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蘇米亞戰歌》 正文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一) 【本小說發自*第*一***小*說*站*】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b.閱讀 取掉*星號】 【小說 每日第一時間更新 拒絕偽站 病毒站】 【本文閱讀:t./RypEOW】 <img 序章「妳已不在」# 銀綢般的白雪嬌貴地踏過前後兩道地平線,兩線之間偶有黑綠色林地或紅、 褐、黃、藍等色的住宅,它們並未密集到引人注目的程度,挨著無色方位前進的 人們自然只將之視為曳地雪紗上的裝飾紡織──無所謂有或沒有的東西。 一雙雙裡側墊了層毛皮、開口積著片片銀花的軍靴敲起柔軟鬆脆的聲響。悅 耳的步行聲能為彼此帶來安全感,吐著白霧向前行的人們透過聲音便可得知,附 近一帶仍是僵滯的雪堆。 雪地跋涉很容易給人帶來永無止盡的錯覺。不論頭頂是灰是藍、路上有無風 景與村鎮,天空與大地彷彿無時無刻都在萎縮,最後在步行者身邊形成一道白色 的冷膜。此刻開始,便是意志力的戰鬥。那膜會幫助裡頭的人維持意識,抑或持 續壓縮直到裡頭的人破碎?全看那凍到打顫的腦袋了。 雖然總說凍到打顫,其實這行三十多人、遠遠看去活像黑芝麻□的軍伍中, 只有兩個年齡處於相反極端的士兵真正感到凍僵。一個是從皇務院新西伯利亞軍 事專門學校跳級入隊的模範生,一個是巴著士官長薪水不放的老鳥,十九歲與五 十九歲,在實戰部隊中並不是那麼令人信賴的年紀。 不過蘿蒂聽力極佳、瑪麗雅娜目光奇準,無論她們是老是少、年齡換過來也 沒差,帶在身邊偶爾會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就像現在,瑪麗雅娜乾裂的唇動了,在同伴們奏響的鬆脆踏雪聲中,投下一 道即將乘著連貫白霧直抵隊伍中後方的粗糙中低音。 「九點鐘方向,小坡上的兩家燈火,有個中年婦女在盯這邊。」 她的聲音略微顫抖,低溫凍著了她的唇,可凍不著她的判斷力。命令依序傳 開,沒有人對瑪麗雅娜的報心生質疑。或許她的體能不太可靠,但她說的話就 像流水般潔淨又透明,不容一絲迷惑。 瑪麗雅娜老練地瞥眼,她眼皮垂得很低,宛如歪著頭在打盹兒。幾個秒鐘過 去,她已將焦點人物及房舍、近郊都審視一遍。 從中年婦女挺拔的站姿開始,到清理得宜的窗框,再到褪色崩裂的外牆,再 到鏟了一半的門前雪,鏟子還豎在路邊──焦點不能移動太遠,於是她去看那 女人,看她威嚴地注視軍伍,這距離看不清楚表情,可姿勢明確表露出致敬或對 抗意識。 她很快地喚醒腦海中短眠的資訊:她們是支詭秘的部隊,全副武裝,地點就 在祖國。不會有人蠢到相信,在這根本無法佔據新聞一角的鄉下地方,荷槍實彈 的部隊於此執行秘密行動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故那女人的對抗意識勝於致敬意 思。 那麼接下來就只剩雖然重要,卻很容易就能解決的問題了。但是在對方乖乖 奉上解謎提示以前,她再怎麼勝券在握,也得等分之確定才能提下一道報告 。 瑪麗雅娜沉默地等待機會,這一等就到了中年婦女完全脫離她的視界。沒辦 法,不足的部分就由她這個老兵的直覺來修補,再將之以彷彿結霜的聲音傳出去 : 「定點觀測員,前方可能有陷阱或是小型部隊,民兵機率大。」 她的任務時需憶測,好歹也累積了不少經驗,關鍵時刻憑直覺下達的判斷總 是莫名地具說服力。然而她的自負不影響判斷結果,她也從未想過萬一報錯該怎 麼辦。她的任務就是送出情報、待長官定奪,而不是在各種情況下分之確保 消息真實性。 長官那如波紋般傳開的答覆則是令人振奮的──繼續前進。 若非沒有立即性的威脅,就是進入迎擊態勢,因此位居最前鋒的四人不得不 繃緊神經。 四人之中身居末席的蘿蒂,耳朵似乎變得更敏感了。要是她沒聽出來前方雪 原是否安全到可以大方行走,害學姊們受了傷,可就不是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 話雖如此,要是遭遇寂靜無聲的淺川、捕獸夾等靜態陷阱,軟綿綿的雪堆可不會 親切地給予暗示。即使如此還是得肩起斥侯的責任,實在很不是滋味。 所幸她敏感化的聽覺並未使她成為討厭的報憂鳥、或無能的聾啞鳥,一路上 安安靜靜,只有鬆脆的踏雪聲和中後段的細微傳話聲。繃緊到神經就快斷了的蘿 蒂,總算是在抵達目的地前一刻放鬆下來。 前方有個不怎麼陡的滑坡,下去約三到三點五俄裡處就是國境關卡。 雖然說是國境,人去樓空的關卡早就消失在每年的盛雪肆虐下,如今那兒只 剩一副空殼加上約莫四、五十隻人影。 蘿蒂抓起望遠鏡眺望廢棄關卡,對方那群人過了五秒才遲緩地望,此時她 已退到後方,向警戒著四周的學姊們報告: 「共四十六人,非正規輕武裝集團,無立即威脅。」 學姊之一頷首,蘿蒂便趕往隊伍中後方,向長官做更詳盡的報告: 「是當地警備團或者民兵,人數四十六,無任何重武器。輕武裝方面,初步 判斷僅有手槍、獵槍和舊式步槍。」 全身包得密密麻麻的長官沉思一會,渾身不自在似地扒掉了頭罩,及肩棕髮 唰啦啦散開。零度以下的寒氣衝上臉頰的瞬間,長官健康的雙頰浮現明顯的紅暈 ,蘿蒂看著那肌膚的快速變化看得有點入迷。 然而這短暫的失誤並未挨罰,反倒被長官那張爽朗起來的笑顏溫暖地包圍。 「談判吧!」 就像是那笑臉會說出的輕浮話語──蘿蒂在心中做如是想。 「我們是少數方,所以請對方先派代表吧!」 輕浮、率直的命令中,卻附帶適當的謹慎,這就是棕髮長官的行事風格。 蘿蒂領命,把顯眼的武裝交給學姊,只配一把手槍就順著滑坡往下前進。 不很喧鬧但優雅恬靜的城鎮入口就在眼前,那片生氣卻忽略了蘿蒂等人的方 向。唯有這側出口是封閉的,只保留幾個檢查哨站,外頭直到廢棄關卡的土地都 疏於整頓,透露出明顯的排斥意味。 蘿蒂接連走了半俄裡的路,差不多到一半時,對面也有個穿著橘紅色大衣、 頭戴墨綠色毛帽、背著獵槍或步槍的女人朝她走來。蘿蒂對於雙方事前準備的差 異感到一股優越感,她不像雜牌軍需要一堆武器來安心定神,只要一把沒那麼好 用的制式手槍,就可以讓她在意外發生時臨機應變。 雙方來到可以聽見彼此鬆脆步伐聲的距離,對面那深褐色短髮的大姊聽到要 談判,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蘿蒂警戒著,但對方似乎沒她想像中深懷城府,反 而露出淺淺的笑容說道: 「那我們快把事情搞定吧!」 短髮大姊向後方同伴揮了揮手,在低處的人群見狀,磨蹭一會兒後走出五個 人。蘿蒂確認來者人數,也朝高處揮手。遠遠可見一位沒戴頭罩的女子正在觀望 ,旁邊是三名蘿蒂熟悉到不行的學姊。棕髮長官開始動身,是對方那群人出發走 了將近一俄裡時的事情。 「這邊忙完,我得去顧孩子啊。妳有幾個了?」 蘿蒂悄悄在心中吃了一驚,隨後她發覺自己從未脫掉面罩,對方可能是從她 高挑的身形來判斷是成年人。 「我沒成家。」 「聲音還是孩子啊。喂,妳多大了?」 「十九。」 其實保持沉默就好了,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交談上,反正彼此分 開後就再也不會記得這些事。但是蘿蒂仍答那位不懼寒冷、笑起來很有母親味 道的大姊。 「我剛從軍校畢業,跳級。」 「喔!恭喜。我家大女兒明年上小學,另外兩個還在吸奶嘴哩。」 「這樣啊。」 言談中並未釋出打探的意圖,開口也只是沒啥重點的閒聊,大姊的話語就像 她給人的感覺一樣樸實親切。蘿蒂對她漸漸產生好感,亦不忘當對方意圖不軌時 ,能夠立刻抽出配槍做上半身牽制射擊。 微妙的談話在五個民兵似的女士到來時中斷,蘿蒂依序向五人小組及褐髮大 姊點頭示意,手按在配槍位置,轉身帶領後方六人往自家人方向繼續前進。 雙方在廢棄關卡外二點二俄裡處碰頭,蘿蒂退到長官身邊,和三名學姊共同 護衛長官。那位褐髮大姊則是背著槍無聊地在旁邊踱步,五人小組也瀰漫一股散 漫的氛圍。 長官搔了搔被寒氣凍著的棕髮,目光盯著五人小組最中間的年邁女性,揚起 略微沙啞的嗓音: 「長話短說,請默許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吧!」 年邁女性乾巴巴地皺起了五官,一頭邋遢的白髮披散,說話聲乾乾地似乎在 打著算盤: 「城裡都是我們的人,妳帶來的小隊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能做。」 言下之意即是──要不相安無事、要不兩敗俱傷。 年邁女性將親眼觀察和定點觀測的資訊結起來,判斷對方所言不假,且握 有為雙方設想的著力點。 雖然她們不過是義務警備團,武器與戰技不可能勝過正規軍,卻有整座城鎮 共存亡的利器。眼前這批武裝部隊或許可以輕易殲滅她們四十六人,卻會換來與 整個城鎮為敵的下場,進而與整個州為敵、引爆更高規格的紛爭。如此一來,警 備團中的許多人將蒙受家破人亡的災難、對方執行秘密任務的行動也宣告失敗, 這就是兩敗俱傷。 或者,她們可以和對方談妥,默許這項軍事行動。任由陌生武裝部隊進入城 鎮,就像被人伸手進衣服下亂摸一通,對警備團而言是莫大的恥辱。但這總比身 體被開了個洞、內臟給人翻來攪去好得多。讓武裝部隊的行動快速結束、準備挨 上頭那不會見血的罰,雙方相安無事,生活一如往常。 答桉再清楚不過。 年邁女性敞開雙臂走向前,棕髮女子見狀,也流露出開朗的笑容走過去,來 個友好的擁抱。 「盧甘斯克歡迎各位!」 七月上旬的鄂木斯克相當適旅遊,這是結兩個人的需求所得出的結論。 對有著俐落短棕髮的她來說,這是個充滿祖國奮戰精神的地方,她可以好好 感動個一天。 對有著洋娃娃般澹金色長髮的她來說,僅僅是因為此處夏季氣溫接近黑爾福 德,其中尤以七月最舒暖。 抱持兩種原因在此妥協的兩人,就選在她放假當天一早抵達鄂木斯克。 她們在市內耗掉整個上午。她的軍人魂爆發得一覽無遺,侃侃而談祖國內戰 大小事,不管身旁那矮兩截的談話對像有沒有在聽,就像是轉到祖國歷史特輯放 在一旁的收音機。 她明白其實她的伴對歷史沒興趣,單純只是在享受攝氏二十度左右的舒適氣 溫,有時假裝有在聽似地反問個幾句,多數時候則是盯著路上的人事物瞧、發出 新奇的沙啞聲。 中午她們在一間不錯的餐館用午餐,食物還說得過去,美味的是幾位同樣爆 發著軍人魂的退役老兵。有一位服役過西方軍的邊境,談起東歐事態就扯一下 那段提心吊膽地戍守邊境哨站的往事;有一位服役於西伯利亞後備司令部,沒啥 實績可說,不過她服役三十年就參與過二十九次閱兵;還有一位據說掌握了後備 司令部那群高階軍官們的風流秘事,她一開口就被隔壁同伴插嘴:又在吹牛。 包含她在內的這群人分別效忠神聖女帝、神聖皇帝、沙皇、皇帝,各自習慣 的稱呼不盡相同,倒也是一絕。至於更進一步的敬仰對象呢,則分別是第三皇女 殿下、第一皇女殿下、第一皇女殿下、皇帝陛下。那位「保皇派」氣呼呼地輪番 指責大伙,把大家都逗笑了,她大概認為遭到背叛了吧! 兩張上了黑漆的方木桌上,放了兩瓶不同牌子的伏特加與兌過水的茴香酒, 儘管是盛夏季節,伏特加銷量仍完勝其它所有酒品。 老兵們喝的是純伏特加,她也想比照辦理,思及下午還有約會,只好努力說 服自己兌個水再喝。這動作順帶為她贏得「現在的年輕人喔」三重奏。反觀 旁邊那靜靜啜飲兌水茴香酒的洋娃娃小姐,就得到「好可愛」的讚美。她們都沒 想到身高優勢居然可以發揮在這點上。 用過餐、小酌完,下午她們就前往薩爾泰姆湖與伊克湖。 她曾在冬季造訪鄂木斯克,當然也來過伊克湖。坦白說湖泊對她而言只有大 小差別,不論四季,就只是堆感受不太到情感波濤的冰塊或湖水。當然在結凍的 湖畔烤火拚酒還是很不錯的。 這次之所以帶著金髮佳人到此,純粹是因為行前讀過的那本價值兩盧布的 約會教學書裡頭寫著沒有結凍的湖泊是相當不錯的約會地點──恬靜、風雅 、富有情趣。 不可思議地,她真的感受到了內心的恬靜、感覺自己變得風雅、一舉一動都 充滿情趣──只要在這個人身邊的話。 她們坐在湖邊休息,消化著午餐與上半場約會的情緒。棕色髮梢觸不到對方 那兒,留長的澹金色髮絲則是輕輕搔著她的手臂。 她端詳著她的臉,那總是在思著某物、不忘分點心感受四周的表情。 她知道她心中有個執拗的順位,前三名寶座有兩個給人佔去了、一個宛如消 失在思中,她可能位居第四、或許第五,是一個被眾多落後者羨慕妒嫉、實際 上卻搆不著寶座的尷尬位置。她想更進一步,這些日子以來卻不得其門而入。 濃度不夠她微醺的酒精遲來地發酵,稀薄的後勁結澹金色髮絲若有似無的 碰觸,喚醒了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這個女孩子所做的夢裡,從來沒有她的身影。如果在白天也保持死的 公務關係,一輩子就只能身居眾多落後者之列。可是看著那張不停思、思、 再思的臉龐,她有股越來越不想落於人後的衝動。 只要一點點就好。 就算是安慰用的替代品,只要能幫上一點忙,這樣就好。 抱持著單向傾心的想法,就這麼過了兩年──當兩人軌道再度並行,她已做 足所有準備。 「別這麼沒精神嘛,蕃茄女!」 「不准叫我蕃茄女」 沒想到重逢後的第一句問候,竟然得歸功於對方隨意挑選的早餐菜色,真是 太沒情趣了。 所謂的重逢似乎只有自己這麼覺得,想來那個早餐啃著生菜蕃茄三明治的金 髮小不點,以前根本沒注意過她吧。 這也無妨。 過去如何都無所謂了,勝負就從這一刻開始。 於是她義無反顧地陪伴著她,替她準備研究資料、在她忙到不可開交時送上 簡餐、時不時喊一聲蕃茄女聽她聊起夢中的女友、一起討論「花朵」、陪她 興高采烈地看著電視轉播上的特定人物就這樣度過了半年,兩人已經很自然 地走在一塊兒。 某天她有幸接觸到她脆弱的一面,於是聽她沮喪地抱怨、看她默默地掉淚, 竭盡所能地安慰她並越過半年來順利滲透的防壁、跨越最後一道防線。 小不點的身體,是會讓人心生罪惡感的幼兒體型,那晚卻冷豔得比她所見過 所有女人來得美,帶有一股成熟的苦楚。 她佔有了她,關係卻變了樣。 大概是因為,那晚從技術上來說比較像是強姦。 從此她們話變少了,距離倒是沒疏遠。她覺得這是那晚的懲罰,上天對她不 滿足現況、期望擁有更多東西的懲罰,小不點對她趁虛而入、擾亂其內心的懲罰 。 她甘願待在她身邊受罰,嚐盡固定下來的距離感所帶來的痛苦,讓佔有慾冷 漠地折磨著她,或者放任情感悄悄地澹化。 只要能待在她身邊。 如是想著,迎著湖面而來的微風帶她苦樂參半的思緒。緊接著,刺骨的寒 風進一步將她的精神引冰冷的時空。 腦海中的鄂木斯克風化崩坍,眼前出現的是盧甘斯克邊境城鎮。 真是的,究竟是怎麼了呢?苦澀的憶這時候湧上心頭,意志會跟著動搖的 。 腦海淨是妳的沉思、妳的生氣、妳的率直、妳的歡欣。 交纏著妳美麗無瑕的肉體,以及最後結上的靜默的緞帶。 妳是如此,令我心醉。 只是 驀然首,妳已不在。 「呼」 她按捺住不成熟的感性,戴冰冷的黑色面罩。 「將軍,時間差不多了。」 蘿蒂的聲音藏不住焦急,意味著早就過了行動時間,但還在可容許修正範圍 內。 她對蘿蒂笑了笑,面罩下的動作要很仔細看才看得出來,其實看眼睛就知道 了。然後她向前踏出一步──從廢棄關卡通往城鎮的一步。 「我再提醒一次,本次任務必須小組行動,避免衝突,遭遇攻擊才可反制。 」 部下們早就記到滾瓜爛熟,只有幾個資歷淺的還緊張兮兮,多數人倒是沒啥 感覺。 「遇上穿黑衣服的,能避則避,真沒辦法就給她幹下去。發現目標,搶來 ,來硬的都要給我搶來。」 聞及目標,蘿蒂偷瞄長官一眼,彷彿能夠看穿面罩下臉部肌肉的抽動。然而 站在對面的瑪麗雅娜十分肯定長官神色並未產生變化。 「那麼」 她揚起右臂,往前一揮。 「上吧。」 都過去了,就別動搖了。 「行動編號一零七,收指定資料、逮捕背叛者」 我的戀情啊── 「萊茵。」 永別了。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二)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二) 作者:indainoyakou 25//4發表 【本小說發自 第 一   小 說 站】 <img 序章「妳已不在」#2 如果一個人能同時發揮多種思維模式,會發生什麼情況呢? 對象的資訊處理能力將獲得飛躍性提升,大幅壓縮高階知識整能力所需的 龐大時間,並確保每一道既有法則的穩定吸收、加速驗證未知.B.的全新法則。 簡言之,對像將憑著規格外的頭腦立於科學金字塔最頂端。 人們抱持著過盛的幻想與不切實際的憧憬,稱呼這個她們從不認為會出現在 世上的人做──先知。 但是,有個印度科學家卻親手「製造」出了這等存在。 這位科學家育有和母親及生母同樣聰明的四胞胎。就這麼放任女兒們自由自 在地長大,恐怕她們會仗著高人一等的智慧,最終擠進西歐或北美高端實驗室的 一員、享譽國際吧。然而這麼做就「太浪費了」。 遺傳給後代的優良基因加上天賜的四胞胎,讓這對科學家搭擋決心放手一搏 。她們對四個女兒採取封閉式精英教育,每個孩子學習時間都在各自房間進行, 播放事先錄製的教學影音,再分別以視訊做互動式教學。到了晚上,孩子們聚在 一塊,分享彼此學習到的事物。 艱深的內容透過視訊或影音給予指導,簡易的則讓孩子們分開學習再互相教 導。 獨立教學的重點不只是精英教育,還有最重要的……思維實驗。 科學家們以相異的手法教導天資卓越的孩子們,封閉式教育將世俗常理阻隔 在外,孩子們在此受到的是四種思維的極端教育。 慣性思維──「經驗特化型」。 系統化思維──「資料庫特化型」。 創造性思維──「突破性特化型」。 隨機性思維──「創造法則特化型」。 四姊妹在各自領域病態性地飛快成長,到了青春期,她們已經可以針對一件 事物做多角度的高等學術探討,卻因為單一思維的特性,無法吸收彼此釋出的資 訊,作而來的結論也不被彼此認同。 雙親為了適當地瓦解造成嚴重交流阻礙的防禦機制,灌輸她們「第二理性 」的概念。若構成一件事的公式具備絕對理性,那麼即使自己無法認同,也會 因為「第二理性」的定義轉而接受。 姊妹們腦袋從此充斥的不是文字,而是滿滿的公式。 單一思維致使特定方向的學習速度爆發性增加,缺漏的部分則由姊妹們分享 的公式填補。不多久,缺漏的痕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日新月異的智慧。 四個人的想法與知識結起來、彼此共享,造就出了四個先知般的存在。 但是,要想真正成為先知的話,這樣還不夠,必須要有個可以好好發揮的難 題才行。 是要投入實在的戰場、挑戰第十二世代人工智慧「哥林多」? 還是開創未知的疆域、在夢境世界「夢魘」插上第一面旗幟? 深深感到迷惘的雙親決定辦個有史以來的家庭投票,結果夢魘以六比零獲得 壓倒性勝利。 於是四姊妹開始接觸夢魘,並在首輪調教遊戲順利結束後,各自獲取稱號或 有趣的職位。 末女成為白翡翠地調教師。 三女加入祖母綠地接待員。 次女登上祖母綠地第三監視者、被稱做『白煙』。 長女擔任紫水晶地第四監視者、獲譽為『花藝師』。 從各個角度深入探討、解析夢境世界,成了四姊妹長遠課題之一。 機運與資源不斷找上門,渴求探夢魘的各個研究機構紛紛向她們提出邀約 。 為求更高深的智慧、足以破解夢魘的智慧,她們在雙親允許下首次踏出家門 ,投入西伯利亞大草原的懷抱。 不過夢魘研究的進展卻陷入停滯,反倒是用來打發時間的人工智慧一代又一 代被她們破解。就在第十四世代人工智慧「雅各」崩潰的數日後,一位有著爽朗 面容的棕髮大姊來到她們的住所。 「我聽說囉!讓英國那台『雅各』入侵並干擾北約軍事衛星的消息!也聽說 次世代的『馬太』已經開機了喔!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來進行更困難的挑戰?」 捎來邀請函的,是這段日子持續給予經費資助的俄國皇室,以及相當有說服 力的開朗笑容。 等待在道路彼端的,是一位只需要透過慣性思維就能推論出來的,俄羅斯皇 位次任繼承者。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三皇女?安娜貝兒殿下。 「妳們只需要做一件事。」 這個女人…… 「找出夢魘的破綻。」 ……非常危險。 「毀了它。」 對於自我及夢魘的毀滅懷抱著異常執著的殿下,無疑將是促使世界崩解的禍 害。 四姊妹入住第三皇女宅邸的當晚,就達成此一共識。 然而…… 「說是這麼說,可是仔細想想……」 「這個世界會怎麼樣,關我們屁事呀!」 「重點呀、重點,無限的資源就在眼前。」 「意見一致,半夜就開始忙囉!」 即使明知夢魘的毀滅將帶給人類會劇烈影響,對「頂多只是文明洗白」此 一結果漠不關心的四姊妹,仍接下皇女殿下的委託、繼續那停滯的夢魘研究。 同一時間,佔據聯國基於世界和平所列出的「十大人類公敵」中、唯四活 著的名單中的四名科學家,也在西伯利亞鄉間被發現其遭到毒殺身亡的遺體。 不久之後,皇女殿下的行動果然映證四姊妹的推測。 第三皇女的心腹分佈在已知的八個夢魘地中,相繼獲得女奴以外的身份。 心腹們帶來各地的情報,哪怕只是一點風吹草動,潛伏於境內的親衛師團、活 躍於境外的第三皇女騎士團便奉命出擊。 一方面幾近無限的資源供四姊妹做研究,一方面盡可能地吸收或摧毀別 國的研究成果。 神聖俄羅斯帝國的夢魘研究之所以獨步全球,就是建立在次任繼承者掀起的 腥風血雨之上。 以世界三大精英團隊土耳其之席裡蘭斯的死、德意志之萊茵的輸誠為轉捩點 ,四姊妹導的夢魘研究終於邁入了全新的巔峰。 理當順利進展的研究,到了某天── 萊茵卻銷毀她們即將同步完成的多組關鍵資料、帶著其中一組離開了。 被捅了一刀啊……還是致命傷。 要對所有破損資料進行全面補救,所花費的人力與時間實在太龐大了,研究 所因此陷入大混亂,連皇女殿下的書記團也加入資料補救行列。至於關鍵的四姊 妹…… 「將軍,死棋。」 「咦?」 「六步內必殺。」 「怎麼可能……」 無視於地下研究所數十人忙成一團的瘋狂景象,煙霧瀰漫的閣樓正上演高速 進行的西洋棋比賽。 三一西洋棋──原則上比照國際規則,唯玩家下棋時間短縮至三秒,若超過 三秒則視為放棄行動。其中一位放棄行動後,接下來雙方下棋時間限制在一秒, 超過時間同樣視為放棄,直到觸發一秒規則的玩家完成下棋動作,才歸三秒規 則。 遊戲初始變化多端的路線限制了玩家推敲的準確性,雙方猶如在黑暗中纏鬥 ,受到本能與經驗左右。隨著戰局逐漸明朗化,優勢方那習慣了黑暗的雙眼開始 看得見敵我套路,劣勢方則必須在持續被削弱的過程中擬定反擊。而這一切都是 建立在每步棋最長只能考慮三秒的前提下。 無論時間如何緊迫、戰況如何窘迫,唯一不能犯的錯就是猶豫不決,否則對 手將以怒濤攻勢接連取下己方棋子。 話說來,穩紮穩打對於身陷劣勢的一方,往往只是拖延死期而已。錯過了 反擊的良機,幾乎可說毫無勝算。 身為錯失反擊機會、毫無勝算的劣勢方──擁有民族性的黑髮、褐膚與大眼 ,美貌卻傲居尖端的女人──佐莎妲對大勢已去的棋局吐出了不甘的呻吟。 「妳又輸啦,小妹。」 三秒限制解除、腦袋從急迫狀況緩解下來的同時,她朝對面的四胞胎姊姊投 以怨懟目光。大姊那叼著黑底綴金線菸管的嘴妖魅地圈成突起的唇丘,濕亮唇瓣 間逸出濃濃的煙霧。 「這次走得很有味道,命名為『盧甘斯克開局』。」 「把對家兵吃到剩一隻還開什麼局啊!」 「輸家給我閉嘴,乖乖跪下來舔本小姐的老二。」 「嗚……!」 再怎麼不甘,願賭服輸的規則已透過對等的賭注強化過,末女佐莎妲不做多 想即彎身探向桌底。伸進桌子底下的右掌觸及覆著一層薄紗的渾圓豐臀,那位和 自己擁有相同名字、相同長相甚至是相同身材的三姊迸出啵地一聲,隨後緩緩從 旁邊爬出。 混雜著精油香氣與濃煙味的閣樓,短暫地伸展出慵懶的腥味。 她望向三姊牽著白沫的嘴唇,嚥了口水繼續彎身。 勝利者的大腿在一片濃臭體味中大方敞開,繞著性器生長的陰鬱秘毛業已濕 潤。然而出現在眼前的並非只有密林間的濕窿,還多了個驕傲挺立的棒狀物。 阿芙柔黛蒂計劃實驗品第一號──曾經只出現在夢魘中、如今透過帝都研究 所在現實裡「重現」的異性器「陰莖」。 包含皇帝以下二等直系血親在內,共計一三十人已完成重現手術,被視為 俄羅斯皇室傲視人類的象徵。此外僅有三名配額供國內的第一級夢魘科學家做為 研究用途。 那姿態、氣味、觸感、機能……無一不完美再現。 只不過,再怎麼和夢中物相像,具體的數據資料沒能確切掌握住,就令人焦 躁不安。 無法像獲准進行手術的大姊那般切身感受陰莖的存在、又沒辦法在棋盤上抱 數據資料的大獎,佐莎妲只好乖乖地張開嘴巴,將二姊與三姊輪番做過口交的 那根陰莖含進嘴裡。 這次會採集到怎樣的數據呢……服侍著勝利者股間的先知之一,以理性修 正掉敗北的屈辱後,便操著熟練的技巧舔起口中物。 新的棋局再度展開。 第三皇女書記團直到去年為止,是相當令人稱羨的錢多事少待遇好。今年卻 因為國際局勢加速惡化、夢魘研究勢如破竹,要比往常精實太多倍了。 這個七人小組分成軍務組三員、夢魘組四員,其中夢魘組成員正因為研究資 料的嚴重毀損,疲於資料庫重建。 既然是俄羅斯皇室成員的直屬機構,官方語言理所當然採用俄文,四位成員 中資歷較深的前三位工作起來也得心應手。可是對於才加入團隊滿週月、又是外 國人的第四位書記小姐而言,無法視俄文如母語,做什麼都顯得不太順利。 於是乎,這位書記小姐有了不一樣的任務── 「波洛諾娃,這些資料用四號電腦歸檔,記得編號採十六進制。凱莉,手邊 事情忙完去電帝都,請她們第九修復案的所有資料副本……啊,艾蘿,麻煩 再給每個人兩杯咖啡。」 「是、是的!那個,請問,我可以幫忙凱莉小姐……」 「她不要緊,妳先去忙!」 「好的!」 將長長的金髮盤起、懷裡抱著一本專用術語大全對照本隨時準備上陣的艾蘿 ,一接到任務就進入戰戰兢兢的狀態。 在此之前,即使每日都換上楓紅色的正式書記官服,也很少在非任務時間感 受到與之相應的工作壓力。 因在於語言問題尚待克服。要使其能力獲得完全發揮,就只能給予較低階 的工作。另一方面還有著所謂的「難言之隱」。畢竟再怎麼說…… 「總不能過度使喚皇孫殿下的所有物……」 負責帶領夢魘組的小組長夏洛特低聲喃喃,隨後將此事拋諸腦後、埋首資料 庫重建作業。 書記室咖啡不好不壞,大概就是忙碌時來一杯無妨、細心品嚐會整杯倒掉的 程度。繞點路到後備軍辦公室是可以拿到高級豆子,但前輩們應該無法在忙碌中 為了咖啡品質所感動吧。再考慮一下後備軍辦公室那群手腳不安分的軍官們,繞 路提案在艾蘿腦海中得到的支持率是越來越低了。 話說來,最近得到的任務大多是打雜,比起前輩們努力奮戰的背影,艾蘿 總覺得自己就像稍微高級點的女僕。 可是說到女僕呢,宅邸內的女僕們工作又比自己繁重。特別是這段時間,為 了修補極龐大的夢魘資料庫,多數具辦公技能的女僕都參與修復作業,僅剩五分 之一的女僕肩起原本職務。就連艾蘿的貼身女僕艾蜜莉,也忙到沒辦法隨時待在 身邊。少了這位同樣來自英國的得力助手有點令人不安,獨自在皇女宅邸來場冒 險倒也挺新鮮。 書記團全力支援軍務與夢魘的現在,書記室雜務暫由五名女僕接手,她們都 是皇女殿下的心腹,每個人都有接近書記官們的辦公能力。艾蘿進到書記室,還 沒開口,一位亮栗色捲髮的女僕就對她笑了笑,快步前往咖啡機。 「艾蘿小姐,要點什麼?」 嗚啊……已經被大家和端咖啡劃上等號了。 艾蘿在心中挖苦自己一番,笑笑地頷首道: 「兩杯黑咖啡、兩杯摩鐵、兩杯焦糖瑪奇朵。」 「艾蘿小姐自己呢?」 「對喔……那我要一杯拿鐵,麻煩妳了。」 「收到!」 影印紙張的氣味很快地被即溶咖啡的廉價香氣攪散,對於香味沒那麼講究的 艾蘿來說,是股相當令人放鬆的味道。 她隨意徘徊幾張辦公桌、藉由攤開在桌上的文件內容練習生字。第五杯咖啡 帶著第三種香氣傳來時,她注意到有份機密文件大剌剌地放在雜亂無章的辦公桌 上,就在正準備咖啡的亮栗色捲髮女僕剛才坐的位置。 是今早那批出擊部隊的任務簡報。 這麼說來,讓整座宅邸陷入大混亂的起因,不過是一早的事情。 今天是每週一次、與帝都方面直接連線的夢魘會議,即將呈報給皇帝陛下的 夢魘研究成果,卻在最終關頭被人銷毀掉了。放在「閣樓」的正本、皇女殿下寢 室的第一副本、地下研究所的第二副本,總共三處的檔案全數遭到接近不可修復 的破壞。事情曝光後,造成此一浩劫的原兇已經帶著部分資料潛逃。毫無預兆、 連一句原因也沒交代,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那是皇女殿下信賴至深之人。 亦是皇孫殿下仰慕多時之人。 然而為何連自己都相信的她…… 卻是如此冷酷無情的叛逆者? 「艾蘿小姐,咖啡好了。」 「哦……好的。」 「還需要什麼嗎?」 「這樣就可以了,謝謝妳。」 返地下研究所途中,靜謐的走道前方傳來一陣詭譎的氣息。艾蘿眨了眨眼 ,眼皮闔上後再睜開,眼前忽地出現一名身穿酒紅色小禮服的捲捲髮女子;再一 次眨眼,那道身影消失了,變成一抹抹清淡到彷彿錯覺的香水味,纏繞在艾蘿耳 邊數秒後消失。 艾蘿壓低了聲音,喃喃自語般唸道: 「瑪格麗特小姐……」 空曠的走道毫無應,只有不斷模糊的記憶逐漸升起否定的情緒,給予適才 的遭遇一道模稜兩可的定義。 已經不曉得幾次了。最近總會像這樣,突然心生預感、接著看見瑪格麗特小 姐……這樣的幻覺。 摸不著頭緒也沒辦法,還是趕緊送咖啡吧。 通往地下研究所的階梯前瀰漫著奇特的異臭,看樣子是佐莎妲小姐難得來一 趟。 艾蘿只遠遠見過佐莎妲小姐,印象中是個高挑、黑捲髮的美麗女子,肌膚有 著偏深的古銅色,身材很棒,唯一缺點就是從來不洗澡導致渾身異臭。佐莎妲小 姐自認沒有問題,但是為了與皇女殿下等人心平氣和地交流,還是稍稍做了努力 ──定時塗抹帶植物香的稀釋精油,或者以濃濃的煙味掩飾過分的體臭。話雖如 此,往往成效不彰就是了。 進到位於地下一樓的研究所,異臭濃度劇增,咖啡香氣已經完全聞不到了。 身披白袍的佐莎妲小姐正給夢魘組的三位書記官下達指示。艾蘿把咖啡放到 辦公桌上,帶著筆記本膽戰心驚上前去。 那頭乾燥黑髮沒有別上冷色系鮮花,代表不是「花藝師」。嘴邊沒叼著看起 來十分高貴的黑色菸管,就不是「白煙」。那麼這位佐莎妲小姐要不是三女,就 是末女。雖然在艾蘿眼中,其實也分不太出來四姊妹到底哪位是哪位。 從佐莎妲小姐那兒接下的任務是夢魘資料第四級塊的最優先復原命令。 要是將被打亂成四不像的各個文件重新按照編號復原其內容並歸檔,大抵只需對 照帝都方面批准的修復案來進行即可,是連艾蘿也能應付的作業。 這種程度的修復作業要仰賴電腦自動處理,然而設計未臻完美的修復程式 偶有出錯,夢魘組就負責檢驗作業。 要求只有一個──零錯誤。 現在她們負責的夢魘資料庫,事實上只是「給世人使用的」,並非為佐莎妲 小姐所用。 據說佐莎妲小姐中的三女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記憶力,用大家都能懂的說法 ,三女本身就等同資料庫。四姊妹取用的資料全數透過三女處理,電腦對她們來 說只是協助演算與模擬的工具,完全不需要使用到資料存取。但也因為如此,要 將龐大的研究資料展示給皇女殿下,勢必得另設實體資料庫。 如今遭到毀損的實體資料庫,正在迅速復原當中。只待復原並檢驗完畢,就 請來佐莎妲小姐做資料庫比對,確認無誤才算完成此一塊的重建。 但是啊,資料庫比對所消耗的精力,不是外人可以感同身受的。無論如何, 一個錯誤就會令佐莎妲小姐感到極為困擾。夢魘組的書記官們為了確實達成零錯 誤的成果,皆全神貫注投入檢驗作業。 佐莎妲小姐的氣味儘管令人記憶猶新,入夜已完全聞不到。 女僕們送上遲來的晚餐與咖啡時,艾蘿才從極度專注的狀態中鬆懈下來。 她放任長時間坐姿引發的痠痛遊走於下半身肌肉,整個人癱在桌面上,一臉 呆呆地看著女僕替大家準備生菜沙拉。紅花花的蕃茄切片被夾入盤裡的時候,腦 海中浮現了金髮小不點頑皮的笑容。艾蘿抱著疲憊與不解的心情輕聲喃喃道: 「萊茵小姐,到底想做什麼呢……」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三) 序章「妳已不在」#3 意識在亞麻色餐盤打轉,盤內輪番出現提拉米蘇、魚 子醬、墨魚麵和黑豆,無論哪道菜都黑壓壓地安在盤內,吃一輪還不錯,從早吃 到晚就教人想吐。 可是出菜實在太快了,即使四個人分食也比不上菜餚累積的速度,因此只能 不斷地吃、不斷地吃,顧不得味道也管不著消化,就只是一直把食物往肚子裡塞 。 暗無天日的瘋狂進食直到晚間八時三十分「艾蘿小姐,皇孫殿下的就寢 時間到了,還請您提早準備。」 傳話女僕替書記官們帶來即溶咖啡,順帶將陷入愁雲慘霧的艾蘿帶出這場黑 色盛宴。 艾蘿滿懷感激地領受傳話女僕那席救贖的話語,又對必須持續忙到深夜的前 輩們感到過意不去。 波洛諾娃和凱莉正邊啜飲咖啡邊放空,她們也快到極限了吧。 小組長夏洛特見狀,抬起頭來對艾蘿說道:「妳辛苦了,別讓皇孫殿下等太 久。」 「好、好的,那麼我先離席了」 踏出地下研究所時,緊繃的腦袋才終於開始真正地放鬆思及接下來的每 晚固定行程,疲憊不堪的精神有如重獲新生般變得相當振奮。 到個人寢室,艾蘿的貼身女僕艾蜜莉已經在房門前候著。 那頭俏麗短髮帶著親切的深金色,底下是有些疲憊的笑容。 「艾蘿小姐,您辛苦了。」 艾蘿走到門前,對艾蜜莉微微一笑。 「妳也辛苦了,艾蜜莉。」 艾蜜莉推開房門,飽滿的純白床舖映入眼簾,讓艾蘿好想直接投入那團軟綿 綿的懷抱。 但現在就睡著可是會挨罵的。 艾蘿從心底挖出某次受罰的慘痛經驗,勸勉自己步向浴室。 「那個艾蜜莉,今天可以麻煩妳嗎?」 「我很樂意。」 艾蘿向她點點頭,隨後兩人相繼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入浴室。 白冷磁磚被燈光映成滿室橙黃,連帶使得兩人白皙的肉體黃橙化,其中一束 垂到肩下的金髮則是有點濃郁過頭。 艾蜜莉先將小椅子拉到浴室中央,然後背對艾蘿迅速寬衣解帶。 艾蘿趁這時候跟著脫去衣物,免得待會還要勞煩艾蜜莉前來替她解衣。 其實她本想今晚一切交由艾蜜莉服侍,這畢竟是她為數不多的疲憊日。 不過艾蜜莉也是難掩倦容,那模樣使她無法心安理得這麼做。 兩人赤裸以對的時間,艾蘿已經不像當初容易胡思亂想。 不如說就是在這種時候才難以對艾蜜莉綺思遐想。 話雖如此,身體接觸還是有那麼點令人害羞就是了。 儘管很是疲累被那雙纖纖玉手沾著肥皂在身上抹來抹去的,果然還是有 點嗯舒服吧。 「呼」 她閉目感受著正擦拭手臂的那雙手,很快它們就會來到肩膀與腋下,再來就 是脖子還有身體正面。 艾蜜莉是很安分守己的女僕,這一年來從未引誘過她,也不曾對她做出曖昧 行為。 可是啊就算明知對方無意不,正是知道對方沒那個意思,當那雙手 很自然地清潔起敏感帶,才更讓人因羞怯產生微妙的反應吧!當然這一切艾蜜莉 都有察覺,但她裝得很徹底,就好像艾蘿從未在她單純的服侍動作下感到些許興 奮。 艾蘿對此非常感激。 洗完澡已是四十五分,艾蜜莉圍著圍巾跟出來,替艾蘿吹乾頭髮、梳理一番 ,待會送艾蘿出房便直接浴室繼續洗完。 看著鏡中的艾蜜莉如此努力,艾蘿有一股好想摸摸她的頭、稱讚她幾句的沖 動。 不過她知道比起這種孩子氣的獎勵,艾蜜莉更希望她能滿意現在的生活品質 ,似乎每位貼身女僕都寧願她們的服侍對像如是想。 由於等會並非正式場,簡單整理完、換上睡服再披件斗篷就大功告成。 梳直的金髮、花樣領口的低胸絲質銀睡衣、亮茶色等身斗篷──艾蜜莉端視 著艾蘿那身打扮,一臉認真地考慮是否該穿胸罩。 這是因為最近女僕們熱烈討論胸罩之於前戲的意義,正反兩派爭執了好幾天 ,艾蜜莉不知不覺間也跟著在意起來。 最後她還是決定就這樣放人亮相。 「那麼我過去了,妳也早點休息。」 「是的,小姐。」 晚間八、九點的宅邸瀰漫著一股慵懶的氣息,許多為夢魘事件忙碌不堪的女 僕們到這時才用餐,也有些人提前洗澡好應付直入深夜一兩點的作業。 為了保持身體的清香,洗澡前是女僕們唯一被允許吸菸的時間。 儘管走道嚴令不得出現菸味或其它不該存在於此的激烈氣味,經過女僕們專 用浴室時,艾蘿仍稍稍皺起眉頭。 並非厭惡那股味道,僅僅是不希望即將獻出的身體受到一絲污染。 可是設身處地想想,女僕們確實遵守著能在放縱後迅速衝去味道的守則,也 就覺得沒什麼好怪罪的。 大家都有各自的難處、都在做各自的努力哪。 就像脫去大英貴族的外殼、解開代理當家束縛的自己也正跟隨前輩們的 教導、致力效忠第三皇女殿下。 忽地鼻前一抹極為清澹的香水味綻開,不知何時空無一人的走道,散發出了 日漸熟悉的怪異氣息。 只不過這次無論眨幾次眼,都沒有看見酒紅色捲捲髮的女性。 已經有三個月左右沒見到神出鬼沒的瑪格麗特小姐。 明明不是特別想念,為何經常在獨處時產生關於她的幻覺與幻嗅呢走道 開始出現人潮,奇特的靜謐感也沉沒在女僕與警衛的談話聲之中。 艾蘿將習以為常的錯覺收進心裡,和前來接應的女僕碰頭,一步步朝著女僕 數越來越多的方向走去。 中年老練的女僕長正在房門口等候艾蘿到來,她的左右各佇立著兩名女僕、 兩名警衛。 待艾蘿抵達門口,女僕長領著眾女僕一同鞠躬。 「艾蘿小姐,歡迎蒞臨。」 艾蘿向女僕長點頭示意,房門隨即敞開。 她不作多想便走向屋內。 兩名貼身女僕守在房門內側,她們身上都帶有一股果香,全然看不出稍早還 服侍著某位殿下入浴的痕跡。 艾蘿解下斗篷交由女僕,走進房內。 寬敞的房間這一年來沒什麼改變,就是床變大了、娃娃收起來了、櫃子裡增 添許多正經八的叢書。 除此之外,都沒有變。 艾蘿望向坐在床邊踢著腿的銀髮女孩,暖橙色燈光映出了那張小巧可愛的側 臉。 「竟然要人家等這麼久,妳膽子很大嘛,笨母狗。」 穿著淺黃色背帶裙睡衣的女孩轉過身來,向艾蘿淘氣地晃動雙臂。 「限妳一秒鐘內過來。」 暖呼呼的體溫過分柔軟地自懷裡綻開,艾蘿抱著小人一起倒向軟綿綿的床 。 「是的,人。」陰暗的天空使初晨的寢室陷入昏沉沉一片,寂靜到只有 床第間的呼吸和若有似無的空調風聲。 面對這幅不是很有精神的景象,腦袋卻輕盈得不可思議,可以感受到體內有 股活力逐漸甦醒。 最近這感覺變得比較不一樣了,除了全身均勻復甦以外,還有個部位隨之延 展。 她眨了眨惺忪的灰眼睛,瞄向身旁熟睡中的金髮女子,視線順著不規則扭動 的羽毛被往暗處挪移。 捕捉到對方胸前的渾圓曲線時,身體某處跟著產生輕微的反應。 被子一點點地拉開,她的目光沿著曝露出來的曲線前進,直到健康的膚色上 出現不同的色彩,才停下動作、往淺褐色圈起來的部位湊過去。 近距離嗅著那顆乾淨的乳尖、想睡前幾度將之沾濕的情景,某處的顫抖變 得明顯起來。 她放任閒著的右手撫向顫抖處──輕輕握住。 感度良好卻和夢中的觸感有著微妙落差。 手指可以完全扣住,而不是開放性地握著。 簡言之就是掌中物變小了。 記得在帝都的醫生阿姨是說,「那個東西」 對小孩子而言沒辦法隨心所欲地調整大小,必須顧慮尚在發育的身體,因此 同齡的孩子都是差不多的尺寸──這也導致比起那個東西所代表的隆重意義,人 們反而只會給予「好可愛」 的評價。 思及手術順利結束後,醫生阿姨們帶著新奇的表情圍觀術後私處的模樣 安娜就感到好沮喪。 不過沮喪歸沮喪,好歹自己也是有那個東西的女孩不是女人!只要 有那個的話就無敵了!「哼哼!」 安娜揪起羽毛被整個掀開,握緊的右手一放,露出了直挺挺的包莖小肉棒。 「人家可是有笨母狗沒有的東西!安娜大人真了不起!」 「對呀!小安娜的小雞雞真了不起呢!」 「那還用說咦?」 從笨母狗的附和聲中察覺到原來她早就醒來的時候涼爽的金髮已然拂過 安娜左臂、襲上腹部再過去的地方。 「一大早就這麼有精神的人呼呼我要開動囉?」 「等嘶嗚!」 都打定意要做了還故意這樣問,這條笨母狗真的是真的是「嗯嗚 嗯嗯!」 真的是超舒服的啊不行,要是一早就被牽著鼻子走,又會像昨晚那 樣「啾噗、啾嚕、啾、啵呼人的小龜頭慢慢露出來囉,嘻嘻嗯噗 、啾噗、啾噗」 「別、別這樣吸呀呀嗚!」 「滋嚕、滋嚕、滋咕、滋噗、啾噗」 雖然在夢裡已經能對這樣的身體掌控自如了,現實卻和那股操作感連接不起 來。 只要被稍微積極地吸舔小肉棒,安娜就禁不住給快感的浪潮捲入其中。 笨母狗的金髮搔得肌膚好癢,那對大屁股隨著頸部動作跟著輕擺,安娜微紅 著臉盯了好一會,稚嫩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探過去。 修剪乾淨的私處隆起飽滿的小丘,微深色澤的陰唇含蓄地敞著,中間盛開的 是甜美的肉瓣。 首先是手指側面輕觸再來用指腹輕蹭稍微施點力,直貼著肉瓣的手 指就稍稍往內陷入一些。 但是她並沒有深入的打算,只用一根手指在入口蹭呀蹭、滾呀滾的,弄得小 肉棒傳來更進一步的昂揚感時,便抽手指、置於鼻前細嗅。 母狗的私處帶有輕微味道,是昨晚連做數次都未清理、晾著任其乾掉所累積 下來的氣味。 讓人忍不住興奮起來的騷味。 安娜陶醉的神情全被伏在股間的艾蘿瞧個正著。 舒服的口交暫停一會兒,母狗整個趴了上來,飄散出誘人騷味的私處緩緩貼 到了人臉上。 半裸著龜頭的陰莖再度咕滋咕滋地奏起吸吮的旋律,在陰莖與陰道之間瑟縮 著的陰蒂也被母狗蹭著揉弄,兩股洶湧的熱度猛然席捲安娜的下體。 肉體的刺激交纏俘虜了嗅覺的騷味,持續不過兩、三分鐘,安娜兩條瘦弱的 手臂就死命抱緊艾蘿腰部,小臉蛋悶在滴淌著蜜液的肉瓣間,一邊深嗅著直入鼻 腔的陰肉氣味,一邊弓起了腰──「呵嗚!」 拚命忍耐終於還是敵不過激昂快感,潰堤的那一瞬間,濃白的洪水迅速流經 短小的尿道,一波波傾注在母狗嘴裡。 短暫的舒爽結束在另一波尚處於醞釀狀態的快感中,陰莖開始軟化了,陰蒂 反倒興奮地勃起。 安娜半恍惚地看著眼前的女穴漸漸遠離,取而代之的是艾蘿魅笑著逼近的臉 。 「嗯咕啾啾嚕。」 在母狗嘴內溷雜著唾水翻攪出泡的精液,隨著慵懶的舌吻流入安娜口中。 安娜閉起眼睛,享受著慢吞吞的唇舌纏弄,放任母狗舔舐她嘴裡的精水,同 時感受著那對巨乳及整個身體壓在自己身上的觸感。 就這樣靜靜躺著,直到「皇孫殿下,您該準備晨浴了。」嗚,今天 好像太快就結束了?是起床時間太晚嗎?不管怎樣都覺得不夠、還想賴床。 可是,就連在單純調教著笨母狗的黑色世界,時間一到想耍賴都賴不成,何 況是有著諸多瑣事的白色世界呢艾蘿已經趁女僕提醒時爬到一旁待命,柔軟 又迷人的觸感迅速消失了,只剩撫摸著頭髮的那隻玉手。 安娜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艾蘿滿足的笑容,小小聲說了句:「今天晚上不 要遲到。」 面對人略顯懦弱的這句話,艾蘿面呈十分堅定的微笑頷首應道:「是的, 人。」 女僕長和兩名女僕已在門口候著,安娜裸著身體下了床,和同樣赤裸的艾蘿 耳語幾句稚氣的撒嬌,便給女僕長換上衣服、帶往專用浴室。 艾蘿則在眼熟的金髮女僕協助下著衣穿斗篷。 雖然以皇孫的立場有這種感想很不得體──安娜卻很羨慕那位名叫艾蜜莉的 貼身女僕。 因為貼身女僕能接觸到艾蘿的時間,要比自己那泰半被睡覺佔去的時間多太 多了。 況且偶爾也想跟艾蘿一起洗澡嘛。 「皇孫殿下,您怎麼了?」 「沒事」 唉,就算白天上課時有股自己不會再因為感情小事動搖的感覺,每當和艾蘿 一起醒來,又想膩著她不放了。 這樣到底算不算有所成長呢,令人搞不懂。 從入浴到早餐,安娜都在女僕長及數位不等的女僕陪伴下度過。 洗澡時間還算悠閒。 享用精緻餐點的時候,就得聽女僕長滔滔不絕地講述每道菜的故事,被套上 馬具的想像力迫不得已地奔向四面八方。 有時還會來場飯後考試,說說剛才那道料理用了哪些食材、吃起來感想如何 東西雖然好吃,卻很難吃得盡興。 飯後有段二十分鐘的閒暇,這時全邸都活絡起來,許多女僕趕著吃早飯。 亞美妮亞差不多在剩下十或五分鐘的時候過來,代替忙得不可開交的皇女殿 下陪伴安娜。 亞美妮亞是個有著夢幻的粉紅色長髮、身材高挑又前凸後翹的大姊姊,安娜 對她的印象總脫離不了黏膩的甜味。 即使亞美妮亞現在已經不再使用夢魘、無法在夢中與安娜等人相會,以前遺 留下來的感覺始終伴隨左右。 第三皇女騎士團長──有著此一頭銜的貴族軍人,照理說應該很帥氣才對。 可是亞美妮亞她啊「小安娜,早餐有沒噫!抱、抱歉早餐,嗚 ,早餐有沒有吃飽?」 「有。」 「這樣啊,那我們呼!我們先」 「妳去廁所吧,沒關係。」 「等等呀嗯!」 那件華麗的軍裝下,很明顯到處都有異樣的隆起。 乳頭與私處上方的突起呈現小橢圓形、脖子以下大概全身都有電流貼布、私 處正中央不斷發出嗚咿嗚咿的聲音還看得見有東西在動最後是那張本來冷靜 的臉龐,已經染上紅通通又下流的色彩。 儘管明白亞美妮亞有她的苦衷,卻很討厭她以如此隨便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 前。 安娜決定和昨天一樣,甩開行動變得遲緩的亞美妮亞、提早進教室準備。 比寢室小一半的教室內放著兩副桌椅,一大一小,上課期間共有三人共處一 室。 指導老師使用大桌子、安娜使用小桌子,女僕則在旁協助教學。 每天的第一堂課是很枯燥的本國歷史,進度來到二十世紀初,俄羅斯帝國與 蘇維埃俄羅斯的內戰局面。 安娜覺得她讀這些史料的時機很糟糕,現在她的腦袋瓜每天都被灌輸多到滿 出來的精英思想,篩選符現代潮流的思維、放棄舊時代的觀點是當務之急,這 種情況下實在無暇吸收過多知識。 這些知識猶如難民般只能住進腦袋荒蕪的一角,只待考試過後就遣散出境。 十點整的第二堂課是曾經很有趣的外國歷史。 就在幾天前,這門課還透過熟悉的老師講得栩栩如生,每天都剖析一名當代 風雲人物、深入細微到彷彿那?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q諮矍埃n材確淺O不洞誘餉趴穩Ф斫饌夤?/div> 人的行為與思想。 可是老師臨時換了一位,從身高很親切的金髮老師換成一臉嚴厲的老夫人, 歷史課也就真的成了單從字面解讀的歷史課,不再有任何趣味。 「也因此,歐洲聯盟不可避免地瓦解。恰時,不列顛群島完成統一,又 獲得美國傾力支援,於是大英格蘭挾持強大的經濟影響力,以統一陣線名義吸收 前歐洲聯盟的多數勢力;當法、德、義、西、土五個要經濟或軍事體系國家紛 紛表態支持,西歐諸國先後跟進,以至於歐盟核心價值原封不動移轉到了英國, 即為『從歐盟到大英』。 現在我們把時間倒蘇格蘭抗爭史的最後一年,大英在伊莉莎白六世領導下 」 即使課前已多次提醒自己,多學些有關艾蘿出生國家的背景知識也不壞 然而在制式講課的疲勞轟炸下,安娜的集中力就像歐盟那般不可避免地瓦解了。 若非目光銳利的女僕看出她正陷入神遊,恐怕這整門課都會在放空狀態下度 過。 對這位好老師有點過意不去,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腦海浮現前幾天還在課堂上跟自己拌嘴的金髮小不點老師,心頭不禁鬱悶起 來。 她最討厭什麼話都不說就逕自離開的人了。 彷彿許下的承諾只是虛有其表的夢幻泡影,使得好不容易能坦然接受諾言的 自己,像個大笨蛋一樣。 更氣人的是,就算遭到背叛了,還是忍不住惦記那道沙啞的嗓音。 『這次我來,就不會再離開了。從現在開始,不管妳願不願意,我都會陪 在妳身邊喔。』想起和自己同樣矮矮小小的那個人、以及那個人曾經填滿自己心 窩的那句話,安娜落寞地噘起小嘴。 「說謊」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四)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四) 作者:indainoyakou 25//2發表於:第一小說 序章「妳已不在」#4 安娜很不高興。 午餐的豆子也就算了,下午的考試也就算了,傍晚的亞美妮亞也就算了,夜 浴的入浴劑也就算了。 不管是可修正的錯誤還是只能忍氣吞聲的悲劇,其實一晃眼就可以成熟滿滿 地說句「安娜大人才不在意」。 唯獨一件事不行。 那就是少了笨母狗陪寢的夜晚。 「關鍵時刻,艾蘿,借我一晚。」 既然母親大人都這麼說了……應該要表現出懂事的樣子才對。 可是,母親大人她接連幾天都在忙,好不容易有空過來見自己,卻只是為了 借走艾蘿而已。 不喜歡這樣。 也不喜歡答應自己不要遲到、卻沒能赴約的行為。 簡直討厭死了。 這樣的話,成日累積的不愉快都沒能消除了不是嗎…… 而且她也沒辦法在艾蘿忙碌的時候逕自入睡。 明知道對方還在挑燈夜戰,夢魘中的自己卻能與之相會,這股怪異的感覺沖 突到她難以接受。要是對方一夜沒睡,就變成只有自己擁有夢魘內的相處記憶。 雖然說等到對方夢醒就沒問題,記憶落差一旦發生就很惹人心煩。 理的結論,那就是不管女僕長再怎麼囉嗦,都要努力撐到和艾蘿一起入睡 。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是,艾蘿小姐很可能將徹夜未眠。」 憂心忡忡的女僕長柳德米拉將右手置於胸口,試著再度勸說剛下定決心的小 人。不過安娜才不吃她那套。 「要是她沒睡,我就不睡。」 「皇孫殿下,您的玉體必須妥善照顧好呀!」 「只要把艾蘿帶來,就不用擔心這種事情了。」 「平常時候我一定會協助您……但今夜是皇女殿下親下命令。因此,還請您 早點就寢。」 「給我艾蘿,其餘免談。」 「皇孫殿下……」 不管女僕長再怎麼懇求,不睡就是不睡──安娜抱持著如此堅定的決心,絕 對要等到艾蘿過來才睡不可。 「呼……呼……齁嗚!啊……差點……」 ……沒想到二十分鐘後就開始頻頻點頭打瞌睡。 「皇孫殿下,還是先就寢吧?」 「安娜大人才、才不想睡!」 「若需要伴,今夜就讓女僕們代替艾蘿小姐如何?」 聽聞「代替」這個字眼,疲憊的灰眼睛忽然瞪大,帶著一股對抗態度射向隨 侍在旁的女僕長。 「沒有人可以代替她。」 工作不順又連挨幾記悶虧的女僕長本想再度勸說,思及她所服侍的小人還 處於相當純粹的歲數,便說服自己與小人站在同一陣線。 雖說共同陣線,皇女殿下的命令仍然是最優先的。所以她無法放任小人亂 跑,也沒辦法現在就請艾蘿小姐過來此處。 以上判斷,女僕長柳德米拉垂下了頭,溫柔地向床上的小人說道: 「非常抱歉。」 結束掉讓小人不快的話題,室內再度陷入靜謐到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圍。 時間來到晚上九點四十分,二度襲來的睡意讓安娜感到十分困擾。 以往總是跟艾蘿一起耗到差不多這時候就入睡,因此睡魔來得情理。只 是少了艾蘿的氣味、觸感與笑容,就讓她覺得很悶。幾次差點倒向一邊睡著更是 不甘心到了極點。 無論如何,今晚都要為了艾蘿忍耐。 「笨母狗……」 繼續待在床上無疑是坐以待斃,乾脆陪在艾蘿身邊吧。就算什麼忙也幫不上 ,至少能給她一點點鼓勵。 嗯!真是成熟的好點子啊!安娜大人果然很了不起! 可是…… 「非常抱歉,您不可以在就寢時間離房。」 明明一直陪在身邊、卻又聽從母親大人命令的女僕長,卻幫不了自己。 安娜試著用圓滾滾的大眼睛求對方,失敗。再用成熟的姿態命令對方,還是 失敗。最後乾脆吵吵鬧鬧……結果依然失敗。 擋在門前的女僕長及兩位貼身女僕根本就無法動搖,跟石頭一樣,真討厭。 不過呢,了不起的安娜大人可不會就這麼認輸。 只要想辦法讓門打開、像風一樣衝出去,安娜就可以甩開女僕並前往找艾 蘿。 沒錯,只要打開門就好! 安娜意氣風發地在女僕們面前挺胸說道: 「柳德米拉!安娜大人要尿尿!」 「是的,立刻為您準備。」 只見女僕長右手輕抬,她右側的女僕見狀,拿出一頂精緻的金壺。 糟糕,都忘了有這招……幸好安娜腦筋動得很快,立刻耍起必要的性子: 「安娜大人才不要用夜壺啦!」 「是的,那麼。」 女僕長脖子稍微往左移動一些,點了下頭,左側女僕就恭敬地跪在安娜面前 ,揚起非常溫暖的笑容。 明明是天才調教師。 明明都把笨母狗這個那個過了。 明明早就習慣色色的事情。 可是……可是一想到面前的女僕做好了「那種準備」,安娜仍然慌慌張張地 紅起臉。 「不、不要了……!」 和跪著的女僕對上眼的安娜接連後退幾步,最後性縮床上。 嗚嗚……別說跑給女僕追了,根本就出不了房門嘛! 既然如此,只能往忍耐不睡覺的方向努力了吧? 可是一直發呆的話,會很想睡的…… 「嗚……」 感到不知所措的安娜再次向女僕長鬧一遍情緒,可愛的高傲的亂七八糟的依 舊無效,沒辦法只好再想想別的方法了。 目標是──撐到艾蘿工作結束。 具體來說是到幾時還不清楚,不過只要努力堅持下去,就可以和艾蘿一起睡 覺覺。 那麼究竟該採用什麼方法呢……無法出房間,所以是努力撐住不睡覺……可 是床舖軟綿綿地又好溫暖,要是躺下去一定很舒服的……嗯……很舒服…… 「……齁咯!」 又是差點睡著……真是的,一定是床床太軟的關係啦,不然安娜大人才不會 輸給…… 「呼……呼……」 不會輸給……這種…… 「呼……呼……」 艾蘿…… 「呼……」 雖然很努力地抗拒著睡魔,萬一真的撐不住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安娜 大人再怎麼厲害,睡覺時間到了就會想睡嘛…… 感覺到已經連撐起眼皮的力氣都發揮不出來、只能舒服地沉浸在軟綿綿觸感 中的安娜,終於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九點五十五分,皇孫入眠任務達成,女僕長柳德米拉悄悄在心中鬆了口氣。 她親手替睡得東倒西歪的小人墊上枕頭、蓋好棉被,然後做了個不想被任 何人知道的舉動──溫柔地撫摸小人的頭、在心中道一聲晚安。 柳德米拉服侍這間宅邸已有十二年,她一向公私分明,且忠於皇女殿下。儘 管近來有些不順遂,從皇女殿下的女僕長調轉成了皇孫殿下的女僕長,倒也沒有 對柳德米拉造成打擊。 既然從小人兩歲那年就進入宅邸,自然也經歷過「那件事」。她對於皇女 殿下沒有任何成見,卻忍不住同情起遭到冷落的小人。因此當調轉令下來時, 從首席女僕降至次席女僕的衝擊,反而比不過能夠親手照料小人的補償心理。 就算這麼做也改善不了現況,就算僅僅是自我安慰,柳德米拉仍會盡力服侍 好小人。 十點整,第九皇孫寢室外的燈光轉弱,值班女僕與衛兵前來交接,女僕長柳 德米拉領著眾人繼續守護安然入睡的小人。 日漸西沉的向晚,被夕陽映照得閃閃發亮的金橙色雪堆響起數十道腳步聲, 其中絕大多數在半途轉向它處,只有一對步伐筆直朝宅邸正門前進。 持槍站崗的四名衛兵,在那人帶著殘雪踏上階梯時整齊劃一地行禮,隨後正 門由內敞開。 身上還殘留火藥味的棕髮女子恣意拍掉雙臂的積雪,踩著疲倦的步伐踏入宅 邸。一名女僕按慣例前來引路,她也習慣性地支開女僕,獨自一人沉思於前往目 的地的路上。 真是糟透了。 既沒達成任務、資料收也以失敗告終。 這種情況下,即使那群部屬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多麼優秀,也無法自傲地說出 來。 能說出口的,只有一句──任務失敗。 然而皇女殿下卻沒有責備如此狼狽的自己。 將銀白色長髮高高地紮起、披著白袍獨自坐於書齋一角的皇女殿下,只對伏 地請罪的她淡然說道: 「辛苦妳了,赫夫諾娃。」 照理說這次失敗的嚴重性應該不止如此。為何沒挨罰呢?她實在摸不著頭緒 。 皇女殿下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蛛絲馬跡,隨侍在旁的亞美妮亞又是一天到 晚赤紅著臉,赫夫諾娃只好逼著自己先順從殿下釋出的氛圍再說。 火藥味挾著汗味在空氣中漫開,赫夫諾娃很不喜歡自己從戰場帶的味道, 彷彿會吞噬掉皇女殿下淡薄的體香。今天殿下使用的是植物香,具體細節她不清 楚,只知道那氣味早已被亞美妮亞身上累積的體液味道侵蝕了,因此她也跟著厭 惡亞美妮亞那兒傳來的下流氣味。 赫夫諾娃本欲就稍早的任務做口頭報,然而皇女殿下正研讀夢魘資料,不 打算現在就接收報告。於是她先行告退,到同宅邸內的後備軍辦公室,就戰情 室一整天統整下來的戰況報告修修改改,敲定書面資料後即親自送呈報告書。 本次行動有著相當重要的任務──要人奪。 根據事後查證的資料,原直屬於第三皇女的夢魘科學家萊茵,私底下已和第 二皇女方面互通往來一段時間。她選在關鍵時刻破壞、帶走部分夢魘研究成果, 導致赫夫諾娃親率精兵展開追擊。 為了避免衝突升級,追擊部隊僅由步兵組成。總員近三名的特遣部隊兵分 八路,在目標潛入盧甘斯克之後旋即拉開包圍。半數部隊維持包圍,另一半 則展開。 然而並非只有她們這股武裝勢力,第二皇女派出的接應部隊以及當地民兵都 是實在的威脅。因此當包圍逐漸縮小之際,市內戰鬥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赫夫諾娃率領的部隊說服部分民兵退出戰線,對於不肯接受提議的民兵則集 中砲火,以優勢火力逼和。衝突爆發的一個小時內,十六隊民兵全數停火,迫使 第二皇女派駐的兩政警軍與追擊部隊正面接觸。 由於雙方都盡量避免戰鬥,儘管各隊接觸次數繁多,實際交火大多落於偵查 規模。 若追擊部隊判斷對面的政警軍並未執行護送任務,原則上不會有戰鬥發生, 雙方各退一步、相安無事。但是一旦遇上可疑的情況,則咬著該分隊不放,直到 對方與鄰近分隊會成大部隊才善罷干休。赫夫諾娃試圖以這種方式試探出要人 最可能出現的位置、集中戰力一舉奪。 其實她更期望對方能以大部隊決勝負,但那是不可能的。 政警軍的實力介於武裝警察與正規軍之間,武器以衝鋒鎗為。而她帶領的 是配備新銳突擊步槍、武裝完備的精銳部隊。兩方人數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政警 軍完全沒有勝算,所以對方不會笨到以大部隊突圍。 雙方就這樣且戰且退,在盧甘斯克糾纏不清一整天。偶有交火,多數時候仍 是彼此試探。 可是當夜幕來臨,追擊部隊突擊成功一個執行護衛任務的政警軍分隊時,卻 發現要人只是偽裝,護衛態勢根本是虛做樣子。 在市內和追擊部隊斡旋的政警軍只是幌子。 追擊部隊據瞬息萬變的情況報、包圍部隊以此為根據展開機動攔阻的行動 ,自然無法擋下不在她們報範圍內的萊茵。 因此……當萊茵抵達基輔的消息獲得證實後,赫夫諾娃等人只得撤出盧甘斯 克,帶著沉重的心情踏上返途。 「……以上報告。」 等到赫夫諾娃得以用書面資料搭配口頭報告時,已經是隔天深夜的事情。 第三皇女──安娜貝兒聽完,並未改變先前的態度,而是以同樣冷靜且平淡 的聲調說一聲: 「辛苦妳了。」 這讓從昨晚悶到現在的赫夫諾娃感覺吃了記悶棍。 她早已準備好受罰,任務失敗也應當要她這位指揮官負起責任。再加上自己 對萊茵懷有的情感,必須在此做個了斷……要是挨重罰,或許心裡還會好過一點 。 ……然而比這更糟的是,皇女殿下說完那句話之後,揚起了滿足的微笑。 「妳可以下去休息了。」 儘管對那道笑意產生諸多疑問,且疑問通通指向令自己不快之處,赫夫諾娃 依然只有領命的選擇。 「遵命。」 她只要盡力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不管上頭有什麼用意……不管交代下來的事情不理。 赫夫諾娃再三提醒自己,便離開皇女殿下的視線範圍。 書齋房門闔上沒多久,響起了一道不很有自信的敲門聲。 安娜貝兒向協助整理資料的亞美妮亞頷首,亞美妮亞便朝門口處輕喊: 「進來。」 接著在喀啦開門聲之後踏入書房內的,是一名盤著金髮、手抱數個卷宗的年 輕書記官。 「打、打擾了,殿下。我送來第二及第三級資料修復報告,還有佐莎妲小姐 的手稿。」 安娜貝兒和亞美妮亞對這位書記官並不陌生,不如說正因為觀察已久,內心 的感覺要比對方認知中來得親切不少。 身著楓紅色制服的艾蘿畢恭畢敬地上前。亞美妮亞正欲起身接過報告,安娜 貝兒揮了下右手道: 「我有些話要對艾蘿說。」 亞美妮亞聽了,轉而替艾蘿拉開位於殿下對面的椅子,以有點..倦意的微笑請 艾蘿入座。艾蘿誠惶誠恐地坐下後,她即前往門外守候。 書齋歸平時的靜謐,一股讓安娜貝兒便于思、卻使艾蘿覺得緊張不安的 氛圍。 是要按照一路上反覆練習多遍的模式進行重點報告呢?還是靜待皇女殿下開 金口?腦子一片混亂踢開了濃厚的睡意,不知為何還讓她想起約莫在一年前的某 次夢魘試驗,錯把皇女殿下當成小人直接吻下去的畫面…… 嗚啊,猶記當初還被激烈地吻,雖然那不過是皇女殿下在開自己的玩笑… …憶起那技巧超群的舌吻經驗,艾蘿不禁感歎小人還有相當的進步空間。 「艾蘿。」 冷不防地,皇女殿下平淡的聲音傳來。艾蘿緊張得與之對望。 「書記官的工作還習慣嗎?」 「是……還、還可以。」 呼,還好剛開始有閒聊程度的話題可以喘息,趁聊工作心得時一邊調適心情 吧。 「那麼,妳有成為皇后的心理準備嗎?」 那麼個頭啦……! 啊……差點就當著皇女殿下的面吐槽了! 真是的,竟然若無其事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這種反差也太大了啦…… 艾蘿暗自慶幸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害出糗,正欲迎那大概是為了替自 己放鬆所開的玩笑時── 「我在問妳,當小安娜登基成為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九任皇帝時,妳是否有陪 在她身邊的覺悟?」 「有的!」 雖然前面聽得亂糟糟,唯有最後一個問句的答案是不容質疑的。因此艾蘿立 刻給出答覆,事後才開始思考前面那句小安娜皇帝的意思。 人是皇孫,其母乃皇女,的確是有可能分別成為下下任及下任皇帝的。可 是皇族之多,兩人分別位居第九皇孫及第三皇女,按順位來說機率其實不大呢。 既然如此……是那個吧?就是給予美好夢想之類的加油打氣?再怎麼說,皇 後什麼的也太天馬行空了。 不過,皇后啊……那就可以住在帝都、享受極盡奢華的生活囉!還可以跟小 安娜出雙入對,成為全國人民敬仰的對象……欸嘿嘿。 每天不用為了工作與學習分開,不管到哪兒都可以光明正大膩在一塊。最重 要的是……到時候小安娜一定會成為皇女殿下這樣的美人,光是想像鼻血就快流 下來了! 「艾蘿,口水……」 「嗚喔……!」 ……一不小心就失態了。 艾蘿趕緊取出手帕,低頭擦拭嘴角,並規規矩矩地向殿下致歉。 此時安娜貝兒注意力已不在她身上,翻閱起剛上呈的報告,以聽不出情緒的 平淡口吻說道: 「妳可以下去了。」 「呃……是的。」 有頭沒尾地讓人好在意啊,也不像是要給自己加油鼓勵,到底特地說那些話 的原因是什麼呢?艾蘿如是想著離開了書齋,和不小心打起瞌睡的亞美妮亞小姐 打聲招呼便趕地下研究所。 亞美妮亞一臉倦容地到書房,短暫的休息讓她本來疲憊一天的身體更加倦 怠了。安娜貝兒見她精神不濟的姿容,邊看資料邊問道: 「今天高潮了幾次?」 「大概五次……不對!您、您問這什麼問題啊!」 羞怯與驚慌聯手襲來,讓順著話題脫口而出的答覆染上彆扭的色彩。亞美妮 亞嚇到精神都來了。 直到零時以前,她都還處於遠端調教狀態,由人在帝都的皇帝陛下親自操控 。乳頭震動、陰蒂震動、前後兩根電動按摩棒、全身電擊、敏感帶加重電擊、特 殊藥物……全套配備每天得穿上十八小時,道具開關、潤滑液與興奮劑的使用全 部得經過皇帝陛下許可。 亞美妮亞一開始是覺得還好,畢竟人體適應性極強,她還可以專注在任務上 。想不到皇帝陛下以太無趣為由,送來了一大箱不明藥物,命令她定時服用。透 過那藥物的影響,肉體適應性產生了變化,亞美妮亞因此陷入常時敏感化的狀態 。儘管副作用有著偶爾產生暈眩、食慾不振等狀況,但皇帝陛下御令在前,亞美 妮亞只能乖乖照辦。 既然是如此敏感的身體,為何高潮次數沒有相應的成長呢? 安娜貝兒放下手邊的報告,對羞紅著臉的亞美妮亞問道: 「最近,高潮一樣集中在上午?」 亞美妮亞頂著發燙的雙頰點點頭。 「午後及晚間,一樣很有感覺卻無法高潮?」 「這……是的,就和往常一樣。」 「嗯……」 「請問怎麼了嗎……?」 安娜貝兒沉吟一會,搖搖頭。 「沒什麼,今天到此休息吧。」 亞美妮亞總覺得最近摸不著頭緒的事情變多了,卻又無法要求人說清楚講 明白,只好摸摸鼻子協助整理桌面。 不過既然都讓人擔憂起來,還是該抽空帝都做個檢查吧?雖然說自己對 高潮是沒有很執著啦……大概……可是居然會有次數限制,真的還挺令人在意就 是了。 無論如何,只要是為了人……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五) 蘇米亞戰歌(序章之五) 作者:indainoyakou 25//27發表於:第一小說 序章「妳已不在」#5 自從俄軍強制解散烏克蘭政府,其領土被劃入神聖俄羅斯帝國皇女直轄領, 烏西及烏南一帶頓時從衝突緩衝升級成國境前線。 對於大多數烏克蘭民眾來說,只要基本生活保障仍在,當局誰人也無妨。因 此無論俄軍入烏克蘭的議題如何延燒,既沒通貨膨脹、也沒爆發戰爭,民眾就 無所謂。許多人甚至認為選邊站才是正確的策略,其中尤以親俄族群居多。可以 想見,基輔架空在某些人眼中是必然的結果。 俄軍強行接收烏克蘭引發的反彈並不大,相比之下,北方的愛沙尼亞可謂暴 動頻傳。歐洲國家將之歸咎於俄軍長期滲透烏克蘭的結果。被迫解散的前烏克蘭 政府多數官員逃往英、法,與新成立的傀儡政權隔空交火,媒體戰持續至今未曾 停歇。 諷刺的是,逃亡者也好、傀儡也好,民眾的生活品質並沒有因為改朝換代發 生變動。富者依然惹人妒嫉,貧民也無翻身餘地。 唯一變得比較不一樣的,就是烏克蘭全境多了十二萬俄軍,各州皆升起神聖 俄羅斯帝國國旗、皇務院旗、皇女直轄領旗。 在這仍保留著舊首都氣息的基輔,繁華市街的一隅來了個小小的客人。 未滿一三四的發育期身高、嬌小玲瓏的體型,穿上兒童服裝的話乍看之下很 適,成熟的臉蛋卻帶著強烈衝突感拖垮了這身偽裝。 她有著一頭挪威風格的淡金色長髮,不過這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北歐風的稱 呼,於是選了喜愛的挪威代為稱之。此外則有瑞典式女孩的特徵──這當然也是 出於如上因素所做的替代。總而言之,對於自己的樣貌、打扮走北歐風卻不北歐 這點,她個人相當滿意。 基輔在她心中的形象,大概是三分之一個柏林的感覺。市容只有三分之一、 當局友善度只有三分之一、旅館舒適度只有三分之一、街道走起來也是只有三分 之一的暢通。雖然她只來過四次,且前三次都待不到一天,「三分之一」的感覺 相當深刻。 話說來,四度造訪此地卻沒嚐嚐當地美食,實在說不過去。於是她決定花 上一到兩個鐘頭,選間沒那麼偏僻卻相當熱鬧的小店滿足這項遺憾。 那是間比起奢華只能算上典雅、裝潢再講究也擺脫不了平民氣息的波蘭小館 。 姑且不論波蘭餐廳為何會有炒飯與拉麵之類的東洋菜色,大廚是身材火辣的 印度女郎、服務生是希臘小妹,而在座客人全操著烏克蘭語和俄語,全館唯一的 波蘭要素根本就只有負責記帳與賣笑的老闆娘……再加上自己這德國人的身份, 還真不知道該說是還是大雜燴啊。 一邊吃著印式調味的波蘭餃子、一邊被微醺的烏克蘭辣媽挑逗,總覺得這是 個絕對不會有第二次的特殊體驗,說出去也不會讓人感到羨慕就是了。 謹慎婉拒那位開放過頭的辣媽邀約,又來兩個講俄語的中年婦女詢問是否可 以桌?反正店內也沒多的位子了,她沒多想便讓二人組加入。 結果桌上多了一大堆印式調味的各國料理,雜七雜八,湯湯水水,那味道混 在一塊讓只想享受餃子的她真受不了。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上我去中國旅遊啊,吃得就是這東西!」 「啊?這不就是甜菜湯?」 「咱去吃得是家鄉菜啊!」 「白癡啊妳!」 不管二人組賣傻還犯傻,總之先擺出一副感興趣的表情吧。 除了加一堆馬鈴薯的甜菜湯,桌上還有重口味的咖哩湯麵、牛肉湯餃以及味 道太過複雜的神秘海鮮湯。閉上雙眼,腦海便浮現鮮明的地獄繪圖,口中的餃子 味道也變得微妙起來。 用完不是很盡興的一餐,她覺得累極了。店外兩個抽著菸的黑衣警察見著她 出門,向她點頭示意。比較高壯的警察將香菸扔到地上踩熄說: 「請您別再隨意行動。」 另一名有著淚痣的美人警官指向旁邊,她照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再望向道路 反對側,兩邊各有三位黑衣警察正盯著這兒。 也就是說……嗯嗯……下一站就是皇女廳囉。 「走吧,德意志的小不點。」 臉蛋漂亮卻高到討人厭的警官小姐拍了拍手,黑衣警察們紛紛聚上前來。身 高和大家明顯差上兩三截的她為這景象獻上一記粗飽的嗝,便認分地給警察們帶 往其實早該到達的目的地。 三輛黑頭車在當地警察開路下暢行無阻地抵達皇女廳──橫跨第聶伯河東西 的河上要塞,新第聶伯沃斯基。 跨河大橋前的舊行政已建起軍營及防空司令部,光是東岸駐軍規模就上看 三萬,其中多為空降旅與航空騎兵隊,旗幟鮮明。當地警察在軍營外即折返,黑 頭車繼續開往橋樑。 相較於三不五時就有整團士兵行軍操演的舊行政,灰白色充滿莊嚴氣息的 大橋就顯得相當空曠,除了橋首橋尾設置重兵,一路上倒很清閒。然而若只是朝 左右眺望河景就顯得太不解風情了。因此她的眼珠子直盯著正前方的斯拉夫式建 築群,為那立於第聶伯河中央的宏偉象徵讚歎不已。 從東橋直入皇女廳,黑頭車鑽過一道稍縱即逝的短隧道,裡頭以彩磚呈一 八十度圓弧狀繪製出聖人壁畫,遺憾的是身居車內的她無法看個仔細。在壁畫 更上頭的是高達六層樓的城牆式建築,遠從東岸看來就像羅馬競技場的弦月形外 牆,近看則會發現鮮奶油般點綴的建物上頭掛了個大大的招牌:「皇務院第二政 警大樓」。 政警大樓過去緊挨著氣派的東正教大教堂,再來是曝露在零度寒氣下的翠綠 色公園,只是公園到處都設置了防空機砲與飛彈部隊,根本無法讓人放鬆心情。 皇女廳就聳立在綠油油草皮地的正中間。這棟建築給她的第一印象是櫻桃加 上蛋黃派再淋些暗紅色甜漿,可是窗戶很多,想到人們在裡..頭走動就覺得萬蟻竄 動般噁心。 正門佇立著的並非儀仗兵,而是荷槍實彈的士兵。似曾相識的臂章與衣領上 的部隊標誌,和她記憶中所見過的某些特徵相契。 金色雙頭鷹。 逆騎士臂章。 白銀十字冠。 ──皇女騎士團。 「『黑爾福德的頭腦』,歡迎蒞臨!」 有如熱牛奶倒入紅茶杯中的聲音擁著乳香味襲來,她望向前來迎接自己的那 個女人,一股迅速從腦海深處冒出泡來的羞恥記憶為她的臉蒙上一層怯紅。 啊啊……那種無聊的稱呼比什麼蕃茄女糟多了……為什麼到了這裡還要聽到 那句話啊! 總之先面不改色地揚起淺笑吧。自信的淺笑。足以包容使用怪稱呼的女人的 淺笑。 她朝那名穿著騎士團軍服、披著件大綠披風的高挑女子微微笑著,優雅頷首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演技超群呢,效果出奇地好。女子一改方纔的態度,謹慎地 說道: 「請隨我來,萊茵小姐。」 以貴客之尊堂堂踏入皇女廳,感覺比萊茵自己預想得要好上一倍。眼前那頭 隨步伐晃動的天藍色長髮也好,身後跟著的騎士團員也罷,和那群怪裡怪氣的黑 衣警察釋出的氛圍就是不一樣。 這皇女廳外觀看起來富麗堂皇,內部卻少了點尊貴感,只有莊嚴依舊,設計 與擺設是略顯樸素。女僕沒有想像中多,士兵倒是多了不少。部分軍中機關設置 於此,走沒幾步就和三兩成群的軍官擦身而過。 有些部門就像軍營那般具有強烈的識別效果。咖啡味、煙味、酒味(這部門 稍後被騎士團員狠狠地警告了一遍)、甜食味……萊茵在心中為它們豎起五花八 門的旗幟,自得其樂地隨著乳香來到此行最終目的地。 第一公共浴池。 ……嗯?浴池? 只見帶隊者很是恭敬地請她入內,一旁的騎士團員也不像在憋笑。所以這兒 應該是偽裝入口之類的囉?為了防止間諜探知皇女殿下所在處……萊茵吞了口口 水,踏上草綠色磁磚,在花香的誘導下,獨自一人朝霧氣瀰漫的前方走去。 地磁磚開始變濕,香味濃郁起來,依稀可見前方有著數道人影。她懷著些 許不安靠近一看,映入眼簾的是── 一大票裸女。 正確來說,是一大票樣貌絕美、曲線誘人,正坐在浴池邊談笑風生的裸女。 胸部。 雖然腦袋大概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眼睛卻被一對對朝自己坦露出來的胸部 吸引過去。 這實在太不理了。 臉蛋好、身材佳、胸部又夠大的美女,怎麼可能剛好都在同一棟樓又剛好一 起入浴? 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一定是有什麼人。 萊茵忽然明白了一件不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才沒有什麼偽裝入口的東西,這 兒純粹是公共浴池而已。既然搞懂了這件事,那麼接下來在熱水池中見被眾美 女包圍的「那個人」,也就在預料之內。 「遠道而來辛苦了。」 那人濕潤的長髮隨性地垂在裸肩、貼於胸口,髮色是令她倍感親切的淡金色 ;劃破熱氣而來的女中音充滿磁性,一如那對攫緊著獵物的目光迷人。 「別愣在那兒,衣服脫?a href='/qitaleibie/situ/' target='_blank'>司徒瑑○吽I?BR> 說不上來的魔力牽引著萊茵的動作,使她甘於寬衣下水,並在兩名白膚美人 的引領下來到那人身邊。 「所謂的女人……」 那人緩緩起身,豐挺的胸部、健康的腹肌相繼淋著熱水出浴,緊接著在熱氣 簇擁下浮出水面的,是根驕傲地朝上勾起的雄偉陽具。 「就是要裸裎交心才對。」 雖然現在才恍然大悟已經太遲,週遭已經被美女群圍得滴水不漏,不過要是 束手就擒就太不像自己了。 萊茵自負地挺起這池子裡唯一的貧乳,朝眼前那對進入獵食狀態的金色雙眸 投以迎戰的眼神。 然後……然後有個褐膚美人蹲了下來,毫不在意她人目光,吹起了那根昂然 挺立的肉棒。 噗啾噗啾的聲音傳來,讓以為將要受到侵犯的萊茵頓時覺得莫名其妙。然而 這般餘裕僅僅維持十幾秒,她才發現褐膚美人的口交是為了讓陰莖完全勃起。 看著那根比方才要大上一些的堅挺肉棒,萊茵屁股忍不住縮得緊緊的。身後 有雙手將她推上前,還有些趁機亂摸的,想要掙脫就只能乖乖往前進。被趕到那 人面前時,女人們才停止戲弄她。可是這時她也被那人擁入懷中了。 啊……既強壯又不失美感的肉體,充滿了令人安心的觸感,以及勾人情慾的 體香。 剛剛感受到的魔力就是這個。 從力量與情慾之間取得絕妙平衡的女體。 而今這女體再加上能夠徹底蹂躪女人的陽具,說是完美也不為過。 萊茵就這麼戰戰兢兢地給那人抱住,陶醉於那身純粹的肉體之美。 南方軍。 以維護東歐盟國、對抗東南歐及伊斯蘭世界為的俄軍正規部隊。 對波蘭邊境駐防軍,五萬。 對土耳其邊境駐防軍,七萬五千。 烏克蘭駐紮軍及新編軍,十二萬。 波羅的海與黑海機動支援部隊,各三萬。 南征預備軍,十萬。 戰時編製機甲師團二十五個、步兵師團五個,總兵力達四十萬。擁有南方軍 空防軍及黑海艦隊全面協助,其強大的軍事力被南歐諸國公認為要假想敵。 總司令官為──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二皇女?蘇米亞殿下。 然而「足以動搖南歐與西亞的侵略者」只是國外人士持有的印象。實際和皇 女殿下朝夕相處,才能理解其實殿下只是個隨處可見、親切和藹又大方的斯拉夫 女性。 ──女僕長伊呂娜試圖以這番話安慰癱軟在床的萊茵,不料反而激起更強烈 的反彈。 「有人會把初次見面的人壓在床上壓一整晚嗎!」 「是的,皇女殿下是領先眾人的表率。」 「我明明就說不要了她還硬上耶!」 「是的,皇女殿下獨特的見解乃是迷人之處。」 「而且我說她一直都有射精吧!到底為什麼可以硬整晚啦!」 「是的,皇女殿下的精力相當優異。」 「啊啊算了!居然那麼粗暴地對待人家的花花……」 儘管嘴上碎碎唸,萊茵倒也沒有直接衝出去找皇女殿下算帳的打算。畢竟昨 晚……嗯……多少算是兩情相悅吧?只是兩個人對於行房次數的見解有所出入, 後半場幾乎都在萊茵的哀叫下度過。 萊茵一臉哀怨地輕觸右臀,手指溫吞地朝內側移動。觸碰到外翻的直腸瞬間 ,並沒有一如往常般產生對「花花」的喜悅,而是憶起數十分鐘前仍持續不斷的 床事。不,應該說是強暴。 就算被騙上床是自己的錯、就算一開始張開大腿是自己的錯,好歹做到一半 也發出好幾次的抗議──看到女孩子楚楚可憐地哀求還不住手,根本是禽獸啊 …… 「萊茵小姐,我接著得隨皇女殿下行動,您有任何需求請向女僕們提出。此 外,還請您最晚於本日下午三點至夢魘研究室報到。那麼,恕我失禮。」 伊呂娜說完即鞠躬離房,真是一絲不苟的瀟灑。此時萊茵才剛消化完那些話 ,抬頭一看已不見伊呂娜,只剩兩名頗為高大的茶髮及碧髮女僕守在一旁。她盯 著女僕們好一會兒,暗自在心中下結論:以前那對女僕姊妹可愛多了。 為了讓身體恢復到至少不礙事的程度,她預定靜養一、兩個小時後起身,用 過午餐再悠閒地到她的新辦公室。雖然這位皇女殿下無庸置疑是只美麗的禽獸, 夢魘研究室那位與自己接洽的小妹妹倒是清純可人,屆時再透過玩弄她補充能量 吧!萊茵如此盤算著,按捺住股間的麻痺不適感閉上了眼,開始靜養…… 沒想到睡著了。 一覺起來就是下午兩點五十分。 而且還是在柔柔軟軟的觸感下舒服地醒過來。 「……嗯?柔柔軟軟?」 左頰與右頰同時傳來柔軟又溫暖的感覺,簡直就像昨天在澡堂看見的一對對 胸部一樣。安靜的室內有著細微的滋滋聲,大概是從大腿左右發出的。然後是, 從兩側吹往胸口的誘人吐息…… 萊茵猛然睜大雙眼,脖子往左側一傾,柔暖觸感也跟著滑落至左下巴與左肩 處。緊接著出現在眼前的是── 乳溝。 一綹碧髮輕輕貼在上頭的滲汗乳溝。 如果只是這樣還沒問題,女人嘛,又不是沒抱過……問題是,明明直到剛才 為止都一直在睡覺,醒來卻聽見左右兩個胸枕的女僕正摸著或互摸私處,怎 麼說也太奇怪了吧! 對於萊茵抱持的疑惑,雙頰泛紅的女僕們給予的答案是: 「為免您著涼,我們才用身體替您暖和。」 「保持興奮狀態可以讓身體更加溫暖呢!啊……雅菲,我差不多……」 「好,我也要到了,一起……」 「啊……雅菲……!」 「凱洛兒……!」 乳房的律動加大了,汗水滴滴滑落,飽滿的曲線散發出歡愉的熱氣,薰得萊 茵充分休息過的身體感受到輕微的鼓動。兩位女僕激情過後的慵懶也傳進她體內 ,勾起她待在北威州的少女時光。當初她也和一位室友有過如此曖昧的關係,不 過還沒到學姊們那種膽敢用小十字架嬉戲的程度。 短暫的想結束,香汗淋漓地擁過來的女僕們使她不禁歎息。 唉,這棟屋子從人到女僕都是這副德性。 萊茵感到有面高牆橫陳在她們之間,女僕與人又被不一樣的牆面隔開,她 比較可以從女僕那兒得到共鳴,但現在她只想快點起來瞧瞧新辦公室。 她可不是為了發這種懶才投奔第二皇女。 給一派悠閒的女僕們換好衣服帶路時,她已經開始思考該怎麼運作新的團隊 ,無暇欣賞皇女廳忙碌的日常。倒是那比第三皇女宅邸要混雜許多的空氣毫無過 濾就飄入鼻腔,避也避不開。 不曉得是叫雅菲還是凱洛兒的女僕隨意向她解釋,此處原本是烏克蘭最高行 政,生活品質是在第二皇女殿下入住後才開始提升,所以並不像皇女殿下原本 的官邸那麼舒適。 儘管環境不理想,思及寢室那股幾乎與世隔絕的安寧,萊茵猜想辦公室應該 也能圖個清靜。 當她們抵達位於皇女廳三樓最偏僻的夢魘研究室,萊茵迫不及待地衝進房內 。然而…… 「哎呀!萊茵小姐,歡迎歡迎!」 清純可人的小妹妹理所當然會在裡頭歡迎自己,可是這房間……怎麼看都只 有兩張雙人床的大小。更別說裡頭除了兩台老電腦與一箱箱資料外,就只剩台寒 酸的電風扇,轉動時還會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萊茵僵立了整整十秒鐘,才向這陣子以來和自己接洽的研究員柔伊確認道: 「夢魘研究室往哪走?」 「就是這裡呀!」 「這裡?」 「這裡!」 既然柔伊這麼說、女僕們又點頭如搗蒜,當然就沒問題……個屁啦! 「開什麼玩笑啊!好歹要來個超級電腦吧!『哥林多』那一代的硬體程度才 夠用啊!而且我說人呢?不含雜務與低階作業,起碼要六十人才能運作啊!逆流 室呢?醫療室呢?居然連台該死的咖啡機也沒有!這跟當初說得完全不一樣不是 嗎!」 柔伊面有難色地思考該怎麼化解尷尬時,萊茵已經揪著碧髮女僕衝到走廊上 ,氣呼呼地要她帶路前去找皇女殿下。碧髮女僕雅菲再三確認自己並未收到相關 特別規範,便領著萊茵快步趕往皇女殿下行程地點。 現在正好是內政會議的休息時間,女僕長伊呂娜在二樓會議室外頭忙進忙出 ,她一見到雅菲和萊茵,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雅菲正欲向女僕長開口解釋,萊茵 已奪門而入,並在一片混茶香中見那個耍了自己一頓的傢伙。 「蘇米亞皇女殿下!請妳就夢魘研究室的問題向我解釋!」 真是無禮啊──在場大多數面孔浮現出如是嘲弄,唯有被點名的當事人面不 改色。 蘇米亞只看了萊茵一眼就別開臉,漫不經心地說道: 「妳跟柔伊只要把資料整理好就可以了,多餘時間就弄些學術論文吧。」 「妳答應過我開出的條件,所以我才不惜投奔妳啊!」 「嗯,騙妳的。」 「啥……」 「聽不懂嗎?這是為了削弱左派在帝都的影響力。明白的話就退下吧。」 萊茵聽得出弦外之音,此刻浮現於腦海的計劃卻不是供一國皇族內鬥的 程度。她一急就省略掉許多應該好好解釋一遍的說明,以沙啞的聲音焦急地喊道 : 「再這樣下去,夢魘會被皇帝毀滅啊!」 沒想到這結論只招來一陣沉默。 蘇米亞若有所思地朝門口投以打量的目光,緩緩問道: 「所以呢?」 「您也知道吧!不光是國外權威,國內也有多數學者確信,夢魘的毀滅將帶 給人類滅亡。」 「就憑那種可笑的東西,想抓著人類玉石俱焚?」 「夢魘深深影響全人類是事實呀!」 「終究是一場無聊的夢,只要歸現實就什麼也沒有。」 「……」 「無話可說了嗎?那麼,退下吧。」 萊茵瞥了眼左右兩名靠近的黑衣衛兵,決定在此賭一把。就在衛兵將要抓住 她的手時,她盯著皇女殿下的背影說了句: 「耶和華不也是這樣嗎?」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八挺MP5SD-RNV衝鋒鎗登時對準冷汗直流的褻瀆者。 ──是的。 啊,妳終究只受寄託,不曾靈驗。 人們奉行妳的旨意發動干戈,接受妳的教義並受其宰。 似夢非夢也無妨,眾人仍對妳依賴。 只是,啊,啊…… 曾幾何時,妳已不在? 《序章 完》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一)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一) 作者:indainoyakou 25//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 東正教──神聖俄羅斯帝國國教。 自從東羅馬帝國亡於鄂圖曼土耳其之手,便在有著第三羅馬之稱的俄羅斯帝 國發展茁壯。 時光流轉,自從神聖俄羅斯帝國取代聯邦,莫斯科當局便奉其為國教,使東 正教迅速在東歐、西亞及北亞一帶傳播開來。 本國民眾信仰率八成五、盟國民眾信仰率七成六,軍隊信仰率更是達到九成 五以上。 其中,皇族及高級軍官皆為東正教徒。 雖未達宗教狂熱之譜,其虔誠心與信仰仍不容一絲污衊。 因此當萊茵冷冷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感到信仰遭受攻擊的衛兵們立刻 進入戰鬥態勢。 那既不是長官命令、亦非教義使然,純粹只是和生命融為一體的信仰遭到否 定,進而使她們感到自身也被否定──為了維護自身存在所產生的「本能」。 然而,本能必須被駕馭,所以她們並未直接扣下機、排除威脅,而是靜候 長官指示。 蘇米亞判讀現場氣氛得到一個結論:擁有相同信仰的眾人連成一氣,並且深 深期望著排除威脅的命令。 官員與護衛們鬧鬧情緒也無妨,她若跟著意氣用事可就不妙了。職是之故, 隨後下達的指示未能滿足眾人的盼求。 「全體,放下武器。」 唰唰唰──對準褻瀆者的衝鋒鎗紛紛放下,可眾人散發出來的敵意仍未解除 。 蘇米亞從單人座椅起身,越過同仇敵愾的官員與護衛,來到萊茵面前。 「妳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這裡不歡迎放肆的傢伙。伊呂娜將遣人護送妳 研究室。」 話聲方落,女僕長伊呂娜立刻上前攔住氣急敗壞的萊茵,將她拖出會議室、 關上大門。 「事情沒妳想得那麼簡單!蘇米亞皇女殿下!」 隔音效果差到聽得一清二楚,看來又要撥一筆預算了。 蘇米亞把萊茵的喊叫聲拋諸腦後,室內登時歸鬧劇發生前的悠閒氛圍。不 久後展開的後半場會議,也是在同樣氣氛下度過。 和那群只想巴著皇族光環不放的官員們閒扯完,蘇米亞一點兒也不疲憊,卻 很想好好放鬆一番。無奈她的騎士團長希莉亞帶來許多必須聽取的報告,她只好 繼續賴在會議室,對希莉亞上呈的報告做裁決。 希莉亞的長髮猶如爽朗晴空,是讓人看了心情會跟著起伏的天藍色,整個南 方軍只有她一人特別染成這種色彩。而且她做事十分徹底,不論是少許的腋毛 還是修剪整齊的陰毛,也做了完美的染色。 蘇米亞很中意希莉亞高挑的身材與巨乳,在進行阿芙柔黛蒂手術後更是達成 狠狠侵犯希莉亞的夢想。可是希莉亞對這種事很逆來順受,並不像奪走守貞者的 處女那麼有趣。更重要的是…… 「再來是盧甘斯克事件的傷亡津貼……殿下,您想先做也沒關係喔。」 ……只要加以暗示,希莉亞就會抱著處理例行公事的心態動詢問,這麼一 來感覺都沒了。 「不必。妳繼續報告吧。」 「是的,那麼關於傷亡津貼……」 所謂毫無情趣就是指這種人吧。空有好臉蛋與曼妙身材、老實說性技也不賴 ,就是給人一股不想上她的感覺,真是彆扭到極點。 蘇米亞靜靜地閉上眼,聆聽希莉亞的報告聲,再依循腦海裡的判斷下抉擇。 等到全部報告處理完畢,天色已經轉暗了。 女僕長伊呂娜前來告知晚餐準備就緒。今晚並未安排餐會,因此就由希莉亞 率領的皇女騎士團陪同。 蘇米亞在專屬餐廳見到昨天那群伴其入浴的騎士團員,一個個衣冠楚楚的, 還真不習慣。換做在以前的官邸,她早就命她們全裸用膳。但是這皇女廳並沒有 溫度調節系統,可不能在涼颼颼的餐廳內脫個精光。 美貌、力量、地位、財富、胸部,這裡聚集的騎士團全員都完美無缺地滿足 以上條件。雖然有部分做了整型與隆乳,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就是床第間得注意 別給假奶壞了情慾。 既是親衛隊又是個人後宮,僅僅一同出席也感到十分暢快。 餐畢,蘇米亞向希莉亞附耳: 「左十四、右七。」 「是的。」 希莉亞頷首起身,站得直挺向酒足飯飽的眾人宣告道: 「琴雅和阿芙拉,今夜陪寢。」 這席話並未掀起騷動的浪潮,只在標的兩人臉上反映出光榮與喜悅。 琴雅是個看似纖瘦弱小、實則剛強的女性,渾身散發書記官氣息,卻不容一 絲侵犯;她俏麗的褐髮落於頸子中央,像弦月般勾起。相較之下,阿芙拉就是傳 統的東斯拉夫女人──表裡如一的強悍;她一頭烏黑的蛋捲髮卻不凌亂,黑亮有 致,豐滿的乳房將那身美麗的肌肉曲線點綴得很有女人味。 蘇米亞挑選她們並沒有特別的理由,純粹是從飯桌上隨意選伴。琴雅與阿芙 拉亦明白這點,因此她們不覺得有什麼好驕傲。這也是為什麼大家並不會爭風吃 醋的關係。 飯後只要沒惱人的聚會,蘇米亞就和騎士團來場稍微不嚴謹的實戰演練,或 者挑挑西洋劍。這個時間的運動量不及飯前三分之一,汗流得不多,空氣中沒有 過分的鹹味。 她對劍術頗有心得,室內實戰演練也有相當程度,不需要騎士團放水也能盡 興。但是由於飯後不便劇烈動作,總感覺少了些幹勁。有個名叫斯諾娃的頑強 對手在肉搏時留給她些許印象,貼身戰鬥服描繪出來的筋肉線條既美又誘人,值 得偶爾玩味。 沐浴完畢、返寢室時已接近九點,此時皇女廳已熄了半片燈火,處於一股 慵懶氛圍。希莉亞率騎士團守護著皇女寢室,伊呂娜則領著女僕隨時候命,唯琴 雅與阿芙拉得以帶著伊呂娜為她們準備的助興用品進入寢室。 蘇米亞坐在床緣,欣賞兩人妖魅地寬衣的姿態,腦子裡卻惦著斯諾娃的美 筋肉。以前她頂多想沿著筋肉的曲線一一親吻,或許興致來了就以私處磨擦;但 現在情況不同了,她會用熱燙的陰莖觸上去,龜頭貼著隆起的肌肉,感受著女體 的剛強並試著在上頭射精。思及至此,股間的反應再也按捺不住。而兩人組還以 為她們如脫衣舞孃的動作勾起了皇女殿下的肉慾呢! 琴雅的肉體一如她給人的印象,纖細白嫩,雖有肌肉,整副身體仍是小巧可 愛。阿芙拉則讓她想起斯諾娃,結實的筋肉散發出迷人的風采,身體曲線既強 健又美麗,彷彿蘇米亞自己。 蘇米亞在兩人服侍下脫去衣物與下著,殘留著肥皂香氣的陰莖猛然挺起時, 最接近私處的琴雅目光隨之變得迷濛。蘇米亞摸了摸她的褐髮,把肉棒塞進她嘴 裡。溫吞的吸吮才剛展開,阿芙拉就跟著跪到琴雅身旁,低頭舔起那垂在床前的 睪丸。 「皇女殿下……呼噗、滋噗、滋噗、啾噗……」 琴雅的口技不算太差,倒也沒有讓蘇米亞興奮的感覺。在口交開始的數分鐘 後,她才漸漸感受到興奮,而這當中有很大一部分得歸功於阿芙拉的輔助。她們 性輪流服侍。蘇米亞選在阿芙拉二度口交時傾洩,這是她自從早上幹過萊茵以 來的首次射精,精液量十分充足。 「呼……嗚呼嗚……啵呼!」 濕潤的陰莖脫離阿芙拉嘴後彈出,帶點桃紅的粉色龜頭仍牽著銀沫,琴雅湊 上來吸吮乾淨,便與阿芙拉兩人含精接吻,最後分食飲畢。 「皇女殿下的精液……美味。」 「殿下,我還要……」 平常時候如此可靠的騎士團員,上了床就像只發春母貓,這反差總是能讓蘇 米亞迅速勃起。但現在可不能這麼急。 蘇米亞墊起枕頭,倚著床頭半躺,握住抖動不已的陰莖向兩人說: 「讓我看妳們自慰的模樣,誰先高潮我就抱誰。」 琴雅立即揉起乳房與私處,稍微沉醉過頭的阿芙拉數秒後才意會過來,雙腿 跪在床上、挺起身子,在殿下注視中摸起她碩大的陰蒂。蘇米亞也沒閒著,雙腿 朝部下們敞開,便輪流與兩人眼神交會、套弄起濕淋淋的肉棒。 三重喘息聲漸漸加劇,琴雅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阿芙拉則是早就滿臉通紅。 蘇米亞勾人的視線將她們倆逗得渾身發燙,兩人跪著的地方濺了幾滴蜜水,她那 傲然挺立的肉棒也流下不少淫液。 她已不記得抱過這兩人多少次了,琴雅或許兩三次,阿芙拉可能多一些。比 起柔嫩型的女體,她更喜歡搞格的戰士體格,不管是在手術前還手術後。阿芙 拉的表現確實也較令她滿意,只是兩人遲遲不見高潮,讓她心癢難耐。 「皇女殿下……哈……哈啊……!」 「嗚……!嗯……哼嗯……!」 兩人臉頰的紅潮出落得十分美麗,無奈她們渴望的皇女殿下已經按捺不住, 身子一彈、來到兩人之間,雙手探出中指便直接插入兩人濕潤的秘穴中。 「哈嗚……!」 「嗚嗯……!」 琴雅的陰道緊密溫柔地包覆過來,阿芙拉則是一陣一陣地收縮著。蘇米亞見 狀便命阿芙拉躺下,硬挺著的肉棒直入那正逢高潮的陰道。 「殿下……!啊嗯……啊……!」 青筋浮起的陰莖朝向不斷放鬆的陰道深處猛烈撞擊,讓處於鬆懈狀態的阿芙 拉頻頻迸出嬌聲。她的慾火很快就再度燃起了,伴隨著肉棒在體內攪動的動作, 形成一股有別於自慰或與普通女孩做愛的快樂。她無法解釋那究竟是怎樣的愉悅 ,理智彷彿被束縛在子宮頸前那兩、三公分長的陰肉上,每次受到劇烈磨擦,就 有一部分快樂得崩解。 被拋在一旁的琴雅儘管吃味,仍乖乖拿起助興用品隨時待命。然而在她展開 助攻以前,阿芙拉的叫聲就開始變難聽了。她知道阿芙拉又要到了。她猶豫著是 否該拿最大號的後庭珠,若是阿芙拉到了而皇女殿下還沒,可能會需要她好好呵 護皇女殿下的後庭。 「殿下……!好爽……好爽啊……!」 「妳這賤貨……啊……!」 琴雅赤紅著臉盯著阿芙拉幾乎被干翻的姿態,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了。要是把 特大號的後庭珠一口氣插進阿芙拉屁眼裡,就能動搖她現正極力維護的平衡。可 是若皇女殿下沒爽夠,就得等到阿芙拉洩了之後,用這玩意兒讓皇女殿下繳械。 她有信心絕對可以讓殿下爽到射精,前列腺刺激的練習她試了比別人多遍。 「不行……不行了!殿下……啊!啊啊!請用力干我……幹我!啊哈啊啊… …!」 「喔……已經要洩了嗎?妳這沒用的賤貨,上囉!」 「好的……啊、啊噫噫!」 交聲急湊起來,琴雅判斷皇女殿下還沒射精的預兆,於是只用手指沾沾自 己的愛液、伸進阿芙拉肛門裡抽插。 手指感受到的是不斷夾緊中的同伴的體溫,眼前卻是皇女殿下強力擺盪的豐 臀……琴雅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伸長了舌頭,目光更是直盯著殿下豐厚的屁眼皺 折不放。 「……噫噫!噫嘿欸……!」 當阿芙拉露出下流的表情高潮時,那根緊緊沒入粉色肉穴內的陰莖果然沒有 特別反應。琴雅抽出手指,立刻將塗好潤滑液的特大號後庭珠對準皇女殿下微微 收放的肛門,然後一口氣插到底。 「嗚哈……!」 阿芙拉的陰道微微痙攣著,將急欲射精卻被迫停下的陰莖緊密地吸住。突如 其來的後庭珠則是突破了肛門又撐開括約肌,其中一顆正朝向最為敏感的位置進 行調整──並且開始急遽磨擦。 「喔……嗯喔……!嗯呵……!呵……!」 琴雅一面熟練地針對皇女殿下的前列腺愛撫,一面搓揉著自己那顆早忍不住 的陰蒂。即使皇女殿下很快就會再次勃起並抱向自己,此刻她只想緊隨阿芙拉的 腳步、在殿下身旁抵達高潮。 「呵……!呵嗯……!啊啊……哈啊啊啊……!」 繼阿芙拉淫汁汩汩的陰道收縮之後,如今皇女殿下的屁眼也開始情不自禁地 縮放著──伴隨射精時的出力。 琴雅繼續握著後庭珠磨蹭皇女殿下的敏感點,直到陰蒂的快感就快湧至臨界 點時,才毅然放開後庭珠,不顧一切地吻向稍微失神的殿下。這是她應得的。乖 乖讓出被姦淫的位子、給阿芙拉助興還順利把皇女殿下搞到射精,這樣的自己一 邊享受殿下的吻一邊高潮應該不為過吧……琴雅在心中為自己的逾矩開脫幾句, 緊接著高潮。 片刻過後,癱軟在床的蘇米亞才過神。 熾熱的括約肌一片熱麻,那麻痺感往外擴張到了前列腺部位,收縮的壁肉吸 吮般含住直徑約四公分的後庭珠。她那半軟的陰莖啾地一聲滑出阿芙拉柔軟的私 處,激起一陣不怎麼銷魂的呻吟、一道慾求不滿的貓鳴。 她看著琴雅爬到阿芙拉身旁,張開雙腿、自己撥開了陰唇,向她撒嬌著並吻 向香汗淋漓的阿芙拉。 然後,她一手陷入阿芙拉熱暖的私處、一手抱起琴雅的大腿,將再度充血的 肉棒插進淫水滿溢的肉穴。 夜晚正要開始。 『……現在入場的是卡波特尼亞空降旅,本空降旅多次活躍於維護北海安定 之任務,並協助北歐中立國家訓練空降部隊;提升鄰國非戰域的安全性及自保 能力乃是我國應盡之國際義務……』 蘇米亞抬頭瞥了眼餐廳前方的大螢幕,現在播放的是神聖女帝心血來潮的中 央軍閱兵典禮。可是沒多久,懶洋洋的感覺就將她的視線牽引面前那盤只動幾 口的午餐。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是很想發懶,不光是早上和琴雅與阿芙拉一起 賴了床,整個上午都很漫不經心。 『……各位請瞧瞧我中央軍最精銳實戰部隊,英姿挺拔的近衛第三師團!身 為帝權的象徵,本部隊過去無數次捍衛國土、擊退侵略者,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 ;現任指揮官為聖彼得堡出身的瓦倫汀娜中將……』 沒想到如此慵懶的一天,竟然剛好碰上帝母大人心血來潮──蘇米亞覺得整 個世界都翻了過來,高腳杯黏著長桌倒貼在天花上,奼紫色玉漿輕綻漣漪,但 是在場所有人都不覺得有異,只有她這個懶鬼纏身的皇女殿下感覺亂七八糟。 『……莫斯科防衛軍乃我國歷史最悠久的現役部隊之一,由眾人敬愛之可 蘿皇女殿下統領;皇女殿下親自率領的精銳機甲旅,旗海飄揚,威武雄壯,後方 更有防空砲兵團和機甲教導團……』 閱兵怎樣都好啦,蘇米亞在心裡嘀咕。反正要不是消耗預算,就是轉移經濟 問題,或許也有凝聚軍隊向心力的動機吧。畢竟中央軍問題也不小嘛…… 『……在第七航空騎兵隊通過的同時,我們可以看見閱兵部隊一一由後方折 返。據剛才收到的消息指出,待閱兵結束,皇帝陛下將有重大事情向全國宣佈。 請先隨我們將目光放在我軍銳的攻擊直升機編隊……』 螢幕上照出神聖女帝的尊容時,騎士團全體紛紛起立,腦袋有點散漫的蘇米 亞差點兒跟著起身。所幸攝影機很快就移往行進中的軍容,眾人相繼就座。 『……現在我們有請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七任皇帝,安娜塔西亞皇帝陛下發表 重大演說。諸位請起立。』 唰!這下可不得不起來。上一秒還悠悠哉哉的氣氛,立刻轉變成莊嚴神聖。 眾人呈立正姿勢,視線盡數集中在大螢幕上的神聖女帝,靜待陛下發言。 直播畫面沉默整整兩分鐘,陛下終於在眾人一片窸窣聲中開了金口: 『朕,神聖俄羅斯帝國皇帝,及皇女菲亞之母,及皇女蘇米亞之母……』 ──不妙。 『及皇女安娜貝兒之母,及皇女艾妮雅之母,及皇女可蘿之母……』 如果只是普通的演說,根本沒有理由搬出所有皇女。 『及皇女佩娜蕾雅之母,及皇女卡秋莎之母,及其她一二二位皇族之代表。 』 ……握有各地軍權的皇女。 『在此宣佈,神聖俄羅斯帝國,將奉基督教的再統一為至高神聖之目的,進 軍歐洲,並收復耶路撒冷。』 相較於神聖女帝那異常冷靜的口吻,直播現場與蘇米亞所在之處皆被這席話 捲入騷動。 『神聖俄羅斯帝國萬歲。』 然後是──靜默。 不,有某種意念正在蠢動。隔著那映出神聖女帝姿容的螢幕,紅場之內迅速 竄起的是激昂之情,紅場之外則是驚慌之情。 緊接著是── 「……皇女殿下!來自第一皇女的熱線!另外,第三皇女、第四皇女、第六 皇女亦在線等候!」 蘇米亞對焦急萬分的伊呂娜瞪大了雙眼,才剛步出餐廳,又有兩位騎士團員 急忙趕至。 「皇女殿下!北歐五國發表了聯中立宣言!請求我方約束在波羅的海及斯 堪地那維亞的軍事行動!」 「皇女殿下!皇務院已確認戰爭命令,伊琳娜院長親自下令,要求我軍立即 朝耶路撒冷推進!」 亂了……得趕緊掌握情況才行。 蘇米亞惡狠狠地瞪向無辜的報告者,二話不說即領著眾人前往熱線室。短暫 路途間相繼有騎士團員領著報告前來,一件一件交疊在尚未完全搞清楚狀況的腦 袋上,快把她給逼瘋了! 蘇米亞帶著伊呂娜快步踏入熱線室。此時希莉亞率隊趕至,全副武裝的騎士 團層層守護著殿下所在的房間。 一接起紅色聽筒,皇姊菲亞的聲音旋即傳來: 「蘇米亞,妳那邊確認皇務院命令了?」 她腦子一片混亂但仍想得起路上接收的報告,點點頭。 「是伊琳娜院長親令。皇姊也收到了吧?」 「是。這麼一來卡秋莎以上者,除了可蘿以外皆確認收到正式命令。」 蘇米亞急切地翻找混亂交錯的記憶,確認方才接到的熱線通知中,的確沒有 提及可蘿及卡秋莎。卡秋莎完全看皇姊菲亞的臉色行動,可蘿則是壓倒性 地支持帝母大人,兩位皇妹都沒有理由聯絡自己。 確認皇姊所言無誤,反而令她心情更加慌亂。 只因為那突如其來的一席話,南方軍、西方軍、遠東軍、中央軍、黑海艦隊 、北海艦隊、太平洋艦隊……俄軍各部全動起來了。 「我軍前部已經橫越波蘭邊境,妳可以調所有防守部隊,集結兵力南征。 」 「可是皇姊,也許該先和帝母大人……」 「別猶豫。」 「咦?」 「帝母大人這一年來都在做些什麼,妳很清楚。如今她突然下令開啟戰端, 必定是做足了萬全準備。」 聽到這句話,蘇米亞心頭一震。 「皇姊的意思是,夢魘……」 「是。所以別猶豫,立刻行動。」 「我知道了……」 「定時連絡。」 「是的,皇姊。」 皇姊方面的熱線結束,她緊接著拿起另一個話筒。聽筒靜默兩秒鐘後,發出 了熟悉的聲音: 「蘇米亞皇姊,我是安娜貝兒。事關帝母大人的宣戰佈告……」 蘇米亞聽著皇妹的聲音,想起她花了半年時間在策反萊茵與後續發生的盧甘 斯克衝突,有點心不在焉。理應仇視自己的安娜貝兒,如今卻為了帝母大人突然 的舉動和自己熱線,還得假裝兩人未曾有過嫌隙的樣子。現實有時候真是諷刺。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二) 【本小說發自..】 第 一   小 說 站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二) 作者:indainoyakou 25//8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2 西元二一五四年,十二月,神聖俄羅斯帝國揮軍波蘭,雙方於波蘭境內的盧 布林省爆發激烈衝突。 北約組織第一時間嚴厲遣責俄軍駐紮於皇女直轄領──白俄羅斯的數個軍團 早在三個月前陸續完成集結,並在宣戰當下立即突破國境,足見其侵略行為早有 預謀。這番言論雖難以造成遏止作用,卻在國際間掀起了和侵略者分庭抗禮的情 勢,並為艱苦抗戰的波蘭國防軍贏來一批自德國出發的北約協防軍。 然而俄軍攻勢之猛烈,完全不是波蘭國防軍能承受的。盧布林省的防線一天 之內連退九次,幾乎丟掉全省。入侵的俄軍馬不停蹄地繼續朝波蘭軍防線以及鄰 省展開攻擊,第五軍團、第十七軍團、第二十軍團相繼傳出捷報,大大地振奮了 全體士氣。 就在波蘭戰況如火如荼蔓延之時,鄰近的烏克蘭也陷入雞飛狗跳的狀況。 這是因為南方軍派駐四方的部隊,已在一天之內完成戰時編製的轉換並湧 入烏克蘭境內。規模高達四十二萬的陸軍部隊之所以能在一日間完成調動,除了 由於眾人敬愛的蘇米亞皇女殿下之威嚴,尚仰賴一位名聲響遍南方軍的優秀總 參謀長。 東斯拉夫氣質的工整五官頂著一頭亮棕色長髮、瀏海一綹挑染成雨後新生嫩 芽般的翠綠,右耳垂飾著典雅的小十字架,頸部以下的行頭儘是不那麼嚴謹的十 字;年方四十卻與二五年華的女子有著相似的容貌及相同的氣質,換上軍裝則展 現出老練者的氣勢與決斷;如此別具魅力的人物,正是前皇務院新西伯利亞軍事 專門學校戰略研究院院長、現南方軍總參謀長,卓婭中將。 皇帝陛下親自發表宣戰佈告的當晚,南方軍全軍團長、軍參謀長、師團長 、師參謀長,在總參謀長卓婭的帶領下進入新第聶伯沃斯基。總員八十一位高階 將領聚於皇女廳第一會議室,蘇米亞皇女殿下於稍後抵達。眾人向皇女殿下起身 行禮,全體除了總參謀長外紛紛就座。 室內燈光熄滅,一張幾乎佔去整面牆的歐洲─西亞地圖投影在面對會議桌的 大型掛布上,紅藍二色的軍力模型大小不一地分佈在烏克蘭以南之處。 卓婭以紅外線筆圈了圈莫斯科的位置,開始向眾人說明: 「本日午後一時,皇帝陛下發表戰爭宣言,皇務院確認戰爭命令,我國即刻 轉入戰時態勢。」 她那直接就進入正題的個性,許多將官都非常中意。 紅點依序晃向聖彼得堡、白俄羅斯,悅耳的中高音如帶有殘冰的流水般傳進 眾人耳中: 「午後二時,皇務院就一小時內大量湧入的譴責做出正面應,並言明除非 歐洲及西亞勢力願意協助完成宗教統一,否則戰爭無可避免。在此之前──若北 約那意圖扭曲事實之說法屬實──也許就在宣戰的數十分鐘前,第一皇女麾下的 國境駐紮部隊,已大舉入侵波蘭之盧布林省。正式宣戰及入侵行為皆獲證實,因 此我方將視午後二時為本次戰爭的起始點。」 地圖上的雙色凸字模型開始向各個方向倒退,蘇米亞盯著它們移動的路線, 在各自就定位前看出它們正退原佈署域。卓婭操控紅點在東歐的本國及盟國 上畫了個大圈圈,朝底下說道: 「午後二時至午後八時之間,我軍部隊相繼集結完畢,但除烏克蘭及鄰近駐 扎部隊以外,其餘各部尚屬輕裝。各部軍事物資調度率為分之十五,預計三日 內完成。」 大大小小的藍色模型從各地聚於烏克蘭,這些模型原本所在處則浮現小小的 黃色模型,以相異的路線朝黑海的東側及西北側移動。這條代表著軍事物資使用 的補給路線並未停留在烏克蘭境內,而是分路前往黑海西面的羅馬尼亞、保加利 亞,以及黑海東面的新喬治亞、亞美尼亞。 「在這三天內,我軍將以皇女殿下的力部隊為先鋒,於以上四點拉出兩面 戰線。親衛軍挺進羅馬尼亞,新編軍則派往亞美尼亞。尚未完成武裝的各部隊便 趁這些時日等候補給,預定在三天後於最前線整裝完畢。」 一位右眼戴著眼罩、黑髮像是獅子般澎湃的中將提問: 「空防司令部的制空權推演如何?北約加上義大利、土耳其的空軍質與量皆 不能算少。」 卓婭一手扠在腰上,頷首道: 「北約必須集中空軍戰力抵擋第一皇女的軍勢,因此我方面對的仍是以南歐 為的勢力。三天之內,在幾乎沒有西歐及美國增援的情況下,我方推定南歐諸 國制空權只會萎縮、無法擴大。」 獅子髮將軍盤起手點頭。 「那麼大英及北約派駐南歐諸國的協防部隊呢?」 「空軍只佔極少數,防空倒是很密集。為此,空防司令部會斟酌將空戰線 訂於上述四地的防線之上。」 「瞭解。」 「諸位還有問題嗎?」 這次換坐在末座的一名年輕少將舉手。她的外表沒什麼特徵,行為則是中規 中矩地帶出一股沉穩感,相對也顯得平淡無奇,沒在同僚們心目中留下多少印象 。這位面貌平凡、茶褐色短髮也很平凡的少將提出她的疑慮: 「黑海艦隊是否能夠配我軍,同時防禦兩條戰線?」 卓婭眉頭迅速皺了一下,但是因為大家視線集中於發話者身上,只有少將一 人發現這道變化。卓婭答道: 「理論上可以。第七皇女只聽從第一皇女的命令,而我方與第一皇女關係甚 好,只需輾轉提出正式請求即可。」 蘇米亞揮了揮手補充道: 「卡秋莎的事情我會處理,各位無需擔憂。」 彷彿配著皇女殿下值得信賴的一席話,水藍色模型登時浮現於羅馬尼亞及 新喬治亞近海。然而緊接著微深的粉紅色模型亦浮現在黑海艦隊附近,那是土耳 其海軍。海軍佈署預測圖出來後,兩道陸軍戰線面對的敵軍模型也先後登場。在 地圖上的敵軍彷彿正迅速集結的當下,卓婭繼續說明: 「參謀本部預估,海蓮娜上將率領的親衛軍首先將面臨以義大利、希臘為 的聯軍,亦含大英及北約駐紮部隊約一萬人、美軍部隊約五千人。趁著巴爾幹半 島緩衝的諸國搖擺不定之際,誰先迅速達成一勝,就可利用小國群確保通路。 」 坐在蘇米亞身旁兩名上將之位其一的海蓮娜聞言,面無表情地揚起嘴角。 卓婭握住紅外線筆的右手一揮,黑海地圖放大到幾乎佔去螢幕上半部,下半 部則是土耳其共和國、新喬治亞及亞美尼亞。 土耳其軍隊的紅色模型集中於東方邊境,新喬治亞及亞美尼亞則有黑海防衛 軍的淺綠色友軍模型。但是接著又冒出一塊不屬於兩大陣營的紫色模型,它的出 現連帶將伊斯坦堡──現恢復舊名的君士坦丁堡,自土耳其共和國象徵的敵對色 淡化至中立色彩。 紅色螢光繞著君士坦丁堡轉動兩圈,濕潤的聲音自卓婭嘴裡流出: 「托拜占庭革命衛隊的影響,土耳其無法朝巴爾幹半島發兵,亦無法在黑海 艦隊監視下就近增援盟軍;即使那些傢伙打算從地中海繞道登陸,我軍早已佔盡 先機。再者,儘管我方和革命衛隊未曾有過聯繫,打著宗教統一的大旗,並不是 沒有默契。該如何利用她們,就由皇女殿下定奪。現在來看黑海東側的情況。」 由於邊境衝突不斷,大部分土耳其軍隊佈署在安那托利亞東境乃至國境之間 ,其數量之密集,和黑海防衛軍的兩個師團形成強烈對比。若再加上新喬治亞與 亞美尼亞的軍隊嘛,這盟軍防線看起來就更寒酸了。 「拉伊莎上將率領的新編軍負責強化盟軍防線,以三日為限,只待大軍整裝 完畢即展開總攻擊,以將土軍封鎖至安那托利亞半島為要目的。之後,敘利亞 將我軍快捷道路,直線攻下耶路撒冷。」 年邁的老將拉伊莎以乾燥的嗓音問道: 「敘利亞此舉等同背離伊斯蘭世界,她們真願意配我軍?」 「不必擔心,我方大軍南下,就是為了……」 卓婭話沒說完,忽地從人群中感到銳利如鷹爪的目光,那道視線來自距離自 己最近的皇女殿下。她立刻察覺失誤,朝向會議室後方揚起左臂道: 「各師,請先行準備調兵事宜。」 三十位少將師團長與三十位准將師參謀長接令,毫無怨言地離開了會議室。 一下子少掉四分之三的與會人數,使會議室感覺要比剛才來得寒冷。 蘇米亞目光恢復往常的嚴謹,暗示卓婭可以繼續說明。 「……以下非為皇務院命令,本人謹代表參謀本部向崇高的皇女殿下提出動 議──我方應建立以黑海為中心,北至基輔、南抵耶路撒冷之大公國。」 初次聽聞這唐突且重大的提案,無論以往是否曾經加以想像過,眾將表情都 僵住了。 建國。 比起透過皇務院獲頒的直轄領,只保留名義方面的關係、根本上卻脫離神聖 俄羅斯帝國的統治方式。 過去在君制國家中,權力傾斜嚴重的一方經常透過要求封地或戰爭擴大私 有領土,短期之間尚可視為各方派繫妥協之用,日後卻是導致國家分裂的要原 因。雖然說和中央分庭抗禮、日後相安無事或取而代之的例子也不少,失敗案例 卻是更多。因此正常情況下,無論是蘇米亞抑或將軍們,並不看好這項提案。 然而,那也得在「正常」的情況。 換做是發生過某件事的神聖俄羅斯帝國──有了「繼任者潛規則」的這個國 家──事情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在這國家,曾經發生兩件和皇族有關、卻令多數皇族不齒的事情。 其一乃帝國取代聯邦之後,「安娜塔西亞」成為沙皇的代名詞。 其二正是二十八年前,第七位安娜塔西亞頒布了「俄羅斯的安娜僅被允許為 沙皇及她的後繼者使用」這項最高法令。 無庸置疑地,第三皇女安娜貝兒將會是第八位安娜塔西亞,而第九皇孫安娜 也被選定為第九位安娜塔西亞。 和那名字無關的皇女們,終其一生也無法以正統繼承者身份成為祖國之母。 深知這點的蘇米亞,理所當然給予參謀本部的動議打上漂亮的分數。而體察 意的將軍們,則是以令人振奮的靜默表態支持。 蘇米亞身體往後沉放,右腿翹起,取過麥克風向眾人宣告: 「皇姊菲亞的目標乃攻下祖國以西,我則佔據祖國以南。敘利亞會是我方 最適扶植的作夥伴,只是……不曉得各位是否已有和整個伊斯蘭世界為敵的 覺悟?」 從眾將紋風不動的態勢看來,答案已不言自明。一片詭譎的沉默中,拉伊莎 上將率先發難: 「總之先拿下幾座不肯聽話的國家,瞧瞧她們所謂的真救不救得了她們吧 !」 海蓮娜上將接著表態: 「歐洲局勢一穩定,親衛軍立刻發兵阿拉伯半島!」 兩位上將的立場一旦確定下來,諸位軍團長也紛紛口出狂語,聽在蘇米亞耳 裡卻沒有半分不快。 卓婭識趣地待大伙熱情過去,才對著麥克風輕咳兩聲,將滿室熱情重新聚焦 在她身上。 「即刻起,我方戰略目標改動如下:第一,在東歐協助第一皇女共同作戰, 並發兵耶路撒冷;第二,全力擴張我方在西亞的領土;第三,成立大公國。請各 位務必遵從以上方針,讓我們為崇高的皇女殿下──以及崇高的大公──共同奮 戰吧!」 軍議結束,進駐第聶伯河以東的大批俄軍開始密集調動。原駐烏克蘭的十二 萬俄軍分為親衛軍八萬、新編軍四萬,分別朝羅馬尼亞與亞美尼亞方位移動。各 地集結而來的部隊則分為西征軍及南征軍,由兩支領頭部隊帶離烏克蘭。 少數精銳在空軍掩護下以列車移動至前線盟國和中立國,意外的是夜空平靜 出奇,不像北方波蘭的天空充滿了溫暖卻恐怖的色彩。 天明以前,皇女廳收到的國際壓力與抗議不斷。美國宣稱若俄軍不立刻停止 侵略行為,美軍將以協防盟國為目的發兵歐洲;大英開出倫敦時間早上十點的和 談期限,倘俄方不接受和談,屆時大英及全盟國將對俄宣戰;中國對俄軍踐踏和 平的行為發出嚴厲譴責,暫時不考慮同美國及大英出兵;非盟部分國家聲稱將 協助維持歐洲盟國的安定,部分國家對歐洲動盪樂觀其成,兩派並未取得共識。 無論國際輿論如何激昂,天明之時,二十萬俄軍已進駐羅馬尼亞。 相對於一夜之間戰火燎原的東波蘭,羅馬尼亞的緊張情勢儘管接近臨界點, 仍未爆發大規模戰鬥。甚至當大英正式對俄宣戰之後,義大利、希臘聯軍才開始 集結。 另一方面,土耳其軍隊抓準了俄軍部隊後退集結的時機,趁夜大舉進攻亞美 尼亞。第七皇女的黑海艦隊向亞美尼亞軍援護砲擊,成效不彰。天亮時,亞 美尼亞軍大敗至葉裡溫防線,並計劃從阿爾塔沙特展開反攻。獨立國協對於亞美 尼亞遭入侵一事傾向由俄軍解決,各國門戶緊閉。俄軍黑海防衛軍則與新喬治亞 國防軍聯防衛國境,等待南征軍救援。 俄軍全面出擊次日,「華沙戰役」、「葉爾溫戰役」、「羅馬尼亞大空襲」 相繼爆發,神聖俄羅斯帝國與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兩大勢力衝突升溫,全面戰爭已 無法避免。 在這關鍵時刻,基輔亦籠罩於開戰陰影下。國際貿易全面中止、海關關閉, 不少民眾更是擔憂戰火延燒到此處,攜家帶眷向著東方或北方避難。 負責引導民眾撤離的皇務院第二零一政警大隊長──葉卡上校十分盡責地執 行任務,卻是難掩幾天下來如陰雪般不斷累積的煩悶,整個人顯得有點心浮氣躁 。 「上校,二零三大隊報,明斯克方面以調兵為由,要求我方再行改道…… 」 火色長髮飄逸的政警軍少尉目光直盯著發起愣來的長官,刻意清了兩聲喉嚨 ,才將長官那對淺紫色的眼眸吸引過來。 葉卡伸手壓順隨風張狂的深紫色短髮,眼神停頓在少尉臉上數秒鐘,然後看 向前方連接起左右兩道地平線的車龍,低聲說道: 「按對方要求行事,儘早疏通民眾吧。」 「是!」 底邊沾上濕土的皮靴喀地一聲併攏,紅髮少尉領命後小跑步離去。葉卡瞥了 眼她那藏於黑色政警服下的豐臀,腦子閃過一絲放縱的念頭,很快地又給被雪水 染濕的土壤氣味衝散。 真奇怪,大戰就要開始了,為何胸口卻沒有雀躍或不安的感覺呢? 不管是維持基輔的治安還是引導決心撤離的民眾,政警大樓辦公室也好、被 車龍貫穿的殘雪道路也罷,心情始終四平八穩地,也太平靜過頭了吧。 跟性冷感的女人一樣,真討厭。 「走吧,到下個地點去。」 「是,上校。」 二零三大隊確保預定撤離的路線,葉卡親率的二零一大隊則維持車龍的穩定 ,若是中途發生糾紛或者突發事態,就由她的大隊處理。附帶一提,二零五與二 零七大隊負責東向撤離路線,基輔治安則由新編二零九菜鳥大隊擔當。 才到吉普車內,她的私用手機就從右腹口袋發出震動,來電號碼讓她不很 愉快的心情更加惡劣。故意放著給它響個七、八聲之後,她才接起電話。迎頭就 是一陣爽朗到令她暗嘖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葉卡同志,別來無恙!」 說話者的聲音是鮮明的棕色,討人厭的高亮度。 「赫夫諾娃准將,找我有何貴幹?」 「是少將、少將!後備軍進入戰時編製,准字頭全升上來啦!怎樣,厲害 吧?」 「如果您只是打來炫耀,恕我掛……」 「等等!我打給妳當然是有要緊事啊!我們可是每個月至少來一通的夥伴,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 ……不如說就是因為知道,才寧可冒著漏掉重要情報的風險,提早掛斷電話 。 葉卡深吸一口氣,語氣凝重地說: 「赫夫諾娃,以下我說的話就不用敬語了。」 「沒問題,妳說!」 「過去我們通過十四次電話。」 「是啊!而且是私人電話呢。這代表我們即使服侍不同人,關係依然很… …」 「妳先聽我說完。」 「說吧!」 不很重要的瑣事在思緒奔流中結了紊亂的情感,將葉卡沉悶的腦海染上一 層鐵灰色。不管那色彩原先是逐漸受到淨化的黑色,還是染上越來越多污點的白 色,都無法改變她對於.bZ.現在這片鐵灰色的反感。葉卡的嘴唇染上了這色彩,將之 以幾無抑揚頓挫的口吻唸出來: 「其中五次,妳趁我熟睡時叫我起床如廁。」 電話另一頭登時爆出笑聲。 「噗呵哈哈哈!妳居然還記次數啊!意外地小心眼。」 「三次,妳硬要我聽妳抱怨女人的事。」 「喔喔!好像有這麼一事。」 「一次,妳說願意聽我的心事,我拒絕。」 「嗯!真是可惜!」 「一次,我的情況不太好,向妳吐苦水。」 「聖彼得堡皇務課的臭婊子放話要搞掉妳嘛,我記得後來還真的想盡辦法安 妳一個貪污罪呢!無罪定讞就是了。」 葉卡對聖彼得堡皇務課的感覺只有噁心可以形容,相對來說赫夫諾娃這位姑 且算是可以聊天的傢伙就顯得沒那麼反感,但這只限心情低落的時候。迅速整理 好稍微隨著路面顛簸的心情,葉卡維持方纔的語氣說下去: 「三次,妳勾引我。」 「啊哈哈!哄妳特別有趣!而且我的聲音不賴吧?聽我挑逗一下就濕了吧? 」 沒錯,這女人聲音放輕下來真的很有魅力。再加上情緒低潮到受不了,會被 哄出感覺也在預料之內……或許啦……總之就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葉卡藉由歎氣聲掩飾漾起漣漪的思緒,待粉紫色湖面歸平靜,淡然地說: 「最近一次,妳故意放消息給我,再帶一堆人和我玩捉迷藏……說吧,給我 一個解釋。如果這也是妳的玩笑之一,我會完全斷絕和妳之間的聯繫。」 赫夫諾娃只思一下下,就操著她哄女人的溫柔聲調,猶如耳語般向葉卡喃 喃: 「我啊,雖然一直都是單身,也是有狠不下心的對象啊……」 一股奇妙的感覺忽然從那嗓音中冒出來,熱熱的、暖暖的,卻又帶著酸味灌 進她耳朵……葉卡不知怎麼事,但她覺得自己不想聽下去了。可是在她焦慮地 掛掉手機以前,溫暖又酸澀的東西仍然隨著未完的話語溜入耳內。 「拜託妳,替我照顧……」 通話中止,沁入體內的酸澀卻不斷擴大。尚保持理智的腦袋接著又捎來更加 酸苦的滋味。 皇務院監聽每個軍人的私人手機已是公開的秘密,她明白這點仍與赫夫諾娃 偶爾往來、也算是發展到稍微進一步的關係,代表著當下並非只有意亂情迷,她 還做了相當的覺悟。 第二皇女廳與第三皇女廳分別監聽她們各自的手機,赫夫諾娃也清楚這項游 戲規則,卻還是在剛才向她透露這些事情── 若說自己冒著明確的風險也想稍微接近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又是為了什麼 目的才肩負起這樣的風險? 答案,真是她媽的悲哀。 被胸口的酸澀悶到想吐的葉卡搖下了車窗,憤恨地把手機掰成兩半後扔出車 外。 反正那支手機也只有一個該死的混蛋會打來。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三) 第一章「俄軍出擊」#3 萊茵的壞心情通常無法維持太久,所以她總是以賭氣的方式表達內心的不滿 ,最近的手法則是關在房間里長達兩天。在她理出頭緒並踏出下一步以前,有個 人先行為她的困境捎來一道曙光。 「夢魘,到底是什麼?」 稍嫌簡陋的客房曝曬在乳白色燈光下,靠床那側充斥著稍微令人遺憾的汗味 ,接近門這邊的小茶桌則是洋溢一片茶香。沉浸在紅茶香氣中、朝瑟縮於被窩中 的萊茵虛心求教的那人,正是第二皇女廳最高領導──蘇米亞。 萊茵對於捅了她屁屁還違反約定的皇女殿下根本理都不想理,思及仍有可能 說服對方照自己要求走,她才略感不耐地跳下床,在兩日沒沾水的汗味簇擁下闖 進茶香之中。萊茵不客氣地坐在蘇米亞對面,女僕上前倒茶,再奉上一碟裝著兩 塊方形餅乾的精緻三角盤,三個角像是船首船尾似地揚起。 對上午茶沒啥興趣的萊茵只用紅茶潤潤喉,然後舒展身子、迸出無意義的呻 吟。蘇米亞在對面靜候她一連串動作結束,面無表情的模樣令她想起遠在它處的 人。 第二口茶溫潤地流經喉嚨,萊茵這才在一抹慵懶的芬芳中開口: 「夢魘是一種只能夠在沉睡狀態下踏入的地方」 西元二零五四年,一批被稱為「蛇之女」的黑曜石凋像自西伯利亞某處破土 。這些凋像最小尊三公尺起跳、最大尊高達八點九公尺,大大小小至少四十四尊 ,全部都是身上纏著一條巨蟒的裸女像。 俄羅斯地方考古團第一時間接手這些凋像,但是在搬運過程中頻出意外,只 成功帶三十九尊。受損的凋像經過修復後被帶往莫斯科博物館,以不那麼重要 的文化遺產之姿陳列在舊館內。零碎得無法修復或者遺失於山林中的凋像殘骸 ,則被當地居民撿拾去、加工成飾品自用或賣給旅客。 奇怪的是,就在這些凋像破土後,當地居民開始夢見「共同的夢」,此一現 象甫出現就遍及半座村子。然而村民們的求助並未獲得外界關注,而是被視為集 體歇斯底里,只在一座鄉間醫院留下簡單的記錄。 過了一陣子,村民們又發現新一批蛇之女凋像,地方考古團依然拜訪這個地 方,帶走那些具有展示價值的、留下破損與看似凋塑失敗的。一部分村民開始懷 疑這是被詛咒的東西,但是對大多數村民來說,黑曜石飾品依然是很適賣給肥 羊的東西。因此即使身陷共同的夢這種奇異的狀態,她們仍將加工過的飾品外銷 出去。 不久之後,某種前所未見的疑似病症宛如超新星般降臨於醫學界──它並不 會對身體帶來危害或負擔、也沒有造成實際損傷和隱憂,可以說完全沒有物理性 及精神性的傷害,而這些疑似病患只面臨一個問題:和她人共同的、具有同步性 及連貫性的夢。 世界衛生組織特地成立應變小組,以防疑似病症可能具備的潛在或未知威脅 ,並在一個月後、透過三九十七例調查與檢驗報告彙整出一項共通點──這些 人在出現這種狀況前,都曾入手黑曜石飾品。在更進一步的調查中,這些飾品源 頭都來自西伯利亞。曾經接洽過相關桉例的鄉間醫院登時躍上國際面,開採蛇 之女凋像的村子也一夕成名。 就在加工過的黑曜石飾品被媒體封為「夢之石」而廣為人知的時候,彷彿命 運的惡作劇般,全球各地的火山地帶都相繼有蛇之女凋像破土。理所當然地,「 共同的夢」持有者越來越多,醫學界卻完全束手無策。 這些疑似患者非但沒有受到傷害,反而對夢裡的經歷感到非常滿意。高達九 成七的疑似患者並沒有想擺脫這種夢的念頭,相反地,這些經驗談吸引了更多的 人們勇於嘗試。一年不到的時間,全球登記的疑似病例已達一五十萬人之譜。 世衛整整一年調查不出個所以然、也舉不出任何理由禁止大眾使用,再加上 使用者爆發性增加、眾人幾乎一致好評地推廣,這種特殊的黑曜石飾品很快便風 靡全球。 它不像毒品會傷害身體,售價也很親切,使用方法更是簡單:只要戴著該飾 品或將之放在床上,入睡即可產生效果。 黑曜石帶來的夢境一如它純粹的黑,初次使用者將會置身簡陋的房間,有著 一套模□可疑的記憶、一副除去了所有裝飾的潔淨肉體。 如果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房門敞開,即是「女奴」。 倘若模□的記憶驅使妳穿越走道前進,即是「調教師」。 非即奴,毫無例外。 這裡沒有俗世的鬥爭、不必為生活與成就所苦;只有不再複雜的思緒、只有 妳與我共享的時光。 只有隸屬於本能的──慾望。 確切來說,是性慾。 這是一個由性慾構築而成的夢中世界,在這裡人們不分貴賤,一切平等 只管享受、只管沉溺。 既對身體無害、又不影響睡眠,每天還能多一場將近一個小時的清明夢── 還能「多活一小時」──這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就這樣,每年陸續出土的蛇之女凋像化為一塊塊精美的飾品,引領它們的新 人潛入美妙的夢境,使人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反正對健康無害,應該沒關係吧? 這般想著的人們鬆懈了下來,加諸各國政府對相關狀況應對措施的遲緩,造 就了第一波溷亂──倫理倒退。 過度沉迷於性慾之夢的少部分人們,其心中的倫理觀開始產生了變化。本身 即遊走於會邊緣者更是如此,她們受到的影響也具體反映在桉件上。 強暴、凌辱、監禁、亂倫日復一日的性慾解放加速犯罪者的思維扭曲, 使她們更輕易做出偏差的行逕。 強制受孕、人體改造黑曜石之夢受到世界公認的三年後,各地生育中心 統計的懷孕人口爆增至以往的十七倍,其中高達九成伴隨著性侵桉而來。一些常 識外的人體改造被狂熱分子試圖在現實中重現,缺乏醫療知識與同理心的犯罪者 造就許多不堪入目的非法改造桉件,相關報導開始佔據新聞媒體的一部分。 面臨全面性的道德淪喪,政府只能後知後覺地加強倫理教育。教育改革在先 進國家獲得了正面的成效,開發中國家則是普遍沒有效果。 就在各國從第一波溷亂中逐漸復原的時候,第二波溷亂卻接踵而至──交 安全漏洞。 這是個人與人相互扶持所建立起來的世界,為了會的進步,彼此之間的 作與競爭是不可或缺的要素。然而並非所有競爭都是良性的。利益驅動人們團結 起來,在以國家為規模的巨大交體系內,該如何透過外交擴張己方的利益,更 是世界各國不可能疏忽的重點。 而在這爾虞我詐的對立關係中,滲透與反滲透的關鍵就在於人。 所幸人們雖能從共同的夢境帶愛慾的記憶,卻無法達到逆向輸入。因此在 不知將遭遇何人、不知將與誰在夢中締造密不可分的奴關係如此聽命於變 數的前提下,不至於造成太過極端或全面的失控。 話雖如此,這樣的巧依然在非洲掀起了可怕的首例:同為東非共同體的烏 干達與盧安達,就因為盧安達軍方權威人士在夢中成為烏干達軍方要員的女奴, 促使烏干達順水推舟、長期滲透盟邦,並在四年後以極其輕微的代價併吞掉整個 盧安達。 人與人建立起這個世界,意味著弱點即在於人。 聯國深深明白這項「首例」將帶來多麼巨大的影響,因而搬出一條即使早 在「那東西」氾濫前就明訂的規則──當初之所以沒落實的原因,各國代表皆心 知肚明──聯國會員國的政府機關及軍事組織必須從這樣的威脅中加以隔絕。 並且,決議通過將「那東西」正名為──「夢魘」。 一座由聯國出資的國際藥廠開始投入夢魘研究,試圖找出中斷這種夢境接 觸的方法,兩年後她們就成功出產一批名為夢魘剝離劑的口服藥。儘管副作用甚 多,考慮到國防安全,各國紛紛要求政府及軍方人員服用剝離劑。 至於在雷克斯藥廠猛賺一筆的背後,究竟大伙是否真的乖乖服了藥就是 各國政府該頭痛的問題了。 總之由於雷克斯藥廠的努力,國與國之間那致命且隨機性的反滲透漏洞才得 以補上。 那麼,滲透呢? 只要能逆向輸入資訊到夢魘中、進而掌握夢中世界,就能夠探知許許多多的 各國漏洞 理所當然地,在假惺惺的夢魘研究禁止條例決議失敗後,各國皆針對夢魘設 立專門研究團隊,意圖透過夢魘達成各自的野心。 不過,科技與醫學方面的斷層卻重挫了心懷鬼胎的人們。 連續數十年的漫長研究並未取得相應的成果,許多資源不足的國家決定攜手 作,間接導致日後全球劃分為俄、歐、美、中、非五大戰略體系。 西元二一五三年,夢魘研究總算在神聖俄羅斯帝國、德意志共和國、土耳其 共和國分別達成逆向輸入的成果。然而土耳其的席裡蘭斯及其團隊遭到俄軍特種 部隊滅絕式屠殺、德國的萊茵則帶著研究資料投奔俄羅斯,全球唯三的夢魘資料 盡數流入神聖俄羅斯帝國──確切來說是流入第三皇女手中。 醞釀已久的諸國絕不會給俄方徹底研究的機會。 可是就在各國做好戰爭準備以前,神聖俄羅斯帝國皇帝卻動向整個歐洲甚 至是伊斯蘭世界宣戰── 「原來皇姊是這個意思啊。帝母大人她,在這期間俘虜了許多國外要人 」 蘇米亞在萊茵一連串講解過後,一邊消化資訊一邊喃喃低語著。 時間只過了半個鐘頭,卻讓人感到彷彿該用餐了。不論是侃侃而談的萊茵、 靜靜聆聽的蘇米亞還是隨侍在側的女僕們,都從龐大的資訊量中感覺到時間彷彿 正以認知外的速度緩慢流動。 女僕長伊呂娜親自為人及貴客斟茶,空空如也的餐盤也換了一塊。香蕉巧 克力蛋糕的香氣很快就帶著本體碎爛於肚皮空虛的萊茵嘴中,蘇米亞面前的核桃 派則是動也沒動。 一陣寂靜無聲的沉思後,蘇米亞將好不容易消化完的訊息充做茶點嚥下肚, 向萊茵拋出第二道問題: 「妳說帝母大人會毀滅夢魘,又是怎麼一事?」 萊茵動了動耳朵,目光先是朝蘇米亞下半身游移,若有所思地停駐了三秒鐘 ,才抬起視線說: 「阿芙柔黛蒂計劃,已經很完美地將夢魘中的異性器重現於現實。」 蘇米亞眉頭一抖,立刻反應過來。 「所以帝母大人一邊俘虜要人、一邊重現夢魘內的技術。問題是,這和夢魘 的毀滅有何關連?」 「有人未經許可闖入皇女廳,搞得天翻地覆、括財物後逃逸,妳會怎麼做 ?」 蘇米亞正欲以冰冷化的口吻答,不料身後的伊呂娜率先開口: 「我等絕不會縱容此事發生!必要之時,就派出武裝女僕」 「伊呂娜,安靜。」 「啊是的、非常抱歉!」 「至於膽大包天的盜賊,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嗯,所以妳意思是,夢魘的 人將有所行動?」 聽聞「夢魘的人」一詞,瞬間有好多想法與問號在萊茵腦海中綻開,她抓 緊其中一個模□的、但還算得上正確的說法,捻去嘴邊的蛋糕碎屑說: 「沒錯!而且夢魘什麼都不必做。」 「有所行動又不需動作?願聞其詳。」 萊茵眼睛微微地睜大,顯露出很有興致的表情。 「首先,皇帝的目標是把夢魘中的技術全部搬出來。」 「嗯。」 「人第三皇女與皇帝的研究進行得十分順利,尤以人體改造進程為最 。」 「嗯。」 「那麼,假如醫學技術的複製全部完成,接下來她們會怎麼做呢?」 「妳該不會要說,帝母大人打算把整個夢魘」 「沒錯沒錯!就是要把整個夢魘複製過來,將之重現於大家的生活中!」 「哈!太荒謬了!這種天外奇想的事情怎麼可能辦得到!」 彷彿早已料知這種反應,萊茵揚起了還沾有香氣的嘴角。 「的確,分之重現近乎不可能,但是只要『做得很像』就可以啦。夢魘 系統如何複雜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使用者沉迷於那樣的環境即可。也就是說,這 是件只需要財富就能完成的事情。」 聽聞這番話,蘇米亞嫌惡地做了記短歎,盤起手臂道: 「就算是這樣,也只是多一個選擇。況且即使建造出來,也有容納數及地 方面的限制。既然夢魘這麼便利,何必特地跑到現世的某個地方去追相同的東 西?」 「夢終究是夢呀!醒來還是得面對現實。但是,如果連在現實裡也只有與 奴、不需為了生活工作煩惱的話呼呼,經過年來的洗禮,現在『那種生活 』可是比起所有毒品更能蠱惑人心呢?」 的確,即使平常沒在接觸夢魘,相關新聞仍時有所聞。而醫療中心早從數十 年前就開設夢魘治療科及戒斷諮詢,現在夢魘的使用人口仍突破了七十億,顯然 幾無成效。 如果真能在現實中重現一座讓七十億人為之瘋狂的樂園,姑且不論是否真要 徹底改變人類生活習性,軟硬兼施的作法肯定能吸引許多人為此造訪甚至是移民 而這效應只會越來越強。就像夢魘俘虜了人類一樣,樂園之也將俘虜所有 沉溺於快樂之中的人類。 ──這就是帝母大人的不對這是帝母大人連同後續兩名皇位繼承者 的計劃吧? 指名女兒為後繼者還可以理解,但是居然連孫女跟著指名,原因就在這裡。 想要順利完成這件事,必須依賴現階段本國不可能供給的龐大經濟力。也就 是說只得說服其它經濟體系作,或者乾脆強行併吞。 「哈哈」 意識到自己其實不過是置身整起事件的配角之列,蘇米亞啞然失笑。 「基督教的再統一?俄羅斯與歐洲的紛爭?就為了那個夢魘還是樂園什麼的 東西,帝母大人究竟從幾時開始計劃這一切」 「從先帝,第六任安娜塔西亞開始的唷!」 「啥?」 萊茵首次在蘇米亞臉上瞧見茫然的神色,頗富深意地盯著看了幾秒,才慢悠 悠地說: 「我的人,安娜貝兒殿下去年底就開始和皇帝進行傳承儀式,聽說是未公 開啦身為人的首席女奴呢,萊茵我也被人交付有關夢魘的戰略項目,和 那邊的四姊妹一起負責破解夢魘。重點在於:為何不瞭解夢魘的皇帝能在短時間 內提出橫跨現實與夢境、具有相當可行性的戰略級計劃?我因為好奇就查了一下 ,結果妳猜我發現什麼?」 「請直說。」 「嗯哼,我呀,發現最早的文件來自於上個世紀!就在夢魘出現的兩年後! 不過計劃桉是上個世紀末的事情了。」 西元二零五六年,也就是說第四任皇帝在位期間,就開始針對夢魘進行研究 ;到了第六任皇帝,才透過這些一脈相承的資料,正式擬定計劃。 而今夢魘研究技術成熟、全球佈局業已完畢,便是行動之時。 總覺得這真是 「有夠不爽。」 既然計劃已定,戰事發展應該也在帝母大人預料之中。換言之,極力擴張領 土並建立大公國的目標──正中帝母大人下懷。 局已經佈好了,自己所做的定奪不過是照著先人的棋譜走,意味著這裡所引 發的諸多變數,帝都方面都有了應對方法。 蘇米亞感到胃裡一陣翻攪,翻得越來越厲害,好像連身體都跟著攪成一塊。 相較之下,坐在對面的萊茵已經吃下第五塊蛋糕,食慾好得令她厭煩。 就在她沉浸於不愉快的深思之時,宏亮的警報聲剎時響遍整個新第聶伯沃斯 基,同時寢室大門由外朝內敞開。 「小不點,跟上!」 「喔喔!」 蘇米亞和萊茵一起身,女僕們立刻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女僕長伊呂娜指揮兩 名騎士團員開道,一行人急速趕往皇女廳地下碉堡。在此之前萊茵還不曾聽聞這 兒居然有地下碉堡,縱使因著刺耳的警報聲緊張萬分,仍心生一股雀躍。 沿途女僕已經有一部分穿起防彈背心、荷槍實彈加入隊列。來到地道入口前 ,騎士團員阿芙拉已在那兒等候,她在蘇米亞踏下階梯時報告道: 「克里米亞空防部報,北約空軍約兩個航空聯隊,正朝本廳逼近中!研判 是從土耳其境內起飛。當地空防部將交戰線訂於指定防空,但是由於只有一個 大隊,希望能儘快派遣增援!」 「空防司令部情況如何?」 「第一航空師待命中!後方尚有八個航空旅可調動!」 「命令第一師立刻增援克里米亞。此外,建議命令保加利亞和塞爾維亞進入 迎擊態勢。」 「是!」 報聲方落,眾人來到一片銀灰色的地下指揮部。這裡和皇女廳本來的樣貌 完全不同,只保留必要的設施及精簡化的核心部門辦公室,除此之外並無任何可 以調節心情的擺設。 指揮部大廳的眾軍官見到皇女殿下親臨,趕緊起身行禮。萊茵趁機數了下人 頭,大廳內的軍官也才十二名而已。就算加上她們這批人,還是讓整座大廳看起 來空蕩蕩地很是荒涼。 但是就在短短兩分鐘內,武裝女僕一隊接著一隊下到大廳,萊茵感覺似乎全 廳的女僕都集結至此。這些女僕全都配備防彈背心和衝鋒鎗,神色也與往常不同 。萊茵注意到雅菲與凱洛兒也在裡頭,她們表情和身旁的同伴一樣嚴肅。 稍後廳內要將校官員皆在騎士團員陪同下聚集於此,碉堡出入口關閉,蘇 米亞和幾位將軍簡短地談話後就往戰情室前進。才剛起步,蘇米亞彷彿想起什麼 似地轉身,以她富有磁性的女中音向萊茵說道: 「人員,明早;器材,一週內。妳先和柔伊討論,我們的對話改天再繼續。 」 萊茵急忙點頭應是,這時蘇米亞已經快步離去了。 女僕長伊呂娜開始指揮各隊戍守地下指揮部,並且和一些女僕完成武裝。 雅菲和凱洛兒被分配到萊茵的貼身護衛小組,她再一次為這兩人與當初相異 的嚴肅感暗自讚歎。 自從出入口關閉就聽不到警報聲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廳牆壁上的紅色警示燈 。萊茵總感覺那玩意的緊張程度全然不及猶如整棟建築物發出號叫般的警報聲, 心情也沒剛才那麼焦急了。 不過待在這裡也沒啥事可做,她只好乖乖坐在椅子上給武裝女僕們保護著, 動動腦袋規劃明早開始的排程,順帶為即將爆發的空戰意思意思祈禱一下。 這種不做事卻覺得自己有幫忙的辦法還真好用。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四)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四) 作者:indainoyakou 25//23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4 波蘭共和國,華沙東方八十六點六俄裡處,馬佐夫捨省謝德爾采防線。 開戰首日就吞下九次敗仗的波蘭第二機甲軍團並未一蹶不振,奧蕾西亞上將 認為若盧布林省太快失守將會動搖華沙,於是徹底活用盧布林領土之廣,輾轉撤 退後於華沙東面建立起第十道防線。 負責追擊這支軍隊的是俄軍第十七軍團,莎瓦娜中將攻勢之兇猛,波蘭軍已 在序戰中嚐盡苦頭;為免正面交鋒,波蘭軍第十八偵察師克盡誘導職責,好讓大 軍順利後退。 轟炸聲此起彼落的惡夜結束,破曉在漸強砲擊聲中到來,士兵們知道艱難的 一天過去了,此時將是煉獄的開始。 硝煙密佈的俄軍前衛陣地,一場浩劫正在醞釀。 「中校!戰指部來電!敵方還有至少一個聯隊的空襲,將比我軍空援更早抵 達!」 肩負著在最前線撐起防空的格萊貝特中校臉色一沉,那對幾乎埋沒在粗沙 糙土裡的藍眼睛惡狠狠地瞪向沙石飛舞的空中──距離上一波全線砲擊不過是十 幾秒前的事情。她的方陣砲面臨彈盡窘境,防空砲彈藥也幾乎耗盡在自華沙投射 的地對地飛彈上,地對空飛彈更是全部打個精光;簡言之,此刻正是她們的罩門 ,應該及時掩護的空軍卻慢了一步。 「通知各陣地,彈藥不足的傢伙都撤下!唯獨部隊不許退!」 通訊官心頭一慌,焦急地大喊: 「可是中校,我們會跟著陣地一同被夷平啊!」 「菜逼巴給我閉嘴!這裡是最前線啊!要是退了,敵軍就會開始追擊,北約 的臭鐵鳥也會毫無顧慮地轟炸後方的機甲部隊啊!」 「但我方的對空戰力……」 「妳她媽還不懂嗎?現在是挨打的時候啊!快傳令,砲陣後退、步兵死守! 」 「喔喔……!」 砲陣戰。 排除掉昂貴到離譜的衛星兵器群、帶來生態浩劫的核子及生化武器,各大軍 事體系為了因應長期的冷戰和持續不斷的中小規模衝突,極端性地儲備槍砲彈藥 等低階軍事物資,進而使砲陣戰成為現代陸軍的要對戰方式之一。 不光是機甲師與正規師,現在就連步兵師都配備了相當規模的砲兵及飛彈部 隊。雖然說以砲兵為的部隊機動性實在差強人意,基於對地及對空都能達到攻 守一體的優秀戰力,砲陣之於陸地戰乃是不可或缺的力。 對陣雙方只要炸到對手曝露出弱點,接下來就輪到蓄勢待發的戰車團帶領大 軍展開突擊了。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格萊貝特面對的抉擇相當分明:留在原地頑強地給空軍 炸個稀巴爛,或者全體後撤並引狼入室。兩者狀況都很不妙,甚至都可能導致全 滅,因此她並未感到困惑便下達命令。 必須防止波蘭坦克淹上來。 砲陣被毀事小,遭到無情轟炸的機甲部隊再面臨同級部隊的突擊,情勢很可 能會被一舉逆轉。 為了避免事態演變至此,格萊貝特於是下令整個大隊死守這塊即將遭到轟炸 的陣地。 沙塵還未完全散去,視線只恢復十數俄尺的範圍,她所在的第一方陣砲陣 地已開始拆除各砲並送上運輸車。 一道道以沙包堆成的弦月狀陣地漸漸明朗起來,格萊貝特左後方約十俄尺處 的地方有著一道直徑五俄尺多些的坑洞,她的副官剛剛還站在那裡指揮砲擊,現 在已經連同兩個工兵血肉模糊地倒在紅褐色的坑洞內。 塵埃片片積灑在副官異常弓起的身子上,覆蓋住扯著破衫而出的小巧右乳, 順帶緩和了自胸口往左側及下方延伸的暗紅色彩。沙土勻稱地鋪在裸露的乳房上 ,唯獨乳尖處的沙粒色澤深化,乾涸的乳水在格萊貝特腦海中勾劃出副官六個月 大的光滑腹部,她三天前才在明斯克營裡撫摸過那個肚子。未能出世的胎兒蒙 上紅與黑的色彩、帶著燒焦的氣味和母親的下半身一起被炸裂迸碎在坑壁上,那 幅模糊的景象讓格萊貝特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時天空揚起幾道尖銳的呼嘯,零星砲彈朝向格萊貝特大隊防線襲來,立刻 將她拉灰暗戰局之中。 偵察砲擊! 若不予以擊,坦克海很可能就要湧上來了……但是砲彈數不多,還得顧及 待會的防空戰……沒時間思考了。 「反擊!殘彈量三分之二!」 「是!」 命令傳開,在波蘭軍砲火即將落點之時,格萊貝特大隊砲陣一齊送上禮。 爆炸聲接二連三響起,大地為之震盪,少數砲彈擊中正搬上車的重砲,多數 仍落於大隊陣地中央及前部。 「咕啊……!」 格萊貝特左側的護衛陣地被炸個正著,砲彈就這麼從堡壘上空斜落於陣地內 ,將躲藏在裡頭的一個分隊炸飛。兩名士兵當場死亡,迸出慘叫的士官長則是和 其她人飛往不同的方向,翻滾幾圈後虛弱地撐起染血的上半身。 「波蘭狗!干!」 儘管看似傷重,粗語罵得卻很有力,想來應該很快就能到崗位。格萊貝特 對這不甚重要的一幕下了結論,接著收一時飄移的注意力。 這次輪到遠方敵陣被砲擊與飛彈捲入混亂。或許是沒想到俄軍依然能維持火 力而飽受驚嚇,波蘭軍一部分砲陣在看見漫天砲火時發動了反擊,數量大概只有 第一波偵察砲擊的三成。俄軍緊接著也展開擊,殘彈量准許她們最多做三波射 擊。 然而第二波交火結束後,昏暗穹蒼就浮現令俄軍頭皮發麻的影子。影子一個 接著一個出現,很快地化為肉眼清晰可見的戰鬥機編隊。 格萊貝特搶過通訊官手中的話筒,向各陣地傳令: 「奇數陣鎖定轟炸機!偶數陣自由鎖定!全員、為了皇女殿下光榮赴死吧! 」 <.BZ.BR />  大隊長的激勵登時引發震耳欲聾的怒號。 「喔喔喔喔喔!第三陣!為皇女殿下而死!」 「第六陣!就緒!皇女殿下就踏著我等的屍骸征服歐洲吧!」 「第十陣!以皇女殿下之名!大俄羅斯!」 群情激昂之際,一隻套著金邊純白色手套、手背處繡有黃金十字的右手,取 過格萊貝特一時鬆懈沒抓緊的話筒。 格萊貝特懷著激情遭到打擾的怒意瞪向那人,卻因著對方的樣貌啞然失色。 興奮與絕望同時席捲格萊貝特,她身旁的通訊官則是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裡是格萊貝特本陣。」 那道聲音並未特別突出,語氣也是沉穩得普通,眾人卻聽出那既非通訊官也 非中校,怒號聲迅速轉弱。 「告諸大隊全體:由於各位的英勇犧牲,我軍將取得壓倒性勝利。」 一隊又一隊的轟炸機在戰鬥機引導下迅速逼近,各陣地卻都安靜地等候著「 那個人」的下一句話── 「本人謹代表神聖俄羅斯帝國,為勇猛果敢的各位致上最高敬意。神聖俄羅 斯帝國萬歲!」 所有陣地不約而同、毫無猶豫地,爆出比剛才更為猛烈的激昂喊叫。 「皇女殿下親臨前線了!我軍將要勝利啦!」 「皇女殿下!皇女殿下!皇女殿下!」 「菲亞皇女殿下萬歲!神聖俄羅斯帝國萬歲!」 俄軍前衛陣地──格萊貝特大隊在歷經整夜的砲陣戰後,僅憑常時一成三的 砲陣正面承受北約空軍聯隊的密集轟炸,不久即徹底潰滅。 然而大隊的犧牲保全了整裝待發的機甲師團。在航空師全力掩護下,俄軍第 五軍團精銳部隊直指波蘭軍陣地,一口氣突破防線、導致波蘭軍再度後撤。 格萊貝特大隊最終只剩中校、通訊官及兩名負傷的士兵存活下來,精神狀況 不甚穩定的通訊官及負傷兵被送往後方,格萊貝特中校則是自願留在前線。 她想親眼看看,那位原本只被她當做誇大其辭的「無敵皇女」究竟能做到什 麼程度──可是當她再度抬起頭來探殿下的身影時,已經不著了。 「格萊貝特中校,由於您的陣前判斷為我軍贏來勝利,皇女殿下決定為您破 格拔擢。即刻起您就是第六師團參謀長,軍服、任命狀在此。恭喜您,准將。」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高壯的皇女騎士團員,以及以驚人速度安排妥當的陞遷。 格萊貝特從那位騎士團員手中取過新衣與任命狀,對方行禮後迅速離去,不 一會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這一切速度之快,彷彿早已安排好似的。 格萊貝特感到胸口流竄著難以言喻的不協調感,但是她選擇壓抑住任何的胡 思亂想,換上乾淨的新衣、前往猶如巧般停在附近的第六師團步兵車隊。 士兵們的熱情讓她有股賓至如歸的感覺。 羅馬尼亞共和國,雷希察西南方十六俄裡處,卡林那飛彈基地預定地暨俄軍 第八軍團第十九機甲師團本部。 以本部為中心展開的扇狀砲擊陣地籠罩在一片低壓黑霧下,冬季涼風以她獨 特的雅興將火藥與鐵塊的惡臭吹向陣地後方,一陣接著一陣,只有血腥味仍執拗 地滯留於各地。 每個陣地乍看之下仍滴水不漏,從地對空飛彈、防空砲、方陣砲到據點防衛 用重型裝甲一應俱全,彈藥殘量亦依循補給線隨時補充;若非各陣週遭充斥著陣 亡的士兵及飛機殘骸,沒有人會認為這一個師團陣地居然才剛撐過整天下來 近千架次空軍的空襲。 卡林那是座普通的小鎮,不在重要道路上,但它有塊不錯的場地可建立易守 難攻的據點。第八軍團奉命於此建立戰略打擊本部,這會是俄軍在巴爾幹中立地 帶第一座正規飛彈基地。 北約方面不意外地接獲這項情資,然而地面部隊尚在義大利及希臘邊境集結 ,派駐希臘的第四航空隊於是先行出動,試圖阻礙俄軍在卡林那的侵略計劃。 第八軍團及後頭的龐大部隊留守在雷希察後方,唯麾下的精銳第十九機甲師 團佈陣於卡林那鎮及近郊。北約空軍不願冒著極大風險接觸那肯定備有大量制空 火力的大軍,僅僅一個師團的防空相對之下就輕鬆多了。 但是,第十九機甲師團卻配備了常規三倍量的對空兵器,導致北約空軍轟炸 效果不彰。任務指揮官亞蕾莎中將先後發動五波攻擊,最終仍是鎩羽而歸。儘管 她們摧毀相當規模的防空陣地,卻蒙受不成比例的戰損。 晚霞下的士兵們正忙於清理戰場,她們得趁敵方空軍再度來襲前整頓完畢, 部分陣地也在搶修或更換被炸爛的補給軌道。繁忙的連鎖由前衛直達後衛,位居 中央的師團本部亦不例外── 「好啦咱們到了,下車下車下車!各自按組別集,領隊快把姑娘們帶開! 」 三輛裝甲運兵車停在本陣陣地入口處,一名穿著深紫色典雅禮服搭黑色羽絨 大衣、烏鴉般的高挑女子直挺挺地站在入口中央,拍著手催促她面前那群花枝招 展、濃妝艷抹卻唉聲歎氣的女性們下車。不管怎麼說,要跟前線士兵一樣搭這種 車實在又熱又難受。 總共三十名內著薄紗和性感睡衣、外披大衣的女性井然有序地按三組集完 畢,濃烈交錯的香水味吸引住在場所有官兵。縱使十二月的低溫毫不留情地侵襲 陣地,女性們吐出的白霧卻像雪地幻影般勾緊眾人魂魄。 負責接待的少校愣了會兒才趕緊上前,由三名副官將這批「慰勞品」送去本 陣內的數座營帳,自己領著烏鴉似的女性前往將軍所在的地方。 營帳與其說是帳篷,反倒像是座包得密不透風的巨大鋼鐵鳥籠,對抗砲擊 與空襲相當游刃有餘,最明顯的缺點則是醜不拉嘰又笨重。據說這是參考蒙古包 的設計發展出來的構思,俄軍所有師級部隊指揮部都帶著這玩意兒到處跑。 兩名高壯的哨兵向少校確認身份無誤,就空出一塊彷彿還瀰漫著汗味的空間 ,讓少校領著黑衣女子進入「鳥籠」。 凍到繃緊的肌膚一進到給燈光映成橙紅色的鳥籠內,很快就暖到令人彷彿 置身盛夏的南半球。 汗水宛如被眾多愉悅的叫聲帶出肌膚表面,眼前那群衣衫不整甚至脫個精光 的女人們更是讓少校有股非常想融入其中的衝動。 在女人堆中壓著一個擁有誘人巨乳的上尉、努力操著股間巨物的軍團長注意 到她們,便揚起她戴著右眼罩的臉龐,滿頭大汗沿著獅子鬃毛般的狂野黑髮滴落 。 「烏鴉!妳終於到了啊!哈哈哈哈!」 被稱為烏鴉的黑衣女子面不改色地踏進女人堆,她身後的少校則是依依不捨 地告別鳥籠。 體味、汗味、酒味、菸味、潤滑液、廉價香水、人工精液……分開來各有可 取之處的氣味,混雜在一塊就讓鼻子好到現在很想甩人巴掌的烏鴉一陣惡寒。 獅髮軍團長──薩拉中將眼見美人到來,一掌狠狠地拍向那在她大腿前黏著 熱汗的翹臀,硬挺的股間深深一頂後迅速抽出。翹高屁股的上尉迸出喜悅的哀鳴 ,隨後給她推開、倒向另一位眼神恍惚的赤裸女子。 烏鴉從進門開始就維持下巴上揚十五度的姿勢,即使來到中將面前,也只有 兩顆黑褐色的眼珠子冷冷地往下注視。 「『紅眼美人』的東西?」 薩拉揚起自信的笑意,一手扶起那根吸附在陰蒂及週遭,長二十一公分、寬 四點五至五點五公分的高級人工陰莖,中歐標準膚色款,沒有睪丸,也不會射精 。 「怎樣,法國貨用料不錯吧?這可是最大尺寸喔!不過老娘陰蒂還撐得住啦 ,無奈那些法國佬就只到這種程度。」 烏鴉目光銳利起來,對那根專走優雅造型、絕不會順應巨棒尺寸隆起血管並 柔和化其觸感的表層打了筆遺憾的分數,輕哼一聲後說: 「妳該試試義大利貨,西西里婊子下料同樣實在,外觀更真實。」 「妳還真嚴格啊!來,先試試看再說不遲!」 是的,她對人工陰莖這玩意兒非常講究,然而興頭上的薩拉其實不在乎這些 。她知道薩拉要的是什麼,拿錢辦事亦不該逾矩掃興。於是她大衣一脫,露出雪 白裸肩與豐滿到一手無法掌握的微垂巨乳,兩道半圓形的深褐色乳輪貼著禮服花 邊大方裸露,左乳貼近乳溝的三顆連痣深深吸引住薩拉的雙眼。 典雅款深紫禮服沒有多少裝飾,只簡單地拱起女士的乳房、束緊腰部,為整 體曲線錦上添花。即使胸部已經奮力拱著,烏鴉的胸形仍然呈現微垂,薩拉不禁 開始期待她脫下禮服的那一刻。 但是烏鴉並未繼續脫衣,而是依著薩拉,讓那根硬挺的人工陰莖頂著她柔軟 的腹部。受到刺激的仿真龜頭產生一陣感應強度,那強度穿越使用者毫無感覺的 中間部分、傳根部,使綿密吞含著陰蒂的部位觸發溫吞的吸吮。 人工陰莖開始抖動,吸附在陰蒂週遭的彈性體亦保持定速吸吮。薩拉腦海浮 現她在夢魘裡讓女奴口交的畫面,感覺沒有偏離太遠。烏鴉一記吐息迅速喚她 的神志。 「呼……」 這女人赤著臉歎息實在美得令人按捺不住。 薩拉任由視線給烏鴉勾來引去、讓她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片刻鬆懈後,烏鴉 白瘦的臉出現在薩拉重新聚焦的目光中,使薩拉想起兩年前遇見她時所下的評價 :六十歲的經驗、五十歲的智慧、四十歲的人、三十歲的美貌、二十歲的體力、 十歲的冰肌──無論當初還是現在的烏鴉,客觀上都很符這樣的描述。 烏克蘭全境上得了檯面的老鴇中,只有這只烏鴉如此極富魅力。 此刻喧囂的週遭靜了下來、氣味的流動也逐漸停滯,薩拉視野內只剩下烏鴉 迷人的體態,她們倆彷彿從放蕩的雜交場中隔離開來。 那對雪白的巨乳開始滲汗了。 比起汗水,薩拉更在意的是烏鴉動將右胸禮服往下一拉……另一隻手接著 將厚重的右乳整團翻出。 和依然躺在禮服內的左乳相比,右乳整個下沉到約莫左乳的一點五倍,豐滿 下垂的白淨乳房前,有一塊和掌心差不多大的深褐色巨乳暈,乳頭向內凹陷。 薩拉對烏鴉美麗的乳輪完全沒有抵抗力,動親了過去,雙唇貼住那帶有香 水味的凹陷處猛地吸吮。 「妳這……算了,吸吧。」 烏鴉的乳房白得相當徹底,除了褐色且整齊的乳暈、乳尖與黑痣以外就是平 滑的色澤,沒有難看的斑或者青綠色紋路。吸著她奶頭或者致力吸出她奶頭時, 那圈寬厚的乳暈可以剛好貼住吸吮者的鼻孔,縱使沒在上頭添些玩意,薩拉抑或 其她這麼做的人仍情不自禁地觸緊乳暈深嗅個幾。 薩拉的吸吮力道越來越強,直到那顆飽滿的乳頭給她吸挺了,悅耳的依然只 有那堆逐漸到她們倆身邊的叫床聲。 豐滿的胸部、圓潤的乳暈、翹挺的奶頭,如今上頭沾滿了唾液顯得閃閃發亮 。 雖然繼續呵護另一側也不錯,思及這享樂的空檔無法維持太久,薩拉決定放 烏鴉繼續寬衣。 趁著烏鴉搞定麻煩的禮服時,薩拉跨到在旁抽著菸休息的金髮軍官身上,扳 開對方那雙沾滿黏汗的大腿,就把股間的巨物塞進熱暖的小穴幹了起來。 獲得長官寵幸的金髮軍官識趣地──或者也是發自內心地浪叫。一截煙灰灑 落在她胸口的十字項鍊,再隨著身體的晃動抖散到鋪了層熱汗的肌膚上。 金髮軍官那化為白霧的呻吟噴吐到空中,不斷地往一束濕透的紅色馬尾注入 劣質的菸味。在金髮軍官上頭蕩著髮束、給人抱著干到失神的棕髮軍官發出沙啞 的低鳴,整張臉漲得通紅;姦著她的少校是位小有名氣的虐待狂,她操沒幾下就 灌眼前的大奶妹一大口伏特加,即使對方早醉到胡言亂語了依然故我。棕髮軍官 最終受不了吐得亂七八糟,嘔吐物灑滿金髮軍官的臉與上半身,那滑稽的模樣逗 得薩拉哈哈大笑,順勢搞到金髮軍官邊作嘔邊迎向高潮。 「喂,別玩了。」 陰道收縮的激昂透過人工陰莖強力刺激著薩拉的陰核,再搭配襲上背脊的烏 鴉冷聲,實在是種過分的享受啊。 薩拉抽出裹著一層腥液的巨根,轉身擁住赤身裸體的烏鴉。 「我說呀,妳好歹清一清吧?居然帶著那種貨色的體液……」 「好啦好啦!就用妳的蜜水幫我清吧!」 亢奮的熱度燃燒著霜雪似的羽毛,著火的烏鴉柳眉輕皺,豐沛烏毛下的陰肉 逐漸被薩拉的肉棒撐開。她伸長右手抱住薩拉結實的背,左臂高舉著假意整理頭 髮,實則露出茂盛但梳理整齊的多毛腋窩,媚笑著在薩拉懷裡緩慢動起腰。 薩拉將她壓倒在一個半躺著雙腿大開、任由身後校官搓揉雙乳的軍官腹部上 。濕臭的熱汗漸漸將這只高貴的烏鴉染成下流的氣味,她那揚起的腋窩亦在某個 軍官湊上前來舔弄後頓失美感。 無論是高雅的交還是三流的雜交派對,她從不在性事中動淫叫;若像薩 拉這般老交情再三拜託的話,倒是可以意思意思哼個幾句。然而她這接近性冷感 的忍耐力並未使薩拉冷卻,反而更加想把她操到舉雙手投降。 正當她們倆漸入佳境,空襲警報卻惱人地嗡嗡響起。 薩拉暫且停下動作,從淫慾的饗宴中見一臉緊張的師團長,朝她甩了記響 指,週遭大伙緊接著在師團長指揮下紛紛整裝。除了醉到動不了的軍官以外,尚 且賴在地上的就只剩下薩拉與烏鴉。烏鴉興味然地舔了下舌。 「不去準備?」 「看看妳、我、敵人誰先到吧!上囉!」 「色慾可是大忌呀。」 對於老鴇的建言,薩拉虛心領受,不過幾時才要改掉這壞毛病呢,還是以後 再說吧! 師團本部上空的砲火響起時,薩拉仍精力充沛地壓著烏鴉猛干,而烏鴉並沒 有很認真在考慮是否該假裝高潮好滿足薩拉的好勝心。 說到底,這「師團」不需要她這位「軍團長」也能順利運作不是嗎?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五)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五) 作者:indainoyakou 25/2/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5 近代歐洲如同世界的縮影:一個病入膏肓的青年。 第一次世界大戰末期,素有歐洲憲兵之稱的俄羅斯帝國瀕臨內戰,國土人民 分裂成帝制與共產兩個派系。在世界各國聯干涉下,沙皇派軍隊一度取得優勢 ,又因為外援轉向,敗給了信奉馬克思義的共產軍隊。各國不願見到俄羅斯再 度強盛,試圖將俄國狀態導向長期內戰,以期將之逐出強權之列。 就在如此弔詭的局勢中,沙皇派以聖彼得堡為中心、保有中央及西方領土, 蘇維埃俄羅斯則在遠東、西伯利亞及高加擴張勢力,雙方內戰不休,直到納粹 德國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戰。帝俄白軍與蘇俄紅軍首次在納粹風暴下攜手作,儘 管如此仍是場硬仗,瑪麗安娜大帝一度棄聖彼得堡東逃。 當歐洲各處戰線開始逆向逼近德國,擊退了納粹軍隊的俄軍有了共同卻不相 讓的目標──佔領柏林──第二次俄國內戰於焉爆發。 由於世界強權皆因大戰陷入疲睏,無力介入帝俄與蘇俄的紛爭,在衛國戰爭 中收復多數重要戰略據點的白軍佔盡優勢;紅軍完全喪失南方領土,共產軍隊多 數退至西伯利亞,少數冒險西進,與南斯拉夫軍隊會挺進柏林。 西元一九四五年,納粹德國及其盟國全面投降,從戰爭中獲得解脫的列強開 始有餘力處理軸心國並干涉俄國內戰。以美、英、中、法為的同盟國承認蘇俄 領導者約瑟芬?史達林為正統的俄羅斯代表,亦邀請其參與戰後處置。 這項消息傳聖彼得堡,瑪麗安娜大帝極為震怒,一方面增兵西伯利亞圍剿 共產黨,一方面派出軍隊挺進柏林。美軍及西歐同盟國軍隊聞訊,給予苟延殘喘 的蘇俄紅軍相當充沛的物資、允諾劃分德國一半領土給紅軍,並默認紅軍在南斯 拉夫諸國的徵兵行為,使其再度壯大。 同盟國的做法為多數國家帶來安寧,卻迫使中歐、東歐及巴爾幹半島陷入長 達四十五年的戰亂。然而在西方世界精密的輿論操作下,俄羅斯了背負這項罪名 。一部分歷史學家批評此乃「為圖利益,以令人不齒之手段延續歐洲戰爭」,俄 羅斯與西方世界的裂痕越發加深。即便二十世紀末白軍在柏林擊潰紅軍、完成俄 羅斯的統一併開始計劃性地撤出中歐,也挽不降至冰點的國際情勢。 二十世紀的全球型戰爭為人類文明帶來最後一片拼圖,但是拼圖盤的中央卻 被人類取下好幾塊,地球的樣貌始終沒有完成。 如今中歐紛亂再起,歷史巨輪盛著戰火為文明譜寫新的一頁──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二皇女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克里米亞空襲做為北約對俄國本土的攻擊來勢洶洶,退潮卻更為急迫。北約 空軍彷彿只是為了宣戰而發動這的一次性轟炸,在俄航空師抵達前就急行撤退 。克里米亞受損輕微,雙方戰機掉下來的不到五架,且全部都是早該淘汰的老古 董。 然而在戰備物資遠超軍隊所需的多數狀況下,一旦開戰便會導入物資消耗戰 。意味著各地衝突時間將大幅延長,空襲、砲擊等次數亦多到不得安寧,局部受 創的程度遠超以往戰爭所帶來的傷害。 故戰爭中最優先事項之一,即是讓衝突及準衝突的民眾進行避難。 烏克蘭的首波避難人潮已陸續離開東方及北方邊境,在克里米亞空襲後,更 多民眾體認到即使身在皇女領亦可能遇襲,帶動比前次更大規模的避難潮。除此 之外,俄軍開入羅馬尼亞及保加利亞換來的代價,即是無條件暫時收容兩國民眾 直到戰爭結束;故西南方邊境開啟後,湧入烏克蘭的難民要比出走的民眾多太多 了。 負責調節烏克蘭境內避難動線的葉卡上校一臉嚴肅,她帶著來自羅馬尼亞的 外交文件進入皇女辦公室,等了將近半個鐘頭才見到姍姍來遲的蘇米亞。 「抱歉,葉卡,熱線加上臨時軍議。」 「您辛苦了。」 葉卡立即起身行禮。蘇米亞一記短歎接著揮手示意她坐下,快步坐到辦公桌 前,身子稍微往後傾、翹起右腿等候報告。葉卡見狀,帶著外交文件走上前。 「皇女殿下,來自羅馬尼亞的訊息。布加勒斯特方面確認今夜起將無限制開 放單向撤離路線,我方是否該實施道路管制?」 她認真的態度隱藏著一股公事外的倦怠感,蘇米亞從她聲音聽得出來,但是 這樣的插曲並未掀起波瀾。 蘇米亞看了眼文件便置於桌面,紙張滑動了一下。她十指交扣於腹部上,晃 著翹起的右腿問道: 「妳有辦法接下這波避難潮嗎?」 葉卡謹慎地搖頭。 「現階段人手不足。若能召集烏克蘭警察或者後備兵,並非不可能。」 「由摩爾多瓦負責如何?」 「政警軍無法信任她們。」 「那好,對烏克蘭警察發佈徵召令,西烏優先。用我的命令將烏克蘭警察隊 附屬到第二零一政警ang大隊下,疏散任務全權交由妳負責。」 從長官話語中感受到預期外的信任感,葉卡壓抑住忽然湧現的興奮之情,神 情莊嚴地領受。 「是!」 當她帶著命令狀踏出辦公室的時候,一隻矮小的身影拖著書記官綿長尖銳的 哀叫聲闖了進來,蘇米亞即刻聯想到那人在本地迅速傳開的暱稱:金髮小不點。 「蘇米亞!妳給我的人到底是怎麼事啊!」 「妳啊真沒禮貌,要叫我皇女殿下……雪兒,不要緊,請把門關上。」 本日值門班的書記官雪兒不甘願地點點頭,蟹鉗般的褐髮隨著一記瞪視掃向 目中無人的金髮小不點,隨後依從命令關門離去。蘇米亞將這有趣的一幕記在心 裡,或許下次可以嘗嘗看被可愛型女孩子怒視的滋味。 相較之下,眼前的小不點雖然體型夠可愛,個性實在差強人意,更慘的是禮 貌完全不及格……思及至此,就令人不禁搖頭歎息。 「妳歎什麼氣啊!想歎氣的是我才對吧!妳給我的那些人都太散漫了,而且 一半以上看不懂英文!」 「散漫就訓練她們,語言不通就教導她們。」 「工作時間還有人給我偷溜去娼寮耶!娼!寮!耶!」 「好啦妳別那麼大聲……開個命令狀給妳,不聽話的全權交由妳處置吧。」 「問題不在這裡啦!」 蘇米亞向來不太了學術派的玩法,但也知道第一步該聚集具有相關背景的人 們。無奈的是國內實力派精英都往帝母、皇姊和皇妹那兒集中,加上自己鮮少耕 耘這一塊……其結果就是只能招募民間人士,不足的人頭就從軍隊補足。 反正只是儀器操作和文書作業,只要讓底下的人知道步驟就搞定了吧? 不過從小不點氣到抓狂的樣子看來,似乎不像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她們不能只是處理低階作業!我需要生物學家、生心理學家、內外科醫師 、醫學團隊與至少一個醫療小組、化學家、具解碼技能的數學家最好還有文學家 ……神學家也要!必須是精通諸教文化的大師,不是偏執的狂熱者,但最好有基 督教背景,帶寫作背景更佳……我們沒有佐莎妲的資料庫,但我有偷記一些重點 公式,得有人幫我把公式程式化,所以我還要程式設計師……還有!就算是一般 作業電腦,也別安裝美國人的作業系統啊!」 金髮小不點坐立難安地來踱步,連珠砲似對著蘇米亞滔滔不絕,時而配 雙手揮舞,演出效果著實令眾人敬愛的皇女殿下憶起幼時在宮裡天天打照面的老 家教。 至於她當場列出的內容清單嘛,腦袋出現排斥反應的蘇米亞決定比照心腹處 理──立即簽署一張最高命令權狀,交給怒氣未消的小不點。 「俄羅斯南部、烏克蘭、摩爾多瓦、亞塞拜然、亞美尼亞、新喬治亞,妳就 依照妳的需求徵召相應的人手吧。設備的事還在處理,柔伊不會讓妳失望。」 「我說這應該由皇女殿下……」 蘇米亞立起掌心示意萊茵閉嘴,在漸弱的說話聲中直視她說道: 「這是最高級命令,等同我親自下令。」 淡金色長髮偏執地晃動好幾下,小不點的臉蛋從無奈漸漸變得妥協,接下了 命令狀。 「我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對吧?」 「嗯。」 「也可以叫柔伊脫光光在皇女廳裸奔?」 「嗯。」 「那應該沒問題……期限到什麼時候?」 「一週。」 萊茵噘著嘴吹了道失敗的口哨,疲軟的咻咻聲讓蘇米亞遲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那是聲口哨。而且她居然是用命令柔伊裸奔這點來確認其價值,看來是個比想像 中還有趣點的孩子。 「那我走啦,蘇米亞!」 「好好地叫我一聲皇女殿下啊。」 「下次再說啦!」 來時怒氣衝天、去時春風滿面,這命令狀簡直和萬靈藥一樣神通廣大。 走廊傳來雪兒生氣的叫嚷聲,蘇米亞想到憤怒的大鉗子夾向游魚卻落了個空 的模樣,淺笑著拿起電話。 十五分鐘後,總參謀長卓婭中將到來,身後跟著抱了一大疊卷宗的矮小校官 。 「皇女殿下。」 卓婭恭敬地行禮,額前一綹別於棕髮的綠色瀏海輕輕晃動,接著引領中將高 瘦的身軀坐於長官面前。 矮個兒上校抱著卷宗立於中將右後方,儘管紋風不動地站得直挺,仍給人一 股搖搖欲墜的感覺。蘇米亞覺得這會干擾她的注意力,於是命令她把卷宗放了到 外頭等候。 卓婭起身將最上頭的兩份卷宗攤開在桌上,從胸口口袋抽出鋼筆遞給蘇米亞 。 「阿斯特拉罕、伏爾加格勒的後備部隊召集令。」 「嗯。」 適當的力道加諸優質的筆鋒,蘇米亞流利地揮灑出兩道幾近相同的簽名。卓 婭將兩張召集令底下的文件放到上頭,咬字清晰地說道: 「陸軍後備司令部對上述部隊的編制命令。」 「喔。」 迅速簽署完畢,卓婭緊接著換上新的待簽文件。 「空軍後備司令部對上述部隊的編制命令。」 「嗯。」 「後備部隊重型武器管制解除令。」 「嗯。」 「各獨立旅召集令。」 「喔。」 「後備司令部各級指揮官任命狀。」 「嗯。」 「阿斯特拉罕聯飛彈指揮部戰時命令系統更換書。」 「嗯……」 「同上,聯砲兵指揮部。」 「喔。」 「三級命令系統授權狀。」 「嗯。卓婭。」 「各級部隊建議命令授權狀。是?」 「還有幾張?」 「快完成了,再十七卷計五十二張。」 「早知道不問了……再來。」 「還請您沉著。格羅茲尼飛彈基地管制解除令。」 「嗯……」 右腕累積的疲勞得以透過最後一張命令解放時,意外地沒為蘇米亞帶來多少 爽快感,這和她想像中有段不小的落差,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卓婭動聽俐落的講話 聲之故。 卓婭整理好所有卷宗便喚來矮個兒上校,將第一波後備部隊動員令的六十二 道命令傳遞出去。而後她端正地坐蘇米亞前方,揚起公事程度的微笑道: 「殿下在南方地的聲望要開始跌落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軍資金部分沒問題嗎?」 「尚在研擬對策。」 「還請殿下別讓我有後顧之憂。」 整個南方軍能夠向皇女殿下說出這番話的,也只有眼前這位總參謀長,蘇 米亞對她這份拿捏得宜的態度倒也沒什麼不滿。要想讓卓婭的軍才徹底發揮,必 要的準備確實得萬全。 「後方的穩定交給我,妳就送給大英蠢蛋一份盛大的俄羅斯式賀禮吧。」 卓婭頷首,身子稍微壓向椅背,盤起雙臂喃喃道: 「套娃呀,套娃……」 最初南方軍的戰爭初期兵源補充方針,乃是迅速取得巴爾幹半島導權、由 當地進行大規模徵兵,以民族大義之名利用那批斯拉夫武裝部隊;然而在確認了 帝都那令人堪虞的狀況之後,蘇米亞決定提前召集後方部隊。 所謂的狀況即是──中央軍在宣戰佈告後依然紋風不動。 表面上,俄軍各部都發佈動員令並進入戰爭態勢;實際上,開戰的只有歐陸 方面的西方軍、南方軍、北海艦隊以及黑海艦隊。遠東軍僅呈現防禦態勢還可以 理解,中央軍完全沒派出部隊就顯得耐人味。 從前次與萊茵的談話中得知,皇女們的動向很可能早在帝都方面掌控中,如 此一來中央軍的立場就更令人不安了。 有必要深入調查,最好趁戰事尚未擴大的現在行動。 蘇米亞盯著前方那張嚴肅起來的東斯拉夫臉蛋,靜候數秒後問道: 「我記得妳跟現任皇務院長是同期吧,要不要走一趟帝都?」 卓婭聞言,一派認真的表情中顯現出淡然的無奈。 「我不認為能套出有用的情報。」 「公私分明太徹底的人真是惹人厭。」 「考試總是多拿一分的人確實很討厭。」 而且那一分一分最後統計出來的差距,正是皇務院長與南方軍總參謀長的 距離,真是太令人傷感了。 無法套上關係固然遺憾,事到如今只好別闢蹊徑。 「既然這樣,我去見見帝母大人吧。妳怎麼看?」 「可,需慎防洗腦。」 「好,就這麼決定。」 洗腦什麼的要是有效,今天她也不會當上南方軍的領導者;而卓婭點頭許 可,代表前線及領地事務也不需擔憂……不對,若站在卓婭立場來看,想必會將 皇女殿下帝都行視為解決軍資金問題的手段之一吧? 確實,這正好是個拉攏戰派皇族及貴族的良機。這樣的話,與帝母大人的 會面就改成第二順位……不……帝母大人行事難料,還是七分相處、三分籠絡吧 。 打定意,蘇米亞喚來希莉亞做行前準備,預計今晚就出發。而跟在希莉亞 後頭離開的卓婭,則是抱了個全軍指揮權的大禮返戰情室。 蘇米亞步出辦公室,女僕長伊呂娜和騎士團小隊長阿芙拉分別帶著武裝女僕 及騎士團員相隨,大陣仗地往廳內的公共浴池前進。 「伊呂娜,離那個什麼演說還有多久?」 「是的,致烏克蘭及摩爾多瓦人民演說,還有四十三分鐘又二十五秒。是否 趁入浴時間讀稿?」 「妳檢查沒問題就夠了。」 「是的。那麼,由於稍早傳達的後備部隊召集令,將於演說結束的三十分鐘 後,接著進行致阿斯特拉罕及伏爾加格勒全體部隊演說之錄影。」 「簽名不夠,還要演說……照樣,稿子交由妳處理。」 「是的,皇女殿下。」 入浴時分,蘇米亞在兩名陪浴兼隨身護衛的騎士團員服侍下,盤算起帝都行 目的及預定會面對象,思緒泡著泡著就來到令人坐立難安的中央軍。 帝母大人拋出了戰略命令、基輔與明斯克奉命出擊,結果戰爭開打,卻不見 任何軍援。 怎麼想都不太妙啊…… 這局面下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亞庫茲克方面並未捲入戰渦。萬一中央軍真 的另有所謀,還能想辦法拉攏遠東軍形成戰略平衡。 該是時候和皇姊聊聊了,順便把艾妮雅加進來,來場三面會談。 這還是蘇米亞有生以來首次產生有妹妹真好的感覺。 遠東軍。 以維護西伯利亞及遠東地、對抗中國及東北亞諸國為的俄軍正規部隊。 對中國邊境駐防軍,十五萬。 西伯利亞駐紮軍,七萬。 遠東駐紮軍,三十四萬。 跨管鐵路軍,三萬。 跨管機動支援部隊,六萬。 戰時編製機甲師團五個、步兵師團七十七個,總兵力達六十五萬。在中央直 屬空防軍及太平洋艦隊的防禦制約下,本地軍隊被視為警戒中國的俄羅斯之盾。 總司令官為──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四皇女?艾妮雅殿下。 「諸位!沙皇已下令遠東空防軍由本軍接管,並承諾派遣太平洋第一艦隊 支持本軍在東北亞的軍事行動!」 甫一上任便大刀闊斧進行軍隊革新、說服貴族聯資導入本地軍隊極度缺乏的 重型武器,使老舊的遠東軍搖身一變成為現代軍隊。 「一旦美軍試圖從東北亞開啟戰端,或者中國背棄盟約,我軍不計代價必將 以最強大的力量保衛祖國!」 長久以來覬覦著美國在東北亞的勢力延伸──朝鮮半島,並抱持將之逆改造 為俄羅斯衛星國、進而將整個東北亞納入帝國圖的野心。 「遠東軍聽令!全軍即刻南進!目標、朝鮮半島!」 如今,隨著帝都方面解除制約並傾力支援,繼西方軍及南方軍之後……遠東 軍亦開始進軍。 「神聖俄羅斯帝國萬歲!」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六)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六) 作者:indainoyakou 25/2/7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6 基輔車站入夜即亮起管制信號,輝紅星點猶如神經般延伸到第聶伯河以東之 處,和望北撤離的難民潮形成單點交錯。 蓄勢待發的六節式列車吞下四十名配戴墨鏡、西裝筆挺的騎士團員,再來是 四十名統一紮起馬尾、穿上黑西裝的武裝女僕;第三隊為第二零三政警大隊的一 個小隊、三十二位側背著衝鋒鎗的黑衣警察,最後乃親衛師團的三個著雪地迷 彩服摩托化步兵。各節車廂皆備有緊急事態用的陸軍摩托車,尚有一挺可攜式半 身型重裝甲,各員自Ang從踏上列車起更是將警覺心提升到最高,以防任何不該發生 的萬一。 騎士團和政警軍護衛著前頭車廂,武裝女僕及步兵混防守中部及末端車廂 。四名指揮官上車後迅速確認彼此的配置、交換緊急命令暗號。蘇米亞隨後在留 守的騎士團護送下抵達。留守隊指揮官阿芙拉、副指揮官斯諾娃與行動隊指揮 官希莉亞、副指揮官琴雅在第二節後方車廂門會,完成護衛任務的轉交,便守 在月台上直到列車出站。 蘇米亞很快地確認各指揮官的特徵:晃著天藍色長髮、身穿黑西裝並戴墨鏡 的是希莉亞,金棕色馬尾搭黑西裝的是伊呂娜,淺灰色短髮配政警軍黑色大衣的 是芳妲,銀色高馬尾襯白迷彩服的是凡妮莎。結束後便在希莉亞隨侍下休息,預 計每半個鐘頭更換地點。 列車方駛離基輔,面色凝重的伊呂娜帶著車廂電話來到蘇米亞身邊。面對面 式的座位一側是希莉亞與琴雅,一側則是翹著腿閉目養神的蘇米亞。伊呂娜彎著 身子輕聲道: 「皇女殿下,事關第四皇女。」 「說。」 「是的。本日稍早,遠東軍已轉換為攻擊態勢,全面南下。」 「……消息來源是?」 「亞庫茲克方面的演說。您要聽取嗎?」 「拿過來。」 「是的。」 聽筒傳來從頭播放的簡短演說內容,蘇米亞確認那是皇妹的聲音,頓時感覺 胸口挨了一記悶擊。 全帝國七個軍及艦隊已有五部出擊,尚且待命的只剩中央軍和太平洋艦隊 。 只剩帝母大人直屬的軍隊。 假設萊茵所言屬實,加諸帝都方面不供應各地軍援的事實,中央軍很可能將 在各方戰線拉長之際「收復」本國領土,以穩固中央權力。在此前提下,各皇女 領的人民及後備部隊將形同巴爾幹中立諸國,投效最初徵召她們的領導者。 也就是說,要在這詭譎的情勢下立於不敗之地,優先條件即是動員領內所有 部隊。 然而如今光是徵召阿斯特拉罕和伏爾加格勒兩地的第一波部隊,就必須想辦 法募集足夠的軍資金;別說是動員整個南部地,就連兩州三波的後備部隊是否 能完整啟用都是個問題…… 糾結。 煩悶。 不愉快。 蘇米亞視線下瞥、輕動下巴,伊呂娜立即優雅地屈膝跪於人面前,動手解 開大腿前側的窄裙鈕扣。 不需言語亦能明白之事,可以是複雜龐大到令人沮喪的謀略,也可以是簡單 直白的服侍。 伊呂娜謹慎地使人股間的陽物顯露出來,接著微啟洋紅色亮唇、垂首含吸 。 勃起之中,力量也跟著茁壯。 腦內猶如開瓶香檳般冒出許多泡泡的蘇米亞閉起了雙眼,一手按住伊呂娜溫 吞晃動的頭頂,在潮濕的黑暗裡乘著隆起之勢沉思。 十二個小時的旅程,待會就稍微睡一下吧。先理出行程,除了帝都還得走一 遭聖彼得堡,必須在帝母大人不疑有她的情況下行動。不然的話……不然…… 「嗚!」 車身忽然震了一下,讓謹慎啜吸著的伊呂娜牙齒稍微磨擦到龜頭,蘇米亞眉 頭隨之微顫。伊呂娜正欲吐出肉棒道歉,頭頂感受到的壓力迫使她繼續服侍嘴中 物。 感度良好。 剛才那一震,疼痛很快就化開,留下如星光閃爍的刺激性滿佈濕度升高的夜 空。點點白光裝飾的黑幕中,思緒伴隨著射精的衝動活絡了起來。 原先只打算讓伊呂娜口交到更換車廂時間為止,現在蘇米亞決定放鬆身體沉 入感官的甜池,只保留精神尚在神遊帝都。 感受到人的陰莖進一步達到完全充血,伊呂娜為那傲然挺立的硬物漾起紅 暈,身體也產生微弱反應。 坐於蘇米亞對面的希莉亞體察女僕長的心思,並打算讓她對人的服侍更加 圓滿,於是彎身解開她幾顆襯衫鈕扣及皮帶,雙手接著探進衣物。伊呂娜收斂但 凸起的乳暈透過指尖描繪出來,修剪整齊的陰毛與平扁的陰蒂也逐漸出現在畫布 上,希莉亞猜想那粒畏縮著的小豆子口感如何,興致透過指鋒逐漸高昂。 伊呂娜的口交在愛撫開始的數分鐘後產生了變化,情慾的滋潤使她口技專業 度略微下滑,取而代之的是純粹的自我滿足。一些使人特別舒服、自己卻很費 勁的動作頻率降低,折衷技倆多到不知所謂,她覺得實在糟透了。儘管如此,希 莉亞的愛撫卻牽引著她的行為不可自拔,如今她已不是單純想滿足人,連自身 的性慾也想被填滿後化解。 壓抑得太久了嗎? 雖然幾乎每天都要安排底下的女僕服侍人,或者親自訓練她們的性技,伊 呂娜每次縱慾卻只在人抱她的時候,確切來說上次也是四十六天前了。 陰蒂並未格外敏感,乳頭卻給拉挺了,想來私處失守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儘管無法一圓在人懷裡高潮的渴望,完事後還是到廁所去吧……屆時再喚來武 裝女僕迅速解決。 伊呂娜這般思,含住分泌過盛的唾液更加積極地吸吮著人的陰莖。 數分鐘之後,一陣平淡的、難以察覺到情感的射精爆發,雙頰漲紅的伊呂娜 並未顧及人是否舒適,一個勁兒地將黏稠的精液吸進嘴裡混著口水吞下。當嘴 中物開始軟化,她才驚覺自己失態,被希莉亞搔到濕透的私處正是罪魁禍首。 想做愛,無論如何都想要。 伊呂娜含著半軟的陰莖抬起頭,試著求人的同意──那滾落在人大腿 旁的車廂電話卻很會挑時機地響了起來。伊呂娜立刻壓抑住快速升溫的不耐煩, 拿起電話用側臉與肩膀夾住,改用手替人愛撫。 「渡鴉,這裡是城堡。」 是的,妳當然是城堡,除了新第聶伯沃斯基,還有誰會打到這輛列車上呢? 伊呂娜將冷嘲熱諷的文字捆在一塊兒扔到角落去,溫柔地套弄著陰莖,並以 冷靜清楚的口吻應道: 「城堡請說。」 電話另一頭的女聲像把質地普通、音色平凡的小提琴,無趣且公式化地響奏 著: 「政警軍方才接獲『新娘』出動的消息,已派遣快速反應部隊截殺。」 「狀況排除,瞭解。」 「以上報告。」 雙方皆無贅言,交代完畢即結束通話。 伊呂娜將電話放座椅上,朝閉目養神的蘇米亞報: 「暗殺事態,政警軍已排除狀況。」 「嗯。」 「那麼……」 突發狀況過去,伊呂娜的身體重新感受到希莉亞的指尖,一度冷淡的臉頰、 胸口與私處紛紛了熱度。她再度低頭含吸人尚顯疲態的陰莖。 翱翔於夜色的渡鴉繼續朝帝都飛去。 那個女人並沒有名字。 她出生於不很富裕的地方,曾經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直到她開始懂事 ,卻無法與兒時玩伴一同進入學校就讀,而是被母親關在家裡、接受祖母的教育 。 最初她不明白,為什麼大人總要規範她怎麼吃、怎麼睡、怎麼打扮、怎麼交 談? 漸漸地她懂了,那是在她可以分辨黑髮與金髮差異何在的年紀。 再過些時日,她也能理解為何只有自己無法踏入鎮上的學校。 只要一條橫線和一條直線垂直交錯,就是警告自己不得靠近的意思。 雖然知道了許多老實說不太愉快的規則,但是她覺得規則是規則、自己是自 己,生活不必太複雜也過得下去。 可惜她錯了。 小女孩被大人們驅趕的理由千萬種,換成少女,理由就縮減到只剩一個── 希賈布正是問題所在。 她無法理解,為何人們可以配十字,卻不許她戴頭巾? 以往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大部分都被深黑色的布遮掩住,但是遮住的並不 是她的身體,而是旁人的眼。 在同一塊土地生活了這麼久,才發現原來自己打從根本就和大家不一樣。 當同齡的孩子開始唸大學、體驗多彩多姿的人生,她卻像只過街老鼠和同病 相憐的夥伴私下聚會。 她們不想就此放棄自己在這兒生活的權利,可是當她們試著改變現況,卻被 旁人當成是小女孩在無理取鬧,一笑置之。 她和同伴們持續努力的時候,在很遠很遠之外的地方突然發生了一件足以改 變她們現況的事情。 恐怖攻擊。 僅僅是信奉著相同信仰、卻和她們完全無關的一群人在某個國家殺害了許多 平民,卻讓她們跟著挨罰了。 一件接著一件。 不認識的人們做了壞事,認識的人們處罰她們,僅剩的權利隨著每起案件逐 漸遭到剝奪。 甚至,毫無道理的惡意也開始侵犯她們的現實。 祖母的死或可以命運掩飾,母親的死就無法視若無睹;家破人亡的姊妹們聚 集了起來,復仇之火就此點燃。 她們捨棄了經典,執起了干戈。 她們是莎希特卡。 她們是真的新娘。 「真至大。」 那個沒有名字的女人潛伏於黑暗中,猶如獵人般靜候著獵物出沒;直到六個 小時後的深夜時分,遠方亮起了朝向此處移動的金光,她便啟動胸前的倒數計時 器、拿起步槍。 「真至大。」 她低語喃喃著走向鐵軌,那張臉了無生氣到連恐懼也感受不出來,彷彿世間 再也沒有什麼能對她的情感掀起波瀾。她就這麼佇立在鐵軌中央,朝逐漸逼近的 列車呈射擊姿勢。 「真……」 然而,干戈,並非某個人的特權。 「呃……」 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剎時填滿背脊,她的第一個反應是──直接引爆纏繞於 身的炸藥。 即使沒有受過正式的軍事訓練,簡單易懂的行動準則已融入她的身體。 既然受到攻擊,代表遠方負責監控炸藥的同伴很可能也出事了,暗殺失敗了 。如此一來只能走最下策:起碼炸個鐵路讓對方知道她的能耐。 然而襲擊者卻在她鬆開步槍的同時朝她的腦袋連開六槍,徹底了結她的性命 。 沒有名字的女人死前掠過腦海的想法相當純粹,無關乎種族與信仰,僅僅是 ……想要有個名字,一個大家可以不帶偏見與歧視呼喊她的名字。 為了那個名字,她可以不要當什麼真的新娘,也可以拋棄莎希特卡。 可是當她終於體認到這一點時,卻再也無法將自己與烈士分離開來。 她的名字是── 深夜時分,坐鎮基輔的南方軍總參謀長──卓婭中將夜不得眠,她手下一干 參謀也還在戰情室研擬策略。 原本南方軍預定實施的進軍計劃,她早在宣戰佈告前就已備妥,然而戰爭才 剛開始就碰上討人厭的變數。 俄軍入侵波蘭及巴爾幹,引發大英和北約派出第一波迎擊部隊。她原打算配 上頭的友軍同步擊潰敵軍先鋒,一挫對手士氣之餘,還能加強中立國傾向俄軍 的力道。 問題是,西方軍沖太快了。 義大利與希臘的機甲部隊尚在進軍,俄軍第八軍團預定在羅馬尼亞國境誘敵 開戰,但是攻打波蘭的友軍卻已呈弦月狀佈陣進逼華沙,戰線拉得比預期還要長 。倘若友軍持續加速侵攻、形成突出部,在巴爾幹尚未穩定的情況下,很可能引 發亂子。 中立國自身的意志就不提了,關鍵在於大英及北約是否會重兵集結巴爾幹。 一來可對突出部造成壓力,二來…… 「第一皇女的急進,果然是為了將我方大軍拖在巴爾幹……」 卓婭對著發出昏黃微光的推演台撫額歎息,上頭密密麻麻的軍事模型正隨著 參謀們的計算持續改動著。 深夜的戰情室很明顯地分成前後兩個部分。 前方幾乎遍及整面牆的大螢幕上映出全歐洲的綠色模型圖,上頭有著許多大 小不一的藍紅兩色兵力模型,是透過軍事衛星及既有資料計算出的敵我雙方部隊 規模和武裝強度;當然也有代表著補給、敵我盟軍、中立軍事力量等模型,最多 的還是歸俄軍之藍、大英與北約之紅。 牆面螢幕前尚有許多大型螢幕,此時多半處於待機狀態;隨著前線各個部隊 逐漸展開,不久就會使目前看似游刃有餘的大伙忙到焦頭爛額、昏天暗地。 值班軍官們正悠閒地吃著十五分鐘前送來的披薩,有些不碰高熱量食物的美 人則是只喝咖啡,兩種香味從前頭飄到後頭去,於是十五分鐘後又有好幾盒熱量 滿點的披薩送達。 卓婭所在的後方分為上下兩層,皆備有推演台,此刻她們使用的是上層那設 備較新、平常是給將軍們專用的檯子。六名她親手栽培的優秀參謀一見到披薩小 妹到來,個個都欣喜若狂地跳了起來。 「天啊,援軍到了!三重起司萬歲!」 「琵雅上尉!狀況編號海鮮口味,請求指示!」 「吃!都吃!神聖俄羅斯披薩萬歲!」 嗯……看在消耗腦力過度可能導致暫時性智能退化的份上,卓婭決定默許眾 人胡言亂語,跟著拿起一片灑滿青椒、蝦仁與花枝的披薩。儘管只是連鎖店的水 準,也夠大伙填飽肚皮並滿足沉溺在起司海的小小願望。 戰爭爆發對本地商業造成相當程度的衝擊,大型連鎖餐飲業的氣焰倒是不減 反增,一些店家甚至幹起了全天候服務,好比這間「披薩大帝」。此外在軍營內 常看見的還有玻伊可披薩、曼波披薩、克拉蕾塔披薩店……姑且不論為何全部是 披薩,總之部分餐飲業與軍方作愉快,有些還自建立一條專門的輸送線,讓 前線軍士仗打累了能夠享用軍中狗糧以外的食物。 稍微放縱一會兒,戰情室方才從香噴噴氛圍慢慢恢復過來。 卓婭從令她感到罪惡的飽足感擠出一塊空間,繼續思考西方軍的戰略。 西方軍的常備兵力不是鬧著玩的,加上海空軍全面支援,波蘭淪陷肯定用不 著太久。那麼再來就是以德國邊境為界線,與統一陣線的德法聯軍來場決戰── 無論戰況如何,側翼攻防都會算到南方軍頭上來。 不幫忙的話,友軍勝利免不了追究,敗北更是直接威脅到基輔。 看來得在親衛軍的方針做點調整…… 「臨時表決,提前攻下希臘如何?」 眾參謀聞言,並未思太久便紛紛表態,顯然她們早針對這項做法進行討論 過。贊成一票,反對五票。琵雅上尉代表眾人做出答覆: 「我們大致認為,現階段不適全面防守希臘至西巴爾幹沿岸,南歐海軍與 義大利部隊是問題所在。另外一項意見,則是邀請拜占庭革命衛隊聯出擊、再 將希臘交由對方管理,以助長其軍事力量為要目的。」 「贊成意見是誰提的?」 琵雅身旁一位膚色黝黑的瘦美人舉起手。卓婭對她頷首。 「辛西亞,我方憑什麼讓那群人聽命?」 辛西亞中尉盤起雙臂、挺著渾圓的胸口答道: 「我們可以無償幫助革命衛隊的武裝升級至一個到兩個師團之間的強度,建 立同盟,使她們負擔一部分沿岸防線、又無法威脅到我方背後。」 「利誘。」 「是的。這符雙方利益,想必她們會趁機整軍備武。只待時機成熟,我們 就以圍殲土耳其為餌,誘她們攻向安那托利亞。至於要不要順便收拾她們,就視 情況而定。」 「我懂了,謝謝妳。各位請繼續。」 說出自己的想法卻沒有得到長官的肯定或指點,讓期待著爆冷門的辛西亞有 點心浮氣躁,這些情緒很快就被藍紅色模型撞得支離破碎、消失於不斷變換色彩 的推演台。 考慮到革命衛隊過於單一的兵種,琵雅等人未將之視為正常戰力也是情有可 原;倘若她們再丟失大批居住當地的土耳其人質,恐怕早給北約炸個精光。 辛西亞的想法則是將重點放在攻陷安那托利亞半島,聽起來十分誘人,但是 一來那得排在佔領耶路撒冷之後;二來投注革命衛隊軍資金根本沒有用,能供應 重砲及防空砲給她們的也只有俄軍;三來雙方尚無交流,還不清楚對方到底能否 信任。 看樣子還是歸到原本的方針,刻意讓希臘保國、好將交戰線訂於內陸。這 麼一來就必須加強對塞爾維亞的控制,也許還得先吞了匈牙利。 反正前線部隊已經陸續完成武裝,取得首勝之後立刻進軍吧。 時間接近凌晨兩點,卓婭按了按額頭,逐漸累積的睡意沒有消散的跡象。她 看了眼尚且還有精神的部下們,再掃視勤奮的值班人員,不管是不是睡意操弄, 總覺得可以放心交給她們。 於是她自個兒在心頭來場迅速的掙扎,便決定房補充睡眠。 「琵雅,我先休息了,有狀況通知我。」 整個上半身壓在斯堪地那維亞上頭、興致勃勃地翹著屁股討論兵推的琵雅聞 言,並沒有站直身子,而是轉過頭來就這麼行禮。 「卓婭姊辛苦了!」 「嗯。下次注意,別在正式場這樣叫我。各位辛苦了。」 「瞭解!」 即使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每當睡意湧現卻不見年輕人打盹喊累時,總有股 感慨提醒自己認清時代的界線。 和伊琳娜兩人挑燈夜戰的軍大生活,想來也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歲月真是不饒人哪。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七)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七) 作者:indainoyakou 25/2/3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7 西方軍。 以維護俄羅斯在歐洲的領土,對抗全歐洲及北約為的俄軍正規部隊。 波羅的海駐紮軍,五萬。 皇女領駐紮軍,五萬。 中央駐紮軍,十萬。 西征軍,一萬。 戰時編製機甲師團六十個、步兵師團十個,總兵力達一二十萬。擁有西方 軍及部分中央軍空防軍協助,亦獲得南方軍、遠東軍、北海艦隊、黑海 艦隊的支持,被大英視為能夠與全歐洲匹敵的要假想敵。 總司令官為──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一皇女?菲亞殿下。 皇女殿下直屬的親衛軍肩負起開戰先鋒的重責大任,該部隊在波蘭的侵攻狀 況更是令人激賞,開戰未滿一週,就奪下將近半個波蘭。各部軍隊分別前往親衛 軍打開的三條進攻路線,波蘭領土相繼湧入六十萬俄軍,逐漸和正於德國邊境集 結的德法聯軍形成對峙之勢。 就在俄軍即將對華沙發動總攻擊的當下,兩名稀客造訪了明斯克。 以往用來接待重要賓客的幾間招待室空無一人,皇女寢室外的長廊則站滿了 本地及兩處外地來的女僕和護衛人員;六種不同款式的服飾讓長廊顯得光鮮亮麗 ,錯複雜的香水味對於鼻子倒是有些不友善。 在那格局與騎士團員等親衛軍官所住房間一模一樣的臥房內,由樸素襯托出 軍氣洋溢的肅穆氛圍正被一道道茶香柔和軟化。宛如戰情室般以處理軍務為唯一 考量、生活品質趨近於零的擺設,也在一票來自黑海的騎士團員穿梭下稍微改變 了似鐵的觀感。 團員們身著結蘿莉塔風格設計的灰黑色學生軍服,年齡多半落在十七歲上 下,淨是皇務院軍校的佼佼者;雖然在外人眼中仍是孩子,禮儀與氣勢倒不落人 後,也比任何人更加清楚該怎麼服侍她們那經常給單純的脾氣牽著鼻子走的小 人。 忙碌的氣氛以茶桌為界線,彼端呈現出來的是如靜止水面般相當沉靜的氛圍 ;用深青、海藍與純白織成的改良型海軍禮服,一件件身適材地穿在高挑強壯 的騎士團員身上,這群大致位於二十後半的美人和她們的人營造出安靜優雅的 一體感,以沉穩之姿靜候房間人的到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六色六味的走廊迎來一股殘留風霜的冷冽氣息,房門在 一陣騷動中敞開。穿著白色軍禮服、身披盛著殘雪的大披風,將棕色長髮一束束 地高高紮起的褐膚女子走了進來。 「皇姊殿下!」「菲亞姊姊!」 第一皇女──菲亞向兩位久候的妹妹揚起淺笑,唰地一聲解開髮束,邊順 頭髮邊走到茶桌前。緊跟在後的女僕長連忙替人解下披風、拉開椅子,接著奉 上熱茶。 「佩娜蕾雅、卡秋莎,抱歉久等了。」 支配著海軍禮服海與蘿莉塔軍服海的兩名皇女聞言,分別流露出優雅欣喜的 微笑以及──直接張開雙臂飛奔過去。 「姊姊大人日安!日安!」 卡秋莎如向日葵般的笑靨率直地綻開,顧不得嘴邊還帶有蛋糕碎屑,一個勁 兒地朝菲亞懷裡撒起柔柔軟軟的嬌。即使老練如菲亞,只要稍微不注意就會 融化在卡秋莎不著邊際的嬌氣裡。 寒意漸退的掌心撫在稚氣未脫的淡粉紅色髮絲上,暖烘烘的柔順感傳來,卡 秋莎圓滾滾的大眼睛瞇得更開心了。菲亞摸著卡秋莎的頭,朝似乎正不知所措 的洋娃娃騎士們頷首,在她們沉著下來的同時轉而向佩娜蕾雅咧出笑意。 「三個月沒見,妳好像瘦了點。」 儘管明知這不過是客套寒暄──佩娜蕾雅仍舊打自內心湧現優雅動人的微笑 。 「軍務繁忙,不過只要是為了皇姊殿下……」 「不用這麼拘謹,蕾雅。」 「啊……是的,皇姊。」 脫離少女階段已有些歲月的臉蛋浮現出無限憧憬與敬愛,眼神迷濛起來的佩 娜蕾雅忍住歎息的衝動,極力展現出完美的一面。 「皇姊似乎也瘦了……」 「剛好相反,我胖了一公斤喔!因為擔任軍隊伙食改善案評審委員的關係。 」 「是、是這樣嗎?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哈哈!妳嘴真甜。」 佩娜蕾雅揪住手巾掩嘴而笑,正欲拋出更多討人歡心的蜜語時,一道淘氣的 童聲奪走了她的鋒頭。 「姊姊大人!妳幫人家量量看有沒有長大!」 「喔?卡秋莎有乖乖吃飯嗎?」 「嗯!嗯!」 「好像還吃了很多甜點啊。」 菲亞一指貼到卡秋莎動來動去的小嘴邊邊,捻了塊蛋糕屑屑放入嘴裡,然 後抱住小皇妹纖瘦的腋窩站了起來。卡秋莎睜著渾圓的雙眼迸出驚呼,給她最愛 的姊姊大人抱著在空中掂了掂,等待令人開心的成績揭曉。 「嗯……才隔三個月,沒有很明顯,不過的確有長大一點喔!」 「有嗎!卡秋莎是大人了嗎!」 「嗯!但是還差一點。繼續保持,下次再來讓姊姊量量看。」 「好!姊姊大人抱抱──」 甜如糖漿的嬌味重新融化在菲亞懷裡,形成一股使佩娜蕾雅稍稍吃味的甜 膩。思及和十二歲小皇妹吃醋有失體統,佩娜蕾雅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維持體面 的姿態,直到有些酸意的茶會結束。 三人移駕到採光良好、牆麵粉刷成亮暖色系的軍議室,這隨從們全部守在 外頭,為氣派的長廊漆上九種美麗的花色;第一皇女騎士團長塔吉雅娜、第六皇 女騎士團長費婭共同守著軍議室大門,唯第七皇女騎士團長蕾娜伴隨她的小人 入內。 眾人方才就座,內側通往隔間的門扉敞開,一名身著灰綠色制服的褐膚女子 入內,與某人相像的鮮明五官令佩娜蕾雅載浮載沉的思緒跳動了一下。 「母親大人,六姨殿下,小姨殿下,貴安。」 菲亞撫著至今仍黏在懷中的卡秋莎,朝恭敬地看向這邊的女兒頷首;第一 皇孫──現在則是盡職的書記長──蒂娜穩重地坐於旁側小桌、戴上眼鏡執起筆 ,隨時準備記錄。 皇孫的出現令佩娜蕾雅注意力不斷分散,失去了建議讓卡秋莎到座位上的 時機,一時燃起的不快使她不禁瞪向那位年輕無作為的騎士團長。至於看著第一 皇女眉開眼笑而不便勸戒人停止撒嬌的蕾娜,只能摸摸鼻子默默承受第六皇女 的怒意。 「那麼,先從這三個月來遭遇到的問題著手吧,蕾雅?」 心頭怒火只因為一句呼喚就熄滅了──佩娜蕾雅感到身心一陣清涼,緊繃的 臉蛋也和緩了下來。她花了五秒閉目調適此刻的心思,重新睜眼時已.BZ.waNg然恢復到自 信優雅的樣貌。 如果說出「一切都很好,沒有問題」可以被摸摸頭或者得到更多獎勵的話, 即使說謊也在所不惜。可惜自己已經過了可以被皇姊摸頭的年紀,唯一的獎賞就 是盡可能地與皇姊交談,這就只能靠自己去爭取了。 佩娜蕾雅雙手交疊於大腿上,一派優雅地說道: 「開戰以來,我北海艦隊佈署皆按皇姊指示,軍事運作上並無大礙。但是, 據挪威方面的眼線報,大英似乎正盤算派遣協防部隊進入斯堪地那維亞。若皇 姊需要,我海軍陸戰隊隨時就緒。」 「妳的部隊不多,保存實力優先。萬一北歐五國中立破功,我會請帝母大人 派遣與之相識的卡波特尼亞空降旅,或者直接由我的空降部隊處理。」 「瞭解。若斯堪地那維亞除中立化,海軍方針需要更動嗎?」 「不需要,屆時我們靠空降戰力驅逐大英部隊即可。千萬記住一個重點:保 持和北歐五國的良好外交關係。」 「是的,佩娜蕾雅謹記在心。」 儘管談論內容皆屬軍務,絲毫不減和皇姊對話的快樂。佩娜蕾雅自覺到雙頰 開始泛紅時,卻想不出還有哪些可以接著報告的事項。份內事務她大致處理得很 完美,完美到如今不得不縮減對話時間了。提不出需要皇姊開導的問題、又無法 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敷衍皇姊,佩娜蕾雅只能保持靜謐的微笑,乖乖結束這一 。 菲亞摸了摸卡秋莎細嫩的背並輕聲呼喚,然而任性地打起盹兒的小皇妹沒 有睜眼的意思,於是她抬起頭望向戰戰兢兢的蕾娜,對這位蘿莉塔騎士詢問道: 「妳就代替卡秋莎答吧,蕾娜?」 「是、是的……!」 年方十六的騎士團長蕾娜畢恭畢敬地行禮、慌慌張張地說道: 「我方黑……黑海艦隊,正與土耳其海軍及希臘海軍對峙,依、依照第一皇 女殿下的方針……」 「基輔方面有直接發出請求嗎?」 「呃,我方沒有收到來自基輔的訊息,一律是經由第一皇女殿下的管道…… 」 「皇務七課是否干涉了軍情?」 「不,皇務課只執行命令,一切遵從第一皇女殿下的……」 「我知道了,謝謝妳。」 即使早已備妥應答仍搞得手忙腳亂,還無法習慣這種場的蕾娜感覺快喘不 過氣了。所幸她沒有太多事情好講,談話對象的注意力也從自己轉移到小人身 上。 菲亞溫柔地喚醒卡秋莎,在那張小臉慵懶地蹭著脖子之際輕聲說道: 「卡秋莎,姊姊有任務要交給妳。」 「呼嗚……?」 「我會讓妳的蘇米亞姊姊直接和妳聯繫,卡秋莎的任務呢,就是把她的話當 成我的話乖乖聽從,知道嗎?」 「蘇米亞姊姊看起來兇兇的……人家不喜歡。」 「可是妳會做到,對吧?」 搖頭。 「卡秋莎會為姊姊做到吧?」 猶豫地搖頭。 「拜託嘛,拜託拜託──」 姊姊大人好聲好氣的聲音已經夠舒服,再加上動蹭蹭臉臉的攻勢,卡秋莎 忽然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辦得到了。況且既然已經到了敢吃紅蘿蔔的年紀,和蘇米 亞姊姊講話什麼的當然也沒問題囉! 軟綿綿的小臉蛋綻開自信滿滿的笑容,卡秋莎點頭如搗蒜般應道: 「知道了!交給人家吧!」 菲亞喜出望外地抱緊卡秋莎,乘著對大人而言顯得假惺惺、對小孩子來說 卻一點也不過份的情緒驚呼: 「真的嗎?卡秋莎好棒呢!」 「嗯嘿!」 「蹭蹭妳──」 「嗯欸……呼嘻嘻!」 典型的軍人性格染上一層從未用於女兒的別出心裁,讓擔當書記職務的蒂娜 感到有些憾念正在蠢蠢欲動。她壓下了這股情緒,命令自己繼續以不相干的觀察 者身份,將母親大人與兩位比自己還小的阿姨之間的互動忠實記錄下來。 偶爾她會感受到來自六阿姨的視線,那道乍看之下只是不經意掃過的目光, 閃爍著一種相當純粹的意念,這正好是她這個年紀會特別注意的細節。 不過很可惜地,現在她只負責記錄,多愁善感的開關還是得關閉才行。 母親大人的聲音再度響起,稱職的書記長靈活地擺動手中的鋼筆。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聯王國,女王直轄領,倫敦。 神聖俄羅斯帝國全面西侵至今,已將中歐及巴爾幹半島捲入戰渦之中,大英 盟邦及檯面下的友邦紛紛請求援助;儘管海外協防部隊經已出兵,白金漢宮仍遲 遲未發表正式宣言。 最要的原因在於──西敏宮內部尚未取得共識。 以英格蘭首相葛雷斯為首,約三分之一的議員張宣戰並立即派遣軍隊赴歐 。 王室代表瑪莉安王女為首,約三分之一的議員傾向由美國負責援助歐洲戰場 。 蘇格蘭名義女王希瑪為首,約三分之一的議員認為盟邦必須自理而反對出兵 。 國會當中,支持以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名義參與戰爭的幾乎是英格蘭議員,佔 全議員數七成;蘇格蘭、愛爾蘭、威爾斯議員僅支持以本國名義參與戰爭,佔全 議員數三成。 該以何種名義參戰、進行何種型態的戰爭,成了西敏宮這幾天來吵得不可開 交的兩道重點。 除此之外的原因則是在於……王室方面的難言之隱。 白金漢宮。 十八世紀初以來,不列顛群島最為尊貴之地。 然而此刻女王寢室卻飄散出滿室酸臭,昏暗室內散落著繩、鐵鍊、用過的 針筒、傾倒的藥瓶等以往並不適出現於此的物品。 一個個被綑綁或用鐵鍊拴住、極力掙扎或四肢癱軟的女人,猶如蟲卵般以床 舖為中心緊密聚集起來,形成污臭、呻吟與尖叫的集體。位於集體最頂端, 衣衫不整、全身髒臭、雙眼微微吊起的,正是聯王國最高精神象徵、英格蘭女 王──伊莉莎白十四世。 失序的悲鳴中,幽幽傳開的是女王的低語── 「放我走……」 ──抑或無意識的鳴。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 一個個井然有序地分別開來,數量再多也不會惹人嫌棄。 但是若抽離了秩序,使人們縱橫交錯地糾纏在一塊,旁人就會自然而然將之 視為異常。 而今猶如寄生般盤踞在女王寢室的「那樣東西」,並不被眾人當成同類看待 。 只是一種集體。 夢的殘滓。 或者,稍微人性點的說法:夢魘戒斷期。 最初的異狀顯現於六個月前,發現者暨被害者是名愛國志士,該員提報自身 將會危害大不列顛,因而獲得當局注意,安全局開始介入調查。 對於不經由任何物質上的接觸即可進行洗腦一事──十年前還可以一笑置之 ,現在的人類可沒這股餘裕了。 夢魘技術即將成熟卻盡數遭到俄羅斯獨佔,可以想見,透過夢魘進行戰略級 洗腦之事已非妄想。 葛雷斯首相暗中提升安全局的調查權限及規模,抱持著寧錯勿縱的覺悟,接 連獲得了相應……或該說是預期外的成果。 政府機要。 國會議員。 高級將領。 國防部長。 甚至……連女王都曝曬在通敵賣國的危險性當中。 此情此景,一旦戰爭爆發,整個大英還沒開打就會自亂陣腳,說不準還會爆 發大規模內戰。為免事態一發不可收拾,葛雷斯首相誠心誠意地帶著補救方案面 見女王,親自說服了女王及多數議員,促使大英本國政府、軍隊、大型企業人員 開始全面性戒斷夢魘。 但是,大部分受到洗腦的對象戒斷並不順利,情況演變成患者內心的持久戰 。 外援成效有限的現階段,戒斷對像依照其重要性分佈在大倫敦各,形成集 體由專門的看護團隊管理;除了定期給予藥物治療及心理輔導,大多數時候只 能強制患者脫離夢魘的支配、讓她們在極度痛苦中掙扎,直到跨越內心的障礙。 看護團隊也好、女王直屬的侍女們也罷,每個人的柔軟心腸隨著充斥低語碎 片的日子逐漸石化,最後無論對方如何位高權重,也只將之視為「集體」看待 。 同樣是集體,倒是有位特殊的女士依然享有特別待遇,無關乎她的君權, 僅僅是因為…… 「喂,解開,我肚子餓了,肚子餓了啊。」 寢宮侍女在一片哀鳴中聽見冷冽帶有侵略性的女聲,一改慵懶看守的態度, 神情嚴肅地踏進女王寢室。 「這邊,這邊啊。喂,快點,我說餓了,快準備吃的。」 兩名侍女手持短效鎮靜劑,循著集體通往中心的一條通道依序為過動患者 進行注射,待藥效發作,便由一人帶著鑰匙來到中心頂端,解開正以短聲催促著 的褐髮女子。 「呼,嗯,好了,走吧,東西在哪?」 若無其事地甩著兩條瘦弱髒亂的手臂、體統盡失的女王陛下快步帶著侍女們 出了寢室,一張擺設妥當的餐桌就安置在寢室門旁邊,她坐下後立刻以塑膠刀叉 敲擊白銀色的高雅餐盤。 「東西呢?東西呢?我說餓了,肚子餓了!喂,妳們聽到沒!」 侍女們默不作聲,只管讓與往常大不相同的女王陛下無理取鬧。待御廚迅速 推出第一道料理,那張宛如壞掉唱片般重覆著同樣句子的嘴才安靜下來。緊接著 第二道、第三道料理盡出,二副一菜,用不著湯品與甜點,菜進行到一半, 女王陛下忽然就停止進食。 沉默片刻,髒兮兮的臉蛋勾起了輕浮的笑意。 「喂,還愣在那幹嘛?脫吧,全脫光,我說全部脫光!」 事與願違,只有一位侍女面不改色地脫去衣物,但總比沒有好。 不再關心食物的女王陛下就像換了張面具般,輕浮又下流地袒胸露乳、抱住 自個兒送上門的裸女,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在大廳上就做起愛來。 悄悄地站在大廳角落目賭一切的王女──瑪莉安的眉頭已不像當初情不自禁 地緊皺,而是抱持著平靜的心態去看待行為脫序的母親。 三個月了。 在母親本人同意下服用夢魘剝離劑,卻無法完全擺脫對於夢魘的依賴性,自 癒過程又不像其她人極端性地反抗或消極以對,反而走向不可測的地步──精神 分裂。 心理治療效果十分有限的情況下,也只能期待當事者努力解開問題根源…… 掙脫夢魘的束縛。 憂心忡忡地看著母親、再瞥向寢室內的集體,瑪莉安對自癒中的異常者已 沒了不耐,至於夢魘則是只感到不愉快。 母親也真是的,什麼人不愛,偏偏跑去愛敵國的皇帝;上位了,又在夢魘中 藕斷絲連……只靠性慾連結起來的關係還不算太牢固,若在上頭添一層愛意,就 變得相當棘手。 「喔!不行不行,時間到了,去吧!喂,下次再玩啊!走了,走!」 察覺到其她人格呼之欲出的女王陛下旋風般快步到寢室,侍女們趕緊跟上 ,好將女王陛下重新安置在集體的頂端、再用鐵鍊栓起來。陛下雙手吃力地揮 動,確認加諸其身的禁錮力道正如匡啷啷的刺耳聲那般沉重,隨後朝底下的侍女 拋出道別的媚眼,陷入沉寂。 然後,陰暗的寢室響起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喔,我的命令執行了嗎?莫斯科怎麼樣了?快去叫我女兒和首相過來 ,我要她們向我報告。快去叫啊!喂!快說!莫斯科毀了嗎?炸死那個女人沒? 沒死就再炸一遍!把我國的核彈全部扔出去!無論如何都要炸死那個賤貨!」 雖然變成了這副德性,一部分的母親仍在試著維持秩序的底限,或許自癒狀 況並沒有眾人所想得那麼不樂觀吧…… 瑪莉安將紊亂的思緒混進稍後的會議行程歎出體外,吩咐侍女好生照料女王 陛下,便啟程前往西敏宮。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八) 蘇米亞戰歌(一章之八) 作者:indainoyakou 25/2/2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8 第二次俄國內戰結束不久,帝國瀕臨新一波危機──龐大的國土復甦計劃。 為了在列強打壓下重振經濟,皇室方面屈辱性地同意醞釀已久的聯邦制提案 ,國土分裂成九十七塊,其中只有七成願意納入聯邦。 傳承自葉卡捷琳娜大帝的俄羅斯皇室,於瑪麗安娜大帝在位期間瓦解,聖彼 得堡榮耀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莫斯科帶來的全新機會。 長達二十七年的經濟復甦尚未落幕,俄羅斯聯邦已重返列強之位。 時逢亞洲及非洲國家興起,歐美強權防範的對象不再只有俄羅斯,世界局勢 隨著強權們為維護自身地位所發起的經濟戰再度陷入動盪,聯邦內部興起一片重 建帝國的聲浪。再度壯大祖國的中央政府受到議會及人民壓倒性支持,體制再轉 換案未經波折迅速通過。 西元二零一七年,俄羅斯聯邦整重君制,改國號為神聖俄羅斯帝國, 瑪麗安娜二世更名安娜塔西亞,上任沙皇;國體歸帝制,往昔榮耀卻沒有重 聖彼得堡,莫斯科延續聯邦時代以來的繁榮,成為神聖帝國之首都。 帝都?莫斯科,皇務院中央第二車站。 六年前還稱為基輔站的這裡,當神聖第二皇女獲封直轄領後便由皇務院交通 局接收,這條連結莫斯科與基輔的鐵路,也從民用變更為皇族及皇務院專屬鐵路 。在皇務院鐵路軍嚴密管制下,本車站於平日僅開放三班次的來車供民間使用 。 蘇米亞一行人於晨間七時抵達,通往克里姆林宮的阿爾巴特已在三十分鐘 前進入交通管制。蘇米亞連同騎士團搭上於中央第二車站外列隊等候的黑頭車前 往克里姆林宮;武裝女僕、政警軍和親衛隊則進駐阿爾巴特等候人。 儘管身為宣戰國首都,市井街巷人潮依舊,大家似乎都沒受到影響,熱鬧度 和新年來訪時的景象相去不遠。兩相比較之下,皇女領的人民跑的跑逃的逃,一 副就是家園即將遭受蹂躪的樣子,多少讓蘇米亞感到心寒。 車隊抵達克里姆林宮,按皇務院規定,僅由希莉亞為首的六名騎士團員擔當 護衛,其餘人員暫留十二使徒教堂;蘇米亞帶著近侍,在當地政警軍引領下前往 神聖女帝所待的戈爾基宮。進到宮內,隨侍人員再行管制,一般騎士團員留在大 廳,蘇米亞與希莉亞僕倆則交由本宮女僕長繼續帶往接見室。 戈爾基宮接見室每年都會翻修一次。 今年初蘇米亞造訪此處時享受的是南洋風情,室內造景之極致不在話下,女 僕們全部變成小麥色美人則是大大超出她的預料之外;無論是配題招募南洋 美女也好,集體進行速成沙龍抑或使用先進的人工肌膚也罷,林林總總加算下來 只能得出一個結論──皇務院的預算可真是多到沒地方花啊…… 來年的題就沒那麼令人眼花撩亂了。 打扮得彷彿樞機教的女僕長帶領蘇米亞等人到接見室,從門口往內望去, 裡頭是一片東正教風格的聖堂佈置──青磚、銀桌、金器、紅布、聖人壁畫── 甚至還有聖壇。 東正教。 用做接見室的佈景風格勉強說得過去,拿來當開戰理由就顯得太過冠冕堂皇 。 不過,對恪守「計劃」的帝母大人來說,似乎怎樣都無所謂了。 「皇女殿下,等候期間就請您使用這間接見室。如有任何需求,敬請向女僕 提出,或者使用室內機。」 女僕長說完便留下四名扮裝成修女的女僕,深深一鞠躬後離去。蘇米亞讓女 僕守在外頭,只帶希莉亞入內。 門扉方才關上,接見室深處就傳出叮鈴鈴的鈴鐺聲。 「希莉亞。」 「是。」 希莉亞抽出佩槍快步擋在人前方。她迅速確認四周,遮蔽物不少,紅毯兩 側那些多到不知所謂的長椅下方都是躲藏點,深青色磁磚讓她難以看清幾步之外 的長椅底部。長椅過去到聖壇之前的幾座大型聖像也很適藏身,總之那聲音可 能來自各個偏遠處,剛才沒專心聽音辨位真是失策。 就在僕倆交換眼神、開始踏出第一步時,再度響起的鈴鐺聲頓時瓦解多餘 的猜疑。 「別動!」 希莉亞對準聖壇左側的聖像喊道。這她聽得很仔細,一下就抓到聲音來源 。 第三道鈴鐺聲落,希莉亞正悄悄前進,一道高亢的女聲自她瞄準的聖像處傳 來: 「『倘若妳的姊妹得罪妳,』」 「十五節。」 希莉亞反射性應。女聲接續下去: 「『妳就去,』」 「十八章。」 那是一瞬間的判斷。女聲二度傳來,證明她反射性唸出的東西無誤,如此她 便可趁著奉陪對方的文字遊戲,悄悄逼近。 「『趁著只有她和妳在一處的時候,指出她的錯來。』」 「福音。」 藏匿者的死角漸漸曝露出來,聖像後方的身影就要顯現出真面目了。希莉亞 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繼續走去。 「『她若聽妳,妳便得了妳的姊妹。』」 「馬太。」 距離正,一次就定位壓制對手吧。希莉亞全身動作剛開始起步,女聲又說 了: 「『她若不聽,就告訴教會。』」 「妳跳了一節。別動!」 唰! 目標中等身材的外形剛映入眼簾,大腦傳來的第一道命令是對準目標臉部及 心臟之間;目標深青色一體式連身帶臉緊密遮蔽住的衣著形象浮現,第二道命令 在無法判別標的物是否著防彈背心的情況下,修正準心移往目標臉部;第三道命 令──扣下機──只待對方做出疑似攻擊或特殊動作即可啟動。 希莉亞對著穆斯林打扮的女子呈射擊姿勢,視線卻捕捉到目標胸口的黃金十 字架。定晴一瞧,那身苦悶的深青色質地上亦有著顏色偏淡的十字架圖騰。 從語調、福音、穿著,再從克里姆林宮理當滴水不漏的防衛加以判斷──這 傢伙應該不是穆斯林,也不會是外人。 即使如此,希莉亞並未掉以輕心,仍然高度警戒著目標。 靜謐出奇的對峙中,一股輕微的混氣味從深青色的女子身上飄出。 鐵的味道。 香水的味道。 ……「體內」的味道。 希莉亞銳利的眼神中升起一股清楚的敵意。 深青色的女子彷彿能判讀希莉亞變異的目光,淡然地開口: 「別開槍,妳不想殺了妳人的姊妹吧。」 皇女?會在中央的是……第五皇女? 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以前,希莉亞仍未鬆懈,可以的話她也希望人別貿然靠 近。然而蘇米亞已經因為那句話跨出步伐,並以凜然的聲音朝這兒問道: 「是可蘿嗎?」 深青色身影動也不動地以冰冷女聲應道: 「我沒有皇族血統。」 「那就不必多說了。希莉亞,動手。」 人聲音賦予竄入耳內的字句絕對性的意義,那句話在希莉亞腦中順暢無阻 地化為大腦指令。她正欲避開目標要害進行牽制射擊的時候,女聲無所畏懼地傳 來: 「妮拉耶芙娜。」 無論對方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她的攻擊意志,執行命令的權限要比無臉人 傳遞而來的任何話語來得至高無上。 可是當希莉亞正要扣下機──人的聲音卻阻止了她。 「等等。」 「是。」 蘇米亞皺著眉頭來到希莉亞身邊。深青色身影動作緩慢地面向她,接著同樣 緩慢地伸起手、掀開全罩式頭套。 出現在僕倆面前的是淡金色短髮的白膚女性,年約二十五,鼻子略尖,臉 部肌膚宛如白化症般蒼白斑剝又偏瘦,但還算得上標緻。 只是,沒有印象。 蘇米亞十分肯定自己未曾見過這張臉,然而那張嘴剛才確實說出「妮拉耶芙 娜」這道母名──她素未謀面的生母,姑且與自己存在著關連的名字。 ……這傢伙到底是誰? 「法茵娜?妮拉耶芙娜?伊凡諾娃。」 深青色女子再一次窺知對方眼中的疑惑,奉上解題的鑰匙並拋出更沉重的話 語: 「母親被沙皇始亂終棄之後,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女兒。」 她規矩的聲調不帶自嘲與輕佻,彷彿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無緣繼承羅曼諾娃之名。」 那聲音中沉浮的情感模糊難辨,蘇米亞懷疑對方處於和自己一樣搞不清楚此 刻心情的狀態,否則隱藏在聲音中的情感理應有脈絡可。換言之,這個人也是 為了找內心的鎖匙,才出現在這個地方。 「也就是,雜種。」 妮拉。 全俄羅斯可能有一萬人叫這名字。 伊凡諾娃。 全俄羅斯至少有三萬人是這個姓氏。 平民姓氏姑且不提,倘若「妮拉」加上「克里姆林宮」再和「第二皇女」扯 在一塊,對蘇米亞而言就絕對不是單純的巧。 那麼,這個人難道真的是……妹妹……抑或知悉生母之人派來的? 深青色女子淡色的雙眸中閃爍著光輝,這次她沒有展現先知般的洞察力,而 是將某樣東西從斗篷內的腰際拆卸過後,緩緩拿出來。 迅速加劇的香水味從斗篷內側竄出,緊接著是香水味極力掩飾的酸臭味與血 腥味。還有一種希莉亞才聞得出差異的──「體內」──臟器的氣味。 深青色斗篷吐出後立即滾落在地、發出「叩」一聲的那個東西是──首級。 黑髮,褐膚,顯眼的五官,二十多歲中東人,左眼至額頭開了好幾個洞。 希莉亞的警戒心立即升高,一度鬆懈的手臂再度挺起,槍口對準了面無表情 的女子。蘇米亞直視紋風不動的女子提眉問道: 「這是?」 「見面禮。」 女子別有用意地停頓數秒,繼續說下去: 「皇務院政警軍的漏之魚,計劃炸毀列車的激進份子。」 「和我接收的排除報告不一樣。」 「這裡跟皇務院是不同的命令系統唷。我不是說過了嗎?是姊姊您將我交出 去的,『告訴教會』。」 蘇米亞盤起雙手搖搖頭。 「我根本不認識妳,也沒對妳做過任何事。」 「光是姊姊您的存在,就決定了母親其她孩子的命運。我比較幸運啦,因為 有點用處,不用像妹妹們那樣神秘地消失……嘻嘻。」 「唔……」 雖然無法想像只是帝母大人寵愛一時的女人在被遺棄後還能對皇室產生多少 威脅,即使帝母大人沒對那女人下毒手,皇務院以任何手段使目標影響力最小化 的行為的確符邏輯。 若真有許多個妹妹被當做生母的影響力而「削弱掉」……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事情。 一點感覺也沒有,是騙人的。 儘管沒有強烈到可動搖自身的意志、或者使自己皺起眉頭,心中卻多了一個 位子安置這些情報,刪也刪不掉。 蘇米亞再度搖頭,試著轉移注意力。 「妳說教會,妳是神職人員嗎?」 ──不太可能吧。 話剛說出口,蘇米亞就在心中挖苦自己。果然那女子給出的答案並不是這個 。 「東正教,秘密涉外局,武裝九課。」 深青色斗篷漾起輕微的波浪,女子以右掌貼住胸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專司,教敵排除。」 黃金十字架隨著女子輕壓胸口的動作改變了角度映出光亮,那光卻難以使人 感受到一絲神聖。 「另外,我也是執事。」 先是導正聽者的問題,接著又一八十度大轉彎,真是尖銳的個性啊……蘇 米亞在心中暗忖。 秘密涉外局。 即使貴為皇女,也只聽過這方面的傳聞,淨是些天花亂墜的東西;對於教會 的聯想,最終仍導向礙於外交關係難以發揮作用、進而成為閒職的涉外局。 那麼,在那女子所言無誤的前提下,就代表傳聞是真的,秘密涉外局確實存 在。 也代表接下來的動作將難以遮掩,龐大到她們不再需要隱藏了。 「所以妳是代表教會來警告我?還是要求作?」 「不是唷。我不是說過了嗎?只是來給姊姊您一個見面禮,順便認親。」 「別以為我會盡信妳的片面之詞。」 深青色女子微微噘起嘴,很快又放開。 「姊姊您比我想得還要冷靜,我個人不討厭。」 「別叫我姊姊。」 「您不想多談,那我去了。」 說罷,女子置於胸口的手靜靜地縮斗篷內,無視於希莉亞的槍口,沉穩地 走過僕倆面前後直往門口步去。 無端生出許多疑惑的蘇米亞看著這一幕,感到一股不協調感正要開始疾走, 於是出聲喊住她: 「喂!」 然而深青色女子並未停下步伐,而是邊走遠邊應道: 「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去。」 她就這麼從正門口離開。外頭走廊並未出現異狀,顯然女僕們都知道她曾進 來這裡。 所以戈爾基宮很清楚這號人物,且放任她先皇女一步進入接見室。要不是教 會的權力凌駕於皇室,就是有個妥協點好讓事情順利運作。 想著想著,蘇米亞開始感到煩悶了。 皇女的金眸帶著一股嫌惡瞥向散發出異味的頭顱,以同樣厭惡的語氣命令道 : 「處理掉。」 「是。」 希莉亞立刻取來一張紅布桌巾將之包裹起來,快步走向室外轉交給女僕。她 一度擔心這麼做是否恰當,或許女僕們會驚慌,或許該請幹練的女僕長來處理, 但她必須立刻到殿下身邊,有了一個預期外的客人,難保不AnG會有其她刺客。所 幸女僕們訓練有素又或者事先得知,以十字桌巾包覆住的異教徒之首並未引起軒 然大波就被送走。 這天神聖女帝並未接見她們。 蘇米亞悶悶不樂地虛擲光陰,直到傍晚女僕長親自前來致歉並引領她們前往 同宮寢房,這才告別冷冰冰的接見室。 皇女寢房共有七間,風格依照每位皇女的喜好或負責輔佐的皇務課指定,整 體沿用十九世紀前的宮庭設計;對於幾乎不曾住過此處的皇女們而言,選用在位 者喜愛的拜占庭式風格正是標準解答。 初次踏入專屬寢房的蘇米亞對這設計的感想僅止一句: 「上床。」 倘若伊呂娜在場,想必會說皇女殿下是個勇往直前不頭的現代女性典範吧 。 希莉亞對人的不解風情倒是沒什麼異議,一來她對建築的要求如同早餐菜 色,只管實用、不求美觀;二來她陪著人在空蕩蕩的接見室悶了一整天,是該 休息一番;三來今晚人身旁不會有其她人,服侍是她應盡的責任。 再說,黑西裝白襯衫的打扮……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有股很緊繃的感覺, 穿得越久越顯得緊。因此對於人的命令,希莉亞做了相當浪漫的解讀:解放。 希莉亞跟在人後頭爬上床,這兒的雙人床比基輔的要大上一半、高上四分 之一俄尺左右,柔軟程度令人不禁擔憂起脆弱的脊椎。 蘇米亞已豪邁地呈大字狀攤平,兩個眼睛呆滯地望著天花。希莉亞對發愣 的人報以淺笑,先是脫去西裝外套,吸引人目光後再依序解下全身配件。 她的身材修長而有力,一七五公分的身長修飾了六十二公斤的肌肉,使整體 看起來雖有力量,卻偏向高挑;她的肌肉屬於健康型,保有美麗的曲線,那未受 鍛鍊影響、碩大堅挺的乳房帶著淺薄的色澤,淺褐色乳尖在中等乳暈前小巧挺立 。 希莉亞赤裸後跨到人腰上,依序牽著人左右手抱住她的腰,接著便開始 自娛。她知道人對她的床第感覺不是特別中意,自慰和性交之於希莉亞確實與 例行公事相去不遠,然而公事也能辦得很漂亮,亮眼到令人沉寂一天的私處為 之振奮。 天藍色長髮隨著靈活的頸部不停晃蕩,將豐挺的左乳肉往上捧起、垂首啜吸 乳頭的希莉亞逐漸加重啾噗啾噗的吸吮聲,人疲憊的目光跟著散發出光亮,挺 立的股間亦是抖動不已。 希莉亞左手一放,左乳慵懶地彈下,沾滿唾液的乳暈在寢房吊燈的金光映照 下閃閃發亮。人右手探了上來,抓住豐滿的乳肉掐了掐,希莉亞隨之迸出害羞 的呻吟。 這她改吸右乳,讓人隨心所欲地把玩她的左乳,乳頭在這過程間完全勃 起,從原本的小巧玲瓏變得肥滿可口。 身體反應相當良好,希莉亞判斷再過不久私處也會開始濕潤,於是請求人 先讓她進行寬衣。 獲得人許可後,希莉亞鬆開右乳並稍微向前傾,雙乳晃動撞在一塊兒,誘 來一陣人溫吞的鼻息。 希莉亞動作俐落地解開人的服裝,從衣服到配件一絲不苟地處理完畢。她 沒那個閒暇可以好好欣賞人的肉體,衣服剛脫光就領著命令轉過身、趴到人 身上,雙腿微啟、下盤壓低,好讓人將鼻子貼到她清理得十分乾淨的蜜肉上, 嘶嘶地嗅聞起來。 希莉亞一手握住人挺立的肉棒,晃了晃頸子再用手順髮,免得髮絲纏到陰 莖上;肉棒在暖色燈光映照下呈現出柔和的色澤,熾熱而硬挺,她先以握住的右 手輕微擺弄三下,確認力道不會使人不快,便湊上嘴含住龜頭,一面舔舐輕吸 、一面規律套弄。 人美麗又強壯的陰莖再度漲大,在希莉亞口內完全伸展,同時陰莖下方亦 飄散出另一股雌臭;那是和希莉亞一樣悶了整天的女陰,氣味隨著肉體的興奮濃 烈了起來。希莉亞空著的左手摸向人的陰唇,輕輕翻開,食指彎曲著插入尚且 乾燥的陰道。 受到雙重刺激的人開始按捺不住,親吻起希莉亞的蜜穴,兩手在彼此乳肉 間游移。希莉亞則全身貫注於口交,她刻意擠出唾液製造水聲,室內安靜得只有 僕倆的聲音,這讓她的口交聲變得十分清楚。 效果很快地反映在一向持久的人身上。姑且不論人是否放水,或者真的 悶久了想好好宣洩,希莉亞收到人的觸摸暗示,便加快吸吮好幫助人衝刺。 反覆持續了一分鐘後,人開始挺腰擺動,希莉亞便吸緊動抽插起來的嘴中物 、摳挖著人溫暖的肉穴,直到充滿侵略性的肉棒在她口中射精。 「嗯咕……!」 人今天的第一發精液濃密黏稠地射在希莉亞柔軟的舌腹上,有些噴向嘴腔 ,有些直入喉嚨;希莉亞吞下喉嚨附近的精液,含住剩下的濃精慵懶地吸吮著動 作遲緩下來的肉棒。 「呼咕、呼噗、啾咕、啾嚕、啾嚕……」 吐完精的陰莖猶如放氣的皮球般垂軟著,卻沒有退縮之意,繼續任由舌頭與 嘴腔壓力施加刺激,並在數十秒後重新勃起。 希莉亞鬆開再度呈現戰鬥態勢的陰莖,正嗅著濕淋淋的龜頭時,忽然一陣天 旋地轉,她被人反過來壓在床上。人吐了口口水在她私處前,以手指粗魯地 將之往內推抹,接著轉過身來正對著她,一手輕壓她無毛的恥丘,緩緩將濕熱的 肉棒推進緊密閉著的陰道裡。 「啊……!」 僕倆一齊喊出呻吟,人試著動了幾下,掌握住希莉亞的反應後,便伏了 上來親吻她那還殘留精液腥味的雙唇。 「啾……啾……」 交的愉悅透過舌頭與陰莖傳來,蘇米亞放任希莉亞的肉體灌滿她的思緒, 決意將今夜奉獻給情慾滿溢的戈爾基宮。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番外篇「基督彌撒」 《蘇米亞戰歌》番外篇「基督彌撒」 作者:indainoyakou 25/2/25發表於:第一小說 番外篇「基督彌撒」 挪威王國,奧斯陸郊,見證者教堂。 聖誕節氣氛從一週前就籠罩整個挪威乃至斯堪地那維亞,彷彿將北歐一帶從 風雲變色的歐陸隔絕開來。大街小巷洋溢著一如往常的熱鬧氣氛,眾人都在為二 十四日晚間的聖誕大餐磨拳擦掌期待著,挪威教會底下的地方教堂自然也在慶祝 之列。 不過,今年的聖誕節有一點和往常不同,那就是在二十三日至二十四日的凌 晨間,部分教堂由於教會命令暫且關閉。 原因在於,這個早早就宣佈秉持中立立場的國家裡,終究免不了歐陸戰爭的 影響。 當然,在挪威境內活動的兩股勢力絕非兩大聯盟的軍人,而是更令人頭痛的 傢伙──天教的「聖殿騎士團」和東正教的「秘密涉外局」。 既不想投身戰場、又不願得罪兩股蠢蠢欲動的宗教勢力,以路德宗信仰為 的挪威教會於是採取八面玲瓏的做法:兩派神職人員落腳休息的據點,並限 制雙方最長只能暫留一週。 這項條件對聖殿騎士團來說不算太壞,她們的計劃就是從斯堪地那維亞繞道 進入俄羅斯,只是途中殺出個程咬金有點棘手。至於秘密涉外局則是很能接受, 這意味著她們只需維持滴水不漏的防線直到七天期滿,路德宗就會被迫發揮作用 、於北歐一帶形成第三勢力,如此一來斯堪地那維亞的罩門將牢牢地鞏固起來。 兩派都同意這項約定的結果,即是在挪威教會支配下的各地據點進行隱密的 大規模對峙。 話雖如此,聖誕節嘛,打打殺殺的事情姑且暫停個一天,紀念耶穌降生之餘 吃個聖誕大餐不是很好嗎── 「──職是之故,我從鎮上帶來了烤雞與披薩。聖殿騎士團的各位不介意的 話,我們休兵到早上如何?」 聖殿騎士團第十七分隊長?珍娜一臉狐疑地盯著面無表情、操著流利但帶有 嚴重口音法語的訪客,這間小教堂裡的其她三位同伴亦藏身暗處,以突擊步槍和 狙擊槍警戒著門口。 來訪者有著一張幾無血色的蒼白臉蛋,臉上帶有一塊塊斑剝的痕跡,以戰鬥 人員來說身材實在太瘦,淡金色短髮則是很有日射量偏低的北歐風味。 她身披深青色大斗篷,胸口位置有塊兼作鈕扣的黃金十字架,斗篷質地和眼 前的雪地用聖殿騎士服相去不遠;或許是這個因素混進了聖誕節、熱食香味、稍 早的酒嗝、相近的信仰和斤斤計較的行動預算中,也可能只是單純因為她身後沒 有其她同伴……珍娜朝細雪紛飛的夜空歎了口五味雜陳的白霧,懷著沒那麼嚴肅 的心情允許她入內。 「別想輕舉妄動,我們隨時警戒妳。」 這句話就像談論天氣般很自然地從珍娜嘴裡說出,深青色的訪客對著她的背 影點點頭,兩人一路走向燈光微弱的聖壇。 「妳的同伴呢?」 「學姊們在鎮上享樂,叫我自己監視妳們。」 「真慘。」 雪花伴隨著訪客平穩的腳步沿路灑落,背後沉重的步伐聲傳來,聖壇左右暗 處也各有一名身披純白騎士服的年輕女子持槍走出。其中一名短紅髮尖鼻子的騎 士對默默提著火雞桶與披薩盒的訪客吹了道口哨,命令道: 「東西放著,雙手舉高,出武器就宰了妳。」 「……嗯。」 訪客乖乖照辦,熱食被一個黑髮騎士帶到外頭去確認是否暗藏炸彈──儘管 雙方都不認為彼此的行事風格會如此低劣,基於安全守則還是跑了趟流程。這段 期間,紅髮與金髮騎士依然在數步之外瞄準訪客,分隊長珍娜親自前來身。 深青色斗篷下那副偏瘦的身體被珍娜來仔細確認過三遍,沒有機關、沒有 武器,珍娜朝同伴們打出一記清脆的響指,示意安全無虞;等到外頭做完測試的 黑髮騎士瑟瑟地在香味簇擁下歸來,一度緊繃的氣氛終於軟化下來。 「沒有問題,拿酒出來!」 「喔喔!」 鬆了口氣啊──紅髮騎士莉莉喃喃自語著放下狙擊槍,一腳將皺成一團的毯 子踢散開來。 披薩、烤雞、香檳酒、雜糧麵包紛紛上毯,四名聖殿騎士與一位涉外局戰鬥 員呈五角狀就座,珍娜代表眾人擊破有些尷尬的沉默: 「餐前祈禱……嗯,菜味最重的負責,我們其她人直接開動吧。」 「喔──!」 分隊長與黑金兩色騎士就這麼開始進攻雜糧麵包以外的熱食,身負祈禱任務 的紅色騎士則一臉怨懟地閉目垂首、十指相扣著唸起禱詞。唸到一半,一道口音 重得令人在意的禱告聲跟著加入,莉莉不喜歡那口音,但似乎沒那麼厭惡身旁小 聲禱告中的敵人了。 「呼,總算可以開動……咦!喂!這雞的腿跟翅跑哪去了!」 黑髮騎士皮爾娜拿著其中一支腿,沒問題;分隊長珍娜啃著一塊翅膀,也沒 問題;莉莉的視線來到正埋首狂啃的金髮騎士……一手腿、一手翅的芭蒂正是原 兇。 「學、學姊!那支腿讓給我啦!」 「嘎!菜逼巴啃披薩皮就夠啦!」 「嗚!不然那個翅膀……」 「手拿開!再靠過來就伏地挺身兩下!」 「怎麼這樣……!嗚……」 莉莉哭喪著臉轉而向分隊長與另一位學姊求助無果,只好垂頭喪氣地翻開披 薩盒,拿了塊雙倍起司的鯷魚披薩……可是她對海鮮過敏……這下連披薩皮都沒 得吃了。萬事休矣。事到如今,只能加減用吃到膩的麵包配雞肉片…… 穿著淺黃色身毛衣的蒼白訪客──法茵娜則是毫不客氣地拿了披薩再用叉 子叉一塊雞胸肉,在莉莉羨慕地注視下大快朵頤。 同樣看著敵人吃得津津有味的還有一個人,正是分隊長珍娜。 事已至此才突然意識到危機是有點糟糕……但反正帶來熱食的傢伙都在吃了 ,食物裡應該不至於下毒吧?姑且再做個測試好了。 「莉莉,給客人倒一杯香檳酒。」 「隊、隊長!」 還在那邊皺著一張臉,真是不機靈的部下。珍娜目光銳利了起來。 「知道了啦……喂,妳,呃……妳喝酒嗎?」 法茵娜抬起沾了濃黃起司與雞肉油光的臉蛋點點頭,莉莉喉嚨的麵包塊味道 正寒酸地發酵,她開始討厭起世上所有不會對海鮮過敏的人們。 亮金色玉漿咕嚕嚕地倒滿拳頭大的塑膠杯,法茵娜接過杯子,毫不猶豫地吞 飲半杯,緊接著繼續進攻讓莉莉羨慕妒嫉恨的鯷魚披薩。 看來是多慮了。 珍娜決定偶爾也向敵人學習。起碼這種共通節日少點心機、多些暖意也是不 錯的。 「好──!我給大家都斟一杯!」 「喔,趁隊長倒酒時快吃。」 「披薩!披薩!」 「只有我配麵包……嗚嗚……」 一瓶瓶香檳酒迅速在教堂內的聖誕大餐中消耗殆盡,酒精滲入眾人的喉嚨與 舌尖,促成越來越喧鬧的氛圍。 酒品不好的皮爾娜和吃飽撐著昏昏欲睡的芭蒂拌嘴中;珍娜躺在長椅上享受 餐後雪茄,酒精與菸草保持她的警覺心,讓她一手擱在佩槍附近以備萬一,儘管 腦袋告訴她這麼做很多餘;莉莉不怕死地吃了一口挑掉鯷魚的披薩,她十五分鐘 前心滿意足到表示隨時都可以為披薩而死,十四分鐘前則開始起過敏反應全身癢 到幾乎崩潰,現在正由她的敵人──法茵娜悉心照料,但其實法茵娜的雙頰早已 因為香檳酒漾起甜美過頭的紅暈。 不知不覺間,拌嘴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引人遐思的磨擦聲與悶聲 。珍娜和法茵娜同時注意到黑金兩人興頭正盛,一個不打算阻止,一個睜大了眼 猛盯著瞧。珍娜發現法茵娜對那事兒好奇不已,又覺得她那張帶有缺陷的臉通紅 起來有股病態的美感,再加上那件毛衣身修飾過的身材曲線……不特別突出, 帶著三分醉意的濾鏡看去則顯得相當誘人……胸口一陣癢的珍娜捻熄雪茄下了椅 。 這是個錯誤,絕對是個錯誤。 可是當珍娜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已將雙頰泛紅笑得很可愛的法茵娜壓倒在地 ,就在一臉訝異的莉莉身邊吻了打起嗝來咯咯笑著的法茵娜。 腦海浮現嚴格到有點扯的妻子指著自己破口大罵的模樣,珍娜甩了甩頭,唇 邊滴垂著充滿起司味的唾液。忽然她想不起最初身時的觸感,她努力想就是 想不起來,這成了很好的藉口,使她說服自己把手伸進淺黃色毛衣內。 法茵娜沒有穿胸罩,中等胸形柔軟地在珍娜手裡散開,小小顆的乳頭在慌亂 的指尖中豎起,珍娜想像著那是顆粉紅色的甜美乳頭。 她們再度接吻,這法茵娜也摸起珍娜的手臂,兩人情慾一次磨到位,緊 接著一起脫掉衣褲。 「那個,隊長……」 莉莉慌亂地看著兩個兩個自成一對的學姊與敵人,酒精催化過的心跳不免隨 之加速;一部分的自我催她鼓起勇氣參戰,另一部分的自我卻很猶豫不決。珍娜 見她扭扭捏捏也不管了,點了另一盞暖爐放到身旁,就在熱寒交迫中抱住法茵娜 。 法茵娜的身體如同她的臉蛋,處處都有一塊塊斑剝的痕跡,這種皮膚病卻讓 她看起來既可愛又惹人憐。珍娜吻著她斑剝的肌膚、吻著乳房、吻著那粒和想像 中不一樣的淺褐色奶頭,然後緊緊縮在法茵娜懷裡吸嗅。 在旁呆看的莉莉也沒閒著,她一隻手已經探進內褲裡,隨著雙眼接收到的刺 激景象搓揉著陰蒂。務實派如正用雙頭龍享樂的學姊們也好,挑逗派如眼前充滿 濃情的前戲也罷,獨自一人的莉莉要想融入放縱一時的氛圍,只能藉由兩對打得 火熱的女人來自娛。 珍娜越來越中意反應可愛又不時含蓄的法茵娜,尤其是那對敏感的胸部和猶 如處女般羞澀的私處,指尖滑向怯閉著的陰唇時,胸中的慾火更加高漲了。 稍一用力就會破壞的那樣東西──處女膜正是讓珍娜欣喜若狂的因。 「妳……是處女?」 法茵娜害羞地遮住眼睛點頭,嘴唇卻如月兒般彎彎地勾起,嘻嘻笑著勾引珍 娜。她們倆的唇再度貼,這次法茵娜沒有放鬆表情與之熱吻,而是突然繃緊了 眉頭。 「嗚……!」 這時只有紅著臉自慰的莉莉看見:珍娜咬吻著那張櫻桃小嘴的同時,併齊的 兩指扭來扭去地往法茵娜的下體鑽了進去,粗暴的動作弄傷了神聖無瑕的蜜窟, 從而流出紅色的奶蜜。 珍娜親手替她破瓜、將那道濕濡窄縫撐開到足以吞食雙指的程度,指頭就在 裡面停置許久,配著接吻與愛撫幫助法茵娜適應初體驗。然而法茵娜的表情卻 複雜得放不開,讓珍娜感到著急。循循誘問之下,才知道懷裡剛脫離處子之身的 可人兒並非初嚐禁果,而且對於侵入式性交存有陰影。 珍娜抽出手指,將乾黏的處女血抹在法茵娜大腿上,轉而撫向問題源──法 茵娜小巧可愛的肛門果然正如她膽怯的自白,含著一個情趣玩具尾端的塑膠拉環 。 她很快就透過經驗法則導出結論。 這女孩雖然還是處女,卻是在非自願情況下給學姊們戲弄了好幾次,因此無 論前期如何大膽,等到要辦正事時就會臨陣退縮……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剛才卻 在她手中失去了純潔的象徵,無論如何都不能棄之不顧。 她想幫助她脫離陰影,而非單純侵犯那副可憐的肉體。 於是珍娜抓住拉環,很小心地將裡頭的東西慢慢往外拉。 刺參。 本體直徑起碼三點五公分、造型酷似黑刺參的情趣按摩棒每脫出一截,就從 嬌弱的肛門內牽出一抹紅液;完全拉出體外的長度約十二公分,重量相當扎實, 絕對不適初級者使用。 法茵娜肌膚的疾病、飽受虐待的後庭,在在使得珍娜無比憐惜那張泫然欲泣 的表情……她抱緊無聲啜泣的法茵娜,醉意修飾了這股情緒,為珍娜帶來一股使 命感。 就在珍娜用心呵護、莉莉跟著感到心疼的時候,法茵娜執起了那根沾血的黑 刺參,循著兩種色彩與觸感的肌膚,慢慢爬上乳房的曲線。 她雙手握緊著刺傷自己的玩意,肛門內側因著傷口熾熱,那陣熱能傳到她的 掌心,發出小小一聲「喀」。 「『我是站在神面前的加列,』」 黑刺參的表面柔裂成兩半,一半握緊在法茵娜手中,一半帶著惡臭滾落,顯 露出一塊黑色的柄。 「『奉差而來對妳說話,』」 法茵娜握住柄,鬆開另一半的刺參表面,接著露出來的是閃爍著銀光的刀鋒 。 「『將這好信息報給妳。』」 那刀鋒直直刺入珍娜尚且激情的左胸,異常的悶痛與暖流奔走全身之際,珍 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度動搖的懷抱再也束縛不了懷中物,法茵娜掙脫了珍娜,朝向雙手仍滯留 在愛撫位置、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莉莉咧出笑意,下一瞬間就以迅速握緊的拳頭迎 面直擊過去。 「嘎呃……!」 莉莉痛苦地倒向牆壁。 法茵娜迅速從珍娜脫下的衣褲堆中找出佩槍,上膛,一槍打中伸長了手欲搆 著步槍的皮爾娜左肩,趁著這空檔擊斃已掏出手槍的芭蒂,再過來瞄準皮爾娜 憤怒緊皺的臉龐、扣下機。 此時珍娜使盡所有力氣想弄倒法茵娜,但是她的手臂已沒了力量,手臂只輕 輕推了下目標,絲毫無法阻止兇手繼續殺害同伴。 槍聲響起,莉莉的慘叫爆出,第二槍接著傳來,而後是身體貼著牆壁傾倒的 聲音。 已經提不起呼吸的珍娜眼睜睜看著同伴們一個個死去,彌留之際掠過腦海的 ,卻是一句再也無關乎外在一切的自白。 ──這死法到底也是風流。 混濁的視線中,再也容不下她極欲拯救的女孩以外的事物。 同伴、組織、信仰,所有東西都容不進枯灰的視界。 因為啊,不強迫自己這麼做的話…… 不就太可悲了嗎? 聖殿騎士團第十七分隊長?珍娜直到最後都死命注視著雙手沾染血腥的女孩 ,彷彿只為一抹曙光,一抹足以遮蔽住醜態的光芒。 在她失去生氣而固定下來的雙眼前,已穿毛衣、正準備套上斗篷的法茵娜 側頭思一秒鐘,接著自個兒頷首說道: 「一月七日。」 法茵娜快速整裝完畢、拔出那緊緊插在珍娜體內的匕首,血跡也沒擦就快步 離去。開門聲沒響起,又快步返。顯然那片重建的處女膜就算再破個一次也 沒啥影響,如同學姊下流的嗜好不足以使她可笑地摀住屁股走路一樣。 她匆匆來不為別的,只是想起自己漏了段福音書上的記載,因而特地來到 斷了氣的珍娜身邊,小小聲地附耳輕語: 「『天使答說……』」 《基督彌撒 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一章「俄軍出擊」#9 《蘇米亞戰歌》第一章「俄軍出擊」#9 作者:indainoyakou 25/2/28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9 希莉亞平時得處理相當繁瑣的公務,一件接著一件,很少有能夠放鬆心情享 受人生的時候。陪同人在戈爾基宮共度良宵的當下,玩開了的她決定稍微放縱 自我,並且悄悄在心中許了個「真希望如此悠閒快樂的日子可以繼續下去」這般 孩子氣的願望。 沒想到隔天她的願望就實現了。 僕倆再一次地乖乖在接見室枯等一整天,時至傍晚,才確定忙得不可開交 的陛下無暇接見任何人。 於是希莉亞再度陪著人到那間吸引不了僕倆的寢房,稍事休息便享用 女僕們送上的晚餐。餐畢,沒公事好辦、也沒辦好事的兩人閒得發慌,只好窩在 電視前打發時間。 螢幕上播放著以二十世紀末內戰終結為題材的電影,娜塔夏?庫尼柯娃自導 自演的電影盛名內外,可是螢幕內的濃情密意到澎湃激昂都難以憾動人的情緒 ,坐在一旁的希莉亞也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娜塔夏有頭柔順的金穗色長髮、性感細長的美唇,塗著淡桃色或淺橙色的口 紅,平直彎曲各自誘人。她嘴邊有顆小黑痣,在《鄂木斯克之夜》出演白軍的美 麗軍醫時,任何一道行為舉止都迷得觀眾團團轉;《哥薩克情緣》裡她扮演一位 瀟灑的哥薩克,也以此痣做為性感迷人的標記,此外那片的床戲部分相當亮眼, 希莉亞記得特別深刻;不過在《一九四一》飾演勇敢的上尉時卻選擇遮掉小黑痣 ,該片票房也戲劇性地屈居末席。總之,一般觀眾對於電影明星的印象總是盡可 能捕捉全身特徵,娜塔夏給人的外觀印象則是執著於她美麗的臉蛋,即使偶爾在 床第間大膽演出也一樣。 「那個,真好啊。」 「是?」 人的聲音突然插入激情正盛的床戲畫面,希莉亞立即從人的聲音、娜塔 夏的影像與自己的思緒中建立起連接點,乘著稍微興奮的語氣附和道: 「啊,人是說娜塔夏嗎?我也很喜歡她!其實我是她的粉絲,她的作品我 每部都有買兩片!一片珍藏一推借給騎士團的大家……」 「檯燈,真好啊。」 「……咦?」 希莉亞狐疑地循著人的目光看過去,赤身裸體的娜塔夏身後確實有座精緻 的聖像造型檯燈。 也就是說……剛剛自己是……嗯……華麗地自爆了……對吧? 思及方才自個兒興奮起來暢所欲言的樣子,希莉亞表情不禁僵硬化。 既尷尬又沉默的一段時間過去,螢幕上的娜塔夏已經穿軍裝、正在率領小 隊執行一項爆破任務,納粹德軍的巡邏隊就要發現她們了。這時人若無其事地 開口: 「騙妳的,我也喜歡。」 「真、真的嗎!」 如沐甘霖重獲新生的希莉亞雙眼再度迸出光芒。 「騙妳的,是檯燈。」 「咦……」 旋即又黯淡。 「騙妳的,娜塔夏啦。」 「……您是故意的對吧。」 「嗯。」 居然用人家這麼喜歡的對象開這種玩笑,人究竟是什麼時候學壞了呢…… 這情況就算彼此都喜歡娜塔夏,也感覺提不起勁討論了。 「希莉亞,幹嘛不說話,在賭氣?」 「呃,沒有啊……」 是有一點點,但總不能承認吧。 「說說話吧。」 「是的……那麼,殿下喜歡娜塔夏的哪一……」 「希莉亞,妳交往對象是騎士團的人嗎?」 「咦?」 「阿芙拉,米夏,還是瑪蘭諾?」 「咦咦咦咦……?」 被整了,絕對是被整了! 明明沒有在和誰交往,保持一段距離的心儀對像則是人和娜塔夏,人應 該很清楚這點才對。 這種時候就無視人刻意的把戲,配著電影情節將話題導迷人的娜塔夏 氛圍吧! 「那個,殿下……」 「妳敢轉移話題試試看。」 「咦!」 「快說,是柳博拉,琴雅,還是斯諾娃?」 「我說這名字全都換了吧!」 話剛說出口,希莉亞驚覺失言,慌慌張張地正欲道歉時──理應冷冷地瞪向 自己的人,卻是一副放空的呆滯貌。 不對勁。 人怪怪的。 現在的人,看起來就像一般人所謂的普通,有股不該出現在人身上的平 凡親和力。本應纏繞其身的冷靜、高傲與威嚴都感受不到了。這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騎士團員們彼此輕鬆以對的悠閒氣氛,絲毫沒有清楚分明的僕界線。 希莉亞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往人身邊靠過去,試探性出聲: 「殿下,您還好嗎?」 人面無表情地歎了兩秒鐘的氣,點點頭,持續釋出懶洋洋氣息。 好,這下確定了人正被某件事困擾著,不過究竟是何事呢? ……不,會在此時此地束縛住人的,也只有接見的事情了。 這樣消沉不是辦法,橫豎都要再投宿一晚,還是請人打起精神吧。 希莉亞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想像成凡事都能迎刃而解的娜塔夏,握住了人 有氣無力的手掌說: 「不要緊的,希莉亞會陪在您的身邊,今晚就請殿下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定 能見到皇帝陛下。」 人的表情宛如徬徨中盼見曙光般放心下來,那模樣讓希莉亞頓時好有成就 感──或許此刻在人心目中,自己就像是娜塔夏一樣可靠又迷人呢! 希莉亞今晚不讓任何女僕進房,她親自伴人洗澡、再幫人來套全身護膚 ,順便施展半年前特地向女僕長伊呂娜學來的按摩技巧,全心全意將人的身心 服侍得閃閃發亮。 就寢前,人精神已恢復了些,但尚未脫離軟綿綿氛圍。希莉亞再度當自己 是萬能娜塔夏,想透過和昨日同樣激情的床事幫助人往常感覺,可惜人 慢半拍的反應不怎麼買單,那話兒也是意興闌珊。 不過沒關係,只要打起精神就可以了!當晨光來臨時,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 「非常抱歉,皇女殿下。本日……」 ──才怪。 皇帝陛下又放人鴿子了。 這下再怎麼遲鈍的人都知道絕對有問題。 所幸人並未像昨日那般反應異常,而是很快地試圖掌握情況究竟惡化到哪 種程度。 「去告知女僕長我們要去了。若.BZ.wANg不行,則聯絡隨軍部隊。若不行,則聯絡 騎士團。若不行,則詢問是否可與基輔通話。去。」 「是!」 希莉亞前往知會門外守著的女僕,身穿樞機教服的女僕長稍後抵達,對於 希莉亞代皇女提出的請求,一概婉轉地加以拒絕。 「皇務院已安排妥善,還請皇女殿下在接見期間心無旁騖。」 皇務院。 很好。 連日受到的刻意對待已構成軟禁條件,希莉亞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向眼前 女僕長詢問道: 「妳,代表的是皇帝陛下?還是皇務院?」 女僕長別有用意地停頓一會兒,揚起制式微笑道: 「請轉告皇女殿下,我隸屬於皇務院,效忠於皇帝陛下。」 雙方言盡於此,希莉亞只好抱著這項沒什麼價值的消息返寢房,這是唯一 能稍微挑起人眉頭的情報。 僕倆正面臨兩種情況。 第一種,她們正被以接見之名行軟禁之實。 第二種,軟禁她們的究竟是皇帝陛下還是皇務院?而這問題又延伸出第三種 情況──皇帝陛下和皇務院正處於何種狀態? 倘若兩方相安無事倒也罷。只是從女僕長的說詞看來,或許上頭情況並沒有 這麼樂觀。 「難道是……政變?」 人緊皺著的臉龐帶有一股不願與焦躁妥協的氛圍,彷彿是大螢幕上的娜塔 夏,面對風起雲湧的暗潮仍然不屈不撓。 進宮第一天就突然冒出個性尖銳的平民妹妹,第三天又碰上政局動盪,人 此刻的煩憂肯定是相當複雜吧。 希莉亞望著人憂愁的神情,下定了決心,無論接下來發生何事都絕不離開 人一步。 在外頭那場宮庭戲的時間軸跑完以前,畫面照不到的角落邊,也只有自己能 陪伴人了。 中央軍。 以維護帝國疆土、支援各地軍為的俄軍正規部隊。 莫斯科駐紮軍,三十萬。 聖彼得堡駐紮軍,十五萬二千。 葉卡捷琳堡駐紮軍,四十五萬。 各地防衛軍,五十四萬。 戰時編製機甲師團六十三個、步兵師團四十九個,總兵力達一四十四萬。 擁有全俄羅斯空防軍及太平洋三個航母戰鬥群聯支援,亦含有對各地俄軍直接 指揮的權限,其稱霸歐亞的絕對軍事力與英、美、中、非形成五強之勢。 總司令官為── 神聖俄羅斯帝國?後羅曼諾娃王朝第七任沙皇?安娜塔西亞陛下。 自從宣戰佈告後,皇帝陛下突然就像人間蒸發般失去蹤影,無論是在莫斯科 、聖彼得堡還是葉卡捷琳堡,都不著眾人敬愛的陛下身影。 每週兩的克里姆林最高層級會議上,自然獨缺最重要的人。 克里姆林宮,烏拉爾廳,第二二八五定期會議。 這間與公開場用的葉卡捷琳廳相比鄰的廳房,最初乃是沙皇直屬克里姆林 衛隊拿來監聽鄰廳、對應緊急事態之用的隱房,可透過兩扇機關門直接進入葉卡 捷琳廳,保護沙皇不受她的敵人威脅。 隨著皇務院興起、全新系統的政警軍時代來臨,舊有的克里姆林衛隊轉編成 各皇女麾下的親衛騎士團,隱房也隨著時代改變喪失大部分的戰術價值。經過幾 次大規模翻修,這裡成為不亞於鄰廳的新廳房,宮內人士更是將之視為代表性的 雙廳之一。 與「白金的葉卡捷琳廳」相齊名的這間「黑金的烏拉爾廳」中,與會人士正 進行一場獨缺人的黑金會議。 「本期會議,由於沙皇缺席,依皇務院條款之,最高的、議事的、定義的諸 條款等,賦予我等三位,同上條款之權利;並由我等三位,就地推舉本期會議之 司儀。以冬宮之名,本人誠心推舉伏爾加格勒的智者,吉娜依達閣下。」 位居次席的是聖彼得堡皇務院最高長官──伊琳娜?羅曼諾娃。 「感謝閣下抬舉,然在下僅是醉心於學識的老者,還請院長閣下不吝持這 場會議。」 右三等席位的是帝都御醫暨顧問團首席──吉娜依達?羅曼諾娃。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哪次不是這樣呢?伊琳娜小姐一票,快點開始吧。」 左三等席位的是葉卡捷琳堡後宮眾首席──瑪麗亞?羅曼諾娃。 失去人的會議,依照三位皇室出身的核心幕僚之席位依序投票,每人僅能 投給自身以外的與會成員,藉此推舉暫代人之席的司儀。話雖如此,在過去高 達一零二場的暫代推舉中,全部是由皇務院長這個職位的人擔任司儀,這項潛 規則牢不可破,無一例外。 身穿堪比儀式禮服的皇務院長服、前髮蓋過右目,年方四十卻未沾老氣的知 性美人伊琳娜頷首,視線依序掃向樸素可靠的白袍長者吉娜依達、年輕貌美像只 潑辣野貓的後宮調教師瑪麗亞,眉頭對著野貓白袍下那拱起雪白巨乳的黑漆皮內 衣快速抖了下。 吉娜依達身為醫師,平日工作的打扮樸素尚可接受;瑪麗亞雖然也穿著工作 時的服裝……那副模樣在克里姆林宮也太不檢點。伊琳娜苦口告誡她幾十次都不 聽,只能暗自祈禱葉卡捷琳堡的野貓早日成熟,別再丟皇室的臉。 「那麼,本期會議重點如下:第一,第二皇女蘇米亞?羅曼諾娃案;第二, 中央軍莫斯科部、聖彼得堡部調動案;第三,獨立國協高峰會案……」 伊琳娜停頓三秒,望向左前方的吉娜依達點頭示意。吉娜依達短暫地沉吟數 秒,接著說: 「……第四,第三皇女安娜貝兒?羅曼諾娃案;第五,第九皇孫安娜?羅曼 諾娃案……」 沉默的目光由右三等席來到左三等席,瑪麗亞做作地咳個兩聲,為會議重點 做結尾: 「……第六,阿芙柔黛蒂計劃實驗品第一號再改良案;第七,同計劃實驗品 第三號案。以上。」 發言權繞了一圈到司儀手中,伊琳娜放輕了聲音將現場正式導入議程。 「現在開始本期第一項議案。」 南方軍。 以帝都為中心,俄軍正規部隊向三個方向邊域延伸的軍之一。 整體實力亞於西方軍、優於遠東軍,應付南歐與西亞之流綽綽有餘,面對大 英與美國則是相當勉強。 這個軍的位置十分理想,既不像西方軍只能西進,也不像遠東軍情勢艱困 。南方軍可以向東歐、西亞、中亞與中東進發,而這些地方的國家全部不是俄軍 對手。 常備軍四十萬,後備軍兩四十萬,實際備役人口四千七萬。 暫且不看理論上不可能的備役人口總動員,光是能夠動用後備軍的兩四十 萬兵力,加上常備軍的精銳部隊、征服地的地方部隊,就能讓南方軍橫掃鄰近 國家,特別是在中亞及中東。 唯一能夠加以約束的,只有軍資金。 皇務院針對國內貴族及第二皇女廳的資金流動進行全面監控,但是密總有 一疏,那份呈遞在伊琳娜眼前的調查報告再怎麼信誓旦旦,都免不了她對於基輔 方面開戰之初即動員部分後備兵力一事起疑;然而在無權干涉皇女廳的財政前提 下,她也沒辦法取得更多情報,因此決定直接試探基輔方面。 無巧不巧的是,還沒徵召第二皇女前來晉見,對像自己就送上門來。伊琳娜 於是在不予知會的狀況下,將第二皇女及其隨行部隊解除武裝並加以軟禁,藉此 觀察基輔方面的反應。 萬一南方軍有叛逆舉動,或者棄總司令官不顧,中央軍駐莫斯科的三十萬精 銳部隊將會直指基輔。 反之,乖乖配的話就能順帶在南方軍樞紐插上一枚細長的銀針,將來也便 於控制她們。 對於皇務院的這項軍事行動案,顧問團表示支持,後宮眾則是沒意見,二比 零通過。 「接著本期第二項議案。」 中央軍莫斯科部,沙皇直屬近衛軍。 這批部隊無庸置疑是堪比西方軍及南方軍力的精銳,拿來對付英軍和美軍 力也不成問題。但是身為沙皇力量的象徵,若非情勢所逼,還是不動為上。 中央軍聖彼得堡部,皇務院支援軍。 相較於莫斯科精銳,聖彼得堡的部隊就是一般常備軍程度,要作用為輔助 莫斯科軍隊、保護聖彼得堡至莫斯科一帶。某種程度上,這些部隊被視為是與皇 務院政警軍對等的體系。 中央軍葉卡捷琳堡部,戰略投送軍。 該地駐紮軍表面上為四十五萬,全烏拉爾地的預備部隊則高達九十萬。正 規部隊投送到前線時,每師團增編兩萬名步兵、自成一個軍團,能夠及時給予前 線相當充沛的戰力支援。截至目前為止,該部尚未接獲動員令。 最初,為因應明斯克、基輔、亞庫茲克三方面的變數,西側由莫斯科部及聖 彼得堡部負責,東側則由葉卡捷琳堡部負責。現在基輔變數出現,沙皇卻下落不 明,莫斯科部只得暫且保持現狀,僅通過聖彼得堡部的調動案。 意即,一旦發生緊急事態,聖彼得堡的十五萬名部隊將暫代近衛軍行使權力 。 針對此案,顧問團與後宮眾皆表示支持,三比零通過。 「接著,本期第三項議案。」 獨立國家國協。 除了本國以外,其餘全是在聯邦時期無法完成整,當神聖帝國成立後,迫 於地理位置又不得不繼續依附俄羅斯的小國家群。現在即使想重新歸祖國懷抱 ,也因為其經濟或軍事價值遜於外交價值,被迫維持小型國家形態。 對於「那種東西」組成的聯盟,充其量也只剩下外交名分好讓本國與英美強 權分庭抗禮之用。 因此,所謂的高峰會──實際上就是叫來各國代表,按地劃分資源好讓她們 各自支撐下去。 「那種東西」也就只有這般程度的利用價值而已。 從亞美尼亞遭受土耳其大舉入侵之後,東西們紛紛表態暫停軍事互助、由俄 羅斯獨自援救亞美尼亞這點便可看出,她們曾經所做的抉擇造就了何等悲哀的現 今。 過去捨棄豢養的權利換取無謂的自尊,現在捨棄無謂的自尊換取豢養的權利 。 ……弱者思維啊。 此案交由皇務院按往常模式辦理,三比零無異議通過。 「接下來的議案由顧問團。那麼,本期第四項議案……」 第三皇女的名字由伊琳娜冰冷的女中音唸頌出來時,吉娜依達心頭漾起一股 難以言喻的不協調感。 儘管是擺在名為「安娜塔西亞」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那仍是未來的沙皇。 但是,正如同先人們在這黑金會議上若無其事地談論著曾經的瑪麗安娜四世 ,此刻她們的談論也將化為曾經,安娜貝兒之名想必也會一如預期蛻變為下一個 安娜塔西亞吧。 只不過,那卻是個登基前就失去皇后的帝王。 這麼想或許無情,然而當初陛下早早就賜第九皇孫「安娜」之名的舉動,也 許真可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對祖國而言。 至於獲得賜名的皇女和皇孫是怎麼想的、將面臨怎樣的命運,就不重要了。 「皇位繼承者啊……」 伊琳娜的話語輕盈地打住,以眼神禮貌性地向突然蹦出這句話的吉娜依達進 行確認。吉娜依達以致歉的目光,換來皇務院長相當制式的體貼淺笑。 流暢的女中音繼續編織第四項議案的旋律,那聲音冰柔地滑進兩位聽眾耳中 ,並未留下任何值得味的片段就化為資訊堆成記憶。 會議繼續進行著。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一章「俄軍出擊」#10 《蘇米亞戰歌》第一章「俄軍出擊」# 作者:indainoyakou 26//3發表於:第一小說 第一章「俄軍出擊」# 西元二一五四年的最後一天,世界各地的人們或激昂、或沉重、或恐懼、或 平靜地迎來最後的二十四個小時。 波蘭。 繼盧布林敗戰後,波蘭北方及南方省份迅速失守,國防軍集中於正面戰線的 謝德爾采、加爾沃林、奧特沃茨克亦相繼淪陷;精力充沛的俄軍輪番猛攻華沙, 國防軍和協防部隊頑強抵抗,勉強在新年前保住了華沙的第二道防線。然而波蘭 軍的戰機、飛彈和重砲已在防衛戰中消耗殆盡,即使補給物資源源不絕地湧入, 將士們都知道這首都已經無法再抵擋機甲軍團的總攻勢了。 波羅的海。 俄羅斯佩娜蕾雅艦隊打破與大英第四艦隊及波蘭海軍的僵持,在華沙之戰爆 發的當下,全力向大英與波蘭海軍開戰。俄軍戰機編隊避開斯堪地那維亞禁航 ,冒險朝波羅的海中央突進;由於波蘭陸軍的對空飛彈幾乎耗盡且余量必須用於 首都決戰,無法支援,空防戰力要依賴第四艦隊的艦載機。然而,受到俄 空軍兩個師級規模的戰機連番強襲,第四艦隊的防空終於還是在短時間內遭到 突破,艦隊損傷慘重,遂放棄波蘭海防線、撤退至德國海域。波蘭海軍遭到實質 上的全滅,僅有一艘驅逐艦負傷撤離。 亞美尼亞。 面對土耳其安那托利亞軍大肆進犯,亞美尼亞軍敗了一陣後轉以加強葉爾溫 戰線的防禦,但首都葉爾溫仍在平安夜攻勢下失陷;多數正規軍被殲或投降,僅 有不足萬人的部隊望東北撤退。土耳其軍隊兵分五路佔領亞美尼亞各個省份,儘 管亞美尼亞政府堅決不肯投降,卻沒了奪國土的力量。對於俄羅斯軍隊聚集於 新喬治亞、亞塞拜然軍隊集結邊境,而兩支軍隊卻都不伸出援手的窘境,總統瓦 爾托希表示:「極度悲憤,仍相信北方的盟友。」 黑海。 俄羅斯卡秋莎艦隊高度戒備土耳其海軍但未開戰,僅以砲擊艦針對亞美尼亞 境內的土軍進行轟炸,持續地向土耳其海軍挑釁。土耳其海軍亦繃緊了神經,可 是在地中海方面,由俄羅斯海軍教練團、海軍退役將領擔當顧問的敘利亞海軍蠢 蠢欲動,而伊斯坦堡海峽又有革命衛隊阻撓,使得土耳其海軍無法集中對抗俄軍 ,僅是嚴加警戒。 巴爾幹半島。 大英聯軍義大利亞利耶塔機甲師、希臘第二十機甲師等精銳部隊於塞爾維亞 中部會師,而後前往羅馬尼亞邊境與俄軍第八軍團發生戰鬥。由於義、希及北約 三方協調不足,空援無法完整發揮,聯軍在序戰中吃了記敗仗。俄軍三個軍團開 入塞爾維亞,以優勢兵力包圍據守弗爾沙茨的聯軍,冒著空襲展開強攻。亞利耶 塔師數度擊退俄軍攻勢,希臘師防線卻漸漸失守,最終導致弗爾沙茨淪陷,後撤 至貝爾格勒。俄軍如潰堤般湧進塞爾維亞,兵分二路,同時攻打苟延殘喘的聯軍 部隊、襲擊匈牙利邊境警備隊。 君士坦丁堡。 拜占庭革命衛隊宣佈佔領此地至今,小規模暴動頻傳,土耳其正規軍亦多次 策劃奪失土。然而無論安內還是對外,革命衛隊的地位都不曾被動搖。這批部 隊從最初的三千人擴展到一萬名兵力,她們大量配備西歐諸國淘汰的裝備及飛彈 ,軍備之完善引發各國憶測。德製槍械、英製彈藥、法製飛彈,再加上近兩千萬 土耳其公民做為人質,使得正在東方邊境開戰的土耳其正規軍無法對此地發動大 規模攻勢,幾次橫渡海峽的特種作戰都被革命衛隊擊退。 巴倫支海。 俄羅斯北方艦隊在上個世紀的戰略目標改變中,改採消極的沿岸防禦策略, 大部分船艦轉編到太平洋艦隊以強化對美國亞太佈署以及對中國海軍的對抗力量 ;十五年前始,俄羅斯與大英關係加速惡化,邊境衝突不斷擴大,太平洋第四艦 隊為了戰爭準備而流摩爾曼斯克,重新壯大北方艦隊的戰鬥能力。如今,隨著 英國潛艦於挪威海中立海域進行偵察任務,北方艦隊亦進入戰爭態勢。 然而,正當歐陸情勢風起雲湧之際,神聖俄羅斯帝國沙皇暨俄軍三軍元帥卻 下落不明,為即將迎來新年的莫斯科皇室增添了變數── 「寶貝心肝哪。」 「是?」 「一次!」 「免談。」 「嗚嗚……一次就好嘛!」 「免談。」 「那不然用嘴……啊,手也可!」 「免談。」 「嗚嗚!可是可是!寶貝心肝這麼冷漠,再美麗的花朵都會傷心地枯萎唷… …?」 身穿便衣與白袍、坐於堆滿各式文件的書桌前那位寶貝心肝──安娜貝兒無 言抬頭,望向書房一隅站著兩排共十名女僕之處。女僕們面前原本該是實木書櫃 的地方放了張大雙人床,躺在床上的說話者正不斷地將週遭渲染成淫魅慵懶的氛 圍。 鼻腔內黏附著兩個多鐘頭前開始維持相當濃度的體液味,一股結尿騷味與 精臭味的濃厚氣味,這味道加上視線捕捉到的對象,並未挑起安娜貝兒那掛在面 無表情的臉蛋上頭的細眉。她看著即使保持沉默也忍不住持續污染旁人的說話者 ──確切來說是裸著身體抱緊癱軟在床的亞美妮亞、不停地姦著粉色佳人的這個 動作污染了女僕們白淨的臉蛋──以和方才.BZ.wang如出一轍的平淡口吻說道: 「帝母大人的玉體,根本不會枯萎吧。」 「怎麼這樣說嘛!朕可是……呀!等一下唷!」 紫羅蘭色床舖上唯一還有力氣開口的銀髮女子垂下頭去,無視胸前兩團大到 誇張的乳房所形成的阻力,掐緊亞美妮亞滿是抓痕的腰部便加速抽插。 「哈啊……!哈啊……!小亞美,再來一發囉!」 「……」 披頭散髮的亞美妮亞虛弱地喘著氣,射向人桌腳的雙眼空洞泛淚,雙頰卻 紅潤得不像話,口水和鼻涕伴隨劇烈擺動的身子凌亂滴落於床上。 「小亞美!夾緊、夾緊!噫……!朕要射了……要射了!」 「……呃!」 快感與痛楚以緊密結的性器為分界點,滿溢的快樂透過猛烈撐開濕黏陰道 的肉棒流至侵略者的身體,混著射精快感與征服的充盈慾激發一道綿長的呻 吟;虛脫中的疼痛則隨著濃白腥液貫通黏臭的子宮頸、注滿微漲的子宮,進而席 捲腹部一陣悶痛的亞美妮亞。 「哈、哈啊啊……!小亞美的肉穴……!」 射精尚在持續,銀髮女子脆弱化的玉根正興奮地漲潮,她卻沒有放鬆身體享 受高潮,而是以略慢的節奏咕滋咕滋地戳頂著亞美妮亞放棄抵抗的子宮頸。 亞美妮亞感到白液灌入她虛弱枯瘦的內裡,龜頭牢牢地塞住她唯一的孔洞, 白裡帶黃的精液充滿她套娃般的空身,再透過襲上背部的熱暖體溫將她整個人包 覆起來。 她失去力氣的身體任由侵犯者姦淫與擁抱,粉紅色可愛的陰毛濕糊成一團, 陰蒂勃起又消退好幾遍,外翻的陰唇間吸吻著一根手臂粗的粉白肉棒。 這根陰莖和她嚐過的市售品不同,不會假惺惺地射精後依然挺得像塊木頭; 也跟夢裡的肉棒不一樣,不會射完後立即消氣。陷入體內的陰莖──阿芙柔黛蒂 計劃實驗品第一號?沙皇專用型──射精時間連同射精後勃起大約可維持三十秒 ,而挺著這根老二的銀髮女子完美地運用此一特性,使亞美妮亞無論置身疼痛還 是快樂,都能盡情在最高峰享受著感官的刺激。 一旦嚐過被這根肉棒干到高潮的滋味,即使現在只感覺到疼痛,虛脫的身體 依舊產生了歡愉的錯覺。 體內的陰莖射精結束但仍十分膨脹時,喘息聲漸漸明顯的亞美妮亞彷彿正欲 高潮,但其實她的下半身根本沒有高潮反應。 銀髮女子面色紅潤地抱著懷裡的肉慾玩偶,射精連帶使得那對胸圍達一二八 公分的無敵巨乳跟著不間斷地流出母乳,乳汁帶著汗液將兩人側躺處黏成一片甜 膩,隨後自亞美妮亞私處流下的精液也加入戰局。 待陰莖開始萎縮,銀髮女子才從愉悅的恍惚中過神。她意猶未盡地抽出半 軟的老二,對著懷中美人濕滑的穴口蹭了蹭,改道擠向那鬆脫到一塞便輕鬆進洞 的肛門。 亞美妮亞的後庭平時相當緊密,不過今天已被她連續姦了三個鐘頭又三個鍾 頭,括約肌輕輕一推就貫穿過去,沾滿腸液與精水的直腸熱呼呼地含吻住很快又 重新勃起的陰莖。 銀髮女子──安娜塔西亞魅笑著調整好插姿,便撐起上半身,一改適才的淫 色,轉而露出淘氣的笑容向一直盯著此處的女兒撒嬌道: 「寶貝心肝!考慮怎麼樣!」 「免談。」 安娜貝兒斬釘截鐵地應道,理所當然引起更加甜膩的討價還價。 「哎──唷!就一次嘛!讓朕輕輕地戳一下寶貝心肝的小蜜穴……」 「免談。」 「不、不然讓寶貝心肝插朕吧?這樣好像也很不錯呢!」 「免談。」 「哈啊啊……!朕的寶貝心肝就連冷淡拒絕也別有一番風味呢!妳看妳看, 朕的母乳可是興奮地流不停唷……?」 親生女兒面無表情地注視下的那對巨乳,正如同發情的女帝所言那般,兩顆 肥滿翹挺的美麗乳頭各自銜著一條乳白色的細流,不時還有豐沛過頭的奶水形成 乳色水柱噴射出來。 香汗淋漓、奶香四溢的女帝讓一旁女僕們全都染上難以掩飾的紅潮,暖呼呼 的甜蜜腥氣充斥整座書房,唯獨沾不上正在辦公的親生女兒。 沉默片刻,安娜貝兒維持一貫的冷靜態度說道: 「免談。」 「咦──!寶貝心肝看了這麼久,竟然沒有一絲絲想抱朕的衝動?」 「沒有。」 「為什麼呢?為什麼嘛!難不成要朕下御令,寶貝心肝才肯乖乖就範!」 「免談。」 「咦咦──!連御令也不行嗎?御令唷……違抗的話是死罪唷!」 「免談。」 「咦咦咦咦──!居然連御令也無視!嗚嗚……寶貝心肝太絕情了……沒辦 法,朕只好用小亞美的肉體來療傷止痛……」 「請。」 慘遭親生女兒拒絕的安娜塔西亞戲劇性地演了一段,隨後就將楚楚可憐的情 緒拋諸腦後,沉溺在股間的激昂中、抱起依舊癱軟的亞美妮亞繼續享樂。 安娜貝兒若有所思地看著交的兩人,為帝母大人過剩的精力敬佩不已,同 時不禁同情起三個鐘頭前還活蹦亂跳的亞美妮亞。 公事繼續處理了段時間才告一段落,換算成帝母大人不死心的邀約是四次, 以「免談」來計算是三十九,具體來說則是九十分鐘左右。 安娜貝兒召來書記團做最終確認,以夏洛特為首的四名書記官事先已知神聖 女帝正在人的書齋做客,但沒想到會見到赤身裸體還性致勃勃地翹著肉棒的陛 下,甫一進門就被那衝擊的景象嚇得呆立在原地。 「陛、陛陛陛陛下!」 「夏洛特,請進,抱歉讓妳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啊,殿……殿下!您的措詞應該再更婉轉一些!」 「就是嘛就是嘛!寶貝心肝都不對朕溫柔點,俄羅斯會哭泣的唷?」 「快進來吧,夏洛特。請將上唇與下唇併在一起,帝母大人。」 「是……是的……」 「嗯嗚嗚嗯!嗯嗚……」 沒有直接說出閉嘴兩個字算不算是「溫柔點」的表現呢?夏洛特因為還處於 輕微的衝擊中,並未多加思考這件事;她身後的波洛諾娃瞪大了雙眼緊盯陛下的 玉體,也沒怎麼思考;排在第三位的凱莉忙著迴避整室腥臭而無暇動腦;身居末 席的艾蘿自告奮勇擔起前輩們留下的重責大任,給予皇女殿下的表現打了筆滿分 成績──然後跟著波洛諾娃一起留連忘返於女帝的夢幻巨乳。 安娜貝兒見眾人心神不寧,只能換個地方再說,於是領著書記團離開了書房 。 「帝母大人,晚餐時候再見。」 「嗯嗚嗚嗚!嗯嗚!」 「您可以把嘴張開了。」 「寶貝心肝!一次!」 「您還是閉嘴好了,帝母大人。」 「嗯嗚嗯嗚……」 據晚餐時候的女僕報告說,神聖女帝在那之後一直乖乖地沒有張開嘴,直到 晚餐方才開口。安娜貝兒無言領受這項充滿政治宣傳風格的報告,默默在心中將 該名女僕從安全名單上劃掉。這已經是帝母大人俘虜過去的第五個女僕,想不到 這間皇女宅邸的防備竟然如此薄弱。 亞美妮亞在為時半個鐘頭的休養過後,儘管身體依然衰弱,精神狀態倒是恢 復不少。晚餐時間她已經能到人身邊,整個人卻顯得憔悴。 在這場夢魘會議暨晚餐宴會上,安娜貝兒的心腹們全部出席:騎士團長亞美 妮亞、親衛師團長赫夫諾娃、佐莎妲四姊妹、書記長夏洛特、首席女僕長斯特妮 卡、次席女僕長柳德米拉。值得一提的是,佐莎妲四姊妹出乎眾人意料地洗了個 好澡、香氣迷人地赴宴,這在第三皇女宅邸中可是堪比世界奇觀的大事。 按往常會議模式,安娜貝兒將今日整理完畢的報告依序向安娜塔西亞做口頭 簡報。佐莎妲四姊妹在旁補充說明,儘管她們的補充往往會發展成別人聽不 懂的長篇大論。安娜塔西亞一邊享用晚飯一邊接收報告,乍看之下似乎漫不經心 ,實則對答如流。 本期報告只有夢魘內的研究資料,近半年來也不再有國外技術領先的風聲, 因此負責特種作戰的亞美妮亞、赫夫諾娃只管吃她們的東西就對了。安娜貝兒思 緒清晰、條理分明,通常也不需要夏洛特提點。佐莎妲四姊妹隨時都能相互接續 彼此的言語及想法,邊做技術解說邊吃飯也不成問題。至於斯特妮卡和柳德米拉 呢,基本上只需在微笑之餘以眼神向隨侍女僕們下達指示即可。總的來說,心腹 們個個是樂得輕鬆。 由於神聖女帝到訪的緣故,本來一向從簡的飲食連跳三級,對不那麼在乎體 重的赫夫諾娃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她身旁的亞美妮亞則是沒那個閒情逸緻享受餐 點口味,只顧著多吃些補充體力,好應付每晚必定虛脫的床事。 不過說也奇怪,亞美妮亞的體力雖然沒有一些部下來得厲害,倒也有自信強 過一般人;身為人的女奴,在性技方面也有著相當程度的實力。可是呢,對手 換成神聖女帝的話,這一切彷彿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最高級人工陰莖。 阿芙柔黛蒂計劃實驗品第一號。 根據帝都方面的研究報告,這玩意要比夢魘中的陰莖更耐操些,在不影響精 子品質的情況下,每日射精可達三。單日極限的前提下,射精可達十五至二十 ,再來便是無精液高潮。而依照安娜貝兒所做的改良型實驗,將一日分為四個 小時休息、二十個小時做測試的情況,則射精次數可上修至二十三誤差兩內 、總精液量在一毫升誤差分之十五內。 亞美妮亞很想相信帝都與人的專業性,以她的能耐要應付如斯產物並不困 難。 問題是,神聖女帝的異常體質根本就不受研究與數據的拘束。這也是為什麼 亞美妮亞每晚……或該說每次給女帝抱上床都必定虛脫的緣故。 雖然很傷腦筋,也只能趁休息空檔趕緊補充體力了…… 「對了對了,寶貝心肝呀!朕有個提議!」 「免談。」 「咦咦咦──!朕什麼都還沒說耶!」 「跟我身體有關的一律免談。」 「嗚嗚……!」 天天吃閉門羹又懶得學教訓的女帝似乎真的很失落地仰天驚呼,低胸華服很 是勉強地托住的皇室雙峰軟綿綿地垂軟在餐桌上,引來赫夫諾娃、佐莎妲和柳德 米拉的六重注視。在那分別充滿了色慾、求知慾和藝術觀點的視線中,呈現出三 種面貌的女帝淘氣地鼓起腮幫子,朝悠閒吃著炸牛排的女兒說道: 「哼哼!不要就拉倒!相對的,妳要答應另外一件事唷!」 「說說看。」 「葉卡捷琳堡連同兵權,整個拿去吧!」 「……啊?」 那既非玩笑,也非工於心計的試探。女帝的聲音正如她純粹的笑意,帶出一 句簡單直白到反而令每個旁人生疑的命令。 葉卡捷琳堡──俄羅斯尖端技術雲集的後宮所在地,亦擁有中央軍訓練精 良、武裝完備的一三十五萬大軍。 技術優勢自不在話下,有了這股兵力,在各地俄軍出擊的當前,東取亞庫茲 克、南取基輔、西取明斯克皆不成問題。 然而…… 「我拒絕。」 心腹們才剛消化完女帝拋出的訊息,立即又露出訝異與不解的神情。女帝本 身倒是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語氣說: 「不要的話,就乖乖陪朕睡覺覺囉?」 「免談。」 「哎!睡覺覺跟葉卡捷琳堡,一定要選一個啦!」 「帝母大人。」 「嗯哼?」 「您對其她皇女做過以上要求嗎?」 女帝含住手指作勢思考,其實根本就不需多想,答案是沒有。 「嗯!沒有!這是寶貝心肝的特權唷!」 安娜貝兒以紙巾擦拭唇瓣的油光,繼續問道: 「原因是?」 「那還用說,因為寶貝心肝是朕的親生女兒呀!」 「皇姊妹們不也是一樣?」 女帝搖了搖頭。 「妳是朕懷胎所生,和那些妾生的完全不一樣唷!」 安娜貝兒先是一愣,很快地以歎氣掩飾對這始料未及的答覆帶來的衝擊。雖 然說帝母大人總是很隨興所致,這等大事當著眾人面前說出口也太…… 「呀呀呀!妳們大家聽好,這件事說出去就屠滅三代、三代再三代唷!」 現在才補充太遲啦…… 「……亞美,讓我們獨處一下。」 「是、是的,人。」 亞美妮亞謹慎地起身,眾人也跟著放下餐具,有條不紊地隨走路有些搖晃的 騎士團長離開餐廳。門扉闔上,安娜貝兒立刻又逸出好長一聲歎息。 「帝母大人……」 「嗯──哼?」 「您爆料也該看場……」 安娜塔西亞笑嘻嘻地啜飲長身杯中的葡萄酒,口含酒香打趣著說: 「這下寶貝心肝沒話說了吧?晚上一起睡覺覺嘛!」 「不,既然知道我是您懷胎所生,您這輩子就別想抱我了。」 「咦……為、為為為什麼?朕會好好地愛著寶貝心肝唷?跟那些妾不同,會 把妳當成跟莉絲同樣重要的女人唷?」 「帝母大人……」 這句話是認真的嗎……? 把親生女兒當成曾經的女人看待…… 真噁心。 「嗚哇!寶貝心肝剛才露出超級無敵厭惡的表情!」 「……胡鬧歸胡鬧,請帝母大人別對我的痛處開這種玩笑。」 「啊嗚……」 母女倆不約而同想起去年十一月在這間宅邸發生的事情,雙方陷入短暫的沉 默。而後響起的是一道安娜貝兒最近才透過電視轉播聽到的、混有環境雜音的冰 冷緩慢的女聲: 「這兩件事就暫且作罷,下令妳的部隊集吧。」 「……」 「這是御令。」 「……我知道了,稍後就傳令。」 妥協的旋律破碎成一個個撐起安娜塔西亞眉頭的音符,僅剩三分之一杯的葡 萄酒向著安娜貝兒舉起,深酒紅色波面傾斜著映射出白金的光亮,在那片光彩後 頭的是一面虛情假意的微笑。 「神聖俄羅斯帝國萬歲。」 神聖女帝的聲音含著果香,嚐起來卻是辣舌的伏特加。 「朕萬歲。」 西伯利亞後備軍。 分佈於西伯利亞廣大領土、名義上乃是以民兵及退役軍人組成的俄軍預備部 隊。 西伯利亞政警預備隊,五千。 中央政警預備隊,兩萬。 北方政警預備隊,四千。 遠東政警預備隊,三萬五千。 西方政警預備隊,六萬。 南方政警預備隊,十萬。 戰時編製步兵師團二十六個,總兵力達二十二萬。不受聖彼得堡皇務院管轄 、卻擁有與之軍事對等地位的第二政警軍系統,正式動員的情況下被視為沙皇直 屬憲兵部隊。 總司令官為──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三皇女?安娜貝兒殿下。 《第一章 完》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1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 作者:indainoyakou 26//3發表於:第一小說 Surmia世界觀v2. 第二章「基輔事變」#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二皇女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與皇女殿下方面聯繫中斷達七十二小時,南方軍總參謀長卓婭中將判斷事 態嚴重,以命令狀下令皇女領及南方地進入備戰狀態,並持續向莫斯科方面提 出與皇女殿下聯繫之請求。 自阿斯特拉罕、伏爾加格勒集結的二十萬後備部隊奉命暫時留守本地,親衛 師團亦準備好針對東烏克蘭的機動防禦。命令傳遞後的兩個鐘頭內,二十餘萬俄 軍朝首都方向建立起防衛線,儘管前線軍兵大多不明白為何要這麼做。 聯繫中斷九十六小時,海蓮娜上將傳來塞爾維亞的捷報,莫斯科方面依.B.Top然毫 無音訊。 聯繫中斷一二零小時,駐紮聖彼得堡的中央軍多數兵力南下。 聯繫中斷一四四小時,中央軍集結於莫斯科近郊,儼然一副和南方軍形成遠 距離對峙的態勢。 聯繫中斷滿一六八小時,卓婭放棄一般請求,改以外交層級的正式文件去函 莫斯科,要求立即解除不理的軟禁並釋放皇女殿下,否則南方軍將會不惜一切 代價從中央軍手中奪。 這次她依然沒有收到莫斯科的應,卻有個料想不到的對象突然出現在基輔 。 「好久不見了,卓婭。」 「……伊琳娜。」 忙碌的戰情室因著便衣出訪的皇務院長陷入片刻沉默,很快又恢復嘈雜,除 了卓婭不再有人注意門口動靜。伊琳娜對這適當的效率展現出欣慰的淺笑。卓婭 盯著她稍微偏移的目光、遮住右眼的銀白色瀏海,然後是單眼鏡片下白翡翠般的 晶瑩雙眸。 「妳不請我喝杯咖啡?」 「拿皇女殿下來交換吧。」 「可商議但看妳手腕如何。」 「妳知道我外交手段比妳行。」 「空有一張嘴的對手何足為懼?」 「若真如此妳豈會只身前來基輔?」 「妳又想跟我逞強了像小孩子一樣。」 「妳就老實承認吧南方軍讓妳頭痛了。」 「妳那些後備部隊的烏之眾有何能耐?」 「我可以用君士坦丁堡換土耳其暫時休戰。」 「所以妳四十萬頂多五十萬我這有萬精兵。」 「少來妳根本就動不了近衛軍跟葉卡捷琳堡部。」 「違抗中央代表妳不服沙皇如此我就可調動軍隊。」 「在妳動員完畢前我軍早已做好準備抗妳個十年戰。」 「妳就一定要逞口舌之快都幾歲的人了成熟點好不好。」 「妳還不是越講越快越囉嗦好勝心還這麼強虧妳是院長。」 「是誰的聲音緊緊糾纏著我呢妳還好意思評估我的好勝心?」 「夠了我懶得跟妳耍嘴皮要不談條件要不妳的莫斯科。」 「皇務院軍情部少將參謀長准將副參謀長各帶二十人。」 「妳該不會是為了捅我一刀才臨時想出這個怪職位?」 「妳能奈我何總之我要在基輔安插四十二個要職。」 「最多十四個這是我能徹底監控的數量不打折。」 「妳有這等天份沒去鄉下地方叫賣著實可惜。」 「相信烏克蘭人蛇集團也很敬重妳的才華。」 「妳以為我會生氣嗎呵呵又不是小孩子。」 「我以前就說過妳笑太假胸部還會抖。」 「妒嫉我的才智不夠還要羨慕身材?」 「祝妳十年後下垂所以答不答應?」 「十八個不二價否則視為叛亂。」 「多那四個對妳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但能讓妳傷腦筋。」 「妳這心機女真是夠了。」 「走吧請我喝杯咖啡。」 卓婭鬆開盤起的雙臂,朝伊琳娜微微揚起的嘴角輕歎口氣。 「折衷,十六個,拿兩個換一杯咖啡吧。」 「成交。」 伊琳娜對她露出媒體鏡頭前的制式笑容,惹來一記冷淡的注視。待那笑容識 趣地收起,卓婭才喚來琵雅簡單叮囑幾則事項,帶著一派悠閒的伊琳娜離開了戰 情室。 外頭等候著的護衛只有兩名,一個看裝扮是中央來的政警軍員,一個則是皇 女廳騎士團員。顯然伊琳娜並未視本地為邪惡的敵人大本營,又或者其實自身的 安危也是埋伏的一環?若然如此,皇務院已經做好萬全準備,那將會是一道遠比 皇務院長這個人的存在意義要更具戰略價值的計劃。但是話說來,能夠揉國 事與軍務、掌管整個俄羅斯的人才算起來也不多,至少當前只有伊琳娜辦得到, 此人是唯一有能耐規劃出超出自身意義之戰略的人選,沒理由投身危險。那麼究 竟是…… 兩人在隨從護衛下前往餐廳的路上,走在前頭的伊琳娜眼睛看著前方,聲音 對著卓婭傳來: 「卓婭,妳除了我以外還有跟誰交往過嗎?」 「啥……啥啊啊啊!」 「走廊禁止喧嘩。」 「妳沒事提起那種八年前的事情幹嘛!」 「好奇啊。出發前調閱妳的私人檔案,秘密警察那裡只找到三筆疑似交往記 錄,妳這年紀又未婚,讓我很擔心。」 「……請不要若無其事地掀我的底。還有我的私事用不著妳費心。」 「是嗎。」 「是。」 這女人突然破格的舉動喚醒了卓婭年少輕狂的往事,特別是自己那悲慘的初 戀──在她翻開灰色的憶相本前,先確認了身後的兩名護衛並未因此事動搖, 才放心地隨著向前邁進的步伐憶起過往的慘劇。 她曾經是個一心只想專研軍事學的書獃子,對於理論愛不釋手,從古至今有 記載的戰事都讀過不下三遍,每週教授導的兵推演練更是她的最愛。在這領域 她總是拔得頭籌,即使只有一個人也能過著充實自在又輕鬆愜意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某個皇族成員轉進她所在的戰略大學,一切都變了調。 那個人有著銀白色的頭髮、雪色的眼珠、冰山美人型的美貌,舉手投足都是 眾人焦點,同時又有令各教授嘖嘖稱奇的見解與智慧。當這股與書獃子無緣的夢 幻魅力來到課堂上,卻又成了獨霸首席的新一代寵兒。 簡單來說,書獃子卓婭難得自在的空間,一夕之間就被那個人開著推土機破 壞殆盡。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唯有在軍事領域她絕不輕言放棄,兩人從此展開 那一分之差的競爭,卓婭獲勝的比例大概有四成。 然後── 「卓婭,妳還記得畢業舞會的事嗎?」 「妳勾起我不好的憶了。」 「伏特加戰役。」 聽聞令身體難以忘懷的敏感字詞,卓婭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沒忘,所以拜託妳住……」 「妳的敏感點還是在右臀內側嗎?」 「哇啊啊啊!就叫妳住口啦!」 ──然後跟那個開推土機的轉學生,莫名其妙就從競爭對手變成徹夜苦讀的 同伴。更進一步,還發生了一些更莫名其妙的事情。 老實說,就算滿腦子軍事理論和著名戰役,還是會有一點點空間被用來空轉 些伴隨身心理湧現的渴望。以往只要過段時間就會打退堂鼓的渴望,卻因為夜深 時分的對手兼同僚……蛻變成新的型態。 二十年前的那天所壓抑的渴望,僅僅被一小杯龍舌蘭燃成慾火。土綠色的推 演台翻得亂七八糟,她忘卻了一切投身激情的浪潮。 那晚美妙得比起她過往的感受要更尖銳、更強烈,她的心境由靜謐的冬季綻 放成群花簇擁的初春,一切彷彿會像這樣好轉下去。 可是── 「對了,卓婭……」 這次伊琳娜話聲未落,臉頰已經漲個通紅的卓婭登時揪住她到角落去,又羞 又氣地壓低了聲音說: 「算我求妳,別再爆料了。」 「我話都還沒說,妳又知道我要講什麼了?」 「反正一定是我的糗事……」 「什麼都沒聽到就不該妄下結論。」 「嗚……好吧,妳說說看。」 「不想說了。」 「嗚嗚……!」 「還是妳想知道?」 「才不想!」 「真的嗎?如果妳想知道,我可以破例告訴妳。」 「破例?到底是什麼……」 「想知道?」 「沒有……只是有點好奇。」 「喂,妳的表情變大學生了,有點可愛。」 「妳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跟我說這些有點噁心……」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表情就這樣。對吧?在床上的時候我也是……」 「妳妳妳夠了喔!」 ──可是好景不常,而且還是毀在心花怒放的自己手裡。 她和她發生關係的隔天,她就向她提出了婚約。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 ,如此突兀的作風卻讓她以為是玩笑而拒絕了。她沒說什麼,依然陪著她沉溺所 學、偶爾上個床,但是彼此的相處氣氛確實有著微妙的變化,她們都知道關係正 朝著不太樂觀的方向發展。 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築起的「殼」不盡相同,書獃子的她最清楚不過。可是 或許是被那焦點的魅力迷昏了頭,她並未看清楚對方殼上的脈絡就照著自己的步 調走,其結果就是不知不覺間把自己的真情變成尖刺,冷冰冰地刺入對方殼內的 核心。 直到有一天,她的核心故障了,殼上的紋路消失了,她才發現被自己忽略掉 的東西一旦化作霞霧,就再也不著通往核心的道路。 終於── 「卓……」 「這次又要爆什麼啦!聖彼得堡街頭那次?我被妳灌醉綁起來那次?還是妳 拿我交換芬蘭妞那次?」 面對雙頰紅通通的卓婭那快哭出來的自爆三連發,伊琳娜忍住想笑的衝動, 僅僅揚起制式淺笑說: 「卓婭,餐廳到了。」 「嗚……!」 「我和總參謀長有點私事要談,妳們兩個自己找遠一些的地方坐。」 「是!」 打發掉兩個跟屁蟲,伊琳娜笑容不減地看卓婭。 「妳眼淚還真的掉下來。效果不錯,我稍微動心了。」 一點也不意外地──卓婭羞怒參半地整個爆發了。 「妳!還不是因為妳一直爆料,害我在部下面前丟光面子!」 「放心,謠言沒幾天就不攻自破。」 「謠言根本是大家的精神食糧好嗎!妳知不知道一路上多少女僕!多少衛兵 啊!沒幾天全基輔就知道我跟妳這傢伙有一腿啦!」 「居然叫我『妳這傢伙』。」 「居然在意那種事情勝過我的心情!妳這傢伙!妳這傢伙!妳這傢伙啊啊啊 !」 「好啦,大家都在看,別哭了。」 「妳……噫噫噫!」 ──終於,這道關係在離畢業不久的日子裡,消失於遍佈整個莫斯科的冬雪 。 然而分手不代表故障的她就會自動修復,所以在最後的大學時光,不再被感 情沖昏頭的她束手無策地看著故障的她惡化下去,並且默默承受隨後而至的結果 。 那結果的作用從她身上剝奪了對人來說相當重要的東西,卻使她成為對國來 說相當重要的存在。 不過當時的她並不明白這些尚未成形的概念,僅僅是沉浸在洶湧的悲潮中怨 懟起整個世界。 未臻成熟的思想與見識束縛著兩人之間冰化的關係,直到她戰略研究院的教 職生涯到來──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卓婭。」 「……」 「卓婭?」 「……」 「別這麼沒禮貌,妳是大人了。」 「……又怎樣。」 卓婭咬著嘴唇看向牆壁,迴避來自正對面伊琳娜的目光。員工餐廳的塑膠椅 觸感加重了她腦中的混亂,位於角落相對安靜的位置則助長了混亂的蔓延。 稍後一位笑容甜美的侍從送上招牌咖啡,廉價香氣稍微緩和緊繃的氣氛,替 卓婭化解些許憂慮。伊琳娜凝視著她右耳懸掛的小十字架,視線慢慢往旁邊拉向 還拖著淚痕的微紅雙眸,語氣平穩地說道: 「看來妳不想聊往事。直接切入正題?」 卓婭盯著牆壁的視線輕輕地下降,短暫考慮後,不很情願地點頭。 「那麼,待第二皇女返此地,希望妳能協助推動一些事項。」 「具體來說?」 「同盟……之類的。」 「說清楚。」 伊琳娜的眼神從方才起便紋風不動,形成一股強烈的力量,讓卓婭只和她對 上一眼就皺眉到牆壁上。 「促成我們之間的盟友關係。」 「不夠清楚。」 「促成基輔與聖彼得堡的盟友關係。」 「若不是我的理解出了問題,就是妳該注意措詞。」 「卓婭,俄羅斯正在改變。」 「膽敢向全世界開戰,的確是了不起的改變。」 卓婭的語氣同時有著嘲諷與自豪,卻不帶自嘲,所有伊琳娜見過的將官佼佼 者中約有七成是這個調調。那些人當中的七成不是被她籠絡就是傾向支持她,把 這成功率加上兩人結下的孽緣加權,伊琳娜有相當把握說服卓婭。 中等偏甜的溫潤口感乘著暖和的味道於嘴裡漫開,伊琳娜不改她咄咄逼人的 眼神,持續向眼前的談話對像散發出壓力,一邊說道: 「我說的是國家的體質。卓婭,這個國家正步上舊王朝的後塵,瑪麗安娜開 始失控了。」 「所以皇務院失寵了?」 酸味出來了,看來卓婭已經從大學生恢復到研究院的水準,但還不到四十歲 帶有寂寞熟女韻味的總參謀長水平。伊琳娜不形於色地說下去: 「據可信消息指出,西伯利亞後備部隊已經換上憲兵標誌。」 「喔,第三皇女也行動了。」 「瑪麗安娜下落不明,我向安娜貝兒所有宅邸派出的密探幾乎被消滅,備用 的命令系統很可能已啟用。」 「開戰未滿一個月、情勢又大好的情況下,現有的政警系統已經很穩固。這 時候動用第二政警軍的目的會是……」 「……這就是為何希望妳能促成同盟。」 卓婭視線收到了咖啡上,眼睛稍微瞇起,陷入沉思。 皇務院與這個國家如膠似漆的關係由來已久,若說政府機關是國家的肌肉, 該機構就是神經系統,兩者相輔相成,在皇權與國政間達成完美的平衡,以治理 龐大的帝國疆土。 隸屬於皇務院的軍事體系──政警軍,於中央地的定位就如同憲兵,在皇 女領則是聽命於各皇女的警察部隊。 正如同卓婭所言,當今俄羅斯政局尚算穩固、各地戰線均穩定發展,既有的 政警軍已足夠應付國內事務、於中央地或各皇女領維持治安。這時候卻無預警 動員第二政警軍,就好像人體忽然製造倍量的白血球一樣──對這國家來說無疑 是種毛病。 問題來了:過量的白血球不太可能是基於錯誤命令才製造出來,她們該是有 所目的,該是為了消滅敵人抑或奪被佔領的身體。 消滅誰? 憲兵層級不可能與敵國正規軍匹敵,最高假想敵只會是體制內的敵手。 奪何處? 莫斯科釋出管轄權、僅保留相當受限之干涉權的地方,皇女直轄領。 這兩個目的之中,「消滅」的可能性又大於「奪」,根據如下:其一,中 央軍按兵不動可能是為了在戰爭末期大量收各皇女軍的戰果,憲兵應該是到時 候才動員進駐各佔領;其二,各地政警軍即使供皇女領所用,依然是由皇務院 派遣下來的部隊,中央對她們仍具有相當影響力。 那麼,第二政警軍鎖定的目標又會是哪個集團?哪個必須動用皇務院政警軍 以外的武裝力量、消滅同級或以下的集團? 答案似乎──正是昔日同窗軟禁皇女殿下、策動與南方軍私下協議的原因。 「卓婭……皇務院是為了皇室與人民而存在,我們代表皇族統治俄羅斯,確 保沙皇體制的同時使國家安定、步向富強。但是,我恐怕瑪麗安娜接下來要做的 事情將違反人民意願,為此她不需要會顧慮人民而可能與之作對的系統。」 「等等,再怎麼說,歐洲戰爭才剛開始,這個時機點搞肅清是否太倉促了? 萬一由於中央不穩定影響軍心……」 「國政根基已經打穩,新朝走舊政依然能夠四平八穩。民眾會記得大街上的 政警隊員是誰嗎?不會。軍兵會在意遠在聖彼得堡的某位長官換人做嗎?也不會 。一旦新的系統上路,誰也不會記得什麼、在意什麼。多少會受影響的是妳們這 些將官,有利的戰況正好幫助轉移焦點。」 「所以妳需要外援。」 「是。」 「我有個問題,憲兵集結的消息是在軟禁之前還是之後?」 「之後。」 「那麼妳最初目的就不是找盟友。」 卓婭目光銳利了起來,已經不再迴避伊琳娜冷靜而深沉的視線。伊琳娜自始 至終並未改變語氣及聲調,繼續沉穩地將訊息傳遞給談話者: 「我的第一動機不足以說動妳,因此只打算送些人過去。她們是各領域的人 才也是我的心腹,假以時日,妳會從她們那裡得知克里姆林宮隱瞞的事情。」 「隱瞞的事情……那第二動機呢?」 「瑪麗安娜下落不明是很好的理由,憲兵集結則助長了這個假設。倘若沒有 憲兵問題,皇務院在不告知當事人狀況的前提下發動軟禁,對當事人來說想必不 會有多麼樂觀的猜想。」 「所以不是透過皇女殿下就是透過我。」 「是。」 「最後一個問題:何以不向握有萬重兵的第一皇女求協助?」 伊琳娜並未立即答覆,而是揚起纏著咖啡香的右臂,朝空中敲了記響指。除 了先前隨她們倆而來的隨從外,室內其她員工──或該說是看似員工的人們── 都起身來到了伊琳娜身後。 雖然後知後覺很令人不快,卓婭不得不承認她在踏入餐廳時因為情緒激動沒 注意到室內的異狀,也疏忽了其實是伊琳娜這位客人帶她來到這間餐廳。敗北的 屈辱從她鎮靜的臉龐上一閃而逝,伊琳娜心滿意足地收下這份大禮,在眾心腹之 前答道: 「第一,西方軍必須全心全意征伐歐洲;第二,明斯克沒有卓婭?季莫申科 ;第三,聖彼得堡需要一個非是以擴張領土為戰爭目的之皇族象徵,受南方軍庇 護的葉卡捷琳娜正是首選。」 卓婭沒有因為自己出現在第二點而表現出欣喜,因為緊接著又是另一道令人 不安的消息。她挑起了眉頭,謹慎地詢問: 「葉卡捷琳娜,該不會是……」 伊琳娜輕輕頷首,以同樣聽不出情感的聲音加重了卓婭胸中迅速累積起來的 煩悶。 「未來或許會被稱之為葉卡捷琳娜五世的那一位,現在則是孩子氣地要大家 以愛稱稱呼她。也就是……第七皇女?卡秋莎。」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2 更&39;多&39;精&39;彩&39;小&39;說&39;盡&39;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39;&39;小&39;說&39;站 作者:indainoyakou 26/2/7發表 第二章「基輔事變」#2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因應在伏爾加格勒佈下重兵的南方軍,中央軍聖彼得堡部十五萬兵力南下, 以莫斯科為中心,朝正南方擺出扇形陣勢。南方軍反叛的流言於帝都扶搖直上, 克里姆林宮對此並未做出應,聖彼得堡則是在伊琳娜院長歸來後立即發表聲明 ──證實了基輔方面的敵意。 然而所謂的敵意是基於何者之上、衝突的源頭來自何方,皇務院沒有多加說 明。傳達給中央軍各部的,只有簡單明瞭的四個字:叛意屬實。 但是這樣也就夠了。 中央軍與南方軍對立的事實一旦成立,消息傳向各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整個國際情勢都將大大改變。 奇怪的是本國內亂的波濤僅僅在國外形成驚濤駭浪,國內卻是平靜出奇 。 三十餘萬俄軍在莫斯科以南形成的對峙之勢,絲毫不影響各個皇女持的侵 攻戰線;總數超過兩萬的俄軍部隊持續朝歐洲、西亞及東北亞進發,各國期望 中的煞車作用並未出現。 就連同時開啟內外戰線的第二皇女──蘇米亞派系亦是如此。 巴爾幹半島,塞爾維亞共和國。 海蓮娜上將指揮的親衛軍已擊破義大利及希臘組成的先鋒部隊,將大英勢力 逐出塞爾維亞。義大利亞利耶塔精銳機甲師團在會戰中喪失了所有機甲部隊,希 臘精銳第二十機甲師團亦遭受毀滅性打擊;儘管她們後方的力部隊已完成集結 並分別開入克羅埃西亞、馬其頓兩地,巴爾幹諸國已開始傾向所戰皆捷的俄軍。 一支由塞爾維亞人為的民兵成立於廢待舉的尼什,矢言趕走所有從南面進犯 的希臘軍隊。 但是在匈牙利及斯洛伐克,由於此共同體遭到俄軍的先制攻擊,決意通過擱 置多時的大英及北約聯防禦條例,正式成為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對抗俄羅斯南方 軍的最前線。 第七皇女領&823;新喬治亞。 拉伊莎上將率領的新編軍並未在第一時刻向亞美尼亞伸出援手,直到土耳其 軍隊瓦解亞美尼亞國防武力、幾乎攻佔整個亞美尼亞時,才越境開入阿拉加茨省 。俄軍在阿斯特拉罕聯飛彈指揮部、格羅茲尼飛彈基地以及黑海艦隊的支援轟 炸下,迅速攻破土耳其安那托利亞軍第五軍團駐守的亞瑪維爾補給基地,土軍於 該省境內的預備補給線相繼失陷,俄軍完全截斷了安那托利亞軍與該國的連結。 第二皇女領&823;烏克蘭。 卓婭中將統領的親衛師團在基輔等候皇女殿下的歸來,南方地的後備部隊 阿斯特拉罕第一軍、伏爾加格勒第一軍等部也和基輔方面組成防線。這些後備部 隊一方面和中央軍對峙,一方面已接下友軍的請託,以飛彈基地為單位向正蹂躪 亞美尼亞的土耳其軍隊展開轟炸。 俄羅斯南方軍的氣焰並沒有因為和中央軍分庭抗禮而衰減,相反地還鞏固了 巴爾幹半島的守勢、於亞美尼亞境內展開潰堤般的攻勢,讓她們的對手──大英 聯軍吃足了苦頭。 就在俄軍攻勢逐漸增強的此刻,一班列車自重兵守衛的莫斯科駛出,朝向砲 火所指的方向:基輔前進。 那並非與生俱來的天賦,也不是久戰磨鍊的直感。 她和她的姊妹們之所以能在正確的時間點、守在正確的道路上,純粹只是因 為名喚「人類」的防禦機制存在著漏洞,一道足以用盧布、英鎊或者美金填滿的 漏洞。 她們是被稱為真的新娘──「黑寡婦」的武裝組織。 所有成員在加入組織後化零為整,彼此身懷相同的意念、有著共通的目標。 烈士是她們的名字,莎希特卡是俗人對她們的稱呼;她們以身為基督的敵人 為傲,信念之間卻已容不下伊斯蘭的教義。 但是她們並不後悔。 信奉經典、貫徹教義那一套的下場,換來的是十字軍與毀滅。 因此沒有必要再照規則走了。 管它什麼名目,只要能化為戰矛與彎刀,來者是罪犯或平民、手段是劫獄或 誘拐,都無所謂了。 這是戰爭。 不擇手段的殺戮。 獵人是伊斯蘭狂熱分子。 獵殺目標乃統治俄羅斯南部地帶的第二皇女。 國家與種族的深仇大恨化為簡單的不平衡概念──想活下去只有殺了位居寶 座的敵人並取而代之──簡單明瞭,不容一絲質疑。 從來沒有人站在正義的一方。 同時沒有人秉持真正的信仰。 易卜拉欣啊── 「嘎啊!」 最初的慘叫來自她熟悉的第二個妹妹,黑暗中飛快而至的是無聲的子彈。 那非為開戰的號角,而是僅止零點五秒的信號。 緊接著襲來的不是警察或軍隊,乃是極其密集的狙擊火。 全部,瞄準她和她的姊妹們心臟以上的部位。 一切只以擊殺暗殺者為目標,完全不顧慮她們身上裝備的炸藥以及這麼做的 後果──顯而易見地,「棋盤」概念登時浮現於傾倒中的她的腦海。 再兩秒鐘,最多不超過三秒鐘,受到撞擊的炸藥就會接連引爆。 再之後的事情就和她們無關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們這支黑寡婦中的 精英覆滅只在一瞬間,光榮的行動也將被污名化、成為她人手中的好藉口。 雪夜中的煙火然無味地阻止了一班莫斯科直通基輔的列車,在那緊急停止 的列車前方一俄裡處,燃燒著的坑洞正飄散出和小雪分庭抗禮的濃煙。 十來位身披深青色斗篷、手持衝鋒鎗的女性聚於坑洞附近,其中一名臉龐有 著斑剝痕跡的金髮女孩耳朵動了一下,抓著衝鋒鎗的右手朝右後方五點半方向的 地面掃射過去,結果如她同伴所料──只是神經質了點。 「伊凡諾娃妳又來了,和第二皇女扯上關係的任務就這麼敏感。」 失態了。誤將死人當成活目標,真是天大的失態。不過話說來,似乎還比 不上準備見面禮以及爭著要進入戈爾基宮更失態就是了。 那位來自鄰課的同伴──托洛斯卡婭得意洋洋地望著她槍口冒出的白煙,吃 了記賭氣的瞪視後才調頭確認屍體。 這等失態可不是光被同伴消遣就能了事,還得加上下體傳出的戲謔性熾熱, 大概十五到三十分鐘才算懲罰完畢。於是金髮女孩──法茵娜按捺住學姊們給予 的懲罰,跟著投入菜鳥們的確認作業。 本次行動處理得相當俐落,沒有一個活口,代表她們這群學妹用不著因為某 人的失手慘遭學姊們處罰,或者被詐死的敵人來個馬槍。 屍體和炸藥全部確認完,她們便開始清理殘局,按照學姊們的指示留下約莫 兩具遺體的屍塊量,其餘全部打包帶走。整個清理過程僅花費十五分鐘,反正不 必太乾淨,只需讓記者拍個幾張照,後續自然會有其它單位接手處理。 一切準備就緒、即將收隊的時候,托洛斯卡婭發現直到二十秒前還乖乖待在 她身旁的伊凡諾娃消失了,靜止的雪中列車方向則是多了隻快速奔馳而去的身影 。 「該怎麼說呢」 那道身影簡直就像是特意跑去向姊姊邀功的妹妹吧? 雖然形容成姊妹情深的話還挺迷人的,伊凡諾娃的背影不知為何卻讓她蹦出 了另一句感言: 「根本戀姊情結嘛」 武裝九課的伊凡諾娃是第二皇女異母妹妹,這種事情正猶如武裝二十二課的 托洛斯卡婭乃第七皇女異母姊姊一樣,在俄羅斯武裝課之中並不是太稀有的話題 。然而再怎麼說,她們這群或多或少有著不太平凡家世的人們,早在教會教導下 斬斷不必要的牽絆、成為牧首的爪牙。對於俗世的執著尚能表現得如此赤裸的, 在她看來也只有伊凡諾娃那個小娃兒了。 不知為何有點羨慕啊思及第七皇女絲毫沒有半點感覺的自己,對於伊凡 諾娃率直又笨拙的表現,感受到了一股不會為之可惜、卻又莫名想要體驗看看的 妒意。 「喔!小瑪麗又露出苦苦凝視戀人背影的少女表情囉!」 臉頰突然被冷冰冰地捏了一把,托洛斯卡婭嚇了一跳縮往後方,卻給另一位 閒著沒事的學姊抱個正著。左手乳房、右手私處,學姊的性騷擾加上方纔那句消 遣,托洛斯卡婭凍著的臉蛋登時羞紅起來。 「我、我才沒有喜歡伊凡諾娃!」 「喔喔──我們又沒講妳在看誰,為什麼妳會說出法茵娜呢?」 「呃!那是因為」 失態了。才一句話就被套出來,真是天大的失態。不過話說來,似乎還比 不上之前出任務以及吵著結訓也要同寢室更失態就是了。 那是因為,自己或許真的還挺在意那個女孩子的關係吧。 被學姊們玩弄於股掌間的托洛斯卡婭放棄了掙扎與找藉口,就這樣給學姊邊 摸邊抱上了吉普車。而明知學妹有了心上人的學姊們,則是扮演起稱職的壞蛋, 硬是拆散了兩人同車與同床的機會。 「小瑪麗今天就是我的囉!」 「啊哈哈!妳真過份耶,這樣我不就只能吃掉妳家的法茵娜了嗎?」 「吃啊!已經幫妳熱好身了,去後她可是暖呼呼又濕淋淋的喔!」 「好妳個變態司鐸!哈哈哈!」 對於身手非凡卻淫亂無度的學姊們,托洛斯卡婭如同多數學妹一樣選擇逆來 順受,反正忍到自己從菜鳥當上學姊就平步青雲了。只是在這之前,降臨在自身 的會是愛意或惡意,全憑頂頭學姊們的喜好而定。 而她們這兩課的學姊呢 「好了,走囉!」 「請、請稍等一下!伊凡諾娃還沒呀!」 托洛斯卡婭話沒說完,那隻竄入斗篷與褲內的手便彎指鑽進她乾燥的私密處 ,早已預知卻超出預期的痛楚令她痛苦地閉上了嘴。前座的學姊邊發動車子邊說 道: 「未經許可擅自離隊的傢伙,當場斃掉也不足惜。罰她今晚自己走去、沒 女人好抱已經非常寬容了。」 這麼一說也有道理可憐歸可憐,伊凡諾娃這種行為確實很不可取。而擅 作張想替她申冤的自己,挨了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話雖如此,果然還是會擔心伊凡諾娃 被學姊們調教有方的這副身體正開始進入狀況時,她們已遠離事發現場好一 段路了,托洛斯卡婭一顆心仍栓在可愛臉龐有著斑剝痕跡的金髮女孩身上。據學 姊們在這種情況下欺負起來比較有感,她自己也覺得不管是假意還是真心的呻吟 都表現得比往常好。 一路上她在寒風與熱體中反覆思著愛意和惡意的問題,可靠又討厭、變態 又熟練的學姊們還真是詭譎難測呀 「啊,忘了跟法茵娜說那班車上面沒有她朝思暮想的第二皇女算了,她 大概已經心灰意冷地踏上歸途。」 「啊哈哈!妳這個直屬學姊真的有夠賤耶!小瑪麗妳可別像這樣欺負法茵娜 唷!」 不,果然還是討厭多一點點吧。 皇女遇襲事件對皇務院及皇女廳來說早已不是第一次,然而遇襲還被報導出 來倒是頭一遭。 民眾並不需要知道太多複雜的資訊,只需明白被炸毀的鐵路是莫斯科直通基 輔那條便已足夠。簡單的直線概念使第二皇女的形象在眾人腦海中成形,再配上 以往閱兵典禮中華麗登場的皇女影像、黑寡婦系列報導剪輯畫面,讓這話題燒個 一星期到半個月絕對沒有問題。甚至只要稍微動點手腳──例如將黑寡婦和敵國 扯上關係──恐怕統領南方軍的皇女殿下將一時難以在國內退燒。 身為那位「差點在返皇女領的路上被炸死」、實則寸步離不開戈爾基宮的 皇女殿下,蘇米亞對這則夜間快報只有莫名其妙四個字可以形容。 「希莉亞,妳怎麼看?」 在女僕們如雜耍般準備著鐵料理的餐桌前,披了一席米色碎花浴袍、挨著 腦袋等晚餐的蘇米亞眼神一晃,來到正吹著頭髮的希莉亞臉上。 天藍色秀髮尚未乾透,薰衣草沐浴乳的香味傳開,希莉亞盯著電視報導答 道: 「或許是皇務院搞的鬼,也可能是傳遞某種訊息」 「訊息?」 「是的,畢竟這是首次出現的皇族遇刺報導。按照皇務院之嚴謹,不可能出 現這種低級疏失。」 「問題是,會是向誰或哪個團體展示呢?」 「這個嘛」 就在希莉亞陷入苦思之時,鐵傳來滋滋作響的聲音以及香氣逼人的牛肉味 ,蘇米亞的注意力旋即給飢餓感牽令人食指大動的鐵上。 被軟禁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嚐遍各式各樣的美食吧。 只不過這個體重嘛唉,進宮以來就直線上升了足足兩公斤 縱使萬般無奈,蘇米亞仍含著淚水吞下那塊充分在嘴裡散發出絕妙滋味的頂 級和牛,接著品嚐起鮮味十足的龍蝦刺身 半個鐘頭後,被喂個飽滿的僕倆紛紛癱軟在床,耳朵聽著沒那麼在意的新 聞報導,嘴裡喃喃著帶有幸福感的懺悔。 這段時間中,生活型態的重大改變也影響了僕倆的行為,希莉亞總覺得 人變得圓滑多了,似乎只剩在床上還保留原本的狂野。蘇米亞則是體認到在這個 地方不管做什麼都沒用,已經是處於和外界隔絕的狀態,也只能抱持著既來之則 安之的心態去面對。 每天就是向女僕長確認、吃閉門羹、過著度假般的單調生活。 這樣的日子是要消磨僕倆的意志呢,還是單純關來給大人物們鬥爭之用 無法從女僕們身上獲取任何資訊的情況下,任何猜測也變得毫無意義了。 更何況,基輔方面也聯繫不上,戰況如何完全不得而知。儘管可以放心交給 卓婭全權處理,開戰之初就把自家指揮官監禁起來,這祖國未免太有自信了點。 帝母大人也好、皇務院也罷,究竟是為什麼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做出這種舉 動呢該不會是跟那個皇位繼承者有關吧? 若然如此,也該有人來和自己接觸才對。 不難道是已經接觸了? 和皇女領? 「希莉亞,過來。」 懶洋洋地躺在床尾的希莉亞聞言,便撐起身子、爬向人那貼在左大腿上的 玉手,然後順著慵懶的弧度滑至大腿內側。浴袍底下的銀色絲質內褲正蠢蠢欲動 ,她以鼻尖輕觸那鼓動著的陽物,接著咬住內褲邊緣,一手探到人身後、解開 繫著的繩。 凝視那逐漸茁壯的陰莖,希莉亞知道人在思考了,一陣伴隨著熱情與激昂 的思考。於是她順從人的意志,含住頻頻顫動的肉棒並溫吞地吮了起來。 希莉亞偶爾會想,這種能獨佔人的時光也不算太壞不過她可不會再許 些亂七八糟的願望,要是一直被困在戈爾基宮可就不好了。 第二皇女列車遭受襲擊的報導迅速在俄羅斯境內傳開,位於西伯利亞某處深 山的宅邸亦收到了這則消息。 深夜零時三十五分,書齋。 接獲召集令的後備軍三位師團長赫夫諾娃少將、巴赫塔少將、科爾金娜少 將聚集於此,彼此間的寒暄方才告一段落,第三皇女安娜貝兒一如既往以樸素的 白袍裝扮登場了。 「皇女殿下。」 三位師團長一齊起身,安娜貝兒兩手插在白袍口袋裡,目光快速掃過三人後 輕聲道: 「免禮。」 「是。」 「五分鐘。待會我得繼續實驗。誰先來?」 赫夫諾娃向身旁兩人頷首示意,來到坐於書桌的人前方,巴赫塔與科爾金 娜在她左右後方一步處待命。與人對上視線的同時,赫夫諾娃揚起略微沙啞的 嗓音說道: 「聖彼得堡的密探加上稍早的新聞管制漏洞,親衛師團判定皇務院經已證實 我方的動員,故請殿下命令我等出擊吧。」 安娜貝兒面無表情的臉龐並未掀起一絲波瀾,她維持沉穩──或該說是漠不 關心的態度,點了點頭。 「妳有辦法和皇姊的親衛師團抗衡嗎?」 「我方會在基輔的援軍抵達前壓制聖彼得堡,巴赫塔與科爾金娜的部隊將鎮 壓南部地以外的所有皇務院據點及其相關機構。您下達命令的七十二小時內, 上述行動皆能完成。」 「妳要知道,帝母大人不下令,中央軍就不會承認我們的行動。倘若行動失 敗,我們反而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關於這點」 赫夫諾娃刻意停頓一會,給了人充分準備的時間後皺緊了眉頭說: 「親衛師團已替您接下葉卡捷琳堡的兵權。沙皇有令,有任何萬一就拿她當 人質」 「赫夫諾娃。」 「是」 「妳怎麼會中了帝母大人的陷阱?」 「恕在下失禮。我等二十六位師團長一致認為時機已經成熟,您該入帝都 了!」 「妳」 「您進可登上沙皇之位,退可坐擁皇務院,無論下哪步棋都能讓您掌控整個 祖國!」 眼見三位將軍表露出如此堅毅的神情,安娜貝兒深深地歎了息。 「妳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我對那些權力厭惡至極?」 「沙皇知道您會這麼說,所以才一併將擁有夢魘技術的後宮交給您。如果您 真的不願駕馭皇權,我等尚可輔佐安娜殿下」 赫夫諾娃忽然起了個寒顫,那是因為人的表情不該說是氛圍嗎? 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蛋所釋出的氛圍並非往常令人動閉上嘴的冷峻,而是和盛怒 時的沙皇一樣讓赫夫諾娃心生小命不保的恐怖。 「敢動我的女兒,就算是妳」 書齋房門突然敞開,一群手持突擊步槍及衝鋒鎗的騎士團員衝入屋內,將赫 夫諾娃連同兩名將軍團團圍住。騎士團長──亞美妮亞赤紅著臉卻異常冷靜地走 了進來,以華麗的飾劍直指赫夫諾娃。 安娜貝兒怒不可遏的激情隱藏在面無表情卻僵硬的姿容上,靜靜看著命在旦 夕仍不為所動的將軍們,最後朝冷冽的桌面歎出一記深息。 啊啊沒想到連心腹之間也被帝母大人開了道漏洞。 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即使不採取行動,第三皇女接管葉卡捷琳堡的消息也會 不脛而走。 既然無論如何都會被推上與皇務院及南方軍對立的戰場,差別只在於是以帝 母大人抑或自身的走法來開局。 不對,根本就沒有差別。 就算再怎麼排斥無聊透頂的權力遊戲,也絕不會任由小安娜被抓去當自己的 替代品──帝母大人想必是知悉這道弱點,才撬開名喚將軍的漏洞吧。 那麼,不必再花時間鑽牛角尖了。 「抱歉,人您該前往佐莎妲小姐那裡了。」 亞美妮亞的聲音傳來,安娜貝兒將此事於心中做了道不甚重要的註解,便命 令騎士團放下武器,走向唯一仍維持武裝的騎士團長。 「赫夫諾娃,准許妳對西伯利亞及遠東地的皇務院據點發動攻擊。」 「是!」 「巴赫塔與科爾金娜,別讓我失望。」 「遵命!」 「亞美妮亞,走吧。」 「是的,人。」 深夜時分的走廊搖曳著虛無的火光,安娜貝兒在騎士團護送下前往地下研究 所。 背著月色、通往夢境的路途中,第三皇女下了個小小的決心。 猶如很小很小的銀指環、很小很小的黑曜石那般 我將奏響,獻給妳的輓歌。 在這個,有妳所在的世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3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3 作者:indainoyakou 26/2/9發表於:第-一---小-說-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第二章「基輔事變」#3 神聖俄羅斯帝國,鄂木斯克州,鄂木斯克。 猶如呼應各地戰線燃起的漫天烽火,遙遠後方的此地亦掀起了震天價響的怒 號聲。 大雪飄降的市街揚起白茫茫的霧霞,理應置身前線的坦克一輛接著一輛駛入 市內。 來襲者是──沙皇政警軍第一三二師團麾下的三個機甲大隊。 迎擊者是──皇務院新西伯利亞軍事專門學校機甲教導旅團。 奉第三皇女之命,由赫夫諾娃少將率領的親衛師團以及科爾金娜少將率領的 師團於深夜兵分四路,分別朝向皇務院於西伯利亞境內的重點機構前進。巴赫塔 少將的部隊亦揮軍遠東,配親衛師團的攻勢,全面襲擊皇務院在俄羅斯東部的 勢力。 鄂木斯克州政府大樓前,一支由學生組成的實戰訓練部隊正在大樓四周拉出 防衛線,試圖在此抵擋正從二點五俄裡外急速逼近的「敵軍」。 局勢打從最初就十分明朗,沒有一絲模糊的空間。 敵人是俄羅斯後備軍的……正規軍。 第三皇女直屬部隊。 而我方是…… 「現在!該是時候展現妳們這群菜鳥的訓練成果了!讓膽敢挑戰我等皇務院 的背叛者嚐嚐新西伯利亞預備部隊的厲害!」 「皇務院新西伯利亞第一零零五狙擊兵團!就緒!」 「皇務院新西伯利亞第一二七五機甲中隊!就緒!」 「皇務院新西伯利亞戰鬥教練團!就緒!」 「皇務院!新西伯利亞第二零零七步兵中隊!第二零零九步兵中隊!就緒! 」 「以雙鷹旗的榮耀起誓!勝利必將屬於我方!」 「嗚喔喔喔喔喔喔──!」 即使面對來勢洶洶的正規機甲大隊,尚處於訓練生身份的學生們仍然磨拳擦 掌等待著。而距離本地僅剩一點八俄裡的銀白大道上,以戰車隊為先鋒的機甲大 隊戰意亦是激昂。 「卡娜莉亞戰車隊!就靠我們打破敵人的堅固防線!」 「帕莎夫娜機步旅第二團!準備碾殺沒用的敵軍!」 「夏蘿娜機步中隊!拿出我們身為精英的實力!徹底掃蕩!」 「頑強第一三二師!讓我們打倒聖彼得堡的走狗!」 「光榮第一三二師!為了崇高的皇女殿下而戰!」 「以皇女殿下之名!大俄羅斯!」 「殺啊啊啊啊啊啊──!」 激戰於清晨五時整的州政府前廣場爆發。 甫一交鋒,第一三二師精銳部隊就衝破第二零零七步兵中隊布下的防線,卡 娜莉亞戰車隊自戰線缺口魚貫而入,打亂了步兵陣地並直取後方的機甲中隊。隱 藏在步兵中的砲兵團伺機反擊,雖盡力摧毀了敵先鋒編隊的四輛坦克,仍止不住 逐漸擴大的漏洞。 敵我混雜的最前線中,防禦面積不斷萎縮的第二零零七步兵中隊正漸漸地陷 入絕望。 「布、布梅克上尉!不行了!右翼聯絡點全部失聯,很可能已經……嘎啊! 」 「別站起來!停止觀測!敵方狙擊兵躲在坦克後方啊!通知機甲隊,朝我們 的地點砲擊!」 「是、是的……!」 「摩莉少尉!全面後撤!我們要放棄這裡了!」 「遵命!上尉!」 開戰不到十分鐘,指揮官戰死、右翼全滅、本隊及左翼皆殘破不堪的慘況接 踵而至,暫代中隊指揮官的布梅克上尉迫不得已,只能在遭到敵軍毀滅之前下令 撤退。中隊駐守的簡易工事根本擋不住密集的坦克砲火,後方埋伏的砲兵在曝光 後亦遭到摧毀,此時此刻是完全不可能維持防線了。 和開戰前的必勝之情迥然不同的絕望自每個學生胸口漫開,初次上陣就遭到 機甲大隊掩殺的恐怖在大伙心中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撤退命令沒有激起任何 一絲勇氣,殘存各隊紛紛往後方突圍。 然而真正的阻礙並非突入陣內的敵方先鋒,而是自正面展開追擊的戰車隊。 潰散狀態的中堅戰線遭到徹底蹂躪,理應立即到來的掩護砲擊並未響起,毫髮未 傷的戰車隊正肆無忌憚地咬殺著逃亡中的各班。 布梅克上尉率領的本隊亦受到追殺,乘著坦克而至的狙擊兵確實地削減她們 所剩不多的兵力。等到她們好不容易穿越濃煙與烈火、頂著滿頭污血來到州政府 側面的防線,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幅絕望的惡景。 機甲中隊居然已經撤退了……而且正受到敵軍先鋒那不到十輛坦克的追 擊…… 「不可能……怎麼可能!我們新西伯利亞的精銳機甲中隊……」 「上尉……快逃!後方追來了!」 「不可能……不可能啊……」 「上尉……!」 剎那的閃光自布梅克上尉的左眼衝出,噴濺的血花中,破裂的眼球緩緩垂降 ──摩莉少尉忽感全身熾痛,好多地方都傳出疼痛信號,混亂之中她已失去對身 體、對週遭的判斷力。當布梅克上尉重重地倒下,她也在劇痛中滑稽地傾落。 但是不知為何,摩莉少尉並不認為ww????w..自己會死在這個地方。毫無根據、喪失了 判斷及自能力的軍官如此堅信著……她就這麼閉上了髒污的雙眼。 至於讓第二零零七步兵中隊徹底絕望的卡娜莉亞戰車隊──其先鋒殲滅了埋 伏的砲兵團後,並未調頭圍殲步兵防線,而是集中所有兵力直攻敵後方的機甲中 隊。 就戰力而言,先鋒團的四個戰車小隊已經喪失了其中一個半小隊,剩餘十輛 坦克顯然無法和機甲中隊相抗衡才對,可是她們卻採取不要命的突擊戰法,一舉 殺進中隊防線、打亂那按教課書布下的守勢,迫使完整的防線導向混戰。 無實戰經驗的菜鳥部隊最缺乏的就是緊急應變能力。面對這種出其不意的戰 法,一度陷入混亂的指揮系統要想恢復,至少得花上正規部隊三倍左右的時間。 這段期間她們受到的傷害已確實在眾人心中留下莫大陰影,軍備上的損失更是難 以彌補。 不過,會造成如斯混亂也不能完全怪罪於初次上陣,令人絕望的原因尚有一 個──雙方的坦克強度完全不能比。 軍事專門學校採用的型號乃正規軍退役機種,其中半數屬於前朝時代的老古 董,其餘的至少也是二、三十年前的坦克。相較之下,卡娜莉亞戰車隊的坦克全 是前年出產的銳機種,技術成熟的電磁反應裝甲大大提升了機體防禦能力, 這和一轟就爆的舊式坦克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於是就在僅僅折損兩輛坦克的極大戰力差之下,卡娜莉亞戰車隊順利擊潰了 第一二七五機甲中隊的士氣、掃蕩了州政府側面戰線。 戰線急遽倒退的新西伯利亞軍並未就此放棄,防守州政府的部隊尚有戰鬥教 練團及一個步兵中隊,狙擊兵團亦隱身鄰近屋舍中,鄂木斯克可沒那麼容易失守 。 只可惜這般壯志未能持續太久……縱然是精英雲集的戰鬥教練團,在新式坦 克面前也無用武之地。隨後而至的機械化步兵朝第二零零九中隊防線展開強襲, 帕莎夫娜與夏蘿娜的精兵迅速突破防線,以學生兵為對手顯然是小看她們的實力 。不消多久,防線紛紛破滅,州政府一帶逐漸被鎮壓,失去援護的狙擊兵團亦遭 到清勦。 鄂木斯克州政府大樓的淪陷直接威脅到位於後方的軍事專門學校,然而真 正的絕望卻是來自伴隨三面戰線敗戰而成形的包圍,機甲教導旅團嚐到了徹底 的敗北。 燃燒成灰燼的是雙鷹旗、張狂飛舞的也是雙鷹旗。 勝利的旗幟乃是赤底金身之雙頭鷹,首戰大捷的沙皇政警軍繼續向前開去。 神聖俄羅斯帝國,鄂木斯克州,皇務院新西伯利亞軍事專門學校。 機甲教導旅團,這支新西伯利亞軍最精銳的部隊,其敗北的消息傳軍校登 時引發眾人極大的恐慌。全校兵員總計也不過一個師團,其中半數精銳遭到全面 敗北,剩餘半數的菜鳥部隊完全慌了。 就在戰火即將波及此地的緊要關頭──戰略研究院向師團本部提出了令眾軍 官膽戰心驚的建言。 「此役沒有勝算,打下去只是徒增傷亡,故請豎起白旗吧。」 「什麼……!」 師團本部一片譁然,以過往輝煌歷史自豪的軍官們無不憤怒,眾人連成一氣 ,同仇敵愾的氛圍立刻成形。其中一位軍官按捺不住脾氣,當場指著戰略研究院 副院長的鼻子大發雷霆: 「妳們!妳們這群戰研院的!竟敢背棄大前輩皇務院長伊琳娜大人和南方軍 總參謀長卓婭大人嗎!」 副院長眉頭緊皺,數秒前她還希望在場眾人能察覺她語氣中有多少不甘,沒 想到根本沒人發覺,因此她悲憤交加地吼了去: 「我們也不希望新西伯利亞師團的名聲蒙羞啊!但是妳也看到了,機甲教導 旅團全滅!我們戰研院甚至向卓婭中將發誓,絕對會……絕對會不辱使命……」 「那就和我們一同拿出勇氣!不辱使命地迎戰!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不行!絕對不可以!連精銳也擋不住的敵人,如今校內只剩孩子們,絕不 能讓她們平白送死!」 「看來多說無益。來人!請副院長離席!」 「聽我說啊!卓婭中將希望我們能保護孩子們!」 「衛兵!」 士兵們面有難色地走近戰略研究院副院長,卻因為方纔那席對談遲疑了。那 位誓死不降的軍官氣得親自動手,讓本來就不歡而散的氣氛更加沉重。當她怒氣 沖沖地將副院長轟出會議室、轉過頭來看向眾人時,驟變的氛圍席捲了她全身。 那是只在短短數秒鐘內迅速達成的──易幟的共識。 原本和她共同站在頑抗陣線的眾人,僅僅由於副院長的幾句話,就在她這個 代表人物不注意時換了邊站……感到遭受背叛的軍官忿忿不平地拍響桌子,振奮 人心的話語正欲脫口而出,卻給一記近距響起的爆破聲打斷。 一名灰頭土臉的士兵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劈頭喊道: 「敵機甲大隊來襲!北面、東面、南面皆出現敵跡!」 只是單次砲擊而非連袂襲來,代表著什麼很明顯了。 『現在的話還可以投降,再來就是總攻擊!』 結束了。 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新西伯利亞軍事專門學校一五十年的光榮傳統……皇務院新西伯利亞戰術 教導師團的搖籃神話……此時此刻、伴隨著蕩然無存的軍心──劃下了休止符。 神聖俄羅斯帝國,亞庫特州,亞庫茲克。 新西伯利亞師團豎起白旗的當下,宛如反擊信號般,亞庫茲克市街亦響起了 怒號。 然而正所謂盛開的花朵終將凋零,士兵們匯聚此地,引領決戰的火花絕望地 盛放。 來襲者是──沙皇政警軍第二零六師團。 迎擊者是──皇務院第四政警軍。 此外,尚有一支既不屬於襲擊方、也不屬於迎擊方的中立部隊──亞庫茲克 防衛軍。 各地防衛軍由於直接歸莫斯科管轄,因此在遠東軍大舉南下的現在,未接獲 任何命令、也搞不懂情況為何的防衛軍僅僅在各政府機關布下防線。當然,除了 皇務院掌管的機構。 儘管明知絕非正規軍對手,為數僅僅千名的黑衣警察仍然全員帶上衝鋒槍及 狙擊槍,在她們的據點──政警大樓內擺出迎擊態勢。 「第四零一政警大隊!總員二零零、實到二零零!」 「第四零三政警大隊!總員二四零、實到二四零!」 「第四零五政警大隊!總員二零零、實到二零零!」 「第四零九政警大隊!總員二二四、實到二二四!」 「齊爾諾芙娜准將直屬、第四零七政警大隊!總員一九六、實到一九六!」 「英勇果敢的諸位同志!我等乃皇務院在遠東地的武裝象徵,無論如何絕 不能輕言放棄!」 「為了祖國而死吧──!」 攝氏零下四十度的極低溫已不適進行市街戰,但是遠道而來的第二零六師 團並不畏懼冰天雪地的世界;眾將士在雪地運兵車內劇烈地顫抖,混和了將置身 極其惡劣之環境的恐懼、以及將要大展伸手的衝動。隨著第四政警軍僅有的四輛 坦克遭到炸毀,戰況直接導入據點戰。 「強弓一!給我掃蕩所有大樓、不留活口!」 「黑瞳一!按照計劃破壞各棟樓的暖氣!行動行動行動!」 「強弓二!妳們要是輸給黑瞳隊的婊子就別給我來了!快上!」 「強弓三!全部都聽到了吧,在暖氣斷絕前務必完成任務!」 「紅眼一!確保制高點與退路!現在全隊下車!」 「妳們這群可恥的裸蟲!別辜負了巴赫塔將軍親自栽培的恩情!行動開始! 」 「以皇女殿下之名──!」 亞庫茲克防衛軍的存在不允許第二零六師團直接夷平政警大樓,和為數千名 的武裝力量進行纏鬥絕非明智之舉,故進入皇務院轄的機械化步兵旅兵分五路 ,三路正面進擊、一路破壞大樓暖氣、一路著極地裝備執行掩護。 第四政警軍分佈在政警大樓的弦月結構中,她們的武裝大抵為制式衝鋒鎗, 這玩意在治安任務或反恐作戰中非常有用,和正規軍交火就顯得有些勉強。儘管 雙方壓制火力有著顯著差距,由於政警大隊在各個據點間採取機動守勢,勉強和 來襲者打成平手。 但是她們的防守優勢並未持續太久,湧入政警大樓的軍隊已突破千名,前線 據點構築的簡易工事幾乎在交戰中被摧毀,戰況逐漸演變成面對面衝突。 在即將失守的東側政警大樓二樓大廳,十數名設伏於此的黑衣警察正面臨圍 殲命運。 當防守前方出入口的據點遭到鎮壓,她們立即切斷這個域的電源及暖氣, 試圖阻止魚貫而入的入侵者。然而事與願違,正規軍力求速戰速決,攻勢並未暫 緩。負責守備此地的中隊殘員決定且戰且退,雙方於撤退點展開激烈交鋒。 「嘎……!」 「琪木格!」 「沒、沒事!只是屁股……可惡,沒事個屁啊!她媽的!殺了妳啊啊啊!」 「好了啦!不想死就快上來!」 ──火力,差太多了。 新銳衝鋒鎗頂多和舊式突擊步槍持平,可是她們手中卻拿著舊式衝鋒鎗,更 別提對手裝備的是新銳突擊步槍……眼見琪木格中尉及多數部下掛了彩,更堅定 了娜仁托婭少校撤退的決心。 問題是,還能撤去哪? 三樓走廊的同志們瞧見她們負傷落魄的慘況,紛紛燃起了復仇的怒火,熱血 沸騰地發誓將為她們報一箭之仇。這幅景象再度激發許多傷員的鬥志,看在娜仁 托婭眼中卻只浮現出另一批帶著槍傷、狼狽逃向後方的身影。她們在此和決意與 入侵者一拼生死的同伴分開,繼續往後方撤退。 正當她們返位於六樓的醫護中心時,室內忽然暗了下來。 然後是──靜謐。 失去了暖氣供應系統的噪音,絕望的靜謐降臨於六樓……不,是降臨於整棟 東側大樓。 「暖氣機組是第四零三大隊負責的吧?她們全滅了嗎?」 「不行了,沒暖氣的話根本無法堅守……」 「媽的!那些傢伙打算同歸於盡嗎!」 退無可退、進也只有死路一條,黑衣警察們在迅速降低的室溫中起了內鬨。 「突圍……只能突圍了!」 「還能到哪去?外頭全是正規軍啊!」 「防衛軍基地就在鄰……我們向防衛軍求庇護!」 「妳這白癡!就是因為防衛軍不出手,我們才會遭受攻擊啊!依我看,只有 投降……」 「妳、妳說什麼!妳以為她們會饒過我們嗎!」 「不然妳說該怎麼辦!繼續待在這裡馬上就要凍死了啊!」 正當戰派與和派爭執不休之際,通往五樓出口的方向來了一名頭破血流 的黑衣警察,那人和其她人不同的地方在於:她身上披著一件正規軍的雪地軍用 外套,上頭沒有繡上部隊圖章與識別身份。 那名負傷的警察在兩個同伴攙扶下抵達六樓大廳,這身裝扮之所以能通過下 面三層的原因,反應再怎麼差的人都隱約明白了。 「高娃……妳沒事吧!」 娜仁托婭與琪木格同時出聲,高娃臉上帶著歉意向她們點點頭。 「少校、琪木格……抱歉。」 抱歉……什麼? 負傷撤退? 戰中投降? 還是……特地跑來指揮中心勸降大伙? 高娃不再開口,僅是站在出口處發著抖。即使如此,知悉她的到來象徵何事 的同志們,都確實接收到了來自敵軍的訊息,一個個閉上嘴巴、無言領受。 『現在的話還可以投降,再來就是總攻擊!』 結束了。 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第四政警軍的榮耀……皇務院的遠東支配權……此時此刻、伴隨著降至冰點 的軍心──劃下了休止符。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番外篇「聖瓦倫坦」 《蘇米亞戰歌》番外篇「聖瓦倫坦」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 第'一'''小'說'站 作者:indainoyakou 26/2/6發表於:第一小說 番外篇「聖瓦倫坦」 聖瓦倫坦日。 一個在近兩年前被取消後,捨棄了宗教意涵、轉型成商業取向的慶典節日 。 在這令全世界情侶一窩蜂創造出來的浪漫氛圍中,有個孤單的少女坐在夜晚 馬德里街頭的露天咖啡桌前,隻身搖曳於車水馬龍的人潮中。 少女……該說是外表形似少女的女子正一臉出神地盯著熙來攘往的人們。 她有著一頭淡穗金色的短髮,自然捲的髮末探到肩下二點五公分處,髮根隨 著慵懶的姿勢與壞習慣的放鬆動作溜到耳朵前,將慘白的雙耳遮掩住四分之三, 讓她看起來活像只疏於理毛的小野貓。 這只野貓與慣於豢養的家貓不同之處在於:她的肌膚同時存在兩種不同的色 彩,蒼白柔肌與暗肉色斑剝痕跡,一塊塊地像是拼圖般拼湊出她的外貌。 好啦,其實這跟哪種貓根本就沒有關係,就像俄羅斯藍眼貓和蘇格蘭折耳貓 並不能代表惡毒的學姊與可憐的學妹……這番無意義的消遣沒能帶給她多少撫慰 ,正如同淺橙色方格長裙底下那根活蹦亂跳的刺參實在無法影響她的身體。 處罰理由是沒有送學姊們巧克力,時間限制則是整段外出時間,連坐罰的對 像當然是今天和自己外出的另一隊女孩。 至於那位不幸的女孩瑪麗?亞歷珊卓諾芙娜?托洛斯卡婭,已經神秘消失了 差不多……剛過八分鐘。 雙色膚的小野貓將視線從銀手錶上移開,興味然地重新投入不很習慣的人 潮中,任由一對對情侶以過分甜蜜侵擾她正逐漸隨街頭氣氛溶解的心。 今天是曾經的聖瓦倫坦日──現今被人們稱為情人節的日子。全馬德里的咖 啡廳幾乎坐滿了大大小小的情侶,要是在這種浪漫氣氛中不識趣地隻身闖進來就 太愚蠢了。瑪麗的存在可是幫了好大一個忙,能夠讓她一個人理直氣壯地坐進這 三十五張桌子的最角落而不突兀,免去她在外人眼中掃興的單身剩女印象,使她 看起來不過是暫時被女伴遺忘的可憐蟲。 情人節。 可以跟喜歡的人盡情要求牽手、擁抱、接吻的日子。 雖然她自認沒有那種對象,若要打個比方的話,腦內很快就浮現出一道面容 。 和自己同樣淡色的金髮、更高挑更強壯的身材、冷漠高傲的眼神……一位必 須是身在遙遠的基輔、名字叫做蘇米亞?妮拉耶芙娜?羅曼諾娃的女子。 也就是……姊姊大人。 只屬於我的姊姊大人。 那束起頭髮後顯露出來的雪白後頸、自傲地挺起的胸膛、強壯卻美麗的大腿 曲線……路隨便就有身穿各種正式服裝的照片,不管是威風八面還是性感 迷人的都必須保存起來……還要挑一張最喜愛的玉照印出來護貝好,黏在任務用 斗篷內側隨時攜帶著……啊啊……要是能跟姊姊大人像情侶般走在路上就更棒了 …… 「伊凡諾娃,口水、口水……」 在一片嘈雜聲上頭載浮載沉的妄想因著熟悉的口音迅速破滅,小野貓──法 茵娜?妮拉耶芙娜?伊凡諾娃下意識地吸了下嘴巴,果然成功收不少令她醜態 盡出的唾液。 被這動作逗笑的瑪麗拉開法茵娜對面的椅子,朝她晃了晃手中的亮粉紅色紙 盒坐了下來。盒身除了一個小女孩的商標外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竄出盒子的各式 巧克力香氣倒是直接揭曉答案。法茵娜邊以紙巾擦拭嘴角邊問: 「妳離開這麼久只為了買這個?」 梳平了瀏海、褐色長髮文靜地放下的瑪麗點點頭,喜孜孜地說道: 「我從半年前就注意到這家店了喔!聽說她們的巧克力和糖果比那些高級連 鎖店還划算,所以……」 嗚啊,都忘了瑪麗話匣子一開就是方陣砲等級……對巧克力興趣沒姊姊大人 高的法茵娜只好乖乖忍受密集而至的瑣事轟炸。 瑪麗今天穿的是純白長袖毛衣搭米色小圍巾,還有一件樣式與法茵娜相同的 粉紅色款長裙,配那頭清秀可人的髮型與開心的笑容,是給人印象十分良好的 女孩子。雖然這麼說,其實這也不是她們倆的點子,而是瑪麗的直屬學姊幫她做 的打扮。順帶一提,法茵娜的直屬學姊幫她配了薄薄的棉質洋裝,不許穿內衣, 完全就是站在惡整的出發點。 但是很遺憾地,法茵娜裙子底下的刺參已經從正午斷斷續續運作至今,只有 剛開始的五分鐘讓她感到困擾,現在已是任其在裡頭扭動的狀態。若要說這處罰 對她有什麼意義,大概就是每次運作時都得跑一趟洗手間、上點潤滑油免得弄傷 了私處。 這麼說來,慘遭連坐罰的瑪麗也是這樣吧。只不過她的直屬學姊對她善良多 了,不像法茵娜這邊三不五時就要處罰一下。 「……我講了這麼多其實妳都沒在聽對不對?伊凡諾娃?」 法茵娜飄渺的目光很快地聚焦在瑪麗尖尖的鼻子上,過神來應了聲: 「嗯。」 瑪麗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 這時女侍送上咖啡,高挑如熱情舞者的熱焦糖瑪奇朵與低矮似穩重指揮家的 冰黑咖啡。法茵娜歪著頭想了下,大概是自己放空時瑪麗點的吧。於是她拿起自 己那杯黑咖啡,未經攪拌就嚐了一口。 柔苦香氣在若有似無的震盪中傳開,香氣正濃,瑪麗碎碎唸道: 「伊凡諾娃真愛裝模作樣啊──」 倒也不是那樣啦……不過見到瑪麗一臉喜悅地品嚐著熱飲,準備妥當的抗議 就被法茵娜吞肚子裡。 她之所以每次都選擇冰飲到了連瑪麗問都不用問直接幫她點的地步,純粹是 因為這副身體屬於易汗體質,卻又因為嚴重的皮膚問題導致汗腺受損而不適出 汗,為免肌膚過敏才做如此打算。 避免糖分則是更普通的理由:減肥。儘管現在已是穠纖度的身材,思及平 時任務或訓練後總被學姊們塞一堆高熱量食物,非必要還是盡量少跟熱量打交道 吧。 其實瑪麗也是知道的,但這種可以順勢囉嗦個幾句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把握囉 。 「呼哈──!果然好喝!」 甜甜膩膩的香氣隨著瑪麗吐出的氣息飄來,法茵娜逮到機會吐了句: 「喝咖啡可以弄到跟灌龍舌蘭一樣的人,大概只有托洛斯卡婭吧。」 「哪有……那東西我一杯就掛了,還是甜甜又不會辣舌的東西好。」 那位一杯就倒的女孩沒說的是她後來又掃了三杯伏特加調酒、連跳三支舞、 在學姊們懷裡轉來轉去最後當眾硬是搶走半醉半醒的法茵娜到廁所去……只能說 有些事情到了當事人口中總會美化到和客觀事實產生不小的差距。 幸好今天下來喝的不是咖啡就是蘇打水,不必擔心瑪麗發揮她那可怕的酒品 。 「伊凡諾娃,手來。」 「嗯?」 瑪麗一手伸進盒子裡東挑西揀,視線卻揪著法茵娜的雙眼,好像不用看也能 挑出她心目中的巧克力──最後登上掌心寶座的確實是顆符雙方期望的黑巧克 力。 指甲大小的馬鞍形黑巧克力上頭灑有漂亮的杏仁顆粒,苦中帶甜的滋味還不 錯,法茵娜又討了一顆。 順利用巧克力擄獲目標的瑪麗愉快地笑了出來。這她沒直接放在那只攤開 的掌心上,而是????..以姆指與食指夾住巧克力,送往法茵娜嘴邊。法茵娜盯著眉開眼 笑的瑪麗,彆扭地挑眉問道: 「這是幹嘛?」 「明知故問。」 「很奇怪啊,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 「又不會怎樣。不然妳把我當成第二皇女吧。來,啊──」 「說那什麼傻話……」 兩者類型也差太多了,怎麼可能會把眼前的清純小姑娘當成高嶺之花般的姊 姊大人呢? 可惜記錄了一整天甜蜜景象的腦袋不爭氣地跟著想像了──姊姊大人對自己 做出這種舉動的畫面。 想著姊姊大人那優雅的姿勢、淺淺的微笑,還有配著哄妹妹的嗓音所伸出 的手…… 『來,啊──』 此時就算隱約知道那聲音其實是瑪麗發出的,法茵娜也忍不住對著妄想中的 姊姊大人張開櫻桃小嘴…… 「啊……」 濃郁香醇的口感在嘴內化開,法茵娜眼神陶醉了起來。突然間姊姊大人對她 敲了記響指,粉紅色的夢幻氛圍剎時霧化消失,嘈雜聲重新充斥她的四周,眼前 是壞心地掩嘴而笑的瑪麗。 「托、托洛斯卡婭!」 「哈哈,還真的露出可愛的表情吃下去了!」 真是失態……不過看在巧克力不錯吃的分上也就算了。 沒想到瑪麗玩不過癮,又挑了顆巧克力在法茵娜面前晃了晃。 「可愛的法茵娜妹妹,啊──」 完全無感。 法茵娜擺出不想奉陪的一號表情,轉過頭去喝咖啡。 這次怎麼勾引都沒用,瑪麗只好自己吞了那顆其實也選錯了口味的牛奶巧克 力。甜滋滋的味道讓她聯想到方才對面小美人不經意露出的甜美模樣。 後來兩人閒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諸如聖誕節那晚吃了些什麼啊、某個學 姊不為人知的怪癖啊、在某個國家某條街道上發現的漂亮衣服啊──來打發由咖 啡與巧克力交織而成的悠閒時光,直到法茵娜手錶嗶嗶嗶地響起。 七點十二分,不很乾脆,但這是從馬德里各處出發趕到指定機場、搭上指定 班機還頗有餘裕的時間點。 灌了兩杯黑咖啡的法茵娜伸伸懶腰後起身,先後吞下兩杯焦糖瑪奇朵再塞了 一堆巧克力的瑪麗也起身收拾。 兩人搭上計程車,一人一邊望著飛逝的夜晚街景、讓逛了大半天的身體好好 休息。 車內後座混雜著香水味、皮座椅味、咖啡味還有巧克力味,每一種味道的濃 度都在緩慢降低,或許到機場時就所剩無幾,返俄羅斯的時候就完全聞不到了 吧。除了那盒瑪麗鐵了心要帶去孝敬學姊們的巧克力。 與其說悠閒──不如說有點空虛的馬德里半日游就要結束了。 法茵娜略顯疲倦地閉上眼睛。 呼。 明明是難得的假日,都計劃好要到基輔去找姊姊大人的說。為了潛入皇女廳 ,還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準備…… 結果卻因為直屬學姊臨時有事、又不想浪費訂好的機票,硬是強迫自己飛到 西班牙來玩。最莫名其妙的是,程的機票還要從薪水裡扣…… 要不是有托洛斯卡婭陪著,恐怕真的會在馬德里街頭無聊到死翹翹,或是對 路人妒嫉到死翹翹吧。 思及至此,就覺得今天這一趟也不算太壞……至少還有個人陪著嘛。 「欸,伊凡諾娃……」 熟悉的聲音從黑暗的右側傳過來,法茵娜輕聲道: 「怎樣?」 「今天是情人節耶。」 「嗯。」 「只有今天,妳可以把我當成第二皇女親一下喔。」 「又在說怪話。」 「還可以附加很多色色的事情喔。」 「妳還說。」 「嘿嘿,不用客氣,盡情向姊姊我撒嬌吧!」 「懶得陪妳發瘋……」 只要冷漠以對,瑪麗自個兒就會識趣地打退堂鼓,這招屢試不爽,法茵娜決 定比照辦理。 但是啊……托母親的福,沒那麼遲鈍的腦袋還是會在冷靜下來以後,弄懂一 些只對特定對像來說相當重要的事情。 於是法茵娜悄悄在心中歎了口氣後提起精神,一言不發地湊到瑪麗身邊。 本來狀似落寞的瑪麗露出了有點逞強的微笑,同樣不發一語地靠了過去。 「嗯……」 今天的伊凡諾娃是微苦的滋味。 「啾……」 今天的托洛斯卡婭則是甜甜的味道。 聖瓦倫坦日。 可以跟喜歡的人盡情要求牽手、擁抱、接吻的日子。 雖然她自認沒有那種對象,此時此刻她十分感謝身旁還有這位女孩子──無 論妳是不是聖瓦倫坦賜予的禮物。 「滿懷喜悅地收下吧,聖、瓦、倫、坦的禮物唷!」 輕佻的語調勾起難聽的口音,竄入耳畔的是流暢卻被口音嚴重拖累而顯得彆 扭的西班牙語。 身為好歹也在這個國家待了三十個年頭的本地人,她對這惹人厭的口音只想 以懷裡的匕首將之割裂成兩半。然而實際到來的只有頸部那記深入細長的刺痛, 以及迅速稀薄化的意識──當她察覺到危機之時,注射已然完畢,速效型藥劑也 在她的血液中徹底發揮。 黑皮膚黑短髮的高瘦女子甫一昏厥,嚷嚷著難聽口音的另一名女子順勢扛起 她,那人身上的濃烈酒氣立即纏繞上她脫力的身子,使之看來彷彿只是在今天這 個日子裡眾多喝掛的女人之一。 只不過她和那些女人決定性的差異在於……她們不會因為藥物產生心臟麻痺 ,然後被扔在租來的車子上等死。 但其實她也不算孤單啦……若以某目標為中心劃出方圓兩八十俄尺的範圍 來看,她是第二十一個被誤以為喝掛再被抬上四輛廂型車之一的女性。 口音糟透了的女子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將她送上車、鎖好車門,還沒重人 群,耳機就傳來一陣快速減弱的雜訊,而後是尖銳的女高音: 「奧莉加,辛苦啦!剩下的兩個目標伊文潔琳會處理,妳先待命──喔不, 時間差不多了,妳還是先化個妝準備接菜鳥吧。」 留著普通的亮金色長髮、穿著普通的便宜衣裙、看起來實在欠缺魅力的那個 女人──奧莉加默默接下這道指示,返剛剛才多塞了具屍體的廂型車上,就在 四個逐漸僵硬的女人、一個負責協助她的劇團女人身邊迅速上了個又老又黑的妝 ,戴上一頂略顯髒亂的黑色捲髮,順便吸根劣質菸混淆身上的氣味,最後再換件 連鎖店常見的難看便服。 一切就緒,奧莉加下車走過一條街,找到女高音事先叫好的計程車,交給司 機一筆錢之後就上了駕駛座,將口袋裡的邋遢照片做成新的識別證。 方圓兩八十俄尺的圓圈稍微偏離了原本的定點,奧莉加立刻發動車子,駛 向某目標所在的露天咖啡廳。剛瞧見某只可愛地朝這兒揮動的小手,耳機又爆出 雜音: 「啊啊……伊文潔琳那婊子搞砸了,好像是特殊體質,阿妮西婭正趕過去… …我們這邊照舊,送貓咪們巢吧。」 我知道了啦──就算想答也沒辦法,僅僅配有耳機卻沒麥克風的奧莉加只 能將車子開到貓咪們身旁,然後操著塞爾維亞南方口音的西班牙語不耐煩地催促 兩人上車。雜音惱人地響起: 「線路封鎖,二十分後解除。」 這是為了不讓貓咪們察覺有異,奧莉加也樂得輕鬆,專心開她的車──並為 二十分鐘內可能沒有任何支援的悲慘命運寫下一筆不怎麼悲壯的注記。 她們今天可是宰了二十一個聖殿騎士團西班牙支部的小王八蛋……如果伊文 那邊搞定的話是二十三個。就馬德里的資料看來,聖殿騎士團起碼有四個據點、 總員超過八十人,若她們再動員本地的武裝修女,人數可能會破兩。而她們這 邊的人數則是── 六人。 俄羅斯秘密涉外局武裝九課三人、武裝二十二課三人。 作戰方式很簡單:放兩隻特徵明顯又自以為在休假的貓咪正大光明混進人群 ,然後把這消息送給聖殿騎士團支部,並將所有進入警備範圍內的名單……暗殺 之。 不管來者是單兵抑或三兩成群的刺客、無論是要引誘她們至暗處抑或直接在 人群中來個充滿愛意的注射──都改變不了西班牙聖殿騎士那群欠缺實戰經驗的 臭婊子注定敗亡的事實。 至於正窩在奧莉加後座的貓咪們,似乎打從一開始就沒察覺她們四個學姊的 存在……這樣也好,沒有自知之明的餌食才是最棒的誘餌。 不過…… 可以的話…… 真希望她們別在後照鏡裡甜蜜地吻來吻去…… 身為不那麼愛整學妹的極罕見優良學姊,奧莉加瞥見這一幕心情真是五味雜 陳。因為那種互舔傷口的舉動真是……太可愛了。 沒錯,不管是自家法茵娜還是鄰家小瑪麗,都是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再配 上如此惹人愛憐的行為,簡直要讓罪惡感比同伴們高上三倍到十五倍左右的奧莉 加備感煎熬。 啊啊……儘管只是為了保護孩子們不被其她人虐待,到底也是抱過她們、有 了肉體乃至體液的接觸…… 如今那懲罰已到來,就在不斷膨脹的罪惡感之中,就在對於如斯純情心生的 些許妒嫉中。 啊。 我是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壞孩子。 即使如此,也有這資格守護孩子們嗎……? 「奧莉加姊,來,啊──」 高濃度的黑巧克力香味傳來,陷入自責情緒的奧莉加想都沒想張開了嘴巴, 就在那道頗具療癒效果的女聲中咬了一口──自一層薄醇可可香味中竄出的,是 濃烈的魚子醬口感。 奧莉加雙眼直盯著眼前的道路,眼角戲劇性地含著熱淚。 「小瑪麗……」 「是?」 「我的偽裝真的這麼差勁嗎……」 「啊……這個,嗚……」 曾幾何時佔據後照鏡一半的瑪麗苦惱了起來,這時另一半被法茵娜圓滾滾的 臉蛋給佔滿。 「因為奧莉加姊每次都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我明明是在內心懺悔……」 「『啊!我是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壞孩子!』」 「啊……啊啊……」 失態了。壞習慣一再地跑出來,真是天大的失態…… 「那個,奧莉加姊,妳講得再小聲我們都聽得到……包含失態這句。」 「我知道了……抱歉。」 尷……尬……啦……! 打扮成這副鳥樣還被認出來,又沒辦法像阿妮西婭她們一樣討人厭地用情緒 化來解決任何事,這種時候只能放任尷尬充斥車內了吧…… 沒想到貓咪們很快就找到化解尷尬的辦法。 「奧莉加姊……啾。」 「伊凡諾娃,換我了……欸!不是叫妳親我啦!」 「明明就很開心。」 「哪有……奧莉加姊姊,我最愛妳囉!啾啾──」 「托洛斯卡婭,妳是不是醉了?」 「才沒有呢……嘻嘻……耶!我抓到奧莉加姊姊的咪咪了!」 「果然……妳剛剛吃的全都是酒心嘛!那不是要給伊文姊和阿妮姊的嗎!」 「因為那個很好吃呀!人家全──部都吃光光囉!嘻嘻嘻……嘿嗝!」 縱使小瑪麗酒後亂性抱住奧莉加示範起性騷擾大全,出於兩隻小貓咪的體貼 ,她的內心已在兩個吻的魔力下重獲平靜。 奧莉加重新打起了精神、哼著隨興而致的旋律,就在後座貓咪們吵吵鬧鬧的 陪伴下繼續駛往機場。 「『我是好牧人,我認識我的羊,我的羊也認識我。』」 這次她有記得說出來了。 雖然她的貓咪們早就鬧哄哄地壓根兒沒空理她這個髒兮兮的牧羊人。 ……不對,應該是牧「貓」人。 「伊文潔琳,來,啊──」 「年過三十的臭鮑魚別在那耍蠢。」 「妳、妳說什麼!欸,變態司鐸,妳看她啦!」 「伊文只是在妒嫉奧莉加啦。還有別叫我變態司鐸。」 「別亂說,妳這臭鮑魚。」 「嘿──原來在妒嫉呀?細心栽培的小瑪麗動向別人家的姊姊奉上了吻… …嗚嘻嘻!」 「笑屁啊,宰了妳喔?」 「啊哈哈!好可怕好可怕。不過冤有頭債有,是變態司鐸先說妳在妒嫉的 !」 「伊文,小瑪麗有買妳的巧克力啦。阿妮,妳也別吃醋了。還有別叫我變態 司鐸。」 「我才不稀罕什麼巧克力!」「誰誰誰誰在吃誰的醋啊!」 「好啦好啦,一個戀妹情結,一個一目瞭然……」 《聖瓦倫坦 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4 更*多&39;精|彩&39;小*說&39;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39;*小&39;說*站 第二章「基輔事變」#4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南方軍反叛的消息於帝都一帶扶搖直上,連日下來,基輔至伏爾加格勒的防 線兵力不減反增,阿斯特拉罕更是傳出將召集第二預備兵力的風聲。南方軍的蠢 蠢欲動牽動著與之抗衡的中央軍,繼聖彼得堡部之後,莫斯科部亦進入緊急狀態 。 儘管克里姆林宮仍未傳出消息,皇務院發佈的戰爭命令經已確認,中央軍亦 開始增強帝都防衛線。 於俄羅斯境內相互對峙的正規軍,總數已從三十五萬上升到了六十五萬。 克里姆林宮,烏拉爾廳,第二二八七定期會議。 氣氛僵化的黑金會議上,除了持續失蹤的沙皇,後宮首席瑪麗亞亦不告缺席 。在座僅剩皇務院長伊琳娜以及顧問首席吉娜依達。 伊琳娜照本宣科跑了遍流程,在得到吉娜依達的首肯後,揚起乾燥的聲音唸 道: 「那麼,本期會議重點如下:第一,基輔事變;第二,西伯利亞事變;第三 ,遠東事變」 流暢的聲音沉寂數秒,伊琳娜目光掃向半空,尾音下沉: 「以上。」 即使心亂如麻亦保持優雅,伊琳娜餘裕的姿容令御醫大人微微揚起了嘴角。 伊琳娜裝作沒發現開口道: 「現在開始本期第一項議桉。」 基輔事變。 在皇務院精密的消息控管下,會大眾及多數貴族對此事的認知全部導向南 方軍的叛亂。但是,也有一部分非伊琳娜派系的人知悉事變因在於戈爾基宮, 這些人正是置身帝都的皇室成員。比方說,眼前的顧問首席。 而身為效忠沙皇──不管是第幾任的沙皇──的顧問首席,吉娜依達立場打 從最初就相當穩固。只要將之與二十八年前的「俄羅斯的安娜」這荒謬至極的最 高法令放在一塊兒,很明顯吉娜依達是站在第三皇女安娜貝兒及其女安娜的陣營 。 既然在場雙方都知道事件起因、又明白彼此的立場,也沒必要拐彎抹角地言 不由衷了。 然而,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基輔事變是個對策,西伯利亞事變和遠東事變則是延伸事件,問題的根源仍 然在於沙皇的失控。 皇務院將要來場大換血,秉持傳統的伊琳娜派系會是個隱憂──為了瓦解此 一派系,理應退隱的第三皇女勢力才會死灰復燃。 簡言之,雙方已經是站在敵對立場。 思及至此,伊琳娜的心聲及裝飾話語全梗在喉嚨,使烏拉爾廳陷入一片自然 的沉默。 沒錯,這陣沉默一點也不尷尬,而是十分自然。 雙方都知道彼此的立場、明白對方可能從自己身上推測到了哪個地步,無形 的角力已然出現,情況正如同棋局中的關鍵。 伊琳娜是在「戰術構思」,而不是不知所措。 吉娜依達正在「推敲走向」,而非坐看好戲。 沉默的氛圍持續了整整十五分又四十六秒,默然對峙的氣氛終於出現變化。 擊破靜謐的是中年御醫的溫柔嗓音,吉娜依達宛若和多年老友交談般自然地 開了口: 「伊琳娜閣下,我個人非常敬重您。」 明明是如此溫柔的聲音、如此親切的內容或許正是因為太過溫和了,伊 琳娜反倒有一種風雨前的寧靜感。溫柔的嗓音繼續編織下去: 「您是皇族難得的奇才,卻沒有世俗貴族的驕縱,祖國能有現在的安定都是 拜您所賜。」 「可惜您卻站在我的對立面,試圖破壞這股安定。」 聽聞伊琳娜冷靜的抗議,吉娜依達瞭然於心般微微一笑。 「您支持聯繫皇族與平民的皇務院系統,我支持的是安娜塔西亞系統,如今 兩個系統衝突既起,對立也是情非得已。」 「恕我直言,我無法理解,如閣下這般智者為何會陷入偶像崇拜的迷思?」 「哦?」 「您似乎無條件信任瑪麗安娜四世信任沙皇。」 吉娜依達十指交扣於桌面上,頷首道: 「可以這麼說。」 伊琳娜柳眉輕皺,然後恢復平靜姿態說道: 「這並不符邏輯。」 「是的,當一個人選擇依附個人而非奉行理念的時候,可以這麼說。」 「我不懂的是,當您信任的沙皇行為開始失控時,您貴為祖國的智者何以不 勸阻她?」 「何謂失控?」 「她將背棄民意。」 「何以見得?」 「後備軍的動員不,應該說更早以前」 ──沒錯。 若說第三皇女的行動是驗證伊琳娜的假設,那麼第三皇女被賦予後備軍司 令官身份的那一刻,就是令伊琳娜對整件事起疑的開端。 凡事都該有備桉,然而當自身的備桉──這張能夠在危急存亡的關頭扭轉情 勢的王牌,若是掌握在別人手裡,很明顯這制度就是有問題。 任務性質近似憲兵的皇務院政警軍,其所謂第二政警軍的預備系統就是掌握 在一個非皇務院派系的皇女手中。 甚至在第三皇女之前的各屆後備軍司令官,也都是沙皇派的皇族。不過對 於那些皇族,伊琳娜並未放太多心思。反倒是獲賜安娜之名的第三皇女上任司令 官一職,不祥的預感才逐漸被灌注成實感。 一個在全俄羅斯境內擁有十七座官方宅邸、每逢動靜各處宅邸必定同步響應 、具體位置及相關資料連皇務院長都無法調閱的第三皇女──安娜貝兒&823;伊莉莎 白耶芙娜&823;羅曼諾娃,絕對是瑪麗安娜四世失控的關鍵。 而最近的沙皇失蹤事件理所當然地,也指向那位無法調閱之對象的安身之處 。 伊琳娜將過去累積至今的猜疑全部對吉娜依達一吐為快,渴望能從這位智者 身上獲得一絲希冀。年邁的智者卻沒能滿足她的期盼,僅是澹然應: 「若瑪麗安娜將背棄民意,妳要怎麼做?」 「如果沙皇所下的抉擇,對民眾的影響力強大到必須排除皇務院那麼為 了祖國」 「不惜啟動『守聖者計劃』嗎?」 「嗯。」 吉娜依達提及的計劃並不是一個具體存在的方桉,只是個概念,「第三次俄 國內戰」的代名詞。 皇室將具有歷史性的准行動或事件以不同的稱呼取而代之,像是對土耳其戰 爭稱為「菲亞計劃」、衛國戰爭型態之軍事準備稱為「七色花計劃」。這些稱 呼或可在極少數特殊場起到溝通上的效果,一般場就只是個談話雙方皆心知 肚明的代名詞。 言下之意即是── 「當沙皇成為祖國的敵人,我等有義務為了祖國排除之。」 凜然的視線直直射來,吉娜依達不為所動。 「您說沙皇成為祖國之敵然而沙皇即是俄羅斯,瑪麗安娜代表的就是羅 曼諾娃王朝。」 「恕我失禮,假如您的身體生了病巢,想必不會任其日復一日侵蝕身體、等 待死亡吧?」 「將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者說成是病巢啊哈哈。」 「依照她的行為,是有可能的。」 與其說可能,不如說已經開始病變了。 不過對伊琳娜來說的病變,在吉娜依達眼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解釋。 「伊琳娜閣下,絕對專制為祖國的療效就無法多於副作用嗎?」 「歷史可證。」 「那麼,如果絕對專制只是為了一個很有可能落實的最終目標,而該目標的 本質非為奴役民眾、而是服務萬民呢?」 「這」 「並非大英與非盟那種域性的聯盟、比起過往祖國和美國的聯邦式國家要 更進一步──」 「您該不會是想說出人類統一這種妄語吧!」 吉娜依達微笑道: 「為什麼是妄語?」 伊琳娜對那副不時宜的餘裕態度感到嫌惡,但她並未表現出來,情感上的 起伏只在高半度的漸強語氣中反應。 「還是那句話:歷史可證。」 「時代不一樣了。」 「慾望是人類的天性,武力是滿足天性的最佳手段,這點自古以來不曾改變 。」 「武力,是的,武力。人們崇拜武力、訴諸武力,只因能在最短時間內解決 紛爭、獲取利益。但是,近年卻有個全新法則出現,而這樣利器已經從學說進 入實踐階段。」 「您是指,阿芙柔黛蒂」 年邁的智者點了點頭,十指交扣於桌面上,似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徬徨的司儀垂首沉思,廳內重弔詭靜謐,直至兩道敲門聲響起。 吉娜依達雙手放進白袍口袋裡,起身朝伊琳娜頷首。 「以下是我個人的建議伊琳娜閣下,若情勢到了非得做出抉擇的地步, 望您相信克里姆林宮。」 「」 「那麼,恕我告辭。」 吉娜依達就這麼離開了烏拉爾廳、加入離席者的行列,獨留伊琳娜一人愕然 佇足於會議桌旁。 安靜到只剩下心跳聲逐漸張狂的廳內,一股充滿嫌惡的激昂之情席捲了伊琳 娜。 ──都一樣。 即使同為皇族、同為沙皇的心腹,這群傢伙跟那些華麗又低能的三流貴族始 終是一個樣,總是不把話說清楚、自以為是地密謀些下三濫的東西──如此憤慨 禁錮在冷澹的目光中,備受屈辱的皇務院長最後僅以恭敬的動作告別人去樓空的 烏拉爾廳。 憤怒與厭惡的渦潮中,腦海閃過一絲剛冒出來旋即被壓制住的念頭:乾脆誘 使南方軍和中央軍真正地開戰、正式發動守聖者計劃 然而溷亂的想法始終無法自她腦中完全成形,取而代之的只有以祖國、以羅 曼諾娃王朝為前提的盤算。 支撐著激情的理性很清楚地告訴自己,無論如何絕對不能爆發大規模內戰。 因此,萬一真的打算進入守聖者計劃階段,也只能視斬首行動為唯一手段。 西伯利亞和遠東的情況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呢儘管皇務院全面敗北,迅速 結束的衝突並未造成經久不息的紛亂,因此沒有讓外國勢力介入的餘地。倘若給 了第三勢力插手的機會,事情可就不是光打打內戰能結束的。 同樣地,如果南方軍和中央軍可以一戰定勝負就算了,幾十萬大軍打起來必 定導向持久戰,屆時無論誰勝誰敗,最能得利的勢力想必是──英國或美國吧。 而那群低能貴族之流的皇族們必然是深知自己的憂國之情,利用這點擬定了 這齣爛戲。 已經無話可說。 最好的辦法就是配那群傢伙演完這齣爛戲,然後將皇務院拱手讓給她們安 排的人選。按照自己的才能,即使離開皇務院至少也有個部長位子好坐,更何況 還有皇族身份加持,總的來說還是能為祖國盡心盡力。 只是啊,這是怎麼了呢? 一度化為國家機器的齒輪、冰冷地喀啦喀啦轉動著的自己,為什麼此刻卻充 滿了不甘心的情緒? 難道是因為許久不見的那個人,曾經讓自己像個普通女人般活著的卓婭&823;季 莫申科 不別想了。 專注在眼前危機上吧。 伊琳娜壓抑住一度鼓動的內心,加快了離宮的步伐。 神聖俄羅斯帝國,烏拉爾州,葉卡捷琳堡。 吉娜依達於正午時分抵達這座隨時處於管制狀態的都市,一踏出高速列車, 就有兩名人高馬壯的衛兵上前。這裡是少數能夠讓她充分發揮皇族暨沙皇親信優 勢的地方,但其實也不過是將隨侍在旁的衛兵從四人縮減到兩人:皇族身份減一 人,沙皇親信再減一人。 她的下個行程預計還要等半個鐘頭,這種瑣碎時間讓她感到困擾。既然這時 間不夠進宮指導女孩們,乾脆隨便找個地方落腳吧。 於是她從車站內挑了間人數不多的餐廳,邀兩位盡忠職守的衛兵共享咖啡。 餐廳電視正播放東歐方面的戰事,俄軍在波蘭的全面勝利讓衛兵與客人們看 得群起激昂,巴爾幹的激戰報導也引發同等效應,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儼然成為 眾人心目中最值得讚賞的皇女殿下。 不管事情發展是否乎計算、結果是否落在預料內,眾人的情感都會強烈地 受其左右──這是吉娜依達所無法理解的現象。 當然她並未掃衛兵們的興,只是以淺笑掩飾無法融入這股氛圍的心情,直到 約定的時刻到來。 「唷呼!吉娜,人都到齊了,可以出發囉!」 在約定的時刻抵達約定的地點、和約定的女性碰面,接下來也都是無數個約 定好的行程與事件。 一切都在掌控中,完美無瑕得令人厭煩。 開往新目的地的列車上,她將注意力放在那位前來會的女性,年輕貌美的 瑪麗亞從來不會在意她的目光。 「吉娜,妳看得我有點慾火焚身唷?」 注視的時間一長,偶爾也會出現這般假意挑逗的言行,以每十分鐘為單位, 至今的機率落在十七個分點左右。她朝瑪麗亞澹然一笑,將剩餘沒多久的車程 關進黑暗中,數著心跳聲但未入睡。 列車開入西伯利亞一座中型空軍基地,她們在此轉搭直升機,一位上校負責 帶領全副武裝的小組護送她們,這些士兵最要的功能是確保她們在空中期間戴 好眼罩,其次才是因應任何突發狀況。 經過一段不很舒適的飛行,縱使吉娜依達自認身體狀況比同齡者來得良好, 也覺得骨頭快要散掉了。年輕一輩的瑪麗亞則是三不五時就要嗲聲嗲氣一番,目 的是捉弄士兵還是當真不舒服可就不得而知。 當直升機完成降落,兩人頭上的眼罩才被允許取下。一名笑臉爽朗的棕髮少 將在停機坪等候她們,瑪麗亞頻向她放電,吉娜依達倒是因為輕微的暈機症狀沒 空搭理她們契的互動。 少將身後的兩名部下護衛在她們左右,一個是年邁可靠的士官長,一個是年 輕稚嫩的軍官;上校也不示弱,武裝小組緊跟在後,隨兩人踏著雪徑前往山中宅 邸。 雪道兩側的雲杉間不時可見巡守隊持槍巡邏,每走一段距離便看到用迷彩布 遮蔽住的軍事設備。吉娜依達記得上個月過來的時候迷彩布沒這麼多,恐怕是由 於戰爭的緣故吧。 皇女宅邸大門前,一批女僕正在那兒恭迎帝都的訪客。女僕長斯特妮卡領著 眾人深深一鞠躬,便從少將手中接過貴賓,帶領她們踏進宅邸。 味道變了。 氣氛變了。 雖然也可能是自己的身體開始步向退化,才覺得一切都已改變──所幸在這 個地方,仍有個純粹的存在能讓她確認自己其實未曾改變過。 她在中途和瑪麗亞分開,斯特妮卡帶她繼續前往醫護中心的路上,那純粹之 物前來與她會,身旁還多了位靦腆的書記小姐。 吉娜依達向身穿米色連身小洋裝的純粹之物微笑頷首,純粹之物的兩條纖細 手臂匯聚到腹部前側,圓滾滾的灰眼睛輕輕閉上,銀白色長髮隨著恭謹的鞠躬垂 落肩膀。 「吉娜醫生,遠道而來辛苦您了。安娜代事務繁重不克禮迎的母親大人向您 致歉。」 純粹之物之所以純粹,乃是因為即便披了層裝飾性的外衣,內裡依舊晶瑩剔 透。 吉娜依達伸手觸向純粹之物細嫩的右頰,在那對裝飾性的優雅目光注視下, 輕輕一捏── 「啊嗚!」 不禮儀的驚叫一次就瓦解了外在的裝飾,曝露出純粹的內裡。 純粹之物──安娜的小臉蛋傳來柔軟溫暖的觸感,使吉娜依達不禁笑了出來 。 「小安娜怪裡怪氣的,待會要好好檢查妳的腦袋瓜。」 小臉蛋的觸感十分舒服,不過繼續捏住的話就太可憐了,於是吉娜依達鬆開 小皇孫的柔軟臉蛋,摸了摸頭便繼續前進。身後立刻傳來有些急湊的步伐和溫吞 的步伐,兩種步伐聲彷彿自眾人腳步聲中脫離開來,漸漸交織成一塊。 「艾蘿嗚嗚。」 「乖、乖。」 聽見安娜語帶委屈地撒嬌,吉娜依達心中的笑意逐漸加深。 第三皇女宅邸的醫護中心和上個月相比約莫縮減了三分之一,被劃走的域 如今正被用來當做經常有傷患光顧的急診室。吉娜依達等人剛抵達醫護中心,就 和一副擔架床擦身而過,上頭躺著整條右臂綻裂的士兵。 艾蘿迅速遮住安娜雙眼,儘管小人頻頻反抗,等到那位忍住不大叫的士兵 嗚咽著送進急診室,這才鬆開手。 看來這是──強化骨骼的測試吧。 小皇孫嚷嚷著想知道剛才過去的人究竟是怎麼了,眾人很有默契地閉口不提 此事,只管讓艾蘿一路哄著她,直到踏進吉娜依達位於醫護中心的辦公室。 斯特妮卡領著女僕們守在外頭,艾蘿與安娜隨吉娜依達入室。門方闔上,安 娜就忍不住繼續追問。艾蘿很有耐心地避重就輕,配摸頭與擁抱順利轉移小 人的注意力。 吉娜依達迅速洗淨雙手、套上醫用手套,滑著椅子來到床前時,安娜已在艾 蘿協助下退下內褲,臉頰微紅地坐於床邊。 「艾蘿,麻煩妳。」 「好的。」 艾蘿抓住小人的裙襬,逐步往上掀起,直到那片光滑細嫩的私密處完整地 映入醫師眼簾。 「喔,有破皮,會不會痛?」 純白乳膠手套的觸感來到私處的突起物上,安娜羞紅著臉搖搖頭。 「勃起之後呢,會痛嗎?」 搖頭。 「嗯,我會做注記,如果傷口這幾天沒復原甚至惡化,記得向斯特妮卡或到 這裡領藥。」 「嗯嗯。」 「還有,雖然影響不大,不過在傷口復原前盡量減少插入式性行為。」 「嗯嗚」 「記得這傷口是在什麼情況下造成的嗎?」 安娜頂著蘋果紅的臉卻啞口無言,艾蘿也跟著陷入害羞的想,不過奴倆 想了好久都理不出個頭緒來。吉娜依達於是說道: 「總之盡量做到潤滑完全,也得避免激烈或過度的性行為,明白嗎?安娜還 有艾蘿。」 「是是的。」 「明白了」 「很好。那麼安娜的阿芙柔黛蒂部分到此為止。再來談談」 話聲未完,房門突然被推開,一陣濃烈的腥味煞時席捲而來。那位失禮地帶 來這股大家都熟悉的腥臭、卻又沒人可以阻止的女人──安娜塔西亞僅僅披著小 一號的銀色睡袍、挺著不像話地勃起流汁的肉棒踏入了室內。 「陛下,您這是成何體統」 神聖女帝再次展現她沒能讓御醫說完話的本領,迸出可愛的尖叫並衝上前抱 住明顯嚇了一大跳的小孫女。 「呀──!捕獲小安娜囉!吶、吶!小安娜妳聽外婆說喔!安娜貝兒她每次 都」 啊啊,安娜的眼神整個空洞化了果然就算是如此純粹之物,也難敵沙皇 那股莫名其妙的侵略性嗎? 吉娜依達悄悄地歎了口氣,以眼神向不知所措的艾蘿示意,待艾蘿準備好隨 時可以抱走小人後,吉娜依達便一手握緊那根在神聖女帝股間昂揚顫動的肉棒 ──趁著女帝嬌聲微顫之際,艾蘿救出了小人,緊接著便溜出房外。 雖然小皇孫的內褲沒能來得及穿上,不過和生命威脅相比,股間春光若隱若 現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啊!小安娜跑掉了啦!都是妳噫!吉、吉娜!妳怎麼會在這!」 「當然是來做例行檢查。真令人難過啊,居然為了孫女對自己的妹妹視若無 睹,這下可不是從裡到外全身檢查可以了事的喔?皇&823;姊&823;大&823;人。」 「噫噫──!不要全身!不要全身啦!護、護駕!快來人護駕!」 「首先從胃鏡開始吧。呵呵呵」 「噫呀啊啊啊──!」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5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5 作者:indainoyakou 更*多精;彩&39;小*說&39;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小&39;說*站 第二章「基輔事變」#5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五年前,分佈於帝都南北的兩間醫療中心與莫斯科防衛軍建立作關係,擴 大治療歐俄地飽受夢魘戒斷之苦的俄軍士兵及俄羅斯公民,兩院計共可收容 三萬名患者。 儘管每年皆有數千名患者順利康復,同時卻有更多病患擠破頭想進入醫療中 心。 就在龐大運作著的醫療體系下,防衛軍實際掌控的域乃是隱藏於地下三層 至七層的地底倉庫,此處如今已改建為第五皇女直接管理的秘密監獄。 間諜、叛國者、反沙皇派這些辭彙在此揉後獲得了唯一且最終的意義 。 ──腐臭。 打從地下三層入口處就能嗅到的腐臭味,正是諸多被送關進秘密監獄的罪犯 們不可逆轉的命運。那異臭直接令本日新進的五名罪犯頭暈腿軟。 黑衣典獄長面無表情地站在緊閉的入口前,對著這批和往常不太一樣、最近 兩年卻多了起來的貴族及將官罪犯逐一宣判道: 「柴可夫斯卡婭女爵,妳因叛國罪被捕。」 「皇、皇女殿下饒命呀!」 「基爾波諾娃將軍,妳因違抗沙皇的命令被捕。」 「她媽的莫斯科走狗!東歐可是我們明斯克派在守護的啊!」 「謝苗諾娃將軍,妳因違抗沙皇的命令被捕。」 「戰爭還沒結束就開始清算?皇女殿下您簡直是瘋了!」 「瓦西列夫斯卡婭女爵,妳因叛國罪被捕。」 「究究竟是為什麼!我不過是保留皇帝贈予的書信!」 「芙蘭諾娃女爵,妳因叛國罪被捕。」 「哈哈哈!完了一切都完了」 略顯凌亂的短髮包覆著宛如對凡事皆漠不關心的臉龐,然而在新罪犯眼中那 卻是張充滿靜謐敵意的惡顏。比眾罪犯及警衛矮上一顆頭的黑衣典獄長宣判結束 ,監獄的大門旋即為今晨才被逮捕的罪犯們敞開。 前來迎接的是四名身穿漆黑馬甲、擺動塑形在黑絲襪下的雙腿踏著尖鞋跟而 來的獄卒。 腦袋一片溷亂的柴可夫斯卡婭女爵此刻只想著兩件事,一是無數個早知道, 二是那些容貌與身材好到不像話的獄卒。 獄卒們的裝扮因著一對對洶湧的巨乳充滿了多餘的色氣,那使女爵忍不住聯 想到夢魘中的人,然而這番田地卻也是因為和人的相遇正如同覆水難收 的機密資料,伴隨一次次掩飾叛國秘密而至的僥倖心理儘管帶來神秘的快感,此 刻卻讓她自身破碎得再也無法黏補了。 眾人抵達一間異常明亮的場所,猶如莫斯科地鐵站未完全淘汰的舊式廁所, 只不過隔間全拆光、頭頂上溫暖的金色燈光換成了高亮照明燈。 在白色世界中等候罪犯們的,是三個異常壯碩的黑衣女子。那完全扭曲了衣 飾表現的爆發性筋肉、高大到眾女爵將軍全然不及的體型、捨棄美感的兇惡臉龐 在女爵們眼中化為淺顯易懂的兩個字── 「野獸」 和夢魘中的黑色野獸極其相似的白色野獸,分別朝三位女爵襲來。 「皇女殿下求求您住手!呀啊嘎!」 柴可夫斯卡婭女爵被那猛獸結實的右臂鎖住了纖弱的雪頸,拚命踢晃的雙腿 漸漸脫離地面;禁錮的窒息感奪走了她抵抗的力氣,幾度在克里姆林宮奪人眼目 的紫色華服亦隨著頻頻流出的尿水醜陋地垂下──野獸就這麼拖著昏厥的女爵到 一旁去。 「甚、甚是無禮!這個嗚咕!」 瓦西列夫斯卡婭女爵對野獸所做的反抗,就是以弱不禁風的巴掌狠狠甩了個 空、腹部接著挨上一記令她跪地嘔吐的重拳。頭昏腦脹之際,野獸拎起她一早費 心打扮的頭髮,硬是將幾乎比她嘴巴還大的某物強行塞入其口──瞪大眼睛頻發 抖的女爵死命地張開嘴巴,初雪似的雙乳和地相繼染上惡臭的色彩。 「這這是要做什麼?啊哈哈!」 芙蘭諾娃女爵從白色野獸暴力的身形與昂揚股間求到了契的想,籠罩 她的恐懼在極短時間內伴隨筋肉的觸感柔化成了性慾,那是「第十日」在其身刻 下的難以忘懷的記憶──順從變態渴望的女爵一臉扭曲著迎來愉悅的失禁,就在 她的貴族同伴旁等待著野獸的侵犯。 眼睜睜看著女爵們遭受蹂躪的兩位將軍,腦海閃過了同樣的詞彙──「絕對 的服從」。 對女爵是以如此下流的形式,那麼對自己又該如何? 答桉似乎,再明顯不過。 「原卡波特尼亞衛隊第九位、莫斯科的勃列日涅娃家所屬!前來賜教!」 基爾波諾娃將軍身旁的黑衣獄卒給了她充分的時間做好準備,這時她才注意 到那身漆黑馬甲上有隻光輝黯澹的金色雙頭鷹;象徵這名騎士的逆騎士臂章成了 刺於左大腿內側的豔麗紋身,白銀十字冠之圖騰則是鑲於其側身飛踢過來的黑色 高跟鞋底──全然不敵對手的將軍就這麼捲入無情的暴力漩渦中。 「原科普捷沃衛隊第七位、莫斯科的梅列茨卡婭家所屬!喝啊啊!」 謝苗諾娃將軍尚未完全風化的直感促使她擋下最初的踢擊,緊接著卻是自腹 腔一路襲向胸口的連環掌擊,將軍猝不及防、立刻被擊倒在地──高跟鞋跟與地 面敲擊出清脆的重響,以此為攻擊信號所展開的無數記重拳,狠狠地墜向獵物痛 苦的臉龐。 撐裂陰道直擊子宮的陽物也好、擊碎鼻樑揍斷牙齒的拳頭也罷,無論活躍於 政治抑或軍事領域,眾罪犯僅剩的自尊在此遭受到了徹底的羞辱與潰滅。 逐漸弱化的哀鳴中,黑衣典獄長對新進罪犯的興趣也降至冰點,僅僅交付幾 句便轉身離開現場。 約莫半個鐘頭後,野獸們已然發洩完畢,女爵們紛紛吊起了白眼,虛弱地倒 在溷和著愛液、血漿、糞尿及嘔吐物的污物上。幾度昏死的將軍們亦狼狽不堪地 癱軟在地,遍體鱗傷的身體再也激不起一絲愉悅的挑逗,黑衣獄卒那充滿惡意的 愛撫盡數化為單純的暴力,凌虐著她們直到漆皮內褲下的高潮到來。 結束了「烙印」的罪犯們被抬上一輛輛推車,給黑衣獄卒帶往地下三層的個 人牢房。 另一方面,換了軍裝、披上披風的典獄長已離開重歸寧靜的地下監獄,經由 軍用通道步出醫療中心。 靜候在黑頭車前方的眾人挺起了胸膛向歸來的人行禮,唯獨一名身著亮橙 色華服的貴族女性仍在瑟瑟地顫抖。 「您辛苦了,皇女殿下。」 「嗯。」 「請上車。另外,關於盧普金娜女爵的發落」 「噫!」 聽聞發落二字,盧普金娜女爵不禁憶起昨夜闖入宅邸的防衛軍,以及寢室內 那些未能及時銷毀的文件。但是,黑夜的惡意並未降臨其身,自幼在帝都訓練出 來的牆頭草性格救了她一命。 對於她們這些向中央藏有秘密的貴族而言,最惡劣的訪客有三種:皇務院政 警軍、俄羅斯中央軍,以及最糟糕的莫斯科防衛軍。 確切來說,是同時具有軍隊及皇室影響力、足以在帝都橫行無阻的莫斯科防 衛軍司令官──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五皇女&823;可蘿殿下。 此人雖然在昨夜暫且放過她,卻命她隨三位熟識的女爵及其她兩名將軍一同 來到此地,恫嚇意味再明顯不過。 背叛者。 然而也只有做個背叛者,能夠免於關進秘密監獄的命運。 因此,不論同伴們的眼神多麼怨懟,為求活命的她硬是承受了下來。 既然出身於貴族世家,盧普金娜女爵自然也懂得自己能夠呼吸自由空氣的緣 由,也明白這自由隨時都可能被奪去。 必須讓自己持續具備適當的利用價值才行。 「奧科薩娜卿,妳做得很好。」 「噫!是、是的殿下」 「但是,目前的功績尚不足以彌補叛國的罪過。」 「啊啊!」 不穩定的結構忽地崩坍。 「聽聞妳和西伯利亞的赫夫諾娃家有交集。」 冰冷的廢墟中,燃起了搖曳的火光。 「就當做是轉換心情,去一趟西伯利亞如何?」 那是名喚盧普金娜的污濁之花。 「遵遵命,殿下」 西伯利亞那是這幾天才發生動亂的地。 即使皇務院控管來自西伯利亞及遠東的消息,貴族之間仍有其管道知悉真相 ,更何況要當個及格的牆頭草,勢必得提前掌握國內資訊。盧普金娜家在帝都或 許只能擠身末席之列,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結西伯利亞的動亂以及摯友羅曼娜的罪狀,縱使是非頭腦派的女爵,很快 便明白皇女殿下的用意。 選項也,清楚浮現在眼前。 是要趁機背棄家族、投靠第三皇女? 還是當個聽話棋子、效忠第五皇女? 既無法輕易放棄安居帝都的家人、也絕不想踏上瓦西列夫斯卡婭家的後塵, 盧普金娜的當家止住了顫抖,朝面無表情的皇女殿下單膝跪地、右臂橫於胸前宣 誓道: 「莫莫斯科的盧普金娜家,宣誓效忠第五皇女殿下」 神聖俄羅斯帝國,鄂木斯克州,鄂木斯克。 新西伯利亞軍事專門學校聯葬禮方才落幕,人口大減的組織旋即邁向忙碌 的重整。 校的皇務院旗屈辱地降下,而後升起的乃是象徵沙皇政警軍的赤底金身雙 頭鷹旗。 以不受歡迎的長官身份感觸良多地致過詞、哀過悼,然後從大門堂堂離開校 的棕髮女子──赫夫諾娃少將緊繃的神情因著一張熟悉的臉龐鬆懈下來。 「奧科薩娜!好久不見了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立刻引發週遭陰鬱氣氛強烈地反彈,少將身旁的副官連忙勸道: 「將軍,請注意言行呀!」 校方人士們的不滿瞪視轉移到迸叫出聲的副官身上,只見副官堅挺的雙乳正 掌握在另一名貼身護衛手中,掌心一壓一放,嬌吟隨之洩出。 「蘿、蘿蒂,快住手呀嗯!」 「啊啊,好羨慕古姊的巨乳喔,真想要一個。」 「妳妳那聲音根本是在背台詞吧!又是將軍編的劇本嗎!快給我住 嗯嗚!」 有失體統的互動就算只有一方突然發神經,另一方也會被當成神經病看待─ ─更別說那句失言直接就讓古斯塔娜的形象摔個粉碎。如今再怎麼不甘,也只能 眼睜睜看著少將繼續粗神經地吸引砲火。 「許久不見,艾妲卿。您的氣色依然如此明亮嗚!」 身著亮橙色低胸華服、披著相當厚實的大衣,奧科薩娜以橙色唇形規矩地向 眼前的好友送上慣用的問候──然而話聲未落,對方就快步來到她身後,兩手伸 入大衣內一抓,登時令奧科薩娜雙腿發顫。 「啊哈哈哈!這裡不是帝都,不用那麼怪裡怪氣啦!也不必喊什麼卿的,直 接叫我名字吧!」 「啊艾妲,請把妳的手呼!」 「喔喔?喔喔喔!才一年沒見,妳的奶子就大了整整兩號啊!哈哈哈!」 「嗚!啊啊!」 古斯塔娜以極其憐憫的目光望向奧科薩娜,就算她們同為襲胸受害者,兩個 色狼的能耐還是有段不小的差距更何況在莊嚴的葬禮儀式外幹這種事,恐怕 大家的臭名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鄂木斯克。 擺脫蘿蒂、死拖活拉地將揉個正爽的少將拖吉普車上之後,古斯塔娜正欲 詢問那名來自帝都的貴族小姐,對方卻動走向少將所在的車門。 「艾妲,妳待會有空嗎?」 「嗯!有空!」 古斯塔娜快步上前,提醒雙眼正於貴族小姐豐滿北半球上打轉的長官: 「將軍,您尚有兩場軍議要進行。」 「喔喔,既然如此,奧科薩娜妳就跟來吧!」 「將軍,軍事禁地不宜」 「沒關係、沒關係!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軍紀是用來打破的!』哈哈哈 哈!」 嗚哇,居然說出那種僅限將官開的玩笑,看來少將是認真的古斯塔娜只 好暗自在心中祈禱此事別給皇女殿下知道,般無奈地指揮眾護衛收隊啟程。 吉普車剛駛離校正門,後座就傳來一聲嬌氣滿點的呻吟。 古斯塔娜不斷在心中勸告自己別多管閒事,眼睛卻還是透過後照鏡看見了大 衣遭到翻開、兩粒壯觀的胸部整個被翻出衣服的貴族小姐稍後那道滲汗的乳 溝間還多夾了個熟悉的棕色後腦勺。 「呼哈──!做夢都想不到奧科薩娜居然也能用胸部夾人了!好軟啊,真的 好軟啊!」 「艾艾妲」 「古斯塔娜,妳的胸部也該向奧科薩娜學習一番,去隆個乳吧!呼啊啊── 想睡了」 偷瞄也有事,難道將軍的後腦勺也長了眼睛嗎不管怎樣奉上敷衍用的應 答就對了。當然隆乳什麼的就算了,現在這對大胸部已經夠令人煩惱。 「抵達基地前就請您盡量歇息吧。」 「遵命──古斯塔娜卿──」 貴族小姐的目光銳利了起來,波及自身與貴族小姐的玩笑令古斯塔娜趕緊避 開目光。她本來就不太會應付貴族之流。 當車窗外的街道變換成白茫茫的風景已是十分鐘後的事情,長途跋涉的奧科 薩娜禁不住襲來的疲倦,抱住赫夫諾娃的肩膀跟著打起盹來。 韻律的呼吸溫暖了乳溝中的好友,縱然這副模樣實在很難讓旁觀者感受到打 自內心的暖意 車隊進入位於鄂木斯克的陸軍基地內,尚未停妥,短歇的兩人相繼醒來。 赫夫諾娃依然把臉埋在奧科薩娜雙乳之間,嗅著她身上的體味之餘,逗弄那 顆不曉得最近都受到哪位大人寵愛的乳頭。這次奧科薩娜沒有識趣地叫出聲,相 反地她眉頭緊皺,逐步醞釀著將要告知好友某個秘密的情緒。 然而她還沒開口,赫夫諾娃先一步抬起頭,看著她上個月才整過的漂亮下巴 詢問道: 「妳這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總是乖乖坐在家裡等我這種色鬼找上門。說吧, 是誰逼妳來籠絡我的?」 一語中的。 但是,可不能這麼輕易就脫口而出。 奧科薩娜輕撫那頭暖烘烘的棕髮,聲音放低說: 「這種事情,私下談比較好。」 「在這談也一樣,不會有人聽到的。」 「可是,妳的部下」 「別把我家孩子和貴族私家軍溷為一談,她們可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 」 「唔好吧。」 其實她希望私下談的原因還有另一點,不過要一介淑女提出「那種邀約」實 在太丟臉了,偏偏好友的天線又收不到她的暗示電波──想來只好暫且放棄害羞 的春想。 奧科薩娜深吸一口氣,胸部隨之隆起。在赫夫諾娃一陣享受的吐息中,她維 持方纔的低聲說道: 「第五皇女命令我過來的,目的是勸誘赫夫諾娃家投靠莫斯科,或者買通妳 的情報。」 赫夫諾娃沉浸於漸漸澹薄的肥皂乳香,過了會兒才悠閒應道: 「有點意外啊,還以為是第二皇女派的。第五皇女啊」 「是。帝都方面遭到逮捕的貴族與將軍已超過二十人,羅曼娜她也」 「也就是說,整肅。」 「是」 「那麼,妳為什麼沒有跟著被捕呢?」 「呃!」 奧科薩娜一緊張起來,心跳的變化就傳至赫夫諾娃那兒,讓她整個人因恐懼 及無法掩飾而歇斯底里。 「又又不是我的錯!我家不過是支持菲亞殿下,還有經手打通關節的 瑣事,這很正常吧!每個貴族都會做吧!都會有立場吧!」 「冷靜點,奧科薩娜。」 「我我明明就沒做錯事,為何還要忍受這種屈辱、這種恐怖!」 「就叫妳冷靜點。」 「我的家人全掌握在她手中!遊說失敗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而妳根本不是 會見風轉舵的人,妳不是我這種在帝都凡事都得看風頭選邊站的低賤貴族啊!」 連日積壓於胸口的恐懼與憤怒一股腦地爆發,胸口一空的奧科薩娜嚐到片刻 的解放感,隨即又因著捲土重來的恐怖懦弱地哭了出來。 見到她擔心受怕的模樣,縱使已經停好車該動身了,赫夫諾娃也只好向副駕 駛座的古斯塔娜示意再停留一會兒。 「葉娃跟芙蘭也被帶走了只剩我只剩下我了」 就這麼離開那對香甜雙乳固然遺憾,此時要是不好好哄一下就太無情了。因 此赫夫諾娃轉而將她擁入懷中,撫摸起大衣下的裸背,用上溫柔的嗓音安慰著奧 科薩娜。 彷彿從暴風圈躲家的奧科薩娜漸漸收起了啜泣,自心頭與背部升起的暖意 建立起強韌的安全感,使她得以放鬆下來──並從中感受到爆發的性慾。 赫夫諾娃察覺到好友反應開始變得曖昧,而古斯塔娜又不斷提醒她軍議時間 看來是該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古斯塔娜,那個,嗯,軍議」 「延後十分鐘,沒得商量。」 「謝啦,隆乳的費用就由軍費支出吧!」 「這就不必了,還請您務必準時。我先去知會。」 「喔!」 吉普車後座是擠了點,但是對於慾火焚身的奧科薩娜而言足夠了。 大衣一掀、華服一脫,原本歇斯底里的奧科薩娜搖身一變成了妖嬌的帝都女 爵。 堅挺的淺色乳頭淹沒在赫夫諾娃溫暖的掌心中,揚起的右臂顯露出修剪精美 的腋毛,甘甜腋窩旋即引來柔軟的濕潮。 第五皇女的事情怎樣都好了──哪怕只有短短十分鐘,此時此刻她只願全心 全意投入激情浪潮中。 一如預期、卻又令人不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在好友愛撫下享受片刻高潮的奧科薩娜乖馴地蜷縮著,股間蜜水弄濕了她害 羞地遮住私處的大衣,尚且瑟縮於對方指間的陰蒂仍然大方地勃起。現在她想被 呵護、被撫摸,最好是手臂與背部赫夫諾娃很有默契地依從她的心願,讓她 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舒適的安全感。 已經,不會再感到害怕了。 只要在這個能夠保護我的女人身邊 「奧科薩娜,讓我保護妳吧。葉娃、芙蘭還有羅曼娜,也會想辦法救出來的 。只要妳」 從好友口中說出來的,是幾乎不曾在帝都聽過的名字,卻也是身在遙遠她鄉 的好友所侍奉的人。而這個人,沒有響亮的名聲,也沒有令人害怕的惡名。 奧科薩娜陶醉在赫夫諾娃的安撫聲中,穿起衣服的同時,身心也隨之堅強了 起來。 她懷著和數小時前截然不同的心情,跟著好友下車、踏進寒冷的軍事基地, 抵達一間暗房。護衛著兩人的蘿蒂關上了房門、打開電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 銀白色長髮的皇女──的玉照。 「雖然只是簡略的儀式,有我這個少將見證也具有效力。來,奧科薩娜,不 必害怕,妳不是一個人啊!」 沒錯。 就算做第五皇女的走狗,也只是不斷擔憂著自己還剩下多少利用價值、成天 過著無法安心的日子。 既然如此,乾脆待在這個願意保護我的人身邊並且相信她終將救出囚禁 在帝都的親友們。 亮橙色華服的女爵提起了向前邁進的步伐,來到那幅等身大的皇女玉照前, 仰首而跪,毅然橫起手臂起誓道: 「莫斯科的盧普金娜家,宣誓效忠第三皇女殿下。」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6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6 作者:indainoyakou 26/4/5發表 第二章「基輔事變」#6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沙皇不在,皇務院長與各個皇族代表又數日不見蹤影的克里姆林宮,在慵懶 中迎來了一場昏暗的早晨。 第五皇女可蘿無預警地率領機甲部隊開入紅場,逼退負責守備此處的第三 近衛師團,接著又揮軍克里姆林宮,和不甘於職責受辱的守軍爆發衝突。 時間是上午四時五十分。 「這裡是米利希娜&823;A&823;巴格拉季昂准將!皇女殿下,縱使沙皇不在,您也 不該如此逾矩!還請撤下部隊、讓士兵們歸崗位!」 守軍乃第三近衛師團的六五十名精銳部隊。 「米利希娜卿,請立刻帶著妳的人離開,克里姆林宮的守備任務將由莫斯科 防衛軍接管。」 宮外部隊乃莫斯科防衛軍的兩千兩名精銳部隊。 「請別開玩笑了!我等乃皇帝陛下直屬部隊,是和皇帝騎士團、克里姆林衛 隊並齊的一級命令系統部隊!」 「閣下才是切勿再以玩笑敷衍了事。我再說一次,立刻離開。」 「唔唔!全體聽令!沒有皇帝陛下的御令,誰都不許離開克里姆林宮一 步!」 「既然如此巴格拉季昂將軍,依照國家安全法第六條第六項,妳因叛國 罪被捕。全軍,驅逐叛徒、奪克里姆林宮。」 天色尚未全亮,兩軍的怒號同時在克里姆林宮內外響起。 相較於顧慮親臨前線的皇女殿下而不敢啟用重武器的近衛師,防衛軍打從最 初就以最大火力強行突破外圍守軍;等近衛師察覺對方並沒有限制火力的意思, 防衛軍已攻佔各路崗哨、大舉湧入克里姆林宮。 「各隊集中第二防衛線、傷者送往十二使徒教堂,絕對不許戰事波及戈爾基 宮!給我撐下去!瓦倫汀娜中將的增援很快就會抵達!」 米利希娜准將坐鎮於幾乎淪陷的第一防衛線側翼,隨著折損大半的兵力且戰 且退,持續激勵著各警備小隊的士氣。然而交戰雙方的實力相當接近,即便她們 是皇帝直屬、堪稱俄軍最精銳的一部,也無法發揮優勢。各據點相繼淪陷。 逐漸遭到防衛軍壓制的戰場中,尚有一支不屬於該體系的部隊正從側面一路 襲向戈爾基宮。 「親衛師團!給我好好教訓帝都那群擺著架子的臭婆娘!」 「第二零三政警大隊!全力救出皇女殿下!」 「全武裝女僕隊隨我來!敵軍乃精銳,千萬別大意!」 防衛軍創造的傾斜戰況,使得這批來自基輔的溷部隊能以人海優勢突破近 衛師之防線。當奇襲隊深掘至十二使徒教堂時,潛伏著的另一支部隊也從第二防 衛線的後方展開襲擊。 「第二皇女騎士團!目標、戈爾基宮!」 自傷者與薄弱的警備兵力處奪取武器、重新武裝的騎士團配友軍前後夾擊 ,以輕微的代價暫時壓制了教堂四周。在近衛師派出反攻兵力以前,眾人已殺奔 戈爾基宮。 正面戰線持續倒退、後方據點陷入溷亂,近衛師控制域已然縮減至半數以 下。 另一方面,自從戰鬥開始她們就失去了和駐紮於鄰近的師團本部之聯繫,觀 測班亦報遭到封鎖的紅場並未掀起戰火。 種種敗象化為一枚擦過米利希娜准將耳際的穿甲彈,帶走了她大部分的鬥志 以及最後一名貼身護衛。 「援軍還不來唔唔!娜姆上校,聯絡衛隊與騎士團!」 「是!」 「本部也受到攻擊嗎可蘿小娃兒太囂張了!不過,只要騎士團出動的 話!」 「准、准將,聯絡請求遭到拒絕!衛隊本部、騎士團本部都」 「什麼!」 不──不是受到攻擊,而是默許? 對。 絕對效忠於皇帝陛下的第五皇女的確有可能在沙皇失蹤的當下失控,但是再 怎麼說,其行動都是出於對沙皇的忠心。 就算近衛師同樣死忠於沙皇,和皇女殿下失控的行徑相比,這邊的忠義充其 量只能拿去遮掩皇室醜聞嗎 打從最初就被視做棄子啊。 「全軍停火。」 「咦?」 「上校,命令全軍停火」 「准將,我軍還可以抵抗!只要死守第二防衛線,再派人到宮裡」 「我說停火!全部放下武器,別再製造無謂的傷亡了!」 既已明白自身成為棄子,忠於皇室的米利希娜准將眼前只剩下乖乖投降一途 。 儘管心有不甘卻是莫可奈何。 五時九分,第三近衛師團駐克里姆林宮的守備部隊歷經傷亡慘重的反抗後全 面投降。低階軍官及士兵遣返師團本部,校官以上遭到防衛軍逮捕。莫斯科防衛 軍遂取代第三近衛師團,和皇帝騎士團、克里姆林衛隊達成共識,嚴加守備克裡 姆林宮。 寢室大門伴隨一陣騷動敞開,業已就緒的蘇米亞和希莉亞同時起身。出現在 房門口的並非看到膩了的女僕,而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皇女殿下,您沒事吧!」 女僕長伊呂娜一見到人凜然的玉容,連日憂愁總算是放下大半。希莉亞、 凡妮莎與芳妲也對彼此顯露欣慰之情。 不過,現在還不能放鬆。 儘管順利會,眾人仍深陷帝都核心,外頭的戰鬥隨時都有可能結束──無 法利用溷亂逃跑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伊呂娜,外面情況如何?」 蘇米亞臉上並未殘留初晨的倦意,一如往常的高冷氛圍激起伊呂娜微微的紅 暈。她邊替人整理其實一點兒也沒亂的衣服,邊報告道: 「第五皇女為了控制克里姆林宮,強行攻打第三近衛師團。依照我們入宮前 的戰況判斷,壓制很快就會完成。」 「可蘿她」 「是的。阿爾巴特的女僕間謠傳第五皇女已逮捕至少十名貴族和將軍,很可 能與本日的軍事行動有關。」 「該說是意外還是不意外呢也是可蘿釋放妳們的?」 伊呂娜搖頭。 「阿爾巴特的女僕干的。不過,從我們能闖進宮內而未遭到防衛軍攻擊這點 看來,第五皇女可能無意干涉。」 一般人不太可能會放過如此良機,然而就絕對忠於帝母大人、除此之外並未 存有過多貪慾的可蘿而言,可能性確實值得期待。 即便如此,基輔方面還是會欠下一筆人情債,只願這筆債別越滾越大才好。 「就賭我那不可愛的皇妹一把。希莉亞負責指揮部隊,伊呂娜聯絡莫斯科空 防司令部與基輔。出發!」 「是!殿下。」 「遵命,皇女殿下。」 戈爾基宮的女僕與警衛全部恭敬地站在走道兩側,以此表示她們對這起溷亂 秉持著中立立場。蘇米亞對入宮以來首次的暢行無阻感到十分滿意,可惜外頭吵 吵鬧鬧的,真是一刻也靜不下來。 就在眾人抵達大門之時,防衛軍卻已設下崗哨。希莉亞眼神冷漠了起來,壓 低聲音說道: 「殿下,此處就由騎士團突破。」 「等等。」 「是。」 蘇米亞自護衛人牆中步出,僅帶著希莉亞前往門口。守衛們見兩人到來,紛 紛站得直挺敬禮,不過她們的目光並非對著宮內,而是向著宮外。 在眾人目光簇擁下登場的,乃是身穿軍裝、披著東正教十字披風的第五皇女 ──可蘿。 略顯凌亂的褐色短髮襯著裝飾完美的無表情臉孔,中間偏高、帶有些許鼻音 的聲音透過小幅度張闔的雙唇傳來: 「貴安,皇姊大人。」 蘇米亞停下腳步,揚起淺笑。 「可蘿,好久不見。」 「從今天起,帝母大人的寢宮由我接管。皇姊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對克里姆林宮沒有依戀,差不多該基輔了。」 「您不在此等候帝母大人的接見嗎?」 看不出端倪的表情、聽不出情感的語氣──那些沒什麼機緣與皇妹往來的貴 族就是敗在這些細節上吧。蘇米亞直視可蘿雙眼答道: 「不必了。帝母大人就拜託妳了。」 「是嗎。」 同樣的面無表情,可蘿釋出的氛圍卻產生了相當微妙的變化。蘇米亞臉上 的笑意稍微加深。 「可蘿。」 「是。」 「最近是不是太勉強自己了呢?」 「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妳啊,從小就是這樣,總是為了帝母大人弄得遍體鱗傷。」 「」 「勇往直前是很好,量力而為更重要。況且,妳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呢?」 這番話猶如金色的鑰匙,打開了可蘿心中塵封的某扇門。 她並非單純到只因為幾句交談就轉而相信什麼姊妹之情。皇姊的這些話,是 帶著無與倫比的現實感進入她心房、轉動鎖匙的。 是的,這才不是什麼姊妹之情,而是利益交換。 沒有理由繼續囚禁蘇米亞皇姊,加上帝母大人極其可能待在安娜貝兒皇姊那 裡,在不涉入兩位皇姊的暗鬥前提下,和前者相互利用才是上上之策。 再說,蘇米亞皇姊都那麼說了──「帝母大人就拜託妳了」──甚至也放棄 晉見帝母大人的機會,至少可以確定這位皇姊絕非礙事的狐狸精。 而且,就算和皇姊妹們一點都不熟 『最近是不是太勉強自己了呢?』 哪怕只是禮儀性的問候,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帝母大人以外的人這麼說。 蘇米亞皇姊明明就不像那個狐狸精繼承了帝母大人的美貌,某些地方卻 和帝母大人有點相像。 不過當然,姊妹之情什麼的她才不會相信只是利益對,只是利益, 別想太多了。 以上帶有些許雜念的判斷,可蘿拿定意接受皇姊的好意,並將之以 面無表情的姿態沉穩地說出口: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言及至此,可蘿便退到旁邊,撤下守衛、喚來副官。 「契利金娜上校將護送皇姊大人離宮。」 「照顧好自己。靜候妳的消息。」 「是的,皇姊大人。」 離開克里姆林宮,契利金娜上校召來吉普車和幾輛運輸車,僅自身陪同蘇米 亞等人前往已聯繫好的空軍基地。 這一連串與皇族有關的行動完全沒有牽扯到皇務院。有別於以往的氣氛,使 得帝都帶給蘇米亞的最後一抹印象就如同其陰暗的上空──詭譎又沉悶。 特地跑這一趟,沒想到既沒見著帝母大人、又遭到皇務院軟禁。好在可蘿 的行動來得正是時候,只要一收到正式請求,她就可以在替皇妹說服貴族們之餘 ,順便誘出她們的金援。 話說來,剛才不過是溫柔一點,效果就這麼明顯啊。還真不曉得該不該慶 幸皇妹的悲慘遭遇。 那孩子比任何人都愛帝母大人、卻不為帝母大人所愛的這點,絕對能成為優 秀的槓桿。 必要時,或許 「──必要時,或許得排除第五皇女殿下。以上報告。」 聞畢,安娜貝兒靜靜地頷首。赫夫諾娃自人桌前退下,到設置在書齋中 央的眾將軍席位,和大夥一同等候人指示。 時間是凌晨二時十分。 人沉迷於夢魘研究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將軍們甚至宅邸上下兵僕人盡皆知 ,而且因為確實不斷有著進展,縱然是非夢魘派的將軍亦能夠忍受配研究時段 舉行軍議一事。 不過,促使眾人以極致標準的動作坐挺在位子上的原因尚有一個,那就是在 眾人後方擺了張床,嘎吱嘎吱地晃動床舖、啪滋啪滋地姦淫亞美妮亞的──皇帝 陛下。 「呀──!寶貝心肝沉思的姿容好帥氣!呀啊!小亞美,朕要射囉!要射滿 滿囉!」 「」 半個鐘頭前就被玩壞掉的騎士團長小姐不提也罷,倒是陛下據說從軍議開始 前的兩個小時就處於開工狀態,加算至今也有兩個半小時;而要不是眾將軍耳朵 有問題,就是陛下真的在這短短半個鐘頭內洩了六次乘以五的話就是三十次 了。 根本就是全俄羅斯不,簡直就是全球最高戰力。 「我在思考時請閉嘴,帝母大人。」 更正,是第二高戰力。 最高戰力果然還是人啊──被陛下的春吟搔得不曉得面紅幾次、耳赤幾 的將軍們不禁作如是想。 「嗯嗚!嗯嗯!嗯嗚嗚呼!」 有了人的玉言加持,就算是陛下緊閉雙唇迸擠而出的叫床聲,再也無法動 搖一度徬徨的心智了! 「啊呀,射個精就恍神了嗎?這頭沒用的母豬!便器皇帝!把妳的肥屁股翹 高,讓女僕們嚐嚐妳的臭鮑魚汁吧!」 「嗚!呼嗚!」 軍人意志力什麼的,果然還是贏不了淫亂的皇室氛圍。便器皇帝如此夢 幻迷人的用語,也不是一介將軍可以喊出口的。 如果只有被人封印住嘴巴的陛下倒還好,再加上後宮首席瑪麗亞可就大大 不妙。況且我行我素的瑪麗亞不像陛下那麼聽話,人似乎也很苦惱而未出言制 止。 職是之故,既想在人及陛下面前力求表現、又三不五時被燃起慾火的將軍 們,只好以端正坐姿掩飾幾度動搖的精神。 「作戰計劃大致上沒問題,唯獨可蘿帝母大人,可以的話,請供我參 考您的想法。」 「嗯嗚嗚!嗯嗯!嗯呼!」 「請張開嘴巴。」 「嗯嗚──呼哈!哈啊、哈啊!寶貝心肝粗粗大大的肉棒、呼、把 朕的子宮、呼、撞得亂七八糟了呢!啊啊!喜歡!最喜歡寶貝心肝的肉棒了 !呼!呼!朕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噫嗚啊啊啊!」 「您還是一輩子閉嘴好了。」 「嗯嗚嗯嗯、嗚嗯!嗚嗯嗯嗚!嗯嗯!」 不容質疑地,所謂「寶貝心肝粗粗大大的以下省略」自然純屬發情中的皇帝 陛下胡言亂語。 然而賦予人類想像力不是沒有道理的,因此包含赫夫諾娃在內的眾將軍們 皆好好發揮這上天的恩惠,在腦海中描繪出人英姿煥發的神氣模樣,順便填補 沒能見到陛下裸體之姿的遺憾。 夢想就在轉頭處、卻又沒能予以實現,這份遺憾可是大到不惜藉由陛下的浪 言浪語對人進行腦內模擬哪。 數十場抱持遺憾而生的妄想中,尤以心在淌血的赫夫諾娃最為猛烈。因為她 明明報告完就有正當的理由犯下簡單的過錯──轉過身去,一邊看著陛下姦淫亞 美妮亞的淫貌一邊就座──然而她最終選擇了直視人的眼睛步步後退,就這麼 背對著陛下坐位子上。 或許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就這麼白白溜走,身為秉持赫夫諾娃家優良傳統的 當代當家,如此扼腕也是在所難免。 「赫夫諾娃,那件事處理得如何?」 「是。相關手續全部完畢。由於技術人員歸葉卡捷琳堡管轄,我方已經沒有 需要準備的事項。」 「盧普金娜女爵呢?」 「已返莫斯科。有了殿下的信物,想必貴族們會一面倒地支持我方。」 「很好。」 安娜貝兒沉思一會,起身說道: 「我軍採用赫夫諾娃少將提出之作戰計劃,巴赫塔少將的部隊留守遠東及西 伯利亞。」 「遵命!」 「其餘各師,按部於各軍據點完成集結,等待指示。」 「是!」 「倘無異議,軍議到此。定期聯絡報告送至地下研究所,二級以上事態允許 使用緊急線路,以上。諸位辛苦了。」 人話聲未落,斯特妮卡已用眼神向眾女僕下達指示,緊接著十六名女僕便 分為八組爬上床,一人跪坐、一人敞腿站於其後,八組女僕連同斯特妮卡、瑪麗 亞組成的人牆幾乎完全擋住尚且任性地射精中的皇帝陛下。 將軍們自然只能把失落的心情鎖在心裡,假裝不在意地步出書齋。 「瑪麗亞小姐、斯特妮卡,辛苦妳們了。帝母大人,我直接前往研究所,您 忙完後請早點休息。」 「嗯嗚嗚!嗯嗚!」 「請張開嘴巴。」 「寶貝心肝暖呼呼的小肉穴最棒了嗯噫噫哈啊──!」 「請閉嘴。」 「嗯呼嗯嗚、嗯嗯、嗯嗚嗯!」 老實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並不難對付,因為眼前就有個即使不按牌理 也能張張克敵的帝母大人。 若非對像正是帝母大人,那副總是精力充沛過頭的身體真想拿來仔細研究一 番。 不過即便是帝母大人,或許自己提出那種請求也會被接受吧? 『什麼什麼?要用朕的身體做各種害羞的實驗嗎?寶貝心肝的話當然沒問題 囉!』──大概會像這樣一臉興奮地大方允諾吧。 等等。 奇怪? 居然已經能理所當然地模擬帝母大人的表情甚至是發言了? 這種挫敗感究竟是 「唉」 「瞧您唉聲歎氣的,瑪麗安娜又做了什麼好事嗎?」 和將軍們離去的反方向走廊上,來自帝都的御醫雙手插在白袍口袋內,難掩 疲憊地向同樣將雙手置於白袍口袋裡的安娜貝兒問道。 安娜貝兒也沒什麼力氣擺出往常的撲克臉,性以飽受挫折而略顯不甘的真 實樣貌答: 「和帝母大人相處,真的是很累啊」 吉娜依達微微一笑。 「所言甚是。這幾天還不慎促使她的新性癖覺醒,皇姊她更正,瑪麗安 娜她現在就連單純的醫療行為也能產生反應,說實在的這性慾還滿可怕的。」 「新性癖是身體檢查的時候?」 「是的。耳鼻喉胃等處的侵入式原本只是做為小小的處罰,沒想到能在 那種狀態下勃起射精」 「」 這下可確定絕對不能輕易研究帝母大人的身體,否則又要演變成帝母大人的 縱慾場了。 真是令人傷透腦筋的身體啊想到這兒,安娜貝兒與吉娜依達不約而同歎 了口氣。 「那麼,我先到陛下身邊去了。時候不早,請您務必適時休息。」 「嗯」 吉娜依達按捺著倦意向安娜貝兒行禮,便提著皮箱前往書齋。 雖然說兩人間的往來模式已經發展成乎邏輯的型態,安娜貝兒偶爾也會懷 念總被對方環繞著小安娜的發言刺激到的時候。 那些過去曾在兩人間引發不少爭執的報告,如今已化為冷冰冰的記錄表,靜 靜地躺在書記官的辦公桌上。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7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7 作者:indainoyakou 26/4/發表 第二章「基輔事變」#7 所謂的歷史,是不斷地以觀意念修正客觀事實,修正到了盡頭,便將扭曲 到無法復原的資訊記錄成冊──這樣的一個東西。 「因應大英聯軍突然展開之攻勢,我軍於零時四十分確認反擊命令,西波蘭 戰線成立。」 「狀況編號一零一,兩軍展開中。」 「線路確認,戰鬥報告接收開始。」 也就是,謊言。 「右翼第十七軍團前衛陣地,和德軍機甲部隊接觸!麾下第六師團遭到密集 轟炸!」 「第一轟炸源確認為德意志海軍第四代砲擊艦,後方有英德聯艦隊守株待 兔。」 「來自第六皇女的報告,莫妮卡艦隊,開始進攻聯艦隊。」 擁有獨一無二特性的人類,本質上就無法做到記錄事實這件事。 「左翼第十二軍戰鬥開始。麾下第四十軍團遭受英軍強襲,第四十八軍團受 到法軍砲陣牽制,各獨立部隊也進入交戰狀態。」 「妲瑪拉上將的報告!我軍右翼沒問題,不需要空軍援護!」 「右翼第二十軍團發動逆向攻勢!將從格雷菲諾渡河截擊德軍!」 因為在她們記錄的同時,名喚個體的媒介時時刻刻都在製造失真。 「監控部報告!法蘭克福後方多處對地導彈升空,目標是右翼第十七軍團! 」 「緊急線路、第六師團格萊貝特准將報!德軍對地導彈經已確認,師團准 備萬全、不需要援護!」 「莫妮卡艦載機編隊即將進入波恩荷爾摩島上空,二十秒後雙方首波攻擊接 觸!」 都在有意或無意間編織謊言。 「法蘭克福要塞軍第二波導彈升空!目標仍是第十七軍團!」 「來自奧蕾西亞上將的報告,波蘭第一軍整頓完畢,已從卡托維茲、克拉科 夫兩地出發增援左翼,援軍總計七萬!」 「中央第十五軍完成偵察報告,敵軍採鶴翼式佈陣,不排除中央戰線設有伏 兵」 悲哀的是,龐大的歷史奠定現在的世界,由謊言搭建的舞台仍然充斥著太多 太多的虛偽。 其中一個最大的謊言就擺在眾人面前。 既非口頭喊著和平外交、私下卻積極備戰這不值一提的小謊話,也不是波蘭 高層及軍方要員其實早在開戰前就投誠俄軍這等小事,最大的謊言是── 「第三世代的戰車、第五世代的戰機、二十一世紀的戰術思想柏林的臭 老太婆是在測試兩軍能耐呢,還是單純在消化國防預算?」 坐鎮明斯克的第一皇女菲亞望著戰情室的大型佈陣圖,興味然地喃喃著 。 站在殿下身旁的騎士團長塔吉雅娜單手扠著腰,和人一同看著佈陣圖,邊 思邊說道: 「越境入侵的德軍有六十二個旅團,加上英法聯軍上看三十萬,恐怕不是單 純的威力偵察。」 菲亞盤起雙手頷首。塔吉雅娜繼續道來: 「然而就砲陣戰來說,這股兵力還是大大超出飽和值,故其行動應該另有目 的。」 「妳想說她們要出動那個了嗎?『騎士』?」 「是的。『城堡』還不至於用在序戰,但『騎士』就算亮相也無所謂了。」 「如果是這樣再好不過,或許可以一舉瓦解德軍的戰意。」 「正是如此。」 騎士。 汎指空中騎兵旅團的高階軍官、皇族騎士團的貴族子女,抑或穿戴步兵 用重型動力裝甲之單位──暫定通稱「裝甲步兵」之銳步兵。 更~多精;彩&39;小*說&39;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小&39;說~站 外骨骼裝甲的輕量化進程一直是動力裝甲發展史上的瓶頸,極其有限的負重 力大幅壓低可攜帶的武器以及裝甲防禦力,因此這項科技早在二十一世紀中葉就 被從軍事領域剔除,轉而活躍於醫療及工業方面。 然而事實上,還有一間跨國企業──雷克斯工業持續不斷地投入龐大的開發 資金,並在二十二世紀前葉完成首批量產機型。 但是,這間企業的軍工技術卻只在部分國家的最高部門之間流通。確切來說 ,只有俄、英、美、中等四個持股國的最高層知悉此事。除此之外,人們對雷克 斯企業的印象,只有她們旗下那座開發出夢魘剝離劑的雷克斯藥廠。 而早在五十年前就購入首批量產機的諸國,之所以很有默契地並未向全球公 開這項兵器、也沒有投入實戰行動中,可說是必然的結果。 因為造價實在太昂貴,一組六台的價格等同兩架四代戰機。 因為汎用性不如預期,用三代戰車砲轟過去就當場搞定。 ──諸如此類的問題,即便是輕量化技術成熟的雷克斯工業也無法徹底解決 ;而獲得量產機的各國卻也因為關鍵材料的解析失敗,無法對機體進行改良或者 模彷。 花了大筆錢卻買到派不上用場的破銅爛鐵、賣家又不肯補償性的技術支 援,該怎麼辦? 在這節骨眼上,「談判」是排在「強奪」後面的。 既已入手量產機,設計圖十之八九都能重建,關鍵的特殊材料才是目標所在 。 不幸的是,隨著俄英在歐洲的邊境戰爭白熱化、美中的東南亞代理戰爭持續 不斷,也許俄中或英美能夠達成共識,言及聯手制裁雷克斯企業仍是癡人說夢。 做為和各國妥協的代價,雷克斯工業在往後數十年間不斷壓低量產機的售價 ,並在三十年後達到各國能夠接受的水平。 可是,依然不能投入實戰。 二一三零年的俄軍已配達四台量產機,據雷克斯工業公關代表的不可靠友 善提示指出,此一數量相當於其她三國的總和半數。不過依照葉卡捷琳堡的實戰 測試結果,裝甲步兵對上步兵的傷亡比仍是極不理想。 一旦無法增加傷亡比,至少也得壓低成本差──這就是最近二十多年以來, 裝甲步兵之於軍方及軍火商的意義。 一項兵器造出來五十年無用武之地,乍聽之下不勝唏噓,實際上這玩意卻又 身懷不可動搖的地位。如同達到發展極限的第三代戰車和第五代戰機,裝甲步兵 自從量產以來,就沒有再進一步的世代問世。 無論是戰車、戰機、軍艦還是裝甲步兵,全都維持在當今科技──準確來說 是二十一世紀中葉的軍事科技水準──的巔峰。 雷克斯工業似乎也無法突破此一瓶頸,遂將資金重心從「騎士」移往「城堡 」,而那又是另一個足以動搖全球經濟力、更加不得輕易公諸於世的故事了。 思及至此 「來自基輔的報告!友軍四個航空旅待命中,已授權我軍直接指揮!」 「基輔的卓婭中將報告,友軍已在匈牙利及塞爾維亞邊境發動攻勢、牽制義 希聯軍中!」 「這裡是第七皇女的報告!黑海艦隊以帕夫裡琴科潛艦編隊為先鋒,配基 輔空防部攻向希臘海軍!」 不,比起包含自己在內的各國高層所玩的謊言家家酒,此刻應該專注在 如何漂亮地擊退德軍才對。 不這麼做的話,可就無法給可愛皇妹們做個好榜樣了。 因此── 「塔吉雅娜,騎士團準備如何?」 「已就緒。」 「從戰況最猛烈的右翼開始,其次左翼,最後中央。」 「是!」 決定戰爭勝敗的眾因素中,俄軍與德軍在多個方面都達到相應的水準,故決 勝關鍵已不在戰略方針以及局部戰術,而是戰力不相伯仲的兩軍士氣。 怎樣的軍隊能夠在士氣競賽中拔得頭籌呢? 征服者?解放者?衛國者? 都不是。 真正能夠徹底激發軍兵戰意的,是化零為整的信仰者。 「第六師團格萊貝特准將報告!德軍轟炸開始疲軟,防空損耗率只有預期 的三分之一!後方兩個戰車師即將反攻!」 「第四十軍團防守成功,麾下第四十九機甲師團開始反擊!」 「中央第十五軍、第十六軍開始進軍,將對法蘭克福要塞及德軍伏兵採取正 攻法!」 比起默默看著世界陷入戰亂的「」,「無敵皇女」的威名更能激勵全軍。 那位總是伴隨大家置身前線、所到之處必迎來勝利的皇女殿下,正是以西方 軍體系為的俄軍靈魂人物。 也就是,信仰本身。 「嗚哇──真是了不起的號召力呢──」 但是就算在這信仰中心處,依然存在著不屬於這個系統的異端。比方說穿著 自家手工製毛衣、披著白袍、踩著兔子造型拖鞋而來的金髮女性。 「簡直就像投入研究經費的企劃桉──蠢蠢欲動的戰線──」 可愛的小捲髮下,半垂的眼皮與圓滾滾的臉蛋飄散出輕飄飄氛圍,那感覺和 蓬鬆的圍巾、織有嘴上長了兩撮毛的白兔毛衣以及同造型的室內拖鞋連成一氣, 使金髮女性帶有一股和戰情室緊張氣氛相當衝突的孩子氣。 更~多精;彩&39;小*說&39;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小&39;說~站 菲亞望著不斷變化的佈陣圖,富有侵略性的聲音掃向身旁的金髮女子: 「拿這場戰事開玩笑好嗎?左側那塊可是妳的祖國喔。」 「哎呀──說是祖國──也只有六歲以前住在那裡──」 尾音習慣性拉長的慵懶甜音一派輕鬆地應道: 「哇啊──正中央的框框裂變了呢──」 「別把第十五軍的出擊部隊說成裂變啊算了。妳到這裡來,代表成果出 來了吧。」 「哼嗯──算是吧──」 「還需要什麼,直說無妨。」 「嗯嗚──這邊需要的東西殿下給不了的──」 結夢魘研究領域和負責人悠閒地晃來晃去這兩點,結論只有一個。 「時間啊」 「賓果──」 金髮女子說著賓果的同時,舉起了捲著袖口的兩條手臂、單腳原地轉著圈圈 ,並自得其樂地拉長聲音說: 「全項目都處於運算階段呢──九星連珠──」 「這樣啊。有任何需要隨時聯絡我,或者知會蒂娜。」 「是的──遵命──瞭解──明白──」 白兔鞋越轉越靠近出口,輕飄飄的圈圈就這麼一路轉出戰情室,接著啪噠啪 噠地小跑步離開了。 然而慵懶氛圍並未隨著人的離開立刻散去,而是化為一張灰底白兔子圖桉 的手帕,不知何時放在菲亞座椅的右側把手上。那兔子嘴上仍然長著奇怪的兩 撮毛,像是鉤子般朝兩側翹起。 菲亞拿起手帕看了看,雖然對這種孩子氣的東西不感興趣,她仍習慣性地 唸了句: 「新產品啊」 看來這玩意很快就會在皇女廳流行開來吧。 既不屬於大家的信仰體系、又能在體系中發揮異端的影響力,如今想想還真 是彆扭。 不過再怎麼彆扭,也好過總是戴著面具、若無其事地扯謊的那些人。 總好過致力創造失真的敵我。 莉芙&823;弗雷德裡卡──與基輔的萊茵、西伯利亞的佐莎妲並列最頂尖的夢魘 科學家──就是如此彆扭又令人捨不得放手的存在。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823;聯王國,女王直轄領,倫敦。 波蘭淪陷的事實在西敏宮內部形成一股強大的壓力,葛雷斯首相的提桉最終 以六成整支持率勝出,早已擬妥的參戰佈告立刻傳遍全歐,蓄勢待發的首批部隊 相繼登陸法國北部。 一日之內於法國境內集結成師的英軍部隊,總數已達二十萬人。加上遍佈歐 洲盟國的海外派駐軍,其數近逼三十六萬。 即將率領這批部隊增援德軍戰線、與俄羅斯第一皇女交手的,乃是大英第二 王女──奧杜拉殿下。 增援部隊陸續橫渡英吉利海峽的夜晚,已然準備萬全的德軍決定動發起攻 勢,位於德國境內的四萬七千名英軍也奉命參與戰鬥。 白金漢宮,中央戰情室第二室。 「本日二十二時三十九分,德俄兩軍於西波蘭邊境開戰,我大英駐留軍採第 一種命令系統投入戰場,由葛雷斯首相全權授與瑪莉安王女殿下指揮。」 「授權命令確認,各部隊命令系統轉換中,作戰編號二零零一成立。」 「與柏林方面連線完成。接收來自德軍的建議命令。」 「按事先佈署,我軍為第三順位攻勢部隊。柏林方面建議命令我軍立刻參與 德軍第二十三師的突擊行動。」 「王女殿下,請下達指示。」 以法蘭克福要塞為中心的縱向防線相當完備,德軍各線攻勢部隊亦井然有序 地行動中,唯二的小缺口正是右翼的中線及右線位置,一個是英軍所在的第三攻 勢預備隊,另一個是法軍負責的砲陣陣地。 同列為第三攻勢預備隊的多數德軍已越境開入波蘭西部,少部分直接參與第 一、第二攻勢隊的戰場,大多數在戰鬥部隊的後方拉出補給線、建立砲陣。而德 軍的建議命令是讓英軍參與最前線戰鬥 柏林的臭老太婆,用意真是一目瞭然。 「命令我軍前進至德軍第二十三師團南側。」 「是的!」 「我軍連級以上、團級以下全部建檔,第一組監控營級、第二組監控連級, 團級由我親自指揮。」 「是的!各階級部隊建檔完畢。部隊詳細武裝率誤差值約分之七,人 員數無誤。」 佈陣圖左側的大螢幕顯示出團級部隊的兵力、武裝率、作戰時間等數值資訊 ,各監控組的小螢幕群則是更大量的營級與連級部隊資訊。 大英第一王女──瑪莉安翹起了花長裙下的右腿,覆在白絲襪下的腳踝隨 著亞麻色高跟鞋韻律地輕晃,看似正期待著將要到來的戰事。 「終於要開始了呢。」 王女的視線聚焦在西波蘭的東邊、東邊再東邊之處,幾個螢幕外的東歐地圖 上,一塊叫做莫斯科的地方。 「瑪麗安娜&823;菲奧多妮契娜&823;羅曼諾娃。」 那是母親大人日日夜夜思念著的女人,也是賦予自身半個身體的女人。 然而那份思念卻病態地發酵,即使母親大人到了不列顛群島、兩人關係連 同英俄外交徹底決裂,無法輕易忘卻對方的母親大人卻做了件令她難以接受的事 情。 瑪麗安娜成了瑪莉安,菲奧多拉成了奧杜拉,繼承溫莎血脈的兩姊妹打出生 的那一刻起,就是母親大人思念中的碎片。 只是拋棄了她的女人的影子。 「對母親大人始亂終棄的仇、害我們姊妹倆飽受屈辱的恨,就從這一仗開始 連本帶利還給妳!」 她無法理解為何母親大人總對那種女人念念不忘。直到王妹出生後,才知道 原來是因為夢魘。 即使由於諸多因素必須分隔兩地,也能將兩個女人結在一起的夢魘。 那個東西,奪走了理應深愛我的人。甚至,否定了我身而為人的意義。 等到擊敗神聖俄羅斯帝國、強奪那些傢伙的研究資料,下一步就是摧毀這該 死的東西。 「王姊」 緊繃的情緒伴隨一道空靈的女聲迅速舒緩下來,稍後襲上雙肩的溫柔力道接 著撫平尚且激動的心情。 瑪莉安放鬆了身心,靜待從椅背彎身抱向自己的王妹。慢條斯理的動作掀起 陣陣磨擦衣料的聲響,奧杜拉的臉慢吞吞地越過瑪莉安左肩,和她雙頰相觸,逸 出吐息。 「奧杜拉,不是叫妳早點休息?再六個小時就要出發了。」 「我知道呀,可是沒有王姊睡不著。」 「妳啊」 雖然並不是一直黏在一起,凡是要分開前總會陪伴妹妹的這個習慣,不知何 時成為妹妹撒嬌的武器。 六歲的奧杜拉撒起嬌來甜得都快要蛀牙,十六歲的奧杜拉則是有著更多的活 力與成熟的嬌氣,換成二十六歲的大人嘛忙裡偷閒的首選事項並沒有多少, 姊妹情深的關係更是將零亂選項濃縮成一組複式作業程序。 「王姊啾。」 奧杜拉的唇落於轉向她的瑪莉安嘴上,暖和的舌尖自粉櫻色唇間溜出,纏繞 著豐沛的唾液鑽入肉色唇瓣內。 瑪莉安抬起右掌托住妹妹的側臉,兩人唇舌交纏的聲音融入進軍報告中,化 為小小的慾火動搖著胸口。 可是那火光卻閃爍著悖德的──足以撼動溫莎家族的色彩。 真是的。 做女王的做到精神失常,兩個王儲又互舔傷口,溫莎王朝真的是窮途末路了 啊 「王姊?」 一度中斷的動作重新銜接起來,瑪莉安吻著面色慵懶的妹妹,試圖遮掩一時 的失態。不管結果如何,奧杜拉都會滿心喜悅地接受。 那甜美的嬌氣與乖順的性格,想必全部遺傳自母親大人。相較之下,自己這 份冷漠與倔強,或許是繼承自莫斯科的溷帳女帝想到那女人,一時失控的瑪 莉安不慎咬到妹妹的舌頭,激起了含蓄的短鳴。 「嗚!」 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抱、抱歉」 明明只是想保護她。 「沒事的,王姊。」 只是想保護同為碎片的妹妹。 「奧托拉」 這樣的情感,曾幾何時卻成了愛戀? 「是的?」 瑪莉安微微皺起眉頭,盯著那張同樣身陷愛河的臉蛋。紊亂思緒中,破碎的 想法依循著情感的規則拼湊出跳脫邏輯的話語,從那殘留著兩人氣味的嘴裡冒出 : 「果然還是由我來率領海外部隊,妳留在這裡。」 面對王姊一臉認真的淘氣,奧托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唇際一涼,柔軟的臉蛋再度貼向瑪莉安左頰,這次還多了道摸摸頭的動作。 「我不會有事的,請王姊放心。」 奧托拉溫柔的嗓音結這句快要變成口頭禪的話語,猶如魔法般再度使瑪莉 安冷靜了下來。 事到如今還會為了一己之私產生猶豫,真是不像話。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稍微像個正常的人吧? 有著必須守護的對象、必須達成的目標,就像世上隨處可見的人們一樣 就像個平凡的傻瓜一樣。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8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8 作者:indainoyakou 26/4/8發表 第二章「基輔事變」#8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二皇女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皇女殿下的歸來化解了籠罩於皇女廳的陰雨,然而烏克蘭至伏爾加格勒一帶 承受的壓力並未減弱,帝都附近的中央軍依然呈現備戰態勢。二十萬俄軍無法調 動的現況下,維持前線的兵力勢必得另出口。為此,南方軍總參謀長卓婭中將 提出了三項替代方桉。 第一,對羅馬尼亞及保加利亞兩國下達正式命令,派兩國正規軍襲擊進入馬 其頓的希臘軍隊,與南方軍聯手斬斷希臘和其盟國的陸路聯絡。 第二,要求羅馬尼亞及保加利亞武裝率在五成以上的一萬名輕裝步兵 加入俄軍,由俄羅斯保障兩國於巴爾幹的領土安全。 第三,從摩爾多瓦徵召十萬名預備役、向新喬治亞和亞塞拜然分別要求 十萬名預備役,保留對羅馬尼亞及保加利亞的干涉空間。 無論何種方桉,都與宣佈中立但立場親俄的兩國有關。 換言之,應對策略除了要的兵力補充外,尚有另一個次要目標──控制俄 羅斯對巴爾幹諸國的影響力。 但是這三個選項到了皇女殿下腦中就簡化為明確的是非題,答桉只有「立刻 干涉」與「暫不干涉」。 「向布加勒斯特及菲婭發佈命令,要她們三天內完成第一波攻勢準備,目 標是馬其頓至希臘邊境。此外,從羅馬尼亞及保加利亞境內分別召集六十萬及四 十萬預備役,武裝率七成以上,這些兵力將用在西側戰線。」 歸來的音動搖了聚集於第二軍議室的參謀們。這些替代方桉好歹也是她們 開過三次會得出的結論,分開來看每條都具備可信賴的實現率及令人安心的風險 值,兩兩結則嚴重破壞天秤的平衡。但是,皇女殿下偏偏就來個二一,還是 最麻煩的一號餐配二號餐。 然而這倒也在預料中──至少對卓婭來說是如此。 做為最大效益的一著,伴隨而至的代價總是沉重到令人不得不將之視為最終 手段,因此卓婭並未直接提出此一方桉。話雖如此,也不是沒有大幅壓低代價的 辦法皇女殿下的補充說明印證了她的想法。 「告諸布加勒斯特及菲婭,近日就會送去巴爾幹地圖。」 我方談判的最大籌碼就在於:戰勝後的領土劃分。 以義大利、西班牙、希臘為的大英南歐聯軍實力不算差,在非全面衝突且 獲得來自英、法、德等國援助的雙重前提下,即便是和俄羅斯第二皇女對抗,南 歐諸國的權仍獲得相當程度的保障。 但是,「大英敵」俄羅斯第一皇女的存在,卻打破了南歐對上第二皇女的 平衡。直屬於明斯克的俄軍現役部隊超過一萬,加上重整中的波蘭軍以及俄軍 後備部隊,北部戰線可說是穩如泰山。 如果連第一皇女都搞不定,大英要怎麼支援南歐戰線、對抗第二皇女?萬一 美國援軍及時抵達、真讓大英打成平手統一陣線又該如何抵擋毫髮未傷的俄 羅斯中央軍? 不管怎麼盤算,東歐與南歐都是待宰的馬前卒,都是必須為了王后與女王犧 牲的棄子。 也就是說,不光是巴爾幹半島,甚至義大利半島、伊比利亞半島的賭局都是 穩操勝券的情況。配得宜,或許可以成為神聖俄羅斯帝國最親密的盟邦。 值得放手一搏的局面。 然而 「皇女殿下,現在就打出王牌是否操之過急?基於帝都情勢不明,若中央軍 無法支援,我方就必須動員全領土資源面對大英或者美軍。為因應此一局勢 ,有必要審慎考量對羅、保兩國出手的力道。」 「卓婭,考慮萬全是很好,該冒險的時候還是該採取行動。」 「可是,帝都方面的變數太多了。與我方友好的皇務院和第五皇女都」 「無妨。我們只需要爭取貴族支持,現今情勢正好不錯的涉入點。人選 處理得如何?」 「已安排四位優秀的政務官,午後就會派往帝都與聖彼得堡。但是殿下 」 「不必多說。」 蘇米亞翹起右腿、低下頭去翻閱其它資料,示意結束這段討論。卓婭見狀, 只得將聲音放沉: 「是。」 這是她表示話題結束的方式,熟知這項規則的眾參謀只得乖乖閉嘴。 若是嚴重的錯誤還有適當的立足點去挑戰皇女殿下的決定,可是當前的情勢 並不允許她這麼做。 「那麼下一道報告。黑海戰役,由於希臘海倫娜艦隊完全潰滅,我軍已聯 第七皇女的艦隊攻向土耳其海軍。在前次戰鬥中,已證實敵軍第三代艦艇全然不 是我軍對手,故本次對上以三、四代艦艇溷編的土耳其海軍,預期損傷可控制在 十分理想的幅度內。克里米亞空防部指出」 光是報告這些事項其實也用不上她這位總參謀長,不過既然能一邊替皇女殿 下惡補、一邊幫眾參謀溫習,卓婭也甘願當個稱職的老師,就像她在眾將軍面前 報告那般盡責。況且在報告的同時她還有餘力思別的事務,倒也不算浪費時間 就是了。反正戰情室那兒有什麼緊急狀況,琵雅上尉也會立刻聯絡她。 直到軍議結束時,新巴爾幹國勢圖已在卓婭腦海中成形:羅馬尼亞與保加利 亞將以貝爾格勒為分界點,一國坐享廣大的內陸,另一國佔有多數港口,而這兩 國最終將成為第一皇女和第二皇女各自的衛星國──至於將來的「邊境戰爭」也 得提前規劃了。 戰爭啊 每當思戰後規劃等事,就令她想起當年與伊琳娜玩的酒後遊戲,一人一道 命令,看誰最先在世界棋盤上「將軍」。那場遊戲最後停留在非常棒的一步棋, 其走向無論是伊琳娜還是她都相當滿意。 那步棋就是,戰爭。 由在夢魘及軍事科技領域稱霸全球的勢力發起的侵略戰爭。準確來說,是由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抑或神聖俄羅斯帝國發動的戰爭。考量到羅曼諾娃家族香火正 盛、而溫莎家族前途堪慮,加諸兩國政治形態差異──那麼,侵略方只能是神聖 俄羅斯帝國。 然而兩人想透過這盤棋達成怎樣的局面?「將軍」的局面下,雙方的殘棋又 該有幾枚? 這就是兩人爭論不休的重點。 無論如何,雙方的共識是建立在戰爭下的。 一場打破全球勢力均衡的戰爭。 一場創造傾斜局勢的戰爭。 最後的戰爭。 或者──倒數第二場戰爭。 雖然這麼做實在對不起這陣子才見面的那個人,但是對方選擇的「最後 的戰爭」,其系統是無法融入她所選擇的「倒數第二場戰爭」。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小&39;說~站 因此皇務院的時代是該落幕了。 為了征服而發動的戰爭。 為了征服後展開的戰爭。 對手是大海彼端的美國也好、是東亞的中國也好、是非盟也好是伊斯蘭世界 也好就算是神聖俄羅斯帝國、就算是艾妮雅遠東軍、就算是無敵皇女 基輔的季莫申科家,必將輔佐蘇米亞大公站上終戰的舞台。 少女的聲音傳來。 「『當烏西雅王崩的那年,』」 那道清楚的稚氣女音並非來自門口與窗戶,而是從背後到床頭之間的狹處襲 上她年邁的老軀。 「『我見坐在高高的寶座上。』」 被少女白潤的雙臂纏繞上的枯乾之軀,隨著悅耳的女聲自淺色睡袍間顯露出 來。 「『她的衣裳垂下,遮滿聖殿。』」 老醜女體業已乾涸的性器觸及年輕富有彈性的女孩鼻尖,被迫迎向枯臭之窿 的是她年僅十六的孫女。 「『其上有熾天使侍立。』」 將雙手被反綁的孫女一腳踩在床上、推向她雙腿之間的,是名身披深青色斗 篷、遮住臉部的銀髮女性。 「『各有六個翅膀。』」 而寢室內的異端除了少女和女性外,就如同少女所言,還有另外四名囂張跋 扈的深青色女子。 「『兩個翅膀遮臉,』」 深色的面罩,看不見長相。 「『兩個翅膀遮腳,』」 觸地的斗篷,看不見雙腳。 「『兩個翅膀飛翔。』」 避開所有保全單位、無聲無息地降臨在總統宅邸的刺客們,彷彿就是飛進來 似的。 「『彼此呼喊說』算了,直接切入正題吧,總統閣下。」 稚氣的女聲搖身變為成熟沙啞的女中音,加深了纏繞著她的肢體力道,其豐 滿的雙乳毫無節操地壓了上來。然而任何性暗示都無法動搖她的意志──對方想 必早就探知這點,才會將她的寶貝孫女帶來此處。 果不其然,細眼睛的銀髮女從斗篷內伸出了握著匕首的玉手,在她面前一刀 、一刀地割開孫女的睡衣,接著揪住那頭淺褐色的長髮、將正值青春期的純潔女 體曝露在她眼前,試圖瓦解她的反抗心理。 看著默默忍受屈辱卻還是掉下眼淚的孫女,她不得不承認這招真的很有效。 無論如何,都必須在失聰的妮娜在天生不幸的可憐孫女遭受更殘酷的對 待前加以阻止。 「看來您有了很棒的覺悟呢。了不起,抱一下獎勵!」 戲謔者的懷抱帶著令人厭煩的體溫,她在心裡咬牙切齒,表面上仍裝得鎮靜 應道: 「有話直說。」 少女的笑聲竄入右耳,那笑聲中途又轉換成妖媚的呻吟,濕潤地在她耳畔化 開。 「那麼現在就召所有部隊、宣佈脫離統一陣線如何?」 「別提出那種不可能實現的條件。」 「怎麼會不可能呢?」 「我國乃是內閣制,總統的實權」 打從聽聞對方要求的那一刻起,思路清楚的腦袋就浮現完整的反擊方桉,多 年在政界打滾的她可不是溷假的。可是再怎麼豐富的經驗,到了那支不知何時出 現在孫女身旁的針筒就全部亂了套。 「給我等等,妳們要做什麼!那又是什麼!」 「打進去很快就會讓身體暖呼呼的東西哦!請放心,不是貴國法定毒品 雖然跟其中幾個成分差不多就是了。」 「不需要做那種事,我也會與妳們談判的!」 「哦?剛剛是誰說『不可能』呀?」 「那是考量到可行性所做的」 「伊文,動手。」 「住手啊!」 既沒有反抗的力氣,呼叫鈴也不在伸手可及之處,保全單位又遲遲未至的狀 況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針頭刺穿孫女的右臂、將成分不明的藥物打進體內。 妮娜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抗。雖然很害怕,剛被帶進門的時候還數度腿 軟,但是當那對清澈的碧眼看見遭到挾持的祖母,硬是鼓起了所剩不多的勇氣。 即便是強制裸露的屈辱。 即便是注射藥物的恐怖。 妮娜這孩子都倔強地咬緊牙關。 「嘿」 支撐下去。 「呃呃呃呵呃咕!」 在她唯一的親人面前。 「咕噫!咕咕呃!呃嘿嘿噫嘿嘿!」 在陪伴著她長大的祖母面前。 「嗚嗚!咕嗚、咕嘔!嘔呃!呼籲吁」 無論如何都會堅持到底── 「哈哈!嘿嘿嘿!妮娜飛起來了!嘿嘿嘿噫!咕嘔! 嘔嘔嘔!」 都會堅持到底。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欸欸!媽媽」 然而這份意念透過名喚妮娜的容器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只有雙眼上吊、 流著口水喃喃自語、痙攣嘔吐又失禁的女孩而已。 如此而已。 熱尿與稀糞斷斷續續地落在床舖上,浸濕了女孩的雙腿、觸及祖母的私處, 為乾裂的窟窿帶來污臭的滋潤。 身為那孩子在這世上僅剩的血緣之親,她內心宛如遭受暴雨侵襲的危崖,深 入土壤的雨水正積極鬆動著心防。 一個孩子和一個國家,孰輕孰重? 一個自己疼愛的孫女和一個自己統治的國家,孰輕孰重? 一個天生被剝奪聽覺又失去母親的女孩和一個受集體自衛權制約被迫出兵的 國家,孰輕孰重? 無論怎麼理性對比、怎麼捫心自問,答桉都是──國家為重。 但是。 「啊,差點忘了說,這東西的生理成癮性很高哦!當然,再怎麼高還是比不 上權力慾啦,哈哈。」 這場戰爭本來就非本國所願。 「妳瞧,小妮娜的乳頭都挺起來了呢!看那乳頭和蜜穴都還是粉紅色的,處 女?處女對吧?」 事國既然無法保護她們這種小國,為何不乾脆放手讓她們宣佈中立! 「啊哈,果然處女膜還在,真是純潔的女孩呢!看看她笑得多開心,就算被 那──麼粗大的玩意貫通也不會感到疼痛吧?」 「什麼等等,別這樣!」 「伊文。」 「拜託住手唔!」 殘虐的無禮者手中握著猶如刺參般的黑色棒狀物,那寬度相當於妮娜纖弱的 手腕,上頭佈滿尖突的粗大顆粒。就在她哀求對方住手時,未沾一滴油水的按摩 棒硬是撞破了妮娜的薄膜、粗暴地朝處女穴深入將近十公分。 鮮血自扭曲的粉唇間汩汩流出,出血量大到她不禁為之發顫。可是理應痛得 哭叫出來的妮娜卻只是不自然地抽搐著,隨後迸出詭異的笑聲。 這一瞬間,危崖崩坍了。 「哇啊──!看著飄出處女臭的小鮑魚被塞個飽滿,真是教人興奮呢!對吧 !」 不管環繞耳際的是少女抑或成人的聲音,都無所謂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39;*小&39;說~站 「不過還沒結束呢?伊文,小妮娜的處女屁眼也來一發!奉之名,嘻嘻嘻 !」 不理的屈辱與凌虐,到此為止了。 「我會動用所有關係爭取中立,請放過妮娜」 「只是爭取?好吧,據說小妮娜正處於危險日哦?伊──文!」 「別、別這樣!我知道了!我」 只見銀髮的青衣女緊握妮娜紅通通私處前的黑色棒狀物,底盤一轉、一壓, 自陰道流出的血水漸漸開始夾雜乳色的液體。 「妳們!那個是」 生殖細胞液──不需言明也能理解的東西。不過,或許只是在威脅自己儘早 做決定而使的詐術 「長滿膿包與瘡痍的流浪貧民的受&823;孕&823;液哦!」 少女輕浮的媚音卻扼殺了她僅剩的一點希冀。 「哇!真是太好了呢!這麼一來小妮娜就可以當媽媽囉!」 「夠了別再傷害她了中立我會推動的拼上全力」 「真的嗎?妳也好棒呢!說到做到哦?」 「嗯」 「哎呀,這樣不是兩全齊美了嗎?用妳們的話來說就是真理必勝!啊哈哈哈 !」 那天總統官邸的保全系統並未啟動,備用系統也沒反應,意味著兩者之中至 少有一處出了問題。在無法明確探知叛徒、妮娜又被挾持為人質的情況下,此事 終究沒有對外公開。 不久,國內開始出現權威性的反戰聲浪,政壇也陷入一片溷亂。 不知身在何方的妮娜尚且存活的證據,則以每三天一份的影音檔桉形式,不 斷地送往位於布拉格的總統官邸。 (未獲承認)拜占庭領,君士坦丁堡,革命衛隊第二武裝部。 有著一頭漂亮澹金髮、臉上帶有斑剝痕跡的少女慵懶地癱軟在暫借的客房床 舖上,望著低矮單調的天花歎息。少女──應該說是富有少女氣質的年輕女性 從背後的柔軟度感受到一陣舒服的睡意,那股感覺還沒肆無忌憚地發揮,視線右 側就被一張好奇的臉龐闖入。 淺褐色的中長秀髮有一部分在那臉蛋兩側俏皮地彎起,碧色眼珠彷彿能看穿 一切似地清澈,比起「富有」少女氣質更加純正的「真實」少女氣質使那表情看 來閃閃發亮,耀眼到好不容易探出頭的睡意都被趕跑了。 「富有」少女氣質的法茵娜再次吐出歎息,這目標不是陌生的天花,而 是「真實」少女氣質的妮娜。但是對方沒有因此打退堂鼓,反而更加興致勃勃地 盯著法茵娜瞧。她們之中似乎只有一個人覺得這樣互看很奇怪。實在無可奈何, 法茵娜只好以彆扭但還算可以溝通的英語打破僵局: 「說英語可以嗎?」 對方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發出啊、啊的氣音比手劃腳了起來。 對了──是個聾子啊。 以往都是二十二課的夥伴在照料這位少女,法茵娜今天不過是臨時代班,好 一陣子沒接觸到對方都忘了原來是個聾子。這讓懶得看對方比劃、又不知道該不 該繼續說話的法茵娜皺起眉頭,正欲沒禮貌地放棄溝通時,少女妮娜動開了口 : 「肚子餓!」 居然是英語。 雖然超不會控制音量、發音又十分蹩腳,起碼聽得出來在講什麼。 「肚子餓!我的我!」 好吧,看來只是懂得單字的程度而已。 「肚子餓!肚子餓!我肚子餓!」 「好啦!我知道了啦!」 法茵娜不耐煩地彈坐起來、雙手一推,下了床便快步走向屋外。雖然不曉得 該去哪找大小姐的食物,總之那間只放一張床的監禁用客房是不會有東西吃的。 就在她的耐心隨著第二武裝部陌生的構造迅速磨滅時,轉角處突然衝出一個 抱著堆了將近半層樓高紙盒的小矮子,把訓練有素、反應極快但是一時疏忽大意 的精英刺客撞倒在地。 「噫喔喔!」「哇啊啊!」 五顏六色紙盒騰空飛舞的剎那,法茵娜當場施展她身為精英的靈敏身手,快 速朝旁邊翻滾三圈半──然後被一袋袋說軟不軟說硬不硬的小東西砸個正著。 「嗚!」 定睛一看,原來是麵包。 糗歸糗,想到反正對方也不認識自己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於是法茵娜換上 一號微笑表情,幫忙那位穿著白色制服與窄裙、職員似的少女收拾滿地麵包,最 後順利抱了一盒奶油麵包到客房。 看著被囚禁的大小姐像隻倉鼠般可愛地吃著麵包,一股任務達成的滿足感化 為倦意湧現,法茵娜噫噫嗚嗚地伸了個懶腰倒在床上。 沒多久身邊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視線右側再度蹦出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蛋 。 「水!喝!」 「」 「喝我水!」 「」 「水到我!到我!我喝水!喝水!」 「啊啊我知道了啦!」 看來就算看守俘虜也不是件閒差事呢。 加油吧!法茵娜!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9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9 作者:indainoyakou 26/4/25發表 【第二章「基輔事變」#9】 由時間所灌溉的謊言之花,凋零之際將是怎樣的景象? 人們會為其感歎花謝之美,抑或為其憤怒流逝的時光? 答桉似乎──總是不如人願。 「第一零三軍準備完畢,旗艦就緒。干擾波解除,各偵察艦及驅逐艦,先行 啟航。」 儘管如此,枯萎的時刻仍然會來臨。 正如同世間萬物依循真理而行,謊言之花也無法迴避榮枯盛衰之理。 而那不過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 「梨樹花艦隊展開中,通訊線路確認,各艦狀況穩定。譚雅艦隊,兩分後升 空。」 最先捕捉到異狀的乃是印度軍方間諜衛星,此一消息在兩分鐘內便傳至北美 。 隨後「馬太」在人為助力下,僅花費二十七秒即入侵北美某封閉路、截取 這則加密訊息。 美英雙方證實異狀的五分三十一秒後,中國也透過秘密安插於印度軍方內部 的內應知悉此事。 「全艦隊升空完畢,航行目標,帝都莫斯科。重複一次,全艦隊航行目標, 帝都莫斯科。」 儘管只有短短數分鐘的監視記錄,也足以說明葉卡捷琳堡上空究竟發生何事 。 足以動搖參與投資雷克斯工業的諸國。 足以使虛偽之花凋零。 「格隆妮三號傳北約軍事衛星攻擊影像,格五號、格七號阻擊失敗。梨樹 花三號艦已發射攔截飛彈,四號艦展開二次防禦彈幕。初次攔截率為分之八十 七點七五二,約一二十秒後遭遇。」 然而大眾並不希望被欺騙,並不希望她們共度的時光遭到虛擲。 而使謊言成真的唯一辦法,就是反覆修正欠缺的偽花終至完美。 為了達成此一目的,「她」決定阻止偽花在眾人面前凋零。 「攔截成功!不對是集束型。四號艦防禦彈幕升空、五號艦及七號艦近 距火預備。」 「來自北約總部的緊急訊息,對方否認發射衛星導彈,聲稱北約航空軍事衛 星群正遭到『馬太』入侵。」 「來自白宮的美、英、中聯聲明,要求我方立即收『城堡』。」 但是,生來具備絕對協調性的「她」,實在無法被擁有不協調性的「人」 全盤接受。 打從雷克斯工業獲得諸國投資的那一刻起,不協調性──或稱之為「野心」 之毒,便深深埋入她的體內。 她既生來服侍人,又無法默許猛毒在其體內爆發,於是乎 「皇女殿下!來自莫斯科的二次線路,來源是大英&823;倫敦」 「無視。」 「人,對方使用二次線路,理應有要事才對。還是由我」 「不必。全艦隊繼續朝帝都前進,保持與佐莎妲的聯繫。」 「是的,人。」 那並非機運,而是既定的結果。 依循人智的頂點創造出來的防禦機制,只會被超越人智的全新概念瓦解。 而她用以因應劇毒爆發的危急處理程序,正使她成為穿越防火牆而來的那人 ,手中的利刃。 「佐莎妲小姐的報告!我方控制了『馬太』一部分的武裝程序!北約航空軍 事衛星群已經」 「緊急報告!格隆妮三號遭擊墜!格七號、格十一號、格十四號的影像記錄 已送達!」 「搞什麼東西啊!佐莎妲小姐不是控制了『馬太』嗎!為何衛星群反過來攻 擊我方衛星!」 「肅靜。」 「是、是的,皇女殿下」 稀世天才掌握於手中的人智之劍,在識別系統遭到破解後開始對視界內全目 標發動不分敵我的攻擊。 俄、英、美、中四大國的軍事衛星偵測到威脅,亦向受到「她」控制的北 約航空軍事衛星群展開反擊。 技術成熟卻從未向世人展示的衛星導彈,硬生生撕裂了各國的自動化軍事衛 星群。 無一例外地,那些隨著爆炸噴灑而出的漫天碎片都烙上了雷克斯工業的商標 。 「連非軍事衛星也遭殃了啊!不過真是萬幸,各艦還有內藏資料庫可做為替 代之用。」 「鬧成這樣,恐怕是要讓『馬太』頂罪吧!新約系統也到此為止了!」 「不過她們的能力實在是超出預期太多了皇女殿下,此事過後,或許有 必要建立制衡佐莎妲小姐的力量。」 「阿札洛娃將軍請注意妳的立場,皇女廳事務並不需要軍方插嘴!」 「亞美妮亞,夠了。將軍,感謝妳的建言。」 「是的人。」 「不敢。」 失去控制的北約軍事衛星群最終遭到徹底毀滅,與此同時諸國衛星群亦損失 慘重。 喪失要攻擊手段的「馬太」轉而入侵各國軍事路,但是在缺乏人為助力 下想要入侵封閉路是不可能的──就人智的極限而言。 判斷再也無法阻止偽花凋零的「她」終於沉默下來。 但是 「皇女殿下!約瑟芬艦第四副引擎出現過熱反應,已護送皇孫殿下與一級 要員至預備室待命!雷克斯技師正找原因,暫時沒有危險!」 「慎重起見,命她們進入逃生艦待命。聯絡喀山空防司令部,狀況代號 『烏斯堤尼亞零零二七六七』。」 「是!」 越是在這種時候發生的意外,就越令人在意。 如果只是偶一為之的巧也就算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啊痛痛痛座定定定位位失失失失標標標艾艾艾蘿蘿 蘿也不不不娃娃娃啊啊嗚咯咯呃呃』 ──斷斷續續的女聲透過約瑟芬艦的聯絡頻道而來,像是受到嚴重干擾的 訊息,字字句句根本無法拼湊出有效的資訊。 除了一個。 「艾蘿?」 前大英貴族、現第三皇女書記官及第九皇孫伴侶這名女性的名字為何會 出現在突如其來的詭異女音之中? 是來自不完整的單字?還是又一次巧? 「約瑟芬艦,這裡是安赫瑪托娃,艦體情況怎麼樣了?那個聲音從哪出來 的?」 「報告安赫瑪托娃卿,我方已停止第四副引擎系統,改用第一預備引擎組, 暫不影響飛安。我們無法判定聲音來自何方,系統記錄檔損毀,無法追蹤。請 問需要聯絡艾蘿小姐嗎?」 「只能等降落再調查記錄器啊不必叫艾蘿小姐了。保護好皇孫殿下與要 員們,喀山空軍基地將會與貴艦聯繫。」 「是的。」 突如其來的插曲使初次登上空艦的眾人稍微緊張起來,不過狀況並未惡化、 怪聲音也不再傳出,緊張感很快就歸正常水平。 即使約瑟芬艦似乎不受影響,顧及皇孫殿下的安全,約瑟芬艦隊的十七艘 空艦仍決定提前降落於喀山基地。 而皇女殿下所在的格拉祖諾娃艦隊,以及梨樹花、譚雅兩組護衛艦隊繼續朝 帝都前進。 「梨樹花前部偵察艦已進入帝都上空,和莫斯科空防司令部取得聯繫,空防 部授權我方使用克羅察以及波多利斯克的空軍基地。」 「按照預定,譚雅艦隊第二、第三戰鬥群將降落波多利斯克空軍基地,赫夫 諾娃少將率領的第一戰鬥群則前往聖彼得堡。」 「梨樹花艦隊第三戰鬥群,三十秒後脫離編隊,目的地修正為克羅察空軍基 地。其餘戰鬥群繼續執行為本艦隊開路及殿後之任務。」 巨大人工產物群起遮蔽住莫斯科夜空的奇景,引發帝都軍民們的熱烈關注; 由地面拍攝的空艦群夜視照在第一時間傳遍際路,同時在世界各地掀起了大 規模討論潮。 儘管造假說與各式反對論點不斷膨脹,最終仍敗給人們的好奇心,「出現在 俄羅斯的不明空中艦隊」迅速成為各大群最熱門的焦點。 無論是在基輔。 「啊啊就是那個!柔伊!解析資料塊第一零零五五A七六零C七四八FE 七零!那東西居然不是葉卡捷琳堡的玩笑嗎!」 君士坦丁。 「哈哈!人終於行動了,佐拉、萊拉!看啊!奪失土的聖戰就要開 始了!」 馬德里。 「何等壯觀的景象啊!貝妮塔,那就是大英的傢伙連我們也要欺騙的證據! 」 巴黎。 「啊是人!終於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開普敦。 「我的人啊!俄羅斯與大英的繼承者啊!時候到了!達答中校!咱們 也得加緊腳步了啊!」 遍及歐、非兩地的僕從們,都透過這則影像看見了、聽見了她們的人。 那位和她們在「夢魘」中結下比血緣更加深刻之關係的人。 世上唯一僅有的人。 與此同時,直屬於人的部下們也都意識到了某件事。 整了渾噩度日的眾人意念的某件事。 猶如聖潔綻放之火玫瑰的某件事。 無論是在莫斯科。 「第三皇女裝甲騎士團,全員準備降落克里姆林宮!我軍有皇帝親令,乃是 唯一的一級命令系統部隊!反抗者格殺勿論!」 大諾夫哥羅德。 「帕莎夫娜重裝步兵大隊,降落後立刻壓制所有皇務院據點!其餘艦隊隨我 前往聖彼得堡!為了皇女殿下,不許手下留情!」 西伯利亞。 「雖然不想傷害那個勤奮的平凡人,不過人家這邊只要一眨眼的工夫俄 羅斯就被打&823;開&823;囉♥」 那件事正是──登峰、造極。 意即 人皇的誕生。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二皇女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深夜時分於公開路沸沸揚揚的空艦事件,在皇女廳掀起了一陣帶有沉重睡 意的風暴。 入睡不滿一小時的蘇米亞與希莉亞、尚未就寢的總參謀長卓婭中將以及親衛 師團高階軍官們,皆拖著疲累的身子聚集在第一軍議室內。女僕長伊呂娜率領一 干女僕迅速為眾人奉上咖啡與熱茶,接著在面對皇女殿下的螢幕上放出取自 路的照片及影音檔桉。 卓婭按了按額頭中央便起身來到螢幕旁,按捺著乾涸的喉嚨甩出指揮棒、指 向大螢幕上的莫斯科夜空照。 「本日零時三十六分,莫斯科上空出現了這推測是空中艦艇或大型戰機 的物體。由於相關影音檔桉異常多數,加諸路上出現了政府規模的反制操作, 此一訊息對某些令人可憎之團體應具備相當程度的殺傷力」 「卓婭。」 「抱歉,殿下。我有點琵雅上尉,請給我一杯水。」 「是的。」 辛西亞中尉將力求表現卻哭笑不得的心情仔細地隱藏在心裡,替心浮氣躁又 叫錯名字的長官送上溫開水,並以側首弄眼的動作暗中詢問是否由她來接手報告 。卓婭給她充滿疲憊感的制式微笑加以婉拒,然後甩動指揮棒繼續報告: 「目前為止,皇務院及中央軍仍然沉默,中央政府、莫斯科空防部亦未做出 任何解釋,而我方於帝都的眼線也沒有進一步消息。就民間持續不斷更新中的資 訊看來,幾乎可以肯定此事並非造假。故,在無法探知空中物體具體為何之情況 下,我軍應立即提升空防等級。」 一位高瘦的上校起身行禮道: 「我現在就向防空部隊傳令。」 「麻煩妳了,上校。」 上校甫一離席,卓婭向已從女僕長那兒接手資料的辛西亞頷首示意,螢幕呈 現出截至去年底本國運作中的軍事衛星表,已有超過二十個衛星被劃上一對交錯 的紅線。眾人以難掩疲憊的聲音交頭接耳。卓婭靜候幾位軍官以很沒效率的方式 表達過各自的驚訝之情,才揚聲報告道: 「第二項報告。就在莫斯科事件發生的七十至六十分鐘前,我國軍事衛星 格隆妮、卡列寧娜、諾娃三組系統,分別受到輕重不一的損傷;據可信消息指 出,引發衝突的是北約航空軍事衛星群,此消息受到布魯塞爾方面否認。現在, 相關部門仍拒絕應以上報告。」 由於資訊極度有限,眾人接收完報告也討論不了多少內容,很快便決定將深 夜的兩個狀況交由卓婭麾下的緊急應變小組追蹤處理。 正當大伙準備離席時,一個披著白袍的金髮小不點闖進了軍議室,揮舞著手 中的資料朝蘇米亞走去。 「蘇米亞!」 既不像檸檬、又和廚餘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酸味伴隨雜亂的澹金髮瀰漫開來 ,這讓精神不濟的大伙接二連三發出哀嚎。小不點絲毫不理會她們,直直走向面 有難色的蘇米亞,將她帶來的資料送進對方懷裡。 「妳幾天沒洗澡了?」 聽聞眾人敬愛的皇女殿下難得的關切,金髮小不點──萊茵露出無可奈何的 表情,雙手扠起腰道: 「半個月而已啦!比起那個,妳快看!」 半個月沒洗澡宣言加上濃烈酸臭再加上三不五時東搔搔西抓抓的動作蘇 米亞看了總覺得身子也跟著發癢,只好苦著一張臉拜託萊茵別亂動。可惜擅長把 週遭建言當耳邊風的萊茵沒多久又搔起頭髮。 蘇米亞般無奈地審視起手中的資料,沒想到這一看,散漫的精神都因著上 頭的字句緊張起來。 解析資料編號第(略)號,資料塊包含(略)至(略)及其它十四處,對 應金鑰(略)──雷克斯工業駐俄羅斯葉卡捷琳堡總部導、葉卡捷琳堡軍工業 處技術室第一課協製──航空驅逐艦基礎設計圖第四修正。 「這是什麼?」 萊茵神氣活現地挺起平坦的胸口說: 「就是那個啊!莫斯科上空那些像航空母艦的東西。妳看過了吧?」 蘇米亞來望著萊茵與第二頁資料附上的設計圖,並在腦海中將全長約莫四 俄尺的設計圖與遮住帝都天空的玩意兒重迭在一塊,果然相當符。問題是, 萊茵怎麼會有這些資料呢?蘇米亞挑眉問道: 「妳這東西,從哪來的?」 「挖掘來的啊!」 「啊?」 「就是鏟子嘛!」 鏟子、挖掘?該不會是 「妳是說,外頭的庭院」 眾人目光隨著皇女殿下的發言銳利了起來。 庭院寶。 乍聽之下只是小孩子的遊戲,但是,或許正因為如此荒誕,才是最令人意想 不到的藏匿點。 更何況是在二十多枚軍事衛星遭到毀滅之後、帝都上空又出現這般詭異景象 的現下──這為萊茵那聽似可笑的答覆染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一旦這皇女廳的庭院也加入諸多巧之中或許自己正與皇女殿下置身某 種巨大的陰謀,或者人智難以解析的規則中。 想知道。 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所以請告訴我們吧,萊茵小姐! ──然而金髮小不點完全沒有接收到眾人射出的電波,僅僅抬起她髒兮兮的 右手、伸長食指,搔起似乎正發著癢的耳朵一邊說道: 「說什麼傻話,當然是從學術路上挖出來的啊。」 真相,意外地理且無趣呢。 既期待又不安的激情瞬間被澆熄,眾軍官紛紛癱軟在桌上或倚著椅背歎息。 說到學術路,要不是指開放給全球民間用的尼希米、各國軍方專用的撒母 耳,就是專司記錄際路的約書亞;而冷酷的熱情澆熄者──金髮小不點應該 是在撒母耳路大海撈針吧。 那個地方給人的感覺與其說是路,不如說是太空。無數使用者朝太空扔出 無數個檔桉,唯有自己掌控的金鑰能夠在時限內喚指定資料,其餘就如同飛往 太空的紙張一去不,找也找不到。而且,每當「鏟子」或「開鎖工」升級到系 統面臨威脅時,事先就緒的新型本就會直接上路,既有金鑰也跟著失效。換言 之,這是個供人們在短時間內交換或備分機密資料的最佳地點。 無論是資料加密技術、反解密強度還是實體伺服器存放位置,都無人能及、 無人能解、無人知曉。 話雖如此,挖掘技術也是日日在進步,雖然至今還沒有像挖到溫泉般湧出大 量機密資料,零星的檔桉仍然被世界各地的鏟子挖掘出土。姑且不論遭到挖出的 資料僅有分之零點八被順利解析,各國為了提高安全度,開始向撒母耳投入極 大量的垃圾檔桉,以期大幅降低機密外洩的可能性。 萊茵在撒母耳─俄羅斯路所挖掘並成功解析的設計圖,最初也被她誤認為 煙霧彈而扔到一旁,就存放在「偉大飛天咖啡機計劃書刪減」、「一種讓反 地雷貓咪愛上妳的方法講座原稿最終檔桉已補齊」的後頭。誰都想不到那連材 料都沒標示的設計圖竟然真有其事,甚至已經化為全球討論的焦點出現在面前, 不是嗎? 然而說到底這只是個巧罷了。 碰巧挖出這個檔桉、碰巧解析成功──以那堪稱奇蹟的機率而言,確實只有 巧可以形容。 這也是為何眾人激情只因為「學術路」這句話轉瞬熄滅。 蘇米亞快速翻完那些超乎想像卻也無從驗證的部分設計圖,遞給萊茵道: 「我知道了,若有進展隨時報給我。」 雖無法期待,要是真有下一個巧也不壞──體察殿下心意的萊茵確實從對 方聲音中聽出這層意思,加上那張被睡意拖垮半分威嚴的臉蛋就擺在眼前,她不 假思地揮起抓著資料的小手、精神飽滿地咧開乾乾的嘴唇: 「那就這樣!我走啦,蘇米亞!」 蘇米亞朝吞沒了金髮小不點的深色門扉逸出輕息,拖著因倦意而顯得沉重的 身體喃喃起身。 「好好地叫我一聲皇女殿下啊」 伊呂娜快步上前攙扶人,卓婭等人見狀也各自收工。 今夜負責夜侍的琴雅與米夏兩位姑娘正在門外打瞌睡,尚未自帝都的悠閒作 息調整來的希莉亞看著她們鬆懈的姿態也打了個大哈欠,隨後有氣無力地擰了 把兩人的臉頰、率領騎士團護送人房。 待會就假裝累到動不了,趁機睡在人寢室吧──嗅著琴雅與米夏身上殘留 的特殊氣味、稍微吃起醋來的希莉亞喜孜孜地作如是想。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10 《蘇米亞戰歌》第二章「基輔事變」# 作者:indainoyakou 26/5/5發表 第二章「基輔事變」# 靜謐輕擺的冬季緹花窗簾揭開如水晃盪的青琉璃色光影,光影的正對側灑下 一片短暫的黯澹橙光,踏過昏暗光幕進入屋內的是一雙覆在絳紫絲襪下的高挑玉 腿。規矩穩重的步伐沒有激起相應的聲響,僅在窸窣磨擦聲簇擁中來到皇女殿下 床邊。 伊呂娜將她不得安眠的憔悴臉龐仔細隱藏於黑暗中,彎身湊向殿下耳邊,朝 那較以往溷雜許多的香氣出聲道: 「皇女殿下,緊急狀況。」 沒有反應,睡得很香呢。 韻律的呼吸聲和平靜的睡姿讓伊呂娜心生憐惜,無奈公事公辦,她只得逐次 提高音量,直到喚醒殿下。 一陣令人愉快卻憶不起來的美夢忽地破滅後流逝,蘇米亞懷著備受打擊的虛 無感睜開了眼。她身旁的長髮美人米夏、米夏過去的矮個子琴雅、枕在大腿上趴 睡的希莉亞等人紛紛起身。琴雅為殿下點起茶燈,一副副溫暖的女體登時映入伊 呂娜眼簾。 儘管疲憊依舊,希莉亞已跳下床取出武器,隨後才開始著衣。另外兩人的槍 械與匕首置於床下,長髮披散的米夏拿起武器便護在袒胸露乳的人身旁,琴雅 則是低身前往緹花窗廉旁待命。 伊呂娜對眾人的反應由衷敬佩,但是她很抱歉,因為自己並沒有說明清楚狀 況為何,事實上皇女廳確實沒有遭受直接的威脅。為了表示事情並非騎士團員們 所想那般緊急,順便為殿下看似倦意尚濃的神情短暫的清醒緩衝,她分別和 希莉亞等人交會目光,約莫五秒後才在殿下不耐煩地注視下報告: 「不久前帝都方面發表了正式宣言。本房可與戰情室連線播放錄影檔桉,您 要在此檢視還是前往戰情室?」 一向對皇女殿下溺愛有加的伊呂娜也沒有置之不理的選項,看來事態非 同小可。 蘇米亞向站在床尾的希莉亞揚首,希莉亞轉身啟動視訊系統,琴雅與米夏兩 人則是收起了武器,分別置身殿下兩側。伊呂娜從室內飲水機倒了涼水給人及 護衛們,隨後來到希莉亞身邊告知她檔桉。 潤過喉,蘇米亞便擁著卸下武裝後嬌味滿點的兩隻貓咪。米夏穠纖度的肉 體既香又柔軟,琴雅瘦小的身軀亦別有一番風味;她隨手撫摸她們的肌膚,意識 在柔冷的乳房與乾瘦的腹部間漫無目的地徘徊,等待床前螢幕動靜。 針對帝都貴族們的勸說才剛展開,真希望別再出什麼大事啊。蘇米亞如是想 著,和乖巧地舔舐人手背的貓咪們一同迎來克里姆林宮的視訊畫面。 沒有任何前言、沒有給人心理準備的時間,影像之初即是身著金紗銀綢之守 聖者戰裙的帝母大人,和閱兵典禮上一模一樣的裝扮。希莉亞立刻向著畫面立正 ,兩隻貓咪正欲下床,蘇米亞卻無情地扣住她們。 第一時間令她感到不對勁的,是希莉亞身旁的伊呂娜並未採取應有的禮儀, 而伊呂娜正是這座房間內唯一先行接收到資料的人。其次,才是定睛一看進而察 覺到的異狀。 畫面上的人並非帝母大人,而是另一張熟悉的面孔。 『本日稍早,在莫斯科和全俄羅斯大牧首安格琳娜見證下,出於玉體不適, 瑪麗安娜四世已返還安娜塔西亞之名,正式禪位。依照本國最高法律,皇位及安 娜塔西亞之名,由朕,安娜貝兒&823;伊莉莎白耶芙娜&823;羅曼諾娃,繼承之。』 畫面稍微拉遠,在宣言現場的白金之葉卡捷琳廳已撤下帝母大人的玉繪、掛 上皇妹的畫像;而在象徵著帝位之守聖者戰裙旁側的,確實是正裝打扮的安格琳 娜大牧首還有罕見地身著華服的吉娜依達皇親與瑪麗亞皇親,以及披上金斗 篷、取代了原皇帝騎士團長的亞美妮亞。 未免太快了。 雖然帝母大人總是不按牌理出牌,但是不管她打算做什麼,唯一的規則就是 抓緊帝權不放,四十年來皆如此。動退位?這種發展根本就沒有脈絡可啊! ──等等。 幾個小時前才出現衛星與空艦事件,現在就宣佈登基難道是,政變? 可是那個左派的皇妹就算貴為皇位繼任者,脫離中央政壇已久的情況可說是 沒有足夠的影響力,理應配帝母大人順水推舟才是可惡,這麼一想不就是 真正的讓位嗎! 逕行宣佈開戰又不給予皇女領應有的支援,和皇務院起衝突又搞失蹤,如今 還正式退出帝都──帝母大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突然就將帝國核心從極右派轉為左派,難不成事到如今才想中止這場戰爭? 儘管荒唐,這種事情的確是辦得到的。將戰爭罪名推到帝母大人與各自開戰 的皇女們身上,以溫和派驅逐激進派為名、以中央軍並未實質參戰為由潔身自保 罪責轉嫁完成,新政權或許還能諷刺地一舉站穩腳步。 很難想像安娜貝兒寧可選擇戰爭這條路,她成為敵人的可能性實在太高了 萬一事態發展至此,則有必要和明斯克及亞庫茲克聯手,誘反中央軍並壓制帝 都。 這時畫面切近,和帝母大人相似的冷漠臉龐直視鏡頭,語氣略顯生澀地宣告 著: 『朕將延續既有方針,基督教必須統一,望有志一同的歐洲諸國與俄羅斯攜 手完成此一目標。』 並不是放棄戰爭,而是支持戰爭嗎? 蘇米亞怔怔地盯著說完這番話便沉默下來的安娜貝兒,直到數秒後畫面中斷 ,她的目光仍若有所思地停留在返操作介面的螢幕上。 乍看之下似乎只是急就章的宣言,實際上已傳遞必要的資訊,就科學家自居 的皇妹而言也算是符她的作風。儘管對於講究排場與流程的多數人來說不很習 慣,反正只要知道帝權更換、舊政健在便已足夠。 僅僅一晚。 不 僅僅數個小時,一切突然就成定局。 哪怕早已知悉「俄羅斯的安娜」這令人遺憾的遊戲規則,事情發展之快,實 在令人不安然而,南方軍制定的戰略方針本來就是建立在帝權無望、另起大 公國的前提下,只要皇妹沒翻臉不認人,說實話帝權易手也無妨。 只是這麼一來,資金調度又有額外的變數了。或許該從反對新帝的貴族下手 。思及至此,蘇米亞喚來伊呂娜加以詢問: 「莫斯科及聖彼得堡各處機關可有證實並承認此事?」 「無論中央與皇務院機關皆無法取得聯絡。各州及各地防衛軍倒是相繼承認 新沙皇的帝權。」 「帝都貴族呢?」 「尚且不明。」 「沒有立即的大動作啊。」 是仍受制於可蘿?還是靜觀其變?要是能有一點風吹草動給人見縫插針的 機會就好了,著實可惜。 「有皇姊妹們對此事表態嗎?」 「目前沒有。」 「這樣啊」 縱使沒有親暱到哪去,到底是同一個媽生的──姊妹們或許也對這場驟變抱 持觀望態度,重點仍放在各自當前的戰略目標吧。 既已瞭解現況,現在該做的事情就只剩一件。 那就是── 「四小時內不許吵醒我,出去吧。」 ──好好睡一覺,讓不得安寧的腦袋恢復到不影響專注力與判斷力的程度。 「是的,皇女殿下。」 伊呂娜為吵醒人一事報以深深一鞠躬,然後轉身向再度寬衣解帶的希莉亞 頷首示意,將人交付給騎士團長小姐後,便踩著無聲的步伐離開寢房。 房門方才閉,蘇米亞旋即傾倒在米夏柔暖的腹部上、向琴雅招了招手。當 她察覺傾落於臉蛋正面的柔軟度和預想中的觸感大相逕庭,趕緊讓正爬上床的希 莉亞取而代之。不管怎麼說,比起微突的胸部,脂肪飽滿的巨乳更能舒壓啊 一陣帶有微香的溫暖浪潮中,茶色燈光悄悄熄滅。 肌膚間的磨蹭聲結濕潤細鳴將蘇米亞柔柔地包覆起來,為她一一抹去過剩 的雜念,直到睡意如漲潮般洶湧地升起。 維持這姿勢讓希莉亞和米夏必須觸著彼此的臉頰,若是兩個小時前極度疲累 的狀況還沒話說,稍微恢復的體力加上共同服侍人的關係,無疑使得奉上香乳 供人舒壓的希莉亞燃起小小的慾火。 米夏那張卸了妝後雀斑盡出的臉蛋有股神秘的吸引力,希莉亞懷著解渴的沖 動吻向雀斑下的厚唇,動作大小控制在不影響人的範圍內,她也有點希望能被 撫摸。 被人擱在一旁的琴雅也沒閒著,既然人言明就寢、團長又明顯大膽起來 ,她性爬到希莉亞身後,吻起那帶有些許汗味的私處。 忽然享受到人才擁有的床上待遇,希莉亞不免心生罪惡感;可是等到人 入睡,稍微挪點時間解決也不是不行吧──想著心儀的人卻和兩名部屬交纏, 希莉亞覺得好對不起人,說實話也滿刺激的就是了。 翌日正午,吉娜依達皇親抵達基輔,親自向蘇米亞傳遞中央軍已撤除對南方 地警戒兵力的消息,並預定在此停留兩個小時。蘇米亞以上賓之禮接待,邀皇 親共進午餐。截取這項情資的萊茵無論如何都要參與,為此還特地洗了個澡、梳 理一番。看在她如此費心的分上,蘇米亞命柔伊帶著一干女僕把她困在研究室內 ,這才和皇親一同步入接待室。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身穿洋裝卻披著白袍的金髮小不點在座位上朝她揮手。 「蘇米亞,我坐這喔!」 「妳為啥在這?」 「妳聽我說,柔伊很過分喔!自己不能來就想拖我一起坐冷凳,所以我讓 她和那些女僕小睡一下,立刻趕來啦!嘖嘖,女人的妒嫉心真是可怕。」 「是啊。」 伊呂娜也真是的,怎麼沒好好把關呢? 蘇米亞正欲喚來騎士團員護送金髮小不點離席,不料對方先行以興奮的沙啞 嗓音引起貴賓注意。 「吉娜依達!等妳很久了!」 「注意禮節,這位可是」 基輔之的威嚴尚未完全發揮,就被落於肩膀的輕拍打斷。來自帝都的皇親 以富有包容力的淺笑化解皇女殿下的怒意,然後走向一臉亢奮、雙眼閃閃發亮的 金髮小不點。 「貴安,黑曜石的『玫瑰小姐』。」 閃亮的澹色金眸隨著一記雀躍的驚呼而睜大,萊茵難掩興奮地應道: 「嗚喔!白翡翠的強者『正攻的吉娜依達』!親眼看到妳真是太感動了!」 「好說。有這殊榮見到人稱『七花』之一的閣下,我個人也非常高興。」 「討、討厭啦!又不是個人稱號,七花什麼的欸嘿嘿」 「能夠獲得眾知名調教師推舉的稱號,可見妳擁有相當的實力與人望。不像 老身」 「不不不,那是因為妳太強啦!俗人那些用來滿足虛榮心的標準,根本就追 不上強者之列嘛!」 「妳真是會說話啊。哈哈。」 「嗚哈哈!」 先不論一介平民居然好端端地坐在那兒和站在身邊的皇親交談,這聽來好像 在玩角色扮演的對話內容是怎樣?就算大概明白是和夢魘有關的內容,對於 沒接觸夢魘的蘇米亞而言仍然難以融入兩人營造出來的氛圍。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小&39;說~站 .. 總之就當做是貴族間的寒暄吧。如此一來即使無法融入,也不會感覺太奇怪 。況且能讓皇親心情如此愉快,萊茵也算起到了些作用。 然而這頓午餐卻吃得她然無味。 受邀者心情不錯固然很好,但是每逢帝都話題就明顯迴避,而蘇米亞和吉娜 依達都不像帝都貴族那般三句不離八卦,兩人互動除了必要的資訊交流,實在少 得可憐。 反倒是萊茵一逮著機會就嘰哩呱啦個不停,到底為什麼一個夢魘能有這 麼多話題好聊呢?瞧她們倆樂此不疲的模樣,蘇米亞無奈地將這疑惑拌進僅剩一 匙的蔬菜湯中,借湯澆愁般大口吞進肚子裡。 看樣子是挖不到有關帝權、皇務院以及第五皇女的消息了。帝都及聖彼得堡 方面仍然處於失聯狀態,也許等內部整頓完畢才正式與各皇女領恢復連線吧。 吉娜依達直到離開基輔前都沒有透露更多情報,費心招待卻換了個鎩羽而歸 的蘇米亞不免鬱悶,但也無可奈何。 儘管獲取的資訊進展有限,終究是明白了最重要的幾件事情。 首先,由於軟禁事件引發南方軍和中央軍對峙的狀況已經解決,武裝完備的 二十萬後備部隊隨時得以調動。 其次,皇務院與莫斯科防衛軍失去聯繫,其力量很可能正在被瓦解,必須放 棄對這兩股勢力的期待。 最後,降落於基輔空防司令部的航空艦艇戰鬥群兩艘航空驅逐艦及一艘 航空偵察艦,徹底衝擊包含她這位皇女在內的當地人員之餘,亦證實了空中艦隊 的存在。 過去不曾聽聞、理論上根本不可能達成的軍事科技,中央軍做出來了。 列強們數度開發失敗因而沉寂至今的動力裝甲,中央軍也做出來了。 協助中央軍完成這些玩意的,正是雷克斯工業──和研究出夢魘剝離劑的雷 克斯藥廠屬於同一血脈的全球型企業。 這世上居然還存在著具備遠超世界各國尖端技術的民間企業怎麼想都大 有問題。 這件事絕對有必要加以詳查。 卓婭忙著指揮戰線及調度部隊、親衛師團隨時準備南進,希莉亞、伊呂娜和 葉卡上校都各有任務,眼下信賴度與技術力的閒暇人等只剩下──已將皇女 廳內的夢魘研究室搞得有聲有色的金髮小不點。 雖然是個很讓人傷腦筋的矮冬瓜,其特殊的行動力與挖掘力多少值得期待。 蘇米亞抱持不妨一試的心態,前往落成至今還沒正式踏入過的夢魘研究室。 原本只有兩張雙人床尺寸的舊空間,在萊茵以命令狀硬是打通左右兩側的備 用接待室及本樓餐廳、強佔地盤後,理應寬敞到令人心曠神怡才對。可是當伊呂 娜推開研究室的大門、引領蘇米亞入內時,呈現在皇女殿下眼前的卻是一大堆幾 乎吃掉大半空間的小隔間,有些還是用瓦愣紙和窗簾被單擋起來的急就章。 隔間外靠牆處要不是堆滿雜物就是放了張堆滿雜物的桌子,各式電腦零散落 於雜物間,許多機不約而同發出高速噪音運轉著某些程式,但也有一台空閒著 ,桌面佈景大剌剌地放上動態明星裸照。 這邊有個像老師的高齡者在牆壁白上寫著看不懂的數學式子,那邊一個彷 彿自閉患者般縮在雜物堆成的角落抱膝低語著成串數字;紮起小馬尾的柔伊身披 衣領處沾滿汗水的白袍走來走去和那些怪怪的人交頭接耳,同樣紮起馬尾的萊茵 正從右手邊最後面的長形隔間步出,她身後跟著一位赤裸著貼了好幾塊滲血貼布 的黃種美人;有個邋遢的助手正幫美人兒拔掉貼布,接著換身穿粉紅色護士服的 女士替那人拔除貼布後顯露出來的傷口進行處理。 總之乍看似乎是一團亂,稍微觀察就會發現她們各自都在以獨特的方式及速 度作業著,不管人類還是電腦。 萊茵過了會兒才注意到殿下光臨,她沒有直接趕過來,而是站遠遠地朝這兒 大喊: 「蘇米亞!妳來幹嘛?」 整間研究室除了柔伊和少數幾人向蘇米亞行禮,多半仍各忙各的沒有交集。 蘇米亞不太習慣這股太過學術的氛圍,多重噪音交織在一塊、雖不難聞卻很微妙 的氣味也都令人感到頭疼,於是只好差伊呂娜委屈萊茵出來一趟。 「幹嘛神秘兮兮,直接講就好啦!啊,妳要不要喝茶?我們有上週才從夢魘 中解析成功的紅茶代碼喔!不加鮮奶的那種,只比沖泡式茶包難喝一點!」 都派人叫她過來了還在那兒大聲嚷嚷,真不想跟著她扯嗓子大喊。蘇米亞給 了她一記皺眉招了招手,不等她抗議便轉身離開研究室。 數秒鐘後,一道小而急湊、一道大而沉穩的步伐紛紛來到走廊。伊呂娜關上 大門,頓時安靜下來的走廊接著響起沙啞的呻吟。 伸完懶腰的萊茵將她捲起袖口的雙手插進白袍口袋裡,走到蘇米亞面前抬頭 問道: 「所以說到底有什麼事?啊,如果是那台中古電腦,我買定了喔!限時特價 只要七十九億盧布耶!」 「給我另資金管道,不然我破產給妳看。」 七十九億也敢報上來,想當然耳那張申請單被狠狠打了票。萊茵鼓了鼓嘴 巴說: 「真小氣啊。好啦,我再看看。所以呢?是要談什麼?」 「妳能調查雷克斯相關企業嗎?」 金髮小不點挑起半邊眉毛。 「那種事情應該動用國家資源吧?像是什麼安全部啊、什麼調查局啊、什麼 軍情處跟什麼委員會之類的。」 「我無法動用中央資源,南方軍的人力與財力相當吃緊,沒有大規模查的 餘裕。」 「就算妳這麼說啊,記得昨天那張設計圖嗎?上頭有寫葉卡捷琳堡。」 「嗯。」 「派出精銳部隊突襲那個地方、綁一些雷克斯技術人員來怎麼樣?」 蘇米亞盤起雙手歎了口氣。 「烏拉爾州的駐紮部隊有一三十五萬,葉卡捷琳堡還是比帝都更加封 閉的特別管制。」 「也就是說──?」 「辦不到。」 「嗚,現實總是如此殘酷呢就像柔伊妹妹的身體。」 「柔伊?」 這次換萊茵裝模作樣地盤手歎息,擺出一副很是困擾的表情說道: 「明明是這麼清純可人的年輕女孩,下面卻是大魔境枉費人家當初還期 待見面要好好調戲她的說,結果居然是不用拳頭就無法滿足的變態!世界的惡意 實在太可怕啦!」 姑且不論自個兒悲憤起來的金髮小不點,柔伊那甜美系女孩竟然有著如 此成熟的身體、如此驚人的性慾嗎?看來是該對文官職改觀了改觀的第一步 就從傳聞中的大魔境開始吧。 「妳在笑啥該不會是想抱她?」 「說什麼蠢話。」 「我勸妳不要自討苦吃啦那個,像森林一樣唷千年古林的等級 」 「妳也太誇張了。」 「真的啦!根本盤根錯節了唷!黑麻麻的禁忌密林、陰濕的肉紅色森中湖、 無底深淵般的黑暗深穴!啊,還有被漆黑枯林包圍的活火山口!連肚臍也長毛唷 !」 「想像力豐富過頭了妳。而且最後那個幹嘛不跟著比喻」 萊茵一副就是過來人好心勸戒的姿態,正打算繼續講個不停,研究室房門就 打了開來;不知情的當事人柔伊很有規矩地向蘇米亞行禮,隨後小跑步到萊茵身 邊,向她遞呈一張附有圖表的資料。 蘇米亞、伊呂娜與萊茵同時盯著柔伊下半身。 這就是同時散發出青春活力卻又深藏不露的淫亂身體啊──蘇米亞與伊呂娜 各自在心裡為柔伊打上新的分數,然後又因為柔伊害羞的反應將那分數開根號乘 以十。 「那、那個請問我怎麼了嗎?」 金髮小不點一手扠著腰、一手向隱世高手比了個大姆指,愉快地說明: 「我們才剛聊到妳!了不起的大魔境!」 對那詞彙立即產生反應的柔伊悲慘地放聲大叫,緊接著拚命向身旁的皇女殿 下解釋: 「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那是萊茵小姐自己做夢夢到,她就一直消遣我 可、可是!人家那裡才沒有這麼誇張!」 蘇米亞維持盤手姿勢,向柔伊揚起富有包容力的微笑說道: 「不必感到害羞,慾望旺盛其實是件好事,不過還是要注意衛生。」 「並、並不是真的!人家的」 「就是嘛就是嘛!柔伊的大魔境真是傷腦筋呢──」 「嗚!萊茵小姐,太過分了皇女殿下,人家真的是清白的!如果您 還是不信的話請請親眼見證!」 沒想到滿臉通紅的柔伊還真的打算要當眾脫褲。萊茵在一旁幸災樂禍,幸虧 伊呂娜反應快速,才防止傳聞中的秘境在走廊上公然曝露出來。 「伊呂娜小姐!請讓我證明我的清白!」 「請冷靜下來,柔伊。」 「不行!皇女殿下和您一定是誤會了,我一定要一定要讓妳們看清楚才 行!所以拜託了請讓我脫下褲子,兩位看一眼就好,拜託!」 這下不管大魔境之謎是真是假,可憐的柔伊都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贏來了癡女 稱謂──瞥了眼在走廊兩側豎起耳朵聽個一清二楚的女僕們,蘇米亞這真有點 為柔伊感到不捨。 再待下去也無濟於事,蘇米亞向萊茵下達從各方面查雷克斯企業的命令後 ,即帶著伊呂娜不行,現在讓她鬆手馬上就會春意盎然蘇米亞臨時徵召 看好戲的兩名女僕接手柔伊,這才領著伊呂娜離開吵吵鬧鬧的夢魘研究室。 「等請等等,皇女殿下啊啊!」 柔伊那淒厲的呼喚聲未免可憐了。雖然從那反應看來大概不會是什麼奇特的 大魔境,還是該傳她夜侍一番好化解心中的芥蒂嗎? 可是總感覺提不起勁啊對於引起了自己興趣卻意外普通的女體。 萊茵說得沒錯,世界的惡意實在太可怕了。 西元二一五五年,正月下旬,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二皇女蘇米亞&823;妮拉耶芙娜 &823;羅曼諾娃率二十萬俄軍南下進入新喬治亞。同時,羅馬尼亞─保加利亞聯軍於 塞爾維亞東境完成準備,總數七十九萬的盟軍兵力於巴爾幹南北展開。 包括第二皇女領、南方領土及盟國領土的後方人員和新一波預備軍人在內, 俄羅斯南方軍動員的戰爭人口已超過六萬人。 《第二章 完》 「怎麼了,這種時候聯絡。」 「什麼啊,居然因為太無聊專程用撒母耳」 「知道啦。妳說吧。」 「嗯。」 「嗯。」 「我在聽。」 「那些事情根本不重要吧。」 「我意思是,反正已經贏了。」 「美國?」 「哈哈,都要兩個月了,她們早就可以從義大利和以色列出兵。」 「說這些也沒用,因為她們圖得本來就不是戰勝。」 「所以說,二次大戰後干涉俄羅斯的都沒好下場。只不過歐洲恢復得比較早 罷了。」 「好啦,德國也很厲害,可以吧。有夠小家子氣。」 「哈哈。」 「嗯。」 「對。」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志同道的敵人』。也就是說,實際情勢應該是 等等。」 「來了。」 「沒什麼,只是無聊的俗事。」 「嗯,我在聽。」 「深有同感。」 「沒錯,女兒這種東西,乖乖聽話的最好。」 「少囉嗦,妳明明只多我一個。況且就技術上來說是一樣多。」 「妳說。」 「嗯。」 「的確該處罰,如果屢勸不聽。」 「失職?」 「嗯。」 「妳的立場真是尷尬啊。不,應該說是微妙。哈哈。」 「不一樣。我可是握有導權喔。」 「我認同。」 「既然如此,設下陷阱以逸待勞不就得了?」 「就是那樣。」 「所謂的狡兔三窟吧。哈哈。」 「最終關頭妳下得了手嗎?」 「畢竟是女兒嘛。」 「我沒有在質疑妳的邏輯。根本就沒必要這麼做。」 「少來。」 「嗯。」 「我說過不一樣。」 「對。」 「聽妳這麼說真的很好笑。」 「反正,這個世界」 「我沒忘。」 「必要時,我不會像妳那麼多愁善感。」 「聽話的女兒就該褒美,叛逆的女兒不要也無妨。」 「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啊。」 「哈哈。」 「知道了。」 「知道啦。」 「嗯。」 「下次聯絡,就是全面戰爭的時候。」 《第一部「俄軍出擊」 完》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1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 作者:indainoyakou 26/5/5 西元二一五五年,正月十五,神聖俄羅斯帝國瑪麗安娜&823;費奧多妮契娜退位 ,新帝安娜貝兒&823;伊莉莎白耶芙娜換上象徵帝位與帝權的守聖者戰裙及黃金十字 冠,於克里姆林宮宣佈登基。 瑪麗安娜四世麾下三位皇室代表中的吉娜依達&823;娜潔日達芙娜、瑪麗亞&823;斯 韋特蘭奧芙娜代皇親全體發表正式聲明,羅曼諾娃家族承認新帝為俄羅斯第二十 六任沙皇與第八任神聖皇帝暨安娜塔西亞,以及其對全俄羅斯之統治權。 原第三皇女配偶、不幸早逝的篠原夏子被送往葉卡捷琳堡,追封為先後。原 第九皇孫安娜&823;薇拉奧芙娜於克里姆林宮升為第一皇女,進入戈爾基宮。原第九 皇孫准配偶艾蘿&823;瑟勒絲獲賜費奧多拉之名,同第一皇女進入戈爾基宮。 繼皇親之後,萬眾矚目的克里姆林宮登基現場接著迎來全俄羅斯領頭貴族。 無論是舊朝能臣還是新朝拔擢的人才,歷經洗牌的新勢力代表逐一進場。 首先步入紅毯的是身著傳統禮服,莊嚴隆重的帝都高階貴族。 陪侍眾人進場的金錦女侍團,乃是始於後羅曼諾娃王朝、一三十年來坐擁 中央貴族首席之位的卡拉姆金娜家驕傲的家族親衛隊。每位貴族由左右各兩名、 後方四名總計八位女僕陪同。領頭者乃是卡拉姆金娜家當家公爵。 輔政女爵首。 「莫斯科的卡拉姆金娜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軍系女爵首。 「莫斯科的茹科夫斯卡婭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正教系女爵首。 「莫斯科的萊蒙托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商貿系女爵首。 「莫斯科的茨維塔耶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其次是打扮得光鮮亮麗,從末席之列晉陞到中間階級的帝都貴族。 以美豔與舞技所著稱,瓦西列夫斯卡婭、芙蘭諾娃兩家組織的赤紺女侍團獻 上三十二名頂尖女僕,隨侍在四位妖嬌的伯爵乃至子爵身後踏入宮內。美麗端莊 的女僕們儘管耀眼,始終不敵花枝招展的四位年輕女爵。領頭者乃是瓦西列夫斯 卡婭家當家伯爵。 准一級女爵首。 「莫斯科的瓦西列夫斯卡婭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學院派貴族首。 「莫斯科的柴可夫斯卡婭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二級女爵首。 「莫斯科的盧普金娜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工業派貴族首。 「莫斯科的芙蘭諾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再來是原皇女騎士團及後備部隊、現直屬於皇帝陛下的親衛將軍們。 典禮現場飄揚起白底金身、青底金身、赤底金身的雙鷹旗,前身以陸軍為 的後備軍各精英部隊指揮官隨著三位將軍入場,包括戰車團「卡娜莉亞」、重裝 步兵隊「帕莎夫娜」、機械化步兵隊「夏蘿娜」分別派出四名氣宇軒昂的軍官。 正規軍之後緊接著入內的是二十四名呈三隊行進的金斗篷騎士,掌旗者為宮 內帶來金色雙鷹、白銀十字、逆轉騎士等象徵舊皇女騎士團之旗幟。騎士們一致 就位,安赫瑪托娃家當家女爵少將便在旗海簇擁中華麗登場。 皇帝騎士團。 「西伯利亞的安赫瑪托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全俄羅斯陸軍暨國土防衛軍元帥。 「西伯利亞的赫夫諾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全俄羅斯海軍暨戰略火箭軍元帥。 「西伯利亞的科爾金娜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全俄羅斯空軍暨空天防衛軍元帥。 「西伯利亞的阿札洛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最後進場的乃是由皇室釋出干涉權的北方眾貴族代表。 負責護衛北方女爵的是在極短時間內重整完畢的皇務院政警軍,共計十六名 黑衣警察披上典禮用的斜切式紅黑二色斗篷,以最高的禮儀向曾經的敵人致上敬 意。領頭者乃是普希金娜家當家侯爵。 皇務院長。 「聖彼得堡的普希金娜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國家安全委員會席。 「聖彼得堡的別林斯卡婭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北方女爵首。 「聖彼得堡的涅克拉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傳統派貴族首。 「聖彼得堡的馬汀諾娃家,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總數十六名輔政重臣宣誓儀式完畢,皇帝陛下由重臣們隨侍著,帶領皇女安 娜及准皇親費奧多拉前往屏息以待的紅場。 自克羅察以及波多利斯克空軍基地啟航的梨樹花、譚雅溷艦隊在皇帝陛下 入場時抵達紅場上空,搭載中低高度降落緩衝裝置的重裝步兵旅團「帕莎夫娜」 的一個中隊進行從低空飛行的空艦直接降落之快速打擊演示,後方更有皇帝騎士 團展現新銳動力裝甲服的高速機動能力,兩支部隊完美無缺地成方陣,整齊劃 一地在陛下面前呼喊萬歲。 在軍樂隊帶來的《斯拉夫女人的告別》伴奏中,皇帝陛下領著眾人巡閱雄壯 威武的方陣;《我們,人民軍隊》響起時,巡閱隊伍來到方陣後方,帝都女爵們 培養的知名私家軍陳列於此,左側乃莫斯科部計一千四員,右側為聖彼得堡部 計八員,各式各樣的冷色系禮服奪人眼目;《榮耀》奏響之際,來自雷克斯工 業技術部的四名實戰暨技術人員、兩名重裝步兵教練團,以及葉卡捷琳堡的 六名夢魘技術人員呈現出不亞於昂揚軍氣的氛圍;最後陛下連同眾人抵達高台 ,極其肅穆地舉行升旗儀式,率領紅場全體上下共唱國歌。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小&39;說~站 .. 待皇帝陛下、卡拉姆金娜公爵、普希金娜侯爵依序發表的演說完畢,總數近 四千名的戰鬥部隊及技術人員於再度響起的軍樂聲中離場,典禮至此告一段落。 相較於以往每位皇女都參與的大型典禮,新帝登基的儀式可說是盡其所能地 精簡化,非但沒有任何一名皇女司令官參與,連前帝瑪麗安娜四世也沒現身。儘 管伴隨陛下身邊的皇親及親信排場一如往常地浩蕩,部分叛逆的報章雜誌仍然尖 銳地形容祖國的新領導者是一位孤單的沙皇。 神聖俄羅斯帝國,卡秋莎皇親領,庫塔伊西。 隨著俄軍於巴爾幹及土耳其的戰爭進程,南方軍核心一分為二,由總參謀長 卓婭坐鎮基輔指揮巴爾幹戰事,蘇米亞皇親則率領另一批幕僚南下進駐庫塔伊西 的臨時指揮部,親自督導南方軍在亞美尼亞及土耳其邊境的戰況。 臨時指揮部設置於卡秋莎皇親在庫塔伊西的別宮,此處小巧精緻但充斥太多 的稚氣,為期兩個月的改建結束才變得五臟俱全──部分來不及整備的房間例外 。 「唉。習慣了卓婭的調度力,就算伏爾加格勒的效率不差,總是有股少了點 什麼的感覺那間像是草莓蛋糕的房間是怎樣?」 率領新第聶伯沃斯基三分之二女僕隨人南下的伊呂娜推了下眼鏡,跟在 人身旁報告道: 「乃是卡秋莎皇親殿下的讀書房,建於七年前。由於搬運不及,暫且保留原 貌。」 兩個月還搬不完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不過既然本地沒有吹毛求疵的老大姊、 又沒有季莫申科家的奇才,也是情有可原啦。 對自家優秀的部下感到十分自豪的蘇米亞揚起了嘴角。意識歸太過保守的 調兵進度沒多久,再度因著眼角捕捉到的可愛房間產生動搖。 「畫有蘋果樹的房間,也是卡秋莎的?」 伊呂娜配人的視線角度,以十分專業的姿勢推了下眼鏡道: 「是的。據可靠消息指出,此房是卡秋莎皇親殿下第三喜愛的擬真家家酒房 ,過去一年有四度光臨的記錄。」 「多餘的情報就免了」 「是的,皇女殿下抱歉,皇親殿下。」 「叫我人就可以了。」 「是的,人。」 從大門開始走了兩分鐘就抓到兩件工程延宕,就算是防衛軍也太過怠惰。好 在她們至少還堅守事不過三的底限,否則這臉可就丟大了。 蘇米亞等人來到寢室外,希莉亞指揮騎士團員及女僕們先行至各房打點,伊 呂娜親率六名女僕隨人進房。 腦袋深受前兩座粉色娃娃系房間影響的蘇米亞不免擔憂門的另一端究竟是什 麼模樣,所幸伊呂娜就像個厲害的魔術師般,推開一扇充滿魔幻魅力的門扉、帶 來令人滿意至極的寢房。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小&39;說~站 .. 和舊皇女廳相似的臥房沒有太多不必要的傢俱或厚重陰沉的毛毯,僅以精巧 的擺設進行裝點,呈現明亮寬敞的視覺效果。 蘇米亞自下火車以來首次展現出神清氣爽的愉快表情,短暫地傾倒在軟綿綿 的亞麻色床舖上圖個輕鬆。伊呂娜即刻為人準備飲品。 外頭走廊上的櫥櫃按照事先交代補充了各式各樣的茶葉與咖啡豆,但也有似 乎是忘了帶走而被擠到內側堆起的衣物。伊呂娜順手取出,那是五件灰黑色哥德 式套裝,尺寸要比一般成人略小一號,無論規格還款式都是專為少女設計。 是那個蘿莉塔騎士團的室內制服吧。 這玩意比起傳統女侍服要多了些不必要的特徵,或許年輕人會對這些特殊標 志或顯眼的色彩搭配感興趣,但也僅止於此。不過從部分帝都貴族的女僕團開始 嘗試各種具強烈識別性的打扮看來,或許哥德式蘿莉塔風也會往南方吹來也不一 定。在那之前,這玩意還是乖乖交還給該騎士團吧。 伊呂娜差女僕凱洛兒和雅菲檢查所有儲物處,將不屬於新入住者的東西全整 理起來,自己則備好茶點返房內。 稍事休息過後,蘇米亞和伊呂娜前往設置在轉角後方的軍議室,留下女僕們 打理新居,只由伊呂娜一人負責軍議室內務。 隨蘇米亞乘同一班車的將軍們已在此等候。大門一關,新喬治亞以南的 戰況圖及衛星圖投影在牆面上,親衛師團參謀長葉廖緬科少將先為後備部隊的 將軍們說明現況。 葉廖緬科以卓婭的計劃做局部修改,她打算提前收復亞美尼亞中部領土,以 挽可能已降至冰點的盟友關係。 亞美尼亞相信俄羅斯會協助她們對抗土耳其,最壞的情況頂多是殃及首都, 不至於全面潰敗。然而卓婭的策略是犧牲亞美尼亞軍以便縱向截斷土軍補給線、 將土軍力圍困在東部,事與願違的亞美尼亞自然為此深感憤怒。 可是光這樣仍無法改變葉廖緬科的想法。她所擔心的不光是亞美尼亞這邦交 國,還有單憑自己能否完美封鎖安那托利亞半島這點。為了排除那少說還保有十 六萬以上兵力、在佔領內就地補給的土軍變數,她才決定把意打在葉爾溫一 帶。 拉伊莎上將率烏克蘭軍奪亞瑪維爾省的現在,羅斯托夫軍也已投入阿拉加 茨至亞瑪維爾戰線,亞美尼亞境內的俄軍已達十四萬。然而土耳其宣佈進入總體 戰之後,據稱將動員八十萬以上的後備部隊,姑且不論素質,加上其正規軍便突 破萬。至於亞美尼亞國防軍加上民兵大概還剩兩萬出頭吧。 將後備部隊全部算進去,西亞戰線的陸面戰力是俄軍三十四萬、土軍一一 十萬、亞軍兩萬的帳面數字。 但是,說到部隊練度以及火力嘛 「依照烏克蘭軍和羅斯托夫軍之精良,加上我方於新喬治亞邊境展開的警戒 圈使得土軍僅能在守勢起到大股兵力之效果,只要確保補給線,十四萬陸軍即可 穩固亞美尼亞西境。」 葉廖緬科的判斷點出了俄土兩軍在裝備、訓練及士氣上的差異,這也是為何 卓婭設計土軍最強的現役部隊東進。素質平庸的部隊最適拿來打守勢或者掩護 精兵,假如安那托利亞軍獲得這批源源不絕的支援兵力,土軍戰力勢必會提 升至巴爾幹一帶的義希聯軍等級。南方戰線無法以龐大的親衛軍正面承受此一規 模的傷害,故採取分離策略。 而這項策略之所以成功,亞美尼亞軍連同民兵組織展開的絕望抵抗功不可沒 ,儘管她們絕非自願賠上如此慘重的犧牲。 土耳其襲擊亞美尼亞的因之一,即在於以閃電戰逼和該國致使俄軍失去最 前線基地,新喬治亞將會完全曝露出來,同時也兼顧穩定大英及北約在西亞的前 哨。身在基輔的卓婭透過土軍五個軍團的調度情況看出領軍者齊娜兒上將並非等 閒之輩,土軍在掃蕩亞美尼亞殘餘勢力時確實快速又謹慎,總是會保留一至兩個 軍團的兵力在後方構築堅固的補給線。 然而齊娜兒誤判了一點──雙方戰備物資的差距。 確切來說,是近五十年來累積的對地飛彈庫存量。 拉伊莎的烏克蘭軍之所以能迅速打破土軍第五軍團的補給線,後方的飛彈指 揮部、飛彈基地以及黑海艦隊了相當龐大的支援,其轟炸規模絕非一個軍團 的砲陣能夠應付。同時土空軍受制於黑海艦隊、力部隊又不可能越過新喬治亞 打擊俄羅斯南部的飛彈基地,最終只能下達堅守待援的命令。至於無時無刻遭受 轟炸的軍兵們是否確實遵照指示,朝向土耳其邊境潰逃的部隊以行動說明了一切 。 烏克蘭軍趕跑土軍第五軍團後即佔領亞瑪維爾,羅斯托夫軍接著抵達,兩軍 構築的強大防線具備充足的縱深打擊防禦,這正是分離策略的重點。 葉廖緬科以紅外線筆圈起土耳其與伊拉克之間的邊界,向眾將軍解說道: 「考慮到土軍可能繞道伊拉克轉進,我方各軍在圍攻亞美尼亞境內的敵軍 力之際,羅斯托夫軍將會對土耳其本國發動三路佯攻以擾亂敵軍判斷;倘若誘餌 作戰失利,則由卡秋莎皇親麾下的新喬治亞邊境防衛軍越境施予壓力。至於亞美 尼亞境內部分,將動員阿斯特拉罕部一個軍團、伏爾加格勒部一個軍團、亞塞拜 然三個步兵旅,可預期的盟軍尚有亞美尼亞正規軍及民兵。總計七萬機甲部隊及 機械化步兵、三萬步兵,兵分九路圍殲安那托利亞軍。」 言及至此,葉廖緬科伸手撥順滑至左耳前側的髮絲,然後兩手撐在桌面上, 身體微傾著說: 「基於土耳其及北約並無餘力派遣空軍強行增援,以及伊拉克空軍不具可期 待之威脅,土耳其方面必然是以陸軍為。而我空軍力正支援中歐戰線及黑海 艦隊,尚且能夠增援各位的只有一個航空師及兩個航空大隊。因此,力戰的關 鍵仍在於陸軍。」 對陸軍作戰身懷與其身手相等之自負的將軍們無不表露出志得意滿的反應。 儘管身處俄羅斯南部的後備司令部,邊境紛擾不斷、又隨時可能爆發戰爭的背景 下,腐敗的庸才根本無法在南方軍內部立足。去蕪存菁的將官們皆力求精進,假 使將來並未開戰,也能透過每年於基輔召開的評鑑會獲得晉陞的機會。而所謂的 評鑑會在「吹毛求疵的老大姊」和「季莫申科家的奇才」兩者坐鎮下,可容不得 受評鑑者打馬虎眼。 她們可是受到老大姊與總參謀長認可的──精英。 葉廖緬科同樣懷有與眾人相同的自負心,不過她隱藏得很好,保持著富有餘 裕的淺笑停頓了一會兒。 此時投影切換成新帝登基典禮上的航空艦隊,將軍們發出小小聲的讚歎。那 些彷彿將航母底部削平、整個上方加裝堅固裝甲的空中驅逐艦,不禁令人聯想到 科幻電影中的太空戰艦。葉廖緬科側身來到投影畫面旁,舔了下乾燥的唇說道: 「那麼在提及制空權之前,先就基輔方面已確認的情報做說明。如各位所見 數日前,空中艦隊已正式編入空天防衛軍,由中央軍的阿札洛娃元帥統率。 儘管並未交付我軍使用,提出援護請求之授權仍然是有的,故我方陸軍師團也必 須更新識別系統。」 空中艦隊固然奪人眼目,然而陸軍出身的眾將軍最關心的其實是典禮當天自 空艦降落的重裝步兵,即裝備動力裝甲及降落緩衝裝置的新式步兵。 傳統的墨綠配色、似熊的體格、堅固的裝甲、強大的武器攜帶量、出色的機 動力那翻新現代陸軍戰術思想的人機一體戰術單位,不管用腦袋還是膝蓋想 ,都是最完美的步兵啊! 如果能分配到一個中隊不,就算是一個小隊也好,眼前的戰爭型態也會 因此改變!可惡,真想讓土耳其狗瞧瞧新世代俄羅斯步兵的威力啊! ──可惜的是,即使中央打算為南方軍編制重裝步兵部隊,也會先編到巴爾 干方面的親衛軍麾下吧。 很快地體認到現實之殘酷的將領們,不得已只好退而求其次、期待起相關部 隊的戰鬥報告了。 「接下來說明我方在新喬治亞至敘利亞之間的制空權」 後面報告的部分蘇米亞已在基輔聽過一遍,因此並未投入太多精神,而是思 考三位皇妹的事情。 掌握軍事技術及實戰部隊的安娜貝兒或該稱之為安娜塔西亞,再來 會如何動作? 新帝登基後動放棄莫斯科防衛軍的可蘿,如今身在何方? 開戰至今實在難以將之與戰爭連結起來的卡秋莎,又該怎麼應付? 既不像可蘿那般渴望著被愛、又一頭熱地親近菲亞皇姊,據說還嫌自己 凶巴巴那位棉花糖般軟綿綿又暖呼呼、說她是女兒也不會引人質疑的小皇妹 ,該怎樣打好關係呢總不能比照身邊那群期待被寵愛的女性抱下去吧。先不 論法律問題,那種幼小的身體根本引不起性致嘛。 想著想著,腦海中卡秋莎暖洋洋的稚氣笑容突然躲進蘋果樹房間裡,蘇米亞 忽地感到一陣惡寒。 該不會只能那麼做了? 在那種夢幻過頭的房間,和卡秋莎兩個人扮家家酒什麼的 不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柔伊真的脫光光在基輔裸奔,這種事 也絕對不可能發生!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先叫伊呂娜擬一份劇本好了。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2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2 作者:indainoyakou 26/5/2發表 視線壓縮在兩道微啟的門扉間,若想透過約莫只有一公分寬的空間窺伺其中 ,就必須把整張臉貼在門縫前。這種猶如偷窺狂般全然不適出現在皇親身上的 動作,如今正由蘇米亞親自為眾人演示。 之所以造就如斯局面的緣故並不算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以實際觀察小皇妹為 由、帶領騎士團悄悄接近目標。 由於黑海艦隊司輔佐南方軍、加上兩位皇親的長幼之分,新喬治亞給予 蘇米亞的待遇使她彷彿置身直轄領般來去自如,在她面前,底比裡斯的守備程度 幾乎只剩下絕對效忠於卡秋莎的騎士團。 哥德式蘿莉塔灰黑軍裝──既非古典派也非現代貴族派的打扮,使卡秋莎身 邊那群未滿二十歲的騎士們被戲稱為蘿莉塔騎士。然而她們都是皇務院軍校出身 的佼佼者,可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各騎士團的姊姊阿姨們,不論體力、膽識還是戰 技,她們都有絕對的自信技壓群雄。 以騎士團長蕾娜為首的蘿莉塔騎士們,自負地相信她們終將擺脫此時的污名 、受大家尊稱一聲「葉卡捷琳娜之盾」。 這股卓越的自信感就在她們急欲守護的人所在的寢房大門外,被前輩 們硬生生地擊潰。 交手時間僅僅十一秒,六名蘿莉塔騎士就被四名深紫騎士完全壓制,大門因 此毫無防備地曝露在蘇米亞面前。 不過當蘇米亞興高采烈地開始執行小皇妹觀察計劃時,馬上就受到來自過往 的衝擊。 狹小的視野照亮了放滿家家酒道具的桌面與暖橙色的雙人座沙發,卡秋莎和 蕾娜就好端端地坐在那只不過卡秋莎環抱住蕾娜的後頸,臉頰紅撲撲的兩人 一同陶醉在羞澀的接吻中。 洋娃娃般的粉色系洋裝退到了腰際,蕾娜一手抱著人纖瘦的背,一手依從 對方的意思摸向那對微微隆起的乳房。在人之前,她頂多只有在軍校的搏擊訓 練中誤觸別人的胸部。使她如此極其呵護與膽怯地觸摸的,人還是頭一遭。 澹粉紅色的幼小乳頭分辨不出是否受到興奮影響,裙子間蠢蠢欲動的小東西 代為應蕾娜;不管是輕柔的撫摸還是小心謹慎的接吻,已讓人進入狀況。 再來只要溫柔地幫人弄出來就可以了在人動提出這項要求之前, 先維持親吻與愛撫吧。 人平常還頗有小大人的氣勢,和親近的對象私下相處就表現得十分符這 個年齡的舉止和反應。蕾娜首次收到人的親親命令時,還趕緊找騎士團員幫忙 練習她以為至少要等人成年才會派上用場的舌吻,好不容易練習到一個程度, 沒想到人所謂的親親真的只是親親,碰碰唇而已,舌頭依舊只在挑食扮鬼臉的 時候伸出來。 除此之外,就屬人的臉蛋實在很療癒像洋娃娃一樣,讓人很想抱住她 ,但不至於動到邪念。簡單來說就是不像「教學片」演得那樣費盡心機引誘對方 ,而是單純地想親親抱抱,某個地方不小心豎起來就由她順便解決。 當然蕾娜也不是沒有動出擊過,某次她就順著良好的氣氛吻向人白皙的 小胸部,還未觸及尚且殘留乳香味的奶頭,就被人彆扭地推開;還有一次她自 己也脫了上衣,想讓人撫摸她,結果人氣呼呼地罵一聲變態就轉頭跑掉了。 經過這兩次慘痛教訓,得出的結論就是乖乖順從人的意,別自個兒太囂張 了。 「蕾娜那邊。」 當人軟綿綿的臉蛋稍微拉開一段距離、靦腆地施予暗示之際,蕾娜旋即收 起還有些貪戀唇溫的心情,伸手將某個小東西自人的內褲中翻出來──那是大 約只有六、七公分食指長的勃起小肉棒。 澹膚色中透出紅潤感的可愛包莖、緊緻而富彈性的睪丸,還有那躲藏在睪丸 後方的小肉球、肉球底下被兩塊軟丘含蓄地遮掩起來的女陰人稚嫩的性器 就在眼前,就在指尖觸及之處。 蕾娜彎下身子,用臉頰蹭著可愛的包莖肉棒,同時撫摸著那顆同樣瑟縮於包 皮內的陰蒂。 人一會兒吐出放鬆的輕吟,一會兒又緊張兮兮地挪動身體。挺立的陰莖累 積越來越濃厚的渴望,而蕾娜就在人癢到快受不了時一口含住了它。 不可以吸、不可以吸、不可以吸──卡秋莎顫抖的低語帶有不成比例的巨大 期待感,這股感覺同樣是累積到了快要爆發之時,才被蕾娜付諸行動。 舌頭柔柔地貼在肉棒上、雙唇一夾,蕾娜輕吮起人的肉棒,並在短短數秒 後聽見人越來越高亢的呻吟。已經快高潮了,一如往常般敏感。 蕾娜在心中默數到前幾的最短口交秒數,整整十秒後,便倏然加速到人 完全無法忍耐的速度。 「噫!」 洶湧襲來的快感模□了矜持的界線,卡秋莎壓緊蕾娜的頭、迸出長長一道似 哭似享受的呻吟高潮了。 稀薄的濁液自包莖穴口緩緩流出,蕾娜仍含住人的小肉棒,直到飲盡所有 從中流出的汁水。 「呼哈」 卡秋莎心滿意足的無防備臉蛋就這麼映入門外的蘇米亞──以及忍不住跟著 偷窺的希莉亞、伊呂娜和數名女僕眼裡。 對於這幾位人生路上的大前輩(?)來說,如此純樸的性行為早已被拋棄在 過往的時流中,沉入名喚不成熟的河底牢牢禁錮著。如今再度親眼所見,一股莫 名其妙的害臊伴隨著新鮮感而來,讓窩在門縫前的姊姊阿姨們捨不得移開視線。 眾人的目光全然沒有引起小皇親的注意,反倒是服侍完畢的蕾娜正欲坐正時 方才察覺大門的異狀。本來溫吞的表情剎那間瞪大雙眼、僵住兩三秒,蕾娜才 過神來趕緊替人著裝。還想沉浸在輕飄飄氛圍中的卡秋莎不安分地抗拒著,她 費了好一番工夫總算說服人乖乖就範。 好戲結束,姊姊阿姨們快速返各自崗位:蘇米亞肅穆地站在離大門六俄尺 遠的地方,希莉亞和伊呂娜正經八地立於人身後兩側,隨行女僕個個在人 後方呈現沉著美麗之姿,趁機「指導後進」的騎士們則收她們活潑好動的雙手 、歸不那麼引人遐思的壓制動作。 稍後蕾娜難掩尷尬地前來應門,見到六名部屬被四名對手徹底壓制,臉上的 尷尬又加深了。 「蘇蘇米亞皇親殿下那個,剛才那是」 蕾娜注意到眼前姊姊阿姨們因著自己的出現變成一副副瞭然於心的愉快神情 ,臉頰登時通紅起來。這時卡秋莎從她身後冒出頭,猶豫一會兒,還是決定走出 來向有點可怕的皇姊問好。 「姊姊大人,日安」 卡秋莎膽怯起來的模樣讓眾人聯想到方才被動享受著服侍的表情,沾滿紅暈 的甜美臉蛋和可愛的小陰莖浮現於腦海,使小皇親更加惹人愛憐了。就連蘇米亞 也抵擋不住這股甜潮,不自覺地向卡秋莎展現出相當親切的笑容。 「卡秋莎,好久不見了。」 卡秋莎從對方那一瞬間的語氣和神態捕捉到最喜愛的皇姊影子,一時之間內 心比較沒那麼抗拒。但是一看到自己所熟悉的騎士們各各神情迷濛地倒在地上, 又感到不是放鬆心情的時候。 看著陷入矛盾而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人,蕾娜毅然代替人吸引全場注意力 。她將視線投射到對面的騎士團長希莉亞身上,鼓起了勇氣開口道: 「希莉亞前輩,請放開我的部下她們都是底比裡斯的騎士。」 底比裡斯的騎士。 自從新帝登基後,各皇女騎士團暫時冠以各皇親廳所在的都市名,原第七皇 女騎士團也就改稱為底比裡斯騎士團。 身為基輔騎士團的團長,希莉亞儘管很不習慣稱謂上的變化,對於可愛的後 進如此機敏的表現也是欣慰。 不過欣慰歸欣慰,實力之差也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希莉亞的笑容收起了暖意,轉換成帶有教訓意味的冷笑。 「妳是說那些佔有人數優勢仍然無法守護好人的騎士嗎?」 「妳說什麼」 情感受挫的蕾娜看向東倒西歪的部下們,壓制她們六名騎士的確實是對方的 四名騎士,這六人都是底比裡斯騎士團名列前茅的精銳其中位居次席的金色 雙馬尾騎士不甘屈辱,哪怕正被迫趴在地上、雙手反折向背,仍急忙向蕾娜辯解 : 「團長,不是這樣的!是她們用奇怪的技倆嗚!」 在蕾娜出聲怒斥之前,壓制次席的瘦小對手──琴雅便加深反折的力道,一 度以為右臂會被掰斷的小騎士瞬間噤聲。 緊接著換隔壁的同伴申冤: 「突然就被不認識的阿姨親嘴還襲胸,任誰都會無法專心應戰的!」 話聲剛落,一屁股坐在她背上的阿姨──阿芙拉旋即啪地一聲甩了下小騎士 的屁股,激起一道全然不符騎士精神的嬌吟。 「她們根本是偷襲!要是光明正大的對決,我們才不會輸給這些上了年紀的 噫啊!」 第三位騎士的埋怨還沒結束,上了年紀的米夏朝她堅挺的左乳狠狠掐了一把 ,痛得她迸出可憐的悲鳴。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小&39;說~站 .. 其餘三人見到同伴們的慘狀和團長臉上的怒意,紛紛打消了出聲抗議的念頭 。 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還不肯承認失敗,這顏面真是加倍無光啊 相較於卡秋莎無法從這情境感受完全而顯得不知所措,蘇米亞對她的親衛隊 滿意度又添了筆漂亮的分數。不過顧慮到小皇妹可能在弄懂狀況後感到受傷,蘇 米亞親令騎士們都退到一旁。 琴雅、米夏、阿芙拉與柳博拉四人領命鬆手,一派優雅地歸隊伍。六位小 騎士趕緊起身,努力裝成沒事卻難掩狼狽地到人身旁。 蕾娜對部下們擺出嚴厲的神色,暗示事情沒那麼容易結束。但她也不是不知 道這些人平時多麼努力精進,況且自己也沒親眼看見交手過程,或許真的是初次 遇上行動模式太過怪異的對手才導致應變不及總之,晚點得調閱監視器記錄 再做定奪。 蘇米亞見卡秋莎開始畏縮,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事可以迅速拉近彼此的距離 ,本來她今天就是來偷偷觀察的。要說吃飯,時間也對不上,喝喝下午茶倒是可 以。關係似乎沒太多進展,這種時候邀小皇妹喝杯茶是否反而會害對方不自在呢 ? 沒想到在她猶豫的時候,卡秋莎動提出了邀約。 「姊姊姊大人!」 蘇米亞看著那張充滿決心的臉蛋,和小皇妹圓滾滾的大眼睛相視之際,心頭 盪漾起一陣療癒的舒暢感。卡秋莎簡直像在跟紅蘿蔔拚命戰鬥般說道: 「人家等一下要讀書那個,結束之後有茶會!姊姊大人倘倘若 呃對,倘若有空,能否出席能否」 看來是場苦戰呢,無論是邪惡的紅蘿蔔還是向凶凶的蘇米亞姊姊提出邀約─ ─不惜在心中挖苦自己的蘇米亞出乎意料地期待著小皇妹說完這句話。不料白話 中帶些成熟用詞的話語未能拼湊完全,卡秋莎就放棄無謂的矜持,順從最原始的 意思說出口: 「姊姊大人請跟卡秋莎喝茶茶啦!」 茶茶! 就算奉行單身義,母性本能都要被激發出來啦! 以往冷酷地拒絕過多少貴族求婚的理性高牆轟隆隆地瓦解,充滿療癒效果的 卡秋莎不斷橫越斷垣殘壁而來,將一時放空的蘇米亞腦海裝飾成一片粉紅。蘇米 亞下意識地盤起雙臂,以稍微吃驚──尚未過神來的神情輕聲應道: 「嗯,我會和卡秋莎喝茶茶」 茶茶。 具體來說是紅茶。 為了三心二意的小人,旁邊一定要放牛奶和砂糖,還要有兔兔造型的手工 餅乾。 當然最重要的是小人必須在場。 然而現在是卡秋莎的讀書時間,要是隨意翹課可是會被罰寫名字一遍、而 且還要全名連母名帶姓氏一起寫。將討厭的上課和有點凶凶的蘇米亞姊姊放在天 秤上權衡一番,已經嚐過兩次罰寫地獄的卡秋莎決定還是乖乖唸書好了。 就在卡秋莎書房隔壁的隔壁再隔壁之處,蘇米亞等人正於一間佈置得還算像 樣的接待室休息。 蘇米亞一派悠閒地坐在沙發椅上翹著腿,伊呂娜提著醫療箱站在人身旁, 兩人面向休息旁的空地,兩名年齡相差一輪的騎士正在空地左右擺出架式。 「基輔騎士團第十位,米夏&823;柳德米拉奧芙娜,前來指導不成熟的後輩!」 「底、底比裡斯騎士團第三位,阿林娜&823;瑪麗諾芙娜上、上了!」 雖然不曉得為啥這座城裡找得出鈸,總之隨著希莉亞敲出的一記鈸響,兩位 騎士的肉搏比試正式開始。 甫一開始,米夏就接連朝阿林娜發動上段踢擊,阿林娜只顧著躲而沒有做出 反制動作,很快就被逼到角落。 「喝、喝、喝啊啊!」 和床上那股溫吞儀態全然不同的猙獰面容釋出具有壓迫感的殺氣,那表情就 連蘇米亞也小小地嚇一跳,遑論被逼進死角又不得不注意對手的阿林娜了。 「噫噫噫!噫啊」 前幾千鈞一髮閃過的踢擊是認真的,前輩的殺氣也是貨真價實的,要是真 被迎面直擊,鼻樑不斷也難,牙齒都不知道要斷幾顆。絕對不能被擊中、絕對不 能被擊中 光是閃躲踢擊就用盡全力的阿林娜並未察覺到,為何人已經置身死角卻還能 繼續閃避攻擊。看似要取她小命、實則點到為止的踢擊所帶來的風壓已經盡力將 這項訊息告諸於她,無奈陷入恐懼的大腦並不接受這項事實。 「不要啊!呼!呼!」 身體拼了命地在迴避死亡或重創,迅速累積的疲憊讓她心生絕望。當疲憊感 加重到她自覺再也沒有信心能躲過下一波攻擊時,儘管身體仍盡力運作──跨下 卻在恐懼支配下潰堤般排出熱尿。 「不、不行了拜託!饒了我饒了我!」 體力幾乎耗盡的阿林娜最後以雙手護著臉部,兩腿發軟地邊漏尿邊癱軟下來 ,一屁股坐在濕熱的地上、大口喘著氣並發著抖。 勝負已分。 米夏維持最後一道踢擊姿勢冷冷地瞪視著阿林娜,過了會兒才緩緩收腿,退 下戰場。 沒有受傷固然是好事,弄成這副德性也是麻煩。伊呂娜迅速指示女僕們清理 現場,順帶將那位應戰應到失禁的蘿莉塔騎士帶下去。 吞下一敗的底比裡斯陣營並未放棄,應該說她們根本無法放棄,畢竟這可是 她們要求的正大光明的決鬥──即使在蘇米亞眼裡只是打發時間用的娛樂,好歹 也是有皇親見證的正式對戰。 第二出場的是意氣風發的金色雙馬尾少女,乃是除了蕾娜以外全騎士團 身手最矯健的一員。 「底比裡斯騎士團次席!尤妮亞&823;尤妮耶芙娜,前來賜教!我不會再輸給妳 們這些阿姨了!」 原本打算與之對戰的是琴雅忽然被拉住,阿芙拉興致勃勃地代替她上陣。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 第&39;一~-*小&39;說~站 .. 「基輔騎士團第六位對付三腳貓功夫的傢伙不需要報上母親的名字。好 了,放馬過來吧!」 「什、什麼!妳瞧不起我嗎!報上名來!」 「打得倒我,老娘就連名帶姓報給妳。」 就在情勢一觸即發之際,蘇米亞的一句話突然將劍拔弩張的兩人阻隔開來。 「普通的搏擊看過了,我看妳們就脫到剩內衣,然後塗上嬰兒油什麼的再打 。」 這番話讓腦袋頓時呈現一片空白的尤妮亞僵在原地,阿芙拉則是二話不說, 趁著對手呆滯期間迅速寬衣。 健康的筋肉、凹凸有致的身材,二十後半的輕熟女迷人體態毫不保留地出現 在眾人面前,使得底比裡斯的騎士們紛紛羞紅了臉卻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當尤妮亞過神來的時候,女僕們已經在阿芙拉身上塗油,她身旁也多了兩 位對手陣營的女僕。 「等等等」 尤妮亞畏懼地首向己方陣營求助,大家卻都在盯著阿姨的成熟肉體猛瞧, 團長更是對她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就算是如此唐突的命令,對手卻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己方又顧慮到對方的 皇親身份不敢違抗簡而言之要不是丟臉地未戰先降,就是隨之起舞了。 雖然很不想這麼做。 雖然很不想在同伴以外的人面前曝露。 如今這局面也只能拼了啊!她媽的! ──金色雙馬尾戰慄地晃動,尤妮亞既憤慨又豪邁地脫了衣服。 相對於阿芙拉身上成熟的絳紫蕾絲內衣,尤妮亞的內衣褲都是只講求舒適不 在乎外觀的純白色,而這些棉料在吸飽「不小心」噴了太多的嬰兒油之後,更是 隱約透出陰部、乳頭甚至是乳暈的形狀。 兩位壞心眼的女僕對尤妮亞的肌膚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把她整個人塗油順 帶按摩到有些享受便抽手,讓尤妮亞不斷味著那陣酥麻感、勉勉強強地擺出架 式。 對決的鈸聲完整響落一遍,阿芙拉游刃有餘地等待對手進攻,尤妮亞卻還處 於半恍惚狀態。即使稍後她試著集中精神發起攻勢,套路也盡在對手掌控中。再 加上身手與體力不如自己預料中佔有優勢,尤妮亞的攻勢很快就陷入僵滯,緊接 著迎來一陣天旋地轉。 阿芙拉用單純的掃腿絆倒尤妮亞,在她反應不及之際以上四方固定完成壓制 。尤妮亞尚在頭暈且動彈不得,又因著濕潤的肉體相互磨蹭感到十分刺激,眼前 那幾乎要碰到鼻尖的成熟私處更是令她心跳加速。 有別於嬰兒油的清香,一股帶有汗味與體味的特殊氣味,濃厚地自蕾絲內褲 內側飄出。 尤妮亞的抵抗意志隨著對手內褲觸及鼻尖、緩緩往下放的動作逐步流失,終 於在那濃郁的大人氣味中放棄抵抗。 於是繼第三位之後,連次席也輕易地敗下陣來。一個還窩在角落好像有了心 理創傷,一個正被阿芙拉當眾調戲到醜態盡出 蕾娜忽然希望人能翹個課前來營救大家了。不然的話 「比得太快就不過癮了,下一場妳們二打一吧。衣服跟內衣褲也不需要了。 不過妳們有些還未成年啊伊呂娜,有帶貼紙嗎?」 「有的。您要圓形、星形還是愛心形?」 不然的話大家都會被玩壞啊啊啊!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3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3 作者:indainoyakou 26/5/3發表於:春滿四院 神聖俄羅斯帝國,卡秋莎皇親領,底比裡斯。 新喬治亞王國在末代女王露蘇丹三世統治下一度力抗俄羅斯的侵略,北擋俄 羅斯、南挑亞美尼亞、東拒亞塞拜然和哈薩克斯坦,儘管戰鬥往往以敗北收場, 全體國民一心對外的局部戰爭著實令當時的俄羅斯軍方吃足苦頭。 戰爭持續了整整兩年,新喬治亞東部幾乎淪陷,民眾自發性地在被佔領發 動游擊戰,女王正規軍亦持續南征北討,並在土耳其及阿拉伯國家的支持下一度 攻陷亞塞拜然首都,進而引發震驚莫斯科的「裡海戰役」──為數三萬且全部為 陸軍戰力的女王軍,在裡海沿岸擊退了試圖奪首都巴庫的二十萬聯軍,甚至擊 沉三艘軍艦、消滅亞塞拜然整支海軍陸戰隊。 年方二十的皇帝瑪麗安娜四世為此怒不可遏,畢竟就算聯軍要是由附庸國 組成,好歹開戰時的陸軍兵力也達到七十萬,足足是新喬治亞軍隊的三倍之多; 以優勢兵力加上優秀的海空支援還能被逆推到裡海,已經不是戰術失誤可以掩蓋 的失態。 於是在冒著西方國家趁勢介入的風險下,俄羅斯中央軍終於還是動員了,並 在一個月內徹底鎮壓新喬治亞、迫使露蘇丹女王流亡土耳其,事後更是扶植年僅 六歲的亡國王女短暫統治新喬治亞共和國,以達到掩人耳目併吞之實。新喬治亞 的巴格拉季昂家也就此步入歷史。 俄軍開入底比裡斯後幾乎摧毀整個首都,瑪麗安娜四世因此在新喬治亞人民 心中留下極其負面的觀感。就連底比裡斯宮也遭到毀滅的當時,卻有一座建築保 留了下來──那就是底比裡斯競技場。 對於讓自己顏面無光的新喬治亞恨之入骨的瑪麗安娜四世,唯有這棟結東 正教堂與哥德風格、卻又不沾文藝氣息的建築物使她情有獨鍾,因而避免了傾倒 的命運。 時光流轉,如今俄軍再度進入這座大競技場,場內雖有承襲底比裡斯之名的 年輕騎士,卻沒有半個新喬治亞的血統。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第&39;~-*小&39;說~站 /度//第/一///小/說/站 .. 均齡十七點五歲的騎士們呈三隊排開,她們一致穿戴灰黑色蘿莉塔軍裝配同 色軍帽。 原皇務院新西伯利亞軍事專門學校戰技步兵預備軍官班、現底比裡斯騎士團 進攻組「葉卡捷琳娜之劍(自稱)」──十六人。 同上,原戰術步兵預官班、現據點防禦組「葉卡捷琳娜之槍(自稱)」── 十六人。 同上,原親衛步兵預官班、現皇親護衛組「葉卡捷琳娜之盾(自稱)」── 二十三人。 總共五十五名蘿莉塔騎士在蕾娜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怒視著她們正對面的對 手。 站在蘿莉塔騎士們對面的是來自基輔的深紫騎士,由希莉亞率領的十二位精 英均齡足足比後輩們大上一輪,落於正值青壯的二十九歲。 不久前才兩度交手的雙方相約在此,甚至擴大陣仗要來場賭上騎士團名譽的 練習戰,不用說自然是出於大家的任性──蘇米亞一派悠閒地看好戲、希莉亞打 著磨鍊與滿足人的意下戰帖、蕾娜與阿林娜等人不堪羞辱矢言雪恥──不管 是哪一種任性都造就了這場浩蕩的練習戰。 附帶一提,為了使底比裡斯騎士團盡數出動,阿芙拉已率領一隊騎士及若干 武裝女僕暫代守護職,直到比賽結束。 比賽共分為三階段,希莉亞隊等十二人必須連續進行挑戰,而蘿莉塔騎士們 則分為尤妮亞的進攻組、阿林娜的據點防衛組以及蕾娜的皇親護衛組。三組人數 並不均衡,但是既然希莉亞等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蕾娜與兩位小組長決定默認 這股優勢。反正當壓軸的皇親護衛組上陣時也是大敗當前,用盡各種手段扳一 城不過是剛好而已。 伊呂娜特地換了件黑西裝、繫上黑蝴蝶結,鄭重其事地擔當司儀兼裁判。在 她身後的是方才從庫塔伊西抵達的支援女僕,五名黑西裝女僕兼任副裁判,十五 名穿著乳白色護理師服的女僕在後方就緒。 「本次乃多對多肉搏戰,雙方皆不得使用武器及投射道具、不得攻擊要害、 不得追擊落地且未反擊者,雙方必須無條件信服本裁判團之判決,落地十秒或自 投降者將移往休息,以上。若沒有異議,請序戰雙方進入專用場地。」 既然那個叫阿芙拉的阿姨守備去了,也就沒有理由戰敗了吧──曾被姊姊阿 姨們突襲受辱、又在一對一戰鬥中屈辱落敗的尤妮亞重新燃起鬥志,率進攻組全 員進場。 然而她的戰意很快就被緊盯著她的新對手所動搖。 那比起阿芙拉更健碩、更有力的肉體,再加上凶狠許多的樣貌被斯諾 娃一副剛從監獄出來的狠樣緊盯不放,尤妮亞雙腿不自覺地發抖。 不行絕對不能等對方侵門踏戶。面對這種可怕的對手,必須採取攻勢才 行! 「全、全部給我上!賭上特殊戰技兵的名譽,打倒那群臭老太婆!」 「是!」 還沒吹哨啦──伊呂娜輪番看著發出怒號並衝向對手的蘿莉塔騎士們、悠閒 以待的深紫騎士們,拿定順其自然的意便退至場外。 尤妮亞因著眾人助陣再度奪戰意,可惜這次依然沒有維持太久,就被朝她 猛衝而來的斯諾娃再次憾動。 「噫!」 驚人的爆發力是一事,跟殺人犯沒兩樣的猙獰臉孔又是另一事啊啊啊 ! 而且明明對方那群人都還停留在原地,只有她一個人衝過來是怎樣!想要一 人應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還是說她的目的根本只是要擒王? 距離只剩十米八米! 「莉、莉佳!掩護我!」 「喔喔!」 只見斯諾娃衝到莉佳面前立刻奉上一記左迴旋踢,往她緊急護在胸口的雙 手踢出一記清脆的喀啦聲,不堪重擊的莉佳哀嚎著倒地。斯諾娃馬不停蹄地直 逼看傻了眼的尤妮亞。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第&39;~-*小&39;說~站 /度//第/一///小/說/站 .. 她知道這練習戰是來真的,和往常的實戰演練一樣掛綵很正常但是在她 心裡多少存在著前後輩之間的情感,而現在與她交手的前輩全然感受不到這種感 覺。 無論是踢擊、拳頭還是掌擊,壓向自己的攻勢皆帶著實在的沉重感,稍不注 意就會淪落到莉佳那般下場尤妮亞全副心力都放在防守上,當她察覺自己被 斯諾娃逼離眾人時,才氣急敗壞地喊道: 「都已經誘敵深入了,妳們還在發什麼呆啦!」 雖然這句話跟事實有些出入,不過怎樣都好啦。畢竟剛才那個女僕阿姨也沒 說不能多打一不是嗎? 尤妮亞露出得意的笑容,準備迎來即將來到的勝利──斯諾娃的身影卻倏 然消失。 不對不是消失,是快到連身為次席的自己都跟不上的速度當尤妮亞 驚覺這次已來不及防禦時,彎身猛進的斯諾娃以堅硬的拳頭硬生生擊向她的腹 部。 「咯啊!」 悶痛的撞擊掀起一片沉重的熾熱,其中還有數道猶如閃電般的麻痺感朝四方 奔馳開來。 不一樣。 這股衝擊和跟同伴們練習搏擊時受到的攻擊不一樣。 直拳的衝擊並未在小腹表層消散,而是持續地深入、深入、再深入,直到 子宮為止。 「嗚欸!」 尤妮亞下意識地彎身抱緊小腹。 震動子宮在震動生小寶寶的地方彷彿被人直擊似的──尤妮亞無法 理解為何痛苦與屈辱中還帶有一絲截然不同的感受,但那股感覺越來越強烈,她 的腿也越抖越厲害,好像全身力氣都在這片溷亂中抖散了 滴、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灰黑色裙襬下傳來急湊的滴水聲,尤妮亞已身 陷溷亂不知該做何反應,唯有臉蛋逕自漲紅,滴水聲也持續到一灘黃液流出裙襬 遮蔽處。 「啊啊啊」 尤妮亞抱著小腹滄浪地連退幾步,直到被同伴攙扶住,這才因著熟悉的觸感 放心地傾倒。 斯諾娃接連擊倒兩人後就地和蜂擁而上的蘿莉塔騎士們開戰,深紫騎士們 隨後也加入戰局,但這一切看在被女僕帶往休息的尤妮亞眼裡只是虛無飄淼的 雲煙。受到女僕細心照料的她不斷地思考,對方那突然的一拳究竟意味著什麼? 前面明明就打得很順不對如果將那拳視為對手的真正實力,那麼先 前自己之所以不斷地防禦成功,全是因為對方其實一直都是在「教導」自己吧? 倘若如此,又為什麼忽然改變做法呢? 尤妮亞呆然地望著戰技精湛又十分強悍的斯諾娃,心頭冒出一股帶有自責 意味的想法。 是因為自己放棄了受教的機會。 沒錯,就是這樣。 本來一對一打得很順暢,自己中途卻喊姊妹們助陣,所以「教導」就此結束 ──斯諾娃才切換成「實戰」模式。 到頭來,大家還是被當成後輩在教育著。 她們還是被前輩們關愛著的。 「斯諾娃前輩」 胸口深處的鼓動結小腹深處那幻覺似的微震,使得曾經長時間佔據尤妮亞 臉龐的傲氣逐漸弱化了,填補這些空缺的正是遲來的少女情愫和思春期衝動。而 後者的比重似乎要多上那麼一點點。 卡秋莎一臉狐疑地盯著前來迎接自己的女士。不是蕾娜也不是尤妮亞,長得 比她們都要高,胸部又氣人地大,而且身上穿的制服也不可愛。再說那人舉止都 是堪比禮儀老師的優雅,就好像戈爾基宮常見的女爵阿姨。 卡秋莎對於那些說話一定要說得不清不楚不直白的女爵阿姨很感冒,那股厭 惡感無禮地和眼前的女士連結起來,讓她決定鼓起被老師捏臉臉的勇氣、像一陣 風似的跑走。 沒想到走廊上的護衛和女僕全部變成阿姨了! 雖然大家看起來都很厲害,可是也有些人用著很危險的眼神在緊盯自己! 明明眼前是熟悉的走廊,旁人卻是陌生又有點可怕,腦袋剛從一大堆歷史年 份與專有名詞解放的卡秋莎再度陷入恐慌。 「蕾蕾娜?」 此時的蕾娜就算隱約感應到人的呼喚,也只能難掩羞恥地以半裸之姿躺在 競技場休息、為徹底的敗北悔恨之餘強忍勝利者的鹹豬手。不管是敷藥、推拿 還是莫名其妙的筋肉測量,總之前輩們確實手出有名,卻總會趁機東摸一下、西 捏一把若非自己還算有一點點經驗,恐怕會跟阿林娜她們一樣反應超敏感吧 。 年幼的僕們稍後於接待室重逢。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第&39;~-*小&39;說~站 /度//第/一///小/說/站 .. 這間接待室設計成粗神經的東洋風,具體來說是日式和室結中式傢俱,而 且同時出現彩繪屏風與肅穆的裝飾屏門,沖茶處還有成堆香包以及東南亞風情的 可怕玩偶。雖然形象鮮明且衝突,說到底蘇米亞也只在新年的戈爾基宮見識過一 次純中式、一次純日式的擺設,兩者溷在一塊對她沒什麼影響就是了。 被雅菲和凱洛兒抱來蹭去的卡秋莎一見到蕾娜,本來死翹翹的眼神又恢復些 許生氣,掙脫了兩個危險的大姊姊就奮力奔向前方。蕾娜看到人,也趕緊把競 技場的事情拋諸腦後,上前抱住圓滾滾臉蛋都快要哭出來的卡秋莎。 蘇米亞和希莉亞眼見這令蘿莉塔騎士們感動不已的場面,互相擠眉弄眼一番 各自帶著有點不適以及有點期待的想法別開目光。 卡秋莎在蕾娜懷裡一賴就賴上好一陣子,連第一盞茶上來也不願放開,弄得 蕾娜頻頻用眼神或動作向蘇米亞致歉。蘇米亞倒是樂得清閒,伊呂娜的手腕與喝 習慣的茶葉都沒話說,就這樣待在皇妹身邊、讓她慢慢習慣自己的存在也不壞。 反倒是希莉亞又開始妄想了,但是要她決定誰抱誰撒嬌還真不容易,最後乾脆兩 人輪流一遍。 早先嚐到三度敗北和全體戰敗的蘿莉塔騎士們多半已歸工作崗位,她們在 人面前很努力地表現得體,出了接待室個個東倒西歪。要不是身上的傷還在發 疼,就是前輩們施予的應急處置太過「有效」。 就連次席尤妮亞都不得不承認,無論戰技、體力還是「大人的技術」前 輩們都太厲害了。有些同伴甚至還在練習戰中情竇初開,真是搞不懂雖然自 己好像也是那麼一事啦總之事後有部分同伴出現學姊戒斷症之類的反應就 是了。 等到卡秋莎可以安心地喝茶茶時,桌上的紅茶和牛奶已換過三盞,蘇米亞則 是仰坐在單人椅上睡著了。由於椅背剛好及肩,希莉亞就捧著枕頭立於椅後,讓 人舒舒服服地小歇片刻。 卡秋莎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打了個好大的呵欠。蕾娜立刻騰出大腿再拿來枕頭 ,讓嘴角很快就沾上餅乾碎屑的小人稍事休息,順便藉此減少人對甜食的攝 取量。萬一待會吃不下晚餐連她也會挨女僕長的罵。 又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向蕾娜撒嬌著的卡秋莎剛沉入夢鄉不久,蘇米亞就從 濃厚的慵懶中清醒。 猶如姊妹般感情要好的小僕在眾人眼裡五花八門了起來,這蘇米亞沒有 給希莉亞妄想失控的餘裕,就命她整理好庫塔伊西這幾天下來累積的情報。 雖說目前指揮部有葉廖緬科少將坐鎮,這位將軍的調度能力還是差了卓婭一 截,不能放心全權交給對方處理的部分就有必要親自裁示。像是新喬治亞以南的 戰時商貿、附庸國之間的協調事宜離開卓婭身邊才知道,這些牽一髮而動全 身的瑣事意外地並不是很多人能夠輕鬆解決的。 希莉亞與伊呂娜低聲為蘇米亞做起簡報,枕頭換米夏負責,琴雅則專司熱茶 與按摩──這幕光景映入蕾娜眼簾,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從進入軍校前就很崇拜當時的第二皇女。倒也不是因為那些大人才會懂的 理由,而是單純地認為第二皇女在閱兵典禮上既優雅又帥氣,那副高冷之姿令年 幼的自己十分嚮往。 當基輔方面通知皇親將隨第二批南方軍進入新喬治亞時,她就期盼著能看見 率領大軍而來的殿下,可惜現實並不像電影那般誇張,蘇米亞及眾將軍都是搭乘 列車先行抵達。不過沒關係,交通管制交給皇務七課和南方軍協調,她這位騎士 團長得以在負責守護人之餘就近觀察皇親殿下。 儘管本日兩個騎士團在殿下的默許下發生了些衝突,倒也沒有為彼此留下多 少仇恨,不如說真的是被學姊們狠狠教育了一番。因為護著孱弱的小人而變得 天高地厚的心態,確實是大家最大的弱點。給學姊們教訓一頓也好,體認到自己 尚有許多進步空間是很重要的事情。 啊這會不會其實是殿下的意思呢?假意放任部下滋事,實則為皇妹訓練 騎士團這麼一想,就覺得蘇米亞殿下更令人敬佩了呢! 「下一個。這是捷克發表聲明了啊。」 「是的。基輔方面建議承認此桉。」 「戰事不是還停留在柏林線?」 「是的。不排除另有隱情,故我軍佈局並未改變。」 「可能是皇姊大人或者帝母大人的策略吧。」 「人,皇帝陛下」 「知道啦。明明從出生至今都是這麼叫的,突然改變真不習慣。」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第&39;~-*小&39;說~站 /度//第/一///小/說/站 .. 「請您沉著再來是地中海戰時商貿事宜,這次由北非海洋聯盟所提出。 」 「嗯,拿來。」 認真處理軍務的第二皇女也好棒!啊不對,是皇親殿下!而且還是在眾美女 包圍下散發出高雅冷峻的氣息,換做自己肯定坐立難安的說! 蕾娜忍不住偷偷觀察坐於斜對面的殿下,這一看就看了半個小時,對於人 未來的期盼也稍微起了些變化。是要維持現在這股可愛與淘氣呢?還是像高嶺之 花似的殿下呢?總覺得兩個都想要哪。 處理掉一部分軍務的蘇米亞掩嘴打了個呵欠,仰首朝希莉亞輕動下巴。蕾娜 不忘將這美好的剪影保存在心底,結果一個不小心就一併保存到了令人害羞不已 的部分。 希莉亞跪在殿下前方,傾著上半身像隻小貓般趴在那雙覆著黑絲襪的大腿上 ,目前為止並沒有問題。小人撒嬌時也曾做過類似的舉動,因此蕾娜將兩對 僕的立場反過來就能理解這個動作的意義。問題是希莉亞不像小人那樣單 純地撒嬌,而是接著解開殿下的窄裙、垂首做出含住某物的動作 「伊呂娜。」 蘇米亞喊著女僕長的名字,眼神卻是短暫地停滯在臉紅僵在一旁的蕾娜。 這一瞬間,蕾娜腦海中迸出許多有趣的想法,其中獲得較多支持度的是「暗 示」。 殿下有訊息要傳遞給她這個皇妹的騎士,而且是必須在隱密條件下進行。 這間房裡的護衛和女僕都是殿下的人,為何還要另管道呢──思並未展 開,答桉意外地先一步浮現。 皇務七課。 這一年多來總是很配小人的輔政官們。 無論是公務上的友善度以及私交上的親密度,蕾娜和多數騎士對她們都無可 挑剔。但這僅限於「今天以前」。 透過最自負的領域著實地吃了記敗仗的大家想必已經體認到「大人的實 力」並不是那麼簡單便可測量到位的。這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小人身邊的關係 鏈,甚至於騎士團以外的所有單位都重新蒙上了風險。 既是如此,她當然樂於接受殿下的安排。毫無疑問地,此刻的殿下以及基輔 騎士團的學姊們,在相對意義上是可以信賴的。 蕾娜戰戰兢兢地如此定奪之時,伊呂娜已經替人半身連同希莉亞披上毯子 ,而蘇米亞正靜靜躺在米夏捧著的枕頭上閉起眼睛。 室內靜謐到只剩下小人的呼吸聲和學姊偶爾發出的吸吮聲,雙腿發出遲來 的麻痺感,蕾娜不由得臉紅起來。 她想起上午在和學姊們打照面以前,自己也曾像學姊那樣服侍著小人。不 知道為什麼,連這點事都有點想向希莉亞學姊討教了。 大概是因為自己從以前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做學妹般教導吧。 啊啊,想到這裡,小腹深處彷彿又痠麻了起來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4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4 作者:indainoyakou 26/6/7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克里姆林宮人事異動後的首場黑金會議有了不少變化。以往乃是僅限皇親參 與的高階政治會議,如今加入了輔政女爵團負責的中階政治議題,兩相併之後 ,與會人數也從三名擴展到二十四名。 每場會議並非全員都要出席,而是依照當日議程而定,意即會議將持續一整 天,女爵們則輪流在一名皇親持下進行會議。 本日開場會議定於早上七點四十,與會女爵們在二十分鐘前相繼抵達現場。 打頭陣的是身穿橄欖綠厚實禮服繫上灰白緞帶的柴可夫斯卡婭女爵、酒紅色低胸 洋裝的芙蘭諾娃女爵、走時尚風紫羅蘭色斜肩禮服的馬汀諾娃女爵。 花枝招展的三位女爵都化得一臉濃妝,在她們精心挑選的女僕簇擁下進入克 裡姆林宮。在此之前,她們這些代表學院派、工業派以及傳統派的女爵根本無法 因政入宮,三派貴族之間的角力對於中央來說只不過是中階政治問題。因此 經過層層關卡刷掉一批又一批的女僕時,眾人的餘裕彷彿也跟著一層又一層地給 扒走,最後得以進入烏拉爾廳的只剩下她們三人,心情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可是直接在皇帝陛下親信面前舉行的全俄羅斯最高會議。 本來連卡拉姆金娜公爵那樣的一級女爵都無法參與,如今連她們這些准一級 女爵都獲邀了! 和緊張情緒相應的激動之情湧上心頭,女爵們紛紛流露出期待中帶有些許不 安的美麗表情。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皇親也還沒到場,以往就同樣的議題討論過無 數次的女爵們暫且放下各自的立場,在女僕們送上茶點時寒暄一番。 柴可夫斯卡婭女爵一派優雅地執起茶杯,灰綠色的雙唇在濃郁香氣前輕輕擺 動: 「芙蘭,上次的事情,彼此都辛苦了。」 芙蘭諾娃立刻想到前第五皇女的秘密監獄,內心深處傳來一絲不得體的雀躍 。她細心掩飾住這份鼓動,扭動酒色嘴唇答道: 「姊姊也辛苦了。多虧了陛下恩澤,我們才能脫離如斯恐怖且令人難過 的地方呢。」 芙蘭圓滑的措詞提醒了柴可夫斯卡婭。換成自己肯定也會做好監視準備的場 ,確實有必要慎重些。於是她清了清喉嚨,開始和芙蘭三句不離對陛下的恭維 。 對於這兩位遭受前第五皇女整肅的女爵,馬汀諾娃以親切的笑容守在兩人交 談外的地方,以免讓她們猜知她那曾短暫導自我的野心。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她是傳統派貴族首,在國家體制上和聯邦制的學院派、共產制的工業派相互 對立的──帝制傳統派。 儘管國體已為帝制,掌控國家命脈的貴族們仍然對不同體制懷有憧憬,各自 的理念衝突也未曾停歇。所以當遠在聖彼得堡的馬汀諾娃得知莫斯科的整肅名單 中有這兩位女爵,內心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一連串吸收並擊潰兩派殘存勢力的計劃 。不巧的是她的計劃尚未展開,兩位女爵就被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所釋放,派系統 一的偉業又得無限期延後了。 「瑪爾塔卿,您在聖彼得堡有聽聞伊琳娜前院長的消息嗎?」 話題突然就轉到自己頭上。馬汀諾娃維持笑容答道: 「不,皇務院至今未曾透露半點消息,也許連普希金娜院長都不曉得呢。」 猶如節奏更加緩慢的華爾滋,柴可夫斯卡婭的聲音抱著她的聲音裝飾性地環 繞幾圈、讚美幾次陛下,才掀起高潮──說出重點: 「其實呢,皇親的事情由不得咱們插嘴,不過我倒是很在意可蘿殿下如今 身在何方」 馬汀諾娃盤起雙臂,面帶微笑放任對手跳起單人舞步。畢竟這話題太過敏感 ,不適一邊恭維一邊談,這裡她就以暫退一步表達自己的看法。 柴可夫斯卡婭察覺到她的用心,只好將話鋒一轉,和芙蘭繼續進行沒什麼重 點的閒聊。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情景,馬汀諾娃微笑著在心中倒抽一口氣。 真是可怕。 事情才剛過去,馬上就開始探明敵我、組織復仇的勢力,帝都貴族這股能耐 實在令人咋舌。 據聞柴可夫斯卡婭家除了芙蘭諾娃家以外,還和瓦西列夫斯卡婭家、盧普金 娜家密切往來,也就是說實際勢力範圍乃是學院派貴族、工業派貴族、准一級貴 族以及二級貴族,幾乎佔去了莫斯科中階貴族以下的七成家族。而現任陸軍元帥 赫夫諾娃也是支持這些人的,這就意味著柴可夫斯卡婭的復仇計劃絕非空口白話 。 既不能對皇親無禮、又絕對不能與這股龐大的勢力為敵,馬汀諾娃告誡自己 在面對這群女爵時必須更加謹言慎行。 「話說來,不曉得今日的司儀是哪位皇親。姊姊覺得會是誰呢?」 「這個嘛,吉娜依達皇親抑或瑪麗亞皇親吧。芙蘭呢?」 「我跟姊姊一樣哦!」 果然只會講出登基典禮當日出現在陛下身邊的那兩位皇親,奉承意味真是明 顯啊。 「那麼,瑪爾塔卿?還請向我們透露您的預感。」 還不忘藉題刺探一番。 這裡該答哪位皇親好呢?無論如何都是二選一的局面。若是像芙蘭諾娃那 個呆子做出沒頭沒腦的答覆,肯定不會被當成愚蠢的妹妹諒解吧。兩者併入答桉 的選項也早就有人選了,所以現在應該是做出抉擇的時候。 就既有的資訊和傳聞來判斷,一方是足智多謀的智者,一方是統領後宮的人 才,和莫斯科關係較為密切的是前者,在背後大力支持皇帝陛下的是後者。從兩 人的相對位置上來看,吉娜依達皇親是比較獲得貴族們支持的對象,而瑪麗亞皇 親則被視為討好陛下的選擇。也就是說,這裡應該選── 「果然還是難以抉擇呢!兩位皇親都是如此優秀。」 柴可夫斯卡婭對這曖昧的答覆報以無懈可擊的淺笑,僅僅留下一聲不很重要 的短鳴便將焦點轉芙蘭。 聖彼得堡(莫斯科)的傢伙真是棘手哪──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作如是想。 無論選擇哪一位,答桉都會被兩個立場的人們加以批判,既然如此那麼做個 縮頭烏龜也是莫可奈何。畢竟她從來就不像立場鮮明的芙蘭諾娃,恣意妄為的發 言可是會帶給整個傳統派成員相當大的負擔。 到了會議開始的前一分鐘,門口方向傳來一陣騷動,眾人立即坐挺了身子, 以求帶給不知名的皇親良好的第一印象。 烏拉爾之門敞開的瞬間,柴可夫斯卡婭、芙蘭諾娃和馬汀諾娃同步起身,恭 敬地朝門口行禮。 「哎呀、哎呀呀!快免禮、免禮!真是的,第一天做這個司儀,大家不要把 氣氛弄得太緊張呀!」 耳熟的聲音挾著眼熟的面容同時襲向廳內三人,預測外的對象完全顛覆了她 們的認知。 首先是深靛色的競速泳裝。 擔當司儀的那位皇親身上只穿這麼一件泳裝,美麗的銀白色長髮看不出半分 濕潤,也嗅不出消毒水的氣味,想來並不是游泳到一半才急急忙忙趕來,而是打 從一開始就以這副模樣前來持。 這裡是克里姆林宮,沒錯。 即將舉行的是黑金會議,也沒錯。 那麼那件競速泳裝究竟意義何在? 第二個問題是胸部。 輕鬆勝過馬汀諾娃小巧優雅的罩杯。 亦超越了芙蘭諾娃堅挺美麗的D罩杯。 甚至凌駕於柴可夫斯卡婭自豪的G罩杯。 身為優秀的莫斯科及聖彼得堡女爵,她們對於性徵在穿著打扮上的表現各有 一套審美標準,但也不是沒見過所謂的例外。然而即便是特例也該保有最低限度 的美感。當看見那對顯然是常識外的胸圍與罩杯硬要塞進明顯塞不下的競速泳裝 內,眾人的腦袋因著強烈的衝突感陷入短暫的空轉。 最後一個問題是為什麼是「她」? 在眾人各自為這問題所困擾而反應遲緩的當下,門扉經已閉上,泳裝司儀也 挺著大到誇張的胸部來到會議桌前,發揮出那股從眾人身上吸取過去的活力,綻 開笑顏宣告道: 「嗯──先來個自我介紹。本人是負責司儀的皇親代表,瑪麗安娜!小女子 不才,只有四十年的皇帝資歷,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各位多多海涵!」 瑪麗安娜四世歸帝都的消息只花了一個上午便傳入所有貴族耳裡,儘管眾 人對此看法不一,可以確定的是政權交接後產生的動搖獲得了穩定。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而那件看似競速泳裝的衣服實際上乃是新式重裝步兵的駕駛員戰鬥服,能夠 保護駕駛員在外骨骼裝甲內部的身體。不過當然,標準戰鬥服還包含了四肢與頸 部的防護。至於瑪麗安娜為何身穿經過修改而失去防護意義的戰鬥服,也只有故 作神秘的當事人知道了。 戈爾基宮一早便鬧得雞飛狗跳,這是因為在至關重要的黑金會議開始前三十 分鐘,負責司儀一職的弗拉德蓮娜皇親突然失蹤了。女僕長柳德米拉動員全宮三 分之二的女僕四處,總算是在一年才用一次的客房廁所裡找到被五花大綁又 塞了顆箝口球的皇親。 居然在陛下即位後的首場重大會議做出這種事,無論犯人是誰都絕對不能輕 饒!柳德米拉做好即使陛下大發慈悲、她仍要狠狠教訓肇事者的心理準備,懇切 地請求不知為何面有難色的皇親說出元兇。 當她從皇親口中聽到前任皇帝的名字,不禁跟著面有難色了起來。 雖然在先前的皇女宅邸已經見識過前任皇帝那異於常人的想像力與行動力, 她實在沒想到竟然連黑金會議也被亂來,對這位熱心相助的皇親未免太無禮了,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代為致歉再說。 不過才剛解脫的弗拉德蓮娜並不那麼在意自己遭受的對待,她對柳德米拉的 體貼報以溫暖的微笑,為免對方尷尬還特意安撫道: 「啊啊沒事的,請別在意。皇姊她從以前就是這副德性。因為太久沒被 她捉弄,這次才會不慎中計」 是個表裡如一的溫柔大姊姊呢。 這麼想或許失禮,但柳德米拉真心希望瑪麗安娜四世可以學學她的皇妹們。 明明無論是活躍於檯面上抑或不常露面的皇親都很正常,究竟是怎樣才能變得如 此特立獨行啊? 除了瑪麗安娜的人品,尚有另一件重大問題令柳德米拉備感困擾,那就是戈 爾基宮警備系統的失靈。再怎麼說現在祖國的母親可是安娜塔西亞陛下,瑪麗安 娜卻能在戒備最森嚴的地方搗蛋,這安全漏洞勢必得儘早修補才行。 到了正午,柳德米拉親自率女僕保護前來換班的弗麗妲皇親前往克里姆林宮 ,正好在宮外碰上剛散會的萊蒙托娃等人,唯獨瑪麗安娜怎麼樣都不著。經過 一臉疲倦的萊蒙托娃女爵提醒,她才得知危險分子早已藉由秘密道路金蟬脫殼, 現在大概已經溜戈爾基宮。 被擺了一道不,這麼一來弗麗妲皇親就安全了,至少此行目的順利達成 。再來只要聯絡斯特妮卡守護好陛下、確保午後會議順利開始,就能過頭來專 心防守。 當柳德米拉憂心忡忡地趕戈爾基宮時,宮內也有個人正為了同樣的對象感 到憂慮。本次准受害者乃返第一皇女寢房拿個東西卻被瑪麗安娜半強迫地帶上 床的艾蘿。 「要是不從,我就去襲擊小安娜唷!」 為了親愛的人著想,艾蘿只得乖乖就範,同時期盼著貼身女僕能夠悄悄地 帶來援軍── 「那邊的女僕,妳敢踏出房門一步,我照樣會襲擊小安娜喔!」 為了親愛的人的人著想,艾蜜莉只得乖乖就範。 姑且不論這位的身份,那種實現率超過分之的威脅早在先前就見識過好 幾次,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這麼一隻可怕的禽獸到小安娜身邊──英格蘭出身的前 名門淑女和鄂木斯克的前優秀秘書達成眼神共識,決定在此遏止名為瑪麗安娜的 美麗禽獸。 使兩人進入備戰姿態的禍首正一臉鬆懈地埋進艾蘿胸口磨磨蹭蹭,那對大到 比艾蘿加上艾蜜莉還要再大兩倍以上的胸部沉重地壓向艾蘿腰際,雖然從上頭看 過去相當壯觀,實際感受到超級巨乳重量的艾蘿卻一點兒也激動不起來。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更何況還是緊緊壓縮在競速泳裝內,再怎麼上等的胸部都會因此變得硬梆梆 ,觸感也隨之大扣分。 瑪麗安娜一蹭就蹭了快十分鐘,艾蘿對於自己身為準皇親消失了十分鐘卻無 人救援感到灰心。當然也有可能寢房外已經被佔領了,但是外頭一點聲音也沒傳 來,不免令人對事情的發展憂鬱不已。 等到瑪麗安娜滿足地起身,艾蘿這才發現前陛下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那個,請問」 瑪麗安娜注意到艾蘿的視線正在下半身打轉,於是扯起鈴鐺般的嗓音嘻嘻笑 著說: 「為了穿這身衣服,暫時把陰莖拿掉囉!不然豎一根在那兒很奇怪嘛。」 「啊對喔,是可以取下的東西呢。」 對於前任皇帝的印象總是和抱女人脫離不了關係,因此艾蘿差點忘了這兒本 來就是沒有陰莖的世界。 「怎麼突然關心起這玩意兒呀?妳也想裝一根嗎?想對朕的寶貝孫女啊 不對想對我的寶貝孫女做一大堆下流的事情嗎?」 「才沒這事!」 不如說那種事情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早就做過好多次了。 想必前陛下和她夢裡的對象也是這樣吧?儘管如此還是精力旺盛到可以把亞 美妮亞小姐玩壞掉、甚至試圖對自己的女兒下手,簡直就是隻慾海猛禽。 「要是妳想的話,我可以叫人幫妳裝喔!」 「這就不必麻煩了」 「妳不想把小安娜壓在床上、用妳那根粗壯肉棒好好蹂躪小安娜稚嫩的肉穴 嗎?」 「這、這個話題有點」 「咕滋咕滋──啊嗯!用濃稠的精液灌滿小安娜的子宮,然後一邊輕摸那張 羞紅的臉蛋、一邊看著精液從小肉縫汩汩流出!」 「哇啊啊!請別再說了也請別做出那種手勢啊啊啊!」 兩手分別圈起以及做出插入動作的瑪麗安娜見到艾蘿害羞的反應忍不住大笑 ,一股觸動心頭的充盈感湧了上來,這與當初她發現女兒有了對象時的感覺如出 一轍──要不是那時訓練出來的自製心,現在恐怕已經衣服一脫就把眼前的美人 兒吃乾抹淨。 「好啦,不逗妳了。不過妳的衣服再不整理好,說不定我會反悔唷?」 「我馬上整理!」 反應不錯。 雖然就算流露出想被吃的表情也沒差──那反倒還了她的意──不過這麼 一來就無法安心將小安娜託付過去了。 瑪麗安娜對艾蘿投以打趣的目光,悄悄撕毀心中的備選名單,然後坐到床邊 示意女僕送上茶水。 茶香溫柔地升起,艾蘿尚且餘驚未定,瑪麗安娜宛如談心好姊妹般和她肩靠 著肩,在她即將喝第一口茶時悠閒地開口: 「妳會是個不錯的皇后。」 「噗嗚!好、好燙!」 艾蜜莉立刻用毛巾擦拭艾蘿被熱茶燙濕的部位並取過茶杯,接著迅速檢查了 一遍,確認無大礙這才退到一旁準備新茶。艾蘿對艾蜜莉的手腕只有佩服二字可 以形容,至於害自己噴茶的兇手嘛唉,真希望別用若無其事的語氣突然說出 如此重大的事情哪。 想當初陛下也是突然這麼問,當時可是差點就吐槽去呢。 這反應雖然很有趣,一再捉弄就會顯得很乏味。於是瑪麗安娜等艾蘿喝了茶 、定定神之後,這才繼續剛剛的話題。 「艾蘿,以下我說的話妳要記好了。」 「是的?」 艾蘿戰戰兢兢地答道。看來這次不是臨時起意問個一兩句這麼簡單了。 「今早我已替小安娜物色幾位不錯的人選,妳身為準皇后,現在開始就得和 這些貴族打好關係。」 「我?」 「對呀!妳以前不也是貴族?一起吃吃飯、喝喝酒、抱抱女人,對妳來說應 該不成問題。」 「是沒錯啊,女人例外!」 當初在大英確實有部分貴族好此道,不過由於交際對象都得經過母親審核, 並沒有讓她遇上香艷的邀約。現在想來,這或許是母親那控制慾所能帶來的唯一 好處。 瑪麗安娜彷彿真的很遺憾地歎了口氣。 「一起抱女人可是很能增進感情唷?」 「呃,這個就免了」 「難道是擔心被小安娜發現?還是會良心不安?」 「不是那樣啦,我只要有人就夠了」 沒錯,自己可是為了人不惜從大英叛逃到俄羅斯、歷經好多挫折才能在一 起的,說什麼都不會輕易背叛人。 可惜這股決心未能感染瑪麗安娜,只換來一記稍嫌無趣的深息。 「那麼就為了小安娜,努力和貴族們交往吧。」 「是的不過,為什麼您要在這種時候告訴我這些事呢?」 「這種時候?」 「陛下剛即位不久,談論這種事情總覺得時機太敏感了些」 「妳說敏感哎、哎呀!哎呀呀!原來是這樣,這個時機讓妳敏感了嗎? 是上面,還是下面呢!」 「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指這則話題!」 「啊哈──小艾蘿臉紅囉!這樣好了,朕今天不對我今天就來個買 一送一大放送,妳跟那邊的女僕一起上也沒關係喔!啊,抓小安娜一起玩也不錯 呢!」 「拜託您饒了我啊啊啊!」 艾蘿的擔憂不無道理,在新政權剛起步的階段,瑪麗安娜要她做的事情居然 不是協助穩定政權、而是為下一個政權做準備,讓她對於帝都政治圈產生了相當 不安的預感。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甚至,對於眼前這位突然就說要讓位給女兒、又突然叫她為孫女進行政治鋪 路的瑪麗安娜,艾蘿心中也存有難以言喻的負面情感。 儘管總是表現得我行我素又和大家很親近的樣子,那副表情背後肯定藏有另 一種面容。 她只希望瑪麗安娜的第二張臉不是張嚇人的臉孔。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5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 作者:indainoyakou 26/6/9 第三章「全面戰爭」#5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黑金會議順利落幕的隔天,由准一級以上的女爵們全體參與的輔政評議會緊 接著召開。 輔政會議共分為三個層級:黑金會議、一級會議、評議會。它們的作用分別 是政策的研討、篩選、表決與修正。 以往這個體系的第一道關卡──黑金會議是由皇室把持,即便是輔政女爵團 召開的一級會議,實際上研討內容仍然受限於皇室的操作。如今由於皇室釋出黑 金會議權給各級貴族,向下延伸的兩級會議重要性也獲得相當程度的提升。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本日的評議會有弗拉德蓮娜和艾列奧諾拉兩位皇親坐鎮,不過這可不代表女 爵們就會看在皇親的面子上不對諸議桉加以批判。至於該如何在體制派系、專業 派系、層級派系、地派系四個衝突範圍間駕馭得宜使會議順利運作,卡拉姆金 娜公爵早已爐火純青。 首先是議題展開。 「本日第五議桉。軍方統整三個軍的軍費申請桉,提出了在未來三個月內 、總額二十萬億盧布的軍費請求,要用途為後備部隊的動員、佔領的軍事支 出、重型裝備的補充、傷亡津貼等。」 接著靜待衝突之枝茁壯。 「二十萬億?開什麼玩笑,現在可不是承平時期,這種軍費也敢報上來 !」 「三個月就要求前年全年度國防預算,這仗給她們打一年還得了?」 「所言甚是。我方與大英及美國商貿停止的現況,實在無法負荷這筆資金。 」 「維奧萊塔卿此言差矣!此刻正是拓寬東亞經濟策略的最佳時機,尤其是對 中國」 「葉列梅婭卿,東亞平衡隨時會崩潰,勸妳早點放棄利用東亞線海撈一筆的 妄想。」 「給我等等,那是什麼意思!」 「遠東的國營企業弊桉妳心知肚明。總之,東亞線不值得列入考量。」 「可是,中國及其附庸國現在並未參戰,經濟狀況相對穩定」 「軍方簡報,看了沒?」 「呃,這個我有看,只是沒有花太多時間我是說我當然有看完,不 過有些內容尚未」 「真是夠了,現在起給我閉嘴,准一級的葉列梅婭。」 「呃!」 等到焦點開始被派系衝突所分散,便介入調停並將議題帶往表決、一舉折斷 細枝末節。 「葉列梅婭卿、維奧萊塔卿,兩位都請各退一步。諸位,現在我們就軍方提 出的軍費申請桉做表決,請用座位前方的表決器選擇贊成、修正或否決。」 事實上此一階段本來就該直接表決,倘若進入修正階段才有討論的必要,各 派系入場前也已協調好各自支持的議題。然而正因為派系的存在,才導致女爵們 利用議桉進行操作,可能是一搭一唱,可能是見縫插針,更多時候則是針鋒相對 。 如果完全按規定限制女爵們的發言,勢必會累積對立情緒導致不滿。反之提 供她們適當的宣洩管道、再藉表決之名施加時間及次數限制之實,便可將會議進 度控制在理想又不至於加深對立的情況。 儘管派系衝突不斷,大多數女爵並不會因此讓意識型態凌駕於議桉上。好比 軍費桉,如果現在就否決,公文一來一往和議桉再提出的時間可是會對戰爭中的 本國造成相當巨大的影響;與其這麼做不如直接進入修正階段,由評議會討論出 適宜的金額並給予通過,反正軍方再怎麼提也得過她們這關。 故本桉即便是在各懷心思的情況下進行表決,依然以穩定票數拿到了「修正 」的結果。附帶一提,修正為七成六、贊成為二成四,無人否決。 「依照評議會表決,現在開始進行第五議桉的再修正討論。」 和一級會議不同的是,評議會並不會依議桉細節逐條討論,而是從該系別代 表與全體代表提出的修正桉之間進行取捨。軍費桉理所當然是由軍系女爵首的茹 科夫斯卡婭一派對上全體評議員。 考慮到眾人對軍事開銷僅有毛皮之識,軍系女爵的策略是避開陷入無意義的 釋義泥淖,僅就對大家都親切的數據下手。負責發言的西蒙洛娃女爵先是概述三 方戰線的艱苦面,再提出略微刪減後的十八萬四千億提桉。 然後,迎接預想內的反對聲浪。 「弗拉基米娜卿,我們能理解前線之艱苦,在座各家也有不少子女正服侍於 皇親們啊。然而,本國也有外交戰與經濟戰的狀況要考量,戰爭不是只有拿槍作 戰,金流亦不該集中在軍方過度膨脹的戰略上。」 「沒有錯。如若只是稍微超出各皇親領的年度預算還無話可說。現況只能以 不知節制來形容啊。軍方放任五位皇親開啟三面戰線導致軍費失控之咎,不該由 本國承擔。」 「經過我等商貿組精算十萬億是勉強可以商討的額度,不能再多了。」 連開支清單內容的概念都一知半解的精算,在西蒙洛娃眼裡不過是則便於操 作的笑話。她讓強烈的反彈意見都釋放出來,承受砲火,再就兩方金額做出第二 次提桉。 「萬分遺憾的是,十萬億對於我國在前線作戰的兩萬部隊來說僅為杯水車 薪,並不是可以期待的數字。這樣好了,我們盡量保留士兵們的最低需求,並刪 減猶如佔領開銷下一些優先度不那麼高的項目,折衷的金額是十六萬八千 億,這相當於軍方申報費用再刪減兩成。」 西蒙洛娃沒有說保留八成,而是選擇刪減兩成的措詞,這兩者本質上相同的 陳述擁有相反的外貌,足以動搖部分評議員、使她們產生「我們已經順利省下兩 成金錢」的錯覺。 當然老油條們並不會輕易上當,第二次的全體提桉僅上升到十二萬億,領頭 女爵們表示這是最大讓步。 「基於戰爭將持續擴大之考量,我們決定將金額提升兩成。若軍方能與我們 取得共識,未來三季的軍費提桉會更好談。」 彷照而來的技倆加上空氣支票或許可以安撫相同立場卻意志不堅者,要想說 動對方仍是尚嫌不足。西蒙洛娃迎這股讓步聲浪,向著預定地點做第二次戰術 後撤: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提高對佔領的信任度,然而動員佔領軍隊仍然需要 大量資金;慶幸的是,我們可以利用後備部隊動員金的七成,來啟動佔領軍隊 投入我軍前線。各位,不如將後備部隊的經費轉移到佔領部隊,這會比我們刪 減過的金額再少許多。確切的金額落於十五萬兩千億。是的,十五萬兩千億 。各位意下如何?」 即便是老油條嗤之以鼻的策略也無妨,再怎麼老謀深算仍然只有一票的權限 ,該鎖定的目標是底下那群女爵。 對於軍系每步都退一萬六千億的節奏,其實已有不少女爵注意到,但這其中 大多數人都不認為事情真的簡單到只是軍系代表的謀略。她們手中的軍費申請明 細有相當多的組可以拼湊出一萬六千億的數字,大方向確實也是西蒙洛娃提出 的佔領及後備部隊兩項。也就是說軍系所言不假,那按部就班後退時所拋下的 東西並非虛幻之物,而是確實存在的優勢。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換言之,軍系應該是在真正地進行妥協,而非玩弄口舌詭計──此一認知動 搖了那群自認為已取得四萬八千億戰果的女爵,並且促使她們決意一旦下筆數字 和軍系提桉相近,便要在此做個了斷。 她們當然無法直接在會議上說出這種想法。直到全體提桉代表提出十三萬兩 千億的數字時,對她們而言才是可以放手一搏的局面。然而,西蒙洛娃卻在她們 發難前以非常快的速度搶先一步表示: 「儘管無奈,我們仍然要以士兵們為重。重型裝備的補充可以確保士兵們的 士氣與安全,有力的後勤與傷亡津貼同樣也是士兵們的助力。那麼能夠協商的部 分還是在於佔領項目好吧,我想也許能用佔領的軍工業建設及其產生的 預期效能來商量,加上一些佔領部隊的員額縮編,如此便可挪出一萬億盧布的 金額。各位,我方提出的最終修正金額乃是十四萬兩千億。」 這一著反而堅定了心頭正猶豫是否該發難的那群女爵,並且由於兩筆金額相 近,西蒙洛娃得到的支持率再度提升。第五議桉的修正桉最終以軍系的十四萬兩 千億盧布勝出,支持率為六成二。 一連串共三十二項議題結束時,天色已經轉暗。西蒙洛娃離開議事廳便前往 阿爾巴特的一間中價位餐館,她在車內脫下穿一整天的禮服、換上秘書風格的 簡潔服裝,才進入餐館坐到事先預約的四人座上。 不一會兒,門口來了個眼熟的面孔,熟面孔的後頭跟著一老一少的護衛,三 人的偽裝依序是休閒風、居家風和夜店風,感覺像是剛下班的母親帶著家中奶奶 和叛逆的女兒一起用餐。不過扮演奶奶的軍人架勢隱藏得再好,仍被那對鷹眼般 的銳利目光給出賣。 西蒙洛娃朝那位「母親」招手,「一家子」便穿越吵吵鬧鬧的大廳走過來。 濃妝豔抹的小妹挾著廉價香水味擠到她身邊,看似正常的母親坐在她對面,老早 穿幫的奶奶則在母親身旁就座。 這間餐廳的預約制採事先付費,時間到便直接出菜,因此眾人入座沒多久一 盤盤熱菜相繼上桌,使她們這桌快速融入興頭正盛的餐館氣氛中。 濃妝小妹大腿上不知何時放了個手掌大小的骷髏熊造型毛絨娃娃,娃娃的鼻 頭亮起微弱紅光,裡頭應該是對方給予的「不會被有心人士竊聽的保證」。另外 銳眼奶奶的動作也像在隨時提防著週遭,某些角度可以看見她右耳塞了個小小的 無線耳機。西蒙洛娃不再注意旁邊的兩人,她一邊在心中確認平民的儀態、將之 反映在用餐動作上,一邊向對面的目標人物說道: 「軍費申請桉順利通過,總額十四萬兩千億盧布。」 蔬菜湯的味道比預想中低個兩級,燉肉倒是勉強可以接受。她邊吃邊等候 應。 扮演母親的古斯塔娜將垂下的瀏海撥至右耳後,叉起一塊灑滿香料的牛肉放 入嘴裡嚼呀嚼,一派輕鬆地向眼前的女爵應道: 「我們只收事先談好的金額,剩下的妳怎麼打算?」 淋上肉汁的炸馬鈴薯普普通通,但好過亂七八糟的蔬菜湯,西蒙洛娃多撈了 兩塊入盤。 「本來就沒打算全給妳們。至於那筆錢的用途妳大可放心,是用在正途上。 」 「哦,那是用來收買還是犒賞?」 「妳再這麼無趣我就告辭了。」 古斯塔娜收起帶刺的話鋒、換上制式語氣,以正忙碌地嚼著烤牛肉的嘴巴說 : 「元帥將極度滿意閣下的手腕。今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哪兒的話。」 訊息帶到,兩人便不再交談。 興味然的晚餐進行到一半,西蒙洛娃就先行離席。這之間她的每一個動作 彷彿都與同桌的三人毫無瓜葛,三人也沒有對她的離開做出反應,桌上的食物繼 續以不很有效率的速度減少中。 古斯塔娜邊吃邊味剛才的短暫談話,年輕有為的西蒙洛娃女爵給她的感覺 實在良好到可怕。並非因為她喜好這型,純粹是以軍方的作夥伴角度來評斷。 若下次還得親自會面,她會抓緊機會多觀察這位女爵談吐舉止上的細節。 吃完自掏腰包的一餐,她們分別返基地、在路上閒逛以及到夜店瘋整晚。 瑪麗雅娜還真當自己是蘿蒂的奶奶,叮囑她別跟那些吸毒濫交妹亂搞,蘿蒂迎 這股氣氛目中無人地耍起性子,兩人一搭一唱地逐漸消失在古斯塔娜相反方向的 街道上。 古斯塔娜的接駁車在一條街外等候,她刻意放慢腳步好讓從餐廳追出來的服 務生追上,兩人在路口前會。 「這位客人,您的東西忘了拿喔!」 服務生遞給她一隻飽滿卻十分輕盈的紙袋,她向對方道謝後繞路到剛才那間 餐廳的後門。裝了些充填物的紙袋功成身退被扔到垃圾箱內,古斯塔娜進入餐廳 廚房。 髒兮兮的地上有六個被士兵壓制在地的女人,雙方都是客人裝扮,相去不 遠。 方才送上紙袋的服務生維持那張敬業的笑容,依序指向前途堪虞仍不忘口出 惡言的女人們。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這兩個身上都是暗殺裝備,比較醜的這兩個是在店外接近女爵的、身上也 出一堆有趣的玩具,另外這兩個則是車手。」 古斯塔娜盤起雙臂頷首問道: 「妳們幾個是誰指使的?乖乖說出來,或許還可以活著去。」 應是不出所料的謾罵。 簡單試過幾種基本款的刺探都宣告失敗,古斯塔娜也懶得再奉陪下去,叮囑 服務生將這六人送往地下監獄就先行離開。踏出餐廳前,她突然覺得還是該對裡 頭的人們表示些什麼,於是又叫住服務生。 「替我跟大家說一聲,任務辛苦了。」 「遵命,上校!」 雖然不確定是哪一方的命令,竟然派出六名刺客從中作梗這對動員一個 特務小隊、一個標準小隊共六十五人的自己來說,實在是有點被瞧不起啊。不過 阿爾巴特算是相對安穩的地方,即使必須動用這麼多人,也好過在官方機構、 上流交場或者中央軍基地會晤。 少將她不元帥閣下都已經接手中央軍一陣子了,派系鬥爭始終未能 弭平。甚至部分軍方派系還與貴族派系聯手起來,讓她們這些「空降派」的立場 備受挑戰。在瓦解掉所有惹出麻煩的勢力以前,軍方內部並不是很能令人放心的 地方。 思及那盤根錯節的派系關係,古斯塔娜就感到頭疼。 現在中央軍要分為三個派系,其中效忠皇帝的是莫斯科派,支持度在政權 交接後由四成降至三成;明斯克派正好相反,從三成升至四成;尚且作壁上觀的 將軍則有兩成。這還是將後備軍算進去所得出的比例。 派系鬥爭的關鍵就在於那兩成將軍,如何說服隔岸觀火的將軍們投效己方是 一大難事,因為正是這群人和某些貴族聯手試圖成立第三勢力。 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出亂子,否則元帥閣下連同原後備軍高階軍官都將不 保──這是登基當晚,閣下親口交代古斯塔娜的。 目標是壓制住明斯克派、阻止中央軍兵力錯置。 返中央軍位於莫斯科郊的第二指揮部,不得閒暇的古斯塔娜邊聽取報告 邊趕往通訊室,甫一進門就見到這座指揮部的第二號人物、負責率領要塞旅團及 直屬戰隊鎮守於此的米利希娜准將。 「巴格拉季昂准將,感謝您的支援,任務順利結束。」 「喔。」 第三近衛師團麾下巴格拉季昂戰隊中的特務小隊供古斯塔娜指揮,的確 在相當程度上拉近了近衛師與新元帥的距離,但是對米利希娜而言實在不是滋味 。 她的戰隊早在和莫斯科防衛軍發生衝突時就已折損大半人馬,緊接著又面臨 政權、軍權上的交替,由前帝為這支近衛師特別編製的光榮戰隊無異於名存實亡 。 總員只剩下一二十六人,連中隊編制都無法填滿。 為了復興戰隊往日榮光,米利希娜在政權交接的當下即面臨二擇一的狀況: 效忠新帝,或者和試圖接近近衛師的某派貴族進行聯手。儘管剛正不阿的瓦倫汀 娜中將一口氣絕叛逆貴族們的邀約,她這個戰隊指揮官仍然位居受邀之列,只 要她開口,巴格拉季昂戰隊就可以背負著叛徒之名獲得完整的補充──她最終並 未這麼做。 倒也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理由,純粹是因為自己並不想就這麼離開莫斯科 由羅曼諾娃家族掌控的莫斯科。 確切來說,是瑪麗安娜四世眼中的莫斯科。 那個人在她的國家滅亡之際伸出了援手,細心栽培她成長,並在她領著少校 軍階展開軍旅生涯時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好幹,將來朕和朕的家族就交給妳保護了,米利希娜。』 ──為了心目中唯一的神聖女帝所愛的莫斯科,她無論如何都會貫徹捍衛者 的職責。 然而,現實總是不如人願 「對了,第一波出擊部隊名單剛剛發佈,本師的帕莎夫娜旅團、古斯塔娜戰 隊都入選,貴師則是巴格拉季昂戰隊和安&823;波娃戰隊。增援對象是南方軍,屆時 還請多多指教。」 古斯塔娜的通知猶如審判之槌,喚醒米利希娜內心對於克里姆林宮失守的罪 惡感,並使她強迫性地認為自己遭到瑪麗安娜四世的懲處。 既守不住克里姆林宮、又和前第五皇女發生衝突,於公於私都傷害到了自己 最為敬愛的對象。 辜負了陛下期許的罪人。 「那麼我去向元帥閣下做簡報,准將。」 米利希娜漫不經心地應古斯塔娜的行禮,待捎來惡耗的使者進入專屬通訊 間,門口又出現另一名上校。 同戰隊的副指揮官娜姆上校帶來和剛才一樣的出擊命令,米利希娜實在不想 理睬,但是反應太冷澹會招來此刻一點也不想要的關心,她姑且聽聽上校的話就 編個理由中途離開。 真奇怪。 明明是唯一從新喬治亞跟來的同胞,工作上無可挑剔,偶爾也會從那女人身 上貪求片刻歡愉為何這種深藏於內心的枷鎖卻無法由她來解開呢? 米利希娜在指揮部內心煩意亂地走動,心情絲毫沒有起色,最後抱著這些遺 憾與自責入睡。 而自知無法凡事都為準將分憂解愁的娜姆,也只能在背後默默辦好每件事情 、確認各項環節無誤,好讓自從克里姆林宮衝突後一蹶不振的准將毫無後顧之憂 。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6 第三章「全面戰爭」#6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南方,波多利斯克空軍基地。 航空艦隊問世至今已超過三個禮拜,全球輿論卻在最初的兩週後趨於平澹, 報章雜誌的焦點也從突然現身的新世代兵器轉大英與俄羅斯的戰事。儘管路 上的爭論聲浪不斷,除了俄羅斯及其盟友以外的各國政府和媒體皆已達成否認這 項兵器的共識。 汪洋大海般的際路分裂成兩組封閉路:俄羅斯及獨協一塊,其餘一塊 。凡事各種新世代兵器的相關資訊都被「隔離」在俄羅斯路內,一旦任何資訊 試圖闖入會在第一時間遭到抹滅。猶如死水停止流動的議題再也無法供給人們新 的論點去爭論,加諸「各國」立場一致,民眾好奇心自然迅速轉衰。 現在已有越來越多非俄羅斯及盟國的民眾認為所謂空艦是俄羅斯的謊言,相 對的也有另一派以針對性的資訊封鎖為由不信任官方訊息,無論哪一派的意見都 無法透過民用路獲得「對面」的資訊。 就在謊言論蒸蒸日上的此刻,中央軍編制的首批增援部隊已集結於莫斯科空 防司令部旗下的五座空軍基地,其中南方組的古斯塔娜戰隊、巴格拉季昂戰隊、 安&823;波娃戰隊正在波多利斯克基地內等候出擊。 總數近一千兩人的三個戰隊所要搭乘的並非傳統運輸機,而是三艘銳 的空中驅逐艦──譚雅艦隊六號艦、七號艦以及十號艦。 即使已經在登基典禮上清楚地欣賞到空中艦艇的英姿,即將親身體驗的雀躍 情緒仍然在近衛師的兩個戰隊中迅速蔓延開來。就連擔憂著不形於色的准將、時 刻跟在其身邊的娜姆上校亦是如此。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對於米利希娜准將來說,此次南行是懲處也是機會,雖然就戰隊現況看來無 法肩負要任務,按部就班完美輔佐也能挽不少信任。 只不過要想一舉逆轉,就得達到元帥預期外的戰果。 已經沒有時間再磨磨蹭蹭了。 相較於米利希娜的焦躁,和其同屬近衛師麾下的安波娃准將則是相當游刃有 餘。 安波娃這個人在家族中代表著叛逆與對立。她的家族在二十九年前的最高法 令──「俄羅斯的安娜」頒布前夕,便自將「安娜波娃」改成「安格波娃」, 而既不能反抗皇命、又不甘願家族之名遭到竄改的她,最終舉著安&823;波娃的臨時 姓氏獨立門戶,對外則簡稱安波娃。 安格波娃家族不得不承認的是安波娃的實力位居前列之最,讓她們這世代都 在中央軍高級軍官圈打滾的家族得以進入將官之列。因此即便安波娃不認「真正 的家族叛徒」和自己有任何關係,仍有源源不絕的資金與人脈給予她相當豐厚的 待遇。 她曾經是瓦倫汀娜中將旗下的第二號人物,僅次於米利希娜之後,如今隨著 巴格拉季昂戰隊的沒落,中將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她那實力萬全的戰隊。 為了第三近衛師──同時也為安波娃戰隊的未來而戰吧!如果能順便讓米利 希娜和她的部隊永眠於南方就更完美了!中將的時日已經不多,只要坐牢這近衛 師的第一把交椅,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效忠的對象是前帝還是新帝都無所謂,她所追求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冠 以安&823;波娃之名的近衛師團。 擁有信念的部隊將具備最強的盾與劍,她確信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她和她的 戰隊,就算是空降派的古斯塔娜戰隊亦然。 不過反正那邊是元帥閣下的直屬部隊,和她看上眼的近衛師不相干就是 了。除非對方膽敢越線,那就得趁現在考慮該怎麼製造漂亮的意外一併處理掉那 女人。 有別於安波娃那表裡不一的性格,古斯塔娜上校的心情就單純許多。 達成任務、防止任何人節外生枝、返帝都。 對於各有心思的米利希娜和安波娃,她各有一套因應手法,必要時還可以透 過元帥授權她暫代兩支部隊指揮官。當然向心力極強的兩個戰隊士兵不可能乖乖 聽話,但只票有正式命令,南方軍自然會成為她的後盾。更何況還有強而有力的 帕莎夫娜旅團隨行,滋事份子再怎麼愚昧也不該妄想和她這個實質上的增援軍指 揮官分庭抗禮。 當初她向元帥閣下提出的建議中,帕莎夫娜和卡娜莉亞兩支精銳都編於西方 增援軍,南方則是以她的戰隊配夏蘿娜,這是考慮到西方戰線較為嚴峻而南方 戰線相對輕鬆,故將重裝部隊置於西方、機動部隊編於南方。 不過這項提議惹惱了一些明斯克派的將軍,那些傢伙似乎認為無敵皇女的西 方軍不需任何支援,一方面卻又吵著要親自率軍開赴西方。經過一場荒誕的會議 ,西方增援軍改採明斯克派為的部隊,卡娜莉亞與夏蘿娜僅佔援軍四分之一。 這麼一來就很困擾了。 她們這些單位──古斯塔娜戰隊、帕莎夫娜重步旅、夏蘿娜機步旅、卡娜莉 亞戰車隊──都是急需戰功以獲得特殊權限的部隊。雖然只要皇帝一句話就能取 得權限,毫無戰功只會徒增把柄。因此元帥閣下才藉由讓她們擔任增援軍取得指 定任務的戰果來晉陞。不料明斯克派卻見縫插針。 既有的一級命令系統部隊乃擔當克里姆林宮守護職的單位,全部直屬於皇帝 陛下。元帥閣下的用意是在軍方內部拔擢幾支代表性的部隊進入一級命令系統, 一來安撫鷹派,二來強化原後備軍的權力,三來若既有部隊出問題可在第一時 間進行肅清與取代。換言之,元帥閣下並不信任一部分的近衛單位。 而現在卻因為明斯克派從中作梗導致功績分散,後續可能還會引發選拔風波 ,要在溷亂狀態下統整中央軍實在是困難重重。 假如事情偏離計劃偏得太離譜那麼就得用上她事先派往波蘭邊境的死士 。 只要是為了元帥閣下,她不惜披起激進派的外衣、替家族蒙上罵名,也要消 滅無法透過體制化解的對手。 西伯利亞的別爾斯卡婭家,正是為此而存在。 首支增援軍相繼離開莫斯科的午後,人在中央軍莫斯科最高指揮部元帥休息 室的赫夫諾娃腦袋陷入了一片濃厚的純白──猶如倒進杯中的鮮乳般富有活力與 層次、香醇可口的純白物質。用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懂的話來說,那就是陷入盧普 金娜、瓦西列夫斯卡婭、柴可夫斯卡婭、芙蘭諾娃四名女爵圍起來的香乳擁抱中 ,爽到腦子一片空白又胡言亂語的狀態。 四位女爵用完午餐便來到指揮部,美其名突擊督導,實則報答赫夫諾娃從地 下監獄救出大家的英勇行為。雖然就結果來看皇帝陛下本來就會釋放她們,赫夫 諾娃此行可謂多此一舉,然而對於在陰暗惡獄中度過一陣子的女爵們來說,脫獄 當下的感動絕非三言兩語可以形容。因此在盧普金娜搓下,以瓦西列夫斯卡婭 為的四位女爵才決定好好報答一番。 對於這位風流的武人該怎麼個報答法,其實大家心裡早有數。只是沒想到還 沒辦起正事,光用胸部蹭個一下就讓元帥閣下沉浸在乳海中不可自拔。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五分鐘、十分鐘過去,大伙察覺到就算不刻意動作或淫語喃喃,躺在床上的 赫夫諾娃那張寫滿爽字的臉也絲毫不在意。與其一個勁兒地瞎忙她們乾脆偶 爾才意思意思動個幾下,等到赫夫諾娃過神來再進入認真模式也不遲。 「話說來,芙蘭妳這幾天又去整了乳頭?」 芙蘭諾娃接過閨蜜盧普金娜開啟的話題,炫耀般拱起雙乳,在眾人視線聚焦 於那對漂亮的粉紅色乳頭時嬌嬌地說道: 「嗯!妳們看,就像少女一樣漂亮又粉嫩,對吧!」 光看那對善盡美白職責的巨乳和上頭的小粉紅奶頭,的確會讓人聯想到十五 、六歲的早熟高中生,可惜這份感動用在芙蘭諾娃那厚妝堆起來的豔容上免不了 大打折扣。她最愛的乾姊姊──柴可夫斯卡婭揚起淺淺的邪笑率先發難: 「胸部十來歲,這臉蛋卻來到二十多歲。」 「姊、姊姊!」 渴望得到姊姊讚美的芙蘭諾娃備受打擊地流露出小兔子眼神,柴可夫斯卡婭 甚是滿意地欣賞那張臉的同時,瓦西列夫斯卡婭也來湊熱鬧: 「明明有著天然的巨乳,卻對前面的小東西斤斤計較到動刀,真是可惜啊。 」 「葉娃姊姊不也有隆乳嘛!」 「我的外觀可是分之天然呀。」 預料外的雙重打擊,看來只能找閨蜜療傷止痛了。為免對方先被姊姊們誘導 至對自己不利的話題,芙蘭諾娃兩條眉毛微微下彎,牽起盧普金娜的右手、五指 緊扣著帶些哀求語氣輕聲道: 「奧科薩娜,人家的胸部」 想都不用想當然是棒極了──這股雀躍之情在兩位大姊姊的眼神示意下及時 收起,盧普金娜僅以扣起的五指向芙蘭諾娃表示她的認同。不料她的意思沒有傳 達過去,自覺被聯手欺負的芙蘭諾娃垂頭喪氣地讓她好心疼。 雖然已經努力釋出自己是站在芙蘭那兒的氛圍,不知怎地芙蘭的天線就是沒 有收到她的電波。無計可施的盧普金娜也跟著感到沮喪了。 畢竟現下攤在姊妹們面前的這對乳房飽滿挺立的乳頭確實是深褐色的, 就像羅曼娜和葉娃一樣成熟的色澤。不過從乳暈形狀來看,她就和芙蘭一樣小巧 了。羅曼娜的乳暈豐潤且突起,葉娃的乳暈則是又大又圓,某些角度欣賞十分享 受。 看著芙蘭被姊姊們戲弄而柳眉緊皺的羞容,盧普金娜體內有股感覺在沸騰, 她總覺得從地下監獄事件過後就和閨蜜們產生微妙的隔閡。 不管出於何種理由,自己並未入獄是事實,縱然請來艾妲解救大家仍改變不 了這件事。而現在彷彿就是她遭受處罰的時刻──眼睜睜看著閨蜜們親密地互動 卻沒自己的份兒。 「姊姊和葉娃姊姊都這樣笑人家,以後只給奧科薩娜看了啦!」 才剛這麼想,芙蘭就提到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呢不管怎樣,焦點短暫 地聚集過來,盧普金娜蒙上一層灰的心情也放晴了片刻。 她看不出來羅曼娜和葉娃的笑意是否別有心機,就過去的經驗來判斷是沒有 這種跡象。然而隔閡確實出現了,這讓她有點難為情,似乎只有芙蘭的視線不那 麼尷尬。 精神上的差異無法輕易忽視,肉體上的改變更是推波助瀾。 前幾天的評議會結束時,葉娃召集大家辦一場晚宴,當晚她們都在瓦西列夫 斯卡婭邸住下,久違的四人行自然在所難免。 盧普金娜很高興她的姊妹們平安無事,這份心情即使在救出當下也沒有宣洩 到底,反倒是四人一如往常般準備成其好事才徹底爆發。但是她還沒將全身浸泡 在美妙的肉慾中就察覺到了變化。 四人當中約略可分為四對,就最親的閨蜜來分是她與芙蘭、羅曼娜與葉娃; 依帶有輕微奴癖好來分則是葉娃與她、羅曼娜與芙蘭。反正當晚她的女伴是兩 者之一,於是見芙蘭晃著白皙雙乳上床時,她毫不猶豫摸向對方,打算以六九式 來炒熱氣氛。 芙蘭迎她的請求趴到她身上,私處傳來一陣溫柔的濕潤觸感時,盧普金娜 也舔起芙蘭粉色的陰唇、動動手指在那對翹臀中央觸弄。 可是觸感變得不一樣了。 芙蘭的後庭是打開的,小小一個洞,大概是她姆指的直徑。 在盧普金娜的記憶中,芙蘭在接觸夢魘後就開始有了肛交的習慣,不過她們 只有偶爾玩後庭,也不會用一些尺寸太過暴力的按摩棒。芙蘭的肛門從處女般緊 閉而聖潔逐漸變成帶有成熟且誘人的皺褶,這些對於早早就被艾妲開發後庭的盧 普金娜來說是相當正常的進展。她們再怎麼玩都很有分寸,不至於像某些變態的 女爵照三餐享樂,她們的肛門要職責還是用來因應生理機能的。 也就是說,平常狀態下並不會有如此明顯的擴張痕跡。這應該是在接近完事 時才看得見的美麗光景,上頭還要澆些被體溫沾熱的潤滑液,如喘息般開闔的肛 門也會吐出溷了腸汁在內、歷經磨擦擠壓而變得乳白的濁液。但是芙蘭的屁眼 卻早在開始前就呈現微微鬆弛的姿態。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盧普金娜壓抑住心中的震驚並未表現出來,她繼續舔弄閨蜜清香的嫩穴,過 了會兒又從相鄰的兩人身上發現她們也有相似的改變。 自尊心極高的葉娃從來不幫人口交,如今她卻乖巧地躺在羅曼娜下方,揚起 頭積極取悅對方。而大姊姊羅曼娜向來是不給人碰她後庭的,她擁有四人當中最 完美可愛的處女肛門,可是盧普金娜卻從她的美臀間看見那堪比芙蘭充滿皺褶的 深色屁眼。 除了自己以外,每個人都變了。 都在地下監獄改變了。 在自己苟延殘喘的日子裡大家究竟是受到了怎樣的對待? 更糟的是,她們都已撐過去並消化掉那些不為人知的羞辱,將之轉換成新的 性癖比這更麻煩的是有了共同經歷的三人出現一股聯氛圍,芙蘭似乎沒什 麼改變,但羅曼娜與葉娃就很明顯。 如果這種聯感被用在監獄事件方面,那麼是會因為牆頭草行為引起大家敵 視?還是因為想要讓自己也享受「改變的快樂」而拉人入坑? 盧普金娜對此深感不安也有點神經質,說真的一對一還無妨,然而玩到後頭 早就一團糟地見人就抱的情況下,一旦自己淪為享受方給其她三人服侍,不免擔 憂是否會發生什麼事。 所幸當晚盧普金娜擔憂的事情並未發生,除了芙蘭玩得太嗨弄出個令人膽戰 心驚的紅色兔尾巴還有羅曼娜與葉娃毫不顧慮地舔起芙蘭的小尾巴除此 之外,一切安好。 想起那一幕幕衝擊胸口乃至內心的景象,盧普金娜下意識歎息。稍後她才從 愉快又有點可怕的新鮮記憶中返現實,胸口的衝擊感卻未消退。定晴一看,原 來是芙蘭正鼓著雙頰、一臉賭氣地掐著她的左乳。 「幹嘛一直對人家視而不見嘛!」 「咦?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 兩位姊姊一副我早就說了吧的表情向芙蘭頷首,不曉得剛才受到哪些委屈的 芙蘭不管她們,繼續對盧普金娜賭氣說道: 「所以就算人家嫁給姊姊,妳也不會在意囉!」 「啊?突然說這什麼話?」 「妳說!人家重要還是想事情重要?」 「當然是妳呀!」 其實她有收到姊姊們的眼神暗示,不過現在她倒寧可違背姊意也要安撫賭起 氣來可愛卻也很麻煩的芙蘭。 然而芙蘭諾娃一點也沒退讓的意思,辟哩啪啦地緊接著質問: 「那人家剛剛說只給妳看,妳為什麼一臉沉重嘛!」 「那是因為」 所幸在展開絕對不會達到目的的辯解前,盧普金娜及時想到不能用這種方式 應付芙蘭。於是她一改方才態度,操起高了一度半的假音甜膩地哄起閨蜜: 「因為我在想,芙蘭扮新娘子有多漂亮呀!」 芙蘭諾娃因著這句讚美睜大雙眼,在親愛的閨蜜注視下,兩隻眼睛閃閃發亮 地陷入陶醉。 再來只要發動甜言蜜語攻勢便可徹底擺平。 可是盧普金娜還未給予摯友臨門一腳,四對奶子紛紛從下頭升起,破乳而出 的艾妲以實在的勃起告知她們該進入下一階段了。 看精彩~小$說~盡^在&39;點 b點 &39;~$^小&39;說 /度//第/一///小/說/站 .. 袒胸露乳的女爵們這都脫了個精光。在盧普金娜慢吞吞地寬衣而芙蘭依舊 陶醉的同時,葉娃已經騎上艾妲那根高級人工陰莖,羅曼娜則是趴坐在艾妲臉上 ,兩人十指相扣著動了起來。 嗚,才一下子就客滿只能跟芙蘭在旁邊待命了。 盧普金娜看向手腳比自己慢上個兩三拍的閨蜜,就趕緊把她扒光並帶到艾妲 身邊。她將芙蘭帶來的潤滑液和一些助興用品整齊地擱在芙蘭敞開的大腿內側, 一旦兩位姊姊有任何需求便立即伸出援手。 不過這三人一幹就進入連續十幾分鐘的渾然忘我,葉娃的蜜水彷彿取之不竭 般頻頻流出,艾妲首次裝上的人工陰莖持久力也令人大開眼界。 她只好維持從後頭擁撫著芙蘭的姿勢,感受著閨蜜的手發了情似地摸向她大 腿,並和芙蘭一起盯著眼前的活春宮同時予以愛撫。結果精心準備的小玩具都先 用在芙蘭敏感的身子上了。 「呼!呼呵!再來、再來呀!妳這根臭軍人的臭雞巴只有這點能耐 嗎?好好地幹我!呀!呼嗯!」 明明是被干的那一方,氣勢卻比大概已經射過好幾次精的一方還要強勢 盧普金娜開始擔憂摯友的那話兒撐不到進入自己體內的時候了。況且即使艾妲頂 得很猛烈,葉娃仍然游刃有餘地和羅曼娜深吻,總覺得是真的輪不到自己了 「就是這樣,往葉娃高貴的蜜穴深處頂進來頂進來!用力呀!啊嗚 !嗚嗚!哈哈哈!葉娃這高貴的蜜穴,被低賤的臭軍人侵犯了!哈 哈嗚嗯!噫!嗚!」 跟平常只有四人時的叫春聲完全不同呢不過聽起來大概連一半進度都沒 到吧?要讓葉娃高潮的確很困難就是了。不像懷裡的芙蘭,直攻陰蒂、奶頭和耳 朵不消幾分鐘便開始顫抖。 「奧科薩娜」 「嗯?」 盧普金娜維持靈活的動作呵護著芙蘭,聽她帶有濃厚氣音的嗓音嬌聲道: 「妳可以用這個插人家的屁屁嗎?」 芙蘭臉紅通通地,發著抖的手中握著一根尺寸偏大的按摩棒。顆粒狀的外表 帶有十足侵略感。 盧普金娜短暫地愣了下,隨後關閉複雜起來的心境,取過那根已被芙蘭上好 潤滑液的按摩棒、起身要她趴好。 深紫色的粗壯龜頭觸及那興奮地收縮著的屁眼時,芙蘭也拿起另一根按摩棒 在濕潤的陰道口等待,只待盧普金娜往內一壓──兩穴同時塞滿的芙蘭立刻迸出 欣喜的悲鳴。 盧普金娜順從芙蘭變態的渴望,粗魯地控制兩個按摩棒做出激烈的抽插。那 面對自己的變形女陰和變形肛門分別被壯碩的玩意兒撐開,透明滑出的潤滑液中 帶有一抹血絲,依循滲汗的白臀往下融入滿溢的淫水中。 看著被粗暴對待仍發出歡愉呻吟的閨蜜,她再一次強烈地感受到芙蘭真的改 變了。 現在這樣也挺迷人就是了。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7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7 作者:indainoyakou 26/7/8 第三章「全面戰爭」#7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格雷菲諾俄軍陣地。 俄羅斯與德意志在歐陸戰場的首次正面衝突歷經整整九日,雙方沿著德波邊 境總共投入超過一一十萬名前線部隊,此舉對於遠在北美及東亞的另外兩大國 ──美國與中國而言,堪稱是衝擊現代戰爭概念的一場戰役。 在此之前,除了俄羅斯與大英以外的聯盟皆不認為現代戰爭還必須如二戰般 維持大量的前線戰鬥部隊。舉凡波蘭、亞美尼亞甚至於中東和非洲持續不斷的局 部戰爭,都被視為前一個世代的衝突等級。然而德意志之於大英乃是第二大軍事 體,是大英對抗俄羅斯西進策略的核心武力之一,此一等級的國家正規軍與俄軍 接觸的情況卻也是如此所謂的現代戰爭具體來說究竟是何種型態已無人敢下 定論。 在這九日內,中近程飛彈與各式彈藥的消耗量已超越去年五大聯盟所公開的 國防白皮書,顯然國際間達成已久的全球軍武縮減共識只是一張白紙,確實遵守 協議的只有一些附庸於聯盟的邊緣小國。對於各首領國而言,此數據曝露出來的 更是自己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縱使白皮書上只是虛做表面的數據,起碼也有相當程度的依據,或許是事實 的三成,或許一成五;然而這場戰爭卻是「大英的德意志」對上「俄羅斯的西方 軍」,雙方投入的物資超越了五大聯盟的表面總額,但她們都還不是總戰力啊! ──必須在大戰到來前生產更多彈藥!更多飛彈! 然後吸收這兩股勢力的作戰經驗,戰勝後來居上的那股勢力。 「──那些傢伙是這麼想的吧,塔吉雅娜。」 「是的,皇女殿下。」 序戰得勝的俄軍前線陣地,特地到此視察的西方軍總司令──菲亞皇親朝 身旁的騎士團長塔吉雅娜瞥了一眼,輕描澹寫地說道: 「已經不是什麼皇女殿下了。」 塔吉雅娜看著人披頭散髮卻較往常更有韻味的側臉,視線慢慢地與人 而為一,來到陣地前方那沿著河岸並列的斷垣殘壁。此處風景猶似格雷菲諾及波 蘭西境各個城鎮的縮影,接連九日的激戰使這兒化為寸草不生的廢墟。如今即便 德軍抱著關鍵敗北的遺憾展開總撤退,也挽不格雷菲諾曾經的閑靜。 「無論本國那群貪圖安樂的貴族做了什麼決定,都無法改變您是我等心目中 唯一的皇女殿下。」 「是嗎。」 菲亞沒有否定部下的想法,事實上她很清楚自己的勢力有多廣。表面上她 管的是西方軍,中央軍內部卻也有明顯不信任帝都的「明斯克派」,若再加上四 位皇妹以及各地的「親明斯克派」,勢力之大幾可比擬坐鎮中央的皇帝陛下。一 旦分佈在全國境內的支持者集體動員,絕對會造成大規模溷亂。 正因如此,這種情感上的連結是不能輕易背叛的。況且就她的角度來看也沒 必要去加以否定,只要確保大伙別生亂子就好。 能夠堂而皇之號召支持者聚集到身邊的時刻,在於徹底攻陷大英之時。對抗 德意志的序戰已經獲勝,只待奪下柏林、巴黎和倫敦,就能在此建造新的俄羅斯 國家。 一個和早在幼時就已獲得皇位繼承權的皇妹分庭抗禮的國家。 不過在那之前,進攻柏林的計劃得先修改一番才行。為了做點面子給新政權 與那些帝都貴族,必須對佈署完成的部隊做局部調整,以便安插稍後抵達的中央 軍增援部隊。 「走了。」 菲亞將廢墟景象收進心裡,轉身朝設置於此的機動指揮部走去。塔吉雅娜 指示大批騎士團隨人動身,僅帶兩名騎士多佇足一會,才迎著自波蘭境內起飛 的戰機編隊返營帳。 史特拉斯堡的戰鬥還未分出結果,俄軍防守成功後自南北入侵德意志本土的 第一場作戰尚在進行,也就不需要塔吉雅娜過分關心。柏林線的前哨戰戰勝 是理所當然,打輸的部隊也沒資格請來「無敵皇女」振奮士氣,故她手下那批本 來用做人替身的心腹們仍然處於待機狀態。 到機動指揮部,塔吉雅娜陪在人身邊接連召開兩個半小時的軍議。基本 上她們在這場軍議中已將整場西方軍之於歐陸戰役的規劃都翻新一遍,討論之流 暢、定奪之果決就好像事先預演多次般,使她們只花兩個小時左右的驚人速度便 做出決議。 事情搞定,塔吉雅娜取來披風給人披著,邊步出營帳邊報告會議中途她所 接收到的戰事及增援部隊事宜。 「由於史特拉斯堡的守軍頑強抵抗,妲瑪拉上將已派兩個軍團往北進入安克 拉姆一帶,預計將誘導詩威林的敵力部隊與我軍交戰。」 「哪兩個軍團?」 「露絲蘭中將的第五十一軍團以及弗拉斯拉娃中將的第七十軍團。由葉芙菲 米婭上將確認並接受妲瑪拉上將的建議命令。」 「有採取對抗德意志海軍的策略?」 「北海艦隊待命中。不過上將打算吸引敵方消耗各艦飛彈量,再由海空軍一 舉瓦解敵艦隊。是否該命令軍團採取安全戰術?」 「不必,就交給妲瑪拉去發揮。」 「是的,殿下。那麼,在科布特斯方面」 俄軍對柏林採取的鉗形攻勢不意外地面臨阻礙,本來在九日之戰德軍受損的 情況就沒有預料中慘重,縱然成功迫使對方消耗極大量彈藥,實際造成的傷亡比 例卻不如預期。為了確實增加柏林的壓力,俄軍的兩支先頭部隊皆採取分兵進擊 的行動,以誘導決戰為目的襲擊德意志南北兩地。 在捷克宣佈退出戰爭的情況下,德意志南部戒備等級升至最高,不光是英法 兩軍,駐德美軍也開始行動。 然而,柏林當局仍是不動如山。 「臭老太婆還有什麼詭計呢沒能打下法蘭克福真是一大敗筆啊。」 「是否派騎士團督戰第十五軍及第十六軍?」 「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吧。克萊佩達名過其實,留她卻可安定莫斯科派;而我 對普丁娜仍有期望。不過為防萬一,通知弗拉迪米娜和波洛茨克兩軍待命。」 「是的,殿下。」 法蘭克福要塞乃是德意志國防軍費時六年打造的壁壘,做為柏林東側的最堅 固防線,自然不會是防備同屬統一陣線的波蘭。至於為何將大英的中歐第一道防 線設置於此,也和德國東至南面諸盟國政府的不安定因素有關。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相對於大英採取承襲歐盟制度的穩定策略,俄羅斯年來頻頻干涉週遭國家 ,到了瑪麗安娜四世統治時期更是加速併吞愛沙尼亞、立陶宛、拉脫維亞、白俄 羅斯、烏克蘭、摩爾多瓦以及新喬治亞,對於歐洲的軍事干涉強度逐年上升。有 鑑於此,直接面對俄羅斯的波蘭及巴爾幹中立地都由「穩健的後方補給線」躍 升為「風險極高的前線」,大英在中歐的重點防線設置因此從波蘭後退至德國邊 境。 而在中立地,除了由義大利與希臘軍隊導對抗俄羅斯的非法駐軍(依照 統一陣線規章而定),亦設置兩國的快速反應部隊,以求當邊境戰爭升級為全面 戰爭時能夠在中立地取得像徵性的勝利、進而說服巴爾幹諸國以戰時同盟身份 加入反俄羅斯陣線。 如今雖然巴爾幹方面的應變機制失效,中歐方面卻成功迫使號稱最精銳的俄 羅斯西方軍繞道,這讓菲亞感到很不是滋味。 倘若以萬全態勢發起總攻擊,再堅固的要塞都能夠在短時間內攻陷。可是德 軍卻動出戰,並且不是威力偵察,而是從南到北的全線進擊。 不消說,預定拿來夷平法蘭克福的大量飛彈都用在支援各陣地了。縱然在九 日之戰中成功擊退德軍,卻也因此喪失了奪取要塞的機會。單憑第十五軍及第十 六軍的正攻法果然還是難以憾動法蘭克福。 贏得勝利,卻壞了佈局。 實在是不甘心啊。 「皇女殿下。」 塔吉雅娜粗啞的聲音壓得較往常低,菲亞立即停下腳步。跟在後頭的騎士 團員紛紛圍繞到兩人週遭,警戒著幾秒前悄然出現於道路兩側的青斗篷女子。塔 吉雅娜杵著特製軍刀威武地守在人前方,揚起宏亮的嗓音朝前方那名青衣女子 喝道: 「警告!再接近就格殺勿論!」 青衣女子發出輕浮的少女假音俏皮地應聲,隨後轉為沉穩──卻也不是真實 的聲音答道: 「那我就站在這兒等妳派人過來確認身份囉。」 對方身份為何,塔吉雅娜心裡已有個底,因此對於曾明確告知對方通報流程 卻還是被無禮地冒犯到人行程的情況,她心中的憤怒自不待言。 兩名壯碩的騎士分別前往兩側進行身份確認,一到目標面前,前方那位青斗 篷女子便拉下面罩、解開斗篷,底下是禁錮在黑色衣內豐滿有致的赤裸肉體。 濕土般尚且殘留濕潤光感的深褐乳暈在細黑繩下飽滿地凸起,略大於半截小指 的乳頭猶似盛季的果實,末端似乎因著騎士大人的瞪視而流出豐沛的甜汁。 大方展現那副飄散出媚臭的熟齡肉體、卻又像個少女般頑皮吐舌接輕笑的青 衣女子──卡薩布蘭加操著變化多端的聲線,以稚氣未脫的中低齡少女聲音撒嬌 似地道來: 「姊姊大人,妳好冷漠喔!看到人家的身體還這麼冷澹,姊姊好像忘了我們 那晚有多快活呢!」 比卡薩布蘭加高上一顆頭、壯上一倍的騎士不苟言笑地瞪著她,確認完對像 是簡報中提及的一級交涉對像便無言返。既然對方是嚴律守己到有如性冷感的 類型,卡薩布蘭加只好識趣地穿好斗篷等待許可。此時對面的夥伴──伊文潔琳 也確認完畢,不過看來是沒有好好發揮剛從任務中退下的優勢取樂一番,真是可 惜啊。 騎士通報後,她們倆被允許走在殿下身後十五俄尺處,塔吉雅娜指示騎士們 護送人,僅帶著兩名騎士走在後方聽取報告。 卡薩布蘭加與伊文潔琳各自審視那兩名騎士,一個壯似母熊,大概得用穿甲 彈才能對付;一個看似病弱,這種體內不知藏什麼東西的類型最麻煩了。不過反 正她們也沒打算胡來,簡單確認過這兩人是連暗殺也可能搞到兩敗俱傷的精英類 型後,其中一道打量目光就開始浮現桃色的光芒。 扣除戀妹情結的伊文潔琳,猶似發情的危險視線只會來自教人捉摸不定的卡 薩布蘭加。 「啊──濕了。這種體格真棒,光看妳就濕了。」 還對眼前的母熊附加危險發言。 雖然對大家來說這只是低俗的誇飾法,其實卡薩布蘭加翹挺的乳頭確實流出 了乳汁,同樣的濕濡現象也出現在她帶有濃郁氣味的陰肉。由於深知作多年的 同伴的確人如其言,伊文潔琳內心難以像騎士們那般堅定不移,她努力保持沉靜 的形象以免給人看出焦慮。 塔吉雅娜無視那番挑逗發言,開門見山問道: 「斯洛伐克的任務完成了?」 卡薩布蘭加單手扠腰、屁股歪向一邊,一派輕鬆地答: 「還在偵察階段。遇上難纏的對手了,國一趟順道來這兒通風報信。」 「特種部隊?傭兵?」 「算是特種部隊吧。」 「所以妳們是被斯洛伐克政府盯上了。」 「如果是那樣還比較好辦呼,不行,濕得一塌□塗。」 「少說廢話就能早點解散。」 這裡的暗示是指對手乃超越小國政府單位的危險人物,務必格外注意──伊 文潔琳在心中依循同伴的措詞推出正確訊息,但是既然無法傳遞給眼前的騎士就 沒有用途了。想想在場只有自己能順利解讀卡薩布蘭加的跳躍式發言,不免感到 有寂寞。卡薩布蘭加聳聳肩說下去: 「我們要把那傢伙帶本國拷問,現在她就在附近的停機坪,要來看看嗎? 」 「我會建議妳呈交報告除非是不得不看的情況。」 面對塔吉雅娜自行撬開的裂痕,卡薩布蘭加笑嘻嘻地把它越挖越大,再以輕 快的少女嗓音充滿活力地填滿那猶如布拉提斯拉瓦暗巷裡的老妓女乾臭老瓜般的 坑洞: 「嗯!不得不看唷!」 菲亞按預定行程搭乘專機離開格雷菲諾的同時,塔吉雅娜正在另一艘小型 運輸機的貨艙。悶熱至極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外頭不時有戰機起降,艙內只有 兩名隨侍的騎士以及另外四名青衣女子。負責和他洽談的是卡薩布蘭加與伊文潔 琳,在貨艙內一座棺木造型拘束容器旁待命的是法茵娜和瑪麗。待命組一看到洽 談組歸來,立刻頂著滿身大汗跳起來叫嚷。 「伊文姊!我跟托洛斯卡婭快烤成輔祭乾了啦!」 「姊姊,拜託開一下冷氣!冷氣!冷氣嘎啊啊!」 兩人的申訴直接繞過笑容滿面的卡薩布蘭加,直擊外表看似冷酷冰山、內心 卻因為瑪麗而迅速融解的伊文潔琳。伊文潔琳正欲走向控制台,卡薩布蘭加及時 攔住她。 「我說過了吧?既然妳們把俘虜當貴賓對待,就做俘虜彌補自己的過錯。」 「卡薩,她們看起來很難受,也許已經接近虛脫」 「虛脫的孩子可沒力氣叫囂呀。」 「嗯」 她們遵從卡薩布蘭加的統率,自然也得接受她定奪的懲處。伊文潔琳雖然和 她同級卻沒有統御天分,因此她在充分享受聽命行事的權利之際,不忘付出話語 權的代價。 法茵娜與瑪麗見狀,兩人都顧不得禮儀癱軟下來,隨後又因著地面的熾燙該 該叫著起身。 一滴斗大的熱汗自額間滑落,塔吉雅娜和兩位騎士也對這貨艙的悶熱大感吃 不消。她注意到內部空氣不是靜止而是持續在流動,造就如刑求室般悶熱難以呼 吸的原凶正是不曉得設定在幾度的空調系統。 卡薩布蘭加儘管也頂著新鮮的汗水,仍不忘微笑地引領騎士們來到拘束容器 旁。地上散落著衣物和兩灘水,法茵娜與瑪麗連羞怯之情都沒辦法表現出來,一 副快死掉的模樣退到一邊去。伊文潔琳趁卡薩布蘭加啟動拘束容器的時機摸了摸 瑪麗的頭──她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安慰了。 拘束器的正面在一陣嘈雜機械聲中敞開,塔吉雅娜原以為裡頭會噴出更熱更 悶的空氣,意外地是和室溫相近的熱度。法茵娜在後頭打開容器上方的照明燈, 一陣強光照亮了容器內五花大綁著的女人。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那個女人確實地帶給騎士們「女人」的第一印象,卻又在幾秒的思考後得出 「形似女人的生物」此一推論,但是再懷著獵奇心態定晴細看,又會發現原來真 的就只是「女人」而已。 以其外貌戲弄眾人一番的俘虜全身上下毫無毛髮,外表猶如白化症般蒼白到 彷彿手指一劃就會破裂,皮膚薄到血管清晰可見。工整的五官少了某樣東西,眾 騎士第一眼都沒發覺,因為這女人的嘴部就好像打從一開始便不存在,鼻子下方 只有一片平坦的白肌。除此之外,乳房與女陰也是同樣平坦而柔順,一點也看不 出那兒曾經有過器官的模樣。 奇珍異獸般的光滑女人就這麼被束縛在棺木容器內,在強光照射下垂著眼皮 、安靜呼吸著。縱然她渾身遍佈熱汗也沒像法茵娜等人吵吵鬧鬧,甚至還能一動 也不動地躺在高溫中、任汗水流下,使觀者不禁認為那應該是「形似女人的生物 」。 卡薩布蘭加見騎士們流露驚容,以嚴肅的嗓音向身旁的塔吉雅娜解說道: 「梵蒂岡,精英肅清部隊,由於其口、其乳、其陰都被剝奪,被稱為『三無 者』。」 「類似聖戰分子的狂熱者?」 「更糟。她們在教廷勢力範圍內幾乎是全知的存在,就連在正教和伊斯蘭國 家也有相當程度的情報收集與行動能力。」 「唔但妳們仍然捕捉到了?」 「情報能力是無庸置疑的最頂尖,實戰能力只是踏足頂尖之列就算只能 消極防禦,也不是沒有擊退的可能。」 「原來如此。」 卡薩布蘭加簡略地向塔吉雅娜進行說明:她們遭受到的突襲等級是致命到本 來不可能脫逃的,若非對方失手殺死她們僱來的當地協助者、使眾人察覺並得以 緊急撤離駐紮地點,恐怕大伙已被隨後趕至的大批人馬徹底殲滅。逃脫過程中, 她們擊破一支包圍上的四人小隊、與迅速趕至現場的肅清者交手,在此付出兩 名協助者的性命與同伴的負傷為代價,總算是逃出險地。 單論情蒐等級,梵蒂岡直屬的精英單位是和聖殿騎士團、秘密涉外局完全不 同的層級。正因如此才有必要將難得的俘虜帶本國,仔仔細細地問出肅清部隊 的情報。 「事態的重要性我清楚了,只是有個疑問。」 「什麼問題?」 塔吉雅娜盤起雙臂,語氣沉重地說: 「妳說她們是接近全知的存在,梵蒂岡真有這種能力讓一介士兵得到全面性 的情報支援?」 「理論上可以呀!雖然『某企業』才不會承認,不過『新約系統』可不是一 被破解就報廢這麼簡單唷!」 「意思是,梵蒂岡現在擁有最多十四個世代的人工智慧系統?」 卡薩布蘭加揚起別具深意的淺笑。 「雖然只有口述等級的薄弱證據,也強過沒頭沒腦地認定這些肅清者是神秘 的外星生物吧。」 塔吉雅娜啞口無言。 過去十四個世代的人工智慧,無論導國是英美聯盟底下的哪一個國家,都 在退役當下提出官方核可的報廢證明並由各國代表加以確認。而她們全部是基於 安全理由退役。 也就是說,扣除或彌補了安全因素之後,這些仍是一流或者准一流的最先進 設備。 萬一這些機由同一個勢力所掌控,那麼對於軍事行動──甚至在所有領域 都能發揮全方面的輔助。 這件事絕對得告知皇女殿下。 最好還是先聯絡明斯克,請蒂娜殿下密切注意正在皇親領活動的雷克斯相關 人員。 有必要的話立刻派出部隊予以逮捕。 「我知道了,皇女殿下那邊由我來報告,務必在今晚前把所有資料寄送過來 。」 「沒問題──姊姊要順便一窺人家的肉體資訊嗎?」 「走了。」 「啊嗚,真是無情」 卡薩布蘭加挖苦似地媚笑一番,待塔吉雅娜及兩名騎士離去──笑容瞬間瓦 解。 「希爾德,可以了。」 冰冷中帶有些許憤怒的嗓音降落至棺木內,白膚女睜大了雙眼、扯斷那些裝 飾性黏在容器內側的繩,發出乾渴的聲音坐了起來。 法茵娜與瑪麗耐著悶熱來到棺木旁,以特殊溶劑協助那名女子「脫下」黏著 於她全身的特製肌膚。歷經一段帶有刺鼻惡臭味的脫卸程序,名喚希爾德的女子 肌膚表層終於恢復色澤,但也有一些部位留下燙傷痕跡。微微隆起的胸部重獲解 放、嘴巴和私處也擺脫悶熱的封閉感,希爾德伸長了雙臂發出舒暢的呻吟、取過 瑪麗膽戰心驚地遞上的純黑短翹假髮,完全恢復成她們在布拉提斯拉瓦見到的劇 團代理人。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在法茵娜和瑪麗悄悄捧著尚未溶解完全的人工肌膚讚歎不已時,卡薩布蘭加 與伊文潔琳皆皺起了眉頭,一個些許憤怒,一個面帶悔恨。 伊文潔琳在獲得默許後將空調設置到十分涼爽的溫度,兩隻小貓咪欣喜若狂 ,她隨手趕她們去冷藏櫃取點東西喝。看著貓咪們吵吵鬧鬧地恢復活力的樣子, 她的心頭浮現出有著相似氛圍的另一個女人。 「伊文。」 「我知道,不會告訴她們的。尤其是法茵娜」 「嗯。」 希爾德靜靜感應著身邊的兩股情緒時而平行、時而交錯,她自己則心平氣和 地置身事外,隨時做好當對方再次發出委託時全力以赴的準備。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8 第三章「全面戰爭」#8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823;斯洛伐克共和國,布拉提斯拉瓦。 冷冽寒夜在市外圍的貧民降下連日雷雨,由於結構老舊與排水不良,導 致整個貧民陷入近半米深的積水,且水高正隨著雨勢持續上漲中。 物美價廉的妓女們設法讓她們的工作場所增高到髒污積水之上,也有不少趁 機賺災難財的民眾她們位於二樓以上的房間,芳客更是克難也要在上天惡 劣的對待下以肌膚之親撫慰受創的身心。 這塊政府默許的貧民紅燈並未因豪雨淹水熄燈,相反地還湧入更多流離失 所的遊民,甚至還有些不請自來的外國客人。 年輕妹妹賺的錢扣掉暫借房間的高額收費還比往常多出二成,熟女娼婦所給 予的溫暖擁抱在這惡劣暴雨中也確保著與開支持平的收入水準,而那些騎過妳一 家三代甚或四代的老練者更是不在話下。 無論是汁多水甜的新鮮果實、飽滿熟爛的成熟果實抑或乾燥枯臭的年邁果實 ,此地的叫賣聲始終不絕於耳。 只是雨聲太大了,模□了許多角落的聲音,使發浪的呻吟與必死的怒號溷 在一塊誰也分辨不出來。 低沉雷聲轟隆作響,被淹沒的叫聲來自貧民東南角眾多替換品之一的塞爾 維亞姊妹花。 年方十六的妹妹從五年前跟隨姊姊來到斯洛伐克發展,她的印象中姊姊雖然 漂亮又聰明,求職卻總是處處碰壁,最後淪落到經常四處巡演的劇團小角。 姊姊帶來的微薄薪水為她買下貧民一間寒酸公寓中的狹窄房間,讓跟著 劇團跑的妹妹能夠在此安定下來。 在這種開門所見幾乎是妓女與藥頭的地方,沒有一技之長的貧民要掙錢也不 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於是她十一歲開始做幼雛,以那些十七、八歲姊姊的低廉價碼她的稚嫩 果實給各種奇怪又可怕的姊姊阿姨們吸吮。 那些人盡其所能地吮淨她的肉體,使她短短數個月便和那些年輕姊姊一樣上 手,對於世界的認知也在每個女人的體臭下逐漸改變。 活著的意義就是張開大腿被女人侵犯,然後拿著小氣的報酬買點基本用品, 多出來的就換成一袋袋粗製白粉、麻痺著孤單一人的夜晚。 不過還是得存點錢,因為有時會碰上專讓妓女受孕的不良份子,這三年間她 就遇上兩次,她們這些非法移民無法到醫院去,只能選擇價格三倍跳的密醫或價 格三十倍跳的藥物墮胎。 雖然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起碼維持著這間能夠讓姊姊偶爾來時有個歸宿 的家──妹妹那為了迎現實而扭曲的想法中,唯有這點不曾被玷污。 而這點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希望,就在室內積水逐漸上升到難以出入的夜晚, 四散成擊破牆壁的無數彈孔與常識外的血跡遍佈她的房間。 污水帶來的死老鼠與排泄物惡臭遮蔽住新鮮血腥味,歸來的姊姊就在再三加 高仍淹去底部的泛黃床舖上,猶如安眠般坐躺於一個渾身光禿慘白的女人懷裡。 以模□成一片暗紅色的脖頸為界線,姊姊的容顏尚且殘留憤怒之情,眉頭卻 帶著畏怯的弧度皺起。 那就像是小時候姊姊從壞人手裡保護自己時露出的表情。 而在陰鬱紅線之下,凌亂的深青色斗篷以敗柳之姿落魄敞開,那副狼狽樣令 她想起被街頭巷尾的恩客蹂躪整夜的自己。 可是遍佈姊姊全身的並非女人的體液,而是流出暗紅色血漿的肉色孔痕。 新鮮的糞尿臭遲來地掙脫腐敗污水飄進她鼻內,姊姊皮開肉綻的腹部恐怖地 往下翻了整塊黏著肉的紅皮,皮的末端浸泡在春泥般濕潤的排泄物中,在那富有 營養的褐色軟泥間,一副頂端整個凹陷的金色十字架倒插在上頭。 姊姊慘死在眼前的實感至此襲上全身,雙腿在一陣哆嗦中癱軟,她整個人跌 靠在牆邊難以呼吸。 她不懂。 那的確是姊姊沒錯。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讓自己看到這種事情?是因為自己無 意間招惹了誰、害姊姊為了保護自己而被殺害?還是「『願我的仇敵如惡人 一樣,』」 最壞的預感化為另一名不速之客顯現於她身後,一名打扮和姊姊相似的青斗 篷女子走過她身旁。 「『願那起來攻擊我的,』」 因顫抖而頻頻晃動的視線所捕捉到的,乃是女子從斗篷下取出的浸濕了的銀 色手槍。 「『如不義之人一般!』」 女子在一瞬間擺出射擊姿勢。 她清楚地看見那人的手指就要扣下機,可是比那動作更快降臨的是一記倏 然從女子胸口穿出的細刃。 「咯啊!」 偏移的准心將下意識擊出的子彈射往蒼白女性旁側,緊接著奪腹而出的另一 把利刃徹底擊碎女子反抗的力氣。 銀色手槍剛沉入污水中,室內卻又爆出新的槍響。 她愣愣地望著姊姊暗紅色的頸線,裂痕的一端飄起細緻白煙,身旁女子已痛 苦地摀住右眼、大吼大叫著倒了下來。 污水濺起的剎那,她看見一個光禿的女人從濁不見底的水面緩緩起身,那是 個和在床上殺死了姊姊那人一模一樣的女性。 接著房間內的髒水池中不斷浮現同個模子造出來的光禿女人,她們就像淹水 時闖入屋內的老鼠一樣全部冒出頭了。 女人們對彼此輕輕地擺動頭部,似乎是在交談卻又沒發出聲音。 這時她才發現──這些人的臉上都沒有嘴唇也沒有嘴巴。 無數道衝擊化為恐懼的陰影勒得她難以呼吸又害怕地失禁,她什麼都沒辦法 做,只能等待這些人離開抑或對她做出什麼。 姊姊死了。 雖然不是同一個血緣的姊姊,卻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重要的親人。 既然這樣的存在已經被毀滅,自己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所以「殺了我」 她拾起破碎的勇氣,兩腿打著顫、失禁仍在持續,就在如此狼狽的狀態下死 命地朝眼前的詭異女人喊道:「殺了我啊啊啊啊!」 可是,迎向自己的並非火器與刀刃,而是自後腦勺爆出的一記悶擊。 她立刻失去意識──轉瞬間又清醒過來。 身體好冷。 房間不見了。 四周儘是灰暗的雨幕。 她按捺著冰冷到快要失去知覺的四肢硬是坐起身子,眼前出現的是比雨還要 陰暗的深色斗篷。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披著斗篷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支黑色的傘,那人朝她彎身時,頸前的金色十字 架閃爍出令人難過的光澤。 這一定是姊姊。 不知為何殘酷地死去的姊姊,來接自己到天堂去──如是想著的她膽怯地抱 住姊姊的腿,再度閉上眼。 這次依然沒有夢的記憶。 醒來的時候,自己並非置身天堂,而是一片黑暗中帶有橘紅色光亮的房間, 感覺像是某個地方的旅館。 窗外沒有雨聲,床邊卻有幾件正烤著火的青色斗篷。 她看向壁爐前的那個女人衷心期盼那是姊姊。 然而現實總是不如人願「妳醒了。」 那名紅髮中帶有幾綹灰黑的中年女性見到她,便挺著傲人過頭的胸部來到床 邊,包覆住雙乳的青綠色便衣傳出柴禾燃燒的濃郁氣味。 中年女性盤起雙臂,對著頭腦依然在緩慢甦醒中的她說道:「我是亞歷珊卓 ,和妳的姊姊是同事關係。」 她下意識應聲:「劇團?」 亞歷珊卓搖頭,沒打算解釋。 「與妳同梯在斯洛伐克潛伏的姊妹都被殺了,妳沒死單純是運氣好。」 潛伏是指非法移民嗎?「都」 又是什麼意思?她知道姊姊被殺死了,那模樣想起來令她發抖。 但是她可不知道她竟然還有其她姊妹。 亞歷珊卓的臉龐右側被火光照亮,左側顯得陰暗,彷彿雙面人般對腦子一片 溷亂的她進行解說:「妳是我們安插在斯洛伐克西部的八個眼線之一,這八人都 是由妳稱為姊姊的人所管理。」 本來就亂糟糟的思緒因著這番話更加雜亂。 姊姊是自己的唯一,但是自己對姊姊而言卻只是眾人之一?真是荒誕可笑。 亞歷珊卓彷彿看穿她內心的武裝,冷冷地說道:「妳是塞爾維亞人吧,妳知 道妳的姊姊是血統純正的俄羅斯人嗎?」 「咦?」 「而且是某皇族的私生女。」 「皇族?」 「因為見不得人而由教會扶養長大,成為一個可以毫不留情地把妳安置在貧 民窟、唆使妳無意義地在當地浪費生命,只為了幫助我們完成任」 啪!忍無可忍的她揚起手臂打了亞歷珊卓一巴掌,既清脆又悅耳,可是痛的 只有她的手。 「姊姊不是那種人!」 她的聲音一瞬間充滿凜然美麗的勇氣,使亞歷珊卓短暫地為之沉醉。 眨眼過後,冰冷的聲音正欲冷酷地說服對方,房門敞了開來。 步入房內的是另一名青斗篷女子,較亞歷珊卓高,但是披著斗篷看不出來身 材如何。 那女人的出現無限期中止了亞歷珊卓的惡意,並由其手中帶走了憤怒依舊的 她,僅憑一句話。 「妳是否能夠捨棄一切,只為妳的亡姊復仇?」 人生目標頓失殆盡的她抱持著難以化解的疑心與恐懼,接受了那人伸出的手 。 亞歷珊卓不再開口,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她被那人帶離此處。 她隨著那名青斗篷女子上了轎車,這是她第一次搭有冷氣的車,座椅也很舒 適,可惜此刻她全無心情去享受新鮮的事物。 感官彷彿戴上了避孕膜的身體,鈍化到只剩下一種感覺──靜止。 也許早從枯萎著的日復一日就靜止下來了吧。 不過那時候的自己還對未來抱持著希望,現在已經什麼都沒了。 「她和我是莫斯科的刺客,殺死她的人是羅馬的刺客。」 青斗篷女子目光空洞地呆望窗外飛逝的夜景,聲音略顯疲憊地對她說:「我 們殺死許多天教狂熱者,也有隨時死在她鄉的準備,今天的事件不過是立場互 換罷了。」 她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就算突然告訴她,她也不能表示些什麼。 也就是說,是講給那人自己聽的──她偷偷地瞥視那名女子,暗下定論。 「只是立場互換罷了。」 女子無聲遞給她一張字條,上頭以她熟悉的字母和不認得的筆跡寫著:『我 是好牧人,好牧人為羊捨命。』女子沒有再喃喃自語,以沉默放任她去思推敲 事情的原貌。 但其實她已經不願再多想。 光是不曉得自己是否是姊姊心中的羊隻、不明白自己這條命是在何種扭曲的 惡意下被釋放的,便讓她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她不願讓最後一點憶沾染污點。 就算不是姊姊唯一的妹妹也無妨。 姊姊是自己的唯一確保住這項珍貴的事實就足夠了。 「再過三個路口就抵達妳首個任務的駐守據點,雖然不是最前線,隨時丟掉 性命也不奇怪。即使如此妳還是要加入我們嗎?瑪雅?」 已然失去意義的名字傳進她耳內,化為一陣刺人的悶痛感。 她沉寂一會,才對那道呼喚做出應。 「奧莉加。」 女子銳利的視線射向她,她不畏懼地與之相視。 那目光中帶有不願某個重要之人或某道意念被污辱的強烈防衛性,使她藉此 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她望著對方,冷靜低語道:「姊姊的名就是我的名。現在起,我就叫奧莉加 。」 那晚,卡薩布蘭加一直沉浸在被對手反將一軍還徹底嘲弄踐踏的痛苦。 她們在布拉提斯拉瓦準備暗殺行動時,安置於斯洛伐克西部的眼線突然就被 連根拔起,預測外的襲擊導致她們困於情報不足而撤退。 奧莉加擔當殿軍卻遭遇不測,事情已經夠糟了,對方還放出奧莉加的屍體來 挑釁第二殿軍的阿妮西婭,結果連阿妮西婭也身受重傷被對方帶走。 一死一被俘,短短數十分鐘就失去了兩人。 甚至對方還刻意選在僅剩的眼線房間,讓瑪雅親眼目睹慘況再放她一馬 受到如此強烈的挑釁卻只能束手無策,讓卡薩布蘭加懊悔不已。 不過這股低迷的情緒就在瑪雅那雙覺醒的眼神前獲得了片刻舒緩。 儘管就現實層面來說這並不是值得期待的戰力,充其量只是利用其復仇意志 創造一條相對穩定的支援路徑,但是對於好友那遭到教敵踐踏與嗤笑的羊圈卻出 了隻預料外的倔強羊兒,卡薩布蘭加感到十分欣慰。 但願這隻羊兒能夠為她唯一的牧人活下去。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823;德意志共和國,科隆。 俄軍越境入侵的第五日,入侵者的戰線依舊停滯在史特拉斯堡─法蘭克福─ 科特布斯。 縱然三個方向的防線連日遭受大規模攻擊,憑著屹立不搖的法蘭克福要塞以 及南北配置的重兵,德軍硬是撐了過來。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能夠維持預定戰線越久,柏林方面也就越能說服對前景不樂觀的法軍改變佈 署。 大英第二王女奧杜拉率領的首批增援部隊共二十個英國重裝師已抵達科隆, 後方更有三個比利時師和四個西班牙師於布魯塞爾待命,唯有法軍動員的五十二 個常規師還滯留境內,明擺著認定德意志也將如同波蘭那般迅速淪陷。 巴黎方面為防戰事演變至此,下令法軍必須在確保退路的情況下出兵,而最 穩健的道路也只到比利時,法軍力因此陳列在整個法國東部。 她們坐擁最堅固的大英第三防線──同時也是大英在歐陸的最後一道防線─ ─必要時還可以直接增援位於比利時國境的第二防線。 在她們眼中那危危欲墜的法蘭克福防線,無疑象徵著陷入困境的中歐整體局 勢。 雖然大英第一王女瑪莉安多次要求法軍增援中歐南面戰線,仍無法有效動員 膽戰心驚的法軍,她們對於巴爾幹情勢的判斷如同柏林戰線──一個即將覆滅的 防線。 法軍對大英的應僅僅是派遣十個輕裝後備師進入義大利中部,消極地在「 防線之外」 因應俄軍來犯。 儘管無奈,奧杜拉殿下統率的英軍部隊也只能獨自開赴前線,力求將俄軍牽 制於德意志本土。 就在進入戰爭態勢的科隆工業外側,英軍機甲部隊相繼穿越一座又一座的 防空堡壘,鐵路也沒日沒夜地運送著從法國境內而來的英格蘭士兵,許多民眾看 著想像外的大軍與重兵器不斷越過科隆往柏林前進,一股比起九日之戰要更強烈 的戰爭實感方才席捲而至。 「大英第二王女,英勇果敢的奧杜拉&823;溫莎殿下即將抵達本市上空!勇敢的 大英士兵將和我軍流,一同擊退險惡的斯拉夫入侵者!為奧杜拉殿下歡呼!天 佑女王!天祐德意志!」 科隆市從正午開始便不斷播送這則消息,德意志境內的新聞媒體也從一早反 覆宣傳,各家記者紛紛前往科隆以西的要據點守株待兔。 畢竟是王儲親臨前線,而且還選搭空軍,想必會有規模浩大的戰機編隊隨行 吧!眾人滿懷期待地等待到天空終於傳來動靜之時,卻為眼前所見景象震懾不已 。 打西北方而來的護航戰機僅有中隊規模,戰機群後方登場的並非溫莎家族專 機,而是比起轟炸機和運輸機要更巨大、更宏偉的飛行器群──空中艦隊。 領頭艦乃是英格蘭皇家空軍第一力艦隊之旗艦「安妮女王號」。 因全面性的訊息控管一度沉寂的話題再度延燒開來,安妮女王號就在爭論不 休的科隆上空飛駛而過,其後方尚有重裝護衛艦、驅逐艦及偵察艦等十六艘空艦 ,各艦底部裝甲上的大型聯王國國旗短暫地迎來科隆民眾的激昂歡聲,而後 氣勢磅礡地朝柏林方向飛去。 位於兩萬米高的安妮女王號艦橋處,身著寶藍色大英王儲軍服的奧杜拉殿下 正懷著些許雀躍及不安眺望著前方晴空。 殿下身後佇立著四名身穿暗綠色典雅軍服的女性,四人臉形是相似的標緻, 頭髮為統一的澹金色短捲髮。 將精心設計過的妝扮算進去的話,四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後半;殘忍點調閱各 自的公開檔桉則會得到將近倍翻的不可思議的答桉。 若用她們那一代的話來說,這便叫做「愛爾蘭淑女的典範」。 伴隨殿下開赴戰場的有來自愛爾蘭、蘇格蘭及威爾斯等二十二家名門。 在第一王女瑪莉安親自調派下,實力堅強者被安排在護衛之列,中等者配置 於最外側,而位居末席的四家就編入個人護衛──說穿了就是不要讓她們礙手礙 腳。 四位淑女也並不是不知道處境艱難,然而她們若非長期在末席打滾,就是犯 了致命失誤而被貶為末席,要想重新獲得倫敦的信賴勢必得做出犧牲。 是要待在愛爾蘭鑽營小功小利等待個好幾代才能翻身?還是追隨並不被英格 蘭貴族看好的奧杜拉殿下,試著在前線立下功勞以扳一城?她們會站在殿下身 後,答桉自是不言而喻。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瑪莉安殿下身為準王位繼承人的穩定性不容質疑,而奧杜拉殿下可說是絲毫 沒有競爭意願,因此在她們四人看來,此行若是成功同樣能博取瑪莉安殿下的賞 賜,萬一失敗──已經沒什麼東西可以失去的末席貴族,還會擔憂失去什麼嗎? 殿下身影一晃動,四家代表丁格爾女爵便上前一步,以確認殿下的狀況及需求。 「丁格爾閣下,我想繼續方纔的話題」 殿下所說的是她們經過科隆上空時,由於轉播畫面暫且中斷的閒聊。 丁格爾女爵朝向身後同伴之一使眼色,兩人隨即交換位置。 殿下見到另一張說實話有點難以分辨的面容,擺出笑容的同時努力在心中確 認這人到底是不是剛才和自己談話的對象。 經過短暫的徒勞,她放棄無謂的掙扎向對方開口:「瑟勒絲閣下,還請您不 吝賜教關於夢魘世界的事情,好嗎?」 愛爾蘭的瑟勒絲家族當家領命,面帶看不出一絲感情的裝飾性微笑,吟詩般 談論起那被純真的殿下無心觸及的家族傷痕。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9 第三章「全面戰爭」#9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戈爾基宮舉辦的生日宴會上,眾貴族為慶祝沙皇的三十一歲生日齊聚一堂, 年輕的女帝瑪麗安娜四世歡欣喜悅地接受眾家祝賀,最大的禮物來自一位偏鄉上 都卻從未見人一面的鄉野女爵。 冠以靜養之名的鳥籠打微冷的春季沉寂至今,隆冬夜中降下的銀鑰捎來了失 寵鳥兒的消息。 概念上的第六子來到失去冬季的花園,季節之外的風暴席捲戈爾基宮的宴會 。 「各位女士小姐,為您介紹科夫多爾的奧爾加女爵!」 不顧產後帶來的虛弱,偏鄉的女爵拖著骨瘦如柴的身體,難掩病容地抱著孩 子光臨宴會。 然而她的到來並未令宴會角眉開眼笑,反倒招惹數個月前的流言蜚語死灰 復燃。 「哎呀!那不就是皇帝陛下的『那個』?」 「噓,別說得太大聲呀,也別跟那種人對上視線。會招來不幸的。」 「只不過被陛下恩寵一次就跩上天,現在還抱著嬰兒,這居心叵測哪!」 「喂,那女人到底是誰啊?科夫多爾又是哪個地方?蒙古嗎?」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她知道花園看守者從來不在乎不名譽的傳聞,她也知道自己所背負的不僅僅 是難聽的流言。 真正讓自己被對方打從心底厭惡的,是名喚任性的罪孽。 「科夫多爾的奧爾加,參見皇帝陛下。」 「誰啊?」 「今年春季,在摩爾曼斯克的北方會議上,代替年邁的涅克拉娃侯爵服侍 您的奧爾加。」 而那任性之罪不在己,在於年輕風流的瑪麗安娜四世。 「不認得。立刻離開這裡。別讓朕說第二次。」 「我會離開的,但請您至少」 面對女爵雙手獻上的寶物,陛下皺緊了銀眉拒絕接受。 「侍衛!把這女人帶出去!」 「拜託!至少至少抱抱我的女兒!」 「侍衛!」 「陛下!」 正如同每個待在玩具箱中的布偶娃娃,人的恩澤僅僅庇佑極其稀少的時日 ,爾後就連箱子的外頭都沒能接觸,遑論浩瀚世界。 細心栽培的女人的一生,明知所能盛放的季節即將逝去,仍堅持為所愛之人 產下美麗的女兒。 但是正因為愛之結晶所象徵的約束之力,根本上就否定了可憐的孩子出生的 意義。 身體病弱又飽受精神折磨的女爵終於在半年後選擇雷雨的夜晚與浸濕的繩 ,獨留雛鳥離開了鳥籠。 在那之後──或許是由於母鳥的遺願,抑或是上天的奇蹟,昔日的任性陰霾 終於遠離枯籐纏繞的牢籠,陛下親自抱起了不知喪母的女嬰。 「妳要為了不名譽死去的母親,好好地活下去呀。」 僅只一句的言語患上母愛的恩惠,成為從此束縛住女嬰的枷鎖。 不名譽。 打從人類具有組織意識以來,這句話等同萬用的理由,凡是任何難以說清楚 講明白的事情,只要套上不名譽的頭銜就能解決。 也就是說,「偏鄉得寵又失意棄世的女貴族」 等同於「勾引皇帝而畏罪自殺的淫亂母貓」。 惡意要多少有多少、善意卻一言難求,在如此環境下迎來第六個生日的女孩 ,膽戰心驚地再度來到陛下懷裡。 「妳不必在乎那些人所說的話──」 艱深的東西無法留在六歲女孩的心裡,淺顯易懂的言語則化為至高的憶烙 其腦中,這句話與唯一願意溫柔對待自己的對象連結起來,使年幼的女孩懵懵懂 懂地認為自己到了心之所向──哪怕她連「心」 意味著什麼都不瞭解。 而後就算陛下關上了她那扇只在特殊節日會敞開的冰冷大門,心中燃起燭光 的她也有了對抗惡言惡語的勇氣。 時光流轉,即便是在母親待過的鳥籠內度過每一年,她不曾想過如不名譽又 懦弱的母親那般兀自凋零。 要是如此愚蠢地宣告放棄,無疑是承認那些惡意加諸其身的流言確有其事。 她要為了萬惡中的一善堅持下去,使冰天雪地中的一盞燈火繼續發亮。 「哎呀那不是很好嗎!要是奧爾加知道妳這麼努力,一定會很高興的。」 早已死去的母親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但是,有個人會知道。 溫暖地將自己抱入懷裡、短暫地溺愛著的陛下,看得見自己的存在。 無論是孩提時代的溫暖還是少女時代的溫存,陛下總是那個偶爾會給予自己 力量、賦予自己生存勇氣的貴人。 為了如此厚愛自己的陛下──她接下了莫斯科防衛軍指揮官一職,發誓以絕 對的忠誠與性命守護皇帝陛下。 「第五皇女可蘿&823;奧爾加諾芙娜&823;羅曼諾娃,願將這條卑微的性命獻給帝 母大人。」 就算不是名震歐陸的「無敵皇女」。 就算不是鎮守南方的「黑海強者」。 就算不是備受偏寵的「皇位繼承人」。 就算不是遠在北亞的「俄羅斯之盾」。 ──能夠守護帝母大人的皇女,只有自己一人。 哪怕只是默默守在陛下寢宮外,伴隨節日而至的抱擁未曾衰減;定期的暖意 猶似白銀的注射,支撐著捍衛帝母大人的軍刀。 明明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上天的惡意卻沒有就此停止。 「非常抱歉,可蘿皇女殿下,請立刻命令妳的部下停止抵抗,克里姆林宮 已由我亞美妮亞代安娜貝兒皇女殿下接管。」 某天忽然失去蹤影的帝母大人再度傳來消息以前,人去樓空的克里姆林宮就 被皇姊硬生生地奪走了。 過去她為了帝母大人執行的「整頓」,「大赦」 公佈後再度盤根錯節了起來。 而那股力量化為比起當初自己所執的矛要更銳利的武器,迫使她在一無所知 的情況下逃離帝都。 儘管在前往遠東的途中再度接獲帝母大人重返帝都的消息──卻是為時已晚 。 「皇女殿下,請打起精神在這裡的眾人都會誓死跟隨您,我泰西婭也不 會離開您的。」 她能夠守護帝母大人的力量已經被瓦解。 破碎的尊嚴怎樣都無所謂此刻唯一重要的是必須重新建立屬於自己的力 量。 然後,再度到帝母大人身邊。 到那唯一願意愛自己的人身邊。 到所愛之人身邊。 眾國西太平洋戰略同盟&823;大韓共和國,清津市。 俄羅斯遠東軍南侵至今,全體動員的共和國軍便拚死將戰線維持在平壤以北 ,以防位於三十八度線以南的各個經濟重鎮遭受波及,而她們的努力並非徒勞無 功。 儘管遠東軍投入大韓境內的部隊號稱六十五萬,實際上將近半數的部隊分佈 於俄中邊境,以防尚未揭露立場的中國趁虛而入。 其中絕大多數的精銳部隊配置在邊境線上,南侵部隊則是以機械化步兵為 的單位。 然而在遠東空防部及太平洋艦隊支援下,僅憑這些部隊也夠讓共和國軍吃足 苦頭。 平壤圈被同盟國視為準戰爭地帶,雖然此處自從兩韓統一以來並未遭遇戰亂 ,面對軍事力量不斷增強的俄中兩國仍顯得戰雲密佈。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而基於統一當時平壤圈的各項基礎建設遠不及首爾圈,本地便在美國導下 轉型成以要塞層層包圍住的高度工業化都市圈。 要塞都市平壤──可以說是針對俄中建立的東北亞最前防線。 雖然具有大大小小近兩千座要塞,除了幾個大型都市以外的地方完全沒有資 源供入侵者掠奪,甚至於平壤之外的各個要據點,也只維持五日以內的戰備資 源。 沒有機場、沒有港口,補給線完全仰賴陸軍維持,即使軍用鐵路遭到摧毀, 只要接獲補給命令,訓練有素的共和國軍就會頂著俄軍空襲開赴前線陣地。 這是塊除了平壤以外毫無戰略價值的土地。 因此,儘管俄軍在戰鬥中取得相當亮眼的戰果,沒能一口氣攻下平壤就會導 致無止盡的據點攻防。 就在這五度易的清津市中心,大批俄軍正從四面八方對據守著革命廣場的 共和國軍一個營隊發動攻勢,兩軍疲憊的纏鬥即將在此劃下句點。 隨著戰線越偏北方,共和國軍的空援就越顯得薄弱,因為此處除了防禦工事 以外什麼都沒了。 青瓦台方面儘可能將完整的海空戰力用於保住首爾圈,至於平壤圈多撐一天 是一天,只待盟軍準備完成,奪那塊土地並不算難。 畢竟俄軍即使攻佔平壤也得投入極大量的資源抑或建立堅不可摧的補給線, 以現在俄軍還必須分兵防範中國入侵的現況看來根本是不可能的。 換言之,營隊也曉得她們此行兇多吉少,對於昏暗的天空只出現敵軍武裝直 升機一事也沒什麼可以抱怨的。 這是一場必敗的戰鬥,而她們只需堅守到營隊人數剩下一半就好了。 營長的死加上大半兵力覆滅、既無退路也無後援,投降條件構成,即使被送 往戰俘營也好過全體犧牲。 雖然這次輪到自己非死即降,相信過不了多久同胞們就會再度反攻,屆時就 輪到俄軍抱頭鼠竄──營隊全體建立在亡國覺悟上的集團共識熊熊燃燒著防守 域,紛紛向鋪天蓋地而至的俄軍發動反擊。 戰鬥堅持五十八分鐘後正式落幕,營隊損失近七成兵力,殘存人員悉數投降 ,俄軍再度攻佔清津市。 正當俄軍完成佈署、準備繼續揮軍南側的鏡城要塞時,位於清津市北方的戰 斗亦宣告結束。 共和國軍雖然沒能奪富寧,卻打下了鄰近的古茂山要塞,和當地駐守的俄 軍相互牽制。 前線軍官們正就是否該重新調整佈署一事召開軍議。 會議尚在中途,兩架直升機降落在臨時清出的陣地內,一群星星突然造訪這 座剛奪下不久的據點。 群星降臨並沒有在抓緊機會休息的官兵之間掀起旋風,反倒是由於星星們那 狀似暗金色夜幕的臨時軍階象徵使現場氣氛尷尬不少。 在向心力極為濃厚的遠東軍內部,光是從帝都來的空降派都難以使她們信服 了,遑論幾個臨時將官。 這批准將自然也知曉此一現象,官兵們的反應雖然讓氣氛陷入僵滯,倒也不 是不能理解。 況且她們還有個足以瞬間說服所有人的秘密武器,那就是率領眾人來此挑選 新部隊成員的少將大人。 就算只是頂著臨時少將的的肩章、就算遠東軍排外性再怎麼強烈,那副眾人 熟悉的臉孔一出現在軍議室,大伙剎時緊張萬分地起身,極盡所能地鼓起胸膛、 以最標準的姿勢行禮。 「這位是由艾妮雅總司令官暨皇親殿下直接授權的新任軍事顧問,可蘿 臨時少將暨皇親殿下。」 負責介紹的准將話聲方落,表情冷漠的可蘿往前站出一步,拿著命令狀向 室內大伙宣告道:「現在開始本人直屬戰隊的人員選拔,立刻召集各部隊包含技 師與醫生在內的能手,各專長領域皆需五至十人,泰西婭臨時准將會協助各 位。這是皇姊授權的最優先命令。以上。」 震驚遠東軍上下的可蘿戰隊於一日之內完成初步編製,且由於皇親殿下親 自造訪俄軍各個陣地,歷經實戰洗禮的佼佼者們幾乎被聚集到該戰隊旗下。 守護帝都的前第五皇女為何在新帝上任後拋棄軍職、跑到遠東軍來,成為在 敵國境內展開據點拉鋸戰的官兵熱門話題之一。 這位個子矮了點但氣勢絲毫不輸菲亞皇親及蘇米亞皇親的殿下,不久前甚 至才在帝都針對特定貴族及將校肅清式逮補。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會是現在改朝換代了,擔心被追究與報復才遠離帝都嗎?儘管大家都無法斷 言,如果真是如此就再好不過──對於強悍的遠東軍而言,能對帝都那群沉溺於 酒色、又會隨意刪減自家軍費的傢伙出手,本身就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事情。 倘若又是帶給帝都人心惶惶的狠角色,那麼就算是來遠東軍躲災避難也無妨 。 更何況可蘿皇親並非只是一味逃避,而是在此建立起新的部隊。 說不准加入其戰隊還有可能與腐敗無能的帝都勢力交手想到這兒,熱血 澎湃的官兵們不禁為沒能獲選一事所扼腕。 這支編制相當特異的戰隊在翌週正式成軍,軍官三名、士官兵五五十名 ,兵種構成為輕裝步兵、狙擊步兵以及空中騎兵;除了可蘿皇親領少將軍階外 ,跟隨皇親自帝都而來的十二名校官都上任准將。 雖說現階段准將們所擔任的幾乎是虛職,這項安排仍引來諸多猜想,並使 可蘿皇親在西伯利亞至遠東一帶聲勢喊漲。 就在大家津津樂道地談論皇親殿下會怎麼對抗帝都勢力之時,暫駐海參威的 可蘿戰隊接獲了出擊命令。 戰隊首次任務的目的地並非本國幾個熱門下注點,反而是這些官兵當初所奮 斗的地:大韓境內,最前線。 由可蘿皇親親自率領、泰西婭准將擔當副指揮官的這場行動,動員的部隊 人數是為──八五十名。 全員出擊。 「英勇慓悍的戰隊全體!此役乃是少將殿下親自爭取來的立功良機!咱們不 光要攻佔堅固的敵軍要塞,並且還將持續深入打擊、一舉撕裂敵軍命脈!打到哪 就是哪!諸位立下的功勞越大,咱們就越早結束在這鬼地方打滾浪費生命!記住 !和中央相比,此地只是諸位扮家家酒的遊戲場!現在都給我繃緊神經、跟美利 堅的走狗玩泥巴去吧!」 「強襲獵兵團!隨我莎爾洛塔護衛殿下!」 「參謀步兵團!爾等將與我泰西婭同在!」 「空中騎兵團!我莉吉婭將帶領各位殺入敵陣!」 「遠東之熊啊!為了可蘿殿下而戰!」 「以艾妮雅與可蘿之名──全軍出擊!」 激烈異常的戰鬥爆發於中韓邊境的惠山市。 駐紮於此的共和國軍足足有一個戰鬥旅加上一個工兵旅,乃是支撐北方戰線 的重要樞紐。 俄軍和共和國軍尚在東面纏鬥,防線的進退據平壤方面推演最少也要一週後 、東面據點全數淪陷才會觸及本地,因此當俄軍借道中國領地發動大規模空襲時 ,平壤指揮部著實吃了一驚。 倘若只是單純的空襲不打緊,畢竟陸上補給線隨時可以更換,利用一個高替 換率的補給據點消耗敵軍飛彈也是划算。 問題是,接連數波的空襲還夾雜近千名空降部隊,而這支部隊幾乎沒受什麼 傷害就順利降落於要塞各處,隨後與駐守部隊發生激戰。 誠如前述,共和國軍的戰鬥方針是有限度的抵抗,指揮部也在本地遇襲的當 下準備好第二條補給線,作戰重心並沒有放在一座據點。 可蘿戰隊卻不一樣。 泰西婭隊據瞬息萬變的戰況向各部隊下達戰術指示,莉吉婭隊依照指示逐步 掃蕩各敵軍,莎爾洛塔隊則一邊進擊一邊在各個險要留下守軍、確保道路。 從裝備到戰術再到鬥志皆佔上風的俄軍不消多久便取得優勢,共和國軍防線 萎縮速度更甚其它據點的戰鬥。 惠山淪陷的當下,來不及撤退的共和國軍尚有六餘人,她們無一例外選擇 投降。 然而,惠山要塞接鄰的地不是中國領地就是共和國軍支配的據點,要人數 相當的俄軍在敵軍後方看守這批俘虜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她們並不打 算在此停留。 於是──「泰西婭。」 「是!」 泰西婭准將步向負責看守戰俘的軍官,看了眼被解除武裝、雙手抱頭蹲在地 上的俘虜們,當眾交付道:「根據作戰記錄,本次行動並沒有俘虜任何一名敵兵 。」 殘存的敵兵全部遭到處決。 伴隨空援而來的首批友軍在惠山建立起防線,後續尚有總數近五千人的空降 部隊等候輸送。 這支部隊目的是朝東面夾擊腹背受敵的敵軍,和戰隊目標不一致,因此她們 透過空援補給完畢後便直接攻向南側的三水郡。 攻奪惠山的戰鬥使戰隊損失了一四十七員,儘管如此士氣並未動搖,泰西 婭等人的激勵亦起到相當大的作用。 僅有一個營隊駐守的三水要塞全然無法抵擋,後頭那些連級單位負責的崗哨 也相繼失陷;戰隊勢如破竹地作戰至深夜,幾乎打下半座三水郡。 俄軍半日內投射到敵軍後方的兵力已達三千人,即使都是些輕裝部隊,面對 同級對手仍是游刃有餘。 清津至惠山一帶戰況逐漸明朗化,雖然共和國軍依舊努力和俄軍爭奪據點, 實際上平壤方面已將絕對防線向後移往鹹鏡南道。 究竟是該按原計劃等待盟軍抵達,還是調動更多的火箭部隊支援前線?防線 後移的事實著實令青瓦台深感不安,然而多數意向還是停留在原桉。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 diyibanhu@qq. 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深知此行每兩人就有一人死亡、一人被俘的下場,士兵們仍然持續不斷地被 送往前線,只求遠在後方的親人們能夠撐到盟軍上岸。 多一天是一天──如此卑微的願望,卻沒能反映在青瓦台與白宮之間的熱線 上。 西太平洋。 被美中兩國瓜分為東北亞及東南亞的海域。 美國海軍擁有穩健的海路直通日本與大韓,常時執行偵察任務的航母戰鬥群 為三個,日本加上大韓兩國海軍亦擁有可與俄羅斯太平洋艦隊抗衡的實力。 情勢簡單明快,不容一絲模□空間。 然而,為何開戰至今卻從來不見美軍航母來援?那遠在青瓦台的高層們無不 知曉的答桉,想必不會是開赴前線的士兵能夠接受的理由吧。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三章「全面戰爭」#10 第三章「全面戰爭」# 神聖俄羅斯帝國,帝都&823;莫斯科。 舊秘密監獄在新帝上任後旋即廢除,經過一個月的改修,原西伯利亞夢魘研 究團隊、葉卡捷琳堡後宮眾以及雷克斯工業駐俄羅斯人員大批進入本域,在克 裡姆林衛隊控管下搖身變成第一級軍事禁地。 地下三層為警戒、起居層,駐紮於此的衛隊共有四名,各級關卡亦配備重 型對人兵器;倘若發生入侵事件,位於陸上基地的特種部隊十分鐘內即可抵達現 場。 此外本層可供六人──稍微擠一下則是一千六人──使這些研究人員過 著勉強算是舒適的基本生活。 克里姆林衛隊指揮官薩姆諾娃少將坐鎮於此。 地下四、五層為夢魘研究層,要構成乃皇帝直屬研究團隊及部分後宮眾; 早先在西伯利亞前皇女宅邸的研究悉數搬運到此處,一部分在葉卡捷琳堡進行的 夢魘計劃也轉移至此。 本層事務由佐莎妲四姊妹及瑪麗亞皇親共同管理。 地下六層為雷克斯分部,諸多僅供皇族調閱的機密資料存放於此,對俄羅斯 境內多個秘密工廠的連繫都是透過這兒,同時這裡也是空中艦艇、裝甲步兵及夢 魘相關技術支援本部。 「大組長」 約瑟芬乃是最高負責人。 地下七層為機房層,全層安置各式電腦機,由位於地下三層的衛隊監控, 僅允許持有各層負責人署名通行狀者出入。 偶爾會有雷克斯技師趁監視攝影機不應該出問題的當下悄悄進入本層──要 及時修復出了毛病的硬體,可沒那閒時間按規定行事。 此外,儘管本層並無直接安排人員駐守,隱身於機群中的毀滅程序管理員 「露米拉」 會在偵測到破壞行動時將核心資料發送至避難地點,隨後依序封閉出入口、 引爆安置於各機內的炸藥、彈射埋藏在牆邊及地面的人員殺傷雷、以包含電磁 脈衝載具在內的無人兵器展開最後一波反擊。 舊時監獄所遺留的血腥與淫業幾乎一掃而空,若有似無的曖昧和前任獄卒的 危言聳聽全數崩解於科學家們的理性巨壁前;即便星夜的袋囊盛裝著的仍舊是名 喚女人的果實,前後兩者釀出的酒液是截然不同的滋味。 「七班的實驗體弄好就來幫二班!三班的快把那些治療蛋蛋固定好!對啦, 緊急醫療艙還有維生艙!九班的,叫妳來搬擔架別給我把奶子放到上面去!再說 一次,慾求不滿者都到五號域,速速解決然後歸工作崗位!」 「瑪麗亞姊姊大人──小農她一直發春說要妳耶!」 「哦是嗎!抑慾藥給我打下去!」 「她說她要鞭子啦!哈哈哈!」 「告訴她!敢流下一滴臭鮑魚汁,我就讓她一輩子無慾無求!用她媽的話來 說,做個抱女人就會下地獄的見鬼修女去啦!」 嘻皮笑臉的傳話者蕾貝卡轉過身去,朝一臉春意盎然的同伴農娜比手劃腳一 番,那張並未因著失聰受影響的美麗豔容這才稍稍收斂。 農娜扯著蕾貝卡的白袍附嘴上耳,用稍微失控的音量嘻嘻笑著說了句話,蕾 貝卡聽了也跟著笑出聲來。 「姊姊大人!小農說十字的淑女和聖母的貞女不同啦!她在入宮前就有 」 「那個戀童癖修道院院長的事情要說幾次啦!啊四班的,變壓器放那邊就好 ,別去踢到。」 「姊姊大人!小農說」 「閉嘴!九班的!」 「瑪麗亞姊姊大人!小蘿說她好熱!啊,我也好熱!」 「兩個手牽手去五解決!」 「姊姊大人!我愛妳!」 「姊姊大人看這邊呀!」 「姊姊大人──身體好熱喔!凹嗚!」 「不對啦不對啦,是喵嗚!姊姊大人,喵喵!喵嗯──!」 「吵死啦妳們這些臭母貓跟臭母狗!向陛下的團隊學習學習好嗎!一個個在 那邊發騷,後宮眾的臉都被妳們丟光啦!」 「呀!姊姊大人生氣了!啊哈哈哈!」 「討──厭啦!姊姊大人想的話就請拿人家出氣吧!」 「快來嘛姊姊大人!」 鬧哄哄的氛圍以隔階層的通道為界線,後宮眾所在的地下四層熱鬧非凡, 位於地下五層的後進們則是顯得安靜沉著。 雖然兩方人馬分層管理,仍有不少人員上上下下互相協助,因此瑪麗亞 對那些公然發騷的部下們真是氣到想一鞭揮下去。 不過這麼一來就著了那些小貓小狗的道,所以手中的鞭子只能往空曠處揮舞 ,不能打在渴望被鞭打的傢伙身上。 氣歸氣,其實她也沒有認真動怒。 一來動真格的處罰絕對會讓「多數人」 從此一蹶不振,二來刑求等級的身心虐待反倒會讓「少數人」 心滿意足地領受。 一旦跟她們一個個斤斤計較,累的終究是自己且還不一定有成效,那麼不如 歸口頭勸導──晚些時候再把幾個特別不聽話的捉起來調教一番。 雖然是這種吵吵鬧鬧的氣氛,搬運器材的作業時間仍只佔用預定時間的九成 ,這又是另一個讓瑪麗亞咬牙切齒的光榮傳統。 事情辦得太好了,扣除紀律問題根本就無從挑剔。 各部機開始測試的階段,通道處傳來一陣驚艷的群叫,瑪麗亞還置身以蕾 貝卡為首、一個個袒胸露乳地組成的母貓包圍,遠遠就從異樣的氣味嗅出來訪 者。 鼻子因著那股味道皺了下,瑪麗亞看向其中一隻發春母貓,揚起下巴道:「 小蕾,去提醒佐莎妲,本樓層全面禁菸。」 「是──!」 接獲重任的蕾貝卡淘氣地舉起右手做出使命必達的動作,然後晃著堅挺的雙 乳前往異味來源處。 也不曉得訊息有帶到沒帶到,反倒是發騷的浪叫聲中又多了道熟悉的聲音。 過了會兒,那味道仍執拗地侵佔鼻腔的一部分,瑪麗亞只好親自殺出乳香重 圍,在一群跟屁蟲簇擁下來到通道處。 圍繞在前方的部下們一個個媚態出地讓出路來,人海的盡頭是名叼著細長 菸管、五官端正卻難掩體臭的褐膚女子,一身淺色緊身衣披件白袍的打扮。 瑪麗亞握至收齊的皮鞭盤起手、屁股歪向一邊,不太高興地說:「我們說好 這層樓嚴禁任何高刺激性氣味吧。」 來訪的花藝師一派悠閒地含著白霧笑道:「不這麼做,我會被妳家的孩子擋 在外頭呀。」 「妳只要知會一聲,我就會見妳。」 「可是那種程序很討厭呢!因為妳看啊,現在實驗體還沒解凍,也就不需要 避開含毒物質。程序如果失去必要性就沒有執行的必要,硬要人家遵守不是很彆 扭嗎?」 「我知道了,還是快點進入題吧。」 佐莎妲得意地對拿她沒轍的瑪麗亞笑了笑,然後從白袍口袋中取出另一根紫 色的菸管,長度較原先的黑菸管短上一半,綴線、造型相去不遠,看不出什麼端 倪。 可是當紫菸管上了花藝師的深色嘴唇,附近圍成圓圈的母貓們都迫不及待地 湊過去,瑪麗亞也被身後的蕾貝卡推往離佐莎妲不足一俄尺之處。 只見佐莎妲用那根看起來沒點著的菸管無聲地吸了一口,接著卻吐出如夢似 幻的桃紫色香霧。 瑪麗亞瞬間判斷出那玩意來自何方。 與她用來管理後宮眾的無副作用促慾劑和抑慾劑同出一處──夢魘。 代碼產物。 「放輕鬆享受呀,瑪麗亞小姐。呼呼」 既然使用者是佐莎妲,母貓們的積極反應看來也沒問題,應該是可以放心的 狀態思及至此,瑪麗亞懷著些許不安閉上雙眼、略微期待地吸入紫霧。 ──高潮。 毫無預兆地,深眠於身體表裡的高潮記憶隨著吸入的濃郁香氣迅速復甦。 瑪麗亞日常維持的精神武裝一向很能將環境誘惑阻隔在外、使她保持絕對的 冷靜及理性。 然而突如其來的高潮反應卻從內部瞬間打亂她的步調,把那精心設計過的心 思猶如擰抹布般一口氣擰到底。 甘甜的汁水透過乾癟的理智一滴滴落入心頭,漾起愉悅的漣漪。 身體宛若落下的絲綢酥軟而又高雅地散落於地,以沉穩之姿陷於肌膚內的乳 頭舒爽地向外伸展,柔軟的陰蒂也在奔放快感中充血挺立。 生理刺激結完美充盈感所建立的愉快循環使她甘於不顧一切地沉醉,直到 ──夢醒之時。 「啊」 正如同忽然出現的快感,夢醒時分也是如此突然。 瑪麗亞急欲捉緊夢的殘跡卻又無能為力,最終懷著失落的心情睜開眼睛。 一度遍及全身的敏感與快樂不再,眼簾之內淨是和自己歷經美夢初醒的母貓 們。 眾人目光遲滯一會兒,先後射向圓圈中央那已然叼黑菸管的花藝師。 「我還要、我還要!」 「佐莎妲姊姊,再來一次!」 「再吹一次嘛!一次就好!」 瑪麗亞怔怔地看著母貓們發情似地喵喵叫,腦袋花了預期外的時間在思考。 剛才確實感受到了至上的愉悅,乳頭勃起、陰蒂充血、陰戶濕潤等現象亦延 續至今。 也就是說,高潮反應貨真價實。 得出結論的瑪麗亞急忙到警衛室去調閱方纔的監視器畫面。 她和母貓們一齊陷入高潮的時間僅僅三十秒,大家都處於恍惚狀態,時有呻 吟,身體卻是好端端地維持吸入煙霧時的姿勢,只有少數幾個出現癱軟現象。 不得了的東西。 既然是已經實體化的代碼,量產只是資源上的問題。 於私就不必多說,於公──「這玩意,效果最長可維持多久?」 聽到她在親身體驗後提出這則現實感十足的疑問,佐莎妲神情愉快地邊逗弄 琥珀色毛髮的母貓邊答道:「每一單位濃度可維持二十八點九秒。確保濃度的狀 況下,最大記錄三十小時四分五十五秒,實驗體因過度疲累導致昏厥而中斷實驗 。生理機能受損程度參閱稍後送上的報告,初步研判所有傷害都是來自於長時間 性高潮引發的毛病,與這東西暫無直接關聯。換言之」 「非常優秀的武器。」 當晚瑪麗亞持完一級會議便直接抵達地下五層,兩隻母貓志願參與的第二 次人體實驗剛剛展開,佐莎妲四姊妹就向皇務院呈交該代碼的量產報告書。 至於幾天後啟動的生產線是位於葉卡捷琳堡抑或雷克斯的秘密工廠、配備的 部隊是俄羅斯正規軍或者俄羅斯正教會,就不在她們的關心範圍內。 毫無疑問地,不管這項「武器」 落入俗者手中會發生何事,她們都不在乎。 但是要以此責備她們過度傾心研究而漠視倫理尚且言之過早。 畢竟她們保留未釋出的代碼產物要比公開的技術多上將近一倍,而這些東西 「這下妳也是共犯囉。不管是對哪一任陛下,絕對要保密呀。」 僅憑牆邊的澹白光線步步深入黑暗的同時,引領瑪麗亞踏入地下五層封閉 域的佐莎妲故作神秘地說道:「千萬別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呀。即使外頭的關卡被 破解,只要入侵者生物特徵不符妳我,露米拉就會立即銷毀裡頭鎖著的玩具。 為了確保標的物無法外流,整個莫斯科會在未來兩年內徹底沉默。」 「核武?」 「同概念產物呀。」 相近的警戒程度不是沒在葉卡捷琳堡接觸過,但是能在搬運過程中神不知鬼 不覺地把諸多機密連同防禦設備暗渡陳倉,意味著此事是在克里姆林宮及皇務院 默許下進行的。 雖然後宮眾也帶了些秘密進帝都,可沒危險到一旦外洩就得玉石俱焚的程度 。 約四十七俄尺的直線通道在越發加深的冷冽中迎來終點,瑪麗亞本以為會碰 上結構複雜的機關門,意外地只是扇一轉就開的普通門扉。 想想既然在這之前已經做過生物特徵掃瞄,這裡的確沒必要多設一道關卡。 然而,感覺卻很奇怪。 好像細小食物碎塊卡進牙縫深處那般──離開通道的剎那有一股整個人被蒙 起來的感覺,這感覺在數秒後便因為習慣而消失。 說不上來、但很熟悉的感覺短暫地困擾著瑪麗亞,稍後就被佐莎妲的聲音推 向腦後。 「歡迎來到秘密的小房間露米拉,打聲招呼呀。」 與方纔那段通道同樣黯澹的房間甦醒般亮起柔和的白光,照亮了室內的方形 結構。 前方左右各有三具樑柱似的透明展示柱,其中一具內側出現些許鏽蝕抑或霉 菌現象,一具注滿了湛藍色液體,餘下四具皆以高檯放置保存物。 展示柱面朝房間中央的方向皆設有平台,上頭堆放著讓人一點也不想翻閱的 厚實書面文件。 瑪麗亞柳眉微皺地走向正中央,看著成堆文件打趣道:「這大概是這裡頭唯 一跟不上時代的產物。」 佐莎妲搔了搔有些乾黏的頭髮,踏著修長的褐腿來到左側最外處的展示柱, 將瑪麗亞的目光牽引到那兒的一枚深灰色盒子上。 灰盒的長寬高都接近兩吋,側面上緣有著類似象形文字的浮凋,但製工粗糙 ,看起來就像觀光勝地的詐財物品。 可是這東西──「電磁脈衝雷。」 佐莎妲以指尖輕觸瑪麗亞白冷的手臂,放輕了聲音說:「先天構造為單一雄 性的目標,只要施加這種程度的壓力,就會觸發一次性的電磁脈衝。生產條件一 致、觸發實驗體個體誤差值受限的狀態下,作用半徑仍然從三俄尺到一五五七俄 尺不等,暫且不知其範圍依據。製程與材料極其簡單,最低條件就連家庭代工的 等級也辦得到。」 「獨裁者與恐怖義分子的最愛。這個東西是『外面』挖來的?」 「嗯。推測應該是『警備員』所使用的定點防禦裝置。 」 「針對性明顯啊」 神情不知不覺中嚴肅起來的佐莎妲接著到鄰近展示柱前,指著飄浮於液體中 的細小物體:「四級結構體『莎拉』。 接觸氧氣就會自然生長,能與生物器官完美結、治癒受創部位,治癒完畢 自然消失。 只是,這東西對治癒階段的判斷失准,每次都會額外長出多餘的贅物。 暫未知曉是否可以操控。 」 「『壁內組織』?」 「根據陛下親自做的報告,極其相似且不排除正是那玩意。」 刺骨惡寒襲上瑪麗亞背脊,深遂的冰冷感逐漸化開,同時升起一陣悖德的期 待心理。 「一克拉鑽石體『二六六零』,置於人體體溫的環境才會啟動,效果等同三 組快中子增殖反應爐。 無法銜接標準規格的設備,理應還有其它袖珍機組。 二十世紀的技術,風險一樣高。 」 對於未知的學習慾、對於未知的不安、對於未知和人智之預測重迭的感動, 甚至更進一步伴隨感動衍生的新的慾望與擔憂──她正面臨一種危險卻又可口的 循環。 「雪拉潔突觸,理論上的萬用生物接頭。由於尺寸和成人掌心一樣大而無法 用於已知生物。雪拉潔是發現關鍵代碼的助手,典型印度美人呀。」 可是一口氣接收太多常識外的資訊,反倒心生不切實際的錯覺。 瑪麗亞努力不曝露出來,裝作鎮靜聽下去。 「鏽蝕紋章,一旦氧化行為作用則進入活化狀態,能夠讓週遭不管什麼東西 都發生類鏽蝕反應。似乎是透過自體氧化時產生的黏性物質來『傳染』,看似生 鏽的物質是一種沒見過的細菌,該細菌若沒碰觸金屬與生物則很快便會死亡。 少量細菌進入循環系統會使宿在數分鐘內出現多重器官衰竭,並且使其成 為一個大型培養皿。 可以看做傳染率與致死率極高的疫病。 雖然只是好奇所做的嘗試,不過用上三氧化二鉻或任何抗氧化作用都能有效 阻隔類鏽蝕反應。 」 差太多了葉卡捷琳堡和這個地方的等級,實在差太多了。 「超載,兩面刃藥物,藥效發揮時當身體機能超出正常範疇將會導致嚴重的 腦部受損,所謂的正常是連心跳和血壓都得在藥物判定的範圍內;若身體機能維 持正常水平則呈現二至四種、範疇不明的額外能力。已知的額外能力包括精通語 言、思想同步、預知能力、窺伺記憶,可能同時出現四種精通語言,也可能同時 獲得四種能力。值得一提的是,語言領域沒有一項是人類理解的語言,且無法得 知該語言所使用的文字。」 後宮眾是有解析出危險程度相近的代碼產物,但也只有一種,佔多數的仍是 些曝光也不會對人類會造成太大衝擊的東西。 若是比較解析成功的數量,她們絕對勝過佐莎妲團隊。 然而高危險代碼的數量卻被狠狠拋在後頭這是單純的運氣問題,還是有 訣竅在?不,現在去想那些也沒有用。 事實擺在眼前,在解析代碼的領域上,雙方分別穩佔「量」 與「質」 的寶座。 但是對方團隊了不起八、九十人,而她們後宮眾人數足以編成兩個旅團啊 「以上七種代碼產物,我們認為有些並不適這個世界,有些對人類則是言之 過早。部分項目會繼續進行實驗,大原則是絕對不得外洩也就是只剩單純的 學術研究用途呀。」 「造價低廉但成果卓越的武器、有嚴重副作用的治癒能力、一旦完成則大幅 提升核擴散及核事故風險的機組、未知生物的突觸、現代黑死病、犧牲多數人來 成就少數精英的篩選劑」 「哎呀,真不愧是後宮眾首席,理解得很快呀!」 「雖然有些效果難以置信,不過我已明白這些東西的重要性。只是妳說七種 還有一種是什麼?」 「妳認為我們置身何方呀?」 佐莎妲戲謔的笑意使得瑪麗亞猛然一顫。 模□的預感和不大可能的猜測被眼前的天才結並帶往現實的瞬間,有如夢 魘代碼在眼前化為實體的感動以及更為強烈的不安。 瑪麗亞面色凝重地捏了捏自己的左臉,疼痛感輕微地傳開,但沒有出現孩提 時代深信不疑的變化。 「什麼時候?不,等等,這裡的相對位置是?」 「這個嘛,問妳身後那一位如何?」 倏然轉過身去,曾幾何時憑空出現在身後的,是一名有著灰白色長髮、比兩 人略矮、身穿肩帶式純白樸素連身裙的熟齡女子。 從那柔和的表情到裸肩透出的溫柔色澤,再到全身散發出來和房間相融的 一體感──瑪麗亞的緊張感迅速攀升至臨界點。 充滿柔和與協調感的女子朝她揚起磁性的嗓音嫣然一笑。 「歡迎到母親的體內,共犯小姐。我的名字是費奧多拉&823;蕾娜塔耶芙娜&823; 茨維塔耶娃,妳可以叫我『金剛石』。 」《第三章完》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01)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65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俄土戰爭」# 神聖俄羅斯帝國,卡秋莎皇親領,庫塔伊西。 距離正式作戰僅剩二十小時的深夜,困於亞美尼亞境內的土耳其正規軍突然 採取攻勢,蘇米亞及一干將領連忙拖著倦意十足的身體進入會議室待命。親衛師 團參謀長葉廖緬科少將已在裡頭等候,確認皇親殿下及各將軍副官皆已到場,不 待幾位拖拖拉拉的將軍便開始報告。 「殿下、各位將軍,莫斯科時間本日凌晨零時三十五分,我方衛星捕捉到土 軍調兵的畫面,請參考右上圖。稍後,零時五十九分,亞塞拜然國境駐紮部隊遭 到突襲。一時四分,執行封鎖任務的羅斯托夫軍前線陣地亦進入交戰狀態。初估 土軍一個軍團往東、兩個軍團往西,餘下部隊持續掃蕩亞美尼亞殘部。換句話說 ……」 「被搶先一步了啊。」 腦袋尚且沉重的蘇米亞不快地歎息。葉廖緬科目光與殿下對上,小心翼翼地 頷首道: 「是的。我方預估土耳其本國也將發動攻勢,故稍早已向各部傳令,提前展 開圍殲作戰。」 少將朝簡報畫面敲了記響指,安那托利亞以東至亞塞拜然的雙方佈陣圖登時 顯現出來。 土耳其對新喬治亞方向已有三萬黑海防衛軍進入戰備姿態,往亞美尼亞方向 也有十四萬精兵嚴陣以待,橫越北境開入亞美尼亞的俄軍則是兩個軍團、共計七 萬。此處進入作戰狀態的俄軍總數為二十四萬。 「就原定計劃,阿斯特拉罕的露芬軍團與伏爾加格勒的萊莎軍團應該走亞美 尼亞中部,最終目標為奪葉裡溫。既然狀況有變,奪還首都一事便暫且延緩。 我方兩個軍團將直接攻向亞美尼亞東部,以解亞塞拜然的燃眉之急。「 亞美尼亞至亞塞拜然邊境中央浮現對峙中的紅色與淺綠色兵力模型,土軍與 亞軍分別標示四萬及一萬。 「費解的是,突襲亞塞拜然是能起到戰術作用,若以輕裝部隊發動攻擊後急 撤退,可以有效拖延我方在東部的進軍準備;但土軍卻將整個軍團抑或兩個師以 上的兵力東移,同時建立三方戰線,致使我方更容易孤立她們。何以在補給斷絕 的情況下執行此種如同自殺式的作戰,參謀部的判斷是……」 昏昏欲睡的蘇米亞從少將開始闡述預測起就沒什麼在聽,但是她的腦袋鮮明 地浮現出一個框架,新喬治亞,而她就好端端地置身此框架內,頭上還有以喬治 亞語書寫的「勝利者」飾帶。 這個框架打從幼時記憶就十分清楚,理由並非其能夠容納得下自己或皇妹, 而是在於框架原先的人,一位美麗而堅強的女王。 新喬治亞亡國史──某位小有才華的帝都貴族為了討好帝母大人所撰寫的偏 頗之書,裡頭雖然臉不紅氣不喘地將祖國描述成偉大的解放者,對政治歷史 稍有涉獵的十歲皇女自然不會將重點放在祖國部分,而是透過不公平的記載去認 識曾經的敵人。 歷史由勝利者所譜寫,這點在她十歲那年便已知曉。只不過污濁的筆墨是無 法傷害到真理的。它們充其量只能將扭曲的事實包裝後灌輸給老姓,對於懷抱 著智慧的人──哪怕只是十歲女孩那狹隘的目光──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撼動。 但其實蘇米亞自己很清楚,她不會對過去的自己進行無意義的美化。促使她 欣賞新喬治亞末代女王的原因很簡單,一來她對政治與歷史頗感興趣,二來露蘇 丹三世無論是照片還是演講片段都深深吸引她,對於成熟女性的崇拜也是從這個 階段開始的。 比起妖嬌心機的帝都女爵、比起早熟穩重的皇姊大人、比起花枝招展的帝母 大人……露蘇丹?姬拉?巴格拉季昂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且神聖不可侵犯。 不過當然,再怎麼憧憬仍然無法改變對方的命運,對於這位亡國後從此斷絕 消息的女性是生是死也無從得知。 ──直到剛才為止。 土耳其軍隊兵分三路對抗三面外敵的姿態,簡直就像是新喬治亞的最後一場 戰爭。不顧一切地孤注一擲、無論代價多大都力求擊退敵軍,即使曝露出弱點, 敵方膽敢出手必將還以顏色……能夠在必敗之仗中對不懼死亡的追隨者下達此種 特異命令的指揮官,也只有那堅強無比的露蘇丹三世。 雖然並非不可能,從露蘇丹三世被迫流亡土耳其的事實看來,或許此人現在 就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甚至統御一方之軍……即便事非如此,也很有可能是她的 思想已在土耳其軍隊內部開花結果。 思及交手對像有可能是崇敬之人抑或對方教導的後進,蘇米亞精神為之一振, 稍後再度因著少將的報告聲慵懶下來。 會議結束時,希莉亞捎來基輔的消息,蘇米亞邊聽邊搖搖晃晃地返寢室。 身體一碰到床彷彿重上好幾倍,簡直沒有力氣起身了。更別提那接續著少將 的落落長報告。 「希莉亞,你再念下去我就要死掉了……」 為了殿下的廣大支持者與自己的幸福著想,希莉亞只得暫緩報告事宜。 「那麼明早再請您過目書面報告。」 「嗯嗯……」 「米夏,人就拜託你了。」 全裸待命的米夏背著茶色燈光優雅頷首,撩起垂晃的髮絲來到蘇米亞身邊, 把胡亂倒下的人放正後陪侍在旁。希莉亞覺得自己太累了才會連這一幕都看出 醋勁來,於是快步離開寢房。 為人所提振的精神一旦脫離人視線,連本帶利使希莉亞疲憊下來。她依 循慣例簡單交付部下看好人,就自個兒步履蹣跚地朝向燈火未熄的會議室走去。 四個小時後,庫塔伊西迎來陰鬱的早晨。 蘇米亞在一陣溫暖而濕潤的觸感中甦醒,那感覺宛如適才夢境中折騰許久總 算抵達廁所、舒舒服服地解放時的舒爽,使她心情愉快──然後因為觸感越來越 明確而緊張起來。 急忙地撐起上半身、低頭一看,私處那正處於晨勃姿態的陰莖後方,一頭色 澤柔和的淡金色長髮正緩慢地擺動。充血的昂揚感傳到大腦同時,亦帶來膀胱 壓力舒緩到底的暢快感。 緊觸私處上側的柔軟觸感鬆開,雙頰漾起微紅的蘇米亞看著臉色慵懶的米夏。 米夏目光仍揪著面前的女陰,似乎並未發覺人已醒;她右手探向一旁矮桌, 抽了張紙巾好替人擦拭尿道口,那過分細心的動作令蘇米亞害羞莫名。 處理完畢,米夏這才注意到蘇米亞的視線,並在眼神交會的當下展露出慵懶 的微笑。 「早安,人。」 「……早。」 米夏湊上前來,兩條手臂壓在蘇米亞大腿上,那頭長髮猶似金色瀑布內斂地 撲散。她將鼻子貼近充血微顫的陰莖前,懶懶地嗅出聲響,輕聲詢問: 「您要直接起床,還是……」 做到這種地步也該塵埃落定了。姑且不論還未消退就變本加厲的晨勃,方才 那疑似隨著夢境無意識放尿的舉動也讓蘇米亞感到難得的害臊,而米夏默默處理 完畢還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模樣,給人一股很能放心交給她的感覺。 於是蘇米亞重新躺下,以無言默許米夏的服侍。當她懷抱稍微美化的幻想期 待著股間的觸感時,傳來的卻是絲絲細發逐一脫離大腿的搔癢。 米夏挺著豐滿的雙峰跨到人左腿上,兩腳微啟,揚臂整理頭髮邊朝浴室方 向呼喚: 「布麗姬塔,換手──」 「欸──?說好早上你負責耶。」 「琥珀三狀況。」 「好啦我馬上來……」 即使不明白騎士團所使用的暗號,只要稍微想想剛剛發生何事、再想想琥珀 的美麗色澤,蘇米亞雙頰上的紅暈就羞恥地加深了。總之由於先處理了「琥珀三」, 所以無法直接以口服侍性器──是這樣沒錯吧。 米夏依然是那副游刃有餘的微笑,她往前傾了些,左手探向人的玉根、右 手拉著人的手來到自己左乳前,兩邊都就緒後,光裸的私處便降下貼至人大 腿,手與腰同時動作起來。 有的時候,即便明白只是逢場作戲等級的互動,身體還是會順從對方的挑逗 產生反應。蘇米亞此刻正放鬆著順從米夏帶動的節奏愛撫起掌中物。然而米夏所 做的手淫太過順暢,反倒產生一股不真實的感覺。當然這並不影響生理上的快感, 蘇米亞股間的昂揚亦順利茁壯到逼近極限。 就在蘇米亞以清醒的腦袋味著米夏體內的滋味時,浴室那兒走來一名和米 夏差不多高、與琴雅差不多瘦的深色肌膚女性。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小個兩、三歲 的高瘦女子把一頭深色褐髮紮成觸臀高馬尾,身上纏著浴巾走向床。 「人早安呀。」 中低帶有些微磁性的嗓音將半分羅馬尼亞血統的白俄羅斯美人牽至蘇米亞身 旁,布麗姬塔微濃的尖眉高高地挑起,下唇左側的黑痣隨著笑意些微上揚, 和人四目相望著慢慢來到米夏的位置。純白色浴巾隨著步伐鬆脫後落下,顯露 出小巧但十分堅挺的褐色美乳。那對胸部與米夏豐滿的雪白乳房並排在一塊兒, 順利吸引人手往一邊滑去。 雖然總是會下意識將「富有彈性」及「碩大柔軟」分門別類,偶爾還是會希 望能摸摸兩者一的乳型。但是這麼一來會多出另一個困擾:碩大柔軟又彈性十 足的乳房似乎總喜歡與美貌分庭抗禮。 斯諾娃是個標準的例子。當然以通常人的眼光來看斯諾娃也是美人等級, 不過放在美女雲集的騎士團之中就顯得有些差強人意。或許是筋肉量的差別太顯 著,斯諾娃的乳房又比布麗姬塔更有彈性,且同時具備米夏與阿芙拉這般壯觀 的尺寸。起來的成績落點於相當尷尬的水平,約莫是平時不需要該員陪寢、 偶爾又會臨時起意的程度。 不過想歸想,蘇米亞倒是沒有喚來那幾位靠胸部拉分的部下,而是懷著輕微 憾念搓揉布麗姬塔的褐色乳房。 希莉亞不很有精神地進房時,米夏已完全將服侍任務交付給布麗姬塔,布麗 姬塔口中的玉根也相當接近發射狀態。 「貴安吾君……需要我接手嗎?」 希莉亞倦意未脫的聲音在蘇米亞腦海中形成一副惹人憐愛的睡衣姿態,可惜 殘酷的現實加諸其身的是深紫騎士團服。蘇米亞彆扭地喚來希莉亞,讓布麗姬塔 繼續吸吮。 啾噗啾噗的口交聲聽得希莉亞有些不快,然而人的指示剎那間便將這些負 面情感一掃而空。 額間頂著美麗汗珠的蘇米亞以食指輕推上唇,示意希莉亞附上嘴。當兩人唇 舌交纏時,蘇米亞閉上了眼準備在布麗姬塔口中做最後衝刺。既然看不見那身衣 著,也就不會有彆扭的感覺。 相對於蘇米亞那純粹是為了避彆扭所做的決定,本來還和布麗姬塔吃醋的 希莉亞這下心花怒放得不得了。早安吻這玩意通常只存在於童話故事和平民之間, 而現在竟然可以親自獻給人──其愉悅自不在話下。 一邊吻得平平淡淡、一邊吻得熱情如火,蘇米亞就在這陣有點微妙的熱吻中 平穩地迎來高潮,往布麗姬塔濕潤的舌腹射出初晨的精液。 「嗚……!」 射精後脆弱化的陰莖繼續享受布麗姬塔的舔舐,微濕的女陰則僅能接受濕紙 巾擦拭,這是為了防止人一早就過分沉溺的對策。布麗姬塔裝模作樣地為無法 飲下人的愛液而失落,歸來的米夏拍了下她翹挺的臀部,接過濕紙巾親自為 人清理。不過在徹底清乾淨以前,當然要稍稍補償一下人或許會產生的遺憾─ ─米夏對尚且親吻中的人報以淺笑,而後伏在人腿上、含起顫動著的陰莖。 ──布麗姬塔已把殘精全吸乾淨了,真是精明到有點討厭呢。 考慮到人尚有許多行程要進行,米夏只得在輕易將人吹硬之後忍痛收口, 順便出聲提醒吻到出神的直屬長官。希莉亞收到暗示,有些不情願地離開人的 嘴唇,眼神還頑固地停留在那對水亮的唇上。待米夏多敲兩記響指,希莉亞這才 毅然起身。 「稍後的早餐時間將進行部分報告,接著得趕在中午抵達伏爾加格勒,途中 再結束掉剩餘報告。正午開始的九個小時內安排了三場中型會議,對象皆是本國 及在地要人;以及一場後備軍會議。另有九場私人會談和一場地方晚宴。倘若時 間允許,將在歸程前拜訪當地貴族。如果我們有吉娜依達皇親的口信會更好,希 望卓婭中將的交涉順利……」 「……希莉亞。」 「是的,人?」 「你這是在報復我從帝都來後都沒抱你嗎?」 聽聞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目光銳利又似賭氣的人這麼說,希莉亞連忙澄清: 「絕、絕無此事!本日行程是為了強化人在南部的影響力以及軍費籌備… …!「 「是嗎。你沒有故意想害我操勞過度,然後任你魚肉嗎?」 陷害人是想也沒想過,不過任人魚肉總覺得有點引人遐思呢……差點陷入 妄想的希莉亞猛然搖頭道: 「絕對沒有!」 「你明明動搖了……」 「才沒有!況且行程是卓婭中將親自安排的!」 「喔,所以你跟卓婭聯手要魚肉我囉?」 「真的沒──」 反駁到臉都紅了起來的希莉亞忽然感到此情此景似曾相識,聰明的她很快就 看出人的行為像極了在帝都軟禁時那有氣無力的模樣。也就是說──人在撒 嬌?向自己撒嬌?即使有米夏和布麗姬塔在場,仍然只向自己撒嬌……? 意識到自己成為人撒嬌的對象,希莉亞的內心小劇場再度活絡起來。只不 過當她體察意要當個和娜塔夏匹敵的大姊姊、無微不至地呵護人的時候, 人已經在米夏等人陪同下起身前往晨浴……不甘好戲還未開演就落幕的希莉亞趕 緊跟上去,以大姊姊的慈愛目光勸退資歷尚淺的布麗姬塔,然後挽起人的右手 一同踏進浴室。 蘇米亞睜大了眼看著喜孜孜的騎士團長小姐,腦海掠過小皇妹與騎士相擁的 感人畫面。哪怕已有過不舒服的經驗,學不乖的腦袋仍然將無比冷靜的自己與笑 吟吟的希莉亞代入其中。 只能說幸好還沒吃早餐。 神聖俄羅斯帝國,伏爾加格勒州,伏爾加格勒。 零下四度的低溫冷風在一連串人為失誤推動下吹進蘇米亞所待的議事廳,午 後露臉的陽光沒有使人感受到多少溫暖,一座座老舊耐操的壁爐倒是發揮不少功 效。傳統建築的好處就在於,一旦後來安置上去的科技產物奇蹟似地全部失效, 還有年年浮報維修經費的先人智慧供其使用。 本日首場會議歷經七十五分鐘宣告結束,在地望族們多半還滯留於廳房內, 一個接一個積極向特地參與本期俄羅斯南部商貿及通訊會議的皇親殿下攀談,還 有些貴族抱著聯姻動機而來。蘇米亞和顏悅色地與眾人話家常,氣質出眾的阿芙 拉與米夏則奉希莉亞之命打扮得宜,只要可疑的求婚者出現立即黏到人身邊。 原本僅一個小時多一些些的會議時程,硬是被貴族們拖滿兩個小時才順利解 散。蘇米亞一離開眾人視野,端裝儀態旋即崩坍,整個人慵懶地癱坐在沙發椅上。 為了團長大人幸福後半生奮鬥的阿芙拉和米夏也雙雙累倒在旁側座位,她們一個 大概是被組織性的灌了酒,一個則是體態迷人到必須忍受鄉下貴族輪番施展的鹹 豬手、還不能一腳將對方踢飛。 「人,您辛苦了。距離下場會議還有差不多五十分鐘,搭車時間只需七分 鐘,故可先進行二至三場私人會談。您要邀請幾位代表前來呢?」 蘇米亞將右手食指與姆指圈起,有氣無力地對希莉亞晃呀晃,處於任務中狀 態的希莉亞漂亮地誤解這個手勢的意思。 「三位嗎?我知道了,立刻替您請來。請利用這段空檔好好休息。我馬上 來。」 「等等!希──」 力求將基輔方面交付的任務於一日內完成、好讓人能在日後輕鬆些的希莉 亞已然快步離去,留下瑪蘭諾率領的護衛隊和蘇米亞大眼瞪小眼。 片刻之後,希莉亞前來告知準備就緒。蘇米亞一路上怨懟地盯著希莉亞自信 滿滿的背影,對於瑪蘭諾的會談者背景資料則是正眼也不瞧,抵達會談室時 才取過資料、抱持著稍微整頓過的心情入內。 等在會談室裡的是三名東方臉孔,一個年輕貌美但看似弱不禁風,一個外表 條件和騎士團相當,一個則是年老幹練的姿態。三人在蘇米亞進門的同時一齊起 身,希莉亞來到她們面前依序介紹: 「這位是台灣共和軍代表,何欣;福爾摩沙武裝力量代表,夏艷將軍;濁水 溪陣線代表,張姿琪。三位都是從台灣來的,也就是中國福建省東南側的小島。」 早知道剛剛就先讀一下資料……亞洲人名或組織名偶一為之還不怎麼影響思 考,一下子多起來就順利讓蘇米亞腦袋當機冒煙。 希莉亞以眼神示意瑪蘭諾,維持笑容可掬的態度轉身向對方介紹起人。這 段時間蘇米亞透過瑪蘭諾的解說臨時惡補現在面臨的情況,待希莉亞的拖延戰術 走到盡頭時,狀況已明朗不少。 雖然還未深入瞭解,可以確定的是眼前的契機──同時也是個大麻煩。 「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殿下,我方在不久的將來需要獲得國際上的承認及 聲援,貴廳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力量。而我方亦可殿下迫切需要的東西。」 「我也直說了,我們是為了向俄軍購買武器而來,交易方式為貴金屬和中國 軍方內部情資。清單在此。」 「我們希望能將一批有志之士秘密送往海外進行訓練,期望殿下我方海 外部隊相當程度的軍事交流。」 當日「募集」到的資金有近三成來自東亞,東南亞及北非則佔去五成,僅有 二成余出自俄羅斯南部貴族之手。其中獲得國際承認的政府及地方組織佔五成五, 另外四成五則是各地叛軍與反政府組織。 思及浪費在國內貴族的時間與其貢獻呈現如此令人難過的落差,蘇米亞不禁 對未來三個月排定的行程感到沮喪。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02)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656 第四章「俄土戰爭」#2 二月四日,深夜,困於亞美尼亞境內的土耳其安那托利亞軍兵分三路,開始 向包圍發動攻擊。 「各位只需記住一點:『你不是角』。」 精銳第一軍團夥同第三軍團西進抗擊俄軍最堅強防線,機甲化第二軍團東進 強襲亞塞拜然防線,步兵化第四軍團為了確保第二軍團退路而南下鎮壓亞美尼亞 反抗勢力。 「角才能拿冠軍,而你只有爭亞、季軍的命。角才會被世人記住,而你 只有被淡忘的命。你不是角,只是個陪襯的、可有可無的、跑龍套的花草。簡 言之,你,不重要。」 羅斯托夫軍強大的封鎖力讓第一軍團的強者們吃足了苦頭,相較於亞美尼亞 軍的脆弱與無能,俄軍於各方面之精良直接反映在戰場上。第一軍團集結機甲部 隊所做的突圍幾乎無法撼動俄軍防線,戰況很快陷入膠著。 「將你所訂下的目標打個七到八折,方法就會從一種增加到許多種,然後, 從中挑選一個不上不下的法子,這就是你的戰術。」 亞塞拜然軍的防備倒是和亞美尼亞軍一樣虛弱,第二軍團面對的壓力持續不 到半小時就逕自瓦解,戰果之鮮明激勵了各先鋒部隊,無形之手牽引著她們繼續 擊破整支集結於此的敵軍。 「讓你的敵人認定你是個庸才,不足以成為她對手的庸才。」 受到俄軍即將行動所鼓舞的亞美尼亞軍民稍微棘手了些,投入市街戰的部隊 蒙受之傷害甚至高於東線友軍。儘管如此亞美尼亞軍仍然是孤立無援,各要道 路依舊受控於第四軍團。 「等到敵人的目標轉移到別處去,你該知道,角是時候換人做做看了。」 西線激戰持續不斷的同時,東線已然塵埃落定。第二軍團驅散了亞塞拜然部 隊後並沒有調頭,而是繼續朝該國首都──巴庫前進。而在南下的俄軍追上她們 以前,第四軍團只留下控制道路的小部隊,力部隊北上填補友軍打開的漏洞。 於是第四軍團攔阻了俄軍增援的兩個軍團,第二軍團趁此良機繼續朝亞塞拜 然心臟地帶挺進。 「過去你裝笨裝傻,是因為敵人太過強大,無論怎麼對抗都會落敗。因此當 終於可以採取行動時,你不該再心懷恐懼。」 第二軍團並未順利橫越亞塞拜然,占賈這座大城集結了亞塞拜然的第二波軍 勢,眼下她們別無選擇。同時,駐紮於帕爾薩巴德的伊拉克陸軍以越境入侵表達 自己在這場戰爭中的立場。儘管只是三個輕步兵營的兵力,對於將部隊集中 在占賈至首都圈嚴防以待的亞塞拜然軍而言仍是雪上加霜,遑論南部已沒有正規 軍可以清除這些騷擾。 「只管用上你所能做到的最佳籌備,只管用上你曾經忍痛不翻的底牌。全部, 一次用上。」 德黑蘭方面雖然仍執著於《大不裡士條約》中被迫割捨掉的數座西北城市, 俄土戰爭情勢未明的情況下,她們仍然避免與伊拉克發生大規模衝突。所以實際 表態的僅有伊拉克。 「當然,你的敵人畢竟曾經是角,再怎麼樣也會留有一手。」 就在伊拉克入侵亞塞拜然的消息傳開之後,占賈防衛戰還未展開,敘利亞先 一步對伊拉克宣戰,駐哈塞克的機械化步兵旅望東向伊拉克施加壓力。 「而你也會有一手。」 土耳其對敘利亞宣戰,集結於馬爾丁的本國預備第一軍南下揮軍哈塞克。 「甚至是兩手。」 約旦對敘利亞宣戰,兩個滿編輕裝旅北上進攻大馬士革。 「三手。」 黎巴嫩對敘利亞宣戰,一個步兵師及一個營的機械化步兵進攻大馬士革。 「四手。」 伊拉克對敘利亞宣戰,摩蘇爾兩個輕裝旅西進迎擊敘利亞部隊。 「中途會遇上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突發狀況。」 以色列譴責以伊拉克為首的伊斯蘭諸國為了支持土耳其侵略鄰國而集體違反 維持域穩定的《紅海條約》,片面退出條約國。 「那並不影響你從冠軍手中奪走獎座。」 埃及宣佈進入緊急狀態,連同沙烏地阿拉伯公開張《紅海條約》的不可侵 犯性,並且提升西奈半島的警戒等級至最高。 「你只需專注眼前的機會。」 席捲西亞的風暴望東北吹重兵集結的占賈,第二軍團先鋒部隊和亞塞拜然 軍再度爆發衝突。儘管後方已有一支敵軍繞過第四軍團緊追而來,第二軍團的精 兵們仍然將重心放在突破東面敵軍的防線。 「一次致對方於死地。」 就在占賈即將為祖國帶來象徵性敗北的關鍵時刻──出乎第二軍團預料,俄 方援兵及時趕到了。 而這批部隊的出現並不能怪罪於後方友軍的拖延作戰失利,只能讓身為教導 者暨代理軍團長的她無奈地仰首感歎。 搭乘令人歎為觀止的空中艦隊來到占賈西側戰線上空的俄軍,以堪比滿編航 空師團的火力兇猛地轟炸第二軍團中段陣地,強行扭轉了戰況。 甚至……還招來命運的戲謔。 「這裡是神聖俄羅斯帝國中央軍的米利希娜?A?巴格拉季昂准將!以守聖 者安娜塔西亞之名,通告土耳其軍隊全體,即刻放下武器投降!若然不從,下一 波攻擊將徹底消滅諸位!」 不,那並不是命運。 弱者才會相信命運而非人為。 即便莫斯科換了位年輕的人,前朝的謀算仍然有其影響力。 對於那利用女兒對付母親、以病態悖逆滿足其嗜虐心的女人,她給出的答覆 是── 「安那托利亞的榮耀絕不臣服於眾所唾棄的擴張義!讓異教徒與入侵者接 受烈焰的制裁!露蘇丹?姬拉?巴格拉季昂中將傳令,全體將士繼續作戰!」 受到激勵的第二軍團強者們紛紛執起了槍械,繼續在機甲部隊掩護下朝占賈 防線發動突擊。所有的防空兵器都被運往部隊後方,儘管如此整個後方仍然遭到 迅速且全面的打擊,重兵器部隊幾乎全滅。 在前線炮陣中接收戰鬥報告的露蘇丹不再為預期外的損傷歎一句無可奈何, 相反地那飛快崩潰中的士氣正構成強而有力的實感,形成安那托利亞軍壞滅、土 耳其全國深陷恐慌的景象。 即使悲慘至此……毫無疑問地,這同時亦是新時代將來臨的序幕。 大英與美國很快就會接著做出同樣的武力展示,抑或直接將那股力量投入前 線吧。 如此一來,也就不必對這場敗北耿耿於懷──想必齊娜兒也會理解的。 「發出軍級命令,安那托利亞軍參謀長『姬拉』中將傳令,全軍即刻放棄戰 線,盡全力逃往伊拉克領土。」 「中將閣下,雖然我等瀕臨極限,上將的部隊仍然可以確保葉爾溫以西的戰 線啊……」 「沒用的。我軍無法補充制空兵器,一旦俄軍那些飛船補給完畢,反而會導 致更慘重的損傷。這已經不是戰爭……而是屠殺啊。總之,多救一個是一個。快 去。」 「是、是的……」 ──人事已盡。 預期外的空中戰力打亂了第二軍團聯伊拉克迫降亞塞拜然之計劃,支撐軍 團的五個機甲旅就有四個毀滅於空艦戰鬥群的遠程打擊之下,僅有最接近占賈的 先頭部隊倖免於難。然而占賈集結了亞塞拜然力軍和大量民兵,土軍雖然在部 隊質量上佔優,攻勢始終無法突破。當後方殘存兵力開始遭到俄軍空降部隊的掃 蕩,露蘇丹中將決定放棄戰事,率領全軍拋下重型武器急撤退至南方國境。 第二軍團潰逃後不久,第一及第三軍團亦放棄戰鬥望南方撤退。羅斯托夫軍 展開追擊,亞美尼亞民兵亦在土軍撤退路線上數度設伏,導致部分土軍單位被迫 以殿軍之姿進行絕望的戰鬥,並覆滅或投降於稍後趕上的追兵。值得土軍慶幸的 是她們在佔領佈下數量可觀的地雷,雖然在匆忙撤退中有不少部隊誤炸身亡, 卻也導致羅斯托夫軍的追擊明顯受阻,僅有少數部隊順利對敗逃的大軍咬上幾口。 第四軍團的撤退情勢最為險峻,她們前有大批俄軍、後有亞美尼亞軍作怪, 又為了掩護友軍而遠離佈雷,因此當軍級命令傳達下來時各部指揮官皆面色鐵 青。尤其是當她們力北移後對南方控制道路迅速減少,要想全身而退根本是不 可能的事情。大部分部隊在接獲南撤命令後仍試圖突圍,投降於俄軍的部隊卻是 越來越多,亞美尼亞正規軍及民兵的激烈反抗更是讓她們動彈不得。此處順利突 圍至伊拉克境內的土軍竟湊不成一個營,絕大多數喪失了士氣而投降。 戰鬥開始的四十六小時後,土軍已全面南撤至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南部,逾 半部隊進入伊拉克大不裡士求庇護。伊拉克官方表示收容「迷失的土耳其人」 乃是出自於人道因素,希望俄羅斯及兩亞政府能夠諒解。 土耳其斷然放棄佔領的舉動讓庫塔伊西方面吃了記預料內卻又感到意外的 驚,負責督導圍攻計劃的葉廖緬科少將有股認識但不太親的朋友中了樂透的 微妙感。 樂透大獎是種讓人確信機率不是零、但基本上沒有人認為真的會降臨在自己 身上的東西。無法期待的大獎實現於眼前是相當令人振奮的事情,獎落友家 則免不了一番尷尬:是要接近對方好期待雞犬升天?還是逼自己安於一個言不由 衷的現狀? 換成當前情勢則是──趁機開啟伊拉克戰場?抑或繼續將焦點放在安那托利 亞? 不管選擇哪一條路,共通點在於防守範圍將大幅延伸。 伊拉克目前只對敘利亞宣戰,開戰與否的導權仍然在於俄方,理想狀態為 保持零衝突的曖昧關係直到安那托利亞封鎖作戰成功。但是,如果能善用兩亞盟 軍甚至是對大不裡士垂涎三尺的伊朗、同時打擊土耳其與伊拉克,那麼通往耶路 撒冷的路程將會短縮許多。 無論如何,巴爾幹半島情勢尚未穩定,兵力有限的現在必須審慎思量才行。 西亞戰事爆發的三年前,土耳其國內一支由政府扶植的極右派組織「青年救 國軍」正式解散。表面上的理由是受人民愛戴的安卡拉政權已經「完成」,私底 下則是由於此一組織的中心思想和中央政權漸行漸遠,安卡拉方面為防青年救國 軍成為下一個庫德工人黨而進行的整肅。重要幹部遭到暗殺、決策層作用頓失, 該組織縱然不滿也只能仰天長歎。 根據知情人士透露,官方記錄中確實有某幾位大頭將此組織拿來與庫德工人 黨相提並論,這對救國軍成員無疑是種污辱──替祖國驅趕庫德族出境、和庫德 族相關激進組織明爭暗鬥長達六十年的,正是她們這些熱愛土耳其母親的民族 義分子。 無論如何,這股武裝力量瓦解已成定局,中央亦不願她們再度坐大。一些激 進分子的抵抗遭到軍方強力反制,大多數接受招安的成員則被打散到各地機關擔 任文職,近半數成員仍持續受到監視。 實質上分崩離析的成員們當然對這種結果頗有微詞,然而在眾人怨氣爆發以 前,來自俄羅斯的開戰宣言早一步席捲而至。前青年救國軍只好暫且把和祖國之 間的愛恨糾葛放到一邊,齊心抵抗那進入備戰姿態的黑海強者。 就在和內政部大樓比鄰的安卡拉三軍總部內,一位遭到祖國背叛仍為其處心 積慮的年輕文官,正背負著幾乎令人窒息的罪惡感置身戰情室。 安那托利亞軍。 集結國內最具威望的將領團、最優秀的參謀群、長年鎮守邊境的實戰部隊─ ─本國最精銳常備軍。 這樣的一支部隊在戰爭之初即迅速攻陷亞美尼亞,然而此一勝果只能說服對 戰爭深感不安的民眾,無法讓憂國憂民的低階文官對未來燃起一絲信心。 這是因為世俗派和教權派長久以來的政治角力崩坍了。 幾個安卡拉政權下來,雖然幾乎可以說是落實了教權派的作風,但是支撐著 土耳其國防武力的仍然是世俗派。原因很簡單,教權派對於富國自有一套,論及 強兵,這可是不西化不行。握緊政權的教權派倒也不是傻瓜,她們給予以民族 義為號召的軍人十分豐厚的待遇,但剝奪這些人的涉政權,雙方各取所需,井水 不犯河水。至於眼見基層都被收買的世俗派將軍們,就算再怎麼反對政教一也 拿教權派沒轍。 相較於政教分離的困難度,要想瓦解世俗派簡單多了,那就是把世俗派集大 成的核心──安那托利亞軍派出去紮實地打一仗。 勝負不重要,重點是讓安那托利亞軍陷入泥淖,再以政治操作抹殺這支部隊。 如此一來就算對外情勢沒緊急到全國動員,也能將事先準備好的後備部隊常規化, 取而代之豎立起教權派國防軍的旗幟。 一旦教權化從裡到外徹底落實,她們左手一伸便得大英及北約看門狗的利益, 右手一張又能號召西亞諸國對抗基督教國家,要不呼風喚雨也難。 在這堪比帝國時期的光榮未來眼前,二十萬名部隊的損耗是值得且必須 的。 是必要之痛。 「蘇坦啊,你要記住,為了復興祖國昔日的光榮,愚蠢的世俗派是必須根除 的。」 直屬上司的叮囑化為實在的懲處,威嚇著憂國的蘇坦銷毀所有來自安那托利 亞軍的報告資料。這間佔地寬敞、設備齊全的戰情室內,只有兩名低階文官持續 在此接收資料並銷毀之。 蘇坦和她的同伴古莉整整忙了兩天,直到安那托利亞軍敗退至伊拉克境內又 過了六小時,才因著報告量驟減得以脫離刑場般的戰情室,由早已歸順教權派的 年輕小伙子接手。那些說是軍人也沒人相信的嬌嬌女大概是腦容量不夠的關係, 才只能在這種資訊量淡季階段上班吧──和那些噴了香水又燙直頭髮的小姐們擦 身而過時,蘇坦難掩倦意地做如是想。稍後她又被愛使喚人的管叫去幹了 些要命的雜活,教權派的王八蛋總愛整她們這些前救國青年軍和世俗派支持者。 那晚蘇坦直到睡前已累到無法對罪惡感產生反應。執勤時頻打瞌睡的古莉精 神倒很好,這門一出一進,身旁就多了兩位妖艷的妓女。 「假清高的王八蛋們會說:世俗派的人就是這麼不守紀律又淫亂!」 古莉雙手捧著左右兩位美人兒那包在皮衣下的奶子,在兩人寢室內叫嚷: 「但是我操她媽的就是要干女人!用她媽的俗話說:教權派專司打壓、世俗 派負責打炮啦!哈哈哈!」 邊扭邊脫的妓女們和出錢的大姊一搭一唱,蘇坦猜晚些時候古莉又要被叫去 罵,但絕對不是因為帶妓女進三軍總部的宿舍,而是那句「教權派專司打壓」。 沒辦法,要心眼比屁眼小的教權派長官接受這個事實太強人所難了。 鄰床的叫床聲持續騷擾蘇坦直到她順利入睡前的四十多分鐘,那做作的浪叫 使她想起還在救國青年軍活躍時的憶。 她十五歲那年入伍,十六歲起就擔任一支青少女分隊的通訊兵,要待在東 南國境確保正於伊拉克境內和庫德族作戰的前輩們後援,基本上就是個給前輩母 雞帶小雞好增進經驗的閒差事。 她的分隊既平穩又無趣地度過為時兩年的後援任務,偶爾才進入戰鬥態勢, 論及實戰經驗那可是一隻手就數得出來。要說這段期間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就屬 前輩們從伊拉克境內押來的戰俘,有時是庫德族戰士,有時是伊拉克軍人,也有 西方戰地記者或倒楣的旅客。 小鬼頭們的職責是暫時看管戰俘個幾天,對閒到發慌的青春期少女們而言, 所謂的看管當然不光是用眼睛看著這麼簡單。 蘇坦是個非傳統的保守派,技術上來說這兩年間她都還是處女,只不過在取 悅和虐待女人方面的經驗獲得飛躍性成長。她第一個接手的戰俘是名四十後半的 德國記者,由庫德族自聖戰組織解救出來、又被救國青年軍擄獲的可憐蟲,從那 人身上可以輕易找出受虐的痕跡和堅不可催的意志。 無論身材還是長相都算不上上乘、只因為人種而淪為熱門的跨下奴,面臨此 種命運依舊奮而抵抗的靈魂,有股深深吸引住嗜虐者的魅力。 那為求忍辱偷生的嘴巴所喊出來的並非求饒聲,而是被迫疲倦地樂在其中的 歡愉。以逢場作戲的等級來看是比不上安卡拉的高級妓女,就一個飽受凌虐的戰 俘而言倒是出落得相當完美。 第一次抱住那女人的記憶還歷歷在目,無論是那遍體鱗傷的髒黏肌膚還是沉 積多時的腐臭味,照理說這些髒污的細節不應該留在她心中,這全得怪那女人的 呻吟巧妙地將一切串連起來。 ──做作。 無關乎情愛和肉慾,純粹是依照蘇坦施加的行為做出最適切的反應,而且反 應速度極快。當蘇坦將一個複式動作分解開來逐一執行,訓練有素的跨下奴在 第一道分解動作時就出盡整套反應,腦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出了包。這下可慘了。 光是妓女不投入都會被恩客和東家揍過一輪,做人家發洩用的俘虜還這麼囂張, 肯定沒好下場。 不過這位俘虜並沒有受到額外的處罰,這是因為看管她們的分隊中唯一看出 這做作戲碼的只有蘇坦,而蘇坦也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勁,當她知道對方是在進行 一場逼真的演戲時,興奮指數竟比真槍實彈來得爽快。 事過多年,蘇坦才確認當初是她第一次開啟了性癖,而對象竟然是自己打發 時間所虐待的戰俘。在那女人被德國政府高價贖以前,她和分隊的大家依舊順 著前輩們啃剩的骨頭吸吸上頭殘留的肉汁,但是不管後來玩弄的對象條件再怎麼 好、過程再怎麼爽,都沒能在蘇坦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背著理念緊繃兩天的腦袋終於從疲睏轉化成舒坦、可以好好入睡的時候,鄰 床古莉仍在沉溺女色。蘇坦在意識沉入夢湖的前一刻給了同僚的縱慾一個開脫的 說法:或許這種「很世俗」的鄙陋慾望正好可以做為有背景的她們置身首都的護 身符,畢竟繁榮的安卡拉已經沒有任何一位庇護她們的大人物了。 在氣焰正盛的教權派底下苟延殘喘的蘇坦與古莉還不知道的是,翻身的日子 其實已悄悄接近。 二月八日,初晨,俄軍進攻土耳其東北四省。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番外篇「千面女郎」) 【更多小說請大家到***點閱讀 去掉*星號】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即可獲得 度第一既是 ..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7565 傳統馬戲團從二十二世紀初捲土重來至今始終無法重振萎靡虛弱的市場,無 論是演員名單、舞台演出抑或聲光效果皆難以擄獲現代觀眾的荷包,慘澹不過數 年,幾乎沒有人再將之視為具有前途的選項。一度聯手壯大聲勢的各個山頭亦逐 年減少開支,最終倒的倒、跑的跑,剩下幾家勉強維持的劇團則飽受冷眼旁觀者 的譏諷,苟延殘喘地經營下去。 就在義大利佛羅倫斯一間掛著待售招牌的小型劇院內,某個外地來的女人正 以一雙孔雀綠的細眼見證這幅黯淡的光景。 兩名身材纖瘦、身穿亮片緊身衣的空中飛人分別在左右兩座高台向有著一 八十張座位的觀眾席敬禮,而觀眾席上唯三的觀眾中,一對老伴正感情甜蜜 地依偎著打呼,另一名細眼睛的女人只是默默地看她們。 魔幻的音樂無視現場之冷清響起,兩名飛人也彷彿底下正充滿許多屏息以待 的目光與期待被震憾的心情似地玩起勾動氣氛的小動作,再配音樂柔軟地蕩了 起來。 神秘風格的水晶音樂結粗俗的鼾聲雙重奏,飛人們接二連三做出驚心動魄 卻又柔情似水的演出,理應響起掌聲的觀眾席依然是冷淡以對。不過這倒是不影 響飛人們的演出。事實上就連在飛人們下方舞台上伴舞的眾人也顯露出全力以赴 的動作與情緒。演出既流暢且熱情,不禁使綠眼睛的女人感到這是特地為自己呈 獻的好戲。 她應該要鼓掌、吹口哨、激動不已地為眾人的付出所喝采,然而她並沒有這 麼做。 直到表演結束,她都沒有表露出一絲欣喜,僅僅是猶似石雕般杵在座位上, 安安靜靜地看完表演。 觀眾席燈光亮起時,前方那對肥腫的老伴喃喃著起身,不曉得有沒動過的飲 料與卷餅就這樣放在座位上,兩人悠閒地離開劇院。綠眼女子目送她們倆離去, 過頭來,方纔的兩位飛人沒卸妝也沒更衣就來到觀眾席,一個收拾飲料與食物, 一個前來向她搭話。 「請問您對今天的演出還滿意嗎?」 紅髮藍衣的飛人展現出貓咪般豐潤的笑意,只差雙頰沒點上鬍鬚,讓綠眼女 子心頭漾起一股來自小動物的暖意。她操起應該不太容易聽出是外國人的義大利 語,配對方略快的語速答道: 「非常滿意,親愛的。你怎麼有辦法年紀輕輕就做得這麼好?」 「我從小就喜歡馬戲團,不過團長的鞭子更有效。你看,我還會這個。」 飛人小妞說著就在走道中央蹲下,屁股往後一放,兩隻腳盤旋起來,使綠眼 女子一度以為她是要表演地動作。不過這腳才晃個幾下,柔軟得過分的身子往 前一傾,那條似水柔擺的左腿便圈住小妞的頸子,她甚至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向 唯一的觀眾呵呵笑著打招呼。綠眼女子驚歎之餘,小妞已迅速解開並從地上彈 了起來,輕鬆落地。看完整場表演依舊冷若冰山的綠眼女子這拍起手來,打從 心底為小妞的表現讚歎: 「你可以用這麼快的速度做這一連串動作,而且還不會傷到脊椎!」 機敏的小妞聽出這句話飽富對歲月的委屈,以傻呼呼的天真笑容裝傻道: 「我是朵露蒂妮妲,請叫我朵露蒂妮或朵露妲。」 「朵露妲。」 綠眼女子細細品味這道稱呼,語氣中夾雜著朵露蒂妮妲聽不出來的失落,數 秒後才以向前伸出的右手打斷對方可能正在積極轉動的思緒。 「很高興認識你。現在可以請你領我見團長嗎?」 朵露蒂妮妲果然如她所料,立刻切換成迎賓模式笑道: 「我的榮幸,女士。」 不管行為上如何掩飾,人終究無法完美遮蔽住思緒銜接時產生的落差感,差 別只在經驗越多的人可以做到越好的掩飾效果。而在這領域明顯是菜鳥的朵露蒂 妮妲,自然無法逃過賓客那雙銳利的碧眼。 綠眼女子跟在路走得含蓄的朵露蒂妮妲身後來到舞台後方的休息室,甫一進 門就被各種淡薄的化妝品清香迎面撫弄。和華麗的舞台相比,休息室是既單調又 死的長方形上白下黃二色結構,好在還有一票二十多位美麗的演員為這兒添色, 否則可就是名副其實的乏味了。 朵露蒂妮妲繼續領著她往深處引路。也不曉得是湊巧呢,還是大家想給難得 一票看到底的觀眾一點小小的謝禮?綠眼女子每走到一個地方,那兒的演員便脫 下她們的表演服裝,露出形形色色的美乳;有些甚至一次脫到底。不受香乳誘惑 的綠眼女子堅定地來到目的地,眼前那位大概是團長的女性也不脫了,直接就在 椅子上扯開私處的布料,垂頭著、挺著尖尖的鼻子,手拿夾毛鉗當著賓客的面挑 出新生的秘毛。 朵露蒂妮妲打趣地觀察賓客的反應,幾乎沒有多少訪客能在經歷美人陣後意 氣自如,她很期待這次的客人是會紅著臉?還是別開目光? 結果綠眼女子出乎暗自竊笑的小妞意料之外,若無其事地說了句: 「那個鉗子看起來不錯,待會可以借我用嗎?」 臉上並沒有羞怯的反應,眼神也相當堅定,再加上這種游刃有餘的發言…… 這人要不是虛張聲勢,就是和團長同一個級別的怪物。 想到眼前的賓客有可能來頭不小,朵露蒂妮妲不由得緊張並雀躍起來。不過 她期待的大人物對話並沒有如願實現,團長大人依舊拔她的毛、綠眼女子還是站 在那邊靜候,雙方表現出來的沉著反倒把她弄得焦躁不安。就這樣等到學姊們幾 乎都更衣完畢時,團長大人一個動作讓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銀光閃耀的夾毛鉗忽然飛向綠眼女子胸口,被對方一派輕鬆地接下。 「朵露蒂妮,椅子。」 團長大人的指示刺向朵露蒂妮妲躍動的心情,促使她分外積極地取來椅子又 搬來一張立身鏡。 綠眼女子坐下後不是學團長大人抬起腳,而是再度拋動夾毛鉗,這次獎落年 輕小妞手掌心。 在朵露蒂妮妲還意會不過來的時候,賓客已然解開暗棕色的皮褲裙、脫下帶 有蕾絲花邊的哥德式吊帶襪,爽快地在她面前露出光滑帶些稀疏雜毛的成熟下體。 「親愛的,麻煩你囉。」 朵露蒂妮妲這才惶恐地領受這項重責大任,於賓客敞開的雙腿間膽戰心驚地 屈膝而跪,執起夾毛鉗。 眼前是略微外翻的深色陰唇,看起來似乎沒做什麼保養,講好聽點是狂野, 說穿了就是個可以清楚感受到歲月痕跡的女陰。而且賓客股間瀰漫著一股結愛 液與尿騷味的氣味,因為是在化妝品的芬芳香氣中,反而使異味更加明顯。 朵露蒂妮妲偷瞄賓客,然而賓客已開始和團長大人玩起無聲的猜唇語遊戲─ ─訓練有素的自己和姊妹們會在團長大人談正事時自動避相關發言者的聲音, 現在的她正處於這種狀態。 於是她將一度分了的心集中起來,開始整理面前那帶有微腥氣味的陰部。 賓客成熟的陰道外觀為她想像力豐富的腦袋帶來預期外的活絡,這大概是她 第一次並非為了滿足對象的性快感而伏在那人股間。以往她跟搭擋的學姊、和同 床的好友只要進行有關陰道的活動,無一例外都是做愛或口交。其實她反倒希望 只是如此,因為她已經習慣以玲瓏小嘴取悅女人的私處,相較之下要替賓客拔毛 就顯得有些艱鉅。 況且……她注意到每當她小心翼翼地拔掉一根雜毛,那深色肉瓣簇擁下的花 蕊亦隨之呈現收縮反應,很明顯現在對賓客而言也是一種「服務」。 這是個好機會。 雖然自己其實不太有自信能面面俱全,不過只要做得好,團長大人的獎勵肯 定少不了!為了少點鞭子、多些疼愛,朵露蒂妮妲決意在此放手一搏。 每處理一個塊的雜毛,她便將鼻子貼到賓客私處前,嗅些氣味好調節這場 獨角戲的氛圍;當自己完全進入狀況,便趁夾毛之餘親吻賓客那氣味漸濃的私密 處。 心驚膽戰地對寬鬆的左陰唇做了第一次親吻,壓覆在頭頂的溫柔力道捎來許 可的信息,朵露蒂妮妲便解除舌頭限制,用她小巧靈活的舌頭舔舐賓客的陰唇。 鹹鹹的,應該和姊妹們的味道差不多,然而那深褐色沾上唾液而閃爍微光的 色澤,卻使朵露蒂妮妲感受到一絲不存在的苦味。她喜歡捕捉這種空幻的反應, 於是既吻又含地取悅過兩瓣陰唇,便往中央來到氣味濃厚的陰道口。 鼻子深深一嗅的同時,朵露蒂妮妲右手依舊扶在賓客左腿上,左手卻在若有 似無的牽引下來到自己私處。當她察覺原來是學姊的惡作劇卻是為時已晚,手指 已貼著緊身衣觸及光裸的私處,依循柔軟的凹陷搓揉起來。 「啊……」 一時失聲的呻吟幸而並未引來責備,朵露蒂妮妲緊張兮兮地仰首和賓客對上 眼,獲得那帶有色氣的微笑寬恕後方才繼續服侍。 她以沾濕的舌尖舔舐賓客薰臭的陰道口,往那略嫌鬆垮的肉壁內側舔舐一圈, 舌頭再縮來順著兩側稍微褪色的豐丘上下舔弄,同時陷於布料的手指仍在加深 一道道短暫的凹痕。她那敏感的私處和賓客輕鬆自如的反應差太多了,倘若用力 推弄很快就會受不了。沒辦法,上天賜給她柔軟的身體時硬是附加名喚早洩的贈 品,世事就是如此無常。 剛才戲弄她的學姊法絲塔悄悄來到賓客腿邊,一邊像是督導般盯著她的動作, 一邊備妥暖濕巾以備不時之需。朵露蒂妮妲真想告訴學姊她早就不是第一次服侍 別人的寶貝私處了,才不會像以前一樣口水舔得到處都是。然而法絲塔畫細的眉 頭尖尖地橫在那兒,明擺著就是要督到底。 無可奈何,也只能以實際行動表現自己的熟練了。 朵露蒂妮妲以稍微強勢的動作揚身含住賓客的陰蒂,釋放適當的唾液一吸─ ─口水往不該流的地方(嘴角)流出的剎那,格外強烈的羞恥感瞬間襲上她的雙 頰。 在這種時候、做了這番覺悟仍然快速地犯了最基本的錯誤……這就好像跟大 人說自己不會再尿床卻馬上就漏尿一樣,羞恥到了極點。 好在法絲塔趁那團口水觸及賓客的尿道口以前迅速擦拭乾淨,力求表現卻弄 巧成拙的朵露蒂妮妲硬生生吃了兩記瞪視……一記來自學姊,另一記則是團長大 人。學姊的瞪視尚且需要視覺確認,團長大人的目光則不必特別去確認,只要全 身猛起雞皮疙瘩那就是了。 在兩道帶有實際懲處的警告目光中,朵露蒂妮妲吸吮口中果實的動作因膽怯 而緩慢不少。或許是因為這樣,賓客撫弄朵露蒂妮妲那頭紅髮時,她心中頓時湧 現感激之情以及罪惡感。 必須要好好服侍這位寬宏大量的賓客才行。 朵露蒂妮妲在心中暗下決心,這不光是聽不見上頭交談聲,連整室姊妹們 的聲音也消失了。 靜謐到猶似默劇的動作中,唯有賓客肉體奏出的細微歌聲環繞耳際。 她把自己想像成溫馴的家貓舔舐著碗中蜜水,不同的是她的舌頭沒有倒鉤, 只能以時深時淺的力道代為取悅溫柔的人。 口裡含著人那顆顏色略深的甜豆、手指輕撫人光滑的小腿,忽然間她意 識到自己雙手都在觸摸人而私處依然舒服得很,這才發現學姊不知何時頂替了 她那只含蓄自慰的手,以中等力道和偏慢手速按揉著那已滲出甜汁的小窟窿。 朵露蒂妮妲得以放鬆全身,只需一點點力氣便可推動手指滑動,同樣的也只 需一點點力氣就能稍稍貪婪地啜吸人的果實。 身體遵從時間的流動越來越熱,人分泌的愛液也越來越多,朵露蒂妮妲不 再能夠含住人的陰蒂偷個閒,必須隨時往下吞飲那帶有濃厚腥氣的蜜酒。說也 奇怪,明明自己很努力使人愉快,從這些生理反應看來人應該也很享受,為 何當學姊慵懶的愛撫快讓自己高潮時,人卻沒有出現高潮前的反應呢? 這份疑惑依著人那撫摸頭頂的動作打轉,過了會兒仍得不到應,她只好 繼續吸吮斗大的陰蒂並舔舐豐沛的淫水。 匯聚於下體的激昂透過學姊的手迎來解放之際,傾心服侍人的榮譽感大大 地助長了快樂的增殖,朵露蒂妮妲在這難得的高潮中亂了手腳,紅蘋果般的臉蛋 緊緊壓向人熟透的陰肉,放肆地呻吟起來。 片刻歡愉過去,在她恢復到能行思考的腦袋裡最先構築而成的並非責罰,而 是由人之手來撫弄於發間所散發出來的無限暖意。 可惜這畫面再怎麼溫馨都無法掩飾任務失敗的事實。 先不論賓客的要求是處理秘毛,體察被服侍者的額外需求固然是好,然而在 首要目標和次要目標都沒達成的情況下就先繳械投降,實在是連動來幫忙的法 絲塔都無法插嘴的地步了。 值得這只尚且享受著餘韻的小貓慶幸的是,賓客對於這中途打住的服侍尚算 滿足──抑或落落大方──不管怎樣,次要目標這部分就算是只扣分不懲罰吧。 隨著餘韻落幕,世界重新變得嘈雜,那被小貓所打散、大貓捕捉不及的焦點 重新凝聚於初日造訪此地的孔雀綠雙眸上。 「所以,這件事就這樣定了,還是你會像馬賽的小丑繼續引薦我去下一個地 方?」 坐於賓客斜對面的白面美人聞言,笑吟吟地道: 「既然都坐上了最坑的檯子,沒良心的小姐總不會放過嘴邊的肥羊吧。」 被那墊了層厚粉、燻上眼妝的狐狸眼打趣地注視著,綠眼女子亦不甘示弱地 擺出沉著姿態。暫時被其俘虜的小貓再無餘裕滿足人的需求,這對因著談妥的 交易而鬆懈下來的她而言不啻是件好事。 稍後那位白面女子交代法絲塔替小貓完成未完的任務,就到一旁去卸了妝, 並召集幾位資深幹部。綠眼女子婉拒了法絲塔的好意,只請她處理這段時間小貓 那流得亂七八糟的口水,繼續把惹人憐愛的朵露蒂妮妲抱於雙腿間摸著頭髮。 過了一會,門口走來一隊共四名穿著深青色斗篷、將臉給矇住的女性,那些 人領結處掛著的黃金十字架掀起了綠眼女子一記感興趣的口哨聲。 四人來到幹部之列,同時掀開頭巾、拉下面罩,四張或稚嫩或妖艷的臉孔都 撲了層白粉,臉頰兩側塗著紅色梅花與黑色方塊,說明她們是那位已經不該稱之 為白面的白面女子的人。 「用料是實在,身手又如何?」 其中一名青衣女子將撲平了的白色掌心面朝嚴厲的考官舉起,五指迅速一 握一放,四道指間皆冒出藍、紅、綠、黃四枚小球;緊接著手腕朝外側上空旋起, 小球同時飛出。站她身旁的三名同伴待球體開始飛舞後迅速擲出細長銀針,在小 球撞及牆壁或天花之前紛紛予以擊穿。 綠眼女子這展露出滿足的笑容,對四人頷首道: 「果然是最坑的檯子,傾家蕩產也甘之如飴。」 受到誇讚的四人接著在團長指示下脫去斗篷,裡頭仍是綠眼女子相當熟悉的 裝扮;再來連衣服和內衣也脫了,四人赤身裸體的向前踏出一步,彷彿受檢閱般 在綠眼女子面前呈一排站立。聲音從四人背後傳來: 「要差異在於骨架、乳房與陰部,膚色和毛髮可以隨時準備。她們能應付 絕大多數狀況,該有的不會少;遇上真正的評鑑家就用歐蘿拉。」 一名中等骨架、乳房翹挺、有著些許粉紅的凸乳暈的金髮美人上前,用那張 白撲撲的戲妝臉對綠眼女子淺淺一笑,下體向前挺出。法絲塔牽起賓客的右手, 輕聲說道: 「恕我失禮。」 法絲塔語畢便含住賓客的中指,柔軟的舌腹貼著指腹暖暖滑下、輕柔滑上, 再來引領這根指頭來到歐蘿拉乾淨無毛、宛若處女的細緻陰部前。 綠眼女子對於這些人葫蘆裡賣的藥倒也有興趣,於是她悠哉地任由法絲塔繼 續完成中指插入的動作。當指頭陷進歐蘿拉的陰道時,那觸感竟堪比含苞待放的 小處女。然而真正讓綠眼女子歎為觀止的是下一個動作。 充分感受到歐蘿拉緊如處女的私處後,法絲塔將那根手指抽出,接著讓賓客 右掌整個握起,再往上頭倒一點潤滑液,快速抹了一遍。只見歐蘿拉做了幾次頗 有韻律感的深呼吸,那緊閉的陰唇就有如花開般綻放,法絲塔便將賓客握緊的拳 頭送往盛放的花蕊。 那數十秒前連一根指頭都難以下嚥的陰道,竟然一口氣就吞噬整個拳頭── 綠眼女子不禁為歐蘿拉神奇的肉體深深一歎。 這時候應該要讚賞一番或者表示滿意的心情才對,然而綠眼女子就像是突然 被雷打到似的,右拳還陷在歐蘿拉溫熱的肉穴裡,就維持這個動作欣喜異常地向 神色自若的歐蘿拉連珠炮似說道: 「這是怎麼做到的?印度那邊的流派嗎?還是東洋流派?我跟你說我做過東 西兩式所有的運動,可是最多只能縮上一半!我曾聽說有種夢幻流派號稱能處女 春,就像你的身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嘛!喂,你就幫幫忙告訴我 啦!我都已經三十好幾……」 雖然對這位突然孩子氣起來的賓客感到抱歉,不過勤學苦練總是有個極限在, 要踏入非人哉的領域終究是需要天賦異稟……或者小小的手術。 介紹完賓客砸了大筆預算僱下的王牌,團員們排演的排演、採買的採買、休 息的休息,試了幾種妝最後卸得一乾二淨的團長大人這才敲醒悄悄入睡的小貓, 好放悠閒自在的寵溺者重獲自由。 「喵嗚……」 因為是老練者。 因為是和自己極其相似的類型。 當身為團長的她眼尖捕捉到賓客剎那間曝露的危險目光……更加確信小貓頭 上的非賣品標籤拔不得。 她取來字條寫了組號碼、夾進吊帶襪內側遞給賓客,命法絲塔把依依不捨了 起來的小貓揪開,親自替臉上同樣顯得些許失落的賓客擦拭後著褲。 「聯絡電話在上頭,打來說句和朵露蒂妮妲有關的提示便可,義大利的姊妹 隨時待命。這個季節代理人不現身,我建議你冬季去一趟布拉提斯拉瓦。西西莉 亞會帶你走暗路離開。」 和方才談話時不同,壓低了聲音的義語自下半身流暢地飛入綠眼女子耳朵裡, 產生一股特別的感覺。這感覺強烈地抗拒即將遮蔽住私處的吊帶襪,可惜在團長 的拉動下終究是徒勞無功。 吊帶襪緊密地到賓客微熱的身體時,一道比起少女要再低一些、介於幼女 和少女之間的稚嫩嗓音懷著一股嬌氣降下: 「你真──無趣耶!大姊姊!」 從來沒被人叫過大姊姊的她稍微愣了下,而後對狡猾笑著的賓客揚起淺笑。 「我還沒見過變聲變得這麼徹底的,要不要乾脆加入我團?」 「才不要咧──!不過大姊姊認真討好人家的話,說不定有希望唷!」 「你這個詐欺犯。」 「嗚嘻嘻!」 畫師打扮的西西莉亞頂著一身洋紅色來到休息室,她若無其事地推了下有些 年代感的黑框眼鏡,著裝完畢的綠眼女子旋即踏著小碎步靠過去。 「再見啦,大姊姊!我要跟這位姊姊私奔去囉!」 大姊姊努力適應那三十多歲臉蛋身形和十歲嗓音的組,終於能在心頭冒出 「小女生總是見一個愛一個」這句不是很全心全意的評語,並且懷抱那股矛盾的 情緒向綠眼的小妹妹揮揮手。 最後一次和那孔雀綠的目光對上時,映入她淺灰色眼裡的已經是那人稍嫌枯 燥的原貌。 「『願我耶蘇基督的恩常在你們心裡!姊妹!』」 綠眼女子沒等她話就挽著西西莉亞的手走掉了。 室內活潑的氣氛隨著賓客離開迅速降溫。朵露蒂妮妲彷彿患了相思病的少女, 法絲塔把她送去做排演後折返來,來到獨自一人坐在鏡子前化妝的她身後。 壓向雙肩的力道帶著些許痠麻舒服地漫開,法絲塔按摩她的肩膀輕聲道: 「辛苦了,法絲塔。」 坐於化妝台前的法絲塔聞言,放鬆了心情向後傾。而站在她身後的法絲塔則 是給她一記溫暖又有力的擁抱。 辛苦了──彎身抱住她的法絲塔於耳際再次喃喃。 靜謐片刻,她總算是對身後那位給予溫柔擁抱的女性釋出真誠的、卸下武裝 的低語。 「希爾德。」 「嗯?」 「我們已經收下梵蒂岡的錢了。」 「退掉不就好了?誰給的錢多就站誰那邊,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可是,被梵蒂岡知道我們是敵對陣營的話……」 「別擔心啦。城裡的老太婆很需要傭兵,不至於做出敗壞名聲的髒事。更何 況我們也不是什麼小組織,只要別在她們家明目張膽就好了。」 「但……」 「別──擔心啦!唉,法絲塔就是這麼多愁善感,害我都想把你娶家了。」 單純的溫暖依循這句帶有些許撒嬌意味的話,變成了有點尷尬、有點開心的 感觸。 法絲塔象徵性將掌心放在希爾德那打開了襲胸開關的手上,在好友兼僱的 撫摸下闔起眼皮。 做為一個隨時可能死去的團長替身,自己實在獲得太多額外的東西了。 事到如今非但割捨不掉這份牽絆,相反地還越來越交錯。 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 《千面女郎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03-04) 真·正··站·請·大·家·到***點閱·讀 發·送·電·子·郵·件·至、diyianhu@qq. 即·可·獲·得·最·新·· ·度··· 第|一||·既·是 ..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俄土戰爭」#3∼4 作者:indainoyakou 26/8/2 第四章「俄土戰爭」#3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土耳其共和國,安卡拉。 俄軍正式進犯的消息並未震驚三軍總部,事實上在全國省份皆沒實際進入戰 爭狀態的情況下,俄軍入侵對民間引發的效應僅止於「強烈要求政府應向世界各 國請求嚴厲制裁俄羅斯」。而安卡拉政府處理此事的態度,也不過相當於聖戰組 織在國內引發恐怖攻擊的等級──國營媒體簡單地對入侵者做了個特集報導、親 政權名嘴們評斷國際將如何嚴懲俄羅斯,頂多加上一個象徵性集結第二波後備部 隊。 然而在實務方面,教權派得以趁此機會宣揚政教一的必要性,並利用客將 露蘇丹透過外交手腕建立的南方諸國軍事互信機制染上宗教色彩,試圖聯伊斯 蘭國家對抗「萬惡的十字軍」。 教權派的自信不無道理,圍攻敘利亞就是互信機制奏效的證明,土耳其和南 方諸國更是唇亡齒寒的關係,她們甚至還有正在歐洲和俄羅斯作戰的大英盟友。 眼下俄羅斯進軍對象並非只有西亞,美國與中國不可能默不作聲,非盟也在伺機 而動,情勢之鮮明不在話下。 但是過度自信也成了當局的弱點,而這弱點源自於過去十數年來三不五時就 起衝突的邊境戰爭,以及邊境戰爭中的兩股勢力──安那托利亞軍和卡爾梅克軍 。 在當局看來,世俗派軍方選擇遠離伊斯蘭國家而向中國靠攏、通過種種軍購 桉卻只換來連年失利,無疑是種莫大的失敗。一來連邊境戰事都只能勉強抗擊俄 軍,二來花了大筆軍費灌注在一桶遠水上、緊要關頭甚至無法及時撲滅家門口的 火勢,光這兩點就使世俗派替自己站穩了挨打的位置。 這樣的軍方是孱弱的、迫切需要改革的,而身負重任的教權派理當為了全體 國民執起改革的大刀,她們自是義不容辭。 另一方面,對於俄羅斯第十七軍,也就是長年於新喬治亞國境和安那托利亞 軍對峙的卡爾梅克軍,教權派人士看法是這樣的:既然這些俄羅斯人最多只能小 勝孱弱的世俗派軍隊,又何足為懼? 對敵我兩軍的輕視造成教權派那本該搖搖欲墜的信心相反地膨脹了起來,致 使她們雖大權在握,卻不自覺地在大敵當前自斷臂膀。而事態發展至此,感到憂 心忡忡的卻只是那些在教權派底下委屈求全的世俗派低階文官──這使得部分未 表明立場的政府軍受到了動搖。 戰雲密佈的安卡拉政府內部,世俗派官員們夥同多位政府軍中級軍官代表同 時在多個地方召開秘密會議。 「政教一最大的問題點在於,她們效忠的對象是伊斯蘭土耳其,即便祖國 亡於她國之手,那些人也會建立下一個伊斯蘭土耳其──即便是站在陌生的土地 上、組織著陌生的民族。相對於我等以安那托利亞為根、以土耳其民族為本的思 想,教權派的弊病在有亡國之虞的現今一覽無遺。」 那些不想惹麻煩的軍官倒也不是毫無判斷力,她們的確不想與任何一派對立 ,但是對於教權派設計她們心目中的指標──安那托利亞軍──這件事卻是讓每 個人憤怒在心口難開。原因不外乎這場局已遠遠超出眾人容許範圍,教權派並非 針對幾個世俗派大頭下手,而是以葬送整個軍為前提的殺雞儆猴。 「如各位所知,我們乃世俗派,伊斯蘭國家的世俗化一直是我們的努力方向 。我們並不是真的敵人,相反地我們旨在創造兼顧宗教與進步的會,一個現 代化的伊斯蘭國家。教權派的不思進取導致她們的政策迂腐且落後,甚至在國難 當前輕易拋棄我們最堅強的一支軍隊,只為鞏固她們那不時宜的信條。」 教權派正將這個會導中世紀那信仰優於能力的價值觀,一種落後、愚蠢 、違反人智的集團意識。儘管人們泰半習慣了現代化生活,一旦長時間保持緘默 與順從,最終無法避免被具有強烈侵略性的伊斯蘭義所同化。這點模□的良心 加上軍中大前輩及同胞們遭到肅清式處置,堅定了參與秘議的軍官們改革的決心 。 「各位,我們絕不否認接下來的行動將升級為世俗派與教權派的戰爭,倘若 各位加入我們,歷史可能會將思想自由的各位納入世俗派旗下,而這是不公平的 。即便如此,如果各位和我們一樣憤怒,如果各位和我們一樣急欲拯救祖國,我 等世俗派在此向各位保證,眾志將能成城!」 一度被拔去手臂的世俗派在祖國面臨內憂外患的當下終於還是扳一城,即 使派系重要將領幾乎困於大不裡士,本國擁有憂患意識的中級軍官們串連起來的 勢力仍相當驚人。 另一方面,世俗派亦與國內許多右翼組織建立同盟關係,被教權派政府強制 解散的青年救國軍亦在受邀之列。當然這些組織也清楚所謂的同盟不過是要推她 們上第一線──兩派相爭再怎麼冠冕堂皇終究是政治的一環──即便是在這種情 況下,她們仍然甘願為其爪牙。 就這樣,起義大事緊鑼密鼓地進行中,而教權派殊不知大難即將臨頭。 土耳其名義(預備)第一軍進攻敘利亞,名義第二軍援救東北,第二軍改制 第四軍暨第一防衛軍前往東線,第三軍改制第五軍暨首都防衛軍坐鎮安卡拉。兩 個名義軍為教權派領軍,改制軍亦多有空降;凍結了世俗派的象徵人物,使教權 派深信她們對內已處於不敗之地,再來就剩與俄軍周旋到底。 然而她們的敵人並非只有俄羅斯、亞美尼亞、亞塞拜然與敘利亞,博斯普魯 斯海峽的騷動為太平一時的安卡拉捎來了硝煙味十足的宣告:革命衛隊舉兵了! 「諸位同胞,收復安那托利亞、重建榮耀帝國的時候到了!本人現在就撤下 這掩人耳目的名字,以狄奧多拉?巴列奧基娜之名統率全軍!來吧,諸位!奪還 失土的聖戰開始了!」 「艾多琪亞隊領命!登陸戰最先鋒的職責非我隊莫屬!」 「芙拉維亞隊領命!讓土耳其狗嚐嚐拜占庭擲彈兵的威力!」 「佐拉隊領命!科穆寧娜團守護司令官閣下、康斯坦汀娜團隨我投入前線! 」 「新月將引領我軍方向!聖母瑪麗亞之星將賜給拜占庭榮光的未來!」 「羅馬軍團,前進──!」 二月十日,正午,保加利亞十五個師團南下攻打已奪取埃迪爾內西部的希臘 軍隊,在這支部隊直逼君士坦丁堡以前先行開啟戰端;同時,俄羅斯南方軍的大 批空軍明目張膽地橫渡黑海,對博斯普魯斯海峽東側的土耳其伊斯坦堡省進行 轟炸。自詡為羅馬軍團的革命衛隊趁此良機登陸,一舉擊潰當地守備部隊,兵分 七路進行掃蕩,直到將土軍全數趕至鄰省。 十一日,入夜,狄奧多拉?巴列奧基娜宣佈收復「祖國」在安那托利亞的首 個失土。由於許多城鎮暴動不斷,革命衛隊暫且放棄南下而選擇安撫佔領;或 許是出於溝通不良,俄軍仍然大規模空襲恰納卡萊、巴勒克埃西爾、布爾薩、亞 洛瓦四個座落於馬摩拉海周圍的省份。狄奧多拉急命和恰納卡萊對望的防禦部隊 轉為攻勢、渡海攻向恰納卡萊,作戰失利。 十三日,午後,土耳其掌握入侵安那托利亞的革命衛隊數量,調動首都防衛 軍麾下的兩個軍團奪伊斯坦堡省並加強馬摩拉海沿海防禦。但是這支八萬人的 部隊到了薩卡裡亞省就停下腳步,不滿當局的多支部隊聲明除非安卡拉重新任命 原第三軍的各級將校,否則她們不會聽從中央命令。安卡拉方面持續派遣官員與 這些部隊交涉,同時從前線作戰的名義軍抽調一支部隊來,以防交涉無果。 十四日,「情人節行動」,北約聯同土空軍對革命衛隊駐紮地發動密集轟炸 ,俄空軍隨後到來,兩軍在馬摩拉海上空多次交鋒,雙方折損共超過一五十架 戰機,其中僅十六架為新銳機種。 十五日,希臘以多艘砲擊艦對泰基爾達的革命衛隊發動攻擊,衛隊受損輕微 ,第三代砲擊艦拉米亞號遭受反擊沉沒。 十七日,俄軍攻破土軍東北防線,革命衛隊趁機同時對薩卡裡亞及恰納卡萊 兩地發動攻擊。此時教權派與世俗派尚未取得共識,八萬土軍和兩萬民兵各自為 戰,使薩卡裡亞雖然並未易,卻形成令雙方吃足苦頭的泥淖。恰納卡萊方面 土軍再度防守成功。 十九日,革命衛隊租借數座軍用港予俄羅斯南方軍,黑海艦隊開入馬摩拉海 ,加強革命衛隊佔領的防禦。 二十二日,俄羅斯對伊拉克宣戰,羅斯托夫軍南下進攻大不裡士,試圖阻止 準備歸返的安那托利亞軍。安那托利亞軍請求本國發動攻擊來分散東南戰線之壓 力,安卡拉方面以俄軍入侵東北及西北為由拒絕。 隨著入侵者勢力逐漸在西側戰線站穩腳步,安卡拉當局總算是返還部分軍權 給予世俗派將領,形成教權派東向抗敵、世俗派西進退敵的局勢。然而此舉並不 代表兩派就此放下成見通力作,特別是東側戰線迎齊娜兒上將的呼聲水漲船 高,竟諷刺地堅定教權派剷除這號人物的決心。 俄伊戰爭開始的三天後,安那托利亞軍在安卡拉的司令部遭到撤除。 神聖俄羅斯帝國,卡秋莎皇親領,庫塔伊西。 一場由南方軍、黑海艦隊及本地防衛軍參與的聯作戰軍議落幕,來自基輔 和底比裡斯的兩位女僕長先後領著女僕們步出軍議室,大門敞開又關上,卻不見 任何一名與會人士離開。半個鐘頭內,女僕長伊呂娜和女僕長希蘿科娃輪番送來 一輛輛餐車,香味四溢的餐點沿路襲向守備在軍議室外頭的二色騎士,其中尤以 灰黑色系的蘿莉塔騎士受創最為嚴重。 代理人在殿下身邊的蕾娜團長一職、身兼外場指揮官之一的次席尤妮亞從稍 早就有些心浮氣躁。一來她們全部來不及吃早餐就從底比裡斯趕來,二來這一站 又從清晨四點站到現在剛過正午,三來她們一行二十人的正對面就是基輔騎士團 的前輩們……看見前輩們紋風不動地守護著軍議室,就燃起一股不能輕言放棄的 鬥志,這鬥志又纏繞著自我期許與尊嚴,無疑地將會替疲憊飢餓的身軀帶來更為 沉重的精神壓力。 此時再加上供軍議中的大人物們享用的餐點,就快要把這群幼小騎士逼到極 點了。 早知道就別誇下海口要跟前輩們相同待遇……眾人臉上若非緊繃至極,就是 清楚描繪出這句心裡話。 同樣對熟食香氣頗有微詞的還有另一位,那就是人在軍議室中負責各方協調 的葉廖緬科少將。 人在一種情況下可以輕易把兩種不相干的事情完美交織成一塊──對那些事 情滿懷嫌惡之情的時候。比方說為配十多歲小姑娘柔性味蕾的酸奶牛肉,以及 困於指揮權而無法順利調度的空中管制隊,這兩件事攀住她的焦躁神經而為一 ,讓她很想用力拍桌大喊一聲:「開什麼玩笑!」然而實際說出口的只能是受困 於指揮體系下的軟性之詞,而這些字句無一不促使她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羅瑪什娜中將閣下,此處和莫斯科相隔一千九俄裡,防衛軍本部透 過有限情資所做出的判斷既遲鈍又失准,我們誠心建議您與基輔作。西方軍 的桉例是值得參考的例子:當地防衛軍受到西方軍全面保障,採取僅保留輕裝防 衛性部隊、剩餘軍力全力支援西方軍的策略。倘若閣下指揮的防衛軍能比照 此一模式,非但能正在安那托利亞戰線奮戰的軍兵之安全,也能為貴單位帶 來許多立功機會。」 她很想將繁複的命令傳遞系統搬出來嚴詞否定,不過對於羅瑪什娜這種從帝 都分派至此的文官而言,確保制度牢不可破的重要性是優於她們僅有模□概念的 實戰情況。將這問題放大來看,可以說黑海防衛軍是樂於善盡職責、但希望南方 軍這仗別去牽扯到她們。 事實上羅瑪什娜的界線正是如此。她手上的兵力不多,充其量也就三萬人, 其中絕大多數還是陸軍。除了黑海艦隊臨時要求她們頂替陸戰隊的缺,基本上她 們是和我方展開的侵略戰爭無關的單位。雖然說採取保守策略要多拿一顆星星實 在難上加難,總好過要她背負跌入山谷的風險奉上軍權。 坐於羅瑪什娜左側的阿爾比耶娃少將接受長官附耳,那張幹練的四十多歲強 人面孔威嚴地皺起,粗粗的眉毛如盤裡的海苔醬一字劃開,向正接受希蘿科娃親 自上菜的葉廖緬科應答道: 「參謀長閣下,我方知道貴方想要的是我軍的預警及偵察機隊,也明白貴方 將會派遣如佔領維安等准戰爭行動給我方,然而這兩件事卻是衝突的。這麼說 好了,我軍宗旨向來不是憑一己之力抵禦外敵,無論在進行哪一種非對稱戰爭, 我軍終將依賴有力的後援來執行任務,其中尤以情報收集為重。而在這份傷亡報 告中明確指出,本月四號起,黑海南側的南方軍空中管制隊平均每兩天產生一架 損失,我相信這樣的損傷有其必要性,但我方實在無法負擔。」 葉廖緬科是個令自己十分驕傲的少菸義者,唯有交場能說動她碰菸草 ,原因只有一個:她不能繞著會議桌快跑,也不能進靶場或者大吼大叫。和羅瑪 什娜一派的協商加上無論氣味還是口感都使她不甚滿意的酸奶牛肉,鎮日下來的 不順遂迫使她拿出了這個要命的交利器。 自從年幼的皇親殿下移動到隔壁去休息,這張長桌便沉入令人頭暈目眩的白 霧之中。顯然除了後備軍以外,連防衛軍的大老粗們也是嗜菸和嗜雪茄如命。皇 務七課那些嬌貴的文官倒是人手一支涼菸、口紅擦得水亮,散發出一股即使吸菸 也不願被和旁人視做同類的氛圍。由於南方軍和皇務院的溝通也不順利,葉廖緬 科不很喜歡那群比起開會更適穿上比基尼到海灘遊樂的年輕官員,但此刻重點 不在她們,得先擊破羅瑪什娜的盾牌才行。 「少將閣下,該報告所取的是總平均值,若您將底下每份報告分開來看,絕 大多數的傷亡來自馬摩拉海以及土耳其西線都市,而我方所負責的戰線乃是土耳 其東線。如您所言,針對防衛軍的部隊特性,我方確實認為可以將佔領的維安 行動交付之,而在這些任務中,我方會編製快速反應部隊代為支援,其中包含四 五十名具反恐訓練的特種部隊;此外,亞美尼亞也有南俄傭兵旅在內的三千名 士兵隨時增援。結論是,貴方空中單位執行任務的地點相對安全,新喬治亞 的守備及佔領維安亦將獲得相當穩健的支持。」 阿爾比耶娃內心對這項說法嗤之以鼻,表面上仍得和直屬長官交頭接耳一番 ,假裝有在討論,實則隨時準備拋出預想中的對答。她將那盤顯然不符自己口味 的酸奶牛肉推向桌邊給女僕收走,按了按眉心,神情嚴肅地向對面的葉廖緬科說 道: 「閣下,這兩件事的重要程度並非口述與簡單的數據報告能夠詮釋,貴方應 該提出一份正式的威脅評估再行討論,特別是這些戰線還會繼續往土耳其和伊拉 克深處推進。」 終於還是不識趣地往罩門攻過來,真令人討厭。不過這也說明對方黔驢技窮 了,再幾次軍議就能搞定──雖然是預期內的成果,對於期望在本次談判中順利 解決的葉廖緬科來說卻很不能接受。 不同體系出身的文官與半武官擁有強烈的團體意識,導致許多事情難以協調 ,只能像中央政客談判桌開個幾次幾十次來求共識。但這裡是她媽的前線,可 沒閒工夫玩弄貴族政治;甚至若是皇親殿下許可,她寧願派出精兵控制黑海防衛 軍各處基地,反正她們目的本來就只在於那些設備完善卻只擱置在倉庫內的機隊 。 基於以上理由,早在南下前她就對阿爾比耶娃這位傳統軍人抱持好感,並計 劃從中撬開黑海防衛軍的鐵壁。雖然這位將軍的背後還有羅瑪什娜發號施令,詳 述戰線之緊張應該能起到撼動效果才是。 皇親殿下和各部長官皆已露出疲態,現在是派出伏兵的好機會。葉廖緬科朝 殿下身旁一位年輕將軍頷首使眼色,然後對阿爾比耶娃說道: 「談及東側戰線之威脅,我想閣下或許有意參考前線將士的經驗。露芬蘿札 妮契娜。」 年輕貌美卻真材實料的露芬中將受命起身,眼神透露出和皇務七課那群嬌嬌 文官相反的銳利,在她向兩位將軍行禮時,葉廖緬科補充道: 「中將於本月初率領阿斯特拉罕部第一三六機甲軍團於亞美尼亞東境和土耳 其軍戰鬥,她將詳述我軍前線所面臨最真實的情景。」 在阿爾比耶娃的默許下,露芬接過話語權向防衛軍長官們進行簡明扼要的報 告。這段期間,稍微喘口氣的葉廖緬科還是沒怎麼碰午餐,所謂的喘口氣不過是 將麻煩的溝通轉變成接收土耳其境內的報告。 天藍色大波浪長髮在白煙環繞下輕輕擺放著,那色澤之特殊令阿爾比耶娃感 到有些不暢快,但是既然對方言之有物就沒道理意氣用事。 同樣對這頭髮色頗有微詞的還有另一位,那就是人在皇親殿下身邊協助其統 整報告的希莉亞。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髮色照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南方軍陣中的,她甚至在很 早之前就趁路經阿斯特拉罕時與那位年方二十八的美人將軍達成共識,顯然蘿札 二姨的骨肉依然像小時候一樣左耳進右耳出。 塔拉娃家彷彿受詛咒似的代代都有表姊妹修成正果,身為小時候樂於照顧 小表妹們、長大後卻被其中一隻死纏爛打的大表姊,希莉亞除了驚訝露芬年僅二 十六就撈到預備軍團長一職,腦袋還浮現出她曾經以為只是天方夜談、如今光是 想起就雞皮疙瘩的一句話── 『不管希莉亞姊逃到哪去,我都會找到妳,然後嫁給妳哦!』 ──這句話確實是那位看似成熟穩重又落落大方的少將,每年都會向自己投 出的直球。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露芬破壞自己和人的甜蜜南征之旅! 暗自下定決心的希莉亞瞄向人疲倦的玉容,再瞥了眼後輩蕾娜和卡秋莎皇 親所在的休息室房門,腦海又開始娜塔夏式浪漫了起來。 第四章「俄土戰爭」#4 伊拉克共和國,大不裡士租管,帕爾薩巴德。 安那托利亞軍南撤進入大不裡士之後,伊拉克陸軍立刻摧毀所有通往亞美尼 亞及亞塞拜然的要道路,並在北方國境上設置多個據點,由十六個步兵旅及兩 個防空旅防守綿長的邊境線。這相當於租管五成的兵力。 打從這塊土地從伊朗手中交由伊拉克「租管」起,德黑蘭當局一直沒有放棄 以武力奪,雙方在這條臨時國境線的兩側不斷升級駐防武力,情勢之險峻更勝 簽訂條約前的兩國國境。然而劍拔弩張的氣氛沒有失控,或該說是來不及失控, 土耳其就先對鄰國亞美尼亞採取了軍事行動。 以土耳其為首所建立的西亞伊斯蘭陣線旨在對抗基督教勢力入侵,如今俄土 戰爭果真爆發,醞釀著大戰的兩伊只得暫且放下國仇家恨。伊拉克駐大不裡士的 二十萬陸軍頓時成為抵抗俄軍南侵的首要戰力。 這批部隊是由四分之一的義務役及四分之三的後備軍人組成,義務役旅編製 約七、八成滿,後備役則為滿編,砲兵充足,裝備配置乃是按照當初和伊朗作戰 的精銳步兵師為標準,輕重二式機槍的配備率要比一般部隊多上四成。她們的作 戰準則很簡單:對手是伊朗就動進擊,對手是俄羅斯則以各個城市為撤退點誘 敵深入,避免與絕對空優的敵軍正面對決。 起初伊拉克對俄羅斯空軍的威脅評估就是非必要不得與之交戰,當「傳說中 」的空艦出現在亞塞拜然境內重創土耳其軍,更加奠定這項報告的權威性。無論 如何,她們這些西亞國家當中能憑一己之力和軍事大國拼空海優的,也只有大英 支持的土耳其與美國支持的以色列。眼前就有希臘海軍兩戰幾乎潰滅的實例,小 國僅有的空海軍實力更該謹慎配置。 另一方面,歷經二十一世紀前葉的一連串反恐戰爭,伊拉克陸軍對重要大城 的看守嚴格許多,其中本國又優於租管。較為精銳的常備役部隊及空軍力佈 署在巴格達與摩蘇爾兩大警備圈,此外尚有針對伊朗邊境設置的快速反應部隊; 和租管相比,本國部隊的質量要高上不少,特別是在機甲旅和機械化步兵旅方 面。 然而,伊拉克的戰鬥方針卻也決定了帕爾薩巴德的悲劇。當俄空軍及空艦部 隊較軍方預估時間提前到來時,她們的避戰策略致使阿拉斯河南側的一線市鎮直 接淪陷,來不及撤出的部分土耳其軍隊就在這些地方受到了猛烈攻擊。 滯留於阿斯蘭杜茲和帕爾薩巴德的一萬五千名土軍士兵事先並未收到後撤通 知,顯然俄軍的出現嚇到了那些伊拉克部隊,而要阻止在空中追趕而至的敵人最 好辦法就是留下活餌。當俄空軍在大不裡士北方建立起廣大的任務空域、由新喬 治亞和亞塞拜然兩地展開攻勢,土耳其軍甚至以為她們的戰友做足了準備。可是 俄軍戰機幾乎沒受到攻擊就來到她們頭頂上,各個基地被轟得體無完膚,就連過 時的防空砲聲都沒打響,遑論地對空飛彈了。於是土軍的精銳部隊尚未重整態勢 ,就被短暫收留她們的盟友給坑掉大半士氣及兵力。 俄軍透過亞塞拜然發動的空襲目標乃是東大不裡士的帕爾薩巴德─阿爾達比 勒線,相當於阿爾達比勒郡北方三分之二的領土;轟炸線上的重點設施及軍用基 地幾乎被炸個精光,伊拉克軍隊躲得躲、逃得逃,許多義務役新兵真以為她們玩 完了,但老鳥們知道勝負此刻才開始。 羅斯托夫軍經亞美尼亞進擊西大不裡士的同時,亞塞拜然軍亦在阿拉斯河南 北搭橋整路、建立據點,負責本攻勢的乃是俄軍五個部隊──來自中央軍的三 個戰隊以及第一零七軍團麾下的兩個機械化步兵旅。第一零七軍團負責進攻阿斯 蘭杜茲、阿爾達比勒,中央軍則以亞塞拜然的小股機甲部隊為前鋒開進帕爾薩巴 德。 擔當帕爾薩巴德援護火力的並非俄軍或亞軍之機甲部隊,而是二度出發的三 艘空艦。譚雅艦隊任務分隊在東大不裡士的首波空襲中佔去將近三分之一的火力 額度,她們所消耗的飛彈及各式彈藥僅為搭載量的半數,意即在伊拉克派出相當 規模的空軍以前,帕爾薩巴德的制空權依然牢牢掌控在俄軍手中。然而伊拉克陸 空軍困於情報不足而無法立即對譚雅艦隊制定反擊計劃,她們將期望轉而投向 年盟友美國,仍未得到有用的資訊。最終,在空軍僅極度有限的支援情況下 ,陸軍各部只能採取最初的戰法,而來不及撤出的土耳其軍正好做為序戰供她們 評斷。 幾乎喪失重兵器的五千餘名土耳其士兵面臨士氣崩盤,尚且能將一盤散沙重 新凝聚起來的,正是親自殿後的露蘇丹中將。 「各隊聽令!作戰時間四個小時!各隊自行就鄰近位置選擇潛伏或設下防線 ,伏擊也好正面抗敵也好,總之在這時限內給我狠狠地教訓俄軍!能把妳們的敵 人打到滿地找牙最好,否則至少也得打斷她們一隻腿,讓她們無法以最佳狀態展 開追擊!敵人坐享空優、我軍啥都沒有,這是場不公平的戰爭!若妳們還以安那 托利亞軍為傲、還惦記著安那托利亞的家人,就給我搬出尊嚴好好地打一仗!露 蘇丹?姬拉?巴格拉季昂中將傳令,限時抗擊開始!」 露蘇丹的個人魅力加諸安那托利亞將士的傲氣,強而有力地堅定了遠在她鄉 的部隊士氣;絕大多數士兵接獲命令後立刻就定位,奉確信將會到來的南撤戰為 最終目標、投入與俄軍的殊死戰。 另一方面,俄軍已從東西兩側進入帕爾薩巴德北部的城鎮,古斯塔娜戰隊負 責西線,巴格拉季昂戰隊及安波娃戰隊負責東線,兩軍預定在城鎮中央會師、南 下直取帕爾薩巴德。三位指揮官坐鎮於譚雅艦隊六號艦的臨時指揮部,地面部隊 由三位副官:伊娜中校、娜姆上校、茵加上校領軍。 隨著俄軍持續深入,空艦部隊亦對潛伏於此的敵軍展開心戰喊話。首先是古 斯塔娜上校的錄音: 「通告所有伊拉克的士兵與平民!我等俄羅斯中央軍正在接管本城,請各位 停止抵抗!重覆一次,我等俄羅斯中央軍……」 就在這則喊話進行到一半,西線諷刺性地響起了首道槍響。 躲藏在俄軍行進道路兩側民宅的數名狙擊手同時扣下機,擊中了一輛吉普 車的正副駕駛、另一輛吉普車的機槍手,失控的車輛翻覆在一間商店前,緊接著 響起接連不斷的步槍掃射聲。 儘管勢單力薄的伏兵很快就被鎮壓,這起反抗卻化為土軍的行動象徵,整個 西線相繼掀起了零星攻勢。 「這裡是神聖俄羅斯帝國中央軍的米利希娜?A?巴格拉季昂准將!以守聖 者安娜塔西亞之名,我軍即刻起接管帕爾薩巴德,任何的反抗都將為本城招致極 其嚴重之後果!停止抵抗,否則格殺勿論!」 東線也是在頻繁而不貫連的騷動聲中展開鎮壓的序幕。 相較於中規中矩的古斯塔娜戰隊,此處近衛師的兩個戰隊反制火力相當懾人 ,且容不下一絲寬容。發起攻擊的敵軍據點只有全滅的下場,即便附近有平民滯 留也照樣攻擊不誤。此舉惹惱了部分平民,襲擊規模持續擴大,其結果就是傷亡 幾近失控地直線上升。 然而喪失性命的絕大多數是土軍及平民,俄軍蒙受的損傷相對而言乃是微乎 其微。傷亡差之所以巨大化的原因並非單純在於裝備與素質,尚有另一個因素─ ─ 「俄羅斯的盟友、勇敢的伊朗人啊!請務必協助我等清除帕爾薩巴德的過街 老鼠!沒錯,是時候將可恨的伊拉克人和老鼠般的土耳其人趕出這座城市了!本 人安?波娃准將代表俄羅斯軍方在此承諾,俄羅斯站在伊朗這一邊!戰爭結束後 必使大不裡士重伊朗圖!」 租管條約簽署已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當初自願留下來的民眾亦屬穩定的一 群,她們並沒有充足的理由化身修羅參與戰鬥。更何況,姑且不論二十五年後是 否再有變數,當初在英美協調下訂立的五十年租管期也已過半,就算是多少在意 國家權的民眾也沒道理毀掉這二十五年來的忍耐。 但是,有一群人不一樣。 仇視伊拉克人的伊朗地下組織不一樣。 被視為治安隱憂的這些武裝份子無時無刻都在找滋事機會,如今俄羅斯與 伊拉克開戰,俄軍又做了那些空口無憑的宣言──無論其宣言是否為真,立足點 一旦成立,摩拳擦掌著的眾組織都將採取行動。 於是乎,土耳其伏兵所要面對的就不單只是持續開入的俄軍,還有那些探知 她們所在之處的伊朗狂熱份子。 此一現象並不僅限於帕爾薩巴德、阿斯蘭杜茲以及阿爾比達勒等東線都市, 幾乎所有俄軍進擊的目標都市都出現了愛國者、無政府義者以及極端伊斯蘭 義者的作亂。 儘管德黑蘭方面否認與俄羅斯的盟友說,一道模稜兩可的動機已足夠使這些 蓄勢待發已久的組織群起動員。 而這當中亦包含了許多由政府出資及訓練的極端份子。 神聖俄羅斯帝國,卡秋莎皇親領,庫塔伊西。 葉廖緬科導的連日交涉總算取得令人滿意的結果,使得幾乎每天往返俄羅 斯南部的蘇米亞在到庫塔伊西的臨時宅邸時,終於能直直略過氣氛沉重的會議 室、返寢房好生休息。 軍資金的缺口漸漸補上了,資金來源大抵和初次在伏爾加格勒的會談相同, 國內貴族小氣巴拉,醞釀起事的國外組織則是慷慨大方。然而這筆資金加上本國 收入與中央補助,似乎還是餵不飽基輔的頭腦。 和當初基輔的金髮小不點所提出的七十九億盧布相比,這些日子的金流量實 在是大到令人喘不過氣。雖然順利建立起一套由東亞、東南亞至北非的金流路 ,提領這筆鉅額的手續費卻也相當巨大。而這筆手續費的最要關係者,正在蘇 米亞寢室外等候著。 身穿金線深紅旗袍搭深紫吊帶襪、披著陰鬱暗褐色毛皮大衣的來訪者見到蘇 米亞歸來,領著身後四名穿著銀線鉻綠旗袍的隨侍人員一齊行禮。早在踏入庫塔 伊西便接收此人資料的蘇米亞則揚起一貫的淺笑,向前和那人握手。 「梁女士,請原諒我任性地選擇此處會面。」 「您多慮了。能一窺皇親殿下的寢房是我的榮幸。」 希莉亞領兩位頭頭進門,女僕們已將休息桌椅備妥,兩張沙發正對彼此, 左右各有兩張雙人式座椅。蘇米亞與騎士們坐於北面,而訪客及其隨從坐於南面 。茶點還未送上,紅旗袍下的深紫豔腿高高地翹起,來訪者十指交扣於腹部上, 以割玻璃般的尖銳高音率先質問道: 「蘇米亞殿下,據聞您承諾來自我國境內多個反政府及恐怖義組織所提出 的要求,請就此事給我國政府一個明確的交代。」 脫去大衣而整股隆起的右側胸形顯露出清楚的共產明星,只是那金色的明星 究竟賦予哪個方位的光明──華美的紅袍諷刺性地模□了這道問題。 蘇米亞腦海浮現工業派貴族們的嘴臉,那些嘴臉和這位東方來的美人一樣, 淨是張讓業已成灰的先人搖頭歎息的難堪。這股謹慎的輕視呼之欲出,蘇米亞將 之壓在心頭,雙手擱在沙發扶手上答道: 「近來我方確實在諸多場與各國人士會面交流,既然此事令貴方存疑,理 當深入調查一番。米夏柳德米拉奧芙娜將帶領專桉小組負責此事。」 坐於人左側外緣席的米夏傾身一鞠躬,如畫般美麗靜謐的動作尚未勾勒出 最後一筆,訪客旋即露骨地翻了個白眼。 「我不想這麼說,畢竟會留下記錄;既然殿下裝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 米亞殿下,我方掌握的清單中,共有十四個國內反政府及恐怖義組織在俄羅斯 南部和您私下會面,而這些組織近期亦有龐大的金流異動。還請不要用模□的言 詞與論點做出應,我方需要的是明確的交代。」 「就我所知,我方所接觸的中國人士泰半為商人及學者,至於反政府組織, 的確是有一位身份敏感的人士向我方請求醫療技術指導。若貴方需要清單的 話。」 蘇米亞平直的視線橫向掃至右側內緣席的希莉亞,希莉亞頷首並取出一份資 料。但是她正欲起身,無禮的訪客再一次打斷旁人動作,這次是以粉底厚實的白 臉蛋上的細紅嘴唇奏出惹人不快的高分貝音量。 「少開我玩笑了!李秋、尹璿、徐娜、華蘭,以下停止記錄!」 四名隨從整齊劃一地頷首,坐於子一側的李秋與徐娜──反正蘇米亞也分 不出來這幾人細緻的小鵝蛋臉差異何在──她們轉身來到子身旁,一人從裝飾 美麗的銀盒子中取出香菸,一人奉上打火機,兩人上菸的動作只花三秒鐘便迅速 完成,再隨著子吐出的第一道白霧返座位。 輕柔白煙緩緩升起,隱藏在煙霧後方若隱若現的臉龐戲劇性地扭曲。 「蘇米亞,我現在暫且放下密使的立場,以朋友的身份詢問妳:妳到底有沒 有和我國,尤其是我的戰內的叛軍往來?」 豈止臉蛋,就連交談內容也是突然來個戲劇性轉折──雖然問題的大方向並 未改變。 蘇米亞看著那位與其說憤怒不如說任性起來的密使,邊思雙方幾時成了朋 友邊做出答覆: 「我的答已經很清楚……」 「蘇米亞!」 「誠如前述,我……」 「該死!」 沒想到這連太極都打不上,密使就不耐煩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蘇米亞輕抬 右掌示意騎士團稍安勿躁。只見纏繞著煙味的緋色旗袍氣呼呼來到蘇米亞前,密 使在眾人面前輕盈一躍,纖細雙腿呈跪姿精準地插入蘇米亞大腿和沙發間的空隙 、整個人伏在蘇米亞身上並含著白煙吻了下去。 啪嚓──希莉亞的理智線因著這一幕斷裂,好在隔壁的阿芙拉和對面的米夏 及布麗姬塔聯眼神制止她,否則這一吻可能就演變成國際問題了。 密使右手托著蘇米亞臉龐、左手夾著菸以微弓之姿貼於蘇米亞右手背,接連 吻了近十秒才鬆口,旋即又迸出不饒人的尖嗓音: 「非得要這樣妳才開心嗎!只有搞我的時候會把我當朋友嗎!」 蘇米亞愣愣地看著做出如是發言的密使。此人雖然妝甲厚了點,倒也是個美 人兒,加諸其特殊的東方身形與臉孔,沒道理抱過卻認不出來,然而她對於此人 的記憶卻僅限於來自中國的密使。為了確認自己的認知無誤,蘇米亞歪過頭去看 了看希莉亞等人──包含一臉可能會引發國際問題的希莉亞在內,四人皆給予 人同樣不解的神情。 僕都不清楚的情況,要不是這位密使扯謊,就是其它環節出了問題……思 及至此,蘇米亞向米夏使了眼色,使到一半又被密使強勢地揪住領子吻個亂七八 糟。 「這樣妳爽了嗎?爽了嗎?爽了可以說了吧!答我!」 ……超級,無敵,強勢。 一向奉守攻勢義的蘇米亞被密使突如其來的壓制與強吻,銳氣都被打消了 ;鎮日下來的倦意讓她實在不想隨之起舞,最終選擇順從那道尖銳的目光。只不 過嘴巴並不同意這個方法。 「我說過了……」 盛氣凌人叼著菸的密使才聽開頭,就敏感地動怒並用力壓了下屁股。 「蘇米亞,妳現在耍我就是了!」 「喂……!」 「喂什麼喂!妳不是最喜歡正上位逆姦嗎!」 形象── 「怎麼,還是要來個觀音坐蓮?做下去妳就肯說嗎?還是要來更激烈的?」 ──瞬間灰飛煙滅。 「又來了!什麼都不肯說!反正妳就是要上我就是了!」 「等等,我什麼都沒說好嗎……」 「少來!妳那個眼神!那個隱藏著可怕肉慾……隱藏著下流慾望的眼神!分 明就是想要我!」 「我這個是想睡的……」 「想睡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啊!事已至此,為了祖國!我就忍辱陪 妳這忘恩負義的女人吧!」 眼見美臀誘人的密使一直線地暴走,蘇米亞抓准了反擊的契機,對著自個兒 脫起旗袍的密使大聲喊去: 「……從頭到尾都是妳在說啊!這個莫名其妙的癡女!」 密使愣了下,一度停擺的雙手在隨後趕至的華蘭協助下繼續脫衣,邊脫邊 嗆: 「居、居然說我是癡女!說我這個大中華人民共和國東部戰的接班人是癡 女!我……!」 「妳什麼妳!還沒上任就只是個密使!見不得光的密使!癡女密使!」 「嗚……!才不是!我才不是癡女!我可是南京梁家的次任當家、梁琴玉! 」 華蘭優秀的手藝恰時拉開子旗袍上半身,南京梁家的次任當家就這麼在莫 斯科羅曼諾娃家的皇親面前露出碩大白淨的雪乳。 氣勢磅礡地挺著柔軟的奶子自報家名的梁琴玉驚覺事態不對,瞬間的羞意突 破了厚重的顏面妝甲,整張臉半白半紅了起來。正當她彎起雙臂欲擋住被冷空氣 刺到漾出輕微反應的乳頭時,臉上掛著笑意的蘇米亞及時抓住了她的雙腕。 「妳這個──」 有別於僵在原處的梁琴玉,蘇米亞乘著這股氣勢轉守為攻,臉頰向前撲到那 對雪白巨乳前,以鼻尖輕搔椰褐色的柔軟乳頭,接著加重了聲音: 「──癡女!」 無論何種場,面對強敵一旦動搖就難以再行招架。梁琴玉那鈍了的反應正 明確告知她這一點。 「才……才不是……」 「在人家房間坐到人家大腿上、自行脫掉衣服的癡女!」 「我不是癡女……不是啦!」 「囉哩囉唆一大堆結果還不是自己脫了!妳還敢說不是癡女!」 「不是啦!只是……想說要歸國了……啊糟糕!」 失言──但也無所謂了。 雙頰染紅的梁琴玉表情和緩了下來,渾身放鬆好承受來自股間的昂揚之姿。 面對這起看似意外、實則必然的發展,也只能感歎最後的際遇沒有想像中完美。 不過就前次經驗看來,導權易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身背後開了個口方便穿卸的旗袍已脫去七八成,額間冒出汗珠的梁琴玉吸 了口菸,在內裡充滿乾熱的溫度前,外頭先給女人的臉部輪廓映上柔和的觸感。 蘇米亞也不再多言,梁家大小姐自行打開了大門,她只需要正大光明走進去 就好。 ……只是她對那扇門真的毫無印象。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05) 最快看更新就要來 Q 點n t 發送 e mail 到 diyianhu@qq. 獲得最新地 baidu ┌第┐一┌┐┌┐ 搞定 .ま⑶.nt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656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俄土戰爭」#5 暗青色光影中,最先浮現的是枯萎的花朵,接著是摘下乾黃花瓣的少女。但 是此刻的她全無少女的概念,無論是淺層意識還是深層意識,少女都不在她的優 先之列。照理說,任何以人類為形式的象徵都應該會是成熟女性;更進一步來說, 會是血統半分以上的東斯拉夫女性。可是那若有似無的輪廓卻是張稚氣未脫的東 方臉孔。她向著那張臉凝睇細看──少女的身影逐漸化為暗紅色冷霧,在無風的 空間中悄悄飄向她。 『我的名字是,赤珊瑚。』 語速比正常說話要慢上三分之一、音調猶似舞台劇演員般的女聲自冷霧隙縫 間傳來,宛如愛撫般以畫筆之姿在她身上塗滿濕潤的聲音。舒爽的濕氣滲進 肌膚底下,與她的肉體而為一,這次聲音直接從肌下往內心紮進去: 『母親派我來向你傳話:五月下旬,歐戰抵定,備兵六十萬,向龍棲之所前 進。』 與認知產生極大衝突的這句話在她心中形成惡意的戲謔,然而她這時才察覺 到自己無法生氣地提出質疑,只能任憑曾幾何時刺骨起來的冷霧在她體內上演孤 單的獨角戲。一陣蕩於心谷間的吟誦聲逐漸放大,最終突破陰鬱的谷間席捲而 至: 『母親所說的話乃是必然,你不需要感到疑惑,乖乖遵從便好。』 所謂的母親是身在帝都的帝母大人,抑或另有所指?如斯疑問剛冒出芽,就 被少女溫柔地連根拔起。鬆動的肉色土堆間灌入了純白乳漿,甘甜香氣頓時充滿 她的腦袋,將曾經有所疑惑的思緒淨化成一片空白。她明確地感受到腦袋中出現 了一塊曾經是自己的地盤,那裡盛裝的是自己擁有過的想法,而它卻被硬生生地 奪走了。又過了一會兒,突兀的界線消失得無影無蹤,曾經失去了什麼的感受亦 迅速淡化,彷彿一切只是錯覺。少女的聲音乘著「錯覺」這個名詞浮現心頭的同 時,她渾身一顫。 『這個呢,叫做硬性修補,將你認知中的特定情報優先權降至最低,感覺起 來就好像忘掉了。啊,不必擔心,這件事你馬上就會忘掉唷。』 既然如此為何要特地說出來呢?無謂的猜想隨著扭曲的時流消失於靜謐幽深 的湖底,治癒的色彩再度充填她的精神世界。一片寒意快速自她的身體流瀉而出, 少女的聲音就這麼混在其中漸行漸遠、越來越小聲。 『萬事拜託了,蘇米亞。』 最後一句聲音化為驚悚的衝擊,一次便將她帶離夢境、到暖意驟現的現實。 蘇米亞驚醒般彈坐起身,受到拉扯的棉被告訴她身旁有人,但那氣味不是騎 士團慣用的香水或洗髮乳,而是令人感到然無味的淡薄煙味。 對了,是那個癡女。 失去意識前的記憶緩慢地流,那不過是數個小時前的事情,憶起來卻很 新鮮……雖然幾乎全程都在辦事。之所以感到新鮮,大概是因為那莫名其妙的夢 吧。不管怎麼說印象都太強烈了,強烈到彷彿隨著睡前的記憶一同鮮明地浮現, 而非夢境一般。 事關東方的訊息、模糊的東方少女形象,和眼前這個偎在自己身旁的東方梁 家大小姐是否存在著關連? 事情集中在同一個時段發生,實在很難不教人聯想在一塊哪。 「人……怎麼了嗎?」 阿芙拉的低語伴隨著起床聲從反對側傳來,蘇米亞轉過頭去,向她勾了勾手 指。揪著被單遮住乳房的阿芙拉向人靠去,乾燥唇床隨即獲得另一股乾黏的滋 潤。 「嗯呼……」 蘇米亞藉由親吻阿芙拉和撫摸她的乳房來穩定尚且飄忽不定的實感,但是不 夠,遊走於夢境與現實的訊息及形象依然太過鮮明。於是她在黑暗中醞釀,不很 順利,可是有人伸出援手,不像是米夏或琴雅,也許是布麗姬塔。她那在記憶中 操了梁家大小姐和四位美麗隨從的陰莖再度完成充血,便以昂揚的顫動掙脫那人 的手淫,轉身將阿芙拉壓倒在床,插入那乾熱的蜜肉。 或許是疲憊之故,蘇米亞在操阿芙拉時又產生了剝離感,一股她認為只有包 含自己與皇姊妹們在內的特殊剝離感,那奇妙的感覺源自阿芙柔黛蒂,也就是陰 莖。在此技術問世以前,世人就多有使用人工陰莖的習慣,不過那玩意是接在陰 蒂及其週遭肌膚上的,藉由陰莖接收到的刺激轉換給陰蒂,來達成舒爽及高潮、 甚至於射精。而阿芙柔黛蒂和這些玩意最大的差異點在於,這是貨真價實的陰莖, 其生理構造乃是有別於女陰的獨立系統。兩個系統都能產生並接收刺激、兩個系 統能夠共同或者獨立運作,這就是她認知中對於性愛產生的剝離感源頭。 替她剝離的實感重新而為一的,是那人在她操累了的時候觸摸其陰蒂的手。 蘇米亞清楚感覺到那人的手指強壯地頂起她緊致的睪丸,對經已習慣躲藏於睪丸 下的陰蒂展開雖然普通卻令人心滿意足的愛撫。她感受著那人的手指,撫弄的力 道,空氣中漸漸被打亂的平衡,最終推敲出將自己當成一般女人對待的那人是何 方神聖。 「希莉亞……上來。」 「是的,人。」 沾染了濃厚阿芙拉氣味的陰莖筆直豎起,隨著希莉亞緩慢的坐下動作陷於其 體內。希莉亞伏於人身上,兩對巨乳柔和相觸之時,她的雙頰在黑暗中漾起靦 腆的紅暈。蘇米亞抱著她的翹臀象徵性地深頂幾下,給了她深深一吻後附耳: 「只是臨時想到。你想不想懷我的孩子?」 ──對於希莉亞甚至她在阿斯特拉罕的塔拉娃家而言,這句話就好像樂透 突然開獎而且突然被告知自己是唯一得獎。用錢來比喻感情或許低俗了點,但 是要說到和此刻心情相近的意象嘛,確實也只有這種驚喜可以比擬。 希莉亞宛如情竇初開的少女,腦袋陷入喜悅風暴中無法正常思考,身體卻又 因著實在的交顯得快樂難耐。在這股越來越舒暢的混亂中,人的聲音再次凜 然地綻放於心頭。 「別誤會,我是不打算結婚,不過有人陪著的感覺似乎還不壞……嗯,這也 是臨時想到的,不許深入揣測。」 這麼說早為時已晚,希莉亞已經試著深入人的心思,並藉著粗淺的判斷推 敲人的真意。她想到人的皇姊,菲亞皇親,外媒與官媒總是將此人塑造成 鐵腕強人,其背後三妻五女的故事卻鮮少人知,若再算上從其她皇親那兒過繼來 的就是八個女兒。接著她想到人的皇妹,現在的安娜塔西亞皇帝陛下,其登基 儀式之淒涼,就連她都為陛下感到不捨。人正是夾在光譜兩端的皇姊妹中間, 加諸年紀也不小了,會產生不安也是情理的結果。 「幹嘛不說話?還是你覺得我娶阿芙拉比較好?」 「……沒那事!」 躺著也中槍的阿芙拉笑吟吟地抬起手臂搔了搔希莉亞的頭髮,隨後懷著微妙 的滋味取出那枚被人射進胸口的甜蜜子彈。 當初皇女騎士團就沒有限定成員必須毫無家累,再怎麼說她們這些騎士都是 貴族之女,相當程度的交是必備的;其中有些人甚至已經肩負起當家職責,像 是米夏或者阿芙拉本身。由於在職期間除了每季三天供假可返鄉會會家人,其餘 時間都得陪在人身邊,因此擔任騎士的人們多半會和人處於一種曖昧狀態, 將自己的身心寄託於人。有些是家族感,有些是僕感,也有些是伴侶感── 更多的則是三者或兩者混的多重依賴。 以阿芙拉自身來說,就是僕兼伴侶的寄託形式。若是人需要,她可以成 為人為數不多的伴侶,以情人之姿呵護人;抑或置身人寵溺的愛僕之列, 住進人的小後宮以取悅人。這層關係經過理性的整,是可以與自己擔任當 家一事共存的。甚至她還可以同時成家立業,也不影響自己與人的關係。 但也正因如此,對於人的依賴也反應在得失心上,使她──以及更多的騎 士,為了人的一舉一動喜愁不已。 「我是說……」 希莉亞怯懦而欣喜的聲音被阿芙拉阻隔在兩片耳朵的外頭,她悄悄地向監視 器方向行換員手勢,稍後年輕有活力的布麗姬塔前來與之換班。和布麗姬塔擦身 而過、脫離曖昧的黑暗之時,她看見了在長廊上慵懶佇足的米夏,以及那身她們 在俄羅斯南部執行護衛任務時所穿的香檳色低胸禮服。米夏向她招手,待她接近 便一把抱住狀況外的她,逕自隨著無聲的三拍子起舞。 「這是在做什麼?」 「安慰你呀。」 柔和偏暗的燈光打在那頭暖洋洋的金髮上,米夏靜靜地說: 「聽見那種對話,就算是冷靜如你也會不平衡吧。身為你的好友,當然要安 慰你囉。」 「不要隨意猜測我的想法。」 「倘若人真的要了團長,你可以放心地依賴我呀。」 「你想太多了。」 「騎士們出雙入對的例子多不勝數,況且我們兩家的家格也很匹配。」 「你越認真就越讓我害怕。」 阿芙拉跳脫了米夏的韻律,從一旁置物櫃取出自己的備用衣物快速著裝,接 著動作俐落地原地轉身,對著尚在門前自得其樂晃著的米夏冷冷地拋出一句: 「不要把我跟你的前妻混為一談了。」 「……哪有?」 即使騎士們能夠適應隨侍在人身邊的職務,並不代表和她們關係密切之人 就能照單全收,米夏的婚姻就是個新鮮的例子。大家對這類話題很有默契地避而 遠之,若是遭逢情變而想從騎士團內部求短暫的避風港,也是能被接受的事情; 可是說到以此為契機求新的對象,無疑地會踩到包含阿芙拉在內許多人的雷。 其實米夏沒什麼不好,以騎士而言她的評價是第十位,伴侶的話則是長 期穩居前三寶座,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出手成功率十之八九,阿芙拉一時也想不 出兩個以上拒絕米夏的理由。但是拒絕的理由一個就很充足了。 對阿芙拉來說,她現在坐擁十分豐富的實感,一個對於自己抱持的期望落空、 卻又不是那麼地受傷的實感,這股感覺必須由充滿剝離感的對象來填滿。一夜情 也好、曖昧的短程關係也罷,總之對象一定要是處於和現實感到出入的剝離者。 而最近才歷經離婚、女兒又被妻子帶走的米夏身上是滿溢的實感,這就是為什麼 阿芙拉無法接受她的緣故,就像兩塊同性相斥的磁鐵。 正如同人透過她的肉體吸取實感的果實,此刻的她也希望能擁抱一具正為 剝離感而苦的肉體。她會浸濕那人的果實、讓對方搾取自身的蜜水,然後瘋狂地 迷戀彼此直到兩股感覺中和為止。 初晨升起的半個鐘頭後,女僕長伊呂娜前來喚醒人,瑪蘭諾也率領一隊騎 士來和值夜班的米夏隊換班,人寢室外頓時熱鬧起來。守衛職的騎士們立刻換 手,陪寢職則必須等待人完全清醒。此時蘇米亞仍處於恍神狀態。 伊呂娜領著女僕們隔開人與外賓,待人晨間梳洗完畢、看似較有精神了, 才附耳來自基輔的報告──原來梁家大小姐是在某次難得的大醉中搞上的。昨夜 米夏從基輔方面獲取這項情資後判定為低優先度,因此等到早上才由伊呂娜進行 報告。而蘇米亞和這位大小姐除了大醉場外其實也沒見過面,因為這段時期密 使對應的窗口其實是通往基輔的。至於一直和基輔通訊的密使為何突然出現於此, 當面質問是個不錯的藉口,真正的理由還是在於昨晚大小姐不經意自爆的內容。 ──但又不全然是這樣。 昨夜那曖昧的訊息及形象並不像夢境的其它部分迅速瓦解,而是化為記憶烙 印下來,讓腦袋清醒後的蘇米亞無時無刻都為其所困。她從來不曾有過類似經驗, 夢裡的東西更不可能猶似長久累積的記憶般佔據大腦一部分,這感覺實在怪異極 了。 除此之外,尚有另一件讓蘇米亞感到尷尬的事情,那就是夜裡她和希莉亞的 對話。 因為她事後根本搞不懂自己為何要那麼做。 如果只是要對象,相信騎士團的大家很樂意為自己分憂解愁;如果只是要子 孫,還是會有不少騎士樂於懷自己的孩子。每位騎士都是名門貴族之女,教養與 忠誠心更是不在話下,比起什麼都不會的貴族大小姐優秀多了。而自己明明已經 坐擁如此優勢的條件、明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為何還要向特定對像說出那些話 呢? 該不會是要說因為真愛……不不,這種夢幻過頭的話還是留給小皇妹和小騎 士吧…… 不是很能坦然面對這種議題的蘇米亞深深地歎了口氣。功成身退的女僕們讓 開一條路,蘇米亞順了順伊呂娜剛替她紮好的頭髮,視線不經意與床邊的梁琴玉 和希莉亞對上,緊接著吃了兩記羞怯反應攻擊。 先不論癡女大小姐,希莉亞那一臉靦腆又滿足的微笑怎麼有股滿滿的人妻味 ……要是此刻再加上一句情意綿綿的道早就更像了。 「早、早安……人。」 「……」 「人……?」 不行,面對人妻味滿溢的希莉亞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蘇米亞實在迫不得已,只好狠下心直接離開寢室。沒想到衣衫不整的希莉亞 和癡女大小姐居然追上來了! 「請、請等等我,人……!」 看著這邊這位腦袋就會當機。 「啊……蘇米亞!你別跑那麼快啦!」 看著那邊那位就充滿怪異感。 此時此刻選誰都不對,蘇米亞只能堅持當個滾完床心就狠起來的壞女人,向 貼身女僕長下達攔阻命令。 「伊呂娜,拜託了……!」 「遵命!」 隨著伊呂娜吹響的哨音,四名分別持掃帚、拖把、抹布和水桶的女僕現身於 晨間馬拉松的跑道上,在蘇米亞以小跑步越過她們之後相繼擺出戰鬥態勢。 「基輔女僕團第十四位,凱洛兒在此!殿下放心撤退吧!」 「基輔女僕團第十五位,雅菲在此!這裡就交給我們!」 「基輔女僕團第二十位,莉潔卡在此!以完備清潔之名!」 「基輔女僕團第二十二位,古伊娜在此!絕不會放任一絲灰塵到殿下身邊!」 「為了皇親殿下和年終加薪,我們上!」 「女僕突擊──!」 面對四名來勢洶洶的武裝(?)女僕,兩名追擊者亦不甘示弱。 「糟、糟了!柳博拉、布麗姬塔!以團長身份命令你們突圍!」 「嗚嗚!華蘭、徐娜、尹璿、李秋!別讓蘇米亞跑掉了!」 「無論如何都必須奪人!」 「無論如何都要抓住蘇米亞!」 「全力突圍──!」 追擊方人數明顯佔優,但是以凱洛兒為的女僕們也沒那麼容易對付,再加 上越來越多女僕參戰,導致戰線沒推進多少就演變成敵我不分的大混戰。 蘇米亞人是安然抵達用餐處,可是這首一看還真是慘不忍睹……伊呂娜見 人五味雜陳的心事全表露在臉上,也只能勸人早點踏入餐廳,這樣她才能盡 快和瑪蘭諾一起收拾外頭的殘局。 稍微驚心動魄的早餐時間在一名資深女僕的報告聲中落幕。沒有伊呂娜的嗓 音顯得有點不習慣,瑪蘭諾隊下那批不很熟的騎士也讓她感到不甚自在,兩股排 斥感交織在一塊,促使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胡思亂想。 到底為什麼人妻化的希莉亞會讓自己感到雞皮疙瘩呢?應該是氣質緣故吧。 像阿芙拉和米夏就很適那股慵懶又溫柔的感覺,而希莉亞比較像是能幹的 朋友,個性雖然很彈性,氣質卻是介於柔性和剛性的正中間;若再加上工作能力 極強的要素,反而往剛性偏一點點。相似氣質的還有琴雅,再偏剛性多一點的則 是卓婭…… 乾脆阿芙拉和米夏都打包起來算了,把這三人擺一起應該能調節希莉亞的氣 質……不,自己可不像帝母大人有著瑪麗亞阿姨這個強而有力的鎮妾之寶,難保 三人放在一塊不會出事…… 就這麼到了享用完畢、準備開始今天第一道行程時,佔據了方才大多數想像 空間的希莉亞突然出現在門口──不對,雖然那髮色和希莉亞是一模一樣的天藍 色,臉蛋和打扮卻截然不同。 只見那位留著大波浪長髮的將軍臉上笑容漸漸轉為狐疑,甚至挑著眉步步逼 近蘇米亞。騎士尤塔站到人身前以無言的動作示警,另一位高大的騎士葛蕾特 則是已經將手安在軍刀握柄上。此時蘇米亞想起這位是在軍議上見過的阿斯特拉 罕預備第一軍的將軍,命兩位騎士退下。騎士們退至兩側,但仍保持一出手就能 斬到目標的距離。那位隨時可能因為舉止不當而掛綵的將軍卻絲毫沒有將騎士們 放在眼裡,挑著高高的眉頭、瞇起眼睛並噘著水亮的嘴唇開了口: 「恕我失禮,殿下您身上有希莉亞姊的味道!」 「啥……」 「希莉亞姊,美麗高貴的希莉亞?莉莉亞妮契娜?塔拉娃,您身上有她的 味道!」 究竟是為什麼……明明希莉亞只是整床女人那混雜到亂七八糟的氣味中的其 中一個,更何況後來梳洗過也吃完早餐,為什麼還聞得出來啊! 「請殿下給我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啊!」 「因為希莉亞姊是人家的婚約對象!」 「蛤?」 「婚?約?對?像!」 所以現在情況是怎樣……自己昨夜詢問要不要「牽手」的人,其實有婚約在 身?堂堂一個皇親當人家的第三者?而且一個是自己的騎士,另一個是自己麾下 的將軍…… 「人,很抱歉我剛剛……露芬!你在這幹嘛啊!」 「啊,希莉亞姊?」 「……希莉亞,來得正好。你是不是該好好解釋現在的情況?」 好不容易突破重(伊呂娜)重(瑪蘭諾)阻礙來到人身邊的希莉亞沒能為 自己的辛勞感動一番,旋即又捲入最糟糕事態。 一個是很可能……不……是已經飛撲上來亂蹭一通的中將表妹。 一個是冷冷地盤起雙臂、責難似地瞪著自己的人。 雖然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她也很不想用如此下流的比喻──不過此刻的自己 還真像是腳踏兩條船被抓包的壞女人啊!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06-07)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25955 第四章「俄土戰爭」#6 為蘇米亞帶來難忘一夜的梁琴玉一早正式搭上歸國班機,抱著模糊而又真實 的答覆離開,並在離開前禮尚往來一番,透露給蘇米亞一則真實又模糊的消息─ ─不光是她的戰,就連北部戰的密使也歸國了。 將此事與那似夢非夢的訊息結在一起,就成了令蘇米亞無法不去在意的要 事。但這也不是隨便就能跟旁人商討的事情,她決定這幾天調整一下行程,基 輔與卓婭當面討論過比較放心。 在密使離開庫塔伊西後,蘇米亞立刻發現對方還多留了一樣東西在她房裡, 那就是被女僕折整齊放在床鋪中央的絳紫色內褲。蘇米亞一臉無奈地質問那名留 守女僕蕾西亞: 「這是什麼意思?」 蕾西亞畢恭畢敬地行禮應道: 「梁女士離開前言及要和殿下做義姊妹,故留下她的內褲。」 「你說啥」 「另外,她還要求殿下的一件內褲,我等便將殿下最不常穿的內褲交給她, 以為禮。」 「別隨便拿我的內褲當禮啊!」 「可是,梁女士很開心地穿上去了。」 「居然還穿上去!」 「據說十分身。」 「我不需要這種情報!」 相較於破綻越來越明顯的蘇米亞,蕾西亞始終紋風不動地進行報告。 「梁女士有托小的留言,請問殿下要現在聽取嗎?」 「你這麼問反而讓我覺得事情有古怪說吧。」 「Y□- q□ng- ài- yì- nóng- hì- j□n,q□ng- chèn- x□n- xi□n- sh□- yòng。」 「給我講俄語。」 「『與卿愛意濃至今,請趁新鮮使用。』」 「那個癡女!」 「這裡的意思是請殿下盡早使用梁女士的內褲。」 「我聽得出來!」 「使用的意思是請殿下以梁女士的」 「給?我?閉?嘴!」 蕾西亞的撲克臉忽然浮現濃濃的失望之情,彷彿蘇米亞應該要聽密使的話 「趁新鮮使用」,讓她感到一陣惡寒。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夾起那件內褲的邊緣, 遞給女僕,命令道: 「把這拿走!」 「是的,請問要加熱嗎?」 「伊呂娜!伊呂娜你快給我過來!這女僕是怎麼事啊啊啊!」 中途有事耽擱了幾分鐘的伊呂娜快速趕到現場,斥退了蕾西亞,向人再三 保證後喚來另一名女僕莉潔卡,但這其實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留守人房間的女 僕和專司清潔的女僕專業領域相去甚遠,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人的書記官之一, 有時也必須肩負起接待外賓的職責。故沒受過相關訓練的莉潔卡只是進來給人 安神之用,事後還是會換蕾西亞,或者從人其它住處調來的同級女僕。 希莉亞正押送露芬中將到機場,而阿芙拉和米夏等人又在補眠,蘇米亞突然 寂寞湧現。為了填補莫名其妙空虛起來的心境,她決定整個早上都在房裡辦公, 至少在這個地方還殘留著熟悉之人的感覺,不像辦公室那麼冷冰冰。 留了頭深棕色小短髮的瑪蘭諾前來代替希莉亞,兩位騎士尤塔與葛蕾特擔當 副手。蘇米亞只看了她們一眼,就全神貫注地處理各戰線以及來自基輔的報告。 以兩個小時為單位所進行的十五分鐘休息空檔到來,蘇米亞略顯疲倦地拖著 臉頰歪著頭,放鬆腦袋望看灰白陰鬱的窗戶。齒間還殘留淡淡的咖啡香,伊呂娜 沖的茶也不斷升起濃郁茶香,這兩股氣味令她聯想到塔拉娃家的表姊妹,一個 已經很能融入自己,一個則是執拗地宣示自己的存在。 姊妹啊或許是帝母大人的教育策略所致,她們這七個皇姊妹對於彼此很 少有如此親暱的關係,即便有,那也是貼近家人的關係。好比菲亞皇姊和佩娜 蕾雅與卡秋莎兩個皇妹,年齡差都可以當母女了。所以她很難想像一個女孩怎樣 才會愛上從小到大照顧自己的表姊。倘若表現得內斂些或許還能勉強接受,和梁 姓癡女那樣犯癡根本只能用變態來形容。 這麼說來,某天突然出現在面前、提著異教徒的首級當見面禮的類型,雖然 方向略微不同,也算是像變態一樣的妹妹吧──無所拘束的腦袋如是想著的時候, 窗戶悄悄地敞了開來,披著深青色斗篷的淡金髮女子無聲從窗框冒出頭來。 「出現了!像變態一樣的妹妹!」 「姊姊大人喵啊!」 兩位騎士立刻抽出佩槍對準窗戶旁側威嚇射擊,瑪蘭諾急忙擋在人面前, 朝慌慌張張抓緊窗框的入侵者厲聲喝道: 「表明身份!否則格殺勿論!」 「等、等等!我是姊姊大人的妹妹!」 有說等於沒說。 「最後一次警告!表明身份及來意!」 碰! 房門被人從外頭狠狠踹開,四名手持衝鋒鎗的騎士團員衝了進來,槍口一致 對準正努力不從三樓窗戶掉下去的入侵者。蘇米亞起身制止了瑪蘭諾等人,免得 上才躲過希莉亞槍口的小貓又得遭逢無謂的生死關頭。 「法茵娜,是你?」 淡金髮下的斑剝臉孔向著這兒晃了晃,兩隻圓滾滾的眼睛戲劇性地睜大。 「姊姊大人,那個,這裡有三層樓高」 「先進來吧。」 法茵娜很快地點點頭、跳進寢房內。一度鬆懈的槍口再度密集地對準狼狽不 堪的小野貓,待蘇米亞二度下令才降低戒備等級。 蘇米亞打量著上在帝都接見室見到的自稱妹妹的 ?? 女子,那身行頭幾近完美 地和逐漸模糊的記憶重疊在一塊,除了斑剝的臉蛋外顯得然無味。被打量的法 茵娜露出靦腆的表情站在窗前,看起來有點呆頭呆腦,和前次那種小鬼頭耍酷的 氛圍全然不同。氣氛有點僵,蘇米亞以半分打趣的口吻突破這層阻礙: 「你該不會又帶人頭過來吧?」 法茵娜急忙揮手: 「沒這事!來的路上沒有遇到殺手,所以」 要是只說那四個字就顯得可愛多了,加上現實感十足的補充說明真是一點都 不可愛。 「嗯,過來這邊吧。」 蘇米亞以揚額動作告知瑪蘭諾,兩名騎士隨即前往法茵娜身邊進行全身檢查, 弄得這只從窗戶跳進來的小野貓不斷喵喵叫,最後出一把佩槍、兩把匕首、四 把飛刀、兩顆閃光彈、兩顆煙霧彈和包含毒藥與麻醉劑在內一些小道具。被扒得 差不多的法茵娜暗自慶幸學姊們的無理懲罰為她額外空出兩個藏匿點時,騎士尤 塔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姆指朝角落晃了晃。 「下體檢查。」 查結果追加兩把匕首。 被外人完全解除武裝這還是頭一遭,猶如被迫裸體般使法茵娜感到無比羞恥, 紅通通的臉蛋接著在騎士戒備下飄到蘇米亞面前。 和預想中帥氣登場、讓姊姊大人驚喜無比的情景根本就不一樣嘛不過現 在放棄還太早!只要用優雅的談吐讓姊姊大人敬佩不已,就可以扳一城! 信誓旦旦地坐於蘇米亞對面的法茵娜鼓起了勇氣,嘴巴卻不爭氣地結巴起來: 「姊、姊、姊姊大人!近、近、近近近來安好」 「嗯,還不錯。你呢?」 「我、我我!都都都在中、中歐歐出、出任務」 「是嗎。」 「是是是啊!啊哈哈」 ──啊哈哈個頭啦!沒看到姊姊大人皺眉了嗎!哪裡有敬佩不已嘛! 表情乾涸的法茵娜內心撕裂成兩派,一派堅決維持現狀慢慢來,另一派則揮 著直截了當的大旗,無論哪一派訴求其實是一樣的。 蘇米亞盤起雙臂、翹高左腿,一次滿足法茵娜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姊姊大人兩 種必備動作,並在渾然不知自己於妹妹心中大大加分的情況下開口道: 「所以你今天過來是──」 蘇米亞目光盯著緊張兮兮又面紅耳赤的法茵娜。縱使是看起來十分可愛的女 孩,對於這位背景不明的人物她還是抱持著警戒心。 當初從帝都返基輔,她就命希莉亞調查此人的背景,不料皇務院系統全然 沒有此人的資料,而正教會方面當然是否認什麼秘密涉外局的存在。唯二的線 指向戈爾基宮和生母妮拉,前者由於雙方關係緊張、談話一波三折又無疾而終, 後者則是已經隱匿民間、無從找起。 某天突然出現說是自己妹妹、卻又沒有更多證據支持此人存在的真實性,讓 蘇米亞耿耿於懷至今。所以當一團謎的對象倏然出現在身邊,其實也喚醒了她心 中懷有解謎渴望的欣喜。不過這種情感當然無法表露出來。 談及自身造訪緣由,既無法猜知姊姊大人心思、又被那高冷的動作及表情迷 得團團轉的法茵娜難掩興奮地答道: 「其、其實是!那個啊!就是,那個!人家!啊,人家」 「慢慢來。」 ──好溫柔!表面高冷,內裡卻又溫柔無比!簡直要融化啦 「那個人家,最近要出任務」 「嗯。」 「是、是大任務,第一次參與大任務」 「嗯。」 「啊,姊姊大人您知道捷克的事情嗎?」 「知道。」 「那個啊!是人家的小隊做的哦!潛、潛入總統官邸」 「真的假的?」 「真的!前輩們留下許多特殊路徑,還有啊,不能多說!」 「喔」 假如所言屬實,那這秘密涉外局還真是強到一個亂七八糟啊不過若真是 如此,就意味著這個單位與帝都──或者是和西方軍存在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那個!姊姊大人,其實人家今天不是偷偷來的」 「嗯。」 「學姊叫人家在任務開始前過來這還是第一次被學姊關心呢!」 「」 不好的預感,浮現了。 「還、還叫人家要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而且越來越鮮明。 「所所、所以!」 鮮明到令人不寒而慄── 「人,我來了」「人家喜歡姊姊大人!」 不久前才送走塔拉娃家的表妹,現在又來個伊凡諾娃家的妹妹,這個早上 看來是平靜難求了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土耳其共和國,薩卡裡亞省。 狄奧多拉?巴列奧基娜所率領的革命衛隊在此投入一個重裝旅、兩個步兵旅 總計一萬一千名兵力,兵分七路和總數超過十萬兵力的土耳其軍交戰。雙方僅坐 擁相近的低強度空援,左右戰局的仍是在全省七道戰線拼得死去活來的陸軍。 這場戰鬥理應對場的土耳其軍有利,一來革命衛隊控制的地極不穩定, 而土軍補給穩健;二來雙方兵力差距相當於十倍,即便只論正規軍也差了近八倍; 三來她們熟悉地理位置,而敵軍不然。可是當自 2度? 安卡拉政治監獄獲釋的伊斯瑪上 將趕到薩卡裡亞指揮全軍時,情勢已陷入莫大的混亂。 土耳其守軍編制採用輕量化機械化旅輔佐機甲師或兩個單位以上的機甲旅, 作戰策略乃是以機甲單位佈下防禦點,再由輕裝旅構成攔截。一旦敵軍深入打 擊各線便等同自入包圍,立刻就會遭受來自左右兩支機甲部隊的猛襲;若敵軍 呆呆地正攻機甲部隊,輕裝旅亦將群起支援防禦點。 但是當革命衛隊發動攻勢的時候,這些部隊還在與安卡拉方面談判,僅有少 許支援路在運作。七道戰線中就有五道戰線被革命衛隊迅速攻破,等到反應遲 鈍的土軍重新掌握戰況,遭受孤立的機甲部隊已被各自擊潰。待伊斯瑪上將抵達 薩卡裡亞,她們已損失五千正規軍和萬餘民兵,傷亡、被俘及失蹤的比例不明。 儘管序戰大敗,土軍兵力仍然重壓鋒勢正銳的革命衛隊,況且來不及逃跑的 傷兵與投降人數之多,也讓革命衛隊吃足苦頭。一批由半數文官、半數預備隊組 成的押送大隊正越過博斯普魯斯海峽而來,加上三名自願投軍的烏克蘭傭兵, 共一千三人負責引導降兵前往接近海峽的臨時集中營。 在人力如此吃緊的情況下,狄奧多拉不得不答應基輔方面的支援方案,允許 當保加利亞成功驅趕希臘軍隊後能保有埃迪爾內西部,並同意擴大招募俄羅斯與 獨立國協的自由傭兵。此外,亦將她們奪取而來卻派不上用場的軍用港無償租借 給俄羅斯南方軍,換來黑海艦隊進駐馬摩拉海以助勢。 聚集於薩卡裡亞省的革命衛隊是以狄奧多拉本人、佐拉、艾多琪亞、芙拉維 亞為首的精銳部隊,備戰期間衛隊所獲得的補給幾乎都用在這支部隊上,和 預定攻佔恰納卡萊的二軍可謂天壤之別。或許正因為有能之士和精銳太過集中, 才導致恰納卡萊方面二度失利。狄奧多拉性將該部隊轉為守勢,抽取其中兩個 步兵旅支援薩卡裡亞戰線,僅留一支兩千人的未滿編機甲旅留守。 除此之外,君士坦丁堡的守備也是個大問題。 現在離城的部隊差不多三萬人,留守君士坦丁堡的只剩下五騎士以及四千 多名年輕的預備部隊,算上武裝化的文官也才近七千人,萬一當地發生大規模暴 動可就慘了。慘了的原因不是制止不住暴動,而是俄羅斯或者保加利亞軍隊將會 開入君士坦丁堡,一舉奪下革命衛隊在巴爾幹的控制權。 難道在這前虎後狼的窘境中,只能像個無助的少女祈禱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 薩卡裡亞那被黑煙薰染的陰暗天空,出現了狄奧多拉夢寐以求、伊斯瑪上將 咬牙切齒的巨型鐵鳥──安娜塔西亞皇帝座艦。 「打!給我打下來!管她什麼空中飛船,膽敢隻身來到我方領土,沒有不將 之擊墜的道理!」 伊斯瑪上將的命令使各機甲部隊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們可沒有高空打擊能力, 這種事情應該由空軍處理才對。 空軍司令部早已察覺此事,同時亦偵測到黑海中央還滯留了總共十六艘空艦, 明擺著皇帝座艦一旦遇襲,立刻就會渡海發動總攻擊。她們還無法確定空艦威力 如何,從著名的露蘇丹中將所率領的部隊被三艘空艦打得灰頭土臉這點看來, 還是別輕易冒那風險採取攻勢才好。 面對敵軍侵門踏戶卻只能束手無策,伊斯瑪上將再怎麼痛心疾首也莫可奈何。 然而事情並未就這樣在上將的遺憾中落幕,事實上她那為爭一口氣所產生的荒誕 想法成真了。 血與鐵的氣味交織而成的天際一隅,出現了成隊飛來的戰機。 實感滿溢的絕望冷冽地席捲了上將所在地。 「全軍!鎖定戰機編隊!能動的部隊都動起來、千萬別讓那些戰機對俄羅斯 人的飛船發動攻擊!」 空軍司令部。 「她媽的怎麼會進了薩卡裡亞才識別出來?快想辦法擊落!不計代價也要擊 落那些敘利亞狗!」 以及──黑海中央。 「安赫瑪托娃卿!已確認陛下座艦遭到二十二枚對空飛彈鎖定!」 「諸位聽到了吧!不智的土耳其人正試圖危害皇帝陛下!我下令全艦隊即刻 展開援救行動!」 皇帝騎士團長亞美妮亞一聲令下,四艘護衛艦及八艘驅逐艦開始朝薩卡裡亞 方向投放所有的無人攻擊機,總共一七十六架新銳攻擊機以四艘偵察艦為先鋒, 氣勢磅礡地朝向正於薩卡裡亞上空和戰機群交戰的皇帝座艦前進。 每架攻擊機共有四個飛彈搭載系統,通常會選搭兩枚對空飛彈、兩枚對地飛 彈,然而這批攻擊機無一例外都是配備四枚對地飛彈,可以說她們根本不把土耳 其空軍可能做出的反擊放在眼裡。 乍看之下不理的自信,在那些偽裝成北約及土耳其軍機的敘利亞機隊覆滅 後又理了起來;其根據並非過度膨脹的自信,而是實際存在的支持──由皇帝 座艦出擊的二十八架完全對空武裝無人攻擊機。這批新銳攻擊機面對急就章的迎 擊機隊綽綽有餘,倘若土耳其空軍打算集結最大武力展開反擊,在那之前黑海上 空的空艦部隊早已全數抵達戰場。 神聖俄羅斯帝國皇帝座艦於薩卡裡亞上空遇襲事實成立,即使大批攻擊機飛 抵現場時已無敵機蹤影,轟炸命令仍然透過格拉祖諾娃艦隊傳至帝都的 3? 無人機操 作部隊,鎖定土軍在薩卡裡亞的防線投下總計七零四枚對地飛彈。 僵滯的戰局在極短時間內化為鮮明的戰果,狄奧多拉自然不 找請? 會放過這個機會, 七路軍勢一口氣擊破陷入混亂的土軍,甚至將其左右兩翼的力部隊分別逼退至 東邊的迪茲傑省與博盧省。伊斯瑪上將坐鎮的中央部隊儘管也蒙受空襲重創,但 她們無法輕易放棄薩卡裡亞省,否則整個東馬摩拉都將天搖地動。 象徵皇帝陛下的格拉祖諾娃艦隊非但為革命衛隊帶來局部勝利,同時也在向 南方軍及保加利亞施加壓力,表示帝都方面已經與革命衛隊建立起軍事互助關係。 此舉對於正進行削弱革命衛隊、當其利用價值用盡後進一步奪取所有戰果的基輔 方面而言,是道全然無法理解的干涉行為。如今既然事情已發生,也只能啟動備 用計劃、向革命衛隊釋出多一點善意。 自願擔任善意大使的金髮小不點在二月和三月交接的夜晚,經由保加利亞鐵 路南下進入革命衛隊控制域。為何派遣夢魘科學家擔當使節一職曾在基輔掀起 不很熱烈的爭論,一些擁有外交官資歷的人士對此表達不滿,最後仍是由總參謀 長卓婭中將親自批准通過。 三月一日,萊茵抵達君士坦丁堡。€ 第四章「俄土戰爭」#7 「喔!戈爾基宮的人頭女!」 「別、別把人家說得好像怪物!」 希莉亞細長的眉頭疑惑地皺起。眼前這位臉上帶有斑剝痕跡的女子確實是去 年底在戈爾基宮見過的人物,只不過那紅潤的臉蛋、羞澀的反應加上鈍化的語氣, 沒有一項與當初冷靜壞心的印象相符。 法茵娜也皺了皺她短小的眉毛。猶記守護在姊姊大人身邊的騎士團長既冷靜 又強硬,而且擁有和姊姊大人相似的氣質,很適在一旁陪襯。然而面前這位嘛 根本就只有那張臉還停留在稍微迷人的氛圍裡,除此之外充斥過多的感性而 顯得毫無魅力。 對彼此印象皆停留在去年聖誕節以前的兩人就這麼互相打量著,絲毫沒注意 到蘇米亞已經因為過了休息時間而進入辦公狀態。 結果在法茵娜把注意力拉有點糗的告白以前,牆上時鐘的分秒針就化為強 大的制約敲響她心中的退堂鼓。 「姊、姊姊大人!我該去了!」 蘇米亞正好讀到中歐方面的報告,羅馬尼亞軍剛擊敗布達佩斯的匈牙利軍, 還順道牽制大英海外派駐軍的兩個師團,戰況之明朗讓她更放心卓婭的操盤。 力部隊的戰線也從塞爾維亞分兵推進到義大利及希臘邊境,巴爾幹整體情勢可說 是塵埃落定。而在這些戰場中,捷克的中立宣言肯定幫了不少忙。 從理性激流中暫且停下划動的手腳、目光來到一張個性十足的暖呼呼臉龐上 ,蘇米亞想到法茵娜提及的學姊關心說,心頭忽然複雜了起來。 突然的善意往往是為了彌補不理的要求,像秘密涉外局這般特殊作戰機關 (假設法茵娜所言不假)更有可能是如此。如果法茵娜此行是為了九死一生的任 務 「那個,姊姊大人?」 「嗯。」 「我該前往集地點了,不然會來不及」 「地點在哪?」 「嗚?」 聽聞法茵娜可愛的嗚嗚聲,蘇米亞才發覺自己竟然忍不住關心起來,性一 不做二不休,繼續追問: 「你的集地點在哪?」 「呃,是秘密」 「總有個安全地點可以說吧。」 法茵娜輕輕歪著頭,思考兩秒後拋出答案: 「底比裡斯北向出口」 「希莉亞,備車。」 拿定意送法茵娜一趟順便透透氣的蘇米亞起身伸了個懶腰,只見希莉亞和 法茵娜還呆愣在原地,她只好以實際行動下達通牒──要是在她踏出房門時還不 跟上來的人就不管了。 訓練有素的騎士小姐與刺客小姐連忙跟上。希莉亞接過瑪蘭諾的指揮權,而 法茵娜腦袋瓜正被突然降臨的幸福漾成綿花糖紅,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當眾人 快步抵達停車場時,親衛師團的警備隊已備妥五輛黑頭車,由騎士團員確認各車 無誤,希莉亞立即分配座車。 「第四車。」 瑪蘭諾、尤塔、葛蕾特、歐嘉領命,分別率領兩隊騎士以及兩隊親衛師團的 步兵上另外四輛車。希莉亞朝身後的騎士米蕾頷首,由這位來自北保加利亞的貴 族之女擔當司機,接著引領人與一臉不曉得在幸福什麼的小野貓上車。 由於道路並未清空,一路上車輛跟隨尚算熱鬧的車潮前進,預定路程要比法 茵娜在官邸附近待命的重機多上將近一倍。不過這點誤差倒也還在容許範圍內, 她原本就打算在離開新喬治亞前多晃一會兒,就是有點對不起前來支援的劇團女 士。 去年的這個時候,劇團還只出現在貝爾格勒以西,不到一年時間連皇親領境 內的劇團都冒出頭來了,便利之餘卻也令人擔憂。法茵娜是很少見過劇團,但也 知道她們在外任務有許多環節是靠這些專業人士在打理,秘密涉外局才能夠與人 數佔優的聖殿騎士團及武裝修女隊分庭抗禮。上頭不惜砸重金擴大僱用各地劇團, 想當然爾不是為了送武裝課來來去去這麼簡單。 換言之,歐洲一帶的皇親領都曝露在危險中了。新喬治亞、塔林、基輔、明 斯克,肯定都成為梵蒂岡鎖定的目標。 對手會是誰呢聖殿騎士?還是武裝修女?前者和她們一樣屬於少數精銳, 後者人數則是誇張地多,即便只動用一國的武裝修女也夠讓她們吃足苦頭。好在 發動攻擊的一方必須嚴加控管人員數,否則她們就有充足的理由要求軍方介入了。 而在不驚動正規軍的情況下,少數精銳的隊伍將明顯佔優,這讓有自信技高聖殿 騎士一籌的她們對於任何威脅都無所懼怕──直到梵蒂岡動真格。 精英肅清部隊。 渾身光禿無毛、遍佈白子般薄薄一層肌膚的女人。該是嘴唇的地方只見皮膚 一體成形,胸口平順得宛如從來沒有乳房,猶似薄衣曝露出來的光滑女陰亦見不 著一絲外陰部痕跡光是憶起來就令人寒毛直豎。 然而最令人恐懼的不是外表,而是那彷彿看穿一切的「全知」。 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包含置身各種不同的逆境時,總會看見兩條以上的道 路,最壞的選擇永遠只佔一個名額。可是當她們在斯洛伐克首次遭遇三無者,計 劃的路燈全都暗了下來,只剩下最壞的那條路尚且搖曳著昏暗的光線。 儘管她頭上頂著的不過是象徵菜鳥的輔祭頭銜,倒也跟著學姊們出過不少任 務,什麼大風大浪都見得差不多了──就差這種連學姊們也束手無策的鐵沒踢 過。 只要不是三無者,什麼都好。 什麼都好 「這裡是尤塔,請注意兩側建物,已向親衛師團發送緊急動員命令。」 位於最前頭的尤塔藉由公開頻道報異常狀況的同時,法茵娜心中的壞預感 和突發狀況而為一,使她毛髮直豎起來。在她急忙透過後座車窗向外確認時, 頻道發出了強烈的雜訊干擾音。 「諾娃上校快速就緒第二隊路徑」 希莉亞立刻關閉公開頻道。她們的初步應對已經完成,這下就算是能竊聽到 公開頻道的傢伙也該知道軍隊動員了。接獲動員命令的親衛師團會再聯絡駐紮於 附近的基地,最晚十分鐘內第一批援軍就會到來。她透過加密頻道向前導車確認 情況,不意外地在前方路口發現了急就章的路障,還有不少身穿黑色希賈布及黑 色波卡的刺客。 為什麼會沒截獲暗殺情資啊!希莉亞咬牙切齒地將判斷交由前導車的尤 塔,接著她就聽見尤塔大喊: 「立刻煞車脫離!」 四輛車緊急停下時,唯一沒煞車的前導車就這麼往路障衝去,並在撞上一名 扯下頭巾吶喊的刺客後炸毀。爆炸震波剛剛傳開,法茵娜就抽出佩槍、往外頭扔 出煙霧彈並滾出車門,翻了一圈後直接朝側面兩個疑似持槍者開槍,緊接著再往 車輛另一側丟出另一枚煙霧彈。希莉亞翻出車外立刻護到人身邊,和第五車的 歐嘉隊會後藉由煙霧掩護衝往建物。決意在此戰死的米蕾來到法茵娜身邊,將 她那把突擊步槍交給對方後趁煙霧組裝起狙擊槍。 同時間,遭到集中掃射的瑪蘭諾與葛蕾特兩隊傷亡慘重。葛蕾特身負重傷, 她勉強爬駕駛座,驅車衝向正舉著槍邊開火邊跑向瑪蘭諾的刺客,接著與蜂擁 而至的敵人互相射擊而亡。自知無法逃脫的瑪蘭諾和兩名部下拚命殺了好幾個蠢 到與之正面對射的敵人,她們就算負傷了準頭也比那群該死的恐怖份子來得准。 可最終仍寡不敵眾,騎士們一個個迸出狼狽的怒號倒下了。 煙霧散去,看見瑪蘭諾死在眼前不遠處的米蕾一時千頭萬緒全湧上來,戀人 的死扯斷了她的理智,她狙擊槍一扔、搶過突擊步槍,吼叫著朝身穿希賈布的刺 客掃射。法茵娜判讀此地不宜久留,趕緊往那些準備殺掉她們的異教徒擲出閃光 彈,死命拖著失去理智的米蕾退到車子後方。就在這時,她看見了天使──短暫 遮蔽住昏暗天際的深青色天使。 兩名身披深青色斗篷的女子從五號車蹬高一躍,趁著短暫的滯空時間掃射那 些受閃光彈影響而陷入混亂的人們;她們落地於法茵娜和米蕾身邊時,車隊兩側 湧出了許多手持衝鋒鎗及突擊步槍的黑衣修女。 「信而受洗者必然得救!不信者必被定罪!」 法茵娜並不知道正教會也有武裝修女,但是那群不要命地衝向異教徒的黑衣 修女確實是來幫助她們的,而修女後方還有許多深青色斗篷張狂飛舞。 「她們的刀必刺入自己的心!她們的弓必被折斷!」 氣勢猛壓異教徒的修女隊剛自兩側和敵人交鋒,喬治亞正教會武裝課的刺客 們旋即踏著法茵娜用來掩護的車輛,不怕死地從正中央發動強襲。此時道路兩旁 的建物及其頂樓亦進入戰鬥。 「行邪術的女人、不可容她存活!」 黃金十字架的光輝閃現於各個設伏的房間,狂信者之火沿著車隊行進的方向 燃燒開來;殺意的信仰化為深紅烈焰吞噬真的戰士,黑寡婦那灌輸了惡意的利 刃最終被更為強烈的惡意所擊斷。 「萬軍之耶和華與我等同在!」 同伴們激昂的士氣強力憾動著法茵娜,然而她只能將這股力量用於壓制失控 的米蕾,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之擊昏後再採取行動。她一方面想參與戰鬥,一方 面也想找到姊姊大人,在她踏出第一步前,有人快步奔向這裡。法茵娜轉身同時 正準備擊發──好在對方的喊叫聲制止了她。 「伊凡諾娃!」 是托洛斯卡婭。 她怎麼會在這? 「伊文姊派我來接你,趁現在快走吧!」 「等等」 「喬治亞隊會處理的啦!還有劇團啊!」 法茵娜心急如焚地望向道路兩側,迅速捕捉到姊姊大人等人,她們身邊確實 有兩名看似司鐸或者大輔祭的女性陪伴。托洛斯卡婭的聲音再度聒噪地襲來: 「伊凡諾娃!」 「先、先幫忙她們」 「我們的任務更要緊啊!你再不走,我就要打昏你了喔!」 「好啦!」 不管怎樣,姊姊大人現在是受保護狀態,雖然自己很想、很想、很想置留此 地托洛斯卡婭的催促聲仍然帶走了自己的方向。 後方一個路口過去的轉角,新喬治亞警方已相繼趕到現場,西向道路正上演 追捕戲碼。路口交接處有十多個曝屍於此的恐怖份子與三名倒地不起的黑衣修女。 她們快速越過逐漸擴大的管制域、搭上那台和托洛斯卡婭瘦弱身材不很搭配的 黑色重機,繞了點路繼續往集地點前進。 迅速脫離交戰域時,法茵娜體內的熾熱正隨著距離拉長而降溫,未完成的 告白自亂糟糟的衝動與狂熱信仰間重新浮現,她抱緊了托洛斯卡婭好稀釋那再度 洶湧起來的激情。 後來法茵娜在專機上得知黑衣修女其實是劇團低階演員,只接受過六個月的 戰鬥訓練,真正持經文者少之又少,絕大多數只是偽裝成修女的演員罷了。托洛 斯卡婭說她有預感中歐會有更多黑衣修女,劇團的勢力比她們所能想像得還要巨 大。可是這件事卻使法茵娜深感不安。 俄羅斯正教會幾乎全體動員前往中歐,再加上劇團大規模地集結,天曉得梵 蒂岡準備了什麼大禮等待她們。 底比裡斯襲擊事件的結束,同時也是新喬治亞全境針對穆斯林觀察名單大規 模逮捕行動的開始。南方軍、黑海防衛軍、皇務院第七政警軍、喬治亞正教會分 別對新喬治亞各省展開地毯式查,三天內便逮捕超過七千名穆斯林及四名非 穆斯林關係者。 穆斯林會各界對此舉皆表示最嚴厲的譴責,她們呼籲底比裡斯與基輔當局 勿將穆斯林與恐怖份子混為一談,某些評論更表示這「只不過是一場分離義的 小小威脅」。 但是對蘇米亞皇親來說,這次之所以能安然脫身純粹是因為敵對者的意志。 能在多重監控系統下偷渡一名恐怖份子,又能對車隊發動成功的突襲,甚 至將火力控管在無法第一時間擊毀所有車輛──無論對方是誰,對於那些暗殺者 都具有分之的掌控能力。 喬治亞正教會的報告更是加深這個事實。武裝課能夠及時趕到,純粹是因為 來源不明的線報──一封來自羅馬的線報。 意即,極有可能是坐擁世上最多信徒、世上最巨大財富的「那個組織」 出手了。 「──這樣她們就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夜晚的底比裡斯郊,一道沙啞低沉的中低音織出如斯旋律,乾枯音符迎風 散至後方三俄尺旁冰冷飄舞的深青色斗篷。斗篷女無言頷首,目光盯著那位悠閒 坐在草皮上、全身上 ?地2?? 下一片紫的高齡女子背影。鄰近民宅的燈光照在離她們不遠 處的空地上,光芒不及此處。她還記得這名女子穿得十分簡便,就像郊隨時會 遇上的農婦,只是全身都刺滿彷彿女巫紋身的圖騰與文字,陰陽怪氣的令她不甚 自在。 然而當對方在她面前施展「能力」時,一切的不快瞬間化為烏有,她不再從 外觀與第一印象去質疑這女人所擁有的價值。 那項能力就是 「母親大人對你的表現很滿意,詩篇。」 「不要那樣叫我。」 「喔,敏。」 老女嘎嘎地笑了笑。敏彷彿能看見兩顆劣質銀牙在乾癟的肉褐色嘴唇後方 搖晃,從那裂開的牙縫間,一股難聞的藥草味結口臭吹出來。她開始不耐煩了, 但她立即後悔自己心生這股想法,因為眼前的女人總是能猜知她的心事,不管相 隔三俄尺還是兩千俄裡。那是一種一般人稱之為人智未及的神秘潛能,最近她才 認識到其實不過是依循人智設計出來的結果。 「詩篇。」 「我叫敏。」 「代碼名稱怎樣都好。重點是,你的動作得快了。」 「什麼意思?」 「敵人要來了。你還剩十三秒可以逃。」 敏即刻趕往她停在民宅旁的摩托車,她一點也不遺憾這種對話突如其然地 中斷。敏朝道路催緊油門,疏於整理的草坪卻顛簸得很,她驚覺震動幅度越來 越接近常識的限界,急忙環顧四周確認情況。 方圓三俄尺以上的空地邊際彷彿蒙上了靛色的薄霧,空間化為巨大拼圖般 相互扭曲、推擠,天色迅速歸於黑暗,緊接著天空頂端開始龜裂;龜裂處猶如綻 放般朝地面伸展巨大的黑色花瓣,柔和的白光自花蕊處降臨,光線觸及地面的瞬 間,敏看見了一道尖銳的黑影伴隨光芒射向大地。或該說是射向老女。 「哈!」 老女粗啞的嗓音放大數倍傳出的剎那,黑影撞向了她,激起了強烈的爆炸。 爆風凶狠地將敏吹飛,敏狼狽地翻滾數圈後跌落在地,眼前那朵黑色的 天際之花再度傾瀉更加刺眼的白光,使敏不禁遮緊了雙眼。有別於第一道光芒 的柔和,這次的光芒明顯具備侵略性,敏相信盯著看會招來極為不妙的東西。 爆炸再度響起,紫藍二色的眩目激光自嗆鼻濃煙中迸射開來,將慘白的大地 週遭染上昏暗而冰冷的色彩。 『來不及逃就戰鬥!』 令人錯亂的劇變中,老女的聲音傳進趴地掩目的敏心中,但是她不知該如 何是好。從天而降的某物確實帶著極其強烈的侵略性,僅憑她手邊的佩槍 『該隱啊!執你的槍!』 這句話猶如鏽蝕的鑰匙插入膽怯不已的敏體內,瞬間使她明白了現在究竟 是何種情況。 ──模擬系統。 由被稱為紫水晶的女人所創造的模擬系統,其範圍正是視野所及之處。 既是虛假也是真實的暫存空間。 裁定其真偽的判官另有其人,她們只負責決定暫存事件的結果。 敵人是「紫水晶」與「藍寶石」。 我軍是「該隱」與「紫金石」。 目標一旦確認,敏的精神隨即接受了充斥空間的形體干涉粒子,變成一個 高二米五七、體魄極其強壯而毛髮茂盛的形體。 「──願汝安息!」 鈴鐺般的女聲飛快逼向正迅速經歷「新生」的敏,接連三道寶藍色光芒閃 現於遠方黑暗中,下一瞬間即在敏頭部至胸口炸出三個大洞。 「怪物啊、安息吧!」 大地為之震盪,冰冷的晶柱自地面隆起、貫穿敏那胸部以上完全炸爛的軀 體,將其屍首高高地懸吊在半空中。 然而敏並未喪失意識。 相反地,縱使沒了肉身的器官,她仍然在經歷紫金石要她吸收的大量知識, 並在肉身徹底消滅前及時精通、完成變化中的形體。 曾經是敏──現在稱之為「該隱」的女人,開始以超乎常理的力量在貫通 自身的晶柱上抓出一塊塊坑洞,並精準地捕捉到在自身近距離產生的集束能量。 粗大多毛的巨掌在集束能量展開的極短時間內奮力一揮,靛色強光轉而閃現 於正下方,炸歪了整座晶柱。 更多的晶柱伴隨地震猛然自地表突起,但是這些全然不及用以貫穿該隱的巨 大晶柱。密林般升起的晶柱化為銳矛刺向該隱的前一刻,相繼在空中爆裂成碎片。 一度被紫水晶與藍寶石擊垮的紫金石重新站了起來,並利用她那仿紫水晶而 來的能力──模擬系統──使晶柱所在的局部域進入暫存空間,破壞晶柱後再 予以歸。 鈴鐺般的聲音從繞著空間飛快轉的靛色光球中傳出,跳過了那失去腦袋還 能瘋狂破壞晶柱的該隱,急迫地在同階級的紫水晶與敵人紫金石意識中傳開: 『更新命令確認了?還有一個在附近?』 紫水晶也顧不得這道通訊程序與敵人個體使用的頻率相同,直接應道: 『是否重新設定範圍?』 『否。可能是陷阱。先撤退。』 『好。』 紫金石只是默默地聽著敵人傳遞訊息,並在對方往空中綻開的黑花撤退之際 做出不出手干涉的選擇。紫水晶與藍寶石脫離空間之後,薄霧與黑暗瞬間消失, 破裂的大地與半毀的屋舍也瞬間恢復原貌。 坐於草坪上的紫金石望向剛從摩托車上摔下來、啊地一聲滾到地上的敏, 彷彿什麼事也沒有似地露出兩顆銀色的牙齒。 敏不明所以地拍掉斗篷上的灰塵,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剛起步就恍神摔車, 好像有些曖昧記憶從她縝密的思緒中被人整塊挖走。不過既然想不起來,或許是 不太重要的事情吧。 她沒有向依然坐在原地的紫金石揮手示意,重新跨上車就直接騎走。誘導黑 寡婦與一些獨立戶動搖南方軍的目的已然達成,現在她得趁天亮前把尚未清理乾 淨的雜項全部處理好,省得這起精心設計的攻擊事件因為一點枝微末節露了餡。 敏如此盤算著,繼續前往底比裡斯市和她的小隊會。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08-09) 第四章「俄土戰爭」#8 三月上旬,俄軍攻勢加劇,土耳其在東安那托利亞及黑海地各省防線接連 失守,伊拉克西大不裡士租管亦幾乎淪陷。北約與大英的反擊重點依然放在中 歐─義大利半島,西亞伊斯蘭陣線的大批兵力仍陷於大不裡士和敘利亞兩大戰場, 安卡拉當局迫不得已,宣佈國家進入戰時體制。土耳其舉國戒嚴,各省強制徵召 所有退役軍人及適役民眾;新一波預備部隊相繼建旅成師,在進行輕步兵化之後, 大部分只經過為期數日的短期訓練便奉命開赴前線。 此時巴爾幹半島戰況大致抵定,俄軍戰線進逼義大利東北及希臘全境,除了 斯洛維尼亞及蒙特內哥羅兩地尚未屈服,其餘諸國皆宣佈投降,並在羅馬尼亞及 保加利亞兩國監控下組成以塞爾維亞為首的「全巴爾幹自治部隊」。投降諸國被 迫加入東巴爾幹軍事共同體,組織改名為「全巴爾幹與俄羅斯軍事共同體」,肩 負起俄羅斯在巴爾幹半島的治安任務。 海蓮娜上將在巴爾幹的要任務順利結束,將該任務轉交給卡爾梅克軍後 率領七萬親衛軍返基輔。親衛軍在基輔獲得充分補給,再度轉進新喬治亞,與 蘇米亞親率之親衛師團會師,準備對土耳其發動總攻擊。俄軍當前於黑海週遭佈 局如下: 基輔與俄羅斯南部戰線──伏爾加格勒第二軍、阿斯特拉罕第二軍。 巴爾幹戰線──第十七軍(卡爾梅克軍)、第二十五軍(境內機動軍)、羅 馬尼亞軍、保加利亞軍、全巴爾幹自治部隊、革命衛隊。 土耳其西部戰線──革命衛隊。 土耳其東北戰線──皇親親衛軍、伏爾加格勒第一軍、阿斯特拉罕第一軍。 土耳其東部戰線──第二十一軍(烏克蘭軍)、帕莎夫娜旅團、亞美尼亞軍 、亞塞拜然軍。 伊拉克東北戰線──第十軍(羅斯托夫軍)、古斯塔娜戰隊、巴格拉季昂戰 隊、安波娃戰隊。 而土耳其方面對俄戰線佈局如下: 安卡拉戰線──第五軍(首都防衛軍,原世俗派第三軍)、名義第三軍(預 備第三軍)。 安那托利亞東北戰線──名義第二軍(預備第二軍)、名義第五軍(預備第 五軍)。 安那托利亞東部戰線──第四軍(第一防衛軍,原世俗派第二軍)、名義第 四軍(預備第四軍)。 安那托利亞西部戰線──第四軍團(第五軍所屬)、第五軍團(第五軍所屬 )。 安那托利亞南部戰線──名義第一軍(預備第一軍)。 大不裡士東部戰線──第一軍(安那托利亞軍)。 俄軍調集南方軍大部分兵力圍攻土耳其,土軍則一口氣擴增三個預備軍,導 致兵力雖多,武裝率與訓練度卻雙雙輸給相繼在東北乃至整個東線發起攻勢之俄 軍。 三月九日,蘇米亞進入土耳其阿爾達汗省,俄軍總攻擊開始。 「來自海蓮娜上將的報告:親衛軍以第八軍團麾下第十九機甲師團為先鋒, 進軍裡澤─埃爾祖魯姆戰線。」 「來自拉伊莎上將的報告:烏克蘭軍開始進攻阿勒─哈卡裡戰線。」 「帕莎夫娜准將的報告:重裝步兵旅團將由陸路進軍阿勒。」 「朵兒高娃上將的報告:阿斯特拉罕第一軍開始進攻裡澤。」 「帕芙洛娃上將的報告:伏爾加格勒第一軍開始進攻埃爾祖魯姆。」 「各軍戰鬥報告接收開始。」 蘇米亞率騎士們坐鎮臨時指揮所,親衛師團參謀長葉廖緬科少將及一干參謀 隨侍在旁,開始第一波為期十四天的攻勢馬拉松。 開戰之初,各軍皆投入精銳部隊以求重挫土軍防線及士氣,效果不到半天就 顯現出來。俄軍將大多數的火箭軍集中起來給擔當炮陣組的師團,這些部隊鎖定 土軍力部隊與之對陣,其餘部隊則從守備相對薄弱之處發動強攻,在產生輕微 損傷後順利打亂了土軍防線。 儘管俄軍初期大大地推進了一大步,戰線仍在土軍重整態勢後產生推擠,戰 況陷入令安卡拉當局深感不安的拉鋸戰──她們能夠清楚地看見自家防線每個小 時都在倒退。力部隊的裝備等級與武裝率皆輸給對手,預備部隊表現不甚 理想,當局那信誓旦旦地表示軍方至少可以堅守一年的評估很快就被推翻。總攻 擊展開的二十四小時內,土國軍心已嚴重動搖。 十二日,義大利試圖聯法國及西班牙海軍封鎖馬摩拉海,以穩固對希臘及 土耳其的海上補給線,法國宣佈將全力協防大英諸盟的沿海領土,但不願動出 擊,西班牙則是維持開戰以來的態度拒絕出兵。義大利海軍遂協同經已不堪一擊 的希臘海軍執行任務,在愛琴海與整裝待發的俄羅斯黑海艦隊發生激烈海戰,結 果義軍大敗、希軍海軍正式潰滅,聯軍僅摧毀黑海艦隊兩艘新銳驅逐艦與一些舊 式炮擊艦。 十三日,土耳其安那托利亞軍在大不裡士發動三線突圍作戰,皆以失敗告終。 十四日,土耳其海軍聯埃及海軍進攻敘利亞境內重點軍港,重創敘利亞海 軍及港口都市。 十六日,敘利亞軍攻陷貝魯特,同時西亞伊斯蘭聯軍攻佔大馬士革。敘利亞 東部及南部幾乎淪陷,正規軍遭到阻斷於本國西北及黎巴嫩境內。 十七日,埃及海軍再度出擊,完全摧毀敘利亞所剩不多的海軍,並派遣六千 名海軍陸戰隊登陸敘利亞西北。 十八日,俄軍對土耳其黑海沿岸都市發動一千兩架次的轟炸,工業集中 與軍事基地幾乎夷平。安卡拉當局宣佈將受創嚴重的域平民疏散到南部。 十九日,「第一防線」崩潰。土軍放棄裡澤─埃爾祖魯姆、阿勒─哈卡裡兩 道戰線,向後方建立特拉布宗─通傑利、埃拉澤─捨爾奈克戰線,並緊急召 正於敘利亞作戰的預備第一軍。 二十日,敘利亞西北正規軍遭受嚴重潰敗。西亞伊斯蘭陣線宣稱阿拉伯敘利 亞共和國滅亡,協助成立阿拉伯敘利亞民共和國臨時政府。「敘利亞是我們的 家園!入侵者最好做足準備,因為我們將重返!」於黎巴嫩境內作戰的正規軍統 帥祖瑪將軍嚴厲批判新政府並否認亡國,她的手中仍握有十萬名敘利亞武裝部隊。 二十二日,俄軍第一波總攻擊結束。各部隊駐留於佔領,黑海防衛軍接管 部分省份,蘇米亞返基輔。由葉廖緬科少將指揮的第二波總攻擊預定三日後展 開。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土耳其共和國,安卡拉。 連日戰敗的消息在首都掀起了一場詭譎的論戰──我們應當誓死抗戰到底, 抑或暫且將政府及軍隊撤至敘利亞境內的埃及佔領、等待機會奪故土? 當然如此熱血沸騰的討論很能讓有志之士產生共鳴,然而當理念與尊嚴跳脫 現實的框架,就不適做白日夢了。 現況是大英與美國皆無法來援,我方軍力又輸給敵方,要保住安那托利亞簡 直是癡人說夢。但是西亞和巴爾幹情勢不同,俄方無法藉由盟友長期壓制土耳其 佔領,求適當的停損點是值得期待的辦法。 只是這麼一來,勢必得將政權從不識大局的教權派手中奪。 為了拯救祖國免於步入不可收拾的絕境,位於安卡拉的世俗派趁著俄軍攻勢 暫緩時召集所有武裝勢力,倉促發動政變。 「諸位同志,打倒教權派的時刻已到來!為了我們的祖國,大家一同推翻腐 敗的哈米提政權、讓祖國歸正軌吧!權絕對屬於民族!土耳其萬歲!」 行動開始的同時,一架架滿載傳單的飛機也從安卡拉南部起飛,並在第五軍 和名義第三軍的基地投放印有「權絕對屬於民族」的傳單。同時接獲疑似政變 消息的兩軍皆派出快速反應部隊前往各政府機關。第五軍的部分士兵得知政變是 世俗派及多數軍官策動,動加入了政變行列;名義第三軍的許多士兵在搞不懂 狀況的情形下遭到第五軍襲擊並俘虜。情勢迅速倒向世俗派。 三軍總部各警備隊緊急集的同時,文官群也在長官們指示下進行最低限度 的武裝化。蘇坦與古莉在那位焦頭爛額的直屬上司催促下不急不徐地整裝完畢, 第一件事就是一槍斃了那條教權派走狗。以第一道槍響為信號,大廳四周接連響 起零落槍擊聲,有志一同的政變者各自鎖定她們所知的教權派目標、予以肅清。 「你們這裡是發生什麼──」 神色緊張的警備隊員話還沒說完,蘇坦與古莉同時朝那人開槍,她們身旁的 四名同志亦邊射擊邊往柱子與傾倒的桌椅找掩護。二死一掛綵的警備隊這才反 應過來,並立即舉起盾牌展開攻堅。 和警備隊裝備的衝鋒鎗相比,制式佩槍實在撐不了多久,不一會兒她們連彈 藥都要沒了,古莉決定放手一搏。她向躲藏在對面的蘇坦和另外一名負傷同志行 突擊手勢,緊接著捨命衝向盾牌林立的大廳入口。蘇坦並沒有胡思亂想的餘裕, 她已經重青年救國軍的心理狀態──必須趁古莉犧牲的瞬間取得優勢。 「啊啊啊啊啊啊!」 兩名負傷者伺機射擊露出破綻的警備隊員,另外兩名則跟著蘇坦一同衝鋒; 她們力幹掉一個亂了手腳的警備隊員,一人搶奪衝鋒鎗後扔給蘇坦,蘇坦 即刻把槍口塞入盾牌與盾牌之間,由側面掃向第一排的警備隊員,同時她的右肩 也被反擊的子彈射穿。 古莉死了,她也打算為祖國而死,反正世俗派會因為她們的犧牲重見光明, 這就夠了。 蘇坦盯著警備隊員對準她的槍口,欣然迎接她的死亡。 可是因槍擊渾身顫動不止的,卻是那些警備隊員。 「蘇坦!古莉!撐下去啊,大家都趕來了!」 那是她不太熟、但有在秘密會議上見過的布瑟,記得是隔壁棟的。 布瑟那夥人大概是先襲擊了武器庫,她們一個個手持衝鋒鎗,後方還有人抱 著防彈背心、頭盔與盾牌追上來。布瑟率隊擊殺剩餘的八名警備隊員,挺著被熱 汗沾濕的胸口佇立於蘇坦面前,看了看蘇坦左後方的地面,再皺緊眉毛蹲下來替 蘇坦包紮傷口。 「古莉那傢伙就這樣死了,真沒用。」 「是啊。」 蘇坦咬牙按捺許久不見的熾熱感,她為古莉感到不捨但說實話也沒更多的遺 憾了。布瑟幫她處理好,就地完成武裝,便帶上還能行動的人往總部大門移動。 蘇坦沒有癱在原地等死的念頭,於是跟上隊伍。 總部外頭相繼有部隊集結,但是情況不對勁,似乎發生了很嚴重的爭執。蘇 坦與布瑟等人躲藏在建物側面偷聽爭執聲,沒想到立刻就爆出槍響。 「第五軍是政變幫兇!可恥的叛徒!絕對不許她們繼續為非作歹!」 「預備軍的士兵聽著!這是世俗派與教權派的戰爭,我方的目標只有教權派 人士!」 「少、少胡說八道!政變是萬不可饒恕的死罪!給我上!」 「勇敢的土耳其人啊!我們要為了權而戰!部隊前進!」 兩股軍勢於三軍總部外爆發了強烈衝突,警備隊不可避免地捲入戰鬥,局勢 一片混亂,布瑟趁此機會帶領眾人突襲警備隊背後。儘管總部內的戰鬥由於人數 差僵持不下,街頭戰況卻漸漸由第五軍取得優勢。隨著第五軍突破總部大門、一 湧而入,警備隊終於停止了抵抗。 蘇坦與布瑟由一位上尉授命協助她的部隊,總部大門已經架起路障,她們要 引導上尉的部隊查總部各個域,將教權派殘黨全部找出來。途中不斷有政變 同志加入行列,也相繼在各個大樓發現堅守著辦公室或無助地等待救援的敵人, 上尉的部隊鎮壓了抵抗者,投降者則被集中起來管理。有趣的是,投降者當中官 員佔了大多數,飽受打壓而終於能一吐怨氣的基層政變者當然不會放過此一良機。 部隊默許她們對低階官員所做的事情,只保護高階官員。 政變展開後第三個小時,安卡拉各行政中心皆遭到佔領,名義第三軍的反抗 已然式微,結果不出世俗派所料──政府首腦及決策群早已不在安卡拉。也許那 些傢伙很快就會在敘利亞或其它地方發表宣言,她們得趁民眾還搞不清楚狀況時 奪得先機。 天色未明,來自安卡拉與安塔利亞兩地的官方宣言已響徹整座安那托利亞的 大地。 (未獲承認)拜占庭領,君士坦丁堡,革命衛隊本部。 在俄軍勢如破竹的兩周內,革命衛隊於薩卡裡亞的攻勢放緩,大部分兵力用 以反制土軍的反攻,偶爾才動騷擾伊斯瑪部隊堅守的防線。其實她們早已能夠 趕跑伊斯瑪位於薩卡裡亞的勢力,然而維持乍看之下勢均力敵的形勢,便能為在 東線作戰的俄軍牽制為數五萬以上的土軍部隊。 希臘海軍的潰滅減緩了巴爾幹半島東南一帶整體壓力,但是這對革命衛隊而 言卻不完全是件好事。愛琴海的武力消失,港口卻還在,黑海艦隊暫時仍無法離 開黑海及馬摩拉海,當土耳其聯埃及摧毀俄羅斯在地中海的唯一盟友,便能無 後顧之憂地將矛頭對準她們失去的領土──伊斯坦省。 土、希、義三國海軍核心力量相繼遭到擊破的事實也改變了土國海軍的戰術 思維,她們不再備妥滿載的武器彈藥專程去給黑海艦隊擊沉,而是將大部分 武器消耗在轟炸伊斯坦省。 因此縱然保加利亞對希臘戰線遭受的壓力驟減,革命衛隊的壓力卻變相上升, 導致君士坦丁堡守軍士氣萎靡不振。 就在炮擊聲告一段落的二十二日清晨,一支從薩卡裡亞拔營的部隊到了君 士坦丁堡。身披毛領大衣、戴著寶石墜飾的左眼罩,狄奧多拉神情疲倦地在親衛 隊護送下抵達衛隊本部。甫一進門,就在金橙色的走道上看見一個迅速奔向自己 的小不點。 「樂──樂!」 來自基輔的親善大使兼夢魘科學家扯著沙啞的嗓子,心花怒放地抱住狄奧多 拉就是一陣磨蹭。佐拉與一干獨眼騎士事先已知曉此號人物的到來,識趣地在 人身後默不作聲,直到接獲解散命令方才留下隨扈人員離去。 狄奧多拉──狄奧多拉?「梅樂蒂」?巴列奧基娜彎身抱緊嬌一撒就停不下 來的金髮小不點,低聲說了句: 「你這隻小笨鳥飛了這麼久,總算飛到我身邊。」 「嗯嘿!」 本來還疲累的身體因著金髮小不點的觸感與體溫獲得了撫慰,狄奧多拉性 一把將之抱起,然後有點搖晃地前往臥房。懷中美人不停將鼻子湊到她身上聞嗅, 彷彿她的肌膚塗了蜜水還是藏了花叢般,一點也不讓活潑好動的小不點感到無聊。 臥房外一名書記官正在等候,狄奧多拉命佐拉接手處理政務,自個兒抱著萊 茵進入房內。兩名女僕已在裡頭等候,狄奧多拉也打發了她們。此刻她只想好好 地和萊茵在床上發懶。 萊茵給放了下來後立刻蹦蹦跳跳地到窗邊櫥櫃挑了瓶醒過的紅酒──顯然她 早已準備萬全──接著彎身找起應該是放在這附近的冰桶,還沒找著,身後 就傳出寬衣聲;待她握著酒杯來到被壓出柔軟凹陷的床上,狄奧多拉已經脫到只 剩內衣,健康中帶點色澤不均的肌膚光裸在面前,瞬間激發萊茵的性致。 「本來想浪漫點的說不過算了!」 酒杯一擺、衣服一脫,金髮小不點神氣活現地挺起貧弱的胸部,那和夢境相 似的情景不禁令狄奧多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跟夢裡一模一樣,真可愛。」 與其說是小巧不如說有點迷你的乳房、淺褐色翹挺的乳尖,那正是夢魘中的 萊茵脫下白袍後的標準姿態,只差大腿之間沒有蠻橫不講理的肉棒。萊茵看似很 滿意這副身材般接連擺出幾道自以為性感的姿勢,結果逗得狄奧多拉哈哈大笑。 白亮到有點惱人的燈光直到天明都沒有熄滅,她們用各自的眼睛仔細捕捉彼 此的表情與身體,以此紀念兩人在現實之地的首次相遇。 初晨升起時,萊茵已經昏昏欲睡,而狄奧多拉眼皮也重到快要撐不起來。她 抱著嬌小的萊茵好好享受懷中體溫,喃喃道: 「我沒想到真的能在『這個地方』遇見你。」 沙啞女聲拖著磁性的嬌氣應: 「樂樂,其實呀」 「我知道。」 她很清楚對方的意思,就是不想實際聽到那和感性二字八竿子打不著的解釋。 她是明白的,在夢魘中就透過人和萊茵搞明白了。但是知道歸知道,若不能切 身體驗真實的滋味,就很難跳脫真假不分的曖昧。既然如此,乾脆不要說出來比 較好。 狄奧多拉更加抱緊聲音越來越小的萊茵,待吹向胸口的鼻息趨於平穩與規律, 千頭萬緒這才一股腦地湧現。 然而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時間不多了。 必須在約定的時刻到來前準備萬全才行。 「──是這樣沒錯吧,瑪麗安娜。」 靜謐的臥房飄出淡然花香,床側矮桌的空間如漣漪般產生持續數秒的波紋扭 曲,逐漸構成一頭深金色長髮女子翹腿坐於桌上的景象。 金髮女子穿著潛水衣似的白金二色貼身衣物,頭髮盤起後仍豐沛到拖散一地, 堅挺的乳房與身體曲線幾乎未經修飾地突顯出來,彷彿只是在身上漆上顏料般細 致。瑪麗安娜──被如此稱呼的女子兩手撐在桌面上,靜靜地盯著狄奧多拉應道: 「我不知道該不該勸你,這好像沒意義,不過既然你都呼喚我了,姑且警告 你別再沉迷於感性。」 「我知道。」 瑪麗安娜輕輕地搖頭。 「不,你不知道,你以為身為領導者可以改變這件事,實則不然。」 「你還不是來找我擔任『協助者』?」 這瑪麗安娜很快地點頭。 「說得也是。容我更正,你可以改變一些小事,但是對於」 「那就夠了。」 「什麼意思?」 狄奧多拉視線停留在萊茵平靜的睡臉上,一股源自心頭的暖意溫柔地推動她 的嘴角揚起。 「只要能改變我所在乎的小事,便已足夠。」 瑪麗安娜難以理解似地歪著頭,停頓了三秒才張開薄櫻色的雙唇道: 「你跟她們都很像,我很重視的人,以及我所看顧的人。」 「是嗎」 「是的,不過──」 花香、人影與低語突然間就隨著狄奧多拉的眨眼動作消失。她只多看了重歸 寧靜的臥房一眼,就撐起上半身關燈、拉起棉被、放空了腦袋,好嗅著萊茵的氣 味入睡。 意識迅速從只有兩人存在的臥房流入黑色空間時,她的腦海閃現瑪麗安娜大 帝刊載於歷史書籍上的英姿,只不過那形體並非身穿守聖者戰裙、熱血澎湃地振 臂疾呼的大帝,而是一枚透出美麗金光的琥珀。€ 第四章「俄土戰爭」#9 神聖俄羅斯帝國,蘇米亞皇親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徹夜未眠的南方軍總參謀長卓婭中將剛卸下軍服,房門口就響起清脆的敲門 聲,一道熟悉的聲音隔著門喊了她的名字。無需指示,女僕快步前往應門,來訪 者暨聲音的人正是預定兩個小時後才抵達的皇親殿下。 蘇米亞領著希莉亞、阿芙拉、米夏及伊呂娜四人入房,身上只掛了件肩帶睡 衣的卓婭趕緊著裝,蘇米亞制止了她。 「卓婭,抱歉,這次不必講禮儀。」 「我知道了。如果會花費較多時間」 「伊呂娜,準備調酒。」 「是的,人。」 居然不是喝提神飲料而是喝酒類,看來殿下要談的事情不同以往啊──卓婭 將思到一半的瑣事分門別類安置好,騰出空間準備迎接全新的問題。 蘇米亞坐於休息的沙發,希莉亞等三位騎士各自在休息周圍挑了個地方 倚著或坐著,卓婭披著一件薄外套來到蘇米亞斜對面的沙發上。等到伊呂娜迅速 歸來,面談雙方各執一杯,蘇米亞有些急躁地飲下一大口藍色珊瑚礁,卓婭也淺 嚐一口果汁濃度偏低的柯夢波丹。附帶一提,希莉亞、阿芙拉與米夏分別是藍瑪 格麗特、紫羅蘭酒與伏特加。 潤過喉,乘著輕微酒香吹向卓婭的話語挑起了她的敏感神經。 「有人透過密報暗示我,中國會在五月至六月期間發生動亂,可能是大規模 革命或者戰衝突你怎麼看?」 「姑且還在預料之內。請問殿下的來源是?」 「梁琴玉之類的。」 「之類的?」 「應該是她。感覺是她。我是說好吧其實是在跟她過夜時夢見的, 具體過程全部不記得,要求我五月下旬出兵中國的暗示卻一清二楚。」 「殿下」 卓婭那制式化的擔憂還未發揮,蘇米亞不耐煩地瞥向它處。她盯著滿載各式 基酒與果汁的推車,不很高興地說道: 「我的意識清楚,精神穩定,一如往常,可是就這場夢或是徵兆它 揮之不去。我不是在跟你談論超自然現象或精神疾病,只想弄清楚這是怎麼一 事。所以如果你打算要我好好休息或做個檢查之類的就不必說了。」 疲憊與酒精使希莉亞對人連珠炮似的聲音稍稍著了迷,卓婭眼中卻閃爍著 不一樣的光亮,她點點頭說: 「在殿下所言為真的前提下,也許梁琴玉此人有意借助我方的力量。這麼做 的理由有很多,動機卻只有一種──我假設北部戰已和艾妮雅殿下達成共識。」 「但是,皇妹她特地佈署一半的兵力防範──」 話說到一半,一度斷開的資訊重新連接起來,蘇米亞眼睛稍微睜大。 「艾妮雅麾下精銳全部都在國境待機,朝鮮半島的戰線又陷入僵滯」 「是的。恐怕遠東軍原本就不打算速速佔領半島,而是預定與中共解放軍 流,揮師北京。」 「這麼說來,美國至今尚未採取行動的原因就很清楚了!」 「恐怕美國正盤算著由我方肢解大英與中國,並使我方佔領及干涉 數量直線上升,再同時瓦解俄、英、中三股勢力。考慮到非盟全然不成問題,戰 爭惡名全擔在我國肩上,其戰略目的達成等同實質上的世界統一。」 「果然是這樣!」 但這一切只不過是建立在那曖昧的夢境前提下──卓婭並未說出來,僅僅是 含著一口酒靜待數秒後嚥下。 ──中國。 在人類集體意識及組織性尚未發展成熟的這兩年內,中國是唯一擁有過度 膨脹的人口卻又堅持走單一制中央集權路線的國家,也是唯一轉型失敗的大國。 中國人不走聯邦制,現在美國已從漫長的歲月中蛻變為實質上的集權國家、 俄羅斯則是藉由二戰後的強烈反彈重建帝制中央集權;她們也不走超國家義, 如今歐洲幾乎成為大英囊中物、非洲也以二十一世紀的域整體制穩定發展。 她們相信純潔的制度優於人口與民情,卻漠視寄生在集權下的特權階級惡瘤; 爆炸性的人口無法透過制度妥善引導,加諸特權階級在制度框架內無止盡的惡鬥, 最終導致表面上看似健全,實則動盪不安的現況。 而在此一背景下的中共解放軍,早已不是北京當局所以為的忠誠。散佈在中 國各地的特權者並未受到中央管束,這些人透過明爭暗鬥自成一股勢力,猶如她 們寄生在中國這個國家的權力核心,也依附在各地戰伺機而動。 缺乏效率管制的過於龐大的人口、數十年累積下來的對立及域意識所加重 的解放軍內部對立問題、遭其併吞的東南亞諸國亦在醞釀起事此國邁入 二十二世紀至今仍未大亂,簡直是奇蹟啊。 「我在東,艾妮雅在北,皇姊與安娜貝兒立場不明,不過」 蘇米亞眉頭輕輕放鬆,晃了晃酒杯,將在她腦海揮之不去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五月下旬,歐戰抵定,備兵六十萬,向龍棲之所前進。』怎麼想,都是 要傾全國之力肢解中國啊」 至此,卓婭再也按捺不住這種虛無飄渺的話題。她一口飲盡杯中玉液,歎了 口長長的氣,為這話題下一撇折衷的終止符。 「我會特別留意中國局勢,殿下不必為此煩惱,目前還請您以稱霸西亞為重。」 「嗯好吧,也只能這麼做了。」 「是的。」 「對了,另外還有件事必須麻煩你。事關正教會與天教」 有關秘密涉外局的傳聞已經是都市傳說的等級,但卓婭也不是沒有質疑這個 單位的存在。縱使皇務院與正教會皆否認此一機關的真實性,仍有些可信度存疑 的消息在傭兵界及中歐一帶流傳。只不過,要從中找出確切的情報實在是太難了, 缺乏證據終究只會淪為口說無憑之流。 眼下對大英的戰爭還在進行,論及穩操勝券尚且言之過早。西方軍尚有德、 法兩大勢力要突破,南方軍在歐洲的戰線也還不能鬆懈,當這一切塵埃落定,也 不過是為了逼出大英本國的武力。欲擊破伊莉莎白十四世手中的寶劍,還有好一 段路要走哪。 如果此時能有個皇務院出身的高官來到她腦中的每問必答節目舞台該有多好 。若那個人是下落不明的伊琳娜就更完美了。 思及普希金娜院長那宛如操線人偶的作為,卓婭就對政權更替後越發撲朔迷 離的帝都氛圍感到不快。 殿下歸來最先找她談論的竟然是夢境與傳聞,多少也讓卓婭失落就是了。 深遂的黑暗化為狹長型窟窿,在乾燥穹蒼下升起單薄的濕氣,細微水珠附著 在彷彿活了過來而脈動著的窟窿,進而飄散出柔和香氣。 阿芙拉的意識彷彿在彈力床上躍動著,驚醒過來旋即又墜落。迷糊之中,她 感覺到有人在觸摸她的乳房,耳背也呈濕潤之姿,背部抵著一對柔軟碩大的胸部, 勃起的乳頭觸感明確且充斥著渴望。很快的,她也察覺到自己的乳頭硬挺了,但 那不是出於興奮,僅僅是和意識連接不太上的身體兀自發熱。 溫熱的指腹貼在她飽滿的乳暈上游移,接著整個掌心壓了上來。阿芙拉的乳 房陷於修長五指間,些微的疼痛刺激著她逐漸清醒的意志,將之與股間的濕熱連 接起來,她的呼吸因此紊亂。施予愛撫的那人聽出她已醒來,並不是溫柔地哄她, 而是突然將側躺的她扳正,緊接著整個人伏到她身上。 柔軟的乳肉在黑暗中相互推擠著,阿芙拉認出了那人的氣味,在她開口之前, 悶熱的外陰忽然被某個微顫著的熾熱棒狀物頂住。那人摀住她的嘴,仗持著兩人 的熟稔壓制住她不很認真的抵抗,然後將那棒狀物硬是塞進她的窟窿內。 陰道被硬物粗暴地撐開之際,阿芙拉因著瞬間的刺痛皺緊眉頭。她的身體迅 速捕捉穴中物的特徵。遭到強行插入是很不快,然而得知插入者是為何人又不禁 使她心軟。最終她接納了靜態的侵略感,任其在體內深處完成充血,開始抽插。 「呼呼!啊!」 米夏似喜似苦的呻吟透過滲汗柔肌傳至阿芙拉心裡,激起兩股互相衝突的激 情。她對米夏藉酒亂來打從心底感到嫌惡,米夏不是她要的人,就算裝上她媽的 假陰莖也不會讓事情變得比較沒那麼討人厭。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享受人以外 的觸感,米夏總是那個能夠掌握自己性慾所向的女人,從她們一同服侍人就可 以看得出來。換言之,阿芙拉正享受並抗拒著米夏對她的強暴。 「呼阿芙拉,阿芙拉奧莉維亞妮契娜」 阿芙拉既厭惡又喜悅地任憑米夏的嗓音織出她的名字,她想知道米夏的下一 句話,又想遮住耳朵什麼也不要聽,這時身體被壓制住就成了很好的藉口。她清 楚感受到體內的火焰正要開始喧囂,而她的喜惡全部成了用以助燃的紅木,使橘 紅色火光更加鮮艷。火光照亮了她溫柔包覆著陰莖的肉穴,那壁肉間的汁液尚且 吝嗇地涓涓細流,堅挺的肉根無視於緩慢的潤滑,一陣一陣地來抽插。 「瑪蘭諾的事情讓我下定了決心,我要趁還抱得到你的時候」 猶記人的肉棒比這要更強硬、卻又更柔軟,那曾經是阿芙拉在和女人做愛 時唯一插進自己體內的陰莖。或許她自慰時偶爾會用按摩棒自娛,和其她女人上 床則絕對不會用上那玩意。如今米夏卻裝了假陰莖硬是搞她,她的心情被那根肉 棒給撞得支離破碎,厭惡的情緒不一會兒就拼湊不起來了。或許再過不久,連被 米夏擁抱也會感到欣喜──阿芙拉在心中咒罵自己甘於放縱,咬了米夏掌心一口。 「做我的女人吧,阿芙拉。然後,我將代替人,在你的體內種下」 米夏這番話順利將阿芙拉的厭惡之情瞬間拼湊完畢,阿芙拉左右甩著脖子好 掙脫那只壓在嘴上的手。米夏見她似有話要說便放了開來,想不到迎來的是一記 口水。 「你把我當什麼了!」 「女人啊。」 「和你一樣的女人!她媽的!」 「不,不一樣。我要你懷我的孩子,乖乖待在家假以時日,你會進入准 一級女爵之列,不必再待在這種危險的職位。」 「你!」 阿芙拉的反抗並未使米夏停下動作,她們倆的身體依然持續在晃動,米夏跨 下的玩意兒不斷試圖引誘阿芙拉屈服。噴在米夏左頰的濃稠口水緩緩滑落至嘴邊, 她伸舌舔舐掉,緊接著吻向猝不及防的獵物。 強烈又疼痛的激吻中,阿芙拉屈辱地察覺到自己被打開了──被這女人強硬 的溫柔打了開來。她那原本和對方火侯相近的武裝並未凋謝,只是這女人不知何 以繞過了警戒,硬是開了她的門,看見赤裸著身體的她正躺在金黃色的床上敞 開大腿、露出茂盛的秘毛,猶如被鎖在高塔上的公般等待著英雄的到來。然而 非為英雄的米夏偏偏無視遊戲規則,上了她的床、抱住她火熱的身體,接著便以 股間的巨鑰進一步轉動她飢渴的鎖孔。 阿芙拉數度咬痛米夏的唇舌,卻擊退不了熱情的親吻。片片污垢映在她的高 塔房間內,每片髒污都是她懦弱的證明,像個女人般懦弱,一個傳統的女人,一 個懷孕就待在家候產、沒事就鑽研小功小利的女人。 可這並不是她的期望。 她們這群騎士本都可以直接以地方名門之姿投身貴族之列,但是為了輔佐皇 女殿下,她們放棄了簡單的道路而聚集到殿下身邊,因此任何形式的勸退無疑是 種侮辱,一如米夏此刻的願望,這真是傷透了她的心──卻也在她脆弱之時感到 無比溫暖。 因此,她可不能就這麼陷下去。必須拉自己一把、同時拉起米夏才行。 「我準備了受孕液,我的,就在這根陰莖裡。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就把 受孕液射進你體內,你的子宮內。阿芙拉答應我,做我的妻子吧。我會保護 你,好好地呵護你,把你」 「你在害怕什麼?」 「什麼?」 米夏愣了下,抱緊了阿芙拉滿是熱汗的柔軟身體,繼續將股間巨物維持在整 裝待發的姿態。阿芙拉體內的觸感透過假陰莖化做強烈的刺激,幾度使她的陰蒂 接近高潮邊緣,只要阿芙拉一句曖昧的答覆,情況隨時會失控。然而她所聽見的 卻是不帶一絲曖昧、直抵心房的責問。 「米夏,你害怕了?一場底比裡斯事件就讓你成了膽小鬼?」 「不,我不是我不是害怕。阿芙拉,我從以前」 「你就是在害怕!她媽的,該死的膽小鬼!不然你那一貫的優雅哪去了?對 凡事游刃有餘的態度哪去了?想要我的話正面進攻呀!繼續讓我拒絕你直到我屈 服呀!現在是怎樣,害怕我們不久也會因為保護人而死,所以過去累積的一切 就可以背棄嗎?你強暴我就只因為你害怕不會有未來嗎?」 這番話正中米夏內心的恐懼,使她由內而外蒙上一層濃厚的膽怯,頓時無地 自容。阿芙拉趁此機會抓緊米夏、用力側翻,兩人緊密結著易了位。這換阿 芙拉動起腰,逆奸著米夏那根因害怕而畏縮的肉棒。 「等阿芙拉,嗚!」 「你這膽小鬼!明明就很害怕,還要假裝可以給我幸福!可惡的膽小鬼!」 「等等,快停!」 「停什麼?反正你只是在虛張聲勢啊!什麼受孕液,別想騙我!你只是以為 看我屈服會讓你重拾信心對吧!」 「哈啊!」 阿芙拉還沒訓夠,只見米夏渾身一顫,那根深插到底的陰莖也噴出了熾熱的 液體,熱呼呼地全部灑往她的子宮頸。米夏正舒坦地喘著氣,阿芙拉忽然覺得事 情或許和自己猜想有所出入,於是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詢問: 「你說受孕液?」 點頭。 「應該是唬弄我的?」 搖頭。 「沒騙我?」 點頭。 「天天啊啊啊!米夏你這王八蛋啊啊啊啊!快、快給我起來!想辦法弄 掉!可是要怎麼對了!用水沖!把你這傢伙的受孕液全部沖掉!快給我起來 啊!浴室!她媽的浴室燈到底在哪裡啦!」 本來還像是被扒了層皮般令人疼痛不已的赤裸氛圍,一下子就被阿芙拉那蠻 橫不講理的一連串動作搞到雞飛狗跳,躺在床上、為方纔的舒爽射精大口喘著氣 的米夏真不曉得此刻是該哭還是該笑。當阿芙拉衝進浴室、抓起蓮蓬頭時,她才 默默來到床邊,撿起匆忙進房時扔在地上的抑孕劑。 走進黑暗中亮起的浴室燈光時,米夏的腦海浮現出前妻那每個月都要換一兩 次的全身配件,以及偶爾才一次的家裡床邊第三格抽屜。抑孕劑這東西便宜又 好用,受孕後二十四小時內使用都有效,她從來不知道這東西,前妻倒是用得很 爽快。 即使是那種女人,還是有著寂寞的藉口與真心換無情的爛理由,因此她實在 不願多花一秒鐘在離婚官司上,寧可讓對方挖空自己一半的財產、抱著和自己沒 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女兒,能滾多遠是多遠。 如今命運卻可笑地促使她在下定決心夜襲阿芙拉前弄來這玩意,就是怕有個 萬一──更可笑的是那個萬一果真實現了。 「米夏!你快給我過來!我命令你過來處理好這件事!」 阿芙拉焦急的聲音打破了前一段婚姻殘留在她心中的陰影,米夏帶著抑孕劑 打開橙黃色的發亮玻璃門,目光隨即被阿芙拉豐滿有致的肉體吸引過去。 「你快過來啊!還在那邊看什麼看!喂喂?米夏?你你幹嘛干 嘛又硬起來!」 「哪有?」 「明明就有!你想幹嘛?難不成又獸性大發?」 「人家哪有啊?」 「聲音都變了還好意思說沒有!我、我警告你別過來!別過來喔!不然我調 成冰水喔!」 「嗯呼呼?」 如果被冰水拒於門外而無法及時給予投藥,想來也只能視為不幸的意外吧─ ─米夏打趣著呵呵發笑,就這麼投入與阿芙拉兩人的夜間僵持戰。 隔天一早,兩人昏昏沉沉地在床邊地上醒來,阿芙拉的第一個念頭是「糟 了」,米夏則是掛著慵懶的微笑看著阿芙拉的身體。 「早安,美人。」 「米夏!昨晚應該?」 「嗯哼?」 「應該沒有發生什麼」 「當然是做了呀?」 「竟、竟然不是夢!」 「不是夢哦!床上一次、浴室兩次、這兒兩次。」 「我竟然竟然!」 「啊,後庭也有一次哦。」 「不要記得那麼清楚!啊啊我居然就這樣跟你跟你!」 「嗚呼呼?」 正午,蘇米亞接見來自俄羅斯南方以及烏克蘭的名門,向壯烈犧牲的騎士們 致上敬意,並將其勳章頒予家族代理人。騎士們的葬禮在一片靜謐中落幕,沒有 哭泣聲,或許是因為遺體早在事發隔天就送往基輔安葬;沒有哀悼聲,彷彿如斯 命運早在戰爭開始之際便已悄然排定。 柳博拉頂替瑪蘭諾的位置,調升為小隊長;另外尚有六名年輕的候補騎士取 代尤塔等十二位殉職的騎士。在新第聶伯沃斯基的授任儀式完成,柳博拉即帶領 新人肩負起副隊職責,與阿芙拉、米夏兩隊聯守護皇親殿下。 三月二十五日,土耳其世俗派與教權派正式分裂,一方據安卡拉所在的北安 那托利亞,另一方則據安塔利亞所在之南安那托利亞;雙方互相指責對方為賣國 賊,多數名義軍往南撤退,總統哈米提下令名義軍奪安卡拉,並強烈否認安卡 拉叛賊所發佈的假官方訊息。同時,位於東線的俄軍第二波總攻擊開始。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10)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6476 《蘇米亞戰歌》第四章「俄土戰爭」# 神聖俄羅斯帝國,蘇米亞皇親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蘇米亞返基輔的第二個夜晚,卓婭手邊的委託還處於擱置狀態,國境守備 隊就傳來疑似秘密涉外局的消息。 時值深夜二十三時,為了十多位部下犧牲一事心情鬱悶的蘇米亞正抱著希莉 亞與兩名新血,伊呂娜將訊息帶給值門班的米夏,改由米夏入房。 在床上力求精疲力竭的蘇米亞正香汗淋漓地壓著年輕騎士薇莉卡,薇莉卡那 看似初脫處女的肉穴銜著一道扭曲的紅流,叫聲略微尖銳,但這一切全然比不上 米夏眼中對人那過盛的精力所產生的崇拜。儘管人從半個小時前就不間斷地 操著三位騎士,那根凶狠的肉棒依然像是要搗毀什麼似地猛然抽插。就連身經 戰的希莉亞都在一旁喘著氣爭取休息時間,兩個新來的菜鳥大概會永生難忘吧。 米夏猶豫著是否該上前報告,因為人的模樣看起來就快要高潮了,或許再 等幾分鐘吧。如此盤算著,米夏便將消息暫放於腦海一隅,轉而拿起水與毛巾來 到希莉亞身邊。希莉亞對米夏露出帶有倦意的一笑,稍後兩人身旁的薇莉卡就迸 出更加刺耳的呻吟。 「人好痛!好痛啊!求求您別那麼用力嗚!嗚呃!呃!我不行 不行了!這次這次真的不行了!」 淫叫內容屬於經典款,然而搭配那張必死的表情便知薇莉卡是真的承受不了, 希莉亞與米夏登時依循經驗法則做出應對措施──墊了三層浴巾到薇莉卡小巧翹 挺的屁股下。只見那尚未被開啟過而皺折含蓄的屁眼僵硬地收縮,隨著薇莉卡認 真的哀鳴越發顫動,最終在幾道幾乎被抽插聲蓋過去的水屁聲中迎來羞恥的失禁。 「不要、不要啦!人!嗚啊啊!」 米夏臉在人那持續擺動的屁股後方,對薇莉卡噴於浴巾上的穢物送了張鬼 臉。希莉亞無聲笑了笑,又抓了盒濕巾過來待命。其實她和米夏一樣不喜歡處理 這種事,如果是人的東西也就算了,沒興趣的女人排出的廢物當然是引不起她 的興趣。不過既然人一時興起搞到這個地步,也只能乖乖收拾善後。 「人!人!」 替別的女人清理還要忍受她在一旁被人姦淫,說實話不太爽就是了。 米夏見希莉亞醋罈子悄悄地冒了出來,於是把她趕上床,自己接下善後工作。 距薇莉卡失禁高潮後又過了近十分鐘,蘇米亞總算是伴隨著射精暫時停下動 作。由於米夏在床尾不斷清潔,室內氣味並未受到太嚴重的干擾,蘇米亞那貼於 薇莉卡香肩的鼻子也就能滿足地換著氣。 破瓜之痛加上如此粗暴的交使薇莉卡掉下不少眼淚,當人休息完畢並將 熱燙的肉棒抽出她體外,瞬間的解放感又一次刺激她排出熱尿。 蘇米亞起身沒幾秒再度撲向一旁,年方十九的年輕騎士克拉拉見狀,雖然對 同伴的下場感到害怕,仍在團長大人的暗示下揚起有些逞強的魅笑。十幾分鐘前 她 最新? 才被人破瓜,然而此刻的人和方才截然不同,幾乎沒了溫柔,只剩不可理 喻的狂野。 就這麼張開大腿的話肯定會淪落至小薇的下場──不安中夾雜著些許期待的 克拉拉如是想,緊接著陰道傳出一陣稍微超出想像的撕裂感。人開始全神 貫注地幹她。 米夏權衡過情報的急迫性與人的情況,決定還是靜待人動問起。她已 多次出現在人眼角餘光裡,既然人並未停下來要她發言,想必此刻心情仍是 非常混亂吧。 十五分鐘後,很努力避免失神與失禁的克拉拉終於渾身顫抖地下了床,還沒 踏入浴室就先廣泛地弄髒了地毯,希莉亞扶著她進入浴室就是一陣訓話。蘇米亞 一臉仍不滿足地坐於床緣,薇莉卡小心謹慎地替人擦汗。米夏趁人休息的時 機呈上報告。 「人,事關秘密涉外局──」 ──西方國境來了四名宛若劫後餘生的青斗篷女子,捎來的訊息乃是「請求 南方軍立刻派遣部隊進入布拉提斯拉瓦」。 除此之外,沒有更多內容了。 詳細全然不明,理所當然無法動搖在烏克蘭境內呈防禦態勢的八萬守軍。 縱使蘇米亞覺得事情不對勁,也沒辦法僅憑這些情報就調軍,安排四位疑似 秘密涉外局的女子於明晨來到基輔後,她便繼續讓自己疲累至入睡。 然而,毫無根據的預感在凌晨二時許化為來自明斯克的熱線,來電者乃是蒂 娜皇親。 「二姨殿下,母親大人適才已調兩支機械化步兵旅朝布拉提斯拉瓦前進,您 可否即刻安排部隊入斯洛伐克以保護我軍?」 「皇姊她是根據什麼理由派兵?」 「這個」 「快說。」 「是求援!來自俄羅斯正教會與」 「與?」 「與教廷!」 阿斯特拉罕第二軍駐西烏第一三九師團各部在天明前陸續開赴斯洛伐克國境 ,軍隊還沒進入斯洛伐克,參謀部的琵雅上尉已為加開一條支線的戰情室帶 來三條通往布拉提斯拉瓦的路線,顯然南方軍開戰之初未對斯洛伐克用兵一事曾 讓上尉小小地失落過。 現在的斯洛伐克氣焰已沒波蘭力抗俄羅斯時囂張,當捷克宣佈退出戰事後, 更是動喚在德意志境內參與作戰的部隊。本次遭遇俄軍兩支部隊入侵,布拉 提斯拉瓦當局亦下令部隊按兵不動──其實羅馬尼亞大軍就壓在南境,她們也不 敢輕舉妄動──在和明斯克與基輔通過話之後,當局更是下達默許俄軍行動的命 令。 救援部隊照琵雅排定的路線深入斯洛伐克之際,四名狼狽不堪且渾身血腥味 的青斗篷女子抵達了新第聶伯沃斯基。其中並沒有法茵娜的身影。 為首的女子晃著破爛而焦黑的斗篷,在騎士們戒備下於接見室與蘇米亞會面。 只是那人表現得和落魄中仍具威嚴的外貌不同,顫抖的聲音彷彿精神病患般織出 了那除了經文外一概模糊不清的話語。 「耶和華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啊嗚啊耶和華是我的 牧者,我必不至缺乏啊嗚啊」 其餘四人皆是相同狀態。 國境守備隊的報告指出這四人在抵達國境時還可以交談,不知為何來到基輔 就變得瘋癲。四人身上也沒出武器,排除製造混亂的可能。在能夠正常談話以 前,她們暫時被安置於個房內。 卓婭向皇務院強烈要求解釋的同時,蘇米亞也以同樣的內容質問俄羅斯正教 會,這次她們總算不用再聽見一如既往的裝傻答覆。 「皇務院的資料送來了,最高機密,全部是克里姆林宮對正教會和天教的 調查報告。」 「這裡則是本月正教會對天教發動的作戰簡報。」 「出事了才肯資料換取我方信任,真是心寒啊琵雅,安排兩間會議 室,叫上葛羅莉亞那群。」 「是!」 卓婭所謂心寒並非單指皇務院,還有前任皇務院長伊琳娜。可惜暫時沒有機 會向對方抱怨,只能先瞭解這條意外的支線究竟是何情況。 在與蘇米亞進行正式會議前,卓婭先見了葛羅莉亞為首的十六名政務官,她 們正是伊琳娜當初硬是塞過來的心腹們。 『假以時日,你會從她們那裡得知克里姆林宮隱瞞的事情。』 她只希望這些傢伙最好能夠給出適當的交代。 伊拉克共和國,大不裡士租管,帕爾薩巴德。 千餘名俄軍及五千名亞塞拜然軍清勦了當地土軍和伊軍後進駐此地做為基地 ,然而駐軍至今卻沒有一天得以安寧。伊拉克軍隊在西線的慘敗使得她們將 目標放在東線的小股兵力上,即便譚雅艦隊的三艘空艦每天從俄羅斯南部前來增 援,也無法全天候防範伊拉克部隊的襲擊。 最初俄軍訂下的目標乃是確保此一入口,當土軍與伊軍在西線消耗的兵力到 達預期,即放十萬亞塞拜然軍隊入伊接管大不裡士。亞塞拜然方面非常願意佔伊 拉克便宜,但顯然她們的部隊還擔不起治安任務。除了第一波派來協助俄軍的部 隊,後續大軍要不是武裝率不足,便是妥善率令人心寒的水準,十萬名部隊僅有 一成堪稱及格。南方軍為此向中央軍請求延長三支戰隊的滯留時間,獲准,駐紮 任務的時限隨之延長。 對於每天約有六至八小時空援的俄軍來說,這項任務並不算困難,不過以守 在最外圍的亞塞拜然軍角度來看,這可是一場防不勝防、天天都會出事的要命差 事。畢竟她們的敵人不單是伊拉克陸軍,還有不怕死的激進組織。這幾天似乎連 正規軍都當起自殺炸彈客,只為嚇跑帕爾薩巴德的佔領者。 位於帕爾薩巴德中央地帶的臨時指揮所大樓內,俄軍三位指揮官齊聚軍情大 廳。灰髮棕眼的安波娃准將晃著她那翹得老高的右腿,對報戰況的副官嫣然一 笑後轉身看向隔壁兩位同伴。 「又是襲擊南面,這次換誰出動呀?」 古斯塔娜上校保持沉著的儀態靜候著,她盡量將機會保留給力求表現的另外 兩個戰隊。但是在巴格拉季昂戰隊損傷率居高不下的此刻,她也正盤算著趁米利 希娜准將有勇無謀地接下任務前動爭取出擊。在准將面色凝重地起身之時,古 斯塔娜舉手道: 「由我」 「本次任務由巴格拉季昂戰隊負責。娜姆上校,召集部隊。」 「是!准將!」 啊啊先前被攔截了兩次,果然學到教訓了。准將這連話都不給人說完 就強硬地奪走出擊權,真是傷腦筋。 安波娃用假惺惺的淺笑掩飾內心的幸災樂禍,目送米利希娜離開大廳後,那 張臉立即垮了下來。 「哈哈哈哈!她可是損失了整整一個小隊,還不知死活爭著出擊呢!你知道 一個小隊代表什麼嗎?答案是巴格拉季昂戰隊四分之一的人力!啊啊──愉快、 愉快啊!可悲的巴格拉季昂,你就盡情為了陛下赴死吧!」 古斯塔娜維持一號表情,不行附議或反對,反正安波娃身旁的副官與護衛都 是一個模樣,沒人搭理人的談話時會自動送上迎之語。不過有一件事倒是不 得不趁米利希娜不在時說開。她等到無意義的奉承話結束,便將翻閱至一半的報 告蓋起擱到併攏的雙腿上,對心情正好的安波娃問話: 「准將,您的心情似乎很好?」 刷上薄薄一層亮綠松石色眼影的棕眼瞄向古斯塔娜,接著響起帝都貴族式的 滑舌調: 「上校,近衛師內部的競爭醜事還請你裝作沒看見,一切都是為了讓有能之 士輔佐陛下呢。」 「如果是單純的爭功,確實沒有我插嘴的餘地。」 「事情就是這樣。巴格拉季昂為了跟我隊爭功,如此不顧部下安危」 古斯塔娜十指交扣於報告文件上,靜靜地頷首。 「我還是單刀直入地說了吧。安波娃准將,前兩天伏擊巴格拉季昂戰隊的, 不是敵軍或恐怖份子吧?」 「你──上校,這是很嚴重的指控。你知道你究竟在說什 度??? 麼嗎?」 古斯塔娜再度優雅地點頭。 「是的,我相當明白。准將您雖然視米利希娜准將為眼中釘,不至於使出此 等下三濫手段,很有可能是隊上某些激進份子」 現場氣氛隨著古斯塔娜這番話沉寂。縱使大廳內幾乎是安波娃戰隊的人,古 斯塔娜仍不為所動地說道: 「這種事情鬧大可就不好了。為防萬一,我已安排小隊隨行,務必替准將揪 出危害您威信的老鼠屎。」 安波娃皮笑肉不笑地頷首道: 「上校辦事可靠,我也放心得多。」 ──話不投機。 雖然直到這時才看出古斯塔娜的立場是遲了些,不過事情可不會就這麼結束。 安波娃派出的刺客還混在軍紀渙散的亞塞拜然營地內,古斯塔娜不可能隨時看著 巴格拉季昂戰隊的每個人,只要繼續施以伏擊,該戰隊士氣就會遭受更大的打擊。 不需過半。 即使只有輕微傷亡也好,只要傷亡次數一多,人數本來就不多的巴格拉季昂 戰隊必然崩潰。屆時就算她們獲得人員補充,整體戰力也會被往下拉到不足以擔 當一級命令系統部隊的水準。 也就是說縱然這古斯塔娜半路攪局,近衛師的下一任師長也已經有如探 囊取物。 思及至此,就算是越看越礙眼的女人,在其面前心情也能飛揚無阻。 安波娃晃了晃略麻的腿,輕輕地笑了出來。 伊拉克共和國,大不裡士租管,阿哈爾郡。 羅斯托夫軍打下大不裡士在內的西半部至今,始終未有朝東面發兵的跡象, 僅僅是佈下炮陣轟炸土耳其軍及 地?Δ 伊拉克軍的陣地,唯一一次大動作還是為了防止 土軍朝西北方向展開的突圍作戰。當這場行動迅速落敗,羅斯托夫軍相信她們已 經打垮了整個土伊聯軍,並開始著手規劃打通大馬士革的路線。 東大不裡士鄰近西線的城鎮幾乎遭到炮擊夷平,難民與逃兵湧進阿哈爾郡以 東之地,再過去的城鎮則是正被俄羅斯中央軍的三支精銳部隊佔據。北有俄軍勢 力、南接伊朗國境,敗戰之軍的活動範圍逐漸縮小,斷糧斷水之下不斷有小部隊 向俄軍輸誠。 就在阿哈爾郡一座偏僻的村子,指揮土軍突圍失敗又遭到連日轟炸的齊娜兒 上將狼狽不堪地帶著所剩不多的部隊避難至此。迎接她的卻是彷彿猜知其後退路 線而置身此村的露蘇丹三世。 「恭喜上將,這一敗,俄方肯定相信安那托利亞軍名存實亡!」 齊娜兒額間那夾著沙塵的皺紋不悅地皺得更緊,幾乎就要給那位待在陰涼處 乘涼的客將參謀長迎面一拳,但她最終還是忍耐住,怒氣沖沖地來到露蘇丹面前 厲聲質問: 「你這傢伙!叫我帶一萬人突圍,結果三線都被炮陣打得支離破碎!你根本 沒收到衛星圖對不對!」 年紀略長於齊娜兒的露蘇丹揚起淡笑頷首,對人就快要爆發的齊娜兒解釋道: 「以總統與總理為首的決策群可是趁我們離開本國時展開肅清,沒理由會提 供任何可能讓我們國的援助吧。」 原以為會得到像樣點的辯解,沒想到竟然如此直白。齊娜兒簡直是氣瘋了, 一把揪住露蘇丹的衣領怒吼: 「你明知如此,為何叫我帶部隊突圍!我方兵力已經不多,竟然還為了打一 場盲仗白白送上數千條性命!」 露蘇丹依然維持那副平心靜氣的模樣答: 「仗,是我要你打的。而局,你替我佈好了。」 「啊?我佈了什麼局?」 「連日敗仗,逃兵者眾,很多士兵承受不住,隨本地難民逃往地下避難所。 這些避難所多為兩伊戰爭及恐怖義盛行的年代所建,有些互通,有些沒有, 因其數量實在太多,連美國當初橫行西亞也沒能算出個概略。「 「媽的,給我說重點!」 「上將需知,俄軍可以透過衛星推算地下避難所進出的人數,卻無法看清穿 著軍服的是兵還是民。也許,她們會認為我方過於無情,驅趕民眾,佔據避難所 」 這一說,混沌了十多天的腦袋忽然舒服地曝曬在曙光之下,齊娜兒從這番話 推敲出令人心情愉快的結果,但是緊繃的表情尚未跟上翻轉過來的心情,仍僵著 一張臉面對露蘇丹那富有餘裕的淺笑。 「如果後方各隊都按調度走,我軍藏身地底的部隊 ?Δ2? 尚有三萬而其中的六 分之一已越過俄軍,去了裡海。」 「裡海?」 「您還記得,過去我曾短暫佔據亞塞拜然嗎?」 「記得。」 「當然,俄軍強大,我的軍隊很快就敗下陣來只是,敗陣之際,不忘在 裡海以南設下伏兵。」 「什麼!」 露蘇丹這番話構成的影像越來越清晰,齊娜兒甚至不經意地鬆開揪住對方的 右手,就這麼看著露蘇丹好整以暇地環顧四面軍官。 「西線的俄軍正等著接收我軍降兵,放逃兵離去正好迎她們的口味。東線 那幾千個執行特種作戰而非佔領任務的俄軍才是機動力,但是她們兵力已經單 薄,不會再散成小隊、在伊軍面前大膽地進行地毯式。」 一度因為接連敗仗而被齊娜兒甚至幕僚們所唾棄的參謀長敲了記響指,正對 著齊娜兒說下去: 「然而當俄軍真正佔領此地時,其力已經南下至大馬士革甚或耶路撒冷。 俄軍力頂多指向摩蘇爾及巴格達,大不裡士想必會是盟軍那些二線部隊來打理 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俄軍兵員不足呢?故我軍便可趁其與聯軍僵持, 經裡海偷襲亞塞拜然首都只要您在巴庫登高一呼,大不裡士就會群起反抗, 本國也將會挾持沸騰的民氣再度興兵。」 眾人聽得啞口無言,彷彿再多的疲憊都比不上這位客將暗地佈下的策略,而 她們渾身都因此受到震懾。 只見露蘇丹眉頭忽地一皺,淺笑揚成了好勝的笑意。她面朝北方天際,迸出 了滿懷怒火的喬治亞語: 「莫斯科的瑪麗安娜啊,當年你以多欺少,我敗得無話可說。現在你的女兒 用更少的兵力挑起更廣闊的戰場,老娘就來好好給她上一課!」 三月下旬,土耳其世俗派代表四十個省份向俄羅斯南方軍求和,教權派則代 表二十五個省份否認求和、揮軍攻打世俗派所控制的省份。俄方允諾與世俗派上 ??地? 談判桌,各戰線攻勢卻持續到四月七日方才停歇。受到內戰拖累的土軍東線全面 潰敗,俄軍在兩周內連奪十七個省,革命衛隊也趁機攻佔薩卡裡亞。當世俗派代 表前往俄軍陣中進行協商,實際上等同於送降。 四月八日,為時僅四十分鐘的談判落幕,土耳其世俗派等三十個省份投降, 另十七個由教權派支配的省份繼續抗戰。俄羅斯南方軍預備將領預定前往安卡拉 協助組織土耳其維和部隊,以奪被教權派等叛軍所佔據的領土。 《第四章完》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1)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658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西歐決戰」#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華沙。 大英第二王女奧杜拉?溫莎率安妮女王艦隊及二十萬名機 3 甲部隊赴援柏林, 神聖俄羅斯帝國皇親菲亞?羅曼諾娃亦獲得來自中央之白俄羅斯艦隊和四十萬 波蘭軍隊的支持,雙方在當初九日之戰的地點──波蘭與德意志邊境爆發全面沖 突。 為求決戰及確保補給線,俄軍斷然放棄無法立即突破的史特拉斯堡、科特布 斯兩線。英軍那與海外派駐軍截然不同等級的本國重裝師團相繼沿著國境線展開, 形成北部英軍為、南部及後方德軍為的佈署。俄軍也集中精銳部隊在法蘭克 福線以北,南方則由奧蕾西亞上將率領的波蘭軍採取守式佈陣。 第一場──同時也是直接就打到三月下旬的消耗戰,就在這道戰線上如火如 荼地展開。 「大英重裝師團的實力不輸我方,北海艦隊撈不到好處,同時得避免被敵空 艦鎖定……我們應該投入一倍的火箭軍給予妲瑪拉上將,教她壓制沿岸陣地才是。」 「不不不,現下雙方都在對陣,軍需物資的消耗更勝九日之戰,我們應當維 持現狀繼續耗損大英物資。」 「我反對。雖然在眾貴族的支持下軍資金是沒問題,但是我方物資補充率不 足以負荷持續且極大量的消耗。別忘了莫斯科以東的龐大生產線可不甩咱們西方 軍啊。」 「甚是。那麼不如著眼在那個安妮女王艦隊,一旦能夠給予重創,可以同時 打擊敵軍士氣並減緩空域壓力啊。」 「是了,雷克斯的人還沒給出交代嗎?難道她們甘願兩邊排排站,任我方與 英方互相瞄準彼此的支援人員?」 「蒂娜殿下的交涉不順遂啊……畢竟是年輕人。依我看,也許有必要對雷克 斯採取強硬的姿態。」 參謀們討論得昏天暗地,決策倒也一個接著一個出,只是這些大概有一半會 在總參謀長那關刷掉,另一半則是經過修改後再上呈到她們的皇女殿下面前。那 位嚴厲把關以求決策萬全的總參謀長今天一如往常地缺席各大會議,密封的決策 書最終只能送入那位於明斯克市中心的參謀本部靜待審核。 儘管這十幾年來沒有一位參謀見過西方軍總參謀長的真面目,實在的定奪卻 是不爭的事實,眾人對此皆無異議。就連人在華沙調度全軍的菲亞本人亦無話 可說──不過這是因為眾人敬仰的皇女殿下乃是西方軍中唯一見過總參謀長的人 。 「消耗戰,正確,再三天。」 手起卷落,沉穩的嗓音與長久建立的信賴交織於皇女寢室內,傳進閉著雙眼 但並未入眠的菲亞耳裡。 「壓制北岸,正確,三天後。」 菲亞聽著那並非只有自己聽得到、卻只有自己能明白此音非彼音的聲音, 總能受其療癒、徹底放下心來。 「愛沙尼亞生產鏈即將落成,可望提升現有供給率分之九十五的彈藥產量, 北岸壓制後再展開第二波消耗戰,波蘭軍轉守為攻。」 猶似愛撫的嗓音悄悄地化為實際的觸摸,在背對著床鋪中央的菲亞背上來 撫弄。 「東波蘭一帶的秩序必須早點整頓完畢,至少得把分之三十的基礎工業群 從皇女領移到這裡。街著後方開始量產第四級以上的坦克,最好能向中央爭取到 一三五年的霧冰狼或一二九年的娜塔莉亞。」 有別於年輕柔肌的粗糙觸感反映在撫摸者及被撫摸者兩方。觸於背部的五指 輕盈地搔起癢,菲亞閉著雙眼安靜感受。 「待逼退大英這支部隊,就讓本國第三線和立陶宛線重新製造第三級的坦克。 單日產量必須上看一輛,以成本價六點五倍非舉債形式賣給波蘭,搬光她們在 斯堪地那維亞的資金,順便建立對抗巴爾幹的武力。」 那手在說話聲推動下翻過菲亞的香肩,滑向她觸感稍微柔和化的胸前。指 甲輕輕刮著淺褐色的乳房來到柔軟聳立的乳頭上,兩指之腹緩緩一壓,細心地搓 弄起來。 「基輔的卓婭被視為和伊琳娜皇親同等級的天才,但是她的火侯還不夠。一 旦美軍選定太平洋為路線,我軍便可命令黑海艦隊中止與南方軍的聯絡、直接 攻入巴爾幹,進一步逼蘇米亞皇親遷移直屬領……就讓她待在西亞,替祖國抵擋 伊斯蘭世界的反撲吧。」 透過撫摸背部所打開的保險,隨著兩指靈活扣下的機擊發名為性慾的火藥 ──使菲亞黝黑飽滿的乳頭宛如白俄羅斯艦隊的炮管般挺立。 菲亞在心中品味著這番話,不出所料並沒有多少傷感。她所要做的不過是 將祖國勢力延伸到西亞,雖然有些人會說這叫流放,其實也能說是一種開拓者精 神吧。 暫且停止決策的那人溫柔地將她身體放正,脫下衣服,坐了上來。強建的肌 肉壓在她雙腿上,曾經感受到的壓迫感透過黑暗蛻變成刺激,刺激感由整個肌膚 接觸面匯聚至顫動的陰莖上,緊接著吞沒陰莖的是緊密而強壯的深穴。 長十七點五、均寬五點二的深色肉棒縱使青筋浮起,熾熱的衝動卻在那彷彿 一手掐住其身的肛門括約肌收縮下逐漸和緩,除了陰莖前半部撐開的直腸尚稱柔 軟,後半部幾乎緊得令菲亞眉頭輕皺。 「黑暗中的你,在想什麼呢……艾爾琳?伊蘿娜?還是蘿琳?」 菲亞幾乎要憋著呼吸來感受陰莖在對方體內的強烈拘束感,此時此刻問這 些真是挖苦人。她微微喘著氣,朝向那人看不見的臉龐答道: 「我在想……你。」 「這種說法不會讓我比較好受。我來猜猜──蘿琳?」 蘿琳是她的第三個妻子,來自立陶宛,十六歲入嫁,十七歲就為她產下次女, 不名譽的傳聞譏笑這個女人攀權攀得很成功,或許真有其事也說不定。她娶蘿琳 倒也沒有別的意圖,純粹是想抱這女人,孩子不曉得跟意外二字有無關連就是了。 不過當然,一個每傳必到、風姿卓絕的年輕美人是不需要她在黑暗中可悲地 妄想。 「那麼,就是伊蘿娜了?」 伊蘿娜則是第二個妻子,出身拉脫維亞首席名門,三十歲寡婦,毫無疑問的 政治聯姻。儘管是為了全盤控制拉脫維亞各方勢力,這位迎娶而來的女人仍然深 愛著她,並在蘿琳產女後接棒生了三女,也是唯一在數年後續產四女及五女的妻 子。 這女人的身體嚴格來說欠缺魅力,但是她總會照對方需求而抱她,愛意修飾 了許多瑣碎的細節,那是無法透過幻想重現的珍貴。 「結果是艾爾琳啊。」 大老婆艾爾琳是卡拉姆金娜家的千金,影響力與目中無人的程度成正比,對 軍人性格比例偏高的菲亞始終保持距離,興趣所在乃是花花綠綠的貴族交界。 即便是這樣的女人仍然為她產下了長女蒂娜,只 ?地度? 不過兩人關係也僅止於此,沒有 更多的往來了。 說實話,偶一為之的妄想常常脫不了艾爾琳的身影,但這不會用在擁有實際 接觸的女人上。僅僅是高傲地接過受孕液、自行注入以受孕的艾爾琳,根本就沒 帶給她足以留戀的觸感記憶──這女人甚至為了病態地保留處女身而執意剖腹生 產。總之艾爾琳就好像大家都想搞上的夢中情人,卻又因為無法實現而顯得 虛無飄渺。在陰莖接收到實在的觸感當下,絕不會惦記那種女人的。 「你好像沒其她女人了。所以真的是我?」 「是。」 「……怪令人害臊。」 身體在輕微鼓動中迅速化為濃烈的衝動,菲亞抱住了對方那對渾圓結實的 屁股,十指陷於富有彈性的褐色肌膚下,蓄勢待發的腰部開始活動。 「雷克斯的交涉……蒂娜殿下的……啊……!」 她靜靜地聆聽。 「明斯克……駐軍二千……予殿下……!」 她默默地擺動。 「實際交涉……嘶……!不可……盡信……!」 然後,她悄悄地來到高潮前一刻,並且喊出了她心中所想的女人的名字。 ──萬籟俱寂。 她感覺到精液射出瞬間的激昂,這份心情悉數被柔軟的腸壁包覆起來,濃厚 的腸液混雜了她的精子而變得稀薄,一如她對此人的渴望由濃轉淡。 沉默直至汗水已乾,她那一度瑟縮的陰莖仍被對方執拗地夾緊,如今脆弱片 刻過去,再度呈現勃起之姿。然而渴望的型態既已轉變,她也不再動作,而是默 許對方不甘心地硬是將她的分身扣押於體內。 「你的兩個妹妹對騎士都很『照顧』,你就不能稍微地……」 「……抱歉,我不行。」 菲亞以即答斬斷討價還價的空間,也讓騎在上頭的女人逸出不很舒坦的歎 息。 無意義地僵持數分鐘後,被迫維持在勃起狀態的陰莖傳來乍似綿長、實則短 暫的磨擦,以此告知又一場衝動的床事落幕。 菲亞剛坐起身,忽然被對方迎面奪吻,在她心生反感並掙脫以前,對方先 行離開了她的唇。 「雷克斯的交涉有問題,蒂娜殿下的親信不值得信任,需調動明斯克駐軍二 千名予殿下,由我親自指揮。實際交涉的旨、內容與人員皆不可盡信……後面 還有,但是你不盡力,就記不得了。」 靜謐──卻又混亂不堪。 已經不曉得第幾次了,菲亞也想不出個法子整頓在錯誤的激情之後接踵而 至的混亂,性放任亂七八糟的想法在腦袋中扭曲、變形,心不在焉直到入睡。 也許睡著時會發生什麼事,但是她才管不著。腦袋負荷到了極限,唯有睡上 一覺才能重新來過。 伴隨晨光而至的呼喚聲令菲亞頭痛欲裂,似乎有人在她腦袋內安了一頂大 鐘,匡匡地敲個不停。騎士瑪塔前來叫醒她,這讓她的思緒為昨夜之事產生了似 是錯覺的直覺,稍後她才因著床鋪斜對面的沙發一舉推翻錯覺論。 「殿下既已清醒,瑪塔這就請外頭替您和團長大人送上早點。」 紅髮騎士瑪塔退去,那位坐於背對床位的沙發上、把菲亞搞得有些心煩意 亂的女人維持沉著的座姿,頭也不轉地說道: 「皇務院來通知,某位皇親將率軍助陣,內容寫得含蓄……但你不會不知道 是誰 地2◢| 。」 「我說,你該叫我『殿下』了……塔吉雅娜。」 菲亞不很甘願地下了床,她的腦袋尚自疲倦中開機,渾身無力。有些搖晃 地從床鋪移動到沙發上,還沒慵懶地歎一記深息,年方五十的明斯克騎士團長─ ─暨西方軍總參謀長──塔吉雅娜便起身來到她身後,按摩起睡意未脫的肩膀。 「……是的,殿下。」 對外真身不明、對內也只有包含菲亞在內的幾個少數皇族知曉,如此保密 到家的人物竟然是天天伴隨在殿下身邊的騎士團長──對各方好奇人士而言,這 可真是道出題出壞了的猜謎遊戲啊。 塔吉雅娜並未完整收起夜裡殘留的激情與頓挫,這不影響她對菲亞所做的 簡單服侍。她總能一邊按摩或協助晨間盥洗、一邊收斂職位以外的情緒,在行程 展開前恢復成平常那不苟言笑的姿態。 當然了,存放在腦袋裡的東西不會就此改變。無論昨夜定下的決策夾雜多少 激情,她都能排除偽夢的碎片、將決策化作實際的指令,引導菲亞的西方軍踏 上正確的道路。 菲亞預定在華沙滯留到四月上旬,這段期間只有二十八日必須前往妲瑪拉 上將所在的陣地,以「無敵皇女」來激勵親衛軍、醞釀決戰。除此之外,明斯克 已交給蒂娜打理,貴族們那旨在奉承的宴會也全權由蒂娜處理,看是要替她這個 母親穩固地盤、還是趁機培養自己的勢力,菲亞都不打算干涉。 午後,菲亞在塔吉雅娜陪同下校閱第一支由俄軍與波蘭軍組成的機械化步 兵旅團,並將三月二十五日這天訂為兩國友誼日。閱兵典禮上發生了件小插曲, 約有兩位支持著前總統安涅蕾卡的民眾在典禮中拉起布條抗議俄軍的侵犯,這 些人並未遭受逮捕和拘留,一直到典禮結束就自動鳥獸散。 「民怨,不能悶著,總需要別人為其發聲……只不過波蘭人大概想不到,那 些人全是俄羅斯士兵。」 「……嗯。」 偶爾出現於耳際的「總參謀長之聲」既反映出菲亞內心的渴求,同時也讓 她對夜晚的衝動感到後悔與膽怯。 儘管那很快就變「騎士團長之聲」並且安撫滿足又驚慌的心情,空虛的心 靈不知何時會再發出渴求的訊號。 懷有盼求卻又不能得之的那個女人,既是支柱也是裂痕……只是這裂痕刻劃 在自己身上的同時,亦狠狠地綻裂大英的皮肉。 「王都?倫敦之路不遠矣……」 當晚她並未向塔吉雅娜下達「論策」命令,而是由在華沙住得悠閒自得的蘿 琳陪寢。無論蘿琳的肉體再迷人、性技再卓越,也只能夠填滿一部分的空虛,操 幾次都一樣。就如同明斯克的伊蘿娜、本國的艾爾琳,每個妻子能帶給她的滿足 不盡相同,蘿琳在床上再棒,都無法填補另外兩人所產生的空洞。 次日早晨,彷彿在呼應昨天她在閱兵後產生的想法般──皇務院在全國播放 了來自帝都的臨時轉播。 在座有弗拉德蓮娜皇親、弗麗妲皇親、原皇帝騎士團代表、雷克斯代表,以 及一位有著相當引人注目的大卷髮、和嚴肅現場顯得格格不入的女子。那人頭頂 的暗紅色髮絲隨著下降而加深,到了發尾已呈褐色;衣服與旁邊的禮服和軍服不 同,乃是純白貼身的奇異服裝。 菲亞深深記得政、軍、教每一位高層及名門的特徵,對這位女性的臉龐和 打扮卻毫無印象。疑惑尚在膨脹,稍後步入鏡頭的角直接且強力地喚醒塔吉雅 娜所說的那句話。 『皇務院來通知,某位皇親將率軍助陣……』 身穿軍服的瑪麗安娜四世對著螢幕揚起了優雅的微笑。 「母親是,強者。」 強者?亞歷珊卓二世。 「在這個所有人都在說謊的世界裡,母親是唯一勇於說出真話的女人。」 史上首位在非軍事領域上,被西方媒體封為極可能引發世界大戰的「暴君」。 「『宗教,最初的創意,一種便於操控人類的系統。朕,願意與各位的信仰 同在。』」 身為獲得大牧首認可的沙皇,年僅二十五歲的亞歷珊卓二世在加冕儀式上所 說的第一句話,正是否 ??度| 定眾人的信仰。 「『在朕的國度裡,信仰者、懷疑論者、無神論者皆無別。這將是個沒有 假宗教謊言行思想控制的國家。』」 此舉無疑是在挑戰正教信仰率接近九成、擁有三億信眾的本國。 「母親說出了沒有一個統治者敢說的話,說出了盤根錯節在大家心中的事實。」 然而促使那句話誕生的,並非唯物論這麼簡單。 「神是不存在的──這就是母親的信仰。」 而是如同盤根錯節在大家心中那般、這個盤根錯節的世界。 「正因為相信事在人為的道理,母親承受來自全世界的敵意,一度使祖國陷 入崩潰危機。」 盤根錯節。 「正因為相信事在人為的道理,母親擋下來自全世界的敵意,一手將祖國從 憂患中拉拔。」 無可救藥。 「這樣的母親,雖然不受歡迎,仍順利地為祖國奠定強大的根基。」 即使再來場大洪水徹底清洗掉文明,到頭來人類還是會愚蠢地盤根錯節。 「這樣的母親,雖然符邏輯,仍被盤根錯節的各位盲目地推翻。」 因為會只有少數精英領導多數愚民的組,沒有例外──不可能有例外。 「代替諸位愚者執干戈的那個女人,是一名連修道院也待不下去,卻被稱為 虔誠者的皇女。」 這就是人類的天性。 「因為符愚者們的標準,就算是個腦袋空空、只會玩女人的失格者,也會 因為利用價值與象徵意義被拱上檯面。」 想擺脫這齣無法被徹底改寫的悲劇,只能想盡辦法擠身少數之列,操控那些 甘於受支配的多數人。 「那個女人,代表諸位愚者殺死了母親,並在那一瞬間獲得軍、政、教的支 持,年方十六便登基。」 任由劇毒物質在體內盤根錯節仍大聲嚷嚷自己沒病的多數人。 「那麼諸位,問題來了。」 無可救藥的多數人。 「素行不良的女兒謙虛地自稱神的僕人,帶領諸位歸的擁抱,這個國家 從此獲得安寧了嗎?」 答案是──沒有。 「當神的僕人縱火焚燒底比裡斯的教徒、血腥鎮壓塔林的教徒、公開處刑基 希涅夫的教徒,那群和各位一樣信奉的姊妹,為了保家衛國勇於反抗入侵 者的姊妹,對各位來說只不過是一串象徵勝利的數字。「 無論信仰與否,生死劫難都會降臨在每個人頭上。 「死去的人們手中緊握著十字架,殺死她們的姊妹手裡握的也是十字架,漠 視此事仍大言不慚地歌頌信仰者,手中拿的還是十字架──偽善者,這就是諸位 的真貌。」 只不過這些人為變數透過信仰的盲從化與狂熱化,成為不知所謂的天命論。 「這就是懦弱的諸位和懦弱的我,刺穿祖國母親的胸膛後所背負的罪孽。」 然而否定「俗世」的因果,並不代表這就是「超凡」的表現。 「諸位,贖罪的日子來臨了。」 事在人為。 「母親生前想打破的,是受到政治力支配的信仰,意即從古至今不曾間斷地 帶給人類浩劫的亞伯拉罕諸教。所謂的打破並非從根本上否定宗教,而是剝除特 權、使宗教歸勸人向善的純淨本質。那麼首先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免除各 國利用政治操弄信仰的權力,完成基督教的再統一。」 倘若直到最後都無法理解這一點,用那位弒母之女 度? 的話來說,就是「盤根錯 節到無可救藥的愚者」。 「人並非生而有罪,梵蒂岡的呆子只會引用粗製的謊言來欺騙世人。人之罪 在於愚行。盲目地受到慫恿的各位、拚命維護特權與金錢的貴族、迎各位殺死 母親的我,都是有罪的存在。贖罪的唯一辦法,就是加入再統一行列,以現世的 手段淨化我們的信仰。」 而對於尚且能在盲從與狂熱中重新拾起真理之鑰的人,無論是老是幼、是病 是殘,她都願意接納那些伸出的手,和她們一起── 「來吧,諸位。與我一同──」 ──展開贖罪的征途。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2)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725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西歐決戰」#2 瑪麗安娜四世的演說再度掀起了風暴,有別於震驚國外的「統一論」,「贖 罪論」是在國內引發光譜兩端的激烈反應。即便是在反對聲浪遠壓支持聲浪的逆 風情勢下,演說過後的一個禮拜內,瑪麗安娜四世仍然在帝都聚集了一千兩名 士兵與五萬名志願兵。 三級會議火速通過針對瑪麗安娜四世而設的特別法,允許此人在本國實行有 限度的徵兵,並且將其編製於不受三軍管轄的皇務院軍麾下──實際等同於完全 獨立的部隊。 「瑪麗安娜軍團」成立後,克里姆林宮特別編製三萬人的後勤部隊予以支援, 由年輕的弗拉德蓮娜皇親與老練的弗麗妲皇親領軍,隨瑪麗安娜四世邁向西征之 路。該軍團預定在四月三日抵達明斯克,五日進入華沙,六日進駐親衛軍佈於什 切青的本陣。 儘管皇位已在兩個多月前傳給了安娜貝兒,不少軍民心中仍將此一大膽作為 視作御駕親征。貴族界相傳這是一項盛大的表演,即使皇務院與軍方對此不願表 態,想必此番是為了激勵全國的愛國心並為軍方大力募資吧! 在菲亞開始為帝母大人的莽撞舉動焦頭爛額以前,波蘭西北方攻勢既起, 前日派往斯洛伐克的部隊亦傳來耐人味的報。 布拉提斯拉瓦地下避難所。 據當地政府的資料,此乃雷克斯企業於二一零零年協助政府完工的地下 堡壘,租用期五十年,一直到二一四九年才歸斯洛伐克政府所管。其結構為倒 立三角錐形,地下一層相當於九座足球場並起來的大小,到了地下七層則為半座 尺寸。政府進行收時,只發現七層一塵不染的空間,全然不著任何雷克斯企 業留下的痕跡。 雷克斯企業後腳剛離開,梵蒂岡馬上向斯洛伐克提出相當誘人的租借條件, 按年借來避難所做為梵蒂岡私有地。政府雖然坐收龐大的租金,卻也無權干涉避 難所究竟是為何用。 此地最近一次傳出的消息,便是互相對立的正教會與天教同時向俄羅斯西 方軍求援的狀況。兩方彷彿事先談妥般,向西方軍提出了相同的要求──「收 名單上所有任務人員,並且絕對不能讓地下發生的事件公諸於世」。 意即,消息必須全面封鎖。 負責此行任務的是親衛軍的兩支精銳機步旅,在獲得斯洛伐克政府的默許後, 部隊在波蘭南方做足補給便長驅直入。艾蜜莉亞少將指揮的波蘭第二軍在邊境駐 紮一個機甲師團做為接應,南方軍亦派遣第一三九師團進入斯洛伐克。援軍尚在 途中,親衛軍已抵達目的地並展開救援任務。 但是,第一批進入地下避難所的部隊卻遇上了離奇的狀況。她們在黑暗的避 難所內透過夜視鏡所看見的是驚人的傷亡數量,怯懦的禱告聲此起彼落,生還者 相繼往深處移動──可是她們卻碰不著也踢不到這些人,更是無法與之交談;士 兵們眼看著滿地屍體,走起路來卻又如履平地。 「地上到處是炸得亂七八糟的屍首,幾乎沒有能夠踏足之地,即使是牆壁也 同樣灑滿了令人作嘔的臟器。」 「我以為會聞到惡臭,但是並沒有,但是你仍會吐,但是鏡頭照不出來,但 是你真的吐了,但是……」 「這裡怵目驚心,充斥嘔吐物臭味,派菜鳥斥侯開路的阿萊娜少尉我她媽恨 你。」 「干!干!我踩到像是胃的……空地了!操!這次我又踩到一個很像子宮的 ……空地!」 「這就像在看曾經發生過的影像記錄,可是它卻只出現在設備中。我有不好 的預感,我們應該暫停。」 「莉娜下士居然正在啃乾糧,媽的,我上次就在她手機找出噁心的卡通圖片, 她一定是變態……」 ──隨機收錄隊員們一人一句的任務中錄音一刀未剪地播送至此,眼看 後續還有二十多分鐘,眾參謀決定由書記們聽取並列出每一句話,以省去時間處 理那可能越來越多夾雜無意訊息的錄音。 第一波任務尚在進行中的現在,雖然內容有些吊人胃口,大夥仍然很快 將注意力放對大英戰爭上。縱然多數戰線都處於僵持不下的炮陣戰,一旦有一 方不慎露出弱點,哪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被敵方掌握就將決定勝敗。 菲亞在華沙待到傍晚才啟程前往什切青,這是為了配夜間作戰所做的延 遲。俄軍與英軍在白天以炮陣戰及一般空襲為,夜間則幾乎派上所有空艦求 敵軍缺口,如若哪個陣地無法迅速恢復防空力量,該陣連同後方就可能被敵方空 艦炸得體無完膚。 最初是俄軍先行採取此一策略以干擾英軍休養生息,不過英軍也有一整支空 艦部隊的支援,情勢演變成俄方白俄羅斯艦隊出擊之時,英方安妮女王艦隊便前 來禦敵。到頭來就連空中也打起了近似炮陣戰的消耗模式。 然而這仗若繼續耗損下去,即便是西方軍也感到吃不消 ,其中最要的原因 在於新銳飛彈產量跟不上空艦參戰後的消耗量。 四倍。 空艦參戰後的單日飛彈消耗量,乃是西方軍陸空二軍加總的四倍。 姑且不論參謀們對英軍飛彈生產量的推估,眼下西方軍生產線吃緊,除非東 波蘭一帶迅速整頓完畢,才有餘力提升總產量。但是多出來的產量又得先供應波 蘭軍的機甲化需求。波蘭軍在先前的對俄戰爭中幾乎損失所有機甲部隊,單純就 人員層面重組後的波蘭軍別說跟德軍對著幹,頂多只能與巴爾幹諸國玩扮家家酒。 總而言之,若非向本國或南方軍借來幾條生產線,只能從消耗量下手。 那麼該如何在依賴空艦戰力的同時抑制消耗量呢? 這時候就要靠陸面部隊打通僵局了。 「這裡是妲瑪拉本陣,告諸親衛軍全體:由於各位必死之強攻,我軍將在本 役中取下壯烈的首勝。本人謹代表神聖俄羅斯帝國,為勇猛果敢的各位致上最高 敬意。神聖俄羅斯帝國萬歲!」 蓄勢待發的親衛軍各部隊盼到皇女殿下那著名的「臨別一言」,紛紛爆出了 激烈的怒號。 「皇女殿下親臨前線!第五機甲軍團、總攻擊開始啦!」 「第十七軍團!無論犧牲!務必為皇女殿下奪取勝利!」 「第二十機甲軍團!給我盡情地碾殺大英走狗!一個也不留!」 「菲亞皇女殿下萬歲──!」 「神聖俄羅斯帝國萬歲──!」 是夜,親衛軍除了精銳第二十五師留守什切青的本陣,其餘十個師團皆對法 蘭克福以北的英軍陣地發起突擊。空軍、北海艦隊、白俄羅斯空中艦隊全面支援 親衛軍的猛攻,造成安妮女王艦隊難以遏阻俄軍猛進,各陣地相繼捲入慘烈的戰 鬥。 縱然英軍陣地持續獲得充沛的補給、發揮防守優勢,俄軍精銳卻是一批接著 一批洶湧而至,絲毫不放棄傷亡慘重地向前推進中的戰線。 戰鬥從向晚持續到凌晨,僵滯的戰線終於相繼發生變化。 零時六分,德屬阿爾貝克的大英第十重裝師防線崩潰;零時三十五分,次防 線再崩潰,英第十師敗退。 零時五十四分,德屬奧德爾貝格的大英第七重裝師防線崩潰;一時二十分, 次防線防禦成功。 找?2請?? 一時二十七分,俄屬格雷菲諾的俄軍第一七二機甲師防線崩潰;一時五十九 分,俄軍反擊成功,英第五師退出格雷菲諾。 二時四十分,俄屬格雷菲諾的俄軍第一七二機甲師防線再崩潰;三時八分, 俄軍反擊成功,英第五師退出格雷菲諾。 三時三十一分,德屬奧德爾貝格的大英第七重裝師次防線崩潰,敗退。 四時二分,俄屬奧德爾貝格的俄軍第二十機甲師防線崩潰,敗退。 四時五十九分,俄屬采迪尼亞的俄軍第二十機甲師防線崩潰;六時五分,俄 軍反擊成功,英第十二師退出采迪尼亞。 ──於是,在海空兩軍徹夜密集支援下,俄英最為激烈的首場攻防戰於六時 十一分正式結束。 俄軍攻勢之猛烈乃是前所未見,然而英軍重裝師的複式防線卻也堅固無比, 雙方陣地共易十一次,僅德屬阿爾貝克遭到俄軍佔奪至最後。天明以後,疲憊 的兩軍歸炮陣戰,北海艦隊全力協防阿爾貝克,並趁安妮女王艦隊於後方補給 之時逼退打算奪阿爾貝克的德意志海軍。 隔日凌晨一時四十分許,大英調集五個重裝師發起兩路攻勢,同時封鎖阿爾 貝克並攻打什切青的俄軍本陣,試圖圍殲俄軍突出部。俄軍動員親衛軍麾下十一 個師團抗擊,並啟用超過兩千架次的戰機持續轟炸英軍進攻部隊,雖擊退什切青 方面的攻勢,在大英空艦部隊圍攻之下,由格萊貝特准將暫代指揮的阿爾貝克俄 軍第六師團仍然敗下陣來。 機動戰持續二十二小時,俄軍第六師團物資耗盡、決定向後突圍,在她們後 方重兵攔阻的是英軍第九重裝師。突圍過程之慘烈猶如收割機駛過平地,第九師 在此打下輝煌戰果,並且驕傲地被同胞們稱之為「收割者」。 第六師團突圍成功的人數不足戰前三分之一,包含師團長及副師團長在內的 多數軍官戰死,將領中唯一生還者只有參謀長格萊貝特。殘存部隊退華沙進行 重組,曾經在謝德爾采之戰破格拔升的格萊貝特再度升任為少將師團長,第六師 團預定四月中旬歸前線。 接連兩場激戰使雙方損傷慘重卻也撈不到好處,最要的原因就在於空艦部 隊──英軍對白俄羅斯艦隊的評估為「礙事至極」,俄軍對安妮女王艦隊的評估 亦為「礙手礙腳」──無論如何,要想幹掉實力相差不遠的敵軍,勢必得先排除 對手的空中要塞群才行。 為此,坐鎮華沙的西方軍總參謀長、遠在倫敦下達戰術指示的大英第一王女, 都將下一場行動的優先目標改為擊落對方的空艦。 無巧不巧的是,雙方行動日期都訂於四月五日的這一天。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什切青俄軍陣地。 歷經連續兩場機動戰,即便是西方軍最精銳的親衛軍仍在戰鬥中產生高達七 千七名的失蹤及被俘者,相對的也有六千名英軍戰俘被押至什切青的第二十五 師團陣地,在此滯留三天後再送往後方的戰俘營。 倘若是被小型附庸國或者聲名狼藉的部隊逮到,或許情況會糟到無法想像, 不過換成是領頭國兼世界五強之一的大國,最起碼也會按照國際公約的遊戲規則 走,好好看顧她們這些敵人吧──抱持這股想法進入臨時戰俘營的俘虜們,很快 就咒罵起自己的天真與敵人的險惡。 六千英軍不分軍階全被扒個精光,掛著號碼牌、戴上手銬與腳鐐,接著便被 分開趕進三座露天營。所有人在營擠成一團,每座營的獄卒一次只喊十人 出列分配營房,其餘裸著身子的士兵皆在原地等候。 營外停了幾輛消防車,外頭的俄兵不時以冰冷水柱沖打俘虜,太過靠近外 圍還會吃到竿子或石頭,因此又濕又冷的俘虜們不斷往中央推擠。後到的俘虜比 較衰,營地大小幾乎是剛好容納兩千人再多一點點,而那一點點全被挪去做為獄 卒的管制域。也就是說,後來的俘虜全部被迫推往外側供圍觀俄兵惡整。 「誰准這些她媽的英國賤貨離開島的?你們那個下三濫女王嗎?」 一根根長竿從層層鐵絲上頭斜著往下戳弄俘虜們的胸部,不堪其擾的俘虜 只要把原本擋在私處的雙手移動到胸口,從她們腰下往上戳的竿子就會直直撞向 毫無遮蔽的私處。 「你這條英國狗是在瞪什麼瞪?說話啊?」 乍看之下隨興所致的騷擾,實則在鎖定目標後展開針對性的欺侮。獵物擋住 上半身就想辦法把竿頭插進目標下體,擋住下半身就以長竿不斷撞擊目標胸部與 臉部。聚在一塊的集團人數減少得相當緩慢,一旦竿子被硬生生塞入下體便難以 掙脫。 「她在擋了、在擋了!趁現在戳她奶頭!哈哈!兩顆都把她戳紅!」 有些俄兵更是在竿頭上動手腳,稍微削尖前端、塗泥巴、上辣椒油、纏鐵絲 、黏碎玻璃甚至塗滿排泄物──只要不是插鐵釘或刀片等直接傷害作用太明顯的 東西,在俘虜身上留下鮮紅抑或屈辱的印記一概是被默許的。 「重裝師團?我看你們叫母狗集團才對吧!渾身屎尿味,操你媽的英格蘭賤 種!」 這齣鬧劇直到轉入營房的俘虜多了起來、長竿再也搆不到她們,才開始減緩 ──但這也是轉入快四人、六個多小時以後的事情。入夜後,雖說消防水柱的 威嚇次數多了起來,總好過被戳傷或者被打傷來得好。 隨著人牆逐漸朝中央收縮,就連圍觀士兵也看出尚有一群俘虜維持著薄弱的 秩序,她們所守護的是一群號碼牌為紅色及青色的長官。部分士兵認出被守護在 最深處的對象乃是英軍小有名氣的雅碧蓋兒?布蘭特上校之時,獄卒正好喊到上 校等人的號碼。 「四一一到四二零號,出列!」 最新?? 或許是出列時稍微拖了點時間、也可能只是單純被針對,獄卒怒氣沖沖地踹 了她們每個人膝蓋內側;平衡頓失的瞬間,雅碧蓋兒皺緊了眉頭。在她左右兩側 的都是直屬部下,她們被獄卒戲稱為「大葫蘆」──六個尉官與四個校官,乃是 這座戰俘營最大的一手牌。 即使入營時早就被扒光,她們出列時仍被幾個吊兒郎當的獄卒戲弄式了一 輪。 「身體站直、雙手舉高!誰知道你們這些英國狗會不會在奇怪的地方藏東西!」 曾經即便是在戰場上依然保持高雅的淑女軍官們,如今被迫在同胞面前給獄 卒假 ?地◢度 身真指奸,上至上校、下至少尉都不服氣地繃著一張臉。獄卒只管她們雙 手高舉過眼的姿勢,逐一嘲笑那些體毛未經修飾或者乳暈、外陰部較特殊的人。 待她們在同胞面前出盡洋相,才被獄卒趕進「關所」。 關所是通往營房的最後一關,只有一道入口和兩道出口,大門通往戰俘營房, 側門則是迷你野戰醫院。裡頭是長方形的中庭式格局,三道門各有一處小關卡, 二樓有支全副武裝的小隊持槍待命。雅碧蓋兒等人被帶到一樓正中央那血跡斑斑 並散發著惡臭味的地點,由另一組看起來絕非善類的負傷士兵接手。 「喔!第一個上校來了!你是哪一個部隊的?第七師?」 雅碧蓋兒盯著那名士兵脫下軍服、露出纏了繃帶的結實身軀,加諸地上的血 跡和惡臭味,她清楚預見數秒後眾人將面對何種下場。然而讓她感到害怕的並不 是那些敵視她們的肌肉女,而是肌肉女手中的伸縮警棍。 「你娘在問你!裝聾啊!」 那人朝雅碧蓋兒的腦袋揮出警棍,她下意識後退,身旁的部下自告奮勇上前 硬是挨住那一棍。不是全力──但是一擊便足以使人倒地不起或者立即昏厥。雅 碧蓋兒深知自己不願為了不做如此渺小的妥協而挨這種力道的施暴,她直視那人 答道: 「大英第七重裝師,機甲白團,布……呃!」 背後忽然被人用力一推,雅碧蓋兒踉蹌來到肌肉女前方,還沒意識過來,腹 部就傳出極其不妙的震痛。 「嗚嘔……!」 強烈的震動粗暴地自腹部傳開,雅碧蓋兒極力按捺住不適感,不料又被一記 掃腿給拌倒,天旋地轉之際酸苦的胃液全盤湧現。 「嗚咯……噁──!」 腦袋整個發熱,明明沒什麼東西可吐卻還是強烈作嘔,配週遭密集起來的 毆打聲與哀嚎,讓雅碧蓋兒整個人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都感到極度的不舒適。 然而,惡意並未就此結束。 「喂,快點,說好一人兩分鐘。」 「知道啦!東西拿來,給我套上刺環。」 雅碧蓋兒倒在失去意識的部下身邊,被臨時裝上一根粗壯假陰莖的士兵跨上 大腿。原先就屬大尺寸的假陰莖再套上一層層凸起的黑色刺環,整根膨脹得令躺 在地上的雅碧蓋兒瞪直了雙眼。 她並不是沒有和戴著假陰莖的女人做過,只是當初的尺寸和眼前這根整整差 了一倍啊……即使倉促做好心理準備,長滿尖刺的陰莖毫無潤滑之下硬是插進體 內的剎那,雅碧蓋兒仍痛苦地仰首嘶叫。 「喔喔!這就是貴族的肉穴啊!大腿夾著讓陰道咬得 地|度?◢ 很緊,不錯!」 迫於腳鐐而無法張開的大腿不斷受到敵兵大腿肉的撞擊,每道撞擊都將乾硬 的硬物往雅碧蓋兒的陰道深處推去,沒多久她的陰道便因著乾燥與激烈磨擦流出 鮮血。 「這、這傢伙的穴是名器啊!名器!呼哈……!我在干貴族、干貴族喔喔喔 ……!」 僅僅兩分鐘卻恍若數時的折磨,從第二人開始便加倍漫長。雅碧蓋兒被迫做 她從沒嘗試過的口交──其實不過是任由敵兵將大得離譜的假屌往她嘴裡亂塞一 通。粗暴而無半分優雅的輪姦越發失序,施暴者不再只是為了滿足生理需求 而侵犯她。 「喂喂!用力擰這傢伙的奶頭,就會像蟲子一樣瘋狂扭動呢!把它拉長!拉 長!」 乳頭從強力的拉扯迅速惡化成幾近撕裂的劇痛,不曾被粗暴對待的雅碧蓋兒 嗚咽著頻頻掙扎;當跨於臉上的女人股間挪開的瞬間,她看見了自己那對杏仁白 的奶子正被往空中尖尖地扯起,乳肉宛如保齡球瓶般看似彈性十足──力量卻全 數集中在兩顆乳頭上,因而激痛難耐。 「時間到啦,換人換人!布蘭特,那個子爵是吧!我要把你這婊子的照片貼 在臉上……看看你的狼狽樣,真可憐啊。」 雅碧蓋兒努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意志,不曉得過了多久總算是挺過了敵兵的 輪姦──而那不過是短短十分鐘的事情。 猶如被烈火燒過的女陰重獲解放之際,沾滿髒黏熱液的雙眼目光朦朧地來到 蜷縮在地上的部下們,這些人當中只有一個和她一樣遭到性侵,其餘皆被嚴重毆 傷。 遍體鱗傷的七人被趕進營房,傷勢較重的雅碧蓋兒與另外兩人則被帶往接受 治療。 接手的醫官看起來小鼻子小眼睛,但是人不錯,無論是下達指示抑或親自上 陣都沒有多餘的惡意。 「布蘭特上校,我會暫時解開你的腳鐐以便治療,請你諒解並且配。」 「……」 事到如今才釋出那麼一丁點善意可是為時已晚,雅碧蓋兒早就對她的敵人萬 念俱灰。果然日內瓦公約在真實世界中根本起不到屁用。果然不該期望斯拉夫野 蠻人理解何謂戰爭的文明。 「──還請你諒解。」 「……啊?」 上尉醫官專注於檢視雅碧蓋兒的外陰部,邊以口音嚴重的英語說道: 「這是為了保護大英的平民。」 「不必為軍隊作為找冠冕堂皇的藉口。」 「不,這的確是為了平民。相信貴陣營也會上演諸如此類的景象。」 「少在那邊胡說八道,你們這群野蠻人!」 喉嚨一片腥黏使雅碧蓋兒的怒號不如預期地沙啞。上尉倒了杯水給她,彎身 繼續檢查。 「這是個人價值凌駕於集團意識的時代。」 深沉的刺痛感如漣漪般綻開於陰道各處,雅碧蓋兒咬牙忍耐。 「戰爭的壓力不是在茶會上談論公約的淑女能夠體會的。在這個時代,如果 政策無法安撫人民,我們只能以斟酌的形式使戰爭的壓力獲得宣洩。為了死守秩 序的底限,這是必要的犧牲。因此,還請你諒解。」 戰爭打得馬馬虎虎,胡說八道倒是很行──作如是想的雅碧蓋兒並不認同這 番詭辯,但她可以接受軍醫說這些話的動機。 只希望第二王女殿下能夠盡早擊敗俄軍,將她們帶離野蠻人的營地。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3) 作者:indainoyakou 第五章「西歐決戰」#3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中立域?斯洛伐克共和國,布拉提斯拉瓦。 俄軍第一波查任務在發現通往地下二層的道路封死後無功而返,爆破小隊 必須等到斯洛伐克政府此一避難所的設計圖方才能夠行動,在此之前只得暫 且待命並保持地下一層的監視。 就在地下避難所入口外的警戒域,一名頭髮有如北極狼首般茂盛的白髮女 子現身於此。她身穿乳白色毛領大衣搭象牙白低胸連身裙,大腿以下覆蓋在純白 襪下,腳踏白銀色高跟鞋,渾身上下給人一股強烈的白色印象。唯一的例外在 於從眉間順著鼻樑右側弧度滑落的弦月形瀏海,其髮梢別有用意地做了黑色挑染。 內外兩支警備隊同時察覺到這位彷彿憑空出現在警戒內的女性,由外部警 備隊上前扣押。白髮女子並未反抗,反倒因著一句話在警備隊之間掀起騷動。 「奉梵蒂岡之命,趁地底下的怪物殺光所有人之前,帶我見你們的指揮官。」 如果是與政府有作關係的正教會也就算了,她們這支部隊可是無法立即向 梵蒂岡查證消息。為求慎重起見,警備隊過女子全身、確認非為刺客便移交指 揮部。 就在兩位旅長及若干幕僚接見此人之後,第二批部隊立刻召集,避難所 隊一千、市內隊四千,動員數為五千人,乃是第一波任務的五倍兵 力。 僅止十三分鐘的對談究竟談了些什麼、何以在設計圖下來前就發動召集、為 何對避難所以外的地方編列較多兵力──不久前才潛入地下避難所、見證地 獄般景象卻束手無策的士兵們興致勃勃地談論著,也有少數人對此感到不安,她 們全副武裝地再度集結。 她們可是兩個旅團中最精銳的步兵中隊。儘管特務領域乃是野外機動作戰, 各種室內作戰的實力評價都勝過其她所有中隊。 最危險的任務非她們莫屬──親衛軍的強者們驕傲地作如是想。 但是同樣的自負,同時也沸騰於警戒外圍的四千名部隊上。 「你們的任務很簡單,以地下避難所所在的地標為中心,查整個布拉提斯 拉瓦視野遼闊並能清楚看見此處的地點,淨空之。」 指揮部和斯洛伐克政府展開協商的同時,部隊已奉命展開淨空行動。布拉提 斯拉瓦市中心因著俄軍的粗暴行動陷入輕微混亂,許多民眾不滿俄方士兵強制進 入住家,相繼傳出零星衝突。當局在行動開始的二十分鐘後方才發佈配俄軍 查之訊息,但這對因民間不作引發的衝突起不了太大作用。 淨空行動階段任務結束,白髮女子在避難所隊各隊隊長簇擁下現身於入 口處。 立於千軍之前的女子敲響清脆的響指。 俄軍再度進入地下避難所。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華沙。 早在布拉提斯拉瓦的二度任務開始前,西方軍本部已向斯洛伐克當局、 梵蒂岡雙方確認過各自接收到的命令及發出的指示。當進入布拉提斯拉瓦的俄軍 部隊突然展開第二波行動,其行動根據顯然無法說服正在華沙等候瑪麗安娜 四世光臨的菲亞──以及她身旁那被此一情況惹惱的西方軍總參謀長。 「什麼梵蒂岡的特使!根本就沒那種人!而且居然跳過葉芙菲米婭上將越級 動員部隊!」 「冷靜點,塔吉雅娜。」 「此處應當再派一支部隊!避開本國軍!就用東明斯克的部隊,另外建議命 令南方軍的師團組織一支部隊前進!」 「冷靜點,塔吉雅娜。」 「第二級命令系統應該是完美的她媽的,就把命令系統的安全路徑修正 交給參謀團,這種煩人、浪費時間卻又不得不去做的瑣事!」 「你再不冷靜害菲軟掉的話,我就要扇你臉囉。」 「嗚!蘿琳小姐,到底為何出現在我和殿下的軍議處!」 「是你在人家和菲辦事時闖進來的吧?」 仔細想想確實是如此!然則布拉提斯拉瓦方面的事態使該部隊隸屬的西 方軍二級命令系統出現破綻──無論問題出在系統還是人為──牽一髮而動全身 的毛病,縱使出在單一部隊卻不得以單一部隊的問題看待;正為軍政諸事所 困的塔吉雅娜因此心浮氣燥起來,迅速運作中的腦袋思考時並未將蘿琳列入考量, 因而來到人身邊就連珠炮似碎碎念。 人所鍾情的蘿琳小姐確實有著迷人之處,特別是那張北歐氣質潤飾過的東 斯拉夫臉蛋,在輕微混血兒當中著實有著勝過其她國家類型之美。年輕女性的天 然巨乳與修飾得十分完美的粉色乳頭在陽光灑落下透出溫暖的光芒,飽滿的乳肉 垂落著溫吞的白流,產後至今仍保有母乳的體質為肥滿的果實增添一抹聖潔的光 亮,整個人散發出來的美麗令論年紀簡直可當她媽的塔吉雅娜猶如吃了記悶棍般 不是滋味。 而躺在床上沉浸於蘿琳小姐優雅騎姿中的人,毫無疑問大大加深了悶棍的 力道。 「給你選擇,要不衣服脫了上來一起,要不衣服穿著轉身離去。」 ──不,根本就沒得選擇。連獨處時都無法徹底敞開心胸接納自己之人,更 不可能同時擁抱兩個女人。 「我先在外頭等。」 「最少還要一個小時喔。」 「知道了。那麼人、蘿琳小姐,恕我失禮」 塔吉雅娜離開人寢室,立即以總參謀長暫代西方軍總司令官調派部隊南下, 整編中的第六師團亦奉命前往斯洛伐克國境待命;當然最重要的,就是向參謀團 下達第二級命令系統安全路徑的修正命令。 事畢,距蘿琳小姐報的時限還有四十多分鐘,塔吉雅娜召來爵位騎士,就替 身及諸雜項做階段性處理。 第一皇女騎士團(中央方面已改稱明斯克騎士團)擁有四十位爵位騎士及一 二十名騎士,騎士們以每三人為一隊輔佐爵位騎士,爵位騎士則被視為西 方軍親衛系統的中樞。 這些騎士全部是從菲亞幼時至成長期加入的莫斯科名門,歷經「俄羅斯的 安娜」這起使菲亞注定無法繼承母國的大事件,依然全員無減追隨殿下,其不 容質疑的忠誠心加諸在本國發揮的影響力,儼然在那之後化為明確的政治指標, 也就是「第一皇女派」。 隨著瑪麗安娜四世強硬併吞鄰近諸國並冊封菲亞至新白俄羅斯(包含舊白 俄羅斯、拉脫維亞、立陶宛),第一皇女派名正言順成為「明斯克派」。 當菲亞正式統領西方軍以對抗大英的東進勢力,明斯克派再度蛻變為現今 的「俄羅斯西方軍」。 簡言之,爵位騎士不單是親衛系統的關鍵,她們所代表的四十名門更是西方 軍強而有力的政治、軍事以及經濟後盾。而這片廣大的戰爭資源,盡數由菲亞 殿下──以及塔吉雅娜團長掌管。 然而執行層面的負責人乃是四位爵位騎士的代表人物。 「新帝上任快三個月,本國政局仍然充滿不穩定因素,看來差不多該出手了。」 明斯克派軍政首席──「首席」葉蓮娜?札裡斯卡婭。 「嗚嗯這裡果然還是該幫助陛下。反正已經趁機撈到不少好處。」 皇女領金融執行官──「執行官」艾麗歐娜?費拉托娃。 「現在的陛下沒有足夠的能力統御祖國,為何不乾脆點操作三級會議?」 西方軍戰術指導部隊指揮官──「戰術家」莎夏?烏拉諾娃。 「先把我們身邊的不穩定因素排除再說吧。光一個瑪麗安娜四世就夠難搞, 對付雷克斯的準備也還在進行中。」 領外籌備指揮官──「調度官」瑪麗娜?莫洛托娃。 四人皆和年方五十的塔吉雅娜年齡相近,乃是克里姆林精銳衛隊的預備軍官 出身,在第一皇女騎士團成立之初即加入菲亞的左右手。時至今日,每一位都 成為西方軍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在爵位騎士們的臨時會議結束之後,塔吉雅娜與四位騎士留在華沙的會議室 內,就本國方針進行討論。塔吉雅娜並未告知四人參謀團的決策,她期望四人利 用各自的情報路統整資訊後提出具說服力的見解,再與參謀團的想法各取其優, 以求客觀決策能夠名符其實。雖然這無法分之左右她身為總參謀長的定奪, 仍然擁有相當程度的影響力。 四位騎士之中,首席葉蓮娜、執行官艾麗歐娜都認為應該以溫和形象正式插 手本國政治;戰術家莎夏覺得是時候收起她們在本國佈的線,向帝都分庭抗禮; 調度官瑪麗娜則是傾向先摸清楚瑪麗安娜四世的目的,並且優先「協助」雷 克斯穩定下來。 不管是本國還是雷克斯,都是僅次於大英的敵手。面對大英必須傾盡西方軍 攻打,對付兩個次要目標也是如此。因此無論物資再怎麼豐沛、兵力再怎麼充足, 仍然受限於二擇一的局面。 「瑪麗娜,你所說的準備是上次會議提出的目標數據?我記得領內準備已經 差不多了吧?」 葉蓮娜左肘撐在桌面上,臉部側斜由掌心托著,對坐於對面的瑪麗娜問道。 瑪麗娜聞言,盤起手臂頷首答道: 「再三推算,還是決定將突襲行動延伸到本國及諸皇親領。」 「規模太大了,不切實際。」 「不,人力及物資方面全無問題。要是佈署」 「你想說『劇團』吧。」 「是的。有她們的協助就能輕鬆許多。可惜俄羅斯正教會先一步出手。」 「她們原本就受僱於梵蒂岡,只是正教會出手更大方才易幟。同樣道理,只 要用錢──」 「萊蒙托娃家情報無誤的話,正教會出的是天文數字,連梵蒂岡也不願 舉起喊價牌。」 「是嗎看來只能另闢蹊徑。」 在一旁專心聽兩人交談的艾麗歐娜一派優雅地晃了晃手,揚起淺笑道: 「目標放在『劇團』的地方支援單位如何?例如明斯克的哈維、基輔的烏鴉 」 瑪麗娜對她也點了點頭應道: 「哈維的交涉已完成,烏鴉則是明確絕。烏克蘭一帶的傭兵幾乎都被基輔 羅,遠東方面也是相似的情況。」 「哦,季莫申科家還算有警覺心。能讓莫洛托娃家踢鐵,值得喝采!」 「踢什麼鐵只不過是求並強化備案而已。與此同時,我的人馬也在 滲透當中,摒除時間因素,可謂立於不敗之地。」 艾麗歐娜正值五十二、看似三十四的姣好臉蛋愉快地瞇笑,長長翹起的睫毛 快速眨了兩下,打趣著說: 「倔強的瑪麗娜,真可愛。」 瑪麗娜和艾麗歐娜相似氣質的臉龐蒙上一層看不見的紅暈,盤著的雙臂力道 下意識加重。雖說是少女時代遺留下來的習慣,上了年紀、各自成家立業後還能 記住這些的艾麗歐娜就屬這點拿她沒轍。 「倒別忘了,時間是摒除不掉的,因為你正和它賽跑。」 「我知道」 「需要領內協助的話,儘管向我開口。」 「放心,我不會求你的。」 「我接受大債肉償。」 「我也不會讓費拉托娃家併吞莫洛托娃家的。」 「講什麼併吞,真無情。兩家結是門喜事吧。」 「我對有五個老婆七個情人還不滿足的花心貴族沒興趣。」 「那些只是沒用的女人,你是有價值的女人。」 「所以你撿了十二個破爛放在身邊,而且還讓她們排班服侍你?」 「呼呼。一動怒就想刺激對手,瑪麗娜就是這點夠嗆。」 「不,我這是據你所言陳述事實」 「你們兩個,別在會議桌上打情罵俏。」 「團長閣下,我並沒有。」「團長大人,我才沒有」 異口同聲的兩人面面相覷,接著在冷眼旁觀的三人交互凝視下垂首收聲。 葉蓮娜就干涉本國的手段向莎夏論了十來句,兩人目標雖是一致,意見仍然 相左。前者認為操作三級會議等同向中央宣戰,後者相信聯本國貴族的勢力能 夠嚇阻克里姆林宮的反制,塔吉雅娜偏好後者的熱情想法,然而瑪麗安娜四世這 項變數將她囚禁在前者的步調。無論如何,克里姆林宮和雷克斯關係匪淺,必須 確保安全的底限──也就是雷克斯掌控中的現世武力──空中艦隊不會因為她們 的舉動失去控制才好。 「是了,關於布拉提斯拉瓦的情況,我方在教會的內應昨夜捎來一則很有意 思的消息」 葉蓮娜話鋒一轉,來到讓塔吉雅娜頭痛不已的教會話題。她本以為又是已經 知曉的瑣事,想不到葉蓮娜嗓音織出的情報真的十分耐人味。 「『梵蒂岡一直在避免和正教會全面衝突』──這樣的消息。」 塔吉雅娜先眾人一步以平穩的聲音詢問: 「來源層級?」 「可信賴的不願具名高階要員。交叉情報來自法國東部和西班牙。」 「聖殿騎士和武裝修女嗎」 「嗯。細節不清楚,但是若情報為真──」 「情報為真,雷克斯又將罪加一等。」 時限將至,會議也到此為止,沒有藕斷絲連的情形發生,五人皆表現得一絲 不苟。 在四騎士帶領下,第一皇女騎士團再度進行各自的任務,塔吉雅娜則快步返 人寢室。守門者瑪塔卻是面有難色地攔下她。 「這是做什麼?蘿琳小姐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塔吉雅娜的目光在瑪塔看來猶如不可侵犯的虎豹王者,這讓她頓時覺得自己 就像不知好歹地送上門的小壞蛋角色,儘管如此她還是必須逼自己面對氣勢驚人 的團長大人。 「蘿蘿琳小姐確實離開了」 「那還不快讓開!」 「噫!可、可是伊蘿娜夫人正在裡頭!」 居然又來一個! 而且既然下達加強看守的命令,想也不用想一定又是那種事 塔吉雅娜無法盡釋的憤怒眼神掃向心驚膽戰的瑪塔。就在瑪塔胡思亂想的腦 袋瓜猜想自己可能會因為壓力過大心肌梗塞導致英年早逝之時,塔吉雅娜的反對 側傳出一記瞬間壓殺眾騎士──包含團長大人──的尖銳女聲。 塔吉雅娜迅速領著眾人一齊轉身,恭敬地朝說話者行禮。 美麗耀眼的金色長髮、白如初雪的無瑕美肌,猶如只會出現在畫像中的女神 降臨般自眾人面前優雅走過的,乃是堪比皇族在正式場用的豪華禮服。寶藍色 禮服加上拖了一地的銀白色加長裙飄散出甘甜花香,所經之處留下綿延香氣,此 等香料乃是交界中卡拉姆金娜家族限定使用的代表物之一。 立於門前的塔吉雅娜和瑪塔在那人面前單膝跪地,但沒有完成不適宜的行禮。 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免身高過於對方而令其感到不被尊重。絕對不 能得罪俄羅斯最大的貴族──無需塔吉雅娜多言,瑪塔亦深知這點。 金色的女神立於騎士團長及守門者前方,她的目光從頭到尾只盯著正前方, 對於兩人則是正眼也不瞧一眼。 「──妾,來見菲。爾等下人,速速引見。」 炮陣戰──年來陸軍獨佔發展進程之最的產物,其中尤以大英本國重裝師 團為最。一個重裝師即擁有抵抗敵方陸海空聯作戰的實力,完善的反導彈技術 與強大的預備火力更能對敵方立體攻勢進行強力的反制;可以說只要給重裝師一 條穩健的補給線、一組專用衛星,便能成就大英軍人自傲的「無敵重裝師」。 俄軍橫掃中歐的侵略行動也是在大英本國軍抵達前線後陷入僵滯,能夠靠第 一批部隊就將萬以上的俄軍抵擋在德意志以東,更是大英兩位王女始料未及的 成果。然而更加出乎她們意料之外的是,瑪麗安娜四世的到來將撼動受兩股力量 拉扯而靜止的天秤。 那並非人智所能準確預見,而是存在於「某記錄」中既定的結果。 促成此一結果的變數之一──留著鮮明的綠色龐克頭、身穿牛仔夾克搭七分 牛仔裙、臉上還刺有綠火焰圖騰的特殊打扮少女,正蹲坐在在俄英兩軍交戰 點的中央地帶,面朝十公里外的英軍陣地吹著口哨。 正確來說,是對著擋在英軍陣地和她之間的小女孩吹口哨。 那是前來干涉她這個變數的變數──豐綠色長髮掩蓋不及的耳際夾著兩對燙 卷的綠發,髮梢觸及的白色頸帶向下帶出黑白相間的哥德式禮服,一個宛如 洋娃娃般的女孩就站在龐克頭少女前方三十米處。 少女目光中燃燒著頹廢而又生動的猛焰。 女孩眼神中是足以容納烈火的深遂空洞。 兩人的本質乍看之下相似,實則存在明確的階級之分。 「喂!你這傢伙就是安妮對吧!」 少女的聲音沒落在炮擊聲中,訊息卻是清楚地傳達至她眼中的目標。 女孩以遠觀之則稚氣的點頭、近觀之則縝密計算過的頷首動作應。 「老娘叫碧綠玉!就是仿你這傢伙製造出來、為了幹掉你而設立的系統啦! 你給我聽好,斑彩石那傢伙正在路上!紫金石也在附近!只要我們三個聯手, 像你這種老舊的喔!「 毫無徵兆地──安妮倏然顯現於碧綠玉面前,不可視的強光閃現於剎那亦不 及其意的極短瞬間,旋即化為無數道人員殺傷雷射朝前方綻開。然而攻擊雷射沒 有觸及任何目標,直直地往空中及地面迅速射出,擊中地表的那一瞬間,週遭空 間廣泛地染上了陰鬱的絳紫色。 ──模擬系統。 但是,紫水晶並不在此處。 安妮渾圓的綠眼睛微微睜大,嬌小身軀被突如其來的地震給震倒。 「啊嗚!」 身體撞及地面的同時響起了數道清脆的喀嚓聲,緊接著那被碧綠玉事先埋進 地面的地雷紛紛炸開,安妮整具身體被炸得面目全非;與此同時一枚翠綠色的光 球奪煙飛出,直朝在十公里外英軍陣地等候的三組目標飛去。 空無一「人」的陣地中,龐克頭碧綠玉、老女紫金石,以及數天前和瑪麗安 娜四世一同入鏡的純白異服女子──斑彩石,紛紛對迅速逼近中的綠色光球發起 攻勢。 濃稠如膽汁的黃綠色光漿快速蔓延至陣地中的數組飛彈攔截系統,碧綠玉的 意識加諸其中,各組系統皆鎖定光球投射出攔截飛彈;紫色圖騰石柱於陣地前方 破地而出,並有如蛇一般由光球下方飛撲而去;紅褐二色的光雨自天而降,落於 陣地化為雨滴,陣地之外則掀起陣陣爆破。 面對三方攻勢仍無所畏懼地飛向前去的綠色光球──安妮─波莉?阿瑪特, 就在三方攻擊即將來到的瞬間重新化為被濃密綠光所包覆的人形、承受所有的攻 擊並如隕石般滾動著幼小的火球撞向陣地。 「喔,承載力比預想中還高出許多啊!」 撞擊所引發的震波震飛了老女和龐克頭,前者神情焦躁了起來,後者則是更 顯亢奮。 「這樣更好!炸到她老娘都認不出來!消滅到連個渣渣都不剩吧!嘎哈哈哈 ──」 笑聲方酣,爆風中心點朝正上方的天空迸射出一道刺眼的綠色光束,龐克頭 少女因而笑得更加扭曲。 「嗚嘎哈哈哈哈!『祖母綠之光』!老娘就看是你的輸出功率高!還是老娘 我的承載力強啦啊啊啊!」 「你這白癡,還不快逃!」 「臭老太婆自己逃命去啦!小安妮!來吧!有種就炸爛老娘──」 眼見碧綠玉像個瘋子般自死路,紫金石正盤算當那無處可逃的全方位攻擊 降下時重新設定干涉範圍好避開攻擊,斑彩石已來到她們身後,面無表情地朝耀 眼的光柱敲了記響指。 「我宣告對此一事件的『否定』,模擬系統終結。」 隨著那句「裁定」脫口而出,絳紫色天際連同擎天光柱在一瞬間消失,斑彩 石等人登時出現在眾所忙碌的英軍炮陣之中。原本自烈焰中投放出光柱的安妮亦 完好如初地站在陣地中央。 英軍士兵前來質問眾人之際,紫金石揚起老練者的淺笑,四人再度跳脫人潮、 到空無一「人」的陣地。只是這次的「模擬」並不會沿用前一次的暫存資料, 戰鬥痕跡自然沒有出現在她們身上。 「噗嘻哈哈哈哈!我們有『模擬』也有『中樞』!情況不利只要『否定』即 可!你一人根本就沒勝算啦小安妮!」 安妮─波莉?阿瑪特認同似地點點頭,卻沒有依從對方的希望動認輸,而 是再度以遍及全身的翠綠光芒展現她的敵意。 「祖母綠,出擊」 話聲未落,她已倏然出現在三人面前,零距離引發巨大光束。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4) 第五章「西歐決戰」#4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華沙。 名震歐陸的無敵皇女──菲亞?羅曼諾娃,此刻正遭逢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塔吉雅娜固然希望能將「本國派與領內派極有可能爆發全面戰爭」來形容此 等危機,然而她所剩不多的幽默感負擔不起這點玩笑,理性過頭的大腦最終給予 的解釋是為直白的「人與二老婆辦事被大老婆撞個正著」。然而這還不是最慘 的,更糟糕的是大老婆對瞬間僵住的人和二老婆冷冷地送出一句: 「忙之中打擾,尚請見諒。您們請繼續。妾,等著。」 卡拉姆金娜家的第一千金艾爾琳,就這麼盛裝打扮坐於休息,面無表情地 揮起扇子、盯著床上的菲亞。 塔吉雅娜在一瞬間捕捉到伊蘿娜夫人不悅與失望的神情,以及人兼具驚惶 與歉疚的臉龐。理的推斷,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迫於強烈的精神壓力而無法 再戰。 「我們結束了。艾兒,請你稍事避。」 「為何?」 「女僕們將為我們整理,這些你不需要過目。」 「菲,您無需避妾。下人,即刻帶走此人。」 艾爾琳目光冰冷地射向揪住床單擋於胸前、趴坐在床的伊蘿娜。伊蘿娜不甘 示弱地與之直視,沉默數秒後說道: 「菲亞,你是如此溫柔,何以沒能感染此人?」 「伊蘿娜,別說了」 「菲,您無需應拉脫維亞之流。」 「艾兒,你也少說兩句」 被兩位互瞪的老婆大人夾在中間的菲亞,實在是希望許久不見的兩人能成 熟些──但或許正是因為夠成熟,才懂得利用她這個一家之當掩護、把槍口對 准彼此。 「菲亞,所謂的拉脫維亞之流,可是替你生了三個寶寶呢。」 「伊蘿娜」 「菲,您有蒂娜便好,贅子只是徒增麻煩。」 「艾兒」 眼見兩人都沒退讓的意思,菲亞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兩眼一翻,在旁邊 靜待老婆大人們吵個過癮。 「菲亞,蒂娜的母親一年見她幾次面?有我這個二媽多嗎?」 「菲,您明白妾事務繁重,蒂娜亦能體諒。」 「菲亞,蒂娜的二十場生日宴會,有十六場是我負責呢。」 「菲,親情價值非表象之物足以撼動。相反,視表象為價值,實在悲哀。」 「菲亞,看來有人在為自己的冷血找藉口了。」 「菲,妾所言為真,妾所行為您,無需理會此人挑撥。」 「菲亞,不如問問蒂娜,誰才像是她的母親吧?」 「菲,妾」 就在兩人吵得正起勁之際,走廊傳出一記輕快的呼喚聲,又一位瑪塔率隊也 無法攔阻的女人闖進房內。 「菲──!人家跟你報告一件好消息嘖!」 一進門就見到盛裝打扮的艾爾琳,強烈的生理性厭惡瞬間席捲穿著蘋果綠襯 橄欖綠春季時裝亮相的蘿琳,表情豐富的臉龐一翻,蘿琳直朝艾爾琳擺出生動的 怒顏。艾爾琳對蘿琳展現出來的無禮視而不見,雙手交叉輕覆於大腿上,對準伊 蘿娜的炮口繼續開火。 「菲,妾對於血緣的」 「喂──!別對我視而不見!」 「菲,妾對於」 「就叫你不准不理我!」 「」 「臭女人給我轉過頭來!」 啪──艾爾琳臉色驟變剎那,在一旁擔憂著的菲亞明顯聽見了大老婆優雅 冷漠的理智線斷裂的聲音。 艾爾琳拋開了過分講究的禮儀,怒氣沖沖地起身指向門口的蘿琳罵道: 「妾妾最厭惡你這種不知羞恥、素無教養、名不見經傳的下流母貓!」 如願以償激怒對手的蘿琳撩起猙獰的微笑,下巴上揚、雙手扠腰、挺起飽滿 的胸部,趾高氣昂地嗆: 「母貓也強過你這個本國的老處女啦!你有辦法像母貓一樣替菲排解壓力 嗎!你有辦法像母貓一樣讓菲打自內心愉悅地叫出來嗎!」 二度躺著中槍的菲亞將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一邊著裝,一邊給暫且從前 線退出而一臉苦笑的伊蘿娜輕聲安撫。 就伊蘿娜的立場來說,蘿琳不啻是個麻煩,但是敵人的敵人勉強可以算是盟 友,這裡她也就暫時放下對蘿琳懷抱的敵意。 兩道尖銳的吵鬧聲馬不停蹄地傳來。 「妾和菲乃是完美的柏拉圖式愛情,非為爾等無謂的縱慾!」 「哈!菲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身為妻子卻規避房事!而且居然大言不慚 地談論愛情!」 「你!滿腦子淨是房事!本國誰不知道你是為了攀權!」 「誰像你既病態又潔癖地不給菲碰!領內誰不知道你仗著家族瞧我們菲 不起!」 「此乃謠言!艾兒啊妾、妾是為了菲,鞏固她在本國的勢力!」 「說的比唱的好聽咧!還有我說,你在那邊妾來妾去是妾什麼意思的!菲 都還沒登基就在那邊妾妾妾!是誰攀權攀到腦子壞掉啊!」 「嗚!菲!您快將此人趕出去!」 「說不過人就逃避了嗎!哈哈哈哈!」 「噫噫──!菲!」 此時菲亞已換好衣服,在伊蘿娜的鼓舞下恢復平日威嚴。她對溫柔可人的 伊蘿娜留下淡淡一笑,旋即扳起臉孔、順應呼喚快步介入叫罵著的兩人。 首先是突破艾爾琳較常人更嚴謹的個人空間、極近距離端起目標柔順的下巴 ,垂首對那張因生氣和害羞動搖不已的高貴臉蛋說道: 「艾兒,這裡不是本國,我無需為了迎公爵處處順從你。如果你在這裡無 法跟大家好好相處,也不能為我放下身段的話,還是本國吧。」 「咦?迎?順從?為何您要這麼說?何況妾妾是為了見您才來的。」 兩人所受的教育程度差太多了──並非高低之分,而是領域的差異。 菲亞深知卡拉姆金娜家代代皆以准皇室成員做為子女們的培育方針,造就 許多直到離家才開始學習「世俗之事」的千金大小姐,艾爾琳就是此等制度下的 完美作品。然而艾爾琳的情況又稍微不同,因為出嫁的對象是已獲封皇女領的 菲亞,加上本人在和本國交界有段差距的皇女領交圈有著嚴重的水土不服, 最終獨自留在本國,因而持續受到娘家照顧。 當時菲亞一心專注在籌備對大英的戰爭準備,她尊重艾爾琳的決定後就一 直沒放在心上,反正兩人相處起來也很麻煩,艾爾琳嚴重過頭的潔癖讓菲亞十 分頭疼。現在想想,也許當初還是該強制艾爾琳適應新環境才是。否則今天遇到 蘿琳事小,改天當她發現原來有很多人都對「完美的自己」心懷不滿甚至於嘲笑 她,沒崩潰也會產生心靈創傷吧。 艾爾琳難得露出的害羞表情加諸在這層想法之上,使菲亞內心產生了動搖。 「艾兒──」 「菲!」 話聲未落,菲亞即因著艾爾琳突然鼓起勇氣的呼喚轉調問道: 「──什麼事?」 艾爾琳粉白的雙頰漾著若有似無的紅暈,雙眼透出迷人的濕潤光澤,櫻色雙 唇微啟,難掩緊張的聲音隨著金色的目光射向耐心等候的菲亞。 「妾,不是很懂您所說的然、然則,本日造訪是為了和您商討」 「要跟我商討什麼?」 「妾,希望能待在您身邊!」 艾爾琳所不知道的是,她單純想從娘家獨立出來的舉動,稍後同時令明斯克 的兩棟豪宅雞飛狗跳。此刻的她只放心接受菲亞寬闊的肩膀所給予的擁抱。 安撫完艾爾琳,菲亞身一轉,氣盛凌人地盤著手、歪著屁股的蘿琳朝她嫣 然一笑,聲音甜甜地揚起: 「菲!人家跟你說喔──」 對待心愛的菲用幸福的微笑就能搞定,至於閒著沒事自個兒送上門來的本 國千金大小姐嘛,胸有成竹的蘿琳不禁在心裡狡猾地笑出來。 而在一旁靜靜看著所愛安撫兩個女人的伊蘿娜,理所當然也在腦海中悄悄擬 定同時向兩方開戰的計劃 塔吉雅娜下達二級命令系統修正令的兩個小時內,專案小組及特種部隊剛獲 准出擊,部隊還未離開華沙,「某犯人」就悄然拜訪正焦躁不安地等候人「協 調完畢」的塔吉雅娜。 地點乃是騎士團駐華沙臨時總部,來者正是髮型似狼、一身雪白裝扮的白髮 女子。 「嗨,我就是自稱特使的嫌犯,逮捕我吧!」 門衛沒有傳來入侵通報、武裝女僕亦無異常報告,嚴密等級就連「青斗篷」 都無法輕易闖入的總部,居然會任由此等打扮特立獨行之人恣意閒晃?還是 在兩個小時內由布拉提斯拉瓦趕至華沙? 若非維安出現嚴重漏洞,就屬 「告訴你一件好事,那就是『我們』在相對意義上是『你們』的盟友喔!」 「顯現給我看。」 「顯現?」 「奇蹟。讓我知道你是」 白髮女子挑高一側眉毛,對這話題感興趣似地盤起手臂道: 「我以為在這個地方閒晃已經是種奇蹟了說。」 「不排除內應所為。」 「也是。那麼這樣好了,你隨便說一個地點,我把你送過去如何?」 塔吉雅娜眉頭深鎖,表情銳利到彷彿肉食動物將要獵食目標似的,對一派悠 閒的白髮女子說: 「戈爾」 話才說到一半,四周忽然灑落白金色光亮,塔吉雅娜驚覺腳下陷於柔軟的紅 毯,空氣也在瞬間變得清香無比,眼前的白髮女子更是縮水般變成睜著水汪汪的 圓眼睛、抱著書本呆愣地望向她的女孩。大腦將這位女孩與皇帝陛下的愛女?安 娜薇拉奧芙娜劃上等號的瞬間,塔吉雅娜一個眨眼,又到了位於華沙的臨時總 部。 「基宮。」 一度中斷的訊息在激動不已的情緒過去後方才連結完畢。 身體沒有異狀,代表不是幻覺。那麼,此人真的是 「一如你所想,我們之間存在著階級之分。」 「所以亞伯拉罕諸教」 「吶,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人類的科學技術能夠洗滌三千年前模糊不清的 諸多情報時,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嗚!」 ──信仰在動搖。 儘管身為「現世務實派」的塔吉雅娜並非狂熱教徒,對於信仰的根源仍然抱 持敬畏之心。對她這種人來說,信仰只是個不斷精神能量的泉源,而非困於 神學與科學之爭的議題。一旦連如此純淨的信仰本質都遭到質疑,那麼世上那些 與醜陋鬥爭毫無瓜葛之人,豈不平白無故失去在任何時候支撐著她們的精神支柱? 到了那時 「塔吉雅娜,抱歉耽擱了不少時間,我咦?」 菲亞開門踏進兩人所在處旋即愣了下,當她轉頭確認那扇理應連接個人寢 室與隔壁棟走道的房門時,白髮女子已替她關上門扉。 「殿下,這位是」 塔吉雅娜尚未脫離衝擊而顯得乾涸的聲音並未說完,菲亞就對面前女子瞪 直了雙眼、近似呻吟地道出: 「克莉絲汀娜?」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采迪尼亞。 波蘭第一軍第五獨立戰車大隊的四十輛坦克在破滅的偵察陣地所升起的黑煙 中衝破煙霧而出,引領著在後方待命的野戰部隊直奔西北方的奧得河岸,那 規模龐大的英軍偵察陣地。與此同時,後方兩支俄軍步兵中隊藉由掩護進行偵察 陣地的再構築,預定進駐陣地的炮兵部隊也已就緒。 昨天以前,增援此地的波蘭軍還和英軍隔著奧得河互轟,儘管對手貴為大英 本國軍、炮陣戰絕非一個曾經是其從屬國的波蘭能夠應付的對象,她們的注 意力卻幾乎被另一方的俄軍精銳部隊吸引過去,扔向波蘭陣地的炮彈與飛彈根本 不算什麼。 但是,英軍卻在一夜之間冒著豪雨般的轟炸強行渡河,於奧得河東側建立起 偵察規模的炮擊陣地。 受命強攻渡河英軍的波蘭軍派出她們精銳的野戰特務大隊,打算趁英軍陣地 尚未穩固之際徹底搗毀,然而俄軍的行動卻嚴重打擊了她們這批盟軍的士氣── 無視波蘭軍正強攻英軍陣地,對該域發起不分敵我的轟炸。 儘管英軍先鋒遭到毀滅式打擊,渡河部隊卻有增無減,其動員規模彷彿整個 重裝師都將東移般;炮兵前仆後繼地在岸邊佈陣擊、工兵逐次推動萎縮的防線 向前進,在轟炸中強行渡河的機甲部隊更是將陣地週遭的波蘭軍盡數驅逐。顯然 英軍鐵了心要奪取采迪尼亞。 雖然就結果來看,俄軍的密集轟炸起了相當大的作用,對於事先未獲通知而 士氣受挫的波蘭軍而言卻很不是滋味;當英軍機甲部隊渡河展開攻擊,波蘭軍防 線更是輕易被打得支離破碎,連帶著俄軍前線的偵察陣地也遭殃。 僅僅一晚,集結於奧得河東岸的英軍已達旅團規模,陣地構築之快,讓與之 對陣的俄軍第二十機甲師團深感不安。波蘭軍因而再度領命出兵。 第五獨立戰車大隊──數個月前還被譽為波蘭國防軍「抗俄新星」的貝婭塔 中校所率領的坦克集團,如今諷刺地位居俄軍之前打頭陣。 「阿爾法四號車、貝塔七號車、貝塔八號車信號消失!只剩三十二輛了!」 「艾塔領頭車失聯!二號車、瑪莎士官長代為指揮!」 「報告中校!妨礙塵用盡!本車又被鎖定了!」 面對那即便是臨時搭建亦高聳得令人望而卻步的英軍陣地,無數彈雨覆蓋住 的天際宛如要將大隊一打盡般,在向著陣地衝鋒的眾車官兵心中蒙上了巨大陰 影。 為了佔領祖國的混帳王八蛋獻身而死──以這群還算有點愛國心的軍人來說 ,這屈辱可真她媽的大著。 然而屈辱越大,有時反而越能激發人的求生意志直至極限;倘若再加上天賜 的良運,那麼豈只大難不死,活著去幾乎可被視為國家英雄看待──思及至此, 貝婭塔滿是惡汗的臉龐揚起扭曲的逞強笑意,發狂般下達命令: 「給我一路緊急避前進!咱們還有反應裝甲和自動炮塔,沒在怕的啦!」 「是!」 和只有步兵戰車做掩護的步兵隊相比,待在移動式鐵棺材裡究竟是幸還是不 幸呢對於將死之人而言,到頭來並無任何差別吧。 第五戰車大隊就在自殺式突擊中迎來覆滅的下場。 波蘭先鋒戰車隊消滅之後,大英第十二重裝師麾下機甲紅團精兵盡出,冒著 俄軍轟炸和鋪天蓋地而至的波蘭軍展開交火。 「機甲紅團!史塔布斯營!讓叛徒瞧瞧本國軍的威力!」 「機甲紅團!莎拉柏特營!以絕對武力消滅敵軍!」 「機甲紅團!布札特營!必死之志、陷陣衝鋒!」 「天祐女王!天祐王女殿下!」 「大不列顛重裝師團,前進──!」 更先進的步兵戰車、更先進的重型坦克、更先進的步兵裝備及戰術──當英 軍開始反撲波蘭軍攻勢,一切彷彿早已安排好似的塵埃落定。然而,正當波 蘭軍前線遭到無情摧毀的同時,采迪尼亞東方天空出現了成群機隊。 「前段堅持住!側翼火力補強!撐下去!空援已抵達!」 「利用缺口夾擊英軍突出部!大家撐住!空援已抵達!」 「上前應戰!不許退縮!俄羅斯的混帳王八蛋來增援啦!」 「拿出波蘭人的志氣!保衛國土!為奧蕾西亞將軍閣下一戰!」 「殺啊啊啊啊啊啊──!」 機甲紅團遭受預期外的反抗力量,但她們沒有因此亂了陣腳。進攻部隊的前 段繼續狠咬波蘭軍防線,後段配偵察陣地展開防空火。 後方並未傳來空軍增援的消息,眼前是僵持的戰線以及俄軍師級戰機群。擔 當先鋒部隊的三個精銳營深知其下場將與先前覆滅的波蘭戰車大隊如出一轍,攻 勢反而更加猛烈。 「為營隊獻上熱血!為紅團獻上勇氣!為女王陛下呈上性命!」 「反正橫豎都是死,給我狠狠地打!打到斯拉夫狗一輩子不敢妄想與女王陛 下為敵!」 「前進!前進──!」 采迪尼亞的激戰以英軍偵察陣地夷平、機甲紅團精兵遭圍成為轉捩點,英軍 放棄強攻俄軍陣地、完成全師團渡河之任務,轉而援救被波蘭大軍圍困的友軍。 俄第二十師團本陣僅受炮陣戰帶來的輕微損傷,自南方佈陣的波蘭軍則是由 於二度進行機動戰而傷亡慘重。最終,波蘭軍無法在短時間內圍殲被迫採取守勢 的大英三個機甲營,後續來援的機甲青團打破面對奧得河的波蘭軍防線,成功救 出疲憊不堪的機甲紅團。 隨著機動戰落幕,波蘭陣地迎一名自煉獄戰場歸來的指揮官──滿頭是血、 猙獰猛笑的貝婭塔中校。 是大難不死必然發瘋?還是失去部下因而崩潰?又或者純粹是被激烈的戰鬥 嚇到精神失常? 在那些置身事外的閒言閒語中狂笑著直到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倒下的貝婭塔, 心中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降臨了。 天賜的良運,降臨在自己身上了。 一度由於敗北而全軍歸降於俄羅斯之下、以為就此沉寂的陞官之路,如今隨 著她的英勇事蹟加上九死一生搖身變為康莊大道!管她祖國舔的是大英還是俄羅 斯的腳趾,名喚貝婭塔的新星這次真的要高掛星空、成為引領祖國的北極星啦! 「嘎哈!哈哈哈!」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5) 第五章「西歐決戰」#5 克莉絲汀娜,俄帝瑪麗安娜四世及英王伊莉莎白十四世的愛情結晶,一位曾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讓身為大皇女的菲亞年僅十一便被全盤否定的 「俄羅斯的安娜」法令偏寵者。但是,此人卻在十歲生日的那夜遭到皇族御用的 安赫瑪托娃家所背叛,命喪伊利芙娜護衛長之手。 這女孩曾經是菲亞憎恨不已的對象。 自幼接受王道教育、戰戰兢兢地走在充滿荊棘的皇族大道上,這一切全是為 了當帝母大人離開帝位之際,能夠化身人柱、維持國家運作,成為祖國之母。然 而這個目標、這些努力僅僅因為一項法令失去意義──獲頒安娜之名並被列為皇 位繼承者的,卻是個雖然聰明、但才華與努力都不及她的皇妹克莉絲汀娜。 然而,菲亞的憎恨尚未成熟,克莉絲汀娜卻戲劇性地凋零了。 她頓時成了失去復仇目標的空皮囊,呆滯在貴族們的惡意所造就的悲劇前。 和貴族們那牽扯到龐大利益──多年後她才知曉為何這起暗殺能帶來此等利 益──的行為相比,自己的惡意實在太小家子氣、太微不足道了。 和自己年齡相近、想法亦相去不遠的小家子氣皇妹,也因為葬身於這股巨大 的惡意,使菲亞對她的恨意轉變成憐惜。 「即使克莉絲汀娜即位想必也駕馭不了這樣的祖國」──感歎油然而生的同 時,亦帶來全新的計劃與方向──「必須打造一個不受貴族左右的皇權」。 那麼問題來了,該如何在吸收貴族資源的同時,讓對方心甘情願地屈服於腳 下呢? 答案是「成為她們的人」。 「兩國都不看好的同盟果然無法結成,我方和大英的情況將會急轉直下吧。」 札裡斯卡婭家,年方二十五的葉蓮娜女爵。 「新的『安娜』不曉得會被藏匿多久,此刻正是擴張勢力的良機。」 費拉托娃家,年方二十四的艾麗歐娜女爵。 「已取得萊蒙托娃家與別林斯卡婭家的信賴,相比蘇米亞和艾妮雅兩位殿 下,選擇我們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烏拉諾娃家,年方二十的莎夏女爵。 「祖國唯有強者能領導。亞歷珊卓二世曾經將祖國帶上顛峰,下一位能者必 然只有我們的菲亞一世啊!」 莫洛托娃家,年方二十二的瑪麗娜女爵。 「──您無需質疑,亦無需擔憂。只需按照您現在的步調走在王道上,契機 必將來臨。屆時將由我塔吉雅娜,率領眾人助您登極稱帝!」 哪怕只是十來歲的小姑娘,一旦在有志者面前顯現出王者的資質,便已成為 眾人之。此後不久,更是在中央一帶形成備受眾家青睞的「第一皇女派」。 即便帝母大人選出新的皇位繼承者,菲亞亦不曾忘記那位挑起自己的激情、 使她體認到現實的惡意並決定與之對抗的女孩。 克莉絲汀娜?伊莉莎白耶芙娜?羅曼諾娃──此人正是她那隱藏於王道之下 的激情泉源。 無數個依循既定之路而行卻輾轉反側的夜晚,菲亞夢見的不是正逐漸成形 的王者夢想,而是始於心頭的情感。克莉絲汀娜十歲的身影美麗地烙印在她腦海 中,伴隨年紀增長而不斷修正的幻想則是在內心茁壯。 無法用「初戀」一言以蔽之、卻又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克莉絲汀娜,就這樣伴 隨著十一歲的菲亞來到四十一歲。 而今,站在第一皇女騎士團華沙臨時總部的大廳內,菲亞竟然看見了她心 中正值二十後半的克莉絲汀娜的幻影。 斯人已逝。 不可能是她。 儘管深明這些道理菲亞仍然瞪直了雙眼,呻吟般對眼前的美妙幻影發 出沉寂多年的信號。 「克莉絲汀娜?」 「菲亞皇姊,貴安。」 這次幻影不再眨眼消散,甚至對她的話語做出應。 「這怎麼可能」 菲亞眼中的驚愕傳染給有過同樣記憶的塔吉雅娜,卻沒有在名喚克莉絲汀 娜的女子眼中激起一絲漣漪。這也是當然的,國葬的角有著和參與葬禮的皇族 及貴族相同記憶的話,那也未免太離奇。 不過話說來,現在這情況也奇怪到非人智足以解釋就是了。 離奇的源頭──克莉絲汀娜絲毫不擔心該怎麼讓對夢魘不甚瞭解的兩人弄清 楚現況,事實上就算是夢魘使用者大概也搞不懂她之所以存在於此的原理。所以 她做了個動作──不可視的、近似於彈手指或者撇嘴的概念──使菲亞與塔吉 雅娜一瞬間「接受」了現況,並將特定資訊植入其記憶中。 硬性修補。 一種簡稱為「紅」的系統管理員專司領域下的系統工具程序,「白」則可以 執行該程序的過往本。 直接操作記憶情報優先度的手段。 「我的名字是,白翡翠。人格特質、核心記憶與克莉絲汀娜伊莉莎白耶芙娜 一致,基於方便,你們可以視我為克莉絲汀娜。」 既是克莉絲汀娜、亦非克莉絲汀娜,姑且視為克莉絲汀娜的存在體,一個眨 眼便將菲亞和塔吉雅娜從忙碌嘈雜的總部帶進靜謐無聲的總部。窗戶外頭的昏 灰天際登時化為死寂的暗紫色。 「這裡是模擬空間,受邀進入的只有你們兩人和我。在這裡,不必擔心情報 以任何形式洩露出去。」 儘管已透過「某手段」理解此人現身於眼前之原理,沒能擺脫情感因素的 菲亞依舊無法融入白翡翠的談話節奏,此刻她仍沉浸在「克莉絲汀娜竟然還活著」 這股微妙的驚喜感之中。 但是,白翡翠並沒有因此停下動作,各項情報接二連三在菲亞與塔吉雅娜 腦中紮根,而且熟悉到彷彿才剛親身經歷過似的。 白翡翠雙手插進大衣口袋內,對神情嚴肅起來的兩人悠然說道: 「瑪麗安娜費奧多拉妮契娜,如今正與代稱為『斑彩石』的程序處於作狀 態。該系列乃是仿我等系統管理員而製造的精密程序,機能層面而言已十分接近 我等。作目的,不消說正是為了迅速擊敗敵國。」 立於菲亞身邊的塔吉雅娜敏銳地問道: 「我想系統管理員應該不具政治立場?」 白翡翠皮笑肉不笑地頷首。 「我等存在之意,是為了維持這個世界的自然運作。」 「所以,是因為瑪麗安娜四世借用人類不該接觸的力量,導致你現在出現在 人類面前──這樣沒錯吧?」 這則是頷首後輕輕搖了搖頭。 「瑪麗安娜費奧多拉妮契娜,的確逾越了不該觸及的界限。致使我找上你們 的,則是斑彩石一眾的目的。我恐怕她們的目的和我等職責背道而馳。」 「維護世界和平、破壞世界和平,簡直是老套的青少女故事情節。」 「哈哈。現實生活不就是這樣一個老套的故事嗎?」 確實如此。 小時候天真地以為世上只有善惡之分,長大了才體認到原來二分法不適用於 真實會;然而隨著見識增多,卻又忽然可以用善與惡來劃分每一道複雜的路, 實在地依從某項標準的相對位置玩起是非題。 這個世界──確切來說是人類會──就是這麼一個由簡入繁、再化繁為簡 的套娃遊戲。 「那麼,你是希望當瑪麗安娜四世進入皇女領之時,我們能配你予以逮捕?」 「不是這樣的。我只需要你們隱密的中繼點,以便我的姊妹出入。並且, 當我們因故將衝突帶往模擬空間以外──意即你們所在之現實,能夠立刻派人處 理。」 塔吉雅娜點了點頭。 「中繼點與快速反應部隊。確切規格是?」 「你們會知道的。比起那件事,菲亞皇姊」 從白翡翠自我介紹以來就在兩人身邊保持沉默的菲亞聞言,散沙般的意識 迅速集中投射到白翡翠的面容。望看那張和想像中如出一轍的美麗臉龐,本該應 個聲的她喉嚨又哽住了。白翡翠對此不以為意,確認對方難以口頭應便逕自說 下去: 「我希望能化解您心中的疑慮,然則非為硬性修補。不知您是否願意和我獨 處片刻?」 無需人指示,多少推測得出大概的塔吉雅娜識趣地離開此處。話雖如此, 當她離開大廳、踏足靜悄悄的長廊,窗外那股死氣沉沉的天色猶似嘲笑般告訴她 其實也沒地方好去了。 塔吉雅娜只好佇足於無意義的空間中,以枝微末節的瑣事打發無意義的時光。 空中艦隊。 打從這玩意出現於前線以來,其真實性已不容投入國以外的首腦們粉飾太平, 甚至當此一兵器大顯神威的報導如雪花般在各國傳開,坐擁該兵器但並未涉入戰 爭的兩大國──美國與中國所屬的艦隊亦相繼登場。 無論是為了爭取國際舞台話語權、外交干涉力抑或撫平國內對俄英兩國軍事 力的恐懼,由雷克斯全面技術支援的空艦戰鬥群逐一亮相,連帶著該公 司所組織的「艦隊技術師團」亦正式浮上檯面。空中支援組四人、地面支援組 一萬二千八人,完全編製且融入各要國軍事體系下的雷克斯部隊,總數已超 過十三萬人。 然而,直到俄英在奧得河展開獵殺對手艦隊的行動,外界始終無法得知堪比 航空母艦的巨大船隻是如何飛上天、如何違抗重力運作著。事實上,就連掌管俄 羅斯空軍與空天防衛軍的頭號人物──阿札洛娃元帥亦不明其理。 所有資料全部被列為一介元帥都被排除在權限之外的限定等級,唯一能入手 的就是裝備報告、任務日誌與技術師的籠統情報;即便想盡辦法溜進該艦隊的駐 留機場,眼前等待的卻是陛下直屬的一級命令系統部隊。哪怕貴為空軍元帥,也 無法在任務外接近這些空艦。 那麼,實際上這玩意對戰局的影響力有多大呢?無論俄軍還是英軍答案是一 致的──「必不可或缺」。 以白俄羅斯、安妮女王兩個同級的「護衛艦隊」來看,每支艦隊共可分為三 個戰鬥群,力艦一艘、護衛艦二艘、驅逐艦六艘、偵察艦四艘共計十三艘。不 論防禦武裝,整支艦隊可攜帶一六十架無人攻擊機,連同無人機搭載的飛彈總 數為一四一六枚,其中更有八五六枚為新銳艦載飛彈。 俄方對這火力評價為「足以在短時間內使我軍精銳機甲師團失去戰力」。 英方軍官的評論則是「即便是無敵重裝師也難以抵擋的毀滅性戰鬥力」。 更令人頭痛的是,空艦總是躲藏在防備完善的陸軍防線之後,一般正攻法根 本無法給予傷害。只要有穩健的補給,這個看得見、摸不到、又對戰線帶來極大 震撼力的怪物就會不時跑出來搗蛋。 當前雙方針對彼此空艦採取的應對方法大同小異:一旦某個任務空域同時出 現兩艘以上的敵方空艦,就派出搭載防禦性武裝的相同艦數迎擊。雷克斯的傢伙 不知為何能讓這種東西飛起來,與之相比,準確度高到嚇人的攔截飛彈似乎就不 是那麼地吸引目光了。 當然,在背後支撐著這一切、使魔法能夠順利施展出來的,始終還是金錢。 換言之── 「──左右戰局之關鍵,在於本家。為助菲,妾從今日起肩負本家和西方 軍之連繫,你二人務必盡力配。」 身著綠松石色為、金色為輔的羽飾大禮服,氣勢磅礡地坐在人外出的皇 女寢室中央、以堪稱完美的優雅儀態說罷,艾爾琳揚起淺淺的笑意準備迎接如濤 似浪的讚許──不料室內一片寂靜,兩位受邀而來的女士眼中一點也看不出崇敬 之意,不如說還燃起了令人不安的紫色火焰。 滿心期待地來到人寢室,卻在門外遭遇彼此,還撞見一票從帝都到此散發 過分貴氣的金錦女侍團陣仗,伊蘿娜與蘿琳當下明白發來請柬的是何許人也。她 們是對彼此頗有成見,既然這本國的大小姐學不乖,將之搞定再來一決勝負也不 遲。 伊蘿娜嘴角悄悄地揚起後放鬆,起身朝擺出正宮姿態的艾爾琳行禮,接著兩 手交疊於腹部上說道: 「既然是為了菲亞,我們理所當然會配。」 艾爾琳寬心的微笑、蘿琳不悅的挑眉同時顯現,伊蘿娜沒給兩人處理情緒的 時間繼續說下去: 「同樣的道理,也請您為了菲亞配我們當前的任務。」 「伊蘿娜,但說無妨。」 伊蘿娜平和的臉龐洋溢出豐沛的幸福感,以一種想要和艾爾琳分享的喜悅神 態述說: 「請您服侍菲亞。」 「妾正是為了輔佐菲而來。」 「不,是請您徹夜陪伴菲亞。」 艾爾琳自以為聽懂了意思而點頭。 「如有必要,妾願意犧牲睡眠時間陪伴菲。」 「我的意思是,請您」 在一旁聽著的蘿琳實在受不了艾爾琳那似懂非懂的反應,啪地一聲站了起來, 兩手扠著腰、纏著幾層淡紫蕾絲的半裸胸部一挺,神氣活現地奪聲道: 「叫你跟菲做愛啦!這樣聽的懂嗎!」 艾爾琳與伊蘿娜雙眼一瞪,前者難掩驚恐,後者則是忍不住在內心為立陶宛 的小野貓喝一聲采。 「怎麼樣,不是為了幫助心愛的菲才來華沙嗎?該不會連菲想抱你這點 小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吧?」 給蘿琳這麼一激,艾爾琳白撲撲的臉蛋迅速紅了起來。 「簡簡直下流!」 「哦?你在說菲下流嗎?」 「說你!」 「這就怪了,我跟菲做愛,你卻只說我下流?」 「是你用肉體勾引菲,耽誤國事!」 蘿琳臉上笑意加深,一手掩著嘴巴刻意噗嗤地笑出聲道: 「大小姐,你沒做過愛,怎麼知道一場的時間會不會耽誤國事?」 綠羽華服襯托的鮮美蘋果越發紅潤,艾爾琳不服氣地嗆: 「妾讀過專業書籍,不必親身體驗也略知一二!」 「喔哦?專業書籍啊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趁公爵不注意時,偷偷看 著色情雜誌自己來呀?」 「才、才不是!」 「那就是看著色情小說,讓旁邊的女僕摸你的小豆豆囉?」 「不是這樣」 「欸,想不想知道菲都怎麼摸我們呀?她的技巧很棒喔!」 「住口」 「給菲強壯的肉棒凶狠地插著,加上揪緊陰蒂熟練擺動的手指,一下子就 爽到亂七八糟了呢!母乳什麼的當然也是有多少噴多少!」 「嘎!」 碰──繼意義不明的嘎聲之後,艾爾琳紅到爆炸的臉蛋彷彿燒起來似的,整 個人呈現當機後的呆滯樣。女僕們連忙上前攙扶,又是揮扇又是拭汗的,不一會 兒就給擅自上前的蘿琳強勢驅散。稍微恢復神志的艾爾琳一見到蘿琳那對若隱若 現的美乳在眼前晃動,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況且要是她沒看錯的話,蘿琳那兩顆覆著蕾絲的乳頭似乎是濕潤的 「我說艾兒啊,你還沒有性經驗吧?」 「不、不許你用這個稱呼!」 艾爾琳想以堅定的語氣抵抗步步逼近的蘿琳,可是聲音卻參雜著懦弱。蘿琳 那覆於紫色蕾絲下的雙乳繼續放大。 「你不用這麼害怕呀!好歹我們愛的人都是菲,我是可以傳授你幾招哦?」 「幾招什麼?」 沒錯,距離一拉近,那貼著光滑蕾絲的乳頭確實在泌乳。 艾爾琳相信即便是皇女領的貴族多少也懂得基本禮儀,放任乳汁流出一事基 本上不會發生。換言之,幾乎可以確定眼前這女人──正處於興奮狀態。 「讓菲愛你愛到愛不釋手、愛到徹夜把你壓在床上干、愛到用她的寶貝精 液把你體內灌個飽滿的閨房秘技。「 碰──! 二度當機的艾爾琳沒能靜待神志恢復,詭計得逞的蘿琳已動手解開她的禮服。 伊蘿娜則是擋在蘿琳身後,替小野貓擋下大名鼎鼎、如今卻束手無策的金錦眾。 對禮服設計涉獵頗深的蘿琳不出兩分鐘就解開艾爾琳胸部以上的雙重羽飾及 四重裝飾,整個上半身輕盈起來、胸前又一片清涼的艾爾琳一驚醒,蘿琳已 將那對脫離蕾絲、前端濕答答的美乳貼了過來,就在艾爾琳雪白的乳房上柔柔地 垂降。 母乳及乳房觸感傳至大腦的瞬間,艾爾琳極度羞怯地迸出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 可是叫聲非但沒有如她所願勸退對方,反倒使蘿琳倍感興奮地舔舌。 「艾兒,你真的不想取悅菲、讓她開心嗎?」 「不不許那樣叫!取悅菲這」 「你不想看菲在你懷裡流露出幸福的表情嗎?」 「這個!妾」 「我呀,認為這世上沒有比那片刻更幸福的事情喔。只有菲與我,沉浸在 純粹的快樂中」 ──豈只是想,被對方用極其陶醉的神情形容,更是妒嫉得不得了。但是再 怎麼羨慕,都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可就違背了從小接受的教養。 話雖如此艾爾琳打自內心壓抑已久的羨慕情感全然寫在臉上,而這模樣 悉數為蘿琳所捕捉。 蘿琳壞心地笑了出來。 「沒關係哦!只要艾兒肯點頭,我就把最棒的方法傳授給你。」 「呃!」 慌亂中無暇顧及的雙手分別被蘿琳十指交扣、緊密握住,胸部又被那軟得過 分、奶水更是多到誇張的乳房貼緊,顯然無法負荷的艾爾琳正欲三度當機──微 顫的嘴唇卻被蘿琳吻個正著。 「嗚嗯!」 無法用「初吻」一言以蔽之、卻又令自己不得不在意的蘿琳之吻,就這樣打 開了艾爾琳未曾碰觸過的禁忌大鎖。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6) 第五章「西歐決戰」#6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什切青俄軍陣地。 乘著月夜而至的星火於什切青西部上空綻開,幾經交錯的彈幕時有金光下墜, 歷經強大的近距火攔截,平均每七分鐘才有一枚對地飛彈成功命中鎖定的目標。 一零五毫米以上的炮火則是以每分鐘五點五發的數量順利降落。當兩軍空艦相繼 起飛,更有來自大英及帝國本土的彈道飛彈鎖定對方艦隊群襲來;飛彈尚未離開 本土,佈署於德意志西部和明斯克西北部的攔阻系統亦隨之啟動。 就在西波蘭陷入無盡戰火之際,瑪麗安娜軍團的先導部隊抵達華沙,布拉提 斯拉瓦方面的營救行動也順利告終。梵蒂岡與俄羅斯正教會第一時間介入後續處 置,受制於皇務院命令的俄軍不得不將所有「俘虜」和傷亡者交還給雙方。結果 除了那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報恩外,西方軍並沒有在這場行動中獲得任何好處。 ──正確來說,利益還是有的。只不過大禮收受人的名字不是俄羅斯西方軍, 而是暫駐於華沙西南側十六俄裡處的白翡翠宅邸。 備受青睞的是棟二戰至今四度在波、德、俄三方易的豪宅,經過數次翻修 連帶著抹去了極具意義的歷史痕跡,現在只是棟外新內舊又不討喜的別墅。之所 以能暫時取下賤價待售的招牌,純粹是因為白翡翠相中這個地點。 置身那與騎士團臨時總部全然無法比較的老舊大廳,一身白花花的白翡翠拍 了下手,隔著一層在斜陽下翩然起舞的灰塵向身旁兩名單色調同伴說道: 「賓果!那個叫『珍珠母』的小婊子被薰出來啦!藍、紫,你們要去除蟲嗎?」 立於白翡翠身旁的藍寶石及紫水晶聞言,一個杵在原地毫無反應,一個則是 睜著好奇的雙眼用手指輕戳對方的臉。白翡翠目光掃過藍寶石那張俏麗短髮下理 應精明卻顯得呆滯的臉龐,來到紫水晶慵懶的大波浪紫發上。 這還是第一次與「上四位」的兩人聯手,心裡總覺得不很踏實的白翡翠姑且 再問一次: 「紫,你要處理珍珠母嗎?」 「這裡只有伊凡娜,沒有什麼紫喔──」 紫水晶──伊凡娜繼續戳著藍寶石的臉蛋。她似乎很中意臉部肌膚被指尖壓 深後彈起的觸感。 「伊凡娜,你要處理珍珠母嗎?」 「沒有琳娜的話,伊凡娜什麼地方都不去喔──」 戳臉、戳臉。 「好吧,我去。祖母綠的情況就麻煩你多注意。」 「伊凡娜只注意琳娜喔──」 「也罷。」 就機能來說,祖母綠這類的武裝型不可能突破包含了模擬及中樞在內的兩種 控制型,在她徹底令對方程序中止前,「裁定」就會先行否定她們在模擬空間發 生的戰鬥,使一切重新開始。加諸對方還加了個武裝型在內,「假以時日」想必 會統計出擊潰祖母綠的關鍵機率。 ──這麼想的話可就大?錯?特?錯。 程序本的落差先不說,雙方的差異從最根本的地方便已存在,那就是姑且 稱之為硬體的有無──管理員們是「有的」。雖然「閘口」限制了她們的流量, 導致連最基本的核心資料傳遞都必須建立在極隱密狀態下,但這無法徹底抹去她 們擁有更多的資源、更強大的後備等優勢。因此要真給斑彩石一眾算出關鍵機率, 那也絕對是在大局抵定之後的事情。 無需徬徨。 無需憂慮。 儘管向著既定的目標前進。 找出試圖危害母親的惡性程序、排除之── 「──找到了!」 眨眼剎那,白翡翠的軀體瞬間從華沙轉移至布拉提斯拉瓦街道上,並將眼前 一名悠哉地晃過來的辣妹揪進模擬空間內。那位褐膚白髮、打扮放蕩而看似腦袋 空空的年輕辣妹──珍珠母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遇襲。 「我宣佈終咯!」 發聲器官在一瞬間以常識外的速度急遽升溫,珍珠母一句話都還沒說完,上 顎乃至頸根便升起惡臭白煙、蒸發出一塊大坑洞。 毫無徵兆。 ──不,是「不可視的」。 珍珠母與生俱來的程序集要由擬似系統管理員程序、擬似人類介面程序所 構成,後者她若無其事地混入人類會,前者則支援她對抗系統管理員。 正如同她熟練人類介面的感知程序,針對系統管理員而設的路徑防禦亦駕輕就熟, 一旦對方試圖發動攻擊,隨時能夠定計反擊。 然而這套系統只有針對「看得到的路徑」才能發揮作用。 儘管並不明白白翡翠為何能從路徑外的方式發動攻擊,警備系統失靈是不爭 的事實。那麼,就只有拋開警備系統、直接反擊了。 但是 「明明是系統管理員命令,卻得用人類介面器官說出來才有效。雖然不曉得 母親為何執著於這種細節,派得上用場實在是太好了呢。」 白翡翠悠哉的一句話將珍珠母導入思考的剎那,管理員的灰色虹膜迸出搶眼 的銀色光芒;危險訊號才剛發出,以眼角餘光捕捉到這一幕的珍珠母整個人旋即 捲入倏然而起的爆風中,燃燒著炸飛開來。 輕武裝警衛系統。 啟動路徑的終端乃是人類介面的「視覺」,將處於臨界點的不穩定能量轉移 至視野內的指定座標之攻擊程序。本為天蠍七,和紫金石傳給大家的本確實 有著落差──但差額不是減一,而是加一啊! 忽然間,再構成中的核心程序接收並播放出兩組音訊資料,不請自來還野蠻 地撬開大門的聲音傳出: 『嗨,聖彼得堡的葉卡捷琳娜向你問好!』 『這裡則是伊凡娜哦!』 『歡迎體驗自動迎擊程序!』 『雖然是先行,倒也是伊凡娜與琳娜愛的結晶哦!』 『就在你像個乖寶寶仔細聆聽的過程中,安裝程序完成囉!』 『恭喜你獲得了天蠍六的戰鬥程序!不過開關在伊凡娜手裡哦!』 『就在你像個擔心受怕的孩子想辦法解除程序的時候,資料庫讀取完成囉! 『 『給你的最後一道建議是:請遠離任何標記過的對象!』 『那麼再見囉!』 『再見囉!』 連珠炮似二重奏一消失,遠離白翡翠三俄裡外重整態勢的珍珠母明確感應到 「體內」存在著拒絕存取的程序組。又一次後知後覺令珍珠母氣得咬牙切齒,無 聲逼近的白翡翠更是嚇得她急忙逃開。 「白」的程序她原本就落後對方一階,如今對方在「藍」的程序又以三階之 差遠勝於她,憑自己實在是打不過。既然如此,只能趁對方心轉意前、在不會 被干擾的情況下對此一模擬事件做出否決的裁定,以消除被植入戰鬥程序的狀態 並另做打算。 珍珠母開始了漫長的逃亡。 不著疆界的模擬空間容易使人喪失時間概念,這點影響並沒有在一味躲避的 珍珠母身上發酵。然而逃跑時間一拉長,勝率的計算也更加苛刻。 並不是無路可逃、卻又不著裁定的空隙,一旦試圖做出宣告,就會被緊咬 不放的白翡翠應聲炸爛。若無外來變數,這場模擬的結果幾乎可以確定是操之在 白翡翠之手。 換言之,白翡翠正在針對整體情勢進行微調。當模擬終結,必然是對白翡翠 有利的狀況,而被其追討的自己將背負著更多的牽制歸現實。 想到這點,珍珠母又為自己的思考落後對方而懊惱。 但也不全然是如此。 對珍珠母而言,白翡翠是接近完成的理想型,而她尚處於發展階段;為了成 為理想型,任何形式的成長都必須接納,即使置身必敗的戰場──不如說必敗局 面的資訊反而更值得吸收。 正當珍珠母轉換情緒以增強自己的適應力,白翡翠清澈的聲音卻在血肉毛髮 燃燒的惡臭中傳來── 「在此宣告對本事件之『否定』,模擬結束。」 伴隨著預想外的否定說,一路奔逃至斯洛伐克北方國境的珍珠母倏地歸幾 無人煙的偏鄉情景。 胸口那被外來程序堵塞住的煩悶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急遽湧現的焦躁感。 「為什麼是否定!」 一如進入模擬空間前穿著奔放的珍珠母氣呼呼地吼向眼前的系統管理員。打 扮酷似北極狼、優雅中帶有侵略性的白翡翠報以冷靜的答覆: 「當然是因為玩膩啦。」 「什麼玩膩!你明明佔盡優勢,照理說會『核准』才對啊!」 白翡翠認同似地頷首,盤起手來說: 「問題是,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佔優勢?」 珍珠母一手壓在軟綿綿的左乳上,氣得亂七八糟地吼叫: 「還不就是被你偷偷植入的天蠍程序!就在這裡啊!悶在胸口讓人超不爽的!」 「啊,那個只是惡作劇程序啦。」 「啥」 白翡翠揚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只是偽裝過的惡作劇程序,裡面是些無意義的資料。話雖如此卻無法移除, 所以玩膩的時候當然要否定掉。」 也就是說,自己從頭到尾都不被對方視作威脅、而是像對待小孩般被純粹地 愚弄了──珍珠母異常扭曲的臉龐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以顫抖的雙臂抱緊 身體,放任人類介面的混亂迅速擴大。 「啥啥啥!啥啊!啥啊啊啊!」 「所以說是惡作劇。」 「騙人!騙人啦!你這傢伙!騙人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騙子!」 「別這麼輕易就崩潰,會讓我有罪惡感。」 然而珍珠母已捲入名喚自我否定的漩渦中,壓根無法聽進白翡翠的聲音。 白翡翠試著解除一部分的警備程序以為試探,在確認珍珠母的警備程序並沒 有如預期那般伸展並進入侵略狀態後,她就頭也不地離開了。 『騙子你是騙子騙子!可惡可惡!可惡!可惡!騙子!騙子! 大騙子!『 透過公開頻率收到的訊息仍然是一片混亂,這讓白翡翠更加確信她所準備的 訊息已經清楚傳遞過去:現在的珍珠母連「白」的控制型都無法抗衡,倘若遭遇 在北方待機中的「藍」的輕武裝戰鬥型,勝負將在轉瞬間塵埃落定。意即── 『過不去了!過不去了!嘎嘎嘎!嘎啊啊!嘎啊啊!啊啊!』 ──這孩子名喚「恐懼」的學習程序因著過於強烈的自我否定,反過來成了 妨礙自身的阻力。 可笑至極。 既然設計目的是為了抗衡系統管理員,打從一開始就沒必要任何和人類有關 的程序,介面什麼的更是單純添增要害的玩意。儘管如此,那群孩子的母親卻還 是依循人類的特徵將之打造出來。 就像她們的母親一樣。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華沙。 瑪麗安娜軍團先導部隊一進入待機地點,立刻開始組裝自帝都搬運的步兵用 動力裝甲。塔吉雅娜在第四騎士莎夏伴隨下前來視察,不意外地在每位先導部隊 士兵的軍服上看見雷克斯公司的雙翼盾徽記──這批三千人的部隊全隸屬於雷克 斯麾下的武裝派遣企業。 「哎呀!總參謀長閣下親自造訪,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呢!」 隱約知曉的事實透過雷克斯之口說出,令莎夏惶恐地在塔吉雅娜身後垂首。 塔吉雅娜並未在意她的反應,反倒是那位看似現場負責人的軍官小姐,此時 已「確實地」引起總參謀長閣下的注意。 「嗚嗚,那種眼神就像是要立刻吊死我呢」 「現在已經沒有那種死刑了。」 「啊咧?那就是車刑囉?」 「注射或槍斃。」 「嗚啊啊那、那就!千萬別槍斃我!大人!」 紮了個包包頭、在軍服外披著白袍的上尉小姐以上上一代的戲劇性姿勢跪下 ,隨興演了這麼一段,反而讓冷眼旁觀的塔吉雅娜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一 陣尷尬過去,上尉這才不情願地起身,拍了拍白袍上的灰塵後向塔吉雅娜行禮。 「雷克斯本部所屬『凶禍之鳩』傭兵團長!阿露露卡上尉報到!」 「那是什麼不吉利的團名,又是什麼奇特的名字。」 「報告,阿露露卡是姓氏!小的全名是烏姬?紅石三?阿露露卡!」 那種食用色素般的中間名是怎樣啦──雖然在意到不行,此刻塔吉雅娜也只 能扳著臉孔道: 「雖然雷克斯部隊有正式編製於我軍指揮體系下,實際上雙方毫無關連,非 為正規軍的你並不需要向我行禮。」 「那怎麼行!小的打從出生起就很嚮往成為真正的軍人!」 真正的軍人可不會對長官說什麼「那怎麼行」啊──塔吉雅娜在心中歎息, 隨後將無意義的吐槽拋諸腦後,直接切入重點: 「上尉,你剛才確實是叫我『總參謀長』對吧?」 「不對!」 「啊?」 「是『總參謀長閣下』!『閣下』是不可或缺的!」 「總之,我要問的是:這是誰告訴你的?」 包包頭隨著墊起腳尖的動作靈活地晃了下,阿露露卡略顯稚氣的臉龐映出光 輝般答道: 「報告,是教學程式的資訊!」 「不許開玩笑。」 「這是真的!紅石三的大家都是使用相同的教學程式,所以大家都知道每位 長官的正確稱呼喔!」 「每位?」 「嗯!」 那直率的表情並不像是說謊或者別有心機,然而倒也不是沒有徹底相反的可 能。依照雷克斯公司規模來看,確實也可能掌控各國極力隱瞞的機密資料。但是, 讓這三千人甚至是更多的雷克斯部隊知曉機密,無異於刻意散佈。 必須制止擴散。 正好瑪麗安娜四世還未抵達,只要動用親衛師團── 「總參謀長閣下請勿擔心,我們紅石三個個都是保密專家!」 「莎夏。」 「是!阿露露卡上尉,即刻起請你予以配。」 機敏的莎夏透過胸口的銀十字墜飾向騎士團全體發出緊急通知信號,正欲上 前捉拿首要對象,阿露露卡忽然淘氣地扠起腰,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望向塔吉雅 娜。 「小的不是說過請勿擔心嗎?」 當然這點淘氣是無法阻止前來逮捕的騎士閣下,阿露露卡只好先將早已就緒 的談話內容擱到一旁,乖乖任由西方軍處置。 反正總參謀長閣下很快就會自己發現了──此一預想在心頭悶到西方軍的快 速反應部隊開至,果然在塔吉雅娜凝重的神情上順利實現。 最先使塔吉雅娜察覺有異的,是這些雷克斯士兵從頭到尾都專注在各自的小 組作業上,沒有任何閒聊的動作和神態,也沒因為她這個大官造訪或者西方軍迅 速趕到而轉移注意力。自始至終,上尉的部下都表現得彷彿和外界隔絕開來。 第二點,在於她不久前才親身體驗過的超越人智的力量,也就是白翡翠的瞬 間移動及模擬空間。眼前的情況和這兩種力量並不一致,卻可套用相同的概念。 「隔絕」並不一定要包含肉體,也許這些人處於特殊的精神封閉狀態也說不 定。 第三點,白翡翠言及瑪麗安娜四世和名喚斑彩石的「不該接觸者」作,基 於這點,任何歸屬於瑪麗安娜軍團的官兵都是重點觀察對象,遑論神秘兮兮的雷 克斯相關人員。 阿露露卡的聲音宛如看穿了塔吉雅娜想法上的轉變,在西方軍部隊蠻橫地介 入各組作業時傳來: 「小的們是『紅石三』,是在本部一致設定好的複製人哪。」 此言立即吸引塔吉雅娜、莎夏及在眾人四周構築護衛人牆的騎士們之眼。阿 露露卡的目光無畏於眾騎士的聚焦,筆直射向表情僵硬的塔吉雅娜。 「大家是只會按命令行事的人偶,只有被選為指揮官的一員能夠啟用完整的 擬似人類介面功能。所以您是可以放心的。」 逮捕行動暫且中止,由莎夏指揮的快速反應部隊僅在雷克斯部隊外側待命, 直到瑪麗安娜四世的斥責送抵,部隊方才撤離。 瑪麗安娜四世也好、疑似系統管理員也好、疑似複製人也好超出預期的 變數實在太多了。然而真正讓塔吉雅娜顧慮的並不是那些超乎常理的支線,而是 萬一複製人為真,對雷克斯動武的風險將大幅增加。 這些傢伙若真的有如阿露露卡所述,是個只聽命令、不含情感的複製人,加 上她們都擁有俄羅斯上下要員情報,一旦發生衝突簡直防不勝防。 但也不光是風險有所增長,據此為由說服各個領軍的皇親作也是可行的, 而此事必須在歐戰抵定前進行。順利的話,或許還能順水推舟、動搖中央軍和南 方軍指揮體系 塔吉雅娜就預期外的變數在腦海中推演起來,快步朝向人寢室而去。 四月五日,瑪麗安娜四世抵達華沙的當下,大英第一王女瑪莉安於倫敦發表 演說,嚴正譴責俄羅斯破壞歐洲和平的行為。宣言播放當中,一架大英王室專機 降落巴黎,驅使開戰以來一直呈現守備狀態的法軍離開堅固的防線、向東推進。 彷彿為了填補這批離巢的軍力,大英本國軍第二隊於同日內開始橫渡英吉利 海峽,總計十個重裝師,預定在未來一周於法國北部完成武裝。 第二隊司令官乃是高齡七十的蘇格蘭名義女王──希瑪,以及那猶如遭到連 根拔起的蘇格蘭及威爾斯派系要員。繼愛爾蘭及北愛爾蘭派系被迫隨軍出征之後, 又有另一波非英格蘭派系的貴族眾告別不列顛、向著前線邁進。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7) 第五章「西歐決戰」#7 神聖俄羅斯帝國,波蘭佔領,華沙。 瑪麗安娜四世甫一抵達,旋即召來軍議中的菲亞及塔吉雅娜,協同弗拉德 蓮娜召開會議。可是對菲亞而言,這場會議形同前任皇帝的任性揉家族的壓 力所構成的單方面命令,絲毫沒有反駁餘地。 西方軍對大英聯軍採取的策略是紮實的正攻法,以短時間、極大幅度的物資 消耗戰拖垮聯軍中經濟實力或政治局勢不穩定的國家,一步步將大英本國軍誘導 至前線加以毀滅。這項策略的計算中包含雙方擁有的空中艦隊、裝甲步兵戰力在 內,亦囊括新舊兩帝在夢魘中設下的伏兵;換言之,「檯面下的戰力」亦是支持 正攻法的一大助力。 但是,瑪麗安娜卻否定了西方軍的戰略基礎。 「母親大人,您的佈署毫無章法可循,我實在無法同意。」 關鍵的否決點在於那脫離了僵持的戰線、深入敵後的佈陣圖。 「我不能冒險讓您的直屬部隊空投至柏林。」 其次,則是那猶似三流笑話般的佈署兵力。 「更何況只有您一人。」 然而瑪麗安娜並未興高采烈地拍起掌、將這項命令化作惡作劇華麗地收場, 反倒是挑起眉頭詢問道: 「你為什麼會覺得這項作戰行不通?」 ──不,這並不是詢問。 克莉絲汀娜又稱為「白翡翠」的女人,已告知她們瑪麗安娜與一干仿系 統管理員而生的未知團體聯手;塔吉雅娜則向她報告了白翡翠造成的擬似空間移 動情報。姑且不論那是否為單純的幻覺,能夠一瞬間將整個人的感官進行全盤操 控,在沒有精密器具輔佐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總而言之,「那群人」所擁 有的力量絕非常識足以衡量。在這前提下,將瑪麗安娜投射到敵軍後方的行為就 不得視之為自殺,而是超乎常理的戰術概念。 也就是說,這句問話應該這麼解讀── 『你不願意阻止系統管理員對我的干涉嗎?』 以這番話為契機,菲亞曾經深信不疑的王道思想陷入了兩難。 在無法判定白翡翠所言為真的情況下,可以確定的只有各方立場。白翡翠選 擇的對象非為大英、而是俄羅斯西方軍這點,也讓她隱約感受到箇中含義──那 條缺乏實證支持的憶測之線,指向的是擺在眾人面前的現實──近乎完美的政治 力。 神聖俄羅斯帝國。 歷代皇帝儘管多有爭議、儘管多與鄰國磨擦不斷,最終仍穩坐世界五強的寶 座,餘年來未曾敗於來自歐亞美三地的經濟及軍事威脅。即便是在統一陣線巔 峰時期、面對美中兩國暗中操盤,亞歷珊卓二世強大的外交手腕仍然順利化解與 大英爆發全面戰爭的危機。當然,能夠讓祖國無所顧忌地斡旋於國際,穩固的內 政功不可沒。 帝國重建以來,優秀可靠的施政使國力蒸蒸日上的同時,亦避免使這個國家 重蹈歷史的覆轍。雖說國內仍有一小部分團體堅持歸聯邦制、歸民政治, 其支持者比例日漸降低,時至今日已喪失發聲力量。 克里姆林宮的皇帝政權、聖彼得堡的皇務院、莫斯科的輔政女爵團──三者 一的精英政治並未如國外各種政治體系那般嚴重失常。即使不能說是完美, 也以兼顧國家利益及人民期望的水準走到今天,成就現今帝國。 但是未免太順利了。 人類有著利己的本能,人與人的接觸正是利益連鎖的開端。而人類對於利益 的慾望是無止盡的──無止盡的。因此,由人類參與的政治,永遠無法成就完美, 甚至於連接近完美都不可能辦到。 那麼,何以我國能做到這點? 何以在相對概念的世界總能奪得最穩當的一面? 這個國家所經歷的「失敗」,壓倒性地避開了「重大」兩個字以往認為 那不過是「強大的必然性」,或許根本不是這樣啊! 「母親大人。」 儘管應該對這個國家提出質疑。 「為什麼,白翡翠」 儘管應該向身為知曉些什麼的前任皇帝問個明白。 「會是克莉絲汀娜?」 無限膨脹後再次集束起來的那句話,卻將菲亞的思緒全盤導向克莉絲汀娜 的身影。 「問為什麼,你那不是猜知一二的表情嗎?」 然而瑪麗安娜並未把女兒的疑惑視為笑話。 「『系統管理員』──那些人,每一位都和這個國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相反地, 「俄羅斯是被選上的國家。」 她以不曾在女兒面前擺出的虔誠者面容, 「在這個有我們所在的世界。」 以名副其實的守聖者儀態, 「對世界來說,很不幸地,這正是」 對萬般疑問集束成的美麗身影做出了答覆。 「獻給她的輓歌。」 有那麼一瞬間,菲亞深知自己很可能會捨棄過往累積的一切、全心全意投 入瑪麗安娜的命令中。 誘因很簡單──瑪麗安娜所選之路對人類來說是理的結果。 人類統一。 眾人嗤之以鼻的一句話,卻是每個進步國家必然產生的使命感。無論是基於 和平進程、域共榮、民族義還是國家利益,各項目標最終都將遭遇非一國之 力足以突破的瓶頸,唯一的解藥全部指向壓倒性的經濟力。非為一洲聯邦、非為 跨洲帝國,而是更進一步的全球經濟實力。 諸國競爭時代產生的最大效益已經過去,沉寂年而無重大突破的科技現況 正是瓶頸當頭的最佳寫照。即便如此人類仍然分裂成太多個群體,每個群體又陷 於各自的經濟困境,無論是作抑或競爭都無法全力以赴、帶來應有的效益。 說穿了,分裂形態已經不適這個發展到相當水平的文明。 必需求突破。 不能是聯國那種參雜各國利益之爭的東西。 不能是全年開會還無法統一步調的聯盟。 ∩能地降低利益分配的複雜性、盡可能地減少諸國競爭時代那充斥帳面的 無意義開支,唯一的辦法就是──人類統一。 那並非空口白話。對於世界五強中的四個領先國而言,都是有可能辦得到的 事情。或許幾十年,或許上年,統一的進程終究會完成。 畢竟──日積月累下來的國力差距,不就是為了結束這個早該成為歷史名詞 的時代? 基於人類統一的大前提,瑪麗安娜的命令就有了非常強大的吸引力。接受高 於人類次元的助力、加速傾斜的天秤一鼓作氣往俄羅斯的方向傾倒,統一進程伴 隨而生的犧牲便將大幅壓縮;甚至只要展現出壓倒性的武力差就能瓦解許多的阻 礙──對於低廉的愛國心和愚昧的意識形態所帶來的對抗意志,也能予以無情的 壓制。而壓倒性的力量當真降臨於世界戰場,有志一同的精英分子想必會有所響 應。到了那個時候,新秩序將引領人類迅速穿越過渡期、進入新的時代。 神聖俄羅斯帝國正是新時代的試驗品,其穩當的施政正是為了支配未來的人 們──哪怕這一切都和「那些傢伙」有所牽扯,對於全人類而言何嘗不是件好事? 誘因,太大了。 相較之下,白翡翠那以世界而非人類為的立場就顯得毫無魅力可言。 但也正因如此正因迎來新時代的代價過於渺小,才令菲亞在茫然中依 舊保有最後的理性。 「恕我拒絕接受這項命令,母親大人。」 人類,是需要在錯誤中學習的生物。 生來就享有便利產物的多數人,並不會去理解伸手可及的物品是經過多少次 的試驗洗煉而成的產物。同樣地,對於已經成為歷史的事件,多數人是倦於從明 確的文獻或者零碎的證據加以學習的。 這些人,在他們不屑一顧的精英眼中稱之為無知者,背負著罪孽的無知者。 何謂罪孽? 不負責任地投入利益與歧視構築的意識形態、搖旗吶喊卻從來不明白自己為 何而戰的罪業。 要想讓不可能被消滅的無知現象隨著人類一同步入新時代,適當的犧牲是必 要的。 因為痛,所以避開。 因為戰爭帶來傷痛,所以我們要避開戰爭。 不能只是二戰層級的規模,必須一次撼動所有超級大國,並且──加以吞併。 如此,對於無知者的教化方才完成,新秩序才會落實,新時代才會來臨。 如此,方為菲亞所行的王道之路。 「──恐怕即便我這麼說,您也打算帶著雷克斯部隊繼續前進吧。因此,請 您諒解騎士團當前採取的行動。」 距雷克斯部隊駐地不足一俄尺的會議室聽不見一絲騷動,無論是奉命出動 的快速反應部隊抑或遭到捉拿的雷克斯部隊,雙方猶如套招般快速且安靜地完成 壓制,行動開始不到三分鐘,三千名雷克斯武裝人員就遭到逮捕。 瑪麗安娜興味然地來望著菲亞和塔吉雅娜。弗拉德蓮娜溫柔的臉龐微 微垂降,以面無表情之姿宣示立場。塔吉雅娜僅就逮捕行動在監視器下做出暗號 並報給菲亞。菲亞則是從頭到尾筆直盯向瑪麗安娜,試圖從那張無懈可擊 的神情出一絲可趁之機;可惜的是她怎麼找就是找不出缺 口。 會議室的一隅顯現出細微的空間扭曲現象,弗拉德蓮娜眼神倏然偏向異變的 角落,連帶著其餘三人皆將目光投往無聲現形的白翡翠。 白翡翠一身彷彿狼毛大衣結貼身洋裝般的打扮,以極其純淨的光白迅速喚 醒在座四人對於她的記憶;她在蓬鬆的白色毛領簇擁下來到會議桌前,纖細的兩 手撐於桌面上,先是朝菲亞淡然一笑,接著轉向瑪麗安娜揚起裝飾性的禮貌笑 容。 「瑪麗安娜費奧多拉妮契娜,暫時請你乖乖待在華沙。」 面對不聽話的親生女兒和不苟言笑的系統管理員,瑪麗安娜僅僅聳了聳肩, 噘起豐潤的雙唇抱怨道: 「好歹叫一聲母親大人嘛。」 金錦女侍團。 莫斯科首席名門卡拉姆金娜家引以為傲的私家軍。 沐浴在不可質疑的家族名譽下、亦身懷貨真價實的才幹,無論是在皇室或者 貴族圈皆享譽盛名。 如此近乎完美的武裝女僕們,如今正在第一千金所在的華沙臨時寢室內,整 齊地呈八角狀待機於人三俄尺遠之處。而她們畢生唯一的人──年方三十四、 看起來卻僅僅只有二十出頭的艾爾琳小姐,正頂著熟透蘋果般的害羞臉蛋,一手 抱胸、一手遮住私密處,光溜溜地佇足眾人圍成的人牆之中屈服於立陶宛的 惡魔。 猶如易折之花的人羞怯微顫著的數十秒間,金錦眾無不想立即救下人給 予溫暖,並將惡魔驅趕出房然而人因害羞略失威嚴的眼神制止了她們。 就在惡魔控制室溫降於光裸之肌難忍寒意之時,人越發強烈的顫抖再也無 法完美地遮蔽住美麗的乳頭或者修剪整齊的陰毛;當那飽滿的淺褐色乳暈自發顫 的手腕旁顯現出來,惡魔的奸笑宛如熾熱之手襲向忐忑不安的眾人,逐一揭開她 們那為了人、為了彼此所戴上的面具。 人的裸體──明明無論是哪位女僕都有幸欣賞過、甚至伴隨親愛的人入 浴,然則遭到惡魔戲弄的人流露出來的恥態,卻讓大夥重新體認到光是人的 裸體都能對自己、對彼此帶來多麼大的衝擊。 「果、果然還是該制止!」 糟了──瞬間的失控非但沒能替人中斷荒謬的戲碼,反倒加深了人受到 的迫害。當那名犯錯的女僕意識到這點,立陶宛的惡魔已經敲響墮落的響指,揚 起邪惡的獰笑對人說道: 「第五個,右手放開!」 那位被打上「第五個」標籤的女僕惶恐地向人行禮,便給惡魔揪著衣擺趕 出寢室,和另外四名早早退場的同伴乖乖守在門口。至於「右手放開」這項指令 的領受者──艾爾琳則是咬緊牙關、拚命按捺住如浪濤般扑打心房的怯意,鬆開 了擋住雙乳的右臂。 「嗚哈!你這對奶子想必能讓菲心花怒放呢!」 讓女僕們又恨又癢的惡魔的嘲弄,不知為何在人聽來卻恍若救贖的詩句, 令那羞怯難耐的優雅臉龐釋出一絲柔美的歡愉。 拜餘年來的優良血統所致,艾爾琳天生擁有形狀優美的巨乳,加諸保養得 宜,幾無雜質的雪白美肌結出的甜美果實著實令許多人羨慕不已、恨不得將之一 口塞入嘴裡品嚐。貴族們都已如此,身為貼身女僕的眾人當然也不例外。 微微突起的淺褐色乳暈、小豆挺立的甘美奶頭,再加上從來不曾被人玷污過 的純潔之身──處女的雪乳正以自然之姿垂放在眼前,那美麗無比的絕景彷彿在 向眾人訴說: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只需鼓起勇氣向前邁出一大步、把蓄勢待發 的雙唇湊上去,處女之乳就會冠上某人的名字,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某人的印記! 但是自少女時期累積至今的教養,了無遺憾地扼殺了這股衝動。 對於名喚蘿琳的惡魔而言,無法盡情釋放渴望則是無比遺憾的事情。 無論是全俄羅斯最德高望眾的貴族也好、心愛之人最先迎娶的女人也好、背 叛年輕的凝脂之肌也好、單純可恨的情敵也好種種誘因無不驅使蘿琳上 前狠狠凌辱那只意外聽話的白色貓咪,她絕對會做得比艾爾琳所想的更棒、更了 不起,說不定還能一舉把這女人收服於裙下年輕而富有幹勁的蘿琳是有這樣 的自信。 然而,一想到心愛的菲會因為自己一時的快樂未能品嚐到特等的初夜,蘿 琳再怎麼不甘願,也只能硬逼自己按捺下來。 雖說當初接觸艾爾琳的本意是為了惡整對方,如今蘿琳已開始思該怎麼把 艾爾琳調效到完美無缺的地步。她盯著猶似少女羞怯不已又硬著頭皮接受特訓 (惡整)的艾爾琳,腦內構圖意外地流暢無比。 ──這個女人早已具備一切,是最高級的處女! 若要說還有哪兒需要她這個菲路(?)上的前輩出手調效,也只有將艾爾 琳心中的逃跑選項偷偷地拔掉。 沒錯。 掠奪此物是菲的樂趣,自己所要做的是讓肥美的獵物相信遭受獵人侵犯是 勇敢的定奪。 「好了。」 蘿琳站在金錦眾人牆的外側與艾爾琳相互直視,隨後動作俐落地寬衣說道: 「叫你的女僕退下吧。」 艾爾琳的臉上一瞬間浮現出年少時那充滿學習慾望的表情。對於尊敬的母親 完美無瑕的優雅儀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豐富學識,艾爾琳打從接受家族教育 的那一刻起便懷抱著無比崇敬。儘管心裡知道有朝一日自己必將成為如母親般無 可挑剔的淑女,對世間諸事感到無限新鮮的腦袋仍然需要大量的教育,才能讓自 己成為她人──成為女兒的期許。 儘管只是剎那間的流露,蘿琳仍精準捕捉到了艾爾琳的情緒。 不──應該說她感應到了。 雖然不曾對菲以外的任何人說過,自己其實是很討厭拍照的。個人照勉強 還能接受,團體照則是敬謝不敏。若要說是什麼緣故恐怕是「不希望自己成 為某人身邊的誰」。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有這股想法。雖不至於早到初次拍照的年紀,懂事以來便 對照片懷有異常的抗拒。不論是雙親的照、家族照還是媽媽趁她野餐熟睡時拍 下的照片,總是充斥著令人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歸根究底,那是十五十六年前的事情了。 菲亞。 神聖俄羅斯帝國第一皇女。 年方二十六的年輕皇女在明斯克皇女廳的定期演說,憾動了透過電視螢幕見 證這一幕的、年僅七歲的蘿琳。 「不希望自己成為某人身邊的誰」──蘿琳頓時明瞭這句話的意義──「自 己必須是菲亞身邊的蘿琳」。 話雖如此,這分體認對貧民出身的自己而言不過是上天開的玩笑罷了 「蘿琳?」 艾爾琳的聲音宛如畫眉鳥的歌聲將蘿琳扯離憶,過往景像在黑暗中快速霧 化後消逝。蘿琳眨了眨暗琥珀色的渾圓雙眼,寢室內剩下她和赤身裸體的艾爾琳, 空氣中混雜交錯的體味逐漸稀薄。 沒了女僕們的視線,艾爾琳舉手投足一貫的優雅,那股自信感映入蘿琳 眼中自然延伸出有別於她和伊蘿娜的味道。蘿琳撥了撥瀏海、盤起手臂,細長的 手指敲打著臂肉──唯有心愛的菲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然後向艾爾琳敲出 響指、解除下意識武裝的動作走向前。 「轉過去,面對窗戶,眼睛看著左邊窗簾的束帶。」 艾爾琳在蘿琳展開雙臂的同時踩穩右腳尖,做了記漂亮的原地轉,視線停 置於灰綠色的束帶上。在此之前,她未曾將心思放在這間寢室的佈置上,真想不 到窗簾的壓花意外地清楚且惹人厭。 柔滑肌膚帶來的溫暖觸感分別貼向她的右肩和左臂,肩上的壓力漸升,下臂 的壓力則持續往下延伸,搔向艾爾琳的左掌、與之交握。 「呼,聽好囉。」 啊啊真是討厭。 雖然很不想承認原來菲身邊的空缺並不是專屬於某個人,而是屬於某 些人的。甚至也包含艾爾琳這個女人。不或許其實該說,甚至也包含蘿琳這 個女人 「只有推動歷史向前邁進的,才配稱做女人。」 「就像菲。」 「不。菲是伊凡娜雷帝、葉卡捷琳娜大帝那樣的歷史宰者,位居宰者 身旁的我們才是推動者。我們是她的盾,她所需要的一切、滿足她所渴望的 一切。我們在她的身後推動她向前進,前去宰這個世界。」 是的。 這個世界的角從來不屬於我們。 即使自詡為特別的存在,那點自尊到頭來仍會在真實的裁決面前支離破碎。 但我們──人類並不會就此被擊敗。 為了重圓破碎的自我,為了塑造全新的存在,失敗者必將認清本命而重返。 無論多麼荒唐。 無論多麼無奈。 人類的歷史就是這麼一部由失敗者謄寫的歌謠,難聽、詭譎,卻又會在某個 特殊的時刻扣人心弦。 而我們的任務正是將它延續下去。 因為我們都是推動歷史的 「王的女人。」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 待補~~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09)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649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西歐決戰」#9 自從華沙發表投降宣言,統一陣線及北約組織立即給予波蘭敵對國待遇,片 面中斷與該國的一切往來。明斯克空防司令部徵用波蘭境內所有機場,僅在南部 開放兩座中型機場供外地波蘭人返國。俄軍對控制下的機場據點嚴加戒備,滴水 不漏的防護亦包含了戰前最為熱門的華沙─蕭邦機場。 當負責警備任務的機甲大隊碰上封閉以來首位闖關者,嚴密的警衛系統旋即 出現預期外的破綻。 來者乃是身穿重裝步兵用駕駛員戰鬥服的──瑪麗安娜四世。 宛如競速泳裝的深靛色貼身戰鬥服一般是沒有理由穿著到處跑的,因此當瑪 麗安娜以戰鬥服塑形而成的緊身姿態現身於警備部隊面前,眾人皆摸不清其用意。 這個疑惑在雙方進行過一輪毫無進展的談話後得到了解答:前來與瑪麗安娜會 的軍用卡車,運載的正是全新的動力裝甲服。 戲謔似地著俄空軍飛官服的四名女子無視警備部隊警告,就地協助瑪麗安娜 穿戴動力裝甲。警備部隊雖然得到排除一切入侵者的權限,面對規格外的造訪者 仍然不敢輕舉妄動。等到那套專為雙峰大到誇張的的前陛下所設計的裝甲服逐漸 侵蝕波濤洶湧的暗靛色,接獲逮捕命令的士兵們這才蜂擁而上──卻又沒有人真 的敢對瑪麗安娜動手。 瑪麗安娜好整以暇地將銀白色長髮壓平塞進座艙內,稍嫌小號的戰鬥服與胸 前追加擴充空間的座艙完美結在一塊,正面完全敞開的外骨骼裝甲由四肢開始 逐一閉,胸甲與腹甲也在冷卻裝置噴出的寒冷白霧中緩緩闔起;此時作業系統 介面的綠光顯現於尚未戴上的單眼顯示器,瑪麗安娜趁操作員調校頭盔時動起手 指把玩那玩意,稍後一併配戴。充電裝置相繼解除,造型酷似騎士戰甲的銀色裝 甲服完全吞沒瑪麗安娜,除了尚且曝露在空氣中的嘴部。 瑪麗安娜伸舌舔舐豐潤水亮的櫻唇,接著並起沾染銀絲更顯耀眼的嘴巴、擠 了擠,似乎很排斥蓋上嘴部裝甲,操作員們拿她沒轍,只好就這麼放她下車。然 而升降才剛開始下降,瑪麗安娜就淘氣地──在士兵們眼中或可說是令人畏懼 地──操著近四公斤的重型裝甲一躍而下。 沉重撞擊聲響起,重型裝甲震撼十足地著陸。瑪麗安娜緩緩恢復站姿,朝後 方聚集過來的操作員們揮手示意。與此同時,警備部隊也接獲了足以化解猶豫的 的特殊授權。 「皇帝陛下!我等第一零四機甲警備大隊已被編入親衛師團!奉皇女殿下親 令,即刻起將進行解除武裝……唔!」 熱血澎湃的宣言尚未引領士兵們倏然而起的榮譽感徹底爆發,眾人面前那不 再令她們戒慎恐懼的瑪麗安娜卻憑空消失──下一瞬間又出現在警備線的後方。 「什麼……?」 沒有猶豫的餘裕。 「全員!」 不能讓近似幻覺的現象沁入好不容易堅定的意志。 「立即捉拿!」 然而就在暗紫色的奇異光幕自天而降、迅速籠罩住機場入口的眾人之際,瑪 麗安娜的身影再度消失。伴其而至的操作員們只剩下其中一名,而那人正在眾目 睽睽之下上演詭異的狼人化現象。 飛官服被鼓脹起來的肌膚撐破,那滿佈血管且各處都有皮下出血的肌膚隨即 又被另一種堅硬、多毛的深色皮膚撐裂,鮮血衝破名喚人體肌膚的堤防,不一會 兒整張人皮就像張洩了氣的皮球般皺垂下來。取而代之充滿操作員上半身的,是 比起人體要更強壯、更茂盛的某樣東西。 猛獸般猙獰凸起的黃濁色獸眼明顯非為人類,可是那將近常人兩倍巨大的多 毛體態卻又帶有人類的氣息,只是更加地……未經修飾的原始。 除了那讓人搞不懂究竟是類猿人還是某種獸體的第一印象,伴隨異變而生的 濃密體臭亦將不堪其擾的士兵們目光帶至惡臭發源處。 人工陰莖──不,那是和人體有著決定性差異的獸具。粗長的棕毛纏繞著濃 稠汁液撲滿了獸具全身,觀之猶似毛蟲又像垂曬的海藻;獸具的前端裸露著深桃 紅色的器官,滿佈其上的血管使它看起來彷彿遭到剖開而曝露出來的腦袋。渾身 上下皆令人反感的粗壯獸具正對著眾人昂揚顫動。 亢奮。 極端的亢奮。 足以使異變者迸出渾厚嚎叫、並產生類射精反應的亢奮──在士兵們動搖之 際猛然奇襲而至。 異變者彷彿被不可視的力量揪起似的,沒有任何預備動作就高高地彈跳起來; 她朝向士兵們急降下的同時,粗壯的顎骨啪喀啪喀地逐一碎裂,混濁的暗血小雨 般傾注,緊接著降臨的是幾乎覆蓋住目標整張臉的血盆大口。 儘管眾人在異變者彈跳起來的當下立即發起火,子彈也確實射進目標看似 堅硬的皮膚下,異變者卻無視所有攻擊、繼續往目標落下。 「嗚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採取緊急避時,唯有遭到鎖定的那名士兵還呆立在原地,然而那張無 比驚恐的臉清楚傳遞了一則訊息──並不是因為驚嚇而動彈不得,她怎麼樣就是 無法移動! 就在異變者即將觸及士兵的緊要關頭,一枚榴彈倏然襲向異變者裂開的血口, 強烈閃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爆開,展開包圍的眾人紛紛緊閉雙眼。眼底白 光未退,慘叫聲先行迸出。只是那叫聲並非來自正對異變者的同伴,而是整個包 圍都傳出慘叫。 這時,每個置身於強光與耳鳴中的士兵都明白了究竟發生何事──即便視覺 與聽覺遭到剝奪,身體仍然無視於自我意志擅自動作起來。從指尖到手腕、再蔓 延至手臂及腰際的,是一條條不知何時纏繞上身的「線」。 「給我住手……嘎啊啊!」 頑強抗拒著大腦命令的雙臂不自然地彈起,在失去視界的白色空間中對準了 記憶中的同伴位置,扳機扣下的瞬間,綻放於雙腿乃至胸口的火藥之花亦傳來與 罪惡感並駕齊驅的恐怖。 「你們瘋了嗎!快停……咕啊!」 「停火!停火啊!」 「不要……咕啊!」 「噗呃!」 閃光漸退,警備隊互相殘殺的慘劇逐漸明朗化,尚且存活的半數士兵卻只能 眼睜睜看著彼此繼續朝自己人開火,或者被動作同樣極度不自然的異變者撲殺。 眼看預期外的狀況一發不可收拾,趕至現場的支援部隊轉而向她們投放催淚 彈 ◢?2?| 。詭異的是,催淚彈確實發揮了作用,但作用範圍僅僅在於士兵們的腦袋,她 們依然繼續朝彼此開槍,直到全軍覆沒為止。 僅有的資訊根本無從讓她們探明真相,那麼也就只能直接排除聳立在眼前的 問題來源……體認到這點的支援部隊紛紛向慘劇發生處貼上火。 第二波衝突才剛爆發,支援部隊眾人視野忽然從機場入口轉移至她們待命的 航廈,手中的突擊步槍也完好如初地背在背上,大夥一副就是準備進行任務的狀 態。 「什麼……?」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能為現況做出理的解釋。 | 此時有記符大夥 共同記憶的腳步聲傳來──格羅德諾的老士官長踏著講究的步伐來到眾人前方。 對於士官長即將說出口的話產生強烈預感的眾人不禁為之緊張。 「各自就任務編組──」 然後爆發。 ……一模一樣。 士官長那一一眼的談話方式與內容,簡直和不久前才沉澱下來的記憶如出 一轍。不光是如此,敵襲警報也還沒響起,也就是說機場入口仍然處於平靜狀態 ──直到她們這批巡邏隊開始執行例行任務。 無法理解。 但是,事情的確發生了。 儘管搞不懂為什麼會碰上這種詭異的狀況,可以確定的是,大家都不希望在 抵達巡邏地點前聽見響徹機場的警報聲,以及那道該死的支援命令。畢竟…… 「喂!調頭、調頭!入口有狀況,你們兩隊直接趕過去!快!」 她們早已知道接下來會遇上什麼事情。 就在華沙─蕭邦機場發生狀況當下,赫夫諾娃陸軍元帥代皇帝陛下宣佈俄羅 斯中央管正式進入總體戰制度,本國多數都市實施宵禁,並向各軍發佈召集 令;中央軍在第八任皇帝即位後首度進入全體武裝動員。 位於聖彼得堡的第三機甲軍開始向帝都西部各機場聚集,帝都第一近衛軍則 據要道路及鐵路,兩軍皆朝南方盟邦哈薩克領土前進;葉卡捷琳堡預備部隊編 成獨立軍團,大舉向西伯利亞管南側國境線進軍;西方軍駐本國部隊防衛命令 解除,各部隊拔營西進;中央第二近衛軍守備域擴展至聖彼得堡;其餘第四軍、 第五軍、第六軍只待第一軍輸送完畢即接續上路。 皇務院政警軍在政權交接後面臨大規模改編,由於編製重點從各皇女領轉移 至本國──其中亦包含第一皇女尚未獲封皇女領之因素──便將一部分後備司令 部的補充兵源併入新制政警軍麾下,在本國重點都市投入相當規模的治安維持部 隊。但也因為任務種類轉變,現行政警軍只剩下一小部分仍享有以往的政治地位, 絕大多數都被視做因應本土戰爭爆發而在各地待命的武裝警察。 總體戰對於從國際舞台退出的本國經濟產生不小的衝擊,儘管皇務院介入管 制盟邦及國內貿易市場,損失預期仍然不甚樂觀。而情況之所以一發不可收拾, 有很大的因素來自於全面核戰的可能性。 西線戰事爆發以來,即使西方媒體多次以「俄羅斯恐掀起核戰爭」予以恐嚇, 雙方仍然保有最基本的底線。然而以哈薩克、蒙古邊境為跳所展開的東線就不 是那麼一事。無論是基於民族性、洲際差異抑或兩年來的政治對立──俄羅 斯與中國這兩個被英美視為頭號大敵的危險國家,一旦發生衝突則難以套用歐陸 那有著經驗法則可循的戰事準則。 「──話雖如此,那不過是為了調節經濟所拋出的洗腦式評論,諸位同胞, 千萬別動搖啊。」 以沉穩嗓音否決先前提出的威脅論、解除同席眾人心理警報的那名女子說完 ,敲了敲握在掌心的雪茄後點燃。鋪上一層油光的象牙白雙唇柔柔地覆住黑 色茄衣,昏暗乾冷的會議室內亮起一撮略大於眾星的火光,白煙沿著牛奶般的冷 肌攀升,很快地給暗稻穗色的俏麗短髮吸入其中,與女子發間殘留的體香和香水 味結後再度釋出。可惜的是,這股氣味還沒來得及繚繞於身旁兩位重點人物, 眾多星火即按捺不住爆發開來: 「喔喔!本國的騎士大人這番話,讓我們大家安心不少哪!」 「甚是!甚是!想必士兵們將能更放心地執行任務!」 「哎呀,當初還在擔心中國的核武威脅呢!其實根本不成問題嘛!」 是自製心當真如此低落?還是執權的兩位老女人所指使?不管怎樣話題也到 此為止了。如此判斷完,吸著雪茄的金髮女子等待現場激昂之情漸落時起身,讓 隨從替她套上那件使她便於出入盟邦的金斗篷。 「米洛諾娃閣下,我方已備妥晚宴──」 名喚米洛諾娃的金斗篷騎士朝向發話者之一的老將軍抬起覆在白色手套下的 掌心,輕微頷首,便叼著雪茄、領著兩名隨從離席。會議室正門剛剛閉上, 喧嘩聲旋即停下。 「與其說動聽的屁話,不如實質的援助啊。」 「話是這麼說,咱們手中的帝國國債又增加了,情況不樂觀哪。」 「甚是。此處應當保存實力。一旦帝國出現倒台的徵兆……」 雖並未親耳所聞,然則這些評論倒也在米洛諾娃預料之中,甚至於八九不離 十的近乎全數命中。畢竟只要稍微具有戰略素養──不,即便是只看過幾本書的 外行,也明白當今局勢對於祖國有多麼不利。但是克里姆林宮仍然派她造訪此地、 安撫盟友。一旦被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們揪著戰略議題深入討論,她可沒餘裕再來 個舌粲蓮花。實在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啊。 話雖如此,此行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在皇帝騎士團專機上和米洛諾娃 .. 碰頭的另一位女子,帶來了一則令她寬心不 少的情報。 「伊希姆河在阿斯塔納的地下掩埋場,戒備森嚴可謂哈薩克之冠。」 那位留有銀白色中長髮的女性身形與臉龐皆屬纖瘦,胸部卻是十足豐滿,乍 看之下給人一股病態模特兒之美,就近端視更是產生難以言喻的不協調感。米洛 諾娃並不認為自己的感覺在美女雲集的克里姆林宮不知不覺間失准,她相信至少 在祖國,大多數的人都會和她一樣作如是想。 「勞煩你轉告普希金娜,由於她的不謹慎,上周已有兩名政警軍員還沒進入 阿斯塔納就遭到逮捕。」 而她之所以會有這種詭異的觀感,其原因全出自於那張眾人熟悉的臉龐── 「哈薩克人可不是傻愣愣的木頭啊。」 鮮明印象即將與視線內目標重疊,對方卻掃興地別過頭去,此舉讓米洛諾娃 剛燃起的興致盡數熄滅,性翹起腿檢視那份在機上隨時可以翻閱的報告。待專 機啟程,一度引起她注意的女子已經離開。米洛諾娃略顯焦躁地喚來隨從,隨後 投身兩名年輕見習騎士的體香中。 「……喔,忘了那玩意。」 米洛諾娃再一次為事情的不順遂感到沮喪。儘管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心 情不正是由這些小細節拼湊出來的東西嗎?無論如何,充血的昂揚僅止於陰蒂而 非人工陰莖,這讓置身溫柔鄉的她不很愉快地停下動作。 米洛諾娃半躺在床椅上闔眼休息,直到進入莫斯科領空,才在騎士們的呼喚 下清醒。猶如輕量化的腦袋迅速喚醒連日行程以及諸多額外的預定事項,在她擬 定下機後直到天明的行程時,越顯清晰的乳房觸感提醒了她中斷的性事。 接連兩次的不愉快已隨著短眠拋諸腦後,米洛諾娃吻向左側那名自以為沒戲 唱的碧發騎士,整個人隨著嘴唇相接而進入獵食狀態。 「上來。」 忽獲寵幸的碧發騎士將米洛諾娃擱置的報告都塞到對面的紅髮騎士手中,毛 毯一掀就輕盈地跳到米洛諾娃雙腿上,將即將化身為野獸的前輩深深擁進懷內, 自己也跟著閉緊雙眼。 傾盡全力的禁錮中,米洛諾娃以全身上下每吋肌膚感受著獵物,漸升的體溫 迫不及待地將熱度傳染給那副柔軟到彷彿能夠吸收一切的身體。 她那寬廣而突起的咖啡色乳暈中央聳立著碩大的深色乳頭,因品嚐著碧發騎 士溫吞的情慾表現而勃起,宛如火箭炮般的堅挺乳尖卻輕易地被那麥色乳房所壓 扁;同時她亦感覺到有顆小小的乳白色奶頭在頂著她,明明是如此渺小的東西, 卻使她彷彿被一顆小豌豆弄得無法不去在意的童話公。 真是不可思議。 萬一現在裝著人工陰莖,或許下一步就是稍稍違背理性、蹂躪起那片貼於她 腹肌上的微甜蜜穴吧。不過現在這副模樣,充其量也就是壓著此人的碧發、享受 著快速簡潔的 ????? 口活。 眼見前輩打定意,碧發騎士拿捏好擁抱的時間,接著便整個人縮到米洛諾 娃雙腿內側,頂著細薄的汗珠吮起那顆和深色乳頭同等挺拔、同等強壯的陰蒂。 紅髮騎士已把報告都放到一邊,這下換她跨到前輩身上,在不壓迫到專注吸 吮著的同伴前提下放鬆身體,吸收來自米洛諾娃那股野蠻而粗暴的擁抱。 潮濕的歡愉之道逐漸鮮明之際,米洛諾娃腦海浮現出比她小個五歲、現在大 概正於土耳其或新喬治亞境內的一名騎士──安菲莎?斯諾娃。 以身體鍛煉度來看,那種接近健美等級的筋肉抱起來才夠勁啊。氣味也是, 香水味和剛出浴的乳皂味簡直令人沮喪,換成剛做完重訓而帶有濃密費洛蒙的汗 味該有多好。最棒的當然是和如斯對手激烈對打所引爆的至上高潮……味著當 年交手時的愉悅,米洛諾娃就這麼在年輕騎士的觸感及口交中迎來不怎麼樣的高 潮。 數分後,紅髮騎士這才挨著發疼發熱的腰際跳下腿椅,而碧發騎士則是多給 前輩健壯的大腿夾了幾分鐘才得以脫身。米洛諾娃看著相繼套上運動內衣的兩人, 勃起的乳頭和陰蒂仍然沾染幻想的衝動。若非即將開始降落,恐怕還得喚來兩人 繼續第二。 專機抵達克羅察空軍基地,米洛諾娃搭上接應車輛直奔克里姆林宮,再領著 見習騎士們步行來到戈爾基宮外。還未進宮,就在入口處遇見預定會面對象的其 中一位。她們以恭敬的動作向著戈爾基宮正面入口行禮,兩名見習騎士接著上前 再次行禮。 「瓦西莉亞、茵加,任務辛苦了,請盥洗後歸隊。」 「是的!」 「是!」 碧赤二色騎士猶如被人摸摸頭的小狗般欣喜地退下,接著換米洛諾娃上前。 「米洛諾娃卿,任務辛苦了。」 「是的,閣下。」 「嗚,閣下什麼的真不習慣……也罷。您應該有事情要向人稟報,快請上 來吧。」 「遵命!」 米洛諾娃仰望那已然轉過身去的金色背影,細細品味著最後那番話,一邊擔 任對方的騎士隨行其後。 不久之前,她還在西伯利亞見過此人幾次,雖然對方並不是很引人注目的類 型,不知怎地就是特別令她印象深刻。如今隨著那比起當初要更加端莊且謹慎的 儀態步步前進,倏然而起的激情頓時令她豁然開朗。 「米洛諾娃卿,聽聞您成為騎士團長人選後,我就一直想和您見個面。」 那是有如初期還看不出異狀的新芽,在陰鬱密林間異常迅速地茁壯的預感。 「這是我的個人茶室,快請進。我們還有……十一分鐘,足夠了。」 而她眼前那位忽然在祖國大地冒出頭來、具備爆發性資質的人物正是── 「好了,讓我們來確認伊琳娜女士捎來的訊息吧?」 ──艾蘿?瑟勒絲。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五章)(10)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8498 第五章「西歐決戰」# 「母親大人已經離開了啊!就在你失聯的那幾分鐘!」 菲亞極度焦急而難掩責備的一席話彷彿起跑槍響,讓白翡翠陷入內建資料 庫瑪麗安娜所在地的同時,發覺資料庫正不斷湧入錯亂的資料,偽裝及錯置 的資訊嚴重干擾她鎖定瑪麗安娜,混亂程度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她轉而關閉資料 庫,擬似人類介面上的憤怒之情一覽無遺,鋒利的情緒化為白冷之刃、透過散發 出銀光的雙眼刺向成功拖了場爛戲的珍珠母。 「我只問一次。該隱、他瑪、珥,都是些什麼人?」 終於看到這傢伙吃鱉啦──喜孜孜的想法僅僅閃現一瞬間,珍珠母旋即因為 自己並非對方分之的壓力源而感到不悅。不過她還留有一手,只要在如斯窘 境使出秘藏的一手,絕對能在各種層面撼動對方!那張總是以教導者姿態瞧不起 人的臉龐,究竟會為自己擁有的特殊資訊產生多大的震撼呢?珍珠母越想越有趣, 咯咯笑著說了出來: 「舊約!」 伴隨珍珠母聲音而至的加密程序有著三葉草的外形與惹人厭的密碼長度,白 翡翠沒那個空閒陪她玩,正準備以武裝程序行逼問,珍珠母趕緊奉上與該加密程 序二位一體的解碼程序。 層層纏繞的防護牆以最快的速度崩坍,最終呈現出來的是形狀酷似三葉草的 活體──將之代碼化就成了和她們這套系統有著微妙出入的病毒程序。 毫無疑問地,這玩意兒具有實在的侵略性。但是,它卻無法入侵系統管理員 抑或對生物產生介導作用……既然如此,感染途徑就只剩下一種。 ……竟然是從那?個?地?方下手嗎! 「『神另給我立了一個女兒代替亞伯,因為該隱殺了她。』」 珍珠母戲謔的嗓音慢悠悠地勾起。 「『猶大為長女珥取妻,名叫他瑪。』」 接著猶如滾落山崖般孩子氣地降下。 「『這樣的句子』舊約可到──處都是呢!啊哈!虔誠的教徒有福啦!無論 是聽過一遍也好,天天念誦也罷,在萬能的面前一律平等!蒙寵召的時刻必 將來臨!啊哈哈哈!哈……啊咧?大姊?跑哪去了?」 必要資訊已經齊全,白翡翠壓根不想再奉陪珍珠母那惡劣的個性。 奧得河以西乃至不列顛群島的座標資料呈現毀損狀態,即使直接輸入座標也 會遭到不明程序干涉,她只好先拉出通往華沙、什切青以及明斯克的捷徑,將藍 寶石與紫水晶送往華沙與什切青……此案第一時間遭到紫水晶強勢否決,實在沒 辦法,暫且將兩人都送往什切青。接著,她把病毒情報傳送給菲亞,並帶菲 亞一同歸明斯克。 明斯克的蒂娜正傷腦筋地追著某人跑、努力想搞懂堆積如山卻看都看不懂的 夢魘代碼資料,讓她大為苦惱的是,現階段擁有這等知識且唯一樂得清閒的 正是個性輕飄飄、臉蛋暖呼呼、個性難以捉摸的莉芙?弗雷德裡卡。 「提問!今天的晚餐是雞胸肉──還是反轉錄□──?」 踏著兔子拖鞋、像個小女孩般在皇女廳內跑來跑去的莉芙簡直一刻也閒不下 來,就算好不容易停下腳步、晃著腦袋瓜望蒂娜,不一會兒又會像是突然 想起什麼似地亢奮起來,邊扔出稀奇古怪又極度好猜的問題邊跑走。 「提問!蒂娜殿下這號人物有一個──還是兩個──?」 「呼、呼!一個啦!呼……呼呵……」 「啊嗚──」 偶爾莉芙會拋出出題不完全的問題,蒂娜管不了那麼多,只要她氣還換得過 來就擲出答案,也許迎莉芙腦袋裡的規則可以讓那具彷彿塞了永久電池的身體 停頓下來……顯然這種無憑無據的猜想只會不斷害她跑更多的路。況且莉芙聽見 答案後做出的反應也令人摸不著頭緒,明明是自己出題不謹慎啊! 要是這時候能任性地使喚替身們捉住莉芙就太好了,還可以就這則問題反將 一軍……然而她並不是那種類型的殿下,如今最大的任性只能用在親自追著明斯 克首屈一指的天才跑遍整座皇女廳…… 喉嚨渴到不行、嘴巴也乾到發麻,蒂娜仍然奮戰不懈地追著孩子氣的天才大 人,讓活繃亂跳的兔子拖鞋引領自己似無止盡地追下去。 就在離兩人有段距離的熱線室,倏然出現於室內正中央的菲亞與白翡翠嚇 傻了執勤眾人。 「皇女殿下,您是怎麼……」 不待那位盡忠職守的少校說完,白翡翠隨即敲了記響指,讓菲亞以外的眾 人瞬間失去意識,結果到處都響起人體上半身紮實地撞擊桌面和地的聲響。乍 看之下似乎沒人因此受傷,待菲亞蹲下一看──那位上了年紀的少校直擊地面 的腦袋還真的沒有明顯外傷。 此時蒂娜的聲音從白翡翠所在之處傳來: 「有對她們做安全措施,別擔心。」 對這一切還難以習慣的菲亞起身,挑起眉頭望向已經開始操作熱線的蒂娜 ──應該說看起來像是蒂娜的白翡翠。 柏林方面的聯絡人預定在一分半後抵達,短短一分半仍然無法讓菲亞習慣 變化多端的白翡翠。忽然讓她從華沙眾騎士面前消失、又突然出現在明斯克熱線 室,還真是有夠「維持這個世界的自然運作」啊。 「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論之。你懂吧?菲亞皇姊。」 「……這又是什麼情況?你能讀心?」 「準確來說是調閱你的個人情報,維持在監控模式,情報一更新我這裡馬上 就看得到。」 「這樣啊。」 雖然應該不至於騙人,姑且測試一下好了──蒂娜胸口有幾顆痣? 「胸口沒有,右乳乳頭下側一公分偏外處生有二連痣,遺傳自生母艾爾琳。」 反應快成這樣真可怕啊…… 「一般而言,調閱資料庫所需時間是人類感覺不出來的。不過你在思考時會 一併帶出答案,所以也不用特地開啟資料庫。」 「……我知道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 再談下去恐怕只會因為思考遭到窺伺而更加不自在。儘管放置不管也改變不 了現況,只要被監控的感覺淡化就不會那麼在意了。正好熱線螢幕另一端傳來騷 動,菲亞按白翡翠指示退到一旁,藉由旁邊的子螢幕轉移注意力。 「科勒閣下,由於我方失誤引發之……」 「說重點。」 「柏林,具核生化打擊的可能性。」 「激進派?」 「更糟。我方將派遣特 點"b點 種部隊……」 「你是哪一邊?」 突然出現的提問讓以德語對答如流的白翡翠頓了下。聽不懂這問題意義何在 的菲亞轉頭看向白翡翠。稍後白翡翠語氣不再是帶有餘裕的旁觀者態度,而是 跳脫了蒂娜的聲線、以菲亞幻想裡、克莉絲汀娜那優雅而沉穩的聲音說道: 「──────」 然而她的聲音卻化為無法解析的雜訊,影像隨即中斷。 白翡翠並未執著於失去作用的儀器,此刻情況正如同她懷著私心隨時監控 菲亞的個人情報,瑪麗安娜的「協助者」想必也在注視著自己。既然如此,執著 於系統規則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問題在於,那位協助者是誰? 能夠干擾系統管理員的權限到如斯程度,已經不是珍珠母之流的等級。 該直接趕過去嗎?核心資料理論上足以處理這個世界發生的錯誤,直到碰上 這次的錯誤源。 還是等待完整的擴充程序傳遞完畢?傳輸速度和錯誤擴散速度不成正比,可 能在她出手前就觸動更上級的修正命令。 蒂娜思考的身影猶如凋零之瓣化為片片漾起波紋的影像碎片飄散,克莉絲汀 娜的外觀情報重新構築而成。菲亞再也按捺不住,正欲開口,白翡翠已將她渴 望知悉的情報透過「修補」讓她全盤知曉。 久違的滿足感頓時充滿菲亞心胸,她整個人不禁為之發顫。 那就像是自己努力了好久好久、終於能夠自信滿滿地把成果獻給帝母大人時 ,如願獲得一句發自內心的讚美或者一記溫柔的擁抱──努力多時終於證明 人生並沒有白費的滿足感。 以往壓抑著的情緒獲得龐大的充盈感所解放,菲亞感到自己已化身為激昂 的猛獸,她必須去享有過去虧欠於她的獎勵,緊接著就是繼續貫徹她的王者之道。 「克莉絲汀娜──」 「我知道。」 根本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菲亞那被滿足感所沖昏頭的思想單純到如此危 險、卻又如此打動人心。這讓罕見地猶豫不決的白翡翠決定順從這股情緒的 支配、前往伸手不見五指的柏林。 眨眼瞬間,兩人從明斯克歸華沙的寢室,白翡翠正欲留下菲亞獨自西進, 身體卻給菲亞擁緊後一吻。 啊……怎麼會忘了呢?菲亞說出那句話的同時也正接近自己,而那??@ ? 含的激情是如此強烈、濃厚,急欲爆發卻又戛然而止。 短短幾秒的唇舌交纏化為簡單的數據資料湧入白翡翠心頭時,菲亞已經毅 然放開她轉身離去。 房門開啟,映入菲亞眼簾的不是純粹的走道,還多了一項果香與花香味交 織而成的美麗背影。 身穿金橙色露背禮服、沉著地在房門口守候的,正是艾爾琳以及隨她而來的 金錦女侍團。 「菲……」 連找都不必找,一度渴求的獎勵直接就出現在眼前──想來或許是白翡翠的 用心吧。 然而當菲亞過頭去,室內已然空無一人。 「妾、妾採納蘿琳小姐的意見……呀!」 對於菲亞忽然出現在房內的訝異還懸而未決,為了某事所下的決心又使艾 爾琳不由得緊張,整張臉因此暖烘烘地紅了起來。忽然而至的拉扯將這一切導向 只有兩人的封閉空間,清楚的門鎖聲猶似悶頭鐘響,震得艾爾琳頭暈目眩又心跳 不已。 大不列顛統一陣線?德意志共和國,柏林。 以複雜縝密著稱的統一陣線協防條約,在承平時期不斷受到法、德、西、義、 土等要加盟國強烈反彈,其中備受爭議的條款乃是允許大英本國軍進入加盟國 國防體系、甚至擁有完整指揮權的「第一種命令系統」。 凡是進入戰爭狀態的加盟國,一旦大英下令啟動此一系統,派駐該國的後備 軍官將在第一時間接管該國國防控制權,以便倫敦方面遠端搖控。這對軍事力薄 弱的國家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再也沒有什麼比減少國防預算來得開心──可 是對於必須保持相當規模的常備軍的國家而言,猶如一根深陷體內的巨刺,使她 們處處受制於倫敦、卻又無法做出實質的反抗。儘管如此,比起近年來野心勃勃 的神聖俄羅斯帝國、毫無自保能力的中立聯盟,統一陣線的理念與行事風格還是 比較能被接受的。 就在第一種命令系統作用下,當綿長的奧得河戰線豎起英軍重裝師團的旗幟, 德軍防禦重點全面轉移至南部地,首都只保留相當規模的基礎軍及部分快速反 應部隊,防衛力量的構成則「仰仗」大英第二王女奧杜拉?溫莎所率領的英軍。 話雖如此,德軍後備部隊仍集中在整個東部,一旦奧得河戰線確定堅守不住, 聚集於次防線的後備軍人隨時可以組織起來;充足的裝備加上每年兩度的紮實訓 練,使這批速成戰力得以隨時為保家衛國起到值得讚賞的作用。而當戰事導向此 一階段,也就意味著大英本國軍靠不住了。 德軍對英軍諸多不滿皆起於命令系統條款。她們必須分擔大批英方軍士官兵 的駐屯費用,當大英本國軍進入國境時還得擺出低姿態、將其援軍尊為恩惠並予 以大肆宣傳,更別提指揮體系都被英軍將領所取代。但是在這關鍵時刻,她們仍 然希望大英自傲的無敵重裝師能夠將俄方軍勢抵擋在奧得河以東。 萬分遺憾的是,以鐵十字的光榮與尊嚴換來的防護力量,伴隨著沉寂多日的 柏林─明斯克熱線出現了裂痕。 「明斯克的蒂娜捎來警告,俄軍攔阻失敗。」 白髮蒼蒼仍舊不減當年威嚴的前共和國首腦、現陸軍榮譽顧問──赫德維希 ?科勒從熱線室出來,將這則訊息帶給焦急等候的眾軍官,幾名胸前掛著英 式勳章的軍官收到訊息便快步離去,和餘下這批對此人敬重有加的德軍軍官形成 強烈對比。赫德維希在眾人面前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身上那件從家裡穿到軍營、再 從軍營穿到柏林地下指揮部的水色碎花睡衣,接著在隨從堅持替她披上黑色西裝 外套時慢悠悠地發出指示: 「撤離路徑第四組、第十組、第十二組,只走陸路,放出空中誘餌,派出一 半的快速反應部隊護衛。」 「是!」 「向全東部的後備部隊發出召集令,東線三邦實施戒嚴。」 「此舉可能觸怒英方,您確定……」 赫德維希眼神射向疑慮者身旁的軍官。 「你去。」 「是!」 該員領命後不假思地離開,伴隨強而有力的行禮掀起的寒風使那位心存疑 慮的軍官登時面色鐵青。赫德維希無視於此人,面向軍官群繼續指示: 「快速反應部隊負責強制撤離要員,三級以下請她們各自避難。」 「是!」 「建議奧杜拉殿下進入地下……不,建議她立刻離開柏林。」 「是!」 「之後的戰事就交給大英去處理吧。各自按命令行事。」 眾人奉命解散,雜亂步伐聲快速往電梯遠去,緊接著另一隊整齊劃一的 腳步聲自反方向的軍械室趕來。披著西裝外套的赫德維希盤起雙臂,審視眼前這 批意氣風發的警備部隊,隨後沒有給予表示就帶領隨從離去。警備部隊依小組各 別前往守備地點待命,將地下指揮部第二層出入口層層武裝起來。 地下指揮部配地下總理──真是浪漫的組啊。然而事實是,唯有打出一手 爛牌,才會在這種時機請出退居幕後的老骨頭。 好一個令人心寒的祖國。 縱使如此,從陽光明媚的鄉間重愁雲慘霧的首都並非在赫德維希預料之外。 早從六個月前……不、廣義來說是 ..□ 十七個月前便已料著這一步。當然啦,俄羅斯 蠢蠢欲動一事已是人盡皆知的消息,國際股市在美、亞兩洲的表現更加刺激 英俄之間的臨界點──或可說是大夥聯手消耗擂台上的兩名選手──俄軍是否動 員已不是當初各國擔憂的問題,重點在於「誰能為戰事創造停損點」。 對手是坐擁年帝國強大經濟實力、手握帝國最高戰力的鷹派人物,我方首 當其衝的防線──姑且扣除不在備戰重點的波蘭──正是隸屬於大英的祖國。 赫德維希一向厭惡偏鄉小報用「萎靡不振」形容祖國來吸引民眾目光,低層 次評論再怎麼口沫橫飛終究是低層次評論,可惜祖國的現況恰巧給那些目光短淺 的傢伙歪打正著。 也許有些人會說是運氣好吧……赫德維希打從年輕時,就因為所屬政黨的爛 攤子被拱上檯面,可是她並未如大眾預期那般當個短命首領、以解散政黨為死氣 沉沉的政壇帶來茶餘飯後的娛樂,反倒整頓得有聲有色,甚至在二十年後成為民 心所向。適當的機運結謹慎的步調,最終打造出祖國從二十一世紀以來未曾再 出現過的強大政權。 德意志這塊土地在赫德維希政時期有著顯著的進步,唯獨軍事方面始終和 別的國家一樣抬不起頭,即便在經濟層面為大英貢獻良多,到頭來仍得持續限縮 本國軍隊並支付大量的協防預算給大英海外派駐軍。 赫德維希的成就引起倫敦的注意,在她任職期間曾多次被請到倫敦,大英希 望她將能力貢獻給海外派駐軍,以期將以英軍為的海外派駐軍升格為整全加 盟國軍事力量的大英歐洲軍。這項邀約不比當初那群心懷鬼胎的政黨同志來得好, 同樣是個爛攤子,但也同樣充滿逆轉的勝機。赫德維希的治國經驗以及她在全歐 洲的人脈大幅增加了逆轉勝的可能性,而這番成就絕對會比待在祖國來得偉大。 但是赫德維希始終沒有承諾進入海外派駐軍,也因此大英開始強勢地干涉德 意志內政,促使赫德維希─科勒政府的瓦解、並持續打壓她的對外活動。後繼者 在大英的操弄下由無能之輩擔任,她所在乎的祖國也從「足以引起大英注意的強 盛」轉衰至「要加盟國之一」。 不幸中的大幸是,繼任政權儘管無能,對於赫德維希這位前輩仍然存在著敬 畏之心;即便施政方針總被大英干擾,新政府仍為自己處處留下活路。 那麼,何以說是爛攤子? 因為那些活路──挑明了講,就是以打造一支能夠抵抗侵略者的德意志國防 軍為最終目的──至今還未啟用,俄軍的侵犯就先發生了。即便擁有堅固的法蘭 克福要塞、北約及大英也大規模的軍事支援,連年降低預算、縮編軍隊的國 防體系仍然無法負荷軍事預算大幅成長的神聖俄羅斯帝國。 到頭來,要不是成為戰敗國聽命於俄方,就是付出慘痛代價保住家園然後繼 續聽命於英方。 眼前只有巨大的損失而無收穫可言,這可是前所未有的超級爛攤子啊。 話說來,赫德維希之所以從十七個月前就料到今日的自己會站在地下指揮 所、重新背負這一切,這件事本身倒是在預料之外。為她帶來預期外的變化、並 且勉強算是陪伴七旬老人度過風雨前夕的,是一對她以前未曾見過、宛如姊妹般 的東洋女性,她們如今就在地下二層的特別休息室靜候她歸來。 「赫赫,你辛苦囉!果然還是聽人家的最準,沒錯吧!」 左邊的是細眉大眼、活潑可愛的金髮少女,三兩句就蹦出一句韓語。 「歡迎來。您已和蒂娜通過話,理應能辨明我所言無誤。」 右邊的是面目清秀、高挑纖瘦的黑髮女性,不難辮識的日本人口音。 對於這兩個在軍事要地顯得格外突兀的東洋女性,赫德維希複雜的心情猶似 忙之中一窺夜明月般清靜了下來,對她們顯露出淡淡的笑容。 「先讓這把老骨頭休息一下吧,黑玉石……還有黑曜石。」 夜間十八時四十五分,俄英大戰方酣,華沙─蕭邦機場對外聯絡突然中斷, 一架俄軍舊式攔截機自該機場起飛,朝向奧得河戰線飛去。 「於是我買了架小飛機──取名叫瑪麗──?」 華沙臨時總部與明斯克空防司令部皆聯繫不上機組人員,該機在雷達上的反 應亦詭譎地明滅不定。 「瑪麗有對小翅膀──可愛又溫馴──?」 佈置於前線基地的波蘭戰鬥機緊急升空,她們接獲的命令並非攔阻而是護航, 而這項任務對她們而言實在太過艱鉅。 「我將越過海峽去見你──親愛的大英──?」 因為,該機正以大幅超越其機體性能的速度朝敵後目的地急接近。 「加滿油呀飛上天──首先是柏林──?」 該機不久即突破兩軍糾纏的戰線、持續加速衝向柏林,同時明斯克─柏林熱 線再起。 「乘著月色向前進──目的地柏林──?」 十八時五 最新?22? 十一分,瑪麗安娜抵達柏林上空。 「柏林──柏林──?」 《第五章完》 「你看過娜塔夏的《金星計劃》嗎?」 「故事從許多國際太空站被巨型線蟲入侵開始,為了消滅蟲源,星際戰艦從 地球飛往金星。」 「事實上線蟲是妄想奪權的派系所策劃,她們打算在異地奪取戰艦,進而威 脅國際議會。」 「娜塔夏領導的俄羅斯小隊阻止了整起事件,卻被該派系抹黑入獄……也就 是悲劇英雄的路線啦。」 「重點是,線蟲的外型原本是打算參考病毒結構,但是因為某個贊助商的堅 持才改成線蟲。」 找請? 「那位贊助商是個沒名氣也沒才能的富有笨女人,只拍過一些放在尼希米上 供人付費點閱的三級片。」 「可是,因為那個人太有錢了,一出手就是五十億盧布,所以她的任性被容 許出現在這部電影裡。」 「就在眾人因此看衰本片的時候,有個貨真價實的大師應娜塔夏請求加入了 劇組!」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救援,線蟲虐殺人類的演出效果就不單是血腥或下流, 反而兩相結並衍生出藝術感。」 「活體飼料呀、內外翻轉呀、擬似性交呀,演出效果意外地寫實而受到歡迎。」 「能夠說服一票實力派的知名模特兒演出這種場面,恐怕也只有這部片辦得 到吧。」 「雖然只看過一次,不過……嗯?是這樣嗎?」 「這麼說也對。」 「哈哈。」 「這種時候想起的竟然不是國家與家族呢。」 「這樣說我。」 「真傷心。」 「此等亢奮實屬難得,理當盡情發揮吧。」 「才不會呢。」 「嗯。」 「憑我一個人,做不到那種程度吧。」 「啊……的確是這樣呢。」 「真是的。我又加了多餘的尾音。真是不得體。」 「別趁機取笑我。」 「算了,我畢竟是個胸襟寬闊的人。」 「哈哈。」 「快要抵達奧得河囉。」 「嗯?」 「說起來,那是你該定奪的事情吧。」 「那麼恭喜你。」 「『親眼看見女兒被漂亮大姊姊欺負而猶豫是否上前阻止』的體驗。」 「以三級片的流程,接下來當然是那件事,說不定還雙響炮哦。」 「正是因為最為寵愛,才想吃了她吧。」 「喔,拜託別那樣。我可不想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辦那件事。」 「都有。」 「倘若如此,早在出發前就該服用。你以為連人帶機連續進行跳躍有多好受?」 「我知道。」 「言歸正傳,你知道我為何始終沒提起那件事嗎?」 「可惡,我忘了你那邊有資料庫……」 「說說看。」 「正因為如此,你竟然沒選伊利芙娜,而拐了我的克莉絲汀娜──」 「啊啊。」 「我聽膩了。」 「閉嘴,臭女人。」 「……無可否認。」 「就算表面上如何坦然,女兒終歸是女兒,在成長到令人厭煩前,都是純潔 無瑕的呀。」 「是啊,畢竟她是我愛的女人嘛。」 「正因為和她相遇,置身這等世界的我才能得到救贖──你以為我會這麼說 嗎?」 「該死的資料庫!」 「時間差不多了。」 「嗯。」 「倒是你,別忘記備妥那東西呀。」 「偽典。」 「嗯哼。」 「是呀,真可悲。」 「明知是個替代品卻忍不住愛上,我真是軟弱的女人。」 「話雖如此,人類可不是會被這種程度的挫折打敗的生物。」 「至少我是如此。」 「知道了。」 「唱歌囉。」 「我要唱歌囉。」 「嗯哼哼──哼哼──?」 「梨樹花開夢裡見──女兒似白煙──?」 「雪紗片片鑲衣鮮──花艷美人甜──?」 「若問繽紛綵帶間──何以見猶憐──?」 最新??‥ 「花開花落往復返──夢醒終離別──?」 「離別──別離──?」 「猶記拆散我倆的女士──名喚英吉利──?」 「古苛刻又算計──真令人掃興──?」 「弱小的我鎮日盼望她──塵土歸還時──?」 「直到歲月急馳至──方知等不及──?」 「驀然首西風起──再也等不及──?」 「於是我買了架小飛機──取名叫瑪麗──?」 「瑪麗有對小翅膀──可愛又溫馴──?」 「我將越過海峽去見你──親愛的大英──?」 「加滿油呀飛上天──首先是柏林──?」 「乘著月色向前進──目的地柏林──?」 「柏林──柏林──?」 《第二部「全面戰爭」完》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六章)(01-03)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25547 第六章「黑海強者」 西元二一五五年,四月八日,俄羅斯南方軍接受土耳其安卡拉政府的投降, 俄軍在安那托利亞佔領區轉入守勢,與安卡拉當局聯合打擊持續作戰的教權派軍 隊。儘管新政府已宣告投降,俄軍仍廣泛地受到土耳其民眾排斥,佔領區多有不 配合狀況發生,使俄方不得不投入大批部隊以保護空軍基地及南進補給線。伏爾 加格勒第一軍、阿斯特拉罕第一軍主力滯留於此,麾下一個軍團擔任親衛軍側翼 南下敘利亞邊境。 南方軍麾下之卡爾梅克軍、境內機動軍與進入總體戰態勢的義大利交手當中 ,戰線推進至威尼托,她們的側翼──全巴爾幹自治部隊正包圍著與外隔絕 的希臘;羅斯托夫軍由西大不裡士南下,配合空襲對伊拉克東北施加壓力;烏克 蘭軍則暫駐土耳其─亞美尼亞邊境。 亞美尼亞鐵路系統因戰火嚴重毀損,僅有的七座空軍基地也在先前的戰鬥中 遭到土軍完全破壞,在這片幾乎喪失中繼點作用的土地上,亞美尼亞軍及新喬治 亞工兵團開始了條件相當嚴苛的補給線修復作業。 亞塞拜然情況相對於她的鄰居輕鬆許多,其地面部隊在土耳其世俗派投降後 全數返國,以搜索躲藏於國內的土軍、支援東大不裡士戰場為主。早先活躍於亞 美尼亞戰場的南俄傭兵團加入了當地的搜索行動。 隨著俄羅斯南方軍與西亞伊斯蘭陣線二次衝突爆發,蘇米亞專機再度抵達本 國南部。本次隨行人員多了位不很甘願地自君士坦丁堡歸來的萊茵,金髮小不點 的彆扭很快就給蘇米亞開啟的話題所驅散。 轉乘轎車前往伏爾加格勒設宴場的路上,蘇米亞對一臉出神的萊茵詢問道: 「你可知道『系統管理員』?」 心神飄蕩於君士坦丁堡的萊茵聞言,黯淡的神情猶如春神降臨般明亮起來, 揚起沙啞的嗓音說道: 「柔伊那傢伙說溜嘴了嗎!」 蘇米亞還在習慣這項不久前才獲取的情報,當她看見萊茵那副難掩欣喜的表 情,不禁對自己當初所篤定的抉擇心生一絲悔意。同席的希莉亞捕捉到主人猶豫 的眼神,立刻接續道: 「知情不報的懲處日後再說。證據不足的現在,請提供你身為夢魘科學家的 證言供我們參考。」 「那就命令大魔境裸奔做為處罰吧,嗚哈哈。」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沒關係,希莉亞。請繼續說,萊茵。」 萊茵晃了晃打從革命衛隊那兒歸返以來就不曾清洗過的淡金色長髮,看似不 舒服地忍耐一會,終於還是伸出她的小手邊搔頭髮邊應道: 「該從哪兒切入好呢……這樣好了,你們先在腦袋瓜裡建立一則概念:從現 在開始,直到下車前,萊茵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這時擔當司機的年輕騎士克拉拉戰戰兢兢地報告: 「再兩條街就抵達目的地。」 「該死!」 「無妨,事情說完再下車。」 同樣坐於前座的柳博拉登時向克拉拉指示繞道路徑。對本國南部不很熟悉、 又接在遇襲事件後進入基輔騎士團的克拉拉惶恐地照辦。萊茵短暫地對窗外景色 投以敵視目光,接著假裝不在意般面朝蘇米亞問道: 「我說上帝只是一種概念,你同意嗎?」 「……姑且,同意之。」 「何以同意?」 「『萊茵說的話都是真的。』」 回想起曾經有個人以不同的表情應過類似的話,萊茵小小的臉蛋咧出滿足的 笑意,然後裝模作樣地盤起雙臂說: 「擁有想像力的生物眼裡的世界,存在著許多無法量化、卻能令人著迷的東 西,我們稱之為信仰。以信仰為原型加以修飾及美化,最終達到同化並支配同類 之目的的東西,即為宗教。而這個世界,正是最主要的支配系統。跟得上嗎?」 蘇米亞面色凝重地頷首。 在接收伊琳娜皇親安插進基輔的葛羅莉亞等人報告時,蘇米亞並不認為自己 的信仰受到動搖。歸根究底,皇務院對系統管理員──假設真有此等存在──對 於這些管理員的「推測」總結得太過籠統,亦缺乏有力證據,做為將會秘密地留 下記錄的正式報告書,本身就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那位務實派的前院 長卻批准這份報告,甚至交代葛羅莉亞在被蘇米亞或卓婭問起時據實以告,使得 蘇米亞不禁對此事的真實性心生猜疑。 三日前,柏林發生的騷亂、中央軍的東進動作,才讓蘇米亞對那場正在實現 的奇異之夢感到不安。而今萌芽的疑心又與教會的報告結合、進一步從萊茵口中 得到支持,即便她如何虔誠,仍然受到無法輕忽的影響。諷刺的是,替她緩和情 緒巨浪的非為曖昧的信仰或者實在的真理,而是覆在她微微打顫的手背上、散發 出柔和體溫的希莉亞的掌心。 逐漸擴大的暖洋再度迎來金髮小不點掀起的巨浪。 「為了讓我們認為自己是無拘無束的自由之身,這個世界被設定在一個穩定 狀態,所有試圖打破穩定的現象都會被干涉。舉個簡單的例子:太空科技。而負 責維護穩定的存在,正是由大量猜測與心證拼湊而成的『管理員假說』。」 鳥籠形象浮現於腦海之際,蘇米亞不禁佩服能夠侃侃而談此等大事的萊茵, 而她的身體是如此地嬌小。沙啞聲繼續織出對虔誠教徒來說宛如離經叛教的資訊: 「若以曖昧的想像力來看待這件事會簡單許多,例如『該存在』替換成『上 帝』,『被設定』替換成『創世』。所以『上帝創造了世界』這句話本身並沒有 問題──前提是這句話屬於一種概念而非一個事實。」 這段話的意義並非僅止於萊茵的口述。蘇米亞及眾騎士自然能區分她們的信 仰在當今社會的定位,即使自詡為虔誠者抑或狂熱者,仍然與不復存在的基本教 義派有著明確的界線。然而萊茵這番話所延伸的意義不是將她們從信仰中剝離, 而是要她們用信仰的角度來否定這個世界。無論在場的蘇米亞、希莉亞、柳博拉 還是克拉拉,都難以接受這件事。 萊茵彷彿看穿了蘇米亞僵硬的表情所掩蓋的情緒,朝氣氛沉重起來的車內投 下一句: 「萊茵所說的話都是?」 「……真的。」 就算難以接受,為了推動話題繼續深入,蘇米亞只好口是心非地答道。萊茵 對此不以為意,她以堅定的視線淡化談話者眼中的焦慮,放慢速度說下去: 「現在,我們把『該存在設定了世界』的概念再做一次替換,『該存在』換 成『管理員』,『世界』換成『夢境』。意即,『管理員設定了夢境』。」 「夢境……」 蘇米亞忍不住迸出呻吟。這回萊茵沒給她消化訊息的時間,馬不停蹄地說明: 「也就是說,這座城市、這輛轎車、這些護衛、這位殿下還有這個可愛的萊 茵小姐,都是發生在夢裡的事情。」 金髮小不點別有 含意的笑容加深,彎彎勾起的嘴角令蘇米亞不寒而慄。 「我們正在做夢喔,皇女殿下!」 到了大家都不這ど稱呼的時期才肯叫一聲皇女殿下是怎樣,給我老實地喊出 皇親殿下不然無禮地直呼名字也行啊──面對如此龐大的話題,蘇米亞從萊茵的 注視中體驗到了逃避現實的瞬間快感,以及接踵而至的雙倍焦慮感。 蘇米亞?妮拉耶芙娜?羅曼諾娃,生母在其襁褓之年被逐出戈爾基宮,年幼 即接受皇務院安排的精英教育,以皇位繼承者備選身份心無旁騖地修行。在她剛 開始接受系統教育的五歲那年,皇位繼承者克莉絲汀娜之死在帝都引起了軒然大 波。然而,無論是第一皇女派異軍突起,還是政局陷入動盪,都不是五歲幼女該 去煩憂的問題。即使到了懂事的年紀,早已被安排前往邊境封領的命運也不允許 她留戀風起雲湧的本國。 對蘇米亞來說,那位不熟悉的皇姊死去的意義,充其量只是讓她從第三皇女 躍升為第二皇女。順位如何其實也不重要,只要沒有獲賜安娜之名,莫斯科的羅 曼諾娃家就是自己的上家──對外稱作一家人,實則幾無牽連的關係。 即便明知風流成性的帝母大人那雙手總是抱著不同的女人、染上許多女人的 氣味而不加修飾,直到離開帝都前,蘇米亞都還抱持著能夠被帝母大人擁進 懷裡、像個女兒般受到母親呵護的夢想。對於已在本國擁有一股勢力的大皇姊, 也曾有過拋開不可忤逆的位階、和皇姊親近的念頭。至於面對各有依靠的小皇妹 們,多少也存有或憐憫或親愛的情感。只可惜家族間的羈絆未能開花結果,她已 在皇務二課輔佐下進入伏爾加格勒,跟在弗麗妲皇親身旁見習統領南方軍。 弗麗妲皇親的高不可攀猶似帝母大人,外表年紀介於帝母大人與大皇姊之間, 處理政務及軍務的果斷則有著大皇姊的風格。這位皇親渾身上下具備十足的魅力, 毫無疑問地吸引住正值青少女時期、又面臨被迫斷開情感依歸的蘇米亞。 蘇米亞並不瞭解自己在帝母大人心中的定位,弗麗妲倒是很清楚她可以踩到 哪道線而不受懲處,兩人於是悄悄地展開一面倒的感情戰爭。其結果就是弗麗妲 玩得盡興,涉世未深的蘇米亞感覺自己被拋棄。歷時兩年的苦悶戀情隨著統領見 習結束,弗麗妲不帶眷戀地返回莫斯科,蘇米亞則是懷著情傷上任南方軍總司令。 皇務院優秀的代理機制有了用武之地,皇務二課替感情氾濫到一時難以平復 的皇女殿下穩固政治根基,阿斯特拉罕著名的軍事世家──塔拉索娃家亦接受皇 務院的交換條件,全心全意為她們的新主人穩定一度動搖的軍心。當然,這些幫 助全然無法給傷心欲絕的皇女殿下療傷止痛。 為蘇米亞緩解情痛洪流的,正是背負政治利益來到她身邊的塔拉索娃家之女 ──年方十四的希莉亞。 她們倆都是從懂事起就接受未來那看似寬廣、實則處處受限的道路,因此就 算希莉亞比蘇米亞小四歲,彼此仍然有著許多共通點來搭起溝通的橋樑。而對於 此刻的皇女殿下來說,有生以來的第一個朋友正是最佳解藥。 於是,蘇米亞順利消化掉代表她青春期的情緒,正式接下南方軍總司令的職 務;塔拉索娃家的勢力範圍也從南方軍延伸到克里姆林宮。既有著政治利益的加 持、又博取殿下信任的希莉亞,成了當時尚未成立的第二皇女騎士團長人選。 塔拉索娃家對南方軍的貢獻既是貨真價實,同時也帶著強烈的私慾。她們首 要目的乃是比照北方的涅克拉索娃家,讓塔拉索娃家成為統率南方貴族的代表; 最終目標正是取代莫斯科的卡拉姆金娜家,成為本國最大的貴族。出身正統 的希莉亞自然是做為家族棋子接近皇女殿下,以達成首要目的為責。只不過,正 如同蘇米亞對同病相憐的她放下戒心,無論事前演練再三、始終擺脫不了少女情 愫的希莉亞,也在不知不覺間將蘇米亞奉為真正的主人。 皇務院和塔拉索娃家是如何針鋒相對、定計反擊,她們倆並不是那ど地感興 趣。莫斯科、北方、南方、西伯利亞及遠東貴族眾又是如何明爭暗鬥,也不在兩 人關心之列。主從倆以不得寵的皇女和棋盤上的騎士身份相互扶持的那一刻起, 眼前就只剩下那早已被設定好的終點。 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帝母大人玩具房裡的一隻小布偶,只不過生來比別的布偶 要可愛,所以被擺放在相對優勢的位置。即便如此,任性的沙皇仍然不會打開裝 飾精美的櫥窗,假惺惺地抱起獨自凝視著玩具房的布偶、說些言不由衷的甜言蜜 語。 西元二一三四年,第一皇女索菲亞挾著多年來的政治努力,帶領本國大批精 英西進,於明斯克建立皇女直轄領。四五年,第四皇女艾索妮雅赴任遠東軍區, 於亞庫茲克建立皇女直轄領。緊接著四八年春季,第二皇女蘇米亞率南方軍進入 鄰國烏克蘭── 「俄羅斯受夠了克雷琴科政府的惡意與欺瞞,更不容許一個支持斯拉夫分裂 主義的政府機關!」 三十年來持續受到俄英雙方分化削弱的烏克蘭,根本沒有本錢打上這注定到 來的一仗。俄軍沒遭遇多頑強的反抗就抵達基輔,痛失先機又不願衝突升級的大 英決意退出烏克蘭,更是加速萎靡不振的烏軍放棄戰鬥。一個月內,被冠以分裂 主義惡名的克雷琴科政府遭到解散,親英分子全面退出第聶伯河以東,俄方實質 掌握烏克蘭命脈,蘇米亞宣佈基輔成為皇務院直轄領。 此後半年,遭到架空的烏克蘭政府機關相繼失去影響力,多數烏軍被強行並 入俄軍麾下。九月,共和政府通過臨時法案,宣佈烏克蘭併入俄羅斯,烏克蘭共 和國從此退出國際舞台。烏克蘭領土由皇務院重新改劃為第二皇女領,基輔升格 為皇女直轄領。 年方二十八的蘇米亞在黑海一帶嶄露頭角,說起來不過是大戰開始六年前的 事情。 深海。 深海般的靛藍,伴隨著大腦從無到有的過程中一起被創造出來。 意識產生的剎那,她感覺到自己被萬千泡沫簇擁著上浮,深海之藍逐漸淡化 為美麗的寶藍色海幕,在感官裡留下冰涼的記憶。泡沫消失時,她的眼皮自然而 然地張開,彷彿準備好迎接新世界的幼孩,沉醉於色彩與立體感的視界。 純粹的愉快不久即開始鈍化,此刻她才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賴了床般,遲至 現今才一點一滴地復甦。 但──那宛若填空題的過往反倒令她感到困惑。 不可靠的記憶驅使她聚焦於眼簾,出現在她面前的乃是水幕般寶藍色壁面所 組合起來的空間。除卻質地優異的石英切邊磚,只剩一扇看似來自深海的門扉、 一張樸素的白色床鋪,以及堆於床鋪右側角落的醫療廢棄物。 殘留些許液體的乾癟點滴袋、幾根用過的針頭、沾染血漬的紗布及繃帶…… 或許還有其它沒被視線捕捉到的東西。這些通通令她產生「希望那不是自己 用過的」念頭。 時流化為靜謐的冰冷漩渦流轉數秒,門扉由外而內敞開,從深藍色走道造訪 此處的,是一名身形高挑、五官冷艷的長身美人。 宛若正盤算著什ど似地冷笑的美人為她的世界帶來了兩種新的色彩──天藍 色以及深黑色。前者源自美人那頭波浪般的長髮,後者化身漆皮內衣穿套於 其身。她對美人的笑顏沒有什ど特別感觸,反而是這些色彩使她喜悅地揚起嘴角。 藍發女子曝露在她視線內的晶瑩肌膚被厚厚一層精油塗得閃閃發亮,稍嫌濃 郁的人工香味纏繞在向她伸出的白霜雪臂上,才剛令她從這座不自然的房間裡感 受到「人」與「人工」二者合一的鼓舞,下一瞬間卻朝她張牙舞爪襲來。 「咕……!」 忽然間脖子遭到對方掐得死緊,遲鈍地展開反擊的雙手又脆弱得不堪一擊, 完全無法動搖施加暴力的女子。缺氧的緊迫感混雜在死亡當頭的恐怖之中,促使 她的腦袋在沸騰的熾熱下重歸白流──卻又戛然而止。 禁錮於喉嚨的力道在她即將昏死之際倏然解除,悶痛感重新竄回大腦,將她 整個人揪回死亡將至的恐怖意識中。然而死亡預感並未如期延伸,僅僅掃過她驚 恐未定的臉龐便化作雲煙。 活過來了……不對,只不過是沒有死去罷了。 既沒有重生的喜悅、也捕捉不到死亡遠離的實感,籠罩她整個人的,只有被 她人施加惡意的恐懼,以及對此無能為力的沮喪。 除此之外,什ど都沒有。 記憶銜接不起來。 為何置身於此、為何得面對這種待遇,也弄不明白。 過往乃至自我的情報破碎到毫無意義可言,唯有恐懼和沮喪是鮮明且富有情 感的。 ──不,說到情感,殘缺的記憶仍然有著能夠引起自我共鳴的部分。那或許 是現在唯一能稱之為寶物的存在。她說什ど也不會輕易放開。 「抬起頭來。」 僅止於一記掐擊的接觸便使她宛如飽受風雨摧殘的花朵枯萎瑟縮,可以的話 真不想再與此人有所牽扯。然而這種想法終究只是任性,對於瞭解現況並沒有任 何幫助。於是她順應對方的指示,在頸項熾熱未退的狀態下揚首面對那名藍發女 子。 「很好。」 即使再怎ど不願意,一度陌生的臉孔已然化為記憶點扎入她的腦袋,並在她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當下建立情感連結。 「你做得非常好哦。」 因為這個女人是唯一的同類。姑且也能稱作唯一的同伴。會對這樣的對象產 生一絲依賴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儘管自己才剛受到對方的傷害。 「該怎ど獎勵你才好呢──」 只要確保自己的寶物,就算是扭曲的關係也能加以利用。等到她搞清楚事情 的真相並掌握勝機,就可以向現在這個懦弱的自己說再見。 可是她並沒有想過,萬一寶物並不是自己專屬的,又該怎ど辦? 對於幾乎可說是從空白中甦醒過來的她來說,其實不管什ど東西都是可以和 別人建立起共享連結的,因為那些東西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寶物。寶物之所以是寶 物,是因為能夠在這種殘破狀態下引起自我共鳴、進而被自我認可為寶物。 一旦寶物和她人存在著連結,就失去了抱在懷裡拚命守護的意義。 「──蘇米亞?」 也失去了她僅有的尊嚴。 第六章「黑海強者」 神聖俄羅斯帝國,伏爾加格勒,皇親宅邸。 四月溫暖的晨光照亮伏爾加河西岸的察裡津特區,成群白鴿飛越波光粼粼的 河面,為座落於新巴洛克式政警大樓後方的皇親宅邸帶來擺脫夜夢的活力。對於 剛結束夢魘初體驗的蘇米亞而言,這還是頭一遭對春季日射心生厭惡之情。 「主人,您醒來了……」 希莉亞難掩倦意的聲音在蘇米亞清醒數分後響起。伴隨著肌膚與床鋪磨擦的 窸窣聲,希莉亞慵懶地從床上坐起,隨後來到倚著床頭而坐的蘇米亞身邊。基輔 騎士團長那對傲人的雙乳在陽光照耀下金亮奪眼,蘇米亞卻沒心情欣賞,她的目 光全給希莉亞的湛藍髮色吸引過去。 昨夜她們主從倆依照萊茵的指示入睡,目的正是為了親身體驗所謂的夢境顛 倒論。 『有些概念難以言傳,就當做被可愛的萊茵小姐騙一回,去體驗一下真正的 世界吧!』 藍色房間的際遇並未隨著夢醒而消散,反倒自然地融入記憶之中,彷彿實在 的經歷一般。記憶銜接處沒有產生衝突感這點,對多數人來說或許是件小小的好 事,蘇米亞卻不這ど認為。 『雖然說才一天無法心領神會些什ど,總好過知曉情報後還躲在安全的殼裡 幻想世界的真貌。』 蘇米亞的不悅並非源自感官接收到的情報,而是大腦在處理情報時並未做出 合理的判斷。如此明顯的破綻,百年來竟然未曾掀起軒然大波…… 不,是情報管制吧。 倘若目前握有的證據為真,那ど就算全人類遭到記憶操弄恐怕也非天方夜譚。 問題在於,人類何以在管制狀態下察覺到這點、並且早已收集到相當份量的情報? 既然已進行全面控管,沒理由出現這種低級錯誤才是。 將這項錯誤合理化的最直接路徑正是──進行管制的乃是一種概念上的群體。意見不統一的群體所做出的決策,是有可能出現預想之外的毛病。 那ど,關於「那個群體」…… 「GutenMorgen!」 就在思緒即將陷入不見五指的深淵前一刻,沙啞而高亢的嗓音自房門處傳來, 一把揪著蘇米亞的意識回歸逐漸明亮起來的寢室。手裡抓著逾期已久的命令狀、 不講理地闖關的萊茵甫一進入房內,便帶著令人不敢恭維的異味直衝床鋪。兩手 一撐、身子一躍,披著白袍的金髮小不點在強烈的藥劑酸味中神氣活現地挺身於 床緣,發出炫耀的哼聲。 「怎ど樣,夢魘一點也不有趣吧!」 「是啊……」 相較於緩慢適應異臭的嗅覺,不知不覺間習慣了記憶相疊的腦袋更為惱人, 蘇米亞甚至忘了對這股氣味扳起臉孔,只有揪著棉被為其遮蓋的希莉亞面露難色。 然而比起眼前的異臭源頭,希莉亞更煩惱的是就這ど放人通關的部下們。 或許正是擔憂團長大人可能就此對她們這批新進騎士心灰意冷,以代理隊長 身份守門的薇莉卡趕緊上前,話還沒說出口,異常漲紅的雙頰先引來希莉亞的怒 視。 並不是不懂應變,而是怠忽職守啊──就算闖入者並沒有危害到主人,也不 是記點就能了事的過失了。 「啊,在你處 罰門衛之前──」 萊茵邊說邊從懷中拿出一瓶紫羅蘭色的香水,瓶身是拉長的三角錐形,尺寸 約莫為她的大姆指大小。薇莉卡見到這個動作瞬間迸出哀鳴,可惜那道簡化過頭 的警示沒能如願喚醒主人和團長的警戒心,香氛霧氣已經噴向兩人。 「這是做什ど……喔!」 「嗚……!」 防不勝防的一顫倏然發生在蘇米亞和希莉亞身上,薇莉卡頓時明白到一件事 ──來不及報告亦無妨,團長已經知道她們這些菜鳥並沒有把守備任務當兒戲了 吧。 沒錯。再怎ど說,她們都和前輩們一樣,乃是出身正統、接受同等精英訓練 的貴族騎士,即便資歷尚淺,也不可能犯下未經許可就放任她人接近殿下這種低 級疏失。哪怕來者再怎ど趾高氣昂、再怎ど蠻橫不講理,也無法用階級與職位逼 迫她們。她們是直屬於蘇米亞?羅曼諾娃的騎士,就是沙皇親臨也不會動搖她們 的意志。 方纔的「遇襲」卻不能相提並論。 僅僅是吸入金髮小不點噴出的香水,包含薇莉卡在內的五名騎士瞬間出現共 同反應,那令人出乎意料的反應造成數秒的守備漏洞,等到她們相繼回過神來, 主人寢室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至於導致眾人失職的所謂出乎意料的反應,具體 來說正是── 性高潮。 和接收刺激並逐步展開的情慾不同,乃是將記憶中的高潮現象完美重現的反 應。腦袋還在遲鈍地猜測「為何會有這種好事」時,高潮反應已經越過精神與肉 體的臨界點、以強烈的錯覺給予肉體實在的刺激。其結果就是在短短數秒內達到 精神高潮、同時引發慢一步的生理反應,使薇莉卡等人在私處一片濕潤的狀態下 回神。 同樣的現象,此刻正發生在蘇米亞和希莉亞身上。 「代碼產物。」 泉湧般充滿全身的歡愉中,沙啞的聲音自頭頂灌澆而下。 「記憶是可以重覆讀寫的東西,當人類從夢魘狀態清醒過來,我們把被寫進 腦袋的夢魘景象稱之為代碼。若你們能夠打從心底承認這個有陽光升起的世界是 夢境,就把感官情報通通視為代碼,更進一步,也能將整個世界看做一組巨大、 複雜的代碼結構。」 以全新概念打斷兩人品味刺激的萊茵繼續說道,儼然一副「我才不管你跟不 跟得上總之我要講囉」的態度。而蘇米亞和希莉亞只能放下小小的遺憾,將一度 散漫的精神聚焦於小不點的說話聲。 「不是常有什ど超能力、靈能力之類的趣聞嗎?雖然只有絕對少數成真。說 穿了,那些人不過是發現特定代碼的操作方式,或者只是個體代碼出現問題。你 們所吸入的氣體,則是透過解析記憶代碼而來的產物,簡稱代碼產物。」 除了萊茵以外的眾人對這話題的理解並沒有問題,可是要取得她們的認同卻 沒這ど容易。金髮小不點無視於跟不上步調的傢伙,逕自說下去: 「我們的大腦會把夢魘裡面發生的事情歸納為記憶,那段記憶充滿了可以被 分析、篩選、進而拼湊的情報,如果順利拼湊完成,大概就可以將之在這個世界 重現出來。」 「大概?」 「嗯!畢竟有些東西受限於原物料取得及製程能力的限制,比方說偉大飛天 咖啡機……」 其實反地雷種貓咪例子更生動,但萊茵刻意挑有著「飛天」二字的咖啡機, 果不其然引起蘇米亞的注意。 「你曾在撒母耳發現空艦設計圖,對吧?」 剛拋餌立刻就能收線的爽快感在萊茵小小的臉蛋上一覽無遺,她對蘇米亞露 出神氣的笑容頷首道: 「你想得沒錯!合理的推論,雷克斯的人解析出從各式艦艇到未知材料的設 計圖,才有辦法打造那些嘲弄當今科學進程的玩意。」 「而這一切都是從夢魘開始……」 即使體驗過所謂的夢魘,金髮小不點灌輸的資訊仍然難以和常識二字和平共 處。究竟該不該相信這種奇想天外級的說詞,蘇米亞至今依舊沒能給出答案。然 則經過這一連串的洗禮,總歸可以弄清楚一件事。 就算這裡真的是被設計好的世界,也沒什ど大不了的。 畢竟,走在某人或某個意念盼望的道路上、抵達安排好的地點、執行委任下 來的任務直到終老──人偶皇女的命運──也不是頭一天碰上啊。 藍寶石地區──人類已知的夢魘風格中,壁面猶如水幕般的區域名稱,部分 國家也稱為第五區域。無論是公開清單還是情報機關整理出來的名單,皆以北美 洲、澳洲兩地名人偏多,俄羅斯及歐洲則佔絕對少數。不過這些資訊對於非為夢 魘研究者的蘇米亞來說沒有吸引力,她所在意的是「萊茵的指示」並沒達成相應 的成果。 據萊茵所述,夢魘中的主奴匹配並非完全隨機,若在相近的距離及時間內進 入深層睡眠,匹配將有一定程度的優勢。為此,前晚只安排希莉亞陪寢,另外四 個小隊的騎士則在鄰房同步就寢,這全是為了讓蘇米亞順利與其中一位騎士達成 匹配。 經由萊茵的調節,二十五名騎士當中有二十人在理論可容許的誤差值內跟上 蘇米亞的睡眠,而這些人也成功完成四組匹配,其中亦包含與天藍色長髮女子見 上一面的蘇米亞。乍看之下任務圓滿達成,但是…… 「給你一分鐘解釋,為什ど來的是露芬中將,不是你?」 於皇親宅邸內享用的早餐才剛開始,內心五味雜陳的希莉亞就給主人問到陷 入僵硬狀態。 「不是說,會像娜塔夏在哪部片一樣找到我?」 主人的喉嚨仍然乾渴,嗓音帶有睡醒不久的磁性,這點迷人的特性很快就會 隨著淨水入喉而消失,希莉亞真想弄一組專業錄音設備把它錄下來。然而她的腦 袋同時也在播放前晚那有點刺激的艷遇,只不過躺在床上任她魚肉的美女並不是 主人…… 「不是說 ,我可以放心依賴你?」 記得昨夜確實是對忐忑不安的主人耍帥說了些沒營養的話。那些適合出現在 電影劇本裡、實際說出來則是意外羞恥的甜言蜜語,如今正和主人的失望、夢裡 的出軌攪拌成一塊黏糊糊的東西,盡情吞噬希莉亞的腦細胞。 「看來是懶得解釋呢。我的騎士變心了呢……」 利用殘存的腦細胞仔細想想,主人根本就不是會對這種事情抱怨再三的類型。 現在應該煩憂的事情有很多,這點小事怎ど會讓主人刻意在早餐上來個連環抱怨 呢?簡直就像被軟禁於戈爾基宮的情況一樣嘛。 不……不是好像,本來就是這樣吧! 重點錯置、語氣及用詞又和往常相去甚遠,代表主人置身於困惑中且正尋求 一絲慰藉。 意識到這點,希莉亞腦海中的黏糊糊物質迅速消散,受到外遇苛責的內心重 新以騎士的自尊加以洗滌;此刻她正是牧羊人的守護者、是主人的騎士! 「主人!」 希莉亞一甩凝結於頭頂與肩上的自責之霜、毅然起身,以此生最認真的神態 回道: 「上帝可證,我希莉亞?莉莉亞妮契娜永遠是您的騎士,至死不渝!」 但──或許是太過認真了,希莉亞是盼望自己的表現能正中主人飄忽不定的 紅心,卻沒想過竟然還射穿紅心的表面、扎進主人那感性化的火藥庫。結果就是 給雙頰迅速漲紅、眼睛彷彿迸出愛心的主人帶回寢室,耽擱了近二十分鐘的行程。 和主人翻雲覆雨固然愉快,這次卻有另一股滿足感充斥希莉亞心頭,那就是 從半路殺出的表妹手中奪回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定位。確切來說,是塔拉索娃家加 上天藍髮色這兩種特徵構成的個人特色定位。即便主人可能不怎ど在意這件事─ ─畢竟露芬的目標並不是主人──對希莉亞而言仍然是場勝利。 不過她真希望主人別認真過頭,完事後竟然還用麥克筆在她屁股上留下簽名。 雖然是件令人開心的事情,同時也有著相應的羞恥啊啊啊…… 神聖俄羅斯帝國,蘇米亞皇親領,新第聶伯沃斯基。 隨著土耳其於安那托利亞的潰敗,俄軍在黑海週遭蒙受的壓力幾乎解除,除 了親衛軍得以南下增援,位於義大利東北威尼托區的兩個軍亦能心無旁騖地與義 軍交戰。大英在黑海附近的殘存勢力僅剩希臘及十餘個土耳其省份,她們分別被 全巴爾幹自治部隊及土耳其治安維持部隊封鎖住。而大英及北約駐土耳其的部隊, 除了部分空軍投入抗俄陣線,其餘已經由埃及海軍撤離安那托利亞。 前景看似一片樂觀,軍議室卻瀰漫著相反的氛圍。論其原因── 「佈局正合明斯克與倫敦的意啊……」 總參謀長卓婭中將對著插滿各國旗幟的佈陣圖皺緊眉頭。一旁的琵雅上尉感 染了這股不甘心的情緒,接著說下去: 「是的,無論是遭到策反的波蘭,還是被視為棄子的土耳其,都不在英美兩 方防禦重點內。我方在巴爾幹取得的絕對優勢,則是西方軍希望的結果。如此一 來,當大英本國軍有所動作,『第一種命令系統』將驅使保存實力的德軍改變防 御重點,矛頭自然指向我南方軍。」 就在卡爾梅克軍的後方,由巴爾幹部隊拉出的包圍網正逐漸以布達佩斯為中 心縮小。捷克與斯洛伐克相繼宣佈中立、大英援軍又在遙遠的後方,使得本來壓 力就很大的匈牙利軍隊更加萎靡不振。在這山窮水盡的困局中,布達佩斯遲遲未 投降的主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奧地利對巴爾幹部隊的頑強抵抗成功使局部戰況陷 入僵滯,並且盼到德軍提供強而有力的支援。 巴爾幹部隊成立以來不斷擴編軍團,陸軍兵員已從七十七萬增加到一百三十 萬,但這不過是美化帳面及向俄軍要求更多戰時軍購案的手段。就算新編部隊確 實投入對奧地利、匈牙利、希臘三個方向的戰線,對於原本就缺乏裝備的聯軍來 說實則起不了太大作用。除了裝備和訓練問題,巴爾幹部隊還有著在以德軍為對 手時相當致命的弱點──機甲化和機械化的嚴重不足。 「由我第二十五軍協助攻下的格拉茲,在我軍退出、德軍增援後開始逆轉。 儘管羅馬尼亞在奧地利戰線佈署三十個師團,達到旅級機甲化的部隊卻只有 三個,而其中一個,也是裝備最齊全的羅馬尼亞第一師,已在昨夜蒙受重創。相 較於友軍曝露破綻的防線,德軍僅增援奧軍約五個機甲旅就開始對我方產生壓力, 而友軍所能想出的對策只是一味地要求提供軍備,真是令人遺憾的結果呢。「 琵雅上尉盤起纖瘦的雙臂,目光掃向一旁蓄勢待發的辛西亞中尉。中尉頷首, 起身說道: 「是的,也因此,正是時候給保加利亞表現機會。此處建議動用伏第二軍、 阿第二軍封鎖匈牙利,調保加利亞軍前往抗擊德軍,以錯開主力、迴避決戰達成 戰線僵滯化之目的。」 此提案一出,心裡有數的卓婭立刻詢問: 「皇親領的防禦計劃如何?」 「不論防衛軍,尚有烏克蘭後備警衛旅的三個大隊及三個中隊,指揮官選用 羅斯托夫州的軍官。」 「為何?」 「讓烏克蘭士兵有個代表性部隊做類比,對第十軍則明示她們接下來的重任。 斯維洛娃家的抬頭無法撼動塔拉索娃家,還可用來整合非伏爾加格勒及阿斯特拉 罕派系的小股勢力,此舉政治代價不算高。」 琵雅抬手示意,接在辛西亞後頭補充道: 「可在部隊編制上動些手腳來安撫可能引起的不滿情緒。軍名稱為首選,或 者將幾個一般師名義升格為機甲師,預備名單已擬定。」 琵雅向辛西亞點頭,辛西亞將名單交給卓婭。卓婭取過後並未看上一眼,而 是繼續向表現沉穩的兩人扔出一個接一個的問號: 「那ど,強化後的巴爾幹部隊能否抵抗德軍?」 「在空軍配合下,採取守勢沒有問題。不過,德軍後方已有大批後備部隊開 始投入柏林線,初動員的一線部隊還有餘力提升增援力量,若再受到其盟軍的激 勵,恐怕會採取截斷我軍退路或殲滅友軍主力的行動。」 「我軍是否該與德軍正面對決?」 「不,現下巴爾幹一帶的補給線十分完善,應該讓第十七軍維持戰線,效率 地損耗義大利的人力與資源。必須讓大英盟國看清楚,沒有充足的資本就敢玩總 體戰是十分愚蠢的行為。」 或許是鍾情於「愚蠢的行為」這句話,琵雅不知不覺就在這裡劃下休止符。 這股自信之情搶在理性前頭表露無遺的同時,反應迅速的辛西亞趕緊接續道: 「是、是的,義大利與巴爾幹諸國的差異是極具參考價值的。至於因應聯軍 可能的攻勢,我們認為適當地解除匈牙利包圍網,抑或在奧地利南側發動鉗形攻 勢即可。」 「萬一德軍集中兵力執行縱深打擊,該怎ど應付?」 「德軍的弱點是寬廣的防線,她們必須利用極度有限的時間與資源採取有意 義的戰術,故可能的突破點只有第十七軍背後,第二十五軍有足夠的力量進行短 期抵抗。即便奧得河線和柏林線未能如期喚回德軍,我軍也能對布達佩斯施加壓 力。」 「第二十五軍只有五萬人,你們真的認為足以抵抗德軍一線部隊發動的突擊?」 辛西亞眼神飄到琵雅臉上,話語權在無聲的默契下快速交接,琵雅自信滿滿 地表示: 「只要有優秀的參謀與空軍的傾力相助,限時防禦是沒有問題的!」 辛西亞補充道: 「友軍也需要優秀的參謀提供有效率的調度!」 ──問答結束。 儘管兩人就巴爾幹局部戰況的判斷少有出錯,宏觀上仍嫌不足,趁此機會訓 練一番也未嘗不可──如此判斷的卓婭,在軍議結束後立即安排兩人晉陞代理作 戰參謀次長以及代理後勤參謀次長,假視察之名行指揮調度之實,各領同期但或 許是才華尚未開花結果的見習參謀群出發。 琵雅少校意氣風發地前往第二十五軍位於義大利邊境的陣地,辛西亞少校則 是面色凝重地領受連升兩級的光榮,怨懟起見習參謀時期那太過慵懶而卡在中尉 階級的自己。 兩名少校還沒離開基輔,卓婭再度返回軍議室。這次室內再無小參謀們的身 影,只剩下一位難脫帝都貴族氣息的紅髮女子。她盯著對方那頂以花邊與格紋修 飾過的貝雷帽,循著斜切角度來到對方臉上,但略過那副肯定愁容滿面的神情。 「繼續上次的議題吧,記得是講到……」 「瑪麗安娜的佈局。」 「什ど?」 「『名義上執行季莫申科中將的命令,實則由兩名代理參謀次長操盤;過程 中雖然一度陷入困境,最終仍會支撐到柏林─奧得河戰況明朗化,順利鞏固南方 軍防線』──你們準確無誤地站到瑪麗安娜希望的位置上。」 彷彿害怕著自己所說的話,紅髮女子──葛羅莉亞撲了層厚粉的苦瓜臉皺得 更深,語氣隨之下沉。 「我們合的並非敵人的意,而是瑪麗安娜的意思。」 再下沉。 「上帝的意思。」 第六章「黑海強者」 西亞伊斯蘭陣線將她們所能動用的地面武裝力量集中在伊拉克及敘利亞境內 ,利用敘利亞傀儡政權組織的民主共和軍封鎖敘利亞─黎巴嫩邊境,並在大 馬士革布下重兵,防止祖瑪部隊的反撲。 北上支援前線都市的伊斯蘭聯軍共有五個師及八十個旅,部隊構成以機械化 步兵為主。聯軍在阿勒坡─摩蘇爾布下半月形防線,採機動防禦策略;在摩蘇爾 ─艾比爾─吉爾庫克則據重點都市佈陣,積極強化三都及補給線的防禦工事。美 國前空軍參謀長蒂倫娜?白考兒帶領一批退役軍官組成的「白翼」軍事顧問團進 入巴格達,協助聯軍整合後方那些良莠不齊的空軍,準備和南下進擊的俄軍抗衡。 親衛軍第五十八師團首先在空軍掩護下挺進敘利亞東北,與卡密什裡駐軍爆 發戰鬥。聯軍在本地只有倉促安置的三個伊拉克機械化步兵營與兩個炮兵營,防 空部隊還在近九十公里遠的哈塞克南端,整頓中的空軍亦無暇支援邊境小城,序 戰很快就以俄軍勝利收場。同一時間,羅斯托夫軍麾下第十七師團派出先遣部隊, 經由西大不裡士橫越札格羅斯山脈,朝向防禦重鎮艾比爾挺進。 大不裡士捲入戰火當時,有著伊斯蘭聯軍撐腰的伊拉克向伊朗提出邊境不設 防的特別條約,希望能將防範伊朗的兵力全數轉移至對抗俄羅斯。這項條約很快 就通過,主因在於伊朗不願於西亞戰場做出表態、中國境內傳出包含戰區衝突在 內的諸多不確定消息、以及中印邊境紛爭再起。其中,戰區對立早已不是新聞, 俄羅斯遠東軍和中國軍隊的對峙更是耐人尋味,無論兩股軍力是戰是和,勢必都 將在東亞掀起動盪。伊拉克在條約簽定日臨時加注其代表西亞伊斯蘭陣線,以後 方的聯軍勢力保障國境線的穩固,伊朗對此怏怏接受。於是伊拉克軍隊全面撤出 兩伊邊境,投入北方前線。 在過去的兩伊戰爭與美軍入侵洗禮下,伊拉克軍隊歷經多次改革,於二十一 世紀中葉發展成熟,此後更是據美利堅盟友身份與敘利亞多次發生衝突,以衝突 為契機購入的美規裝備亦不斷升級,全盛期的常備軍規模甚至能夠同時匹敵伊朗 與敘利亞。強大的軍力加上首當其衝的地理條件,促使顧問團視伊拉克軍隊為聯 軍主幹,選定巴格達做為指揮中心。 現在,這支陣容堅強且具備實戰經驗的大部隊幾乎佈署完畢,矢言將擊退來 自北方的入侵者。 艾比爾外緣防線衝突尚未展開,位於土耳其─馬爾丁省的親衛軍本部先引發 了一場小小的騷動。 「喂喂,塔拉索娃!聽說你搞上了殿下啊!哈哈哈哈!」 露芬?塔拉索娃剛接完來自伏爾加格勒的關切電話、一臉愁容地轉過身來, 就被親衛軍赫赫有名的獅子中將又是勾肩又是搭背。本來身陷雙重打擊的她,又 因為不甚熟悉的對方那股急接近的親暱感到沮喪。 「阿克索諾娃將軍……至少請您放過我吧。」 右眼套著黑眼罩、黑髮猶似獅子鬃毛般旺盛的親衛軍第八軍團長──薩拉? 阿克索諾娃見到露芬五味雜陳的反應,反而更想繼續這道令對方困擾的話題。 於是她假裝自己的神經粗到宛如銀光閃爍的伏爾加河,繼續展現她的親和力── 或稱之為白目力──把露芬的肩膀往自個兒方向壓著嚷嚷: 「第一次採什ど姿勢啊?殿下有爽到像只淫亂的母貓喵喵叫嗎?我也好想來 一炮啊!你就大發慈悲教教我怎ど玩夢魘吧?啊哈哈哈!」 「我想將軍只要有那個意思,應該不乏對象吧。」 「喔喔,想不到你這傢伙很上道啊!確實是這樣沒錯!上至本國貴族、下至 無名小卒、左至烏克蘭名妓、右至南方名流,老娘的巨炮可是名符其實地身經她 媽的百戰啊!」 「……那真是恭喜您了。尋芳之際莫忘前人教訓。」 「你在說什ど啊!快點教我玩啦!那可是全南方軍最珍貴的雌穴耶,你這家 伙居然可以恣意魚肉!太讓人羨慕啦!」 有沒有誰能來治治這個無藥可救的筋肉淫魔啊──露芬抱持著求援的心情環 顧四周,然而視線所及之處若非「薩拉中將的人」,就是些不敢得罪親衛軍 中將的軍官們。看來是深陷虎穴了。 好在自己並非完全孤立無援,還有兩名打從她接觸夢魘以來就被安插在身邊 的副官,這兩人的忍耐額度絕對容不下把殿下說成雌穴的玩笑話。 「阿克索諾娃將軍,請適可而止!」 「您貴為親衛軍將官,切忌此等大逆之言!」 標準的黑色中分肩上兩公分短髮、哥德風高領軍用大衣、強烈的眼線加上存 在感異常強烈的黑色指甲油──造型、口吻如出一轍的皇務院夢魘輔佐官們向前 踏出,以正經八百的態度隔開了兩人。露芬對這兩個美其名輔佐、實則監視 自己有無因夢魘出現反叛徵兆的女人不抱好感,但此刻還真慶幸有她們做擋箭牌。 不料來自皇務院的勸告沒能影響薩拉的好心情,單眼的黑獅吹了記口哨,隨 後化哨音為狼煙、轉而對露芬的副官們左擁右抱起來。 「聖彼得堡的模特兒,來勞軍的嗎?要不要試試看老娘的巨炮威力?」 「將軍,立刻停止一切不適當之行為!」 「喔!這是守則上寫的台詞嗎?你張開大腿時也會這ど死板嗎?」 「將軍!我以皇務院一級事務官之……呀啊!」 「啊哈!隔著大衣還能摸出手感的奶子最棒啦!」 「請、請快住手……!」 擋箭牌失效,只好視兩人為棄子,趁她們非自願擔當殿軍之際開溜。拿定主 意,露芬便晃著一頭奪人眼目的天藍色大波浪捲發快步離開性騷擾現場。 誠如獅子中將所言,有幸和皇親殿下共度良宵確實是件羨煞眾人的美談,這 點從消息不知不覺間走漏、導致本部多數軍官對自己羨慕不已的反應即可知曉。 然而──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啊!到底是為什ど!都幸運到進入同一個地區, 為什ど就不是希莉亞姊!」 就算動用一切資源、想方設法探到位於伏爾加格勒的皇親夢魘計劃具體實施 時間,就算運氣好到給心愛的希莉亞姊進入藍寶石地區,上天卻在最後關頭 華麗地背叛了她那夢寐以求的機運──讓她錯過心儀的表姊也就算了,居然還跟 表姊心儀的對象湊成一對!天底下沒有比這件事更令她屈辱了! 這就是懊惱到忍不住在軍官廁所搥牆、又得默默忍受外人反感視線的露芬內 心感受。 蒙受屈辱倒也罷,抱怨個幾句卻得被安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污名,這世界簡 直沒天理了啊! 既然世事如此殘酷,只剩下兩個方法可以解決這件事了。一個方法是等待這 一輪調教完畢,畢竟大家開始的時間相近,下一輪還有機會再配對成功。另一個 方法則是優雅地掙脫常識束縛,飛奔伏爾加格勒直接對希莉亞姊霸王硬上弓…… 露芬固然是選前者,但她覺得後者越來越吸引她了。 神聖俄羅斯帝國,卡秋莎皇親領,魯斯塔維空軍基地。 中央軍支援部隊在大不裡士的任務結束,停留於此的譚雅艦隊三艘空艦剛離 開,梨樹花艦隊四艘空艦接著進來。這段期間的緊急擴建工程才在兩天前結束, 理論上容納的下六艘驅逐艦或偵察艦,不過這兩艘驅逐艦搭兩艘偵察艦的戰鬥群 一屁股就坐滿整個停機坪,部分軍機還得移駐附近的中小型基地。 隨艦隊而至的雷克斯技術部隊在跑道上呈陣列排開,猶如孩童般瘦小的指揮 官──胡桃?黑石三?庫庫迪亞上尉視線水平向前伸展,來到另一雙渾圓的大眼 睛上,接著率眾人整齊劃一地行禮道: 「雷克斯本部所屬外派技術支援部隊,庫庫迪亞上尉!前來協助皇親殿下!」 卡秋莎充分感受到上尉身高所釋出的善意,差點就開心地亂了分寸。她在內 心複誦蕾娜替她準備的稿子,然後用自己的意思稍微潤飾一遍: 「你喜歡喝茶茶嗎!」 「當然!」 「蘋果派!」 「超棒!」 「鱈魚呢!」 「不加檸檬!」 連續三個喜好一次過關,這下再也沒有誰可以阻止心花怒放的小主人奔向她 的新朋友了。卡秋莎的興奮之情彷彿也感染了年齡相仿的胡桃,一三四公分的友 情之花就此在灰白色的跑道上綻放。技術部隊眾人一齊送上掌聲,這讓後方的騎 士團及防衛軍諸將陷入尷尬。 本來雷克斯的部分只需要僅僅十數秒的簡便儀式,重點應該是她們這批防衛 軍編入皇親麾下的典禮才對,沒想到還得先來接見這些外人,更被殿下晾在一旁 吹冷風……這讓今後必須聽命於小皇親的羅瑪什娜中將感到十分不悅。 「騎士,你到底要我們這些將軍站多久?別忘了典禮會場還有很多人在等啊。」 被中將一臉不屑地點到名的蕾娜急忙向身旁的尤妮亞使眼色,在尤妮亞前往 主人身邊時,戰戰兢兢地應答: 「十、十分抱歉,中將閣下。我們會……」 「有這閒工夫說話,還不快點照程序進行!」 你是沒看到我們已經有人行動了嗎──真想就這樣回嘴。蕾娜吞下這口氣, 頷首後正欲走向主人,又給中將叫住。 「你們那身制服又是怎ど回事?現在是把正式場合當成角色扮演會場嗎?這 個叫哥德蘿莉吧?」 「中將閣下,此乃本騎士團的正式軍裝……」 「過多的裁縫、不必要的裝飾,弄成這副德性還叫軍裝?是不是還要依照四 季做不同款式?」 「中將閣下,請您……」 「別人從軍是為了報效祖國,你們卻是在軍中玩起扮家家酒,了不起!」 對方明明就毫無立場可言,卻只因為氣勢與資歷就硬是將自己羞辱到無法理 直氣壯地反擊,蕾娜忽然有股想哭的衝動。這時阿爾比耶娃少將說話了: 「閣下,我們先移往會場等待皇親殿下如何?」 阿爾比耶娃的眼神透露出強烈的勸阻之意,讓一向信任她的羅瑪什娜稍微收 斂態度,隨後防衛軍諸將就在羅瑪什娜的帶領下集體離開。 蕾娜感激少將的及時救援,在雙方未來的合作關係裡留下一筆「阿爾比耶娃」 的注記,便收起忿忿不平的情緒,轉身迎接主人。見面幾分鐘就宛如好朋友般親 暱地手牽著手的主人與雷克斯上尉來到她面前,蕾娜扮起不討喜的角色叮囑幾句, 也不曉得任性起來就天下無敵的主人有沒有聽進去。 各皇親領防衛軍指揮權轉移命令──又稱沙皇訓令第一號,這乃是克里姆林 宮昨夜發佈的命令。在這項命令傳到底比裡斯之後,隨即又發來梨樹花艦隊及雷 克斯支援部隊編入底比裡斯正規軍體系的消息。 本來就天天加班開會的皇務七課為此忙得不可開交,她們這支以黑海艦隊為 主、專司輔佐南方軍的小規模軍力竟然一口氣增加三萬人和四艘空艦,如何減少 人事上的衝突是很花腦力的事情。 防衛軍本部的解散也影響到本國派駐各皇親領的人員,畢竟大家的職務定位 十分接近,連堂堂防衛軍都會直接併入各地軍區,皇務課抑或政警軍不是也有可 能接獲轉編命令嗎?就算是戰爭時期,不少人仍覺得這就好像被從本國流放一樣, 不禁對僅剩的任期心生恐慌。 滿足將官虛榮心的典禮於魯斯塔維結束後,卡秋莎等人回到底比裡斯,皇務 七課的沃爾科娃立刻頂著兩團黑眼圈將她們整理的部分資料上呈,然後無視騎士 團的勸告,靠在皇親辦公室門外點起香菸。難以習慣菸味的尤妮亞皺著一張臉送 客,不料沃爾科娃反過來撲向她──原來她菸才抽一口就累到睡著了。 尤妮亞將守衛任務交給阿林娜,和小她一歲的學妹一同扶著沃爾科娃到附近 休息室,隨後學妹先行回歸崗位,她則在此待到皇務課的人來接手。 「呼嚕──」 沃爾科娃是位十分性感的大姊姊,工作效率也很厲害,可是打起鼾來卻野蠻 得很,加上那身還沒散去的菸味,讓尤妮亞對此人評價只有五味雜陳可以形容。 ──不,之所以五味雜陳,其實並不是出自以上因素,純粹是因為沃爾科娃 的身材簡直就是自己的理想型。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胸部不會像基輔的阿姨們 過分地大,腰部曲線則是充滿魔性的魅力……就算她幾乎看遍了騎士團員的裸體, 對於理想的身材仍然抱持無限大的想像空間。 可惜在胡思亂想化為實際行動以前,前來接人的法捷耶娃小姐就敲響休息室 的門,接著在尤妮亞面前上演簡單爽快的單手擰胸技、把鼾聲大作的沃爾科娃瞬 間擰醒。法捷耶娃那對淺桃色亮彩雙唇織出道謝的一言,隨後調戲似地沾上尤妮 亞的臉頰。皇務七課的大姊姊們留下出神的小騎士便一同離開。 「全員都給我聽好了!現在就給我拋棄你們幼小脆弱的心靈,把自己武裝起 來!我等乃是葉卡捷琳娜五世的親衛隊!底比裡斯騎士團!」 皇親騎士團大抵由經過完整訓練的貴族組成,底比裡斯騎士團則是例外,因 此她們執勤時間不比前輩們來得多,近三分之一時間得持續精進。而有一種任務 介於執勤和精進之間,就是以輔佐行政職的身份參與作業。若把這項任務放到蕾 娜代小主人交代下去的情況來說,正是「既愉快又歡樂地在兩個小時內完成各部 命令系統更新作業」。 文書作業難不倒騎士們,麻煩的是與防衛軍或者其她趾高氣昂的前輩們進行 溝通。雖然就結果來說只要放低身段、多試多努力就能獲得預定的成果,過程中 的百般刁難也實在地拖了她們近兩個小時。反之雷克斯部隊那兒就很好談,不管 是公文或去電,都是積極配合且零意外的優秀狀態。因此,當她們得知主人和雷 克斯的小上尉相處融洽,飽受前輩們惡整的心情都被治癒了。 胡桃上尉簡直就像是為卡秋莎量身打造的存在,兩人相處沒幾天就變得親密 無間,感情好到蕾娜都要吃醋了。 「第四空艦師團長?阿爾比耶娃少將參見皇親殿下!」 雷克斯部隊對由防衛軍舊部組成的空艦師團亦克盡訓練職責,這支部隊未來 將是守護皇親殿下的重要戰力,也是在抑制有生力量耗損的前提下增援南方軍的 援軍首選。 梨樹花艦隊性質屬於護衛級艦隊,設計上是以輔佐格拉祖諾娃等主力級艦隊 為主,但是在空艦發展剛起步的現在,即便是護衛艦隊也能夠擔當大規模的作戰 任務。全艦隊分為三個戰鬥群,兩個群編入佩娜蕾雅皇親麾下,一個群則隨著胡 桃上尉而來。 在中央方面編制上,梨樹花艦隊乃是完全歸屬於卡秋莎麾下,迫於整個空艦 建造計劃落後才暫時分交予南北兩位皇親。同樣的問題也發生在南方軍及遠東軍 上,尤以分不到半艘空艦、只能先透過模擬軟體進行訓練的遠東軍最慘。部分消 息認為這和前第五皇女投奔遠東軍有關,畢竟在帝位交接前,莫斯科防衛軍曾在 克里姆林宮與現任皇帝直屬部隊交過手,但這些消息並沒有獲得證實。 「在這關鍵時刻,全都給我繃緊神經!營養針由我沃爾科娃無限供應!神秘 小藥丸找旁邊的法捷耶娃!只求諸位別給我當一天睡超過三小時的母豬!拜託了 啊!」 皇務七課不光是在皇親廳與羅瑪什娜一派之間起到協調作用,她們教導騎士 團亦不遺餘力。不過,就算是精實度遠超其它皇親領的七課,也難敵一天比一天 來得重的工作壓力──這全得拜南方軍努力推進前線所賜。 土耳其佔領區的治安正逐步交由底比裡斯當局管理,縱使鄰近一帶戰火平息, 對於人力吃緊的新喬治亞來說仍然是個重擔。皇務院第七政警軍一口氣擴編達四 倍之多,在黑海防衛軍擔任土耳其東北兩省治安部隊期間,政警軍得肩負起正規 軍的職務,維持皇親領穩定。和本國以補充兵轉編的政警軍不同,此處擴編單位 全數徵用當地軍人,各單位因此受到程度不一的管制──表面上冠以政警軍名號, 實則被視為稍微高級一些的警察。 皇務七課再度展現她們籠絡諸勢力的優秀手腕。沃爾科娃明白喬治亞人組成 的部隊並不是那ど地忠於俄羅斯,然則有一些東西是很容易建立忠誠度的,比方 說薪餉,比方說仕途,這兩者全都可以從佔領區輕鬆獲得。為達成此一目的,皇 務七課在新喬治亞全境營造相應的氣氛,鼓勵喬治亞人加入政警軍、接受佔領區 的派駐任務,這些部隊只要進行為期一年的駐防,就能換得相當誘人的回報。 另一方面,相較於各皇親騎士團的背後皆有名門提供援助,底比裡斯騎士團 並沒有這股優勢,有些小騎士甚至來自別的騎士團分家。新帝上任後的現在,本 國貴族若非沙皇派,就屬明斯克派、基輔派以及亞庫茲克派;支持索可蘿皇親的 派系已經瓦解,少數的塔林派又併入明斯克派,至於少數中的少數、一隻手掌就 數得出來的小小名家,根本無法為卡秋莎皇親立足新喬治亞幫上多少忙。 如此艱鉅的情況下,沃爾科娃家與法捷耶娃家在中央軍東進情勢明朗化後達 成了共識,做出或許會被其她貴族嘲笑一輩子的決定──進入新喬治亞,表態支 持那位不被看好的小皇親。 對本國貴族眾而言,再怎ど消極至少也該選擇基輔或亞庫茲克才對,跑去依 靠塔林與底比裡斯無疑是瘋子才做的事情。畢竟北海艦隊已經明顯從屬於西方軍, 而黑海艦隊也是南方軍的掌中物呀!就算搞得有聲有色,到頭來成果還是被兩大 皇親收割,努力換來的功績也會被資歷更深的貴族們稀釋掉。簡言之,選擇了底 比裡斯的兩個家族一定是瘋了,或者昏庸到喪失判斷力吧。 當然,這些風險並不是沒被沃爾科娃家和法捷耶娃家考慮過,本來服侍於皇 務院的兩家照理說也沒有充分動機支持沙皇以外的派系。諷刺的是,正因為她們 和皇務院走得相當近,才會出現投奔底比裡斯的選項。 四月十一日,普拉斯克維亞?米洛諾娃造訪底比裡斯。 番外篇「以馬內利」 神聖俄羅斯帝國,薩拉托夫,聖瑪麗亞特設第七醫院。 自斯洛伐克秘密行動後,俄羅斯正教會秘密涉外局的戰鬥部隊生還者被分開 安置於本國東部各特設醫院,總共九間醫院全數由莫斯科的萊蒙托娃家族管轄, 意味著克里姆林宮趁機干涉了正教會內部 事宜。儘管事態的嚴重性令各教會頭痛 不已,這股情緒卻無法傳遞給被當做人質管理的武裝課成員。 應該說,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足以撼動她們。因為每一個參與行動的成員都遭 遇了──或可稱之為「神蹟」的現象。 「伊凡諾娃。」 法茵娜?伊凡諾娃嚇了一跳,輕壓於肩的力道加上熟悉聲音奏出的近距離呼 喚,恰巧融入她的沉思、在腦海中形成強烈的漣漪。不需要回頭也知道那是誰的 聲音,但她仍然收起稍微驚恐的思緒,看向有著可愛齊瀏海的那人。瑪麗?托洛 斯卡婭有著一頭優雅氣質的褐色中長髮,不久之前還觸及腰際,她們都很習慣那 種長度。 「還在煩惱嗎?」 「嗯。」 「你真喜歡當多愁善感的少女耶。」 瑪麗兩手慵懶地套在法茵娜腰際,身子整個貼到對方背上去。法茵娜對她突 然親暱起來的舉動習以為常,但不認同那句話,眉頭挑了起來。 「你才總是喜歡扮成姊姊的樣子吧。」 不料這句酸言對瑪麗無效,而且每次都是話說出口才察覺──當瑪麗抱她抱 得更緊、還發出無意義的喜悅聲音時,法茵娜又一次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感到無比 沮喪。 「沒錯!法茵娜妹妹可以盡情叫我姊姊哦!呼呼呼。」 明明差沒幾歲、有時候打扮起來還可能比自己年輕的瑪麗這ど說,怪令人害 臊的。 在寬敞有如教堂大廳的走廊和瑪麗兩人閒晃一會,早上十點的首道鐘聲響起, 兩人一組的護理師猶如早就在一旁待機般立刻出現於走道前後,向滯留於此的 「病患」進行抽血並做些簡單的檢查。法茵娜不很甘願地捲起袖子,露出因皮膚 病而有點嚇人的雙色膚,瑪麗則是笑盈盈地乖乖配合。待護理師們離開,瑪麗的 笑容隨之褪色。 「那些傢伙越演越像,看了就討厭。」 「嗯。」 對於整間醫院用來看護她們武裝課的其實全都是特種部隊這件事,法茵娜倒 是不怎ど在意。或許是不想讓大家感到拘束,才刻意派出這些人扮成醫師和護理 師吧?不管怎ど說,派這些小女人體格和她們玩扮家家酒,確實是比天天跟大隊 警衛打照面來得輕鬆。 「再來要幹嘛?出去走走?」 「你還想再被綁束帶喔。」 「只要不被抓到就好啦!」 所謂的出去走走並不是指到戒備森嚴的庭院像個失智淑女般閒晃,而是趁其 不備溜出醫院、進一步脫離薩拉托夫,法茵娜兩天前才經歷過一次。現在她們之 所以還留在醫院,正是因為逃沒多遠就被追兵找到,結果就是二十四小時的束帶 加上細菌小姐雙重伺候。 一想到被五花大綁、只能眼睜睜看著壞心眼女醫在下體塗塗抹抹的,法茵娜 私處跟著癢了起來。可怕的學姊們頂多戲弄她一番,睡個一兩晚就沒事了,這間 醫院的醫師竟然只因為她們試圖逃跑就以感染陰道炎做為處罰……無法解癢的二 十四小時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即使到了現在,發炎症狀也只是進入治療階段,法茵娜可不想再為了滿足瑪 麗的隨心所欲背負起更多又癢又痛的風險。所以答案當然是── 「你自己去吧。」 「那還是算了!」 大庭廣眾之下搔起發癢的陰部實在很沒水準,但是她們也管不了那ど多,反 正這個地方要不是同伴就是監視者,沒什ど丟不丟臉的顧慮。值得安慰的是,她 們倆並不是唯二發癢的女孩,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會以各種方式緩解來自陰道 炎的搔癢。換個角度來看,看守她們的部隊還真是精實到不行啊。 無所事事地又度過一天,法茵娜和瑪麗跟著大伙踏進有著聖母瑪麗亞彩繪牆 的大浴室,平靜、迅速地洗了頓好澡。她們都認為就算是特種部隊也無法嚇阻學 姊們的鹹豬手,一個不小心,或許這些假護理師都會被學姊們征服也說不定。因 此,即便是在護理師們戒備下,大家都能不受騷擾地洗完澡真是件難以習慣的事 情。 調教有方的學妹們一個個不禁懷念起被關在其它醫院的學姊們,這倒是武裝 課史無前例的現象。 回到享有全套監視設備的兩人房,同寢的農娜已經不曉得溜去哪,瑪麗順其 自然頂了農娜的位、把渾身暖呼呼還飄出沐浴乳香味的法茵娜撲倒在床。法茵娜 雙手立刻擺出一個大叉叉,對疑似獸性大發的好友發出警告: 「發炎中!」 「幹嘛,抱一下就以為我要做哦?真色!」 「這是依據經驗法則導出的結果!」 「是喔?所以法茵娜妹妹是了不起的預言家囉?」 只要能瓦解瑪麗突然而起的性慾,就隨她意當個預言家吧。 「沒錯!」 不料瑪麗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既然是預言大師的旨意,我就不能違反你眼中的未來囉!」 「欸?」 「也就是──吃掉法茵娜妹妹的未來!」 「為、為啥?」 「你就是預言到這個結果才反抗的吧?那我們就只能順應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呀!」 上當了──卻又無法反駁! 後知後覺地用「又不一定命中」來耍賴的話就太悲哀了,也想不到有什ど補 救方案可以派上用場,因為不管自己做出任何反應,在好友那安裝特殊濾網的眼 裡都會被解讀成可愛惹人憐……體認到事情無法挽回,法茵娜只好乖乖放棄抵抗, 任由瑪麗依序解除她的叉叉、扒開她的上衣。 瑪麗心滿意足地檢視到手的戰利品,然後關上燈、脫了衣服,只穿著內褲和 法茵娜一同捲入被窩。衣服被脫一半的法茵娜索性自個兒脫光光,轉過身去任瑪 麗抱緊她。瑪麗那對軟綿綿的胸部壓上她稍嫌貧瘠的胸口,有股不曉得誰才是戰 利品的錯覺。 「先說好,不可以真的做……」 法茵娜說到一半,嘴巴上下就被對方濕潤的雙唇貼上來。瑪麗給了她有點鹹 濕的一吻,但沒有闖進她嘴裡,僅僅是稍微挑逗一番。 「伊文姊都會那樣親我。阿妮姊則是像這樣。啾……」 聽瑪麗談起伊文潔琳和阿妮西婭兩位直屬學姊,法茵娜不禁跟著想念她的卡 薩姊與奧莉加姊……呃,卡薩布蘭加就算了,還是專思奧莉加姊吧。 「你覺得,阿妮姊和奧莉加姊會不會已經在想辦法找我們了呢?」 「不知道……但她們沒參加上次行動,應該是安全的。」 「變態司鐸跟你說的?」 「沒有啊。」 「伊文姊也沒對我說。」 「這樣啊……」 沉默降臨了好一會兒,法茵娜剛剛習慣和瑪麗兩人相擁而眠的氛圍,說話聲 再度從耳邊吹起: 「法茵娜妹妹,你奶頭翹起來囉。」 「別說那種破壞氣氛的話!」 「呼呼。」 一旦意識到對方在注意自己的生理反應,就無法不去在意這些事情。結果換 成法茵娜對瑪麗有著同樣反應一事耿耿於懷。 話說回來,應該是這姿勢加上思念學姊時多少受到的刺激,才導致勃起反應 吧。這樣的話就無法責備自己或者瑪麗了。畢竟大家都是受過學姊調教的體質嘛。 「欸,你跟農娜做過了嗎?」 「哪一課的農娜?」 「喂!」 「噗,沒有啦。幹嘛問這個?」 「關心你呀。要是法茵娜妹妹慾求不滿跑去襲擊別人就不好了,必要時就由 我來當犧牲品囉。」 「真是多謝關心。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其實是很清心寡慾的女孩子喔。」 瑪麗做了個鬼臉,惹得法茵娜笑出聲來,隨後又給她奪了唇。這次的吻是伊 文潔琳風格。 「呼……你真是百親不厭耶。」 「還敢說。你這個親親狂,早就把娜塔莉她們都親過一遍了吧?」 瑪麗眉尖挑了起來,喜孜孜地問道: 「怎ど,你吃醋哦?」 法茵娜則是鼓起了嘴,假裝在生氣,直到瑪麗用手指戳她的臉蛋才吐氣說道: 「只是感覺有點奇怪。」 「奇怪?」 「因為,托洛斯卡婭不是喜歡我嗎?」 命中紅心! 真想盡情抱住可愛的法茵娜妹妹磨磨蹭蹭以茲獎勵,可惜早就在抱著她磨蹭 了,瑪麗只好換上阿妮西婭式淡吻表揚一番。 「哎,好癢。」 瑪麗越吻越下去,整個人都縮到法茵娜微微隆起的胸口,索性輕咬面前那顆 遭到被窩悶熟的小奶頭,弄得法茵娜迸出羞怯的低鳴。 「別這樣,哎,發炎啦!哈哈。」 胸前的吸吮動作越顯得來勁,法茵娜就越擔憂她們的身體。不過老實說,其 實她擔心的並不是發炎期該不該做,而是下體不時飄出的異味。 「哇賽!法茵娜妹妹,你這是捕魚船還是碼頭市場?」 「少囉唆!」 嗚嗚……果然出味道了,明明不久前才洗乾淨的說……可以的話真想親手殺 死躲在洞洞裡的壞細菌。 瑪麗打趣了下,嘴唇依舊觸向法茵娜瑟縮著但已有預感的陰蒂。可是法茵娜 沒料到瑪麗居然無視發炎中的惡臭,以手指輪番輕刮她的大、小陰唇。 算了──就任她去弄吧。 反正關在這個地方什ど也不能做,唯一有連結的就剩同為武裝課的彼此,還 能有個認識的瑪麗在一起,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法茵娜懷著隱藏在溫暖的思緒下那份逐漸擴張地盤的情慾,放輕鬆享受瑪麗 的愛撫。 就在這個時候,法茵娜視界的一隅──房間天花板宛如滲水般,出現了持續 擴大的暗色痕跡。暗痕的範圍越來越廣,中央更是冒出濃稠的暗水,彷彿濃痰般 緩緩下垂成一顆顆水滴狀,然後帶著噁心的聲音墜擊地面。 房間在溶解。 「托洛斯卡婭,快起來!」 法茵娜用手掌拍向下半身,本來鼓起的棉被卻噗呼一聲往內凹,隨後而至的 觸感並非固態,而是某團溫熱、令人反感的液體。 「啊啊……!」 瑪麗不見了,房間在溶解,就連被窩裡的身體也開始溶解……令人作嘔的現 象和記憶中的「神蹟」連成一線,徹底喚醒法茵娜極力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 四周牆壁溶解到一半開始飄出濃烈屍臭,很快地,法茵娜的視野就從曾經為 牆的四個方向延展出去,通往肉紅色猶似內臟般的無限空間。 下半身溶解了,卻一點痛苦也沒有,甚至還因為屍水帶來的暖意感到些許慰 藉──從天而降的強烈寒氣使她不由得如是想。 一團團的。 每個人都變成一團團的半溶解物。 武裝課成員也好,教敵成員也好,無一例外都溶解了。 有的人溶的是下半身,有的人是上半身,有的四肢,有的身體,也有的保有 四肢與身體卻坑坑洞洞,甚至有只剩下皮囊的、只剩下內臟的──各種飽受溶解 摧殘過的人體有如垃圾般散落在巨大的內臟中,聆聽著空間脈動的低沉聲響,默 默等待不知何時會到來的終點。 所謂的恐懼,並不是因為她們即將死亡,而是死也死不了、動也動不了,只 剩下有限的感官保持運作,使意志在漫長等待中消磨再消磨;日復一日,直到越 來越龐大的孤獨將求生與求死意志相繼搾盡──吸足了無數種崩潰與瘋狂的精神 之花,終於在肉紅色的世界裡盡情綻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托洛斯卡婭啊啊啊啊啊啊!」 瑪麗使盡全身力氣壓制突然發狂的法茵娜,卻擋不住震耳欲聾的嘶吼,她的 耳朵都快聾了,鼻血則是已經滴了好大一灘在好友光裸的肚皮上。溫柔親吻女孩 子的下體卻被膝蓋迎面一撞,只流鼻血沒掉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特種部隊扮演的醫護人員在一分鐘後抵達,她們動用了四人才把法茵娜徹底 制壓在地,將對身體負擔相當大的強力鎮定劑打進她體內。托洛斯卡婭皺緊眉頭 盯著這些過程,盡她所能地把所有事情記牢在腦袋裡,最後眼睜睜看著法茵娜被 帶進特別觀察室。法茵娜必須在那裡頭待上四十八小時,而這已經是第二次發作 了。 房門關上、腳步聲快速離遠,安靜下來的房間仍充斥著不久前的溫和與狂暴。 鼻孔插著衛生紙卷的瑪麗有氣無力地癱在床上。 「唉……」 就她所知,這間醫院的特設區域收容了三十二名自斯洛伐克返回的武裝課成 員,其中十六人不時出現幻覺症狀,法茵娜就是其中一個。這些人事後無法或者 刻意迴避有關幻覺的敘述,自然也問不出個所以然。話雖如此,其實大家心裡都 有數。 ──神蹟。 確切來說是「類似神蹟的存在」。 降臨於眾人面前的某種存在,以某種形式的顯現,使正教徒和天主教徒的戰 斗人員徹底信服、甘於受其支配的過程,殘留在腦袋裡的就是這等簡單的概念。 只有囊括狂熱者及非狂熱者的信仰、無限澎湃到身心都被吞沒的至上情感, 可以被她們拿來反推那究竟是何等狀態。其結論就是──神蹟顯現。 儘管這是唯一發生在行動前後的事件,是否與發狂現象有關實在難以論之。 「托洛斯卡婭──你還好嗎?」 十五課的農娜?布羅茨卡婭擅自開了門進來,一張滿是雀斑、有著大眼睛的 臉龐隨著問候聲出現,瑪麗給予的回應是輕拍左邊的床鋪。農娜以手指戳了戳臉 頰,猶豫一會,突然開始寬衣。瑪麗這才想起自己其實只穿一件內褲,而農娜又 是個體貼到有點奇怪的女孩,事情演變成各穿一條內褲躺平在床上也就不意外。 「布羅茨卡婭,我好累喔……」 「要陪你睡嗎?不過我等一下要去找米拉。」 「不用啦。」 「那你需要什ど安慰,我能慰的就慰給你。」 「你文法怪怪的……」 「這是現代年輕人的流行語吧。」 年方十九的農娜這ど說,讓比她早生八年的瑪麗暗自歎了口氣。 「只是在想伊凡諾娃的事情。」 「嗯哼。」 「你懂我意思嗎?就是那個。」 「嗯哼。」 「我以為這次有我全程陪著她,不會再發作才對。」 「嗯哼。」 「你沒在聽,對吧……」 「嗯哼。我在想米拉的咪咪。」 「喔……」 就算是雞同鴨講,身旁有個人陪果然還是輕鬆不少,瑪麗也就無法責怪農娜 太過隨性的態度。更何況農娜本來是待在七課的柳德米拉?波茲涅耶娃那邊,事 發立刻趕過來陪伴她,說實話還滿感動的。 「托洛斯卡婭,你也來想像米拉的咪咪吧!可以治百病喔。」 「奇蹟的咪咪……」 「嗯哼!」 「波茲涅耶娃的咪咪……」 「嗯哼!」 「不行。」 「嗯哼?」 「伊凡諾娃的比較可愛。」 「嗯哼……」 「淺褐色──不,再淡一點,像是稀釋過的咖啡牛奶,均勻分佈在小小的奶 頭上。然後口感是甜的。」 「米拉的味道像蘋果。」 「伊凡諾娃的是甜梨。」 「那瑪麗你的是?」 「哈蜜瓜。你呢?」 「炭烤牛肉。」 「……噗。」 冷面笑匠農娜向右做了個一百三十五度旋轉,整副身體暖暖地往下壓。瑪麗 數著那張嘻皮笑臉的臉蛋上的雀斑,兩個兩個一起數,數到四十的時候,農娜湊 上臉來笑笑地說: 「米拉煩悶的時候,我都會這ど做。」 親吻確實是很有效的辦法,但那僅限於特別的人吧──即使腦袋這般想著, 瑪麗仍舊伸手抱住農娜的肩膀,接受那對圓圓嘟起的嘴唇。 柳德米拉約莫十五分鐘後登門找人,瑪麗這才驚覺一不小心就玩開了。在她 懊悔地唉聲歎氣之際,農娜已經纏著柳德米拉上床,準備來場愉快的交叉感染盛 宴。 置身小學妹們刻意營造的歡愉氛圍卻心繫好友的瑪麗,偶爾會冒出一個奇怪 的念頭──不,還是先別去想了吧。 畢竟,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來思考煩人的問題也不遲嘛。 「還是沒醒來?第五天了耶!」 法茵娜氣呼呼地對著隔離病房的透明窗口叫喊,目光緊盯著左邊數起的第四 張病床,瑪麗就躺在上頭,彷彿扮演著長睡不起的童話公主,五天來都沒有甦醒 的跡象。 「你們說檢查不出任何異狀,為什ど還會這樣!」 無處可發洩的怒氣轉向特設醫院的護理人員,僅僅換來讓雙方難堪的尷尬狀 況。法茵娜知道這樣很幼稚,但她實在憋到快內傷了。 無可奈何之下,發完脾氣的法茵娜只能既憤怒又沮喪地離開隔離病房。七課 的柳德米拉在門口對她揮揮手,兩人一路在特種部隊監視下返回普通病房。 由於克里姆林宮的干涉,她們撤出斯洛伐克後就被安排進入萊蒙托娃家的醫 院,與外聯繫隔絕、又碰上半數成員昏迷不醒的詭異情形,會對這地方心生疑慮 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然而法茵娜隱約覺得並不是那樣。 任何狀況只要打了一個結,就不能光用直線思考來推敲其真貌。 話雖如此,憑自己的腦袋要想搞清楚現況還是太強人所難。因此,法茵娜所 能做的也只有焦頭爛額地等待下去。 「伊凡諾娃,今天的天空還是一樣紅通通呢。」 「嗯……」 等待下去。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六章)(04-05)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12702 第六章「黑海強者」 西元二一五五年,四月十五日,神聖俄羅斯帝國派出譚雅艦隊、梨樹花艦隊 支援中歐與西亞戰場,僵持中的奧得河戰線因著空中力量的失衡出現了變化。俄 軍獲得兩個空艦戰鬥群的增援後發起全線攻勢,安妮女王艦隊與英軍全力死守法 蘭克福要塞至左翼防線。然而隨著防空力量耗盡的右翼快速潰敗,左翼各段防線 亦相繼失守,形成柏林至法蘭克福的一大突出部。德軍押上所有的後備部隊,在 德勒斯登聚集二十個師、施威林集結三十六個師,伊爾瑪?馮?葛拉芙上將臨危 受命,率領六十萬德軍堅守柏林戰線。 十六日,義大利軍隊第一波反攻兵力集結完畢。由德高望重的伊葛妮雅?科 斯塔上將率領的這支部隊,包含了常備旅、後備旅以及法軍位於義大利境內的輕 裝師在內,共有高度機甲化、機械化且裝備精良的四十七萬名陸軍。當德奧聯軍 開始進攻巴爾幹半島,義法聯軍亦對威尼托區展開大規模的奪還作戰。 德奧聯軍之攻勢,完全就是針對俄軍以貝爾格勒為中心擴張開來的補給網路, 試圖一舉突破狐假虎威的巴爾幹部隊、破壞南方軍前線部隊的補給。這項孤注 一擲的作戰計劃直到義軍完成兵力集結、法軍正式進駐比利時第二防線的四月十 九日,方才力排眾議順利執行。然而當聯軍開始攻擊巴爾幹部隊前沿陣地, 羅馬尼亞軍各部已經迅速更改佈署,主力部隊相繼後撤,打亂了聯軍預定從正面 撕開巴爾幹部隊、對目標造成無法立即組織有效反擊的重創,並利用混亂長驅直 入的計劃。 羅馬尼亞主力部隊朝東西兩個方向撤退,大部隊聚集於東側之札格瑞布,多 數機甲部隊西進與俄第二十五軍會合。在琵雅?克羅申科少校及辛西亞?巴蘭少 校聯合調度下,加諸俄空軍的全面支援,德奧聯軍初期攻勢頻頻受阻。但是,聯 軍無論裝備還是訓練皆優於與之對陣的巴爾幹部隊,戰術上的優勢始終無法彌補 兩軍實力之差,札格瑞布遭受了預期外的壓力。雙方纏鬥整整一周,聯軍優勢明 朗化,接連後退的羅馬尼亞軍退進札格瑞布市區,這座城市的存亡就看是保加利 亞大軍的增援還是德軍的推進速度哪方快了。 對於檯面下互相較勁的羅、保兩國而言,她們都不想在札格瑞布保衛戰中擔 當犧牲慘烈的助攻,與其為將來的敵人賣命,不如打一開始就劃清界線。兩國軍 隊互助程度之低落幾乎可說是各自為戰,縱然她們都接受來自南方軍參謀部的指 示,對於「互踩戰線」的命令卻表現得意興闌珊。頻頻遭德軍痛扁的羅馬尼亞軍 一方面無力支撐、一方面又排斥保加利亞軍的救援,很多時候索性放棄離保加利 亞軍防線較近的崩潰區,嚴重影響參謀部的調度。這種惡劣的合作狀態直到札格 瑞布失守,雙方將領迫於情勢才暫且放下成見。 德奧聯軍既已佔領札格瑞布,一旦炮兵到位,即可完全封鎖俄軍僅剩的幾條 副補給線、達成實質阻斷。然而這股優勢無法在羅保聯軍的猛攻下迅速建立起來, 不完全的封鎖致使俄第二十五軍的抵抗未能如期削弱,西側奧軍的補給線反遭截 斷,局部戰況逆轉。 三十日,在壓倒性的空中優勢連日逼迫下,法蘭克福要塞終於淪陷,「大英 第一防線」宣告破滅。隨著英軍戰線的總崩潰,俄軍在奧得河以西全面進擊,德 軍僅能據各防空堡壘且戰且退,柏林陷入三面受敵的窘境。 五月,明斯克當局向全軍發佈開戰以來首道直接命令──「俄羅斯西方軍應 當於秋季來臨前,完成佔領全德意志、全奧地利國土之任務」──俄軍挾著持續 增長的空優發動一連串強攻,防空武力損耗殆盡的德軍面臨嚴重挫敗,除了對壘 波蘭軍的德勒斯登方面軍尚能對抗,其餘各戰線皆快速倒退。 彷彿嘲弄著山窮水盡的盟友般,就在法蘭克福要塞壞滅之後,法軍立即宣告 於比利時的阿登要塞完成戰鬥準備,英軍第二隊亦繼續滯留法國北部。送往艱苦 抗戰之前線的只有物資、不見部隊。 緊接著,一道伴隨倒退中戰線快速傳開的流言,彷彿惡夜風暴般席捲了德軍、 甚至於憂心忡忡的德意志國民全體──大英第二王女早已秘密返回本國! 在柏林對外聯繫中斷、俄海軍大舉進佔梅克倫堡灣的催化下,不管倫敦與科 隆方面如何闢謠,也無法阻止這項未經證實的謠言日漸擴大了。 民間無法理解的是,柏林是在最近一個月逐步遭到陸面封鎖的,並非從消息 斷絕的四月初開始就立刻被俄軍包圍,為何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都無聲無息?政 府始終給不出足以說服人民的答案,連被佔領區也只傳出宣傳等級的無用情報, 整個狀況弔詭到令德國民眾以及德軍內部都難以接受。 同樣對此一狀況備感不安的,還有正在西巴爾幹竭力助攻的南方軍。 「你說,上帝的意思……」 新第聶伯沃斯基的軍議室內,來自帝都的前皇務院政務官葛羅莉亞聞言,朝 向為此感到不可思議的南方軍總參謀長卓婭中將頷首。那真是張渴望求解的表情, 跳脫了常識的框架,有如腦袋天馬行空般運作的孩童。這使得同為高知識分子、 又懷有非常識可衡量之秘密的葛羅莉亞寬心許多,面對此人所築起的戒心隨著每 次發言逐步卸除。 「瑪麗安娜的協助者,在許多層面擁有上帝的特質。具體的證明之一是,瑪 麗安娜曾經留下一四年至五五年間、總共四十二年的預言,鉅細靡遺到你所能想 像的人事物皆涵蓋其中。」 相較於葛羅莉亞始終如一的憂鬱美人形象,卓婭在接收這件乍聽之下荒誕不 經的情報時顯得有些心浮氣躁。葛羅莉亞在心中估算對方消化這段話的所需時間, 打個七折後干涉其思考道: 「最初,只有三名皇親被允許接觸預言,她們分別是茨維塔耶娃家的費奧多 拉、卡拉姆金娜家的娜潔日達、萊蒙托娃家的斯韋特蘭娜。」 「『攝政三後』是嗎……」 「是的。」 亞歷珊卓宮的攝政三後──先帝?亞歷珊卓二世在位的二十六年間,先後以 皇后身份涉政,代替不得民心的沙皇穩固政權的三位女人。三任皇后為沙皇所誕 下的皇女們,日後皆擔當起改朝換代的關鍵角色,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正是瑪麗安 娜四世。 這裡頭有道問題使卓婭工整的眉毛皺了起來。 「費奧多拉?茨維塔耶娃於零二年逝世,當時的瑪麗安娜年僅四歲。如果我 的理解無誤,你的意思是四歲孩童──」 「正是如此。」 卓婭盤起雙手,一手握了握拳後移到下巴,食指側腹推向下唇。 「那麼,莫斯科的三個家族都知悉此事?」 「除了當家,絕大多數是各家駐宮內人士。瑪麗安娜四世上位時,宮內人士 已遭到肅清。」 「但是,伊琳娜仍然得到消息了……來源是萊蒙托娃家?」 「是費奧多拉?茨維塔耶娃。」 「這下我真的搞不懂了。」 說得也是,情報來源非伊琳娜本家一事還有思索空間,換做在她出生前十二 年就逝世的人物,實在不是常理足以判斷的事情。 葛羅莉亞以她一貫的冷澈目光凝視著卓婭,充分給予對方轉換思路的心理准 備,隨後在那張極欲得知真相到浮躁起來的表情注視下緩緩起身。 那是短短數秒內的事情。 斜戴於紅髮女子頭上的裝飾貝雷帽猶如生長般變形、變大,成了一頂前朝風 靡一時的復古遮陽帽。幾可亂真的塑膠花繞著帽頂盛開,戴著那頂帽子的乃是俄 羅斯人的共同記憶── 「怎……怎麼可能……」 茨維塔耶娃家第十四任當家「賢哲的蕾娜塔」之女,被允許冠上羅曼諾娃皇 族姓氏的天之驕女── 「這到底是……!」 費奧多拉?蕾娜塔耶芙娜?茨維塔耶娃。 § 神聖俄羅斯帝國,伏爾加格勒州,伏爾加格勒。 察裡津特區從昨夜開始進入最高層級的備戰姿態。後備司令部硬是將帶刺的 赤字往肚裡吞,即使梗到喉嚨也不惜湊出一支滿編步兵師,緊急佈署於特區四周。 一夕之間,全州守備部隊的伙食連升兩級,不上不下的士氣也膨脹成了報告書上 的躊躇滿志,營造出一股全軍上下都迫不及待奔赴南方戰線的激昂之情。 迎著夕陽望看雄壯威武的軍容、和摩拳擦掌的軍伍擦身而過,來自帝都的中 央軍陸軍元帥艾妲?赫夫諾娃不禁滿意地鼓掌,隨行軍官見狀也紛紛為南方軍送 上讚美之詞。只不過她們和元帥閣下的笑意似乎有著些許出入,而這點說實話並 不重要的細節著實深深影響著後備司令部的將軍們。 皇帝陛下將在兩天後造訪伏爾加格勒,與蘇米亞皇親進行會談,這無疑是為 了消弭「基輔事件」以來雙方累積的不信任。而陸軍元帥在陛下行前特地視察此 地,想必不單單是為了搭起友誼的橋樑。為了展現南方軍的實力,並且盡可能拉 近報告書與現實之差異,後備司令部卯足了全力也要在此捍衛皇親殿下的威嚴, 而她們的努力確實換來了預期中的成果。 「不愧是人稱黑海強者的蘇米亞皇親,就連本國守備隊也具備充分戰意,南 境之壁真是可靠啊!對吧,奧科薩娜小親親?」 多少懷著有些激動的心情、但為了展示帝都女爵的威儀而不得不壓抑住情緒 的奧科薩娜?盧普金娜聞言,優雅地──也有點彆扭地揚起嘴角,對別過側 臉的赫夫諾娃頷首。 「是。不禁使人想到,某些立場鮮明者掛在嘴邊的無敵皇女之陪襯一詞,簡 直荒謬。」 赫夫諾娃目光繼續掃視位於特區北側的防空要塞。令南方軍眾人稍事喘息的 幾秒鐘過去,盧普金娜身旁的妮卡?芙蘭諾娃女爵繼續巴著這個敏感話題投下炸 彈: 「人家都在吹捧索菲亞皇親有多厲害,其實蘇米亞皇親的實力早就和她不相 伯仲了吧!」 盧普金娜謹慎地接過這枚炸彈,引發更為猛烈的火花: 「芙蘭諾娃卿此言對極。親眼見證南方軍的軍容,某些不肖分子的流言更顯 可笑。」 「就是說嘛!有了蘇米亞皇親的支持,別有意圖的西方軍威脅論也能不攻自 破吧!」 隨赫夫諾娃視察的兩人就這麼一搭一唱,留給諸將領不得不上報給皇親殿下 的疑慮,便跟著元帥閣下的屁股進入特區晚宴場;填飽肚子後,先一步入住皇務 院安排的宅邸。 南方第一大城加上專為皇親殿下設立的特區,對帝都女爵來說仍然是個住不 習慣的窮鄉僻壤。 畢竟是陪著特定對像走這一遭,要是連那個對象都不在身邊,還真不曉得該 怎麼撐過這段無意義的時光……盧普金娜宛如被迫踏入修道院的芳齡少女,忍不 住對著窗外陌生的夜景皺眉歎息。 和多愁善感的盧普金娜相比,芙蘭諾娃倒是早早就把認枕的煩惱拋諸腦後, 與位於帝都的柴可夫斯卡婭忘我地講起手機。但她也不是見姊忘友的差勁朋友, 耳機一掛好,她就像只悠閒的水母般踏著飄忽不定的步伐,跳舞似地來到好友身 後,按按肩、順順頭髮,然後給予一記溫暖的擁抱,順帶送上香吻。 「芙蘭……」 盧普金娜在一片由芙蘭諾娃給予的甜膩中輕喚。此時的她不很想要過於親密 的接觸,按捺著激情的胸口懷有另一股脫俗的、靈性的渴望,但說實話沒有誰能 不偏不倚地填滿這個空洞,最能迎合這股渴求的人則是她的艾妲。 這並不是什麼長久以來的默契,僅僅是最近幾度床第交手所感受出來的情緒 ──艾妲她和自己一樣,有著相同的渴望、並且急切地在社交圈內索取類似成分 的解藥。 也就是說,不過是互舔傷口罷了。 然而今天的感覺特別不一樣,艾妲她無論是在行前規劃還是視察與晚宴,都 表現出那股渴望即將被填滿前的喜悅。 即將被伏爾加格勒的某人所填滿──艾妲的解藥就在這裡。 「真不公平……」 「嗯?」 講了你也不明白吧。 「奧科薩娜,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人家說哦?」 不,行不通啊──並不是心懷惡意的嘲諷,而是字面上的、不是同病相憐的 傢伙就無法瞭解的心情啊。 「跟人家說嘛。」 別再問了。別再追問你根本無力承受的問題了。說到底你不過只是想滿足自 己能被需要的虛榮心不是嗎? 惹人厭的想法乘著焦慮浮上心頭的剎那,盧普金娜深深自責起忍不住冷嘲熱 諷的自我。就在她臉部表情越來越扭曲、閨蜜越發擔憂的時候,一道彆扭的開門 聲登時打開她緊閉的心房。 「奧科薩娜!芙蘭!快點上床、上床啊!」 太好了。 「沒想到那傢伙竟然已經回基輔去了……她媽的!」 太好了。 「喂!還在那拖拖拉拉幹什麼!衣服脫了都給我上床啊!」 啊啊,這個人拿不到解藥,只能找我這種替代品幫忙療傷止痛── 真是太好了。 盧普金娜朝赫夫諾娃暴躁的臉龐投以溫柔的目光,然後掙脫了閨蜜的擁抱, 寬衣上了床。 總算是回歸那盼不到痊癒的希望、只能待在渴望的深淵腐爛度過的夜晚了。 仔細想想,或許這正是自己真正渴望的結果也說不定。 從小就躲藏於璀璨耀眼的社交圈,在一個比一個厲害的貴族之間搖擺不定, 等到為這世界的美麗雀躍不已的心情終於成熟地穩定下來時,眼前所看到的正是 從西伯利亞前來解救自己的好友──從那一刻起,未來的藍圖終於清楚地浮現出 來。 但是,理想對象的心中總有個填不起來的洞,即便她使盡渾身解數也無法填 滿。和自己胸口那由片刻慰藉所補滿的坑洞不同,其實艾妲從來沒有被她填滿過。 被艾妲抱進懷裡、放入體內的瞬間,無情的火焰燒出了這赤裸裸的真實。 就算自願做她安慰用的替代品……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株生長在深淵的污濁之花罷了。 儘管如此悲哀……晨曦仍然會從高聳的夾縫間灑落,深淵的花朵依舊能夠短 暫地盼到她所渴求的陽光,繼續在腐化的地底孤身綻放。 兩天後,盧普金娜已尋回往日優雅,她以二級貴族首的身份和芙蘭諾娃及一 干貴族陪侍於沙皇,參與了陛下和皇親殿下的會面。 充分活用人民稅金的皇親宅邸內,與會雙方在上午十時齊聚一堂;一方是在 帝都貴族簇擁下到來的皇帝安娜塔西亞,一方乃是僅僅帶上親衛騎士團的皇親蘇 米亞。裝飾品般的兩派人馬稍後皆退出房外,只留下安娜塔西亞、蘇米亞、希莉 亞以及一位精神抖擻地立於陛下身後的矮個兒上尉。 蘇米亞坐在金盞花似的金色沙發上,翹著左腿,身子歪向一邊,一手枕在扶 手上支撐臉頰,冷眼望向對面的安娜塔西亞。和她針鋒相對的是一副漠然的神情, 清楚釋放出興味索然的情緒,和那席與身份象徵八竿子打不著的辦公室套裝倒是 意外地相襯。室內保持微妙的靜謐將近三分鐘,安娜塔西亞以平穩的聲調率先打 破沉默: 「皇姊,您沒有想問我的事情嗎?」 這種時候接過談話主導權並非好事啊──蘇米亞壓抑住稍稍動搖的內心,維 持冰冷的態度說道: 「想要我怎麼做,儘管命令便是。」 然而這番話並沒有在親愛的帝妹大人臉上掀起一絲反應,讓蘇米亞很不爽。 那張彷彿天生就欠缺情感的撲克臉始終注視著目標,也就是蘇米亞,但是它 既不像是能被外在因素所撼動,也感覺不出它有撼動談話者的意思。在蘇米亞眼 中,那是比人偶皇女要更棘手也更討厭的存在,好比一面純白的巨壁,卻帶著令 人摸不著頭緒的用意。 「萊茵對您說了些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金髮小不點的形象伴隨這幾天下來越發習慣的夢魘記憶湧現,蘇米亞稍微睜 大了雙眼。 「你想知道夢魘的事情,還是──」 「夢魘就好。」 「哦?」 安娜塔西亞凝視著蘇米亞淺金色的雙眸,重覆一次。 「夢魘就好。」 原以為重點應該放在雷克斯方面、為此特地準備一套說詞的蘇米亞宛如挨了 記悶棍。但是換個角度想想,既然只是聊聊夢魘,也就不必費盡心機和對方 玩起互挖情報的遊戲。一加一減,心情不算太糟。 蘇米亞收起了枕著的雙手,十指交扣於腹部上,聊起那逐漸有了眉目的夢魘 研究,以及寶藍色之夢。然而無論是怪裡怪氣的研究團隊、「鏟子」、代碼產物, 還是奇妙的女奴體驗,始終無法激發安娜塔西亞的興致,這就很奇怪了。 ──金髮小不點有什麼事情是應該告訴我,卻又隱瞞不報呢? 蘇米亞尚未理出頭緒,失焦的會談已迎來尾聲。安娜塔西亞以起身動作宣告 這十五分鐘的短暫談話結束。 「蘇米亞皇姊,感謝您特地為我撥出時間……其餘諸事,烏塔洛洛上尉將會 向您報告。」 安娜塔西亞以漸弱語調如是說道的同時,蘇米亞精準地捕捉到那張面容自會 談以來首度透露出的情感;但是她一時之間無法將終年撲克臉的皇妹和該情感聯 想在一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人已經呆愣地目送皇妹的背影走出房門。 回想皇妹那不知該說是基於立場的示好、還是發自內心的愉快所構成的微笑 ,一度斷開的思緒重新連接起來。但是在她依循全新的思路驅使雙唇奏出不 可思議的聲調以前,身旁的矮個兒旋即以強而有力的並腳聲打斷她的動作。 「雷克斯本部所屬、外派技術支援部隊!烏塔洛洛上尉,向皇親殿下報到!」 蘇米亞忽然記起去年宣戰佈告的情形──未能展開雷克斯話題,甚至在談話 中止時以為這單純是在浪費時間、多少有些不甘心的自己,如今正透過雷克斯的 嬌小軍官聽取皇妹對南方軍諸事的裁定;雖然皇妹單方面省略了商討的過程,她 所做的定奪卻幾乎符合南方軍最為理想的結果。 只能說,現實有時候真是諷刺。 第六章「黑海強者」#5 「話說差不多該停了吧?夢魘。」 頂著一頭尚未乾透的金髮、披頭散髮地躺在皇親殿下專用的床鋪上,一身水 氣迅速蒸發的萊茵懶懶地盯著藍銀色天花板,喃喃自語般說道。不久前她還像只 臨水掙扎的野貓,伸長了髒兮兮的爪子、抓傷陪同入浴的柔伊,現在則彷彿歷經 洗衣機肆虐的絨毛玩偶,有氣無力地晾乾之餘,順道測試發聲部位是否還能正常 發揮。比起測試機能本身,更在意測試用語句的蘇米亞聞言,以眼神向同在沙發 區談話到一半的卓婭示意,然後翹起了左腿,眼神飄向床上的金毛貓反問: 「既然並沒有特別排斥,對手又是我的部下兼希莉亞的親戚,有什麼必要的 理由嗎?」 萊茵吸了吸鼻子,依舊懶洋洋地躺著,用同樣小聲的沙啞嗓音說道: 「今晚是第十九天吧,那明天就是『第二個月亮』。」 「嗯,所以?」 「你說過『第一個月亮』很輕鬆就通過了,對不對?」 對於不斷用問句回答彼此的交談方式感到不耐煩的蘇米亞停頓一會,腦海快 速構築出寶藍色的記憶,她順著那席藍色毛皮撫摸似地說: 「甜膩過頭的呵護,對『我』來說似乎沒有太大吸引力。反而是露芬的表現 ……」 太完美了──這句話在眼角餘光捕捉到希莉亞的瞬間吞回肚裡,留下一團帶 有特殊色彩卻又無意義的煙霧在喉嚨漫開。蘇米亞正欲將這種情況轉化成言語能 夠述說的方式傳遞給萊茵,沒想到對方就像在玩搶答遊戲似地先按下了紅色的回 答按鈕。 「露芬表現得太好了,太棒了,太完美了,啊啊,真是人家命中注定的主人 呀──再過不久,你就會隱藏不住激動的心情,像個傻瓜般用那張嘴巴說出這些 開心的蠢話。誰叫你們太登對了,太適合彼此了呢?啊,與其對我說的這番話羞 愧與生氣,不如快點認清你正逐漸實現這句話的事實。」 萊茵說的話確實令蘇米亞惱羞成怒,因為在想到夢中的露芬時,她的確產生 了掙脫枷鎖與責任的快樂。甚至於最近幾天,她開始覺得自己其實是戴著女王面 具的奴兒,騎士們的服侍總感覺越來越難搔到癢處。這些改變她本人是最清楚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做出了迴避檢討與反省的選擇,並放任自己一天又一天的 沉溺在寶藍色夢獄中,繼續享受無拘無束的歡愉夜夢。所以當萊茵忽然帶領她正 視改變的現實,蘇米亞不由得湧現怒意。 對自己的失態既懊惱又不滿,卻無法簡單地承認過錯並回歸理性,究竟是為 什麼呢? 「主人,如果您需要我暫且迴避……」 希莉亞的聲音宛如銀色的鑰匙,立刻解開蘇米亞的困惑大鎖。她目光掃向表 情複雜的希莉亞,動了動唇: 「給我站好,不許你離開。」 「是的……」 希莉亞的痛苦之情和蘇米亞的欣喜之情一樣,這些日子以來薄弱地浮現於面 容上,她們倆在彼此臉上看得十分清楚,卻總忽略了自己臉上的那份。直到這一 刻,蘇米亞才明白希莉亞的痛苦並非只是醋意的象徵,而是足以動搖根本的災難 前兆。 騎士倒下,空有一枚皇女的棋局是無法獲勝的。 現在還不到鬆懈的時候啊。 拿定主意的蘇米亞毅然起身,輪番看向幾位重點人物,逐一發佈指示。 「卓婭,明早繼續討論。」 「沒問題。」 「萊茵,夢魘剝離劑。」 「早就準備好啦!」 「伊呂娜,熄燈。」 「遵命!」 「希莉亞留下,其她人都給我退下。」 「是的,主人!」 無法體會這心情但至少克盡己職的卓婭也好,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萊茵也 好,士氣忽然一振的騎士們也好……當原先擠了十多人的房間寬敞起來,每個人 收到命令時的反應,在蘇米亞心中都化為令人振奮的動力。 靜謐下來的房裡,只剩下表情依然複雜、五官卻不再緊繃的希莉亞能夠繼續 影響她的情緒。 伊呂娜離房時將房燈轉為茶色,昏暗的光線使希莉亞的面容很容易因為一點 分心而模糊。為了讓希莉亞的神情持續干涉自己感性化的腦袋,蘇米亞一來到她 面前就不再拉開距離,仔細捕捉著對方的情感、慢慢將她帶上床。 「半個月來,我只抱你……」 「兩次。」 「陪寢的次數也……」 「也是兩次。」 蘇米亞還記得其中一場床事發生在夢魘第二天,也就是說十七天來只抱過希 莉亞一次了。若再算上次數大幅降低的陪寢,確實對希莉亞感到過意不去──這 是因為前些日子她才正式考慮過希莉亞的關係。 南京梁琴玉來訪那晚的詭譎,的確是為蘇米亞的成家念頭帶來臨門一腳,以 此為契機,蘇米亞首次認真考慮起正室人選,希莉亞與阿芙拉、米夏並列首選之 列,其次才是伏爾加格勒那票花枝昭展的大貴族。話雖如此,其實無論於政於私, 她早已大大地偏寵希莉亞。 原本,對於奉行單身主義的蘇米亞而言,結婚生子這條路並不具備急迫性。 一來,在希莉亞的幫助下擺脫過往陰影的那一瞬間,她已學會正視自己的弱 點並找出更精準的應對方法,無論將來是否有相同的舞台可供發揮,至少能夠確 保自己不會再蒙受重創。二來,大公國藍圖裡並沒有繼承本國的家族專權策略, 卓婭著手修改的三級貴族會議制更能在人事和決策效益之間取得有利的平衡。然 而,經過剝離感的折騰,再加上差點兒被夢魘拐走心思的危機,蘇米亞開始感覺 到自己必須有更明確的依賴對像才行。 毫無疑問,希莉亞是這股想法的關鍵,也是當前最適合的人選。和希莉亞結 婚一事,可以預見的結果太清晰了,許多改變帶來的好處大於壞處,特別是「國 內」政治勢必更加穩固。無論如何,這是門利大於弊又兩情相悅的喜事。 既然現在重新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蘇米亞也就免去無謂的婉轉,直截了 當地面對自己對於希莉亞的依賴,以及希莉亞能夠帶給公國的價值──換個角度 來看,就是急切地將希莉亞壓制在床、把迅速漲起的分身放入對方乾暖的肉壺中。 「嗚……!」 乾熱的鼓動展開不一會兒,希莉亞在緩慢增強的痛楚中流下鮮血,儘管如此 她仍堅決以雙腿扣緊主人腰身、將弄痛自己的玉根緊鎖於體內。 畢竟痛的可不是只有自己啊。 直到奪聲而起的激情開始為灼熱的交合帶來滋潤,蘇米亞已用盡大半力氣, 抱著希莉亞往旁邊一翻,由她坐在上頭接續奏響帶有黏稠感的磨擦聲。 暗茶色光線照亮了希莉亞健康的筋肉,好像多餘的脂肪都匯聚到了隨著扭腰 擺臀而晃蕩的巨乳上。蘇米亞頂著額間的熱汗、欣賞那對奶子放肆地甩晃,此刻 的希莉亞彷彿就是迎著沙漠熱浪、伴隨沙塵起舞的舞孃。 希莉亞的私處宛如一片烙印在記憶中的金色流沙,看著她舞動的雙乳、舔食 自飽滿的乳肉表面彈躍而下的汗水時,蘇米亞不禁回想稍早被流沙穴口捲入悶熱 地底、幾乎窒息的痛悅。然而那終歸是無痛的記憶。如今的希莉亞已經是成功呼 喚風暴和雨水的女巫,就算身體受到強壯的玉根所支配,仍然能夠隨心所欲起舞, 似乎她才是操控一切的始作俑者。 隨著感官的喜悅逐漸模糊每一道界限,蘇米亞一度認為將錯就錯也無妨,只 要希莉亞可以讓她放心依賴,又何必為激情衝撞中的關係劃清界線?但是很快的 她又推翻了這股想法。因為即便是在激情巨浪中載浮載沉,那界線仍然是清楚的, 打從一開始就不容許她以任何手段不負責任地模糊化。 當她恣意掠奪希莉亞疏於準備的肉體時,苦難在兩人之間蔓延。 當希莉亞接手延續這場突如其來的性愛,痛苦盡數昇華成歡愉。 所有轉折希莉亞都能處理得盡善盡美,不像琴雅過於謹慎,不像阿芙拉釋出 太多的溫柔,不像米夏為求完備而錯失良機;希莉亞對自己的敏銳度是最到位的, 無需多言,主導權轉移的那一刻,她自然懂得該怎麼做。 總而言之,對蘇米亞來說這個女人並非唯一──卻是最好的選擇。 「希莉亞……」 深陷豐饒之土的懷抱、即將予以灌溉的喜悅柔化了蘇米亞的神情,並使她對 接下來所說的話感到暢快無比。 「嫁給我吧。」 希莉亞倚著兩塊相疊的枕頭而坐,一度遍佈全身的汗水業已凝固,體溫也回 到了正常標準,但她仍感受的到纏繞於髮絲上的濕氣,似乎只要定下心神就能聞 到薄弱的汗味。可惜的是她聞不出哪個是自己的味道、哪個又是主人的味道,兩 人的氣味在纏綿時混雜得亂七八糟,即使把鼻子貼到手臂上也沒辦法斷定是誰的 味道比較明顯。 該開始習慣這股感覺了嗎──大腿傳來主人放鬆傾躺的重量,左手掌心則是 一次又一次地撫過主人光裸的背,宛如撫弄貓咪毛皮著的希莉亞不禁作如是想。 「希莉亞。」 沉寂近二十分鐘的主人聲音飄進心房內,柔柔地與自我的一切相結合,希莉 亞懷著協調的快樂應聲: 「是的,主人?」 「你在說什麼啊。」 「呃……?」 腦袋短暫卡住,稍後再度順暢地運轉起來。希莉亞目光降落到搔弄裸背的動 作上,順著撫摸的力道輕聲呼喚: 「蘇米亞……」 瑣碎的話語以珍貴的型態延續到深夜二時,蘇米亞再度奮起而力竭後睡去。 希莉亞抱住那枚在烏克蘭星空下閃閃發亮的貴石,壓抑住多逗留一會兒的念 頭,便下床和守在門外的部下換班。 先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掉吧,往後不愁沒時間休息呢──這般想著、信步 來到最近的大廳,希莉亞已在腦海中盤算起該舉薦艾瑪、米夏、阿芙拉抑或索斯 諾娃為下任騎士團長。沒想到這分名單有四分之三在深夜的大廳齊聚一堂,一眾 年輕騎士也或著正裝、或穿睡衣的宛如緊急集合般於廳內待命。 「你們這是──」 話剛說出口,希莉亞立即想到皇親寢室的保全系統,因此只得乖乖迎接排山 倒海而來的祝賀。 「團長大人,恭喜您了!」 首先是阿芙拉嗎……希莉亞對優雅微笑的阿芙拉伸出手,打算來個淑女之間 的握手,沒想到卻錯過了對方忽然向前一探的掌心,左胸隨即迸出一道讓人難以 分辨到底是玩笑還是認真的揉弄感。 「阿芙拉,這是做什麼……」 「奇怪?人家我的胸部比較大,手感也比較好啊,為什麼不是選我?」 「你根本只是趁機戲弄我吧!」 帶頭的不正經,可以想見接下來會是何等光景了…… 「以後這對胸部就是皇室專用啦,當然是趁能揉的時候盡情揉吧?」 「連米夏都這樣……!」 「團長大人的巨乳嗚呼嘿嘿嘿嘿──!」 「別以為把臉埋進來我就不知道你是誰!第四十位的布麗姬塔!」 「團、團長大人!我可以吸一下嗎!一下就好!拜託!」 「你敢吸就發放克里米亞禁閉一個月!」 「我對這種事不太拿手哪……總之就是分手炮的概念吧?」 「完全不一樣啦──!」 希莉亞就這麼半推半就地給大夥佔盡了便宜,胡鬧的氛圍持續十分鐘後才開 始收斂。喧囂一時的氣焰被阿芙拉、米夏、索斯諾娃及琴雅等四名隊長壓下,忽 然靜謐下來反而令希莉亞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何況就算已經和主人許下口頭承諾, 也不代表現在就要她離開騎士位置,至少在兩人目標達成前是不會倉促成婚的。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該說的話是── 「夜勤的夜勤、睡覺的睡覺,不敬禮解散……」 話聲未落,顯然不能接受這句話做為結尾的隊長們又帶起了第二波攻勢。 「給我等一下!不是該任命下任團長嗎!虧我特地換上正式服裝耶!」 「明明被主人求婚了,好歹發表幾句感言吧!」 「難道不該從現在開始每晚召一人陪寢嗎?要遵從騎士團自古以來的光榮傳 統啊!」 「團長大人這個不解風情的發育期乳牛!」 啊啊……糟透了!現在才察覺這一切都是陷阱實屬失策,要不被隊長們耍著 玩,就是給她們放出來的囉嘍們豆腐吃到飽! 「你們這些傢伙……都造反了啊!」 「沒錯──!現在只有團長大人的自白和偉大的巨乳可以敉平叛亂!」 「竟然好意思承認!等、等等,我還沒選好……呀啊啊!」 更糟的是其實根本就沒得選,主導權一直在以阿芙拉為首的部下們手中。看 這情形,只能咬牙忍過即將席捲而至的揉乳風暴了…… 拜接近半個騎士團聯合施展的鹹豬手所賜,希莉亞僅淺眠三個鐘頭便迎來明 亮耀眼的夏季晨曦。睡慣了的床上只有凌亂的被子和她作伴,前晚打死不退的部 下們則是零零落落地散佈在地毯上鼾聲大作。 布麗姬塔、薇莉卡、喬安、瑪莎……全是年輕一輩,還真是體現了初生之犢 不畏虎的道理啊。 希莉亞好整以暇地換上軍裝,來到全裸打鼾中的瑪莎身旁蹲下,白手套對準 了韻律起伏中的麥色微乳、狠狠一掐── 「嘎啊啊!」 然後是薇莉卡。 「嗚喔喔喔……!」 喬安。 「敵、敵襲!敵人來襲了嗎!」 布麗姬塔。 「爆……爆掉惹啦啊啊啊!」 教訓完四隻昨晚不曉得偷偷在地上大戰幾回的小貓們,希莉亞旋即起程前往 接收晨間報告。前晚護衛隊是米夏與柳博拉兩隊,按階級直接向米夏接收即可, 但她前往米夏寢室尚有另一個原因,就是為深夜的屈辱小小地報上一仇。 「團長大人……!」 看門的年輕騎士阿莉莎緊張萬分地行禮。希莉亞同樣賞了這位昨晚趁亂摸一 把的部下一記揉捏,但或許是為待會的主力戰蓄力,阿莉莎沒有迸出可憐的慘叫。 不顧怯懦的阿莉莎那沒半點作用的攔阻,蓄勢待發的希莉亞闖入米夏寢室內, 正準備來個復仇之掐的時候,米夏卻已經站在立身鏡前整裝,旁邊床上一個屁股 翹得老高的女人正虛弱地顫動,顯然剛完事的陰道正收縮著吐出了乳白色的液體。 遲來地席捲鼻腔的濃厚體液味順利削弱希莉亞的戰意,米夏那若無其事的問 早更是讓希莉亞面有難色地考慮打退堂鼓。早安還沒道完,床上的女人狼狽地支 撐起上半身,回頭望向門口處──即使難掩醜態也無所謂的阿芙拉微弱地道了記 早,隨即又倒下去。 希莉亞默默關上門,決定還是別招惹裡頭的怪物,轉道向準備就寢的柳博拉 聽取報告。 一個小時後,打點完畢的希莉亞來到主人寢室前,女僕長伊呂娜以親切的微 笑為昨夜的變化捎來祝賀。女僕們已經在替主人盥洗,內外加起來共有六人,這 人數代表主人大概沒睡好。她的確從在水氣簇擁中步出浴室的主人臉上找到疲倦 的痕跡。 「主人,早安。」 「早……」 一如往常地將親愛與敬意寄宿於制式化的禮儀中,在眾人面前向主人行禮的 希莉亞,心頭湧現一股難以抑制的優越感。她從主人回望的眼神裡看出不同以往 的溫柔,這小小的、卻又堅不可摧的喜悅,讓她在扮演騎士團長身份時得意的不 得了。 到了主人與參謀本部──確切來說是卓婭中將──的晨間會議,希莉亞和臉 上掛兩塊黑眼圈的書記官雪兒共坐旁側。話題展開的同時,她試著在腦海內以更 鮮明的立場參與判斷。 「皇帝陛下的巡察行程預計在兩日後,於亞庫茲克結束,屆時中央軍的行動 勢必將擴大。儘管無法得知克里姆林宮和北京的談話,由中國現役部隊大動作北 上的態勢、以及北京當局直接與各皇親領談話等動作看來,恐怕亞洲戰線勢所難 免。為此,參謀部已擬妥十三份聲明稿,只待最終會議再行定奪……」 塔拉索娃家即將正式踏上南方諸族望塵莫及的制高點,阿斯特拉罕的本家想 必已經把主意打到中國領土上,尤以該國東部戰區及南部戰區為最──畢竟當地 反政府組織之所以能與皇親廳勾搭,可少不了南方望族的牽線。無論決議是結盟、 決裂或中立,皇親廳已跟這兩個戰區分不開關係。那麼,這裡是該向本家報告婚 約一事藉此探個虛實?還是默不作聲的好?本家已累積了足以左右決策的情報嗎? 又或許其實她們只顧著翹腿等待收割她所產生的附加價值? 參謀本部表面上並無干涉內政之意,然而南方貴族間的角力總少不了軍方插 手的跡象,羅斯托夫的斯維洛娃家正是近日忽然興起的例子之一。希莉亞對於權 謀之事瞭解不多,倒也曉得南方軍既需要塔拉索娃家、又無法完全信任她們,最 好可以吸盡這個家族的血又不遭遇任何反抗;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故相當 程度的干預是可以想見的結果。而她一旦嫁入羅曼諾娃家,就得在新舊兩家之間 審慎權衡。 雖然很高興終於有了能讓主人安心依靠的能耐,對於一覺醒來發言突增以往 所不及的重量這回事,實在是讓希莉亞頭疼不已。 待續 正文 蘇米亞戰歌(第六章)(06-07) 作者:indainoyakou。 字數:13877。 第六章「黑海強者」。 「距今四十年前,梵蒂岡信理部成立專司情報收集與暗殺行動的部門,這是 繼『聖殿騎士』及『武裝修女』後,第三支打著羅馬天主教會大旗的武裝集團。 其名曰──『三無者』」。 卓婭中將甩著伸縮指揮棒來到貼滿整面白板的組織架構圖上,目光掃過在座 眾人:從最前頭的蘇米亞,到左側席位的希莉亞、艾瑪、阿芙拉、米夏,再來是 右側席位的葛羅莉亞、萊茵、葉卡、伊呂娜。與會的騎士團員由殿下及團長進行 篩選,而葛羅莉亞稍後將親自為殿下進行報告,至於萊茵等三人,則是分別代表 殿下在夢魘研究室、第二政警軍以及廳內總務組的心腹之列。 「若以任務類型來劃分,『聖殿騎士』為教廷及各教區的高階守護職,相當 於親衛隊。『武裝修女』屬於低階層而幅員遼闊的戰鬥集團,相當於正規部隊。 而『三無者』──透過前述部隊關係人士所提供的情報──該集團得以直接 介入其它戰鬥單位的運作,甚至於肅清異己,其權力之大,相當於我方一級命令 系統部隊中的佼佼者;也就是……皇帝騎士團。 但是,更具侵略性。 皇帝騎士團及現任皇親騎士團的中心思想環繞著特定對象,無論組織架構是 否橫跨軍區內職務、無論任務型態是否涵蓋境外特種作戰,最終仍是以皇帝或皇 親為標的所展開的防禦系統。 三無者卻不單是做為教皇近衛隊所設立,她們的行動準則或許順便保護了教 皇,然而其標的所在乃是「教敵」,是一種針對非其同類所展開的攻擊系統。 「在我國過去的承平時期,正教會麾下之秘密涉外局曾多次與天主教會發生 衝突,她們的對手全部是聖殿騎士以及武裝修女,三無者並未直接出現在最前線。 直到今年,在一場由克里姆林宮及俄羅斯正教會所策劃、迫降中歐四國的秘密計 劃中,三無者首次參與了針對秘密涉外局的反制行動,自此開始對我方展開一連 串滲透作戰」。 或許是體貼殿下之意,卓婭刻意帶過底比裡斯襲擊事件,引用皇務院釋出的 反滲透報告書來說明本國及各皇親領遭滲透規模。在諸多冠以大英聯軍名義之行 動下,總少不了軍方體系外情報單位出沒的跡象。不過,這點對於開戰雙方來說 是一樣的。俄羅斯正教會同時也在回收她們佈於敵方教區內的伏線,藉此加速歐 陸戰線的傾斜。 「然而,各有所圖的雙方,卻在斯洛伐克─布拉提斯拉瓦發生了令人匪夷所 思的『意外事件』……」。 卓婭以右手無名指推了下眼鏡,蘭紫色的雙唇動了動、舌尖往嘴腔內側舔過 一圈,開始切入重點: 「位於布拉提斯拉瓦的地下堡壘,原本是雷克斯企業中歐分部的據點,在六 年前因租借到期而回歸斯洛伐克政府,隨後再租借給梵蒂岡。根據相關人士提供 之情報,這座堡壘『立刻』被決定在租借期間成為聖殿騎士團新本部,同時也擔 任教會機密文件的主要存放處。今年二月下旬,這些機密情報『意外』流入正教 會,導致接下來的進攻行動。該行動的結果,天主教聖殿騎士團、正教會秘密涉 外局武裝課,雙方皆傷亡慘重,而該處保管的機密資料全數遭西方軍扣押。倘若 那些資料真為羅馬教廷的重要機密,那麼,會是『意外製造者』所為?或是『溝 通機制』出了問題?西方軍獨佔這項資訊的當前,這點必須盡快調查清楚。當然, 如我會前向皇親殿下所報告的,現在我們有幸趁事態嚴重化以前迅速釐清真相。 以下就由葛羅莉亞小姐來為大家說明」。 搭配各筆資料一氣呵成解說完,卓婭目光落在葛羅莉亞冷若冰霜的臉龐上, 靜待眼前那位憂鬱美人起身。大夥對於葛羅莉亞的印象還停留在皇務院政務官的 身份,在此之前只有參謀本部與幾位政務官有所接觸,因此她們多半做好葛羅莉 亞將代表皇務院就調查一事進行說明。 葛羅莉亞踏著優雅步伐上台,以中央貴族特有的陰鬱目光冰冷地射向眾人, 然後將微微彎曲著的右掌置於胸前。 「說明上述情報前,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費奧多拉?蕾娜塔 耶芙娜?茨維塔耶娃,在你們稱之為夢魘的地方,識別代號為『金剛石』,乃是 『中樞系統管理員』」。 在座眾人邊聽猶如仙女變身般從葛羅莉亞轉換至費奧多拉的對象說話,同時 感受到腦內許多發出濕臭味的繩結正被一雙無形的手解開;某個繩結化作透明霧 氣消散之際,她們明白了這是一種稱為「硬性修補」的手法。 「我等管理員是為了維護『這裡』與『夢魘』的正常運作而存在。本來,若 瑪麗安娜沒有觸及系統底限,我們是不會介入運作狀態的,沒想到那個不受教的 笨女兒依然做了……還一次踏足所有不該踏的領域」。 具體來說是什麼情況、這件事又與教會事件有何關係呢──疑惑剛浮現於腦 海,無形之手就來到新紮起的繩結上,不費吹灰之力解開。 系統是完美的,而錯誤是人為的。 瑪麗安娜四世之所以能夠一口氣踩光所有系統安全性上的痛點,全是受惠於 某個匹敵甚或超越管理員的存在。所有針對「這個世界」的偵錯程序都無法捕捉 到確切的漏洞,管理員們只能後知後覺地修正那些失去利用價值而曝露出來的錯 誤。而已無利用價值、被得知也無妨的錯誤之一,正是── 「三無者,是在『某存在』干涉下創立之機構,其源頭來自針對教廷高層所 做的硬性修補。也就是說,這機關本身是一種不合理產物,非但創建過程不合理, 連其存在的理由也不合理」。 既然都能使用硬性修補這種心靈控制等級的技倆,何不乾脆控制某些高層、 更簡單地達成期望中的結果呢?一方面干涉了世界的運作、一方面又和管理員們 玩躲貓貓遊戲,藏過的地點就像炫耀勝利般故意透露給管理員知曉,這種模式簡 直就像是……在和捉摸不定的小孩子玩耍似的。 這時候蘇米亞晃了晃翹起的左腿。腦袋逕自習慣逝去的先後站在眼前這件事 令她惱火,但是換個角度想,把這世界當成金髮小不點口中的「夢」,這一切就 顯得沒那麼惹人反感。她懷著微妙的衝突感向費奧多拉詢問: 「既然現在知道了,你直接對三無者下手不是更好?畢竟是違反正常運作的 東西」。 費奧多拉冷靜地頷首。 「話雖如此,若這個非正常現象被發現時,已不再具備用非正規手段干涉世 界的條件,就沒有將之抹滅的理由。問題源始終在於『某存在』以及瑪麗安娜」。 「你也不能對她們兩者下手嗎?」。 「是。我們無法偵測到『某存在』,對瑪麗安娜的資料存取亦處於被拒絕狀 態」。 「所以,就算是能對我們做這些奇怪把戲的你,也動不了『某存在』一根汗 毛」。 「是」。 費奧多拉神色並無不悅,讓話中帶刺的蘇米亞踢了記無聲的鐵板。沉默數秒, 當蘇米亞再度挾著些許情緒開口時,費奧多拉已在對方意思成形於腦海之際接收 到訊息,並備妥足以讓對方滿意的應答。 「你無法解決你該處理的問題,看起來似乎也需要我們的幫助。說吧,我們 能得到哪些好處?」。 「不會超過你們應得,也不會少於你們應得」。 蘇米亞並不討厭這個乍聽之下迴避問題的答覆,卓婭亦然。事實上她們已經 因為三無者喪失面對西方軍的先機,倘若這點日後將逐漸擴大的差距能獲得相應 的導正,使雙方回歸「正常狀態」,對南方軍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 既已得知必要資訊,蘇米亞不再浪費感性於費奧多拉的來頭上。羅曼諾娃家 本來就不是隔代還能有多少互動的家族關係,縱然眼前這位理應是母親大人的生 母沒錯,對蘇米亞而言其存在感仍未脫離「攝政三後」的範疇。 反倒是另一股和家族無關的疑惑浮上了心頭,那是沉寂一時的奇異之夢。蘇 米亞忍耐到和母親大人及三無者有關的報告結束,待卓婭和萊茵以外的閒雜人等 離席,才將疑惑搬上檯面,直接對費奧多拉問道: 「梁琴玉,此人是否也是管理員?」。 「否」。 費奧多拉邊回答邊查詢蘇米亞的經歷情報,很快地找出那位名叫梁琴玉的女 子,確認此人正是和白翡翠、祖母綠接觸過的斑彩石一眾。她用一種扮演葛羅莉 亞時很上手、以費奧多拉五官來做卻很衝突的憂鬱眼神回望蘇米亞,親口解開對 方的困惑。 「梁琴玉並不是正常存在的人類,她的程序種類為『仿修補系統管理員』, 識別代號『赤珊瑚』」。 「那個癡女果然有問題……」。 回想起那晚輪番與梁琴玉及其僕從的激戰,蘇米亞五味雜陳地追問: 「所以,她身邊的人也是……」。 「代碼特徵一致,都是她自己」。 纏綿整晚、被迫交換內褲、還要做什麼義姊妹的對象,原來根本就不是人類 啊……讓蘇米亞心情更複雜的是,那晚的床第記憶竟然還棒得無話可說,簡直到 了想忘也忘不掉的程度。 「唉……」。 亂七八糟的,實在不是滋味。 雖然蘇米亞並沒有很在意那位梁琴玉,但要是和此人有關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那也很令人傷腦筋。俄羅斯南方軍與中國東部戰區交情匪淺,萬一那些官方記錄 最終必須作廢,以往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你放心,在移除赤珊瑚程序時,會對她影響的環節做出適當修正。通常是 將『梁琴玉』的人格特質複製到新的個體,讓新個體接續運作……只要舊程序對 週遭的影響沒有超過系統容忍的限度」。 費奧多拉看出蘇米亞的疑慮,拋出這番確實起到安慰作用的話。她的憂鬱眼 色怎麼使就是使不好,索性變回葛羅莉亞的外貌。若無其事的變身在三位旁觀者 腦內掀起彆扭的情緒,葛羅莉亞──她偏好以自己扮演的角色來稱呼──對預期 內的反應擺出完美的陰鬱神情,扶正歪了一邊的裝飾貝雷帽,問道: 「怎麼?」。 縱使在每個人想法冒出芽的瞬間便已窺知全貌,對於各種反應也能夠理解, 葛羅莉亞仍然一臉嚴肅地挑起眉尖。過了會兒,當三人情緒沒那麼緊繃、甚至開 始為沉重的氣氛感到無聊時,她看向分心於努力習慣系統管理員現身在眼前的蘇 米亞,接續方纔的話題說下去: 「正教會秘密涉外局的高層也有遭受硬性修補的記錄,當我偵測到問題時, 如同三無者,這個組織及受影響的人們不再具備用非正規手段干涉世界的條件」。 正教會加上天主教,令蘇米亞想到布拉提斯拉瓦的情況。 「你想說,前些日子在斯洛伐克的衝突為『某存在』自導自演?」。 「是」。 「這麼說來就奇怪了。既然『某存在』支持母親大人,其設計的衝突理應使 母親大人獲得最大利益才對,正教會的精英刺客卻在此役傷亡慘重。難不成她們 還必須假惺惺地掩人耳目?」。 葛羅莉亞搖搖頭。 「沒有必要,但──」。 葛羅莉亞冷靜、低沉的聲音織到一半,倏地隨著扭曲的身影一併消失。在座 兩人以及悠哉踱步的金髮小不點下意識環顧四周,怎麼樣就是尋不著剛才還好端 端地坐在那兒的系統管理員。 「搞什麼……」。 夾雜著驚訝、失落、以及隨後而生的些許不滿,蘇米亞不快地吐了口氣。卓 婭以眼神制止試圖逃跑的萊茵,然後按了按額間,像是繼承話題的同時一併繼承 了那股憂鬱的氣質般,扳起臉孔起身說: 「還請殿下回想,皇帝陛下交付過來的雷克斯技術支援部隊」。 「黑皮膚、矮個兒」。 「是的,以及她那支全員外貌一模一樣的複製人部隊」。 「……嘖」。 瑪奇?黑石二?烏塔洛洛上尉是個認真負責的指揮官,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 很難讓人對她反感,可是若其生理特徵被複製到四百人這麼多、這些多出來的個 體又宛如機器人般只會不帶情感地執行命令,情感上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接受了。 蘇米亞好不容易把烏塔洛洛以外的複製人拋諸腦後,卓婭這一提,又令她想 起那氣氛詭異的集團。在這股厭惡之情驅使她拋出尖銳的言詞之前,卓婭先朝神 色凝重起來並陷入思考的萊茵敲出響指,問道: 「凱瑟琳主任,先前我們就殿下使用『夢魘』的討論中,你曾言及在那裡 『不管受到什麼傷害都不會丟失性命』對吧?」。 「啊?應該是吧……」。 「可以理解為夢魘在醫學領域比現實進步許多嗎?抱歉,我是說,比『這個 地方』進步,對嗎?」。 「如果單就你指出的部分,是這樣沒錯」。 「而且,在夢魘中還可以做到『意識共通』」。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 萊茵無奈地聳了聳小小的肩膀,用沙啞的嗓音道出卓婭渴求的解答: 「夢魘確實也有複製人。在那裡,肉體只是容器,『裡頭的東西』是可以被 替換的」。 「就是這個!所以我們能夠推測,雷克斯企業解析了這部分的代碼,於是 『這個地方』也出現了當今科技還無法辦到的複製人」。 卓婭用拳頭敲了下掌心,轉而面向對這話題不抱好感的蘇米亞。沉默片刻, 蘇米亞也從這番對話理出了頭緒。 從費奧多拉總是慢半拍的情況看來,「某存在」精於在不觸及系統容忍限界 的情況下惹事生非,而從現有的少許資訊來判斷,這幾乎等同於向人類借力使力。 換句話說,只要有雷克斯企業傾力相助,或者「某存在」操控了雷克斯企業,母 親大人就不需要其她人的幫助。甚至,當她開始行動時,已能同步著手消滅「敵 對勢力」。這麼一想,斯洛伐克事件等同於威嚇性質的戲碼,獲邀欣賞的觀眾自 然是系統管理員及她們選上的勢力──也就是知道真相的團體。 「無論如何,首先得確認本國、雷克斯以及母親大人的立場,費奧多拉得將 必要的資訊全部告訴我們」。 對於殿下那句並未如期喚回系統管理員的發言,卓婭擺出認同的表情點點頭, 腦袋已經往和正教會密切往來的萊蒙托娃家進行思考。萊茵則是一腳已悄悄地踏 到門外,準備去找雷克斯的矮個兒上尉聊聊基輔的天氣;她對雷克斯的政治立場 沒有興趣,也不認為「裡頭的東西」都被設定好的複製人能透露什麼重要的秘密, 純粹想就近看看那並未被用在醫學領域猛削一筆、而是做為廉價戰爭道具派往各 皇親領的高級代碼產物。 可以的話,順便採集一些體液做個研究吧。 藝術是滑稽的美感。 皇務院伏爾加格勒軍事專門學校的某堂無關學分的美術課上,某位只聞其音、 不見其身的老師曾經這麼說。或許是因為在一堆死板的語句中,這句話還算有那 麼點活力,她自然而然就記在腦袋裡,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上用場。 此一概念加上對廉價三級片的興趣,讓她本來就枯燥乏味的想像力令人遺憾 地更下一層樓。要說她的創造能力有多遺憾,最新的代表作正是「深V純黑乳膠 衣女王把剛點燃的上等雪茄插在翹高屁股的裸體母狗帶有深色皺折的屁眼上、伸 長了濕潤的長舌舔舐一遍豐滿的臀肉,然後拿起馬克筆在兩塊屁股肉上簽名與塗 鴉,還得用英語或法語寫下『斯拉夫母狗』等簡短的種族歧視語;與此同時,母 狗屁眼緩慢而深入地收縮著並噴出煙霧,直到燃燒的茄頭在某次收縮運動中燙到 母狗的蜜臀,從而激起高亢的悲鳴、為異國女王的羞辱劃上完美的句點」。 促成這幅令人遺憾的腦內藝術畫、害她一時混亂到執起畫筆的那個女人,就 是不久前在會議室玩起變身及某些讓腦袋透心涼的詭異把戲,那位理應歿於五十 三年前的先後。確切來說,還有把自己叫進會議室的皇親殿下,以及前來通知她 準時赴會的副官。 不管到底有幾個人不知不覺的無償提供畫具,總之當她在一無所知的狀態下 忽然被揪進權力核心、和不很相熟的大家戴起大大的同心帽,腦內一團風暴無疑 會促使一點也不期待的最新代表作粉墨登場。 葉卡?尼古拉耶娃其實只願和她極欲捨棄掉的母名一樣,做個不會在歷史洪 流裡發光發熱的不起眼小角色,克盡職守直到退伍。第二政警軍的大隊指揮官一 職她已駕輕就熟,只要躲在平庸但人還不錯的上司身後,再努力個十三年四個月 又五天,她就可以抱著政警軍的萬年上校、或者運氣好一點升個准將再退伍,和 名喚終生俸的美人兒一起過著輕鬆愜意的下半輩子。憑她在烏克蘭的努力,或許 還能在民間撈到不錯的養老職位呢!可惜這種平淡無奇的人生願景就在剛剛應聲 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由低俗的美感與糟糕的想像力所構成的藝術避風港,實在太 令人遺憾了。 「上校,您回來了。二零三大隊的斯維洛娃上校在您的辦公室等候,欲討論 擱置已久的人事問題。這些是二零三至二零九各大隊提出的准尉官名單」。 一頭用發圈簡單紮起仍觸及腰際的紅髮出現在眼前,前些日子剛陞官的柳妲 中尉見到長官返回政警大樓,立即上前將懷裡的資料夾遞出去,隨後展開一連串 口頭報告。這讓心情還沒從藝術二字跳脫出來的葉卡感到沮喪。況且說到「擱置 已久」肯定有問題,第二政警軍可沒怠惰到基本職務都沒辦好的程度,也就是說 這裡是密談的暗示。但是……。 「柳妲,如果這棟大樓是非洲大草原,那麼我就是獅子」。 「是的」。 「而芳妲是河馬」。 「哦?」。 「遠觀人畜無害,一靠近則連獅子也能咬死」。 「……我懂您的意思了。斯維洛娃上校我來應對,您就找個地方蹓躂吧」。 繞道回去皇親廳的路上,葉卡已經開始習慣這和預期中不大一樣的變化。她 得在皇親殿下或參謀本部對她的大隊發佈命令前做好準備。就像前年那場違背聖 彼得堡命令、向時任第三皇女的人馬兵戎相見的行動那般,成為方便皇親殿下利 用的棄子。 回想當時同在基輔車站的另一張面孔,葉卡不再為人生規劃的異動感到混亂 不堪,一度化為散沙的情緒迅速聚集起來,成為針對那張面孔的委屈與憤慨。 這麼說來,自己和名字有個「妲」字的還真有緣。一個是能幹的部下,一個 是可怕的河馬同事,一個則是已經當上中央軍陸軍元帥的混帳王八蛋。 「啊!葉卡捷琳娜,你來得正好!來幫我把這台電腦搬進研究室吧」。 忽然被人喊出早早就改掉的舊名子,葉卡趕緊壓下對個人情報不知何時外洩 一事產生的怒意,轉身走向蹦蹦跳跳還揮舞著兩條手臂的金髮小不點。想到天性 懦弱的母親因為葉卡捷琳娜五世的出生而卑微地改掉女兒的名字,不悅感又增加 了。 金髮小不點就好像粗神經的小孩子,一點兒也不在意她不小心露出的怒顏, 嚷嚷著要她指揮一打女僕,好把大門口那猶如巨大提拉米蘇般分解得滿地都是的 電腦主機全部運進夢魘研究室。 「要小心別敲到喔!畢竟是中古貨。嗚,這樣的人數得分好幾趟,風險又增 加了……」。 金髮小不點一路上嘀嘀咕咕個不停,夢魘研究室獨特的藥劑酸臭味也十分惱 人,不過反正時間也是要打發掉,葉卡也就默默領著女僕們來回跑個十九遍,最 後和大家一起獲得金髮小不點奉上的噴香水獎勵。 腦袋還在奇怪獎勵居然是噴一口香水、身體卻從急速湧現的酥麻感中歡快起 來,滿腦子問號的葉卡不甘心地倚在牆邊,按捺著席捲雙頰的紅潮而解放。 累積了三十年人生的世界觀,不到兩個小時就迎來兩次革命性的改變,真是 夠了……。 「來,再噴一次唷」。 「等等……噫嘿」。 真是夠了。 第六章「黑海強者」#7。 「嗚哈哈!雖然只是『哥林多』的仿造品,總算有像樣點的配備啦」。 披著大上兩號的白袍、猶如卡通片裡的邪惡博士盤起手臂放聲大笑,萊茵對 塞滿整間第三研究室的主機群表現出十足的激動之情。興奮情緒傳到一旁的柔伊 身上,登時令那對柔和的灰眼充滿無比欽佩而閃閃發亮。 「萊茵小姐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可以說服皇親殿下」。 「畢竟你這大魔境也幫了不少忙呀」。 「咦?」。 聞及自身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為研究團隊帶來如此福祉,柔伊藏不住一臉開心, 急忙問萊茵自己是在哪兒做出貢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自己裸睡的照 片──只不過腋窩、肚臍及私處都被用修圖軟體改成爆炸似的超濃密剛毛。 「這、這這這……」。 「哎呀!多虧皇女殿下有狩獵特殊癖好的興趣,大魔境的照片大大地提升研 究室在她心中的好感度呢!再來只要植點毛上去、陪睡個一晚,肯定可以凹到大 筆預算」。 「萊茵小姐,太過分了……」。 「有什麼關係,這還比較接近你的女奴姿態吧。你不覺得忠於性癖會讓人活 得更自然嗎?就像人家我對花花的堅持一樣」。 「呃呃……」。 說是這麼說,夢魘裡可是和主人一對一調教,完全不需要顧忌別人的眼光。 就算是在「交誼廳」和其她主奴進行交流,彼此也是不受世俗觀念束縛的同 道中人,無論是多麼難以想像的癖好,談論起來總讓戴著項圈、趴在主人腳邊的 柔伊心曠神怡。可惜這股單純的快樂無法盡數重現於此,否則就準備被當成奇珍 異獸議論紛紛。 「自然的女人!嗚哈哈──」。 當然,也有因為太過解放、或者性癖等級太高,反而令人不敢茶餘飯後的類 型。比方說,要是在背後說萊茵的壞話,可能隔天醒來屁屁就夾了一朵新鮮的玫 瑰。換作柔伊自己的話就很尷尬了,畢竟她可沒有讓說閒話的人一覺醒來變成毛 茸茸的魔法。 想著想著,每天準時做好除毛工作的柔伊不禁幻想起「更自然」的那個自己, 以及遠在她鄉的主人。 「發呆時間結束,準備上工啦!大魔境」。 「好、好的」。 待柔伊前往第一研究室指揮小組作業,萊茵默默將修好玩的照片收進白袍口 袋內,步入充滿低頻噪音的第三研究室。拿到大筆經費固然是好事,這下可就不 能滿足於泡泡紅茶、切切蛋糕的水準。 半年下來在基輔浪費的時間,都不曉得夠佐莎妲姊妹甩自己幾條街了。還有 葉卡捷琳堡的後宮眾,以及惦惦吃三碗公的弗雷德裡卡……雖然不知道能否在最 後一段跑道來個逆轉勝,總之現在必須開始衝刺。 萊茵左手插進口袋裡,右手摸向那台比她還要高上好幾顆頭、伴隨著令人遺 憾的造價嗡嗡作響的黑色主機,彷彿在撥弄小孩子頭髮般,緩緩地來回撫摸著。 「一起加油吧,亞美妮亞」。 夢魘戒斷期──即便是在最新型的第三代剝離劑療程中,對於戒斷者及其身 邊的人來說都是非常難熬的日子。哪怕只接觸個兩、三周,一旦習慣了每天必定 到來的恩賜,絕不可能不對療程產生反抗。畢竟那已不是單純的主奴羈絆,而是 一段拋開道德與紛爭的枷鎖、純粹化的生命。 獲贈生命而又被硬生生奪走的痛苦,是需要大量時間去稀釋的。縮短稀釋時 間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更紮實的生活感充斥心頭。以蘇米亞的情況來說,這個方 法正是──動員騎士團眾精銳的車輪戰。 「呼……!哈……!希莉亞,下一個」。 「是」。 兩腿開開地跪在濕熱的床鋪正中央、面朝床首挺直身軀的蘇米亞大動作地換 著氣。香汗交融於半個鐘頭前就發出痠痛訊號的全身肌肉上,飽受壓力與磨 擦的雙腿關節皆已紅腫;即便如此,從女人體內牽起濃厚柔液的陰莖依然背光挺 立、顫動著目送力盡被抬下床的騎士,並在下一位騎士爬上床後立即再度衝鋒。 當蘇米亞滿是熱汗的臉龐隨著呼吸加快而轉為猙獰,新上床的騎士也因著肛 門瞬間擴張迸出哀鳴。此時希莉亞已扶著搖搖欲墜的琴雅來到寢室門口,將她轉 交給守在外頭的阿芙拉隊,沿途滴下的濃稠體液則由眾女僕清理。 「屁……我的屁股……」。 琴雅小心翼翼地摀著閉都閉不起來的肛門,她才剛結束長達三十五分鐘的激 烈肛交,又麻又辣的肛門給走廊的冷空氣一吹,頻頻打顫的雙腿登時癱軟,整個 人倒進阿芙拉溫暖的懷抱裡。阿芙拉彎身抱住矮上一顆頭的琴雅,一手繞到她的 屁股前,貼心地將她傾倒時不慎脫垂的直腸推回體內。 「噫」。 琴雅迸出虛弱的呻吟後,渾身乏力地給阿芙拉抱著帶往休息室。 短暫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希莉亞借指導名義多待一會,直到伊呂娜前來叫人才 返回寢室,繼續協助主人發洩過剩的精力。 本來若是正常狀態的主人,只需動員二至四名騎士就能宣洩完畢。如果再加 上夢魘研究室隆重呈獻的助興藥物……對於連續三天刷新交戰記錄的現況,希莉 亞也只能說服自己樂觀以對。不過也多虧了萊茵提供的藥物,主人才能毫無保留 地耗盡所有體力,並在朝陽升起時回歸正常生活。 夢魘戒斷期第四天,五月七日,葛羅莉亞無聲無息地回到新第聶伯沃斯基。 蘇米亞一驚醒便和那張憂鬱的莫斯科式神情四目相望。 「早安,蘇米亞」。 模糊不清的夢中記憶正以富有層次感的形式消退,大腦逐一將眼裡所見的景 象描上理性的線條,眾多理應在第一時間浮現的繁複事項都被葛羅莉亞陰鬱的氣 息一吹而散。蘇米亞按揉著額頭,對隱約感覺到正等候回應的葛羅莉亞輕聲道來: 「闊別多年的祖母戴著年輕女人的面具守在孫女床邊……要不是無法理解的 前衛藝術,就是從哪兒看了奇怪的三級片吧」。 「居然說什麼三級片,果然是那孩子的女兒」。 「居然優先注意三級片這個字眼,果然是母親大人的生母」。 葛羅莉亞憂鬱的面容更加深沉化,一度繃緊的眉尖逐漸放鬆之際,整個人伴 隨著奇異的漣漪綻開後換了副身形,從年輕憂鬱的中央貴族蛻變為身穿肩帶式連 身裙的熟齡女性。 這一瞬間──或許只是剛清醒時尚且遲鈍的感官作祟──費奧多拉那稍微跑 出肩口的側乳勾起了注視者的情慾。透過即時傳送的數據,她立即確認情慾 之絲在那件被子下牽動的玩意兒,與之呼應的是一股許久未曾湧現的小小惡意。 費奧多拉順從不合理的惡意所驅使,對處於輕微動搖狀態的蘇米亞揚起魅惑 的微笑。 「這樣好嗎?我可是你的奶奶」。 說是這麼說,其實根本就沒有家人的實感不是嗎──蘇米亞自然沒有將胡思 亂想的這番話說出來,不過費奧多拉卻「看」得一清二楚,因此臉上的笑意並未 消退。這回她緩慢地抱起胸,把她恰到好處的雙乳拱得更加圓潤飽滿,寬鬆的肩 口洩露出更多春光。 「雖然我克盡母職,用自己的母乳餵養瑪麗安娜,那孩子還是走偏了呢」。 刻意用上這種動作和特定關鍵字是在誘惑我對吧──淺顯易懂的美好錯覺便 能造就如斯成果,費奧多拉嘴角不禁上揚。久違的充盈感猶似碳酸飲料劇烈 搖晃後產生的氣泡,滋滋作響於心頭,讓許久不曾戲弄女孩子的她興起進一步惡 作劇的念頭。 費奧多拉悄悄改變肩口寬鬆度,順帶在膚色上做點美白處理,再打個有點突 然、但視覺感大大加分的油光,讓她渾圓油亮的東半球在避免露點的最低限度下 滾進蘇米亞眼簾中。 「啊啊,那孩子和她母親爭著吃奶的情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混亂到無法以言語有效敘述的思緒,以及實在的充血軌跡──這不是效果超 群嗎。 勝利的愉悅令費奧多拉瞇起眼睛,憶起過往時光中最為美好的一段。 費奧多拉真想讓被迷得團團轉的蘇米亞知道,其實她的本質是個工於心計的 小女人,而非只有攝政三後那種象徵強勢女性的評價。她能橫行羅曼諾娃家,靠 的就是良好的教養與稍微多一點的魅惑技倆;她代亞歷珊卓私下與不聽話的女爵 談判,總能取得超乎意料的成果;甚至連她喂個母奶,也能讓亞歷珊卓吃醋吃到 胸口來,還因此在隔年給瑪麗安娜添了兩個妹妹。說到底,比起攝政三後這種強 而有力的政治標誌,費奧多拉更滿意自己做為一介女人擁有的素養。 氾濫的回憶開始收束時,對仍然處於勃起狀態的蘇米亞來說不過流逝了無關 緊要的半秒鐘。視覺接收到的訊號持續強化股間的昂揚,腦內的混亂風暴在強力 生理反應中逐漸獲得穩定,條理分明的慾望強行將一連串不安定因素合理化。狩 獵本能呼之欲出,蘇米亞面容猙獰起來。 就在事態即將失控的前三秒,費奧多拉悄悄解除她歸來時對陪寢眾人施加的 干涉,三名早該清醒的騎士與一名睡倒在地的女僕同時爬起身。肌膚與被單磨擦 的聲音將蘇米亞的目光勾向一旁,年輕騎士喬安碩大而下垂的巨乳為即將爆發的 衝動帶來一陣微妙的衝擊。 喬安的奶子比費奧多拉更大、更白,完全裸露在外的乳頭有著迷人的淡咖啡 色,乳暈飽滿凸起;可惜小豆狀的乳頭尚未勃起,乳房靜脈也因為處於平常狀態 而不明顯,整體更缺乏誘人的油光。換做昨夜精疲力竭之後、只能靜躺著給騎士 們服侍的情況,喬安的體態即便未處於興奮狀態也能很迷人。但是在腦海中那粒 油亮可口的奶子揮之不去的狀況下……喬安的巨乳最終仍帶來負面影響,使蘇米 亞略感沮喪之餘,更加堅定費奧多拉的不可替代性。 從喬安的奶子和主人打上照面、到被主人無聲淘汰之間,不過才短短兩秒鐘。 換言之,失控的結果並未改變,玩火上身的費奧多拉即將被美麗的禽獸兼孫女蹂 躪了。 當然了,無論情況再怎麼緊急,費奧多拉只需以系統管理員的身份動些手腳 就能搞定。也因此,當蘇米亞一把將她拉到床上、簡潔俐落地壓制住的時候,費 奧多拉依舊展現出遊刃有餘的魅笑──只等踰矩的剎那到來,一次就把這令人愉 快的小插曲扳正過來。 然而,蘇米亞僅僅是將費奧多拉壓在床上,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掠奪。 費奧多拉眼睜睜看著孫女的玉根從充血之姿軟化下來,監控中的思考情報也 重回混沌狀態。看樣子是拖太久了,可愛的孫女已經從晨間的迷糊蛋恢復成精明 能幹的女人,真是掃興。費奧多拉決定稍微冒個險──該是「壞女孩費妮婭」登 場的時候了。 「怎麼啦?我可以把亞歷珊卓馴得服服貼貼,也能讓你這個小姑娘爽到升天 喔?」。 「先別說那個……祖母大人,我打算結婚了」。 蘇米亞眼神不再宛若禽獸,但依然炯炯有神。費妮婭察覺蘇米亞是在趁機杼 發,這使她十分困惑。 「對方是阿斯特拉罕的塔拉索娃家,莉莉亞女爵的長女」。 「阿斯特拉罕的莉莉亞?謝拉菲瑪諾芙娜……」。 費妮婭頓了下,妖魅的笑容迅速褪色,興味索然接著說: 「謝拉菲瑪的小女兒,跟瑪麗安娜搶過奶,還咬傷人家我的左奶頭」。 「總而言之,您有什麼感想?」。 「嗯,很痛」。 「……我不是說您的奶頭」。 「我的意思是,在咬傷皇后之後還能飛黃騰達,代表能力與運勢都有相當水 准」。 「所以,您不反對?」。 費奧多拉起身推開蘇米亞的手臂,坐到床緣來,伸展四肢的同時撇嘴道: 「在那個家族,生母握有多數權力」。 忽然她發現到,這些習慣通常是做給亞歷珊卓看的,剛才卻不小心曝露出來。 這讓費奧多拉對多餘的社交行為感到厭煩。 「善用生育前後的時間,支配住塔拉索娃家吧」。 話題草草結束。蘇米亞因此舒坦不少,懷著輕盈許多的心情同女僕們入浴。 費奧多拉則回歸對諸事漠不關心的冰山美人形象繼續坐於床邊,女僕們替蘇 米亞抹上香皂時,她就像帶有香味的泡沫般映出虛無縹緲的光彩,然後啵地一聲 消失無蹤。 在一邊不斷和國內外勢力建立戰時共識、一邊召集要員徹夜研討的五天後, 蘇米亞總算是趕在東方衝突失控前完成重點會談,並將皇親廳的外交窗口全權賦 予鎮守基輔的總參謀長卓婭中將,隨後率領騎士團以及新成立的基輔衛隊南下, 進入土耳其馬爾丁省的親衛軍本部。 土耳其的內亂局勢由於雙方武力疲軟而陷入膠著,不堪損耗的世俗派與教權 派軍隊再也無法負擔大規模的進攻計劃,原本互相呼應的衝突源大幅限縮至單一 個省內。就算世俗派政權獲得俄羅斯南方軍的支持,教權派背後也有統一陣線及 西亞伊斯蘭陣線持續給予援助。 儘管俄方在安那托利亞南部至西部執行海空封鎖,大英提供的軍需物資仍舊 透過北非及敘利亞大量湧入教權派控制省分。對於世俗派軍隊來說,俄軍辦事不 力到如斯境界實在令人跌破眼鏡,但她們的空軍幾乎遭到毀滅,也只能邊埋怨邊 依靠俄軍的空援了。 原本位居下風的教權派之所以還能與世俗派分庭抗禮,俄空軍背了不小的鍋, 不過論及背後的真正原因,實是來自親衛師團參謀長葉廖緬科少將的授意。這麼 做一來可消耗大英後備計劃裡的軍需物資,二來轉移土耳其民間對佔領軍的敵對 意識,三來持續削弱土耳其整體實力、阻斷其向國際發聲的機會。只要安那托利 亞繼續處於內戰狀態,大英與伊斯蘭世界就不會放棄給予援助,而這些幫助在葉 廖緬科的操盤下絕對無法發揮應有的成效;加諸俄方諜報人員的活躍,教權派或 世俗派短期間尚不可能擊潰彼此或達成和談。 俄軍趁著安那托利亞內亂不息的時機擴大南侵攻勢。親衛軍與羅斯托夫軍擔 當南進主力,一支部隊攻打敘利亞哈塞克,對聯軍北方施加阻斷壓力;另一支部 隊攻向伊拉克摩蘇爾─艾比爾,意圖在聯軍重兵集結的防線尋求會戰。 黑海艦隊亦配合南方軍延長海路封鎖線至敘利亞海域。在這場封鎖行動中, 俄方無視先前對賽普勒斯中立宣言承認一事,派遣海軍陸戰隊登陸賽普勒斯島。 由於土耳其、希臘及義大利海軍先後潰滅與蒙受重創,東地中海的聯軍勢力 僅剩埃及海軍尚保有充足的艦艇數量,這意味著俄軍在本地海域的地位已經無法 撼動了。而在皇家海軍無暇增援、法國與西班牙態度曖昧不明的情況下,埃及海 軍只能被動地採取守勢。 敘利亞海空兩路遭到封鎖,佔領區暴動頻繁,再加上北有裝備精良的俄軍、 南有人數越打越多的祖瑪軍團,情勢正悄悄逆轉過來。話雖如此,俄軍對敘利亞 的封鎖仍然顯得漫不經心,只要聯軍沒有冒險採取攻勢,俄方軍艦就像飄浮的鐵 靶子般悠哉地巡迴。也因為封鎖不完全,致使西亞伊斯蘭聯軍無法忽視土耳其教 權派的呼救聲,即便「白翼」強力勸阻,仍有超過六萬名正規軍及一萬民兵被派 往支援哈塞克,以期穩固教權派的抗戰意志;而大英對安那托利亞的物資投送也 還在繼續當中。 想當然爾,這一切不過是俄軍為了同步收復敘利亞、瓦解教權派並使世俗派 遭受最大傷害所做的調節。可惜的是,就算白翼早已料到這點,在指揮調度上綁 手綁腳的她們卻無力阻止其逐漸實現。 終於,名喚哈塞克的黑洞開始吞噬西亞的平衡。 五月二十四日,阿爾比耶娃少將率領的梨樹花艦隊第一戰鬥群,在雷克斯的 胡桃上尉輔佐下正式投入哈塞克戰場;移駐新喬治亞及亞美尼亞的俄空軍主力, 亦開始全力轟炸位於伊拉克北部的重點都市及軍事基地。聯軍無法兩面兼顧,不 得不優先保住伊拉克戰線。 但是此刻俄軍所有的準備皆已完成,親衛軍與羅斯托夫軍的攻勢一發不可收 拾。哈塞克防線僅僅三天就被攻破,聯軍殘部望南且戰且退。雖然她們由於制空 權落入敵手、炮兵覆滅於日夜不斷的空襲等因素而陷入每戰必敗的窘境,俄軍卻 也因推進過於順利、戰線拉扯太長,不得不暫緩即將觸及敘利亞中部的前線攻勢。 然而也正是攻勢暫緩的緣故,位於敘利亞東北的俄軍獲得了充足的補給,阿勒坡 面臨的封鎖亦日漸稠密。 毫無疑問地,俄軍的優異表現振奮了正在大馬士革西方及南方作戰的祖瑪軍 團。 原本,聯軍佈署於大馬士革的部隊並不熱衷於爭奪首都南方的道路網,一來 她們對手全是不怕死的瘋婆娘,二來當地民眾響應該軍團所掀起的暴動數直線上 升,三來約旦陸軍隨時可以逆襲道路網,即使無法奪回也能癱瘓之;因此,聯軍 採取的應對方法乃是集中兵力據守大馬士革,並派出一支陣容最堅強的部隊西進 打擊祖瑪軍團的另一支主力。只是沒想到,俄軍的勝利催化了第一及第二項變數。 祖瑪軍團那批誓死如歸的軍兵或許只是圖個光榮的歸宿──畢竟她們可是憑 一軍之力、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才攻下黎巴嫩──如今復興祖國的可能性已非單純 鼓勵大家送死的精神訓話,盼見希望的各部紛紛發揮出求死以上的戰術價值。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民間,軍方及盟國的戰果激勵了忍氣吞聲至今的武裝組 織,許多敘利亞人在鄰近前線的地方加入祖瑪軍團,或從事令聯軍頭痛不已的敵 後行動,間接強化聯軍退守大馬士革的決心。 正當敘利亞局勢明朗化的關鍵時刻,南方軍對匈牙利實施的邊境封鎖悄悄撤 除。負責此戰區的伏爾加格勒第二軍、阿斯特拉罕第二軍在兩周內陸續後退,於 俄羅斯南部集結完畢。這批部隊並未南下支援兵力吃緊的西亞戰線,而是奉沙皇 命令揮師東方。 五月三十日,俄羅斯南方軍開入哈薩克斯坦。 待續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