微 的動作,但終究沒有忍心把她推開。 「這洞窟遺跡究竟是什麼人什麼時候開鑿的?還有就是,又是誰製造了這對 最初的乾坤極紋?」 見我問起這個問題,母親搖了搖頭。「開鑿並建築這座溶洞遺跡的究竟是什 麼人?公公都沒猜出來,我就更不知道了。這原始的乾坤極紋,傳說是伏羲和 女媧親手製作的,具體是不是,也沒個準確的說法。公公取銘紋後,沒多久就 去世了,而我對這些東西也沒想過去究根結底……」 母親可能感覺到了我們兩人此刻關係似乎有所緩和和親近,靠著我的同時, 更近一步的貼近了我的身體。 「阿平……媽媽知道你到現在為止都還是對媽媽存在著很深的誤解。媽媽只 想告訴你,媽媽做的一切,計劃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之前的很多事情,並非 媽媽對你有意隱瞞,而是媽媽害怕你知道了以後難以承受。所以……能不記恨媽 媽麼?」 面對母親此刻略帶哀求的話語,我展現的則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和態度。我能 夠感覺到母親試圖親近我或者說修復我們彼此關係的強烈意願,但對我而言,那 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卻因為之前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也並不願意真的就徹底 撕破如今兩人間看似略顯融洽的這種狀態。隨即默默的點了點頭。 母親見我點頭,立刻露出了歡快的笑容,趁我不注意,摟住我在我臉上親了 一口。接著轉身朝依舊跪坐在一邊看著浮雕發呆的夏姜走去。 「……這裡你都看完了,我們也就沒必要繼續耽誤下去了!現在我們要做的 就是趕緊出發去找兩儀那些人匯!然後搶在嚴子路還有那個女和尚之前通過南 谷那邊的結點通道。媽媽接下來的計劃和安排路上再慢慢跟你交代!」 我站在原地,凝視著母親此刻的背影,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母親的形象 正在變得模糊扭曲!我彷彿看見她的背後一對寬大的如同蝙蝠狀的翅膀正在展開 ……同時,她的頭部也隱約出現了一層環繞著的光環…… 離開溶洞時我發現,這溶洞的出入口位置位於絕壁之上,一般情況下,若非 觀察的極為仔細,幾乎不會有人從遠距離注意到絕壁上暴露出的那一絲細小裂縫。 接近絕壁的情況下,又因為高度和視線的原因,幾乎無法察覺到上方絕壁洞口的 存在。真不知道我曾祖父當年是怎麼找到這座溶洞遺跡的。 母親和夏姜想要上下進出這溶洞是非常輕鬆的,而我顯然沒有她們兩人那驚 人的跳躍以及平衡能力。我因此也只能任由母親攔著我的腰,將我從絕壁入口處 帶到了絕壁下方的地面。 母親帶著我落地後,收斂氣息,又一次化身為了周靜宜的形象,當然,所謂 的「身體變化」更多的僅僅只是遮掩了她臉部兩側紋面的存在而已,因為我平日 裡見到的周靜宜的樣子幾乎就是她真實的本來面目,否則之前我也不會在她從奶 奶的樣子變身紋面女後一眼就看穿了她就是周靜宜的這一現實!她從隨身的背包 內翻出了一套我的衣褲,遞到我面前,微笑的開口道。 「……就知道你那身穿不了多久,所以偷偷替你多帶了一套。只是沒有皮帶, 你拿現在身上那節繩子將就一下了。趕緊套上……看看你現在這樣子,帳篷布也 能裹身上……虧你想的出來!該漏的,不該漏的都漏出來了,我和夏姜看著倒是 沒啥,兩儀那邊可還有其他女士呢!儀表這些有條件的情況下一定要注意了!嘿 ……還楞著幹啥,趕緊動手穿上啊……難不成現在還需要媽媽動手替你穿?」 注意到母親似乎真要藉著這個機會過來替我穿衣服後,我方才略顯慌張的扯 過衣物穿戴起來。穿戴的同時,我陷入了迷茫當中…… 原本支撐我思維清醒冷靜下來的是我在絕境之地求生的本能以及逃離母親控 制的願望!但此刻,我發覺我的心理開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我忽然覺得就 這樣被母親算計、操縱、控制,按照她的指示行事,似乎也不見得就是什麼令人 難過的事情!但理性卻又在試圖糾正我的這一惰性思維……提醒我,這世界上除 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我懷著極度複雜的心理活動穿戴好了服裝,將從武裝分子營地裡集了大量 雜物的背包背到了背後。接著,遵照母親的示意,跟著走在了兩個女人的後面。 正文 【紋面】(178)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2月日 字數:955 第一七十八章 離開溶洞所在的絕壁後,夏姜獨自一人走在了最前面,母親似乎也並不急於 帶著我和她去找黃炎棟的?游椋t閰臚c潘鬅棑i?自由行動。不過她顯然正在 頭腦中思考、消化著溶洞內見到的那些浮雕內容。整個人心不在焉,耷拉著腦袋 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我在後面看著她此刻的摸樣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頗為替她擔 心。要知道這丫頭一個人孤獨的在鳳凰山的地下囚籠中生活了不知道多長的歲月, 實際年齡應該超過了兩千歲,可心智和行為卻同少女一般單純和幼稚。離開囚籠 後除了很短的幾天時間內依靠著本能在荒山野村內偷食為生外,一直在韓哲、王 烈等人的監護下生活至今。我不知道母親究竟是如何將她從黃炎棟那些人手中拐 帶出來的,但我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她同我一樣,必然是母親計劃當中的一枚 棋子。對於我而言,成為母親手中的棋子已經是不可逆轉的現實,而現在夏姜如 今這種心事重重一反常態般的情形令我產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般的心有慼慼 感。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事情?她現在怎麼這樣?」我一邊走,一邊朝著領先 了我半個身位的母親低聲詢問著。 母親聽到我的詢問,表情曖昧的斜著眼睛朝我瞟了一眼,然後淡淡的應道。 「也沒做什麼,只是向她解釋了一下,她和我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以及她為 什麼會聽到那些聲音還有出現在這裡的一些具體情況而已,這些都是當年我自己 親身體驗過的經歷罷了。還有就是帶她看了那個溶洞浮雕。怎麼了?你難道因為 上了她,開始對她重視關心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母親的語氣中我並未感覺到玩笑或者挑逗的意味, 反倒讓我嗅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醋意。我不確定母親是否是有意為之,因此我直 接忽略了那種感覺,對母親解釋道:「就算她和你是同樣的存在,但她可遠沒你 那麼豐富的人生經歷以及處世經驗。她從鳳凰山囚籠裡頭出來才多長時間?到現 在為止,連如今的語言都還說不利,對如今世界的認知跟一張白紙也沒別, 要沒老韓、王烈他們幾個盯著,別人拿根棒棒糖就能跟哄小孩一樣把她給哄走。 你一下子告訴她那麼多東西,難道沒有考慮過她的接受和理解能力麼?」 對於我此刻略帶抱怨的話語,母親只是淡淡一笑。「正因為她和我是同類, 我很清楚她的理解、認知以及思維能力是怎樣的。她現在的狀態只是暫時的,過 不了多久她就能理順從我這裡獲得的一切信息恢復到正常的行為狀態。所以你根 |找請? 本就不需要替她擔心什麼……」 「……相比我而言,她要幸運的多。離開囚籠就有你還有兩儀那些人關心照 顧。同時還有我直接為她解惑授業……當然這些也不奇怪,畢竟幸運就是她天然 擁有的神格力量之一,所以她進入這個世界的人生歷程肯定會比我通暢了!而我 嗎……自從養父母去世後很長時間一直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這個世界上遊蕩 生存……」 母親一開始說的還算隨意,但說著說著其情緒就逐漸低落了下去,顯然是 憶起了以往對她而言並不愉快的往事。 面對母親此刻的狀態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根本就弄不清楚她如今是否是 真的情感流露又或者是為了她自身的目的刻意在我面前裝出可憐相以博取我對她 的諒解與同情。我因此在略微思考後決定稍微轉移一下話題。 「……養父母?是不是我在夢中見到的那個發現了嬰兒的中年婦女?」 「嗯哪……」母親聽到我詢問這個,語氣變的舒緩了起來,雙眸也流露出一 絲嚮往般的溫柔眼神。「就是她們了。我從來到這個世界上,接觸過的人中,除 了阿夏還有公公、婆婆這些人之外,就是她們最愛我,對我最好了。知道我為什 麼用周這個姓麼?就是因為大爹他姓周,所以不管我用什麼名字都一定會用周這 個姓氏了。雖然我作為陰妖是從夏姬身上誕生的,夏姬是我真正的母親,但我卻 始終把養育過我的大爹他們視為我親生父母。」說到這裡,母親頓了頓,再次扭 頭看我的同時,流露出了一種惡作劇般的表情。 「……對了,你知道前面這丫頭的父母是什麼人?和你還有我應該是什麼關 系麼?」說著,腳步同時也慢了下來,在我來到她身邊後,刻意把臉湊到了我的 耳旁。 對於母親此刻的行為,我先是沒由來的產生了一絲惡寒的感覺,但接著很快 意識到了她提這個問題的目的所在,腦門上當即滲出了汗珠! 「夏姜的媽媽也是夏姬……而她的爸爸麼?是夏南……她是夏姬和夏南母子 亂倫生下的哦!當然了,夏姬和夏南亂倫懷上這丫頭的時候,夏南已經被屈巫妖 化了,他們母子兩人所作所為也都是屈巫刻意安排和教唆的結果。不過不管怎樣, 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她媽媽是夏姬,算起來也算是我的姐姐 了,和你的關係應該是姨媽和外甥。另外她爸爸夏南也是我的哥哥,她又可以算 是我的侄女和你的表妹……這輩分關係挺亂的哦!你不止和自己 ???|23| 媽媽上了床,還 上了自己的姨媽兼表姐……」 母親的語氣輕柔但卻輕佻。我控制不住的全身哆嗦了起來,終於忍不住衝著 母親怒吼了起來。「夠了!住口……」 母親對於我此刻明顯的憤怒僅僅只是嫣然一笑,卻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我憤怒的吼叫聲在峽谷中響,也不知道傳到了多遠的地方,神遊物外般在 前面行走的夏姜也被我的吼聲嚇了一條,茫然的轉身朝我和母親這邊望了過來, 看到這個情況,我陡然間冷靜了下來。峽谷中危機四伏,我這樣大喊大叫天知道 會招惹來怎樣的危險和麻煩。不為我自己和母親,哪怕是為了夏姜的安全著想, 我都必須維持謹慎小心的狀態。意識到這點後,我抬頭朝夏姜微笑了一下,夏姜 看到我的笑容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但很快又扭頭恢復到了低頭思考前進的狀態 中。我隨即壓低了聲音對母親的恨恨道:「我和夏姜發生關係是你一手教唆的! 我那時候根本就沒意識到她和我之間的這些關聯,而你肯定是明白的……你做的 這一切都是故意的!」 「你說對了……」母親對於我此刻的指責毫不猶豫的承認了下來。「讓你上 她,我確實是故意的!但你覺得你有資格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麼?你要真是坐懷 不亂的柳下惠,我再怎麼設計、挑逗,你也不會爬到她的身上不是?別以為我不 知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已經這種情況了,媽媽也沒興趣再跟你虛偽下去了。 有些東西借這機會攤開來說吧!」 母親此刻一反常態咄咄逼人的態度令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本能的做 出了應。 「什麼東西?攤開來說什麼?」 「說什麼?就說咱倆娘倆兒上床做愛的事情!」 「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 「說是說過了……可你真的想通了麼?真的把這事情放下了麼?要放下了, 我剛才告訴你你和夏姜之間的關係,你又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和我這個媽媽都睡 過了,再睡個姨媽或者表姐算的了什麼?」母親側過臉,美麗明亮的雙眸死死的 盯著我的雙眼彷彿能夠看透我的思維一般。我一瞬間呆住了。我是真沒想到母親 會在這個時間以及這種環境下再次把這個問題拋到了我的面前,我剛才好不容易 才想方設法的在腦海中刻意的將這個問題暫時的進行了排除、屏蔽,卻不曾想母 親這個時候冷不丁的舊事重提,這讓我瞬間再次陷入了精神和行為的驚慌失措當 中。我在不知不覺當中甚至開始了同手同腳的行走,完全忘記了掩飾自己真實的 內心所想! 就在此時,前方行走的夏姜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在燒焦的殘破森林以及因 為大火而暴露出來的古人類生活遺跡的殘垣斷壁之中,竟然出現了大片大片鬱鬱 蔥蔥的草地,草地上綠草昂然,野花密佈!夏姜在楞了一下之後,歡呼著衝進了 花叢當中…… 母親在見到這一場景的同時,也立刻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二話不說的跑進了 草地之內,低著頭四下掃視著,似乎找著什麼。而我也因為脫離了母親的注視 而終於有機會開始調整起了自己的心理狀態,再一次的讓自己逐漸平靜了下來。 夏姜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山花浪漫的景致,在草地上,花叢中興奮開心的 蹦蹦跳跳。加上母親,兩個絕色佳人在花叢中,午後斜陽的映照下如同一幅難以 言狀的美妙畫面落在了我的視線當中,這一刻,我看的幾乎有些癡呆了。 我忽然感覺到這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美的場景,我一時間忘記了心中的煩 惱和苦悶,追隨著母親和夏姜的腳步步入了草坪的範圍當中,當低頭看到五顏六 色的各種花卉的時候,我有了一種放鬆的感覺,居然彎腰低頭開始攀折這些花朵, 在幾乎無意識的情況下扎出了一個花環。 當我拿著花環直起身子的時候,卻發現夏姜不知何時被我的舉動所吸引,好 奇的跑到了我的身邊。我看了看手中的花環,注意到了夏姜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 好奇的眼神後,也沒多想,逕直把手中的花環遞到了夏姜的面前。夏姜想也沒想 的就接了過去,拿著左右端詳了一下,接著就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望著夏姜戴著花環在草地上來雀躍奔跑,我隨即將視線投向了母親的所在。 此時的母親並未注意到我和夏姜這邊的情形,低著頭,只是認真查看著草地。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找什麼,卻又畏懼向她詢問,因為我害怕同她交談後,她會不 會又將話題轉移到那個我根本就不敢面對的現實問題中去。在花叢中呆呆站立了 半天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居然再次彎腰攀折花朵編織起了第二 枚花環…… 相比之前遞給夏姜的那一枚,這第二枚花環我編製的極為認真也極為細緻, 至於為什麼這麼認真,我自己覺得我很可能根本就是為了消磨時間!夏丫頭此時 完全沉浸在美麗的花海當中,而母親則全神貫注的正在找著某個東西絲毫沒有 理會我的意思。除了編製花環,我還真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了。在我將手中的這 枚花環或者更應該稱為花冠的手工製品製作完成抬頭觀望的同時,母親似乎也終 於在草地中央位置的某個地方收穫了自己的目標。她彎下腰,在草叢中用雙手捧 出了一捧泥土,當她捧出泥土的瞬間,整片草地上的植物隨即開始了迅速的枯萎, 短短十幾秒後,曾經花爭艷的花叢草坪終於還是裸露出它原本被燒焦了的焦土 地的本來面目。 注意到這個情況的我和夏姜很自然的迅速趕到了母親的身邊…… 「花、花、花都沒了!還有草、草!綠草草!」夏姜雖然如今對各種事物的 理解和認知比之小孩子強不了多少,但終究有著正常的理解和判斷能力,哪裡不 明白花叢綠地的枯萎消失同母親剛才的那一舉動必然有著直接的聯繫。急切在母 親面前嚷嚷的同時,表情上更是讓人感覺快要哭起來一般。 母親沖這丫頭露出燦爛笑容的同時,用她們兩人才聽得懂的那種語言對她嘰 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話,夏姜表情很快從委屈難過轉變成了某種遺憾。但情緒卻很 明顯的安定了下來。 在安撫完了夏姜之後,母親將雙手捧到了我的面前。我注意到母親的手上捧 著一團毫不起眼的泥土,泥土中心一株綠幽幽的植物嫩芽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這是?」 「息壤、建木!我帶這丫頭離開隊伍除了去找你之外最重要的目地就是為了 找這兩樣東西!這兩樣才是打開通往核心域通道的真正鑰匙。每當外部世界 誕生了有資格進入崑崙核心域者的時候,它們會隨機出現在埋屍谷地之內並必 然會出現在資格者即將經過的某個域和地點。」 聽著母親的解釋,我隨即明白了離開峭壁洞窟後母親任由夏姜自由行動的原 因。 「這些,當年你都經歷過?」 母親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泥土和幼苗收進了隨身攜帶的背包後抬頭望著我道: 「是的,只不過上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我花了不少的時間才在某種神秘力量的 指引下弄清了這兩樣東西的用途。而這一次要等這丫頭自行領悟天知道還要等多 久,為了節省時間我才決定直接帶她出來找。」說到這裡,母親看到了我手上 剛剛編成的花冠。 「我找東西的時候,你在編這玩意兒?」又注意到了夏姜頭頂的花環後母親 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了。「你做了送給她的?嗯,不錯……有進步,看來這幾個 月對你的點撥總算有了點效果,懂得討好女人了。」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常,但落在我耳朵裡卻總覺的有幾分怪異,出於某 種逆反心理的原因,為了證明自己編織花環、花冠僅僅只是無聊並非刻意討好夏 姜的原因,我抬手就想把手中的花冠扔掉,卻沒想到母親手快一步, ?|3 在我拋出花 冠的瞬間直接伸手把花冠給搶了過去,然後戴到了自己的頭上。 「難得你有這閒功夫,丟了太可惜了。」一邊說,一邊在我面前晃了晃腦袋, 向我詢問道:「好看麼?」 母親戴花冠自然是好看的……絕色的面龐在精緻花冠的襯托下顯得嬌艷異常! 但此時的我卻怎麼也說不出讚美的話語,面對母親明顯帶有挑逗意味的言詞,我 選擇了低頭沉默。 母親見到我這樣,雙眸中流露出了一絲難過的眼神,接著將視線轉向了其他 方向,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嗯,這是我收到的第二枚花冠呢!知道之前還有誰 送過我相同的東西麼?」 「誰?」我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就是你爺爺阿夏了……那時候的我同現在這丫頭也差不多!又傻、又笨、 又單純……撞上你爺爺後沒兩下子就被他的小恩小惠給收買了……」母親一邊說, 一邊自顧自的輕笑起來。 「什、什麼?你說什麼?爺爺他送了你一個花環就把你給帶清源鎮了?」 要說我對於母親當年為什麼會同爺爺走到一起的原因毫無興趣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因為心煩意亂,我到現在也沒有向母親就這事情提出過任何的詢問。而母親此 時的這種說法對我而言無異於天方夜譚,堂堂擁有青春這一神格力量的神女或者 說妖女,居然會被我爺爺那樣一個普通人用一枚花環所吸引,這事情我怎麼可能 會相信? 「一枚花環當然是不夠的……我那個時候幼稚、單純。不過阿夏也應該差不 多吧!漫長的歲月中,試圖找或者說追捕我的人我都不記得曾經有多少個了! 而他卻是我遇上的最傻、最笨、也最不自量力的傢伙。被我揍的滿地找牙也不知 多少次了!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追著我打聽關於阿華的事情。到後來知道沒有任何 勝過我的可能後,又跟個無賴似得乞求我……給我編花環,給我做好吃的討好我。 就只為了向我打聽阿華去世的具體過程那些。你知道麼……他是我遇上的唯一一 個不是為了抓住我卻又對我糾纏不休的傢伙了!我是同阿華有過兩次接觸,但阿 華當年在戰場上戰死的具體細節我又怎麼會清楚?被他糾纏的實在沒有法子,我 只有把我和阿華接觸的全部過程那些源源本本的都告訴了他……」 「然後呢?」我不知不覺的被母親此刻講述的往事所吸引。 「然後?然後他就走了……」母親說著低下了腦袋。「他煩了我一個多月, 然後就走了!他走了以後,我不知道怎麼著覺得好難受。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明 白這意味這什麼……」 「啊、啊、啊……你肯定愛上他了!」 冷不丁的,之前一直站在我和母親身邊,伸長脖子只是默默聆聽我們交談的 夏姜此時忽然間表情激動的嚷嚷了起來。待我和母親兩人不約而同將視線彙集到 她身上時,這丫頭哆嗦了一下,磕磕巴巴的嘀咕了起來。 「不、不是麼?可、可我看電視裡……好、好像都是介個樣茲第……」 「電、電視?」母親楞了楞,把目光轉移到了我的臉上。我眨了眨眼睛隨後 解釋道:「應、應該是她看過的電視劇裡有類似情結吧?我們找地方把她安置下 來後,她一天多半時間都在看電視!」 「都看什麼?」 「什麼都看……動畫片、新聞、廣告……嗯,言情劇、肥皂劇居多了,尤其 是那種四集、六集連播的那種!」 母親罕見的在我面前翻起了白眼。「我原本由著你們這幾個傢伙把她帶走, 就是因為我當時要處理的事情特別多,沒什麼時間保護她同時教授她如何適應現 在這會。你們幾個倒好……你和兩儀我就不說了,怎麼連姓韓的那小傢伙都這 麼的不靠譜。不好好認真的照看她,就把她一個人丟房間裡看電視?」 「你這話不對了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離開鳳凰山下面那地宮的整個 過程應該都是你事先設計安排的結果吧?也就是說,她實際上是你給弄出那地方 的。她出來後,你當了甩手掌櫃,不管不問。我們幾個替你接手了這個燙手山芋, 你現在好意思說老韓和我們這幾個人的不是?」此刻的我也沒想太多,就事論事 的替自己還有王烈、韓哲他們兩個辯護了起來。 「什麼叫我對她不管不顧?你知道我那時候有多少事情要忙著處理麼?要 集姓朱的那邊的信息情報確定他的一舉一動;要隨時留意你和小靜身邊的各種情 況,你們兩兄妹從來都沒讓我省過心!而且那時候孫成章的考察隊出發之後就沒 了消息……」說到這裡,母親頓住了,因為她好像注意到了我此刻表情上的變化, 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在不自覺中說漏了某些東西,臉上的表情變的頗為怪異。 「果、果然……從下鳳凰山坑道時候起,所、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是你在 幕後設計安排了我的種種遭遇。你果然是在利用我……一直在利用我,之前還騙 我說接近我是擔心我找不著媳婦兒!不知道該怎麼同異性交往……」當之前猜測 的一切在這一刻得到確認時,我禁不住熱血上頭,衝著母親叫嚷了起來! 但還沒等我來得及進入更進一步的狂暴狀態時,母親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身 邊的夏姜接著扯著夏姜轉身就跑!僅僅只是我眨眼的瞬間便從我身邊跑到了數米 遠的地方。 母親的這一舉動徹底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我爆 發前直接選擇了轉身跑路。這讓我瞬間不知所措了起來,不過當我過神來之後, 我的身體猛然間冷汗直冒,這種感覺對我而言已經不在陌生了。就在不久前,我 和王烈、蕭肅言在北谷金字塔附近遭遇伏擊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曾經出現過一次, 此刻再次出現,我本能的扭頭朝後望了過去。當眼角的餘光剛剛能夠接觸到背後 部分域的時候,我同樣邁開了腳步,朝著母親和夏姜奔跑的方向開始了狂奔。 在我背後估計兩、三米的遠方,數十名武裝分子的身影從地平線上顯現了出來, 當先一人更直接懸浮在離地米許的半空中,以近乎短跑運動員米衝刺般的速度 朝著我此刻的位置高速接近! 「我操……是達耶。仁波切!」 在確認來者是達耶這個瘋女人後,我哪裡還有精神去思考其他任何的東西, 腦子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念頭……逃跑! 總算我覺醒了紅蓮能力的身體在如今很大程度上正在接近正常人類所能達到 的極限水準。加之反應及時,一路狂奔之下懸浮前進的達耶。仁波切不但沒能追 上我,反倒逐漸被我拉開了兩者彼此之間的距離。 我此刻的奔跑速度顯然也令達耶感到了意外。發覺攆上我的幾率渺茫,這女 和尚終於運用她弱水的能力開始對我發起了遠距離的攻擊。數枚估計是利用空氣 中水汽凝結而成的冰錐憑空在她身邊浮現,跟著朝我激射而來。不過兩多米的 距離對於這些冰錐而言似乎終究遠了一些,在追著我飛行了十來米 最新?3 之後,冰錐 的飛行軌跡開始下滑,最終在距離我尚有十多米的位置上紛紛劃著弧線斜插進了 地面的泥土當中…… 「……切,白癡和尚!我還就不信你這弱水能力凝結激發的冰錐能跟物理熱 能激發的槍彈一樣厲害!一般的步槍子彈有效殺傷半徑也就兩、三米……你制 造的那玩意還真能比的過步槍不成?」 一邊奔跑一邊頭張望的我目睹了冰錐墜地的情形。原本驚慌的心情隨之安 定了下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達耶那傢伙的蔑視!「打不過你,我就不信我還跑 不過你了……這種距離,想打我,除非你有遠程大口徑的狙擊步槍!」 就在我腦海中冒出這一近乎於挑釁般的荒誕念頭時,漂浮在半空中依舊高速 移動的達耶手中忽然出現了一把晶瑩剔透的弓箭,不僅如此,一枚估計同樣是用 水汽凝結的箭矢也出現在了那瘋和尚的另一隻手中! 頭望見這一幕的我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掉出來!我哪裡想的到這女人的 弱水能力居然這麼變態,能夠憑空利用水製造出武器……而從那女人此刻憤怒且 鄭重的表情推斷,她此刻製造出來的這副弓箭的殺傷力以及攻擊範圍必然在之前 的那些冰錐之上!意識到這點的我再沒有了任何輕鬆的念頭和想法,再一次拚命 甩動著雙腿朝前狂奔! 急速破空的聲響從我耳畔劃過,透明箭矢將我側面前方僅僅半米左右位置的 一株燒焦的枯木徹底穿洞穿。我一見之下愈發心驚肉跳,奔跑的同時更開始了習 慣性的之字型跑位,如此一來,我被後面那傢伙命中的可能性是降低了,但這速 度卻也跟著減慢了下來。 在我前方,母親和夏姜這兩個女人憑著驚人的速度早都跑的只剩下兩個小小 的黑點,我禁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那娘們兒說什麼關心我、重視我……顯然根本就是在扯淡!如今撞上危險了, 居然就這樣對我不管不顧的只想著自己開溜。我此刻算是徹底看清我老娘的真實 面目了……對她而言,我還真的就是一個僅僅為了達成她目的目標而可供利用的 工具而已。 一明白這個道理,我禁不住悲從中來,腿腳發軟,奔跑的速度也愈發緩慢起 來。身後的達耶。仁波切同我之間的距離隨之開始拉近。 這女人之前一擊不中,或者因為製造箭矢有些不易的原因,漂浮移動的她此 刻並未輕易再次出手,張弓搭箭的同時仔細觀察著我的奔跑軌跡。明顯是打算給 我來個致命一擊。如此一來,反倒令我向前多跑了不少的距離。而在追逐過程中, 跟隨她一道出現的那些個武裝分子之間也同樣被她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急速奔跑的時間並不長,可能只有一兩分鐘左右,而我卻迅速進入了體能極 限的狀態之中。極度疲憊的同時,我的思維反倒清晰了幾分。當覺察到附近一定 域中似乎只剩下達耶和我兩個人在相互追逐後,我那亡命徒的性子禁不住再次 冒了出來! 「瘋婆子和尚比我厲害是肯定的……但憑借雙手的紅蓮之火我未必就沒有跟 她玩命的本錢!現在這情況單單想要甩掉她跑掉看來很難了!倒不如出其不意, 轉身跟她拼上一下子……」 想到這裡,我乾脆徹底降低了步伐的頻率,專注於左右晃動的同時開始思考 轉身反撲的時機。不過就在我正要實施自己想法的時候,老娘那臭婆娘的聲音忽 然在我腦子裡響了起來! 「……繼續跑,你想幹什麼?你身上的衣服要敢再給我燒掉……你接下來就 一直光著屁股走下去吧!這可是老娘我給你帶的最後一套了!」 腦海中的聲音令我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我未曾多想便再次條件反射般努 力邁開腳步加速奔跑起來。在我繼續奔跑了十多米後,前方焦枯森林之中的某處, 一道反射的光線從我視線當中閃過。 「望遠鏡的反光?」當我意識到那光線的具體由來時身後再次傳來了箭矢破 空的聲響。而我前方出現反射光線的枯木林地中同時響起了沉悶而連續的幾聲槍 響…… 奔跑中的我毫不猶豫向前躍起撲倒在了地面,並向前滑行。達耶射出的箭矢 從我身體上方掠過。女性憤怒而尖利的咒罵聲從後方傳來。當我掙扎著從地面再 次爬起並向後張望時,看見達耶懸浮在半空的身影正在急速倒退。 幾名手持槍支的人影從之前枯木林地中的射擊位置出現,並朝我聚攏了過來。 看清來者是馬國富、宋奎、霍尊華這幾個人之後,我原本懸著的心一下子徹 底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癱躺在了地上。 宋奎趕到我身邊後一手拿槍一手將我拉拽了起來。馬國富則在對霍尊華和其 他人員下達了武裝警戒的指令後來到了我和宋奎的身側,帶著慶幸的表情的打量 著我此刻的狀態。 「謝天謝地……總算你也安然無恙了!那個叫春日的小姐之前堅持讓我們幾 個帶搶守在這裡等著接應的時候我還將信將疑!沒想到你果然帶著周小姐還有夏 姑娘出現了!」 「春、春日?」 聽到馬國富的說法,我先是楞了一下,不過很快明白了這一切應該還是老娘 的安排了。她是春日的「本命妖」直接可以控制春日的一言一行,就算她沒有 直接操縱春日,恐怕春日也是接受了她的指令後才要求馬國富這幾個人來到這個 位置等待守候的。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我當即將達耶後面還跟著一大幫武裝分子的情況告 之了對方。馬國富聽後臉色大變,連忙招呼著霍尊華那幾個武裝人員迅速聚攏, ◢????| 簇擁著我追著母親和夏姜逃跑的方向跟著追了過去。 後有追兵的情況下,宋奎等同我如今已經混得頗為熟稔的人員也都沒了同我 交談問候的心思,我也在眾人的扶持下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一門心思的努力前進。 也不知道是我們行進的速度夠快還是達耶那邊壓根就沒有繼續尾隨追擊的原 因,接下來的行程中,達耶。仁波切以及她所帶領的那批武裝分子沒有再出現在 我們的後方……就這樣快速行進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臨近黃昏十分,遠處地 平線上一片巨大的如同屏風一般的高大絕壁橫在了我們這一行人的眼前! 馬國富確定我們即便沒有擺脫達耶等人的追擊,但起碼也將她們拉開了足夠 的距離,當看見那堵高牆般絕壁後,一邊舉手向我指示示意,一邊開口對我做出 了說明:「過去的周小姐和夏姑娘應該先到了!那裡就是埋屍谷地的南谷盡頭 ……」 正文 【紋面】(179)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2月7日 第一七十九章 目的地在望,「望梅止渴」 這一典故的效果在我們這一小隊中再次發揮了出來。 疲憊不堪如我都腳下生風,奔跑迅速。 距離南谷盡頭絕壁越近,我越覺察到了這盡頭絕壁同谷地其他域陡峭絕壁 的不同。 一是高度明顯超過了其他域的石壁,二是那絕壁似乎異常平整峽谷其 他地方的峭壁固然陡峭平直,但總歸還能見到普通峭壁一般的突兀。 若沒那突兀,估計古人也不可能利用地形在峭壁上開鑿出了母親帶我和夏姜 去看過的那座半天然、半人工的中空螺旋洞窟。 而南谷盡頭的絕壁表面則顯得異常平滑,遠看如同鏡面,乃至於對斜射的陽 光都產生了些許反射,就如同經過人工打磨一般。 不僅如此,越接近盡頭絕壁,我們周圍的人工遺跡也愈來愈多。 尤其是原本覆蓋其上的那些樹木植被遭到徹底燒燬之後,地面的石、坍塌 的矮牆、石柱等等終於清晰的顯露出了其本來的面目。 除了建築遺跡之外,峽谷靠近兩側絕壁的域密密麻麻分佈著不計其數的大 小土包。 一開始我還尚未在意,但微微思量之後,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後 背「埋屍谷地、埋屍谷地古人誠不欺我啊!這些土包看來就是一座座的 墳包了!山谷兩側幾乎都佈滿了,這究竟埋了多少死人啊?」 當我將注意力集中到這些土包之後,我更有了新的發現:這些墳包絕非常人 理解上一個死者一座墳包的存在形式,而似乎是反覆重迭堆砌而成的。 這意味著在表面這一層土包的下面還有更早形成的挖掘土層。 我腦海因此而出現了一幕想像中的場景人們將死者的遺體堆放在原有的 墳包上面,然後運來泥土再次掩蓋,就這樣一層摞一層最終形成了如今峭壁兩側 那大片大片的土包域。 我當然不會跑去挖掘那些土層以確認我的這一推測,因為紅蓮之眼中出現在 峭壁邊緣凝聚的那一層層難以想像厚重的陰屍氣息足以令我對我的這一判斷得出 一個肯定的結論。 無知者無畏,馬國富那些人壓根就不清楚自己身處於怎樣的環境當中,依舊 努力向前。 而我卻因為意識到了此刻環境的實際而產生了難以想像的恐懼感在這種 恐懼心理的支配下,我體內的紅蓮之力不受控制的開始了某種異常的湧動,我的 身體因此而燥熱了起來!「再警告你一次!要燒掉了身上的衣服,別想我能 再給你變出一套來!都這麼大了,還不知道該如何調整自己的心理麼?」 母親的「傳音密語」 又一次在我耳邊突兀的響起。 令我在體內火焰即將衝破身體桎梏前勉強清醒和冷靜了下來。 當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此刻周邊域的其他景物以驅散之前心中的那種奇特 感覺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恐懼!對了是恐懼!在極度恐懼心 理的刺激下我體內的紅蓮之火好像會不受控制的直接衝出我的身體!不過這 恐懼心理同普通意義上的恐懼心理又不一樣,並非只是單純的畏懼,而是一種對 未來可能發生可怕事件以及結果的一種預判」 正當體驗味著此前那突如其來的感受時,遠處峭壁底部的篝火出現在了我 們這批人的視線當中!見到篝火,馬國富顯得有些意外。 嘴裡嘀咕道:「他們在搞什麼?之前不是說好了隱蔽待機的麼?這點了篝火 還怎麼隱蔽啊?」 聽到馬國富的嘀咕,我接著更察覺到了異常!遠處的篝火不止一處,在大片 被廢棄了的人工遺跡當中,熊熊燃燒的篝火足有七八堆之多。 黃炎棟率領的隊伍人數不過四、五十號,算上如今同我在一塊的馬國富等人 ,此刻黃炎棟那邊的人員沒準還更少,無論取暖、照明或是烹飪熱食,一、兩個 火堆足以,用得著點那麼多堆篝火麼?正當我將這一想法告之馬國富建議馬國富 謹慎接近時,馬國富卻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嚴平你離隊之後發 生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知道隊伍現在的情況,到地方和大傢伙匯後,在跟你解 釋了!」 我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某種為難或者說愧疚的語氣,對於隊伍此刻的情況 越發感覺到了疑惑。 但注意到對方不願多說的樣子,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不過當夜幕徹底籠罩峽谷,我們這一行人也最終抵達峭壁下方的廢墟域。 和王烈、老蕭兩人離開那座溫泉堡寨時,我們那個小隊伍不過四、五十人而 已。 而此刻廢墟中四處等待著的人員竟然增加了幾倍,感覺超過了兩人!見到 一下多出了這麼多人,我很吃了一驚,心中嘀咕道:「多出來的這些人,難道是 之前被達耶武裝團伙抓捕裹挾走的那些人?」。 之所以懷疑而不是確認是因為我發現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對頭,。 我注意到分散在廢墟當中各個篝火畔的人群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個團體。 一個團體人數較少,聚集在相鄰的兩座篝火旁邊。 少數幾名手持武器的人員正警惕的注視著四周人群的一舉一動。 剩餘的人員則分散在了其餘的幾堆篝火周圍,多數姿態麻木的休息等待著, 但在最接近之前那個小團體篝火的附近,一群人隱隱約約的對那兩堆篝火旁聚集 的人員形成了某種包圍的勢態。 「你們想幹什麼?這地方這麼大,哪裡不能休息?難不成還想像之前一樣再 來一次?」 馬國富領著我和宋奎等人趕到後見到這種情形當即出聲大吼了起來。 包圍者們聽到馬國富的叫罵,同時見到我們這隊多數擁有武裝的人員出現後 ,方才彼此交頭接耳、罵罵咧咧的緩慢離開分散到了其他篝火的附近。 確認包圍的態勢解除,注意到我疑問表情的馬國富歎了一口氣,低聲向我解 釋道:「都是我們集團公司之前被抓走的人!王先生藉著之前那場大火的機會, 襲擊了押送看守他們的匪徒,領著他們趕來同我們匯,兌現了跟孫總還有我們 這些人的承諾。可沒想到,他們對於王先生和我們救他們出來根本不在乎,和我 們匯後發現我們人少,槍少,而且食品補給物資只有那麼一丁點。仗著人多, 如今反倒想從我們手裡搶奪武器和物資要不是顧忌著我們手裡的這幾支槍, 他們估計早都動手了唉,到如今,我才終於看清楚這人究竟都是些什麼德行 了!」 我身旁的宋奎因為挨得近,聽到了馬國富的說明,對馬國富的說法同意的同 時更恨恨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早知道他們如今這樣當初王先生還不如不救他們。尤其是那個江濤, 剛進這裡的時候就是他帶頭鼓動大伙造孫總他們的反的,你看,現在又是他在到 處煽動鼓動其他人!」 順著宋奎此刻的視線,我看到了不遠處篝火旁同他人彼此交談的一名男子。 此人我略有印象,在離開我和宋奎等人曾經補給過夜的「第二救援營地」 哪裡見過。 「好了宋奎不管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大家過去總都還是同事加兄。如 今他們還沒跟我們徹底撕破臉,小心盯著就好!」 在告誡了宋奎後,馬國富扭頭對我說道:「總算我們這些一塊突破迷霧進入 山谷的兄們都還團結在一起。人雖然少,但還能壓的住場面。如今這情況,只 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王先生還有你,你們幾位真能領著我們大伙從這裡安全 逃出了。」 聽完了馬國富和宋奎的簡單說明,我大致瞭解了我離隊之後的情況。 王烈那傢伙應該帶著袁芳芳同馬國富等人順利匯到了一起。 有袁芳芳這個「臥底」 情報,王烈應該是獲得了達耶武裝團伙在埋屍谷地內隊伍的編隊分佈狀 況,藉著我放的那把火襲擊了押送被俘人員的?游椋咩撚a雋瞬糠直環撟翻?/div> 同黃炎棟、馬國富等人匯最終抵達了這裡。 不過正如宋奎所說,這人救出來了,隊伍壯大了,可情況並未朝著預想中的 更好狀態發展我掃視了一下馬國富和宋奎領著我前往的兩座篝火四周,都是 當初一道穿越迷霧進入山谷之後又在溫泉堡寨休整的熟面孔。 張露母子、道士、朱鈺等人赫然在列我也看到了孫明,不過此時的他依 舊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摸樣,一個人坐在篝火旁表情痛苦!救人是他堅持的結果, 但他估計也沒想到這人救來了隊伍卻會是如今的這樣一種狀況。 篝火附近的人員也注意到了馬國富、宋奎等人的歸。 帶著剩餘武裝人員警惕監視四周的關悅然看見我後,欣喜的迎了過來。 「嚴平!你也沒事嗎?這真是太好了。」 我注意到除了惠集團的人員之外,篝火旁居然沒有看見王烈、黃炎棟、春 日這些人,母親和夏姜也是毫無蹤影,也沒有心思同關悅然寒暄,開口便向她問 道:「王烈、老黃他們那些人呢?」 我此刻的態度顯然是頗為無禮的,但關悅然對此並不在乎,伸手指向了位於 更後方的絕壁底部位置。 「剛才周小姐和夏姑娘她們兩個先跑來了,跟王烈、黃先生還有春日他們 說了幾句話後,他們那些人就都一塊趕去峭壁底下那邊了。」 「果然拿到了息壤和建木,接下來就是要打通進入核心域的通道了! 」 確認了這點後我隨即也打算跟著趕過去。 但就在此時,不遠處火堆旁的一個女人尖叫了起來「不要啊放開我 、放開我!」 女人的叫聲立刻將人群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在篝火畔,一名被救出的惠集 團女性員工被兩名男性同事粗暴的推到在了地面,其中一個男人像瘋子一樣壓在 了女人的身上並撕扯著對方的衣服,看上去是想要強姦這女人。 關悅然隨即拿著武器衝了過去。 「你們這些混蛋你們想做什麼?這種地方,這種時候還想做這些?放開 她?立刻停止,否則我開槍了」 關悅然的喝止以及恐嚇毫無用處,試圖施暴的男子似乎明白關悅然此刻的行 為僅僅只是虛張聲勢,絕對不會真的開槍。 依舊肆無忌憚的持續著自己的暴行,在男人狂暴的行為下,女人白花花的肉 體很快暴露在了火光的映照之下,周圍的男人們發出了陣陣淫笑。 我從同一火堆旁那個江濤臉上此刻得意的表情中覺察到了什麼,當即大步跟 了過去。 關悅然救人心切,飛快的衝到了施暴現場,正打算用槍口指向暴徒阻止對方 的行為,卻未曾想一旁的江濤突然暴起,一腳將她踢到在地。 原本就在周圍虎視眈眈的幾名男子隨即撲了上去,把關悅然死死按壓在了地 面,同時瞬間奪走了關悅然拿在手上的步槍!「喀拉、喀拉、喀拉」 隨著連續開關保險的聲響,獲得了步槍的暴徒同緊隨我身後趕來馬國富、宋 奎等幾名武裝人員迅速舉槍形成了對持的狀態!「你們幾個立刻把槍放下,否則 我們就殺了這姓關的女人!」 詭計得逞的江濤從陰暗處跳到了台前,毫不猶豫的以關悅然的安全要挾起了 我和馬國富等人。 但當他注意到我依舊還在快速接近時,當即慌張的叫罵了起來。 「你誰啊?給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們真開槍了」 話音未落,我已經衝到了持槍暴徒的面前,直接伸手握住了步槍的槍口!在 眾目睽睽下,紅蓮之火從我手中騰然升起,高溫瞬間將此人手中的半截步槍燒紅 炙軟,我輕輕一掰,步槍的前端被我彎曲朝上。 持槍者被傳導而來的高溫所燙傷,慘叫著鬆開了雙手。 我順勢一拉,將已經報廢了的步槍甩到了身後的馬國富等人身邊。 「一會冷卻後,記得把裡面子彈取出來。別浪費了!」 跟馬國富、宋奎等人交代了我把槍扔到他們面前的原因之後,我將視線平靜 的投向了以江濤為首的等人的身上。 「活膩味了是麼?那麼著急趕著去投胎?」 我瞇著眼睛從眼前的這幾名男子身上逐一掃過,在恐懼支配下的這幾個人連 連後退了幾步。 「現在這地方,老子說了算!不服的,想死的儘管過來試試!關總、孫總他 們看在同事一場的面上不敢真對你們動手,還想方設法的救你們來。你們倒好 ,來了還想算計他們!做人做到這份上不覺得羞恥麼?老子可不是惠集團的 人,跟你們沒屁的交情。看不爽的,見一個弄死一個!」 「嚴平」 從地上爬起的關悅然似乎想要緩解一下氣氛,卻被我揮手阻止。 「剛才這事,下不為例!誰他媽的要還想再玩什麼花樣,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 我說完伸手將關悅然拉到了身邊,關悅然又向之前遭到了「侵犯」 的那個女人連連招手,示意對方來她身邊,卻沒想到那女人反倒身子一縮, 躲藏到了之前對她「施暴」 的男人身後。 我見狀拽著關悅然返了我們這些人聚集的火堆,一邊走一邊責備道:「那 女人和他們是一夥的,目的就是引誘你過去然後搶槍挾持你!你居然那麼容易就 上鉤了,害我們浪費了一把步槍。」 關悅然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行為過於輕率,一邊歎氣一邊向我道謝。 「真是太對不起了,我沒想到他們會真的打算向我們這些人下手了這次 要不是你正好在,剛才那場面我都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情況了。」 「聽說過斯德哥爾摩症麼?但凡被挾持綁架過的人,多多少少都會 出現心理扭曲的情況。尤其是經歷過群體性暴行的人情況就更為嚴重了!那個叫 達耶。仁波切的女和尚操弄人心給人洗腦一套一套的!天知道這幾天又對這幫家 伙搞了什麼花樣!總之,他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印象中原來的那些同事和朋友了 !」 我此刻說的話並不單單只是對關悅然說的,同樣也是為了提醒馬國富以及宋 奎這些人。 「所以,別再顧忌著以往的那些交情面子這些了。該下狠手的時候一定 要下狠手。另外,命是自己的,他們願意跟著我們走,就帶著,不願意也由著他 們。做事對的起自己良心就好!」 我一邊說,一邊發現如今的自己是越來越像王烈那個傢伙了。 這讓我有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一直以來,對於王烈我都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競爭意識,現在的這種狀 態令我對自己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厭惡。 當我正準備結束這在我看來極為「王烈似的說教」 時,原本因為之前我的鎮壓舉動後安靜下來了的其餘篝火四周再次傳來了眾 人此起彼伏的驚聲叫喊。 「看,那是什麼?」 「天啊那是什麼鬼東西?」 「怪物怪物大傢伙快跑啊!」 面對再次出現的異常狀況,馬國富和宋奎等人現學現賣的直接做出了應急反 應,奔跑著衝出揮舞槍托將最先幾名試圖奔逃的人員巧翻在在地騷動的人群 在我之前的積威以及暴力的禁止下終究安定了下來。 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了南面那高高聳立幾乎望不到頂端的峭壁之上在 我們此刻位置南邊大約一兩公里所在的峭壁底部,數十條如同觸手或者是枝條狀 的巨型線條毫無徵兆的冒出了出來,緊貼著峭壁的同時飛快的向上伸展蔓延,很 短的時間內便迅速覆蓋了絕壁下方的大片域。 「難道是建木?」 望著遠處依舊貼著絕壁四散擴張的黑色線影,我不去確定自己此刻的判斷是 否正確。 根據關悅然所說,母親、夏姜、王烈甚至於春日、黃炎棟她們一股腦都去了 此刻那些枝條出現的地點,我隨即決定立刻趕去一探究竟。 突然附著在絕壁上的那些物體看上去固然可怕,但現場的人員此刻也意識到 那東西似乎僅僅只是貼著南部絕壁在擴張,並未朝其他方向或者域蔓延。 因此而紛紛安靜了下來。 我向馬國富等人交代了幾聲之後,當即朝著絕壁底部奔跑而去。 正當即將接近目的地附近時,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入了我的耳內。 「是是老娘!怎麼笑的這麼淫蕩?」 我在心裡用著極其惡毒的詞彙詆毀著母親事實上極為悅耳動聽的笑聲,同時 謹慎的控制了自己行動的聲響。 因為我意識到母親似乎正在附近,我很奇怪她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發出那種近 乎於肆無忌憚般的笑聲,而對她的提防則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對她產生嚴重的窺私 心理。 藉著此地隨處可見殘垣斷壁的掩護,我很快接近了母親所在的位置。 在山谷中那些黯澹光源的映照下,母親和王烈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 母親靠坐在一塊倒塌了一半的石碑上,面向絕壁,姿態慵懶。 而王烈則雙手抱胸,維持著同她之間的距離,同樣正在抬頭觀望著絕壁此刻 的狀況。 「建木覆蓋整座絕壁需要多長時間?」 此時的王烈顯然並未注意到我的接近,語氣平緩的正在向母親詢問。 「越往上,速度越慢正常情況下明天日出之前應該能夠徹底覆蓋整座峭 壁!怎麼?心慌了?你可是兩儀照理來說養氣功夫應該是極好的,這點耐心 都沒有麼?」 母親一改以往在王烈面前的冷漠,此時的語氣顯出了幾分刻意挑逗般的口吻 。 「哼達耶。仁波切還有睿宗他們距離我們這裡已經很近了!在建木覆蓋 峭壁,通道開啟之前,他們隨時可能襲擊我們。我們這些人自保問題不大,可外 面那些人很可能會遭受傷亡。我只希望盡可能的多帶一些人活著離開!」 王烈對於母親此時的語氣毫無反應,硬邦邦的應著母親的話語。 「唉你這傢伙不懂風情,難怪到現在都沒找著適的對象!難得有機會 和你單獨相處,想逗逗你玩都看來都不行呢。」 母親伸手捂嘴打了個哈欠。 「你要是單身,我倒不介意配你一下不過現在很顯然,你是嚴平的女 人!不碰朋友的女人,這是我的原則!」 王烈語氣冰冷。 「嘻嘻原來如此!看來倒是我自以為是了嗯,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是怎麼猜到我實際身份的?嚴平跟我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能 看出我的秘密,你剛才說破了我的身份真的讓我很吃了一驚呢?我的偽裝中難道 有什麼破綻不成?」 母親發覺王烈沒有任何同其戲謔的意思後,言語之中變得鄭重起來。 「迄今為止,我滅殺的妖魔鬼祟數都數不清楚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受傷 的次數也是非常多的!我是兩儀,恢復能力比普通人強,但多重的傷,需要多少 時間才能恢復這一點我很清楚!這次陪著夏丫頭被一塊傳送過來,我身體承受的 傷害有多重我心裡有數!就算我是兩儀,正常情況下沒個把星期的時間,我絕不 可能恢復到現在的這種狀態。進入埋屍谷地前,是你替我處理的傷口,而還沒進 入迷霧,我就已經感覺到我的傷勢居然好的七七八八了!這行當裡妙手春的道 法秘術不少,但據我所知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有如此效果的根本就沒有。因此在我 確認我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之後,我就已經對你產生了懷疑,之後再從關悅然哪 裡知道了你存在的具體情況,然後聯繫一下這前前後後一系列事件中你的所作所 為等等,你具體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另外,嚴平其實並非什麼都不知道,他 也早都對你有所懷疑了不過我看的出來,他非常的愛你!愛你甚至於愛到了 寧可對自己自我欺騙,愛你愛到了不敢面對現實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當 面揭穿你罷了。你真以為他是傻子麼?」 面對王烈此刻的話語,母親低頭選擇了沉默,半響之後方才再次抬頭自嘲般 的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看來當初運用力量加速你傷勢的恢復速度才是你摸清我底細 的關鍵了。嗯,早知道幫你上藥的時候我就該老實上藥,不該啟用我的神格力量 的。現在看來真是好心沒好報呢!」 「你未必就是好心因為那個時候你肯定會盡力替我療傷的!埋屍谷地還 有崑崙核心的凶險你比我清楚的多,你既然打定了意利用我和嚴平替你去謀取 九鼎,就必須讓我們兩個活著並維持自身的力量。我要是因為重傷失去了力量的 話,吃虧的是你自己!這個問題上,我還真沒必要對你感恩戴德什麼的!」 王烈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根香煙叼在了嘴上點燃。 「嗯、嗯有道理!」 母親嘻嘻笑了起來。 「那麼我接著想詢問的就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及圖謀,現在為 什麼還是決定協助我達成目的呢?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開始注意你了 你以往的所作所為我很清楚。現在的你願意繼續配我,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 料之外呢!」 王烈深吸了一口香煙,兩股煙氣從鼻孔中分岔噴出「李勇是怎麼死的? 能告訴我麼?別跟我說他失蹤了和你沒關係啊!」 「嗯哪,告訴你也沒什麼了,我把他弄暈之後放在了夏禹城裡面的那個內部 法陣旁邊了,他醒來的時候必然會反向觸發那個內部法陣,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 了,大小兩個法陣反向啟動的結果就是跟著整個夏禹城一塊陷下去了唄!」 母親一邊說,一邊攤了攤雙手,彷彿是在講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我聽到王烈發出了濃重的呼吸聲「罷了落得這種下場也是他咎由自 取了!我現在也可以明確的答覆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就像你說的,要是過去, 我肯定不會配你,讓你把你的計劃繼續下去的!不僅如此,就憑你曾經動手殺 人這一點,我和你之間就只能是你死我活可是,你的男人是嚴平!這麼說吧 不知道為什麼,從你和嚴平身上,我好像總能看到當年的李勇和那個叫旋兒 的女妖的影子璇兒控制不住自己妖魔本能,吃了人!李勇曾經向我苦苦哀求 ,希望我能放璇兒一馬,並向我承諾他會竭盡所能約束璇兒,不讓璇兒再有類似 的行為。可那個時候的我卻毫不猶豫出手滅殺了璇兒!李勇為此跟我們這些人分 道揚鑣,投靠到了三宗那邊,之後更做出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跟我是總角 之交你應該能夠理解他的背叛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傷害!」 王烈說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出了這個事情後,我思考了很長的時間我發現我得到的,還有我失去 的根本就不成比例!璇兒吃人是本能但有李勇陪在她身邊的話,沒準真能找 到其他不傷人命又滿足其獲取血食維持自身生存的方法。我殺了旋兒,消滅了一 個吃人的妖魔,但卻創造了一個比普通妖魔都還要更加可怕,對這個世界造成更 大危害的李勇!不僅如此,我還失去了一個朋友。我斬妖除魔,但我還是個商人 ,這買賣怎麼算我都發現我虧本了!我因此頗為後悔,當時我要不那麼直接的殺 掉璇兒,而是冷靜的去為李勇還有璇兒他們兩個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些其他可能的 處理方式以及方法,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發生的那些事情了」 「不、不會吧?感情你願意繼續配我,是因為擔心動手殺了我,嚴平會變 成第二個李勇?」 母親的言語中先是充滿了詫異,但接著又嬉笑了起來。 「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有這種擔心呢忘了告訴你了,我帶夏姜出去找息 壤、建木,嚴平已經知道我的實際身份了!他現在對我可沒半點憐惜,因為覺得 我欺騙了他,他如今吃了我的念頭沒準都有。你大可以跟我攤牌撕臉,他絕對不 會因為你殺了我而轉身報復你或者報復會的!真的」 聽到母親此刻的話語,王烈側過臉澹澹的搖了搖頭。 「你錯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信不信,我要真設法殺了你,嚴平肯 定找我報仇,不僅如此,他甚至會滅亡他能毀滅的一切生命和事物!你和他,彼 此深愛的程度,遠遠不是你們自己想像的那樣!我已經製造過了一個無惡不作的 李勇,我不想再創造一個喪心病狂的嚴平了,尤其嚴平還是紅蓮!所以明知道你 動手殺過人,我還是為自己製造了種種理由放棄了現在就和你為敵的念頭和打算 !比如你殺了那個叫廖曉倩的女人,我告訴自己,你殺廖曉倩並非妖魔獲取血食 的殺戮而是屬於情殺,應該由司法機關追究責任!而不該由我這樣的人出面加以 制裁。學宗也死在你手上,我則對自己說,那傢伙本來就罪該萬死等等據說 人和人之間接觸的時間長了,有時會越來越相似!嚴平那傢伙喜歡自欺欺人,我 發現現在的我多少也被他傳染了一些這種思維了。」 見到母親沉默不語,王烈將手中的煙蒂扔到地上踩滅後接著開口道:「現在 既然我已經決定繼續配你去實現你的計劃和圖謀了。你能告訴我你要九鼎究竟 是為了什麼目地嘛?」 聽到王烈的這個問題,母親習慣性的伸手縷了縷耳邊的秀髮。 「抱歉,這個我真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要九鼎絕對不會是 想要破壞你們人類世界的正常秩序這些,我要九鼎僅僅只是為了實現我長久以來 的一個小小夢想而已。我的這個夢想已經失敗過兩次了,而這一次是我最後的一 次嘗試!」 說著說著,母親的手輕輕按到了自己的胸口。 「這次如果失敗,我也沒有興趣在這個世界上繼續留戀下去因為我已經 無法再次承受那種痛苦和悲傷了」 正文 【紋面】(180)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2月24日 第一八十章 「人神也有夢想?也會痛苦和悲傷麼?呵呵……」王烈的語氣中夾帶著幾分 警惕和不信任。「希望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是真的!你想怎麼樣是你的事,只要不 繼續觸犯我的底線就好!有句話說的好,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我不在 乎你究竟算什麼?神仙妖怪什麼的對我而言都一樣!只要你的神格力量別給這凡 人俗世帶來威脅或者災禍就成。」王烈說著活動了幾下身體。 「我可不是上帝,沒上帝那種無所不能的力量!不過對於普通人而言,我還 是能夠做到很多在你們看來近乎於神跡的事情的。我確實有利用你的行為和打算, 不過我不會讓你白白替我辦事,作為報,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可以實現你某 些方面的一個願望!並以此作為你之前還有接下來替我出力的報酬!」母親此刻 顯得極為收斂,言語間鄭重且誠懇。 「……致死方消的青春活力麼?呵呵……很誘人!但請允許我拒絕!」王烈 頓了頓道。「雖然你和夏丫頭是我唯一接觸過的所謂現人神!但我對於過去曾經 出現過的那些所謂現人神的神跡並非沒有任何的瞭解。據我所知,神的恩賜不是 那麼好接受的,在獲得某些東西的同時也必然會失去某些東西!夏丫頭讓周昌在 牌桌上大殺三方一晚上從我們這些人手上白賺了幾十萬,可我和夏丫頭被傳送來 之前那小子卻收到了他戀愛了三年的女朋友跟他分手的電話和短信,要知道他原 本計劃著應付了我的這趟差事就要去結婚的!還有林默湘那傢伙,利用夏丫頭 的力量中了頭彩,可也就在我和夏丫頭被傳送過來前,我好像看他正在接電話, 聽上去他老爹貌似出門碰上車禍了……嘿嘿,你覺得這些事情難道僅僅只是某種 巧麼?凡人之中,窺伺神格力量的人,到現在沒聽說誰能有個好下場的,就算 那種反作用不應驗在自己身上,遲早也會落到子孫後代以及親朋好友身上!我這 人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卻沒興趣為了一己之私給親人朋友們惹來無妄之災。另 外我大致能猜出獲得你青春賜福的人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雖然不會真的變成妖魔, 但好像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些許的妖魔化狀態吧!我因為兩儀能力的原因,在很多 人眼裡已經不是正常人類了。要再因為從你這裡得到的青春賜福出現某些妖化狀 態,那我這怪物的名聲也就被坐實了!我這人別的不好,但特在乎名聲和面子 ……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母親輕笑了兩聲,笑聲中居然帶有幾分尷尬。「不愧是兩 儀,果然是明白人!居然知道這些……說的沒錯了。神格力量對於我而言僅僅只 是可以使用的力量而已,但這力量要加諸到普通人身上,在為他們帶來某些好處 的同時必然同時會在其他方面給他們造成某種損失。」母親說著說著搖了搖頭喃 喃自語道:「……阿華陣亡,沒準就是因為阿梅從我這裡得到了青春活力所承擔 的後果了。唉……那小雜種把她製作成活屍可見她死前身體妖化的程度已經很高 了。」 王烈對於母親此刻的自言自語有些莫名其妙,因此皺起了眉頭。母親抬頭注 意到王烈表情後隨意的笑了兩聲。「……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過去認識的幾個故 人而已!」但接著在長長歎了一口氣後再次陷入了某種出神的狀態當中。 「……這或許也是老爺子和阿夏活著的時候對這事態度那麼堅決的原因了吧! 就那麼排斥身體的妖化?」 王烈注意到母親此刻已經沒有了同自己交談的意思後說道:「建木哪裡有夏 丫頭還有老黃、春日那些人盯著,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我現在返去偵查監視 達耶。仁波切那些人此刻的具體動向……你有空再把你的那些個計劃和安排好好 參詳參詳!別到時候把如今我們這兩多號人都給坑死!我雖然決定了配你去 完成你的計劃,但這計劃要出了什麼意外造成了這些人的傷亡,我會立刻終止同 你之間的作並按自己的意志行事的。畢竟,我之所以配你說穿了也只是想給 如今陷入此地的這些人找條活路罷了!那些瘋子……做事連後路都不留下一條, 居然把峽谷通道給炸了……」 王烈說著一邊搖頭一邊轉身,向北離去了。我也隨之無聲無息的悄然轉身離 開了黑暗的隱蔽所在。至始至終,我都未曾在母親和王烈面前顯露身形,至於為 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不想讓她們兩人知道我偷聽了她們之間的談話也 或許是因為我到現在為止在潛意識中都還在排斥同母親的接觸,不敢直接面對她 那張美麗的臉龐。 我在破敗的古代遺跡中緩慢穿行,在望見遠處篝火火光的地點停了下來,一 屁股坐在了一堵矮牆旁邊,蜷縮著身體懶洋洋的側靠在了牆面上。此刻的我身體 上的疲勞已經基本恢復的七七八八了,但卻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心累。我什 麼沒想也什麼都不想做,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著,眼神呆滯的注視著側面某處遺 跡中在之前大火中倖存下來的一片灌木林發呆。漸漸的,我徹底融入周圍的黑暗 之中。 沒多久,有人躡手躡腳的接近的我所在的域,在一處矮牆拐角處四下張望 了一陣確定再無旁人之後,這出現在我視線中的男女很快摟抱在了一塊,相互親 吻撫摸起來。很顯然他們壓制著自己發出的動靜,在激烈扭動著身體彼此取的 同時僅僅只發出了極其輕微的悉聲。 接著四周環境黯淡的光線,我看清了兩人的摸樣。男人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臉上雖然有些髒污,但卻不足以掩蓋他作為帥哥的現實。女人長相一般,談不上 漂亮但卻也看的周正,不過從其眼角的皺紋推測,在年齡上她應該比那帥哥略長 幾分。能夠出現在這裡,肯定應該是遠處篝火營地當中的成員,不過很顯然,我 並不認識他們。因為不認識,我也沒想過做出任何的反應舉動,就只單純蜷縮著, 在矮牆下方陰暗的角落中注視著他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我格外的喜歡 這種狀態……這種事不關己,躲在一邊冷冷旁觀的的行為令我產生了一種安全感 甚至於心理上的極度安定。 親暱撫摸的動作刺激著兩人彼此的情慾,兩人的呼吸漸漸變的濃重起來,男 人的手最終從插入了女人上衣的空隙內反覆摸揉捏著。女人一隻手按在男人的 胸部上來摩擦,另一隻則從衣服後方的下擺處探進了自己的後背同時扭動起了 上身。 兩人彼此配扭動了一陣,男人的手從女人上衣空隙抽出時直接帶出了女人 的胸罩,接著男人把整個身體貼上了女人的正面…… 「……死……死……你、我……還有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死!哈、哈、哈 ……誰都別想活著逃出去……哈、哈、哈!」 女人喘息著,感受著男性的此刻激烈的動作,上氣不接下氣的喃喃道。她此 刻的動作和姿態似乎非常的享受,同時激烈應著男人的熱情。但發出的言語卻 充滿了一種絕望! 女人後退著靠在牆邊,男人一邊喘著粗氣壓迫著女人身體,一邊剝下了對方 的褲子。女人嬉笑著將一條白花花的大腿盤上了男人的腰間,男人順勢腰部前挺, 完成這一動作的瞬間,兩人同時發出了滿足的喘息聲,接著就是同一動作的來 重複。 男人女人距離我其實並不遠,最多也就十多米而已。但在我的視線中,他們 的一舉一動卻彷彿異常的遙遠。黑暗中的我還有暴露在黯淡光影下的他們此刻在 我看來就如同分處於兩個遙遠而陌生的世界一般。 我對於眼前的活春宮幾乎徹底的視而不見,能感覺到的只有一種不知該如何 形容的淡淡痛苦與憂傷。我很想抽煙,但卻沒有付諸實施,因為我此刻哪怕稍微 的一點舉動都有可能讓這對鴛鴦覺察到我的存在。而我不想打攪他們!從某種意 義上講,我同情理解他們此刻的所有行為。 在未知的絕望中,他們正在做的恐怕是現在唯一能令他們體驗到快樂的事情 了。 正當我平靜的連自己都感覺到害怕的時候,一具柔軟的身體悄無聲息的貼到 了我的身後。一對豐滿且充滿彈性的雙峰在我的後背來摩擦擠壓著。 我沒有頭,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動作。現在這種地方,能夠無聲無息在 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接近我的人屈指可數,而且背後傳來的那種感覺對我而言並 不陌生…… 「寶貝兒……你這習慣一點也不好,就那麼喜歡偷窺別人的隱私麼?」一條 靈巧而溫暖的舌頭同時撥弄起了我的耳垂。而「寶貝兒」這個稱呼則令我控制不 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背後的人感覺到了我此刻身體的細微變化,在我耳邊發出 了膩膩的笑聲,一隻手插進了我的上衣撥弄起了我乳頭,而另一隻手則輕車熟路 般按到了我兩腿間的位置輕輕按壓搓弄了起來。 我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舉動,而是瞇上了眼睛享受著那種舒適的感覺,同時 發出了輕微的喘息聲。 「……你不是和我一樣在偷看麼?」我悄悄嚥了口口水,用近乎蚊子般的聲 音就對方的指責做出了反駁。 「……我沒說他們,而是說之前我和兩儀!你那時候在偷聽吧?」 「偷聽怎麼了?你監視了我二十多年,我偷聽一次你和別人說話就不行了麼?」 「嘻嘻……你個小壞蛋,敢跟老娘頂嘴了?什麼監視,我那叫看護……你信 不信我把你從小到大的做過的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給你抖摟出來?」 「切……我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倒想你現在給我說說看!」 「……你第一個女人是駐地鎮上那個小髮廊的劉娜,與其說是你上她,倒不 如說是她把你給上了!你也真丟人,躺床上緊張的連動都不會動一下,反倒讓她 騎在你身上來折騰,結果把你小雞雞的皮磨出血了都沒射……你還跟李峰、劉 濤那幾個傢伙借口請假去鎮上購買日用品跑去偷看鎮上的公共女澡堂……還有你 第一次打手槍……」 「得、得、得……別說了!我怕了你了……感情你就一直只關注著我生理方 面的問題麼?」 「你是我寶貝兒子,是我給嚴家留下的獨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特別關 注你生理方面的問題怎麼了?還不是想你早點娶媳婦傳宗接代不是!那個可惡的 劉娜,仗著有那麼點姿色,藉著你們這幫傻小子啥都不懂,那些年不知道吃了你 們部隊多少童子雞。看的我都妒忌,尤其是你,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我都沒 捨得對你下手。她倒好,藉著給你理發摸摸搞搞就把你給勾引上床了……你是不 知道,我那次氣的恨不得當場就把她給弄死。但因為我在公公哪 .. 裡發過誓的原因, 我才沒對她下手。不過我嚥不下這口氣,所以後來我耍了點小手段,特意花錢安 排了個有病的男人去勾引她……」 「等、等等……你這也太毒了吧?劉娜得淋病那次感情是你在整她?」 「怎麼啦?我那也就是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罷了……我要真害她,我會找個 得淋病的?我直接弄個吸毒的艾滋晚期去了!」 「你、你、你也太陰險了。你知道那次的後果不?……劉娜得病那次把炮營 的武幹事也給害了。武幹事可是好人,經常替我們這幫大頭兵出頭說情的。因為 跟老婆長期兩地分居,偶爾才出來解決一下。那次他本來有機會提教導員的,結 果 最?新?? 因為這事給黃了,她老婆知道了還不依不饒的要跟他離婚……你說說你這都干 的什麼事啊?」 「怎麼啦?那武幹事提不提教導員和我有什麼關係?另外就算沒這事,他老 婆也鐵定要跟他離婚的,因為他老婆在他們老家早都有姘頭了,連他那個女兒, 都不是他的種!不過是借那個機會鬧分手罷了。」 「什、什麼?有這事?我都不知道呢……」 我一邊眨眼,一邊難以置信的朝母親頭部所在的方向轉去,一扭頭,母親美 麗的雙眸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但注意到母親此刻的瞳孔中的那片朦朧時,我的 動作僵直了。因為我和母親的嘴已經貼在了一起…… 柔軟的舌尖拱開了我並不緊密的雙唇侵入了我的口腔,我自己的舌尖則不受 控制般的迎了上去,只輕微觸碰了一下,母親就選擇了後退,我則本能的追了上 去同母親攪在了一起,口腔內的運動產生了大量的唾液,我和母親在刻意壓制後 的呼吸聲中,順著喉嚨彼此嚥了下去。 當我還沉湎於這旎漪的舉動時,母親先一步終止了我們彼此的親吻,把舌頭 轉移到了我側面的脖頸,將我的後背推向了牆面。同時調整著自己的身體,在確 立了某種導性位置後,上身壓在了我的正前,舌尖抵著我的下巴沿著脖子慢慢 地滑向我的胸膛,一邊舔,一邊拉開了我的衣扣,並最終在上面來舔弄起來, 在我感受著那既陌生又熟悉的酥麻觸感時,忽然用牙齒咬了一下我的乳頭,突如 起來的疼痛刺激的我全身顫慄,我禁不住輕輕的「哼」了一聲,緊跟著咬住了自 己的下唇。 「嘻嘻……」母親發出了惡作劇般的膩人笑聲,我因此產生了嚴重的報復心 理,一把抓住了母親的胸部,雙手用力捏弄起來。或者因為隔著衣物的原因,效 果似乎並不明顯。母親只哆嗦了一下,便又舌頭用力捲著我的乳頭吸允起來。如 同觸電般微麻的感覺瞬間衝垮了我之前反擊的心理,整個人徹底靠躺在了牆面上, 任由著母親帶著勝利者般的姿態凌駕在我的身上。 母親一邊貪婪的舔舐我的胸膛,一邊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暴露在空氣中的雙 乳很快同我的皮膚發生了接觸。略微發硬的奶粒上下刮噌著我的腹部,觸電般的 快感瞬間傳遍了我的週身,我終於控制不住的呻吟了起來…… 我發出的聲響不出意外的被不遠處正在激烈運動著的那對男女所察覺,他們 當即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慌忙伏低了自己的身體,把頭從矮牆上探出拚命的四下張 望起來。不過因為我和母親所在的位置對於他們此刻的視線而言過於隱蔽的原因, 他們好半天才確認了我和母親此刻的大致方位。 從心理上講,我對於我個人的行為對他們所造成的困擾頗為有些歉意。對於 那個帥哥尤其抱歉。身為男性,我很清楚男人在集中精力享受性愛的過程中遭到 驚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如果有可能,我還真的想非常紳士的走到他們面前直 接對他們安慰致歉。不過此刻肉體上傳來的陣陣的快感早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拋 到了九霄雲外。那帥哥將來是留下心理陰影也好,直接陽痿不舉也罷,我哪裡還 會在意。反倒在母親運作下發出了更為清晰的濃重喘息。 因為周邊事物的阻擋以及我和母親所在的陰暗光線,他們很明顯看不清我和 母親的具體形象。不過卻從我發出的聲音中判斷出了我和母親正在的行為。當意 識到兩邊進行的事情似乎一樣之後,他們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帥哥看上去尚未從驚嚇中徹底恢復過來,可那年長一些的女性卻再一次迫不 及待的伸手撫摸起了帥哥的身體。 「……擔心什麼呢?他們跟我們一樣呢……」 「……可、可、可。」 面對帥哥猶豫遲疑的反應,女人反倒暴露出了其豪放彪悍的本來面目。「 ……可什麼可?你之前怎麼說的?說你一直暗戀我,想上我很久了。老娘我才答 應你……怎麼了,不敢繼續了?現在都這樣了,你要不把老娘我給弄爽利了。別 想我放你從這離開!」 女人說著,直接把男人撲倒在了矮牆後面。這一次,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謹 慎和壓抑,僅僅片刻之後,激烈的肉體碰撞和彼此的呻吟聲便傳入了我的耳中。 對於我和母親而言,那聲音就如同催情的春藥一般,很快刺激著我倆開始了 更近一步的行動…… 我的陰莖此刻被母親從褲襠裡給拔了出來,已經極度硬挺的雞巴暴露出龜頭 的同時不時收縮跳動,母親埋著頭,晃動身體,兩團豐滿柔軟的奶子來拍打著 我的肉棒。這讓我的肉棒愈發粗壯了幾分。 母親伸長了脖子用她的櫻桃小嘴美美的親吻了一下肉棒的頂端,跟著捧著自 己的兩個奶子把肉棒夾在了中間,前後運動著身體做出了乳交的姿勢。 「嘻嘻,我的寶貝兒大雞吧……」咕噥著,低頭便吞嚥了起來。我雙手按在 母親的頭頂,感受著母親乳交與深喉的雙重刺激!堅硬的肉棒包裹在軟綿綿肉的 感覺難以想像的愉悅。母親用口腔來摩擦著陰莖四周,喉嚨反覆抵著龜頭,也 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舌頭同時還在龜頭上打著圈,舌尖還不是舔著頂端的馬 眼上刺激著我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起來。 母親的口活恐怕是這世界上所有女性中最好的,好到我都無法去描述和形容。 在純粹器官感受的刺激下,我拋棄了一切的心理防禦,徹頭徹尾沉浸在了肉慾的 快感當中。僅僅片刻的時間,電擊似的酥麻快感侵襲了我的全身,我忘記了趴伏 在我雙腿間女性的身份,用力拚命按住對方的頭部腰部狠狠挺動了幾下就徹底釋 放了出來。 噴射的精液衝擊著母親的口腔,即便如此,我都還能清晰的感覺到母親依舊 在賣力的完成最後的工作,用力吞嚥的同時舌頭來包裹清掃著我的整條肉棒。 不過因為我噴射的數量可能過多了,儘管母親不斷發出下嚥的聲響,依舊還是有 部分白濁的液體從母親嘴唇同我肉棒的結縫隙中被擠壓了出來…… 母親揚起頭,當著我的面「跐溜」一聲將殘留在嘴唇邊緣的精液吸進嘴中咽 下後,斜躺進了我的懷裡,一隻手繼續套弄著我已經疲軟的陰莖,另一隻手持續 刺激著我的乳頭。 「……不會吧!這麼兩下你就交貨了?不覺得丟人麼?」 ?||3 我一邊撫摸著母親的後背,一邊漫不經心玩弄著母親的雙乳。「這有什麼丟 人的?因為感覺比以往的刺激要強烈的多吧。」 「哦?感覺比以往刺激?什麼原因?」母親仰著頭,舌頭再一次舔舐起了我 的脖頸和耳垂。 「……彼此身份的轉變吧!」 男人在射精之後往往會陷入一種異常冷靜的心理狀態當中,我此刻便是這種 狀態。因此當母親詢問後,我遲疑著說出了答案。 「身份的轉變?呼……」母親在我耳邊吐了一口氣。「說的那麼含蓄?幹嘛 不直接說是因為倫理禁忌的刺激呢?媽媽給兒子乳交,口爆……」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正當我想要再次辯解什麼的時候,母親的 手指貼上了我的嘴唇。 「……愛媽媽麼?」 我沉默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緩慢的吐出了一個「愛」字! 母親聽清了我的這個答之後顯然是楞了一愣,或者在她看來,我還會繼續 維持著同她的「對抗」關係!當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她咬著嘴唇把身體徹底 埋進了我的胸前,同時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我,就如同害怕我會立刻離去一般。而 我也同樣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就如同懷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一般…… 我們母子就這樣不知道摟抱了多長的時間,直到我們意識到不遠處的那一對 男女依舊還在發出努力奮戰的種種聲響。 母親意識到這點後再次扭動起了身體。「他們怎麼還沒 ? 完?誒……你可是紅 蓮……理論上做愛你說是世界第二,沒人敢說是世界第一的!媽媽剛才才剛有了 點興致,你就給我交貨了。你對起媽媽不?你對的起你這紅蓮的名頭不?來… …繼續!我可不管你現在什麼心情……比那小子做的時間長是起碼的……」 母親說著,再次伸手抓住了我已經軟癱了肉棒套弄起來,同時分開兩腿直接 跨坐到了我的腰上。 「拜託……能不能別在我面前用媽媽這個自稱?你難不成真想把我們的實際 關係暴露給大家啊?不對……糟糕。你是我媽媽這事情春日和觀雪她們已經知道 了啊。」想到這裡,我忽然緊張了起來。 「哎呀……你擔心什麼呢?小寶貝都沒反應了。那倆丫頭只知道我是你媽, 同時是她們的本命妖,又沒真看見過我的樣子,就算猜到了,我不允許,倆小 蹄子敢亂說?兩儀那傢伙只猜出了我就是擁有青春神格的妖女而已,哪裡猜的到 咱倆是戀人的同時還是母子?」 「那還有夏姜呢?你可是當著她的面把咱倆的什麼關係都讓她給知道了。」 「她是我姐姐,是你姨媽和表妹,而且你也把她給上了,跟咱倆一家人!她 還能胳膊肘子向外拐出賣我們兩個麼?她現在啥都不懂也不明白,就是一吃貨加 傻姐,而且除了我之外,都沒法和其他人正常交流,我盯著她她還能說出個子丑 寅卯不成?好了……趕緊的,我現在真的是想要了……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 媽媽快受不了了,媽媽下面好癢好空虛,趕緊硬起來啊,媽媽要兒子的大雞巴 ……嗚、嗚!」 誘惑而淫蕩的語言衝擊著我的聽覺神經,我的下體以驚人的速度再次勃起。 母親解開了褲子,退到了膝蓋以下,熟練捏弄著我的陰莖使其更加堅硬,抓 著摩擦了兩下自己已經充分濕潤的下體之後,腰部下沉坐了上去。 我就這樣注視著我的肉棒一厘米一厘米的被母親兩腿間那貪婪的兩片肉唇逐 漸吞噬,進入到那柔軟緊湊溫暖的腔道當中。 進去後我膨脹的陰莖撐的緊繃,前端直接頂住了最深處翕動著的凹陷,母親 渾身控制不住的一陣亂抖,花心一會兒收縮、一會兒鬆開咬著龜頭,喇叭口上 面的一圈嫩肉,就像一條肉穴中的小舌頭一般,吸吮著得我龜頭頂部的馬眼陣陣 酥麻。 我摟著母親的腰部向上舉起,抽出了大半截肉棒,再松力藉著母親下落的慣 性猛然灌入,母親控制不住的發出了蕩人心魄的呻吟。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搖 搖欲墜的心理屏障在這一刻坍塌了…… 我把頭埋進了母親雪白的胸膛,在緊緊摟抱著母親身體的同時,控制不住的 全身顫抖了起來。 原本恣意扭動、放浪著的母親很快覺察到了我的異常,雙手強行把我深埋在 她雙乳之間的臉龐捧舉了起來。當我和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淚水從我的眼眶中抑 制不住的滲透了出來。 母親凝視著一面流淚一面抽泣著的我,又一次用力將我緊緊的摟在了胸前, 不斷撫摸著我的頭頂和後背。 「……別哭了,別哭了!媽媽知道錯了……錯了,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絕對不會離開你了!媽媽會永遠呆在你的身邊,愛你……疼你的!媽媽會把欠你 的一切都還給你……都還給你……」 母親低著頭,同樣抽泣著在我耳邊不停的道歉,不停的叮嚀……而我則反反 復復在母親懷中摩擦著我的腦袋,同時拚命挺動著下身就如同想要擠到母親那 狹窄而溫暖的身體裡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不斷流逝著。 那對男女在男人徹底精疲力盡的情況下再也沒有了同我和母親「比拚」下去 的念頭,相互扶持著在我和母親始終若有若無的呻吟聲中倉皇逃了不遠處燈火 闌珊的篝火營地。周圍就只剩下一對剝下了一切虛偽和假面的赤裸母子。 峽谷中無所不在卻又行蹤不定的閃耀精靈們不知何時開始在這對母子的四周 開始了聚集和飛舞,躍動的身影發出了一陣陣如同揚琴般悅耳動聽旋律聲響。 那奇妙的旋律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太白星從東方的地平線上緩緩升 起…… 「……拿九鼎為了什麼還是不能說麼?」我把頭枕在母親的膝蓋上盯著遠處 的太白星略顯不滿的嘀咕著。 「嗯哪……不能說了。因為那事情僅僅只是你曾祖父當年的推測而已,因為 不確定。媽媽也就沒法子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和說法!寶貝兒……求求你了… …別再追問這個事情了好麼?就當是媽媽最後任性一次了?」 母親跪坐著,撫摸著我的頭部和肩頸。 這一個晚上,我們母子倆幾乎成了兩個精神病一樣,哭了笑、笑了哭。不過 我心中的鬱結以及隔閡也因此徹底被發洩了出去。此刻的我感覺非常奇妙,心理 上以及生理上都處於一種難以言狀的快樂和滿足當中。見到母親還是不願意告訴 我她追求九鼎的原因,我也懶得繼續再這個問題上逼迫於她,而是閉上了雙眼默 默味著此刻的那種充實。 「媽媽知道你一個人這些年非常累,所以呢,媽媽希望你之後徹底讓自己放 鬆下來了!什麼也別去想了,接下來你只需要聽媽媽的安排和指示行動就好了!」 媽媽垂下身子,在我耳畔膩聲說道。 「嗯……知道了!單純給你當個馬仔、打手什麼的也不錯……至少不用動腦 子!」我瞇著眼睛懶洋洋的嘀咕著。 「切……又開始了!打手、馬仔……你可是媽媽的心肝肉兒,要真有危險的 事就讓兩儀和那幾個丫頭去處理。兩儀那傢伙既然覺得自己是救世一樣的存在, 還不就讓他上了!觀雪她們幾個想做你女人,那也得證明自己配不配的上你不是! 誰叫你是我兒子,身子骨金貴著呢!」 「金貴?得、得、得……我從來都覺得我就是爛命一條,到你嘴裡還金貴了?」 「呸、呸、呸……你個死孩子,嘴欠也不是這麼說話的。看不起誰也不能看 不起自己啊!援朝兩口子就這麼教育你的?」 此時同母親拌嘴,只讓我覺得溫馨。就在我們母子兩人想要繼續交談下去的 時候,從營地那邊有人追逐奔跑了過來,打破了我和母親之間溫馨的氣氛,也吸 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手裡懷抱著一個頗大的背包正在試圖躲避後方來人的追 趕,但還沒等他接近我和母親藏身的所在,便被緊跟其後的另外幾個男人趕上並 拖拽到了地上。 背包對於男人似乎頗為重要,即便摔倒在地,男人都竭盡全力的用自己的身 體架住了背包。而追趕他的幾個傢伙的目標似乎也正是男人手中的背包,在男人 摔倒之後,便立刻將背包從男人手中給搶奪了過去。 「我操……居然是這東西!你這傢伙這麼些天都沒把這東西給扔掉?一直背 著你也不嫌重啊?」幾個人把包搶走打開一看,紛紛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確認了 男人包裡的東西對他們毫無價值後,他們最終又把包放了男人的身邊。 男人起身後連忙又把背包緊張的抱在懷中。「剛才就說了,這包裡裝的不是 吃的……反覆解釋,你們都不信!」 「那還不是因為你死活不願意讓我們開包檢查不是!算了……看來是一場誤 會。兄,哥幾個粗暴了些,對不住了!」圍堵男人的領頭者在確定男人背包裡 的東西並非他們需要的物資之後,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的態度動表示了對男人 的歉意,然後同其他追擊者轉身離去了。這反倒讓原本想要現身出頭的我省去了 些許的麻煩。 當注意到這拿著背包的男人並未身穿惠集團的戶外工作裝後,我略微感覺 到了幾分意外,身旁的母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問,動對我告之了那名男子的 身份來歷。 「那男人叫劉靈坤,他不是惠集團的,是這次陳小薇他們那個攝制組的攝 影師了!之前我陪著孫聰他們一塊在外面拍外景,和他聊過幾句,認真、敬業 ……是個不錯的人!唉,也算他倒霉,跟那個攝制組不好,偏偏跟了陳小薇的這 個……現在一塊陷在這裡走不脫了!」 母親說明的時候,譚亦欣和兩個同樣沒有身著惠集團工作裝的人在一名持 有步槍的武裝人員的陪伴下趕到了男人的身旁。我遲疑了一下後,也同母親一道, 從廢墟中出來,出現在了這幾個人的面前。 我和母親的出現並未引起對方太多的在意,譚亦欣在動向我和母親招呼示 意後,一邊伸手攙扶劉靈坤,一邊對對方勸慰道:「坤哥……早勸過你把設備丟 了。現在這裡,這種情況,你還背著這包的話,很容易引起那些人的誤會了!你 看看,讓我說中了吧……這東西又重,還帶著真的是累贅了。」 劉靈坤一邊起身,一邊低頭查看著背包裡的物品狀況,但對譚亦欣的這種說 法表示了明確的反對意見。 「小譚……你不懂!在你看來現在這些東西都是累贅,丟了或者更好!但對 我而言,死了我都不會把它們丟掉的!我是攝像師,你根本就不明白這些東西對 我意味著什麼!」劉靈坤說著,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噗……都是些什麼人啊! 那些匪徒都沒想過要搶我這個背包,反倒是他們這些人打起我著背包的意了!」 「嘻嘻……劉哥,你也別責怪剛才那些人了!就像小譚說的,現在這裡的人 一個個都急紅了眼,做出什麼事情都很正常了。別說他們了,我看見你背著包, 我也好奇什麼東西能讓你一直這樣戴在身上呢!」 我在一旁沒出聲,母親居然大喇喇的以周靜宜的身份跳出來接上了話頭。想 著她的實際年齡,居然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稱呼劉靈坤「劉哥」,一種怪異的感覺 隨即湧上了我的心頭。 劉靈坤扭頭望了母親一眼,歎了口氣。將背包口展示給了我們。「攝像機、 備用電池、麥克風……都是攝像設備了!可能你們會覺得我是瘋子……可我是攝 影師,這些東西對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了!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下還帶著這些根本 就是累贅,可我就是捨不得把它們就這樣隨手扔掉啊!」 聽到劉靈坤的話,我眼皮控制不住的跳動了起來。我意識到這是一個對著自 己所從事的職業有著強烈使命感和責任心的人,並在不知不覺中對此人產生了一 定程度的敬意! 「電池有電沒?還能用不?」母親彎著腰,把手伸進背包裡翻弄著裡面的物 品。 「當然能用了,我一直小心翼翼保護著的!」劉靈坤見到母親那隨意的態度, 終於顯出了不快的神情,因為母親的詢問從某種程度上彷彿是在質疑他的職業素 養一般。 「能用多久?」 「加備用的,電池有三塊呢!幾十個小時沒問題了!嗯,你問這做什麼?」 劉靈坤瞪大了眼睛,對於母親的詢問有些莫名其妙! 「嘻嘻……沒啥意思了!不過你們沒覺得到現在為止,我們經歷的這一切是 一場奇妙的冒險麼?這麼刺激的冒險經歷難道不值得你們這些電視台的人用 你們的攝像鏡頭給拍攝下來麼?又或者現在的你們已經只想著逃命就沒想過其他 什麼的了?」母親抬起頭,朝周圍的人一邊眨眼,一邊充滿了誘導性般的說明著。 我趕到母親身邊,把她拉到了一邊。「喂、喂……你在想什麼呢?這都什麼 時候了?你想玩也有個限度好不?你難道真的想讓這姓劉的把現在的這一切都用 攝像機給拍攝下來麼?」 母親把嘴湊到了耳邊道:「你說對了……不過我可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讓 他們這些人能繼續堅持下去!對於有些人而言,面對絕境的時候,需要某種精神 上的支持。有了這些,他們才能找到一個讓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和理由!總之,除 了逃命之外,你需要給他們找點事做,這樣他們才不至於因為神經上的緊繃而精 神崩潰!」 一個小時後,太陽從東方升起,璀璨的陽光照射在了爬滿密佈建木枝條的南 谷絕壁之上…… 「大家好……我是譚亦欣,我和我的攝制組現在是在傳說中神秘的崑崙仙境 腹地為您現場報道!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三十二分!我的背後,是崑崙仙境腹 地埋屍谷地的南谷絕壁。據說這絕壁當中隱藏著通往崑崙仙境核心域的秘密通 道!現在太陽已經升起!那個秘密通道是否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呢?請大家拭目 以待……」 在陽光的照射下,爬滿絕壁的綠色枝條居然開始了燃燒,燃燒的火焰隨著陽 光的照射面積而不斷擴大。燃燒過後的域轉變成了如同紅色透明水晶一般的光 潔鏡面…… 「……天啊!這一切太神奇了!要不是在現場親眼所見,你能想像這一切都 是真實的嘛?那透明的紅色晶體難道就是連通埋屍谷地和仙境核心域的秘密通 道麼?關於這個問題,讓我們來咨詢一下現場相關的專家玄玉子道長!」 「……這、這個!應、應該是吧……那紅色晶體看上去是固體狀態的,很像 果凍,但、但具體什麼成份構成我也不是太清楚了。很快就會有人嘗試接觸的吧!」 道士哆嗦著的站在譚亦欣的身旁,面對劉靈坤的攝影機鏡頭,結結巴巴的對 譚亦欣的手中的手持麥克風嘗試著進行解答。 「是這樣麼?那接下來,我們就等著相關專業人員進一步的探查結果了!」 抗著攝影機的劉靈坤身旁,在母親動作的示意下,我拿著小提琴無奈的拉響 了幾聲小調。聲音終止後,母親向我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而鏡頭前的 ..□ 譚亦欣也微笑 著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麥克風。 「我是譚亦欣,XX電視台現場持!我們在神秘的崑崙仙境腹地為您帶來 現場報道……」 正文 【紋面】(181、182)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3月3日 第一八十一章 攝制組的拍攝錄製行為在周圍眾多的圍觀者中彷彿就是一個笑話。即便是孫 明、馬國富等人對此也都是皺眉苦笑。但母親……也就是周靜宜卻似乎樂此不疲。 此時的她自封「臨時總監製兼策劃兼導演」的身份對著一幫人指手畫腳! 「小譚……你平時做節目都那麼生硬麼?啊……這一切太神奇了!要不是在 現場親眼所見,你能想像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嘛?……你是在詩歌朗誦麼?自然 ……自然一些!要切你現在身份以及我們的處境……我們現在危機四伏,天知 道哪裡就會跑出什麼怪物對我們實施突然襲擊,而且北邊還有那些武裝分子!播 報的時候要有緊張感……讓節目觀眾在看到的時候就能切身體會到我們此刻的危 險狀況!你這樣播報別人很難相信你就身在現場,下個鏡頭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 你……對,就是你!你這牛鼻子在鏡頭前能不能別哆哆嗦嗦的?你要明白你現在 的身份,你是專家!專家一定要氣定神閒,要有一切都在你的預料和掌控之中的 那種捨我其誰的風範和氣質!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之後再讓你出鏡,你要還這樣! 你信不信我讓我凱子削你!」 周靜宜此刻口中的凱子自然指的的就是我!對她此刻對我的稱呼,我只能坦 然接受…… 我再離經叛道再無視倫常,但我卻依舊必須屈服於輿論道德的重壓之下。因 此,即便在這種遠離塵世的絕地秘境我也不可能暴露我和她之間是「母子關係」 這一事實!如此一來,她依舊是那個叫周靜宜的超級美女,而我在旁人的眼中也 依舊是她的男友、保鏢兼打手! 就在我無奈的適應著這種奇特的關係時,周靜宜把斥責目標毫不猶豫的指向 了我! 「還有你!看到我發出指令,你就該立刻加入配樂!拖拖拉拉、反應了半天 才出聲。因為你的遲疑,小譚最後那個鏡頭肯定非常失敗!」 「拜託……你懂不懂啊!這種現場播報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配樂……配樂什麼 的都是後期製作的時候才添加上去的!」在夜裡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場的我此刻心 情極為舒暢,曾經的煩惱和心理陰霾彷彿一掃而空。在這種心情的支配下,我完 全漠視了周靜宜和我之間真實的關係,就事論事的進行了反駁。 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周靜宜還沒開口,作為攝像師的劉靈坤卻動替周 靜宜張目起來。 「……配樂一般情況下確實都是後期添加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直接由你 這個樂手在旁邊演奏也是可以的。這樣將來如果確實的進行後期製作的話,你的 配樂時段、時機這些,可以作為後期製作人員剪輯製作的一種參考和借鑒!能提 升樣片的質量了。」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還敢說我不懂?告訴你吧……我們松前製藥的好幾 部電視廣告都是我負責聯繫牽頭製作的,而且會反響極好。嗯、等等……總感 覺缺了點什麼啊!」 周靜宜打蛇隨桿上,藉著劉靈坤的支持對我實施了迅速的打壓,但說到一半 卻又似乎意識到了點什麼!思考了片刻之後,猛的一拍巴掌嚷嚷了起來! 「對了……廣告!正常的電視節目必然是有企業贊助的。我們這邊錄製光是 單純的探險經歷播報給人的感覺乾巴巴的,需要加入點廣告之類的內容!」一邊 說,一邊扭頭衝著坐在一旁像看活寶一般看著我們的孫明還有關悅然等人叫喚了 起來。 「唉、唉……那邊兩位老總!這次大型救援活動本來就是你們惠集團組織 的。原本計劃的電視節目錄製你們應該也是出了錢的吧?」 孫明對於周靜宜此刻突如起來的這一詢問有些措手不及,茫茫然的點了點頭! 在得到了孫明確認之後,周靜宜立刻轉頭對譚亦欣吩咐了起來。「……那下 個鏡頭播報過程中,你的台詞裡要加上:本節目由惠集團贊助拍攝!等等… …嗯……除了惠集團外,再加上我們松前製藥!」 「松前製藥?喂、喂、喂……你、你不會是想玩真的吧?」聽到周靜宜如此 說,我忽然有了一種傻眼了的感覺! 「什麼真的假的?這節目要能播出,收視率絕對槓槓的!我身為松前製藥公 司的廣告部經理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宣傳我們公司的機會呢!你放心,現在我們 公司確實沒有投入資金,可等我們從這逃出去了,給財務部那邊打份申請,在後 期製作的時候追加資金就可以了!哦……對了,這麼好的機會也不能少了你… …贊助單位把你們編輯部也算上吧!你怎麼說也掛了一個副總編輯的名頭,別告 訴我連這點事情你都不能拍吧?」周靜宜越說越來勁,看著她此刻認真的表情, 我甚至於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製作這個什麼「揭秘崑崙仙境奧秘」的電視 記錄片了! 「……贊助單位再加上一家:XX市興隆小額信用貸款公司!」 正當周靜宜說的興致勃勃口沫橫飛的當兒,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從旁邊插了進 來!我扭頭一看,卻見到王烈不知何時已經返了眾人聚集的這一臨時營地當中。 「王、王烈!你說什麼?你知道她正計劃做什麼事情麼?」我目瞪口呆的望 著王烈,想不到他此刻居然也湊了進來。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以強烈的「會責任 感」為由竭盡全力的防止著我們這些人涉及的那些「怪力亂神」的信息流傳到 會上的。 「都聽到了……拍紀錄片,現場拉贊助麼!就向周小姐說的那樣,這麼好的 機會很難得了。有惠集團這樣國內知名企業牽頭,我的公司借個東風在贊助企 業裡頭列個名字也是很好的宣傳機會不是?」說著王烈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問道: 「她的真實身份你已經知道了?」 我先是楞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王烈說道:「既然知道了,那很多事情就 別太在意!由著她的意思去辦就好!如今她是這裡這些人唯一的希望,大不了就 陪著她瘋一了!」 接著向周靜宜頷首微笑以示支持後,把我拽到了一旁。「我煙抽完了,給一 根。」 從我這裡要了一根香煙點燃後,王烈斜著眼睛瞟了一眼遠處正在不斷變化 著南谷絕壁道:「那幫傢伙夜裡沒有發動襲擊是在等待核心通道的出現,畢竟神 女在我們這邊,他們並不清楚如何找和開啟密道。不過絕壁這邊現在的變化他 們已經觀察到了。我趕來之前,他們正在收拾整理,估計最多一個小時他們的 大隊人馬就會過來了。所以,我們需要立刻動身,穿越絕壁密道進入秘境核心 域。」 我聽罷,應道:「我這就去讓孫明、關悅然他們組織人員整隊出發!」 「出發前告訴關悅然,把我們留存下來的那點吃的 ^點"b點' 全都拿出來發給這裡所有 人!」 「全部?你確定……那可是我們好不容易集節省下來的,原本也就只夠再 吃兩、三頓的了。這裡一下多了這麼多人,即便全部發下去頂多也就這頓早飯而 已。」 「不患寡而患不公!我領來的人中間很有幾個不安分的傢伙,武器什麼的 就算了,但吃的必須一視同仁平均分配。這樣那些不安分的傢伙才無法在人群中 製造矛盾。孫明和關悅然也才有可能把這些人重新組織領導起來。你在部隊上也 是當過班長的,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了。」王烈深吸了一口煙解釋了他這一決 定的原因。 「如果是擔心那幾個不安分的傢伙煽動鬧事,我們完全可以把他們趕走或者 ……」 我尚未把話說完,王烈一邊搖頭一邊果斷的否定了我的建議。 「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我並沒有當濫好人的念頭,但我們也不能因為那幾 個人心懷叵測就對他們棄之不顧。是人……就有生存的權利。他們要是自己鬧事 作死,那是他們自作自受,但在這之前,我還是希望能堅持我們這些人的一貫原 則!」 「罷了……為今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感慨的歎了口氣,轉身來 到了孫明、關悅然、馬國富等人的身邊,將王烈交代的對他們進行了告之。 孫明雖然意氣消沉,但腦子卻是極為清醒的。在同關悅然和馬國富商量了幾 句後當即依照王烈的指示開始了行動。在眾人的關注下,馬國富組織宋奎等人公 開取出了全部剩餘的食品,並進行了相對公平的分配。這樣一來,被解救人群同 我們之前這個小團隊之間的隔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江濤等人在被解救人群 中的影響力隨之減弱。孫明和關悅然在一定程度上臨時獲得了現場多數人員的勉 強跟從。借這機會,孫明和關悅然憑藉著原本就極為優秀的領導能力把營地中的 兩多人重新號召組織了起來,並帶領著開始朝南谷絕壁開始了前進…… 「大家好……我是譚亦欣!現在在神秘的崑崙仙境腹地為您帶來現場報道。 我們的探險隊伍在經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整之後再次開始了前進。我們的隊伍面臨 著非常危險的境地。到現在為止,我們的補給物資已經徹底消耗一空。而在我們 的身後,有著不明來歷武裝分子團伙的追襲!該武裝團伙由外國僱傭兵以及大量 的疑似邪教組織成員所組成。從現在得到的情況分析,這些武裝分子的目標同我 們的探險隊此刻前往的目標一致,都是崑崙仙境的核心域。而且從數日前開始, 我們的探險隊已經遭到了他們多次的攻擊和圍捕。探險隊相當多成員一度成為他 們的俘虜,不過在隊伍其他成員的努力下,我們已經成功救了大部分被捕的探 險隊成員。」 在稀稀拉拉緩慢前進的隊伍當中,來跑動拍攝的「周靜宜攝制組」成為了 最為活躍的存在。在周靜宜的指揮和調動下,拍攝了若干鏡頭的譚亦欣和劉靈坤 等幾名電視台工作人員彷彿忘記了他們也是「逃亡者」中一員這一現實狀況。居 然真的沉浸在了自己身為影片攝制組的角色當中。 「經過我身邊的是惠集團的馬國富馬經理。因為種種原因,現在的他臨時 承擔了探險隊安全保衛的領導工作。我現在向他詢問一下探險隊接下來的具體動 向和計劃!」 面對忽然跳出攔在面前強行「採訪」的譚亦欣,馬國富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在見到周靜宜期待以及鼓勵的目光後,終於還是妝模作樣的停下了腳步。 「嗯、嗯……我們接下來將直接前往埋屍谷地的南谷絕壁。並嘗試通過之前 出現的神秘通道進入崑崙核心域!你們也看到了,那絕壁看上去 .1. 就像是一整塊 巨大的紅色晶體。能否通過這一點我們並不確定了。一切都只能先到哪裡再說了 ……謝謝!」在得到了周靜宜滿意的點頭後,馬國富方才得以轉身,催促著周圍 經過的人員加快速度。 「採訪」完馬國富之後,周靜宜立刻把跟在我們身邊的道士又給提溜了出來! 「下一個鏡頭……專家揭秘!預備……開始!」 如同遊戲般的攝制過程,王烈顯然並無興趣參與,如此一來,道士便成為了 「攝制組」指定的「御用專家」!周靜宜對於道士是否真能解答譚亦欣提出的那 些問題並不在意,她在意的僅僅是她設想中的這一欄目環節是否得以貫徹執行。 不過隊伍開始行動後,周靜宜終於沒有繼續拽著我充當現場臨時配樂。如此一來 我也得以陪在王烈身邊承擔起了「殿後」的責任。 「蕭肅言說的那首詩詞,應該就是在這裡拓印的吧?」我提著一支步槍隱蔽 在一座殘存石柱的背面,觀察著峽谷北面的動向,拍了拍身邊一塊鐫刻了符號或 者是某種文字的半截石碑朝著距離數米外斜靠在一堵矮牆邊的王烈詢問道。 「應該是了……不過具體是那塊石碑就不知道了!這廢墟裡頭像這樣的殘缺 石碑好像到處都是。還有那些石柱、矮牆很多上面也都有各種符號和文字。不過 可惜的是,這些符號文字並非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文字了。也難怪當年他的哪位 先祖拓印了來,還得找韓愈那樣的大學者嘗試翻譯解讀。對了……你是怎麼跟 他分開的?他現在什麼情況你知道麼?」王烈很清楚我之前的詢問僅僅是等待下 的沒話找話,因此在隨意應付之後就轉移到了蕭肅言的身上。 「不清楚了……我和他跟你分開跑路,結果後來發現被定位的人很可能是他 了。他不想拖累我,就單獨一個人引著追兵進了西面谷地。我本來已經擺脫了那 些傢伙的,卻沒想到碰上了蛇群,當時為了自保也為了恐嚇蛇群,我無奈之下只 能放火自救……後來就碰上了老……嗯、周靜宜跟夏姜,她們找到息壤和建木之 後我也就跟著來了。那傢伙如今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了。」雖然有些無奈, 但我還是在王烈面前隱瞞了我之前的部分經歷,因為那些經歷若是說了,以王烈 的敏感,極有可能會覺察到某些東西而節外生枝。 「原來那火是你放的……呼,我該怎麼說你呢?你就沒想過你放這火的後果 麼?差點沒把這埋屍谷地給燒成白地!要不是老黃帶了幾張辟火符,我們這幫人 沒準都會被燒死幾個。不過話又說來,要不是你這把火,達耶。仁波切她們的 隊伍也不會被火勢給分割成了幾塊。給了我跟老黃機會把這部分人給救出來!實 話告訴你吧,雖然答應了孫明還有馬國富他們救人。可實際上我根本就沒有任何 的把握真的把人給救來的,承諾救人原本只是為了讓他們安心而已。托你這把 火的福,人,我總給他們帶來了一部分。雖然沒救完,不過也算履行了我對他 們的承諾了。接下來,他們應該不會再繼續想著把剩下的那些人也都救來了吧 ……嗯,姓簫那傢伙的本事不在我之下,堂堂河北魔刃齋,要打定意一心逃命 的話,即便被鎖定,也未必有多少人真能把他給逮住的,你又放了那一把火,以 他的本事很可能已經擺脫了對方的鎖定追蹤。倒不用替那傢伙擔心太多的。」王 烈說著說著視線轉移到了位於他身旁的一根石柱上。那石柱上面同樣刻畫著一行 文字。望著這些無法識別的文字,王烈搖了搖頭道:「……可惜,這些文字根本 就沒人能夠識別。要是能識別的話,或許能從中得到一些對我們有用的信息了!」 「哦?你真的很想知道這些文字是什麼意思麼?」 王烈話音剛落,女性悅耳的聲音便在附近響了起來。周靜宜不知何時離開了 她的「攝制組」,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我和王烈的眼前。 「怎麼?不繼續玩你的導演遊戲了?」面對突然出現的周靜宜,我幾乎條件 反射般的就是出言調侃。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只有這樣,我才會多少淡化掉一些 她是我老娘的這一可怕現實!而且也只有懷著這種近乎於放蕩不羈的心理狀態, 我才能以一種相對理性的狀態來面對她,並與她正常交流。 「什麼遊戲?我都說了,那是為了給她們那幾個人一個堅持下去的動力!現 在她們已經開始認真履行自己的工作職責了,我自然也就沒必要繼續在旁邊替她 們煽動鼓勁了!」周靜宜朝我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到王烈身旁的石柱前,查看起了 上面的文字。 王烈瞇著眼睛觀察著周靜宜的舉動。「難道說,你認識這些文字?」 「認識說不上……因為這些文字每個具體應該是什麼讀音,還有語法等等這 些我都不明白!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文字,我卻能理解這些文字想要表達 的具體含義!」周靜宜查看完了石柱上的文字後側過身表情鄭重的對我和王烈解 釋道。 「含義?你是說你不認識這些字,但卻能理解它們的意思?」我對於周靜宜 此刻的這種說法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王烈對此卻並不在乎,見到周靜宜閱讀 完畢後直接開口詢問了起來。 「這石柱上的文字到底什麼意思?」 面對王烈的追問,周靜宜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你確定你想知道?」 「確定!」 「嗯,那好,我告訴你……這石柱子上的文字是個標語,就跟街道辦事處在 小牆壁上寫的那些差不多!」 「具體什麼意思?能別賣關子麼?」見到周靜宜這個樣子,我忍不住催促了 起來。 「這行文字翻譯成我們現在語言的話,應該是這樣的:首領禁止大家隨地大 小便!」 「什麼?」聽到周靜宜的解讀,我和王烈的腦門上幾乎同時冒出了黑線! 周靜宜毫不在意我和王烈此刻的表情和反應,接著走到了另一處刻畫了那種 文字的石牌面前接著說道:「這邊這個,翻譯過來應該是:首領要求大家每隔三 天至少要設法洗一次澡!」緊跟著,這女人又跑到了我此刻藏身處旁的石碑面前。 指著上面相對完整的文字道。「嗯、嗯,這石碑上內容保存的比較完整,應該是 個記事碑了!上面文字的意思是:首領宣佈東谷烽火台從某年某月某日起,正式 移交給另外一個部族的人員管理,本部族人員不需要再前往東谷烽火台進行值守 和維護。」 ……就這樣,在我和王烈呆滯的目光中,周靜宜像散步一樣圍著我倆此刻所 在的周圍域轉了一圈,對所有廢墟遺上所能看到的那些古怪文字一一進行了 「所謂的翻譯解讀」!解讀出來的內容可謂五花八門……有殘缺的詩歌;有的類 似於行政命令;有的似乎是事件記錄;還有對某人、某團體的表揚和誇獎,乃至 還有類似於家長裡短的八卦新聞!總之,要不是我和王烈很清楚我們此刻身處於 埋屍谷地之中,我都懷疑老娘她登陸了某個居民新聞站在照本宣科的逐條 解讀站上公務員發佈的各種行政信息以及宣傳標語了。 「……等、等等……拜託,我和王烈是認真的!你別拿我倆開心好麼?這 些符號文字真的就是你說的這些內容麼?」當周靜宜差不多將周圍留存的較為完 整的那些符號文字內容解讀完畢後,我抱怨了起來。之前沒抱怨是不知道她會不 會真的解讀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可現在基本解讀完畢了,期望徹底落空後,我毫 不猶豫的說出了我此刻真實的想法。 「別質疑我!這種時候我有必要戲弄你們麼?我不確定我的解讀究竟對不對, 但這些符號和文字在我的理解中就是這內容了!」因為王烈在場,周靜宜終究沒 有自稱老娘,但依舊對我質疑她流露出了明顯的不滿。 「好了、好了……我記得人類已知最早的成文法規漢謨拉比法典好像就是刻 在石頭上的。曾經居住在這裡的部落首領把自己對大家的要求用石刻文字發佈出 來好像也情理,至於其他的那些內容,現代人在牆上貼廣告或者隨手塗鴉亂 寫,居住在這裡的那些古代人有這種行為也很正常了。畢竟,雖然時代在變遷, 但人類的有些習慣從古至今都還是老樣子……注意!他們來了……」 見到我和周靜宜即將拌嘴,王烈正要打個圓場,話說到一半,猛然感覺到了 什麼,將攜帶的步槍槍口遞了出去,指向北面遠處三、四米處的某個位置扣動 了扳機。 沉悶的槍聲再次打破了峽谷中的寧靜,十多名正在快速接近的武裝分子身影 出現在了我和周靜宜的視線範圍當中! 遭到射擊的武裝分子很快分散了開來,各自找著有利地形開始了零星的還 擊。因為雙方此刻的距離較遠並非手中武器的理想射程,所以無論我和王烈還是 對面正在試圖攻擊接近的武裝分子們,在開火的時候都顯得極為克制,槍聲聽著 有些稀拉。經過數日的爭鬥交鋒,對方的彈藥估計也所剩無幾了。如今都在節省, 有限的射擊更多的帶有試探和恐嚇性質。 偏偏就在此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聽我的指令!預備,開拍!」 「……我是譚亦欣,現在在崑崙仙境腹地為您帶來現場報道!匪徒們又一次 向我們的探險隊發起了武力攻擊,我們探險隊中的武裝人員此刻正在進行還擊!」 我轉過頭,看見譚亦欣以及劉靈坤那幾名「攝制組」的成員居然出現在了我 和王烈後方數米遠的一堵廢墟矮牆之後,當即惱怒的大罵了起來!「你們在干什 麼?……你們瘋了?」 「凶什麼凶?這麼現實的槍戰場面……不拍下來太可惜了!」周靜宜此刻和 譚亦欣等人聚到了一塊,並毫不遲疑的出聲充當了「攝制組」眾人的擋箭牌。不 過就在她有恃無恐的當兒,對面一發子彈準確命中了她們躲避的矮牆,同時濺起 了一片灰土。周靜宜楞了一下,嘴裡嘀咕了一句:「哇……這麼遠都打的這麼準?」 接著一揮手臂。「……攝制組撤退!劉哥,撤退的時候繼續拍攝……」 見到周靜宜領著攝制組倉皇撤退,王烈那邊居然嘿嘿的笑了起來。見我朝他 投去不解的目光後,他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罕見的微笑。 「……瘋狂的神女啊!人世間的糾葛紛爭對於她而言,或許僅僅只是一場游 戲而已!不過她的這種娛樂心態我覺得也挺好,至少能有效消除那些人的恐懼心 理了!」 「操,這就是你想說的?剛才是他們運氣好,那一槍要沒打在牆頭,他們中 間肯定有人中彈!」面對王烈的說法,我氣急敗壞的進行了駁斥,同時朝著遠處 某個模糊目標又打了一槍。槍聲在峽谷中反覆響。 聲尚未完全消失,同樣負責後衛任務的霍尊華從後方趕到了我和王烈的附 近。「嚴哥、王先生……營地所有人員都轉移完畢了,關總讓我過來通知你們!」 「好的,你先撤吧!」在讓霍尊華先行撤離後,我向王烈做了一個手勢。王 烈看清了我「交替掩護,逐次退卻」的手勢示意後,率先離開了原本的防守位置 向後移動,並在後方數十米處重新佔據了一處隱蔽位置開槍射擊,我接著同樣利 用他的射擊掩護開始了後退…… 武裝分子的攻擊意識似乎並不堅決。在有人攔截阻擊的情況下顯得極為拖沓 和懶散。不僅無人試圖前進攻擊,甚至於都看不到他們有任何的的攻擊戰術配。 一個個就只是趴在各自找到的隱蔽位置開槍而已。 我和王烈因此很快脫離了同對方的交火接觸,朝著絕壁盡頭一路狂奔。 營地位置到南谷盡頭絕壁不過一兩公里的距離,一路小跑的情況下我和王烈 只花了十來分鐘便趕到了絕壁腳下。而此時貼附在絕壁上的建木在陽光的照射下 已經徹底燃燒完畢,整座南谷盡頭絕壁在人們眼前變化成了一整塊無比巨大的紅 色半透明晶體,先期抵達的所有人員此刻正聚集在這紅色晶體面前, .零. 現場一片吵 雜。 「怎麼事?不是告訴你們通道打開了就立刻進入麼?」王烈意識到似乎出 了問題,快速衝到了從昨天入夜之後便一直守候在這裡黃炎棟以及春日等人的面 前。 「這水晶牆硬邦邦的根本就無法通過啊……我們過不去,夏姑娘也過不去! 你看……」順著黃炎棟的指引,我和王烈看見了同樣站在絕壁前的夏姜,此時的 她茫然的伸手拍擊著已經徹底晶體狀的絕壁同先行趕到她身邊的周靜宜嘰裡咕嚕 的正在交流。 武裝分子的推進速度固然謹慎和緩慢,但很明顯抵達這裡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我和王烈再也顧不上這樣做會在眾人面前暴露周靜宜的身份,一道快步趕到了二 女的身邊。 「……怎麼事?你不是說建木燃燒完畢後形成的水晶絕壁就是進入核心 域的通道麼?」 面對王烈的詢問,周靜宜認真的點頭進行了確認:「……沒錯啊,現在我們 眼前的這個水晶牆壁就是通道了!」 王烈伸手拍擊了一下眼前的紅色晶體感受著晶體堅硬的質地後道:「可這東 西要人怎麼過去?難不成要穿牆術?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麼?」 「這、這應該真是我的失誤了!通道出現後需要一個開啟的過程,具體的說 需要出現的那名神格擁有者將自己的神格力量灌注進入水晶牆壁裡面,然後通道 才會真正意義上的開啟。我原本以為夏姜留在這裡應該能自行完成這一過程的, 可我沒想到到現在為止,她都還不知道該如何運用她的神格力量,所以通道現在 依舊處於尚未開啟狀態……」 聽了周靜宜的解釋,我和王烈都是一臉錯愕。 「那怎麼辦?如果不立刻開啟通道進入核心域的話,這裡根本就是個死胡 同。達耶她們可有數人槍,真要交起火來,除非你能真的刀槍不入,否則我們 根本就打不過她們的!」王烈礙於我的面子,多少保持了一些克制,我則沒有那 麼多顧忌,弄明白了這其中的問題之後衝著她嚷嚷了起來。 「好啦、好啦!你嚷嚷什麼?我試試運用我的神格力量能不能開啟通道了! 我之前想著,這次通道出現,是因為夏姜的變化造成的!因為我不確定這通道的 每次開啟方式會不會因人而異了。所以讓她自己留在這裡負責開啟。……要知道 當年我一個人來這裡,沒人教,也沒人提醒,自然而然不知不覺的就動用神格力 量開啟了通道的,我也沒想到這丫頭比我想像的還遲鈍了!」 周靜宜自知理虧,一邊嘀咕著替自己辯解了幾句後,轉身來到了朱鈺身邊。 接著在現場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取了她之前委託朱鈺幫忙背負的吉他獨自一人 走到了水晶絕壁前,巨大的石壁同她嬌小的身軀形成了某種強烈的視覺反差。 或許因為意外提前在眾人面前暴露了真實身份的原因,此時的她顯得有些沮 喪,但當手指接觸到琴弦的瞬間,她卻挺直了身體,顯得奕奕神采……不僅如此, 臉頰兩側的陰陽極紋金色紋路也浮現了出來。 顫動的琴弦發出一聲高音的同時,紅色水晶絕壁巨大的光潔牆面上陡然出現 了一圈如同水波似得環形波紋。見到水晶反應,周靜宜再無遲疑,靈動的手指快 速彈撥出了根本無法形容的美妙旋律,而水晶牆面則隨著那音樂節奏浮現出了越 來越多也越發密集的水波紋路。不僅如此,整座水晶絕壁自身也開始出現了明顯 的變化,原本質地堅硬的晶體表面似乎變的柔軟起來,開始如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略顯吵雜的現場一片安靜。在場的人們也不知道是被晶體牆面的變化所震驚 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沉浸在了飛揚的音樂旋律之內。 「這、這怎麼可能?吉他也能演奏出這種聲音和旋律?」 水晶牆面的變化我看見了,但我對於水晶牆變化什麼的並不感到意外,因為 更詭異的事情我都見過,比如在清源鎮老家哪裡使用四道符咒後出現的場面。此 刻真正令我驚訝的是周靜宜正在彈奏的樂曲。 作為一名資深音樂愛好者,我自認為對音樂方面的瞭解並不算少。在小資女 性或者女文青之類面前賣弄相關知識演奏一下製造氣氛什麼的對我而言輕而易舉。 我會拉小提琴,但我同樣會彈吉他。相比與小提琴而言,我的吉他其實彈的更好 了。雖然達不到職業樂手水準,但在什麼酒吧、夜總會之類地方客串一下臨時吉 他演奏員什麼的綽綽有餘。正因此,我對於吉他這種樂器能夠彈奏哪些種類的樂 曲或者發出怎樣的音樂聲響這些是非常清楚的。但此刻,周靜宜卻徹底打破了我 之前對此的常識。 她居然用她手中的那把依班娜吉他彈奏出了在了我看來吉他這種樂器根本無 法彈出的旋律,徹底突破了其音階所能達到的極限!婉轉連續的超高音組成了她 此時演奏的不知名樂曲的旋律而且延綿持續不斷提升。關鍵是那旋律又異常的 悅耳動聽,現場的所有的人,哪怕是根本就不喜歡音樂的人也被她演奏的樂曲所 吸引乃至於出現了情緒上的異常波動,情不自禁的跪倒匍匐在了地面…… 一開始僅僅是個別人出現這種情況,而隨著演奏的持續,現場聆聽的人中倒 有一大半朝著周靜宜所在的位置跪拜了下來。 王烈意外的望著現場的情形在我身邊嘀咕了起來:「好像弄錯了一件事… …這女人恐怕不止擁有青春一種神格力量!她現在顯示的應該是她第二種神格力 量……除了青春,她的神格力量應該還有音樂!」 聽到王烈這話,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一陣狂跳,也就在此時,周靜宜忽然抬 頭發出了一聲清嘯,接著放聲歌唱了起來。 「人生啊,哪裡才是盡頭啊?歲月啊,始終流逝不停留。生命啊,是否值得 留戀呢?孤獨啊,為何追我不離去?腳步啊,留存印跡為證明,命運啊,別 ????◢ 要再 讓我傷心……」 唱著唱著,這女人彈奏著吉他邁開了腳步一步步向水晶石壁走去,原本堅硬 冰冷的石壁表面此時如波浪般起伏不定。當她觸碰到牆面的瞬間,身體旋即陷入 了紅色晶體的包裹之中……然後在眾目睽睽下徹底消失不見了。 見到這一幕,王烈最先反應了過來,衝著在場人員大吼了起來。「通道已經 開啟,所有人,別磨蹭了!走啊!」說完跑到一邊拽起了某個依舊還跪在地上發 呆出神的逃亡者,將其用力推向了水晶絕壁。當此人的身形同樣消失在水晶牆面 後,更多的人方才紛紛從之前的音樂聲中清醒過來……歡呼、吶喊著向著依舊如 波浪般起伏的絕壁湧去。 第一八十二章 「我是譚亦欣……現在在崑崙仙境核心域為您帶來現場播報!大家請看我 的身後……是的,是的……你沒看錯!現在在我身後那隻大型動物就是已經被認 定滅絕了的動物猛□象!現在的人只能從書籍上看到它的相關圖繪資料。而 現在,在我們的攝像機鏡頭前,卻出現了一隻活的……嗯、嗯,至少十幾分鐘前 應該還是活的!……那、那現在讓我們採訪一下之前最先發現這只劍齒象的探險 隊成員吳雨翔先生……請他向我們講述一下剛才也就是十多分鐘前他發現猛□象 的具體過程。」 攝制組堅定履行著自己的拍攝採訪工作糾纏著那個叫做吳雨翔的惠集團員 工。十多名攜帶了各種刀具的逃亡者們努力切割著眼前已經死去的「珍稀動物」。 旁邊的空地上,有著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關悅然指揮人員點燃了數堆篝火,開始 燒烤被切割下來的肉類。我則和王烈等人圍在幾株植物周圍以懷疑的目光注視著 站在這些植物面前的朱鈺! 「……這就是煙草?葉子摘下來就可以抽?」 「沒錯了,不過那味道肯定不會跟你們抽的香煙一樣了,你們抽的香煙是煙 絲,是煙葉曬乾切絲再經過加工製作後的成品,在這裡,你們想抽煙的話,我就 只能幫你們找到這個了!那邊……看見沒,那幾株植物你們要不要試試?那是大 麻……要覺得還不過癮的話,之前我們過來那小山凹裡頭成片的都是罌粟……」 「得、得、得……那些個高級的玩意就不用了。這東西能湊著抽就行了。」 王烈聽到朱鈺言語中頗有幾分慫恿意圖時連忙打斷了她的話語,走到這幾株煙草 面前攀折起了葉子。 「……給你們個建議,要抽之前,最好先拿到篝火那邊烤乾。然後捲成煙卷 抽,要裡面水分沒有徹底蒸發的話,會非常的嗆人,估計就算你們這些老煙鬼也 未必受的了的。行了,我得過去那邊幫忙烤肉了。」朱鈺說著跑了去,留下了 王烈、我以及其他在場人員採摘煙葉。 本著有錯過無放過的原則,我們這幾個飽受煙癮折磨的老煙槍很快將眼前幾 株煙草的葉子採摘一空塞進了攜帶的背包內,然後轉身朝聚集在篝火旁的人群走 去,一邊走一邊將視線投向了佇立在遠處天邊的那座龐大到難以預計的螺旋型巨 大建築…… 在大多數人興奮的通過南谷絕壁的水晶密道時,王烈、我以及黃炎棟等人保 持了冷靜的心態。周靜宜的「音樂力量」對於普通人而言擁有強烈的精神控制以 及刺激能力,這或許也是她之前不願意輕易暴露自己這一神格力量的原因所在。 為了開啟通道,她被迫運用了這一神格力量,結果就是對現場的多數人形成了難 以想像的心理暗示效果,聽到她演奏歌唱的人十有八九在那個時刻對她都產生了 本能的「崇拜心理」!當然,對於有著精神修煉經歷的黃炎棟、精神意志堅強的 少數人員還有擁有兩儀、紅蓮之力的王烈和我而言,受到的影響並不大。最嚴重 的反倒是春日、觀雪那幾個「聖女」,到周靜宜穿越通道前,她們甚至於迫於自 身「本命妖」的天然威壓,做出了五體投地般的禮敬姿態。 總算周靜宜展示力量僅僅只是為了開啟通道,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對他人實 施心理控制的想法和念頭,這樣一來,當她率先通過通道後,現場人員很快都恢 復了正常,並開始穿越通道。 但在我和王烈意料之外的是,周靜宜展示神格力量開啟通道的過程中,夏姜 這丫頭卻鬧出了妖蛾子! 周靜宜開始演奏後,這丫頭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就開始跳起了某種我和王烈 從未見過的舞蹈。再之後,當多數人都消失在水晶石壁當中時,留在最後的王烈 跟我才注意到她依舊還在原地自顧自的舞蹈不止!我和王烈只好趕到她身邊,決 定將她拖走。可就在我倆強行終止了她舞蹈的同時,絕壁附近的地面上卻上演了 我和王烈似曾相識的一幕…… 地面上出現了無數的紅色斑塊,一具具的陰兵從那斑塊當中冒了出來。 看到這種情況,我和王烈哪裡還敢停留,一左一右架著夏姜這呆丫頭就撞進 了水晶牆壁。 衝入水晶的瞬間,我感覺像是撲進了一團嗜喱當中,柔軟黏稠的物體立刻裹 滿了我的全身,我甚至感覺到了窒息,但那感覺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當我和 王烈藉著慣性拖著夏姜朝前奔跑了幾步之後才意識到我們居然就這樣通過了所謂 的「崑崙秘道」。 藍天、白雲、遠處連綿起伏的丘陵山巒、腳下柔軟卻真實的草地……原本橫 在我們面前的那堵巨大水晶絕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就如同憑空出現在了一 片陌生的世界當中一般。 但還沒等我和王烈鬆一口氣,我們身後的空間中便出現了一個紅色的虛空裂 口,一具陰兵竟然緊跟著從虛空裂口當中鑽了進來…… 陰兵的出現立刻引起了我和王烈前方正在興奮交談並聚集的逃亡者們的注意。 也不知道誰率先發出了驚恐的喊叫聲,接著穿過通道的兩多號人不約而同的開 始了奪路狂奔。王烈原本看樣子還打算嘗試轉身滅殺陰兵的,但見到前面的人都 跑了,而後方那虛空裂口內不斷有陰兵連續出現,無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跟我還有 夏姜追著前方的逃亡隊列攆了上去。 總算經歷了之前的歷險後,所有進入核心域的人員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跟 從大隊。奔逃過程中沒人脫離隊伍。整只隊伍也在極速奔跑了接近一公里的距離 之後收住了腳步,一面休息一面觀察起了遠處陰兵的情況。 觀察了一陣之後,即便是王烈的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一個又一個的陰兵連 續不斷從紅色的虛空裂口內出現,並在裂口附近的草坪上開始排隊,並很快形成 了一個又一個的隊列方陣。在我們隊伍奔逃的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裂口附 近的陰兵就排列出了三、四個大型方陣。我和王烈略略清點了一下發覺每個陰兵 方陣正好是一個千人方陣,也就是說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內數千陰兵緊隨我們的腳 步同樣踏足進了這崑崙仙境的核心域。而且它們還在不斷的從裂口湧入,天知 道最後會有多少陰兵通過裂口進入這裡。 不過,那些陰兵進入這裡看起來不像是為了針對我們這些逃亡者。畢竟,通 過秘道的陰兵好像根本就沒有追擊我們這些人的意圖,只是不斷的由那個空間裂 口進入然後排列站位而已。 確定了這點之後的眾人很快安定了下來。隊伍中的幾個「領導者」隨即湊到 了一塊,開始商議下一步的打算,商議其實也就是走個形式!踏足崑崙核心域 伊始,遙遠天邊那座螺旋型的建築物就清晰異常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連之前逃跑的過程中,帶頭逃命的人員都不自覺的將逃跑的方向指向了螺旋塔的 所在。所以商議的結果無非就是重新確定了一下整個隊伍前衛、中隊以及後衛的 人員分配而已,隨後在孫明以及關悅然等人的招呼聲中隊伍開始了前進。 在進入核心域前,我曾經想像過核心域內具體是什麼情況。而真正踏足 其間後,我卻感到了某種失望。因為我們看到的,見到的環境以及景物這些好像 跟外面的世界並沒有太多的別。要說真有什麼令人感到吃驚的,也就路上不斷 遭遇和見到的各種珍稀動植物這些了。而許多在我們印象中已經滅絕了的動物和 植物也都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如果我們的隊伍真是一個探險隊或者什麼科學考察隊的話,這一個上午的所 見所聞恐怕足以在全世界的自然科學領域當中造成難以想像的轟動效應。可我們 不是,我們這個隊伍僅僅只是一個為了活命而慌不擇路的逃亡群體。這使得隊伍 中的人們對於一切的所見所聞都採取了近乎於漠視的態度。 也就只有周靜宜領導下的「攝制組」顯得異常活躍。在隊伍當中上躥下跳、 前後穿插。對碰上的一切稀奇事物不遺餘力的拍攝和報道。不過人的情緒似乎是 可以傳染的,一開始隊伍中的人員,尤其是那些被王烈帶的被俘者團體對於攝 制組的行為顯得冷淡乃至於反感。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之後,逃亡的隊伍在 攝制組成員的帶動下漸漸開始有了幾分生氣,越來越多的人員配起了攝制組的 拍攝以及採訪問詢。隊伍中更是難得的出現了談笑之聲。 正午前後,在以馬國富為首的開路武裝人員開槍獵殺了一頭出現在隊伍前方 的猛□象後。關悅然提出了隊伍休整的建議,逃亡隊列隨即停下了腳步。 把刮來的煙葉交給了某個正在燒烤肉食的人員委託他有空時候幫忙烘乾後, 王烈和我拉了隊伍中另外幾個煙鬼一道登上了隊伍休息地旁的一處高地分享如今 我們身上最後剩餘的幾根香煙。 「這就是崑崙核心?你們幾個有啥感覺沒?」 因為失望,我在點燃手中香煙吸了一口之後拋出了這個問題。 「……感覺像是植物園」唐浩出人意料的說出了這樣的答。此人從湖畔營 地安保隊反水之後一直跟在馬國富左右行動,在此刻隊伍當中算是可以信賴的同 伴之一。在目睹了王烈孤身對抗巨石像後,居然對王烈產生了某種程度的崇拜心 理。有空沒空的就喜歡朝王烈身邊湊,加之也是個老煙鬼,此刻很自然的被我和 王烈引為了同類。見到周圍的人將視線集中到他身上,又眨了眨眼睛。「難道不 是麼?我們這一路過來,什麼稀奇古怪的植物這裡都有,咱們一路上採集的那些 個水果就不說了,溫帶的、亞熱帶的、熱帶的,居然能都長一塊。朱鈺連煙草都 能在這裡幫咱們找著。煙草這東西不是幾年前才從美洲大陸傳過來的麼?可這 是什麼地方?幾千年都沒人能夠踏足的崑崙核心啊!」 「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野生動物園或者更適吧?剛才經過那片蘆葦濕地 的時候,你們走的快,沒注意看!我卻看見了一隻胖乎乎,走路搖搖晃晃的大肥 鴨子一樣的動物!我懷疑那應該是一隻渡渡鳥……我當時沒叫你們看,要叫了, 攝制組那幫人肯定要跑過來拍攝,然後強迫我做現場採訪,我怕麻煩了。渡渡鳥 你們知道麼?那可是非洲的一種動物啊,而且現在已經絕種了!這猛□象可實實 在在就躺那邊呢……就算是動物園,怕是都看不到這些個東西了!」一名煙友在 旁邊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看見那邊那片紅色的小山包群沒?典型的丹霞地貌!朱鈺說的那個全 是罌粟花的山凹裡面什麼情況?你們還記得麼?到處都是一塊塊單獨聳立的石頭 小山,標準的喀斯特地貌。還有那邊,一堆堆奇形怪狀的土山包……我記得這種 地貌好像是叫風蝕地貌吧!這些地形地貌在外面也不算稀奇,可你們見過這麼小 的一片域之內集中了這麼多不同類型地形地貌的情況沒有?對了……還有我們 剛剛出發之後就經過的那片沙地,連著好幾座小沙丘,雖然好像就只有幾平方公 裡的範圍,但也應該算是一片沙漠了。沙漠可也是一種獨立存在的地形環境啊!」 黃炎棟皺著眉,指引著眾人觀察了周邊遠處的幾片域後說出了他的觀察發現。 「不止是地形地貌了……連各種類型的氣候還有天像這些我們一個上午好像 也碰到了不老少。罌粟山坳那個地方霧氣很重,小沙漠那邊你們忙著趕路,我卻 抽空觀察了一下日頭,結果居然看見了日暈現象,各種水果林那邊叫劉睿的那個 孩子最先看到了在林地中央域因為光線折射形成的那片彩虹……有意思!感覺 地球上只要是有的自然景觀或者動植物,這裡我們都能見到一樣!」王烈一邊說, 一邊將視線投向了側面兩、三公里的位置。 ……在哪裡,黑壓壓的陰兵一排排、一隊隊的正在隊列整齊的行進當中,而 且其隊列根本一眼望不到盡頭! 「人上一萬,無邊無際!能估算出現在那邊的陰兵究竟有多少麼?」看的出 來,相比於核心域的各種見聞,他更在意的是此刻與我們的隊伍平行前進的龐 大陰兵集團! 在我們這個隊伍出發後不久,後衛人員便發現陰兵那邊也開始了行動。一度 差點引發了隊伍的再次驚惶。不過接著我們發現陰兵隊列行進的方向雖然與我們 一致,但卻和我們隊伍之間保持了著一定的距離。也就是說,我們的這支隊伍的 前進路線同陰兵的行進路線形成了兩條平行線。發現這一點,並確認陰兵的前進 路線始終沒有發生變化,同時我和王烈還憶起這些陰兵同我們在夏禹城遭遇的 那些陰兵不同,似乎不會動攻擊人類後,我們的隊伍才再次恢復到了正常的行 進狀態當中。 但即便如此,站在此刻的高地上遠眺平行方向的陰兵隊列,還是給我們這些 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壓力。 「……一千人一個方陣!現在那邊方陣有十多個!單就我們能看到的,少說 也有一萬六、七千。後面更遠的看不清楚,不過肯定不會少於兩萬!搞不明白, 通過通道的時候,好像沒看到達耶那些人在南谷烽火台放火啊。這些陰兵怎麼自 己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居然還跟著我們一塊進到核心域裡來了!」我一邊 搖頭,一邊對王烈的問題進行了應。 望著無邊無際的陰兵大軍,我們幾個人也終於沒有了閒聊下去的心思。享受 完了這最後的幾根凝結了偉大人類文明智慧結晶的工業製成品後,一個個灰溜溜 的從高地上溜躂了了臨時的休息場所。不過還沒等我和王烈試圖品嚐一下已滅 絕珍惜動物猛□象為材料製作的烤肉,春日就出現在了我倆的跟前。 「嚴平、兩儀……周靜宜讓我來找你們。她在水塘那邊。」 我和王烈隨即離開人群,快步來到了此刻休息地附近的水塘旁邊。這水塘跟 城市公園裡的那些景觀水塘大小差不多,塘邊長了十多株蓮花。我和王烈趕到時, 周靜宜摘了幾個蓮蓬,手把手的在教夏姜摳蓮子吃。剛摘下來的蓮子多數是比較 苦的,但夏姜好像滿不在乎,眉花眼笑的一顆一顆吃的不亦樂乎。 見到我和王烈,周靜宜把手頭的蓮蓬朝夏姜懷裡一塞,開口說道:「我想我 好像弄清楚哪些陰兵怎麼事了!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應該是夏姜給招惹來的。」 「你說什麼?」我和王烈苦笑著彼此對視了一眼!事實上之前我倆就懷疑陰 兵的突然出現可能與夏姜有關,但卻始終弄不明白兩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因此 對於夏姜的懷疑只能埋在心裡,而周靜宜此刻一說,我們兩人心裡幾乎不約而同 的冒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具體怎麼事?能說明白些麼?」王烈揉了揉右側太陽穴,鄭重的詢問道。 「我們以為這丫頭擁有的是幸運的神格力量,可剛才經我再三確認。她應該 跟我一樣擁有兩種神格能力。除了幸運之外,她的第二種神格力量應該是戰爭 ……」 「你、你說什麼?我沒聽錯麼?戰爭?照這樣說的話,夏姜、她、她是戰神?」 周靜宜此刻的話語驚的我目瞪口呆。周靜宜神態平靜,卻使用了「傳音密語」的 能力在我頭腦中進行了提醒:「還記得你夢境裡見到的場景麼?你忘記了這丫頭 身上留著誰的血了?」 母親此刻的提醒讓我猛然間醒悟了過來,我忽然想起,夏姜誕生後是經歷過 某種換血儀式的,而替換其體內原本妖魔血脈的好像是孫武子體內的「勇士之血」! 孫武子是什麼人?」兵聖」!如此一來,這丫頭在「破繭羽化」之後獲得與軍事 有關的神格力量似乎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是這樣麼?幸運和戰爭……這兩種神格力量會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王 烈至今對於夏姜的來歷這些瞭解的並不是太清晰,對於周靜宜此刻的這種說法有 些疑惑。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問你……你覺得打贏一場戰爭的關鍵是什麼?」周 靜宜見到王烈似乎還有懷疑,開口向他問道。 「打贏戰爭的關鍵?國力,軍事科技水平、部隊的平均軍事素養……嘶、 各種各樣的因素很多吧?具體什麼是關鍵這問題好像誰也說不清楚了!」王 烈對於周靜宜突然問他這樣一個不找邊際般的問題有些意外,答的自然也就籠 統而含糊。 「我告訴你吧……影響戰爭的關鍵就是運氣!只要運氣好……弱國可以戰勝 強國,只要運氣好,原始裝備的軍隊都能打贏現代化的軍隊。你們兩個都是當過 兵的,應該清楚,戰爭這東西,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正因為不確定,很多時候, 一個微小細節的概率就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美國強大吧,要它運氣不好!核 武器發射的時候制導系統集體出故障,發射的導彈全落自己國家腦袋上……就算 它是世界第一經濟強國,工業生產強國,軍事科技強國,擁有先進的武器裝備數 量眾多的軍隊人員,照樣打敗仗!」周靜宜說著說著揚起了眉毛。 「這、這……這種幾率未免也太小了吧?」見到王烈表情呆滯,我忍不住在 旁邊試圖幫他支會兩聲。 「什麼叫幾率太小?我就問你,有沒有這種可能吧?」見到我居然敢冒頭, 周靜宜立刻凶神惡撒的將目標對像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理論上似乎是存在的……」 「那不就行了!戰爭一方不管多弱小,但只要運氣好,敵人不停出問題,不 停的犯錯誤,就必然能獲得戰爭的勝利!所以,運氣才是決定這個世界上一切戰 爭勝負的關鍵因素!夏丫頭擁有幸運的神格力量,要她把幸運的力量加諸到戰爭 的某一方,得到她幸運力量的一方就必然能打贏!所以她擁有幸運神格的同時自 然也就能操縱戰爭的勝負並具有戰爭的神格力量……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你們兩個呆瓜!」 獲得了辯論勝利的周靜宜露出了得意洋洋般的表情。 周靜宜此刻提出的「運氣致勝論」在人類曾經的歷史上曾經無數次的上演。 滑鐵盧之戰,拿破侖運氣不好,手下大將走錯了路,沒能及時帶領部隊趕到戰場 支援,結果導致拿破侖戰敗;甲午戰爭,日本打到最後國家經濟即將破產,滿清 只需要再堅持幾個月,日本就無法繼續進攻只能選擇撤退結束戰爭,可日本運氣 好,慈禧太后要過生日,不想再打下去了,動投降議和…… 想到這些數不勝數的歷史戰例,王烈和我都沉默了。因為我們兩個都是講道 理的人,不願意為了反對而反對了。 「嗯,算你說的在理了。可那些陰兵又是怎麼事呢?它們如今到底想做什 麼?難不成它們的行動受到夏姜的控制?」被母親佔了口舌之利,我不想再這個 話題上同她糾纏下去,連忙認慫的同時詢問起了我和王烈更關心的實際問題。 「你們兩個和夏薑是最後通過通道的,你們過來前,是不是看見這丫頭在跳 舞?」見我轉移話題,周靜宜也不以為意,而是詢問起了當時的具體情況。在我 和王烈點頭確認後,接著說了下去。 「我一直在嘗試著引導讓她學會運用操縱她自身的神格能力。不過她對我跟 她講的那些解釋說明始終無法理解透徹了。我運用我第二種神格能力開啟通道的 時候,她應該是感覺到了我的神格力量,忽然開了竅,通過舞蹈的方式把戰爭的 神格力量給發揮出來了。那些陰兵應該是接受了她神格力量的吸引所以一股腦的 全都鑽出來了。」 「那這些陰兵之後的行為是怎麼事?」 「不清楚,但應該跟她沒關係了!我剛才反覆詢問了她那個時候的具體情況, 依據我的經驗,她也就是剛剛能夠感覺到自身擁有的神格力量,能夠召喚陰兵也 是純屬巧了,如何更進一步使用力量去達成一些具體行為這些,她壓根就不明 白的。從這點來講,這些陰兵出現後的行為應該完全是在依照它們自身意志行事 的。」 王烈聽到這裡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僅僅知道了陰兵出現的原因對他而言是 遠遠不夠的。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陰兵似乎只會一條道走到黑,我們只要不改變前 進路線,就這樣和陰兵平行前進的話,倒也用不著害怕什麼。不過很明顯的是, 這些陰兵最終的目標跟我們一樣,都是那個螺旋塔。你也告訴我們了,根據孫成 章的推測,九鼎就在那塔裡面,而你所說逃離這裡的通路也在那塔裡頭。這樣一 來,不管怎樣,我們最終都還是會和這些陰兵在那螺旋塔撞到一塊的。」 「撞上了應該也沒什麼吧?你和嚴平之前不是已經遭遇過這些陰兵了麼?它 們不是不會動對人類出手。相反,它們還會動滅殺一定範圍內出現的妖魔 .O.ηe 。 在我看來,這些陰兵跑到這裡來沒準對我們而言還是好事。雖然到現在為止,我 們還沒碰上需要應對的可怕存在,但誰又能確定接下來的路上不會出現呢?有這 些陰兵替我們保駕護航,難道不正是我們求之不得的麼?」周靜宜說到這裡頓了 頓。 「最重要的一點,這些陰兵可是受到夏姜神格力量的召喚而出現的。只要夏 姜跟我們在一起,我可不覺得它們會動攻擊我們的。我會利用接下來的時間盡 可能的讓夏姜熟悉和掌握她自身力量的,只要夏姜能操縱運用她自己的力量之後, 說不定還能直接控制這些陰兵的行動。所以,我覺得你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了。」 王烈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周靜宜說的這些,終於點了點頭。「言之有理……既 然青春以及樂之神女是這樣認為的。那我之前的擔憂看來完全沒有必要了。不知 道除了這個事情外你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麼?」 「沒有了……所以,建議你趕去吃飯了!我會設法把女戰神在這裡再多留 一會,給予你們充裕的時間用以進餐。否則等她過去開始進食,我擔心她能把你 們辛苦烹飪出來的食品吃的一乾二淨。而你麼……嚴平先生,作為我的現男友以 及保鏢,我需要你繼續留在這裡陪我一會了。」 待王烈走的遠了,我呼了一口氣道:「……拜託,能不能別用這種方式說話? 剛開始不好好的,最後這兩句我都懷疑你跟他,你們兩個在唱戲!」 母親盯著王烈的背影露出了微笑。「別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傻……兩儀應 該發覺了我在欺騙他、利用他,所以才在最後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說白了,用 他自己的方式在提醒警告我罷了!」 「欺騙他?你什麼意思?」我楞了一楞。 「那些陰兵是我故意讓夏姜召喚出來的……他察覺到這一點了!就這麼簡單 ……」母親扭頭朝我拋了個媚眼,接著一臉笑意的貼到了我的身上。 「這裡就剩咱們三個了,我就直接跟你說了吧。你和夏姜還有那五個丫頭才 是這裡我真正能夠信賴和依靠的人。至於其他的人,如果我的計劃順利,應該能 夠讓他們活著逃離這裡。但是要不順利的話,我可沒有高尚到為了拯救他們而犧 牲我們這幾個人的程度。兩儀是聰明人,他很清楚我的底線,所以他現在雖然依 舊在配我,但他腦子裡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我讓夏姜召喚的這些陰兵超出 了他的預計,你在場,他不方便同我攤牌,所以採取了那種方式。他把你視為朋 友和同類,即便我倆是情侶關係,但他覺得關鍵時候你應該會做出選擇同他站在 同一戰線。所以他時刻顧忌著你的面子和立場。不過很顯然他失算了……因為他 根本想不到你不僅是我的小情人兒,還是我最最心肝的寶貝兒子。無論何時都只 會堅定的站在我這個媽媽一邊的。」 母親一邊解釋,一邊抱著我狠狠的親了一口。而我卻被母親此刻說的這些話 震驚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現在這裡的人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難道不應該坦 誠相對共度難關麼?你、你讓夏姜召喚那些陰兵到底想幹什麼?」 「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所以事先才沒有告訴你了!什麼坦誠相對?… …彼此目的都不一樣!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九鼎,他們這些人的目標則是逃命! 在優先確保我們的目標能夠達成的情況下,我不介意幫他們一把,送他們安全離 開。但要是兩者之間需要取捨的情況下,當然是以達成我們的目的為首要原則了! 召喚埋屍谷地的陰兵進入崑崙核心原本就在我的計劃之內,原因其實就是我之前 說的……你別以為現在為止一切順利就真的可以抵達神城了。這核心域真正可 怕的東西你還沒見著呢。為了確保能夠順利抵達,所以我才讓夏姜舞蹈召喚那些 陰兵。有這些陰兵護衛,我們娘倆兒才有更多的把握進入神城,而且在那之前, 我們還需要去個地方,拿個東西。」 母親一邊說,一邊拉著我在池塘邊找地方坐了下來。 「在原先的計劃中只有擁有兩儀或者紅蓮這兩種能力者的其中之一才可能使 用那東西。至於為什麼也很簡單,根據公公的考據,那東西是末代黃帝還有炎帝 這兩個人因為某種原因而遺留下來的……」 「等等、等等……你說什麼?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怎麼又扯上他了?」 「笨蛋兒子!我說的是末代……黃帝!還有末代……炎帝!」母親捏住了我 的臉用力拉扯了起來。 「末、末代炎帝?什麼意思啊?啊……我明白了,你難道是說,過去有很多 個炎帝還有黃帝?」 「鐺鐺鐺……答正確,加十分!總算反應過來了……這麼跟你說吧!黃帝 其實是一個稱呼,軒轅氏族的歷代首領都被稱為黃帝!所以在真正的歷史上,黃 帝有好多個。炎帝也一樣,是神農氏族歷代首領的名稱,同樣不止一個了。當然 了,對於現在的人而言,他們稱呼的黃帝往往指的的是歷史上最後那一位黃帝。 而炎帝一般情況下指的也是最後一位炎帝。至於為什麼是最後一個還有這兩個稱 呼為什麼消失,是因為軒轅氏族和神農氏族最終並統一成了如今的華夏族。既 然兩個氏族並成了華夏族,那麼首領無論叫黃帝或者炎帝好像都不太適。所 以當最後一位黃帝還有炎帝相繼去世後,這兩個首領的稱呼也就被廢止了。」 「你、你現在的這種說法我好像也聽說過,不過這種說法貌似不是歷史學界 的流吧?」 「管他什麼流不流的……反正是公公他多年來辛苦研究出來的成果。你 曾祖父說的,你敢否定?」 「啊?你別動不動就拿曾祖父他老人家來壓我成不?嘶……曾祖父他老人家 當初研究的不是風水、術法還有文字考究這些方面的東西麼?他啥時候也研究上 古歷史了?」 「嘻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所以現在你給我坐好了!帶著耳朵,聽我認 真給你講就好了!」 母親提及的事情引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 正文 【紋面】(183)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3月日 第一八十三章 「……嗯,這事情還得從你曾祖父他青年時代說起了。該怎麼說呢?具體來 說,你曾祖父他年青的時候和幾乎所有男人年青時候都一樣,有自己的追求和理 想……不過我其實更喜歡婆婆,就是你曾祖母的說法,說他不安分了!」母親見 我坐定,可能覺得乾巴巴的光說很無聊,便伸手從旁邊的夏姜懷裡拿了一個蓮蓬, 摳著蓮子朝嘴裡扔。損失了零食的夏姜覺得母親在欺負她,當即露出了委屈的表 情。母親見狀,連忙笑嘻嘻的轉身摟著她安慰了兩下,這才又哄得她撅起小嘴吧 嗒起了蓮子。 「不安分?怎麼個不安分法?」我對曾祖母給予曾祖父的這一評價說法感覺 到了幾分莞爾。 「其實也很正常了……你曾祖父青年時代和現在不一樣!那個時候這個國家 很亂,內憂外患的,老姓的日子過的很苦。他胸懷大志,希望能改變這一切, 秘密結交了那時候的革命黨。想造朝廷的反,目的也就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不會吧?曾祖父他老人家是革命黨?那他後來怎麼又參加了滿清的科舉, 還考了秀才?」母親此刻告訴我的這些,我還真不知道了! 「參加科舉是迫於家裡那些族老的壓力,應付罷了……拿了秀才功名給家裡 一個交代。省的那些老夫子們一天到晚找他的麻煩!而他真正的精力其實都放在 了他的造反事業上。遊歷是為了結交會黨成員還有和他有著同樣想法的革命志士。 而考察各處地理這些則是為了方便起義之後行軍打仗的需要。這才是他最初遊歷 天下的根本原因!」 「哪、哪他究竟有沒有參加革命黨。還有他後來又怎麼開始考查風水、法術 這些東西了呢?」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曾祖父就是一個很有學問的地方鄉紳,母 親告訴我他就是慵閒齋人後,我也就在他鄉紳的身份之上加了一個驅魔師或者 堪輿家的身份而已。我萬萬沒有料到,曾祖父他老人家還曾經投身反清運動當中。 「參加了……不僅參加了,還直接上了戰場!鄭士良惠州起事的時候他去了, 不過他對於鄭士良他們那時候在惠州動手表示了反對。因為那時候八國聯軍已經 佔領了北京城,在他看來,滿清朝廷的反是一定要造的,但選在國難當頭的時候 起事是趁人之危,小人行為。為此跟鄭士良吵了一架。不過吵架歸吵架,他還是 跟著起義隊伍一路作戰,直到鄭士良判斷起義失敗,解散?游椋窊鵀搡pP桓?br />叫內田的日本人一塊行動的,結果那日本人走錯道被抓了,他則因為走南闖北經 驗豐富順利逃了出來。隔了幾年,劉道一來找他,雖然咱們嚴家祖籍是分宜,但 總是江西人,劉道一想在江西起事,希望得到他的協助,他就又去了。那次起義 叫什麼來著?萍瀏醴起義?劉道一被抓了,他倒沒被抓,跟著起義部隊去打瀏陽 城,沒打下來,然後隊伍就散了。為了逃命不敢走大路,只能鑽山溝,結果就是 那次,他頭一次在山裡頭撞上了髒東西!他運氣好,撞上髒東西的同時也碰上了 一個驅魔者。其實也不能叫運氣好,因為那個驅魔者本來就是去收拾那個妖魔的。 不過那驅魔人實力不怎樣,跟對手糾纏了半天,最後在你曾祖父的協助下,才順 利滅殺了對方。因為這事,你曾祖父才知道了這世界上真有妖魔鬼祟這些東西! 再之後,才開始對風水、術術這些東西有了接觸和瞭解。當然,那個時候他就算 知道了這些怪力亂神之類的事情也沒當事。要精力依舊還在反清這上頭。廣 州黃花崗,他晚到一步,去了就只剩跟著潘達薇一塊收屍了。廣州那邊的首尾都 還沒處理完,武昌那邊莫名其妙開始了,他屁顛屁顛的又北上武昌,黃克強趕過 去後經黃克強介紹認識了張振武,按他自己的說法,兩人一見如故,私下裡就差 沒斬雞頭燒黃紙結拜兄了!可沒想到那邊滿清皇帝一遜位,還沒等論功行賞呢 ……他這個准結拜兄就被自己人給弄死了!這事情給了他當頭一棒……」 「革命黨那些頭頭腦腦裡面,他跟黃克強走的最近。黃克強急流勇退,他也 有樣學樣跟著一塊退了。婆婆說他那時候退了也好,因為他跟孫中山、陳其美那 幫人不是太對付。要貪戀權勢繼續混,沒準跟宋教仁一個下場。要知道除了黃克 強,同盟會裡頭宋教仁、北一輝算他熟人。孫中山後來要求全體黨員對他個人效 忠,你曾祖父建國後連X席萬歲都不願意喊的人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那個。從此 也就和之前的所謂同志們徹底沒了瓜葛。要不然咱們家也不會一直窩在清源鎮那 地方不吭聲不出氣的。」 「進了民國就是連年的軍閥混戰……公公他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他不明 白他們那些革命志士拼了命換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他因此灰心喪氣!沒能 力改變,就只能找法子靜心,所以就又開始了遊歷四方。因為有過撞妖碰鬼的經 歷,所以他後來遊歷就不單單只是考察地理那麼簡單了。星辰走向,風水流轉、 異聞傳說這些成了重點。他慵閒齋那個名號也就是那之後才開始用的,也就是從 那時候開始,他才對風水、宗門道術等等這些東西開始感興趣。民國過了幾年, 孫中山把革命黨改成了國民黨,要求黨員效忠他自己,你曾祖父聽到這個消息差 點沒氣吐血,他覺得他們這些革命者的血白流了,他們那些人民自由的理想遭 到了徹底的背叛!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完蛋了!沒救了!他覺得他對不起華夏族 的列祖列宗,然後就決定一個人跑去黃帝陵哪裡切腹自殺,以死贖罪!」 「切、切腹自殺?不會吧……老爺子真的那麼干了?」聽到這裡,我是目瞪 口呆。 「那怎麼可能?要他那時候自殺了……別說你了,阿夏估計都不會出現在這 世上了!咳咳……」母親意識到自己無意中提到了爺爺,擔心會引起我的不快連 忙咳嗽了兩聲。「可是臨到出發……他忽然犯了難!至於原因……居然是他不清 楚他到底該去哪個黃帝陵自殺……要知道黃帝陵可有好幾個地方,陝西有、甘肅 有,河北也有,都說埋的是黃帝,然後河南那邊有一個又說是黃帝鑄鼎升天的地 方。他就傻眼啦,這麼多黃帝陵,哪個是真的……要跑一個假的跟前自殺贖罪, 那不成笑話了麼?所以,他就決定弄清楚那個黃帝陵是真的……然後就又是翻書 又是外出考察。結果呢,這一來二去的,自殺的念頭給忘記了,單單就只想著考 據黃帝陵真假了,考察的古跡遺越來越多翻越的經史子集越堆越高,黃帝陵真 假這個問題他也給忘了。跟著鑽進了風水堪輿,道法秘術這些東西裡頭了。一天 到晚鑽山溝,跑古跡,碰上妖鬼精靈還有驅魔師之類的也就成了家常便飯。怎麼 說呢……公公他老人家造反鐵定是沒啥天分的,參加了也都是被別人當槍使的料, 可在驅鬼除魔、風水堪輿、探古訪幽、考據典籍這些方面那真是天生奇才!軍閥 混戰那十多年裡,他幾乎跑遍了整個中國。當然,這跟他早年參加過革命黨的經 歷也有關。畢竟是革命首倡分子,南方革命黨這邊就不說了,就算是北洋那邊的 人或多或少也聽過他的名字。他是在野之身,各地的什麼督軍、大帥見他去了, 奉為賓客招待一番結個善緣,開路條、通行證什麼的給他,由著他去折騰。這待 遇,在那個時代也是沒誰了……」 「……他當年交通會黨結下的關係那時候也發揮了大作用。他是真加入過會 黨的,而且輩分還高,就算是孫中山,在會黨裡的資歷跟他也就是平輩論交罷了! 當然了,孫中山在會黨那邊的關係要在青洪幫和廣東三會那裡,他則在哥老 會還有四川的袍哥那邊吃香。會黨在當年真算的上是驅魔師們的集散地和大本營! 除了各大宗門之外,許多身懷絕 ‥找請??? 技卻又隱匿了實際身份的驅魔高手也都是會黨成 員。過去他對這些人不清楚、不瞭解。現在知道了,哪裡會不利用手上的資源? 他又通世故,善交際,不以輩分壓人,認識了,就虛心求教。東學幾個陣法,西 學幾手道術,自己融會貫通,讓他自個生生搗騰出了一套風水五行秘法出來,這 可算是他的自創。那裡面很多東西非常厲害的,現如今的那些個宗門世家流傳下 來的秘術法門都未必比得了。就算我擁有神格力量,真和他懟上了,估計也都只 有逃之夭夭的份。那時候的慵閒齋,在行當裡的身份哪是現在的兩儀還有姓簫 的那小傢伙能比的了的。就算如今的趙中原趙老頭,比之他當年,也是只低不高 的。不過呢,建國後,因為一次運動接一次運動,驅魔師行當裡的人又多是些桀 驁不馴的傢伙,知道他的老一輩幾乎都被鎮壓了。所以到現在,慵閒齋的名頭知 道的反而很少了。」 「自創道法秘術對公公而言不過微末小道而已。他真正在意的,其實是他探 究秘境訪古跡這一過程當中的種種發現!從那些經歷當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 些東西……他發現華夏民族的興衰似乎受到了某種不知名的外在力量的影響和牽 制!而他在意識到這點之後,下決心要解開這其中的秘密。要知道他那時候表明 上好像已經無心政治縱情林野,但事實上他始終未曾放棄過他青年時代立志救國 的赤子之心!要不是這個原因,他後來也不會又跟陳獨秀、李大釗那幫人攪! 他對孫中山還有北洋軍閥是徹底失望了,很自然的在不知不覺當中又把拯救這個 國家和民族的希望寄托到了另外一批人的身上。當然了,有了前車之鑒,他也就 沒有傻到把寶就單獨壓到那個時候剛剛興起的共產義運動裡頭去,而是保持著 同陳獨秀那些人聯繫的同時決定另闢蹊徑,以自己的方式和方法為這個國家還有 民族去做點什麼。」 「那時候的救國口號特別多,國民黨喊三民義救中國,企業家喊實業救國, 文人學者喊教育救國,梅蘭芳裝個偽娘去國外演出也叫救國……就連寫小說的一 幫子酸儒都能鼓搗出演義救國的口號!公公呢,他說他要考據救國!別笑啊… …這是真的,婆婆私下裡告訴我的!婆婆說公公想出這個口號之後興奮了好些日 子,連吃個飯都不消停,上躥下跳的跟隻猴子似得……」 「而且公公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認為要拯救國家和民族必須要正本清源! 而一個民族,要連自己的歷史都弄不清楚,那無疑是可悲的。而這個國家的歷史 被篡改以及謬誤之處太多。要重拾民族自信,國家尊嚴首先就必須真正弄清楚華 夏民族的由來以及真正的歷史沿革。所以收養了你伯祖父嚴華當養子以防不測後, 他就又開始了瘋狂外出。也就是這一時期,他意外進入了崑崙秘境。在這裡,他 似乎終於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東西。接著到了清源鎮老家,開始整理撰寫他 的驚人發現……」 「你是說,曾祖父曾經試圖重修華夏民族歷史?可我怎麼從來沒有在他遺留 下來的文稿裡頭看到關於這些方面的哪怕一星半點內容呢?反倒幾乎都是文章考 據之類的那些東西。」聽母親說了那麼多,我終於真正瞭解了曾祖父他老人家的 大致生平情況了,並在母親再次刮夏姜手頭蓮蓬的機會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曾祖父寫的那些東西可見不得人……幾乎把這個國家的歷史,不,甚至 是全世界的歷史都徹底給翻了個底朝天。看過他寫的那些東西的也就只有婆婆、 我,還有你爺爺阿夏三個人而已。你爺爺阿夏去世後,我隱藏了公公的全部研究 成果。連抗美、援朝他們兩個也是沒有看過的。現在,看過公公著作的人就只有 我一個了。而我之所以現在再次到這裡,也就是因為公公寫的那些東西。我需 要驗證他著作中的論點、論據以及一些推測。嗯,如今的你也算驅魔師當中的一 員了,跟兩儀還有姓韓的小傢伙他們混了那麼長時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神、 魔、妖、怪這些存在究竟是什麼?」 母親這突然的問題使我遲疑了一下,因為她詢問的對象之中也包括她自己在 內。但當意識到她的態度非常認真後。我還是做出了自己的答。「嗯,這個問 題我自己確實沒有思考過。不過我覺得韓哲曾經的 .. 說法應該是有些道理的。他認 為神魔妖怪這些東西同人類還有所有的動植物一樣,都是只是某種生命存在的形 式罷了。只不過相比人類還有一般的動植物這些,神魔妖怪這一類的生命形式擁 有更為強大的力量,為了延續自身生命的持續、獵殺其他生命,而且異常的凶殘 和貪婪。」 「哦,這是姓韓的那小傢伙說的麼?了不起……看來智者所見略同了!告訴 你吧,你曾祖父在自己著作中對神魔妖怪的定義同姓韓的小傢伙的說法非常接近 了。他也認為,神魔妖怪不管力量多麼強大,但同人類還有其他各種動物植物一 樣,都僅僅只是一種生命的存在形式而已。只不過同人類還有其他動植物相比, 神魔妖怪在生命形式上更為強大,並且能夠以自身生命存在的形式操縱和運用各 種自然力量!你曾祖父有著他自己的一套理論說法,在他的著作中,是把人和正 常的動物植物這些分為了一個類別,而將神魔怪妖精靈鬼魂這些歸為了另一個類 別;前一個類別被他認為是「正常的」,而後一個類別則被他歸入了「異常的」。 除此之外,他還將介於兩者之間的一些生命物種歸入了第三類。你知道被他歸入 第三類的都有什麼麼?動物裡有能隨著環境改變自身顏色的變色龍,而人類當中 你和兩儀這樣擁有異常能力的存在也被他丟進了第三類的範疇裡面……在他老人 家看來,你和兩儀都不能算是徹底的人類哦!」母親說著,露出了促狹的表情。 「不、不會吧?」得知曾祖父在他自己的理論中將我和兩儀歸入了「非人類」 的範疇後,我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母親則乘機湊到我面前趁我不備抱著我親了嘴,在我錯愕不知所措的時候縮 了身子,繼續說明了起來。「……曾祖父他說什麼你也別太在意,你只需要知 道,在媽媽心裡,你永遠都是媽媽的親親寶貝兒就行了!而且他的那些東西也都 是純理論上的玩意,他自己也明白這些,所以他在文章裡說,他的分類不過是一 家之言,若是有其他人能夠提出更加理切能自圓其說的說法,大可以推翻他的 理論,實際上到他晚年,他已經開始對自己的那些個學說開始改正和修訂了,比 如我……我就曾經問過他,在他眼裡我算什麼?你知道他怎麼答的?他叫我不 要介意他在文章之中的分類這些,他只認我是他的兒媳婦!嘻嘻,你知道我聽到 這個答有多開心麼!嗯……你曾祖父雖然考了科舉,但實際上信的卻是道家學 說,他的種種理論都是建立在道家學說的基礎之上的,他越到晚年,看待問題越 是超然。青年時代的很多想法和認識被他自己一一否定和拋棄。不過其著作中有 一部分內容,他卻始終沒有試圖去修訂和改正。那部分內容就是涉及到崑崙核心 還有華夏族的上古歷史部分的內容。而這一部分內容令他直到去世都依舊憂心忡 忡。他不確定他的推測是否正確,卻又擔心要是正確該如何應對?所以,他在去 世前幾年,開始計劃著做一些事情。最初他的計劃是希望能夠邀約到一批強大的 驅魔師去探證實他的推測並消除他擔心的隱患。但是在那個時候,他的計劃根 本就無法實施。因為那是建國初期,各種運動接踵而至,在那個時候的政治氛圍 下,根本找不到人。他熟悉的那些個高人異士有被鎮壓的,有逃亡國外的,有隱 姓埋名的。他自己也只能蹲在老家清源鎮裡苟且偷生。最後,他把他的想法還有 相關計劃細節這些告之了我和阿夏,希望我和阿夏將來能夠去辦。結果你應該猜 到了……直到前些年,我才終於有機會把你曾祖父當年的圖謀和計劃一步一步付 諸實施,以完成我當年對他的承諾了。」 「你、你是說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曾祖父他老人家的計劃和安排?」這 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般的感覺。 「嗯哪……要的計劃安排都出自你曾祖父的手筆了,當然了,一些細節方 面則需要我自己根據實際情況加以完善。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媽媽可是費盡了心 思!雖然有些差異,但謝天謝地,你曾祖父當初的設計的種種條件因素,如今基 本算是湊齊了。接下來,媽媽就告訴你,你曾祖父計劃這一切的原因和動機了!」 母親說道這裡態度變得異常嚴肅了起來。 「你曾祖父認為,我們現在所在的崑崙核心域是現在這個世界上一切生命 和物種的誕生地!人類、動物,植物、神魔、妖怪,一切的一切,最初都來自於 這裡。從某種意義上講,這裡也可以說就是基督教聖經裡的伊甸園。在相當長的 一段時間裡,各種生命在這裡繁衍生息,甚至於曾經出現了近似於如今外部世界 人類會一般的文明結構體系,那座螺旋狀的神城就是那一時期建立起來的… …」 「……小姜姜,別繼續吃了……趕緊的,那麼多人,再不去沒咱們的份了!」 母親拖著夏姜朝著燒烤域一路小跑的衝了過去。我則一副喪魂落魄般的樣子, 搖搖晃晃的走在後面。原因無他,母親之前的說明和講述對我而言實在是過於震 撼和匪夷所思了。以至於臨到離開,我都尚未從巨大的心理落差當中恢復過來。 我想要去懷疑母親所說的內容,因為她之前似乎一直把欺騙、戲弄我當成了 某種樂趣。但她對我講述的那些個「事實真相」卻擁有著完善的邏輯結構,在我 看來,也只有曾祖父他老人家那樣的學者能夠做到如此的自圓其說……母親從這 幾個月的接觸來看,還真沒有那種深厚的「理論功底」!如此一來,母親告之我 的這些的情況信息,不由得我不去相信了。 當然,我也詢問過母親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一切對王烈、黃炎棟他們進行說明! 母親對於我的建議嗤之以鼻,而理由也非常的簡單!還是那句話:她只信任我、 夏姜還有完全受她支配控制的春日等人。王烈、黃炎棟在她眼裡終究是外人,可 以利用,可以借助,但絕對不能徹底的信任。不僅如此,和母親交談之後我才明 白,事實上連達耶。仁波切還有那個睿宗,其實也在她的利用範圍之內。此刻昆 侖秘境內聚集的這幾位「驅魔者」,就是曾祖父當初計劃中的「高手異士」,只 不過同曾祖父當初預計的不同,在曾祖父的計劃中,這些高手應該是親密無間彼 此協作的。而現在卻明顯分成了兩個陣營且相互敵對! 母親對於這種情況似乎並不在乎。「兩儀、紅蓮、剎那,河北魔刃齋,善於 避禍追蹤的黃炎棟,加上觀雪那幾個丫頭,弱水和她手下那些喇嘛、教習。還有 那個睿宗嚴子路,想著他和嚴家多少有點關係,我 ..□ 原本想勸他別趟這渾水的,不 過他既然自己作死,那也算進來吧!這套驅魔者陣容,你曾祖父他當年恐怕都是 無法想像的。彼此敵對怎麼了?要你曾祖父擔心的那些玩意兒真的存在的話,你 以為你們兩邊還有機會打生打死麼?都是那些玩意兒眼裡的食物。頂多就是各自 顧各自罷了。」 相對而言,母親更在意的反倒是祖父的一些推測是否準確這些了。 「我畢竟曾經進來過一次,但那一次,我真沒見到公公他所說的那個地方。 當然了,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我膽子太小的原因,進來了之後,本能的感覺到了 害怕,接著就跟兔子一樣退來找到隱藏的通道節點返了埋屍谷地,可能根本 就還沒接近那地方的附近域了。現在為止,公公他的推測幾乎都得到了證實, 所以我如今還是決定繼續選擇相信他的判斷了。」 ……我就這樣滿懷心事的到了隊伍當中。 和母親的交談花費了不少的時間。來時,隊伍中絕大多數人已經吃飽了肚 子,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休息交談。除了之前承擔了周邊警戒任務的數名武裝人 員之外,就只有母親和夏姜還有我尚未飲食。 因為在絕壁前顯露了自身的神秘力量。隊伍中多數人天然的對母親和夏姜產 生了某種敬畏的心理,自覺不自覺的同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母親對此毫不在 乎,沒事人般拉著夏姜霸佔了一處篝火拿著其他人烹製的烤肉大吃大嚼。 王烈看見我,將我招呼到了他所處的篝火旁邊,遞給了一塊插在樹枝上的烤 肉。 「她把你留下來說了什麼?方便透露一些麼?當然,你要覺得不適,我也 不打算追問什麼。」王烈向我打探著信息,一邊嘗試著用烤乾的煙葉自製著捲煙。 「……很多東西她不准我講了,說是不信任你!」我啃著烤肉,做出了應。 眼前的烤肉肉質很粗糙,並不好吃。不過對於飢餓的人來說好吃不好吃並不重要, 關鍵是能夠填飽肚子。而讓我有些意外的則是除了烤肉之外,此刻我居然還能喝 到熱菜湯。擁有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關悅然還有農學科班出身的朱鈺在附近找到 了可食用的野菜,利用黃炎棟還有春日等人攜帶的野炊用具兌入食鹽連續燒了幾 鍋,分給了隊伍裡的人員。雖然每人只有半茶缸的量,而且其中還摻了些許白水, 但對於現在的我而言,也是難以想像的美味了。 「原來如此……呵呵,彼此彼此了,畢竟,我也從來沒對她有過什麼信任。 那算了,她喜歡你,告訴了你也一樣的。但有些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事先稍稍提 醒我和老黃一下,沒別的意思,只是怕關鍵時候手忙腳亂了。」王烈對於我的 應早有預料,一邊說,一邊拿裹好的煙卷湊到篝火上點燃。吸了一口,被嗆得連 連咳嗽了好幾下,感受適應了片刻後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我望著他歎了一口氣。「你也說了,她是我們這幫人活命的唯一希望。很多 時候能順著她就盡量順了。我是擔心我告訴你,會引起她的不快節外生枝。所以 現在我暫時還是決定按照她的意思來辦了。」這是我此刻明面上的借口,而讓我 真正決定對王烈保密的原因則是我很擔心我要把母親接下來的那些計劃安排告之 王烈後,他會不會同母親當場翻臉!而要真出現了這種情況,我根本就不知道我 到底該站在他們兩人的哪一邊了!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在母親的計劃當中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此刻隊伍中大多數 人的安全這些,一切都是以她或者說曾祖父當年的安排計劃作為行動目的的。我 在內心深處認可了曾祖父的計劃安排,但這其中的危險性卻極有可能超過了王烈 的心理預期。因為這個原因,我最終執行了母親的要求,將從母親那裡獲得的大 部分信息對王烈進行了隱瞞。只是在接過王烈遞來讓我也嘗試吸食的自製煙卷的 同時,告之了他母親接下來的打算…… 「……隊伍出發後繼續向那個螺旋塔的方向前進。途中可能需要安排人員把 警戒的範圍擴大。她告訴我,在抵達螺旋塔之前,我們要先找到一處可能是 古人類建造的城市遺之類的地方,在那裡停留休整。此外,她還需要在那座城 市遺當中得到一件物品,按照她的說法,只有拿到了那東西,她才有辦法帶著 我們進入那座螺旋塔。而具體是什麼東西,這一點我也不知道了。」我說完,拿 著捲煙吸了一口,潮濕的嗆人煙氣進入到了我氣管當中,我隨即跟王烈一樣控制 不住的咳嗽了起來。不過煙霧中蘊含的尼古丁成份最終還是達到了我們這些煙民 所需要的心理期望,我在咳嗽之後,無可救藥般的又吸了一口。 「先要找那個古人類遺麼?嗯……這樣就行了!有明確的目標就好,至 少知道我們需要幹些什麼。擴大範圍的話可能需要增加探路的小組,我 找那邊兩位商量一下,看人員怎麼安排了。」王烈說著離開了我的身邊,走去關 悅然和孫明此刻的所在。 王烈同關悅然等人彼此商量的時候,我一邊適應著手中自製煙卷的味道,一 邊思考消化著從母親那裡獲得的種種信息。很快,在同母親交談中我未曾細想的 幾個問題此刻浮現在了我腦海當中。 「進鳳凰山囚籠要是為了把夏姜帶出來。曾祖父在去世前,通過母親最終 確定了夏姜的存在。因此想出了利用紅蓮能力者能夠吸引夏姜這一點,規劃了一 個引誘計劃。這一點大概是錯不了的。同時取得帛畫開啟夏禹城地下洞窟,讓夏 姜吸收十二墮天離魂以完成夏姜神格羽化按照母親所說,也是曾祖父的設計。雖 然具體過程有些偏差,但終究還是完成了。夏姜神格化後製造進入崑崙核心的機 會現在看來也達成了。但母親剛才卻有意的避了一個細節……那就是她在夏禹 城收取了玄女的魂身!在她提及的曾祖父計劃當中,一切都是圍繞著組織獵魔者 團隊進入崑崙核心域這一目的來進行的,但卻絲毫沒有提及與玄女有關的一星 半點啊……嗯,這事情非常可疑!老娘她肯定還是對我隱瞞了什麼……」 就在我剛剛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休整域的某處邊緣猛然傳來了一聲槍 響,我感覺到了地面傳來了輕微的顫動。緊跟著負責在那個方向警戒放哨的兩個 人奔跑著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他們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般的大聲示警。 「注意!注意……有怪物過來了!」 聽到報警,我不及多想,本能的跳了起來,朝著他們過來的方向迎了上去。 另一邊王烈也終止了同關悅然他們的商議,一邊朝著相同位置跑去,一邊不容置 疑的對關悅然等人做出了指示安排。 「整理物品,收攏?游椋很鷞急缸呷耍?br /> 除了我和王烈,黃炎棟也從人群當中躥了出來。跟在了我和王烈的身後。我 看到觀雪、春日她們幾個後當即制止了她們的跟隨。「你們留在這裡,跟隊伍一 塊,以防萬一!」 隊伍人員迅速集中的同時,我們三人同兩名報警人員撞到了一塊。不等我們 詢問,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說明了他們的發現…… 「蜈蚣……一隻大蜈蚣!在那邊的樹叢背後!」 經過上午的行進,隊伍中的人員各司其責早已有了彼此的默契。依照約定, 警戒人員如果確定是普通的動物之類,可自行決定是否驅趕或者通知隊伍避。 但要發現的是疑似妖魔類的存在則在開槍示警後交由王烈和我這樣驅魔者負責。 巨大的蜈蚣,顯然超出了正常人類的認知,可以確定為疑似妖魔。因此報警 人員在說明了他們的發現之後並不頭,而是與我們三人交錯而過自行同大隊匯 。王烈同我以及黃炎棟則腳下不停的趕往了他們指示的位置。 數秒鐘後,還未等我們三人抵達,一隻六七米長,半米左右寬度的巨大蜈蚣 從樹叢中飛快的爬了出來。出現在我們三人的視線當中,蜈蚣身體五彩斑斕,周 身隱約縈繞著一圈黑氣。 蜈蚣毫無疑問是只魔物,體型也足夠巨大,但我對於它居然能讓地面發生輕 微顫動這一點感到了驚訝。因為在我看來,它的體積以及預估中的體重什麼的應 該辦不到這點才對,更重要的是,這東西是貼地爬行的,重心低又怎麼會產生這 麼大的動靜? 身邊王烈口中開始念誦起了咒文,雙手虛指,造成了彩色蜈蚣身體四周的連 續爆裂。但也許因為那怪物的甲殼太過堅硬的原因。王烈的「太極破」並未給蜈 蚣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僅僅只在蜈蚣的外殼上留下能量衝擊的痕跡。 黃炎棟摸出了一把法錐,取了一張符咒按在法錐後方頂端,尖銳部位重重的 插向了地面,法錐尖頭沒入泥土的瞬間,蜈蚣前半截身體所在地面如同埋設了地 雷一樣發生了爆炸。巨大的衝擊力將蜈蚣的前半截身體從地面掀翻到了側面,下 身灰白色的腹部暴露了出來。 「點子殼硬,招呼它下面!」黃炎棟出招得手後側向疾跑。他對付妖魔多用 法器配符菉,同魔物保持距離是他的習慣 ..□ 。 「裂地符?好招啊!」王烈口中吆喝,好不吝嗇對隊友的誇讚!手中連掐法 訣,蜈蚣灰白色的腹部位置再次連續炸裂……正如黃炎棟的預料,蜈蚣的下身腹 部比之背部的外殼要薄弱許多,王烈密集的太極破施展出來,把蜈蚣的半個身子 炸的一陣亂扭!蜈蚣自身也發出了刺耳的嘶嘶鳴叫聲。 緊跟著蜈蚣腹部中心位置裂開了一個圓洞,一團火焰從中擴散而出! 「星炎!」我在心中默念著我這招自創招數的名稱! 先朝魔物體內植入火苗,在燃燒自己體內的紅蓮之火爆發火星用以碰撞圖譜 中魔物體內的火苗……我覺得「星炎」這個名稱應該非常貼切。當然了,出於某 種羞恥心理,我肯定不會像熱血動畫裡面那些二逼角那樣喊叫什麼招式名稱! 我的整個攻擊過程都是在無聲無息當中完成的。 或許眼前的這只五彩蜘蛛比起我之前運用「星炎」能力滅殺的妖魔實力以及 型體等等方面都要強了許多的原因。預計中魔物整體毀滅的效果並未出現,僅僅 只是破開了它的身體,並對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 「幹得漂亮!」王烈清楚蜈蚣身上此刻新出現的創傷必然出自我的手筆,在 出聲讚賞的同時正要朝前衝刺給予魔物致命一擊。但剛剛跑了幾步之後猛然間似 乎意識到了什麼,接著轉身朝我奔跑了過來,同時向距離稍遠的黃炎棟出聲示警! 「別打了……快跑!」 我和黃炎棟自然是莫名其妙的,但出於對同伴的信任,我們兩人沒有絲毫的 猶豫,本能的依照王烈的指示掉頭狂奔。 跑了才幾步,我明白王烈讓我們逃跑的原因了! 地面的震動感正在不斷增強,片刻之後,不計其數奔騰的野馬從蜈蚣身後的 樹叢方向上冒了出來,以一往無前般的勢頭朝著我們同蜈蚣戰鬥的這片域席捲 而來。 受到重創的蜈蚣掙扎著扭動身體,還未恢復到正常的身體姿態就遭到了馬群 的瘋狂踩踏。馬群急速的從蜈蚣的身上踐踏而過,接著快速朝著奔跑中的我們三 人碾壓而來…… 「完蛋了!」正當我們三人腦子裡幾乎同時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馬群忽然 開始了整體轉向,在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半弧形奔跑軌跡後再次衝向了那只已經奄 奄一息的惡魔蜈蚣!蜈蚣遭到了馬群二次踐踏後,終於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 當馬群消失過後,一隻體態優美,型體高大的純白野馬出現在了樹叢旁的空 地上。那馬遠遠望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我們, .零一.└ 撂了撂馬蹄,似乎是朝我們打了個招 呼,接著飄然離去。 「……難、難道說這只蜈蚣原本是在逃避馬群?馬群過來就是為了踩死這只 蜈蚣?什麼時候動物也會滅殺魔物了?」 馬群消失後過了半天,黃炎棟自言自語般打破了我們三人間的沉默。 「說、說不准還真是這樣了……咱們人類有驅魔師斬妖除魔,你還不准這些 個動物自個收拾妖魔麼?」我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味著之前驚險的一幕,心有 餘悸般的應著黃炎棟的話語。 「……嗯,天知道怎麼事了!不過反正那蜈蚣死了……還有,那白馬應該 是馬群的頭馬吧?真的很漂亮了……」 我注意到王烈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采。 正文 【紋面】(184、185)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3月7日 第一八十四章 魔化蜈蚣死了,威脅消除了。隊伍裡的人們卻也沒有了繼續休息的念頭。 關總指揮一聲令下,二多人再次分批踏上了行程。原本專注於拍攝採訪的 攝制組成員也暫時消停了下來。倒不是他們不想繼續拍攝,而是攝像機被王烈借 走了。沒了工具,拍攝採訪的工作自然也無法繼續下去。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也 是他們自己自作自受。 王烈帶著我和黃炎棟跑去對付魔物的時候,劉令坤和譚亦欣不顧兩位老總和 其他人的阻攔,也勇敢的跟在了我們的後方,並遠遠的拍攝下了我們三人對抗魔 物以及魔物最終死亡的整個過程。 如此一來,王烈便以借口查看檢討這次除魔經過的理由拿走了攝影機,並在 隊伍行進中,反覆查看著影像記錄中出現的馬群以及那只極為神駿的白馬。看的 出來,他對那白馬極為上心。至於原因,他稍稍對我和黃炎棟解釋了一下。他說 他在看到白馬的瞬間,隱約間似乎感覺自己同那匹白馬存在著某種莫名的聯繫,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麼情況,所以想要查看視頻以讓自己安心。 他顧著看視頻,黃炎棟則需要在前隊承擔偵查開路的任務。母親顯示真身實 力後,春日、觀雪幾個「聖女」看老媽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的害怕,若非母親明 確指示,哪裡敢往母親身邊湊。如此一來,便只有我陪在她和夏姜的身邊一道隨 著隊伍緩慢前行。 「兩儀那傢伙怎麼抱著攝像機不鬆手?怎麼,他打算搶劉令坤攝影師的工作?」 母親似乎很不適應行進隊列中少了跑前跑後的採訪攝制組,皺著眉頭向我詢問起 來。 「之前那馬群你也看見了……王烈說他對那匹白色頭馬特別有感覺。拿攝像 機看錄像放呢。」我說著聳了聳肩膀。 「這樣啊……嗯,末代黃帝也是兩儀,當初就是從這核心域離開的,那白 馬說不准跟那個黃帝接觸過吧!對了……剛才你跟他在那邊抽煙嘀咕,你不會把 我告訴你的那些東西告訴他了吧?」母親走著,貼到了我身邊,斜著眼睛瞟著我 的臉。而夏姜注意到了這點,吃著隊伍之前集的果實,有意無意的擠佔了我另 一側的位置,我就這樣被兩個神女夾在了中間。 「這怎麼可能呢……你千叮嚀萬囑咐過的事情,我哪敢不遵照執行?我就只 告訴了他需要找到曾祖父推測的那座城市而已。」被兩大美女包夾的滋味對我而 言實在是有點苦樂參半,母親似乎還有所克制,夏姜除了悶頭啃水果,就是藉著 走路的慣性摩擦我的側面。她的體型三圍比母親還更豐滿一些,走著走著就讓我 自然而然的產生了生理反應。而這其中也有她身上的玄陰氣息始終對我體內的紅 蓮之火存在某種刺激的原因。為此,我只能拚命的讓自己的思維放到其他方面, 以減輕生理上的不適。 「那就好!媽媽可是把什麼都給你說明白了……你也認同了你曾祖父的計劃 安排!咱娘倆現在可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以及繁榮在努力奮鬥。想一想就讓人 熱血沸騰呢!」母親確定我沒有說謊後顯得得意洋洋,言語上格外的不找邊際。 望著母親此刻忘乎所以般的表情,我禁不住「切」了一聲。母親聽到了眼睛 一瞪!「怎麼了?你好像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你難道在懷疑媽媽偉大而高尚的道 德情操麼?」 「得,你說對了……不瞞你說。我怎麼看都不覺你有那麼高尚!冒著危險拯 救世界這檔子事,曾祖父他老人家幹的出來,王烈那傢伙做了我也不會奇怪!惟 獨你……我還真不認為你有這種覺悟!你現在做的,也都是曾祖父他老人家的交 代而已。我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能讓你乖乖照辦,但這肯定不是出自你自己 的本心。」現在的我格外的喜歡同母親在口舌上進行爭鬥。這種交流方式能讓我 覺得舒服和自然。 「唉……唔」 母親伸手到我背後,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擰了一把,我痛的差點沒叫喊起來, 不過總算勉強忍耐了下來。 「臭小子……敢這種口氣質疑自己老媽?不給你點教訓還得了了!告訴你, 從我進了嚴家的門,咱們嚴家就是我這個長房媳婦兒說了算!只要我決定的事, 別說阿夏了,抗美、援朝甚至公公他大多數情況下都的由著我來。也就婆婆能對 我實施否決權!婆婆不在了,家裡我最大!咱們嚴家從來都是女人說了算!」母 親惡狠狠的在我身邊強調起了嚴家的「優良傳統」! 母親這話並非誇張,因為事實如此!叔叔嚴援朝在嬸嬸面前始終是弱勢的, 雖然我以前對於曾祖父、曾祖母的瞭解並不多,但從家族其他長輩哪裡也聽說曾 祖父這一輩子被曾祖母給管的死死的,兩房小妾實際是曾祖母給他張羅的。曾祖 母是封建家庭小姐出身,在祖父出生前真以為她和曾祖父兩人長期沒孩子是自己 的問題,而她作為曾祖父的正妻,承擔不起嚴家無後的責任,所以動出面以正 妻身份為曾祖父納了兩房妾氏並強迫曾祖父接受。曾祖父納妾並非自己願意,而 純粹是曾祖母強塞給他的,所以後來民國頒布婚姻法後,他才會立刻就解除了同 兩房妾氏之間的婚姻。爺爺當年聽說也差不多,而父親因為同母親雙重關係的原 因就更別想在母親面前有抬頭機會了,反正母親當初以奶奶身份在我面前訓斥父 親的時候,那真的就跟罵兒子沒任何別,當然,兩人的實際關係也就是母子! 除此之外,最近文招娣對嚴光的掌控力度也在增加,嚴光不但不覺得受到了壓迫, 反倒對文招娣產生了某種逆來順受的習慣。我們嚴家「妻管嚴」的傳統那還真是 有著悠久傳承的! 「對、對、對……家裡從來都是你說了算,不過恐怕也就是因為你太強勢, 爺爺心理不痛快才又跟二奶奶……」單純的出於爭勝,我沒有想太多,此刻這話 是脫口而出,但說到一半方才意識到了什麼,把最後的首尾給硬生生吞去的同 時斜著眼睛朝她看了過去。 母親的臉皮是很厚的,厚到根本無所謂別人對她的看法,厚到藐視一切的道 德倫理!但此刻我說的事情卻可以說是她最為痛苦,也最不願意去正視面對的! 昨天夜裡,在黑暗中,我和母親又哭又笑,毫無保留的坦白著彼此心中最隱 秘的一切。坦白的結果當然是我獲得了心理上的解脫,並從某種方面徹底緩解了 同母親的關係。而母親也對我傾訴了她同祖父以及父親之間一切的種種過往。讓 我得以知曉了之前曾經最讓她痛苦和難熬的往事。 傾國傾城的美色,讓人欲仙欲死的熱情!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她征服不了的男 性!但偏偏祖父在同她婚後,卻同自己的童養媳,也就是二奶奶春桃之間發生了 讓母親難以忍受的「出軌事件」。母親對此根本無法理解……她不知道祖父為什 麼會在得到了她的全部愛戀之後居然同春桃又發生了關係?這對她如宇宙般龐大 的自信心造成了難以想像的打擊!雖然後來她接受了二奶奶同祖父之間關係的現 實。但直到現在,她都沒能明白為什麼二奶奶那樣普普通通的女性能夠從她這裡 分潤到祖父的愛情。 母親當時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趴在我懷裡抽泣,追問。那時的我臨時充當了 一心理分析師替她對那種情況進行了分析。母親是美人,這世界上很難找到比 她更完美的花瓶了;母親是女妖是女神,在床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羞澀,一切以 追求最大的肉體快感為原則;母親聰明勤快,一切家務事一學就會,把清源鎮老 家整理的妥妥帖帖;母親嘴饞,但更喜歡自己動手,在曾祖母的培養下練就了一 手好廚藝;母親擁有超人的能力,男人做起都覺得苦累的農活對於母親而言只是 活動下身體而已!不考慮身份、性格、道德方面的問題,母親根本就是完美的女 性存在!而我在分析到最後,將二奶奶能夠成功勾引到祖父的原因歸結到了母親 在家庭中的強勢地位方面…… 此刻我毫無心機的順勢提及,對母親的心理傷害可想而知!她原本囂張的表 情落寞了,就在我正要開口對她道歉的時候她忽然又一次露出了猙獰的面目。伸 手揪住我衣領的同時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 「……你說的沒錯,就是因為我的強勢,阿夏才會去找春桃抱怨、傾訴!不 過我從來也沒想過去 ^點'b點 改變什麼,所以現在你跟其他女人上床什麼的我也能夠忍受! 但我要你明白一點,你是我兒子!是從我肚子裡鑽出來的,你屬於我!我不管你 跟什麼女人多少女人上床做愛。但你最愛的人只能是我這個媽媽,還有你所有的 一切都必須在我這個媽媽的掌握和控制之下!你要是敢違抗,老娘我就把你從下 面再塞自己的肚子裡,讓你再一次徹底跟媽媽溶為一體永遠無法分開!」 我的眼皮控制不住的瘋狂跳動著!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瘋狂,也最匪 夷所思的恐嚇和威脅了。我沒有想過反駁,因為我不知道反駁之後母親還會說出 什麼或者可能做出什麼讓我心驚肉跳的話語和行為,所以我最終保持了沉默,同 時理所當然般在臉上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在不知不覺中……我發現我正在接 受著與母親之間的這種奇異的彼此關係。而且已經到了某種理所當然的程度了。 母親喘著粗氣等待了片刻,見我沒有表露出任何對抗性的狀態之後,方才松 開了我衣領,恢復到了正常與我並肩行走的狀態。一時間,就只有夏姜嘴巴的吧 嗒聲始終持續的傳來。 「……總之,你怎麼想是你的事!但我們現在是在完成你曾祖父的遺願。一 切以他老人家臨終前的意志為第一優先!」 夏姜啃完了蘋果,又從母親給她準備的挎包裡掏出了梨……隊伍之前一路 集的各種野生水果在全體人員一致同意下,無條件的優先供給給了我們的頭號吃 貨。母親大人意識到除非夏姜徹底吃完挎包內的存貨,否則伴隨了我們一路的咀 嚼聲響絕不可能消失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又一次打破了同我之間的沉默。 「明白了……」見到母親終於又把話題轉移到曾祖父交辦的任務後,我隨即 鬆了一口氣。抬頭朝遠處望了一眼。 此時隊伍正走上了一處緩坡山脊,視野瞬間開闊,數公里外正與我們隊伍平 行前進的陰兵隊列赫然在目,望著漫山遍野幾乎無可計數的陰兵,那強烈的壓迫 感油然而生。 「夏姜到底召喚出了多少陰兵?這些陰兵也在曾祖父的計算之中麼?」儘管 夏姜就貼在我的身旁,但我清楚這丫頭一旦吃起東西來,除非吃完,吃飽,否則 所有的注意力都只會集中在食物上面而對周邊的事物反應遲鈍。所以與其問她還 不如直接詢問母親來的直截了當。 「數量多少我那知道!公公的計劃裡沒有這些陰兵了。當年他只是從我這裡 知道了夏姜的存在,還有就是推測夏姜擁有神格羽化的可能而已。又不知道夏姜 陰氣化繭後獲得的是氣運、戰爭方面的神格力量。」交談雖然是母親動,但她 很顯然並未完全消氣,面對我的詢問沒好氣的應著。 「那你幹嘛要讓夏姜召喚陰兵?這樣不是就改變了曾祖父他老人家的預期了 麼?」 「切……公公的計劃僅僅只是一個大致的行為流程而已。都是我千方計、 見機行事才得以達成現在這個狀況。他想的倒是簡單,組織好?游椋{櫨孟慕^?br />啟密道,進入核心,直奔神城,查勘九鼎封印現在的具體情況,然後該修復修復, 該加固加固。可這過程中可能的變數危險什麼的,他根本就無法確定。要不是你 在埋屍谷地放了一把火,把谷地裡頭的髒東西燒了個七七八八,你覺得這隊伍裡 有多少人能活著進入核心?核心域裡面的危險那是埋屍谷地能比的?既然夏姜 有能力召喚陰兵,我幹嘛不利用起來?我膽子小,有這些陰兵給我保駕護航我心 裡才覺得安全……你看、你看……看見沒有!還敢說召喚陰兵是多此一舉麼?」 母親說著說著將手指向了陰兵隊列所在的方向。 在與我們隊伍平行的陰兵大軍的另一側此刻出現了一些影影綽綽的黑點,因 為距離遠,即便是我也看不太清楚具體是些什麼生物。那些黑點同陰兵大軍邊緣 的一個陰兵陣列撞到了一起,並發生了某種程度的戰鬥。 看到這一幕,我閉上了嘴。因為透過紅蓮之眼,我能觀測到那個位置魔氣以 及陰兵所散發的陰氣之間的強烈震盪,從這一點我做出了判斷,那些黑點必然是 某種惡魔生物,陰兵很顯然正在對惡魔實施攻擊。 「哼……敢質疑我的判斷和決定?跟媽媽相比,你個小屁孩還嫩著呢!那些 魔物現在距離我們是很遠,但要沒陰兵現在攔住,說不準過一陣子就跟我們這隊 伍撞到一塊了。看上去數量還不少,到時候憑你和兩儀你們這幾個人,能對付的 了麼?就算你們幾個能把它們全部滅殺,這隊伍裡會死多少人你能計算?」見我 無言以對,也或許是得意於自己的先見之明,母親的氣焰再次囂張了起來。 就在母親藉機數落我的時候,曾經的野馬群居然再次出現在了隊伍的視線當 中,不過這次它們並未出現在隊伍周邊,而是出人意料的奔馳在了遠處陰兵隊列 的側面。 因為馬群此刻的位置位於我們隊伍同陰兵之間,因此隊伍多數人都注意到了 它們。走在我和母親前方的王烈將攝影機丟還給劉令坤後,全神貫注的觀察起了 馬群的動向。 「那頭馬是瘋的麼?怎麼帶著馬群朝陰兵衝過去了?」 野馬群踩踏妖魔的舉動此刻隊伍內的人員都已經知曉了。也因為這一舉動, 隊伍裡的人們很自然的對這群野馬產生了天然的親近感和關切之情。因此當發覺 馬群此刻正在極速的衝向陰兵隊列後,隊伍中有人禁不住擔心的叫喊了起來。 就在眾人以為馬群即將因為衝擊陰兵隊列而遭到陰兵攻擊的時候,意外出現 了!那些原本隊列齊整森嚴的陰兵隊列面對奔騰而至的野馬群不但沒有任何敵對 的舉動,竟然還動將隊列分散開來,任由成群的野馬從分散了的隊列間隙之間 穿越而過。不僅如此……馬群經過附近的陰兵居然做出了整齊劃一致敬歡呼般的 動作,似乎在劇烈碰撞著手中的武器,發出了密集而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因為 做出舉動的陰兵數量太多,那些聲音即便是距離兩三公里之外的我們都清晰可聞。 馬群從陰兵陣列當中穿越而過,接著迅速接近了陰兵同魔物的戰鬥域。之 前見到的一幕再次上演。奔騰的野馬群以一往無前般的氣勢從側面衝向了正同那 片域陰兵戰鬥著的魔物群體,毫不留情的撞擊、踐踏。來碾壓了數次後,我 的視線中便再也看不到任何還能夠活動的魔物黑點了。 消滅了那堆魔物,野馬群維持著此刻的方向,在頭馬的帶領下消失在了遠方 的地平線上。之前那部分戰鬥的陰兵們則迅速再次組成了整齊的隊列陣型,一邊 重複著之前那些陰兵的歡呼舉動,一邊繼續隨著整個陰兵隊列朝著它們原先的預 定方向開始了前進…… 目睹了這一過程的我不知怎地心理湧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激動感。 「……了不起啊!簡直就像是一場經典的步騎配作戰!陰兵是步兵,馬群 是騎兵。步兵結陣攔阻敵人的攻勢,騎兵從側面來衝擊!難道那群野馬和陰兵 之間懂得相互配不成?」 「也許吧……霍霍!這倒是意外的發現了……看來除了陰兵之外,這群野馬 沒準也能成為咱們前往神城途中的保鏢和護衛!」母親和我的反應截然不同,發 覺野馬群會動襲擊妖魔之後,一如既往的想到了利用。「……對了,兩儀那家 伙不是說他跟那匹頭馬之間似乎存在某種感應麼?嘿嘿,你去找兩儀說說,看看 他能不能把那頭馬給勾引過來,然後給咱們保駕護航了?」 「我說老媽……你怎麼總這樣呢?利用這個,利用那個……難道周圍的一切 對你而言,就只有利用的價值麼?你看那些陰兵,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它們視死如 歸,一往無前的那種豪邁氣勢麼?這是一隻軍隊,一隻真正的軍隊!」 「視死如歸?拜託……都是陰兵了,還視死如歸?它們本來就是死的好不好? 嗯……這個,這個,直接說它們是死人好像是有那麼點不尊重了。不過很明顯, 它們同活人肯定是不一樣的生命存在了。但、但肯定同我們理解的那種活是不一 樣的……」母親原本正打算對陰兵評頭論足一翻的,但沒想到!遠在兩三公里之 外的那些陰兵就如同能聽到她此刻的揶揄話語一般,動作齊整般的做出了一個讓 人難以置信的舉動,那就是所有陰兵的面向在那一刻似乎都轉移到了我們隊伍所 在的方向上來了。母親察覺到了這點,立刻露出了驚慌的表情,言語之間雖然還 在硬撐,但卻顯然嚇了一跳。 很快,我明白了陰兵突然將視線轉移到我們隊伍的真正原因……就在我和母 親彼此抬槓的時候,夏姜已經吃完了背包裡的水果,滿足的揉著自己的肚子,同 時無意識的扭頭望向了遠處的陰兵隊列。也就是她扭頭注視陰兵的時刻,陰兵隊 列集體做出之前的那一行為。 夏姜眨巴著眼睛,似乎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發覺陰兵集體扭頭朝向這邊之 後,先是楞了一愣,接著抬起右手,像是招呼般朝著陰兵所在的方向的攏了攏手 指。她這一攏不要緊,遠處的陰兵陣列傳出了山呼海嘯般的金屬轟鳴聲…… 陰兵隊列依舊在前進,並發出了肅殺齊整的步伐聲響,伴隨著令人恐怖踩踏 聲的則是有節奏的金革之聲!那感覺就如同是軍隊正在經過檢閱台前一般。 夏姜自己可能都沒想到自己隨意的舉動竟然得到了那一方如此熱烈的響應, 渾身哆嗦了一下,接著就想後退。卻不曾想母親在她試圖後退的時候突然站到了 她的身側,強行撐住了她的身體。不僅如此,母親還在夏姜耳畔大聲說出了這樣 的話:「別害怕,要勇敢!你是它們的信仰,是它們堅持至今的信念支柱,別退 避,去接受它們的致敬吧!」 母親此時的話語引起了我的詫異,一直以來,母親在同夏姜交談過程中一直 使用著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聽得懂的那種古代語言,而此刻她居然使用了完全現代 的語言。但片刻之後,我忽然明白了母親此刻說這話的意思了…… 陰兵忽然「異常」的舉動不僅僅造成了夏姜的膽怯,隊伍中除了王烈和我之 外的其他人同樣也受到了驚嚇,並因此產生了畏懼之心,連行進隊列都開始了偏 移,隊列前方的人員幾乎本能的想要拉大同陰兵隊列之間的距離。母親此時的話 在安定夏姜心理的同時也是為了隊伍中附近的人員能夠安定下來。大家不約而同 的意識到了一個情況……我們這個隊伍當中可是有「人神」存在的!伴隨在「神」 的身旁,有必要那麼害怕嘛? 隊伍雖然稍稍安定了一些,但很明顯依舊人心不穩。母親注意到了這個情況, 招手把觀雪喊了過來。神格身份顯露後,母親發覺到朱鈺那幾個女的不敢再親近 自己後,便讓觀雪承擔了攜帶樂器的工作。 從觀雪手中接過吉他,母親撫摸著吉他淡淡的說了起來:「夏薑是戰神,陰 兵的崇拜可以說就是她神格力量的體現!而我雖然能賜予凡人以青春活力,但實 際上我要的神格力量卻是音樂……你可能不知道,在漫長的時空當中,我曾經 感應到無數人向我祈禱,他們祈禱從我這裡獲得對音樂的靈感!我明知道我的 應以及賜予必然會給他們帶來負面的結果,但因為他們執著的熱情,我還是忍不 住動用我的神格力量給予了一部分人以應。那些獲得我神格應的人無一例外 都在音樂方面取得了或多或少的成就,但他們也因此失去了他們原本應該擁有的 平穩人生。這中間有人一生孤苦,有人沉湎虛榮,有人身體殘疾,甚至於有人透 支了自己的生命或者遭遇不幸而直接死亡。我也曾經想過要停止對那些禱告和乞 求繼續做出任何的應,但當我每每聽到那些接受了我賜福的人們創作的音樂旋 律和作品的時候,我的決心就會動搖!然後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同樣的行為… …我想知道?我這樣運用神格力量,到底對還是不對?」 觀雪和我面對母親這突如起來的自言自語,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不遠處的 王烈聽到母親的話語後平靜的給予了復。 「……原來如此!難怪歷史上但凡搞音樂的,有所成就的傢伙中間很難找到 幾個真正人生美滿的……看來他們的創作靈感許多都來自於你的神格應了!你 用不著故意裝出一副悲天憐人的摸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擔心我會把那些 傢伙的不幸歸咎到你的頭上然後向你興師問罪是吧?你放心……我處事有我的原 則!在神格力量的運用上,你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至少我覺得沒 問題。對於真正熱愛音樂的人,他們甚至於可以用生命去換取他們對音樂的執著。 你只是被動的運用你的力量給予他們一定程度的應,既然不是動,那我還真 找不到什麼理由說你的不是了!此外,能夠受到樂神的青睞,也很難說他們幸或 者不幸了!……你就別在我面前裝可憐了,想做什麼放手做好了!只要對現在的 情況有利就行!」 「這可是你說的啊!」母親聽到王烈的答之後,立刻換上了一副奸計得逞 般的表情。挺直了身體,手指撥上了琴弦,美妙動聽的旋律在寂靜的曠野中開始 了盤旋響…… 「這、這不是EYOND的海闊天空麼?難、難道說黃、黃……」 聽清母親演奏旋律的瞬間,我傻眼了,同時腦子裡轉過了一連串被認為是英 年早逝的音樂人的名字。這一刻,我好像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英年早逝」的 具體原因了! 母親哪裡會在意我此刻內心的所思所想,撥弄著吉他一邊邁步一邊開始了縱 情的歌唱。這首歌不羈豪邁的旋律以及歌詞迅速感染了隊伍中的成員,那一刻, 對未知的迷惘以及畏懼在母親的歌聲中被人們拋到了九霄雲外。隊伍不但恢復了 正常的行進隊列,而且許多人更隨著旋律也開始了歌唱。隊伍的行進速度陡然加 快。曾經穿越迷霧時的那一場景,再次上演。 在廣闊的大地之上,出現了令在場人員可能永生都無法忘懷的場面。一邊, 一支兩多人的隊伍在神女的演奏和歌唱中急速奔行,而另一邊,一支成千上萬 的陰兵大軍在平行向前,它們的步伐同樣形成了某種節奏和旋律,兩者彼此激盪、 交織,傳播到了更加遙遠的地界…… 「嚴哥,還有一隻!」 霍尊華話音未落,剛剛出現在他視線中半人大小的灰白色魔蛛在我「星炎」 的攻擊下碎裂成了數十縷黑灰粉末接著隨風飄落在了地面。 「集、集……別繼續分散了!」 滅殺了眼前的這批魔物後,我大聲招呼著四周因為躲避魔物攻擊而分散的探 路人員,同時將視線轉向了左側。在哪裡,王烈所在的探路分隊也順利消滅了出 現在他們周圍的妖魔,並在王烈的帶領下正朝著我此刻所在的位置靠攏了過來。 在我們的身後,母親的歌聲仍在持續。她的演奏和歌唱中蘊含著她所擁有的 神格力量。那力量不僅令人振奮,讓人勇往直前,甚至還擁有恢復疲勞和精神的 種種神奇。「星炎」這種能力我在與蕭肅言對抗屍魈的時候就曾經使用過。那一 次,滅殺了十多頭屍魈之後,我便感覺到了難以堅持的疲勞。而如今,在母親這 位樂之神女的詠唱聲中,我卻始終保持了充沛的精神以及體力用以對抗此刻不斷 襲來的各種妖魔。 一個多小時前,我們的隊伍離開了地形崎嶇複雜的丘陵域,進入到了滿地 石子石塊且岩石聳立的戈壁灘內。從那一刻開始,出現在我們周圍的各種妖魔鬼 怪陡然增加了許多。我和王烈也因此離開了大隊,和黃炎棟一樣直接加入到了隊 伍最前方的探路小隊當中以應對前進路線上不斷出現的威脅。 此刻的我對於母親之前讓夏姜召喚陰兵的行為再也沒有了懷疑。事實上出現 在我們隊伍前進路上的妖魔數量相比之下算是少的,因為大部分出現的妖魔都被 與我們平行前進的陰兵大軍所吸引。在那片域,甚至出現數千各類魔怪衝擊陰 兵軍陣的狀況。 我曾經以為陰兵是不死不滅的存在,然而半個小時前的那場慘烈戰鬥徹底推 翻了我想當然的這種想法…… 面對側面襲來的妖魔群體,陰兵們擺出了半月型的陣勢,將我們隊伍後方的 右側面也納入了它們的遮蔽範圍。若非如此,那批妖魔中將會有相當部分有可能 會衝到我們隊伍所在這片域。而在同來襲妖魔的戰鬥中,我親眼目睹了許多陰 兵的身體被妖魔撕咬粉碎的場面。 總算相較於出現的妖魔,陰兵的數量更為龐大。而且比起只知道亂衝亂撞的 妖魔來講,陰兵懂得列陣,還對妖魔集團實施了包圍打擊,這才得以在短短十多 分鐘的激烈戰鬥中完成了對這批妖魔集團的徹底滅殺。而當戰鬥結束,陰兵再次 恢復到行軍隊列之時,我察覺到陰兵的行軍隊列中似乎缺少了個把千人方隊…… 「王烈……看見老黃了沒有?」見到王烈帶人朝我靠攏,我隔著老遠就衝著 王烈詢問起來。這一批次出現在我們這一域的各類妖魔足有數十隻之多,並出 現在了全部三支探路小隊的周圍,三個小隊一時間陷入了各自為戰的狀態。戰鬥 中,原本跟隨在黃炎棟身邊的俞明純等幾個人邊開槍,邊跑動,跟黃炎棟跑散了, 結果同我和霍遵化所在的小隊匯到了一塊,我禁不住對黃炎棟的安全感覺到了 擔憂。 「沒看見……不過別替那傢伙擔心!在這種地方,他比你我更善於生存!」 王烈清楚我的心思,人還沒到就先行給我吃了顆定心丸。前衛小隊人員匯聚 到一起後,我和王烈不約而同的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前方更遠的地方,在哪裡,天 空中出現了一處明顯的分界線…… 靠近我們所在的天空一側一片碧藍,而在分界線的另一側則是烏雲密佈黑雲 滾滾!只是看一眼,都令人的心情感覺到壓抑。 「呼,很明顯……越接近烏雲籠罩的域妖魔就會出現的越多!這要進去了, 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東西攔在前頭呢!還有那個螺旋塔……我們已經走了快一 天了,可這距離怎麼感覺跟進來時候看到的還是一樣呢?」 跟隨在王烈身邊的宋奎喘息著,說出了他的感受。王烈則不以為然的從口袋 裡掏出了一支捲好的煙卷,點燃後放進了嘴裡。「即便如此,我們也只能繼續前 進了!咦……那是……是老黃,怎麼樣,我就說不需要替他擔心吧!這傢伙什麼 時候一個人跑前面去了?」 正如王烈所說,黃炎棟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正前方數米的地方,只見他一 邊朝我們奔跑,一邊喊叫著雙手比劃著某些動作。 我和王烈先是楞了一愣,但轉瞬間便從黃炎棟那略顯誇張的表情動作當中解 讀出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城市!在前方不遠處有城市!」 第一八十五章 站在寸草不生的岩石台地上,前衛的十多名探查人員依次排開,注視著不到 一公里外的那座奇特「城市」彼此交頭接耳。 「為什麼不直接進去?難道會有什麼危險?」霍尊華在此刻的前衛人員中算 的上最年輕的一個,考慮問題相對單純。 「危險什麼的不好說,不過這城市的形制,你不覺得很奇怪麼?」俞明純是 個謹慎的性子,加之年長,此刻免不了以「兄長」的身份提醒著霍尊華。 「有什麼奇怪的?外面一圈城牆……裡頭是城鎮房屋,我老家X港鎮過去和 這城就一模一樣的,對了,這城還比不上我老家X港!我們老家那城牆雖然沒它 城牆高,但有護城河的,XX市政府前些年修高速公路把剩下的城牆都給扒嘍。 真可惜,那城牆聽說還是明朝時候就有的……」霍尊華此刻想要進城的迫切心情 周圍的人都能理解。 自從湖畔營地安保隊吃裡扒外同達耶武裝團伙裡應外到現在,差不過已經 過去一個星期時間了,隊伍中的人始終在逃亡,始終在趕路。除了在埋屍谷地北 谷溫泉石堡哪裡有過一次略顯舒適的休整經歷之外,至始至終都在風餐露宿!此 刻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座可以遮風避雨而且看上去還有城牆保護的舊式古代城鎮, 所有的人都渴望著能夠立刻進入休息。 但出於安全,隊伍中的大多數人還是保持了冷靜的心理。等待著王烈、我還 有黃炎棟這三名實際上領隊人員作出判斷。 「……沒有髒東西存在或者活動的跡象!城牆上倒是可以看到屍氣斑……不 過這只能證明城鎮周邊域曾有埋葬死者。嗯,或許距離近些的話,我還能看的 更仔細些。」我啟用了紅蓮之眼,在反覆觀察了視線當中的古城後,說出了自己 的觀測結果。但接著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過就像俞明純說的那樣……這城 市的形制確實有些奇怪了。中間那片空地為什麼單獨空了出來,兩邊城牆的直線 距離看上去也就兩多米吧!幹嘛不直接把兩座城市的城牆連接起來?這樣,中 間差不多一平方公里多的空地域就能徹底納入城牆的保護範圍當中了,這可以 有效增加城市的可利用面積啊……」 我此刻說這話是有原因的!眼前這座明顯應該是人工建築而成的城市事實上 可以認為是兩座城市! 城市極其周邊大體呈「中」字型分佈,左側和右側方框由完整的兩圈四方形 城牆構成,城牆基本是一個標準的正方形,長寬都在三多米左右。而中間的那 一條近二米寬的空曠地帶可以認為是「中」字中間的那一豎!除此之外,以中 間二米寬的空曠域為中軸,兩邊城市其他三個方向還分佈著一些造型各異且 並不對稱的單體式人工建築,有的建築類似於埋屍谷地四谷盡頭的那四座烽火祭 壇,有的則就是單純的土墩、石台。另外在靠近左側方框的上方有一座看上去應 該是神廟般的大型單體建築,至於為什麼我認為那是神廟,是因為那建築物的式 樣像極了古希臘雅典的帕特農神廟……平整寬闊的石質地基,支撐著建築物方頂 的一排排石柱! 此外在我看來,城市的建造者只需要多修建上下總共四米左右長度的城牆 就可以把兩邊這兩座明顯獨立的四方形城鎮連接起來,構成一座單獨城市的同時 也可以將中間那片空曠的域利用起來。對於如今受制於高額房價的我們這些現 代人而言,實在有些見不得這種對土地空間的浪費…… 王烈對於我的疑問則提出了不同見解…… 「我和你一樣,感受不到城市裡面有什麼妖魔氣息!不過我覺得,建築者留 出兩邊城市中間的那片域應該是故意……你注意到沒有,除了中間這條寬闊平 坦的大道之外,城牆其他三個方向都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建築物!假如城市受到攻 擊,那三個方向的建築物能夠有效的遲滯阻攔攻擊者的推進,而假如攻擊者圖省 事,直接進入城市中央的空曠域,就會遭到來自兩邊城牆的攻擊……」 「你是說,把城市分開,中間留那麼一片空地是出於軍事防禦的需要?這怎 麼可能?咱倆可都是當過兵的,假設我們要攻擊這兩邊任何一座城市的話,你會 選擇跑到中間那片空地中央忍受兩面夾擊麼?那不成了白癡了?就算是絲毫不懂 軍事的人,恐怕都明白這個道理吧?」我嗤笑著搖 地‥2 了搖頭,並不認可王烈的這種 說法。 「人當然不會這麼攻城……可進攻這裡的要是妖魔呢?」 聽到王烈這句話,我猛然間醒悟了過來…… 「是啊……妖魔!妖魔可不懂得怎麼行軍打仗、因地制宜!只知道憑借本能 的往前衝,見到哪裡有空隙就往哪裡鑽,城鎮周邊有那些建築物阻擋,它們衝起 ?最?新?? 來不方便,而中間這片空地……原來如此!你這樣一說的話……」 「嘿嘿,既然你倆都認為城裡沒妖怪的話,那還等什麼?趕緊進去了……說 實話,早想找個能擋風遮雨的地方睡個好覺了。」這城市是黃炎棟首先發現的, 而且他在發現這座城市的時候,並未感覺到任何程度的危險。若非我和王烈我們 這些人因為謹慎,刻意逗留觀察,他早想進城了。此刻得到了我和王烈確認之後, 再無原地停留的意思了,招呼著俞明純等人一馬當先的朝著城市所在飛奔而去。 片刻後,孫明、關悅然、馬國富率領的本隊人員依次抵達,隊伍全員開始向 古城進發。 「呼……又和公公推測的一樣!這崑崙核心裡頭,除了那座神城竟然真的還 有一座人工修建的城市!說實在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忽然有一種被他 老人家看穿利用的感覺了。」目標就在眼前,母親停止了演奏和歌唱,為了同我 說話,刻意的拖在了隊伍的最後。 「就許你利用這個,利用那個?還不准曾祖父他利用你了……而且你也說了, 進來處理九鼎封印的首尾,是你對他老人家的承諾。既然是承諾,自然也就談不 上利用不利用的!要不想辦,當初你完全可以拒絕他的啊。」發覺母親居然也有 被別人吃的死死的情況,我感覺到了一絲幸災樂禍。尤其是讓母親吃虧的還是我 一直以來非常尊重的曾祖父大人,這就更讓我的心情多了幾分愉悅。 「哼,沒良心的傢伙……你是姓嚴,但你可是我生的!當初答應公公也就是 我一時心軟,想著他都快嚥氣了,我要不答應,怕他死不瞑目!說起來也是他老 頑固,我完全可以動用神格力量緩解他身體的衰老,雖然不能讓他長生,但延續 個十幾二十年的壽命是沒問題的。可他就咬死不鬆口,還威脅我,要我敢把神格 力量加諸到嚴家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他就要阿夏同我離婚,還要將我封印禁錮。 有他在前頭,阿夏後來也一樣,寧可病的死去活來的,都堅決不准我出手!你們 嚴家,有一個算一個,老的小的……一個比一個頑固!我命苦,偏偏就攤上你們 家人了……」 聽到母親這話,我歎了一口氣。我可以理解曾祖父和祖父當年的這種行為, 因為他們都是性格極為純粹的人,說好聽點,叫堅持自我,說難聽點就是頑固到 底。他們清楚接受了母親青春神格力量加諸之後可能的妖化後果,所以寧可維持 著單純的人類身份面對死亡,也不願意改變自己原有的生命形態!想到這裡… …我禁不住聯想到了自己。面對青春永駐乃至於長生不老的誘惑,我能像他們一 樣,棄之如敝屣般的灑脫麼? 「……當初答應也就是應景,好讓他老人家放心去。那麼苛刻的條件,天知 道什麼時候才能達成……紅蓮、兩儀……我原以為要再出現,起碼還得等個一、 兩年的時間。兩儀就不說了,從上古時代到現在,不算姓王的,前前後後能確 認的就那麼三個。你的紅蓮能力出現的多點,加上你,滿打滿算也就十一、二個! 平均下來,兩、三年出那麼一個。 ?地?? 所以答應公公的時候,我其實壓根就沒想過 真要跑上這麼一趟的,可沒想到……兩儀就真的出現了,兩儀出現,我覺得是公 公他對我的警示,無奈之下才開始依照他之前的安排開始前期準備工作。那時候 我還想著就算兩儀出現了,我也未必就需要履行我的承諾,畢竟,要沒有紅蓮的 話,很難把夏姜從鳳凰山囚籠裡面給弄出來。要弄,就只能強迫,而強迫的話, 天知道夏姜會不會配了。那時候也不知道這丫頭什麼性子,畢竟靈女要發起狠 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囚籠封印的時候持換血儀式的那些祭司為了穩 固完善囚籠內部的機關還有封印,也都自願留在了囚籠當中等死殉葬,那些人都 是視死如歸的死士!夏姜小時候跟著他們學說話,學詩歌禮法這些,並為他們最 後送終安魂,誰知道會不會學著跟他們一樣面對脅迫的時候來個寧死不屈?所以 我都還存了幾分僥倖……可我萬萬沒想到紅蓮這能力居然會直接在我自己兒子身 上覺醒!我還能說什麼呢?除了命裡注定要我實踐諾言之外,我根本就無法解釋 這一切了!」母親說到這裡情緒越發低落了下去。 察覺到這點的我很不想看到她此刻沮喪的樣子,隨即偷偷把嘴湊到她耳邊嘀 咕道:「可要不是這樣的話,咱們母子兩人估計也不會有現在彼此相認的一天不 是?」 母親聽我這樣說隨即皺起了眉頭。「相認有什麼好的?之前你不看看你自己 那一副六神無、死覓活的樣子……看到你那樣,我心都要碎了!知道麼?那 時候我真的寧願以周靜宜的身份就那樣騙你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守護你。」 「嘿嘿,那可不一樣……知道身邊的愛人同時還是自己老媽的話,那做起愛 才更刺激更興奮不是……」說到這裡,我呆住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居然會在這 種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一股難以想像的寒冷從我的脊樑骨上升騰,並擴散 到了我的全身。令我自己瞬間如同墜入了寒冷的冰窟當中一般。 但母親的雙眼中卻閃過了一道異樣的神采,直接貼到了我的身上,摟著我就 是一陣親吻。然後帶著滿足以及興奮的表情拉著我的手朝位於左側城鎮的城門入 口所在奔跑而去,而我則又一次陷入到了某種迷惘當中,任由母親牽引、拖拽著 自己的身體…… 進入城鎮之後過了很久,我才逐漸的從那種恍惚的精神狀態當中逐漸的恢復 過來。而等我恢復清醒的時候,隊伍進駐城鎮的各種安排以及相關工作這些早都 被關悅然、王烈等人安排妥當了。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城市似乎處於某種神奇力量的籠罩之下。 裡面留存的木柴、草料等等這些完全沒有任何腐朽的跡象,而且能夠直接使用。 要知道這裡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人類進駐了,也許一千年,也許兩千年也許更 長的時間!要不是親眼目睹,很難想像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這扇城門……看 上去很粗糙,但是用纏繞了荊棘的原木捆綁製作而成的。而這些荊棘還有原木就 跟剛剛採集和砍伐下來的一樣新鮮!這城市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完全處在了一種時 間靜止的狀態當中……還有就是城門旁邊的這個木質絞機關!對於我們這些現 代人而言,非常簡陋了!僅僅只運用了最基礎的力學原理。但卻足以通過極少的 人力完成城門的上下開閉作業!正因為有了這扇城門,城市中的居民也因此能夠 得到充分的安全保護。」 「接下來,大家請跟隨我們的鏡頭上到城牆來看一看……城牆的高度目測在 六米以上,頂部厚度,也就是寬度大約是三到四米,基座部分的寬度比頂部要長 了大約一米,整體是一個梯形的結構。之前從外面看,這座城市的城牆同如今保 存的明清時代的那些古城的城牆頗為相似,但實際上卻是截然不同的。現存的古 代城牆往往都是磚石結構,而我們面前的城牆則完全應該是用土石夯築而成的, 城牆朝外一側似乎經過了打磨,顯得光滑平整,不易攀爬,而朝內部分則顯然沒 有經過類似處理,許多石塊依舊保持了原有的稜角和外形……」 「……我是譚亦欣,XX電視台記者,我現在在崑崙核心內的神秘古城為你 帶來現場播報!本節目由惠集團公司、松前國際集團、XX市興隆小額信用貸 款公司以及XX雜誌編輯部聯贊助拍攝播出!」 隊伍剛剛安頓下來,完全處於興奮狀態的攝制組成員便開始了他們的探發 現之旅。 關悅然則組織人員利用城內房屋中原本就有的廚房設施開始製作晚餐。這座 城市在我們看來根本就是新出現的一處補給基地。除了留存的柴火和草料外,最 先抵達的黃炎棟等人居然在靠近城門的一處土圍院落的房間內找到了堆放了半屋 子的糧食。通過朱鈺的辨認,確認應該是粟米和小麥以及部分青稞!這些糧食同 柴火和草料一樣,沒有任何腐敗的狀況。再經由王烈和觀雪兩人的查驗,確認無 毒無害,絕對可以食用!如此一來,困擾著隊伍的糧食問題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有城牆保護,有糧食為繼,有房屋遮風擋雨,在堆放糧食的土圍院內還有水 井……所有人之前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難以想像的放鬆。 我靠坐在城門內側的城牆邊上,身旁的馬國富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我曾經想過退休之後到山裡買塊地,享受農婦、山泉有點田的田園生 活!可經過這些天,我是再也沒有什麼隱居山野的念頭了!荒山野嶺有什麼好的? 冬天冷、夏日熱,要吃沒吃,要穿沒穿,睡覺的時候昆蟲在四周飛來飛去……我 算明白了!什麼山野情趣、修身養性都他媽的是扯淡……人這種動物,要脫離了 人類會脫離了集體,單靠一個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還歸自然享受生活? 看看這城市……到現在,我才有了那麼一點安全感,有了一種歸屬感!城市才是 人類文明創造的最偉大的傑作……要真能活著從這鬼地方逃出去,打死我我都不 會再離開城市一步了!」 馬國富的說法得到了周邊人員的一致認同和響應,很快的,人們討論的話題 就從接下來的晚飯又轉移到了彼此曾經享用過的各種料理美食當中。 我因為情緒低落的原因,有些受不了他們此刻熱烈的氣氛。起身點了根捲煙, 順著城牆邊緣的土路朝著古城的中心域走了進去。 進入城牆裡面之後,我發現這城市其實是建立在一座圓形土丘的基礎之上的。 土丘垂直高度不過七八米,以土丘頂端的那幾座低矮的土胚房屋為圓心,連續的 房屋以及狹窄的街道向四方延伸最終完整的被外圍的城牆所包裹。整座城市的布 局一眼望去頗為雜亂,同我印象中中國古典的傳統城鎮沒有絲毫的相似性。 一路走來,可以看到三三兩兩邀約結伴的人員在逐次著城來的每一座房 屋。其中大部分都是王烈趁著埋屍谷地的那場大火解救出來的被俘者。如今兩 多人的隊伍當中,孫明和關悅然兩位此次救援活動的領導者真正能夠掌控的實際 上也就只有當初一齊通過埋屍谷地迷霧時以馬國富為首的那四、五十人而已。到 現在,這兩人憑藉著自身的領導管理能力和相對公平的處事原則多多少少又獲得 了部分解救被俘者的配支持,比如電視台的劉令坤那些人。但真正願意接受他 們領導的人員數量上在如今兩多人的隊伍中依舊未能過半。之前在野外,面對 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那些人不得不同孫明以及關悅然這批人團結在一起並願意 接受一定程度的指揮。此刻進到古城當中之後,他們便開始了自行其事。對於這 種情況,關悅然、孫明等人精力有限,也只能放任自流。而我和王烈幾個人則是 根本沒有興趣去管。 「這應該就是老娘所說的古代城市了……老娘說,依照曾祖父大人的推測, 這古城是由上古時代軒轅氏族還有神農氏族共同建造的。從現在的情況看,曾祖 父的推測很可能是對的。尤其這城市以中間的空地為分割線分成了左右兩座相對 獨立的城鎮,除了王烈所說防禦妖魔攻擊的需要外,應該也是為了讓兩個部落擁 有各自獨立的聚居和落腳點。就是不知道我們現在佔據的這邊城鎮在那個時代 的居民是軒轅氏族還是神農氏族了……」 「崑崙仙境核心是這個世界如今一切生命的初始誕生地。可為什麼單單就只 有軒轅還有神農氏族在這裡構建了城市?其他的人類種族為什麼就沒有在這裡留 下任何的人工遺跡?這實在有些說不通啊?老娘說她也問過曾祖父相同的問題, 曾祖父對此也是一無所知,只是堅持認為如果老娘帶人進入核心,應該就能弄清 這其中的具體緣由……」 思考著之前從母親那裡獲得與古城有關的信息,我並未刻意選擇行走的路線, 只是漫無目的沿著道路前進遊走。不知不覺來到了此刻古城的另一半域。 相比靠近城門的周邊,這裡顯得極為寂靜,挨門挨戶覓刮物資的抄家黨 們尚未來到這裡。不過也正因為過於安靜的原因反倒令我從思考當中清醒了過來。 意識到自己脫離「隊伍」後,我自嘲般的搖了搖頭,接著便想要轉身返。結果 眼角餘光卻發覺自己側面的土屋院落之中似乎隱約有人潛藏在內。 我大吃一驚,正打算採取什麼措施的時候,卻猛然在記憶中確認了隱藏者的 身份。隨即心中一動,立刻裝作毫無察覺一般,繼續朝前走了下去,順著道路在 前面拐了彎,跟著徑直走進了側面另一座土圍院落之中。 過了一會,有人來到了彎道所在,朝遠處觀望了一陣,確認我已「離開」後, 轉身飛快的返了之前藏身的房間所在,我則從相鄰的房屋院落之間翻進了潛藏 者所在隔壁的院落當中。但當我窺視到房間內的情況後,我便又想要立刻離去, 至於原因,房間裡面沒有第三人存在,僅僅只有那對母子而已…… 小睿蜷縮在房間的角落中,見到張露進來,神色緊張的向媽媽輕聲詢問: 「……那個人走了?」見到張露點頭,小睿隨即又興奮了起來,掀開了蓋在大腿 上的褲子,朝著張露招呼起來。 「……太好了……趕緊接著來!剛才那下子,我雞雞又軟了。」 張露見到兒子此刻急不可耐的摸樣,嬉笑著俯下身子,爬到了兒子的身邊, 伸長脖子,把小睿岔開兩腿間那根細長的東西一口含進了嘴中。 張露曾在達耶。仁波切的瑜伽培訓班中「長期學習」。雖然在第二營地的那 個晚上,她說明她摻進孫家兄這次行動的要原因是由於我撞破了她和兒子 母子亂倫的秘密而跟來試圖同我了斷。但我始終對她存了一絲懷疑,懷疑她介入 這次事件還另有原因甚至懷疑她至始至終都同達耶武裝團伙間存在著某種聯繫。 因為這個原因,當發覺潛藏在此處僻靜房屋內的人是她後,我採取了之前的 舉措。想探查她究竟在偷偷摸摸的做些什麼。可發覺她此刻在這裡的原因僅僅只 是為了同自己的兒子調情做愛後,我瞬間便沒有了探查下去的興趣。一則,判斷 的失誤令我感到沮喪,二則,因為之前在母親面前說出了那樣的話語後,我再度 產生了嚴重某種心理畏懼,不敢、也不願面對眼前這世界上最為禁忌的事情。 但就在我正要抽身後退時,一雙手忽然從後方伸出卡住了我的腦袋…… 「嘻嘻……我說你在這城裡瞎逛游啥呢?原來發現了這麼好看的事情啊!我 的寶貝兒……你真的好壞好壞哦!」母親貼在了我的背後,用力固定住了我此刻 的身體,嘴唇湊到了我的耳邊用蚊子般細小的聲音調笑著。 為了避免被房間內的那對母子所察覺,我沒有敢反抗母親此時對我的控制, 只有盡可能的壓低聲音做出應。「別這樣好麼……人家娘倆辦自己的事情,你 難不成想留在這裡偷看?」 「嘻嘻,你說對了……我的寶貝兒!她們是母子,咱倆也是母子……看看她 們能玩出什麼花樣兒,咱們母子這不也能借鑒借鑒嘛!」母親說著,一隻手沿著 我的脖頸、肩膀一路向下,最終按在了我已經微微勃起的位置熟練按壓了起來。 房間裡,小睿靠躺在土牆上,兩腳叉開,雙眼死死的盯著母親的嘴同自己下 身的連接處,口中「媽媽、媽媽」的小聲叫喚著。張露則一邊賣力的吞嚥著兒子 的小命根兒,一邊把手伸到自己兩腿間來撫摸,同時搖晃屁股,在兒子面前賣 弄著種種的淫蕩姿態。 看到這個場面,再加上母親的按壓,我的肉棒毫無意外開始了快速的膨脹 ……感覺到這點母親在我耳旁膩聲輕笑,那笑聲刺激的我全身控制不住輕微顫抖 起來。 張露替兒子口交了一會後,直起身子,開始脫衣服。小睿一邊用手來擼動 著他自己的那根小雞巴,一邊迫不及待的探頭咬住了張露的乳房。兒子的急色摸 樣,讓張露笑的混身亂顫。另一隻木瓜狀的乳房上下跳動著… 地??‥? … 「寶貝兒……興奮麼?那奶子你也摸過的……當初什麼感覺?」母親舔舐著 我的耳垂,說著挑逗的話語。 「多少年前的事?……早忘了!而且跟她在一塊的時候,我也就是想找個女 人成家生孩子罷了。真不是因為我有多愛她的。」我嘴裡嘀咕著。 「嘻嘻……可那孩子看上去著迷的不得了喔!想來手感真的不會很差誒… …」 「那是他媽……身材再差,都能讓他神魂顛倒。」 「那你媽媽的呢?」母親說著將身體挪到了我的側面,抓著我的手,按到了 自己的胸前。我控制不住的嚥了口口水,終於還是用力抓了下去…… 「喔……嗚嗚!」母親在我耳旁發出了一聲呻吟。 房間內的母子脫光了衣服,摟抱著彼此親吻撫摸。房屋內充斥著兩人發出的 喘息聲,舔舐聲。接著張露仰頭躺在地面,用力張開兩條大白腿,竭力在兒子面 前突出了自己突兀的肉丘部位。一隻手來摳弄著肉丘上方的黑色絨毛,另一隻 手的手指翻弄著位於肉丘下方的那幾片肉瓣,同時逗弄著自己的兒子。 「寶貝兒……媽媽的小穴好看麼?」 「媽媽的小穴最美了……」小睿說著,迫不及待的便撲上去把頭深深埋進了 張露的兩腿之間,隨後便傳出了哼哧哼哧濃重鼻音。 張露的身體隨即開始了來的扭動,她一邊呻吟,一邊語無倫次般的輕聲叫 喚起來。 「嗚……不要……別舔媽媽的小豆豆……嗚、嗚、嗚……好癢啊……媽媽好 癢啊……兒子你好棒喔……舔的媽媽好舒服、好舒服哦……喔、喔、喔!」 張露接連的發出了幾個高音,全身快速的抽搐了起來…… 看的出來,小睿此時舔的格外賣力。他應該清楚,憑借他如今的那根小雞巴 很難真正的滿足自己媽媽的性慾。也正因此,他特別的重視與媽媽正式交配前的 調情部分。他需要在這個階段竭盡全力的挑逗起自己母親的性興奮。那樣,他才 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性交過程中讓自己媽媽得到充分的滿足。 張露的大白腿先是軟軟的滑落到了地面,接著又開始了在地面的來磨蹭。 小睿除了在她雙腿前搖頭晃腦的扭動頭部外,同時也把手伸進她的兩腿之間。 母子身體接觸的部位,不時有水花飛濺出來…… 張露的呻吟聲由高亢便的低沉,最後更轉變成了如同母狼般的嗚咽。兒子的 竭力服侍、亂倫的禁忌快感終於令她達到了情慾的巔峰! 她突然猛的伸手把小睿的頭從自己跨下推開,緊跟著翻了個身趴在地上,沖 著兒子翹起了肥白的屁股,同時瘋狂的晃動著。 「快……快……快來……寶貝兒!趕快插進來……媽媽受不了了!媽媽要兒 子的雞雞……媽媽要……」 對於這對母子而言,眼下的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小睿對於媽媽 突然推開自己早有準備。在媽媽翻身的同時便已經從地面支撐起了身體。 在媽媽急不可耐的「召喚」下,小睿整個身體撲到了媽媽的背後,屁股撅起, 接著用力下沉……沒有聲音,只有黏稠的幾滴液體滴落到了地面。 小睿快速挺動腰部,腹部同媽媽屁股碰撞的「啪啪」聲響方才傳了出來。 在兒子賣力抽插的同時,張露也在用力聳動著自己的屁股。或許在她看來, 這樣多少能令自己兒子的雞巴插的更加深入一些,同時也能增加母子間生殖器的 摩擦力度,令她們母子此刻的性交更加的刺激和興奮。 「媽媽……哦……媽媽……」小睿在快速抽插了一陣後,身體開始了輕微的 痙攣顫抖。而作為媽媽的張露明顯感覺到了兒子身體上的這一細微變化。 經歷過各種男人的張露很清楚這是男性即將射精前的某種徵兆,隨即在加速 聳動屁股的同時叫喊了起來…… 「寶貝兒……寶貝兒……射給媽媽……射進媽媽的小穴……射進媽媽的陰道, 媽媽要寶貝兒的精液……媽媽要把寶貝兒的精液一滴不剩的都吸到肚子裡去… …喔……喔……射了、射了……」 最後階段,兒子的身體完全趴伏在了媽媽的身後一動不動,只是不停發出 「啊、啊、啊」叫喊聲,只看見媽媽一個人用力的聳動著肥白的屁股。張露就像 一匹癲狂的母馬,批命的想要將背後的騎手掀翻,而小睿則像是一個死死貼附在 馬背的騎手,竭盡全力維持著自己此刻的姿勢。在這種姿態下,媽媽憑藉著豐富 的性交經驗,聳動搖晃著屁股促使兒子完成了在自己體內的射精過程…… 「呼、呼……那小雜種應該是射精了吧?」母親在我耳畔喘息著。 「應、應該射了吧!不過張露估計是沒啥快感的……她下面寬!」我竭力保 持著清醒,應著母親的詢問。 「看見沒……這就是母愛!就算自己不爽,都一定會在生理和心理上讓自己 兒子得到充分的滿足!姓張的婊子根本就是假裝高潮,小雜種射精其實都是她自 己一邊叫一邊動作給擠出來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一樣。也就那小雜種才會覺 得自己多厲害,把自己老媽給弄爽了。」母親輕咬著嘴唇,明顯抑制著向我賣弄 她在性愛方面的經驗。 「那你呢?你之前不會也是在用母愛欺騙敷衍我這個兒子吧?」我咬著牙, 用力挺了一下,母親的嘴唇緊接著就貼上了我的耳朵。 「……那怎麼可能?我的寶貝兒子是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每一次,每一 次跟媽媽做愛都讓媽媽爽的死去活來的!嗚……寶貝兒……媽媽要來了,媽媽要 來了……」 室內筋疲力盡的那對母子此刻根本就想不到,僅僅一牆之隔的土牆外壁邊, 另一對母子才剛剛開始醞釀著肉體上的愉悅…… 正文 【紋面】(186)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3月24日 第一八十六章 母親背對我緊緊貼在土牆上,一隻腳撐地,另一隻盤在了我的腰間。雙手在 我的背後用力的按壓撫摸。我的手在母親母親屁股上來遊走、抓捏。那細嫩滑 膩的感覺讓我根本停不下來。 我和母親誰都沒有去看對方的臉,不約而同都將視線集中在了母子間身體器 官緊密連接的位置所在…… 豐滿凸起如同一塊饅頭般的肉丘底部,兩片微微翕動的肉片正中,一張紅潤 的小嘴蠕動著,收縮著,將一根碩大的赤色肉莖一節節緩緩的吞吃到了底部。當 我扭動腰部將肉莖拖出來時,滿佈褶皺的粉色嫩肉連帶著被拽出幾分。 母親望著自己暴露的外陰,瞇起了雙眼,喘息起來。 「哼……哼……寶貝兒……輕點!你現在好粗……好大……好硬……把媽媽 裡面塞的好緊哦……」 「呼、呼……你、你不是說要把我從下面塞去麼?嘿嘿……我這才進去多 少點啊!」 「嗚、嗚……壞兒子、臭兒子……媽媽那時候不是生氣麼……啊!」 我猛的挺動腰部,赤色肉莖再一次用力前送,整根沒入了母親下方那微微顫 抖的肉唇當中。母親的小腹因此都突起褶皺了起來。母親的尖叫聲伴隨著插入的 「噗嗤」聲響如期而至。 我沒有想到母親叫的那麼大聲,隨即有些驚慌的望向了土牆上用於透氣的那 幾個方孔,擔心房間內的那對母子會覺察到房屋外面的我們。結果母親直接伸手 按住了我的腦袋,湊過來咬住了我的耳垂…… 「有賊心沒賊膽的……操都操了, ?|?? 還怕別人發現麼?」咬完了,又來舔舐 起了我的耳廓,發出哼哧聲響的同時膩聲笑道:「我在,你還擔心她們會醒過來 麼?傻兒子……」 聽到母親這話,我才意識到,母親剛才只怕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對張露和劉 睿做了什麼手腳,難怪這對母子在小睿射精結束後,就彼此摟抱著癱在地上沒了 動靜。張露雙腿大開,任由兒子射進去的白色精液從陰道內流淌到地面,都沒有 再動一下去做任何的清潔工作。 確認了這點之後,我徹底放了心,抱著母親的腰肢連連聳動了起來。母親隨 即發出了咿咿呀呀的呻吟聲,雪白的肉體伴隨著我的衝擊激烈的抖動起來。 「喔……喔……我的寶貝兒!媽媽愛死你了……」 「嗚……嗚……插死媽媽吧……媽媽要上天了 ??◢32| ……」 當彼此關係徹底暴露之後,母親的叫床變得徹底肆無忌憚起來!而且每一次 的呻吟,每一次的喊叫似乎都在提醒我一個現實!那就是她是我的母親,是我的 媽媽……而我正在進行著激烈性交的對象,是我自己的母親! 這非常的可惡!但同時卻令我感覺到了難以言狀的激動和刺激。 沒有調情、沒有愛撫……我們母子之間只有生殖器官最為原始最為直接也最 為乾脆的動作和接觸。性器官摩擦產生的愉悅快感通過神經系統散佈到了我全身 的每一個部位。如同觸電般的微微酥麻感令我的身體開始了微微的顫抖…… 「別……別那麼快!媽媽還沒過癮呢……你個自私鬼!」母親意識到這點後, 連忙將我用力推了開來。接著轉過身,趴在了土牆上,叉開雙腿,撅起屁股來 搖晃的同時,淫蕩的說道:「……換個姿勢,從後面來!」 我望著母親那對跳動著的雪白屁股,紅著眼再次撲了上去。 火般灼熱的肉莖在緊湊狹窄的柔軟陰道裡進進出出,母親的穴肉被它裹挾拖 拽著來伸縮,我的兩顆睪丸撞擊母親暴露在外的兩片陰唇,發出了輕微的啪啪 聲。一股股黏稠的淫水在進出過程中被擠壓出來,沾濕了性交部位的周邊,順著 我們母子兩人的腿一直留到地面。 母親浪叫著,不時屁股後矬,動迎著我的抽插。混身綿軟的白肉在顫抖, 烏黑油亮的頭髮左右搖擺。我貼在母親的後背上,手伸到前方用力抓捏著她的兩 個奶子,肉莖狠勁往裡頂…… 「喔……喔……我的寶貝兒子在幹我,在干我啊!」 「媽媽要上天了……要上天了!我的寶貝兒……你最會幹媽媽了……」 我的耳邊充斥著母親放肆的浪叫聲,這聲音刺激著我瘋狂的用腹部撞擊著她 的屁股。 這個姿勢持續了很久,終於,母親的身體開始順著土牆漸漸下滑,身體顫抖 的程度也激烈了起來,同時出現了痙攣的徵兆……我隨即將母親的屁股死死卡在 了我胯部,開始了最猛烈的衝刺。母親陰道內的穴肉也開始了劇烈的跳動,來 攪弄摩擦著我肉莖的每處敏感位置。片刻後,強烈的酥麻感覆蓋了我的全身,一 股股灼熱的精液噴射入了母親的體內。母親被我摟抱著,同我一道軟軟的坐倒在 了地面。 我射完了精,感受著性交後的那種徹底的鬆弛感,靠躺在我懷裡的母親卻還 在顫抖。接著母親下體一股透明晶亮的液體畫出了一條淺淺的拋物線,沾濕了地 面。我才意識到,母親居然失禁了…… 「聽著……我小便的事!你要敢告訴夏姜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我就把 你從下面……嗚、嗚、嗚……」 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母親的恐嚇,摟著她美美的親了個嘴。把手伸到她兩腿 間來撫摸著。母親身體一顫,最終像小貓一般溫順的蜷縮進了我的懷裡。 就在我們母子體會著高潮後的餘韻時,遠處城門的所在傳來了一陣吵雜聲響, 其中甚至還夾雜著女性的尖叫。這令我和母親都瞬間警覺了起來。 「城門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 「一幫讓人掃興的傢伙!偏偏這個時候,我還想休息會兒再來一發的……」 母親一臉的鬱悶和不耐煩。但終究還是同我起身穿戴好了衣物朝城門口的方向趕 了過去。 幾分鐘後,我和馬國富等武裝成員站在城牆上,觀察著城外此刻的情況。 ……陰兵!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原本在幾公里外持續行軍的陰兵不知什麼原因忽然全軍 掉頭來到了古城周邊。當城內人員發覺的時候,成千上萬的陰兵已經將我們所在 的這座古城圍了個水洩不通。不過陰兵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攻城或者敵對的樣子, 僅僅只是沿著古城的城牆列陣站隊而已。 「怎麼事?難道是夏姜把這些陰兵招來的?」望著城門外整齊排列的兩個 陰兵千人方陣。我判斷此刻出城避已經來不及了。出去,必然會同外面的陰兵 發生近距離的接觸,雖然到現在為止這些陰兵從未顯露出任何對我們這些活人的 「敵意」,但我們這些人卻也不敢真的冒險穿越它們的軍陣離開這裡。 「應該和那丫頭無關……她根本還不知道如何控制和掌握這些陰兵!而且陰 兵過來的前後,她一直守在廚房那裡吃東西。關悅然她們之前煮好的那幾鍋飯, 全都先滿足她去了。你覺得她吃東西的時候會對陰兵下達指令麼?」 同我和馬國富等人此刻緊張的心態不同,母親倒是對城外的陰兵隊列有些滿 不在乎,懶洋洋的替夏姜辯護著。 「那這些陰兵怎麼突然拐了個彎,跑到這裡來了?」 對於母親的說法,尤其是關於夏姜吃東西方面的判斷,我是同意的。但我還 是想弄清陰兵大軍為什麼沒有繼續朝著遠方的螺旋塔城前進而是突然轉向來到這 裡的原因。 「這我也不明白了……別看我啊!我真不知道了!不過我覺的吧,這根本就 不是個事。用不著大驚小怪什麼的。」母親可能感覺到我對她不信任,居然委屈 的嘟起了嘴巴。 「王烈和黃炎棟呢?進城後我就沒看到他們兩個……知道跑哪裡去了?」我 見母親似乎真的不知道後,轉過身向馬國富等人詢問了起來。 「進城後,王先生和黃先生去了城中心哪裡,就是現在中央頂部最高的那幾 座房子。到現在都還沒來……」 「知道了……孫總,富哥,你們留在這裡繼續監視城外的情況!如果有什麼 變化,你們自己隨機應變一下,人員安全第一,真有什麼事情,把人都帶上城牆 或者朝山上轉移。但千萬別試圖打開城門朝外沖什麼的,這種密集的軍陣,根本 就衝不出去的。我現在去找老王和老黃他們兩個。通知他們這裡的情況……」 我向孫明以及馬國富提出了建議後,從城牆上跑了下來。母親溜溜躂達的跟 在了後面,看的出,她雖然對於陰兵包圍古城的具體原因不清楚,但卻沒有絲毫 擔心,或者在她看來,這些陰兵終究是夏姜召喚出來的,即便夏姜沒有控制它們 的能力,但它們也不可能會將夏姜以及和夏姜同行的我們這些人視為攻擊目標的。 她的這種態度從某種程度上也讓我安心了不少。畢竟,對於神魔妖怪這些東西, 她比我熟悉也更清楚哪些東西的習性。 因為事關陰兵,我堅持母親把依舊還在城牆邊土屋廚房裡守著鍋灶的夏姜給 拖了出來。路上母親用自己的方式對夏姜進行了詢問,而夏姜則是一臉呆萌,對 於陰兵轉道圍城的行為顯然完全的不明就理。 古城最高處的房屋特別醒目,因為這城裡絕大多數的房屋都是用泥土混雜了 石塊以及植物莖桿之類堆砌而成的土房子,唯獨最高處的房屋是用巨大的石和 石塊累積而成。而且這座石屋比起周邊的那些土房明顯要寬大一些,圍牆也只有 三面,朝南方向毫無遮擋。當我帶著母親和夏姜兩人進入之後才發現這石屋的地 面開了一道頗大的地道口,有階梯向下延伸。 注意到階梯內有光線閃動,加之推測王烈和黃炎棟可能在內,我沒有太多猶 豫,逕直領著母親和夏姜就走了下去。結果走下來一看,我才發現,地道盡頭是 一個頗為寬闊、平整的地下廳堂。廳堂兩側聳立著大小高低不一的許多石和石 碑,除了王烈和黃炎棟外,袁芳芳居然也在這裡。 大廳中,王烈正站在靠近階梯入口的一座大型石碑前查看,同時跟身邊的黃 炎棟小聲談論交流,而袁芳芳則靠在石碑旁邊,拿了個火把替兩人照明。我帶著 母親和夏姜進來時正好看見這女人在打哈欠,顯然對王、黃二人的交談意興闌珊。 「你們在這裡幹嘛呢?待了那麼長時間。這城如今被陰兵圍了個水洩不通你 們知道麼?」我下了樓梯,一邊告之著外面的情況,一邊走到了三人身邊。 「陰兵?圍城?怎麼事?」三人停止了對石碑的查看,詢問起了我趕到這 裡的原因。不過令我意外的是,在瞭解了具體情況之後,王烈的反應同母親差不 多,並未有太多驚異的表情。 「只是圍城?沒有攻擊行為?」王烈確認了這點後擺了擺手道。「那就根本 沒必要去管。要它們對我們抱有敵意,早都攻擊了。我們還能擋得住它們麼?此 外它們應該是夏姜運用神格力量召喚出來的。它們天然的會對夏姜的神格力量感 到敬畏,憑這一點,它們也不可能將矛頭指向我們這些人的。」說著望向了母親。 「……這些,同樣擁有神格力量的您應該是很清楚的。沒跟嚴平說明麼?」 「說啦……他不聽,堅持要帶著我們兩個來找你們!當然了,這也不能怪他 了,我和夏姜也不明白那些陰兵怎麼就忽然掉頭跑這城邊站著了。孫明和馬國富 那些人擔心害怕,他過來找你們商量這事也沒錯不是。」母親察覺到了王烈言語 間對她的不滿,毫不客氣的給頂了去。 王烈微微搖了搖頭,但卻沒有同母親計較的打算,而是轉過身指向了身邊的 石碑。 「我們已經決定了要在這城裡休整過夜,陰兵只要不進城,我們也沒必要太 在意什麼。如果出發前,陰兵都還堵著不走的話,到時候再去考慮具體的應對方 法了。倒是這裡的這些石碑和石,上面應該有對我們現在有用的信息和情報。 不知道兩位人神能不能替我們解讀一下這上面的內容呢?」 母親斜著眼睛瞟了一眼那石碑上的石刻文字後露出了一絲詫異的表情,接著 搖了搖頭。「不能。」 王烈似乎對母親此刻的答早有預料,緊接著詢問道。「是因為上面的旋曲 禁制麼?」 母親點了點頭。「說對了……任何一種神格力量都擁有知意的能力,這種能 力能讓擁有神格力量者知曉和破解各種文字和符號的具體內容和含義。之前在連 接通道的廢墟那裡我就是運用了知意的力量替你們兩個解讀那裡的石刻文字了。 而這裡的石碑石刻都被人動過手腳,石碑上加諸了五行八卦的旋曲禁制。這種禁 制能夠對各種神格力量加以隔絕阻攔。這樣一來,我和夏姜都無法運用自身神格 天然擁有的知意能力對這上面的文字進行理解解讀了。」 「原來如此……唉,這些石刻應該都是咱們軒轅還有神農氏族的老祖宗留下 的,咱們這些子孫後代卻沒有任何辦法從中得到哪怕一丁點有用的信息。這也太 讓人鬱悶了吧。」見母親解釋了無法解讀的具體原因後,黃炎棟顯得格外沮喪。 母親聽著聳了聳肩膀,露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那只能怪你們這些子孫後代忘本,忘記了祖先使用過的文字了!旋曲禁制 這玩意除了能夠隔絕神格力量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用處。你們要認識這些文字符 號,直接就可以閱讀上面的內容。可關鍵是你們不認識!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當然了,要是有時間,把這上面的文字拓印下來帶出去,交給那些文字專家 慢慢研究解讀,遲早應該是可以解讀出來的,畢竟現在的漢字都是在這些原始文 字符號的基礎上發展進化而成的,有跡可循。只不過我們現在顯然是沒有這個精 力和時間了……」 「那也不一定……發現上面有旋曲禁制後,我就猜到即便把你們兩位人神請 來也不一定能破解上面的內容,所以我之前也就沒有想過去打攪你們。不過就在 剛才,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有用的方法,這方法無法破解這些文字和符號,但卻有 可能讓我們知曉這些文字符號所要表達的具體信息!」 聽到王烈這話,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將視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王烈頓了一頓 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母親。「我不確定這 點"b點 方法是否有效,但要實施的話,依舊還 是需要兩位人神出手動用你們的神格力量的。」 母親皺起了眉頭,但在注意到我期待的眼神後,終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做 出了應。「需要要我和夏姜做什麼?」 「……運用你們的神格力量創造出一隻通靈物!」王烈面無表情的說出了自 己的要求。 母親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很快露出了恍然的神情。「通靈物?……我明白了, 你想利用這些石碑上殘留的先祖氣息施展附魂降神術?不過這降神術的附體對像 可不好找啊。這些石刻、石碑上天知道還能留存下多少先祖氣息,就算有,也極 其微弱了。這些先祖氣息可不比夏禹城裡頭的那些離魂,隨隨便便都能附身成功。 要沒適的魂軀,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王烈伸手打了個響指,食指順勢指向了 .O.ηe 一直在旁邊哈欠連天事不關己般的袁 芳芳。 「她養過血魅,應該非常適!我會運用兩儀的能力設法增強先祖氣息的活 性,這樣應該能夠最大程度延長降神術的附身時間和效果。」 「她?養過血魅?」母親立刻跳到了袁芳芳的身邊,上下觀察了起來。那眼 神,就如同人口販子正在查看自己的商品一般…… 「……你、你們說什麼?你、你們要幹什麼?」袁芳芳之前似乎並沒太注意 母親和王烈之間的交流,但終究還是從母親此刻的「怪異」舉動當中覺察到了什 麼。一邊後退,一邊似乎想要奪路而逃。 「……想看內容的可是你,難不成還需要我動手麼?」母親對於袁芳芳似乎 非常滿意,在意識到袁芳芳想要開溜後,笑嘻嘻的說出了這樣的話。王烈聽後 應道:「喔,也對啊!」跟著雙目中藍光乍現,袁芳芳的動作便定格在了後退的 姿勢上。 「這就是兩儀縛麼?嗯,無聲無息,果然厲害!」母親居然拍起了王烈的馬 屁,接著嬉皮笑臉的伸手撫摸起了袁芳芳的臉蛋。 「丫頭盤子滿正點的……別害怕啊?就是借你身體用一下而已,沒什麼可擔 心的!」 「救命啊!救命啊!不要啊!不要……唔!」 袁芳芳身體被王烈所束縛,可還能說話,此刻終於扯開嗓子叫喊了起來,可 剛喊了一聲,嘴就被母親的嘴給堵了上去……接著,空曠的地下廳堂中,發出了 咂舌接吻的聲響。 黃炎棟眼睛瞪的溜圓,嘴巴張開後便再沒有上的跡象;我是呆若木雞;王 烈的表情尚算自然,可臉上的肌肉卻在明顯的來抽縮! 「唔……年輕就是好啊……這奶子真挺,還有這小翹臀,嘖嘖嘖……很有彈 性!」母親的手把這丫頭上上下下給摸了個遍,在終止接吻後說出了自己的評價。 跟著輕輕拍打著袁芳芳的臉蛋接著道:「叫啊,接著叫啊?這種地方,你喊破喉 嚨都沒人救得了你……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聽話最好。完事之後,少不了的你好 處的……霍霍霍霍!」 在昏暗的光線下,母親發出了張狂的笑聲,艷麗的容顏要多邪惡有多邪惡 …… 「……唔……唔……唔……兩儀,你這個王八蛋!我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 你跟達耶那些人不同,是正義的使者!沒想到你跟達耶那個婊子一樣,都是惡棍, 都是魔鬼!」 袁芳芳一動不動的站在大廳中央,一邊拚命哭泣一邊歇斯底里的咒罵著。樓 梯入口處,黃炎棟在王烈身邊小聲嘀咕道:「我說這又何必呢?把附魂降神術的 具體情況給這丫頭解釋說明一下不就完了。你看她現在這覓死覓活的樣子,搞得 我們要把她怎麼樣了似得!」 王烈應道:「……我是想解釋的,可你瞅哪位正在興頭上呢。這儀式成不 成的關鍵在於她們兩位人神願不願意召喚製作通靈物了,我們要不順著她,她不 配就不好了!」 聽到黃炎棟和王烈彼此間的對話,我遲疑了一下,開口詢問起了「附魂降神 術」具體的情況。 「……大體上跟先祖托夢差不多吧!當然,不明白的人或許會誤認為是鬼上 身!簡單點說就是臨時封閉某人的靈魂和意識,使之沉睡。把尚未完全消失的氣 息以及那氣息原有人的意識誘導進毫無意識的身體當中,然後借用這身體將氣 息人生前的想法和思維給表達出來。儀式結束後,殘留的氣息意識會自行消散, 不會對身體人造成任何傷害。」 「原來如此……不過既然沒有傷害,那任何人不都可以麼?為什麼一定要袁 芳芳來充當你們說的那個什麼魂軀啊?」 「理論上確實任何人都可以充當魂軀的……但那得看可利用氣息的強弱程度 了。如果能利用的氣息強烈那是沒問題,關鍵是這些石碑上殘留的先祖氣息已經 非常微弱了,這樣的話,要保證儀式成功,那麼在魂軀的選擇方面就要有所注意 了。最好是選擇擁有通靈體質的人來充當這個魂軀了。所謂通靈體質就是指那種 特別容易招惹鬼魂之類的人,這種人精神意志什麼的比起普通人要薄弱,也就更 容易被外來的精神意志所支配。如果一個人很容易就信仰宗教或者被別人洗腦, 控制什麼的。那很有可能就是通靈體質的人……而且這種體質的人得精神病、神 經病之類疾病的可能性比普通人要高的多。嚴格說算不上什麼好事情了。我們這 隊伍裡這樣的人或許有,但現在也沒時間一個一個的去甄別了。所以袁姑娘就是 現在最適的人選了。」 「袁芳芳是通靈體質?」 「也不是了!不過她練過密宗的血魅秘法,身體曾經長期被血魅寄宿。她自 己在培養血魅的過程中也需要以自身精血餵養血魅,所以即便她不是所謂的通靈 體質,身體經過秘法錘煉也比其他 ? 人更容易接納鬼魅靈魂還有殘留思維意識等等 這些玩意兒了。這樣跟你說吧,換我們這幾個人充當臨時魂軀的話,氣息意識附 身到消散的時間可能就幾秒鐘而已,儀式做了等於白做,還就只有袁姑娘的身體 或許能讓這些石碑上殘留的氣息意識停留的時間長一些了……」 此時地下大廳中多出了泛舟和蘭澗兩位「聖女」,她們兩個是被母親召喚過 來的。王烈等人打算實施的「附魂降神術」儀式需要法陣扶持,黃炎棟和王烈雖 然也都會刻畫佈置法陣,但並非精通此道。而根據王烈所說,這大廳石刻石碑上 殘留的先祖氣息極其微弱,要確保儀式萬無一失,那麼法陣的刻畫還有佈置需要 格外小心謹慎,出不得半點差錯。母親隨即通過自己的方法通知泛舟、蘭澗帶了 硃砂、法器等物趕了過來。 五位「聖女」當中,蘭澗在法陣方面的造詣極高,當初在夏禹城把王烈、林 默湘那幫人捲入地下水道的那個陣法機關陷阱就是由她住持布設的,此刻讓她來 佈置降神術儀式的陣法可保萬無一失。而儀式過程中,需要有人舞蹈施法住持儀 式,說直白些就是「跳大神」!泛舟按照母親所說,擁有「踏星」的能力,這種 能力對於住持儀式或者施展術法擁有特殊的強化效果,所以也被母親給叫了過來。 袁芳芳站在哪裡哭罵了半天,確定王烈不會阻止母親即將實施的「暴行」後, 終於把哀求的對象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嚴平……平哥哥……平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吧!看在秦媛的面子上 ……你難道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擺弄我麼?嗚嗚嗚……」 望著袁芳芳此刻絕望的表情,我歎了口氣,決定到她身邊向她解釋這個儀式 沒有任何危險並試圖消除她的恐懼時,卻忽然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凶狠眼神,不 僅如此,母親還又一次衝到了袁芳芳的身邊。 「什、什麼?秦媛?你認識秦媛?老實交代……你跟秦媛什麼關係?」 「你、你、你問這做什麼?」袁芳芳此刻對母親是真的已經害怕到骨髓裡頭, 面對母親凶厲的表情,連話都說的結結巴巴了。 「明知故問!誰都知道嚴平是我凱子……而且我知道他過去有個女朋友叫秦 媛!你說,你和秦媛那騷蹄子什麼關係?」 聽到母親這話越說越離譜後,我終於決定出面制止她此刻的胡鬧行為了。我 大步走到了兩人中間,伸手拽住了母親。 「老……靜宜,別鬧了!這都扯到哪裡去了!袁芳芳,你誤會這裡的人了, 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儀式並不是你想像的那種……」我接下來把從王烈、黃炎棟兩 人哪裡瞭解到的關於儀式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的對袁芳芳進行了說明,同時也解 釋了我們把她弄出來充當儀式對象的具體理由和原因。 說明解釋過程中,王烈和黃炎棟微笑著對母親做出了「與他們無關」的動作 和表情,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樣一來,袁芳芳漸漸安定的同時,母親則氣悶了起來。 「死孩子……逗這丫頭多有趣啊!你幹嘛多此一舉跟她解釋!老娘我好不容 易找著件好玩的事情,你這一摻和,沒得玩了!」母親的「傳音密語」在我耳邊 響起,同時也算解釋了她之前種種舉動的具體原因。 「玩?拜託……老媽,她都嚇成這樣子了,你還玩她?要讓你一直玩下去, 就算儀式不會對她造成傷害,她都能被你給玩出神經病來!有時候你能不能別這 麼任性啊!」我在腦海中對母親的抱怨做出了應。 「知道啦、知道啦……就賣你一次面子了!誰叫你是我的寶貝兒呢!你看、 你看兩儀還有姓黃的哪倆傢伙現在的可惡嘴臉……他們需要我在儀式裡頭出力幫 忙,所以不敢違背我,但卻利用你來掃了我的興致。你個傻孩子,被人當槍使了 都不知道。真是的,想跟你親熱被打斷,這想找點樂子也被你給攪了!無聊啊 ……」母親繼續通過密語持續著與我的交流,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嚴、嚴平……你確定這儀式不會有任何不良後果麼?」袁芳芳止住了哭泣, 向我再三確認道。 「應……嗯,肯定不會了!」雖然是王烈和黃炎棟的說法,但我為了徹底打 消她的恐懼心理,最終還是給予了她絕對肯定的答覆。 「可、可要是萬一……」 「萬什麼一?一個儀式而已,就是讓你睡一覺罷了,又不會懷孕!有什麼可 怕的?」母親終於不耐煩的伸手點了一下袁芳芳的眉心,袁芳芳瞳孔上翻,身體 緩緩癱倒在了蘭澗已經刻畫好了的法陣當中。 「你呀,就是心軟,做個什麼事情都婆婆媽媽的……好了,站一邊去。」母 親將我推出了法陣之外,向蘭澗打出了詢問的手勢。在蘭澗點頭確認後,拉著夏 姜盤腿坐到法陣外圍。 泛舟在母親的示意下,踏著奇異的步法圍繞著袁芳芳的身體跳起了某種儺舞。 母親在同夏姜進行了交流後,兩人一同隨著泛舟的步伐節奏開始了低吟淺唱…… 母親和夏姜具體唱的什麼,我也聽不懂,就只覺得那歌聲婉轉悠揚,令人陶 醉。伴隨著她們的歌聲以及泛舟的舞蹈,大廳中的光線出現了詭異的明暗交替。 在紅蓮之眼的視線當中,一絲絲彩色的光帶浮現在了大廳當中,這些光帶圍繞著 法陣旋轉,漸漸匯聚到了法陣中央袁芳芳身體的上空…… 數分鐘後,這些光帶居然凝聚成了一隻拳頭大小,半透明同時散發著七種顏 色光暈的蝴蝶! 七色彩蝶在空中盤旋了片刻,最終煽動著翅膀,降落到了袁芳芳的肩頭…… 「通靈物已經成型……兩儀,該你了!」母親和夏姜見狀停止了吟唱,向王 烈發出了指令。王烈隨即走到了他之前駐足觀察良久的那座石碑面前靜氣凝神, 雙手拈著劍訣輕輕晃動……一絲若有若無的白色氣息被他從眼前的石碑中牽引了 出來,接著緩緩飄向了法陣中央。 白色氣息飄到法陣中央時,七色彩蝶再次煽動起了翅膀,引導著白色氣息散 落到沉睡的袁芳芳身上。袁芳芳籠罩在一圈白色的光暈當中搖晃著直起了身體 …… 「……看來成功了!不管那石碑中什麼內容?以何種方式記錄和留存,但都 只會以被附身者能夠表達以及理解的方式被傳遞出來!嗯,要開口了……看她說 些什麼。」黃炎棟站在我的身邊小聲解釋著眼前這種儀式秘術的特點。 袁芳芳雙目緊閉,表情莊重而肅穆,嘴唇微啟,發出了平緩和略顯低沉的聲 音。 「我,軒轅黃帝!作為軒轅氏族的首領向氏族部落的全體人員說明我即將做 出的決定……」 更新說明: 作者因清明節鄉掃墓原因,《紋面》將停更兩周,如無意外,下次更新時 間為4月3日。 小說情節已進入最終收尾階段。以現在更新的速度,預計將於六月份前後完 結!借此次更新,特別預告! 正文 【紋面】(187)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4月3日 第一百八十七章 「經過同赤帝以及兩族供奉長老的協商,赤帝將先行一步,帶領神農氏族既 下屬部落離開,前往外部世界。原因,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曾經是我們堅定盟友 的黎民氏族不久前通知我們,新任的哪一位蚩尤打算終止履行同我們兩族維持了 數千年的誓約,也拒絕繼續為我們兩族輸送守備此地所必須的物資補給。這位蚩 尤的使者話說得倒是客氣,說現任蚩尤對此表示遺憾,並就個人對此致以歉意! 可這種單方面背棄誓約的行為是我們軒轅以及神農兩族都無法容忍的!現任蚩尤 他似乎忘記了是誰阻擋了那些骯髒、邪惡散發著腐爛臭味的卑賤存在!令他和他 的黎民氏族還有其他的那些種族部落能夠在外部世界自由生活。沒有了持續的外 部資源補給,我們兩族將難以維持此地的防衛,當我們兩族因此無法堅持戰鬥下 去後,還有誰能夠去接受他哪該死的歉意?」 「當然,從已經獲悉的信息當中我和赤帝判斷,終止誓約的行為應當僅僅只 是現任蚩尤的個人行為。除他本人出身的黎民部族外,其餘的黎民部族對此意見 尚未完全統一。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赤帝才決定先行率領神農氏族諸部離開, 前往外部世界懲罰現任蚩尤的同時以爭取獲得其餘黎民各部的支持。畢竟,要等 現任蚩尤完成了對九黎各部的徹底領導和掌控後,我們面臨的就將是三大氏族的 全面戰爭,而那種狀況,是我和赤帝都不願意見到的。在數千年的漫長歲月中, 當其他不同膚色、不同樣貌的人類種族逐一逃離之後,只有我們軒轅、神農和九 黎三族彼此守望相助,承擔起了保衛外部世界的重任。對於我們兩個氏族而言, 九黎氏族同其他氏族部落有著完全不同的概念!正因此,現任蚩猶如今的行為也 就更加的令人無法容忍,為了避免三個氏族陷入全氏族間徹底的戰爭,赤帝和神 農氏族諸部將立刻出發。而原本由神農氏族人員承擔的工作和責任將由軒轅氏族 的人員全面接手。」 「就我個人而言,我並不看好赤帝他的這次遠征。因為在我看來,現任赤帝 有著歷任赤帝們共通的缺點……過於優柔寡斷和仁慈了!在商討過程中,他反覆 表示了對人類間自相殘殺這種行為的反感和厭惡。從這一點來看,我很懷疑在面 對現任蚩尤直接統帥的黎民氏族軍隊面前,他取得勝利的可能性?所以,我要求 軒轅氏族的族人們在接手神農氏族移交防衛任務的同時也必須做好離開這裡外出 作戰的準備工作。一旦赤帝既神農氏族面臨失敗,我們軒轅氏族將義無反顧的離 開這裡,前往支援。我和赤帝不同,對於背叛者……不管他是人還是那些骯髒下 賤的玩意兒,我只有一種手段加以應對,那就是徹底的消滅!」 「我知道,不止是神農氏族,我們軒轅氏族中的許多人也對人類同類間的彼 此殘殺持消極態度,原則上我對於這種思維和想法並不排斥。相比於那些只有貪 婪、自私本能的東西,我們懂得友愛、互助,甚至於為了所愛的人們犧牲自我! 這也是我堅持認為我們人類才是最高級也最高尚的生命存在的原因。但我需要強 調一點……既然前任黃帝選擇由我來繼承黃帝的稱號同時履行領導職責的那一刻 起,我就已經將軒轅氏族的整體利益放置在了我個人名譽之前。為了氏族集體的 生存和延續,我將不擇手段,不計個人得失去實現達成我為氏族規劃的既定目標。 哪怕背負凶狠殘暴的惡名也在所不惜!所以,我希望那些因為我接納了玄女、應 龍它們作為供奉,並犧牲奉獻氏族成員生命的不同意見現在能夠停止。在上一次 的戰鬥中,正因為有了玄女和應龍它們的協助,我們才給予了我們最大的敵人以 沉重乃至於致命的打擊!若非如此,赤帝和神農氏族也無法離開他們駐守了數千 年的城市去實施這次遠征。這證明了我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既然事實已經證明 了我決定的正確,氏族的全體人員就更應該堅定不移的服從和認同我的管理和領 導!即便將來有一天我要求你們把手中的武器指向我們的同類,你們也必須遵照 執行!」 「經過上一次的戰鬥,我和赤帝一致判斷螺旋城裡的劣等生物在相當長的時 間內應該無法繼續威脅外部的人類世界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們也都認為我們 兩個氏族是離開這曾經給全體人類帶來無盡苦難和恐懼地方的時候了。沒道理我 們兩個氏族在這裡付出了無數的鮮血和生命,其他人類種族和部落卻得以在外部 世界安享太平!曾經的背信棄義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不意味著我們就會忘記。 當初不同膚色、不同外貌的人類部族曾經共同做出了神聖的約定,集體起來反抗 那些劣等生物。可臨到起事的時候,那些部族卻都選擇了直接逃亡……最終只有 我們軒轅、神農、九黎三個氏族遵守了神聖的誓約以血肉之軀阻擋在了追擊者前! 到如今已經經過了幾千年,聽說那些部族在遙遠的西方建立了許多城市,炫耀富 庶和文明。而我們卻不得不為了全人類集體的利益堅守在這危機四伏的骯髒墮落 之地。我們不需要去羨慕妒忌他們如今安逸的生活,我也不會因為他們當初懦弱 逃亡的行為而憤憤不平。但很顯然,對於我們而言,在外部世界獲取屬於我們的 一片立足之地以讓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生存和延續是必須的!當初,經過三族協 商,初代蚩猶帶領九黎氏族承擔了這一任務,前往外部世界開拓建設的同時為我 們軒轅和神農氏族提供堅守此地所必須的維持補給。現在,現任蚩尤明顯背叛了 三族之前的誓約。赤帝帶領神農氏族離開遠征,僅僅是為了彌補現任蚩尤背叛而 做出的補救措施。但即便赤帝成功,我也將在完善了針對這骯髒之地的善後防範 工作之後帶領全部軒轅氏族前往外部世界。因為沒有人能保證神農氏族將來的赤 帝當中就不會出現現任蚩尤一樣的人物。與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我 寧願把未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們軒轅氏族需要,也必須在外部世界獲得一片 屬於我們自己的領土以讓我們的氏族獲得足夠的生存和延續空間!這是我們理所 當然的權利,是我們的祖先數千年來用鮮血和生命爭取來的權利,任誰敢於反對 和質疑,我都將會視其為我們的敵人,並把他們徹底碾碎,消滅,殺光!沒有人 能夠阻擋我們以及我們的子孫後代走向繁榮和強大的步伐!」 「到這裡,我想我已經說明和解釋的非常清楚了。為了讓後代子孫們銘記和 瞭解我此刻的想法和決定。我命令族內工匠刻石記錄。」 ……袁芳芳的身體緩慢癱倒在了地面,陷入了沉睡當中。最後階段那曾今的 一臉殺氣蕩然無存,居然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廳堂中只有在場諸人的呼吸聲響。王烈接著走到了相鄰 的另一座石碑前……很快的,又一縷白色氣息被他從石碑當中引導而出飄向了袁 芳芳的身體所在。沒過多久,袁芳芳又一次搖晃著直起了身軀…… 就這樣,袁芳芳一次又一次的起身然後躺下,通過她的「講述」,廳內人員 終於獲悉了眼前這些石刻碑文上記錄的許多信息內容……有歷任黃帝的「行政命 令」也有對氏族內重要事件的情況記錄。不過越到後來,我們能從袁芳芳口中得 到的信息越少。袁芳芳往往起身後才說了幾句話,便又立刻癱倒進入睡眠當中。 對於這種情況,黃炎棟小聲對我進行了解釋。隨著附身降神術次數的增加,袁芳 芳的身體對那些古代氣息的適應能力在降低,排斥性同時增加。此外越是古老的 石碑,上面殘留的古代氣息意志也越微弱,氣息微弱自然也就無法在袁芳芳的身 體中留駐太長時間。 最終,當袁芳芳起身,在尚未開口傳遞任何信息就立刻癱倒睡眠的情況出現 後,王烈停止了引導石碑氣息的舉動,站在原地淡淡的搖了搖頭。 注意到王烈的情況。母親伸手打了個哈欠,打破了廳堂中的沉寂。 「要不要換個人繼續?這城裡現在可有兩百多號人呢……出去花點時間,應 該可以找到一個兩個擁有通靈體質的人吧?」 「……不必了!眼下的信息對我而言已經足夠了!」王烈歎了一口氣,右手 伸出食指來晃了兩下,算是拒絕了母親此時的建議。然後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轉身走向階梯出口。我同母親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同黃炎棟一道跟了出去。 走出山頂的石頭房屋,外面已經進入了黑夜,望著天上的滿天星斗以及分佈 在古城城門附近的燈光篝火,王烈從口袋掏出煙葉捲了兩個煙卷遞給了我和黃炎 棟,接著捲著他自己的第三支,開口道:「沒想到啊!這崑崙仙境還有人類的上 古歷史居然是這樣一種情況。呼……我過去不明白我們華夏族文明為什麼是幾大 古文明裡最後出現的?原來是這麼事!感情古埃及人、古巴比倫人還有古印度 人建立古代文明的時候,咱們的老祖宗們居然獨自在這裡對抗妖魔鬼怪!而且一 扛就扛了好幾千年。等到確認這裡的妖魔已經不足以對外面的世界構成威脅之後, 才出來生活,然後構築了中華文明體系。說真的,這一切實在令我有一種不現實 的感覺呢。」 「應該不會有錯了……附身降神術透露出來的都是留存者最真實意志的體現。 不過話說來……哪位決定率領軒轅氏族離開這裡的黃帝大人,真是個可怕的家 伙呢!雖然話是從袁芳芳嘴裡說出來的,可那股子決絕和殺氣,真的讓人不寒而 栗呢!」黃炎棟找我點燃煙卷,吸了一口後感慨起來。 「……那應該是歷代黃帝中的最後一位吧?後來發生的事情估計跟我們已經 瞭解的那些上古傳說一樣了。神農氏族離開崑崙仙境應該是去了黃河下游的區域, 軒轅氏族則控制黃河上游。神農氏族去找蚩尤興師問罪,結果讓蚩尤給打敗了, 不得已又退來找黃帝的軒轅氏族,然後兩族匯,一塊進攻蚩尤控制下的九黎 氏族。不過傳說中,黃帝和炎帝之間也是幹過一仗的,這裡頭就不知道還有怎樣 的具體細節了……」我適應著煙卷的嗆人煙氣,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還有什麼具體細節?爭當老大唄!聽聽他在那石碑裡頭說話的口氣,很明 顯是個有我無他的狠人!崑崙核心裡頭,面對強大的妖魔,他需要聯神農氏族 共同對抗!那個時候他自然需要對炎帝保持必要的尊敬,可出來後情況就不一樣 了。對手不再是可怕的妖魔了,各氏族部落憑實力搶地盤……他作為軒轅氏族的 領袖,自然一切都需要站在自己氏族的利益考慮。就算兩個氏族關係再好,彼此 融,他也需要把新氏族的導權牢牢控制在自己和軒轅氏族的手中。跟炎帝干 一仗,展示肌肉,一勞永逸確定自己頭把交椅的地位,省的將來兩家扯皮!稍微 想想也就清楚了,所以我才說這位可怕啊!他要不是這種強勢人物,也不可能把 軒轅、神農以及大部分的九黎氏族統一整到一塊形成了我們如今的華夏族了 ……咳咳……」黃炎棟說著終於還是被手中天然煙葉的嗆人煙氣熏得咳嗽了起來。 聽著黃炎棟咳嗽,王烈拿著手中的煙卷感慨了起來。 「能獲得黃帝還有炎帝稱號,擔任氏族首領的,哪一個不是厲害角色啊?不 過相對而言,留下了石刻記錄的那些黃帝當中,利用青帝的神格力量,凝聚了此 地神域的那位恐怕比這最後一位黃帝還要厲害些了!要不是他,崑崙秘境不會是 現在這樣子,我們別說還能抽上幾口煙,怕是餓都早餓死在這地方了。」 雖然因為袁芳芳的身體排斥上古氣息的原因,我們並未將地下大廳的石碑內 容完全解讀,但獲悉的信息量已經非常巨大了。根據其中一座石碑的記載,傳說 中作為季節之神的青帝也是一位現人神,同玄女還有應龍一樣,都成為了軒轅還 有神農氏族的供奉,站在了人類一邊以對抗這裡的妖魔。不過因為神格力量不太 適戰鬥的原因,青帝在協助人類對抗妖魔的戰鬥中死去了。不過青帝雖然死了, 但它的神格力量卻被它死去時的那一任黃帝以及炎帝兩人以某種秘法給保留了下 來,並將其籠罩在了以人類建築的這兩座土城為核心的很大一片區域內。因為這 個原因,土城內留存的那些穀物還有柴草才會歷經數千年的時間而未曾腐敗,昆 侖核心以及外圍區域也才會幾乎處於一種近乎於恆溫的氣候狀態當中,同樣也因 為這個原因,崑崙秘境內植物的生長也完全不同於外部世界。當然,死去青帝的 神格力量固然強大,但也有一定的範圍限制。基本上距離越遠的地方受到其神格 力量的影響越弱,在外圍區域遇難的孫成章考察隊人員以及其他死者和動物的遺 體終究還是難免發生了腐敗的情況。 「神域」這個詞,睿宗在同母親會面的時候也提到過。但我對這玩意兒並沒 有一個什麼實際的概念。此刻王烈提及,我基本是一竅不通的,當然也就沒有接 話。黃炎棟則在聽到了王烈的說法後,止住了咳嗽聲,連連點頭表示了贊同。 王烈看了看此刻的天色接著說道:「……已經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先去城門 口那裡找關悅然她們要東西吃了。」跟著頓了頓,扭頭朝我望了過來。「對了, 作為朋友我覺得我還是需要稍稍提醒你一下。不知為什麼,我發覺你的人神女友 現在似乎有那麼點怪怪的!」 「怪怪的?」我楞了楞,笑了起來。「她不一直都是稀奇古怪的麼?」 王烈搖了搖頭,遲疑了片刻後說道:「你今天幾乎一直跟她在一塊,或許沒 覺得。但我卻感覺,她現在似乎有些忘乎所以了……嗯,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 知道該怎麼說,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多留意點為好了。即便你是她看上的男人,但 小心些總歸沒壞處了。」 王烈說完這話,可能覺得自己這話有挑撥我和母親之間關係的嫌疑,也不好 再說什麼實際的原因和理由,只是招呼著黃炎棟離開。我則站在原地發起了呆, 因為我意識到王烈這話極有道理。 從見到母親以周靜宜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確實都是古 怪且令人懷疑的。不過也正因為這,她的種種行為事實上是極為謹慎的。雖然她 時不時的故意裝出一些普通女人諸如貪財、虛榮、嫉妒心以及耍性子之類的表象。 但實際上,她所有的行為都處於一種克制、理且足以接受的範圍內。甚至於在 我洞悉了和她之間實際關係以及在被王烈猜測出本來身份之後,她也依舊極為低 調,若非為了開啟進入核心區域的通道被迫動用了神格力量,她極有可能會選擇 一直隱藏在我和王烈等人的身後。但進入核心區域後,她則突然變的高調張揚了 起來,連續展現自身神格力量這一點倒還可以理解,沒有她的一路高歌以及演奏, 我們這些負責開路保護隊伍前進的護衛人員很可能會因為連續同妖魔的戰鬥而疲 憊不堪。但她對待王烈等人那種願不願由你的態度,還有就是之前近乎於耍弄他 人的行為,確實令人感覺到某種異常。 畢竟,她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將這麼多人算計安排進了眼下的這趟崑崙之 行。這充分證明了她的心機。可今天一整天,尤其進入了眼前的這座上古土城後, 她的行為則變得異常率性起來。我之前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覺得她可能是因 為同我之間徹底解開了心中彼此的疙瘩而開心喜悅,行為也因此稍顯放縱了一點。 但經王烈提醒,一種莫名的不安感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發了多長時間的呆,我也不清楚,不過直到母親帶著得意以及滿足的表情出 現在我面前後,我才從呆滯當中清醒過來。而清醒的同時卻又對眼前見到的情況 產生了極度的驚愕。之前被母親捉弄害怕的覓死覓活般的袁芳芳此刻居然小鳥依 人樣的貼在了母親身邊,那表情就跟戀愛中的女人依附在戀人身畔沒有任何的區 別。 母親注意到了我此刻詫異,隨意揮了揮手……袁芳芳方才帶著不情願的表情 離開了母親的身側同泛舟、蘭澗以及夏姜朝人群聚集的城門區域趕了過去。 見到她們離開,我掏了跟捲煙點燃吸了一口,帶著不確定般的態度開口問道: 「難不成,你在石碑大廳裡頭把袁芳芳給上了?雖然我是男人,不過也能看出她 現在一副極度滿足的樣子。而這種滿足,應該是生理方面的吧?看不出來,你男 女通吃呢。」 「嘻嘻……女人的醋你也吃麼?你還猜對了……說起來,她跟你多多少少也 能扯上點關係的。對於紅蓮而言,身邊的女人越多越好,所以剛才你們幾個男人 出去後,我稍稍調教了一下這丫頭。媽媽這麼做,也是為了幫你充實後宮不是?」 母親靠上了我的身體,抬起一隻腳在我身側輕輕摩擦著,舌尖舔舐著嘴唇,臉貼 在我耳邊語氣輕佻。 「拜託,這種事情做之前難道不該徵求一下我的意見麼?秦媛媛是百,暗 戀的對象就是她,即便她拒絕了秦媛,但也很難說她就沒有那方面心理的。我雖 然對同性戀沒有太多負面的看法,但說實話,我對她真沒有任何感覺可言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故意的噴出了濃重的煙氣,試圖用瀰漫在頭部周圍的煙氣緩解 母親此時的曖昧舉動。但母親對於這令我都感覺有些嗆人的煙氣沒有絲毫的反應, 直接伸出舌頭舔舐起了我的耳垂。 「有沒有感覺重要麼?對於男人來講,難道會拒絕動投懷送抱的女人麼? 尤其你還是紅蓮!媽媽對於紅蓮的瞭解可遠遠超過了你這個紅蓮,告訴你吧,對 於紅蓮而言,這世界上只有男性和女性的區別而已。真需要的時候,所有女性不 管喜歡不喜歡或者有無血緣關係,紅蓮都只會將其視為傾瀉體內能量的對象載體 而已。」 母親赤裸裸的語言令我皺起了眉頭。「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 「嘻嘻,不知道了吧?歷史上的紅蓮除了會養許多女人之外,可有不少都是 同自己周圍的女性親屬都存在亂倫關係的。或許從本意上來講,他們也許並不願 意這樣,但在本能的支配下,亂倫對於紅蓮而言實在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紅 蓮同時也擁有讓女人欲仙欲死的本事,但凡被紅蓮上過的女人又往往都會死心塌 地的跟隨在紅蓮身旁。因為對於女人而言,一旦品嚐過紅蓮的滋味後,幾乎很難 再有男人能令她們獲得相似的快感了。媽媽也不妨跟你直說了……發覺紅蓮能力 在你身上出現後,媽媽就意識到我們母子之間恐怕遲早都會發生男人和女人之間 的實際關係了。這也是我最終選擇乾脆打破我們母子間那層禁忌的原因之一… …反正守不住,又幹嘛去守?」母親說著,貼著我晃動起了身體,那觸感令我全 身產生了如觸電般的酥麻感。 「……另外,媽媽還想告訴你一個事實!阿夏還有抗美……他們在這方面比 起你來講,真的差的太遠了!雖然他們也都曾經讓媽媽享受過床笫上的歡樂… …但只有你……不論是尺寸、技巧還有持久力這些才讓媽媽真正體會到徹底的快 樂和滿足……」 母親摟著我,閉著雙眼享受著同我唇舌間的熱烈接觸。我則在與其熱烈互動 的同時陷入了異常的冷靜當中! 「……果然有些不對勁了!」我在腦子裡對此進行了確認。 母親挑逗的話語給人以極度的刺激!對於男性而言,恐怕沒有比誇獎他的性 能力更好的恭維了。尤其說這話的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且比較的對象則是自己 至親的祖父與父親!這其中蘊含的禁忌快感遠遠超出了一般情況下女性對於男性 的討好和迎奉。即便我再冷靜,也會產生強烈的滿足感和性慾望,我對於母親熱 烈的反應也正基於此種狀況。但情趣和慾望並未屏蔽掉我頭腦中的理性! 祖父和父親都曾是母親深愛過的對象。即便她現在同我之間突破了正常的母 子關係,但她始終小心翼翼珍惜並呵護著她內心深處在我之前的那兩段刻骨銘心 的愛情。之前不得不在言語中提及祖父和父親時,她也始終試圖在我面前維護著 他們的名譽以及基本的尊嚴。但現在,母親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為了 討好我或者說挑逗我的性慾,她居然開始了對他們某種程度上的貶低……即便這 貶低基於事實,但我終究還是覺察到了母親言行中的細微變化。 也正因為發覺到了這點,我壓制住了體內被母親撩撥起的騰騰慾火,並未順 著母親的意思就近找個沒人地方去持續我們母子之前被中斷的性愛。而是在擁吻、 撫摸後借口飢餓,硬拽著母親朝著人群聚集的所在走了過去。且為了防止她注意 到我內心的細微變化,在路上我詢問起了她一個問題。 「媽,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來這裡最要的目地是要找一件什麼東西吧?有 哪東西,我們才有可能接近和進入那座螺旋城。而且你說這東西只有兩儀和紅蓮 才能使用!可現在我們已經進城了,這東西到底在哪裡?該怎麼找?我們一點頭 緒都沒有啊。」 「這個啊……老爺子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了!但他推測,只要隊伍中有兩儀 和紅蓮的情況下,來到這裡自然就能發現並找到那東西。我也納悶呢,進來這麼 長時間,你和兩儀就沒有感覺或者說感應到那東西的存在麼?」我的詢問顯然正 是時候,當我提及這個問題後,母親也終於從情慾當中清醒了過來,並流露出疑 惑的表情,但片刻後,母親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確定你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但兩儀那傢伙就說不准了!在舉行儀 式前,你難道沒注意到他當時那種游移不定的表情麼?那明顯是感覺到了什麼的 樣子!但很顯然,他對於那種感覺並不確定,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想到借助我 和夏姜的力量以破解那些石刻信息,目的恐怕就是希望瞭解石刻內容用於驗證。」 聽到母親這話,我皺起了眉頭……此刻的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矛盾心理。因 為我忽然發現,母親此刻的推測很可能是正確的。但我卻因此而陷入了一種左右 為難的感覺。 母親對王烈只是利用,而王烈在明白這點後又何嘗不在防範著母親!不僅如 此,他在防範母親的同時對我也採取了某種程度的警惕。 我當然能夠理解他這種行為的正常。母親看上去像是已經對我徹底交了底, 但我清楚……她肯定依舊對我隱瞞了某些東西!而我對此卻無法抗拒……她畢竟 是我母親,再加上我們母子間那種不為他人所知曉的秘密以及如今的處境這些。 我沒有選擇,只能竭力的協助她去完成她的計劃和圖謀。但這樣一來,我也就喪 失了王烈對我的期望。雖然表明上他依舊非常重視我的看法和建議,但很明顯, 他已經無法像最初給予我這個委託時那樣對我無條件的支持和信賴了。 這樣一來,如今的我對於母親和王烈來講,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但卻又都 對我有了一定程度的保留。這其中的難受,也只有我自己心裡有數了。 經過短時間的驚慌,意識到陰兵僅僅只是包圍了土城但確實沒有任何打算破 門而入的樣子後,聚集在城門口附近的人們又恢復到了正常狀況當中。馬國富、 孫明帶領著武裝人員輪流在城牆上監視陰兵,此外因為接下來誰也不知道離開此 地後是否還能找到適的休整場所,所以關悅然等人利用這裡的資源以及條件爭 分奪秒的製作隊伍之後可能需要的乾糧。 我在關悅然製作乾糧的土圍這裡強迫自己吃了兩唐瓷杯麥飯。填飽肚子後, 找到了王烈。母親雖然推測王烈可能感應到了那東西的存在,但卻沒有就此同王 烈接觸的意思,顯得異常的高傲。我卻沒有她那種強烈的自信去等王烈動就此 事來詢問我們,而決定拉下臉去找對方說事。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當我在城門口找到王烈和黃炎棟並詢問起進入此地後 是否有什麼異常感應這個問題後,王烈乾脆而迅速的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 「有……但不是在這兩座土城裡!而是來自於城北那座應該是神廟的建築當 中。進城之後,我就能感覺到那神廟建築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不過 當時我想著那神廟就在城邊上,隨時可以過去查看,當務之急是先讓大家有地方 安頓休息,所以沒有立刻過去。接著又發現了上面的地下石碑大廳,這才耽誤了。」 王烈坦然的態度以及理的解釋令我有些慚愧,我意識到我之前的對於王烈 的想法恐怕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慚愧或者後悔什麼的都已經無濟 於事,擺在我們面前的則是要怎樣才能通過陰兵密集的圍城隊列前往那神廟建築 一探究竟的具體問題了。 我思索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些陰兵只會攻擊妖魔,我們或許可以嘗試著出城……我記得之前同妖魔 作戰的時候,它們曾經動為野馬群在自己的隊列中敞開了足以通行的通道… …」 「嘗試也好……不過要去的話,最好就只我們兩個人!雖然這裡的陰兵同夏 禹城那邊的看上去不太一樣,但它們身上的陰寒氣息卻是相同的。當初我們跳舞 向陰兵乞命的時候,那種寒冷你也是經歷過的。出去不管什麼情況,成與不成, 與陰兵陣列發生近距離接觸是必然的,對於隊伍裡的其他人而言,終究是非常危 險的事情了。」 王烈欣然接受了我的想法,正打算和我一道出發前往時,黃炎棟提出了不同 意見。 「現在是夜裡……你們兩個即便打算冒險也別選現在這個時候啊!誰都清楚, 陰兵這東西在夜裡比白天要厲害和危險的多,你們就不能耐耐自己的性子,等到 明天白天午時陽氣最盛的時候再去嘗試麼?說不定真到明天中午的時候,這些堵 城的陰兵自己就會離去或者散開了呢?就算還堵著,那時候再去,也比現在硬闖 要起碼安全一些。」 王烈聽到黃炎棟這話,表情變的凝重起來。 「老黃,你能再說具體些麼?我記得過去我做出什麼決定的時候,你一般都 是支持的!只有一種情況除外,難道說……」 黃炎棟點了點頭,望著我跟王烈解釋了起來。 「我有預感……不祥的預感!我預感你們兩個如果堅持現在就離開土城穿越 陰兵陣列去那神廟的話,極有可能無法來同大伙匯了!我在某些時候能預知 危險。這一點,大傢伙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建議你們兩個最好還是放棄現在嘗 試的打算,安心的呆在城裡跟大夥一塊休息過夜!明天、明天天明之後再去考慮 你們的冒險計劃為好。」 「是這樣麼?」我眨了眨眼,注意到黃炎棟此刻態度的認真後,隨即考慮起 了是否立刻出城前往神廟建築的得失來…… 注意到我表情變化的黃炎棟知道我有些游移不定,接著進 一步進行了說明。 「……這樣說吧,之前你過來通知我們陰兵堵城消息的時候,我並未有任何 特殊的預感出現。所以我當時沒說話,一切以老王他自己的判斷和決定為準。可 是現在你們倆說想出城,那種感覺卻突然出現了!這種情況對我而言極為少見。 可一旦出現,那就意味著十有八九會出什麼危險的事!」 黃炎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哪裡還會要求王烈同我一道出去冒險? 為了驗證,也為了防範黃炎棟預感的危險,我並未返母親和夏姜她們此刻 佔據的院落,而是跟王烈、黃炎棟以及馬國富等人一道留在了城門口。等待中, 我靠坐在城牆牆根迷迷糊糊打起了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將我推醒,我睜 眼在黑暗中辨認著此人的外貌形體,發現是霍尊華…… 「嚴哥,嚴哥……城外面的陰兵有動靜了,王先生還有黃先生讓我叫你上城 牆!」 聽到這個信息,我振奮精神,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步槍一躍而起,跟著一路小 跑的衝上了城牆。在城門上方的城牆牆頭看見王烈和黃炎棟等人後,我開口問道: 「陰兵怎麼了?難不成要攻城了?」 王烈搖了搖頭,接著朝城外揚了揚下巴。 「……就在剛才,它們進行了集體轉向,把面對的方向全都轉向了那座螺旋 城所在的方位,而且忽然開始跳舞了!」 「跳舞?」 王烈的說明令我有些詫異,但很快,我便確認了城牆外,黑暗中正在集體緩 慢舞動著各自身體的陰兵隊列。 「儺、儺舞?」 「嗯,從動作姿態來看,應該是我們沒見過的某種儺舞了!」王烈點頭的同 時,表情愈發嚴峻起來。 我努力的將視線投射向了更遠的區域,很快發現遠處的幾個陰兵陣列似乎已 經停止了儺舞而轉變成了半跪的姿態!見到這一幕,我猛然間反應了過來…… 「舞蹈以祈勝;跪禱以敬天……這、這是要打仗的意思啊!」 「你說對了……這些陰兵正在進行的,正是古代軍隊開戰前的固定祈禱流程! 不過它們的作戰對像顯然不是我們和這古城,而應該是其他的對象……它們之前 圍城的行為應該也不是為了給我們製造什麼進出障礙……如果我沒猜錯,它們的 目的恰恰相反,聚集和包圍古城是為了保護這城市,還有就是進入城市的我們!」 王烈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了螺旋城所在的遙遠地平線。「……你看,好像 有什麼正在從那邊過來!」 王烈這裡話音剛落,城牆內裡某個院落當中便傳出了女性的尖叫聲,這聲音 在靜謐的黑夜古城中異常清晰。城牆上的人包括我和王烈在內,當即不約而同轉 身在身後的視線範圍內搜索起了聲音的來路。 片刻後,距離城門內某院落其中一座土屋內衝出了一道身影。我一眼就認出 了那院子正是母親和夏姜以及春日等人之前佔據的那座院落。因為距離較遠,加 之光線陰暗,我並沒有辨認出那道身影的具體身份,那身影在院落當中似乎顫抖 搖晃了幾下後,忽然全身散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伴隨著白色光暈出現的同時, 兩條巨大的潔白羽翅陡然從其身體上毫無徵兆的冒了出來…… 正文 【紋面】(188) 作者:漂泊旅人 27年4月2日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是什麼東西?出什麼事了?怎麼在城裡面?」身旁的馬國富禁不住驚呼 起來! 對於普通人而言,遠處院落中發生的情況更為模糊,在馬國富看來,城內院 落中出現的那一對閃耀著白色光芒的巨大羽翼就如同憑空冒出來的一般。沒人 答他的問題,因為其他人同樣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大致猜到了具體細 節的我已經衝下了城牆…… 「是老娘還是夏姜?」我不顧一切朝著院落狂奔而去。 奔跑中,我聽到院落方向傳來的新的聲音「還楞著幹嘛?都上啊……攔住她, 攔住這丫頭!」 黑夜裡,母親的高聲呵斥我聽的清清楚楚,也因此我終於確認了發生變化的 具體對像「是夏姜,這丫頭居然再一次變化了!」 耀眼的巨大羽翅左右搖晃著扇動了起來,我剛剛趕到院落門口,背生羽翅的 身影已經騰空而起……我抬頭看見了夏姜那熟悉的面龐,此時的她週身散發著刺 眼的白光。但雙眼卻是閉著的,身後的羽翅保持著緩慢的運動頻率,令其身體懸 浮在空中。 衝進院子,只見母親以及春日、觀雪等一幫人此刻也都集中到了院子內的空 地上。但除了母親還有袁芳芳外,包括春日在內的一干「聖女」們全都癱倒在了 地上,從她們痛苦的表情上可以確認,在我抵達前,她們似乎受到的打擊和傷害。 不僅如此,除她們外,還有幾個相對陌生的面孔。似乎是暫住在了附近院落的逃 亡者,他們在聽到母親叫喊後,就近趕了過來,不過很明顯遭遇到了春日等人相 同的經歷。 見到這種情況,我毫不猶豫的向夏姜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但就在火苗進入 夏姜身體的瞬間,漂浮在空中的夏姜陡然睜開了雙眼,面無表情瞟了我一眼後, 扇動翅膀,身體瞬間上升到了更高的空域,並轉身朝著城外飛馳而去。 「住手,別傷害她……」母親顯然很清楚我之前具體做了什麼,連忙出聲阻 止。不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即便我對夏姜植入了火苗,我也不可能對夏姜使用 「星炎」能力並試圖對其傷害。但也因此,此時的我只能無能為力眼看著她朝城 外飛去。確認了她飛行的方向後,我隨即轉身,打算對其定位追蹤,卻又被母親 給喊住了! 「別追了……追不上的!你兩條腿還能跑贏她的翅膀麼?先過來幫忙救人!」 雖然心有不甘,但想到城門口還被陰兵堵著,追也頂多追到城牆這樣的現實, 我只得遵照母親的指示留在了院落當中救助起了倒地的一干人等。 沒過多久,王烈、關悅然、孫聰等人也都緊跟著湧進了院落裡面當中。確認 有人做事後,母親隨即將我和王烈喊進了一間土胚房內。 「……用不著擔心什麼!那丫頭只是被城外的陰兵給喊走罷了。我剛剛才想 明白了原因,之前的反應慌張了一點。」此時的母親似乎恢復到了平日正常的狀 態,姿態慵懶的靠在牆壁上淡淡的對我和王烈開口解釋起來。 「是這樣麼?你不會又對我們隱瞞了什麼吧?」此時的王烈不再掩飾對母親 的不信任,直接把話攤開來說了。 「隱瞞了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打算對我動手麼?我可是有靠山的哦……」 母親話是這麼說,但卻立刻縮到了我的身後,很明顯,她跟夏姜一樣,本能的對 王烈擁有一種天然的畏懼。雖然母親此刻的行為近乎無賴,可我也只能強撐著擋 在了她跟王烈之間,同時轉身進一步的向母親詢問起來,既然她說她弄清了夏姜 之前變化的原因,但我也希望知道這其中具體出了什麼問題。 「你說她被陰兵喊走了?這到底怎麼事?那些陰兵不是應她召喚而出現的 麼?難道反過來陰兵也能召喚她不成?」 「嗯哪……你說對了。某些時候,因為某些原因,像她和我這樣的存在會同 其他人或者生物彼此締結一種非常密切的關係。按照普通人的說法可以叫靈魂契 約,也可以說是一種以生命或者神格力量為代價彼此間相互的義務和責任。比如 西方傳說中人可以向惡魔出賣靈魂以獲得惡魔的力量又或者你們這個行當裡的召 喚師,降神師之類通過奉獻自身精血以及其他貢品之類臨時獲得神魔之類賜予的 力量其實說白了都是這種關係的體現罷了。種種這些只存在方式、方法以及彼此 聯繫強弱大小之間的不同而已。而一旦建立了這種精神或者靈魂之間的聯繫後, 聯繫的雙方都可以通過這種聯繫在某種情況下要求獲得另一方的協助!很顯然, 現在那些陰兵向夏姜提出協助的要求,夏姜因此必須對它們的要求做出反應!」 母親說明的語速非常快,幾乎就是嘰裡咕嚕一下就說了一大堆!我聽的暈頭 轉向,雲裡霧裡一般。反倒是王烈似乎很快就明白了母親此刻意思,但他在意的 並非母親解釋的內容,而是這一解釋的可信度! 「是這樣的麼?還是說這僅僅是你個人的猜測而已!」 「是我個人的猜測……怎麼了?別忘了……我和她是同樣的存在!這個世界 上我比你們更瞭解和清楚她此刻的具體情況。所以你必須,也只能相信我的這一 說法和解釋。」母親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看著我和王烈此時 沉默不語的樣子,母親眉毛一揚,以教訓般的口吻持續了下去。 「你們倆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畢竟,這丫頭一直都在你們兩人的監護下一 直到現在。但我想提醒你們……夏姜可不是正常意義的人類!人神也罷,仙女也 行,你們難道想要把她當成女兒一般留在身邊看護招呼一輩子?她呆是呆了點, 可終究會有依照自我意識去行動的一天。很明顯,現在只不過已經到了這一天罷 了!別忘了,她可是擁有幸運以及戰爭兩種神格力量的強大存在,你們難道以為 她離開了你們就會陷入危險當中不成?反正我覺得她剛才的變化未必就是什麼壞 事……外頭那些人受傷也不怪她,責任在我,因為我當時沒弄清楚狀況,命令她 們對夏丫頭實施了阻攔行為。結果你們也都看到了,夏丫頭雖然發生了變化,但 僅僅只是把人弄翻在了地上,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從這點推斷,我們完全沒必 要為她擔心什麼。」 母親的言語間充斥著一種漫不經心般的隨意,王烈雖然始終維持著僵硬的表 情,但當母親說完後,他卻終於只是搖頭輕歎了一聲便立刻轉身離開了房間。 對於王烈此刻的反應,我心中有數。我和他都清楚母親此刻的這些說法根本 就是在推卸責任或者說強詞奪理。但她卻清楚了點明了夏姜在王烈心中的某種 「定位」……正如母親所說,雖然只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但對王烈而言,其實 早都已經將夏姜視為了近乎於「女兒」一般的存在。王烈黯然離去,與其說是被 母親說服,倒不如是被母親說破了心事的一種逃避行為。 而事實上對夏姜抱有類似心態的絕非王烈一個人,韓哲那傢伙只怕也是如此! 當得知夏姜從夏禹城出來後陷入睡眠後,那傢伙不管不顧的就跑去了西昌。那感 覺就真的跟他的寶貝女兒被人拐騙了一般…… 我腦子裡思考以上亂七八糟的分析和判斷,母親則冷不丁的開口向我問起了 另外的問題。「知道要找的東西在哪裡了麼?你去找他後,一直都呆在他身邊, 以他對你的信任和重視,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他感應到的具體位置了吧?」 母親的問題問的頗為突兀,我幾乎不假思索的便做出了答。「不在兩座土 城裡面,而是在城外那座神殿式樣的建築當中,不過陰兵堵在外面,暫時出不去, 之前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天亮之後再出城嘗試通過陰兵隊列去哪裡一探究 竟。」 「原來如此,公公說兩儀和紅蓮應該都能感應那東西的存在,不過相對而言, 兩儀對周圍環境以及氣息這些的敏感程度要遠強於你的紅蓮,神廟哪裡距離這裡 不算近,他覺察到了而你沒感覺也說的通。嗯……你要不要現在留這裡休息一下, 養養精神。我去替春日那幾個丫頭療傷。完了來找你。」母親說著,露出了妖 艷的笑容,伸出白皙嫩滑的手指從我下頜位置劃過。 「現在這種情況你難道還想……唉,外面陰兵在跳舞祈天,你也說了,夏姜 很可能是被它們給召喚過去了。我真沒這心思了。你還是安心照看春日她們幾個 了,我城門哪裡去監視外面的情況。」 母親撅起嘴,一臉失望的表情。但卻也沒有再說什麼挽留的話語。我在跨出 房間的一瞬間,鬼使神差似的頭朝母親望了一眼。結果見到母親低著頭,雙手 抱胸背靠著牆壁,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眼皮不自覺跳動了一下,但終於還是大 步離開了院落。 返城門的途中,我忽然感覺到了四周的光線有些不對勁,一抬頭意外的發 現原本星光燦爛的晴朗夜空不知何時突然間就聚集起了層層疊疊厚重的烏雲,雲 層中有莫名的紅光閃耀。緊接著,一粒水滴掉落在了我的臉上,片刻後,大雨傾 盆而至。空曠清朗的古城旋即籠罩在了淅瀝的水聲和朦朧的視線之中…… 守衛在城牆上的馬國富和宋奎等武裝護衛人員愈發緊張起來。突如起來的降 雨嚴重影響了眾人的視線,他們此刻已經完全觀察不到城外陰兵的具體動向了。 意識到這點,王烈隨即同馬國富商量了起來,建議馬國富帶領其他人員下城 休息避雨。城牆上的預警監視工作則完全由他和我還有黃炎棟三人負責承擔。知 道繼續留下也發揮不了作用,加之對我們三人的絕對信任,馬國富領著宋奎等人 撤離了城牆。 經過了短暫的沉寂後,王烈打破了城牆上的安靜。 「老黃,你那預感現在還在持續麼?」 「是的……始終沒有消失!」黃炎棟此刻已經知道了夏姜突然自離去的情 況了,同樣顯得有些垂頭喪氣。王烈點了點頭,扭頭將視線投射向了遠處漆黑模 糊的雨夜當中。 我因為對眼下的氣氛有些難以適應,隨即接過了話頭。「老黃……我想知道, 你這種感應危險的直覺從來都沒出過差錯麼?」 對於我的問題,黃炎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進行了誠實的應。「……有 過,但迄今為止,只有一、兩次而已。雖然有過先例……但我堅信,小心無大錯。 所以哪怕我的這種直覺有過錯誤的預感,但我還是認為在我產生了危險預感的情 況下,你們不適離開這古城了!」 「……別介意,我沒懷疑你預感的意思。你也知道……咱們都屬於特殊人群 的範疇,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直覺產生時具體會是什麼一種情況了……」黃炎棟最 後幾句話說的頗為堅決,我意識到他可能會錯了我此刻的意思。要知道在處事方 面,我同樣認同遵循謹慎的原則,對於黃炎棟阻止我和王烈出城冒險的決定是理 解的,隨即決定轉移一下話題。 「具體什麼情況啊?嗯……身體會出現不舒服的感覺,然後心情突然的低落、 鬱悶,還有就是有時腦海裡會出現一些模糊且模稜兩可的景像這些……那些景象 能夠反映出接下來可能發生事情的後果了。」黃炎棟從我說話的語氣中明白了我 此刻僅僅只是想要聊天的真實意圖,也就隨意向我介紹起了他直覺產生時的具體 情況來。 「原來如此……那這次預感你腦海裡有沒出現那種景象畫面?」擁有紅蓮能 力的我對於其他同樣擁有特殊能力者的情況始終充滿了好奇。黃炎棟擁有的能力 雖然不像我的紅蓮還有王烈的兩儀擁有自己的專屬名稱,但很顯然也是極為有用 的特殊能力了,我不由得將交談深入了下去。 「……嗯,出現畫面直接反映在腦海中這種情況並不是太多……而且是否出 現好像也沒什麼規律可循……」黃炎棟可能也想同人交流排遣心情,正要進行更 進一步的說明時,王烈猛然將扭頭,望向了右側延伸的城牆。他這突然的舉動立 刻引起了我和黃炎棟兩人的警覺,在停止交談的同時也朝那方向看了過去。緊跟 著,一道緩慢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我們三人的視線之中…… 無論是我、王烈還是黃炎棟都沒有對來人喝問。原因也很簡單……此刻城牆 上的留守人員只有我們三人而已。馬國富宋奎等人即便上來,也只會從我們所在 位置左側的階梯位置出現。雖然連接城內和城牆的階梯並非只有城門口這一座。 但除了馬國富為首的武裝人員之外,很難想像城裡其他人會在現在這種時候登上 城牆吹風淋雨了。 可疑……因為太可疑的原因,也就沒必要浪費口舌去試圖招呼詢問對方的具 體身份了。只管做好可能的應對準備工作即可……我的雙手升騰起了兩團火焰, 黃炎棟右手反扣了一柄匕首,王烈的身體四周則迅速出現了一層若隱若現的游動 氣流。 對方走路的姿態頗為奇怪,搖搖晃晃就如同喝醉了酒一樣,在此時顯得異常 詭異。王烈皺了一下眉頭,右手伸出捏了一個法訣,眼前藍光閃動,來者的身形 最終靜止在了距離我們三人十多米的地方。這距離下,我們終於看清了此人的外 貌形體。 出現在城牆上的似乎是個女人,被雨水淋濕的衣物包裹這她略顯豐滿的身體, 披散的頭髮遮蓋了她的臉龐……因為看不見長相,我們三人倒也沒人認出她的身 份,但她的體型身材這些卻著實令我感覺到了眼熟,不止是我,王烈和黃炎棟也 露出了似曾相識般的疑惑表情。或者覺得對方是女人,黃炎棟的警惕心理隨之降 低,再加上我這個紅蓮以及王烈這個兩儀就在身邊,他隨即移動腳步向這可疑女 人走了過去。 當他走到女人面前正要伸手撥開對方覆蓋在面部的長髮時,女人忽然發出了 一聲淒厲的尖叫,原本被王烈「兩儀縛」定住的雙手忽然抬起,一把抓向了黃炎 棟的脖頸。女人的動作固然極快,不過黃炎棟作為經驗豐富的獵魔師自非泛泛之 輩,事出突然的情況下依舊做出了完美的應對……在低頭俯身躲過了對方雙手的 同時側身踢出了一記掃堂腿,將這女人勾倒在了地面。藉著轉身的慣性調整身體 平衡的同時,手中匕首翻轉在女人的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一刀……女人再次發出了 之前的淒厲叫聲。但緊接著數聲類似於骨骼碎裂的聲響從女人的體內迸發了出來。 王烈同黃炎棟有著異常的默契,在黃炎棟出手之後,他的攻擊隨即如期而至 ……只一瞬間的功夫,我的眼前便只有一具癱在地面來扭動抽搐的女性身體了。 確認對方再無反抗能力後,黃炎棟彎腰撥開了覆蓋在女人臉上的亂髮,接著 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當我和王烈趕到他身邊後,也都一臉的難以置信! 原因無他,這個突然出現在城牆上的詭異女人居然是張露!此時的她完全沒 有了美貌婦人的那種風韻,一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到近似猙獰,張著嘴不斷的發 出咿咿呀呀的古怪聲響,身體像節肢動物般來扭動顫抖著…… 黃炎棟也不說話,快速的從身上抽出了幾張符咒,麻利的貼到了張露的身上, 符咒接觸張露身體的瞬間,張露的身體隨即停止了顫抖和扭曲,接著閉上了雙眼, 頭部表情安詳的扭向了側面。 「還好,咱倆都沒下狠手,這女人現在睡過去了!怎麼事?鬼上身麼?但 有點不太像啊……」黃炎棟伸手按在張露的脈搏處,確認其生命體征的同時嘀咕 著朝王烈望了過去。 「不是鬼上身。這女人是被強大的妖魔直接精神控制了!」王烈表情嚴肅的 站在一旁,一邊說,一邊朝我瞟了一眼。我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某種耐人味 的意思。 「被強大的妖魔操縱?你難道是說……」我當然明白王烈言語中所蘊含的意 思,正打算開口確認的時候,悅耳動聽的女聲在我們身邊響了起來…… 「他的意思就是說,我對這女人實施了精神控制罷了!」 母親此刻居然換上了她之前那身招牌似的斗篷裝束,不慌不忙的從左側的階 梯位置走上了城牆,接著如同散步般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難道不是麼?這城裡能夠直接壓制常人自我意識並對他人實施徹底精神控 制的,如今除了你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了!夏姜當然也有這個能力,不過一則她 未必懂得如何操作,二則,她現在已經離開了。而且以我們對她的瞭解,她也不 大可能會幹這種事情!這樣一來,你難道不是唯一的嫌疑人麼?」王烈表情僵硬 的望著母親,再也沒有掩飾起對母親敵視的意思了。 「哼哼……想不到堂堂兩儀,居然也才這點見識!」母親的言語中充斥著輕 蔑的意味。「你說的不錯,直接壓制他人的思維,對人實施精神控制這種事情一 般情況下只有天妖、人神這一等級的存在可以辦到。但你憑什麼在排除了夏姜嫌 疑的情況下,就直接認定是我操縱了這個女人呢?難道你認為如今在這崑崙核心 裡,就只有我和夏薑是這一等級的存在麼?」 聽到母親這話,我注意到王烈的瞳孔猛然間收縮了一下…… 王烈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母親當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接著 開口道:「……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你又不傻,應該清楚,在我和夏姜帶著你們 進入這裡以前,這裡始終都存在著跟我和夏姜類似,甚至比我們都還要強大的存 在!為什麼說比我和夏姜強大,因為那東西能讓我都感覺到害怕!夏姜也一樣 ……只不過她比較遲鈍了。我從進入核心之後便感覺到了那東西的存在,夏姜則 是直到不久前才本能的感受到了那東西給我們帶來的壓迫感。我試圖安撫她,可 終究還是沒成功。她之所以發生變化,並離開我們自行同陰兵匯,很大程度上 是因為她的本能告訴她,跟陰兵們在一起,比跟我們在一起更安全而已。我也是 剛剛才弄明白了這一點。」 「是這樣的麼?」王烈冷笑了一聲。「哼……我可不覺得你這種解釋就能洗 脫自己的嫌疑了。如你所說,這地方確實有其他跟你和夏姜一般的存在。但我能 猜到它大概的位置,它應該還遠在螺旋塔那裡面。當年周穆王的九鼎封印,針對 的對象應該也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東西了。不過距離是硬傷,就算它遠比你和夏姜 的力量更為強大,我也不認為在距離如此遙遠的情況下,它能壓制這個姓張女人 的思維意識並對其直接進行精神控制的!」 「那可不一定了……」母親刻意的伸出手指在王烈面前搖晃起來。「你這僅 僅只是常識!一般情況下是如此……所謂的神識力量確實受到距離的限制。不過 如果一個人萬念俱灰精神瀕臨崩潰的情況下,即便是我,也能在超出正常距離的 情況下對一個人實施精神控制的哦!」 「你說什麼?你是說這女人之前遭到了強烈的精神打擊和挫折?所以被遠在 螺旋塔的那個東西的神識所控制操縱了?」王烈的眉頭皺了起來。理性是王烈最 大的優點之一,即便他對母親已經產生了嚴重的不信任,但當母親的說法存在一 定理性的情況下,他也能夠迅速的去思考這其中的可能性。 「不信?那……我現在就在你面前,我有沒有對這女人實施精神控制,你應 該能夠判斷的出來,讓老黃撕掉這女人身上的符咒,你再看看!」母親歪著腦袋, 朝蹲在張露身邊黃炎棟微笑了一下。 望著黃炎棟此刻躊躇的表情。王烈開口說道:「老黃,把符菉撕了!」 見到王烈態度堅決,黃炎棟歎了口氣,隨即伸手將已經貼附在張露身上的符 菉逐一去除。當最後一張符菉從張露身上被揭下後,原本已經熟睡了的張露身體 再一次劇烈的抽搐顫抖起來……眼睛也再次睜開,並將視線投射到了現場的四人 身上!其眼神中充斥著貪婪的神采,同時還伸出了舌頭舔舐起了自己的嘴唇,並 發出了「桀桀桀桀」的奇怪笑聲。 嘶啞聲音,劇烈扭動的身體,詭異的笑聲再加上漆黑的雨夜。我彷彿看見的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因飢餓而掙扎的某種獸類!一切直到黃炎棟掏出新的符菉 切斷了那可怕怪物對張露身體的控制後,才徹底歸於安靜! 母親兩手一攤道:「看見了沒?我可就站在你旁邊。我有沒有在操縱她的身 體?你應該判斷的出來……如何,還繼續懷疑我麼?」 王烈並未對母親的言語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凝視著再次陷入沉睡的張露,嘴 裡喃喃自語:「看上去,它好像很餓……難道是想吃我們?」 母親對於王烈此刻的這種忽視她存在般的態度似乎並不介意,反倒在王烈喃 喃自語後再一次接過了話頭…… 「……你沒準猜對了!對於核心區域裡面的某些存在而言……你們人類本來 就是食物!不僅是食物,同時還是奴隸!極樂淨土?伊甸園?呵呵……真不知道 編出這些說法的傢伙到底懷著怎樣的居心了!這崑崙核心……對這裡的某些存在 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養殖場!人類……不過是曾經被圈養的牲畜罷了!」意識 到我、王烈還有黃炎棟都因她此刻的話語而面露驚駭之色後,母親肆無忌憚的放 聲大笑起來。 原本柔媚的聲線,在這雨夜中顯得異常妖異…… 面對母親的笑聲,王烈原本略顯駭然的表情反倒漸漸變得安定了下來,對於 母親此刻張揚的態度,他沉默以對。母親和王烈彼此間的猜忌我和黃炎棟早都看 在眼裡,在我看來,一味的夾在中間和稀泥並非長久之計,黃炎棟此刻的估計同 我的念頭差不多,也因此,我們兩人都選擇了旁觀。母親也在極度放肆了一陣後, 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當笑聲停止,王烈的嘴角隨即朝上一揚。「食物也罷、牲畜也罷、奴隸也罷 ……僅僅是曾經!現在這年頭,已經是我們人類說了算的時代了!我肯定是沒興 趣被誰當做食物的,骨頭太硬,我怕它咬我的時候沒準會咯了它的牙!倒是你和 夏姜……居然都不吃人!想必在相同的存在之中,你們也都算是異類了吧?」 「異類?嘻嘻……這你就說錯了!事實上我和夏姜也是可以吃人的哦……實 話告訴你吧,神仙、妖怪其實都是吃人的。至於我和夏姜為什麼不吃,原因很簡 單。因為沒吃過人,這人肉究竟什麼味道,我們是不知道的。相比之下,我們對 於人類的飲食很滿意,並且已經形成了習慣。突然更換飲食類別,沒準會引起身 體的不適應。我沒得過病,不知道得病是什麼一種感覺,但認識的人中因為疾病 而痛苦的樣子我卻是經常能見到的。而很多疾病都是因為亂吃東西而引發的,嗯, 大概就是這樣吧。」母親披著斗篷的時候喜歡低著頭以遮蔽自身的樣貌,不過此 時卻難得在王烈面前高高昂起了頭顱,展現著自己傲人的身姿以及絕世的容顏。 「喔……這習慣好!希望能一直維持下去了!」王烈點了點頭,接著抬手指 了指躺在地上的張露道:「這女人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精神崩潰被那玩意 兒趁虛而入控制了心神?你知道麼?」 「當然知道……但這其中涉及到這女人的某些隱私。我雖然不是基督教的牧 師,沒有為告解人保密的義務。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我更希望能替她保留最後一 點點的人格尊嚴。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你可能需要自己去調查和瞭解了。」母親 雖然拒絕了王烈的提問,但語氣卻顯得柔和了許多。當然,這也是因為王烈之前 的詢問語氣同樣發生了變化。 出乎我的意料,王烈對於母親此刻的這種答並未表示任何的不滿。而母親 則在答完了王烈的問題後直接來到我身邊,然後強行把我拽下了城牆。我意識 到母親應該是找我有事,所以跟著她來到了城內附近的一處土屋當中。結果一進 房間,我便看到了春日與觀雪等一干人。 此時的她們顯然已經經過了母親的治療,攔截夏姜時受到的損傷已經完全恢 復。見到母親帶我進來後,當即圍攏了上來。而這其中,居然還增加了一個袁芳 芳。 我發現到了一個問題:包括袁芳芳在內,房間裡的幾個女人一個個都裝備齊 整,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就在我弄不清狀況的時候,母親將我的背包遞到了我 的手上…… 「這、這怎麼事?隊伍計劃明天天亮才出發啊?」我接過背包,條件反射 般的背到了身後,但還是開口詢問起來。 「等到明天天亮就走不了了!那東西已經覺察到了這隊伍的存在了……它對 張露進行精神控制的原因其實是在查看這古城還有這個隊伍的具體情況。如果我 的預計沒錯的話,繼續跟著這隊伍一塊行動的話,我們之後的計劃將寸步難行了。」 母親一邊說,一邊拉著我走出了房間,春日等人默不作聲的緊隨其後。 「什麼?可黃炎棟的預感說將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這古城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時候出城會非常危險!」我沒有抗拒母親的拖拽,而是告之了她黃炎棟的直覺 判斷。 「他預感危險就什麼事情都不做了麼?夏丫頭自行其事的走了……沒了她這 個幸運寶寶,我必須要調整我的原定計劃了!」 嘈雜的雨聲掩蓋了我們這個小隊伍的行動聲響。在多數人都安心呆在房屋中 避雨、休息的情況下,母親拉著我,帶著春日、觀月等五聖女再加一個袁芳芳飛 快的趕向了另一處登上城牆的階梯。 母親對於此刻的安排顯然早有準備,她可能估計我會有牴觸情緒,因此一離 開院子便開始對我講述起了之前發生在張露身上的事件。我則在了震驚於事件內 情的狀況下,不知不覺便被她拖到了這遠離城門口的另一處城牆之上…… 「不、不會吧……那孩子品性惡劣,可真惡劣到了這種程度?張露可是他老 媽啊……這種事情他真能幹的出來?」 「有什麼幹不出來的?那小雜種就是色鬼投胎……和老媽亂倫固然刺激,可 他照樣想嘗嘗其他女人是什麼滋味了……對他而言,在這種地方,用自己老娘當 資源,換取跟其他女人做愛的機會,有什麼不可以的?」 「這、這不常理啊……姓江的那傢伙可是成年人。劉睿就是一小屁孩… …姓江怎麼可能跟他這麼一個小屁孩玩什麼換妻、換母?而且交換的那女人難道 就願意被劉睿這麼一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做愛?她一腳就能把劉睿從她身上給踢 下去嘍!而且、而且他不是之前才跟張露做過了麼?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啊?就想 著換個口味找其他女人了?拜託……就算是黃色小說也寫不出這種情節吧?」 「張露被精神操縱的事實你也看到了……否則你以為什麼事情能讓她精神崩 潰到散失自我意識的程度?」 「這……你既然知道這城裡出了這種事情,你都沒想著出面去制止一下?就 任由他們這麼亂來?你只要動動小手指,不就能阻止了麼?」 「阻止?我幹嘛要阻止?他們吃飽喝足了在一塊玩群P關我什麼事?你當我 是警察麼?這種事情都要去管?來……抓住繩子!」 在對母親講述的事件難以置信的心理支配下,我糊里糊塗按照母親的吩咐抓 住了一根繩索,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母親把從城牆上直接給推了出去。 當我憑藉著本能順著繩索滑落到城外的泥土之上時,我才意識到我居然就這 樣從古城裡出來了…… 母親割斷了城牆上的繩索,接著一躍而下,落在了我的身側。最先下城的春 日出現在了我和母親身邊。 「……您猜的沒錯,大部分陰兵已經從城周邊消失了!只有城門口哪裡還有 幾個方陣而已!」 「知道了……別管那些陰兵還有這破城了。走……立刻去那座神廟!」 母親拽著我,低聲招呼觀雪等人向神殿建築所在的方向奔跑而去。 我順從的由著母親拽著一路行動……她們沒人注意到我此刻正瞇著雙眼,黯 淡的金色光圈正在我的瞳孔四周閃耀流轉…… 正文 【紋面】(189)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4月27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隊伍在古城外的建築群落中謹慎繞行,母親一開始是拽著我一路小跑的, 發現我並無強烈牴觸的意思後,便又鬆開了我的手。夜色太黑,大雨滂沱,拿著 武器當先開道的觀雪不小心撞上了某個低矮建築的基座邊角,母親隨即趕到了隊 伍前方,直接充當了引路者的角色。我則夾在隊伍中間的位置四下張望,適應著 全新的視覺。 或許對春日等人而言,此刻週遭的世界無非是一片漆黑的雨夜罷了。但對我 而言四周通過紅蓮之眼展現在我面前的卻是難以言狀的瑰麗奇異…… 古城極其周邊區域瀰漫在一片淡青色的光暈之中,那淡淡的光線向著遠方無 限的延伸,彷彿無邊無際沒有盡頭。但距離兩座古城越遠,顏色就越淡。一開始 我並不清楚青色光暈具體是什麼,但隨著觀察的深入我忽然明白了它的實質… …「神域」!做出這種判斷的理由則來自於母親身體周邊類似光暈彼此間的比對 結果。因為我忽然發現,母親的身體竟然也籠罩在一層光暈之中。母親身體散發 的光暈色彩極為艷麗,就如同當初我植入她體內的紅蓮火苗一樣,像極了七色彩 虹。而我之所以認為這就是睿宗、王烈等人提到的「神域」是因為,每當母親停 留之時,母親的七色光暈便會迅速的試圖向四周擴散蔓延,可淡青色的光暈則似 乎在排斥或者說擠壓母親散發的七彩光暈。 睿宗在同母親交談時曾經提到擁有神格力量的存在都會在自己長期生存的區 域內形成「神域」,就如同人和動物天然擁有的「領地意識」一般,同級別存在 擁有的神域會彼此衝突。驅逐其他神域同時確保自身神域的範圍。而此刻,母親 的七彩光暈很明顯「侵犯」了淡青色光暈的「神域」範圍,光暈間的那種對抗形 態讓我對所謂的「神域」有了一定的理解和認知。至於淡青色光暈的主人,如果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塊石碑提到過的,已經死去了的「青帝」。或者正是因為 這神域的色彩,青帝才得以被人冠以了「青帝」之名。 對於母親突然改變預定計劃,拖著我以及春日等人離開孫聰還有王烈等人隊 伍的行為,我是不贊成的。因為母親之前曾經在王烈面前許諾,會盡可能的帶著 隊伍裡的人在崑崙秘境當中找出一條生路,雖然這一承諾並沒有任何約束力可言。 但母親此刻的實際行為很明顯已經背叛了和王烈之間的約定…… 如果是過去,我極有可能第一時間便對母親改變計劃以及毀諾的行為提出反 對,並對她進行阻攔,但我卻選擇了順從。因為我從母親的身上覺察到了一絲異 常。 要知道母親雖然一直在欺騙、利用、操縱周圍的人。但卻又像她自稱的一樣, 是一個標準的「契約主義者」!別的不說,單單從她特意跑去替不幸遇害的以孫 成章為首的考察隊人員收屍火化這一點就不難看出她對信用的重視!此外她在講 述中還提到,因為在曾祖父面前做出了承諾的原因,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 愛人,也就是我的祖父大人因為衰老和疾病而自然死亡。要知道她雖然沒有能力 讓人起死回生,卻絕對有能力延長祖父的生命,當然代價就是祖父身體的妖化 ……然而在失去愛人和對曾祖父的承諾兩者間,她最終選擇了遵守承諾,當然或 許也是為了尊重祖父本人的決定和選擇!但這卻又更說明了她「契約主義者」的 實至名歸。 一個契約主義者,此刻居然做出了摒棄承諾的決定。而理由卻又似是而非, 這讓我感覺到了難以理解。另外,就在剛才張露出現在城牆上的那一刻,我忽然 發覺自己紅蓮之眼的能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我的紅蓮之眼之前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妖魔氣息,能夠在極弱的光線下看清 原本需要更多光亮才能看清的事物,能夠聚焦超出普通人視線範圍的遠距離目標 甚至於在某種情況下還能夠透視某些固體物質。但卻從來看不見此刻出現在我眼 前的「神域光暈」! 而在城牆上見到張露被某種東西所操縱的身影時,我卻陡然間感覺到了一種 難以名狀的恐懼!那短短的數秒時間內,一種巨大的壓力幾乎壓著我喘不過氣來, 我甚至因此而驚慌失措。也因此我並未跟隨黃、王二人一道出手攻擊。不是不想, 而是因為我那時幾乎喪失了出手的意志……不過這也並非壞事,那時候若是我也 跟著出手攻擊的話,張露極有可能會命喪當場。而我同時也在那種恐懼的壓力下 猛然開啟了紅蓮之眼更為強大的能力……觀測「神域」。 這種新掌握的力量令我看清了纏繞在張露身體四周那如同濃墨般黑色重影的 同時也讓我注意到了母親身體四周的七彩流光以及整個四周空間瀰漫的青色光暈。 新的力量給了我某種程度的自信再加上對母親異常的舉動的懷疑最終讓我選擇了 對母親的暫時跟隨和順從。我想弄清母親此刻異常的具體原因……不知為什麼, 我本能的覺得,母親之前的行為以及現在的決定似乎並非是其真實意願的體現。 尤其在張露身上看見了那道黑影般的存在後,就更讓我確認了這一點。 當然,真正令我放心跟隨母親一道偷偷離開古城的關鍵還在於母親拖著我從 城牆下去時,經過王烈身邊,那傢伙在我耳邊用極快語速嘀咕的那幾個詞語。 「……事……著她……老黃……」 因為只是瞬間的擦身而過,我就聽到了這麼幾個詞語,直到母親領著我跟春 日等人匯合併從另一處階梯登上城牆時,我才反應過來王烈當時似乎說的是: 「凡事由著她,老黃能處理。」這麼一句。在發覺母親居然是要帶著我們偷溜出 城後,我意識到王烈應該猜測到了母親接下來的舉動,說那話是叫我順著母親的 意思辦,而只要我在母親的隊伍當中,他們就能憑借黃炎棟的感應追蹤之力掌握 我的具體動向。 雖然我不明白王烈到底是如何得出母親計劃帶我偷偷開溜這一打算的,但在 確認他已經有所防範的情況下,我也就裝傻充愣似得任由母親將我帶出了古城。 此刻的我在適應了紅蓮之眼下的奇異視線後,更多的將注意力投向了最前方 帶著隊伍在各種夯土和巨石建築間避讓繞行的母親。漆黑的雨夜肯定沒有對她的 視線造成任何的阻隔,而我更為在意的則是她七彩光暈之內附著緊貼在她後背時 聚時散若有若無的那一片墨色氣團…… 因為那黑氣團在我看來,跟之前佔據了張露整個身體的東西似乎是同樣的玩 意。不僅如此,而且那黑氣團我在更早一些的情況下已經觀察到不止一次了。 夏丫頭變身騰空,我衝進院落。抬頭觀望夏姜的時候正好看見她週身散發的 耀眼白光將某種深色的東西從身體周圍排斥了出去,那感覺就像是露水被陽光瞬 間蒸發一樣。而再之後,當我轉身離開院落回頭張望母親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 母親身上存在著的這一墨色氣團。 那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還觀測不到除那黑色之外的其他「神域」, 所以我不確定這東西的究竟是什麼玩意。而現在,當我看清了母親散發的「七彩 神域」以及青帝遺留下來的「青色神域」後,我確定,母親身上的以及張露身上 的這種墨色氣團應該也是某種「神域」在紅蓮視線中的具體體現了。 母親作為擁有神格力量的存在,我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沾染了其他同級 存在的「神域」,可她居然就這樣任由那東西附著在自己的神域力量之內!我對 此感覺到了難以理解。 神廟建築距離古城其實並不太遠,直線距離可能也就只有不到兩公里而已。 只是因為天黑,加之兩者間還有其他各種人工建築錯落分佈需要繞行的原因,我 們花了足足十來分鐘方才趕到了神廟建築的正門前。 接近這座帶有強烈西方古希臘風格的神殿式建築後我才發現這建築在此刻的 雨夜當中顯得極為醒目,因為建築本身在黑暗中居然散發著柔和而黯淡的藍白色 光輝。為我的紅蓮視野中又增添了新的顏色。 終於出現的光源令隊伍人員加快的前進的步伐,當我隨著隊伍其他人員一鼓 作氣衝到神殿前方的石柱群落後,我弄清了這建築發光的具體原因,整座神廟包 括主建築前的這些石柱居然都是用巨大的螢石打磨而成的。也難怪它能在黑暗中 散發出微弱的光線但這光線卻又不足以在遠處被觀察到。 母親站在石柱群前皺起了眉頭,表情顯露出了幾分不適。我注意到母親的七 彩光暈似乎受到了螢石散發藍白光線的某種壓制…… 母親躊躇不前,隊伍中的其他人自然也都停下了腳步,將視線集中到了她的 身上。我趕到了她的身邊,正要開口詢問,她卻主動在我耳邊小聲說明了她此刻 的情況。 「……不舒服,感覺很難受!這建築對我具有很強的排斥和傷害作用!」 「排斥、傷害?」我聽到了頗有些意外。 「對,排斥、傷害!不過大概原因我能猜到……這神殿用螢石建築而成,大 多數礦石都具備一定程度的放射性。物理輻射對於你們人類同樣是有害的,但對 於我們以及妖魔之類的存在傷害力則更為強大了。人類果然不愧為智慧種族… …這種方法都能想出來,而且還能建造出這種建築……」 「原來如此,既然這神殿針對的就是你,那要不就我們這些人進去找那東西? 你在外面等等?」我此時倒並非矯情,而是真有些擔心母親的身體。 母親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只要進去的時間不太長,我還能撐的住!」 說到這裡,母親忽然扭頭朝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嘻嘻……這可也算是我 的本事之一哦。進松前製藥前。為了養活小靜,我換過不少工作的。這其中就干 過環境檢測……別人檢測靠的是儀器,我壓根用不著。建築或者裝修環保指數達 不達標,我進去轉一圈就能感覺出來。當初我離開那個監理公司的時候,公司老 總可是竭力挽留,又是給假期又是加薪水的,要不是他色瞇瞇的表情出賣了他挽 留我的真實目的,我沒準還就一直幹下去了!走……進去瞅瞅,我要對這建築檢 測驗收!也不知道是哪代黃帝還有炎帝修的這房子……要放現在,就這放射性水 准,絕對罰款能罰的他傾家蕩產!」 母親說著,笑呵呵一馬當先步入了神殿,我看出了她此刻的勉強。但她堅持, 我也就沒有繼續勸說。因為母親具體要找什麼東西,其他人也不知道。不過當我 隨著她踏入神殿的門廳後,一種奇異的感覺便立刻湧上了心頭。正如母親所說一 般,神殿深處突然出現了某種物品對我產生了天然的吸引力……那感覺難以形容 的奇妙。就彷彿我的思維同其產生了某種聯繫一般。我因此在不知不覺中快速搶 到了母親的身前,佔據了隊伍帶頭的位置。 母親先是一愣,但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帶著其他人員緊跟在了我的身 後,一邊走一邊歎了口氣。「唉……看來你跟兩儀之間能力的差距還真不小。那 傢伙隔了幾公里就確定了這裡的位置,你直到進了這神殿才感應到那東西的存在。 當初老爺子說,紅蓮、兩儀有一即可,所以我最初計劃中對於要不要把兩儀給算 計進來曾經猶豫過。現在看來,利用夏姜把他一塊傳送過來還是沒錯的。要單靠 你來找,排查到這裡天知道會多花多少時間呢?」 母親的言語中雖然有貶低我的成份在內,但我卻並不是太在意。我對王烈固 然懷了某種莫名的競爭意識,但我心理清楚,現在的我對於自身能力的掌握和運 用等方面比之王烈是遠遠不如的。母親此刻的感慨是事實,既然是事實,我又何 必去爭辯什麼,當然,更多的原因則是我對神殿內物品的好奇,我迫不及待的想 要知道這能夠同我跟王烈產生心靈感應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此外我對於母親此 刻的突然多嘴也心知肚明,這建築讓她難受和痛苦,沒話找話更多的是為了緩解 她自身的不適。 神殿深邃空曠,進入者的腳步聲在廳堂中清晰迴盪。最終,在神殿最深處的 長廊底部,一台造型極其簡單的四輪車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從大小、外觀上看,這車造型跟過去常見的馬拉大車非常相似,就是一塊大 木板,兩側加裝了車軸和四個木頭輪子,當然前輪車軸並未固定在木板上,而是 同木板分離依靠簡單的傳動裝置加裝了類似於轉向舵的外伸舵把用於轉動方向。 而這車最為醒目的則是豎立在木板中央前後的兩根木頭樁子,木頭樁子外形類似 人偶,靠前人偶的右手高抬平舉,似乎在指示方向;而靠後的人偶則雙臂在身前 下方交叉,看上去非常像是侍立在前方人偶身後的侍衛。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指南車?你們要找的就是這個東西?」我和母親都 沒開口,倒是袁芳芳第一個接近了這輛木頭板車,一邊打量一邊帶著不確定的口 吻詢問著。 母親並未回答袁芳芳的問題,而是扭頭望向了我。而我則在確認了眼前車輛 正是那件正在吸引著我的物品後最終向母親點頭進行了確認。 我從與母親的對視中看到了她眼神中的疑惑。看來就連母親也沒想到,曾祖 父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們先行獲得的物品,居然會是這輛指南車。 「怎麼啦……你以為我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麼?」觀雪也不知道是不是注 意到 了我的確認動作,可能感覺袁芳芳口吻中似乎帶了幾分輕蔑後,板著臉沒好氣的 回了一句。 觀雪的口吻頗沖,袁芳芳身為女性哪裡會聽不出來,也不知她怎麼想的,楊 了揚眉頭道:「我以為咱們找到的會是什麼軒轅劍、盤古斧之類的上古神器呢! 感情這麼大一神殿裡居然就供奉了這麼一輛木頭破車!這玩意兒有什麼用處啊? 咱們能用它對付見到的那些妖魔鬼怪麼?看看這做工,要多粗糙有多粗糙,連毛 邊都沒砂平。一點藝術的美感都沒有。」說著,袁芳芳甚至直接伸手用力的推了 著木頭車子一下。 木車平平的放置在平整的地板正中,袁芳芳是站在車後朝前用力的,當她做 出推車動作的時候,我們都以為車輛會隨著她的推動自行向前滑動。可沒想到她 推了一下後,這車居然紋絲不動依舊停留在原本的位置上。袁芳芳楞了一下,接 著再次用力推了一下板車尾部。板車依舊沒有反應。袁芳芳感覺很沒面子,雙手 齊上做出了推車的動作……可最終的結果還是沒有能挪動板車半分。 「得……這車就是個裝飾品,而且還跟地面鑲嵌在一塊了。」袁芳芳隨即做 出了自己的判斷,一邊抿著嘴嘀咕著,一邊做出了攤手的動作。 「鑲嵌?你那隻眼睛看見這車嵌在地面了?自己力氣小,推不動罷了。我來 ……」 我此刻忽然發現觀雪不知怎地,似乎對袁芳芳的態度頗為敵視,她在開口貶 斥了袁芳芳後同樣跑到了木車的尾部試圖用力推動木車。可用力的結果同袁芳芳 一樣,未能挪動車輛分毫。看到觀雪因為用力而漲紅了臉皮,蘭澗趕過去制止了 她的莽撞行為後嘗試推了推車輛,又觀察了一下板車的整體機械構造後開了口。 「這車倒是沒嵌在地面,而是車軸被鎖死了。車上同時加諸了某種重力禁制,需 要特殊的方法和儀式開啟禁制的同時解鎖車軸才能移動了。」 聽到蘭澗說話,母親方才點了點頭,點頭的同時對蘭澗做出了指示。「蘭澗, 我知道你可不僅僅只是擅長陣法一途。禁制、結界還有古代機關術之類的也都非 常精通了,再檢查檢查,看看那裡是機關中樞,找到具體的驅動方法。」 蘭澗在母親說完後直接伸手指向了板車上方中央偏後的那個木樁人偶。「用 不著再檢查了,機關中樞就是後面這個木偶,啟動車輛的方式應該是精血祭祀。 需要特定人員將自己的血液滴入木偶頭頂的那個凹槽。」 「精血祭祀?」聽到蘭澗的話,我不由的重複了一次。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初 在鳳凰山囚籠中朝祭祀大鼎上塗血啟動傀儡劍士的往事。接著,我注意到母親又 一次將視線投遞到了我的身上。我沒有猶豫,掏出了隨身的瑞士軍刀,逕直走到 了板車旁邊,左手食指上切了一道口子,將一滴鮮血滴入了後方侍衛木偶頭頂的 凹槽內。鮮血被瞬間吸納,侍衛人偶當即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響,身前交叉的兩 條木頭手臂忽然分開,又猛的交錯撞擊了一下,發出了「彭」的木質撞擊聲。前 列的木偶隨即左右晃動了兩下,接著陡然停止,手臂指向了神殿的出口位置。 蘭澗見狀,伸手輕輕推了板車一下,之前袁芳芳和觀雪都未能推動的板車當 即向前滑出了將近一米多的距離。見到機關啟動,板車也能移動後,蘭澗擊掌微 笑道:「應該成了!」 觀雪見到車子移動,連忙上去再次嘗試,這一次板車隨著她的推動輕易的開 始了前進。在推著板車原地轉了半個弧形後,大家發現,無論車頭如何轉動,指 向人偶也在同時旋轉,並始終將手指向了神殿的出口。 看到這個情況後,我忽然感覺自己明白了這車的真正用途。而一直站在側面 旁觀的泛舟也反應了過來。「這車是嚮導,是指引。推著它走,它能指引我們抵 達某個地方。嗯……會是什麼地方呢?」 「螺旋城!」在泛舟發出疑問後,幾個聲音同時說出了一致的猜測。 「螺旋城?咱們一進這地方不就看見那地方了麼。朝著它一直走過去不就完 了,這還需要指引?」猜測者中並不包括袁芳芳,她因此發出了雜音。 「幻像……我們看到的那座螺旋城僅僅只是一片幻象而已!如果我們靠著視 覺一直向前進,估計永遠都無法到達真正的螺旋城!」自身便精通幻象的詠蕙看 上去對袁芳芳倒沒有什麼不良印象,主動開口解釋了起來。 「應該是了,剛進核心區域看到那城市的時候,我就想過去估算那建築同我 們當時之間位置的大概距離。到中午的時候,我們朝著它走了起碼十幾二十公里 了。可那建築在我視線中的大小高度這些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不僅如此,我們這 一路過來,經過了各種不同的地形地貌。照理遠處的景物必然會隨著我們所處高 度而有所變化,可一直到進入古城。我們看見的那建築的大小和其周邊景致始終 如一。我一直納悶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現在看來,那絕對是幻象無意了!當然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建築物在移動。並始終保持著跟我們之間的固定距離。不 過這可能麼?」蘭澗則在一旁做出了適當的補充。 「是、是這樣麼?你們好厲害……我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呢。」袁芳芳一臉 的恍然大悟。 「啪、啪、啪」清脆的擊掌聲在空曠的神殿中響起,母親用這一舉動終止了 幾個女人之間的交談。 「姑娘們……討論到此結束!你們的推斷和猜測正確不正確,我們只需要跟 著這車子按照指引前進就能最終驗證了!這地方讓我很不舒服,既然東西已經找 到了,而且也知道了啟動和運行的方式,大家立刻出發,別再耽誤了。」母親說 完,姿態優雅的躍上了指南車,站在車頭伸手抓住了前置的舵把。然後朝我揚了 揚下巴…… 我對母親的示意有些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嘿,你個死木頭!站在哪裡幹嘛……趕緊推車啊!」母親眼睛一瞪,直接 下達了指令。 「推車?我?」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指了指自己。 「可不就是你了!這車又不能自動行駛,還不得靠人推著走了。現在這裡就 你一個男人……難不成你還打算讓春日、觀雪、芳芳她們這些姑娘家的來推車麼? 趕緊的,這種時候正是你作為男人實現自身實用價值的時候了,你可要明白,男 人厲害不厲害可不僅僅只體現在床上哦……」 就這樣,母親趾高氣昂的站在指南車上操縱著車輛的轉向,我在後面推動車 輛前進,春日等人在側步行跟隨的離開了神殿。指南車一出神殿,指向人偶隨即 轉向指向神殿的左側,母親隨之調整車輛前進方向,保持著與人偶指向一致。我 們這個小隊伍在指向人偶數次變更方向後,漸漸離開了兩座古城的範圍。 進入荒野區域後,春日、蘭澗等人隨即朝四周散開,自覺承擔起了對指南車 的護衛和警戒,我見她們遠離,推著車,在考慮後終於還是開口向側身靠坐在車 頭的母親詢問了起來。 「你真打算就我們這幾個人去螺旋城找九鼎?王烈可是已經答應幫你了啊, 而且他的條件僅僅只是要求你盡力幫其他人找到逃離這裡的方法而已,又沒要你 一定辦到。你這樣把他、老黃還有那兩百來號人都丟在軒轅古城合適麼?」 我這突如起來的詢問令原本笑瞇瞇的看著我推車的母親楞了一楞,但她隨即 微笑著給予了我明確的答覆。「你說對了……現在他們那些人對我們娘倆兒而言 難道不是累贅麼?現在媽媽也不妨跟你明說,紅蓮、兩儀在我計劃中最大的用處 就是尋找並驅動這指南車罷了!要你不是紅蓮,我可能還會設法去籠絡兩儀那家 伙。可現在既然已經找到這車了,你又可以直接驅動這車。兩儀對我來說就已經 沒有了任何用處。既然沒了用處,我幹嘛還要帶著他一塊行動?他那臭脾氣你也 是知道的……自以為是,好像這世界上就他才是正義的代表!我看他就沒順眼過, 看不順眼還帶著他走,我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還是你好,到底是媽媽的寶 貝兒子。知道順著媽媽……」母親說著挪到了車尾,探出身子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我對於母親此刻的親暱舉動不以為然,正要繼續開口試圖勸說。結果位於後 方的侍衛人偶忽然雙手交錯,發出了碰撞聲響。聲響過後,指南車猛然停在了原 地,我用力推了幾下都未能挪動半分。 母親媚笑著將身子斜躺在了車後,接著伸手指了指侍衛人偶的頭頂。我大致 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隨即爬上車板,又一次向人偶頭頂的凹槽內滴入了鮮血, 見到侍衛人偶敲擊雙手後,我確認了指南車再次啟動,正要翻身下車,母親突然 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我。我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母親摟著一塊躺倒在了車上。 母親瘋狂親吻起了我的脖頸和耳垂,酥麻的感覺以及她身上迷人的體香令我心魂 蕩漾,我差一點便有了轉身摟著她來上一炮的打算。但理智最終令我將這一念頭 強行壓制了下去。 「老媽……別這樣,春日她們看的到的……」我強忍著升騰的慾望,提醒著 母親。 「看到了又怎麼?咱娘倆兒做愛她們還敢說個不字?我的寶貝兒,媽媽可是 她們的本命主,我要她們做什麼,她們就得做什麼……嘻嘻,媽媽知道了,你是 害羞。不喜歡做愛的時候有人偷窺麼?要不媽媽現在就把她們都弄過來,讓你來 個單龍戲群鳳?」 母親此刻的肆無忌憚簡直讓我有些目瞪口呆了。「那、那不還有袁芳芳在麼? 她可不是你的傀儡啊……」 「袁芳芳?嘿嘿……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騷!咱們現在開始玩,她肯定衣服脫 了立刻加入。你以為她是冰清玉潔的貞潔烈女啊……你也不想想,她跟那個達耶 混了多長時間?達耶又是靠什麼發展了那麼多信徒弟子,我跟你說啊,在石碑大 廳哪裡我可是試過了,這丫頭床上功夫比春日她們那幾個都厲害,我估計也就觀 雪能跟她掰掰腕子。體位方面她應該比觀雪玩的轉,不過觀雪有內媚術,相比之 下看你更喜歡那一方面了……」 「停、停、停……我說老媽!這啥時候,啥地方啊?荒郊野外,咱們都還淋 著雨呢……你真想在這裡玩野外群P啊?你、我不知道,反正我要來上這麼一回, 鐵定發燒感冒。知道你那方面需求大,可怎麼著也得考慮個時間場合什麼的吧? 還有……還有就是我這正跟你說正事呢!我也不賣什麼關子了……你不是契約主 義者麼?你帶著我們幾個取了這指南車,直接去螺旋城。你想過這會有什麼後果 麼?你難道真打算把王烈、老黃還有孫明他們丟在這鬼地方自生自滅不成?」 我調整著自己的思維,通過調整話題,總算從母親的言語誘惑以及身體束縛 中掙脫出來,在母親面前坐直了身子。 見我擺脫了她的摟抱且在她面前一本正經盤膝而坐,母親滿臉的失望。或者 我最後提到的話題令她意興索然。她終於也沒有了再試圖對我誘惑或者說騷擾的 動作了,而是悠悠然歎了口氣道。 「他們的去留死活你就那麼在意麼?對你而言,是媽媽重要,還是他們重要?」 母親這問題對我而言可謂誅心!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直到散開在周圍警戒的春日等人因為指南車停止未動的原因再次返回聚攏到 車輛旁邊後,我低著頭,咬牙說出了一個實際上極為違心的回答! 「那可是兩百多人呢……你的個人願望再如何重要,我也不認為就可以這樣 真對他們不管不顧!」 春日等人並不清楚我和母親之前到底進行了怎樣的交談,聽到了我的回答後 都只沉默的站在一邊。反倒是母親表情淡然的輕拍了兩下手掌。「嗯、嗯……這 回答挺好!算的上標準答案……符合你一貫以來的行為習慣。不過,就算我決定 聽取你的建議帶著指南車還有你們幾個回去接上那些人一塊走恐怕也來不及了。 你難道沒感覺到地面上輕微的顫動麼?」 「你、你說什麼?」我先是一愣,接著靜心感覺了一下,接著臉色大變。 母親沒有說錯,此刻我確實感覺到了地面的輕微顫動。那顫動感同埋屍谷地 外石像巨人行走時產生的震動不太一樣。並非是一個巨大物體的移動所造成的, 而應該是大規模的某種生物群體快速移動而造成的…… 「控制張露是為了偵查古城裡面如今的具體情況,你自己就是偵查兵,難道 猜不出偵查結束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麼?」母親對我笑了起來。而她此刻的笑容在 我看來說不出的陰險和狡詐…… 我猛地從車上一躍而下,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就決定自作聰明的順從了一次 老娘的自行其事,最終卻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難以名狀的愧疚和悔恨讓我決定第 一時間趕回古城……哪怕我清楚就算我回去了也是照樣的於事無補。 可我沒想到,就在我轉身跳下車板正要邁步奔跑的時候,我的後腦遭到了重 擊,身體旋轉著癱倒在了地面上,不省人事。 母親朝春日使了個眼色,春日會意,俯身將我抱上了指南車。母親溫柔的調 整了一下我身體的躺姿,然後無奈的對幾個女人下達了指令。 「沒法子……咱們隊伍裡唯一的男人倒下了!我是肯定不會推車的,因為我 要負責掌握前進方向!所以,只能姑娘們你們一塊承擔這個工作了。這樣,每次 兩個人一塊推, 其他上車休息。五分鐘換次人,這樣分配不累!你們覺得怎麼樣?」 在春日等人遵照指示開始行動後,母親靠著我的身體坐了下來,撫摸著我的 面龐,嘴裡喃喃自語道:「跟媽媽玩心計?做夢去吧……你的命是媽媽辛辛苦苦 從死神手裡搶回的。媽媽怎麼可能讓你再次面對死亡!什麼承諾什麼誓言……就 因為這些狗屁我失去了阿夏,失去了抗美!對公公的承諾媽媽已經沒有興趣履行下 去了,因為媽媽不能再失去你了……」 正文 【紋面】(190)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5月5日 第一百九十章 「唉……你這顧了頭就顧不上□的性子什麼時候才改的掉啊?」恍恍惚惚的, 我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我心裡禁不住一陣苦笑。可不就是這樣麼……母親既然想方設法的把我從王 烈還有黃炎棟他們那邊給「釣」了出來。又怎麼可能讓我自顧自的又跑回去?我 早該想到這點的,那樣決心返回時就該提防母親在後面給我使絆子。現在被母親 給暗算了,可不就是如此了? 但我很快又意識到不對勁,我不是已經被老娘給敲暈了麼?怎還能聽到她說 話? 片刻後,我默然了……「操,感情老子又開始做夢了!」 當意識到自己是進入了夢境當中後,我隨即便想要跟以往的那些夢境中一樣, 起身查看。可我掙扎了幾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束縛了,根本連動都 動不了一下。 我似乎是躺著的,視線也只能看見眼前的粗糙石板,盯著石板看了半天,我 隱隱約約感覺在哪裡見過,就在我對這一發現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再一次聽到 了母親的聲音。 「行了……補好了。這裡也用不著講究什麼,先兜著就好。水壺丟了就丟了 ……等血雨過去,我們立刻去祭壇,先做儀式,然後開啟通道離開。」 片刻後,母親美麗的面龐出現在了我眼前,見到我睜著雙眼,母親露出了詫 異的表情,但接著我便又看到了她迷人的微笑,同時將我抱了起來…… 當母親抱起我的瞬間,我才忽然發覺,此刻的我,居然是一個嬰兒!全身包 裹在厚厚的襁褓當中,也難怪此刻的我居然連動都無法動一下了。 母親將我抱起的同時,我也終於意識到了周圍的環境……一座殘破的土屋, 只有半截房頂。這不就是我和路昭惠在夏禹城中躲避血雨的地點麼?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夢境了……我居然夢到了我還是嬰 兒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帶著我來到夏禹城的事情。 「喲、喲……咋、咋……寶寶醒了也不哭、也不鬧……真乖乖!」 母親變幻著口型,發出了逗弄的聲響,搖晃著我身體的同時,輕輕拍打起了 襁褓。 「媽……阿平真的不會再有事了麼?」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是父親,是父親的聲音!我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話語聲了。伴隨著這聲音,父親的面容也出現在 了我的視線之中……同我記憶中的父親不同,此時的父親是那麼的年輕,同現在 的我自己相比,甚至於還帶著幾分少年人的稚氣…… 父親此刻望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關切和慈愛,但其中還蘊含著某種複雜的意味 ……我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作為男人,我似乎從中讀出了自責以及悔 恨等等許許多多不同的情緒。我原本還希望再多看父親幾眼,但在母親舒緩的搖 晃和拍打下,濃重的睡意襲來,我不由自主般漸漸垂下了眼皮…… 「怪我,這一切都怪我……是我讓你來到了這個世界,是我讓你經受了這樣 的痛苦和折磨!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 「抗美……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你說這些,你讓媽媽怎麼想?」 「媽……難道不是麼?孩子的痛苦難道不是我造的孽麼?……一切都是我的 錯,是我一個人的錯!我讓阿平來到這個世界上受苦,而為了救阿平……那個儀 式,媽媽你應該知道對於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抗美,別說了……你再說的話,媽媽要哭了……你是媽媽的寶貝兒,阿平 也是!要說有什麼錯,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的錯……只要你和阿平能夠平安無 事,媽媽可以為你們付出一切……」 父母之間的對話令我揪心的痛,但我卻終究無可救藥的沉沉睡去,陷入到了 黑暗之中,直到女性尖利的叫喊聲和劇烈的身體晃動,我才掙扎著從那一片黑暗 中再次警醒了過來…… 一睜眼,一隻週身纏繞著惡魔氣息的怪異生物便出現在了我眼前。 那東西狀似一隻強壯的大猩猩,但兩側的耳朵卻是尖的,張開的大嘴中長著 尖利的犬齒。正朝我猛撲過來。我本能的想要動手遮擋,但用力之下,卻發現自 己同夢境中的嬰兒一樣無法動彈。情急中,我朝這東西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跟 著燃燒圖譜當中自己的火苗在圖譜中迸發出了細碎四散的火星…… 在「星炎」的打擊下,不知名的惡魔怪物在我眼前被燒成了焦炭。 怪物毀滅的同時,我聽到了身後女性發出的慶幸感歎。雖然只是感歎,但我 還是從那聲音當中辨認出了感歎者的身份……袁芳芳!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我此刻站立著的身體正被人從身後用雙手支撐著,不 出意外,正用手支撐著我身體的人,應該就是袁芳芳了。 「怎麼回事?袁芳芳……出什麼事情了?」 確認眼前魔物的威脅消失後,我發現自己依舊動彈不得,只能靠著身後的支 撐力站在原地後,終於嘗試著開口叫嚷了起來。萬幸的是,身體動不了的情況下, 我的嘴終究還在我自主意識的支配範圍當中。 「還能出什麼事?我們被妖怪襲擊了唄?」 袁芳芳一邊回答著,一邊放鬆著支撐我身體的雙手,將我緩慢的放倒在了地 面。等我躺倒後我才發現,剛才支撐我身體的並不只有袁芳芳一個人,觀雪居然 也跟袁芳芳一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女神大人沒說錯啊……這人肉盾牌確實好用!就算動不了,只要有他在前 面擋著,一般的妖魔啥的,來一個滅一個!」袁芳芳笑瞇瞇的蹲在我身邊,完全 不在意此刻我仰視的目光完全可以看到她那件縷空白色袍服內部穿著在大腿根部 的紫色褲頭以及褲頭中央像饅頭一般的突起。 倒是蹲在我另一側的觀雪掏出手絹,溫柔的擦拭著我額頭上因為極度緊張而 滲出的一漬冷汗。 「嚴哥,對不起啊……這都是主人她交代的!她說如果碰上我和這傢伙應付 不了的妖魔的時候,就設法把弄你給弄醒。說你只要醒了,能睜眼,就能把妖魔 給幹掉,救我跟這傢伙。」 「到底怎麼回事?我好像被……捆住了?」之前因為慌亂,我只想著自救, 直到此刻觀雪給我擦汗,我心理稍稍安定的情況下方才左右轉頭觀察起了自己如 今的狀況。結果一看之下,我差點沒被氣死……我發現我居然被四肢捆綁固定在 了一個用兩截木頭和繩索製作成的粗糙十字架上…… 「你們兩個想幹嘛?誰把我捆成這樣的?趕緊給我解開!」我徹底抓狂了, 衝著觀雪吼了起來。 面對我近乎狂怒的態度,觀雪一臉的委屈和畏懼。但卻遲遲沒有動手解開固 定著我手腳的繩索。倒是袁芳芳在一邊直接了當說明了原委。 「你喊我們兩個解?我們那裡敢啊!把你弄成這樣的是你的女神馬子!她說 擔心你清醒之後開溜,所以得把你給制住……還說你太高尚了,跟耶穌一樣高尚。 居然為了那些個不相干的人,想要背叛她!得給你點懲罰,耶穌不是為了全人類 被捆在十字架上贖罪麼?還說你的出身跟耶穌差不多,所以也給你弄個十字架背 背!同時還威脅警告我們兩個,要敢私下把你給放開,她會讓我們兩個後悔爹媽 把我們生到這個世界上來。她說的那麼嚇人,你覺得我們敢幫你解麼?」 「什麼?」我聽了袁芳芳的說明後,對老娘的惡趣味徹底無語了!尤其是袁 芳芳的那句:「你的出身跟耶穌差不多!」讓我產生了哭笑不得的感覺。耶穌是 上帝之子,是神之子,她那說法的意思就是她也是神,我同樣是神之子。虧得她 居然能想到這麼個噱頭來擺弄我…… 「不解算了……我自己來!」我嘗試著讓雙手燃起紅蓮之火,想直接用火燒 掉束縛著我雙手的繩子,卻沒想到早已經被我運用的輕車熟路般火焰竟然無法釋 放出來。而觀雪則連忙又伸手指了指我被捆綁固定的手腕位置。我這才注意到我 兩手手腕上細微的金屬反光……我雙手的手腕上竟然插了兩個細小的金屬針! 「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你馬子對你的能力和本事可是瞭如指掌。就猜到你 可能打算用火燒手腕上的繩子,所以在上面特意插整了兩根針。封閉了你的火脈 ……對了,想抽煙麼?她走的時候特意交代過,放你是不行的,不過其他的需求 都可以盡量滿足你!比如喝水,吃東西,還有抽煙什麼的。你的煙葉都在我身上 放著呢……要不給你卷一根?」袁芳芳蹲在我身側,還真就從地上的背包裡翻檢 了一張烤乾的煙葉出來。 袁芳芳這邊剛說完,觀雪則進行了進一步補充。「除了以上那些之外,主人 還交代,要你有哪方面需要了,我們兩個也必須滿足你的。」說完,臉上居然出 現了某種期待的表情。 我先是一愣,當即明白了「哪方面需要」是什麼意思,一張臉漲的通紅。我 已經猜不到老娘她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我喘著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開口問道。「她還有其他人都哪裡去 了?怎麼現在就只有你們兩個留在我這裡?」 「還能去那了?春日那幾個跟著她繞著螺旋塔周圍掃蕩偵查去了唄……剛才 那只應該是碰巧跑到這裡來的了……不會吧,你到現在都沒注意到這螺旋塔麼?」 聽到袁芳芳的話,我先是一愣,跟著順著袁芳芳手指的方向望去。這一望, 我徹底呆住了…… 螺旋塔竟然真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只不過它太過巨大了……巨大到遮擋了 我此刻全部的視線!巨大到根本看不到它的兩側邊界。也因此,身處於它基座底 部空地上的我在之前慣性思維般的將視覺焦點之外的所見當成了背景,居然都沒 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望著難以想像的巨大建築,我不知為什麼就聯想到了蟻穴和蜂巢那樣的東西 上去了。螺旋型的圓柱一眼看不到頭,頂端部分高聳如雲,向上延伸的斜坡上分 布著數不清的半圓形孔洞,密集的程度讓人頭皮發麻。 「……那個叫蘭澗的說這城市的最下方並非標準的圓形,而應該是一個略微 扁平的橢圓。上窄下寬,整座建築底座周長超過了二十公里,頂端可能只有幾平 米。她說從建築學的角度去看,這建築應該不僅僅是我們能看到的外面這一層, 裡面應該還有個內層,她估計裡面也是相同的螺旋形構造不過螺旋的旋轉方向應 該跟外面的正好相反。外面的螺旋是順時針朝上延伸,裡面十有八九是逆時針, 兩道螺旋交叉形成一個個堅固的三角結構,這樣才確保了建築穩定。」我此刻近 乎於白癡般的震驚表情給了袁芳芳某種心理上的滿足感,她得意的賣弄著從蘭澗 哪裡聽來的分析和推測,一邊將捲好的煙卷塞進了我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裡。觀 雪見到後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幫我點燃,我茫然的吸了一口煙氣, 咬著煙卷用含混不清的語氣詢問道:「這螺旋城這麼大……當初究竟能住多少人 啊?」 「百萬以上……蘭澗姐是這麼推測的。」觀雪之前被袁芳芳搶了先,此刻見 我開口,立刻主動替我進行了解答。 「百萬以上?」我眨了眨眼,禁不住心下駭然。也就是這個時候,袁芳芳忽 然伏低了身子,同時向觀雪做了一個手勢。觀雪朝袁芳芳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後, 二話不說和袁芳芳一塊抓住了我背後的十字架,連架子帶人把我拖到了我們此刻 所處地點旁的幾塊岩石後方。 「怎麼了?又有怪物出現了?」雖然被拖拽的有些疼痛,但我清楚她們此刻 的行為必然有她們的道理,因此詢問時我壓低了聲音。 「不是怪物……是人,可能有十幾、二十個,離得有點遠,看不太清,不過 好像都有槍!」觀雪配合著袁芳芳將我整個身體隱蔽在了岩石後,一邊探頭朝外 張望,一邊緊張的向我匯報著具體的情況。 「都有槍?」我當即皺起了眉頭。判斷此刻出現的絕對不會是王烈還有關悅 然他們隊伍中的成員。王烈、關悅然他們整體擁有的槍支數量只有十幾支,要護 衛超過兩百人的隊伍一起行動的話,武裝人員就只能分散配備。而且依王烈還有 孫聰、關悅然幾個領隊者的性格來講,也絕不可能拋棄大隊人馬而只帶武裝人員 單獨行動。觀雪和袁芳芳應該也想到了這點才忙不迭的拖著我隱蔽身形。 「恐怕是達耶和柳惠茹她們那邊的人……她們終究還是跟進來了。一旦被發 現,你們兩個可對付不了他們,趕緊的,幫我把繩子解了,還有把那兩根針拔了。 否則的話,他們一旦發現我們,你們兩個拖著我是打也打不了,跑也跑不掉啊。」 我此刻倒並非單純的只想讓她們恢復我的身體自由,更多的也是從現實的安全角 度對她們開始了又一次的勸說。 「說的是沒錯了……可就這樣我也不敢放開你!因為女神大人臨走前可是反 復交代過了。遇到妖魔怪物這些把你弄醒,還有滿足你所有的正常生理需要。除 此之外,在她帶其他人返回前任何情況下都絕對不能拔掉你手臂上的封咒針還有 解開你身上的繩索。所以,別讓我為難好不?」袁芳芳顯得極為緊張,但態度卻 異常的堅決。 我隨即將目標轉移到了觀雪身上。「觀雪,你呢……要他們發現包圍了我們, 我們三個被堵住是必然的。這一路過來,我們跟他們 之間的梁子可是結的深狠了。 被堵住肯定是死路一條啊。」 「我、我……」觀雪陷入了手足無措的狀態。 「別聽他的……絕對不能替他解繩子。他是在嚇唬你呢……你要把他放開了, 他肯定轉身就跑。我們倆的行為對於女神大人等同於背叛!你想過那是什麼後果 嗎?」 聽到袁芳芳這話我差點沒傻眼,我居然不知道這女人居然一根筋到了這種程 度。不僅如此,袁芳芳在試圖阻止觀雪打消解放我念頭的同時更進一步神叨叨的 推測起了我們將要面臨的可能…… 「……就算被那些人發現捉住。那些傢伙未必就會殺我們三個的。因為我們 兩個是女人,他被捆成了這樣,怎麼看我們三個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任何威脅,所 以他們不一定抓到我們後就動手殺人。而只要女神大人帶著春日她們幾個回來了, 這些人,她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擺平。」 「對……他們不一定殺人,不過你們兩位美女想過他們會怎麼對待你們麼? 別忘了,之前被他們抓住的那些百惠集團的女員工,可全部都遭到了他們的強姦!」 儘管我承認袁芳芳此刻的推測有點道理,但我還是沒有打算放棄。 「強姦?嗯……強姦這種事情對我們兩個而言算事情麼?」聽到我的恐嚇, 袁芳芳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我睜大了眼睛瞪著她已經徹底無語了。 「等、等等……咦,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我們呢,跑動的方向不是朝我們這 裡來。」我和袁芳芳爭論時,觀雪又一次探出頭去觀察情況,接著發出了驚喜的 聲音。 「真的?」袁芳芳一聽,顧不上繼續同我理論了,趴在觀雪的肩頭也伸出腦 袋觀望起來。 「真的唉……太好了!嗯,他、他們朝螺旋城跑過去了……他們瘋了麼?連 我們都不敢隨隨便便就進入那裡,他們難道不知道那裡面有可怕的東西存在麼?」 就在袁芳芳嘀咕的時候,我的眼前陡然閃現出了一道身影。我大吃一驚正要 叫喊提醒觀雪和袁芳芳兩人,但當看清了來人的外貌形體後,又硬生生的把聲音 給嚥了下去。因為此刻憑空般出現在我們三人身旁的是春日…… 「好了,觀雪、芳芳,別看了。把嚴平抬上,我們要立刻出發。」春日一出 現,也不等觀雪袁芳芳如何反應便立刻向她們兩人下達了指令。 觀雪、袁芳芳兩人先是被春日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但立刻便遵照春日的指 示一前一後的將我背後的木質十字架像抬擔架般抬了起來。 「春日……老……嗯,那個,她到底再搞什麼鬼?幹嘛要弄這麼個東西把我 給捆起來?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麼?」 同觀雪和袁芳芳不同,春日是個理性且極有主見和獨立性的人。之前我跟觀 雪還有袁芳芳說了半天,也沒從她們兩個哪裡弄清母親弄個十字架把我給捆上的 具體原因。而此刻我只能把獲悉母親真實意圖的希望寄托到她身上了。 春日彎腰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低聲道:「別怪觀雪和芳芳,弄這個十字架還 有把你捆在上面,是周靜宜的決定,她具體怎麼想的我們也都不理解。你應該明 白,她的指示我們只能無條件的執行。不過我覺得你用不著擔心什麼,她是你什 麼人,你自己也清楚,我不認為她會做出任何真正傷害你的事情的。至於她搞這 些是跟你惡作劇還是另有其他原因這些,一會你見到她之後還是自己直接問她好 了。」 春日對我說完了悄悄話後直起了身子對觀雪和袁芳芳說道:「那些人應該是 達耶那些人的手下,不過好像跟他們的大隊走散了。能找到螺旋城這裡也不知道 是他們的運氣好還是運氣壞了。不過看樣子他們是打算直接進入螺旋城的。主人 說這是一個機會,我們正好跟在他們後面,讓他們開路試水。」 說完,春日也搭手握住了十字架,領著觀雪和春日一路小跑的離開了我們之 前用以隱蔽身形的岩石周圍…… 十幾分鐘後,被春日等人抬著的我終於看見了隱蔽身形偷偷跟隨在這批武裝 分子身後的母親等人。母親面對我此刻無奈且憤怒的表情只是朝我做了鬼臉,什 麼話都沒說更不要說有任何的解釋,就招呼示意其他人員開始了對武裝分子的跟 蹤尾隨。 我要是大聲喊叫的話,應該是能夠引起前方那些武裝分子的注意的。但這樣 一來,除母親外,春日這些人也極有可能會面臨危險。畢竟我們這個隊伍的人員 以及攜帶的物品對付妖魔之類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但卻未必有能力正面對抗二十 多名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 若是因為對母親此刻這種如惡作劇般行為的報復而致使春日她們受到傷害, 我於心不忍,也因此,我壓抑著內心的不滿,最終選擇了配合及沉默。而母親敢 於如此行事,想必也是因為她吃透了我的秉性。 果不其然,當我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偷偷跟隨武裝分子的隊伍踏上了螺旋城 外部向上延伸的階梯後,母親終於用「傳音密語」的方式在我腦海中發出了聲音。 「被綁在十字架上舒服麼?」 「不舒服……你到底想幹什麼?搞這惡作劇有意思麼?瘋也應該有個限度吧! 我答應你不跑了還不行麼?」我原本還想罵的更彪悍些的,但不知怎地,我忽然 又想起了之前剛剛的夢境。在夢境中,父母之間的對話令我傷感,我不由的在母 親面前放低了身段…… 雖然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嬰兒時期的我到底出了什麼樣的問題,也不知道母親 為了救我的性命在哪裡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但從父母那時的對話中可以推測,夏 禹城的儀式必然曾經對母親造成了嚴重的傷害。知道了這一點的我,此刻真的狠 不下心來與母親惡言相對。 「知道不舒服就好……說媽媽惡作劇也沒錯。因為我確實在惡作劇……不過 你知道媽媽搞這個惡作劇為了什麼嗎?」 母親這話令我茫然了。「懲罰我?」 「懲罰?哼哼……你可是我的寶貝兒子,無論你做了多讓我不高興和不開心 的事,我都捨不得懲罰你的。媽媽這樣做是在教育你!」母親在同我秘密交流的 同時,表情嚴峻。她在計算著我們前方那些武裝分子的前進速度,同時指揮控制 著我們這個隊伍的行動。在保持著雙方一定距離的情況下,利用螺旋城上行通道 自身擁有著弧度躲避著前方隊伍人員可能回轉的視線。 「得、得、得……你怎麼說都有道理好吧!我知道了,是教育、是教育。我 認錯了,能讓她們把我放開麼?我自己走,她們這樣抬著我,你難道覺得這樣方 便?」 「怎麼不方便了……她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弱女子。觀雪她們的身 子都經過了我的血脈淬體,比很多男人都要強壯,你又不重,就算一直抬著你對 她們而言都是小事一樁。你還真用不著替她們考慮什麼省力。倒是你,真明白媽 媽這樣教育你的原因和目的麼?」 「原因?目的?」我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語了,聽老娘這口吻,她還真認為她 是在「教育」我了。不過既然已經決定服軟了,我也就只能順著她的意思接了下 去。 「這、這還真不明白了。」 「……媽媽這樣做就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情!」 「什、什麼?」母親此刻的說法真的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在我 看來,這都哪跟哪啊? 「媽媽很後悔一件事,就是當初把你徹底留給了援朝他們兩口子撫養、監護。 援朝是個好孩子,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把你教育的很好。但現在看來,有些好的 過頭了!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審時度勢這個道理,一門心思就只會堅持你自己的 一貫以來認為是正確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甚至於控制了你真實的需要和想法! 耶穌是聖人,而實際上他也是跟我還有夏姜一樣的存在,你告訴我,他為了什麼 自願被捆在十字架上?」 「耶穌?十字架?」我還真沒明白母親為什麼忽然扯到了耶穌身上。「難道 不是為了替全人類贖罪麼?」 「你說對了……他確實在贖罪,但不是為了人類贖罪!我認為他其實是在替 自己還有和他的同類而贖罪,這其中應該也包括了我還有夏姜這樣的存在!他覺 醒了自身的力量,也洞悉了以往的真實歷史。他在人類群體中成長和覺醒,意識 到了自身與人類的區別,他深愛著人類這個種族,同時又不見容於人類社會。所 以他選擇了救贖……」 聽到母親的這一說法,我有些呆滯了!母親此刻的語言和表情讓我第一次從 內心深處意識到了母親與普通女人之間的不同……這一刻,母親妖媚艷麗的容顏 變的異常神聖而莊嚴,彷彿從頭到腳無不流露出某種難以名狀的神性。 「耶穌有能力救贖自己……所以他義無反顧走上了十字架。而你覺得你有那 個能力麼?你雖然是紅蓮,但你覺得你那時候跑回去能做什麼?像英雄一樣拯救 兩儀還有軒轅古城裡的那幾百號人?既然你想要追求高尚,那媽媽就只好讓你感 受一下向耶穌一樣追求高尚會是什麼感覺了。有些東西不好說,不過形而上學, 做個十字架,把你捆上去這種事情卻是沒多大問題的。其實你現在比耶穌那時候 可舒服多了……耶穌是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而且還要去面對郎基努斯的長槍。你 呢……媽媽只是把你捆住,限制了你的自由而已,而且還安排了那兩個丫頭照顧 你並滿足你一切的正常需求。就這樣你都覺得受不了了,你讓媽媽該怎麼說你呢?」 母親的話說的我一驚一炸,因為我根本就沒理清她語言中的邏輯內涵以及到 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高深莫名……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選擇了慣性的認 同。 「是、是、是……您老人家說的在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您也用不著繼 續教育我什麼了。我知道錯了,十字架上的感覺真的狠難受……您還是讓人把我 解開吧。我錯了還不行麼?」 「什麼叫錯了還不行麼?就這話,你就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錯在哪裡!所以, 想我放你下來,暫時是想都別想!給我老實在十字架上躺著……什麼時候我覺得 你真醒悟過來了,我才會讓她們把你給放下來的。」母親一邊說,一邊斜著眼睛 瞟了我一眼。 就在此時,負責監視武裝人員具體動向的春日從前方的不遠處猛然瞬移回到 了隊伍當中。 「前面那些人忽然停止前進了……還有就是,我剛才在更上面的位置看見了 遠處過來的陰兵隊列。」 聽到春日的匯報,母親揮手指向了正好位於我們側面建築主體上的半圓形孔 洞。 「那還說什麼,進房間裡頭隱蔽。」 得到了母親指示的眾人立刻右轉,抬著我鑽進了這個在螺旋城主體建築中隨 處可見的孔洞狀房間。 螺旋城外壁上密集分佈的這些孔洞房間進入後感覺同西北地區的那些窯洞有 些類似。要說區別大概就是建築工藝上的差異,西北的住家窯洞再不濟也會將內 部邊角打磨的較為平整,而此刻我們進入的這個孔洞內部邊緣則是凹凸不平。不 僅如此,我發現整個孔洞雖然都是由土石夯築而成的,但內部表面卻是黑漆漆一 片,就如同被焚燒過一般。既然可能被焚燒,裡面自然也就空無一物。 隊伍成員們集體蜷縮進了房屋空間內的陰暗角落。母親則獨自靠在門邊朝外 探頭探腦…… 過了一陣,母親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惱怒卻又無奈的表情。由於 聽覺敏銳的原因,我發現她居然在喃喃自語…… 「這死丫頭,還真是一點都沉不住氣啊!被壓制了,就立刻想著報復……居 然還真敢帶著陰兵就打上門來了?她難道以為靠她自己和陰兵就能跟這裡的傢伙 們對抗麼?我現在真懷疑當初給她實施換血儀式的是不是孫武子那傢伙了。孫武 子做事會那麼衝動?嗯,沒準當初給她換血的其實是伍子胥了……就她現在這一 門心思報復的行為,反倒更符合伍子胥有仇必報的習慣。她的神格力量沒準不是 戰爭,說不定是復仇才對了!」 正文 【紋面】(191)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5月11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夏姜領著陰兵過來了?」 因為被幾個女人擠在了角落裡,我無法知曉外面的具體情況,只能從母親此 刻的自言自語中加以推測。夏姜的行為,似乎是在母親的意料之外,從她嘀咕的 表情上,我頭一次見到了心神不寧的樣子。 或許一直被母親算計還有壓制的原因,我非常不喜歡母親之前的那種凡事都 在她計算當中的態度。此刻見到她居然會有些驚慌,我因此莫名的達成了某種心 理上的愉悅。 「怎麼回事?這螺旋城不是需要指南車才能找到麼?我們靠著車子指引才找 到這裡來的,現在怎麼搞的,達耶的那些手下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連陰兵大隊 都開過來了……」 觀雪扶持著我背後的十字架,貼在我左邊,小聲詢問著此刻同樣在右側扶持 的蘭澗。作為「五聖女」中知識面最廣的蘭澗隨即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指南車不僅僅能引導人尋找到螺旋城,同時也是破陣法器。只要有人能夠 驅動指南車抵達螺旋城下,指南車到達的同時也會徹底破壞掉籠罩在這城市四周 的全部迷陣、幻陣還有結界。上面那些傢伙還有陰兵現在能找到這裡,一點也不 奇怪了,只不過他們來的這麼快倒真出乎我們的意料了。」 「應該是上面的那些人還有陰兵之前就抵達了螺旋城周圍的區域,但因為迷 陣、幻陣各種結界的阻隔,他們看不到螺旋城的主體建築,結果我們驅使指南車 把那些東西一破,他們緊跟著就過來了。」蜷縮在陰暗角落裡的感覺並不好,袁 芳芳此刻也參與進了討論。 蘭澗點了點頭,對袁芳芳此刻的推測表示了贊同。 母親聽到了這幾個女人的嘀咕,當即朝我們隱蔽的位置瞪了一眼,觀雪、蘭 澗當即閉上了嘴巴,窯洞中當即又陷入了安靜之中。當安靜之後,眾人隨即聽到 了從外面傳來了某種聲響…… 那聲音應該是某種鳥類的鳴叫,但卻又非常接近女人的尖叫聲。聽到這個聲 音,貼靠著我的蘭澗露出了震驚和畏懼的表情,看來,她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東西 了。 「是鷹身女妖!詠蕙……在這門口製造空屋幻象。我會隔絕這裡人的生命氣 息……」相對於蘭澗的恐懼,母親則顯得非常淡定。收到命令的詠蕙當即趕到了 母親身邊,盤膝而坐,手掐法訣,緊接著連接著外部坡道的半弧形門框上出現了 一道若有若無的透明彩色光幕…… 光幕出現後僅僅過了片刻,外面靠上的位置便傳來了零星的槍聲,緊接著又 傳來了人們怒吼、咒罵以及因為痛苦和絕望而發出的慘叫聲。 聽到這些可怕的聲音,母親居然輕佻的吹了聲口哨,一臉的果不其然。 「槍聲零星、稀疏……唉,看來那些傢伙也沒剩多少子彈了!」我微微搖了 搖頭,想像著我們前面那些武裝分子們此刻的遭遇。雖然那些傢伙肯定不是什麼 好人,而且同我們這些人立場敵對,但畢竟總還是同類。想到他們此刻遭到了母 親所說的那些「鷹身女妖」的攻擊死傷狼藉,我心裡終究還是感覺不是個滋味。 外部斜坡通道上方的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雜亂的腳步聲便延續到了我們此 刻隱蔽的窯洞附近。一名武裝分子沿著外側的坡道朝下一路狂奔,從門外一閃而 過。連看都沒看一眼身邊的弧形門洞。當然,就算他看了也肯定看不到門洞內此 刻的的真實情況,詠蕙在門洞口製造的幻象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輕易看破的。 第一個過去後,緊接著又有兩個傢伙快速經過了門口,同樣沒有察覺到窯洞 內的我們。而第四個出現在門口的傢伙就沒了前三個那樣的好運氣,當他剛剛跑 到門洞口時,一道從上而下的黑色身影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將他撲倒在了門洞 外的斜坡地面。被撲倒的這名武裝分子身材高大健壯,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同 撲在他身上的生物在地面翻滾扭打起來。 扭打中,透過詠蕙那半透明的光幕,我看清了同武裝分子搏鬥生物的樣子。 外型與人類相似,有完整的四肢,但後背和身體兩側卻長滿了鳥類的羽毛……上 肢是外擴的羽翅,羽翅端部類似鷹爪,下肢粗短,反屈,端部同樣是一對鋒利的 蹼爪。夏禹城的那些人面鷹終究還是正常的鳥類,而此刻出現的,被母親稱呼為 「鷹身女妖」的這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講,似乎更接近於人!其灰白赤裸的前胸和 腹部呈現出明顯的人類女性身體特徵。 這名武裝分子應該練習過摔跤或者柔道之類的搏擊術,同怪物在地面糾纏翻 滾了兩圈後,成功掙脫了這只體型比他略小一號怪物的纏繞,抓住對方左上肢的 關節部位用力朝斜坡外側拋擲而出,怪物在發出了尖利的鳴叫聲響後從斜坡上消 失了。他喘著粗氣,狼狽的支撐起了身體,正要邁步繼續奔逃,卻沒想到又一隻 鷹身女妖從天而降,兩隻尖利的下肢抓住了他的雙肩,上肢揮舞扇動,拖著他離 開了地面,直接飛出了斜坡。緊跟著十幾隻鷹身女妖在空中從四面八方呼嘯撲擊 到了身體已經懸空的武裝分子身上…… 慘叫聲、撕扯聲重重錘擊著我的心臟。僅僅幾秒鐘的時間,武裝分子的身體 便被撕裂的血肉模糊,然後從空中直直墜下,殺死了他的那些鷹身女妖隨即向地 面俯衝而去。很明顯,它們並沒有打算浪費掉這已經死去的「美食」。 「嗯,西藏的喇嘛們應該喜歡這些東西,用它們來實施天葬的話,會比鷹隼 之類的猛禽效率更高了,而且還能節省調料,因為它們可沒鷹隼那些動物那麼挑 食。」母親靠在門框邊望著拱門外發生的一幕悠然自語,就如同看到了一場精彩 的演出一般。 正當我尚未從眼前這驚悚的場景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又有兩名武裝分子狂奔 到了我們藏身的窯洞門口,這兩位彼此攙扶,而且顯得異常驚慌,在逃命過程中 犯下了致命的錯誤,其中一人居然一腳踩歪,自行撲倒在了門外的斜坡上,另外 一個被他拖累,也跟著摔了個嘴啃泥。正當他們想要掙扎起身的時候,一直鷹身 女妖如期而至的降落在了門外的斜坡邊緣…… 這次,我終於在沒有任何遮擋的情況下徹底看清了鷹身女妖的模樣,一看之 下,我禁不住心頭一震! 之前因為同武裝分子纏鬥的原因,我只看見了女妖大致的身體形態和體貌狀 況這些。而現在我才發現,鷹身女妖居然長著和人類完全一樣的臉龐。不僅如此, 就人類的審美觀念來講,鷹身女妖的容貌長相居然還非常漂亮……此刻出現在洞 口的這只女妖臉部五官輪廓分明,消瘦的瓜子臉上,有著彎彎的娥眉,一雙略顯 細長的眼睛,鼻樑堅挺……不過要說真的人類樣子完全一樣卻也不對,因為此刻 這只鷹身女妖正流露出如同人類一般的笑容,因為笑容而張開的口中,如同鯊魚 般密集尖利的牙齒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鷹身女妖挪動下肢,朝著兩人緩慢的挪動了過來。它似乎看穿了眼前兩名武 裝分子此時的恐懼,知道他們已經喪失了反抗的意志。既然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 力,它也就沒有打算採用暴烈的方式對兩人發起攻擊……能做到這一點,我幾乎 可以確認,鷹身女妖必然具備一定程度的智力。 兩名武裝分子雖然喪失了反抗的勇氣,但終究還留存著求生的慾望。在本能 的支配下,他們拚命扭動著將身體後挪,哪怕明知這樣做無非只能稍稍延長一點 他們存活的時間,他們還是這樣做了。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這兩 名武裝分子的身體居然後退到了拱門之前…… 鷹身女妖注意到兩人即將退入窯洞,臉上終於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伏低了 身體,做出了蓄勢撲擊的姿態。兩名武裝分子意識到末日將至,發出了絕望的尖 叫聲!不過絕望歸絕望,身體後退的速度卻加快了幾分……接著,在室內眾人注 視下,他們的身體倒退著穿過了詠蕙製造的那層光幕,徹底進入了窯洞當中。 一進窯洞,抱著雙臂靠在拱門邊母親的身影隨即出現在了他們兩人的眼前。 兩人先是一愣,再尚未作出任何反應的情況下,春日瞬間出現在了他們的背後, 兩把銳器的鋒刃頂在了兩人的脖頸後方。 「別出聲……出聲就殺了你們!」春日壓低了的陰冷聲調在兩人耳畔響起。 兩名武裝分子配合的選擇了沉默…… 而此刻,站在光幕之外的那只鷹身女妖則露出了同人類完全一樣的詫異表情 ……它晃動著頭部,左右觀察了一下眼前的拱門!因為詠蕙製造出的空穴幻像 ……兩名武裝分子在它看來,就如同在拱門內憑空消失了一般。接著,她又做出 了嗅聞的表情動作,卻似乎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 最終,這只女妖並未一頭衝進拱門內,而是側過身體,擺動下肢,撲騰著翅 膀,朝著斜坡上方衝了上去。看來,它只信任自己本能的視覺以及嗅覺,被詠蕙 的空穴幻象欺騙後,也沒思考太多就轉而選擇了斜坡上方那些它能看見的其他 「獵物」。如此看來,這怪物即便具有一定的智力,但這智力也非常有限了。 母親保持著自己的此刻的動作和姿勢,對「意外」進入窯洞的兩人報以迷人 的微笑。但卻沒有說話。而兩名武裝分子此刻也意識到了這窯洞當中的「古怪」。 同樣僵硬的維持著自己此刻的動作…… 接下來的時間裡,又有武裝分子的身影從拱門外掠過。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著,最終,當窯洞外的動靜漸漸平息,並最終再次歸於安靜後,母親悠然的輕吐 了一口氣,望著這兩名俘虜開了口。 「陳小薇……還能看到你,我真高興!還有這位……柳惠茹女士,上次見面, 我是你的俘虜!現在麼……風水輪流轉,似乎輪到我做東了呢!」說著朝陰影中 的人員使了個眼色。 泛舟會意,從角落裡走出,來到兩人身邊,對兩人開始搜身,面對春日手中 的銳器,兩人顯得極為配合,舉著手轉動身體。當我看清兩人長相後才確定,居 然真是陳小薇跟柳惠茹這兩個女人。 這令我頗為意外……我不明白這倆個女人怎麼會搞到了一塊,而且出現在了 這一小股武裝分子當中? 湖畔營地事件後,陳小薇也跟著當時的逃亡人員一塊在跑,逃亡隊伍在峽谷 出口被反水的安保隊員以及那幾個喇嘛攔截挾持時,陳小薇也在隊伍當中。之後 這女人似乎也一直跟在孫聰那個隊伍裡面一路逃亡,孫聰他們離開丘陵石堡整隊 朝埋屍谷地出發前,我似乎在那個隊伍的人群裡看到了陳小薇的身影。當然,那 個時候我更在意的是以周靜宜的身份混跡其中的母親,並沒有對她過多關注,畢 竟,她是孫聰的未婚妻,跟著未婚夫逃亡理所當然。 孫聰那個隊伍被達耶等人追上圍捕後,這女人應該是做了達耶她們的俘虜。 我個人突擊達耶營地的時候,並未同她照面,她也沒有出現在王烈解救回來的百 惠集團員工當中。我因此而幾乎都快淡忘了她的存在了。 不過她會跟柳惠茹一道出現則讓我感覺到了某種怪異。不管孫聰是不是真愛 她,還是僅僅把她當成了母親的替補,但她明面上總還是孫聰的現任女友兼未婚 妻,而柳惠茹是什麼人?是孫聰的前女友兼後媽。因為這個原因,這兩個女人算 是某種意義上的「情敵」……此刻兩個情敵居然攜手行動,而且看上去關係還不 錯,至少剛才我看見她們兩個是相互攙扶著在逃跑。這在我看來就有些違反常理 了。 泛舟從兩個女人身上搜走了她們隨身攜帶的一支自動步槍和兩支手槍後直接 持槍站到了一旁。春日見到兩人被解除了武裝後也收回了抵在兩人身後的銳器, 站到了拱門的另一側。 「有道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呢……在這裡還有這個時候看到你們兩位,真的讓 我非常的意外……嗯,算了,廢話我也懶得說了。告訴我,你們那隊伍出什麼事 情了麼?你們倆怎麼回事?你們的隊伍呢?難道說就剩剛才那幾號人了?」 面對母親的詢問,陳小薇和柳惠茹相互間彼此對視了一眼,但卻都沒有做聲。 母親冷哼了一聲。「不回答是麼?芳芳,觀雪,上去弄她們一下……」 袁芳芳和觀雪立刻從陰影中冒了出來,向二女逼近。意識到極有可能遭受皮 肉之苦後,柳惠茹咬牙向前一步站到了母親的面前。 「我記得你……你被我抓過!你被抓的時候,我對你可是很客氣的……怎麼, 現在見到我們落單了,你就要仗勢欺人麼?」 「那可不是!你那時候對我客氣是你的事,現在我做東可不就是我想怎樣就 怎樣了。」母親微笑了起來,顯得極為流氓。但在見到柳惠茹開口說話後,還是 伸手對觀雪和袁芳芳做出了停止的手勢。 「……不想挨揍,就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們倆可別忘了,我們可才救了你 們的命。讓你們回答幾個問題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要不想回答也行,要麼挨 揍,要麼自個兒從這洞子裡滾出去,我看就你們兩個人,能在外頭活多久!」 面對母親的威脅和恐嚇,柳惠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陳小薇見狀蠕動著 嘴唇似乎想要說話,母親卻朝她伸手一指。「你閉嘴,我沒問你!你一路做暗記 讓我和關總還有孫家兄弟在埋屍谷地入口那裡被她們抓住的帳還沒跟你算呢。現 在我要她回答我之前的問題!」說完,母親凝視起了柳惠茹的雙眼…… 柳惠茹喘息著,終於還是開了口。「……我的手下造反了,他們背叛了我!」 「背叛?有意思……那剛才外面的那些是什麼人?」 「是我的僱傭兵,他們是唯一還對我忠誠的手下了!其他的人……都跟著那 傢伙了一塊背叛了我!」柳惠茹板著臉回答道。 「那傢伙是誰?」母親眉毛一揚,緊接著問道。 柳惠茹聽到母親的這個問題就如同遭到了沉重打擊般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了 起來,呼吸也變的異常濃重,在經歷了某種程度的思想掙扎後,她深深的吸了一 口氣,用近似於哭腔般的聲音做出了回答…… 「我的情人……我最愛的人!到現在為止,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注意到柳惠茹身體在搖晃,似乎隨時會摔倒,陳小薇連忙攙扶住了她。被陳 小薇攙扶的柳惠茹似乎進入了某種狀態,抽泣著,結巴著持續說了下去。 「……為他,我背叛了我自己的老公;為他,我決定去搶百惠集團的所有權; 為他,我組織人跑來了這裡;為他,我甚至放棄了去報復孫聰……可是、可是 ……我到現在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愛我……他一直都在欺騙我,利用我……我僅 僅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工具……現在覺得我沒用了,他、他居然立刻就 想想弄死我……還要把我變成殭屍……連一點猶豫都沒有!」 「惠茹姐……」眼看柳惠茹似乎正在陷入異常的精神狀態中,陳小薇用力晃 動起了她的身體。柳惠茹因此猛然間醒悟了過來,哽咽著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棋子?工具?你說的是嚴子路那個傢伙?」母親的笑容顯得格外輕蔑。 「你、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難道說,你認識他?對、對了……你被我們抓 住的時候,他去找你問過話。」不止柳惠茹,此刻連陳小薇都露出意外和吃驚的 表情。 「我知道他,而且對他很瞭解,但我卻沒興趣跟他那種人有任何的來往!因 為他就是個婊子養的雜種。不過呢,那傢伙對付女人很有一套,但凡接觸過他的 女人幾乎沒有不被他誘惑的。得,說起來也是緣分,現在這洞子裡頭,除了你們 兩個之外,跟他上過床的大有其人呢!」母親說著,目光掃視了一下四周。 袁芳芳若有所思,觀雪神情泰然,詠蕙面色平淡持續著製造拱門幻象的工作。 而蘭澗、泛舟和春日三人卻都不自覺的垂下了腦袋。 見到這一幕,我心中瞭然。看來朱席手下的這五聖女裡頭,除了春日外,蘭 澗和泛舟兩個人恐怕過去跟嚴子路那傢伙也是有著一段過往的。或者因為反應太 過明顯的原因,柳惠茹和陳小薇也都看到了洞內這幾個女性各自的不同反應,並 因此而流露出了難以置信般的神情。 「唉……可憐的姑娘們,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對於分辨男人的好壞這方面, 實在是經驗不足呢。嗯,也對喔……那傢伙長了副憨厚的模樣,讓人一看就有安 全感。尤其是對於經歷過感情挫折的女性而言,很有吸引力了。油頭粉面的帥哥 不可靠,憨厚的老實人想必是很好的歸宿了……不知道他底細的情況下,十有八 九都會產生這種想法吧。再接觸一下,誒,這人還真不錯,嘴巴又甜、知冷知熱 的,上了床,雞巴又大又硬,把人搞的爽歪歪的。而且看上去還很有本事……嗯, 錯不了,就是他了,他就是那個能夠陪伴我一生到老的最佳伴侶。如何,我說的 沒錯吧?」母親觀察著現場女人們各自不同的反應,表情促狹的引申著話題。 注意到母親此刻裝腔作勢般的語調和表情,蘭澗、泛舟的臉漲得通紅。只有 春日雖然低下了頭,但依舊維持著自己一貫的那種酷酷的表情。母親接著發出了 嫵媚的笑聲…… 笑完了,母親看著柳惠茹伸手打了響指。「如此說來,你們兩個是從嚴子路 那裡逃出來的了。這還真令人同情。不過我還想問你們一個事。你們跑這裡來做 什麼?」 面對母親拋出的新問題,柳惠茹遲疑了一下後做出了回答:「這個螺旋城有 通往外部世界的通道!原本我們進來的那個峽谷是聯接外部世界和崑崙秘境的唯 一路徑,可那地方已經塌陷了……是嚴子路那傢伙教唆我下令爆破的。而除了那 條路之外,現在要想從這裡逃出去,就只剩下這座螺旋城裡的那個通道了。從嚴 子路那裡逃走後,我就帶著人朝螺旋城一直跑,本來感覺還很遠,我都不確定要 花多少時間才能趕到。結果之前不知怎麼回事,我們居然一下子就跑到了這城的 面前來了……」 「等等……螺旋城有通往外部世界通道這事,誰告訴你的?」母親瞇著眼打 斷了柳惠茹的講述。 「是……是孫、孫聰!」柳惠茹提到孫聰時,居然有些結巴。 「啊……那就對了!他現在什麼情況?」 「……逃跑的時候,本來想帶著他和其他那些百惠集團職工一塊走的。結果 被嚴子路還有他的那些人發現了,孫、孫聰叫我朝著螺旋城一直跑,告訴我只有 從這裡才有可能找到逃出去的通路。他、他還有其他很多人都沒跑掉……」 「呼……」母親嘟著嘴歎了口氣,跟著搖了搖頭。「那傢伙……看來對你終 究還是餘情未了啊。嘴巴上說的凶,可關鍵時候還是想著給你找條活路了。」母 親說著,頓了頓。「外面傳說當初在大學,是他主動甩了你……可我卻知道你們 倆分手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為了入黨名額跟你們學校的團委書記滾了床單。之後 孫明接近你,資助你還幫著把你安排進百惠集團工作其實最初也是受了他的委託, 可惜,你背叛了孫聰之後又耍了孫明,最後還欺騙了孫成章……」 柳惠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母親。「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 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我是什麼人,沒必要跟你解釋。我只知道孫家父子兄弟三個,都是不錯的 人。只可惜碰上了你這麼一個綠茶婊。呵呵,算了……既然孫聰那傢伙在這種時 候都還想著幫你一把,我也就沒必要去當什麼壞人。我們來這裡也是為了尋找那 條逃離通道的。你被我們救了,是你命大。之後跟著我們一塊走了。當然,能不 能找到那條通道活著從這裡逃出去,得看你接下來的造化了……然後麼……陳小 薇,你幹的那些事,現在是不是該讓我好好跟你算筆帳了。」母親說著將目光投 向了陳小薇。 陳小薇先是哆嗦了一下,接著咬著嘴唇硬撐著站直了身體。母親瞇著眼注視 了她一陣後歎了口氣。 「呼……算了,你也是個可憐人了。起初我以為你是達耶那個女和尚的人, 可後來才發覺你其實是嚴子路那傢伙的手下。跟那個馬屁精上床,借自己主持人 身份接近孫聰,以學員身份進入達耶那個瑜伽培訓機構等等這些都是嚴子路那家 伙指使的吧。這都是些什麼事啊?你居然也都幹的出來,不過發覺了你和嚴子路 實際的關係後,我也就是釋然了。現在你能跟著這個姓柳的一塊逃跑,想必是下 定了決心打算離開他了吧。離開就好,離開就行,你既然決定離開他了,那我也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了。好了,姑娘們,趁著個時間休息準備一下,等外面那些 鷹身女妖確實散了,我們就出發。春日,你出去偵查一下……」母親說完朝春日 揮了揮手,春日得到指令後,小心翼翼的從拱門當中的光幕中踏了出去。 母親的決定顯然出乎了陳小薇的意料,她楞了楞但終於還是保持了沉默,確 認我們還要在窯洞內休息片刻後,隨即同柳惠茹一道找了個角落坐下。並很快注 意到了被綁縛在十字架上的我…… 柳惠茹不認識我,見到我這個樣子只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陳小薇在注意 到我後卻發出了意外的聲音。 「咦……你、你不是嚴平麼?你怎麼這個樣子?」 面對陳小薇的詢問,我正打算開口招呼,卻不曾想母親在洞口直接接過了話 頭。 「閉嘴,老實在那坐著。這傢伙是我們隊伍裡唯一的男人,可他之前居然打 算丟下我們一個人開溜。綁他是為了給他個教訓。你們兩個最好別多事!否則真 把你們從這洞子裡給敢出去讓你們兩個自生自滅。」 母親的警告令陳小薇當即住了口。而我則只能苦笑,我並不認為陳小薇跟柳 惠茹的出現會對我此刻的處境起到任何改善的作用,也因此乾脆打消了同她們交 談的念頭。但就在此時,我忽然隱約中聽到了某種聲響…… 「噗通……噗通……噗通……」 那聲響來自於我的後方,這令我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我現在是被觀雪和袁 芳芳她們直立著靠放在窯洞角落裡的,背後就是牆壁。而那有節奏的,如同心跳 般若有若無的聲響竟然是從牆壁裡面傳出的。 不過那聲音極為輕微,而且給人一種距離非常遙遠的感覺。就在我正打算集 中精神去聆聽和感應那聲音的時候。母親的傳音密語在我腦海中響了起來。 「知道我為什麼要收留這兩個女人麼?」 「不,不知道?能解釋下麼?」既然母親主動對我談起了這個話題,我的注 意力很自然的轉移了過來。 「孫聰似乎想給柳惠茹一條生路,我欠孫家一個承諾,所以收留她,等處理 了九鼎的事情看看能不能給她一個逃出去的機會。至於陳小薇,她是嚴子路那家 伙的女兒……把她捏在手上,再碰上嚴子路那傢伙,沒準能成為對付那傢伙的一 張牌!」 「哦,這樣啊……嗯,等等……你說什麼?陳小薇是嚴子路的女兒?你沒弄 錯吧?嚴子路多大歲數?陳小薇多大歲數?他們是父女?」 「嚴子路比你大五歲……今年應該是四十一,陳小薇今年二十六。」 「四十一?二十六?嚴子路只比陳小薇大了十五歲啊……他們、他們是父女 關係?」 「不止父女關係,還是兄妹關係,情人關係……陳小薇是嚴子路跟他老媽生 的。你說是不是父女關係和兄妹關係?陳小薇八歲就被嚴子路破了處,這是不是 情人關係?」我難以置信的盯著懶洋洋般靠在拱門內側的母親,而母親則別有用 心般凝視著我的雙眼,一邊傳音一邊探出舌尖在嘴唇上來回舔舐著,那種曖昧的 神情令人心神蕩漾。 「……你、你告訴我這些什麼意思?」聯想著嚴子路和身邊女性那混亂的禁 忌關係,我感覺到了口乾舌燥。我明知老娘是在故意以這種方式挑逗我,但我的 身體卻不爭氣的產生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嘻嘻,也沒什麼!只是給你那健康和正確的三觀什麼的下點藥!讓你增強 免疫力,畢竟我們母子的關係現在也挑明了,將來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希望 你能徹底掙脫某些東西的束縛,這對我們母子將來有好處。」母親傳音的同時笑 的格外妖媚,接著開口對觀雪吩咐了起來。 「觀雪,咱們的聖人仔看上去有些口渴,去餵他點水喝。接下來攀登螺旋城, 他可是我們對付那些髒東西的絕對主力!一定要讓他保持良好的體能狀態,另外, 順便檢查檢查他的身體,他可是紅蓮,有些東西不能憋著,瞅瞅需不需要稍稍替 他解決一下需求。」 母親說的毫無顧忌,陳小薇和柳惠茹兩人可能沒弄清楚狀況,一臉的茫然, 而袁芳芳聽到了,沒心沒肺般陰笑了起來。蘭澗、泛舟兩人之前被母親揭開了同 嚴子路曾經的關係,此刻應該是又想到同我在夏禹城的那次群P經歷,此刻臉都 紅到了耳根。詠蕙則連續咳嗽幾聲,顯然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掩蓋某些心理變化。 觀雪應該也希望用某種方法化解自己此刻的尷尬,但又不得不遵照執行母親的指 令拿著水壺走到我身邊給我餵水。 母親望著觀雪此刻束手束腳的動作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居然帶了幾分溫柔, 接著扭過頭繼續觀察起了拱門外的情形。 觀雪給我喂完了水,卻最終沒好意思當著這裡其他人的面替我「檢查身體」 便又畏畏縮縮的溜回了袁芳芳身邊。袁芳芳看上去正打算開口對她調笑時,春日 的身影猛然間出現在了窯洞中…… 「確認過了,由此朝上一公里內沒有看見那些女妖的蹤影!」 母親扭頭朝柳惠茹和陳小薇的所在揚了揚下巴。「跟她們兩個一塊的那些人 呢?還有活著的麼?」 春日皺了皺眉,遲疑了一下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一路上沒看到倖存者。而 且……很慘,見到的都只剩骨架子了……連腦髓和內臟都……」 「行了,別說了……聽著□的慌!」母親制止了春日的進一步描述,跟著朝 柳惠茹和陳小薇看去。「你們兩個既然想跟著我們一塊離開這地方,那就得出點 力。現在兩個工作給你們,一個是負責帶頭開路。一個是跟著這幾個丫頭抬這個 男人。誰探路、誰賣力氣,你們兩個自己商量,商量好了,我們就出發。」 「你說什麼?」柳惠茹聽到後再次激動了起來。「這種地方……負責探路的 人幾乎就是死路一條啊!你要我們兩個死,乾脆在這裡直接動手好了。」 「是麼?」母親面無表情的做了個手勢。袁芳芳、觀雪等人隨即朝兩人圍了 上去。 預感到母親她們沒準真敢殺人後,陳小薇一把拉住了柳惠茹。「惠茹姐… …這樣,我負責探路開道,你幫忙去抬嚴平。」 「很好……明智的選擇!」母親也不等柳惠茹具體什麼反應,當即確認了這個事實。「泛舟,那兩把手槍還給這女人一把。我做事公道,讓你開路,至少會 給你起碼的自保能力!好了,現在就出發。」 泛舟也不說說話,逕直走到了陳小薇和柳惠茹面前,將手槍遞了過去。 此時,春日忽然開口說話了。「我覺得我們要不等等再出發,下面那些陰兵 正在列隊。我們可以跟昨天一樣,跟在陰兵後面行動啊。」 「這個想法挺好……但不現實!」母親搖了搖頭道。「我之前觀察那些陰兵 觀察了半天,我推測它們應該不會像我們一樣,走外圍坡道的。你沒看見它們在 向底層那座直通內層坡道的大門集結麼!」 「那我們不可以改走內層坡道麼?」春日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當然可以,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內城坡道那條路比外圍坡道危險百倍! 路上會出現的髒東西絕對比我們剛才看見的那些鷹身女妖更加可怕更加厲害!」 母親對春日是比較看重的,同她交談非常有耐心,也很客氣。 「陰兵應該是受夏姑娘掌控的,您難道不能把這個情況告訴她麼?建議她讓 陰兵走外圍坡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聯絡過她?跟你說吧……這一路上我一直在用我們的方式 試圖聯繫她,我可以確定她收到了我傳達給她的信息,可是她不理我,我也沒辦 法不是。」 聽到母親這樣說,春日沒有再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了陳小薇的身邊。「… …負責探路開道的不是你一個人,我會跟你一起行動的。」 陳小薇大概是從春日的這一舉動中感覺到了對方的善意,隨即點了點頭,跟 春日並肩踏出了拱門…… 而剩下的人,包括柳惠茹在內,則在母親的示意下,將十字架上的我直立的 抬舉起來,走出了這臨時藏身的窯洞。 「好了姑娘們……你們也用不著太害怕!那些髒東西要碰上了,縮到十字架 後面就好!一切妖魔鬼怪什麼的……都交給我們的紅蓮去應付吧!霍、霍、霍、 霍!」 ……我對於母親此刻這種純粹噁心人的安排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至於原因, 在我被這群女人抬舉的時候,我又一次感覺到了那距離很遠的類似於心臟跳動般 的聲音。 「噗通……噗通……噗通……」 那聲音初時還沒感覺如何,可越聽,就越讓我有一種顫慄之感!就如同一把 錘子,正在有節奏敲打著我的靈魂一般……我隱約覺得,發出那聲響的應該是某 種生物,這生物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母親所說的螺旋城內城的某個地方。這生物 似乎正在通過某種方式監視著我們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正文 【紋面】(192)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5月19日 第一百九十二章 隊伍前進了一小段距離,幾副被啃成了骨架的恐怖人類骸骨出現在了我們的 面前。出於本能的排斥,所有人員不約而同都選擇了遠避繞行。 當母親皺著眉頭捏著鼻子正好從我面前晃過時,我面無表情的衝她咕噥了一 句:「……我聽到了那傢伙的心跳聲。」 母親的眼角不經意的微微跳動了一下,接著對我實施了傳音。「你自己心裡 有數就好,但暫時別告訴這幾個丫頭。我怕她們會真的嚇倒!」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感覺它離我很遠很遠……但我卻能聽到它異常清晰 的心跳聲。你能告訴我它的具體身份麼?我不信你沒感覺到,我們移動的同時, 它也在移動,似乎刻意跟我們維持在了同一個水平線上。它在監視我們,我們的 一舉一動都在它的掌握之中。這種情況,恐怕也不是你想見到的吧?」 「你說對了,但現在……我們還只能在它的監視下行動。因為在螺旋塔內, 想要擺脫它的監視是不可能的。至於它具體是什麼?我只能說,我真不知道了。 最大可能是金母……因為許多古籍都記載了周穆王跟金母之間有接觸。拋開那些 故意美化的傳說,周穆王動用九鼎要對付的最大目標似乎就是金母了。當然,也 不一定……我雖然沒接觸過金母,但從各種渠道搜集到的有關金母的傳說信息這 些來看。我並不認為金母有那麼厲害……需要周穆王奉獻九鼎加以鎮壓。當然, 這種判斷是建立在我對自己能力還有夏姜那丫頭能力正確認識的基礎上。」 「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簡單點說就是,夏丫頭和我都比金母強!當年周穆王如果只為了鎮壓金母 的話,我不認為他會無奈到被迫使用九鼎的地步。」 「什麼?」聽到母親此時的傳音,我驚訝了。一直以來,對於老娘和夏姜在 她們那一類存在當中具體是個什麼等級我是沒有概念的。只是隱約間覺得老娘和 夏姜不會太弱了。因為在我看來她們兩人到現在為止展示出的神格力量,「幸運」、 「戰爭」、「青春」可以說都是逆天的存在。但當母親坦言自己比金母,也就是 傳說中西王母厲害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了難以接受。不過這是老娘頭一次如此 認真和鄭重的在同我交流相關的信息,我一時忘記了自己此刻的窘境,凝神思考 起來。 「單只一個金母或許還不至於讓周穆王使用九鼎,但要是那個時候周穆王他 們面對的不止一個金母那樣的存在呢?」我想起了在溫泉寨堡內同王烈閒聊時獲 取的信息。 對於我此時的推測,母親顯得不置可否,也就沒有繼續同我傳音,而是自顧 自背著手走到了前列,而後面則是被托舉著的我還有觀雪以及袁芳芳等一干人等。 我歎了口氣,確認老娘到現在也沒有停止這場惡搞的意思後,只得收攏心神, 忍受著被人抬舉著前進的感覺。無奈中,我茫然的抬頭觀望。螺旋塔的上層被漆 黑的烏雲所籠罩,密佈的雲層彷彿緩慢的正圍繞著螺旋塔的上層旋轉。在氣旋中 心,不時閃現出奇異的色彩和光輝,那景觀令人難以描述。 就在我看得有些入神的時候,從螺旋塔底層基座的某個位置忽然傳來了一聲 石破天驚般的巨響。整座螺旋城隨之發生了搖晃,在背後支撐著十字架的觀雪等 人站立不穩,紛紛摔到。她們摔到都還沒什麼,我卻因此而到了大霉,連頭帶臉 正正摔了個十字趴。 母親是這場突如其來變故中唯一未收影響的人,她兩步跨到我的身邊,抓起 十字架的同時將視線定格在了聲響傳來的方位。 泛舟、觀雪見我摔的有些慘,在恢復平衡後便連忙趕了過來,在接過了母親 支撐位置的同時正要對我慰問幾句,卻被母親以強硬的手勢加以打斷了。 「是歡呼聲……是陰兵的歡呼聲!夏丫頭已經打開了通往裡層坡道的大門了!」 母親瞇著眼確定了這一點後,臉上露出了狂喜般的神情。接著,轉頭對現場的這 些女人道:「現在起,我們要加快前進速度了!我不管你們之前在外頭是千金小 姐還是富家名媛,抗著這傢伙,有多快跟我跑多快!」 接著,我便被幾個女人一塊平舉到了頭頂,開始了向上的快速移動……為了 維持這些姑娘們的體能和精神意志,母親輕聲吟唱起了某種婉轉悠揚的小調。 ……聽著母親的低吟淺唱,望著上方令人窒息般的巨大黑色氣旋。我陷入了某種 異常的恍惚當中。 因為我好像看見了有數不清閃耀著各種色彩光芒的虛影毫無規則的從哪氣旋 中心飄然而下……有的出現後在空中飛舞,有的則直接落到了的那一層層的環形 坡道上。我凝視著其中一具由上而下飄蕩而至的虛影,努力的想要看清它的具體 外形這些,以至於忽略了母親不期而至的傳音。 「夏丫頭這麼快就能破壞掉那大門,看來我之前還對她真實的實力低估了! 不過這樣才好,她越強,就越能拖住哪個傢伙。說不定等到把你的事辦完,咱們 都還來得急趕過去幫她。一切順利的話,你擔心的那幫人沒準也真能保住他們的 性命了。那傢伙確實很強、很可怕,但那時我們是三個,打不過,我們也有的是 辦法從它手上開溜的……」 「嗯,你說什麼?」等到母親一段話已經說到最後一句「開溜……」的時候, 我才猛然反應了過來,茫茫然的回問了一句。因為我是真沒聽清她之前說的那些 話了。 「什麼?沒聽清,你剛才在打瞌睡?」母親對我的這一反應絕對是惱怒了, 沒有再用傳音的方式,而是直接高聲斥罵起來…… 她一叫罵不打緊,那些落下的光影就如同受到了巨大驚嚇一般,做出了極其 擬人般的動作和姿態,而那姿態明顯表露了出了對母親此時叫罵的畏懼! 這些虛影的這種反應令我大感好奇,我禁不住揚了揚下巴,對老娘道:「沒 看見上面飄下來的這些東西麼?它們好像被你嚇到了呢?」 因為母親之前帶著一幫女士還真只是悶著頭一路向上狂奔。而直到我此刻出 言提醒,後她才抬頭注意到了這些四散飛舞的發光虛影。看到這些虛影后,母親 不削一顧的啐了一口道:「我當你看見了什麼稀奇古怪呢!原來是這些!」 「可、可……它們好多啊,繼續往上走肯定要碰上它們的。它們到底是什麼 東西,不會主動攻擊我們吧?」在母親抬頭的同時,這幫充當了我腳夫的妹子們 也都紛紛抬頭朝上看去,袁芳芳對於母親並不向觀雪她們那般畏懼,此刻第一個 嚷嚷了起來。 「有危險,前面探路的兩個自然會及時通知我們的!至於這玩意是什麼… …硬要解釋的話你可以喊它們「天使」。」 「什麼?這些東西就是天使?」我聽到母親的解釋,覺得有些難以相信。因 為天使這玩意兒,作為神話或者宗教傳說體系的組成部分,在不同民族和宗教傳 說當中都佔了不小的比例。基督教裡,背叛了上帝的撒旦,原本就是上帝身邊的 天使……我可真沒想到,此刻見到的「真正天使」居然看上去跟夏禹城裡看到的 那些全息成像是如此的類似了,因為我親眼目睹了一隻矯健的鷹隼此刻從空中掠 過,而它飛過的空間中,起碼穿越了六七個天使的「身體」,由此我得出了結論, 「天使」是沒有實體的。 「我叫它們天使只是讓方便你們理解而已。這東西對於神格者而言,就是寄 生蟲和馬屁精。靠汲取神格者散發的神域力量存在。汲取的神格力量不同,顏色 和發射的光芒也不同。至於這東西有什麼用處,至少我沒發現實際的用途!硬要 說有的話,神格者可以用自己的神格力量養上那麼一堆當寵物,讓它隨時隨地歌 頌你,讚美你,讓你開心!聖經裡的上帝就養了很多,天天圍在它身邊唱讚美主、 讚美主的!」母親對我的此刻的狀態是不滿的,但還是耐著性子給我,還有其他 人進行了解釋。 「好了,像這種問題,以後我會跟你慢慢解釋。現在趕緊往上爬才是第一位 的。」母親覺得解釋的夠多了,隨即示意幾個女人繼續前進。我到此刻方才真正 回過神來,想起了母親之前的傳音。隨即問道:「你之前要告訴我什麼來著,我 確實沒注意了。能再來一次麼?」 「沒注意就算了……」對於我此刻後知後覺般的反應,母親也懶得再同我說 話了。此外,也許是為了證實她說的關於「天使」的真實性,也或許純粹給自己 解悶找樂子,母親開始將原本收斂在身體四周的神域擴散而出……而那些散發著 各種光彩的漂蕩虛影一接觸到母親的神域便立刻像聞到了腥味的貓兒一般聚攏而 來。 短短片刻之後,我便感覺自己徹底陷入了這些所謂「天使」的包圍當中…… 它們彷彿受過訓練一般,圍繞著我們這個快速上行的小隊有節奏的來回舞動 起來,並發出了一些單調的音節,初時那聲音還含混不清,但漸漸的就變成了清 晰可聞的音階。 「嚴平至高……嚴平至大……讚美嚴平……嚴平慈悲……」 「噗嗤……」首先沒忍住的又是袁芳芳。聽到袁芳芳的嗤笑,母親不以為意 般的揮了揮手,原本聚集在我們四周的這些「天使」迅速的作鳥獸散。 驅散了「天使」的母親此刻發出了清朗的笑聲。「姑娘們,有趣麼?好玩麼?」 「好玩……好玩……原來天使就是這麼些個東西啊?對了,是您讓它們念叨 嚴平名字的?讓它們念什麼就念什麼?」 「嗯,說對了……」 「還能再來一次麼?這次讓那些天使拍我的馬屁行麼?讚美芳芳、芳芳至高、 芳芳至大!」 「霍霍霍……袁丫頭,你倒是自戀的緊。說這些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勸你 還是多賣力氣加快速度的好……你沒注意到除了我們之外,現在又有人也開始攀 登這外部坡道了麼?」 「什麼?又來人了……難、難道是……」袁芳芳把腦袋探出去觀望了一下, 接著就如同受了驚嚇的貓一般又縮了回來。「……是達耶。仁波切!她、她們怎 麼也找到這裡來了?而且還有那麼多人?她們這一路過來難道就沒碰上妖魔的攔 截和襲擊麼?」 對於袁芳芳此時的震驚,柳惠茹倒是在一旁冷冷的做出了解釋和回答。「她 們應該是追著我還有小薇我們這些人過來的!至於人數方面……我想告訴你們的 是,你們原先那個隊伍裡有人早都被達耶和嚴子路收買了。通過那個水晶牆壁後, 達耶和嚴子路就是按照被收買那個人一路留下的暗記尾隨你們行動的。我還知道 你們昨天是進了那兩座古城休整的。而且我也一直以為你們這些人會一直留在古 城直到今天天明才會行動的……」 「被收買的應該是百惠集團的被俘人員吧?」母親此時接過了話頭。 「沒錯了……就在你們救回去的那批人裡頭。」柳惠茹回答的很乾脆。 「知道我們隊伍的動向,這兩天就只一路尾隨……為什麼沒想著直接對我們 發動一次襲擊?是因為那些陰兵?」母親顯然對此刻出現在下方才剛剛開始攀登 外部坡道的達耶、嚴子路團伙並不如何在意,反倒是興致勃勃詢問起了前兩日對 方團伙的具體動向來了。 「陰兵是一方面,嚴子路那兩天正在收買和拉攏我僱傭來的那些僱傭兵,此 外……」柳惠茹嚥了口口水。「……就是你們的那個劍客!聽說叫什麼魔刃齋的。」 「劍客?魔刃齋?哦……你說的是蕭肅言先生?他怎麼了?你們之前沒抓住 他麼?」袁芳芳聽到蕭肅言的消息後,立刻追問了起來。 「抓他?現在我估計達耶還有嚴子路別說抓他了,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吧! 之前他們用了什麼十方追索陣,鎖定了他的位置,把人逼進了埋屍谷地的西谷。 結果沒想到莫名其妙的碰上了大火。人沒堵住,反倒讓這個蕭肅言趁著火勢殺掉 了對他追蹤定位的那幾個喇嘛……」 「十方追索陣的定位人員必須固定,一旦變化就只能重新施法定位!魔刃齋 倒是夠乾脆的。不過你們應該是沒機會再對他實施第二次定位施法了吧。」蘭澗 的語氣中顯露出了對蕭肅言果斷行為的讚賞。 「當然沒機會再定位了,而且從那之後一直到昨天晚上,他反倒成了我們這 些人的噩夢!因為跟在你們後面,所以我們幾乎沒有碰上什麼妖魔之類的髒東西。 可被他偷襲弄死的人員,卻足有二、三十個。不過正因為他的存在,嚴子路和達 耶她們兩個不得不輪流值守提防他的偷襲。我和小薇也才有機會從她們的隊伍裡 逃出來的……」 「原來如此……那就不奇怪了!呼……這下好玩了……這螺旋城今天看來會 非常熱鬧了!」母親聽罷吃吃的笑了起來,顯然並未將此刻出現在下方坡道的達 耶以及嚴子路團伙放在心上。 「熱鬧?你就不擔心她們跑來攪局會壞了你的如意打算麼?你別忘了,她們 的目的跟你一樣,都是九鼎呢!」我因為身體姿態的原因,看不到我們此刻所在 位置下方的具體情況,發覺母親再次進入到那種「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感覺後, 我禁不住習慣性的潑起了涼水。 「嗯、嗯……你這個提醒非常及時!為了防止這些討厭的傢伙影響我們的計 劃,我們必須更早,更快的達到九鼎所在的地點了。」出乎我的意料,此時的母 親居然一本正經的接受了我的「告誡」,然後就催促著觀雪等人加快速度。 我們能看見達耶團伙,達耶團伙自然也發現了我們這群先到了一步的「競爭 者」。不過可能是出於「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他們並未對我們的存在有著任何 特殊的反應,一切都在按著正常的速度和行動模式而進行著……或許在他們看來, 即便我們能夠搶先一步找到九鼎,他們接下來也能憑借自身的實力將九鼎從我們 的手中搶奪過去。 螺旋城外的坡道最下一層的周長大約有二十公里左右,而隨著高度的提升, 城市主體的內傾,越向上的坡道繞城一周的距離越短,坡道的傾斜角度也隨之增 加……被人像個吉祥物一樣托舉著一路前行的我在這種情況下,反倒靜下心來觀 察和思考起了這奇特城市的具體情況…… 我發現越向上,這城市的建築越精緻……之前我們臨時藏匿的那個窯洞應該 是在二層坡道位置上。窯洞內部坑坑窪窪的,顯得極為粗糙。可現在經過的這些 拱門裡面,雖然看上去也都經歷過火災,但室內稜角分明,顯然都經過了細緻的 打磨。而且上到第五層的時候,許多拱門的邊緣居然開始出現了刻花和紋飾。我 由此推斷上古時代的這座城市恐怕也是一座等級分明的城市。住的越高,地位越 高,生活的環境也越好。至於區分等級的條件……極有可能就是所謂的個體力量。 那些擁有神格力量的神選者顯然是這座城市的頂層階級。而人類……個體力 量比之神選者而言實在過於弱小了。即便在這座螺旋城中,只怕也只是最為卑微 的存在了。 到這裡,我禁不住又想起了母親之前冷不丁冒出來的那句話。 「崑崙核心……就是一個巨大的養殖場!人類……不過是曾經被圈養的牲畜 罷了!」 我的額頭上隨即控制不住的滲出了汗珠。 我在這裡胡思亂想,卻不知道母親至始至終都在觀察著我的細微變化。 「怎麼了?怎麼突然冒冷汗了?」母親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但卻顯得格 外溫柔。 「沒什麼……只是、只是……我們這一路上來,好像都沒碰到那些髒東西了。」 我很快找到了掩飾的借口。 「喔,你是擔心接下來會出什麼意外啊?這你可想岔了……碰不上才正常, 要碰上了那就是夏丫頭和她手下那幫陰兵被打敗了。」 「你、你的意思是……夏丫頭帶陰兵走內側坡道其實也在你的算計之內?」 「算是吧……當然,造成這個結果的是夏丫頭自己了!她不聽我的話,調動 陰兵自行其是。我原先的計劃裡是我們一塊行動陰兵前後護衛攀登這螺旋城外圍 坡道的。可她面對城裡這傢伙神域上的挑釁沒忍住,自顧自帶著陰兵就過來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能改變計劃,讓她和她的陰兵充當誘餌,去吸引那傢伙還有 城裡那些髒東西的注意力。只要她和她陰兵還在前進,還在戰鬥,應該就不會有 諸如之前鷹身女妖那樣的東西出現騷擾我們的。要知道,螺旋城的內城是那傢伙 還有那些髒東西的真正巢穴,保護自己的巢穴是它們的本能。只要沒有打敗夏丫 頭,確保巢穴安全,那傢伙即便能夠監視和掌握我們在外部坡道的一舉一動,它 也不大可能會先過來找我們麻煩的。我之所以在確定夏丫頭和陰兵已經進入內側 坡道後才讓大伙加快速度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不會吧!老媽,你這根本就是在犧牲夏姜和她的那些陰兵麼?你不是 說,夏姜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你的姐姐麼?這你也做得出來?」 「切,我的傻兒子,跟老娘玩煽情?嘿嘿嘿……姐姐怎麼樣了?我和她是姐 妹不假,但姐妹再親,也沒你和小靜同我親。為了你還有小靜,抗美可以犧牲自 己的生命,我犧牲掉夏姜這個姐妹又算的了什麼。這麼跟你說吧,為了你,別說 夏姜了,我連我自己的生命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母親此刻的話令我週身猛的一個激靈! 這一刻,我忽然發覺自己之前犯下了一個錯誤!那就是我好像弄錯了母親這 一切計劃和圖謀的真正目的和目標!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搞這一切難道根本就不是為了永生還有什麼修復 封印?」我終於沒有繼續遵循同母親密語交流的慣例張開嘴大吼了起來,同時扭 頭朝母親此時所在位置望了過去…… 因我突如其來的爆喝,讓托舉我的這幫姑娘們嚇了一跳,不約而同集體停下 了原本飛奔的步伐。我因此得以同同樣停下腳步的母親四目交錯。 視線中……母親微笑的臉龐全是溫柔和慈祥。 「我的傻兒子……媽媽用得著去追求什麼永恆的生命麼?而九鼎封印,華夏 民族的氣運這些,說實話,又關媽媽什麼事情呢?對媽媽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你 和小靜。除了你們,就算全世界毀滅了,媽媽都不會當一回事的!媽媽曾經說的 那些話,都是編的,都是騙你的……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有可能乖乖跟著媽媽來 這螺旋城裡走一趟了……你到現在才想明白麼?」 母親倒是沒有開口,而是依舊以傳音密語的方式在我腦海中輕言細語般述說 著…… 聆聽著母親的傳音,我的眼睛禁不住越瞪越大。 「至於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裡,是因為媽媽始終覺得虧欠你……我有三個孩子 ……抗美從小在我的庇護下長大,那個時候,生活當然沒有現在那麼豐富,但他 一直都很快樂。雖然因為和我發生了超越人類倫理的關係一度讓他苦惱和愧疚, 但我知道,他並不後悔……他去世後,是我親手安撫了他的靈魂,他的靈魂告訴 我,作為我的孩子還有愛人,他很幸福,正因為幸福,所以才能夠毫不猶豫的血 祭自己的生命已換取我和小靜心性的平靜。而靈魂……是不會說謊的。小靜呢, 可憐了些……一出生就沒了爹。也因此讓她現在的性子有些野,很多時候連我都 管不住她了。但相比之下,她一樣是幸福的!因為她得到了我這個媽媽無微不至 的疼愛,而且她還繼承了我的部分能力以及同樣悠長的生命!相比之下……只有 你!只有你是最可憐的……」 「先是出生的時候全部器官先天衰竭,幾乎沒有生存的可能性,雖然我和抗 美帶著你去夏禹城最終把你救了回來,但一想到你那時一個小小的嬰兒就要經受 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媽媽就心疼的難以自制。好不容易把你的命救回來了,想 好好疼你,愛你,好好把你撫養長大。但為了能讓抗美在這個世俗世界正常生活 和立足,媽媽卻只能以奶奶的身份陪伴在你身邊。你以為你小時候睡著了做夢哭 著喊媽媽的樣子媽媽看不到麼?媽媽看到了,可為了不給抗美的正常生活造成什 麼變化,媽媽狠心對你隱瞞了這個秘密……你和抗美都是媽媽的兒子,但在那個 時候,在媽媽心目中,你爸爸抗美在世俗世界的平穩人生或許更為重要一些了。 再之後就是二十年前的那次家庭變故。媽媽為了小靜,不得不再次捨棄了你。這 直接的結果就是讓你成了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作為陰妖,媽媽經過了九世輪 回,再加上現在作為神選者的這一世。媽媽很清楚,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會是怎 樣的痛苦!而令媽媽欣慰的是,幼兒時經歷了身體上的肉體痛苦,之後又經歷了 沒有媽媽和少年喪父的心理折磨,你都咬牙強撐了下來……」 「……媽媽之前因為抗美、因為小靜,虧欠你的太多了。所以當媽媽確認小 靜她應該可以獨立自己照顧自己後,媽媽決定要用餘下的全部生命和時間精力來 補償你。媽媽要替你爭取你應該得到的一切!愛情、事業、財富還有……長生不 死!」 「現在,媽媽可以明著告訴你……媽媽計劃的一切,圖謀的一切都只為了一 個目的。讓你成為和媽媽還有小靜同樣的存在。讓你成為人類只能仰視的生命存 在……」 「……夠了!」 為了吼出這兩個字,我感覺我自己幾乎用掉了我此刻全身的力氣。我緩緩挪 動著臉部朝向,將視線投向了正上方,喘息半天方才說出了第二句話:「放我下 來!」 或許因為都聽出了我這句話語中蘊含的那種堅定無疑的個人意志,觀雪等人 幾乎沒有遲疑的就執行了我的要求,七手八腳的將我連同十字架一道平放到了坡 道上…… 「我不去……放開我,我沒興趣陪你玩下去了!」我沒有再朝母親看上一眼, 而是說完朝觀雪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動手。 「我看誰敢放人?」母親一聲冷哼,跟著直接雙腳跨立在了我的腰部兩側。 接著彎腰把臉湊到了我的眼前。 「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所以才找個理由和借口先就把你捆這架子上了!」 母親一邊說一邊伸手捏住了我的臉,強迫我直視著她。 在背後那巨大黑色氣旋的映襯下,母親的面容此刻顯得晦澀陰暗,但我卻生 不起絲毫對她的仇視和怨恨,在我內心充斥的只有無盡的愧疚和自責…… 我曾經以為我只是一個偶然打開了妖魔世界的意外參與者而已。我參與到那 些事件中去,並努力的在事件中去維護著我心目中認為正確的思維和觀念,守護 著我作為人類的基本道德和良知,可現在母親告訴我的一切卻是狠狠的抽了我一 個耳光…… 鳳凰山囚籠、夏禹城秘境再加上這崑崙仙境……一路過來,死了多少人?現 在看來,他們實際都成為了母親為我設計的這一場「永生計劃」的犧牲品!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內心麻木的人,能夠冷漠的凝視著一個又一個活生生人命 的消失,而當意識到我自己才是這一切詭異事件、可怕經歷的核心根源時,我真 的難以想像,難以承受了! 「別,別玩下去了……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我已經知道你是為了我,為了 補償我……但、求你、求求你,停止你的計劃吧!老媽!」這一刻,我終於不打 算繼續在外人面前保守我和母親之間的秘密了!因為對我而言,我和母親之間的 這個秘密,哪裡能和她們生命相比? 聽到我此刻的稱呼,幾個女人反應各不相同。 觀雪、詠蕙這幾個聖女並沒太大動靜,看來早都已經心中了然;柳惠茹則是 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袁芳芳這二貨大吃一驚。 「老、老媽?什麼?你們兩個是母子關係?」 「啪……」 可惜還沒等她完成極度誇張表情的張力體現,母親的巴掌就直接扇到了她的 臉上。「閉嘴……你個小騷蹄子,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暴力壓制了袁芳芳的母親楊著下巴,以不容置疑般的口吻說道:「……我的 寶貝兒子,已經走到這裡了,你覺得你一句話停止就能停止了麼?你讓媽媽這一 切的謀劃都付諸流水?可能麼?媽媽再向你強調一次,嚴家……是女人說了算。 你要娶了媳婦兒,你大可以借口說你聽你媳婦兒的!你是老大,我當婆婆的都要 給長房兒媳幾分薄面。可你沒有……家裡,就是我這個老娘說了算……」 就在此時,一道巨大的破空聲響由上傳來,母親愣了一下,隨即抬頭朝上望 去。 此時我們在螺旋塔所處的高度位置距離那巨大的空心黑色氣旋已經非常近了 ……就在母親抬頭的同時,一團巨大的火焰衝破了氣旋邊緣的黑色雲層。 那火焰突破雲層之後猛地舒展了開來,露出了鳥類一般的碩大身姿,並圍繞 著螺旋塔緩慢盤旋向下…… 「鳳凰?」母親看到那火鳥後,顯得有些意外。 鳳凰只盤旋了一圈,就注意到了坡道上聚集的我們這些人,接著以一種難以 想像的優雅姿態,將身體懸停在了距離我們近百米外的空域當中,然後發出了極 為悅耳柔和的鳴叫聲。顯得極為友善…… 但母親卻突然將自己的七彩神域毫無徵兆的釋放而出,同這隻鳳凰的四周的 火紅色神域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他是我兒子!不會跟你立約的……想找紅蓮,等下一個吧!明白了我 的意思,就趕快給我滾!」 母親表情猙獰的向著這鳳凰咆哮了起來…… 正文 【紋面】(193)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5月25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除了一度散發神域誘惑那些「天使」外,母親始終收斂著自己的神域,即便 是鳳凰似乎也並未意識到母親的「身份」。此刻當母體突然釋放出自己的神域時, 鳳凰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在瞬間的神域「交鋒」中遭到了巨大的打壓……它的神 域不僅僅被母親的七彩神域所壓制,龐大的身軀更是彷彿遭到了狂風的侵襲一般, 在空中搖擺雙翼連連倒退。足足退卻了兩三百米的距離後方才再一次重新平衡身 體,懸停在了空中。 母親傲然挺立在坡道邊緣,給人以睥睨眾生不可一世之感,其嬌小的身軀同 數百米外型體巨大的鳳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令人意外的是,此時那隻鳳凰卻 明顯流露出了擬人般畏懼的神情。它在空中略略滯留了幾秒鐘後,舒展雙翅,准 備掉頭離去。不過就在它煽動羽翅即將遠遁的時刻,它的身體忽然微微顫抖了一 下,但卻僅僅只是遲滯了一下,終究還是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目視鳳凰離去後,母親扭頭望向幾個女人。 「……該做什麼?該怎麼做?難道還要我再給你們下次命令麼?」 聽到母親此刻這近乎於陰冷的話語,觀雪等人哪裡還敢有任何的怠慢,連忙 俯下身子,七手八腳的再次將我抬舉了起來。 而此刻的我,在她們看來,應該也已經屈服於了母親的淫威。因為我一言不 發,並未繼續同母親之間進行任何的語言交流了。 「……嚴平,她可是你媽媽,怎麼都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的。這種地方, 這個時候,最好都順著她了。」觀雪藉著抬起我的機會,在我耳邊小聲提醒著。 我知道她關心我,是好意,嗯的回應了一下,沒有理會,腦海中卻緊張的觀察著 紅蓮圖譜……片刻後,我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真實的想法和念頭,瞇起了雙眼。 「……果然,那鳳凰擁有高度智慧,而且看上去,它似乎已經領悟我的意思 了!」 見到鳳凰的瞬間,我本能的便對這傳說中的「神獸」產生了難以用語言形容 的友善和親切感。冥冥中我感覺到,它和我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天然的聯繫。接 著母親對其公開的驅趕和恐嚇也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很顯然,母親並不打算讓我同那鳳凰建立起她所說的「立約」關係,而 鳳凰似乎也對母親展現出的神域力量感覺到了畏懼。它因此在受到母親的威脅之 後,決定離開。但我卻在它離開前的一瞬間在它體內植入了一縷紅蓮火苗…… 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向它表明我的態度! 雖然我不知道我和鳳凰之間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但直覺告訴我,鳳凰出現 在這裡的目標是我,而且它對我沒有惡意。也正因此,我認為這隻鳳凰或許能為 我此刻的處境提供某種程度的幫助。不過我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同其建立聯繫和 交流,急中生智下,我只能用我此刻能夠使用的唯一方法來試圖引起鳳凰的注意。 而此刻,我意識到我似乎是成功了……那縷火苗在移動了一段距離之後,便 停止了下來,開始在原地徘徊,很顯然,鳳凰應該是明白了我希望同它建立聯繫 的想法,所以在脫離了母親的視線之後,選擇了等待。 「它應該知道我有同它交流的意向了,可我該如何向它求助並進行溝通交流 呢?」 我皺著眉,思考了半天也沒個頭緒。不由自主的側過頭,望向了此刻如監工 一般,行走在側面的母親…… 「……哪、那個。老媽……剛才那個就是鳳凰?我怎麼感覺跟傳說中的鳳凰 不太一樣呢?傳說裡的鳳凰,尾巴像流蘇一樣,很長,而且五彩斑斕的。剛才那 只好像沒有那種尾巴啊。」我故作悠閒般的提出了問題。 母親斜著眼睛盯了我幾秒,似乎想看破我心裡的真實念頭,不過她應該不想 同我再次發生明顯對抗的情況所以終於還是認真的對我做出了解釋。 「你說的那種鳳凰形象僅僅只是後世人類的想像罷了。剛才那隻,才是真正 的鳳凰。從某種意義上講,叫它火鳥或者才是最準確的稱呼。當然,它還有一個 名字,也比鳳凰這名字更為貼切,那就是朱雀。不過朱雀這名稱剛才那只還不配 獲得,因為朱雀這個稱呼只有真正掌握了最強炎之神域的鳳凰才配擁有。在這個 世界上,在同一時期,只會有一隻朱雀存在……」 「你的意思是說,這世界上不止一隻鳳凰?」 母親點了點頭,似乎對於我和她此刻之間這種平和的交流狀態非常滿意。 「……你說的沒錯了。雖然它們如今應該只存在於這崑崙核心區域當中,但 肯定不只一隻。說到底,它們這些鳳凰也不過是一種特殊些的動物罷了。從原則 上講,跟其他的鳥類、飛禽沒什麼區別,要說區別的話,就是實力強大,掌握了 火炎的神格力量而已。其實不只鳳凰了,那些傳說中的神獸也都一樣,都是掌握、 領悟了某些神格力量的生物。事實上,你還有兩儀你們這些人類中的異能者其實 也差不多。不過相對而言,你們對於神格力量的瞭解極為膚淺而粗糙,僅僅只是 掌握了一些基礎的運用方法罷了。」 「……你是說,我和王烈擁有的那些力量,事實上也是某種神格力量的體現?」 聽到我這樣問,母親遲疑了一下,最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應該是這 樣了!因為這是公公他老人家當初研究後提出的說法了。其實,我對這些真的了 解的有限,他老人家才是這些方面理論的集大成者!可惜啊……他是人類,再智 慧又如何?有限的生命限制了他破解這些奧秘的腳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禁不住想像起了曾祖父當年的神采,過了幾秒鐘後,我 終於還是問出了我真正感興趣,同時也真正想要知道的問題。 「……你剛才說,那鳳凰想跟我立約,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罷了,告訴你也沒什麼!那鳳凰應該是想成為獨 一無二的朱雀,所以在覺察到你這個紅蓮的存在之後,就刻意跑過來的了。」 「……剛才我也說了,鳳凰其實跟普通飛禽鳥類在很多方面是一樣的。比如 生活習性這些,鳳凰也分雌雄的,剛才那只是只雄鳥,就是所謂的鳳,而雌鳥就 是凰。鳳凰和人一樣,要交配才能繁衍後代。而和很多動物一樣,鳳凰中的雄鳳 為了爭奪同雌鳥的交配權相互之間是存在競爭關係的。為了讓自己強大,在爭奪 交配權的戰鬥中獲得優勢,雄鳳往往會想方設法的提升自己的力量和能力。而提 升自己力量的方法之一就是同同樣擁有火炎之類神格力量的其他物種彼此間簽訂 某種伴生契約關係。通過哪種契約,雄鳳能夠借助對方擁有的火炎之力強化自身 的火炎神域。這樣一來,自然就能擊敗和壓制其他的同類,最終成為鳳凰中的最 強者,獲得朱雀稱號的同時,自然也就擁有在整個族群中的最高交配權,並讓自 己的血脈得以延續留存。那傢伙找上你,就是這個原因了。」 「原來如此!那假如簽訂了契約,我能得到什麼?契約這東西照理應該是雙 向的吧?它能強化自己的力量,我應該也能得到某些東西才對吧?」我斜著眼睛 朝母親望去,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母親似乎對我此刻的問題早有預料,神情平靜的說道。「具體什麼的我也不 是太清楚,不過簽約後,你們之間應該會建立一種共生關係。你可以駕馭它上天 入地,另外如果碰上什麼戰鬥之類的,它會成為你最可靠也最親密的夥伴!」 「是這樣麼?那挺不錯的啊,……你為什麼要阻止它跟我簽約呢?我要是能 得到這隻鳳凰,我就能更加強大,對你應該也沒什麼壞處吧?」 母親聽到我這明顯帶有誘導性質的話語後,吃吃的笑了起來。「傻孩子…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算盤麼?無非就是想從我這裡套話,然後看能不 能利用那隻鳳凰來擺脫我的控制罷了!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那鳳凰跟我就 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所以它才會怕我。你想利用它對抗我,那是不可能的。你 可是我的兒子,雖然你並沒有從我這裡繼承到我的力量,但你的身體裡可流淌著 我的血脈,又怎麼是它那樣的劣等生物有資格簽約的?就算不說你的血脈,單就 是你紅蓮的能力也比它那種低級火焰神格要強大的多……你覺得我會讓你跟它訂 立那種共生契約麼?」 雖然被母親直接揭破了真實想法,不過此時的我早已經沒有了所謂,乾笑兩 聲,便打算遮掩過去,但就在此時,坡道下方忽然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即便是母 親也陡然變了臉色。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達耶。仁波切她們打算進攻我們了嗎?」 之前被母親打了耳光,袁芳芳安靜了許多,此刻聽到槍聲,這女人中二病再 次發作,大呼小叫的嚷嚷了起來……柳惠茹接著她叫嚷的機會,手上猛然發力, 將我連著十字架朝斜坡邊緣用力一推…… 因為托舉的人多,觀雪等人在托舉我的時候僅僅也都只是用手支撐。並未抓 牢我身後的木架,此刻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居然沒能止住我的去勢……我的身體 隨即跟著十字架重重的摔在了斜坡上,接著朝著斜坡邊緣滑去。 「嚴平……」觀雪等人見狀,連滾帶爬的撲過來,試圖拽住我的身體。而柳 惠茹卻藉著此時的混亂,一把搶過了泛舟掛在身後的自動步槍,接著甩開眾人, 頭也不回,不顧一切朝上方獨自狂奔而去。因為事發突然,連母親都未曾做出及 時的反應,加之現場幾個女人的關心的重點都在我身上,柳惠茹居然就這樣跑掉 了…… 而我則在滑行了數米的情況下,不出意外的滑出了斜坡,連人帶木架朝下歪 倒,順著陡峭的螺旋城邊緣栽了下去。 螺旋城的邊牆並非垂直的絕壁,而是大約七十度角度以上的陡峭斜坡,角度 避免了我的直接墜落,但凹凸不平的表面則讓我在向下滑行的時候不斷撞擊著突 起的堅硬表面,我也不是什麼烈士,終於還是因為身體撞擊而產生的劇痛而發出 了絕望的慘叫。就在我以為我會沿著邊牆一直滑落到下方斜坡的時候,邊牆上下 斜坡的中央忽然出現了一道內陷的凹槽。「噗通」一聲,我最終掉進了這凹槽當 中。 「啊……」 在經歷了劇烈撞擊後,平躺著的我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不過還沒等我從暈 頭轉向當中緩過神來時,一個東西蹦蹦跳跳的出現在了我腦後,那東西週身縈繞 的黑色魔氣讓我第一時間意識到了它的屬性。我不由產生了心驚肉跳的感覺,立 即就想對其植入火苗加以滅殺。可不曾想,我尚未看清它樣子的情況下,整個身 體便被這東西以某種方法提拽到了空中…… 火苗,必須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才有可能植入。這東西居然直接抓住了我背 後十字架的橫桿就飛了起來,這就令我沒了辦法……在我身體騰空的同時,母親 孤身一人順著城壁一路滑行了下來,見到我被身後惡魔抓住飛起,母親當然是一 臉的驚慌,眼見我的身體越飛越高,母親咬牙雙腳一蹬,飛躍騰空,一把抱住了 我的腰部。 「……是什麼東西?」 我低下頭,望著懸掛在我身上的母親叫喊了起來。 「蝠翼魔!」母親回應道。 「幹掉它!」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殺了它,你肯定摔死!」母親經過了片刻的驚慌 後,冷靜了下來。摟抱著我的腰部大聲向我說明了起來。「……這東西是智商最 低的一種魔獸,雖然是魔,但其實跟普通的動物在行為方式方面幾乎沒有區別。 它抓你,應該是想把你當做食物帶回它的巢穴。別亂動,我來想辦法……」 凌冽的風聲從我耳邊掠過……母親手腳並用,順著我的身體開始向上攀爬。 雖然母親說這什麼蝠翼魔智商低,但此刻它肯定是注意到了母親的舉動。隨即做 出了急速爬升的舉動。不僅如此,它還同時劇烈搖晃起我的身體,試圖通過這個 方法將攀附在我身體上的母親甩掉……我隨即一陣眩暈,並感覺到了極度的恐懼! 生怕這「智商低下」的魔獸忽然鬆開爪子,把我和老娘一塊從天上直接給拋下去。 還好,我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沒有發生。母親順利爬到了我的頭頂,兩腿坐 上了我的雙肩,並伸手一把抓住了魔獸的兩個爪子。 「嘶、嘶……」蝠翼魔隨即發出慌張的鳴叫聲,跟著鬆開了抓著橫桿的爪子。 不過此時松爪已經晚了……當它鬆開爪子的瞬間,母親雙腿一收,用兩隻小腿勾 住了我的雙臂。同時雙手用力拖拽著蝠翼魔的兩隻爪子,強行操縱這魔獸朝著螺 旋城俯衝而去…… 「哇呀呀……」 被母親扯住了腳爪的蝠翼魔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幾乎是直直的朝著螺旋城 的塔身直衝而去。眼看就要發生撞擊的我禁不住張嘴亂叫了起來。卻不曾想就在 即將碰撞的一剎那,母親發出了清朗的笑聲……她鬆開了蝠翼魔的雙爪,雙臂向 兩側伸展,將披風陡然展開,在空中調整了身體姿態。一股上升氣流將她和我一 道托起,繞著螺旋城的坡道盤旋飛昇。而那只倒霉的長著一對蝙蝠樣翅膀的黑色 魔獸則在螺旋城的城壁上砸出一個大坑後,翻滾著的沿著城壁跌落了下去。 我驚恐注視著那到現在為止都還沒看清具體形象的魔獸一路墜落時,耳畔傳來了母親喜悅的歡呼聲。我抑制著因為依舊滯空而帶來的恐懼感將視線抬高後, 看到了螺旋城頂端的圓形平台!沒有任何的猶豫,母親調整著方向,朝著平台滑 翔而去…… 在有驚無險的狀態下,母親用腳勾著我的雙臂最終平緩的降落在了平台上。 降落後,母親將我平放在了地面,坐在我身邊查看起了我身上的傷勢,我則左右 晃動著腦袋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 螺旋城雄壯高大,可這最高處的平台卻並沒有想像中神奇。數百平米見方的 一片平地,大約有兩、三個足球場的大小。平台中央是個小型的石質金字塔狀祭 壇,祭壇朝南一面內陷,有通往下方的開口通道,理論上應該是螺旋城內部坡道 的上方出口。整座平台此刻籠罩在灰暗的雲霧之中,顯得空曠、陰森。 「……我們接下來幹嘛?在這裡等春日她們麼?」觀察完了平台此刻的樣子, 我有些意興索然,開口向母親詢問起來。 「等她們幹嘛?……雖然出了點小意外,不過既然已經順道到達了預定場所, 那當然是立刻直接開始儀式了!」母親低著頭,撕扯著我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 物,一邊運用著她的那神奇的力量治癒著我身體上的外傷。 「儀式?等等……什麼儀式?」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望著母親道。 「嘻嘻,還能是什麼儀式?當然是讓你可以長生不死的儀式啦!這儀式只有 在這裡才能實施,否則我巴巴的把你弄到這裡來做什麼?」母親完成了對我的身 體治療後,伸手抓起了十字架,一邊扛著我走向那座小祭壇,一邊笑呵呵的回應 著我的疑問。 「……你……你是想把我變成妖怪?」此時此刻,我哪裡還不明白母親的想 法,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妖怪、妖怪……你這話要讓公公他聽見了,還不得笑話死你!妖、魔、鬼、 怪這些稱呼,不過是你們人類想當然亂起的名稱罷了。你要覺得妖怪什麼的不好 聽,你也可以自稱神靈啊?在意這些東西有意思麼?」 母親顯然心情非常愉快,扛著我一路小跑的就登上了祭壇。接著把我斜靠在 祭壇正中的小石台上,接著退了一步,站在我面前歪著頭笑瞇瞇的反覆打量著我 此刻已經完全赤裸的身軀。 望著母親的笑臉,我沒有來的一陣惡寒。「……你、你看我幹嘛?我裸體你 還看的少了麼?」 「嘻嘻……媽媽看看你怎麼了?你這身子,媽媽從小看大的……不過,媽媽 今天才注意到,你長相雖然跟阿夏還有抗美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倒出來,只能算順 眼,但你的身材比他們可真好太多了。也是哦,他們倆當年沒當兵,你在部隊上 哪幾年別的倒還沒什麼,不過這型體卻還真練的不錯呢……嘿嘿,好了,媽跟你 開玩笑呢……媽只是在想像,儀式完成之後,你應該是個什麼樣子了。嗯……應 該也會有翅膀吧,就是不知道會是那種類型的翅膀。」母親說著,手按到了我的 胸前,來回撫摸起來。 「……嗯,對、對了……九鼎!九鼎!你這儀式應該需要九鼎吧……你想想, 咱們好像還沒找著九鼎呢!」望著躍躍欲試般的母親,我幾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了,對於現在的我而言,任何只要能延遲母親那個什麼儀式的借口,我都可以毫 不猶豫的拿來使用了。 母親聽我提到九鼎,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嬉笑了起來。「難得、難得……你 這時候還能想到九鼎!媽媽可以想像你現在排斥的心理了……不過很遺憾,媽媽 想告訴你的是!這個問題用不著你來提醒媽媽了……因為九鼎就在這裡,你只是 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存在罷了!好了……媽媽現在就用實際行動,打消你心裡那最 後的一點的疑問吧!」 母親說著,右手伸出,拇指中指相扣,朝虛空中彈了一下…… 「……鐺」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猛然間在祭壇上響了起來!伴隨著這清明的聲響,祭 壇石台四周的空間出現了劇烈的光線波動,片刻之後,在我的四周,出現了九個 在空中漂浮著青銅鼎的虛影。 虛影若隱若現,依照著某種軌道般圍繞著我背靠的石台緩慢的漂浮旋轉著, 讓人感覺它們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 「這、這就是九鼎?」我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看見的一切。 「沒錯了……你現在看到的這九個鼎,就是當年黃帝採集首山之銅鑄造的華 夏九鼎了!這九個鼎從末代黃帝時期開始鑄造,直到夏禹成為華夏族首領的時候 才最終鑄造完畢。整個鑄造時間跨越千年!華夏族的工匠們更在鑄鼎的過程中將 那些為了華夏族英勇戰鬥而犧牲的戰士們的血肉以及靈魂凝聚進了九鼎之中!而 這凝聚了千萬華夏兒郎血肉的九鼎,幾千年來時刻鎮壓著這座螺旋城以及螺旋城 內的存在!守護著華夏族乃至於全人類安危的同時也直接影響著華夏民族自身的 氣運。當螺旋城的力量強大時,九鼎就不得不調用全體華夏族的民族意志以強化 自身的鎮壓之力,華夏族也會因此而陷入低潮。那個時候,華夏族往往會陷入巨 大的民族危機當中。反之,當螺旋城力量衰弱時,華夏族則會迎來繁榮與安定的 發展時期……所以對於華夏族而言,其實幾千年來都在同這崑崙秘境和螺旋城進 行著抗爭!」 母親說到這裡,話頭一轉道:「不過這一切很快跟你就沒有關係了……因為 等儀式完成。你就會割離同華夏族還有九鼎之間的聯繫。成為跟媽媽一樣超然的 存在!用不著再去背負什麼身為華夏族一員責任那樣的東西了……」 母親就站在我面前,但不知為什麼……我感覺她的話語還有聲音是那麼的遙 遠,遙遠到她說的一切好像都跟我沒有任何關聯一般。 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幾乎根本就沒在聆聽母親的話語,反倒是自顧自的嘀咕 起來。「……它們看上去好像僅僅是個影子,真的有實體存在麼?」 母親聽到我這話撇了撇嘴道:「實體當然是有的……不過周穆王當初身邊有 高手,在設置封印的時候充分考了到了對九鼎實體的保護。對九鼎實體施加了虛 空之術分離了九鼎的鼎身和鼎靈。九鼎的實體應該是在整個崑崙核心區域內自行 遊走以躲避螺旋城裡那東西可能的尋找和破壞。你現在看見的是九鼎的鼎靈!」 「光有鼎靈有用麼?」 聽到我如此問,母親抿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好啦……知道你無非就想拖 延時間罷了!你那點小心思當媽媽看不出來麼?都這個時候了,你覺得玩這種小 把戲有用麼?不過你有這種反應媽媽理解……人類麼,總是對未知的事物充滿了 畏懼!行了……媽媽立刻開始儀式,辛辛苦苦謀劃了這麼多年,就等著這一刻的 到來了。霍霍霍……」 說完,母親解下了身後的背包,看上去此時的她非常的開心和愉快,一邊動 作,一邊嘴裡還哼起了小曲。 母親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水壺,我一眼認出了這個水壺正是父親當年進入夏 禹城時使用的那個…… 母親口中唸唸有詞,水壺緩緩的漂浮到了我的眼前,接著,一滴滴綠色的液 體從水壺口內冒了出來,就如同在太空中失重狀態下一般漂浮在了我的四周。綠 色液體出現的同時,九鼎的虛影就如同感覺到了什麼一般,漂浮和運動的速度隨 之加快。那些綠色液體在九鼎鼎靈的旋轉環繞中變幻起了顏色深淺。 母親一邊念誦著未知的咒文,一邊又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根針管,針管內蘊涵 著一小截藍色的液體。母親伸手掰斷了針管,藍色液體也隨之漂浮到了空中,並 同綠色液體開始融合…… 緊接著母親從背包中取出了她的那把野外求生刀,在左手臂上切了一道口子, 她藍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同樣漂浮到了空中開始同之前的液體接觸融合。 「……說起來還真的謝謝兩儀那傢伙幹掉了玄女化身!要知道最初我是打算 冒險從螺旋城裡這傢伙身上取血的。沒想到他能在夏禹城那裡直接把玄女給弄死 ……這樣一來,真省了我許多的麻煩。要知道你跟我還有夏姜都有血緣關係,我 們兩個的血雖然可以輕易融合進你的體內,但卻很難在融合的過程中讓你凝煉神 脈,開啟神格力量。而現在有了現成的玄女血,這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而且王 烈殺玄女的時候,也沒剝奪玄女的神格。所以現在你只需要融合了玄女的血液就 可以天然繼承她的神格力量還有神域。」 「對於人類而言,玄女的血液是劇毒,沾染了立刻就會死。所以我才需要帶 你來這裡,利用九鼎之力對這血液進行清潔和淨化……」 母親解釋著,開始釋放自己的神域。片刻過後,整座平台便徹底籠罩在了母 親的七彩神域之中,而釋放出的神域很快就引來了數不清的的「虛化天使」,它 們貪婪的在母親的神域當中翱翔、徜徉。這一刻,位於祭壇上的我和母親兩人仿 佛成了世界的中心一般。周圍的一切,都在圍繞著我們旋轉,飛翔! 天使們飛著飛著,開始發出了有節奏的聲響,那聲音像極了寺廟中僧侶的吟 唱,卻又異常餓悅耳動聽。母親站在我的面前,瞇著雙眼,對於天使們此刻奏響 的旋律非常的滿意。不僅如此,她甚至開始了忘乎所以般的舞蹈,每一個動作, 每一個姿態都顯得極度嫵媚和妖艷…… 聆聽著難以形容的美妙旋律,在看著母親那妙曼的舞姿。我在不知不覺中迷 茫了。聽覺和視覺上的愉悅和滿足令我幾乎忘記了一切。我只感覺這一刻是那樣 的美好,如同置身於天堂仙境當中一般。 在不經意間,原本在我身體四周旋轉漂浮著的綠色液體已經完成了同兩種藍 色液體融和的過程,並緩慢的貼附到了我赤裸的身體之上。一種清涼的舒適感瞬 間滲透了我週身的每一個毛孔…… 母親舞蹈著貼上了我的身體。 「……我的寶貝兒,很快、很快了……當神血徹底溶解進了你的身體。你就 能永遠的拜託掉人類生、老、病、死那一切一切的痛苦和煩惱了!」 「從此以後,你、我、還有小靜,我們母子三人就可以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 起了!」 「……喔,那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媽媽想想都開心呢!」母親肆無忌憚 的用她那豐滿的雙乳摩擦著我的胸口,柔軟的雙手夾住了我的已經高高勃起的肉 棒來回摩擦起來。 「霍霍霍,我的小寶貝兒,現在就已經興奮起來了麼?嗯哪……」母親媚笑 著親了一口我的臉頰。「……馬上、馬上。等融合完畢後……媽媽就和你痛痛快 快的好好享受享受……」 體內升騰的慾望,母親此刻強烈的肉體刺激,令我禁不住的混身顫慄起來。 但就在我幾乎已經徹底迷失在此刻的感官愉悅中時。一股難以名狀的灼熱感忽然 從我的體內冒了出來! 「啊……」 劇烈的疼痛令我忍受不住的發出了慘叫!慘叫的同時,我的身體陡然冒出了 滾滾的黑煙,這一刻,我感覺我整個人都開始了燃燒…… 「……不!不!」 母親發覺了我身體的異狀,帶著難以置信般的神情倒退了兩步!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神血……神血怎麼會?」 熾烈的火焰縈繞著我的身體。在火焰中十字架瞬間變成了灰燼,而原本插在 我手腕上的那兩根銀針也在高溫下化為了氣體,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已經滲 透入我體內的那些綠色液體,更是早都在烈焰中蒸發成了綠色的蒸汽,迅速的消 失在了空氣當中! 天使們停止了美妙的吟唱,驚恐的哀鳴著,沒頭蒼蠅般在空中四處亂竄…… 反倒是快速旋轉中的九鼎鼎靈此刻忽然發出了鏗鏘的金鐵之聲! 渾身浴火的我搖晃著撲倒在了地面,在難以忍受的高溫炙烤下,我的意識漸 漸模糊,最終昏厥了過去…… 正文 【紋面】(194)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6月2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不知道我到底昏厥了多久,但當我睜開雙眼的時候,望見的是母親呆滯的 面龐…… 淚水沾濕了她的臉頰,沿著兩側天妙隨心紋的紋路緩緩的流淌到下顎,再從 下顎墜落到我的胸前。 我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母親,無論她是以奶奶的形象伴隨在我身邊,還是以周 靜宜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又或者她最終暴露了她是我媽媽這一現實之後…… 此刻的她面無血色,模樣蒼白的就如同一尊石膏雕塑一般。只有從眼眶中湧 出的淚水才能證明她還活著。看著她此刻的樣子,我心中感覺到了極度的難過和 憂傷。我緩緩的抬起了右手,伸到了她的臉畔,擦拭起了她臉上的淚水。 「……儀式,好像、好像失敗了。」 此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單純的陳述著這一現實。 雖然我並不知道母親的那個儀式在成功後具體會是怎樣一種情況,但我本能 的感覺我的身體似乎同以往並未發生任何實質性的變化,而昏厥前母親當時的那 種反應也從另一方面證實了這一點。 面對我的語言和動作,母親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只是維持著固定的姿勢, 呆呆凝視我的臉龐,而淚水也依舊不斷的湧出。這令我幾近心碎,我支撐起了自 己的身體,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母親。母親彷彿木頭般僵在哪裡,不說話,也沒 有任何行為上的回應。 「應該是紅蓮之炎吧……」 我撫摸著母親的後背,以自己的方式竭力的試圖撫慰母親,同時回憶著儀式 時的情況。儀式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其實到現在也沒真正弄清楚。迄今為止, 我對紅蓮這一能力依舊瞭解的非常有限,但紅蓮之火將滲入我體內的玄女血以及 母親的血液還有那個針管中藍色液體的融合體燒燬和蒸發我卻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看來,我體內的紅蓮之火天然的能夠排斥妖魔之類的力量,這樣一來 的話,老娘估計會徹底死心了吧。將來也不會再想著搞什麼儀式,想著讓我長生 不老了!」此刻的我在心疼母親的同時卻又感覺到了一種輕鬆的釋然感。我也說 不清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長生不死?看上去似乎非常誘人。但我還真對這玩意兒沒有絲毫的興趣!我 從未覺得活的時間長是什麼值得慶幸或者值得追求的目標。因為在我看來,生命 的價值與存活的時間長短沒有絲毫的關係,而只在於生命的過程本身! 當然,此刻我不能把這種想法告訴母親。這種想法固然灑脫,可一旦說出口, 必然會對母親造成加倍的心理傷害。因為這是對母親這一系列辛苦計劃的徹底否 定。雖然我從來都未掩飾過對母親行為的反對……但在此刻確認她已經失敗了的 情況下,再說的話,那就等同於嘲笑和譏諷了。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情況 下,我也只能用肢體動作來向母親表明著我此刻的心疼。而偏偏母親的身體如今 僵硬的就跟一塊石頭一般,我拚命用力想要將母親的上身攏進懷中,但卻發現, 無論我用多大的力量,都無法令她如今的姿勢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嚴平?你怎麼先到了?」 就在我驚駭於母親此刻的狀態時,春日的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我順 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一看,見到春日正從頂端平台與外圍坡道的連接處朝小祭 壇這裡奔跑而來。而陳小薇則提著手槍,跟在了她的身後。 兩個女人尚未抵達祭壇,陳小薇便首先發出了驚呼。「九鼎……是九鼎!」 而春日則對漂浮在空中的九鼎視若無睹,逕直衝到了我的身邊,在看到我和 母親此刻的狀態後,春日一臉的疑惑。 「……她、她想施展秘術儀式,讓我獲得長生不死的能力。不過,好像是失 敗了……」我並沒打算讓春日去猜測什麼,逕直以最簡單的語言向其說明了這裡 的情況。 春日聽後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半跪在我和母親身邊,伸手輕輕接觸了母 親一下。母親自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春日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然後陪在了我和母親身邊,也沒說話。而陳小 薇則完全被空中飛舞的九鼎虛影所吸引,站在一旁觀察了片刻後,便試圖伸手去 抓。抓了兩下,都抓空後,陳小薇意識到了眼前的九鼎僅僅只是空虛的影像而已 後隨即走到了我的身邊,她對於我此刻渾身赤裸的形象並沒有什麼過渡的反應, 而是在看了看其他三個人此刻的狀態後,開口詢問了起來。 「你們現在打算做些什麼?難道就在這裡乾坐著麼?還有……你們兩個不是 跟其他人在後面的麼?怎麼跑到我和她的前面來了?」 聽見她的詢問,我隨即淡淡的對陳小薇說明了她和春日先行離開探路後,後 方隊伍的具體情況。柳惠茹當時的行為應該是其個人的臨時起意,陳小薇並不知 情,而且從她跟春日一道出現的情況看,她應該是認真履行了母親給她的探路工 作,所以我倒也並不介意把這些告訴她了。 當得知了柳惠茹的舉動後,陳小薇以抱歉的語氣替柳惠茹辯解了兩句。「惠 茹姐因為那個嚴子路背叛她的原因,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了。現在她對誰都不 信任,只信任自己。你們沒事就好……估計她過陣子也會趕到這裡,看到她了, 我看能不能勸勸她。畢竟這種時候,還有這種地方,她一個人根本就沒辦法活下 去的,更別說從這裡逃出去了。」說完,陳小薇頓了頓,瞟了一眼母親此時的狀 況後,開口說道:「……我倒覺得,咱們現在應該想想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事情。 達耶還有嚴子路她們的隊伍也在攀登螺旋城,走到這裡是遲早的事情。她們人多 勢眾,一旦趕到,我們這些人都會被她們抓住的。這九鼎居然就只是九個影子而 已,她們來到這裡要發現了這個事實,別人我不知道,但達耶上師會是什麼反應 我是能猜到的。肯定有人會因為她的憤怒而喪命的。而我們這些人十有八九會成 為她洩憤的對象。」 聽到陳小薇的話,春日沉默不語,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我。 我不瞭解陳小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甚至於很長時間裡,她對於我而言, 僅僅是個客觀存在而已。但我卻不得不承認,陳小薇此刻說的話,還有擔心的事 情都是必要的。母親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過來。我在思考了一 下後,鬆開了母親,朝春日遞了一個眼色,春日會意,挪動身體來到母親身邊, 承擔起了看護的工作。而我則站直了身子,開始了思考。 母親一切圖謀和計劃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為我準備的那個長生儀式了。而她 之前提到的修復什麼九鼎封印之類的說法現在看來僅僅都只是為了說服我聽話、 跟從而杜撰的借口而已。如此一來,儀式已經失敗了的情況下,對於我以及春日 這些人而言,設法逃離這裡也就成了我們此刻唯一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了。 至於九鼎……眼下我們能看見的僅僅只是沒有實體的鼎靈而已。從母親在儀 式前提到的關於九鼎的情況來看,當初周穆王和他的部下設置的九鼎封印是非常 精巧、周全的。鼎靈和本體分離的情況下,除非能夠找到分散在崑崙核心天知道 什麼地方的九鼎本體,在將本體帶到平台這裡同鼎靈完成融合,否則沒有人能真 正把九鼎從崑崙核心當中帶走。這樣一來,王烈擔心的九鼎會被達耶以及其他別 有用心者獲得和利用的事情也基本可以不用擔心了。不過出於安全考慮,我還是 轉身向春日詢問了起來。 「春日,封印,結界這些我不是太懂了!你在這個行當的資歷比我深的多, 你能看出現在這個九鼎封印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麼?是不是需要修補之類的?」 對於我此刻的問題,春日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將視線投向了旋轉舞動的九鼎 虛影之上。看了幾眼後,春日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這裡漂浮的是鼎靈,雖然只是虛影,但虛影中展現的形象應該就是九 鼎實體此刻真實的外觀形象了!而現在這些虛影看上去外表斑駁。這說明九鼎的 實體本身也已經非常殘破了!我雖然對封印、結界這些方面的瞭解也非常粗淺。 但從影像上分析,這九鼎結界確實已經非常虛弱,需要再次完善和修補了!」 聽到春日這話,我有些意外……我沒想到,母親之前的說法並非單純只是對 我的忽悠了。這九鼎封印居然真的需要修補。春日是個極為獨立且有主見的人, 雖然她受到了母親的壓制而為其效力,但我相信,她此刻說的,應該是她通過觀 察而得出的自主結論。 「那具體應該怎麼修復?」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春日輕輕搖頭。「具體應該如何修復,我不知道了!我 們姐妹當中,對於結界、封印、陣法這一方面最為精通的是蘭澗。想知道具體修 補方法的話,恐怕得問她才清楚了。不過我也不確定她就一定會知道修補方法了。」 春日說著,扭頭看了一眼依舊處於呆滯狀態的母親。 春日的意思我明白,此刻只有母親才是唯一真正知道修補封印方法的人。看 看母親現在的樣子,我歎了一口氣。很明顯,因為儀式失敗的原因,母親遭受到 了沉重的心理打擊……現在的她完全就處於一種自我封閉的精神狀態當中。在她 恢復正常之前,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蘭澗她們此刻應該正在朝這裡趕!看來只能等她們幾個到了再做打算 了!」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出了我的此刻的打算。而陳小薇則對我此刻的 說法提出了質疑。 「修補封印?我們為什麼要修補封印?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找到逃出這地方 的方法難道不是第一位的麼?祭壇這裡不是有個入口麼?孫聰說的離開這裡的通 道想必就在這入口裡面。我覺得等其他人到了,我們直接就進去尋找逃生通道才 是對的。」 站在陳小薇的角度來講,她的這一想法是很自然的。同時也證明了她對於昆 侖核心還有這螺旋城的具體情況瞭解的確實有限。想著此刻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 蚱,我耐著性子向她解釋道:「螺旋城的出逃通道具體在哪裡,我們其實也不清 楚的。這入口,最好還是不要輕易進入的好,這入口應該是通往螺旋城內部坡道 的路徑。而螺旋城內部可是這裡那些髒東西的巢穴。在有些情況尚未明瞭的情況 下,貿然進入沒準就是找死。修補封印,如果有條件和時間的話,還是需要去做 的。畢竟我聽說這封印直接關係到華夏民族的氣運乃至與人類整體的安危。從某 種意義上講,這算是我們這些炎黃子孫還有身為人類的義務和責任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此刻說這些東西口氣太大也太空虛了一點的原因,我接著又 補充了一句。「當然,要是沒有條件或者情況不允許的情況下,放棄修補而先設 法逃離這裡也是沒錯的了!」 陳小薇以一種看著怪物般的表情看了我半天,接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義務?責任?……你是傻瓜麼?這年頭,誰還在乎這些?你難不成是從古代 穿越過來的白癡?天啊……現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你這樣的人?你是在耍我麼?」 此刻的陳小薇很顯然正處於一種心情焦慮的狀態當中,我能夠理解她此刻的 這種揶揄口吻。自然也不會同她較真,僅僅只是勉強的笑了一下,算是對她話語 的回應。也就在這時,又一道身影匆匆的從外部坡道的連接處出現在了平台之上, 人影在接近祭壇並看清祭壇上此刻的情況後,立刻對著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小薇……你沒事?太好了……」 此刻現身的是柳惠茹,我個人沒有同這個女人發生衝突的任何想法,在其用 槍指向我後,一邊後退到了春日和母親身側,一邊舉起雙手表明了自己此刻對其 的友善態度。 柳惠茹對於我此刻的反應似乎並不意外,也因此她並未在第一時間開槍射擊。 而是迅速的跑到了陳小薇身邊,隱約中與我和春日兩人形成了對持的局面。 柳惠茹站定之後,並未立刻同陳小薇交談,而是以一種奇特的眼光打量起了 我和呆滯的母親。看的出,她對於我和母親居然先她一步出現在這祭壇上感到了 某種意外。接著,她帶著幾分疑惑開了口。 「……你、居然沒摔死?」 「啊……命大而已了。」面對柳惠茹手中的自動步槍,我其實並沒有任何實 質的畏懼。這來源於我自認比她強悍的絕對自信。另一方面也因為春日就在旁邊, 柳、陳二人只要流露出絲毫想要對我們下手的念頭,春日必然有能力在瞬間將她 們的威脅消滅在萌芽狀態,因此,我在回應的態度上顯得有些隨意和坦然。 柳惠茹對於我此刻的態度並不在乎,她詢問的目的僅僅只是出於一種心理上 的習慣。在從我和春日此刻的反應確認我們都沒有對她報復或者動手的意思後, 她沒有再理會我倆,而是伸手拉住了陳小薇,一邊說「小薇,別在這裡耽誤時間 了。這個通道一定就是孫聰說的那個逃生之路。我們倆趕緊走了。」一邊拽著她 就想趕去祭壇下方的內部坡道入口。 陳小薇並未配合柳惠茹此刻的舉動,反而用力將柳惠茹拖在了原地。 「等等,慧茹姐……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不要擅自行動跑進去的好。」 聽到陳小薇的勸誡話語,我知道,我之前告之對方的信息起到了作用。而陳小薇則在柳惠茹一臉錯愕的情況下,把頭湊到了柳惠茹耳邊,同其小聲交流了起 來。漸漸的柳惠茹的表情從錯愕轉變成了疑惑,接著又變成了驚訝。在陳小薇說 明完畢後,柳惠茹扭頭朝我看了過來。 「……你說這洞口裡面就是哪些髒東西的巢穴?不是騙人的嗎?」 「你要不信,一定要進去試試的話,請隨意了。你們有槍,難不成我還能攔 住你們了?」我對於柳惠茹雖然談不上仇恨,可她畢竟之前害過我。我雖然理解 她當時行為的目地和原因,但我又不是聖人。因此此刻我表露出了信不信由你的 態度。 因為我的這一態度,柳惠茹當即猶豫不決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新的身影出現在了平台上,袁芳芳、觀雪等幾個人也 終於登上了這最高的平台。當看見我和春日後,觀雪發出了欣喜的歡呼聲,一馬 當先的趕了過來。而柳惠茹同陳小薇則選擇了退後。陳小薇的態度還算坦然,而 柳惠茹則緊張的端著步槍,注視著我們這邊的一舉一動…… 或者因為我和母親看上去安然無恙的原因,抵達的觀雪等人並未立刻去找柳 惠茹算賬,而是先都聚集到了我和春日身邊詢問情況。待我簡單說明完畢後,袁 芳芳和觀雪方才一臉氣憤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柳惠茹一邊。而我在沒有興趣同對 方衝突的情況下制止了袁芳芳和觀雪兩人試圖的挑釁行為,轉而向蘭澗請教起了 修補封印的問題。 「……血祭!」面對我的詢問,蘭澗在觀察了漂浮鼎靈的狀態之後說出了令 人恐怖的名詞! 「血祭?」我揚了楊眉毛,示意蘭澗解釋的清楚些。 「雖然我也不知道周穆王這一封印設置的具體方式和方法,不過我想我大致 明白了這封印運作的具體原理!我估計九鼎的真正力量來源是整個華夏民族的精 神和意志!九鼎力量衰弱時,華夏民族會陷入低潮,而低潮結果就是華夏民族會 遭遇可怕的民族劫難。在劫難中會有大量的華夏子民死亡,反過來,死亡華夏族 人的靈魂和意志會被九鼎收攏吸納,並用以強化九鼎自身的力量……我們中華民 族不是有句話麼: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以我血薦軒轅!炎黃子孫的血不是白流的。 每死一個人,他的精神力量最終都會被九鼎所吸收。而九鼎就靠著中華民族的流 血犧牲延續和維持著自身的運作,鎮壓這裡的妖魔以保護全人類的安全。當九鼎 吸納的力量足以維持自身運作時,對華夏族族人靈魂意志的吸收會自然停止,同 時給予整個華夏民族以強烈的民族自信和進取精神,華夏族也因此會進入新一輪 的復興和發展。這應該就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歷史始終是在一種曲折的狀態下發展 前進的具體原因了!」 「從鼎靈此刻外表斑駁的狀態來看,現在的九鼎狀態有些詭異!九鼎如今雖 然依舊有效鎮壓著這螺旋塔裡的東西。但很明顯,這種鎮壓顯得有些勉強……怎 麼說呢,就像是一把刀子缺少了銳利的鋒刃一樣。作為武器,它依舊具有一定的 傷害和打擊能力,但效果卻打了折扣……」 蘭澗說著,皺起了眉頭,看上去她似乎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具體形容這種 情況了。 反倒是一旁的袁芳芳似乎受到了某種啟發般忽然在一旁發表起了「高論」。 「……現在的中國不跟你說的正好一樣麼!表面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政府 富裕,經濟繁榮!可實際上呢……上面的人一切只為了維護自身的統治利益。除 了做夢,就是朝外撒錢買平安、買面子,實際干的其實都是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 的勾當;中間的人除了試圖保住自己那點切身利益之外就是削尖了腦袋試圖望上 爬,從來也沒想過去真正從根本上去改變什麼;下面的人則為了溫飽而向螞蟻一 樣的辛苦勞作,麻醉在上層階級給他們描繪的空白承諾之中的同時沉醉在這個國 家的繁榮假象當中!整個民族從上到下沒有了血性,沒有了開拓進取的奮鬥精神。 可不就是一把外表光鮮,其實卻根本沒有開鋒的刀劍麼!我明白了……這九鼎就 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現實狀況的具體……」 「得、得、得……芳芳,打住、打住!我現在想知道的只是應該如何修補這 九鼎封印,你能不能別朝其他無關的方面胡亂延伸?」想著時間緊迫,要知道睿 宗嚴子路還有達耶她們的武裝團伙也正在攀登外部坡道,我只能打斷了袁芳芳的 「發散性思維」,將視線投向了蘭澗。卻不曾想,蘭澗對於袁芳芳此刻的這種說 法卻極為贊同般的連連點頭。在注意到我看她後,蘭澗連忙解釋了起來。 「……九鼎現在的具體情況並非是沒有力量,而是嚴重缺乏生氣!而想要激 發和喚醒九鼎的生氣,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施展生命血祭之法。以死亡和鮮血刺激 其對自身危機的領悟和覺醒!」 「是這樣麼?那具體應該怎麼操作……難不成是要需要有人奉獻自己的生命?」 我皺著眉頭,同時想起了當年自行血祭的父親…… 「這……」面對我的詢問,蘭澗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再遲疑過後,蘭澗搖了 搖頭。 「就算我們這裡這幾個人全部犧牲,恐怕都無法達成血祭需要的程度了!除 非是一場戰爭,一場能夠讓國家和民族從安逸的狀態中猛然覺醒的戰爭!通過戰 爭的洗禮以完成血祭的過程……這個過程恐怕需要成千上萬人的死亡付出才能夠 完成了!」 聽到蘭澗這話,我禁不住張大了嘴巴…… 「你、你在開玩笑麼?以戰爭的方式來完成血祭?你這簡直就是胡鬧!我就 問你一句,將心比心的說,現在真要打仗了,你願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上戰 場去送死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你該懂得!而且你這法子根本就沒有可行 性……難不成我們能現在讓國家莫名其妙的去發動一場戰爭?你再想想……除了 這個狗屁血祭方法外,還有什麼現在真正可行的方法能夠對這封印實施修補了!」 面對我的問題,蘭澗顯出了幾分委屈的神情,她咬著嘴唇想了半天,最終還 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了,我真不知道其他還有什麼方法能夠激發九鼎的 生氣了!要怪,就怪我才疏學淺好了。」 看到蘭澗此刻的樣子,我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話說重了。帶著幾分歉意,我連 忙向她詢問起了新的問題。 「抱歉啊……蘭澗,我剛才有些口不擇言了。是我不對,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哪個、哪個,如果我們現在不修補封印,你覺得這封印還能支持多久?」 在五聖女中,蘭澗是頗為理性的一個。她也知道我此刻心情的急迫,所以在 我明確對她道歉後,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情。 「……不好說了!也許幾年,也許幾十年……具體時間,我也無法確定。我 只能肯定照九鼎現在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整個封印破棄是遲早的!九鼎現在這種 情況並非是實體本身遭受到了直接的破壞,而應該是遭到了某些東西的無形腐蝕! 這種腐蝕的具體來歷和原因,我也無從查起……而且這種腐蝕性傷害從某種意義 上講,比九鼎實體本身遭到攻擊和破壞更為危險。實體被破壞,找到實體重鑄修 補依舊能夠恢復封印的完整。可要是鼎靈被腐蝕變質,即便實體完整,九鼎封印 也將被徹底扭曲變質無法補救了。」 聽到蘭澗的回答,我當即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從蘭澗的說法中我意識到修復封印迫在眉睫,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這些人 根本就沒有能力完成修補封印的過程。 就在此時,跑去平台邊緣負責望風的泛舟快步趕到了眾人身邊。 「達耶她們那些人距離這裡只有兩三層坡道了……我估計最多半個小時,她 們就能上到平台這裡了!」 聽到這個消息,不僅僅是我們這邊,同我們保持了一定距離的柳惠茹和陳小 薇也露出震驚和慌張的表情。 面對一干女人此刻期待的目光,我才意識到此刻的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 取代母親成為了她們的主心骨。我因此而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 坡道和平台的聯接處有一定的地勢可供依仗。但很顯然,即便柳惠茹和陳小 薇願意合作,憑藉著我們擁有的兩把手槍以及一把半自動步槍也根本阻擋不住對 方大隊人馬的前進步伐。彈藥不足姑且不說,對方隊伍裡可還有一幫擁有實戰經 驗的僱傭兵存在。就算柳惠茹願意把步槍給我,我自認也絕對沒能力擋住對方的 攻擊步伐。依靠著紅蓮的那種「引導」能力,我能做到一槍一個,可步槍裡子彈 一打光,我們面臨的就將是單方面的屠殺。 接著我把視線轉移到了祭壇下方通往內部坡道的入口…… 冒險進入內部坡道?母親之前判斷,夏姜此刻正帶著陰兵沿著內部坡道向上 推進。或許她和陰兵已經吸引了螺旋城內部那些東西全部的注意力,這樣的話, 這裡的人進去了也不一定就會遭到內部那些東西的立刻攻擊!但當想起那恐怖的 類似於心跳的聲響,我躊躇了。 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具體是個什麼玩意……但它給我帶來的恐懼感 和壓迫感之強烈,讓我現在想起都有一種後怕的感覺!我雖然沒有黃炎棟那種預 卜吉凶的特殊能力,但本能告訴我,那發出聲音的東西,對我而言,絕對是致命 的存在。我要對付不了的情況下,這些女人跟著我一塊進去,那和送死也沒任何 區別。 怎麼辦?這和走投無路有什麼區別? 我竟然也陷入了呆滯的狀態當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跟他們拼了!既然進來的是崑崙仙境,我原 本也沒想過真能活著出去了!」春日從母親身邊直起了身子,抽出了隨身攜帶的 冷兵器,帶頭向坡道和平台的聯接處走去。很顯然,她很清楚,即便要打,也需 要盡可能的把地形上的優勢給利用起來。 當看到詠蕙也拿出了自己習慣使用的搏擊武器跟在春日身後向聯接處走去的 身影時,我忽然間靈機一動。 「等等……都給我回來!」 聽到我的招呼,包括柳惠茹和陳小薇在內的一干女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中 到了我的身上。 「詠蕙……你能製造出平台上空無一人的幻象麼?」我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 自己的想法。 聽到我這話,詠蕙雙眼一亮。 「好主意!之前怎麼沒想到?」不過她剛說完,接著又意識到了什麼,臉上 露出遺憾的表情。「製造幻象是沒有問題的……可他們隊伍裡可有睿宗、思宗兩 個存在啊,我這幻象騙騙普通人沒問題,他們兩個的道行,怕是很難瞞過去了。 除非……」 「除非什麼……」我追問道。 詠蕙將視線投向了此刻依舊如同塑像般端坐在祭壇上流淚的母親。「除非命 主大人能夠向之前在那個窯洞裡一樣,配合我隔絕這裡人員的氣息。真正製造出 空無一人的假象,否則被那兩位看破的可能性很大。」 我看了看母親此刻的狀態,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但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要真被看破了,到時候再跟她們拚命就是了!反正我們如今已經打算 跟她們魚死網破了,不過在那之前,能拖多久拖多久吧!」 說完,我走上了祭壇,用力將身體僵硬的母親抱了起來。走到了遠離坡道連 接位置的一處平台角落坐了下來。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後,很快聚攏到了我的身邊。 詠蕙盤膝坐在了眾人的最前方,開始施展幻術。 「需要我把幻術範圍擴大遮蔽祭壇上面的九鼎鼎靈麼?」 詠蕙一邊施法,一邊向我詢問著。 「不遮蔽……只把我們現在這個藏身角落籠罩就好。留著九鼎鼎靈,沒準能 吸引她們那些人的注意力。反正沒有九鼎實體的情況下,她們也拿不到九鼎。希 望她們被九鼎現在的情況所吸引,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然後失望離開。」 詠蕙點了點頭,開始執行起了我的命令。一層若隱若現的光幕將包括柳惠茹、 陳小薇在內的所有人員籠罩在了其中。 在眾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達耶武裝團伙的人員身影終於冒了出來。幾名身 穿迷彩戰鬥服的武裝人員小心謹慎的從坡道和平台的連接處進入了平台區域,他 們很快就看見了位於平台中心位置的祭壇以及祭壇上漂浮著的九鼎虛影。 帶頭的武裝分子極為慎重,在看到祭壇和九鼎的同時,立刻招呼同伴降低身 形對整個平台進行了仔細的觀察。觀察結束後,幾名武裝分子也並未輕易接近祭 壇,而是就近在坡道連接處安排了警戒隊形,控制了平台上這一重要的地形位置。 當然,他也很明顯受到了詠蕙幻象的欺騙。儘管他的視線數次從我們此刻端 坐的邊角位置掃過。但卻絲毫沒有覺察到我們這些人的存在。 十多分鐘後,坡道處傳來了略顯嘈雜的人聲。從聲音上分析,似乎是武裝分 子正在驅趕和押解百惠集團此刻其他的被俘人員所發出的。 想到這裡,我側過身,壓低聲音向抱著步槍緊張的坐在我側後方的柳惠茹詢 問了起來。 「他們手上還有多少你們百惠集團的被俘人員?」 對於我此刻突然的詢問,柳惠茹有些詫異,但終於還是配合回答了我的問題。 「估計還有三、四十個,包括孫聰在內了,其他的……都,都……」 雖然柳惠茹沒有把話說完,但我也明白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並接著問了第二個問題。「他們現在有多少人?我指的的是他們現在的武裝戰鬥人員?」 「不到兩百人……包括達耶手下的那些喇嘛還有瑜伽教練什麼的。」 「不到兩百人?你確定?」我感覺數量上似乎有些對不上,比我預期的少了 許多。 「確定……現在他們的武裝人員絕對不到兩百人了。我帶人逃跑的時候,還 有其他一些人也趁機跑路了。隊伍裡不滿的人不僅僅是我了,其他還有不少人也 都意識到跟著她們繼續走下去很可能是死路一條。可惜我在組織逃跑前沒意識到 這個情況,沒能及時私下聯絡那些人。結果跑路的時候好幾批人都是各跑各的。 否則要能把當時逃跑的全部人員都組織集中起來的話,憑人數和武器,應該能跟 他們對抗的。」 柳惠茹顯得頗為後悔,不過在她說完這話的同時,我注意到了她眼神中的復 雜情緒。當我再次扭頭朝坡道入口處觀望時,數量眾多的人員出現在了平台的連 接處。 在那些人員當中,嚴子路、達耶仁波切還有被推搡著走著搖搖晃晃的孫聰赫 然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正文 【紋面】(195)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6月8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印象中義氣風發,英俊瀟灑的孫聰此刻衣衫破爛,神情萎靡。即便是普通的 行走也都需要與身邊的同伴彼此攙扶,顯然遭受了嚴重的毆打和虐待。以他為首 的百惠集團被俘者進入平台後,很快被驅趕到了靠近坡道連接處側面的平台邊緣。 達耶。仁波切則在一群喇嘛和瑜伽教習們的簇擁下前進到了平台接近祭壇的中央 位置。望著祭壇上漂浮著的九鼎虛影,這女人的表情鐵青。很顯然,她在注意到 九鼎影像的同時,已經意識到了九鼎如今的具體情況了。 與達耶此刻的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嚴子路這個傢伙。他顯然沒有出風頭的習 慣,所以並未試圖擠到前方同達耶並排而立,而是同幾名武裝分子聚在一塊,拉 開了同達耶等人的距離,站在了達耶側後十多米外的位置。與達耶不同,在看到 九鼎的時候,這男人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臉上保持著某種詭異的微笑。 注視著平台上此刻達耶武裝團伙中人員此刻的具體狀況,我禁不住稍稍鬆了 一口氣。沒讓詠蕙遮蔽祭壇和九鼎的決定看來是正確。至少現在,達耶和嚴子路 這個團伙中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平台中央的祭壇以及九鼎虛影之上。 尚未有人對平台上此刻「空蕩無人」的狀況流露出任何的懷疑…… 「……這就是九鼎?這就是我們付出了那麼多代價找到的東西?」 達耶凝視平台片刻之後,終於徹底喪失了她作為「密教上師」的風度,此刻 她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一邊說,一邊緩緩轉過身去,望向了孫聰等被俘者聚集 的角落。 面對達耶此刻顯而易見的怒火,被俘的百惠集團人員噤若寒蟬。孫聰站在這 一人群的最前方,面上更是一臉的麻木。 可能是覺得把憤怒發洩在這些可憐蟲身上也毫無意義的原因。達耶。仁波切 隨後再次改變了身體的角度,將視線投向了嚴子路此刻的所在。見到達耶望向自 己,嚴子路幾乎是在不經意間就變幻了自己的表情。依舊是笑容滿面,但原先那 種別有用心般的意味蕩然無存,剩下的全都是討好和諂媚。 「……這、這應該就是了吧!」 「……是麼?你還真敢接話啊!姓嚴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個時候了, 你也別想著朝姓柳的那個女人身上推責任!當初確實是她出面來聯繫的我……但 別以為我不清楚,她來找我是受了你的指使!所以實際上慫恿我組織這麼多人跑 來這裡找九鼎,其實說穿了就是你的主意。」達耶緩緩的從簇擁著她的人群中走 了出來,逕直站在了嚴子路的對面。 「……這個、這個你要堅持這麼認為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不過我需 要強調一點。柳惠茹那女人之前可把咱們倆都給甩掉帶著她那些人跑了。從某種 意義上講,我也遭到了她的欺騙還有背叛啊……關於九鼎的情況,我也都是從她 那裡得到的信息,現在這樣子,真不能說是我的責任啊。」 嚴子路此刻顯得極為惶恐,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放在了弱者的地位上。 「哼……你覺得你說這些有意義麼?你應該知道我找九鼎究竟是為了什麼。 現在,你告訴我,我究竟該如何才能得到這真正意義上的九鼎呢?」達耶。仁波 切此刻同樣露出了笑容,但那笑容顯得格外的陰森、冷酷。 「……這、這確實是個問題啊!」嚴子路很顯然是打算把裝傻充愣貫徹到底 了。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接著用一種不確定般的口吻說道。「……這螺旋城頂 端居然只有鼎靈。不過你也應該你清楚,既然鼎靈在這裡的話,那九鼎的實體基 本可以肯定也在這崑崙核心區域了……」 「廢話!我不知道九鼎實體在這核心區域麼?你難不成要我再下去把九個實 體都找到?」達耶柳眉倒豎,朝著嚴子路厲聲呵斥起來。 嚴子路見狀一邊抬頭做出了請求諒解的手勢,一邊倒退了兩步,滿臉堆笑的 解釋道:「……那當然是不會的,不會的!這核心區域那麼大,即便能找到,也 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了。我想說的是,這找到了鼎靈從某種意義上講跟找到了 九鼎其實也沒太大的區別啊。」 達耶聽罷,臉上的表情發生了些許變化。「沒太大的區別?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鼎靈雖然不是實體,但實際卻是九鼎的靈魂與意志!相 比之下,找到鼎靈比找到九鼎實體而言,更為重要了!沒有了鼎靈,九鼎實體說 白了,就是普普通通九個鼎而已,跟現在博物館裡擺放的那些個文物有區別麼? 九鼎之所以是九鼎,就是因為它有自己的意志和靈魂,是通靈之物……」 注意到達耶臉色有所好轉,嚴子路討好賣乖的態度愈發明顯起來。 「……你少跟我在這裡耽誤時間!你說的這些我不懂麼?想說什麼乾脆點, 你應該清楚,這幾天我的耐心已經差不多被你們這些人消耗的差不多了!」可能 覺得嚴子路囉嗦,達耶的態度再次咄咄逼人起來。 「喔,那我長話短說!上師您找九鼎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弘揚佛法,建成陸上 佛國吧……如果只是為了這個原因的話,那麼眼前的鼎靈比之九鼎的本體對您而 言就更為重要了!九鼎作為華夏一族的精神支柱,對華夏族的精神信仰這些可有 著直接的影響力。您要真想讓十幾億華夏族後裔皈依佛祖的話,這鼎靈可就是最 合適不過的傳法利器啊!只要整個華夏族都成了佛門弟子,您的陸上佛國彈指可 成啊!至於具體應該怎麼做,以您的道行和修為,難道還需要小生在這裡多嘴麼?」 嚴子路一邊說,一邊快步越過了達耶的身旁,最終站到了達耶與祭壇直線距 離上的中間位置,說完的同時,雙手平舉指向了漂浮在祭壇上方的九鼎虛影,做 出了將九鼎鼎靈奉獻給達耶一般的恭敬姿態。 聽到嚴子路的話,達耶先是一楞,隨後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那意氣風 發般的笑容再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臉上。 幻影光幕中的我注視、聆聽著平台上此刻發生的情況,一股不祥的預感隨即 湧上心頭。就在此時,那一度消失的心跳般的聲音忽然間又一次在我耳膜內鳴響 起來。而這一次,那聲音似乎是從平台的下方傳來的……不僅如此,那聲音比之 之前頻率似乎加快了幾分…… 懷抱著呆滯僵硬的母親,我強忍著因為那聲音而引發的恐懼感略顯慌張的環 顧四周。這一刻,我確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此刻四周的人員當中,好像只有我 聽到了那可怕的心跳聲響。包括春日在內,柳惠茹等人此刻都在關切的注視著平 台上達耶、嚴子路等人接下裡的具體動向,沒有任何人有其他多餘的反應。 我不清楚達耶、嚴子路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舉動。但那心跳聲卻帶給 了我極為現實的危機感和緊迫感。不管接下來發生何種情況,我都認為需要做出 相應的佈置和應對。因為這個原因,我壓低聲音招呼起了春日,在春日發覺我的 招呼挪動身體貼附過來的同時,我看到嚴子路似乎瞟了一眼我們此刻藏身的所在 ……這讓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嚴子路應該尚未發覺這裡人員的存在,我當即安定心神低聲對春日說明 了我針對接下各種可能發生事件而臨時做出的安排決定! 「我們這裡距離下面的坡道直線距離有多遠?你能安全瞬移過去麼?他們的 人現在好像都已經集中到了平台還有連接處的位置了,正下方坡道哪裡應該沒人!」 春日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僅略思考了一下後,便給予了我准 確的答覆。「雖然沒有準確測算過,不過這個位置跟直線下方坡道的距離應該在 我的安全移動距離之內。不過這是我一個人移動的情況下,一般來說,帶的人越 多,我能移動的距離越短。如果你想利用我的能力把人偷偷送下去的話,我可能 每次只能送一個,超過兩個人的話,我無法確保自己還有同行者的安全。還有, 我在短時間內最多只能連續瞬移五次……」 我抑制著臉上肌肉的跳動,斜著眼睛掃視了一下周邊的人員。雖然我同春日 交談的聲音很小,但因為距離的原因,擁擠在幻影光幕中的人其實都聽到了。並 因此而流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觀雪、蘭澗等人態度坦然,而柳惠茹還有陳小薇以及袁芳芳三人的眼中卻暴 露出了熱切的心情。 不過此刻的我卻只能狠下心忽略掉了她們明確表露的那種求生慾望。伸手指 了指懷抱中的母親道:「五次的話,你最多來回走三趟,不管嚴子路還有達耶搞 什麼名堂,或者發現我們,接下來肯定出大事。我只要求你到時候優先帶她下到 下面的坡道了!另外兩個帶誰,你自行決定……我和其他走不了的人為你還有下 去的人員爭取逃跑時間。要能跑掉,別管其他人,直接設法去找王烈他們匯合 ……」 春日聽罷,點了點頭,逕直留在了我的身邊。柳惠茹、陳小薇還有袁芳芳聽 到了我的安排後表情顯得複雜了起來。但在這種情況下,卻也強忍著未對我的決 定提出質疑。 平台中央,達耶隊伍中的喇嘛以及身穿白衣的女性瑜伽教練聚攏到了祭壇四 周,取出了各種密教的法器,開始佈置某種法陣。 嚴子路則退回到了平台與坡道的連接位置,看上去他似乎決定在達耶接下來 的行動中選擇置身事外。 雖然我很希望利用春日的剎那能力立刻將母親轉移到下方的坡道,但很顯然, 要是春日此刻就行動的話,極有可能被對方在第一時間察覺。那樣的話,即便在 我和剩餘人員的吸引下春日將母親還有另外兩人順利轉移到了下方坡道,也未必 就有機會逃脫達耶團伙的追擊。要行動,必須有合適的時機。而時機就在於達耶 團伙成員們此刻的注意力…… 我試圖努力的讓自己安定下來以觀察和等待自己覺得最為合適的時機,但那 心跳聲以及隨時可能被達耶等人發現的擔心讓我始終心神不寧。也因為這心神不 寧,我居然沒由來的在腦海中反覆開閉起了紅蓮圖譜。反覆開啟的結果卻讓我忽 然發現了一個情況。 鳳凰……那只被我植入了紅蓮火苗的鳳凰此刻居然依舊沒有遠去。不但沒走, 反倒比我上一次開啟紅蓮圖譜時更接近了螺旋城的所在,而且從那火苗遊走的狀 況來看,它好像正在十多公里外圍繞著螺旋城旋轉徘徊。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覺到我對你的呼喚……如果你能感應到的話。那麼我 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我願意同你建立那種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伴生契約!只 要,只要你能過來,幫助我渡過眼前的危機……」 感應著圖譜上游動的火苗,我禁不住在心中反覆默念了起來。我不知道這樣 做到底有沒有效果。但就如同溺水之人,一根稻草都會拚命抓住一般,我只能祈 望我植入鳳凰體內的那一縷火苗能夠將我此刻的意願傳達到鳳凰哪裡了……而鳳 凰能否聽懂或者理解我的想法和念頭,我都已經無暇考慮了。 在祭壇邊,達耶。仁波切來回行走著,仔細查看、指揮著眾喇嘛以及瑜伽教 習們佈陣工作。退至連接處的嚴子路望向我們此刻藏身位置的次數愈發頻繁起來。 想著可能需要應付最為擔心的結果,我從泛舟手中拿過了她保管的那把五四 式手槍。當我摩挲著手槍的金屬槍身,盤算一旦被嚴子路發現應該如何最大程度 吸引眾多武裝分子的注意力並在平台製造混亂時,祭壇那邊忽然傳來了喇嘛的頌 經聲。 聽到頌經聲的嚴子路停止了張望,將視線轉移到了祭壇所在。我隨即鬆了一 口氣,同時不由自主的也朝祭壇那邊看了過去…… 達耶手下的喇嘛們完成了法陣的佈置,迅速分散到了祭壇下方四周,大致圍 成了一個圓圈,盤膝坐下大聲吟誦著經文。而白衣的女性瑜伽教習有數人退出了 喇嘛圍成的圓圈之外,圈內最終留下了十六個人,伴隨著眾喇嘛的頌經節奏,集 體舞蹈了起來。 此刻,被我摟在懷中的母親忽然有了反應,她猛的用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原本呆滯悲慼的表情轉變成了某種痛苦和厭惡。我見到之後是又驚又喜。驚的是 擔心母親接下來會發出什麼聲響或者令人意外的舉動而暴露幻術範圍內的眾人, 喜的則是母親終於擺脫了之前的那種呆滯僵硬的狀態。 我當即垂下頭,把嘴湊到了母親的耳邊,小聲問道。「老媽……你、你清醒 過來了麼?」 或者因為蒙著耳朵的原因,母親並未聽清我關切的詢問,只是條件反射般抬 起了頭,表情木然的凝視著我的雙眼。我見狀,本想伸手拉開她捂耳的手掌再次 問詢。但一想到母親此刻的神智未必已經完全清醒,如果用強,沒準會引起她的 肢體反抗後,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一舉動,而是舉起了拿槍的右手,在嘴前豎起 食指,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見到我的舉動,母親麻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身體忽然劇烈哆嗦了一 下,低頭把整個身子埋進了我的懷中。 辛苦的謀劃,長期的準備,最終卻發現是水中月、鏡中花。母親在儀式失敗 後的心理落差,我完全可以想像。也因此,對於她之前喪魂落魄般的狀況,我也 沒有絲毫的奇怪。我擔心的是她會因這強烈的精神刺激而導致難以預料的行為失 常…… 在我看來母親此刻的舉動確實異常,但總算沒有出現我擔心的那種情況。而 造成她行為異常的似乎應該是祭壇周圍那些喇嘛們的頌經聲……這聲音明顯讓母 親感覺到了畏懼。她緊貼我身體的舉動應該是試圖從我的身上獲得一定程度的慰 藉。 不過對於那些誦經的喇嘛,我也有些無可奈何。衝出去阻止喇嘛們唸經?那 根本就是找死,而且還會拉上幻術光幕內這一群人一塊當陪葬。雖然我們現在隨 時可能被嚴子路覺察和發現,但在希望徹底破滅前,我終究做不出這種不顧後果 的行為的。 因此,我只能盡可能摟著母親更緊一些,希望這能讓她稍微好受點。 喇嘛們的念誦聲越來越大,拖拽的腔調令我也感覺到了頭暈腦脹。而接下來 祭壇周圍出現了讓我意想不到的狀況。 跳舞的十六名瑜伽女教習的舞蹈動作伴隨著誦經聲逐漸加快。甚至於進入了 某種癲狂的狀態當中。她們跳躍著,旋轉著,最終動手撕扯起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很短的時間內,就徹底變成了裸體的狀態…… 達耶。仁波切手下的這些瑜伽女教習們幾乎都是年輕的漂亮女人,又因為長 期練習瑜伽的關係,同時也擁有妙曼的型體與身材。此刻徹底的暴露,很自然的 吸引了遠遠圍觀的武裝分子們的注意力。除了極少數擁有較高定力的人員外,大 部分的武裝分子隨即漸漸朝祭壇附近聚攏而去。 對於這種狀況,達耶。仁波切看在眼裡,卻似乎樂見其成。絲毫沒有對這些 人員「擅離職守」的行為進行任何呵斥和阻止。相反,她反倒在這些人員向祭壇 聚攏的同時退後了幾步,彷彿是刻意讓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方便這些武裝分子 聚眾圍觀一般。 也就在此時,我注意到這「女活佛」居然扭頭朝嚴子路對視了一眼,這兩個 人的臉上居然同時露出了某種心照不宣般的笑容。 「漂亮……」 「歐……歐……」 不經意間,終於有人控制不住出聲喝彩躁動起來。因為舞蹈的裸女們似乎完 全喪失了身為女性的基本羞恥,所謂的「舞蹈」也幾乎變成了身體隱秘部位的肆 意展示。 有舞女直接坐到了地上,身體後仰,雙腿用力分開,同時挺動腰部,刻意的 向圍觀者們展露著自己的生殖器官;也有舞女不停的變幻姿勢,而那姿勢已經不 是舞蹈了,分明是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女性性交體位。 不僅僅是武裝分子,祭壇旁此刻的「艷舞」同樣把百惠集團中的那些被俘者 給吸引了過去…… 望著祭壇周邊發生的一切,我的眉頭擰到了一起! 男人九成九都是好色的!看到女人跳裸體舞蹈被吸引也算是正常現象。但也 那是分時間、場合還有正常的身體以及心理狀態的。武裝分子聚集圍觀不奇怪。 奇怪的是那些飽受折磨的百惠集團被俘者。以他們此刻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態,也 能起「色心」?而且這其中甚至包括了幾名女性。 果不其然,當我開啟了紅蓮之眼透過詠蕙製造的幻術光幕後,我看到了粉紅 色的「迷惑氣息」。那氣息從誦經的喇嘛口中以及赤裸的舞女身上不斷的散發出 來,並漸漸籠罩了整個平台區域。 我因此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扭頭朝身後看去,如我所料……粉色氣息同樣彌 漫進了詠蕙製造的幻術光幕之中。柳惠茹、袁芳芳還有陳小薇三人此刻都露出了 近乎於癡呆的表情,搖搖晃晃的正要起身。而觀雪等人則好像並未受到影響。 「按住她們!」我忍不住壓低聲音叫喚了起來。春日等人對於我的突然指令 先是一愣,但立刻反應了過來。並迅速選定了各自的目標出手壓制住了三個女人 可能的進一步舉動。而當我吁了一口氣略感到幾分輕鬆時,我卻猛然看到遠處嚴 子路的視線此刻正朝這裡望了過來……憨厚的臉上滿是嘲弄般的笑容。 「……難、難道他已經發現我們了?」 看到嚴子路的表情我的心瞬間墜落了下去。我幾乎本能的確認了這一事實! 但我不明白,這傢伙居然沒有做出任何揭破我們的舉動。 就在此時,祭壇周邊的狀況進一步發酵。在身體本能以及「誘惑氣息」的雙 重影響下,終於有人不顧一切越過了喇嘛們圍成的人圈,一邊脫衣一邊衝向了圈 內赤裸的舞女。喇嘛們對此完全視而不見,只是埋頭不斷誦經。 男子像餓虎撲食般將距離最近的裸女按倒在了地面……女人發出了蕩人心魄 的吃吃笑聲,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就跟這個男人緊緊摟抱在了一起。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當這個男人抓著地面女人的腳踝,分開了女人的雙 腿跪在女人兩腿之間開始聳動腰部後,其他圍觀者徹底沸騰了,一股腦的衝進了 以祭壇為中心的人圈當中。這其中有男人,有女人。之前退出人圈的那些女性瑜 伽教習們此刻也都隨著人流進入了祭壇四周…… 「哇哦……好壯觀!可惜坤哥不在……要在,拿攝影機拍下來的話,絕對大 賣!」此刻唯一沒有控制任務的觀雪出人意料般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聽後扭頭朝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這丫頭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連忙把 頭垂了下去。蘭澗卻顯然沒有注意到我此刻的態度,在用力壓制著袁芳芳的同時 居然把這話頭接了下去。 「不一定了……國外早都有幾百人以上的群交AV了。人數比這還要多了。」 「……我看過一部,說實話,沒這刺激了!」泛舟嘀咕的這句讓我徹底無語 了。我才發現,這平日在五聖女中最不顯山露水的女人居然是個實打實的悶騷貨。 嚴子路為什麼沒有揭破我們的幻術偽裝,我已經無從思考了。反正他不說, 對我們此刻的處境也不是壞事。因為我的注意力也已經被祭壇周圍的群交場面所 「震撼」了! 我其實也看過外國拍攝的那種人數眾多的群交色情影片,但正如泛舟所說。 那些影片比之現在我眼前看到的場面,幾乎沒有可比性! 色情影片終究是影片。參與拍攝的是演員,即便「真槍實彈」,但那終究是 表演!表演的再好,再真實,也會讓人覺得虛假。而此刻祭壇周圍展現的……則 是人類最真實,最徹底的本性!沒有表演的成份,更沒有導演的調度指揮。只有 赤裸裸的「性慾」!連孫聰此刻也明顯喪失了本性,參與進了祭壇邊的「性愛狂 歡」之中。 因為男多女少,現場根本找不到正常情況下一男一女的搭配狀況,每個女人 身邊都至少聚集了兩個以上的男性……好幾個女人此刻面對的異性象超過了四個。 整個祭壇放眼望去,除了那些一直在大聲唸經的喇嘛外,幾乎成了白花花的一片。 除了孫聰,在狂歡的人群中我意外的看到了幾個認識的傢伙。 ……劉鎮,這位百惠集團這次搜救行動的安保隊長。他在背叛了孫家兄弟之 後,看來如今又背叛了柳惠茹。此刻他神情愉悅,光溜溜的躺在了地上,一個身 材苗條的女瑜伽教習爬上了他的身體,用兩腿間肥厚的肉唇吞噬了他下身的凸起。 這女人的背後還趴了一個男人,在女人的翹臀之後努力聳動著自己的腰部。作為 瑜伽教習,這女人身體的柔韌程度簡直難以想像。在受到劉鎮和背後男子兩面夾 擊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把上身側著探出,張嘴含住了第三名男子命根的同時,又 還伸出了雙手,左右套弄著另外兩名站立在側男人的陰莖。這應該是一個女人能 夠同時滿足異性數量的極限了……這一極限過去在我看來僅僅只存在於「理論」 當中,因為這種體位姿勢恐怕沒幾個女人能夠辦到,而且還需要分心運動身體的 不同部位以刺激男性的發洩需要。但此刻,我居然真的親眼目睹了這即便是色情 影片中都未必能演出的現實場景…… 而且這種情況還非單例……之前赤裸舞蹈的十六名「舞女」之中,倒有一多 半在以這種體位姿勢竭力滿足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眾多男性。 望著赤身裸體,跪坐在一名女教習身邊,任由女人套弄自己下身的孫聰,我 並未感覺到絲毫生理上的慾望,反倒是充滿了悲哀與同情……此刻的他滿身傷痕, 明顯的虛弱無力,卻依舊配合著女人的女人的套弄聳動著自己腰部。在我看來, 這已經沒有任何生理上的愉悅可講了,這分明是在透支,在搾取著他的生命與精 力。 孫聰暗戀母親,但在瞭解了母親整個計劃細節和過程後,我對孫聰早已沒有 了妒忌與猜忌。相反,更多的反倒對他產生了某種同情和理解。 他並不是一個壞人,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一個頗為優秀的青年人,作為富 二代,卻並沒有多少紈褲子弟的不良習氣。他在追求母親的過程中,從未使用過 下作的手段。即便見到了我這個母親當時「男友」的情況下,也能坦蕩的表達出 他對母親的仰慕。除此之外,他也是個極有人情味的傢伙……我曾經以為他風流 成性、始亂終棄拋棄了柳惠茹,可事實並非如此。真正首先背叛了兩人感情的人 其實是柳惠茹了!而他卻並未對柳惠茹實施任何形式的報復,僅僅只結束了兩人 之間的這段感情而已,之後還偷偷委託自己的兄長孫明對柳惠茹暗中照拂。甚至 於在柳惠茹做出了欺騙了自己父兄,還是圖謀自己家產這樣惡劣的行為後,都還 竭力試圖為柳惠茹找出一條生路……這樣的男人,絕對稱得上是有情有義了。 最重要的是,他落到如今這一境地,終歸是因為母親的密謀和利用。當然, 我此時也不可能因此去指責在我懷中瑟瑟發抖的母親,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 了我。我隨即小聲向蘭澗咨詢了起來。 「蘭澗,知道這女和尚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麼?」 「梵天合歡舞!」蘭澗幾乎不假思索就立刻回答了我的問題。 「梵天合歡舞?這是什麼儀式,具體有什麼效果?」 「是坦多羅教派流傳下來的一種秘術儀式……擁有強大的心理暗示和操縱效 果!傳說中的十六天魔舞、密宗的雙修術這些都起源於這一秘術儀式。最初坦多 羅教派舉行這一儀式多數情況下是為了引誘和吸納教徒。不過思宗大人現在進行 的儀式明顯是經過了變化和改良的。與我所瞭解的傳統梵天合歡舞變化很大… …至於有什麼效果!現在思宗大人大概是想利用這一秘術儀式直接對九鼎鼎靈施 加影響。將對密宗的虔誠信仰直接烙印進九鼎鼎靈之中吧。」蘭澗雖然使用了推 測般的口吻,但從她的語氣當中,我能感覺到她對自己判斷的絕對自信。 「她這樣做能成功?」 「……這,歷史上坦多羅教派一旦舉行了梵天合歡舞儀式的話,拉攏教徒幾 乎是無往不利的。當初密宗也成功的利用十六天魔誘惑了元朝皇帝,並因此讓密 宗在元朝得到了超然的宗教地位。不過那左右的都是人的思想意志了,現在思宗 大人用這方法去影響鼎靈,因為沒有先例,所以我也說不清楚了。」 蘭澗這邊剛說完,祭壇上始終依照著某種規律漂浮運行著的九鼎鼎靈忽然發 出了某種近似於哀鳴般的清脆聲響。九鼎虛影同時顫抖了起來,在被粉色「誘惑 氣息」籠罩覆蓋的祭壇上,如同沒頭蒼蠅般亂晃亂轉起來…… 蘭澗的雙眼瞬間瞪得溜圓,帶著難以置信般的語氣嘀咕了起來。「……好、 好像真有效果了!」 九鼎鼎靈在祭壇四周飛舞亂轉,似乎是要逃避那些粉色「誘惑氣息」的侵蝕, 但它們似乎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禁錮在了祭壇區域的範圍當中。無論怎樣飛舞、 旋轉都無法擺脫粉色氣息的貼附和覆蓋,鼎靈因此而不斷發出著那種清脆的哀鳴 聲響……就像是在呼喊求助一般。 可惜祭壇周圍的人們完全沉浸在了瘋狂的群交性愛中,沒有任何哪怕抬頭看 一眼的人都沒有。反倒不少的男性在這一刻不約而同的進入了性愛的最高潮階段 ……在女人們雙手的套弄下,口腔的吞嚥下以及下身肉穴的蠕動下幾乎同時噴射 出了一股股白濁的液體。 在極度疲憊的男人們紛紛帶著滿足和疲憊的表情癱倒在地後,不可思議的一 幕隨即上演…… 男人們噴射的精液從女人們的身體上、手指間,口中還有兩腿間的唇瓣中被 某種無形的力量牽扯了出來,隨後在空中漂浮凝聚,最終匯聚成了九個白濁的水 球。 達耶。仁波切看到這些由精液匯聚成水球的時候,居然伸出舌頭在嘴唇邊來 回舔舐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誘惑、貪婪和不捨般的表情。不過她的這一表情並 未持續多久,很快,她也開始吟唱起了經文,盤膝懸浮上了半空,雙手快速來回 交錯,做出了各種不同的手勢動作。白濁的水球在其手訣的牽引下,分別飄向了 在祭壇上空四下亂晃的九個鼎靈…… 鼎靈們彷彿能夠看見水球存在一般,見到水球接近,更加亂成了一團,在狹 窄的祭壇區域內四處亂飛,明顯是想要逃避與這九個水球的接觸。 但很明顯,它們所能活動的空間範圍實在是太小了……面對不緊不慢緩慢接 近的水球,碰撞和接觸幾乎是不可避免的結果。 見到這個結果,嚴子路滿臉堆笑的走到了達耶側面,雙手合十,做出了朝拜 般的動作。 「恭喜上師、為佛門立下不世之功!從此往後,十數億子弟皈依佛門,再之 後,這個世界沐浴於佛光之下也是指日可待了!憑此功業,上師必得阿羅漢果了。」 「霍、霍、霍」面對嚴子路的恭維,達耶。 仁波切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志得意 滿般的笑聲。此刻的她似乎已經確定了鼎靈無法逃避同水球接觸的必然結果,停 止詠唱經文的同時糾正起了嚴子路的用詞! 「得阿羅漢果?我修的可是菩薩道!」 嚴子路聽罷,當即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慚愧、慚愧……小生光想著替上師 高興,居然忘記上師行的是菩薩道了。」 「霍、霍、霍……不妨了……」心滿意足的達耶顯得極為開心,對於嚴子路 的「錯誤」毫不在意,但就在她正要將同嚴子路的交談持續下去時。祭壇上傳來 了一聲類似於綢緞撕裂般的聲響。 九個鼎靈的其中之一在同水球即將發生接觸的瞬間猛的衝出了祭壇上方那狹 小的空域,帶著模糊的殘影跌跌撞撞的出現在空曠的平台上空…… 「什麼?」達耶發出了難以置信般的驚呼。而就在她失神的瞬間,另外八個 鼎靈也做出了幾乎同樣的舉動,一個個不顧一切的突破了祭壇空域的禁錮,在祭 壇四周的虛空中留下了一屢屢空間裂紋的同時飛到了寬闊的平台之上。 達耶見狀柳眉倒豎,臉上滿是憤怒的表情。也顧不上跟嚴子路繼續說話,當 即全神灌注操控起九個水球朝著各自的鼎靈快速追逐而去。 就在此時,始終在我耳邊迴響的心跳聲驟然停止了。我隨即感覺到了一絲難 以名狀的輕鬆感…… 不過還沒等我來得急去思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幾道黑影從祭壇下方 的通道口內湧了出來。這些黑影沒有絲毫的停留,出現的同時便以驚人的速度撲 向了祭壇四周那些因為體力透支而散躺了一地的人們!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平台上迴響。 劉鎮很不湊巧的正好躺在了通道口的邊上,在發出叫喊聲的同時,就被撕成 了血肉模糊的殘缺肉塊。被黑氣繚繞著的黑影撕碎了劉鎮的身體,發出「嘎吱、 嘎吱」的咀嚼聲響同時又衝向了新的目標。 「救命啊……」 「妖怪!」 平台上一片混亂。 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狂歡後疲憊的人群掙扎著爬了起來,四散奔逃。槍聲, 慘叫聲,呼喊聲,叫罵聲響成一片。整個平台上到處都是奔跑、逃亡的人影。 「就是現在!」面對突然現身的妖魔,我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是大喜過望! 在我看來,嚴子路接不接破我們這些人的存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這種混亂的狀 況,不正是讓春日帶著老娘離開的最好時機麼? 「春日」我摟著母親猛的直起了身子,朝著記憶中春日控制柳惠茹所在的位 置叫喊了起來。可當我扭頭張望的時候,卻意外的看見了嚴子路的身影…… 混亂中,嚴子路不知何時侵入了詠蕙製造的幻術光幕中,並出現在了春日的 身側!春日或許是因為承擔了控制柳惠茹的工作,未能做出及時的反應,後頸某 個部位遭到了嚴子路的揮拳重擊。 春日悶哼一聲,抱著柳惠茹踉踉倉倉撲倒在地。 「春日姐!」處於春日身側的泛舟驚呼的同時,鬆開了控制中的袁芳芳,抽 出匕首朝嚴子路刺去。對於泛舟的攻擊,嚴子路顯然早有防備,身子一歪輕易的 躲閃開來。在身體側偏的同時,抬腳用膝蓋狠狠的命中了泛舟的腹部。泛舟隨即 捂著肚子跪倒在了地面上。 擊倒泛舟的嚴子路彎腰拾起了之前被精神失常的柳惠茹遺落在地面的自動步 槍,抬手朝我扣動了扳機。 而我則在事先有所預料的情況下,抱著母親側身閃避的同時開槍回擊。子彈 射偏之後,我禁不住咒罵起了自己! 看到嚴子路的那一刻我就該朝他體內植入火苗的同時開槍射擊。這瞬間的功 夫,我因為忘記植入火苗,又因為擔心失手誤傷泛舟,結果讓對方佔了上風。 不過此刻後悔根本無濟於事。我抱著母親撲倒在地,開始了連續的翻滾。 飛濺的彈痕隨著我翻滾的軌跡一路延伸,總算我反應及時,連續數米的翻滾 居然奇跡般避開了對方射出的全部子彈。當聽到撞針發出的空響聲後,我探頭朝 嚴子路的所在望去,想要朝他體內植入火苗。卻不曾想眼前卻憑空出現了一堵平 米見方的石牆…… 當我抱著母親再次站起繞過石牆想要在視野中尋找嚴子路蹤跡的時候,那家 伙居然像泥鰍一樣消失在了此刻混亂的人群當中。 沒有人注意到發生在平坦邊緣這一短暫的交火,也沒有人在意這平台上忽然 多出了我們這邊的若干人員。因為整座平台已經徹底淪為了「戰場」。 達耶團伙的構成人員成份很雜,有百惠集團叛變了的安保隊員,有職業傭兵、 有臨時招募的武裝分子,還有喇嘛、瑜伽教習。雜是雜了一些,但在面對突如其 來妖魔的侵襲時,出於求生的本能卻顯示出了一定的自衛和反擊能力。 沒人統一指揮,也沒人調度安排。經過了短時間的混亂,平台上漸漸的形成 了若干的團體集合。喇嘛們口誦經文,揮舞著密教的法器,瑜伽教習們看上去也 都具備了一定降妖驅魔的能力和經驗,彼此配合著死命對抗著黑色妖魔的衝擊, 其他人員則撿拾起了狂歡前被他們自己拋棄在地上的武器瘋狂的射擊。不知不覺 中,平台上戰鬥的雙方陷入了某種僵持的局面…… 有人試圖從外部坡道的連接處原路逃跑。但那些被黑色魔氣環繞的妖魔似乎 是看穿了人們的心思。不時從內部通道口內出現的妖魔倒有一多半的數量在第一 時間湧向了哪裡。當發覺連接處更加危險後,人們很自然的選擇了逃避。落單者 只能就近融入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自衛團體中。 當我基本掌握了平台上此刻的情況後我發現母親之前組織的這個小隊伍此刻 也遭到了分散和割裂。停止製造幻象的詠蕙、觀雪兩人跟在了我和母親身邊,不 知不覺同十多名達耶武裝團伙的成員攪在了一起。而泛舟、春日、袁芳芳、柳惠 茹、陳小薇等五人則在三、四十米外跟另一批達耶武裝團伙的人員抱成了一團。 最倒霉的是蘭澗,這女人在我們遭到嚴子路突襲後正好撞上了幾個亡命奔逃的家 伙,連推帶撞的情況被裹挾到了距離坡道連接處較近的一處邊緣區域。 不過萬幸的是,在這三個自衛團隊的人群當中,我沒有看見嚴子路那傢伙的 身影。這樣一來,在面對妖魔圍攻的情況下,倒不用擔心會有人對我們這些人背 後捅刀了。 此刻,在平台中最為醒目顯眼的就是達耶。仁波切了! 我不知道這瘋女人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到底在想些什麼?面對突然從祭 壇下方通道口冒出的妖魔,她既未動手消滅,也沒有去組織指揮自己的這些屬下 實施抵抗,卻依舊一門心思漂浮在半空中操縱著那幾個精液組成的水球在平台空 中追逐九鼎鼎靈。 從祭壇下方通道口冒出的妖魔越來越多……我在運用「星炎」能力滅殺了三 只試圖衝擊我此刻所在團隊的黑氣妖魔後猛的想起了老娘之前說過的話。「… …要這外部坡道出現了妖魔,那就是夏丫頭跟她的陰兵戰敗了!」 想到這裡,我禁不住心頭一顫。現在妖魔已經明白無誤的出現在了這外部平 台上,難道說夏姜和陰兵…… 意識到這點後,我簡直不敢繼續想像下去了,低頭望向了懷中的母親。此刻 母親依舊還在微微的顫抖,把頭深深埋在我胸口的同時,用力貼附著我的身體, 就像生怕我會離她而去一般。看到母親現在的樣子,我心疼的打消了向她詢問的 想法。咬牙一門心思對抗起了平台上不斷增加的妖魔。 平台上的槍聲逐漸稀落起來…… 抵抗者們的彈藥即將耗盡,而平台上的妖魔卻越來越多,並且出現了新的種 類……鷹身女妖尖嘯著振翅從通道內飛躍而出,在平台上空盤旋,伺機朝人群俯 沖。 整座平台上到處散落著暗紅的血漬以及殘缺不全的人類肉塊和肢體。 有人在極度絕望和恐懼中開始了嚎哭……那哭聲令我心煩意亂!我意識到這 樣下去平台上的人們必然都只有死路一條後,也顧不上彼此間的各自立場了,開 口朝著其他各自為戰的人群叫喊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的!想活命,得朝坡道走!」 我的建議立刻就得到了某人的回應。一個操著極為生硬漢話的男人也開口叫 喊了起來,同時對我的這一建議做出了合理的補充。「他說的對,我們必須朝坡 道哪裡走!不過哪裡妖魔最多,所有人先設法跟旁邊的隊伍匯合,盡可能集合起 來後,再一塊衝!」 這男人的建議立刻就得到了們自覺的執行!各自為戰的大小團隊不約而同的 開始朝距離自己最近的隊伍開始了移動。 既然做出了決定,我沒有再繼續保存實力,左手持槍摟著母親,右手紅蓮之 炎升騰,圖譜內星炎四濺,一馬當先沖在了隊伍的最前方,迅速滅殺了隔離在我 們與春日等人團隊中間的數只妖魔後,順利帶領著這邊的十多個人同春日此刻所 在的隊伍匯合到了一塊。 見到春日,我發覺隊伍此刻的位置差不多就在之前我們運用幻術藏身的所在, 當即又想起了原先的計劃。所以立刻湊到了春日面前說道:「現在,就是現在, 立刻帶我媽到下面的坡道去!」 面對我的要求,春日露出愧疚和為難的表情。「嚴、嚴子路剛才破了我秘術 ……你知道的,我跟他之前……除了師父,他是唯一知道我秘術身體禁脈位置的 人。剛才他攻擊了我的禁脈,至少三天之內,我是無法施展剎那能力的了。」 聽到春日這話,我禁不住變了臉色。此刻我才想起,在之前對抗妖魔的戰鬥 中,春日始終都沒有施展剎那的能力,而一直都在使用法器和符咒。 就在我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傢伙同我之間的關係而想要開口問候他八輩祖宗的 時候,遠處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鳥類鳴叫聲。我不禁扭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 望去…… 一道火紅的身影衝破了籠罩在螺旋城頂部四周的漆黑雲霧。 「那是……」 「鳳凰!是鳳凰……」 即便在眼下這種近乎於絕境的環境中,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鳳凰的出現,並發 出了驚歎聲! 而此刻在平台上,恐怕只有我才清楚這鳳凰再次出現的真正原因了。 那舒適的親切感又一次在我心中浮現,我意識到鳳凰應該感應到了我內心對 它的召喚…… 正文 【紋面】(196) 第一百九十六章 鳳凰對於人類而言,幾乎是神話傳說般的存在。但無論東方傳說中的鳳凰、 朱雀還是西方傳說中的不死鳥、菲尼克斯這些都有幾乎相似的共通點!是聖獸、 是神獸……是邪惡的剋星,惡魔的天敵!即便在有些神話中,鳳凰未必就是正義 的象徵,但它卻絕對的同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絕緣!基於這種幾乎是慣性的理念 思維,人們很自然的將鳳凰視為了「救星」。「救星」的出現極大鼓舞了戰鬥中 的人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平台上的局面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原本抱團自衛, 並正在竭力合流的人群開始了擴張,少數膽大的喇嘛和武裝分子甚至脫離了自己 所在的隊伍,主動對近處的妖魔發起了主動的攻擊。 對於平台上紛亂的戰鬥,鳳凰似乎沒有任何的參與的意思,飛抵平台上空後, 它開始了盤旋,鳳凰週身散發的灼熱火焰對空中的鷹身女妖造成了直接的威脅, 導致女妖們尖叫著四散奔逃,幾隻飛的略慢的倒霉鬼被鳳凰散發的灼熱火焰而波 及,瞬間化為了黑炭,直直的從空中墜落而下,見到這個場面,人們更肯定了鳳 凰是站在自己一邊的這一「現實」,更加聲嘶力竭的叫喊、鼓噪起來。而鳳凰卻 對自己造成的這一結果顯得有些漠不關心,只低著頭在平台上尋找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鳳凰是在找我!我因此朝著天上大聲呼喊……「我在這裡,我在 這裡!」 但令我鬱悶的是,我此刻的呼叫卻完全被人群興奮的吶喊聲所淹沒。以至於 鳳凰從我頭頂正上方飛掠而過都未能注意到夾在在人群中我的存在。 「奶奶的……你他媽的是近視眼麼?我在這……就在你下邊!」 危機中,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暴躁起來,看見鳳凰飛過頭頂也沒能注意到我的 存在後,我禁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卻不曾想之前一度被達耶的那個什麼「梵天合 歡舞」蠱惑了心神的袁芳芳此刻已經恢復了神智,她站在我身邊聽到我的咒罵後 不以為然的替鳳凰說起了公道話。 「沒注意到你不是很正常麼?它看我們這些人就跟我們平時看螞蟻是一樣的 ……你到是從一群螞蟻裡頭找到你過去見過的一隻來試試?而且你又不顯眼醒目 ……之前就你一個人是光屁股,算是蠻特殊的,現在你瞅瞅,這平台上一大半的 男人和女人都是光屁股!相比之下,我們這些有衣服的才算是比較顯眼醒目的了!」 聽到袁芳芳的話,我差點沒被她給活活氣死!不過她的話卻也猛然間點醒了 我…… 正如袁芳芳所說的,在此刻的鳳凰眼中,固然能感覺到我這個目標位於平台 之上,但要在這一兩百號在它看來體型外貌幾乎沒有分別的「其他生物」當中准 確篩選出我這個「標的」卻不是一下就能辦到的,我必須設法充分在人群中顯露 出自己的「與眾不同」才能第一時間吸引到它的注意力了。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一咬牙,狠心將緊緊貼附在我懷中的母親朝春日哪裡一 推,接著衝向了平台上一處相對空曠的區域,哪裡沒有人類存在,只有幾隻妖魔 徘徊著正伺機攻擊人群。我一邊跑,一邊高舉雙手,將手上的紅蓮火焰催發到了 我此時能夠達到的極致狀態。 在平台此刻昏暗的環境下,我雙手的火焰就如同兩隻明亮的火炬一般…… 果不其然,我的這一舉動立刻便吸引到了鳳凰的注意!鳳凰隨即鳴叫著,煽 動翅膀扭動身軀,改變了原有的飛行軌跡。 我奔跑的路線正好經過蘭澗此刻所在隊伍的側面,這丫頭看到我張嘴朝我大 聲叫喊起來。「嚴平!你要做什麼?」 「契約!我要同鳳凰立約!」在揮拳將一隻外形酷似鬣狗的魔怪燒焦的同時, 我直接告訴了她我衝出人群的具體原因。短時間內連續滅殺妖魔已經讓我感覺到 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倦,「星炎」滅殺妖魔雖然高效、快捷。但卻格外的耗費 體力,精力,此刻的我不得不暫時停止了對這一能力的運用,單純的只使用雙手 的火焰以對抗妖魔。 鳳凰上次出現時,蘭澗也在現場。這姑娘同韓哲一樣,是個「神魔妖怪百事 通」般的人物,聽清了我的回答後,便立刻明白了我想要同鳳凰建立契約並借助 鳳凰力量的意圖,隨即又朝著我大聲叫喊起來:「血、你需要奉獻精血才能立約!」。 喊完,這丫頭低頭打量起了地面,跟著拾起了一把也不知道是誰拋棄在地上的戈 戈裡彎刀,朝我拋擲了過來。 我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彎刀刀身的反光,當即收回了右手的火焰,一把握住 了飛來的彎刀。這一握,正好握在這把戈戈裡彎刀的刀刃上。鋒利的刀刃瞬間破 開了我手掌的皮膚,殷紅的鮮血瞬間浸滿了我的右手。 火焰、鮮血……我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被鳳凰看在了眼中,它隨即加速朝我俯 沖而來。卻不曾想,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正在平台空域內四處亂飛的九鼎鼎靈們此刻忽然不約而同朝著俯衝而下 的鳳凰聚集而去,沒有實體的鼎靈快速穿越了鳳凰的身軀,而那九枚跟在鼎靈之 後緊追不捨的水球則不可避免直直朝鳳凰飛去。 在達耶。仁波切驚慌的尖叫聲中,九個水球閃避不及的情況下,不出意外的 在鳳凰週身散發的熾熱高溫下灰飛煙滅了。 水球消失的瞬間,九鼎鼎靈立刻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金屬鳴響,並在空中各 自飛快旋轉幾圈,就如同頑皮的孩童贏得了一場遊戲的勝利一般。看到這一幕, 我一下楞住了,我萬萬沒想到這九鼎鼎靈竟然通靈聰明到了這種程度,居然能夠 利用這突然出現的鳳凰成功擺脫了那九個水球對自己的追逐。 而鳳凰卻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在散發出一陣灼熱的氣息將我 附近的幾隻妖魔徹底化為灰燼後,最終降落在了我的面前。鳳凰的降臨將我從一 時的呆滯當中拉回到了現實,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將沾滿鮮血的右手朝鳳 凰面前一伸…… 「……拿去吧!我的血……我願和你結下神聖的共生契約!以我的生命、靈 魂、意志從你這裡獲得保護我所摯愛人們生命的力量!」 我並不知道母親提到的契約正確的締結方式,我也不知道這契約是否需要什 麼誓詞,更不知道自己此刻心中默默禱念的言語是否算做誓詞。在旁觀者的眼中, 我只是伸出了沾滿鮮血的右手,而右手的鮮血則在瞬間匯聚成了一道血線,直直 的飛到鳳凰的面前最終融和進了鳳凰週身的火紅烈焰當中。 在我的鮮血同鳳凰融合的瞬間,一股難以想像的灼熱感傳遍了我的週身,我 的腦袋也劇烈的脹痛起來。我禁不住雙手抱頭,發出痛苦呻吟的同時栽倒在地, 瘋狂扭動起了自己的身體,赤紅的火焰從我身體的每一處毛孔噴發而出,在痛苦 的掙扎中,我整個人都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孽畜!孽畜!」我聽到了異常尖利的女性咒罵聲! 達耶。仁波切又一次站在了地面上,她渾身顫抖著,發出了聲嘶力竭般的聲 調。曾經端莊典雅的莊嚴寶像,此刻因為極度的扭曲而顯得猙獰變型。在她身體 四周,散落著兩隻同木乃伊般乾癟的鷹身女妖。而她的手中則多了一柄正在凍結 凝固的如墨汁般漆黑的冰制長矛。 我此刻雖然頭疼欲裂,但多少還保持著基本的神智。此刻身體上的巨大痛苦, 我雖然難以忍受但卻明白這應該是契約締結的必然過程。站立在我面前鳳凰那擬 人般親切、善意的目光也從某種程度證明了這一點。也正因此,我想到了契約締 結後,我應對其承擔的義務…… 鳳凰來找我的目的是為了締結契約,它對於平台上此刻的戰鬥顯得有些漠不 關心。雖然如此,但它卻表露出了對人類更為友好的態度。在平台周圍飛行、尋 覓的過程中,它小心避開了多數人類聚集的區域,至始至終未曾對任何人類造成 傷害,這同它無視自己力量對妖魔造成的打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因此,它絲 毫沒有注意到達耶這個「人類」對它流露出的那種明顯的仇恨和敵意。 雖然迄今為止,我同達耶。仁波切接觸的次數只有寥寥四次而已,但其隨心 所欲,睚眥必報的性格卻早以為我所洞悉覺察。辛苦製造出來的水球被鳳凰消除, 鳳凰或者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一微小的細節,但我清楚,達耶必然會對鳳凰動手了。 她出手滅殺鷹身女妖可不是為了降妖除魔,她動手的原因僅僅只是為了從女 妖身體內抽取她用於製作那柄黑色長矛的水分而已。 果不其然,當冰矛成型之後,達耶手臂一振,黑色冰矛如利箭般射向了毫無 防備的鳳凰…… 「小心!」忍受著劇痛折磨的我無法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救援動作,只能在達 耶出手的瞬間竭盡全力的出聲示警。出聲的同時,我感覺到了無奈,鳳凰真能明 白我此刻言語的意思麼?但我沒想到的是,我的話音尚未消失,鳳凰便做出了展 翅騰空的動作,在千鈞一髮之極避開了黑色冰矛。擲空的冰矛從鳳凰身體下方穿 過,斜斜的釘入了我身邊堅硬的平台地面之中。 憤怒淒厲的鳥鳴聲響徹了整座平台!我在聽到聲音身體震顫的同時,感受到 了內心深處突然泛起的強烈憤恨情緒。而那情緒明顯並非是我自我意識的產物, 不過僅僅片刻之後我便清楚了那情緒的來源……是鳳凰!那是鳳凰此刻的心情! 契約已經成立,我已經同鳳凰之間產生了超越個體的心靈感應!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腦海中出現了新的畫面……並非我所熟悉的紅蓮譜圖, 而是如同雙眼視線般的又一個視角……那視角居高臨下,正從十多米高的位置俯 瞰著整座平台!而視角的中心點卻是一臉瘋狂,昂然佇立,正在仰視空中的達耶。 仁波切! 「這、這就是締結契約後我獲得的力量麼?」因為紅蓮的原因,早已有過各 種亂七八糟奇異感覺經歷的我立刻意識到了我在同鳳凰締結契約後獲得的新能力 ……「視覺共享」! 很明顯,我此刻腦海中這一新的視角來自於鳳凰,那居高臨下的視線,正是 鳳凰此刻看到的一切。不僅如此,我還能感覺到鳳凰在憤怒情緒的同時內心深處 那若有若無般的疑惑……看樣子它對身為人類的達耶攻擊它的行為頗有幾分難以 理解。 體驗著、領會著契約確立後身體的奇妙感受,我的痛苦感覺隨之逐漸開始了 淡化。一手按頭,一手撐地,我艱難的從地面爬起,搖搖晃晃的想要站直身子。 一方面我自己看到的東西通過視網膜以及視覺神經直接反應在了我的大腦之中, 另一方面鳳凰的視線也同時在我腦海中出現成像,兩種視角同時在腦海中出現的 結果就是眩暈重影。平直的地面出現了高低錯落般的層次感,四周的雙重影像讓 我感覺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如同虛幻一般。這讓習慣了單一視覺的我頗有些手 足無措。 此時達耶方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遲疑之後,狂怒的叫喊起來。「……是你!」 話音未落便以驚人的速度衝到了我的面前,一腳踹在了我的胸前,我在尚未站穩 的情況下被她踢飛了好幾米,硬生生撞上了一隻妖魔,妖魔在發出了淒厲叫聲的 同時被我週身的火焰化為了灰燼。 不過這一腳對達耶而言也不好受,她明顯錯估了我身上火焰的威力,出腳時 在腳上凝聚的隔離水層似乎略顯不足,在踢中我的同時,腳上的皮靴被我燒掉了 大半,赤著一隻腳的情況下放棄了對我繼續攻擊。我如今也沒和這女人糾纏算賬 的心思,從地上爬起後,跌跌撞撞朝外部坡道同平台的連接處走去。 靠著鳳凰居高臨下的廣闊視野,祭壇下方通道口內新湧出的一波妖魔落在了 我的眼裡。既然同鳳凰締結契約再一次觸發了我的「浴火」狀態,我沒有猶豫, 當即決定仗著一身火焰去衝擊哪一區域,看能不能打通離開平台的逃生之路了。 卻不曾想,我的舉動卻進一步激發了達耶對我的恨意,或者在她看來,我放 棄與她的對抗無異於一種蔑視行為!正巧一個喇嘛在同妖魔的纏鬥中來到了她的 附近,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喇嘛慘叫著,身體乾癟著撲倒在地。喇嘛倒地的同 時,達耶的身邊浮現出了數十枚懸空的冰錐! 透過鳳凰的視線,我目睹了這一過程。即便此時的我正處於腦子不大清醒的 狀態,但我依舊還是被她殘忍、瘋狂的舉動所震驚了。我禁不住轉過身衝她怒吼 了起來。「……那是你自己人啊!」 回答我的是這女人的沉默以及高速閃耀的點點寒光…… 速度太快,我根本沒有閃避的機會,我只能條件反射般交叉雙手護住了自己 的身體正面。寄希望於此刻我週身的火焰能夠最大程度消解掉那些冰錐可怕的穿 透力。 鳳凰固然對於達耶之前攻擊它的行為感到憤怒,但它卻同樣沒有任何打算與 達耶這個「人類」戰鬥的想法和念頭。因為這個原因,它在騰空之後便只選擇了 在空中盤旋觀察平台上的狀況,甚至於達耶對我出手,它也並未干涉。或許在它 看來,達耶之前踢我的那一腳並不足以對我造成致命的傷害。而此刻當達耶凝結 冰錐再次向我攻擊時,它終於意識到了達耶對我的殺意,呼嘯著從空中俯衝而下。 它俯衝的同時,我感覺到了它內心的驚訝和意外,它似乎很難理解達耶和我同為 「人類」,竟然會彼此自相殘殺的這一現實。而也正因為它的意外,導致它未能 及時趕到替我消除掉那些致命的冰錐,反而是另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擋在了我的面 前…… 望著緩緩軟倒的身影,我呆住了!隨後聲嘶力竭般的嚎哭了起來,那一刻,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我面前崩塌了…… 是母親……我怎麼都沒想到母親會在這一刻凝視著我,微笑著在我面前軟軟 癱倒在地面。她顫抖、匍匐的身軀後背那些閃耀著冰冷光芒的冰錐就如同一根根 鋼針般釘在了我的心臟上令我顫慄,令我顫抖,令我感受到了比死亡還要恐怖的 悲痛! 「……春日在做什麼?她為什麼沒有看好母親?還有觀雪、詠蕙、泛舟、袁 芳芳!那麼多人連一個喪魂落魄的女人都拉不住?她們都是廢物,都該死……春 日該死、詠蕙該死、泛舟該死、觀雪該死……不!我要先宰了這個女和尚……宰 了她,必須要宰了她……抓住她,就用她製造的這些冰錐,插滿她身上每一個窟 窿……騷逼、屁眼,嘴巴、耳朵,鼻孔……還有肚臍!捅死她,捅死她!」 我腦子閃現著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念頭,這些念頭操縱著我不顧一切朝著達 耶仁波切飛撲過去…… 我在哭,可流出的不是眼淚……爆裂的火星從我近乎於骷髏般的眼眶中飛濺 四散;我在喊,在發出近乎於野獸般可怕嚎叫聲的同時,從我口中噴出的漆黑濃 煙朝著身體的兩側瀰漫擴張;我踏足的每一處落點都因為我炙熱的身體而轉化成 了股股熔岩……我的視線中只能看見終於露出了驚恐表情的達耶。仁波切。在所 有亂七八糟念頭閃過之後,我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個念頭! 「殺掉達耶!」 甚至於鳳凰都被我此刻散發的怒火所震懾,當我撲向達耶的時候,鳳凰選擇 了振翅高飛,遠遠的拉開了同我之間的距離。 達耶在後退,後退的同時在我和她之間製造出了一道道水幕,試圖緩解我沖 擊的速度。然而那些水幕絲毫未能阻止我前進的步伐!在我散發的高溫下蒸發成 了大片大片的白色蒸汽。當我從蒸汽籠罩的區域衝出時,這狡猾、卑鄙、色厲內 荏的女人已經逃到了祭壇旁邊。 她很聰明,製造水幕阻止我的同時也計算到了水幕被我蒸發後能夠產生蒸汽, 擾亂我的視線。不過她顯然不知道我已經擁有了第二雙眼睛……鳳凰的眼睛!所 以我被蒸汽籠罩時已經調整了前進的方向,脫離蒸汽區域後沒有任何遲疑,便直 奔祭壇所在而來。 曾經不可一世,狂妄傲慢的女人明顯感受到了我所散發的沖天怒火。根本不 敢同此刻的我有任何實質性的近戰接觸,繞過祭壇的拐角開始奔逃。 一邊跑一邊叫喊,進一步刺激著我的怒火! 「唉喲……那女人是你馬子啊?」 「霍霍霍……她對你倒是有情有義嘛!居然替你擋槍!」 「可惜嘍……中了我的冰錐,她死定嘍!」 「哈哈哈,她死了,你就成了鰥夫……鰥夫誒!知道什麼叫鰥夫麼?女人死 了男人叫寡婦,男人死了女人就叫鰥夫……」 聽到達耶這些話,我更是熱血上頭,眼前只剩下了這女人奔跑的背影,同時 發出了嘶啞的咆哮聲:「我要宰了你!」 追逐達耶經過了又一個祭壇拐角後,達耶的背影忽然從我的視線當中消失了。 就在我因此而愣神的瞬間,我的後腦遭到了一記重擊。我控制不住前撲倒地。緊 接著我的後背也遭到了幾下打擊,不過比起後腦的那一擊似乎輕微了許多。在我 爬起的同時,我聽到了身後達耶調戲般的笑聲! 「……霍霍,一段時間沒見,你比以前耐揍了啊。來啊……來追我啊!」 當我扭頭看去時,這女人的身影反向消失在了拐角的另一側。我氣得哇哇大 叫,轉身邁開雙腿又一次追了上去。 追逐著女人的背影,我繞了祭壇整整一圈,在經過之前挨揍的那個拐角處時, 達耶的背影又消失了,就在我再次陷入驚訝之中時,後腦的擊打接踵而至。我二 次撲倒的同時,耳畔傳來了達耶新一輪的嘲笑。 「怎、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女人除了弱水之力,還擁有跟春日一樣的剎那能 力?」 兩次來自後方的打擊,終於讓我從狂怒中逐漸清醒了過來。「不、不對… …韓哲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可能出現在人類身上的特殊能力成千上萬,五花八 門。但每一種能力在同一時間只會出現在唯一的一個人身上。絕對不會有同時存 在的兩個人擁有同一種能力的情況出現。老韓好像把這種情況稱之為「異能唯一 的排斥規律」。此外,特殊能力中有不少能力在效果方面會有接近或類似,但擁 有獨立名稱的那幾種能力卻是例外,那幾種能力之所以能夠擁有單獨的稱謂,除 了能力強大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其異能效力的獨特。就是說其他的特殊能力 中幾乎找不到另一種能力能夠與之類似或者能夠替代。春日的「剎那」雖然不如 「紅蓮」「兩儀」「陽炎」「弱水」這些能力有名,但也是擁有單獨稱謂的一種 能力,這意味著沒有其他任何一種能力能夠像「剎那」一般,擁有「瞬間移動」 的效果。」 清醒的我冷靜了下來,再次返身追擊達耶的同時,很快弄清了之前兩次被揍 的具體原因了。弄清之後,我禁不住想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因為我意識到,我 在喪失了理智的狀況下,被達耶給耍了…… 不得不承認,單就搏擊格鬥或者通俗講「打架」來說,達耶確實是「行家裡 手」!在感覺到我此刻散發出的強大力量以及憤怒後,這女人先是製造煙幕混淆 我的視線,爭取時間將戰鬥區域轉移到了祭壇周圍;接著又以語言刺激我的神經, 讓我在狂怒下變的思維遲鈍;然後領著憤怒的如同「白癡」一般的我圍著祭壇兜 圈子,經過拐角的時候,這女人搶先一步直接翻到了祭壇上方,然後在我越過拐 角愣神的時候從我身後躍下攻擊……兩次,整整兩次……我居然被她用同一方式 偷襲了兩次。而這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因為我擁有此刻空中鳳凰的視野! 而事實上,她兩次躍上祭壇的舉動都被鳳凰看在了眼裡。而狂怒中的我在追 擊達耶的過程中卻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自身的主觀視覺之上,徹底忽略了從鳳 凰哪裡得到的「空中視野」。這才讓達耶兩次偷襲得手。 明白了這一切的我隨即減慢了追擊的速度。當達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位置後, 我伸手扒住了祭壇的石壁……我並沒有開山破石的力量,但高溫卻在很短的時間 內烤裂了石壁,現出了足以容納我手掌的裂縫,我以此借力,攀爬到了祭壇的上 方。而此時,達耶依舊還試圖繼續引著我圍繞祭壇轉圈而在下方奔跑。就在我計 劃著在這女人又一次躍上祭壇的時候對她發起攻擊時,這女人已經圍著祭壇又跑 了一圈,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女人在經過我之前攀爬的那一段祭壇牆面時, 一眼就看見了我遺留在牆面上的灼燒痕跡。而她的反應也難以想像的快速。在看 到痕跡的瞬間便立刻轉身改變了原有的奔跑軌跡,衝向了平台邊緣處同妖魔戰鬥 著的人群。 通過鳳凰視野看到這一幕的我被一種無力感所擊倒。因為這一刻,她成功拉 開了同我之間的距離,我即便立刻離開祭壇追擊,恐怕短時間內也追不上了。隨 之而來的屈辱感令我欲哭無淚。不過隨著頭腦的清醒與冷靜,我忽然想起了母親 …… 「老媽好像沒死……她可是半神!哪裡會是達耶的那幾枚冰錐就能輕易殺死 的?對了,想起了來……在我從她身邊經過衝向達耶的時候,她好像還支撐起了 身體,想要拉我。」 當衝動前那瞬間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後,我哪裡還顧得上去繼續追擊達耶, 當即衝下祭壇,朝母親倒地的所在奔跑而去。結果半路上,我就再次憤怒起來 …… 我能感覺到鳳凰的心情變化,但卻不知道它腦子裡具體的想法和思維。它對 於達耶攻擊它的行為固然憤怒,但卻終究沒有對達耶施加任何實際性的報復,即 便在我主動對達耶發起攻擊的情況下,它依舊保持了一種超然的中立,僅僅以一 個旁觀者般的立場注視著我和達耶之間的戰鬥。而當達耶主動逃離後,它的心情 也隨之平靜,轉而以一種悠閒自得般的心態俯瞰著整座平台。 透過它的雙眼,我看到了母親此刻的危急處境。 正如我記憶的那樣,遭到重傷的母親當然是沒死的。而且背部的創傷這些此 刻也都在其自身擁有的治癒能力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或者因為自我療傷消耗 了太多力量的原因,此刻的她顯得極度虛弱,趴在地上起伏喘息。而她的周圍卻 出現了眾多各種各樣的妖魔,那些妖魔正在瘋狂的衝擊著她的神域並試圖對她造 成直接的傷害。萬幸的是春日、詠蕙、蘭澗等五聖女再加上袁芳芳六人此刻趕到 了她的身邊,在她神域的籠罩庇護中正竭盡全力運用各種法器、符咒保護著她的 安全。 我在憤怒的同時也產生了強烈的自責感,自己之前過於衝動了!光想著去報 復達耶,居然忘記了應當優先保護母親。在憤怒和自責的雙重心理作用下,我一 路狂奔趕到了母親和眾女所在的附近,開始連續施展起了「星炎」。 這時,我才算真正體會到了同鳳凰「立約」的好處了。「立約」前,我本來 因為連續滅殺妖魔早都已經身心俱疲,幾乎沒有繼續施展「星炎」的力量了。而 此刻,在「立約」之後,我不但獲得了鳳凰的視野,激發了身體的「浴火」狀態, 更重要的我的體力和精神也在同時恢復到了最佳的狀態。這讓我能夠在現在打殺 三方,用極短的時間就消滅了母親周邊的眾多妖魔。不過就在我試圖接近母親仔 細問詢查看她如今的具體狀態時,觀雪卻不顧一切伸開雙手擋在了我的面前。 「觀雪……你幹什麼?我是嚴平……你認不出來了麼?」 對於觀雪的阻攔,我先是一愣,隨即注意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以為觀雪因 為我週身浴火而沒能認出我的身份。 「……我知道你是嚴哥!但你現在這樣子不能接近主母……你會把我們都燒 死的!」 觀雪的衣物在我散發高溫的灼燒下快速化為了灰燼,暴露的赤裸身體也在極 短的時間內開始了變色,但她卻強撐著一步不退,拚命叫喊著說明了阻攔我的原 因。聽到觀雪的解釋,我方才陡然反應了過來,連忙後退。不過就是這麼兩句話 的時間,卻最終讓觀雪遭到了極度的燙傷倒在了趕來的春日懷中。 注意到觀雪已經徹底紅腫的身體,我的心情愈發消沉低落……我不知道自己 怎麼了,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斷犯錯。沒能分清保護母親和報 復達耶的主次之分,然後被達耶玩弄戲耍,現在居然又誤傷了觀雪。 我禁不住連連後退,只感覺茫然若失,不知所措。就在此時,我的腦海中傳 來了鳥類的鳴叫聲,我隨即睜大了雙眼…… 對於我而言,那確實是鳥類的鳴叫聲響,但我卻在第一時間明白了聲音的意 思…… 「人類……契約已經訂立。你趕緊把你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完了,咱們倆 就趕快離開這裡吧。」 是鳳凰,我立刻意識到了這是鳳凰正在通過類似於「傳音密語」一樣的方式 正在同我進行交流。而在與其訂立契約之後,我竟然獲得了理解鳳凰語言的能力。 「你、你是鳳凰?我的語言你能聽懂麼?對了……咱們倆離開這裡什麼意思?」 「抱歉,我聽不懂你們人類的語言,但卻能明白你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們之 間的交流是建立在血脈契約之上的心靈相通,這種交流只限於你和我之間。我要 提醒你,留給我們倆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不想剛剛同你建立契約就丟掉自己的性 命。這塔裡最可怕的支配者估計很快就要出現了。不盡早離開的話,我們都會成 為它的食物。」 「食物?我們現在已經是食物了……你難道看不見這平台上發生的一切麼? 對了,你難道沒想過出手幫忙麼?」 「幫忙?我為什麼要幫忙?被獵食的是你們人類,又不是我。要不是我需要 你身上的紅蓮之力,選擇了同你建立契約,你的死活其實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契約建立了,我需要保證你的安全,因為假如你被支配者吞噬了的話,我不 僅會喪失從你這裡獲得的紅蓮之力,自身原本的力量也會遭到近乎於死亡般的削 弱。而你只有在自然衰老情況下的死亡才不會對我造成任何的損失。」 鳳凰的話語令我感到了寒冷和蕭瑟。看來母親把鳳凰稱為「動物」並無不妥 之處。神話傳說終究只是神話傳說……至少眼下這只同我建立了「血脈契約」的 鳳凰很明顯也是一個單純只考慮自身利益的冷漠存在。 「另外,你認為這些小東西正在捕獵你們是錯誤的……它們攻擊你們不單單 只是獵食,更多的是在比賽和遊戲!因為從時間上計算,螺旋塔支配者的生產時 間快到了……它尚未現身只讓這些小傢伙出來陪你們玩,是因為它需要從這些小 東西當中挑選出它的新配偶。對於支配者而言,當然希望接下來同自己交配的配 偶能夠足夠強大和智慧,因為這將直接決定它下一批子嗣的能力和智商……」 「等等、等等……你能說明的更清楚些麼?支配者是什麼?還有、還有你叫 這些妖魔什麼?小東西?小傢伙?你難道沒看見它們的凶殘行徑麼?」我漸漸適 應了這種與鳳凰的交流方式,並打算從鳳凰這裡獲取更多的信息。 「凶殘?……這是你們人類發明的形容詞彙麼?嗯,我大概能夠理解它的意 思了。不過我可沒覺得這詞語用在這些小傢伙身上合適!因為在我看來,你們人 類恐怕比它們更凶殘了。它們至少不會攻擊或者殺害自己的同類,而你們人類, 就在剛才,那個女人類就奪走了同類的生命,還有你……看的出來,你也非常想 殺掉那個女人類。儘管我不明白這究竟為什麼。」 鳳凰的意思表達在我看來異常的犀利,但我卻無言以對! 鳳凰沒在意我心情上的異常波動,而是簡單發表了它對人類這一物種的評價 之後接著談到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你不知道支配者?嗯,看來你們人類離開這裡的時間確實太久了……居然 忘記了它們的存在。要知道這螺旋城還是你們人類為了討好那些支配者而建立起 來的呢。當然,你要我解釋支配者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 我年紀比較小,更早一些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你如果願意跟我離開的話,我 可以帶你去見我的母親。她對於你們人類還有支配者之間的事情非常瞭解和清楚。」 說到這裡時,我感覺到了鳳凰心情的變化,尤其是它在提及自己母親時,似 乎有些異常的興奮……而我居然從那興奮之中隱約感覺到了某種難以明說的「欲 望」! 「……現在你問我,我也只能告訴你我瞭解和知曉的情況而已。我聽說螺旋 城裡原本有許多不同的支配者,但到現在只剩下了一個……而這一個受到了那九 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束縛和壓制,長久以來,它只能蟄伏在這螺旋塔的裡 面。現在正在攻擊你們的這些小傢伙。我稱呼它們小東西、小傢伙是因為它們如 今都只是幼體,遠遠沒有成長到成年的狀態之中。當然,現在攻擊你們的這些小 傢伙應該都是在螺旋城內誕生的,許多種類我之前也都沒有見過。不過也因此, 我推測那九個東西對這螺旋城的束縛力量應該減弱甚至於消失了。這樣的話,裡 面唯一的支配者估計很快就能離開城內區域來到這外部的平台上了。它要出來, 別說你了,我恐怕都在劫難逃。所以我才讓你快點,把你想做的事情趕緊做完然 後跟我一塊走了。」 「你說九鼎對螺旋城的束縛削弱或者消失了?你確定?」 鳳凰不認識九鼎,以「東西」這個詞彙替代,但我卻理解了它的所指,當得 知「九鼎結界」可能已經失效後,我大吃一驚,連忙進行確認。 「九鼎?那九個東西叫九鼎麼?哦……我才知道呢,我之前只知道那東西是 你們人類製造的而已了。束縛力量消失是肯定的了……原因很簡單,這九鼎束縛 的力量很奇特,具體講就是能進不能出。但凡螺旋城內部的存在受到九鼎的壓制 都無法來到螺旋城之外,而現在這些螺旋城內部誕生的小傢伙能夠跑出來就證明 原先的束縛力量必然已經消失或者被削弱了。」 「……不、不會吧。那城裡面那些存在是怎麼生存的?我有眼睛,我看見了, 它們是要吃東西的啊!不吃東西,它們也會餓死。據我所知,這九鼎鎮壓螺旋城 已經鎮壓了幾千年了,難道說裡面的存在幾千年都沒有吃過東西了?」 「沒什麼奇怪的……裡面如今唯一的支配者原本就有子嗣在螺旋城外生存活 動的。城外的那些小傢伙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母親忍饑挨餓?它們會捕食這裡其他 的生物,然後冒著再也無法外出的結果攜帶食物進入螺旋城。城內的支配者應該 是靠著那些食物存活至今的吧。」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我記得你一開始說什麼比賽、交配,然後說都是 支配者的子嗣……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妖魔都是支配者的孩子,而支配 者通過與自己的孩子交配以繁衍新一批的後代?」當理順了某些東西後,我被自 己的發現震驚到了。 「你說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嗯,怎麼你看上去好像非常震驚?這難道 有什麼奇怪的麼?難道說你們人類的生存方式不是這樣的麼?有趣……看來我對 你們人類的瞭解實在太少了,你將來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關於你們人類的事情啊。」 「你覺得這種生存方式很正常麼?你們鳳凰難道也是這種生存方式?」由於 鳳凰提及的東西對我而言太過震撼,我連忙再次確認了起來。 「什麼叫也是?這種說法太奇怪了……身為雄性子嗣,難道不應該同母親交 配以繁衍新的一代麼?我之所以找你締結契約,就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我為 什麼提升自己的力量,就是為了能夠擊敗其他的兄弟以獲得同我母親的交配權力, 並與母親一道繁衍出我們族群新的後代。我們鳳凰從來都是以母親為族群的最高 領導者的,對我這一支鳳凰族群而言,她就是至高的存在,為了她,我們這些子 嗣願意付出我們的一切,死亡也在所不惜,母親孕育了我們的生命,用生命回報 母親難道不是一種責任和義務麼?」 「你母親只生兒子不生女兒麼?」 「怎麼可能?我的母親當然也生女兒的……但我的那些姐姐和妹妹一旦成年, 就會離開母親並在兄弟中尋找一個配偶建立新的族群,並成為新族群的母親。喔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建議我去尋找一個姐妹結成配偶啊?這建議也可以, 不過我最大的妹妹離成年都還很早呢,而且她總喜歡跟我搶食物,搶東西,我不 喜歡她。我也沒興趣等她成年後充任她的首任配偶並加入她的新族群了。我更希 望同母親交配以壯大我現在的族群。否則我幹嘛同你一個人類簽訂契約以提升自 己的力量?」 鳳凰的話語讓我再次無言以對……我真沒想到鳳凰這種生物的社會結構居然 是這樣的。但接下來我似乎又能夠理解鳳凰的這種生存方式,因為我聯想到了生 物界其他的某些生物……比如蜜蜂、比如螞蟻!好像也都是一樣的社會結構! 女王蜂、蟻後是群體的最高統治者,同時也是整個群體內一切同類的母親。 它們產卵繁育自己的子孫後代,子孫後代經過自然的淘汰和選擇,衍變成為工蜂、 雄蜂或者工蟻、兵蟻、雄蟻不同的種類,其中雄蜂、雄蟻存在的作用就是同自己 的母親……女王蜂以及蟻後交配以延續種族……不管這種「社會形態」在我們人 類眼中有多麼奇特和不可思議,但卻是現實的存在。而且這些物種的這種「社會 形態」的出現比之我們人類社會要古老多。那根本就不是我們人類如今的思維所 能夠理解或者能夠去加以評判的了。 從這一點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鳳凰必然也是非常古老的一個生物種群了,最 起碼,比我們人類要古老的多,而至今,鳳凰都還保持了它們的這種在我們人類 看來極其原始以及難以想像和理解的「社會結構」。 另一方面通過與鳳凰的交流我大致對螺旋城內的那個什麼「支配者」也有了 一定程度的瞭解。古老、神秘、原始還有……強大、可怕! 正當我努力思考消化著從鳳凰這裡得到信息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鳳凰的驚 歎聲。 「喲……我感覺這裡的人類好像都想從這裡逃走,怎麼那個傢伙反而從下面 衝上來了?」 鳳凰傳遞信息的同時,我從鳳凰的視野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凌冽漂蕩的披風,精光四射的利刃,豪邁矯健的身影!消失了數日的蕭肅言 赫然出現在了坡道、平台的連接處……所到之處,就如同快刀般在妖魔群中硬生 生撕開了一道裂口。 看到蕭肅言的瞬間,我猛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計劃。「打通前往坡道的通道, 帶著母親等人逃離這裡。」 此刻見到蕭肅言正在衝擊妖魔陣群,我當即衝著觀雪等人下達了指令。「帶 上老媽、觀雪!跟在我後面朝坡道衝!」 當我一馬當先帶領眾人衝向坡道的同時,密密麻麻如人頭般大小狀似飛行甲 蟲的魔物從祭壇下方的通道口內噴湧而出,並朝平台四處蔓延開來。原本看似悠 閒的鳳凰看到那些魔物甲蟲後,立刻驚恐的振翅高飛……緊接著一道若隱若現的 嬌小身影緩緩的從通道口內現身而出。 我的腦海中響起了鳳凰慌張的鳴叫聲…… 「天啊……我要被你害死了!是支配者……她、她出來了!」 正文 【紋面】(197)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6月22日首發於本站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支配者……這是鳳凰對螺旋城內最強大存在者的稱呼。 我並未就鳳凰的這一稱呼提出異議,因為當領悟了鳳凰想要表達的意思後, 我覺得鳳凰的這一稱呼比之母親、王烈等等這些人所說的「妖魔鬼怪、神祇」之 類的稱呼似乎更為合理和貼切。尤其是在得知螺旋城內的存在曾經奴役、獵食人 類並支配人類命運之後。 也因此當鳳凰近乎於驚慌失措般的提醒與抱怨傳入我腦海的瞬間,我側身扭 頭朝祭壇下方的通道口回望了一眼,想要一睹「支配者」的真容。但看到的卻是 不斷擴散的漆黑神域。 當那如濃墨般的神域瞬間籠罩了整座平台直接導致平台周邊區域陷入徹底黑 暗時,那支配者在我腦海中留下的僅僅只是最初眼角餘光中潛藏在無數甲蟲魔物 之後的那一抹殘影。這一刻我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慄顫抖起來…… 前所未有的恐懼令我甚至產生了強烈的窒息感! 「這是什麼神域啊?」 支配者散發的黑色神域摧毀了我之前對於「神域」這一東西的基本認知。在 我之前已經能夠確認的「神域」當中,母親、鳳凰還有青帝的殘留神域都有一個 共通點……那就是尋常肉眼的「不可視性」。這也造成了那些「神域」並不會對 普通人正常的視覺光感造成任何的影響。即便是在我紅蓮之眼的視線下,「神域」 也僅僅只會對周邊光線造成了些許的色差變化而已,並不會造成光線強弱的任何 變化。而此刻支配者散發的「神域」竟然直接遮蔽了平台四周的自然光線,我因 為原本的方向目標在黑暗中消失而被迫停下了衝刺的腳步…… 如果只是視覺上的黑暗其實都還未必能讓我停滯駐留,更重要的一點是,當 四週一片漆黑之後,原本喧囂吵鬧的平台也在一瞬間陷入了徹底的寂靜。人們的 咒罵聲、哀嚎聲;妖魔們發出的各種不同的吼叫聲;槍聲、法器所散發的特殊鳴 響聲……一切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彷彿是在一瞬間從現實進 入了徹底的黑暗虛無世界當中。 「這、這難道就是支配者的力量麼?這神域……不僅能遮蔽光線,甚至連音 波都能阻隔?」 總算此時的我已經恢復了頭腦的清醒,當即覺察到了這個問題,我因此而慌 張起來,因為這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攙扶著母親的春日那幾個,甚至於原本因為身 上的火焰而光芒四射的鳳凰此刻竟然也都徹底湮滅在了無盡的黑暗當中,我看不 到她們,甚至連感覺都感覺不到她們的存在。鳳凰在我腦海中佔據的那一片視覺 區域內,也只有單一的黑色! 我轉身向後奔跑,印象中,由於我此刻混身浴火的狀態,春日等人不敢太過 接近於我,但卻應該在我身後十多米所在的位置跟隨,只需要返身奔跑幾步,應 該能同她們撞上,至於我此刻的狀態會不會對直接對她們造成傷害,這一點對我 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需要立刻找到她們。但讓我震驚的是,我連續奔跑 了數十步都未能遭遇到任何事物……人或者是妖魔。在這一刻,原本平台上存在 的一切竟然真的徹底消失了! 我慢慢的停住了腳步,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這一刻,我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絕望」的感覺! 被我認為是支配者「神域」的黑暗物質也在發生著變化,之前我曾經認為那 應該是類似於光波或者聲波之類的物質,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現那東西正在 不斷的實體化,固體化…… 一開始彷彿是單純的漆黑光線,但漸漸的那東西有了近乎於氣體般的狀態, 開始壓迫起了此刻我週身正在燃燒著的火焰。就在我奔跑的這短短幾秒的時間內, 我身體周圍原本四散擴張的火焰竟然被這黑氣壓制的緊緊貼附在了我的身體表皮 之上。再接著黑氣進一步的開始了變化,開始纏繞起了我的身體…… 我最初的感覺像是被砂礫包裹,但很快那些砂礫就開始變的黏稠起來,就如 同泥漿一般,再之後,泥漿開始了凝固。 我試圖掙扎,扭動自己的身體,但卻只是徒勞。最終,我如同一具被水泥固 化了的雕塑般,被眼前的漆黑徹底湮沒了…… 在我被黑暗吞噬的同時,一個漆黑的巨大球狀物體以螺旋塔頂層為核心形成、 出現,並開始逐漸成長,擴張……這引起了王烈的注意。此時的他同黃炎棟以及 關悅然等一行人也出現在了螺旋城的周邊,兩百多人的隊伍在碩大的塔形城市建 築前顯得異常渺小,而在人群聚集所在的中央則是一座同螺旋城整體建築相比毫 不起眼的一座「魔堆」。 在發現黑球出現前,王烈跟黃炎棟兩人正在魔堆四周佈置某種法陣。而黑球 的出現令王烈臨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那是什麼東西?」黃炎棟也同樣注意到了螺旋城頂部忽然出現的「黑 球」,開口向王烈詢問起來。 「我不知道……不過那東西給我的感覺非常的奇怪,怎麼說呢……混亂、非 常的混亂!我能從那玩意上感覺到各種各樣不同的氣息!雜亂無章……根本,根 本就是一種,一種混沌般的存在!」王烈凝視著黑球,表情僵硬。 「危險麼?」黃炎棟臉上的肌肉控制不住抽縮了兩下,從王烈此刻的態度上, 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東西在旋轉、成長、擴張……按現在這個速度看,一、兩天之內這東西 就能把整座螺旋城以及周邊的空間區域徹底囊括進去。如果它一直照這個速度發 展,過不了多久整個崑崙核心區域都會被它充滿……接下來它應該會衝破崑崙秘 境的區域然後擴展到外部世界……」王烈說著說著,似乎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跟 著脫口而出:「不好……看來九鼎封印已經失效了!」 「什麼?那……那我們現在修復這天地隔絕陣還有必要麼?隔絕陣能阻止那 東西的擴張?」黃炎棟大吃一驚,手上的動作隨之停頓了下來。 「修,繼續修……這天地隔絕陣是顓頊當年窮盡華夏一族的力量布設的法陣。 幾千年來,雖然沒能徹底擋住那些奇人異士對崑崙秘境的窺伺,但卻成功的把昆 侖秘境和外部世界割裂了開來。就憑這點,我們也應該讓這法陣再次啟動。」王 烈說著,露出了懊惱悔恨的表情。「你留下繼續修復中樞,修復結束了,叫孫總、 關總他們組織人員配合你啟動儀式,讓隔絕法陣恢復運作。法陣恢復後,再帶他 們登城……我現在就出發,上去找嚴平他們!」 「你在開玩笑麼?現在去來的急麼?這城這麼高……要爬到那黑球地方,需 要多少時間你想過沒?」黃炎棟試圖阻止王烈的魯莽行動。 面對黃炎棟的勸阻,王烈搖了搖頭。「現在已經容不得我們從長計議了… …唉,怪我。我之前想著,周靜宜那傢伙找九鼎不管什麼目地,總不至於會是想 要破壞九鼎封印,所以由著她帶著嚴平走了。她對嚴平那傢伙的感情是真的,既 然愛嚴平,應該就不會做出任何有可能傷害嚴平的事情。而且我也想不出她破壞 那封印對她還有嚴平有什麼好處。她是半神不假,可她跟夏姜一樣,是在崑崙秘 境之外成就的半神之身,跟螺旋城裡面的那些傢伙沒有交集。不過現在看來我錯 了……而且錯的厲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女妖在人類和她的同類之間看來 還是選擇了她的同類。出手破壞了封印!所以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不管來不 來得及,我都必須立刻過去。」 見到王烈轉身,黃炎棟皺起了眉頭追問道:「既然九鼎封印失效了,那我這 裡修復完了天地隔絕陣還有必要帶著這些人登城麼?」 聽到黃炎棟這個問題,王烈扭頭回應道:「不登城還能去哪裡?逃離秘境的 通道在螺旋城裡,想離開這裡只有這一條路。而要是上面的情況真的已經無法收 拾了,你覺得這裡的人就算四處逃亡躲藏,在這崑崙核心之中又能苟活多久?我 知道你的意思,靠著炎、黃二城或者能支撐一段時間,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難 不成你覺得這裡這些人能夠重複當年軒轅、神農氏族在這裡頑強抗爭的生活麼?」 說到這裡,王烈頓了頓,再次搖了搖頭。「……罷了,修復完了這隔絕陣, 你不妨把如今的具體情況跟孫明、關悅然明說吧。讓他們自行決定。我必須馬上 出發,這邊一切你看著辦了。」 說完,透明的黑白雙翅在王烈的身後浮現而出。黃炎棟見到王烈去意堅定, 連忙提醒起了王烈。 「破壞封印的未必就是周靜宜了……你要去,我建議你最好先弄清情況再說 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王烈一頓,扭頭朝黃炎棟望了過去。 「沒啥意思了……我只想說,這些年我們處理的那些個棘手事情,有幾次是 單純的妖魔作祟?最後十有八九都是人故意搞出來的事情了。」 聽到黃炎棟的話,王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著徑直趕到了譚亦欣身邊, 取走了譚亦欣此刻掛在背後的那把依班娜吉他琴,接著振動黑白雙翅,在其他人 員的注視下只留下了一道殘影…… 人在絕望後會變得麻木不仁,對一切都麻木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情緒反 應。有的人會因此歇斯底里、情緒異常。而有的人卻會在麻木不仁中感覺到大徹 大悟…… 從實際情況看,我似乎就是這後一種類型! 當身體被黑暗徹底禁錮後,我絕望了,我體會到了「萬念俱灰」具體是怎樣 的一種心境。要知道我雖然是個亡命徒,但在此之前無論面對何種狀況,我都沒 有真正拋棄過「求生」的慾望。我可以為了所愛的人挺身而出,也可以為了堅持 自己的原則而犧牲自己。但我卻從來不會有坐以待斃的念頭和想法。不過現在, 我卻真的「認命」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但我應該只能就 這樣安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了吧。」 因為四週一片黑暗,我乾脆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開始了靜靜的「等死」!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卻又再次睜開了雙眼。我原本以為我會很快陷入窒 息的巨大痛苦當中,但慢慢的我發現,過了這麼半天的時間,我竟然沒有身體上 絲毫的痛苦和難受。這讓我猛的醒悟了過來。此刻的我正處於週身浴火的狀態之 中,這種狀態下,我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像正常人那樣進行呼吸…… 「對啊……我現在這樣子就算被活埋都死不掉的。頂多就是身體動彈不得而 已罷了!」想到這裡,我的腦子再次活絡了起來。我意識到此刻的我遠沒有到真 正絕望的境地! 片刻後,一縷拇指大小的火苗出現在了我眼前極近的黑暗當中,那火苗一出 現,就被四周的黑暗物質壓制、包裹僅僅燃燒了片刻便無奈的熄滅了。但我卻禁 不住心頭一震狂喜! 「果然,我沒猜錯……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這些黑暗物質到底是什麼 東西!但它應該是支配者身體的一部分,或者說是其本體的某種延伸……這樣的 話,就算我沒看清支配者具體的形象外貌,但我的火苗卻可以在一定距離內釋放 到這黑暗之中,而且好像可以放置到任何位置!這黑暗的一切對於我的火苗而言, 好像都可以視為支配者本身!」 「接下來……星炎應該能用的上!等等……我現在好像只能把火苗釋放到緊 貼著自己身體位置的黑暗區域,這麼近的距離觸發火苗星炎我自己受的了麼?奶 奶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考慮這些做什麼?」 我一咬牙,隨即釋放了一株火苗,這次這株火苗我並未放置在自己眼前,而 是放置在了貼緊胸前的黑暗區域,在放置後的瞬間就開啟了圖譜,同時讓圖譜中 的主火苗迸發出了火星…… 一道強光在我的視線當中閃過。我的胸口彷彿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而在我 感覺到這一衝擊力量的同時,我的整個身體開始了鬆動!在我身體前方明顯的感 覺到了一片空蕩區域。 「有效!接著來……」 又一枚火苗出現在了黑暗之中,這次火苗的位置在我的後背,隨著來自後方 的光感和衝擊力,我終於可以扭動身體了! 隨著身體四周不斷的閃光和撞擊,我終於奪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注意到 那黑暗在被星炎炸裂後正在再次瀰漫想要填補因為爆炸而形成的虛無空間,我只 能強忍著不斷爆裂星炎而產生的對身體的衝擊力,不斷的施展星炎,炸出一片片 可以移動的空間的同時,向前開始了緩慢的前進。一路上黑暗依舊在不斷的試圖 纏繞我的雙足,阻止我的行動,我不得不在開闢前進道路的同時向朝著腳下的黑 暗區域植入火苗,發動星炎,讓我的雙足能夠擺脫黑暗的羈絆。 星炎炸裂時產生的火焰對我沒有任何傷害,但同時產生的衝擊氣流卻在拷打 著我的身軀。總算當年我在服役期間鍛煉過自己的抗擊打能力,加之在身體浴火 狀態下,我身體的強度似乎得到了明顯的強化,這才讓我一步步的堅持了下來。 靠著不斷的釋放星炎,我在黑暗中前進了十多米的距離。 當又一縷火苗引爆炸開了一片黑色區域後,「嘩啦」一聲,一具血肉模糊的 人類骸骨赫然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骸骨的下半身陷在黑暗裡面,上半截卻懸掛在了我剛剛用星炎炸開的空間當 中,兩隻血淋淋的手臂骨隨著其身軀在我眼前晃動了幾下後從骸骨的肩胛處脫落, 掉落在了下方的黑暗當中,極短的時間內,兩隻殘缺的人類手臂便被黑暗吞噬, 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我的視線卻被依舊在我面前懸掛晃蕩的那半截人類殘骸所吸 引…… 星炎炸開了骸骨所在的黑暗區域,讓它暴露在了我的眼前,但我卻依舊能看 到少量的黑暗物質貼附在血肉模糊的骨植上面。殘留的黑暗物質就如同密密麻麻 的黑色螞蟻一般,正在啃咬,吞噬著骨骼上的那些血肉。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瞬 間充滿了我的全身,我身體四周的火焰隨之升騰,迸發出了類似於星炎般的爆裂 火星。 新濺射出來的火星似乎對於周圍的黑暗物質產生了克制的效果,竟然將我周 圍的空曠區域擴大了幾分。空間擴大的同時,我看到了新的目標…… 出乎我的意料!在新擴大空間的範圍內,竟然出現了一隻混身黑氣纏繞的妖 魔!這只外形類似某種犬科動物的妖魔同之前的人類骸骨一般,半截身子被黑色 物質所禁錮,另有半截身子暴露在了我火星開闢出的空間當中,我能看到它身上 被我之前火星的高溫而灼燒出的痕跡,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只有著明顯生命體 征的妖魔並未因為遭到我火星灼燒而表露出任何試圖對我攻擊或者仇恨的態度, 反倒似乎是在拚命掙扎著,刨動著自己的前肢,想要把自己的全部身體從黑暗中 掙脫出來一般…… 掙扎的同時,這妖魔竟然發出了「嗚咽」的陣陣悲鳴。它的悲鳴並未持續多 久,快速蔓延的黑暗就再一次擴張,將它的全部身體再次包裹了進去。在它即將 徹底陷入黑暗包圍前,我注意到它的身軀正在隱約縮小。那黑暗物質竟同樣的在 吞噬這只妖魔! 「這、這怎麼可能?鳳凰說過,妖魔是不會自相殘殺的……老韓當初也有類 似表述!妖魔吃人或者獵食其他生物是本能,但基本上,妖魔這些東西相互之間 是不會彼此傷害的。原因是從同樣的妖魔身上,得不到維持它們生存所必須的陽 氣!可……現在要我沒看錯的話,這黑暗,這黑暗連妖魔都在吞噬……而這黑暗 是那個支配者創造出來的啊!」 當我剛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尚有小部分頭部暴露在外的這只妖魔忽然頭部 一歪,身體在黑暗物質的擠壓下化為了一片顏色略淺的飛灰,飛灰只存在了片刻 的時間,就被黑暗吸收同化,化為了烏有。 因為驚訝,我倒退了兩步,我一倒退,背後的黑暗物質立刻就貼附了上來, 我又連忙向前邁步,趁著黑暗尚未完全粘上的時刻,擺脫了出來。同時條件反射 般的朝後揮手了一把,用手臂的火焰阻斷了黑暗的粘連……當我縮回手臂時,我 發現揮手的同時,我居然順手抓了一把黑暗物質在手裡,那東西似乎有生命般在 我手掌心裡運動著。 我忙不迭的將手抬到了面前,開啟紅蓮之眼觀察了起來…… 咋一看,這一小團黑暗就如同墨汁般漆黑的泥土一般,但當其被我的紅蓮之 眼不斷放大後,黑暗中密密麻麻不可計數一條條形似肥大蛆蟲的生物形體展現在 了我的眼中! 我手中的火焰正在一隻隻的燒燬這些蛆蟲,但它們似乎相當耐燒,而且非常 狡猾……活著的蛆蟲鑽進了死亡蛆蟲的屍體當中,利用死亡蛆蟲的屍體當擋箭牌, 正在竭力維持著自己的生命。也正因此,這一小團黑暗始終保持著某種程度的 「活性」! 看清了這些黑暗物質的本來面目後,巨大的噁心感襲上了我的心頭,我用力 將這手裡的這團黑暗物質甩了出去,發了瘋般向四周釋放起了星炎的技能。受到 我發自內心極度厭惡感的影響,星炎的爆炸烈度隨之增強,每一次爆裂擴張的范 圍以及溫度程倍數的增加…… 新炸裂的空間內,一具具人類殘缺不全的屍骨暴露了出來,不僅如此,出現 的同樣還有幾隻不同種類尚未死亡的妖魔!逃脫黑暗禁錮的妖魔向飛蛾撲火般朝 我奔來,在接觸到我身體四周再次擴張的紅蓮火焰後,紛紛化為了灰燼!我對這 一切根本的無動於衷,我本能的意識到那些妖魔此刻接近我的目的並非是要攻擊 我,而僅僅只是為了自殺!它們寧可被我的紅蓮火焰燒死,也不願被那黑暗吞噬。 隨著我身邊空間的不斷擴大……籠罩一切的黑暗空間開始了輕微的顫動。原 本不斷試圖接近我、想要覆蓋或者說湮滅我的黑暗停止了向我蔓延的趨勢!它們 開始主動的後退避讓,並最終使我的周圍出現了一片十多平米的天然空間! 我警惕的注視著眼前的變化,停止了星炎的釋放! 「怎麼回事?難道我連續的星炎攻擊給予了它巨大的傷害……它開始退縮了?」 我剛冒出這種想法時,忽然感覺到了一陣來自地面的震顫! 面對未知的危險,我週身的火焰再次劇烈的升騰起來。接著,我反應了過來 …… 我被黑暗籠罩、覆蓋,被包裹在了黑暗當中!但此刻,造成地面震顫的這股 力量明顯來自於黑暗的外部區域……這意味著我所處的黑暗空間正在受到來自外 部的某種打擊! 這打擊的力量非常巨大,巨大到足以撼動整座螺旋城的穩固! 不僅地面在晃動,原本只是輕微顫動的黑暗空間其抖動的強度和頻率也在增 加!同時,原本如死一般寂靜的黑暗區域內,我隱約聽到了一些雜亂的聲響…… 我眨了眨眼睛,立刻做出了決定……朝著空間某一方面的黑暗區域衝去,同 時發起了星炎攻擊! 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但出現聲響,說明這黑暗的力量正在減 弱,最起碼,它已經無法像剛剛形成時那樣徹底隔絕聲音的傳播了。這對我而言 肯定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不確定此刻這片黑暗具體覆蓋了多大的一片區域,也不確定我到底能不能 衝破這黑暗的籠罩。但我絕對不想再次陷入像黑暗剛剛形成時的那種無計可施般 的絕望當中,有沒有用,我都只能放手一搏了! 星炎在黑暗壁障內炸開了新的空間通道,我悶頭便紮了進去。當新開闢的空 間向前延伸了數米後,除了新暴露出來的人類骨骸外,一個懸浮在空中扭曲晃動 著的物體陡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九鼎鼎靈!」從大小以及懸浮狀態中,我立刻認出了那東西的屬性。這讓 我大為驚訝…… 在我看來,九鼎鼎靈根本沒有實體,僅僅只是九個虛影而已。它們應該能夠 憑借自身的狀態逃脫黑暗的覆蓋的。可現在的事實卻是,這沒有實體的鼎靈之一 卻被那些黑暗物質爬滿了虛影的週身。我很難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出於 對九鼎這一華夏族精神圖騰本能的崇拜和尊敬,我當即把手伸向了這只鼎靈。 黑暗的耐火性此刻似乎有所弱化。當接觸到我身體散發的火焰後迅速脫離了 對鼎靈的附著,四散盪開。鼎靈隨之擺脫了束縛,並迅速飛到了我的身邊,圍繞 我開始了旋轉。從其近乎歡快的運動軌跡來看,這傢伙明顯將我當成了它的保護 者。 此時的我沒時間和精力去辨認這是九鼎當中的那一個。在確認其已經擺脫黑 暗束縛後,由著它在我身邊撒歡的同時立刻開始了繼續的推進。結果當我再次運 用星炎開闢出一小片空間後,新開闢空間邊緣的黑暗壁障內透出了一縷寒光,緊 接著壁障被銳器撕開了裂口,裂口不斷擴大,幾柄旋轉的刀劍就像鑽探機一般硬 生生的從那裂口處飛舞而出,一道人影從裂口內鑽了出來,出來的同時發出了興 奮的歡呼! 「他媽的……終於看到光了!老子終於出來了!」 這聲音我聽得頗為耳熟,定睛一看,從黑暗裂口內鑽出的居然是蕭肅言!見 到蕭肅言後,我禁不住一陣狂喜!連跨數步便想上去跟這傢伙來個「熱情的擁抱」。 卻不曾想,蕭肅言看到我後,先是哆嗦了一下,緊跟著怪叫起來:「你是什麼玩 意兒?滾開……要被你燙死了!」,懸浮在其身邊飛舞旋轉的十幾多柄刀劍齊刷 刷的將劍頭瞬間指向了我。 我猛地反應了過來,又連忙倒退了兩步,沖其大喊道:「是我!我是嚴平!」 「嚴平?」蕭肅言睜大了眼睛盯著我看了一秒,緊跟著轉身,操縱週身的刀 劍朝著側面的黑暗壁障又開始了鑽探。「……這就是你紅蓮的真實狀態麼?我操 ……害老子白高興一場。以為看到光就是外頭了!沒想到是你這傢伙身上火發出 來的光!奶奶的,失算啊!」 我靠著渾身浴火的狀態抵抗住了黑暗物質對我的侵襲和腐蝕,而這傢伙則是 運用了他四周這些數不勝數的刀劍,在黑暗襲來的瞬間保住了性命,不僅如此, 還操縱著刀劍在黑暗物質固態化後打洞求生。他對我出言不遜,我也不以為意, 如今這處境,我同樣也沒有同他敘舊的心情,見他換了方向打洞鑽探,我當即順 著他前進的方位也開始釋放起了星炎! 我炸裂一片區域,他的刀劍當即跟進,兩廂配合之下,我們的推進速度當即 加快了許多。 「好像有人正在從外部攻擊這裡,你感覺到沒有!」我跟在他身後詢問起他 對此刻形勢的判斷。 「感覺到了……就因為感覺這點,我才開始發力鑽洞的!否則,像之前那樣, 我的控劍術最多只能勉強抵抗這黑暗的不斷撲擊而已,哪裡有餘力幹這礦工的活 路啊!對了,你這傢伙能不能別跟我跟的那麼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個大火 把……你想把我給烤熟不成?我自己都能聞到我屁股上發出的香味了……」 聽到蕭肅言這話,我苦笑著後退了兩步,拉大了同他之間的距離。此時,旋 轉的刀劍發出了「格拉「的沉悶撞擊聲,一具殘缺的人類骸骨被蕭肅言的刀劍從 黑暗當中攪弄了出來。蕭肅言抬起一腳,直接把這具骸骨踢進了側面的黑暗壁障 中,同時叫罵著。「……吃吧,吃吧!讓你們去啃!讓你們吃個痛快……這幫白 癡,蠢貨,傻瓜!不作不死,這樣死掉,活該!」 聽到蕭肅言這話,我禁不住的一陣悲哀!要知道就在不久前,蕭肅言可都還 冒著生命危險,試圖衝擊平台和坡道的連接處,不顧彼此立場的不同而想要替平 台上的人們打開一條逃生之路。而此刻他一個人都沒能救出,反倒陷入了這黑暗 當中。他此刻明著是在咒罵死者,但我清楚,他的話更多的恐怕反倒是在罵他自 己了。 側身踢飛骸骨之後,他看到了圍繞我身體旋轉的鼎靈,疑惑的向我開口問道: 「你身邊那啥東西?難不成是九鼎之一?」 「沒錯……不過並非實體,只是一個鼎靈!」我一邊引爆火苗,炸開新的區 域,一邊做出了明確的回答。 「就只一個?切……連鎮壓螺旋城裡的妖魔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想必也都是 沒用的玩意兒了!」蕭肅言此刻很明顯的需要發洩,一邊操縱刀劍持續著掘進工 作,一邊伸手朝這只鼎靈比劃出了右手中指。 卻不曾想,鼎靈居然看出了蕭肅言此刻手勢中的侮辱性含義!連續發出了怪 異的聲響,那聲響就像是小孩子朝人伸舌頭,吐口水的聲音節奏一般。蕭肅言瞪 大了雙眼先是一愣,跟著直接從眾多懸浮旋轉的刀劍中抓了一把轉身衝到我身邊 朝著鼎靈就是一刀…… 鼎靈只是虛影,蕭肅言這刀很自然的劈了個空……連帶著身上的那件披風被 我燒掉了外層纖維,露出了裡面的金屬色澤。 「老蕭……你瘋了?這只是一隻鼎靈,你他娘朝它撒氣有用麼?」為了避免 對蕭肅言造成更嚴重的傷害,我不得不再次後退了幾步,同時也因為冒火朝他叫 罵了起來。 「老子不管,老子不爽……老子想殺人!鼎靈怎麼了?沒起到自身的作用, 就是廢物,廢物難道不該被毀滅麼?」 刀劍的掘進停止了,飛舞著返回到了蕭肅言的身邊。 「嚴平……別挖了,趁著咱倆如今還有精神,有力氣!打上一場如何?」蕭 肅言左手從刀劍中隨意抽出了一把,兩把利劍橫在了胸前。 「你、你說什麼?你難不成真的瘋了?」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般的望著 這傢伙道。 「我沒瘋……我只是想在死前了自己一個願望而已!我一直都認為,這行當 裡頭,我是最強的!這麼多年斬妖除魔對我而言只是副業而已……我進這行當其 實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挑戰強者!妖魔也罷,驅魔者也罷對我而言其實沒有區 別。本來我想挑戰的對象是兩儀那個傢伙……可現在看來,我是沒這個機會了! 退而求次,那就是你了……你是紅蓮,傳說中紅蓮跟兩儀不相上下,在有些人看 來,你的紅蓮甚至比兩儀都還要強大!怎麼樣……接受我的挑戰吧……就在這裡, 分出個高下!讓我能夠在死亡前真正享受一次不遺餘力戰鬥的樂趣好麼?」 蕭肅言英俊的面龐在我散發的火焰照耀下顯得異常猙獰和陰森。 我再次開始了後退,這一退,我的半截身子立刻陷入此刻後方的黑暗區域當 中。蕭肅言見狀發出了一陣狂笑,飛身躍起挺著雙劍向我直刺而來! 我沒有任何同簫肅言戰鬥的想法和念頭,也不願出手傷害他!面對雙劍,我 只能徒勞交叉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護住了胸前和頭部! 卻不曾想雙劍在接近我身體的瞬間忽然方向發生了偏差,向我頭部兩側刺來。 同時我聽到了蕭肅言的吼聲。 「借個火!」 聽到聲音的同時,我不假思索的雙臂朝外一伸,將我手臂上的火焰傳導致了 蕭肅言手中的雙劍上! 兩把利劍當即變得通紅,泛起了騰騰烈焰……燃燒的雙劍最終從我頭部兩側 擦過,扎進了我背後的黑暗之中!蕭肅言的身體接著掠過了我頭頂,並藉著前衝 的慣性開始旋轉。我配合著低頭,趴下了身體。 憑藉著高速的旋轉,燃燒的雙劍,蕭肅言連人帶劍像跟錐子般狠狠的扎進了 我身後的黑暗區域…… 緊接著,我好像聽到了類似於女性痛苦的呻吟聲,在呻吟聲出現後,整片黑 暗區域以驚人的速度開始了消散…… 片刻後,我感覺到了平台石製地面那踏實的硬度。再一側頭,平台上原本昏 暗的光線也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幻覺?難道說之前的黑暗其實只是一場幻覺?」 就在我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噗通」一聲,蕭肅言的身體重重的摔到 了我身側的石板地面上。這傢伙在撲地的同時發出了極度得意的狂笑! 「操你姥姥……看老子捅不死你!」 聽到這傢伙在叫罵,在狂笑,我意識到他最起碼性命無礙!隨即雙手撐地從 地面爬著轉過了身體! 嚴子路那傢伙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眼前! 此時的他看上去異常奇怪……臉上依舊是招牌似的憨厚笑容,但其僵硬的五 官卻暴露了他內心極度恐懼的真實思想。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體型矮小的生物! 那生物赤身裸體,上半身同人類女性幾乎完全一樣,但下半身卻如同一隻蟒 蛇!盤繞的蛇尾支撐著它的身體……週身環繞著一層淡淡的黑氣!不僅如此,黑 氣四周不斷的有電弧閃爍…… 閃爍電弧不時的擊打在它身邊的嚴子路身上,而嚴子路卻只能強忍著,始終 帶著他那討好般的笑容恭敬的侍立在這人蛇身畔! 在擴大的視野中,我看到了平台上四處散落著的人類骸骨……接著,我看到 了達耶。仁波切。這女人看來跟我和蕭肅言一樣,憑藉著自身的超能力,在黑暗 的籠罩中倖存了下來。但從她身體周邊累積成堆的人類骸骨判斷,這傢伙能活到 現在十有八九是拿自己手下充當了擋箭牌或者替死鬼的結果…… 最後,帶著難以形容的欣喜,我看到了母親! 母親此時盤膝而坐,在人群的簇擁下佔據了平台邊緣的一處角落。在她身邊 的人群中,我看到了春日、觀雪、袁芳芳、柳惠茹等熟面孔,此外,還有其他的 一些人員,包括了身穿迷彩服的武裝分子,手裡拿著法器的光頭喇嘛,依舊赤身 裸體但在求生慾望支持下存活至今的幾名女性瑜伽教習! 我在掃視平台現狀的同時,人身蛇尾的怪物也在歪著頭看我! 在我確定了母親安然無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時刻,那怪物居然發出了人 類的語言…… 雖然它的發音極為生硬,但我還是聽明白了它此刻的話語! 「……狡猾的……人類!」 翻身爬起的蕭肅言自然也聽到了對方發出的聲響!這傢伙顯然沒有在口舌上 吃虧的任何打算!再次起身持劍指向對方的同時開口道。 「好意思說我們人類狡猾?你這妖孽……藏身在神域中,吃我們的肉,喝 我們的血!現在好了……放馬過來!跟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 正文 【紋面】(198)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6月29日首發於本站 第一百九十八章 蕭肅言從來都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話說完,披風一撩,甩出了數張紙符, 符紙飄在面前拍成豎列,燃燒起來。手中長劍透符而出,朝著那怪物激射而去。 面對蕭肅言的攻擊,怪物毫無反應!就在長劍即將命中怪物身體時,一旁的 嚴子路卻瞬間擋在怪物的身前。同樣紙符紛飛,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術法,之後 出手將蕭肅言射出了利劍拍落到了地面…… 劍刃落地,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蕭肅言見狀,笑道:「喲……高手啊! 來、來、來……大爺我斬妖除魔前,先拿你這傢伙練練手!」 蕭肅言態度張揚,但卻沒有接著出手!其身體上的自然反應暴露出了他內心 深處的忌憚之心!我注意到他雖然在笑,但那笑容卻極為僵硬,不僅如此,他的 包頭下方暴露的額頭部分有細微的汗珠滲出…… 我距離他頗近,但我確定,他出汗絕對不是因為我身上此刻散發出的高溫。 在出手被嚴子路攔截之後,這傢伙的右手便背到了身體後方,開始快速掐弄變幻 起了指訣。 很顯然,蕭肅言應該是打算要施展某種秘法,從其單手背後掐訣這點來看, 他並不希望自己此刻的動作被對面的嚴子路和怪物所察覺。我對於道門的結印術 瞭解不多,但卻清楚一種法術一旦需要動手結印,那至少都是比較高級的法術了。 要知道如今在驅魔師行當裡頭,符術、咒術、器道、陣法是絕對的主流。許多法 術經過數千年來那些奇人異士的精研和提煉都被簡化成了符咒、紙符,法器的直 接運用。這使得道行較淺甚至於沒有修行過道法的人也可以憑借外物斬妖除魔, 只需掌握物品的使用方法即可。只有部分無法簡化施展過程和方式的法術才依舊 需要動手掐指結印! 結印一般都需要雙手進行,只有少數道行精湛的高手才往往能夠單手完成結 印環節。但這樣必然會使結印的時間延長…… 蕭肅言無疑是如今這個行當裡屈指可數的高手之一,他能單手結印並不奇怪, 不過從他頭冒冷汗的情況中我看出了他的憂慮。而他憂慮的原因也顯而易見… …他之所以故意做出這種囂張的言行,根本就是在掩飾他內心真實的恐懼。並試 圖以這種方法誤導對手,為自己結印施展更強法術爭取時間和機會! 或許真如蕭肅言所說,我和他之間真的存在所謂的「心有靈犀」!在得出了 以上判斷後,我選擇了主動出頭以吸引妖魔和嚴子路的注意力,當即向前邁步的 同時朝兩者體內植入了紅蓮火苗。 嚴子路拍落了蕭肅言的利劍後一沒有出手反擊,二對蕭肅言挑釁般的言語也 採取了無視的態度,反倒彎腰拾起了地面的利劍,以極其諂媚的姿態像獻寶一般 將那把長劍捧到了人蛇的身前。人蛇也不說話,用它那跟人類幾乎完全一樣的上 肢將長劍一把抓到了自己的面前。搖頭晃腦來回觀察了起來。 也就在它觀察的當兒,我的火苗出現在了它的體內…… 嚴子路道行高深,在第一時間內便注意到了植入的火苗,臉上閃過一絲輕 蔑的笑容。我對此有些莫名其妙,但顧不上揣摩其表情的具體原因便立刻衝著那 人蛇發動了「星炎」攻擊。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譜圖上的主火苗強烈迸發後, 卻沒有任何狀況發生。 而那人蛇被黑氣籠罩的面目中卻陡然精光閃現,我當即遭到了一股狂風的侵 襲,整個人旋轉著被強大的衝力撞飛到了平台之外。 「阿平……不……」 身體急速下墜前,我聽到了母親的驚呼。母親叫喊的同時躍出了人群,朝我 之前的所在位置直線激射而來。不過我的視線很快被「上升」的螺旋城主體所阻 隔,並跟著發出了一串長長的慘叫聲…… 我叫喊並非出自於對死亡的恐懼,更多的則是因為心有不甘!後悔自己的 行為太過衝動,更沒預料到那怪物會運用如此簡單直接的方式來對付我。動手前 我就已經考慮過可能承擔的後果,但想著捨得一身剮,玩命也得咬那東西一口的 念頭終究還是毫不遲疑的出了招,然而「星炎」竟然根本沒有在那怪物身 上造成任何程度的損害,我如今卻要摔死!這如何讓我咽的下這口氣? 「不……我不能死!我死了……誰來保護母親?誰來拯救母親?」 在那黑暗中已經經歷過一次絕望的我再此刻反倒異常的冷靜了下來。尤其是 母親的驚呼尚在耳邊迴響!我在空中翻轉,四肢張開…… 當初大軍區軍事比武時,參與比武的人員來自於不同軍種。這其中也包括了 來自於空降兵以及海軍陸戰隊等部隊的參賽者。雖然彼此之間是競爭關係,但卻 不妨礙我和他們之間建立起友誼並在比武間隙交流聊天。 與人交流能讓人學習到很多知識,比如在同那幾個空降兵聊天時我知道了空 降兵有機降和傘降兩種不同的兵力投放方式,而傘兵在傘降躍出機艙的時候多數 習慣四肢張開……這樣做可以加大空氣阻力,延遲落地時間,使傘兵在空中能夠 有充足的時間把握開傘時機或者對各種緊急狀況做出合理的判斷和處置。 那次聊天的內容被我埋進了記憶,而此刻卻又被挖掘出來並派上了用場。 果不其然,姿態調整過後的我跌落速度有所減緩,我接著四下張望,同時思考起 了應對之策。 身上的火焰在同四周空氣摩擦時產生了更高的溫度,主觀視覺因此而 發生了嚴重的扭曲,四周的天空、大地、以及旁邊的螺旋城都變的模糊不清。我 幾乎無從判斷和計算自己還有多少滯空時間。但就在我的心情因此而逐漸低落時, 一副清晰異常的視野卻陡然浮現在了腦海當中,我先是一愣,但隨即一陣狂 喜…… 在那視野中,我看到了一個急速飛降的火點,視野同時也在快速的接近那個 火點! 「是鳳凰……這傢伙也還活著……而且過來救我了!」我當即開啟了紅蓮圖 譜。我在鳳凰體內還留存著一縷火苗,雖然相互間已經建立了契約關係,但那關 系似乎並無彼此的定位能力。開啟圖譜之後,我反倒可以憑借經驗快速的大體估 算出鳳凰和我之間的距離以及即將接觸的時點。 十多秒鐘後,一股反向的托舉力量從下方升起,我藉著這股力道再次調整 了身體姿態,將身子豎了起來,鳳凰旋轉著,擦著我的身體飛到了上方,我 當即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了它兩爪內端的爪尖…… 望著鳳凰此時慘淡憔悴的狀態,我大吃一驚!初見這隻鳳凰時,它的體型是 非常龐大的,足以媲美一架軍用中型運輸機。而此刻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鳳凰體 型卻嚴重縮水,小到了僅有一架滑翔翼般大小的程度,也就比我這個人類此刻的 型體大了三、四倍而已。 「……你怎麼了?難道我眼花了……你怎麼小了那麼多?」 黑暗神域的消退讓我再次感覺到了同鳳凰之間的心靈感應,我禁不住關切的 詢問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耽誤了時間不跟我走……我怎麼會落到支配者的 神域當中?那傢伙太可怕了……神域居然能實體化,不想被它吞噬,我只能燃燒 自己身體勉強對抗,燒到剛才,我可不就只有這點大小了!不過這不算什麼了 ……我們鳳凰一族的身體本來就可大可小的,只要有時間恢復,我遲早比之前還 要龐大和強壯的!」 「對不起……拖累你了!現在還需要你來救我……」鳳凰的解釋讓我對其 感覺到了一絲愧疚。 「用不著向我道歉,契約簽訂後,你和我就是一體的存在了,救你等於救我 自己……趁那傢伙沒空管我們……我們趕緊離開這裡了!本來我可以背著你飛的 ……不過現在我這體型大小,你要坐我背上會妨礙我煽動翅膀,所以只能讓你掛 在下面了,希望你能適應……」 聽到鳳凰這話,我才注意到這傢伙正帶著我朝著離開螺旋城的方向飛行,我 連忙手上用力,扭動起了鳳凰雙爪。鳳凰感覺到後大吃一驚。 「……你在幹嘛?你想做什麼?別亂來啊……我現在這樣載著你飛已經很勉 強了,你亂動的話,我會跟你一塊摔下去的!」 「回去……我要回到那個平台上!」 「什麼?你瘋了麼?你還想回去?你不要命了麼?我們能在支配者面前活下 來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你難不成還想回去繼續送死麼?」 「你說對了……我必須回去!要回去救平台上的那些人!」發覺鳳凰還在 繼續前進後,我手上的力量隨即加重了幾分。 「為什麼?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那檯子上之前的人不是還想殺你麼?你干 嘛還要去救他們?我簡直無法理解你們人類!」鳳凰努力維持著自身的飛行平衡。 「沒錯……那上面確實有人類想殺我!但我最重要的人,最愛的人也在哪裡! 要她死了,我真的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我必須回去救她!」不知道為什 麼,或者因為血脈契約的原因,這一刻我毫無顧忌的在鳳凰面前暴露出了我對母 親最真實的內心想法。 「最重要?最愛的?難道是你的母親?」 鳳凰的問題讓我頗為意外,要知道我只告訴了它我最愛和最重要的人在那平 台上,但並未提及那人同我之間的具體關係,它居然能猜到。但我很快反應了過 來,這傢伙不惜冒著危險過來和我建立契約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增強自己的力量 以獲得同自己母親交配的資格和權力,在它看來,自己的母親就是最重要和最愛 的對象了。卻不曾想,它在以己度人的情況下,居然真的點出了我返回平台的真 正目的! 想著對方並非人類,除我之外也無法同任何其他人進行交流,我沒有猶豫的 給予了它以肯定的回答! 「你說對了……我要救的人正是我母親!為了她……我是不怕去死的!」 聽到我回答的鳳凰在空中飛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在一百八十度轉向後, 朝著螺旋城頂端的平台飛馳而去! 「如果救其他人,我不會陪著你去送死呢!不過你要救你母親的話,就算死, 我也會陪著你了!……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比母親更重要、更寶貴的了!我母親 要出了什麼事,我肯定也會不惜生命的去拯救她了!我死了沒什麼,因為我還有 其他的兄弟,他們能代替我保護母親,並同母親交配延續我們部族。可要是母親 沒了,我們的部族也就消失了!我理解你……走,為了你的母親。我和你一起跟 支配者拼了!只要能把你的母親給拯救出來……」 鳳凰的態度很明顯是在朝我掏心窩了……但它顯然誤解了我不顧一切拯救母 親的真正原因!它顯然並不瞭解人類社會的構成狀態,而自顧自的將鳳凰的社會 結構主觀臆斷的進行了帶入。我對此很是無語,但卻沒任何糾正的意思。對我 而言,只需要它能幫我返回平台就可以了。 因為心靈相通,我感覺到了它此刻的虛弱,我並不指望它能在同那個「支配 者」的對抗中具體發揮什麼作用。在飛行中,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到平台,就 讓鳳凰動手強行帶著母親飛離此地。而我則會不顧一切設法擋住那怪物為她們爭 取時間! 毅然決定歸返的鳳凰的飛行速度比之之前逃走時都還還快了幾分。轉瞬間, 我再次看見了螺旋城頂端的平台。同時聽到了平台上傳來的淒厲慘叫聲…… 視線中,一個奔跑的倖存者被籠罩在黑氣之中的人蛇撲倒在地,剛剛叫了兩 聲便迅速變成了一具鮮血淋漓的骸骨殘屍!整座平台儼然成了那人蛇的狩獵場和 天然餐桌。就在我被吹飛出去的這短短一、兩分鐘時間內,平台中憑空增加了十 來具新增的屍骨。 剩下的倖存者們在驚恐中像沒頭蒼蠅般在有限的平台上四處躲藏,奔逃。但 卻沒人敢於接近平台和坡道的連接處,而其中的原因也顯而易見。剛被人蛇吞噬 了的那個傢伙所在的位置正好就位於連接處附近。他之所以成為人蛇的目標極有 可能便是他想要從坡道逃亡…… 新增的那些屍體幾乎都分佈在祭壇通道口以及外部坡道連接處四周!這人蛇 擺明了是將打算逃跑的人作為了自己優先攻擊的目標。而且從它那好整以暇,悠 閒自若的動作姿態來看,它似乎是把追殺這些試圖單獨逃亡的人當成了一種樂趣。 在吞噬了面前的倒霉蛋後,這傢伙並未立刻撲向其他的倖存者,而是擺動著它那 的肥碩的蛇尾,在平台上來回遊走……像獵手一般,驅趕追逐著驚慌失措,四散 奔逃的獵物。 奔跑的人群中我第一時間發現了母親!此時的她明顯再一次陷入了渾渾噩噩, 精神恍惚的狀態之中……面對人蛇的獵殺,她沒有反抗,只是表情呆滯的隨著人 群來回的奔逃。而春日等人出於守護她的原因也都沒有採取任何實質性的抵抗行 為,也只能簇擁著她一塊行動。 在平台的另一側邊緣區域,嚴子路抱著那把來自蕭肅言的長劍笑嘻嘻的擋在 了蕭肅言的面前!依蕭肅言的本意,他當然想立刻過去終止人蛇對倖存者們的 「獵殺遊戲」。但面對嚴子路這樣的「高手」攔截,他只能採取了極為謹慎的態 度……而他同嚴子路對持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打算施展的秘法結印依舊還在 繼續。在施展出哪一秘術前,估計他也沒有任何把握跟人蛇還有嚴子路兩者同時 發生衝突。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逃亡者們都意識到誰要試圖從祭壇通道活著外部坡道前 進逃跑就必然會首先遭到攻擊。所以即便此刻人蛇逼近,也沒人在試圖去接近以 上兩片區域,只能在更為狹窄的範圍內奔跑、閃避。人蛇則似乎因此而產生了某 種心理上的愉悅,一邊來回遊走,一邊發出了「嘶、嘶……」詭異笑聲! 終於,一名女性倖存者在人蛇的這種逼迫下徹底心理崩潰,雙腿一軟跪在了 即將逼近的人蛇面前,接著上身像搗蒜般朝著人蛇拚命的磕起頭來,以乞求這怪 物的仁慈。人蛇見狀不緊不慢的遊走到了女性倖存者的面前,搖頭打量起了眼前 的獵物。發覺人蛇並未立刻吃掉自己,這名女性倖存者磕頭磕的愈發用力起來 …… 不過就在這名倖存者以為人蛇有可能放過自己的時候,人蛇的身子卻突然伸 縮,張嘴咬住了此人的肩膀,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又一具殘留著鮮血的白 骨癱倒在了地面。 此時,我和鳳凰已經抵達了平台的上空。看清了人蛇虐殺這名倖存者全過程 的鳳凰禁不住嘀咕起來。 「你們人類是傻的麼?那個人類難不成還想在支配者面前乞求活命?她難道 不知道對於支配者而言,這世界上的一切生物都只是食物麼?面對支配者只有兩 種結局,一種逃跑,一種就是死亡……」 「不……還有一種!」我在憤怒中毫不猶豫駁斥了鳳凰的說法! 「哦?還有什麼?」鳳凰楞了一下。 我弓起身體,上身前傾,雙腳踩踏到了鳳凰尾腹部,接著用力一蹬!在手鬆 開鳳凰雙爪後,藉著蹬踏力量朝著人蛇所在位置俯衝而去的瞬間告訴了鳳凰我所 說的第三種「結果」! 「……還有抗爭!」 伴隨著人蛇發出的淒厲叫聲,我同這怪物重重的撞到了一起…… 劇烈的衝撞讓我眼冒金星,頭暈腦脹!但當聽到怪物的慘叫以及面前陡然出 現的一團烈焰後,我明白我的「突然襲擊」得手了! 我顧不上確認判斷具體的撞擊效果,直起身子,搖晃著瘋狂的撲向了人蛇! 想要抱住它讓它承受我身上紅蓮之火的炙烤,但卻意外的撲了個空。 撲空後我藉著去勢在地面翻滾了兩轉後方才支撐起了身體。努力的清醒著尚 在眩暈狀態的頭腦,開啟紅蓮圖譜尋覓人蛇火苗的同時抬頭四處張望以確認周邊 具體情況。片刻後,我張著嘴仰望向了平台的空中……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只人蛇摸樣的支配者……它居然能飛! 而看清它此刻在空中的樣子後,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遙遠地方傳說中的 神明……「羽蛇神」! 人身,蛇尾,身後的巨大羽翅漆黑如墨……此時的它在空中拚命的旋轉、翻 滾。扑打著身上依舊還在燃燒著的火苗。 我感覺這是個機會,當即同鳳凰取得了聯繫!「鳳凰……就是現在,立刻帶 我母親離開這裡!」 「什麼?你要我帶你母親逃跑麼?你沒弄錯吧?……我怕我一接近你母親, 就會吧她給燒死呢!我能帶你,是因為你覺醒了紅蓮之力,不懼火燒。普通的人 類可受不了我這一身的火焰啊!」 聽到鳳凰的回復,我一下傻眼了!之前我可沒想到這個問題,母親固然不是 普通的人類,可我也不清楚她是否擁有抗拒火焰的能力了。 而就在我因為這個問題失神的時候,空中的支配者終於撲滅了身上的殘留火 焰,在發出憤怒的刺耳鳴叫聲後,俯衝而下,逕直朝我撞擊了過來。 我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了兩個聲音! 「人類……快閃!」 「阿平……躲開!」 警告聲讓我做出了條件反射般的閃避動作,支配者的身軀重重的在地面砸出 了一個大坑。緊接著又再次騰空,試圖飛到空中。 此時,一道身影閃電般衝到了支配者身邊,在支配者騰空的剎那伸手一把抓 住了支配者的蛇尾,將其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不過這樣的傷害對於支配者而言似 乎算不上什麼,它扭動身軀撞開了襲擊者後,尾巴又靈活的擺脫了襲擊者的束縛, 翅膀一扇便又再次飛到了空中。 襲擊者則在穩住了身形的同時毫不畏懼的朝著空中的支配者發出了極為相似 的刺耳鳴叫聲……這陡然發生的一切對我而言簡直如同做夢一般! 襲擊支配者的不是別人,正是母親。此刻的她週身環繞著七彩光暈,額頭上 赫然出現了兩隻如同山羊一般的犄角。漆黑的長髮隨著周邊的空氣四散漂浮,並 在其腦後出現了一圈淡淡的白色光弧……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則是母親此刻的背 後也有長出了翅膀!但那翅膀卻只有短小的兩個突起,與其說是翅膀,倒更像是 兩截光禿的骨刺…… 在向支配者示威後,母親立刻扭頭朝我望了過來。原本猙獰瘋狂的表情瞬間 充滿了溫柔和關愛。 「阿平……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她說著,淚水同時從眼眶 中滲出。在慌張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後,母親的話語變得有些結巴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死了……所、所以我……」 「翅膀……你的翅膀怎麼回事?你應該跟夏姜還有上面那個一樣,原本都有 翅膀的吧?」我呆呆注視著母親此刻的樣貌,也不知為什麼直接打斷母親話語的 同時問出了這個問題。 面對我的問題,母親楞了一下…… 「……夏禹城的祭祀儀式需要祭品供奉。」 聽到這話,我控制不住的倒退了一步!惶恐間……幾道閃電從空中重重劈在 了母親的身上,伴隨著春日等人的驚呼聲,母親慘叫著栽倒在地,週身冒起了陣 陣青煙。 當我反應過來時,眼前也出現了刺目的白色閃光。巨大的衝擊力和震顫的劇 烈痙攣感傳遍了我的週身,我支撐不住仰天重重的倒在了地面。 支配者發出了陣陣狂笑,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後朝著我和母親倒地位置又一次 俯衝而來…… 就在此時,之前一直在平台周圍盤旋的鳳凰鳴叫著從支配者身邊掠過,它的 這一舉動顯然激怒了支配者,並成功的將支配者的怒火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支 配者終止了對地面的撞擊,追逐起了鳳凰!追逐中,支配者不斷的從身體釋放出 一道道的閃電試圖打擊鳳凰,鳳凰則憑藉著此刻「嬌小」的身軀靈巧閃避著襲來 的雷電,背著螺旋城的方向遠遠逃遁開去。 有倖存者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難得的逃跑機會,不約而同衝向了外部坡道的連 接處,正當他們以為能夠成功逃離平台時,支配者立刻放棄了鳳凰從空中直接俯 衝到了他們當中,跟著便是一陣撕咬…… 吞噬了人類血肉的支配者發出了愉悅而滿足的鳴叫聲,接著便游動尾部,朝 我和母親的所在飛快襲來。 目睹了這一切的我暗自叫苦。閃電當中應當蘊含了一定程度的火焰之力,所 以即便遭到電擊,我也並未受到真正致命的傷害。可閃電卻令我週身麻痺,我因 此而陷入了動彈不得的狀態。儘管我預計這狀態即將消失,但在支配者趕到前卻 顯然是來不及了。 浴火狀態的我不確定支配者是否敢於對我下嘴,但老娘那邊卻也暫時喪失了 抵抗的能力。雖然春日等人已經趕到了母親身邊試圖救治,但很顯然,她們哪怕 犧牲自己也根本阻擋不了支配者分毫。就在我認為我們這些人已經在劫難逃的時 候,和嚴子路對持中的蕭肅言那邊忽然傳來了一連串清脆的金屬鳴響聲! 支配者聽到那聲音後,身體猛的顫抖起來,接著調轉了前進方向朝著蕭肅言 的所在衝了過去…… 九鼎……之前一直被我和其他人忽略了的在平台上空四處亂竄的九鼎鼎靈, 此刻全都集中到了蕭肅言的身邊,並圍繞著蕭肅言以某種軌跡開始了旋轉。 支配者因此而發出了憤怒的嚎叫聲,連續幾道閃電劈向了蕭肅言。卻未曾想 旋轉的九鼎在蕭肅言的身邊製造出了一層淡淡的光幕,輕而易舉般便抵消了支配 者釋放的閃電。原本同簫肅言對峙的嚴子路見狀,無聲無息開始了倒退……並在 支配者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蕭肅言和九鼎之上後退出了兩者間戰鬥的區域,跟 著將視線轉移到了我和母親此刻的所在。然後快步的衝了過來。 「不好……嚴子路的目標是老娘!」注意到嚴子路前進的路線後,我當即反 應了過來!隨即掙扎翻了一個身,並竭盡所能的做出了補救措施! 「攔住他,攔住他!」雖然能翻身,但我尚未從麻痺狀態中徹底恢復過來, 再無法自行攔截嚴子路的狀況下,我只能希望春日她們幾個能夠絆住對方一時半 刻,為我徹底恢復行動能力爭取時間了。 聽到示警,春日等人反應了來,紛紛起身攻向了嚴子路,然而讓我沒有 想到的是,春日等人剛離開母親身邊,各自腳下便忽然出現了數個流沙陷坑。就 連春日都在猝不及防下著了嚴子路的道兒,大半截身體陷入了窄小的沙坑當中 …… 在春日等人絕望般的漫罵聲中,嚴子路飛快的來到了母親身邊,跟著一把抓 住了依舊守護在母親身邊的袁芳芳。拽著這個在他面前毫無反抗能力的女人來到 了我的附近,將之前從蕭肅言哪裡獲得的長劍塞到了袁芳芳的手中。 「動手……捅死這傢伙,我不殺你!否則被捅死的就是你!」至始至終,嚴 子路都帶著他那招牌似的迷人笑容,但卻用最簡單和直接的語言說明了他對袁芳 芳的要求。而且絲毫不擔心袁芳芳會把手中的長劍轉向自己。 「不、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他現在全身都是火呢… …我過去捅死他,我自己也立刻會被燒死的!」面對嚴子路的要求,袁芳芳毫不 猶豫給予了拒絕。不過其拒絕的理由和原因卻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喔……你說的不錯啊!我都沒想到這點……嗯,我給你張辟火符!帶著這 符,你就不會被燒死了!」嚴子路笑著,掏出一張符菉直接貼到了袁芳芳的身上, 跟著用力把袁芳芳朝前一推,袁芳芳踉踉倉倉的被他推到了我的身邊。當她站定 之後,臉上顯出了意外的表情。「耶?真的感覺不到燙了?」 袁芳芳感慨著,漫不經心的反手舉起了長劍,劍尖對準了我的後心。 嚴子路的笑容中隨即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但未曾想袁芳芳手臂下垂的瞬間劍 尖猛然改變了方向,同時轉身跨步,扭動身體轉動長劍朝嚴子路橫切了過去…… 或者袁芳芳之前那驚慌失措且任其擺佈的態度讓嚴子路產生了嚴重的誤判, 倉促閃避間,袁芳芳的劍刃居然成功割傷了對方的手臂! 一擊得手後的袁芳芳當即揮舞著長劍追砍起了嚴子路,一邊砍,一邊聲嘶力 竭的叫罵起來! 「砍死你……砍死你……你這個壞蛋,知道他是紅蓮……自己不敢下手,想 讓我跟他同歸於盡!我砍死你……」 不過袁芳芳的瘋狂只持續了數秒的時間,緊跟著便也墜入了地面突然出現的 狹小沙坑當中。嚴子路當即抬腳重重的踢在了袁芳芳臉上,這姑娘立刻暈了過去。 嚴子路伸手把袁芳芳從陷坑中提了出來,又掏出一張符咒貼在了已經昏闕的袁芳 芳身上,被貼符的袁芳芳隨即如同木偶般搖晃著站起了身子,再一次抓著長劍朝 我緩緩的走了過來…… 「唉……真麻煩,居然需要動用傀儡符!現如今,能煉製製作傀儡符的材料 越來越少了,可以說用一張少一張!我手頭剩下的就只這一張了……你看看,你 給我找了多少麻煩!」 嚴子路操縱著袁芳芳漸漸接近我的身邊,嘴裡嘀咕著,罕見的露出了愁眉苦 臉的表情。 望著不斷接近的袁芳芳,我心有不甘的開口質問道:「嚴、嚴子路……你到 底想要什麼?你引誘達耶破壞封印,放出了這個怪物……你難道覺得它會接受你 的控制麼?這怪物可是被九鼎封印鎮壓的……它如今自由了,你考慮過結果麼?」 「結果……嘿嘿!難得、難得……你不想著你自己的小命,居然還在考慮封 印什麼的後果!你可真高尚啊……果然是嚴家的嫡系子孫!我聽說祖爺爺他老人 家一輩子就想著救國救民之類的事情,他要知道了你如今這思想覺悟,想必會非常欣 慰吧!不過、可惜……我真沒興趣去考慮這些東西玩意兒……我想要的東西很簡 單!長生不死,榮華富貴還有全世界!我只想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崇拜我,匍匐在 我的腳下!我想要什麼就得到什麼……想上哪個女人就上哪個女人而已……」 聽到嚴子路這話,我禁不住嗤笑起來。「原來如此……你的理想夠純粹,夠 自私啊!不過你覺得那可能嘛?」 「當然不可能了!呵呵!」讓我意外的是,嚴子路幾乎沒有猶豫便自行否定 了他那「理想」的可行性。「所以我才決定破壞封印,把莉莉絲給放出來啊… …反正我得不到,那就乾脆讓莉莉絲把一切都給毀掉得了!」 「莉、莉莉絲?你沒弄錯吧……這長得跟羽蛇樣的妖怪就是猶太教傳說中的 莉莉絲?」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我只知道它是 個雌性生物而已,所以就給它取了莉莉絲這個名字……你要覺得不合適,換個名 字什麼的完全可以了。比如希臘神話裡的赫拉,埃及神話裡的奈弗提斯都可以 ……只要你喜歡就成……」 嚴子路有一句沒一句說著無聊的話語,操縱著袁芳芳在我身側站定,接著再 次舉起了長劍…… 「好了,兄弟……永別了!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你跟我一樣,壓根 就不在乎這個世界的安危,你在乎的只有那邊的青春女神而已。你愛她,她也愛 你……所以,我必須弄死你!至於原因很簡單,我要得到她……」 袁芳芳雙手高高舉起,跟著用力扎向了我的後心! 就在劍尖穿透了我體表的火焰即將刺入我身體的瞬間,整座平台再次劇烈的 晃動了起來,作為傀儡的袁芳芳站立不穩,直挺挺的摔倒在了我的身旁。而嚴子 路也在劇烈的搖晃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伴隨著劇烈的晃動,平台中央靠近祭壇附近的地面猛然破開了一個巨大的洞 口,一對閃耀著刺眼白光的潔白羽翅從那洞口中毫無徵兆的冒了出來! 正文 【紋面】(199)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7月6日首發於本站 第一百九十九章 「這翅膀……是夏姜?」 就在我想到這點時,剛剛冒出的翅膀尖又猛的墜了下去。不過還沒等我回過 神來,伴隨著一聲女性刺耳清鳴,潔白的羽翼再一次衝出了平台中央破開的洞口。 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夏姜這時方才真正一躍而出。可她躍出時的姿態卻異常古怪, 從其身上絲毫看不到在軒轅古城內一度展示出的那種睨睥四方、傲視天地般的 「武神」風姿,反倒像是正在倉皇逃竄一般…… 她剛出來,那洞口內緊跟著冒出了無數恐怖的手臂,這些漆黑、細長,上面 沾滿了噁心的黑色黏液手臂在洞口邊緣一陣的亂抓,直到確認夏姜已經飛到了半 空當中,它們根本夠不著後,方才又一股腦的全又縮回了平台地下。 看到這一幕,坐在地上的嚴子路露出了震驚和呆滯的表情。嘴裡嘀咕了一句: 「怎麼回事?這裡還有一個女神?」 嚴子路聲音不大,但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我意識到,嚴子路到現在為止恐怕 都還不知道夏姜這位「女神」的存在。想想也不奇怪……他與達耶、朱席三人雖 然並稱「隱世三宗」,但三個人卻絕非一般合夥人那樣的「合作關係」。而是各 有勢力、各有目的,各懷鬼胎。朱席想要解放玄女,然後與玄女建立靈魂契約, 以求長生不老、羽化成仙;嚴子路的目的差不多,但其追求的目標卻是老娘這個 「青春女神」;而達耶似乎對長生不死興趣寥寥,反倒一門心思的只想「弘揚佛 法,普渡世人」!這樣貌合神離的三個人即便聯合,必然也都對另外兩人存了提 防的心理。如此一來,嚴子路壓根就不知道朱席那位「學宗」一系列行動的真正 目地,僅僅只是在朱席死亡後獲悉了其失敗身死的大致信息而已。達耶跟朱席是 「雙修」搭檔,彼此關係跟嚴子路要親密的多,她或者對於朱席那邊事情的具體 情況瞭解的略多一些,但很顯然,她卻並未把手中的信息與嚴子路「共享」! 注意到嚴子路看到夏姜後明顯走神了。我咬牙努力晃動起了肩膀。我此刻的 身體雖然依舊尚未從麻痺當中恢復過來,但卻可以憑借雙肩的扭動翻身打滾。之 前面對袁芳芳的「刺殺」,類似的緩慢翻滾純屬徒勞,想著要死也死的有點尊嚴, 所以我乾脆來了一動不動!發覺此刻嚴子路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尚未弄清平台上 狀況一臉茫然滯留在空中的夏姜身上後,我當即不顧一切朝著嚴子路橫著滾動了 過去。 在我看來夏姜此刻的登場頗為狼狽,但嚴子路卻看的目眩神暈。要知道他之 前只知道母親這一位能夠達成其心願的「女神」存在,所以一門心思的就只想獲 得母親的「垂青」甚至於不惜代價的想要擄走母親。此刻又出現了一個或者可供 選擇的「替代品」後,他因此起了「異樣心思」一點也不奇怪! 要知道相比母親而言,夏姜恐怕更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女神」概念!母親 沒有了雙翼,縱然依舊擁有神格力量,但終究已經是個「殘次品」了,而夏姜卻 是新出現的「完美無缺」的女神。不過對於新出現的夏姜,嚴子路顯然在觀察 ……他正在試圖弄清夏姜的具體狀況和神格能力。多年來,他一直暗中圖謀著母 親,所以他對母親的能力弱點等等瞭如指掌,在埋屍谷地,若非我臨時出現橫插 一槓,他幾乎差點便可以將母親捕獲囊中了。他之後想方設法也要置我於死地便 是這個原因,但夏姜的出現卻給了我反戈一擊的機會…… 幾秒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卻成功的連續側翻到了他的身邊, 當他覺察到時,衣物已經被我身上的火焰所點燃。饒是她號稱「睿宗」,此刻也 只能大叫著翻身躍起,閃避著我的「浴火之身」!陷坑內的春日等人見狀,禁不 住歡呼叫好起來。嚴子路的慘叫和春日的等人發出的噪音終於吸引了空中夏姜的 注意,這丫頭看到我們這些「熟人」後,當即撲騰著一雙翅膀徑直朝我們的所在 位置飛馳而來。 嚴子路見狀當機立斷,毫不猶豫放棄了殺我的打算,拍打著身上點燃的火苗, 朝母親跑去,試圖強行抱走依舊昏迷的母親。卻不曾想在他趕到母親身邊之前, 又有人過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嚴子路……我要殺了你!」柳惠茹揮舞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短刀發 了瘋朝他砍來。面對有著一段「戀情」和肌膚之親的女人,嚴子路一個側踹,就 把這女人踢倒在地。但卻被緊隨柳惠茹趕到的孫聰一把抱住了腰部而摔倒。虛弱 的孫聰並沒有同嚴子路搏鬥的體力,幾乎在倒地的瞬間就被嚴子路反手甩到了一 旁,不過等嚴子路連滾帶爬般站起身體時,他已經沒有了擄走母親的任何可能了。 因為夏姜從空中落到了母親的身側,並伸手將母親攙扶了起來。 母親在夏姜攙扶她時恢復了清醒。看到嚴子路的第一眼就對夏姜下達了指令! 「……殺、殺了這個男人!」 不過夏姜顯然對母親此刻的這一要求不明就裡,一臉的茫然不解。而嚴子路 則趁著夏姜猶豫不覺的當兒,轉身朝著祭壇下方的入口通道狂奔而去。 注意到嚴子路逃亡的所在,許多倖存者都是一愣,但隨即便有人意識到了支 配者正被蕭肅言牽制的事實!當即一窩蜂般的奔向了祭壇下方的通道入口。至於 為何沒有選擇外部坡道的連接所在則是因為蕭肅言同支配者的戰鬥區域離那裡更 為接近。在藉機逃跑的人中,我甚至看到了達耶。仁波切的身影!這位「女活佛」 在之前支配者獵殺平台眾人的時候,顯然打算保存實力。在支配者沒有找上她的 情況下和母親那些人一樣,只是隨著人群一道閃避奔逃而已。此刻見到機會,也 顧不上繼續找我的麻煩,而同樣選擇了腳底抹油…… 甦醒過來的母親極為虛弱,在沒能說服夏姜出手殺人後也沒了繼續說話的力 氣。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嚴子路、達耶等人的身影衝向了祭壇下方的入口。出 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藉機逃走的人固然佔了倖存者中的絕大多數,但還是有人卻 放棄了這一難得的機會並未跟著一塊跑…… 柳惠茹和孫聰沒有走,柳惠茹自然也是想逃的,但卻害怕嚴子路會中途轉身 對她下手,所以起身後終究沒有隨大流。孫聰看上去應該是跑不動,他能幸運的 堅持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之前更是為了阻止嚴子路耗盡了自己最後的一點 體力……陳小薇也沒跟隨那些人一塊逃離。儘管母親說她是嚴子路的女兒跟情人。 但很顯然,這對有著亂倫關係的父女如今明顯已經形同路人。至少在平台的這段 時間裡,嚴子路至始至終都未對陳小薇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關注!恐怕在嚴子路 這傢伙的眼裡,即便是親生女兒,也僅僅只是自己可供利用的一件道具或者一個 可供性交的女人而已。此時的她趕到了春日等人的身邊,動手拖拽起了這幾個卡 在流沙陷坑裡頭的聖女,而在平台的地面上,遠近還躺了兩個女人……袁芳芳以 及尚未甦醒的觀雪。 嚴子路一馬當先,第一個消失在了祭壇下方的通道口內,緊跟著,反應最快, 行動最為迅速的幾名男性倖存者也依次成功鑽入了通道。而當一名身材高大的喇 嘛低頭正要邁入通道時,平台上響起了支配者那狂怒如野獸般的嚎叫聲! 意識到已經有「獵物」鑽入通道的支配者放棄了對蕭肅言的連續攻擊,以驚 人的高速朝著祭壇通道遊走撲來…… 支配者的叫聲明顯擁有強烈的心理震懾效果,高大喇嘛聽到後一哆嗦居然撲 倒在了入口的位置。他體格頗為龐大,撲倒後直接堵住了入口的下半截空間。而 緊隨其後的數名逃亡者因為他的原因,被絆倒後竟然在入口那裡擠成了一團。 看到這個狀況,我心頭暗叫一聲不好! 求生是人的本能!所以我並不怨恨這些倖存者拋棄我和母親還有春日等人私 自逃跑的行為。甚至出於一種基本的人道主義思維,我還希望此時逃跑的這些人 中的絕大多數真的能夠利用這轉瞬即逝的時機逃離這如同人類屠宰場般的螺旋城 頂部平台。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嚴子路還有達耶。仁波切他們兩個造成如今這 種狀況的「始作俑者」。 不過「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這話在此時又一次無情的得到了應驗! 其他人倖存者尚還顧忌著堵在入口的夥伴,可剛剛抵達的達耶卻沒有絲毫的 猶豫。她瞬間抽乾了這些堵門者體內的水分將其變為了乾屍,接著撞開這些屍體, 一頭扎進了通道入口之內,在她身形消失的同時,入口內部出現了一堵透明且閃 耀著反光的厚重冰牆。 而跟在後面的人員尚未從達耶殘忍的行徑中回過神來時,支配者已經衝到了 入口的側面!看到那幾句乾屍以及入口內的冰牆,支配者再一次發出了異常憤怒 的嚎叫!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人已經順利離開了平台?還是因為達耶出手搶奪了它 的「獵物」?但它的憤怒立刻便降臨在了聚集在入口的其他倖存者身上。在恐怖 的撕咬聲中,入口的乾屍周圍隨後多出了數具血糊的骸骨。 正當支配者打算繼續獵殺開始從祭壇通道附近四散奔逃的殘餘倖存者時,操 控著九鼎防身的蕭肅言終於追著趕到了通道附近。 成功啟動九鼎的蕭肅言之前在支配者的閃電打擊前,只是單純的一味防禦。 因為他在啟動九鼎護身後,緊跟著又開始了連續的手部結印。而此刻他終於完成 了他的「二次結印」,在趕到通道的同時,主動對支配者發起了攻擊! 在九鼎的環繞中,蕭肅言的面前憑空浮現出了三個把手一樣的物品,他隨手 握住了其中兩把,任由第三把繼續漂浮的情況下,連續揮手朝著支配者做出了擊 刺的動作…… 伴隨著蕭肅言的擊刺動作,我聽到了「呲、呲」的破空聲響,支配者和蕭肅 言之間的空氣中出現了一道道略顯透明的有色氣流波痕。波痕呈現出了紅、藍二 色,顏色轉瞬即逝。而支配者卻明顯遭到了傷害,在蕭肅言的擊刺下身體連連後 退的同時在地面留下了幾點深藍色的液體痕跡! 攻擊得手後的蕭肅言當即加快了擊刺的速度,朝著支配者壓迫而去。一時間 竟然似乎同對方鬥了個旗鼓相當…… 夏姜沒有依照母親的要求攻擊嚴子路,不僅如此,在嚴子路等人轉身逃跑後 反倒抱住母親跪坐到了地上,對著母親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其他人聽不懂的語言 後,更把頭埋進了母親的懷裡……那樣子就跟受到了驚嚇的小孩在母親懷中尋求 安慰一般。 夏姜到底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只注意到原本已經清醒過來的母親因此而 露出了驚駭的表情,她在驚駭的同時,望著不遠處支配者的眼神中同時流露出了 難以言狀的恐懼…… 麻痺感正在消失,我終於得以支撐著從地面站起了身子。看到有倖存者此刻 又一次奔向了外部坡道和平台所在的連接處,我當即意識到這又是一個難得的機 會。隨即搖晃著趕到了剛剛被陳小薇拽出的春日等人附近。 「我留下來支援老蕭……你們趕緊帶上我媽,還有觀雪、芳芳她們走……原 路返回去找王烈他們!」說完我轉身朝著蕭肅言同支配者戰鬥的地點衝了過去! 可還沒等我走出兩步,便聽到了母親的「傳音密語」。「……孩子,媽媽不 會走的!」 母親的話讓我停下了腳步,當我轉身朝她望去時,卻從她眼中看到了一抹近 乎於絕望般的淒涼。沒等我提出疑問,母親緊接著解釋了她不走的原因。 「……因為媽媽和夏姜已經被那傢伙盯上走不掉了!」 「你的紅蓮應該注意到了媽媽體內的黑影了吧……那黑影是那東西的神域印 記!要不能消除這印跡,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那東西也能感知並發現我們兩個的 存在以及具體位置。就跟你的紅蓮火苗一樣……不,比你的紅蓮火苗還強,你的 火苗有時間限制,而它的印記除非它死亡,否則永不消失!所以就算我們能逃的 了一時,很快也會被那傢伙追上吃掉的!」 「你、你說什麼?那東西難不成連你和夏姜都要吃?它、它剛才不是沒吃你, 只是在吃人麼?」 「好東西總要留到最後才享用……我倒是明白了它沒有提前對我下手的原因 了!你難道沒看到夏姜的樣子麼?你以為她為什麼嚇成這個樣子?因為她在螺旋 城裡看到了讓她都害怕和恐懼的景象……神選者!這螺旋城裡到處都是神選者的 殘骸和遺體!我之前一直摸不清這東西的門道,現在終於明白了!明白它為什麼 那麼強大,那麼可怕!它、它吃掉了留在這螺旋城裡所有的神選者……對了,可 能還不止……恐怕這幾千年來,所有覺醒了神格力量並回歸崑崙核心的神選者最 終都成了它的食物……呵呵、呵呵……我們都會死……你、我還有所有的人… …呵呵、呵呵……」 母親估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說著,居然發出了近乎於絕望般的慘笑! 母親的慘笑聲讓我有些頭暈腦脹,但此刻的我卻沒有任何安慰或者勸解母親 的念頭和打算,只是轉過了身,義無反顧朝著支配者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夏姜的所見所聞顯然對母親造成了新的、嚴重的心理刺激!她因此變的有些 歇斯底里了……我對於心理學所知寥寥,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開解她此刻的 心扉。相反,我卻在母親的慘笑聲中確認了自己如今的定位! 現在的我只是一個為了自己,為了他人的生命而戰鬥的戰士!既然所有的恐 懼都來源於黑氣籠罩中的那個所謂的支配者……那麼對我而言,殺死它應該就能 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我不清楚這個支配者究竟「可怕」、「強大」到了何種的程度,竟然讓母親 和夏姜都害怕到了放棄抵抗的程度。我只看到了蕭肅言此刻的攻擊確實對這東西 造成了實際的傷害。我不可能讓老蕭一個人孤軍奮戰…… 行走間,我感覺自己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把被人遺棄在地 面的自動步槍,步槍在被我踩到後變的通紅,似乎正在逐漸熔化。我不知咋地, 猛然想起了達耶那傢伙把水凝聚成武器的事情,彎腰抓起了已經正在液態化的金 屬,這金屬在被我拿在手中後,停止了進一步的液化,接著表面泛起了一層燃燒 的火焰。看著手裡的東西,我回憶起了在老家古代下水道與達耶戰鬥時使用過的 那把鐮刀……金屬的形狀隨即發生了改變,最終在我手中形成了鐮刀的式樣。我 看到身旁還有一隻步槍,便也抓在了手中,這把步槍隨即快速融化,並很快形成 了一把火紅的鎯頭…… 「咦……鐮刀加鎯頭……這、這不是XXX的標誌麼?過去我怎麼沒發現我 對組織的感情就這麼深?嗯、應該是湊巧吧……那次被王烈叫去李子坪辦事時候 我正好買了鎯頭敲殭屍來著……」 「……記得那次去李子坪前在溫泉賓館看到了老娘給那個中介口爆……我氣 的在街上踢打來往汽車……然後碰上了葉桐……跟著又在休息站認識了德國佬 ……這兩個還都是有趣的活寶呢!嗯……然後就是夏姜……對了,她現在貌似比 那時候稍稍胖了點……胖點才好,摸著有肉,舒服……之前在埋屍谷地那古代城 寨……對了,現在想起來,那個中介窩裡反,吃裡扒外搶了老娘的帛畫恐怕也是 老娘故意設計的,目的就只為了把帛畫順利的送到學宗那些人的手裡並不被懷疑。 既然如此她幹嘛還去吃那中介的雞巴?喔……對了,她是趁機故意氣我來著… …刺激我的嫉妒心理,讓我產生對她的佔有慾……」 胡思亂想的當兒,一道黑影從我眼前掠過! 支配者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並未同簫肅言纏鬥,而是直接將目標指向了那些 此刻試圖從外部坡道逃離的倖存者。移動的途中,居然正好經過了我的面前…… 「嚴平,動手啊!」蕭肅言的爆喝聲在我耳旁迴響。我不假思索扭動身體, 揮砍出了右手鐮刀。 「……空」鐮刀同支配者身體的接觸發出的是沉悶的金屬撞擊聲! 「……不滅靈體!」母親的傳音密語幾乎緊跟著在我腦中響起。 鐮刀碰撞接觸的黑氣燃燒起來,支配者因此停止了對逃亡倖存者的追逐,在 發出了憤怒恐怖嚎叫後,身體迅速發生了變化,收起了背後的黑色羽翅原地轉了 一圈後粗大的蛇身上現出了三頭六臂的形態,化形的同時,其身上燃燒的火焰也 隨之熄滅…… 「……金身法相!」 我並未理會母親的密語提示,奮力的揮動左手,將燃燒著的鎯頭狠狠砸在了 眼前支配者的一隻手臂上…… 又是「空」的一聲!支配者彷彿沒有知覺一樣紋絲不動,我則感到手臂發顫 ……就像打擊在厚重的鋼鐵上一般。支配者的蛇尾像鞭子重重抽擊在了我的腰部, 我隨之仰面栽倒。 破空的擊刺聲傳來,蕭肅言的「無形劍氣」盪開了支配者向我揮舞的蛇尾, 讓我得以逃脫了隨後的打擊再次站起。 「……呼、呼、呼」 蕭肅言的呼吸異常濃重,破空的擊次也沒有開始時的凌厲和快捷。此時我才 看清漂浮在他面前的三件物品居然是三把空蕩的劍柄。不過如今的他似乎已經無 法支撐雙劍柄攻擊的狀態了,而是雙手合力握住了第三把劍柄,緩慢的刺出一道 道的黃色劍痕維繫著對支配者的打擊…… 「……煉宵?另外兩把應該是含光、承影了……沒想到傳說的殷天子三劍居 然在這小傢伙身上?對了……他姓簫,看來他應該是殷商嫡繫了。難怪那麼高傲 呢,他也確實有傲慢的資本。憑這三把無形劍,就算是我也沒絕對壓制他的把握。 但,可惜了。你們面對對手的實力遠遠超過了我和夏姜……你和他沒有任何勝算 的。那三把劍是以燃燒他自身生命為代價啟動的,他已經快到極限了……你和他, 還有我們終究還是逃不脫被這怪物全部吃掉的命運的……」 「夠了!你給我閉嘴!」我再也忍受不了母親在我耳邊的不斷密語扯著嗓子 叫喊了起來。「有空在那邊嘮嘮叨叨像個老太婆一樣的不停嘀咕,還不如過來跟 我們一塊動手跟著傢伙拚命!」 鎯頭再次撞擊支配者手臂產生的後座力讓我憤怒!而那種清晰的著力感,令 我莫名的興奮!我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和鎯頭砸砍著眼前的怪物,更對母親罵 出了我自己都難以想像的惡毒話語。 「你不是一直都很牛逼的嘛?算計了這個,算那個……好像能把一切都掌握 在你手裡一樣!結果現在卻像個慫包一樣,只知道在那邊唉聲歎氣!只知道等死 ……還神選者?還現人神?我呸……你就在哪裡坐著等死吧,看著我!看我怎麼 砍死這個雜種……我要敲碎它的骨頭,燉成蛇肉……唉,我操……」 支配者動作迅捷,形如鬼魅,扭動身軀避開了我多數的攻擊,跟著一拳將我 擊倒在地,它的力量出奇的大,這一擊我幾乎感覺全身骨頭都要裂開了。但愈發 強烈的精神亢奮感支撐著我再次躍起,朝它撲擊了過去…… 而母親則被我這肆無忌憚的漫罵驚呆了,停止了在我耳畔的密語,全身控制 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此刻的我感覺自己就是個無賴……攻擊沒有章法,動作全憑本能,腦子裡全 是跟對方同歸於盡的念頭! 面對我這種死纏濫打般的攻擊,支配者再也沒有了同我們「遊戲」的興致, 再一次從身體上散發出了沖天的黑氣,並瀰漫了整座平台。就在我以為它將再次 施展它那籠罩一切的「黑暗神域」並準備加以應對時,卻發現自己雙腳懸空,身 體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來…… 不止是我,平台上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進入了失重懸空的狀態!我和老蕭都 還好,畢竟精神高度緊繃,全神灌注下立刻便意識到了自身以及周邊情況的驟變, 真正倒霉的是已經跑到到外部坡道的那些倖存者。當踏上坡道的瞬間,他們都以 為逃生有望了,卻不曾想這一喜悅僅僅持續了瞬間便再次落入了黑氣神域的籠罩 之中,又一次喪失了對自身前途的掌控。 「……重力神域」 我的耳畔再次響起了母親的密語聲!此時的我已經明白了,母親的密語並非 只是單純的嘮叨……她的密語或者確實存了讓我認清現實的消極意味,但卻也在 提醒我那怪物正在運用的能力。而她提及的每一種說法,似乎都應該屬於某種神 格力量! 不過此時的我根本顧不上思考太多的東西,而是努力運動著四肢,像個宇航 員般奮力朝著支配者「游」去。支配者似乎是厭煩了我和蕭肅言對它的騷擾,正 游動身體朝著坡道處在失重狀態下瘋狂掙扎的倖存者們撲去……它很明顯的擁有 在失重空間內自由活動的能力。 「雜種、渣宰……欺軟怕硬的懦夫……有種衝我來……」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還真不在乎坡道哪裡的那些倖存者的死活。也沒興趣犧 牲自己去拯救他們!正如嚴子路所說,我真正在乎的只有母親一人而已!要再加 則還有夏姜還有春日她們幾個……我跟支配者玩命說白了就只為了讓這幾個已經 在心中佔據了地位的人能夠活下去罷了。但倖存者那幾乎對我無視般的行為和態 度讓我產生了強烈的忿恨,忿恨的心理在加上此刻莫名其妙出現的興奮狀態讓我 難得的「冒充」了一回好漢! 不過我的挑釁或者說嘲諷對於支配者而言根本毫無用處。它依照著自己的意 志快速的接近了那些在半空中旋轉掙扎的倖存者…… 這時我想起了蕭肅言,這傢伙的那個什麼「殷天子三劍」好像擁有遠距離攻 擊的能力,即便在這種行動不便的狀態中,他也應該有能力去破壞和牽制支配者 的行動。我當即扭頭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一看之下,我愣住了。蕭肅言此 時竟然完全停止了對支配者的主動攻擊,反倒在空中懸浮著做出了盤膝斂氣的姿 態!他鬆開了手中的那把煉宵劍柄,任由「三劍」在其面前旋轉漂浮,同時開始 了新一輪的手部結印!我注意到他在結印的同時,眼神遊移不定,即像是在思考 問題,又像是正在通過某種方式與人交流聯絡。 「怎麼回事?這傢伙怎麼了?又要施展新的什麼強力法術?不、不對,他好 像正在跟人密語交流……」想到這裡,我猛地扭頭朝母親和夏姜那邊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母親的表情狀態同簫肅言幾乎完全一樣。看到這一幕,我明 白了。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同簫肅言之間建立了「傳音密語」的聯絡,她們此 刻正在彼此交談。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即產生了一股濃烈的妒忌心理,已經長久 不曾體驗的酸楚感再一次湧上了我的心頭…… 失重區域中的支配者像泥鰍般游到了一名倖存者的身邊,並在倖存者絕望的 表情中又一次張開了它那始終被黑氣籠罩的嘴巴……就在它伸縮頭部即將咬中幸 存者身體的瞬間,坡道下方躍起了一道身影,那影子藉著飛躍的慣性像支射出的 箭矢般衝進了黑色神域的籠罩區域,伴隨著一聲駿馬發出的嘶鳴聲重重的撞擊在 了支配者的身上。 支配者遭到撞擊的瞬間,瀰漫籠罩在平台上的黑氣再次消失了。而黑氣消失 的同時,失重的狀態也隨之解除,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數米高的空中重重的 摔到了地面。等我緩過神來從地面爬起時,王烈的形象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 這傢伙騎著那匹白色的野馬,在平台上徑直衝著已經落地的支配者發起了又 一次的撞擊! 或者是受到了剛才那突如起來嫉妒心理的影響,也或者是因為眼前看到的場 面過於匪夷所思,此刻的我只呆滯的注視著視野中發生的一切,腦子陷入了一片 空白。 ……我看到王烈和白馬衝到了支配者的面前,支配者橫甩起了自己的尾巴, 白馬為了閃避掃尾揚起了上身,兩隻舞動的前蹄隨後踢在了支配者的身上。支配 者幾乎沒有反應,白馬和王烈反倒被震翻到了地面。 王烈憑借敏捷的身手落地滾了兩圈,起身朝著支配者連續釋放起了他那招牌 似的「太極破」,無數的爆裂波紋在支配者的身體四周不斷閃現……白馬則在翻 身爬起後,圍著支配者的開始了奔跑,看上去是在打算尋找合適攻擊時機。 眼前的一切如同電影默片般在我眼前呈現,我沒想到上去協助王烈和白馬, 反倒莫名的注意到了一個狀況:我沒聽到白馬奔跑應該發出的馬蹄聲,也沒聽到 「太極破」正常情況下應當產生的炸裂聲! 「不、不會吧……難不成剛才那一下子,我聾了?」 就在我被自己的這一發現震驚和呆滯的時候,我的耳旁卻陡然聽到了吉他的 彈奏聲!那旋律高亢而激昂,瞬間激發起了我的戰鬥慾望! 我幾乎身不由己的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和鎯頭,朝著支配者的所在狂奔而去。 支配者從「太極破」所產生的煙幕中飄然而出,身姿鬼魅的繞行到了王烈身 後,黑色的手臂變化為了一柄長錐,接著刺穿了王烈的後背,即便是王烈這樣的 硬漢也禁不住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當它打算對王烈追加攻擊時,一張符咒飄到 了它的身側並發生了劇烈燃燒,支配者順著符咒飛來的方向隨手一揮,釋放符咒 的蘭澗一聲悶哼撲倒在了地面。 暫時喪失了「剎那」能力的春日一邊側向奔跑,一邊朝著支配者投擲她的鋼 錐武器,但在鋼錐接觸支配者身體發出碰撞聲的同時,便遭到了某種無形打擊而 軟癱到了地面;支配者發出了嘶啞的得意笑聲,張嘴咬向了王烈的後肩,卻不曾 想有白影從天而降,一雙雪白的手臂勒住了它了脖頸部位。 白影的力氣頗大,強行終止了支配者啃咬王烈的過程,同時從背後與支配者 交纏在了一塊,兩者同時摔倒在地面,並開始了翻滾,從翻滾中閃現、翻動的白 色羽翼,我辨認出了夏姜的身份!這之前和母親一樣都不敢對支配者發起任何挑 戰的「女武神」此刻變的異常的勇敢和瘋狂,竟然在雙手卡著對手打滾的同時, 張嘴撕咬起了籠罩在黑氣中的支配者,而支配者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夏姜咬它 的時候,也在扭頭啃咬夏姜的身體…… 「醜陋……這是我見過最醜陋的戰鬥……」 散發著白色聖潔光輝的女神與環繞著漆黑氣息的魔王……我不是沒有想像過 這兩者間的戰鬥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而現實卻讓我只感覺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失 望與遺憾。 沒有目眩神暈的戰鬥場景,沒有花樣迭出的戰鬥方式,兩個應該是被人類高 高仰視的超人存在彼此間的戰鬥方式居然同野獸之間的搏鬥沒有任何的區別!又 或者說她們本來就是某種動物而已! 當然,我根本就沒資格去嘲笑或者說鄙視她們此刻的戰鬥模式,因為人類自 身又何嘗不是一種動物!更高的智慧讓我們自詡為「萬物之靈」,而夏姜和支配 者與動物間的區別也僅僅只是她們掌握和擁有了所謂的「神格力量」而已。 「祭壇……用盡一切方法,一定要把那傢伙弄到祭壇上去!」 母親的「密語」在我耳邊響起。酸楚的感覺隨即又一次的開始侵蝕我的心靈, 但我卻沒有牴觸或者違背母親意志的任何念頭和想法。偶爾閃現的理性告訴我, 母親應該已經完全恢復到了以往的正常狀態當中了……她正在計劃,算計著眼前 的「支配者」! 而且我也清楚,自己此刻的那種酸楚感完全來源於我內心深處對母親近乎於 變態的愛戀!因為愛她,我對她產生了強烈的佔有慾!在佔有慾的支配下,我天 然的排斥一切試圖接近她,並與她產生交集的任何同性存在!即便明知道母親和 蕭肅言之間的密語對話肯定應該是在商討如何對付這個「支配者」的情況下,我 還是會吃醋,會妒忌…… 明白這些,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竭盡全力的衝向了交纏中的夏姜和支配者。 ……翻滾了一段距離後,支配者從夏姜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在這場 「雌性」間的撕咬大戰中,支配者明顯是勝利的一方!夏姜在短暫的搏鬥中受到 了嚴重的傷害也耗盡了自身力量,原本外露的白色神域徹底收斂進了身體當中, 癱倒在地喘息著身體。而重新直立起來的支配者身體四周散發的黑氣卻反倒高漲 了幾分! 「……啪」又一張符咒在支配者的身旁炸裂開來!站在祭壇階梯旁的詠蕙對 支配者發起了這一攻擊。支配者對其「不知死活」的挑釁暴怒異常,拋開了身旁 的夏姜,朝詠蕙撲了過去。 看著支配者過來,詠蕙彷彿嚇破了膽,竟然忘記了逃跑站在階梯畔只知道瑟 瑟發抖。支配者發出了「嘶嘶」吸允聲,一到詠蕙面前便徑直張口咬向了她的肩 頸…… 階梯旁的空間範圍出現了大片的空氣波紋。支配者的面前空空如野,而詠蕙 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祭壇最高處的石台前,而她的背後則是盤膝而坐的蕭肅言, 以蕭肅言為核心,九鼎鼎靈在飛速的旋轉。 被詠蕙幻術欺騙的支配者在發出狂怒吼聲的同時扭動身體蹬上了祭壇的首級 台階,但緊接在意識到什麼後停下身形。而就在它遲疑的瞬間,我終於趕到了它 的身後,不顧一切的朝它衝撞而去。 視線中,支配者的身體開始了異常的扭曲,其扭曲身體的目地顯然是為了回 避我的衝撞。而我在全力加速的狀態下已經無法變換路線,就在我認為我將徒勞 無功時,卻聽到了王烈的爆喝聲。 「……乾坤兩儀縛!」 支配者的身形異動隨之一滯!我最終還是同支配者之間發生了「親密接觸」! 在撞擊的同時,我將右手的鐮刀反手一架,鐮刀彎曲的火紅刀刃立刻卡住了支配 者的腰部,我怒吼著,用盡全力將支配者推向了祭壇的最高平台。可我沒想到, 九級台階的平台我只推到了第四級台階便再也無法向前挪動分毫了,支配者的身 體就如同山嶽般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一般。支配者不顧我身上的熊熊烈火,手臂翻 轉手掌一把抓住了我的脖頸,籠罩著層層黑氣的頭顱直接扭到了後背,我和它的 雙眼在一瞬間凝視在了一起。 「不……這、這不可能!」 在視線交錯間,我的紅蓮之眼竟然衝破了支配者頭部籠罩的層層黑氣!一雙 如寶石般湛藍的清澈雙眸定格在了我燃燒著的金色瞳孔內!而隨著眼眸的顯現, 支配者真實的容貌也緊接著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清澈深邃的藍色眼眸,細長彎曲的眉宇,堅挺小巧的鼻樑,柔和的唇線和紅 潤的嘴唇,我看到了一張清純到難以形容的美麗面龐!而更讓我震驚的是,在黑 氣籠罩內,這張淒美面容的上面和兩側卻是無數細長,並不斷蠕動著的蛇發。 驚人的發現讓我陷入了瞬間的呆滯。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凶殘的吞噬了無數 人類血肉的惡魔竟然長的如此美麗。它的美貌未必超過了母親,但卻同母親和夏 姜完全屬於不同的類型。母親的美貌是艷麗,如同綻放的玫瑰般讓人心曠神怡; 夏姜則是妖媚,若非其行事始終懵懵懂懂拉低了她誘惑力,單看外貌,便能讓男 人產生強烈的生理慾望。而這支配者卻則是給人以清冷的驚艷感,就如同不食人 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在我失神的時候,支配者卻陡然換上了猙獰的表情,張開了她的櫻桃小口, 露出她嘴中那兩排尖利的森白利齒,並伸出了如毒蛇般的分岔舌信。而我的雙眼 則在毫無意識的狀況下散發出了金色的閃光…… 曾經有過的體驗如電流般穿透了我的全身! 「……斷罪!」 像當初的東方英一樣,支配者的藍色雙眼當即冒出了屢屢青煙,她隨即發出 了淒慘的鳴叫聲!慘叫的同時,釘死在地面的身體開始了鬆動。我的眼前出現了 無數圖像和畫面,那些圖像和畫面不斷的充斥著我的大腦,我接收著那些圖像信 息,在本能的支配下再次發力,一鼓作氣將渾身顫抖的支配者推上了祭壇的頂層! 祭壇頂部的地面上血跡斑斑……蕭肅言的雙臂佈滿切割的刀痕和殘留的血跡。 當確認支配者徹底進入了祭壇的最上層區域後,他雙手交錯,飛快的念出了一段 晦澀的咒文。 在咒文的念誦聲中,九鼎鼎靈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鳴響,其旋轉飛舞的軌跡 不斷擴大,最終覆蓋了整座祭壇。 「成了……走!」 蕭肅言大吼一聲,飛身躍起,衝下了祭壇,而詠蕙則早在我把支配者推上祭 壇的時候,便早已如脫兔般逃離了現場。 聽到蕭肅言的警示,我鬆開了右手的鐮刀,拋下了左手的鎯頭,連續倒退到 了頂端的邊緣,接著後腳踏空,順著祭壇的台階翻滾而下。當我的身體重重的摔 在祭壇之外時,九鼎鼎靈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金革撞擊聲……一層模糊略顯半透明 的光幕隨即將整座祭壇籠罩在了其間! 我搖搖晃晃的支撐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喃喃自語道:「這就行了麼?一切都 結束了?」 王烈捂著胸口的創口,搖晃踉倉的趕到了我的側面。「還沒有!這樣只是臨 時恢復了九鼎封印而已……要不設法立刻對封印加固和修復,這怪物過不了多久 就能打破封印重獲自由!」 「是麼?那這臨時的封印能堅持多久?」我喘著粗氣開口問道。 「時間長頂多一天,短的話可能只有幾個小時!」王烈說著,終於堅持不住 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幾個小時?你是看不起我麼?封印是臨時的不假,可你也不想想這封 印獻祭的是誰的血!我可是殷商嫡系……我的血怎麼著也比周穆王那西方蠻夷的 血更能適應九鼎的需要吧!」蕭肅言同樣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我的另一側,一邊喘 息,一邊同樣坐到了地上。 「說不准了……你是商契之後不假!不過經過了幾千年,你身上的血脈到底 還有多純你自己也說不清楚。父系那邊我不說,你敢肯定你家族歷代娶進來的女 人也都是純正的華夏血統,就沒有一絲其他民族的混血?還有,你是白身……周 穆王當初獻祭自己鮮血構建封印時可是正經八百的周天子!你祖上固然也是天潢 貴胄,但如今的血可沒有他當初君臨天下的天然威儀!獻祭效果方面,絕對少了 不是一星半點!」 母親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夏姜來到了祭壇邊緣。看到春日、蘭澗等人也在 陳小薇、柳惠茹以及孫聰的扶持下朝祭壇聚攏過來後,她將夏姜交到了詠蕙手上 加以照拂,沿著祭壇邊緣來回查看起了封印的狀況! 「切!我還有殷天子三劍……大不了我捨了三劍給這封印加上一層!」聽到 母親的分析,蕭肅言顯得極不服氣! 「只封印?……就不能徹底滅殺掉她麼?」剛剛趕到祭壇旁邊的泛舟將她拖 過來的袁芳芳和觀雪兩人放到了地面,開口詢問了起來。 母親伸手撥弄著胸前的吉他琴弦搖了搖頭! 「理論上可以……但以我們這裡這些人擁有的實力根本無法辦到的!」 「能解釋一下麼?」蕭肅言的眉毛揚了起來。 「她同我和夏姜一樣,也應該是一個「神選者」了!但她給我的感覺非常奇 怪……在我看來,她同我和夏姜又完全的不同!她之前把嚴平吹出平台明顯使用 了「烈風」的神格力量,而據我所知,「烈風」這種神格力量的擁有者應該是金 母才對!而她顯然不是金母!金母什麼樣子,當初跟隨周穆王誤入崑崙秘境的幸 存者不少都親眼目睹過。絕對不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怪物了。你要知道,我自 己就是神選者,而神選者的等級高低是以擁有神格力量的多少來決定的。只要掌 握了一種神格力量,就自然的擁有了神選者的身份……擁有兩種神格力量的神選 者天然的強於只擁有一種神格的神選者。」 「從你們人類留下的各種文字記錄再結合我自己還有夏丫頭的實際情況來看, 擁有兩種神格的神選者在同類當中已經是極為罕見的存在了!擁有三種神格能力 的神選者也有,但好像只出現過一、兩個而已。而擁有超過三種以上神格力量的, 則只存在於你們人類創造的宗教神話當中!那就是基督教裡的上帝,伊斯蘭教崇 拜的真主那些!而那些已經超越了「神選者」的概念,根本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和 造物主了。」 「而這個怪物顯然不是真神……我從她身上感覺到好多種不同的神格力量! 數量很多,多到讓我難以想像。但卻沒有那種無所不能的威力!我不知道她到底 是怎樣獲得的那些神格力量,直到夏姜剛才告訴我她在螺旋城內部看到了什麼, 我才明白,她是靠著吞噬其他的神選者,才獲得了那麼多的神格力量。當然,因 為她的這些神格力量並非她自身天然領悟和掌握的,所以她也無法真正發揮出那 些神格力量的真正威能。」 「不過……她的神域已經能夠實體化了!要知道,神域的產生來源於神選者 對神格力量的掌握和理解以及自我意志和思維的擴張……一開始它只是意念一般 的存在,之後它將擁有類似於光、聲音的波狀形態、接著是類似於火焰一類離子 般的狀態,再進化則能夠一步步形成氣體、液體、固體等等這些形態。當神域能 夠凝結出固體狀態後你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拜託,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蕭肅言眉頭緊鎖,不耐煩起 來。 「意味著神域的主人能夠憑借自我意識創造世間萬物!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真 神,造物主!打個比方,比如我想創造一條河流,我只需要想像出河流的形態, 然後擴張神域,讓神域形成我想像中那條河流的樣子,再將神域液態化,河流就 形成了。我就完成了一條河流的創造!我想創造山脈,規劃個樣子,擴張神域, 形成山脈摸樣,再讓其固體化,山脈就出現了。」 「難道說我們生存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誕生的?」我聽到這裡終於扭頭朝母 親望了過去。 母親與我對視了一眼開口道:「也許吧……不過這些,只是理論上的說法和 可能罷了!我們如今生活的星球還有這個宇宙究竟是如何出現和形成的,誰又能 真的知道呢?而我所說的理論和可能也僅僅只是我們這些神選者生存以及最終渴 望著能夠達成的最終目標而已。可事實上,從古到今從來也沒有那個神選者真正 能夠晉身成為這理論上的真神!至少在這個星球上,是沒有的。這星球上的一切, 包括我、夏姜,還有現在封印裡頭這個都應該僅僅只是這個星球自身天然的產物 而已……」 母親頓了頓,伸手試探的觸碰了一下九鼎封印產生的那層壁障。「而想要殺 死神選者,首先必須奪取或者毀滅她的神格能力!你們覺得,我們有能力將她身 上那數不清的神格能力全部奪走或者毀滅麼?」 「這……」 我注意到蕭肅言臉上的肌肉微微抽縮了一下,跟著垂頭喪氣的說道:「那看 來還真只能對她實施封印了……」 「加固和修復封印具體該怎麼操作?」王烈此刻似乎緩過了氣,從泛舟哪裡 接過外傷藥,一邊塗抹傷口,一邊問起了最重要的內容。 「一般情況下只能用大量的血祭……那需要貢獻無數人的生命!不過現在有 我和夏姜……我和夏姜會以我們的鮮血來進行血祭儀式,同時各自奉獻出一種神 格力量對封印進行加持!雖然不能從此將這東西永遠的鎮壓在這裡,但讓封印維 持三百年以上的穩固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顯得輕描淡寫,奉獻鮮血和神格力量對她而言彷彿是一件 輕而易舉的事情一般。 「是麼……呵呵,你還真大方呢……為了我們這些人類,你們的神格力量居 然說給就給?」王烈低著頭,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大方不大方我也沒辦法……這傢伙可以說已經是不死之身了。她要自由了, 我和夏姜絕對逃不出她的手心的。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 母親抿著嘴,笑了一下,那笑容顯得極為勉強。說完話,她站在封印的壁障 前,朝我望了過來,我從她的瞳孔中看到了淒然的眼神…… 但就在我和她彼此凝視的檔兒,封印壁障忽然劇烈晃動了起來!還沒等我們 反應過來,支配者的身影出現在了壁障的邊緣,她瘋狂撞擊著眼前的封印,並在 壁障上破開了一條細微的裂口…… 「……大家散開!」 支配者的尾巴從那細微的裂口處伸了出來,一把纏在了距離壁障最近且只顧 著向我們示警的母親腰間! 九鼎封印隨之發出了陣陣雷鳴般的巨響,細微的裂口開始了癒合,然而在裂 口癒合前的瞬間,母親整個人被支配的蛇尾捲進了封印當中…… 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接著一躍而起,撞向了封印的祭壇! 正文 【紋面】(200) 作者:漂泊旅人。 2017年7月14日首發於本站 第200章。 「嚴平……你要幹嘛?」 「不要……你瘋了麼?」 蕭肅言和王烈的怒喝聲在我耳邊響起,我同時感覺身形一滯……這應當是王 烈出手對我使用了「兩儀縛」!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和如此近的距離,王烈即便禁 錮了我的身體,卻也來不急止住我前衝的慣性。最終,在現場人員驚駭的目光中, 我燃燒的身體最終消失在了封印結界的透明壁障之中,只在表面留下了一圈圈擴 散的氣流波紋。 還沒等眾人從我的瘋狂舉動中回過神來,又一道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衝向了 封印結界。這一次「發瘋」是夏姜,她的動作雖然笨拙,但實際的速度比我還快, 眨眼的功夫,封印結界上再次顯現出了圓形的擴散波紋。 王烈支撐著站直了身體,側過臉朝蕭肅言望了過去。蕭肅言呆滯了半響後, 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看我也沒用……啟動結界供奉的確實是我的血,但也僅 此而已罷了!結界的咒文,啟動血陣的布設結印這些,都是周靜宜之前用傳音告 訴我的!我知道,作為結界的布設者,我應該有能力對這封印擁有一定程度的操 縱和控制能力,可之前的情況你也都看見了,那麼一點時間,我能依照她的指示 完成封印的布設並成功啟動已經非常勉強了,控制操縱方法這些方面,我都沒來 的急問她……」 聽到蕭肅言的解釋,王烈的眉頭擰到了一塊。不過就在結界外的人們茫然不 知所措時,原本因為重傷而昏厥的觀雪忽然直立起了身體,並發出了指令,那指 令聲異常詭異,雖然是從觀雪口中發出的,但卻彷彿來自於極其遙遠的另一個世 界一般…… 「圍繞祭壇……布設四方接引陣……準備加固封印!」 聽到這聲音,春日等人先是一愣,接著毫不猶豫的取出了佈陣器具,按照觀 雪的指令開始了行動! 「這怎麼回事?剎那……你們要幹嘛?還有,觀雪怎麼了?她明顯被人操縱 了,你們怎麼能聽從她的指令安排?」王烈警惕的注視著行為怪異的觀雪,厲聲 呵斥起了春日等人。 「是主母……是周靜宜!」此時的春日回應道。「我們五個身上有她的血脈, 你應該知道,血脈羈絆即便在法陣和各種封印結界之中也是無法阻隔的。她現在 正在操縱觀雪告訴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王烈聽罷楞了一愣。「……原來如此!難怪你們五個進來後都以她馬首是瞻 了……不過既然你們五個跟她都有血脈羈絆,她為什麼不操縱你們四個,單單選 擇了觀雪!」 春日一邊彎腰低頭快速佈置著法陣,一邊默默的回答道:「她已經沒有能力 強行遏制我們四個人的精神意志進行操縱了,只有觀雪,只有觀雪在昏厥中暫時 沒有思維和意志,現在的她……還能影響和操縱的,也只有觀雪了!」說到這裡, 春日抬頭望向了王烈。「我知道你一直在懷疑她,提防她……總擔心她會做出對 我們人類不利的事情……可現在你都看見了!她如今的處境自身難保,即便如此 ……她都還在竭盡全力的想要幫助我們完成封印結界!可你卻依舊還在懷疑她動 機不純!你難道就感覺不到一絲愧疚麼?我理解你,在你看來,非我族類,其心 必異!可你摸著你的良心想一想,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人難道是她麼?她設計這 一切,僅僅只是希望能夠讓自己的愛人從此常伴身邊罷了……你剛才不在,沒看 到之前發生的一切,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吧……破壞了封印,最終放出那怪物的 人是思宗、睿宗他們了!」說到這裡,春日的眼角泛出了隱約的晶瑩! 王烈扭頭朝蕭肅言望了過去,面對王烈的確認,蕭肅言點了點頭!「我一直 跟在那些人的後面,他們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了。破壞封印的確實不是周靜 宜了……你要還不信,喏,孫聰、那兩個女人她們也都是當事人!」 當看見孫聰、柳惠茹還有陳小薇都點頭確認後,王烈沒有再說話,低著頭徑 直走到了春日身邊,接過了春日手中的法器和佈陣物品…… ……身體穿過封印結界的瞬間,預想中的碰撞並未出現!而在越過結界的同 時,王烈施展作用在我身上的「兩儀縛」效果也隨之消失。「九鼎束縛的力量很 奇特,具體講就是能進不能出。」想起鳳凰說的情況,我釋然了。蕭肅言製作的 這一臨時封印想必同最初的周穆王製造的那個封印應該是一樣的。我因此順利的 進入了這一封印結界,而並未受到那外層壁障的阻攔。不過當我抬頭試圖在封印 內尋找支配者以及被支配者裹挾的母親時,我瞠目結舌的呆滯在了當場…… 因為我並未看到封印當中的祭壇,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整座螺旋城! 眼前的螺旋城高大、巍峨,氣勢雄偉壯觀,散發著炫目和瑰麗的光彩…… ……密密麻麻的人群。各種不同膚色的,不同外貌的人們一排排、一行行的 跪坐在螺旋城外的地面。他們朝著螺旋城動作整齊劃一,手臂高高舉起,又重重 的拍打到地面!手掌著地的同時,屁股因此而高高翹起!那不斷重複的動作和姿 勢,就像是起伏的波浪…… 我的耳中更是充斥著人們發出的巨大聲響。聲調因人而異,但發音卻出奇的 一致,那音調的節奏讓我聯想起基督徒的禱告,和尚們的誦經,穆斯林的禮拜! 雖然我根本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念些什麼,但從他們虔誠的動作以及肅 穆的表情來分析,他們是在祈禱、是在歌頌,頌揚某種或者說某個「偉大的存在」! 除了人群,我還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妖魔……與我之前碰見的妖魔不同,各種 妖魔們此刻也同現場的人類一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它們依據各自的種類, 整齊的排列在人群之間的各個區域,如同警衛一般,注視著人群的一舉一動…… 除了妖魔和人類之外,我還看見了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動物!有我認識的, 也有我不認識的,我甚至看到到了傳說中飛龍!當然,鳳凰的形象也出現在了我 的視野當中……天空中,鳳凰和各種不同種類的飛禽圍繞著螺旋城在飛翔,盤旋。 除了飛禽之外,天上更多的則是所謂的「天使」,那些天使幾乎佔據了螺旋城附 近的全部空域,詠唱著和人類一樣的曲調。 「這、這怎麼回事?幻覺?還是說我真的穿越到了那個世界?」 就在我冒出這一疑問的時刻,我的耳畔響起了令我魂牽夢縈的聲音! 「……阿平!你、你怎麼進到封印裡面來了?」 「媽媽?是你嗎?真的是你?我、我是追著你還有那個東西進來的!」我的 心隨即安定了下來!母親能夠對我使用「傳音密語」這證明她尚未遭到支配者的 毒手,不僅如此,還證明了她的安全應當暫時無憂!要她正在同支配者殊死搏鬥 的話,恐怕她也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同我之間進行交流了。 「……為什麼要追進來?你難道不知道進來是死路一條麼?」 「我知道……但你說我該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你被那東西抓走,然後什麼 也不做的呆在外面等?媽媽……你覺得,你要死了!現在的我可能裝作什麼都不 知道般的苟延殘喘生存下去麼?」 母親沉默了…… 過了半晌,我聽到了母親的召喚!「……我明白了。那你來吧……到螺旋城 的頂部的祭壇來吧!我在這裡……」 「……有很多人,還有妖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順利抵達呢!他們看上不 去像是幻覺,因為我的紅蓮之眼告訴我,他們是真實存在的!」我望了望前往螺 旋城頂端需要經過的路線,淡淡的說明著。 「放心走吧……他們不會攻擊你或者阻攔你的。他們確實不是什麼幻覺,而 是這個結界封印內部的造物。在封印中,他們是真實的存在,但僅僅也只是存在 而已!」 我邁開步伐,依照母親的指示開始前進。 「僅僅也只是存在而已?媽……你這話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呢!」我踏入了 朝拜的人群當中……為了逃避我身上散發的火焰,禮拜的人們四散奔逃,並立刻 為我閃開了一條前進的道路…… 「呵呵,封印是這樣的了!所謂封印,往往都是用在力量強大的目標身上的! 一般來說,製造封印的人要能消滅目標對象,你覺得他會不消滅麼?正因為消滅 不了,所以才會製造封印用以禁錮和束縛目標!而封印能夠禁錮目標,並不是說 封印就擁有凌駕於目標對像之上的力量。封印禁錮目標的主要方法其實是迷惑目 標,迷惑的方式多種多樣,比如製造迷宮,讓對像深陷迷宮找不到出路,又或者 像你現在看到的,創造出一個存在的世界以滿足封印對象的慾望需求,令其沉湎 其中無法自拔……但這裡的一切都僅僅只為了束縛封印對像而存在,這些存在絕 對不會去做同自己「工作」無關的事情的……」 「原來如此……我感覺我好像明白了!不過那東西又怎麼會摸到了封印的邊 界,把你捲進來了呢?」我行走在人群當中,平靜的掃視著四周的那些「人類」、 「妖魔」以及各種「生物」,它們麻木不仁的表情和反覆進行的動作令人感受到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 「……應該只是一個意外!剛剛建立的封印,構建這個世界需要時間,那東 西應該是在這封印世界尚未構建完畢時碰巧撞上了封印的邊緣。不過,這碰巧卻 真的把咱們娘倆兒害慘了!嗯,貌似還不止咱們娘倆兒,還有個呆丫頭好像也進 來了……」 聽到母親這句話,我楞了一下,隨即眼睛瞇了起來。「……是夏姜!我能看 到我之前留在她身上的火苗了!唉……我這紅蓮能力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軒轅土城哪裡給她植入火苗後,我一直都在試圖追蹤她的這道火苗,可卻始終 追蹤不到。結果現進了封印裡頭,其他的火苗我看不見了,卻又能看到她身上還 有那東西身上的兩道火苗了。這都什麼事啊?」 「不能這麼說了……紅蓮可是非常厲害的能力了。你只是事到如今也都沒有 徹底掌握和領悟這一能力罷了。你之前追蹤不到夏姜一點也不奇怪,我和她都有 能力隔絕你對火苗的跟蹤。我甚至能改變火苗在你那圖譜上的顏色直接誤導你 ……不過麼,現在在這個封印世界裡面,我們的能力都遭到了封印的壓制,所以 你現在反而能追蹤到植入夏丫頭體內的火苗了!」說到這裡,母親那邊頓了一頓, 接著說道:「對了……一會見了面,媽媽想讓你幫忙做件事。」 「什麼事啊?語氣這麼鄭重?」 雖然身處封印世界,但我非常享受此刻同母親的這種對話氛圍。因為這讓我 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放鬆。 「也沒什麼了……我想拜託你一會動手殺掉我和夏姜!」 母親的語氣平淡無奇,但對我而言卻不咎是平地驚雷!我哆嗦了一下停住了 前進的步伐…… 「你、你說什麼……老、老媽,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胡說八道?……媽媽可沒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呢!嗯,這麼說吧!這封印世 界雖然看上去挺大的,但你清楚,它的實際大小其實就只有祭壇以及祭壇周邊空 間那麼一點點的地方,短時間內,我和夏姜還有你可以利用封印創造出來的這片 小世界在封印中藏匿隱身,但被那東西找到只是遲早的結果。它抓住了我和夏姜, 必然會吃掉我們兩個並吸收我們擁有神格能力,這會進一步增加它的力量!那種 情況下,這封印能不能再禁錮它都是難說的事了!所以,我和夏姜的神格能力絕 對不能被它吸收擁有!」 「春日她們同我之間存在血脈契約,利用這契約,我勉強能單方面給她們傳 遞一些信息。我已經叫她們為修復和加固封印做準備工作了!你可能不知道,神 選者是無法自殺的……想要死亡,只能借助外力!你和夏姜沒進來,我只能在那 東西找到我奪走我生命的那一瞬間獻祭自己的鮮血和神格能力用以修補和加固封 印,那種情況,失敗的幾率非常大。十有八九會是獻祭失敗,而我最終只會成為 那東西的補品!對此我是不甘心的……」 「……現在你也進來了。由你出手,剝奪我和夏姜的神格以及生命的話!則 可以確保血祭儀式的必然成功!相比之下,我寧可死在我的寶貝兒子手上,也絕 不想讓那個東西咬我哪怕一口……」 母親的解釋讓我全身控制不住的激烈顫抖起來。 「……你、你覺得我辦得到這種事情麼?」 「……你能辦到的!」面對我的質疑,母親給予了明確的肯定!而我在聽到 她的這一確認時,雙腿一軟,跪倒了地上! 「阿平……我知道你現在是怎樣的心情,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你應 該清楚,媽媽並不高尚……媽媽壓根就沒有什麼犧牲自己拯救人類的想法和念頭。 媽媽這樣計劃和決定,僅僅只是不想讓自己死的毫無價值罷了!至於夏姜……這 傻丫頭,我都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子裡到底再想些什麼?乖乖呆在外面不好麼? 非要跟著咱娘倆兒一塊鑽到著封印裡面來。這下好了,要不想被那東西吃掉,留 給她的,就只有和我一樣的選擇罷了……」 「不過,這選擇最後痛苦的人應該是你……你動手的話,我和夏姜都能夠坦 然的面對死亡。而我們倆死掉之後,你就成了留在這封印裡頭最後的一個了… …那時,你就只能獨自一人面對那個東西的獵殺了……一想到這裡……媽媽、媽 媽我就覺得對不起你……阿平、阿平……能原諒媽媽的自私麼……媽媽真的盡力 了……這是媽媽能想出的最好的結局了!」 聽到母親的抽泣聲,我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一下……我木然的支撐起了身體, 在神情恍惚中再次邁開了腳步,朝螺旋城外部坡道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在昏黃的光線映照下,我孤獨的身影在坡道上拉出了一條長長的黑影,黑影 的外觀隨著我身上火焰的閃動而搖擺著,如同一條可怕的惡龍倒影。人群和天使 的詠唱聲在我耳旁迴盪……那音調剛開始令人舒適,使人感覺到某種程度的安定, 但久了,卻是乏味和單調,近似於催眠,我的頭腦因此而變的空白,腳步亦變的 沉重和蹣跚起來。 我不知道我到底走了多長的時間,當我垂著腦袋,跌跌撞撞最終登上螺旋城 頂部平台時,我看見了母親,夏姜也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母親安靜的跪坐在空曠平台中央的位置,夏姜抱著母親左手頭枕著母親的肩 旁依偎在旁,雙目緊閉。 我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她們的面前,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眼前的兩張美麗面龐 …… 此刻在祭壇封印之外的平台上又一次出現了數量眾多的人員。幾名武裝人員 在外部坡道和平台的連接處承擔著警戒工作,孫明同關悅然組織人員清理收斂著 平台上死亡者的遺骸,黃炎棟表情凝重的注視著祭壇上的封印結界,接著扭頭望 瞭望遠處天空中來回盤旋的鳳凰。 「那只火鳥怎麼回事?對我們好像沒有敵意,可看上去也沒同我們接觸的意 思,就在哪裡飛來飛去的……」 「啊,那是鳳凰了……嚴平好像之前跟它簽訂了血契!返回這裡應該是在尋 找嚴平吧。」王烈的注意力並沒放在封印上,只是低著頭,觀察著祭壇封印四周 已經布設完成了的「四方接引陣」! 「哦?我聽說籤訂了血契之後彼此就是共生的關係了!從這鳳凰現在的情況 來看,嚴平沒準還活著。」黃炎棟摸了摸鬍子拉碴的下巴。「對了,他和兩位女 神進去多久了?」 「估計接近二十個小時了!」王烈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法陣,淡淡的回 應著。 「二十個小時?老蕭……你現在什麼情況?」王烈的回答令黃炎棟感到了緊 張,他因此朝蕭肅言望了過去。 此時的蕭肅言正盤膝端坐在祭壇的正面閉目養神,在聽到黃炎棟的詢問後方 才張開了雙眼,有氣無力的答覆道:「我感覺不到什麼值得注意的情況,不過封 印的力量正在衰減卻是肯定的!要接引陣接收不到血祭祭品的話,這封印能維持 的時間最多可能還剩兩、三個小……」 蕭肅言的話尚未說完,始終觀察著地面法陣的王烈忽然猛的舉起了一隻手臂, 並作出了一個用力抓握的動作!他的這一舉動,令此刻原本略顯吵雜的平台現場 一下子徹底安靜了下來。 「……獻祭、獻祭開始了!」 王烈說完這話,高舉的手臂軟軟的垂了下來!整個人也向失去了全身力氣般 緩緩的軟癱了下來,站在他身旁的馬國富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了他的身體。 新來到平台上的人們已經知道了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都瞭解了這法陣和 祭壇上哪封印的具體狀況,此刻全都一擁而上的匯聚到了祭壇的四座法陣周圍 …… 在眾人的注視中,四座法陣散發出了耀眼奪目的絢麗色彩!片刻後,刻畫的 法陣就如同一面彩色的玻璃花窗一般憑空漂浮了起來!平整的朝著中央祭壇四四 方方的封印區域仰起貼附而去! 當四幅法陣一幅一幅的與封印的四面完全重合消失後,一道粗大的閃電毫無 徵兆的從天而降,穿透了籠罩在螺旋城四周厚厚的黑色雲層,重重的擊打在了結 界封印的頂部。伴隨著隨之而來的巨大轟鳴聲,半透明的正方體封印緩慢的開始 了沉降,並在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內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平台頂部的祭壇此 刻又一次現出了它的本來面目。平台下方再次暴露出現的內部通道口內,除了達 耶。仁波切之前進入製造的冰牆外,更籠罩了一層色彩斑斕的光幕。 注視著發生的一切,平台上的人們一片安靜……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將視線 集中到了王烈和蕭肅言兩人的身上! 王烈沉默不語……蕭肅言過了良久,方才雙腿交叉支撐著站直了身子,淡淡 的說了一句:「血祭結束了……應該是成功了。封印結界的加固修復已經完成!」 蕭肅言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現場每一個人的耳中!不過卻沒有任 何人因此而露出興奮和喜悅的表情…… 相反的,在蕭肅言這個「封印設立者」確認了這一信息後,人們首先聽到的 女性的抽泣聲。 最先控制不住哭泣的人是已經甦醒的觀雪,受她的影響,蘭澗、詠蕙等幾個 人也跟著哽咽了起來。人的情緒在某些時候的傳染能力是很難預料的,當觀雪等 人開始哭泣後,譚亦欣、關悅然跟著開始了流淚。 在眾人因此陷入集體的情緒低落狀態時,王烈卻把目光轉向了依舊圍繞著平 台徘徊盤旋的鳳凰身上…… 封印內部世界的平台上,我安靜的注視著從祭壇通道口內緩緩出現的支配者。 原本始終籠罩在支配者身上的那些黑氣此刻消散的無影無蹤,我終於看清了這可 怕怪物真正的摸樣…… 端莊、冷艷的人類女性容顏,腰部以下是肥碩的蛇尾,背後是一對黑色的羽 翅,頭部脖頸以下的皮膚上密佈著鱗片,鱗片光滑細密,在光線的映照下發射出 星星點點的閃光!藍色寶石般的瞳孔上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水霧,眼神中充滿著疑 惑。 在我的身後,母親和夏姜兩具赤裸的雪白酮體緊緊摟抱在一起,蜷縮在地面, 身上沒有了絲毫神域氣息,身體上「神選者」的特徵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的 她們雙目緊閉,正陷入了甜美的夢境當中。 我的身前,黃金鑄造的天乾陽紋和玉石鑄造的地坤陰紋懸浮在空中彼此纏繞 旋轉著…… 「……你在看這東西麼?」我伸手指了指眼前的這對天妙隨心紋,平靜的開 了口。 聽到我的聲音,支配者的視線隨即提升,在即將與我視線接觸的瞬間,它似 乎是記憶起了之前同我對視的經歷,雙眼隨即瞇了起來…… 注意到它這一細微的表情動作,我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我並不確定這傢伙 能否聽懂我的語言,但我還是自言自語的將我之前經歷說了出來。因為此刻的我 格外的想要說話,想要找人分享我內心的驚訝和喜悅,哪怕面對的是這個世界上 最為可怕的怪物,我也沒有抑制住這內心的衝動。 「……這叫天妙隨心紋!是曾祖父他老人家送給我媽媽的禮物了。」 「我不確定他老人家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這對銘紋對我而言,真的是 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禮物了!」 「你知道麼?我原本以為我將成為親手殺死媽媽的罪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 麼也罷,還是媽媽她強迫我的也罷,我真的那樣做了……可我真的沒想到,我的 紅蓮之火燒燬、獻祭了媽媽和夏姜的神格能力,也燒乾了她們體內的血液……可 這對銘紋卻在最後關頭脫離了媽媽的身體,隔絕了我對她們生命的剝奪……」 「……你知道這對我而言有多幸福麼?」說著,我大笑了起來。這笑容發自 肺腑。然而,還沒等我因為大笑喘過氣來時,一股巨大的衝擊力重重的命中了我 的身體,我隨即癱倒下去,我身體上原本已經極為微弱的火焰在遭到這次打擊之 後,徹底的熄滅了。 這讓我的思維再一次的回到了眼前的現實……母親和夏姜還活著,這對我而 言固然是無上的喜悅,但這喜悅卻顯然只能持續片刻,因為我和她們兩個很快就 會成為支配者口中的美餐了! 我掙扎著站起,繼續攔在了支配者的面前。 「呵呵……我明白了!你知道我是紅蓮,畏懼我的紅蓮反噬,所以始終沒有 弄死我!對吧?」 ……蛇尾拍擊在肩膀上,我悶哼一聲,撲倒在地面。支配者看都不看我一眼, 搖晃著尾巴徑直朝著母親和夏姜遊走而去。當它經過我身旁時,我猛的伸出雙臂 緊緊抱住了它的蛇身! 「想吃她們……越過我的屍體再說吧!只要我還沒死……你就別想用你的髒 手碰她們一下……」 我的「無賴糾纏」令支配者狂怒不已,它擺動身體,用力將我甩開,不過就 在我再次掙扎著爬起想要攔阻這怪物時,有人將一灘不知名的液體拋灑到了支配 者的身上,液體濃郁的氣味讓我立刻意識到了它的屬性——汽油! 拋灑汽油的人是母親,她和夏姜竟然已經甦醒了過來。此時的她手拿著一個 塑料空瓶,而夏姜則抓著一個背包,一隻手在背包內來回摸索著! 那背包之前一直背在母親的身後,即便母親被支配者捲入封印時也未丟失, 直到之前母親要求我使用紅蓮之火燒死她和夏姜前才從自己身上解下放到了一邊。 「快跑……它不敢殺我,讓我來擋住它……」我衝著母親和夏姜叫喊著,連 滾帶爬撲騰到了兩人的面前。不過夏姜和母親都沒有選擇轉身逃跑。母親主動伸 手攙扶住了我,而夏姜則出人意料的從背包裡摸出了一個外形精美的打火機,手 忙腳亂的塞到了母親的手中。 支配者對於母親拋灑到它身上的汽油感覺到了好奇,低下頭正在嗅聞身體。 母親藉著這個機會點燃了打火機,接著用力朝支配者扔了過去。當打火機上燃燒 的火苗同支配者身體接觸的瞬間,支配者的身體瞬間燃燒起來。 「哈哈哈哈……」母親在得手後肆無忌憚的狂笑了起來! 聽到母親笑聲的同時,我忽然身形一顫……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作用到了我 的身上,那力量瞬間在我身前形成了一個窗口大小的空氣漩渦,我正被那力量朝 著漩渦中心牽扯和拖拽! 牽扯的力量異常龐大,在巨大的吸力面前我根本無力抗拒,雙腳轉瞬間就被 捲入了漩渦當中,我本能的伸手亂抓,結果雙手卻分別抓住了母親和夏姜各自的 一隻胳膊!兩女也隨之尖叫了起來。 只眨眼的功夫,我和兩個女人一塊被那股力量捲入了漩渦當中,消失在了封 印世界的平台上。當支配者熄滅了身上的火焰時,平台上就只剩下了漩渦消失後 殘留在空氣中的幾縷旋轉氣流…… 支配者再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沒多多久,它似乎聽到了來自於螺旋城內 的某些聲響,眼睛亮了起來,搖晃著尾巴朝著入口飛快的遊走而去。 站在螺旋城的祭壇前,目送著鳳凰遠去的身影,我禁不住百感交集。不過旁 邊王烈和老娘彼此間夾槍帶棒的語言交鋒卻極煞風景的破壞了我此時的那種心境! 「……擺下七曜三星陣把我們三個從封印裡面拽出來,是你的本事!但即便 如此,也不意味著你就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而且能拉人出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功勞,沒鳳凰跟阿平間的血契做牽引,沒姓簫的小傢伙殷天子三劍鎮壓三星還有 泛舟的踏星之力開啟七曜,單憑你的兩儀之力了,別說拉人,你這七曜三星陣都 未必布的出來。而且你想救的人僅僅只是嚴平而已,你自己都沒想到救嚴平的同 時能把我和夏姜也一塊給拖出來吧?依你的本意,恐怕是巴不得我也一塊被封印 在結界裡頭。所以我根本就不會對你感恩戴德!」 「一、我不需要你對我感恩戴德;二、我也沒興趣對你指手畫腳!有一點你 沒說錯,我確實對你的死活並不在意……但現在既然你還活著,我只希望你能兌 現你自己的承諾。你說過,會帶著這裡的人離開崑崙核心!我們來螺旋城的根本 目的也是為了找到一條逃生的通路……而這條通道在螺旋城是你告訴我們的!現 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那通道在哪?」說到這裡,王烈頓了頓,估計是考慮 到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終於還是換上了更為柔和的語氣。 「……好吧……之前的話當我沒說!現在,我請求你……為這裡的人找到一 個能夠活著逃離這裡的方法吧?」 當王烈說出服軟的話語時,平台上的人們也都聚集到了他和母親的四周,並 對母親投去了期待的視線。 面對眾人期待的目光,母親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臉愛理不理的摸樣,直到她 看到了我此刻望向她同樣期待的目光後,方才撅著嘴,伸手指向了平台中央的祭 壇。 「行了……我知道了!你應該還記得夏禹城城中心的祭壇吧?夏禹城的祭壇 其實就是仿造這座祭壇建立的……」 聽到母親的話,王烈當即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你是說,逃離這裡的通 道並不在螺旋城內部,而需要利用這祭壇做法來開啟真正的逃生之路?」 注視著王烈此刻的摸樣,母親虛榮似乎得到了某種程度的滿足,開口肯定道: 「你說對了……根本就沒有直接能夠逃離崑崙核心的路徑,想要離開,就只能在 祭壇這裡自己動手製造……」 王烈低頭沉思了片刻後,抬頭望著母親提出了問題:「……如果我沒記錯的 話,進行那一祭祀儀式也是需要奉上祭品的!趙老頭當初獻祭的是玄女的神血 ……如今,你和夏姜這個樣子,我們哪裡還能找到用於獻祭的神血呢?這崑崙核 心,現在除了封印裡面的那怪物,怕是已經找不到一個活著的「神選者」了啊。」 面對王烈的這一問題,母親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 「你說的沒錯……「神選者」現在崑崙核心內就只剩下了封印裡頭那一個家 伙而已!不過能夠用於獻祭的「神血」卻並不需要從它身上獲取了。」說到這裡, 母親斜著眼睛,望向了一直侍立在她身旁的春日等人。 幾個月後…… 興隆小額貸款公司的經理辦公室裡,我坐在沙發上叼著香煙閉目養神。王烈 在結束了同客戶的電話交談後,從辦公桌裡拿出我之前交給他的那個首飾盒子, 來到我對面坐下,接著把盒子朝我面前一放,開口問道。 「羅馬尼亞好玩麼?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剎那她們五個呢?」 「我是去辦事,又不是旅遊。怎麼知道好不好玩?春日她們沒回來,倒真是 留在那邊旅遊,順道參加沙馬阿依跟德國佬的婚禮。沙馬堅持要她們五個都留下 當伴娘……德國佬那麼帥,我擔心等她們回來的時候,我腦袋上沒準會增加些顏 色呢……」我睜開眼,伸手撫摸著首飾盒,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王烈聽到我的回答淡淡一笑。「傑克弗雷德我瞭解……那傢伙就是嘴上風流 罷了,實際上是個純情男!我倒不信他會趁你不在對你的妹子下手,而且一個沙 馬已經讓他精疲力盡了,他要還有精力給你戴綠帽子才奇怪了!再說了,你是紅 蓮……你如今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給他膽子他也不敢佔你的便宜了。」 「但願如此……不過說實話,春日她們如今是自由身,和我之間僅僅只是合 作關係,她們就算真跟別的男人走了。我也沒資格對她們指手畫腳。我更擔心的 是把那吸血鬼交給梵蒂岡真的合適麼?你是不知道,那傢伙距離領悟血之神格僅 有一步之遙了。實力堪比玄女,我領頭加上春日她們還有梵蒂岡安排過來的七、 八個幫手一塊圍攻,才好不容易捉住它。可梵蒂岡居然不准我殺它,非要搞什麼 審判儀式……我真沒想到,他們居然到現在都還保留著宗教法庭的那一套玩意!」 「啊……那也沒辦法,你們過去只是接受僱傭而已。走司法流程是梵蒂岡的 一貫傳統,這一點你們無權干涉了!畢竟思維方式還有意識形態這些方面,他們 跟我們不一樣了。反正完成了他們的委託工作就好了,後面什麼結果這些,你又 何必在意呢?我反倒對他們那一套東西還是比較認可的。你也清楚即便是吸血鬼, 也並不就一定就都該死了。」王烈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呡了一口。 「切……我和你相反,我可不覺得他們的宗教法庭是什麼好玩意兒!那法庭 針對的目標可不單單只是什麼鬼魔妖怪,歷史上被審判的更多的反倒是普通的人 類了……對了,我記得聖女貞德就被認為是女巫,然後宣判有罪被燒死的吧?」 我一邊說,一邊隨意的打開了首飾盒。接著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天秒隨心紋? 這,這怎麼回事?老蕭他不要了麼?」 王烈點了點頭道:「嗯,他說他只需要得到這銘紋的拓印就夠了!這銘紋本 體是絕世寶物,他一個人獨來獨往,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遺失了。所以特意給我送 了過來……我覺得,這東西我保留也不合適,還是交給你處理好。畢竟,這銘紋 屬於周靜宜,要不是是她反應機靈,把著東西從封印裡頭給一把抓了出來!我們 又怎麼能順利的利用這銘紋從剎那等人身上抽出她殘留的「神血」逃離崑崙核心 呢?交給你,算是物歸原主!」 我凝視著首飾盒內的銘紋看了良久,伸手蓋上了蓋子,接著裝進了衣服的內 袋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那就還是我負責保管了!嗯、對了……這次的酬金什麼時候能到帳?」 「最遲明天應該能到,怎麼了?要的這麼急?」王烈起身決定送我。 我歎了口氣道:「……我如今的情況你也清楚。家裡那位花錢著實太狠了, 否則你覺得依我自己的性子,會連著接那麼多委託麼?」 聽到我這話,王烈笑了起來。「花錢多麼?我怎麼沒覺得。別墅,汽車… …如今這都是鋼需,該置辦的還是應該置辦。她這麼做還不是為了給你營造一個 溫暖舒適的家庭麼。」 「溫暖舒適的家庭?」回味著王烈的話,我開著車返回了自己如今的住所。 停好車後,我望著眼前這棟三層的獨棟別墅總有一種不現實的感覺。因為我從未 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住進如此豪華和寬敞的住宅中,不過這種感覺僅僅只是一閃 而過我便又恢復了清醒,因為別墅的房門被打開了…… 母親和夏姜美麗的身影出現在了門邊,朝我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這一刻,除了眼前的麗人,全世界對我而言,都僅僅只是虛幻而已。 更新說明: 由於連續兩天停電,嚴重的影響了我的碼字速度,導致第二百章未能及時更 新。所以首先向各位壇友表示歉意。 《紋面》一書的主線故事到這第二百章算是正式完結了。之後我計劃抽時間 寫一章後記。對大家關心的部分角色的最終結局進行交代;還有就是對正文中未 能及時填滿的坑進行補充;大家希望瞭解的人物和坑這些,可以在二百章的正文 後留言說明,我在搜集了大家的回帖後才會動筆以後記的方式做最後的補充完善。 關於200章的更新說明完畢。附作者寫作實景詩作一首…… 《紋面》完本有感 窄屋陋室風穿堂,聽歌囈哼緒飛揚,晨眠午寐黃昏醒,飲茶望月寫荒唐。 正文 【紋面】(續) 作者:迷糊w。 字數:3079。 希望作者別介意續寫結局。 看見支配者撲向了母親和夏姜,我拼盡了所有的力氣奔向了母親和夏姜,擋 在了她們身前,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身上的火焰隨之熄滅卻在支配者 四周燃燒了起來,一切都結束了,在她咬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支配者奪走了我所 有的紅焱能力! 混沌,僵噩,彷彿身在太空中漂浮一樣,失去了所有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 的祥和,安靜,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嗎,咦?我看見了腹內有一絲藍色的火星,越 來越大,我看清了,是一隻全身圍繞著藍色火焰的鳳凰,啊!!熱,好熱,身體 像要爆炸了一樣,受不了了,啊!!!嗯?疼痛感隨著下體傳來一陣陣的快感隨 之減輕,「傻丫頭堅持住,這是最重要的時刻!他一定要射在我的身體裡才能徹 底覺醒,在堅持一下,我在換你。我自己是搞不定的!還好有你在,這要是普通 人沒個一二百個輪著來都搞不定他!」是母親的聲音?我沒死?我在和夏姜做愛?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一連串的問號在我腦海中飄過!隨著抽插的頻率越來越快 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清晰,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我看到夏姜和母親雙雙裸露著冰清 玉潔的身體,夏姜正在我身上上下運動著,全身大汗淋漓,母親正在用她那性感 的小嘴不停的舔裹著我的後門以爭加我的快感! 母親見我醒了,沒有和我多說一句話,一把推開夏姜一下子騎在了我的身上, 那溫暖潮濕的小穴緊緊的擠壓著我的肉棒,每一下都頂到蜜穴的最深處,母親微 閉著眼睛,雙手不停的揉搓著那對堅挺的雙峰,一對粉嫩的乳頭在我眼前不停的 搖晃,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我馬上坐了起來把母親壓在身下,用力把她的雙腿劈到 最大的限度,每插一下都用盡全身的力量,「啊,啊,我的寶貝!我的親兒子, 我的冤家,我的老公,來啊,來吧,全給我吧,全射到我的身體裡,射進你曾經 住過的地方,全都射給媽媽吧!」 奶奶!媽媽!周靜宜!去他丫的一切,身下這個女人是老子的,我要肏翻她! 肏死她!隨著陰唇大片外露,母親的下體傳來一股猛烈的水流衝擊著我的下體! 腰部一挺,雙手用著最大的力氣掐著母親的雙乳,力量大到已至於出現了淤血, 乳房變成了紫青色,我一瀉如注! 與此同時在祭壇之外,大殿之上,鳳凰停止了在空中的盤旋,全身放出耀眼 的藍色光芒,身體也隨之變大,足有原來的五倍以上!在眾人一片愕然的情況下, 王列大呼一聲,我操!紅炎淣盤!!! 隨之而來的是我感到渾身上下有著無限的力量,週遭圍繞著刺眼的藍色火焰, 但奇怪的是我竟沒有感到像以前那樣的炎熱。這是怎麼回事?「兒子!我的寶貝 兒子!你成了華夏有史以來第一個完全覺醒的紅炎!!!我以前只是聽你祖父隨 口說過紅炎覺醒的最強一記——紅炎淣盤!但從沒有任何一個紅炎做到過,總之 就是理論上的現實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就在剛剛你被支配者咬到的那一刻,我 覺得一切都結束了。但誰知她竟沒有殺死你?應該是怕你的紅炎反噬,不想和你 同歸於盡。所以她才只吸了你的能量留住了你的性命,在支配者吸食掉任何一種 神格能力的時候她都需要用一定的時間去消化掉。能力越強所需的時間就越長。 我轉身一望,支配者在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圍繞在她周邊的火焰越來越小, 我轉身望向母親,母親對我一笑,「等火焰完全進入到她身體的那一刻,她就掌 握了你的紅炎能力,但是現在只怕她醒了以後都不知道後悔到用腦袋去撞哪面南 牆了,咯咯咯!不管她以前擁有過多少神格能力,只要她把你的紅炎能力完全吸 收以後,她就會成為現在的你的隸屬者!等等?你越說我越糊塗了?這都哪跟哪 啊,我試著靠近母親,在得知她完全沒有對我藍色火焰有一絲排斥以後,我放心 的把她服了起來靠在了我的懷裡! 一切都是天意啊,母親繼續說道,要想完成紅炎淣盤首先要先把已經擁有的 紅炎能力消失殆盡,但還不能完全消失,還要擁有能後死後叢生的力量,這一點 就沒人能夠做到更別說以後要發生的事情了,因為沒人能把你的紅炎能力從你身 體裡面剝奪,自己不死還得留你一命,這就是天方夜譚!除了支配者!!!還有 因為你之前和鳳凰訂下了生死契約,它才殘留了一絲你的紅炎火焰,而且鳳凰是 不死隻身就注定了你可以死而後生,然而最最重要的一環,也是成功與否的關鍵, 就是要和你最親近的人也就是我,你的親生母親完成交配,用母親的陰精和你的 陽精在我體內充分融合再全部回灌到你的體內,你才能完成紅炎淣盤! 「要不我說一切都是注定的呢!這其中要是沒有夏姜單憑老娘一個就是被你 肏死了也不能讓你射出來!要知道你攻破紅炎淣盤之時,你的性能力是不可想像 的巨大!普通女子沒有一二百個都弄不了你,最後你就會因為發洩不出來憋爆而 亡,還好有夏姜這個傻丫頭打頭陣,我才能成功幫你完成淣盤」 我隨後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夏姜,睡的到是香甜。 但是我的藍色火焰是怎麼回事呢?「在你淣盤以後,火焰會便成藍色,能力 和以前比也會成幾何倍數爭長,對你想要對付的妖魔只要動動念頭,不用一秒就 會燒的不留一點痕跡,接著歪著頭對我一笑,」對大氣一點污染都沒有,嘿嘿「 我靠,這是真沒事了,這麼嚴肅的時候還有閒心拿洒家開心!我對母親皺了一下 眉頭,隨之報了一個甜甜的微笑,」但對你不想傷害的人就完全沒有一丁點以前 紅色火焰那樣不能讓人接近,「 但是支配者又為什麼會便成我的附屬呢?「你以前的紅炎能力別她吸收以後 和你現在擁有的能力相比就如同春日她們幾個身體流著我的血是一個道理,這麼 說你明白了吧!啊,原來是這麼回事,但是我……嗷——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 已經沒有一絲火焰圍繞著的支配者用不可思議驚恐的眼神望著我,並且連連後退, 在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後停了下來,一動不動。我去殺了她!母親一把拉住我 說,你現在已經殺不了她了,她更殺不了你!你們現在的關係就像你和鳳凰一樣 是共生體!沒想到啊,我用盡了一切的心思想讓你長生不老,最後以失敗告終, 卻是用這樣一種方法成全了我的願望,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啊!以後支配者不會 在動搖我華夏的氣運了,因為有你就是她最好的封印,從此華夏一族定會氣運沖 天!傲視天下!!! 嗯……隨著支配者發出如同少女般的聲音,結解隨之消失我們重新出現在了 祭壇之上,頂端出現了一節天梯直通崑崙仙境之外,隨著大家的歡呼聲我背著夏 姜,攙扶著母親帶著眾人邁向天梯…… 正文 【紋面】(後記) 【紋面】(後記)。 編輯部主編辦公室內,主編跟鄔俊雄兩人面面相覷。而周靜宜則慵懶的斜靠 在會客沙發上呡著茶水。 「周女士,我有些弄不明白了。您不是在松前製藥工作麼?這個什麼紋面文 化傳播公司還有青春集團公司的廣告委託也由您來同我們協商啊?」畢竟是大客 戶,鄔俊雄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咳咳」周靜宜放下紙杯咳嗽了一聲。「因為這兩家公司是我的,我喜歡親 力親為,所以廣告合同的協商當然是我親自來同二位洽談了」。 「您自己開公司了?恭喜、恭喜。不過松前製藥和我們的合同?」鄔俊雄聽 了周靜宜的說明,大為詫異,本能表示祝賀的同時提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照舊!」周靜宜嘴角一揚,朝著兩人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松前製藥那邊 我並沒辭職。所以松前製藥和貴編輯部之前簽訂的廣告合同依舊有效,包括我們 議定的附加條款這些也照常執行」。 「這、這、請、請等等。周女士您的意思是,您自己有自己的公司,但還兼 著松前製藥那邊的工作?」主編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磕磕巴巴的確認著。 「嗯哪!主編您老人家覺得有什麼不妥麼?」周靜宜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頑皮, 似乎對眼前兩人此刻瞠目結舌的表情極為享受。 「不、不、不……這個,這個。我這年紀大了,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了。」主 編扶了扶自己跟酒瓶底一般厚度的眼鏡,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呵呵,您疑惑是正常的。像您這樣年紀的人可能很難理解現在一些企業的 人事制度。嗯,這麼跟您解釋吧。我其實應該算是一個職業經理人……」或許覺 得繼續逗弄兩人會耽誤時間,周靜宜終於坐直了身子,開始了正式的交談……。 一個多小時後,她走出了主編辦公室,招呼著在大廳等待的袁芳芳一道離開 了商務樓,來到了停車場。一邊走,嘴裡一邊嘀咕著:「這死孩子就是念舊。有 點什麼好處就想著照顧熟人!要不是他堅持……就這價格,其他雜誌,我至少能 多拿兩個版面」。 聽到周靜宜的抱怨,袁芳芳嘻嘻的笑了起來。「您老人家也有被人算計的一 天啊,這可真讓人意外呢」。 「切,你可別小看了這倆老傢伙,察言觀色聽風辨耳的本事大著呢。就那麼 點時間,居然看出了我一定要在他們這裡登廣告的心思!哼,芳芳,過兩天你抽 空再來一趟,給我弄幾根這倆傢伙的頭髮什麼的,回去讓泛舟她們種個蠱、下個 咒。不弄死他們也要讓他們給我脫層皮」。 「……別啊,您老說的倒輕巧。要讓兩儀那邊知道了,准跑來找您的麻煩。 那傢伙什麼做派,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您要真做了,他是真敢跟您翻臉 的」。 「找就找……我還怕了他不成?兩儀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現在,我一樣 有的是辦法對付他的!」周靜宜嘴上說的凶,卻終究沒有沒有叫袁芳芳繼續去落 實之前的那一交辦事項。而是繃著臉坐進了汽車後座。而袁芳芳則坐上了駕駛室, 打燃了發動機後,緩慢駛出了停車場。 透過觀後鏡,袁芳芳注意到周靜宜依舊一副氣鼓氣漲的表情,忍不住開口勸 慰道。「我的女神娘娘,別生氣了好不。多大點個事情,無非就是多花了點錢而 已。犯得著這麼賭氣麼?您老人家要真嚥不下這口氣,我找人偷偷揍這兩個老家 伙一頓給您出氣行不?」。 「要揍人我用得著叫你?染坊街強子那邊,我一句話的問題!」對於袁芳芳 的提議,周靜宜直接給她對了回去。 「那是、那是……您老人家手眼通天,五行、三界,黑白兩道通吃」。 「死丫頭,你皮癢了是不?想回去被我拾掇?」。 袁芳芳注意到自己插科打諢有了效果,周靜宜的緊繃的面部略有鬆弛。一邊 開車,一邊嬉笑起來。「您有時間拾掇我?真有時間的話,您怕是一頭就鑽進那 位的懷裡討好賣乖去了。建立的兩個公司,說白了還不是為了方便那位的需要才 建立的。打廣告什麼的,也都是面子上的事情。我可私下去查過,如今他的身價 已經超過了兩儀,在這行當裡穩居第一了!那些錢明擺著就是他送給自己編輯部 的回扣。您要連這都想省,真沒那個必要呢」。 「怎麼沒必要?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傢伙!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不是?你可 別忘了,家裡還有個超級吃貨,另外養那些模特兒你以為像過去養小妾、通房丫 頭一樣簡單?吃飽、穿暖給個月例錢就算了?現在這些騷貨一個個都現實的要命, 要不能用錢砸暈她們,誰知道她們會不會合起伙來算計我們娘倆兒。要想平平安 安的,這錢還真要算計著花!建立公司第一目的自然是為了他的需要,但既然法 人是我,那我肯定得想法子讓公司運作起來掙錢,而不必要的花銷這些,當然是 能省則省了」。 周靜宜撇著嘴,雖然餘怒未消,但思維卻終於轉移到了其他的方面。座在後 座上掰起了手指頭。 「現在收益這塊……他的佣金自然是第一大頭。小靜的那個樂隊,別說,還 真能圈粉。最近幾個月也掙了不少錢。我的服裝這塊現在剛剛起步,但也開始有 了訂單。你們幾個接的那些委託我沒算進去,自己掙的自己花了。免得你們私下 裡說我盤剝你們。但簽下的那些模特兒,我是必須要利用起來!一個個月薪都好 幾萬,難道就只養著她們必要的時候陪上床?要知道她們可都是受過正規訓練的 模特兒,不是賣肉的窯姐兒」。 袁芳芳此時早已見慣了對方斤斤計較的樣子,但終究還是覺得嘮叨。嘴裡忍 不住嘀嘀咕咕的嘟囔道:「還不如真就開個窯子來的方便呢。平日讓她們接客, 阿平需要了,就讓她們接力上。現在這種地方都是分成制,無非提供個場所。只 要把公安那邊打點好了,也就只需要場所維護開銷什麼的,正常還有的賺。我之 前那個瑜伽訓練……」。 「……少跟我提那種沒品的建議,我又不是那個神經病樣的空行母!我家阿 平什麼人,就算是瀉火的爐鼎。那也得上檔次不是?而且他感情上受過傷,最受 不了的就是女人的背叛……」。 聽到著,袁芳芳控制不住的撇了撇嘴。「……我咋沒發現他有那麼脆弱的情 感心靈呢?有人正在追求春日您是知道的,他可還在鼓勵春日好好談次戀愛如果 合適就乾脆成個家呢!還有上次他去荷蘭出差,就只觀雪和泛舟陪著,半路發作。 當地教會只能拉下臉面替他找女人,聽說差點沒把安特衛普全城的妓女都給他運 過去。那些女人可都是職業的,事後也沒聽你說要把那邊他上過的女人都給接回 來養著啊」。 「嘿……你個小騷蹄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今兒晚上你回自個兒房間睡去」。 周靜宜的雙眼又一次瞪的溜圓。 「……別、別、別!我的主母大人,我的姑奶奶,我的女神主。我錯了、錯 了還不行麼?」袁芳芳顯然被戳到了軟處,加之她一貫的沒臉沒皮,當即開口告 饒起來。 袁芳芳的求饒在一定程度上滿足周靜宜的心理需求,因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知道怕就好……嗯,接下來去花林街」。 「花林路?」聽到這個地名,袁芳芳楞了一下。「花林路……嗯,您是要去 找那個塑魂師麼?」。 「嗯哼……就是他了!那小子上次見面後一直躲著我。說實話,要不是看在 阿平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理會他呢。阿平說他經濟緊張,讓我幫襯他一下,可他 也就手頭的那些個活屍能有點用處!居然還敢跟我裝模作樣,說什麼活屍只能用 來驅鬼除魔?我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他自個還偷偷利用那些活屍出去賣藝賺 錢呢,我要來當衣服架子拍些服裝照片之類的還不成了?哼哼……嗯、這次去, 直接把這小子也給拿下算了。公司模特現在都是女的。那小子難得生了一副好皮 囊,身材也還看的過去,正好給公司當男裝模特……霍、霍、霍。」說著、說著, 周靜宜發出了女王般的張揚笑聲。 聽到這笑聲,袁芳芳身子控制不住的開始了顫抖,行駛中的車輛也開始了左 右的晃悠……。 燈光下,一家三口正圍坐在一張餐桌上用餐。父親吃飯時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他的經力更多的被擺放在餐桌側面電視機內的節目所吸引。電視上播報的是近期 的時事政治和財經要聞。父親非常在意這些內容,看的極為認真,一邊看,一邊 吃絲毫沒有注意到坐在另一邊同側自己妻子和兒子間一系列「精彩」的小「互動」。 母親妝模作樣的不停詢問著兒子在學校的情況,左手卻在桌面下按在了兒子 雙腿間已經凸起的部位上來回揉搓著……兒子呢,表面上顯出同齡人常見的那種 不耐煩般的態度,對於母親的詢問,有一句沒一句回應的極為勉強,可桌面下的 下半身卻隨著母親手部的運動在輕微的上下起伏……。 某個新聞應該是觸到了父親此時最為關切的東西。當那則新聞播報完畢後, 父親終於沒有了繼續吃飯的興致。他皺著眉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母親和兒子似 乎對此早有防備,在父親起身直立的瞬間,迅速的恢復到了母子間那種常見的行 為狀態當中。 父親起身後,逕直走到了衣帽架旁,一邊拿衣服,一邊對依舊坐在餐桌上的 妻兒交代著。「……這次檢查力度看來比想像的要大。嗯,我可能需要回去臨時 召集黨委那一幫子人開個緊急會議以加以應對了」。 「現在回單位開會?這都在吃晚飯了啊?」母親的反應屬於正常範疇。 父親歎了口氣道:「我如今是以副代正,能不能扶正就要看代理期間的具體 表現了。單位裡那幾位的資歷都不比我差,對我如今主持工作要說沒想法那就是 騙鬼了。熬了這麼多年,眼看著就差這最後一步了。我可不想在這關鍵時刻被人 揪住小辮子什麼的」。 母親聽罷,固然是一臉的失望,但終究還是在言語上表示了對丈夫事業的支 持。 「這樣啊……那今天晚上還回來麼?」。 「緊急會議,拿出章程後我打算立刻部署下去。執行方面,我要不現場坐鎮, 下面那些人十有八九會磨洋工,敷衍塞責的。所以要確保落實到位,到人。我估 計得在單位上堅持一下了」。 「要通宵熬夜麼?那你等等,我去給你準備兩件厚點的衣服……」。 母親說著,當即起身去了臥室。替丈夫準備了一個塑料手提袋,將備用的服 裝塞在裡面,提了出來。父親則利用這個時間對兒子交代了兩句,無非就是自己 加班期間,要兒子在家聽母親的話之類的,純屬習慣自然。在接過手提袋後,拿 著公文包快步步出了家門。 母子二人跟在後面,當房門的門鎖在碰撞後發出閉合聲響後。兒子的左手立 刻便貼到了母親的臀部上,隨後用力的上下撫摸起來……。 母親並未對兒子此刻的舉動做出任何的反應,依舊直直的站在門前,直到確 認門外皮鞋同樓道地面摩擦的聲響逐步遠去直至消失,方才突然動手,將門反鎖 然後側身扭頭,一把摟住兒子的同時,同兒子瘋狂的親吻到了一起。母子二人一 邊接吻,一邊發出了濃重的呼吸聲……。 熱烈的親吻過後,母親再也沒有了在丈夫面前的那種「賢妻良母」的端莊摸 樣,臉上綻開了如春花般的笑容,彎彎的眉眼中,除了歡喜更透露出了無限的放 蕩。 「……你爸剛才都說了什麼?媽在裡面沒聽到」。 兒子低著頭,用舌頭來回舔舐著母親裸露的脖頸。含混不清的回應著。「 ……還有什麼?叫我聽話,還說我年紀不小了,要多幫你幹活……」。 兒子的親暱舉動令母親發出了蕩人心魄的喘息聲。 「……是麼?嘻嘻……寶貝兒……你要不要聽爸爸的話啊?」母親喘息著, 用一種難以言狀的語調挑逗應和著兒子的舔舐。 「聽、一定要聽。爸爸的話,做兒子的怎麼能不聽呢?嘿嘿……媽,你這兩 粒葡萄硬起來了嘍……」兒子的手轉移到了母親的胸前揉捏著,立刻感覺到了母 親身體上的細微變化……。 「……小死鬼。嘻嘻……你的小寶貝兒也硬起來了,比剛才還硬呢……」兒 子的手在移動,母親的手也在轉移。就在這調情的短短幾秒時間內,母親的手早 都按在了兒子的胯部,連褲子拉鏈都已經被她拉開,如同經過無數次的演練般, 熟練從中掏出了一根黑細,但卻已經異常堅硬的肉條抓在手掌中來回碾磨起來……。 「喔……喔……」。 兒子因此而發出了愉快的呻吟……。 「彭」的一聲,因為太過舒適的原因,兒子沒有控制住身體的平衡,後背直 接靠到了正對大門的鞋櫃上。當然,這樣的碰撞絲毫不會對兒子造成任何實際的 損害。在兒子身體後仰的同時,母親順勢在兒子的面前跪了下來。低著頭一口就 將她從兒子褲襠內掏出的那根肉條含進口中,接著用力前後吞嚥起來。不斷鼓起 蠕動的兩腮說明母親的舌頭也沒閒著,正在口腔內緊貼著那根肉條做著靈活的纏 繞動作……。 兒子表情呆滯的望著大門上的天花板,彎曲著身體,因為這樣才能讓他的雙 手從母親上衣的開口處探入,揉捏到母親胸前的兩團白肉。母子兩人維持著這樣 的姿勢和動作運動了半天。兒子的身體忽然開始了顫抖,經驗豐富的母親當然知 道這意味著什麼,隨即將兒子的那根肉條吐了出來。細長的肉條上佈滿了母親的 口水,在脫離母親口腔的同時還滴落了兩滴在母親胸口的衣襟邊緣……。 母親雙手合十夾住了肉條,前後上下來回搓動,不時的頭部前探,伸出舌頭, 用舌尖連續快速的刺激著兒子肉條頂端的凸出點,十餘次的接觸終於讓兒子身體 的顫抖開始了加劇……。 伴隨著那根肉條的劇烈收縮和抖動,肉條頂端的狹小縫隙連續噴射出了幾股 白濁的液體。母親張大了嘴,調整的雙手的位置,努力的想要將這些液體對準全 部射入自己的口腔內。但液體幾次噴射的拋物線卻極為分散,除了最初的兩三股 準確無誤的命中了母親大張的兩片紅唇正中外,之後的那幾股卻散射到了母親的 臉頰各處以及脖頸的下方,白濁且黏稠的液體隨即糊滿了母親的面龐……。 對於自己的瞄準失敗,母親顯得毫不在意。她施施然直起了身子,舌頭伸出 嘴外,來回搜刮著嘴唇周邊沾染液體的同時發出了咯咯咯的愉快笑聲。 兒子經過了短暫的失神狀態後也嘿嘿的笑了起來。接著也不在意母親臉上依 舊還掛著許多自己噴射出的體液,一把勾住了母親的腰部,讓母子倆的嘴唇又一 次緊密的貼到了一塊。 激烈舌吻過後,兒子鬆開了母親,帶著略顯遺憾的口吻說道:「媽……你這 次弄的太快了。我估計要等一會才能再硬起來呢」。 母親用舌尖來回舔舐著兒子的臉龐,帶著極度妖媚的神情道:「哪有什麼? 你爸說要通宵熬夜,那就肯定會通宵熬夜……今兒晚上到明天,咱娘倆兒時間長 著呢……」。 聽到母親這話,兒子深以為然。再一次抱著母親,彼此緊貼身體來回摩擦了 起來。 「那媽……現在咱們做些什麼好呢?要不去我房間一塊看個片子,我剛從網 上下了一部新的!絕對不是那種女優表演的,而是一對真母子的視頻呢……」兒 子把嘴湊到母親耳邊低聲詢問著。 「切……那些片子,一開始看著還行。這看的多了,真沒什麼意思呢。還沒 咱們自己拍的那幾段看的精彩。還有,網上說是真母子就是真的了?我看沒準又 是那種擺拍的……真沒意思呢。」母親探出舌頭,來回彈動撥弄著兒子的耳垂。 「那……那去媽媽你房間。這幾天老爸都在家,我都還沒機會看媽媽你穿那 幾件情趣內衣的樣子呢」。 聽到兒子這個建議,母親忽然眼睛一亮。再次咯咯的媚笑起來。 兒子很聰明,從母親此刻熟悉的笑聲中他意識到了什麼。隨即興奮了起來 ……要知道他母親只有在想到了母子間某些新奇有趣的「娛樂方式」後才會發出 這種令他心肝顫顫的淫蕩笑聲。 而興奮的心情又在某些程度上刺激了兒子的生理,那原本已經縮小了近一半, 像只毛毛蟲般軟噠噠貼在他褲襠中的那根小肉條居然又呈現出了幾分勃起的狀態。 母親注意到了兒子下身的這一細微變化,連忙用手再次捏住了兒子的小命根。 不過當母親嘗試性的擺弄了幾下後便確定,這玩意兒雖然已經再次「甦醒」,但 無論硬度和長度這些尚遠遠不能達到母子倆人正常娛樂所需的狀態。她因此而略 略皺了皺眉,但她確定,她剛剛想到的「新點子」應該能加速兒子這根東西的恢 復速度。不僅如此,她更聯想到了那「新點子」可能給自己和兒子帶來的刺激程 度……她的身體因此而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兒子發覺了母親身體和心理上變化,當即強摟著自己的媽媽,一面熱烈的彼 此撫摸著,一面快步的鑽進了原本屬於自己父母的「獨立空間」……。 幾分鐘後,兒子赤裸身體穿上了母親的胸罩和內褲,蹲在主臥室的床沿邊上, 母親則換上了一套下底開檔而且胸前暴露出兩個奶頭的情趣內衣,橫躺在床沿, 雙手抓著兩腿平攤打開,將自己最隱秘的生理部位徹底的暴露在兒子的眼前。 「爸爸走的時候怎麼交代你的?」母親嬉笑著調戲著兒子。 「……聽媽媽的話。」兒子凝視著母親雙腿間那毛絨絨恥丘下兩片肥美肉蚌 擠壓而成的縫隙嚥了一口口水後,嬉笑的做出了回應。 「那現在就乖乖聽話,好好給媽舔舔……不准用手,只能用舌頭哦!媽媽那 裡好嫩的,你可要好好愛惜呢……」。 在母親讓人心肝發顫的膩笑聲中,兒子迫不及待的將臉埋進了母親的雙腿間 ……片刻後,房間內便充滿了母親的呻吟聲和兒子「哼哧、哼哧」的喘息聲……。 當兒子因為窒息不得已短暫脫離了同母親雙腿中央位置的緊密接觸時,大灘 的口水順著母親生殖器的外部形狀流淌到了床沿下方的地板上。 兒子深吸一口氣,再次把臉貼上母親雙腿間的那片區域。在一陣瘋狂的舔舐 下,母親終於露出了滿足同時又羞澀的表情……伴隨著母親腹部一陣劇烈的蠕動。 母親肉縫上方的小孔猛然張開,一股透明清亮的液體如噴泉般噴湧而出……。 面對母親突然飆射的液體,兒子沒有絲毫的閃避,任由著這些液體澆濕衝擊 著自己的面部,同時發出了興奮低吼聲……。 「……媽媽,出來了!出來了!我終於用舌頭讓媽媽失禁了……爸爸做不到 的事,我坐到了……喔,媽媽,媽媽……」。 兒子因此而陷入了異常的興奮和狂喜當中,母親的尿液不但沒有令他噁心, 反倒刺激著他的那根肉條從緊繃的女式內褲中跳脫而出。 兒子發出了如野獸般的低吼聲,躍起重重的撲到了母親的身上,在母子倆的 肉體進行著激烈摩擦的同時,母親的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兒子那根再次堅 硬的肉條,並拖拽著這個肉條狠狠的插進了自己那兩片肥厚的肉唇正中!兩片肉 唇就如同一張貪婪的小嘴,頃刻間便吞沒了兒子的這條小肉棒。上下扭動劇烈摩 擦的兩片肉瓣外,伴隨著兒子快速的腰部聳動,只見到兜著兩個球形的肉袋前後 撞擊著雪白的屁股。母親的肉體就如同海綿一般,正在竭力的吸收著兒子的慾望 以及精力……。 王烈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屏幕上的畫面。一隻手在下巴來回撫摸著,而另一隻 手條件反射般的探到了茶杯邊的煙盒邊,在接觸煙盒的瞬間,他猛的意識到了什 麼,苦笑著又將手給縮了回來。 靠坐在側面座椅上的黃炎棟注意到了王烈的細微動作,笑了起來。「那麼想 抽的話,抽就是了。關小姐又不在,難不成我會向她告密麼?」說著,自己卻拿 過煙盒,從裡面掏出一根香煙,大喇喇的在王烈面前點燃,抽了起來。 王烈苦著臉道:「知道你不會告密,但我答應過她,一天最多一包。今天我 已經沒餘額了」。 「真不明白你在忌諱什麼?是她在追你吧?作為佔據了主動權的一方,你有 必要那麼在乎她的感受麼?咱們這行當裡的人,找對象更多的是個慎重。那是出 於對家庭對親人的責任感罷了。並不是說真就難找。以你的條件,什麼樣的女人 找不著了?犯得著在她那一棵樹上吊死不成?」。 面對黃炎棟的調侃,王烈搖了搖頭。「這事,跟誰追誰沒關係。我既然答應 過她,那就一定要做到。」或許覺得繼續談論這事有些尷尬,他隨即轉移了話題。 「對張露和劉睿兩人的秘密監控要繼續持續下去了。畢竟,張露曾經一度被那條 人蛇精神控制。雖然出來後,我們並未發現她有什麼具體的變化,但她是倖存者 中與人蛇發生了最密切接觸的存在。憑這點,我們就不能放鬆警惕」。 「你說了算……。不過,你就打算由著這對母子一直這樣下去?」黃炎棟叼 著煙,斜著眼睛掃視著屏幕上依舊還在持續的「運動畫面」。 「還能怎麼樣?她們又沒有妖化或者變異的任何狀態。我們難不成還要對兩 個普通人下手?另外,要說關係,這個張露過去跟嚴平談過戀愛。他們之間的關 系更為密切了。張露母子間的情況,嚴平是知道的。他都不管,我們就更不適合 插手了。何況母子亂倫這事,在這個國家甚至連個具體的罪名都沒有,頂多就是 道德問題而已。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監視,以預防她們出現異常變化罷了」。 聽到王烈如此說,黃炎棟點了點頭,嘴裡嘀咕著:「這母子倆難不成是上輩 子帶來的孽緣,秘境中的記憶消失了,可回來之後到底還是一塊滾到了床上… …」。 「哼哼,恐怕恰恰是因為我們消除了他們的記憶才讓他們恢復到了現在這種 狀態中,你別忘了,這小子在秘境裡頭,為了自己好過點,可是連老媽都能出賣 給別人。張露要沒忘記她這寶貝兒子那時的所作所為,她現在會陪著這小子玩刺 激?」。 王烈此時冰冷刺骨的語氣讓黃炎棟歎了一口氣,他隨即將視線從顯示器屏幕 轉移到了茶几,茶几上擺放著一疊厚厚的紙張。黃炎棟指著這疊紙張道:「這是 老韓根據秘境中我們記錄的影像資料以及全體人員的口述材料還有我們帶回來的 那些秘境物品這些研究分析過後形成的事件備忘錄。最後那部分他的個人推測以 及事情後續的處理建議你看了沒有?」。 「看了,全部看了整整兩天。整理撰寫這東西花了他幾個月的時間,也真難 為他了。」王烈端起了茶杯,呡了一口,然後拿起了擺放在茶几上的茶點。不能 抽煙,他便只能靠著吃東西來抵禦煙癮的折磨了。 「打算怎麼辦?」黃炎棟悠然的吐了口煙圈。 「補充的處理建議很有必要。具體操作方面你來主持怎麼樣?資金方面,路 女士表示她的萬美集團願意資助。人手方面,除了林默湘、周昌他們外,我還聯 繫了另外幾個宗門,他們也會派人參與。安全保衛方面,上次跟著路女士一塊去 夏禹城的那個謝征南和他手下的那批人應該可靠。路女士的意見是,這次依舊還 是找他們了。」王烈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端起茶盅呡了一口。 「哦,你不打算走這一趟了?」黃炎棟有些意外。 「這次去,主要的工作只是對秘境外圍區域封印的修復和加固。應該不會有 什麼較大的危險性。此外我不去還有另外一個具體原因……」。 「嚴子路和達耶。仁波切?」黃炎棟楊了揚眉毛,表情有些不確定。 「嗯,我懷疑他們還活著,甚至通過其他方式像我們一樣成功逃離了崑崙秘 境。」王烈就著茶水將糕點嚥了下去。「嚴子路自己有一個秘密教派組織。他在 秘境失蹤後,這個教派組織一度限於沉寂。我前段時間搭上了他們一個外圍成員 的線。原本打算接下來組織人手一窩端。可我的那個內線前幾天傳出消息說,他 們內部近期忽然又恢復了活動……」。 「你的意思是,教派的其他人員同嚴子路恢復了聯絡?所以又開始興風作浪 了?」黃炎棟皺起了眉頭。 「……有這可能。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組織裡出現了新的首領。女和尚那 邊的情況也差不多,她駐錫的寺廟倒是沒什麼,聽說已經把她失蹤的信息上報給 宗教管理局那邊了。但她的那個瑜伽培訓機構卻又開始恢復了活動。為了以防萬 一,所以我決定留下,搜集信息並觀察監視他們各自組織的具體動向」。 「原來如此!嗯,那你確實應該留下。不過這樣的話,我希望蘭澗姑娘也一 塊去了。老韓那傢伙懶散慣了,如今又在忙他自己的那攤子事,我估計他絕對沒 興致跑上這麼一趟的。但涉及到那些具體封印還有法陣重新布設的一些細節問題, 我需要一位行家在現場總領全局。畢竟,這次要修復和布設的補充封印法陣可不 是一般意義上的普通法陣。演算、推演這些會很複雜。」黃炎棟點頭接下差事的 同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蘭澗姑娘麼……她如今可是以嚴平馬首是瞻啊。我找她她未必會賣我面子 呢!」王烈眨了眨眼,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嗯,對了。要她去也容易。只要錢 給夠了應該就行!周靜宜如今財迷的厲害。想方設法變著花樣在賺錢呢。你想要 蘭澗去,咱們就找她,按行規,花錢僱傭就好」。 「不會吧?周靜宜她那麼缺錢?據我所知,這段時間嚴平可是委託不斷呢。 而且他這個紅蓮現在的出手價可是已經超過你了。掙那麼多錢都不夠周女神她花?」。 黃炎棟顯得非常意外。 「我聽說周靜宜自己開了公司,而且一開還開了兩個。一個文化傳播公司, 招了一大堆模特、歌手還有樂隊;另外一個叫青春集團,說是要創建跟范思哲一 樣的時尚品牌什麼的。公司新建立,自然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 「有這樣的事?我們的這位女神大人還真是個不甘寂寞的主兒呢……」聽了 王烈的說明解釋,黃炎棟禁不住禁不住的嘀咕了起來。 「她喜歡折騰,喜歡拋頭露面才好……要她不折騰了,無聲無息的。我才擔 心呢!」為了分散注意力王烈擺弄起了茶盤上的茶寵。 「此話怎講?」黃炎棟楞了楞。 「……怎麼說呢!在那個平台上,面對那只人蛇。即便知道沒有任何的勝算, 但我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和猶豫,甩開膀子就敢上!可對周靜宜……我到現在都心 有餘悸。我們這些人、三宗還有其他的人,至始至終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過 去,我從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可現在,我不妨直說了,我怕她怕的要死。她現 在把精力傾注於世俗間的這些事情我才會感到安心。我就怕她忽然又突發奇想, 偷偷摸摸的私下裡去計劃些什麼可怕的事情……」。 聽著王烈的話,黃炎棟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兩下,跟著苦笑起來。「… …你這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從某種意義上講,周女神她確實是比那人蛇更為 難以應付的存在了」。 我懶洋洋的靠坐在茶座的靠背椅上隨手翻閱著手機上的新聞軟件,不經意間, 一則新聞的內容映入了我的眼簾。 「因董事長孫成章先生去世而引發董事會劇烈動盪的百惠集團公司前不久傳 出消息,經董事會決定,集團公司海外拓展部總經理孫明先生將繼任百惠集團董 事長一職。至此,持續數月之久的百惠集團高層人事動盪終於告一段落……」。 正當我打算繼續翻頁向下閱讀這則新聞時,一個苗條纖細的身影徑直走到了 我對面的座位然後坐了下來。我抬頭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晃了晃手機道:「看 來是孫明先生繼承了百惠集團呢。孫聰他是怎麼想的?」。 「……他怎麼想的我也不清楚了。我這幾個月也沒跟他聯繫過,百惠集團那 邊的消息我也是剛剛看新聞才知道的。」眼前的女人摘下了墨鏡,端起茶座上的 茶杯喝了一口後,將隨身攜帶的一個方形木盒推到了我的面前。 「幾個月沒聯繫?我記得你和他畢竟是正式訂過婚的,而且這層關係到現在 也沒解除不是?」。 「當初他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對於他而言,我是可有可無的 存在。他和我訂婚,更多的是為了一個面子,他看上我只是他需要一個女人來填 補他未來妻子這個空缺還有就是我那時的電視台主持人身份配的上他這位百惠集 團未來的繼承人罷了。而我其實也並不愛他,接近他然後訂婚這些,都是嚴子路 還有惠茹姐的安排。我就只是他們手上的一件道具而已。現在這一切都已經結束 了,我和他之間雖然沒有解除婚約,但也就那麼回事了。」在提及孫聰和自己時, 陳曉薇的語氣極為的平淡。就如同在講述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和事情一般。 「……是這樣啊。」我歎了口氣,伸手撫摸了一下眼前的木盒。「你特意約 我出來見面,就是要給我這個麼?」。 「嗯,這是你們嚴家的東西。交到你手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裡面是我從嚴 子路過去的一個秘密藏身處找到的《五行風水術百家集成》。這應該是你曾祖父 當年撰寫的。」陳曉薇的語氣生硬,這讓我的感覺極不舒服。 「你叫他嚴子路?他難道不是……」。 「他是我爹,也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還讓我做了他的女人……你覺得我該 怎麼稱呼他?直接叫名字能省掉很多麻煩」。 聽到陳曉薇此刻坦白的態度,我倒有些意外了。「……你、你倒是坦然的很」。 「這是事實,我又改變不了。我又何必自欺欺人的在你面前忌諱什麼?更何 況你是紅蓮,對於紅蓮而言,哪方面也是百無禁忌的。在你面前自然是有什麼就 說什麼了。」可能是因為徹底放開了的原因,陳曉薇此刻變得隨意了一些。 我聽罷點了點頭。「也是啊……嗯,這書我收下了」。 當我將木盒攬到自己面前時,陳曉薇卻突然又開了口。「你難道沒有忘了點 什麼?」。 我眉毛一揚,反應了過來。「……這書……不是白送的?」。 「那是當然!這書的價值你心裡應該有數。我給你的目的是希望跟你做筆交 易了」。 「交易?」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我並不想和你有什麼太多的接觸,至於 交易那就更不用說了。原因,我們彼此都清楚。所以假如這書是交易條件的話, 那我寧可不要。」說著,我直接又將木盒推了回去。 「什麼原因?我還真不清楚,能具體解釋一下麼?」陳曉薇對於我的反應似 乎並不奇怪,反倒微笑起來徑直向我發出了反問。 「真想知道?那我就直說了。你和嚴子路的關係你自己也說的很清楚了。就 算你在秘境中背叛了他,但你們那樣做的原因僅僅是為了自保而已。對於我還有 王烈,我們這些人而言,你不值得信賴。當初離開秘境的時候,王烈就想過即使 不除掉你們,也必須將你還有柳惠茹這些人都控制起來。觀雪她們幾個心軟,替 你說情,老蕭那傢伙也幫你們說了幾句好話,你們才得到了自由之身。但即便如 此,我和王烈也依舊將你們這些人視為危險和不安定的存在。之後沒有去找你們 的麻煩,已經是我們自我克制的結果了。而交易什麼的,很抱歉,我沒有任何興 趣。」我一邊說,一邊掏出錢包,打算喊人埋單,結束這一次的會面。 注意到我的舉動,陳曉薇也不著急,瞇著眼睛確認了一句:「那就是說,你 不打算要這本秘籍了?」。 「這書,確實是我們嚴家的東西。但它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即 便拿回來,頂多也就是曾祖父他老人家留下的紀念物而已。不過假如你威脅我說 要利用這書去做什麼為非作歹的勾當。那正好給了我一個收拾你的借口。你知道 我如今的實力,你是聰明人,肯定不會去做這種愚蠢的行為。所以,書就算在你 手上我也很放心。」我一邊說,一邊抬頭尋找著這間茶座的經營人員,不過就在 我確定了目標即將招手示意對方前來時,陳曉薇忽然開了口。 「現在的情況是,我和惠茹姐被人盯上了。他們在找我們,而除了我們的人 之外,他們也想得到這本秘籍」。 我正要抬起的手當即又放了下去。「什麼情況?」。 「是嚴子路的同黨……」陳曉薇端著茶杯,維持著此刻臉上的微笑表情。不 過坐在她正對面的我卻意識到,她現在的表情更多是在演戲。當然,針對的對象 並不是我,而應該是遠處某個地方正在窺視這裡的監視者。 「……你過來的時候他們沒下手?」。 「我過來選擇的路線都是人口稠密區,另外,我雖然只是嚴子路的玩物和工 具,但跟了他那麼多年,多多少少也從他那裡學到了一些東西,儘管只是皮毛, 但也不是輕易就可以制服的。另外,他們還希望跟蹤我能找到惠茹姐」。 「這樣說的話,你想要的交易條件難道是?」。 「你猜對了……我和惠茹姐需要的僅僅只是你這個紅蓮的保護」。 我當即陷入了沉思。雖然我對陳曉薇還有柳惠茹她們沒有任何好感。但要說 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被人控制或者傷害,我卻也於心不忍。我用手指敲擊著面前圓 桌的桌面。 「……那你就該直接把這本書送給我。他們知道書到了我手上後,應該就不 會繼續考慮對你和柳惠茹下手了」。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想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們要的可不單 單是這本秘籍,更想要的是我和慧茹姐的人……這次孫聰還有孫明之所以能順利 接管百惠集團。那是因為惠茹姐已經放棄了對百惠集團管理權的爭奪而已。但那 些人可沒打算就這麼結束。孫先生去世後,其原有股權的一半現在可都掛在她的 名下,那些人要控制了她,照樣能夠興風作浪。另外,嚴子路這麼多年來靠著坑 蒙拐騙,也聚斂了大筆的錢財。我也不瞞你,他失蹤後,知道這些財富具體情況 和下落人就是我了」。 「呼……難怪!抓住你們不僅能得到秘籍還有財富,甚至依舊有可能圖謀孫 家兄弟的百惠集團,這幫人打的原來是這個算盤啊。沒想到你們倆還真是蠻值錢 的呢。」我到此刻方才恍然大悟。 「剛才你回絕的太快了些,我都還沒向你說明我們願意付出的真正代價呢。 這秘籍其實僅僅只是我跟惠茹姐的預付金而已。只要你願意保護我們,除了這本 秘籍外,你還能得到一大筆錢!至於是多少,保證能讓你滿意……」陳曉薇不失 時機的開始了加碼。 「……等等,既然你們那麼有錢。那何必來找我呢?我想除了我之外,能夠 接受僱傭保護你們的大有人在吧?」我習慣性的聳了聳肩膀道。 「嗯,說的沒錯。這行當裡除你之外的高手也有。但我信不過,因為嚴子路 的原因,這行當裡許多人具體是些什麼德行我心裡有數。違約毀諾之類不算什麼, 吃裡扒外坑僱主的大有人在了。別的就不說了,嚴子路,達耶。仁波切還有那個 學宗朱習。他們可都是高手,這樣的高手我敢跟他交易麼?而你就不同了,畢竟 一起在秘境裡走了一趟。彼此知根知地,而你是絕對不會做出坑害我們行為的」。 陳曉薇坐直了身子。 「……如果說可靠的話,那老蕭跟王烈你們就沒考慮過麼?他們可也是都在 秘境裡走了一趟的,別告訴我,你們連他們兩個也信不過啊。至於實力,我們三 個可是半斤八兩。真要丟開面子硬碰硬的話,我沒準還是最弱的那一個呢!」我 不知怎麼的,本能的想到了「甩鍋」,想著把眼前的麻煩丟給王烈和蕭肅言他們 兩個。 「兩儀和魔刃齋麼?嗯……可靠是可靠!但是不合適!我就直說了吧……這 個保護委託交易是無期限的。」陳曉薇抿著嘴,在遲疑片刻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無、無期限?你的意思是說,你要求的這個什麼保護委託指的是終身保護?」。 我瞪大了眼睛確認著。 「……也、也不能這麼說。所謂的無期限是指很難確定時間。假如對方放棄 了對我跟惠茹姐的圖謀之後,這樁委託交易也就自然終止了」。 「你開什麼玩笑?誰知道你說的那些人什麼時候放棄啊?要是對方始終不放 棄,我還保護你倆一輩子不成?」正當我接著想要爆粗口的時候,這女人的手機 響了。她在向我示意稍等後,立刻接通了電話。 出於接人待物的基本禮貌,我強忍著不滿,準備在她接完電話後明確回絕她 的這一交易委託。卻不曾想這女人拿著電話,嗯、嗯了幾聲後,臉上瞬間露出了 迷之微笑。看到那笑容的瞬間,我不知怎地,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惡寒。 「抱歉啊……耽誤時間了。」陳曉薇笑瞇瞇的掛掉了電話,接著將桌子上的 木盒又一次推到了我的面前。 「對不起,這筆交易我不接。」我明確做出回答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因為 我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想要轉身跑路了。尤其是對方那個推盒子的動作更證 明瞭我的猜測。 「嘻嘻,現在想跑不覺得晚了點麼?錢已經收了。難不成如今身價第一的紅 蓮打算自壞名聲麼?」。 聽到陳曉薇的話,我瞬間像鬥敗了的公雞般一屁股坐回了座椅之上。在調整 了呼吸後,我抬頭冷冷的朝陳曉薇望了過去。「你既然已經聯繫上她了,又何必 裝模作樣的約我在這裡面談?」。 「第一,我和惠茹姐如今的處境比你想像的要危險的多,越早跟你碰面,我 們才越安全。第二,我和惠茹姐的有些具體情況還有考量這些也需要對你當面說 清。這樣才能顯示出我們的誠意……」陳曉薇起身挪動了自己的位置將座椅搬到 了我的身側。 「誠意?我操你媽逼……一邊約我見面,一邊卻私底下直接把錢匯到她賬上。 你這叫有誠意?」我最終還是控制不住朝著這女人爆了粗口。 「聽你這樣說,難道她跟你如今分開算賬了?這倒真讓人意外呢……不行, 我得立刻跟她打電話再確認一下……」陳曉薇當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那表 情顯而易見的過於誇張了。 「別……」聽到這話,我一把抓住了她手腕,阻止她打電話的同時也徹底沒 了脾氣。「她收了就行了……這委託我接下了。你別在給我找麻煩了成麼?」。 「對不起啊……我知道這樣會讓你討厭。但除了你之外,我跟惠茹姐已經別 無選擇了……」在彼此沉默了一陣後,陳曉薇主動放低了身段,說出了道歉的話 語。 「算了,用不著說這些沒用的!你不這樣做,我也對你沒什麼好感可言。相 反,我現在還得誇你聰明。居然能想到這個辦法逼著我接受你的委託。」我平復 著心境,無奈的做出了回應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老蕭和王烈不 合適?你就偏偏賴上我了呢?」。 陳曉薇眨眨眼睛,帶著別有用心般的態度確認道:「……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給我個理由,如果說的通,我這心裡多少會舒服一些」。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塞進嘴裡。正當我想要抬手點火時,陳曉薇卻主動掏出 掏出打火機在我面前打燃了火苗……這種時候,我也懶得在裝什麼矯情,把臉一 側,就著火苗點燃了香煙。 陳曉薇見我接受了她的「好意」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既然已 經接受了,那我也就直說了吧!委託什麼的其實只是個借口而已。我和惠茹姐找 你,說白了,就是想投靠你來著」。 「我又不傻……你們這委託究竟什麼意思我會不明白?我要你解釋的是,為 什麼找上我?王烈不行麼?老蕭不行麼?」我揚起下巴,直接一口煙噴到了眼前 女人的臉上。 「他們還真不行……」對於我近似於挑釁般的舉動,陳曉薇來了個視而不見。 反倒主動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聲囈語起來。「……因為現如今,我和惠茹姐能 找到的,既能保護我們,人品方面又可靠,同時還能滿足我們那方面需求的男人 就只有你了」。 「你、你說什麼?」聽到這話,我的臉一下僵硬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嚴子路那方面很厲害的!而且特別會玩,花樣 又多。女人只要跟他做過一段時間,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他又善於調教和開 發女人那方面的興趣。我和惠茹姐因為這個原因,如今再跟其他男人上床,幾乎 都如同嚼蠟一般。根本就體驗不到那方面的樂趣。可偏偏經過他的調教,我們兩 個對哪方面的需求又極端的渴望。這樣一來,除了你這個紅蓮之外,難道我們兩 個還有其他的選擇麼?」陳曉薇說著說著,手直接就放到了我的胯間,接著輕輕 按壓揉動了起來。 或者是因為過去嚴子路調教的原因,她的手法難以置信的嫻熟。僅僅只是幾 下的觸碰,便立刻引起了我下身明顯的反應。 這女人意識這點後,當即露出妖媚的笑容,肆無忌憚的在我面前用舌頭舔舐 起了自己紅潤的嘴唇……。 這一刻,我禁不住笑了起來。 「……你覺得我會看上你和柳惠茹?」此刻的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那種輕蔑 和鄙視的語氣。 「……看不看的上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紅蓮!你能讓女人尋死覓活,而且 你也需要女人!」陳曉薇眼皮下垂,將視線徹底集中到了我雙腿之間的部位,同 時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可我現在已經有很多女人了……」。 「我知道……不過對於紅蓮而言,再多的女人都不嫌多的。最重要的是,紅 蓮還能充分的滿足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陳曉薇一點都不在意此刻是在公共 場所之中,撫摸按壓著我的下身的同時,伸出舌頭舔舐起了我的耳垂。好在此時 茶座區域當中的客人數量並不算多,坐的也都非常分散,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的這些舉動。至於隱藏在暗處的監視者有沒看到這一點,我和她都選擇了忽略。 女人貼在我側面舔弄了一陣後,在我耳邊喘息道:「……舒服麼?要有興趣, 現在跟我一塊回去。我帶你去見惠茹姐……然後……我們兩個一塊……」。 面對誘惑,我直接了當的加以了拒絕。「……你那裡,我現在當然會去,因 為要把你們弄到其他安全的地方。另外,我還想提醒你一下,要真投靠我,接受 我的保護。就別在我面前玩弄媚術之類的小把戲了」。 陳曉薇的「挑逗」舉動陷於停滯,接著發出了略顯尷尬的輕笑聲……。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明亮的燈光映照下,十多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年青女性隨著配樂和領舞 者的口令聲舒展著自己的身體。 觀雪穿著一身女式西裝,雙手抱胸,站在場地的邊緣注視著這些正在運動的 女性,而她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地中央的那名領舞者的身上。 「她就是胥悅?嗯……身段、容貌都不錯呢!阿雪,不考慮床上功夫的話, 你還真沒任何優勢可言啊!」泛舟站在觀雪的身邊,略帶調侃意味的說道。 聽到泛舟這話,觀雪一張粉臉當即就垮了下來。「哼……不就是身材比我好 那麼點麼?看臉盤子,我會比她差?而且身材好有什麼了不起的?對男人來說, 床上功夫才是最重要的……」。 「……唉,我的阿雪喔!我看你還是算了吧……胥悅可是主母她已經看上的 人了。你何必跟她爭?難道你覺得你能改變主母的決定?」。 「主母的決定是主母的決定。可關鍵還要看平哥他自己怎麼想的!」觀雪鼓 著腮幫子,嘴裡咕噥著,但很顯然,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有些嚴重不足。 「……還能怎麼想?平哥兒什麼性子,咱們現在還不清楚麼?正常情況下那 是很有主見的。可要是主母決定的事情,他什麼時候反對過了?主母把這胥悅弄 進公司來當型體教練,意思在明白也不過了。而且那就是個名分而已,就算她真 成了平哥兒的媳婦兒,平哥兒也不可能只有她這一個女人的。相反,有了這個名 分在我看來反倒是堵心的事呢。自己的老公除自己外,還養了一大堆女人,再怎 麼大度的人,這心裡頭肯定都不是個滋味呢。我反倒覺得像我們這樣跟平哥兒的 關係還更好……跟平哥兒上床的時候,只要一想到平哥他是別人的老公,對我而 言反而更刺激一些呢!」泛舟小聲勸說著觀雪,可說到後面自己卻興奮起來。 「閉嘴啦,你個悶騷貨!滿腦子就幻想著勾搭別人老公!主母之前交代的那 筆款子的事你辦完了沒有啊?」觀雪的手肘用力的在泛舟的胸前頂了一下。 「切,死阿雪!……這事用得著你催麼?早辦完啦!」泛舟因為觀雪的「突 然襲擊」而異常掃興,在做出回應之後,她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對了,你 知道那筆款子是誰打過來的麼?」。 「誰啊?」。 「是陳曉薇和柳惠茹匯過來的」。 「誰?」聽到這兩個名字,觀雪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惡寒。 察覺到觀雪細微變化的泛舟此刻卻又露出了促狹的表情。「陳曉薇、柳惠茹 哦……幾個月沒聽到她們的消息了。這一出現,就給主母這邊送上了千萬大禮!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嘛?意味著這兩位沒準很快也要跟咱們姐妹相稱嘍……」。 「主母她、她怎麼能這樣?平哥兒又不是垃圾筒,怎麼什麼女人她都往平哥 兒身邊送啊?她到底把平哥兒當成什麼了?賣身的牛郎不成?委託是一件接一件, 這幾個月就沒消停過。那可是她的寶貝兒子誒,可我怎麼感覺她使喚平哥兒就跟 資本家拚命壓迫工人階級似得?女人也是,只要外貌合適,也不考慮下人品怎麼 樣,可靠不可靠。全都往平哥身邊塞……」。 「嘻嘻……阿雪,你這是在吃醋哦!人品什麼的用得著考慮麼?平哥兒什麼 情況你我不清楚?我就不信有女人跟她上過床後還能離得開他了?之前那個周琦 不就是打算來臥底的?結果陪著平哥兒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自個就全坦白了。然 後死皮賴臉留下來……」。 正當泛舟興致勃勃想要繼續講述下去時,春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和觀雪 的身後。 「過來通知你們一聲,休假結束了」。 「哎呦……嚇我一跳。春日姐,你每次就不能弄出點聲響什麼的嘛?」泛舟 心有餘悸的撫摸著自己的心口,衝著春日抱怨起來。 「又有委託了?我們這才休息了幾天啊?」觀雪咬著嘴唇,一臉不甘心的樣 子。 「不想去麼?……不過我先說明,這次不是我們姐妹幾個的私活!對方委託 的對象是紅蓮,我們是作為輔助前往的」。 聽到這個消息,觀雪的眼睛亮了。「你、你是說,這次是跟平哥兒一道行動?」。 「沒錯!去麼?」。 「去、去!當然要去!」觀雪的小腦袋瓜飛快的上下顫動起來。 看到觀雪這樣子,春日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 「那你回去準備下,三個小時後,你和我就直接去機場。泛舟你跟詠蕙在我 們抵達目的地做好先期準備工作後再過來」。 「不喊上蘭澗麼?」泛舟追問著。 「主母的意思。兩儀那邊打算加固崑崙秘境外圍周邊的封印,願意出高價雇 傭蘭澗。所以這邊這趟委託,蘭澗就不過去了」。 「這樣啊……這次委託的具體地點還有委託人是什麼來歷?」。 「……日本……委託方是伊勢神宮」。 嚴光陪在路昭惠的身邊小心翼翼的介紹著自己新公司大樓內的具體分佈以及 各個部門的相關職能。他西裝革履、步履穩健。任誰都看不出來,曾經的他居然 是本地的「三大黑社會頭目」之一。 路昭惠則依舊保持著她那雍容華貴的高雅氣質,認真查看著公司現如今經營 狀況。 「……不錯啊,小光。之前我看了一下你們財會部的報表。兩個月前就開始 盈利了」。 面對路昭惠的誇獎,嚴光居然露出了幾分扭捏的神情。「乾媽……我啥本事, 您還不清楚麼?公司這邊能走上正軌,那都是您安排的那幾位經理還有大楊他們 努力的結果了」。 嚴光能說出這話,倒是令路昭惠有些意外,她側著頭望著嚴光,不自覺的觸 動到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某個痛苦。但她卻在瞬間壓制住了自己險些暴露的真實 情感。以一種長輩般的口吻對嚴光做出了評價。 「……身為領導者,不居功。能夠把取得的成績歸於下屬人員。小光……你 真的做的很好」。 而嚴光卻顯然沒有路昭惠那內斂的本事,聽到路昭惠這樣說,立刻便裂開嘴 嘿嘿的笑了起來。 看到嚴光這樣,路昭惠心裡又暗自搖了搖頭。「……這孩子,不能多誇。還 需要多多磨礪才行呢」。 覺得該看的,該瞭解的都差不多了,路昭惠隨即問起了接下來的安排。 「……知道乾媽您喜歡清靜,晚飯定在了一傢俬房菜館。招娣先過去準備了。 另外,您說的哪位韓先生也已經到了。之前大楊領著他去五樓會議室了」。 「哦?韓先生已經來了麼?嗯,那我現在就去見他。對了,小光。我和韓先 生說話的時候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您放心,五樓一層,我都給您騰出來了。您跟韓先生安心說話了」。 幾分鐘後,路昭惠在五樓的會議室見到了早已等候在這裡的韓哲。 「韓先生,抱歉!讓你久等了」。 「路女士您客氣了。我也剛來沒坐幾分鐘呢」。 兩人彼此客套了兩句後,便正式進入了正式的議題。 「……你們這次在青海那邊的善後工作已經完結了?」。 「是的,已經基本告一段落!這還得感謝您的幫忙。要沒您出面釐清官方的 上下關係以及慷慨資助。這次青海那邊的事情沒準真會引起不小的麻煩呢。另外, 那處秘境的後續封鎖工作王烈那邊也已經在著手進行當中了」。 「那就好,我做的僅僅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真正辛苦的是你們了」。 路昭惠注意到了韓哲擺放在自己座位面前的那一疊厚厚的紙張,隨即打開翻閱起 來。 「……這是我整理的嚴平、王烈他們這趟青海之行的事件備忘以及相關的各 種資料。本來,這些東西不太適合給普通人閱讀的。不過王烈和嚴平卻認為您已 經是此類事件的知情者了。讓您知道瞭解一些,或者對我們以後的計劃會有所幫 助。當然,您看到的這個,因為某些原因,我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刪減。」韓哲簡 單說明了一下眼前這些文稿的來歷,接著端起茶杯,開始了安靜的等待。 路昭惠閱讀的速度很快,空蕩的會議室內只聽到她不斷的翻頁聲響。 在快速閱讀了大半文稿後,路昭惠開始了提問。 「韓先生,這些所謂的「神選者」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呢?難道說,它們 真的就是我們所說的神明?」。 「……嗯,對於這個問題。我也很難回答了。要知道在我們人類的神話傳說 中,神明也是各不相同的。傳說中的神明大體分成了兩種,一種是所謂的完美神、 萬能神,比如基督教和伊斯蘭教裡的耶和華、真主!擁有無所不能的力量,而且 不死不滅。怎麼說呢,這種神明只有所謂的神性而不具備人性,被認為是至高無 上的存在。而另一種神明則不同,它們會死,且只擁有某一單方面或者幾方面的 神力,這種神明多存在於多神教的神話傳說中,比如古埃及神話、希臘神話、北 歐神話、斯拉夫神話等等當中中記載的神明則屬於這種類型。如果以這些神話中 的神明標準來判斷的話,說神選者就是神明也是沒錯的」。 路昭惠聽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這太可怕了……阿平還有王烈先生, 他們、他們居然囚禁了一個神明」。 「是封印!當然,說囚禁也可以,意思都差不多了。不過真正囚禁這條人蛇 的其實是我們華夏族的祖先了。嚴平和王烈他們不過是借用了祖先們預先留下的 各種後手才又再次將其順利封印的。」韓哲認真的進行著解釋。 「嗯,韓先生。你寫的人類和這些神選者具體關係的部分我沒看明白。能更 詳細的說明一下麼?」。 「哦,那部分麼?那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某些內容確實晦澀難懂了一些。這 樣吧,我看能不能用更通俗的說法給你解釋一下了」。 「……神選者的具體來歷這些,我們現如今也不得而知。但從我們接觸過的 若干個體情況來看,神選者這一存在超越了我們對於種族甚至於物種的基本認知。 現在為止,我們確認神選者形態至少有三種,第一種外型上跟我們人類一致,比 如玄女;第二種就是被封印的那條人蛇;除此之外,在崑崙秘境中,嚴平和王烈 他們還碰上了一隻鳳凰,那隻鳳凰事實上也是一個神選者;除開以上三個外,夏 禹城秘境內還曾經封印著應龍。雖然在夏禹城中,我們並未同應龍發生任何接觸, 不過有跡象表明,應龍應該是一條傳說中神龍形態的神選者。這樣一來,我認為, 神選者並不具有統一的外形特徵。它們的共同點在於都擁有強大的力量和悠長的 生命。在此基礎上,我進行了大膽的假設,我懷疑所謂的神選者其實來源於不同 的生命種群。任何物種在歷史上都曾經誕生過擁有強大力量的神選者!據說,神 選者也被稱為天選者,這個稱呼或者更方便我們理解它們……被上天選中的存在」。 「早期的神選者彼此之間具體是怎樣的關係,還有待研究。不過從這次崑崙 秘境中搜集到的信息來看,在一個時期內,不同種族和物種中產生的神選者們應 該是集合到了一塊,並曾經在地球上建立了某種程度的文明。它們的文明基礎建 立在它們個體擁有的「神格力量」之上。憑藉著超人的神力,它們成為了那個時 期大自然的統治者。包括人類在內,地球上的一切物種都在它們的操縱和控制下 生存和活動」。 「這一時期具體經過了多長時間不得而知。但很顯然,它們構建的文明體系 構架非常的原始,在漫長的時間中,幾乎都只停留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狀態當 中。不過後來還是發生了改變,造成這一變化的就是我們人類」。 「早期的人類對於神選者而言,是奴隸是食物!甚至可以說是神選者飼養的 牲畜。可在被神選者統治和操縱的過程中,人類逐步覺醒了智慧,有了高級的思 維能力。並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擁有了反抗神選者的力量」。 「神選者中對於人類的這種變化似乎分成了兩種不同的看法。一部分神選者 似乎對於人類的變化樂見其成;而另一部分卻依舊只是將人類視之為食物來源和 原始的勞動力」。 「這之後……人類應該是對神選者的統治開始了反抗!而作為統治者的神選 者內部好像是發生了分裂。有一些神選者估計是意識到了人類潛在的發展能力, 它們認可人類的能力,並願意與人類合作。比如您在夏禹城見到的玄女,那應該 就是一個願意與人類合作的神選者了。此外,嚴平他們提到的青帝,想必也是其 中之一。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們原本就是從人類族群中覺醒了神格力量的神 選者。因此當人類開始抗爭之後,它們天然的站在了自己原本族群的一方!而且 除了人類之外,也有其他生物種族在反抗神選者的統治,比如秘境中王烈他們遭 遇的野馬群。這樣一來,神選者們隨即分裂成兩派,並因此而展開了一場戰爭。 一邊是以人類為首的自然種族以及這些種族中出現的維護本種族利益的神選者, 另一邊應該是試圖堅持神選者統治模式的神選者以及他們一方勢力。而陰兵還有 各種各樣的妖魔這些,應該是單純的作為那場戰爭的戰爭工具而出現的東西了」。 聽到這裡,路昭惠似乎明白了。「……那場戰爭,我們人類勝利了?」。 「這,不好說了!在我看來,這場戰爭至今也尚未結束。當然,到現在為止, 肯定是人類佔據了上風。畢竟,人類現在已經是地球上當仁不讓的絕對主宰了。 僅存的神選者數量稀少不說,而且除了被封印和鎮壓的之外,剩餘的也幾乎潛蹤 匿跡。頂多就是弄出些鬼魅魍魎之類的給人類社會製造麻煩而已……」。 「呼……這樣啊!嗯,那像王烈先生還有阿平這樣的又是怎樣一種情況呢? 他們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又是如何出現的?」路昭惠此刻提到了這個話題。 「王烈和嚴平?嗯……他們應該是意外的「優質產品」吧!」韓哲說道這裡 露出了一絲微笑。 「意外的?優質產品?」路昭惠眨了眨眼睛,顯然無法理解韓哲的說法。 「嗯,這麼跟您解釋吧……您的萬美集團雖然是以房地產為主的,但據我了 解,近些年也正在逐步轉型,建立了一些實體工業。您應該是知道的,流水線生 產出來的產品雖然絕大多數都是統一規格統一制式的。但同一條流水線上生產的 產品當中卻時不時的會出現極個別質量異常優越的「精品」,當然也會出現「殘 次品」。而您難道沒覺得我們生活的這個自然世界其實本身就是一條巨大的生產 流水線麼?」。 「各種不同的生命,物種,依照固定生存或者說生產模式,一代代生生不息 不斷的產生出新的生命,新的產品甚至於新的物種。在這一巨大的「生產過程」 中,某個單一產品很自然的會有極個別的「優質產品」在生產過程中產生。比如 有的人擁有遠比他人更高的智商,有的人則擁有更為強健的體魄。而王烈、嚴平 他們的情況更為特殊,他們原本都在經歷著每一個人一生都會經歷的正常「生產 加工」,但卻在加工過程中發生了意外的巧合,在這巧合之中激發了他們潛在的 「超人能力」」。 「呵呵呵……韓先生!我明白了……你這比喻還真是非常有趣呢!不過,我 覺得這比喻最好還是不要在阿平和王烈先生面前提起。作為當事者,我想他們肯 定不想被你這樣商品化的。」路昭惠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是……這話,我也就在您面前說說罷了!那兩個傢伙哪裡,我是肯定不 會這樣說的。所以,我這比喻,也請您在他們面前不要提及了。不過……話說回 來。現在這個世界,別說他們了,神選者,人類,世間萬物,甚至您和我又何嘗 不是這個商品化世界的一員呢?所有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大自然這個生 產流水線生產出來的一件物品而已。古代的恐龍,之後的神選者是前幾批次的產 品,我們人類則是現在最流行的款式……」。 「大自然在不斷的發展豐富這自己。而那些無法適應自然發展規律的種群和 存在必然遭到淘汰!擊敗神選者的不是人類,它們只是被這個世界,還有自然規 律所拋棄了……」。 聽這韓哲的說法,路昭惠陷入了深思。不知不覺中,她端著茶杯,將目光投 向了窗外的廣闊天地之間……。 《紋面》後記完結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