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蟬鳴之夏》 正文 【蟬鳴之夏】 第一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18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076。 第一章那年初夏。 有些人的夏天是一條河,波光粼粼的水中填滿了童年的喧鬧;有些人的夏天 是外婆的臂彎,搖擺不歇的蒲扇裡帶來了整季的清涼;而對於鳴夏來說,夏天是 午後的蟬鳴裡,那嘰嘰呀呀響個不停的晃床聲,以及從骨子裡透出的那股寒冷孤 寂氣息。 鳴夏出生在臨海的一座濱海小城裡,出生那天柳樹上掛滿鳴蟬,知了知了地 叫喚一整天,鳴夏的父親是鄉里的中學教師,興奮之下拍腦袋就定下了兒子的大 名,並一筆一劃地寫到族譜裡。鳴夏的父親在家排行最小,上邊一個哥哥跟兩個 姐姐,爺爺是木匠,在不大不小的長垣鄉算是吃得開,家境也不錯。然而等到鳴 夏十歲的時候,爺爺發急病去世,父親跟大伯又都是藏不住錢的,尤其是大伯, 好吃懶做,還沾上賭,爺爺在世時還好些,後來就越發不可收拾,剩下那點家底 都敗光了,虧得鳴夏的父母都是教師,靠著那點微薄的工資支撐起整個大家庭, 但那時正值改革開放,工資的增長遠遠跟不上物價的腳步。在過了一陣苦日子後, 他的父親終究決定隨著下海大軍到深圳淘寶。這決定一開始就遭到同是教師的母 親的堅決反對,鳴夏的母親是鄰鄉的,嫁到這邊後相夫教子,生活也過得和諧, 時長月久,七年之癢的威力終究漸漸顯現出來,父母偶爾也吵起來,也是父親先 讓步。但這一次下海經商,父親卻表現得特堅決。母親拗不過父親,只能默默為 他收拾行李,把家裡剩下的大部分積蓄都放到父親包裡。第二天父親就坐著拖拉 機到縣裡的客運站,隨著南下的客車遠去。 父親離開的時候,鳴夏是被母親的做飯聲吵醒,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門口 的時候,父親已經背著包在門口與母親道別,具體的情形他也想不起來了,只依 稀記得那是初夏的早晨,陽光明媚,清晨的涼風輕撫而過,門前的槐樹窸窣作響, 晨光裡父親朝他笑了笑,摸了他頭,說聲要乖,聽你媽媽的話。然後就轉身離去, 一陣異樣的感覺湧上,卻說不清那是什麼,幾年後學了朱老先生的《背影》,鳴 夏才理解那是離愁,值得歎息的是那時心裡深埋了另一件事,一想到父親的背影 就讓他的恨意如蝕骨之一,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父親的離去沒有給鳴夏帶來多大的變化,他打小就是個乖巧的孩子,長得秀 氣又不失陽剛,這一點隨了他父親,鳴夏的父親是鄉里數一數二的文化人,身材 健碩而不粗獷,也是衝著這一點,當年母親才在眾多的追求者中選了父親。可惜 鳴夏母親的脾氣與她的相貌成反比,看著溫柔可人,發起火來卻是讓人害怕,鳴 夏打小就怕他母親,在她的威逼下,以及鳴夏家學淵源的因素,他的成績在鄉立 小學數一數二,文智體都沒得挑,鳴夏在學校裡成了老師的寵兒。 但男孩子調皮好玩的天性終究是掩蓋不住的,鳴夏有種天賦,自小就特會看 人眼色,在父母跟老師面前,他是乖巧的好學生;在同學面前,他是個樂於助人 又活潑開朗的好朋友;私下裡鳴夏卻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他很喜歡冒險, 無論是鄉里的竹林,還是河灘邊的陷洞,他都鑽了個遍,而且都是週六日自己完 成的冒險,每次他都有種脫離這個世界的滿足感。 鳴夏的父親一走就是好幾年,期間回來過幾次,每次都為家裡帶來不小的變 化,家裡有了鄉里第一台電視,蓋起了三層小洋房,匯款單數字也一筆比一筆大, 鄉里那些後生越發欽佩父親的決定,羨慕之餘也央求著父親帶他們出去看世界, 父親只挑了老實能幹的後生跟他一塊走,鄉里的變化越來越大。大嬸也提出過把 大伯一起帶去,可惜的是大伯享樂還來不及,怎麼願意背井離鄉去吃苦,連連拒 絕,把父親跟大嬸氣得夠嗆,大嬸一怒之下帶著兩個孩子跑回娘家住,說是不能 讓孩子沾染上大伯好吃懶做的氣息,大伯也不在意,反正沒錢了就發封電報給父 親,父親不給,就提起過世的爺爺奶奶,父親不願傷了兄弟和氣,多多少少就給 了,這樣更加助長了大伯好吃懶做的習性。這些事都是鳴夏後來才知道的,此刻 他只沉浸於父親寄來的一套地理雜誌上,為雜誌上那些風光秀麗、巍峨險峻的山 水風光而著迷,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翻閱一遍,幻想自己遨遊期間,這一年鳴 夏十四歲,父親已離開四年。 鳴夏上了初中,父親的生意貌似越做越大,多次來信要接妻子二人到深圳居 住,但鳴夏的母親不願意離開住了幾十年的故鄉,再說現在有錢開銷,她在家裡 做教師又如魚得水,學校裡的老師知道她丈夫有本事,也多讓著她,這樣一來, 她就愈發不肯離開了。常言道: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有錢後鳴夏的母親也懂得 買些時尚的衣服裝扮自己,臉上也化了淡妝,她的底子本來就好,一米六幾的身 高配上玲瓏有致的身材,瞬間把整個鄉的大小娘們壓下去,不過鳴夏的父親發家 後跟鄉里的幾個大小頭目頗有來往,大伯又漸漸混出點江湖氣息,鄉里的二流子 都不敢靠近,最多也是遠遠偷看幾眼。母親也不管其他人或艷羨或妒忌的眼神, 依舊日復一日的上下班,閒時跑到縣中心的小香港採購點進口貨,或者跟她的小 姐妹們打打麻將,全然一副富太太的模樣。 這些事兒鳴夏也沒去關心,他知道只有繼續維持那個愛讀書愛學習的好學生 標準,母親就不會太過關心他平時在幹嘛,這樣他就能繼續沉浸於他那個小天地, 為將來的計劃積蓄力量,是的,鳴夏在上了初中後就立下計劃:等到高考結束, 他就要去看那浩瀚的大海,廣闊的草原以及煙雨中的江南,走遍國家的山水,在 鳴夏小小的胸膛裡,早已裝下整個世界,他能清晰地描摹出整個中國的地理概況, 刻畫出每條山水脈絡,得益於此,鳴夏的美術課成績也很好,美術老師是個小老 太,當初一看到鳴夏的畫就大為驚歎,拉著他的手說這孩子有靈氣,不學藝術可 惜了。只是此時整個中國還停留在那種舊時教育思維中,學美術聽來玄之又玄, 鳴夏也只能專注於功課,閒時跟著老太太練習點人物山水畫,功底愈發紮實。這 是父親發家的第六年初夏,鳴夏在學校裡過得更加充實有趣,日子若是這樣一直 下去貌似也不錯,然而這一年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在他自小逐漸形成的世 界觀中畫上了一筆陰沉的灰色。 鳴夏所在的學校在縣裡算是數一數二的,小學中學設在一起,校區始建於清 末民初,起初是族裡祠堂,帶有沿海地區宗族祠堂的恢弘大氣,受到民初西洋建 築風格影響,古色古香的主建築外圍了一圈小洋房,其間亭閣相連,雕廊畫壁, 再種上榕、槐、柳、竹等樹木,反而襯托出一股別樣的藝術氣息。到了破四舊的 時候,紅衛兵本來要砸了這裡,但當時的中學校長在當地輩分極高,許多小輩見 到都得喊叔公,又頗有眼力色地在文革初期混了個革委會主任,他發話說中小學 校舍都破舊了,既然要砸,那不如廢物利用,把祠堂改為校舍,用主席賦予我們 學生的正氣去鎮壓「四舊」邪氣。就這樣,祠堂變成了校舍,這些都是鳴夏父親 講給他聽的,每次說起這事,父親都一臉欽佩說:陳叔公(中學校長)才是真正 的能人啊,可惜生不逢時。 得益於當年中學校長的庇護和管理,祠堂在變成校舍後文化氣息愈發濃厚, 也能說是先祖庇佑,十幾年裡從這裡陸續走出一批學者跟科研人員,有的甚至出 國被聘用於國外大機構,他們或多或少也捐了些錢回學校作為修繕資金,這樣一 來學校名氣越大,十里八鄉的父母都希望把孩子送進來,但學校招生標準頗為嚴 格,除了宗族裡的小孩免試入學外,其它地方的都得考試,這樣學校的平均素質 就更高了。能在這樣的學校裡年年保持數一數二的成績,這是讓鳴夏老子覺得比 他賺大錢更為驕傲的事,鳴夏的母親雖不喜炫耀,但在別人當面誇起時都眼角彎 彎的。而在學校中教書的老師也都水平個頂個的尖,這也是正常現象,高薪資引 來高水平人才。鳴夏是學校裡的紅人,德智體美走在前列,深受老師寵愛,也是 這種寵愛,讓他提前接觸到成人的世界。 正文 【蟬鳴之夏】 第二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18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613。 第二章又聞蟬鳴。 今年的夏天如往年般濕熱,空氣裡翻湧著一股躁動,教室外的青綠中,知了 依舊演奏著不變的協奏曲。坐在最後一排靠窗位置上,鳴夏望著窗外的楊柳怔怔 出神,直到老師有意無意咳嗽一聲,他才回過神來聽講。 「同學們,這學期的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有些同學放假回家後不能只顧著 玩,落後的地方需要自行去追上,下學期就中考了,光陰不等人啊。好啦,老師 也不多講,就這樣,下課」。 班主任是個將近中年的婦人,教學水平是有的,但性格也頗為古怪,當時港 台電影漸流行,有些好事的學生暗地裡學著港台裡的對白,給她起了個「老姑婆」 的外號,不過當面見到她都猶如老鼠遇到貓,不敢放肆。 此時大家悶熱了一天,盼著歸家,鳴夏作為班長也不敢耽誤同學們時間,等 班主任說明,立馬起身喊道「起立」。 「老師再見」。 暑假就在告別聲中悄然來臨,鳴夏慢吞吞地收拾著書包,等到教室內的人走 光,才晃晃悠悠地走出門口,夏天的白天較長,快六點鐘了,落日的餘暉還向人 間灑下最後的餘熱,偌大的操場裡只有鳴夏的身影被拉長,仿若油畫裡將要掙脫 而出的人物。走到校門口,他才想起忘了把鑰匙還給媽媽,昨天他跑去爬山,把 家裡的鑰匙給丟了,只能跟母親拿舊的重打一副,為此還頗受責備。母親今晚說 要整理期末考的成績分析表,可能要晚點回,讓他到她辦公室等她,鳴夏滿腦子 想著暑假的去處,差點就把母親落下,要真自己跑回去了,估計今晚又得被母親 碎碎念上一整晚,那才是莫大的折磨。 想到這,鳴夏只能邁動疲憊的腳步,慢悠悠向辦公樓走去。學校的辦公樓在 西南角,環繞在一片鳥語花香中,刷著白漆的一排雙層小洋樓呈凹字形排開,寬 闊的樓前堆砌起一個小型噴水池,清澈見底的池中,橙紅、油黑的錦鯉纏綿不休, 宛若人間隱境,看到如此美景,鳴夏也稍稍振奮下精神,叉著腰往樓上看去,整 棟樓估計已經走空了,靜悄悄的只能聽到林間歸鳥的「呦呦」聲,母親的辦公室 在最裡邊的那間,此刻桃紅色的木門緊閉,臨近走廊的窗戶也被花布簾子擋住, 鳴夏撇撇嘴,只能拖起雙腿,沿著樓梯緩緩朝樓上走去。 到了樓上,鳴夏習慣性要敲門,隨後咧嘴無聲地笑了笑,自家人還這麼彬彬 有禮,會累死人的。抓著黃銅把手轉了下,母親沒鎖門,鳴夏隨即推開門,屋裡 靜悄悄的,母親果然不在,也不知道她跑去哪兒了。鳴夏也不敢走,母親做事一 貫利索,桌上的試卷擺得亂七八糟,還沒收拾好,門又沒鎖,說明待會她肯定還 要回來,反正也不急著回家,鳴夏就在母親屋裡轉悠起來。 說實話,自打鳴夏上初中後,他就很少到母親的辦公室裡來,一來是母親比 父親嚴肅多了,在她面前總不大自在;二是怕同學笑話,這麼大個人還黏著母親, 羞不羞。母親也或多或少埋怨過幾句,說還是女孩子好,男孩子一長大心就野了, 對於這些,鳴夏也只能腆著臉受下了。不過太久沒來,母親的辦公室裡也沒多大 變化,靠外窗的小床上整齊鋪疊著一條薄被,床頭櫃上擺放著幾張合照,照片裡 的母親笑靨如花,臨近走廊的桌上堆滿教材,只是試卷有點亂,母親離開時可能 有點急。 正發揮他福爾摩斯式的分析時,樓下傳來「通通通」的腳步聲,鳴夏突然起 了壞心思,他要捉弄母親一次,平日老是被她說教,這次要看看她驚慌的樣子。 邊想著邊輕輕推上門,順勢鎖上,然後蹲下身子到門後,捂著嘴不發出一絲聲息。 樓下的人很快走到門口,鳴夏聽著卻不對勁,聽腳步聲有兩人,難道母親還 帶了別人回來?還沒來得及多想,那人就「篤篤篤」敲了敲門,這下鳴夏肯定那 不是母親了,哪有回自己房間敲門的。外邊人敲完門後,見沒人回應,響起一絲 甜膩的聲音:「林老師,你在不?我是薇華,有事找你。」鳴夏本來要開門了, 聽到是她,又蹲了下去,薇華不就是班主任麼,對於這個嚴肅的「老姑婆」,他 也不想見,儘管班主任平日很是喜歡他。 班主任又敲了幾下,約莫一分鐘後,見沒人回應,就帶著一絲埋怨的聲音跟 另一個人說:「我就說沒人嘛,偏你疑神疑鬼的,偏又色膽包天。」說完「咯咯」 笑了起來,隔著一道門的鳴夏卻瞬間呆滯了,第一次聽到班主任笑得這麼嬌俏, 語氣中還帶著他說不清的嫵媚與挑逗之意,門外另一個人也開口道:「好好,我 這不是錯覺嘛,是我的錯,這不也是為你著想麼,要被人知道了對你也不好。」 是校長!儘管隔著門,聲音有些失真,但鳴夏還是一下子聽出來,到此刻,鳴夏 雖一腦袋漿糊,但也不是傻子,他也聽出兩人間有問題了,不過一個是他班主任, 一個是平日道貌岸然的校長,鳴夏大氣不敢出,受平日港台小說與電影的影響, 他怕不小心就被兩人給「滅口」了。等到兩人聲音漸遠,鳴夏才掀起窗簾的一角, 往外小心翼翼探一眼,見四處無人,又待了一會,他才輕輕開門,躡手躡腳地朝 樓下走去,將近樓梯口時,靠樓梯的屋子裡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嚇得鳴夏大 氣不敢出,整個人趴在走道上,他顧著離開,忘了班主任的辦公室就在樓梯邊上, 屋裡班主任甜得發膩的聲音又響起:「哎呀輕點,都弄疼我了。」當時新白娘子 傳奇正流行,班主任的聲音就跟白娘子般如黃鶯出谷。不知怎地,班主任的聲音 如同癢癢撓在鳴夏心裡撓動著,他雖是三好學生,也並非全然埋頭在學習中,平 日港台電影裡一些畫面也有看過,只是尚未沉浸於其中,不懂其中門道,偶爾有 些嗤之以鼻。 這時班主任膩乎的聲音卻勾起他的心頭火,平日裡不苟言笑,被人戲稱「老 姑婆」的老師,此刻卻在做著這種勾當,鳴夏陡然有種偷窺到機密的刺激與緊張 感,對於被發現的恐懼瞬間被壓下去。班主任的房門緊閉,也找不到什麼縫隙, 聽著屋裡若有若無的「嗯嗯呀呀」聲,鳴夏撓起頭,突然想到班主任房裡的角落 邊有個洩水洞,上次幫忙打掃房間時還抽出塞子排過水,也不知堵上沒。他輕輕 移動到靠近樓梯的牆側,矮下身子,謝天謝地,洞口還在。鳴夏連忙湊近,由下 往上看去,幸虧天還沒暗下去,房裡的一切清晰呈現在他眼中,校長坐在老舊的 辦公椅上,上身黑色中山裝尚未脫去,下半身的西褲卻不知飛向哪方,粗壯的腿 上佈滿毛絨絨的腿毛,鳴夏看不到校長的表情,因為班主任正一絲不掛地坐在他 大腿上,背向鳴夏,磨盤般大的臀部朝向洞口,披散的微卷長髮垂落到纖細的腰 肢上,隨著班主任屁股輕微扭動,一根粗長的猩紅肉棍在班主任臀下時隱時現, 班主任略顯黝黑的肛門如同含苞待放的菊花輕微綻動,在她的上下坐動中,「咕 嘰咕嘰」就像鳴夏往日用肥皂洗手時搓動的聲音在班主任跟校長的交接處發出, 校長低垂著頭,似乎在舔弄班主任的乳房,班主任高昂起頭,偶爾被校長雙手 「啪」地打在臀部上,紅色的掌印浮現,雪白的臀浪不斷翻湧,她稍顯豐腴的大 腿也跟著顫動,腳上的白涼鞋尚未脫掉,踩著今日所穿的絲質花裙,在不斷的扭 動中反而被班主任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抓得更緊。 鳴夏看得目瞪口呆,平生都一次看到這樣火爆的場面,不亞於當初第一次看 到港台電影的感受。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的鼻息越來越粗,寬鬆校褲下的肉棍 漸漸杵起,此刻的心跳跳到平生最快的一次。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平日嚴肅、刻板 的班主任也能如此風騷誘人。 屋裡的場景在鳴夏的呆滯中又發生變化,許是校長要衝刺了,他刷地一下抱 著班主任的腰從椅子上站起,將班主任推到靠近樓梯口的這面牆上,班主任雙手 撐在牆邊,還沒回頭說話,校長就抓著自己的肉棍「噗嗤」一下戳進班主任的肉 穴中,開始聳動起來。這下的刺激更大了,鳴夏偷窺的洞口恰好四十五度角朝向 上方,雖然看不到班主任的臉,但隨著兩人來回交合而晃動的白嫩乳房讓鳴夏又 發現了新世界,班主任的乳房適中,如水滴般下墜,兩顆褐色的乳頭像熟透的葡 萄,讓人垂涎欲滴,稍有點贅肉的小腹下,濃密的黑毛倒三角地裸露在眼前,班 主任偶爾直起身能看到愈發膨脹的肉棍在兩片褐色的陰唇中翻飛。校長的喘息身 越發粗密,班主任的沉吟聲如哭似泣,嘴裡胡亂說著「不要,不來了……」卻又 一次次主動把高聳的屁股往後頂,連同房裡連成一片的「啪啪啪啪……」聲,光 與聲交織成一副絢麗而又荒淫的畫面,在班主任的嬌喘中,鳴夏突然覺得自己下 身膨脹得難受,剛用手扯了一下褲子,腰身一酸,平日小便的地方就突然有什麼 湧出,卻又說不出的舒服,鳴夏哆嗦著身子,唇角顫動,弓著身子往樓下走去, 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他也不想繼續看房裡的活春宮了。 也不知是怎麼走到校門口的,還沒回過神,鳴夏腦袋就被人拍了一下,「臭 小子,咋失魂落魄的,剛剛你大舅跑來說姥姥進醫院了,我才回去一趟,又想起 你估計在等我,只能再跑回來,快回去,媽先做飯給你吃。」聽到母親的聲音, 鳴夏回過頭,只見母親跑得渾身是汗,一縷劉海沾在光潔的額頭上,雙手叉著腰, 飽滿的胸部在呼吸中一聳一落的,最後一縷日光落到母親的裙角邊,鳴夏第一次 認真審視母親。卻又是被一巴掌拍醒,「臭小子還發楞,餓傻啦,快走。」跟在 母親的身後,鳴夏才感受到胯下黏糊糊的冰涼感,頓時一驚,回過頭,遠處的教 學樓依舊隱藏在一片安寧中。 正文 【蟬鳴之夏】 第三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18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411。 第三章戲如人生。 鳴夏發燒了。 沒錯,他那天身子本來就不大對勁,勉強支撐著身體上了一天的課,在辦公 樓又遇到那麼一遭,回來路上還被晚風吹到,連驚帶嚇之下,那天晚上不出意外 就生病了。整個晚上,鳴夏都在做夢,在那個支離破碎的夢中,他漂浮在空中, 俯瞰整個校園,大家在學校裡嬉鬧,往日裡一同的小夥伴卻是對他視而不見,無 聊之下,他只能自娛自樂,時而踩動身邊的雲彩,時而遠眺長垣鄉的周邊,朦朧 之間,遠處似乎有廣闊的草原和巍峨的高山,他想拉近看卻又離不開學校的範圍, 只能百無聊賴地在校舍裡徘徊,逡巡著到辦公樓的時候,腦海裡彷彿有聲音在呼 喚他,他恍惚間似乎想起什麼,又記不起太多的細節,等他往教學樓拉近的時候, 卻猛然看到班主任的辦公室旁,有個男孩趴在一個洞口上,他好奇地拉近想知道 男孩在看什麼,那男孩似乎有所察覺,回過頭來對著自己一笑,那不是自己麼, 匆忙間他又是一驚,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急速下墜,在慌亂中他揮舞著手臂,像 是抓到什麼,一拉,猛地從夢中醒來。 原來是個夢,坐在床上,鳴夏如溺水的人大口呼吸著夜裡清涼的空氣,跳躍 不息的心臟漸漸趨向平緩,整個身子濕漉漉的,喉嚨如火燒般乾渴,他這才想到 到樓下喝點水,剛伸出腳找拖鞋,在一片黑暗中就踩到溫軟而又富有彈性的一團, 嚇得他縮回腳,還沒叫起來,被他踩到的人「嗯」的嚶嚀一聲,夾雜著幾分睡意, 那聲音鳴夏聽著熟悉,恍惚間才想起來夜裡回家吃完飯後,他迷迷糊糊洗了澡, 撐著疲倦的身子把內褲也洗了,初中生理課他也有所涉獵,知道自己褲襠裡的是 什麼東西,在學校裡發生這樣的事已經讓他又驚又羞,作為好孩子,要是內褲裡 那東西讓母親看到,他估計就得羞憤而死。然而等收拾好所有東西,他實在撐不 住了,勉強爬到二樓,還沒靠近床邊「砰」地一聲就倒下,接下來的事他就不清 楚了。 等他回過神,地上的人已經坐起身子,拉亮桌邊的小檯燈,橘黃色的柔光緩 緩填滿鳴夏的屋子,原來是母親,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對床上的鳴夏說:「起來 也不開燈,感覺怎樣了?還暈麼?」。 鳴夏搖搖頭:「沒事了,只是有些口渴,想喝點水。媽,你怎麼睡地上啊? 待會別著涼了。」母親這會也逐漸清醒了,「哼」地一聲:「還好意思說,你這 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不舒服就得跟媽說,硬撐著幹嘛,跟你爸一個倔樣,你在 樓上『咚』地一聲倒下,幸虧我聽到了,還好沒摔到腦袋,找劉醫生看過了,說 你中暑後又受寒,打了針開點藥就沒事,唉,真是上輩子欠你們老陳家的。」話 雖這麼說,語氣裡卻沒有絲毫的責備,鳴夏母親利索地倒了杯水給鳴夏,等他喝 完又用手背貼在鳴夏額頭上,說道:「退燒了就好,不過出這麼多汗,待會又著 涼了。」念叨著,她轉身到衣櫃裡找了套乾淨衣服要給鳴夏換上,鳴夏也恢復了 一些力氣,掙著起來,喏喏道:「我自己來。」「呦呵,還害羞了,小沒良心的, 小時候不也是你媽我給你洗澡換衣服的,隨你啦,沒事了就趕緊睡,被你折騰一 晚,你媽我要去補個美容覺。」說完母親就打著哈欠轉身下樓。鳴夏迅速換了衣 服就躺下,乾爽的衣服穿在身上,沒有剛才那種黏糊勁,果然舒適多了。 躺在床上,鳴夏恍惚間想起剛剛伸腳不知道踩在母親哪裡,腳上軟軟的,圓 滾滾的,就像夢裡的雲彩,還是說剛剛依舊是在夢裡而已呢?想著念著,他只覺 得腳上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渾身似過電般打了個哆嗦,甩甩腦袋,拋下雜念, 鳴夏拉起薄被,翻了個身,伴隨窗外點點星光,這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在一片鳥語中,鳴夏才緩緩醒來,刷牙洗臉後,他徐徐走下樓 梯,看到母親已經收拾了一整桌的鹵雞燒鴨,還有一大盆糕點,他有些詫異,問 道:「媽,大清早的吃這個不會太油膩麼?」「睡傻了你,下午是鄉里宗祠的大 祭,這些是貢品。旁邊那些白粥小菜才是早餐,快點吃,感覺沒事了就過來幫忙。」 母親穿著無袖碧綠色的連衣裙,藕色的玉臂露在外邊,緊致的身材一看就是經常 幹活的的,此刻滿身是汗,來回穿梭於廚房間,忙得不可開交。 在母親的念叨中,鳴夏這才想起今天是族裡的祭祀日,自從祠堂改為學校後, 當年的中學校長一直對宗族裡失去祭祀的祠堂而耿耿於懷,等到運動結束,就立 刻召集族老,號召在外華僑捐錢又修起了一座祠堂,只是規模略小些。中學校長 說了,既要讓孩子們讀書開啟智慧,又不能讓他們忘本,老祖宗有些東西還是不 能丟的。在當時的環境下,校長就是妥妥的權威啊,說完沒多久,一座氣派的祠 堂又坐立在長垣鄉的北側,依山傍水,風水先生說這是潛龍入水格局,也不知是 他真有本事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一語中的,祠堂修好十幾年裡,長垣鄉風調雨 順。到了近幾年,鄉里許多後生出去闖蕩,大多能衣錦還鄉,讓祠堂裡的香火愈 發興旺,讓人惋惜的是,祠堂修好那一年,老校長就撒手人寰,連新修好的祠堂 都來不及看一眼。前幾年父親出外闖蕩,本來不是很迷信的母親反而對這些祭祀 重視起來,等到發家後,母親更是事事親力親為,虔誠得令滿天神佛感動。 這是暑假的第一天,鳴夏想著無處可去,吃完早飯後就隨著母親到了祠堂。 早上的公祭完成後,到了下午才是各家供奉祭拜的時候,俗話說:佛爭一炷香, 人活一口氣。長垣鄉雖說多是秉持和氣生財的理念,但人活一世爭的就是面子, 在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把所有的好東西往貢桌上擺,這幾年大多除外賺大錢,供 桌上各色名貴的煙酒茶不說,甚至有人擺上國外的稀罕貨,說是讓祖先開開洋葷。 鳴夏的母親卻是對這些嗤之以鼻的,歷年來擺上去的多是常見的三牲五料,可是 即使這樣,鄉里也沒有多少人敢小瞧或者說閒話,誰不知道幾乎所有發家的後生 都是鳴夏父親拉扯起來的,現在父親在同鄉的商會裡的權威直追當年的老校長, 甚至有人笑稱他父親是陳老財,因此,鄉里那些大小婦人見到鳴夏母親都不由自 主討好,母親處於禮節也應和幾句,祭祀就在裊裊升起的松香煙霧中徐徐展。這 些事兒鳴夏也懶得去管,利索地跪下磕幾個頭,留下母親在繼續搞她的「太太外 交」,鳴夏跨過門牢到祠堂外的戲樓裡看戲。 前幾年鄉里的後生發家後,由鳴夏父親牽頭,正對著祠堂建起一座古樸而不 失大氣的戲樓,父親當年還題字在樓外匾額上,附庸風雅地取了個名:蝶影樓。 可見父親在詞彙積累方面有多匱乏,來來去去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名字。而每年這 個時候,族裡都會花大錢請來省裡最有名氣的劇團,在祠堂前唱上三天三夜的大 戲,小時候就算再熱,台下都會擠滿人,吆喝賣冰棍的小販,追鬧不休的頑童, 再加上老人們揮動的蒲扇,構成鳴夏幼年最為憧憬的畫面。 現在修了雙層戲台,搭起觀眾席,幾台冷氣機鼓足風力,在夏日裡這邊更是 成了老人孩童的好去處。鳴夏幾乎擠出一身汗才到了戲台前排,台上濃妝重抹的 戲子「咿咿呀呀」唱個不休,配合著後台喧天的鑼鼓,短促的揚琴,鳴夏漸漸入 迷。看沒一會,鳴夏有些口渴,想轉身買根冰棍,不經意間眼角餘光卻看到班主 任夫婦坐在人群邊上,可能是來晚了,他兩帶著一個粉嫩活潑的小女孩擠在兩張 圓凳上,兩口子不時嬉笑幾句,一副恩愛相知的樣子。班主任的丈夫也是教師, 姓羅,也是南方人,不過身材卻是如北方大漢般健碩。他在學校教的是小學數學, 脾氣溫和,很是討小學生的愛戴,當年主動入贅到班主任家裡,聽人說是為了追 求班主任,自願放棄城裡公職跑來長垣鄉的,還差點跟家裡人吵翻了,在當時也 是一番美談,大家都說班主任是個有福氣的。兩人結婚七八年,生了個可愛的小 女孩,已經六歲多。班主任平時跟母親說起她的家庭時也是一臉幸福的模樣。 倘若沒有看到那天的春宮戲,鳴夏估計還是會為這個美滿家庭祝福,可回想 起那天那個騷媚入骨的班主任,跟眼前這賢妻良母般的婦人相比,他心中泛起一 股異樣的感覺,那如蛇般扭動的腰軀在眼前竟又栩栩如生起來。恰在此時,學校 的校長居然剛好路過,班主任夫婦也看到了,起身跟校長打招呼,校長還伸手摸 摸小女孩紮著羊角辮的頭,似乎說了句什麼,三人還在那裡有說有笑。看著這副 光怪陸離的畫面,鳴夏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恰逢戲台上鳴夏最喜歡的唱段更鼓聲 響起,他回頭看看台上舞動的雲袖,正值書生佳人的偶遇,再轉過頭將視線放在 那三人身上,遠遠透過校長黑框眼鏡裡那副坦蕩目光,鳴夏恍惚間想起兒時聽過 的歌謠:舞罷霓裳曲又起,佳人倚門盼君歸,台上戲,台下人可知,勸聲癡兒莫 入戲。 一陣鼓起,一段唱罷,這個夏天之後,鳴夏知道,有些事是回不到過去了。 正文 【蟬鳴之夏】 第四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18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284。 第四章倏而來兮。 三天的祭祀在族老的祭詞中逐漸落幕,往年最終環節的禱念祭詞是鳴夏最喜 歡的,他以往在翻閱地理誌異時常會涉獵古人在山水方面的描繪,《水經注》、 《徐霞客遊記》等都熟讀多遍,尤其是汪大淵的《島夷志略》,字裡行間透出天 方夜譚般的驚歎感,每次讀到高潮部分,他都心生嚮往,恨不能生於當時與古人 遨遊於寰宇中,去探索那未知的神秘世界。得益於此,鳴夏的語文深厚得令人發 指,尤其是文言文部分,作為語文教師的母親都不敢輕易給他解釋書裡的文章批 注,近些年來醉心於建造長城事業的母親已經將早年的文學功底落下很多,有時 候見到兒子因為自己解釋不出而撇嘴的鄙視模樣,就狠狠敲他腦殼,母子嬉鬧上 一番,這也是他們另一種親近的方式了。 正因為上述諸多原因,鳴夏能輕易解析大部分的古文含義,有時候自娛自樂 地寫上幾篇家鄉紀事,不過這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長垣鄉一貫出文人,他哪 敢班門弄斧,族裡每年的祭祀都有高手執筆,寫出來的祭詞嚴實古樸,又不顯得 縹緲而讓人摸不著頭腦。鳴夏每次聽族老抑揚頓挫地念文,搖頭晃腦地頗為有趣。 今年他卻失去對祭詞的興趣,耳朵雖朝著族老的方向,但總是心不在焉的, 母親在旁邊提點幾次,他也不在意,眼神祇是漫無目的在人群中飄著,也不知道 自己究竟在尋找什麼。 飄著飄著,他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要找什麼,在側後方的人群中,班主任跟 她丈夫站在一塊,之前跟著的小女孩卻是不見,許是帶回家給她姥姥了。班主任 低聲跟她丈夫說著話,卻沒注意到對面的人群裡,她的學生將注意力放在了她身 上。鳴夏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已經漸趨於熾熱,今天班主任沒有如同往日穿得刻板 讓人不敢接近,可能是天氣緣故,她上身披著一件淺粉色鏤花的無袖短衫,下身 一條淺藍的絲質長裙束起腰身,腳上似乎還是那天鳴夏所見的細帶白涼鞋,紅色 油亮的指甲在裙擺間若隱若現。鳴夏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端詳班主任,其實她笑起 來還是很好看的,雖近中年,皮膚依舊白皙緊致,渾身散發出一股知性熟女的雅 致氣息,微卷的長髮在她的嬌俏笑靨中輕輕擺動,當一縷長髮落到眼前,她捻起 蘭指將長髮捋到耳後時,鳴夏竟呆滯起來,周邊的人臉都模糊起來,族老的祭詞, 婦人的呢喃,都似乎漸漸遠去。只有班主任的笑臉在他眼中更加清晰起來,糅合 在不遠處的裊裊燻煙中,鳴夏十六年來渾圓一體的內心世界似乎傳來一絲破裂的 聲音。 人群裡班主任有所感應般抬頭,剛好看到鳴夏在人群中呆滯的模樣,往日裡 這個學生都是一副伶俐自信的樣子,何時出現這幅癡呆樣,她心裡覺得甚是有趣, 反而覺得此時的鳴夏更加可愛了,「噗嗤」一聲笑出來,又抿著嘴朝鳴夏笑著點 點頭,然後轉過頭去跟她丈夫說了幾句,轉身自己先離開。 鳴夏被她突如其來的招呼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心裡尋思:完了,這幅傻樣居 然被老師看到,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傻子?還是說她發現什麼了?正糾結的時刻, 班主任剛好要轉身離開,班主任的丈夫羅老師也認識鳴夏,他對這個好學又尊師 重道的學生也很是欣賞,隔著人群朝鳴夏點點頭,鳴夏朝他擠出個笑容,內心卻 想著:祭詞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才結束,薇華老師此刻先走幹嘛?帶著滿腦子疑 問,他下意識在人群裡搜尋起來,果然人群裡沒有看到校長的身影,作為族裡每 年的頭等大事,校長又是鄉里教育機構的頭頭,不參加實在沒道理。 鳴夏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幾乎立馬就捂著肚子,朝身邊的母親說:「媽, 人有三急,我先找個地方解決下。」旁邊的老媽正仔細聽著祭詞,胡亂「嗯」地 一聲應下,也不知有沒聽清楚。他也不管了,離開人群就繞了條小路,急匆匆往 學校方向跑去。 學校其實離祠堂不遠,隔著一條稍顯狹窄的小溪,十來分鐘的路程就到。暑 假裡的校園靜悄悄的,鳴夏沒從大門進,隨便找了道低矮的牆,幾個蹬步就翻牆 而過,進了學校,鳴夏下意識地向辦公樓走去,此刻他不知自己想做什麼,但又 清晰地瞭解內心在渴望什麼。 繞過幾片桃李花香,校舍盡頭的辦公樓又呈現在眼前,他恍惚間好像很多年 沒來過這裡,一切突然是那麼陌生。抬眼望去,二樓樓梯口的辦公室依舊緊閉, 但鳴夏的直覺中,裡邊有人。既然來了,該怎麼辦?鳴夏尋思一陣,彎下身脫了 鞋,光腳拾階而上,老舊的木質台階微涼,他感覺走了漫長的一段路才到二樓樓 梯口,清風徐來,他面無表情地眺望遠處,房裡隱隱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鳴夏深吸一口氣,內心深處告訴自己得離開了,身子卻不受控制般趴下來, 昨天的洞口仍然沒被堵住。屋內的光線比昨晚的充足,這也讓他看得更加清晰了。 依舊是校長跟班主任,校長今日穿著一套灰色的運動裝,將近知天命的年紀, 頭髮卻梳理得油黑光亮,黑框眼鏡已經拿下放在床頭的小櫃上。兩人面對面站著 抱在一塊,嘴對嘴親吻著,不時發出「嘖嘖」聲,校長的雙手也沒閒著,右手在 班主任的胸前揉搓,左手卻緩緩下滑伸進班主任的裙縫,再深入的時候卻被班主 任抓著,只聽她嬌嗔:「要死啦,昨晚不是才給過你麼,怎地今天還要?待會老 羅看不到我又得找了。」校長頗為古怪地笑著:「我的好薇華,這不是你太誘人 麼。放心,祭詞念完還有一個小時,你待會跟小羅說你回來整理點資料就行嘍」。 說完他猴急地在班主任身上揉弄起來。「好啦好啦,別待會把我衣服弄皺了」。 打掉校長作怪的手,班主任笑了笑,那聲音酥軟人心,這笑容鳴夏清晰記得, 只有跟校長一塊時,她才會有這樣魅惑的表情。 說著話,班主任已經利落地脫下長裙,內裡是一件小小的白色絲花綢質內褲, 還沒等鳴夏反應過來,她又脫下內褲,露出白得耀眼的滾圓肉臀,一條黑色的幽 谷隨著她的走動時隱時現,煙黑的陰毛順延到小腹邊,腹股溝邊兩條深陷的線條 交匯到如蚌肉般的陰唇邊。鳴夏頓時口乾舌燥起來,而隨著班主任躺到小床上, 豐腴如白脂的雙腿支在床沿,頓時整個陰部凸顯出來,大陰唇鼓鼓的,略顯褐色 兩片陰唇裡粉嫩的肉壁隨著呼吸時而閃現,那朵如煙囪的菊花邊,幾根俏皮的陰 毛隨風擺動。 班主任回過頭拿起枕頭墊在腰上,卻看到校長已經呈呆滯樣,她抿嘴笑了下: 「傻啦你,還不快來。」說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地側過頭,「咯咯咯」笑起來。 校長已經迫不及待拔下運動褲,連脫掉都來不及,一根粗黑黝亮的肉棒就這 樣硬生生戳進班主任已經有些濕潤的陰穴。「哎呀,你個死人,每次都這樣,輕 點」。 班主任雖是埋怨的語氣,雙腿卻不由自主夾緊校長的腰身,兩條修長白嫩的 腳如蘭芝輕微晃動,隨著校長的抽插緩緩發出如哭似泣的呢喃軟語。 鳴夏腦子裡如同昨日般轟鳴起來,他不由瞪大雙眼,呼吸漸粗,雙手趴在台 階上,渾身卻輕微顫抖起來,他不知這是憤怒還是興奮,他也不願去剖析細想, 只知道眼裡整個世界只剩下屋裡那張晃動不停的小床,床上的校長在抽插中掀起 班主任的上衣,羊脂白玉般的肉球被包裹在荷綠色的胸罩裡,校長來不及解開罩 扣,往上一推,兩個渾圓的雪白乳球如剛發酵的麵包軟糯下來,褐色的乳暈中, 乳頭峭立空中,校長猴急地來回揉弄舔逗著,班主任此刻卻像哺乳的慈母,抱著 校長的頭,充滿愛意地看著他。隨著校長下身的抖動,鳴夏看到有幾絲亮晶晶的 如蛛絲般的線連接在班主任的穴口跟校長的肉棒間。此刻整個世界只剩房裡交合 的兩人以及牆外的鳴夏。 也不知看了多久,當對岸的祠堂傳來鞭炮「辟里啪啦」聲時,房裡的兩人似 乎也在高潮的顫抖中結束,互相擁睡在小床上。鳴夏的褲襠裡再一次濕漉漉的, 這一次他卻是沒有急於逃離現場,只是回頭看看班主任的房門,那裡邊是另一個 世界。 鳴夏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裡,母親估計在祠堂收拾祭品,還沒回來。屋子中一 片靜謐,走到二樓書桌前,窗外的小竹林中,青翠的竹葉隨風舞動。他的腦子裡 一會是班主任巧笑嫣然的可親臉龐,一會是辦公樓中那甜如浸蜜的哼唧聲。一片 迷亂中,他翻開桌上的古詩詞賞析,卻剛好看到《長干行》一詩:「妾發初覆額, 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越念聲音越弱,鳴夏終於知道自己這 兩天到底想的是什麼,十六年來構築的世界卻在這首詩中逐漸崩塌,他終究忍不 住,嗚咽著趴在桌上,「嗚嗚嗚」地哭出聲來。 窗外,白雲悠悠,見慣花開花落。 正文 【蟬鳴之夏】 第五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19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149。 第五章 橫生波瀾。 暑假過後,鳴夏找了個機會把班主任辦公室的小洞口給堵住了,一起堵住的 還有他初中時期那第一次萌生的情愫與失落,三年時光在將近結束時畫上了一個 殘缺的句號。 初三下半學期,他仍然是那個勤奮好學又樂於助人的開朗學生。中考後,父 親找關係把他送進鄰市一所知名高中,從此鳴夏開啟人生中第一段離家住宿時光。 離校那一天,在一片依依不捨中,鳴夏很自然地跟班主任單獨合了張照,相片裡 鳴夏青春向上,嘴角帶笑,班主任拉著他的手,眉眼彎彎。離家到高中報到時, 鳴夏把照片擺在房間的床頭櫃上,合上門那一刻,他回頭看了眼照片,若有所思, 內心平靜。 高中第一年裡,鳴夏憑著優異的成績,俊秀開朗的氣質迅速融入到新同學中, 初中的一切已被他埋藏在腦海深處。在學校裡鳴夏偶爾打打球,閒時跟同宿舍的 舍友學吉他,是的,他迷上了吉他,無關風花雪月,只為抒發那無處可傾訴的青 春年華。 或許上蒼無比青睞於鳴夏,他學什麼都很快上手,吉他水平突飛猛進,甚至 能試著自己寫幾句殘缺的吉他曲。於是,每個晚間與自習課的空隙裡,鳴夏都會 抽出半個小時,在宿舍天台上,抱著他舅舅送的那把花梨木吉他,迎著火紅的晚 霞,在天台上飄揚的被單中間,哼唱無人所知的歌謠,歌聲伴著夜風,隨著遠處 的柏油路蜿蜒消失在山的另一頭。 高一第一學期裡,偶爾有一兩個女生私下向他表白,鳴夏每次都是紅著臉婉 拒。當時沿海風氣逐漸開放,大家對此諸如談朋友之類的事雖不敢公開到檯面上, 但對那些走得親近的小男生與小女生,多是抱以善意的調笑。鳴夏這種敬而遠之 的態度讓同宿舍的猴子跟大熊很是不滿,說他浪費了這幅大好皮囊。 母親偶爾過來探望他,除了噓寒問暖,每次都是埋怨父親越來越不著家。鳴 夏無可奈何,只能在電話裡隱約跟父親提醒幾句,父親也是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說生意如此,過陣子就好了。鳴夏尚是學生,也無力去改變什麼。 又是一年蟬聲鳴起,鳴夏在收拾好東西後,回到離家一學期的老家,這裡的 一切還是那麼熟悉。路上遇到幾個熟悉的叔伯阿姨,鳴夏都主動打了招呼,閒聊 幾句,等離家越近,他的腳步愈發輕快,他家是那種復古小洋樓,樓下圈出一座 小院子,旁邊種滿青竹,夏季裡的陽光透過林縫,灑落滿地的琉璃光影。鳴夏心 思輕快,還沒來得及推門,兩扇門就呼啦一下開了,反倒嚇他一跳,母親從裡邊 走出,看到鳴夏,也頗為詫異,同時帶著一絲慌亂,可惜鳴夏的注意力被母親手 上的食盒吸引住,沒注意到。 「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明天麼?」母親站在門牢階梯上問著,「哦, 學校明天安排高三考試,需要教室,就讓我們提前一天走了。」鳴夏解釋幾句, 又問道:「媽你帶著食盒是要去哪裡啊,姥姥又生病了?」。 「呸呸,有口無心,你姥姥好著呢,這是給你薇華老師送去的,你先進去, 家裡還有飯菜,待會我回來再跟你說」。 「班主任?她咋啦?」,母親也顧不上解釋,急匆匆就走了,鳴夏一頭霧水, 又不好追上去。只能進去,收拾好行李後,就抱著個海碗盛好飯菜,蹲在大門口 唏哩呼嚕地吃起來。 吃一半的時候,鄰居小胖扛著釣魚竿,提著水桶晃晃悠悠從路的盡頭走來,遠 遠看到鳴夏,他就驚喜地喊道:「鳴夏哥,你回來啦!」小胖其實是出生時圓滾 滾的才讓人起了這個名,原名是立勳,跟鳴夏是本家,比他小兩歲,平日裡聽著 鳴夏的光輝事跡長大,故而無比崇拜他,見面就是「哥哥」叫個不停。此刻見到 鳴夏,他也很開心,加快腳步走到鳴夏身邊,放下水桶。 鳴夏端著海碗,邊吃邊瞄了眼桶裡,幾條肥碩的草魚來回躍動。「行啊小胖, 半年不見,釣魚功力見長。」小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謙虛道:「沒有哥你教我 的那幾招,我也釣不到。」正聊著,鳴夏貌似不經意地問出心底那個糾結已久的 疑問,「聽說學校的薇華老師出事了,什麼情況啊?」。 聽到這個問題,小胖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有些支吾地說:「哥,這事吧,我 媽說了,讓我不要讓我學那些長舌婦,在外不能亂……」還沒說出最後一個字, 鳴夏早已不耐煩地低吼:「說!」,小胖被嚇了一跳,連忙倒筒子似地娓娓道來。 在一片支離破碎的描述中,鳴夏漸漸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事情也簡單:上星期 學校剛放暑假,薇華老師借口回學校拿東西,其實是回辦公室跟校長胡混,恰好 她女兒從幼兒園回來,她的丈夫羅老師就帶著女兒去學校,想著中午乾脆出去吃 飯。誰知就這樣被堵在辦公室裡,羅老師一怒之下踹壞門,打斷了校長的兩條腿, 還拉著薇華老師要去辦離婚手續。薇華老師苦苦哀求,還讓羅老師考慮女兒的將 來,羅老師悲怒交加之下,離家而去,不知所蹤。校長那邊自知理虧,不敢報警, 他家人默默拉他去了縣裡的醫院。事情就此鬧大,族老討論後又聯繫了縣裡的教 育系統,縣裡決定:讓校長和薇華老師都停職反省,具體復職時間另待通知。薇 華老師每天在家以淚洗面,娘家人怒其不爭,只是把她女兒接回去照顧,對她倒 是不管不問。 聽完小胖的敘述,鳴夏不自主地握緊海碗,也沒了胃口,想了想,他回身往 裡屋走去,小胖還在後頭喋喋不休,「哥哪天再進山裡抓野雞啊?」鳴夏也顧不 得回答,右手朝後揮了揮,「再說吧」。 進了屋,蹲坐在太師椅上,鳴夏望著前方怔怔出神,母親在學校裡一貫跟班 主任算是聊得來,兩家住得又不遠,估計剛剛就是去給薇華老師送飯的。他想過 去探望老師,卻不知到了後怎麼開口,想來想去,化作一聲歎息,徐徐起身拾掇 好飯碗。回到二樓的小屋裡,坐在窗邊,右手撐著下巴,朝鋪滿鵝卵石的小路盡 頭望去,那是母親回來的必經之路。 直到日影西斜,鳴夏打起瞌睡,母親才在出現在小路上,夕陽在她身後落下, 拉出長長的斜影。午間走得急,鳴夏來不及端詳母親的衣著,今日她穿著薄質絲 綢象牙白的連衣裙,幾朵含苞待放的蘭花淺淺印刻在裙角,母親把長髮盤起,用 一個木質老式髮簪絞住,露出天鵝般細長白嫩的脖頸,眉頭間的愁緒讓她頗有李 煜筆下那種傷春悲秋虞美人般的味道。 鳴夏振奮精神,「登登蹬」跑到樓下,接過她手中的食盒,幫著熱好晚間的 飯菜,等母親洗了把臉坐下,他才裝作不經意地問:「媽,薇華老師怎樣了?」。 母親抬頭看他一眼,低下頭沒說話,鳴夏耐著性子盯住母親,母親這才徐徐 答道:「你知道了?小孩子別問太多」。 鳴夏這才急了:「她是我班主任,以前對我那麼照顧,學生關心老師是應該 的啊。媽你也不希望我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吧」。 母親盯著他,搖搖頭說:「還能咋樣,就是哭唄,拉著我就是一直說她錯了, 又一直問羅老師的下落。我估計吶,當前還是讓羅老師回來要緊,這樣下去也不 是辦法。」聽了這些,鳴夏也不好問太多,心裡只是默默想著明天還是去看望一 趟吧。 一夜無言。第二天鳴夏找了個借口離開,磨磨蹭蹭地終究還是來到班主任的 家門口,她家是學校分配的宿舍樓,成家的一般都配給獨門別戶,面積不大,但 也看著雅致,只是此刻裡邊一片死寂。在門口沉默一陣,他還是鼓起勇氣敲敲門, 過了一會兒,薇華老師開了門,一臉期待,待看到是鳴夏後眼裡的希望之火才熄 滅,又勉強振作起來,說:「是鳴夏啊,你放暑假了?快進來坐。」鳴夏看著班 主任桃紅腫脹的雙眼,憔悴不堪的容顏,心底有些黯然,他提起手裡的水果籃子, 裝作不知情地遞過去,故作輕鬆道:「老師好,我昨天才回的。剛要過去我姥姥 家,路過想起好久沒見過老師,就過來打個招呼,今天我就先不進去了,下次吧, 不然待會我姥姥見不到我該急了,哦對,這水果是我從山裡採摘的,鮮著呢,天 熱多吃點水果」。 班主任勉強笑了笑,剛要推辭,鳴夏就把水果籃子推到她手裡,朝她笑著揮 揮手:「老師再見。」然後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去,一路上鳴夏鼻頭驀然發酸起 來,昨晚想說的那些話此刻卻說不出口,他本以為自己算是成熟的,然而此間, 他往日的風輕雲淡在成人的世界中毫無防備地被擊碎了。 直到晚間從姥姥家回來時,鳴夏從母親口中聽到個讓他再次震驚的消息:父 親收了在南方的生意,決定從此回到家鄉,同行的還多了個收養的小孩。 正文 【蟬鳴之夏】 第六章 第六章 南方姑娘。 父親在鳴夏回家的第七天就回到家鄉,跟隨在他身邊的還有個略顯怯懦的小女孩,約莫六七歲,瘦削的個頭,穿著花格子的連衣裙,小小年紀卻依稀看出南方女孩那種特有的溫婉氣質,眉眼如畫,將來也是個美人坯子。 父親牽著她的手走進家門時,鳴夏正蹲在太師椅上吸溜著綠茶,見到父親那一刻,心情驀然激盪起來,往日父親雖常回來,每次都是來去匆匆,現在父親再也不離開,鳴夏心裡空缺的另一塊仿若填上了。 接過父親的行李,還沒等鳴夏開口,父親就拍拍他肩膀,捏了捏,哈哈笑道:「小子又長高了嘛,不錯不錯,快有你爸幾分的風采了,不過還是沒我帥。」鳴夏翻了個白眼,他爸什麼都好,就是在言語上沒句正經的,不過也正因如此,他跟父親才越發親近。父親又問:「你媽呢?」「剛剛還在的,可能去薇華老師家了吧,我去找找。」說完鳴夏也顧不得問旁邊的小女孩是誰,推開門就往外走。 剛走出沒幾步,就看到母親從對門的大伯家走出來,受鳴夏家建築風格影響,長垣鄉這些年手裡有點錢的,大多單獨建成一座座院落,獨門別戶,隱藏在花紅柳綠中,俯瞰如棋盤上的格子,別有一番意趣。大伯家在父親的資助下,也建起差不多的小洋樓,這些年大伯雖依舊浪蕩不堪,但好歹顧著點家庭,大嬸也懶得繼續跟他計較,幾年前帶著孩子從娘家回來。往日裡母親也經常到他家跟大嬸拉幾句家常。這會看到母親從他家出來,也沒多想,說道:「媽,爸回來了。」母親聽到後,也是一臉歡喜,加快腳步往家裡走。鳴夏跟在後邊回到家中,父親端坐在紅木椅上,拿著大哥大正說個沒完,帶來的小女孩依偎在他身邊,好奇地打量著屋裡的擺設。 看到鳴夏母子進來,她下意識往父親的方向靠了靠。母親看到小女孩,依舊一臉笑容,矮下身子對她說:「你就是小琪吧,長得真是可愛,你叫我嬸嬸就行了,還沒吃飯吧?」小女孩如小貓般「嗯」地一聲,又抬頭望著父親,父親剛好打完電話,抬手揉揉小女孩的頭:「小琪啊,這是你嬸嬸,那位是你鳴夏哥哥,以後這裡就是你家,不用拘謹」。 鳴夏站在旁邊一頭霧水,才一會功夫就多了個妹妹,不過他也沒多問,父母遲早會告訴他的。中午母親也不打算做飯,讓鳴夏通知幾個親戚,大家熱熱鬧鬧湊一陣,算是給父親接風洗塵。鳴夏接下任務,也不打電話,反正幾個親戚住得近,他先跑到姥姥家,剛好兩位舅舅都在,就都一起說了,大家之前也有聽說,這次父親真回來了,也都挺高興的。最後一站鳴夏才到大伯家,門沒關,他平日跟大伯不是很親近,內心深處甚至有些鄙夷他,就象徵性敲敲門,逕直走進去,大伯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坐靠在籐椅上,搖頭晃腦地聽著戲。鳴夏也不走上去,就站在階下:「大伯,我爸回來啦,中午我媽說乾脆親戚們聚一聚,大家好久沒熱鬧過了。」大伯也不站起來,擺擺手:「哈哈哈,回來才好嘛,行,待會兒我叫醉人莊的老李頭整幾桌,他那兒的東西最地道。」鳴夏得了准信,就應聲好,剛回頭走沒幾步,才想起什麼,又轉過身:「大伯,記得讓嬸嬸幾個也來啊。」「行啦,她們娘兒幾個早上回了娘家,待會兒我順道接她們。」鳴夏點點頭,這才慢悠悠回了家。 中午鳴夏幾家人湊在一塊,觥籌交錯,吃喝玩樂了一個下午,鳴夏這一輩的小孩大多開朗,又多是有眼力色的,看得出鳴夏父親對那個小女孩的重視,都主動夾菜給她,又引她聊天,果然在大家的帶動下,小女孩也漸漸願意說話,到快結束的時候,她已經跟舅舅家幾個小女孩頗為親近了,父親雖喝得醉醺醺的,幾分注意力卻是放在小女孩身上,看到大家相處得融洽,暗地裡頗為滿意,於是喝得越發盡興了。 待到日落西山時分,鳴夏只能扶著父親,軟歪歪地撐著他回到家裡,等母子兩替他換了衣服,擦乾淨身子,餵了解酒茶,他還嘟囔著繼續。母親被氣樂了,替他蓋上被子,關上燈,又給小女孩在鳴夏隔壁收拾好房間,照顧她睡下時,已經將近九點鐘了。鳴夏也沒得空,在旁邊幫忙,等洗完澡。他才有空坐下,對著正在擦拭頭髮的母親說:「媽,小琪真就這樣在我們家住下了?」說完他又有些吞吐地問:「那個,她,她不會是我親妹妹吧,老爸,老爸他」還沒好意思問完,他腦殼就被老媽狠狠敲了一下:「小小年紀腦子裡想什麼呢,今天看你一直端詳小琪,就知道你心思轉著什麼。」說完母親頓了下,才歎息道:「你爸真要帶個女兒回來,你媽會讓你爸進門麼?小琪是你爸司機的女兒,你也知道,你爸生意越做越大,難免會惹人眼紅,南方那地方向來又比較亂。前幾個月居然有人喪心病狂,買兇要給你爸個教訓,得虧司機在身邊,替你爸擋了幾刀,卻是傷了要害,來不及搶救就沒了。小琪是他女兒,她爸本來就是孤兒,還是你爸張羅給娶妻生子的,誰知小琪媽媽連夜賣了房子,把小琪丟你爸那兒,不知跑哪兒去了,都是苦命人啊。你爸可能有些心灰意冷,乾脆把生意都轉給其他夥伴,等抓到兇手後才帶著小琪回來,怎麼說小琪他爸都是救命恩人。當時不是怕影響你學習麼,也沒跟你說。」聽完母親敘述,鳴夏才知道原來還有這茬,頓時覺得小琪愈發可憐起來,正胡思亂想中,母親又說:「以後要把小琪當做你親妹妹來疼,不許欺負她,知道不?」說完又敲了下他腦殼,鳴夏齜著牙,不滿地說:「媽,我咋會是那樣的人。」 父親歸家的那一夜,鳴夏睡得無比安穩,第二天起來時神清氣爽。尤其是多了小琪後,家裡也熱鬧多了,整個暑假期間鳴夏帶著她進山抓些野雞野兔,有時下河摸魚抓蝦,這些都是小琪在城裡不曾接觸過的新奇事物,鳴夏父母又疼惜小琪,真的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照顧,漸漸地小琪與家人間的疏離感消散不見,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在鄉里她還多了幾個小夥伴,沒事就在各家串門,一群小姑娘經常嘀嘀咕咕的湊在一塊。 父親歸家後修整了一段時間,又開始張羅著開間茶鋪,他在鄉中心地段買下三棟裝修好的樓房,按自己的想法搗鼓一陣後就開張了,剪綵時還找了鑼鼓隊助陣,縣裡鄉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上門祝賀。說是賣茶,其實也就是他養老的地方,古典雅致的茶莊裡,他每日沒事就是跟一幫朋友品茶閒聊,一個人時就拉著二胡,過得逍遙自在。鳴夏沒事就過去茶莊裡聽大人們談天論地,這也算是增長見聞的一種方法。 這天中午,父親跑去縣裡赴宴,只剩大伯跟他的狐朋狗友在茶莊裡打牌,一群人抽著煙,烏煙瘴氣的,鳴夏把頭伸進來看一眼,頭一縮就要走,被叼著煙嘴的大伯看到,嚷道:「哎呦,小鳴夏別跑啊,剛好替大伯跑跑腿。」鳴夏只好呵呵一笑:「大伯您說,要我做啥?」大伯盯著牌面,煙嘴一抖一歪地說道:「剛好我煙抽完了,你到大伯家二樓的桃木櫃裡拿包煙,記住啊,就在我房裡的角落邊。」鳴夏只好不情不願地應下,踩起單車往回趕。 一路上,厚黑的雲層似要崩塌於眼前,路道兩側的槐柳一片沉寂,鳴夏感覺心頭有點煩躁,就加快踩車的節奏。到了大伯家,鳴夏敲敲門,沒人應答,就伸手到門前的八角燈縫隙裡抽出一把鑰匙,開門徑直而入。屋裡靜悄悄的,大嬸帶著她孩子不知跑哪兒去了。鳴夏到了二樓,有些愣神,一整排五間房,他忘了問第幾間,又懶得跑回去,直接從第一間探起。 大伯家的裝修都是他從港台電影裡學來的,房子整體外觀學了鳴夏他家的幾分典雅,內裡卻是那種暴發戶氣息,跟鳴夏家的自然大氣差多了,不過大伯反而喜歡自家那種金碧輝煌的感覺,反正他弟弟有的是錢。 推開第一間,好吧,一堆校服,他家小孩的。第二間是茶室,第三間是健身室。到了第四間,一張碩大的雙人床擺在正中,左邊是衣櫃,右邊卻是一排高大的書架,上邊擺滿了書。角落裡果然有張桃木櫃,鳴夏抽開櫃子,拿出煙包好,剛要出去,眼角餘光卻瞄到書架角落裡有本中華書局版的《孽海花》,他咧咧嘴,大伯不學無術,挑書的眼光倒是不錯,就不知這是哪位高人替他指點的。 逡巡過一排嶄新的書,鳴夏抽出那本《孽海花》,剛要翻開扉頁,從中嘩啦地掉落張紙片樣的東西,鳴夏俯身拈起它,不經意一看,這一眼,直讓他渾身血液上湧,嘴角哆嗦,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僵硬在那兒,恰在此時,窗外「轟隆」一聲,一道紫青的閃電劃破長空,隨之嘩啦啦地,豆大的雨點瓢潑在透明玻璃上,沉悶了整個七月的雨終究還是姍姍來遲。 正文 【蟬鳴之夏】 第七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27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216。 本來這兩天不想寫的,最近事比較多。只是今晚有些事頗為感慨,有些東西 想夾雜在文裡抒發,可惜才華有限,想做蛋糕卻蒸成麵包,想想算了,還是就這 樣發了吧。 第七章誰家新燕。 南方的氣候不同於北方,無法體驗到二十四節氣裡四時分明的景色,每年夏 季後短暫的秋風拂過,轉眼就進入陰冷潮濕的冬季。鳴夏雖是出生於蟬鳴的炎夏, 卻不喜那撩人的燥熱,每年夏冬交接間的金秋才能讓他每夜舒適無比的入睡,尤 其是秋天時滿山火紅的楓葉,四季峭拔挺直的竹林,如潑墨入色的遠山,在鳴夏 眼裡都是一幅幅賞心悅目的江山美色。 然而今年的冬季彷彿來得比往年早,濕冷刺骨的綿綿細雨隨著北風扑打在行 人的臉上,就算是披上厚厚的一層羽絨服,鳴夏依舊能感受到骨子裡透出的那股 冷氣,每夜在床上翻覆良久,他才能在昏昏沉沉中勉強睡去,偶爾醒來,卻發覺 整個人沒了倦意,只能望著窗外斑駁的燈光,直到慘白的晨光從厚厚的雲層中漏 出,他才瞇上眼補個回籠覺。 新學期已經過去幾個月,鳴夏卻記不起到底做過什麼,彷彿依稀間每天都是 課室,飯堂,宿舍三點一線地來回打轉。他打電話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打 回去母親依舊會順勢埋怨幾句,他也只能在電話裡傻笑。 宿舍裡牆角邊,鳴夏的花梨木吉他混在一堆書中,佈滿灰塵,鳴夏每次看著 它,總有種衝動要帶著它去流浪,帶上一條老狗,在無人的角落裡哼唱動聽的歌 曲,可是要唱什麼歌,往哪個地方去,想起這些,鳴夏心裡又是一陣荒涼,也就 不去看它了。 恍惚之間,高二第一學期就這樣過去了,鳴夏的功課並未落下,但是奇怪的 是,回想起來半年裡的時光,學過什麼,做過什麼,腦海裡都是一片空白,似乎 恍然間已經在時間長河裡漂泊了很久,但夏天仿若又是昨天才過去,在各式矛盾 中,鳴夏機械地收拾起包裹,買了張回家的車票,在春節前十天回家了。 臨近春節,車裡躍動著歸家的喜悅,甚至有人用收音機播放起戲劇,幾個上 了年紀的老人隨著唱曲哼上幾句,周圍的年輕人報以善意欣賞的微笑,小孩子在 過道跑動,被隨行父母扇上一巴掌才安靜下來。這溫馨的一切未能暖化鳴夏心中 那團鬱結的寒意,隨著長垣鄉透過窗戶依稀浮現眼前,鳴夏呼出一團白霧,雙眼 瞇起,心底知道有些事情終究還是得去探個清楚。 下車後,陰沉沉的烏雲依舊鬱結未散,但雨勢卻已漸漸停歇下來,鳴夏並未 走大路,而是翻過一座小山坡,從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徑沿著兩側的竹林蜿蜒向 著家裡的方向走去,雨後凝結的雨滴從竹葉尖垂落,剔透晶亮的水珠子打在水窪 中,「滴答滴答」在雨後空山裡濺出幾分生氣。鳴夏踩過一片落葉,在家門前站 了一會,才推開門進去,返身合上門那瞬間,臨近的大伯家一片寂靜,慢慢消失 在兩扇門間。 父母早就知道鳴夏今天回來,然而進門時卻只有母親蹲在廚房地上擇著菜葉, 聽到聲響時,鳴夏已經進了大廳,她只是抬頭笑著:「哎呦,這麼快,我還想著 你回家剛好吃上晚飯。」「路上車少,司機開得快,就早了些。」鳴夏脫下鞋, 稍作收拾,就又來到廚房,倚在門樑邊,問道:「媽,我爸呢,還是在茶莊麼?」。 問起這個,母親似乎有點小怨氣,語調稍高:「對啊,你爸還真是個坐不住 的主兒,開個茶莊也就三分鐘熱度。你開學後沒幾天,他又不知道聽誰的建議, 現在又玩起了古董,隔一陣就跑去外地,說是鑒賞,估計就是個冤大頭,被人騙 個沒完。這不,三天前又去了河南,估計過兩天才回。現在茶莊完全就是你大伯 的麻將館,整日裡烏煙瘴氣的。」說起大伯,鳴夏不自覺地捏緊拳頭,下意識低 頭看向母親,母親卻一直低著頭擇菜,沒有發現鳴夏在端詳著她。 因為蹲在地上的緣故,只能從側後方看到母親狹長的後背,母親可能比較喜 歡裙子,即使是冬季裡,下身也是一條厚實的黑色長裙,腳上卻不倫不類地耷拉 著一雙粉色拖鞋,上身一件白色的針織毛衣,緊實的衣服並未遮掩住她的好身材, 反而勾勒得玲瓏有致,母親身子不像一般南方女性那樣矮,估摸有一米六左右, 高挑的身子配上白皙的皮膚,四十來歲卻依舊如三十出頭般,黑色的長馬尾垂落 在背上,卻是微卷的,鳴夏記得以前母親是直髮,就開口問道:「媽你去做卷髮 了?」「對啊」,母親這才抬起頭,帶著一臉得意地說道:「你發現啦,這不是 快過年了,我想著換個形象,跟你大嬸一起去做的,好看不?」望著母親得意中 帶著點期待的眼神,鳴夏下意識點點頭:「好看,挺適合你的」。 在廚房裡跟母親閒聊幾句,鳴夏心裡愈發陰鬱,忍不住起身,說道:「媽, 我過去大伯家打個招呼,好久沒見他了。」說完就加快腳步往外走去,到了大伯 門外,敲門,卻是大嬸開的門,許久未見,大嬸依舊是那副胖胖的婦人樣,圓圓 的臉上透出幾分福氣與慈祥,與以後挺火熱的《家有兒女》中的胖嬸極為相似。 鳴夏一向對這個厚道又不失精明的大嬸頗為敬重,忙上前打了招呼,大嬸樂 呵呵地把鳴夏迎進來,噓寒問暖一陣,鳴夏才若無意地問:「嬸嬸,大伯出去了 麼?」。 說起大伯,大嬸似頗為無奈地回答:「你大伯在茶莊裡打麻將呢,這個不著 調的,不過也好,省得每天到其他地方晃蕩。」似乎又覺得在侄子面前說這個不 好,又捂著嘴笑道:「鳴夏以前那麼小的人兒,轉眼間就這麼大了,我記得你還 經常跟著我去買菜的。」說完又有些感慨,鳴夏撓著頭傻笑一聲,應和幾句,眼 光往樓上一瞄,不經意說道:「嬸嬸,怎麼沒看到弟弟們?」大嬸這才一拍頭, 說道:「哎呀,看到你太高興,忘了叫小傑他們下來打招呼,我去喊他們。」鳴 夏忙起身說:「還是我上去吧,大嬸我有點餓了,能給我熱點吃的麼?」大嬸一 聽,忙起身,似責備實關心地說:「咋不早說,剛好我中午做了餃子,等著,我 去熱給你吃。」等大嬸去了廚房,鳴夏才起身往二樓走去,到堂弟房間裡打了招 呼,說沒幾句又借口上次忘了本書在大伯房裡,起身往大伯房間走去。 手放在門把手上,冰涼的黃銅讓鳴夏顫抖的手稍稍穩定下來,深吸一口氣, 他推門而入。房裡一切未變,鳴夏半合上門,逕直走到書架前,一整排的嶄新書 籍排列如初,鳴夏知道大伯不學無術,他兩個兒子遺傳了他的基因,看到書就頭 疼,成績一個比一個爛,大嬸是恨鐵不成鋼,自己卻也是個睜眼瞎,不識字的。 所以一整排書就是個擺設,鳴夏站在書架前,伸手抽出那本《孽海花》,手 卻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內心一陣陣波瀾,他循著書縫翻開,隔著幾頁就夾雜著 一張照片,果然還是這樣。他腳步有些踉蹌,扶著架子才站穩,看著那些照片, 他閉上雙眼,眼淚卻沿著臉頰滑落。良久,他才合上書籍,深呼一口氣,把書放 回原位,抬腳往外邊走去。 夜裡,母親跟鳴夏兩人吃了頓豐盛的晚餐,飯桌上鳴夏有說有笑,不斷說著 學校的趣事,逗得母親一直哈哈樂個不停。一直到將近十一點時,跟母親互道晚 安後,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鳴夏骨子裡那股寒冷的氣息才從角落裡散發出,他望 著樓外八角燈下橘黃色的柔和燈光,想起白天裡的照片,有舊的,有新的,裡邊 母親不著寸褸,或站,或坐,或臥,成熟誘人的豐腴身軀透出一絲絲魅惑,照片 裡她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不耐煩,卻怪誕地搭配上赤裸嬌艷的軀體,反而襯托出 冷艷迷人的淫靡氣息,鳴夏不敢再細想下去,不過裡邊好像有一張母親披散著卷 發,雙眼迷離,臉頰桃紅,那應該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時拍攝的吧,那會是什麼時 候的呢?想著照片,不讓自己去回憶裡邊的點滴細節,鳴夏心中卻漸漸浮現出薇 華老師的身影,好久沒聽到她的消息,不知她現在怎樣了,還有在學校裡教書麼。 腦海裡,薇華老師赤裸的身影浮現,那聲聲沉吟驀然響起,然而緩緩地她的 身影與母親逐漸融合,兩人重疊到一起,恍然間已分不清誰是誰,鳴夏搖搖頭, 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伴隨著窗外靜謐的絲絲蟲鳴,鳴夏不由自主地輕聲哼起他 向學校老師學過的唱段:「面對青絲我憤恨在心。難道我,願獻年華遍求學,匡 時素志化支煙?難道我,剔透銀釭勤書史,詩箋文稿作柴薪?從今後,空教青春 流逝,古剎隔斷六親……」念著唱著,想著呢喃著,鳴夏才在襲來的睡意中緩緩 入夢。 作柴薪?從今後,空教青春流逝,古剎隔斷六親……」念著唱著,想著呢喃 著,鳴夏才在襲來的睡意中緩緩入夢。 正文 【蟬鳴之夏】 第八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31日。 字數:3173。 第八章 少年之殤。 我不曾到過遠方,內心卻極為嚮往;我渴望著高山深海,卻害怕在風浪中迷 失;我希冀碰到一位丁香般的姑娘,幽寂的巷陌裡卻只有斑駁的青苔。 父親是在春節前兩天才趕上回來的航班,當他風塵僕僕回到家中時,那偉岸 的身軀讓鳴夏似乎找到了依靠的港灣,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東西,他就被鳴夏 緊緊抱住。 鳴夏的個頭快趕上父親了,在父親的懷裡卻依舊像個未長大的孩子。 父親被鳴夏抱住的瞬間,頗為錯愕,眼神卻漸漸流露出欣慰,嘴裡還是沒個 正形:「我說小鳴夏啊,這樣抱著你爸,你媽會吃醋的」。 母親在旁邊也有些詫異,往日鳴夏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很少有這般真情 流露的時候,她也有些吃醋,卻是鳴夏很少這樣依戀過她,聽到父親調侃的話, 更是沒好氣地說:「你們父子兩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沒個正常的時候」。 晚飯時分,鳴夏總是忍不住要對父親說什麼,可餐桌間那股其樂融融的氣氛 讓他終究忍住了,春節後,父親又匆匆買了機票,跑到中原繼續淘弄古董。 家裡又安靜下來,鳴夏每日裡依舊看著書,和小胖幾個四處晃悠,偶爾跑到 姥姥家蹭飯,母親則重新投入她的建造長城事業,生活似乎就這樣過下去也算是 不錯。 可惜人生永遠充滿意外,該來的還是擋不住。 離返校日還有五天,鳴夏想著還有些複習資料沒買,這天中午吃過午飯就約 了小胖幾個一塊到縣中心的新華書店走一趟,此時的新華書店還未像以後網絡時 代那樣式微,在全國範圍內還算頗有影響力,配備的通用書籍也算是齊全,平日 裡鳴夏偶爾也來這兒挑幾本書打發時間。 春節後連綿的陰雨漸歇,久違的冬日暖陽哂到臉上,路上行人漸多,大多洋 溢著一股子節日過後的懶散氣息。 跟小胖幾個嬉鬧著到了縣中心,周邊變化頗大,改革開放後各式建築跟店舖 如雨後春筍,在商業街兩側冒出,不過鳴夏幾個家境都算殷實,沒有被晃花眼, 只是隱約能感受到時代變遷帶來的差異感。 到了書店,門口卻掛著「今日歇業」,鳴夏幾個面面相覷,這算是出門沒看 黃歷麼。 既然來了,就去縣裡新開的百貨商店逛逛吧,還沒邁開腳步,小胖用手肘捅 了一下鳴夏,努著嘴:「那不是你大嬸麼」。 鳴夏順著小胖眼神,一輛停下的中巴邊,大嬸正叉著腰,一臉怒氣對著兩個 堂弟在嚷著什麼,鳴夏只能上前打招呼,大嬸看到鳴夏,立馬換了笑臉,幾句話 下來,鳴夏才知道今天大嬸帶著堂弟到縣城跟她娘家一個歸來華僑聚會,車上兩 個堂弟打鬧不停,下車就被大嬸拎著耳朵訓話。 鳴夏哭笑不得,兩個堂弟只比他小一兩歲,心性卻一直跟小孩一樣愛玩鬧。 說了幾句,正要道別時,大嬸看到只有鳴夏幾個,無意問了句:「你媽咋不 跟來逛一下啊,最近雲霞那裡的麻將攤都歇了,她整天悶在家也無聊」。 就這一句讓鳴夏驚疑不定,他依稀記得中午吃飯時問過母親,她似乎說過要 去打麻將,具體到哪兒卻是忘了。 思慮間,鳴夏越來越覺得驚恐,等大嬸幾人離去,他找了個借口讓小胖幾個 自己去逛街,就匆匆坐上回程大巴。 回到鄉里,一下車鳴夏就一臉嚴肅地往家裡跑去,到家門口時,才停歇下來 平息呼吸,跟往日般打開家門,走了進去。 整棟樓靜悄悄的,鳴夏喊了母親幾身,沒人回應,周邊靜悄悄的,母親出去 了。 鳴夏呆坐在樓梯口,低頭看著地板那些紋路,他有些惶恐,母親去哪裡了他 不知道,卻隱約能猜到,他希望那只是他的胡思亂想。 靜坐一陣,他才頗為遲疑地站起,邁開步子往門外走去。 冥冥中他來到大伯家門口,沒有敲門,而是抬手在門前的八角燈裡摸索一陣 ,掏下鑰匙,打開了門,午後的陽光從鳴夏身後穿過,在庭院裡拉出斜長的身影 ,鳴夏放輕腳步,進了一樓大廳,大伯家裡也是一片靜寂,鳴夏脫了鞋,抬腳拾 階而上,來到二樓書房門口,鳴夏死死盯住那雙粉紅色的拖鞋,整個人驀然被抽 空力氣一樣,背對著牆軟軟坐下,大伯家的建築質量不錯,聽不出房裡的一絲聲 響,鳴夏卻能想像出房裡的情形,他似笑非笑,不知自己該怎麼辦,但想起遠方 的父親,他骨子裡又湧出一陣滔天怒氣,支撐著他站起來。 走到書房門口,他把耳朵貼到門上,房裡的一切彷若生動地呈現到眼前。 一開始是一陣陣沉悶地哼聲,似乎有人被蒙在被子裡說話,甕聲甕氣地還有 一段粗重的喘氣聲,漸漸地有人在拍巴掌似的啪啪啪如鼓點急促而清脆,如配音 般,沉寂心底許久的那段記憶又浮現心頭,眼前薇華老師豐腴剔透的嬌軀,校長 在抽插間傳來的噗嗤與歡愉,肉與肉的搏擊在眼前又歷歷在目,鳴夏甚至覺得母 親轉過頭向鳴夏笑了笑。 鳴夏卻知道那不是班主任,隨著房裡一聲高過一聲的如哭似泣的沉吟,鳴夏 按捺不住已湧上大腦的熱血,顫抖著雙手,卻又堅定地推開門,房裡的場景讓他 一陣目眩,此刻他雙唇顫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房裡依舊是那些擺設,中間那張大床上卻是躺了兩個人,母親全身赤裸,躺 在一條潔白的毛巾上,嫩白豐腴的身軀上佈滿細密的汗珠,曲線玲瓏的腰間墊著 枕頭,結實高挑的雙腿夾在大伯腰間,沿著細長有力的小腿,她的腳趾緊緊稍稍 彎曲,塗著豆蔻色卻更加顯得晶瑩剔透,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地板上,光柱裡 灰塵飛舞,過於明亮的光線讓鳴夏甚至能清晰看到大伯粗壯的身子壓在母親身上 的所有細節,大伯也是赤裸著身子,渾身橫肉,強壯的身軀如小山般壓在母親身 上,他低著腰,屁股高聳,恰好露出兩人交接的部分,他黝黑的臀部更加襯托出 母親兩瓣桃形屁股的雪白,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鳴夏感覺母親的臀部抖動著跟 平日吃的果凍一樣,在一片抖動裡,大伯體下杵著猩紅佈滿青筋的肉棒,濃黑的 體毛與母親的陰毛緊密結合在一塊,鳴夏從未想過平日乾淨整潔的母親有著這般 細密而又好看的陰毛,雪茄形的大陰唇裡是兩瓣因性事外翻著的小巧略顯褐色的 小陰唇,因外翻稍微露出裡邊粉嫩的肉蚌,一團團小小的白色水沫塗抹在大伯與 母親的交接部位,淫靡的氣息充盈了整個房子。 大伯背對著鳴夏,看不到進來的人,母親估計還在恍惚間,一時還未察覺進 來人,甚至在鳴夏進來後,隨著大伯的幾下抽插,母親還如同貓叫般哼吟幾聲, 被大伯擠壓在身下,蓬鬆如白饅頭的乳球攤開,散發出誘人淫靡的氣息,在晃動 中偶爾能看到稍稍矗立的褐色乳頭。 鳴夏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倆才發現自己,母親滿頭是汗,微卷的長髮披散著 壓在身下,偶有幾縷青絲落到臉上,她也只是咬在嘴中,牙齒咬著下唇,似要忍 住卻又從喉嚨裡發出絲絲吟唱。 她的雙頰佈滿紅潮,如秋天剛要熟透的蘋果。 似乎將要到歡愉盡頭,大伯的抽動越快,母親才在迷離間看到站在門口一臉 憤怒的鳴夏,她似乎難以置信,睜大眼睛,顧不得身上還在動作的男人,在確認 是她兒子後,她才張大雙嘴,一聲淒厲充滿驚恐的叫聲:「小鳴夏,你……你… …」,剛出口才發覺不對勁,剛要推開身上的大伯,大伯就在一身怒吼中射了出 來,被兒子發現的驚恐與身子裡的刺激讓她在瞬間一陣恍神,母親張開嘴深吸一 口氣,整個身子顫抖起來,雙腳竟然又不自覺地夾緊大伯的熊腰,鳴夏甚至能看 到她褚紅色的肉唇在高潮中強烈的收縮與顫動。 鳴夏痛苦地閉上雙眼,轉身摔門而出,房裡傳來一片混亂,走到樓梯口時, 眼淚已經朦朧了他雙眼,還沒來得及下去,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鳴夏手被拉 住,回過身,母親來不及穿衣服,只裹著條白毛巾,她一隻手抓著毛巾角,一手 拉住鳴夏,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鳴夏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汗水與冰涼,此刻他只覺 得一身的怒火,只想逃離這裡,還沒等母親開口,他就甩開母親的手,背後卻傳 來大伯的聲音:「鳴夏,等等,你聽我解釋」。 聽到這幅讓他噁心的聲音,他再也抑制不住,又回頭揮舞起拳頭,向著來人 揍去,大伯措手不及,只來得及護住臉,胸口卻被狠狠錘到,鳴夏多年來鍛煉到 位,身子也頗為健壯,這一拳讓大伯也不好受,下意識一推,鳴夏站在樓梯口, 沒有借力的地方,一個錯步就沿著台階「咚咚咚」 地翻滾下去,到樓梯拐角處,後腦感覺撞到什麼,鳴夏一陣眩暈間,伸手摸 到後腦似乎流出什麼,暖暖的,耳邊傳來母親淒厲的尖叫還有一陣混亂,鳴夏眼 前陣陣暈眩與發黑,腦海裡一片空白,漸漸失去了意識,最後一刻,他下意識覺 得這樣一直睡過去貌似也不錯。 正文 【蟬鳴之夏】 第九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8月31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410。 第九章遠去的世界。 又是無邊的夢境。 他似乎還是回到了離開兩年的學校,這一次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整個學 校靜悄悄的。應該是放假了,他如是想著,漫步於校園中,很多地方似曾相識, 他好像來過,又記不得是做過什麼。走著走著,他來到角落邊的一座小洋樓,抬 頭望去,有股強烈的意願催他上去,他茫然間到了二樓,靠近樓梯的房間裡有人 在說話,是誰呢?轉過拐角,門虛掩著,伸手推開,房裡的場景讓他目瞪口呆, 兩具白花花的肉體糾纏在一塊,兩人背對著他不斷交合,驚詫間,正發出曖昧聲 喘的女人轉過頭對他一笑,竟然是班主任!他手忙腳亂要離開,卻聽到有人在著 急地呼喚他:「鳴夏,鳴夏」,他回頭一看,那張俏臉不知何時變成了母親,她 赤裸著身子,帶著一臉從未見過的誘惑神色向他靠近,惶恐中,他往後一退,卻 踩空樓梯,瞬間跌落的感覺讓他醒了過來。 從一片迷茫中緩緩抬起眼皮,落入眼中的是一片刷得粉白的牆壁,床邊的支 架上掛著滴液,沿著透明的管子而下,右手上綁著針頭,發生什麼了?鳴夏又閉 上眼,慢慢回想起來,他發現母親與大伯間的事,然後又在樓梯口掉下去,之後 似乎是暈過去了。再仔細回想,一陣煩躁湧上心頭,他支撐著左手想坐起身子。 「兒子,別亂動。」鳴夏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母親剛打開房門, 站在門口望著他,還沒等鳴夏說話,她又跑出去,外邊傳來她喊醫生的聲音。 醫生過來做了複查,又問了鳴夏幾個問題,才對著母親說:「暫時確定沒大 問題,後腦那裡還好是皮外傷,有點輕微腦震盪,接下來回去注意點,修養好的 話,以後也沒有多大影響的。」謝過醫生,關上房門,母親才坐在床沿,眼圈泛 紅地看著鳴夏。鳴夏此刻卻已經清醒過來,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母親,就轉過頭 望著窗外的風景怔神。良久,耳邊漸漸響起壓抑的抽噎聲,鳴夏終究忍不住回過 頭來,有些沙啞地說道:「別哭了,待會人看到了還以為怎麼了。」母親見鳴夏 肯跟她說話,這才漸漸止住哭聲,起身倒了杯溫水給他。 溫熱的水滑入喉嚨,乾燥的嘴唇濕潤起來,鳴夏軟軟的身軀才漸漸有了點力 氣。他沉默一陣,母親就在旁邊坐著,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往日裡見慣母親婉 約大方還有毫無介懷訓他的樣子,此刻母親這般小意卻是第一次見。她似乎在等 著鳴夏開口,猶如辦公室裡等待老師批示的膽小學生,鳴夏內心湧起一股怪異感, 甚至有些好笑。他知道母親在害怕什麼,也知道這樣僵持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只 能先開口問:「爸,他知道了麼?」聽到鳴夏提起父親,母親臉色瞬間變得刷白, 連話都說得囫圇了:「你爸他不知道,我,我一直,不對,是才剛開始跟你大伯 ……」聽到大伯,鳴夏臉色一沉,不耐煩說道:「誰問你跟大伯的事了,我是說 我住院,父親知道麼?」聽到這,母親才漸漸平息激動的情緒,喏喏地說:「我 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你昨天暈過去真把我嚇壞了,急匆匆送到醫院,你睡了一晚, 醫生說第二天再不醒來就得送到縣裡。」說著說著,她又哽咽起來,鳴夏這才注 意到母親一臉憔悴,頭髮胡亂紮成一束在背後,此刻穿著一件白色毛衣,卻比往 日裡老了幾歲,光彩不復。 鳴夏回憶起往日裡跟母親打鬧的點點滴滴,以及無時不刻露出的關懷,想到 這,他心裡一軟,開口道:「媽,沒事了,你也別擔心太多。我先睡一會兒,你 也休息一下吧。」說完他翻過身,蓋上被子,聽著後邊窸窸窣窣的聲音,想是母 親也熬不住困頓,休息了,他這才闔眼睡去。 一夜無言,隔天早上醫生又做了檢查,確認沒有後遺症,開了藥就同意讓鳴 夏回家休養。家裡一切如舊,鳴夏突然有些陌生感,就像遊學在外多年的學子回 到家鄉,近鄉情怯。母親一進門就收拾著讓鳴夏休息,又張羅去做飯,鳴夏聽著 樓下忙碌而又沉悶的聲音,呆呆望著窗台邊的點點墨綠,遠方的墨色漸漸浸染整 個長垣鄉,斑駁青灰的巷陌裡,一條老黃狗對著吞噬而來的黑暗搖頭晃尾地吠叫, 鳴夏思慮良久,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似乎下定了決心。 晚飯時分,母親一點一點撥弄著米飯,時不時抬頭看向鳴夏,多次欲言又止, 鳴夏卻只是低頭不斷夾菜吃飯,待到嚥下最後一口飯,喝完一大碗湯,鳴夏滿足 的摸摸肚子,起身拿起碗到洗碗台,母親見狀也沒多少胃口,匆匆就收拾起來, 說道:「讓我來吧,你去休息一下,別碰到傷口了」。 待到收拾完畢,母子二人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剛好新聞聯播剛要開始, 羅京那仰揚頓挫的聲音充盈整間大廳,看了一段新聞,氣氛愈發凝重,母親終於 忍不住要開口時,鳴夏卻先說話了,他盯著電視,面色卻是柔和下來,說:「媽, 別想太多了,我不會跟爸說的。」頓了頓,他才轉過頭,對著愧疚不已的母親: 「我也不問之前的事,只是希望接下來你跟大伯斷了這關係,以後別再做對不起 爸的事,行麼?」說到最後他自己也已是哽咽起來,母親淚水也忍不住連串落下, 只是點著頭,一直說著對不起,到最後母親上前摟住鳴夏,哭得一顫一顫的。這 一夜,母子二人說了很多以前不曾說過的話,回憶著過往的事,鳴夏卻是小心跳 過大伯的話題,兩人間的關係卻比以往親密了許多,但心裡都明白,有些事情終 究還是需要時間去淡化。 接下來幾天,母親一直照顧著鳴夏,大伯卻是自那天後再也沒出現在茶莊, 偶爾在路上遇到,他也只是訕笑著,鳴夏也是面無表情地彼此讓過。回校前一天, 鳴夏站在二樓許久,直到看見大伯吊兒郎當拿著瓶酒回了家,他才從抽屜裡拿出 把水果刀,揣在懷裡,出門時若無其事地對著正在忙碌做飯的母親說道:「媽, 我去小胖那裡一趟。」還沒等母親回應就打開大門,走一小段路到了大伯家門口, 門沒鎖,他徑直而入,回身鎖好大門。 進了庭院,大伯依舊斜靠在籐椅上,喝著小酒,不時扔嘴裡一兩粒花生米, 看到鳴夏進來,他才直起身,頗為意外說道:「呦,是鳴夏啊,咋啦,來找你大 伯還是?」鳴夏環顧四周,問:「嬸子呢?」大伯有些惱怒,說:「她出去了, 家裡就我一個,咋啦,還想把我跟你媽的事捅給你嬸子聽不成?」鳴夏一臉平靜, 只是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後拿出水果刀,紮在籐椅縫上,大伯看到刀子,如同被 蛇咬般下意識一縮,隨後又覺得有些丟臉,臉色沉下來:「你還想找你大伯練練? 行啊,小兔崽子有志氣啊。」說到最後卻是有些底氣不足,本來理虧在先,鳴夏 又是他侄子,還真沒法怎樣,想到這些,他語氣也有些軟下來:「鳴夏啊,大人 間的事你不懂,以後你交了女朋友,就會明白的,你媽一個人在家也不容易,再 說我們這叫啥,哦對,就是有點那個兩情相悅的意思……」還沒等大伯胡扯完, 鳴夏一聲低吼:「放屁,我媽會看上你才見了鬼,說,你到底對我媽做什麼了。」 大伯也是惱怒地站起來,還沒怎樣,鳴夏就拿起水果刀,大伯楞了下,瞇起眼, 怒極反笑道:「呵,來啊,大伯教你刀是怎麼用的。」鳴夏卻是往後退一步,把 刀橫到脖子上,木木地說道:「說吧,不然今天我就死在你家裡。」大伯看到鳴 夏這樣,張大嘴巴,良久才要上前奪刀,鳴夏又退一步,手上微微用力,一條清 晰的血痕浮現脖側,見鳴夏不似恐嚇,大伯才停住腳步,手指著鳴夏,氣得直哆 嗦:「行,行啊你,懂得威脅你大伯了。」「說」鳴夏只是簡單一個字,大伯恨 恨地坐下,灌了一大口酒,寬闊結實的胸膛劇烈晃動,這才開口:「就是你爸回 來前幾個月,那天你姥姥過生日,我也被你舅叫去喝酒,你媽在酒席上也是喝多 了,我回來時就順道送她,在你家頭腦一發昏,就發生了那事,後來又不甘心只 有一次,就給你媽拍了照,你媽這性格,外硬內軟,幾番下來,就只能聽我的了。」 簡單說了幾句,鳴夏卻是明白,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大伯這混蛋性格,就只會 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大伯說完後,卻是整個人都頹下去,低著頭喝酒,鳴夏沒有動,繼續說: 「把照片拿來。」大伯抬頭狠狠盯著他,鼻翼一聲冷哼,就往樓上走去,良久才 下樓把一疊厚厚的照片摔到鳴夏腳邊,鳴夏矮下身子拾掇好照片,放進衣服夾層, 看著大伯說:「底片呢?」大伯恨恨說道:「沒了,昨天你媽來過,都被她拿去 了。這些照片都是我藏著的,給我滾,這回我真跟你媽斷了。」說道後邊幾句, 他已經是吼出來的。鳴夏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去,身後傳來砸裂酒瓶的 碎裂聲。離開大伯家,鳴夏折道往竹林走去,挖了個土坑,掩上枯葉,點燃後把 照片丟了進去,可在照片燒起時,他鬼使神差地抓起照片,撲滅了火,其中被燒 了半張,半張照片裡,一個已看不到上半身的女子赤裸,□黑的腹下一道淺淺的 陰縫露出,那黑與粉的交織讓鳴夏有些刺眼,他收起照片,轉身離去。 竹林裡,冬天鵝黃的陽光穿透而過,冷風吹過,林子裡靜寂無息,只有一個 小坑裡一堆灰燼隨風盤旋而起,消散在碧綠的林葉間。 正文 【蟬鳴之夏】 第十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9月1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129。 感覺有點寫不下了,思路漸亂,這就是沒有大綱的悲劇。而且我也是白天上 班,偷空打幾個字,感覺被發現就真糗大了,畢竟這個不賺錢,純粹個人打發時 間。囉嗦幾句,不用管我。 第十章蟬鳴之時。 這個世界總是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們去珍惜的,有時候不是得不到的才是珍貴, 而是得到之後卻知道終究要離去的那種危機感才讓人害怕,患得患失之間才能有 成長。 花開花落,年復一年。國內的變化隨著改革開放日新月異,有時候讓人有種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的蒼涼感。鳴夏所在的長垣鄉雖不是交通樞紐或沿海商業地 帶,但得益於鄉民外出經商有得,大家又顧念著家鄉的發展,每年都有發財的人 或多或少捐錢捐物,在家鄉修橋鋪路,扶弱助貧,使得鄉梓的發展一日千里,長 期在外的人回去,偶爾會迷失在雕廊畫壁的屋簷中。 有些人也因此看到商機,在家裡開起各式店舖,或是家鄉特色菜,或是販賣 港澳台進口商品,甚至有人開起了一間獨立且規模不大不小的寄宿制雙語小學, 鳴夏的妹妹小琪就早早被送進去,週末才回家,起點比鳴夏高多了,每次看著她 搖頭晃腦背誦英語詞彙,還有文言文,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鳴夏都覺得可愛。 之前的事發生後,鳴夏有意無意地勸說父親歸家,私下又鼓動小琪說出諸如 想念父親的話,在他的堅持下,父親也開始收起漂泊的心思,加之古董生意虧本 後,他估計也是覺得沒意思,在鳴夏開學時回家,在家待了一個月後又外出結清 尾款,從此真心待家裡享受半退休的閒適生活。 鳴夏無從確認母親是否真正就斷了與大伯的聯繫,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這些。 在父親歸家後,他就收拾心思,全力以赴投入到高考準備中。隨著時間的遷移, 鳴夏與母親間的隔閡也淡化在內心深處,各種交流也愈發頻繁,母子間的感情日 益深厚。 春去秋來,枯燥而又充實的高中備考生活是如此的難忘,或許是老一輩人對 於那段特殊時期難以磨滅的回憶,長垣鄉的上代人對於高考二字執念頗深,即使 那些腰纏萬貫的商人,也是希望能詩禮傳家,此時整個中國社會風氣雖漸漸向金 錢至上主義隱約靠攏,但在長垣鄉的耕讀不輟習性依舊濃郁,家裡出個重點大學 生都能讓親朋羨慕不已。 鳴夏自幼基礎牢固,又有自己的見解,加上勤學苦練。到高考時自然水到渠 成,果然成績公佈的時候,鳴夏金榜題名,全縣第一,順利被北京一所知名大學 錄取,甚至連中學都掛出橫幅大肆宣揚。父親喜歡熱鬧,尤其是兒子金榜題名時, 更是要大肆慶祝一番,便大手一揮,包下縣裡最大的酒樓,邀請親朋好友歡聚一 堂。 席間觥籌交錯,父親口才好,又多年經商在外,最懂得帶動氣氛,整個酒樓 歡聲笑語,服務員來回穿梭不停。鳴夏作為今日的主角,更是躲不開,尤其是各 位三姑六婆那種看未來女婿般的炙熱眼神,讓他尤其狼狽,父親的好友一向豪爽, 雖說照顧鳴夏只是個學生,沒讓他喝白的,但啤酒還是得跟著敬上,幾輪下來, 鳴夏神志雖仍清晰,卻已是處於暈眩亢奮狀態,他此刻的神情與放縱卻是往日不 曾見過的,敬到大伯那一桌時,鳴夏神色有些複雜,大伯這一年多下來沒有多大 的異常,在外浪蕩不歸家卻是更加嚴重,氣得大嬸不時跟他吵一次,父親雖有怨 言,但終究是兄弟,回來後幾乎一直盯著大伯,怕他惹出大問題。大伯見鳴夏遲 疑下來,只是哈哈一笑,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拍拍鳴夏的肩膀,說道:「來,侄 兒,到大伯這兒就不能馬虎了,乾了這一杯,大伯祝你到北京後,好好學習,將 來做個大官。」說完仰頭一飲而盡,鳴夏擠出笑容,只是說聲謝謝大伯好言,跟 著喝完杯子裡的酒。 一圈下來,宴席也將近尾聲,鳴夏回到主位上時,已經是暈乎乎的,任憑其 他人說什麼只是微笑不開口。直到掌燈時分,其他人漸漸散去,父親跟大伯還有 他的朋友們卻剛上興頭,吆五喝六地讓服務員再上幾瓶酒,天南海北的在那裡胡 扯起來。鳴夏跟同樣喝得盡興的母親只能先叫了輛出租車回去,到了家門口,一 下車,夏日餘溫仍在,但從河畔吹來的徐徐涼風,讓鳴夏隱隱發脹的太陽穴稍稍 舒緩,扶著已經有些踉蹌的母親,鳴夏打開門,收拾著讓母親先到主臥躺下,自 己去洗了把臉,這才清醒些。 打了盆溫水回到父母的主臥,鳴夏用毛巾給已經酣睡的母親擦了臉,因為是 兒子的喜事,母親也打扮得正式了些,臉上畫了淺淺妝容,圓潤的臉龐因喝酒而 粉撲撲的,此時緊閉的雙眼間,細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祖母綠的耳環襯托出耳垂 的珠圓玉潤,偶然間因醉酒難受,鼻息中不時發出幾聲哼吟,滿頭青絲依舊是一 支簡單的梨木鳳尾釵絞住,露出潔白光滑的脖側。再往下,母親穿了一件水藍緊 身旗袍,幾朵淡雅的玉蘭雕飾周邊,細密的淺色紋路環繞而上,綢質布料愈發襯 托出母親雙腿的緊密雪白,腳下的黑色高跟鞋一隻跌落床邊,露出小巧白嫩的腳 丫。 鳴夏恍惚間又想起那天陽光下那具豐腴誘人的嬌軀,那團褚紅色的嫩肉,在 撞擊中晃蕩的臀浪。他突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興許是喝多了酒,看著母親在呼 吸中起伏不歇的高聳胸部,他顫抖著手,一粒一粒解開母親胸前的布扣,待到後 來,他如同打開一件神聖的禮物般,輕輕掀開母親的上衣部分,水藍色的旗袍下, 露出一件黑色蕾絲的半包裹式胸罩,兩條肩帶纏繞過母親漂亮性感的鎖骨,在背 後勾住,隨著呼吸,兩邊半露的圓滑乳球一上一下的起伏,勾勒出一條深邃的溝 壑,鳴夏吞了一口唾液,那咕咚聲讓他自己都有點驚訝,如同著魔般,他又拉住 乳罩下側,往下緩緩一拉,兩個俏皮可愛的褐色乳頭露了出來,周邊的不大的一 圈乳暈佈滿小肉點,鳴夏呼吸愈發沉重,他伸出手指撥弄了幾下母親的乳頭,如 雞冠肉般軟軟的。 不知什麼時候,鳴夏跪在床邊,右手撥弄母親的乳頭,左手已是沿著母親的 大腿漸漸滑入旗袍深處,母親穿著肉色絲襪,但隔著絲襪他依舊能感受到母親大 腿的彈性與光滑,鳴夏突然間全身似火燒一樣燥熱,他把目光移到旗袍下側,那 幾朵蘭花讓鳴夏禁不住想聞聞它的香味,抓著母親旗袍邊角,在安靜的臥室中, 他能聽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望著母親在柔和燈光下依舊熟睡不知人事的 臉龐,「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行。」鳴夏內心不斷給自己打氣,手卻不由自主地 拉起旗袍裙底,沿著象牙般誘人的大腿而上,母親被包裹在絲襪中的黑色內褲也 完全露了出來,隔著絲襪,內褲中間鼓鼓的,大腿夾緊,腿縫中似乎有一兩根陰 毛從內褲邊側冒頭而出,鳴夏不知那是不是錯覺,他把手覆蓋到母親的陰部,暖 暖的,隔著內褲似乎有股熱氣透縫而出。他緊張地看了眼熟睡的母親,伸出雙手, 沿著母親大腿兩側將絲襪連同內褲拉下,母親在睡夢中晃了下身子,沉吟一聲, 鳴夏卻顧不得其他了,他被母親腹股邊的美景深深吸引,濃密□黑的陰毛凌亂地 遮住陰部,鳴夏將手蓋上,像是壓在一團雜草中,他緩緩撥開兩側黑毛,一條狹 長的陰穴呈現在眼前,稍顯褐色的兩瓣陰唇佈滿褶皺,兩個細小的肉洞上下排列, 一團粉嫩的肉如同鮑魚輕微開合,如同呼吸般。 鳴夏盯著那團肉,腦海裡似乎有個聲音不斷呼喚他做點什麼,但他只是愣愣 地一直盯著,手伸到褲襠下早已堅硬如鐵杵的肉棒,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在一片 空白與亢奮中,鳴夏一洩如注,趴在床邊,劇烈呼吸著夏日濕潤的空氣,他突然 間惶恐起來,在慌亂中他胡亂替母親整理好,蓋上被子,腳步凌亂地逃離主臥。 洗澡間裡,褪下濕冷黏稠的內褲,看著那一團白色的液體,鳴夏羞愧難當, 此刻他已漸漸清醒過來,對著鏡子裡那一臉蒼白,頭髮散亂的男生,他狠狠給了 自己一耳光,心底想著:「你怎能這樣,你跟大伯有什麼區別?鳴夏啊鳴夏,你 就是個畜生,就是個畜生。」在惶恐不安中,他胡亂洗了個澡,回到二樓的臥室 中,蹲坐在黑暗的角落裡,皎潔的月光傾瀉滿地,看著窗外夜空裡高懸的明月, 他腦海裡如同放映電影般閃過各種畫面,一會是在課室裡唸書的場景,一會是各 種詩文,最終卻漸漸聚焦到剛剛在母親主臥裡的畫面,他呆滯一陣,又狠狠打了 自己一耳光,幾乎是爬著回到床上,翻過身,在慢慢襲來的倦意中睡去。 正文 【蟬鳴之夏】 第十一章 作者:myyifeng123。 2017年9月2日:發表於本站。 字數:3354。 來來,發揮想像,張老師將會是鳴夏生命中的什麼人?。 第十一章大學時代。 每年的大學開學季,國內的交通就異常繁忙起來,此刻的大學擴招尚未開始, 所說交通壓力還沒後來那麼誇張,但因著許多路線還未開通,使得火車票一票難 求,鳴夏想坐火車一路向北,體驗祖國大好河山的願望也只能擱淺。最後還是父 親托了縣裡的關係,弄了三張省城直飛北京的機票。 說來好笑,鳴夏立志走遍高山,遊歷四海,卻在飛機上果斷暈機了,父母頗 為擔憂地照看了他一路,直到飛機降落才好些,為此父親還嘲笑了鳴夏幾句,說 你這小子雖說遺傳你爸百分之九十的優點,可惜在膽色這方面還是略遜你爸一籌。 鳴夏沒空搭理他,卻是一旁的母親白了父親一眼,那徐娘半老的風情讓鳴夏都頗 為驚艷,只是他把眼裡那抹異色掩藏得極深。 鳴夏一家人是提前一天來的,在一家星級酒店歇了一晚,那價格讓母親念叨 頗久,直嚷父親敗家,父親卻依舊是那副憊懶樣,任你狂風大雨,我自巋然不動。 第二天裡,一家人直奔大學裡報名,那人山人海的陣勢讓他們幾個都被嚇到幾分, 鳴夏也對這所未來四年所在的學校充滿期待。雖說來之前就經常聽到學校裡許多 逸聞軼事,什麼掃地的老伯伯是校長,或者某個買菜大叔是國際大牛,鳴夏都是 抱以懷疑甚至嗤之以鼻的,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然而真到這兒了,鳴夏卻是收斂起平日那股若有若無的傲氣,北京這地兒不 大不小,卻真是臥虎藏龍,往日裡在南方那一隅天地裡沒有太多紛爭,但真有事 了父親也能擺平,到這裡他就是再厲害也得乖乖當孫子。一路上鳴夏對引路的師 兄都是彬彬有禮,話裡行間若有若無地套出許多關於學校不為人知的信息,等報 完名,領了軍訓服,到宿舍時那個師兄已經把鳴夏引為生平知己,就差溫酒殺雞 燒黃紙結拜為兄弟了。臨走時那師兄還不斷叮嚀鳴夏去找他,看得一旁的父親暗 暗驚訝,這兒子的城府還算不錯呦。母親卻是無暇理會其他,只是忙碌著替兒子 收拾床鋪,整理宿舍,待到離開時她已經紅了眼圈,鳴夏看著母親眼角漸明顯魚 尾紋,心底也是酸楚起來,只是抿著嘴唇,說:「媽,放心啦,我能照顧好自己 的。再說之前我不一直也是住宿麼。」母親反駁道:「這怎麼一樣,以前時不時 回家,現在卻是隔著這麼遠……」說到這裡,她已經有些哽咽了,鳴夏也不好受, 上前擁抱了母親,在她背上輕拍幾下,對著父親說:「爸,回家就別亂跑了,家 裡一大一小等著你照顧呢,小琪平時放假沒事了,你也可以帶她跟媽過來找我, 我等混熟了帶你們體驗生活。」父親也有些離別的傷感,只是較為深沉,他拍拍 鳴夏肩膀,叮囑鳴夏幾句,就跟母親揮手告別。 等到下午時分,鳴夏宿舍六人已經來齊,兩個北京本地的,剩下的天南海北 都有,各人自我介紹後稍作認識。雖說將來都是睡一間的,大家彼此都算客氣, 但因高考剛結束,都帶著一股書生意氣,尤其是能考進這間大學,基本是各地的 天之驕子,也就難免帶著點傲氣,尤其是其中一個北京本地的,從頭到尾都是一 臉笑容,眼神深處卻透出點北京人那種高人一等的蔑視感,其他人沒發現,卻瞞 不過鳴夏經常混跡於父親那群老狐狸時學到的察言觀色,他也懶得揭破,只是心 裡暗暗記住這個叫曹睿的傢伙,多了幾分提防。 在校園裡混跡幾天後,一群人漸漸熟絡起來,特別是經過為期半個月的軍訓 後,每個人黑瘦得像隻猴子,「戰友情」也隨之加深,鳴夏也稍微放下對曹睿的 戒備。剛進大學,每個人都像好奇寶寶對新世界充滿新鮮感,大學較為寬鬆,修 習多看個人自覺性,鳴夏在開學沒多久就制定計劃,他選的是外語系,其中又以 俄文跟英文為重,英語語法還有跡可循,俄語卻是讓他有點抓瞎,只能勤學苦練。 外語系本來就是陰盛陽衰,在這個年代的女生受外界逐漸興起的紙醉金迷習 氣影響較淺,簡單來說就是單純而又充滿對美好感情的嚮往,高中時沉浸於學習 還沒多少想法,到了大學就逐漸放鬆,開始有意無意注意起學院裡的同學,在不 多的男生裡,鳴夏雖說不是鶴立雞群,但也頗為出色,俊朗的外觀,平常卻頗顯 實力的穿著,平日裡帶著些許懶洋洋的氣息,再加上之前學院文藝匯演時趕鴨子 上架,一曲吉他版的《送別》頗有驚艷之感,甚至把之前贏得好評的曹睿的俄語 朗誦壓在下風。於是鳴夏開始煩惱了,院系裡幾個較為優秀的女生若有若無地表 示出對鳴夏的好感,甚至有個師姐通過同宿舍暱稱為孫老虎的傢伙製造了一場小 意外,把鳴夏和她困在一間外語練習室裡。可惜鳴夏正為他混亂的俄語學習焦頭 爛額,而且內心深處他對這些充滿幻想的女生有些無感,對那些充滿知性成熟的 女性卻是極為欣賞的,只是這是他不願承認的。 即使努力學習,鳴夏只能無奈承認自己真是俄語黑洞,在第一學期中旬的測 驗中,他光榮地考了人生第一個不及格,那鮮紅的三十九像咧著嘴嘲笑他的無知 無能,尤其是曹睿拿了九十多,在看到鳴夏的成績後那股子誇張勁讓他頗為煩躁, 在一片混亂的思緒中,他連晚飯都沒吃就沿著校園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 北方正值金秋時節,也是一年四季裡最為舒適的時候,偶爾一陣習習涼風出 來,日漸稀疏的梧桐葉散落一地,在落日餘暉中交織出金色的星芒,踩著乾枯的 葉子,看著或說笑,或沉思,或低聲討論的行人,鳴夏漸漸平靜下來,這才發現 自己走到了校園中間的湖水畔,最後一抹陽光照到湖水上,近看如煙波浩淼的海 洋,湖面似停泊著萬千星辰,發出瞬息萬變的光芒,西側鍾亭落霞,背景板中的 湖山林木描摹出一副天地浩大的景致,鳴夏心情才好起來,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 抑鬱有些莫名其妙,笑了笑,就要返聲回食堂,此刻他也餓了。 剛回身走幾步,他才發覺湖邊一樹垂柳下,有個女生就著最後的光亮在低聲 朗誦,他好奇地靠近,那女生背對著他,此刻全神貫注,抑揚頓挫如黃鶯初啼的 聲音讓鳴夏有些恍神,良久他才聽出那是俄文版的《海燕》,比起他鄉音版的俄 語,那女生的俄語就標準得令鳴夏懺愧不已。他聽著聽著,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我要讓她教我學好俄語的辦法!」他甚至隱約有點期待,或許可以說他終究敵 不過荷爾蒙的力量,等那女生朗誦完,他輕咳一身,輕聲說道:「同學你好,我 是外語系的,冒昧打擾,我聽到你在朗誦《海燕》,覺得你的俄語水平很高,有 些問題能請教一下麼?」。 那女生似乎被鳴夏小小嚇了一跳,聽到鳴夏的話後,似乎有點忍不住笑,肩 膀抖動了一下,在鳴夏頗為期待的眼神中,她轉過頭,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兒打量 起鳴夏來。鳴夏卻是如遭雷擊,雙嘴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什麼女同學,她分 明就是教自己班俄語的張老師,不知什麼時候她把之前的長髮剪成齊肩短髮,身 上穿著鵝黃白色雪紡連衣裙,在光線不是特充足的情況下,鳴夏還抱著一絲幻想, 自然而然聽不出往日那熟悉的聲音,看著背影就把她當成學生了。 看到鳴夏一副見鬼的樣子,平日裡本就親切的張老師此刻忍不住噗嗤一笑, 俄而才開口:「我說鳴夏啊,居然認不出你的老師,可見你平日學習還是對你老 師的教誨不夠重視啊。不過啊,用請教問題這個借口跟女生搭訕,可是有點老套 了呦。」鳴夏此刻才回過神,突然發覺自己是作繭自縛了,有些慌亂地說:「那 個,同學,啊不是,張老師,我真的是想學好俄語的,剛剛聽到你在朗誦,就想 著問一些技巧,不過我真的沒認出你來。還有還有,我不是藉機搭訕的。」在鳴 夏有些混亂的解釋中,張老師有些好笑地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行啦,我知道, 你們這些學生還年輕著嘛,有點想法是正常的。不過真要學習好俄語接下來可以 來找我,平日裡找其她同學討教『技巧』也是可以的,不過要注意方法。現在也 晚了,先去吃飯吧。」說完她也不等鳴夏繼續解釋,道了聲別,悠悠地離去。 鳴夏等她轉身離去,跳動不已的心才漸漸平息,暗道這會真是糗大,張老師 可別說出去,不然自己春心萌動的故事估計就成宿舍接下來一陣子的笑談。不過, 張老師笑起來還真是好看,不知怎地他心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腦海裡隨之而起 的是剛剛那一眼印象,張老師已經四十多了,歲月對她卻是頗為寬容,玲瓏有致 的豐腴身軀,懂得搭配衣著,再加上清描淡妝,一頭短髮下笑瞇瞇的圓臉,如同 三十出頭的貴婦。鳴夏抬頭目送張老師離去的背影,鏤華的雪紡連衣裙下露出俏 生生的腳踝,繫著高跟涼鞋,走起來臀部一搖一擺,自有股成熟婦人的迷人氣息。 話說張老師的屁股聽大挺翹的,好像比母親的大吧?一想到這,鳴夏突然嚇了一 跳,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他做賊心虛般看了周圍一眼,默念幾句佛號,匆匆抬 腳離去。內心卻依稀對接下來的俄語學習莫名期待起來。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