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醫冠禽獸(新版)》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01-02) 作者:石章魚 字數:6676 ?地3?度 第一章 都是荷爾蒙惹的禍 唐獵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而美麗的面孔,栗色的卷髮散 落在雪白的枕套上,黑長的睫毛鬈曲上翹。 她的手臂仍然勾著唐獵的脖子,長腿壓在他的雙腿上,唐獵清楚的感覺到她 是赤裸的。 他嘗試著挪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臂,女郎發出一聲夢囈。 唐獵的頭痛得仍然很厲害,好不容易才想起昨天晚上支離破碎的片斷,這女 郎好像是在酒吧遇上的,他們談了很多,喝了很多,以後的事情便自然而然的發 生了。 抬起頭發現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上午十點,唐獵心中暗叫不好,看來今天又 要遲到了,他不忍心驚醒身邊人的美夢,輕輕掀開了被子,悄然離開了房間…… 伴隨者一聲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一輛黑色蘭博堅尼幽靈跑車帶著一陣狂 飆衝入『春暉寵物醫院』的停車場內,以一個漂亮的漂移入位,停泊在正中專門 標記的黃色車位內。 周圍原本寧靜的空氣因為這個突然造訪者的來到馬上變得動盪起來,引起的 飆風將一旁少女的長裙捲起,嚇得她慌忙用雙手護住長裙的前方,這絲毫阻止不 了裙擺宛如花般的飄起。 剪刀門緩緩升起,唐獵笑瞇瞇看著少女的纖長玉腿,響亮的吹了一個呼哨。 「唐獵!你這個混蛋!」少女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害羞,俏臉漲得通紅。 唐獵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大步走下了跑車:「蘇菲,有這麼跟老闆說話的嗎? 小心我炒你魷魚!」 蘇菲毫不退讓的向他揚起了拳頭:「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病人在醫院排 起了長隊,你這個治醫生卻不知去哪裡逍遙自在,是不是打算將唐叔叔的家業 敗光了才甘心情願?」 唐獵情不自禁皺起了眉頭:「聽你的語氣好像我媽!」 「那你以後就叫我媽咪吧!」 「媽咪,我要吃奶!」唐獵厚顏無恥的做出要擁抱蘇菲的動作。 蘇菲嚇得躲到一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管辣椒粉:「小心我噴你啊!」 唐獵只不過是裝腔作勢的嚇嚇她,伸手從她手裡接過白大褂,一邊穿上,一 邊向門診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很大,蘇菲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為什麼沒穿護士服?」唐獵邊走邊問。 「你忘了,我今天休息,如果不是醫院亂成一鍋粥,我才不會跑過來幫你。」 「你對我真是情深意重,有沒有考慮下做我女朋友?」 蘇菲惡狠狠的盯住唐獵:「唐獵!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可惜,可惜,真是可惜,我們共事這麼久,你對我 難道沒有產生任何的感覺?」 蘇菲果斷的搖了搖頭,不可否認,唐獵在任何女性的眼中都是極具魅力的男 子,身高一米八十二公分,體型健美,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年僅二十四歲,便 已經成為獸醫學博士,在國內和國際上享有相當高的威望,正是因為他太過優秀, 所以才讓蘇菲感到危險,她是個傳統的女性,希望找到的另一半最好是一心一意 的對她,而唐獵不同,他的血液中充滿了燥動和狂野,不但酷愛賽車,而且對女 性的追逐更是不知疲倦,既然掌控不了,便敬而遠之,這是蘇菲深思熟慮之後決 定的對策。 唐獵整理好衣領,將胸卡端端正正的戴好,走入門診大廳,他就已經完全進 入了醫生的角色。 拋開唐獵個人的生活習慣,他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醫生,他拿到過西醫 學和中醫學的雙料碩士,後來父母因為飛機失事去世後,他改修獸醫學並很快拿 到了博士學位,以他的能力和水準早應該進入國家相關的研究機構或者去大學任 教。可是他似乎對那種環境並不感興趣,堅持留在這裡經營父親遺留給他的寵物 診所。 剛剛走入門診大廳,一位妖艷的少婦便迎了上來:「唐醫生,你總算來了, 我已經等了你整整兩個小時。」 唐獵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劉太,有事情去我診室談!」 「可是……」 唐獵大步向診室的後門走去,蘇菲慌忙將劉太攔住:「劉太,跟我來,我會 為你安排。」 唐獵走入診室,端起桌上已經沖好的咖啡,喝了一口,伸展了一下雙臂,房 門打開了,蘇菲和當值護士盧莉一起走了進來。 看著兩人手上厚厚的一遝病歷,唐獵笑了起來:「這麼多,看來今天生意不 錯。」 蘇菲幫助唐獵將診桌整理好:「可以開始了嗎?」 唐獵點了點頭。 「一號!」盧莉出去喊了兩聲不見有人答,只好直接叫寵物人的名字: 「林嘉辛!」 「稍等一下,我家狗狗正在大便!」 盧莉無可奈何的向診室內看了看。 唐獵將病歷丟給蘇菲:「我看病從來不等病人,讓她明天再來!」 蘇菲知道唐獵的習慣,笑著將病歷遞了出去。 二號是剛才攔住唐獵的劉太,她抱著一隻狐狸犬,脈脈含情的看著唐獵。 蘇菲和盧莉都強忍著笑,這位劉太有點花癡,隔三岔五的便要前來光顧這裡, 她的狐狸犬根本沒有什麼毛病,只不過是藉故來接近唐獵的。 「怎麼不好?」 「總是睡不好……」劉太嗲聲嗲氣的答說。 「晚上是不是經常叫?」 劉太彷彿忘記了自己的角色,臉兒紅紅的答說:「偶爾叫幾次,不過不是 很大聲。」 唐獵被劉太癡情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匆匆開了兩付藥:「你跟護士去取 藥!」 「唐醫生,我也睡不好……」劉太的腳尖輕輕從診桌下伸了過去,在唐獵的 小腿內側摩挲了一下。 唐獵暗罵了一句,將處方揚了起來:「我開得是兩付,一付給你,一付給狗 狗,對你們一定有效。」 他開的只不過是普通的安眠藥,對這種經常自我陶醉,用他做性幻想物件的 女性,唐獵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劉太請!」蘇菲過來替唐獵解圍,如果不下逐客令,劉太肯定會再磨蹭一 陣子。 劉太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唐醫生,我家裡還有一頭松獅……」 「下一位!」 短短的一個小時,唐獵將所有堆積的病歷全部處理完畢,長舒了一口氣,向 後靠在椅背上,腦海中想著剛才蘇菲長裙飄起的一幕,臉上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三十分,按照唐獵的習慣,已經到了他要離開的時候。 蘇菲和盧莉過來收拾房間,唐獵笑著說:「今天給你算加班,月底我會封個 紅包給你。」 「謝謝!」蘇菲將病歷整理好。 唐獵趁著盧莉出去倒垃圾的機會,拉住蘇菲的手臂:「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蘇菲搖了搖頭,掙脫開唐獵的手掌:「我約了男朋友!」 「那個眼鏡!我真不明白,他比我強在哪裡!」唐獵有些不服氣的嚷嚷著。 蘇菲瞪了他一眼:「馮凱比你正直,比你誠實!」 「你是說我虛偽了?」唐獵笑著問。 蘇菲點了點頭。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我的確沒有你說得那樣誠實,對了,有件事我忘了 告訴你,你穿粉色的內衣很漂亮!」 蘇菲的俏臉羞得通紅,這該死的傢伙,剛才分明看到了自己內褲的顏色。 「你再敢騷擾我,我就向你辭職!」蘇菲的表情看來很認真。 唐獵知道和蘇菲開玩笑一定不能過度,馬上換成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開 個玩笑,幹嘛這麼認真,好,就當我沒說過!」 外面忽然響起悅耳的轟鳴聲,唐獵對引擎的聲音有著特別的敏感,從聲音中 就已經聽出這是一輛SLRMclaren超級跑車,透過診室的落地玻璃窗向 外看去,卻看到一輛紅色的SLRMclaren超級跑車和自己的黑色蘭博堅 尼並排停在一起。 「又有病人來了!」蘇菲小聲說。 「跟我有什麼關係?」唐獵看了看牆上的時鐘漫不經心的說。 「看來是一個很尊貴的客人。」蘇菲提醒他說,從跑車的外觀上,她已經看 出來人一定相當的有錢。 唐獵笑了起來:「我向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唐獵的原則往往因為美女而改變,這次又是這樣,當秦媛媛嫋嫋婷婷走入診 室的時候,唐獵馬上忘記了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他沒有想到僅僅兩個小時後會和 她再次相逢。 蘇菲小聲向唐獵說:「我去告訴她明天再來……」 「對一個醫生來說,二十四小時我隨時準備為病人服務!」唐獵的態度立刻 來了一個一八十度大轉彎。 「可是我下班的時間已經到了!」蘇菲最討厭看到的就是唐獵這副色迷迷的 表情,轉身向診室外走去,留給唐獵一個單獨診斷的空間。 秦媛媛姿態優雅的坐在唐獵的對面,點燃一支香煙,海水般湛藍的眼眸靜靜 注視著唐獵,這種色彩的眼眸本不應該出現在東方人的身上。唐獵馬上看出她應 該是戴上了改變眼眸色彩的隱形眼鏡。 ??◢32| 即使坐在那裡,秦媛媛誘人的曲線仍然極盡優美的展示在唐獵的面前,唐獵 的目光沿著她身體的曲線起伏,緩緩遊走著。 秦媛媛左手撫摸著愛犬烈風的長毛:「唐醫生好像看錯了物件!」她的話中 隱含著責怪的意思。 唐獵呵呵笑了起來:「我們給動物看病的和給人看病的不同,想要瞭解動物 首先就要瞭解它的人。」 秦媛媛嫵媚的看了唐獵一眼,充滿誘惑的說:「唐醫生打算怎樣瞭解我呢?」 她離開座椅來到唐獵的身邊,伸手拉住唐獵的領帶,把唐列牽向自己:「為 什麼要不聲不響的離開?」 唐獵笑了起來,想起昨晚和秦媛媛充滿激情的一夜,體溫不由自的上升起 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秦媛媛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還好我從你的名片夾中留下了這個,否則 真的很難找到你呢。」 「秦小姐找我有事?」唐獵微笑著說。 秦媛媛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的蘇牧。 唐獵的目光終於落在她身邊蘇格蘭牧羊犬的身上,這只名叫烈風的蘇格蘭牧 羊犬,頭部與身體的比例輕盈,不論從前方還是側面看,它的頭部,都是薄肉V 字型,從耳根到鼻端逐漸尖細下來。由側面觀看時,頭蓋的上線與口吻上線幾乎 成平行,鼻樑筆挺直,眼睛、鼻尖都是純黑色,眼睛大小適中,形狀為杏仁型。 肩胛高長,背部堅實直挺,腰部寬廣,強而有力。臀部的末端略為豐滿而傾 斜,尾部長度適當。胸部深達肘部,肋骨十分傾斜,肩後方部位略帶圓形。腹部 適當緊縮。 被毛綿長、富有光澤,相當密集,除了頭部與肢部之外,整體皆被覆相當多 的被毛。上層毛直挺,手感粗糙;下層毛則是柔軟的綿毛所覆蓋。顏面毛為短毛。 尾毛十分豐富,臀毛極很長,呈蓬鬆狀。 唐獵左看右看這條蘇格蘭牧羊犬都不像有病的樣子,心中有些奇怪。 秦媛媛將手中的煙蒂摁滅在面前的水晶煙灰缸裡:「烈風已經三歲了,可是 我發現它對雌性犬並不感興趣。」 「秦小姐怎樣發現的?」 秦媛媛的臉泛起一抹嫣紅,這種問題的確有些難以答。 唐獵心中暗笑,表面上卻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秦小姐不必覺得不好意思, 我們探討的是醫學問題,有什麼就說什麼。」 ?地?度? 秦媛媛點了點頭:「好吧,我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吧,烈風不願意和雌性犬交 配,我嘗試過各種方法,仍然無法將它改變,我擔心它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唐獵差點沒笑出聲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關心狗狗的性生活。 秦媛媛不滿的看著唐獵:「是不是很好笑?」 唐獵搖了搖頭,仍然一臉的笑意。 「我一直認為動物和人並沒有任何的別,人應該享受的權利,動物也應該 享受到。」 唐獵點了點頭,臉上已經裝出一副鄭重的表情:「我絕對贊同你的想法,動 物也應該有它的兩性生活。」 「我聽說你是國內最好的動物生殖醫生,所以過來請教你,診金方面你不必 擔心。」 秦媛媛的這句話,唐獵怎麼聽怎麼彆扭,不過他並沒有糾正,微笑著說: 「我先給它檢查一下。」 唐獵的檢查很快就有了結果,烈風的身體完全正常。 「這麼說烈風應該是精神上的問題,有什麼方法可以檢查出,它究竟有怎樣 的心理障礙?」秦媛媛對烈風的關心溢於言表。 唐獵狡黠的笑了笑:「秦小姐好像是個急性子,我們剛才只是對烈風做了一 個粗略的檢查,想要查出它的病因,恐怕還需要做一個系統全面的檢查。」 「那你快做啊!」秦媛媛不耐煩的說。 唐獵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十二點哩,我總不能空著肚子工作吧?診所對面 有一間日式料理,不如我們先去吃飯。」 「烈風怎麼辦?」 「把它留在診所裡,我給它注射一針,等到藥效發揮以後,下午可以監測它 體內的激素水準。」 秦媛媛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唐獵為烈風注射了一支斯普瑞,這是唐獵研製出的動物用春藥,適的劑量 會讓動物春情勃發,促進動物之間的交配行為。 注射之後,他將烈風關在醫院後的隔離房中,當然他不會將烈風孤零零的留 在那裡,好在寵物醫院向來不缺各類動物,唐獵挑選了一隻雌性蘇格蘭牧羊犬和 烈風關在一起,看看烈風對它有沒有反應。 秦媛媛依依不捨的看著隔離室中的烈風,那只雌性蘇格蘭牧羊犬似乎對烈風 頗有好感,親暱的湊了過去,不想烈風突然咆哮了起來,嚇得那只雌性蘇牧委屈 的躲到一旁。 「你看到了,它根本不喜歡異性!」 「我們先去吃飯,頭再過來為它檢查。」 吃飯的時候,秦媛媛顯得心不在焉,向來健談的唐獵海闊天空的神吹竟然沒 有引起她任何的興趣,看來這只蘇格蘭牧羊犬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然十分重要。 唐獵只好將話題轉向她最感興趣的烈風:「你對烈風的感情好像很深?」 秦媛媛點了點頭,眼圈紅了起來:「烈風是我媽咪留給我的遺物,她臨時前 囑託我一定要照顧好烈風,要將它當成自己的兄一樣照顧它,現在看到它這個 樣子,我好難過……」 唐獵準確把握住時機,將紙巾遞到秦媛媛的手中,趁機握住秦媛媛柔弱無骨 的小手:「秦小姐,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將烈風治好。」 秦媛媛感激的點了點頭,想要將手從唐獵的手中抽來,一連嘗試了兩次卻 沒有成功,俏臉不禁紅了起來:「你這個人好不老實。」 唐獵笑著放開秦媛媛的纖手:「對不起,我見到漂亮的女孩子,總是容易失 態,請秦小姐諒解。」 秦媛媛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宛如陽光般燦爛的男子,想起昨晚和他發生的一切, 她的心跳忽然一陣加速,唐獵肆無忌憚的眼神讓她忽然感到某種危險正在迫近, 她有些驚惶的垂下頭去:「我們去吧!」 中午的時候,整個寵物醫院空無一人,唐獵和秦媛媛來到隔離室的門前,透 過門前的視窗向裡面望去,秦媛媛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隨即整個俏臉紅到了耳 根。 唐獵向裡面望去,只見烈風正趴在雌性蘇牧的身後大幹特幹,鮮紅的舌頭爽 歪歪的耷拉下去,舌尖不住滴著晶瑩的口水。 唐獵笑了起來,斯普潤的藥力果然強勁,剛才他給烈風增加了分之二十的 劑量,就算是用在狗熊身上也會讓它春情勃發,更何況這是一隻體重不足斤的 小狗。 「快……分開它們……」秦媛媛慌張之下居然提出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要 求。 唐獵搖了搖頭:「我可沒有那樣的本事,它正在興頭上,任何人打擾它的好 事都會成為它的敵人,更何況它的結構和人體完全不同,不是說分開就分開的。」 唐獵悄悄靠近了秦媛媛,身體侵略性十足的貼在她柔軟的後背上,湊近她的 晶瑩的耳珠,小聲說:「不如我們去後面繼續探討一下烈風的病情?」 他的手平貼在秦媛媛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隔著衣裙透入的熱力讓秦媛媛情 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她並沒有做出反對的舉動。 這更加鼓勵了唐獵的動作,他的手大膽的放在秦媛媛豐滿而富有彈性的胸前, 秦媛媛抓住唐獵:「你果然不是好人!」心中卻感到一種異樣的刺激。 「只怪秦小姐太漂亮,像我這樣的守法公民也忍不住想要犯罪。」 「犯罪往往都要遭到懲罰,難道你這個慣犯從不害怕?」秦媛媛的嬌軀向後 癱軟在唐獵的懷中。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唐獵的手伸入秦媛媛的領口,已經將她嬌 嫩豐挺的雙乳掌握在手中。 秦媛媛轉過頭,動吻上唐獵的嘴唇,溫軟濕糯的香舌宛如小魚一般游入了 唐獵的嘴中。 唐獵用力擁吻著秦媛媛性感的嬌軀,左手摟住她的纖腰,右臂攬起她的腿彎, 將秦媛媛整個抱了起來。白色的工作服滑落到地面上,唐獵將秦媛媛按在配藥台 上趴好,撩起她長裙的下擺,露出緊湊的玉臀,黑色性感內褲將臀部性感的曲線 勾勒的玲瓏無比,唐獵從她的耳垂開始吻起,一直吻到她誘人的臀部,手指鉤住 她內褲,輕輕褪到她大腿上,秦媛媛發出輕聲的呻吟,唐獵恰到好處的親吻讓她 不時發出戰慄,耳旁響起陣陣烈風快意的嗚鳴聲,一種強烈的刺激感充斥著她的 內心。 唐獵的腰部前挺,用力擠入了秦媛媛狹窄溫熱的體內,他舒爽地鬆了一口氣, 愜意的閉起雙眼,享受著從秦媛媛嬌軀內傳來的溫暖和酥癢。 秦媛媛仰著頭,細細的蠻腰向下凹成圓弧,身體承受著唐獵暴風驟雨般的沖 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讓她喉嚨裡發出劇烈的喘息,她拚命壓仰著呻吟聲,可是 卻無法控制住身體的戰慄……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獵的身體猛然貼緊了秦媛媛的臀部,秦媛媛近乎發狂 的向後反摟著唐獵的腰部,試圖填平兩人之間的所有縫隙,唐獵的低吼和秦媛媛 無可抑制的呻吟聲交織在了一起,兩人緊緊擠壓著對方,感受著那剎那間爆發的 熱力。 房門被禮貌的敲響,唐獵詫異的扭過頭去,這種時候,本不應該有人造訪。 剛才反鎖上的房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位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靜靜觀 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眼神哀傷而憂鬱,卻找不到任何的憤怒。 秦媛媛的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甚是失去了穿上衣服的力量。唐獵迅速反 應了過來,想要離開秦媛媛的身體。 卻聽到一個冰冷嘶啞的聲音說:「別動,讓我好好欣賞一下。」 唐獵乖乖的趴在秦媛媛的身上,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他看到中年人的手上 握著一把手槍。 「她是不是很性感,叫起來是不是特別的淫蕩?」中年人平靜的問。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只怪自己體內的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多,現在被人抓了個 現形,他的頭腦現在變得一片混亂,這個名叫秦媛媛的女人,是不是故意設圈套 坑害自己? 唐獵迅速穩定下情緒:「你想要什麼?給我一個數目,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 內,我會滿足你!」 中年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臉上流露出冰冷的殺機:「唐獵,你好像並不清楚 我是誰?我叫尹天龍,被你壓在身下大干狂幹的是我的情人秦媛媛!」 唐獵的腦袋嗡得一下大了起來:在這個國家不知道尹天龍的恐怕沒有幾個, 他是國內最大黑會集團黑鷹堂的首領,人稱黑雲邪神,自己居然幹了他的女人, 而且被人贓並獲, "點點' 唐獵的眼前出現了自己種種淒慘的死狀,如果事先知道秦媛媛 是尹天龍的女人,給他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對她下手。 尹天龍驅動著輪椅來到他們的面前,冷笑著看了看秦媛媛,他的手輕輕撫摸 著秦媛媛紫紅色的卷髮,溫柔的說:「媛媛,這麼的場面,你為什麼不早一 點讓我來看?你知道我好久沒有見到你的浪騷模樣了。」 秦媛媛的嬌軀嚇得瑟瑟發抖:「龍叔……我錯了……」 「傻孩子,我什麼時候責怪你了,你還年輕,生理上自然有需要,難道要你 終生守著我這個糟老頭子?」尹天龍的口氣越是緩和,秦媛媛越是害怕。 唐獵想要離開秦媛媛的身體,尹天龍卻用槍指住了他的腦袋:「謝謝你!」 唐獵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玩弄了他的女人,他居然還向自己道歉, 天下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尹天龍一字一句的說:「你讓我發現,我依然有嫉妒心,我仍然會產生衝動, 我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槍口輕輕滑落到秦媛媛的顳部,「怦!」地一聲悶響,子彈無情的射入了秦 媛媛美麗的頭顱,鮮血宛如淒美嬌艷的花朵綻放在唐獵的面前,唐獵被眼前發生 的一切震驚了,他的臉上身上沾滿了秦媛媛的鮮血,懷中秦媛媛的屍身仍然留有 餘溫。 秦媛媛美麗的瞳孔在絕望中緩緩擴大,直到失去任何生命的神采。 唐獵的雙目濕潤了,他竭盡全力的怒吼起來:「王八蛋!畜生!」 尹天龍冰冷的槍口指點著他的頸部:「死亡,並不是懲罰一個人最好的方法, 讓你死在我的面前根本無法平息我心中的憤怒!」 點"^b^點 從門外走入了四名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他們將衣衫不整的唐獵從地上拉了 起來,將他的雙手用繩綁住。 尹天龍輕輕撫摸著秦媛媛冰冷的俏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她?我甚至 天真的相信她愛我,這世上任何人會背叛我,媛媛也不會……」他的目光中充滿 了無盡的悲涼,內心宛如刀絞般疼痛。 唐獵親眼目睹秦媛媛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內疚和痛苦遠遠 超出了對死亡的恐懼,如果不是自己引誘秦媛媛出軌,她本應該仍然好端端的活 在這個世上。 「你怕不怕死?」尹天龍冰冷的手指抓住唐獵的短髮。 「去你媽的!」唐獵憤怒的瞪著他。 尹天龍陰森的笑了起來:「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你也一樣。」他的目光落 在前方的冰吧上,裡面盛放著不同種類的貴重藥物。 「你或許不知道,我曾經是一個很好的醫生!」尹天龍打開冰吧,從裡面拿 出藥物,看著上面的說明,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歹毒的微笑。 唐獵睜大了眼睛,他已經意識到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開始拚命的 掙扎。 尹天龍冷笑說:「如果我沒有弄錯,這些應該是用於動物身上的春藥,你既 然這麼喜歡那種事,我就讓你一次爽個夠!」 針管一次次的紮入唐獵的靜脈,他已經記不清尹天龍向自己的體內推入了多 少劑量的斯普瑞,他的體溫開始上升,口舌感到難以形容的焦燥:「畜生……畜 生……」他的聲音開始變得虛弱無力。 尹天龍將針管扔到了一邊,冰冷的手指挑起唐獵的下頜:「我不會讓你痛痛 快快的死……」 第二章燃燒吧,慾火! 唐獵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架直升飛機的裡面。秦媛媛冰冷的屍 體躺在他的身邊。 尹天龍和他的幾名手下正冷冷看著他。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唐獵的聲音變得嘶啞無比。 「就快到了!」尹天龍輕輕撫摸著秦媛媛蒼白冰冷的俏臉,目光中流露出極 其複雜的神情。 直升飛機開始緩緩降落,他的兩名手下將艙門拉開,其中一人用軍刀割斷了 唐獵手上的繩。 兩人拉起唐獵,將他推向艙門。 眼前是一片草原,冷風迎面吹來,讓唐獵幾乎睜不開眼睛。 「再見!」尹天龍說完這句話,兩名手下將唐獵粗暴的推了下去。 唐獵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他們又將秦媛媛的屍體扔了下來,出於本能,唐獵 張開手臂,將她的屍首接住,看到秦媛媛已經失去生命光彩的面孔,唐獵不禁心 中一酸,淚水無可抑制的流了出來。 直升飛機在唐獵的頭頂盤旋了一周,然後向遠方的天空中飛去,空曠的天地 中只剩下唐獵一個人在。 他舉目望去,四周都是一片萋萋荒草,根本看不到盡頭,憑直覺判斷這裡應 該是一個無人,看來尹天龍是想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 他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意識到自己的體溫仍然在不斷的升高,一定是注射在 體內的大量春藥開始起作用,低頭看到秦媛媛的屍體,一種原始的衝動在他的血 液中萌生。 唐獵忽然不受控制的抱起了秦媛媛,伸手摸向她的胸部。 他用力咬住下唇,艱難的抽自己的手掌,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大聲叫 喊起來:「唐獵,你是人,不是禽獸!」可是他瞭解斯普瑞強大的藥力,隨著體 內藥效的逐漸增強,他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唐獵撿起周圍的石塊,將秦媛媛 的屍體掩埋起來,他目前能夠做得只有這些。 尹天龍隔著舷窗向下望去,從這個角度來看,唐獵已經成為一個小黑點。 「尹先生,難道您就這樣放過他?」 尹天龍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當藥效完全發揮作用以後,他會變成一個徹 頭徹尾的禽獸!一個因為發情而癲狂的畜生!」 唐獵竭力逼迫自己不去想秦媛媛的事情,他沒命的向前方跑去,太陽就要落 山,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籠罩了一層金色的餘輝,可現在他已經沒有欣賞景色的心 境,內心反覆提醒自己,遠離這裡,遠離秦媛媛的屍體,絕不可以做出褻瀆亡靈 的事情…… 夜幕終於降臨,整個天地越發顯得寂寥和落寞,唐獵體內的血液就要沸騰起 來,眼前不停晃動著一個個曼妙的身影,秦媛媛、蘇菲、莉娜……曾經交往過的 女人一股腦湧現在他的腦海中,慾望在不斷的升騰著,唐獵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 發,期望用疼痛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可是耳邊卻開始出現幻覺,他彷彿聽到秦媛 媛嬌媚婉轉的呻吟聲,他慢慢的轉過身去,凝望身後的方向,秦媛媛的屍體應該 還在那裡,慾望宛如一根羽毛在撩撥著他的內心,他幾乎就要頭。 「不可以!」唐獵大聲吼叫著…… 唐獵這才發現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他艱難的向樹林中走去。 剛剛走入樹林便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唐獵發瘋的向流水的方向衝了過去。 溪流在月光下閃爍著粼粼的光芒,遠遠望去就像女人溫柔的眼波,唐獵撕扯 著自己的衣服,赤身裸體的跳入冰冷的水流,雙手掬起溪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直到撐得再也無法喝下去,他才肯停下。 溪水卻仍然無法熄滅唐獵體內不斷升騰的激情和慾望,如果眼前出現一個女 人,唐獵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道德的底線在他的內心中不斷的瓦解,唐獵不知 道自己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秦媛媛彷彿赤裸著嬌軀,露出充滿誘惑的微笑,向 他走來。 「不可以!」唐獵痛苦的大叫著,他在意志徹底崩潰以前,頭顱重重撞在身 邊的岩石上,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唐獵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半截身體仍然泡在水裡,皮膚已 經被泡得發白,陽光透過叢透射下來,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唐獵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頭上被撞出了一個血口,鮮血早已凝結。他站起 身撿起丟在溪邊的衣服,晨露已經將他的衣服打濕,穿在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我還活著!」唐獵默默的告訴自己,地面忽然震動了起來,他抬頭看去, 卻見前方一群美麗的麋鹿排列著整齊的隊伍向溪邊跑來,來到溪邊,依次排開, 曲下美麗的脖頸開始飲水。 唐獵並不想打擾它們的寧靜,轉身向樹林外走去,他馬上發現藥效並沒有過 去,下體仍然標槍樣的挺立,剛剛走出一段距離,便被褲子摩擦的隱隱作痛。 唐獵一面惡毒咒罵著尹天龍,一面拉開了褲子的拉煉,如果這樣走在都市之 中,一定會被人當成暴露狂給抓起來。 隨著氣溫的升高,他體內的慾望再次升騰萌動起來,唐獵竭力逼迫自己不去 想這些事情,可是一幕幕激情洋溢的景象卻輪番出現在他的眼前。 「唐獵,你是人,不是禽獸!」他反覆提醒自己,眼前卻出現一個雪白豐滿 的臀部,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那白花花的屁股卻真實的在 眼前晃動起來。 這種誘惑對現在的唐獵來說,無疑是致命的,他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衝了上 去,腦海中充滿著情慾,他最需要的就是發洩,對!發洩,任何事對他來說已經 不重要了。 屁股的人敏銳的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迅速轉過身來,一雙充滿貪婪和殺機 的棕色眼睛死死盯住唐獵,它張開大嘴,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白森森的牙齒閃 耀著令人心驚膽顫的寒光。 這是一頭白色的獵豹,它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這個意圖非禮自己的人類,並沒 有急於進攻。 唐獵宛如泥塑一樣僵在那裡,恐懼讓他體內的激情瞬間冷卻了下來,過了好 半天,才大叫一聲:「媽呀!」轉身向樹林深處逃去。 獵豹全速向唐獵追來,它的嘶吼聲很快招來了另外一個同伴一頭體型更 加健碩的雄性獵豹。 唐獵將吃奶的力氣都拿了出來,瀕臨死亡的威脅輕易就激發出了他的全部潛 能。 三米多寬的溪水被他輕易躍過,正在飲水的麋鹿群,被這突然來臨的危險驚 動,不顧一切的向樹林深處逃去。 獵豹的注意力被麋鹿群轉移,它們衝向麋鹿群,雄性獵豹撲倒了一隻孱弱的 幼鹿,雌豹尖利的牙齒殘酷無情的撕裂了它的咽喉。 唐獵趁著它們享受美食的時機逃離,慌亂中根本沒有時間分辨方向,身上的 肌膚多處被荊棘劃傷,腳下忽然被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絆了一下,唐獵的身體頓時 失去了平衡,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他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發現絆倒自 己的原來是一頭大腹便便的母鹿,它一雙黑亮的眼睛求助似的望向唐獵,身下一 雙纖細的小腿正在掙扎。 憑藉著自己豐富的醫學知識,唐獵馬上判斷出這是一頭正在生產的母鹿,不 幸的是胎兒的體位是臀位,後腿雖然娩出,可是兩條前肢卻嵌頓在母鹿的體內。 危急關頭,唐獵顧不上太多,正想逃走,那隻母鹿卻發出一聲嗚鳴,唐獵忍 不住過頭去,不知怎麼,那母鹿的眼神竟然讓他聯想起秦媛媛臨死前的目光, 心中一酸,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了決心,他重新來到母鹿的身邊,在母鹿的腹 部撫摸了一陣,辨明胎兒的頭部和前肢的所在,他脫下外衣覆蓋在母鹿身上,手 臂探入她溫熱的體內,母鹿彷彿明白唐獵是來幫助她的,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掙扎。 「小傢伙!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唐獵握住小鹿的前肢,順利的將它提拉 了出來,母鹿因為瞬間的疼痛發出一聲哀鳴。 唐獵抱起渾身濕漉漉的小麋鹿,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從被放逐到這片 荒蕪的土地,他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開心。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唐獵轉身望去,卻見一隻雄性麋鹿閃電般向 他衝了上來,頭上枝椏般的長角凶狠的刺向他的腹部,唐獵慌忙向一旁躲閃,可 是那只雄性麋鹿如影相隨,大有不將唐獵戳個腸穿肚爛絕不甘心的盡頭。關鍵時 刻那只雌性麋鹿掙扎著站起身,擋在唐獵身體的前方。 不知道它們之間用了何種方式的交流,雄性麋鹿垂下頭去,慢慢來到唐獵的 身邊,伸出舌頭,輕輕舔弄著小麋鹿的身體。 唐獵放下那只剛剛出生的小鹿,小鹿搖搖晃晃的來到雌鹿身邊,嬌嫩的嘴唇 吮吸著母鹿飽滿的乳頭。 甚至連母鹿飽滿多汁的乳房對唐獵也是一種誘惑,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耳 邊卻響起獵豹的吼叫聲。 兩頭獵豹無聲無息的靠近了他們,凶殘的目光盯住了那只正在哺乳的小鹿, 雄性麋鹿馬上意識到危險的存在,它並沒有選擇逃走,勇敢的護衛在母鹿和小鹿 前方,試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妻子的平安。 雌性獵豹慢慢繞到他們的後方,切斷了他們後退的道路,雄性獵豹邁著不緊 不慢的步伐向他們走來,在它看來唐獵和這三頭麋鹿已經成為囊中之物,正在盤 算著如何享受這頓美餐。 伴隨著一聲震徹心扉的嘶吼,雄性獵豹騰空躍起,居高臨下的撲向那只雄鹿, 尖銳的前爪試圖撕裂麋鹿的咽喉。 頭頂一個巨大的黑影忽然從天而降,一隻身高在兩米左右的巨猩從樹上飛身 躍下,一拳狠狠的擊打在獵豹的下頜,將獵豹的身體打得橫飛了出去。 雌豹看到形勢逆轉,狂吼著從身後撲在巨猩的後背上,張開血盆大口向巨猩 的頸側咬去,巨猩搶在它咬中自己之前,狠狠的掐住了它的頸部,掄起它的身子 狠狠向一旁的樹幹上甩去,雌豹的身體在空中旋轉著摔了出去,身體碰到堅硬的 樹幹,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如同一灘爛泥一樣滑落在草地上,它的脊椎骨竟然被 當場撞斷,看來是無法活命了。 雄性獵豹看到愛侶當場慘死,嚇得哀嚎了一聲,夾著尾巴向樹林深處逃去。 唐獵沒有想到千鈞一髮的時刻竟然冒出了一隻大猩猩,一時間呆在那裡。 巨猩看來和那只雄性麋鹿的交情不錯,來到麋鹿身邊拍了拍它的背脊,麋鹿 用長角輕輕蹭了蹭巨猩。 唐獵正在猶豫自己是不是離開的時候,那只巨猩爬行到他的身邊,指了指剛 剛降生的小麋鹿,又指了指自己的腳掌。 唐獵看了看它的腳心,原來上面紮了一根螺絲,唐獵心中異常驚奇,這螺絲 顯然不是自然界原有的,難道說這裡還有人類的蹤跡,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浮現 了一絲希望,只要能夠找到人,自己或許能夠離開這片荒涼的土地。 巨猩的意思分明是讓唐獵幫助它取出這枚螺絲,唐獵點了點頭,抱起它的腳 掌,小聲說:「我可以幫你取出來,不過這個過程會有一點點的疼痛,你千萬要 忍住。」 巨猩閉上了眼睛,唐獵用手捏住螺絲的尾端,稍稍用力便將螺絲從其中拽了 出來。螺絲的尾端已經生蛂A看來紮入巨猩的腳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唐獵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為巨猩將腳上的傷口包紮好,拍了拍它多毛的大 腿說:「這次我就不收你的診金了,你如果有良心,就把我帶出這個地方吧。」 巨猩忽然張開雙臂,在唐獵全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他抱入懷中,身體輕盈的 向大樹上爬去。 唐獵又驚又怕,大聲喊叫起來:「快放下我!」 巨猩根本不管唐獵的大呼小叫,迅速爬上了樹枝的頂端,從一棵樹淩空向另 外一棵樹上跳去,唐獵嚇得心驚膽顫,整個人彷彿被巨猩抱著在空中飛翔,巨猩 的力量十分強大,他根本沒有掙脫和逃離的機會:「放下我……你這個忘恩負義 的畜生……」 巨猩帶著唐獵跳躍騰飛了二十分鐘左右,進入了一片枝繁葉茂的密林,這二 十分鐘對唐獵來說如同渡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巨猩將他緩緩放在草地上,唐獵仍然驚魂未定,腳下不敢邁出半步。 樹枝中,樹幹後,山巖中,幾隻大小不同的猩猩同時圍了上來,它們好奇 的打量著這個陌生來客,彼此間用獸語相互交流著。 唐獵現在的形象狼狽到了極點,身上的衣服多處被樹枝撕破,暴露出古銅色 的肌膚,褲子的拉煉大開著,小仍然桀驁不馴的挺立著。 幾隻母猩猩好奇的看著唐獵的下體,它們發亮的眼睛流露出最原始的慾望, 唐獵慌忙用手遮住,看來這幫猩猩沒有任何非禮勿視的概念。 巨猩輕輕碰了碰唐獵的手臂,率先向前方的大樹走去,唐獵猶豫了一下,跟 在它的身後走了過去。 這棵大樹足有五人抱粗細,歲月讓樹身上遍佈斑痕,但樹身的枝葉仍然繁 茂,顯示出它強大的生命力。 巨猩沿著樹幹爬了上去,沒多久抱著一隻衰老的白猿從樹上小心的爬了下來。 它指了指自己的腳掌,又指了指白猿。 唐獵明白了它的意思,巨猩是想讓自己為白猿醫病。 白猿無力的睜開雙目,它的眼睛雖然混濁,可是眼神卻依然犀利,彷彿可以 看透一個人的內心。 唐獵遇到它的眼神,忍不住吃了一驚,這雙眼睛本不該屬於獸類。 白猿擠出一個笑容:「你是大夫?」 唐獵差點沒昏過去,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神經錯亂,居然聽到白猿對自己 說話。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大夫?」白猿虛弱的重複著這句話。 唐獵用力扭了自己大腿一把,他清晰的感到疼痛,終於能夠確認這白猿果然 會說人話。他穩定了一下內心的情緒,低聲說:「不錯,我是醫生!」 白猿歎了口氣:「我準備好了,你可以為我診治疾病了。」 唐獵從白猿氣喘吁吁的樣子,和它烏紫色的嘴唇已經判斷出,白猿極有可能 患有心臟方面的毛病,他伸出手去:「可以將手腕給我嗎?」 白猿伸出手臂,他的右臂白色皮毛之下,血脈虯結盤旋,給人的第一感覺可 能是是靜脈曲張。唐獵對中醫學也有著相當精深的研究,白猿虛弱無力的脈象證 實了他最初的推斷。 可惜手頭並沒有聽診器和血壓儀,無法對白猿的病情進行進一步的診斷。 白猿劇烈的咳嗽起來,過了許久方才平復了下去:「醫生,我還有沒有救?」 唐獵露出一絲苦笑:「說實話,你身體的機能很差,不過現在我手頭缺少最 基本的診斷器材,無法進一步瞭解你的病情。」 白猿點了點頭,它轉向那只巨猩,咕咕說了句什麼,巨猩頻頻點頭,來到唐 獵面前,不由分說的將唐獵又抱了起來,飛身掠入右側的叢林中。 有了剛才的經驗,唐獵對巨猩的舉動已經沒有初始時的害怕,被巨猩帶著在 空中騰飛了一公里左右,前方出現一個斷崖,從崖頂的角度向遠處望去,可以看 到遠方一望無際的大海,唐獵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處於一座四面臨海的島嶼 上。 巨猩來到懸崖邊緣,單臂摟住唐獵,身體竟然向懸崖下飛縱而去,唐獵嚇得 大聲慘叫起來,巨猩在半空中準確的握住了懸崖上生長的籐條,身體來蕩漾了 一下,隨即又淩空飛起,抓住旁邊的另外一根籐條,在近乎九十度的懸崖上,巨 猩如履平地。唐獵被嚇得哇哇大叫,擔心到了極點,只要巨猩稍有失手,他們兩 個一定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巨猩總算來到了懸崖下,唐獵因為過度的緊張,衣衫都被冷汗浸濕,巨猩將 他放下,唐獵抬頭望去,眼前有一架墜毀飛機的殘骸,原來巨猩是待他來這裡 找醫療用品的。 地上散落著不少的骨骸,這些應該是飛機上不幸遇難的乘客,他們的屍體早 已經腐爛多時,現在剩下的只有白森森的骨頭,看來飛機墜毀已經有相當長的一 段年月。 唐獵鑽入飛機的殘骸中,經過一番仔細的,找到了一個急救箱,和一些 工具,駕駛艙內躺著兩具沒有來得及逃離的屍首,裡面到處都是燻黑的痕跡,從 此可以判斷出飛機墜落時發生了大火,正副機長被燒死在駕駛艙中。 唐獵從駕駛艙內找到了一把手槍,這是一支G-SauerP229手槍, 彈倉中配備十二發子彈。手槍保存的很好,並沒有任何的損壞。趁著巨猩沒有注 意,唐獵將手槍藏在自己的腰間。 在飛機內雖然找到了一些通訊工具,可是因為時間過於久遠,早已經變成了 廢品,唐獵將能夠找到的必需品,用帆布旅行袋裝好,然後拎起急救箱來到巨猩 的身邊。 巨猩早已等得不耐煩,抱起唐獵沿著崖壁攀援而上。 快到猩猩群落的時候,遠遠便聽到一陣哀號聲,唐獵心中暗叫不妙,那只 巨猩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加快了騰躍的步伐。 余只猩猩圍成一個圓圈,將白猿護衛在中心,一個個發出淒慘的嚎叫,它 們不停拍打著自己強壯的胸部,擂得咚咚作響,抒發著心中的悲傷。 巨猩大吼了一聲,將唐獵扔到一邊,拍打著胸脯大聲哭號了起來。 唐獵被摔得七葷八素,廢了好大力氣才從地上爬起來,他搖搖晃晃的來到猩 群旁,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 白猿靜靜躺在茅草鋪成的墊子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唐獵摸了摸它頸部的動脈,心跳竟然已經喪失,唐獵雙掌放在白猿的胸部, 開始為白猿進行心臟按壓。 周圍的大猩猩並不明白唐獵的用意,以為他做出褻瀆長輩的事情,一個個憤 怒的嘶吼起來,毛髮豎起,恨不能馬上衝過來將唐獵撕碎。 巨猩的靈性遠在其他猩猩之上,它發出一聲威猛的大吼,似乎在警告同伴不 可以輕舉妄動。在它的威懾下,那群猩猩老老實實的向後方退去,給唐獵留出充 分施展的空間。 唐獵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如果救不醒白猿,只怕自己沒有活命的機會。 他攥緊右拳,用力向下捶去。 連續敲擊了七下,白猿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目。 周圍的大猩猩看到白猿死而復生,一個個歡呼雀躍,對唐獵的感激到了極點。 唐獵打開急救箱,從裡面取出聽診器和血壓計,為白猿進行系統性的檢查, 白猿的情況比唐獵預想的還要嚴重,它的心功能很差,處於衰竭的邊緣。 白猿從唐獵的表情中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平靜的說:「大夫,有什麼話你就 照實說,我是不是已經無可救藥了?」 「你的病情很嚴重,身體的多個器官出現了衰竭的徵象,如果條件允許,我 可以為你進行器官移植,或許可以延長你的生命,可是我們現在是在荒島上。」 白猿歎了一口氣,它的目光望向遠方,陷入沉思之中,過了許久,白猿方才 開口說:「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唐獵為白猿的命運感到惋惜,畢竟這世上懂得人語的白猿是少之又少。他好 奇的問:「你一直都生活在這座孤島上?」 白猿點了點頭:「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便生活在這座荒島上,算起來已經 整整五十年了……」兩行混濁的淚水沿著它滿是皺褶的面孔緩緩滑下。它緩緩站 起身來,巨猩慌忙來到它的身邊,攙扶住它的手臂。 「你跟我來!」白猿示意巨猩抱起它,慢慢的向林中走去。 唐獵跟在白猿的身後來到一座石屋前,巨猩小心的將白猿放下,白猿轉身向 唐獵說:「這裡便是我最初抵達的地方。」 帶著滿心的好奇唐獵跟隨白猿走入了石屋內,眼前看到的一切不由得讓唐獵 大吃一驚,石屋靠窗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木製的小床,床上竟然鋪設著極為精美的 毛毯,床前小桌上擺放著一盞小燈,還有一套精美的茶具。 難道這些東西都是從墜落的飛機上撿來的?可是從編織的圖案和茶具的形狀 來看,都顯得十分的怪異,是唐獵前所未見的。白猿似乎看出了唐獵的迷惑,它 在小床上坐下:「這些東西都來自於我的國度。」 「你的國度?」 「我來自一片名叫格蘭蒂亞的大陸,那裡遍佈河流與山脈,整塊大陸被依古 拉巴江分成東西兩部分,大陸的東方和北方臨海,我所在的藍德帝國位於依古拉 巴江的西部。」白猿娓娓道來。 唐獵聽得如同墜入雲裡霧裡,他向來認為自己的地理學得不錯,可是這白猿 口中的地名他卻一無所知,是不是體內過量的春藥,將他的腦袋燒糊塗了? 「你難道不是地球人?」唐獵迷惑的問。 「人類?」白猿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它耐心的解釋說:「我並不屬於這個 世界,五十年前我經過神之通道來到這裡,本想為陛下找長生不老的藥物,可 是沒想到竟流落在這片荒島上,我無法離開這裡,因為沒有完成陛下的使命,也 沒有臉面去見他,於是就在這孤島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住了下來。」 「這麼多年,難道沒有任何人到這裡來過?」 白猿搖了搖頭:「五年前,那個巨大的飛船從天空中突然墜落了下來,我本 來以為可以跟著它離開,沒想到飛船上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這裡,發生那件事情以 後,這座島嶼很快便恢復了當初的寧靜,再也沒有人到這裡來過。」它口中的飛 船就是那架客機。 「不可能,這裡周圍都是海洋,或許會有輪船經過!」唐獵內心中仍然抱有 一絲希望。 白猿苦笑著說:「我開始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充滿希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 移,心中的希望一點點的喪失,直到我完全接受現實。」 唐獵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難道自己要在這座孤島上終老,不可以,他不可 以接受這樣的命運。 白猿在床上摸了一陣,找到一個龍眼大的藍色鑽石,伸到唐獵的面前,攤 開手掌。 唐獵雖然對鑽石沒有太多的研究,可是看到這麼大一顆也知道價值不菲,更 何況天然的藍色十分難得,真實的價值恐怕會超乎想像。 白猿將藍色鑽石放入唐獵的手中:「我相信在自己臨死的時候遇到你,一定 是神的旨意,這枚晶石可以將你帶到我生活的大陸。」 唐獵宛如聽著一個天方夜譚,對白猿的話仍然半信半疑,他推辭說:「這鑽 石對你這麼珍貴,你為什麼要送給我?」 白猿歎了一口氣:「這晶石一共有三對,吞下它便可以打開神之通道,自由 的往返於格蘭蒂亞大陸與這個世界之間。陛下僥倖得到了其中的兩對,將晶石交 給了我和福慕金將軍,我們通過神之通道離開,可是沒想到我卻落到這個進退維 谷的地步。」 白猿喘息了一陣,繼續說道:「我已經時日無多,你還年輕,我不想看到你 像我一樣孤獨終老,這枚晶石或許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世界。」 唐獵雖然並不相信白猿的話,可是仍然被它的這番厚意感動:「謝謝!」 白猿將一個羊皮卷遞到唐獵的手中:「我沒有機會向陛下覆命了,如果你能 夠順利抵達格蘭蒂亞大陸,一定要拿著它代我去向陛下請罪。」 唐獵可沒打算去什麼格蘭蒂亞大陸,等待下去,終有一天會有獲救的機會。 白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夫,我奉勸你一句話,千萬不要為了渺茫的 希望而無休止的等待下去,當你醒悟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03-04) 作者:石章魚 字數:7542 第三章走向新世界 體溫39攝氏度,血壓9/2mmHg,心跳每分鐘一三十次, 唐獵憂心忡忡的記錄著自己的各項生理指標,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沒有等到 獲救,自己就會因為左心負荷過重,最終誘發心力衰竭而死在這荒島上。 急救箱中雖然有一些藥物,可是因為時間太久,大都已經失效,唐獵抱著冒 險一試的念頭,對症吃了一些,可惜對自己的情況沒有任何的說明。 他粗略的估計,尹天龍至少向自己的體內注射了總量約2g的斯普瑞, 這樣的劑量足以催發二隻大象的春情,而他只是一個體重一六十磅的正常人, 能夠仍然活在這世上,已經是他的幸運。 唐獵不停的用冷水澆在他的內褲上,利用這種方式,可以減輕下身的脹痛, 被放逐到這孤島上已經整整一天了,他的下體始終像標槍般挺立,開始出現水腫 的徵象,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就算日後能夠恢復,也無法 擔保不會留下後遺症,或許自己將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他的腦海中始終充滿著色情淫靡的影像,唐獵開始懷念過去那個燈紅酒綠的 世界,他的意志在無時無刻不在和內心的強烈慾望搏殺著。 夜幕已經降臨,唐獵利用工具箱內的小刀砍下一些樹枝,在石屋旁臨時搭起 了一個窩棚,白猿在猩群中的地位很高,沒有猩猩敢輕易打擾它的休養。 唐獵將從飛機上找到的毛毯鋪好,舒舒服服的睡了上去,外面傳來腳步聲, 唐獵握起手槍,謹慎的問:「誰?」 一隻擁有豐滿乳房的雌性猩猩鑽入了他狹小的窩棚,雙目含情脈脈的看著唐 獵,唐獵被看得有些發毛,內心的慾望卻不應該的升騰了起來。 「你走開!」唐獵嚇得縮到了窩棚的一角,可是雌性大猩猩根本聽不懂他的 語言,還以為唐獵正在向自己發出某種暗示,多毛的軀體小山一樣向唐獵擠壓了 過來,唐獵拔腿想逃,可是出口卻被它擋住,他沒命的推開枯枝,腦袋鑽了出去。 足踝突然一緊,顯然被大猩猩給抓住,唐獵的力量和大猩猩實在太過懸殊, 被它輕而易舉的拉了去。 「放開我!」唐獵的反抗顯得蒼白無力,他嘴裡雖然仍在堅持,可是內心卻 恨不能馬上投降。 大猩猩呲牙咧嘴的向唐獵的面孔湊了過來。 唐獵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推向它的面孔:「放開我……」 大猩猩喉頭發出低沉劇烈的喘息,它的目光落在唐獵的下身上,唐獵身體的 反應已經讓它開始春情萌動。 「呯!」就在唐獵的意志即將崩潰的時候,他摸到了腰間的手槍,向地面扣 動了扳機,子彈發出的巨大聲響將雌性大猩猩嚇得呆在那裡,好半天才反過神來, 尖叫著從窩棚內逃了出去。 雌性猩猩慌張逃離的時候,多次撞在窩棚上,窩棚不堪撞擊,轟然倒塌,將 唐獵砸在下面。 唐獵推開壓在身上的枯枝,驚魂未定的從下面爬了出來。 巨猩憤怒的吼叫從身後傳來,它一身黑色的長毛蓬鬆豎起,顯然憤怒到了極 點,四肢加速在地上蹬踏,發出咚咚的聲響,全速向唐獵的方向衝了過來。 唐獵不知道自己怎樣激怒了它,形勢危急,他再次舉起了手槍。 沒等他將手槍完全舉起,巨猩已經閃電般衝到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小腹 上,唐獵整個人被打得淩空飛了出去,落在半空中的樹枝上,身體的重量又將樹 枝壓斷,重重摔落在巨猩的腳下。 巨猩抬起腳,狠狠地向唐獵的腦袋踏去。 千鈞一髮的時候,聽到一串劇烈的咳嗽聲,卻是白猿顫巍巍走出了石屋。 巨猩的大腳凝滯在半空中,豎起的毛髮漸漸平復了下去。 白猿慢慢來到唐獵的身邊,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巨猩顯得對它頗為敬畏,老 老實實的垂下頭去。 剛才色誘唐獵的那隻母猩猩從後方走了過來,輕輕牽了牽巨猩的手臂,先後 走入黑暗之中。 唐獵擦去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說:「多虧你及時出現,否則我要慘了!」 白猿歎了口氣:「其實威鋼也是一番好意,你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出來, 它為了表示感謝,將自己最美麗的妻子獻給了你,沒想到會受到你的拒絕。」 唐獵哭笑不得,那隻母猩猩無論怎麼看也和美麗聯繫不上,原來猩猩的審美 觀和人類竟然差距這麼大。 「你拒絕了它就意味著侮辱了它,威鋼是這個群落未來的王者,它無法接受 這個侮辱!」 「你可以幫我向它解釋一下。」 白猿向前走了一步:「年青人,你不屬於這裡,威鋼他們才是這片土地真正 的人!」白猿轉過頭,凝望唐獵說:「它把妻子送給你,就意味著已經接受你 加入它的族群,你拒絕了它等於拒絕成為它們的一份子,拒絕了這片土地。」 唐獵心存僥倖的說:「你可以幫我向它們解釋的啊!」 白猿緩緩搖了搖頭:「我的大限就要到了,我死後,再也沒有人維護你,你 有你的準則,你有你的道德底線,威鋼它們也一樣,如果你無法融入它們,便意 味著會被它們摒棄……」 唐獵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白猿死了,再沒有人可以幫助自己,想 要繼續在島上生存下去,必須融入猩猩的世界,想到母猩猩呲牙咧嘴的面孔,唐 獵忍不住頭大,他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繼續留在這座孤島上,自己根本無法控 制住體內不斷擴張的慾望,終有一日,會幹出違背道德的事情。 白猿拍了拍他的肩膀:「趁著形勢沒有惡化之前離開這裡。」 它將一個破舊的行囊塞入唐獵的手中:「裡面的東西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想 要帶走的東西,你可以裝在裡面,行囊可以保證裡面盛放的物品完好無損。」 唐獵鬼使神差的到秦媛媛的墓旁,白猿留在世上已經時日無多,他必須馬 上做出抉擇。 凝望著秦媛媛的墳墓,唐獵忍不住熱淚盈眶,他不僅僅是為了秦媛媛的慘死 而悲……即便是現在這種時刻,他腦海中仍然充滿著和秦媛媛激情四射的淫靡場 面,如果不是他的意志足夠堅定,或許真會幹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一切都歸結於他玩世不恭的性情,如果他能夠預想到現在的結果,絕不會為 了滿足肉體的歡愉而選擇一夜情。他對秦媛媛更多的只是負疚,他們之間談不上 感情,擁有的只有肉慾和衝動。 唐獵將採擷來的一束鮮花放在秦媛媛的墳前:「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如果上天能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盡一切努力來補償你……」 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霹靂,烏雲瞬間將天空嚴嚴實實的遮蓋了起來,一場暴 風驟雨即將來臨。 唐獵來到空曠的草地上,按照白猿的提醒,將急救箱裡面的急救器械,必須 的用品,都放入了白猿送給他的行囊內,最後才拿出了那枚藍色的鑽石。 一顆黃豆大的雨點落在他的臉上,滑到嘴唇邊緣,唐獵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鹹鹹的,澀澀的,就像他此刻複雜的內心。 「再見了!」唐獵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留戀的看了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 世界,遲疑的張開嘴將藍色鑽石含了進去,腦海中卻忽然想起母猩猩呲牙咧嘴的 表情,或許是因為體內藥力的作用,母猩猩的表情現在想起來彷彿變得嫵媚妖 嬈了許多。 唐獵變得猶豫起來,或者留下來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鑽石在唐獵的口中變得越來越熱,唐獵正想將它 ?度 吐出來,沒想到鑽石開始迅 速的融化,宛如活物一樣靈活的鑽入了他的體內。 唐獵大吃一驚,慌忙將手指伸入喉嚨中,試圖將鑽石摳挖出來。手指的刺激 讓他乾嘔起來,可惜卻沒有將鑽石成功吐出來。 腹腔內彷彿燃著了一團火焰,炙烤著他的五臟六腑,唐獵驚恐的脫下上衣, 看到自己小腹的顏色已經變成了藍色,隱約有光芒向外透出。 雨點變得細密起來,唐獵週身瀰漫著一層詭異的藍色光華。光華越來越強盛, 從唐獵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向透射出來,他的身體瞬間陷入被撕成千片萬片的痛苦。 雨水圍繞他的身體周圍開始旋轉了起來,在他的四周織起了一道薄薄的透明 水幕,藍色的光線向四周輻射,遠遠望去,唐獵彷彿被包裹在一個藍色而透明的 繭中。 唐獵驚慌失措,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了起來,隱約聽到輪船的汽笛聲,唐獵 心中懊惱到了極點,剛剛做出選擇,沒想到就有輪船經過,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 後悔的機會,眼前突然一黑,唐獵的身 ?最新?‥度?? 體宛如被一個無盡的黑洞抽吸了進去…… 視覺短暫的失明之後,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七色瑰麗的光影飛速的掠向唐獵 的身後,他感覺到自己應該在飛翔,雙耳中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周圍是一片死一 般的寂靜。唐獵不知道這樣的境遇什麼時候會結束,會不會結束,內心沉入痛苦 的等待與煎熬中……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獵的眼前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一個微弱的亮點迅 速撕開死寂的黑色,他的聽力隨之恢復。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唐獵從高空中飛速墜下,週身的衣服因為和氣 流高速的摩擦,多處已經燃燒起來。 「完了,這下不燒死也會被活活摔死!」唐獵從內心中大喊道。 沒等他做好準備,身體已經落入一個溫暖的水潭中,巨大的衝擊力將泉水向 四周飛濺了出去,唐獵一直沉到潭底然後才一點點的浮上水面。 死裡逃生後的喜悅讓他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確信自己的身體沒有受傷, 唐獵從水潭中爬到岸上,他的衣服已經被燒了個一乾二淨,可是白猿送給他的行 囊仍然好端端的掛在脖子上,看來這個袋子材料相當特殊,摸了摸裡面的東西仍 然好端端的放在裡面,早知道這樣,自己當初應該脫光了將衣服放在裡面,不至 於弄成現在這個光溜溜的模樣。 一股誘人的體香飄入唐獵的鼻孔中,內心中強烈的原始慾望宛如乾柴烈火般 燃燒了起來,他轉過頭去,看到水潭邊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個白皙晶瑩的胴體正 趴在那裡。 唐獵馬上意識到自己體內斯普瑞的藥力並沒有因為環境的轉移而有任何的減 退,女人對現在的唐獵來說吸引力無疑是致命的,更何況是擁有如此誘人體 態的美女。 唐獵內心激動到了極點,躡手躡腳的靠近那裸體女郎的身邊,那女郎面朝下 趴在地上,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週身玲瓏的曲線足以讓唐獵血脈賁張。 從周圍的水漬來看,這女郎剛才正在洗澡,被從天而降的唐獵連同潭水一起 給飛濺出來,摔到岸邊昏迷了過去。 唐獵的道德底線在美女的裸體前馬上潰不成軍,他伸出顫抖的右手,沿著女 郎曲線玲瓏的美背遊走,最終登陸在她豐滿的玉臀之上。 女郎仍然一動不動,看來仍然處於昏迷之中,唐獵輕輕扳轉過女郎的嬌軀, 豐盈迷人的雙峰,讓唐獵的雙目為之一眩。 體內積攢多時的慾火熊熊燃燒了起來,唐獵一雙大手狠狠抓住女郎纖長的玉 腿,試圖將她緊緊閉的玉腿分開。這時候,他才留意到,自己手臂的肌膚竟然 成為了暗藍色。左臂稍淺,右臂較深。可是體內春情的萌動早已讓他顧不上去考 慮其他的事情。 唐獵大力的抓執,讓女郎負痛睜開雙目,她驚恐的看到,一個雙目佈滿血絲 的裸體男子,正要對自己的身體發動全面攻擊。 「淫賊!」女郎嬌聲怒斥,她強勁有力的玉腿輕易便從唐獵的手中掙脫開來, 一腳重重踢在唐獵的小腹上,將唐獵的身體踢得向後倒飛了出去,摔落在十多米 處的草地之上。 唐獵週身的骨骸被摔得就要散架,痛得慘叫一聲,充滿慾望的大腦,清醒了 許多,他不敢頭看那女郎,從地上爬起後,沒命的向前方樹林中逃去。 女郎足尖挑起放在一旁的浴袍,一道紅雲冉冉升起,她嬌軀旋轉而起,落在 草地上的時候,已經將紅色浴袍穿好,藍色美目冷冷凝望唐獵逃走的方向,嘴角 流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 唐獵上起不接下氣的跑出一段距離,匆忙中,腳被尖銳的石子磨破多處, 他確信那女郎沒有從身後追來,這才停下腳步,靠在樹 ???度? 幹上稍事休息,想起剛才 的一幕,唐獵暗罵自己無恥,如果不是那女郎及時醒來,自己豈不是成了強姦犯, 現在是強姦未遂,要是傳出去,這輩子根本別想抬頭做人。 他忽然想起剛才因為急於逃走,竟然將白猿送給他的行囊扔在了水潭邊,其 余的東西倒不算什麼,可裡面還有那把手槍和十一顆子彈,心中不由得暗暗懊惱, 剛剛來到這裡便發生了這種倒楣事。 唐獵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放棄了去找行囊的念頭,他從樹上摘下幾片不 知名的闊葉,一前一後圍在腰間,乍一看上去,好像穿了一條綠色的短裙,不過 比起剛才光屁股的狼狽模樣已經好上了許多。 樹林很密,頭頂的枝葉遮天蔽日,唐獵在昏暗的光線下穿行了半個多小時, 仍然沒有走出這片樹林的跡象。 肚子開始餓了起來,好在樹林中隨處都可以找到結滿果實的大樹,果實的外 形和桃子有些相似,吃到口中卻沒有甜味,澀澀的有些發苦,唐獵飢餓之下,並 沒有多作挑剔,連續吃了六個水果,才覺得飢餓感稍稍減輕,可是肚子又不爭氣 的痛了起來。 他揉著肚子在草叢中蹲了下來,看來自己的腸胃並不適應這種果實,唐獵一 連放了三個響屁,卻沒有拉出任何的東西,想起肚子中的那塊藍色鑽石,唐獵內 心有些不安,堅持蹲了十多分鐘,仍舊沒有半點動靜,好在腹痛已經消失。 身後忽然傳來獵犬的吠叫聲,唐獵情知不妙,他還沒來及站起身子,一個矮 小的身影從他身邊的草叢中猛然竄了出去,兔子般向正前方逃去。 唐獵還沒有來及看清那身影究竟是什麼,又有三五個矮小的身影從大樹後、 草叢中竄了出來,這下他總算看清,這些竟然是一個個身高不足一米的矮人,他 們身材雖然不高,可是體格卻異常健壯,腰間圍攏著獸皮和樹葉做成的裙子,裸 露著上身和雙腿,肌肉十分發達,皮膚黝黑發亮,雙腿雖然粗短,可是奔跑的頻 率相當快,轉眼間已經將唐獵落下了一段距離。 唐獵顧不上多做考慮,朝著矮人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從他們臉上的表情, 唐獵已經意識到某種危險即將來臨。 周邊的草叢中又有不少藏匿的矮人逃了出來,一個胖頭胖腦的傢伙最為倒楣, 唐獵放屁的時候,剛巧他躲在身後,被熏得頭昏腦脹,慌張中像沒頭蒼蠅一樣選 錯了方向,一頭撞在唐獵的胯下,剛好和唐獵屹立不倒的小撞在一起,唐獵 痛得慘叫一聲,捂著下身蹲了下去。 那矮人更慘,被唐獵堅挺的下體戳到了眼睛,捂著眼睛哀號起來,別看他身 材不高,叫起來聲音很大,跟牛吼差不多。 唐獵強忍疼痛一瘸一拐的繼續逃跑,他奔跑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這些四肢短小 的矮人,腳掌多處被石子和荊棘磨破,矮人的撞擊更讓他雪上加霜。 捂著肚子逃了兩步,便聽到獵犬不斷迫近的聲音,頭看去,只見十多頭如 同牛犢一樣健壯的獵犬吐著鮮紅的舌頭,全速追趕了上來。 唐獵嚇得魂飛魄散,真是才出狼群又入虎穴,自己的運氣怎麼會如此差勁。 徒勞無功的向前跑了兩步,一頭獵犬已經騰空向他撲了上來,兩隻尖銳的前 爪搭在唐獵的肩頭,唐獵魁梧的身軀,竟然被它一下就撲倒在地上。那個胖頭胖 腦的矮人,也被另外一頭獵犬壓倒在地。 獵犬白森森的牙齒湊近唐獵的脖子,舌頭的涎液不斷滴落在唐獵的脖子上, 唐獵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反抗會激起獵犬體內凶殘的本性,它鋒利的 牙齒輕易就可以撕裂自己的咽喉。 過了五分鐘左右,幾名身姿窈窕的曼妙女郎嬉笑著追趕過來,唐獵以為遇到 了救星,大聲喊道:「救命!救命!」可是話到喉頭卻變成了一種嘶嘶聲,口舌 ?||3 感到異常的麻痺,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這些女郎全都身穿青銅甲冑,皮膚十分白皙,頭髮是耀眼奪目的金黃色,除 了手肘膝蓋用青銅護甲防護,其他地方的肌膚大都裸露在外。 唐獵看到眼前的一片春色,頓時忘記了自己危險的處境,雙目色迷迷的追逐 著幾位女郎的豐乳肥臀,樹葉圍成的短裙拱起老高,已經水腫的下體燒灼般的疼 痛。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女郎笑盈盈來到唐獵的面前,棕色獸皮軟靴輕輕碾踏在 唐獵的兩腿之間:「沒想到比特人部落中居然還有如此高大英俊的男子!」 身後幾名女郎放蕩的笑了起來:「燕月,你若是看上了他,便直接去求人, 將他賞賜給你做寵物,豈不遂了你的心願?」 又有一女笑道:「看他身強體壯,下體雄奇,定然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床第悍 將,燕月若是真能收他做寵,定然可以日夜顛鸞倒鳳,快活無比。」 那叫做燕月的女郎發出一串嫵媚的嬌笑:「看到他英俊,你們一個個心底都 動了淫念,卻要推到我的身上,還是快點做正經事吧,耽誤了人的任務,只怕 我們都要受到責罰。」 提到老闆,幾名女郎頓時收起了笑容,她們將獵犬牽到一邊,用精鋼鐐銬將 唐獵和其他幾個抓到的矮人拴在了一起。 唐獵說不出話來,口舌又麻又澀,想來是和剛才用來充飢的水果有關,那水 果的汁液大概有麻痺的作用,嘴裡的舌頭木樁一樣戳在那裡,唐獵忽然想到這東 西若是經過提煉,倒是製造春藥的絕好材料。 燕月手中多出了一根金色的軟鞭,纖手輕揚狠狠的抽打在那胖頭矮人的身上, 怒叱道:「誰再敢逃走,我便一刀割斷他的喉嚨!」 胖頭矮人敢怒不敢言,一雙小眼睛流露出歹毒的目光,恨不能剜出燕月的心 肝。 幾名女郎壓著唐獵一行向前方走去,曲曲折折的走了大約五里左右,眼前霍 然開朗,他們處在一個高崗之上,下方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再往前方便是連綿起 伏的沙灘,藍色的大海無邊無際,反映著空曠的天光,變幻無極,儀態萬千,晴 朗的天光讓海水顯得晶瑩通透,宛如一塊巨大的藍色寶石。 因為和矮人拴在一起,唐獵高大的身軀顯得十分不便,他必須彎下身子行走, 矮人的身上散發著刺鼻的汗臭,熏得唐獵就要閉過氣去。眼睛卻不安份的黏在幾 名性感女郎的身上,心中的慾望讓他血脈賁張,「如果上天給我一個機會,我會 把你們干個遍!」唐獵被突然湧出的卑鄙念頭嚇到了,自己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 的博士,怎麼會產生這麼無恥的念頭? 大海邊一艘巨型五桅帆船靜靜停靠在那裡,和唐獵他們同樣命運的幾名矮 人正在依次被押往船上,唐獵逼迫自己的注意力到現實中來,看著眼前的情景 有幾分似曾相識,這些人抓取矮人要做什麼?難道她們是人販子?以販賣矮人來 牟取暴利,唐獵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中祈求上蒼,千萬不要讓自己猜中。 岸邊一位身材頎長的紅衣女郎正在和一個穿著華貴的矮胖中年人交談著什麼, 兩人邊說邊做出各種不同的手勢,應該是在討價還價。 當唐獵看清那女郎的面孔時,嚇得魂飛魄散,這女郎分明是剛才差點被自己 強姦的那個,媽的完了!唐獵把腦袋低垂了下去,幾乎就要貼到胖頭矮人的屁股 上。 燕月來到那紅衣女郎的身邊,恭敬道:「老闆,那些逃走的比特人被我們全 部抓了來!」 矮胖中年人嘿嘿笑道:「恭喜梅姑娘,看來我們這次的交易還算順利。一共 是一七十二名比特人,一個不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紅衣女郎淡然一笑:「難怪別人都說馬老闆精明過人,我梅茜今天才算真正 領教到了。」 矮胖中年人仍舊是滿臉堆笑道:「我馬行空就算再精明,也不敢跟梅姑娘耍 心眼,還是原來的價錢,每名比特人兩個金幣,一七十二名,一共是三四十 四個金幣,一分我都不會多收。」 梅茜冷笑道:「馬行空,你不要忘了,這丟失的二十四名比特人是誰將他們 抓了來!難道要將他們也計算在內嗎?」 馬行空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梅姑娘,可是我徵集到這批比特人花去 了不少的物力和財力……」 梅茜冷冷打斷他的話:「那二十四名逃跑的奴隸,每個我付給你一枚金幣, 這裡是三二十個金幣,你點算一下。」她將一個裝滿金幣的錢袋擲向馬行空。 地度?? 馬行空喜滋滋的請點著金幣,一副奸商的貪婪面孔。 梅茜從心底討厭這個狡猾勢利的傢伙,轉身向商船走去。 卻聽到馬行空大聲叫了起來:「不對,明明是一七十三個!」他搶上前去, 一把抓住了唐獵的手臂。 如果唐獵不是被鐐銬鎖住,一定要狠狠的抽他兩個耳光,越是不想被梅茜認 出,偏偏被這勢利小人馬行空揭發了出來。 梅茜的目光落在唐獵身上,儘管唐獵低垂著面孔,她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 剛剛在溫泉邊,趁著自己昏迷,意圖強姦自己的男子。讓她奇怪的是,這名男子 雖然外貌特徵十分的英俊,可是週身幾近赤裸的肌膚,卻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色, 以她的閱歷,竟然想像不出這男子應該屬於哪個種族。 馬行空得意的叫道:「這牛高馬大的傢伙至少值五個金幣。」 梅茜柳眉豎起,藍色美眸死死盯住馬行空:「你如果喜歡,儘管將他帶走, 不過作為生意上的夥伴,我必須提醒你,販賣聖土人,只要被抓到必將面臨車裂 的刑罰!」 馬行空厚厚的嘴唇不由自抽搐了一下,他顯然被梅茜嚇到了,嘴上仍然不 依不饒的說:「他怎麼會是聖土人?分明是高嶺的土著!」 梅茜呵呵嬌笑起來:「馬老闆雖然沒老,可是眼睛卻已經花了,你仔細看看 他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再看看他的面部特徵。」 馬行空湊近了唐獵,用力吸了一口氣,小眼睛中流露出失望無比的神情。 梅茜冷冷道:「既然聖土人是馬老闆帶來的,還是勞煩馬老闆將他帶走,我 可不想自找麻煩。」她轉向燕月道:「燕月!給他鬆綁,把他交給馬老闆!」 馬行空慌忙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還是交給梅姑娘處理吧!」說 完帶著手下的六名武士,慌慌張張的離開了這裡。 梅茜盯住唐獵的面孔,一雙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用力咬了咬貝齒,充滿 仇恨道:「把他給我帶上去,我要好好的招待他!」 燕月等人都是微微一怔,不知道這個男子如何得罪了人,惹得她如此生氣。 一多名比特人被分成五批,分別關入了底艙,進入底艙之前,船上的美女 武士將連在他們身上的鐵解開,換成單獨的腳鏈,這樣可以保證他們在一定范 圍內自由行走,卻又無法逃脫。不過腳鏈都是專門為比特人打造,唐獵身高腿長, 套上這種腳鏈,十分不便,每次只能向前邁一小步。 底艙還算寬闊,頭頂有一扇用琉璃鑲嵌的天窗,光線從上方透射進來,可以 清晰的看到底艙內的情景。 艙門被封閉以後,比特人開始唧裡呱啦的談了起來,唐獵根本不懂他們的語 言,一個人縮在樓梯旁,憂心忡忡的猜想著自己不幸的下場。 幾名比特人忽然齊聲大笑了起來,笑聲有點像青蛙,聽在耳朵中異常的煩躁。 那名胖頭胖腦的比特人忽然站起身來,一雙小眼睛憤怒的盯住唐獵,周圍的 比特人指點著他的右眼,又指向唐獵的下體,笑得前仰後。 唐獵總算明白他們在笑什麼,這幫愚昧的傢伙活該被人販賣,在這種情況下 不想著如何逃命脫身,反而取笑自己的同伴。 一名比特人晃動著屁股,嘴唇發出類似放屁的波波聲,然後又指向那名胖頭 胖腦的矮人。 胖頭胖腦的矮人面孔因為羞憤交加,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這胖頭矮人不會這麼倒楣吧,自己放屁的時候難道也剛 巧被他聞到? 胖頭矮人腦袋上茅草似的頭髮一根根豎立起來,他猛然發出一聲怒吼,像出 膛的炮彈一樣向唐獵衝了過來。 唐獵從他站起的時候就已經全神戒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胖頭矮人的頭髮, 胖頭矮人四肢短小,手臂雖然粗壯,可是來揮舞,根本碰不到唐獵分毫。 看到同伴落在下風,比特人的團隊精神頓時被激發了起來,三十多個比特人 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唐獵衝了上去。 一時間底艙內煙塵四起,乒乓之聲不絕於耳,唐獵雖然身材高大,可是在這 群身材矮小的比特人圍攻之下,只剩下挨打的份。 情急之中,舌頭的麻痺感居然過去,唐獵大聲吼叫起來:「丟你祖宗!有種 一個個單挑……」話還沒有說完,胖頭矮人硬梆梆的拳頭打在他的下體上。 唐獵痛得雙膝頓時跪在了地上,拳頭和大腳如雨點般落在唐獵的身上,唐 獵雙手護住下體,以一個面孔朝下的姿勢趴跪在地上,力求將比特人對自己的 傷害減輕到最低點。 直到這幫比特人打累了,一個個才停下手來,胖頭矮人好像重新在同伴面前 找到了自尊,搖晃著肥碩的屁股,坐在唐獵的腦袋上。 比特人好奇的看著他的舉動。 胖頭比特人揚起粗短的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用盡全身的氣力,極為 惡劣的放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響屁。 唐獵被熏得頭昏腦脹,破口大罵道:「丟你祖宗!以後要是落在我手裡,我 非要將你扒皮抽筋,方解心頭之恨……」 第四章難以啟齒的痛經 唐獵被帶到梅茜眼前的時候,所有人幾乎沒有認出眼前這個鼻青臉腫狼狽不 堪的傢伙,就是昨天那個英俊魁梧的男子。 強烈的陽光刺得唐獵睜不開眼來,帶著鹹腥味道的海風讓他的精神為之一爽, 可馬上他的注意力便被周圍女子身上的香氣所吸引,自從被尹天龍注射大量的斯 普瑞之後,他的嗅覺就變得異常敏感,輕易可以從香味中分辨出,這香味究竟來 自於誰的身上。 一縷淡淡的蘭花香氣格外吸引他的注意,彷彿一雙溫柔的小手正在恰到好處 的撩撥他的情慾,讓他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激情重新燃燒了起來。 唐獵循著香氣的來源望去,卻見梅茜姿態優雅的坐在一張原木雕花長椅之上, 身穿粉色絲綢長裙,一雙潔白細膩的美腿從長裙的開衩處隱隱露出,曲線柔美, 膚色牛奶般光潔,看的唐獵一陣頭暈目眩,心中暗罵自己:「唐獵啊唐獵,你真 是精蟲上腦,滿腦子都是這些淫亂不堪的事情……」話雖然這麼說,他的眼神卻 情不自禁的向梅茜的嬌軀上不斷飄去。 梅茜的腳上並沒有穿襪,圓潤的足踝毫不吝嗇的呈現在唐獵的眼前,足趾晶 瑩,實在是美到了極點。 唐獵從她的腳趾看到了小腿,又貪婪的望向梅茜的胸部,雖然看不到她迷人 的雙峰,可是前胸露出的那一抹雪白的肌膚和曲線柔美的粉頸,已經讓唐獵心跳 欲狂。 梅茜充滿厭惡的看著唐獵,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色的人,明明身陷囫圇, 卻仍然死性不改。 唐獵正在想入非非,冷不防梅茜將羊皮卷扔了過來,正中他的鼻子,雖然羊 皮卷沒有什麼重量,可是打在他鼻子上又酸有痛,唐獵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燕月其他幾名美女武士忍不住竊笑。 梅茜厲聲道:「說!這張羊皮卷,你究竟從何處得來?」 看到那張羊皮卷唐獵頓時明白,自己的行囊一定被梅茜拿去,這羊皮卷是老 白猿送給自己用來向藍德帝國皇帝覆命的東西,不過看到梅茜的表情好像有點不 善,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唐獵故意裝出糊里糊塗的樣子:「這是什麼?」 梅茜看出唐獵故意裝傻,咬牙切齒道:「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藍 德帝國派來的奸細!」 唐獵心中一沉,從梅茜的問話可以推斷出,自己所處的地方並不是藍德帝國, 而且八成是和藍德帝國敵對的一方,這下麻煩大了,如果真被他們當成奸細,自 己免不了會淪為階下囚,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梅茜做了個手勢,燕月拿出唐獵的行囊,將裡面的東西傾倒在他的面前。 唐獵看到自己帶來的物品一樣不少,心中大感欣慰,看著不遠處的G-Sa uerP229手槍,唐獵內心中湧現出一線希望,只要自己能夠順利拿到手槍, 一定可以扭轉目前的局面。 梅茜看到唐獵一雙眼睛轉來轉去,不時望向那把怪異的鐵器,心中疑竇頓生, 起身來到手槍前,一把抓起了手槍,不過她並不懂得握槍的方式,槍口朝向自己。 唐獵心中暗暗著急,她這麼拿槍等於自殺,這麼美麗的一位女郎若是在他眼 前掛掉,想想還真有點捨不得。 「這是什麼東西?」梅茜好奇的問道。 唐獵心知這是個奪手槍的大好機會,急中生智道:「這是我用來健身的器 材!」 「健身器材?」梅茜琢磨著這個陌生的詞彙,好半天沒有弄懂它真正的含義。 「不如我示範給你看!」唐獵狡黠的說道。 梅茜為人十分的警覺,她將手槍收了去:「你用手比劃一下就行!」 唐獵大感失望,可是機會並沒有完全喪失,他用手指描摹出手槍的形狀,手 臂一伸一縮道:「健身就是這個樣子,很舒服的……」 燕月身邊的一名女武士失聲叫了出來,她馬上發覺自己的失態,慌忙摀住了 嘴巴,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唐獵頓時醒悟過來,自己無意中做出的這個動作實在有些曖昧,肯定讓這名 美女武士聯想到自己的什麼事情,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色迷迷的笑容,女人的 聯想力果然豐富,明明是一把武器,居然能被她們聯想到別的東西。 梅茜看到唐獵的模樣,又看了看手槍,頓時明白了什麼,怒道:「不要臉的 東西,居然敢耍我!這分明是你用來宣洩淫慾的東西,還想騙我嗎?」她又羞又 怒,舉起手槍頂在了唐獵的腦門上。 唐獵嚇得冷汗直冒,心中暗叫:「姑奶奶,你千萬別扣扳機,我還沒活夠呢 ……」 梅茜用槍口在唐獵的額頭上用力敲了兩記,重新將槍口垂下:「你既然不願 意說實話,我也不會勉強,燕月!他身強力壯,關在底艙太可惜了,明天開始, 讓他負責清理甲!」 唐獵被押走以後,燕月來到梅茜的身邊,小聲道:「人,您不是說他是聖 土人嗎?如果我們留著他在船上,恐怕會引來很多的麻煩。」 梅茜不屑的笑了起來:「我之所以說他是聖土人,只不過是用來欺騙馬行空 那個奸猾小人的藉口,他的外表特徵雖然很像聖土人,可是膚色遠遠沒有聖土人 白皙,呈現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藍色,而且他的口音帶有濃重的北方味道。」 「或許他一直在聖土以外生活?」 梅茜搖了搖頭:「最大的可能是聖土人和其他種族生下的混血,不過從這張 羊皮捲來看,這個人應該和藍德帝國有相當密切的關係,我一定查清楚,如果證 實他是藍德帝國派來的奸細,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他!」 燕月心中一凜,目光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梅茜將手槍交給她:「燕月,將這把齷齪的淫具扔到大海之中。」 燕月點了點頭,接過手槍,正要離去,不想梅茜卻又改變了意:「你還是 先將它收好,那混蛋實在太過狡詐,興許這件東西並沒有那麼簡單。」 唐獵雖然被每天要做繁重的工作,可是比起那些被關押的比特人來說,他無 疑又是幸運的。至少可以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工作的時候還可以偷窺船上美女 武士的秀色。 梅茜手下的這幫美女武士,多數都是性情風騷,走過唐獵身邊的時候,若是 周圍沒有人在,便偷偷在他身上摸上幾把,搞得唐獵時刻慾火高漲,只可惜這些 美女武士只是圖一時手足之快,沒有人真敢背著子偷情。 正午的陽光異常毒辣,空中沒有一絲雲彩,烈日垂直照射在甲上,海風也 顯得軟弱無力。唐獵穿著短褲跪在甲上仔仔細細的擦著甲夾縫中的灰塵,心 中不斷詛咒著梅茜:「該死的賤人,日後只要讓我抓住機會,我一定扒光你的衣 服,將你活活淫辱致死……」 他的雙臂忽然停頓下來,連自己也被突然冒出的惡毒想法嚇住了,他是個接 受過高等教育的博士,怎麼現在會變得如此低俗不堪,腦海中全都是惡毒的邪念, 難道那些過量的春藥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啪!」的一聲脆響,唐獵感到背脊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名美女武士揮舞皮 鞭狠狠抽打在唐獵赤裸的肩背上。 唐獵痛得慘叫一聲,轉過身去憤然望向她。 她叫洛彩,就是當日唐獵解釋手槍功能時候,失聲叫喊的那個,在眾多的女 武士中,也是最喜歡騷擾虐打唐獵的一個。 洛彩藍色的美目之中蕩漾著極度興奮刺激的眼波,看到殷紅的血跡慢慢滲出 唐獵的肌膚,她忍不出探出鮮紅嬌嫩的舌頭,騷媚入骨的舔了舔上唇。 唐獵在女人的媚態面前抵抗力等於零,眼中的仇恨迅速轉化為濃濃的情慾。 洛彩俯下身去,豐滿的雙乳在胸前擠壓出一道深溝,嬌媚道:「你是不是很 想上我?」 唐獵嚥了一口唾沫,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中的渴望和激情已經將他的答案 袒露無遺。 洛彩看到四處無人,輕輕掀開長裙,露出兩條筆鋌而纖長的玉腿。 唐獵的眼光隨著她裙擺上提的方向游移,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慾望,猛然 撲了上去,雙臂抱住洛彩的玉腿,臉頰緊緊貼在她柔軟滑膩的肌膚上,貪婪的聞 嗅著洛彩的體香,可是一股不同的香氣向他們的方向飄進。 唐獵睜開雙目,卻看到燕月站在洛彩身後不遠處冷眼旁觀著他們的舉動。 洛彩敏銳的察覺到唐獵的變化,轉過身去,嚇得臉色煞白,她應變很快,揮 起手掌狠狠的打在唐獵的面孔上:「下賤齷齪的東西,居然敢非禮我!」 唐獵被她一掌打得摔倒在地上,唇角泌出一絲鮮血。 洛彩揮舞皮鞭又要抽落下去,冷不防被燕月抓住手腕。 「妹妹,你不要管我,今日我定然要打死這個厚顏無恥的混帳!」想不到這 騷貨的演技竟然是如此出色。 燕月剛才早已將發生的事情看了個一清二楚,冷冷道:「洛彩,你我姐妹多 年,在我面前,你又何必做戲?」 洛彩聽到燕月如此說,頓時明白她早已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馬上換一副 楚楚可憐的面孔:「妹子,我剛才只是貪玩,戲弄一下這個傢伙,你千萬不要將 此事告訴人……」 燕月面無表情道:「你以後不要再靠近這個奴隸,至於怎麼做,我心中自有 分寸!」 洛彩乖乖點了點頭,慌忙離去,轉過身去,臉上的表情頓時換一副恨恨不 已的模樣,她早就嫉妒燕月在人面前受寵,現在又被燕月撞破好事,心中惱怒 到了極點,來到拐角處偷偷望,卻見燕月伸手將唐獵從甲上扶了起來,心中 暗罵:「神氣什麼?你定然是看上了這個奴隸。」 唐獵抹去嘴角的血跡,低聲道:「謝謝!」 燕月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心中同情頓生,柔聲道:「你若是痛得厲害,就早 些艙房去安歇。」 唐獵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看到燕月的模樣,內心中剛剛 減退的慾望瞬間又升騰起來,唐獵慌忙凝望大海的方向,藉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自己的磨難何時才能夠過去。 燕月輕聲道:「你究竟是不是藍德帝國的奸細?」 唐獵低聲道:「不是!」 「可是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藍德皇帝親手所寫的羊皮卷,上面還蓋有他的印璽?」 唐獵轉過身去,他的目光卻不敢直視燕月:「我已經說過,那些東西都是別 人送給我的,可是你們根本不相信我。」 燕月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人對你沒有任何的好感,你的話想來她不 會相信。」 唐獵忍不住罵道:「不管哪裡的女人都是些波大沒腦之輩,我如果是什麼藍 德帝國的狗屁奸細,躲在一座小島上又能搞出什麼陰謀詭計?」 燕月聽到他粗魯的言辭,俏臉不禁微微一紅。 唐獵看到她嬌媚的模樣心中不由一動,幸好腦海中仍然有一絲理智,否則早 就衝上去將她攬入懷中。 「你叫什麼?」燕月輕聲道。 「唐獵!唐人的唐,獵戶的獵!」唐獵對溫柔的燕月不覺生出了好感,暗想 道,若是當初在溫泉遇到的是溫柔可人的燕月,想必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正在想入非非的時候,燕月忽然雙手扶住太陽穴的位置,秀眉微顰,顯得異 常痛苦。 唐獵關切道:「你怎麼了?」 燕月低聲道:「頭痛病又犯了,不妨事,我忍一忍就會過去。」她的頭痛病 從小就有,每年都要發作幾次,這次痛得越發厲害,燕月雙手握住船舷護欄,額 頭之上已經是香汗淋漓。 唐獵看到她俏臉發紅,妙目之中可以看到纖細的血絲,低聲問道:「你是不 是頭痛發漲,口舌發乾。」 燕月忍痛點了點頭。 唐獵壯著膽子說道:「如果燕姑娘信得過我,可以將手腕伸出來嗎?」 燕月猶豫了一下,仍然將皓腕向他伸了過去,唐獵握住燕月凝脂般的皓腕, 心頭一陣突突亂跳,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分辨出燕月的脈象輕浮,心 中對燕月的病情已經有了把握。低聲問道:「你是不是舌頭發紅,而舌苔發黃? 小便呈棕黃色?」 燕月一張俏臉頓時紅到了耳根,沒想到唐獵居然將如此隱秘的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讓她大感驚奇的是,唐獵說得絲毫不差,跟自己的症狀完全吻,含羞點了 點頭,低聲「嗯!」了一句。 唐獵笑了起來:「燕姑娘不必害羞,我真實的身份是一個大夫,你所患的應 該是風熱頭痛,治癒此病並不難!」 燕月半信半疑的說:「為了此病我曾經向不少名醫求診,可是他們雖然給我 開了不少方子,卻從來沒有任何的效果。」 唐獵心中暗笑,看來這個世界上的醫療水準實在太差,連一個簡簡單單的頭 痛病都治不了。他試探著說道:「不過我用來治病的器械全都被你們收去,如果 你能夠幫我……」 燕月頓時警覺,冷冷道:「我還當你真是什麼醫生,原來只不過是想設下圈 套,騙我入甕!」 唐獵慌忙解釋道:「既然燕姑娘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你剛才既然幫過 我,於情於禮我都要表達一下謝意,你們這裡有沒有菊花、甘草、薄荷、防風、 白芷、冰糖之類的藥物?」 燕月充滿迷惘道:「防風、白芷我沒有聽說過,其他幾樣東西都是有的,不 過並不是什麼藥物,都是廚房用來做菜的輔料。」 唐獵笑道:「燕姑娘若是相信我,頭將那幾樣東西找齊了,用來煮茶飲用, 我保你的頭痛病很快就會減輕。」 燕月顯然並不相信唐獵的鬼話,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飲茶治病的事情呢。 唐獵又叮囑她道:「如果我沒猜錯,燕姑娘平時一定飲水很少,這也是誘發 你頭痛病的原因之一,日後若想不犯此病,一定要多多飲水。對了,用薄荷葉擦 拭你兩側的太陽穴會迅速減輕你的痛苦。」 燕月依照唐獵所說的方法,找齊了菊花、甘草、薄荷、冰糖幾種東西,用來 煮茶,本來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可是沒想到這方法竟然十分有用。不但頭痛 的症狀得到改善,而且困擾她多時的失眠也隨之痊癒,燕月對唐獵的好感又增加 了許多,不過她看出人對唐獵恨之入骨,在人前仍然對唐獵呼來喚去,私下裡 卻給於唐獵不少的照顧。 這些奴隸的伙食都是統一標準,一日只有早晚兩餐,每餐都是兩個薄餅,一 碗稀飯,晚餐的時候會發給每人一根醬瓜,根本填不飽肚子,那些比特人雖然身 材矮小食量卻是奇大無比,這點飯菜根本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在船上呆了幾天之 後,一個個都被餓的無精打采,怨氣沖天。 唐獵自從和他們發生衝突之後,彼此間互不往來,他白天在甲上清理,晚 上便蜷曲在底艙的一角休息,那些比特人一個個餓的虛弱無力,自然懶得再去招 惹他。 燕月每日在午間的時候,趁著周圍沒人注意,會偷偷塞給唐獵幾張捲好牛肉 的薄餅,唐獵會風捲殘雲的在短時間內將薄餅吃個一乾二淨,每次填報肚子總會 和燕月心有默契的一笑。 隨著和燕月接觸增多,唐獵心中漸漸產生了一個想法,梅茜顯然對自己強姦 她未遂之事耿耿於懷,日後還不知要怎樣折辱自己,看燕月待自己如此厚愛,顯 然對自己產生了好感,如果能夠進一步打動她的芳心,或許能夠在她的幫助下逃 離梅茜的控制。 唐獵一邊擦洗著甲,一邊盤算著自己的逃跑大計,沒留神洛彩悄然來到他 的身邊,一桶污水險些灑到了她的身上。 唐獵抬起頭,正遇到洛彩充滿誘惑的眼神,唐獵慌忙垂下頭去,將水桶向一 邊移開,給她讓出道路。 洛彩極具誘惑的說道:「幾日不見,沒想到你非但沒有變瘦,反而越發的健 壯了!」 自從經過上次的事情,唐獵對此女充滿了反感,並沒有理睬她,轉過身去, 繼續擦拭著甲上的污垢。 洛彩忽然一腳將水桶踢翻,污水濺了唐獵一臉,唐獵默默擦去臉上的污水, 心中暗罵道:「八婆,老子若是抓到機會,一定要將你弄死!」邪惡的念頭自然 而然的生出,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 洛彩笑道:「我就喜歡你生氣的樣子,男人總是有點性格才稱得上可愛。」 唐獵低聲道:「你找我有事?」 洛彩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道:「這次是我家人找你,只怕一頓 責罰是少不了了。」 唐獵垂頭跟著她來到船頭,卻看到梅茜站在船頭凝望著遠方海景,一旁並沒 有其他人在,他心中忐忑不安,梅茜讓洛彩將自己找來究竟要幹什麼? 梅茜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男子,幾日不見,他臉上的傷痕已經消 退,原本藍色的肌膚,也漸漸褪色,烈日的曝曬讓他的膚色開始變得微黑,只有 四肢上仍然可以看出淺淺的藍色。身體的肌肉勻稱健美,面部的輪廓英俊堅毅, 的確是一個讓女人心動的男子,可是聯想起他那日在島上對自己犯下的惡行,梅 茜生出強烈的厭惡感,冷冷道:「看來你生活的不錯!」 唐獵低聲道:「承蒙小姐照顧!」 梅茜冷笑道:「只怕那個照顧你的另有人在!」 唐獵心中一驚,現在才算明白梅茜找自己過來的本意,看來燕月偷偷拿食物 給自己的事情,讓她知道了。表面上仍然裝出異常迷惘的樣子:「我不明白小姐 說什麼?」 梅茜呵呵笑了起來:「你果然夠狡猾!不過說起來,這段時間的確委屈你了。」 她向洛彩使了一個眼色,洛彩馬上會意,端起一杯早已準備好的茶水,笑瞇 瞇來到唐獵的面前。 唐獵暗暗叫苦,怎麼看著有點像過去的宮廷片,梅茜該不是想毒死自己吧! 梅茜輕聲道:「這杯茶代表我對你的歉意,你喝下去,就意味著重新得到自 由。」 唐獵半信半疑的看著梅茜,她美目深邃而明澈,看不出此刻她內心中真正的 想法,不過打死唐獵他也不會相信這女人會輕易放過他。 梅茜冷冷道:「現在機會擺在你的面前,如果你不珍惜,只怕日後要一生為 奴!」 唐獵猶豫著接過那杯茶水,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自己拒絕飲下, 這女人不知又要生出什麼歹毒的念頭來折磨自己,最多就是一死,有什麼好怕, 唐獵閉上眼睛,一口將杯中茶水飲了進去。 入口便感覺到一股怪異的味道,咽喉處因為刺激而產生難以抑制的噁心感, 腸胃宛如翻江倒海,吃下去不久的食物,被他「哇!」地一聲全都給吐了出來。 梅茜早已轉過身去,她才不願看到這一片狼藉的場面。 洛彩掩著口鼻,忍著心中的厭惡,仔細看了看唐獵吐出的東西,稟報道: 「人,他果然剛剛吃過,裡面還有薄餅和牛肉的殘渣哩!」 梅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吸了一口清新的冷風,淡然道:「快點讓人將這裡 打掃乾淨,把他帶到花房內見我!」 所謂花房,乃是一間長寬各約三丈的艙房,正中立有一根抱柱,上面血跡斑 斑,一旁掛有各種不同皮鞭。 唐獵被押入花房,馬上便明白這裡實際上是刑訊逼供的地方。 洛彩和另外一名女武士將唐獵結結實實的綁在抱住之上,梅茜姿態優雅的在 唐獵對面坐下,端起一杯香茗,淺嘗輒止。 唐獵雖然明明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可是看著梅茜輕輕開的粉嫩雙唇, 卻忍不住想入非非起來,若是能夠品嚐梅茜誘人的櫻唇,該是一種怎樣的享受, 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及其淫靡的畫面,梅茜像小狗一樣趴在自己的胯下嫵媚的舔弄 著他的肌膚。 梅茜看到他色迷迷的眼神,芳心立時大怒,此人真是卑劣無恥到了極點,在 他淫邪目光的注視下,梅茜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彷彿自己一絲不掛的站在他的 面前。 梅茜怒道:「你在想什麼?」 唐獵脫口說道:「想幹你!」這句話根本沒經大腦就說了出來,他暗罵自己 無恥,可眼神卻依然黏在梅茜高聳的胸部。 洛彩和其他幾名武士聽到唐獵膽大妄為的答,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心 中想笑,卻不敢表露出來,臉上的表情怪異到了極點。 梅茜憤怒的將茶盞擲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怒喝道:「洛彩,給我掌他的 臭嘴!」 洛彩領命衝了過去,反手給了唐獵幾個響亮的耳光,她下手毫不留情,登時 打得唐獵臉頰高高腫起,梅茜沒有說停,她只好接連不斷的打下去,鮮血從唐獵 的唇角汩汩流出,他心中的怒火已經被完全激起,口中罵不絕口。 梅茜揮了揮手,示意洛彩停下,憤然道:「你老實給我交代,到底是何人給 你送得食物?」 唐獵冷笑道:「是不是我說出來,你就會放了我?」 梅茜居然點了點頭。 「我憑什麼相信你?」 梅茜指了指牆壁上掛著的各式皮鞭:「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說出來。與其 等我逼你說,不如現在動承認的好!」 唐獵目光轉向洛彩道:「就是她!是這個小婊子想跟我偷情,所以拿食物來 引誘我!」他原來胸襟向來寬廣,談吐也是十分文雅,可是自從被注射大量春藥 之後,幾乎句句都是粗口,報復心也變得異常強烈。 洛彩嚇得臉色煞白,怒道:「奴才,居然敢血口噴人!」她抓起皮鞭兜頭就 要向唐獵抽去。 梅茜冷冷道:「我讓你動手了嗎?」 洛彩手握皮鞭僵在半空,慌忙解釋道:「人,那食物分明是燕月給他的, 和我決沒有任何關係。」 梅茜已經從剛才的憤怒中冷靜了下去,從她的表情上已經看不出喜怒,平靜 道:「沒有確實的證據,豈可隨便懷疑他人?」 洛彩分辨道:「我明明看到燕月從廚房內偷拿食物……」 唐獵現在才弄清楚,一切的事情都是洛彩這個賤女人引起,心中對她越發厭 惡,冷笑道:「洛彩,你做了為何不敢承認,你不但給我食物,還答應我,等船 只靠岸,找機會便帶我離開!」 洛彩怒道:「你誣陷我!」 唐獵笑道:「我總算明白了,上次你撩開裙擺讓我干你,卻被我拒絕,你一 定是嫉恨我不接受你的這番情意,因愛生恨,所以設了這個圈套來害我!」 「我沒有……」 「你這個賤女人,心腸如此惡毒,就算脫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鳥 你。」 洛彩被他罵得惱羞成怒,哪裡還管梅茜就在一旁,揮起皮鞭狠狠向唐獵抽了 下去。 皮鞭落處,唐獵從左肩到右腹被抽得皮開肉綻,痛得他慘叫一聲,險些沒暈 厥過去。 其實梅茜早已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只不過想讓唐獵親口說出,沒想到唐獵 歪攪胡纏將事情弄得一團糟。 她低聲道:「給我狠狠的抽他二十鞭子,再將他送入水艙,泡他兩日,到時 候什麼話他都會說了。」 「人請手下留情!」燕月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燕月滿臉淚痕的走入艙內。 梅茜秀眉微顰:「燕月,你是來為他求情的?」 燕月含淚來到梅茜面前,雙膝跪地道:「人,給唐獵送食物的那人是我。」 梅茜強忍心中憤怒,低聲道:「燕月,我平時最疼的那個就是你,自從我們 結識以來,我一直將你當作嫡親的妹子看待,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任何人不可 以與奴隸發生感情,你為何偏偏要做出這種事情?」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05-08) 作者:石章魚 字數:29587 第五章突然響起的槍聲 燕月抽抽噎噎道:「人,我和唐獵之間並沒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只是覺得 他並不像藍德帝國的奸細。」 梅茜冷笑道:「到現在這種時候,你居然還為他說話!」 燕月抹去淚水道:「人,他若是藍德帝國的奸細,為何不去帝國的邊防要 塞或者帝都這些重要的地方去刺探情報,卻要跑到一個荒涼的小島上?而且那張 羊皮捲上的日期分明是五十年前,他的年紀才二十多歲,藍德皇帝難道在他出娘 胎之前便派他來做奸細嗎?」這些話是唐獵對她說過的,現在被她轉述出來,說 服力要比唐獵大得多。 梅茜面色一沉,她當然知道唐獵不是什麼奸細,自己之所以仇恨唐獵其實是 另有原因,不過其中的緣由自然不方便對外人說。 燕月又道:「我之所以給他食物,是因為唐獵幫我醫好了多年的頑疾,人 應該知道我每到這個季節便會頭痛不已,幸虧他幫我開出藥方,我服藥後果然見 效!」「 梅茜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唐獵,橫看豎看這滿臉下流的小子也不像什麼濟世救 人的醫生,八成是燕月為他開脫的理由。 洛彩一直對燕月受寵心懷嫉恨,現在抓住機會,剛好落井下石,一旁道: 「人,既然燕月都已經認了,這件事再無疑義。」 梅茜怒視洛彩道:「我做事難道還要你來指教嗎?」 洛彩訕訕閉上了嘴巴。 梅茜目光轉向燕月,神情複雜的歎了一口氣:「燕月,你太讓我失望了,國 有國法,行有行規,我不能因為你一人而壞了行當的規矩。」她咬了咬櫻唇,好 不容易方才狠下心腸道:「給我重打唐獵二十鞭子,將他們兩人一起投入水艙, 等到上岸後,再做發落!」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看來梅茜還是對燕月手下留情,否則為何單單毒打自己, 而放過她。 燕月默默將自己保管的鑰匙交到梅茜手中,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梅茜向洛彩道:「這鑰匙暫時放在你那裡,燕月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二十皮鞭抽得唐獵皮開肉綻,幾度暈厥又被冷水潑醒,用刑之後,他和燕月 一起被投入水艙之中。 水艙其實就是用來關押奴隸的小型水牢,水深及腰,關上艙門,裡面漆黑一 團,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腥臭沉悶,嗅之欲嘔。 唐獵身上被打得皮開肉綻,水艙內都是鹽分很高的海水,傷口被浸泡之後更 是痛不欲生,他雙拳輪番砸在水艙的牆壁之上,藉以轉移鞭傷的劇痛。 燕月默默坐在海水之中,黯然垂淚,過了許久,忽然聽不到唐獵的慘叫聲, 心中一慌,還以為唐獵痛昏了過去,驚聲問道:「你還好嗎?」 唐獵顫聲道:「好個屁!差點讓梅茜那個賤人把我弄死……」 燕月聽到他開口辱及人,冷冷道:「不許你侮辱我家人!」 唐獵熬過了初始時候的疼痛,現在緩解了許多,低聲道:「她對你毫無情意, 虧你還當她是你人!」 黑暗中燕月啜泣道:「這件事終究還是我錯了。」 唐獵惡狠狠道:「一定是洛彩那個臭娘兒們告密,否則梅茜怎會知道?」 燕月歎了口氣,有些奇怪的問道:「不過我很少見到人會這樣仇視別人, 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生氣?」 唐獵想起和梅茜相逢時候的情形,內心的慾望不禁升騰了起來,或許是因為 注意力轉移的緣故,他一時間忘記了傷口的疼痛,笑瞇瞇道:「說來話長,我也 不知怎麼忽然從懸崖上失足落了下去,剛巧落在一個水潭中,你人正在那裡洗 澡,被我從水潭中濺了出去。」 燕月聽到如此離奇的故事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叫,卻沒有想到唐獵循著她的聲 音悄然向她的身邊靠了過來。 「怎樣了?」燕月迫不及待的問道。 唐獵貪婪的嗅著燕月身上的味道,他能夠輕易從汙濁的氣息中分辨出來自燕 月肌膚的香味,微笑道:「梅茜摔得昏倒在草地上,我看到她貌美,一時間把持 不住,便想強姦她……」說來奇怪,唐獵說出這種事情非但沒有任何的罪惡感, 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彷彿是在宣揚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 燕月「啊!」地尖叫起來,緊張的一抓,剛好抓住唐獵的臂膀:「你可曾強 奸了她……」話剛一出口,便感覺到極為不妥,俏臉羞得通紅,好在水艙內黑暗 異常,唐獵根本看不到她的臉色。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正想做的時候,她偏偏又醒了過來,一腳將我踢飛!」 言辭之中大感惋惜。 燕月甩開唐獵臂膀,怒道:「你果然是個無恥之徒,居然想趁人之危,人 就算殺了你也不為過!」 唐獵苦笑道:「其實我是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 唐獵道:「你聽沒聽說過春藥?」 燕月搖了搖頭,隨機又想到唐獵看不到她的舉動,低聲道:「從未聽說過!」 「就是催情劑之類的東西,有個壞蛋在我體內注射了大量的春藥,我現在滿 頭滿腦都是那種事情,看到女人就恨不能衝上去將她給壓在身下,盡情宣洩我心 中的淫慾。」 燕月低聲啐道:「你盡會胡說,這世上豈會有這樣的藥物。」 唐獵知道她並不相信自己,大膽的伸出手去,牽住燕月滑膩柔軟的小手,將 她引入自己胯下,燕月大聲尖叫,如同被蛇咬一般站起身來:「你……你……這 個淫賊……」 唐獵苦不堪言道:「五天五夜,我就這樣硬梆梆的挺了整整五天五夜,如果 不是藥物,你見過哪個男人天生就是這個樣子?」 燕月羞道:「你果然無恥到了極點,這種淫邪的話都能說出口。」 唐獵歎了口氣道:「自從被注射藥物之後,我變得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燕月重新來到唐獵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不用傷心了,每個人 都會有不如意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會慢慢好轉過來。」 唐獵哪裡是傷心,他現在滿腦子都充斥著情慾二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 是頭一次和女人如此接近,又單獨相處一室內,心中激動欲狂,如果不是自身還 有一絲理智,他早就衝上去對燕月用強。 燕月本意是安慰他,可是拍在他肩頭的纖手對唐獵來說,宛如點燃了淫慾的 導火,他哪裡還能控制得住,猛然張開雙臂將燕月的嬌軀抱入懷中,大嘴瘋狂 的向燕月櫻唇上吻去。 燕月驚慌失措,死命掙紮道:「唐獵,你不可如此!」 唐獵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此刻連話都不願多說,右手從燕月衣衫領口已 經探了進去, 3地?度 毫無憐惜的握住燕月的堅挺淑乳,燕月被他抓得又羞又痛,偏偏被 他抱得身體酥軟,無力掙脫開他的懷抱。 唐獵此時體內的激情已經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燕月在他狀若瘋狂的侵 犯下,只剩下象徵性的阻擋,嘴中發出陣陣悲鳴。 唐獵即將劍履及地之時,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悶響,僅存的一絲意識清醒的提 醒他,這應當是槍聲,極度震駭之下,不由自呆在那裡,燕月趁著這個時機, 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反手給了唐獵一記響亮的耳光。 頭頂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艙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兩名女武士驚慌失 措道:「燕月,洛彩出事了……」 唐獵和燕月被重新押到梅茜的面前,梅茜冷冷看著燕月,從她淩亂的髮髻和 紅潮湧動的俏臉,便可以推測出兩人剛才定然發生了不常的事情,她有些憤怒 的皺了皺眉頭,目光重新到唐獵的身上,咬牙切齒道:「那柄鐵器究竟是什麼?」 自從槍聲響起之後,唐獵便知道出了大事,他並沒有直接答梅茜的問題, 低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跟我來!」梅茜轉身向存放物品的艙房走去。 走入艙房,唐獵第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彩,她雙目無神的望向上方, 靜靜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全身浸泡在殷紅的血液之中。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來到洛彩面前,伸手摸了摸她頸部的動脈,觸手處肌 膚已經變涼,再看她的瞳孔也開始散大,雖然唐獵在此前曾經不止一次的詛咒洛 彩快點死去,可是看到眼前的慘狀,心中也不禁黯然,她的傷口應該在下體處, 這傻女人居然真的相信那手槍是用來自慰的東西,看情形肯定是剛剛接管了鑰匙, 便偷偷過來享用,沒想到居然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已經死了!」唐獵歎了口氣。 梅茜眼圈發紅,咬牙切齒道:「是你害死了她!」 唐獵看到她充滿殺機的眼神,心知不妙,慌忙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 若是老老實實的保管這樣東西,沒有監守自盜,自然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梅茜恨恨點了點頭:「把他給我吊在桅桿上,活活曬死!」 「靠!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臭娘們!當日我真應該將你先殺後奸!」唐獵豁出 去了,破口大罵。 唐獵被粗暴的推了出去。 梅茜充滿憐惜的看了看洛彩的屍體,輕聲道:「好生將洛彩葬了,將那件鐵 器投入海中……」 燕月看到洛彩的淒慘下場,也是悲切不已。 梅茜來到她的面前,經過洛彩一事,她也是倍受打擊,歎了口氣道:「此人 絕非善類,你一定要記得這次的教訓……」 唐獵的身體被高吊在桅桿之上,眼睜睜看著燕月帶人將洛彩的屍體和手槍一 起投入了大海之中,現在手槍沒了,自己逃出去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心中懊惱 到了極點。 在烈日的曝曬下,唐獵馬上便如同打蔫的花朵,整個人沒了精神,閉上眼睛, 靜靜等待著死亡。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相信自己的確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可惜當他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卻要面臨死亡。 一個矮胖的身影在甲上緩緩的挪動,卻是那名和唐獵發生衝突的比特人, 自從唐獵被罰,清理甲的責任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唐獵無力的睜開雙目, 正午的陽光就要將他整個身軀搾乾,他的嘴唇因為 過度的乾涸而裂出一個個的血口。 比特人看著唐獵淒慘的模樣,心中不覺感到有些同情。 「救我……」唐獵抱著僥倖一試的心理,低聲叫道。 比特人流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苦笑,挪動水桶,埋頭繼續他的清理工作。 「看來我真的要死了……」唐獵悲哀的想,早知來到這個世界會面臨這樣的 困境,還不如在荒島上接受威鋼的好意,娶了那個美女猩猩,至少可以多活幾年。 彷彿所有人都已經將唐獵遺忘,他被吊在桅桿上已經整整兩天兩夜,意識開 始變得模糊起來,思維也變得無比混亂,只有在深夜的時候,冰冷刺骨的寒風才 會讓他恢復少許的清醒。 每次睜開眼睛看到的總是相同的景物,黑漆漆的海面,月光籠罩下發射出深 沉反光的甲,看得出比特人清理甲要比自己更加的賣力。 「燕月為什麼不來看我?難道她又被梅茜關押了起來?」唐獵漫無邊際的想 著,雙目盯著三米開外不斷搖曳的……,橘黃色的燈光讓他感到少許的溫暖。他 在這少許的溫暖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朦朧中,一種鑽心的疼痛從他的右臂迅速鑽入了他的體內,唐獵在痛楚中霍 然睜開了雙目,抬眼望去。 忽然注意到海面上有一艘大船正在夜幕的掩飾下飛速的向這邊駛來,唐獵睜 大了眼睛,藉著月光他可以看清大船上迎風飄展的骷髏大旗,內心頓時警覺起來: 「海盜!」 船上仍然是一片寂靜,看來多數人都在熟睡,並沒有注意到危險的迫近。 唐獵用盡所有的力量,嘶聲大喊道:「海盜來了!海盜來了!」 梅茜霍然從床上坐起,她清晰的聽到外面的呼號聲,迅速穿上外衣,衝上甲 ,手下武士聽到動靜,接二連三的從艙房內趕了出來。 海盜船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五十丈,唐獵仍然在桅桿上大聲示警。 「全速前進,爭取甩開他們,所有人做好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抵擋住海盜的 進攻!」梅茜大聲命令道。 伴隨著一聲震徹天地的悶響,炮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宛如一條紅 色的火龍,逕自向他們的艦船射來。幸運的是,雙方相隔的距離太遠,炮彈並沒 有擊中他們的艦艇,距離艦艇還有五丈的時候,落入水中,激起一道 度?23 沖天的水柱。 水手全力操縱艦船,迅速向東方逃去。 海盜船在後方窮追不捨,唐獵不知不覺立場已經完全站在梅茜的一方,他知 道如果被海盜追上,不但梅茜她們要遭殃,自己也很難倖免於難。 梅茜冷靜沉著,屹立在船尾,不時發出指令,改變船隻行進的方向,雙方雖 然相隔一段距離,可是海盜船上的叫囂聲已經清晰可見,梅茜手下的女武士一個 個都是神情惶恐,她們都清楚若是被這幫海盜追上,必然難以逃脫被淩辱折磨的 命運。 清晨時分,一層薄霧籠罩在大海之上,對梅茜一方來說,這場大霧簡直是上 天相助,藉著濃霧的掩護,終於順利擺脫了那艘海盜船。 日出破霧之時,已經是當天的下午,梅茜憑藉自己豐富的經驗,早已將海盜 船甩的無蹤無影,長時間站立和精神緊張讓她感到異常的疲憊。 梅茜看了看西方的天空,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小腹卻感到一陣鑽心般的 疼痛,她顰起秀眉,咬住下唇,雙手禁不住握緊了欄杆。 燕月帶著四名武士向梅茜走了過來:「人,海盜已經被我們甩開很遠,這 裡距離大陸很近,如果一切順利,很快我們便可以抵達帝都。」 梅茜歎了一口氣,有些奇怪的說道:「這附近的海域從來沒有出現海盜的記 錄,卻不知怎會突然在此活動?」 燕月也是一臉迷惘。 梅茜道:「昨晚本應是春燕當值,她為何沒有及早發現海盜?」 燕月小聲道:「此事我已經問過她,昨晚海盜前來的時候,春燕剛好去底艙 巡值,所以才沒能及時發現。」 梅茜又歎了口氣:「這件事原是我大意了,以為我們已經靠近帝都,所以沒 有安排兩人輪值,才會差一點釀成大禍。」 燕月趁機進言道:「說起來,這次多虧了唐獵,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海盜的 影蹤,只怕我們難以順利逃脫海盜的追蹤。」 梅茜沒有說話,轉身向桅桿上望去,唐獵仍然被高高懸掛在上面,垂著腦袋, 雙目緊閉,似乎已經睡著了,她終於點了點頭道:「看在他立功的份上,這次姑 且放過他。」 燕月心中大喜過望,慌忙讓人將唐獵從桅桿上放了下來,唐獵長時間沒有接 觸地面,剛剛站在甲上,竟然立足不穩,噗通一聲,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梅茜的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絲笑意,唐獵狼狽不堪的爬了起來,卻看到梅 茜長裙之上染上點點落紅,不知傷在何處? 梅茜看他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的下身,也垂頭看去,這一看頓時俏臉羞得通紅,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專心指揮艦船,竟然沒有發覺月事居然來了,如此狼狽的 情形偏偏又被淫賤卑鄙的唐獵看到,剛剛對唐獵產生的一點好感頃刻間蕩然無存, 怒道:「還嫌曬得不夠嗎?」 唐獵看著梅茜裙上的血跡,貪婪的嚥了一口唾沫。 梅茜本想再罵他兩句,可是小腹陣陣刀絞般的疼痛不斷傳來,讓她立時沒有 了罵人的心境,接過燕月遞來的披肩圍在纖腰之上,用來遮蔽這尷尬的一幕。 剛剛到艙房內,梅茜便無力的坐倒在床沿上,捂著小腹痛苦不堪道:「我 快要死了……」 燕月看到她臉色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額頭冷汗簌簌而落,也不禁驚慌起 來,慌忙為梅茜拿來熱毛巾,慰帖在小腹之上。 梅茜顫聲道:「做女人真是辛苦……每月都要受這種事的煎熬……」 燕月關切道:「人可覺得好些了?」 梅茜搖了搖頭,痛苦不堪道:「我還從未如此疼痛過……」 燕月看她熬得實在辛苦,低聲建議道:「唐獵醫術高明,不如我們請他過來 看看?」 梅茜怒道:「休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淫賊,否則我連你一起罰了!」 燕月嚇得閉上了嘴巴,看到梅茜虛弱無力的模樣,心中擔心不已。 唐獵到底艙,這兩天非人的折磨已經讓他筋疲力盡,蜷曲在底艙的一角, 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朦朧中有人推了推他,唐獵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雙目,卻是那個胖頭比特人 來到了他的身邊,手中還拿著一碗水。 胖頭比特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示意唐獵把碗中的水喝 進去。 唐獵心中一陣感激,沒想到這比特人竟然如此善良。他雙手接過水碗,大口 將碗中水喝了個一乾二淨,他連續兩日滴水未進,喝下這一大碗水,體內的焦渴 感仍然不見減退,又有兩個比特人圍攏上來,將自己的水碗遞給唐獵。 唐獵連續喝了五碗,這才覺著心中的焦渴感漸漸退去,向比特人露出一個善 意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叫唐獵!」 胖頭比特人和幾名同伴相互對望了一眼,第一個走向唐獵,學著他的樣子拍 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奧斯卡!」想來這就是他的名字。 唐獵友善的向他伸出手去,動握住他五指粗短的小手,奧斯卡胖乎乎的小 醜臉上流露出一個滑稽的笑容。 因為唐獵和奧斯卡的握手言和,底艙的氣氛頓時顯得和諧了許多,這些比特 人大都是性情爽直沒有機心,接受唐獵之後,馬上就將他看成了自己的朋友,有 人拿出自己私藏的半塊薄餅,還有人獻出一直沒捨得吃的醬瓜,唐獵本來並不是 一個容易感動的人,可是在這些心底淳樸的比特人面前,也不禁激動的鼻子發酸。 晚餐的時候,燕月率人下來送飯,來到唐獵面前,緩緩將食盒放下,打開盒 蓋,一股誘人香氣將所有比特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卻見裡面放著一隻烤雞, 一盤牛肉,還有熏烤的嫩黃焦酥的小餅,昏暗的 '點"b"點 燈光下聽到咕嘟咕嘟的聲音此起 彼伏,卻是比特人在拚命嚥下口水。 唐獵微笑道:「怎麼?難道你不害怕梅茜再處罰你嗎?」 燕月淡然一笑,輕聲道:「這次我是有事相求!」 「不知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的上你?」 燕月幽然歎了口氣道:「人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腹痛難忍,我們已經想盡了 辦法,可是仍然不見她有絲毫的改善,你既然能夠幫助我治癒多年的頑疾,相必 定然十分的高明,如果你能夠幫助人治好她的腹痛之疾,從今天起,我每日都 會給你這樣的食物。」 周圍的比特人發出一陣騷動,這些食物對他們無疑是天大的誘惑。 唐獵笑了起來:「燕姑娘,你的病痛在頭上,梅茜的病因卻是在體內,我能 夠醫好你的頭痛病,卻沒那麼容易治好她的腹痛。」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 把握,下午時候,他曾經親眼看到梅茜不慎染在衣裙上的經血,推測出梅茜十有 八九有痛經的毛病,治療這種病症對他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 「難道你真的沒有辦法?」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手頭並沒喲任何的診療器械,而且以梅茜 對我的偏見,她斷然是不會讓我替她診病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次你前來找我 是瞞著她,擅自作!」 燕月輕輕咬了咬櫻唇,唐獵果然善於察言觀色,自己的目的在他的面前無所 遁形。 唐獵道:「我雖然不能直接為她診治,可是減輕她的疼痛應該不難。」 燕月驚喜道:「真的?」 唐獵點了點頭:「想來你們廚房中生薑、紅糖之類的應該是有的。」 燕月搖了搖頭道:「生薑是有的,不過紅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唐獵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個世界和自己原來認知的世界有許多不同之處,他 想了想又問:「紅棗和花椒有沒有?」 燕月道:「紅棗和花椒倒是很多!」 唐獵道:「你將紅棗和花椒分別取一兩,加入一斤水中,用文火煮開之後, 放入花椒兩錢,然後用文火慢燉二十分鐘,用紗布將藥渣箅掉,剩下的藥湯分兩 次讓她服下,連服五天,應該可以收到效果。」 燕月對唐獵的醫術深信不疑,微笑道:「多謝你了,若是能夠醫好人,我 定有重謝!」 唐獵看到她嬌美的俏臉,心中不由得一蕩,脫口說道:「你打算怎樣謝我?」 目光充滿淫慾的望向燕月酥胸之上,想起在水牢中的銷魂一刻,慾望幾乎要 將他整個人點燃起來。 燕月看到他色迷迷的模樣,已經猜到他腦子裡定然沒有好事,轉身正想離去, 卻聽唐獵道:「我既然幫你開了藥方,你是不是多拿些食物好好犒賞我一下?」 燕月身看了看唐獵,緩緩點了點頭道:「頭我會讓人多送一些食物下來, 不過你千萬不可以生出歹意,若是人出了任何差錯,我必取你的性命!」 唐獵呵呵大笑道:「燕姑娘放心,我現在的小命捏在你們的手中,給我天大 的膽子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唐獵向燕月靠近了一步:「我還有一個快速減輕她疼痛的法子,你一定要看 好,牢牢記住。」他用食指的指腹點按手背部第一、二掌骨之間穀穴的位置, 然後按壓位於足內踝上三寸脛骨後緣三陰交穴的位置,向燕月囑咐說:「這兩個 地方每處點按一分鐘,會有酸、麻、重、脹的感覺,可以迅速減輕體內的疼痛。」 燕月半信半疑的看著唐獵:「你所謂的一分鐘究竟是多少時候?」 唐獵不覺啞然失笑,看來這個世界的計時方法和原來也不相同。他耐心解釋 說:「你從一數到六十便是一分鐘,頻率就是這樣……」他向燕月演示了一遍。 燕月將一切記牢搞懂之後,這才離開。 第六章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燕月果然信守承諾,又給唐獵送來三隻烤雞,幾斤牛肉。唐獵自己當然吃不 下這麼多,他感激這幫比特人在困難的時候無私幫助過自己,這些權當是他表達 自己的謝意。 比特人一個個狼吞虎嚥的吞食著唐獵分給他們的美食。時不時向唐獵投來感 激的目光,唐獵將自己分得的烤雞腿遞給了奧斯卡,奧斯卡推讓了一下,還是抵 擋不住美食的誘惑,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大嚼了起來。 這些比特人生性單純,眼前的美食讓他們暫時忘記了自身的處境,吃飽之後, 一個個撫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嬉笑打鬧起來,當然他們不會忘記這頓美餐是唐獵給 帶來的,對唐獵表現出十分的尊敬和感激。 唐獵並不像他們一樣隨遇而安,腦子裡盤算著自己如何才能盡快擺脫眼前的 窘境,梅茜痛經一事對他來說是一個天賜良機,只要把握住機會,或許能夠取得 梅茜的好感,進而改變自己現在被動不利的局面,不過治療梅茜雖然簡單,控制 住自己體內洪水猛獸般的性慾卻十分困難,自己現在就是一隻發情的野獸,只要 精蟲上腦,任何粗魯無禮的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 燕月恰到好處的按壓,讓梅茜小腹的疼痛漸漸緩解,她長舒了一口氣,拿起 一旁的熱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輕聲道:「燕月,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個本事!」 燕月莞爾一笑,端起熬好的薑椒棗湯遞到梅茜的手中:「人,你喝下去, 好好睡上一覺,睡醒後就會沒事的。」 梅茜點了點頭,優雅的將薑椒棗湯喝下,只覺著暖融融的一團滑入腹內,麻 酥酥的好不受用,小腹的疼痛一瞬間彷彿消失無形。 以她對手下人的瞭解,燕月肯定沒有這樣的本事,聯想起燕月之前在自己面 前曾經推薦過唐獵為她診病,梅茜幾乎可以斷定,燕月為自己診病的方法定然是 從唐獵那裡學來。 梅茜緩緩放下飲淨的空碗道:「這些法子究竟是他教給你的,還是你自己想 出來的?」 燕月自知瞞不過梅茜,慌忙在她面前跪下道:「燕月自作張,還望人恕 罪!」 梅茜深藍色的美眸靜靜凝望窗外,夜色已經完全降臨,海水在夜幕下完全變 成了深黑色,彷彿一張無邊無際的黑色大,她若有所思道:「拋開此人卑賤的 人格不提,他倒是一個奇材。」 燕月趁機進言道:「人,或許我們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梅茜皺了皺眉頭道:「此事我自有打算。」她忽然想起一事,目光炯炯盯住 燕月的剪水雙眸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日在水艙之中你們之間究竟發 生了什麼?」 燕月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緋紅,支支吾吾道:「人多想了……並未發生什麼 ……」 梅茜一雙美目流露出逼人寒光,冷冷道:「你以為我當真看不出嗎?」 燕月咬了咬下唇,艱難道:「他……他想非禮屬下……不過幸好其他姐妹及 時出現……」 梅茜居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若是其他姐妹沒有出現,你和他之間 是不是已經發生了苟且之事!」 燕月默然不語,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水艙中的情形,心中暗道:「若是沒有 其他人出現,自己面對唐獵恣意胡為的騷擾會不會斷然拒絕?」答案居然是否定 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不是姐妹及時出現,自己恐怕已經在唐獵的侵略 下徹底臣服。 梅茜仔細觀察著燕月的表情,從她的臉上梅茜已經找到了答案,她輕聲歎了 一口氣道:「你先去吧,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個傢夥。」 再有三天就可以抵達玄武國的帝都隆德,玄武國位於格蘭蒂亞大陸西部,和 藍德帝國以依古拉巴江分界,這兩個國家是格蘭蒂亞大陸最強大的國家,彼此相 互對立和仇視,自古以來兵戈不斷,所以梅茜開始看到唐獵行囊中的羊皮卷之後, 把他當成了藍德帝國的奸細。 清晨,梅茜來到船頭,凝望著遠處的朝陽,靜靜沐浴著金色的晨暉,曲線玲 瓏的嬌軀籠上一層金色的光暈,整個人顯得神秘莫測,美的不可捉摸。自從服用 了薑椒棗湯之後,她痛經的症狀得到了緩解,身體恢復了平日的舒爽。 眼前浮現出一個英俊的面龐,梅茜花瓣般的唇角流露出一絲羞澀的微笑。 身後響起輕柔的腳步聲,卻是燕月端著藥碗向她走來。 梅茜輕聲道:「我們很快便可以抵達帝都了。」 燕月笑了起來,將藥碗遞給梅茜:「人的身體好像已經恢復了許多!」 梅茜輕抿了一口湯藥,微笑道:「想不到這唐獵居然有些手段!」 燕月點了點頭道:「他的醫術十分高明,就算比起我們帝都的那些禦醫,水 准也要高上許多。」 梅茜滿懷深意的看了看燕月道:「燕月,你該不是對他動了春心了吧?」 燕月慌忙搖了搖頭道:「燕月只是實話實說,絕不敢有任何的私心。」 梅茜歎了口氣道:「他的來歷不明,我總是擔心他抱有非常的目的。」 燕月心情沉重道:「人,難道你真的想將他送到市場中拍賣?」 梅茜沒有說話,目光重新投向海天之間,湛藍色的美眸閃爍著迷離的目光。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梅茜和燕月同時向後望去,卻見從不遠處的桅桿上, 一截碗口粗細的木樁帶著帆繩突然落下,正跪伏在甲上清理的比特人奧斯卡, 嚇得呆在那裡,竟然忘記了閃避。 「閃開!」燕月驚恐叫道,這些比特人對她雖然只是商品,可是她也不願眼 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 奧斯卡在最後的關頭終於反應了過來,矮小的身體向後挪動了一下,這足以 讓他躲過滅頂之災,木樁重重擊打在他的右腿上,伴隨著清脆的喀嚓聲,奧斯卡 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的右腿被木樁砸斷。 燕月慌忙衝了過去,奧斯卡痛得胖臉煞白,捂著右腿不住哀號。 「必須為他治療一下!」燕月抬起頭向梅茜請示說。 梅茜皺了皺眉頭,比特人的生死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她所關心的只是自己的 商品是否完整無缺。 「不如讓唐獵來看看!」 梅茜點了點頭,其實她第一時間便想起了唐獵,雖然聽到燕月多次讚賞唐獵 神乎其技的醫術,她自己還沒有親眼看到過,這次剛好是一個機會。 燕月很快就將唐獵帶上了甲,奧斯卡仍然在那裡慘叫,看到唐獵,他彷彿 看到了救星,用手指著自己骨折的右腿,不住的哀號。 唐獵來到奧斯卡的身邊,掀開奧斯卡的短裙,看到他的大腿處已經高高隆起, 他用手指探查了一下奧斯卡腿骨斷裂的部位,馬上做出了正確的推斷,奧斯卡十 分的幸運,斷骨移位並不算厲害,只要手法復位之後,利用夾固定斷骨,靜養 兩個月,應該可以痊癒. 比特人下肢粗短,肌肉異常發達,可是股骨的長度卻很短,給唐獵的手法復 位帶來了許多不便,唐獵利用觸摸熟悉比特人的骨骼結構之後,腦海中清晰的構 想出斷骨的圖形,在缺少X線協助檢查的幫助下,超群的判斷力和想像力要起到 最為關鍵的作用。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一定發生了某種奇 特的變化,右手的觸覺變得異常的敏感。 「奧斯卡!是男人便忍住疼痛!」唐獵拾起一根木棍讓奧斯卡咬在嘴中,這 是為了避免他因為忍受不住復位時候劇烈的疼痛,而咬傷自己。 奧斯卡重重點了點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托起奧斯卡的足踝和腿彎,避免斷骨進一步移位。 骨骼復位最基本的手法便是拔伸牽引,目的是讓骨折兩斷端得到最短距離的 接觸。 牽引力量不足達不到目的。過度牽引雖有助於復位,但極有可能可能引起軟 組織的額外損傷或軟組織嵌入骨折間隙內,繼而引起骨折遲延癒或不癒。 把握分寸因而變得尤為重要,唐獵全身貫注,眼前對其他人已經視而不見,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斷骨的部位,伴隨著他的一聲大吼,奧斯卡矮小粗壯的身 軀劇烈顫抖了一下,唐獵準確無誤的將斷骨的兩端復到了正確的部位。 他迅速用事先準備好的木將奧斯卡的右腿固定起來,復位、固定一氣呵成, 雖然僅僅用去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可是其中卻凝聚了唐獵對醫學的多年苦修和 認識。 唐獵用潔淨的毛巾緩緩擦去手上的汗漬,心中不由得想到,自己今天表現出 的復位手法,早已超出了自身的水準,右手力度的控制和把握已經達到了隨心所 欲的地步。他下意識的向右臂望去,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膚色大都已經恢復正 常,可是數道深藍色的條紋仍然若隱若現,宛如紋身一般揮抹不去。 復位時候的疼痛讓奧斯卡痛得暈厥了過去,唐獵並沒有立即去喚醒他,擦了 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 整個過程梅茜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唐獵完成了他的救治過程,她方才 冷冷問道:「這名比特人多少時間能夠恢復?」 唐獵不敢直視梅茜,生怕她的容貌將自己的慾望再度勾引起來,垂頭望向甲 道:「順利的話,兩個月應該能夠恢復……」 「兩個月!」梅茜美目圓睜,她有些厭惡的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奧斯 卡,以他目前的狀況,根本賣不上任何的價錢,等他傷好,自己還要賠上兩個月 的食宿,從商人的角度考慮,這筆交易真是虧到了家。 唐獵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梅茜的表情,恰巧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怨毒, 心中不禁一怔,隱約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可是卻說不出為什麼。 他低聲道:「我有些藥物都存放在行囊之中,如果能夠用在奧斯卡身上,我 想他會提前恢復。」 梅茜冷冷道:「這件事我會考慮!」轉身向艙內走去。 唐獵和另外一名比特人將奧斯卡架了底艙,腦海中始終縈繞著梅茜臨走時 複雜的表情,一絲不祥的感覺在心中產生,梅茜雖然外表美麗,可她畢竟是一個 販賣奴隸的商人,對待他們這些奴隸根本不會講什麼人道義。要不然當初也不 會對自己殘酷無情的反覆折磨。 奧斯卡在一個小時之後甦醒過來,他一眼就從圍攏在周圍的人頭中找到了唐 獵,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來向唐獵致謝。 唐獵慌忙扶住他的肩膀:「你輕易不要移動,如果再引起斷骨的移位,只怕 會很麻煩。」 奧斯卡雖然聽不懂唐獵說得什麼,可是從唐獵的表情能夠猜出,他十分關心 自己,心中感動到了極點,哇哇大哭了起來。 唐獵看著這個淳樸的比特人,不免為他的命運深深擔憂。冷靜下來,想起自 己奇怪的右臂,他將衣袖完全擼起,黑暗之中,卻見一條盤旋飛舞的長龍縈繞在 他的右臂之上,週身瀰散出淡淡的光華,長龍週身的軌跡並不清晰,唐獵倒吸了 一口冷氣,他可以對天發誓,自己從小到大絕沒有紋過身,可是事實卻偏偏擺在 眼前,他聯想起之前吞下那枚晶石之後,週身肌膚成為藍色的經歷,難道右臂的 這條長龍與晶石仍然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頭頂響起有節奏的腳步聲,幾縷不同的香味從艙門的縫隙中飄入,唐獵馬上 從其中分辨出燕月的體香,他慌忙將衣袖放下。 艙門打開以後,燕月帶著四名美女武士走了下來。 圍攏在奧斯卡身邊的比特人慌忙散到一邊,只有唐獵仍然站在那裡。 燕月並沒有向唐獵看上一眼,目光盯住奧斯卡道:「將他帶出去!」身後的 兩名女武士向奧斯卡走了過去,想要抬起他的床。 唐獵用身體阻擋在她們的面前:「他現在斷骨剛剛接好,短時間內絕不可以 移動!」 兩名女武士都是大怒,同時抽出腰間彎刀,怒叱道:「大膽!還不讓開!」 唐獵原本想做出英勇無畏的豪傑氣概,可是表露出來卻成為色迷迷的淫賊模 樣。一雙淫邪的雙眼肆意褻瀆著兩位美女武士高聳的前胸:「我偏不讓開,你們 能拿我怎麼辦?」心中恨不能剝光她們的衣物,就地正法一番。 燕月擔心一旦衝突起來,會為唐獵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緩步來到唐獵面前, 輕聲道:「唐獵,你不要誤會,人覺得底艙的條件實在太差,不利於他傷口的 癒,特地騰出了一個艙房,讓他去靜養。」 唐獵才不會相信她的謊話,微笑道:「既然這樣,還是由我們將奧斯卡送上 去吧,省得弄髒了你們幾位美女的小手。」 燕月神情一變,冷冷道:「不必了,按照規矩,你們晚間不可以去甲上活 動。」 唐獵目光灼灼盯住燕月的美眸,大聲道:「燕月,你在說謊!分明是梅茜看 到奧斯卡已經受傷,不但賣不上價錢,而且會成為你們的負累,所以你們要拋棄 他!」 燕月被唐獵說破了實情,不由自向後退了一步,唐獵指向奧斯卡激動萬分 的說道:「你們睜開雙眼看一看,他也是人,他擁有和你們一樣鮮活的生命,你 們又什麼權利去奴役他?又有什麼權利去剝奪別人的自由和生命!」他這句話說 得慷慨激昂,燕月芳心不禁為之一顫,只覺著自己生命中還從未見過如此有英雄 氣概的男子。 四名隨燕月一同前來的美女武士看到唐獵身為奴隸,居然感如此囂張狂妄, 一個個全都抽出了佩刀,底艙內的空氣頓時變得緊張了起來。 燕月低聲道:「唐獵,你再不讓開,只怕我也保不住你!」她當著眾人將話 說到如此的地步,足見她對唐獵的確產生了情意,不忍心看到唐獵因為一個比特 人而再度陷入窘境之中。 唐獵怒目和幾名美女武士對峙著,他橫下心,決不讓她們將奧斯卡帶走。 周圍那些比特人畏縮在底艙的角落裡,一個個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在他們的認識中,還從沒有見過奴隸敢和宰自己命運的人發生這樣激烈的沖 突。 唐獵本以為這幫比特人看到同伴面臨危險,會爭先恐後的跳出來,沒想到他 們竟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後退和畏縮,心中對他們的奴性失望到了極點,憤怒的 叫嚷道:「有沒有搞錯?奧斯卡是你們的兄,現在就要被別人無情拋棄,難道 你們仍然無動於衷?」 唐獵的話似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些比特人仍然躲在角落中,看來他們 的奴性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短時間內很難改變,更何況無論唐獵的鼓動力有多 強,這些比特人並不懂他的語言,他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燕月終於下定了決心,猛然抽出了腰間的彎刀,金色的刀刃眩出一道弧形閃 光。 唐獵仍然沒有退讓,擋在奧斯卡的身前:「你們有沒有人性,奧斯卡只是受 了傷,只要給他一段時間恢復,他就會重新站起來,和原來一樣!」 「讓開!」燕月喊道。 沒等唐獵做出反應,燕月手中的刀鋒已經緊貼在他的頸側。 唐獵心中一凜,表面上卻仍然平靜自若,微笑道:「燕月,你當真下得了狠 心嗎?」 燕月芳心一顫,眼圈竟然紅了,沒想到唐獵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竟然輕易摧垮 了她內心的防線。 她逼迫自己硬起心腸,一字一句道:「你若是再不讓開,我會一刀割斷你的 咽喉!」 唐獵無畏的和燕月對視著,他自認為對異性有著相當的瞭解,燕月的種種舉 動已經揭示了她內心的矛盾,燕月絕對不忍心向自己下手。 身後一個瘦小的比特人慢慢走了出來,他來到唐獵的身邊,小手抓住唐獵的 臂膀,和他一起擋在奧斯卡的前方,比特人在他的帶動下一個個站了出來,三十 多名比特人被唐獵的英勇無畏深深打動,拋棄了他們懦弱的本性,一個個勇敢的 站了出來。 燕月和幾名同伴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慌,比特人在她們的眼中向來懦弱膽小, 沒想到現在居然在唐獵的鼓動下開始和她們抗爭。 人數的優勢,讓比特人的膽量壯大了起來,他們發出大聲的咆哮,多日來被 屈辱和奴役的憤怒在此刻完全爆發出來。 唐獵低聲道:「我想你們應該選擇離去,否則我很難保證下麵會發生什麼?」 艙門外傳來一聲冷笑:「唐獵!你以為利用三十六個矮小的比特奴隸就 可以威脅我嗎?」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梅茜在兩名武士的護衛下一步一步走下舷梯,這裡發生 的騷亂早已將她驚動,她在走入底艙之前,便已經斷定騷亂一定和唐獵有關。 搖曳的火炬之下,梅茜越發顯得明艷嫵媚,看來她痛經的時刻已經過去,唐 獵貪婪的聞嗅著她嬌軀上傳來的淡淡體香,分辨出其中隱隱還有一絲血腥的味道, 這種味道更加撩撥起唐獵深層的慾望,男性的本能又開始宰了他的神經。 梅茜充滿責怪的看了燕月一眼,在她看來,這本該是件很容易完成的事情。 沒想到竟然引起了一場騷亂。 梅茜冷冷盯住唐獵:「你果然是一個麻煩!」 唐獵嬉皮笑臉道:「過獎過獎,只不過還有點做人最基本的良心和正義感!」 梅茜何嘗聽不出他這句話背後隱藏的冷嘲熱諷,一雙美目就要噴出火來,她 強迫自己壓下憤怒,表情恢復平時的鎮靜和從容,身向燕月道:「我們走!」 她的退讓完全出乎唐獵意料之外,等到梅茜一行人全都離去,艙門重新閉, 比特人發出大聲的歡呼,臉上全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讓奴隸屈服是他們從 來不敢想像的事情。 唐獵卻沒有那麼樂觀,梅茜給他的感覺是一個自私冷血的女人,她不會那麼 容易讓步,更不會在屬下和奴隸面前表現出軟弱和退縮。 在比特人的心目中唐獵儼然已經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每人對唐獵都 表示出無比的尊敬。 那名第一個站出來的瘦小比特人來到唐獵的面前,生硬的說道:「恩人…… 請允許我代表他們……向你表達最尊崇的敬意……「他左手護住前額,右手 摀住心口處,躬身行禮,身後比特人也都學著他的樣子向唐獵致意。 唐獵心中的驚喜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沒想到比特人中居然有能和自己交流的 人。他握住那比特人的雙臂道:「你能夠聽得懂我的話!」 那名比特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叫阿達,這些都是我們的族人,我…… 曾經多次被販賣,歷盡折磨後,從奴隸的手中逃了出來,我的語言就是在 做奴隸的……時候學會的。「阿達的話雖然生硬,可是條理清楚,可以看出他的 思維相當的清晰,和其他渾渾噩噩的比特人有很大的不同。 阿達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們比特人是這片大陸上地位最為卑下的民族,多 年以來飽受奴役和欺辱。」 唐獵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已經親眼目睹了比特人的悲慘命運。 梅茜等人走後,頭頂的甲重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唐獵側耳傾聽著上面的 動靜。 阿達湊到他的身邊:「恩人是不是在擔心她們不會就此甘休?」 唐獵點了點頭,像阿達這種有智慧的比特人的確很少見。他把阿達拉到一邊 低聲道:「阿達,梅茜是一個人販子,她的目的就是倒賣人口,從中牟取暴利, 現在奧斯卡的腿斷了,根本賣不上價格,作為商人她根本不會講什麼人道義。」 「人道義?」阿達迷惑的重複著唐獵的這句話,唐獵的很多用詞是他目前 無法瞭解的。 唐獵道:「我敢斷定,梅茜一定還會想出更加歹毒的意,奧斯卡對她來說 已經成為累贅,她不會繼續在奧斯卡的身上浪費糧食的。」 阿達對唐獵的話深表贊同,他有過被販賣為奴的經歷,對奴隸的冷血可謂 是知之甚深,可是除了逃亡以外,他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恩人,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這個問題也是在場的每一個比特人所想。 唐獵緩緩踱了兩步:「很簡單,反抗!」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和他們對抗,無畏的抗爭只會犧牲更多的人!」 唐獵搖了搖頭,舉起了拳頭:「論到身材和體魄,你們所有人都比不上我, 可是當初我們剛剛相識的時候,你們卻將我痛揍了一頓。」 比特人想起當時的情形,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唐獵環顧眾人道:「如果是單打獨鬥,你們可能沒有一個會是我的對手,究 竟是什麼原因才讓你們戰勝了我?」 阿達答道:「那是因為我們人多,以眾淩寡,所以才會戰勝恩人!」 唐獵又搖了搖頭:「真正讓你們取得勝利的是團結,五根手指握在一起才是 拳頭,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力量!只要我們大家齊心力,緊密團結在一起,任 何人都不能忽視我們的力量!」 阿達激動的將唐獵的話用本族語言轉述給其他的比特人,所有人都被唐獵這 極具煽動性的話語鼓勵的熱血沸騰,揮舞著雙拳大聲歡呼和吼叫起來。 唐獵大聲道:「這世上無論是那一族,無論是那一國,上天既然讓他降生到 這個世界上,他們便是公平的,沒有人生來便是奴隸,記住我們和那些奴隸一 樣,都是人,都應該擁有自由,都應該擁有做人的尊嚴!」 唐獵這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對比特人來說無疑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他們從來 不敢想像自己會和別的種族一樣,應該擁有平等的地位,唐獵的話讓他們第一次 認識到了自己應當擁有自由,每個人的身上都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梅茜並沒有走遠,站在距離底艙不遠處的甲上,靜靜傾聽著下面的陣陣喧 囂,美目中充滿了憤怒與殺機。 燕月憂心忡忡的站在一旁,她此刻內心複雜到了極點,以她對梅茜平時行事 的瞭解,梅茜絕不會輕易向奴隸屈服,她害怕事態繼續向壞的方向演化下去,促 使梅茜向唐獵下手。她默默祈求,唐獵不要繼續再胡鬧下去,這種以卵擊石的行 徑,會將他自己逼入絕境之中。 「我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宰他們命運的人!」梅茜的話冷的像拒絕 融化的冰。 第七章比特人的抗爭 梅茜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實用的方法,斷絕這些奴隸的清水和食物,除非他 們動將奧斯卡的屍首送上甲。 底艙中所有的比特人都在飢渴的折磨下痛不欲生,唐獵雖然鼓勵他們繼續支 持下去,可是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飢渴很快會擊垮比特人薄弱的意志力,到時 候底艙的局面恐怕會無法控制。 少數比特人已經開始偷偷埋怨奧斯卡,都是這個肥胖的傢夥害苦了大家,讓 大家陪著他一起忍饑挨餓。 奧斯卡坐靠在角落裡,一雙小眼睛裡面充滿了淚水,他忽然大聲叫嚷了起來, 熱淚湧出他的眼眶。 阿達小聲向唐獵解釋著,原來奧斯卡不想拖累大家,讓族人將自己交出去。 比特人的目光全都望向唐獵,在他們的心目中最終的決定權掌握在唐獵手中。 「不可以!」唐獵堅決果斷的說道。 他來到比特人的中間,指向奧斯卡:「誰都不可以將奧斯卡交出去,難道你 們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大家是一個團體,只有團結起來,才能發揮最大的力量, 別人才不會忽視我們的存在,如果僅僅為了兩頓飯,就開始內訌起來,又怎麼能 讓別人看得起我們?」 阿達充當了唐獵的隨身翻譯官,將唐獵的話轉述完之後,一些比特人已經垂 下頭去。 可是仍然有幾個比特人在嚷嚷著什麼,唐獵看著這幾個不爭氣的傢夥恨不能 衝過去很K他們一頓,難為自己跟他們講了半天的平等、自由、團結、友愛,這 幫傻腦子裡最重要的還是薄餅跟醬瓜。 阿達歎了一口氣:「他們說為了奧斯卡一個人犧牲大家不值得!」 唐獵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他指著那幾個自私自利的比特人咆哮了起來: 「放你媽的狗屁!你們以為把奧斯卡送出去,就能改變自己被奴役的命運了嗎? 做夢!那小娘們一樣會把你們像豬狗一樣的賣給別人去做奴隸,知不知道我 們在爭取什麼?我們爭取的不僅僅是奧斯卡的生命,還有我們自己的自由!「 看著幾名比特人滴溜亂轉的眼睛,唐獵知道自己又白說了,早知道不白費這 麼多的唇舌,本來唾沫就沒剩了多少,這下飢渴的更加厲害。 阿達盡職盡責的將唐獵的話轉述了過去,幾名比特人攤開粗短的雙手,嘰裡 咕嚕的嘟囔著什麼。 唐獵懶得跟他們繼續理論,惡狠狠的揚了揚拳頭:「誰敢動奧斯卡,老子第 一個把他的屍體送上去!」對於這幫沒有團隊精神的傢夥,最直接的辦法還是用 武力解決。 那幾名比特人畢竟對唐獵還有些敬畏,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蹲在了一旁。 唐獵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威信恐怕維持不了太久的時間,一旦這些比特人無 法承受飢渴的煎熬,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反對自己,最後極有可能再次出現那天 群起圍毆自己的場面。 阿達一直堅定的站在唐獵的身邊,低聲說:「恩人,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 會站在你的一方!」 唐獵的心中感到一陣溫暖,他重重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屈服!」 背後的奧斯卡低聲哭號了起來,其中及包含著對同族人見利忘義的寒心,也 因為被唐獵和阿達表現出的同舟共濟精神所感動。 艙門縫隙中飄來陣陣誘人的香氣,本來已經昏昏欲睡的比特人同時站了起來, 他們的目光直勾勾望向艙門的方向,扁平寬大的鼻翼不停翕動,食物的香氣摧殘 著他們原本就脆弱的神經。 唐獵看到他們的表情就知道要壞事,梅茜果然夠歹毒,什麼意都想到了。 看來指望這幫比特人同甘共苦根本做不到,唐獵看了看可憐兮兮的奧斯卡, 心中默默道:「絕不可以將奧斯卡交出去,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條。」 燕月的聲音在艙門外清晰的響起:「人已經答應,只要交出奧斯卡,所有 的事情都既往不咎。」隨後聽到一個比特人在外面用本族語言重複了一遍。 艙內的比特人又產生了一陣騷動。 阿達憂心忡忡道:「恩人,就快控制不住局面了。」 唐獵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大聲向艙門道:「燕月,我要見你家人!」 外面陷入短暫的寂靜中,過了一會兒艙門被打開,燕月輕聲道:「唐獵! 人答應見你!」 唐獵轉過身去,環視那群比特人,一字一句道:「我來以前,任何人不得 碰奧斯卡一下,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他!」 梅茜靜靜端詳著眼前的男子,她從沒有見過一個如此囂張跋扈的奴隸。 唐獵無畏的與梅茜對視著,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發洩著自己的憤怒,在腦海 中已經將梅茜蹂躪了無數遍。 「是不是知道自己錯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梅茜不屑的說道。 唐獵哈哈大笑起來,梅茜馬上明白這粗魯無禮的傢夥並不是來向自己認輸的。 她不無威脅的說道:「唐獵,你雖然幫過我,不代表我會對你無休止的忍耐 下去。」 唐獵寸步不讓道:「我來找你並不是想無理取鬧,我要和你談一個條件!」 他的話在梅茜的耳中無異於天方夜譚,一個連人身自由都沒有的奴隸,居然 要跟自己談條件,實在是可笑到了極點。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梅茜冷冷道。 「你之所以想拋棄奧斯卡,無非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價值了,給我一段時間, 我一定我能夠幫你醫好他,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損失。」 「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食物和金錢浪費在一個卑下的奴隸 身上。」 唐獵仍然保持著微笑的表情:「有件事我想問你,一個健康的比特奴隸在市 場上可以賣到多少錢?」 「五個金幣!」梅茜並沒有隱瞞。 唐獵點了點頭,又問:「像我這樣的人可以賣到多少?」 梅茜有些奇怪的看著唐獵,不知道他的腦子裡究竟在打怎樣的算盤:「運氣 好的話可以賣上二十個金幣。」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有筆帳我想請你算一算,如果你丟下奧斯卡,我和 那些比特人會絕食抗爭到底,你的損失會是多少?」 梅茜怒視唐獵:「你以為那些膽小的比特人會跟你站在同一立場嗎?」 「我雖然不能保證他們,可是我能夠保證自己,丟下奧斯卡,你就會多損失 二十個金幣,如果你帶上奧斯卡,不但他那五枚金幣不會損失,就連我這二十枚 金幣也會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口袋中。」 梅茜冷笑道:「你在威脅我?可是有一點,你不要忘了,我從來不跟奴隸談 條件,我可以殺掉你,縱使損失更多的金錢我也無所謂!」 唐獵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果然不好對付,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變 化,平靜道:「據我看來你是一個出色的商人,商人很少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其實你應當清楚,我的價值並不僅僅是二十金幣那麼簡單!」 梅茜一雙秀眉微微揚起,唐獵的話已經激起了她的興趣:「我還從沒有見過 像你這麼自視過高,厚顏無恥的傢夥!」 鼻息間梅茜誘人的體香不斷傳來,唐獵強迫自己壓制住內心潮水般湧來的淫 念,生死關頭,絕不可以讓其他事分散了自己的精力。 唐獵道:「你多少應該領教過我的醫術,我可以為你創造比二十枚金幣多得 多的價值,留下我遠比賣掉我更有意義!」 唐獵的這句話深深擊中了梅茜的內心,她的確動了這樣的心思,唐獵表現出 的醫術足以證明他的價值。 唐獵從梅茜突然變得緩和的眼神中敏銳的覺察到她的動搖,低聲道:「你可 以將奧斯卡當成付給我的診金,我會徹底幫你清楚體內的病痛。」 梅茜的俏臉不由自有些發熱,這卑鄙的傢夥果然窺透了自己的心理。 唐獵看到梅茜嬌艷欲滴的模樣,頓時心癢難忍,低聲道:「你這次的月事雖 然平安過去,下次來得時候仍然會疼痛,沒有我的幫助,你很難體會到做女人的 快樂……」本來腦子裡組織好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一雙眼睛死 死盯住梅茜高聳的雙峰,短褲前一座高峰突兀而起。 梅茜的唇角綻放出一絲微笑,她忽然出其不意的揚起拳頭,狠狠的擊打在唐 獵的右眼上。 唐獵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眼前金星亂冒,一屁股坐倒在甲上。 梅茜發出一聲輕笑:「明天,我會起草好一份契約,你欠我一千枚金幣,一 年內必須還清,否則我便會將你賣給最骯髒的妓院,讓你去體會劣等獸人的虐待 與鞭撻!」 「人,奧斯卡會永遠追隨在你身邊,就算是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自從 唐獵挽救了奧斯卡的生命,奧斯卡便死心塌地的自願成為他的奴僕。阿達是唐獵 另外一個忠實的追隨者,也是唐獵的秘書兼翻譯。 唐獵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過我向你們 保證,有我唐獵鍋裡的,就有你們碗裡的!」他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那些比特人, 關鍵的時候這些傢夥的作為實在讓他心寒,看來奴性並非一日所能養成,也非一 日能夠改變。 艦艇行進的速度明顯開始減慢,多數比特人已經預感到了什麼,臉上充滿了 惶恐的表情,深深為即將開始的命運而感到擔憂。 艙門被從外面拉開,強烈的陽光直射入底艙,正處於艙門下的唐獵不由自 瞇起了眼睛,仰頭向上望去。 燕月和六名美女武士出現在艙門外:「到家了,你們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不知是哪個比特人率先哭號了起來,他的情緒迅速感染了他的同伴們,頓時 底艙內哭聲一片,對燕月她們來說是到家了,可是對他們來說卻是背井離鄉。 唐獵有些憐憫的看著這些比特人,之前對他們的厭惡頓時退去,比特人已經 習慣了逆來順受,自己又何須去責怪他們。 所有的奴隸都被帶到了甲上,唐獵好半天才適應了刺眼的陽光,站在身材 矮小的比特人中間,的確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阿達攙扶著奧斯卡緊緊跟隨在唐獵的身後,他比其他人更有經驗,知道他們 即將抵達玄武帝國都城隆德,登上這個名為日月港的大型港口之後,他們很快會 被就地拍賣,各奔東西。 燕月點算了一下人數,然後來到梅茜身邊,小聲稟報說:「除去唐獵和受傷 的那名比特人,途中還有兩名比特人因為水土不服而病死!我們只剩下一六十 九名健康的比特人!」 梅茜秀眉微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損失。她向燕月湊了 過去,小聲耳語道:「燕月,你把唐獵帶過來!」 燕月點了點頭,沒多久便將唐獵帶到了梅茜的身邊。 唐獵因為多日沒有洗澡,週身顯得骯髒不堪,唇邊長出了一圈密密的胡茬兒, 平添了幾分男子的不羈與豪氣。 梅茜向他揚起手中的一張羊皮卷,這是唐獵親筆簽署的契約,梅茜驕傲道: 「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要在一年內償還我的一千金幣,否則便會永世為奴!」 唐獵不屑的看了看那張羊皮卷,上面有自己的簽名和指膜,心中暗想:「反 正又沒經過公證,只要有機會老子一樣會溜走,傻才認帳呢!」 梅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冷冷提醒他道:「在玄武國,只要你簽下了法 契約,就意味著它的不可抗拒性,你如果想逃,便會成為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囚 犯,被抓到後是割腕斷足的下場!」 唐獵內心中不由得一驚,看來這個玄武國刑罰相當的殘酷。 梅茜轉向燕月道:「你帶他去好好洗一個澡,再給他找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燕月欣喜的應了一聲,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 一多名比特人在甲上排開佇列,六名武士站在艦船的二層舉起水喉向他 們的身上噴灑著冷水,洗淨他們身上的汙穢,可以給前來購買奴隸的顧客一個良 好的印象。 唐獵享受了單獨的待遇,一個人泡在船尾的大木桶中,舒舒服服的揉搓著身 上的肌膚,燕月特地為他偷偷添了兩勺熱水,水溫雖然不熱,可是比起那幫比特 人來說已經是天上地下的待遇。 燕月看到四處無人小聲向唐獵道:「算你幸運,人決定帶你入城了,你千 萬不可以再惹她生氣,有了那張契約在手,你以後的命運就等於完全握在她的手 中。」 唐獵不屑的笑了起來:「就憑她?只要給我機會,我很快就能賺夠一千個金 幣,到時候大家一拍兩散,誰都不欠誰的!」 燕月可沒有唐獵那麼樂觀,憂心忡忡的歎了一口氣:「唐獵,一千個金幣是 普通人一生也無法賺到的財富。」言外之意就是唐獵要終生成為梅茜的奴隸。 唐獵笑瞇瞇道:「看不出你挺關心我的。」 燕月紅著臉兒道:「你胡說什麼?我只是看到你醫術高明,若是因為頂撞 人而被懲罰,實在太可惜了。」 唐獵低聲道:「我後背好癢,你能不能替我抓上一抓?」 燕月微微一怔,小聲道:「船就快靠岸了,我們不可以耽擱太久。」 唐獵道:「不過就是抓一抓,用不了多少時間!」 燕月又向四周偷偷看了看,確信沒有人在,方才伸出纖手,小心翼翼的在唐 獵古銅色的背脊上輕輕撓了撓,不想唐獵霍然轉過身來,一把抓住燕月的纖手, 想要將她拉入自己的懷抱,這騷擾性十足的動作,驚得燕月睜大了眼睛,卻害怕 驚動其他人,不敢叫出聲來。 唐獵赤裸著身體站在木桶之中,慾望在內心中急劇膨脹起來,低聲道:「讓 我親上一口!」 燕月又羞又怒,顫聲道:「若是驚動了人,恐怕我也保不了你……」 「你如果不想我被梅茜那臭娘兒們責罰,便乖乖讓我親一下,否則我便將她 們全都喊來!」唐獵極為無恥的威脅說。 「不要!」燕月低聲道。 唐獵濕淋淋的大嘴已經湊了上來,燕月橫下心,閉上眼睛,櫻唇顫巍巍迎了 上去,雙唇相觸,唐獵多日積攢的慾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爆炸開來,舌頭用力抵 開燕月花瓣般的櫻唇,纏住她丁香般芬芳的嬌舌,一個竭盡全力的法式長吻,吻 得燕月七魂不見了六魄,嬌軀酥軟幾乎癱倒在唐獵懷中。 唐獵得寸進尺的將大手探入燕月的酥胸,燕月頓時從意亂情迷中驚醒過來, 竭力掙脫開唐獵的懷抱,連連後退了幾步,眼波卻似已經醉了,喃喃道:「你… …怎可如此……」 當唐獵換上一身棕色武士裝,精神抖擻的出現在梅茜面前,幾乎所有的美女 武士都不由得偷偷向他多看了幾眼,燕月卻是一個例外,目光呆呆望著遠方的海 面,宛如失魂落魄一般。 比特人經過清洗,統一圍上了白色的短裙,這讓他們看起來顯得潔淨了許多。 梅茜果然信守對唐獵的承諾,並沒有對奧斯卡下手,阿達扶著他站在隊伍的 邊緣。 艦艇已經進入了海港,放眼望去,平靜無波的蔚藍海面上,到處都是鱗次櫛 比的帆影,間或有一兩隻小型的帆船經過,馬上被巨型艦船掀起的海浪擠到一邊。 如此規模巨大的港口即便是在唐獵原來的世界也不多見,而且這裡的海面如 此純淨,沒有任何的污染,在唐獵過去的記憶中更加是不可想像的。 多數的比特人雖然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宏偉壯觀的景象,可是他們卻沒有欣 賞的心境,一個個愁眉苦臉的祈禱著未知的命運。 艦船終於緩緩停靠在碼頭上,趁著放下舷梯的功夫,梅茜剛好愜意的品嚐一 下剛剛泡好的香茶,有些奇怪道:「麗珠,今日這茶葉好像有些不同。」 站在她身旁的美女武士笑道:「這些茶葉還是狼淵將軍送過來的那罐,現在 所剩已經不多,大概沉澱的雜質稍微多了一些,若是人不喜歡,我馬上去換!」 梅茜聽到狼淵的名字俏臉浮現出一絲甜蜜的微笑,柔聲道:「喝起來倒有一 股不同的味道,我喜歡!」她仰首飲盡,放下茶盞卻看到唐獵躬著身子站在一旁, 不由得有些好奇,這卑鄙無恥的混蛋很少對自己那麼禮貌。 仔細留意了一下,這才發現唐獵色迷迷的眼光正盯在自己敞開的衣領處,心 中一股無名怒火頓時升騰起來,梅茜怒叱道:「你看什麼?」 唐獵笑道:「這杯茶好像並不適你飲用!」 梅茜冷笑道:「你也懂得飲茶之道嗎?」 「我雖然不懂得飲茶之道,不過這茶葉的質地並不純正,其中摻雜有番瀉葉 的成份,你很快就會知道飲下的後果!」 梅茜恨恨瞪了他一眼,右手下意識的掩住領口,其實她這動作有些多餘,從 唐獵的角度最多能夠看到她露出領口的肌膚,可是右手一掩,在唐獵的眼中竟然 成了摸胸的誘人動作,剛才和燕月激情一吻非但沒有讓他的慾望得到解脫,反而 變得越發膨脹,現在看到梅茜如此性感妖嬈的姿態,血管差點沒有爆破。 梅茜看到他仍然彎曲著身子,不由得大怒道:「站直身子,給我滾到一邊去!」 唐獵站直身子,褲子上的小帳篷隨之挺立而起,一旁的女武士全都啞然失笑, 美目盯住唐獵隆起的下身灼灼生光。 梅茜一張俏臉羞得通紅,這混蛋果然淫邪到了極點,正想出口懲罰他,卻忽 然感到小腹一陣疼痛,下意識的摀住肚子。 唐獵看到她的模樣,馬上猜出番瀉葉的藥效已經發作,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 「快去吧,去晚了只怕會很麻煩!」 梅茜恨不能一拳打歪唐獵的鼻子,可偏偏自己的肚子又不爭氣,翻江倒海的 感覺已經讓她無法顧及其他的事情。 她強忍著腹痛站起身來:「我……出去一下……」雖然竭力想作出平靜的樣 子,可是走出兩步以後,馬上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的向船尾奔去。 即便是燕月幾個親密手下也從來沒有見過梅茜這樣失態過,驚奇的望向唐獵, 似乎想從唐獵身上找到答案。 唐獵笑瞇瞇道:「人有三急,老天爺都管不著!」 燕月哭笑不得的瞪了唐獵一眼,唐獵小聲道:「還是趕快給她送兩張手紙過 去,否則她頭又要怪你們伺候不周。」 等到舷梯完全放下,梅茜已經連續向船尾跑了三次,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櫻 唇也因為脫水而變得乾燥。唐獵看到她的狼狽樣子,心中不禁暗自得意。梅茜捂 著肚子怒視唐獵道:「你在取笑我?」 「不敢!我的契約在你的手上,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冒犯你。」唐獵微 笑說。 連續的腹瀉讓梅茜顯得有些虛弱,她冷冷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事?」 「好說,不過我若是將這件事的起因告訴你,怎麼也要給我一點點報酬!」 梅茜早就知道唐獵不是什麼善類,抓住機會一定會藉機提出條件,她淡然道: 「你若是不說,我就將那個斷腿比特人丟到大海中去餵魚!」 唐獵趁機提出條件說:「那個比特瘦老頭不錯,反正也賣不上什麼價錢,乾 脆你行行好將他留下吧,至少可以照顧奧斯卡!」 梅茜指了指茶盞,催促唐獵說出個中緣由。 唐獵端起茶盞道:「其實這茶水並沒有什麼問題,摻入適量的番瀉葉可以起 到清理體內毒素,降脂減肥的功效。」 一提到減肥,幾乎所有女武士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原來這世界上的女人對減 肥也有著狂熱的嗜好。 梅茜不解的問道:「可是我先前一直都在飲用此茶,為何沒有任何事情?」 唐獵笑道:「你剛才已經發現茶葉和原來不同,你手下也提醒過你,茶葉已 經剩的不多,我猜想這罐中的茶葉並沒有攪拌均勻,番瀉葉沉澱到了底部,所以 你喝到的這盞茶,濃度要高一些。」 梅茜點了點頭,忽然怒 最新??? 道:「你這混帳,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及時提醒我?」 唐獵道:「我還以為你最近身體不爽,排便不暢,所以才用番瀉葉泡茶……」 「放屁!」梅茜被唐獵氣得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你人長得這麼美,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粗俗!」 梅茜就要被他氣暈過去。 唐獵又不是傻子,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微笑道:「你還是多喝些熱茶,沖 淡番瀉葉的含量,放心,對你的身體沒害處的,偶爾清理下腸胃,會讓你變得更 加美麗。」 燕月上前替唐獵解圍道:「人,我們該下船了!」 梅茜點了點頭,暫時放過了唐獵,在燕月的攙扶下率先向舷梯走去。 唐獵跟隨那些比特人一起被押解下艦船,他雖然換上了乾淨的武士服,可是 梅茜為了防止他逃跑,仍然給他帶上了腳鐐,不過並沒有將他和其他的比特人拴 在一起,已經算是對他的特殊優待。 多日的海上航行,讓唐獵已經適應了海浪顛簸的節奏,乍一來到陸地上,突 然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他過去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知道需要一段時間去適 應,雙腳小心的踏在碼頭巨大的雲石地面上,一群鷗鳥從他們的身邊驚起,震動 雙翅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飛向遙遠的天際。 唐獵的目光追隨著鷗鳥的軌跡,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還是第一次想 到了故鄉,或許今生他再也無緣去了,想到這裡,他的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阿達攙扶著奧斯卡落在隊伍的最後,因為奧斯卡的緣故,他們也沒有和其他 人拴在一起,兩人經過唐獵的身邊,阿達低聲道:「恩人,一定要救我……」他 的神情變得惶恐不安,一反平日的老成持重。 唐獵點了點頭,隨即英俊的面孔上又浮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他自己的命運 都是一個未知 2度◢ 數,又拿什麼去向別人保證? 八名美女武士在最後監督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提防有奴隸會突然逃走,她們 手中的金色短弩更多時間都在瞄準唐獵的後背,看來梅茜一定做過特別的關照。 道路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雄獅雕塑,高度在二十米左右,盤踞在道路 的正中,威嚴的目光望向遠方的海面,充滿著皇者的霸氣與威嚴。 阿達的表情顯得異常的恐懼,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經過雄獅雕像,他 們就會抵達命運的中轉站帝都最大的奴隸市場:圈集 第八章拍賣與競爭 圈集是金錢商品圈不斷的意思,事實上這個集市也的確做到了,最初的 時候這裡經營商品的種類很多,可是自從玄武國帝王玄思哲頒佈販賣奴隸法化 以後,這裡便吸引了格蘭蒂亞大陸上多數的人販子和奴隸,其餘商品的交易相 對被弱化,交易的重心完全轉移到了奴隸買賣上。 燕月悄悄落在了隊伍的後方,確切的說,她刻意來到唐獵的身後,小聲提醒 道:「進入市場後,你千萬不可以胡亂說話,如果激怒了人,她極有可能會將 你當場拍賣出去。」 唐獵笑道:「如果買我的是一個千嬌媚的絕世大美女,我情願被她賣出去!」 燕月低聲道:「以你的身材和相貌只怕是妓院對你更感興趣!」 唐獵忙不迭的點頭道:「正我意,這種工作是我夢寐以求的。」 燕月偷偷指向不遠處的一位大腹便便的貴婦,小聲道:「若是被賣到妓院, 光顧你的大多是這樣的顧!」 那貴婦人恰巧轉過頭來,金魚眼睛看到英俊的唐獵立刻發出異樣的光彩,厚 厚的嘴唇笑著咧開,露出一口焦黃的爛牙。 唐獵不寒而慄,腦袋迅速耷拉了下去,再多看一眼,只怕連隔夜飯都會吐出 來。 燕月溫婉一笑,轉向其餘幾名同伴道:「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人剛才 吩咐,唐獵和這兩個比特人不必參加拍賣,等拍賣結束後,將他們帶府中。」 唐獵心中暗暗偷笑,這不單單是因為自己不必被拍賣,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 因就是,他發現自己不再像原來那樣飢不擇食,看到貴婦人居然產生了厭惡感, 比起先前看到母豹的白屁股都會產生邪念,顯然好轉了許多,看來斯普瑞的藥效 在體內已經開始消退,用不多久,自己就可以做那個理智,文雅,充滿涵養而 有風度翩翩的唐獵博士了。 耳邊響起類似蘇格蘭風笛的音樂聲,唐獵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集市的 入口處,四名身姿妖嬈的女奴正在隨著音樂狂舞,她們身上穿得少之又少,只有 重要的部位用布片覆蓋,隨著音樂節奏的加快,她們的舞姿也變得越發狂野,用 來掩蓋隱密處的布片,不時飄揚而起,隱約現出其中春光,唐獵剛剛才冷卻下去 的血液頓時重新沸騰起來,眼睛宛如黏在這些女奴的臀波乳浪之上,流露出熾熱 狂野的慾望。 燕月看到他的這幅表情,已經猜到他心中此刻在想著什麼,紅著俏臉用刀鞘 點了點他的腰眼,叱道:「還不快走?耽擱了拍賣的時機,人又要責罰你!」 唐獵嚥了一口唾沫,感到乾涸的喉頭隱隱疼痛,手腳都感到一絲麻酥的感覺, 這是斯普瑞藥效發作後的正常反應,體內的激情洶湧奔騰,卻苦於無法找到宣洩 之處,唐獵一雙眼睛費勁艱難才從那幾名女奴的肉體上收來,卻很快又落在 燕月的胸前。 燕月看到他色迷迷的目光,不由得聯想起剛才在船上的激情一吻,芳心不由 得怦怦亂跳,俏臉轉向一旁,躲避開唐獵灼熱的目光。 道路右側已經搭起了一座座風格迥異的高台,高台上站立著準備拍賣的奴隸。 梅茜的拍賣場位於左首第十二號高台。 高台雖然建築風格不同,可是搭建的結構卻十分一致,下層都用粗大的木柱 隔成籠狀,所有奴隸會被臨時關押在這裡,上層的平台,便是展示奴隸的場。 除了唐獵以外,所有的比特人都被關入高台的底層,他們意識到自己馬上就 會投入新的磨難中,一個個擁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燕月押著唐獵來到梅茜的身後,梅茜的表情變得自然了許多,看來她體內番 瀉葉的藥效已經過去,她輕聲向燕月道:「燕月,送給各個關節的禮物準備好了 沒有?」 燕月微笑道:「全都準備好了,我已經讓麗珠先行將禮物送過去了。訂貨的 客人收到消息後,很快就會到來。」 梅茜滿意的點了點頭,卻仍然顯得心事重重。 燕月附在她耳邊小聲道:「狼老將軍和夫人那裡,我打算晚上再過去。」 梅茜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他們待我若有對你的一半好,我也心滿意足了。」 燕月安慰她道:「兩位老人家只是對你有些誤會,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 你的苦心。」 「但願如此!」梅茜下意識的摀住胸口向唐獵望去,她可謂是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井繩。唐獵的目光仍然關注在遠處正在狂舞的性感女奴身上,一雙眼睛佈 滿慾望的血絲。 「色狼!」梅茜心中暗罵了一句。 忽聽燕月提醒她道:「人,崇文侯和福隆海正向我們這邊而來。」 梅茜秀眉微顰,低聲道:「他們兩個怎麼會走在一起?」 唐獵順著梅茜的目光望去,卻見兩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並肩向拍賣台走來, 左側一人身高在兩米左右,身材雄偉,鬚發宛如烈焰,面部宛如大理石浮雕般輪 廓分明,灰藍色的雙目充滿陰婺,一看就知道此人有極深城府,他就是崇文侯朱 翼,也是帝都最有權勢的人之一。 福隆海雖然要比崇文侯朱翼要矮上一頭,可是體魄卻絲毫沒有落在下風,脖 子很短,滾圓的大腦袋彷彿直接戳在肩膀之上,腹部高高隆起,宛如一個懷胎九 月的孕婦。膚色也是極其白皙細膩,一雙小眼睛嵌在他胖鼓鼓的大臉上越發顯得 細小,幾縷稀稀落落的鬍鬚隨意的生長在他的下頜上。臉上始終掛著憨厚和氣的 微笑,讓人很難將他和商人這兩個字聯繫起來,可他偏偏就是帝都最富有的商人。 雖然朱翼和福隆海距離拍賣台還有很遠,梅茜卻已經微笑著站起身來,動 向他們迎去,嬌笑道:「兩位財神爺來得好早!」 崇文侯朱翼淡淡點了點頭,他向來為人冷淡,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 樣。 福隆海卻和他完全不同,笑瞇瞇道:「侯爺的行院剛剛竣工,我特地來買一 批奴隸送給他。」 梅茜對福隆海十分瞭解,知道他善於投機專營,和帝國的王公貴族大都扯得 上關係,這次定然是趁著崇文侯朱翼府邸竣工的機會,向他示好。 崇文侯朱翼淡然笑道:「福老闆實在太客氣了,不過盛情難卻,我只好答應 下來。」 福隆海一臉媚笑道:「我這兩日正盤算著梅老闆應該來,果然被我碰上, 上次你臨行之時,我便委託你幫我帶些比特奴隸來。」 梅茜笑道:「福老闆的吩咐,我怎敢忘記。這一六十八名比特人一個個都 是年輕力壯的傢夥,福老闆儘管挑揀。」 福隆海緩步來到木籠前方,圍繞著拍賣台轉了整整一圈,胖乎乎的手指輕輕 撚動頜下稀疏的鬍鬚,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比特人雖然身材矮小,可是 栽植花木卻是與生俱來的本事,侯爺的花房至少需要五十名奴隸,這樣吧,我挑 選六十名健壯奴隸送過去,總應該夠了。」 崇文侯朱翼也對這批比特奴隸十分滿意,點了點頭道:「不錯,就這麼定。」 福隆海道:「梅老闆,價錢方面是不是照舊?」 梅茜點了點頭,福隆海是她的老顧,價錢方面她不會耍什麼心計。 福隆海道:「梅老闆幫我挑選一下,頭讓人直接送到侯爺的行館。」他揮 了揮手,身後的管家福臨數好三枚金幣交到梅茜的手中。 唐獵暗自盤算,買賣奴隸的利潤果然巨大,才賣出六十名比特人,本錢幾乎 就來了,難怪這小娘們昧著良心去做販賣人口的事情。 崇文侯朱翼的目光忽然落在木籠的一角,他伸手指向其中一名比特奴隸,怒 吼道:「你!給我轉過身來!」 梅茜微微一怔,順著他的指向望去,那名瑟瑟發抖的比特人竟然是唐獵點名 留下的阿達。 阿達捂著面孔不敢頭,梅茜使了一個眼色,兩名武士衝入籠中,將早已嚇 得魂不附體的阿達給拖了出來。 朱翼一腳將阿達瘦小的身體踢得翻轉過來,看清他容貌之後,勃然大怒道: 「我當是誰?果真是你這畜生!」 阿達哭號著跪倒在地上,不住叩頭道:「阿達罪該萬死,求老爺饒命!」 福隆海有些好奇的問道:「侯爺認得這個比特人?」 朱翼氣沖沖點了點頭道:「他化成灰我也認得,當日便是他將我的金絲牡丹 給弄死,畏罪逃出侯府。」 梅茜心中一驚,沒想到阿達原來就是朱翼的奴隸,所有人都知道崇文侯朱翼 嗜花如命,到處集各類名貴花木,他所說的金絲牡丹是他最珍愛的花卉,三年 前曾經在帝都花會上奪冠,可是奪冠後不久便意外枯死,朱翼為此將負責養花的 比特奴隸殺了個乾乾淨淨,沒想到阿達竟然是幸運逃脫的一個。 朱翼暴怒之下,猛然抽出腰間鑲滿鑽石的短刀,咬牙切齒道:「今日我定要 將你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 看到崇文侯動了真怒,梅茜一干人等誰都不敢作聲,以他們目前的地位豈敢 得罪這位帝國的實權人物。 阿達面如死灰,嚇得癱倒在地上,唯有閉目等死。 福隆海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他本想藉著送禮之機攀援權貴,沒想到為崇文 侯帶來一肚子的怒氣。 唐獵看到台下風雲突變,正想衝出去,卻被燕月從身後一刀架在脖頸之上, 低聲道:「這裡不干你事,若是敢惹麻煩,我一刀殺了你!」 此時一個矮小的身影掙紮著從木籠中爬了出去,卻是斷腿的奧斯卡,他一邊 叫喊,一邊死命掙脫武士的抓持,想爬到阿達的身邊去保護他。 梅茜不禁動容,她從未想到比特人之間竟然會有如此真摯的友情存在。 崇文侯朱翼唇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冷冷道:「放開他,我倒要看看他想 做什麼?」 兩名武士猶豫著放開了奧斯卡,奧斯卡艱難的挪動到阿達身邊,用矮胖的身 軀擋在阿達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阿達,他是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 阿達。 縱使市儈如福隆海,此刻也不禁為兩名比特奴隸的友情所感動,他垂下頭去, 不忍再看。 崇文侯朱翼冷笑道:「好!想不到你們這幫愚蠢卑劣的東西居然有幾分情意, 我今天便成全了你們!」他揮刀向奧斯卡的頭頂劈去。 此時拍賣台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你好歹也位列王侯,難道就目無王法, 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嗎?」 崇文侯朱翼手中短刀凝滯在距離奧斯卡頭頂兩寸左右的地方,陰冷蕭殺的刀 氣已經將奧斯卡茅草似的頭髮割斷。 他憤怒的抬起頭來,在帝都敢用這樣口氣對他說話的本就不多。 燕月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終究還是無法阻止唐獵。 唐獵緩緩推開頸上的彎刀,慢慢走下階梯,所有人從他的腳鏈上已經看出他 的身份應該是一個奴隸。陽光直射在唐獵英俊的面龐上,他的神態驕傲而堅毅, 目光中沒有任何的畏懼和不安。 朱翼的臉色變成了鐵青色,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一個奴隸訓斥,這件事傳出 去,一定會成為帝國的笑柄。紅色的發須一根根豎起,週身瀰漫出強烈的殺機。 梅茜心中一沉,場面已經無可收拾,縱使她並不喜歡唐獵,可是也不願意他 這樣白白的死去。 她怒叱道:「快來人,將這個大膽妄為的混帳給我拖下去,我定要將他活活 打死!」所有人都聽出她雖然在呵斥唐獵,其實是在變相的維護他。 崇文侯朱翼冷笑著一語道破:「梅老闆想護短嗎?」 梅茜一時語塞,卻看到唐獵已經分開眾人來到奧斯卡和阿達的身邊,輕輕拍 了拍他們的肩頭,微笑道:「天塌下來,也應該由個高的頂著!」 崇文侯朱翼一步一步來到唐獵的身邊:「你在教訓我?」 唐獵點了點頭,心中卻時刻戒備著朱翼手中的短刀,搏擊他曾經練過幾手, 可是空手奪白刃的經驗卻從來沒有過。 拍賣台上燕月眼前一黑,慌忙扶住一旁的廊柱,依靠著它的支撐才沒有跌倒 在地。 崇文侯朱翼陡然爆發出一聲狂笑,他怒視唐獵的眼眸道:「我會讓你後悔來 到這個世上!」話未說完,手中短刀閃電般戳向唐獵的胸口,眾人同聲發出驚呼, 再看時,唐獵的右手已經穩穩抓住了刀鋒,抓握的片刻短刀閃耀出一絲奇異的藍 芒。 唐獵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右手,一股龐大無匹的力量沿著他的右臂源源不 絕的傳出,隨之而來的是皮膚撕裂般的痛楚,他的整條手臂彷彿正在碎裂,這種 痛苦讓他不得不放開已經抓住的刀鋒。 崇文侯朱翼大聲怒吼,挺起刀尖第二次向唐獵的胸口刺去。 身後卻傳來一聲幽然的歎息,聲音嬌柔婉轉,宛如一直觸摸到你的心底,一 個嫵媚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梅老闆,那兩名比特人是你為我帶來的嗎?」 所有人都是一怔,人群從中分開,卻見一位風華正茂的絕美女郎緩步走來, 她年約二十五六歲,紫紅色長髮高高束起,在頭頂結成花瓣狀髮髻,膚色宛如牛 乳般細膩光滑,頸部曲線極美,身穿鏤空金色長裙,體型頎長,精緻體的裁剪 恰到好處的襯托出她曲線玲瓏的嬌軀,長裙在臀側五指處開衩,有些像中式的旗 袍,輕輕挪動蓮步,一雙修長美腿時隱時現,撩動著男人心底最深層的慾望。 唐獵的目光貪婪的追逐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若是說到缺憾,這美女的胸圍應 該稍小,不過外形飽滿玲瓏,輪廓曲線也是極美,按照唐獵的目測,此女的身高 應該在一米七五以上,是做時裝模特的絕佳人選。 她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儀態萬方,顧盼之間,媚光四射,若是生在唐獵的世 界,說不定已經成為世界級超模。 除了唐獵色迷迷的直視這位女郎,其他人大都將眼光垂了下去,足見這女郎 身份非同一般。 那女郎冰藍色美眸風情萬種的看了唐獵一眼,唐獵有失風度的嚥了一大口口 水,見到如此騷媚入骨的美女,唐獵頓時連自己身處的險境忘了個一乾二淨。 崇文侯朱翼也不得不暫時收起他的憤怒,和福隆海同時躬身行禮,恭恭敬敬 道:「臣不知長公來臨,失禮之處還望恕罪!」 原來這艷絕人寰的嫵媚女郎竟然是玄武國帝王玄思哲的嫡親妹子,太平公 玄思翎,玄思哲雖然兄眾多,可是妹子卻只有這一個,向來對她都是寵愛有加, 玄思翎曾經嫁給帝國大將軍霸圖為妻,可是婚後不久,霸圖便死於和藍德帝國的 征戰之中,玄思翎一直守寡至今。 說起來崇文侯朱翼原來只是霸圖手下的一名將領,這兩年平步青雲方才升到 如此尊崇的地位,對玄思翎比別人更多了幾分敬畏。 梅茜和玄思翎並沒有太多的交往,只是聽說這位長公自從喪夫寡居以後, 私生活極不檢點,與帝國多位大臣有染,放蕩之名傳遍帝都。 玄思翎並沒有理會朱翼和福隆海二人的問候,目光落在奧斯卡和阿達的身上, 輕聲歎道:「這兩個比特人看來十分的忠誠,我非常的喜歡,不知梅姑娘想要什 麼價錢?」 沒等梅茜答,她纖手輕揚道:「這樣吧,我給你二金幣!」 身後侍婢拿出裝有二金幣的錢袋送到梅茜的手中。 梅茜一時間呆在那裡,這短短的時間內對她來說可謂是驚心動魄,她沒有想 到阿達竟然是從朱翼府中逃出的奴隸,更沒有想到一場慘劇就要發生的時候,太 平公玄思翎會突然出現。 崇文侯朱翼一張臉完全變成了鐵青色,太平公這麼幹,分明是在跟他作對, 可是對方來頭太大,自己如何敢去得罪,唯有強壓下這口氣。 玄思翎的目光再度落在唐獵身上,輕聲笑道:「你叫什麼?」 「唐獵!」唐獵的眼神陷入玄思翎嫵媚溫柔的眼波中,根本無力拔出來。 「你膽子好大啊,居然敢和侯爺作對!還不趕快給侯爺賠個不是,否則我一 定要罰你!」玄思翎一句話將唐獵之前的頂撞之罪化於無形。 唐獵何其聰明,他早就看出這性感女郎來頭甚大,如果能夠得到她的庇護, 想必日後在這裡混出頭應該十分的容易,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向崇文侯朱翼躬身 賠罪道:「唐獵初來乍到,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侯爺原諒!」 崇文侯朱翼當然不知道有眼不識泰山是什麼意思,不過唐獵在向他道歉他是 知道的。 玄思翎看到朱翼表情僵硬,知道他內心定然耿耿於懷,微笑道:「侯爺是何 等身份,豈會跟你這個冒失的小子一番見識?」 朱翼看出今日玄思翎一心想要維護唐獵,自己再堅持下去,也很難討面子, 冷冷道:「長公說得對,我豈會跟你一般見識。」話雖然如此說,心中這口氣 卻無法輕易嚥下,向玄思翎告辭後,和惶恐不安的福隆海轉身離去。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09-12) 作者:石章魚 字數:32829 第九章奴隸的條件 梅茜心中暗暗叫苦,崇文侯朱翼為人心胸狹窄,對長公他肯定是不敢得罪, 日後這口惡氣八成要撒在自己身上,心中更怪唐獵多事,為自己惹下了這麼大大 的禍端。 玄思翎一雙曼妙的美目勾魂攝魄的向唐獵看上一眼,唐獵內心的慾火騰地一 下燃燒了起來,好在他還算有些理智,知道在這位長公面前稍有不敬,肯定是 腦袋落地的下場,恭恭敬敬的彎下身軀:「草民唐獵拜見長公殿下!多謝長公 殿下救命之恩!」 玄思翎忍不住笑了起來,嬌聲道:「看不出,你這張嘴兒倒是乖巧的很!」 她目光轉向梅茜道:「他是什麼價錢?」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心情各不相同,燕月心中暗暗祈求,梅茜千萬不要將唐獵 賣了出去,可是她心知這種可能性不大,以梅茜一向唯利是圖的性情,定然不會 放過這個牟取暴利的機會。 唐獵卻是心中竊喜不已,如果能夠跟隨這位美麗的長公離去,對他來說不 啻於天大的喜事,雙目望向梅茜看看她究竟怎樣決定。 梅茜莞爾一笑,向長公玄思翎恭敬行了一禮道:「長公恐怕誤會了,唐 獵並非是普通的奴隸……」 玄思翎以為梅茜想要趁機提升價格,微笑道:「多少價錢,梅老闆請直說!」 唐獵心中暗罵,梅茜跟自己立下了一千金幣的契約,現在她一定要趁機起價 了,說不定會獅子大開口,要上兩倍甚至十倍的價格。 梅茜做出一副極其為難的表情道:「長公,實不相瞞,唐獵早已經和他人 立下契約。」 玄思翎淡然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紙契約,還有什麼 不好解決的?」她伸出宛如春蔥的兩根手指道:「兩千個金幣,我買他的自由。」 玄思翎極其欣賞唐獵表現出的男子氣概,決心將他買下。 唐獵心中自然是一千個願意,如果能跟著這位美女公離開,以後的日子肯 定要比跟隨梅茜好的多,就算是淪為她的性奴也無妨,想到這裡,下身不由自 又有了強烈的反應。心中暗暗祈求,希望梅茜一定要答應玄思翎的價格。 梅茜此刻的心情卻是異常奇怪,竟然有一絲捨不得放棄唐獵的心情,可是長 公的出價又實在誘人,拒絕她又怕將她得罪,一時間呆在那裡,不知該如何 答。 玄思翎微笑道:「梅老闆對我的價錢還不滿意嗎?」 「不是!」梅茜狠下心腸,今天已經得罪了崇文侯朱翼,無論如何不能夠再 得罪這位權勢更大的長公了。 想到這裡,她的俏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絲微笑道:「難得長公對他看重……」 此時一名美女武士慌慌張張的向梅茜跑了過來,卻是那名被燕月派去前往將 軍府送禮的麗珠。 她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來到梅茜身邊,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梅茜 登時花容慘澹,嬌軀微微一晃,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梅茜畢竟是久經風浪之人,迅速從驚慌中鎮靜了下來,向玄思翎恭恭敬敬施 了一禮道:「長公殿下,草民家中突然發生了急事,必須馬上去,這樁生意 以後再說。」 玄思翎臉色微微一變,梅茜這樣的做法等於當眾將她拒絕,心中惱怒到了極 點,可是當著眾人面前,也不好因為一個奴隸而發作,冷冷道:「你既然有急事 在身,我怎好繼續留你。」轉身帶著手下婢女逕自去了,竟然連她已經花錢買下 的兩名比特奴隸都沒顧上帶走。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梅茜這小娘們發得哪門子瘋,居然眼睜睜將一個 掙大錢的機會放走,看著玄思翎婀娜多姿的背影,忍不住嚥了口唾沫,竟然錯過 了一個攀龍附鳳的大好機會。 梅茜向燕月道:「馬上收拾一下,我們府!」 梅茜吩咐之後,便和麗珠匆忙離開。燕月按照梅茜的指示,將多數比特奴隸 暫時留在圈集中,只帶著唐獵和奧斯卡、阿達三人返梅茜位於帝都西郊的府 邸。 唐獵和奧斯卡他們兩人一同坐在馬車之上,三人被鐵煉拴在一處,從港口前 往西郊的路途相對僻靜,沿途風景優美,可是現在的唐獵根本沒有觀賞景色的心 情,內心始終在為自己未來的命運深深擔憂。 馬隊終於在一座農莊模樣的建築前停下,唐獵抬頭望去,只見農莊的圍牆高 達五米,四角立有高達十五米左右角樓,樓上有多名武士巡邏,一副戒備森嚴的 模樣。 角樓上的武士遠遠便看到燕月她們來,將大門緩緩開啟,眾位美女武士押 解著唐獵三人進入農莊。 唐獵舉目望去,在溫煦的陽光下,農莊裡秩序井然的綠色田原映入眼前,阡 陌縱橫的小路穿梭於原野之中,道路的兩旁開滿了白色的芥蘭花,間或有枸杞在 風中搖曳,鵝黃嫩綠,蝶舞蜂喧,一幅春光明媚的景象。 從大門到農莊中心的住宅群還有一里左右的路程,燕月從馬上下來,向其他 人吩咐道:「你們將這兩名比特人先帶去後宅安頓。」 一名美女武士將銬在唐獵他們手上的鐵煉打開,帶著奧斯卡和阿達向東邊的 小路去了。 唐獵揉了揉酸麻的手足,看到眾人都已經離去,只有燕月和他單獨相處,膽 子不由得大了起來,微笑道:「燕月,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燕月低聲道:「你先下車,我有要緊事讓你做!」 唐獵看到燕月神情鄭重,猜想到一定有不常的事情發生,乖乖的下了馬車, 跟隨燕月向農莊中心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心中暗暗將出入的道路記清,說不準以後會對他 有所幫助。 燕月帶他來到一間茅舍前方,負責在那裡看守的兩名武士慌忙打開了房門, 卻看到裡面是一個倉庫,雜亂無章的堆放著各類物品,其中有不少是這次商旅先 行運來的貨物。 唐獵心中暗自奇怪,不知道燕月將他帶到這裡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燕月躬下身去,翻開那堆雜亂無章的貨物,好像開始找什麼。 唐獵的目光卻始終關注在燕月豐滿的玉臀之上,恨不能衝上去恣意撫摸一番, 可是想到外面還有兩名凶神惡煞的武士,只好硬生生壓制住內心高漲的情慾,心 中暗暗提醒自己:「唐獵啊唐獵,現在你深陷囫圇,只要走錯一步,說不定就送 了這條小命,你千萬要挺住,挺住……」他雖然反覆提醒自己,可是意志卻一點 點的薄弱下來,下身不爭氣的挺立起來。 唐獵低頭看了看自己褲子上的小帳篷,不禁暗暗苦笑,該挺住的挺不住,不 該挺住的偏偏挺了起來。心中再也無法抵擋燕月玉臀對自己的誘惑,偷偷向身後 望瞭望,確信那兩名武士沒有關注室內的情況,大手「啪!」地一聲落在燕月彈 性驚人的玉臀之上。 燕月發出一聲尖叫,隨即摀住櫻唇,又羞又怒的轉過身去。 唐獵慌忙縮大手,兩名武士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從外面衝了進來。 燕月忿然向唐獵望了一眼,唐獵裝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他算準 了燕月不會出賣自己,否則也不敢伸出騷擾之手。 「我說過,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進來!」燕月將怒火撒在兩名無辜的武士 身上,兩名武士偷偷吐了吐舌頭,灰溜溜退了出去。 燕月從貨物中拿出一個袋子,卻是唐獵當初從白猿手中得到的,其中裝有必 須的醫療器械和求生物品。 唐獵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燕月帶自己到這裡來是為了取這樣東西。 「你真的要將這些東西還給我?」唐獵半信半疑的問。 燕月輕聲道:「你準備一下,等一會兒我可能會帶你出去。」 唐獵侵略性十足的湊近燕月,貪婪的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淡淡體香:「你是不 是想和我私奔?」 燕月俏臉一紅,向後退了一步,低聲道:「狼淵將軍被箭矢射中,今日上午 剛剛被送返帝都,我想讓你去為他療傷。」 唐獵這才明白梅茜何以會突然拒絕了長公高額的出價,搞了半天是她從麗 珠口中得知狼淵受了重傷,想讓自己前去為他治療。 唐獵心中暗喜,表面上卻裝出事不關己的模樣:「狼淵跟我素不相識,我為 什麼要去救他?」 梅茜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因為你是我的奴隸,你的契約握在我的手上, 我讓你去,你必須得去!」 唐獵轉過身去,卻看到梅茜美目通紅的出現在他的身後,從她的表情來看, 顯然是剛剛哭過,看來這個狼淵在她心中的地位定然非同常。 唐獵趁機刁難道:「要我出診也不難,必須先答應我幾個條件。」 梅茜冷冷盯住唐獵,她對唐獵的性格已經有所瞭解,知道他一定會趁機提出 條件,低聲道:「燕月,你們先出去。」 燕月不無擔心的看了看唐獵,目光之中充滿關切,心中暗暗祈求唐獵千萬不 要激怒梅茜。 眾人離去以後,將房門反掩,室內只剩下梅茜和唐獵兩人。 梅茜緩步走向唐獵道:「你有什麼條件?」 唐獵聞到梅茜身體上誘人的香氣,登時熱血上湧,目光貪婪的落在梅茜高聳 的雙峰之上,吞了一大口唾液,方才道:「把燕月賞賜給我……」 其實他腦子裡想得是:「讓我干你一次!」到了嘴邊馬上覺得不妥,慌忙轉 換了口風。 梅茜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誘人的微笑。 唐獵不知道她為何發笑,也陪著乾笑了起來。 冷不防梅茜抬腳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腹之上,將唐獵高大的身軀踹倒在地,閃 電般從腰間抽出了彎刀,冷冰冰的刀鋒架在唐獵的脖子上,咬牙切齒道:「你看 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一個卑賤的奴隸,居然敢向我提出這種條件, 惹怒了我,我便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唐獵強忍疼痛冷笑道:「三八!狼淵是你的老情人嗎?搞得你這麼緊張?惹 怒了老子,我豁出去這條性命不要了,也不去救他,有種你就一刀殺了我,反正 有狼淵給我陪葬,黃泉路上也不算寂寞。」 梅茜雖然不知道三八是什麼意思,可是唐獵的每句話都擊中了她的軟肋,關 心則亂,她和狼淵之間早已是兩情相悅,只不過苦於狼淵的父母看不起她的出身 和職業,一直反對,所以他們到現在仍然無緣結,本來狼淵和她約定,這次凱 旋歸來,便向父母提出迎娶她的事情,沒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這個結果。 她剛才已經和麗珠先行前往將軍府,可是狼淵的父母聽說她前來,根本沒有 讓她進門。 想到心酸之處,梅茜美眸之中不禁淚光盈盈。移開架在唐獵脖子上的彎刀, 低聲啜泣起來,她為人向來堅強,如果不是因為心上人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也 不會在人前流淚。 看到梅茜流淚,唐獵不禁有些心虛,他畢竟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獸醫博士, 救死扶傷是他的責任,正想開口安慰梅茜的時候,卻聽到梅茜道:「只要你能幫 我把狼淵治好,我便還你自由,而且我還會將燕月賞給你做妻子!」 我靠!唐獵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麼好的條件,傻子才會不答應,不過架子仍 然要拿住,千萬不能在梅茜的面前表現出得意忘形,讓她看輕自己。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你這麼可憐,我就幫你 一次。不過……你剛才說過得話,究竟算不算數?」 梅茜擦去淚水,重重點了點頭道:「我梅茜向來一言九鼎,如有反悔,讓我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呸!大吉大利,幹嘛發這麼重的毒誓,我相信你就是!」 唐獵跟隨燕月一起,乘坐馬車向將軍府疾行而去,梅茜帶著幾名武士遠遠跟 在馬車的後方。 雖然梅茜給唐獵開出了如此優厚的條件,可是仍然給唐獵帶著手銬和腳鐐, 以防他途中逃跑。 唐獵已經將燕月擠到了車廂的一角,燕月早就知道這可惡的傢夥從不放過任 何一個騷擾自己的機會,一邊推開唐獵的身軀,一邊小聲叱道:「滾開!」 唐獵得意洋洋的笑道:「知不知道梅茜剛剛答應了我什麼?」 燕月佯裝憤怒道:「她答應你什麼跟我有何關係?」 唐獵故作神秘道:「不但跟你有關係,而且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燕月詫異的看了看唐獵。 唐獵趁機提出要求說:「幫我將鐐銬打開,我便告訴你。」 燕月猶豫了一下。 唐獵笑道:「你擔心什麼?後面跟著這麼多的人,車速又那麼快,我反正又 跑不掉。」 燕月點了點頭,拿出鑰匙將困住唐獵的鐐銬打開,唐獵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 懶腰,手臂不安份的搭在燕月香肩之上。 燕月掙脫開他的懷抱:「快說!」 唐獵湊近燕月的耳邊,小聲道:「梅茜答應我,只要我將狼淵治好,她就還 我自由,而且將你許配給我!」 燕月俏臉立時變得通紅,芳心中實則是喜悅到了極點。 唐獵看到她誘人的神情,體內慾望不由得升騰起來,悄悄攬住燕月纖腰,大 手探入燕月的長裙,撫摸在她頎長的玉腿之上,絲緞般潤滑的肌膚刺激的唐獵血 脈賁張,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燕月阻止了唐獵想要繼續深入的大手,小聲道:「聽說狼淵將軍被毒箭射中 心肺,傷勢極重,帝都諸多名醫全都對此束手無策,若是你治不好他,只怕後果 不堪設想。」 唐獵經燕月提醒,體內的激情馬上冷卻下來,一直以來自己只想著事情樂觀 的一面, 最?新???? 卻沒有去考慮它的嚴重性,如果狼淵的傷勢異常嚴重,單憑急救箱中的 這些簡單的醫療器具和用品,很難保證能夠將他治癒,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燕月關切道:「人和狼淵將軍向來情深意重,如果狼淵將軍出了任何事情, 只怕她不會放過你。」 唐獵點了點頭,低聲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希望狼淵的 箭傷並不嚴重。」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個希望,狼淵如果是輕傷,根本不會從被 人從前線送,梅茜也不會卑躬屈膝的來懇求自己,甚至答應他這樣優厚的條件。 馬車開始減緩了速度,燕月忽然動握住唐獵的大手,美目凝視唐獵道: 「如果狼淵將軍的傷勢已經無藥可救,我會想方設法助你逃走……」她一顆芳心 不覺間已經牽繫在唐獵的身上,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唐獵走上絕路。 唐獵心中一暖,燕月在生死存亡之時表現出的深情讓他感動,他雙手捧住燕 月的俏臉,俯身親吻在她溫軟濕潤的櫻唇之上,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 會重獲自由,帶著你一起遠遠離開這個地方。」 狼淵的將軍府位於帝都的西城,和貫穿帝都隆德東西方的大道,僅有一街之 隔,這條名為功德巷的小路,兩旁種滿參天的古柏,不但擋住了頭頂炎炎的烈日, 還將不遠處大道的喧囂盡數隔離在外,讓將軍府成為這片鬧市中的淨土。 馬車在巷口處停下,唐獵跟隨燕月走下車去,身望去,梅茜等人的身影早 已不知所蹤。 燕月道:「狼老將軍和夫人向來對人有些偏見,她不方便在此出現。」 唐獵早就從周圍人的表現中看出端倪,冷笑道:「換做我是狼淵他爹,也不 會喜歡一個野蠻的人販子當兒媳婦。」 燕月對人向來維護,怒道:「不許你侮辱我家人!」 唐獵淡然一笑,懶得跟她爭論,背好行囊,大步向將軍府門前走去。 將軍府位於功德巷的盡頭,遠遠沒有唐獵想像中巍峨雄壯,青磚砌起的大門 前,種植著兩株海棠樹,紅澄澄的果實將樹枝墜彎,遮擋住門前的匾額。 大門只有兩米多寬,門扇也是普普通通的木質結構,只有上方椒圖獸頭呈現 出些許的亮色,如果不是燕月事先說明,唐獵很難想像這座普通的宅院就是父子 兩代帝國猛將的住處。 門前早有一個身材高瘦的白髮老僕站在那裡,看到燕月他們,慌忙迎了上來: 「燕月姑娘,你來了!」此人乃是將軍府的總管狼安,因為人重傷的事情,也 是滿面愁容,情緒低落。 燕月關切道:「狼將軍的病情怎樣?」 狼安歎了口氣接著又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至今仍然沒有醒來,夫人傷 心的幾度昏厥了過去……」狼安擦去臉上的老淚,欣慰道:「燕姑娘能來最好不 過,夫人向來都喜歡你,你去看看她想必她的心裡會好過一些。」 燕月黯然點了點頭,將身邊的唐獵向狼安引見道:「這是我特地從外面請來 的大夫,他醫術高明,安伯還是盡快帶他去給狼將軍診病吧。」 狼安看了看唐獵,沒想到這大夫居然如此年輕,對燕月的話是半信半疑。 唐獵笑道:「聽說狼將軍傷勢沉重,安伯還是盡快帶我去看他,如果晚了只 怕會耽擱他的病情。」 狼安這才慌忙為唐獵引路,走入將軍府中。 午後溫暖的陽光落滿小院,院內青石鋪地,道路兩旁修竹成行,路邊栽有許 多不知名的黃色小花,含苞待放,將整個小院點綴的生機盎然。 唐獵跟隨狼安穿過大道門,直奔二門,濃烈的花香撲面而來,眼前又出現一 片錦繡的天地,滿樹盛開的紫丁香,穿成長串的黃色銀翹,披著綠色絲絛的夾竹 桃,還有火焰般燦爛的玫瑰花,在院落中奏出一曲美不勝收的無聲樂章。 「統統給我滾出去!」一個悲痛欲絕的蒼老聲音怒吼道。 唐獵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三名身穿長袍,頭戴高帽的男子驚慌失措的 從東邊廂房逃了出來,想必就是前來為狼淵治傷的大夫,可是從外表的打扮看, 他們更像是飯店的大廚,看來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和過去不同。 唐獵閃過一旁,看著他們從身邊離去,狼安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大夫,你 跟我來。」 走入東廂房,一眼便看到一個雄壯的背影趴伏在床前黯然神傷,想來他就是 剛才趕走那些大夫的老人。 狼安來到他身邊小心的說道:「老爺,燕月姑娘請來了一位大夫!」 老人霍然轉過身來,只見他年約七十左右,滿頭蜷曲的長髮已經全白,用金 屬發環紮在腦後,或許是多日未曾打理的緣故,頭髮略顯淩亂,白眉之下,一雙 灰藍色眼眸佈滿血絲,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悲涼,他就是狼淵的父親,曾經為玄 武國立下戰功無數的功勳大將軍狼勳奇。 狼勳奇緩緩站起身來,他雖然已經年邁,可是身軀卻依然挺拔魁偉,大概是 因為兒子的傷情讓他過度傷心的緣故,步履間略見老態,他來到唐獵面前,雙目 盯住唐獵,咄咄逼人道:「你果真有把握救我孩兒?」 唐獵無畏的和這位威名遠播的老將軍對視著:「沒把握,我連你兒子的模樣 都沒看到,會有什麼把握?」將手中的行囊交到狼勳奇的手中,毫不客氣的說: 「幫我拿著!」 狼安暗暗為唐獵捏了一把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對人這樣無禮過。 狼勳奇居然沒有作聲,讓到了一邊。 唐獵來到床前,卻見一個青年男子靜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目緊閉, 地度?? 想 必他就是大將軍狼淵,唐獵掀開被褥,只覺得一股腥臭的氣味迎面撲來,他屏住 呼吸,解開捂在狼淵胸口的棉布,只見仍然有半截箭桿插在狼淵的右側胸膛,隨 著他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傷口的邊緣已經紅腫潰爛,流出黃白色的膿血。 唐獵搖了搖頭,平靜道:「傷了幾天了?」 狼勳奇低聲道:「整整七天!」 「七天?七天還沒有將箭矢從體內取出?」唐獵簡直不敢想像,這個世界的 醫療水準竟然低到了如此的地步。 狼勳奇黯然道:「箭矢的鏃尖深入心肺,所有大夫一致認定,只要拔出這支 箭矢,淵兒必死無疑!」 唐獵歎了一口氣:「傷口已經感染了!」 狼勳奇不懂他所說的感染是什麼,滿臉詢問的看著唐獵。 唐獵從狼勳奇的手中接過行囊,取出急救箱,找出血壓計和聽診器,檢查了 一下狼淵的身體狀況,好在狼淵的身體強壯,血壓和心跳都處於正常的範圍內, 唐獵深深鬆了一口氣。將手術需要用到的切開包從藥箱中取出,吩咐狼安道: 「安伯,你去幫我取一個火爐和大蒸鍋過來,我需要將這些工具消毒。」 狼勳奇縱橫疆場大半生,身上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外傷不計其數,還從來沒有 看到有一個大夫向唐獵這樣治傷,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擔心。 唐獵又道:「等一會兒,我要幫你寶貝兒子將這支箭給取出來,你是他老子, 不方便留在這裡,以免影響我工作,幫我叫兩個身強力壯的幫手過來。」 狼勳奇道:「無需勞煩他人,我留在這裡幫你!」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有道是關心則亂,你頭看到狼淵大喊大叫,能夠下 得了狠心嗎?」 狼勳奇被他問的無言以對,只好出門叫來兩名身強力壯的僕人,來給唐獵幫 忙。 第十章愛情還是慾望 唐獵將狼勳奇請出房門外,又讓狼安將房門從裡面插上,此時蒸鍋霧氣騰騰, 切開包開始消毒。 唐獵讓狼安幫自己找來一乾淨的帽子和衣服,用蒸鍋蒸煮之後,在火爐旁烤 乾,戴上帽子才發現狼安居然給自己找了頂綠色的,唐獵暗叫晦氣,時間緊迫也 顧不上調換,洗淨了雙手,說來奇怪,他右臂的那條藍色龍形紋身,已經開始漸 漸褪色,現在如果不刻意觀察,根本不會看出那條龍形,或許是他吞下的那枚晶 石開始被他慢慢消化,再過幾天,晶石的影響就會完全消失。 急救箱中的酒精和碘氟消毒,雖然這些消毒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密 封的很好,應該沒有完全失效,僅有的一副橡膠手套早就已經老化,看來只好徒 手進行操作了,在眼前這種條件下,不可能做到徹底無菌,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 很不容易了。 這裡自然沒有無影燈,只能多點一些蠟燭和油燈充數。 狼淵金黃色的胸毛實在太 找請??2 過旺盛,唐獵讓狼安用剃刀將狼淵的胸毛刮了個一 乾二淨,醫學上這叫備皮,是手術前首先準備的條件。 兩名換好衣服的臨時助手站在唐獵兩旁,按照唐獵的指示將狼淵的四肢捆綁 在大床的四角。 唐獵的口鼻也用棉布圍上,囑咐說:「我為狼淵做手術的時候,你們負責按 住他的四肢,一定要保證他不可以亂動。」 兩名助手重重點了點頭。 狼安已經將狼淵的衣服脫了個一乾二淨,按照唐獵的吩咐,將狼淵的週身用 潔淨的毛巾擦拭了三遍,看到狼淵長度不次於自己的下身,唐獵不覺聯想到梅茜, 難怪這小娘們如此迷戀狼淵,想必這狼淵的床上功夫一定相當厲害。 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有些嫉妒,恨不能用手術刀將狼淵的子孫根給切了!便示 意他們用消毒後的被單將狼淵的下身蓋住,多層遮蓋之後,僅僅留出胸口受傷的 部分。 唐獵利用酒精和碘氟為傷口進行最後一次消毒,拿起手術刀,深深吸了一口 氣,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真正意義上進行的第一台手術,自己的前途命運全 都牽繫在這台手術上,他強迫自己將一切的雜念從腦海中摒棄出去,全心全意的 投入為狼淵的治療中去。 沿著傷口緩緩切開狼淵患處的皮膚,唐獵馬上感覺到狼淵的皮膚遠比正常人 類要厚,刀鋒下壓的力度必須增加不少,他的右手開始動作的時候,那種熟悉的 撕裂感再次降臨到他的右臂之上,不過這次要輕上許多,在唐獵可以忍受的範圍 之內,他強迫自己忘記這奇怪的感覺,全身心的投入手術中去。 切開皮膚之後,鮮血不斷的向外湧出,唐獵利用手中消毒過的棉布,一邊吸 取著滲血,一邊快速的分離著筋膜和肌肉。 狼淵身體的脂肪層很薄,肌肉的相當發達,這應該是長期鍛煉的結果。 情況跟唐獵預想的出入不大,箭矢的鏃尖射入了兩根肋骨之間,想要完整的 取出箭矢,必須要將肋骨之間的距離增大。 唐獵利用不袗擴張鉗,好不容易才將兩根肋骨撐開,就驚喜的發現,箭矢 的鏃尖並沒有射入狼淵的肺葉,只是尖端刺入了他的胸膜,接觸的部分,胸膜已 經發黑,唐獵小心的將箭矢從狼淵的體內抽拉出來,扔在狼安手中的託盤上,根 據傷口的顏色判斷,這支箭矢的鏃尖應該餵過毒,因為缺少實驗室化驗設備,很 難斷定毒液的具體類型。 為了穩妥起見,唐獵將受損的部分胸膜連同周圍的組織一併切除,然後用針 線重新縫。 狼淵的情況遠比他想像中更加樂觀,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他的右肺功 能應該可以重新恢復如常。 因為缺少有效的工具,唐獵只能用這把手術刀小心的清理已經感染的組織, 狼淵無疑是幸運的,傷口周圍並沒有大的血管和神經穿行,唐獵將化膿潰爛的肌 肉切除,而後重新縫。 如果這種手術在他原來的世界,最多二十分鐘就可以結束,現在卻已經過去 了大約兩個小時。 即便如此,在缺少設備的條件下,這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 終於進行到最後一個步驟,唐獵扭過頭去,示意狼安幫他擦去額頭上滲出的 汗水,狼安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適應,已經漸漸適應了唐獵工作的節奏,不像剛開 始的時候那樣手忙腳亂。 皮膚縫到中途,狼淵的身體突然有了反應,眼皮不斷亂動,好像隨時都要 醒來。唐獵緊張的囑咐說:「一定要牢牢摁住他,千萬不能讓他亂動!」 兩名臨時助手全力按住狼淵的四肢,狼淵突然睜開了雙目,眼前的一切讓他 大吃一驚,他爆發出一聲狂吼,雙腿猛然一掙,竟然掙脫了那名助手的懷抱,他 天生神力驚人,足踝扭轉,扯斷了綁在雙足上的繩。 那名助手想要衝上來抱住他的雙腿,卻被狼淵右腳狠狠的蹬在胸口,慘叫一 聲身體倒著騰飛了出去,正撞在大門之上,將門扇撞倒在地。 狼淵怒吼道:「賊子害我……」他畢竟身受重傷,聲音顯得十分虛弱。 狼淵雙臂一震竟然將手上的繩也扯脫,一拳將另一名抓住他臂膀的助手打 得飛了出去,雙手扼住唐獵的咽喉,咆哮道:「我殺死你這混帳!」 唐獵被他捏得眼前金星亂冒,一種即將窒息的感覺壓迫的他幾乎就要昏厥過 去,心中叫苦道:「這麼糊里糊塗的被捏死我他媽太冤了……」他的力量和狼淵 相差太遠,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危急關頭,右臂猛然湧起一股熱流,龐大的力量充滿了他的整條手臂,唐獵 的右拳不受控制的擊打在狼淵的頸部,狼淵重傷之下哪裡能夠承受這樣的一擊, 雙目一翻,重新昏迷過去。 一直守在門外的狼勳奇不顧一切的從門外闖了進來,剛好看到兒子倒在床上 的一幕。 唐獵滿臉通紅的捂著脖子,費了好大力氣才喘出一口粗氣:「我靠……差點 把我掐死……」頭腦因為暫時的缺氧而變得暈暈乎乎,好半天才算清醒了一些。 狼安將他從地上扶起,拿起毛巾為他擦去額頭的冷汗。 唐獵重新來到床前,看到狼淵因為剛才的動作又將傷口掙破,歎了口氣,只 好為他重新縫,花了五分鐘左右便將表皮縫完畢,取來潔淨的棉布為狼淵將 傷口包紮好,才筋疲力盡的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狼勳奇關切的來到床前,看到箭矢已經被唐獵取出,兒子胸前的傷口也包紮 完好,俯下身去聽了聽兒子的呼吸,察覺到他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心中稍感安 慰。 來到唐獵身邊,神情恭敬道:「大夫,淵兒的情況怎樣?」 唐獵搖晃了一下又酸又麻的脖子,上面被狼淵捏出的淤血痕跡仍然清晰,他 有些疲倦的說道:「放心吧,我頭在給他開幾付藥,調養一陣子就會沒事了。」 目光不經意瞥到狼淵頸部淤青一片,顯然是剛才自己的一拳所致,連他也不 能相信自己剛才哪裡來得這麼大的力量,想想不免有些後怕,如果剛才一拳將狼 淵打死,只怕要成為狼氏一門的大仇人了。 看著裸露在外的小半截右臂之上,龍形紋身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唐獵禁不 住咬了咬下唇,自己的身體一定有古怪,還要早些查清為好。 狼勳奇大喜過望,對唐獵的醫術再無任何疑心,恭恭敬敬向唐獵鞠了一躬道: 「神醫妙手春,挽救我兒性命,日後只要有用上狼某之處,必赴湯蹈火在所不 辭。」 唐獵慌忙站起身來,攙住狼勳奇的雙臂:「狼老將軍,這如何使得,救死扶 傷本來就是學醫者的本份。」 「唐大夫說得對!」燕月嬌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燕月攙扶著一位矮胖慈祥的老太太走了進來,美目之中 儘是欣喜之色,唐獵能夠成功救治狼淵,等於滿足了梅茜的心願,她若是遵守諾 言,就會給唐獵自由,還會將自己許配給他。目光與唐獵相遇,俏臉不覺羞得通 紅,心中已然將唐獵看成未來的夫君。 老太太乃是狼勳奇的夫人,狼老夫人含淚來到床前,顫聲叫道:「淵兒……」 或許是母子之間果然存在著心靈感應,狼淵竟然緩緩睜開了雙目,母親的面 龐從模糊慢慢轉為清晰,他嘶聲道:「娘親……我……還活著?」 狼老夫人重重點了點頭,看到兒子終於轉危為安,禁不住喜極而泣。向來堅 強的狼勳奇也是老淚縱橫。 唐獵起身道:「他的外傷雖然清理縫好了,可是體內的炎症仍然沒有徹底 清除,想要恢復如常,我還需要找一些藥物來。」 狼勳奇現在對唐獵已經是深信不疑,恭敬道:「唐大夫需要什麼儘管吩咐。」 他轉向狼安道:「狼安,你去帳房支取五金幣,以備給唐大夫買藥之用。」 狼淵這才留意到唐獵的存在,一雙朗目有些迷惑的盯住唐獵道:「這位是… …」 狼老夫人擦乾眼淚道:「這位就是燕月請來的神醫,就是他將你從死亡的邊 緣拉了來。」 狼淵掙紮著想要坐起,想要向唐獵表達謝意。 唐獵笑著阻止他道:「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休息,如果掙裂了傷口, 豈不是又讓我麻煩一次!」 狼淵充滿感激的點了點頭,重新在床上躺好。 唐獵找出溫度計為他測了測體溫,發現狼淵的體溫已經高達攝氏三十九度, 可見他體內的炎症仍然嚴重,必須找到抗感染的藥物讓他服下,急救箱內雖然有 些抗炎藥物,可是全都已經過期,如果勉強注射,萬一引起了不良反應,豈不是 得不償失。 唐獵囑咐狼安道:「安伯,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狼將軍身邊,不停利用冰水 幫他擦身,降低身體的溫度。我和燕月出去採購藥物,會盡快返。」他又將如 何測量體溫的方法教給了狼安,這才和燕月出門採購。 剛剛走出功德巷,便看到梅茜含淚迎了上來,她已經躲藏在這裡等了大半天, 內心的煎熬就快讓她承受不住。 「狼淵怎樣了……」她顫聲問道。 燕月欣喜萬分的向梅茜道:「狼將軍已經醒來了,插在胸口的毒箭也被唐獵 取出,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梅茜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望向唐獵,卻遇到唐獵冷冷的目光,她心中不覺 一顫:「你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唐獵向她伸出大手道:「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做到,可是你答應 我的事情,卻一件都沒有兌現,那份契約呢?」 梅茜此時方才知道唐獵指的是什麼事情,輕聲道:「我既然答應了你,又豈 會反悔,只要狼淵痊癒,我馬上還你自由之身。」 她來到燕月的身邊,握住燕月的纖手,將她喚到一旁,兩女悄聲說了些什麼, 唐獵距離太遠,看到梅茜嬌媚的神態,心中暗罵,小娘們剛才哭喪著個面孔,現 在聽說狼淵沒事,馬上就變成一副騷浪模樣,老子這次的俠骨仁心,竟然成全了 你們這小公母倆。 過了不久燕月便紅著俏臉來到唐獵身邊,輕聲道:「我們快去採購藥材吧。」 唐獵看到她一臉曖昧的模樣,心中更加想知道她們談話的內容,悄聲問道: 「梅茜跟你說些什麼?」 燕月俏臉上浮現出一絲甜甜的笑意,忸怩道:「人讓你放心,她一定不會 食言……」 唐獵心中大喜,張開臂膀向燕月摟去:「好老婆,讓我吻一個先!」 燕月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嬌笑著逃向前方。 唐獵和燕月溜遍了附近的大小市集,這裡藥鋪雖然眾多,可是貨架上的藥物 都是千奇怪,多數都是礦石、粉渣之類,和唐獵概念中的藥物相去甚遠。 唐獵漸漸打消了從藥鋪中淘到用藥物的想法,讓燕月帶他來到城內植物眾 多的采薇園,從園內找到了金銀花、大青葉、蒲公英、魚腥草一些具有抗炎作用 的中藥,他的中醫學知識相對薄弱,不過普通的方劑還是記得很多,這些藥物平 均配比之後,具有清熱解毒、清肺涼血、消腫排膿、利尿通淋的作用。 在缺少有效抗炎藥物的情況下,這些中草藥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燕月看著唐獵採摘的這些藥草,心中驚奇萬分,換做以前的時候,她絕不會 相信這些野草也能夠入藥,不過唐獵的高超醫術她已經多次領教,現在對唐獵可 謂是深信不疑。 到將軍府,已經是暮色蒼茫,唐獵親自將草藥配好,用文火煎煮。他的高 超醫術已經迅速在將軍府內傳開,狼安和那幫僕擁早已將唐獵敬若神明。 唐獵當晚並沒有返農莊,狼勳奇看到愛子傷情漸趨穩定,對唐獵也是感激 到了極點,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晚宴,以表達對唐獵的微薄謝意。 唐獵為狼淵例行檢查之後,確信他的體溫開始緩慢的落,這才將狼淵交給 狼安照顧,和燕月一起前往西院的『拙春閣』赴宴。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唐獵口水差點沒滴出來,表面上卻假惺惺道: 「狼老將軍何必如此客氣,這樣的盛情讓唐獵怎麼承受得起。」 狼勳奇笑道:「你救了淵兒,便是我狼家的大恩人,一頓酒宴又能算 什麼?」 唐獵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受到別人這樣的尊重,更何況這人是玄武 帝國戰功纍纍的老將軍,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謙讓了一下,便入席就座。 狼勳奇舉起酒杯道:「唐大夫,老夫以這杯薄酒感謝你救了我的孩兒!」 唐獵慌忙起身,恭敬接過酒杯:「不敢當,救死扶傷乃是每一個行醫者的本 份,狼老將軍不必太客氣了。」 「好!身懷絕技,卻沒有任何驕矯之氣,像你這樣的年青人的確少有,難怪 燕月會對你稱讚有加。」狼勳奇的一句話將燕月的俏臉又說紅了。 唐獵將杯中美酒飲盡,只覺著入口酸甜,有點葡萄酒的味道,想來酒精度應 該不算太高,以他的酒量,多喝幾杯應該沒事。 狼勳奇又端起一杯酒敬給燕月:「燕月,我和夫人向來都將你當成女兒般看 待,這次多虧了你幫我們請到唐獵前來,這杯酒我代表夫人謝你!」 燕月慌忙起身推辭道:「狼老將軍千萬不可如此,燕月在這件事中並沒有半 分功勞,有件事,燕月一直沒有說明,其實……」 燕月看了看唐獵道:「唐獵是我家人請來的!」 唐獵馬上明白燕月是趁機將功勞讓給梅茜,試圖改變狼勳奇夫婦對梅茜的看 法。 聽到梅茜的名字,狼勳奇臉上的笑容登時凝住,許久方才勉強流露出一絲笑 容:「今日難得如此開心,我們不必提其他人!」 唐獵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這梅茜幹了什麼壞事,讓狼勳奇討厭她到這樣的 地步,反正這件事跟他無關,他也懶得詢問,悄悄向燕月使了個眼色,阻止她繼 續為梅茜辯白。 狼勳奇的情緒因為梅茜低落了許多,唐獵看出氣氛不對,草草填飽了肚子, 和燕月告辭離開,向狼淵的房間走去,臨睡之前,還要探望一下他的病情。 走出拙春閣,唐獵忍不住向燕月道:「你明知狼老將軍對梅茜深惡痛絕,又 何必為她說話,惹得大家不快呢?」 燕月因為替梅茜說和不成,心情十分低落,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想不到狼 老將軍對我家人的成見如此之深。」 唐獵笑道:「這種事情並不是我們能夠操心的,梅茜只不過是一個人販子, 狼淵卻是將門虎子,玄武帝國年輕有為的大將軍,換做我是他爹,也不會同意兒 子娶這麼一個女人!」 燕月怒道:「不許你詆毀我家人,她待狼將軍情深意重,我相信終有一日, 狼老將軍和夫人會被他們的真情感動。」 唐獵嘿嘿笑了一聲,既然燕月不願他說梅茜的不是,他乾脆轉移話題,有些 奇怪的問道:「我發現狼老將軍和夫人對你倒是十分的親熱。」 燕月微笑著點了點頭,輕聲道:「老夫人前年生病的時候,我曾經在床邊照 顧過她,後來人經常讓我過府來幫助老夫人做些針線,她和狼老將軍將我當女 兒看待,曾經多次提出要認我為乾女兒,可是我考慮到人的感受,始終沒有答 應。」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狼淵的房門前,剛要推門走進去,房門卻從裡面打開, 一位身穿黑色皮裘的魁梧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男子的身高比唐獵只矮上半寸,可是因為身材削瘦的緣故,看上去比唐獵 還要高上一些,黑藍色長髮在頭頂整齊的束了一個髮髻,外面用紫金髮冠罩住。 黑色皮裘衣領和袖口處飾以貓眼大的暗紅色寶石,彰顯出他高貴的身份。他 的臉色卻是一種病態的蒼白,細眼薄唇,棕色雙目之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燕月看到他顯得頗為驚慌,垂下頭去小聲道:「燕月參見司馬將軍!」 那男子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目光在燕月的俏臉 上停留了一下,馬上來到唐獵的身上道:「想來這位便是將狼淵治好的神醫了。」 再動向唐獵伸出手去:「我叫司馬天峰,是狼淵最好的朋友!」 唐獵雖然對他的感覺並不太好,仍然禮貌的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只覺司 馬天峰的手掌雖然瘦削,可是力量卻是奇大,唐獵的右手在他的大力握持之下, 痛得不禁皺了皺眉頭,好在司馬天峰沒有繼續為難他的意思,緩緩鬆開大手,微 笑道:「相信我們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 轉身向燕月露出一個曖昧的微笑:「燕姑娘,代我問候你家人!」 唐獵看著司馬天峰的背影,低聲道:「這傢夥是誰?好像對你不懷好意?」 燕月小聲道:「他叫司馬天峰,是當朝丞相司馬泰的兒子,也是狼將軍的義 子。」 唐獵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司馬天峰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來到房內,看到狼淵已經安然入睡,唐獵幫他檢查了一下,發現狼淵的體溫 已經趨於正常,血壓和心跳也在正常的範圍內,知道最危險的時候已經渡過,向 負責守夜的狼安交代道:「狼將軍現在的身體還十分虛弱,閒雜人等最好不要隨 便放進來探視。」 狼安頻頻點頭。 唐獵又將夜晚陪護的注意事項教給狼安,這才去隔壁的廂房休息。 燕月陪著唐獵來到門前,柔聲道:「你辛苦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 唐獵看到四處無人,一把抓住她纖手道:「你難道不進來陪我?」 燕月慌忙掙脫開唐獵的大手,含羞道:「你休要胡鬧,這裡是將軍府邸。」 說完便匆匆忙忙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唐獵本想追上去,可是卻看到狼勳奇夫婦過來探望兒子,只好壓制住心中的 情慾,到房中。 僕人早已將洗澡水和乾淨的衣物準備好,唐獵一摸水溫,剛好適,脫衣進 入木桶之中,舒舒服服的泡了一澡,腦海中卻始終晃動著燕月嬌羞可人的模樣, 壓抑許久的慾望在微燙的水溫下蓬勃生長起來,唐獵坐立不安,如同爪撓心, 自言自語道:「我決不可錯過今晚這個難得的機會!」握緊雙拳,默默為自己鼓 勁,既然梅茜已經答應將燕月許配給自己,燕月便是他的未婚妻,早晚都會有那 一天。 自從被尹天龍注射大量斯普瑞之後,唐獵凡事首先想到的是自身的慾望,很 少去考慮道德範疇的事情。 他拭乾了身上的水漬,穿上棉質睡袍,好不容易等到月上中天,確信整個將 軍府中多數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門。 狼淵的房間仍然亮著,想來是狼安盡職盡責的為人守夜。 夜風吹面生寒,唐獵卻是慾火中燒,躬著身子摸到對面的廂房,想不到燕 月也沒有入睡。 唐獵透過水晶窗格望去,卻看到燕月身穿白色亞麻睡裙,坐在小桌旁,望著 閃爍的燭火呆呆出神,唐獵的目光從燕月曲線柔美的美頸落向她胸前細膩柔滑的 肌膚,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燕月黑長的睫毛微微一動,敏銳的覺察到外面細微的動靜:「什麼人?」 「是我……」唐獵不敢大聲,壓低聲音答道。 燕月芳心中一陣怦怦亂跳,慌忙來到門前,用嬌軀倚住房門,輕聲道:「你 趕快去,若是被別人發現你深夜到我這裡,羞也要羞死了!」 唐獵豁出這張臉皮不要了,低聲道:「你是我未婚妻子,我們以後會日日夜 夜睡在一起,還怕別人的閒話嗎?」 燕月含羞啐道:「誰要和你日日夜夜睡在一起,你若是繼續胡鬧,我從現在 起再不理你。」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外面突然沉寂了下去,好半天沒有聽到唐獵 說話。 燕月心中不由得奇怪,從門縫中向外望去,只見唐獵在門前縮成一團,身體 不住發抖,芳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你……怎麼了……」 唐獵顫聲道:「我心中難受的很……看來是活不成了……」 燕月關切之中,哪裡顧得上考慮唐獵究竟是不是使詐,慌忙開門來到唐獵身 邊,不曾想唐獵突然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燕月又羞又急:「你這厚顏無恥的傢夥,居然敢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騙我,你 快放開,否則我便大聲呼救了。」 唐獵低聲笑道:「你不怕被人知道,便將所有人都喊來!」 「你……」燕月對唐獵是毫無辦法。 唐獵左臂摟住燕月的纖腰,右臂勾起她的腿彎,將她誘人的嬌軀整個抱了起 來,頭看了看四周,確信沒有人在場,方才喜孜孜的走入房內。 燕月被唐獵抱得渾身酥軟,以她的武力只要願意,大可輕鬆掙脫出唐獵的懷 抱,可是唐獵強勁有力的心跳,和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宛如對她施了魔法一般, 燕月只覺得內心甜蜜不已,竟然動摟住了唐獵的脖子。 唐獵想到多日以來苦苦煎熬的慾望即將得到發洩 ??度◢ ,激動的聲音都變了:「乖 月兒,你等我將房門關上……」 他將燕月的嬌軀小心放在鬆軟的床褥之上,轉身飛快的插上了房門,來到桌 前吹熄了燈,以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燕月的瑤床之上。 魔爪伸向燕月的嬌軀,卻被燕月將雙手抓住,嬌聲道:「你這厚臉皮的傢夥, 剛才不是說自己活不成了嗎?怎麼現在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唐獵低聲道:「乖月兒,你在船上便已經看到,我這下面已經挺立了幾個日 夜,你再不救我,估計我以後要成為一個廢人。」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燕月含羞道。 唐獵俯下身去,大嘴吻上燕月的櫻唇,輕聲道:「梅茜已經將你許配給我, 如果我下身失去功能的話,日後我怎麼才能弄大你的肚子,讓你為我生兒育女?」 「誰要給你生兒育女……」燕月的聲音卻逐漸低了下去。 唐獵的親吻如雨點般落在燕月的粉頸之上:「救我……」 「嗯……」燕月發出一聲柔弱婉轉的呻吟,在唐獵的熱情親吻和溫柔撫摸下, 燕月終於徹底放下了少女的矜持,玉體宛如夜色中皎潔的白蘭花,含羞向心上人 綻放開來。 唐獵飢渴多日的身體終於得償所願,體內洶湧澎湃的慾望讓他忘記了憐香惜 玉,略帶粗暴的全面侵略著燕月的嬌軀。 兩人早已忘記世俗禮儀的鎖,盡情不羈,燕月在初嘗男女滋味的短暫痛楚之 後,漸漸被唐獵狂熱的激情勾起了內心的春意。 香唇在唐獵強壯的身軀之上流連纏綿,曲線玲瓏的嬌軀宛如催情聖藥,讓唐 獵原本就慾火高漲的身軀,變得越發無可自制。 唐獵盡情的放縱著自己的情慾,幾經纏綿之後,折磨他多日的狂野慾望終於 得到暫時的釋放,他輕輕放脫了燕月,燕月在他一連串的侵略下,早已是嬌軀酥 軟,無力的爬唐獵的身上,嬌軀緊貼在唐獵強健的胸膛上,嬌聲道:「我真懷 疑你是色鬼投胎……」 唐獵低聲笑了起來,輕輕在她粉臀上拍了一記,低聲道:「救人救到底,趁 著還有時間,我們是不是……」 燕月嚇得連連搖頭:「我怕了你了,明天你還讓不讓我走路。」 男人聽到女人這樣的話語都會感到莫大的滿足感,唐獵也不例外,在燕月誘 人的櫻唇上重重吻了一口,總算放過了她,披上睡袍,燕月卻又牢牢摟住他的手 臂,嬌聲道:「我還從來沒有留意到,你何時在手臂上紋了一條藍龍?」 經她提醒唐獵也留意到右臂的紋身又變得清晰了起來,心中暗暗想到,難道 是自己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這條龍就會變得清晰?該不會跟體內的荷爾蒙水準有關 吧?一時間也無法理出頭緒。 燕月依依不捨的從身後摟住他的虎軀,廝磨許久,又想起一事,從隨身包裹 中取出一個皮袋,遞到唐獵的手中:「這東西可能對你十分重要,那日我偷偷藏 了起來,現在還給你吧!」 唐獵打開皮袋,驚喜的看到裡面竟然是那把手槍,打開槍膛,裡面還有十顆 子彈。 他用力將燕月擁入懷中,狠狠的親了兩口,在這片大陸上,手槍的意義絕對 非同常。 想到天色快亮,慌忙從視窗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動靜,這才穿好衣服悄悄溜 自己的房間。 第十一章善變的女人 躺在床上,味剛才旖旎溫柔的情景,心中一陣激盪,想起燕月初經人事的 嬌軀被自己狂風暴雨般侵略了一夜,不由得有些慚愧,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經 歷,宛如做夢一般,直到現在唐獵也無法相信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 唐?a href='/qitaleibie/yueyue/' target='_blank'>悅悅院珚ˊI悸蟻脛興fュ拱a沃腥捶□腫約杭菔蛔爬疾┘崮崤J?br /> 狂奔在高速公路上,耳邊傳來一陣陣的笑聲,一位美麗的女郎駕駛和自己同款的 紅色跑車飛速超過了自己,唐獵迅速切換檔位,將油門踩到了最大,兩輛跑車瘋 狂的在高速公路上來追逐著。 無論唐獵怎樣努力,他始終無法超越紅色的跑車。 駕駛跑車的女郎忽然過頭來,向他露出一個嫵媚妖嬈的笑容,唐獵這才發 現這女郎竟然是已經死去的秦媛媛,內心驚恐到了極點,倉促踩下了剎車,可是 那紅色的跑車突然幻化成洶湧澎湃的血浪,將唐獵連人帶車捲入血腥的漩渦之中。 秦媛媛赤裸著嬌軀出現在他的面前,緊緊摟住他的身體,嬌柔呻吟道:「你 為什麼要拋下我?」 唐獵駭然大叫道:「放開我!」 秦媛媛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淒厲嚎叫道:「唐獵!你既然對我沒有感情,為 什麼還要害我!」誘人的嬌軀突然變成纍纍的白骨。 唐獵嚇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 一個可怕的噩夢。 陽光從窗格中透入房內,在床上留下斑駁的光影,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他 向來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看得很開,認為性和感情是兩碼事,秦媛媛的死已經讓他 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觀,他從未對秦媛媛付出過感情,卻害死了她,更將自己帶 到了這個世界,從此他的生活徹底改變。 他寧願相信秦媛媛從未對自己動過感情,只不過和他一樣,將對方當成了自 己宣洩慾望的物件,這樣他才會好過一些。 他忽然想到了燕月,這丫頭顯然已經對自己動了真情,可是自己對她呢?究 竟是為了宣洩體內的慾望,還是真的愛上了她?清醒後的唐獵忽然意識到,自己 對燕月或許還是前者的成份更多一些。 唐獵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到體溫已經不像原來那般火燙,找出溫度計測 量了一下,驚喜的發現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血壓也到3/75mmHg 的正常水準,右臂的膚色也完全復了正常,昨晚那條神奇活現的藍龍也消失不 見。 看來體內斯普瑞的藥效已經得到了遏制,燕月的身體起到了對他的治療作用。 房門被輕輕的敲響,燕月溫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唐獵,再不起床,太陽 就要曬屁股了!」 唐獵的唇角浮現出一絲會心的微笑,人生得意需盡歡,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自己根本不知道明天將會發生的是什麼,又何必想得太多呢? 拉開房門,卻見燕月身穿藍色長裙,金色長髮在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華, 剛剛被唐獵變成為小女人的燕月,週身流露出一種誘人的慵懶媚態,唐獵將她拉 入房中,毫不客氣的親吻她的櫻唇,大手探入燕月的短裙之中,將燕月摸得春情 萌動,嬌噓喘喘,連連討饒道:「狼老將軍他們都在狼淵的房中等你,耽擱的時 間長了……別人一定會說閒話……」 唐獵戀戀不捨的放開了燕月,想起還要給狼淵換藥,稍稍整理了一下,和燕 月一起來到了狼淵的房中。 狼淵早就已經醒來,正和父母說話,從他開懷的笑聲可以聽出,他的身體處 於復原之中,精神狀態很好。 唐獵為他檢查了一下傷口,傷口的感染情況正在好轉,消毒後,重新為他換 上潔淨的棉布。 「怎麼樣?」狼勳奇關切的問道。 唐獵笑道:「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再過七天,我便可以為狼將軍拆線,如 果一切順利,一個月以後,他一定可以恢復的像原來一樣。」 狼老夫人深表感激道:「多謝唐大夫,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孩兒或許 真的要難逃一死。」 唐獵笑道:「老夫人,客氣的話就不用再說了,能夠救狼將軍,也是我們有 緣。」 狼淵豪爽道:「唐大夫,等我傷勢痊癒之後,一定要請你喝個痛快。」 唐獵點了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 眾人齊聲發出歡笑。 看到狼淵傷勢已經穩定,唐獵總算放下了一樁心事,在燕月的要求下,他向 狼老將軍夫婦告辭後前往梅茜的農莊居住。 平心而論,唐獵並不想再返那個宛如牢籠的農莊,可是想到自己的賣身契 仍然握在梅茜手中,他又不得不去,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 梅茜肯定從燕月的口中及時知道了狼淵的消息,臉上一掃往日的憂愁神情, 恢復了嬌柔嫵媚的艷色。 唐獵看到梅茜嫵媚的模樣,內心仍然蠢蠢欲動,看來燕月的嬌軀並沒有將他 體內的激素水準降低到正常水準,斯普瑞的藥力並沒有從身體內完全釋放出去, 強勁的作用仍然存在。 梅茜已經習慣了唐獵色授魂與的表情,如果這傢夥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梅茜反 倒會覺得不正常。 唐獵開門見山道:「狼淵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過些日子就會痊癒,你 是不是應該把契約還給我了?」 梅茜秀眉微微揚起,淡然笑道:「你既然已經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事情,我自 然要兌現當初的承諾。」 唐獵和燕月心中都是大喜過望,看來梅茜果然信守承諾。 不曾想梅茜又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昨晚貨倉不幸 失竊,雖然發現及時不至於釀成大禍,可惜有些物品還是被偷走了……」 她美目盯住唐獵再道:「其中便包括你的那份賣身契約。」 唐獵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惡狠狠的神態,簡直要將梅茜生吞活剝一般,這該 死的小娘們分明在騙自己,他怒不可遏道:「你居然陰我!」 梅茜露出一個極為無辜的笑容:「我也不想這件事發生,不過我既然答應給 你自由之身,以後便不會將你當成奴隸看待,那份失竊的契約,我會盡力幫你找 ,只要你留在帝都之中,我便會保證你的自由,我答應你的事情也算已經做到, 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唐獵現在才算領教到這個女人的狡詐之處,恨恨點了點頭道:「你夠狠!」 梅茜甜甜笑道:「有件事我還要事先提醒你,你最好不要到處亂走,我能夠 保證你在帝都平安無事,卻不敢保證其他地方。」 唐獵知道這女人擺明是要賴帳,契約一定被她藏了起來,想利用它繼續要脅 自己,雖然憤怒可是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只有以後再想方法奪契約了。冷 冷道:「你答應我的另外一件事情呢?」 一旁的燕月含羞垂下頭去,她知道唐獵所指的定然是他們的婚事。 梅茜又歎了一口氣:「燕月,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在這次出行 之前,我便已經將你的婚事定下了!」 她的話宛如晴天霹靂,唐獵和梅茜全都被這突然的噩耗驚呆了。 唐獵勃然大怒道:「梅茜,我從未見過你這麼卑鄙的女人,你若是不願將燕 月許配給我,儘管直說,何必編織出這樣的謊言?」 梅茜冷笑道:「唐獵,對你這種地位卑微的傢夥,我有必要說謊話嗎?」她 從一旁抽出一張羊皮卷,扔到唐獵的腳下:「你看清楚了,司馬將軍早在月前就 已經向我提出,要納燕月為妾,婚約早已定下!」 唐獵拾起那張羊皮卷,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燕月和司馬天峰所定的婚約, 落款果然是一個月以前,從上面的印章和火漆來看,這婚約應該不是偽造。 燕月含淚道:「人,可是我從未答應過!」 梅茜歎了口氣道:「燕月,你仔細想一下,我出行之前曾經問過你,你當 時是如何答我的?」她停頓了一下,自問自答道:「你說一切全憑人作!」 兩行珠淚沿著燕月的面頰緩緩滑下,她的確如此說過,可是她根本沒有想到 梅茜僅僅憑藉自己的那句話便為她定下婚約,更何況那時候唐獵還沒有出現。 唐獵怒吼一聲,雙手用力想要扯碎羊皮卷,怎奈羊皮的韌性十足,無論他怎 樣撕扯都無法達成所願,他憤然將羊皮卷扔到一旁,手指梅茜道:「梅茜!你記 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只要我將狼淵治好,你便將燕月許配給我為妻。」 梅茜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確說過,可是帝國的律法不可更改,一女只 能許配給一個夫家,燕月和司馬將軍的婚約在前,我就算答應將燕月許配給你, 以燕月現在的身份,也無法下嫁給你!」 唐獵英俊的面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起來,他不顧一切的向梅茜衝去,燕月 含淚擋住他的去路,泣聲叫道:「唐獵!你心中若是還有我,便老老實實退出去!」 唐獵遇到燕月淒怨哀婉的眼神,內心不由得一陣刺痛,終於點了點頭,默默 走出門外。 唐獵剛剛走出門外,燕月便含淚跪倒在地,哀求道:「求人收成命,解 除燕月和司馬將軍的婚約。」 梅茜幽然歎了一口氣,緩緩來到燕月的身邊,伸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顫 聲道:「燕月,你當我真的捨得嗎?」 燕月芳心一顫,卻看到梅茜一雙冰藍色的美眸中滿是淚水,顯然內心中所承 受的痛苦並不在自己之下。 梅茜黯然道:「司馬天峰乃是當朝丞相司馬泰之子,司馬一家位高權重,豈 是我這個小小的姓能夠得罪的?為了唐獵之事,我們已經得罪了崇文侯朱翼, 如果你當真嫁給唐獵,勢必會激怒司馬天峰,到時候不但是唐獵難逃一死,就連 你我也一定會被牽連。」 梅茜這麼一說,燕月方才意識到現實遠沒有想像中美好,自己只要嫁給唐獵, 非但找不到任何的幸福,反而會將兩人送入死路。 梅茜道:「論地位,唐獵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隸,而司馬天峰貴為丞相之 子,更是帝國年輕將領之中的翹楚之輩,論人品,唐獵好色貪淫,為人勢利,而 司馬天峰的品行在帝都之中有口皆碑,你若是嫁給了他便是丞相的兒媳,將軍的 夫人好過嫁給一個奴隸千倍萬倍。」 燕月忽然反問道:「人究竟愛上狼將軍什麼?是他的身世,還是他顯赫的 戰功?」 梅茜一時無語。 燕月輕聲道:「如果狼將軍只是一個平凡的姓,人還會像現在一樣愛他 嗎?」 梅茜仍然沒有答,可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無論狼淵富貴貧賤,自己始終 都會愛他不變,狼淵打動自己的並非他的身世與地位,而是他這個人。 梅茜已經明白了燕月心中所想,低聲道:「燕月……」 燕月淒然打斷了她的話語:「如果當年不是人救我,燕月早已被賣到妓院 之中,燕月的性命是人給的,燕月的一切都屬於人……」 梅茜已經是淚眼朦朧。 燕月恭恭敬敬在梅茜面前拜了三拜:「人放心,燕月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唐獵一直守在門外,看到燕月出來,慌忙迎上前去,低聲道:「燕月,你不 用害怕,我已經想到了辦法,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求狼老將軍,看在我救過狼淵 的份上,他一定會幫助我們。」 燕月默默點了點頭,柔聲道:「唐獵,這兩日你一直都在忙碌,還是先去 休息吧,再要緊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說。」 唐獵點了點頭,反覆叮囑道:「你千萬不要害怕梅茜那個三八,她既然敢做 初一,我們便做十五,如此反覆無常的女人,活該狼老將軍不讓她進門!」心中 悄然下定決心,如果梅茜再敢阻止他們,便一槍將這個女人幹掉。 梅茜雖然沒有還給唐獵契約,可是對唐獵顯然寬容了許多,唐獵可以在農莊 中自由行走,待遇等同於其他的武士。 想起多日沒有見過奧斯卡和阿達,唐獵問明他們兩人的住處,去探望奧斯卡 的傷情。 奧斯卡看來已經恢復了許多,坐在花房前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阿達在花房中正在整理花草,看到唐獵過來,奧斯卡慌忙從凳上站起身來, 生硬的叫道:「人……」 唐獵露出一絲微笑,阿達笑著來到唐獵的身邊:「奧斯卡這兩日一直努力跟 我學帝國話,這句人他已經練習了幾千遍。」 唐獵扶住奧斯卡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 阿達搬來一個樹樁,招呼唐獵坐下。 唐獵道:「這幾天,她們有沒有為難你們?」 阿達搖了搖頭道:「麗珠姑娘曾經來過,她說我和奧斯卡是長公的人,等 到奧斯卡的傷勢恢復,就將我們送過去,並沒有為難過我們。只是交給我們一些 閒散的零碎活兒,看守這間花房,順便照顧一下後面的池塘。」 唐獵點了點頭道:「你們沒事最好,那長公為人應該不算太壞,日後到了 她府上,想來也不會苛刻你們。」 阿達含淚道:「人,我和奧斯卡寧願追隨在你身邊,在我們心中只有你一 個人。」 唐獵心中一陣感動,輕輕拍了拍阿達的肩膀,低聲道:「一定會有機會。」 月上中天,萬籟俱寂,燕月含淚坐在燭光之下,芳心之中,心潮起伏,始終 無法平靜。曾經編製過的美夢已經無情被梅茜打碎,她不得不正視眼前的現實, 梅茜說得對,司馬天峰位高權重,根本不是她所能夠得罪的。 如果她堅持嫁給唐獵,只會將他連累。如果她順應梅茜的意思嫁給司馬天峰, 可是自己已經不是處子之身,這件事如果被司馬天峰發現,後果會更加嚴重。燕 月思來想去,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淚水宛如串珠般低落在桌面之上。 燕月輕輕推開房門,踩著月光慢慢走了出去。 夜風微涼,迎面送來草木的芬芳,燕月孑孓站立於池塘之前,留戀的向身後 看了一眼,咬了咬櫻唇,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猛然抽出彎刀,向自己的玉頸抹 去。 一隻纖手猝然從身邊伸出,牢牢握住燕月的臂膀,顫聲道:「燕月!你何苦 如此?」 燕月含淚轉過身去,卻見梅茜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及時將她從死亡 的邊緣拉了去。 燕月心中一酸,淒然叫了一聲:「人……」雙膝跪倒在地上:「求人讓 燕月自行了斷,好過在這世間忍受痛苦。」 梅茜黯然歎了一口氣:「唐獵在你心中,真的如此重要?」 燕月默然不語。 梅茜問:「司馬天峰無論是人品地位,哪一點比不上唐獵?」 燕月含淚道:「人對狼將軍怎樣,燕月對唐獵的心思也是一樣,我絕不會 嫁給司馬天峰。」 梅茜怒道:「你可知道一意孤行的後果,只會害死唐獵?」言語之中充滿威 脅之意。 「可是我和唐獵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如何可以再嫁他人?」燕月激動之下終 於將實情和盤托出。 梅茜震驚之餘,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可當真……」 燕月拭去臉上淚水,點了點頭,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梅茜腦海中一片混亂,這件事若是暴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司馬天峰豈能忍 受這樣的奇恥大辱,不但是燕月和唐獵,就連她和這座農莊也無法逃脫被株連的 命運。 燕月低聲道:「人不必驚慌,燕月自己做得事情,自己自會承擔,只要我 死了,這件事便不會連累到任何人。」 梅茜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事情又怎會像燕月所說的那樣簡單,她來走了兩 步,終於下定了決心,握住燕月纖手道:「燕月,你馬上準備一下,今晚我就送 你逃走。」 燕月心中一怔,隨即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我若逃走,豈不是連累了 人!」 梅茜道:「你我姐妹一場,我怎能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走上絕路,再說,這件 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自作張將你許配給司馬天峰,也不會將事情搞成這個 地步。」她這時候心中方才感到有些懊悔。 梅茜停頓了一下又道:「司馬天峰那邊,我自會想辦法交代,你逃走之後, 我將這件事推他個一乾二淨,他無憑無據,想來不會為難於我,不過你逃走之事, 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我們這些人的性命恐怕全都難以保全。」她加重語氣 道:「唐獵也不例外!」 燕月含淚點了點頭,此時已經是柔腸寸斷,從此之後恐怕再也沒有和唐獵相 見的機會。 梅茜道:「你離去之後,再也不可返帝都!」 天色還未完全放亮,唐獵就被一陣嘈雜聲驚醒,他正想穿上衣服,從床上起 身。房門被重重踹開,梅茜帶領四名美女武士,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唐獵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嬉皮笑臉道:「你們有沒有點文明禮貌的觀念?我 還光著屁股,是不是想對我不軌 梅茜怒道:「燕月呢?」 唐獵心中一沉:「燕月出了什麼事情?」 梅茜恨恨瞪了唐獵一眼,咬牙切齒道「」昨日從我那裡離開以後便失蹤了, 如果燕月出了任何事情,我必將你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唐獵內心驚慌到了極點,掀開被子就要向外面衝去,卻忘記了自己還是赤身 裸體。 梅茜和那幫美女武士齊聲嬌呼,一個個慌忙把臉扭了過去,其中不乏有大膽 的女武士悄悄偷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唐獵怒吼道,伸手從床上抓起褲子擋在雙腿之 間。 梅茜本來便心頭有鬼,這次前來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自然不會和唐獵一般見 識,轉身正要帶手下武士離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救火之聲,衝出門外望去,卻 見農莊的東北角燃起熊熊火光。 唐獵心中一驚,跟在她們身後向著火的方向跑去。 等到地方一看,失火的卻是農莊用來儲存乾草的柴房,因為柴房地處偏僻, 加上其中堆滿乾柴,等到眾人拎著水桶趕到,柴房已經燒了個一乾二淨,好在這 間柴房和其他的地方並沒有相連之處,所以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 唐獵從人群中看到梅茜的身影,梅茜幾乎在同時發現了他的到來,冷冷望了 他一眼,聲音低沉道:「查一查,究竟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火災!」 兩名武士利用長矛在灰燼中撥弄著,試圖從其中找出失火的線,突然其中 一人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火堆中紮到了什麼東西,她俯下身去,伸手在灰燼中一 摸,竟然拉出一條被火燒焦的臂膀,震驚之餘,大聲尖叫了起來。 唐獵想衝上前去,卻被梅茜手下武士擋在外圈,他此刻的心情焦躁到了極點, 一種極為不祥的感覺籠罩了他的內心。 梅茜緩步走上前去,伸手在燒焦的屍首旁摸了一陣,終於在灰燼中找到了 一支鉑金髮簪,冰藍色的美目中頃刻間噙滿了淚水,櫻唇不由自顫抖了起來。 唐獵看的清清楚楚,這髮簪分明是燕月的髮飾,從此判斷,這具燒焦的屍體, 是燕月無疑,內心宛如刀絞般疼痛,悲痛欲絕的大吼一聲:「燕月!」不顧一切 的分開眼前武士,衝到屍首旁邊。 梅茜想要阻止唐獵,卻被勢若瘋虎的唐獵推到一邊。 唐獵抱起那具早已焦黑的骸骨,眼淚無可抑制的狂湧而出。在昨天燕月表現 出異乎常的鎮靜時,自己就應該引起注意,他為什麼要這樣疏忽? 秦媛媛因為自己而死,現在又輪到燕月,是不是每一個和自己發生密切關係 的女人都會不得善終? 陰霾的天空中猛然劃過一道眩目的閃電,隨即一聲震徹天地的霹靂在低空中 炸響。黃豆大小的雨點一滴一滴的從天而落,很快便越來越疾。 大雨頃刻間將人群驅散,烈火焚燒過的灰燼之中,只剩下唐獵和這具冰冷焦 黑的骸骨,即使是當初看著秦媛媛死在自己的面前,唐獵也沒有感到這樣的傷心, 可現在躺在他懷中的,是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唐獵撫摸著燕月早已無法辨認的俏臉,內心的悲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忽 然想起了什麼,用力扳開了骸骨的上下頜。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骸骨的口腔內沒有任何的灰燼,唐獵的瞳孔因為極度的 憤怒而驟然收縮。燕月絕非自焚而死!這個發現讓他四肢冰冷,內心之中充滿了 悲憤。 燕月的遺體在火中焚燒的時間太久,週身的肌肉和皮膚幾乎被焚燒的乾乾淨 淨,從外表上看不出身上有沒有致命的傷痕。 可是根據她口腔內的情況推斷,在柴房失火之前,燕月就已經死了,否則她 就會因為呼吸,口腔內積存大量的灰燼。 換句話說,點燃柴房的一定另有他人,燕月是死後才被送入柴房的。 唐獵默默道:「燕月,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不明不白的死去,找到殺害 你的兇手,我一定將他千刀萬剮,以慰你的在天之靈。」 唐獵抱起燕月的骸骨,來到池塘邊,選擇了一株參天古木之下,用手一點點 扒出墓穴。手指的皮膚已經被碎石和泥土磨破,唐獵整個人彷彿麻木了一般,機 械的挖掘著地面,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阿達拿著一把鐵鏟來到唐獵身後,低聲道:「人!我來幫你!」 他剛剛走到唐獵身邊,冷不防唐獵抓住他手中的鐵鏟遠遠丟了出去,他近乎 瘋狂的怒吼道:「不用!」 阿達含淚跪在地上,默默看著唐獵一點點挖掘著墓穴。 暴雨沒有停歇的跡象,古木之下,池塘邊緣又多了一座新立的墳塚,阿達采 來鮮花,編成一個美麗的花環,唐獵接過花環心如刀割的放在墳塚之上。 阿達低聲道:「人……裡面埋著的可是燕月姑娘?」 唐獵抿起嘴唇,一滴鹹澀的眼淚滲入他的口腔,他緩緩點了點頭。 阿達向身後看了看,確信周圍沒有其他人在,這才小聲道:「昨晚我深夜出 來小解之時,剛好看到燕月姑娘和梅茜在池塘邊說話……」 唐獵霍然轉過頭去,充滿血絲的雙目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你可曾看清楚 了?」 阿達點了點頭,然後又低聲道:「我以為她們只是出來散心,所以並沒在意。」 唐獵攥緊了雙拳,按照阿達所說最後一個見到燕月的應該是梅茜,可是她卻 為何只字不提,難道說真的是她謀害了燕月?轉念一想,梅茜好像缺少殺害燕月 的理由,難道是燕月不願嫁給司馬天峰,而激怒了她,進而使她動了殺念? 或許是暴雨將唐獵的頭腦澆醒,這件事他無法聲張,更不能當面質問梅茜, 以他現在的身份,如果當真激怒了梅茜,她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對付自己,雖然他 的手中有一把槍,可是的十顆子彈絕對應付不了梅茜手下的近名武士,更 何況現在並不清楚害死燕月的真正兇手是到底是誰。 唐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論燕月是自殺還是他殺,梅茜和司馬天峰兩人都 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這兩個人的權勢和地位,都是他現在所無法抗衡的,想要 報仇,必須學會隱忍,找最好的機會,則只會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唐獵低聲道:「阿達!沒有我的允許,昨晚的事情,你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 阿達連連點頭道:「人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阿達知道。」 唐獵的目光重新到墳塚之上,俯下身去,輕輕親吻墳上的新泥,一滴熱淚 順著他堅毅的面龐緩緩滴落。 梅茜站在小樓之上,默默凝望著遠處的唐獵,心中第一次對這個好色貪淫的 傢夥產生了同情,想不到他對燕月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此情此景,不禁讓她聯 想起狼淵的笑臉,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幸死去,狼淵會不會表現的如此傷心? 麗珠悄然來到梅茜的身後,小聲道:「人,燕月的事情全都辦妥了……」 梅茜霍然轉過嬌軀,一雙美目充滿了冷酷的神情。 嚇得麗珠慌忙垂下頭去,剩下的話忘了個一乾二淨。 梅茜一字一句道:「從現在起,我不希望你再提起關於她的任何事……」 第十二章芙蓉帳暖誰先知 唐獵所表現出的悲傷遠沒有梅茜想像中沉重,因為淋雨,他病了三天,病好 以後,彷彿忘記了燕月的事情,整個人談笑風生,和過去的無賴模樣沒有任何的 不同。 「沒良心的東西!」梅茜看著遠處的唐獵,心中忍不住罵了一句。 唐獵微笑著向梅茜走來,他開始注意自己的衣著和打扮,狼勳奇給他購買藥 物的五個金幣算得上一大筆財富,這些錢足以讓唐獵打扮的像一個富家公子, 更何況他的氣質本來就出眾。 「給你穿上龍袍也改變不了你是奴隸的本質!」梅茜表面上對唐獵微笑,內 心中卻充滿了對他的不屑。 梅茜微笑道:「唐獵!你起這麼大早,打算去那裡閒逛?」自從唐獵病好之 後,他幾乎每天都要去帝都市集中閒逛,所以梅茜才會有此一問。 唐獵笑道:「梅大小姐難道忘了,今天是狼淵將軍拆線的日子,我這正打算 前往將軍府。」 梅茜又怎會不記得如此重要的事情,輕輕點了點頭道:「難為你還記在心上, 車馬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梅大小姐有沒有什麼話,托我轉告給你的情人哥哥?」唐獵故意調侃道。 梅茜俏臉一紅,輕聲叱道:「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扯爛你的嘴巴!」 唐獵吐了吐舌頭:「你這麼野蠻,不知道哪個男人能夠消受!」 如果不是因為有求於唐獵,梅茜馬上就會一拳打掉他的門牙,俏臉一冷: 「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唐獵大笑著踏上馬車,關上車門,臉上的笑容立時收斂,目光之中流露出刻 骨銘心的仇恨,心中暗暗道:「小賤人,這筆帳我早晚要跟你算清楚!」 狼府全家上下一早便期待著唐獵的到來,其中還有一個唐獵最討厭的傢夥, 丞相司馬泰的兒子司馬天峰,他也是導致燕月身故的罪魁禍首之一,唐獵心中早 已將他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唐獵清楚隱忍的重要性,自己如果表現出對司馬天峰的仇恨,只能讓他 過早的生出警覺。 現在司馬天峰並不清楚自己和燕月的那段過去,對唐獵來說反倒極為有利, 經常說的敵明我暗就是這個道理。 唐獵的醫術在這些人的眼中已經是神乎其技,狼安這些下人全都以能夠親眼 目睹唐獵工作為榮。 狼淵身體恢復的速度遠遠超出唐獵的想像,雖然缺少最有效的抗炎治療,他 在短短的七天之內身體竟然恢復如常,這讓唐獵感覺到狼淵的生理結構和自己並 不是完全相同,當天為他手術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皮膚、筋膜、肌肉、骨骼的結 構較正常人類堅韌,這也是那支箭矢沒有洞穿他肺部的要原因,唐獵雖然切除 了直接沾染毒箭的組織,可是肯定有一部分毒素進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從狼淵的 恢復情況來看,體內的毒素應該已經肅清,估計這也和他特殊的體質有關。 唐獵用剪刀剪斷狼淵胸口皮膚上的黑線,然後拿出已經消毒的鑷子將黑線逐 一夾出,傷口癒情況良好,炎症已經完全消除。唐獵笑道:「狼將軍現在覺得 怎麼樣?」 狼淵揮動了一下手臂,哈哈大笑道:「我感到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穿 上灰色絲質銀邊外袍,走下床榻,做了一個拉弓射箭的動作,欣喜道:「用不了 多久,我便可以返疆場,痛宰那幫藍德國的野蠻人……」說完停下來喘息了片 刻。 唐獵道:「狼將軍的外傷雖然已經癒,可是肺部的功能想要完全恢復恐怕 還需要一段時間,短期內並不適劇烈運動。」 狼老夫人親手為唐獵奉上香茶,笑道:「唐先生說得對,你還是老老實實在 家中休養,去戰場的事情養好身體再說。」 司馬天峰親眼目睹唐獵的醫術,這種縫與拆線的最簡單動作,在他的眼中 卻是前所未見,他由衷讚道:「唐先生真是神醫,我還從沒有見過有大夫可以像 縫補衣服一樣縫傷口,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唐獵淡然一笑,心中雖然仇恨司馬天峰到了極點,表面上卻仍然裝出一副謙 虛模樣:「這只是最簡單的手術,沒有太多的技術成份在內!」 手術這個詞語司馬天峰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笑道:「原來唐先生不但醫術精 湛,而且學識淵博,手術這個詞語用得的確精妙,手到病除之術,天下間恐怕只 有唐先生才能做到!」 唐獵笑道:「學無止境,比我水準高的人世界上多了去了!」 狼淵大聲道:「唐先生不必如此謙虛,我狼淵大小戰役經歷了無數次,身上 受過的傷更是不計其數,可是像唐先生這樣高明的大夫,我卻是第一次遇到。」 狼勳奇連連點頭道:「這次如果不是燕月推薦了唐大夫,恐怕你的這條性命 很難保住!」 提起燕月,唐獵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去,好在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他的 身上,狼老夫人一向視燕月為女兒一般,想起燕月之死,不由得傷心啜泣起來。 司馬天峰臉色陰沉,看來他對燕月倒有幾分感情。 狼淵看到氣氛不對,慌忙岔開話題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傷心的事情還 是不要提了!」他為人極其孝順,生怕父母因為燕月而傷心。 狼勳奇點了點頭道:「不錯!淵兒說得對,我們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才對!」 他轉向狼安道:「狼安,你去準備酒宴,我要好好的感謝唐大夫……」 狼淵笑道:「爹!我看今天酒宴還是免了吧!」 狼勳奇有些錯愕的望向狼淵:「可是……」 司馬天峰站起身來:「乾爹,孩兒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我今日來便是為了慶 賀我大哥傷癒,順便感謝一下唐先生。」 狼勳奇笑道:「看來你們幾個年青人不願和我這個老傢夥呆在一起。」 狼淵笑著摟住父親肩膀道:「爹!孩兒在家中已經悶了多日,今日你就讓我 出去放放風吧!」 狼勳奇為人極其豁達,大笑著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出去慶賀便是,不過 千萬不可惹事!」 狼淵道:「爹爹放心,我們絕不會生事!」 唐獵跟隨狼淵和司馬天峰出了大門,卻見司馬天峰的馬車早已經停在門外恭 候。馬車從外表看極為普通,僅用兩匹白色駿馬拉動,走進一看,方才發現這馬 兒的稀奇之處,兩匹馬的頭頂都長有金色長角,鬃毛和頸部相接的地方有細密的 鱗片覆蓋,四蹄之上生有金色長毛,像極了傳說中的獨角獸。 唐獵好奇的問道:「這兩匹馬兒叫什麼名字?」 狼淵和司馬天峰對望一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狼淵笑道:「唐先生果然風 趣,這兩匹是獨角獸,和馬兒完全不同。」 唐獵汗顏道:「我自小在鄉下長大,從來沒見過這種動物!」心中卻十分不 服氣,老子開蘭博堅尼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那兒呢,改天弄輛超級跑車來, 讓你們這些土包子開開眼,他也只是想想罷了,在這個世界到哪裡去弄輛超級跑 車過來? 三人登上馬車,車廂不甚寬敞,他們三個身材都十分高大,坐在裡面略顯局 促,坐墊全都是棕色的動物皮毛,唐獵摸了摸,異常柔軟順滑,有些像狐狸毛, 本來想問,可是又怕被人取笑,只好壓下了這個念頭。 狼淵道:「帝國對坐騎擁有嚴格的規定,馬匹是供普通的姓和下級官員使 用,獨角獸乃是皇族和高級官員專用。」 唐獵點了點頭。 司馬天峰向一旁靠了靠,微笑道:「乾爹不喜歡張揚,所以今天我特地挑了 一輛最寒酸的車子,唐先生委屈了!」 狼淵笑道:「天峰啊天峰,你為人果然玲瓏八面,難怪我爹爹會這麼喜歡你。」 司馬天峰微笑著望向唐獵道:「唐先生想去哪裡玩?」 唐獵雖然來到帝都多日,可是最多也就是逛了逛市集,對這裡的一切還很陌 生,笑道:「我初來乍到,不知道帝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還是你們作吧!」 司馬天峰的目光又轉向狼淵,狼淵哈哈大笑道:「帝都最好玩的地方當然要 數『花月坊』,不請唐先生去花月 點'^b^點' 坊轉轉,怎麼能顯出我的心意呢?」 司馬天峰笑道:「我把話說在前頭,今天所有的一切開銷全部都包在我的身 上!」 花月坊位於帝都隆德的北城,北城與其他域相比,是最為清淨的一個城, 這裡居住的大多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富商、官員,相當於唐獵過去世界中的高 級住宅,能夠在高級住宅內開設這種娛樂場所,需要有相當的權勢和後台。 唐獵他們抵達花月坊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十二點左右,街道上很少可以見到 行人,唐獵心中暗暗奇怪,這花月坊聽起來應該是個高級妓院,按理說這種場所 應該晚上最熱鬧,大白天來到這裡恐怕沒有什麼玩頭。 座車緩緩停靠在花月坊前,唐獵最後一個走下車去,眼前的情景不由得讓他 有些發呆,卻見前方一條寬闊筆直的大路通往白色雲石砌成的巨大建築,每塊雲 石至少要有成噸的重量,有規律的堆在一起,構成一座城堡似的大門。 這座大門出現在這裡,顯得有些突兀,非但不能給人以美感,反而讓人感到 一種心理上的壓抑。 兩名藍色長髮的美麗女郎嬌笑著迎向司馬天峰和狼淵,她們身穿剪裁適度的 體短裙,胸口開得極低,豐滿的乳球大半裸露在外,腰身纖細,臀部豐滿,修 長晶瑩的玉腿毫不吝惜的展現在客人的面前。 滿眼的肉色看得唐獵頭暈目眩,體內的慾火呈燎原之勢迅速燃燒了起來。 「司馬將軍,你好久未來了!」從她們對司馬天峰撚熟的口氣來看,司馬天 峰一定是這裡的常客。 司馬天峰淡然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的座車,拋給其中一名女郎兩枚金幣。 唐獵忍不住多看了那藍發女郎幾眼,這才留意到她們的雙耳和正常人類不同, 宛如杏葉般支在頭顱兩側,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長著一副招風耳,的確讓人感到 遺憾。 司馬天峰道:「這些都是混血的精靈女郎,在花月坊的地位最為低下,負責 迎賓,招待這些粗活。」 狼淵笑道:「天峰是遊戲花叢的一流高手,我們只怕這輩子也趕不上他的水 准!」 唐獵想起燕月之死,心中對司馬天峰憎恨到了極點,天下間女人多得是,他 為何偏偏要看上燕月? 跟在兩人身後走過雲石大門,眼前豁然開朗。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型的廣場, 正中建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晶瑩的噴泉呈線狀從噴水池的邊緣噴射向正中,遠 遠望去宛如一道道銀鏈將水池籠罩起來。 四個長著火焰般長髮的美麗少女在水池中遊蕩,她們的身體竟然是全裸,曼 妙的嬌軀在水中若隱若現,不時做出姿態撩人的動作,唐獵自從被注射大量斯普 瑞之後,意志變得十分薄弱,這春意盎然的場面,讓他看得血脈賁張,下體及不 雅觀的挺立起來。 那四名裸泳的紅髮少女對男性的反應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一個個發出極其誘 人的呻吟聲,纖手做出撫胸自摸的動作。 唐獵激動的滿臉通紅,恨不能即刻衝入水池和這四名美女玩個痛快。 狼淵和司馬天峰看到唐獵的表情,彼此交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臉上同時露 出笑意。他們看出這位醫術高超的唐大夫,也是一個好色之人。 唐獵不由自的走近水池,想要看個清楚,那四名紅髮少女卻忽然潛入水中, 再游出水面之時,一雙雙修長的美腿竟然變成了紅色的尾鰭,唐獵吃驚的睜大了 雙眼,我靠!真的是美人魚啊!眼前的一切,讓唐獵不由得生出劉姥姥進大觀園, 目不暇接的感覺。 唐獵依依不捨的走過廣場,雙足已經踏在茵茵綠草之上,沿著草地中的小徑 前行約五十米,卻看到一個水晶長廊出現在前方,走入長廊,卻看到長廊兩旁全 都掛滿美女的畫像,每個畫像上都寫有名字,並標記好每人的身體特徵,特長絕 技。 唐獵自問算得上情場上的老手,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景,唯有驚歎. 司馬天峰可謂是輕車熟路,他向唐獵介紹道:「唐先生若是看上了其中的任 何一位女子,我馬上便將將她叫來給你陪酒。」 唐獵心中雖然千肯萬肯,表面上卻仍然虛偽的搖了搖頭道:「今天我們是來 喝酒的,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狼淵哈哈大笑起來,摟住唐獵的肩膀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既然來到花月 坊,酒和女人便一樣不能或缺。」 看來狼淵也是一個風流浪子,想起對他一往情深的梅茜,唐獵不禁產生一種 報復的快感,這小賤人對狼淵癡心一片,殊不知狼淵傷勢剛剛好,便出來嫖妓, 嘿嘿,以後這小娘們少不了被甩的命運。 走過水晶通道,穿越精巧的小型花園,來到花月坊的中心,一座全部用木質 結構建成的五層小樓之中。 一位身材惹火的女郎笑盈盈站在小樓前方,綠色長髮在頭頂盤成一個蓮花狀 的髮髻,一條蛇形的銀色髮簪恰到好處的點綴在髮髻之中。眉毛也是綠色,黑色 美目在她的微笑下瞇成嫵媚的彎月形,撩人心扉的眼神隨著甜甜的笑靨掠過每個 人的身上。 她的身材頎長,唐獵粗略的估計應該和自己相仿,不過體態曲線玲瓏,起伏 有致,絲毫沒有給人高大之感。 腳上穿了一雙紅色木屐,赤裸的雙足毫不吝惜的暴露在外,足趾晶瑩,足踝 圓潤飽滿,讓人恨不能上去恣意玩弄一番。 女郎笑道:「我今日一早起來便聽到黃鶯在枝頭鳴叫,算準了會有貴客到來, 沒想到竟然是司馬將軍和狼大將軍雙雙到來!」 司馬天峰微笑道:「杜老闆真會說話,今日是我做東,一定要給我拿出最好 的酒菜,請出最好的姑娘過來相陪!」 狼淵已經低聲告訴唐獵這女郎的身份,她便是這間花月坊的老闆杜莎莎。 杜莎莎嬌笑道:「倚紅閣早已為你們準備好了,幾位貴客請上樓去坐。」 唐獵早已調整好心態,今天反正是司馬天峰請客,無論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 麼,他都會坦然受之,這混蛋間接害死了燕月,揮霍他的金錢也算是一種報復。 杜莎莎跟隨他們一起向倚紅閣而來,三人之中她對唐獵最為陌生,看到司馬 天峰和狼淵對唐獵都是如此客氣,料定唐獵的身份地位必不常,言語之中顯得 十分尊敬,像她做這種經營的女人,眼皮最是活絡,拉住一個貴客,便等於多了 一條滾滾不斷的財源。 「這位公子我從未見過,不知尊姓大名可否見告?」杜莎莎嬌柔道,她距離 唐獵很近,一股誘人的體香鑽入唐獵的鼻息之中,唐獵的下體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香氣之中定然有催情藥的成分在內。 狼淵代替唐獵答道:「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神醫唐獵!」 唐獵的醫術雖然傳遍將軍府,可是在帝都還並不為眾人所知,杜莎莎顯然沒 有聽說過他的名頭,知道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夫,心中頓時生出輕蔑之感, 可是表面上仍然顯得熱情依舊,畢竟唐獵是狼淵和司馬天峰的上賓,如果顯出輕 慢之意定然會惹得他們兩人不悅。 走入倚紅閣,只見室內佈局精巧雅致,桌椅全都用黃楊木雕花製作,每一件 器具都是精工雕琢的上品,想必價值不菲。 杜莎莎招呼他們入座,馬上走過來兩名十二三歲的女童,擺上綠色琉璃茶具, 為他們倒上清茶,每杯茶盞之中都漂浮著一朵粉紅色的小花。 唐獵端起茶杯,一股醇濃的香氣撲鼻而來,這小花隱然含有茉莉的香氣,不 過比起那種香氣更為馥郁,小心的品了一口茶水,入口潤滑甘醇,滑入喉中清心 沁涼,舒服之極,唐獵迅速品味出茶中應該包含了薄荷、冰片之類的成份。 門外珠簾輕動,三名風姿綽約的美麗女郎婀娜多姿的步入倚紅閣內,唐獵抬 頭望去,發現這三名女郎都是淡妝素抹,眉目如畫,每一個都是千里挑一的絕麗 佳人,更難得的是她們無論是容貌還是穿著都是清純之極,毫無歡場之中的風塵 味道,越是這種清純味道的美女越容易勾起男性原始的衝動。 三名美女分別在司馬天峰他們三人的身邊坐下,負責給唐獵陪酒的是一個身 材豐滿的女郎,她雖然長著一張稚嫩的面孔,卻擁有極其性感惹火的身材,玉乳 高挺,豐臀滾圓,坐在唐獵身邊,玉腿輕輕挨在唐獵的腿側,雖然隔著兩層衣服, 仍然能夠感覺到她細膩柔滑的肌膚充滿了彈性。 她的頭髮是火焰般的紅色,嬌柔一笑,媚眼如絲,唐獵被她勾引的七魂不見 了六魄,目光落在她豐滿的前胸之上,內心彷彿被一隻羽毛撩撥。 那女郎嬌柔道:「唐先生,我叫柏麗絲!」她的聲音充滿了慵懶的味道,越 發惹人遐思。 司馬天峰笑道:「唐先生可是我的貴客,你一定要伺候好他!」 柏麗絲溫柔的點了點頭,為唐獵添上茶水,端起茶盞送到唐獵面前:「唐先 生請用茶!」 唐獵色迷迷的接過茶盞,卻覺著下身一緊,險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卻 是柏麗絲溫柔的小手輕輕撫摸在他的兩腿之間,唐獵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從沒有 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這無疑是對他意志力的堅強考驗,唐獵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連續嘗試幾次,茶盞都沒有成功送到嘴唇邊緣。 司馬天峰摟住另外一名女郎,笑道:「杜老闆,可以上菜了!」 四名金髮女童,魚貫而入,將已經準備好的酒菜端上圓桌。 唐獵被柏麗絲的小手撩撥的面紅耳赤,根本沒有留意到桌上擺放的什麼菜式, 恨不能這場酒宴馬上結束,帶著柏麗絲去僻靜的房間內發洩體內的慾火。 狼淵看出唐獵的不安,微笑道:「柏麗絲,還不為唐先生倒酒?」 柏麗絲這才放開唐獵,為唐獵杯中倒滿淡紅色的美酒。 司馬天峰和狼淵同時端起酒杯道:「這杯酒,我們敬唐先生!多謝你救了… …」 唐獵慌忙阻止道:「如果你們將我當朋友的話,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司馬天峰和狼淵同時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好!我們一同乾了這一杯!」 唐獵開始還覺得這只不過是普通的果酒,可是喝了半斤之後,腦袋便感到一 陣眩暈,顯然已經酒意上頭,看來這種果酒內含的酒精量應該不低。 他生怕酒後失態,悄悄提醒自己要控制酒量。 司馬天峰微笑道:「唐先生如此高超的醫術,究竟師承何人?」 唐獵當然不會將自己的來歷和盤托出,歎了口氣道:「我的醫術是祖傳,本 來只是在鄉下幫人看病為生,後來發生了戰亂,村莊和家人全都喪身於戰火之中, 我便四處漂泊,後來才遇到了梅大小姐和燕月她們。」 他知道狼淵和梅茜的關係非比常,自己的事情早晚都瞞不過他,所以編製 了一個毫無破綻的故事。 狼淵點了點頭:「以唐先生的醫術,到處漂泊實在太可惜了,不知道你以後 有什麼打算?如果能用的上狼淵之處,我必傾盡全力!」 唐獵道:「帝都規模龐大,人口眾多,如果有可能,我想在這裡開一家診所, 用來維持生計!」 「診所?」狼淵和司馬天峰同時驚奇的重複道,他們還沒有聽說過這個新奇 的詞彙。 「就是看病的地方,診斷病情的場所,簡稱診所!」唐獵解釋道。 狼淵笑道:「唐先生的新奇詞語總是層出不窮。」 唐獵謙虛道:「我從鄉下來,所以說得大多是鄉下的土話,兩位將軍不要取 笑我才是!」 三名陪酒女郎都被唐獵的話引得嬌笑起來。 柏麗絲嬌軀貼近了唐獵,嬌聲道:「唐先生說話好生有趣。」 司馬天峰提議道:「你們三個給我們彈唱一曲助興如何?」 唐獵和狼淵齊聲叫好。 柏麗絲和那兩名女郎嬌滴滴站起身來,讓侍婢取來樂器,在酒桌對面的花窗 坐下。唐獵看到她們手上的樂器,一個是類似於揚琴樣的東西,一個是琵琶和吉 他的體,柏麗絲手中拿著的有些像洞簫,卻不知道這種異世界的管絃樂和自 己過去聽到的究竟有什麼不同。 柏麗絲輕啟櫻唇,一道嬌柔嫵媚的簫聲悠然響起,隨即其他兩名女郎開始撥 弄手中的琴弦,琴聲由弱變強,和簫聲巧妙的融在一處,旋律婉轉輕柔,宛如 春日雨點輕輕滋潤唐獵的心田,這種旋律有些像雲南地少數民族的民樂。柏麗 絲吹奏之時,嫵媚的眼波時而向唐獵飄來。 唐獵聽得如癡如醉,司馬天峰微笑道:「唐先生,我在蟠龍大街有一座閒置 的宅院,用來做診所最好不過,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便拿去用!」 唐獵微微一怔,司馬天峰今天處處向他示好,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本不該如此,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難道司馬天峰有什麼事情需要求助於自己? 狼淵顯然沒有唐獵想得那麼複雜,他以為司馬天峰之所以如此做全都是看在 唐獵救了自己的份上,笑道:「診所開業所需要的資金我來全部,權當是我 付給唐先生的診金。」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唐獵沒理由不去接受,如果擁有了自己的診所,便 可以擺脫梅茜的控制,不必寄宿在她那個如同監牢一樣的農莊裡面,自從燕月死 後,唐獵想要離開農莊的想法越發強烈,每次看到燕月的墳塚總會讓他肝腸寸斷,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兩位將軍這麼說,我唐獵如果拒絕就顯得有 些不識抬舉了,有句話我必須聲明,宅院和錢就當我先向你們借的,以後等我掙 到了錢,馬上連本帶利一起歸還。」 司馬天峰和狼淵同時哈哈大笑,舉起酒杯道:「來!為唐先生即將開業的診 所,我們乾了這一杯!」 唐獵也大笑著端起酒杯,和他們碰了碰:「cheers!」一不小心又露 出了句英文。 狼淵和司馬天峰有愣在那裡,狼淵好像明白了什麼,大聲道:「唐先生想吃 茄絲,快快炒了送來!」 唐獵聽到狼淵的全新演繹,哭笑不得道:「乾杯,乾杯!」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13-15) 作者:石章魚 字數:23774 第十三章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在狼淵和司馬天峰的慇勤勸說之下,唐獵至少又喝了一斤不知名的果酒,意 識雖然清醒,可是酒意已經開始上頭,他擔心這樣下去,馬上就會爛醉如泥,乾 脆先裝成爛醉的模樣,端起酒杯,笑瞇瞇道:「乾杯……」身體一軟,倒在柏麗 絲的身上。 柏麗絲嬌笑著將唐獵的身體抱住,唐獵趁機揩油,臉頰緊緊貼在柏麗絲的那 對豪乳之間。 狼淵道:「唐先生醉了!」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道:「我們還是送唐先生去休息。」 他們兩人從柏麗絲的手上接過唐獵,扶著他來到小樓的三層,唐獵東倒西歪 的踉蹌前行,這他可不是偽裝,這果酒後勁奇大,弄得唐獵手足發熱,頭重腳輕。 迷迷糊糊被兩人扶上了一個鬆軟的大床,唐獵連鞋襪都沒有脫掉,便四仰八 叉的躺在床上。 司馬天峰和狼淵相視苦笑,沒想到唐獵的酒量竟然如此不濟。 司馬天峰偷偷塞給柏麗絲十個金幣,微笑道:「唐先生就交給你照顧了!」 柏麗絲嬌俏的噥起嘴兒道:「他睡得像個死人,還不知何時醒來哩!」 司馬天峰曖昧的笑道:「以你的本領,即便是死人也能把他弄得硬起來!」 柏麗絲發出一聲尖叫,卻是司馬天峰重重的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和狼淵大笑 著走出門去。 兩名女郎仍然在倚紅閣中等待,狼淵卻在門前停下了腳步,向司馬天峰道: 「天峰,我還有事,恐怕要先走一步,唐先生就交給你照顧了!」 司馬天峰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哥,是不是又趁機,去和你的那位梅老闆相 會?」 狼淵自知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這位腦筋靈活的兄,默默點了點頭道:「這件 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司馬天峰歎了口氣道:「以你的身份和地位,為何偏偏要和一個販賣奴隸的 商人糾纏不清,如果你當真喜歡她,等到正式娶妻之後,將她納為妾侍即可,何 必要惹得乾爹他們不開心?」 狼淵低聲道:「在我心中裝不下其他女人的影子!」 司馬天峰無可奈何的拍了拍他的臂膀,低聲道:「放心,我會替你隱瞞的, 不過你自己凡事小心些,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 他對狼淵的性情相當瞭解,知道他在感情上相當偏執,認準的事情,絕不會 輕易改變,今天之所以跟他前來花月坊,一是為了好好的宴請唐獵,另外一個原 因,就是借此脫身,趁機去和梅茜相會。 唐獵在朦朧之中,覺著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件減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 卻看到柏麗絲身穿透明薄紗睡裙,跨坐在自己的身軀之上,纖手輕輕按摩著唐獵 赤裸的胸膛,嬌柔道:「你醒了?是不是覺得舒服了一些?」 她的十指靈巧無比,恰到好處的揉捏,讓唐獵身體酸脹的肌肉得到適度的放 松。 唐獵點了點頭:「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 柏麗絲嫣然一笑,從桌邊拿起水杯,含了一口清水,俯身湊到唐獵嘴前,櫻 唇吻上唐獵的嘴唇,輕輕將口中的清水度入唐獵的嘴裡,趁機將柔軟香糯的舌尖 探入唐獵口中,撩撥著唐獵的情慾。 唐獵頭腦恢復清醒之後,首先想到的便是,這花月坊乃是一家妓院,柏麗絲 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在醫療水準極其低下的世界,不知道有沒有避孕套可供使用?貪圖一時之快, 萬一染上了性病,豈不是更加麻煩。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唐獵從心底暗暗提 醒自己。 「唐先生!」柏麗絲身上的薄紗順著她細膩滑嫩的肌膚飄然滑落,曲線玲瓏 的玉體盡數展現在唐獵的面前,唐獵那點薄弱的意志頓時土崩瓦解,他的大手撫 上柏麗絲的嬌軀,善於挑逗男性情緒的柏麗絲發出一聲誇張的婉轉呻吟。 唐獵摟住柏麗絲盈盈一握的纖腰,猛然將她拉倒在大床之上,身軀翻轉過來, 用雙膝分開柏麗絲纖長的玉腿,什麼安全的兩性觀念頓時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柏麗絲美目含春的看著唐獵健壯魁梧的身軀,健美的體魄早已撩動起她心中 的純情,心中期待著唐獵即將發起的進攻。 唐獵即將劍履及地之時,卻聽到房門被重重敲響了,司馬天峰的聲音從外面 響起:「唐先生醒了沒有!」 我靠!唐獵將司馬天峰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這混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 最為關鍵的時候過來敲門,分明是故意折磨唐獵脆弱的神經。 柏麗絲心中情慾已經被唐獵挑起,玉臀向上輕輕抬了抬,唐獵已經感受到她 嬌軀的濕潤,柏麗絲玉臂勾住唐獵的脖子,小聲道:「不去理他!」轉身向門外 道:「司馬將軍,唐先生還在熟睡!」 唐獵和柏麗絲相視露出微笑,他狠狠向柏麗絲的嬌軀壓去,沒想到敲門聲仍 然未停。 司馬天峰大聲道:「你快將唐先生叫醒,我有急事找他!」 唐獵滿腔的慾火如同箭在弦上,他咬住柏麗絲的耳珠道:「讓他在外面等一 會兒!」 沒想到柏麗絲卻掙脫開唐獵的懷抱,低聲道:「司馬將軍肯定有要緊事,若 是耽擱了他的事情,我只怕擔待不起。」 她雖然也是慾火焚胸,可是想到司馬天峰的權勢,仍然心存畏懼。 唐獵宛如在高速行進之中猛然一個急剎車,慾火幾乎要將他的血管爆裂,他 咬牙切齒的穿上衣服,柏麗絲充滿歉意道:「唐先生,等你忙完司馬將軍的事情, 再來找我。」 唐獵經歷了這場折磨,早已失去了對她的興致,冷冷點了點頭,整理好衣服, 走出房門。 司馬天峰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驚慌,握住唐獵的手腕道:「唐先生,我有急 事求你!」 唐獵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急事是什麼,可是從他驚慌失措的表情已經看出這 件事非同小可,點了點頭道:「司馬將軍不必如此客氣,有什麼事儘管直說。」 司馬天峰顯得十分神秘,低聲道:「我們出門再說!」 兩人匆匆離開了花月坊,唐獵這才發現夜色早已降臨,原來自己的這一覺睡 了整整一個下午。 兩人取座車,司馬天峰並沒有讓車伕隨行,而是親自駕車,沿著大街向正 南方向飛馳而去。 唐獵坐在車內,心中忐忑不安,從花月坊到現在,司馬天峰對於讓自己做的 事情隻字未提,他究竟有什麼事情求自己?難道是自己和燕月之間的私情被他發 覺,他要趁機報復? 唐獵越想越是心驚,司馬天峰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他何以會支開車 夫和自己單獨前行? 掀開車簾,看到兩旁都是茂密的樹林,顯然座車已經被司馬天峰驅駕到僻靜 的野外,唐獵心中暗暗叫苦,這司馬天峰八成對自己不懷好意,他試探著問道: 「司馬將軍!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裡?」 司馬天峰冷冷道:「就快到了!」 唐獵聽到他語氣陰冷,心中越發斷定他要對自己不利的想法,悄悄從隨身的 醫藥箱中取出手術刀,如果司馬天峰真的要害自己,這柄鋒利的手術刀也能夠起 到一定的防身作用。 奔行了半小時左右,座車終於緩緩停下,司馬天峰跳下馬車,迅速為唐獵拉 開車門,低聲道:「唐先生請下來!」 唐獵聽到他這樣說,心情方才安穩了一些。 司馬天峰幫助唐獵拿起急救箱,低聲道:「我請唐先生來到這裡,是求你幫 我救一個人!」 唐獵走下馬車,卻見他們正處在一座空曠的農莊內,從四周坍塌廢棄的護欄 來看,這農莊應該已經荒廢多時,整個農莊唯一的建築就是他們前方的巨大穀倉, 穀倉門前有一座高約二十米的巨型風車仍然在緩緩旋轉。 司馬天峰在前方引路,唐獵跟著他快步走入穀倉內。 走入穀倉之中,卻看到兩名鐵甲武士靜靜守候在那裡,看到司馬天峰,慌忙 躬身行禮,兩人身高都在兩米以上,舉止之間充滿了力量,臉上帶著金屬面罩, 僅僅露出一雙碧綠色的眼睛,所以看不到他們本來的面目。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向他們做了一個手勢,兩人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轉身 走出門外。 穀倉內只有一盞油燈掛在廊柱之上,室內的光線相當黯淡,司馬天峰英俊的 面孔在燈光下越發顯得陰晴不定,深邃的雙目閃爍著不可琢磨的眼神。 唐獵跟著他繞過擋在門前的穀堆,卻看到滿地的茅草之上,躺著一對年輕男 女,那名少女背身躺在草堆之上,似乎正在熟睡,只能分辨出她的頭髮是黑色, 嬌軀曲線極其曼妙。 那名男子赤裸著上身,身軀不住發顫,雙目中流露出惶恐無助的神情。 司馬天峰望向那少女的目光中充滿了愛憐,低聲向唐獵道:「你幫我看看她 有沒有事!」 唐獵來到那少女身邊,將她的嬌軀扳轉過來,一張羞花閉月的俏臉出現在他 的面前,這少女長著典型的東方人面孔,黑色長髮宛如絲緞般順滑,雖然躺在雜 草之中,卻沒有顯得任何淩亂,俏臉蒼白,口唇泛出青紫之色,雙目緊閉,眼周 的皮膚隱隱發黑,唐獵取出聽診器,解開那少女的外衣,將聽筒輕輕貼在她彈性 驚人的左胸之上,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拇指和食指壓住聽診器,其餘三根手指 趁機在少女細膩的乳房上摸了一摸。 處於醫生的本能,他馬上驅走了邪念。少女的心跳微弱,頻率很快,達到一 二十次每分鐘。 唐獵掀開她的眼簾,用手電筒照射了一下她的瞳孔,瞳孔有些擴大,不過見 光反射仍然存在。 撬開少女的櫻唇,可以看到她的舌頭已經變成了藍紫色,呼吸中穿出一股強 烈的酸酮味道。 唐獵幾乎可以斷定這少女應該是中了毒,他過去曾經見過類似 2??| 的狀況,這種 症狀常見於吸毒過量的病人,他低聲道:「她是不是吸食了什麼東西?」 司馬天峰咬了咬下唇,一把抓住那青年男子的衣襟,聲音陰冷道:「你究竟 給她吃了什麼?」 那男子顫聲道:「表哥……我……我只是給她吃了一些逍遙丸……」原來那 男子和司馬天峰還有親戚關係。 司馬天峰一聲怒吼,一拳重重打在那男子的鼻樑之上,將他挺直的鼻樑打得 登時塌陷了下去,那男子摀住面孔殺豬一樣慘叫起來,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湧泉一 樣流出。 唐獵雖然不知道這逍遙丸的成份,可是能夠推斷出這逍遙丸一定是類似於大 麻可卡因之類的毒品。 最大的不同可能是逍遙丸從消化道吸收。 想要解救這個中毒昏迷的少女,必須清除她體內的毒素,首要的步驟就是為 她洗胃,將殘存在她胃內的逍遙丸的殘渣清理出來。 唐獵的手邊並沒有洗胃機,他想了想,對司馬天峰道:「你幫我弄一大盆溫 開水來!對了有沒有奶油之類的東西,給我找一些過來。」 司馬天峰對唐獵現在是有求必應,不多時便端了一大 ?地??3 盆溫開水和一大碗牛油 來到唐獵的身邊。 唐獵準備好胃管和大號針筒,缺少設備的情況下只能手動為這少女洗胃了。 他將牛油在火爐上軟化後,塗抹在胃管的前端,又將自己僅有的一塊肥皂溶 入水盆之中。 示意司馬天峰抱起那少女,將胃管熟練的插入了她嬌俏可人的鼻翼。 司馬天峰似乎有些不忍,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唐獵很快便將胃管順利插入了少女的胃內,用大號針管抽吸肥皂水,經胃管 向那少女的腹內注射。 連續注射十五管肥皂水後,唐獵又用針管將肥皂水一管一管的抽吸出來,溶 入逍遙丸殘渣的肥皂水已經變成了烏黑的顏色,看來這少女服下了大量的逍遙丸。 唐獵利用針管反覆進行了多次洗胃,就快將整盆的肥皂水用完的時候,那少 女喉頭忽然發出歐歐的聲響,一雙美目緩緩睜開,猛然她張開櫻唇,胃內的肥皂 水嘔吐出來,唐獵不及閃避,被她噴了個正著,滿頭滿臉都是水漬。 肥皂水的顏色已經正常,看來少女胃內的殘渣清理的相當乾淨,唐獵抽出胃 管。 那少女推開司馬天峰,趴在地上繼續嘔吐,她胃中的肥皂水早就已經嘔吐乾 淨,可是極度的噁心感刺激得她痛不欲生,開始時還能嘔出酸水,到了最後只是 發出陣陣乾嘔。 司馬天峰看到少女甦醒,這才放下心來,從懷中掏出手帕遞給唐獵,唐獵擦 乾臉上的水漬,長舒了一口氣道:「應該沒有大事了。」 那少女捂著櫻唇轉過身來,美目惡狠狠的盯住唐獵,充滿野性的眼神反倒刺 激起唐獵原始的慾望。 她恢復了一陣,胸口舒服了許多,看到身邊的司馬天峰,俏臉上露出惶恐的 神情。 怯怯的叫道:「大哥……」 司馬天峰猛然揚起大手,重重給了她一個耳光,怒吼道:「不爭氣的東西, 我們司馬家的臉面全都讓你給丟光了!」 唐獵這才搞清楚司馬天峰和這少女的關係,原來這少女竟然是司馬天峰的同 胞妹妹司馬菲菲。 司馬菲菲吹彈得破的俏臉登時隆起五個深深的指痕,她摀住俏臉,大聲哭道: 「爹爹都不理我,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 司馬天峰氣憤到了極點,胸口不住起伏,他咬了咬牙,忽然轉過身去,一把 抓住那滿臉是血的男子,咬牙切齒道:「你這狗賊,居然敢打我妹子的意!」 那男子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顫聲道:「表哥……是……菲菲表妹找我……」 「放屁!」司馬天峰罵道。 司馬菲菲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緩緩從地上站起身來,嬌笑道:「他沒有 說錯,的確是我動約他。」 司馬天峰猛然從腰間抽出寒氣逼人的彎刀,充滿殺機道:「我殺了你這混帳!」 那男子嚇得大聲哭號,向司馬菲菲哀求道:「表妹……救我……我們畢竟有 過夫妻之實……」 司馬天峰英俊的面龐忽然變得鐵青,他手中彎刀閃電般向那男子頸部戳去, 刀尖深深刺入那男子頸內,鮮血宛如噴泉般從傷口向外射出。 唐獵被眼前的情景驚呆,萬萬沒有想到司馬天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對待自 己的表說殺就殺,心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司馬菲菲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眼前情景,沒事人一樣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裙, 鄙夷的看了看那男子仍然在地上抽搐的屍首,輕聲罵道:「沒用的東西,竟然怕 死到這個地步!」 唐獵一陣心寒,這兄妹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哥哥心狠手辣,妹妹又是一個 小騷貨,想不到帝國丞相的子女品行竟然如此低下。 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司馬天峰竟然拿著彎刀一步一步向妹妹走去。 司馬菲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俏臉上閃過驚恐的神情,她連連向後退去,驚 聲道:「哥哥……你……你要做什麼?」 司馬天峰痛心疾首道:「菲菲,你可知道,陛下已經和爹爹說過,不日就要 納你入宮為妃,你做出這種有辱家風的事情……豈不是將我司馬一門逼入絕路之 中!」 司馬菲菲這才意識到後果的嚴重性,顫聲說道:「哥哥……你……當真要殺 我?」 和她一樣恐懼的還有唐獵,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自己雖 然是被司馬天峰請來救人的,可是已經聽到了他家所有的秘密,他想要殺死親生 妹子就是為了保存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對自己這個無關輕重的大夫,豈不是更 要趕盡殺絕,想到這裡唐獵不寒而慄,盤算著該如何抽身而退。 司馬天峰含淚道:「你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入宮之後,此事必然暴露,我不 殺你,勢必連累司馬一族,你認命吧……」 司馬菲菲自知必死無疑,心中反倒不再害怕,冷冷道:「我早已不是完璧之 身,這些年來,你們只顧著自己的仕途和榮耀,誰又真正的關心過我?」 她仰起潔白如玉的美頸:「你殺吧!如果還有來生,我再也不願降生在司馬 家中!」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俏臉緩緩滑落。 司馬天峰狠下心腸,猛然舉起彎刀。 「千萬不可!」唐獵大聲叫道。 司馬天峰虎軀一顫,緩緩轉過身來,雙目中的殺機越發濃烈,他冷冷道: 「你說什麼?」此刻司馬天峰的心中早已拿定了意,所有知道內情的人,他今 晚一個都不會放過,唐獵肯定不會例外。 司馬菲菲盯住唐獵,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子在生死關頭,居然敢挺身而出, 心中對唐獵不覺多出了幾分欣賞。 唐獵可不是因為憐香惜玉才挺身而出,心中暗罵了一句:「都是你這小騷貨 把老子連累了!」謹慎的看了看司馬天峰手中的彎刀,低聲道:「司馬將軍,她 是你同胞的妹妹,如果你殺掉了她,只怕今生今世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司馬天峰沒有說話,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 唐獵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辦法?」  司馬天峰問道。 唐獵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微笑道:「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司馬小姐變原 來的模樣!」 他這句話雖然說得很滿,可是心裡卻沒有太大的把握,不知道這個世界鑒別 女子貞潔的方法是不是依靠處女膜。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辦得多,修補處女膜的手術及其簡單,只要司馬天 峰兄妹能夠接受,他肯定能為司馬菲菲造出以假亂真的處女標記。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唐獵出神入化的醫術,司馬天峰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可 是狼淵的事情分明擺在那裡,司馬天峰有些動搖,和唐獵來到穀倉的角落,低聲 道:「妃子入宮之前,必須經過嚴格的身體檢查,你有信心瞞過宮中的禦醫?」 唐獵現在根本沒有其他選擇,微笑道:「我為司馬小姐改造身體之後,你大 可以請來女醫為她驗身,如果看出破綻,你再做其他打算不遲。」 司馬天峰考慮許久,方才點了點頭道:「唐先生,現在我司馬家的命運和你 緊緊拴在一起,只要出了任何差錯,後果將不堪設想。」 唐獵信誓旦旦道:「司馬將軍放心,唐獵對今日所說所做的事情,絕不會向 外人洩露半個字!」 司馬天峰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唐獵的肩膀道:「這座農場,乃是我家的 物業,你大可在這裡靜下心來為菲菲診病……」說到這裡,司馬天峰停頓了一下, 連他自己也覺著診病這個詞用得不太恰當。「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你!門外的兩名武士,是我的親信,他們會負責保護你們。」 唐獵明白的很,說得好聽叫保護,實際上是看著他們不讓他們逃走。心中暗 歎,這真是才出狼群又入虎穴,自己剛剛得到自由,馬上又被禁錮了起來。 唐獵道:「我為她施行手術,還需要準備一些物品。」 「沒問題,我馬上就去準備!」 司馬天峰道。 唐獵向司馬天峰要來筆墨和潔淨白絹,在上面畫了一些器械,其中包括截石 位的婦科躺椅,手術必須的擴張器。 司馬天峰看著唐獵手中的圖譜如同墜入雲裡霧裡:「這些有什麼作用?」 唐獵歎了口氣,知道僅僅憑藉著這些圖譜,司馬天峰八成無法做好這些器械。 想了想道:「司馬將軍能不能幫我找到手藝高超的匠人?這些東西,我恐怕 要親自指導他們製作。」 司馬天峰猶豫了一下,以他的意思,自然是不想更多的人涉及進來。 唐獵馬上猜到了他的心意,低聲道:「司馬將軍如果不放心,就有你親自陪 我去訂購這些東西。」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吩咐兩名鐵甲武士,將穀倉內的死屍清理出去,看守好 司馬菲菲,這才和唐獵駕車離開了農場。 唐獵知道現在自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必將死無葬身之地。就算他幫助司 馬菲菲修補成功,很難說司馬天峰會就此放過他,這些不該知道的秘密已經成為 危及他生命的最大隱患。 帝都之中論到手藝之精妙首先應該推舉精工坊,老闆是一個名叫荊戈的老年 比特人,他曾經是一個地位卑下的奴隸,後來因為遇到了善良的人而獲得自由, 人死後便將這間工坊傳給了他,荊戈憑藉著精巧的手藝和善良的人品獲得了帝 都達官貴人的認同。 唐獵將自己畫出的圖形和大致尺寸詳細向荊戈講解了一番,荊戈似乎懂得了 唐獵的意思,不斷點頭。 唐獵又從急救箱中拿出止血鉗,和鑷子。荊戈一直瞇縫的小眼睛猛然一亮, 從唐獵的手中接過止血鉗反覆的觀看,口中嘖嘖稱奇:「這種材料我還從來沒有 見到過!」 唐獵道:「你用最好的鋼材按照這些器械的模樣,可以幫我打出一模一樣的 來嗎?」 荊戈點了點頭道:「雖然材料有所不同,可是形狀我應該可以做到絲毫不差。」 唐獵心中大喜,又將手術刀片和縫針出示給荊戈,急救箱內的縫針有些過大, 想要進行精細的縫工作,必須要更小的圓形針。 確信荊戈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唐獵才和司馬天峰離開。 為了成功進行這場手術,唐獵還需要在農場中整理出一間近乎無菌的手術室。 他連同兩名鐵甲武士一起在穀倉的一角用木搭建出一間大約十多平方的封閉小 屋,裡面用煮好消毒過的棉布貼滿四壁。 司馬菲菲對唐獵的工作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男友的死好像沒給她帶來任何 的悲傷,俏臉之上時刻洋溢著嫵媚誘人的微笑。 精工坊在第二天下午便已經將唐獵委託的器械全部完工,為了保密,司馬天 峰親自去將這些器械運農場。 唐獵仔細的檢查完所有的器械,滿意的點了點頭,荊戈的手藝果然出眾,這 些器械的做工一流,雖然外層沒有鍍鉻,不如他帶來的器械明亮,可是器械的精 巧和材質的堅韌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將器械放在已經準備好的蒸鍋中消毒,讓兩名鐵甲武士將那張截石位的手 術床抬入臨時手術室中,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消毒完畢,就可以為司馬菲菲 進行修補手術了。 趁著空閒的時候,司馬天峰和唐獵來到穀倉的外面,在巨大的風車旁坐下。 遙望天邊漸漸墜落的夕陽,司馬天峰歎了一口氣,這兩天,他承受著前所未 有的壓力,正如他之前所說,他已經將自己全家的前途和命運押在唐獵的身上, 如果手術失敗,他將只有親手殺掉一母同胞。 「你究竟有幾分把握?」司馬天峰凝視唐獵的雙目。 唐獵沒有答司馬天峰的問 ◢??? 題,卻問道:「如果手術失敗,你是不是會殺我?」 司馬天峰微微一怔,然後重重點了點頭。 唐獵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問題的答案其實他早已經知道,他又問道: 「如果成功呢?」 司馬天峰的目光投向遠方的草場,許久方道:「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已經知 道了我們家族的秘密,無論手術成功與否,我都會殺你?」 唐獵點了點頭。 司馬天峰哈哈笑了起來,他緩緩站起身來,低聲道:「其實菲菲的事情,我 早就知道,如果我爹爹清楚這件事,絕不會將她獻入宮中為妃,她是我的妹妹,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怎麼忍心殺她?」 他轉過頭來,在唐獵的面前蹲了下去,大手牢牢握住唐獵的手臂,雙目中充 滿真誠道:「唐獵!在我心中,我已經將你當成了朋友,我相信這個秘密,你一 定會為我埋藏下去,只要手術成功,我會忘記所有的一切,絕不會做出對你有害 的事情。」 唐獵幾乎就要被司馬天峰表現出的真誠感動,可是想到死去的燕月,內心重 新充滿了對他的仇恨,目光轉向穀倉道:「我為她施行手術的時候,不想任何人 在場。」 第十四章解鈴還需繫鈴人 夜色深沉,司馬菲菲托著俏臉坐在火爐旁,出神的看著熊熊的爐火,迷惘的 眼神隨著朦朧的蒸汽變得越發迷離。 唐獵來到她的身邊,將手中的薄餅遞給她。 司馬菲菲搖了搖頭,望著唐獵英俊的面孔,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你真 是個奇怪的傢夥!」 唐獵故意起面孔道:「看在你是我病人的前提下,我暫時原諒你一次!」 司馬菲菲笑道:「你不但是個奇怪的傢夥,還是一個傻瓜。」 「為什麼這樣說我?」 唐獵問道。 司馬菲菲的美目中流露出一絲憂傷:「我哥哥為了保住家門的清譽和他們的 地位,一定會殺我,你何苦跟著我一起白白送命。」 沒想到這小騷貨還有些良心,唐獵笑道:「我有信心治好你!」 「怎樣治好?難道你有本事將我重新變少女的模樣?」司馬菲菲咄咄逼人 道。 唐獵看到她突然拉近的距離,內心不禁有些慌亂,向一旁挪動了一下,和司 馬菲菲再次拉遠了距離。 司馬菲菲卻繼續向唐獵的身體貼了過來,嬌聲道:「看你生得如此健壯,可 是膽子卻這麼丁點小,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碰過女人?」 她領口的衣衫不知何時從左肩處滑落了下去,露出圓潤細膩的肩頭。 唐獵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這小騷貨分明在引誘自己。 唐獵道:「司馬小姐,請自重……」 司馬菲菲呵呵嬌笑起來:「我們在這世上只怕沒有幾天可活了,為何不珍惜 眼前的時光?」 她的纖手輕輕探入唐獵兩腿之間,神情嫵媚到了極點:「你這口是心非的傢 夥,嘴上說得正義凜然,可是身體卻為何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是不是害怕我的家 人?」 唐獵被她撩撥的慾火焚身,腦海裡哪裡還有害怕這兩個字存在,雙手扶住司 馬菲菲的肩頭,猛然將她壓倒在草堆之上。 司馬菲菲極具野性的目光充滿了興奮,她嬌聲道:「這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唐獵三下五除的撕去司馬菲菲身上的衣物,看到她曲線玲瓏的玉體,整個身 軀宛如被慾火點燃。 司馬菲菲身體擺出極具誘惑的姿態,嬌滴滴道:「看不出你竟然是一頭色膽 包天的豺狼!」 唐獵發出一聲低吼,俯身吻住她鮮艷欲滴的櫻唇,身體衝破有些生澀的阻力, 進入伊人溫熱的體內。 爐火熊熊,炙烤著唐獵和司馬菲菲交錯纏綿的身體,司馬菲菲對兩性的開放 態度,是唐獵原來沒有想到的,與梅茜燕月那些女性想比,她更像是唐獵原來生 活中的現代女性,毫不掩飾自己身體對性的渴求,盡情享受做愛帶來的快感和歡 愉。 司馬菲菲在唐獵的衝擊下,整個人沉浸在一波一波的極度愉悅之中,她開始 大聲的呻吟,淒艷哀婉的呻吟聲本來應該是催情的良藥,可是在唐獵聽來卻是心 驚肉跳,他摀住司馬菲菲的櫻唇,大驚失色道:「那兩名鐵甲武士還在外面,你 是不是想害死我?」 司馬菲菲吃吃笑了起來,用力拉開唐獵的手掌,嬌聲道:「膽小鬼!他們又 聾又啞,能夠聽到什麼?我偏要叫!」 唐獵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惡狠狠罵道:「小騷貨!我非弄死你不可!」 司馬菲菲因為唐獵所表現出的粗暴,更而激動的嬌軀發顫,發出更大的呻吟 聲…… 瘋狂過後,唐獵渾身舒泰的躺在草堆之上,司馬菲菲赤裸著嬌軀,誘人的身 體緊貼在唐獵的身上,櫻唇親吻著唐獵的頸部。 唐獵撫摸著她絲緞般柔軟的裸背,唇角忽然泛起一絲笑意,干了司馬天峰的 妹妹,不但身體上得到滿足,精神上也有種復仇後的快感。 司馬菲菲將俏臉貼在唐獵健碩的胸膛上,嬌聲道:「你好強壯,我從來沒有 得到過這樣的滿足!只可惜我們歡好的機會已經沒有幾天了。」 唐獵聽到她這樣誇讚自己的性能力,心中自然十分得意,輕輕勾起她的下頜, 看著司馬菲菲精緻美麗的俏臉,湊過去在她櫻唇上吻了一口:「一定會有機會!」 唐獵帶著司馬菲菲來到那張手術床前,示意司馬菲菲躺上去。 司馬菲菲雖然生性放蕩,可是以截石位躺在手術床上,將身體最隱秘的部位, 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唐獵面前,也不免感到害羞。 她嬌聲叱道:「我還當你真的是什麼大夫,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打著大夫幌 子的大色狼,這樣荒淫無恥的椅子你都造的出來。」 唐獵知道對她根本解釋不清楚,笑道:「你乖乖的躺在上面,我究竟是色狼, 還是大夫,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為了避免司馬菲菲亂動,他利用手術椅上的皮帶將司馬菲菲牢牢的縛在上面, 看到司馬菲菲充滿新奇刺激的眼神,唐獵知道,這小騷貨八成覺著自己在跟她玩 SM遊戲。 手術雖然簡單,可是面對司馬菲菲的誘人春色,唐獵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抵受 誘惑。常規消毒之後,唐獵將擴張器小心的插入她的體內。 司馬菲菲因為突然插入的冰冷感而發出一聲嬌呼,忍不住罵道:「唐獵!你 這個變態!」 唐獵只當沒有聽到,荊戈製作的器具十分精巧用,唐獵調整燈光的角度, 讓光線從擴張器內射入。 從他的位置已經可以看清司馬菲菲體內的情景,薄膜破損的情況並不嚴重, 由此可以推斷出司馬菲菲雖然有過性經歷,可是應該算不上頻繁,唐獵拿起特製 的鑷子和剪刀探入司馬菲菲的體內。 「手術的過程中,或許會感到一些疼痛,你盡量忍耐一些。」唐獵關切的叮 囑道。 司馬菲菲的神情開始變得鄭重起來,她終於開始相信,唐獵的確是在為她治 病,有些害怕的問道:「你……你究竟在幹什麼?」 唐獵並沒有答她的問題,全神貫注的投入到手術之中,他用特製的加長眼 科小剪刀,將司馬菲菲體內破裂處的薄膜剪出整齊的創緣,再用細線,採用瓦 式縫法小心的縫,縫好的膜口處,僅僅留下可以通過一根小指的孔洞,手術 的進行期間,唐獵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和司馬菲菲做愛的時候,沒有採用任何 的避孕措施,萬一讓她懷孕該怎麼辦?雖然這處女是假冒偽劣產品,可是處女懷 孕也算得上一大奇聞,轉念一想,世上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何 必去管以後發生什麼! 因為手術前的準備相當充分,器械又極其順手,唐獵僅僅用了十分鐘便將手 術做完。唐獵將器械放入託盤中,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微笑道: 「好了!」 司馬菲菲仍然躺在那裡,手術的過程中,她並沒有感到疼痛,不知道唐獵在 她體內做了什麼手腳,嬌聲道:「你這混蛋,看夠了沒有,還不快放我起來!」 唐獵笑瞇瞇解開拴在她四肢上的皮帶,司馬菲菲從手術床上爬起,狠狠在唐 獵頭上敲了一個爆栗:「你這個變態!」 唐獵捂著腦袋道:「你千萬不可以做大幅度的活動,否則只會前功盡棄。」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緊張的樣子,嚇得半步也不敢挪動,小聲道:「你究竟在 我……裡面幹了什麼?」 唐獵抱起她的嬌軀,將她送到草堆旁的臨時床鋪上躺下,為她蓋上毛毯,微 笑著附在她耳邊道:「我只是將你體內破損的部分重新縫了起來,現在你的身 體和少女之時已經沒有任何的別。」 司馬菲菲就算再開通,俏臉也不禁羞得通紅,低聲道:「當真?」 唐獵點了點頭。 「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樣古怪的醫術?」 唐獵心中暗想,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全新技術,你哪裡會知道,這些話卻不能 對司馬菲菲講明,輕輕拍了拍她的面頰道:「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其他的 事情,我以後會慢慢解釋給你聽。」 司馬菲菲聽話的點了點頭,居然握住唐獵的大手,撒嬌道:「要我睡覺可以, 你要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邊。」 唐獵心中暗歎,女人就是麻煩,不過這司馬菲菲應該是個想得開的女人,按 理說不會纏著自己,等到拆線復原之後,她很快就會成為帝國的王妃,帝君玄思 哲的女人,他兩人的這段夙願恐怕再也不會提起,權且當作和她發生了一夜情, 明天日出以後,便忘它個一乾二淨。 對唐獵來說,這段時間等於被關了禁閉,司馬天峰將他和外界的一切聯繫全 部斬斷,他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農莊之中,每天除了司馬菲菲,就是面對兩名又 聾又啞的鐵甲武士,司馬天峰自己很少過來。 這個司馬菲菲偏偏又是個熱情似火的女郎,對兩性之事有著強烈的需求,唐 獵好不容易才幫她修補成功,無論她怎樣勾引自己,也不得不堅持立場,以免沖 動壞事,可是朝夕都要與司馬菲菲相對,唐獵真可謂是度日如年,想起來真應該 晚兩天再給她施行修補手術,可以抓緊時機干個痛快。 捱到了術後第五天,唐獵一早便為司馬菲菲拆除了體內的縫線,傷口癒的 情況相當理想,只要經過一個月左右的恢復,司馬菲菲的身體應該和未經人事的 少女一樣,至少從外表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司馬菲菲穿上長裙,向來充滿媚態的俏臉之上竟顯出了幾分端莊,唐獵心中 暗暗稱奇,難道身體的變化也引起了她心理上的變化,這個小騷貨居然開始轉性? 司馬菲菲凝視唐獵道:「唐獵!今日我哥哥是不是會過來?」 唐獵點了點頭:「是!」 司馬菲菲幽然歎了一口氣,纖手輕輕撫摸著唐獵英武的面龐,有些不忍道: 「你可知道,無論這次手術的結果怎樣,我哥哥都不會放過你?」 唐獵一直擔心的都是這件事,雖然司馬天峰向自己許下承諾,可是一旦他知 道司馬菲菲的問題已經解決,難保他不會殺自己滅口。 他微笑道:「為你治療是我自己選擇的,如果這件事為我帶來了殺身之禍, 我也不會責怪任何人。」 他現在所依仗的就是手中的那把槍,如果司馬天峰鐵了心要對付自己,就拼 上個兩敗俱傷。 司馬菲菲心亂如麻,她雖然和許多男子發生過親密關係,可是唐獵給她的感 覺卻是全然不同,不但是因為唐獵強壯的體魄讓她感受到極度的滿足,更因為唐 獵身上具有一種常男子無法企及的特殊氣質,如果唐獵真的被她哥哥殺死滅口, 對她來說不能不是一個莫大的遺憾。 沒有人會對死亡毫無畏懼,唐獵也是如此,可是局勢的發展根本不在他的掌 控之內,他的生死已經完全操縱在司馬天峰的手中。唐獵握住司馬菲菲纖手道: 「你千萬要記住,我為你施行手術的事情,決不可洩露出半個字!」 司馬菲菲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司馬天峰在正午時抵達了農場,隨他前來的還有專門請來的女醫,這名女醫 曾經在宮內服役多年,三年前才獲准離開皇宮養老,因為她是司馬家的遠親。 丞相司馬泰可憐她沒有親人,便將她留在府中,名為照顧家人起居,其實是 讓她在家中養老。 唐獵和司馬天峰來到穀倉外避,那女醫走入穀倉內為司馬菲菲驗身。 司馬天峰心神不寧的來踱步,唐獵默默盤算著自己未來的命運,心情也是 忐忑到了極點。 兩人各懷各的心事,彼此間沒有任何的交談。 過了大約三十分鐘左右,那女醫顫巍巍從穀倉中走出,司馬天峰慌忙迎了上 去,緊張道:「怎樣?」 女醫微笑道:「恭喜司馬將軍,小姐玉潔冰清!」 司馬天峰笑顏逐開,他不由得向唐獵看了一眼,心中暗暗佩服唐獵的手段, 轉身推門走入穀倉之中。 司馬菲菲身穿紅色長裙,靜靜站在金黃色的茅草之上,輕輕梳理著黑色長髮。 聽到司馬天峰的腳步聲,她緩緩過頭來,目光顯得高貴而孤傲。 司馬天峰心中一顫,短短幾日妹妹的身上竟然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唐獵 究竟在她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菲菲!爹爹這幾日時刻都在牽掛著你!」司馬天峰道。 司馬菲菲淡然一笑:「恐怕他真正牽掛的是國丈的地位吧!」 司馬天峰無言以對,低聲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馬上帶你家。」 司馬菲菲忽然道:「你打算怎樣對待唐獵?」 司馬天峰唇角的肌肉迅速抽動了一下,唐獵在這件事情上無疑幫了他的大忙, 將他和司馬全家從困境之中解脫了出來,可是唐獵卻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雖 然他曾經答應過不會傷害唐獵,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唐獵已經完成了他的使 命,留他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只會成為隱患。 司馬天峰低聲道:「你即將嫁入皇宮,我不會拿我們全家的前途命運做賭注!」 司馬菲菲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的笑意:「如果這次唐獵沒有成功,你肯 定會毫不猶豫的將我和他一起殺掉,來確保司馬家的利益!」 「不錯!」司馬天峰道。 司馬菲菲憤然盯住兄長道:「你給我記住,如果你敢殺唐獵滅口,我便將你 的所作所為全都揭穿出去,後果怎樣你自己去掂量!」 司馬天峰微微一怔,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妹妹會站在唐獵的立場上說話。 他壓低聲音道:「菲菲,如果唐獵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們司馬家恐怕……」 「唐獵絕不會像你一樣卑鄙和自私,司馬家的事情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司馬菲菲尖聲叫道。 司馬天峰猛然揚起手來。 司馬菲菲昂起頭,桀驁不馴的目光怒視兄長。 司馬天峰高舉過頭的手掌,緩緩又放了下去。 司馬菲菲冷冷道:「我若是嫁給了陛下,就貴為皇妃,你打我就是犯上!」 司馬天峰心中怒到了極點,卻被司馬菲菲表現出的氣勢完全震住,不敢做出 過份的舉動。 司馬菲菲道:「你和爹爹想用我換取富貴榮華,我若是違背了你們的心意, 便是不孝,我既然答應了你們,便不會反悔,不過你如果做出逼迫我的事情,我 也很難保證自己會怎麼做!」 司馬天峰看著妹妹自小長大,知道她的個性極強,後來表現的如此叛逆,也 是因為她的性格所致,如果激怒了她,她真的會不計任何後果,心中漸漸打消了 殺死唐獵滅口的念頭,歎了口氣道:「妹子,我們家吧!」 唐獵一直守在門外,並不知道穀倉內這兄妹倆發生了什麼,卻不知在這短短 的時間內,自己已經經歷了從死到生的過程。 看到司馬天峰兄妹先後步出了穀倉,司馬菲菲對外面的唐獵視若無睹,在兩 名鐵甲武士的護衛下登上座車。 司馬天峰為她關上車門,這才微笑著來到唐獵面前,低聲道:「多謝唐先生!」 唐獵的手藏在衣袍中握著手槍,防止司馬天峰猝然對自己下手,臉上故意裝 出迷惘的神情道:「謝我什麼?我什麼也沒有做過!」 他說這句話意在向司馬天峰表明自己絕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心中不免感到 暗暗得意,老子幹了你的妹妹,你居然還要向我道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卻不 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拐了一個彎,司馬天峰在妹妹的威脅下方才打消了馬上 殺他滅口的念頭。 司馬天峰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道:「車馬我已經為唐先生備好,車伕會將唐 先生送農莊,梅老闆這兩日曾經多次讓人來找你,恐怕有事情和你商量,我一 直都告訴她,請你前往斐羅城為朋友診病。」 唐獵聽他這樣說,知道司馬天峰果然沒有殺害自己的念頭,一顆高懸著的心 總算落地,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司馬將軍一路走好。」 司馬天峰轉身登上座車,載著司馬菲菲轉眼間已經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唐獵收拾好從精工坊打造的器具,這些東西對他以後行醫會有莫大的幫助, 他一件不漏的帶上馬車,這才在車伕的護送下返梅茜的農莊。 自從唐獵為司馬菲菲施行修補手術以來,被困在那農莊之中已經整整五天的 時間。離開司馬天峰的農莊,頓時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冷靜下來一想,司馬天峰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自己所掌握的內情,足以將司 馬一家送上絕路,他之所以放過自己一定另有原因,唐獵思前想後,最大的可能 就是司馬菲菲為自己出頭,看來她在和自己的相處之中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感情。 唐獵在農莊的大門前,剛好遇到了從外面剛剛和狼淵約會來的梅茜,從她 眉角的羞澀,唐獵已經猜出她剛才去了那裡,忍不住嘲諷道:「梅老闆的心情好 像很好啊!」心中暗罵,這小娘們八成剛剛和狼淵風流快活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梅茜雖然聽出唐獵口中的諷刺味道,可是心情絕佳的她並 沒有和唐獵一般見識,微笑道:「我還當你這次要一去不,難得還記得來。」 唐獵笑道:「在你這裡能夠白吃白住,還有這麼多美女讓我大飽眼福,傻子 才不記得來!」 梅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去將東西放下,馬上到我居住的小樓來,我有要 緊事要對你說!」 唐獵樂呵呵點了點頭,到自己的住處將器械放好,草草洗了把臉,便向梅 茜居住的小樓走去。 唐獵還是第一次被允許到這小樓中來,小樓用磚石混建而成,底層懸空,有 台階直接通往二層的平台,整座建築樸實無華,沒有多餘的繁瑣雕飾,並不像女 子的住處。 麗珠在二層平台的入口處等候著唐獵的到來,甜甜笑道:「唐先生來了!」 唐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梅茜答應給自己自由,可是她手下的這 幫美女武士,一個個還是將他當成奴隸看待,尤其是這個麗珠,每次見到自己恨 不能眼睛長到頭頂上去,這次居然態度來了個一八十度大拐彎,看來肯定有什 麼不同常的事情發生。 唐獵帶著滿腹的好奇跟隨麗珠來到小樓的頂層,卻見梅茜靜靜站在窗前眺望 著遠方,唐獵順著她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正看到燕月的墳塚孤零零立在池塘之 畔,心中不覺一酸,頓時勾起對梅茜的仇恨,望著梅茜頎長的背影,暗暗道: 「我一定要讓你後悔終生!」 梅茜忽然轉過身來,唐獵慌忙垂下目光,以免她看到自己眼中的仇恨。 梅茜今天的態度出奇的和藹,微笑道:「你來了,坐!」 唐獵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在椅子上坐下。 梅茜來到他對面坐下,向麗珠使了一個眼色。 麗珠走到唐獵身邊,將一串鑰匙放在他的面前,唐獵有些詫異道:「這是什 麼意思?」 梅茜道:「這串鑰匙是司馬將軍托我送給你的,他答應將蟠龍大街的一處宅 院給你無償使用。」 唐獵這才想起那天司馬天峰在花月坊答應自己的事情,笑著點點頭,收起那 串鑰匙道:「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梅茜從身邊拿出一個錢袋推到唐獵的面前:「這裡面是五個金幣,你想要 開業經營,啟動的資金是必不可少的,這些權當是我的一些心意。」 唐獵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梅茜:「你這些錢是借給我還是送給我?」 梅茜淡然笑道:「自然是送給你!」 唐獵才不會相信她有這麼好心,說不定背後又抱有險惡的居心,將錢袋推 梅茜身前,微笑道:「無功不受祿,梅老闆還是將錢收去吧。」 梅茜看到唐獵拒絕了自己的好意,不由得心頭火起,冷冷道:「唐獵,你是 不是懷疑我的誠意?」 唐獵聳了聳肩頭道:「梅老闆的誠意我已經多次領教過,如果你真的有誠意, 麻煩你幫我將那張賣身契約早一天找,唐獵就感激不盡了。」 梅茜怒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 唐獵並不想跟她僵持下去,岔開話題道:「梅老闆如果真心想幫我,能不能 讓我將奧斯卡和阿達帶走幫忙?」 梅茜輕聲歎了一口氣道:「不巧的很,他們兩個已經被送入了長公府內, 就算他們仍然留在這裡,我也沒有權利答應你。」 唐獵想起初臨帝都之日,長公便花錢買下了奧斯卡和阿達,他們兩個按規 矩已經屬於長公,梅茜的確沒有說謊,他默默點了點頭,以他對長公的印象 ?◢ , 奧斯卡他們兩個應該不會受到委屈,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梅茜道:「我這農莊中還有許多奴隸沒來得及賣出去,你如果想要,我大可 送給你幾個。」 唐獵搖了搖頭道:「多謝梅老闆的好意,這件事以後再說!」 他一刻也不願在梅茜的地方多呆,起身告辭而去。 梅茜憤怒的看著唐獵遠去的背影,冷冷哼了一聲,抒發著內心對唐獵的極度 不滿。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麗珠小聲道:「人,這該死的奴才實在太過囂張, 要不要教訓他一下。」 梅茜冷笑道:「急什麼?他自以為獲得了自由,卻不知道賣身契約仍然握在 我的手中,他無論掙下多少產業,依照帝國的法律,都應該歸我這個人所有, 總有一日他會為自己的無禮付出慘重的代價!」 蟠龍大街是帝都最為繁華的商業,唐獵雖然來帝都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 是已經聽說過多次,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前來。 從梅茜的手中得到鑰匙以後,他向梅茜借了一輛馬車,拉著自己的物品和醫 療器械逕自向蟠龍大街而來。 唐獵抵達蟠龍大街的時候,正值黃昏,是這裡一天中最為繁忙的時候,行人 熙來攘往,道路兩旁商號遍佈,商品琳琅滿目,顧客討價還價的聲音,小販們沿 街叫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顯得紛亂嘈雜。 唐獵在擁擠的大街上緩緩而行,走過最為繁華的路段,越過前方的小橋,在 街尾處看到了一座名為『得月樓』的客棧,司馬天峰給他的宅院便和得月樓 毗鄰。 對整個蟠龍大街而言,這裡的位置相對僻靜,這和它處於街尾處有很大的關 系。 唐獵對此卻是十分的滿意,只要他的名氣傳出去,何愁沒有病人登門,相對 冷清的環境更有助於他保持冷靜的心態。 這座宅院應該已經廢棄許久,唐獵打開門上鏽跡斑斑的銅鎖,推開厚重的大 門。 卻見院子裡青磚鋪地,正北方建有兩間大屋,東西方向各建有兩間耳房,屋 頂上長滿了尺許長的茅草。 山牆很厚,門窗因為長期雨淋已經發黑,推門進入大屋之中,一股濃重的黴 味撲面而來,環顧四壁,卻見牆面上已經長出一片片青色的莓苔。 青苔經過腐蝕,貼在牆壁上,如同一塊塊的黑斑。 唐獵絲毫沒有感到失望,能夠擁有自己的一方獨立空間已經讓他感到莫大的 幸福。 狼勳奇當初給他買藥的五個金幣還沒有花光,這對普通人已經是相當大的 一筆財富,唐獵利用這筆錢購買了必須的生活用品,又僱人將這座荒廢已久的宅 院打掃了一下,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黯淡下來。 隨便在路邊的小攤上要了一碗牛肉麵,填飽肚子後,到自己剛買的大床上, 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四周的一切突然寂靜了下去,一種難言的孤獨感忽然湧上了唐獵的心頭,不 知不覺中,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即將一個月的時間,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想起自己? 唐獵默默的盤算著,他還有兩個叔叔,三個阿姨,這些人除了在父母的葬禮 上出現,以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們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 他的寵物醫院是不是運轉正常?蘇菲應該留意到自己已經失蹤,可唐獵馬上 又想到,自己經常不辭而別,去年的時候曾經離開整整兩個月才來,蘇菲已經 習慣了自己的失蹤,現在或許她正在和她的眼睛男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唐獵越想越是傷心,也許自己永遠都不去了,他的痕跡已經徹底在原來的 世界中抹去…… 房頂和院子裡的雜草已經清理乾淨,殘破的磚瓦全部更換完畢,黴變的四壁 粉刷一新。 春暉診所的招牌也掛在了外面。 唐獵坐在院落中,懶洋洋曬著太陽,算起來他來到這裡已經整整三天了,卻 沒有一個病人上門。 唐獵除了吃飯以外,就是健身做運動,打發無聊的時光。 隔壁客棧中忽然傳來一陣孩童的哭鬧聲,唐獵打了個哈欠,從躺椅上坐起身 來,那哭聲哭得越發淒慘,唐獵穿上新買的木屐,緩步走出門去。 只見得月樓的大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姓,很多人不住搖頭,臉上流露著十 分同情的表情。 第十五章感情是把雙刃劍 唐獵好奇的湊了過去,剛巧看到一名頭戴高帽的大夫低垂著頭顱從得月樓中 走了出來。 沒走幾步,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哭喊著追了上來,抓住那大夫的袖子,雙膝 跪倒在地上:「黃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我們李家三代單傳,只有這 一個孩子,只要能夠救活他,我變賣所有的家產給您當診金!」 那大夫歎了口氣道:「李老闆,不是我不願幫你,只是我沒有那個本事!」 唐獵低聲詢問身邊看熱鬧的姓,這才知道這李老闆的兒子年少貪玩,竟然 將一枚鐵釘吞了下去,開始的時候卡在喉嚨之中,他母親一時間心急,想用鑷子 夾出鐵釘,沒想到鑷子打滑,鐵釘滑了下去。 李老闆看到大夫不願幫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唐獵眉頭一皺,身為醫生,看到別人這樣痛苦,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幫助別人, 更何況這裡那麼多人在,如果治好了那個小孩子,自己的名氣馬上就會傳出去。 唐獵推開人群,來到那李老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兒子病痛還沒 有解除,作為父親,你不去想辦法在這裡哭能有什麼用處?」 李老闆一邊抹淚一邊抬起頭來,唐獵這兩天在這裡出來進去,早已混了個臉 熟,李老闆也知道他是個大夫,含淚道:「黃大夫是蟠龍大街上最高明的大夫, 他……都沒有辦法……我……我還能有什麼意……」 唐獵不屑笑道:「你聽沒聽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帶我去看看你的兒 子!」 李老闆半信半疑的看著唐獵,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年輕小夥子有什麼過人 的本領。 可是兒子的病情緊急,耽擱不得,只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讓他去看看。 唐獵跟隨李老闆進了客棧後院,聽到東廂房內傳來陣陣淒慘的哭聲,來到廂 房中,正看到李夫人抱著一個兩歲大的孩子大聲痛哭。 唐獵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吞下的鐵釘過大,只有進行手術,剖腹取 針。 他首先檢查了一下孩子,小孩的精神狀態還算正常,唐獵讓李老闆找來一枚 相同的鐵釘,只見那鐵釘最多有一個公分左右,是做鞋子的時候用來釘底的那種, 唐獵放下心來,這鐵釘並不算太大,只要治療得當,應該可以順利排出體外,根 本用不著開刀。 他過去也曾經在醫書上看過這樣的病例,微笑道:「你們不用慌張,最多兩 個小時,我一定還給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他讓李老闆去外面藥店買來磁石和芒硝,從客棧中找來豬油和蜂蜜。唐獵讓 李老闆用石臼將一錢磁石和二錢芒硝分別研成細末,用熟豬油和蜂蜜調和成糊狀, 喂小孩服下。 李老闆一家人雖然覺著唐獵的方法太過怪異,可是他們早已經是六神無, 唐獵怎樣說,他們就怎樣做。他兒子嘗到蜂蜜的滋味,不用人哄,便將一小碗唐 獵特製的藥劑,吃了個一乾二淨。 僅僅過了半小時左右,便崩崩放了兩個響屁,在便盆中拉出一個芋頭般大小 的橢圓物體。 李老闆小心撥開那團東西,卻見裡面正包裹著那根被孩子誤吞的鐵釘!激動 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拉出來了,拉出來了!」 唐獵心中暗笑,這中排泄異物的方法,早在明代時候,名醫張景嶽就用過。 使用的芒硝、磁石、豬油、蜜糖這四種東西,互有聯繫,缺一不可。 芒硝如果沒有吸鐵的磁石就不能吸附在鐵釘上;磁石如果沒有瀉下的芒硝就 不能排出鐵釘。 豬油與蜂蜜要作用在於潤滑腸道,使鐵釘易於排出,避免腸道損傷,蜂蜜 還是小孩喜歡吃的食物。 只有這四樣東西配,才能夠成功裹護鐵釘從腸道中排出來。 李老闆拉著老婆抱著兒子一同跪在唐獵的面前:「神醫!你是我們李家的大 恩人啊!」 唐獵慌忙攙起他們道:「救死扶傷是我們做醫生的本分,小事用不著行 這麼大的禮。」 李老闆讓人從櫃檯支取了一金幣作為支付唐獵的診金,唐獵無論如何也不 願意收:「有道是遠親不如近鄰,我們鄰里之間談錢就太外氣了。」 他辭別李老闆,微笑著離開了得月樓。 唐獵剛剛走出大門,門前的姓馬上將他團團圍了起來,李老闆的兒子等於 給唐獵做了活廣告,宣傳效力極其強大,唐獵的事蹟在姓之中迅速傳開,儼然 已經成了一個神話。 唐獵笑瞇瞇道:「各位稍安勿燥,我叫唐獵,隔壁的春暉診所是我看病的地 方,大家有什麼需要,儘管去診所找我,我保證,讓大家花最少的錢,看最難治 好的病!」 唐獵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成敗一瞬間,原來他的診所門可羅雀,可是自從治 癒了李老闆的兒子後,前來看病的人差點沒把他的房門擠破,他的人手嚴重不足, 幸虧李老闆派他店裡的夥計過來幫忙,才解決了唐獵的燃眉之急。 不知不覺又是忙碌的一天渡過,唐獵揉了揉酸麻的肩膀,自言自語道:「媽 的!老子真是自己找罪受!」 雖然看的病人很多,可是其中多數都是普通姓,診金少的可憐,唐獵辛苦 一天的所得僅僅有一二十個銀幣,兌換成金幣也就是六個。 照這樣下去唐獵的診所有向慈善醫院發展的潛質,這可不是他的本意,不過 現在是積累名氣的時候,只有大量的診治病人,才能將名氣盡快打響。 唐獵正準備關門,又有一名中年婦女帶著兒子匆匆趕來,原來這孩子的耳朵 裡剛剛飛進了一個蚊蟲。 對唐獵來說這只不過是小菜一碟,他從口袋中拿出手電筒,對著他的耳孔照 了照,蚊蟲看到光亮,很快便從其中飛了出來。 那名中年婦女千恩萬謝的走了。 唐獵看著那母子倆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好像並不是自己想 要的生活。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大夫,還能看病嗎?」 唐獵沒好氣的說:「下班了,明天再來!」 耳邊卻傳來一聲嫵媚的歡笑。 唐獵詫異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身穿藍色武士服的黑髮少年笑盈盈站在夜 色之中,臉上梨渦淺現,眉眼之間竟有七分熟識。 「怎麼?才幾天沒見,便不認識我了?」司馬菲菲笑道。 唐獵這才認出眼前這位少年竟然是女扮男裝的司馬菲菲,她雖然身穿男子的 武士服,絲毫沒有掩飾住自身的嬌媚之色,反而平添了一種逼人英氣。 明澈的黑色美眸充滿誘惑力的盯住唐獵:「你好像不歡迎我?」 唐獵笑道:「貴人登門,唐某這小小的寒舍蓬蓽生輝,我榮幸都來不及,怎 麼會不歡迎你呢?」 司馬菲菲輕輕拍了拍身後的獨角獸,那獨角獸頗具靈性,轉頭向小河邊走去。 唐獵恭恭敬敬將司馬菲菲迎進了大門,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小姐,來我這 裡究竟有什麼是?」 說心裡話,他對司馬菲菲現在有些避之不及,她身份高貴,早晚都會成為帝 王玄思哲的妃子,自己和她的那點事,唐獵希望從此再也不要提起才好,只要走 露了半點風聲,肯定會為他帶來殺身之禍,沒想到司馬菲菲居然動找上門來。 司馬菲菲反問道:「這裡是我家的產業,我剛好路過,順便看看,是不是也 要得到你的允許?」 唐獵尷尬笑了笑。 司馬菲菲逕自向正北方的堂屋走去,推開房門卻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一旁的火爐上擺放著一個小小的錫壺,濃郁的酒香從其中飄逸而出。 司馬菲菲笑道:「唐獵啊唐獵,沒想到你倒蠻會享受,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裡 大吃大喝。」 這些酒菜都是得月樓的李老闆讓人送過來的,自從唐獵救了他兒子以後,李 老闆常常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唐獵的感謝。 唐獵笑道:「大小姐如果不嫌飯菜簡陋,一起將就著吃吧。」 司馬菲菲毫不客氣的在桌前坐下,拿起銀叉,從盤中叉了一片香瓜放入口中, 櫻唇輕輕蠕動,這情景讓唐獵不禁浮想聯翩,沒想到女人吃飯也可以這麼性感!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仍然站在那裡,白了他一眼道:「去把大門插上,免得有 人打擾我們!」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這小騷貨不是過來找自己瀉火的吧,要是那樣自己可慘 了,她現在畢竟是處女之身,雖說有假冒偽劣的成分在內,而且即將成為玄武國 的貴妃,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恐怕會死的很難看。 司馬菲菲抬腳在唐獵小腿上踢了一記:「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話,別想歪了, 快去!」 唐獵暗下狠心,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大老爺們,還會怕她?轉身來到大門前, 首先探出頭看了看,確信周圍沒有可疑之人,這才小心插上大門。 到堂屋,又將堂屋的房門插上。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小心翼翼的模樣禁不住大笑了起來:「瞧你這副膽小如鼠 的熊樣!當初強姦我的勇氣呢?」 唐獵嚇得上前摀住了她的嘴巴:「大小姐,話可不能亂說,要死人的!」 司馬菲菲扳開唐獵的手指,充滿野性的眼神挑逗著唐獵的忍耐力:「你乖乖 聽我話,我就不會亂說話,否則我把咱倆之間的事情全都抖出去。」 唐獵知道她在嚇唬自己,笑瞇瞇在酒杯中倒了一杯美酒,自己先喝了一半, 將剩下的一半推到司馬菲菲的面前。 司馬菲菲居然真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唐獵心中暗爽,能讓相國的女兒,帝國的未來王妃喝自己的殘酒心理上很容 易得到滿足。 唐獵在司馬菲菲的對面坐下:「你什麼時候嫁入宮中?」 提起這件事,司馬菲菲的眼神馬上黯淡了下去,她抓起錫壺在杯中倒滿酒, 仰首飲盡,有些痛苦道:「我從小看到母親逆來順受,便發誓將來一定不要成為 男人的玩物!」 唐獵有些好奇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發出這樣的感慨。 司馬菲菲道:「為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要從一而終,為什麼男人 可以出入花街柳巷,女人卻要在家中獨守空房?」 唐獵笑道:「許多觀念並非一天能夠形成,更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改變,不過 隨著時代的變遷,一切都會發生變化。你所期待的生活,終有一天可以實現。」 司馬菲菲道:「我聽大哥說你是高嶺人。」 唐獵並沒有否認,只是淡淡笑了笑。 司馬菲菲充滿好奇的問道:「你們那邊的女人都是什麼樣子?」 .O.ηe 唐獵接過司馬菲菲遞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道:「我們那裡的女人大多獨 立性很強,懂得享受生活,享受人生,在多數領域享有和男子相同的地位。」 唐獵的腦海中不覺浮現出現代會的情景。 司馬菲菲小聲道:「她們對待感情是怎樣的?」 唐獵將杯中美酒飲盡:「如果男女之間彼此有了好感,哪怕是僅僅只是一面 之緣,也可以上床,這叫一夜情,天亮之後各奔東西。」 「哇!難道他們不用結婚的嗎?」司馬菲菲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唐獵笑道:「在我們的土地上,男女之間未婚同居已經相當普遍,如果感情 相投才會步入結婚的殿堂,如果發現彼此並不適對方,就會選擇和平分手。」 司馬菲菲不知不覺向唐獵靠近了一些,輕聲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叫什麼?」 唐獵看到她嫵媚嬌艷的模樣險些把持不住,悄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強迫自己內心的慾望減退下去。 「快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叫什麼嘛!」司馬菲菲做出一副浪騷的模樣。 唐獵有些惡作劇道:「如果在我的故鄉,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叫做炮友!」 「炮友?」司馬菲菲顯然並不明白這個新奇詞彙的潛在含義。 唐獵笑道:「我們那邊將男女間的這種事情叫打炮,炮友的意思就是打炮的 朋友。」 「炮你個頭!」司馬菲菲格格嬌笑著用勺子在唐獵頭頂輕輕敲了一記,接著 又歎了口氣:「你們家鄉的女人真幸福。」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美目凝視跳動的燭火道:「我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 從今天算起,距離我入宮之日還有三十六天。」 唐獵有些同情的看著她,低聲道:「其實嫁給帝王也不錯,雖然犧牲了一些 自由,卻換來了權力和地位。」 司馬菲菲霍然轉過頭來,美眸之中已經是淚光盈盈:「跟自由相比,權力和 地位又算得上什麼?我只是爹爹和大哥手中的政治工具,他們從未將我當成是女 兒,當成是妹子……」 唐獵默默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飲而盡,司馬菲菲生在這樣的豪門之中究 竟是她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 司馬菲菲的纖手覆蓋在唐獵握著酒杯的大手之上,低聲道:「我這次找你來, 其實有正經事要做!」 唐獵抬起頭,看到司馬菲菲表情凝重,應該不似作偽,微笑道:「在我心中, 早已將大小姐當成了朋友,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就是。」 司馬菲菲俏臉一紅,唐獵口中的朋友讓她不由得又聯想到炮友這個詞語,她 貼近唐獵耳邊道:「我感覺有些不對……」 唐獵駭然抬起頭來,司馬菲菲紅著俏臉指了指自己的兩腿之間。 唐獵暗叫麻煩,該不是為她修補好的地方又裂開了吧,如果是那樣豈不是還 要返工。 司馬菲菲道:「我從農莊去以後,時刻記著你的吩咐,處處小心翼翼,可 是那日爹爹送了我一匹獨角獸,我一時心喜,便忘記了你事先的交代,結果……」 唐獵心中暗歎,騎馬導致處女膜破裂的病例比比皆是,更何況你這個假冒產 品,看來八成是前功盡棄了。 司馬菲菲道:「我下身劇痛,而後又流出了許多鮮血,我不敢告訴其他人, 直到前天,我哥哥前往城外軍營練兵,我才找了個藉口溜了出來。再過十天,我 就會被送往『天廬山』淨身齋戒,到那時只怕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唐獵長舒了一口氣道:「幸好還趕得及,跟我來,我幫你檢查一下。」 唐獵指了指躺椅示意司馬菲菲脫掉衣物躺上去。 司馬菲菲紅著俏臉道:「我要你抱我上去!」 唐獵苦笑道:「你有沒有搞錯,我現在是醫生,你是病人,你的要求已經超 出了正常醫患關係的範疇。」 司馬菲菲嬌聲道:「看在我們曾經有過一夜情的份上……」 「打住!」唐獵一聽她這麼說,腦袋頓時就大了,抱起司馬菲菲的嬌軀,將 她放在躺椅之上,卻發現司馬菲菲的衣服仍然好端端穿在身上。 唐獵道:「脫了!」 司馬菲菲點了點頭,解開腰帶,嬌軀輕輕一抖,衣物從肩頭緩緩滑落,上身 竟然完全裸露在唐獵的面前。 唐獵嚇得扭過頭去:「我讓你脫下面!」話一出口,馬上覺得有些不妥,這 小騷貨分明在戲耍自己。 司馬菲菲嬌媚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來嘛……」 唐獵緩緩轉過頭去,卻見司馬菲菲姿態優雅的褪下長褲,一雙誘人的晶瑩玉 腿呈現在他的面前。 唐獵握住她的足踝,將她的一雙美足放在躺椅的擱架之上,眼前春色撩人, 唐獵卻知道春色背後藏著刀山火海,強迫自己鎮靜下來,腦子裡反覆提醒自己: 「我是醫生,我是個醫德高尚的醫生!」 手指輕輕分開那片溫熱,唐獵接著燈光想要看去,冷不防司馬菲菲的玉腿突 然攏,將他的大手緊緊夾在雙腿之間。 唐獵愕然道:「你做什麼……」 司馬菲菲玉臂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用力的拉向自己,櫻唇熱切的封住 唐獵的大嘴。 唐獵僅存的理智用力掙紮道:「不可以,我們不可以一錯再錯……」 這丁點的理智馬上就被司馬菲菲雨點般的熱吻所湮沒。 「你是不是男人!」司馬菲菲用力撕扯開唐獵身上的衣物。 唐獵當然是,而且是一個健康正常的男人,一個慾望始終強於理智的男人。 他勇敢的衝了上去,什麼後果,什麼害怕,早已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唐獵呆呆看著司馬菲菲羊脂玉般嬌軀下的點點落紅,激情過後略顯麻木的頭 腦一點點清醒了起來,他萬萬沒想到司馬菲菲居然用這種方法,將她的第二次貞 操獻給了自己。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像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唐獵一手將司馬菲菲重新改 造成處女,又一手奪取了她的人造貞操,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司馬菲菲輕輕在唐獵的嘴唇上親了一記:「你好厲害!」 唐獵忽然發現她才算得上真正厲害,這女人天生就是為了陰謀詭計而生,每 件事都計算這樣的精心。 她想方設法跟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究竟抱有什麼目的? 唐獵看著懷中心滿意足的司馬菲菲,心中卻產生一種厭惡感,他不喜歡太有 機心的女人,連和男人上床都要搞陰謀詭計,她什麼事情都可能幹得出來。 司馬菲菲輕聲囈語道:「第一次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感到好痛,沒有任何的 幸福可言,是我人生中最為可怕的經歷之一。想到即將要嫁入宮中,嫁給那個死 氣沉沉的老皇帝,我這幾日始終都在做噩夢,我擔心自己的洞房之夜,是那段可 怕經歷的重演……」 她緩緩睜開雙目,美眸中已經滿是淚水:「我不可以這樣虧欠自己,我要真 正感受成為女人的幸福。」 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面頰。 司馬菲菲含淚笑道:「你不用害怕,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將來,今夜之後, 我再不會來糾纏你。我只希望,這件事能夠在我的腦海中,留下一個美好的憶。」 她緊緊握住唐獵的大手:「你是個勇敢的男人,如果我早一些認識你,或許 真的會為你心動。」 唐獵聽到她這樣說,心中溫暖的同時又感到有些失落,難道在司馬菲菲的心 中,還有地位更為重要的男人? 司馬菲菲道:「我們雖然註定無法成為情人,可是畢竟曾經有過一段難忘的 時光。」 唐獵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成為永遠的炮友!」 司馬菲菲紅著臉兒笑了起來,其實她和唐獵都清楚,兩人的關係只能到此為 止。 司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唐獵,你做過的事情,你必須負責任,在我 嫁入宮中之前,你要為我再做一次手術。」 唐獵卻將司馬菲菲攔腰抱了起來,低聲道:「手術之前,我必須再次檢查一 下你的身體,確信你符手術的條件。」 司馬菲菲雙臂緊緊摟住唐獵的脖子,櫻唇貼在唐獵的耳邊:「證明給我看, 你是這世上最棒的醫生……」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16-20) 作者:石章魚 字數:39889 第十六章元帥的煩惱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唐獵驚醒,他打著哈欠看了看窗外,已經是日上三竿。 昨晚的一夜瘋狂耽誤了他開診的時間,想來外面已經排滿了等候的病人。 唐獵迅速起來穿上衣服,利用最短的時間洗臉刷牙,然後整理了一下床鋪, 將司馬菲菲留在上面的痕跡清理乾淨,這才來到門前打開了大門。 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司馬天峰和狼淵,唐獵一時間呆在那裡,他這是做賊心虛, 心中暗暗叫苦,該不是自己和司馬菲菲偷情的事情被他發覺了吧。 司馬天峰笑道:「怎麼?唐先生不歡迎我們進去嗎?」 唐獵這才過神來,慌忙招呼他們兩個進來坐。 從狼淵的外表已經看不出任何傷痛的痕跡,看來他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 狼淵大笑道:「我們早就知道唐先生開業的事情,可是黑帖爾大元帥突然將 我們調到城外軍營練兵,這幾日吃住都在軍營裡面,根本脫不開身。」 司馬天峰看了看修整的院落,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看來唐先生一切進行的 還算順利。」 唐獵道:「我找人簡單整理了一下。」 狼淵詢問唐獵開診的情況。 唐獵苦笑道:「病人倒是不少,可惜大多都是些小毛病,忙來忙去,沒掙到 多少錢。」 司馬天峰大笑了起來:「我剛才就發現了這個問題,門前排隊的全都是普通 的姓,照這樣經營下去,你很難賺到大錢。」 狼淵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你的診費太低,病人雖然多,可是收入卻難 以提高。」 唐獵道:「春暉診所剛開,我想先將名氣打出去,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裡。」 司馬天峰道:「唐先生頭腦靈活,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關鍵,想盡快 的將名氣打出去,就要多為將相公卿和知名的人士看病,只有這樣才能在短時間 內最大限 .. 度的提升你的名氣。」 看不出司馬天峰倒是一個搞宣傳的好手。 狼淵道:「唐先生為我療傷的事情,我已經在軍營中宣揚了出去,用不多久 軍中的將領就會慕名而來。」 司馬天峰道:「僅僅大哥這一件事還不行,如果帝國具有相當影響力的人能 夠見識到你的醫術,很快你的名氣就會傳遍整個帝都。」 唐獵苦笑道:「以我現在的名氣,又有那哪位具有相當影響力的人動找我 看病?」 狼淵笑道:「黑帖爾大帥的病,你敢不敢醫?」 他口中的黑帖爾是玄武帝國三位元帥之一,在玄武國軍中擁有極高的威信。 唐獵好奇的問道:「他有什麼病?」 狼淵道:「他雙目刺痛,不能見光,視物模糊,找了很多大夫都沒有治好。」 眼科方面的疾病並不是唐獵的擅長,他想了想才說道:「我必須見到他本人 才知道能不能醫治。」 狼淵笑道:「這件事好辦,他下午約了我和天峰去蒙山圍獵,你跟著一起過 去,順便幫他看看眼睛。」 唐獵忽然想起,他們兩個來了這麼許久,診所中卻沒有一個病人來看病,有 些奇怪的問道:「今天怎麼事?快到中午了,居然沒有病人!」 狼淵和司馬天峰同時大笑起來:「你的病人被我們趕走了,如果能為黑貼爾 大帥將眼疾治好,馬上整個帝都的王公貴族都會來找你,還管這些姓做什麼?」 唐獵心中暗歎,這個世界的階級竟然如此分明,普通姓的疾苦根本沒有被 這幫貴族將軍放在眼中,更不用說最底層的奴隸了。 轉念一想,自己只是一個誤入異界的普通醫生,又不是什麼救世,在保住 性命的前提下,盡量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又何必為他人操心呢。 唐獵雖然過去曾經專門練過馬術,可是騎乘獨角獸對他來說還是一個全新的 經歷。 狼淵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操縱要領,便一騎當先率先衝向前方。 司馬天峰輕輕拍了拍他坐騎的背臀,這是一匹黑色的獨角獸,頭上的長角是 銀色,頸上的鬃毛也是耀眼奪目的亮銀色,他微笑著向唐獵道:「你先跟上,我 在後面給你壓陣!」 唐獵坐在一頭銀色的獨角獸上,這獨角獸雖然有鞍座,可是並沒有韁繩和轡 頭,不用唐獵指揮,它已經向著狼淵奔行的方向緊追了上去。 開始的時候它的步幅很小,行走相當穩健,可是剛剛走出人聲喧嘩的蟠龍大 街,速度驟然加快,唐獵的身體因為它突然的加速,不由得一個踉蹌,慌忙牢牢 抱住了它的脖子,獨角獸加速狂奔了起來。 狼淵轉過身去,大笑道:「我們比試一下,看看誰第一個趕到蒙山腳下!」 唐獵暗叫不公平,自己第一次騎獨角獸,跟他們相比顯然落在下風。 沒想到狼淵指揮獨角獸慢下了腳步,和司馬天峰並肩停在了那裡。 唐獵胯下的獨角獸卻沒有停下的徵兆,仍然全速奔行著,剛才狼淵教他操縱 要領的時候,唐獵並沒有上心,現在早已忘了個一乾二淨,只好將原來對付馬匹 的一套全部搬了出來,無論他如何呼喝,那獨角獸仍然依然故我的狂奔,轉眼之 間,就將狼淵和司馬天峰甩開。 司馬天峰笑道:「大哥還是不服氣嗎?」 狼淵道:「我就是不信我的雪絨花會敗給你的黑玫瑰!」 「那就比比看!」司馬天峰毫不示弱的大聲道。 兩人突然同時握住獨角獸的長角,兩匹獨角獸宛如一黑一白的兩道閃電,瞬 間向前衝了出去。 唐獵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只獨角獸奔跑的速度應該在八十邁左右,如果是 駕駛跑車,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的速度感,可是現在是騎在獨角獸身上,更何況它 不走大路,偏偏挑選狹窄崎嶇的小道,時而騰躍,時而一個突然轉向。 唐獵的雙臂摟住它的脖子,身軀死死貼在它的後背之上,生怕一個不小心, 被這頭獨角獸給甩出去。 狼淵和司馬天峰之所以敢放心讓唐獵先行,是因為獨角獸頗具靈性,只要事 先指明了地點,它就會將唐獵帶到目的地。 唐獵逐漸適應了獨角獸奔行的節奏,心情已經不像開始時候那樣緊張,轉身 望去,卻見狼淵和司馬天峰一白一黑兩匹坐騎,正在飛速的向自己的方向追趕而 來。 心中的好勝心頓時被激起,他對著獨角獸的耳朵大聲道:「跑快一點,我們 先起跑這麼多,再被他們兩個追上,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那獨角獸並不理會唐獵的話,仍然保持著平穩的速度,唐獵看到狼淵兩人距 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得一陣心急,雙腿夾了夾獨角獸的腰腹,大聲道:「駕!」 只可惜獨角獸不吃他那套,唐獵無可奈何的拍了拍獨角獸的金色長角:「不 爭氣的東西……」 話音未落,那獨角獸的前蹄子忽然高揚而起,唐獵險些被它從背上甩落下來。 慌張之中,一手抓住它的長角,另一隻手揪住它金色的鬃毛。 獨角獸負痛長嘶了一聲,撒開四蹄,閃電般向前方衝去。 唐獵只覺著耳邊風聲呼呼不止,兩旁的草木飛速的向後退去,眼前景物變得 模糊起來。 狼淵和司馬天峰即將接近唐獵之時,卻看到唐獵突然加速,馬上察覺到發生 了異常狀況。 兩人顧不上繼續比試,驅使獨角獸以最快的速度去追趕唐獵,他們胯下的兩 匹獨角獸遠比唐獵騎乘的那只年輕神駿,漸漸拉近了和唐獵之間的距離。 唐獵迅速從開始的慌亂中鎮靜下來,想擺脫眼前的困境,首先就要找出讓獨 角獸停止前進的方法,想起剛才因為觸摸獨角獸的長角,才導致它突然狂奔, 唐獵推測出它的獨角才是操縱的關鍵。 大手嘗試著握住獨角獸的長角,用力向後拉扯:「停下來!」 狼淵大聲叫道:「不可……」 只可惜唐獵全部的精神都關注在獨角獸身上,並沒有留意到他說什麼。 那獨角獸的長角被再次觸摸,猛然一個九十度的轉向,不等唐獵坐穩身子, 再次狂奔起來。 前方出現了一座紅色山巒,這就是唐獵他們今日的目的地蒙山。 唐獵的雙目突然睜大,流露出極其驚恐的神情,距離他二米處的道路突然 中斷,現出一道寬約二十米的深深壕溝。 「停下!停下!」唐獵聲嘶力竭的叫喊道。 獨角獸仍然未見減速,轉眼之間已經來到了斷壁之前,唐獵將壕溝的情況看 得清清楚楚,這道壕溝至少有米左右的深度,下面全都是犬牙交錯的紅色山石, 如果跌落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快停下!」唐獵嚇得連聲音都變了。 沒想到那獨角獸後蹄全力後蹬,前蹄屈起,身體向對面騰躍而去。 「完了!沒想到我唐獵竟然死在你這頭畜生的手裡!」唐獵緊緊閉上了眼睛。 狼淵和司馬天峰幾乎在同時來到斷壁的邊緣,他們胯下的獨角獸不約而同的 停下腳步,四蹄牢牢釘在山巖之上,再也不敢前行。 兩人吃驚的看著獨角獸在空中銀色的弧線,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唐獵的身體重重頓了一下,他睜開雙目,卻看到獨角獸成功的飛躍壕溝,穩 穩落在對面的山巖之上,獨角獸經過這陣的奔波,似乎也平息了下去,站在原地, 沒有繼續前行。 唐獵驚魂未定的向身後望去,狼淵和司馬天峰看到他平安無事,遠遠向他揮 了揮手道:「唐先生,你在留在原地等待,我們馬上就過來接你。」 他們掉轉方向,從一旁的小路繞行向唐獵所在的位置。 唐獵生恐這獨角獸再受驚狂奔,小心翼翼的從它背上爬了下來,想起剛才情 景,後怕之餘,也大感刺激,用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拍了拍獨角獸溫暖的背脊 道:「你這畜生,怎麼不懂得待客之道?」 獨角獸金色的鬃毛忽然豎立了起來,一對杏葉般的耳朵顫抖了一下,隨即豎 立起來,雙目之中充滿驚恐莫名的神情。 唐獵心中大奇道:「你怎麼了?」 那獨角獸忽然轉過身去,向著右側的山坡上狂奔而去,將唐獵一個人孤零零 的丟在那裡。 唐獵忍不住罵道:「神經錯亂的畜生!」找到一塊紅色的圓石坐了下去,耐 心等待狼淵和司馬天峰的到來。 身邊的草木微微顫動了起來,唐獵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馬 上地面也隨之震動了起來。 身後的樹林中傳來一陣巨響,彷彿是樹木折斷倒伏的聲音。 唐獵駭然頭望去,卻見煙塵之中一隻足有坦克車大小的犀牛慌不擇路的向 自己的方向逃來。 在唐獵的印象中,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巨大的犀牛,那犀牛的身長在五 米開外,高度也在兩米左右,身上厚厚的護甲在陽光下熠熠生光,油光滑亮。 嘴吻前的巨角尖銳鋒利,足以開山裂石,一雙小眼睛變得血紅,顯然處於暴 怒之中。 唐獵暗叫倒楣,怎麼遇到了這麼一隻巨獸。 犀牛看到前方已經無路可退,雷鳴般怒吼了一聲,扭過巨大的頭顱,目光死 死盯住唐獵。 唐獵嚇得不由自向後退去:「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別找我麻煩!」 那犀牛頭顱低伏,巨角的尖端對準了唐獵的胸腹,猛然發起了攻擊。 唐獵撒腿向樹林中跑去,要是被這犀牛戳中了身體,肯定要腸穿肚爛。 他的奔跑速度根本無法和犀牛相比,才跑出兩步,犀牛的巨角已經距離他臀 部不到一尺的距離。 唐獵自知不可能擺脫犀牛的追蹤,橫下心來,握起右拳向犀牛的巨角打去, 右臂熟悉的撕裂感再次傳入體內,他的衣袖彷彿被強大的氣體吹鼓起來,唐獵緊 緊閉上雙目,用螳臂當車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境遇,實在是再貼切不過, 想要跟這頭坦克車大小的犀牛對抗實在是異想天開。 犀牛粗糙堅硬的巨角重重抵在唐獵的右拳上,卻並沒有將唐獵逼退半步,龐 大的力量將唐獵的衣袖撕成了千片萬片,宛如蝴蝶般隨山風四處飄散,唐獵的右 臂在陽光下起伏著健美的曲線,一條藍色長龍活靈活現的盤旋在他的手臂之上, 力量從他的體內磅礡而發,他卻生出無力掌控的感覺,整條右臂彷彿要從自己的 身體中撕扯開來,分離而去,唐獵在痛苦中發出無可抑制的大吼,他似乎看到血 肉模糊的自己。 千鈞一髮的時候,天空中一道紅色的巨型身影,宛如閃電般俯衝了下來,唐 獵眼前紅光閃現,卻被一個巨大的翅膀擊中,身體隨著它煽起的狂風,騰空飛了 出去,重重摔落在遠處的草地之上。 唐獵揉著酸痛的屁股從草地上爬了起來,卻見山巖上已經多了一頭紅色的怪 物,它頭上長有黑色的獨角,嘴吻突出,頸部很長,佔據了身體的三分之一,達 到了兩米左右,肉紅色的雙翼展開,翼展達到十米左右,雙翼的上緣生滿黑色的 鱗片,上肢短小,下肢卻十分粗壯,尖銳的利爪穩穩的站立在紅色的山巖之上。 唐獵馬上將這頭怪物和西方傳說中的龍聯繫起來,不過它的特徵雖然有些相 像,可是外形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好奇心讓唐獵忘記了害怕,他躲在山巖後遠遠 旁觀著兩隻巨獸的搏鬥。 犀牛好像對那頭龍十分的畏懼,轉過龐大的身軀想要逃走。 這時候,一支羽箭閃電般從樹林中射了出來,這一箭的速度和力量相當的驚 人,可惜角度卻偏出了犀牛的身體,釘入一旁的山巖之中,箭尾仍然顫動不已, 足見力量的強大。 隨後又是接連兩箭射了出來,只可惜準頭太差,放著這麼巨大的目標,仍然 沒有傷到犀牛分毫。 犀牛體內的凶悍被這一連串的射擊重新激起,它暴吼一聲,向林中射箭的方 向衝了過去。 樹林中同時傳出了一聲憤怒的大吼,卻見一個身材魁偉的老人跨坐在一頭青 色巨狼之上,閃電般衝出了樹林,雙手舉起戰斧,毫無畏懼的迎向那只憤怒的犀 牛。 唐獵暗暗為老人擔心,那青色巨狼即將靠近犀牛的時候,身體猛然騰躍而起, 躲過犀牛雷霆萬鈞的正面攻擊,老人手中的戰斧順勢劈砍在犀牛的頭頂。 那犀牛發出一聲慘呼,身體明顯的停頓了一下,可是戰斧卻沒能砍透它宛如 戰甲般堅韌的皮膚。 青色巨狼越過犀牛落在它的身後,隨即又敏捷的轉過身體,老人拍了拍青狼 頸後的長毛,從它的身上騰躍下來,將手中的戰斧丟到一旁,反手從背後抽出尖 銳無鋒的穿甲劍,這柄宛如巨型鐵錐的大劍,專門用來對付穿著甲冑的敵人,為 了便於刺擊,劍身的截面是三角形,沒有劍刃, ?? 攻擊的方式只有刺擊這單調的一 種,對付表皮堅韌的犀牛卻是最適的武器。 老人趁著犀牛還沒有轉過身來,雙臂舉起穿甲劍,劍尖指向犀牛的後庭,怒 吼著衝了上去。 從唐獵的角度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攻擊的全過程,穿甲劍的角度好像有些歪 斜,照這樣刺下去,刺中的應該是它的左臀。 那犀牛似乎感到死亡的威脅,拚命向左扭轉身體,碩大的屁股已經偏向了一 旁。 老人手中的穿甲劍準確無誤的戳入了它的後庭之中,犀牛發出一聲淒慘的大 叫,拚命想要擺脫這把冰冷的長劍。 穿甲劍繼續向犀牛的體內捅去,直到沒柄,犀牛巨大的身體痛苦的顫抖著, 向前衝出了兩步,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山巖之上,殷紅色的鮮血從它的創口中汩汩 流了出來。 老人從懷中掏出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水,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他向唐獵的方向轉過身去:「小子,可以出來了!」 唐獵從山巖後走了出來,由衷的讚歎道:「老英雄神力蓋世,豪情傲天,唐 獵佩服佩服!」 老人抽出穿甲劍,掉轉劍柄向唐獵丟了過來:「幫我拿著!」 唐獵本想接過來,沒想到老人卻扔向了一旁,偏出自己足足有一米之多。 「真是沒用!」老人埋怨道。 唐獵心中暗笑,你自己眼神不行,卻怪在了我的頭上,天下間還有這樣的道 理? 想起剛才的情景,老人刺中犀牛的一劍八成也是誤打誤撞,如果不是犀牛 傻乎乎的扭轉屁股,這一劍也未必能夠準確的刺中它的後庭。 老人取出匕首,將犀牛頭上的獨角割下。 那頭候在一旁的紅龍,緩緩走了過來,利爪抓起犀牛的屍體,雙翼展開,振 翅向空中飛去。 唐獵暗暗吃驚,那只犀牛至少要有三噸重,紅龍不但能夠抓起它,而且還能 自如飛翔,可見它的力量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遠處傳來一陣笑聲,卻是狼淵和司馬天峰連同十多名身穿皮甲的武士,向這 邊走了過來。 狼淵笑道:「大帥老當益壯,徒手能夠搏殺犀牛,真是讓我們這幫年輕人汗 顏啊!」 唐獵心中不覺一驚,沒想到這個殺死犀牛,救了自己的老人竟然是大元帥黑 帖爾。 黑帖爾哈哈大笑,將仍然在滴血的犀牛角遠遠向狼淵擲了過去:「這只犀牛 角幫我送給你爹爹!」 狼淵眼疾手快,抓住偏出一旁的犀牛角。 司馬天峰來到唐獵身邊,微笑道:「唐先生,你沒事吧?」 黑帖爾聽到司馬天峰這樣稱呼唐獵,身又看了看唐獵:「你就是他們給我 推薦的神醫?」 唐獵大言不慚的點了點頭。 黑帖爾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還有些緣分!」 一行人來到臨時營地,唐獵在狼淵的引領下,來到黑帖爾的營帳之中,黑帖 爾剛剛沐浴出來,赤裸著上身,身上肌肉虯結,皮膚黝黑發亮,哪裡能夠看出絲 毫的老態。 看到唐獵進來,他抓起一旁的褐色裘袍披在身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 「坐!」 唐獵恭敬坐下,一旁的武士為他和狼淵端上兩杯奶酒。 狼淵道:「大帥準備好了嗎?」 黑帖爾目光轉向唐獵道:「我的情況想必狼淵他們已經告訴你了?」 唐獵點了點頭:「狼將軍他們說過一些,不過我看病有個習慣,必須要親自 為病人檢查之後,才能夠做出診斷。」 黑帖爾端起面前的奶酒一口喝了個乾乾淨淨,將銀碗扔到一旁大笑道:「過 來吧!」 唐獵緩步來到黑帖爾的面前,只見他身材壯碩,滿頭蜷曲的頭髮雖然已經全 白,卻更顯的神采奕奕,濃眉之下,一雙棕黃色虎目不怒自威。 唐獵請求道:「我可以用觸摸大帥嗎?」 黑帖爾點了點頭。 唐獵輕輕掀開他的眼瞼,卻看到黑帖爾的睫毛全都倒捲了進去,這在醫學上 稱為倒睫,難怪他的眼睛會經常刺癢,視物模糊。 唐獵笑道:「大帥的病因是你的睫毛!」 黑帖爾道:「不錯,我請來的其他大夫也是這麼說,我按照他們的方法,將 睫毛拔了出來,剛剛拔光之後,會好上兩天,可馬上睫毛又長了出來,比原來的 時候還要疼痛,他娘的,我現在不但眼睛癢痛,看東西也發花,比原來的症狀更 重,一怒之下我將那個庸醫的腦袋擰了下來。」 唐獵內心一驚,這黑帖爾居然殺了為他治病的醫生,先前卻沒有聽狼淵他們 提起過。 黑帖爾笑道:「你不用怕,既然你是狼淵和司馬天峰的朋友,我自然不會殺 你!」 唐獵心神稍定,微笑道:「其實大帥的病情並不嚴重!」 「你是不是有把握治好我的眼睛?」黑帖爾大聲道。 唐獵對黑帖爾的病情已經有了把握,知道這老傢夥,不但有倒睫的毛病,而 且眼睛也花了,倒睫好辦,給他眼皮上拉一刀,割出一對雙眼皮就能夠解決,不 過花眼的毛病並不好解決。 在目前的情況下,並不具備複雜眼科手術的條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給他弄 一副老花鏡戴上。 想到這裡,唐獵道:「大帥的眼睛需要手術!」 「手術?」黑帖爾對這個新奇的詞彙大感迷惘。 狼淵解釋道:「就是手到病除之術!」 黑帖爾一知半解道:「這樣最好,你快幫我手術,老夫已經被這眼疾折磨的 就快瘋了!」 唐獵笑道:「大帥不要著急,做手術必須要進行充分的準備,這樣吧,我 去馬上準備手術需要的器械,後天大帥來我的診所治病。」 黑帖爾性情急躁,忍不住叫 ??◢ 道:「故弄玄虛!」 狼淵慌忙道:「大帥,唐先生曾經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救來,他的醫術毋庸 質疑,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麼要緊事,等上兩天又有何妨?」 唐獵到城內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精工坊的比特人荊戈,上次他為自己打 造的婦科器械相當用,想要為黑帖爾解除眼疾,首先需要的就是打造一套眼科 手術器械。 荊戈對唐獵顯然有了很深的印象,尤其對上次唐獵帶來的鍍鉻器械念念不忘, 這段時間,他多次嘗試製造出那種工藝的器具,可惜始終不得其中的訣竅。 看到唐獵前來,他慌忙丟下手頭的活兒迎了上去,熱情的招呼道:「大官人 來了!」 唐獵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大官人,今天來是有事情求你的!」 荊戈點了點頭道:「這次又要我做什麼精巧的器具?」 唐獵將事先繪好的圖譜拿了出來,有了上次製作的經驗,荊戈有把握完成唐 獵需要的器械,他微笑道:「我相信能夠做的出來,不過表面恐怕不會像您帶來 的那些器械那麼光潔。」 唐獵道:「沒關係,外表並不重要,上次你幫我做得那些器械就相當稱手!」 他從懷中又拿出一張圖譜,上面畫得是一個眼鏡。 荊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東西,將圖譜拿倒了看。 唐獵幫助他將圖譜掉轉過來:「這件物品叫做眼鏡,周圍的框架是金屬的, 中間兩個圓形的部分是玻璃的。」 「玻璃?」荊戈重複著這陌生的詞彙。 唐獵向四處張望了一下,指了指窗戶上鑲嵌的琉璃:「就是它!」 荊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唐獵又指向專門繪製的鏡片:「這種琉璃要求透明度極高,最好是無色,中 間厚邊緣薄。」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放大鏡,出示給荊戈。 荊戈道:「最符你要求的應該是水晶!」 唐獵笑道:「不錯,水晶最好!」 他又讓荊戈做一個黑色的鏡片,一切交代完成之後,拍了拍荊戈的肩頭道: 「這些大概需要多少金幣?」 荊戈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金幣我可以一個都不 要。」 「那你豈不是很吃虧?」 荊戈鼓足勇氣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鉗子?」他對止血鉗上的鍍鉻工藝 念念不忘,已經近乎癡迷。 唐獵笑了起來:「那還不容易!」從急救箱中取出一個止血鉗遞給了荊戈。 荊戈如獲至寶的捧在手心中,對唐獵千恩萬謝,信誓旦旦道:「唐先生請放 心,明天中午之前,我就會將你需要的東西全部做好!」 還有一個問題擺在唐獵的面前,因為先後為狼淵和司馬菲菲進行了手術,急 救箱中的縫線已經用完,唐獵在診所附近的一家布店中訂購了一批棉線,店老闆 根據他的要求將線盡可能做得堅韌纖細,又按照唐獵描繪的形狀,連夜趕製出一 批紗布和繃帶。 對唐獵來說,現在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等到黑帖爾來到診所,便 可以大展拳腳,名聲大振! 第十七章雙眼皮與老花鏡 黑帖爾如約抵達了唐獵的診所,在這幾天內,唐獵做足了充分的準備,這次 的手術關係到他在帝都未來的發展,能否站穩腳跟,繼而揚名立萬全都在此一舉。 出於害怕外人干擾的考慮,黑帖爾趁著清晨寂靜無人的時候,就從大營便裝 出行,在狼淵和司馬天峰的陪同下來到診所。 走入春暉診所的大門,黑帖爾看到這裡簡陋的環境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對 唐獵的期望不由得又減少了幾分。 司馬天峰善於察言觀色,看出黑貼爾的不悅,微笑道:「大帥,唐獵初到帝 都,沒有住處,這間宅院是我給他暫時落腳的。」 黑帖爾點了點頭:「你們的交情看來很不一般。」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司馬天峰想起唐獵深悉自己家族內情的事情,臉色顯 得有些尷尬,正在這時,唐獵聽到外面的動靜,慌忙迎了出來,笑顏逐開道: 「唐獵不知道大帥這麼早就到了,有失遠迎,還望大帥不要見怪。」 黑帖爾表情冷漠的點了點頭:「你準備好了嗎?」 唐獵胸有成竹的反問道:「大帥準備好了嗎?」 黑帖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饒有興趣道:「從前日見到你起,我便 已經準備好了。」說完率先向正中堂屋走去。 狼淵走過唐獵的身邊,鄭重囑咐道:「這次的手術非比常,唐先生只許成 功,不許失敗。」 司馬天峰表情凝重的拍了拍唐獵的肩膀,他們兩人雖然對唐獵的醫術一直充 滿了信心,可是事到臨頭,心中也感到非同常的壓力,畢竟現在要治病的是在 帝國中手握重兵的功勳名將黑帖爾大帥,如果唐獵不慎出了任何差錯,不但他自 己要小命不抱,他們兩個也會受到株連。 唐獵微笑道:「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司馬天峰看到唐獵的笑容,心中沒來由的顫抖了一下,他此時方才覺察到, 自己潛意識之中並不想讓唐獵手術成功,如果他這次為黑帖爾手術失敗,以黑帖 爾暴躁的性情,一定會將唐獵殺死,以洩心頭之恨,這樣一來,司馬家的隱私便 再沒有人知道,等於變相的將唐獵滅口,自己以後也可以高枕無憂。 唐獵看到司馬天峰沉重的表情,還以為他為自己擔心,心中暗想到,如果不 是司馬天峰逼死了燕月,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和他成為朋友,想到燕月淒慘的死狀, 對司馬天峰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聲音低沉道:「二位將軍請在門 外等候,我為大帥治病的時候,需要心無旁騖,專心致志,千萬不可以讓任何人 打擾我。」 狼淵鄭重點了點頭道:「唐先生放心,我們兩個就在這裡為你保駕護航,決 不讓任何人干擾你的手術。」 唐獵拿來溫水,請黑帖爾將臉洗淨,然後換上他特地準備的乾淨衣物躺在手 術台之上,他微笑道:「大帥,我為你做手術之時,恐怕會有少許的疼痛,你能 夠挺得住嗎?」 黑帖爾不屑笑道:「老夫縱橫疆場幾十年,什麼傷痛沒有捱過,你少說廢話, 只管動手便是!老夫皺一下眉頭就不配叫黑帖爾這個名字!」 唐獵笑著拿起手術刀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黑帖爾怒目圓睜,威風凜凜道:「混帳東西,你想做什麼?」 唐獵笑道:「大帥請息怒,我還沒有動手,只是想讓大帥先有個心理準備, 這柄小刀就是我頭要用來給大帥治病用的器具,大帥千萬不要誤會,唐獵絕沒 有任何加害您的心思,如果大帥信不過我,或者是心存畏懼,您的病我不醫也罷。」 在大元帥臉上動刀子,無異於虎口拔牙,唐獵當然要交代清楚,這可不是開 玩笑的事情。 黑帖爾哈哈大笑道:「害怕?老夫還不知這兩個字怎樣寫哩!」 森嚴的目光覷定唐獵手中的小刀,這柄手術刀對他來說算得上一個新鮮事物, 刀身雖然窄小,可是刀刃鋒利異常,如果唐獵當真有加害他的心思,這次無疑是 最好的下手機會。 黑帖爾重新躺在手術台上:「動手吧!老夫相信你!」 唐獵得到黑帖爾的首肯,這才放心大膽的開始為黑帖爾的眼部進行消毒,一 邊交代著術中注意事項,在缺少麻醉藥的條件下,黑帖爾肯定要忍受不小的疼痛, 唐獵說這麼多也是為了讓他提前有一個充分的心理準備。 唐獵此前曾經做過多次倒睫手術,不過那時候的病人和黑帖爾不同,容易患 上倒睫病症的多數都是京吧狗,想不到來到這個世界,在不知不覺中診治的物件 已經開始改變。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做工精巧的手術刀,荊戈的工藝水準真是沒的說, 在完美鑄造手術器械的基礎上,還在手術器械的尾柄處雕有一個盾牌的標記,這 是精工坊的標誌,也是荊戈的廣告。 對於黑帖爾大帥這種上眼瞼皮膚鬆弛下垂的患者,最好的方法就是手術切開 縫法,唐獵做這種手術算得上駕輕就熟,手術刀乾脆俐落的將黑帖爾的上眼瞼 割開。 黑帖爾雖然膽量過人,可是這種刀鋒在眼皮上劃過的感覺卻是第一次經歷, 內心中忍不住怦怦直跳,他的身體卻仍然紋絲不動,表現出超人一等的鎮定。 唐獵暗暗佩服,他雖然並不瞭解黑帖爾的豐功偉績,可是從他在刀鋒下表現 出的這份定力,已經能夠想像到他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模樣,足見能夠統帥萬軍 的領袖,必然有過硬的心理素質。 黑帖爾的皮膚多皺,毛孔粗大,下眼臉浮腫,雖然說像他這種年紀應該不會 在意外表如何,可畢竟有些影響美觀,唐獵一不做二不休,將他的一對膨隆的下 眼臉也給開了,剝離出其中的脂肪,剪切掉鬆弛的皮膚,然後重新縫,這等於 免費贈送了黑帖爾一個美容小手術,老傢夥恢復後恐怕不認得自己的模樣了。 唐獵越想越是得意,作為病人,黑帖爾相當格,整個手術的過程中表現的 十分配,在沒有任何麻藥的情況下,居然一聲不吭的忍受了下來,頗有點關雲 長刮骨療傷的勁頭。 唐獵打完最後一個線結,用無消毒後的紗布為黑帖爾仔細包紮完畢,確信整 個的手術沒有任何的疏漏,這才笑瞇瞇的將手中的器械扔在託盤內:「大帥!手 術做完了,你休息一下就可以起來了。」 整個手術的過程不到半個小時,可對黑帖爾來說彷彿熬過了漫長的歲月,他 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唐獵果然對他沒有任何的歹意,手術做完,黑帖爾緊繃 的神經才放鬆了起來,連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膽量和氣魄,試問天下敢讓別 人在臉上動刀子的又有幾個? 唐獵將狼淵和司馬天峰請入房內,兩人來到黑帖爾的身邊噓寒問暖,關心黑 帖爾術後的情況。 唐獵笑道:「現在蒙在眼睛上的紗布不可以拆除,大帥要在黑暗中渡過兩天 了,有幾件事情是必須要注意的,首先要保持傷口清潔,如果傷口不乾淨,很容 易發生感染,導致傷口疤痕的形成,所以洗臉的時千萬不要打濕了傷口。」 黑帖爾雖然不知道感染是什麼意思,不過也不想弄成一雙疤瘌眼,大聲道: 「老夫不洗臉便是,不過我究竟要多少天看不到東西?」 「後天上午我便去軍營中為大帥換藥,順便幫你摘去眼睛上包紮的紗布,到 時候您就可以看到東西了。」唐獵道。 黑帖爾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唐獵又向狼淵和司馬天峰兩人交代了一些注意 事項,這才送他們三人離去。 黑帖爾在狼淵的扶持下走出門外,司馬天峰早已經讓人準備好座車,黑帖爾 大步來到座車前,踏上車廂之前,忍不住拋下一句話:「若是唐獵敢欺瞞老夫, 我定然要將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狼淵在心中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暗暗為唐獵擔心,自己只想著讓唐獵盡快 在帝都之中揚名立萬,卻忽視了他為此而要承擔的風險,如果黑帖爾的眼睛恢復 的沒有預想中順利,只怕唐獵的下場會相當淒慘。 黑帖爾的座車已經揚塵而去,司馬天峰拍了拍狼淵的肩膀,彷彿猜到了狼淵 心中的顧慮,微笑道:「大哥不必擔心,唐獵醫術高超,絕無任何的風險可言。」 狼淵默默點了點頭,低聲道:「希望如此!」翻身跨上獨角獸,和司馬天峰 緊緊跟上黑帖爾的座車。 唐獵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遠處,這才過身來,卻看到一個矮小的 身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向自己微笑,原來是精工坊的老闆荊戈。 唐獵笑瞇瞇來到他的面前:「荊老闆,我正想去你店裡去,沒想到你就來了。」 荊戈舉起手裡的精巧木箱道:「唐先生托我做的東西,我帶來了!」 唐獵看到他臉上略顯躊躇的表情,猜到他心裡還有話對自己說,做了一個邀 請的手勢,將荊戈請入自己的診所內落座。 荊戈坐在椅子上,因為身材矮小的緣故,兩條腿在半空中蕩,他高舉雙臂 將手中的木箱放在桌子上。 唐獵打開木箱,看到裡面放著兩付打造精巧的眼鏡,其中一付是他委託荊戈 為黑帖爾專門打造的老花鏡,另外一付是墨鏡。 荊戈的工藝水準的確無可挑剔,這兩付眼鏡無論是用料還是做工都是上乘水 准。 唐獵拿起那付墨鏡戴上,鏡架是用鉑金打造,雖然本身的材質較重,但是經 過荊戈在上面鏤空雕花,份量減輕了不少,鏡片用深綠色水晶精心磨製而成,平 整通透,整個墨鏡的工藝就算放在現代會中,也能夠稱得上藝術品的級別。 那付老花鏡的工藝和墨鏡不相上下,唐獵反覆把玩,讚歎不已。 荊戈道:「唐先生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荊老闆的手藝真是沒得說!」唐獵大聲稱讚,將墨鏡從鼻樑 上取下折疊,微笑道:「荊老闆說個價錢吧。」 荊戈搖了搖頭道:「唐先生,我為你打造這些器具之前,便已經說過,你將 那把鉗子給我,我便免費為你做這些東西,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怎能出爾反 爾呢?」 「多謝荊老闆!」唐獵笑著上木盒。 荊戈臉色微紅道:「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想和唐先生商量一下。」 「荊老闆不必顧慮,有什麼話儘管明說。」 唐獵道。 荊戈吞吞吐吐道:「唐先生所打造的工具都是妙想天開,巧奪天工,我沒有 經過你的允許,也照著你的圖譜,打造了一付透鏡,還請唐先生見諒!」 他從懷中掏出一付花鏡,果然和唐獵委託他打造的一模一樣,只不過他的臉 部輪廓稍小,鼻樑扁平,又根據他自己的面部特徵做了部分改造。 看著眼前的老比特人將花鏡戴好,唐獵感到一陣滑稽,臉上露出笑意道: 「荊老闆也花眼嗎?」 荊戈並不知道花眼是什麼,小聲道:「我戴上這透鏡之後,頓時感覺世界清 晰了許多,現在打造東西,比起原來要方便許多,他指向鏡架上的花紋道:」這 種精巧的花紋和脈絡,我兩年前就已經無法雕出了,現在我終於可以重新完成這 樣的工作。「 唐獵點了點頭。 荊戈又道:「我有個不情之請,帝都之中像我一樣罹患這種眼疾的人不在少 數,如果我們可以大批的生產這種透鏡,一定可以獲得很高的利潤。」 沒想到荊戈居然有幾分經濟眼光,唐獵微笑道:「荊老闆的意思是……」 荊戈誠懇道:「我希望唐先生能夠允許我製造這種透鏡,投入市場之中,我 會將獲得利潤的四成分給你。」 唐獵哈哈大笑:「我需要做什麼?」 荊戈道:「唐先生無需做任何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來操辦,你只管 等著收錢即可!」 唐獵爽快的點了點頭:「好!荊老闆這麼優越的條件,我又怎麼忍心拒絕,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荊戈道:「唐先生儘管明言!」 「這種老花鏡投入市場可不可以等到半月以後,我想讓黑帖爾將軍成為帝都 第一個戴上它的人!」唐獵道。 兩天之後,唐獵戴上藥箱乘車來到黑帖爾位於帝都城西郊的龍霸軍大營,這 支軍隊人數在八萬人左右,負責帝都周圍的治安,是玄武帝國戰鬥力最為強大的 部隊之一。 走入龍霸軍的營地範圍,遠遠便看到巍峨壯觀的營寨,圍牆用高大的圓木並 排榍而成,長度在九米左右,頂端削尖,宛如一根根利箭指向天空。每隔二十 米左右設有一座十五米高的箭塔,每個箭塔上有四名弓箭手負責守望四方,方圓 一里內的任何動靜都無法逃過他們銳利的雙目。 司馬天峰站立於門樓之上,遠遠便看到唐獵的到來,轉身大聲道:「打開大 門!」 兩名身形高大、膚色黝黑的蠻族武士,揮動手中皮鞭,驅趕體形龐大的白色 犛牛,以順時針方向拉動絞,兩扇厚重的金寨門在一連串巨大齒輪的傳動下 緩緩打開。 看到眼前威嚴肅穆的場面,唐獵也不禁暗暗心驚,驅駕馬車走入大門,六名 盔甲鮮明的武士將他的去路擋住,其中一人低聲道:「進入軍營者必須下馬!」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背起藥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唐先生來得好早!」司馬天峰走下門樓,微笑著來到唐獵的身邊。 唐獵向司馬天峰笑了笑,目光卻仍然盯在兩名蠻族武士和那只犛牛上,兩名 蠻族武士的身高都在三米左右,這種身高在唐獵原來的世界中完全可以入圍吉尼 斯世界記錄,四肢粗大,肌肉發達,除了關鍵部位用鋼製護甲覆蓋,身體的大部 分都是裸露在外,或許是身軀過於魁梧的緣故,他們的肌膚粗糙,體毛豐富,顯 得兇猛異常。 那只犛牛也有一隻成年象般大小,毛色潔白,四肢粗壯,一雙紅色巨眼中流 露出猙獰的凶光。 每踏出一步,唐獵腳下的地面便感到劇烈的震動,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看到這 樣充滿力度的場面,唐獵的內心中感到強烈的震撼。 司馬天峰微笑著拍了拍唐獵的肩頭,帶著他向黑帖爾大帥的營帳走去。 黑帖爾的營帳位於軍營的正中,直徑大約十米左右,帳頂部分用金箔覆蓋, 最上方立有一隻展開雙翼的金虎雕像,陽光下整個營帳熠熠生輝,顯得奢華之極, 彰顯出黑帖爾高貴不凡的身份。 營帳門前,一頭青色巨狼蜷伏在那裡,黃色雙目中流露出陰森森的寒芒,死 死盯住唐獵這個不速之客。 唐獵認得這頭青狼,知道它是黑帖爾的坐騎,向青狼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道: 「hello!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面的!」 那頭青狼猛然站立起來,巨大的頭顱湊近唐獵,張開巨吻發出一聲低沉的悶 吼,冷森森的牙齒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寒光。 唐獵嚇得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司馬天峰護在他身前怒斥道:「孽障,還不 趕快退去,不要驚擾了尊貴的客人!」 青狼迅速抖動了一下身軀,青色油亮的長毛泛起了一陣波濤,它似乎對司馬 天峰並不買帳,仍然向唐獵的方向逼迫了過來。 身後忽然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一位身穿黃金甲冑的美麗女將,騎乘一頭 黑色獨角獸迎著陽光向他們的方向飛速馳來,金色長髮隨風絲緞般飄飛在腦後, 金盔之下是一張嬌艷宛如待放玫瑰般的俏臉,彷彿還沾著晶瑩的露珠,櫻唇稍厚, 唇形卻是極美,微微上翹的唇角輕易便讓男性生出想一親芳澤的心底慾望。 她體形極美,三圍的尺度即使是最苛刻的審美評判也挑不出瑕疵,一雙玉腿 多半裸露在外,肌膚細膩柔滑,宛如牛乳般無瑕,唐獵一雙眼睛呆呆盯住這名女 將,剛才對青狼的恐懼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暗自揣摩,若是能夠恣意把 玩這一雙美腿,該是一種怎樣銷魂的滋味? 那女將從身後鞍座之上抓起一隻白色羔羊,向青狼的方向投擲了過來。 青狼後腿蹬地,巨大的身軀騰空躍起,張開巨吻準確無誤的叼住了羔羊的脖 頸,血腥的滋味在空中迅速蔓延了起來。 唐獵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皺了皺眉頭。 司馬天峰笑道:「斐娜將軍來得好及時!」 那名叫斐娜的女將翻身從獨角獸上跳了下來,冰藍色美目笑盈盈看了司馬天 峰一眼道:「大帥如果知道你這樣訓斥他的青頭,恐怕不會輕饒了你。」 她來到那頭青狼身邊,伸出纖手摸了摸它頸後的長毛,輕聲嗔怪道:「你這 傢夥,今日的早餐只不過稍稍晚了一刻,就想鬧事,如果傷到了別人,我只好將 你再鎖起來了。」 青狼對斐娜表現的相當順從,叼起羔羊心滿意足的向營帳一旁走去。 斐娜的目光這才轉向唐獵,近距離觀察這位美麗女將,讓唐獵心中慾念難耐, 目光忍不住在她豐滿的胸口和白嫩玉腿之上來游移。 司馬天峰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請來為大帥醫病的唐先生。」 斐娜淡然點了點頭:「大帥應該已經起床了,你還是趕快進去吧。」 唐獵盡量做出禮貌的樣子向斐娜鞠躬行禮,然後在他們兩人的引領下走入大 帳。 黑帖爾這兩天都是在黑暗中渡過,內心早已焦躁到了極點,聽說唐獵到來, 迫不及待的大叫道:「快!給我把這討厭的紗布給解開,老夫就要悶死了!」 唐獵笑道:「大帥好急的脾氣!」將藥箱放在一旁,向斐娜道:「斐娜將軍 可以幫我一個小忙嗎?」 司馬天峰就站在他的身邊,他捨近求遠,分明是刻意創造和斐娜接近的機會。 司馬天峰的腦筋何其靈活,一看便知道唐獵心中所想,心中暗罵唐獵色膽包 天,表面上卻笑吟吟閃到一旁。 斐娜點了點頭,唐獵將換要用的託盤遞到她的手中,看到斐娜一舉一動無不 風姿綽約,不覺一陣心猿意馬,怦怦跳個不停。 黑帖爾不耐煩的叫道:「你這混帳,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快為老夫將紗布 解開!」 唐獵嚇得心中一顫,斐娜卻露出一個迷人笑靨,輕聲道:「大帥不必心急, 這位大夫文文弱弱,你千萬不要嚇壞了他。」 黑帖爾聽了斐娜的話果然又平靜了下去,唐獵禁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斐娜 如此性感迷人,該不會是這黑帖爾的小情人吧,看到黑帖爾溝壑縱橫的醜怪面孔, 不由得暗罵蒼天不公,如此誘人的嬌娃尤物居然被這老東西強佔,真是一朵鮮花 插在了牛糞之上。 唐獵心中忿忿不平,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歇,小心的解開蒙在黑帖爾雙目上 的紗布,利用自己配製的無菌鹽水將傷口的血痂和分泌物擦除,黑帖爾傷口恢復 的情況相當理想,沒有產生硬結和紅腫,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類自體的免疫力都相 當強大,減少了許多感染的機會。 唐獵笑道:「大帥傷口恢復的情況很好,你可以睜開雙目看一看了!」 黑帖爾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目,室內的景物朦朦朧朧的呈現在他的 面前,過去的那種刺痛,瘙癢感已經不見,他低聲道:「為何我看東西時候仍然 感到模糊?」 唐獵微笑著拿出盛放眼鏡的木盒,恭敬遞到黑帖爾的面前道:「大帥可以戴 上這付花鏡試試。」 黑帖爾好奇的觀察了一下唐獵手中的花鏡,這才按照他的指點,將兩條金絲 鏡腿架在雙耳之上,奇跡出現了,眼前原本模糊的世界頓時變得清晰了起來,黑 帖爾激動的霍然站起身來,過猛的動作讓眼鏡沿著他的鼻樑向下滑落。 黑帖爾伸出食指向上扶了扶,姿勢顯得十分滑稽,唐獵心中暗笑,沒想到這 老傢夥竟然有戴眼鏡的天份。 司馬天峰和斐娜都被黑帖爾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以為他的病情沒有改善, 想要對唐獵不利,彼此對望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些驚慌。 黑帖爾環視營帳周圍的景物,猛然爆發出一聲哈哈大笑,大步跨到唐獵的面 前,一雙大手抓住唐獵的雙肩,用力搖晃了幾下:「神醫!果然是神醫!」 司馬天峰這才知道唐獵果然醫好了黑帖爾的眼睛,心中非但沒有感到欣慰, 反而湧現出一陣難言的失望。 唐獵哪裡能夠禁受得住黑帖爾的用力搖晃,覺著雙肩的骨骼被他握得就快碎 裂,一臉痛苦道:「大帥……」 黑帖爾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出手過重,慌忙放脫唐獵的雙肩, 大笑道:「你醫術雖然高明,可是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斐娜拿過銅鏡來到黑帖爾的面前,黑帖爾看了看鏡中的樣子,禁不住皺起眉 頭,現在他的這幅尊容的確有些不堪入目,上下眼皮佈滿了黑色的縫線,再加上 傷口浮腫未消,顯得異常醜陋。 他雖然不是愛美之人,可是猛然間變成了這幅模樣,心中也有些難以接受。 唐獵解釋道:「大帥放心,你眼皮上的縫線都是暫時的,等到三天後,你傷 口完全癒,我便可以為你拆除,到時候一定還給你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帥形象!」 黑帖爾現在對唐獵的高超醫術再無質疑之處,大笑道:「好!就憑唐先生這 句話,我頭一定要好好敬你幾碗美酒。」 他轉向斐娜道:「斐娜!快去準備酒宴,中午我要留唐先生在此好好痛飲一 番!」 斐娜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大帥!大事不好了!」眾人 抬頭望去,卻見一員身材矮小的黑甲將領慌慌張張衝了進來,來人是黑帖爾手下 巨劍營的副統領貝森,因為他謀略出眾,所以深得黑帖爾的信任,平時負責軍營 中的聯絡和接待任務。 黑帖爾最討厭別人在他心情好的時候擾亂他的情緒,皺了皺眉頭張口罵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夫的酒興全都被你這混帳給敗壞了,給我滾出去!」 斐娜知道貝森向來為人穩重,能夠讓他這樣慌張的一定不會是小事情,柔聲 勸道:「大帥,說不定貝森統領有要緊事,你還是先聽聽他怎樣說。」 黑帖爾凶神惡煞的盯住貝森道:「快說!」 貝森上氣不接下氣道:「今日清晨崇文侯朱翼奉旨過來瞭解我軍裝備情況。」 黑帖爾不屑道:「我還當什麼大事,那廢物想查便讓他查,他還敢當真跟我 作對不成?」 他向來看不起崇文侯朱翼的嘴臉,今晨朱翼初來軍營的時候想要拜候他,被 他一口絕,本以為朱翼早已經完成任務離開大營,沒想到他仍然留在這裡。 貝森道:「我和尤利安統領本來以為崇文侯這次來查只是作作樣子,沒想到 他竟然對我們諸般刁難,尤利安統領一怒之下和他爭執了起來。」 黑帖爾一拳重重的擊打在身前短几之上,將一寸左右厚度的桌面從中擊成兩 段,足見他一身神力驚人,怒吼道:「他朱翼算個什麼東西,老夫為帝國征戰疆 場的時候,他只不過是個穿著開襠褲的娃娃!吵便吵了,怕他作甚?」 貝森道:「可是他身邊的一位帶著面具的金甲武士突然站了出來,提出要和 尤利安統領決鬥。」 「媽的!這幫混帳果然是找我晦氣來的!」黑帖爾霍然站起身來,怒不可遏 道:「拿我的黑龍刀過來,我去那龜兒子劈成兩段。」 貝森低聲道:「尤利安統領實在受不了那武士的氣焰,接受了他的挑戰,可 是兩人下場爭鬥了幾個之後,我便發現,那金甲武士的腰間竟然懸掛著一枚 鑲金龍佩!」 「什麼?」黑帖爾睜大了雙目,術後縫線的傷口感到一陣撕扯般的疼痛。唐 獵忍不住擔心他暴怒之下會將傷口扯破。 貝森道:「末將大膽猜測,那名金甲武士一定是某位皇子,所以不敢擅作 張,特來請大帥定奪。」 黑帖爾表面上粗獷魯莽,可並不是毫無謀略之人,否則也不會坐到今時今日 的地位,他冷冷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他一定是太子!」 第十八章陰險狡詐的太子 司馬天峰幾乎在同時也想到了這一點,帝國的武士共劃分為五個等級,成人 之後參加選拔賽後,可以順利獲得武士稱號,也就是最低等的普通級別,武士經 過努力,日後有希望晉陞鐵甲武士、青銅武士、他所說的尤利安就是青銅武士, 這也是普通平民能夠晉陞的最高級別。 想成為黃金武士必須要有貴族血統,他和狼淵、菲娜也是經過多年苦修方才 抵達這樣的級數,在帝國中黃金武士的總數不超過一人,只有這一人才有機 會成為頂級武士龍武士。 不過這種機會微乎其微,現今帝國之中除了帝王玄思哲以外,只有黑帖爾和 另外三人到達了龍武士的級別,就算是狼淵的父親戰功無數的狼勳奇一直到解甲 歸田也不過是黃金武士而已。 低級別的武士很少有敢於向上級武士挑戰的膽量,像這種將矛頭直接指向龍 武士黑帖爾的更是少之又少。 放眼帝都之中敢於和黑帖爾公然作對的也只有太子玄鳶,這件事由來已久, 玄鳶在成為太子之前曾經向黑帖爾求幫助,可是卻被支持五皇子玄躡的黑帖爾 拒絕,後來玄躡突然暴死,玄鳶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子,可從那時他和黑帖爾之間 的裂隙便已經產生,而且怨恨越積越深。 黑帖爾來踱了兩步,終於下定了決心:「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搞什麼花 樣!」 斐娜秀眉微顰,輕聲反對道:「大帥去不得!」 黑帖爾愕然道:「我為何去不得?他們在我軍中鬧到了這個地步,我身為 帥再不出現,豈不是等於當眾宣佈我向他示弱嗎?」 斐娜耐心勸道:「如果那名金甲武士真的是太子玄鳶,他分明是故意前來挑 釁,現在事端已經挑起,即便是大帥前去也是於事無補。倘若大帥和他爭執起來, 當場撕破了臉皮,對大帥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黑帖爾握緊雙拳,顯然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可是斐娜所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帝王玄思哲已經多次流露出退位讓賢之意,不久以後玄鳶就會登上皇位,自己現 在和他鬧翻並不明智。 斐娜動請纓道:「如果大帥信得過我,這件事就交給末將來處理。」 黑帖爾對斐娜向來言聽計從,緩緩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需要多少兵馬,儘管調配。」 斐娜笑了起來:「大帥說笑了,我又不是去打仗,要兵馬作什麼?不過……」 她一雙冰藍色的妙目轉向唐獵:「太子與尤利安兩虎相爭,想必會有人受傷, 我想請唐先生跟我過去,如果有什麼閃失,也可以及時救治。」 唐獵雖然對斐娜抱有不良企圖,可是畢竟沒有被慾望沖昏頭腦,這種政治上 的紛爭,還是不要介入為妙,慌忙搖頭道:「我只是一介平民,這種場我還是 避的好。」 斐娜笑盈盈抓住他的臂膀道:「唐先生不是害怕吧?」 黑帖爾凶神惡煞的盯住唐獵道:「讓你去便去,婆婆媽媽的做些什麼?」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極不情願的跟在斐娜身後走出營帳,轉身又向後看了看, 司馬天峰並沒有跟過來,唐獵馬上猜到,司馬天峰肯定是考慮到太子的特殊身份, 明智的選擇了逃避。 早有人為唐獵牽來一頭獨角獸,他已經是第二次騎乘,比上次自如了許多, 和貝森一起跟在斐娜的身後向演武場的方向飛馳而去,斐娜似乎在想著如何化解 這次的麻煩,一路之上始終保持沉默,她嬌軀上的芬芳味道不時飄入唐獵鼻息之 中,多少衝淡了唐獵心中的懊惱。 還沒有進入演武場的大門,便聽到金戈相交的聲音,隨之傳來獸類的瘋狂嘶 吼,夾雜著眾人的喝彩助威之聲。 三人先後衝入煙霧場中,眼前的景象讓唐獵為之一呆。 只見一名金盔金甲的蒙面武士,騎乘在一頭金黃色獵豹之上,手握金色長矛 和另外一名身穿黑色皮質甲冑的魁梧悍將戰成一團。 唐獵通過貝森的口中知道那名黑甲將領就是巨劍營的統領尤利安,也是黑帖 爾手下的四大猛將之一。 尤利安以膂力強大而著稱,他雖然是青銅武士,可是真正的實力並不在一些 黃金武士之下。 ?地◢ 雙臂舉起巨劍頻頻擋住金甲武士一連串瘋狂的進擊。 從他採取防守為的戰術來看,他雖然被迫應戰,可是招式之中充滿了顧忌, 並不敢全力與這名金甲武士抗衡。 那名金甲武士單手提起座駕韁繩,獵豹發出一聲震徹雲霄的狂吼,背脊拱起, 猛然騰躍了起來,躍離地面足足有五米左右,金甲武士手中長矛刺向尤利安的面 門。 尤利安翻轉手中巨劍,以寬闊的劍身擋住矛頭的尖端,鋒利的矛尖正中劍脊, 沿著劍身傾斜向下,摩擦出千萬點金色的火星。 尤利安胯下的白色獨角獸四蹄死命踏入地面,竭力幫助人承托著對手的巨 大壓力。 獵豹冷森森的鋸齒閃電般咬向獨角獸的咽喉,獨角獸察覺了它的歹毒用心, 美麗的頸部向一旁迅速扭動,躲過獵豹這致命的一擊。 金甲武士卻在同時放脫了韁繩,抽出腰間的三稜短劍,從下方將短劍深深捅 入了獨角獸的頸下,鮮血沿著傷口噴泉般向外射出,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淒艷。 獨角獸發出一聲哀鳴,頭顱無力的垂了下去,身體猛然向前衝刺了兩步,獨 角栽刺入泥土之中,身軀轟然倒在了地上。 尤利安魁梧的身軀被摔到兩米外的地面上,沒等他從地上爬起,金甲武士再 度衝到了他的面前,短劍已經收入鞘中,改為雙手握矛,居高臨下向尤利安的心 口戳來。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發生,斐娜驚聲尖叫道:「住手!」 矛尖在距離尤利安心口還有兩公分左右的地方停滯不發,金色面具之中流露 出冷酷無情的眼神,他忽然調整矛尖的角度,平拍在尤利安的胸口,尤利安臉上 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對方在這一招之中震斷了他的肋骨。 斐娜逕自向演武場內衝去,卻被崇文侯朱翼冷笑著擋住去路:「原來是斐娜 將軍,他們只是隨便切磋一下,點到即止,不會有人受傷。」 斐娜冷冷望了崇文侯朱翼一眼:「侯爺果然好興致,早知道會有這麼熱鬧的 場面,我應該通知大帥過來好好欣賞一下。」 朱翼故意歎了一口氣:「只可惜大帥抱恙在身,不然他看到這的決鬥場 面,一定會心花怒放。」 金甲武士向尤利安豎起了拇指,然後指尖轉向地面,這侮辱性的手勢頓時將 軍營中的將士激怒,在演武場內圍觀的將士大聲囂叫起來,可是其中並沒有人敢 真正上前,每個人都清楚自己的武力比起尤利安有不少差距,勉強挑戰這名金甲 武士也是自取其辱。 斐娜雖然從這名金甲武士的身形和動作中判斷出他肯定是太子玄鳶無疑,可 是在他沒有動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並不方便揭穿。 崇文侯朱翼的臉上流露出極為得意的神情,他早就對黑帖爾恨之入骨,這次 太子在黑帖爾的軍中當眾擊敗他的愛將尤利安,等於為他出了一口惡氣。 斐娜明澈的美眸冷冷盯住太子玄鳶的眼眸,驅駕獨角獸緩緩來到他的對面, 一語雙關道:「這位將軍好高明的手段,斐娜不才,願意領教幾招!」 金甲武士點了點頭,下頜高高仰起,靜靜等待著斐娜的進擊。 斐娜從鞍座旁解下長刀,纖手握住象牙刀柄,輕輕抽出長刀,刀身完全是透 明,為水晶打造,遠遠望去宛如薄冰,在陽光的折射下,映射處七彩光帶,絢麗 非凡。 金甲武士目光中掠過一絲不安,他清楚斐娜手中水晶刀的鋒利,若是以長矛 和水晶刀對抗,想必免不了矛頭斷裂的下場。他長矛指向地面,矛尖挑起尤利安 身邊的巨劍,手臂微微顫動,巨劍破土飛出,右手穩穩握住巨劍,左手將長矛向 身後遠遠丟了出去,一道金色弧光劃過,長矛深深刺入箭靶之中,矛尖準確無誤 的刺中紅心,矛尾仍然在顫動不停。 在場圍觀的將士無不勃然變色,這名金甲武士的實力非比常,內心中為斐 娜又增加了幾分擔心。 斐娜欣賞的點了點頭,玄鳶顯然意識到自己手中水晶刀的威力,所以棄去長 矛以厚重的巨劍對抗自己手中削鐵如泥的水晶刀。 貝森慌忙指揮手下士兵將尤利安和那頭奄奄一息的獨角獸移出場外。 唐獵先為尤利安查看了一下傷勢,他的肋骨雖然被玄鳶震斷,可是幸好沒有 移位,只要休養幾天,避免劇烈活動,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相比而言,那頭獨角獸要不幸的多,頸部的動脈血管被玄鳶割斷,失血過度, 已經無藥可救,唐獵黯然歎了一口氣,上獨角獸漸漸失去神采的雙目,向尤利 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頭獨角獸已經陪伴尤利安征戰多年,無數次和人一起浴血疆場出生入死, 沒想到今日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尤利安心中悲傷到了極點,虎目之中淚光閃 現,充滿仇恨的望向演武場內。 斐娜宛如一支金色利箭,閃電般向衝向玄鳶。 玄鳶雙手擎起巨劍,怒吼一聲,全力向斐娜迎頭劈去。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兩人的對決從開始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崇文侯朱翼一 張面孔頓時失卻了血色,唇角肌肉不受控制的顫動了幾下,如果今天太子玄鳶出 了任何的閃失,後果將不堪設想。 刀劍瞬間交織在一起,攜千鈞之勢擊下的巨劍在和薄冰般的水晶刀的對決中 並沒有佔據任何的優勢。 玄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對決的情況,刀劍相交之時,水晶刀鋒利的刀刃已經 切入巨劍劍身之中,這柄神兵的鋒利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表面上看兩人剛一出招便僵持在那裡,實際上斐娜已經留下了幾分力道,如 果她傾盡全力,這一刀定然會將巨劍斬成兩段,直取玄鳶的身體。 玄鳶也及時凝力不發,這才造成了眼前僵持的局面。 斐娜用僅僅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道:「殿下,何不趁著這件事沒有 傳到大帥耳中之前,及時抽身而退?」 玄鳶內心一動,頓時明白自己的真正身份已經暴露。 斐娜這句話說得實在是巧妙之極,即點破了玄鳶的身份,又告訴玄鳶黑帖爾 並不清楚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玄鳶冷冷看了一眼斐娜,武力方面他未必會落在斐娜的下風,可是對手的水 晶刀實在太過鋒利,如果繼續堅持爭鬥,自己肯定討不到任何的好處,想到這裡 他緩緩收巨劍,斐娜也小心撤水晶刀,率先後撤,以表示自己的誠意。 崇文侯朱翼也看出勢頭不對,慌忙走入場內大笑道:「大家以切磋為,千 萬不可傷了和氣,我看今日就到這裡吧。」 玄鳶一言不發的來到崇文侯陣營之中,向崇文候朱翼使了一個眼色,一行人 向斐娜告辭後,揚長而去。 尤利安爆發出一聲無可抑制的怒吼,一拳重重擊打在地面之上,鐵拳竟然陷 入泥土半寸之多。 斐娜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們收拾一下,各自散去吧,今日的事情到此為 止,任何人不得議論此事,如果讓我知道有人將這件事洩露出去,一定將他軍法 處置,絕不輕饒。」 唐獵心中暗暗感歎,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女強人類型的美女如此之多,看來陰 盛陽衰是自然界的普遍現象。 返大營的路上,斐娜顯得心事重重,唐獵忍不住開解她道:「女孩子家不 要終日都皺著個眉頭,否則很容易變老的。」 斐娜向唐獵嫣然一笑道:「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我又沒幫上什麼忙,謝我幹什麼?」 斐娜輕聲道:「謝你治好了大帥的眼睛!」 唐獵這才知道她所指的是這件事,笑道:「其實來此之前我也是忐忑不安, 萬一治不好大帥的眼睛,只怕連我這條小命都保不住!」 斐娜似乎被勾起了心思,輕聲歎了一口氣道:「大帥性情剛烈,得罪的權貴 不在少數,如果這次他的眼睛能夠痊癒,算得上一件大好事,或許帝君能夠讓他 重返疆場。」 唐獵道:「大帥既然年事已高,何必繼續去戰場上廝殺,早日解甲歸田,安 享晚年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斐娜面露緊張之色,提醒唐獵道:「這句話你萬萬不可在大帥的面前提起, 他最忌諱的就是解甲歸田。」 看到斐娜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唐獵心中不由得一暖,鼓足勇氣問道:「大 帥好像對你很好,你們是什麼關係?」話剛剛問出口,馬上就覺得不妥,如果黑 帖爾和斐娜之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這句話豈不是為自己招來了禍端? 幸好斐娜並沒有多想,微笑道:「大帥和我父親是生死與共的兄,我父母 死後,大帥便將我收養在軍中,一直當我是親生女兒般對待,可以說如果沒有大 帥,便沒有今日的斐娜。」 唐獵心中的謎團終於得到解答,心中感到異常舒泰,不知不覺對這個女將軍 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因為發生了太子玄鳶的事情,黑帖爾的興致完全被破壞,原本想答謝唐獵的 酒宴只好取消,唐獵本想告辭去,卻被黑帖爾留了下來,讓他等到給自己拆線 以後再離開軍營。 唐獵在軍營中雖然衣食無憂,可是這裡畢竟不同於帝都,處處戒備森嚴,玄 鳶的事情以後,整個軍營的氣氛越發顯得沉重壓抑,唐獵生怕惹來麻煩,乾脆躺 在營帳內休息,整個下午都是在無聊中渡過。 夜幕降臨的時候,才有士兵為他送來晚餐,晚餐異常豐富,看來黑帖爾並沒 有慢怠這個為他治病的良醫。 唐獵詢問那名士兵後知道,司馬天峰已經城,聽說是去準備妹妹的婚禮, 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失落,想起司馬菲菲惹火性感的身姿,唐獵更是坐臥不寧。 等到那士兵離開了營帳,唐獵伸手抓起酒壺道:「一醉解千愁,老子喝他個 一醉方休,明天醒來的時候,什麼煩惱事情都忘記了。」 鼻息中卻嗅到一股誘人香氣,唐獵自從被注射大量斯普瑞之後,嗅覺變得異 常靈敏,他馬上分辨出這香味來自於少女的身體。 一個嬌柔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唐先生在嗎?」 「在!快請進來!」唐獵聽到女人的聲音頓時變得精神了許多,產生的第一 個念頭就是,大帥給他派來了一位美女陪宿。 一位身穿性感盔甲的女兵笑盈盈走入營帳,向唐獵躬身施禮,這樣的動作剛 好使她豐盈的前胸隆起,強調出的性感乳峰,讓唐獵險些噴出鼻血。 「我是斐娜將軍的衛兵榮小青,將軍的坐騎好像病了,特地讓我過來請先生 去看看。」 想起斐娜美麗的容顏,唐獵哪裡還有拒絕的理由,抓起一旁的藥箱道:「好, 馬上帶我過去看看。」 斐娜的營地位於整個大營的西南角,背面臨山,和軍營間還有一面小湖相隔, 和其他軍隊的營地分開了相當的一段距離。 沿著蜿蜒曲折的青石小路上行,道路之上流瀉著淡青的月色,浮游的雲霧時 而將前方的道路遮住,可另一端小路又穿透雲霧曲折的延展出去。 道路兩旁長滿五彩繽紛的山花,香氣隨著夜風陣陣送來,沁人肺腑,唐獵原 本壓抑的心情不由得輕鬆了起來。 步行約二十分鐘左右,前方出現一條迂清澈的溪流,將小路切為兩段,溪 水中有數塊高於水面的橋石,每塊大約一尺見方,溪水拍打在橋石之上,湧起朵 朵白色的浪花,唐獵走上橋石,晶瑩的水珠時而跳躍到他的褲腳之上,鼻息間飄 來一股奇異的清香,左右一望,原來白色浪花向下流去的地方,岩石縫隙中長出 一片片粉紅色的小花,這奇異的香氣透過飛濺的水霧傳來。 當唐獵看清那花朵的形狀時,心中不由得狂跳了一下,這粉紅色的花朵分明 是中藥之中能夠促進性慾的緋腥草,沒想到在這裡居然可以見到,他慢慢走了過 去,用隨身的小刀將緋腥草連根剜出,緋腥草的根莖肥大多汁,這種汁液能夠起 到一定的麻醉作用,會讓人腦產生一些愉悅的幻像。 榮小青好奇的看著唐獵的一舉一動,唐獵神奇的醫術已經在軍營中悄然傳播 開來,他在很多人的眼中無疑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唐獵將緋腥草的根莖和花朵分開放置,走過小溪,前方出現了五棟相連的木 屋,想來就是斐娜居住的地方。 斐娜身穿白色長裙,站立於木屋前的平台之上,脫去戎裝的她增添了幾分女 性的嫵媚,越發顯得惹人遐思,尤其是對唐獵這種意志力薄弱的傢夥,她舉手抬 足間無不在撩動著唐獵蠢蠢欲動的慾望。 唐獵極其紳士的將手中的那束野花送到了斐娜的手上:「小小禮物,不成敬 意!」 斐娜被他有些貌似的舉動弄得有些發呆,在帝國之中男子向女子鮮花便意味 著向她公然求愛,她有些詫異道:「你居然向我求愛?」 唐獵並不知道這裡送花的意義,聽到斐娜這樣說,才知道她一定誤會了自己 的意思,雖然自己這麼做有博取她好感的用意,不過還不至於有貿然向她求愛的 膽子,慌忙解釋道:「在我的家鄉,送花給女孩子是處於基本的禮貌,並沒有其 他的意思。」 斐娜笑著點了點頭,垂下頭嗅了嗅鮮花的香氣,輕聲道:「我很喜歡!」 唐獵心中暗想,這緋腥草的花朵會促進你的腎上腺分泌,體內的性激素很快 就會提升,說不定能夠勾起這位大美女的性慾,頭邀請自己共渡春宵也有可能。 斐娜將鮮花交給榮小青:「插入我的花瓶中,我帶唐先生去看看黑雪!」 來到木屋後方的窩棚,獨角獸黑雪蜷伏在草堆之中,雙目低垂,顯得沒精打 采,看到人到來,無力的抬起長頸,隨即又重新趴在草堆之上,發出低聲嗚鳴。 斐娜心疼的摸了摸黑雪銀色的鬃毛:「從今天下午,它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唐獵接著燈光,仔細翻看了一下窩棚內的草料,從草料中找到幾顆紫色的豆 狀果實,捏開果實,湊到鼻尖處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他馬上明白 了這頭獨角獸的病因,這種豆狀植物叫做醉果,其中的酒精含量很高,一定是獨 角獸不小心誤服了草料中的醉果,現在酒精在它的體內開始發揮作用,說白了就 是喝醉了,並不是什麼病症。 斐娜也留意到唐獵手中的東西,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帝都一帶並沒有這 種植物,怎麼會摻雜在草料之中?」 「這些草料是什麼人送來的?」唐獵問道。 斐娜道:「軍中所有的草料都是由固定供應商,按理不會出差錯,明天 我會讓人好好查探一下,究竟是誰人送得貨。」 唐獵心中疑雲頓生,難道說有人想謀害斐娜,嘴上卻沒有將這件事點破,微 笑道:「黑雪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只要睡上一覺,酒醒後就會完好如初,斐娜將 軍只管放心。」 斐娜一顆芳心總算放下,叫來兩名女兵,讓她們將窩棚中的草料徹底更換, 確保沒有醉果再摻雜其中。 唐獵看到事情已經解決,起身向斐娜告辭。 斐娜笑道:「唐先生恐怕還沒吃晚飯吧,讓你餓到現在,真是不好意思,我 讓手下在湖邊小亭中準備了酒宴,您要是不嫌棄,便一起用餐如何?」 唐獵求之不得的點了點頭,和斐娜來到湖邊的木亭之中。 兩人相對落座,桌上擺好了四碟精美的小菜,正中水晶瓶中插放著唐獵送給 斐娜的野花,唐獵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緋腥草說不定會起到一個意外的驚喜。 就算達不到讓斐娜動獻身的目的,至少也可以讓她放鬆對自己的警惕。 榮小青為他們斟滿酒杯,斐娜舉杯道:「這次大帥的事情多虧了唐先生,我 代大帥敬唐先生一杯。」 唐獵受寵若驚的端起酒杯,因為之前有過醉酒的經歷,唐獵這次自然長了一 個心眼,在美女面前失態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斐娜道:「斐娜有件事想求先生。」 唐獵笑道:「不知道斐娜將軍指的是什麼事情?」 斐娜放下酒杯道:「大帥十分欣賞唐先生的醫術,今日在我面前流露出想將 先生留在軍中行醫的打算,不知道唐先生意下如何?」 唐獵心中微微一怔,沒想到這次為黑貼爾治病居然讓他動了將自己收為己用 的想法,按理說黑帖爾位高權重,跟著他當私人醫生應該有很多的好處,換在今 天太子玄鳶出現以前,唐獵說不定會答應他的要求,可是現在他卻不敢貿然答應, 是凡為官者必然要經歷宦海沉浮潮起潮落。 黑帖爾年事已高,想來得意之日不會長久,更何況他得罪了帝國未來的王者, 以後下場如何還很難說,自己跟在他的身邊當私人醫生,在外人的眼中等於是他 的親信,如果黑帖爾一朝倒台,自己只怕會被連累其中,說不定連性命都難以得 到保全,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帝都開個診所,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好。 想到這裡唐獵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微笑道:「唐獵從小的志向就是盡可能多 的救治病人,為他們解除病痛的折磨,如果我投入黑帖爾大帥門下,有違我當初 治病救人的初衷,請斐娜將軍代我向大帥婉言絕。」 斐娜嫣然一笑,心中對這個堅持原則的唐獵不由得多出了幾分好感,輕聲道: 「好吧,君子不強人所難,我想大帥一定會理解唐先生的選擇。」 看著唐獵明澈的雙目,斐娜忽然沒來由一陣心跳加速,這種經歷對她來說還 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難道自己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產生了好感?斐娜馬上 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在她心中無數次幻想未來的另一半,她所欣賞的是充滿陽剛 之氣,豪氣干雲的英雄男子,絕不是唐獵這種類型。斐娜又怎麼能想到,真正的 問題出現在面前的這束野花上。 不知怎麼,斐娜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到最後竟然產生了窒息感,她纖手 摀住胸口,俏臉突然失去了血色。 唐獵馬上發現了她的異常,他第一個想法是酒菜中有毒,可自己也跟她一起 進食,卻為何沒有任何的中毒徵兆? 榮小青慌忙扶住斐娜的嬌軀,目光充滿求助的望向唐獵,顫聲道:「唐先生!」 唐獵示意她不用慌張,來到斐娜身邊,伸手解開她束在胸口的內衣,掌心能 夠清晰的感受到斐娜乳峰衝破束縛的驚人彈跳。 「你去將我的藥箱拿來!」唐獵大聲命令道。 榮小青慌慌張張的向木屋跑去,唐獵脫下自己的外袍,將斐娜的嬌軀抱起平 放在衣袍之上,俯身在她胸口上聽了聽,斐娜的心跳極快,在一三十次左右, 臉部的肌膚漸漸泛起了潮紅色,這顏色一直蔓延到胸口,種種跡象表明斐娜是過 敏引發的一系列狀況。 斐娜緊緊抓住唐獵雙臂,美目圓睜,強烈的窒息感讓她暫時失去了呼吸的能 力。 唐獵心中暗暗叫苦,看來導致斐娜過敏的八成是自己送給她的那束野花,原 本想用緋腥草勾起美女的性慾,以迅速增加她對自己的好感,卻沒有想到引起了 她的哮喘,nnd,真是偷雞不成折把米,如果這大美女因為過敏而死去,自己 豈不是罪魁禍首,這輩子都難以心安。 唐獵安慰斐娜道:「斐娜,你盡量放鬆,我一定會治好你。」心中卻沒有多 少把握,畢竟這裡的醫藥水準實在落後到了極點,一時間哪裡去找抗過敏的藥物, 只有對症治療,聽天由命了。 聽到斐娜喉頭絲絲有聲,情況緊急唐獵已經顧不上多做考慮,深深吸了一口 氣然後俯下身去,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斐娜小巧的鼻翼,大嘴封住斐娜誘人的 櫻唇,用力的將口中空氣度了過去。 在唐獵的輔助呼吸之下,斐娜胸口的窒息感稍稍好轉,強烈的羞澀感讓她的 俏臉籠上了一層嫣紅,想不到自己的初吻竟然被唐獵在這種情況下給強行奪去。 身後同時傳來幾聲尖叫,卻是聞訊趕來的女兵所發出,看到唐獵趴在首領身 上又親又啃,全都以為他正要對斐娜施暴。 「無恥之徒,竟然敢對我家將軍不軌!」 唐獵還沒顧得上起身解釋,腦後便被人重重敲了一記,眼前一黑,一頭栽倒 在斐娜溫軟的懷抱中…… 第十九章買賣不成仁義在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唐獵從昏迷中悠然醒轉,只覺頭痛欲裂,睜開雙目覺著 一陣天旋地轉,慌忙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斐娜驚喜的聲音:「唐先生,你醒了?」 唐獵稍微穩定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目,斐娜美麗的輪廓在他的視野中漸漸變 得清晰起來。 冰藍色的美眸流露出關切的目光,這目光讓唐獵感到一陣溫暖,同時又感到 幾分慚愧,因為自己的不良用心,險些讓斐娜香消玉殞。 斐娜當然並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反而因為手下誤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感 到深深歉疚,柔聲道:「對不起,都是我那幫手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為你……」 想起唐獵親吻自己的情景,斐娜的俏臉不禁有些發燒,其實她現在她也搞不 清楚唐獵為何採用那種奇怪的急救方法,究竟是真的有必要呢,還是…… 唐獵的笑聲打斷了斐娜的思緒:「在當時的情況下,你已經失去了呼吸的能 力,我只能用人工呼吸的方式救你,也難怪你手下的那些女兵要誤會。」 斐娜輕輕點了點頭,芳心中卻是大羞,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古怪的救人 方法?伸手拿了一個軟墊嵌在唐獵身後,從床邊拿起仍然熱騰騰的燕窩粥,柔聲 道:「你的後腦被敲破了,流了好多血,先吃些粥吧。」 唐獵這才想起自己頭上的傷勢,摸了摸腦袋,上面已經用紗布包紮了一圈, 伸頭向床前的鏡子內看了看,活脫脫一個日本武士的模樣,後腦勺上隆起了一個 大包,可以想像那女兵打自己的時候一定用盡了全力,唐獵心有餘悸的歎了口氣: 「斐娜將軍,我究竟昏迷了多長時間?」 「一天一夜!」 唐獵點了點頭,接過斐娜手中的燕窩,風捲殘雲的吃了個一乾二淨,抹乾嘴 巴道:「現在感到有些餓了,斐娜將軍可不可以再給我拿來些食物。」 斐娜嫣然笑道:「沒有問題!」 唐獵雖然頭上受了重擊,所幸他的顱骨足夠堅硬,並沒有受到重傷,兩天後 就已經恢復如常,思維記憶方面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看來不會留下後遺症。不 過他樂得留在斐娜的營地中休養,三分傷情裝足了十分,直到黑帖爾大帥拆線之 日才跟隨斐娜返大營,去給黑帖爾拆除眼部的縫線。 黑帖爾反覆端詳著銅鏡,幾乎不敢相信鏡中人就是自己,比起他先前的模樣 足足年輕了十幾歲,原來的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兩個累贅的腫眼泡也不見了, 整個人顯得英俊年輕了許多,他撫摸著自己的下巴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哈哈! 唐先生果然好手段,老夫這張臉跟四十歲的時候差不多。「 唐獵趁機奉承道:「要是大帥的體質出眾,恢復速度超人一等,否則也不 會達到這樣的效果。」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黑帖爾得意的點了點頭道:「唐獵,斐娜跟你說的那 件事,可不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他見識到唐獵超強的醫術,真正生出愛才之心, 所以才再次提起想讓唐獵成為他私人醫生的事情。 唐獵笑道:「多謝大帥抬舉,不過唐獵自小立下了拯救蒼生萬眾的志向,不 想與自己的初衷相違……」 黑帖爾笑道:「這沒有問題,你在軍中一樣可以替他人看病,我也不會限制 你的自由。」 唐獵歉然道:「大帥的心意我領了,可是唐獵還是喜歡眼前的生活。」 黑帖爾臉上的笑容登時收斂,還沒有人向唐獵這樣當眾拒絕他的好意。 斐娜知道黑帖爾喜怒無常,如果唐獵惹他不高興,他才不會管唐獵有沒有救 治過他,一樣會出手懲戒,慌忙出頭替唐獵解圍道:「大帥,人各有志,唐先生 既然擁有這麼宏大的志向,對帝國的姓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理當支持 他才對。」 唐獵腦筋轉得何其快捷,趁機道:「大帥以後只要用得上唐獵,無論任何時 候,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大帥的身邊。」 黑帖爾神情稍稍緩和,低聲道:「唐先生既然這樣說,老夫也不好繼續勉強 你。」他轉向斐娜道:「斐娜,取兩千個金幣送給唐先生做診金,準備車馬送唐 先生去吧。」 斐娜點了點頭,悄然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唐獵慌忙躬身行禮,向黑帖爾告 退離去。 斐娜一直將唐獵送到大營之外,臨到分別之時,終於忍不住問道:「唐先生, 有件事我並不明白,大帥對你如此欣賞,為何你還要三番兩次的拒絕他?」 唐獵微笑道:「我雖然和斐娜將軍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心中已經將你當成 了推心置腹的朋友,所以這件事我不妨坦白對你說。如果在那天太子出現以前大 帥提出這件事,或許我會答應,可是現在就算我冒著得罪大帥的危險,也不會應 承這件事。」 斐娜秀眉微顰,低聲道:「你是說害怕將來有一日被大帥連累?」 唐獵笑道:「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不過政治權力的爭鬥是最為險惡的事情, 我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醫生,何苦捲入其中,不如留在診所之中,老老實實的 治病救人,其他的事情我何必去過問?無論以後誰當帝王也罷,誰當大帥也罷, 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斐娜淡然笑道:「唐先生有沒有想過,人生存在這個世上,想徹底避免這些 紛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唐先生這種醫術超群的大夫,所面臨的麻煩恐 怕會更多。」 唐獵聽出她話後還有其他的含義,追問道:「斐娜將軍可否說得再明白一點?」 斐娜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用不了幾天,你為大帥治好眼疾的事情就會 傳遍帝都,所有人都會知道你的名字,太子想必也不會例外,照先生看,太子會 把你當成他的朋友呢?還是把你當成他的敵人?」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事他倒沒有想過,原本替黑帖爾治療眼疾只是為 了揚名立萬,可是解除了黑帖爾的病痛,無疑在別人的眼中自己已經成為他陣營 中的一員,以太子對黑帖爾的仇恨,未嘗不會遷怒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轉念一想, 自己現今只是一個小人物,玄鳶貴為帝國太子又豈會跟自己一般見識?微笑道: 「多謝斐娜將軍提醒,唐獵以後會多多小心。」 斐娜看著唐獵遠去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她瞭解玄鳶的性情,此人陰險狡詐, 心胸狹窄,如果聽說了唐獵治好黑帖爾的事情,說不定真的會對唐獵下手,芳心 中不由得為唐獵的命運感到擔憂。 唐獵忽然停下腳步,跳下座車,大步來到斐娜身邊,微笑道:「斐娜將軍, 唐獵還有一件事相求。」 斐娜笑道:「唐先生不必客氣,只要斐娜能夠做到的,一定會傾力相助。」 唐獵道:「斐娜將軍說得對,生存在這個世上,想徹底避免紛爭是不可能的, 唐獵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如果斐娜將軍願意,可不可以交給我一些搏 擊之術,將來我萬一遇到事情,也可以用來防身。」唐獵其實並不是想學什麼擒 拿格鬥,只不過是想趁機創造一個和美女共處的機會。 斐娜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答應你,不過最近軍中事務 繁重,恐怕要等上一陣。」 唐獵笑道:「沒問題!」 斐娜爽快道:「好!等我忙完軍中的事情,便去你的診所中拜訪!」 唐獵為黑帖爾治癒眼疾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帝都,公卿貴族慕名前來造訪春 暉診所的絡繹不絕,唐獵聽從司馬天峰的建議,大幅度提高了診費,這多少有點 違反一個醫生的職業操守,可是在唐獵構築自己事業,不得不選擇這種迅速積累 資金的方法。 司馬菲菲已經前往『天廬山』淨身齋戒,在為嫁入皇宮之前做好最後的準備。 唐獵一直以來惶恐不安的內心總算安定下來,看來司馬菲菲應該接受了現實, 自己跟她之間的那段事情估計不會暴露。 隨著病人的增多,唐獵的荷包也變得日益豐滿了起來,飽暖思淫慾,唐獵已 經許多天沒有接近過女色,體內的荷爾蒙濃度已經接近了燃點,現在就算司馬菲 菲來到面前,他一樣會不計後果的將她再次破身。 好在帝都中有許多可供男人發洩慾望的地方,唐獵清楚的記得上次跟司馬天 峰和狼淵前往花月坊的情景。工作雖然重要,適度的放鬆也是十分必要的,唐獵 終於下定決心,前往花月坊痛痛快快的消費一次,調整一下體內的荷爾蒙水準。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唐獵在這方面的天份本來就很高,早早的關了診 所的大門,憑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向花月坊走去。 來到花月坊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門前的小型廣場上挺滿了各種各樣的豪 華車馬,唐獵的馬車在其中顯得有些寒酸,找了一個偏僻的空地停下,走出車廂 外,卻沒有看到有人過來招呼自己,那些負責接待的混血精靈女郎正在陪著前來 的尊貴熟客嬌聲調笑著,唐獵不免有些失落,好在他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將車馬 在拴馬樁上拴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向花月坊的門前走去。 來到花月坊那道頗具壓抑感的大門前,兩名身穿紅色紋裝的性感迎賓女郎 向唐獵露出迷人微笑。 其中一名女郎嬌聲道:「這位公子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唐獵微笑道:「我也沒有見過你們兩個。」目光盯住兩女紋裝內的晶瑩肉 體,下身開始不爭氣的蠢蠢欲動,恨不能馬上衝入花月坊內,找一位妖嬈佳麗 盡情發洩體內的慾望。 唐獵正想邁步走入大門,卻被那名女郎攔住,嬌柔道:「公子好像並不知道 我們花月坊的規矩。」 唐獵這次帶足了金幣,自然底氣十足:「什麼規矩?難道有人上門送金幣, 你們也不接受嗎?」按照唐獵的邏輯,沒有任何的娛樂場所會拒絕金錢,可是他 沒有想到的是,那兩名迎賓女郎仍然擋在他的面前:「公子有沒有翠羽徽章?」 「翠羽徽章?」唐獵詫異的問道。 其中一名女郎揚起白皙的纖手,手指中夾著一支五彩繽紛的羽毛,想來就是 她們所說的翠羽徽章。 唐獵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媽的,看來這個什麼狗屁翠羽徽章相當於自己原來 世界的vip金卡,沒想到花月坊的定位是高級妓院,採用會員制的方法,沒有 這個翠羽徽章看來很難入內。 「多少錢,我買一個!」唐獵早已被眼前撩人的場面吸引的情緒高漲,現在 讓他去,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甘心的。 兩名迎賓女郎笑得花枝亂顫,看來眼前這位英俊的青年什麼都不懂,有些時 候地位和身份是金錢無法買到的。 唐獵馬上聽懂了她們笑聲中的諷刺意味,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怒吼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我既然帶著錢來消費,你們就應該敞開大 門歡迎我才對,什麼狗屁花月坊,說穿了無非就是一個妓院,難道帝都之中只有 你們一家嗎?」 唐獵一旦精蟲上腦,什麼後果也不去考慮。 兩名迎賓女郎聽到唐獵的話語,面色猛然一變,從大門兩側走出四名身材彪 悍的虯鬚大漢,從四周向唐獵圍了上去,其中一人冷冷道:「你如果知趣的話, 馬上從花月坊的門前給我滾開!」 唐獵已經被挑起了真怒,加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如果現在退卻,面子上也 說不過去,握緊雙拳道:「媽的!要以眾淩寡嗎?當老子怕你們嗎?」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大笑,一位衣著華貴,身形肥胖的 中年人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小眼睛瞇成一條細縫,樂呵呵道:「花月坊的台階果 然越來越高,連我福隆海的生意都要拒之門外了。」 福隆海的名字果然響亮,四名想要圍攻唐獵的打手重新退黑暗之中,兩名 迎賓女郎的臉上頓時浮現出嫵媚妖嬈的笑容:「我們還當是誰?原來是福大財東!」 福隆海看都沒有向她們看上一眼,來到唐獵身邊,胖胖的大手搭在唐獵的肩 膀上,友善的笑道:「唐先生,福某來遲一步,還望多多原諒。」 唐獵對福隆海的印象僅限於初來帝都的時候,當時他和崇文侯朱翼一起前往 港口挑選奴隸,唐獵因為阿達的事情,險些死在朱翼的手上,按理說福隆海應該 和他處於相對的立場,不知道為何會突然現身相助。 不過無論他的目的何在,總算是幫自己在關鍵時候解圍,想到這裡唐獵向他 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空氣中傳來一陣誘人的芳香,唐獵超人一等的嗅覺馬上判斷出來人是花月坊 的老闆杜莎莎,抬頭看去,杜莎莎頎長性感的嬌軀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綠色長 發別出心裁的在頭頂挽了一個墜馬髻,金色蛇形髮簪穿插於髮髻之中,吊墜之光 芒四射,鑲嵌著大小不同的藍色鑽石。美目仍然笑成嫵媚的新月,她的笑容宛如 夜晚的清風吹拂掉每人心頭的火氣。 杜莎莎微笑道:「福老闆,你這為富不仁的傢夥,許久沒有光顧我的地方, 一來到便欺負我手下的女孩子,小心我以後都不再做你的生意!」她薄怒輕嗔更 顯的妖嬈動人。 福隆海看到杜莎莎,頓時流露出色授魂與的表情:「我福隆海就算天大的膽 子,也不敢找莎莎姑娘的晦氣,剛才是你的手下不讓我朋友進門,所以鬧出了一 點不快。」 杜莎莎黑色美眸轉向唐獵,唇角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腮邊梨渦隱現:「唐 先生!我這兩日正在想你哩,沒想到你果然來了。」她居然來到唐獵身邊,動 挽住唐獵的手臂,陣陣誘人體香一波波傳入唐獵的鼻息,唐獵臂膀和杜莎莎玉臂 的肌膚相摩擦,剛才的那點怒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福隆海哈哈笑道:「莎莎姑娘果然是厚此薄彼,看到英俊的唐先生,便忘記 了我這個大胖子,難道不怕我傷心吃醋嗎?」 杜莎莎發出一陣格格嬌笑,另一隻臂膀挽住了福隆海:「莎莎豈是喜新厭舊 之人呢?」 福隆海曖昧的說道:「莎莎姑娘是不是準備新舊通吃呢?」 杜莎莎輕聲啐了一口,在福隆海肥胖的臂膀上打了一記,隨即嬌笑著將唐獵 和福隆海二人請入花月坊內。 杜莎莎似乎已經看穿唐獵的來意,招呼他們來到『流雲軒』坐下,附在唐獵 耳邊小聲道:「唐先生,我把柏麗絲叫來陪你如何?」杜莎莎果然有過人之處, 不但連唐獵的姓名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上次來陪酒的美女都記得絲毫不差。 唐獵忙不迭的連連點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男女歡好的情景,別說是柏麗絲, 即便是杜莎莎隨便喊一位美女前來,他都是求之不得。 杜莎莎纖手極其隱蔽的探到唐獵雙腿之間,輕輕捏了一捏,一種難言的銷魂 滋味傳入體內,唐獵險些痛快的叫出聲來。 杜莎莎站起身道:「你們兩個先談著,我馬上去為你們叫相好的美女。」 福隆海笑道:「我還有事情要辦,頭再來和唐先生喝酒。」 唐獵只好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福老闆走好,唐獵就在這裡恭候。」 柏麗絲很快便來到流雲軒,看到唐獵她美眸頓時明亮了起來,來到唐獵身邊 摟住他的臂膀:「唐先生,果然是你,我還當你因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再不來找 我了呢。」 「怎麼會……」唐獵激動的聲音都變了。 柏麗絲笑著抓住唐獵的手腕:「時間尚早,不如我先陪唐先生飲酒聽歌,然 後再上床歇息……」 唐獵哪裡還有心情飲酒聽歌,張開雙臂將柏麗的嬌軀擁入懷中,顫聲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讓他人打擾…… 牆壁之上,一雙美眸透過水晶小孔偷偷窺探著房中的一切,目光漸漸變得灼 熱。 福隆海呵呵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放在幾上:「如果花月坊的客人都知道 杜老闆喜歡偷窺別人,恐怕馬上會走得個乾乾淨淨。」 杜莎莎依依不捨的轉過頭來,恨恨瞪了福隆海一眼:「死胖子,別忘了這花 月坊真正的東家是哪個!」 福隆海歎了口氣:「現在我已經相信你才是花月坊真正的老闆,而我只是一 個外人。」 杜莎莎笑盈盈來到他身邊坐下:「你每次來,都肯定有要緊事發生,老實交 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該不是真的為了這個唐獵前來吧?」 福隆海表情凝重的向四處看了看,儘管他已經知道這裡不會有其他人在,仍 然表現出相當程度的小心,壓低聲音道:「太子來了!」 杜莎莎面色一變,驚聲道:「他……怎麼會來?」想了想又道:「是不是和 崇文侯朱翼一起過來的?」 福隆海點了點頭:「朱翼現在一心接近太子,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於他,想必 這次來花月坊春,是他的意。」 杜莎莎充滿憂慮道:「希望他們不要生事,崇文侯剛剛花下重金,買了麗淇 的初夜!」 福隆海搖了搖頭道:「恐怕這次他一定會生事。」 「為何?我和崇文侯之間並沒有過節!」杜莎莎迷惑道。 福隆海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問題並不是出在崇文侯身上。」 「你是說,太子……」 福隆海站起身來,緩緩踱了兩步:「據我所知,太子的兩位愛妃在最近一個 月內先後斃命,而且太子府中的婢女經常失蹤,我懷疑太子有些不正常。」 杜莎莎沉默了下去,她雖然不知道福隆海口中的不正常是什麼,可是已經預 感到太子今晚親臨絕不是好事。 福隆海道:「希望他千萬不要鬧出亂子才好!」 「唐先生!我有急事求你!」杜莎莎的聲音顯得驚慌失措,顯然遇到了十萬 火急的大事。 唐獵歎了口氣,意猶未盡的在柏麗絲的胸前輕輕捏了一把,抓起一旁的衣袍, 卻發現早已經在剛才和柏麗絲的肉搏戰中撕爛。 柏麗絲輕聲道:「不用急,這裡有備用的衣物。」起身來到壁櫥前,拉開櫃 門,裡面果然盛放著許多衣物,看來花月坊的準備果然充分,唐獵不禁想起剛才 柏麗絲撕裂自己的衣袍是不是故意這樣做,離去的時候肯定要換一件衣服再走,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經營策略。 唐獵挑選了一件藍色長袍換上,走出門外,卻看到樓道的長廊之上站滿了人 群,一個個竊竊私語,臉上都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 唐獵剛一出門,杜莎莎便衝上來拉住他的手腕:「你跟我來!」 走入倚紅閣的房門,一眼便看到地上的殷紅血跡,唐獵內心不由得一沉,卻 不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花月坊中傷人。 掀開帷幔,只見地面上躺著一位氣息奄奄的少女,鮮血從她的小腹之上汩汩 不斷的流出,一把鑲龍金刀刺入她的小腹之中,直至沒柄,更讓人發指的是,這 美女清麗絕倫的俏臉之上從額頭到唇角,被劃開一道深深的血痕。面對如此美麗 的少女竟然能捨得下手,足見兇手之冷血凶殘。 唐獵快步來到那女郎面前,手指在她頸部動脈處摸了摸,仍然可以感受到微 弱的搏動,他檢查了一下短刀刺入的位置,極有可能穿破了她的腸腔,必須馬上 進行清創止血縫。 向來鎮靜的杜莎莎此刻也不禁慌張起來:「麗淇還有沒有救?」 唐獵果斷道:「馬上準備車馬,將她在盡快送到我的診所中,否則她一定性 命不保!」 整理好衣衫的柏麗絲也聞訊趕來,她向來和麗淇是最為要好,看到麗淇的慘 狀,情緒頓時失控,大聲哭泣起來:「麗淇……怎麼會這個樣子?究竟是誰害了 ……她?」 杜莎莎用力咬了咬下唇,強忍悲傷道:「柏麗絲,你護送麗淇去唐先生的診 所,我料理完這裡的事情,馬上就會趕過去。」 ???? 第二十章太子的暗疾 崇文侯滿臉笑容的坐在下首,太子玄鳶靜靜坐在首位,拿著一把精緻的小刀, 仔細的修剪著指甲,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膚色卻是一種病態的白皙,他的眼神 仍然沒有恢復平靜,剛才的瘋狂發洩並沒有讓他感到盡興和滿足。 「那賤人呢?」玄鳶的聲音冷的就像即將凝結的冰。 崇文侯朱翼賠笑道:「只怕已經死了!」 「啪!」玄鳶重重在茶几上拍了一記,茶盞猛然彈跳起來,落在地上,碎裂 的磁片四處飛濺,朱翼的內心不由自顫抖了一下,目光垂向地面。 「把她給我拖過來!」玄鳶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朱翼低聲道:「殿下,我們還是離開吧……」 玄鳶怒視朱翼,灰藍色的雙目中充滿瘋狂的憤怒,朱翼下面的話嚇得嚥了 去。 杜莎莎婷婷嫋嫋從門外走入,美眸盯住玄鳶,目光依然平靜如昔,芳心中卻 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你是這裡的老闆?」玄鳶瞇起細長的雙目,將手中的小刀慢慢折疊了起來。 杜莎莎緩緩點了點頭:「草民杜莎莎叩見太子殿下!」她屈膝跪倒在玄鳶面 前。 玄鳶不由得微微一怔,沒想到杜莎莎竟然一眼識破了他的身份,他忍不住向 朱翼看了一眼,以為是朱翼洩露了他的身份。 崇文侯朱翼也是異常奇怪,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太子殿下?」他這 句話問得相當巧妙,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又婉轉的向玄鳶表白,自己並沒有洩 露他的身份。 杜莎莎伸手將一面鑲金龍牌遞到玄鳶的面前,玄鳶伸手接過,這才知道是自 己不慎失落的龍牌洩露了身份。 杜莎莎道:「兩位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洩露出去。」 玄鳶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仍然想著那被他刺傷的女子:「那賤人呢?」 杜莎莎恨不能衝上去給他兩記響亮的耳光,可是理智確讓她不得不控制自己 的舉動,恭敬道:「已經送去救治。」 玄鳶冷笑道:「今日我便放過了她!」起身向門外大步走去。 崇文侯朱翼落在後面,低聲警告杜莎莎道:「杜老闆為人精明,有些事情到 底該怎麼做,不用我交待你吧?」 「侯爺放心,草民知道!」 崇文侯朱翼這才離去。 確信玄鳶他們離開了花月坊,杜莎莎這才來到自己的房間內,福隆海如坐針 氈的等了半天,看到杜莎莎慌忙衝了過去,抓住她衣袖緊張道:「怎樣了?究竟 怎樣了?」 杜莎莎怒到了極點,一拳擊打在旁邊的琉璃屏風上,將琉璃屏風打得四分五 裂,咬牙切齒道:「這變態的混帳,居然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虐待女人!」 福隆海低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莎莎道:「我讓婉華監視倚紅閣中的動靜,玄鳶根本就是一個禽獸,他哪 裡懂得憐香惜玉,開始便用燭台的熱蠟去燒灼麗淇,麗淇只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 女,哪裡經受的住他的般折辱,不知怎麼激怒了他,玄鳶便拿出刀來,劃花了 她的面孔,然後一刀捅入了她的小腹。」 福隆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也沒有想到太子玄鳶會如此殘暴。 杜莎莎怒道:「這一切都是你這個死胖子惹來的!」 福隆海苦笑道:「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你討好崇文侯朱翼帶他來過這裡,他怎麼會想到將太子帶來?」 福隆海歎了口氣道:「現在說什麼都於事無補,這件事千萬不可以洩露出去, 否則以後花月坊在帝都之中,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杜莎莎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我懶得聽你囉嗦,也不知道麗淇究竟怎樣了?」 金刀從麗淇的小腹前方一直刺入了她的後腹膜位置,刀尖從左腎旁擦過,並 沒有傷及脾臟和腎臟,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唐獵將損傷嚴重的部分腸管切除,利用自製的吸引器,將腹腔內的血液抽吸 出來,麗淇失血很多,血壓和體溫都處於很低的水準,這讓唐獵第一次感到擁有 一套輸血系統的必要性,這次如果能夠救活麗淇,他馬上就去找荊戈探討一下制 作輸血系統的可能性。 相對面部創口,腹部的清理縫要容易許多,唐獵從麗淇面部傷口的走向看 出,下手之人生性凶殘,傷口蛇形曲折,為以後的癒增添了相當的難度。 柏麗絲在唐獵的一旁協助,看到麗淇的慘狀,不停流淚,又不敢哭出聲音, 害怕干擾了唐獵的搶救。 出於為麗淇日後的癒考慮,唐獵用最細的針線為她縫面部,每一針都要 求對和準確,精益求精,可是面部被刀割裂的傷口實在太過扭曲,有些部分必須 切除游離的皮瓣,重新對和。面部的縫一共用去了唐獵三個小時的時間,這條 彎彎曲曲的傷痕一共縫了六十五針。 為麗淇包紮完畢,窗外已經透入了一絲晨光,唐獵疲憊的拉下口罩,檢查了 一下麗淇的各項生理指征,看來這位女孩的生命力相當頑強,血壓和心跳都正在 趨於平穩。 柏麗絲倒好一杯熱茶遞到唐獵面前,唐獵一口飲盡,稍稍休息了一下,繼續 處理麗淇身體其他的傷口,身體的幾處燒傷並不嚴重。奇怪的是,她的下體並沒 有遭受暴力侵犯的痕跡。 柏麗絲看到唐獵檢查麗淇身體的情形,不禁一陣臉紅心跳,腦海中浮現出昨 夜和唐獵抵死纏綿的情景。 唐獵忽然驚奇的站起身來:「她竟然還是處女!」 柏麗絲輕輕點了點頭道:「有什麼奇怪?昨天是麗淇第一天正式接客,崇文 侯給了杜老闆兩千金幣,我們姐妹都為她高興,以為遇到了一位貴客,沒想到… …竟然是這麼一個禽獸……」說到悲傷之處,柏麗絲再度垂下淚來。 唐獵內心奇怪到了極點,不知道殘害麗淇的究竟是什麼人,他為什麼只是虐 打和刺傷麗淇的身體,並沒有對她進行真正意義上的性侵犯?難道說他是個變態 的性無能? 確信麗淇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得到治療,沒有任何的疏漏,唐獵將後面的工 作交給了柏麗絲:「你先守在她的身邊照顧,我出去看看。」 杜莎莎已經在診所的院落中等待了整整一夜,看到唐獵滿臉疲憊的走了出來, 慌忙迎了上去:「唐先生,麗淇現在怎樣了?」 唐獵張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道:「性命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不過會不會毀 容,要看她自身的意志和以後的恢復情況了。」他對這個妓院的老鴇並沒有太多 的好感,如果不是她逼迫麗淇賣淫,這場慘劇就不會發生。 杜莎莎考慮的遠比唐獵要多,她來走了兩步,輕聲道:「我想把麗淇送往 其他的地方養傷。」 唐獵斷然反對道:「她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穩定,不適到處移動,你是 不是想害死她?」 杜莎莎冷冷道:「診金方面你不用擔心,麗淇我一定要帶走。」 唐獵被她冷漠的舉動激怒了:「你有沒有人性,不但逼迫這女孩子賣淫,現 在出了事情,又不管她的死活,真是蛇蠍心腸!我告訴你,今天你休想將她從我 的診所中帶走。」 杜莎莎歎了一口氣,唐獵雖然罵她,可是並不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她低聲解 釋道:「殘害麗淇的人地位相當尊貴,如果將麗淇留在診所中,只怕他知道後會 再來殺她,而且恐怕會連累到唐先生。」 唐獵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杜莎莎都不敢得罪的人想必來頭一定很大,可 是現在將麗淇帶走,對她的確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唐獵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將麗淇悄悄送到隔壁客棧中藏起來,就算那人 過來找,肯定也會空手而歸。」 杜莎莎仍然有些顧慮道:「可是……」 「可是什麼?你將她害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想讓她去賺錢嗎?」唐獵義 正嚴詞的訓斥道。 杜莎莎下定決心道:「也罷,這件事我們一定要保密,無論任何人問起,只 說麗淇已經死了,等到她傷癒以後,我再想辦法將她送出帝都。」 「你總算還有些良心!」唐獵嘲諷道。 杜莎莎拿出一個錢袋遞到唐獵的手上:「這裡面的兩千金幣先算作是我給的 診金,如果不夠的話,你儘管到花月坊來找我!」她對麗淇之事心中深感歉疚, 下定決心,只要有可能救麗淇的生命,她不會吝惜金錢。 趁著天色未亮,杜莎莎叫來車馬將柏麗絲帶走,故意在唐獵的診所前轉了幾 圈,方才離去,為的是以防別人跟蹤,混淆他們的試聽。 唐獵則悄然推著麗淇從後門離去,將她送入隔壁的得月樓養傷,得月樓的李 老闆將唐獵視為大恩人,對唐獵交給的事情想都不想便應承了下來,將麗淇安頓 在他的後院之中,又將後門的鑰匙交給了唐獵,以方便唐獵每日過來照顧麗淇的 病情。 一連幾天都是風平浪靜,杜莎莎為了避免嫌疑,並沒有再來診所探望。麗淇 也已經醒來,這女孩表現的倒是十分堅強,明白自己危險的處境之後,竟然一聲 未哭,或許是受了過度的驚嚇,她自從醒來後始終是一言不發,唐獵知道她身心 所受到的創傷並非是短時間內可以癒,所以也沒有逼迫她,留給她一個自我療 傷的空間。 然而有些事情終歸要找到頭上,就當唐獵以為這件事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 崇文侯朱翼卻動找到了門上。 見到朱翼,唐獵不免有些驚奇,那天在花月坊內他和朱翼沒有碰面,所以並 不知道麗淇的事情和朱翼有關,還以為他只是前來看病,微笑道:「侯爺有什麼 不舒服?」 朱翼第一眼便認出了唐獵,他沒有想到這個近日聲名迅速竄起的醫生竟然是 當初在圈集頂撞他的奴隸。不由得發出一陣陰測測的冷笑:「我早就聽說有位 神醫替黑帖爾大帥治好了眼睛,卻想不到那人竟然是你。」 唐獵心中暗叫不好,看來今天朱翼八成是找自己算帳的,他來到這個世界已 經有一段時間,性情也不像剛開始那時衝動,縱使心中對朱翼異常反感,可是表 面上仍舊顯得謙和有禮,微笑道:「黑帖爾大帥本身的眼疾便不重,而我祖上恰 恰傳下來看這種病的方法,所以便大膽替大帥醫病。」 朱翼冷笑道:「看來黑帖爾大帥的運氣果然不錯。」他目光陰晴不定的盯住 唐獵:「聽說前幾天你出手救了花月坊的一名歌妓?」 唐獵內心巨震,他敏銳的覺察到朱翼這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這件事,他 裝出無比惋惜的樣子歎了一口氣道:「的確有這事,只可惜她的傷勢過重,再 加上失血過多,來到這裡沒多久便死了。」 「真是可惜!」朱翼也歎了一口氣,好在他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微笑道: 「我有一位表,自幼便罹患了一種奇怪的毛病,聽聞唐先生的高超醫術,特地 前來求醫。」 唐獵微笑道:「不知侯爺的表現在何處?」 「就在門外!」 朱翼走出門外,沒多久便帶著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們走入 診所大門之後,兩名武士便將大門從裡面插上,六名武士在外面守住大門,氣氛 顯得異常緊張。 朱翼將那名神秘男子送入診室,然後向唐獵笑道:「我還是不留在這裡打擾 了。」轉身走出診室大門,反手將大門掩上。 那名神秘男子面孔多半藏在斗篷之中,只有一雙灰藍色的雙目暴露在外,目 光陰森寒冷,唐獵和他目光相遇,只覺得此人的眼神竟然有幾分熟悉,不過一時 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公子哪裡不舒服?」唐獵微笑問道。 那男子緩緩站起身來,解開長褲,露出下體。 唐獵藉著燈光望去,只見他下體生得十分奇怪,包皮極長,前端包裹萎縮, 將整個下體牽拉成弓形,根部可看到一條瘢痕,想必很久前受過創傷,包皮前方 有些紅腫,眼前的一切只能用一個『丑』字來描繪。 唐獵帶上手套,為他檢查了一下,發現他的大腿根部和下體處有幾道指甲劃 過的爪痕,低聲道:「你最近是不是受過傷?」 「你只需要給我醫病,其他的事情跟你無關!」男子的聲音冰冷而乾燥,顯 得異常的刺耳。 唐獵隱約猜出此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常,肯定不是朱翼的表那麼簡單,想 起當日在黑帖爾軍營之中發生的事情,他忽然一驚,難怪覺得這男子的眼神如此 熟悉,他和那名金甲武士的目光分明是一模一樣,他就是太子玄鳶。這驚人的發 現讓唐獵如臨深淵,內心忐忑不已,玄鳶竟然有這種毛病,如果他害怕自己張揚 他的隱私,豈不是要殺他滅口。 唐獵到座椅上坐下,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是太子又怎樣?既然命運讓 他來到了自己門前,自己唯有接受,他低聲道:「公子平日和女性歡好是不是正 常?」 玄鳶冷笑道:「如果正常我何必前來找你?」心中對眼前的名醫已經產生了 不屑之意,看來這個最近名滿帝都的神醫也不過是個浪得虛名的庸碌之輩。 唐獵微笑道:「公子是不是能夠正常勃起?」 玄鳶雙目之中忽然籠上了一層殺氣,看的唐獵內心一顫,這直白的一句話該 不會讓他產生殺心吧? 過了許久玄鳶方才慢慢點了點頭,這才是他真正的痛苦所在,擁有男人正常 的反應卻無法和女性歡好,別人都看到了他表面的尊隆與光鮮,有誰瞭解他內心 的痛苦? 唐獵對玄鳶的病情已經完全瞭解,他的病並不是十分嚴重,至少他的男性功 能正常,只需要為他切除過長的包皮,下體局部整形,便可以讓他重新成為正常 的男人。 玄鳶看到唐獵久久沒有說話,不耐煩道:「你究竟治不治的好?」 唐獵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道:「公子的病,我有十二分的把握可以醫治,不 過在我為你治病以前,你必須徹底戒除女色。」他解釋道:「七天之內,你不但 不可以和女人接觸,甚至腦海中都不可以想到女人。」想要為玄鳶手術,必須先 將他下體的炎症消除,唐獵所以才會給他這樣的建議。 玄鳶雖然對唐獵的醫術半信半疑,可是看到唐獵說得充滿把握,心中也不禁 多出了一些希望,點了點頭道:「七日之後,我再來找你。」隨手將一個錢袋扔 到桌上:「這些是我預付的診金,有件事你必須給我記住,我來找你看病之事, 無論任何人都不可洩露,否則你性命難保!」 唐獵微笑道:「公子放心,身為一個醫生,絕不會將病人的情況洩露出去, 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唐獵再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送走了玄鳶之後,唐獵想起還要給麗淇換藥,悄悄鎖上診所大門,確信無人 跟蹤,悄悄從後門溜到得月樓的後院。 他輕輕在房門上敲了三下,推門走了進去。 麗淇正靠在窗前呆呆出神,聽到唐獵的腳步聲,美目仍然古井不波,宛如早 已忘記這人世間的一切。 唐獵將藥箱放在一旁,輕聲道:「該換藥了!」他已經習慣麗淇的沉默,伸 手想要為麗淇解開臉上的紗布。 麗淇向一旁縮了縮,躲開唐獵的大手:「為什麼不讓我死去……」明澈的黑 色美眸中閃耀著淒美的淚光。 唐獵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的多。」他輕輕抓住了 紗布的尾端:「你的生命並不僅僅屬於你自己,我救活了你,就不會讓你輕易死 去。」紗布一點點從麗淇的臉上解開。 麗淇緩緩閉上了雙目。 當麗淇的俏臉完全展現於唐獵面前時,他的內心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曾經 是一張怎樣美麗的面孔,只可惜一道扭曲的疤痕完全破壞了這美好的容貌,惋惜 之餘,唐獵卻發現麗淇的傷口癒的速度超乎出他的想像,僅僅三天,傷口已經 癒,唐獵仔細檢查之後決定,馬上就將她面部的縫線拆除,看來麗淇的體質和 唐獵認識中的人類完全不同。 腹部的創口雖然不如面部癒迅速,可是根據眼前的情況推測,明天就應該 可以將傷口的縫線切除。 最可惜的是她臉部的傷口處出現了紫紅色的增生瘢痕,如果就這樣任由瘢痕 生長,麗淇的容貌等於徹底被毀。 唐獵捧起麗淇的下頜,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孔,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內心中 形成,他不會讓這些瘢痕成為折磨麗淇的終生痛苦,他要幫助她將瘢痕切除,重 塑她的相貌。 麗淇自始至終雙目緊閉,唐獵長時間的沉默終於讓她忍不住開口:「我現在 的樣子,是不是很可怕?」 唐獵搖了搖頭:「在我看來,善良遠遠比美貌更加重要。」 一顆晶瑩的淚水從麗淇黑長的睫毛下緩緩流淌下來:「我並不善良……」 唐獵握住她的雙肩道:「麗淇,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永遠這個樣子,我會盡 一切努力恢復你的容貌。」 麗淇淡然一笑,微笑讓她的面孔顯得有些扭曲:「謝謝你,容貌對我來說早 已經無關緊要了。」 或許是麗淇的那顆淚水打動了唐獵的內心,他決定要為麗淇做一個徹底的面 部改造,只有這樣才能讓麗淇成為一個煥然一新的女人,重新找自信,找到活 下去的勇氣。 想在現在的環境下開展一台美容手術,花費的代價相當高昂,不過對唐獵來 說資金方面沒有任何的問題,守著太子玄鳶這座金山,如果不好好的加以開發利 用豈不是一個天大的傻子。 玄鳶依照唐獵的吩咐,在戒色七日之後再次來到唐獵的診所之中。 他本身的毛病並不算大,唐獵只不過是藉機讓他多吃一些苦頭罷了。 雖然已經找到『竹煋草』『木蘿葉』之類具有麻醉效用的藥材,唐獵卻故意 沒有給他使用,事先提醒玄鳶道:「我為公子治病之時,恐怕會很痛,公子要做 好心理準備。」 玄鳶被下體的病痛折磨多年,早已經是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做足了心理準備, 他也不會到唐獵的診所中求醫,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放手治療便是,我忍得住!」 有了他的這句話,唐獵自然敢下手,先用剃刀將玄鳶旺盛的體毛刮了個乾乾 淨淨,鋒利的刀鋒在玄鳶的身體上來游動,即便是他膽子再大,現在也不禁內 心狂跳,如果唐獵稍有加害之心,一刀下去,自己豈不是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太 監? 唐獵為他仔細消毒之後道:「公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要體會溫 柔滋味,現在這些疼痛您一定要挺住。」 玄鳶額頭冒出冷汗,卻見唐獵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駭然道:「你…… 想幹什麼?「 唐獵道:「公子如果這樣干擾我的工作,我恐怕沒辦法為你治病!」 玄鳶內心一橫,料想唐獵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雙目緊緊閉上道:「來 吧!」 唐獵唇角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太子又怎麼樣?現在躺在手術台上,也就是 自己普通病人中的一個,還不是由著自己擺佈? 伴隨著玄鳶的一聲慘叫,唐獵為太子環切包皮的手術正式開始,一台簡簡單 單的手術,唐獵足足做了兩個小時,玄鳶在沒有任何麻藥的前提下,咬牙忍受了 兩個小時的疼痛,渾身的冷汗將床上的被褥全都沾濕,鮮血流了小半盆。唐獵也 不禁暗暗佩服,這位太子的忍耐力果然非同一般,換作一般的病人恐怕早就幾度 昏厥過去。 唐獵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那麼恨玄鳶,他其實和玄鳶並沒有太多的過節,反 正看到玄鳶那雙陰冷歹毒的眼睛,他便渾身不自在。 折磨歸折磨,治病還是不敢含糊,如果不達到玄鳶的滿意,恐怕這條小命一 定是保不住的。 玄鳶看了看下身,好像比原來順眼了許多,疼痛也不像初始時劇烈。 唐獵遞給他一條毛巾道:「後天過來換藥,我順便幫你檢查一下傷口,七日 之後應該可以恢復如常。」 玄鳶點了點頭,臉色都變得蒼白,唐獵攙扶著他從床上下來,看到玄鳶走路 的架勢內心不禁暗笑,沒想到這混蛋羅圈腿走得還滿標準。 玄鳶仍然不忘交待唐獵道:「你為我治療之事千萬不可以讓……」 唐獵笑道:「公子儘管放心,這件事我連你的表兄也不會告訴。」 玄鳶欣賞拍了拍唐獵的肩頭:「若是我這次能夠恢復,日後絕不會忘記你的 好處。」 唐獵心中暗道:「你不殺我滅口,我就謝天謝地了。」口中卻道:「治病救 人乃是行醫者的本份,公子無需記在心上。」 就在唐獵將所有一切都準備妥當,即將為麗淇開展整容手術的時候,麗淇卻 突然失蹤了,一切都全無徵兆,甚至連得月樓的李老闆都不知道她究竟在何時離 去。 唐獵聞訊趕到的時候,早已經人去樓空。李老闆指了指几上,唐獵來到幾前 望去,卻見上面寫著『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的多……』唐獵欣慰的舒了一口氣, 從這句話可以推測出麗淇應該不會自短見。 潔白的被褥之上一根潔白的羽毛靜靜躺在那裡,或許是麗淇所留下,唐獵拿 起羽毛小心的收入懷中,他要作為一個永久的紀念保留起來。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21-25) 作者:石章魚 字數:25933 第二十一章子系中山狼 唐獵來到花月坊的時候,恰巧與玄鳶和朱翼相遇,玄鳶微微一怔,隨即臉上 堆起笑容,微笑道:「我這兩日正想去拜會唐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唐獵心中暗暗算了算,距離玄鳶拆線之日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想來他已經 恢復的差不多了,從他的神態就能夠看出,手術的效果應該是相當的滿意,居然 跑來妓院來考證自己的能力。 朱翼也對唐獵顯得客氣了許多,微笑道:「今天花月坊的杜老闆請我們過來 飲酒,唐先生如果不嫌棄,便一起來吧。」 談笑間,杜莎莎已經聞訊趕來,嬌笑道:「侯爺果然給我面子,這麼早便來 了!」看到朱翼身邊的玄鳶,杜莎莎內心不免一驚,她邀請朱翼前來其實是福隆 海的意,想和朱翼套近關係,消除上次發生不快的影響,沒想到朱翼竟然又將 玄鳶這個瘟神帶來,杜莎莎心中的滋味複雜到了極點,如果知道這玄鳶會來,她 說什麼也不會發出邀請,奇怪的是唐獵也和他們站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幾人何時 混在了一起? 杜莎莎雖然心中並不開心,可她畢竟是在風月場中混跡多年的人物,笑盈盈 將他們迎入花月坊後院的花園內。 找到機會,將唐獵喊道一邊,低聲問道:「唐先生怎會和他們在一起?」 唐獵笑道:「我是專程過來告訴你一件事!」他向四周看了看,確信周圍無 人,方才附在杜莎莎的耳邊道:「麗淇一聲不響的走了……」 杜莎莎面色微微一變,麗淇走並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如果被別人撞見,知道 她仍然活在這個世上,對她和花月坊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唐獵道:「我和他們兩個只是碰巧遇上,並不是事先約好。」 杜莎莎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道:「唐先生務必小心,和朱翼同來的那個性情 暴戾,喜怒無常。」 唐獵已經知道了玄鳶的真實身份,只是不便告訴杜莎莎,對她的提醒心中還 是十分的感激,微笑道:「杜姑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到酒桌旁,酒菜都已經準備完畢,人逢喜事精神爽,玄鳶自從恢復以後, 心情顯得格外愉悅,整個人比原來也變得開朗了許多,熱情的招呼唐獵道:「唐 先生,來這裡坐!」 唐獵來到他身邊坐下,玄鳶附在他耳邊小聲道:「多謝唐先生,你的好處我 永遠不會忘記。」 唐獵微笑不語,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杜莎莎嬌笑著端起酒杯:「今日貴客盈門,讓花月坊蓬蓽生輝,奴家不勝榮 幸。」 玄鳶的表現倒是彬彬有禮,極其謙和,淡然笑道:「我不請自來,多少有些 冒昧,還望杜姑娘不要介意。」 杜莎莎心中暗暗奇怪,眼前的玄鳶和那天瘋狂變態的傢夥全然不同,她很難 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唐獵卻有不同的看法,從他和玄鳶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玄鳶的性情極不穩 定,有精神分裂的徵兆,如果他沒有發病為人也不失友善謙和,可是一旦受到刺 激馬上就會變成一個瘋狂殘酷的混蛋,玄武國選中這個神經病作為未來的國君, 恐怕是國民的不幸。 酒宴的氣氛相當融洽,杜莎莎頻頻向眾人敬酒,朱翼笑道:「杜老闆海量驚 人,再這樣下去,我們幾個只怕都要被灌醉了。」 杜莎莎笑道:「既然是飲酒自然要盡興,難道侯爺還怕我這個女流之輩嗎?」 朱翼細細品味著杜莎莎的這句話,一連曖昧的笑道:「怕你才怪!」 唐獵並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趁機起身道:「唐獵不勝酒力,只怕……要 去睡了……」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朱翼哪肯就此放過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唐先生不可掃興,今晚我們 全都要不醉不歸!」 玄鳶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唐先生,我還沒有給你敬酒哩!」 杜莎莎並不知道玄鳶找唐獵醫病的事情,看到玄鳶對待唐獵如此尊敬心中頗 感詫異。 此時一個身材嬌小的精靈族女孩端著酒罈來到玄鳶身後,向玄鳶空著的酒碗 內倒上美酒。 杜莎莎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驚奇的目光,這精靈族女孩她好像從來沒有見 過,她美麗的瞳孔驟然收縮,正要開口警示的時候。 一道寒光突然從壇底現出,閃電般刺向玄鳶的心口位置,那名精靈族女孩手 中突然多出的一把匕首全力插入玄鳶的胸膛中。 猝然發生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沒有來及做出反應,玄鳶的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 了一縮,匕首準確無誤的刺入他的胸口,馬上就遇到了一層堅韌的阻隔,刀鋒全 力下滑,割裂了玄鳶的絲質外袍,現出其中金光閃閃的軟甲,無數火星從刀鋒運 行的軌跡迸射出來。 玄鳶閃電般握住那精靈女孩纖細的手腕,全力想要捏碎她的腕骨,沒想到這 女孩的肌膚滑膩到了極點,輕易從玄鳶有力的大手中滑脫而出,匕首的刀鋒險些 劃破玄鳶手心的肌膚。 朱翼馬上反應了過來,怒吼一聲,一雙鐵拳向女孩的嬌軀雷霆萬鈞般攻去。 精靈女孩身軀宛如一片輕盈羽毛,隨著鐵拳來勢,已經輕輕蕩蕩向後飛去, 手中彈射出一團透明絲,目標竟然是唐獵,將唐獵魁梧的身軀捆了個結結實實。 唐獵驚恐的大叫起來,用盡全力想要掙脫身上的絲,沒想到越掙卻是越緊, 絲深深陷入他的肌膚之中。 精靈女孩身法極快,轉眼之間,已經飛到屋脊之上,唐獵的身體蜷曲成團被 困在絲之中,隨著她飛向半空。 朱翼揚起右臂,七支弩箭蓄勢待發,正要扣動扳機之時,卻被玄鳶一把握住 手臂,冷冷道:「不要傷了唐先生!」 杜莎莎一張俏臉嚇得毫無血色,她根本沒有想到會發生剛才的情況,腦海中 苦苦思著對策。 朱翼冷冷盯住杜莎莎的雙目:「杜老闆,你果然設下了一場絕好的飯局!」 杜莎莎駭然跪下道:「太子明鑒,我就算再大膽子,也不敢有謀害你的念頭。」 她惶恐之中,也不顧上掩飾玄鳶的身份。 玄鳶此時卻表現出異常的冷靜,重新來到座椅上坐下,撚起酒杯慢慢抿了一 口。 朱翼怒道:「今夜若不踏平你這花月坊,難消我心頭之恨!」 玄鳶緩緩將酒杯放下,平靜道:「你如果真要害我,為何不在酒中下毒?」 他這句話雖然是用詢問的口氣說出,可是聽起來卻像為杜莎莎辯解。 杜莎莎含淚道:「太子英明,那精靈女孩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不知道她是何 時混入花月坊中。」 玄鳶歎了口氣道:「你身為花月坊的人,怎麼這樣疏忽,竟然會讓一個殺 手混進來?」起身向朱翼道:「我們走吧!」 朱翼睜大了雙眼,他想不到玄鳶竟然這樣就放過了杜莎莎,可是看到玄鳶已 經率先出門,也只好跟著離去。 來到座車之中,朱翼不解的問道:「太子當真不想追究這件事?」 玄鳶的唇角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杜莎莎就算想害我,她也不敢在這種場 對我下手。」 朱翼低聲道:「太子的意思是唐獵?」他這樣想實屬正常,在場的人總共就 這麼幾個,杜莎莎的嫌疑如果排除掉,唐獵肯定就是最大。 玄鳶冷冷道:「他如果想害我,當時為我治病的時候就應該下手,何必等到 現在?」 朱翼沉默了下去。 玄鳶目光盯住朱翼道:「好像知道我今晚要來花月坊的只有侯爺你吧?」 朱翼萬萬沒有想到玄鳶居然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嚇得幾乎就要跪下,玄鳶 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侯爺不必解釋,我相信你對我的忠心,天下間就算 所有人都會背叛我,你也不會。」 朱翼感激涕零的點了點頭:「多謝太子信我!」內心中不覺浮起一絲疑雲, 這次前來花月坊的事情其實是福隆海在背後相邀,難道是福隆海出賣了自己?看 來自己必須要好好的徹查這件事。 唐獵本想大聲呼救,可是嘴巴也被絲縛住,根本無法作聲,垂頭向下望去, 只見下方燈火點點,宛如夜空中的螢火,可見自己處在高空之中,耳邊風聲呼呼 作響,想來飛行的速度應當極快。 抬頭看去,那精靈族女孩在自己上方十米處自由翱翔,展開一對潔白的翅膀, 宛如一朵花綻放在夜空之中。 她似乎已經抵達了目的地的上空,嬌軀在空中一個轉折,飛速向下俯衝而去, 唐獵嚇得魂飛魄散,如果按照她現在的速度降落,自己落地時肯定要摔得粉身碎 骨。 眼看著地面的景物已經越來越近,唐獵乾脆閉上了眼睛,橫豎都是一死,只 求能夠死的痛快一點。 精靈女孩雙足輕輕踏在草地之上,隨後抖了抖身後絲,縛在唐獵身上的絲 頓時展開,宛如一張巨大的白色巨承托著唐獵的身體緩緩下降,落在草地之 上,竟然絲毫無損。 唐獵難以置信的睜開雙目,確信自己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這才一骨 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精靈女孩纖手輕揚,那團絲消失在她的衣袖之中。 她的年齡應該很小,在十四五歲左右,藍色長髮絲緞般披散在肩頭,額頭上 戴著一個水晶發環,雙耳輪廓宛如杏葉,右耳邊飾以一根白色的羽毛,肌膚白皙 細膩,純潔的俏臉上充滿水分和彈性,讓人恨不能上去撫摸一番,眉毛也是藍色, 修長彎曲,一雙黑色美眸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晶瑩奪目,目光中卻充滿凜然 不可侵犯的高貴神情。 雖然還未成年,可是嬌軀已經起伏有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體香清 新誘人,唐獵內心不由得顫抖了起來,在如此清純的女孩面前本不該產生邪念, 可是唐獵卻有些邪惡的生出陣陣的衝動。 「你跟我來!」精靈女孩率先向不遠處的茅舍走去,唐獵盯住她曲線玲瓏的 背部,心中暗自奇怪,剛才她用來飛翔的翅膀究竟跑到那裡去了,仔細憶起來, 她用來飛翔的翅膀好像並不是類似鳥兒的羽翼,應該是絲綢之類的東西,像滑翔 傘翼更加確切一些。 走入茅舍之中,卻看到一個曼妙的身軀正躺在床上熟睡。精靈女孩示意他來 到床邊,唐獵垂頭望去,內心不由得一驚,這熟睡的少女竟然是麗淇,他頓時明 白了麗淇何以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也明白了這精靈少女為何去刺殺玄鳶,看 來她和麗淇之間必然有著極深的淵源。 麗淇仍然處在熟睡之中,對唐獵的到來毫無察覺。 精靈女孩指向麗淇臉上的傷痕道:「她身上和臉上的傷口是不是你幫她縫?」 唐獵點了點頭。 精靈女孩美眸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果然是你害了她!」 唐獵聽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是麗淇的救命恩人,怎麼在這女孩的口中反倒 成了害她的罪人? 精靈女孩道:「麗淇的體質本身便具有自動癒的能力,如果能夠及時得到 聖源之水,便可以恢復如初。你自作聰明,切除了本屬於她身體的部分,又用縫 線將她的傷口縫,導致她變成了這幅模樣!」 唐獵不服氣的辯解道:「她失血過多,而且傷口很深,如果我不為她縫, 傷口根本無法癒。」 「井底之蛙,你一個鄉村野醫又懂得什麼?」 唐獵被這精靈女孩的一番搶白險些沒把肺氣炸,自己怎麼說也是文明會的 醫學博士,來到這個醫療落後的世界,還是第一次被別人這樣藐視。 精靈女孩道:「萱兒姐姐在一年前失蹤,我們的族人始終都在找她,我找 到她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成了這幅模樣,這一切全都拜你自作聰明所賜!」 唐獵看到她憤怒的神情,分明將麗淇的事情算到了自己的頭上。在麗淇的事 情上,唐獵自問沒有任何虧心之處,當初是出於救死扶傷的精神才出手相救,根 本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現在被這小妮子憑空污蔑,不由得心頭火起,怒道: 「跟你這種頭腦簡單的小丫頭講不清楚,我懶得理你!」轉身向門外走去。 卻被那精靈女孩攔住去路,不依不饒道:「你害了萱兒姐姐,難道就這樣算 了嗎?」 唐獵惡狠狠道:「怎麼?你究竟想怎樣?」 麗淇被他們的爭吵聲驚醒,輕聲道:「小公,你不必怪唐先生!」 那精靈女孩恨恨瞪了唐獵一眼,這才來到麗淇的身邊,麗淇走下小床,歉然 向唐獵道:「唐先生,小公只是因為關心我方才對你無禮,希望你不要怪她。」 「你居然向這個討厭的傢夥道歉!」小公怒氣沖沖道。 唐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不要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樣沒有禮貌!」 「你!」 麗淇慌忙隔在兩人中間。 唐獵道:「麗淇,你為何要不辭而別,我已經將所有的手術工具準備完畢, 馬上可以幫你恢復昔日的容貌。」 小公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誰?放眼玄武國所有的醫生,哪個不是庸碌 無味的笨蛋,何必再吹牛害人呢?」 麗淇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小公,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向唐先生說。」 小公微微一怔,餘怒未消的向唐獵揚了揚拳頭,這才走出門去。 唐獵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精靈女孩是哪門子的小公,麗淇又是什麼身 份,為何小公要稱她為萱兒? 麗淇似乎看出唐獵的迷惑,輕聲道:「我是翼族人,幼年時,父母死於玄武 帝國的征討,我和族人從此失散,後來幸虧遇到精靈族的恩人才得以逃脫苦難。」 想起昔日往事,麗淇美眸之中不禁籠上一層晶瑩淚光。 「可是你為何又流落到了帝都?」 麗淇道:「我成年之後,精靈王看中我的容貌,想納我為妃,在我心中一直 將他都當成父兄一般,從未想過要嫁給他。精靈王對我恩重如山,我如果拒絕又 怕傷害到他。小公看出我的猶豫,私下帶我從迷失森林中逃了出來……」 麗淇說到這裡忍不住啜泣起來,過了許久方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離 開迷失森林後,我的記憶突然喪失,腦海中變得一片空白。後來便流落到花月坊 中,直到那一天太子玄鳶想要對我不軌,那一刻我整個人才忽然清醒了起來,想 起過去的一切。」 唐獵虎軀巨震,強忍心中的激動,低聲道:「你說什麼?殘害你的那人竟然 是太子玄鳶?」 麗淇含淚點了點頭。 唐獵握緊雙拳,怒不可遏道:「那混帳果然無恥之極!」忍心傷害麗淇的人 一定是個心理不正常的變態,玄鳶生理上的隱疾,註定他的內心對兩性充滿了扭 曲變態的想法,只有他這種人才會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暴行,自己早就應該想到。 唐獵想起自己為他治好了下體的隱疾,心中一陣陣後悔,因為自己的緣故, 這玄鳶日後還不知要禍害多少良家少女。 麗淇再也不願憶那段悲慘往事,緊緊閉上美目,如果不是她突然恢復了記 憶,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想必已經毀在玄鳶的手中。 唐獵有些奇怪道:「為什麼那小丫頭口口聲聲是我害了你?」 麗淇柔聲道:「此事和唐先生無關,小公只是一時激憤,所以胡亂將事情 賴到了唐先生身上。」 唐獵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低聲道:「以後你打算去哪裡?」 麗淇還未來得及答,小公推門走了進來,欣喜異常道:「萱兒姐姐,我 剛剛收到訊息,我王兄和神箭七傑已經向這裡趕來。」 麗淇面色忽然一變,她雙膝一屈竟然跪在小公面前,泣聲道:「求小公 放過我吧,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隨你去的。」 小公慌忙扶住她的雙臂,想要將她從地上拉起:「萱兒姐姐,以我父王的 醫術,一定可以幫你將容貌恢復如初,況且自從你走後,他已經後悔,表示不再 逼你和他成婚。」 麗淇含淚道:「小公,你們部落中的每一個人都對我恩重如山,可是萱兒 無顏再去,若是你一定要逼我去,萱兒只有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白色羽毛,寒光閃閃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小公黯然歎了一口氣:「可是你一個人該如何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生活?」 麗淇美目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小公放心,我已經死過了一次,無論如 何都不會再短見。」 小公含淚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忽然轉過身來,惡狠狠盯 住唐獵道:「你跟我過來!」 唐獵雖然討厭她的眼神,可是對她找自己做什麼又十分的好奇,猶豫了一下 還是跟了出去。 夜風中小公白衣飄飄,宛如淩波仙子,現在都有如此風姿,將來等到她長 大成人更不知該如何迷人。 小公將一個白色羊脂玉瓶交到唐獵的手中,冷冷道:「這瓶是我們精靈族 的至寶,瓶中的液體有迅速生長肌膚的作用,現在雖然晚了,縱使不能讓萱兒姐 姐完全恢復容貌,想必也能讓瘢痕變淡。」 唐獵不屑的笑了笑,想必這瓶東西就是她剛才所說的聖源之水了。 小公道:「如果不是你壞了大事,萱兒姐姐應該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容貌。」 唐獵心中暗道:「只怕她性命都保不住,就算恢復了容顏又有什麼意義?」 嘴上卻沒有和這刁蠻的小公繼續爭執下去。 小公道:「萱兒姐姐既然不願隨我去,我只好將她暫時委託給你照顧。」 唐獵笑道:「我跟她非親非故,你為何將她委託給我?」 小公怒道:「你將她害成了這副模樣,但凡還有點良心,應該做出補償!」 唐獵看她說得理直氣壯,心中暗暗好笑。 那小公還想說些什麼,突然抬頭向天空中望去,卻見西方的夜空之中隱約 閃爍著藍色的光芒,她歎了口氣道:「他們來了,我必須要走了!」臨走之前盯 住唐獵威脅道:「唐獵!你給牢牢我記住,如果我萱兒姐姐出了任何的事情,我 絕對不會放過你!」 唐獵又好氣又好笑,再看時,那小公玲瓏的嬌軀已經投向遠方,潔白雙翼 在嬌軀兩側優雅舒展開來,一道白色的軌跡閃電般衝向遙遠的夜空。 唐獵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會飛的人。 到茅舍之中,麗淇仍然背身坐在那裡,月光從窗外透入室內,強調出她絕 美的輪廓,想起她俏臉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唐獵不禁心中感歎,上蒼為何要 對她如此的不公平,既然給她絕世的美貌,卻為何又要殘忍的奪去? 「唐先生,謝謝你!」麗淇沒有頭,明澈的美眸深情注視著夜空中的明月。 「我並沒有為你做什麼 找請? !」唐獵將羊脂玉瓶放在麗淇的身邊,輕聲道:「你 以後有什麼打算?」這已經是唐獵第二次詢問麗淇。 「我既然已經答應過小公,便不會自短見!」麗淇緩緩過頭來,臉上 已經籠上一層薄紗:「唐先生的話,我永遠都會記住,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的 多。」 唐獵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如果麗淇真的懂得了這句話的含義,她應該不會 放棄生命。 麗淇的目光落在羊脂玉瓶上,黑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輕聲道:「精靈 之淚!」 「精靈之淚?」唐獵詫異的重複著麗淇的話。 麗淇點了點頭:「這玉瓶中裝著的就是精靈族的療傷聖物,有重生肌膚的作 用。」 唐獵心中並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神奇的東西,低聲道:「如果它真的有那 麼神奇的作用,你臉上的傷痕豈不是可以輕易去除?」 麗淇幽然歎了一口氣道:「精靈之淚雖然擁有療傷的奇效,可是也需要在極 短的時間內用在傷口之上,而我臉上的瘢痕早已陳舊,對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效用。」 麗淇留意到唐獵的手上有一道血痕,是剛才被小公捆縛的時候傷到的,她 來到唐獵的身邊,從玉瓶中倒出一滴藍色的液體,塗抹在唐獵手上的傷口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唐獵手上的血口迅速變淡,很快便消失不見,唐獵驚奇 的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小丫頭果然沒有說錯,是我害了你……」 麗淇柔聲道:「我的身體雖然有一定自我修復的能力,可是如果在當日得不 到精靈之淚的幫助,肯定無法活命,更談不到容貌恢復如常,唐先生不必聽小公 的話,如果沒有你,此刻我只怕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首。」麗淇並不想讓唐 獵內疚,其實她的修復能力相當強大,如果唐獵沒有切除她的部分腸管,她一樣 可以憑藉自體超強的能力癒,臉上的傷痕雖然嚴重,可是得到精靈之淚的幫助 仍然可以緩慢恢復,真正讓她永久受損的是唐獵用來縫傷口的細線。 唐獵仍然處在深深的震撼中,擁有精靈之淚這種神奇的藥物,處理任何創傷 都會變得容易了許多,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有了這瓶液體的幫助,他 完全可以幫助麗淇切除臉上的瘢痕,改造麗淇的容貌。 他激動的抓住麗淇的手臂:「我終於想到了醫治你的方法。」 麗淇卻沒有唐獵想像中激動,緩緩搖了搖頭,漠然道:「我寧願這樣生活下 去,過去的一切,我永遠不要在想起。」 唐獵能夠體會她的心情,對過去的憶只會增添她的痛苦。他仍然不想放棄, 麗淇的生命是他一手挽救,他要讓她重新找到生命的快樂!唐獵大聲道:「我可 以重塑你的容貌,讓你成為一個和過去完全不同的人!」 麗淇充滿質疑的望著唐獵:「可能嗎?」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麗淇暫住的茅舍十分偏僻,很少有人會找到這裡,唐獵確信她不會離去,這 才將匕首留下給她防身,清晨時分步行離開,向帝都走去。 從麗淇所處的茅舍到帝都大約有五十多里的距離,唐獵程時,才發現昨晚 那刁蠻的小公竟然帶著自己飛行了這麼遠的距離。 太陽很快便高高昇起,天空中沒有一絲雲,熱辣辣的陽光直射著路上的行人, 唐獵很快便熱出一身的大汗,乾脆脫下長袍,只穿著上身的短褂,褲腿也捲起老 高,現在的他看起來,活脫脫就像一個莊稼漢的模樣。 玄武國的人看來多數都沒有什麼同情心,眼看著一輛輛的車馬從身邊經過, 卻沒有人動邀請唐獵上車同乘。 唐獵幾度招手期望攔下一輛馬車,最終的結果只是吃到了車尾的灰塵。 「媽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唐獵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性將短褂脫下丟 到了地上,身後響起一陣鑾鈴之聲,卻見一隊銀盔銀甲的性感女武士護送著一輛 豪華座車疾馳而來,這一隊武士全都是清一色的性感妙齡女郎,銀色甲冑也是覆 蓋住關鍵部位,手臂玉腿毫不吝惜的暴露在外,威風之外又多出幾分香艷。 那輛豪華座車用八頭白色獨角獸牽拉,獨角獸的身上的鞍具也用純銀打造, 花紋精美,其中鑲嵌著各色寶石,足見車中人身份定然高貴非凡。 看到這種氣派的陣勢,唐獵慌忙向一旁躲去,如果衝撞了這群馬隊,說不定 會招來無妄之災。 馬隊從唐獵的身邊疾馳而過,揚起的塵煙將唐獵嗆得大聲咳嗽了起來,那豪 華座車行過唐獵的身邊,卻忽然放緩了行進的速度,在距離唐獵五米遠處停了下 來。 珍珠串成的車簾被一隻纖纖素手從中分開,一張嫵媚妖嬈的俏臉探出車外, 笑靨如花道:「唐先生!烈日當頭,你難道當真要步行入城嗎?」 第二十二章昂首一望何其尊也 獵愕然抬起頭來,塵霧之中他依稀看清對方的俏臉,內心不由得一驚,這美 艷女郎竟然是當初在圈集所遇到的長公玄思翎,難怪會有這麼豪華的陣仗和 氣派。 唐獵對這位長公一直抱有相當的好感,當初如果不是她及時相助,唐獵和 奧斯卡、阿達他們或許已經死在了朱翼手中。而且唐獵一度生出投奔玄思翎門下 的想法,後來因為狼淵的事情才沒有實現。 玄思翎微笑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唐獵哈哈大笑道:「草民唐獵拜見長公殿下!」 玄思翎向他飛過一個嫵媚的眼神,嬌柔道:「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上 車!」 唐獵有些受寵若驚,他現在的樣子的確有失風度,**著上身,褲腳捲起就像 一個摸魚歸來的漁民,鞋子上沾滿塵土,身上又是大汗淋漓。不過他素來色膽包 天,本來玄思翎嫵媚的模樣已經讓他怦然心動,現在對方又是動相邀,他又怎 會拒絕。 毫不客氣的來到座車旁,拉開車門,大步走了上去,玄思翎笑吟吟看著唐獵 的模樣,嬌聲道:「你哪裡像個讀書人,分明是個種地的莽漢!」目光始終盯在 唐獵健碩的胸肌之上,內心產生一陣麻酥酥的感覺。 唐獵笑著在一邊坐下,座車重新啟動。 玄思翎嬌笑道:「你好像很怕我,為何坐得離我如此之遠?」 唐獵早就聽說這位長公淫名在外,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微笑道:「我 一身的臭汗怕熏到了公。」 玄思翎輕輕皺了皺小巧可愛的鼻翼,薄怒輕嗔我見猶憐,嬌聲道:「的確臭 了一些,不過這樣才顯得更有男子氣息!」她用絲帕掩住櫻唇發出一聲格格嬌笑, 唐獵被她騷浪的模樣勾引的慾火焚胸,如果不是顧忌她長公的身份,早就撲過 去將她壓在身下。 玄思翎將手帕遞給唐獵,讓他擦去臉上的汗水,輕聲道:「當日在圈集見 你的時候,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是一位醫國聖手!」 唐獵謙虛道:「只不過是彫蟲小技,長公過獎了。」 「彫蟲小技可以讓黑帖爾大帥治癒多年的眼疾,又可以讓狼淵將軍起死生, 只怕帝國之中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玄思翎向唐獵的身邊坐近了一些,嬌軀 誘人的體香無孔不入的鑽入唐獵的鼻息之中,唐獵幾乎忍受不了玄思翎這活色生 香的折磨,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一下,低聲道:「大概我的運氣比別人好一些。」 玄思翎幽然歎了一口氣道:「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何當初梅茜不願意將你轉 賣給我,原來你自身的價值遠遠不止那兩千金幣。」 唐獵淡然一笑,目光從玄思翎曲線柔美的頸部落在她的前胸,上次他便發現 玄思翎的胸部並不完美,相對於她的身高,雙乳的比例應該更加豐挺才算完美。 玄思翎看到唐獵的眼光,唇角泛起一絲嫵媚微笑,輕聲道:「唐先生如今是 否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 唐獵突然驚醒,看來在玄思翎的心中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奴隸,即便是表現 出對自己的好感,也只怕是想收納自己成為她的玩物罷了。心中不覺對玄思翎產 生了一些反感,淡然道:「唐獵自始至終都是自由之身,從未充當過梅茜的奴隸。」 玄思翎莞爾一笑,馬上覺察到唐獵並不喜歡觸及到這個話題,柔聲道:「你 那兩個比特夥伴,做事果然勤快,將我的花園打理的異常出色。」 想起久未謀面的奧斯卡和阿達,唐獵心頭感到一陣溫暖。 玄思翎趁機提出邀請道:「唐先生若是有空,不如隨我到府上探望他們如何?」 唐獵看到玄思翎充滿期待的美眸,終於點了點頭。 座車駛入城中,經過城內幹道,來到玄思翎位於東城月牙湖畔的府邸之中, 玄思翎自從寡居以後,便在月牙湖畔重新修築起一座府邸,一來是因為她不想 到深宮,二來想遠離駙馬府那座傷心之地。 唐獵走下座車,兩名身穿輕薄絹裙的婢女嫣然迎了過來,輕聲道:「唐先生 請隨我們來!」唐獵身望去,卻見玄思翎已經在一幫婢女的陪同下向前方的小 樓走去。 唐獵心中不覺有些奇怪,既然邀請自己前來,卻為何要和自己分道揚鑣? 帶著滿腹的疑慮在兩名婢女的指引下向前方走去,沿著白色鵝卵石鋪成的曲 折小徑緩步前行,兩旁綠柳成蔭,長長柳枝宛如絲絛般隨風輕拂。 走過前方的長廊,入口處卻是一個雕琢在巨石之中的小門,唐獵微微一怔, 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地方。 兩名婢女輕聲笑道:「唐先生,請入內沐浴!」 唐獵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間浴室,自己滿身的大汗的確應該好好洗一洗, 走入石門之內,頓時感到灼熱氣浪迎面撲來,室內充滿白濛濛的迷霧,看來這是 一間原始的三溫暖桑拿房。 唐獵的眼睛剛剛適應室內的水汽,兩名婢女來到他的身邊,為他脫去身上本 來就不多的衣衫,唐獵健美強壯的身軀頓時呈現在她們的面前。 兩名婢女早已見慣了這種場面,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尷尬,唐獵過去雖然有 過和美女鴛鴦浴的經歷,可是被兩名婢女脫光了看的經歷還從來沒有過。看到兩 名婢女若隱若現的誘人玉體,體內慾火頓時升騰而起,下體標槍般挺立了起來, 兩名婢女看到唐獵反應如此激烈,芳心中俱是一顫。 唐獵強忍心中慾望,他畢竟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地,如果控制不住體內慾火, 對兩名女婢做出不軌之事,肯定會觸怒長公,為她所不齒。 唐獵在兩名婢女的扶持下,走入前方的水池之中,水溫很燙,水池四壁有無 數潛流從不同的角度湧射而出,彷彿千萬隻小手在按摩著唐獵的身體肌膚,唐獵 舒服的閉上了雙目,竭力摒棄腦海中的慾念,盡情享受池水的沐浴。 洗淨一身的塵垢,赤身走出浴房,一位婢女拿來潔淨的棉質內衣為唐獵換上, 另外一位婢女拿出一套白色武士服,唐獵心中暗暗猜測,從這裡準備充分的情況 就能夠看出,公府內並不缺乏男人的來訪,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滋味, 現在的自己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被人剝光洗淨,烹調之後等待玄思翎的品嚐, 這跟男妓有什麼分別?想到這裡,唐獵幾乎就要臨陣退縮。 從花團錦簇的後花園經過的時候,剛好看到兩個矮小的身影正在花叢中勞作, 他們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去,目光盯住唐獵,雙雙含淚跪在紅土之上。 唐獵想要走向他們的身邊,卻被身邊婢女阻止:「唐先生,小心腳下的泥土!」 唐獵凝望著奧斯卡和阿達的面孔,重重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見過公 頭再來看你們。」 玄思翎在小樓之上遠遠凝視著唐獵,從她第一次見到唐獵,便感到唐獵身上 有著和帝國其他男子極為不同的氣質,狂放略帶不羈,傲慢不乏熱情,這樣的性 格格外讓她心動,當初被梅茜拒絕之後,她甚至遺憾過很長一段時間,後來便聽 說唐獵已經自立門戶,成為帝都迅速冒起的聖手名醫。 「長公殿下!」唐獵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 玄思翎這才醒悟自己剛才竟呆呆出神,轉過嬌軀,看到唐獵魁梧的身軀已經 來到門前。唐獵原本的短髮因為長時間的沒有修剪,已經垂到肩頭,為他整個人 平添了幾分狂傲不羈的感覺,白色武士服襯托出他古銅色的肌膚,週身透露出一 種健康的陽剛之美。 玄思翎凝望唐獵的同時,唐獵也在打量著眼前這位艷名遠播的帝國尤物,她 身穿紅色長裙,領口稍低,剛好可以看清她隱約浮起的雪白雙峰,腰身纖細,長 裙前方開衩,一雙筆挺纖長的玉腿從大腿處便露出裙擺之外,絕美的曲線一直延 伸到雪白圓潤的足踝,足趾晶瑩,每一寸肌膚都是如此細膩誘人。 唐獵看著眼前絕美的畫面,呼吸幾乎就要停頓。 思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柔聲道:「坐吧!」 唐獵笑了笑,卻沒有聽她的話在椅子上落座,反而來到玄思翎的身邊,和她 並肩而立,俯瞰花園中的景色,輕聲歎道:「難怪長公喜歡站在窗前,原來窗 外的景色竟然如此美麗誘人!」 玄思翎幽然歎了口氣道:「再好的景致,我終日一個人欣賞,也只是平添落 寞。」 唐獵聽出了她這句話中的言外之意,大膽說道:「若是長公不嫌棄,唐獵 願意陪你一同欣賞。」 玄思翎忽然發出一陣格格嬌笑,唐獵被她突如起來的大笑搞得莫名其妙,正 在這時,卻看到玄思翎俏臉一寒,冷冷道:「你配嗎?」 唐獵沒想到她本來是陽春三月,卻忽然變成寒冬臘月,心中短暫的恐慌過後, 迅速穩定了下來,淡然笑道:「唐獵不知長公的意思,你是說唐獵不配欣賞眼 前的風景,還是配不上公的身份?」 「大膽!」玄思翎柳眉倒豎,眉目之間殺機隱現。 唐獵雖然對玄思翎並沒有深入的瞭解,可是從他聽聞的一些情況來說,玄思 翎是個私生活相當放蕩的女人,可是她因為本身高貴的身份,又自視過高,將和 自己歡好的男人視為玩物,從不去投入任何的感情。 唐獵猜得不錯,玄思翎雖然欣賞唐獵,可是在她的印象中,仍然將唐獵看成 一個身份卑賤的奴隸,之所以邀請唐獵入府,也不過是想將他作為玩伴罷了,沒 想到唐獵居然說出這樣和她平起平坐的話來,玄思翎不覺被他觸怒。 對付女人,唐獵向來都有相當的手段,雖然知道玄思翎已經生氣,他的目光 卻望向窗外,微笑道:「唐獵的眼中天空也是藍色,土地也是紅色,萬事萬物和 長公並沒有太多的不同,我們所相差的無非是身份和地位,唐獵本以為長公 將我當成了朋友,所以才將我邀入府中。現在看來我在公的眼中無非是一個卑 賤的姓,既然如此唐獵又何必留在這裡惹得公不快呢?」 唐獵這叫以退為進,拱手行禮道:「多謝公的厚待,唐獵告辭了。」 玄思翎微微一怔,她沒想到唐獵絲毫沒有被她的威勢嚇住,看到唐獵要走, 心中不免為剛才的話感到有些後悔,咬了咬櫻唇道:「在你心中是怎樣看我?」 唐獵停下腳步,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唐獵不敢說!」他越是這樣說,越是 將玄思翎的好奇心激起。 玄思翎道:「你儘管大膽說,我不會怪你。」 唐獵微笑道:「唐獵心中雖然明白你長公,可每次見到長公之時,卻首 先被你的絕世美貌所吸引,心中想得最多的就是你是一個女人……」說到這裡, 唐獵停下話語,悄悄觀察著玄思翎的表情。卻見玄思翎俏臉飛起兩片紅霞,唐獵 心中大喜知道玄思翎怒氣已經消退,芳心已經被自己的話語所打動。 玄思翎似有所感,輕聲道:「這許多年來,你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說這句話的 人,若非你提醒我,我幾乎就要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女人的事實。」 唐獵大膽的向前走了一步,輕輕牽住玄思翎的纖手,低聲道:「你若是將我 當成朋友,心中有什麼不快,儘管對我傾訴!」唐獵充滿關懷的聲音,竟然讓玄 思翎生出一種久違的溫暖,纖手被唐獵溫暖有力的大手包容,芳心禁不住顫抖起 來,她嬌軀一軟,偎依在唐獵的懷中,嬌聲道:「有些事情,我只怕一天一夜都 無法說完。」 唐獵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那唐獵便陪在長公身邊一天一夜……」 真正能讓玄思翎放棄身份地位的地方是在床榻之上,唐獵勇猛 2?? 粗魯的攻擊讓 玄思翎相信自己只是在他身下輾轉逢迎的女人,而唐獵才是她的宰…… 然而唐獵明白,自己具有統治力的地盤僅僅限於那方寸之地。 玄思翎對於男女之事的熱衷,讓唐獵歎為觀止,換做以前的他早就會在玄思 翎的面前丟盔解甲,落荒而逃,可是那大劑量的斯普瑞看來已經完全改造了他的 身體,歷經一天一夜的纏綿搏殺,唐獵居然還能精神抖擻的走出公府大門。 剛剛到自己的診所,得到消息的崇文候朱翼和司馬天峰便先後過來探望, 唐獵被擄的消息早已傳開,唐獵當然不會將其中具體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隨便 編了個謊話,只說那精靈女孩將自己拋到了荒郊野外,並沒有傷害他,其實後續 情節他們大都已經聽說,唐獵被長公邀入府中做客之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看 來無論哪個世界都是八卦當道。 司馬天峰臨走之時給唐獵留下金質喜帖,卻是司馬菲菲七日後即將大婚,邀 請唐獵前往司馬府觀禮。 想到司馬菲菲即將嫁入皇宮,唐獵終於感到一樁心事落地,可是想到自此以 後再也品嚐不到司馬菲菲的騷浪滋味,心中不免又感到遺憾。 冷靜下來,忽然想起這兩天只顧著和玄思翎顛鸞倒鳳,竟然忘記了城外的麗 淇,慌忙將需要的手術器械備齊,鎖上診所的大門,向得月樓的李老闆交代了一 聲,悄然駕車向城外而去。 來到麗淇藏身的茅舍之外,唐獵拴好車馬,輕輕叩了叩房門,裡面卻無人應 聲,唐獵暗叫不好,該不是麗淇等得不耐煩,悄然離開了這裡,慌忙推門闖了進 去。 卻看到麗淇仍然靜靜坐在窗前,凝望著遠方的夕陽,輕聲道:「我知道,唐 先生終有一日會來看我。」 唐獵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為麗淇在這世上唯 一的寄託。他低聲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唐獵為麗淇整容的事情已經籌備多日,現在擁有了癒良藥精靈之淚,對唐 獵來說可謂是如虎添翼。 根據麗淇的要求,唐獵決定為她徹底改變容貌,麗淇的臉部原來是橢圓形, 唐獵為她重新設計為瓜子的輪廓,這就需要抽取兩腮的部分脂肪,切除掉麗淇下 頜角的少許骨質,讓整個面孔達到和諧統一。 唐獵清楚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關係到麗淇未來的生活,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首先切除掉臉部已經形成的瘢痕,每切除一小部分,便用精靈之淚塗抹其上,創 口迅速開始癒,短短的三分鐘內,創面已經恢復成正常肌膚的顏色,唐獵從心 底佩服這藥水的神奇,如果在原來的世界,這種藥水的配方的價值恐怕會無可估 量。 足足用了三個小時,唐獵才將麗淇臉上的瘢痕完全去除,從外表上已經看不 到她的傷口,利用自製的吸針,小心的抽吸出麗淇兩腮下的脂肪,她的臉型在一 點點發生改變,現代的整容技術加上精靈之淚的神奇恢復力,讓唐獵在一夜之間 改變了麗淇的容顏。 唐獵做完所有的工作,耗去了十二個小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透射進 來,唐獵用紗布小心的擦去麗淇臉上沾染的血跡,這是一張嬌美無暇的俏臉,從 這張臉上已經找不到昔日麗淇的痕跡。眉型修長,面部的輪廓柔美和諧,鼻翼小 巧微微上揚,增添了幾分俏皮,如果沒有精靈之淚的幫助絕對達不到如此完美的 效果,如果沒有唐獵卓絕的醫術,也無法雕刻出這樣一張清麗絕倫的俏臉,兩者 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其中還有一件不可忽略的事實,唐獵日益靈巧的右手起到 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他右臂上的龍形紋身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過,可是唐獵仍 然能夠感受到發生在右臂上的變化,很多在過去看來可望而不可及的動作,現在 輕易就可以完成,十有八九和憑空多出的那道龍形紋身有關。 麗淇緩緩睜開美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唐獵的笑臉,從唐獵的瞳孔中,她看 到了全新的自己,晶瑩的淚水順著無瑕的俏臉緩緩流下,這是歡樂的淚水,是重 生後喜悅的淚水。 「麗淇!」唐獵將一面銅鏡遞向麗淇。 麗淇拿起銅鏡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輕輕撫摸著滑膩溫軟的俏臉,唇角露出 一個溫柔醉人的笑靨:「麗淇已經死了,我叫萱兒……」 因為是角所以女性才喜歡,好色是男人的天性,呵呵,謝謝兄們指出的 意見,章魚會注意這方面的問題。 換上唐獵帶來的藍色裙裝,萱兒週身流露出的絕美氣質,讓唐獵目瞪口呆, 儘管在整容手術前他就已經預想到術後的效果,可是仍然沒有想到這張面孔竟然 美麗到了如此的地步。唐獵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將萱兒整得這麼漂亮,分明 是考驗自己脆弱的意志,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了下來,低聲道:「萱兒,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萱兒嫣然一笑風姿無限:「萱兒的性命是唐先生所救,從今日起,唐先生便 是萱兒的人,你讓萱兒做什麼,萱兒便做什麼?」 唐獵仔細打量了萱兒一遍,心中暗道:「反正現在萱兒的容貌已經完全改變, 任何人也不會識破她原來的身份,留在身邊當一個小護士也不錯。」點了點頭道: 「好吧,我就留你在我的診所中幫我行醫。」 萱兒心中高興倒了極點,用力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盡職盡責。」 唐獵開玩笑道:「工錢方面你有什麼要求?」 萱兒道:「人救了我的性命,又給了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萱兒這一生 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人的大恩,工錢我是一分也不會要的。」 唐獵哈哈大笑:「我有個條件,以後千萬不要叫我什麼人,我雖然僱傭你 為我工作,可是我們之間並不是奴隸和奴隸的關係,我們是平等的,如果你願 意就叫我唐大哥。」 萱兒芳心中一陣感動,自從她流落到這世上以來,還從沒有人像唐獵這樣以 同等的眼光看她,猶豫再三,終於輕聲道:「唐大哥……」 唐獵很快就發現,生活中增加了一個女人的好處,衣服髒了馬上就有人為自 己洗淨,肚子餓了,馬上就會有可口的飯菜送到面前,唯一的煩惱就是萱兒實在 太過美貌,又日夜和唐獵生活在一起,唐獵每次看到她都會產生強烈的生理衝動。 「唐獵,你好卑鄙!」 萱兒掃地的時候玉臀輕輕搖曳,唐獵目光變得灼熱異常,恨不能衝上前去脫 光萱兒的衣服,盡情撫摸她誘人的玉體。可是想起萱兒曾經受到的傷害,自己如 果對她無禮,豈不是和玄鳶哪個混帳一樣?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一個美色當 於前而不生綺念的男人難上加難! 唐獵強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之上,他最近開始研究玄武國的醫書,博 覽這些醫書之後,竟然發現其中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這裡的醫療理念從根本上 就是錯誤的。 沒多久,唐獵的眼神又不由自向萱兒的嬌軀飄去,不想這時候萱兒剛好轉 過身來,嫣然笑道:「唐大哥,你在想什麼?」 唐獵乾咳了一聲,藉以掩飾內心中的尷尬,掩飾道:「我正在想,玄武國既 然擁有三千年的歷史,可是為什麼他們的醫療水準如此差勁呢?」 萱兒洗淨纖手,為唐獵面前已空的茶盞中倒滿清茶,微笑道:「唐大哥看來 對這玄武國的歷史並不清楚。」 唐獵笑瞇瞇搬了一張椅子放在身邊道:「萱兒,不如你坐在這裡給我細細的 將玄武國的歷史講上一遍。」 萱兒將椅子又移開了一些,在唐獵身邊坐下,輕聲道:「我們所生活的大陸 叫格蘭蒂亞,大陸被依古拉巴江分成東西兩部分,大陸的東方和北方臨海,東方 地勢舒緩,以平原為,也就是我們所處在的玄武帝國,帝國中人最崇尚的就是 力量,成為武士是每一個姓的夢想。 一千年前,玄武國曾經有一位帝王,因為國後病重,從大陸的任何角落聘請 各方名醫,可是儘管他想盡一切辦法,仍然沒有挽救國後的生命,帝王悲痛之下, 將帝國中所有可以找到醫書全部銷毀,而且……「萱兒停頓了一下,美眸之中流 露出惋惜之色:」他性情經歷這場巨變之後,竟然大變,將玄武國所有的醫生全 部殺死!「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中國的歷史上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時間,秦始皇焚書坑 儒為的是愚民,而這位帝王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怨恨,相比較而言反倒是秦始皇的 出發點要高明的多。 唐獵感歎道:「這樣一來,玄武國兩千年積累的醫療成果全部被這暴君給毀 掉,不過從他焚書屠醫到現在又有一千年,按理說醫學就算從零發展也會達到一 定的水準,為什麼仍然是如此落後呢?」 萱兒道:「唐大哥說得不錯,玄武國在接下來的一千年內,又出了另外一件 大事,醫療水準的極度落後,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玄武國的國力,國民有病後得 不到及時的治療,從而讓國民大批的死去,按理說本應該將醫學重新發展起來, 可是從醫者早已經被過去的那場屠戮嚇破了膽子,又有誰敢站出來行醫?煉金術 士在這時趁虛而入,獲得了帝王的信任,整個玄武國煉金術大行其道,直到後來 玄武國的帝王才發現所謂的煉金術並沒有醫人的作用,只不過是騙局罷了,這些 煉金術士所面臨的又是一場屠戮。」 唐獵道:「難怪玄武國的醫療水準如此低下,可是其他的國家的醫生並沒有 遭到屠戮,難道國與國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嗎?」 萱兒道:「種族不同對醫術的要求也不同,從玄武國向西,在依古拉巴江流 域擁有大量的高山和森林,森林中生活著不少的部落,他們從很久以前便生存在 這裡,不屬於玄武帝國和藍德帝國的任何一方。」 萱兒的美眸中泛起淒冷的迷霧:「從古到今,兩大帝國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 這些部落的侵略和殺戮,無辜慘死人們的鮮血將依古拉巴江的江水染紅。」 唐獵隱約猜到萱兒的故土或許就在依古拉巴江流域,他不忍心看到萱兒繼續 沉浸在悲痛之中,叉開話題道:「藍德帝國究竟是什麼樣子?」 萱兒道:「藍德帝國是這片大陸上唯一可以與玄武帝國抗衡的國家,正所謂 一山不容二虎,兩國之間的爭鬥從有歷史起便沒有停止過。」 唐獵笑道:「兩大帝國究竟誰更強大一些?」 「一直以來兩國都是互有勝負,可是最近幾年來,藍德帝國的實力不斷增強, 玄武帝國相對處於弱勢,一連吃了幾次敗仗。」 玄武國連續戰敗的事情,唐獵已經聽說,他微笑道:「玄武帝國無論是醫療 還是科技水準都相當低下,戰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萱兒道:「雖然如此,可是玄武帝國的龍武士力量極其強大,他們掌握了操 縱飛龍的本領,以此稱霸於這片大陸,不過隨著龍武士人數的逐漸減少,玄武帝 國的國力也開始慢慢衰落。」 此時門外風鈴輕動,看來是有客來訪。 萱兒起身道:「我去開門!」 唐獵點了點頭,換上醫者的長袍準備迎接病人的到來。 不知不覺將玄思翎靠到了趙雅的路數,汗一個先,受老黃的毒害太深了,章 魚力求塑造一全新形象吧! 第二十三章無敵豐胸大法(上) 玄思翎第一眼便被萱兒的美貌所吸引,精緻的俏臉竟然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即便是玄思翎身為女人也不禁被她的美麗所吸引,在帝都之中她還從來沒有聽說 過有這樣一位絕色美女。 萱兒看到玄思翎雍容華貴的氣質,猜到她的身份定然非同常,有些不安的 垂下頭去。 玄思翎冷冷凝視萱兒道:「你叫什麼?怎麼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長公之前來過我的春暉診所嗎?」唐獵聽到動靜,大笑著從診室內迎了 出來。 玄思翎這才放過了萱兒,美眸瞄了一眼唐獵,意味深長道:「我如果不到這 裡來,還不知道唐先生這裡藏著那麼一位傾國傾城的小美人兒。」 唐獵哈哈大笑,聽得出玄思翎語氣中有些酸味,能讓長公為自己吃醋,心 中不覺產生了莫名的滿足感。 他引玄思翎來到診室內,親手為她解去身上宛如蟬翼般輕薄的披肩。 玄思翎伸出纖手,一把便揪住唐獵的右耳,嬌嗔道:「怪不得我讓人請你過 去,你都找理由推脫了,原來和這個小妖精躲在診所裡風流快活。」 唐獵叫苦不迭道:「長公殿下明鑒,我這幾日的確是病人太多,每天都從 清晨忙到深夜,今天才稍稍清閒了一些,正準備明天打烊,去長公那裡請安, 沒想到你就來了!」 玄思翎哪裡會信他的理由,放開唐獵的耳朵道:「明天才去找我,可是我卻 抽不出空來見你。」 唐獵以為她仍然在生自己的氣,微笑著來到她的身後,雙手按壓 ?地???◢ 在她細膩的 香肩之上,輕柔按摩了起來,玄思翎在唐獵的按摩下,整個人頓時放鬆,黑長的 睫毛垂了下去,閉上美眸,靜靜享受著唐獵的手法。 唐獵俯身在她金黃色的髮髻上輕輕吻了一記,低聲道:「長公當真生我的 氣嗎?」 玄思翎柔聲道:「我怎會生你的氣?明日是我皇兄的大婚之日,我當然不可 以缺席!」 唐獵內心一震,手上的動作頓時停滯,這兩日他的確過於繁忙,竟然忘記了 司馬菲菲的大婚之事。 「你怎麼了?」玄思翎緩緩睜開美眸,詫異的望向唐獵。 唐獵笑道:「我被長公所吸引。」 玄思翎這才發現唐獵色迷迷的目光正盯在自己敞開的領口處,雙峰的春光定 然被他一覽無遺,瑤鼻可愛的皺起,抓住唐獵的一雙大手道:「淫賊,非禮公 其罪當誅,小心我將你問罪!」 玄思翎並沒有想到唐獵會如此大膽,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向她求歡,更 何況這裡是他的診室,連房門也未曾插上。 玄思翎不由得緊張道:「唐獵,你連門都未關呢!」 唐獵微笑道:「我此時若是關門豈不是欲蓋彌彰?」 「如果有人進來……」 唐獵故意問道:「如果有人進來怎麼辦?」 玄思翎低聲嬌吟道:「誰幹打擾我們的好事,我便砍掉他的腦袋……」 送走玄思翎之後,唐獵到房內,卻見萱兒仔細整理著淩亂的床鋪,老臉不 由得一紅,想必萱兒從被褥上的痕跡肯定猜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有些心虛道: 「這裡還是我自己整理吧。」 萱兒輕聲道:「這些繁雜的瑣事還是萱兒來做,唐大哥這麼辛苦還是去飲茶 休息吧。」 唐獵汗顏到了極點,自己的確辛苦,不過辛苦全都用在了玄思翎的身上,看 來以後這種事情需要多多注意影響,畢竟診所之中並不止自己一個人在。 唐獵反覆考慮之後,決定不去參加司馬菲菲的婚禮,他和司馬菲菲有過一段 不為人知的孽緣,現在司馬菲菲已經貴為玄武帝國的王妃,這件事萬一暴露,定 然難逃一死,還是徹徹底底的斬斷和她的關係,從此成為路人的好。更何況自己 知道司馬家族的秘密,司馬天峰對自己不可能沒有防範之心,和他走得越近,越 會引起他的戒備,還是和他疏遠為妙。 唐獵準備了一份禮物,托人送往司馬府中,在帝都全城同慶的大婚之日,和 萱兒留在診所之中玩牌,這幅撲克牌是唐獵在無聊的時候用木製作而成,本來 一直擱置在床下,自從萱兒來到診所中,唐獵又想起了它,拿出來和萱兒在無聊 的時候打發時光。 正午的時候,久未謀面的斐娜突然到訪。 唐獵根本沒有想到斐娜會來到診所,表情愕然道:「斐娜將軍!」 斐娜嫣然笑道:「怎麼?唐先生好像並不歡迎我?」 「歡迎之至!」唐獵慌忙將斐娜請入院內。 兩人在院中大樹下相對而坐,萱兒為他們奉上兩杯清茶,輕聲道:「唐大哥, 我去準備飯菜!」 唐獵笑道:「去市場上多買一些好菜,順便打一壺好酒,我要和斐娜將軍好 好喝上一場。」 萱兒點了點頭,提起菜籃走出門外。 斐娜看著萱兒的背影嘖嘖稱奇,輕聲道:「她生得好美,是唐先生的愛人嗎?」 唐獵搖了搖頭道:「她叫萱兒,曾經是我的病人,身世十分可憐,父母雙亡, 這世上有沒有任何親戚,我憐她身世孤苦無助,便留她在我的診所中做事。」 斐娜感歎道:「唐先生果然有一顆悲天憫人的醫者胸懷。」 唐獵呵呵笑道:「我只是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別人罷了,沒有你說得那麼高尚。」 他想起之前和斐娜的約定,微笑道:「斐娜將軍這次來是不是特地來兌現承 諾,教我搏擊之術的?」 斐娜歉然道:「我這次來是特地向唐先生辭行的!」 唐獵心中一怔,脫口道:「斐娜將軍要到哪裡去?」 斐娜道:「藍德帝國大軍壓境,我奉命前往邊境迎戰,後天就要出發,恐怕 答應唐先生的事情只能推後了。」 唐獵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學習什麼格鬥,他只不過是想創造和斐娜多多相處的 機會,聽到斐娜即將遠行心中不免感到失望,歎了口氣,今日一別,不知什麼時 候才能相見,自己錯過了俘獲斐娜芳心的最好機會,早知如此便在黑帖爾的軍營 內多呆上幾天。 斐娜看到唐獵失落的眼神,還以為他學習格鬥之術的慾望強烈,輕聲道: 「唐先生不必失望,帝都中有一座名為『血舞』的武士行館,裡面的諸位教頭和 我相熟,唐先生原來從未接觸過格鬥之術,不妨從基礎學起,我已經向行館的執 事吉錫恩說過你的事情,無論你何時過去,他都會雙手歡迎你。」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有些捨不得斐娜將軍走!」這句話他說得如此直白, 讓斐娜不由得羞紅了俏臉,好在她生性豁達,微笑道:「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這 些朋友。」斐娜的答充滿了智慧。 唐獵道: ? 「黑帖爾大帥這次會去嗎?」 斐娜點了點頭:「大帥會去!」 忽然門外傳來萱兒惶恐的尖叫聲,兩人對望了一眼,迅速衝了出去,卻見萱 兒一臉驚恐的向診所的方向逃來,身後五六名衣著華貴的少年在後面緊緊追趕。 唐獵不由得心頭火氣,他早已將萱兒看成了自己的親人,有人敢在他的面前 調戲萱兒,等於是對他的侮辱。 他摸出隨身的短刀,大步就要衝上前去,卻被斐娜一把抓住,輕聲道:「讓 我來!」 第二十四章無敵豐胸大法(下) 萱兒跑到唐獵身邊,驚恐道:「他們……」 唐獵微笑道:「不用怕!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這句話說得 斬釘截鐵,充滿勇敢無畏的氣勢,斐娜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唐獵,看不出唐獵一個 文弱的醫生,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勇氣。 那群無賴少年齊聲大笑了起來,顯然並沒有被唐獵惡狠狠的神情嚇住。 一個傲慢的聲音道:「這小妞我要定了!」說話的是正中的那位少年,他身 材魁梧,棕色長髮編成無數髮辮垂在腦後,相貌雖然端正,可是確充滿一股暴戾 之氣,舉手抬足之間充滿力度。 斐娜冷冷道:「萊斯特!你眼中還有沒有帝國的法律?」 萊斯特這才注意到斐娜的存在,灰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安,隨即驕傲的 表情又浮現在面孔之上:「斐娜將軍!好像這裡並不屬於你管轄的範圍?」 斐娜慢慢走到萊斯特的對面:「你的父親亞當斯是帝國數一數二的名將,深 得帝王的信任,身為他的兒子,卻做出當街調戲少女的惡行,你不害臊嗎?」 萊斯特的面孔因為羞憤而變得通紅,周圍的同伴並不認識斐娜,齊聲叫囂著: 「萊斯特,不用理她,把她們兩個一起搶去!」 其中一人已經率先向斐娜衝了過去,張開蒲扇樣的大手向斐娜的肩頭抓去, 斐娜冰藍色的美眸中流露出冰冷的寒意,纖手準確無誤的抓住對方的手指,猛然 一個旋轉,只聽到清脆的骨裂聲,她下手毫不留情,竟然將對手的兩根手指折斷, 那小子捂著手指哀號著跪倒在地上。 斐娜的這一手頓時將其他幾人震懾住,本想一擁而上的他們畏懼的向後方退 去。 萊斯特握緊雙拳,目光充滿憤恨的盯住斐娜。 斐娜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帶著你們的同伴趕快離開 這個地方,否則我不會顧忌亞當斯大將軍的面子!」她的右手落在腰間的象牙刀 柄之上。 萊斯頓重重的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我會記住今天的事情!」轉身帶著 幾名同伴向遠方逃去。 唐獵和斐娜帶著驚魂未定的萱兒到了診所,掩上房門,萱兒這才想起向斐 娜道謝。 斐娜笑道:「你如果真心謝我,就為我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離開帝都之後, 恐怕很難安安穩穩的吃飯了。」 萱兒的廚藝相當高超,斐娜和唐獵讚不絕口,斐娜讚賞道:「可以比得上皇 宮的禦廚了,唐先生你好有口福。」唐獵笑道:「是啊,自從萱兒來到這裡,我 的體重增加了許多,看來要開始減肥了。」 斐娜和萱兒同時笑了起來。 唐獵想起剛才的事情,低聲道:「剛才那個什麼萊斯特究竟是什麼人?斐娜 將軍好像跟他很熟?」 斐娜點了點頭道:「萊斯特是帝國大將軍亞當斯的兒子,他從小驕縱慣了, 在帝都之中早有惡名,如果不是顧忌亞當斯的權勢,他早就該關入監獄了。」 唐獵有些好奇道:「亞當斯我好像聽說過,他很厲害嗎?」 斐娜歎了一口氣,將酒杯放下道:「帝國的軍界中,現在最有權勢,最得到 帝王信任的就是亞當斯,他的軍銜雖然是大將軍,可是真正的勢力早就超過了黑 帖爾大帥,帝國的另外一位大將軍霸圖死後,軍隊內部再也沒有人擁有和他抗衡 的能力。」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說來得罪了他的兒子豈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斐娜道:「亞當斯為人城府極深,對待異己殘酷無情,在帝國中以鐵腕治軍 而聞名!」 「他是不是龍騎士?」 斐娜笑著點了點頭:「帝國共有五位龍騎士,帝王、黑貼爾大帥、亞當斯大 將軍、死去的霸圖大將軍,還有一個人的身份極其神秘,至今沒有人知道。」 斐娜有句話想要對唐獵說,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去。直到離去的時候, 才悄然將唐獵拉到一旁,低聲道:「有件事我想提醒唐先生,還望你不要介意。」 唐獵笑道:「斐娜將軍有什麼話,儘管明說!」 「我最近聽說了不少唐先生和長公的風言風語,不知是否有那麼事?」 唐獵有些尷尬道:「斐娜將軍難道會相信這些市井傳言?」唐獵不是傻子, 當著斐娜的面他當然不會承認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過曖昧關係。 斐娜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道:「不是最好!這些話我本不該說,長公 私下生活比較隨意,在帝都之中和多人保持著親密關係……」她停頓了一下又道: 「其中便有亞當斯大將!」 唐獵清楚斐娜不會向自己撒謊,雖然他早就知道玄思翎為人放蕩,可是聽說 這件事之後,內心中仍然感到異常的不快。 斐娜道:「唐先生最好和她保持距離最好,否則恐怕亞當斯會對你不利!」 她的話只能說到這個份上,從唐獵的表情隱約猜到唐獵和長公之間並不像 他所說的那麼簡單,芳心中不免為唐獵的命運感到擔憂。 「我走了!」斐娜解下黑雪繫在樹上的韁繩。 唐獵依依不捨道:「斐娜,戰火無情,你一定要多多保重!」他對斐娜的關 愛處於內心,所以將後面的將軍兩個字也省略掉了。 斐娜縱身躍上黑雪的背脊,嫣然笑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你也要多加小 心,如果萊斯特那幫惡少找你的麻煩,你可以去找狼老將軍,亞當斯對他還是相 當的尊敬,有他的庇佑,想必那些惡少不敢惹你。」 唐獵看到她臨行前仍然關心自己,心中不由得生出難捨之情,跟隨斐娜遠去 的身影跑了幾步,大聲道:「你一定要小心!」直到斐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天地 之間,唐獵仍然惆悵的站在那裡。 或許是斐娜那天已經將幾名惡少嚇怕,他們並沒有過來找唐獵的麻煩,生活 重新到平靜之中。 五日之後,唐獵帶著自己的手術器具,和特地製作出的假體,這種用來填塞 的假體是唐獵精心研究所獨創,他在藥店之中發現了這種用來包裝礦石藥品的薄 膜,本來沒有留意,以為是動物的膀胱之類的東西,後來才發現這種薄膜竟然是 一種天然礦物質,和過去用來美容隆胸的矽膠極為相似,唐獵擔心這種東西會有 異種蛋白,經過屢次試驗之後才證明人體對這種東西並不會產生排斥反應。正是 因為有這種發現作為基礎,他才敢大膽的提出為玄思翎隆胸。 上次為萱兒治療後,精靈之淚還剩下小半瓶,這次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唐獵 為玄思翎隆胸不但是為了獲取她的信任,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本身想證明自 己的能力,經歷這件事以後,玄思翎無疑會徹底放下對他的防線。 公府內的婢女對唐獵和玄思翎的事情早已經心知肚明,一個個看到唐獵都 露出甜絲絲的笑靨,唐獵走入小樓之中,卻看到玄思翎的貼身侍婢秋棠恭候在那 裡。微笑道:「長公呢?」 秋棠笑道:「長公已經在裡面等候。」 唐獵看到她這樣,膽子更加大了起來,在樓梯拐角處記將秋棠一把攬入懷中, 垂頭在她櫻唇上用力吻了一記。 玄思翎提前已經沐浴薰香靜靜恭候唐獵的到來,她身穿半透明粉紅色長裙, 站在憑欄處,望著天空中絲絮般飄蕩的浮雲呆呆出神,頎長的倩影格外惹人心動。 玄思翎的纖手向後攬去,剛好碰到唐獵肩頭所挎的藥箱,深感好奇的轉過身 來,嬌聲道:「你帶著藥箱作甚?」 唐獵道:「那天在診所之中,我不是已經跟你約好,要為你將尺寸變大嗎?」 玄思翎藍色的美眸慢慢睜大,隨即格格笑了起來:「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竟 然當真了!」 「我唐獵答應過的事情,什麼時候食言過?」唐獵放開玄思翎,將藥箱放在 桌上。 整形對玄思翎來說無疑具有不可抗拒的誘惑力,可是她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先 例,內心有些忐忑不安。 唐獵從玄思翎的眼神中看出她仍然在猶豫,微笑道:「長公如果不信任我,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玄思翎咬了咬下唇,芳心中終於做出了決定,低聲道:「我信你!」 玄思翎不禁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纖手挑起唐獵的下頜:「唐獵,你是不是 愛上我了?」 唐獵笑道:「長公以為呢?」 玄思翎抬起頭,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了一記:「我答應你!」美目緊緊閉上, 此時此刻她已經將自己的一切徹徹底底的交給了唐獵。 第二十五章誰敢惹我? 精靈之淚的神奇功效讓唐獵歎為觀止,藍色液體塗抹在乳暈切口之上,刀口 迅速併攏癒,恢復後的肌膚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玄思翎緩緩睜開美眸,卻看到唐獵一雙眼睛色迷迷盯住自己的前胸,忍不住 垂目望去,內心一陣驚奇過後代以難以形容的狂喜。隆起的雪白雙峰呈現於視野 之中,如此真實,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唐獵微笑道:「大功告成!」攙起玄思翎的手臂,扶她來到穿衣銅鏡前方, 玄思翎望著鏡中豐盈堅挺,輪廓優美的雙峰,幾乎不敢相信鏡中人真的是自己。 唐獵從她的身後攬住她的纖腰,雙手輕輕承托住玄思翎的胸部,低聲道: 「只需要休息兩天,長公一切可以恢復的像從前一樣。」 玄思翎甚至開始後悔剛才睡了過去,竟然沒有看到唐獵是如何對自己的雙峰 施以魔法,讓它們在短時間增大?左看右看從肌膚之上也沒有找到任何的傷痕, 可是剛才卻清晰的感受到皮膚被切開的疼痛。 唐獵道:「這兩天盡量不要劇烈運動,更不要用力揉捏胸部。」 玄思翎輕輕撫摸雙峰,乳峰溫軟而充滿彈性,她終於相信這對完美的乳峰果 然屬於自己,唐獵真的用他神乎其技的醫術改造了自己的身體。 玄思翎激動的抱住唐獵,卻不經意觸痛了胸口,嬌呼了一聲,摀住胸口蹲下 身去。 唐獵笑道:「我提醒過你了,可是你轉眼就忘記。」 雙臂摟住玄思翎的纖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玄思翎赤裸的背脊緊貼在唐 獵的胸腹之上,不知怎麼她的內心中忽然產生極其強烈的慾望,纖手勾住唐獵的 腰腹,輕聲道:「胸口變大之後,整個人感覺到累贅了許多。」 唐獵哈哈大笑,手指輕撫著玄思翎細膩柔滑的肌膚,玄思翎在他的撫弄下開 始蠕動,嬌軀忽然感到溫暖堅硬的充實感,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情,喉頭發出 哀婉淒艷的呻吟。 靠在唐獵堅實健碩的胸膛上,玄思翎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全感,自從她的丈夫 霸圖死後,她已經漸漸忘記了這種感覺。 月光靜靜傾瀉在她曲線完美的嬌軀上,豐滿的雙乳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玄思翎忽然想起唐獵為自己開刀以前的要求,唇角泛起一絲會心的微笑,唐獵想 要獨自佔據她的芳心,玄思翎感到一陣溫暖,可她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馬上又從臉上消失。不可以,自己怎麼可以對一個奴隸出身的醫生產生這樣的想 法?唐獵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個玩物,用來打發寂寞時光的一個男寵!絕不可以對 他產生任何的感情! 唐獵明顯的感到懷中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玄思翎在黑暗中緩緩站起身來,月 光中一個完美的剪影離他遠去。 燭光投影,搖曳的燈光映射不清玄思翎的容顏,更看不透她此刻的心情是是 悲。 「夜深了,你該去了!」 唐獵有些愕然的抬起頭來,玄思翎披上長裙,轉過身去,美眸凝視空中的明 月。 唐獵忽然發現就在自己覺得以為將要掌控玄思翎的時候,她卻突然逃開,而 且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變得不可捉摸,玄思翎遠不止他想像中那樣簡單。 內心中湧起一陣無比的失落,在女性面前唐獵第一次產生了莫大的挫敗感, 他點了點頭,穿上衣服,頭也不的向外面走去,在女人面前他不會低頭。 玄思翎默默凝望唐獵挺拔英武的背影,美眸籠上了一層淒迷的煙霧,她的內 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而危險的來源就在唐獵的身上,她和唐獵的 接觸越是深入,越是發現唐獵和她過去相處的那些男寵不同,唐獵不但不受她的 控制,反而有極強的控制欲,她清醒的認識到,如果任由一切繼續下去,終有一 日自己會對唐獵產生難以割捨的依戀感。 唐獵心情鬱悶的返了春暉診所,來到門前卻看到房門虛掩,想到有人仍然 在等待自己歸來,心中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推開大門,卻看到院內一片狼籍,心中大驚,大聲呼喊道:「萱兒!」靜夜 中只聽到自己的聲,哪裡有萱兒的答。 唐獵內心恐慌到了極點,大步衝向萱兒的房間,只見房門已經被人踹開,門 扇倒伏在地,馬上意識到一定有人趁著自己不在診所,搶走了萱兒。 門前傳來咳喘之聲,卻是得月樓的李老闆鼻青臉腫的出現在他門前,唐獵慌 忙衝了過去,抓住李老闆的手臂,大聲吼叫道:「萱兒去了哪裡?」 李老闆含淚道:「剛才有十多名如狼似虎的武士,來到診所撞開診所大門, 將萱兒姑娘強行架走,我和幾位鄰居想要阻止,被他們打倒在地。」 怒火將唐獵整個人點燃,他怒吼道:「知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我認得其中的一個,是亞當斯大將軍的兒子萊斯特,唐先生,你惹不起他 們的!」李老闆充滿同情的看著唐獵。 唐獵咬牙切齒道:「去他媽的亞當斯,就是天王老子搶走萱兒,我也一樣要 他好看!」跑到房內拿起手槍藏在腰間,然後抓起一把長刀,怒沖衝向門外跑去。 李老闆抓住他臂膀苦苦奉勸道:「唐先生,你現在去也是白白送死,何苦… …」 「放開我!」唐獵怒吼道,一雙眼睛佈滿了血絲,神情顯得異常恐怖。 李老闆只好放開了他的手臂,唐獵道:「李老闆,你去狼老將軍府上幫我報 訊,讓狼老將軍去幫我要人!」 他解下一匹拉車的瘦馬,翻身躍到馬背之上,狠狠在馬臀上拍了一掌,向亞 當斯大將軍的府邸全速衝了過去。 憤怒讓唐獵忘記了恐懼,他早已不去想這樣做的後果,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 頭,誰敢傷害萱兒,他就要讓誰付出慘痛的代價,秦媛媛和燕月死後的慘狀不住 在唐獵的眼前搖曳,他祈求上天,不要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在他的身邊。 一層陰雲悄然將皎潔的明月遮掩,天空中猛然響起了一聲霹靂,閃電照亮了 唐獵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的面孔。 衝過三叉路口的時候,一輛兩驅豪華座車和唐獵擦肩而過。 「是唐先生!」一個嬌美的聲音驚呼道,駕車的少女身穿緊身武士裝,誘人 的嬌軀曲線畢露,玲瓏起伏,卻是長公的貼身侍婢秋棠。 車廂內長公玄思翎的聲音輕輕響起:「這麼晚了,他要到哪裡去?」 「不知道,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刀,殺氣騰騰的好像要跟人拚命似的!」秋棠 看著唐獵遠去的身影愕然道。 玄思翎有些詫異的『哦!』了一聲,唐獵在她的印象中還從來沒有這個樣子 過,稍稍沉吟了一下,低聲道:「悄悄跟上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 大將軍府是帝都之中除了皇宮之外,氣勢最為恢宏的建築,整個建築以青灰 色基調為,顯得威嚴肅穆,院牆高闊,門樓高聳,大門外立有兩座飛揚跋扈的 雄獅雕像,讓人遠遠望去便從心底生出敬畏之感。 唐獵追趕到將軍府大門前的時候,十多名武士模樣的壯漢正在拉扯著萱兒想 要將她帶入一旁的角門。 雨水一滴滴從天而落,萱兒發出陣陣無助的呼喊。 電光閃射之中,唐獵騎著骨瘦毛稀的老馬,怒吼著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萱兒充滿淚水的美眸中流露出一絲希望,在被擄的這段時間內,她心中想到 的只有唐獵,希望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唐大哥!」 唐獵翻身躍下老馬,牢牢握住寒光閃閃的長刀,怒吼道:「放開她!」 萊斯特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充滿了嘲諷的表情,他不屑道:「看來我低估了 你,沒想到你真的敢追過來!」 「卑鄙!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跟我一對一單挑!」唐獵用刀尖 指向萊斯特。 「你配嗎?」萊斯特說話的同時,身體宛如獵豹一般向前竄了出來,在唐獵 做出反應之前,一拳已經擊中了唐獵的小腹,巨大的力量將唐獵的身體打得倒飛 了出去。 唐獵的身體摔倒在泥濘之中,引起一陣哄笑之聲。 萊斯特盯住萱兒的美眸:「你的唐大哥實在太沒用了,他根本禁受不住我的 輕輕一拳!」他揚起醋缽大小的拳頭,得意洋洋的在萱兒面前晃動著。 唐獵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吐出一口血水,拾起地上的長刀:「萊斯特!你怎 麼像一個娘們一樣沒有任何的力氣,是在幫我撓癢癢嗎?」 萊斯特怒目圓睜,轉過身去,看到唐獵竟然站了起來,他的身上滿是泥水, 嘴唇上沾染了不少的鮮血,模樣說不出的狼狽,可是表情仍然像一個得勝的將軍。 「去死吧!」萊斯特爆發出一聲怒吼,狂烈的拳風將密 .1. 集的風雨撕扯開來, 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拳想要將唐獵擊成齏粉。 唐獵前來大將軍府之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保護不了身邊的女人活 在這世上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雙手握住長刀,大吼著向萊斯特的頭頂全力劈了過去,這是同歸於盡的打 法,他不想躲避萊斯特的拳頭,事實上他也無法躲開。 萊斯特的唇角泛起一絲獰笑,以唐獵現在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 任何的傷害。 萱兒似乎預感到唐獵不幸的命運,悲傷的大聲哭喊起來。 憤怒讓唐獵的週身燃燒了起來,那久違的痛楚再次降臨到了他的右臂之上, 他右臂的衣衫忽然被藍色的火焰所點燃,強健有力的右臂衝破衣衫的束縛,完全 展現於雨幕之中,一條鱗光閃動的藍色長龍活靈活現的騰越在他的肌膚之上,藍 色的火焰沿著他的手臂迅速竄升至長刀之上,挾萬鈞之勢,撕破雨霧向萊斯特呼 嘯劈去。 萊斯特臉部的表情瞬間變得嚴峻起來,倉促之中,他屈起手臂,以肘部的青 龍盾,試圖阻擋唐獵暴怒砍來的一刀。 刀盾相交,青藍色的光芒交織纏繞,巨大的震動力讓唐獵的身體不由自向 後倒退而去。 萊斯特的雙足深深陷入泥濘之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減緩了因為抵擋 唐獵全力一擊帶給自己的疼痛。 陰鶩的雙眸流露出無限殺機,萊斯特反手抽出背在身後的鋸齒巨劍,他要將 這個狂妄的唐獵劈成兩斷。 剛才的一擊已經用去了唐獵所有的力量,他以長刀拄地,只有這樣才能保證 自己站在那裡,身體發出一陣陣的顫抖,右臂的藍色火焰伴隨著龍形紋身早已消 失不見,他已經無力再戰。然而一雙憤怒的眼眸中仍然迸射出毫不屈服的光芒。 唐獵握住槍柄,他只剩下這個選擇,後果如何,他已經不做考慮,槍膛內的 子彈即將像他的怒火一樣渲洩出來。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26-28) 作者:石章魚 字數:27843 第二十六章憤怒的拳頭 走入自己的寢居,玄思翎黯然歎了一口氣,夜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經歷夜 雨清洗過的月光顯得格外皎潔,冷風隨著月光潛入室內,吹起落地的帷幔,玄思 翎解下髮簪,輕輕搖曳了一下螓首,金色的長髮隨風一根根飄揚而起。 她閉上雙目,揚起曲線柔美的頸部,靜靜沐浴在月光之中。 一個高大的黑影悄然出現在玄思翎的身後,伸出大手輕輕撫摸在玄思翎細膩 柔滑的肩頭之上。 玄思翎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美眸霍然睜開,瞳孔在瞬間收縮。流露出些許的 慌恐與不安陰沉的聲音在玄思翎的耳邊響起:「這段時間,你改變了許多!」 玄思翎淡然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會一成不變,包括你我在內!」 潛入者發出一聲桀桀怪笑,他摟住玄思翎的嬌軀,下頜緊貼在她的香肩之上, 月光勾勒出他銀色的面具,質感冰冷而堅硬。極不舒服的感覺讓玄思翎不由自 的皺了皺眉頭,馬上胸口的劇痛讓她又輕聲的呻吟起來。 他的聲音一如面具般冰冷,大手肆意擠壓著玄思翎豐滿的乳峰:「他究竟在 你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讓你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玄思翎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被他更加用力的摟住,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抓持 著玄思翎的乳蒂,借用這種方式來發洩著內心的慾望與不滿。 「你弄疼我了!」玄思翎低聲叱責著,她用手肘拚命抵向對方的小腹。 潛入者冷笑了一聲,一把扭轉玄思翎的嬌軀,讓她的目光注視在自己的雙眼 上。灰藍色的雙目在月光下變幻著妖異的光芒,玄思翎宛如被烈火炙烤一般,嬌 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冰藍色的美眸籠上了一層淚光。 潛入者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嗅著玄思翎的體香:「你的身上還帶著那賤種的 味道!」他用力的推開玄思翎,玄思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我不妨礙你和任何男子歡好,但記住你的身份,千萬不要做出妨礙大計的 事情!」 玄思翎的櫻唇變得蒼白。 潛入者大步走向視窗,高大的身軀宛如煙塵般隨著夜風散去。 玄思翎呆呆望著窗口,許久才重新做出反應,她迅速的衝向窗前,將視窗緊 閉,拉上窗簾,直到沒有一絲月光可以透入,整個寢宮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方 才發出悲愴無助的啜泣…… 萱兒凝望著唐獵身體的淤痕,心頭一酸,眼淚再也止不住,宛如晶瑩的露珠 般輕輕滴落在唐獵的手臂之上。 唐獵心中一陣溫暖,伸出大手輕輕落在萱兒流瀑般的黑髮之上,面對這個純 潔的少女他已經很少興起性慾的念頭,此時心中充滿了關愛和憐惜。 「都是萱兒不好,害得人受苦……」萱兒抽抽噎噎道。 唐獵發出一聲大笑,在剛剛得罪萊斯特之時,他曾經產生過些許畏懼的心理, 可是今晚的激烈衝突之後,已經將他和萊斯特置於對立的兩面,他的內心中非但 沒有感到絲毫的畏懼,反而產生了昂揚的鬥志,既然命運讓他來到了這片危機四 伏的大陸,他就要努力生存下去,即便是面對任何的困難也不可以輕言放棄。 唐獵活動了一下雙臂,站起身來,雙目凝望空中的那闕明月,充滿豪情道: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我 相信上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今天對我的磨礪是為了日後更好的報我!」 斬釘截鐵,豪氣干雲的一段話讓萱兒芳心怦然一動,望向唐獵的目光中充滿 了崇敬與敬仰,她雖然並不能明白這段話的真意,可是已然領會到唐獵絕不會在 強權面前低頭的真意。 可是萱兒卻不得不為唐獵未來的命運所擔心,柔聲道:「不如我們離開帝都 這個地方,找一處他們找不到的地方住下……」話剛剛說完馬上意識到這句話 充滿了曖昧含義,俏臉禁不住羞得通紅,螓首低垂下去,雪白如玉的美頸也染上 了一層嫣紅。 美人當前,唐獵不由得食指大動,可是在萱兒面前他一直扮演的都是正義凜 然的君子形象,短時間內如果扭轉成為淫賊,就連自己這一關也過不去,硬生生 壓下潮水般的性慾衝動,聲音乾澀道:「夜深了……你去睡吧……」 看著萱兒倉惶逃離的倩影,唐獵心有餘悸的擦去額頭的汗水,心中暗歎: 「好險,好險!」 想要在這個充斥著強權和武力的世界存活下去,必須要盡快提升自己的能力, 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佔據了唐獵的內心。 第二天一早,唐獵便將萱兒托給得月樓的李老闆照顧,前往斐娜告訴他的血 舞行館。 血舞行館位於帝都之西,在崇尚武力的玄武國,這種武士行館幾乎存在於每 一個城市之中,當初設立的本意是為流浪武士臨時的歇腳點,並為他們 職業,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多數行館已經失卻了原來的性質,各種各樣的地下 活動隱藏其中,鬥劍;賭博;買淫;販賣私酒……成為混亂和動盪的角落,血舞 行館也不例外。 唐獵來到大門前,守門的武士向他要了五個銅幣,給了他一個木牌,掛在脖 子上,這才得以進入行館之中。穿越行館的曲折長廊,來到比武大廳,大廳長寬 各約五十丈,幾名流浪武士圍著正中場地盤腿而坐,他們的目光中充滿著對未 來的期待。因為在這裡到處充滿著機會,只要充分展示出自己的能力,也許很快 就被二樓觀戰的貴賓看中,幸運的話也許明天就會成為某位王侯將相的隨身武士。 唐獵對場上激烈的比鬥廝殺並沒有興趣,小聲向身邊正在觀看的肥胖武士問 道:「朋友,哪位是吉錫恩先生?」 那肥胖武士看了看唐獵,笑瞇瞇道:「你來得不巧,他剛剛出門去了。」唐 獵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這時候場內一片驚呼,原來是比武的武士已經分出了勝 負。 「二十五號!」巡場武士嘹亮的聲音響徹全場,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膚武士大 步走入場內,他身高在兩米以上,肌肉飽滿,體型雄壯,上身**,胸膛上遍佈刀 疤,臉部一條刀疤將他的面孔斜斜分成兩半,顯得越發猙獰,一顆光禿禿的頭顱 搖晃了一下,發出骨節脆響的聲音。雙手舉起兒臂粗的長矛爆發出一聲凶殘大吼, 整個大廳響起一片歡呼。 巡場武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叫道:「三十七號!」對手是隨機挑選,可是 喊了半天仍然不見有人出來,唐獵有些好奇的四處望去,卻發現周圍武士的目光 全都像自己看來。他心中不由得一沉,拿起胸前的木牌,果然木牌上清清楚楚寫 著三十七這個數字,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人要是倒楣喝涼水都他媽的塞牙,他 慌忙笑著擺了擺手道:「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比武的,你們搞錯了!」這次出 來的匆忙,連手槍都沒帶,真要是動起手來肯定吃虧。 所有人一起響起了噓聲,臨陣退縮是最讓武士看不起的行徑,唐獵從周圍人 鄙夷的目光中馬上領會了他們的真正含義,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他拿 下胸口的木牌,轉身想要撤離這裡。 黑膚武士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他手握長矛一步一步向唐獵進逼過去。 周圍武士紛紛為他讓開道路,唐獵暗叫不好,不由自加快了步伐,他並不 是怕事,只是不想涉足於這場毫無意義的角鬥。身後卻已經無路可退,十多名武 士擋住了唐獵的退路,唐獵苦笑道:「我認輸還不成嗎?」 黑膚武士卻絲毫沒有放過唐獵的意思,他的步伐突然加快,他的右手單手舉 起長矛,寒光閃閃的矛尖對準了唐獵的後心,凜冽的殺機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 周壓搾而去,逼迫周圍的武士下意識的向後方退去。 唐獵根本沒有想到對方一出手就抱著置自己於死地的念頭,此時方才意識到 武士行館之中處處充滿血腥,這裡根本不存在退讓,只有強者方才可以存活下去 的道理。 長矛在黑膚武士的全力衝刺下速度已然達到了極限,唐獵已經沒有時間頭, 死亡的恐懼瞬間充滿了他的心胸,他清晰的聽到矛尖撕破空氣的嘶嘶呼嘯,這風 聲彷彿死神的腳步。 周圍武士一個個流露出瘋狂殘酷的目光,他們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血腥和死亡, 過程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重要。 長矛即將刺中唐獵後心的剎那,他的右臂不可思議的向後伸展,大手準確無 誤的握住了矛尖,長矛強大的前衝力嘎然中斷。 「唐先生!我們到了!」 唐獵草草收拾了一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裡是皇城的後院,除了他們的 座車外,還停放了許多豪華的車馬,相當於原來世界中的停車場。 唐獵跟在那名武士頭領的身後,沿東首的角門走入,那名頭領小聲交代道: 「唐先生,這裡是皇宮的範圍,凡事都要少看,少說。」 唐獵點了點頭,因為剛才夢遺的緣故,褲襠裡濕答答一片,走起來異常的不 舒服,想起來也真是好笑,自己除了青春期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已經很久沒有 發生過了,心中對司馬菲菲的期待悄然增長了起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見到她的 機會? 這名頭領對皇宮的路線相當的熟悉,帶著唐獵專挑小路行走,盡量避過皇宮 內的其他人,唐獵跟著他順利來到皇城西南的藍獅宮。 太子玄鳶站立於高台之上,傍晚的陽光斜斜照射在他的身軀之上,為他整個 人蒙上了幾分神秘,看到唐獵,他緩步沿著台階向下走來,身影在台階上扭曲變 幻,正如他扭曲瘋狂的內心。 「你終於來了!」玄鳶即使在微笑的時候也讓人感到一種邪惡。 唐獵向他禮貌的鞠了一躬:「唐獵一直不知道太子的身份,還望太子見諒。」 玄鳶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題道:「我這次找唐先生來是為了救兩 條人命!」 唐獵恭敬道:「太子但有吩咐,唐獵必全力以赴。」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潞安貴妃從昨夜分娩,至今已將有一個日夜, 仍然沒能順利生下,宮內的醫生全都束手無策,看到父皇焦慮不安,我特地向他 保薦了唐先生。」 唐獵內心不由得一沉,搞了半天玄鳶是讓自己來幫助貴妃接生的,婦科雖然 不是唐獵的強項,可是接生個孩子應該不算困難,當初自己在沒有任何醫療設備 的情況下,也成功說明母鹿生產,現在擁有了許多精巧器械,接生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道:「太子請引領我去看看。」 玄鳶唇角流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唐先生,身為太子,我必須避嫌,我已 經安排妍貴妃帶你過去。」他的目光投向前方,微笑道:「她來了!」 唐獵順著玄鳶的目光望去,卻見前方花海之中一位嫵媚女郎在兩名宮女的陪 伴下,婷婷嫋嫋向他們的方向走來,正是他闊別多日的司馬菲菲。 司馬菲菲身穿鵝黃色長裙,纖纖細腰隨風舞動,豐乳肥臀起伏著極具肉感的 波浪,想起剛才的春夢,唐獵禁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司馬菲菲表情漠然的看了唐獵一眼,冷冷道:「太子保薦的就是他嗎?」 玄鳶點了點頭:「妍貴妃,這位唐先生絕對是醫國聖手。」 唐獵看到司馬菲菲冷漠的表情心中稍感失望,可是也明白身在皇宮,司馬菲 菲就算心中再念著自己,也不能在人前表露。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英武的面龐,心中一陣激盪,她雖然已經貴為玄武國皇妃, 可是當日唐獵帶給她的激情一幕仍然時時縈繞夢中。自從來到宮中之後,她已經 學會隱藏自己的感情,轉身冷冷道:「你跟我來!」 唐獵向玄鳶告別後,跟在司馬菲菲和兩名宮女的身後向潞安貴妃生產的鳳麟 宮走去。 穿行在皇宮花園之中,花團錦簇,草木茂盛,很容易讓人忘記自身的處境, 如果不是礙於這兩名宮女還在身邊,唐獵恨不能衝上前去將司馬菲菲就地正法。 走過小橋,鳳麟宮已然在望,司馬菲菲在前方的一座六角小屋前停下,從房 間內飄出藥草的味道,看來這裡是臨時用來蒸煮藥物的地方。 司馬菲菲轉向那兩名宮女道:「你們兩個在外面等著,我要先將宮裡的規矩 向唐先生交代一下。」 兩名宮女點了點頭,司馬菲菲率先走入小屋,將在裡面烹藥的藥師趕了出去。 唐獵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走入房內。 司馬菲菲走陰暗之中,唐獵一路之上看到她性感的身姿早已是慾火焚身,不 過礙於她的身份,仍然恪守本份不敢造次。 沒想到司馬菲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入黑暗的角落之中,雙臂緊緊抱 住唐獵的身軀,聲音顫抖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淫賊,想死我了!」 唐獵的意志力本來就薄弱,司馬菲菲的舉動無疑將他這個火藥桶迅速點燃, 他的大手肆無忌憚的落在司馬菲菲的豐乳玉臀之上,用力揉捏著她的嬌軀,司馬 菲菲反應之強烈絲毫不次於唐獵,纖手已然伸入他的胯下,觸手處卻是濕漉漉一 片,低聲唾罵道:「淫賊,剛才是不是又做壞事了。」 唐獵咬住她耳根小聲道:「來時的路上,在夢中跟你激烈的大幹了一場。」 司馬菲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顯然已經情動,兩人也都是色膽包天的性子, 明明知道外面還有三人守在門外,房門打開,躲避在這陰暗的一角,竟然相互纏 綿起來。 唐獵一旦精蟲上腦,根本不會顧及任何的後果,他掀起司馬菲菲的長裙,卻 發現伊人裡面竟然未著寸縷,顯然這次是有備而來。 司馬菲菲勾住唐獵的頸部,壓低聲音說道:「快些給我,我們沒有太多的時 ……」沒等她將話說完,便感覺唐獵粗暴而有力的侵入了自己,久違的快感讓她 幾乎抑制不住的叫喊起來,她的雙手從唐獵的領口探入他的後背,十指深深掐入 唐獵的肌膚之中。 兩人都知道身處險境,內心中感到格外的刺激,毫不抑制體內的快感。時間 對他們彼此來說都是異常的緊迫,兩人全情投入到慾海之中,力求在最短的時間 內讓彼此的身體達到慾望的巔峰。 司馬菲菲突然抱緊了唐獵,檀口死命咬住唐獵的肩頭,急促的呼吸突然終止, 唐獵的激情幾乎和她同時爆發,兩人的身體幾乎就要融在一起,許久才傳出他 們壓抑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仍未消褪的激情,讓司馬菲菲的嬌軀微微顫抖,她強迫自己壓下旖念,掙脫 開唐獵的懷抱,在黑暗中迅速整理著她的華麗長裙。 唐獵雖然意猶未盡,可是也清楚自身的處境,深深吸了一口氣,激情澎湃的 血液漸漸平復下來。 司馬菲菲道:「這次你只怕是凶多吉少!」 唐獵內心一震,司馬菲菲這句話的背後一定另有隱情。他裝出一副無所謂的 模樣,低聲道:「沒看到病人之前,我不會輕易放棄。」 司馬菲菲誘人的櫻唇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唐獵,你以為自己是誰?玄鳶 這次分明是故意設了一個死局來害你,無論你能否救活潞安妃,這次你都要死!」 唐獵並不明白司馬菲菲的意思,劍眉緊鎖。 司馬菲菲輕聲解釋道:「潞安妃如果死了,帝君必然遷怒於你,你必死無疑。」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 司馬菲菲又道:「就算你僥倖替潞安妃接生成功,母子得以保全性命,帝君 一樣要殺你!」 「為什麼?」 「你為潞安妃接生,必然會觸摸到她的隱秘之處,帝君豈肯讓自己的女人與 他人共用?」司馬菲菲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唐獵的私情,如果玄 思哲知道唐獵和自己的這段故事,只怕他們兩個的結局都將悲慘的不可想像。 「唐先生!我們到了!」 唐獵草草收拾了一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裡是皇城的後院,除了他們的 座車外,還停放了許多豪華的車馬,相當於原來世界中的停車場。 唐獵跟在那名武士頭領的身後,沿東首的角門走入,那名頭領小聲交代道: 「唐先生,這裡是皇宮的範圍,凡事都要少看,少說。」 唐獵點了點頭,因為剛才夢遺的緣故,褲襠裡濕答答一片,走起來異常的不 舒服,想起來也真是好笑,自己除了青春期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已經很久沒有 發生過了,心中對司馬菲菲的期待悄然增長了起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見到她的 機會? 這名頭領對皇宮的路線相當的熟悉,帶著唐獵專挑小路行走,盡量避過皇宮 內的其他人,唐獵跟著他順利來到皇城西南的藍獅宮。 太子玄鳶站立於高台之上,傍晚的陽光斜斜照射在他的身軀之上,為他整個 人蒙上了幾分神秘,看到唐獵,他緩步沿著台階向下走來,身影在台階上扭曲變 幻,正如他扭曲瘋狂的內心。 「你終於來了!」玄鳶即使在微笑的時候也讓人感到一種邪惡。 唐獵向他禮貌的鞠了一躬:「唐獵一直不知道太子的身份,還望太子見諒。」 玄鳶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題道:「我這次找唐先生來是為了救兩 條人命!」 唐獵恭敬道:「太子但有吩咐,唐獵必全力以赴。」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潞安貴妃從昨夜分娩,至今已將有一個日夜, 仍然沒能順利生下,宮內的醫生全都束手無策,看到父皇焦慮不安,我特地向他 保薦了唐先生。」 唐獵內心不由得一沉,搞了半天玄鳶是讓自己來幫助貴妃接生的,婦科雖然 不是唐獵的強項,可是接生個孩子應該不算困難,當初自己在沒有任何醫療設備 的情況下,也成功說明母鹿生產,現在擁有了許多精巧器械,接生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道:「太子請引領我去看看。」 玄鳶唇角流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唐先生,身為太子,我必須避嫌,我已 經安排妍貴妃帶你過去。」他的目光投向前方,微笑道:「她來了!」 唐獵順著玄鳶的目光望去,卻見前方花海之中一位嫵媚女郎在兩名宮女的陪 伴下,婷婷嫋嫋向他們的方向走來,正是他闊別多日的司馬菲菲。 司馬菲菲身穿鵝黃色長裙,纖纖細腰隨風舞動,豐乳肥臀起伏著極具肉感的 波浪,想起剛才的春夢,唐獵禁不住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司馬菲菲表情漠然的看了唐獵一眼,冷冷道:「太子保薦的就是他嗎?」 玄鳶點了點頭:「妍貴妃,這位唐先生絕對是醫國聖手。」 唐獵看到司馬菲菲冷漠的表情心中稍感失望,可是也明白身在皇宮,司馬菲 菲就算心中再念著自己,也不能在人前表露。 司馬菲菲看到唐獵英武的面龐,心中一陣激盪,她雖然已經貴為玄武國皇妃, 可是當日唐獵帶給她的激情一幕仍然時時縈繞夢中。自從來到宮中之後,她已經 學會隱藏自己的感情,轉身冷冷道:「你跟我來!」 唐獵向玄鳶告別後,跟在司馬菲菲和兩名宮女的身後向潞安貴妃生產的鳳麟 宮走去。 穿行在皇宮花園之中,花團錦簇,草木茂盛,很容易讓人忘記自身的處境, 如果不是礙於這兩名宮女還在身邊,唐獵恨不能衝上前去將司馬菲菲就地正法。 走過小橋,鳳麟宮已然在望,司馬菲菲在前方的一座六角小屋前停下,從房 間內飄出藥草的味道,看來這裡是臨時用來蒸煮藥物的地方。 司馬菲菲轉向那兩名宮女道:「你們兩個在外面等著,我要先將宮裡的規矩 向唐先生交代一下。」 兩名宮女點了點頭,司馬菲菲率先走入小屋,將在裡面烹藥的藥師趕了出去。 唐獵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走入房內。 司馬菲菲走陰暗之中,唐獵一路之上看到她性感的身姿早已是慾火焚身,不 過礙於她的身份,仍然恪守本份不敢造次。 沒想到司馬菲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入黑暗的角落之中,雙臂緊緊抱 住唐獵的身軀,聲音顫抖道:「你這狼心狗肺的淫賊,想死我了!」 唐獵的意志力本來就薄弱,司馬菲菲的舉動無疑將他這個火藥桶迅速點燃, 他的大手肆無忌憚的落在司馬菲菲的豐乳玉臀之上,用力揉捏著她的嬌軀,司馬 菲菲反應之強烈絲毫不次於唐獵,纖手已然伸入他的胯下,觸手處卻是濕漉漉一 片,低聲唾罵道:「淫賊,剛才是不是又做壞事了。」 唐獵咬住她耳根小聲道:「來時的路上,在夢中跟你激烈的大幹了一場。」 司馬菲菲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顯然已經情動,兩人也都是色膽包天的性子, 明明知道外面還有三人守在門外,房門打開,躲避在這陰暗的一角,竟然相互纏 綿起來。 唐獵一旦精蟲上腦,根本不會顧及任何的後果,他掀起司馬菲菲的長裙,卻 發現伊人裡面竟然未著寸縷,顯然這次是有備而來。 司馬菲菲勾住唐獵的頸部,壓低聲音道:「快些給我,我們沒有太多的時… …」沒等她將話說完,便感覺唐獵粗暴而有力的侵入了自己,久違的快感讓她幾 乎抑制不住的叫喊起來,她的雙手從唐獵的領口探入他的後背,十指深深掐入唐 獵的肌膚之中。 兩人都知道身處險境,內心中感到格外的刺激,毫不抑制體內的快感。時間 對他們彼此來說都是異常的緊迫,兩人全情投入到慾海之中,力求在最短的時間 內讓彼此的身體達到慾望的巔峰。 司馬菲菲突然抱緊了唐獵,檀口死命咬住唐獵的肩頭,急促的呼吸突然終止, 唐獵的激情幾乎和她同時爆發,兩人的身體幾乎就要融在一起,許久才傳出他 們壓抑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仍未消褪的激情,讓司馬菲菲的嬌軀微微顫抖,她強迫自己壓下旖念,掙脫 開唐獵的懷抱,在黑暗中迅速整理著她的華麗長裙。 唐獵雖然意猶未盡,可是也清楚自身的處境,深深吸了一口氣,激情澎湃的 血液漸漸平復下來。 司馬菲菲道:「這次你只怕是凶多吉少!」 唐獵內心一震,司馬菲菲這句話的背後一定另有隱情。他裝出一副無所謂的 模樣,低聲道:「沒看到病人之前,我不會輕易放棄。」 司馬菲菲誘人的櫻唇泛起一絲苦澀的微笑:「唐獵,你以為自己是誰?玄鳶 這次分明是故意設了一個死局來害你,無論你能否救活潞安妃,這次你都要死!」 唐獵並不明白司馬菲菲的意思,劍眉緊鎖。 司馬菲菲輕聲解釋道:「潞安妃如果死了,帝君必然遷怒於你,你必死無疑。」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 司馬菲菲又道:「就算你僥倖替潞安妃接生成功,母子得以保全性命,帝君 一樣要殺你!」 「為什麼?」 「你為潞安妃接生,必然會觸摸到她的隱秘之處,帝君豈肯讓自己的女人與 他人共用?」司馬菲菲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唐獵的私情,如果玄 思哲知道唐獵和自己的這段故事,只怕他們兩個的結局都將悲慘的不可想像。 第二十七章世上無難事 唐獵緩緩走到司馬菲菲的面前,有件事他始終想不通,玄鳶為什麼要用這種 卑鄙的手段對付自己,怎麼說自己也曾經解救他於痛苦之中,他為什麼要恩將仇 報,一定要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快呢? 司馬菲菲明澈的雙眸深情凝視唐獵,流露出幾分愛莫能助的悲哀:「唐獵, 玄鳶之所以要殺你,和長公有關。」 唐獵一臉的迷惘,整件事和長公又有什麼關係? 司馬菲菲歎了口氣道:「我雖然身在皇宮之中,可是對你和長公的曖昧情 事也略有耳聞。」她的語氣之中不無嗔怪之意,唐獵臉上微微有些發燒,自己的 私生活的確隨意了一些。不過他將這件事歸結於當初被尹天龍注射了大量的斯普 瑞,讓自己的身體產生了奇怪的變化,在兩性的方面缺少足夠的自制力。 司馬菲菲道:「玄鳶一直畸戀長公,他嫉恨一切和長公發生親密關係的 男子,你貪圖肉體歡愉的時候,只怕沒有想到這個後果吧?」 唐獵心中暗罵,這個太子玄鳶果然夠變態,居然連他姑媽的意都要打。 「時間已經不多了,你只有逃走才有機會保全性命,我已經為你安排好逃走 的路線……」 唐獵伸手掩住司馬菲菲的櫻唇,認識她這麼久,唐獵更多的只是為了享受她 的肉體,從未嘗試去領會她的內心,此時此刻方才發現司馬菲菲的芳心之中竟然 藏著對自己的深深牽掛,這份關心讓唐獵不能不感動,司馬菲菲貴為玄武國皇妃, 仍然冒險向自己示警,在她心中不僅僅將唐獵當成性伴侶這麼簡單。唐獵幾乎能 夠斷定,司馬菲菲已然對自己產生了感情。 唐獵低聲道:「我不能走,走了就會連累你,更何況,就算我能夠逃離帝都, 也很難逃過帝國軍隊的追捕。」 司馬菲菲含淚凝視著唐獵,在她心中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唐獵看成生命中最重 要的男人,甚至超出了她的父兄,唐獵雖然從未向她表露過愛意,可是每次兩人 抵死纏綿的時候,她能夠從唐獵的動作中感受到他的盡心投入。在她看來這座皇 宮宛如一座死氣沉沉的牢籠,自己只是父兄用來博取權勢和地位的重要砝碼,他 們對她早已沒有任何的感情,她之所以敢做出幫助唐獵逃走的決定,還有一個重 要的原因,她要和唐獵一起逃,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帶我走!」司馬菲菲鼓足勇氣終於將這句話說出。 唐獵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彷彿第一次認識司馬菲菲一樣。 「帶我走,如果繼續留在這裡,我總有一日會瘋掉!」司馬菲菲投入唐獵的 懷抱,痛苦的低聲啜泣起來。 唐獵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慢慢拉開了她的嬌軀,看到的是一張佈滿淚痕充 滿期待的俏臉。 「對我們來說,只有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唐獵的聲音清醒而理智。 司馬菲菲的美眸漸趨冰冷,她微微抿起雙唇:「你情願選擇死,也不願選擇 帶我逃走?」芳心之中宛如被千萬把小刀剜割,僅存的希望完全落空,她仍舊要 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唐獵憐惜的看著她,如果現實允許,他一定會選擇帶著司馬菲菲逃走,可是 他清醒的認識到,現在逃走等於將自己置身於絕境之中,只怕再無翻身的機會, 他總有一日會離開這片危機四伏的土地,但絕不是現在,唐獵低聲道:「帶我去 見潞安妃!」 司馬菲菲將淚水一點點嚥了去,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夠體味,她輕輕 抓起唐獵的手臂,在俏臉上慢慢摩挲,櫻唇吻在唐獵的肌膚之上,卻猛然張開檀 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唐獵沒有任何的動作,直到鮮血沿著他的創口緩緩流出,司馬菲菲方才默默 放開了他,用錦帕擦去唇邊血跡,隨手扔在地上,轉身向門外走去。 看著手臂上清晰的血痕,唐獵苦笑著搖了搖頭,拾起司馬菲菲扔在地上的錦 帕,將傷口草草包裹,緊跟在司馬菲菲之後走了出去。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表演高手,司馬菲菲走出門外,表情馬上恢復如初,讓 人很難從她的臉上找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引領唐獵來到鳳麟宮前,冷冷道:「唐先生好自為之,恕不遠送!」逕自帶 著兩名宮女揚長而去,看都不向唐獵看上一眼。 唐獵心中暗歎,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私奔不成也沒必要搞成一副苦大仇深 的樣子,司馬 找請? 菲菲的確有些讓他捉摸不透,剛才還和自己抵死纏綿,轉眼之間便 成為陌路,難道這世上的女人全都是這個樣子? 守在宮門前的兩名宮女迎了上來,緊張的問道:「你可是唐先生?」其實兩 人從司馬菲菲引領唐獵過來,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唐獵點了點頭,將醫藥箱遞給其中的一名宮女道:「帶我去看貴妃!」 剛剛走入鳳麟宮內,便聽到一聲淒慘至極的尖叫,唐獵從聲音中猜出,慘叫 的人一定是潞安妃,看來她仍然處在難產之中,不過聽起來,她的中氣還很住, 估計潞安妃的體能還沒有用盡。 沒等唐獵靠近帷幔,便聽到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你們一個個全都是廢物, 今日若是愛妃出了什麼差錯,我將你們全都殺掉!給我滾出去!」 幾名婦人驚慌失措的從內室走出。 一名宮女示意唐獵在外面等候,走入內室通報。 不多時,便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老頭子步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七十歲左右年 紀,身高在一米九十左右,膀闊腰圓,一頭銀色鬈發齊齊梳理在腦後,結成兩個 粗大的髮辮,白色虯鬚滿佈腮邊,深藍色雙目神光閃爍,顧盼之間,威嚴異常, 他便是玄武帝國的帝王玄思哲。 唐獵從他剛才的話中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慌忙行禮。 玄思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這些煩瑣的禮節還是免了吧,救我的妻兒, 我便重重的賞你,若是沒有那個本事,我便一刀砍掉你的腦袋。」 唐獵心中暗罵:「我靠!這混蛋皇帝倒是直截了當,幸虧司馬菲菲事先提醒 自己,否則就算救活潞安妃,老皇帝想到自己摸了他女人的重要部位,一定也不 會放過自己。」唐獵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唐獵能救皇妃,可是卻不敢救!」 玄思哲一雙虎目冷冷盯住唐獵,逼人殺氣向唐獵逼迫而去。 唐獵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大概就是常說的王者之氣,老皇帝年紀雖然大 了,可是威風不減當年。說來奇怪,唐獵此時偏偏想起了司馬菲菲,心中暗道: 「神氣什麼?我剛剛幹了你的愛妃,難道你不覺著皇冠之上已經染綠?」這件事 想想可以,借唐獵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口來。 「你居然敢跟我談條件?」玄思哲身為帝國的皇者,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和他 討價還價的傢夥。 「唐獵不敢,我只是顧及皇妃的身份……」 玄思哲爆發出一聲冷笑,以他的智慧,馬上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在擔心什 麼。玄思哲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只要你救我的愛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 不去追究。」 唐獵雖然並不喜歡歷史和政治,可多少知道一些,這些當權者的話又有幾個 可信,老皇帝現在救人心切,肯定什麼條件都會答應,可是一旦自己救潞安妃 和他的孩子,說不定馬上就會變卦。唐獵道:「我想先去看看皇妃的情況。」 跟隨玄思哲走入內室,室內熱氣騰騰,兩名接生婆仍然在那裡忙碌準備,好 在潞安妃並沒有裸露在外,身上蓋著錦被,單從錦被的高度就能夠看出她的肚子 很大,唐獵心中暗想,不知道這片大陸是不是常見多胞胎,要是潞安妃的肚子裡 面有七八個胎兒,恐怕有些麻煩。 唐獵謹守司馬菲菲的提醒,潞安妃的隱秘部位他是斷然不敢去看的,檢查的 時候,也只是通過她的肚皮觸診了以下,摸摸肚皮估計老皇帝不會太過介意,日 後就算想起這件事,也不至於將自己殺頭解恨。 唐獵的右手輕輕貼在潞安妃的大肚皮上,自從來到這個全新的世界,他的身 體結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表現最突出的就是他的右手,不但在關鍵時候能夠爆 發出難以置信的力量,觸覺也變得越來越敏銳,動作也變得越來越精巧。 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在唐獵的身上,在他們的心中,這個年輕的醫生八成在 故弄玄虛,這種接生的方法還從來沒有見過,難道他想將孩子從肚皮上拽出來不 成? 唐獵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陛下,皇妃肚子裡是雙胞胎,彼此的手足和臍帶 相互纏繞,所以才發生了難產的情況。」 玄思哲迫不及待道:「該怎樣救治?」 唐獵看了看玄思哲,拿起一旁的醫藥箱,緩緩打開道:「陛下若是信得過我, 我可以切開皇妃的腹部皮膚,將胎兒取出!」這是唐獵反覆考慮之後想出的萬全 之策,別說現在胎兒的位置異常複雜,就算是能夠順利娩出,他也不敢冒著日後 被殺頭的風險,剖宮產既能夠解決潞安妃的難產症狀,又能夠保證老皇帝以後不 會吃醋跟自己翻舊賬,是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玄思哲臉色微變,他雖然從不少人的口中聽說過這個新近崛起神醫的事蹟, 可是利用刀鋒劈開腹部的事情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身為玄武國的王者,帝國武力 最為強大的龍騎士之一,玄思哲即便是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會害怕,可是這次關係 到他的愛妃和親生骨肉,一時間他無法下定決斷,冷汗沿著他的脊背緩緩滑落。 潞安妃痛苦的呻吟聲宛如皮鞭抽打在玄思哲的內心之上,他用力抿了抿嘴唇, 聲音乾澀道:「就依唐先生所言……」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這樣的虛弱無力。 唐獵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他的目光和潞安妃相交,潞安妃從他的目光中看 到了鎮定與自信,體內的劇痛彷彿減輕了許多。唐獵輕聲道:「貴妃!請放心, 你馬上就會看到您的孩兒!」 剖宮產手術在唐獵過去的世界中是最常不過的手術,唐獵雖然從沒有為人 類做過這樣的手術,可是在動物的身上卻不止一次的施行過。測量過潞安妃的體 溫血壓心跳等最基本的生理特徵之後,唐獵確信她沒有危險的並症,這才開始 放心的為她施行手術。 唐獵深知有必要讓玄思哲看到手術的全部過程,讓他確信自己對潞安妃沒有 任何越禮之處,這樣才能夠保證日後不被這老皇帝猜忌。微笑請求道:「陛下願 意在一旁協助唐獵嗎?」 玄思哲點了點頭,內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這在他統治玄武帝國的歷史之中 還很少有過,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對下一代的關注變得越來越強烈,而潞安妃恰恰 又是他最珍愛的女人,如果她們母子有任何的差錯,他蒼老的內心很難承受這樣 的打擊。 唐獵盡可能的減少暴露潞安妃的肚皮,剛才 '點b^點' 的觸診已經讓他明確了胎兒所在 的位置,右手敏銳的觸覺甚至能夠感覺到潞安妃體內每一根動脈血管的搏動。 消毒之後,唐獵利用手術刀小心切開了潞安妃雪白細膩的肚皮,不能不承認, 老皇帝喜歡潞安妃還是有些道理的,潞安妃的肚皮上根本沒有孕婦常見的妊娠紋, 摸在上面細膩柔滑,宛如凝脂。 唐獵採用了橫切口的方式,盡可能的為潞安妃留下淺顯的傷痕。 玄思哲的內衣已經被汗水濕透,這個叱吒風雲的一代王者,此時的希望和命 運已經全部把握在唐獵的手中。 唐獵的右手伸入刀口之中,他準確無誤的抓住其中一名胎兒的雙腿,示意玄 思哲拿起剪刀,輕輕一拉,已經將一個男嬰從潞安妃的腹中牽拉了出來,臍帶仍 然連在母體之中。 「快剪!」唐獵鼓勵玄思哲道。 玄思哲顫抖著雙手,幾經努力方才將臍帶剪斷。唐獵在那胎兒可愛的屁股上 輕輕拍了一記,那男嬰發出宏亮的啼哭聲。 唐獵將男嬰交給一旁的接生婆,迅速找到腹內的另外一名胎兒,將她牽引出 來,這次玄思哲已經有了經驗,乾脆俐落的剪斷了臍帶。 唐獵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宮內的胎盤剝離,然後為潞安妃縫了創口,從開刀 到縫完畢,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分鐘。讓唐獵最為得意的是,除了創口的部位, 沒有讓潞安妃的其他任何部位暴露於他人面前。 玄思哲抱著兩個孩兒高興的不攏大嘴,他湊近潞安妃,看到愛妃的臉色雖 然蒼白,可是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充滿憐愛道:「愛妃,辛苦你了!」 潞安妃溫婉一笑,虛弱無力道:「這次多虧了這位神醫,否則臣妾只怕再也 見不到你了。」 玄思哲轉向唐獵,卻見唐獵已經洗淨雙手,收拾好他的藥箱,正準備告辭離 去。玄思哲將一雙兒女放在潞安妃床頭,大步來到唐獵的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 肩膀道:「好樣的,你想要什麼賞賜?」 唐獵畢恭畢敬的躬下身去:「陛下,救治貴妃乃是唐獵的本份,豈敢貪圖賞 賜!」 玄思哲哈哈大笑,欣賞的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從腰間取下一枚鑲金玉牌, 親手遞給唐獵道:「這玉牌你好好收著,玄武國之中,有任何人敢找你麻煩,便 是對我不敬!」 這件禮物當真非同小可,唐獵等於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他內心驚喜到了極 點,慌忙跪拜在地:「唐獵多謝陛下!」 玄思哲笑道:「一塊玉牌,比起唐先生救起的三條性命又算得上什麼?」 對唐獵來說這次不僅意味著絕處逢生那麼簡單,玄思哲欽賜玉牌等於對他地 位和身份的肯定,用不了太久的時間,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玄武帝國,縱使萊斯 特之流如何仇恨於他,有了這面玉牌,他們也勢必會十分的忌憚,不敢輕易對自 己下手。 潞安妃母子平安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太子玄鳶的耳中,他本想藉著這件事 將唐獵置於死地,卻沒有想到唐獵居然能用剖腹產子的方法將潞安妃母子救活, 即便是處在敵對的立場,他也不得不佩服唐獵高明的醫術,同時又有些懊惱,父 皇雖然冊立他太子多年,可是仍然沒有明確何時傳位給他,而且近幾年中對自己 有越發疏遠的趨勢。潞安妃產下的一對子女雖小,卻也是父皇的嫡親骨血,對自 己的地位也是一種威脅。 玄鳶越想越是懊惱,如果自己不是自作聰明引唐獵進宮,說不定此時潞安妃 母子早已死了,他這次的計畫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想到這裡玄鳶重重在憑欄上拍了一記,卻聽到身後一陣矯笑,玄鳶一顆心在 這嫵媚的笑聲中頓時酥軟,從聲音中他已經聽出來的是他的姑母長公玄思翎。 玄思翎緩步向玄鳶走來,她比玄鳶大不了幾歲,可是畢竟輩分有別,輕啟朱 唇微笑道:「太子一個人在這裡想心事嗎?」 玄鳶的目光從玄思翎迷人的俏臉緩緩滑落在她若隱若現的粉嫩雙乳之上,幾 日不見,長公的胸部尺寸好像增大了許多,這對玄鳶來說更增加了幾分難以抗 拒的誘惑力,從他小的時候,便對姑母產生了難以擺脫的迷戀,他曾經偷竊過玄 思翎的內衣,曾經冒險偷窺過玄思翎沐浴,可是在玄思翎的面前,他卻從未吐露 自己的心跡。玄思翎的每一件事,他都在關注,每當他聽聞玄思翎和別的男人歡 好,內心中便宛如千萬條毒蛇在咬噬,其中的痛苦滋味,旁人很難想像。 玄思翎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衣領,玄鳶毫無掩飾的注視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玄思翎道:「聽說潞安妃平安生產,我特地過來看看。」 玄鳶點了點頭,卻沒有說 ?? 話。 玄思翎又道:「沒想到唐獵的醫術果然高明!」 聽到唐獵的名字,玄鳶不由得憤怒起來,他冷冷道:「一個江湖野醫而已, 姑母又何必將他神話!」 玄思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對唐獵並沒有太多的好感,淡然笑道:「我聽說 還是太子一手將他保薦入宮的?」 玄鳶冷笑道:「耳聽之事未必是事實,玄鳶也聽說姑母和唐獵之間關係曖昧, 不知有沒有這件事?」 玄思翎一張俏臉立時籠上了一層嚴霜:「太子殿下,我私人的事情好像跟你 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想再和玄鳶談論下去,拂袖向鳳麟宮走去,卻被玄鳶從身 後扯住了衣袖。 玄思翎怒道:「玄鳶!這裡是皇宮禁地,你想對我不敬嗎?」 玄鳶確信四周無人,方才壓低聲音冷冷道:「你身為玄武國長公,生活放 蕩不羈,在你心中,將皇室的顏面置於何地?」他的情緒本來就因為唐獵之事受 挫,現在遇到玄思翎,更加感到妒火中燒,腦子一熱,竟然什麼都不顧了。 玄思翎發出一聲矯笑:「玄鳶,你父皇都不管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當真 將自己當成太子嗎?玄武國滿朝文武,又有誰不知道你是個無用的廢材?你不要 忘了,玄武國的帝位並非一定要男子可以擔當!若是我在皇兄面前揭穿你的面目, 只怕你的春秋大夢很難實現!」 玄鳶氣得雙目火紅,壓低聲音罵道:「賤人!」 玄思翎格格笑道:「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的心意?自從你小時候偷窺我沐 浴,我便知道你心中戀著我,可惜我從不喜歡一個廢材……」她好像覺著對玄鳶 的刺激仍然未夠,繼續道:「我便是和天下男人上床也不會選你!」 玄鳶爆發出一聲怒吼,他高高揚起鐵拳,可是遇到玄思翎冷傲的目光,卻不 得不停滯在半空之中。 玄思翎冷笑道:「現在我若是告訴你父皇,你意圖強姦我,你猜他會相信你, 還是信我?」 玄鳶緊咬下唇,幾乎就要將鮮血咬了出來。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玄思翎甩開玄鳶的束縛,整理了一下衣裙,露出一個 甜甜的笑容。 卻是一名宮女引著唐獵向這邊走來,唐獵雖然 3找|請??? 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可是從 玄鳶鐵青的臉色已經猜到剛才姑侄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不快。 唐獵是特地來向玄鳶告辭的,雖然明知玄鳶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可是在兩 人沒撕開臉皮之前,自己還是不要動得罪他的好。 唐獵分別向兩人施禮,玄鳶似乎仍然沒能從剛才的刺激中恢復過來,連話都 沒同唐獵說上一句,轉身逕自離去。 玄思翎表情複雜的凝望唐獵道:「恭喜你了!」 唐獵淡然一笑:「何喜之有?」從玄鳶的表現來看,他對自己的怨恨已經是 越來越深,日後如何發展還很難說,看來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早日離開帝都這片 是非之地。 玄思翎經過剛才玄鳶這麼一鬧,也打消了去探望潞安妃的念頭,她輕聲道: 「我跟你一起去。」 唐獵打心底並不想和玄思翎同行,害怕會招來更多的風言風語,可是對方既 然提出,自己也不好拒絕。 兩人登上座車,玄思翎動將嬌軀向唐獵偎依過來,唐獵雖然好色,可是知 道玄思翎向來喜怒無常,並不敢大膽出手。 座車緩緩行進,唐獵忽然覺得肩頭沾濕了一片,玄思翎發出輕聲的啜泣,在 他的記憶之中,這位長公還從未表現的如此脆弱過。 唐獵伸出手臂,輕輕的將玄思翎攬入懷中,柔聲道:「長公有何傷心之事?」 玄思翎經他一問哭得越發難以自制,唐獵呵護許久,方才止住哭聲,抽抽噎 噎道:「玄鳶那個畜生,竟然想對我不軌!」 唐獵心中一怔,隨機湧起難以遏制的憤怒,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對玄鳶早 已心生怨恨,現在聽到玄思翎這麼說,他對玄鳶的仇恨已經達到了極點,他雖然 和玄思翎之間更像一種賓的關係,可是玄思翎畢竟和他發生過肉體的關係,在 他的潛意識之中仍然將玄思翎當成一個需要關心的女人看待,玄鳶的所作所為無 疑是讓他難以容忍的。 唐獵惡狠狠罵道:「這個禽獸,終有一日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玄思翎抹去淚痕,轉瞬間卻破涕為笑,輕聲道:「我在你心中當真如此重要?」 這句話對唐獵來說卻有些難以答,自從他來到這片大陸之上,所遇到的女 性多數都是建立在肉體的關係之上,彼此地位的懸殊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的感情有 任何的發展,司馬菲菲如此,玄思翎依然如此。 玄思翎從唐獵深邃的目光中似乎讀懂了什麼,默默掙脫開他的懷抱,輕聲道: 「唐獵,你絕不是一個普通人。」這句話是她的由衷之言,唐獵的身上有種說不 出的魅力,他具有和其地位極不相符的驕傲和自信,這種氣質縱使在王公貴族之 中也很少見到,而玄思翎最為迷戀的恰恰是這一點,她最初和唐獵相識之時,只 是想逢場作戲,追求肉體上的歡愉,可是隨著兩人相處日久,她竟然對唐獵產生 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緒,這對她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玄思翎是個智慧超群的女性, 她明白自己對唐獵應當採取的態度,投入越深,受傷便會越深,感情永遠擺脫不 了這個規則。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去,過了很久,唐獵方才開口道:「如果有可能,我想離 開帝都……」 玄思翎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車窗外,清冷的夜風吹動,她冰藍色的美眸 之中蕩漾起兩泓漣漪。 轉向唐獵的時候,她的表情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離開帝都對你來說未嘗 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玄鳶為人心胸狹窄,他對你心懷嫉恨,日後必然會圖謀加 害,皇兄的那面玉牌可保得住你一時,卻保不住你一生一世。」 看到玄思翎誘人嫵媚的模樣,有句話唐獵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在他心中對玄 思翎還是有些不捨之情,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去,這句話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任 何的意義,只不過徒增惆悵。 到春暉診所,已經是月上中天,唐獵佇立拱橋的最高處,目送玄思翎的座 車向遠方駛去,直至完全隱入黑暗之中,唐獵方才抬起頭來,一輪明月靜靜懸掛 於天際之中,淡淡輕雲宛如薄紗般飄蕩一旁,眼前的夜色似曾相識,唐獵忽然 想起自己幼年時和父母一起登上泰山觀景台望月的情景,恍然到原來的世界之 中。人世滄桑,變幻無窮,如今父母早已離開了自己,而 3?‥ 自己也已經離開了曾經 生活過的世界,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許自己的命運和父母已經沒有任何的不同, 唐獵不禁暗自想到,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天堂存在,自己死後還有沒有機會和父母 相逢。 他的右臂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刺痛,內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身 望去,卻見柳影婆娑,河水潺潺,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再過頭去的時候,卻看到一位黑衣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對面,兩 人的距離已經不到三米。 唐獵吃了一驚,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來到自己身邊,足見他的本領非凡。 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老人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帶著一張玩偶面具,冷冷 道:「唐獵,你的死期到了!」 乾枯的手掌在虛空中旋轉,小河的水流被他動作所形成的絕大吸力所牽引, 一條透明的水鏈從水面騰躍到他的手掌之中。 唐獵從沒有見到過如此奇異的景象,水流在老人的手中形成了一把流動的長 劍,這不可思議的景像甚至讓唐獵暫時忘記了害怕。 流動而透明的長劍在老人的揮動下逕自劈向唐獵的右臂。 唐獵連連後退,老人的腳步卻沒有做絲毫的移動,水質的長劍在他的手中隨 心所欲的變換著形狀和長度,無論唐獵怎樣後退,都逃不出他攻擊的範圍。 玄思翎有些尷尬的扯了扯衣領,玄鳶毫無掩飾的注視讓她感到有些不安。 玄思翎道:「聽說潞安妃平安生產,我特地過來看看。」 玄鳶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玄思翎又道:「沒想到唐獵的醫術果然高明!」 聽到唐獵的名字,玄鳶不由得憤怒起來,他冷冷道:「一個江湖野醫而已, 姑母又何必將他神話!」 玄思翎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他對唐獵並沒有太多的好感,淡然笑道:「我聽說 還是太子一手將他保薦入宮的?」 玄鳶冷笑道:「耳聽之事未必是事實,玄鳶也聽說姑母和唐獵之間關係曖昧, 不知有沒有這件事?」 玄思翎一張俏臉立時籠上了一層嚴霜:「太子殿下,我私人的事情好像跟你 沒有任何關係!」她不想再和玄鳶談論下去,拂袖向鳳麟宮走去,卻被玄鳶從身 後扯住了衣袖。 玄思翎怒道:「玄鳶!這裡是皇宮禁地,你想對我不敬嗎?」 玄鳶確信四周無人,方才壓低聲音冷冷道:「你身為玄武國長公,生活放 蕩不羈,在你心中,將皇室的顏面置於何地?」他的情緒本來就因為唐獵之事受 挫,現在遇到玄思翎,更加感到妒火中燒,腦子一熱,竟然什麼都不顧了。 玄思翎發出一聲矯笑:「玄鳶,你父皇都不管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當真 將自己當成太子嗎?玄武國滿朝文武,又有誰不知道你是個無用的廢材?你不要 忘了,玄武國的帝位並非一定要男子可以擔當!若是我在皇兄面前揭穿你的面目, 只怕你的春秋大夢很難實現!」 玄鳶氣得雙目火紅,壓低聲音罵道:「賤人!」 玄思翎格格笑道:「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的心意?自從你小時候偷窺我沐 浴,我便知道你心中戀著我,可惜我從不喜歡一個廢材……」她好像覺著對玄鳶 的刺激仍然未夠,繼續道:「我便是和天下男人上床也不會選你!」 玄鳶爆發出一聲怒吼,他高高揚起鐵拳,可是遇到玄思翎冷傲的目光,卻不 得不停滯在半空之中。 玄思翎冷笑道:「現在我若是告訴你父皇,你意圖強姦我,你猜他會相信你, 還是信我?」 玄鳶緊咬下唇,幾乎就要將鮮血咬了出來。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玄思翎甩開玄鳶的束縛,整理了一下衣裙,露出一個 甜甜的笑容。 卻是一名宮女引著唐獵向這邊走來,唐獵雖然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可是從 玄鳶鐵青的臉色已經猜到剛才姑侄兩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不快。 唐獵是特地來向玄鳶告辭的,雖然明知玄鳶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可是在兩 人沒撕開臉皮之前,自己還是不要動得罪他的好。 唐獵分別向兩人施禮,玄鳶似乎仍然沒能從剛才的刺激中恢復過來,連話都 沒同唐獵說上一句,轉身逕自離去。 玄思翎表情複雜的凝望唐獵道:「恭喜你了!」 唐獵淡然一笑:「何喜之有?」從玄鳶的表現來看,他對自己的怨恨已經是 越來越深,日後如何發展還很難說,看來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早日離開帝都這片 是非之地。 玄思翎經過剛才玄鳶這麼一鬧,也打消了去探望潞安妃的念頭,她輕聲道: 「我跟你一起去。」 唐獵打心底並不想和玄思翎同行,害怕會招來更多的風言風語,可是對方既 然提出,自己也不好拒絕。 兩人登上座車,玄思翎動將嬌軀向唐獵偎依過來,唐獵雖然好色,可是知 道玄思翎向來喜怒無常,並不敢大膽出手。 座車緩緩行進,唐獵忽然覺得肩頭沾濕了一片,玄思翎發出輕聲的啜泣,在 他的記憶之中,這位長公還從未表現的如此脆弱過。 唐獵伸出手臂,輕輕的將玄思翎攬入懷中,柔聲道:「長公有何傷心之事?」 玄思翎經他一問哭得越發難以自制,唐獵呵護許久,方才止住哭聲,抽抽噎 噎道:「玄鳶那個畜生,竟然想對我不軌!」 唐獵心中一怔,隨機湧起難以遏制的憤怒,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對玄鳶早 已心生怨恨,現在聽到玄思翎這麼說,他對玄鳶的仇恨已經達到了極點,他雖然 和玄思翎之間更像一種賓的關係,可是玄思翎畢竟和他發生過肉體的關係,在 他的潛意識之中仍然將玄思翎當成一個需要關心的女人看待,玄鳶的所作所為無 疑是讓他難以容忍的。 唐獵惡狠狠罵道:「這個禽獸,終有一日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玄思翎抹去淚痕,轉瞬間卻破涕為笑,輕聲道:「我在你心中當真如此重要?」 這句話對唐獵來說卻有些難以答,自從他來到這片大陸之上,所遇到的女 性多數都是建立在肉體的關係之上,彼此地位的懸殊根本不可能讓他們的感情有 任何的發展,司馬菲菲如此,玄思翎依然如此。 玄思翎從唐獵深邃的目光中似乎讀懂了什麼,默默掙脫開他的懷抱,輕聲道: 「唐獵,你絕不是一個普通人。」這句話是她的由衷之言,唐獵的身上有種說不 出的魅力,他具有和其地位極不相符的驕傲和自信,這種氣質縱使在王公貴族之 中也很少見到,而玄思翎最為迷戀的恰恰是這一點,她最初和唐獵相識之時,只 是想逢場作戲,追求肉體上的歡愉,可是隨著兩人相處日久,她竟然對唐獵產生 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緒,這對她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玄思翎是個智慧超群的女性, 她明白自己對唐獵應當採取的態度,投入越深,受傷便會越深,感情永遠擺脫不 了這個規則。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去,過了很久,唐獵方才開口道:「如果有可能,我想離 開帝都……」 玄思翎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車窗外,清冷的夜風吹動,她冰藍色的美眸 之中蕩漾起兩泓漣漪。 轉向唐獵的時候,她的表情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離開帝都對你來說未嘗 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玄鳶為人心胸狹窄,他對你心懷嫉恨,日後必然會圖謀加 害,皇兄的那面玉牌可保得住你一時,卻保不住你一生一世。」 看到玄思翎誘人嫵媚的模樣,有句話唐獵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在他心中對玄 思翎還是有些不捨之情,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去,這句話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任 何的意義,只不過徒增惆悵。 到春暉診所,已經是月上中天,唐獵佇立拱橋的最高處,目送玄思翎的座 車向遠方駛去,直至完全隱入黑暗之中,唐獵方才抬起頭來,一輪明月靜靜懸掛 於天際之中,淡淡輕雲宛如薄紗般飄蕩一旁,眼前的夜色似曾相識,唐獵忽然 想起自己幼年時和父母一起登上泰山觀景台望月的情景,恍然到原來的世界之 中。人世滄桑,變幻無窮,如今父母早已離開了自己,而自己也已經離開了曾經 生活過的世界,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許自己的命運和父母已經沒有任何的不同, 唐獵不禁暗自想到,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天堂存在,自己死後還有沒有機會和父母 相逢。 他的右臂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刺痛,內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身 望去,卻見柳影婆娑,河水潺潺,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存在。 再過頭去的時候,卻看到一位黑衣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的對面,兩 人的距離已經不到三米。 唐獵吃了一驚,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來到自己身邊,足見他的本領非凡。 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老人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帶著一張玩偶面具,冷冷 道:「唐獵,你的死期到了!」 乾枯的手掌在虛空中旋轉,小河的水流被他動作所形成的絕大吸力所牽引, 一條透明的水鏈從水面騰躍到他的手掌之中。 唐獵從沒有見到過如此奇異的景象,水流在老人的手中形成了一把流動的長 劍,這不可思議的景像甚至讓唐獵暫時忘記了害怕。 流動而透明的長劍在老人的揮動下逕自劈向唐獵的右臂。 唐獵連連後退,老人的腳步卻沒有做絲毫的移動,水質的長劍在他的手中隨 心所欲的變換著形狀和長度,無論唐獵怎樣後退,都逃不出他攻擊的範圍。 第二十八章塵封的那段往事 強大的殺氣從水質劍身之上向週遭瀰散開來,劍身周圍升騰起迷濛的水汽, 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奇異的光芒。 唐獵的內心已經完全被恐懼所佔據,他第一次產生無能為力的感覺,在對方 的攻擊下,他竟然沒有反擊的餘地,難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不!我不甘 心!我絕不甘心!唐獵的雙拳重新握起,右臂刺痛的感覺越發強烈,整條衣袖忽 然迸裂開來,碎裂的布片蝴蝶般隨著夜風飄散而去。 唐獵的右臂已經不止一次在危險關頭,激發出超強的力量,他對此也早已有 了心理準備,右臂肌膚上的藍色龍形紋身再次變得清晰,右臂的力量成倍增長著。 老人發出一聲冷哼,手中水質長劍轉瞬間由煉鋼變成繞指柔,一條由水流 形成的透明繩將唐獵的整條右臂牢牢纏繞,唐獵右臂的龍形紋身突然變得發亮, 他試圖想要掙脫對方的束縛,可是手臂卻掙扎越緊。在這種狀況下,想要去拿腰 間的手槍已經不可能了,唐獵的內心中浮現出一陣深深的悲哀,在強大的對手面 前,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不堪一擊,就算是擁有現代高科技武器也是沒用。 老人用力一扯,唐獵立足不穩,跌跌撞撞的向他面前衝去。 有形水流化成薄霧散去,恰如一場細雨沐浴在唐獵的身軀之上。 唐獵的右臂已經被老人牢牢握住,老人的手掌溫度冰冷異常,冰冷徹骨的奇 寒從唐獵的血脈中傳入他的體內,他整個人就快要被凝固。右臂上的藍龍紋身變 得越發明亮,龍身的紋路前所未有的清晰,唐獵的臂膀感到撕裂般的疼痛,這條 藍龍似乎要從他的肌膚內掙扎逃出。 「果然是聖龍紋身!」老人說話的同時放脫了唐獵的手臂,唐獵腳步輕浮的 向後連連倒退,雙膝一軟,竟然坐到在冰冷的石階之上。 他心有餘悸的望向那名老人,現在他至少可以肯定,這位老人絕不是來殺他 的。 因為戴有面具的緣故,從外表根本看不出老人的真正表情。他冷冷問道: 「告訴我這條紋身的來歷,否則,你必死無疑!」 唐獵並不是一個害怕威脅的人,不過他對這條紋身抱有極大的好奇心,這位 老人既然這樣說,看來他對這條紋身的來歷有所瞭解,通過他的口中或許可以找 到答案。 唐獵揉了揉酸痛的屁股,緩緩站起身來:「我就在前面的春暉診所,老先生 如果願意,我們去那裡說話。」 那老人居然並不反對,和唐獵並肩走入春暉診所之中。 唐獵請他在院內的石桌前落座,然後去廚房內拿出茶水,親自為老人倒上, 整個過程中表現的畢恭畢敬,他雖然沒有猜測到老人的身份,可是已經預感到這 位老人對自己的未來將會起到相當大的影響。 「告訴我這條紋身的來歷!」老人的口氣顯然緩和了許多。 唐獵點了點頭:「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多了這條紋身。」此時 他右臂的龍形紋身已經開始淡化,漸漸消失於無形。 「我偶然遇到了一位通靈白猿,他交給我一枚藍色的晶石,吞下後便發生了 一連串奇怪的事情。」 老人忽然道:「你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唐獵身軀一震,他不可思議的望向這位老人,剛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件 事告訴他,沒想到竟然會被老人一語點破。唐獵顫聲道:「我的確不屬於這個世 界,我生存的世界和這裡完全……不同……」因為激動他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老人緩緩站起身來,雙目凝望蒼穹,許久方才歎了一口氣道:「你見過彌虛 方將軍?」 唐獵馬上明白老人口中的彌虛方將軍應該是當初在孤島上遇到的白猿,他用 力點了點頭,內心中升騰起一陣希望,眼前的這位老人一定清楚整件事情的內情, 或許他可以幫助自己返過去的世界。 老人伸手揭開面具,轉向唐獵。 唐獵驚奇的睜大了雙目,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老人竟然是血舞行館中負責清 掃的崑崙奴。他的面貌雖然沒有改變,可是原本拱起的背脊現在已經變得挺直, 原來一切都是偽裝,血舞行館看來只是他用來掩飾身份的地方,他究竟是誰,為 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偽裝?他和白猿又有怎樣的關係? 崑崙奴的聲音乾澀而迷惘,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事情無論他怎樣逃避,終歸 還會來到他的身邊:「既然你遇到過彌虛方,想必從他口中聽說過另外一個名字?」 唐獵經他提醒,忽然想起,當初白猿曾經告訴他,和他一起為藍德帝國國君 去找長生不老藥的還有一名同伴,好像叫…… 「福慕金!」唐獵從記憶中到了這個名字。 崑崙奴緩緩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福慕金!」 唐獵現在的心情可謂是驚喜交加,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福慕金既然曾經和白猿一起前往地球,現在又成功返,可見他一定知道穿行兩 個不同世界的方法,自己終於有了返的希望。 「你去過我們的世界?」唐獵抑制住內心的激動。 福慕金的唇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我和彌虛方將軍一起吞下了晶石,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是藍色,而我的卻是紅色,當我甦醒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躺 在中國西北的沙漠之中。」 唐獵聽到福慕金提起祖國的名字,胸中一陣熱血沸騰,自從來到這片大陸還 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對福慕金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福慕金道:「我找不到彌虛方將軍,只好徒步走出沙漠,沒想到在沙漠中又 迷失了方向,飢渴交加中昏倒在了沙漠裡,幸好一群好心的僧侶經過,將我救起, 並帶到了他們的寺院之中。」 唐獵心中暗暗感歎,比起白猿來說,福慕金的遭遇無疑要幸運許多,至少沒 有在一個荒島上苦苦捱上這麼多的歲月。 福慕金拿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一股苦澀的滋味湧上心頭:「我用 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方才明白,我們所抵達的地方根本沒有什麼長生不老藥,多 年的辛苦和坎坷竟然是一場空,我四處找彌虛方將軍,可是始終沒有他的消息, 在我看來他早已來了。」 想起白猿最後的命運,唐獵不禁歎了一口氣。 福慕金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彌虛方將軍一直留在你們的世界之中……」 他的聲音中帶有深深的自責。 唐獵黯然道:「他流落在一座荒島之上,在那裡與猩群為伍整整生存了五十 年,我遇到他的時候,彌虛方將軍已經罹患絕症,無藥可醫。」 福慕金和彌虛方之間的友情極其深厚,分離五十年後,終於得到老友的死訊, 心中的酸楚再也無法止住,兩行混濁的淚水沿著他縱橫交錯的面頰緩緩滑落。 福慕金聲音低沉道:「當初我和他奉命前往找長生不老的仙藥,沒想到你 們世界的人類比我們的壽命還要短暫許多,上天真是給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當我發現根本不可能找到長生不老的仙藥,便吞下了 另外一枚晶石,來後,我多方打探,始終沒有找到彌虛方的消息,我以為他和 我一樣無顏去向帝君覆命,在某個隱秘的地方躲藏了起來,沒想到他的命運比我 要悲慘許多。」 唐獵的右臂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的膚色,他忍不住問道:「福慕金將軍, 剛才你提到的聖龍紋身是什麼意思?」 福慕金歎了口氣,他緩緩捲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乾枯多褶的雙臂,唐獵驚奇 的看到他的雙臂之上有兩條紅褐色的龍形紋身,只不過色彩已經趨於暗淡。外形 極度扭曲,顯得醜陋異常,看不出任何的生命力。福慕金道:「你既然已經吞下 那枚晶石,你的命運便發生了徹底的改變。當初我和彌虛方將軍吞下晶石的時候, 只是認為晶石的功能是讓我們自由的穿梭於不同的世界,可是當我吞下晶石抵達 你所生存的世界之後,方才發現晶石開始逐漸改變我的體質,我開始變得躁狂和 不安,終日活在驚恐之中。」 唐獵聯想到自己,他自從吞下晶石以後,右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性慾也變 得空前強盛,他本來將後者的變化歸結於斯普瑞的作用,可是根據醫學的常識, 性慾的效率沒可能維持這麼長的時間,難道說真正改變自己的還是那枚晶石?又 或者是晶石和性慾相遇而產生了不可預知的變化? 福慕金道:「在沙漠中救起我的人是高僧覺慧,他佛法精深,一眼就看出我 並不屬於你們的世界,在我最為瘋狂不安的時候,是他利用佛法安定了我的內心 ……」福慕金的眼神變得憂傷而內疚:「然而我終究無法控制晶石的力量,我在 本性迷失的時候竟然……親手殺掉了覺慧大師……」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感到一陣不寒而慄,福慕金的過去會不會是自己的 未來? 福慕金道:「覺慧大師用自己的鮮血將我從瘋狂嗜血中救醒,他臨死前告訴 我,我手中的那枚晶石將會帶給那個世界一場浩劫,讓我帶著晶石離去……」 唐獵已經完全沉浸在福慕金的講述之中。 福慕金道:「按照覺慧大師的點化,我前往莫高窟,試圖從佛學典籍中找出 真相,整整三年,我卻一無所獲,就當我喪失信心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現的洞窟 讓我終於明白了晶石的一切。」 唐獵緊張的屏住呼吸。 「那洞窟中常有的一幅壁畫揭示了一切,我所吞下的晶石乃是女媧補天之時 所遺留下來的,共有八枚,一對為紅,乃是我所擁有的,一對為藍,當初帝君親 自交到了彌虛方將軍手中,還有兩對分別為黑、白兩色,現在不知下落。按照壁 畫所描述,這八顆晶石具有神奇的力量,是守護你世界中的四大海洋神龍的護身 符,擁有晶石的人便會成為聖龍騎士。」 唐獵還是第一次聽說晶石竟然有四對之多,心中暗暗吃驚,低聲道:「您老 人家先後吞下了兩顆晶石,現在已經是聖龍騎士了。」 福慕金露出苦澀的笑容:「唐獵,我和你不同,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何晶石會 流落到我們這片大陸之上,它們本該屬於你的世界,我吞下了晶石,按理說就應 該擁有召喚紅色聖龍的力量,可是事與願違,我的身體結構不同於你,晶石讓我 的體質發生了異樣的變化,當我的生命結束之時,紅色聖龍一樣會隨著我死去。」 唐獵終於明白了福慕金的意思:「你是說,只有我們世界中的人類才擁有融 晶石,呼喚聖龍的力量?」 福慕金重重點了點頭,黯然道:「你雖然吞下了晶石,可是或許永遠不會再 有召喚聖龍的機會。」 唐獵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另一顆藍色晶石已經被白猿吞下,自己的身體條 件雖然符聖龍騎士的標準,可是再也不會有吞下第二顆晶石的機會。 福慕金苦笑道:「晶石的力量極其強大,我見到壁畫之後,方才明白覺慧大 師為何會說留下晶石只會帶給你們的世界一場浩劫,我於是吞下了另外一顆晶石, 重新返了這片土地,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十年,而我的相貌卻 足足衰老了五十年……」福慕金的目光落在腳下的地面上:「晶石好比種子,而 我的身體就像這片土地,再好的種子種在不適的地面上,永遠也不會有開花結 果的機會。」 唐獵想起白猿的老態,看來他和福慕金遇到了一樣的不幸。 福慕金道:「我的生命所剩不多,重新到這片大陸以後,我便開始集關 於聖龍騎士的一切資料,這二十年中我明白了許多事,可是那剩下的四顆晶石卻 始終沒有消息。」福慕金的目光重新落在唐獵的身上:「直到那天我遇到了你, 當你出手的一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你手臂的藍龍紋身,我知道你一定和彌虛 方將軍有關!」 唐獵此時的心情卻失落到了極點,雖然從福慕金的口中知道了關於晶石的秘 密,可是他返的希望也徹底破滅,就算找到其他晶石,只怕也無法返自己的 世界。 福慕金從唐獵沮喪的表情看出了他的心事,低聲道:「這四對晶石相互對應, 紅藍相遇便可以組成任意一對晶石,同樣黑白兩對晶石若是相遇一樣可以隨心 所欲的組成一對。」 唐獵雙目一亮。 福慕金道:「換句話說,只要你能夠找齊黑白那兩對晶石,便可以重新組 出兩顆藍色的晶石,一樣能夠召喚藍色聖龍,穿梭於不同的世界之間。」 「你沒有騙我?」唐獵的內心中重新升騰起希望。 福慕金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過,在你找到那兩對晶石以前,你右臂上的紋 身始終是一個麻煩。你的身體雖然可以適晶石,可是你目前的體質卻無法控制 晶石。」 唐獵不解的望向福慕金。 「我雖然沒有找到黑白兩對晶石,可是卻聽說有人同樣在找著晶石的下落, 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曾經吞下了晶石,後果只怕會異常的麻煩。」福慕金鄭重提醒 唐獵。 唐獵歎了口氣道:「只可惜我根本無法控制這條手臂,暴露只是遲早的事情。」 福慕金輕輕拍了拍唐獵的手臂:「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 唐獵內心中一陣欣喜,卻問道:「為什麼?」 福慕金雙手什道:「你我既然能夠相遇便說明我們有緣,更何況是彌虛方 將軍把你送到了這片大陸,我就有責任讓你在這片大陸生存下去。」 自從經過這晚的長談,福慕金每晚都會按時前來指點唐獵的格鬥之術,唐獵 本以為這個世界的格鬥搏擊術與意識中的武術搏鬥並沒有太多不同,可是真正學 習之後方才發現,福慕金所傳授給他的格鬥術更注重發揮身體的潛力,唐獵的體 能在福慕金的指點下迅速提升著。 福慕金傳授用力技巧的同時,開始加入各種感官的訓練,對唐獵來說一切都 是如此的新奇。來到這片大陸之後,接連不斷的挫折和磨難,已經讓唐獵深深意 識到提升自身能力的重要性,他廢寢忘食的投入到艱苦的訓練中去。 「該喝水了!」萱兒笑盈盈端著奶茶從房內走出,唐獵將手中的超重巨劍靠 在樹幹之上,從萱兒手中接過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 福慕金欣賞的看著唐獵,這年輕人的體能超出他的想像,看來那枚藍晶石已 經悄然改變了他的身體結構,經過他正確的點撥之後,唐獵的力量發生了日新月 異的變化。 唐獵大口將杯中的奶茶飲盡,意猶未盡的又倒了一杯,連喝三杯方才抹乾唇 角在福慕金的對面坐下:「老爺子,你看我今晚的表現怎樣?」 福慕金淡然一笑:「比起我剛認識你的時候自然進步了許多,可是距離我的 要求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唐獵道:「照這樣下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練成你禦水為劍的功夫!」、福 慕金搖了搖頭道:「你的身體結構和我們完全不同,在先天的體能上遠遠遜色於 我們,可是後天的擴展力卻又遠勝於我們,在你的體能達到一定的水準之前,根 本無法修行精深的格鬥之術,否則只會欲速而不達。」 這個道理唐獵是明白的,他微笑道:「練武並不是為了打打殺殺,強身健體 才是我本來的目的。」 福慕金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道:「果真如此嗎?」 唐獵嘿嘿笑了一聲,他當然不是為了什麼強身健體,學習格鬥之術,提升自 己的戰鬥力,一是為了對付周圍凶險的敵人,二是為了日後有機會找到晶石,並 將它們奪到手中。 福慕金道:「再有幾日,你的體能就應該可以控制右臂的聖龍紋身,可是想 要真正發揮它的能量,必須經過漫長而艱苦的訓練。」 他放下茶盞,從懷中取出一本破舊的羊皮卷,鄭重遞給唐獵道:「這裡面是 我對格鬥的心得,還記載著一些和晶石相關的資料,你日後或許會用的著。」 唐獵詫異道:「老爺子,你要離開?」 福慕金點了點頭:「有件事我必須去做,是離開的時候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唐獵不知不覺已經將福慕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看待, 聽到他要離開,心中頓生難捨之情:「我在這帝都也沒有什麼親人,如果您老願 意,帶著我一起離開吧。」 福慕金笑著搖了搖頭:「唐獵,有些事情必須由我自己去做!」他凝視唐獵 道:「提升體能的同時,要學會控制自己,我相信終有一日,你會達成心中的願 望。」 唐獵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並不想在這裡逗留下去,太子玄鳶對我早生芥蒂, 亞當斯那裡也讓我得罪了,留在這裡早晚會被他們陷害。」 福慕金笑道:「自己的事情只有靠自己解決,任何人都幫不到你……」他放 低聲音向唐獵道:「我們之間的秘密永遠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唐獵重重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為了去憑弔燕月,唐獵根本不會去踏足梅茜的農莊,現在他的身份 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梅茜呼來喝去的奴隸,帝君玄思哲親自賜給他玉牌的事情 早已傳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在眾人的眼中,唐獵儼然已經成為帝君的恩人,即 便是梅茜也要對他禮讓三分。 唐獵來到燕月墳前的時候,剛巧看到梅茜,她靜靜站在池塘前方,凝望水面 的睡蓮,若有所思,聽到唐獵的腳步,她慌忙轉過身來,纖手下意識的在俏臉上 擦拭了一下,可是微紅的眼圈仍然提示著她應該剛剛哭過。 「你來了!」梅茜很難得的向唐獵露出一個微笑。 唐獵冷冷點了點頭,他一直將燕月之死歸咎到梅茜的身上,隨著時間的推移, 心中的創傷始終沒有抹去。 梅茜的目光落在燕月的墳塚之上,若有所思道:「如果燕月知道你這樣牽掛 她,心中一定歡喜的很。」 唐獵不由得想起燕月死時的慘狀,內心中一陣刺痛,雙目流露出仇恨的光芒。 梅茜的目光並沒有望向唐獵:「有人牽掛的女人才是幸福的。」 唐獵不無嘲諷道:「看來梅老闆一定是十分幸福了,狼淵將軍不是始終在牽 掛你嗎?」 梅茜幽然歎了口氣道:「在他心中,或許我永遠沒有戰功重要。」 唐獵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她為何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他今晨已經奔赴邊疆了!」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終於知道梅茜的情緒因何而低落。 梅茜道:「如果這世上沒有戰爭該有多好!」 唐獵忽然發現這個冷酷的奴隸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 爭,有國家的地方就會有戰爭,天下的女人都喜歡做夢,可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 唐獵並不想和她繼續交談下去,轉身想要離開,走了兩步又過頭去:「有 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那份契約到底有沒有燒掉?」 梅茜美麗的俏臉上流露出一個極其狡黠的笑容:「現在那份契約對你來說還 重要嗎?」 唐獵心中升騰起無名的怒火,他幾乎可以斷定梅茜一定保留著他當初簽署的 那份契約,雖然現在契約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太多的意義,可是過去的仇恨和侮辱, 卻讓他無法忘懷,唐獵冷冷道:「知不知道為什麼狼淵始終不願意娶你?」 梅茜的內心顫抖了一下,這是她最不願提及的事情,這該死的唐獵偏偏拿出 來刺激她的神經。 「因為你太聰明,太狡詐,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喜歡你這種自私的女人!」 唐獵幾近惡毒的說出了這句話。 梅茜的俏臉完全失卻了血色,她忽然尖聲叫道:「滾!混蛋,你給我遠遠的 滾開!」 唐獵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大步向門外走去,平心而論,他刺激完梅茜 之後,並沒有感到報復的快感,內心中反到感到有一絲的歉疚,無論梅茜曾經做 過什麼,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總是太過殘忍,甚至有失一個男人的風度。 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濛濛細雨,唐獵揮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望農莊,早已 籠罩在一片煙雨之中,不知道梅茜是不是仍然在傷心哭泣…… 玄武帝國和藍德帝國的戰火愈演愈烈,玄武國帝君玄思哲在己方節節敗退的 形勢下,終於決定帥援軍御駕親征。適逢雨季,整個帝都愁雲慘澹,終日陰雨連 綿,籠罩在一片悲愴低沉的氣氛之中。 唐獵的診所生意明顯冷清了許多,或許是帝都中的男丁大都被派往前線的緣 故。太子玄鳶和萊斯特等人似乎也因為戰事的風雲變幻而改變了注意力,沒有人 再來招惹唐獵這個小小的醫生。長公玄思翎自從那日和唐獵在宮中分別之後, 再也沒有動找過他。唐獵樂得清閒,多數的時間都用於修煉福慕金傳授給他的 格鬥之術。對自己的控制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右臂的那條龍形紋身再也沒有出現 過,而且看到美麗女性的時候,也沒有當初那種急色的衝動。這其中最突出的表 現就是,他和清麗絕倫的萱兒共處於一室,卻始終恭守禮節,沒有做出任何過份 的舉動。 福慕金離開帝都以後,唐獵也開始計畫未來的去向,通過他所瞭解到的情況, 這片大陸並不寧靜,危機四伏的帝都之外到處都血腥殘殺的戰場,很難找到安逸 的樂土。 萱兒從唐獵的舉動中好像看出了端倪,她所能做的只是更好的照顧唐獵,默 默關心著他的生活。 這段時間,帝都的每一個人心頭上都籠罩著濃重的陰霾,太子玄鳶也不例外,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並不是為了玄武國大軍暫時處於劣勢而憂心忡忡,而是為 了父皇親征前的一封密旨。 「你說的可是真的?」玄鳶臉色陰沉的盯著皇宮總管霍高。 霍高白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右手鑲滿鑽石的指甲高高翹起,尖聲道: 「千真萬確,帝君親征以前的確親自擬定了一份密旨,那密旨十有八九已經落在 公手中。」 玄鳶冷笑道:「霍總管究竟在懷疑什麼?」 霍高道:「太子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帝君親征,國家的事情卻沒有交給你來 處理,反倒是指定司馬泰、普龍啟和亞當斯三位大臣聯執掌,在出征之前又擬 定了一份神秘密旨,擬定密旨當日還親自召見了寶樹王循涅……」 玄鳶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他們都是朝廷重臣,父皇召見他們又有什麼 奇怪?」 霍高呵呵奸笑道:「寶樹王循涅是公的親舅舅,普龍啟是太子的堅決反對 者,司馬泰和亞當斯各有各的算盤,好像也不是太子的同一陣營,太子難道還沒 有危機感?」 玄鳶內心中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霍高的這句話如同針芒一樣狠狠紮在他的內 心深處,父皇親征以前想必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如果真的像霍高所說,他極有可 能改變將皇位傳給自己的初衷,耳旁忽然想起長公玄思翎那天的話,玄武國的 皇位並非一定由男子擔當,父皇廢掉自己冊立公玄波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他越想越是害怕,當務之急必須要搞清密旨在誰的手中,上面又到底寫了些 什麼。 霍高看出玄鳶的內心早已動搖,低聲道:「還有一件事巧得很,陛下親征以 後,公就病了,這場病當真來的湊巧。」 玄鳶目光閃爍不定:「你是說……」 「公並非毫無心機之人,這場病是真是假還很難說,老奴擔心她會不會用 這種方法讓太子放鬆對她的警惕?」 玄鳶點了點頭:「照霍總管來看,我應當怎麼做?」 霍高白胖的臉上籠上一層森然的殺機:「當機立斷!爭取一切可以團結的力 量,抓住時機除掉所有的障礙!」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29-30) 作者:石章魚 字數:6433 第二十九章沒有硝煙的戰爭 唐獵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忙碌,剛剛送走了太子玄鳶的手下,緊接著便迎來了 玄思翎的貼身侍女秋棠。 「秋棠姐姐是奉了長公的命令來找我呢,還是自己找我有事?」唐獵的語 氣充滿了挑逗的意味。 秋棠自從上次被唐獵強吻,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至今記憶 2?2 猶新,俏臉微微一 紅,小聲道:「長公讓我請唐先生入宮,為公診病!」 唐獵微微一怔,剛才太子玄鳶已經派人來過,也是請自己入宮為公診病, 卻不知這位玄武國公得了什麼奇怪的病症,驚動了這麼多的皇親貴胄? 唐獵點了點頭道:「剛才宮內已經有人前來傳召,我收拾好這就準備過去。」 秋棠甜甜一笑道:「秋棠已經備好車馬,專門送唐先生入宮。」 唐獵笑道:「那就勞煩秋棠姑娘了。」 與秋棠同車對唐獵來說絕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本以為自己的定力足夠 控制體內旺盛的性慾,沒想到車廂門剛剛關閉,唐獵潛伏多日的春情便開始萌動。 大手肆無忌憚的摟住秋棠的纖腰,有了上次偷情的經歷,秋棠這次並沒有表 現出逃避和拒絕,嫩白的柔荑抵在唐獵的胸前,盡量保持著和他的一段距離,嬌 聲道:「你不怕讓長公知道!」唐獵和玄思翎之間的關係自然瞞不過她。 唐獵微笑道:「怕她什麼?在我眼中,她只不過是個充滿魅力的女人,你也 一樣!」這句話等於將秋棠和玄思翎置於同樣的地位,實則是巧妙到了極點的奉 承。秋棠聽在耳中,心中說不出的舒服。 唐獵從上次的接觸便知道秋棠也不是什麼貞節烈女,早就有對她下手之心, 可是苦於玄思翎在場,始終沒有機會,這次總算找到單獨相處的良機,他自然不 會放過。右手稍稍用力已經將秋棠的嬌軀整個抱入自己的懷中,讓她在自己的雙 膝之上坐下。 秋棠半推半就的偎入唐獵的懷中,星眸緊閉,黑長而蜷曲的睫毛微微顫動, 飽滿的櫻唇半啟半閉,一副認君採摘的可愛模樣。 唐獵吻住她的櫻唇,秋棠香糯柔滑的舌尖便小魚般游入了他的嘴中,秋棠身 為玄思翎的貼身侍婢,時常見到人周旋於不同男人之間的作為,有些時候,玄 思翎還會派她侍奉一些重要的客人,對於男女情事本來便看得隨意,更何況唐獵 英俊瀟灑,正當青春年少,就連長公玄思翎也為他方寸大亂,秋棠又怎能抵禦 他超強的男子魅力。 唐獵也真是大膽,在車廂內竟然將秋棠脫了個乾乾淨淨,秋棠雖然心中害怕, 可是一旦與唐獵歡好起來,便將心中的那點恐懼拋到了九霄雲外,兩人在車廂內 抵死纏綿起來。幸好外面陰雨綿綿,為兩人掩飾了不少動靜。 座車抵達皇宮之時,兩人早已重新整理好了衣衫,秋棠一張俏臉仍舊遍佈紅 潮,唐獵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激情短時間內無法退去,她依依不捨的摟住唐獵的身 軀,小聲道:「今日我才明白長公為何始終捨不得你……」 唐獵的唇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征服女人的內心雖然很難,可是征服她 們的肉體卻很容易,秋棠這句由衷之言,等於是對他能力的最高褒獎。唐獵在秋 棠晶瑩的耳珠上輕吻了一記,低聲道:「我該下車了!」 秋棠點了點頭,美目之中卻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從 身後牽住唐獵的衣袖道:「唐先生……」 唐獵轉過身去,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唐獵表面上雖然平靜如昔,內心卻是猛然一震,秋棠為什麼在臨別之時要對 自己說這句話?難道這件事情並不僅僅是為公醫病那麼簡單?可是轉念想想自 己只不過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醫生,玄思翎難道會加害於自己嗎? 帶著滿腹的疑慮,唐獵來到玄波公所居住的『清月宮』,來到門外剛巧遇 到剛剛探視完妹子病情的玄鳶。 唐獵慌忙向玄鳶施禮,玄鳶居然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唐先生不必客 氣,我早就讓人去請你,怎麼這時候才到?」其實唐獵和秋棠一起過來他已經看 到,猜測出一定是長公玄思翎親自派人將唐獵接了過來。 唐獵不敢欺瞞玄鳶,老老實實將玄思翎派人接他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當然他 和秋棠在車內的那場纏綿大戰全部略去不提。唐獵本以為玄鳶會生氣,沒想到玄 鳶今天對他的態度出奇的和藹。 玄鳶將唐獵拉到僻靜之處,小聲道:「唐獵,公這次病的突然,我請了許 多御醫過來為她診病,可是全都束手無策,父皇剛剛離開帝都,我不想這件事傳 到他的耳中,讓他分神,你一定要治好公。」 唐獵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儘管放心,唐獵一定盡心盡力!」 玄鳶鷹隼一樣的雙目驟然閃爍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 道:「唐先生覺得我對你怎樣?」 唐獵微微一怔,他敏銳的覺察到,玄鳶這句話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動機。馬 上裝出一副激動萬分的樣子:「太子對唐獵恩重如山!」心中卻暗罵,這句話該 反過來說才對,如果不是老子為你切去包皮,現在你這個王八還不算一個真正的 男人。 玄鳶欣慰的舒了一口氣道:「唐獵,在我心中早已將你當成了推心置腹的朋 友和兄。」 「唐獵愧不敢當!」 「我懷疑公這次生病的背後另有隱情,你一定要幫我查清這件事,如果發 現有什麼不對,一定要第一時間向我稟報。」 唐獵連連點頭。 玄鳶道:「你只要真心真意的為我做事,日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他也知 道現在這個時候並不適與唐獵長時間交談,否則只會引起其他人的猜疑,說完 這句話,便和唐獵分手。 唐獵先是經秋棠提醒,還沒進入清月宮,又被玄鳶暗示,心情越發變得沉重, 看來公的病情遠遠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自己這次只怕又身不由己的陷入 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在爾虞我詐的宮廷內部,想要明哲保身,只怕沒有那麼容 易。 進入清月宮,長公玄思翎早已在那裡等待多時。經過剛才的事情,唐獵內 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這次無論公得的什麼病,乾脆找個藉口,一走了之, 如果繼續留下,只會徒增危險。 「太子和你談了不少事情?」玄思翎表情漠然道。 唐獵知道在宮內遍佈她的耳目,剛才和玄鳶的談話肯定瞞不過她,微笑道: 「太子關心公的病情,特地囑咐我要盡心為她診治。」 玄思翎冷笑道:「他終於懂得關心這個妹妹了。」 唐獵道:「手足情深,太子也不應該例外!」 玄思翎秀眉微微挑起:「你倒挺會為他說話!」 唐獵呵呵笑了一聲,話鋒一轉道:「其實早在長公派人接我之前,太子便 派人來找我過來,他雖然不說,可是心裡仍然關心這個妹妹的。」 玄思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快去為公診病 吧!」 唐獵跟在玄思翎身後,走過三層珠簾,來到公玄波所在的瑤床之前。 床前幾名御醫仍然在忙碌,看到唐獵,他們慌忙閃到一旁,唐獵的神奇醫術 早已傳遍整個帝都,真正讓這些御醫心服還是上次唐獵施展妙手,救治潞安妃母 子三條性命的事情。 唐獵向幾名御醫笑了笑,其中年紀最大的一位上前道:「公從昨天傍晚開 始便昏迷不醒,身體火燙,滴水不進。中間曾經醒來過兩次,可是沒多久便再度 昏睡過去。」 唐獵點了點頭,在床前坐下,兩名清麗宮女掀開帷幔,卻見玄波公一動不 動的躺在床上,臉上帶著金質面具,金色長髮散亂在雪白的繡花棉枕之上,從她 暴露在外的頸部來看,她的膚色艷雪一般潔白細膩,雖然躺在床上,可是從她身 體曲線的起伏可以看出,她的體型一定極美。 唐獵皺了皺眉頭道:「既然病重,為何還要帶著面具?」 玄思翎道:「公臉部的皮膚害怕見到光線,接觸到光線後,會生出許多玫 瑰狀的紅疹。」 唐獵點了點頭道:「我為公診病之時,各位最好還是避一下。」 玄思翎揮了揮手,幾名御醫慌忙退下,玄波公瑤床之前只剩下,唐獵、玄 思翎和另外兩名宮女。 唐獵取出體溫計,從面具的開口出塞入玄波公的檀口之中,又讓玄波的貼 身宮女婉月掀開她的衣袖,測量了她的脈搏和血壓。 玄波公的體溫很高,達到攝氏39。5c,心率卻異常緩慢,每分鐘四 十次左右,血壓9/5mmhg,從中醫的角度來看他的脈象薄、數而柔軟, 脈象下沉,種種的跡象表明玄波公極有可能是中毒。 唐獵雖然心中有了初步的判斷,可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在情況沒有明朗 以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口來。 玄思翎深邃的美眸始終關注著唐獵的一舉一動,從唐獵目前的表現來看,玄 波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想取下她的面具,可以嗎?」唐獵請求道。 玄思翎猶豫了一下,仍然點了點頭。婉月卻開口道:「長公,公醒來的 時候,千叮萬囑,無論任何人不可揭開她的面具。」 唐獵微微一怔,他尚未來及放開玄波公的脈門,忽然感到她的心跳在瞬間 加快,然後迅速平息了下去。 玄思翎冷冷看了一眼婉月:「耽誤了公的病情,你能夠擔當的起嗎?」 婉月驚恐的垂下頭去,這時候剛巧有內侍前來通報:「長公殿下,亞當斯、 司馬泰、普龍啟三位大臣在外面求見。」 玄思翎冷冷道:「他們來幹什麼?」 內侍答道:「三位大人聽說公病重,特地前來探望!」 玄思翎皺了皺眉頭,起身向唐獵道:「你在這裡安心為公診治,我出去看 看。」 亞當斯、司馬泰、普龍啟三位重臣端坐於博雅閣內,看到玄思翎緩步走入房 內,三人同時起身恭敬道:「參見長公殿下!」 玄思翎冷冷掃視了他們一眼:「三位大人不在朝中理政,來到這裡做什麼?」 司馬泰微笑道:「臣等聽說公殿下身染重疾,特來探望!」 玄思翎淡然道:「公所患的只是小病,休養兩日便會康復,司馬相國不必 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 亞當斯呵呵笑道:「我們也是關心公的狀況,如果真如長公所說,最好 不過。」 普龍啟道:「陛下臨出征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們幾位老臣子保護 好皇室安危,若是出了任何差錯,我等又有何顏面去見陛下?」 玄思翎似乎並不願意和他們繼續談論下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皇室的事 情,無需勞煩你們幾位重臣操心,你們只要幫助我皇兄打理好政事,就算對得起 帝君的信任了。」 三人臉上同時露出尷尬的神情。 司馬泰表情轉的最快,呵呵笑道:「既然公沒有大礙,我們還是去吧, 不要打擾了公靜養。」 三人正要離去,卻聽玄思翎道:「亞當斯將軍,你留下,有件事我想問你!」 亞當斯微微一怔,只得停下腳步。 玄思翎揮了揮手,博雅閣內的宮女和內侍全都走出門外。 亞當斯臉上恭敬謙和的表情瞬間消失,目光凝視玄思翎說道:「長公有事 嗎?」 玄思翎歎了口氣,方才低聲道:「我問過幾名御醫,按照他們的說法,玄波 的這場病十分奇怪,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亞當斯臉色陰沉道:「你懷疑玄鳶?」他的耳力極強,確信博雅閣周圍無人 偷聽,方才低聲說出了太子玄鳶的名字。 玄思翎重重點了點頭:「我皇兄親征之前,曾經留下一道密旨,我懷疑那密 旨關乎於皇位的最終歸屬!」 亞當斯向前走了一步,壓低聲音道:「陛下雖然將政事委託給我們三人,可 是並未透露密旨的半點口風。」 玄思翎道:「總管霍高親眼所見,絕不會有錯,照他所說密旨極有可能落在 寶樹王循涅之手。」 亞當斯冷冷道:「長公為何至今方才將這件事透露給我!」他的話語中充 滿憤怒之意,在身份尊崇的長公面前,亞當斯竟然沒有表現出該有的尊敬。 玄思翎嫵媚一笑,纖手輕輕握住亞當斯的手臂,在他肌肉堅實的臂膀上輕輕 捏了一捏,柔聲道:「我本想告訴你,可是玄波突然發病,打亂了我的部署。」 亞當斯冷笑道:「玄波這次生病當真和你無關?」 玄思翎點了點頭道:「皇兄對玄鳶的所作所為早就萬分不滿,廢掉他是早晚 的事情,我這次讓霍總管向他透露風聲,就是想讓他自亂陣腳,可是有一點我沒 想到,他居然下手這麼快,看來在宮內還有他的內應存在。」 亞當斯灰藍色的雙眸閃爍了一下:「玄鳶既然知 點"b點 道那份密旨存在,他一定會 盡快的將它找出來,如果密旨當真在寶樹王循涅的手中,早晚都是一個隱患。」 玄思翎道:「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亞當斯笑道:「長公其實心中早已做好了一切計畫,既然玄鳶如此緊張這 份密旨,我們便有必要幫他從寶樹王手中拿來……」 司馬泰和普龍啟並肩走出博雅閣,迎面卻看到一位美麗女郎在兩名宮女的陪 伴下向他們走來。司馬泰看得真切,來人卻是他的女兒司馬菲菲,雖然他們是親 生父女,可是在這種環境下,司馬泰卻不得不恭守君臣的禮節,恭敬道:「臣下 見過妍貴妃!」 司馬菲菲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向普龍啟點了點頭,卻並未理會自己 的父親。 普龍啟知道他們父女定然有話要說,知趣的先行走開。 司馬菲菲道:「相國今日過來是為了國事還是家事?」 司馬泰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兩名宮女看到眼前情形也知道繼續留下多有不便, 轉身走向一旁。 司馬泰此時方才說道:「菲菲,為何你自入宮以後,再也不願去?」 司馬菲菲眼圈通紅道:「你還當我是你女兒嗎?」 司馬泰歎了一口氣,看到女兒哀怨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內疚,低聲說道: 「在我心中你始終都是我的女兒……」說話之時,雙目之中淚光閃動,果然是真 情流露。 司馬菲菲看到父親這幅模樣,心中略有不忍,可是想到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心腸不禁又硬了起來:「你還是叫我妍貴妃的好!」重重拂了拂衣袖逕自離開, 只剩下司馬泰呆呆的站在原地。 兩名宮女本想跟上司馬菲菲,卻被她厲聲呵斥道:「給我滾開!」嚇得兩名 宮女慌忙跪倒在地上。 父女兩人交談的情形卻被一人遠遠看到。 司馬菲菲黯然轉過長廊,心中想著父親的樣子,越發變得焦躁不安,一時間 頭腦中千頭萬緒,她咬了咬櫻唇,用力閉上了眼睛,沒留神前方的情況,竟然一 頭撞在迎面來人的下頜之上。 對方慘叫了一聲,摀住了嘴巴。 司馬菲菲頭頂也是一陣疼痛,摀住頭頂向前望去,被她撞上的竟然是太子玄 鳶。玄鳶摀住嘴唇,指縫中竟然流出一絲鮮血,他的嘴唇不巧被司馬菲菲的頭飾 劃破。 司馬菲菲歉然道:「太子恕罪!」 玄鳶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嘴上卻仍然血流不止。 司馬菲菲從懷中掏出錦帕遞給玄鳶,玄鳶接過之時,竟然大膽的在她皓腕上 輕輕捏了一捏,司馬菲菲俏臉緋紅,她雖然年輕,可是按照身份卻是玄鳶的母妃, 玄鳶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大膽妄為。 轉身正想逃走,卻聽到玄鳶道:「母妃想去哪裡?」 司馬菲菲看到他表情鄭重並無輕佻之意,心中暗道:「剛才大概是我太敏感 了,或許玄鳶只是無意觸及我的肌膚。」穩定了一下情緒,輕聲道:「我聽聞公 病了,特地想去探望。」 玄鳶故意歎了口氣道:「我剛剛去過,我皇妹仍然昏迷不醒,長公在哪裡 照顧她!」 司馬菲菲關切道:「公現在怎樣了?」 玄鳶黯然搖了搖頭,低聲道:「長公將唐獵請來為她診病,不過我剛剛聽 說唐獵也是一籌莫展。」 司馬菲菲聽到唐獵的名字心頭不禁一動,可是想到上次唐獵拒絕帶自己逃離 皇宮,心中隨機又充滿了憎恨,看來在唐獵心中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玩物而已, 甚至連玄思翎的地位都比不上。 玄鳶道:「我父皇生平最疼的就是我這個妹子,如果玄波出了什麼差錯,父 皇的那顆心一定會被傷透。」他話鋒一轉,故意道:「還是做女兒家幸福,身為 父親總是呵護女兒家多些。」 司馬菲菲輕輕咬了咬下唇,想起父親對自己的一切,心中一陣酸楚,如果不 是在玄鳶面前,她早就落下淚來,幾經努力,總算將淚水嚥了去,淡然道: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玄鳶讓開道路,看著司馬菲菲窈窕的背影,唇角忽然泛起一絲陰險莫測的冷 笑。 唐獵費了半天唇舌,婉月仍然不願讓他揭開玄波公臉上的黃金面具。唐獵 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耐心詢問玄波公這幾日的飲食寢居情況,想 從中找出她是否是因為食物中毒所致。 婉月道:「公已經三日未曾進食了,其間只是飲用過一些清水。」 唐獵心中微微一怔,按照剛才他們的說法,公昏迷應該是昨天的事情,至 今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為何她從三天前就停止了進食?目光閃過一絲疑慮,冷 靜問道:「水源檢查過了嗎?」 婉月道:「公飲用的清水全都由我親口嘗試,沒有任何問題!」 唐獵點了點頭,目光在寢宮內四處,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可疑的地方, 他請示婉月之後,再次將右手放在玄波公的皓腕之上,短短的時間內公的脈 象竟然又發生了變化,這次她的脈象與上次截然相反,不但越跳越急,而且不斷 變強,以唐獵的醫術經驗,這一次也徹底迷惘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病, 對醫者來說,越是遇到難以診斷的病症,越會激發起強烈的好奇心。 唐獵再次為婉月測量了體溫,她的體溫竟然趨於正常,這種與醫理大相逕庭 的表現讓唐獵無從解釋。想要為玄波公檢查身上,在婉月的阻撓下根本無從進 行。 唐獵正想放棄之時,右臂的肌肉忽然一跳,一股熱流在他的右臂之中生生不 息,指尖的感覺忽然變得異常敏銳,自從跟隨福慕金訓練之後,在很長時間內右 臂的紋身沒有出現過,這次並不是遇到危險,為何會突然產生這種感覺?唐獵本 來放在玄波公脈門上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的將她的皓腕握住。 那股灼熱的氣流從他的掌心泉湧般向公的脈息之中突破而去,唐獵的臉色 驟然改變,他想要將右手拿開,可是手掌卻彷彿粘滯在玄波公的肌膚之上,從 掌心湧出的氣流行進的每一個步驟他都能夠清晰無比的感覺到,氣流湧入玄波公 經脈之中不久,便遇到一層無形的屏障,拚命阻攔氣流的繼續前行。 唐獵驚奇的發現,那屏障竟然由玄波公自身所驅動,灼熱的氣流由他的掌 心源源不斷的湧入玄波公的體內。 一直靜臥的玄波公,雙足的位置忽然發生了輕微的顫抖,唐獵敏銳的觀察 到了這細微的變化。 玄波公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股熱流的衝擊,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也是 越來越急,高聳的胸脯不斷起伏,終於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嬌呼,甩開唐獵的手 臂,猛然從瑤床之上坐起身來。 唐獵被她重重摔開,熱流重新歸體內,身體卻在瞬間失去了平衡,一屁股 坐在了地上,他失聲道:「你沒有病!」 話未說完感到頸後一涼,冰冷的刀鋒已經擱置在他的頸部動脈之上。 唐獵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叫完了,這小妮子分明是裝病,沒想到陰差陽 錯,竟然被自己撕破了她的把戲。 玄波公藏在黃金面具後的冰藍色美眸冷冷注視了唐獵一眼:「你果然有些 手段!」 唐獵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嬉皮笑臉道:「公總算醒過來了,我去將這個 好消息告訴長公他們!」他轉身欲走,卻被婉月用彎刀重新逼。 玄波冷冷道:「走這麼急,是不是想去給你的子報訊?」 唐獵不禁暗暗叫苦,聽玄波公的口氣,分明把自己當成了太子玄鳶的親信, 這下麻煩大了,自己越是不想捲入宮廷的鬥爭之中,卻偏偏被捲了進來,搞不好 這小妮子要殺自己滅口,想到這裡心中更加懊惱。 外面此時忽然響起通報之聲:「妍貴妃駕到!」 唐獵心中暗喜,謝天謝地,司馬菲菲的出現太 點'b"點' 及時了,玄波公就算再狠, 也不至於敢現在就對自己下手,畢竟殺人連帶打掃現場需要不少的時間。 婉月略顯驚慌道:「公,怎麼辦?」 玄波伸手握住唐獵的右臂,她的手指之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金光閃爍的蠍 子,唐獵毛骨悚然道:「你……」 話未說完,玄波公已經將那隻金蠍子放在唐獵的脈門之上,一陣刺痛過後, 金蠍子竟然整個鑽入唐獵的右臂之中,沿著經脈緩緩爬行的感覺異常清晰,爬到 唐獵右臂的臂彎處停在那裡。 玄波公冷冷道:「你只要敢胡說八道,它就會爬到你的心臟之中,讓你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獵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罵完之後,卻不敢有其他的舉動, 呆呆看著脈門處的血痕,靜靜站立在那裡,生怕自己的動作驚醒了這隻金蠍子, 落得個小命不保的下場。 玄波公重新在瑤床上躺下,一幅長眠不醒的模樣,唐獵心中暗罵,蝮蛇舌 中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誰說女人是弱者,心腸比男人還 要冷酷許多。 司馬菲菲來到玄波床邊之時,唐獵早已於無奈中接受了現實,無論在玄鳶還 是玄波眼中,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醫生,只要他們想要,隨時都能夠奪去 自己的這條性命,眼前只有老老實實聽話,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公怎樣了?」司馬菲菲輕聲道,其實她所關心的並不是玄波,這次前來 更要的原因是想再看看唐獵。 婉月的表演果然十分的出色,表情黯然道:「還是沒有醒來!」 司馬菲菲的目光轉向唐獵,唐獵歎了口氣道:「公的病情很嚴重,我也沒 有將她治癒的把握。」 司馬菲菲幽然歎了一口氣:「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在床邊坐下,握 住玄波的柔荑,轉向婉月道:「你去打些熱水過來,公的手心全是汗漬,我幫 她擦一擦。」 玄波公芳心微微一怔,自己的手上哪裡有什麼汗漬?妍貴妃支開婉月究竟 是什麼意思? 唐獵早就猜到了司馬菲菲支開婉月的目的,心中暗暗叫苦,司馬菲菲八成要 說出什麼曖昧的話來,卻不知玄波根本就是裝成昏迷不醒的樣子,自己又無法出 口提醒,這下麻煩大了。 第三十章屋漏偏逢連陰雨 婉月轉身離去之後,司馬菲菲緩緩放開玄波的柔荑,美眸冷冷望向唐獵道: 「上次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唐獵內心中祈求司馬菲菲不要說出什麼過份的話來,恭敬道:「救死扶傷乃 是行醫者的本份!」 「你果然是高風亮節,當初為我治病之時,也抱著不求報的心思嗎?」 唐獵汗顏道:「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其他病人並沒有任何不同!」 司馬菲菲用力咬了咬下唇,她起身來到唐獵面前,逼迫的唐獵不由自向後 退了一步,壓低聲音道:「在你心中始終沒有我的位置嗎?」 唐獵嚇得魂飛魄散,要知道玄波還在一旁,司馬菲菲的這句話即便是傻子也 能夠聽出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私情,更何況這位智慧超群的公,真是屋漏偏逢連 陰雨,行船又遇頂頭風。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唐獵雖然心中沮喪到了極點,可是表情卻仍然從容鎮靜,做出一副恭恭敬敬 的模樣:「在唐獵心中貴妃和帝君一樣……」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司馬菲菲 一把抓住了手臂,扯開他的衣袖,那日被她所咬的傷痕仍然清晰的印在肌膚之上。 司馬菲菲一字一句道:「你曾經救過我,卻傷我最深……」兩行珠淚沿著她 皎潔的俏臉緩緩滑落,她含淚的美眸充滿仇恨望向唐獵:「如若不是你,我此刻 早已死了,也好在這毫無生氣的宮中苦捱,今日我方才明白這世上沒有一個好男 人,你們所看中的只是我的肉體,一旦達成所願,便棄我如敝履!」 唐獵暗叫要命,這下什麼事情都被玄波公知道了,女人真是麻煩,一旦動 了真情,任何事情都可以棄之不顧,這次讓司馬菲菲害慘了。 司馬菲菲緩緩抹去臉上的淚痕,最後凝望了一眼唐獵:「我發誓,我會讓你 為今日的作為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完轉身恨恨而去,只留下唐獵呆呆站在原地, 腦海中空空如也,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對自己而言現在的處境無疑已 經是絕地,看穿玄波公的秘密,又被她知悉自己和司馬菲菲的私情,試問她又 怎會將自己放過。 玄波公帶著黃金面具的面孔微微側向唐獵,唐獵雖然看不清面具背後的目 光,可是仍然能夠想像到,她的目光一定是仇恨和鄙夷的混體,事情既然已經 發生,就算害怕也沒有用,向玄波公報以一笑,然後大馬金刀的在她的瑤床邊 坐下,低聲道:「我怎麼都想不通,你為何要裝病?」 剛才司馬菲菲和唐獵的對話被玄波聽得清清楚楚,她芳心之中對唐獵鄙夷到 了極點,悄然下定必殺唐獵之心,沒想到唐獵在這種時候居然厚顏無恥的問出這 句話來。 她懶得理會唐獵,繼續沉默下去。 唐獵故意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你裝聾作啞的本事絲毫不次於裝病的本事!」 心中明白自己橫豎都是一死,唐獵的膽子反到大了起來。 婉月此時剛好來到,有些詫異道:「妍貴妃怎麼突然走了!」 唐獵不屑的笑了一聲:「既然沒有外人在場,你們大可以毫無顧慮的將我殺 掉了。」 久未開口的玄波公冷冷道:「想死只怕沒有那麼容易,那隻金蠍從你的血 脈爬到心臟至少要兩天兩夜,換句話來說你就要遭受兩個日夜的折磨,開始的時 候你會感覺到血脈一點點開始疼痛,凡是它咬過的地方,馬上又會由疼痛轉為奇 癢無比,你或許可以抵禦疼痛,卻無法承受得住瘙癢,你會不停的開始抓撓被它 咬過的地方,恨不能挖開自己的肌膚,切開自己的血肉……」 唐獵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玄波公果然夠歹毒。 玄波又道:「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等到這場風波過去 後,我自然會饒了你的性命!」 夜色清冷,風聲淒然,卻不如司馬菲菲此刻的心境淒涼,遙望空中宛如薄冰 的明月,她不禁自問,上蒼緣何會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在父兄的眼中,她只是一 個換取政治利益的籌碼,在帝君的眼中,她只是後宮中萬千玩物中的一個,有生 以來第一次投入感情,卻被唐獵這個地位卑下的醫生毫不留情的拒絕,淚水早已 流乾,仇恨卻如同熊熊的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司馬菲菲 地???3? 撚起一枚碧綠色的逍遙丸,正欲放入口中,皓腕卻被一雙大手牢牢 握住,過身去,正看到太子玄鳶充滿憐惜的面孔。 「放開我!」司馬菲菲怒道。 玄鳶歎了一口氣:「我一直都在跟著你!」 司馬菲菲忽然抬起纖手狠狠的給了玄鳶一記耳光。 玄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輕聲道:「看到你現在這幅模樣,玄鳶的心中比 你更加的痛苦!」 司馬菲菲突然發出一串冷笑,笑得玄鳶心中不覺有些發毛,尷尬道:「你笑 什麼?」 司馬菲菲道:「太子尾隨我究竟有何目的?」 玄鳶鼓足勇氣表白道:「菲菲,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無可抑制的喜歡上 了你……」 司馬菲菲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玄鳶內心一陣發毛,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 表現? 司馬菲菲霍然收斂笑容,冷冷盯住玄鳶道:「你若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我 現在便可以給你!」她伸手揭開前胸繫帶,露出胸前細膩潔白的肌膚。 玄鳶雖然本來抱定勾引司馬菲菲的念頭,可是司馬菲菲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 意料之外,他不由自向後撤了一步。 司馬菲菲冷笑道:「膽小鬼!你之所以對我說這些,心中一定另有所圖!」 玄鳶被她一罵,心中鼓足勇氣,再想上前,卻遇到司馬菲菲凜然不可侵犯的 目光,他也搞不清自己為何會一反常態,居然在司馬菲菲目光的逼視下不敢上前 一步。 司馬菲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玄鳶:「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接近我的 目的並非因為我的身體,而是因為我的家族!」 玄鳶內心劇震,司馬菲菲的精明遠遠超出他的想像之外。 ◢??|? 司馬菲菲道:「我雖然身在深宮,可是對朝政上的事情也略有耳聞,帝君親 征前線,按理說應該將朝政交由你暫時打理,卻選擇了三位大臣,由此可見他對 你並不信任。」 玄鳶表情黯然,對他來說現在最好的角色便是扮演一個聽眾。 司馬菲菲道:「所有人都知道普龍啟一直都公然反對你即位,亞當斯和我父 親的態度始終模稜兩可,你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你想到了我!」 司馬菲菲鄙夷的望向玄鳶:「世上本沒有那麼多的巧,你我雖然共處皇宮 之中,可是一日之間連續巧遇兩次,不能不讓人疑心,我胡亂猜測一句,太子一 定看到我和父親之間的爭吵,更目睹我今日低落的情緒,所以才生出趁虛而入的 念頭,以為征服我之後,便可以讓我說服我的家族,站在你的立場之上。」 玄鳶的心思完全被司馬菲菲所中,呆呆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答。 司馬菲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會幫你!」 玄鳶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雙目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司馬菲菲輕聲道:「我相信我們將會是最好的夥伴!」 玄鳶內心一陣激動,想要靠近司馬菲菲,卻遇到司馬菲菲冰冷的眼神:「有 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我們之間僅限於利益上的作!」 玄鳶硬生生停下腳步,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窗外隱約響起風雷之聲,不多時聽到滴答的落雨之聲,一陣冷風從視窗潛入, 吹滅了唐獵面前的燭火,他的眼前陷入黑暗之中,過了許久視線漸漸適應了周圍 的環境。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疲憊了一天的婉月靠在躺椅上已經入睡。 陪伴公渡過漫漫長夜的機會並非每個人都有,清月宮的其他宮人早已退出 內室,唐獵相信玄波一定也沒有入睡。黑暗容易讓人感到寂寞,也容易讓人想到 過去。 「或許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唐獵默默的對自己說,首自己已經過去的 這二十多年的歲月,值得紀念的好像並不是許多,自己死後,又有誰會記得呢? 唐獵的目光轉向帷幔之後,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到玄波正在看著他。 他的感覺是正確的,仍未入睡的玄波悄然注視著唐獵的剪影。對於唐獵的事 蹟她早有耳聞,今天被唐獵輕易便識破偽裝病情的真相,她這才相信傳聞的真實 性。 黑暗中,唐獵忽然低聲道:「我知道你仍然未睡,在我死前,你可不可以告 訴我,為什麼要偽裝病情?」 玄波並沒有作聲,又聽到唐獵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其實你不說我也 明白,皇族之中的親情最為淡薄,我聽說這片大陸之上,男人和女人擁有同樣繼 承皇位的權利,你裝病的目的是想麻痺玄鳶,找機會奪得皇位!」 風雨將格窗突然吹開,唐獵起身關上了窗戶,低聲道:「骨肉親情在皇權的 面前果然不值一提!不過我倒想奉勸你一句,對一個女人來說最幸福的事情並不 是登上權力的巔峰,而是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算了,現在就算對你說,你也不 會明白,等到你將來達成心中所願,你就會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如果那時候 你還能記起我的這句話,便為我好好修葺一下墳塚如何?」 玄波心中不禁莞爾,對唐獵的憎惡不覺間竟減少了幾分,她輕聲道:「你怎 麼知道我想爭奪皇位呢?」 唐獵聽到她應自己,頓時來了精神:「你搞出這麼多的陰謀詭計,如果說 不是為了皇位,打死我都不會相信!」 玄波黯然歎了口氣道:「皇兄心中定然也是這麼想我……」 唐獵聽出她的語氣帶有一絲淒涼的味道,有些好奇道:「難道你對皇位沒有 任何的想法?」 玄波道:「我如果對皇位有任何的想法,何須等到今日?」她停頓了許久方 才道:「我和皇兄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從小一起長大,他對我般呵護,可 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皇兄卻漸漸疏遠了我……」 唐獵笑道:「那是當然,在他心中你是他繼承皇位道路上最大的阻礙,恨不 能將你早日除去!」 玄波心中一陣難過,她低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裝病,只是為了 避免和皇兄發生衝突,你會不會相信?」 唐獵在黑暗中搖了搖頭,他見識過玄波對待自己的毒辣手段,無論如何也不 會將善良二字和玄波等同起來。 玄波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為何會對你說這麼多?」 唐獵沒好氣道:「大概你以為我要死了,不會暴露你的秘密吧!」 「不錯!其實父皇離去之前曾經留給我一份密詔,如果帝都一旦出現任何的 變故,就讓我出來持大局。」 唐獵心中一怔,難怪玄鳶會表現的如此緊張,難道說他已經有所覺察? 玄波道:「我本來想將此事就此深藏,可是沒想到密詔的事情卻被洩露了出 去,從種種跡象來看,皇兄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我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採用裝 病這個下策。」 從玄波的這番話來看,十分的切邏輯,並沒有太大的破綻,唐獵忍不住道: 「你以為可以將這件事拖延過去嗎?」 玄波輕聲道:「我並非想永遠的隱瞞下去,只要能夠等到父皇得勝朝,我 便將此事在父皇和皇兄的面前講明,相信能夠得到他們的諒解。」 唐獵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我總覺著有些不對,玄鳶就算相信你真的生病, 也不會就此甘休,現在你父皇又不在帝都之中,為了皇位,也許他會採用極端的 手段!」 玄波冷冷道:「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會像你一樣卑鄙,我皇兄雖然對權力執著, 可是我相信他的本性並不壞!」 唐獵哈哈大笑:「這句話只怕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 玄波怒道:「我懶得理你,這件事過去以後,我必將你碎屍萬段,以洗去你 帶給皇室的侮辱!」 室內忽然一亮,窗外猛然響起一連串的炸雷之聲。 這註定是一個不寧靜的夜晚,帝都之中仍然沒有入眠的還有人在。 寶樹王循涅獨自坐在王府聽風台上,每到落雨之夜,他總會想起愛妻死去的 一幕,久久無法成眠,寒風從四周吹入高台,周圍的絲質帷幔隨風飄舞,高台內 的空氣顯得動盪不安。 循涅凝望亡妻的肖像,黯然道:「安如,為何你要撇下我一個人獨自離去, 你可知道這十五年間,我心中是如何痛苦,如何難過?」 夜風清冷,四處響起的雨聲讓他顯得更加的落寞。 循涅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帝君怒其不爭的面容,玄思哲的話仍然清晰的蕩在 耳邊:「循涅,你是我最好的兄,想當年你我縱馬疆場,快意殺敵,該是怎樣 豪情壯志,難道今天你都忘了嗎?玄武帝國已經到了危難之時,難道你仍然提不 起任何的鬥志嗎?」 循涅痛苦的閉上雙目,兩行混濁的淚水順著他堅毅的面龐緩緩滑落:「我放 不開……」 鬢角斑白的長髮忽然飄起,循涅的雙耳微微顫動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瞬間消 失於無形,一種莫大的危機感從他的身後隱然傳來。 有形無質的殺氣宛如一張巨從四面八方將循涅包圍在中心,在如此強大的 壓力之下,循涅居然緩緩站起身來,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去。 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靜靜漂浮於虛空之中,冰冷的銀色面具勾勒出他堅硬 的面部輪廓,面具之後灰綠色的眼眸流露出妖異詭異的光芒。黑衣人冷冷讚道: 「不愧為帝君座下四大猛將之一!」 循涅平靜道:「你是誰?找我何事?」縱使在敵人面前,他仍然保持著相當 的涵養。 黑衣人冷笑道:「帝君出征之前,是否親手交給你一份密詔?密詔之中是否 決定廢太子而立公?」 「你是太子的手下?」循涅藍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憤怒的光芒。 「交出密詔或者交出性命!」黑衣人冷酷的聲音中不摻雜任何人世的感情。 循涅的唇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高台四周的帷幔猛然飄揚而起,在空中碎 裂成千片萬片,宛如花瓣辦隨風雨飄零而去。 循涅雙手交疊,十指握向拳心,週身的肌肉在瞬間收縮,剛才的平和隨意早 已隨著夜雨飄去,紫色的光暈籠罩在他的全身。自從愛妻死後,循涅已經十五年 未曾出拳,一出拳便是必殺之擊。 雙拳緩慢的移動,虛空中瀰漫的雨水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吸引力所吸引,向循 涅的身體周圍抽吸了過去。遠遠望去,恰似一條盤旋飛舞的水龍盤旋飛舞在他的 週身,紫色的光芒以循涅為中心向周圍輻射而去。 黑衣人偉岸的身形仍然凝滯在半空之中,冰冷的銀色面具反射出循涅激發出 的紫色光芒。他明白循涅這一拳的威力,十五年的痛苦和消沉並沒有讓循涅的武 技荒廢,今日的循涅實力更勝昔日一籌。 伴隨著循涅的一聲怒吼,兩道紫色的光芒宛如流星般向空中射去,那是他的 雙拳,高速行進的雙拳與空氣在摩擦中燃起了紫色的火焰,空氣、雨水、夜風在 剎那之間同時燃燒了起來。 循涅的一擊,驚天地泣鬼神,攜萬鈞之勢攻向黑衣人,他雖然十五年未曾出 手,可是出手以後,頓時就明白,自己的那份信心從來未曾減弱半分。沒有人能 夠阻擋我!循涅在內心中吶喊著。 黑衣人竟然沒有做出任何的閃避動作,任憑循涅無可匹敵的雙拳落在他的胸 膛之上,當循涅的雙拳接觸到黑衣人胸膛的剎那,突然感到前方失去了目標,他 的力量可以擊碎萬鈞巨岩,卻無法擊碎一個深深的泥潭,黑衣人的身體卻偏偏是 那個巨大的泥潭。 雙拳的光芒瞬間隱沒在黑暗之中,巨大的旋轉力讓循涅的手臂分別向不同的 方向扭轉了過去,他馬上便聽到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劇痛讓他的身軀忍不住 發出陣陣的顫抖。 黑衣人的拳頭在他的眼前迅速放大,準確無誤的擊打在循涅的下頜之上,循 涅根本無力做出反應,身體被擊打的倒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之上,抱粗細 的廊柱竟然被他從中撞斷,高台穹頂的一角頓時失去平衡,在巨響中開始向下傾 斜。 循涅頑強的站立了起來,雨水混著冷汗從他的額頭滾滾滑落,一招之間便 折斷了他的雙臂,帝國之中擁有如此實力的僅有少數幾人。循涅的雙目中流露出 驚恐的光芒:「你是龍武士!」 黑衣人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循涅用力咬了咬下唇,已經為雨水濕透的外衫,被突然暴漲的肌肉迸裂,已 經折斷的雙臂向後抱住巨大的石柱,他的雙足一頓,整個人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 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聲,同樣平淡無奇的一拳,擊中石柱的頂端,石柱在他看似輕 描淡寫的一拳下崩裂成細小的煙塵,他的拳頭再次擊中了循涅的胸口,循涅折斷 的雙臂霍然金光一閃,在黑衣人擊中他的同時掃中了黑衣人的面具。 銀色面具翻轉著升騰向半空之中,亞當斯蒼白而冷酷的面孔出現在循涅的面 前,循涅不惜被他擊中一拳,換得識破他真正面目的機會。 亞當斯的唇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聲東擊西,好計策!」 循涅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雙臂的骨骼隨之發出爆竹一樣清脆的聲響,已經碎 裂的臂膀奇跡般的復原了:「我早就猜到是你!怎麼?趁著帝君不在帝都,想要 謀逆嗎?」 亞當斯仰天發出一聲狂笑:「黃金戰士中你的戰鬥力堪稱第一,我一直聽說 你擁有強大的復原能力,現在才得以見到,只可惜今晚卻是你的忌日!」 七道水柱從他的身後沖天而起,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匯成為一體,黑色的 霧氣瀰散於水柱的曲線之中,宛如一團黑霧籠罩住他的週身。 「既然想殺我,又何必嫁禍玄鳶!」循涅冷冷道,他赤裸的上身已經完全被 紫氣籠罩。 「密詔呢?」 「去死吧!」循涅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戰鬥力瞬間提升到巔峰狀態,比起 先前的威力竟然成倍增長。 亞當斯的瞳孔驟然收縮,循涅在他的視野中變成了一團紫色的火焰,以不可 思議的速度向他的位置衝來。 亞當斯面前落雨的速度突然變得緩慢,在循涅和他之間形成了九道間隔均勻 的黑色雨幕,紫色火焰接連不斷的衝破層層黑幕,亞當斯構築的雨幕對循涅根本 造不成任何的阻礙。然而亞當斯的真正目的並不是阻礙循涅。 衝破最後一層雨幕之時,火焰在雨幕上留下清晰的人形痕跡,雖然只是稍縱 即逝,對亞當斯來說卻已經足夠,他的出拳比起循涅或許不夠華麗和大氣,可是 每出一拳,卻準確無誤的擊中目標,生死搏殺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這種效率。 亞當斯以同樣的招式,同樣的一拳擊打在循涅的下頜之上,循涅的身體再度 摔落於高台之上。 亞當斯這次卻不會給他復原的時間,反手折斷一根廊柱,從半空中俯衝下來, 用廊柱的殘端狠狠撞擊在循涅胸口,試圖將他碾壓成肉泥。 循涅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他的喉頭發出一聲低鳴,似乎在呼喚著什麼。 亞當斯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抬頭望向空中,卻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從空中 向他逕自俯衝而至,一道奪目的閃電撕裂了漆黑的夜空,亞當斯馬上判斷出,那 是一條紫色的飛龍,在他的印象中,帝國之中共有五名龍戰士,除了帝君玄思哲 和已經死去的霸圖以外,就是大帥黑貼爾和自己,還有一名龍戰士的身份始終不 明,沒想到一向被他認為仍屬黃金戰士級數的循涅,竟然早已成為龍戰士的一員。 腳下的地面震動了一下,循涅在灰塵和泥濘中緩緩站起,他的復原能力遠遠 超出亞當斯的想像。 紫色飛龍即將衝上高台之際,一道巨大的黑影由下而上向它迎擊而去,亞當 斯的目光中燃燒著狂熱的光華,多少年來,他一直期待著這樣的一戰,今夜終於 達成所願。 紫色飛龍的巨吻準確無誤的咬住了黑龍的後頸,尖銳的利齒卻無法切開黑龍 頸後堅硬的鱗片。兩條巨龍的利爪在彼此的身上拚命抓扯著,血腥瀰散在空氣之 中。 循涅和亞當斯同時向對方衝去,飄飛的雨絲和他們高速奔行的速度相比似乎 凝滯在空中不動,四拳相撞,亞當斯黑色的袍袖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便化為煙 塵。循涅嘴唇的肌肉不由自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眶之中竟然湧出兩縷鮮血。 亞當斯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右手化拳為掌,閃電般砍過循涅的左臂,循涅 慘叫一聲,左臂竟然被亞當斯一掌斬斷。 強大的吸力從亞當斯的掌心發出,循涅左臂傷口處的鮮血如泉湧般噴向半空 之中。 紫龍在空中發出一聲悲鳴,黑龍反轉頭顱,已經咬住了它的頸部,尖銳的利 爪深深插入紫龍的腹部之中。 亞當斯冷冷道:「這並非是一場公平的決戰!」重新攥起的右拳重重擊打在 循涅的面部,他清楚的聽到循涅面部顱骨坍塌碎裂的聲音。 循涅在痛苦的哀號中跌下高台。 與此同時黑龍徹底撕開了紫龍的胸腹,巨吻折斷了紫龍的頸椎,展開巨大的 雙翼,帶著紫龍失去生命的龐大身軀向夜色中飛去。 亞當斯俯下身去,撿起那張被雨水淋濕的面具,一雙濃眉緊緊鎖在一起,循 涅雖然掌握了控制紫龍的方法,可是他只不過是最低級別的龍戰士,亞當斯喃喃 道:「你不是……你不是……」他幾乎可以斷定,帝國中的那名神秘龍戰士絕不 是循涅。 亞當斯沒有必要去找循涅的屍體,他必死無疑,龍戰士和巨龍的生命早已融 為一體,紫龍已經死去,即便是循涅擁有再強大的復原能力,這次他也難逃一死。 血腥既然已經開始,就沒有必要結束,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冷冷凝望黑色的 夜空,明晨的太陽一定會有所不同…… 司馬泰和普龍啟面對面坐在桌前,作為多年的好友,即便是一言不發,他們 也能夠窺破對方的心意。 桌上的美酒已經飲完,菜餚卻一樣未動。 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臉上幾乎同時浮現出一絲苦笑。 「玄鳶這幾天緊張的很!」司馬泰低聲道。 普龍啟點了點頭,他對玄鳶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玄鳶本來就是個廢物,帝 君選他做接班人,真是一招錯棋!」 司馬泰歎了口氣:「陛下此次親征指定我們三人暫理朝政,顯然另有想法, 看來玄鳶的未來我們要重新估計了。」 普龍啟道:「陛下心中或許已經決定廢太子立公!」 司馬泰默默點了點頭,忽然道:「你以為他會立哪位公?」 普龍啟的目光驟然閃爍了一下,他明白老友這句話背後真正的所指。 司馬泰低聲道:「一個長公加上一個亞當斯,只怕我們未來的日子不會好 過……」 普龍啟沉默了下去,許久方道:「我們該怎麼做?」 司馬泰將面前的酒杯反扣過來:「我在想,玄鳶和玄波,我們究竟應該站在 哪一邊?」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31-33) 作者:石章魚 字數:246 第三十一章我要逃亡 當玄思翎聽說循涅死訊的時候,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她最為關心的仍然 是那份密詔,輕聲道:「密詔呢?」 亞當斯掩飾不住失落之意,低聲道:「我幾乎可以斷定,循涅手中並沒有密 詔!」 玄思翎秀眉微顰,充滿問詢的望向亞當斯。 亞當斯手指的關節在憑欄上輕輕叩了叩:「循涅已經成為龍戰士!」 玄思翎驚奇的哦了一聲。 亞當斯道:「陛下在之前召見他,或許是想讓他前往戰場!」 玄思翎怒道:「你是說霍高那個奴才故意擾亂我們的視聽?」 亞當斯緩緩搖了搖頭:「霍高的忠心不容置疑,那份密詔一定存在!」 「既然存在,為何我們始終都找不到?」 亞當斯的唇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密終有疏,其實很多事情並沒有我 們想像中那樣複雜!」 「你是說……」 「或許密詔一直都在公的手中!」 「可是她的病……」 「你們家族中的女性一向智慧超群!」 玄思翎的內心彷彿被毒蛇咬噬一般,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亞當斯的 提醒,她怎麼都不會聯想到那個性情柔弱溫柔可人的侄女玄波居然具有這樣的心 機。 亞當斯道:「她的身體內一樣流淌著皇族高貴的血液,在朝廷內部,她所獲 得的支持遠遠超出玄鳶,如果帝君這次出了任何意外,玄波都將是皇位的第一人 選。」 玄思翎輕聲道:「玄鳶已經開始緊張,為了皇位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亞當斯意味深長的露出一個微笑:「我們也是一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格中投入室內,落在唐獵的身上,唐獵敏銳的察覺到 陽光所帶給他的溫暖,伸了一個懶腰,睜開雙目。清月宮仍然處在一片寧靜之中。 「我該怎麼辦?」唐獵暗暗詢問自己,他反覆考慮始終找不到擺脫目前困境 的辦法。 門外宮女通報長公玄思翎前來探視,婉月來到唐獵面前,低聲威脅道: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想你應該知道。」 唐獵苦笑著點了點頭。 玄思翎探望玄波之後,單獨將唐獵招到僻靜的偏殿,掩上房門,玄思翎的俏 臉之上籠罩上肅穆之色:「唐獵,公的病情究竟怎樣?」 唐獵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病症,至今仍然沒 有招到解救的方法。」 玄思翎對唐獵的醫術始終深信不疑,他既然這樣說,心中對玄波裝病的懷疑 頓時減輕了幾分。 唐獵看到玄思翎眼波閃爍,不知道她心中在打著什麼意,連日來他已經見 識到皇族內部的爾虞我詐,就連表面看上去柔弱的公手段也是極其狠辣,這位 長公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玄思翎緩步來到唐獵面前,低聲道:「唐獵,我待你怎樣?」 唐獵慌忙恭敬的垂下頭去:「長公待唐獵恩重如山!」心中卻暗道:「在 床上的確對我不錯,離開床榻那方天地,長公的臭架子馬上便擺了起來。」 玄思翎壓低聲音道:「若是我讓你為我冒一次險,你願不願意?」 唐獵從她剛才的話音中便猜出玄思翎問他那句話必然有其他的用意,現在看 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內心之中忐忑不安,表面上卻仍然裝出恭敬謙和的模樣: 「長公儘管吩咐,只要唐獵能夠辦到,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玄思翎將一個青色玉瓶滴入唐獵的手中,輕聲道:「看著公生不如死的狀 況,我這個做姑姑的心中實在難過。」 唐獵已然明白了玄思翎真正的用意,不由得感到一陣膽戰心驚,看著玄思翎 美麗嫵媚的嬌俏模樣,內心中竟然包含著如此冷血殘忍的念頭,唐獵從心底對玄 思翎產生了一種厭惡,玄思翎湊近唐獵,在他英俊的面龐上輕輕吻了一記:「你 放心,這件事絕不會連累到你的身上,我會為你安排日後的一切。」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心中卻道:「信你才怪?如果自己下手毒殺了玄波公, 肯定所有的罪名都會推到他的身上,到那時玄思翎對自己只怕避之不及,根本不 會念著過去上床的情分,媽的,寡婦無情婊子無義,玄思翎兩樣都占齊了!」 無論他情願與否,現在已經被推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看著玄思翎遠去的背 影,唐獵不由自握緊了雙拳,他清晰的感覺到了右臂內的異物。玄波公植入 他體內的金蠍子仍在。肌肉的緊張似乎將金蠍子觸動,唐獵的臂膀內感到一陣輕 微的痛楚,疼痛的感覺從臂彎處開始向右手的手腕移動,唐獵拉開衣袖,清晰的 看到皮膚上鼓起了一個小包,迅速向下移動著。 唐獵迅速打開藥箱,想要拿出手術刀將移動的金蠍子剜出,沒等他拿到手術 刀,金蠍子已經移動到當初鑽入他手臂的地方,撕裂般的疼痛過後,金蠍子竟然 從他的手臂中爬了出來,無力的掉落在地上,竟似完全喪失了生命力,一動不動 的趴在那裡。 唐獵右臂上的龍形紋身稍閃即逝,看來是這條紋身將金蠍子從他的體內逼迫 了出來。 唐獵心中異常驚喜,玄波用來脅迫自己的金蠍子已經排出,現在已經不用害 怕她對自己的威脅。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還是找機會趁早逃走,省的捲入這血 腥殘酷的宮廷鬥爭中去。 可是他馬上就意識到一個事實,想從這戒備森嚴的皇宮中逃走並不是那麼容 易的事情。 唐獵心事重重的到清月宮,即便是婉月也從唐獵凝重的表情上意識到了什 麼,輕聲道:「長公找你做什麼?」 唐獵淡然一笑,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露出破綻,舉步來到玄波玉 塌之前,低聲道:「公,唐獵有件急事想診所一趟!」 玄波輕聲道:「什麼事情比替我治病還重要?」 「這是唐獵的私事,不方便告知他人,其實公無需擔心,我的性命握在你 的手上,只要你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唐獵又怎敢拿著自己的生命冒險?」唐 獵已經將金蠍子逼出的事情並沒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他才敢冒險一試。 玄波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去吧!」 唐獵內心竊喜,心中暗想,這次離開以後,我再也不會來。 玄波又道:「你千萬要記住,今晚日落以前,一定要返皇宮,否則你很難 控制住體內的異種!」 唐獵應了一聲,心中暗暗發笑,這心腸歹毒的公定然想不到自己已經將金 蠍子取出,現在跟本對自己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唐獵剛剛離開清月宮,卻在門前遇到了太子玄鳶,想要避已經來不及了, 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恭敬道:「唐獵參見太子殿下!」 玄鳶冷冷點了點頭,滿腹狐疑道:「唐先生哪裡去?」 「公的病情始終沒有改善,唐獵想出去購買幾味藥材,或許對公的疾病 有所幫助!」 玄鳶冷笑道:「似乎沒那個必要了!」 唐獵心頭一震,表面上仍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恭恭敬敬道:「太子如果 沒有其他的吩咐,唐獵先告退了。」 經過玄鳶身邊之時,卻突然被玄鳶抓住了臂膀,唐獵詫異的轉過身去,正看 到玄鳶陰騖不定的眼神,唐獵強作鎮靜,微笑道:「太子還有什麼事情嗎?」 玄鳶低聲道:「長公剛剛找你為了何事?」 唐獵內心一震,這玄鳶的消息倒是靈通,自己剛剛和玄思翎談過,這時他就 已經知道內情,看來他在皇宮內的耳目果然很多。 唐獵自然不敢將玄思翎找他的真正目的告訴玄鳶,賠笑道:「長公只是詢 問公的病情,並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 玄鳶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悄然將一物塞入唐獵的手中,低聲道:「幫我將 此物放在公的藥碗之中……」 唐獵不由得暗暗叫苦,身為玄波公的醫生,自然成了這些人眼中最適投 毒的人,玄思翎、玄鳶一個個都找上了自己,如果他真的毒殺玄波公,留給他 的必然只剩下一條死路,可是如果他不殺玄波,這些人又怎會放過自己? 玄鳶陰惻惻道:「此事做好之後,我保你今生今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唐獵緩緩點了點頭,玄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短時間內它不會發 作,你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撇開和這 |?? 件事的關係。」 玄波公沒有想到唐獵這麼快便已經返,婉月奇怪的問道:「你不是有急 事要去嗎?怎麼又來了?」 唐獵低聲道:「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對公說!」 婉月微微一怔,她生恐唐獵對公不利,仍然站在玉塌之前,並沒有出去的 意思。 玄波輕聲道:「你先出去吧,或許他真的有要緊事對我說。」 婉月這才點了點頭,看了唐獵一眼,離開了內室。 唐獵緩緩將兩個玉瓶放在床前的小桌上,玄波的目光被玉瓶吸引了過去,觀 察良久方才小聲道:「這是什麼?」芳心卻是突然一沉,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這短短的時間內,唐獵的內心始終處於激烈的鬥爭之中,他清醒的認識到, 無論自己站在太子玄鳶還是長公玄思翎的立場上,都將走上一條不歸路,或許 只有向玄波公坦誠一切,自己才有一線生機。 唐獵低聲道:「長公和太子剛才分別找過我,讓我將玉瓶內的毒藥放在你 引用的湯藥之中!」 玄波冷冷道:「你撒謊!」心中最不願承認的事情已經發生,她無論如何都 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會向她下毒手,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想來疼愛自己的 姑姑也加入了謀害自己的佇列之中。 唐獵道:「在權力面前,親情跟本無足輕重……」 「為什麼?」玄波自玉塌之上坐起身來,她輕聲問道:「為什麼你要幫我?」 唐獵淡然一笑:「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我是一個醫生,只懂得救人,並不 懂得怎樣去殺人!」 玄波公黯然點了點頭,伸出纖手抓住唐獵的右臂:「作為報,我會放你 走!」 唐獵笑著抽了手臂:「金蠍子我已經取出,我之所以幫你純粹是我心中的 正義感使然,並不是要求什麼報!」 玄波彷彿第一次認識唐獵一般,靜靜凝視著他,心中之前對他的反感和厭惡 頃刻間已經一掃而光。唐獵並不是因為金蠍子的脅迫而動向自己吐露了這個驚 天陰謀,更顯得他品格的高尚。 玄波輕聲道:「我該怎樣做?」 唐獵大聲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最好的 ◢??|? 辦法就是將那份密詔公 諸天下,讓所有人都明白,你才是帝君選定的繼承人。」 玄波幽然歎了口氣道:「可是我由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坐上皇位……」 唐獵冷笑道:「現在你如果不拿出那份密詔,就無法逃脫長公和太子等人 的毒手,他們既然已經知道帝君改變了意,便不會讓你活到他班師朝的那一 天!」 玄波輕聲道:「這件事我還是先和舅舅商量一下……」話還未說完,卻見婉 月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闖了進來,驚聲道:「不好了!清月宮外被大內侍衛層層包 圍了起來,不知道他們究竟為了什麼事情?口口聲聲說是太子為了保住公的安 全加強的防範措施。」 唐獵心中暗罵玄鳶卑鄙,如果自己下毒,肯定會被當成謀殺犯抓起來,起身 走向視窗處,向外望去,卻見請月宮外果然圍了不少的侍衛,而且人數仍然在不 斷增加。 玄波此刻的心情難過之極,她萬萬沒有想到親生兄長竟然會對自己如此絕情。 清月宮內一片風雨飄搖,宮外同樣並不寧靜。 玄思翎怒氣沖沖的來到玄鳶面前,厲聲質問道:「玄鳶!你讓人將清月宮裡 裡外外都圍了起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玄鳶淡然笑道:「父皇身在邊疆,玄武國的政事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責無旁 貸,我聽聞有人密謀加害玄波,所以加強了清月宮的人手!」 玄思翎譏諷道:「你當真對妹子好得很,可是這樣做勢必會引起宮內人心惶 惶,為何不多與他人商量一下?」 玄鳶冷笑道:「朝廷的大事我有必要向長公請示嗎?」 「你!」玄思翎被他的無力頂撞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忽然意識到玄鳶在一夜 之間改變了許多,他的身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霸氣和強橫,這在以前還從來沒有 發生過,難道他已經有所依仗,昂或是密詔被他成功找到? 玄鳶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隱瞞你的必要,公現在已經被人劫持, 那意圖謀害公的賊子便是唐獵!」 玄思翎內心劇震,難道自己讓唐獵下毒的事情已經敗露?可轉念一想此事大 有蹊蹺,唐獵根本沒有劫持公的必要,玄鳶為何要將清月宮層層圍困,卻不讓 人衝入,顯然具有極其險惡的用心。 玄鳶不無得意的望向玄思翎道:「所有人都知道唐獵是長公親自請入宮中, 現在他意圖謀害公,並將公劫持,其中的責任只怕長公也脫不開干係?」 玄思翎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請唐獵入宮行醫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意,太子現在想抽身事外嗎?」 玄鳶故意歎了口氣道:「我一心想救妹子,所以才誤中了這賊子的圈套,長 公對他的瞭解遠甚於我,這次為何沒有識破他的奸謀?還是長公心中另有隱 情?」 「混帳!」玄思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大聲斥罵道:「玄鳶!你的野 心早已經是朝野皆知,憑空污蔑我究竟有什麼意圖?無論清月宮內發生了什麼, 你理應以玄波的性命為重,現在竟然派人將清月宮牢牢封鎖,分明是逼迫唐獵對 公不利!」 玄鳶哈哈大笑道:「我當真佩服你的想像力!這件事不單單是我的意,圍 困清月宮之前,我已經徵得司馬相國和普龍啟將軍的同意。」 玄思翎此時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難怪玄鳶敢公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原 來他和司馬泰、普龍啟之間早已達成共識,這是她和亞當斯之前所沒有估計到的, 他們一直關注著那張密詔的下落,試圖利用密詔之事,將玄鳶和玄波兄妹一舉擊 垮,從而趁著帝君不在帝都之時,強行奪權,沒想到密終有一疏,一直沒有被 他們看在眼裡的玄鳶竟然突出奇兵,形勢陡然朝著對他有利的局面發展。 玄思翎憤然揮了揮衣袖:「玄鳶,這件事若是傳到你父皇手中,看你要如何 交代?」 玄鳶冷笑道:「玄鳶自問今日所做的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反倒是長公應 該考慮以下,如何向我父皇解釋唐獵的事情?」 玄思翎恨恨瞪了他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卻被兩名武士擋在大門內。 「做什麼?」玄思翎怒叱道。 玄鳶平靜道:「在確保我妹子平安無事之前,我想長公最好不要離開!」 普龍啟心不在焉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司馬泰呵呵笑道:「老,今天你必 敗無疑!」 普龍啟苦笑道:「不下了不下了,我此刻是心亂如麻!」他伸手拂亂了滿盤 的棋子,目光中流露出內疚之色:「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帝君?」 司馬泰的表情宛如古井不波,內心卻和普龍啟一樣也不平靜,他低聲道: 「你以為朝中實力最強的人應當是誰?」 普龍啟想都不想便答道:「亞當斯!」 司馬泰 ?找?請??◢ 點了點頭道:「帝君擬下密詔的事情通過霍高的口中傳出,那霍高是 什麼人?將這件事透露給太子的目的何在?」 普龍啟低聲道:「玄思翎是霍高的救命恩人,霍高此次的作為八成是在玄思 翎的授意下所為!他將密詔的事情透露給玄鳶,目的便是想挑唆玄鳶下手對付公 !」 司馬泰笑道:「你估計的絲毫不差,玄鳶若是下手對付公,便中了他們設 下的圈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亞當斯必然會趁機發難,在公的事情上大做 文章,一箭雙鵰除去太子和公,為長公玄思翎掃平登上皇位的所有障礙!」 普龍啟歎了口氣道:「這便是你說服我支持太子玄鳶的真正原因?」 司馬泰的雙目中流露出極其複雜的光芒,沉默半晌方才道:「就整個帝國的 前途而言,玄鳶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我們的作為無愧於帝君,就我們的利益 而言,若是亞當斯的陰謀得逞,只怕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們兩個。」 普龍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帝都表面看上去仍然平靜,可是背後暗潮湧 動,亞當斯隨時都可能猝然發難!」 司馬泰道:「寶樹王昨夜突然失蹤,在他憑弔亡妻的高台附近找到不少的血 跡和打鬥過的痕跡,這件事足以證明亞當斯已經開始行動,我們如果不採取果斷 的措施,便會完全落在下風。」 普龍啟道:「可是公畢竟是無辜的,在帝君心中她才是適的皇位繼承人, 我們這次害苦了她!」 司馬泰冷笑道:「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公雖然深得帝君的疼愛,可是 她的性情善良單純,根本不適掌控帝國的政權,玄鳶雖然心胸和眼光差些,畢 竟早已是太子多年,在國民的心中早已將他視為未來的帝君,更何況從這次的事 情來看,他的手腕夠果斷毒辣,這才是一國之君必須具備的。」 普龍啟忽然反問道:「他日玄鳶會不會利用同樣的手腕對付我們?」 司馬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他不敢……」 亞當斯久久凝望皇城的方向,胸中心潮起伏,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 像,本以為大局即將被自己掌控,沒想到司馬泰和普龍啟突然聯一幫老臣子支 持玄鳶,這件事將他的計畫全盤打亂。 清月宮被圍,玄波公生死未卜,長公玄思翎自從入宮之後,便再無音訊, 現在是凶是吉還很難說。 沒有司馬泰和普龍啟的支持,玄鳶根本就是一個廢柴,亞當斯至今都想不通 是什麼令一直中立的司馬泰堅定的站在了玄鳶一邊,又是什麼促使一直反對玄鳶 的普龍啟突然改變了他的立場? 萊斯特悄悄來到父親的身邊:「父親!霍總管求見!」 亞當斯點了點頭,伸手指向前方草亭。 霍高一臉嚴肅的來到草亭之中,看到亞當斯,長歎了一口氣道:「大將軍, 長公被太子軟禁起來了,你為何仍然不去救她?」 亞當斯並沒有答霍高的問題,反問道:「清月宮的情況怎麼樣了?」 「太子讓人將清月宮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困起來,對外宣稱唐獵將公業已劫 持,沒有人知道裡面的具體情形。」 亞當斯笑了起來:「玄鳶突然聰明瞭起來!」 霍高低聲道:「如果不是那兩個老傢夥給他撐腰,他又怎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亞當斯道:「短時間內他不敢做出過份的舉動!」他這句話像是在安慰霍高。 霍高道:「可是長公已經被他軟禁,如果他下定決心,殺掉公之後,再 加害長公,便可以剷除所有對他皇位構成威脅的人!大將軍手握帝都重兵,只 要你一聲令下,我們便可以衝入皇城救出長公!」亞當斯冷笑道:「你當我是 什麼?逆賊嗎?謀反嗎?」 霍高嚇得慌忙垂下頭去。 亞當斯的目光望向西方的落陽,其實他早已經考慮到出兵的事情,可是現在 出兵無異於當眾宣佈自己謀反,玄鳶肯定會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出兵是必然的 事情,可是他仍然在等待機會,他在等待著公玄波,或者是長公的死訊,無 論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了事情,亞當斯便有了充分的理由。 清月宮內不時傳來宮女內侍驚慌失措的尖叫聲,火光和濃煙從清月宮的四周 竄升了起來,唐獵和婉月坐在玄波公的床邊,彼此的目光都是異常凝重。 唐獵心中已經明白,玄鳶這次不會給自己活命的機會,無論是他還是玄波只 怕再也走不出清月宮去了。 玄波公深藏在黃金面具下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悲哀,為了皇位,玄鳶竟然 不顧及兄妹的骨肉親情,試圖將自己活活燒死在清月宮中。 窗外傳來陣陣慘叫,卻是想要從宮內逃出去的宮女被冷箭射殺,臨死前所發 出的慘叫。 「公!快想辦法逃走,大火很快就會蔓延到這裡來了!」婉月驚恐的說道。 玄波公幽然歎了一口氣。 唐獵緩緩站起身來,他大步向門外走去。 「你幹什麼?」玄波輕聲道。 「反正都是一死,我不如衝出去搏上一搏,多殺兩個給我陪葬!」唐獵大聲 道,他粗布的估計了一下,手槍內還有十發子彈,運氣好的話可以幹掉十個敵人, 說不準能夠將玄鳶那個混蛋斃掉。 「我們不會死!」玄波的一句話讓唐獵頓時停下腳步。 玄波掀開錦褥,在玉塌上輕輕按了一下,床榻在轟然的響聲中向一旁移去, 下面暴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唐獵又驚又喜,沒想到這玉塌之下竟然暗藏機關,本以為這次必死無疑,沒 想到事情又突然發生了轉機。 玄波拿起桌上的燭台,率先向洞口走了下去。 唐獵和婉月慌忙跟在她的身後,向下走了幾十個台階,來到轉彎之處,玄波 擰動牆壁上的浮雕,旋轉兩周之後,聽到頭頂床榻滑動的聲音,洞口重新被床榻 遮掩住。 玄波輕聲道:「這條地下通道是留給皇族必要時逃生所用,父皇出征之前方 才向我吐露了這個秘密,或許他早已預料到今日發生的事情吧!」言語之中流露 出無限落寞。 唐獵仍然沉浸在死裡逃生的快樂之中,小聲問道:「這條秘道究竟通往何處?」 玄波搖了搖頭:「我最遠只走到這裡,並不知道秘道的出口在哪裡,不過父 皇曾經說過,這條秘道的另一個開口在皇城內,我們就算逃出去,仍然離不開皇 宮。」 唐獵剛剛放鬆的神經不得不重新繃緊,如果開口不幸處於玄鳶的控制範圍, 只怕他們仍然無法脫離危險。 三人曲折前行,走了一里多路程,燭火突然熄滅,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 中,玄波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唐獵卻仍然沒有收腳,身軀撞在玄波柔軟的嬌軀之 上,玄波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尖叫,俏臉一陣發熱,幸好是在黑暗之中,別人看不 清她此刻的窘態。 唐獵低聲道:「還有火種嗎?」 玄波和婉月同時答道:「沒有!」 唐獵道:「我走在前面,你們兩個牽住我的衣袖,以免走失了!」身為男子 漢,這種時候理應衝在最前方。 玄波和婉月跟在唐獵的身後前進,黑暗之中雙目不能看清前路,唐獵全靠一 雙手摸前進,不是碰撞在牆壁之上,摸了半個小時左右,已經來到道路的盡 頭。 「前方沒有路了!」唐獵低聲道。 玄波沿著牆壁摸,在左邊的牆壁之上摸到一個龍形浮雕,驚喜道:「是這 裡了,只需要將龍頭轉上一周,我們便可以出去了。」她摸到龍頭的位置正想動 手,卻被唐獵一把抓住柔荑,她又羞有怒,以為唐獵在故意佔他便宜,正想出口 斥責,卻聽到唐獵道:「仔細聽聽外面的動靜再說!」這才知道唐獵並沒有其他 的用意。 唐獵將耳朵貼附在牆壁上,仔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好半天才抬起頭來: 「外面靜得很,應該是安全的。」 玄波正要動手,卻聽唐獵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他轉身向遠處 跑去。 玄波心中大奇,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傾耳聽去,卻聽到黑暗中遠處響起 嘩嘩的流水聲,頓時明白唐獵在做什麼?俏臉立時紅了起來,這厚顏無恥的傢夥 居然在兩個女孩子面前小便! 第三十二章馬廄的故事 唐獵通體舒泰的到兩位少女身邊,他低聲道:「趁著現在他們的注意力都 集中在清月宮那邊,我們盡快離開這裡。」 玄波點了點頭,又想起其他人在黑暗中看不到自己的反應,輕聲道:「不錯, 我們應該盡快離開這裡,他們從火場中找不到我們的屍體,一定會展開全面, 秘道極有可能會被發現。」 她抓住龍頭逆時針旋轉了一周,牆壁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過不許久,看 到牆壁之上裂開一道不規則的細縫,微弱的光線從裂縫中透射進來,裂縫越來越 大,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門洞。 玄波想要向外面走去,卻被唐獵一把拖住纖手,關切道:「你們先在裡面守 著,我出去查探一下情況再說。」 玄波慌忙甩開唐獵的大手,想起唐獵這傢夥剛才的做過的事情,芳心一陣怦 怦直跳,這混帳傢夥居然聯手都不洗便來抓自己。 這種時候,唐獵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小心翼翼的走出門洞,一股腐臭的 氣息迎面撲來,腳下軟綿綿的,仔細分辨,這裡好像是馬廄,出口所建的位置剛 好是儲存馬匹糞便的地方,難怪空氣會如此的汙濁,唐獵心中暗歎,玄思哲考慮 事情果然周全,沒有人會想到秘道的出口會在骯髒的馬廄之中,更不會想到身份 高貴的皇族會經由這條道路逃走。 玄波公和婉月兩人隨後走了出來,看到周圍骯髒汙穢的情景,失聲尖叫起 來,幸虧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如果被人聽到,後果不堪設想。 唐獵對皇宮內的地形並不熟悉,只得求助於玄波僕二人,確信周圍並沒有 其他人,這才壓低聲音向玄波道:「這裡應該是皇宮的馬廄,你知道從這裡怎樣 出去嗎?」 玄波公向來養尊處優,雖然自小居住在皇宮之中,可是從來沒有到馬廄來 過,她對這裡的認識僅限於知道馬廄位於皇宮的西北角。 婉月道:「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角門,我曾經來過這裡,記得通往角 門的路線。」 玄波驚喜道:「好啊,婉月,你來帶路,我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唐獵笑道:「怎樣離開?難道想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嗎?」 玄波冷冷道:「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此時遠方隱約傳來劇烈的咳喘之聲,三人對望一眼同時停下話語,唐獵向她 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兩人重新躲暗道之中,自己則常在馬廄的陰暗角落之中, 悄悄向外望去,卻見一名老者佝僂著瘦削的身體,驅趕著一輛放滿木桶的牛車緩 緩向馬廄的方向而來。 唐獵馬上就猜到了這老者的身份,從他的打扮和裝束上來看,分明是負責收 拾馬糞的姓,老者來到馬廄的前方,又連續咳喘了幾聲,這才將車上的糞桶逐 一卸下,準備裝車。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唐獵的腦海中產生,想要成功的逃出皇宮,眼前這輛糞車 便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那老者腳步遲緩的來到馬廄之中,利用手中的簸箕開始收拾馬糞,趁著他躬 身收拾的剎那,唐獵猛然衝了上去,一掌擊打在他的頸後,那老者晃了晃,一頭 栽倒在地上,唐獵擔心出手過重會危及那老者的性命,所以未敢施以全力。 老者雖然倒地卻並沒有昏厥過去,驚恐之中開口大叫,唐獵眼疾手快,一把 摀住他的嘴唇,低聲威脅道:「你若是敢出聲,我便將你一刀殺了!」 老者一雙渾濁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恐的目光,唐獵心中內疚不已,如果不是形 勢所迫,他怎麼也不會做出如此無禮的事情。 玄波和婉月看到唐獵已經制服了拾糞老者,也從暗處走出,婉月找來繩, 幫助唐獵將老者捆住,又用布團堵住他的嘴巴。 玄波公看到他們用這樣的手段對待一位老人,深感不忍,歉然道:「老人 家,你受委屈了……」從頭上取下一支鏤空掐絲的純金髮簪放在老人面前,以此 作為對他的補償。 唐獵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將老者的衣服從他身上脫下,穿在自己身上,又 拾起地上的斗笠,戴在頭上。 玄波和婉月都已經明白了唐獵的意圖,玄波妙目望向一旁的糞桶,心中暗道: 「這裡如此骯髒,我怎麼可以躲到裡面呢?」 唐獵掀開糞桶,迅速將糞桶裝滿,中間的兩桶只盛了半桶馬糞,然後又從馬 廄蓄水的水缸中打來冷水注入糞桶。目光轉向玄波和蜿月,一副請君入甕的樣子。 玄波用力咬了咬下唇,她已經明白除了這個方法,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果斷的跨入糞桶之中,冰冷徹骨的糞水刺激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撲面 而來的臭氣險些熏得她窒息過去,有生以來她還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折磨。 婉月利用隨身的短刀斬斷馬廄旁的修竹,分別截成中空通透的兩段,作為必 要時換氣之用。 唐獵將所有的糞桶裝上牛車,確信沒有破綻,這才佝僂著身子,驅趕著牛車 大搖大擺向角門的方向行去。 牛車行過角門的時候,卻看到八名侍衛高舉火把站在那裡,遠遠喝道:「什 麼人?」 唐獵慌忙躬起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其中一人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 收糞的老頭兒……」唐獵不緊不慢的驅趕牛車向他們靠了過去。 一名侍衛罵道:「車上裝得是什麼?竟然如此腐臭,這老頭兒越來越不利, 全都灑到外面來了!」 幾人同時向一旁閃去,生恐不慎沾上了馬糞。 唐獵巴不得他們走得越遠越好,驅趕牛車剛剛走過角門,沒想到一名侍衛又 追了上來,他大聲道:「還是查看一下好,今晚宮內發生的事情太多,萬一出了 差錯,我們也擔待不起!」 唐獵內心怦怦直跳,生恐糞桶內的玄波和婉月被這幫侍衛發現,心中悄然下 定決心,只要被他們發現,便和他們拼了。 那名侍衛冷冷道:「把糞桶全部打開!」 唐獵只好掀開了糞桶上的桶蓋,那侍衛藉著火把的光亮向內看去,並沒有看 到什麼異常,他似乎並不死心,又拿起手中的長槍,向糞桶中逐個戳了進去。 唐獵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樣下去肯定會暴露。 長槍戳入了婉月藏身的糞桶之中,身後卻響起一陣哄笑之聲,幾名侍衛同時 笑道:「周大武,你攪屎棍的本領果然厲害,改日定然要陞官發財了。」 那侍衛被同伴嘲笑,頓時打消了繼續查的意,淡然笑道:「我只是按照 上面的吩咐做事!」 「快來喝酒吧,別讓這臭氣熏天的糞車破壞了兄們的食慾!」 唐獵暗叫僥倖,背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濕透,趕著牛車緩緩離開了皇宮內城, 一路之上雖然經歷了多個關卡,可是幸好沒有再遇到危險,平安離開了皇宮。 遙望夜空仍然繁星點點,大街之上不時傳來打更之聲,唐獵不敢返自己的 春暉診所,驅趕著牛車徑直出了帝都,憑藉著昔日的印象,唐獵摸黑向萱兒曾經 藏身的茅舍走去,那裡地處偏僻,應該沒那麼容易被外人發現。 拐入小徑之後,視野之中已經看不到人影,唐獵爬上牛車將玄波和婉月藏身 的糞桶打開,玄波一身汙穢從糞桶中爬了出來,接過唐獵手中的汗巾抹去臉上的 汙穢,想起自己剛才所受的委屈,一時間悲從心來,不由得淒然泣下。 唐獵的注意力卻仍然在婉月藏身的糞桶之中,掀開桶蓋之後,她始終沒有露 出頭來,心中已經覺得不妙,顧不得糞水汙穢,雙臂探入桶內,摸到婉月的身子, 將她從糞水中抱了出來,擦乾她臉上的汙穢,卻看到婉月依然雙目緊閉,沒有半 點呼吸,心跳也早已停止多時,頸部血糊糊一片,卻是剛才出宮檢查之時被那名 衛兵刺傷了頸部動脈。 唐獵將婉月的身軀平放在地上,就地施救,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無法讓 婉月恢復呼吸和心跳。看到自小就伺候在自己身邊的婉月悲慘死去,玄波更是傷 心,痛苦之中竟然昏厥了過去。 唐獵將糞桶取下丟在路旁,用牛車載著玄波和死去的婉月向茅舍的方向一路 駛去,黎明時分,方才抵達了那間隱秘的茅舍。 唐獵將婉月的屍身抱入茅舍前的小溪內仔細清洗乾淨,這才將她在溪旁掩埋。 玄波此時悠然醒來,看到溪邊新添的墳塚,自然又是一番傷心哭泣。 唐獵比她要冷靜和堅強的多,找出昔日萱兒留在這裡的衣物,遞給玄波道: 「去小溪內洗個澡,換上衣服。」 玄波含淚點了點頭,芳心中已然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唐獵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沒有偷窺別人沐浴的習慣,更何況這幾日 發生的事情,極大的影響到他的心情,為了避嫌,他來到小溪的下游,將全身上 下好好的沖洗了一遍,茅舍內並沒有適他的替換衣服,唯有將這身粗布衣服洗 淨之後,掛在樹枝梢頭吹乾。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樹蔭的罅隙中透射進來,唐獵用布條將長髮紮起,活動 了一下酸麻的雙臂,臂膀上的肌肉隆起健美的輪廓,右臂的藍色龍形紋身已經不 見,看來這段時間的苦修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掛在樹梢上的衣服還沒有被封吹乾,可是褲子必須要先穿上的,唐獵套上半 乾的褲子,將手槍在腰間藏好,大步向茅舍的方向走去。 玄波身穿淺藍色長裙靜靜坐在婉月的墳塚旁,仔細梳洗之後,已然洗去全身 的汙穢,此刻的她正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麗蓮花,靜靜在晨曦中綻放。 聽到唐獵的腳步聲,她轉過半邊面龐,清晨的霞光在她容顏的映照下,彷彿 頓時黯淡了下去,唐獵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本來面目。沐浴在晨光中的玄波,姿 容明艷動人,恍如仙子般純淨的粉嫩容顏,氣質不染絲毫凡塵。 嬌艷欲滴柔膩滑嫩肌膚,配上如飛瀑般流美的金色秀髮、柔順光澤,或許是 內心仍然處在婉月不幸身死的憂傷中,別有一番幽艷風姿。婀娜妙韻,風情滲似 幻夢,教人迷茫心亂。淺藍色長裙任憑露珠遍濕裙據,霞光和周圍景物彷彿是為 了襯托她而生,此情此景恍如畫中。 唐獵凝望著玄波的嬌美容顏呆呆出神,色授魂與的表情讓玄波有些反感的顰 起秀眉,冷冷道:「我長得和別人不同嗎?」 唐獵笑道:「當然不同,比別人漂亮許多!」 玄波狠狠瞪了唐獵一眼,天意弄人,竟然將自己和這個好色之徒的命運緊密 聯繫在了一起。 唐獵好心安慰她道:「婉月已經死去,你即便是再悲傷也沒有用,還是想想 日後該怎麼做吧?」 玄波冰藍色的美眸垂落在身邊清澈的溪流之上,考慮良久方才道:「這件事 我必須馬上通知父皇!」 唐獵搖了搖頭大聲反對道:「你難道想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前往邊疆嗎?玄鳶 用不多久就會發現我們已經逃出皇宮的事實,會在前往邊疆的沿途道路上部下天 羅地,我們抵達邊疆的機會微乎其微!」 玄波知道唐獵所說的的確是實情,輕輕咬了咬櫻唇沉默了下去。 唐獵又道:「既然你手中有密詔,為什麼不拿出來?只要將這張密詔公之於 眾,所有人就會知道玄鳶在撒謊並意圖謀害你的事實。」 玄波輕歎了一聲道:「昨夜我們走得匆忙,密詔仍然留在清月宮中,此刻或 許早已被大火燒成灰燼了。」 唐獵懊惱不已的說道:「這件事我應該考慮到的……」 玄波忽然想起了什麼,輕聲道:「我父皇臨行之時曾經交代,如果遇到什麼 麻煩,讓我去找舅舅!」 「誰?」 「寶樹王循涅!」 看著移開玉塌下的黑洞,玄鳶變得目瞪口呆,一股冷氣從他的尾椎沿著脊背 迅速躥升了上去,他的頭忽然感到一陣疼痛,下意識的扶住了額頭,玄鳶壓低聲 音道:「給我下去,一定要將唐獵那個混帳抓住,救出我的皇妹……」 司馬泰有些同情的看著玄鳶,這樣的結果是他也沒有想到的,他可以斷定唐 獵和玄波一定活著,而且說不定已經逃出了皇宮。 兩名侍衛從灰燼之中找到一個銅盒,玄鳶令人砸開銅鎖,裡面只有灰燼,從 灰燼的外形來看像極了聖旨的形狀,可是現在已經無法判斷出是不是傳聞中的密 詔。 走入地洞中查探的武士很快便返,而且帶來了一個雙手被捆縛的老人,老 人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不住發抖。 其中一名武士稟報道:「地道的另一端出口在皇宮的馬廄,這老頭兒是負責 清掃馬廄糞便的,每天夜晚都會搬運馬糞離開皇宮。不知怎麼被捆綁在馬廄之中, 我們剛才詢問過負責警戒的侍衛,昨晚的確有運糞的牛車離開了皇宮。」他將一 支黃金發簪呈上,正是玄波逃走之時留下的。 玄鳶和司馬泰對望了一眼,彼此內心都清楚唐獵一定帶著玄波利用這次機會 離開了皇宮。玄鳶內心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如果玄波拿走了密詔,並將之公開, 後果將不堪設想。 司馬泰平靜道:「太子殿下,看來唐獵和玄波公之間極有可能有私情,這 次的事情只怕有辱皇室門楣。」 玄鳶經他提醒目光猛然一亮,唐獵和玄波私奔,司馬泰果然老道,這麼好的 理由自己之前怎麼沒有想到?旋即裝出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態,咬牙切齒道:「這 膽大妄為的賤民,居然敢拐帶我的皇妹,就算追到天邊,我一樣要將他們抓來, 必將此賊挫骨揚灰,方解我心頭之恨。」 一名侍衛忽然慌慌張張的來到兩人面前,低聲稟報道:「太子殿下,大將軍 亞當斯率領兩萬兵馬將帝都城門封閉,說要緝拿殺害公的亂黨。」 玄鳶求助似的望向司馬泰。 司馬泰微微一笑,該來的終歸要來,亞當斯此舉頗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看 來他對宮內的事情並不太清楚,他淡然笑道:「我想亞當斯大將軍一定有些誤會, 還是我親自去向他解釋吧!」 亞當斯冷冷凝視著司馬泰,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通過這次的事情他忽然 發現,司馬泰遠比他估計中更加的強大。 司馬泰微笑道:「大將軍難道不請我坐下嗎?」 亞當斯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相國請坐,不知此時到訪有何指教?」 司馬泰開門見山的說道:「公並沒有死,這次的病純屬偽裝!」 亞當斯不禁皺了皺眉頭,司馬泰告訴他這件事究竟想幹什麼? 「根據清月宮內的宮女和內侍所說,玄波公和唐獵之間早有曖昧,兩人生 恐地位懸殊,無法結,便趁著帝君不在宮中之際,想出了這樣一個裝病的辦法, 逃出皇宮。」 亞當斯冷笑道:「據我所知,玄波公向來生活在深宮之中,那唐獵只是一 個看病的常郎中,僅有一次入宮治病的經歷,也是在外人的全程監視之下,哪 裡會有和公接觸的機會?」 司馬泰笑道:「我忽然想起一個故事,曾經有兩位獵人,狩獵多日未有所得, 忽然一日,看到空中飛過一隻大雁,兩人引弓欲射,卻忽然想起射下後是應該紅 燒還是清燉,兩人爭執起來,等到達成共識之後,那大雁早已遠去,悔之不及也 ……」 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迅速的閃動了一下,他的身軀向司馬泰靠近了過去: 「相國可否說的明白一些?」 「公和唐獵私奔,有損皇室清譽,貞潔若是失去,便再無繼承皇位的可能。 陛下禦駕親征,形勢不容樂觀,長公雖然也是皇族血統,卻難以服眾。對 玄武帝國來說,最適的當權者便是太子!「 亞當斯冷冷凝望司馬泰,如果讓玄鳶登上皇位,他刻苦經營的計畫豈不是全 盤落空? 司馬泰微笑道:「臣子若是反對帝君便是反叛,太子若是棄帝君而不顧便是 忤逆,我們今日聯手扶起太子對抗帝君,他日以忤逆不孝之名對付太子,這道菜 你覺著對不對胃口?」 亞當斯終於明白司馬泰的本意,他是想利用太子當替罪羊,與帝君玄思哲對 抗,他低聲道:「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的女兒是玄思哲的皇妃,為何你要幫 助外人對付自己的女婿?」 司馬泰輕聲歎了一口氣:「大將軍難道沒有發現玄武帝國表面上疆土廣闊, 人口眾多,可是卻已經到了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的地步?此次與藍德帝國的戰爭必 敗無疑,司馬泰雖然愚魯,卻懂得為自己和家族的未來考慮,無論是玄鳶還是玄 波都無力擔當挽救帝國的責任,大將軍以為呢?」 亞當斯重重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司馬泰的臂膀,親切道:「從今日起,相國 便是我的兄,我們的命運將永遠聯繫在一起……」 「我必須去一趟!」唐獵幾經考慮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玄波道:「你明明知道帝都之中風起雲湧,為何又要去?」 唐獵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之所以去,是因為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萱兒仍 然留在城內等著自己去,雖然將她托給李老闆照顧,可是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 事情,難免不會波及到得月樓。 「可是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以後,他們一定會加大的力度,你現在去豈 不是自投羅?」玄波充滿擔憂道。 唐獵笑道:「越是危險的地方,往往越是安全的地方,他們或許不會想到我 敢再次返帝都,再者說,他們的要注意力集中在你的身上,我只是個無關緊 要的小角色。查的重點自然不會放在我的身上。」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心 中也明白玄鳶等人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玄波果斷決定道。 唐獵搖了搖頭:「你留下來等我,我向你保證,最遲明晨,我一定返這裡。」 這間茅舍是精靈族人用來落腳藏身的地方,裡面的櫃子裡有不少用來化妝的 物品,現在剛好可以派上用場。唐獵之所以敢冒險去,這些物品也起到了相當 的作用。 他堅毅的目光讓玄波不安的內心頓時鎮靜了下來,說來奇怪,她認識唐獵僅 僅幾日的時間,對他的一切也不甚瞭解,可是心中已經相當的信賴他。 唐獵來到帝都西門的時候,眼前的情形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這 件事情勢必會引起帝都打亂,整個皇城處於一片風聲鶴唳之中,沒想到帝都仍然 像往日一樣寧靜,門前警戒的力量也沒有刻意加強,過過往往的行人也很少接受 盤查。 唐獵為了掩人耳目還特意將頭髮染成灰色,又貼上假鬍鬚,表面上看去至少 要老了三十歲,他大搖大擺的走入帝都,守門的衛兵根本沒有盤查他,倒是路邊 的兩位行人的竊竊私語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人道:「聽說玄波公跟那看病的醫生私奔了!」 另一人壓低聲音道:「不知道那醫生有什麼本事?居然能騙得公的感情, 不惜拋棄至高無上的地位跟他逃走……」 「嘿嘿,說不定是他的話兒厲害,弄得公神魂顛倒!」 兩人同時陰笑了起來,或許是留意到唐獵向他們的方向看來,兩人生恐招惹 麻煩,匆匆向前方走去。 唐獵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沒想到自己和玄波被人當成私奔的一對,剛才的 那番對話要是讓那位元臉皮薄的公知道,只怕要被活生生氣死。轉念一想,這 八成是太子玄鳶想出的另外一個歹毒意,現在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可 是他為何不追殺自己?難道他從開始就沒有想殺掉玄波,毀掉她的名節,逼她遠 走便已經達成了目的? 唐獵在黃昏時分方才來到得月樓之中,李老闆初見他之時也是吃了一驚,聽 到他的聲音這才認出了他,慌忙將他帶到後院無人之處,低聲道:「現在整個帝 都都在說恩公和公的事情,你怎麼還敢來?」 唐獵坦誠答道:「我這次來是想帶萱兒一起離開!」 李老闆歎了口氣道:「她已經離開了,聽說恩公出了事情,她說什麼都要去 找你,今日上午離開,至今仍然沒有來。」 唐獵懊惱的在掌心擊了一拳,這次和萱兒擦肩而過,不知道是不是上蒼在故 意捉弄自己。 李老闆道:「恩公,誘拐皇家公可是死罪,帝都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呆下去 了,趁著沒有被別人發現,你還是快走吧。」 唐獵點了點頭,交代李老闆道:「如果萱兒來,你讓她去我當初為她治病 的草屋找我!」 離開得月樓,天色已經微黑,唐獵仍然有些不甘心,緩步圍著診所周圍走了 一圈,診所大門緊鎖,門上交叉貼上了封條,萱兒果然沒有來。 唐獵有些失落的向診所看了看,垂下頭默默向街尾處走去。 從拱橋經過之時,前方一名風姿綽約的窈窕女郎迎面走來,唐獵看得真切, 那女郎竟然是花月坊的紅牌柏麗絲。不知道她為何會經過這裡?唐獵下意識的將 頭垂了下去,他和柏麗絲之間曾經有過一夕之緣,不自有些心虛。 兩人擦肩而過,柏麗絲走上橋的頂端,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柔聲道:「難 道你不認識我了?」 唐獵心頭一怔,裝出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向前走去。 柏麗絲快步追到唐獵身後,小聲道:「唐獵,你給我站住!」 唐獵明白行藏已經被她識破,可是仍然裝出糊里糊塗的樣子,嘶啞著喉嚨道: 「這位姑娘是叫老夫嗎?」 柏麗絲一把抓住唐獵的手臂道:「你休要給我裝腔作勢,你的身形和體態即 便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唐獵苦笑著轉向柏麗絲,現在在掩飾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柏麗絲向四周看了看,確信無人注意,這才小聲道:「我們去河邊走走!」 兩人沿著河堤慢慢走去,唐獵低聲道:「你怎會一眼就將我認出?」 柏麗絲嫵媚一笑,聲音微微沙啞,充滿了誘惑力:「你不要忘了,我們曾經 歡好過,我聞得到你的氣息,感受的到你身體的熱力。」 唐獵不覺心中一蕩,伸手攬住她的纖腰,附在她晶瑩的耳珠邊道:「不要告 訴我,你是恰巧經過這裡的!」 柏麗絲格格嬌笑道:「當然不是,我來這裡是專門來找你的!」 唐獵愕然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 柏麗絲微笑道:「我雖然猜不到,可是有人已經猜到,他讓我在這裡恭候你 的到來,見到你後,讓我帶著你去和他相見,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唐獵久久凝望柏麗絲,他忽然發現柏麗絲的身份絕不是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 一定另有高人隱藏在她的身後,這個人究竟是誰?唐獵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任 何的後果都可以不去考慮,他重重點了點頭道:「帶我去見他!」 第三十三章命是搏出來的 一艘烏篷船划開平靜的水面,在船尾撒下一片粼粼的波光,緩緩向兩人的身 邊駛來,柏麗絲輕聲道:「他來了!」 唐獵帶著滿腹的疑問,跟隨在柏麗絲身後走上甲,夜風輕揚,烏篷船上掛 著的一盞風燈來搖曳,照的船上的景致忽明忽暗,更平添了一分詭異。 船艙內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唐先生,請裡面坐!」 柏麗絲此刻也收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站在艙外,示意唐獵獨自一人走入船艙。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借此讓自己有些加速的心跳平穩下來,挑開 艙門的珠簾,躬身走入船艙之中。 卻見一位體態臃腫的中年人盤膝坐在矮桌之前,諾大的頭顱緊緊連在肩膀之 上,看上去彷彿沒有脖子一樣,腹部肥肉高隆而起,一雙小眼睛笑瞇瞇望向唐獵, 腮邊的肥肉因為他的微笑而不停的顫動:「唐先生,快快請坐!」 唐獵瞪大了雙目,眼前的這個胖子竟然是帝都的巨富福隆海。他雖然和福隆 海不止一次相遇過,可是並沒有太深的交往,更加想不到他和花月坊之間會有著 密切的聯繫。唐獵緩緩在福隆海的對面坐下,右手下意識的扶在腰間手槍的位置, 只要福隆海對他有任何不利的舉動,他便一槍結果了這胖子的性命。 福隆海為唐獵面前的空杯內斟滿了美酒,端起酒杯道:「你不用擔心,我對 你沒有任何的惡意,從我和唐先生第二次相遇以後,我便開始留意唐先生的消息。」 唐獵冷冷道:「你在監視我?」他忽然聯想起自己在花月坊所受到的禮遇, 開始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狼淵和司馬天峰的面子,後來肯定是福隆海一手安排,否 則杜莎莎又怎會讓自己手下的紅牌柏麗絲親自上陣?想到這裡心中不免感到有些 沮喪,看來自己的男性魅力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強大。 福隆海微笑道:「唐先生在短短的時間內,做出好多驚天動地的大事,我福 隆海又怎能做到熟視無睹呢?」 他肥胖的手指撚起酒杯,向唐獵做了個請的動作,先行將杯中美酒飲盡: 「和唐先生一樣,我並非玄武國人,留在這個國家的目的,便是為了獲取最大的 利益。」 他的話漸漸引起了唐獵的興趣,唐獵低聲道:「據我所知,你是一個富有的 商人,可是從今天你的舉動來看,你的目的絕非是掙錢那麼簡單!」 福隆海哈哈大笑了起來,細小的眼睛流露出欣賞之色:「唐先生果然不是凡 人,實不相瞞,我是玄武國的敵人。」 唐獵內心已經明白,這福隆海八成是一個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留在玄武國 一是為了刺探情報,而是為了伺機破壞,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出賣自己。 福隆海道:「單憑你只怕無法帶著玄波公逃離帝都,我之所以要找你,是 為了幫助你。」 「為什麼?」 福隆海表情突然變得凝重:「玄波公如果死去,玄鳶就會毫無懸念的登上 玄武國的帝位,整個玄武國會在短時間內重新穩定下來,而這恰恰是我不願看到 的。」 唐獵點了點頭道:「你想讓玄波公活下去,就是為了玄武國始終處於內部 的分裂之中,讓玄武國的國力在內部的紛爭中,慢慢的損耗下去。」 「唐先生真是明白人!」 唐獵淡然笑道:「玄武國的事情與我何干?」 「在唐先生入宮之前或許沒有關係,可是現在唐先生已經無法撇開干係,玄 鳶早已將拐帶公私奔的罪名強加在了你的頭上,就算你逃到天邊,他也要捉到 你!」 唐獵沉默了下去,福隆海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無論他情願與否,自己 的命運和玄波早已緊密聯繫在了一起。 福隆海道:「我可以幫助你們逃離帝都,遠離玄鳶力量所及的範圍。」 「怎樣幫我?」 福隆海緩緩放下酒杯,從身邊拿起一個錦盒,推到唐獵的面前:「這裡面是 五張人皮面具,戴上它,應該可以躲避常人的耳目。」 唐獵收起錦盒,起身向福隆海告別。 福隆海又道:「知不知道柏麗絲為何可以輕易認出你?」 唐獵搖了搖頭。 福隆海道:「鳳豫族人的嗅覺天生靈敏,只要和他們接觸過一次,他們便會 記得你身上的味道,柏麗絲既然可以做到,想必其他人一樣可以做到,錦盒內有 幾枝箬秋籐,泡在澡水中沐浴,可以改變原來的體味。」 「謝謝!」這還是唐獵第一次對福隆海道謝。 福隆海笑道:「你不必謝我,我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為公的緣故,有件事 我需要提醒你,傳聞玄武國的皇族出生之時必飲龍血,龍血會讓他們的身體與常 人不同,箬秋籐對他們體味的改變作用只怕並不大,凡事你最好還是自己小心, 千萬不要落在玄鳶那些人的手中。」 唐獵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道:「有沒有辦法將這件事通知寶樹王循涅?」 福隆海緩緩搖了搖頭道:「寶樹王循涅已經失蹤了兩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拍了拍唐獵的肩頭道:「你只需要記住,保住玄波公的性命,你便能夠 活下去,玄武國內部的事情錯複雜,莫說是你,連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唐獵大聲道:「玄鳶這樣的作為早晚都會傳到老皇帝的耳中,他難道會聽之 任之嗎?」 福隆海道:「想殺玄波的並非只有玄鳶一人,想保住她性命的也大有人在, 玄武國之所以會落到今日的局面絕非偶然,我敢斷言,亡國之日已經不久了。」 福隆海讓柏麗絲親自將唐獵送出城外,臨近分手之時,柏麗絲摟住唐獵的虎 軀,輕輕在他唇上吻上一記,柔聲道:「唐先生這次一走,不知他日何時能夠相 見,你會不會忘了我?」 此時此刻,唐獵心中也不禁有些傷感,輕輕撫弄柏麗絲的長髮,低聲道: 「人生之中實在有著太多的無奈,還是學會忘記的好,省的平添惆悵!」 柏麗絲若有所思,許久方才點了點頭,輕聲道:「好好的活下去,我相信, 你一定能夠逃過這場劫難!」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翻身跨上柏麗絲送給他的駿馬向遠方疾馳而去。 柏麗絲目送他英俊挺拔的背影,美眸中卻忽然閃現出一絲愧疚。 唐獵乘著柏麗絲送給他的駿馬連夜趕了玄波藏身的茅舍,此時已經是午夜 時分,茅舍靜靜沐浴在月光之中,小溪宛如玉帶般靜靜縈繞在茅舍周圍,夜風徐 徐,送來陣陣野花的香氣,唐獵看到茅舍視窗橘黃色的燈光,緊張的內心終於松 弛了下來,玄波一定在等待著自己來。 將駿馬拴在茅舍前的小樹之上,唐獵大步來到門前,輕輕叩響房門,房門卻 緩緩打開,藉著燭火可以看到室內並沒有人在。 唐獵內心不由得一震,難道有人趁他不在劫走了玄波公。 此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唐獵霍然轉過頭去,卻見玄波從右側的草 叢中走出,冰藍色的美眸中猶自帶著一絲惶恐的神情:「我還以為是敵人來了… …」看到唐獵堅毅的面龐,她的芳心中沒來由感到一陣溫暖,從唐獵走後,她沒 有一刻能夠安心。 唐獵笑道:「我既然答應過你,便一定會來!」 兩人走入房內,唐獵將自己在帝都所瞭解到的事情一一告知玄波,玄波聽到 寶樹王循涅也已經失蹤,芳心之中酸楚不已,禁不住落下淚來。 唐獵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忽然想起福隆海送給他的錦盒,拿出來放在 桌上,低聲道:「福隆海送給了我一些易容用的工具,對我們順利逃走有很大的 幫助。」 他伸手想要打開錦盒,卻被玄波抓住手腕:「慢!」 唐獵有些迷惑的望向玄波。 玄波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福隆海根本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這 樣做豈不是為自己留下隱患,如果將來你落入我皇兄的手中,受刑不過,將他供 出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唐獵心中一沉,他怎麼就沒有想到?福隆海的確沒有暴露身份的必要,難道 僅僅是為了取信於自己,這理由又好像太過牽強。 玄波道:「我擔心其中一定有詐,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 唐獵看了看那錦盒,忽然想起福隆海的話,鳳豫族人天生嗅覺敏銳,難道這 錦盒只是他用來跟蹤自己的線,想用這個方法找到公的藏身之處, .. 想到這裡, 心中更加的懊惱,自己怎麼會如此疏忽?來到收藏武器的壁櫃前,拉開櫃門,從 中拿出一把長刀:「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玄波點了點頭,從壁櫃內挑選了一張青銅連弩,如果遇到危險,可以用來防 身。 兩人一前一後向門前走去,剛剛靠近房門,卻聽到一聲尖銳的呼嘯,兩道羽 箭破窗射向唐獵的胸口,唐獵這段時間經過福慕金的點撥和指導,反應力有了很 大的提高,幾乎出於本能,反手揮刀向羽箭格去,相撞處萬點火星迸射出來。他 的腳步向後退了三步方才站定,唐獵詫異於對方如此強勁的力道。 玄波格空一掌向前方燭火揮去,燭火搖曳了一下,頓時熄滅,整個茅舍陷入 一片黑暗之中,她此舉的目的是讓敵人無法從光影中分辨他們的位置所在。 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唐獵,交出玄波公,我饒你一命!」 唐獵冷笑道:「……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呢……」 話未說完又有一支羽箭穿越茅舍的土牆,準確無誤的射向唐獵的胸口,唐獵 反應機敏,黑暗中雖然看不清羽箭的軌跡,長刀信手揮落,竟然精準的劈在鏃尖 之上,一陣奪目的火星閃過,羽箭歪歪斜斜落在地上。 .O.ηe 唐獵暗罵對手卑鄙,故意引他說話,從而判斷他所在的位置。 他悄悄向窗口靠近,從腰間摸出了那把珍藏已久的手槍,從窗格的縫隙中向 外望去,卻見一名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男子靜靜站在茅舍前方的樹叢之中,他的頭 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面罩,所以看不清他的面目,銀色的長髮飄飛在腦後,體態健 壯魁梧,雙臂拉開大約五尺多長的金色強弓,瞄準了茅舍的方向。 唐獵用力咬了咬下唇,打開了手槍的保險,這細微的響動馬上讓那藍衣男子 警覺,金色羽箭拖著長長慧尾追風逐電般射向唐獵的位置,唐獵下意識的向後仰 去,雖然做出了反應卻沒能完全避開對方的羽箭,鏃尖擦著他右肩的皮膚射了過 去,深深釘入身後的土牆之中,箭尾猶自顫抖不已。 唐獵肩頭的皮肉被劃開了一片,痛的他悶哼了一聲,不等那男子射出第二箭, 已經瞄準那男子的胸口扣動了扳機。 靜夜中發出『怦!』地一聲清脆的槍響,憤怒的子彈衝出槍膛,以不可思議 的速度射向那男子的胸口。 藏在銀色面罩後的棕色眼眸驟然收縮,他從心底感到深深的恐懼,看到光芒 的剎那,以金色長弓向外封去,子彈與長弓相交,長弓頓時被射斷,餘勢未歇的 子彈繼續前進,藍衣男子倉促間向右橫跨了一步,就是這一步將他從瀕臨死亡的 邊緣拉了來。子彈射入了他的肩頭,他清晰的感到異物高速鑽入血肉中的灼熱 感,疼痛讓他的整條左臂低垂了下去。 「走!」唐獵抓住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拉起玄波的柔荑,全速衝出了房門。 腳下的地面卻突然震動了一下,唐獵和玄波的身軀同時晃動了一下,眼前的 地面寸寸裂開,一個光禿禿的頭顱從地上鑽出。此人膚色漆黑如墨,兩隻大大的 怪眼來轉動了一圈落在唐獵身上怪叫道:「拿命來!」說話間他的身軀從地面 緩緩鑽出,沙石自他雄壯的身體上滾滾滑落。 唐獵迅速從驚慌中恢復過來,揮刀向這名禿頭男子衝了上去,居高臨下劈向 他光禿禿的腦袋,試圖阻止他從地下鑽出。 長刀呼嘯劈砍在那男子的禿頭之上,卻沒有劈入分毫,唐獵的雙手被震得發 麻,刀鋒竟然被他堅硬的頭顱崩開數個豁口。 玄波公扣動手上的弩箭,連續五支弩箭呈梅花狀流星般射向那男子暴露在 地面上的半截身軀,如此近的距離,他根本沒可能避開。光頭人粗壯的臂膀猛然 從地底探了出來,赤裸的臂膀上捆縛著一個黑色的護盾,他以肘部的護盾輕鬆便 擋住了五支弩箭的連續射擊,隨後身軀迅速隱入泥土之中。 遠處藍衣男子迅速從中彈後的疼痛中鎮靜下來,單手從身後抽出一把銀色長 弓,左足蹬踏在銀弓的中部,左手抓住尾弦,弓如滿月,五支寒光閃閃的羽箭一 字排開,鏃尖在暗夜中閃爍著凜冽的光芒,他選擇的目標仍然是唐獵。 唐獵舉起手槍再度向他射擊,冷不防那光頭人從地下探出手臂,牢牢握住他 的足踝,用力拉扯之下,唐獵頓時失去了平衡,這射出的一槍也失去了準頭。 藍衣男子鬆開尾弦,五支羽箭分別從五個不同的角度射向唐獵的要害。 玄波花容失色,嬌聲驚呼起來。 前所未有的危機讓唐獵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無力避開對方射來的羽箭,所 能夠做得便是拚命扣動手中的扳機,連續三發子彈分別射向藍衣男子,因為受到 光頭人的拖拽,子彈全部落空,並沒有射中對方。 五支羽箭距離唐獵已經越來越近,唐獵的雙目中流露出絕望的神情,突然數 道銀色的亮影閃電般衝向箭矢的方向,伴隨著一聲聲淒慘的鳴叫,卻是五隻羽翼 雪白的鳥兒以身體擋住了羽箭的射擊,將唐獵從死亡的邊緣重新拉了來。 死裡逃生的唐獵爆發出一聲怒吼,身體內重新充滿了力量,手槍瞄準地下連 續射出兩枚子彈,他明顯的感覺到緊握自己雙足的手臂顫抖了一下,抓住這稍縱 即逝的時機,唐獵掙脫開光頭人的手臂,身體滾向一旁。 玄波以弩箭接連不斷的射向藍衣男子,用來阻止他的攻擊,掩護唐獵從困境 中脫身。 兩人終於重新會在一處,身後的茅舍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隨後燃 起沖天的火光,半邊夜空業已被火光染紅,周圍的叢林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喊殺之 聲,夾雜著士兵的大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還是盡快投降吧!」 那藍衣男子冷冷凝望唐獵一眼,似乎知道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轉身向黑暗 中掠去。 唐獵和玄波對望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眸中都看到深深的恐懼,看來他們 已經落入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想要逃出去已經是難於登天。 一個白色的倩影從樹林中奔出,唐獵慌忙舉起手槍,卻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 叫道:「人是我!」唐獵驚喜萬分,沒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萱兒,他大步迎 上前去,顧不上玄波在場,一把抓住萱兒的柔荑:「你怎麼來了?」萱兒輕聲道: 「頭我再向人解釋,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唐獵和玄波跟在萱兒的身後向正東方的密林中逃去,逃跑的路途之中,萱兒 簡略的向唐獵講述了她的經歷,原來唐獵挾帶公潛逃以後,整個帝都之中人心 惶惶,她看出就連李老闆也深感危懼,生恐唐獵的事情牽連到了自己,又恰巧看 到崇文候朱翼和司馬天峰二人去找李老闆,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於是找機會 悄然離開了得月樓。想來想去,唐獵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這裡,所以便一路 來。 唐獵道:「這麼說,剛才從那藍衣男子箭下救起我的就是你了?」 萱兒輕輕點了點頭,黯然道:「我是翼族人,擁有操縱飛鳥的力量,剛才我 看到人命在旦夕,所以才犧牲鳥兒的性命為你擋住箭矢……」想起無辜喪命的 鳥兒,萱兒心中一陣酸楚。 玄波一直留意著萱兒,沒想到唐獵竟然擁有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僕。 唐獵道:「看來李老闆、福隆海一干人全都是一夥的了,難怪我這次入城會 這麼順利,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公,所以才設下圈套讓我上鉤,我真是糊塗,竟 然上了他們的當。」 玄波溫婉笑道:「這件事只怪他們狡詐,和你無關。」 三人雖然處在危險之中,可是此刻心中並未感到過多的恐懼,談笑間走入密 林深處,萱兒指向正西的方向道:「走過這片密林,我們如果能夠順利進入前方 的穆滄山,便有機會逃過他們的圍捕。」 唐獵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一隻白色的鳥兒撲扇著翅膀從空中飛向萱兒,萱兒伸出纖手讓它落在自己的 掌心,鳥兒發出數聲悅耳的鳴叫,隨即又振翅飛向空中。 萱兒秀眉微顰,似乎情況不容樂觀,低聲道:「他們正在包圍這片密林!」 玄波心中暗道:「這美麗少女竟然懂得鳥類的語言!」 司馬天峰靜靜佇立於茅舍之前,棕色雙目之中閃耀著陰冷的光芒,從茅舍周 圍的情況來看,已經有人先於他們來到這裡,並進行過一番搏殺。憑著直覺,司 馬天峰敏銳的感覺到,唐獵一定沒有死,上蒼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他便要好好 的把握,絕不容許唐獵逃出這片土地。 手下副將來到司馬天峰的身邊,稟報道:「司馬將軍,火箭營已經準備妥當, 封住了前方密林十二個可能的出口。」 司馬天峰點了點頭,這次玄鳶為了捉拿玄波公可謂是不遺餘力,出動了帝 都最精銳的防禦部隊,這次帶來的火箭營,雖然只有二名射手,可是他們配備 的燎原弓射程可達丈,每名弓箭手俱是套有鹿皮手套,因為因矢尖塗有碧磷, 只要觸及皮膚立刻燃燒,火焰奇毒無比,水潑不滅。 「用火箭點燃這片樹林,將他們從樹林中逼迫出來!」司馬天峰凝望著從樹 林中蜿蜒流出的小溪冷冷道。 「是!」 司馬天峰大聲道:「短刀營負責封住所有旱路出口,並協助保護火箭營的劍 手!長槍營負責封住林中溪流的出口,火起之後,他們最有可能沿著這條穿行於 密林的小溪逃生!」伴隨著司馬天峰的一聲令下,火把在樹林四周燃起,將整個 天地照耀的亮如白晝。 二名火箭營射手,戴上鹿皮手套,將碧磷箭搭上弓弦,靜夜中傳來陣陣弓 弦拉緊的聲音,氣氛沉凝,一觸即發。 司馬天峰的手臂在空中用力的揮舞了一下:「射!」 二道綠色的軌跡呈拋物線狀斜斜射向夜空,然後落向密林深處,碧磷箭射 中樹木之後,迅速燃燒了起來,大片的密林轉瞬之間已經落入火海之中。 耳邊不時傳出鳥獸的哀鳴,濃煙和火光四起,火借風勢迅速向密林深處蔓延 開來。 唐獵迅速判斷出火勢正向他們的方向侵蝕過來,想要躲過葬身火場的命運, 只有盡快跳入小溪之中。 他們三人拚命向溪流的方向逃去,搶在火勢波及到身邊之前,躍入冰冷徹骨 的溪水之中。唐獵檢查了一下手槍,彈匣內僅僅剩下四顆子彈,心中不免為剛才 的盲目射擊感到懊惱。 數只羽翼點燃的鳥兒悲鳴著撲入溪水之中,水流仍然未能將它們身上的火焰 熄滅,直到身體燃成灰燼,那碧綠色的火焰仍然倔強的燃燒在水面之上。 空氣因為大火的燃燒而變得稀薄起來,這讓他們感到有些氣悶,鳥獸燃燒的 焦臭味道隨著熱lang一陣陣傳來,玄波和萱兒兩人撕下衣袖打濕後掩住口鼻, 用以過濾這讓人嘔吐的氣息。 唐獵用長刀小心的撥開水流上的磷火,以免沾染到他們的身上。 在水流中摸前進了半個小時左右,地勢明顯變得陡峭起來,水流因此變得 湍急,三人必須相互扶持方能在水中站穩身體。 巨大的危險讓唐獵週身的神經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他的右臂沉浸在水 中,肩頭被藍衣男子擦破的皮肉不時傳來陣陣的隱痛,右臂敏銳的感知力卻絲毫 沒有減退半分。溪水流速固定的節奏似乎被突然打亂,唐獵展開臂膀將玄波和萱 兒護在身後,他感覺到一股潛流從自己的右前方迅速向這裡衝來,唐獵以雙手握 緊長刀,虎吼一聲,全力向潛流的方向刺落。 刀鋒刺入水中突然一頓,似乎遇到了阻礙,一顆光禿禿的頭顱浮出水面,他 的右手牢牢握住了鋒利的長刀,一個有力的旋轉,試圖將長刀從唐獵的手中奪出。 唐獵傾盡全力以雙手的力量和對方苦苦抗衡,長刀在兩人的爭奪下,在刺耳 的金屬摩擦聲中崩斷成兩截。 光頭人以手中的半截斷刀狠狠戳向唐獵的胸口,唐獵旋動剩下的半截刀身迎 了上去,斷刃在虛空中相交,兩人的身體都是在水中一個踉蹌。 兩截斷刃摩擦的部位不斷迸出火星,彼此的力量都已經達到巔峰,交錯的斷 刃向唐獵的胸口不斷擠壓,他的力量終究遜色於對手一籌。 玄波舉起連弩,想要助唐獵一臂之力,光頭人抬起右腿,撩起一片水幕,向 玄波兜頭罩了過去。他雙臂的力量在瞬間增強,唐獵的身體被壓的向後退了兩步, 光頭人手中的斷刃閃電般劃過唐獵的右臂。 鮮血沿著唐獵上臂的傷口汩汩流出。 火海之中,剛才那名射箭的藍衣男子緩步走出,他的外袍看來具有防禦磷火 的作用,令人恐怖的磷火竟然對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依舊是單手拉開銀弓,三支沾染了磷火的弩箭瞄準唐獵的身軀。在唐獵和光 頭人分開的剎那,三支羽箭帶著綠色的磷火閃電般向唐獵射去。 鮮血將唐獵的整條右臂染紅,刺痛讓他的血脈怒張了起來,他瞄準來箭的方 向,將手中的半截斷刃狠狠摔了出去,斷刃準確無誤的擊中了空中飛行的羽箭, 磷火閃亮,被磷火點燃的斷刃和箭矢同時落入溪流之中。 藍衣男子幾乎在同時又拉開了弓弦,五支點燃著磷火的羽箭蓄勢待發,這一 次他絕不會讓唐獵逃掉。 萱兒忽然發出一聲清嘯,樹林之中數十隻燃燒的飛鳥不顧一切的向藍衣男子 飛去,那藍衣男子萬萬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顧不上唐獵,調轉鏃尖 向飛鳥射去。 剛剛射落七隻飛鳥,又有餘只飛鳥從林中飛出,那藍衣男子瞬間已經被 余只火鳥包圍,他的外袍雖然可以抵禦磷火,可是那些火鳥沒命的鑽入他的領口 袖口,綠色的火焰圍繞他的週身迅速竄升了起來,藍衣男子發出淒厲慘烈的哀號, 他棄去銀弓,驚恐之中忙不擇路,竟然一頭衝入了溪水之中。磷火遇水,越燃越 旺。 萱兒和玄波不忍心在看下去,慌忙閉上雙目。 唐獵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光頭人仍然沒有離去,目睹同伴的慘狀,他一時 間悲憤交加,狂吼一聲揮拳向唐獵衝去。 唐獵舉槍想要射擊,光頭人魁梧的身軀卻消失在水面之下。 雙腿突然一緊,竟然被光頭人重施故技,將他的雙腿牢牢抱住,用力拖拉之 下,唐獵的身軀跌倒在溪水之中。光頭人的身軀雖然魁梧,在水下卻說不出的靈 活,游魚般溜到唐獵的身後,鐵箍一樣的臂膀死死卡住唐獵的咽喉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34-36) 作者:石章魚 字數:24683 第三十四章人生自古誰無死 唐獵的手槍雖然還有四顆子彈,可是現在卻絲毫派不上用場,唯有死命抓住 光頭人的臂膀,試圖將他鐵箍一樣的手肘拉開。 兩人在水下死命纏鬥,玄波和萱兒卻被大片的磷火包圍,想要去幫助唐獵, 一時間無法脫離周圍的磷火,只好潛入溪水下,向唐獵兩人纏鬥的方向潛游過去。 唐獵雙目睜得滾圓,腦海中感到一陣眩暈,呼吸變得越來越艱難,隨時都要 窒息死去,他的上衣在撕扯中已經脫去,赤裸的上身每一塊肌肉都處於極度的緊 繃之中。 「我不可以放棄,放棄便代表著死亡!」唐獵從心底大聲的提醒自己,流血 的右臂隱然出現了一道淺藍色的龍形紋身,血霧從周圍迅速向肌膚內收,龍形 紋身變得越來越清晰。 光頭人感覺到唐獵右臂的力量突然增大,心中一陣駭然,想要阻止唐獵的逃 脫,卻無法抗衡唐獵右臂突然增強數倍的力量。 唐獵終於成功扭開了他的手臂,反手一拳,重重擊打在光頭人的面部,鮮血 從光頭人的眼眶和鼻孔之中迸射出來,殷紅色的血霧頓時將清澈的溪水變得一片 模糊。 光頭人摀住臉部,緩緩向下沉去,利用殘存的力量鑽入鬆軟的河床之中。 唐獵虛弱無力的摸到溪邊,確信周圍並沒有磷火,方才艱難的爬了上去,大 口大口的喘息著,許久這口氣才緩過來。 玄波和萱兒迂繞過磷火來到唐獵的身邊,萱兒扶住唐獵的臂膀,泣聲道: 「人,你有沒有事?」 唐獵笑著搖了搖頭,咽喉因為被光頭人扼得紅腫,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右邊的臂膀血淋淋一片,煞是駭人。 三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找不到乾淨的布塊為唐獵包紮,唐獵檢查了一下右 臂的傷口,幸虧傷得不深,應該沒有波及筋骨,過上一段時間出血想必可以自行 凝固,他嘶啞著喉嚨道:「我沒什麼事情,火勢越來越大,我們還是盡快逃出去。」 玄波驚魂未定的望向身後的溪水,藍衣男子的屍首已經燃盡,只剩下那件可 以抵禦磷火的外套漂浮在水面之上,她若有所思道:「這兩個人一定不是大哥派 來的。」 唐獵淡然笑道:「無論他是誰所派,總之是我們的敵人,殺掉一個便少了一 個!」在溪水中摸了一陣,終於找到失落的手槍,歷經剛才驚心動魄的連場惡 鬥,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的畏懼,大聲道:「我們一定能夠逃出去!」 玄波的目光落在唐獵的手槍上,這種武器她還從未見過:「這是什麼?」 唐獵狡黠一笑:「我的幸運護身符!」 前行二米左右,竟然逃脫了大火波及的範圍,樹林漸漸變得稀疏了起來, 從前方透出的星光來看,溪水的另一出口就在不遠處。 越是臨近出口,唐獵的心情便越是緊張,他清楚的認識到,這條出路一定在 敵人的估計之內,留給他們的活路,或許就是一個大大的羅。 兩隻飛鳥斜掠而下,還未飛到萱兒面前,一支冷箭從密林之外突然射入,准 確無誤的從其中一隻鳥兒的頸部穿過,伴隨著一聲哀鳴,那鳥兒墜落在岩石之上。 另一隻飛鳥在惶恐中掉轉方向,向樹林深處飛去。 萱兒美眸含淚,暗暗為鳥兒的犧牲而傷心。 唐獵拉住萱兒和玄波躲在巨岩之後,以免突發的冷箭射傷了他們。形勢已經 明朗,敵人在出口處布下重兵,想要順利突圍只怕相當的困難。 司馬天峰陰冷的聲音從樹林外傳來:「唐獵,我知道你在裡面,我曾經將你 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卻為何做出這種逆天的壞事,辜負帝君對你的信任,挾 帶公私逃,你向來精明,卻為何不去考慮後果?」 唐獵並沒有答,專心檢查著手槍,四發子彈,能不能為他創造最後的生機。 司馬天峰暗暗做出了一個手勢,身邊一名長槍兵呈圓弧狀向中心開始縮小 他們的包圍圈,另有五十名短刀兵負責配長槍兵的行動。 「唐獵,我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如果你現在棄械投降,我可以幫助你在太 子面前求情,或許太子會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你的性命!」 唐獵呵呵大笑起來:「司馬將軍,你以為太子會給你這個面子嗎?就算他願 意放過我,你又真心想放過我嗎?」 司馬天峰雙目之中掠過森冷的殺機,他當然不會放過唐獵,司馬家族的秘密 只有唐獵這個外人知道,今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唐獵活著離開。 一群飛鳥被悄然行進的長槍兵驚起,萱兒有些緊張的握住唐獵的手臂。 唐獵抿起唇角,這讓他英俊的面龐顯得越發堅毅:「不用害怕,我一定會帶 你們逃出去!」雖然他也清楚這句話只是欺騙,可是他仍然有責任讓身邊的少女 感到足夠的安全。 玄波忽然道:「他們要得只是我,與你們兩個無關,我出去,讓司馬天峰放 你們離開。」不顧唐獵的阻止,玄波站起身來:「我在這裡!」 數十支羽箭同時向玄波射來,唐獵一把將她拉倒,玄波立足不穩,跌倒在唐 獵寬闊而溫暖的懷抱中,此時她終於明白,皇兄不會讓她活在這個世上,心中一 陣酸楚,伏在唐獵的懷中失聲痛哭了起來。 司馬天峰的唇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殺無赦!」他的眼神已經被狂熱的 殺機所點燃,腦海中卻只想到一個人的身影唐獵,連他自己都搞不清為何會 如此的仇恨唐獵,他清楚的認識到,如果任由唐獵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會寢 食難安。 身後的團隊忽然響起一陣喧囂,火箭營的陣腳先行混亂起來。慘呼過後,一 名士兵的身軀被高高拋起在半空之中,兩名同伴慌忙伸手去接他落下的身軀,那 士兵的身軀在落下時,猛然自腰間斷裂,兩名同伴收手不及,倒退數步跌倒於地, 同伴的鮮血和內臟沾滿了他們一身。 兩人還未來及起身,一柄明晃晃的長槍先後穿透了兩人胸腹。周圍同伴迅速 向四周讓開。傳言失蹤兩日的寶樹王循涅威風凜凜的出現在火箭營的正中。 司馬天峰身處高處,在寶樹王循涅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認出了他,內心之中的 震驚無以復加,他畢竟心機深厚,迅速從慌亂中鎮靜下來,果斷下令道:「凡是 幫助唐獵和公逃離者,便是帝國的叛徒,格殺勿論!」 火箭營餘名弓弩手得到命令,引弓搭箭,余支碧磷箭同時向寶樹王循涅 的身體射去,寶樹王循涅怒吼一聲,沖天殺氣激揚而起,花白的長髮和鬍鬚一絲 絲飛揚在虛空之中。手中丈二長槍急速旋轉,在身體的周圍形成一圈狂濤駭浪, 余支碧磷箭宛如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綠幽幽的磷火旋轉在漩渦的邊緣處。 循涅的身體向上升騰而起,長槍在虛空中突然停止旋轉。 被長槍形成漩渦所牽引的余支碧磷箭,離心向周圈輻射而去,慘呼聲接二 連三的響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寶樹王循涅竟然在一招之間射殺了火箭 營的大半力量。 司馬天峰不由自打了一個冷顫,以寶樹王循涅眼前表現出的實力,早已超 出了黃金武士的範疇,他自問相差太多。 原本準備收縮包圍圈的長槍營士兵,看到情況緊急,暫時放棄對唐獵三人的 追擊,轉而向寶樹王循涅圍攏。十七桿長槍從不同的角度向寶樹王循涅的身軀刺 到,循涅大笑一聲,長槍插入地上,雙拳閃電般向十七桿明晃晃的槍尖迎擊而去, 砰砰連續發出十七聲金石相撞的巨響,循涅的雙手毫髮無損,十七桿長槍槍頭齊 齊折斷。他們臉上驚駭的表情尚未退去,循涅快似疾風的雙拳已經先後擊打在他 們的面門之上。 司馬天峰清晰的聽到了手下骨骼碎裂的聲音,他的腳步開始緩慢的啟動,配 長槍營眾士兵的全力圍堵,司馬天峰抽出了身後的長刀,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 盯在循涅卓爾不群的挺拔身軀上。 司馬天峰和循涅之間的距離迅速的接近,循涅的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個寬約丈 許的無人地帶,司馬天峰的眼眸籠上了一層怪異的嫣紅,雙手緊握長約六尺的細 窄長刀,逼人的殺氣瀰散到周圍兩丈的距離,周圍士兵紛紛退讓。 循涅雙臂兜住從不同方向戳來的長槍,稍稍用力,槍頭齊齊斷裂。司馬天峰 覷準時機,腳下的步伐突然加速,長刀破空向循涅的後心刺去,唯有偷襲他或許 有取勝的機會。就在長刀即將刺入循涅後心的剎那,循涅的身體忽然一個曼妙的 轉折,身體的位置變成面朝刀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穩穩夾住了刀尖。 司馬天峰傾盡全力竟然無法撼動長刀分毫,他幾乎可以推斷出十幾年閉門不 出的寶樹王循涅他的真正實力已然躋身龍武士之列。 司馬天峰右手在刀柄的尾端輕輕按動,長刀一分為二,竟然從刀身之中抽出 一把更為細窄的長刀,閃電般劈向循涅的腰腹。 這一招也是大大出乎循涅的意料之外,不得以向後撤了一步,反手握住身後 的長槍,他原本對司馬天峰留有情面,可是司馬天峰的歹毒出手已然激起了他內 心中的憤怒。 司馬天峰一招落空,右足重重在地上一頓,他的身軀宛如大鳥般飛起。刀身 一聲輕響,司馬天峰在超越循涅高度的剎那,身體的方向猛然轉變,雙手緊握長 刀凝聚全身力量居高臨下向循涅劈去。空氣的震盪足以顯示出司馬天峰這一刀無 堅不摧的威力。 二十餘支長槍同時包圍過來,全力刺向循涅的腰腹,循涅冷笑一聲,卻沒有 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二十多支長槍同時刺中了他的身軀,卻未曾進入他的肌膚 分毫。巨大的壓力下,二十餘支長槍彎曲成弧形。循涅身上經脈根根暴起,無匹 巨力反彈向周圍持槍士兵,長槍在他強大的反擊下從士兵的手中脫手飛出,司馬 天峰無堅不摧的一刀距離循涅只剩下兩尺的距離。 循涅怒吼一聲,手中長槍急電般上揚,向司馬天峰的小腹戳去。 司馬天峰在對手不可思議的速度下,不得不放棄這志在必得的一刀,身體在 空中一個倒翻,落在距離循涅五丈以外的地方。 沒等他站穩腳跟,循涅手中的長槍脫手飛出,閃電般向他射來,周圍的空氣 被這霸道的一擊排lang般擠壓到一旁,司馬天峰的雙目中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無力躲過循涅的一擊。 長槍從司馬天峰肩頭的甲冑上穿過,帶著他向後連退八步,將他牢牢釘在身 後的樹幹之上,司馬天峰本來便蒼白的面孔變得更加沒有血色,薄薄的嘴唇發出 一陣細微的顫抖,冷汗瞬間將他的脊背沾濕。 循涅斜睨司馬天峰,傲然道:「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饒你一命!滾!」 看到寶樹王循涅如此威勢,所有人的膽子都已經嚇破,倖存的士兵慌慌張張 扶著司馬天峰向遠方退去。 寶樹王循涅緩步走向溪口,愴然道:「玄波,你可以出來了……」 玄波含著熱淚從巨石後站起,顫聲道:「舅舅!」 寶樹王循涅緩緩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唐獵,低聲道:「他們不久之後還會返 ,你們快走l找到你的父皇,將玄鳶和亞當斯等人的陰謀告訴他!」 「舅舅,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玄波充滿失落道。 循涅搖了搖頭:「我必須留下懲治這幫逆賊!」 玄波默默點了點頭,唐獵和萱兒走過循涅身邊的時候,卻被循涅一把抓住他 的臂膀,低聲道:「我有兩句話想對你說!」 唐獵微微一怔,他和寶樹王循涅之間並沒有什麼淵源,不知道他想要對自己 說什麼? 循涅示意玄波和萱兒先行向前方山巒走去,刻意放緩步伐和唐獵落在後面, 循涅道:「唐獵,我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你,可是我相信你是個正直的年輕人,你 一定會幫助玄波!」 唐獵有些慚愧的笑了笑,自己之所以落到現在的境地歸根結底還是身不由己, 原本的出發點並沒有那麼高尚。 循涅道:「玄武國皇族的子女出生的時候必飲龍血,龍血會在他們的體內化 為晶石,存留終生,這只怕是你們逃走路上的最大隱患,龍武士可以敏銳的察覺 到晶石所在的位置,換句話來說,無論你們逃到哪裡都無法逃過龍武士的追蹤。」 唐獵之前曾經聽福慕金說過這件事情,現在得到循涅的證實,心中暗叫麻煩。 他忽然想起剛才追殺他們的藍衣射手和那名光頭人,低聲將此事告訴了循涅, 充滿迷惑道:「那兩個人並不像是太子派來的人,公除了玄鳶和玄思翎還有什 麼敵人?」 循涅聽完唐獵的述說,目光中蒙上一層深深的憂慮,歎了口氣道:「要來的 終歸是要來,我們的家族深藏著一個秘密,這秘密關乎於幻海雲宮的傳說,很久 以前這片大陸並非是現在這樣戰火不斷,五千年前天壑彼端出現了一位邪惡的魔 帝秋禪,他試圖率領手下的力量越過天壑,吞併格蘭蒂亞大陸。大陸上所有的種 族在危急關頭聯手抗爭,並將他擊敗。封印在黑暗國度內,而用以克制魔帝秋禪 的斷天弓便深鎖在幻海雲宮之中,唯一可以找到雲宮的地圖便以記憶的形式保存 在我們家族女性的記憶之中,我們家族每一代只有一位女性,她們的記憶又會在 下一代出生時遺傳下去。」 唐獵聽得匪夷所思,睜大眼睛道:「你是說玄波公的身上也遺傳著幻海雲 宮的秘密?」 循涅淡然笑道:「我已經說過,這只是一個傳說,據說格蘭蒂亞西方的那條 天壑便是抵禦魔帝秋禪的屏障。我的祖上曾經說過,魔帝秋禪不會甘心失敗,總 有一日會衝破封印,逾越天壑那道屏障,一旦他衝破封印,就會激起克制者所有 的記憶,換句話來說雲宮的地圖就會被她全部憶起來……」循涅的目光落在玄 波的身上。 唐獵並不相信循涅所謂的傳說,眼前對他來說最大的危險就是太子玄鳶那些 人的追殺,他忍不住問道:「寶樹王,你為什麼不聯朝中的重臣,揭穿太子玄 鳶那些人的陰謀,反而任由他們作惡,而公卻要亡命天涯?」 循涅的目光中掠過一絲悲涼,他低聲道:「我已經不久於人世,所能做的就 是幫你們盡量逃的遠一些……」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循涅微笑道:「穆滄山山高林密,延綿五餘裡,進入 山林的範圍,敵人想要找到你們便不會那麼容易。」 唐獵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玄波公安全找到帝君。」 循涅雙目中流露出灼熱的光華,雙手握住唐獵的臂膀,用力晃了晃:「拜託 了!」 走入穆滄山茂盛的森林之中,玄波忍不住含淚向身後望去,早已看不到舅舅 的身影,她輕輕咬了咬下唇,唐獵有些憐惜的看著這位被迫逃亡的落難公,輕 聲道:「快趕路吧,敵人不會就此放棄的。」 寶樹王循涅的目光同樣凝望著蒼莽的穆滄山,他的心跳漸漸變得緩慢,臉上 的表情卻依舊波瀾不驚,他的生命早已和紫龍連為一體,紫龍已經死去,留給他 的時間也不多了。 身後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循涅的瞳孔在瞬間收縮,衣袍因為背脊肌肉的緊張 而緊緊繃起。 「紫龍已死,你又何苦獨自眷戀於塵世之中!」陰冷的聲音不夾雜任何人世 間的感情。 強大的殺氣從四面八方向循涅包圍而來,地面的塵土席捲著落葉,無風自動, 在凜冽的殺氣面前頓時化為齏粉,瀰散於虛空之中。 循涅的週身骨骼宛如處於萬鈞重擔之下,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緩緩轉過身 來,兩人足以穿透黑夜的目光在虛空中相遇,虎軀同時劇震。 亞當斯灰綠色的眼眸中流露出欣賞的目光,循涅不愧是龍戰士中的一員,竟 然在自己的深重打擊之下重新站立起來,無論是他超強的意志還是強大的複生能 力讓他不得不表示欽佩。只可惜他選錯了陣營,偏偏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這就 註定他的下場要像那只失去生命的紫龍一樣。 循涅的右足向前重重跨出一步,「砰!」地一聲巨響,腳下的山巖劇烈震動 起來,以他的右腳為中心,幾絲細微的裂縫迅速向周圍擴展開來,波及到兩米左 右的範圍,宛如蜘蛛般縱橫交錯。 震徹夜空的巨響,讓亞當斯宛如古井不波的雙眸也不禁泛起一絲細微的漣漪。 循涅爆發出一聲怒吼,他的氣勢和精力在瞬間提升到極限,周圍的樹木因為 承受不住他們對峙時強大的氣勢,綠色的樹葉紛紛從空中簌簌而落,空氣以兩人 為中心旋轉抽吸了過去,氣體的流動摩擦出細小的聲浪。 循涅手中的長槍宛如驚鴻般突擊而出,幻化出一蓬絢麗奪目的光華,周圍的 空氣被銳利的矛尖撕裂開來,發出刺耳的鳴響,矛尖在和空氣的高速摩擦中綻放 出炙熱的光芒,空氣彷彿在瞬間被長槍的熱力點燃,攻到亞當斯兩米左右,槍尖 已經化為一團火焰。 亞當斯巍然不動,槍尖扯開的氣流絲毫沒有波及到他的身上,他的右手不緊 不慢的握成拳狀,緩緩向前遞出。 一快一慢,一槍一拳,可是在雙方接觸的霎那,彷彿同時靜止在那裡,長槍 與拳頭的距離僅僅剩下一尺,這一尺之內的空氣已經被兩人壓搾到極致。 亞當斯的拳頭向前微微推進了一指,空間再度壓縮,瀕臨爆裂的邊緣。循涅 手中的長槍從槍桿的正中向上凸起,似乎已經無力承受對方強大的壓迫,槍尖的 火焰開始變得黯淡了下去。 亞當斯的唇角仍然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他的拳頭漸漸變成了銀色,月光掩 映之下流溢出金屬的反光。 槍尖的火焰突然暴漲,似乎想要席捲吞噬亞當斯的拳頭,就在火焰即將舔上 亞當斯的肌膚之時,長槍從中折斷,燃燒著火焰的槍頭反向射去,以不可思議的 速度洞穿了循涅的前胸,深深釘入後方的大樹之上。一縷月光從他胸前的洞口透 射出來,隨即噴射出淒艷的血霧。 與此同時循涅手中的半截槍桿狠狠戳在亞當斯的小腹之上,亞當斯唇角的肌 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隨即一掌宛如軟鞭般抽打在循涅的頸部。 循涅的身體向半空中倒飛而去,透胸而過的長矛再次穿過了他的胸口,循涅 失去生命力的身體淒涼的懸掛在樹幹之上,紫龍已死,他再無復原的機會。 亞當斯顫抖著雙手將半截槍桿從小腹中拔出,盯住染上鮮血的殘端,發出一 聲痛苦的悶哼…… 穆滄山的清晨顯得格外寧靜,清冷的空氣吹散了晨霧,枝頭的露水不時隨風 垂落,滴在臉上格外的沁涼。 唐獵找了一個相對開闊的位置,舉目向山下望去,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森 林,很難看到追兵的位置。如果這時候能夠擁有一個高倍望遠鏡該有多好,可以 提前洞悉敵人的舉動。 玄波自從昨晚的事情後變得沉默了許多,休息的時候獨自坐在一旁,望著遠 方的山巒呆呆出神,唐獵無異於打擾她的寧靜,緩步來到萱兒身邊。 萱兒正從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口中詢問著的敵情,唐獵露出一個會心的 微笑,有了萱兒這個通曉鳥類語言的專家幫忙,無形中等於多出了一支數量龐大 的高空偵察隊。 萱兒等到那只鸚鵡飛走之後,方才轉過身來,從她的表情來看,形勢並不樂 觀。 「是不是敵人追上來了?」唐獵低聲問道。 萱兒向玄波的方向看了看,方才小聲道:「他們仍然在緊追不捨,只要我們 有稍稍放鬆,恐怕就會被他們追上。」 唐獵憂心忡忡道:「我們的速度太慢,這樣走下去,終有一日會被他們追上。」 萱兒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奇怪的是,為何他們總是能夠找到正 確的路線?」 唐獵想起循涅和自己臨別之時所說的話,大概是玄波公體內龍血化成的晶 石帶來的隱患,所以才能被敵人找到。 萱兒道:「我從鳥兒的口中已經瞭解了這裡地形的大概情況,想要徹底擺脫 太子那些手下的追蹤,只有一個方法。」 「什麼辦法?」 萱兒指向正西方的高峰道:「在他們追上我們以前攀上那座彩廬峰!」 唐獵對萱兒早已深信不疑,微笑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馬上出發!」 雖然有了明確的目標,可是三人的速度卻明顯的變慢了起來,這要是因為 玄波的緣故,她自小生長在皇宮之中,養尊處優慣了,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如 果不是她超強的意志一直在支撐,早已經倒了下去。 玄波步履艱難的落在最後,秀眉微顰,時而輕咬下唇,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她嬌嫩的腳掌早已磨破,每走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 善解人意的萱兒體恤的來到玄波身邊,輕聲道:「不如我來攙你!」 玄波雖然表面柔弱可是心底卻是好強,用力搖了搖頭道:「我走得動!」向 前邁出一步,卻磨破了較低血泡,痛得她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幸虧萱兒 及時將她扶住,在一旁岩石上坐下。 唐獵轉身來到玄波身邊,蹲下身去,一把抓住玄波纖美的小腿,玄波被他這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脫口道:「你想幹什麼……」 唐獵不由分說的除下她的鞋襪,卻見玄波晶瑩圓潤的玉足邊緣已經變得紅腫, 柔嫩的腳底更是摩擦出了許多血泡,讓人不忍卒看。 玄波貴為公,又是雲英未嫁之身,雖然只是腳掌,在唐獵肆無忌憚的注視 下也不禁羞澀萬分,輕聲嗔道:「大膽!」 唐獵歎了口氣,可惜這次逃得匆忙,藥箱也遺落在皇宮之中。他利用火石升 起一堆篝火,向萱兒借來銀子髮簪,在火上炙烤消毒,挑破玄波腳掌上的血泡, 又從山巖邊就地取材,利用薄荷葉和萌齒超混成泥,敷在傷口之上。 沁涼的感覺從患處滲入,疼痛頓時減少了許多,玄波公明澈的美眸中流露 出一絲謝意。 唐獵迅速將篝火熄滅,萱兒扯下袖口的棉布將玄波的一雙玉足包裹起來。 玄波輕聲道:「我們還是盡快前進,時間恐怕不多了。」 唐獵點了點頭,躬身蹲在玄波身前:「我來背你!」 「不用……」 唐獵大聲道:「如果你不想大家都落入追兵的手中,就按照我說得做!」他 的口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玄波深藍色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羞澀的低垂下去, 芳心卻已經向唐獵屈服,雙臂攬住唐獵的脖子,嬌軀乖乖的趴在唐獵寬厚的脊背 之上。 唐獵背起玄波大步向彩廬峰上攀登而去,山勢挺拔險峻,山路也變得越來越 窄,最窄的地方僅僅容納一人通行,唐獵肩頭背負一人,行走其上更是艱難萬分, 垂頭望去,只見白雲在腳下飄蕩,彷彿身處九霄之上。玄波此時卻沒有感到任何 的恐懼,傾聽著唐獵強勁有力的心跳,呼吸不覺變得急促起來。 萱兒通過飛鳥傳遞來的訊息瞭解到,追兵距離已經越來越近,身望去,雲 霧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個的黑點,那是追兵的人頭攢動。 唐獵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也留意到不斷迫近的追兵,仰首向巔峰望去,想要 抵達彩廬峰的頂端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他的體力雖然出眾,可是已然處 在嚴重透支的狀態之中,連續兩個日夜不眠不休,亡命逃跑已經耗盡了他的大半 體力,體態輕盈的玄波此時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陽光直射在唐獵的身上,汗水沿著他的前額流淌下來,落入他的雙目之中火 辣辣的疼痛。玄波利用絲帕為唐獵小心的抹去額頭的汗水,輕聲道:「是我拖累 了你們,不如將我留下!」 唐獵大笑起來:「在公心中我們就是那麼沒有義氣的人嗎?」抬足想要邁 上前方的石階,腳下卻是突然一軟,身體向前方匍倒,如果換成平時,唐獵絕不 會發生這種狀況,可是現在他的體力根本無法做出敏捷的反應,額頭重重撞在石 階的稜角之上,皮膚上頓時磕開了一個寸許長度的血口,人體之中頭皮的血循最 為豐富,鮮血宛如湧泉般汩汩流出。 玄波幸好摔倒在唐獵背上,並沒有受到傷害,驚慌之中放脫了摟在唐獵頸部 的雙手,尖叫一聲嬌軀向懸空的山崖下滑去。 第三十五章就這樣跳下去嗎? 千鈞一髮的時候,唐獵的右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玄波的手腕,強大的下墜力 幾乎將唐獵帶的摔下山崖,他的雙膝在凸凹不平的山巖上摩擦滑行了足足一米的 距離,方才止住下衝的趨勢。 萱兒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牢牢摟住唐獵的雙腿。 玄波的嬌軀在虛空中搖曳,每次的晃動對唐獵都是一種殘酷的考驗,他右側 的半邊臂膀在昨晚已經多處受傷,用力牽扯之下,傷口再度迸裂開來,淋淋鮮血 沿著手臂緩緩流淌而下,隨風宛如落雨般灑落在玄波的嬌軀之上。 唐獵鋼牙幾乎就要咬碎,他的體力已經用盡,沒有多餘的力量將玄波拉來。 「我不可以放棄!」唐獵從心底吶喊道,這是一場耐力和意志力的頑強搏鬥, 玄波緊緊閉上美眸,她早已將命運交入了唐獵的手中,芳心中默默道:「放開吧, 我不會怪你……」 唐獵發出一聲狂吼,他突然轉過頭顱狠狠的咬在自己的右肩傷口之上,痛徹 骨髓的疼痛讓他的身軀禁不住戰慄起來,只有用疼痛才能激發他體內的潛能,右 臂的藍色龍形紋身若隱若現,神奇的力量重新灌注於他的右臂之中,唐獵在大吼 聲中將玄波重新拉了來,鮮血早已模糊了他英武堅毅的面孔,這近乎猙獰的表 情在玄波和萱兒的眼中卻沒有任何的可怖,反而是說不出的溫暖可親。 顧不上抹去臉上的血跡,唐獵重新將玄波背起,仰望山巔道:「我們一定能 夠安全逃走!」 司馬天峰冷冷遙望在上方山路躑躅行進的三道身影,漠然道:「他們果然命 大!」 身邊副將不屑的笑道:「司馬將軍放心,彩廬峰的西麓完全是刀削般險峻的 萬丈深淵,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司馬天峰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以唐獵的智慧本不應該選擇一條絕路?」 副將哈和笑道:「或許他想背水一戰,放手一搏吧!」 司馬天峰冷笑道:「只怕他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火箭營的統領此時上前稟報,唐獵等人已經進入了他們的射程之中。 司馬天峰果斷下令道:「開始施射,這次要用普通的羽箭!」他之所以如此 吩咐,是害怕碧磷箭在這狹窄的山道之中引起不利的後果。 一道淩厲的羽箭擦過唐獵的身邊,深深釘入山巖之中,足見這一箭的力量著 實駭人。唐獵和萱兒盡量穿行在巨大的山巖之後,以便隱匿身形,防止遭到火箭 營的射擊,可是這樣一來根本無法繼續前行,前方的一段山路正暴露於敵人的直 接射擊之下。 萱兒發出陣陣清嘯,呼喚鳥類前來增援。 一個個黑色的小點從遠處的天際迅速向他們的方向飛來,在視野中不斷的變 大,卻是一隻隻黑色雄鷹,排列成整齊的隊伍高速飛來。 臨近唐獵他們所藏身位置的時候,黑色雄鷹發出一陣洪亮的鳴叫,震動雙翅, 呈弧形向下盤旋俯衝了下去。 司馬天峰也注意到空中不同常的狀況,厲聲喝道:「瞄準空中的鷹群施射!」 轉瞬之間亂箭齊發,火箭營的士兵暫時放棄對唐獵三人的射擊,轉而對付這 突然出現的大片鷹群。 多數黑鷹沒有靠近敵人的隊伍便被無情的箭矢穿透身體,哀鳴著向山下墜落。 其中也有少數黑鷹敏捷的躲過射殺,張開尖銳的利爪和嘴喙無情的撲向火箭 營的士兵,一時間山道之上陷入混亂之中,黑鷹淒慘的鳴叫夾雜著士兵驚恐的慘 叫,響徹在空曠的山野之中。 司馬天峰連劈帶砍,將撲向自己的兩隻黑鷹劈成數段,他的怒火早已被徹底 點燃。 唐獵三人趁著這難得的時機,迅速通過了那段毫無遮攔的山路,山巔已然在 望。三人相互攙扶著爬到彩廬峰的最高點,垂頭望去,黑鷹群並沒有能夠成功阻 攔追兵的步伐,只剩下寥寥的幾隻仍然在堅持著戰鬥,淒慘的場景讓萱兒和玄波 熱淚盈眶。 唐獵轉向山巔的西方,內心中的希望在瞬間完全落空,彩廬峰的西麓竟然完 全是幾近垂直的萬仞高崖,他們攀上山頂竟然來到了絕路之上。 「萱兒!你確信沒有弄錯?」唐獵哭笑不得的問道,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弄錯 也沒有旋的餘地。 萱兒對著高空發出一聲婉轉的呼喚,唐獵和玄波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空蕩蕩的 天際,絲毫沒有看出奇跡出現的跡象,敵人的腳步已經迫近,唐獵抓起腰間的手 槍,就算是死,他都要抓司馬天峰去陪伴,這次要新愁舊恨跟他一起算! 萱兒一手挽住唐獵的手臂,一手挽住玄波公,帶著他們向懸崖邊走去,高 崖上的氣溫很低,冷風吹來讓他們同時發出一陣顫抖,或許令他們顫抖的不僅僅 是低溫,還有來自對死亡的恐懼。 唐獵向山崖下望去,感到一陣深深的眩暈,倒吸了一口冷氣,低聲向萱兒道: 「不是真的要跳下去吧?」 「人,我們現在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唐獵苦笑道:「我寧願被人一刀砍死也好過跳崖摔成肉醬。」 身後卻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司馬天峰充滿殺機的面孔出現在巔峰的另一端, 逼人的殺氣向唐獵壓搾而來:「唐獵,你很可憐!」不知為什麼,就算是面對一 個將死之人,司馬天峰也不願放過打擊他的機會。 在他邁步的剎那,唐獵舉起了手槍,迅速扣動扳機,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實在 太多,偏偏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子彈竟然卡在了槍膛之中,司馬天峰高速向唐獵 發起了攻擊,他的速度匪夷所思,穿越了時間的範疇,刀尖一點寒芒呼嘯向唐獵 的心胸奪去。 「跳!」萱兒大聲道,她和玄波已經義無反顧的向懸崖下跳去,唐獵是背向 懸崖起跳,在司馬天峰必殺一擊的逼迫下,他根本沒有選擇起跳姿勢的機會。凜 冽的刀氣已經侵襲到唐獵的身前,將他的褲管撕裂開來。 唐獵慘叫著四仰八叉的向高崖下摔落,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和死亡如此的接近, 心中慢慢盤算著落地的時間,品味著緩慢迎接死亡的煎熬,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 選擇的機會,他寧願吞槍自盡,也好過死前的這種長時間的心理折磨。 唐獵的體重超過萱兒和玄波公,下落的速度也比兩人快些,唐獵忍不住暗 罵伽利略,什麼狗屁理論,不是說一大一小兩個鐵球同時落下會同時落地嗎?看 來這套理論用在自己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一群美麗的天鵝從他們的身下翩然飛起,用潔白的背脊承托起玄波和萱兒的 嬌軀,也有幾隻天鵝飛到唐獵身下,可是看到他勢不可擋的下衝勁頭,估計沒有 能力阻止,嚇得驚叫一聲向四方散去。 萱兒在空中變換了一個姿勢,捨棄天鵝群的幫助,改為頭向下,飛速向唐獵 俯衝而來,看到唐獵的生命懸於一線,她忘記了自身的危險,或許只有在生死關 頭,才能夠喚醒她已經迷失的記憶和潛能。 她柔軟的手臂抱住了唐獵的身軀,兩人加速向下摔落,數只天鵝想要前來救 援,卻被他們突然加速下行的身體撞開。 唐獵大聲吼叫道:「放開我,我會連累你一起摔死!」 「不!」萱兒第一次在唐獵面前頂撞他,晶瑩的淚光蕩漾在明澈的美眸中, 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人死了,自己也絕不獨自活在這個世上。 唐獵拚命想要擺脫萱兒的手臂,萱兒大聲哭泣道:「人,不要丟下我……」 酸楚的聲音宛如即將失去世上最親的人,唐獵向來堅毅的面孔也不禁動容, 如果還有選擇…… 萱兒用力抱緊了唐獵的身軀,光潔細膩的美背此時忽然感到一陣撕裂樣的疼 痛,一雙潔白無暇的羽翼從她的背後舒展開來,在陽光下發出聖潔的光輝。 唐獵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幾乎忘了自己現在的危險出境,天使!萱 兒竟然是天使!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萱兒早就告訴他自己是翼族人,只不過從 來沒有見到她舒展翅膀的樣子。 萱兒振動潔白的羽翼,摟住唐獵的身軀,在虛空中盤旋,天生的本能讓她在 短時間內迅速找到了平衡,自由的翱翔於天地之間。 天鵝群也被萱兒優雅翱翔的絕美風姿所吸引,承載著玄波的嬌軀向萱兒靠攏。 唐獵靜靜躺在萱兒的懷中,感受著她豐盈溫軟的胸膛,傾聽著她漸漸變得急 促的心跳,一切恍如夢中。 司馬天峰呆呆的俯視崖下,超強的目力已經讓他看到,唐獵和玄波三人並沒 有向他想像中死去,功虧一簣!他憤怒的握緊雙拳,唐獵將他引上彩廬峰的真正 目的,原來是置死地而後生,內心中湧起一股難掩的挫敗感,他咬緊下唇,死死 盯住漸行漸遠的天鵝群,唐獵!我一定會親手奪去你的生命。 萱兒的體力開始下降,她開始滑翔下行,天鵝群跟在他們的身後隨之緩緩下 行。唐獵向下望去,卻見下方是一片秀美的湖泊,湖水靜靜躺在下面,水面上映 出藍天和溫暖的旭日,抬起頭看到天空中嵌著魚鱗似的潔白雲絮,清風拂過,湖 面清涼的香氣送上天際,水面泛起一道波光,綠樹和鮮花的倒影在瞬間開始變得 模糊,讓人愜意的想要睡去。 萱兒潔白的美足,輕輕踏在茵茵綠草之上,白色羽翼向兩旁用力張開,然後 優雅的收起,直至完全隱沒在美背之中,唐獵的重量卻將她牽累的同時倒在了松 軟的草地上,兩人靜靜躺在那裡,此時身心才敢暫時的放鬆。 玄波隨後降落在草地之上,清涼的湖風將她金色的長髮吹向腦後,現出潔白 細膩的玉頸,想起剛剛過去的那一場場生死劫難,忽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也在萱兒的身邊疲憊的躺了下去,感受著鬆軟的草地,品味著陣陣誘人的 花香。 唐獵第一個從草地上坐起,下意識的向彩廬峰頂看了看,萱兒輕聲道:「他 們就算要跟上來也要從峰頂下山,迂繞路,算起來最快也要花上兩天的時間。」 唐獵大笑了起來:「兩天足夠我們逃出很遠的距離,他們只怕再也沒有機會 了。」忽然聽到咕咕的一聲,身看去,原來是玄波飢餓難忍,肚子發出的叫聲, 玄波羞得俏臉通紅,只恨沒有一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唐獵伸展了一下臂膀道:「我餓了,先填飽肚子再說!」目光落在前方正在 飲水的天鵝身上,天鵝肉雖然美味,可是唐獵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動的,恩將仇報 的事情他可幹不出來。 幸好湖水清冽,游魚歷歷可數,唐獵捲起褲管,走入湖畔淺水之中,靈巧的 右手此時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短短的十分鐘時間,唐獵便抓獲了六條肥美的青 魚。 萱兒在湖畔旁升起一堆篝火,玄波幫著唐獵將青魚去鱗剖肚,只覺著自己這 一生中還從未感受到如此的快樂,目光悄悄望向唐獵,卻見他額頭上的傷口雖然 凝固,可是臉上的鮮血仍然沒有來及洗去,赤裸的手臂上傷痕纍纍,雙膝從磨爛 的褲子裡暴露出來,也是擦破了多處,芳心之中沒來由一酸,唐獵之所以弄到如 此狼狽的地步,都是受自己連累所致,日後如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補償他。 唐獵抿了抿嘴唇,做出一副饞貓的模樣:「這裡要是有酒便好了,如此良辰 美景又有兩位美人相伴,人生在世,夫複何求?」 萱兒和玄波彼此的目光交會在一起,俏臉同時紅了起來,萱兒道:「人, 這裡交給我們來吧,你快去將身上的血跡擦洗乾淨。」 唐獵笑著點了點頭,臨行之時,仍然不忘挑逗兩位美女:「我洗澡的時候, 你們千萬不可以偷看我!」 「誰要看你!」玄波和萱兒同時抓起剛剛採擷的野果向唐獵砸了過去。 唐獵大笑著逃開。 選在草木繁茂的地方脫去身上的衣物,跳入湖水之中,他身上的傷口雖然很 多,可是幸好都是一些皮外傷,洗去汙穢和血跡,精神不覺為之一振,頭腦也從 前兩日的混亂和驚慌中冷靜了下來。 整個事件的過程中,他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動,無可選擇的走上了逃亡 的道路,想要盡快擺脫目前的困境,最好的方法就是和玄波公分道揚鑣,可是 於情於理,唐獵都不 ?? 會這樣做,這並非是因為他貪圖玄波公的美貌,而是因為 他內心中的正義感使然。 「我是一個好人!」唐獵自言自語的說,唇角不由自的流露出一絲微笑, 斯普潤和藍色晶石雖然改變了他的體質,卻沒有改變他的正義感。 想到玄波,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他的眼前,福隆海和寶樹王循涅都先後提起 過,玄武帝國的皇族從出生起便會服用龍血,這龍血會在他們的體內化為晶石, 也就是說玄波的體內肯定有晶石的存在,無論他們逃到哪裡,龍戰士都能夠循著 晶石的軌跡找到他們的位置,想要徹底擺脫龍戰士的追蹤,唯一的方法就是將晶 石排出玄波公的體內。 唐獵正在冥思苦想的時候,鼻息間忽然嗅到一陣誘人的香氣,思緒頓時被完 全打斷。玄波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唐獵!該吃飯了!」 唐獵樂呵呵爬上岸去,抹乾身軀,將那件破舊的褲子重新穿上。 雖然不止一次品嚐過萱兒烹製的美味佳餚,可是吃到她親手做的烤魚還是第 一次,普通的青魚,經過萱兒妙手的烹製,火候適中,鮮嫩可口,早已飢火難耐 的唐獵大口大口的吃下,連話都懶得說,不住向萱兒豎起拇指。 玄波和萱兒吃相要比唐獵優雅許多。 吃飽喝足,三人重新到現實之中,玄波道:「我皇兄他們一定不會就此放 棄,還會繼續派兵追殺我們。」 唐獵點了點頭:「所以我們從這一刻起仍然要毫不停歇的繼續逃亡生涯。」 萱兒道:「這一帶的地形我曾經研究過,繞過鏡泊湖向北可以進入官道,這 條路線雖然平坦,可是想必太子必然會通知沿途的各個關卡,嚴密檢查我們的行 蹤,所以並不可行。」 唐獵道:「有沒有其他的道路可選?」 萱兒道:「也可以繞過鏡泊湖向南行進一多里便可以抵達石林,從那裡可 以進入落日山脈的範圍,這條道路雖然可以避過關卡的檢查,可是路途崎嶇不平, 而且路途中充滿野獸盜賊,想順利通過也不是那麼的容易。」美眸向唐獵望去, 似乎等待著他的最終決斷。 玄波公輕聲道:「還是選擇落日山脈的這條道路,野獸和盜賊或許要比有 些人更好相處。」這次皇兄玄鳶所作的事情對她來說不啻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親 情在權力面前竟然如此的蒼白脆弱,玄波從心底對皇宮的一切生出反感。 唐獵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好!就按照公說的辦!」 夜,死一般的沉寂,周圍沒有一絲的亮光,在這潮濕而陰冷的地下,傳來粗 重的呼吸聲,驀然,一陣嘶啞而瘋狂的慘叫聲響徹於空曠的地下,他的呼吸開始 變得急促,疼痛讓他喉頭的肌肉出現陣陣的痙攣,過了許久,他方才中疼痛中緩 過勁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彈,一道綠色的光華從他的指尖彈射向右側的 牆壁上,準確點燃了牆上的火炬。 燈火明滅之中勾勒出他冷酷的面部輪廓,帝國大將軍亞當斯靜靜坐在地宮之 中忍受著身體創痛的折磨。 循涅雖然終於被他殺死,可是循涅臨死前凝聚畢生功力的一擊也讓亞當斯飽 受創傷,沒有一段時間是無法完全復原的。 黑龍平靜的趴伏在潮濕的土地上,天地是它力量的源泉,它在靜靜等待著 人的召喚。 亞當斯撫摸著黑龍質感堅硬,在黑暗中反射出深沉反光的背脊,雙目中流露 出慈愛的眼神,在他的心中早已將黑龍視為生命中的一部分,這息息相關的同伴 ?最新?‥?? 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超出了他的愛子萊斯特。 黑龍龐大的身軀因為呼吸而有節奏的起伏著。 亞當斯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夜痕,幫我找到她,一定要在玄鳶找到之前將 她給我帶來!」 名喚夜痕的黑龍睜開巨大的瞳孔,金黃色的眼眸宛如黑暗中亮起的兩盞明燈。 地宮的大門緩緩打開,皎潔的月光如水銀般傾瀉進來。 黑龍巨大的鱗爪輕輕踏在水流之上,水花四濺,宛如千萬顆晶瑩的珍珠飛揚 在月色之中。強勁有力的後足一個明顯的下蹲,龐大的身軀猛然向出口處低飛而 去,衝出地宮大門的剎那,它的身軀筆直的向夜空中躥升而去,迎著皎潔的明月 展開巨大的翅膀,月光映射在它的鱗甲之上反射出一片銀色的反光。 亞當斯充滿欣慰的仰望著天空中的黑龍,他相信夜痕絕不會讓自己失望。 「明天日出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抵達石林了!」萱兒從飛鳥的口中查探清他 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唐獵看了看空中的明月,晃動了一下雙臂,轉向玄波道:「累不累?要不要 我來背你?」 玄波搖了搖頭,她好強的性格讓她堅持自行走路,腳上的血泡經過唐獵的治 療後,奇跡般恢復了,對唐獵來說也是一件頗為意外的事情,按照常理至少需要 一個星期,看來玄波公的體質一定有超常的地方,說不定和她兒時飲下的龍血 有關。 一群受驚的鳥兒忽然從草叢中飛起,藏入前方的樹林之中,萱兒禁不住皺了 皺眉頭,她敏銳的覺察到發生了異常的狀況。 唐獵右臂的肌肉突然跳動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攥緊雙拳,再次抬頭望去,卻 見高空之中,一道黑色的剪影正緩緩飛向明月。 「好大的鳥兒!」唐獵由衷讚道。 萱兒的俏臉卻在霎那間失去了血色:「那不是鳥兒,是飛龍!」 「我們快逃!」玄波公比任何人更明白飛龍的威力。 夜痕在高空中緩緩扭過佈滿鱗甲的脖子,金黃色的雙眸俯視身下的大地,它 的視野中任何的景物都沒有清晰的輪廓,可是它能夠敏銳的察覺到生物身體不同 的熱度,飛龍對晶石是最為敏感的,它的目標迅速鎖定在玄波的身上。 巨大的翅膀猛然收,夜痕爆發出一聲低沉的鳴叫,身體從夜空中高速向下 俯衝而來。 唐獵分別牽住萱兒和玄波的柔荑,沒命的向前方樹林中奔跑,只有依靠那些 枝繁葉茂的樹木,才有可能暫時躲過黑龍強大的攻擊。 萱兒用力甩脫唐獵的手臂:「人,你帶公先走,我來引開它!」 唐獵轉過身去,萱兒舒展開潔白的羽翼,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般劃破夜空, 徑直向高速俯衝的黑龍迎去。 唐獵痛苦的大叫一聲:「萱兒!」眼前的形勢讓他沒有任何的選擇,留下來 也只是白白的犧牲。他拉起玄波的纖手,繼續向林中逃去。 萱兒白色的羽翼與空氣在高速的摩擦中發出悅耳的長鳴,樹林中,草叢中, 數以千記的大大小小的飛鳥同時飛向天空,在她的召喚下,勇敢無畏的迎向黑龍。 夜痕黑色的瞳孔在瞬間縮小,在它漫長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鳥類向自 己挑戰的事情,這是對它尊嚴的蔑視,這些弱小的生命竟然無視它的高貴與威嚴! 黑龍的血液沸騰了,頸後的鱗甲猛然豎立起來,它的憤怒徹底點燃。 兩隻黑鷹一左一右向它的雙目啄來,夜痕閉上厚重的眼簾,黑鷹堅硬的嘴喙 狠狠叮啄在黑龍佈滿鱗甲的眼簾上,卻根本對它造不成任何的傷害。夜痕靈蛇般 扭動了一下頭顱,堅硬的顱骨將右側的黑鷹撞成肉泥,巨吻張開,準確無誤的將 左側黑鷹整個吞入,迅速攏的嘴吻將黑鷹碾壓成肉泥,它無意於咀嚼黑鷹的血, 張開大嘴,將口中的血肉狂噴出去,高速噴出的血肉奔行的速度不次於勁弩射出 的羽箭。 十幾隻正面衝向它的飛鳥被打了個正著,哀鳴著向地面墜落。 黑龍夜痕的目光追逐著從前方高速滑行掠過的白色軌跡,萱兒向夜痕連續射 出七支白色的羽毛。 夜痕輕蔑的看著高速飛來的羽毛,它們不會帶給自己任何的傷害,羽毛在靠 近黑龍皮膚的剎那突然燃燒了起來,強烈的光芒,讓夜痕不得不閉上了眼睛,抓 住這難得的良機,幾隻飛鳥同時靠近了它的身體,全力在它的身上叮啄起來。 夜痕的尾部感到一陣刺痛,卻是一隻啄木鳥利用長長的嘴喙叮啄在它的傷口 上,那傷口還是和紫龍搏鬥時候留下的。 黑龍龐大的身軀猛然向高空中躥升而去,上升一段距離之後,再度向下俯衝 而下,高速滑行中,它堅硬的身體與空氣摩擦出巨大的熱量,糾纏在它身體周圍 的飛鳥被突然提升的溫度點燃。 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味道,夜痕感到一種仇恨渲洩後的舒暢,可是當它發現 唐獵和玄波已經成功的逃入樹林,憤怒重新升騰了起來。 萱兒振翅向下俯衝而去,黑龍爆發出一聲狂吼,追逐著她的身影,飛速而下。 即將靠近萱兒身軀的時候,萱兒一個曼妙的轉折重新飛向夜空之中。 黑龍由於慣性,龐大的身軀又向下俯衝了十多米,粗長的尾部抽打在樹梢之 上,樹枝和落葉激揚而起。 唐獵將玄波拉倒在地上,用身體護住玄波柔軟的嬌軀,粗大的樹枝和落葉輪 番砸在他的身上,痛得他大聲慘叫起來,幸好他週身的骨骼夠堅韌,並沒有對他 造成太大的傷害。他艱難的推開身上的樹枝,從玄波的身上爬起,然後又伸手將 玄波拉起。 仰望夜空,一道白色的軌跡仍然向高空中不斷躥升,黑龍龐大的身軀如影相 隨。 ?|?? 唐獵心中默默呼喚著萱兒的名字,祈禱蒼天,能讓萱兒逃過這次劫難。 黑龍飛昇的速度遠遠超出萱兒的想像,夜痕的巨吻已經和萱兒並駕齊驅,金 黃色的眼睛流露出殘忍而狡猾的笑意,張開巨吻向萱兒咬去,萱兒一個靈巧的轉 折,躲過它的致命一擊,正想飛向黑龍背側的時候,黑龍猛然展開它的雙翼,沉 重的右翼狠狠擊打在萱兒的玉背之上,萱兒眼前一黑,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陣空白, 嬌軀流星般向下墜落而去…… 第三十六章一物降一物 黑龍再次折返飛,盤旋在樹林之上,由於飛鳥不惜捨棄生命的圍堵,它終 究還是沒有吞噬對手,萱兒已經不知所蹤,唐獵和玄波又成功逃入樹林之中,黑 龍的憤怒已經無可抑制。 它雖然能夠判斷出玄波公的位置,可是龐大的身體卻無法成功進入樹林之 中,暴怒之下,用尾部拚命抽打著樹木的頂端,樹枝和落葉在樹林中四處飛揚, 激起的煙塵讓整個樹林沉浸在一片灰濛濛的煙幕之中。 唐獵和玄波被塵土嗆得不住咳嗽,兩人一邊逃避著黑龍的追擊,一邊擔心著 萱兒的命運,唐獵知道黑龍去而複返,十有九成萱兒已經遭到毒手,內心中難過 到了極點,可是眼前的危險已經讓他沒有時間去悲傷。 黑龍在折騰了整整兩個小時後,終於放棄了努力,遠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一絲 青灰,黎明即將來臨,夜痕的瞳孔在瞬間縮小,它討厭日出,因為它的雙目天生 具有缺陷,無法忍受強烈的光線。 夜痕心有不甘的圍繞樹林最後盤旋了一圈,轉身向正東的方向飛去。 看著它在青灰色的天空中漸漸化為一個黑點,直到徹底消失,玄波驚魂未定 的說道:「它走了?」 「它還會來!」想起下落不明的萱兒,唐獵的內心中感到一陣隱痛。 兩人在樹林的周圍了一圈,除了看到遍地鳥兒的屍體,並沒有看到萱兒 的影蹤,這也讓他們的內心中抱有一絲僥倖,或許萱兒從黑龍的利爪下幸運逃脫, 可是唐獵也認識到這種希望微乎其微,萱兒如果沒有遇到意外,肯定會來找他。 「我們走吧!」玄波看著唐獵充滿憂傷的面孔,輕聲道。 唐獵默默點了點頭,萱兒雖然不知去向,可是之前他們已經詳細的探討過行 走的路線,再有不遠就是石林,根據萱兒描述的石林地貌,抵達那裡應該很容易 躲過黑龍的追擊。 因為萱兒的事情,兩人的心情都變得異常低沉,彼此間很少有交談。 穿行在原野之中,劇碼望去綠色的原野好像鋪上了一層浩瀚無邊的綠色絨毯, 絨毯上點綴著燦若星辰的野花,有金色的蒲公英,藍色的馬蓮,粉紅色的、 白色的瑤臬,伴隨著輕柔的晨風,陣陣醉人的芬芳,撲入鼻孔。 唐獵卻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美好的景色,他們必須不停的趕路,在天黑前,穿 越這片平坦的原野,抵達另外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草原之中生長著不少野生植物,很多都可供實用,在小憩的期間,唐獵竟然 發現了不少番瀉葉,心中忽然一動,黑龍之所以能夠準確找到玄波的位置,都是 因為她出生時服下的龍血在作怪,現在龍血應該早已化成了晶石,利用這些番瀉 葉是不是可以讓她從體內排出?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算起來玄波服用 龍血也有十七八年了,就算龍血化成了晶石,也未必寄留於她的腸道之中。如果 有X光設備就好了,很容易就能夠從她的體內透視出晶石的所在。 玄波看到唐獵呆呆出神,小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唐獵歎了口氣,將剛才的想法向玄波說了,苦笑道:「我想不到從你體內取 出晶石的方法,看來是無法擺脫這條黑龍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玄波卻悄然下定決心:「唐獵,不如我們嘗試一下!」 「嘗試什麼?」唐獵有些好奇的問道。 玄波摘下一把番瀉葉,輕聲道:「或許飲用它之後,真的可以將晶石排出!」 「理論上有可能,可是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可能性,算了,你還是不用受罪 了!」唐獵站起身來,準備繼續趕路。 玄波輕輕咬了咬下唇,她已經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下。 唐獵馬上就發現了玄波的異常,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就向草叢深處跑了八次, 這好強的公為了不繼續帶給自己麻煩,居然真的服用了番瀉葉,而且沒有通過 自己這位醫學博士的指導,自行用藥。 玄波捂著肚子虛弱無力的從草叢中走向唐獵,短短的時間內,她的美眸已經 有些深陷,櫻唇也乾涸了起來,原本細膩柔滑的肌膚也失去了光澤,唐獵一看就 知道她出現了脫水的徵兆,哭笑不得道:「公,你當真服用那藥草了?」 玄波聽他這麼一問,鼻子一酸,竟然落下淚來,顫聲道:「我真是沒用,拖 累你們被追殺還不算,萱兒為了救我也生死不明,現在又弄成了這番模樣,你不 必管我了,讓我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她坐在草地之上,一 | 時間悲不自勝,大 聲哭泣起來,多日來的傷心和委屈隨著淚水盡情的渲洩。 唐獵憐惜的看著這位金枝玉葉,大手輕輕在她曲線柔美的肩頭拍了一拍: 「傻丫頭,這一切並非你的錯,我從沒有怪過你,我相信沒有人會怪你。」 玄波含淚抬起頭來,唐獵柔聲道:「萱兒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我們 也會平安抵達邊疆。」 凝望唐獵篤信而堅定的眼眸,玄波芳心中感到一陣溫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 覺佔據了她的芳心,她的俏臉突然紅了起來。 唐獵低聲道:「你跑到草叢中八次,可有什麼成果?」這句話問得讓玄波大 窘,輕聲嗔道:「你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心中卻甜絲絲的,垂下睫毛輕 聲道:「看來那晶石已經和我融為一體了。」 唐獵關切道:「你沒有通過我同意,便服下了大量的番瀉葉,這次只怕要腹 瀉一陣子,一定要多多補充水份,萬一脫水就麻煩了。」 玄波聽話的點了點頭,唐獵將水囊遞給她,玄波大口大口的喝下。 歷經腹瀉的折磨,玄波早已沒了力氣,在唐獵的攙扶下繼續前進,傍晚時分 終於走出了平原,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樹林,兩人都鬆了一口氣,至少今晚可以 隱匿在樹林之中躲過黑龍的追擊。 唐獵在平原上挖出了不少土豆,還採摘了不少野生的辣椒,這些辣椒早已長 熟,在烈日的暴曬下業已風乾,在唐獵的眼中無疑是上等的美味。 夜色深沉,唐獵和玄波相對圍坐在篝火旁,唐獵利用石塊將包在破布中的干 辣椒碾碎成末。 玄波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唐獵向她擠了擠眼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火堆中的土豆已經烤熟,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唐獵利用樹枝將烤熟的土豆從 火堆中扒出來,等熱度退去以後,剝皮剖開,灑上他剛剛加工完成了辣椒面,咬 了一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玄波看到他的樣子,本想嘗試一下,可是唐獵考慮到她體內番瀉葉的功效還 沒有完全過去,腸道不可以再受刺激,勸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輪明月緩緩升上夜空,唐獵取出手槍,整理了一下槍膛,彈匣中的最後三 發子彈成為他最後的依仗,如果黑龍今晚再度前來,他一定要射殺這可惡的龐然 大物,為生死不明的萱兒報仇。 清冷的夜風吹來,玄波公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唐獵熄滅篝火,來到玄波 身邊坐下,玄波或許是太過虛弱,竟然睡了過去,嬌軀緩緩歪倒在唐獵的肩頭, 唐獵看著她絕美的容顏,唇角不覺泛起一絲微笑,想起自己自從來到格蘭蒂亞大 陸的經歷,真可謂驚心動魄,發展到眼前的狀況,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平心而 論,唐獵已經漸漸接受了現實,幾乎放棄了去的念頭。 玄波發出均勻的呼吸,唐獵的目光落在她誘人的櫻唇之上,內心中忽然產生 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公,她櫻唇是什麼滋味。他悄悄湊 了過去,臨到近前,卻突然退縮。在玄波和萱兒這些少女的心中,自己無疑已經 建立起一個光輝高大的偉岸形象,產生這種卑鄙齷齪的想法實在是道德敗壞。眼 前又浮現出萱兒秀眉的容顏,不知道她現在身處何方,究竟是生是死?自從來到 這片大陸之上,所接觸的女性之中要數萱兒和燕月對自己最好,可是燕月早已香 消玉殞,萱兒現在為了救自己又…… 唐獵心中黯然,難道真心對待自己的女孩總是沒有幸福的結局?他仰首向天 空望去,雙目猛然睜大,卻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直奔他和玄波宿營的 地點而來。 那團東西在視野中迅速變大,竟然是一塊巨大的山巖。唐獵倉促之間根本顧 不上考慮,張臂抱起玄波的嬌軀,向一旁滾去。巨岩砸在大樹之上,粗大的樹幹 喀嚓一聲從中折斷,三株抱粗的大樹朝唐獵和玄波的身上壓來。 幸運的是他們的身體剛巧處於兩棵大樹倒伏的間隙之中,所以沒有造成傷害, 巨岩落在地面上,整個地面都震動起來。 唐獵和玄波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驚魂未定的向身後望去,若是讓那小山 一樣的巨岩砸中必然成為肉醬。 一個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月光,黑龍夜痕從高空中向這片空地上俯衝下來,唐 獵和玄波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兩人想要逃走只怕來不及了,唐獵第一時間反應了 過來,抽出手槍連續向夜痕射擊,三顆子彈依次怒射出槍膛,擊打在黑龍堅硬的 鱗甲之上,迸射出三點火星,可是高速行進的彈頭卻無法穿透它粗糙的肌膚。 疼痛讓夜痕的速度稍稍減慢,可是卻激起了它全部的凶性和憤怒,它要將這 可惡的傢夥撕碎,從半空中張開巨吻,向唐獵和玄波發動致命的一擊。 唐獵情急之中不顧上考慮,將手中的一包東西向空中投擲而去,根本沒有想 過這是否能夠阻擋黑龍勢不可擋的攻擊。 黑龍一口將那布包吞入,鋒利的牙齒將布包撕裂開來,布包內盛放的辣椒面 四處瀰散,一股辛辣的熱浪順著黑龍的巨吻直接嗆入它的喉頭,黑龍金黃色的眼 珠瞪得滾圓,原本高速俯衝的身體突然在空中一個旋,長長的頸部高揚而起。 唐獵也是扔出布包之後,方才想到那包東西是辣椒面,沒想到竟然被黑龍一 口就吞了下去。趁著黑龍遲疑的剎那,他拖起玄波的柔荑,沒命的向前方密林深 處跑去,剛剛跑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驚天動地的聲音。「阿嚏!」黑龍 夜痕敏感的鼻腔再也無法忍受辣椒面的強烈刺激,伴隨著這聲巨響,它的龐大的 身軀在空中不由自的發出了一陣顫抖。 黑龍這個噴嚏的威力不次於九級颱風,唐獵和玄波只感到身後一陣熱風吹來, 兩人被狂風吹得離地而起,大叫著摔落到十多米以外的地方,忍著疼痛從地上爬 了起來,又聽到黑龍更加劇烈的第二聲噴嚏。 黑龍夜痕張開巨吻拚命向夜空中爬升而去,這辛辣的滋味讓它無法忍受,在 高速飛行中,冷風不住灌入它的巨吻,可是喉頭的熱度卻沒有減少半分,它感覺 到自己的身體就快要燃燒起來。「阿嚏!阿嚏!!阿嚏!!!」 唐獵和玄波看著黑龍越飛越遠的身影,聽著它漸漸遙不可及的噴嚏聲,對望 了一眼,同時大笑了起來,沒想到辣椒面居然是對付這龐然大物的最佳武器,正 所謂一物降一物,辣椒面也能擊敗飛龍。 玄波忽然留意到唐獵的眼光有些怪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在剛才 逃跑的過程中,自己的衣裙多處撕裂,一身細膩的肌膚多處暴露於他的視野之中, 俏臉不覺紅了起來,輕聲啐道:「不許看我!」 唐獵哪裡捨得眼前的春光,一雙眼睛色迷迷盯住玄波大腿細膩柔滑的肌膚之 上,體內的慾火不住升騰起來。 玄波怒道:「唐獵,給我轉過身去!」還沒有一個人敢像唐獵這樣,用這種 猥褻的眼神看她,不覺心中的憤怒被他激起。 或許是因為玄波高貴的身份,或許是因為最近的自控能力有所提高,唐獵強 忍心中的慾火,用力轉過身去。 玄波忽然發出一聲尖叫,雙手摀住了妙目,隨即再也忍不住格格大笑了起來, 原來唐獵比她更為狼狽,僅僅剩下蔽體的褲子,也在剛才的逃亡中劃破,露出半 邊屁股,煞是不雅。 唐獵下意識的摸了摸身後,也啞然失笑。一臉狡黠的道:「這下誰也不吃虧, 我們扯平了!」 玄波含羞垂下頭去。 唐獵也不想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以免令她難堪,岔開話題道:「你估計 黑龍還會不會來?」 玄波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它不會就此甘心,我們還是在這裡老老 實實的呆到明天再趕路吧!」 或許是唐獵的辣椒面將黑龍嚇怕,這一夜它果然沒敢再次前來。清晨唐獵從 睡夢中醒來,卻發現玄波已經用樹葉巧妙的將衣裙破裂的地方掩住,唐獵有些失 望的歎了口氣。 玄波捧著一捧野果來到唐獵面前:「填飽肚子,我們馬上出發。」 那野果櫻桃般大小,色澤紅潤,香氣四溢,可是唐獵卻吃了一驚,這分明是 茴果。雖然無毒,可是具有強烈的胃腸道刺激症狀,並不可以食用。 「你吃了?」唐獵有些擔心的問。 玄波點了點頭,突然感到沒來由的一陣噁心,來不及轉身,便大口的嘔吐起 來,唐獵苦不堪言,沒來及躲開,被她吐得身上到處都是。 「對……不起……」話沒說完,一陣頭暈目眩,抓住唐獵的臂膀,螓首頂在 唐獵的胸口,哇!地一口吐在唐獵的肚子上。 唐獵苦笑著拍了拍她柔美的背脊:「吐吧,吐吧,吐完就會舒服一些。」難 怪有句話這麼說,命中註定的,怎樣逃都逃不掉。 玄波吐了許久方才止住,整個身體就快虛脫,這兩日所遭受的折磨比她這輩 子加起來還要多。 唐獵扶她靠在樹幹旁坐下,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汙穢,苦笑著搖了搖頭,幸好 樹林中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坑,積下了不少雨水。唐獵跳入水坑,將身上好好擦 洗了一遍,又將褲子洗淨,擰乾後直接穿在身上,雖然濕漉漉的很不舒服,但至 少可以避免赤身露體的尷尬。 到玄波身邊,卻見她仍然虛弱無力的坐在那裡,雙目呆呆望著天空入神, 唐獵收拾 .1. 好兩人本來便不多的行裝,只待她恢復過來繼續趕路,無意中看到玄波 吐出的那灘穢物之中似有一物隱約發光。 唐獵好奇的走了過去,卻見那發光物卻是一個紅色的晶石,有龍眼大小,通 體晶瑩剔透,在陽光下變換著奇異的光華。 唐獵驚喜萬分的叫道:「晶石!你竟然吐出了晶石!」 玄波無力的搖了搖頭,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面頰緩緩滑落,她泣聲道:「我 受不了了,唐獵,我再也受不了了……」 話雖如此,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唐獵背著玄波走出樹林,前方一條大河橫 亙前方,一座吊橋聯通大河兩岸。 玄波趴在唐獵**的背脊上竟已經昏昏睡去,唐獵緩步走上吊橋,來到中心之 時,向下望去,卻見水流宛如一條扭曲的巨龍盤旋飛騰而下,在狹窄的裂谷之中, 奔騰咆哮,衝起陣陣雪白的浪頭,浪花拍擊山巖的聲音雄渾嘹亮,在山谷中鳴響。 玄波也被這聲音驚醒,舉目無神的望去,隨後俏臉又貼附在唐獵寬闊的肩膀 之上,唐獵笑道:「感覺好點了沒有?」 玄波沒有說話,唐獵道:「人若是想放棄,只要稍稍放鬆便會一了了,我 曾經遇到過無數的困難,也曾經想過從此放棄,可是我最後都堅持了下去,因為 我的心中還有一個願望,在願望沒有達成之前,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玄波的美眸閃爍出異樣的光彩:「你的願望是什麼?」 唐獵露出一個詭秘的笑容:「我只會將它告訴我最心愛的人!」 玄波的俏臉紅了起來,下面的話自然無法追問下去:「狡猾!」 唐獵笑著從腰間掏出那枚玄波吐出的晶石,交到玄波的手中,玄波高高揚起 她的纖手,晶石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入湍急的水流之中,兩人齊聲歡 笑起來。 在唐獵的世界中也有石林,可是這裡的石林卻完全不同,一座座天然的石筍 從地上突兀而起,高聳入雲,石筍全都是碧綠的顏色,陽光照射下透射出晶瑩的 光芒,遠遠望去宛如翡翠雕琢而成的群落。 走進一看,這裡的石筍全都是天然形成,上面沒有任何的植被覆蓋,底部最 粗,從下往上逐漸變細,到頂端收縮成點,又宛如一根根的鋼針仰首望天。 唐獵和玄波走入石林之後,便進入了一個大大的迷宮,在石筍群中轉了整整 一個上午,方才來到一片開闊的地帶,從他們所處的位置能夠看到前方不遠處有 一座石窟,石窟外晾曬著幾套男子的衣物。 唐獵欣喜道:「有人哎!」 玄波小聲提醒唐獵道:「還是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被敵人發現了我們的蹤跡。」 唐獵暗暗好笑,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公這兩天突然成熟了許多。兩人 向四處觀察了一下,確信周圍沒有人埋伏,這才小心翼翼的向那石窟走去,石窟 內並沒有人在,他們兩人在門前的水缸內取水飽飲了一頓,然後又將水囊裝滿。 玄波將手上的指環取下,放在水缸旁,卻被唐獵收了起來:「幹什麼?想留 下讓人追蹤的線嗎?」 玄波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們這樣不問自取是不是不好?」 唐獵笑了起來:「這裡根本就沒有人居住,這些東西,我們不拿也會有別人 拿走!」他順手取下外面晾曬的衣服,抖動了一下,上面果然積了不少的灰塵, 因為長期曝曬的緣故,衣服都已經褪色,不過比起唐獵現在的破褲子來說要強上 倍。 「哇!你竟然偷東西!」玄波氣呼呼道。 唐獵瞪了她一眼:「這叫借用,懂嗎?你不讓我穿衣服,難道還想繼續白白 參觀我的身體?」 玄波被他的一通強詞奪理氣得跺起了玉足。 唐獵推開石窟的大門,走入裡面大搖大擺的將衣服換上。 玄波有些擔心的在外面為他放風,生恐人突然來,看來唐獵說的沒錯, 這座石窟應該已經廢棄,並沒有人居住。 唐獵精神抖擻的從房內走出,他居然從石窟內找到了一套嶄新的紅色衣裙, 唐獵笑道:「沒想到箱子裡還有件新衣服,算你運氣!」 玄波雖然覺著唐獵的行徑有些不對,可是美麗的衣裙對每一個少女來說都擁 有巨大的殺傷力,尤其是衣衫襤褸的少女。 唐獵將衣裙遞給玄波:「去換上,你整天穿得那麼暴露,在我眼前亂晃,終 有一天我會控制不住!」 玄波在唐獵的肩頭打了一記,對唐獵的油嘴滑舌她早已習慣,潛移默化之中 已經和唐獵的距離越拉越近,就算唐獵說出帶有挑逗意味的話,她也沒有端起公 的架子。 唐獵無意發現的這套紅裙剪裁適度,恰恰可以配上玄波頎長的身材,裙邊和 袖口繡有精巧的花紋圖案,即便是穿慣了精美衣飾的玄波對此也是讚歎不已。 唐獵一不做二不休,將從石窟中找到的一把彎刀,一張豹皮褥子全部拿走。 玄波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偷拿別人的東西,嚇得芳心怦怦亂跳,生恐被別人 發覺,直到離開石窟許久,玄波仍然向身後望去,有些內疚的說道:「不知道石 窟的人發現後,會不會罵我們?」 唐獵雙手將彎刀擔在肩後:「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罵吧!」 「你好厚的臉皮!」玄波笑道。 唐獵指了指她的紅裙:「我是謀你是同謀,大家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的 不是。」 走入石林深處,道路越發錯複雜,在兩人的眼中,周圍的環境幾乎都是一 模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的特徵,太陽的位置成了兩人判斷方向的唯一標準,眼看 天色已晚,唐獵提議就地歇息,等到明天日出之後繼續前進。 石林夜晚的溫度很低,這裡缺少植被,沒有可供取暖的木材,唐獵將偷來的 那張豹皮褥子給玄波披上,玄波漸漸開始瞭解唐獵,唐獵表面上雖然玩世不恭油 嘴滑舌,可是內心卻是坦坦蕩蕩,尤其是在危險之中,總是先想到別人的安危, 這樣的俠義心腸並非是常的男子能夠擁有。 唐獵舒展了一下臂膀,夜晚侵人的寒氣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玄波輕聲道:「你若是寒冷便過來一些!」 唐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位公殿下不是動向自己暗示什麼吧?人家 女孩子動提出邀請,自己當然不可以拒絕,唐獵嬉皮笑臉的來到玄波身邊伸手 想要掀起她的褥子,玄波尖叫道:「你想幹什麼?」 唐獵愕然道:「睡覺啊!」 「誰要和你一起睡覺,我讓你靠在一旁!」看到唐獵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玄 波不禁又羞又急,她的本意是讓唐獵和她靠近一些,沒想到唐獵居然想到別的地 方去,目光有些尷尬的望向遠處,卻看到石林的頂端佇立著一個黑色的剪影。 唐獵從玄波突然變化的表情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霍然抬起頭來,卻見周圍石 林的頂端站立著大大小小十多個身影,他和玄波已然處在敵人的包圍圈中。 唐獵倒吸一口冷氣,抽出腰間的彎刀,將玄波護在身後。震驚之餘不禁暗暗 想到,玄波體內的晶石已經吐出,怎麼還會被敵人發現他們的蹤影?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高處傳來:「沒想到這石林之中竟然闖入了一對齷齪的竊 賊!我好心給過客清水,你們飲水後不知感謝,反而竊取我的衣物,拿走我 的財產,當真是無恥之極!」 唐獵這才弄清楚怎麼事,原來這些人是石窟的人,之所以將他們包圍是 因為他不問自取對方財物的原因。 玄波俏臉發燒,無論他們的出發點怎樣,現在都已經造成偷盜的事實,明明 是他們理虧,別人生氣也是應該的,小聲向唐獵道:「怎麼辦?」 唐獵低聲道:「沒事,不就是幾件衣服嗎,小事一樁!」心頭卻沒有什麼底, 大聲道:「這位好漢,看來這是一場誤會,我們留下報酬了,難道你沒有看見?」 那男子冷笑道:「誤會?」海藍色的眼眸在夜色中迸射出憤怒的光芒,他從 石筍的頂端騰空躍起,背脊後展開一雙寬闊有力的羽翼,在空中一個靈巧的盤旋, 向唐獵的位置猛然俯衝而下。 同在石筍之上的十二名男子幾乎在同時發動了攻擊,唐獵從他們起跳和飛行 的姿勢上忽然想到了萱兒,猜想到這些人或許是和萱兒相同的翼族。 「聽我解釋……」唐獵馬上明白自己的呼喊只是徒勞。 為首的那名翼族男子,手中不知從何時多處一桿精鋼打造的蛇形長矛,居高 臨下,藉著俯衝之勢,呼嘯向唐獵的胸口刺來,唐獵迅速抽出彎刀,雪亮的彎刀 掬起一抹月光,帶著瑰麗的光芒徑直向對手迎去。 刀鋒準確無誤的劈在矛尖之上,圍繞在兵器周圍的兩股氣浪重重撞擊在一起, 夜空之中發出啵!地一聲悶響,唐獵在對陣之初便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身體不 由自向後退了兩步,那翼族男子長矛在空中虛晃一記,並沒有想到唐獵居然能 夠擋住他的一招。 玄波扶住唐獵的臂膀,此時那翼族男子竟然沒有發起第二次攻擊,振翅向上 垂直飛去,十二名翼族武士分從十二個不同的角度向下俯衝而來,唐獵暗叫不好, 如果他們同時出手,自己絕對無法抵擋住他們強大的攻擊。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37-38) 作者:石章魚 字數:6746 第三十七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十二名翼族武士同時揚起右手,卻見一張銀光閃閃的巨鋪天蓋地的向唐獵 和玄波公兜頭罩了下來,唐獵根本沒有想到等待他們的是這樣的下場,別說他 的實力不濟,就算比現在的本領強上十倍,也無法躲開這張巨。 下意識的將玄波公護在懷中,那大將兩人的身軀籠罩其中,十二名翼族 武士振翅向外圈飛去,手中的繩牽動巨立時收緊。巨的質地似乎為堅韌的 金絲,深深陷入兩人的肌膚之中,由於過度的收緊兩人的身體不可避免的被 擠壓在一起。 玄波公芳心中驚恐不已,櫻唇恰恰緊貼在唐獵的大嘴之上,看到唐獵的目 光中沒有任何的害怕,反倒有一絲得意,頓時明白了唐獵此時的心境,羞得俏臉 一陣發熱,這該死的唐獵,居然在這種生死關頭還想著這種事情。 唐獵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對萱兒說過的話,生活就像強姦,既然無力反抗,乾 脆就去享受。此時自己的境遇不恰恰就是如此,既然無力反抗,何不盡情感受一 下玄波公充滿青春活力的嬌軀。 在那名為首翼族男子的命令下,十二名翼族武士分執巨的邊緣向夜空中飛 去,唐獵和玄波公性感的肢體纏繞在一起,不自覺竟起了生理反應,玄波公 敏感的覺察到唐獵身體的變化,連玉頸都羞成了嫣紅色,想要掙脫唐獵無所不在 的騷擾,可是現在根本就是身不由己,好不容易才從唐獵的大嘴上擰開櫻唇,恨 恨道:「唐獵,你混蛋」 唐獵平白無故被她罵了一句,自然清楚她惱怒的原因何在,表面上卻裝出一 副無辜模樣:「公,我現在也是身不由己!」大嘴又捕捉住玄波公的櫻唇, 貪婪的吸吮起來。 兩人被束縛在金巨之中,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耳邊只聽到高速飛行 所帶來的呼呼風聲,玄波心中已然接受了眼前的現實,老老實實伏在唐獵的懷中, 就算唐獵趁機用大嘴騷擾她,也沒有繼續抵擋。 大約飛行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在翼族武士的牽引下開始緩慢的下降,唐獵 此時也不得不從短暫的香艷感受中清醒過來,重新到現實中去。 大突然撤開,唐獵和玄波在驚呼聲中從高處向下落去,這次是玄波公先 落地,唐獵魁梧的身軀緊接著便正面壓在她柔軟的嬌軀上,玄波哪裡能夠經得住 他這樣的重壓,一口氣緩不上來,竟然昏厥了過去。 唐獵忍痛從玄波的身上爬起,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頸部已經被鋒利的破骨 斧緊緊帖住,鋒刃邊緣傳來淡淡的血腥和森冷的寒氣,唐獵雖然膽大,此刻也不 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對方只要動了殺心,這顆大好頭顱只怕再也不屬於自己的身 體。 為首那名翼族男子緩步來到唐獵的對面,海藍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唐獵道: 「你最好老老實實向我交代,淩鷹那個叛徒究竟在什麼地方?」 這個名字還是唐獵第一次聽到,他愕然道:「什麼淩鷹?我壓根就不認識!」 翼族男子抬腳將彎刀踢到唐獵的面前:「說!淩鷹的彎刀為何會在你的手中?」 唐獵這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樣的疑問,聽他的口氣,這把彎刀應該屬於那個 淩鷹的,內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悔,千不該萬不該,怎麼想起帶走這把彎刀? 唐獵道:「這把彎刀和衣裙是我在石窟中找到的,我們只是湊巧過路,你說 的什麼淩鷹,我根本就不認識!」 翼族男子冷笑道:「看你一副奸猾模樣,料你不會說實話,石窟中的每一件 東西,我全都清清楚楚,這彎刀根本不是石窟中的物品!」目光驟然變得冷酷, 轉向地上已經昏迷的玄波道:「你既然不願說,我只好先拿屬於我們的東西! 來人,將他們身上的偷來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唐獵倒不怕他扒衣服,可是玄波公是一個女孩兒家,如果被他們脫光了, 下面還不知要做出什麼壞事,唐獵怒吼道: 「誰*** 敢!老子跟你拼了!」不顧頸後的破骨斧,用身體護住玄波,頸部 的皮膚被破骨斧鋒利的斧刃劃破,一縷鮮血沿著傷口滲透出來。 那翼族男子也沒有想到唐獵會如此強悍,不由得呆了呆。 唐獵怒吼道:「有種的便跟我一對一單挑,以眾淩寡算個狗屁本事?」 翼族男子哈哈大笑,他雖然和唐獵只交手了一招,可是對唐獵的真正實力已 經有了正確的估計,唐獵絕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他足尖輕動,將彎刀送到唐獵的面前,負手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宛如山嶽 般峙立:「看在你不怕死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唐獵一把握起彎刀,此時他方才看清周邊的環境,他們應該仍然處於石林之 中,周圍全都是高聳入雲的石筍,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高高的平台,長寬各 有五十米左右,似乎是一個石筍的殘端,距離地面還有很高的距離,就算那翼族 男子此刻放了自己,沒有降落傘之類的工具,只怕他們也無法從這裡逃生。 思緒短時間的波動後,迅速到現實中來,唐獵拋棄一切的私心雜念,宛如 秋水般沉靜的目光冷冷盯住對手。 他足尖輕動,將彎刀送到唐獵的面前,負手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宛如山嶽 般峙立:「看在你不怕死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唐獵一把握起彎刀,此時他方才看清周邊的環境,他們應該仍然處於石林之 中,周圍全都是高聳入雲的石筍,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高高的平台,長寬各 有五十米左右,似乎是一個石筍的殘端,距離地面還有很高的距離,就算那翼族 男子此刻放了自己,沒有降落傘之類的工具,只怕他們也無法從這裡逃生。 思緒短時間的波動後,迅速到現實中來,唐獵拋棄一切的私心雜念,宛如 秋水般沉靜的目光冷冷盯住對手。 先下手為強,唐獵擎起彎刀閃電般向翼族男子的面門劈落,翼族男子足尖輕 輕在石巖上一點,身軀垂直升空,展開的雙翅刮起一陣剛烈的飆風,迎面撲來的 灰塵讓唐獵不由自的將雙目閉上,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手強筋有力的右翅狠掃 在他的臂膀之上,唐獵的身體向後騰空倒飛出去,背部重重撞在堅硬的岩石地面 上,向後滑行了很長的距離,直到平台的邊緣方才停住,饒是如此,上半身已經 探出平台之外,向下望去,卻見距離地面至少有米之高,如果就此摔落下去, 肯定要粉身碎骨。 唐獵驚出一身的冷汗,沒等他爬起,那翼族男子已經淩空飛翔在他的上方, 淩厲冷酷的雙目冷冷盯住唐獵的眼睛:「想死?我成全你!」探手抓住唐獵的衣 領。 「不要!」玄波在身後發出一聲悲泣的尖叫,她不顧一切的向那名翼族男子 衝去,卻被一名翼族武士從身後抓住,擲倒在地上。 唐獵怒吼道:「欺負女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的衝我來!」 翼族男子發出一聲狂妄的大笑,抓起唐獵的雙臂挾持著他飛到半空之中,唐 獵怒視對手,身體的肌肉在瞬間收縮。 翼族男子忽然感到唐獵的右臂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似乎要掙脫自己大 手的掌控,他冷笑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淩鷹那個叛徒究竟在什麼地方?」 唐獵的身體被他帶到半空之中,只要他鬆開雙手,肯定會摔得粉身碎骨,他 的生死已經完全掌控在對方的手中。 越是在危險之中越容易激發唐獵的潛能,他的右臂猛然一掙,強大的力量讓 對方再也拿捏不住,驚駭莫名之中,想要拋開唐獵的身體。電光石火的剎那,唐 獵的右手一把已經將他的左臂捏住,強大的力量讓對手無力擺脫。 翼族男子和唐獵在空中翻飛纏鬥了起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翼族一方感到 措手不及,最先反應過來的四名翼族武士振翅飛到他們的身邊,揮動武器向唐獵 攻去。 唐獵雙拳難敵四手,頸後被一根銅棍擊中,眼前一黑,身體軟綿綿落了下去。 那翼族男子在眾人面前被唐獵搞得大失顏面,怒吼一聲,抓起失去知覺的唐 獵,猛然向高台下擲去。 玄波公看到唐獵的身體從空中流星般墜落,芳心之中宛如刀割一般疼痛, 兩行無助的淚水從冰藍色的美眸中緩緩滑落。 生死關頭唐獵卻突發奇想,如果自己也生有一對翅膀該有多好,腦海中浮現 出萱兒的倩影,默默道:「萱兒,我來了……」 千鈞一髮之時,高抬下一道灰色的軌跡追風逐電般向上方飛去,在唐獵的身 體距離堅硬的石台還有一米左右時,展臂將唐獵抱住,一個弧形上衝,靜止在半 空之中。 所有人同時向他望去。 卻見危急關頭將唐獵救的卻是一個翼族老人,他鬚發皆白,一雙和身材比 例極不相稱的寬大灰色羽翼在空中緩緩舞動,目光冷冷掃視那幾名翼族武士,慍 怒道:「烈斬,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那名為首的翼族男子顯得對翼族老人頗為敬畏,從空中緩緩落在高台之上, 垂頭道:「族長,這小子手中握有淩鷹的彎刀,八成和那個叛徒有關,說不定是 盜族的奸細!」 老人乃是翼族的族長長空,他帶著唐獵緩緩降落到高台之上,目光逼視兩名 負責看守玄波公的翼族武士,那兩名武士為他威嚴的目光所懾,不由自向後 退了一步。 長空道:「我們翼族人從不欺淩弱小,對待一個少女竟然利用如此卑鄙的手 段,你們對得起卡洛爾真神嗎?」 所有翼族武士同時面帶愧色的垂下頭去。 玄波含淚奔到唐獵的身邊,纖手握住他堅實的臂膀。 長空此時方才向他們兩人看來,花白的長眉微微動了動,低聲道:「兩位不 必驚慌,剛才想必只是一場誤會,我這就送你們離去!」他伸手分別握住兩人的 手臂,寬大的羽翼用力一振,已經帶著兩人飛到半空之中。 烈斬和那些翼族武士雖然對族長的作為有些不滿,可是卻不敢當面說出來, 眼睜睜看著長空將唐獵和玄波安全的送到地上。 唐獵深表感激的向長空道:「多謝族長救命之恩!」 長空淡然點了點頭,他似乎並不願和唐獵相交,轉身飛離地面。 玄波輕聲道:「唐獵,我們走吧!」 長空聽到唐獵的名字身影忽然凝滯在半空之中,猛然一個盤旋重新落在唐獵 的面前,目光炯炯有神的盯住唐獵道:「你叫唐獵?」 唐獵一時間不明白他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長空上下端詳了唐獵一遍,低聲道:「你跟我來!」 長空雖然拖著唐獵和玄波公兩人飛行,卻絲毫沒有感到費力,靈活自如的 穿梭於高大的石筍群中,時而低飛,時而提升,黑夜之中,他的視力竟然沒有受 到任何的影響。 唐獵為人膽大,加上好奇心很重,這種飛行讓他感到新奇刺激,不亞於在高 速公路上飆車的感覺。玄波卻被這高速的飛行驚得心驚肉跳,乾脆閉上了美眸。 在空中飛行十多分鐘以後,長空雙翼完全舒展,開始向地面滑行,唐獵舉目 望去,卻見身下出現了一片密集的石筍群,空中俯瞰石筍群狼牙交錯,層層環保, 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城堡,城堡的正中有一泓月牙形狀的美麗湖泊,深藍色的湖泊 之中倒映著空中的一彎新月。 長空帶著兩人降落在湖畔的鬆軟沙灘之上,圍繞湖泊的巨大石筍之上佈滿大 大小小的石窟,看來這裡是翼族部落的聚居之所,因為已經是深夜,族人大都已 經入睡,只是在石筍的高處站立著負責警戒的哨兵。 兩人在長空的帶領下向位於湖泊東南角的石筍走去,石筍的底部仍有一間石 窟,依舊亮著燈光,唐獵的心中充滿好奇,不知道長空帶領他們去幹什麼? 來到石窟前,長空低聲道:「姆閔納,她醒了沒有?」 石窟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剛才醒了一次,很快又昏迷了過去。」 唐獵和玄波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問。 跟隨長空走入石窟之中,卻見石窟內一位老太婆坐在昏黃的*** 之前,一位 身姿曼妙的少女靜靜躺在潔白的羽毛床褥之上,唐獵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一顆心 怦怦直跳。 玄波緊張的握住唐獵的手臂,此時忽然聽到那少女夢囈道:「人……快走 ……」 熱淚無可控制的湧出唐獵的眼眶,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昏迷的少女竟然是失 蹤許久的萱兒。 唐獵和玄波同時衝到萱兒的榻前,顫聲道:「萱兒……」 卻見萱兒靜靜躺在那裡,美目緊閉,一雙潔白的羽翼帖附在身後,左翼上用 白色的紗布包紮,顯然受了重創。 唐獵抓起她的纖手,手指放在她脈門的位置,感覺萱兒的脈息微弱而紊亂。 那位鳴叫姆閔納的老婦是翼族中的巫醫,好奇的看著唐獵的舉動,聲音沙啞 道:「她的左翼被折斷,我已經為她接。」 唐獵點了點,又摸了摸萱兒的額頭,感覺她體溫燙的嚇人,轉向長空道: 「族長,你在何處發現的萱兒?」 長空道:「我在一個山谷內發現的這位姑娘,看到她傷勢很重,又是我們翼 族中人,便把她帶了來,可是她始終處於昏迷之中,夢囈中曾經呼喚唐獵這個 名字……」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玄波公道:「剛才我聽到這位姑娘也這麼叫 你,所以猜想到你們認識這位元姑娘,這才將你們帶來。」 「多謝族長!」唐獵由衷說道。 他囑咐玄波去打水為萱兒擦身,以物理的方法降低萱兒的體溫。和長空並肩 走出石窟之外,恭敬道:「族長,我的這位同伴受傷很重,恐怕我們要在您的部 落中叨擾幾日了。」 點"b"點 「不必客氣,那位姑娘乃是翼族中人,幫助她也是我們的本份。」長空猶豫 了一下,仍然提出心中的疑問道:「你可知道那位萱兒姑娘的父母是誰?」 唐獵搖了搖頭道:「我曾經聽她提起過,在很小的時候,她的父母便死於戰 亂之中,只怕她也不記不清自己父母的樣子了。」 長空嗟歎道:「我們翼族所受的苦難實在太多,至今仍有不少人顛沛流離, 不知何時才能重聚。」雙目之中閃動悲愴之色,過去痛苦的憶讓他的心頭一陣 隱痛。 唐獵指向前方的湖泊道:「我留意到湖泊的周圍有很多植被,想去那裡看一 看,或許會找到對萱兒有幫助的藥草。」 長空道:「你去吧,沒有我的允許,烈斬和那些武士不敢為難你們。」 「多謝族長!」 長空又囑咐道:「你最好不要走出營地的範圍,否則我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 唐獵鄭重點了點頭。 小湖的周圍生滿奇花異草,其中不少植物是唐獵見過的,可是也有少數植物 是他前所未見,唐獵採摘了金銀花、大青葉、魚腥草,這些藥物具有抗炎的作用, 對萱兒的恢復會有所幫助。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唐獵轉過身去,卻見烈斬冷冷向他走來,單從外表 來看很難看出這些翼族人和正常人類的別,烈斬的翅膀此時已經藏入體內,目 光冷冷盯住唐獵道:「唐獵!你可以騙過族長卻無法騙過我的眼睛,淩鷹到底在 哪裡?」 唐獵淡然笑道:「跟你說幾遍了,我壓根就不認識什麼淩鷹!」起身向石 窟走去,卻被烈斬一把抓住他的臂膀,目露凶光道:「你最好帶著你的的女人趕 快離開我們的部落,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唐獵甩開他的大手,冷冷道:「你放心,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對這你這 張死氣沉沉的面孔,老子心裡也不爽的很!」 烈斬強壓怒火,目送唐獵遠去的背影,恨恨握緊了雙拳。 來到石窟前,卻見巫醫姆閔納站在門前,口中唸唸有詞,正在祈禱著什麼。 看到唐獵,她停下了祈禱,微笑道:「年輕人,看來你精通醫術?」 唐獵笑道:「略知皮毛罷了,讓前輩見笑!」 姆閔納道:「利用你的方法,為萱兒姑娘擦身之後,她身體的溫度開始下降 了。」 唐獵聽她這樣說,心頭鬆了一口氣,向姆閔納求來土鍋,在外面火爐上為萱 兒煎藥。姆閔納對唐獵的舉動頗為好奇,一直在一旁觀看。 她低聲道:「有件事我想問你,這位萱兒姑娘的身份你知道嗎?」 唐獵心頭一怔,長空剛才便問過這件事,現在姆閔納對此也表現出強烈的興 趣,難道說萱兒的身世極為不凡? 唐獵搖了搖頭道:「我雖然和萱兒認識許久,可是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部族 的事情。」 姆閔納向四周看了看,確信周圍沒有人在,她這才低聲道:「萱兒姑娘右肩 的位置有一個火焰狀的紋身,你可知道?」 唐獵愕然望向姆閔納,不知道她此時說出這件事究竟是什麼意思。唐獵雖然 曾經為萱兒療傷,可是當是並未留意她的右肩上有什麼火焰紋身。 姆閔納道:「我們翼族人無論智慧還是能力都遠遠超出其他的種族,可是這 樣一個種族,終究逃脫不了幾近滅族的命運,歸根結底真正的原因乃是內部的分 裂。」 唐獵雖然不知道姆閔納為何會突然向他講述翼族的歷史,可是卻猜想到這件 事一定和萱兒有關。 姆閔納道:「翼族的真正沒落源於一次內部的奪權鬥爭,翼族內部有幾人窺 覷族長的位置,試圖借助玄武國的力量登上族長之位,卻沒有想到他們的愚蠢行 為是引狼入室,玄武國借此機會將我們翼族部落殘酷血洗,族長為了保護族人獻 出了生命,而他的家人至此也杳無音訊。」 姆閔納閉上佈滿皺褶的雙目,兩行渾濁的淚水緩緩滑落,許久方才道:「至 此我們翼族一蹶不振,雖然歷經多位族長,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將人心渙散的翼 族聚集在一起,因為在多數翼族人的心中只有血統純正的翔空家族的後人,才有 資格繼承族長的位置。」她睜開雙目凝視唐獵道:「萱兒姑娘右肩上的火焰紋身, 便是翔空家族的標誌!翔空家族也是翼族血統最為純正的一支。」 唐獵此時方才明姆閔納為何會對自己說這麼許多,看來萱兒果然是翔空家族 的後人。 姆閔納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件事,並非是想將萱兒姑娘的身份公諸於眾。」 唐獵淡然笑道:「即便她真的是翔空家族的後人,我想她未必願意成為什麼 族長。」 姆閔納緩緩點了點頭道:「今日的翼族內部更加複雜,人心更加背離,這件 事我說與你知道,是想讓你趁著此事沒有讓別人發現之前帶著她離開。」 唐獵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姆閔納的真正用意,如果翼族人知道萱兒才是最 有資格成為族長的人,其中會有人歡迎,可是也會有人因此而記恨,族長意味著 在族人中至高無上的權力,為了得到這個權力,肯定有人會對萱兒不利,玄武國 宮廷的內鬥已經讓唐獵認識到權力鬥爭的殘酷,無論如何他不會讓萱兒牽涉其中。 姆閔納意味深長的看了唐獵一眼道:「年輕人,現在的翼族早已不是昔日的 翼族,正義和友愛早已不見了。」她佝僂著身軀向遠方走去。 唐獵呆呆看著姆閔納的背影,姆閔納肯定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出言警示自 己,唐獵忽然想到萱兒是長空救到這裡來的,難道長空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轉 念一想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推斷,如果長空發現她的真正身份,為了保住自己族長 的位置,說不定會對萱兒下毒手,又怎會救她? 姆閔納剛才的那番話分明在提示只要萱兒的身份暴露,必然又人對她不利。 唐獵悄然下了一個決定,此地不宜久留,只要萱兒的傷勢稍有好轉,馬上便 帶著她和玄波離開。 在唐獵和玄波的悉心照料下,萱兒終於從昏迷中甦醒,看到唐獵和玄波就在 身邊,心中的驚喜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人……」萱兒掙紮著想要坐起。 唐獵慌忙按住她的肩頭,關切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需要多多休 息。」 萱兒含淚道:「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言語之中情深意 切,讓唐獵和玄波心中異常感動。 玄波柔聲道:「萱兒,如果不是你,只怕我們早已招了惡龍的毒手。」 萱兒溫婉一笑:「沒有人,便沒有今日的萱兒,即便為人犧牲生命也是 應該的。」 唐獵聽到她這樣說,幾乎沒感動的落下淚來,慌忙扭過頭去,大步走出門外, 仰首凝望湛藍色的天空,讓風吹乾濕潤的淚光。 玄波悄悄來到唐獵身後,輕聲道:「怎麼?受不了萱兒對你如此深重的情意, 跑出來哭鼻子了?」 唐獵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斜睨玄波道:「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八卦,我 和萱兒之間是純潔的僕關係,你不要憑空捏造緋聞!」 玄波不明白什麼叫八卦,莫名其妙的看著唐獵。 唐獵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低聲道:「該不是你喜歡上了我,看到別人對我好, 心中吃醋吧?」 玄波俏臉通紅,嬌嗔道:「唐獵,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擰下你的腦袋!」 唐獵哈哈大笑,玄波尷尬的想要逃走,留意到空中四名翼族武士正在來盤 旋,有些好奇道:「唐獵,他們好像在監視我們。」 唐獵點了點頭,想起昨晚姆閔納的那番話,越發感覺到這裡並非久留之地, 壓低聲音道:「我擔心這些翼族人會對萱兒不利,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玄波一臉好奇的望向唐獵,唐獵拍了拍她的香肩道:「以後再給你解釋。」 到石窟內,唐獵先為萱兒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翼族人與生俱來的復原能 力的確超乎想像,萱兒的右翼已經接近復原,身體上的其他傷勢也恢復神速,按 照眼前的情況,再有一日,定然可以完全恢復。 唐獵道:「萱兒,玄武國的追兵隨時都可能跟蹤來到這裡,我們不可以繼續 逗留,否則只會連累到無辜的翼族人。」 萱兒點了點頭:「人去哪裡萱兒便去哪裡。」在她心中世上至親的人便是 唐獵,雖然在此地遇到同族之人,可是仍然無法於唐獵的地位相提並論。 唐獵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們三人草草收拾了一下,唐獵負起萱兒,起身向石 窟外走去,在長空等人沒有發現萱兒的真正身份以前,離開這個地方。 剛剛走出石窟,便看到長空緩步向他們走來,目光冷冷望向唐獵:「你們想 去哪裡?」 唐獵笑著解釋道:「我們正想去向族長告別!這次多虧族長的照應,日後如 有機會,唐獵一定會報答族長的恩德!」 長空 2 緩緩點了點頭:「不必客氣,唐先生和這位姑娘請走吧!」他伸手指向 玄波,目光卻冷冷盯住萱兒。 唐獵內心一怔,表面上仍然如古井不波,背起萱兒微笑著向前方走去。 長空的聲音乾冷的像冬日的寒風:「萱兒姑娘是我們翼族中人,你 .O.ηe 不可以將 她帶走!」 唐獵的身形停頓了一下,臉上依舊保持笑容:「族長,萱兒是我的義妹,我 當然要帶她走!」語氣變得堅定無比,不容置疑。 長空深褐色的眼眸中忽然閃過一絲強烈的殺機,周圍的空氣為他的這股殺機 所迫,猛然向四周壓搾而去,唐獵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將萱兒和玄波擋在身 後。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介入我翼族內部的事情!」伴隨著長空不斷增長的憤怒, 巨大的灰色羽翼從身後舒展開來。 第三十八章血腥的味道 唐獵將萱兒交給玄波,在這種情況下,他已經無從選擇,長空一定開始懷疑 萱兒的真正身份,他絕不會放任萱兒自由離去,現在剩下的只有一戰。 唐獵緩緩握緊了右拳,內心中開始默默的祈禱,聖龍紋身能否再次救他於危 難之中,發揮出身體最大的潛能呢? 長空陰冷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欣賞的神情,以唐獵的身手敢於和他對抗無異 於螳臂擋車,可是唐獵雙目中流露出的鎮靜與平和早已超出了他的真正水準,很 少有年輕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長空正欲出手之時,忽然聽到身後一陣嘈雜,皺了皺花白的長眉,緩緩收起 憤怒,轉過身去,卻見烈斬和十多名武士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翼族武士向這邊跑 來。 玄波和萱兒同時驚呼了一聲,那武士胸口被一支手腕粗細的巨箭射中,鮮血 仍然在不斷流淌,顯然已經不活了,兩人不忍卒看,同時扭過頭去。 長空大驚失色,迎上前去:「烈斬!究竟怎麼事?」 烈斬怒視唐獵大吼道:「我也想搞清發生了什麼事情,這種霹靂箭乃是盜族 特有的武器,一定有奸細混入了我們的部落!」 唐獵從他死死盯住自己的怨毒目光已經明白,烈斬分明想將奸細這個名號算 在自己的頭上。 烈斬和那十多名武士將唐獵三人層層圍住,烈斬指向唐獵咬牙切齒道:「你 給我老實交代,究竟用何種方法向盜族人通風報信?」 唐獵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從我們來到這裡,便始終處於你們的監 視之中,連石窟都沒有機會踏出半步,何來報訊之說?」 「你再不老實交代,今日便將你們碎屍萬段!」在烈斬的帶領下翼族武士同 時抽出武器,凜冽的刀光閃爍在唐獵的身體周圍。 長空的右手緩緩抬起:「慢!這件事大有蹊蹺,先將他們三個關押起來,等 我查清這件事的真相再做處置!」 烈斬恨恨收長刀,示意手下武士上前將唐獵三人捆住,唐獵明白此時反抗 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只好任由他們捆住,將三人押入原來暫住的石窟之中。 在其他武士退出石窟之後,烈斬一把抓住唐獵的黑髮,惡狠狠道:「唐獵, 今日我定然要你吐出實話!」右膝狠狠的頂在唐獵的小腹之上,唐獵雙手被縛, 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痛的渾身打顫,雙膝跪倒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 玄波撲了過來,用嬌軀擋在唐獵身前。 烈斬冷笑道:「看不出,居然她們待你如此情深!」內心中忽然生出說不出 的嫉恨,正要出手折磨唐獵,卻聽到外面傳來同伴緊急的呼喚聲,只得暫時放過 了唐獵,轉身向石窟外跑去。 唐獵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玄波和萱兒含淚圍在身邊看著他,唐獵笑道:「這 烈斬沒什麼力氣,打在身上跟撓癢癢差不多……」話未說完,卻劇烈的咳嗽了起 來,烈斬剛才的一擊著實不輕。 石窟外忽然傳來陣陣慘呼,三人都被繩捆住,看不到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狀況,內心中都是忐忑不安。 唐獵低聲道:「翼族一定發生了事情,我們要想辦法盡快解開繩。」他環 視石窟四周,終於找到一塊尖銳岩石的一角,慌忙挪了過去,利用岩石尖銳的稜 角想要磨斷繩。 石窟外的喊殺聲越來越大,似乎正向石窟的方向而來,唐獵內心中緊張到了 極點,可是捆縛他的繩似乎為特殊材料製成,堅韌非常,摩擦許久卻絲毫無損, 手背的皮膚卻被磨破了多處。 忽聽玄波和萱兒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唐獵轉身望去,卻見白髮蒼蒼的巫醫姆 閔納氣喘吁吁的衝入石窟之中,她來到唐獵面前掏出一把手柄鑲嵌鑽石的鋒利尖 刀,割斷捆縛在唐獵身上的繩,聲音嘶啞道:「快帶她們離開這裡,盜族人打 來了!」 唐獵接過姆閔納手中的尖刀,迅速為玄波和萱兒割斷繩。姆閔納在前方引 路,三人緊隨在她的身後溜出石窟,卻見前方月牙湖邊戰事正在激烈之中。 翼族武士翱翔在空中手中骨質長弓不斷施射,地下卻是數千名身穿黑色甲冑 的蒙面武士,他們兩人為一組,利用石筍作為掩護,其中一人肩扛類似火箭筒似 的鐵筒,另外一人負責瞄準射擊,手腕粗細的巨箭如飛蝗般向空中射去,這種地 面對空中的大規模戰爭唐獵還是第一次見到,向來這些黑甲武士就是盜族人,他 們手中的武器等於原始的地對空導彈,威力強大無比。 巨箭一經射出呼嘯向空中而去,力量用盡之時,巨箭猛然炸裂開來,從中散 射出無數細小的箭鏃,殺傷力成倍增加,一時間空中慘呼不斷,中箭後的翼族武 士,從空中垂直跌落下去,有的直接摔在堅硬的岩石之上,腦漿迸裂慘不忍睹。 翼族人佔據空中的優勢,骨質長弓的殺傷力雖然不如盜族的巨箭,可是準確 性要遠遠超過對手,居高臨下、箭無虛發,盜族武士的甲冑雖然厚重,卻無法護 住雙目,而這恰恰成為他們的死穴。 雙方都是傾盡全力,一時間整個營地中處處充滿血腥,雙方的損失都是極為 慘重。 趁著翼族和盜族全力交戰之機,姆閔納帶著唐獵等人繞過戰場,向西北角的 石柱群進發。曲曲折折穿行了十分鐘左右,前方石林中現出一條狹窄的小路,姆 閔納低聲道:「你們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前行,便可以走出這片石林,遇到轉折之 處一律右轉,千萬記住!」 唐獵對這位老人充滿感激,恭敬的鞠了一躬,這才帶二女離去,剛剛走入小 路之中,便聽到身後一聲慘呼,轉身望去,卻見姆閔納雙手摀住胸口,一支巨箭 穿透了她瘦弱的身體,鮮血如湧泉般流出,花白的羽翼因為劇烈的折磨而不斷顫 抖。 唐獵目眥欲裂,爆發出一聲悲愴的大吼,玄波和萱兒同時痛哭道:「婆婆… …」 一隊盜族人飛速向他們的方向追趕而來。 看到嬌美的玄波公和清麗絕倫的萱兒,這幫盜族武士發出興奮的吼叫聲, 隊伍以扇形分開向唐獵三人包繞而來。 唐獵拉起玄波和萱兒衝入狹窄的小路之中,小路僅僅容納兩人通過,唐獵讓 她們先行逃走,自己留下斷後,手握剛才從姆閔納手中得來的尖刀,怒視這幫盜 族武士道:「王八羔子,來吧!」 盜族人身材粗壯,爆發力極強,可是在狹窄的道路中無法對唐獵形成圍, 一名盜族武士手握雙刃斧大吼著向唐獵衝來,二十米的距離在眨眼之間便已經沖 到,雙刃斧刮起兩股強勁飆風,分別向唐獵的頸部和腰間斬到。 姆閔納的慘死早已將唐獵潛在的凶性激起,盜族人出手便是殺著,沒有任何 的旋餘地,唐獵在他進攻之前便已經計算出他可能的角度,雙刃斧劈向自己的 同時,身軀騰空而起,左足在堅硬的石壁上用力一蹬,隨之右足踏在右側的石壁 上,身體已然拔高數尺,躲過對手的亡命攻擊。 那盜族人沒想到唐獵突然躥升至自己的頭頂,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唐獵已經 從高處俯衝下來,手中的尖刀狠狠插入對手的左目之中,盜族武士發出一聲淒厲 的慘叫,扔下手中的雙刃斧,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唐獵的這次攻擊用盡了全力, 尖刀深深插入盜族人腦中,盜族人退了幾步,猛然跌倒在地之上,失去生命的身 軀仍然在抽搐不已。 唐獵拾起腳下的雙刃斧,充滿殺氣的凝望眼前的那群盜族武士。 同伴死亡的慘狀沒能使盜族人感到絲毫的危懼,卻激起了他們血液中的凶性, 盜族武士齊聲怒吼,舉起手中的武器排著整齊的佇列宛如長龍般向唐獵衝來。 唐獵用力將雙刃斧向盜族武士的佇列中摔去,為首的那名盜族武士一偏頭躲 了過去,身後的同伴卻遭了殃,高速旋轉的雙刃斧準確無誤的劈中了他的前額, 頭上厚重的皮盔被劈裂開來,鋒利的斧刃深深陷入他的額頭,迸射出的鮮血噴射 在同伴的身上,盜族人的憤怒徹底點燃了。 唐獵甩出雙刃斧之後,便轉身向身後逃去,前方的道路越來越寬,盜族人雖 然雙腿粗短,奔行的速度卻是極快,距離唐獵已經越來越近。 玄波公和萱兒處在唐獵前方大約二米處,唐獵大聲道:「快跑!」 玄波公忍不住頭望去,卻見唐獵亡命向她們的方向趕來,身後盜族人距 離他已經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高速的奔行中不少盜族武士竟然衝上了垂直的石壁, 身體和地面接近平行奔跑,足見他們驚人的前衝力。 萱兒苦於右翼仍然沒有完全恢復,牽著玄波的柔荑,振翅想要飛起,痛徹骨 髓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再次落在地面之上,她虛弱的體力使她無法成功的飛起,腳 下的砂石地面猛然迸裂開來,玄波公和萱兒同時發出一聲驚叫,兩人從裂開的 孔洞之中高速陷落下去。 唐獵目睹眼前的一切,憤怒的就要發狂,衝到兩人陷落的地方卻發現砂石地 面已經平整如昔。 十多名盜族武士此時已經追到唐獵身邊,將他層層圍困了起來。 三支霹靂箭從不同的方向對準了唐獵,封鎖住了他能夠 點"^b點 逃走的可能角度。 唐獵握緊尖刀,積蓄全身的力量,準備從正面的方向突圍。 一聲尖銳的呼嘯聲從身後傳來,手執鐵筒的盜族武士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慌 之色,沒等他做出反應,一支白色的羽箭閃電般沒入了他的右眼之中,他慘叫著 跌倒在地上。 唐獵把握住這稍縱即逝的良機,身體一個急速的前衝,從缺口之中衝出盜族 人的圍困,右足一個側向的滑動,躲過兩名盜族人先後的兩次攻擊,尖刀反手插 入右側盜族人的脖頸之中。 羽箭從四面八方射入盜族武士隊伍之中,接連的慘呼過後,五名盜族武士命 喪當場,加上唐獵手刃的三個,小隊大半的武士已經折損在這狹窄的道路之中。 剩下的盜族武士似乎被這神出 ..□ 鬼沒的羽箭嚇倒,顧不上繼續對唐獵發起攻擊, 轉身驚恐的向遠方逃去。 唐獵向空中望去,著在危難中施以援手的同伴,一名身材高大的翼族武 士從石筍之後盤旋俯衝下來,抵達唐獵身前之時放緩了速度,穩穩的停在唐獵面 前,身後寬闊潔白的羽翼攏在身後。 他身高大約在一米八十左右,年紀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可是頭髮和眉毛卻已 經全白,一雙深潭似的藍色雙目靜靜凝視唐獵:「她們讓泰圖爾抓走了!」 「你是誰?」 「淩鷹!」 唐獵內心微微一怔,這個名字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聽說,淩鷹便是烈斬深惡痛 絕的叛徒。 玄波公和萱兒漸漸適應了周圍黑暗的環境,潮濕而汙濁的空氣迎面撲來, 嗆得玄波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公,你有沒有事?」萱兒忍痛爬行到玄波公的身邊。黑暗中兩人緊緊 擁抱在一起,芳心中同時想起唐獵卓爾不群的身影。 心中的希望馬上被眼前的景象所取代,幾十個黑色的身影迅速圍攏在兩人的 周圍,耳邊響起盜族武士沉重的呼吸聲。 萱兒手中緊握潔白無瑕的羽毛,尖端閃耀著凜冽的寒芒。 「放下抵抗,我不想傷害你們!」一個低沉的聲音道。 黑暗中隱約看到鑽石般的光芒在閃爍,卻是說話人的雙目在閃爍,他作了一 個上舉的手勢,身邊的兩名盜族武士點燃了火炬。 玄波和萱兒終於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一個身材健碩的盜族男子分開手下的盜族武士,緩步向兩人走來,他中等身 材,體格健壯,週身充滿了爆發力,和其他盜族武士全副武裝不同,他並未穿著 皮甲,只是在手肘和胸口等重點部位用鉑金護具防護,紅色短髮宛如鋼針般豎起 在腦後,鬍鬚卻鬈曲附在四四方方的大臉上,眉骨粗大,雙目深陷,烏沉沉的雙 目中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他的目光貪婪的注視在玄波俏臉之上,內心沒來由感 到一陣欣喜和躁動,強行控制住自己,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這位姑娘受 驚了,在下泰圖爾,是他們的領袖!」 玄波冷冷道:「我不認識你,快放我們離開!」 泰圖爾發出一陣狂妄的大笑,身後盜族武士也附和的發出陣陣狂笑,他霍然 轉過身去,怒視諸位手下,暴吼道:「笑什麼?如果驚擾了這位姑娘,我便扭斷 你們的脖子!」 盜族武士顯然對他頗為敬畏,一個個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泰圖爾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玄波和萱兒卻向後退了一步,他臉部的表情突然 變得冷峻無比:「帶她們離開!」 玄波和萱兒試圖反抗,卻被兩柄利劍架在粉頸之上,只好接受被俘的現實, 在盜族武士的脅迫下,向黑暗中走去。 兩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這些愚昧凶殘的盜族武士不知道會怎樣對待她們, 她們甚至不敢想下去。 在黑暗中走了半個小時左右,耳邊聽到嘩嘩的水流聲,她們的目力雖然遠不 及終日生活在黑暗中的盜族人,也能夠依稀分辨,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地下河流。 一艘石舟靜靜停泊在暗河之畔,船身長度在十五米左右,寬約四米,船頭和 船尾高高翹起,宛如天上的彎月,船身的是用一種名為馨石的石材雕琢而成,這 種石材深藏於地底深處,密度比常見的木材還要低,所以被盜族人用來製作船隻。 兩人被押上石舟,為了防止她們跳河逃走,盜族武士用特質的繩將兩人捆 住。 泰圖爾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戰利品,低聲道:「開船!」 唐獵和淩鷹並肩站在石崖的頂端,俯視下方的滾滾河流,湍急的水流不斷拍 打在兩岸的紅色巖壁之上,激起如雪般的浪花。 淩鷹冷冷道:「準備好了嗎?」 唐獵點了點頭,淩鷹抓起他的臂膀,猛然向高崖下衝去,這種高台跳水的感 覺唐獵還是第一次經歷,好在淩鷹在空中滑行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在貼近水面 時才放開了唐獵的身體,減少了高速落下水流對唐獵身體的衝擊。 唐獵的身體入水以後,淩鷹隨後收起雙翅和他先後落入了水中,河水流速很 快,唐獵和淩鷹費了一番力氣,才靠近了石壁,淩鷹大聲道:「我們貼著石壁, 順水流向下游,很快便可以看到地下河的出口,唐獵點了點頭,順水向下游漂去, 大約漂流了二米的距離,看到前方波濤洶湧,一股潛流從石崖下湧出,如果不 是淩鷹事先提醒,唐獵也不會想到在這石崖下居然還有一條地下河流的出口。 想要進入地下河流的入口對他們來說比之先前所有的行動都要困難的多,兩 人與洶湧的波濤抗衡,足足用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方才成功的進入地下河的入口 之中,彼此相互扶持著爬上一旁的岩石,喘息良久,方才緩過氣來。 黑暗中忽然閃亮起一團光芒,卻是淩鷹手中捧起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照 亮了他們周圍五米左右的距離。 唐獵向地下河的上游望去,河流從刀砍斧削般的石壁中奔騰而出,流速奇快, 想要逆水游往上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淩鷹將手中的夜明珠塞入唐獵的手中:「拿好它,我試著帶你飛越這段河道。」 唐獵好奇的看著淩鷹,這個翼族人口中的叛徒,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 低聲道:「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淩鷹深藍色的雙目掠過一絲寒光:「我做事全憑自己的喜好,沒有任何的理 由!」 不喜歡看的儘管走人,寫書圖個心境,看書也一樣,我沒強迫你,你看完不 爽可以,少給我唧唧歪歪,出口成髒,書評我懶得刪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辛 苦碼字,你可以不爽,但不能不尊重我的勞動,別有用心的小人,給我滾開。 淩鷹張開雪白的羽翼,用力的抖動了一下:「摟住我的脖子,我們要飛行很 長的一段距離,才能夠抵達河灘。」 唐獵笑著說:「我還沒有抱男人的習慣!」話雖如此,手臂卻已經摟了上去, 淩鷹冷冷道:「抓牢我,千萬不要掉下去了!」身體猛然騰空飛起,地下河道曲 折蜿蜒,波濤聲拍打石壁的怒號,響徹在耳邊,水汽瀰散於整個空間中,越發顯 得驚心動魄。 淩鷹時而低飛在水面之上,時而急轉過前方的巨岩,唐獵伏在他肩背之上, 如同自己飛翔一般,他向來喜歡追求高速行使的快感,對現在的一切,絲毫沒有 感到恐懼,反而有一番新奇刺激的感覺。 夜明珠在高速飛行中根本起不到太多的照明作用,唐獵憑直覺推測到,淩鷹 在這種狹窄的空間內飛行,不僅僅依靠超常的目力和判斷力,他對這裡的環境應 該相當的熟悉。 淩鷹在空中一個急速的旋轉,向右傾斜滑翔,高速衝過前方狹窄的空隙。 潮水聲在瞬間變小了許多,淩鷹飛行的速度同時開始減慢,他雪白的羽翼水 准展開,利用剛才高速飛行的慣性緊貼水面自如滑行。 唐獵的目力已經開始漸漸適應了這黑暗的環境,夜明珠的光芒向周圍映射而 去,水面泛起魚鱗般的波紋,剛才暴戾的地下河轉瞬之間變得如此溫柔,實在讓 人難以想像。 河面越來越寬廣,地下河的兩旁開始出現鬆軟的白色沙灘,淩鷹稍稍傾斜了 一下身體,滑翔的角度頓時發生了改變,他背負著唐獵平穩的落在河灘之上。 唐獵放開淩鷹的身軀,雙腳小心的踩在沙灘之上,確信不會陷落下去,這才 向前邁了一步。 淩鷹一言不發的向前方走去,在一塊白色巨岩旁,利用手中的匕首挖出一個 黑色的皮箱。 唐獵好奇的湊了過去,他猜的果然不錯,淩鷹以前來過這裡。 淩鷹打開黑色皮箱,有幾件皮衣,將其中一套遞給唐獵:「換上吧!」 唐獵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黑色皮衣,大小剛好體,淩鷹又從箱內找 出一個琉璃瓶,倒出少許的液體,灑在唐獵的身上。他低聲解釋道:「盜族人目 力雖然較差,可是嗅覺卻異常的靈敏,這種藥水可以讓你的身體散發出和他們類 似的體味,以免他們識破你的身份。」 他取出箱內的畫筆,蘸取顏料,在唐獵的臉上畫上奇怪的花紋:「盜族人不 喜歡以本來的面目示人,這對我們的行動剛好有利。」 他也找出一套體的黑色皮衣穿上,利用染劑將頭髮燃成黑色,在臉上畫上 花紋,然後將兩人換下的衣服收入皮箱,重新埋藏在巨岩下的白沙之中。 兩人沿著河灘一路上行,沿途卻沒有看到任何盜族人的身影,走了十多里地, 方才看到前方有一個小小的渡口,一艘馨石小舟靜靜停泊在渡口前,以此為營生 的一名中年盜族人靠在那裡打著瞌睡。 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盜族人警覺的抬起頭來,他的耳力和嗅覺都異常的靈敏, 從來人身體的味道可以判斷出是本族人。 淩鷹嘰哩咕嚕的向那盜族人打著招呼,兩人走到一起,低聲說著什麼,那盜 族人不斷搖頭,談了一會兒,方才笑顏逐開的點了點頭,熱情的拍了拍淩鷹的肩 膀。 淩鷹從腰間取出一顆黃豆大小的夜明珠,塞入盜族人的手中,那盜族人呆呆 看著夜明珠的光華,發出欣喜若狂的歡笑聲。 淩鷹向唐獵使了一個眼色,唐獵會意,率先進入小舟中,淩鷹揭開拴在渡口 的纜繩,抄起船上的石槳,全力划動,小舟逆水向上遊行去。 「你買下了這艘小船?」唐獵好奇的問道。 淩鷹點了點頭:「想要前往帕提亞,必須通過這種途徑。」 「帕提亞?」 「盜族人口中的帕提亞是英雄之城的意思,可是真實的情況卻是混亂和無序。」 唐獵憂心忡忡的問:「她們是不是被抓到了帕提亞?」 「盜族人抓到俘虜和戰利品之後,會全部運往帕提亞,在他們的祭壇之中拜 謝真神多昃的恩典,然後再進行分配,順利的話我們會在他們分配戰利品之前趕 到那裡。」 想起玄波和萱兒全都落在了盜族人的手中,唐獵一顆心宛如火焚,生怕盜族 人會對她們不利。 淩鷹似乎猜到了唐獵此時的擔心,低聲道:「你放心,在拜祭真神多昃之前, 沒有人會對戰利品不利,即便是盜族人的首領泰圖爾也不敢例外!」 唐獵看了看淩鷹,他雖然並不瞭解淩鷹,可是心中卻對淩鷹十分的信賴,他 相信淩鷹和自己抱有相同的目的:「翼族人為什麼要稱你為叛徒?」 淩鷹深藍色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他並沒有答唐獵的問題,反問道: 「你是從何處結識那位翼族少女的?」 唐獵歎了口氣道:「我們現在是夥伴,彼此要相互信任,她叫萱兒,我認識 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翼族人,她的雙翼可以隱形。」 淩鷹道:「姆閔納已經告訴我,你的那名同伴是翔空家族的一員。」憶起 姆閔納死亡時候的慘狀,淩鷹冷酷的雙目濕潤了,對姆閔納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感 情,是這位可敬的老人一手將他撫養長大。 「你也是翔空家族的人?」唐獵似乎猜到了什麼。 淩鷹抿起嘴唇,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魯提哪哪……魯提哪哪……」風浪之中隱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呼喊,唐獵舉 目望去,卻見不遠處的礁石上,有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在蠕動,好像正在呼救。 「有人!」唐獵大聲道。 淩鷹面無表情道:「盜族人,不必管他!」 「紮莫內……紮莫內……」 「救命……救命啊!」短短的時間內那名盜族人竟然變換了好幾種語言,這 下連淩鷹也不禁感到好奇,在他的印象中語言向來是盜族人的弱項,能熟練運用 這麼多種語言的盜族人一定不是常人物。 唐獵有些不忍心的看著礁石的方向:「如果我們不救他,說不定他會死!」 淩鷹淡然道:「他所處的地方礁石密佈,只怕我們的小船還沒有靠近,便會 被撞成齏粉,為一個陌生的盜族人值得這樣做嗎?」 唐獵低聲道:「可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我來划船,你飛過 去救他!」 淩鷹冷冷看了唐獵一眼:「不要忘記,我們現在已經偽裝成盜族人,難道你 想動暴露自己的身份?」 距離礁石越來越近,唐獵已經看清,礁石上是一名全身赤裸的年輕人,他手 足都被鐵煉鎖住,身體的皮膚已經被泡得浮腫蒼白,清臒的面孔充滿了祈求與期 待。 「救命……」他的聲音已經嘶啞,看著石舟從身邊即將駛過,目光重新變為 絕望。 唐獵站起身來:「我要救他上來!」沒有徵得淩鷹的同意,便跳下石舟,全 力向礁石游去。 淩鷹吃了一驚,暗暗歎了一口氣,改變抄槳的方向,讓石舟停留在接近礁石 的位置。 這附近的水流時分的平緩,唐獵成功來到礁石上,那名年輕人充滿感激的看 著唐獵:「弗尼那……弗尼那……」唐獵並不明白他的意思,估計應該是向自己 致謝。他看了看銬住年輕人的鐵煉,單憑雙手的力量肯定無法打開。只好架起他 的雙臂,讓他摟住自己的脖頸,背負著他向石舟游去。 在淩鷹的幫助下,唐獵將那名**的年輕人送上石舟,然後自己從水中爬了上 去,由於長時間在水中的浸泡,那名年輕人身體極度的寒冷,裹上石舟內的毛毯, 好半天方才緩和了過來,充滿感激的望向唐獵:「弗尼那……」 淩鷹傲然看了他一眼:「瓦東裡米奇?」 年輕人蒼白的面孔垂了下去,隨後他的目光凝視淩鷹道:「你們不是盜族人?」 唐獵和淩鷹的臉色同時劇變,幸虧事先在臉上裝飾了油彩,從外表看不出他 們的表情變化,他們都猜想不出這名年輕人為何會一眼便識破了他們的身份? 【未完待續】 正文 醫冠禽獸(新版)(39-40) 作者:石章魚 字數:6832 第三十九章流浪的濕人 淩鷹的手下意識的握在腰間,手指輕搭在刀柄之上,營救行動剛剛展開,他 不想從開始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年輕人蒼白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深褐色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兩位恩人不必 擔心,我叫雅易安,是鳳豫族人和盜族的混血,不但擁有盜族超常的聽力,還擁 有鳳豫族人最為靈敏的嗅覺,這位恩公的盜族話雖然說得幾乎可以亂真,可是在 一些微妙的轉折處仍有破綻。」他的目光轉向唐獵:「恩人的身上應該灑過用來 遮掩本來體味的烈芬藥水,這種藥水的味道可以蒙蔽盜族的嗅覺,卻騙不了鳳豫 族敏銳的感知力。」 唐獵忽然想起當初柏麗絲便是鳳豫族人,她僅憑身體的味道便分辨出了易容 後的自己。看來這位雅易安所言非虛。 雅易安道:「不久以前有一艘石舟經過了這裡,前往帕提亞城去了,想必兩 位恩公是為了追蹤他們來到這裡。」 淩鷹冷冷看著這個頭腦靈活的傢夥:「你為何會被丟到礁石上等死?」 雅易安歎了一口氣:「我……我……」他似乎被問到了難堪的事情,支吾了 半天方才道:「實不相瞞,在帕提亞城內有我的一位紅顏知己,這次我本想帶她 離開,卻得罪了泰圖爾手下的武士,他們利用卑鄙的手段將我脅持到這裡,扔在 礁石上,試圖害死我。」 唐獵暗暗好笑,沒想到這個文文弱弱的小白臉居然還是一個大情種。 雅易安道:「我可以幫助你們,想要成功的混入帕提亞城,你們應該帶上我。」 看到淩鷹無動於衷的表情,雅易安生怕他不願帶上自己,大聲道:「我對帕 提亞城十分的熟悉。」 唐獵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只怕是你自己想要去會會你的小情人吧。」 雅易安蒼白的面孔居然露出幾分羞澀:「她是我生命中的最愛,為了她,我 會付出我的生命和全部熱血……」 「打住……」唐獵聽得肉麻,舉手討饒。 淩鷹冷冷道:「你最好不要騙我們,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慘。」他閃電般 抽出腰間的長刀,唐獵甚至沒看清他如何出刀,兩聲清脆的金屬斷裂之聲傳來, 雅易安手足上的鐵煉被削斷,掉落在船艙內。 雅易安心有餘悸的看著淩鷹,這樣的出刀速度,想要奪去他的性命豈不是易 如反掌,他揉搓了一下已經酸麻的手臂,輕聲道:「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摩基 村,我們可以在那裡棄船登錄,想要順利入城必須從商人的手中購買一些必要的 東西。」 有了雅易安加入,兩人省卻了很多的麻煩,至少這小子操著一口標準的盜族 語言,比起淩鷹那稍有瑕疵的盜族話,其優勢顯而易見。 雅易安所幹的第一件事便是購買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唐獵可謂是大開眼界, 他居然將幾顆夜明珠藏在牙齒之中,雖然被扒光了屁股,仍然沒有被盜族人給 去。 換上黑色長袍,戴上一頂八角小帽,雅易安顯得齊整了許多,剛才的狼狽模 樣早已不見,他笑瞇瞇道:「兩位恩公想必肚子也餓了,我們去前面的一樂居飽 餐一頓,我來請客。」 唐獵時刻牽掛玄波和萱兒的安危,哪裡還有心情吃飯,低聲向雅易安道: 「我們還是盡快前往帕提亞城,耽擱時間過久,我擔心盜族人會對她們不利。」 雅易安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小聲道:「恩人,看來這次被他們抓 去的是你的紅顏知己。」 唐獵露出一絲苦笑。 雅易安道:「換做我也一樣會很緊張,這幫混蛋一個個都是色中惡魔,看到 女人比什麼都要飢渴。」 唐獵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最擔心的就是出現這種狀況。 雅易安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不過,你不用擔心,再有三天就是真神多昃的 誕生之日,所有盜族人都會謹守戒律,沒有人敢做出褻瀆神祇的行為。」 唐獵半信半疑的問:「真的?」 很少說話的淩鷹點了點頭道:「他說得不錯,這三日內沒有人敢騷擾她們。」 玄波公和萱兒被推入一間漆黑的小屋內,整間小屋在山巖上鑿空而成,和 外界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一個尺許見方的視窗,為了防止俘虜逃跑,視窗上還植 入了拇指粗細的鋼筋。地下世界的空氣本來就汙濁不堪,這間小屋內的氣息更加 讓人難以忍受。 厚重的鐵門從外面鎖住,玄波和萱兒相互扶持著靠在石壁上坐下,彼此心中 雖然惶恐,卻都忍住沒有哭泣。 玄波公輕聲道:「不知道唐獵會不會來救我們?」 萱兒堅定道:「一定會,人一定會趕來將我們救出去!」 玄波重重點了點頭,疲倦的靠在萱兒的肩頭,此時在她的心中完全充滿著唐 獵的身影,唐獵的一舉一動,不停在她的腦海中閃現,如果唐獵此時出現在她的 面前,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入他的懷抱中,暢快的痛哭一場。 萱兒潔白的羽翼已經隱匿於她的嬌軀內,她超強的自愈能力讓她的身體在短 時間內得以恢復,可是她的那雙羽翼可以讓她自由的翱翔於天空之中,卻無法讓 她飛越這黑暗的牢籠,人一定會來,萱兒的心中對唐獵始終深信不疑。 唐獵和淩鷹心事重重的樣子絲毫沒有影響到雅易安吃喝的興致,他簡直是餓 死鬼投胎,短短的時間內,風捲殘雲般幹掉了一隻烤雞,半條羊腿,還有三條 花魚。拿起牙籤舒舒服服的一邊剔著牙齒,一邊打著飽嗝:「吃飽了真是舒服, 我寧願被亂刀砍死,也不願意餓死!」 唐獵低聲道:「好死不如賴活著,讓我選擇只要能夠活在這世上的話,餓上 幾頓還捱得住。」 雅易安哈哈大笑了起來,因為看到了什麼,他的笑容嘎然而止。 唐獵和淩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盜族人微笑著向他 們所處的座席走來。 雅易安慌忙拉了一張凳子,邀請那名盜族人在身邊坐下,微笑道:「卡莫爾 西,這次我還要求你幫個小忙!」 卡莫爾西笑瞇瞇抹了抹頜下幾縷稀疏的鬍鬚:「好說!」 雅易安伸出三根手指。 卡莫爾西卻曲起右手的拇指和無名指。 雅易安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憤憤然道:「上次是一顆夜明珠一張!」 卡莫爾西冷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在帕提亞城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浪,不 多付出一些代價怎麼行?」他又朝唐獵和淩鷹看了看,附在雅易安的耳邊低聲道: 「再有兩日便是真神多昃的誕辰,城內的盤查比起昔日又嚴密了許多,除了我制 作的憑證可以瞞過守衛的眼睛,你沒有第二個選擇。」 雅易安心底暗罵了這趁火打劫的傢夥,極不情願的掏出五顆夜明珠,嘟囔著: 「我手頭只有那麼多,你願意便交換,不願就算了!」 卡莫爾西瞇起雙目上下打量著雅易安,目光中充滿了懷疑,雅易安和他對視 許久,終於知道這可惡的奸商不肯退讓半步,忍痛又取出了一顆夜明珠。 卡莫爾西大笑著拍了拍雅易安瘦削的肩膀,將手中的一個小小布袋交給了他, 轉身離席而去。 雅易安打開布袋,卻見裡面放著做工精細的三張金屬卡片,上面銘刻著稀奇 古怪的文字。 剛才雅易安和卡莫爾西討價還價之時用的盜族語言,唐獵是一個字都沒聽懂, 拿起其中一張金屬卡片翻來覆去看了看: 「這是什麼?」 「通行證!是我們進入帕提亞城最為重要的憑證!」 雅易安的準備工作相當的仔細,得到通行證之後,又前往摩基村中的鐵匠鋪, 去購買一些器械,唐獵和淩鷹雖然有些不耐煩,可是考慮到這小子的用處,只好 耐著性子陪他選購。 鐵匠是一名矮小的比特人,看來高超的比特匠人遍佈整個大陸,即便是在這 陰暗潮濕的地下世界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唐獵好奇的看著雅易安展示給鐵匠的圖譜,這些古怪的器械像極了撬門別鎖 的器械,心中暗暗道:「這雅易安不是前往帕提亞城偷東西去吧?」 雅易安笑著將唐獵拉到一旁,低聲道:「恩公,求你件事情。」 「說來聽聽。」 「可不可以將你的那顆夜明珠借給我用用,日後我再還你?」 唐獵微微一怔,淩鷹給他的那枚夜明珠他一直都藏在皮袋內,並沒有在雅易 安面前暴露過,這狡猾的傢夥又從何得知? 雅易安笑瞇瞇道:「既然大家同坐一條船,理當同舟共濟,再說,我買這些 器械也是為了大家方便。」 唐獵看了看淩鷹,畢竟夜明珠是淩鷹所有。 淩鷹點了點頭,唐獵這才掏出夜明珠遞給了雅易安,雅易安樂不可支的接過 夜明珠,頓時變成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向那比特工匠晃了晃,兩人馬上開始了 一番嘰裡呱啦的討價還價。 唐獵反正也聽不懂他們的話,無聊的流覽著貨架上的物品,一個製作精巧的 木盒引起了他的極大興趣,展開木盒,吃驚的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套製作精巧的手 術器械,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黑暗的地下世界居然能夠找到屬於自 己原來世界的物品。 雅易安也湊了過來,唐獵反覆端詳其中的物品,他馬上就斷定,這些物品絕 不屬於這個世界,之前他在玄武國帝都隆德為司馬菲菲手術之時,曾經讓比特匠 人荊戈幫忙打造過這些物品,這些器械八成和他有關。 唐獵向雅易安低聲道:「你幫我問問,他和荊戈是什麼關係?」 雅易安點了點頭走到那比特匠人面前詢問,很快便返唐獵身邊道:「荊戈 是他的師傅,這木盒中的器械,便是荊戈送給他的。」 「幫我買下來!」 唐獵的這個決定讓雅易安辛辛苦苦談好的價錢全部作廢,他們付出了一大顆 夜明珠的價錢才獲得了這些器械。 「明天清晨以前,我要拿到所有的貨物!」雅易安大聲交代道。 地下世界始終處於黑暗的籠罩之中,在唐獵看來這裡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分隔。 雅易安指向窗台綻放的報晨花,微笑道:「報晨花每到清晨便會開放,一個 時辰之後又會重新閉,終年不敗,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它便代表著黎明。」 比特匠人如約將所有的器械製作完工,三人準備妥當,乘騎著雅易安雇來的 土蜥蜴從陸路向帕提亞城進發。 唐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土蜥蜴身長在三米左右,像極了一個大大的 壁虎,不過它外被的皮膚相當粗糙,雙目呈暗紅色,隨著周圍光線的強弱而變化, 四肢粗短,腳蹼寬大。 雅易安率先跨上土蜥蜴的背部,拉動縛在土蜥蜴脖頸處的韁繩,微笑道: 「這傢夥看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是性情卻十分的溫順,你不用擔心。」 唐獵點了點頭,學著他的樣子跨上土蜥蜴的後背,鞍座上覆蓋著鬆軟的毛毯, 坐在上面十分舒適。 雅易安用力抖動了一下韁繩,嘴裡發出奇怪的呼喝聲,三條土蜥蜴同時站立 起來,雅易安得意的向唐獵眨了眨眼睛: 「跟在我後面!」話音剛落,雅易安騎乘著土蜥蜴如同離弦的利箭一般竄了 出去,三條土蜥蜴之間有一條長相連,排成整齊的佇列向黑暗中衝去。 雅易安向唐獵和淩鷹介紹道:「土蜥蜴是地下世界最常見的生物,相當於你 們的馬匹,它們雖然下肢粗短,可是奔跑起來頻率極快,又加上天生具有夜視的 能力,所以成為黑暗世界中最佳的交通工具。」他撫摸了一下土蜥蜴粗糙的嘴唇, 土蜥蜴下意識的吐出一條鮮紅髮亮的長舌。 「它是個素食義者,以地下的苔蘚和蕨類為食。」雅易安的知識果然淵博。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中行進,一切顯得是如此漫長,還好有雅易安在 身邊喋喋不休的介紹,為唐獵排遣了不少寂寞。 經過一天漫長而曲折的路程之後,三人在一個名為惡龍灘的地方歇腳。 淩鷹取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朦朧的光暈在黑暗中瀰散開來,照亮了周圍的 景物,唐獵這才看清他們身處在一片亂石灘上,依稀能夠分辨出這裡應該是一片 高地,周圍亂石林立,他們位於亂石之中的平坦地帶。 雅易安的目光卻完全被夜明珠所吸引,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低聲道:「這 顆夜明珠好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淩鷹冷冷道:「你若是敢打什麼壞意,我便一刀割下你的腦袋!」 雅易安吐了吐舌頭:「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雅易安若是敢做出對不起兩 位恩公的事情,豈不是豬狗不如?」 三條土蜥蜴悄然爬行到背光之處休息。 雅易安拿出食物,恭恭敬敬的遞給唐獵和淩鷹,他解釋道:「地下世界和地 面有很多的不同,火光容易招來兇猛的生物,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只有 簡單的吃上一些了。」 唐獵饒有興趣的問道:「地下世界裡究竟有什麼兇惡的生物?」 雅易安表情神秘道:「我們所在的惡龍灘便出沒著地下世界中最兇惡的生物 龍蜥蜴!」 「龍蜥蜴?」 雅易安緩緩點了點頭:「龍蜥蜴傳說是龍與蜥蜴交配所生下的後代,體型巨 大,性情凶殘暴戾,無論任何生物遇到它都要遭殃。」 淩鷹淡然道:「我聽說過那種生物,三十年前早已絕跡,你不必在這裡危言 聳聽。」 雅易安嘿嘿笑了一聲:「恩公說得不錯,不過最近有人傳言親眼看到了龍蜥 蜴。」 淩鷹反唇相譏道:「若是那人當真看到了龍蜥蜴,龍蜥蜴又怎會讓他從自己 的眼前逃生?」 雅易安笑道:「希望這只是一個傳言,不過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唐獵疲倦的打了一個哈欠:「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淩鷹的雙耳忽然顫動了一下,他敏銳的覺察到有腳步聲正向他們的位置靠近, 慌忙向唐獵和雅易安做出噤聲的手勢。 唐獵悄然握住腰間的金彎刀,這還是在摩基村那個比特匠人手中購得的, 刀鋒緩緩從鱷魚皮刀鞘中抽出,逼人寒氣無聲無息的瀰散出來。 淩鷹的聽力超群,從腳步聲中,他已經聽出來的並非是獸類,內心平靜了下 來,無論對方是敵是友,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他自信可以對付。 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出現在石堆的入口處,他身高在一米八十左右,紅色鬈 發在腦後蓬亂的紮起一個髮辮,鬍鬚也是紅色,面目輪廓分明,高鼻深目,上身 披著棕色的獸皮,下身穿著齊膝的獸皮短裙,裸露在外的四肢肌肉發達,皮膚卻 是異常的粗糙,身後背負著一根足有一米五十左右的鋸齒闊劍。 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盜族的獵者。鷹隼般銳利的雙目穿透夜色環視 唐獵三人一眼,臉上流露出極其不屑的神情,摘下身後闊劍,大剌剌的坐在距離 他們三米以外的地方,搖晃了一下脖頸,關節處發出爆竹般的脆響。 雅易安暗示唐獵和淩鷹不要輕舉妄動,滿臉堆笑道:「老人家,你住在這附 近嗎?」 盜族老者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向他手中的食物,向雅易安伸出粗糙寬大 的右手,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分明是向雅易安討要食物。 雅易安暗想反正帶來的食物很多,分給他一些也無妨,抓起兩張肉囊送了過 去。 那老者接過肉囊,也不說謝,將兩張肉囊卷在一起,張開大嘴風捲殘雲般吃 了個一乾二淨,又伸出手來,將唐獵三人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老者的胃口如 此之佳。 雅易安只好又遞了兩張肉囊過去,盜族老者吃完後,伸了一個懶腰,就地平 臥於大石之上,瞬間便響起了雷鳴般的鼾聲。 這老者的鼾聲真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在這種情況之下,唐獵三人無 論如何也不可能安睡,彼此對望著露出一絲苦笑,雅易安呶了呶嘴,示意他們收 拾東西離開,遠離這老者。 三人剛剛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卻聽到那老者發出一聲驚呼,身軀不斷 抖動起來,竭力縮成一團,似乎寒冷到了極點。 雅易安低聲道:「我們不要多事,還是盡快離開這裡。」 唐獵皺了皺眉頭,內心中猶豫了一下,仍然向那盜族老者走去。 雅易安想要阻止,卻遇到淩鷹陰冷的雙眸:「如果他不多事,此刻你已經死 在河中!」 唐獵剛剛靠近那盜族老者,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鐵鉗一般的手掌力道奇大, 唐獵感到骨骸幾乎要被他捏碎,失聲慘叫起來。 淩鷹和雅易安看到情況不妙,慌忙衝了過去,淩鷹雙手握住老者的左臂想要 掰開他握緊唐獵的大手。雅易安伸手去抓老者腦後的髮辮,那老者暴吼一聲,反 手一拳打在雅易安的臉上,打得雅易安鼻血長流,身體足足飛出五米左右方才重 重落在地上。 唐獵劇痛之下,右臂內的一股潛力自然激發而生,全力一掙,居然掙脫了老 者的手腕,老者微微一怔,臉上隨即浮現出痛苦之色,雙臂交叉摟住自己的身體, 不住顫抖起來,牙關打起了冷顫。 唐獵急切之中忘記掩飾自己的身份,大聲道:「你不用害怕,我是想幫助你!」 那老者暴戾的眼神居然平和了下去,他似乎能夠聽懂唐獵的話語。 唐獵小心的用手掌觸及老者的額頭,他的肌膚燙的嚇人,憑著精湛的醫術, 唐獵估計出他的體溫要在攝氏四十度以上。藉著淩鷹手中夜明珠的光芒,可以看 到老者的口唇指甲發紺,面部皮膚蒼白,四肢末端冰冷異常。 「難道這盜族老者染上了瘧疾?」唐獵迅速做出了推斷,瘧疾在他過去的世 界並不算什麼疑難雜症,可是在缺醫少藥的地下世界卻是一個大大的難題。 唐獵讓淩鷹在老者的身邊升起火堆,取出從比特匠人手中買來的器械盒,從 中找出兩根細針,這種細針並非是標準的針灸用針,可是目前只能將就著對付, 唐獵道:「你忍著痛,我幫你鎮靜下來!」在火上炙烤消毒之後,找到老者雙 耳的穴道,將兩根細針分別插入,鮮血沿著老者的耳垂緩緩滴落,唐獵暗叫慚愧, 讓同行看到自己這樣下針,只怕要笑破肚皮了。 那盜族老者在唐獵的幫助下居然漸漸鎮靜了下來,或許溫暖的篝火驅走了他 體內的寒冷,他不再打顫,額頭滲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 唐獵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這兩針沒有偏離太遠,至少起到了應有的效 果。 盜族老者緩緩睜開雙目,佈滿血絲的雙目充滿感激的看了唐獵一眼。 此時遠方忽然傳來一聲悶吼,腳下的地面隨著這聲悶吼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雅易安臉上呈現出一絲驚恐的神情,伏在不遠處休息的三條土蜥蜴被這聲悶吼驚 醒,頸後的鬃毛直立起來,嚇得龜縮成一團,身軀瑟瑟發抖。 淩鷹內心中感到一絲不安。 一直沒有說話的盜族老者沉聲道:「龍蜥蜴!」他這句話並非用盜族語言說 出,唐獵三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內心中感到異常的緊張。 盜族老者霍然站起身來,一把抓起地上的鋸齒闊劍,大步向石林外走去。 雅易安顫聲道:「一定是火光將龍蜥蜴引來,這下麻煩大了……」 唐獵並不相信龍蜥蜴有那麼可怕,可是從同伴的反應上已經感覺到眼前形勢 的嚴峻。 地面再次震動了一下,身邊一座高聳的巨石搖晃了一下坍塌倒地,唐獵等人 慌忙避讓,倒下的巨石將唐獵和淩鷹、雅易安分隔開來。 雅易安聲嘶力竭的叫道:「快將那堆篝火熄滅!」 唐獵距離火堆最近,搬起一塊巨石向篝火上蓋去,篝火忽閃了一下,卻又從 石頭下頑強的躥升出火苗。 「嗯昂!」伴隨著一聲震徹心肺的狂吼,兩道綠色的軌跡在黑暗中飛速前行, 徑直向篝火的方向直撲而來。 唐獵閃電般抽出彎刀,憑著他的直覺迅速判斷出,自己沒有充分的 ??‥?‥? 時間逃離。 幾乎在瞬息之間,那古怪而神秘的生物已經出現在唐獵的面前,這是一條長 約十米左右的龍蜥蜴,它通體漆黑如墨,外披粗糙堅韌的鱗甲,頭顱碩大,頂部 生有兩支尖銳的長角,一雙綠色的小眼睛流露出凶殘而瘋狂的光芒,衝到篝火面 前的時候,它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下來,巨吻湊近仍未熄滅的篝火用力的吸吮了一 下,火焰立時熄滅,它的頸部靈活的轉向唐獵,喉頭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唐獵深諳先下手為強的道理,趁著龍蜥蜴片刻遲鈍的功夫,雙手擎起彎刀狠 狠地向它的頸部砍去,『當!』地一聲巨響,彎刀落處迸射出奪目的火星,鋒利 的金彎刀竟然沒有損傷龍蜥蜴分毫,唐獵對這樣的結果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揮 刀斬擊之後,身體迅速後退,藏入巨岩之後。 龍蜥蜴粗大的後肢猛然彎曲起來,一個強勁有力的彈跳,堅硬的頭顱撞擊在 巨岩之上,碩大的巨岩被它一撞,頓時化為千萬顆碎石,向周圍散射而去。 唐獵雖然逃出了一段距離,仍然沒有逃出碎石的波及範圍之內,無數顆高速 激射的碎石砸在了他的身上,身體不幸失去了平衡,向前撲倒在地上。 龍蜥蜴重重踏出了一步,目光又被三條蜷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的土蜥蜴所吸 引,暫時放棄了唐獵,狂吼著衝了上去,尖銳的利爪插入其中一條土蜥蜴的腹部, 巨吻咬斷它的咽喉。 唐獵被眼前的慘狀所震驚,內心不由得想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忍 著疼痛從地上爬起身來,向前方拚命逃去。 土蜥蜴在龍蜥蜴的面前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宛如待宰羔羊一般蜷曲在那裡等 死,龍蜥蜴尖利的牙齒迅速將三條土蜥蜴的咽喉全部撕裂,它並不急於享用已經 到手的獵物,迅速將目標重新鎖定在唐獵的身上。 淩鷹看到形式緊急,已經顧不上掩飾自己的身份,潔白的羽翼掙裂皮衣,在 黑暗中舒展開來,他淩空飛到龍蜥蜴的上方,彎弓搭箭,白色羽箭連珠炮般射向 龍蜥蜴龐大的身軀,可他馬上就發現羽箭根本對龍蜥蜴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龍蜥蜴顯然被淩鷹的射擊所激怒,覷定空中的淩鷹,身體向下一蹲,宛如出 膛的炮彈般騰躍向半空之中,張開巨吻意欲將淩鷹吞入嘴中。 淩鷹身法變幻奇快,一個傾斜的俯衝,盤旋躲過龍蜥蜴的全力一擊,龍蜥蜴 巨大的身體落在地面之上,引起劇烈的震動,剛剛站起身來的唐獵再次被震倒在 地上,周圍落下的砂石將他的身體掩埋起來。 淩鷹重新繞到龍蜥蜴頭部前方,瞄準它的雙目再次射出羽箭,龍蜥蜴迅速 閉上眼簾,覆蓋鱗甲的眼簾宛如護盾般將羽箭全部阻擋在外。 它的腹部忽然鼓漲起來,喉頭發出嘶嘶聲響。對準淩鷹的方向,猛然噴出一 團火焰。 淩鷹沒有料到龍蜥蜴居然能夠噴射出火焰,身體急速向後飛行,可是仍然比 不上火焰噴射的速度,雙翅下意識的圍攏在身體前方,避免了火焰焚身的下場, 可是雙翅卻被點燃,燒灼的痛感讓淩鷹幾乎就要昏厥過去,他的身體墜落在地上, 雙翅的羽毛仍然在燃燒。 斜刺裡一個人影衝了上去,用厚重的毛毯將淩鷹裹住,熄滅了他身上仍在燃 燒的火焰,原來是雅易安在危難之時挽救了淩鷹。 唐獵艱難的爬出砂石,龍蜥蜴已經來到距離他不足十米之處,這已經是它的 有效攻擊範圍之內,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逃過被它吞噬的命運。 第四十章薑是老的辣 龍晰蠍張開巨吻,佈滿鱗甲的頸部猛然一個有力的甩動,試圖想一口將唐獵 吞入腹中。 沒等它的嘴唇靠近唐獵,一塊小山大小的巨石徑直砸向它的頭顱,龍晰蠍雖 然週身堅逾鋼鐵,可是面對如此高速投擲過來的巨型山巖,也不得不做出閃避的 動作。 唐獵一邊向遠方沒命的逃去,一邊驚魂未定的向身後望去,卻見那盜族老者 宛如山嶽般峙立在龍晰蠍的前方,雙臂各持一根粗大的鐵筒,啟動機關,兩支巨 箭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向龍蜥蜴射去。 周圍的空氣被巨箭排浪般逼迫開來,巨箭的尖在空氣中摩擦的發熱,熱量讓 前方的空氣變得稀薄,氣流在它們的周圍形成兩團巨大的漩渦。兩股強大的牽引 力和撲面的熱浪如潮水般傾瀉而至,從四面八方將龍晰蠍的巨大頭顱鎖定在無形 的空間之中。兩道燃燒的火箭在龍晰is的面前不斷擴大。 龍晰蠍發出一聲狂暴的怒吼,從喉頭噴出一股熾熱而強大的火焰,周圍的溫 度迅速提升了起來,龍晰蝠吐出的火焰溫度極高,足以熔化任何的金屬。 盜族老者對龍晰蠍的一切舉動瞭然於胸,龍晰蠍噴火的同時,他高大的身軀 猛然沉入了地下,喪失了目標的火焰向唐獵的身後席捲而去,唐獵可沒有遁入地 下的本事,閃入右側的山巖後,這才僥倖躲過被火焰吞噬的無妄之災。 巨型弩箭在炙熱的火焰中迅速融化,看來它們己經沒有射中龍晰蠍身體的機 會,箭身表面的金屬完全汽化,從中卻暴露出兩根藍色透明的小箭。龍晰蠍吐出 的火焰可以融化箭矢表面的金屬,卻無法融化其中暗藏的小箭,它內心中感到巨 大的恐慌,想要閉上雙目,己經來不及了。 藍色透明的小箭分別射入它的雙目之中,難以忍受的疼痛讓龍晰蠍發出一聲 暴吼,巨大的頭顱狠狠向一旁撞去,將聳立在石灘上的巨岩,撞得橫飛出去,在 空中化成千萬碎片,呼嘯四射。 盜族老者的半截身體在此時突然從地下冒出,手中的闊劍閃電般向上戳去, 正中上方龍晰蠍鱗甲較少的腹部。劍鋒割裂了龍晰蠍腹部的皮膚,卻無法繼續突 破它堅韌的筋膜,儘管如此,對龍蜥蜴來說這種傷害還從沒有經歷過,雙目中的 疼痛不斷擴展開來。 龍晰蠍抬起粗壯有力的後肢,重重向下方的地面踩踏而去,腳蹼頂端的利爪 深深插入地下,試圖 .零. 將那傷害自己的敵人碾踏至死。 地面因為它的舉動而發生劇烈的震顫,然而龍晰蠍馬上便意識到,它跟本沒 有踩中目標。憤怒讓它的尾部高高翹起。盜族老者此時從龍晰蠍的尾部現身,手 中霹靂箭再次施射,這次攻擊的目標是龍晰蠍翹起的後庭,他對龍晰蠍的弱點了 然於胸,每一次攻擊都挑選龍晰蠍最為薄弱的環節。 兩支霹靂箭先後射入龍晰蠍的後庭之中,龍晰蠍下意識的收縮了一下,高速 飛行的霹靂箭僅僅射入半支,便被它夾在後庭之中,無力再向前進。 龍晰蠍體表的鱗甲雖然堅韌,可是後庭處卻沒有鱗甲覆蓋,灼熱的霹靂箭在 它的及時反應下,儘管沒有完全射入它的體內,可是在後庭處炸裂開來,高溫嚴 重將龍晰蠍灼傷,它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忍痛旋起尾部,挾秋風掃落葉之勢向 身後橫掃而去。 盜族老者等到龍晰蠍的尾部即將掃到面前之時,猛然騰躍起來,準確無誤的 落在它的尾部末端,身體處在高速甩動的尾部上,竟然能夠保持平衡,他棄去手 中發射霹靂箭的鐵筒,單手握起鋸齒闊劍,劍尖在龍晰蠍粗糙的鱗甲之上拖行, 沿著龍晰蠍的脊背全速向它的頭頂處跑去。劍尖於鱗甲摩擦出無數點火星,在盜 族老者的拖行下,形成一道長長的金色軌跡。 龍晰蠍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將附在身體上的盜族老者甩掉。狂怒之中,甩 動巨大的頭顱在黑暗中橫衝直撞。 塵土與砂石的碎屑漫天飛舞,唐獵剛剛從地上爬起,又被劇烈的震動震倒在 地,抬頭望去,驚恐的發現龍晰蠍巨大的利爪從天而落,逕自向自己的身體踏來, 此時再想逃走,只怕來不及了。 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唐獵揮動右拳向龍晰蠍的利爪迎去,這樣的舉動純粹是 處於本能的反應,以他的拳頭對付於數十倍於自己的龍晰蠍,無異於螂臂當車。 盜族老者流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手中鋸齒闊劍狠狠插入龍晰蠍己經受傷的 左目之中,盡力想挽救這個年輕人的生命。 疼痛讓龍晰蠍龐大的身軀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唐獵的右拳己經達到自身 速度的極限,右手的肌膚隱然泛出藍色,在高速出擊之中越來越亮,周邊籠罩著 一團神秘的光暈,衣袖因為與空氣的高速摩擦而燃燒起來,火焰包繞著唐獵的右 臂,一條藍龍在火焰之中盤旋飛舞,奔騰欲出。 龍晰蠍的巨爪和唐獵的右拳猛然撞擊在一起,一切只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情, 時間在一人一獸的正面交鋒之時恍如靜止。 先是盜族老者感到龍蜥蜴身體的抽搐,因為角度的原因,他並沒有看清發生 了什麼。 淩鷹和雅易安就在不遠處,他們本來以為唐獵必死無疑,可是忽然感到地面 在唐獵和龍晰蠍交鋒的剎那開始劇烈的震動,以唐獵的腳下為中心,一圈圈宛如 蜘蛛似的裂紋向四周迅速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他們的腳下,足見唐獵此時承 受的巨大壓力。 龍晰蠍巨大的頭顱向後仰起,它的左爪顫抖著縮了去,縮到中途,和唐獵 右拳接觸的鱗甲部分緩緩塌陷了下去,伴隨著龍晰蠍一聲驚天動地的悲吼,藍色 的鮮血帶著血肉在半空中進射開來,它的整只左爪,竟然被唐獵一擊之力震得粉 碎。 龐大的身軀傾斜著倒在了地上,盜族老者抓緊這難得的時機,擰動鋸齒闊劍 的尾端,劍身份裂開來,劍腔之中無數的細小箭矢從龍晰蠍左眼的創口射入它的 大腦之中,龍晰蠍試圖撐起龐大的身軀,卻無力完成 .O.ηe ,頭顱緩緩的低垂了下去, 它的生命終於離開了它的軀殼。 唐獵驚魂未定的看著龍晰蠍近在咫尺的屍首,直到那盜族老者來到他的身邊, 方才過神來。 盜族老者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的神情,抓起唐獵的右臂看了看,確信唐獵的 右手完好無暇,低聲道:「好厲害的拳頭!」 雅易安扶著被燒傷的淩鷹踐踢走了過來,親眼目睹了唐獵剛才的驚天一擊, 兩人心中重新開始估量唐獵的實力。 盜族老者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把小刀,在上面塗抹了一種無色透明的液體。 來到龍晰蠍的身前,從它的腹部開始剝開龍晰蠍的外被鱗甲,他對龍晰蠍的 生理結構相當的瞭解,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便將龍蜥蜴的鱗甲和血肉分離開來, 然後席捲起來。 雅易安雙目發亮的跟在盜族老者的身後,他敏銳的猜測到,龍晰蠍的體內一 定藏有不少的異寶。 唐獵關切的向淩鷹道:「怎麼樣?嚴不嚴重?」 淩鷹歎了一口氣道:「只怕我要歇息兩日才能完全復原。」唐獵從萱兒處知 道翼族人具有強大的自我復原能力,淩鷹所受的燒傷雖然嚴重,可是過兩天一定 可以恢復如初。 身後傳來雅易安的一聲驚歎,唐獵轉過身去,卻見盜族老者將龍晰蠍的腹部 剖開,從中取出了一顆球大小的紅色珠子,雅易安的目光顯得異常貪婪,死死 盯住老者手中的明珠,聲音顫抖道:「這顆是不是龍蜥蜴的內丹?」 盜族老者淡然一笑,點了點頭將內丹小心的收入皮囊之中,開始剝離龍蜥蜴 那對鋒利的尖角,取下兩對尖角,他拿起其中的一支來到唐獵身邊:「這支送給 你!」 唐獵微微一怔,他並沒有想到老者會贈給自己。 盜族老者笑道:「能夠順利的擊敗龍晰蠍你也有份功勞,戰利品自然有你一 份,這尖角堅韌非常,經過名匠的雕琢可以成為防身的利器,如果你前往帕提亞 城,可以去城西的『戰神工坊,那裡有位名叫格爾薩的名匠,應該可以幫你將尖 角製作成一流的武器。」他停頓了一下又道:「見到他,你只需說是鐵魔鼇讓你 們去的就成!」看來鐵魔鼇便是這盜族老者的本名。 唐獵欣喜萬分的接過尖角,只覺著入手十分沉重,估計出它的品質遠勝於鋼 鐵。 雅易安忍不住道:「老爺子,打敗龍晰蠍我們也有份,為何你只送給他一個 人呢?」 鐵魔鼇並不喜歡這個貧嘴的傢伙,冷冷道:「你莫不是看上了我手中的內丹?」 雅易安被他說中了心事,嘿嘿奸笑了起來。 「想要內丹,沒門!」鐵魔鼇毫不客氣的擊碎了雅易安的幻想,他看了看淩 鷹,又彎下身去,將龍晰is的鱗甲割下兩塊,捲好後分別遞給唐獵和翼弓: 「去做件防身的皮甲l」 雅易安眼巴巴的看著唐獵和淩鷹,難道自己這麼不討喜,分戰利品居然沒有 他的份。 鐵魔鼇收抬好自己的戰利品,向唐獵三人揮了揮手,大步向遠方走去。 雅易安目送他消失在黑暗之中,方才忿忿然道:「吝音的老傢伙,居然無視 我的奉獻! 唐獵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錢財乃身外之物,你又何必看得過重, 收拾一下,我們也該出發了。」 「既然是身外之物,你們把這些東西送給我好了!」 「做夢!」唐獵和淩鷹同時向他揚起了拳頭。 因為用來騎乘的三條土晰蠍己經被龍晰蠍屠戮,他們只好步行前往帕提亞城, 找??請?‥ 好在雅易安對地下世界的路途十分的熟悉,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一個日夜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帕提亞城外,站在黑色的山巖之上舉目望去, 卻見帕提亞城內金碧輝煌,地下城市的宏大規模讓唐獵目瞪口呆,想要建成這樣 的城市絕非短期內可以實現。 雅易安道:「帕提亞城己經有了一千五年的歷史,盜族人本來也居住於地 面之上,以搶劫和漁獵為生,後來被玄武帝國的大軍圍剿,為了生存下去,他們 才轉入了地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文化和語言,和其他種族己 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搶劫和偷盜。」 唐獵不解的問道:「同樣都是被玄武帝國圍剿,翼族和盜族之間非但沒有同 仇敵汽,反而成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卻是為了什麼?」 淩鷹冷冷道:「翼族和盜族之間曾經是最好的盟友,可是後來盜族為了保存 自己,出賣了翼族想從玄武帝國手中換取生存的土地……」 「不對,是翼族出賣了盜族!」雅易安對此持有不同的意見。 淩鷹怒視雅易安,這貧嘴的傢伙膽子變得越來越大了,竟敢公然頂撞自己。 雅易安有些心虛的喘了口氣,低聲道:「兩族之間的仇恨不應該影響到我們 的友情,是不是?」 淩鷹冷哼了一聲,他的傷勢比預想中恢復的還要快,如果不是還要依靠雅易 安的幫助進入帕提亞城,他早就拎起他的衣領,將這個討厭的傢伙扔到一邊去。 三人用油彩在臉上畫好花紋,整理好衣服,並肩向城門走去。 因為明天就是真神多員的誕辰,門前盜族武士對來往人群的盤查顯然嚴格了 許多,唐獵和淩鷹學著雅易安的樣子向武士出示了手中的通行證,武士檢查了他 們隨身所帶的行李之後,方才將三人放入城內。 唐獵抬頭望去,卻見城門有五層樓的高度,青銅大門的兩側各有一座高聳的 塔樓,塔樓通體以雕琢的方方正正的黑色巨岩堆砌而成。哨所內各有六名全副武 裝的弓箭手來巡視,一有異動,他們手中的霹靂箭就會準確的射向目標。 帕提亞城內的道路十分寬闊,可以容八輛馬車並行,街道以白色岩石鋪成, 筆直延伸,絕無曲折遷。道路兩旁是一座座風格統一的彎頂民居,每座民居的 大門前全都懸掛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燈,洋溢著一片節日的氣氛。 雅易安小聲道:「盜族人雖然以偷盜搶劫為生,可是在帕提亞城內絕不容許 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本族內發生盜竊之事,便會遭到刻目,剁手的刑罰。」 雅易安對帕提亞城內的一切瞭若指掌,帶著唐獵二人來到城西的一所小旅館 住下,囑咐他們耐心在旅館中等待,他獨自一人前往城內打探消息。 唐獵和淩鷹等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仍然沒有看到雅易安來,心中不免焦躁 了起來,淩鷹問明旅館的老闆,知道戰神工坊就在不遠的街角處,和唐獵帶上盜 族老者送給他們的戰利品,逕自向戰神工坊而來。 來到戰神工坊,卻看到幾名年輕學徒正在爐火前忙碌,一個禿頂的駝背老者 站在那裡指揮。看到有客人過來,那駝背老者用圍裙擦了擦手掌迎了上來。 「兩位客人需要什麼?」這老者也非盜族人,口音顯得有些生硬。 「請問那位是格爾薩先生?」 「我就是!」 淩鷹淡然一笑,將手中的那卷龍晰蠍的鱗甲放在桌上,唐獵也隨著他將龍晰 蠍的長角放在桌上。 格爾薩混濁的目光猛然變得明亮了起來,充滿驚奇道:「龍蜥蜴的鱗甲和長 角!」 淩鷹點了點頭,按照之前盜族老者的吩咐道:「是鐵魔鼇前輩讓我們來的。」 聽到鐵魔鼇的名字,格爾薩頓時放下了戒備,低聲道:「只有他才能成功的 獵取龍晰蠍,寶刀未老,寶刀未老啊!」 滿是皺褶的手掌在鱗甲上撫摸了一下:「這張外皮,足夠打造兩件甲青!」 他瞇起雙目分別打量了一下淩鷹和唐獵,己然估計出兩人的身高和體態。 他屈起手指在龍蜥蜴的尖角上輕輕彈了兩下:「這長角可以打磨成一把無堅 不摧的寶刀淩鷹拱手行禮道:」拜託您了!「 格爾薩淡然笑道:「鐵魔鼇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明日一早,你們便可以過 來收貨!」 去的路上,剛巧遇到打探消息來的雅易安,從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來看, 應該有滿意的收穫。 唐獵迫不及待的拖住他的手臂,低聲問道:「怎樣?是否打探到她們的消息?」 雅易安微笑道:「恩公想必等急了,我己經打聽到她們的下落,泰圖爾將她 們暫時關押在哥特神廟的牢房之中,只怕過了真神多員的誕辰便會對她們下手。」 唐獵怒道:「他若是敢無禮,老子非剁了他餵狗不可!」 雅易安笑瞇瞇道:「恩公不用著急,明日之前沒有人敢碰她們。」 淩鷹道:「我們還是盡早將她們營救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雅易安低聲道:「先去再說!」 到客棧,仔細檢查過房間附近,雅易安將門窗緊閉,點亮燭火,從懷中取 出一張繪在白布上的地圖。 唐獵和淩鷹慌忙湊了過去。 雅易安指向地圖道:「這一幅是哥特神廟的地形圖,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誤, 她們應該被關押在神廟後方,山崖上的石牢之中。」 唐獵急不可待的說:「既然找到了她們的位置,我們今晚便過去,將V兒 和玄波救出來!」 雅易安搖了搖頭道:「明日便是真神多員的誕辰,為了防止有人鬧事,神廟 的防範異常嚴密,今晚是他們最警惕的時候,現在去救人,只怕還沒靠近神廟便 會被他們發現。」 淩鷹點了點頭,對雅易安的分析深表贊同。 雅易安道:「解救她們最好的時機應該是明日正午。」 唐獵用眼神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雅易安道:「明日正午真神多員誕生之時,在神廟的廣場會舉行盛大的祭祀, 整個帕提亞城的居民都會聚集在神廟周圍,共同慶祝這一時刻,在他們虔誠跪拜 真神的時候,就是他們的警惕心最為放鬆的時候,我們只要把握住時機,應該可 以迅速將那兩位姑娘解救出來。 唐獵來走了兩步,終於下定了決心,雅易安所說的計畫相當穩妥,一切都 按照他說的做翌日清晨,唐獵和淩鷹兩人來到戰神工坊,格爾薩果然按照約定將 甲胃和長刀製作完成,甲胃經過他的處理,比之原來要輕薄柔軟許多,不過韌性 卻絲毫未減。 格爾薩道:穿在身上,能夠抵擋刀劍!「又將長刀橫放送入唐獵的手中,唐 獵接過刀柄,卻見這柄用龍晰蠍尖角做成的長刀通體漆黑如墨,刀身之上閃爍著 深沉的反光,刀鋒銳利,邊緣隱約泛起青色的光暈,刀柄處用龍晰蠍的鱗甲包裹, 拿在手中份量49重,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唐獵的普力大幅度提升,只怕無法 揮動自如。 唐獵抽出腰間的彎刀,長刀輕輕向彎刀上斬去,只聽到『嗜』地一聲彎刀竟 然被長刀斬成兩截,淩鷹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看著毫不起眼的骨質長刀,竟 然如此銳利。 唐獵欣喜萬分的將長刀納入刀鞘之中,刀鞘是用剩下的龍晰蠍鱗甲拼制而成, 配在一起十分的和諧。 唐獵和淩鷹齊齊向格爾薩致謝,淩鷹取出兩顆夜明珠作為這些東西的酬金, 格爾薩卻死活不願收下,看來他和鐵魔鼇的關係果然親密非常。 距離正午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唐獵和淩鷹在雅易安的引領下向哥特神廟走 去。真神多員在盜族人心中的地位至高無上,帕提亞的居民傾巢出動前往哥特神 廟去參加祭祀大典。其中不乏一步一跪的信徒,沒想到在這地下世界一樣有信仰 的存在。 前往神廟的盜族人雖然很多,可是好在事前安排妥當,秩序保持的井然有序, 他們三人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到哥特神廟之前。 雅易安低聲道::「兩位恩公,我們還是分頭行事,等到祭祀大典開始的時 候,我負責在廣場之中製造混亂,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兩個前往後山的石牢 救人。」 唐獵看到雅易安在這件事上如此盡心盡力,心中不禁有些感動,關切道: 「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敵人抓住。」 雅易安笑道:「放心這次我一定會謹慎從事,絕不會再次落入他們的手中。 兩位恩公也要小心,救出人之後,馬上前往客棧會和,我己經安排好了逃走 的路線。「 唐獵和淩鷹兩人和雅易安分手,他們早己將哥特神廟的地圖記得一清二楚, 趁著無人注意,悄然離開了?a href='/youliang.html' target='_blank'>游椋r幼蟛嗟男÷紛呷耄言梲♂懩書}~吹繳衩?br /> 的後方,因為臨近祭祀大典開始的時候,盜族人大都己經前往廣場,只有少數武 士在神廟周圍巡邏警戒。 兩人躲在粗大的廊柱後方,悄然觀察著神廟後方的環境,負責把手路口的有 四名武士 ?? ,他們排著方隊在山崖和神廟後門之間的道路來巡邏。 唐獵低聲道:「左邊的兩個交給我,右邊的兩個屬於你。」 淩鷹冷笑道:「用不了這麼麻煩!」緩緩從身後抽出金色長弓,四支潔白的 羽箭在弓弦上依次排開,目光覷定前方的目標,在四名盜族武士轉過身去的時候, 猛然施射,弓弦一聲輕響,四支羽箭追風逐電般直奔四名盜族武士的後心而去, 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便被羽箭洞穿了心臟,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 「走!」淩鷹和唐獵幾乎同時向石崖下衝去,光禿禿的崖壁之上,人工雕鑿 出之字形的石階,唐獵沒有淩鷹那樣飛翔的本事,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爬上石牢所 在的位置。 時間緊迫,淩鷹展開雙翼騰空飛起,他雖然跑步的速度不如唐獵,可是飛上 空中之後,馬上將唐獵遠遠甩在了身後。 唐獵來到石牢所在的位置時,淩鷹己經先後開了兩扇鐵門,卻沒有找到兒 和玄波的蹤影。 唐獵舉目望去,大大小小的石牢足足有二十多間,容不得多做考慮,抽出長 刀閃電般向距離最近的石牢大門斬去,手起刀落,鐵門上的大鎖應聲而落,打開 之後,仍然是空的,兩人對望一眼,繼續打開石牢,當所有石牢完全被打開之後, 唐獵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石牢中根本沒有V兒和玄波的影子,她們並沒有被 關押在這裡,內心的失望難以形容,此時身後忽然傳來喊殺之聲。 淩鷹大聲道:「不好!我們被發現了!」 唐獵轉身望去,卻見數名盜族武士手執武器向石崖的方向包圍而來,不等 來到近前,無數霹靂箭宛如飛蝗般向他們所處的位置高速射來。 唐獵揮動手中長刀撥開射向自己的羽箭,淩鷹隨手甩出一條長,唐獵一把 抓住,淩鷹振動潔白的雙翼向高處飛去。 盜族人一個個顯得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嘰哩呱啦的大叫起來,淩鷹聽得真切, 這些盜族人口中叫罵著,讓他們放下聖物,否則絕不會放過他們。內心中頓時迷 惑起來,他和唐獵根本沒有盜取什麼聖物,這些盜族人為何會這樣說呢?形勢嚴 峻,容不得淩鷹多作考慮,唐獵單手揮舞長刀,不停的撥落射向自己的巨箭,他 的刀法畢竟生疏,難免有漏的巨箭呼嘯射中了他的身體,幸好事先穿上了格爾 薩製作的鱗甲,身體雖然遭受重重撞擊,卻免去了被洞穿心胸的下場。 淩鷹越飛越高,拖著唐獵飛到高崖的頂端緩緩降落,那些盜族人顯然沒有就 此甘休的意思,沿著石崖上的之字形階梯繼續追趕而來。 唐獵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額頭的冷汗:「怎麼辦?」 淩鷹抽出長弓彎弓搭箭,瞄準階梯上奔跑在最前方的盜族武士一箭射出,那 盜族武士慘叫一聲,身軀沿著階梯滾落下去,撞倒了兩名同伴,三人的身體飛出 山崖之外。 一箭射出,一箭又至,淩鷹居高臨下佔據了極其有利的地形,連續的射殺讓 盜族人終於停下追趕的腳步。 趁著盜族人停下追趕腳步的時機,淩鷹牽起縛在唐獵腰間的長,向高崖的 另一方俯衝而下,再次踏足於實地之上,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淩鷹撤 去縛在唐獵腰間的長,卻聽到身後喊殺聲再度傳來,無數盜族人繞過石崖向他 們追趕而來。 唐獵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媽的,這幫盜族人太難纏了l」 淩鷹冷冷道:「他們口口聲聲說丟失了聖物,看來我們被利用了。」 唐獵憤然道:「一定是雅易安那個混帳盜取了盜族人的聖物!又利用我們引 開盜族人,而他可以趁機脫身。」 淩鷹默默點了點頭:「你先走!我脫身以後會想法和你會和!」說完雙翼展 開閃電般飛向空中,迎著那數千名盜族人衝了過去。 唐獵撒開雙腿大步向前方逃去,他沒有淩鷹那對自由翱翔的翅膀,只好先閃 了。 好在盜族人大都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外衣,臉上又都塗以各色的圖案,唐獵 離開神廟之後,便成功的隱匿於人群之中。 聖物丟失的消息迅速在盜族人中傳開,盜族人一個個變得群情激昂,大聲叫 嚷起來,唐獵也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悄悄向城內溜去,到小旅館,卻發 現雅易安早己將行李席捲一空,唐獵恨得牙根癢癢,若是讓自己再遇到這恩將仇 報的無賴,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因為擔心盜族人展開大規模的捕,唐獵不敢在旅館久留,離開這個地方, 找其他的歇腳處,相比較而言現在大街上反倒安全的多,唐獵大搖大擺的混跡 於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內心中暗暗祈禱淩鷹成功逃出盜族人的追殺,早日找到 自己。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溫軟嬌糯的聲音,一股誘人的香氣飄入 他的鼻息之中,唐獵抬頭望去,卻見一名花枝招展的紅衣女子靠在窗前向自己不 斷招手,從她的穿著打扮輕易便可以猜出,此女乃是煙花女子。 唐獵雖然向來好色,可是現在身處險境之中,哪裡顧得上花問柳,向那紅 衣女子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行去,此時前方人群忽然騷亂起來,一對盔甲鮮明的 盜族武士大步向他的位置走來,唐獵心中一驚,表面上雖然強裝鎮靜,可是卻沒 有迎上前去的膽子,心中念頭急轉,抬頭向那紅衣女子一笑,大步走入了身邊的 小樓。 【未完待續】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