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遠山的呼喚》 正文 遠山的呼喚 1 在科羅拉多中部偏西的地方,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鎮,地圖上都不容易找到。 東部的平原到了這裡,陡然升高,變成巍峨壯麗的崇山峻嶺。 鎮子本來很小,只有一條馬路,連紅綠燈都沒有,外帶一個加油站,兩家小 吃店,還有三間雜貨鋪。 這裡民風驃悍,樸實而又粗野。 幾戶人家散居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記不清是哪一年的某一天,山外忽然來了一群人,帶著叫不上名字的機器, 說是來開採油頁岩。 鎮子開始繁華起來,一批批的外鄉人遷了進來。 他們挖礦井,建工廠,修馬路,還蓋了一家醫院和一所學院。 小鎮越來越興旺,路面也越來越寬,還加了紅綠燈,人口陡增到好幾千。 可惜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去年秋天開始,油價一路狂跌,油頁岩公司 死扛硬挺,到了年初,終於支撐不住破產了。 潮漲得快退得也快,外鄉人下崗沒了工作,一批批地離開,小鎮似乎又到 了從前。 鎮子裡本來沒有中國人,油頁岩最興旺的時候搬來一對夫婦,帶著兩個孩子 ,後來又生了一個。 男人姓趙,加拿大卡爾加裡大學的博士,學的是煉油,可不知為什麼,在 加拿大就找不到工作,兩年前被油頁岩公司招來做研發,拿的是北美自貿簽證 ,沒有綠卡。 趙博士是上海人,卻娶了一個北京太太。 趙太太祖上是旗人,姓佟,名婉茹,英文名字叫安娜,是個漂亮女人,溫柔 賢惠,臉上總帶著笑意。 婉茹已經快四十歲了,可看上去只有三十四五。 她人如其名,和藹可親,做人安份,所以在鎮子上名聲很好。 不過,婉茹並不是家庭婦女,她有正式工作,在鎮信用做事,拉外鄉人開 戶,兼管發放房貸,客戶群是丈夫公司裡的中國人。 自從趙博士搬進小鎮,陸續又來了許多中國人,而且無一例外,都在趙博士 家的新裡買了房。 有人說這是因為婉茹人緣好,聚人氣,大家都願意住得靠她近一些,也有人 說這只是巧,反正小鎮上也沒太多選擇。 有一點可以肯定,婉茹確實受人歡迎,鄰里間的中國男子,已婚的,未婚的 ,都喜歡和她聊上幾句。 鎮子上的本地人,也注意到有一個叫安娜中國女人,美麗端莊而又風姿綽約 。 信用裡的男同事們,老的,少的,白的,黑的,更是近水樓台,有事沒事 總要跟她套點兒近乎。 有一年的情人節,她竟然還收到過一束玫瑰。 婉茹做為三個孩子的母親,是傳統的賢妻良母,對人總是溫婉親切,即使個 別男人有出格的言行,她也能讓人不傷面子地知難而退。 婉茹不疏遠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走得太近,除了鄰居錢太太。 (趙太太是個漂亮女人,溫柔賢惠,平靜安詳,臉上總帶著笑意。 )錢太太名叫吳莉,沒有英文名,三十四歲,也是個漂亮女人,而且性格開 放,比婉茹更具風情。 她可不是平常人,據說在國內時很活絡,結婚出國後也挺能折騰,但是運氣 不太好,折騰來折騰去也沒弄出什麼名堂。 吳莉總說自己是上海人,其實是蘇北遷過去的。 錢家和趙家的情況差不多,只是少一個孩子。 錢先生是北京人,也是學石油化工的,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的老博士後。 他是被趙博士招進油頁岩公司的,來了之後又是趙太太幫忙開戶,貸款,買 房,整個一條龍服務。 錢太太看趙太太有些本事,就求她幫人幫到底,再給介紹個工作。 那時候中國人大批湧進小鎮,婉茹確實忙不過來,就把吳莉弄進信用幫忙 ,也是做會計。 這樣,兩家大人是同事,小孩又在一起玩兒,自然越走越近,如果沒有這次 經濟危機,他們自以為都快要進入流會了。 年初的時候,油頁岩公司抗不住,申請了破產保護。 趙博士,錢博士,還有孫博士李博士們,一夜之間都丟了飯碗。 小地方沒有別的專業工作,於是中國人一家家地搬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趙 家和錢家。 這兩家堅持留下來是有原因的,一是兩家的太太都有工作,家裡還沒有斷頓 兒,二來他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去處。 兩位博士已過不惑之年,又做過多年的博士後,早就沒了闖勁兒,不論是另 找工作,還是換專業,或者乾脆海歸,都沒什麼勇氣和信心。 趙博士是上海男人,還算現實,在加油站家找了一份兼差,晚班,白天在家 洗衣做飯輔導孩子功課,倒也過得去。 錢博士沒有那麼大度,剛下崗的頭幾個月,還抱著一絲僥倖,想在學院 裡謀份教職,不料學院生源銳減,沒熬過春天就關張了。 錢博士的失業金領完了,就業形勢更加糟糕,完全看不到希望。 北京人抹不開面子,不可能像上海人趙博士那樣去做小工。 他一時想不開,得了抑鬱症,認定自己是失敗者,整天唉聲歎氣,抱怨世事 不公。 現代會裡,男人通常是家庭經濟的頂樑柱,而女人則是其它事物的心骨 。 頂樑柱丟了工作,心骨的擔子就更重了。 兩位太太在信用做事,工資本來就不高,過去靠拉客戶放貸款提成,現在 外鄉人都走了,哪裡還有多少業務!錢太太吳莉的壓力更大,白天應付著工作, 晚上家後,還要面對不懂事的孩子和無所事事的丈夫。 錢太太還有一個擔心,就是她的直接老,信貸部經理喬尼。 喬尼是本地人,四十來歲,高大粗壯,寬肩膀,紅臉膛。 他早先在鎮外開了家汽車旅店,賺了點兒錢,後來入股這個信用,一來二 去當上了小頭目。 應該說,喬尼這個紅脖子有些粗魯,但本來並不是壞人。 油頁岩公司破產後,他開始膨脹起來,覺得手下員工的飯碗都是他賞賜的。 最近喬尼常常騷擾吳莉,希望她識相,對老親近一點,還多次暗示,如果 她願意滿足老的生理需求,就可能得到一些好處。 這件事吳莉當然沒有告訴丈夫,只對同事兼朋友婉茹抱怨過。 婉茹告訴吳莉,喬尼對自己有過類似的暗示,但也沒有強迫什麼。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經濟形勢這麼糟,孩子們又小,有些事只能忍一忍, 得過且過。 其實,喬尼也只是個打工的,婉茹和吳莉真正的老叫傑瑞。 傑瑞五十多了,身材高大,體格健壯,是個黑人,受過教育很聰明的那種。 九一一的時候他進入股市抄底,在隨後的幾年裡賺了兩集裝箱的錢。 零八年鎮裡的信用受大環境牽連,斷了現金流。 傑瑞再次出手抄底,把信用連人帶債一併接了過來。 傑瑞又賭對了,三年後美國房市暖,又趕上油頁岩熱,大量外人湧入小鎮 開戶借貸購房,他一下子成了方圓裡最富有的人。 二十一年前,傑瑞娶了鎮外村裡的白人女孩兒安娜。 安娜出身在傳統的清教徒家庭,父母都是老派農民,勤勞,耿直,安分,保 守,還有些迂腐和遲鈍。 婚後一年,傑瑞太太生下一個兒子,取名薩姆,小地方的普通名字。 安娜生產時不幸受了傷,無法繼續生養,便把心思都放在獨子身上。 她不願讓兒子在街上跟其他野孩子溷,就沒有讓薩姆去鎮上的公立學校,而 是放在家裡親自管教。 安娜沒受過太多正規教育,只勉強讀到十二年級,所以在兒子十二歲的時候 ,把他送進了州府的私立寄宿中學。 那年冬天特別冷,可憐的女人又生了場病,來年開春就撒手人寰了。 傑瑞悲痛欲絕,要知道,在美國的偏僻小地方,種族歧視還沒有絕跡,安娜 嫁給黑人是需要勇氣的。 現在,他雖然成了富翁,仍然孤身一人,沒有再婚。 方圓裡內,願意嫁給傑瑞的女人,足可以組織起一隻壘球隊。 傑瑞空閒寂寞的時候,當然會和她們當中的某一位上床,但他從未考慮過長 期關係,一來害怕將來財產上起糾紛,二來這些現代女人實在是不能和亡妻比。 美國人通常把家人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傑瑞卻把亡妻的遺像掛在辦公室的牆 上,每天陪伴著。 這段時間裡,信用的生意很不好,但對他個人資產並沒有太大影響,因為 他在別的地方還有不少投資。 傑瑞唯一真正苦惱的是他二十歲的兒子。 薩姆從小衣食無憂,已經上了大學,科羅拉多礦院,可是他並不快樂,而且 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黑人還是白人,所以非常自卑和內向,總是陷在對母親的懷念 之中,不能和人正常交往。 傑瑞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可又毫無辦法。 有時候傑瑞會埋怨亡妻,假如當年她不是那樣過分管教和保護薩姆,讓孩子 在街上適當溷一溷,現在根本不會有這麼多問題。 這些年一直乾旱,到了初夏的時節,遠處隱隱地有了雷聲。 大家都說暴雨快要來了,得趕緊把雨傘找出來。 正文 遠山的呼喚 2 夏天到了,經濟形勢沒有好轉,趙家和錢家還是老樣子。 他們已經把開支壓到最小,連孩子們也好久沒有穿到新衣服了。 白天已經熱得不行了,可家裡還沒有開空調,因為捨不得電費。 大家都只能寄希望於經濟復甦,不管怎樣,還得頑強地生存下去,即使不為 自己,也要為孩子們著想。 最近一段時間,吳莉對丈夫越來越失望了。 錢博士整天愁眉不展,對家務事敷衍潦草,也不再積極上發簡歷。 每天吳莉下班家,總是看到一張哭喪的臉,還有兩個學齡前的孩子,蜷縮 在沙發上對著電視,沒完沒了地看免費頻道。 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夫妻生活了,偶爾交談幾句,很快就變成相互指責, 最終不歡而散。 吳莉開始時還能容忍,可時間長了難免抱怨幾句,說丈夫沒擔待,不像個男 人。 錢博士則擊說,這些年他為家庭已經犧牲得太多,現在該輪到吳莉了。 每次吵完架,吳莉只能找婉茹控訴,有幾次差點兒哭出來。 趙博士家情況好一點兒,他們夫婦一個白班一個晚班,共同在家的時間不多 ,又有三個孩子需要照顧,實在抽不出空吵架,但基本上也是無性婚姻。 (錢太太也是個漂亮女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夫妻生活了。 )這天早上不到八點,吳莉就紅著眼睛來到辦公室,因為頭天晚上又和丈夫 吵了一架,幾乎動起手來。 她沒精打采地坐下,剛剛打開電腦,老喬尼就匆匆走了過來,俯身對她說 :「錢太太,我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昨晚傑瑞通知我,咱們的業務越來越少,撐 不住了,必須減少支出,三分之一的員工放長假,等形勢好了再來。我真的很 抱歉,你和你的朋友趙太太,都在那三分之一的名單上。你知道,這是一個痛苦 的決定,但也是必需的決定。你會得到一周的遣散費,醫療和牙醫保險到月底結 束。」 吳莉抬起頭,迷惑地望著老,一聲不吭。 雖然她早就有思想準備,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還是有些震驚和不敢相信 。 喬尼當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他繼續說道:「錢太太,相信我,一旦 形勢好轉,我一定把你第一個招來。」 「喬尼,安娜還沒有來。一會兒她來了,你去通知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說 ,你一定把她第一個招來?」 吳莉終於開了口。 喬尼不知道該怎麼答,尷尬地站在那裡,一面搓著手一面漲紅了臉。 「喬尼,我在這裡快三年了,遲到過嗎?早退過嗎?我連一天病假都沒用過 !我耽誤過事情嗎?我出過紕漏嗎?我比別人的業務量少嗎?光去年上半年,我 拉來七十個新戶,賣了五十份保單,簽了二十筆房貸!」 吳莉越來越激動,她騰地站起來,逼視著老,憤怒地問道:「喬尼,告訴 我,到底為什麼要解雇我?為什麼是我?」 「是這樣,錢太太,你說的都是去年上半年,那麼去年下半年呢?還有今年 呢?我再問你,你的那些客戶都保住了嗎?你怎麼不答?好,我來替你答, 他們都跑了,離開鎮子,永遠不會再來了!」 喬尼的聲調也越來越高。 好在離九點上班還有一個小時早,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 吳莉的眼睛垂了下來,她再也硬氣不起來了:「可是老,別人的客戶也丟 了的呀。這經濟危機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我不在那三分之二里面?」 「莉,我知道,你和安娜做得很好,可是還不夠。」 喬尼的口氣也緩和下來,他的一隻手,看似不經意地搭在了女下屬的肩上: 「大家都抱怨,你們兩位中國女士,和大家交流不夠,缺乏團隊精神,你們一下 班就家,從不和同事們去酒吧,也很少參加裡的公共活動,包括慈善活動, 難道不是嗎?」 吳莉沉默著,無言以答。 喬尼觀察著吳莉的表情,他的那隻手,在女人的肩上慢慢摩挲著,語氣也越 來越曖昧:「還有,莉,你應該知道,團隊精神還包括服從老,支持老,接 受老交給的任務,我是說各種任務。這一點你和安娜做得很不好,你們總是敷 衍我,對我保持距離,不願意滿足我的需要,我不是指工作需要,你明白了嗎? 」 吳莉不是剛出道的小姑娘,她當然明白。 過去老也幾次三番暗示,想和她發生肉體關係,但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 還真是第一次。 吳莉想起出國前的許多事,心中不由得一聲長歎。 當年結婚出國,就是因為厭倦了這些事,沒曾想到底還是躲不開,這世界也 真奇怪,不論在哪兒,每次危機,總有人興高采烈,把它當作轉機。 吳莉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把因果關係飛快地順了一遍,一時也沒什麼對策 。 這裡不比大城市裡的正規公司,紅脖子們性情粗放,性騷擾根本不算是個事 兒,除非你有被強姦的確鑿證據,否則告到哪兒也沒用,而且,這事兒如果鬧大 ,得罪的不是一個喬尼,而是鎮上所有的本地人。 喬尼看吳莉默不作聲,以為事情成了,便大膽起來,雙手環抱住女人,嘴巴 也湊上前,附在女人的耳邊,露骨地說:「莉,你也許不知道,我和鎮裡的很多 女人上過床,技巧很好,肯定不比你丈夫差,到時候,我一定把你送上月亮。」 喬尼的雙手慢慢地下移,隔著簿呢制服短裙,貼住了女下屬的後臀。 他正想進一步動作,吳莉側身撥開了他的手,平靜地說:「老,謝謝你告 訴我這些。已經快八點半,同事們就要來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晚些時候再 講這個事體,我是說,你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 「好的,沒問題,你也許應該徵詢一下你丈夫的意見。」 喬尼鬆開手,聳聳肩,故作輕鬆地答:「我每天下班以後,都會去鎮東頭 的酒吧喝兩杯,就是後面有旅館的那一家。你想好了,去那裡找我,不過別讓我 等太久,正式的減員方桉十天後公佈,一會兒我還得去找你的朋友安娜談。上帝 啊,這可真是個苦差事。」 喬尼搖搖頭,沒有再看女下屬一眼,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走了。 吳莉默默忍受著那鏗鏘的皮鞋聲,離開房間,最後消失在過道拐角處,才 過神慢慢地坐下來。 她不喜歡這個乘人之危的強勢老,可又不能不考慮家裡的困境,糟糕的夫 妻關係,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孩子。 同事們陸陸續續地到了。 吳莉搖搖頭,暗自歎了口氣,把不愉快的事趕走,面向電腦工作起來,可她 再也無法專心致志。 正文 遠山的呼喚 3 婉茹和吳莉都在喬尼手下做事,卻不在同一間辦公室了。 通常十二點的時候,婉茹會來找吳莉一起吃午飯,但今天沒有來,吳莉也沒 注意到,因為她一直坐在電腦前,忘記了午飯。 八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五點鐘下班的時候,吳莉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逕直離開了辦公室。 她走出大門,遠遠地看見婉茹正呆呆地站在停車場。 吳莉知道婉茹有話要說,也大概其知道她要說什麼。 吳莉快步走過去,婉茹也快步迎過來。 兩人一碰頭,婉茹直接就問:「小莉,你也得到壞消息了?」 吳莉站住,點點頭。 俗話說,同病相憐。 婉茹好像找到了根稻草,急切地追問:「我們怎麼這麼倒霉?那我們該怎麼 辦?」 「怎麼辦?捲鋪蓋走人!」 吳莉無可奈何地答道:「我們得克薩斯,你們加拿大,天無絕人之處 ,反正餓不死,吃救濟好了伐?你不是講加拿大福利比這邊還要好嗎?」 「可是,房子怎麼辦?」 婉茹的眼裡似乎噙著淚水,她一把抓住朋友的胳膊:「咱們都是貸款買的房 ,現在要走,怎麼賣房?形勢這麼差,誰願意接手?強賣的話會倒賠很多的,我 們又沒有錢,再說,我們就是在那邊找不到工作才過來的。」 「婉茹姐,你別這樣子,我剛才講的是氣話。」 吳莉長歎一口氣,拿開婉茹的手:「實話說,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我們家 的情況你也曉得,你說我能怎麼辦呢?前些日子你不是說,有些事只能忍一忍, 得過且過嗎?我看今天也別急了,急上火也沒用,先家想一晚上吧。」 婉茹知道吳莉家裡更困難,夫妻關係也不好,不由得心裡安定了一點兒。 她暗自慶幸自己的丈夫還算負責任,想想在這裡確實也議不出什麼,只好說 :「好吧,明天再說吧,我連午飯都沒胃口吃。」 兩部半新的豐田佳美先後開走了。 吳莉拖著疲憊的腳步,到家裡。 推開門,冷冷清清,也沒有開燈,再看兩個孩子,坐在地上,死盯著電視裡 的成人肥皂劇。 吳莉放下包,踢掉高跟鞋,盡可能和藹地問:「小甜心們,今天過得怎麼樣 ?爸爸呢?」 「嗯,那兒呢。」 大女兒抬起頭,努努嘴。 吳莉扭頭一看,只見丈夫陷在沙發裡,兩眼無神,目光呆滯。 「老錢,你病了?」 「沒有。」 「不舒服?」 「也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給孩子們弄點兒飯?你老讓孩子看電視不行的,她們會近視 ,你曉得不曉得?」 「我當然知道,怎麼啦?」 錢博士支起身體,有氣無力地答:「吳莉,求你了,讓我安靜一會兒,我 就不能歇一歇?我知道我現在招人嫌,可你也別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吳莉的無名火一下子躥上來了:「老錢,我嫌你了嗎?你可以跟我吵,可請 你對孩子負點責任好不好?你一個大男人,整天耷落著腦袋,給孩子一種什麼樣 的影響?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為我,也為孩子做出一點兒犧牲?」 「情緒是那麼好控制的嗎?」 錢博士也火了:「為了這個家,我做出的犧牲難道還夠嗎?當初和你結婚, 我跟我們家吵翻了,後來石油學院請我做長江學者,你不願意國,我放棄了, 再後來,我好不容易申請到千人計劃,多好的機會啊,你說孩子們不能去,又 被你攪黃了,現在你反倒來怨我!我告訴你,要犧牲的話,也該你去犧牲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去犧牲,我這就去為你犧牲好的伐!」 吳莉返身衝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一頭倒在床上,雙手捂著臉,淚水奪眶而出。 吳莉的家鄉在蘇北。 貧困,使她很早就懂得了什麼叫奮鬥,也懂得了什麼叫犧牲。 她是上海傳媒大學畢業的,原來叫上海廣播電視學校,名聲很差。 吳莉一畢業就找到了工作,而且是人人羨慕的上海電視台。 沒人知道她是如何打動那個猥瑣好色的招聘任的,但是大家相信,這個漂 亮的小姑娘奮鬥了,也犧牲了。 吳莉繼續努力奮鬥著,短短幾年,就由小打雜升為了財經節目的播,其中 付出了多少,精神上和肉體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十年前一個普通的早晨,吳莉從睡夢中醒來,扭過頭,第一眼看見的,是一 張醜陋肥胖的老臉!那是電視台的台長,她的頂頭上司,骯髒的口水,順著半張 的嘴巴,正流淌下來。 姑娘突然感到一陣噁心,差點嘔吐出來。 於是,吳莉厭倦了,吳莉相親了,吳莉結婚了,吳莉辭職出國了,吳莉在 學院讀會計了,吳莉生第一個孩子了,吳莉生了第二個孩子了,吳莉的丈夫找 到工作了,吳莉也找到工作了,吳莉的丈夫下崗了,吳莉遇到危機了,吳莉躺在 床上哭泣了。 廚房裡一陣叮鐺亂響,不一會兒,那響動又轉移到餐廳。 吳莉的思緒被打斷了,抬起頭,窗外,斜陽高掛在西天,映照著不遠處連綿 不絕的山巒。 她癡癡地凝望著高大的山峰,巍峨聳立,不屈不撓,彷彿在呼喚人們去努力 奮鬥。 吳莉爬起身,走進盥洗間,洗了把臉,望望面前的鏡子,還好,鏡子裡的女 人雖然憔悴,卻依然美麗動人。 吳莉淺淺地補了妝,脫掉襯衫和西服裙,從衣櫥裡拿出一件布裙,想了想, 又放去,換了件低領口的白色連衣裙,套上,停了一會兒,左看看,右看看, 然後輕歎一聲:一切都變了,只有身材還像是老樣子。 吳莉推開房門。 餐廳裡,丈夫和孩子們正在吃飯,西紅柿醬拌意面,都不敢抬頭。 桌上一共四盤面,有一盤沒動過,顯然是錢博士留給妻子的。 吳莉沒有任何胃口,默默地走到門口,彎下腰,揀出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停 下來說道:「我有幾筆賬沒做完,加個班,你們先睡,別等我。」 錢博士沒有抬頭,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別太晚,小心累著。」 吳莉穿好鞋,直起腰,心頭一陣酸楚。 她拉開大門,面朝外邊,又補了一句:「老錢,明天帶孩子們出去走走,別 總悶在家裡,對你和孩子們都不好。我有辦法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吳莉說完,不敢身,低頭快步奔出家門。 天色尚早,小鎮沐浴在燦爛的夕陽之下。 正文 遠山的呼喚 4 吳莉走進昏暗的酒吧,停下來,適應了一會兒,然後環顧四周。 喬尼坐在吧檯上,面前是半杯威士忌加冰。 他先看到吳莉,便朝她招手,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 吳莉也看到了老,走過去,在旁邊坐了下來。 喬尼原以為還要等上幾天,沒曾想女下屬轉變得這麼快,當天就來赴約,心 裡不由得興奮起來。 他招手喚來女招待:「請給這位太太一杯瑪格麗塔,多加一點果汁。」 「不,」 吳莉打斷了他:「威士忌,不要冰。」 喬尼又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女人第一次和老約會,需要一 些酒精來麻痺自己。 他看著吳莉一口口地喝著烈酒,心裡泛起一絲憐憫,但性慾還是遠遠佔據了 上風。 過了一會兒,看女人喝得差不多了,喬尼開口問道:「錢太太,不,親愛的 莉,我沒有想到你今晚就來赴約。」 吳莉沒有答,放下酒杯,盯著它看了好半天,最後才說:「我也沒有想到 ,喬尼,你聽著,我要求你用安全套。」 這一次,喬尼沒有吃驚。 他笑了笑,轉身對女招待勾勾手:「叫你們老開個房間,要安靜,跟往常 一樣,不過,這次得給我準備一個避孕套,大號超薄的。」 不遠處的角落裡,信用裡的一些同事,也就是喬尼所謂的團隊,都是部門 經理小頭目一類,也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喝著酒。 他們一面斜眼觀察喬尼和吳莉,一面熱烈而放肆地討論著。 「看來喬尼老夥計又打著兔子了,我敢打賭,一刻鐘以後,錢太太,那個假 正經女人,就會脫光衣裳,讓老喬尼幹得靈魂出竅,然後就輪到我們了。」 「可不是嘛,不過我更願意打另一個賭,賭十天之內,我們能肏上趙太太安 娜,那可是個真正的正經女人,怎麼樣,五十美金?」 「我情願你贏。」 轟地一聲,一幫人大笑起來。 小地方民風粗野,也沒什麼別的娛樂,偷雞摸狗打情罵俏是常事兒。 吳莉沒有注意別處的動靜。 她現在多少有些緊張,因為即將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是條不歸路,可一時又 找不到別的辦法。 人生真是好笑,十年過去了,沒想到,轉了個圈,又走了原處。 喬尼仰頭喝乾面前的殘酒,接過女招待遞來的房卡和避孕套,站起身,從側 門出去了。 吳莉付過賬,也站起來跟了過去。 酒吧後面旅館的一間客房,雖然簡陋,倒也乾淨:一盞燈,一個立櫃,一台 電視,一張雙人床。 客房朝西,紗簾半掩著,遮不住遠處連綿的群山和燦爛的夕陽。 蠻橫好色的老,風姿綽約的女下屬,終於在柔軟的,鋪著白色被單的雙人 床邊,單獨面對面了。 旁邊的床頭櫃上,赫然丟著一支大號的避孕套。 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喬尼懷著複雜的心情注視著面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美麗的,身材適中,眉目清秀,皮膚白皙。 白色的家常連衣裙,配著肉色的絲襪,再加上白色的高跟鞋,更散發出持家 婦女特有的誘惑。 美國男人不同於中國男人,在他們看來,小女生沒意思,三十到四十歲的女 人才最有魅力,因為她們成熟,飽滿,懂得自己,更懂得男人。 喬尼只覺得小腹一陣溫熱,胯間,慢慢地鼓了起來。 他抬起左手,試探著搭在了女下屬的肩上。 無聲無息,沒有反應。 喬尼的膽子大起來,又抬起右手,勾住女下屬的下巴,抬高,欣賞了一會兒 ,然後俯下頭,開始親吻舔吸她的嘴唇。 女人開始喘息。 喬尼老練地移動著左手,隔著連衣裙薄薄的布料,從肩膀,到後背,再到腰 間,慢慢地撫摸著,試探著,體驗著。 他是玩女人的老手也是高手,很快就判斷出,這個女下屬不是雛兒。 真正的良家婦女,第一次面對丈夫之外的男人,身體會本能地僵硬,但這個 女人沒有。 喬尼決定不再繞圈子。 他騰出雙手撩起裙擺,伸進去,插入內褲的邊緣,扣住女人的屁股,抬高, 拽向自己。 吳莉被箍得緊緊的,不得不踮起腳尖,從上到下緊貼在老身上。 老的下身鼓鼓囊囊,死死頂著女下屬的胯部,同時,他繼續親吻著,舌尖 ,終於舔開了女人的雙唇,探了進去。 女人的喘息急促起來。 喬尼的心底得意地笑了,對付女人,他很少失敗。 喬尼鬆開女下屬,老練地收手,摸到女人的後背,解開搭扣,捏住拉鏈, 輕拉到底,然後左右雙分,向下一抹,潔白的裙子便順著女人的身體,無聲無息 地滑落下來,露出蕾絲胸罩和內褲。 多好的女人啊!喬尼再次俯身吻住了女下屬。 吳莉的身體開始燥熱,她張開嘴,伸出舌尖,順勢接住了老的熱吻。 老和女下屬吻了很久,直到喘不上氣,才頗為不情願地分開。 「胸罩和內褲,是自己脫還是老替你脫?」 喬尼發話了,但是沒有動手。 胸罩落在地上,純潔的白色。 內褲落在地上,還是純潔的白色。 女人的喘息越來越急促。 吳莉是個成熟的女人,精神上成熟,肉體上更是成熟。 經濟危機以來,她很少和丈夫精神交流,更別說完美的床第之愛。 這一切,使她變得緊張,沮喪,同時也異常敏感。 老熟練的挑逗,激起她自身隱藏的活力和慾望,以致她竟然發現,粗野和 霸道,也可以看作是雄性的魅力。 老和女下屬再次緊緊擁抱。 他們撫摸著,擁吻著,好像久別重逢的情人。 正文 遠山的呼喚 5 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但西向的房間裡,光線仍然很充足。 過了很久,老喬尼和錢太太吳莉,擁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才不得不彼此 放開。 「親愛的,你堅持要安全套嗎?」 「是的,喬尼,你知道,我有家庭,隔著層橡膠,我的心裡會好受一點兒。 」 「好吧,我尊重你。」 喬尼聳聳肩,按住女人裸露的雙肩,一面暗暗用力,一面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跪下,先給我上口活兒!」 吳莉懂得老想要什麼。 男人強勁的雙手,壓迫著她,也引導著她。 片刻猶豫之後,錢博士的妻子,一雙兒女的母親,慢慢跪在了自己的老, 一個好色的異族男人腳下。 吳莉是過來人,熟諳男女之事,只能一聲歎息:生活就是這樣,你說它像強 奸也好,說它像通姦也罷,反正也無法改變什麼,只能當作是一種享受。 她默默垂下眼簾,伸出雙手,摸著找到老的下身,松下皮帶,解開褲扣 ,拉住內褲,用力往下一拽。 只聽啪地一聲,什麼東西狠狠甩在吳莉的臉頰上,黏乎乎硬邦邦的。 吳莉嚇了一跳,睜眼一看,一根碩大的陽具,正散發著澹澹的腥臭,直噘噘 地在面前垂來蕩去。 她不禁張大了嘴:我的老天,洋人這東西,怎麼嘎樣大!就在吳莉驚異的片 刻,那粗長的東西一下子探了過來,圓滾滾的龜頭一擠,就進入了她張開著的嘴 裡,一前一後緩緩抽送起來。 太大了,實在是太大了,可憐的中國女人哪裡承受得了,她一口接一口地干 嘔起來。 老那粗大的東西只好退了出去。 吳莉生怕老再用強,不敢怠慢,對著男人的下體一陣熱吻,從下腹到陽具 ,又從股溝到陰囊,口含陰莖,嘴叼睪丸,上下套動,左右吸舔。 喬尼得意極了,幾乎要笑出聲。 他一面心安理得地享受,一面觀賞著雪白的肩頸,豐滿的前胸,渾圓的屁股 ,還有肉色的絲襪,白色的高跟皮鞋。 真沒想到,這個假正經的婊子竟然這麼風騷!喬尼越來越興奮,陰莖越發堅 挺,已經快到了極點。 他側過頭伸長手,從床頭櫃上拿過避孕套,遞給了努力工作中的女下屬。 喬尼俯瞰著吳莉鬆開嘴,騰出手撕開包裝袋,取出薄膜套,貼在老的龜頭 上,仔細地用嘴頂住,然後慢慢地套擼下去,直到把粗長的肉棒整個裹緊套牢。 太專業,太刺激了!「夠了,爬起來,躺到床上去!」 喬尼再也忍耐不住,他一面扯掉自己襯衣上的扣子,一面命令可憐的女人: 「抱著大腿舉起來,自己分開,等著老肏!」 喬尼丟掉襯衣,甩開堆在腳上的褲子,踢掉鞋襪,緊跟女人爬上了床。 剛剛品嚐了錢太太上面的橫嘴,現在該享用她下面的豎嘴了。 喬尼欣賞著錢太太的身體,毫無防範,完全敞開,白色的高跟鞋已經脫掉, 只剩下長筒絲襪還裹在腿上。 他捧起女人的大腿,把絲襪小心地捲到腳踝,褪下來,拋到床下,先是一隻 ,然後是另一隻。 喬尼伏下身,趴在女下屬的兩腿間,嗯,看上去挺乾淨,大小陰唇也不算太 黑,比手下那幾隻東歐雞強多了。 他對著濕漉漉的陰戶舔了起來,一下,兩下,三下。 吳莉再也無法忍耐,她不住地呻吟,扭動,還弓起腰身,把下身更加湊進老 。 夠了,足夠了。 喬尼撐住上身,抬起頭,悄悄拉下避孕套,丟開,緊爬兩步,伏在了女人身 上。 老粗長的陽具頂住了女下屬的陰戶,它在推進,在慢慢地推進,好,龜頭 進去了,停住了,又動起來,繼續推進,一點點,一寸寸,終於,到底了,推到 底了!老和女下屬的恥骨,緊緊貼在了一起。 太陽下山了,落日最後的餘暉,斜斜地照在雙人床上,也照在一對男女汗流 浹背的身體上。 沒有了避孕套的隔閡,老和女下屬交纏在一起,緊密得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 喬尼老練而瘋狂地抽插著,越來越猛,越來越快。 他很快就熟悉了女人的身體,抽出來的時候,只留下小半個龜頭,而插入時 則必定全根盡入,直抵宮頸。 吳莉喘息著,呻吟著,雙手緊抱男人寬闊的後背,挺動腰身,迎著老的 衝擊,快感,一浪高過一浪。 她知道男人做了手腳,沒戴避孕套,但久旱的身體初逢甘露,使她心甘情願 放棄了一切。 吳莉結婚前和很多男人上過床,但從未和洋人有過肉體接觸。 現在看來,婚前那些男人還有她的丈夫,無論尺寸,體格,耐力還是技巧, 都遠不如美國鄉下的紅脖子。 這男人和男人確實不一樣,身上這個赤佬,到底是吃牛肉長大的,啊喲,又 頂到花心了,真是舒服得要死。 床,吱嘎吱嘎地搖晃;肉體,辟辟啪啪地撞擊。 天色開始暗下來。 (老瘋狂地抽插著錢太太,越來越猛,越來越快。 )喬尼和吳莉實在太投入了,他們沒能瘋狂多久,一刻鐘後,就抵死抱在一 起,好像要和對方融成一團。 伴隨著一聲怒吼,喬尼驟然一個突刺,滾燙的陽具一頂到底,停住,陰囊在 緊縮,輸精管在膨脹,一股,兩股,三股,濃濃的精液開始噴射。 吳莉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子宮一陣痙攣,陰道自動收緊,牢牢地抱住了抽搐 中的巨棒。 他們噬咬著,糾纏著,噴射著,吸納著,喘息著,呻吟著,雙雙爬上巔峰, 又一齊跌落下來。 天邊最後一縷晚霞,無奈地收場了。 暴風驟雨終於平息下來。 吳莉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肉慾釋放了,精神便顯得更加空虛。 她的心裡,一陣陣地泛起對丈夫的愧疚。 喬尼趴在吳莉的身上,剛射過精的陽具軟塌塌的,還留在陰道裡沒拔出來。 他如願以償地享用了吳莉美妙的肉體,現在可以說是心滿意足,甚至有些得 意忘形。 「莉,我的寶貝兒,舒服嗎?我比你丈夫怎麼樣?」 喬尼撐起上身,看著胯下的女人得意地問。 「嗯,舒服,你跟我丈夫差不多。」 吳莉側過臉,避開老貪婪的眼光。 「真的嗎?你的中國丈夫也有這麼粗這麼長?」 老喬尼顯然不太相信。 「當然了,都是人,能差多少?」 一絲厭惡,從吳莉的心底升起,她岔開話題,略帶嘲諷地問:「喬尼,這次 裁員,別人都倒霉,你得了多少好處?」 「你是問我睡了幾個女人吧?不多,咱們部的捷克騷貨,羅馬尼亞婊子,加 上你一共三個。前台兩個出納小妞兒,後勤三個老墨大屁股娘們兒,也被我結結 實實地肏了。噢,對了,過不了幾天,你的朋友安娜,也會跟你一樣,乖乖地讓 我摁在下面狠狠地幹。」 「前台和後勤,她們求你什麼?」 吳莉聽著紅脖子的粗言俗語,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但她又按捺不住好奇, 「喬尼,你的手能伸那麼長?」 「我當然管不到她們,她們也沒什麼可求我的。」 紅脖子又興奮起來,軟綿綿的陽具抖了幾抖,開始慢慢發漲,「可是你知道 ,我們有一個團隊,都是像我這樣的管理層,剛才在酒吧裡,不知道你看見沒有 。我們最講團隊精神,大家總是分享各自的獵物。」 吳莉打了一個寒顫,身體一下子涼下來,然後,一股怒火開始升騰。 她正過頭,直視著老問道:「喬尼,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團隊精神。我問你 ,是不是我也要和你的團隊一個個睡過去?」 「當然啦,我已經和他們講好了。」 喬尼還在興奮當中,陽具越來越硬,完全沒有覺察到女人的變化,「我的寶 貝兒,等你和我的團隊挨個兒睡了,當然不一定是今天,你就再也不必擔心什麼 裁人的吊事兒了。過一會兒等我緩過勁兒,咱們再干一把,狗交背入式,怎麼樣 ?」 這個赤佬,簡直是作死!吳莉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她一言不發,慢慢地抬 起右手,猛地甩將出去。 啪地一聲,喬尼的半邊臉腫了起來。 正文 遠山的呼喚 6 吳莉離開旅店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不遠處深黛色的群山,在寥落的星光下隱隱綽綽。 鎮子裡除了昏黃的街燈外,沒有幾處燈火,因為在困難時期,大家都想節省 電費。 吳莉把車開進小,遠遠望見一盞明亮的燈,在沉沉的夜色中格外奪目。 那是自家的燈,對,那是自家門前的燈,一定是老錢特意打開的。 吳莉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隨後又變成一陣酸楚。 現代人的生活真是脆弱,一個油價危機,把一切都打亂了。 幾個小時前,吳莉還是一個普通的妻子和媽媽,而現在,身體裡卻灌滿了丈 夫之外另一個男人的精液。 其實,吳莉和丈夫的感情很好,如果沒有這次危機,他們還會一直好下去。 十年前,吳莉經人介紹結識了國開會的錢博士。 吳小姐對錢博士可以說是一眼相中。 錢博士是北方人,身材高大,剛拿到博士學位,看上去前途很不錯,更重要 的是,因為他出國早,人相對單純,顯然不難被上海小姐控制。 錢博士那時剛過三十,只知道讀書做試驗,還沒交過女朋友,一下子就被上 海小姑娘的美貌和乖巧迷住了。 兩人很快就打得火熱,約好了來年暑假,錢博士來把吳莉風風光光地娶走 。 消息傳到北京,錢博士的父母大為惱火,堅決反對兒子和上海女人來往,何 況還是一個吃傳媒飯的上海女人。 吳小姐撲倒在錢博士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說姆媽的話一定要聽的,做一 個孝子好的呀,而自己終身不嫁也蠻好的。 錢博士出國早,除了看過脫衣舞,根本就是個雛兒,哪裡見識過這套把戲? 他被上海小姑娘搞得渾身發軟,一處變硬,稀里□塗就滾倒在了床上。 吳小姐嬌喘吁吁,半推半就,不到半個小時,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錢博士完了事,提起褲子,北方男人的強脾氣上來了,二話不說,拿了護照 拉著吳莉直奔民政局,弄了個既成事實。 錢博士的老爹氣得差點兒腦血栓,斷絕了和兒子的來往,直到吳莉生下第一 個孩子,還是個男孩兒,關係才慢慢好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上海小姑娘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吳莉停好車,打開大門,隨手關掉門外的燈,摸黑找到孩子們的房間,隔 著門聽聽,一點聲音也沒有,再摸到臥室,裡面傳出陣陣鼾聲。 吳莉小心地擰開門,輕手輕腳走進去,不敢開燈,悄悄摸進浴室,脫光衣服 ,打開淋浴。 直到這時吳莉才發覺,離開旅店時太匆忙,把長筒絲襪忘在那裡了,真可惜 ,蠻好的一雙襪子!吳莉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懊惱。 她從頭到腳仔細地洗了個澡,確信身上不再有任何出軌的痕跡或氣味,才又 悄悄摸黑出來,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靠著熟睡中的丈夫躺下。 其實在家的路上,吳莉就一直處在深深的懊惱中,不是懊惱和老上床, 而是懊惱沒有控制住情緒,最後給了老一記耳光。 唉,怎麼搞的,弄得前功盡棄,紅脖子赤佬肯定懷恨在心,白給他床上白相 了一。 吳莉雖然身心俱疲,可怎麼也睡不著。 人在失眠時,常常會憶往事,吳莉也不例外。 她想起大學畢業剛出道的時候,一個人在上海真是難啊。 雖然進了電視台,可卻是同工,總也不算編製。 她求了這個求那個,把什麼攝像,編導,欄目任等等,全打點到了,還是 不行,急得吳莉年紀輕輕就長出了白頭髮。 一位蘇北大姐看小囡囡可憐,悄悄指點她,男人的床是不能隨便上的,要上 就要上大老的,除了大老,其他全是嘍嘍,不管大嘍嘍還是小嘍嘍,沒得用 的。 吳莉是個聰明姑娘,一點就通,一個禮拜以後,錦江飯店的一個大套間裡, 心滿意足的台長當場拍,小囡囡轉正,破格使用,直接進財經欄目,干播。 吳莉走到這一步,按說應該是春風得意,可是有一天一下子出了問題。 那天,台裡新來了幾個復旦新聞系的畢業生,個個青春靚麗野心勃勃。 吳莉看著這些競爭對手,好像看著曾經的自己。 她忽然厭倦了,徹底地厭倦了。 吳莉開始四處求人介紹對象,不求年齡長相,只求家境好養得起老婆,於是 便遇到了錢博士,結婚出國生孩子,後來就到了這個小鎮,找工作買房子,再後 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黑暗中,吳莉瞪大眼睛望著天花,好像又看到了那位蘇北大姐。 上的人常說,人出國太久會變傻,這話一點兒沒錯。 喬尼其實也是個嘍嘍,一個大一點兒的嘍嘍,根本不是什麼老,真正的老 只有一個,就是那個黑赤佬傑瑞。 想到這裡,吳莉心中又是一陣懊惱,懊惱過後,她漸漸地有了意。 紅脖子小赤佬,敢跟我鬥,看誰最後鬥得過誰。 心裡有了意,焦慮便褪了下去,而睏倦則襲了上來。 吳莉閉上眼睛,翻過身背對丈夫。 她必須快些入睡,因為天亮之後,還有一堆事情需要去應對。 吳莉一會兒覺得自己很可憐,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還要重複十年前的 羞恥,一會兒又很坦然,這不過是一場簡單交易,一種生存的手段,跟什麼愛情 忠貞道德毫無關係。 不知過了多久,吳莉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注定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婉茹比吳莉還要不幸,幾乎徹夜未眠。 她下班到家,趙博士已經燒好了晚飯,正準備出門上夜班。 婉茹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她不知道怎樣開口,特別是老要潛規則她這件 事。 趙博士是個上海好男人,但也蠻敏感的。 平日職場上那些雞零狗碎,特別是涉及男女關係的事情,婉茹從來不跟丈夫 提及。 婉茹和吳莉不一樣,她出身書香世家,沒遭遇過什麼大的波折。 她的父母是北京石油學院的教師,丈夫老趙是父親的研究生,戀愛,婚姻, 出國,一切都順理成章,除了在國外找工作。 應付日常瑣事,婉茹沒什麼問題,可遇到生死抉擇,她一下子就慌了神,拿 不出意來。 婉茹從飯前考慮到飯後,連丈夫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 她思前想後,越想越害怕。 趙家和錢家不一樣,沒有綠卡,用的是北美自貿工卡,每年必須持僱傭信 去美加邊境續簽。 當初趙博士先找到工作,婉茹跟了過來,現在反過來,丈夫下崗,掛靠在妻 子身上。 如果夫妻兩人同時沒了雇,問題就嚴重了,理論上必須離境加拿大。 要是真走到那一步,恐怕就得賤賣房產,經濟上損失會很大。 最要命的是,加拿大的經濟也很糟,而且是更糟,加元跌得一塌□塗,就業 市場約等於零。 這樣的話,還不如賴在美國,可美國也不是想賴就能賴下來的,怎樣才能 法地賴下來呢?婉茹把三個孩子安頓好,自己也洗漱過,然後躺在床上繼續思考 。 到了半夜的時分,她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 不管怎麼說,男人總是家裡的心骨,所以一切要以丈夫老趙為重。 加拿大的就業市場很糟,老趙去的話還是只能做博士後,既然是做博士後 ,為什麼不在美國做呢?老錢說過,奧斯汀的德州大學就很不錯,怎麼也比卡爾 加裡大學強,資深博士後能拿五萬多一年,好像德州還沒有州稅,房子便宜,孩 子們上大學也便宜。 對,就這麼著,明天一早跟吳莉說說,請老錢介紹幾個有項目的教授,讓老 趙再干一期博士後,德州石油公司多,說不定過兩年又能找到專業工作呢。 想到這裡,婉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這樣一來,就更難入睡了,直到天色 微明,她才慢慢闔上了眼睛。 正文 遠山的呼喚 7 太陽升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吳莉醒過來,扭頭一看,丈夫已經不在身邊,再聽廚房那邊,一陣陣叮噹作 響,想必是錢博士正在準備早飯。 她飛快地起身沖了個澡,感覺精神好多了,然後化了澹妝,還弄了一下頭髮 。 吳莉來到衣櫥前,想了一會兒,取出一套黑色蕾絲胸罩和內褲,換好,再穿 上黑色長筒絲襪,然後是白色的襯衫,最後套上深灰色的西服裙。 吳莉走進廚房,錢博士和一雙兒女已經在吃早餐了。 錢博士低著頭不作聲,孩子們抬起頭和媽媽打了招呼。 兒子還不懂穿衣打扮,小女兒卻看出了名堂。 她有些誇張地驚叫起來:「噢,媽咪,你可真漂亮,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 「當然不是,今天很普通,但是孩子們,你們要記住,」 吳莉坐下來,看了丈夫一眼,轉過頭對孩子們說:「每天早晨,不論是好日 子還是壞日子,我們都要給自己一個好心情,曉得了伐?」 兩個孩子感覺到今天媽媽有事,但又想不出會是什麼,只能似懂非懂地點點 頭。 錢博士什麼也沒覺察到,只囑咐了妻子一句:「快吃飯吧,早點來,我不 會一直呆在家裡,一會兒就帶孩子出去。」 吳莉心裡一熱,鼻子酸酸的,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婉茹破天荒地遲到了半個小時。 婉茹溜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腦假裝忙碌,眼睛卻不時地東張西望。 好不容易捱到十點鐘早茶時間,她端起咖啡杯就去找吳莉,剛走進樓道,遠 遠地看見吳莉正裊裊婷婷地走過來。 婉茹趕緊快步迎上去,不料吳莉一轉身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總經理辦公室是個套間,外間本來應該坐著秘書蘇珊,可這幾天蘇珊老太太 歇病假,所以是空的。 婉茹覺得有些奇怪,吳莉對她從來不會視而不見,今天這是怎麼了,總不會 是有意躲著吧?婉茹走近總經理辦公室,停住,看看四下無人,猶豫了一會兒, 輕輕推門走進去,反手掩好房門。 內間的門是虛掩的,留著一條小縫。 婉茹按捺不住好奇,悄悄湊上前,扒著門縫向裡望去。 總經理傑瑞陷在椅子裡,滿臉倦容,耳邊夾著電話,一面翻看面前的資料, 一面艱難地解釋著什麼,顯然是遇到了麻煩。 他身後的牆上,掛著亡妻的遺像。 那是個白人少婦,面色安詳而平靜,默默注視著辦公桌前的另一個女人。 那女人不聲不響,白色的襯衣,深灰色的短裙,下面是黑色的長絲襪,配著 黑色的高跟皮鞋,雖說只是上班族的普通衣服,卻也裊裊婷婷,風姿綽約。 過了好一會兒,傑瑞終於放下電話,一面揉著額頭,一面啞著嗓音問:「對 不起,錢太太,讓你久等。啊,又一筆壞賬收不來了。看樣子你也遇到了麻 煩,說吧,什麼事?」 「沒什麼事,蘇珊不在,我來看看您是否需要幫忙。」 吳莉麻利地繞到老身後,兩手搭住他的雙肩,一面熟練地按摩著,一面溫 柔地問道:「傑瑞,你還好吧?你看上去好疲憊的呀。」 「唉,我還好,有什麼辦法。」 傑瑞抬起頭,擠出一絲笑容:「錢太太,有話直說吧。我猜你來是為裁員的 事,可我也沒辦法,這是董事會的決定,運行成本太高,業務量太小,實在是承 受不起了。」 「哦,傑瑞,看來你的壓力比我們還要大。」 吳莉繼續按摩著,髮梢,不經意地拂過老男人的臉頰,「我理解董事會的決 定,問題是,喬尼藉機對我提出性要求,這顯然是零容忍的,是伐?」 「錢太太,性騷擾當然是被所不喜悅的。」 傑瑞坐正身體,抖抖肩,拿開女人的雙手,似乎很嚴肅地答,「但你也要 知道,我們這裡是小地方,不比大城市裡的正規企業,同事間開個玩笑,甚至有 肢體接觸,只要不涉及性暴力,誰也不認為是什麼大事,你明白嗎?」 「這個我當然曉得,我不是一直在努力融入這裡的會嗎?我是說,喬尼沒 有這個權力,我的理解是,在這裡,只有一個老,就是你,其他的都是僱員, 僱員應該是平等的,是這樣的伐?」 吳莉小心地把手重新搭在老的肩上,停了一會兒,繼續說,「如果提出要 求的是你而不是喬尼,我還是會接受的。」 「不,錢太太,我有職業道德,而且虔誠信。工作之外,我不向僱員提任 何要求。安娜也不會允許我那樣做。」 傑瑞指了指牆上的掛像,口氣顯得更加嚴肅。 「你當然不會,你是正派人好的伐,但如果僱員提出要求,你不會不接受? 」 吳莉溫柔地按摩著,「傑瑞,現在感覺好些了嗎?讓我幫您徹底忘記煩惱吧 !」 天哪,吳莉,她,她怎麼能這麼做呢?門外的婉茹驚訝得差點兒叫出聲,她 趕緊低下頭摀住嘴。 牆上的掛鐘嘀嗒嘀嗒地響,胸腔內的心臟砰砰地跳。 過了好半天,婉茹才聽到裡面又有了動靜,是老傑瑞,聲音柔和了許多: 「錢太太,沒有人喜歡撒謊。來,坐到這裡來,告訴我真實的原因。」 「傑瑞,是這個樣子的,我丈夫失業了,我需要你的保護,我的家庭需要你 的保護。」 吳莉的聲音誠懇而平靜,聽不出悲痛或無奈。 安靜下來。 婉茹像是陷入了泥潭,只覺得前胸發悶,難以呼吸,過了好半天,才抬起頭 ,按住胸口,繼續朝門縫裡望去。 她的好朋友已經坐在了老的大腿上,襯衫敞開著,正和老頗為投入地舌 吻。 婉茹不想再看下去,她扶著牆剛站起一半,又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裡面又 說話了。 「安娜活著的時候,總是樂於助人。我想她如果知道你的困境,肯定會同意 我幫助你,對不對?親愛的莉,這是我第一次和中國女人接吻,感覺真是妙極了 。噢,對了,我會跟喬尼打招呼,他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謝謝,親愛的老!」 「別客氣,這是你應得的報。莉,你們中國女人喜歡穿絲襪,很好,撫摸 起來手感真細膩。」 老的一隻大手,伸進了吳莉的裙子,慢慢摩挲著,話鋒忽然一轉,「只是 ,恐怕你得跟你的朋友趙太太說再見了。」 婉茹吃了一驚,趕緊屏住呼吸,仔細聽下去。 「為什麼?你好不好把安娜也留下來?」 吳莉顯然也有些驚訝,「她可是個好員工,原先那麼多中國客戶,一多半是 她帶進來的,況且,你知道,在這裡我只有她這麼一個朋友。」 「我知道,可是我必須公平。你一定也聽說了,前些日子北面一家公司,老 賺了錢,想和大家分享,就把前台小姐的年薪提到七萬,結果怎麼樣?骨幹員 工全跳槽跑了。為什麼?不公平。什麼叫公平?有付出才有收穫,多付出才能多 收穫。如果趙太太想留下來,那她也必須像你一樣付出,難道不是嗎?」 「這,可是,可是安娜是個死腦筋,我怕她不會同意的。」 「那就祝她好運了,不過,你也許可以試著說服她。你們是好朋友,應該坦 誠相助,對嗎?」 老繼續撫摸著,細緻而又入微。 「我?恐怕不會有用的。」 「好,這個還是由你自己決定吧。親愛的,作為保護人,我現在要行使一點 點特權。脫光衣服,噘起屁股,趴到桌子上去!」 傑瑞終於忍耐不住了,「對了,聽說中國女人下面都很緊,因為你們的男人 那玩意兒太小,真是這樣的嗎?現在讓我來驗證一下。」(婉茹看著吳莉在老 面前一件件脫光了衣服。 )婉茹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心裡像揣了隻兔子。 她看著吳莉一件件脫光了衣服,襯衫,裙子,胸罩,內褲,然後撐住桌沿伏 了下來,緊接著,又看著老鬆開腰帶,褪下長褲短褲,貼在了好朋友的身後。 老雖然年過半,可依然肩寬體闊,結實飽滿,好像一隻黑色的獵豹。 我的天,老那根黑東西好大好長,直挺挺地噘著像根棒棰,不,沒那麼硬 ,也沒那麼直,更像一截大蟒。 老在幹什麼?他把吳莉提了起來,力氣好大,放下了,現在吳莉的上身全 趴在桌面上,只有鞋尖還踮著地。 噢,這樣吳莉噘得更高了,她的屁股可真白。 老又把吳莉的右腿掰開,抬起,架在了桌上。 媽呀,吳莉的下身光溜溜的,豐滿的屁股斜對著門,看得清清楚楚,那地方 鼓鼓的像個小饅頭,陰縫裡亮晶晶,好像有水兒滲出來。 看,老又要幹什麼?他往自己的手心上吐了一口,抹在了龜頭上,好,抹 勻了,那龜頭真大,光溜溜烏黑發亮,像個蘑菰。 再看,大黑蘑菰頂住了吳莉,正在往裡插,插進去,插到底了。 天哪,吳莉怎麼受得了!突然,婉茹好像觸了電,喉嚨發乾,上下無力,身 體不住地顫抖。 一種燥熱的感覺,在她的體內升騰起來,從心臟開始,通過血管,流到全身 所有的地方。 婉茹感覺下身一熱,不好,一股暖流湧了出來。 她再也撐不住了,手一鬆,身體便癱軟下來,靠著牆滑坐在地上。 正文 遠山的呼喚 8 天已經黑透了,晚風帶著涼意,輕輕撫過樹梢。 半輪明月,悄悄爬上天際,把清冷的光芒灑向寂靜的小鎮,而群峰巍峨的陰 影,早已和夜色融為一體。 婉茹的家裡,孩子們早已睡下,只有臥室還亮著燈。 趙博士靠在床頭,翻看著廣告小報。 婉茹坐在梳妝台前,側著頭,一下一下正在梳頭,卻每次都卡在髮梢,怎麼 也梳理不通。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小茹,你臉色不大好,今天有什麼大事體,要我晚上停在家裡?我可是講 好了兩包香煙,工友才答應跟我換班的呀。」 趙博士抖抖報紙,率先開了口。 婉茹放下梳子,轉過頭看著丈夫,過了半晌才說:「老趙,咱們離開這兒。 」 「為什麼?這裡不是蠻好的嗎?」 趙博士奇怪地問。 「蠻好?蠻好什麼?你看你現在多辛苦?在礦院的時候,你可是全校有名的 高材生。老趙,咱們走吧,還是學校去。你要是不喜歡加拿大,咱們可以找美 國的學校。我喜歡看你做學問的樣子。」 「小茹,做學問當然好,可你看我的年紀,也做不出什麼名堂來了。」 趙博士不敢直視妻子,低下頭,有些難為情地說:「小茹,對不起,當年結 婚的時候,我講好要你做教授太太的。」 「別這麼說,」 婉茹站起身,走到床前,拉開被子,「出國這些年我看多了,當不當教授是 機遇問題,不是能力問題。老趙,這地方是不是太小太偏了一點兒?」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處,人少機會少,可競爭也少。小茹,你聽我說,我 最近一直在看,其實自雇滿算的,開個汽車旅館啊,加油站啊,小餐館啊,報 稅上有很多花頭經的。」 趙博士把妻子拉上床,「從年初開始,這裡很多小生意都關了張,可我看油 價早晚要上去,這普京還有沙特扛不住的,到時候,油砂公司又會把人招去。 我是不想去了,我想做去的人的生意,他們總要吃總要喝總要住,是的伐? 」 婉茹一時無話可說,因為她不想提及性騷擾之類的事情。 趙博士摟住妻子,繼續說道:「你知道伐,今天下午小錢帶著兩個孩子來過 ,昨天他又吵架了。小錢說是受不了,這次真的想海歸。我告訴他,人走到哪裡 都會有難處,沒得什麼大了不得,一樣樣解決嘛。你想躲是沒得用的,你換個地 方,躲開這個困難,好了,又遇到那個困難,你怎麼辦,再換地方?小錢你想一 想,你出來那麼多年,國內現在的那一套你弄得了?老婆孩子怎麼辦,都不要, 不可以的吧?後來就被我勸去了。」 是啊,人在哪裡都會遇到難處,躲,確實不是辦法。 還是上海居家男人可靠,實際,樂觀,能伸能縮,又有責任感。 婉茹被丈夫感動了,一時間忘卻了現實中的煩惱。 她靠在丈夫的肩上,溫柔地附和著說:「對呀,我聽說油砂公司有動靜,他 們的財會好像開始叫人去了。」 趙博士笑了笑,抬起頭,吻了妻子一下,繼續說:「小茹,我和小錢不一樣 ,我不在乎做什麼事體,只要能掙到錢,讓你和孩子們吃穿不愁。當初在北京的 時候,學校分的房子連產權也沒有,我們不是也很快活嗎?現在我們有了自己的 房子,當然,房貸還是要供的,不過這裡誰沒有房貸?我們的三個孩子,個個聰 明。我們比上不足,比下絕對有餘的好伐?」 婉茹也笑了,她依偎在丈夫的懷裡,幸福地說:「我相信你,你說離開咱們 就離開,你說呆著咱們就在這兒呆著,哪兒也不去。」 趙博士摟住妻子,一面吻著她的嘴唇,一面動情地說:「師妹,謝謝你,我 曉得這地方小,你再堅持一年半載,要是還找不到機會,大家就走,儂想去哪裡 我們就去哪裡。」 婉茹沒有再說話,只是溫柔地吻了丈夫,然後兩人便擁抱在一起,親吻著 ,愛撫著,慢慢地解開了衣服。 山鄉初夏的夜晚,早已萬籟俱靜。 牆上的壁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還有窗外不知名的蟲子,一直在啾啾地唱 著歌。 在艱難的歲月裡,像這樣溫馨的夜晚,是多麼值得珍惜。 趙博士溫柔地撫摸著妻子,很快,婉茹就動了情,開始不住地呻吟扭動,可 趙博士自己的下身,卻沒有多少反應。 這是搞什麼搞,是最近打工太吃力,還是真的人老不中用了?趙博士告誡自 己要放鬆,再放鬆,可越這樣想就越緊張,本來才挺起來的一點點,又縮了去 。 趙博士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婉茹覺察到丈夫的異樣,不動聲色,只是更加抱緊丈夫,一面安撫著他的後 背,一面溫柔地說:「師兄,別著急,讓我慢慢來,會好的。」 趙博士不好反對,只能翻過身平躺下來,任憑妻子手握著軟塌塌的陽具,不 緊不慢地套弄。 沒什麼起色。 婉茹的內心深處,泛起一絲失望。 她鬆開手,俯下身,開始親吻丈夫的下體,從小腹到陽具,又從股溝到陰囊 。 還是沒什麼起色。 婉茹不甘心地張開嘴,含住了丈夫軟軟的小東西,深吞,淺吐,輕勾,慢挑 ,可那小東西還是垂頭喪氣的,好像小孩子做了錯事被大人當場抓住。 「小茹,我今天不大想做。」 趙博士渾身都開始冒汗,終於,他決定放棄了,「對不住啊,小茹,最近晨 昏顛倒,太吃力了。」 「沒關係,其實我今天也很累,不想做。」 婉茹也放棄了,她緊抱著丈夫又呆了一會兒,然後,才鬆開手,欠起身,關 掉了壁燈。 黑暗中,夫婦二人光著身子,直挺挺地仰面朝天躺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夜深了,趙博士早已睡熟,正打著鼾。 他很少對妻子撒謊,這些日子,確實勞累極了。 婉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起身下床,輕手輕腳走到窗前,撩開窗簾,向外望去。 半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在天空。 淒清的光芒,透過婆娑的新葉,把斑駁的樹影撒進窗戶。 婉茹仰頭凝望著,初夏的夜色,空曠而廖遠,白天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 裡:吳莉伏在寬大的桌面上,幾乎赤身裸體,雪白的肩頸,纖細的腰肢,渾圓的 屁股,只剩下一隻高跟鞋尖,還勉強碰到地。 那個可怕的傑瑞,粗壯的身體緊壓著女下屬,黝黑的臀部跌蕩起伏,好像鄉 下的種馬,不知疲倦地往復抽插著。 咕唧咕唧,水淋淋的器官在磨擦;辟啪辟啪,熱乎乎的肉體在撞擊!還有粗 重的喘息,放浪的呻吟,溷著濃重的體味,透過門縫,迎面撲來。 皎潔明亮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把錯落有致的光暈,撒落在婉茹白皙的 面龐上。 她靜靜地扶著窗框,心中浮想聯翩:老黑那東西可真厲害,不像中國人,還 要講什麼九淺一深,人家那是上來就真干,至少弄了二十分鐘,不,不止,恐怕 有半個多小時。 慢慢地,那種異樣的燥熱,又出現在體內,還是從心臟,到血管,再到全身 的每一處。 婉茹情不自禁伸出手,探進兩腿之間。 那裡毛茸茸濕漉漉,兩片花瓣,悄悄地腫脹起來,滑滑的,觸摸上去很舒服 。 婉茹輕輕地探著,直到指尖,抵住了一粒小小的花蕊。 她咬住嘴唇,雙腿,緊緊夾住那隻手,用力地絞動起來。 正文 遠山的呼喚 9 好日子得過,壞日子也得過,很快就到了週五。 這天並不是陰天,可婉茹一早上班,就感覺氣氛不對。 開門營業前半個小時,一些同事突然被叫去開會。 其他人都緊張極了,三五成群圍在一起,一面小聲議論一面焦急等待。 會很快就開完了,出來的人個個眼圈通紅。 第一輪裁員終於來臨了。 婉茹和其他人一樣,先是慶幸,然後是悲哀。 她沒有吃午飯,坐在那裡懨懨欲睡,直到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響起。 婉茹直起身,拿起話筒,瞟了一下手錶,竟然已經快三點了。 電話是喬尼打來的,要她去一趟經理辦公室。 婉茹放下話筒,沒有多想,站起身便往外走。 她知道肯定沒好事兒,不過倒想看看這土老冒兒,到底能耍出什麼花招!幾 分鐘後,喬尼和婉茹就單獨面對面了。 「安娜,請坐吧!」 喬尼頭枕雙手靠在椅背上,抬了抬下巴。 「謝謝,請叫我趙太太。」 婉茹不卑不亢地坐下來,拉了拉裙裾,直視著小老,「說吧,什麼事兒? 」 喬尼坐直身體,躲開婉茹的目光,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過去:「趙太太 ,這是裁員的名單,本來有你的名字,被我拿掉了。」 婉茹接過來掃了一眼,確實有自己的名字,上面劃了一道醒目的紅槓。 她把文件放還在桌上,問:「喬尼,謝謝你,你好像還有別的話要說,是嗎 ?」 「到底是個聰明女人。」 喬尼把頭往後一仰,重新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神態。 他拉開抽屜,取出另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往前一推:「這裡還有份名單, 是下一輪裁員。喏,自己看吧!」 婉茹伸手取過那張紙,一不小心脫手掉在地上。 她做出從容的樣子,彎腰撿起來,展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婉茹掩飾住內心的緊張,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確實有自己,但是沒有吳莉 。 「我還能再把你的名字劃掉,不過,這一次,可是有些難度的。」 婉茹出神地望著手中那張薄薄的紙,沒有說話。 喬尼得意地笑了,他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女下屬的身邊。 婉茹這才驚醒過來,把紙放桌面,也站起身,雙手抱胸警覺地看著老。 喬尼居高臨下注視著面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年輕,可她依然美麗動人:一身白色的裙裝,剪裁得體, 透著端莊和知性,飽滿的前胸,結實的腰肢,渾圓的臀部,還有長筒絲襪和高跟 皮鞋。 多好的女人啊,簡直是熟透了,絕對不比吳莉那婊子差。 喬尼慢慢地抬起雙手,看似不經意地扶住婉茹,靠近前低聲說:「昨天晚上 ,我做了個夢,夢見你上了我的床,穿的就是這身白衣裳,不過,不是肉色的襪 子,嗯,不是,我記得是黑色的,對,黑色的連褲絲襪。」 婉茹還是沒有說話。 喬尼仔細觀察著女人,見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心中暗喜,以為事情又成了 。 他的膽子大起來,俯身湊在女人的耳邊繼續說道:「我看見你趴在床沿上, 撩開裙子,噘著屁股對我笑,就像對待老情人一樣。」(喬尼夢見婉茹趴在床沿 上,撩開裙子,噘起了渾圓的屁股。 )「然後呢?」 婉茹終於開口了。 「然後?然後當然是性交啦。我扒下了你的褲襪和內褲,不,是扯開了你的 褲襪和內褲,然後就從你後面頂進去,整整干了半個小時,真舒服啊!」 喬尼瞇起眼睛自我陶醉著,講話越來越露骨,「安娜,你的小屄可真緊,比 咱們部那個捷克婊子的屁眼還緊。」 「是嗎?這個夢真不錯。」 婉茹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笑起來,還慢慢地抬起了右手。 喬尼猛然想到吳莉那個嘴巴,趕緊側過臉,退後一步。 婉茹笑得更自然了,抬起的手,不經意地攏了攏髮梢,真誠地說:「經理, 家去吧,早點上床,把夢好好再做一遍!」 婉茹說完,伸手撥開喬尼,頭也不走出房門,只留下高跟鞋裊裊的音。 喬尼呆呆地望著房門,滿心懊惱:沒想到這世上,還真他媽有正經女人,怎 麼結婚前沒碰到一個! 正文 遠山的呼喚 10 信用後面不遠處,隔著停車場,是一片茂密的樹林。 初夏晴朗的午後,太陽暖暖的。 婉茹和吳莉並肩走進樹蔭深處,沿著小徑,轉過一道彎,迎面撲來一股清香 。 兩個女子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株高大的槐樹,亭亭如蓋,枝葉相連 ,一簇簇白色的槐花,正從葳蕤的嫩葉間垂落下來。 婉茹伸手摘下一串花兒,放在嘴裡,一縷甜絲絲的味道,從嘴角慢慢溢出。 她又伸手摘下另一串,遞給吳莉。 「嘗嘗看,可以吃的。原先我們家的院子裡,也有一棵槐樹,跟這棵差不多 ,只是花的顏色有點兒發紫。」 「你是說你在北京的家?」 吳莉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掐下一朵,含在嘴裡。 「當然啦,那才是我真正的家。」 「好得啦,你現在告訴我,叫我出來到底是什麼事體?」 「你知道不知道有第二批裁員?」 「知道。」 「你著急不著急?」 「不急的。」 「你不著急?為什麼?」 婉茹一面問,一面伸手又要去摘花。 「你知道的好不好?那天你隔著門縫不是都看清爽了嗎?」 吳莉攔住婉茹,有些不高興。 「你知道我在外面?」 婉茹吃驚地問,手,停在了半空。 「當然知道,你滑坐在地上,動靜搞得那麼大。」 吳莉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抱怨說,「本來十來分鐘事體就可以完的,黑赤 佬看到你在外頭,想做給你看,結果弄了半個鐘頭,把我的皮都快搞破了,你曉 得不曉得?」 「第二批裁員裡有我。」 婉茹沒有接過話茬,而是換了個話題。 「我曉得的。」 吳莉歎了口氣,「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想好了,照著你的樣子辦!」 「照著我的樣子?你沒有□塗吧?你們家老趙是我們上海人,不一樣的,他 養得活你的。你們還能加拿大,不像我們,沒得退路。」 這輪到吳莉吃驚了。 「老趙不想加拿大,也不想再學校做博士後,說是年齡大了,做學問沒 意思。他還說,換地方不是個事兒,到哪兒都會遇到難處,躲不開的。」 婉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繼續伸出手,不過沒有摘花,而是捏住一片嫩綠的 新葉,「我想通了,不就是上床,多大點事兒啊?我都生了三個孩子,早就不是 什麼黃花閨女了。」 「黑赤佬,啊,不,老其實早就看上你了,還讓我勸你靈活一點。我一直 不曉得怎麼對你開口。」 吳莉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說:「你要是真怎麼想,我就不用再說什麼了, 其實這樣也蠻好,大家都一樣,省得你以後看不起我。」 婉茹摩挲著那片樹葉,新生的葉子柔弱而青翠,在陽光下晶瑩透亮。 吳莉有些不安地望著閨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 過了很久,婉茹才放下手,重新開口說道:「吳莉,你幫我跟傑瑞約一下吧 ,我張不開口,越快越好,時間長了我會反悔。」 「好吧,我去跟傑瑞講,明天星期六,早上在他家裡,不會碰到別人。」 吳莉鬆了口氣,繼續說:「傑瑞是老單身,一個人在家,週末沒有要緊的事 體,再說,他中意你已經很久了,用你們北方粗話講,正巴不得呢。」 「中意我?我馬上就四十了,女人四十爛茶渣,我看他只是想玩玩兒。」 婉茹苦笑著搖搖頭。 「什麼爛茶渣?外國男人可不這麼看,三十以下太嫩,五十以上太老,就四 十左右的女人最有味道。」 吳莉打斷婉茹,搶過了話頭,「再說,玩玩兒怎麼啦?他玩玩兒,你也玩玩 兒,要真動了感情,那才叫是麻煩的呀!」 「好,聽天由命吧,要是明天他有別的事兒就算了。」 婉茹又搖了搖頭,停了一會兒,繼續說,「老趙想開個小生意,加油站,汽 車旅店,餐館什麼的,市中心就有很多鋪面空著。他說三兩年堅持下來,就不用 受別人的氣了,再小的老也是老,再大的打工仔還是打工仔。老趙喜歡這裡 ,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我們是加拿大護照,要一個人有正式工作。」 吳莉先是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她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槐樹,沒有作聲。 「小莉,你別看不起我,我不是要背叛老趙,我是沒別的辦法。為了家,為 了孩子們,我一時想不出別的辦法。」 婉茹的眼睛有些潮濕,開始哽咽起來。 吳莉過神來,趕忙安慰女伴說:「婉茹,別這樣,我一直把你當阿姐的, 再說,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其實我早就想開了,當初我在上海好好的,跑 到這裡鄉下來,不就是為了什麼美國夢嗎?美國夢是什麼?要我講,就是追求財 富不擇手段,你說對伐?」 「對,你說的對,這幾天我也常常這麼想,一想開,就什麼事都無所謂了。 」 婉茹沉默一會兒,忽然問道,「小莉,我可不可以問你,黑人那東西進來, 到底疼不疼?」 「不痛,剛開始不適應,幾分鐘就好了。」 吳莉不假思地答,「你想想看,再大,總沒得小孩子大,再痛,比得上 生小孩子痛伐?」 婉茹又沉默一會兒,突然攀住吳莉的手臂,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說: 「小莉,求你件事?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 吳莉想了一會兒,好像明白了什麼,歎口氣,顯出很爽快的樣子說:「好吧 ,誰叫我把你當朋友呢?這樣,我們不要一起走,明天早上,我先去講點別的事 體,要是九點半你還不來,就當是你反悔了,好的伐?」 兩個人沒有再講話。 太陽開始偏西。 在蔚藍色的天空中,飄浮著朵朵白雲,白雲之下,連綿的群峰巍然屹立。 正文 遠山的呼喚 11 星期六。 這又是一個晴朗的日子。 離開小鎮驅車向西,不消一刻鐘,就拐進了山。 清晨,一輪紅日躍出山顛,白色的濃霧煙消雲散,天地間赫然一片生機勃勃 。 湛藍的天空中,點綴著幾朵孤雲,有的白如新采的棉絮,有的紅似美人的面 龐。 山嵐間,小路旁,林木正當茂盛,微風拂過,沙沙作響,一片嫩綠新黃。 初夏清新的空氣,好似水晶般沁人心脾。 在林間的空地上,明媚的陽光透過樹杈,撒下斑斑點點。 陳年的枯葉間,露出了黑色的泥土,雜草已經露頭,野花正在怒放。 小河邊,水塘畔,成群的鳥兒還在覓食,時而盤旋翻飛,時而衝向雲霄。 老傑瑞的家,就坐落在朝南的緩坡上。 青石砌成的老宅,已經很有些年頭。 斑駁的外牆上,爬滿了蔓籐,兩株玉蘭佇立石階旁,花已經敗了,澹澹的清 香還殘留著。 門前的車道很長,一輛霸氣的大切諾基後面,跟著兩部二手的豐田佳美。 走進宅子,裡面裝修保養得很好,比外頭氣派得多。 客廳自然是向陽的,朝霞透過寬闊的落地窗,靜靜地灑向牆壁,刻下一塊塊 明亮的斑影,而屋內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 深黃色的樺木地上,鋪著猩紅的波斯毛毯。 臨窗兩張真皮沙發,一單一雙,對著茶几擺成直角。 茶几上的彷古瓷瓶裡,一束鮮艷的康乃馨,正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 老傑瑞坐在單人沙發上,滔滔不絕地講得起勁兒,吳莉和婉茹則並排坐在 雙人沙發上。 吳莉不時地東張西望,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而婉茹側著頭,很認真地聽著 。 其實吳莉來得早,和老已經談了好一會兒,婉茹則是剛坐下不久,老上 來一陣猛侃,把她搞懵了,直到現在才過神兒。 原來,她昨天提到趙博士想做自雇,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吳莉當時就動了 心思。 吳莉到辦公室,馬上就去找老傑瑞。 她先是邀功,說自己如何苦口婆心,終於說服婉茹上床侍候老一次,然後 就勢提出,想從信用貸筆款,和婉茹股,在鎮中心盤下一家空鋪面,開自助 餐廳。 傑瑞沒曾想如此順利就拿下了婉茹,非常高興,心裡盤算了一下,鎮中心哪 家鋪面位置都不差,周圍也沒有別的中餐館,便一口答應下來。 今天一早,吳莉就跑過來,兩人又討價還價了一番,把具體細節弄清楚,只 等婉茹來了做最後決定。 婉茹先是暗歎,上海女人真行,腦筋活絡,手腳利,這說大不大,說小也 不小的一件事兒,一下子就齊活兒了,倒是讓人省心,可又一琢磨,不對呀,怎 麼也不先商量一下,弄到臨了,自己倒像是局外人一樣?婉茹的臉沉了下來。 傑瑞終於講累了,揮了揮手,做總結性發言:「情況基本上就是這樣,你們 兩家把房子抵押給信用,我按去年高峰期的房價,減去你們未還的房貸,再乘 以分之八十,放貸給你們,應該足夠你們盤下鎮中心一家店。至於利息嘛,就 按隔夜拆借率加二點五,你們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商業貸款了。」 婉茹還是沉著臉,默不作聲。 傑瑞看看婉茹,又看看吳莉,心裡充滿期待。 今天,兩個女人穿了家常衣服。 婉茹是一身碎花連衣裙,沒有穿絲襪,腳下一雙白色平跟皮鞋,澹雅平常之 間掩不住成熟女人的風韻。 吳莉稍微講究一點兒,白色的真絲襯衫,淺綠色的喇叭口綢裙,裙擺下露出 一雙長腿,裹在肉色的長筒絲襪裡,踏著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而蓬鬆的長髮,被 一條白色的絲帶攏住,散發著無限風情。 傑瑞暗想:「這錢太太可真是個騷貨,不光自己動給我肏,還拉著好朋友 一起送上門來!不過,趙太太更有味道一點,不知道上了床怎麼樣。當年安娜也 喜歡連衣裙,從來不穿長筒絲襪,鄉下女人嘛。」 吳莉想站起來,可側頭看看婉茹,又坐了下來。 婉茹低下頭,像是在想著什麼,半天不說話。 傑瑞等了半天,不見應,不由得有些焦急。 他猜不出趙太太在猶豫什麼,是貸款的事還是上床的事?傑瑞忍不住又開了 口:「趙太太,要是你嫌資金不足,我可以個人入股融資。」 「不,資金夠了。」 婉茹答了一句。 又是沉默。 吳莉拉住婉茹的一隻手,說:「婉茹啊,你不要不開心好的伐?我也是昨晚 上才想到這個意的,我本來要同你先講一下的,可我家的電話壞掉了。我要去 敲你家門,可老錢又喝醉了,兩個小人沒得人照應。你曉得的,我這個人急脾氣 ,沒什麼心思的,忍不住大老早就跑過來,和傑瑞先大體商量一下,決定還是要 你來做的,以你們家為嘛!」 「我沒有不高興。這事情本來我們一家就做不下來,老趙一直說得兩家起 來。」 婉茹終於抬起頭,笑了笑說:「小莉,我要替老趙謝謝你。我們其實只是有 這麼個念想,要是沒有你,這事兒不定拖到什麼時候。你辦事這麼麻利,誰要是 不願意跟你搭伙,那真是有病。」 「好的呀,好的呀,我們兩家起來,一定賺得到鈔票的,儂想想看,兩個 上海人哪。哦喲,阿拉是不是又講錯話了?」 吳莉和婉茹都笑了起來。 傑瑞雖然聽不懂中國話,可看得懂女人的表情。 他知道,事情辦成了。 傑瑞跟著傻笑了一會兒,站起來,大聲說:「兩位太太,生意談成了,現在 該慶祝慶祝了,我帶你們參觀一下臥房吧。」 婉茹一愣,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自己今天是來賣身,不是來談生意的。 她又沉默下來,心裡像是裝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一會兒想著總算了 結了一樁心事,說不定還真能賺到錢,一會兒又懊惱不已,這叫什麼事兒,跟外 地小保姆似的,洗衣燒飯還要陪男人睡覺!不過,開弓沒有頭箭,都到了這 一步,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太陽慢慢地升高了。 晨曦透過玻璃窗,照在婉茹的臉上,半邊晴半邊陰。 一縷微風,不知從何而來,將後院中泥土的清香送進房間,若隱若現,令人 頓覺心胸舒暢。 老和吳莉走在前面,咯登咯登地爬上樓,邊走邊聊,興致很高。 婉茹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傑瑞,你可真是成功人士,資產怕是有上千萬的伐?不像我們盧瑟,整天 發愁柴米油鹽。」 「我們美國人崇尚白手起家,喜歡自己創業做老,我看你們也快要發財了 。其實,我很羨慕你們,有事業也有家庭,看我這兒冷冷清清的。」 「安娜不是留下一個兒子,叫薩姆是的伐?聽說是州府名校熱門專業。」 「唉,一言難盡啊,問題就出在薩姆身上。不瞞你們說,他母親走得早,我 又忙,這孩子缺乏母愛,有點兒自閉,二十出頭了也不交個女朋友。」 「不會的吧?你們黑人,噢,對不起,我聽說你們非洲裔美國人早熟,不到 十五歲就開始約會的。」 「沒關係,直接說黑人好了,問題是薩姆這孩子不白不黑。安娜想把他培養 成有教養的白人,管得太嚴。我早就發覺這孩子蔫,後來安娜去世了,我一直忙 生意。這孩子可憐,不怕你們笑話,從高中開始,就拿著媽媽的照片手淫。我試 過各種辦法,還給他叫過小嫩雞,沒用。我真怕他是陽痿,可又不太像,至少他 對著安娜的照片能勃起。唉,不說了,頭他放假家,還請你們兩位開導開導 他。」 上到二樓向右拐,推開法式雙扇門,就到了臥室。 婉茹走進去,四下張望,只見鵝黃色的落地窗簾,遮住了整整一面外牆,華 麗的流蘇,一直垂到波斯地毯上,天棚上的幾盞頂燈,把暗黃色曖昧的光芒,灑 向紅色的凋花大床,床上罩著白色的緞面被單,看上去柔軟而又舒適。 婉茹悲哀地想,這絕不是單身男人的睡房,不知有多少女人,爬上過這張軟 床,而自己就是下一個。 傑瑞站在婉茹身後,打量著她妙曼的身材。 多好的女人啊,從背影看還真有點兒像安娜。 他不由得想起剛結婚時,曾經問安娜,是怎麼下決心嫁給黑人的,新娘子半 開玩笑地說:白種女人只要上了黑人的床,就再也不想下來了。 傑瑞在心裡偷偷地笑了,他相信,黃種女人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 卡噠一聲,房門被鎖住了。 正文 遠山的呼喚 12 婉茹做足了思想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緊張起來。 她木然地立在床邊,不知如何是好,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吳莉看在眼裡,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她走過去,拉開窗簾,又把窗子推出一條縫,屋裡頓時明亮起來,也不那麼 沉悶了。 吳莉過身,輕聲安慰道:「婉茹,別擔心,傑瑞還算體貼,外人不會曉得 的。」 婉茹沒有答,也不知該怎樣答。 傑瑞走到婉茹面前,俯身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說:「趙太太,我知道,你 不是隨便的女人,我也不是隨便的男人,我只是喜歡你們,想把你們當作親人。 」 婉茹還是沒有答,只是機械地點點頭。 傑瑞笑了笑,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脫掉,扔在地上,裸露出健壯的上身。 婉茹僵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她嗅到了一股濃重的氣味兒,對,就是那種很男人的氣味兒。 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雖說是黑人,可黑人也是人。 他高大槐梧,五官端正,嘴唇豐厚,牙齒整潔,寬闊的胸脯,像牛一樣健壯 ,小腹上隱約顯出幾塊腹饑,要是年輕十來歲就更好了。 不知不覺地,婉茹的呼吸順暢起來,神經似乎也不再那麼緊張。 她眼睜睜地地看著老解開腰帶,褪下褲子,先是長褲,然後是短褲。 看,他的腰上沒有一點贅肉,臀部堅實勻稱,大腿強健有力。 烏黑捲曲的陰毛露出來了,還有那根又粗又長的陰莖,黑黝黝的,再看那碩 大的龜頭,油光珵亮,簡直像松花蛋一樣,還泛著烏青的光亮。 婉茹的呼吸急促起來,前胸劇烈起伏著,嘴唇變得滾燙,好像高燒中的嬰兒 。 那種燥熱的感覺,又開始在她的體內升騰。 婉茹閉上了眼睛。 傑瑞一面彎腰脫去鞋襪,一面給吳莉使了個眼色:「莉,請過來幫一幫趙太 太,好女人總是會很緊張的。」 吳莉怔怔地一驚,很不情願地把目光從老赤裸的身上收來。 她輕手輕腳移到婉茹身後,捏住連衣裙背上的拉鏈,一拉到底,然後握住裙 肩,左右雙分,再往下一抹。 婉茹沒有抗拒,順從地垂下雙臂,那鬆開的裙子便滑向腰部,再到胯部,最 後,無聲無息地堆落在腳上。 吳莉的手沒有停歇,順勢解開閨蜜胸罩的搭扣,又是左右分開,一鬆一拽。 婉茹的身體輕輕一晃,那層薄布滑落下去,她便幾乎赤身裸體,只剩下一條 棉布內褲和平跟皮鞋。 傑瑞貪婪的雙眼像老鷹一樣,上下審視著即將到手的獵物。 她恬靜澹雅,健康飽滿,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風韻:烏黑的秀髮,白皙的 肌膚,一對豐滿的乳房,碩大白嫩,只有一點點下垂,再往下看,結實的雙腿, 渾圓的胯部,白色的內褲,遮不住隆起的陰阜,而那內褲的邊緣,更有幾根柔軟 的陰毛,耐不住寂寞悄然探出。 到底是良家婦女,和當年的妻子安娜一樣,比鎮子裡的騷貨們強多了,難怪 那麼多男人流哈喇子!傑瑞的陽具直噘噘地挺了起來。 他伸出一隻大手,托住婉茹的下頜,慢慢地抬起來。 寶貝兒,我的寶貝兒,別緊張。 傑瑞微笑著,微微側頭向前湊去。 老厚實的嘴唇,女下屬端莊的臉龐,越靠越近。 不,婉茹慌亂起來,她想退後,不行,後面站著吳莉。 婉茹掙扎著,躲閃著,可是腳上的裙子絆住了她。 傑瑞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婉茹,使她難以動彈。 老厚厚的嘴唇,掠過婉茹的耳垂,眼睛,和臉頰,最後捉住她的嘴。 天啊,黑人的嘴唇如此的灼熱,舔弄著,探著,輕叩著女下屬的牙齒,叩 開了,終於叩開了。 婉茹無法抵抗,她的全身都是軟綿綿的。 男人長長的舌尖,伸進她的口腔,著,撥動著。 婉茹不再掙扎,她本能地張開嘴,送出香舌,纏住了,被老的舌尖纏住了 。 傑瑞老練地親吻著女下屬,雙手,移向她的臀部,隔著薄薄的內褲,揉搓著 ,撫弄著,拿捏著。 賢妻良母也是人,也有女人的原始的慾望和本能。 慢慢地,婉茹踮起腳尖,抬起雙臂,勾住了老粗壯的脖頸。 她不喜歡自己平靜的生活被打亂,也不希望被丈夫之外的男人征服,更不願 意像現在這樣被老專橫地制服,可是,她正緊貼著一個滾燙的肉體,那滾燙的 肉體點燃了她的情慾,而那情慾的火苗正熊熊燃燒,好像火山一樣渴望噴發。 吳莉呆呆地站著,似乎成了多餘的人。 她退後幾步,頗有些嫉妒地看著老和婉茹。 他們纏繞在一起,黝黑緊貼著白皙,壯碩映襯著柔軟,沒有一絲空隙,彷彿 兩人的毛孔都融在了一起。 吳莉的心裡一個不服氣:一個北方女人,那麼粗相,整天光擺出一副正經 相,看她把黑赤佬弄得失了魂,不要太悶騷好的伐?吳莉無法再想下去了,因為 她的下腹陣陣灼熱,好像一股暖流在湧動。 熱,太熱了!吳莉的左手,摸住襯衫,解開了一粒扣子,而她的右手,情不 自禁地伸向下方,撩開了自己的裙擺。 傑瑞熱吻著趙太太,好像幾十年前,初吻他自己的妻子安娜。 這個女人真是太誘人了,讓人愛不釋手,不知道真幹起來是什麼感覺。 傑瑞的陽具越來越硬,頂在女人的胯間,也像幾十年前初婚時那樣,直噘噘 硌得難受。 夠了,老鬆開女下屬,一彎腰橫抱住她,輕而易舉地托起來,轉身拋在了 柔軟的大床上。 婉茹一下子陷進床墊,然後又彈起來。 沒等她做出什麼反應,老已經爬上床,抓住她纏在腳踝上的裙子,連同平 跟皮鞋一齊抹下,扔在了地上。 緊接著,老又把她膝彎處的內褲也扒下,一揚手拋到了床下。 現在,趙太太終於一絲不掛,閉著眼睛,躺在了老的軟床上。 床前的地上,胡亂地丟著一堆衣物:男人的襯衫,長褲,短褲,襪子和皮 鞋,還有女人的裙子,胸罩,內褲和平底鞋。 婉茹雖然被扒得精光,卻沒有多少羞澀,反倒自然而然地分開了雙腿,因為 她最後的一絲羞恥感,也隨著內褲被扔到了地上。 傑瑞跪在床邊,緊盯著婉茹張開的兩腿。 他的眼神貪婪而又興奮,只有老鷹撕咬獵物前才會這樣。 別人妻子飽滿的陰阜,毫無遮擋地呈現在他的面前:濃密的陰毛濕漉漉,打 著卷兒遮住肥厚的陰唇,而那兩片陰唇之間,暗紅色的細縫微微開啟,隱約露出 肉色的花瓣,一點點正滲著透亮的粘液。 這中國女人真不顯老,根本看不出,這條肉縫,已經爬出來過三個孩子,要 是安娜還活著,肯定是鬆鬆垮垮又乾又澀。 傑瑞觀賞著趙太太的私處,心中浮想聯翩,胯下的陽具也硬到了極點。 婉茹朦朦朧朧睜開眼,正看見老目不轉睛地盯著下身。 天哪,多少不為人知的隱私和慾望,在老面前暴露無遺!婉茹的臉一下子 紅了,本能地收攏雙腿,想要夾緊私處。 強壯的老哪肯善罷甘休?他抓住女人的兩隻腳踝,左右掰開,按在床上, 伸出一根手指,撥開絨毛,探進水淋淋的陰縫,輕輕撩撥了一下,然後收手指 ,俯身低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哦!婉茹一聲呻吟,她的身體一下子癱軟了,好像被人抽去了肋骨。 早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耀著床上赤裸的一對男女,也照耀著床前不遠處, 沉浸在別樣快慰中的另一個女人。 吳莉直勾勾盯著床上的兩具肉體,一白一黑,交相輝映:白的豐腴柔美,凹 凸有致,散發著母性的魅力,兩腿間毛茸茸正淌著汁水,而黑的肩寬體闊,健壯 有力,讓人想起捕食中的黑豹,更別說那根東西,正昂首挺胸躍躍欲試。 吳莉的心中暗暗歎道:這黑赤佬長得確實結棍,和北方女人的粗相倒也般配 。 她總算也體會到婉茹在門縫中偷窺時的感受:瞳孔放大,喉嚨發乾,嗓子像 冒煙一樣乾渴,週身流淌著一種特別的燥熱。 吳莉大口喘息著,內褲已經濕透,如同嬰兒包了一夜的尿布。 她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直探進自己的陰縫,那裡濕漉漉滑溜溜,兩片肉唇又 腫又脹。 山鄉僻壤,人煙稀少。 臥房裡,窗簾開著,還有半扇窗子漏著縫。 徐徐的清風,送來縷縷泥土的芬芳,清涼而又甜美。 正文 遠山的呼喚 13 傑瑞伏在婉茹的兩腿之間,那裡散發著一種特殊的氣息,溷著體味和化妝 品的薰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鹹澀。 真親切啊,多少年沒有聞到了,和當年安娜下身的味道一模一樣。 傑瑞愈發興奮了,他品味著,冥想著,陶醉著,更加深入地低下頭,湊近安 娜,不,湊近趙太太的陰戶,只見肥美的肉唇充滿了鮮血,好像盛開的花瓣。 傑瑞伸出長長的舌頭,迅速地舔了一下。 一股溫熱的汁水,湧上舌尖,也湧進心底,鹹鹹的,澀澀的,還有一絲酥麻 。 對,就是這種感覺,安娜,這就是安娜!傑瑞不再遲疑,張開嘴巴,一下子 含住婉茹的花瓣,用力地吸吮,把那溫熱滑膩的汁水吸乾,然後,再次探出靈巧 的舌尖,分開大陰唇,抵住小肉蒂,輕攏,慢捻,挑弄,摩挲。 「不,不,要!」 婉茹一聲輕呼,聽來卻曖昧無比,像是求饒,更像是鼓勵。 她的陰唇火熱滾燙,產道先是蠕動,然後本能地一陣緊縮。 婉茹的丈夫非常體貼,但是結婚這麼多年來,從未這樣為妻子服務過。 挑逗和玩弄女人,傑瑞當然是老手,他那靈巧的舌頭,緊緊圍繞著婉茹的陰 戶,不知疲倦地舔刮吮吸。 婉茹咬住下唇,身體顫慄著,抽搐著,扭動著,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新奇, 刺激,愉悅,興奮,還是兼而有之?她喘息著,呻吟著,愛液,汩汩而出。 傑瑞舔吸著,彷彿到了初婚的歲月。 這柔軟的肌膚,妙曼的肉體,給人帶來青春的活力,還有那女性體液特有的 滋味,如同甘美的瓊漿,使人心潮澎湃。 不,不能再這樣,是時候了!傑瑞和婉茹,在心底同聲呼喚。 傑瑞抬起頭,抹了抹嘴,拿掉粘在嘴邊的兩根陰毛,然後緊爬兩步,抱住趙 太太,跪在她張開的雙腿間,像小山一樣重重地壓了下去。 嘎吱一聲,大床不堪重負,往下一陷,然後又彈起來,把女人的身體送迎 上來。 黑人的性慾是旺盛的,發洩的方式也是直截了當的。 傑瑞一言不發,直起腰,騰出一隻手,探到胯下,握住挺直的肉棒,撥開濕 漉漉的陰毛,抵住水汪汪的肉穴,把龜頭擠進兩片陰唇,停在了那裡。 真舒服啊,趙太太肥美的肉唇,本能地張開來,迎住老的龜頭,抱緊,收 縮,好,吞進去了。 一對如饑似渴的男女,即將開始真正的性交。 傑瑞抬起頭,側過臉,長長地吐了口氣。 啊,真是太幸福了,這鎮子上有多少男人,做夢都想像現在這樣,脫光衣 服爬上床,狠狠地干趙太太!傑瑞深吸了一口氣,屁股猛地一沉。 噗,粗長的陰莖在插入。 小半根!大半根!全進去了!老的生殖器,女下屬的生殖器,終於完美地 結在一起。 噗嗤,噗嗤,肉體交的聲音,在房間裡瀰漫著。 嘎吱,嘎吱,席夢思軟床,也跟著節奏搖晃起來。 婉茹原以為自己會窒息,甚至昏死過去,但是沒有,她反而感到無比輕鬆。 該來的總歸要來,至少不必再焦慮地等待了。 婉茹有了一種獲得新生的感覺,她本能地展開雙臂,摟住壓在身上的男人, 兩腿也高高舉起。 男女到了這一步,再也不需要偽裝,再也沒什麼可矜持。 老在抽插,女下屬在迎。 他們動作著,起伏跌宕,錯落有致。 黑人不講什麼九淺一深,上來就全力以赴,每一插入都堅定有力,每一次 抽出都恰到好處。 婉茹被壓抑得太久了,情慾一旦釋放,就像大海中洶湧的波濤,一浪高過一 浪,前浪尚未退盡,後浪緊隨而至。 她時而像春天的楊絮,翩翩起舞,飄忽無常,漫隨著自己的心性;時而又像 雨中的垂柳,左右搖擺,上下顛簸,任憑那狂風肆虐。 人種和人種真是不一樣,且不說黑人那東西的尺寸,光是那股使不完的蠻勁 兒,中國男人就沒法比。 結婚這麼多年,婉茹從來沒有如此放縱過,她發現了一個新世界,一個嶄新 的,無比快樂的新世界!傑瑞,再用點勁兒!傑瑞全身心地投入了性交,肌肉繃 得緊緊的,面孔漲得黑紫,額間青筋暴露。 他渾身都在發力,彙集到胯間,狠狠衝擊著身下的女人。 趙太太真是太夠味兒了,比動上門的吳莉還要棒,跟當年的安娜一個樣。 想到這裡,傑瑞突然靈光一閃:薩姆不是有戀母情結嗎?讓他試試這個安娜 媽媽,或者吳莉姨媽也行,小崽子肯定會喜歡的,對,就這麼辦,這筆投資簡直 是妙極了!傑瑞的激情更加高漲,他根本顧不上什麼技巧,只管扭動腰身拚命地 抽送。 婉茹攀緊男人的臂膀,把陰戶挺上前去,奮力迎接著一次次靈與肉的衝擊。 她快樂到了極點,那舒心悅體的感覺,如同平靜的湖面上,驟然落下一粒石 子,激起了漣漪,一波波蕩漾開來。 一個熟透了的男人,和一個熟透了的女人,他們的汗水像夏天的陣雨,大滴 大滴地滾落,可仍然緊緊交纏在一起,如膠似膝,難捨難分。 從古至今,無論中外,男人最大的快樂,莫過於征服別人的妻子,而女人最 大的刺激,莫過於被丈夫之外的男人征服。 老和女下屬,他們征服和被征服著,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狂野。 枕頭掉在地上,被單皺成一團,連床好像也在挪動。 現代會裡,失業,跳槽,改行,再就業,子女教育,家庭關係,還有各種 會矛盾,把白領們弄得焦頭爛額。 無論成功人士還是失敗者,人人都需要減壓,人人都渴望發洩。 婚外性關係,雖然隱患很大,但也不失為一種速效的減壓方式,而生活中性 的誘惑又隨處可見。 無論男女,誰也不要自以為能夠抵禦誘惑。 如果身心尚未出軌,並不表示意志堅強,只能說明誘惑不夠強大。 吳莉說的沒錯,婉茹是個悶騷的女人。 她外表溫婉知性,其實內心熱烈奔放。 這樣的女人輕易不會出軌,可職場的壓力,家庭的負擔,一旦超過臨界點, 再加上金錢和肉體的雙重誘惑,她們會更加放縱,就好像火山一樣,沉寂得愈久 ,往往噴發得愈熾烈。 噗,噗,噗!啪,啪,啪!吳莉立在床前,看得目瞪口呆。 慾火和妒火,在她的胸中燃燒。 這個北方女人,不要太悶騷!唉,上說的沒錯,悶騷才是男人真正喜歡的 騷!不行,不能輸給北方女人!等一歇阿拉也要給黑赤佬搞,不,不是這個樣子 ,是阿拉也要搞黑赤佬!阿拉要動,要騎到黑赤佬的上頭!吳莉一面扣摸著自 己的下體,一面漫無邊際地遐想著:阿拉騎在上頭,扶著那根黑棒槌,直挺挺坐 下去,把它全部吃進去,對,是全部,然後阿拉抬起來,落下去,再抬起來,再 落下去,就像騎馬一樣,好一匹黑馬,什麼辰光阿拉愜意才作數,不愜意就一直 騎下去!吳莉捻著,搓著,揉著,身子倦了,手兒也疲了,精神頭兒倒煥發起來 。 這些日子積悶實在太多,這好了,愁雲慘霧也好,雲情魚意也罷,全都釋 放了出來了!吳莉快樂得幾乎要喊出聲。 正文 遠山的呼喚 尾聲 夏天很快就過去了。 科羅拉多的秋天是美麗的。 一場纏綿的秋雨之後,青蔥翠綠的草地上,點綴了許多金黃的落葉,再看那 蒼茫遼遠的群山,早已五彩繽紛燦爛輝煌。 婉茹和吳莉的付出沒有白費,下崗的煩惱再也沒有打擾她們。 感恩節過後,趙家和錢家的自助餐館開張了,午餐七塊九晚餐九塊九,幼童 免費老人八折。 他們很節儉,幾乎凡事都親力親為,忙起來連孩子們也要幫忙。 傑瑞有時會在週末訂外賣,尤其是他兒子家的時候。 婉茹或吳莉總是親自送過去,如果店裡不太忙的話,兩位太太會一起去,在 傑瑞家呆上個把小時,然後滿面春風地來。 趙博士和錢博士都懂得,和老搞好關係,不僅理所應當而且絕對必要。 小店的生意越來越紅火,到聖誕節的時候,他們不得不請了兩個老墨幫工。 現在,趙家和錢家真的離流會不遠了。 (完)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