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 《青橙年代》 正文 青橙年代（01-10） 作者：brendondownx（蕭明） 字數：28636 ＊＊＊　　　　＊＊＊　　　　＊＊＊　 （一） 初三剛開學的時候，同學都非常興奮，畢竟一個暑假沒有見面，突然見到分 別多久的同學，總有些話要說，即使上課鈴聲已經響了，只要老班還沒有進教室， 同學們的話便是說不完的。整個班級是都是嗡嗡的雜音。 「小和，下次什麼時候去我家？我最近從地攤上淘來了仙劍奇俠傳。我才玩 到開始，想不想一起來玩？」王逸飛是坐在蕭和的前座的小胖子，他成績平平， 愛好是打聽各種八卦。蕭和估計他家庭條件應該不錯，因為他甚至配置了自己的 電腦，他們關係不錯，蕭和有時會去他家蹭電腦玩，他家面積很大，裝修豪華。 「說了別叫我小和，初三了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上次期末考得不好，我媽說 要送我去上輔導班。也不知道……」蕭和說著聲音便小了下去，因為他聽見班上 嗡嗡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立馬意識到是班主任來了，他正襟危坐，抬頭望向進門 走上講台的劉老師，目不斜視，嘴裡小聲地嘀咕，「要不這兩天放學我看能不能 晚點回家，趁著新開學趕緊玩……」 劉老師的大約三四十歲，面相挺善，不過平日裡總是皺著眉頭，很少有開玩 笑的時候。遇到上課說話的，屢次不交作業的，會請到門口去站著。班上調皮的 學生都被她晾在門口被其它班同學參觀過，對她是又怕又恨，在私底下給她取了 個「滅絕師太」的外號。 劉老師進門，她拍了拍桌子，說道，「停！今天初三開學的第一天，我們班 有一位新同學。紀菲，進來吧！」 這時才發現一個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女孩從門口進來。劉老師便問，「要 我幫你介紹一下嗎？」 「謝謝老師，我可以自己來，」女孩朝老師笑了笑，轉身面向同學，「大家 好，我是紀菲，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搬到了蓉城，今後一年將會和大家一起學 習，請各位多多指教！」此時女孩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是名正言順地看美女的 好時機。紀菲身著淺黃色小碎花裙，外搭白色小衫。她皮膚白皙，面頰微紅，她 笑容輕易近人，眉眼卻有些冷淡，一番話說得落落大方，她身材在一眾初中生中 本就高挑，此時站在講台上，彷彿在俯視整個班級。蕭和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想紀菲竟然注意到這道目光，挑了挑眉毛，竟然是朝他看了回來。蕭和覺得她 眼神鋒利，對視半秒便忍不住移開了目光，只用眼角看到，紀菲似乎露出了得意 的笑容。 「現在第二組倒數第二排有個空位置，你先坐在這裡，以後再給你調個位置？」 紀菲只說了「好，謝謝老師」，提著書包便去了空的座位。 紀菲身材較高，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其實算是正好。但是劉老師這樣商量的語 氣讓台下同學竟然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不時有男生回頭偷偷打量紀菲。 劉老師安排了新同學，便開始收作業，安排新學期工作，並宣佈本週五就會 開始本學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試，講台下又是一片哀嚎。 蕭和雖然想起剛才的對視，感到臉上有些熱。也忍不住想回頭去看紀菲，不 過又覺得她一定會嘲笑自己，便死命忍住，直到聽到班主任宣佈考試的消息，全 班一片嘩然，才回過神來。 隨後的幾節課幾個主課的任課老師一一上台，大多是講了講新學期要學習的 內容，計劃，稍稍開始了具體的內容，課程就結束了，不過諸位老師都對新同學 表示關心，希望她順利融入新集體云云。 由於初三新增設置了化學課程，下午第一節課便是新任課的化學老師，化學 老師姓盧，是一位年輕的男老師，說話生動活潑，自我介紹時卻自稱，「化學實 在太有趣了，我講課能力不足將它的萬分之一表現出來」，蕭和早已聽說過這為 盧老師的大名，他使得一手非常精準的粉筆頭，上化學課只要有交頭接耳的，無 論在教室哪個角落，立馬會吃一記粉筆頭，私底下便有人稱他為盧飛刀。 接下來的幾天開學的興奮之情漸漸消散，緊張的氣氛開始在班級瀰漫。新同 學紀菲話並不多，有時會和周圍的同學說兩句話，大部分時候就是自己看書，在 筆記本上寫寫畫畫，除了偶爾有隔壁班的同學聽說有轉學生，路過的走廊的時候 有時會向窗戶裡面看看，也沒有起什麼波瀾。 週五是上午考英語數學，下午考語文加上物理。每場考試間有二十分鐘休息。 一天下來直到６點才結束。 蕭和算是比較聰明的學生，物理和數學一向不錯，英語語文比較平庸，於是 成績在班上算是上游，沒進過前十，但也不差。最後一門是物理，蕭和做得比較 快，做完檢查一遍之後，看到還有幾分鐘考試才結束，便在門口等王逸飛。 終於大家都碌碌續續走出考場之後，終於才看到王逸飛的身影，他上前來勾 住蕭和的脖子，兩人一同離開學校。 「唉，你考得怎麼樣？我滿腦子都是趙靈兒，這次感覺要完蛋了。今天考了 一天，我覺得腦子都要炸了，好好輕鬆輕鬆，怎麼樣？去路邊攤？」，王逸飛說 的是麻辣燙的小攤。 蕭和見他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便勸到，「有什麼要緊的，不就是個摸底考試 麼？」 「你是不知道！最近我半夜偷偷爬起來玩遊戲被逮到了，我媽最近一直沒給 我好臉色看。這次我考試又要砸了，以後可能就不能玩遊戲了。」 雖然是王逸飛家的電腦，蕭和也沒少去他家圍觀。電腦關係到兩個人的娛樂 大計，可要想點辦法。「先不想那麼多，今朝有酒今朝醉，學校門口第二家，走 去！」 兩人在小攤上坐下，這小攤中間是一口鴛鴦大鍋，上密密麻麻查滿了各式串， 最受歡迎的還是火腿，魚豆腐，香腸，當然粉絲，鵪鶉蛋也是少不了的。 逸飛便說，「這水煮呢，最有味道的是油豆腐，你看這豆腐，有三種顏色， 淺黃色，深黃色，灰色。淺色煮的時間最短，也最新鮮。灰色時間最長，最有味 道，但是不新鮮。所以最好的就是這種深黃色的，大概煮了兩個小時，正是色相 味俱全，灑上蔥花，香油，香醋，便是做神仙，嘿嘿，我也是不換的。」 蕭和只聽得稱奇，「神仙不換，要是靈兒妹妹，你換是不換？」 「就算是靈兒……呸呸呸……靈兒妹妹那是你叫的？」 「你要是多花點心思在學習上，少在這裡胡思亂想，也不至於……」 「你小子，這可不是過河拆橋？去我家玩遊戲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蕭和便想到，事情總是說來容易做來難，要是自己有條件天天玩電腦，恐怕 只會玩得比他更多。也不好再說什麼。 王逸飛又說起來，「唉，初三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剛開學就摸底。」 「說起考試，你注意到沒有，那個新來的轉學生，每次考試都會提前交卷。」， 蕭和說。 「她每門考試都提前半個小時交卷，你對她有興趣？」 「說什麼呢？我就是想，我們班幾乎從來沒這樣的情況。我們好歹也是重點 中學的重點班，就算是成績差，也是要做到最後一秒，能多得一分是一分。除非 她比我們厲害太多，無論什麼科目，早就做完了。」 「誰知道她想幹什麼呢？」王逸飛嘀咕了一句，他似乎不想多聊這個話題， 於是便又說起了新轉來的化學老師，「我和你說個小道消息，盧飛刀是我們學校 最厲害的化學老師，奧賽也是他帶，但是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是高級教師嗎？」 王逸飛看看了四周，貼近蕭和的耳朵，小聲說，「聽說他剛來時候年輕氣盛， 為了奧賽隊選拔的事情得罪了校長。」 蕭和聽了十分震驚，沒想到這位講課生動有趣的化學老師還有這樣的故事。 （二） 蕭和所在的蓉城二中是一所市重點，算不上頂級的名校，但學風正，老師負 責，好孩子居多。作為傳統，二中每次考試過後都會放榜，每個班級會貼出班級 前十名以及他們的分數，校門口則會貼出全校前五十名。 初三第二個週一的早晨，蕭和在路上遇到了趙瑤瑤，趙瑤瑤主動問蕭和， 「聽說你們班轉學來了一個新同學，是不是？她怎麼樣？」 蓉城二中年紀第一最有力的爭奪者便是三班的趙瑤瑤和四班的許晴，這兩位 都是女生。於是二中便有「陰盛陽衰」的說法。許晴是一個個子小小的女生，說 話乾淨利落，趙瑤瑤五官端正，皮膚很白，臉上有點嬰兒肥，笑容陽光，天真爛 漫，很容易讓人新生好感。 趙瑤瑤和蕭和算是半順路，兩人又是隔壁班級，蕭和自然是認識這個名人的。 兩人上下學路上碰見多了，有時會聊兩句。 「連你也聽說她了？她蠻高的，感覺挺會打扮，好像蠻大膽的。我和她還沒 說過話，別的也不知道。對了，有人和我說老班對她特別客氣，別的老師似乎也 很關照她。」 「那還真是蠻厲害的，怪不得。」，趙瑤瑤自語道。 「連你也會關注她嗎？你明明這麼厲害了。」 「嘿，我算什麼啦，以前是山中無老虎，反正你馬上就要知道了，我媽說這 次紀菲考了４３０多！」 趙瑤瑤的母親便是三班的班主任，她的消息肯定是準確的，蕭和簡直難以相 信，「語文數學英語每門滿分１２０分，物理滿分９０分，總分才４５０分，怎 麼可能考４３０，難道她除了語文，都是滿分？」 「我還聽說她每次考試都是提前交卷的？算了，還是別和她比了，反正我也 從來不是天才，能夠這樣也不錯了。」 蕭和心裡想到，以前每次考試你和許晴都是第一第二，讓多少同學感到可望 不可即，王逸飛還一直誇你簡直是個怪物，現在這樣子感覺倒像是個平常的女生。 又想到，這次紀菲恐怕要出名了。 果然很短的時間後，紀菲便在全年紀出名了，因為她在初三的第一次摸底考 試中考了第一，領先年紀第二２０分。很快全年紀都知道年紀第一是新轉來（５） 班的一個漂亮女生。 接下來的每堂課，每個老師都拿著紀菲的卷子表揚了一番，巴不得把紀菲誇 上天，老班都對紀菲明顯不符合校規的披肩長髮都隻字不提。紀菲只像平常一樣， 老師提到她，她也只是禮貌地笑笑，看不出有多少得意。一時間神秘莫測了起來。 下午上學的時候，蕭和竟然在自己抽屜裡發現一張紙條，字跡秀氣，上面寫 道 「物理考試選擇題第三題，我覺得答案好像有點問題，你是物理課代表，能 放學向你請教一下嗎？——紀菲」 蕭和看到落款，竟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蕭和連忙從書包裡挑出物理試 卷，找到選擇題第三題，題目是： 小明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裡照鏡子，陽光只從一面窗戶射過來，請問小明這麼 樣才能在鏡子裡看自己看的更清楚？ Ａ。鏡子朝著窗戶Ｂ。小明面朝窗戶Ｃ。小明和鏡子都側面朝窗戶Ｄ。都一 樣標準答案是Ａ，因為鏡子反射光能力強，因此能照得更亮。 這題目看起來平平常常，蕭和也奇怪為什麼紀菲竟然這個會覺得有問題，不 過他感到自己有些心跳加速，心中有些說不清的期待，他把紙條收進了文具盒。 蕭和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下午會如此漫長，他一會兒想是不是有人對他惡作劇， 又想不到誰會這樣做，王逸飛？他這次考得不好，現在應該沒有這個心情。他往 紀菲方向看看，紀菲瞇了瞇眼，朝他笑笑。 終於等到放學的時候，大家陸陸續續都離開教室，逸飛喊蕭和一起回家，蕭 和說他今天值日，讓王逸飛先走。蕭和等大家走了差不多，才開始擦黑板，又把 整個教室掃了一遍之後，掃完了走廊之後，教室裡只剩下紀菲了，聽到紀菲說， 「那道題目，你有什麼看法？」 蕭和拿了試卷走到紀菲面前，說道，「鏡子反射能力更強，因此鏡子朝著窗 戶可以照得更亮，挺直接的題目，沒有什麼問題，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對。」紀菲沒接著往下說，轉了轉眼珠，露出笑容，說道，「你 覺得對，我覺得不對，我們打個賭，誰輸了便答應贏了的人一件事情，怎麼樣？」 蕭和雖然單純，也覺得這個賭有點吃虧，但被紀菲明亮的眼睛看著，想到萬 一贏了，是不是可以請她和自己做朋友？或者甚至……，他說不出「不」字，便 點頭說好，「那我們明天去問物理老師？」 紀菲從書包裡掏出一面小鏡子，扔給蕭和，「自己試試不不就知道了」，說 罷去前門口關了燈，此時天色微暗，光線從窗外射入，正式實驗的好時機。蕭和 心中一涼，覺得她有備而來，但是仍然不死心，先是面朝窗戶，看向鏡子，鏡子 裡的自己雖然有點暗，但也比較清楚。再轉過身，背對窗戶，之間鏡子中窗外的 夕陽晃得蕭和有些眼花，鏡子裡只看到亮堂堂，白糊糊的一片，哪裡看的清自己。 「是我輸了。」 「蕭和，如果我輸了，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事情呢？」 蕭和覺得自己一點小心思被看破了，恐怕臉上發紅，「做……朋友……」 紀菲放佛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竟然是捂著嘴，笑了起來，蕭和被笑 得更加臉紅。紀菲秀麗逼人，身材高挑，打扮入時，本就是個美女，成績又讓人 仰望。蕭和心裡是渴望那個想和她親近，只是被她笑笑便覺得羞愧，又想到曾經 和她對視不到半秒就敗下陣來。心裡在想，要是能成為像王逸飛那樣的好朋友， 那就心滿意足了。 過了一小會兒，紀菲說小聲嘀咕了什麼，「蠻可愛的」，又說道，「姐姐非 要我加強體能鍛煉，聽話她幫我找了一個教官，沒法偷懶了。一個人練太孤單了， 你就當我的陪練吧，明天早上六點，蓉城師大操場見。」 說完，紀菲收拾書包，便出了教室。 蕭和聽完也講不清自己是緊張還是喜悅。他回到了家，因為這次成績略有進 步，被父母小小地表揚了一番。趁機提出了以後早上要出門鍛煉，父母雖然奇怪， 但是也覺得鍛煉是好事，沒有多問。他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閉上眼，腦中 便會浮現出紀菲彎彎的眼睛。但他畢竟年少，心思不深，折騰一會兒，便沉沉睡 去了。 （三） 蓉城師範大學是一所不錯的一本院校，它的一個園區實際上和蓉城二中只有 一條馬路之隔，由於在市區，這個園區面積不大，不過其中就有兩個小公園，一 塊面積不小的草坪，另外有四百米的塑膠跑道。更可貴的是，校園中車輛限行， 附近居民區很少，因此很少出現社會上的五教九流，一個校園彷彿隔出了一片小 小的天地。 蕭和早上出門的時候，父母還沒有起床，他五點四十便到了到蓉城師範大學 的訓練場。等了大約幾分鐘，看到一個身影向她走了過來，她上身穿淺紅色收腰 背心，下身穿白色運動短裙，她小腿並不算很細，但是很長的跟腱顯得小腿修長， 穿了雙明紅色跑鞋，上面印這很大的「Ｎ」的字母，非常顯眼。此時尚早，運動 場上人很少，但蕭和放佛能感覺到數道目光追著紀菲的背影而來。紀菲屬於發育 較早的，實際上十五歲有大約一米六五左右，也算很高了。蕭和讀書早，比紀菲 要小一年，身高也只有一米六。紀菲走了過來，他便要抬頭仰望，才能對上紀菲 的面龐。他見長髮紮成了單馬尾，眼若桃花，在朝陽下明媚耀眼。 紀菲只說，「教官馬上就來。」 「還真的有教官？」 「當然。」 他有點不知道該和紀菲說什麼，想說說和朋友玩《仙劍》的事情，又怕紀菲 覺得他幼稚，一時間的沉默讓他有些無所是從，他剛想開口。只看見紀菲在四處 打量，並沒有在等他說話，或者期待他的反應。他鬆了一口氣，也有些失落。 這時只見一個青年朝這兩人跑了過來。他身材並不高，也沒有誇張的肌肉， 皮膚略黑，讓人覺得精悍有力。他在兩人面前站定，便喊道，「小小姐好。」 「史班，竟然是你！叫我小菲就行。姐姐竟然捨得把你派過來嗎？」 「小姐不是不放心嗎？來陪小小姐和這位，這位應該就是蕭和吧，我是史明， 很高興見到你！」，青年轉身面向蕭和，伸出了手。 這青年說話聲音不大，但中氣很足，在空曠的操場上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他 眼神和善，眉眼距離很近，顯得很是有神，看眉眼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是 臉上的法令紋又讓他顯得更老一點。 蕭和想到這想必就是「教官」了，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和史明握了一下，他 感到史明的手很有力，但並沒有想要把他握疼的意思，他說道，「我是蕭和，是 紀菲的同學，只是來陪練的。」 史明稍稍微皺了皺眉頭，這時紀菲說道，「陪練當然是要和我一樣。我怎麼 練他就怎麼練！」說著便轉頭看向蕭和。 蕭和知道自己無力反駁，便點頭稱是。 史明在兩人面前站定，他說道，「蕭和年齡較小，小小姐是女生，經過一個 月的訓練後，你們能在一個小時內跑完一萬米。跑步不是最終目的，小小姐當然 也不可能去當運動員。萬一遇上危險，最好的方法就是跑，跑到警局，跑到人多 的地方，現在是和平年代，有搶的歹徒很少，只要兩位如果能有足夠快的短距離 衝刺能力，加上足夠的體力，就不會受到傷害」 「當年姐姐訓練的時候……」 「她在高中的時候訓練的，跑一萬米只用了四十分鐘！」 「我參加！」紀菲便答道。 史明又朝向蕭和，「我從來不強人所難，小兄弟可以先試試，如果有難處， 隨時可以退出。」 蕭和心中對一萬米心生恐懼，但是看到紀菲堅定地應答，他不願意在這一方 面也被比下去，便也答道，「我也參加！」 紀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小小姐，小兄弟。從今天開始，每天早晨六點來此處集合。如果有急 事，可以請假，但是必須在其它時間補上訓練的時間，我們訓練週期一共三十天， 這兩天矯正跑步姿勢，之後每週二週四週六是體能訓練，週三週五主要是拉伸訓 練，週日週一是速度訓練。」史明頓了頓又說，「我從教長跑開始，一共帶過６ ３個學員，沒有一個是專業運動員，其中除了在第一周就退出的５個，其餘５８ 個都在一個月後跑完了一萬米。他們中最快的時間是３０分２０秒，已經是國家 一級運動員的水準了，最慢的是一個小時３７分鐘。你們是我第６４和６５個學 員。這趟訓練下來，可能會很辛苦，但是絕對不會超出你們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 他剛想說，八點要上課，實際上七點四十就要到學校。便聽史明接著說， 「每天訓練時間為早晨６點到７點。」 他又聽到史明接著說，「人類在發明火器以前，就已經是食物鏈頂端的角色 了，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兩人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都搖搖頭。 「那是因為善於長跑，無論是獅子，老虎，甚至是羚羊，沒有一個物種能跑 得過人類，非洲草原上有一個部族，他們男孩子的成年禮是獨自出門，殺死一頭 成年的獅子，現在他們成年禮已經改變了，你們猜猜原因。」 「因為現代人鍛煉太少了，身體退化了。」 「錯！因為獅子已經是瀕危動物了，他們現在的成年禮是生擒一隻獅子。你 們可能不信，人怎麼能生擒獅子。兩年前，我去那裡看過一趟，那小孩不遠不近 的粘著獅子，獅子跑，他便追，獅子追，他便回頭跑，跑了幾個小時，直到獅子 累得動也動不了，他就把獅子給撿回去。」 蕭和聽得感到一陣激動，他沒有想過跑步都能讓人心生自豪。 又聽史明接著說，「飯要一口一口吃，但是，只要能一步步走下來，兩位也 能跑下一萬米。今天主要是姿勢矯正和體力測試，請記住我們跑步的口訣，『收 腹擺臂控制呼吸，抬腿扭腰腳輕著地』。我們先跑一段。」 兩人便跟著史明開始了跑步，史明沒說跑多遠，只邊跑邊解說口訣。蕭和努 力按照史明說的做，覺得和自己往常蹬地跑步有很大的區別，身體彷彿輕盈了很 多，但是另一方面又感受到體力流失非常快，沒跑多遠便開始喘上，內臟便開始 難受。只聽史明在邊上喊道，「控制呼吸的節奏，別喘，一喘就難受。」 史明一面提醒兩人注意姿勢，又不時拿出筆本子，記下些什麼。三人跑得不 慢，一轉眼便在這四百米的跑道上跑了六圈。蕭和以前也跑過長跑，卻沒有一次 想今天能竟然跑得這麼快。他想到，覺得以前只靠抬腿蹬地，今天跑步卻是全身 都使上勁了。 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蕭和對自己一向不是嚴厲要求的，以往跑步就是為 了鍛煉一下身體，慢點快點，遠點近點，也沒什麼關係。但是這次跑步，遠了說 有一萬米的目標，進了說，他在紀菲的身旁，跑著跑著，一開始的綺念早就消散， 但是看到紀菲專注堅定的側臉，只覺得，「我一定不能被她甩開！」 兩人最終跑了十二圈，又走了一圈才終於停下來，史明又帶兩人做了放鬆運 動，今天便結束了，蕭和忍不住問，「這個史明看上去很厲害，他是專業的教練 嗎？他為什麼喊你小小姐？」他故作誇張地打量一番紀菲，「難道你是哪家的大 小姐嗎？」 「史大哥是退伍軍人。」紀菲也轉頭看向他，嘴帶笑意，「我哪裡是什麼小 姐，我就是個小丫鬟，我家小姐看上了這位蕭公子，便派我這丫鬟過來看看。可 是我看來看去也就是個小毛孩。」 蕭和心想，你若是丫鬟，難道你家小姐是天仙不成嗎？這樣太恭維的話他卻 也說不出口，只覺得她玩笑說得露骨，不知道怎麼接話。一會兒，紀菲說，「史 大哥會開車送我回家，要不正好送送你。」 「謝謝，不用了，我家走路幾分鐘就到。」 「那好，一會兒學校見！」紀菲也不多話。 （（四） 蕭和跑回家，迅速吃了早飯，簡單衝了下，換了身衣服，便來到了學校。 蕭和想到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奇幻：轉學生是一個比趙瑤瑤都強的 超級學霸，還是一個大小姐（？存疑）。她好像對自己另眼相看（？自作多情）。 他一時心亂如麻，患得患失了起來。 他這時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卻是王逸飛。 王逸飛一臉調侃地看著蕭和，「小和，看你今天笑得像個癡呆一樣，難道是 發春了？」 「什麼發春，說得那麼難聽，我也不知道，就是……」 「你先別說，讓我猜猜，你喜歡上紀菲了？」 「你怎麼……？不是！」蕭和臉卻有些紅。 王逸飛卻一臉鄭重地看著蕭和，「你知道我是初中才來到蓉城的，小學的時 候，我在蘇城。我從小學三年級就知道院子裡有一個女生，上課從來不聽，也不 上任何興趣班，但是無論做什麼，都是第一。她在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是學校 小學奧數頭號選手了。傳說她小學畢業的時候已經學完了初中所有課程，而沒有 跳級的唯一原因，據說是因為家裡人希望她能夠」擁有童年的生活「」王逸飛頓 了頓，「於是她便開始折騰班裡以及全校的同學，在五年級的畢業演出，她們班 出了兩個節目，一個是話劇哈姆雷特，一個是卡農的合唱。」 蕭和聽過《哈姆雷特》，卻沒有看過，他聽得好奇，便問，「她都是主演？」 「她不僅是主演，還是導演！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但是我在院子裡最 好的朋友，段飛，竟然不敢說她一句壞話，後來小學畢業我才知道，原來班上有 一個女生據說和她不對付，她把那個同學從所有班級活動中踢了出去。只過了一 周，那個女生便被家長拎上門道歉，全校都知道這件事。」 「小學畢業的時候，我父親工作調到了蓉城，我就離開了那裡，你知道她叫 什麼嗎？沒錯，就是叫紀菲！」王逸飛盯著蕭和，「我昨天就聽說她給你傳紙條 了，這一個禮拜，我觀察了她一個禮拜，她看起來是平易近人了很多，但她從來 沒有正言看過這些同學！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勾搭你，但是你覺得你們是一個世 界的人嗎？」 王逸飛是蕭和一起玩了兩年的好朋友，王逸飛心思活絡，但一向大大咧咧笑 嘻嘻的樣子，蕭和怎麼也想不到王逸飛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想起紀菲的笑容， 覺得紀菲不是那樣冷酷的人而工於心計的人，但又想到從和紀菲接觸的過程，全 部是她主動的。對於初中生來說，工於心計算是非常可怕的說法了。 王逸飛歎了一口氣，說，「趙瑤瑤成績很好，也很可愛，你可以喜歡她，她 就算不喜歡你，但肯定不會傷害你。」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們才是初中生，我們學校有幾個戀愛的，只是做朋 友而已！你別越說越離譜了！」蕭和忍不住道。 「天真！」他似乎還打算再說什麼，但是看蕭和的表情，終於沒有再勸， 「算了，今天的話就當我沒說過。」有些落寞的就回了教室。 十四歲的蕭和第一次覺得心事重重。他上學較小，年齡較小，也是重點小學， 重點初中上來的，似乎和朋友的事有些絕緣。他忍不住被紀菲的光芒吸引，王逸 飛說的話也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日子不會因為人迷茫而就停止。蕭和也不會因為王逸飛的一番傳言就反悔自 己答應下來的事情。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每天早晨蕭和便會和紀菲，史明一起訓 練。最辛苦的是第一次速度訓練，這是間斷的短距離衝刺中間加上慢跑作為休息； 最輕鬆的是拉伸訓練，拉伸訓練安排本身就是為了讓兩人身體得到放鬆。 紀菲出名了，關注也就多了起來，紀菲成績好，對人也客氣，不擺什麼架子。 同學找她問問題的時候她大多會說，「不好意思，我的事情正寫到一半，放學來 問我怎麼樣？」說著指了指自己看的書籍，或者寫字的本子。基本都是些同學看 不懂的東西，什麼全英文的書籍啦，什麼《高等數學》之類的。漸漸的，一般的 小問題，大家便不會去問紀菲，但是如果碰上了難題，或者始終沒有解決的問題， 便會等到放學去問。 紀菲回答同學問題的時候似乎從來不需要思考時間。拿到題目直接就能寫答 案。她思路嚴禁，條理清晰，如果講了一遍還不懂，她便會去黑板把答案寫出來， 同學便抄回家看。漸漸班上幾個學習上進的學生放了學就回來紀菲這裡討論做到 的難題，有時沒有問題的同學也會湊過來聽。過了一兩周，班上就流傳了一個說 法，「只有出錯的題，沒有她（紀菲）做不出的題。」 蕭和也是總是聽講的人之一，看到周圍一圈同學，他有時覺得紀菲像是老師， 而周圍的人像是學生。他有時又有些得意，因為想到自己是唯一一個和紀菲一起 跑步的。他很享受和紀菲的秘密，覺得他們是好朋友，但也始終不明白，紀菲為 什麼要找他陪練。無論如何，有時紀菲喊他拿個東西，說兩句話，他便覺得非常 開心。 蕭和每天訓練非常積極，他覺得自己是喜歡上了跑步，也許是跑步的過程他 感受到了自己一點點的進步，也許是因為跑步是和紀菲最親近的時候。有一天他 早早到了操場，今天不知道什麼原因紀菲沒來，訓練完後，蕭和便和史明攀談了 起來。 「小伙子，做的不錯！剛來的時候跑三千米就要趴下了，這才兩周，你就已 經能夠跑下５千米了。」 「史教練，我現在才能跑五千，可距離一萬還有那麼遠，時間也只有兩周了， 我能行嗎？」 「你每天都完成了我佈置的任務了嗎？」 蕭和心想每天都和你一起練，完成沒有還要需要問，但是還是答道，「完成 了！」 史明便說，「你以為每天運動的任務是隨便定的嗎？只要每天完成任務，最 終一定能跑下一萬米！」 蕭和又問道，「不知道紀菲是怎麼認識您的呢？您喊她小小姐，她是哪家的 大小姐嗎？您難道是她的保鏢？」 史明深深地打量了蕭和一眼，「有個問題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認識小姐的？」 「我也不知道，紀菲是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她人漂亮，成績又好，大家都 欽佩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和我關係好，嘿嘿。」 「我問的不是小小姐，是純熙小姐。」史明接著說。 「啊？純熙小姐？」蕭和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史明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他仔細看著蕭明，但是一下就又收 斂了表情，接著說，「我以前哪能當上什麼幹部，退伍的時候也就是個班長。復 員的時候只覺得世道變得太快，身無長技，連套結婚的房子都買不起。」史明看 向遠方，臉上流露出追憶的神色，「幸運的是，當時遇上了紀菲小姐的，嗯，小 小姐的長輩。她大概看上我吃苦耐勞。便幫我指了幾條路，其中一條就是健身教 練。」 「紀菲家裡一定非常有錢，她為什麼來這裡上普普通通的中學呢？」 「哦，那你覺得小小姐應該上什麼學校呢？官宦子弟學校裡面可淨是些小霸 王，小姐雖不怕他們，但是也討厭麻煩。私立院校嗎？其實以小小姐的才華，除 非請大學教授，恐怕平常的幾個人能教她了。」 「是了，紀菲她應該是早就學完了高中課程，上次看到她竟然在學微積分， 那裡面我一個符號都不認識，回家我查了查，才知道這已經是大學教材了。說實 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能和她成為朋友。有時我覺得簡直像是做夢一樣。」蕭 和接著說。 史明看到蕭和說話的樣子，大概想起來自己當年帶到的新兵，他走上前去拍 了拍蕭和的肩膀，說道，「我帶過一屆兵，他們之間友誼非常深厚。互交後背戰 友！過命的交情！但是他們其中一個平平庸庸，期滿就走了，另一個最後成為了 特種兵。他們始終是最好的朋友！」 蕭和不知想到什麼，反而有些沮喪，說道，「紀菲大概是我碰見最閃耀的人。 史大哥，你也是我碰見過最厲害的教練。」 「呸！你小子還學會拍馬屁了。你碰見過幾個教練？」 「就你一個。」蕭和吃了一拳，他笑了一會兒，「我從來就平平凡凡的。但 是，再平凡的人，也會渴望光和熱，是不是？」 「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史明心裡想『說再好的朋友，她的光榮也是 屬於她自己的，你只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又有點不忍心，他說，「你也一定有 自己閃光的地方，雖然我還不知道閃光點是什麼。哈……哈哈……」 （五）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實際上也過得很快。蕭和他們從３千米，到六千米， 到８千米。直到月底的時候，兩人依然沒有真正跑過一萬米。但他們都有信心能 夠通過測試，因為他們已經能夠能把九千米當成常規訓練的距離了。 到了十月初的第一個週六早上，史明向兩個人說，「今天我們歇歇，只做拉 伸運動。明天就是驗收成果的日子了，這一個月下來，你們所有的任務都已經完 成了，明天只需要像往常一樣，一定能跑下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史明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他絮絮叨叨地講了些需要注意的各 種事情，最後臨解散又說，「加油！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蕭和照常獨自回家，紀菲和史明上了車。 紀菲問道，「史大哥就要回去了？」 史明笑了笑，「是啊，明天過後就要走了。」 紀菲也不問他為何要走，只說，「姐姐最近怎麼樣？」 「小姐最近在整編蘇浙一片的快遞，那群蛋子，欠收拾，我回去也要忙一陣 子了。」史明說，「蕭和這個孩子還是不錯的。」 紀菲也不答話，只看窗外。 史明又說，「他很憧憬你。你們要是處得不好，小姐也會很頭疼的。」 聽到史明說起姐姐，紀菲皺起了眉頭，「所以便讓你來監視我？」 「小姐怎麼會讓我的來監視自己最親的人？她是有點放心不下，她要操心的 事情太多。」 「我知道！所以，他憑什麼這麼幼稚！」紀菲的聲音裡竟然有兩分惱怒。 史明對紀菲的怒氣有點摸不著頭腦，心想，小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第二天週日兩人終於通過了長跑。 蕭和在一些心情激盪的日子，會寫下當天的事情，這天，他寫道： 今天是十月七號，星期日。是考核的日子，不僅史大哥來了，還有兩個胖胖 的教練。剛開始的時候，我非常緊張，但是越跑越累，除了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再 沒有多餘的力氣來緊張了。紀菲今天非常認真，無論是跑前準備，還是跑步過程 中的努力，我覺得她始終心無旁霧（ｗｕ），她似乎想超過自己姐姐四十分鐘的 成績，當然也成功了。我雖然也在一個小時內跑完了全程，算是達到了目標，但 是最終沒有能夠趕上她。原來她平時都是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所以我才能趕上的 嗎？ 史教練就要走了，我和他說得話不算多。但是他人讓人感覺那麼可靠，他說 我能跑下來，我就信了。他臨走還和我說，「更應該相信的是你自己，你是什麼 都做得到的。」我知道他是想鼓勵我，不過如果沒有他和紀菲，我又怎麼可能跑 下來一萬米呢？跑完結束的時候，我和紀菲每人竟然領到了一份證書，我的證書 上面寫道，「恭喜長跑部３６班學員蕭和順利畢業！」落款是純熙，上面還有一 個我看不清的章。奇怪的是，紀菲看起來竟然非常高興，原來她特別喜歡獎狀證 書這樣的東西嗎？她應該從小就得過很多吧。 不過今天最開心的事情是紀菲想要繼續把跑步堅持下來，所以我們以後依然 可以常常一起跑步？而且是兩個人（抹掉）？我不是喜歡（抹掉）。我只是嚮往 這樣的光芒。最初我也沒想過自己能跑下一萬米，不過最後竟然是做到了。即使 我沒法真正跟上她的步伐，我也沒想過（抹掉），但是特種兵也能和平平常常的 大頭兵做朋友，不是嗎？ 蕭和合上日記本，今天大概白天是太累了，他一躺倒床上就睡著了。 時間又過了一周，紀菲說因為每天放學討論問題已經影響到了打掃值日的同 學，便建議將討論會放到週六上午９點開始，希望大家把一周中沒有想明白的問 題記下來，週六統一討論。討論群就是以紀菲為首，但是這樣突然改時間也不是 所有人都願意。 范友就不大贊同，「過了好幾天的話，誰還記得問題是什麼啊？」他又有點 陰陽怪氣，「紀菲同學確實是大忙人，我們還是不打擾了。」范友雖然比不過年 紀前二的許晴和趙瑤瑤，但也常年是班級第一。 「本來就是你們要問問題，難道還要隨叫隨到？」劉芸是坐在紀菲前坐的女 生，她性子活潑，說話直。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會跟著紀菲，儼然是個小跟班 了。 「其實呢，我說週六討論確實不僅僅是因為影響值日的原因。蕭和，你還記 得剛開學那道物理題目答案是什麼嗎？為什麼在昏暗的房間中，鏡子朝著窗外反 而看不清自己？」紀菲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問道。 「我回去以後想了很久，那天試過以後，我覺得因為外面光線太亮，把鏡子 照得太亮了，對比起來，自己就太暗。」蕭和回憶那天的事情，想到紀菲給他傳 的紙條，心跳有些快，他接著說，「但是我始終覺得不只如此，後來我想了很久， 我們在鏡子中成的像，本質上是臉上漫反射的光，射到鏡子上再反射回來被眼睛 看到。如果臉朝窗戶，看到光線就是從太陽 -] 臉上 -] 鏡子 -] 眼睛；但是如 果鏡子朝窗戶，就是從太陽 -] 鏡子 -] 臉上 -] 鏡子 -] 眼睛，其實更多了一 個反射的過程，所以成的像其實反而更暗。」 「說得不錯，這是開學考試的一道物理題，後來李老師在班上糾正過，你們 還有人記得嗎？」大部分同學都有個印象，但是能清楚的說出來的確實很少。甚 至有人連這是什麼題都忘了。紀菲等了一會大家回想，接著說，「如果一道題簡 簡單單就知道了答案，沒過幾天就忘了；如果經過了長時間的思索，那它就會像 刻在你腦子裡一樣，這才是真正懂了。有什麼不明白的題，先自己努力想，也許 就想明白了。如果實在想不明白，但是經過幾天的思考，我們週六再一起討論， 那就必然不會忘了。」 眾人聽紀菲說得有理，紛紛點頭，除了少數同學表示週六上午來不了，其它 大部分同學便都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蕭和上學路上又碰見了趙瑤瑤。 「蕭和，你是不是和紀菲關係不錯？」 「嗯，一般吧。紀菲對人都挺好，我有時會問她問題。」 「不誠實，和紀菲關係好又不是壞事，很多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吧。上週六早 上我看見你們一起跑步了。」 「啊，你看見啦？沒有告訴別人吧。」 「我是那樣多嘴的人？不是不是，前幾天，我就聽見我媽叨嘮，」唉，瑤瑤， 你看看人家紀菲，不僅成績好，還愛運動，每天早晨都去蓉城大學跑圈呢！你看 看你，學習比不過人家，身上還這麼多肉，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蕭和聽地笑了出來，三班班主任平日裡很端莊嚴肅的樣子，沒想到會開這樣 的玩笑，他看看趙瑤瑤，覺得她並不胖，只是稍微感覺有點肉肉的，臉上有點嬰 兒肥顯得她天真可愛。「唉，你哪裡胖了？哪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我聽我媽說紀菲和一個男生一起訓練，就想到是你，還真是啊！我聽說紀 菲要開小灶，我也算是隔壁班的同學，是不是？我能不能來？」 「不是開小灶啦，就是每天放學都有同學問紀菲問題，她就想統一安排到周 六討論，這樣時間也比較充裕。」蕭和說，「你也想來？這下看起來要轟動了。」 「嘿嘿，也不是一定有什麼題。不過我每天都聽媽媽在耳邊念叨，紀菲怎麼 怎麼樣，想去看看。」 「我和她說說吧，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那謝謝啦，我也不會白來，我們二樓有一個不常用的備用教室，我可以管 我媽要那裡的鑰匙。」 「你媽會把鑰匙給你？」 「那要看是什麼事，反正這事肯定沒問題。」 （六） 蕭和遇到趙瑤瑤的時候已經是晨練以後的事情了，所以只能等到上課和紀菲 說。 趁著下課時間，蕭和便去找紀菲說話，「趙瑤瑤週六也想來。」 「三班的趙瑤瑤？」紀菲還沒說話，劉芸便開了口，「菲菲，這下可熱鬧了， 許晴要來，趙瑤瑤也要來，年紀前三都來全了。」 「她也需要來嗎？算了，她願意來就來，我們又不是上課，不會把人攔在外 面。」紀菲說道。 蕭和心想，她就是被老媽念叨多了，想來看看你，只說，「她還說可以提供 教室。」 「我們哪裡要的著她的教室，紀菲一早就拿到我們班教室的鑰匙了，當然是 讓她來我們班！」劉芸便搶著說。 時間轉眼就到了週六，蕭和到教室的時候，看到已經來了十幾個同學，有幾 個陌生面孔。這不是上課時間，大家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討論，許晴和趙瑤瑤坐 在一起小聲不知道說著什麼。 又一會兒，紀菲才從教室門口進來，她徑直走上了講台，說道，「到了初三， 大家學習都更緊張了，做更多的聯繫，也有更多的問題。我發現大家的問題中有 很多是相似或者相同的，那不如就我們找一個時間集中討論。一個同學踩過的雷， 就不用別人再踩一遍。」 蕭和見穿了一件白色襯衣，打扮比平時更成熟，她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像 是老師一樣。 又聽她接下來說，「另一方面，這裡有不少成績優異的同學，比如許晴，趙 瑤瑤，還有有些是單科突出的同學，比如蕭和的物理，范友的數學。也希望大家 能積極分享自己遇到的困難和收穫。所以我希望，我們週六的活動可以分為兩部 分，先請一位同學分享自己擅長的內容，或者近日的心得，然後我們分組討論一 下大家遇到的問題，最後整理出最有價值的問題，在小組間分享。」 同學大多沒想到一個簡單的討論會變成這樣，許晴便問，「那每週誰來分享， 討論怎麼分組？」 「我們這個討論班上臥虎藏龍，我覺得大家輪流分享比較好，不過今天可能 只有我有所準備，所以如果大家沒有異議的話今天可以由我拋磚引玉。分組的話， 我們今天有１９人，那便分三組。許晴，趙瑤瑤和我各帶一組，怎麼樣？」 聽到紀菲是要分享學習經驗，大多覺得這趟沒有白來，許晴在下面小聲嘀咕 了一句，「弄起這些事情倒是厲害。」趙瑤瑤拉了拉她。 紀菲看大家安靜了下來，就開始說，「這一個月學是二次函數，函數說起來 難以理解，實際上就是兩個變量之間的關係，簡單點的，從小時換算成分鐘，賣 了多少蘋果到掙了多少錢，複雜點的，一個人身高和體重的關係。前兩個是線性 的關係，就是線性函數，後面這個函數關係過於複雜，沒有精確的解析表示。」 她頓了頓，「世界上任意兩個事物的關係就是函數，事物的關係卻是能夠分 類的。比如前面說到的，小時和分鐘，數量和總價都是簡單的線性關係，線性關 系是最常見的函數，比這個稍微複雜一點，但是也非常重要的就是二次函數。比 如自由落體的高度和時間，等等。」 她掃視了一遍下面的同學，「二次函數如果寫出ｙ =ａｘ^ ２ ｂｘ ｃ的 形式，根據ａ，ｂ的正負值，有四種情況。但簡單來說，ａ的正負決定開口，- ａ/ ２ｂ決定極值的位置，畫出圖來，就是下面這四種。」紀菲邊寫邊畫，「至 於和坐標軸的交點，最大值最小值這些都是衍生問題。」她看不少同學在記， 「所有的題目，要麼是給個例子，讓你寫出二次函數，要麼給出二次函數，求出 各種特殊值。要麼就是綜合題。」 她又說，「上次我說遇到難題爭取自己想出來，劉芸問我怎麼想，一個比較 笨的方法就是把這些圖都記下來，一個個往題目上套，總有一個是你那道題目的 鑰匙。」說罷，她又找出幾道題，便將這幾題紛紛歸類到某一張圖上面。 蕭和在台下聽得目瞪口呆，只覺得從來沒有想過可以這樣學習。他看看趙瑤 瑤只是一臉佩服的看向紀菲，而許晴這皺著眉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願意週六來學校的同學，除了少數好奇的，大部分都是成績優良，有上進心 的同學。聽了這樣一番講述，沒有人隨隨便便質疑紀菲。之後，便是分組討論自 己遇到的問題，其實這一周來大家的問題並不算多。紀菲能秒答所有問題，趙瑤 瑤和許晴也不差太多。沒用多久便討論完了所有問題。之後她們每人上講台講了 幾個認為比較好的問題。趙瑤瑤和許晴都是典型的好學生，上台講題也是一點也 不緊張，而且講得頗為清楚。 這樣下來，大約一個多小時，今天的討論就散了。劉芸記了好幾頁筆記，又 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蕭和見許晴趙瑤瑤在和紀菲說話， 他聽見許晴說，「這樣歸類二次函數的方法可以用在數學所有的內容是不是？」 「你試過了？」 「我對之前的二次根，二次方程做了歸類。我做不到你這麼好，但是歸類之 後她們也就是幾張圖幾個公式。」許晴說，她看了紀菲一眼，「我可以看看你是 怎麼整理的嗎？」 「可以啊，我要回去找找，週一給你。不過不管整理得好不好，只有自己整 理的才有用。」紀菲乾脆的答道，她又說，「聽說許晴你的作文幾乎此次都是滿 分，下周我想請你給大家講講寫作文的經驗，怎麼樣？」 「我恐怕講不了你那麼好。」 「那有什麼關係，你已經是這裡最好的了。」 許晴心裡想「你就完全沒把自己放進來比較嗎？」，她還是回答，「那好。」 「哇，我每次問你怎麼寫作文你都支支吾吾的，這次竟然願意開課了嗎？」 趙瑤瑤有些驚奇的看著許晴。 「趙瑤瑤你不也轉性了？竟然會參加對這種討論班？你從來放學都是立馬就 回家的。」許晴回擊趙瑤瑤。 「嘿嘿，哪裡哪裡，我這不是對紀菲好奇麼？每天就聽人念叨六班新來了一 個又漂亮又厲害的天才美少女。」她眼睛轉轉，「重要的是，還很瘦。紀姐姐， 你有什麼秘訣嗎？」邊說還邊瞟了一眼蕭和。 「哪有什麼秘訣，瑤瑤你這樣就很可愛啊，怎麼樣什麼時候來給大家講一課？」 趙瑤瑤聽她轉移話題也不好再問，便答道，「我能給講什麼啊？我就是每天 上上課，寫寫作業，睡睡覺，也不想什麼別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成績不錯 呢。」 「什麼別的都不想，恐怕就沒幾個人能做到了。」紀菲說道，「那我今天先 回去了，蕭和，一起？」 蕭和聽她喊自己，有些開心能兩個人一起走，便和紀菲一起出去了。 教室裡，許晴對趙瑤瑤說，「她就把這些秘籍分享開來，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別人會超過她，如果對手是她，我覺得還是放棄比較好。」她見趙瑤瑤不說話， 又說，「非得是他？」 「你知道的。」趙瑤瑤搖了搖頭。 「知道知道，從人販子手裡就下你的『少年英雄』嘛。」許晴說，「喂，喂， 你平時大大咧咧的，怎麼這個事情這麼較真啊，他不就是喊了幾下嗎？」 「不知是喊了幾聲，為了把我拉出來，他被一下踹開，摔到石頭上，額角的 疤現在還沒消呢？」 「說來也奇怪，他一直平平凡凡的，為什麼會突然殺出個紀菲。」許晴說， 「我早就說，要不然就把他那個那個了。瑤瑤你成績又好，又漂亮，有哪個能夠 擋得住你的可愛。」 「別瞎說，那也太奇怪了，我難道去和他說，去年你救的那個小胖妞，現在 瘦下來報恩了。那也太奇怪了好不好？再說他可能還不知道什麼是戀愛呢，和人 說話都能臉紅。」 「呸，男生都是色胚子，我聽說三班的齊強已經和外校的女生做愛了，瑤瑤 你要是和他那個那個我還不放心呢？」 「許晴，你怎麼這樣啊，做，做那個什麼你都能說出口，談戀愛非要說成 『那樣那樣』嗎？」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便也回去了。 （七） 紀菲在週末開設討論班以後，漸漸越來越多的人來參加，另一方面，在學校 裡流傳了一個「紀菲秘籍」手抄冊，每週都會有一些新出的學習經驗和習題。接 下來的幾周的討論班上，許晴分享寫作經驗，范友講過古文閱讀，後來甚至蕭和 也上去講過動量能量守恆定律。 蕭和每天早上都回去鍛煉，跑的距離有長有短不過一般都是五到八千米，少 數的時候會跑一萬米，或者一點都不跑。如果一點都不跑，他便會和紀菲一邊走 路，一邊聊聊天。這大概是蕭和最喜歡的時候，他對紀菲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他知道紀菲從小就是「天才」，家庭條件富裕，家裡有個非常厲害的姐姐。別的 依舊一無所知，他們更多的是聊這個世界，蕭和不時從紀菲口中聽到各種五花八 門的事情，有時候是王小波，有時候是每天送的牛奶是怎麼運作的，怎麼保證牛 奶的質量的；有時候聊的是，為什麼中文輸入法特別難以進入電腦。 大多數時候紀菲說，蕭和聽。他有時覺得紀菲放佛和他們這裡格格不入，她 應該在大學，甚至應該在社會，在摩天大樓裡，甚至在硅谷。他注意到，雖然次 數很少，但是紀菲只有在提到她姐姐的時候，眼裡會放出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神采。 晨練之後的時間，蕭和在上學的路上常常遇到趙瑤瑤。蕭和剛開始和趙瑤瑤 說話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壓力，畢竟是年紀第一。不過和紀菲呆久了，似乎也習慣 了他人的優秀。更何況，趙瑤瑤本就是活潑可愛的女孩子。 另一件變化的事情，就是王逸飛的電腦已經被鎖起來了，而且他還被家長強 行要求參加紀菲的討論班，為此被蕭和好好地奚落了一番。兩人依舊喜歡討論班 裡的八卦，當然八卦主要就是關於紀菲的，諸如隔壁班的李展給紀菲遞條子，一 個一米七的高個子，然後在校園門口被說得竟然哭了。每次聊到紀菲，王逸飛總 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蕭和，像看外星人。 蕭和自己也許沒有察覺到，他對待學習的態度變化了許多，大概是因為現在 周圍的朋友紀菲，趙瑤瑤，還有一些經常討論問題的同學，范友、劉芸，哪個不 是成績優秀？有時不自覺的會將自己當成他們中的一員，以他們的學習態度和標 准來要求自己。 期中考試前最值得一提的事情大概是校運動會了，蕭和卻覺得這算是一個難 得的表現機會。一千五，三千米他都報了名。紀菲甚至沒來參加運動會。三千米 時間太長，沒有預賽決賽之分，班上另一個參與三千米的選手是一個體格健壯的 男生，叫劉鵬翔。賽前兩人商量一起霸佔內道，劉鵬翔還說，「你外我內，幫我 製造機會。」蕭和說，「我跑步也不錯，我們互相幫助。」 在第一圈的時候兩人就在第一集團佔了一個好位置，跑到第七圈的時候，大 概是最辛苦的時候，蕭和早就適應了這個長度，此時受到滿場觀眾的震天喊聲， 不僅不覺得累，反而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竟然就提速了。兩個（５）班的同學 本是第一，沒想到他在這裡提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便讓他超了過去，只能 在後面緊緊跟著。到八圈半的時候，大約還有四百米，蕭和知道自己還有餘力， 他竟然又一次的提速，兩人一驚，只好也加速根著，但是差距還是越來越大，直 到第九圈的時候，還剩兩百米了，兩人已經被拉開了幾十米，知道再也追不上了， 突然洩了氣。蕭和卻不知道後面的選手已經放棄爭取第一了，他距離終點越近， 喊聲越響，他越覺得興奮，他看見趙瑤瑤在椅子上站得老高，揮著一塊紅色的衣 服？他壓搾了體內所有的體力，竟然又一次加了速，終於第一個到了終點。 運動會的熱情，很快被臨近的期中考試澆滅。有的同學信奉大考大玩，小考 小玩。蕭和大概是第一次感覺到了考試的壓力和緊張。紀菲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 成績，不過如果他考得太差，成為了班上的「差生」，也不知道自己還是否好意 思去參加紀菲的討論班。 成績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由於新列入的化學佔了６０分，總分 成了５１０，紀菲考了５００，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第二是許晴，考了４８９。 可能時因為而這次數學物理較難，並不是趙瑤瑤的特長，她只考了４７８，比本 班的范友還少了一分，可以算是發揮失常。蕭和竟然也首次考進了班上的前十名。 這次劉老師上台講這次考試總結的時候，仍然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是嘴角總 是合不上。她說，「年紀第一第三都是我們班上的，年紀前十共有十人，我們班 佔了四個」，大家聽她說，「年紀前十共有十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也不計 較。接著說，「年紀平均分４１５，我們班４２３。各科單科年紀第一，都在我 們班」這顯然說的是紀菲。劉老師又表揚了一遍進步較大的同學，蕭和是首次考 入班級前十，也在進步很大的同學之一。「我主要還是說說這次英語考試……」 劉老師接下來就拿卷子從頭到尾過了一遍。 接下來，各位老師又輪流上台講課，都把紀菲表揚了一番。 下午放學的時候，紀菲被叫到劉老師辦公室。劉老師請紀菲坐下，說到「最 近兩個月呢，大家自發在週末組成討論班，效果非常好，學校就在考慮想要在全 校推廣，想問問你的意見。」 「在全校推廣可能不容易，一來現在討論班除了我，還有許晴、趙瑤瑤、范 友，……，都是年紀前列，不可能每個討論班能湊起這樣的人。二來，討論班上 成績普遍較好，講的都是難題，未必適合所有的同學。」 「真的不行？」 「這樣吧，每次討論中比較有價值的問題，劉芸都有詳細的筆記，把她筆記 分享出來，可以給有興趣的同學做練習，做了這套題，和參與討論班也差太多。」 劉老師心想，恐怕差得不少，不過事實如此，在全校推廣確實很難，也就說， 「只能這樣了。」 下課的時候，蕭和與王逸飛一起回家，王逸飛有點陰陽怪氣地說，「嘖嘖， 在紀菲屁股後面呆久了，成績都會變好？她身邊難道還有仙氣不成？」 蕭和道，「運氣好罷了。」 「說實話，我不佩服你成績進步，卻佩服你的另一項本事」王逸飛說。 「什麼本事？」 「你什麼時候真的就勾搭上趙瑤瑤了。你的新外號我都想好了，就叫『學霸 收集者』，紀菲，趙瑤瑤，甚至劉芸成績也很好，還剩下一個許晴，那是塊難啃 的骨頭，不過對你來說，肯定是小菜一碟」王逸飛有點酸酸的感覺。 蕭和聽他說得亂七八糟，就說，「什麼鬼東西，這次你也進步了，上次鎖起 來的電腦能不能拿出來？」 「這事還怨你們家紀菲。你知道我原來是和紀菲一個院子的，父母都認識紀 菲，有一次，他們竟然打電話問紀菲我學習怎麼樣。你知道她怎麼說得？」王逸 飛捏著嗓子學紀菲說話，「『他挺聰明，就是心思一直不在學習上，最近好像專 心了很多，有進步。』」 「這不是好事嗎？」蕭和不解。 「屁的好事，我父母一合計，可不就是鎖了我電腦，我就有進步的嘛。兩人 便決定這一年再也不讓我碰電腦了。我的靈兒，你們怎麼忍心，嗚嗚嗚……」。 王逸飛說著說著竟然就嚎了起來。 蕭和覺得在一起相處最輕鬆的還是王逸飛，他說話耿直有趣，似乎和誰都是 朋友，但只有和自己會這麼「不講分寸」。他不在意自己的成績，也不在意別人 的成績，似乎覺得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蕭和回了家，卻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他打電話給母親，母親只匆忙說了 兩句，「我在外面應酬，晚點回來，桌上有錢，你晚飯自己解決。」便掛了電話， 她竟然連成績都沒問。蕭和父親是跑業務的，不時就會出差，這次就到了鄰省，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蕭和倒在床上，覺得有些落寞，他住在一個比較新式的小區裡，房子也不錯。 蕭和並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外公外婆是農村的，經濟條件差，爺爺奶奶卻 不喜歡爸爸，自家的房子全是自己父母賺錢付的首付，他們還要努力工作，來償 付每個月的房貸。 但是這些年來，父母除了偶爾會關心自己學習，要不然是出差，要不然是應 酬。只是想到去王逸飛家裡玩的時候，他父母常常都在家陪伴，當時只覺得他們 礙著兩人玩電腦了，現在他竟然突然覺得有些羨慕，又有些委屈。 他看向窗外，此時已經入秋，天生已經偏暗，涼風刮過，帶下樹枝上僅有的 幾片葉子，他心裡難過，就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想，以後我要是有了孩子，就 天天陪著他呵護他，一會兒又想，爸爸媽媽每次回家臉上都充滿了疲憊。一會兒 又想，我要快點長大，我想要不怕孤獨，又想到王逸飛，突然又想到，紀菲知道 我考了班上第七嗎？劉老師上課表揚過我，但是紀菲上課從來不聽講。 又過了好一會兒，他覺得餓了，才拿起桌上的錢，便打算下樓去尋吃的了。 （八） 蕭和隨便找了個小攤，點了碗麵，就算是吃過了飯。之後他不願意回到冷清 的家裡，就一個人在路上走著，他習慣性地走到了蓉城師範的操場，此時正是晚 上九點多，操場上運動的人不少，熱熱鬧鬧的，他是想到父母不在，這裡這麼多 人，卻沒有一個和自己有關，更覺得孤獨，就出了校門口，蓉城師範的門口是一 條商業街，蓉城師範學生不少，附近又有好幾棟辦公大樓，這裡的館子倒是頗為 熱鬧。一路上走過去，「Ｘ記奶茶」，「四川老館」各種商舖已經正是快要打烊 的時候。卻見有一家店舖，裡面敞亮，但似乎沒有顧客，也沒有服務員，只有幾 個人圍在一個桌子上。桌上沒有飯菜，只有紙和筆。做在中間位置的女性竟然是 紀菲。 紀菲穿一身黑色西裝，下身穿套裙，還畫了淡妝，顯得比平時更加成熟。她 正在紙上邊畫，邊和周圍的人討論。聽不見她說什麼，只見她有時指著牆上的壁 畫，有時指著廚房門口的佈局，周圍的人則聚精會神的聽，偶而會說兩句。蕭和 看到她的樣子有些出神。 也許是因為蕭和站得太久，紀菲彷彿看見了他，他正想走開，紀菲匆匆忙忙 交代兩句讓大家散了，然後便追了出來。 蕭和覺得自己的手便被紀菲拉住了，他渾身便僵住了。只覺得全是的血液都 湧向心口，他只感到紀菲的拇指和手掌，捏住了他的整個手掌。他覺得手上溫暖 滑膩，但是忍不住在打顫，他沒法回頭，因為他臉上發燙，只聽得見「咚咚咚咚」 的心跳聲音。 紀菲捏了一下蕭和的手，然後才放了下來，她說道，「蕭和？你怎麼在這裡？」 蕭和回頭看向紀菲，他腦袋暈暈的，也許是紀菲穿了高跟鞋的緣故，似乎比 平時更高，他要抬頭才能看清紀菲的面龐。紀菲臉頰微紅，目光很柔和，嘴唇上 的口紅顯示出淡紅色的光澤，蕭和注意到紀菲貼身襯衫下的胸部竟然已經發育得 頗具規模，一時間又覺得有些臉熱。 「今天才考年紀第一，晚上就在這裡給他們上課嗎？」 紀菲一瞬間表情有點怪異，馬上，她笑了笑，說，「蓉城師範呢，是一個好 地方，不僅有大學的學生，旁邊還有兩所初中，一所高中，你覺得，在這裡開個 小餐館怎麼樣？」 「小餐館開得這麼漂亮嗎？這裡裝修這麼好，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餐館。」 蕭和說道。 紀菲的眼神有些心疼，「便宜有便宜的吃法，貴有貴的吃法。不說這個，你 這次考得不錯是不是，怎麼這麼晚了，還再外面？」 「我爸媽都有事，還沒有回來，我自己出來吃點東西，紀菲你這麼晚不回家 沒關係嗎？」，蕭和覺得紀菲和往日不同，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說話就像一個小 孩子一樣，心想一定是因為她穿得太成熟了，像個大人。 「論年齡我比你大，今天你就喊我姐姐吧。」紀菲說道。 蕭和極少見過紀菲露出這樣關心的表情。他覺得紀菲就像自己的太陽，那麼 炙熱，卻高高再上，遙不可及。他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但是喊同學姐姐還 是有些羞恥，便張了張口，用很小的聲音喊了聲，「姐姐。」 紀菲聽到便露出了笑容，她摸了摸蕭和的額頭，說，「我們去旁邊喝點奶茶， 邊走邊聊。」紀菲沒等蕭和拒絕就，去買了一盒奶茶，遞給了蕭和。 蕭和接了過來插上吸管，奶茶加的是紅豆的料，感覺甜味直接沁到胸口，他 看見紀菲只買了一杯說，「你不喝嗎？」 「呀！錢不夠了，只買得起一杯，怎麼辦？」紀菲語氣有些調皮。 「喝這個吧。」蕭和便將手中的杯子遞了過去。 「你都喝過了，又給我嗎？」 蕭和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卻被紀菲一把接了過去，蕭明看見她淡紅色的嘴唇 在在吸管上輕輕地吸了一口。紀菲喝了一口又還了回來，「這個時間太晚了，喝 這個長胖，我只嘗一口，嗯，還是那個味道。」 蕭和接著奶茶，看到上面的唇印，一下子覺得手中的奶茶有點發燙。他眼神 有些飄忽，就隨便提起一些考試啊，題目啊的事情。 覺得今天的紀菲很安靜而有耐心，蕭和說話，她會很仔細地聽。蕭和覺得她 真是像自己姐姐一樣，兩人聊了一會兒，蕭和看到天生以黑，擔心母親回家找不 到自己會著急，他雖然不捨得，不過還是告辭回家了。 回家的時候母親已經在家了，正在熱著從酒店帶回來的飯菜。蕭和一家家庭 並不寬裕，算是很少下館子的，高檔酒店就更不多了。母親看蕭和一個人回來， 心中感到歉意。蕭和已經沒有剛回家的興奮了，將考試進入了前十名的事情給母 親說了。 母親似乎比蕭和還高興，「當年，你母親我也是縣裡的第一名，也正是因為 學習好，才又機會離開農村，到城市裡來工作。」她說道，「孩子，好好幹，讀 書改變命運。」 蕭和其實已經吃飽了，但是對酒店裡的飯菜也有些新奇，比如糯米做的香軟 的黃金糕，糖醋鯉魚，這樣的菜他是沒有吃過的。他邊吃，心情好了很多，接著 說，「我想參加物理競賽，如果我能拿到二等獎以上，中考可以加十分。」 「物理競賽是什麼時候？」 「下學期開學。」 「成績剛剛進步，需要鞏固一下嗎？」 「我覺得我可以。我想去上熊老師的輔導班，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很有名 的，我聽說很多學校的學生都去那裡補習競賽。但是，好像收費有點貴，一小節 課就要一百元。」 「該花的錢一分也不要省！家裡現在幾千塊現金還是隨時能拿出來的。」 蕭和心裡有些感動，他說道，「其實，我想上蓉城附中，這次我考了年級七 十多，看以往的分數線，年紀前五十大概就有希望能去。我想拼一把。」 蓉城師大附中是蓉城最好的高中，每年的錄取線比第二好的三中要高出一大 截。當然每年高考產出的清北以及其它名校也是在全省都遙遙領先。 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也許天天和成績好的學生呆在一起， 就會產生自己也是他們中一員的錯覺。也許是因為這次考得不錯，讓他覺得自己 有了底氣，也是是因為他有點渴望，渴望想紀菲那樣成為眾人羨慕欽佩的對象。 「沒想到你真是長大了。」蕭和的母親心裡琢磨，如果分數差點，擇校費也 就是兩三萬，找同事借點，家里長兄借點大概也能湊出來，她便說，「好好加油 吧，有什麼事就和父母說，我們是你最強的後盾。」 蕭和的怨氣早已消散不見，他只點了點頭說，「我會努力的！」 蕭和作息規律，自從每天早晨跑步之後，每天晚上十點就困了，十點半點大 多就上床休息了，他躺在床上，想到今天和紀菲的見面，覺得有些睡不著，他分 不清自己把紀菲當朋友，當偶像，還是當姐姐。大概只覺得，有了紀菲是他生命 中的幸運。他又想到他一定要努力考上最好的高中，要成為一個閃耀的人。 （九） 第二天早晨跑步的時候沒有看到紀菲。跑了大概十五圈的樣子，他就離開了 操場，回去換了衣服，去路上上學。沒想到在路上卻遇到了趙瑤瑤。 趙瑤瑤她說，「唉，蕭和，聽說你在班裡考了前十是不是？恭喜~ 恭喜哈。」 紀菲轉校之前，趙瑤瑤一向是年紀前二，這次發揮失常也是年紀第四。蕭和 聽趙瑤瑤這樣說覺得有點像諷刺，但是又聽她語氣真誠，便說，「哪有，被你這 樣說，我都汗顏了。」 趙瑤瑤搖了搖頭，在陽光下笑容有些明媚，「有進步就恭喜啦。你兩個月進 步這麼大，我也很為你感到高興呢。」 蕭和心想，你成績一向這麼好，恐怕是不知道什麼是進步了。他說，「每次 都在年級前三是什麼滋味呢？」 趙瑤瑤說，「嗯，我也不是很在意啦，年紀前三和年紀前十又有多少區別呢？ 不過許晴倒是和我抱怨過，她說考得好，大家都覺得是應該的。考得不好呢，他 們就會說，某某某怎麼樣怎麼樣了。」 兩人聊著聊著就到學校門口了，雖然兩人就是隔壁班級，趙瑤瑤倒是有些不 好意思和蕭和一起來上課，兩人你就分了前後進了教室。 當天紀菲請了假。其實紀菲上課很少聽講，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而且不時 就會請假。只是她成績出眾，組織的討論班又對同學成績有幫助，學校也就睜一 隻眼閉一隻眼。 蕭和心想紀菲應該在忙著開飯店。他想著物理競賽的事情，就問王逸飛， 「你知道怎麼才能去熊老師的輔導班嗎？」 王逸飛湊近了說，「你是咱班的物理課代表，也是物理老師最愛的學生，要 去熊老師那裡上課，不怕李老師傷心？」 「李老師又不開競賽班。」 「你看我，像是學競賽的嗎？難道我會知道競賽的事情？」王逸飛說道。 蕭和拍了下王逸飛的肩膀，「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別賣關子了，快說！」 「嘿嘿，我還真是知道，范友在上熊老師的競賽輔導班，許晴也在熊老師那 裡上課，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輔導班。你去找他們問問就知道了。」 蕭和打聽到了消息，也不停留，就去問范友，范友一開始卻說不知道這事， 蕭和說是競賽班，范友才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說，「這個班是要選拔的， 也不是隨隨便便就進的。」此時上課鈴響了，蕭和只回自己座位。 蕭和覺得范友拖拖拉拉不想幫忙的樣子，便決定去找許晴。許晴和蕭何在的 班級其實就在同一層樓，相隔很進。放了學，蕭何就衝去了許晴班門口等著，許 晴下課就離開了教室，看到門口的的蕭何，她神色有些匆忙，問道，「你是找我 的？」 「是的，我想去上熊老師的課，但是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去？」 「你物理不錯吧，要去熊老師那裡補習？」 「我想上他的競賽班。」 「我上的不是競賽班。」 「那你能帶我去嗎？我想去看看。」 「今天就有課，晚上七點，在學校小西門口邊上的院子裡，算了，說也說不 清，一一會兒我帶你去，一起去吃點東西？」許晴是個乾脆利落的女孩，倒是不 在意這些。 兩人都是學生，也不是約會什麼的，就只在學校的面前找了家名子都沒有的 小麵館，簡單要了份牛肉麵就算是打發了。蕭和看見許晴瘦瘦小小的，吃東西竟 然不少。 許晴說，「我體質一直就這樣，吃不胖，而且特別容易餓。」 「那真是，趙瑤瑤上次就說特別羨慕你的體質。」 「你覺得趙瑤瑤怎麼樣？」許晴突然問道。 「瑤瑤很好啊，成績好，待人很真誠，很有親和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那紀菲呢？聽說你們關係不錯，你覺得她怎麼樣？」 「紀菲很厲害，我不是因為她成績好而說她厲害，你看她平時看的書，做的 事，我有時候想，我沒有辦法知道她在想什麼。假如她想騙我，恐怕也只能被她 騙得團團轉。」 「原來是這樣。」許晴好像知道了什麼。 兩人吃完了飯，看時間也不多了，就一起走去熊老師上課的教室，蕭和感覺 許晴走路蠻快的。許晴路走得蠻偏，穿過了好幾條小巷子。終於看到一棟半舊不 新的紅樓。許晴領蕭和進了教室，教室很大，此時還沒到上課時間，但是已經來 了不少同學了。 七點整的時候，蕭和見到一個身材短小，微壯的中年人進來。班上瞬間便安 靜了下來，他拿出講義開始講課。這裡並不是奧賽班，講課的內容並不難，但是 熊老師說話抑揚頓挫，鏗鏘有力。即使再簡單基礎的的物理定律，在他口下似乎 講得津津有味。他眼睛很小，你很難看出來他在看哪個方向，蕭和坐在後排也覺 得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直到八點半課程結束，有學生在問問題，甚至還有家長陪學生過來，一副要 長談的架勢。蕭和一直等到將近九點，熊老師大概看到蕭和始終沒走，便問， 「你是來找我的？」 蕭和咬了咬牙，走到講台熊老師面前，說道，「是的，我想上您的奧物班。」 「今天的課能聽懂嗎？」 「沒問題。」蕭和心中有些惴惴，揣度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考驗呢。 「週六上午九點半到十二點，在南苑小區３單元５０１，時間地點你記一下， 可以來聽聽試試。」 （十） 蕭和看見前面有個身材高挑，穿著白衣的女子，他努力的追了很遠，終於勉 勉強強拉住了女生的手。女子回過頭，她樣子極美，像是紀菲，又好像比紀菲更 成熟，她說，「叫姐姐！」。蕭和便喊了姐姐。女子拉蕭和到她懷裡，她個子高， 蕭和臉龐觸到她柔軟的胸脯，蕭和只覺得自己抱住了她，小夥伴抵到了她豐腴的 大腿。他抬頭看她，只覺得她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眼神有幾分寵溺，一種巨大的 滿足感湧上他心頭。他嘴微微張，竟然就親到了女子胸前的山巒。他覺得自己就 想一個在沙漠中旅行了兩天的孩子，終於到了母親河的河畔，像朝聖，又像要在 純潔的天山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他用力地吮吸著。他順著女子的身體一路親著向 下，滑過肚臍，最終到達山谷，他覺得自己放佛聞到了香草的氣息，山谷之間雲 霧繚繞，風景看不大清楚，他探入山谷，只見有一朵櫻紅的寶石，寶石散發著神 聖而又妖艷的光芒，蕭和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被那櫻紅的寶石勾走了，像是到了 天界一樣，渾身輕飄飄地，又像是泡在雲朵裡一樣。 蕭和猛地睜開了眼，太陽剛剛升起，蕭和雙腿夾著枕頭，襠下濕濕的。他匆 忙從床上跳了下來，脫了褲子，才發現已經濕了好大一塊，有點腥味。蕭和起得 早，此時母親還沒有起床。他檢查了一下床單和枕頭，輕輕的穿上一條外褲，手 裡把內褲捏成一團，溜進了洗手間。他將水龍頭把手擰開了一個很小的角度，用 肥皂把內褲塗了幾遍，用力擰了幾把，又用清水沖了幾遍，他聞了聞，確認只有 肥皂的清香之後，才送了口氣，又偷偷溜了回去。坐在床上，覺得有點恍惚。 一會兒，他換了新內褲，穿上一身運動服，一路跑步去了蓉城師範大學。他 到的時候，看見紀菲已經在跑步了，他覺得自己心裡又癢，身體發抖，張口便想 喊姐姐，還是忍住了。紀菲看了他一眼，他臉上點發熱，不過本來一路跑步，就 有些臉紅，紀菲也沒覺得異常。蕭和覺得難受，便卯足了勁，使勁跑，他不看紀 菲，眼裡只有前方的跑道。過來好一會，雙腿越來越沉，所有的精力只能用來控 制自己的呼吸和身體，他才覺得自己心跳緩了下來。 跑了四五圈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旖念全消，十一月的蓉城已經微涼，但是他 每個毛孔都在散發著熱氣，他全身通暢，感受到朝陽下的蓉城大學正在悄悄甦醒， 周圍的樹木，草坪都在漸漸恢復力量。操場上漸漸有了人的聲音，他覺得親切而 舒服，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這大概是他最全心投入跑步的過程，他這次沒有總 隨時準備聽紀菲說些什麼，他覺得自己得到了些什麼，又說不清楚。他覺得，也 許紀菲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今天這樣，眼裡除了自己的事，沒有任何東西。 兩人像往常聊了一下天，蕭和告訴了紀菲自己想要參加物理競賽，紀菲也沒 有驚奇，只是淡淡的說，「要是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蕭和收拾了心情去了學校，他要決定了要參加物理競賽，就琢磨著應該去哪 裡找習題，他從學校門口的書店買了兩本競賽用的輔導書，順便買了新本子和筆， 便去了教室。他之前一直擔心，參加競賽會不會分散精力，影響學習，但是既然 決定了，那就去做了。剛開始的時候熱情高漲，一下課，便拿出看，看了一會兒 才發現，一個課間的時間根本不夠完整的看一道題目，等到下節下課繼續看的時 候，早忘記了剛剛看到哪裡。反倒是上課聽講的時候反而容易分心走神。 下午上學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道，「競賽不是這樣學的，找 大塊時間，深入思考。」 他看到紙條的字跡，知道是紀菲寫的，心裡有些溫暖，又把紙條收入了文具 盒與之前紙條的放在一起。 轉眼就到了週六，蕭和第一次去上競賽班，感覺有些激動。蕭和早早到了南 苑小區，發現競賽培訓的地點，竟然是熊老師家裡。熊老師家裡客廳不小，客廳 的一端有一快大白板，學生不到二十個，大多是男生，坐著靠白板挺近。范友也 在這裡上課，看到蕭和似乎有點尷尬，也沒有打招呼。 熊老師今天講的是胡克定律。班上人數不多，老師和同學有很多交流。他通 過和同學的互動來控制自己講課的進度，大部分人是能跟上的。其中一個坐在前 排的高個子男生很活躍，熊老師很喜歡問他問題，他回答得也很快。競賽內容比 平時深入很多，蕭和聽得聚精匯神，也只能堪堪跟上，有少數細節並不多理解， 但是他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下了課，蕭和主動來找熊老師說學費的事情，熊老師說，我們這裡一月一交， 蕭和便拿了個信封遞給熊老師，說道，「這是一千二。」 熊老師沒收過信封，反而問，「能不能跟得上？有沒有困難？」 「我覺得沒問題。」 熊老師說，「這樣吧，你先上兩次，覺得跟得上再交錢。」 蕭和對自己有信心，更何況他是下定決心要參賽了，便一定要將錢交了。熊 老師沒有再拒絕，只說，「回去多花點時間複習一下。」 蕭和回去後，拿出上課記得筆記，重新過了一遍，胡克定律主要是彈簧力和 拉伸/ 壓縮距離成正比，本身並不複雜，但是對於彈簧連接的物體運動狀態的分 析不容易。蕭和覺得自己看到這些分析都懂，但是要自己做卻又想不清楚。研究 難題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下午很快就過去了。 週末的時候，母親難得有空，父親也出差回來了，便在家裡做飯給蕭和吃， 母親主要心思在工作上，飯菜只能算是勉勉強強，不過蕭和也不在意這麼多，反 而覺得是一家人在一起的難得時光。 蕭和剛上初中的時候，看電視上癮，視力下降，成績也下滑。後來父母兩人 一合計，乾脆就不在家裡裝閉路電視了，還正好省錢。父母算是孩子的榜樣，更 何況電視動畫雖然對孩子有很強的吸引力，但是只要接觸不到，吸引力就弱了。 父母看到蕭和現在主動努力學習，也覺得頗為欣慰。 其實聰明有很多種，有的人思維敏捷，反應很快，非常擅長靈機應變。有的 人思維深入，擅長將各個關節深入思考。有的人思維全面，面面俱到。很多人只 注意到思維的天生差異，卻很少想到思維很大一部分是後天養成的，比如說智力 測試是有年齡分級的，如果讓成年人測１２歲小孩的智力表，大多測出都是天才。 思維訓練的最好方法是深入學習，學習材料中最好的就是數理化這樣的學科（人 類智慧的結晶）。 紀菲從小就是比較聰明的，但並非被認為是天才。但是她從小就在姐姐身邊 耳濡目染，一路鑽研各個學科，早就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思考問題的方法，所以和 周圍的人簡直如雲泥之別。蕭和反應並不算快，思維也不全面，所以做題常常因 為「粗心」而犯錯。唯一的優點大概是是從小愛鑽研，算是思維深入的類型。 蕭和在和紀菲一起討論問題多了，免不了像紀菲那樣去思考問題，這樣的變 化是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他才剛剛參與學習物理競賽，卻並沒有遇到太大的 困難，算是罕見的情況了，這和他一向愛鑽研的性格，以及和紀菲的接觸學習都 是分不開的。 蕭和自己並沒有察覺到異常，大概只是覺得，物理競賽能逼迫他深入思考， 這是平時學習中相對較少的體驗。初三的日子比較平淡，除了週六的競賽補習班， 基本上就是教室，家裡兩點一線。對蕭和來說，早上能和紀菲一起晨練，平時上 學有王逸飛這樣的夥伴插科打諢，還有趙瑤瑤，他覺得自己過得並不孤獨。 紀菲不會主動說，但是也在用行動表現出支持。蕭和有時問她物理問題，她 大部分時間都是當場就答，有時候會用到些蕭和從來沒有學過的知識。她不會因 為知識超綱，就想辦法繞開，她不管蕭和能不能聽懂，直接就把涉及到高中物理 的內容給講一遍。蕭和有時聽著很吃力，但事後都會拿著筆記，努力去弄明白。 蕭和一般不去問紀菲問題，一個是因為，紀菲給自己講的題，他都要去翻高中的 物理書，很久才能消化。第二個大概是因為，自從那天清晨的夢以後，蕭和近距 離接觸紀菲總是會心跳加速。每天早上跑步的時候，他不再跟著紀菲，有時快有 時慢，大部分時間都不敢看紀菲的身體。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和紀菲的可能性， 只是覺得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初三的學生其實都挺忙，除了少數幾個朋友，或者直接的競爭對手，也沒有 誰會關心你是不是參加競賽，是不是成績進步。紀菲，王逸飛還有趙瑤瑤大概是 會關心蕭和變化的人。王逸飛雖然總是打趣自己，不過對待自己想要學習物理競 賽的事情卻很認真。 樹上的葉子越來越少。蓉城的秋冬之交並不爽快，反而有幾分蕭索的味道。 大家都紛紛換上了小襖。蓉城那年的第一場雪姍姍來遲，直到年末才飄落了幾朵 雪花，此時已經是元旦前夕。 蕭和放學路過校門口的幾家書店的時候，裡面開始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賀卡。 流行的款式大多是聖誕老人駕著鹿的，祝福友誼的或是小清晰風格，寫了些傷感 的青春寄語。互送賀卡在這裡很是流行，人緣好的同學會收到許多的賀卡。大概 是因為最近專心學習，幾乎都沒有花錢的機會，零用錢存下了不少。蕭和心裡數 了數，便去裡面挑了幾張賀卡。 回到家，蕭和攤開紙筆，挑了個粉紅可愛風格的賀卡，寫道， 「趙瑤瑤，祝你在新的一年，天天都過得像現在這樣開心快樂。」又給許晴， 劉芸，王逸飛寫上了祝福。 最後才留下一張白雪上點綴幾朵梅花的賀卡，大概是其中看起來最順眼的。 他挑出幾張白紙，上面才寫道，「紀菲，」此時一陣風從窗台吹過，窗戶支支吾 吾得響，吵得蕭和心裡有點亂，便離開書桌去關了窗戶。他回到書桌，平復了一 下心情，開始在紙上畫了起來，但是他從來沒有學過素描，想畫兩人相識的場景， 一下筆，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畫了什麼。他反覆畫了幾遍，又把這些紙張都揉了， 扔到垃圾簍裡，心裡有些沮喪。 最後，他只寫了，「紀菲，謝謝你走進我的生活。」他猶豫一會兒，還是寫 上了名字。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把賀卡交給了趙瑤瑤，許晴的也請趙瑤瑤轉交。趙瑤 瑤收到賀卡似乎很是開心。 當天班級上也洋溢著節日的氣息。中午的時候，他把賀卡分別塞到幾人的抽 屜裡，發現紀菲的抽屜裡似乎都快塞滿了。他就把那些賀卡都摞到一邊，再把自 己的單獨放到另一邊。 正文 青橙年代（11-14） 作者：brendondownx（蕭明） 字數：9277 ＊＊＊　　　　＊＊＊　　　　＊＊＊　　　　＊＊＊ （十一） 元旦那天正好是週五，晚上在爺爺家吃團圓飯。蕭和父親是家裡的二兒子， 上有一姐，下有一弟，大概算是最不受寵愛的。蕭和爺爺是個地方水利局的，托 了關係幫蕭和姑姑，叔叔都到相關事業單位找了工作。蕭和姑姑，生有一子，叫 做蕭洋，蕭洋比蕭和大一年紀，在三中讀書，三中也是市重點中學，蕭洋成績優 秀。蕭和小時候和蕭洋關係不錯，兩人一起玩鬧，不過後來住得遠了，就有些生 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學文科的原因，蕭洋能說會道，爺爺奶奶，兩位叔叔都敬了一 遍，說的祝詞又好聽，還不帶重複。蕭和只是跟著爸爸媽媽把長輩敬了一遍，其 它時間幾乎是只吃不說。 「蕭和，以後進入了社會，不會和人打交道，能有什麼出息？」蕭和姑姑說 道，「和你哥哥學學，給各個長輩敬個酒，鍛煉鍛煉！」 蕭和覺得一桌人都看自己，有點尷尬，只應了一聲。 蕭和母親在邊上輕聲說，「沒事，給大家一起敬了！」 蕭和敬了長輩一杯，祝詞說得結結巴巴。但也沒人為難他。蕭和心裡一鬆。 蕭和母親又衝大家解釋，蕭和最近讀書很認真云云。 酒過三巡，蕭和聽見爺爺對父親說，「老二，早和你說，來個事業單位工作， 指不定就能轉正，那就是鐵飯碗，還有房子分。現在天天在外搞東搞西，人累得 要死，又沒什麼出息。」 蕭和聽父親也只是唯唯，心中不快，但是他人微言輕，總沒法在大人桌上插 嘴。吃了一會，便說想去門口散散步，倒像是印了姑姑說他不善交際的說法。 蕭和心裡不舒服，便到門口院子裡踢雪。他覺得這年過得也太沒意思，只希 望自己能快快長大，能和自己朋友一起慶祝節日，和王逸飛聊聊天，和趙瑤瑤一 起走走路，和紀菲……他正想著出神，突然覺得有人向自己褲子口袋裡塞了什麼 東西，他伸手一掏，竟然是一根點燃了的鞭炮，他手上汗毛都豎了起來。急忙甩 手往前扔，鞭炮就在他剛扔出去的瞬間炸開，碎石粒震彈到蕭和手上生疼。 蕭和抬頭一看，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嘴裡叼著跟煙，嬉皮笑臉地看著他。 蕭和不喜歡和人打架，拳頭打到別人身上的觸感，聽到他人的痛苦的呻吟，其實 會讓他難受。但此時他只覺得，我蕭和在飯桌上忍氣吞聲是不想父母面上難堪， 現在哪裡來一個小癟三也能隨便欺辱了？ 他怒衝上去便一拳打在那人臉上。那人沒有防備，吃了一拳，摔倒在地。那 人面露狠色，從地上撿了塊磚便要衝過來砸。蕭和年齡小，體型又不佔優，一拳 把對方打倒後心裡到冷靜了下來。又見他拿起了磚頭，蕭和轉身就跑。等那人反 應過來的時候，蕭和已經跑出了十幾米。那人就在後面追著，蕭和見到巷子就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那人終於沒了蹤影，蕭和才放慢了腳步。 此時已經八點多鐘，又是冬天，天色已經灰暗。巷子裡寂靜無人。 蕭和臨近前方的巷子口時，聽到隱隱約約的女性喘息聲。他探出頭看了一眼， 這一下卻看呆了，只見： 一藍色上衣女子單手扶著牆，她的臉龐貼著粗糙的牆面，纖細的腰身也向前 曲，臀部向後高高撅起，一條黑白條紋的內褲吊在女子的腳上。女子身後蹲著一 個穿白色襯衫的男子，腦袋已經完全被裙子蓋住，他一手抱住女子的腿，一手卻 繞過女子的腰身向上伸入的女子衣服，探到了女子的胸脯。女子的裙下上下起伏， 身體也隨之顫動，她口裡咬著一隻手，呼吸急促，不時會發出微弱地呻吟。 蕭和看得面紅耳刺，他看見那男子勤勤懇懇，頭上不停，手上也不停。那女 子像一條水裡的魚，扭動著自己的身軀，一種粉紅色的氣息從上身上散發開來， 若有若無的呻吟拚命地往蕭和腦子裡鑽，他聽得下身鋼硬如鐵，彷彿要炸裂一般， 簡直恨不得往石牆上捅。 聽見她小聲說，「快，快進來！」 男子才將頭伸出來，男子向周圍打量一圈，嚇得蕭和連忙把頭縮了回去。他 只聽到一點悉悉索索的脫衣服聲音，又似乎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突然，那女子的 呻吟聲更大了起來，男子也發出了「嗯，嗯」喘息聲。他又探出頭來，只見女子 的裙子已經被撩到腰間，撅起白花花的屁股，身後的男子脫下了褲子，雙手扒著 女子的屁股，一根那玩意便在女子腿間往裡面戳。 他看那男子雙腿微彎，喘息劇烈，表情猥瑣，那玩意黑不溜秋。蕭和在學校 管得嚴，家裡更沒有接觸這些的機會，甚至家裡人看電視的時候，接個吻，父母 都會遮住他眼睛，以前在電視上看見張無忌捉著趙敏的腳心撓癢癢，大概是最刺 激的畫面了。他之前對男女之情有著些單純的嚮往。此時，蕭和突然看見男女交 合的場景，只覺得猥瑣而骯髒，他一方面覺得刺激，更多的卻是覺得失落。 他有些沮喪，再沒了看下去的心情，趁著他們忙得火熱，就溜走了。蕭和又 找了回了爺爺家，確認沒人守著後，才進去家門。他出去時間不短，父親問他去 哪了，他只說自己到附近走走。 又過一會兒，蕭和和父母回了家，蕭和家裡自從蕭和初二後就沒有安裝電視， 一家人一起看電視這個項目也就不存在了。一家人在一起有時會聊聊天，蕭和興 致全無。蕭和父母這餐團圓飯吃得未必有多開心，蕭和母親簡單問了蕭和兩句， 也沒覺得異常。 蕭和回到自己臥室，他關上門，坐在書桌上旁，看到平日裡自己做的習題， 書籍，心裡稍微平靜一點。一移開目光，思緒就亂飄，他打開日記本，開始寫道： 今天看到了這樣的場景，我覺得有點噁心。難道男女之事就是這樣的嗎？難 道戀愛不是就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最好的朋友，願意付出一切的關係嗎？看到 他們這樣，我卻覺得很髒。 最近忙了起來，我看到紀菲不再像前段時間那樣容易激動，原來的我也是想 這樣嗎？不是的！我只是想和她親近而已，就像上次她拉住我的手，我就非常滿 足了。但是，紀菲有一天也會戀愛的，她也會和別人那樣嗎？ 寫到這裡，蕭和握緊了手中的筆，覺得胸口又酸又澀，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 他的胸口。不行，不會這樣的，他在心裡默默想著。 他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他想到，要是紀菲知道自己在夢裡褻瀆 她，會怎麼樣呢？他想到紀菲剛見面時凌厲的眼神，又想到那天晚上紀菲有些寵 溺地撫摸他的額頭，又想到那天夢裡他親遍了紀菲的身體。他覺得自己心裡有團 火，褲襠裡也有團火，燒得自己渾身燥熱，他往下一摸，只覺得自己下身已經濕 了。他抑制住自己的念頭，拿其衣服就去了洗手間。 他去洗手間洗了個澡，把自己身上上上下下都洗了好幾遍，他照了照鏡子， 看到一個短髮少年，濃眉大眼，身材微瘦，但不算單薄。他覺得自己看著還算順 眼，只是臉上稚氣未脫，顯得有點呆呆的。他想了想史明，想做出一個成熟的樣 子，擠出一點嚴肅的表情，反而有點滑稽。 「原來這就是我！」蕭和對著鏡子小聲說，「我不要做一個形貌猥瑣，讓自 己討厭的人，要做一個讓自己喜歡的人。」 「做一個讓能讓紀菲欣賞的人」，他心裡默默想到。 （十二） 他洗好了澡，出來之後發現父親正在和母親在聊工作的事，蕭和母親算是公 務員，但是卻是非常窮的一個單位，隸屬於警察系統，不說油水，困難的時候連 工資都發得勉強。單位領導據說也在想辦法創收，鼓勵一些小領導積極利用單位 資源，在體制內創收。蕭和母親的上司就是在一些文具上作文章，從文具廠拿貨， 再動用關係，想辦法把貨賣到各個兄弟單位。 跑業務比每天朝九晚五坐辦公室要辛苦多了，不過如果掙了利潤除了按比例 上交的，卻還能自己私下分成。具體到每個人身上會按業績多少，額外發獎金。 蕭和母親也是個有些上進心的，聯繫起業務很積極，因此經常在外應酬。 蕭和聽母親抱怨，「我們幾個天天應酬，在外面累死累活，卻掙不了多少， 一本黑皮筆記本，進價竟然要十五？我去市面上看到零售也就是１８。我不信這 其中沒有貓膩！改制半年多，趙強民家裡家電全換了一套新的。」趙強民就是管 採購的。 「採購油水一向是多的，恐怕都進了自己腰包。」蕭爸搭話道。 「我就是不服氣！我們自己掙這麼一點分紅，他倒好，什麼都不幹，就坐著 收錢了。我們賣得越多，他貪的越多！」 蕭爸放下手中的報紙，攤了攤手，「那有什麼辦法，讓他分點就分點，你啊， 就是想的太多。」 蕭母心裡還是不服，只說，「憑什麼？」 「就憑他會拍處長的馬屁，胡處長信任他，有什麼辦法。說不定，這好處也 少不了胡處長一份的。」 蕭和經常聽紀菲分析各種事情，見識長了不少，他在一旁聽著，隱約覺得哪 裡不對，他問道，「胡處長就是全權負責這件事情的是不是？母親的獎金也是他 負責發的嗎？」 「小孩子別管這個事，好好學你的習！」蕭父說道。 蕭和母親卻覺得蕭和近日長大懂事了很多，是個能說話的。便說道，「是的， 從採購到銷售都是他一手抓。你有什麼看法？」 「我總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蕭和頓了頓，「我覺得胡處長不大可能會收 回扣，因為既然他是什麼都管，利潤只要上交４０% 給單位，剩下的他隨便分配， 那他收回扣，豈不是貪污了自己的錢。」 「你的意思你說，他本來就自負盈虧，就像私人老闆一樣，那採購貪污，他 收回扣，就像是……就像是，自己偷自己的錢。」蕭母眼睛一亮。 「是的，自己偷自己的錢。還要分一部分給合夥偷錢的，趙那個什麼。」蕭 和答。 「趙強民！是了，我就覺得他肯定是瞞著處長干的。我要去揭發他。」蕭母 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冷靜一點，要是這麼簡單，早就有人揭發了，還輪得到你？」蕭父潑了一 盆冷水，「胡處張就是信任趙強民，你怎麼辦？」 「我去找廠商，問價格，我就不信，這麼大的出貨量，我拿不到更低的價格。」 「那如果趙強民說你的貨質量不好怎麼辦，如果他說買方單位就認準了這個 貨怎麼辦？」蕭和父親說道。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說東說西，你就會打擊自己人！」蕭 母脾氣有點急。 蕭和對具體怎麼做束手無策，發現自己最後還是幫不上什麼。 「要不這樣，我們先自己詢個價，拿上幾個樣本，你談業務的時候把自己找 的樣本也拿出來給對方選，價格給低點。等一切談妥了，再去和領導說。」蕭和 父親說道。 大家一致覺得這是個好方法，此事便這樣定了。蕭和聽母親說道，「孩子真 是長大了，今天如果不是你指出來，恐怕我們都想不到這一點。畢竟這裡是事業 單位，領導撈點油水才是正常的。」 父親只說，「做得不錯。不過，學習才是你的本職工作，錢的事情我們操心 就好了！」 蕭和本來滿腦子渾渾噩噩，有些消沉。但是此時投入了和父母工作的探討， 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反而忘到了腦後。最後竟然又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心裡 生出了一種成就感。蕭和心裡又想，若不是紀菲常常和自己聊天，只怕今天是想 不到這些的。 父母又問了問蕭和的學習。元旦到了，期末考試也就不遠了。蕭和對此事頗 有信心，自從學了物理競賽後，覺得數學，化學甚至都容易了很多。英語，語文 雖然不是他強項，但是成績也算穩定。他說，自己這次要努力進入年紀前五十。 蕭和一家人元旦的晚上卻在討論工作和學習。以前總是看電視的時候確實更 輕鬆，現在這樣其實也不會覺得辛苦，反而有一種以前少有的充實。 （十三） 元旦接下來是一個週末。這兩天學校都充滿了散漫的氣息，連物理競賽班也 停了一周。蕭和也給自己偷了個懶，沒去晨練。再過三周就期末考試了，這大概 是期末考試前的最後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假期，蕭和在想怎麼度過這個週末。 同學大多都是在和自己父母的身邊，蕭和給王逸飛打了電話，電話接通的時 候是王逸飛的母親，蕭和說，「阿姨好，我是蕭和，想找王逸飛，請問他在嗎？」 王逸飛母親說，「在的，你等一下。」 過了一小會兒，王逸飛接了電話，他說，「小和和，好久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了，怎麼樣，作業寫完了沒有，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我們一起複習怎麼樣？」 「逸飛，你腦子糊塗了吧，這周是元旦，老劉不是說給我們兩天假麼？哪有 什麼作業？我是想找你出來玩玩，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出來了。」 「我媽就說，雖然是元旦，但是一定要好好學習的，人家許晴為什麼成績好， 因為她從來就沒有什麼假期。正好我物理作業有幾道不會，來你家問問你吧。」 蕭和覺得他答的牛頭不對馬嘴，突然想到他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只聽王逸飛 說，「好，那就這樣定了，你在家裡等我，我帶上作業來找你哈，具體的問題見 面說。」 蕭和越聽越覺得他話裡有話，於是答到，「好，我在家裡等你，見面說！」 王逸飛這才掛了電話。 蕭和在家裡等著，過了大約半小時，聽到敲門聲，蕭和從貓眼裡看見，王逸 飛背了個書包在門口擠眉弄眼。 蕭和打開門，正要開口問，就聽到王逸飛說，「你的電話真是救了命了，我 爸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元旦第一天，要我在家複習。蕭和你說說，我要是今天 還學習，我還是王逸飛？我就差跳窗戶出來了！幸虧你給我打了電話，我臨機應 變，簡直是個天才，哈哈哈哈。你這裡有什麼最近做過的物理習題沒有，給我抄 一下，回去我就說是物理作業，抄完了，我們就出去浪。」 蕭和領著王逸飛進了自己我是，在書桌的抽屜了好好翻出了兩本本子，說道， 「最近物理習題沒有，只有競賽題目，要不要？」 「競賽就競賽，反正他也分不出來。」王逸飛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哎唷，不錯哦！上次來亂得還像是狗窩一樣，現在書房這麼整潔了。高中物理 你都有？這麼拼？」 蕭和看見王逸飛佔了自己臥室裡面唯一一把椅子，就去餐廳搬了個椅子進來， 放在王逸飛的旁邊，手上的本子翻到中間的位置，說道，「你要抄就抄這些吧， 算是簡單一點。最近書多了不少，稍微亂點，就找不到東西，就收拾了一下。」 王逸飛拿出了一本空白的本子，就開始抄，他抄作業的時候都不安分，便說， 「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就這些題，還是容易的？我抄答案都抄不懂。」 「抄答案能抄懂才奇怪，你連題目都沒看，怎麼可能懂？」蕭和說。 「小和和，你最近天天學習都學成書獃子。」王逸飛說，「一會兒去哪裡玩？ 街機廳怎麼樣？我可是好久沒去過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王逸飛已經抄了三頁紙了，他大概覺得夠了，合上書本， 就說，「走起，浪去！」 蕭和想起很久沒有好好玩了，也覺得有些想念，兩人步子很快，就道了不遠 處的尚佳娛樂遊戲廳。尚佳遊戲廳是附近唯一一家有名字的遊戲廳，兩人不是第 一次來，王逸飛曾和蕭和說過這遊戲廳關係肯定夠硬，明目張膽開在學校旁，讓 學生近來玩。大概因為是週末，這裡還挺熱鬧。 蕭和兩人在前台排隊換幣，終於到了兩人，王逸飛說，「別和我客氣，今天 蕭和你算是拯救了我的元旦了。今天我請。」 兩人也算是常年玩的好友了，蕭和也不客氣，說，「少換一點，感覺玩不了 多少。」 王逸飛卻說，「怕什麼，玩不完可以下次來玩，下次玩不了還可以退。」 「下次？你是打算帶一書包遊戲幣回家了？」蕭和問道。 「我錯了！」王逸飛馬上做出搞怪表情，他最終還是換了幾十個幣。兩人去 開了幾趟摩托，打了一會兒射擊，幣就只剩下七八個了。兩人個分一半，最後就 去了拳皇對戰的機器，這遊戲輸家投幣，贏家卻可以繼續玩。王逸飛是拳皇高手， 和蕭和打氣來是一盤沒輸，四盤過後，王逸飛又給了蕭和一個幣，再過一盤，又 給了蕭和一個幣。直到一個幣不剩，蕭和說，「你還可以再和電腦打一盤。」 王逸飛說，「沒意思，電腦我早打通關幾十次了。」 ｓ 兩人一起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他們去路邊攤隨便吃了點，下午又一起 去旱冰場溜冰。也許是因為鍛煉的時間多了，蕭和覺得自己平衡感強了很多。其 實各項體育運動雖然技巧有所不同，但是他們的基礎都是對身體的感知和控制， 而長跑雖然枯燥，卻是鍛煉基礎的最佳方式之一。蕭和有模有樣得學著，竟然能 倒著滑了。王逸飛看了嘖嘖稱奇。 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王逸飛打算告辭回家，兩人走在路上，王逸飛突然說 了一句，「苟富貴，勿相忘！」 「你才是狗！」蕭和笑罵道，他又說，「其實這些遊戲，也沒什麼意思。還 剩下幾個月，專心學習吧，以後也許能上同一個高中。」 一天下來，蕭和只覺得以往對自己誘惑極大的遊戲，不知不覺似乎不再那麼 有趣。他不直到自己和王逸飛友誼是否會隨著時間而漸漸變淡，心裡略有傷感。 此時太陽還未下山，正是一天中暖和的時候，蕭和想起今天沒有跑步，就去了蓉 城師範的操場跑了幾圈。 這是蕭和第一次下午來蓉城的操場，下午的操場比早晨熱鬧很多，跑道一旁 還有幾個室外籃球場，每個場地上都有好幾組人輪流上場，贏的隊伍繼續守擂， 其它隊伍輪流挑戰擂主。此時蕭和身邊場上已經有一個隊伍很久沒輸過了，他們 隊伍中有一個高個子男生，穿２３號球服。他速度快，投籃准，但是最重要的是， 動作節奏感很強，看得蕭和賞心悅目。蕭和駐足看了一會兒，直到天黑才回家。 （十四） 週日，蕭和就恢復了常規的鍛煉和學習。 週一去學校的時候，同學都在興奮地談著這兩天去了哪裡玩，吃了什麼好吃 的。蕭和轉頭看了一眼紀菲，她在一群人群中，寫著自己的東西。她永遠都是那 樣，一個人坐在那裡，就像是海浪中的一座燈塔。蕭和覺得自己也安靜了下來。 劉老師對班上吵吵鬧鬧的樣子大為不滿，兩個上課的講話的同學被拉到門外 晾著，又訓了好幾次話。蕭和以往也是興奮的同學中的一員，但是他今天心裡平 靜，他發現自己有一種感受周圍的情緒的能力，剛上學的時候大家興高采烈，興 奮難耐，待到劉老師訓話時又惴惴不安，經過一天下來，班上的情緒才恢復往常。 臨近期末考試，蕭和主要精力放到功課複習上。因為初三下整個學期的時間 都是用來複習的，初三上臨近結束的時候，所有學科（除了化學）的內容已經教 完了。蕭和自從參加物理競賽後，已經好幾周沒有參加紀菲的討論班了，不過每 周都會借劉芸的筆記看看，他每週都有不少和紀菲獨處的時間，如果有什麼難以 理解的，可以當面向紀菲請教。 有規律生活下，時間過得很快，在一月末的期末考試臨來之時，蕭和隱隱地 有些期待。 這次期末考試一切按照中考的流程：歷時兩天，第一天上午語文，下午數學， 第二天上午考物理化學，最後一門是英語；全校考生隨機安排座位。蕭和考試的 班級在九班，比往常更高一樓，考場上只有兩三個他認識的同學，其中稍稍熟悉 一點的是喬雨婷和劉鵬，劉鵬是數學課代表，數學一向很好，但是偏偏對物理不 開竅，初二的時候，常常問蕭和物理問題。喬雨婷是班上比較活潑的女生，她常 常和男生打打鬧鬧，長相、成績又都還不錯。蕭和隱約聽說班上有男生對她挺有 好感。 語文考試前，劉鵬就來和蕭和聊聊沒營養的內容。蕭和看出劉鵬有點緊張， 便安慰他說，「又不是真的中考。萬一考不好，還有下次。」 喬雨婷看到兩人在一起說話，也湊了過來，她一番蕭和，說，「蕭和，你最 近成績也厲害了很多呀。」她乾脆坐到了蕭和前面的位置，扭過頭來打量蕭和。 「看起來也順眼了一些」。 蕭和正想說話，喬雨婷湊近到蕭和耳邊，小聲說，「因為紀菲？」 蕭和聽得咳嗽了兩聲，「好好考試，要是這次不能比期中更好，老劉又要罵 人了。」喬雨婷白了他一眼，「一板一眼的，小老頭！」便回了自己位置。 語文不是蕭和的強項，蕭和以前最討厭的就是作文，每次要花一個小時硬生 生擠出六百字來，不過自從聽過許晴的寫作套路之後，字數倒不再是問題了。畢 竟，字不夠，就寫典故，典故不記得，就編兩個。內容不夠豐富，就把之前的觀 點重新整理一遍，如此種種。 之後的幾門考試，數理化，蕭和都覺得非常輕鬆。自從學了競賽後，物理且 不提，數學也覺得容易了很多，化學一向不難，盧飛刀教得又好，自然不在話下。 最後英語稍稍有點困難，閱讀的時候生詞不少，完形也不少題答的沒有把握。 考試兩天之後就會公佈成績，那天是週五，一早上到學校門口，看看年紀前 五十的名單，蕭和看到前三名依舊是紀菲，許晴，趙瑤瑤。三位女生之後是一大 片男生名字，卻不想看到自己出現在第三十六名，他有點不敢相信，又從頭到尾 數了一遍，本班的只有紀菲，范友，劉芸，趙新宇，齊楊帆五人排在自己前面， 自己竟然是班級第六。 蕭和簡直巴不得把「第三十六名」這幾個字貼在自己的腦門上，他想到，照 這個成績，即使是蓉城師大附中也是有把握了。蕭和進教室的時候，覺得同學看 自己的目光都有所不同。王逸飛卻把頭埋在桌上，肩微微聳動。 蕭和想安慰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卻見王逸飛突然抬起頭，臉上哪有半分難 受的樣子，他眉飛色舞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班上十五。假期的旅遊有 著落了，電腦有著落了，哈哈哈。」 原來卻是考試前王逸飛和父母約定好了，如果能考到班上前二十，寒假他可 以自由安排。這下超額完成了任務，已經開始計劃寒假的活動了。 蕭和則打趣他道，「要不你假期來和我跑步，減了身上這些肉。」 「那你還不如要了我的命。」 一會兒，老劉來發了各科試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假期的原因，老劉心情也 不錯，不計較同學吵吵鬧鬧，只強調大家寒假注意安全，完成作業，準時返校， 班會就算是散了。順便說卷子上如果有問題，稍等一會兒，可以去辦公室問各科 老師。 蕭和拿到卷子，物理９０，數學１１６，化學５８。這三門一共才扣了６分， 可惜他語文英語拖了後腿。都才一百出頭，總分因此堪堪４７０。 也許考年紀第一是最光榮的，但是有所進步才是讓人欣喜而充滿希望。這不， 蕭和今天就是神清氣爽，一下子似乎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情。 放學的路上，蕭和想和紀菲一起走，發現紀菲彷彿也在等他。兩人一起出了 校園，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蓉城師範大學門口，路過了那家新開的「江南酒家」， 蕭和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在這裡遇到紀菲的樣子，心跳有些加速。最近這段時間， 他埋頭學習，對別的事情，只是不聞不問。但是和紀菲重新回到這裡有點曖昧的 地方，他一下子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胸口洶湧而出。 他偷偷看了一眼紀菲，紀菲皮膚很白，五官精緻，是極美的。但是她身材出 挑，班上大部分男生看她都需要仰視，容易生出自慚形穢之心，再加上有過李展 表白，結果在樹下哭泣的例子。紀菲來了這裡半個學期，班上暗戀她的人很多， 但是敢於表白的卻幾乎沒有。 蕭和此時心裡想，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會如何呢？會被討厭嗎？會被接受？ 蕭和覺得紀菲待自己和其它人是不同的，但是真的有這麼不同嗎？ 終於蕭和受不了沉默的氛圍，他張口說，「你剛來的時候，大家就覺得很驚 艷，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當初，你為什麼要找我陪跑 呢？」 紀菲眼神有點複雜，她說道，「現實永遠比小說更離奇，我以前給你講過一 個笑話，現在看起來，說不定不是笑話。」她指了指那「江南酒家」，說，「那 天你是在這裡看到我的？那天我和你說了什麼？」 蕭和聽她這樣說，心裡有些激動，沒聽出話裡的怪異，他看了看紀菲的手， 他說，「也沒什麼，我們喝了奶茶，那天，你讓我喊你，姐姐。」蕭和接著說， 「那天是期中剛過，我父母都不在家，我一個人出來吃飯，卻不想遇見你，真是 難忘的記憶。」 紀菲轉過身來，輕輕露出一個微笑，稍微歪著頭，說道，「蕭和，你喜歡我？」 蕭和身體頓時便僵住了，但是心頭卻像迸發的火山一樣劇烈，他看見紀菲的 眼睛凝視自己，眼睛裡似乎如星空一般幽深。紀菲伸出了手，輕輕放在蕭和的胸 口。蕭和覺得自己放佛聽見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他知道，即使不用碰到也能 感受到他胸口的澎湃鼓點。 紀菲收回了手，轉過了身，說道，「明天下午來我家，地址我告訴過你。」 她說著，就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蕭和看不到她的臉，只覺得她語氣有些得意。 正文 青橙年代（15） 作者：brendondownx（蕭明） 字數：3095 ＊＊＊　　　　＊＊＊　　　　＊＊＊　　　　＊＊＊ （十五） 蕭和很難記得自己這一天是怎麼度過的，他一個上午都在家裡走來走去，一 坐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她為什麼和我這樣說，她是什麼意思。到了下午兩點，他 猶豫很久，終於還是帶上了書包，裝上了兩本習題冊。蕭和曾聽紀菲說過她住在 靜苑一號，他查了靜苑的地址。坐了５號公交，大約坐了四五站地。下了車後， 之間這一片人煙不密，稀稀落落的有幾個小區。 靜苑離車站不遠，只需走個幾百米就到了。靜苑小區設有門衛，但看蕭和一 副學生模樣，倒並沒有攔他。靜苑和大部分小區相比，綠化較高，房屋間距很大。 蕭和進門之走了幾步便看見１棟，這才明白為何紀菲沒說過單元，因為這一號就 是一幢獨棟小別墅。這是一幢紅磚白頂的小樓，大約有兩三層高，樓下車庫門口 停了一輛純白色的奔馳。蕭和心想紀菲父母在家？心裡有些惴惴，但是還是上前 按了門鈴。 ＰＳ：被一些站點轉載了之後，想要發個重置版去起點都不行了……審核沒 法通過……這樣，我在這裡聲明一下，本人正在以「蕭明ｘｍ」的筆名，在起點 發一個修改版，版本不同，進度可能不一樣。以此為證。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蕭和看見紀菲婷婷而立，她穿了一件淺綠色羊毛上 衣，外著墨綠小襖，下身是一條黑色緊身褲。紀菲將蕭和迎了進來，準備了一雙 換了的拖鞋。紀菲家中一進門就是四通八達的一小間，左側通向餐廳，中門進去 對著的是樓梯，有邊卻是通向一敞亮的客廳。蕭和跟著紀菲進了客廳，只見客廳 南面是一半面牆壁的落地窗，右面卻是一陽台，東面通向別墅後方的一陽台。客 廳中間有半截屏風，隱約將客廳隔成兩個部分，主廳正對大窗，中央擺了張長方 形原木大茶几，上面擺了兩本攤開的書，和一杯插了吸管的冰水。茶几的三面是 木質無靠背長條座椅，椅子上放著幾個軟墊，另一面卻是一個掛在牆上的大屏幕。 屏幕側邊有一嵌入式大書櫃，擺滿了各式書籍。蕭和看見屏風另一側卻是臨近陽 台，擺了兩張單人躺椅，中間有一玻璃茶几。 紀菲讓蕭和在客廳茶几旁坐下，紀菲問道，「這裡有紅茶，綠茶，普洱，也 有橙汁，咖啡，喝點什麼？」 「我都隨便，就喝點水好了。」 紀菲就去了餐廳，蕭和小心奕奕地打量了一圈，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努力 表現出自然的樣子。 才一會兒，紀菲拿了杯熱水來，放到蕭和邊上，又拿出了初三下冊的英文課 本，說道，「把這本書給背下來。」 蕭和大吃一驚，「全部？要背多久？有用麼？」 「讓你背，你背就好了。」 蕭和不是沒有想過紀菲會和他聊學習的事情，但是就是這樣背初中課本也太 出乎他意料了。他覺得有些困惑，只聽紀菲說，「不少人天天做題，卻是始終提 高不了英語。做題錯了，下次還是錯。英語是沒有什麼道理的，背下來就是道理。 與其背題目，初中課本就是最好的材料。」 說完也不再理蕭和，就在一旁看起了書來。蕭和撇了一眼，見是。蕭和實在 不擅長背誦，背著背著只覺得頭暈眼花。他強行背了兩篇，便再看不下去。 紀菲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什麼事情一次做不完，就分幾次做。今天先 把前五篇背了。」 蕭和此時已經不是那個半小時都坐不住的少年，他知道紀菲說是，那就是對 的。他想到紀菲對自己上心，只覺得就是背佛經，也要背下來。蕭和只覺得過了 一年，才勉勉強強記下了。他巴巴地看了一眼紀菲，又聽紀菲說，「背下了？默 寫一遍試試。」 這可又難得更多了，蕭和只默寫了兩段，就覺得再寫不下去。他苦思了一會 兒，說道，「我覺得自己不是英語的問題，只是實在不記得後面內容是什麼了， 能不能翻開看看？」紀菲就說，「你先寫下中文提示，再一起默寫出來。看一點 寫一點有什麼用？」蕭和照著做了，他越默寫到後面越覺得困難。總算堪堪寫下 來了這五篇。他打開書一對照，只覺得錯漏百出，甚至有一些單詞都拼寫錯了， 他又將錯的地方反覆背過，紀菲才勉強覺得合格。 紀菲又從書架上拿出一套高中物理課本，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筆記，她只說， 「把高中物理力學和電磁學兩部分學了，」她又找出一套習題，「只學不練，學 再多也是白學，每看一節，就把後面的習題做了。」 蕭明知道她不是讓自己一下全都做了，他以前就看過高中課本，此時再看紀 菲的註腳，只覺得遠比自己想的深刻。他心裡佩服，鑽研了起來。 一時時間過得飛快。蕭和抬頭的時候竟然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蕭和問道， 「叔叔阿姨，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卻聽紀菲說，「他們是不回來的，也不早了，晚上一起吃飯去？」 他當然不會拒絕。蕭和心想，紀菲的父母肯定是非常忙碌，紀菲恐怕卻是從 很小年紀一個人，怪不得顯得早熟。 紀菲又披了一件灰色大衣，換上了小皮鞋，兩人一起出了門。蕭和卻見紀菲 竟然打開了門口的奔馳，只聽紀菲說，「怎麼？還要我給你開門？」 蕭和說道，「你……竟然可以開車嗎？不是要成年才能有駕照？」 紀菲搖了搖頭，「我又沒把年齡寫臉上，誰知道我未成年了。」紀菲打扮成 熟一點，還真看不出真實年齡。紀菲說著便坐上了主架，蕭和心想，紀菲都不怕， 我怕什麼，便也上了副駕。 紀菲卻是開著車來了蓉城師大門口，找了一個地方停車，然後紀菲就領著蕭 和去了「江南酒家」。 這裡裝修古色古香，看起來價格肯定不菲的，蕭和想，總不能帶紀菲去吃路 邊攤，今天恐怕是要吃軟飯了。 他們一進門，看到此地竟然有不少人在等位，幾乎都要進不去門，紀菲領著 蕭和去了前台，這才有一個穿西服的男子迎上來，說道，「紀小姐好，還是老地 方？」蕭和注意到他胸牌上寫著，「前台經理彭剛。」紀菲點了點頭。 兩人才隨著彭經理去了深處的一小間，這一小間門上掛一小木牌，上書， 「蘅蕪」。小間不大，大概能坐六七個人，裝潢樸素但又顯得精緻。彭經理自己 拿上了兩本菜譜，就說，「紀小姐，今天吃點什麼？」 紀菲看了看蕭和，蕭和平常也很少去飯店，此時只看得眼花繚亂。她便說， 「火腿燉肘子，糟鵝掌鴨信，再來一份豆腐皮包子。」蕭和忙說，「我們兩個人， 哪裡吃得了這麼多？」紀菲才說，「好了，那先這些吧。」 蕭和想到這大概是和紀菲的第一次約會？正想著，豆腐皮包子已經上了，蕭 和見這是明黃色豆腐皮，裹成小錢袋樣式，由香菜封口，他嘗了一口，只覺得肉 香，菇香，筍香四溢。又一會，才上來糟鵝掌鴨信，鵝掌味道鮮美，還有一股酒 香。火腿燉肘子中肘子如同化了一般，入口即化。蕭和大概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 飯菜。竟然吃了三碗米飯，待到兩人出門的時候大概已經走不動了。 蓉城師大距離蕭和家很近，蕭和表示自己可以獨自回家，紀菲也沒有堅持再 送。 正文 青橙年代（16-20） 作者：brendondownx（蕭明） 字數：13785 ＊＊＊　　　　＊＊＊　　　　＊＊＊　　　　＊＊＊ （十六）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下午蕭和便去紀菲家裡，和紀菲同桌而坐，一起學習。 蕭和存了表現的心思，實際上每天上午他已經在家把幾篇文章背過了一遍， 等到下午，幾乎可以直接默寫了。紀菲也不問他為何記憶力突飛猛進，彷彿看出 蕭和的小心思。 一周之後已經臨近年關了，這天蕭和已經將整本都背了下來，正望著紀菲出 神。紀菲卻是獨自坐在客廳另一側的躺椅上，雖然是冬天，但紀菲家裡暖和，她 只穿了一件米色上衣，下穿了黑色小裙子。雙腿交叉搭在躺椅前方一個小凳子上， 手裡拿了本書。 紀菲轉頭看見了蕭和，她朝蕭和招了招手，蕭和就走了過來。蕭和覺得紀菲 今天與平日有所不同，是哪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待走近一看，他紀菲不想平日 那樣嚴肅而專注，反而有點寫慵懶的意味。紀菲將手上的書合上，放到一旁，蕭 和看見封面上印著「挪威的森林」幾個字。 紀菲輕輕捏住了蕭和的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拉紀菲的手了，蕭和只覺得紀 菲的手指滑膩，掌心溫暖。他不爭氣地心跳猛烈了起來，他不知鼓起了哪裡的勇 氣，輕輕地伸出了手，便想撫摸紀菲的臉龐。紀菲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她扭 過了頭，一掌推開蕭和伸過來的手。蕭和心裡涼了，神情也有些委頓，他唯一沒 有離開的原因，是紀菲還是拉著他的手，捏地很用力，一直沒有鬆開。 她對我是不一樣的，但是我還是太唐突了吧。蕭和正想道歉。紀菲終於轉回 來了頭，她稍稍坐直了身體，雙腿從小凳上放了下來，問道，「我好看麼？」 蕭和說道，「你若不好看，天底下就沒有好看的女人了。」 她覺得有點好笑，「你才見過多少女人？」她撇了一眼蕭和的檔下，又問道， 「所以你喜歡我？想和我做愛？」 蕭和口乾舌燥，覺得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從紀菲一拉他手的時候，他就 覺得自己下身早已經剛硬如鐵。但是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做愛。他只是想和紀菲親 近一點，更親近一點。他看見紀菲眼神如同黑洞一般深幽，他突然想到這也許是 一個考驗，如果自己做的不好，恐怕就會和紀菲越行越遠。 「這也許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他心裡想到。他此時又興奮又緊張， 卻覺得自己頭腦轉的比往常更快。他不知道怎麼樣的回答紀菲才會滿意，突然一 句話湧上他的心頭，「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就去做誠實的事情。」他想， 「就算我違心地蒙出紀菲想要的答案，我能騙了她一時，還能騙了她一世麼？」 他下定了決心，彎下身體單膝跪地，近距離的看著紀菲，他說道，「從我第 一眼看見你，就被你吸引了，你一向對我是極好的，我心裡覺得受寵若驚，但也 很惶恐。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喜歡一個人如果 就是嚮往她，想接近她，願意為了她開心而做任何事情，那我就是喜歡你的。」 紀菲盯著他的眼睛，覺得他眼神純淨而又炙熱。照得她自己全身暖綿綿的， 在深不見低的深處，有什麼東西像在融化一樣。 她呸了一聲，「還真是越來越像小白臉了。」，心裡卻想到，若是蕭和是年 齡比她更大，或者比她高，她是決計不可能和他親近的。因為自從六歲的那件事 情以後，她只要和年齡更大的男性相處，就會感覺到渾身不自在，這才是她從不 跳級的原因。蕭和大約是她這麼多年來，唯一能夠和她親近的男性了。只是如果 想要稍稍更進一步，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心靈都依舊在恐懼。 她在心裡默默說了聲，「姐姐，對不起了。」。她不知下了什麼決心，湊近 了蕭和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和，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 蕭和只覺得一股清香的氣息掃過自己的耳畔，整個身體已經酥了半邊，他氣 血上湧，只說，「是的，任何事情！」 紀菲拉這蕭和的手，似乎想要放到自己的臉龐上，做到一半，終究還是放了 下來。她對蕭和說，「你相信我嗎？」 蕭和心想哪裡有什麼信不信的，只恨自己不能把一顆心剖出來。紀菲就說， 「那你閉上眼睛，別說話，跟我走。」 蕭和聞言閉上了眼睛，他覺得紀菲拉著自己到了門廳，聽見紀菲說，「前面 有台階」，紀菲又拉著他上了台階，蕭和心裡數了數，有十八階，上了樓，似乎 進了二樓左邊的屋子。 紀菲讓蕭坐做到一椅子上，椅子很軟，兩側還有扶手。蕭和正想睜眼，不知 道紀菲什麼時候拿了一個手帕，把蕭和的眼遮住，說道，「別動，等我。」 蕭和聽到紀菲下樓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聽到紀菲上樓，向自己走來。他 聽見紀菲上樓的聲音，如同鼓點一般，騰騰地敲在自己心尖。紀菲不知道把什麼 東西放在了蕭和面前的桌子上，她用繩子將蕭和的右手手綁在了椅子扶手上，蕭 和正想掙扎，只聽紀菲柔聲說，「小和，別動。」。蕭和便任由她施為。紀菲又 將蕭和的左手綁住。然後蕭和聽見紀菲倒了什麼東西到玻璃杯裡，又喝了一大口。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蕭和知道紀菲還在，但是他只聽的到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他感覺到一隻微涼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臉。輕輕地撫過他鼻子，嘴唇，又 在隔著綢緞，撫摸他的雙眼，最後又回在他的唇上，伸入了他的口裡。蕭和只覺 得那根手指像一條活潑的小魚，在他嘴裡暢遊。 過了一會兒，紀菲把手收了回來，蕭和眼睛被遮住，觸覺和聽覺更加敏感。 蕭和覺得一隻腳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另一隻腳卻踩到了自己的左胸口。他 胸口本就跳得厲害，此時被踩住，似乎要透不過氣來。 他察覺到紀菲的足順著他的胸口向上移，突然他眼前一亮，眼罩被摘了下來。 他看見紀菲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身體後仰，左腳踩在椅子上，右腿架在左 腿上，伸得筆直，在他身上輕輕摩挲。紀菲的裙子下潔白如玉的大腿和白色小褲 若隱若現。紀菲用腳尖輕輕地挑了挑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他看見紀菲歪著 腦袋，臉頰泛紅，眼若桃花，妖艷地有些危險。 他忍不住張開了口，大口喘著氣，紀菲就順勢用足尖覆住在了蕭和的唇鼻之 上。她輕輕地說，「親親它。」蕭和覺得嘴上似乎放了幾個光滑而柔膩的珍珠， 珍珠大小不一，但是都圓潤而晶瑩剔透。蕭和深吸了一口氣，能隱隱聞到一絲的 汗味。他用舌尖輕輕觸到珍珠之間的縫隙，只覺得那裡有著有彈性又柔軟褶皺， 縫隙間藏了細細的、清新的海鹽。兩顆最大的珍珠不知不覺進入了自己口中，在 自己的口中跳舞，紀菲的嘴角露出了狹促的笑容。 她有些調皮地問，「覺得髒嗎？覺得羞恥嗎？」蕭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又說，「喜歡嗎？」，蕭和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她又問，「為什 麼？」 「河裡很七繼。（和你很親近。）」蕭和嘴裡還含著東西，說話便不利索。 他輕輕轉頭，想吐出來那玉趾，紀菲似乎並不同意，反倒伸得更加靠前。 他抬頭看看紀菲，見她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細的彎月，月光撒在他的身上，這 月光有些調皮，有些得意，唯獨沒有清冷，讓他有些恍惚。這一瞬間，時間似乎 停止了，他似乎能從周圍的空氣中吸入粉紅色的氣息，這氣息在他湧入他的體內， 讓他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癢。他口裡含著那唯一能幫他止癢的解藥，一股一股的清 涼從紀菲的足尖流入他的身體。他才回復知覺。 紀菲似乎覺得腳趾有些癢，咯咯地笑了出來，她把腳放了下來。又俯下身子， 耳朵貼到蕭和的胸口，聽了一會而。蕭和恨不得抱住紀菲，但是雙手被牢牢綁住， 幾乎動也動不了。紀菲看出了他的掙扎，說道，「乖乖的。不要動，不要讓我不 安心，好麼？」 她又將一隻腳踩到蕭和的胸口，另一隻架到蕭和的肩膀上，居高臨下的看著 他，說道，「閉上眼睛。」蕭和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親到了腳背，腳心，腳 踝，然後是纖細而有力的小腿，在紀菲腳下他的胸腔也越震越發猛烈。待蕭和親 到膝蓋和腿彎處，就再也沒機會向上了。他輕輕舔拭這那腿彎處的軟肉，突然聞 到一股紅酒的清香，清涼的紅色液體從紀菲的腿部流了下來，滴到蕭和的嘴裡。 蕭和偷偷看了一眼，卻見紀菲一手拿著杯子，緩緩地往腿上滴著紅酒，她另 一手卻已經伸入了自己的裙底，她明明沒有發出聲音，蕭和耳邊似乎卻傳來了風 的聲音。 不知多久，紀菲長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噴在蕭和的臉龐，混著酒的味道，蕭 和只覺得渾身搔癢難當，喃喃到，「好姐姐，我難受！」。紀菲臉上已經是緋紅， 她似乎想伸手輕輕撫摸蕭和的擋下，終於還是沒下去手，最終便用足輕輕踏在蕭 和兩腿之間的那活兒上，蕭和只覺得自己就要炸開。紀菲的腳輕輕一轉，一擰， 一碾，蕭和身體猛得勾了起來，雙腿緊緊夾住紀菲的腳，就像是紀菲按下了那按 鈕，蕭和便猛烈地噴發了，然後失去了意識， 他聽到紀菲說，「手上的是活結，自己解開。」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紀菲 已經出了房門，他伸出手試了試一會兒，發現自己堪堪能夠到手上活結的線頭。 他解開了手上的結，想站起來，只覺得腿有點軟，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 他檔下濕濕的，他關上房門，從屋裡找了一盒抽紙，擦去了褲子裡的污垢。 又塞了幾張紙到內褲裡，才不覺得那裡濕著難受。他聽聲音知道紀菲已經在樓下 了，於是溜進二樓的洗手間，把臉上、手上好好洗了一遍。 他下樓的時候，看見紀菲一個人躺在躺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有些懶散的 味道。他不知為何心裡有些失落，便向紀菲告辭，紀菲只嗯了一聲。蕭和收拾了 東西，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紀菲一眼，紀菲還是沒有看他，他正要 關上房門，聽到紀菲說，「明天來的時候，帶上初三上的英語課本。」 蕭和這才覺得天空明媚了起來，輕輕關上門後，邊走邊跳地去了車站。 （十七） 蕭和回到家裡，一直都有些神不思屬， 他躺在床上，只覺得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他對男女之事還是瞭解得太少，無 法察覺紀菲的異常。他心裡只翻來覆去的想，紀菲是喜歡我嗎？我們是最親密的 人嗎？我們是男女朋友嗎？ 他看向窗外的月亮，此時是月初，月亮彎彎的，想到紀菲也在看這同一輪月 亮，突然覺得有些溫暖，沒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下午他出門的時候，偷偷在衣服裡塞了一條乾淨的內褲。 他到紀菲家的時候，紀菲照常讓他背課文，做物理題，彷彿昨天的種種只是 他自己的一個夢而已。他那裡還有心思好好學習，他只要瞥見一眼紀菲筆直修長 的雙腿，他就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下身發硬。過一會兒，就開始看著紀菲開始出 神。紀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問道，「怎麼了？魂都丟了？」 他有些恍惚地說道，「我覺得昨天好像做了一個夢，到現在還昏昏沉沉，不 知道夢是真的還是假的。」 紀菲露出了個無奈的笑容，她拉住了蕭和的手，輕輕說道，「閉上眼睛不許 動。」此時她正坐在客廳外側的躺椅下，她向下拉了拉蕭和的雙手，蕭和就順勢 跪坐到了紀菲身邊的地毯上。他閉著眼，跪在紀菲身邊，覺得紀菲的目光一定落 在自己身上，想起了紀菲昨日有些戲虐的笑容，這下蕭和是真的覺得得有些羞恥。 才一會兒，紀菲便將蕭和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讓他枕著自己的大腿。蕭 和睜開了眼睛，能開到窗外的天空，很高，很藍，高得有些刺眼。他的臉頰隔著 緊身褲，貼著紀菲豐腴的大腿，他覺得自己像是枕著雲上，距離紀菲的秘密三角 也就兩掌之隔，他雙手摟住紀菲的小腿，忍不住就把紀菲的腳抱到自己懷裡。又 過了一小會兒。他漸漸覺得他枕著的雲微微地有些顫抖。紀菲忽地把腳抽了出來， 說道，「先去把今天事做完了。」 他忍不住說，「然後呢？」 紀菲臉頰微紅，也不答話，拿著書就上了樓，一會兒才傳來一句，「然後到 樓上來。呆瓜！」 一樓便只剩下蕭和一個人。蕭和頂著個躁動的心，勉勉強強背了課文。但是 這物理習題哪裡做得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算是塗鴉了幾頁紙， 才輕輕的上了樓。 他進到紀菲的臥室，看見紀菲正半依半靠地坐在床頭。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打 量紀菲的房間。他看見紀菲的房間僅僅有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張床，一個書 架，一個小梳妝台。書桌上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靠窗戶的那邊還有一小桌，上 面擺了兩盆綠色盆栽。乍一看，竟很是簡單，一點不像是一個女生的閨房。他看 到紀菲身邊的床頭櫃上，擺著一個女子的相片，乍一看，像是紀菲，仔細看起來 又不是，尤其是她臉上洋溢著那種笑容，隔著相片，蕭和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溫 暖。 紀菲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身粉色連衣裙。她看到蕭和的目光，就把相片扣了 下來，她拉著蕭和，說道，「還像昨天那樣？」 蕭和想自己臉肯定又紅了。紀菲就從床頭拿出了眼罩把蕭和的眼睛遮住，這 次她卻把蕭和兩隻手反綁在身後，蕭和偷偷摸了摸繩結，發現果然是個活結。蕭 和覺得紀菲用手將自己的臉龐，前胸和後背都摸了一遍。她的手自己的胸前撫摸 了很久，蕭和發現紀菲好像很喜歡感受自己的心跳。又過了一會兒，紀菲拉著他 在床邊跪下，他似乎覺得什麼東西罩住了自己的頭。然後感覺到紀菲一隻腳踩在 自己的胯下，另一隻腿彎則勾住了自己的肩膀。蕭和才知道他已經在紀菲的裙子 裡。 她似乎打趣地說道，「別像昨天那麼沒用。」，邊說還邊用小腳，在蕭和的 胯下輕輕用了點力。蕭和差點就爆發了。 蕭和的鼻尖似乎能嗅到一點靡靡的氣味。但是臉頰被紀菲的雙腿夾住，不能 寸進。他聽到紀菲說，「我輕輕的鬆開腿，你不許自己動，都讓我來，好不好？」 紀菲又說，「早晚都是你的，不要著急，好嗎？」他聽到紀菲的聲音裡似乎 有一點恐懼，他點了點頭。 紀菲這才緩緩地鬆開了雙腿，慢慢地用雙腿內側在蕭和的臉頰上摩擦。紀菲 皮膚如凝脂般光滑，大腿內側更是鮮嫩。才一小會兒，蕭和的鼻息就粗重了起來。 他隱隱約能觸到一點綢緞的衣料，他知道那裡是紀菲的秘密花園，他恨不得 撲上去，只是狠狠抑制主自己。 終於他覺得，這綢緞實實在在地貼在了他鼻尖。綢緞已經是濕透了，他似乎 聞不到一點味道，舌頭輕輕地舔上去，卻覺得有點鹹，有點澀。他看紀菲沒有拒 絕，就想用舌頭向裡面伸，紀菲馬上按住了他，說，「只能在外面，輕輕的。」 紀菲一隻手撫摸著他的頭，像是鼓勵，又像是拒絕。有時紀菲會摸摸他的耳 垂，有時紀菲又會用手砥柱了他的頭，他漸漸知道了怎麼樣紀菲會覺得舒服。 又一小會兒，他感覺紀菲撩起了裙子，又拿下了他的眼罩。紀菲臉色酡紅， 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她用騰出一隻手來摸著蕭和的胸口，面龐湊在蕭和面前，眼 神迷離地看著他。 蕭和，看見紀菲的臉龐就在自己的面前幾公分，紀菲雙腿間的秘密花園，已 經濕透，藍白條紋的三角小褲隱約印出裡面的芳草淒淒，以及芳草邊肥沃的山包 與峽谷。那花園就在自己呼吸可及的地方。 紀菲似乎對蕭和急速增快的心跳有些滿意，又拿住蕭和的頭往前放了一點， 讓他能夠到那山包。蕭和才發現自己已經堪堪能夠觸及到溪谷。他不知道自己是 怎麼知道的，但是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了那裡就是最肥沃的地方，就是他想要的歸 宿。 他溫柔地用舌頭，從溪谷的一頭慢慢地掃向溪谷的尾，紀菲的腿更加用力了， 似乎要將他的脖子夾斷，他絲毫也不在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打掃著溪谷，漸漸 地他感覺到隨著他的打掃，紀菲的身體不再想開始那樣顫抖，而是微微地扭動， 甚至開始主動用那兒向他臉上湊。 終於，紀菲的腿死死的夾住了蕭和的腦袋。蕭和只覺得舌頭微微發麻，然後 發覺紀菲的小腹一陣顫動，溪水更加氾濫，他臉上完全被一匹雲朵蓋住，只覺得 完全喘不過氣來。 又過了幾秒，紀菲側身倒了下了，她眼裡似乎有光，問道，「你為什麼喜歡 我？」 蕭和正在大口喘氣，他說道，「除了我父母，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罷。」 紀菲心想這可未必。她稍稍歇了一會兒，看見蕭和的腿間高高豎起的帳篷。 她用手，小心翼翼將蕭和褲子前側脫了下來。觀察了一會兒，才用腳踩了上 去。 蕭和只覺得自己老二頂著紀菲軟軟的腳心，想把頭湊到紀菲的腿間，又被她 推開。 紀菲像是踩什麼玩具一樣。把那棍子撥來撥去，蕭和更覺得難受，只覺得是 隔著穴搔癢。 紀菲輕聲問道，「還是不行嗎？」 蕭和說，「沒有關係，我已經覺得很舒服了。」 紀菲咬咬牙，說，「那你站起來。」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捏住了蕭和的那活兒。她只會輕輕重重得捏，但是蕭 和看到紀菲嫵媚的面龐就在自己那活兒前面一點點，哪裡還忍得住。他喊了聲小 心，就轉過身去，射在了地上。 蕭和此時手還綁在背後，紀菲似乎不再像開始那樣害怕，竟然是抽了一張紙 巾，仔細地擦乾淨了蕭和的長槍。 （十八） 紀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將蕭和送了綁。兩人拉著手，一起下了樓。 蕭和似乎就想紀菲膩在一起，一秒鐘也不分開。紀菲也不在意，去廚房拿出 麵包片，雞蛋，蔬菜，簡單做了兩個三明治。蕭和覺得紀菲一個眼神，一個動作， 一個姿勢，就能讓自己心跳加速。蕭和看到紀菲切菜忍不住想摟她，就會被她推 開，但紀菲也不會真的趕蕭和從自己身旁離開。 兩人吃了晚餐，蕭和就告別紀菲回家了。直到這時候，蕭和才相信，自己一 定是戀愛了。 之後的幾天，蕭和天天都會按時來，他和紀菲會用各種親密方式接觸。開始 紀菲會遮住他的眼睛，綁住他雙手，後來漸漸的不遮他的眼睛，在後來，也可以 不綁住他的手，只是決不許他自己主動動手。他幾乎親遍了紀菲身上的每個角落。 唯一有點遺憾的大概是紀菲決不讓他用那活兒接觸自己除了手和腳以外的地 方。 蕭和依然每次都會心跳加速，而紀菲一個最大的樂趣似乎就是聽聽他的心跳。 第二大的樂趣，就是嘲諷他跪在自己面前給自己口交。待到他不好意思的時 候，又抱住他親吻他的額頭。 有一天，紀菲和蕭和說，「有什麼願望？想要我滿足你的？」 蕭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第一次做春夢的時候，就是夢見你了。」 紀菲似乎很感興趣，她說，「你講給我聽聽。」 蕭和就說，「我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只記得你穿著正裝，高跟鞋，看起來好 像比我高一個頭，然後將我抱在懷裡，我……」 紀菲打斷了他，把他推出了臥室。待到一會兒開門的時候，竟然真的去換了 一套正裝，裡面穿上粉色圓領小衣，外面穿上黑色小西裝，下身穿灰色格子小裙， 一雙筆直的長腿穿了肉色絲襪，下著黑色尖頭高跟鞋。 紀菲把蕭和抱住，蕭和稍稍低頭，就夠到了紀菲的胸口，在夢裡似乎能直接 接觸到紀菲的胸前的柔軟，但是此時他只能隔著衣服，紀菲裡面沒有穿胸罩，他 隔這衣服輕輕的吮吸著。現實和夢裡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細節了，他覺得臉頰接 觸在絲綢小衣上柔順的質感，他嘴唇能感受到紀菲胸前脂肪的彈性，舌尖輕輕逗 弄那一撮粉色的小尖。他能感受到紀菲胸部的起伏，口中微微的喘息。 紀菲問道，「然後呢？」 蕭和就說，「然後我一路向下，直到……」。蕭和邊說邊親，漸漸地蹲了下 來，舌尖滑過紀菲光滑平整的小腹，想要向下卻被裙子給擋住了。他想解開紀菲 的裙子，只聽紀菲輕輕地說，「用嘴。」蕭和便用牙齒一顆一顆，解開紀菲小裙 上的扣子，裙子落在地上，蕭和就看見紀菲穿了一條黑色的的三角短褲，肉色的 絲襪，讓那兒蒙上了一層薄紗，更顯得誘惑。 紀菲鼓勵地摸了摸蕭和的腦袋，他就用嘴一點點將絲襪脫了下來，又輕輕地 一點一點，將紀菲的黑色內褲褪到腿彎。然後溫柔地親吻紀菲的三角區域的兩條 斜邊，直到紀菲有些癢地笑了出來，他才突然吸住下面那細細的褶皺。 紀菲用手按住他，說道，「沒洗呢。」蕭和似乎一點異味也聞不到，他似乎 想用舌尖把那裡裡外外的每個角落都撩過一遍，但是紀菲卻是不願意讓蕭和舌頭 進去的。 蕭和只好在那淺淺地探索著，他真的在縫隙的上端找到了一粒像他夢中那樣 的紅色寶石，他輕輕地吻，嘴唇溫柔的摩挲，舌尖靈巧地滑過，直到把紀菲親得 雙腿緊緊夾住，竟然就洩了身子。他抬頭看看紀菲，只覺得她眼神滿是愛意，心 裡請不自禁的喊了一聲，「姐姐！」。 紀菲的身體突然僵住了，她問道，「你那場美夢，是什麼時候做的？」 蕭和回憶了一下，說道，「那是我期中考試後，在蓉城大學門口遇到了你， 然後第二天的晚上。」 紀菲似乎突然生了氣，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將蕭和趕了出去。蕭和對她 突入起來的脾氣有點摸不著頭腦。甚至接下來的一天，紀菲對他也不假辭色。 自從上次紀菲和蕭和發了脾氣之後，兩人便再沒有親熱，轉眼就要到年關了， 這天是農曆２８，雖是雨天。蕭和也照常到了紀菲家。紀菲正轉身去書架的一個 高處拿書，蕭和看見紀菲的背影，筆直的雙腿、由於身體前傾而微微翹起的臀部， 還有她柔和的側臉，在夕陽下形成一個極美的剪影。蕭和只覺得自己有一種極強 的衝動，難以抑制。他走到紀菲的身後，身體貼住了紀菲的後面，那活兒隔著褲 子，偷偷穿過短裙，便砥住了紀菲的臀縫。 他覺得紀菲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回頭看他，眼睛似乎冒火，他知道這樣的 行為紀菲一向是不能接受的，馬上便蹲了下來，從後面，抱住了紀菲的雙腿，臉 就貼到了紀菲的臀部上，他說到，「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不要這樣冷淡，好 不好？」 紀菲正要發火，聽他這樣一說，心裡就軟了。她馬上發現，蕭和的腦袋正在 自己的裙下又開始不老實了。卻是蕭和的舌頭已經滑入了紀菲的內褲，沿著紀菲 的臀溝滑著。紀菲覺得自己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她只說，「這裡是學習的地 方，不要在這裡，好不好？」 蕭和聽她語氣溫軟，哪有不得寸進尺的道理，他乾脆脫了紀菲的小褲，頭就 往裡埋，舌頭則往裡面鑽，他覺得自己舌頭能觸她細細的絨毛，還有一個小小的 洞。他覺得紀菲前面又開始潮濕了，他就一會兒探到前面去親，一會又在後面鑽。 此時紀菲上半身都伏在書架上了，臀部撅地高高的。蕭和則埋著頭開始了辛 勤的耕耘，他邊做邊說道，「好姐姐，我想要和你更親密一點，可是每次你都會 拒絕。」 紀菲身體軟軟地，她不知想到什麼事情，她說，「你能保證無論如何，都敬 我，愛我，待我如最初這樣麼？」 蕭和當然不無不可。 紀菲說道，「其實，我，我……並不是處女。」 蕭和突然心裡如同針紮了一下一樣，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巷子裡看到的那對男 女，他想到了那男子形貌猥瑣的樣子，想到了他那黑黝黝的那活兒。 紀菲哪裡察覺不到他的不對，便掀起裙子，回頭看他。之間他嘴唇發白，眼 睛發紅。紀菲看著他，問道，「你很在意嗎？」 蕭和此時恍恍惚惚，心裡只想到了一個黑影就像那個男子那樣在紀菲的身後， 將那活兒插入紀菲的體內。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無一不涼，眼前紀菲裙底的風光有 點噁心，自己也有點噁心，聽到紀菲問他，他便脫口而出，「髒」。似乎有點想 吐。 待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他抬頭望向紀菲的時候，只見她雙眼如墨，似 乎有濃到化不來的黑。她似乎在微微顫抖，一耳光就要落下，蕭和剛閉上眼，最 後只有兩個手指抽在自己臉上。 紀菲一把將他推開，就出了門。門外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一直以來，紀菲就如同他的女神一般，完美無缺，待他又極好。他只覺得自 己做什麼都願意。可是他現在突然覺得自己非常卑賤。他願意任她擺佈，願意不 做一點不讓她開心的事，願意幫她舔溝子，願意跪在她的腳邊。只要她覺得舒服， 開心。她對自己那活兒有些厭惡，自己從來不違背她的意願。但是她卻已經在別 人的身下，婉轉呻吟。 蕭和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他心中憤懣無處發洩，照著牆壁猛錘了幾拳， 他覺得這裡再也呆不下去，也不顧外面的大雨，就徑直衝出了門。 此時外面天生已經暗了下來，又下著雨，蕭和在路上狂奔，他腦子裡亂糟糟 的一片。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蓉城師大的操場上。 此時操場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蕭和只跑了一圈又一圈。他這些天和紀 菲呆的時間太多，身體本就發虛。此時情緒激盪之下，又在雨裡發了瘋似的跑步，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眼前一黑，竟然就摔到在地上，再沒爬起來。 （十九） 花開兩朵，各表一隻。 紀菲開車出去轉了好幾圈，怒氣漸漸消了些，她本是個極聰明的女子，也想 到蕭和對她太是在意，而自己話又說的不清不楚，難免讓人誤會，她心裡對自己 說，「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她下定決心後，反而開始有些擔心蕭和，便急 忙忙開車回去，待到她回家的時候，卻不想看到家裡聽了一輛黑色寶馬。她想到 這好像是史明開的車，心中泛起不妙的預感。 她打開家門，發現一女子已經坐在客廳等她了。這女子和紀菲有八分相似， 卻比紀菲稍高，也更加成熟。紀菲看見她出現在這裡，知道多半也沒什麼好隱瞞 的了，走上前去，便喊道，「姐姐。」 這女子拉住了紀菲的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紀菲，說道，「紀菲，這事情， 是我做錯了。」 紀菲覺得反倒是豁出去了，說到，「小姐看上的人卻被丫鬟捷足先登了，小 姐要殺要刮，丫鬟也只有悉聽尊便了。只是，丫鬟我卻有一件事情始終想不明白， 我六歲就跟您住在一起，卻也不知道您是什麼時候認識蕭和的。難道，難道是上 輩子？」 這女子便是純熙，紀菲有時喊她姐姐，有時喊她純熙。但是無論怎麼喊，紀 菲六歲以後是跟著她長大的，她和紀菲的關係算是亦師亦姐。 純熙也不順著她話說，她拉過來紀菲抱在懷裡，她說，「無論你做了什麼， 我都是不怪你的。」 紀菲有些惱怒，「其實我只是你的實驗品，對不對？」紀菲竟然是眼眶通紅， 她抬頭望著純熙，說道，「你不怕我會早熟，不怕我會孤單，不怕我會壞掉，所 以就什麼都教給我，什麼都讓我看，什麼都讓我學。是不是？」 她語氣竟然有些幽怨，「但是對他，您總是那麼小心翼翼。我以前一直奇怪， 為什麼您不像帶著我一樣帶著他。直到最近看到他那樣的單純和炙熱，我才明白。 純熙姐，那樣的才是您想要的，我只是一個實驗失敗的產品。「 純熙輕輕地拍拍著紀菲的背，道，「紀菲，從我見到你的那時候起，就把你 當我的家人的。」她看著紀菲，放佛回到紀菲六歲那年一般，說道，「你就是我 的家人。」 紀菲道，「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姑娘的樣子，就說這樣的話，我當時覺得你 很搞笑呢。」 「原來那時候暗地裡卻是這樣想的嗎？早知道當時就把你扔到馬路上了。」 純熙說道，她又歎了一口氣，「我本就不該讓你來接觸蕭和的。」 紀菲心裡想，「姐姐啊姐姐，難道你真的覺得能夠掌握所有人的命運嗎？」 她只是說，「不見見他，我永遠不會甘心的。再說，我也沒想到最後我竟然 能夠克服這樣的恐懼，和一個男孩發展出親密關係呢。姐姐，我不想離開，不想 現在就這樣走。我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從我帶你起，你就對和男生親近有些…有些…困難。」純熙道，「我讓你 和他接觸，也是存了一些私心的。你會不會怪我？」 紀菲搖了搖頭，說，「姐姐，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當年要不是你把我從那 地獄裡救出來，恐怕我早就死了，當年要不是你告訴我，要帶我看這個世界不一 樣的風景，我恐怕早就支持不住。」紀菲露出了俏皮的表情，她有些撒嬌地說道， 「姐姐，可是現在我勾搭上了蕭和，你又不願為難我，這可怎麼辦呢？」 「那現在的情況呢？我來的時候，這裡可是一片狼藉。」純熙問道。 紀菲臉上有些黯然，「我想告訴他那件事情，只是他恐怕還承受不了。」 「怎麼打算？」 紀菲悄悄地看了看純熙的臉色，「我會解決好的，純熙姐，給我一點時間吧。」 「紀菲，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帶他在身邊，甚至不進入他的生活嗎？」純熙不 待紀菲回答，「太早了，實在是太早了！十三四歲的男生，和一個成熟而完美的 女性在一起，太容易迷失自我，失去主見。你覺得他現在的樣子，還有個人的樣 子嗎？」 「姐姐！」 「紀菲，他需要時間，你也需要時間。你以後就一直跟著我，好不好？就像 我們一直以來那樣。」純熙又說，「以前這件事情，我瞞著你，你沒有安全感， 可以怨我。現在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他的事情，以後我們都一起商 量，一起處理，好不好？」 紀菲心裡想，「別的事情我都信你，這件事我卻不信的。」，她說道，「那 天在蓉城大學門口的時候，你抱了他，是不是？」 純熙說，「那天是他撞了見我，我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安慰兩句。 紀菲，男女之間分分合合。但是家人，無論你和蕭和如何，我只當你是最親 的妹妹。「 純熙頓了頓，又說道，「紀菲，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孤單。其實，其實我也一 樣。你對我是最重要的家人，我是需要你的。」她盯著紀菲的眼睛，說道，「我 向你保證，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紀菲終於忍不住，死命地摟住純熙，在她懷裡嗚嗚地哭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紀菲大約是哭夠了，她就將這段時間的事情，細細說了，她說， 「剛開始的時候，我心裡很是恐懼，便想了個辦法。我把他綁住了，然後從腳， 和手開始，一點一點和他接觸。等到我漸漸習慣了，才不用繩子了。」紀菲偷偷 看了一眼純熙，說，「我剛剛和他親近的時候，巴不得想讓你早點知道，要是姐 姐你知道我們這樣會怎麼樣呢？會不會後悔呢？到了後來，卻又怕被你知道，希 望這樣的日子長一點。」她歎了一口氣，又說道，「今天是我太著急了。」 純熙不置可否，抱了一會兒紀菲，說道，「他現在還不知道在那裡發瘋呢， 去找找他？」 「不看啦，姐姐說太早了，那就是太早了吧。」紀菲說，「既然姐姐什麼都 已經知道了，那辦法肯定都想好了。要和他解釋那事，我難，他也難。」 紀菲又說，「姐姐，我不想呆在這兒了，我先回平京，好不好？」 純熙說，「現在？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她笑笑，「不留下來看著你的小情 郎？」 「現在！早走一天，晚走一天又有什麼分別？」紀菲她心裡卻也不知道存了 什麼念頭，堅定地說，「蓉城到平今的飛機每天都會有」。她似乎又別有深意的 看了純熙一眼，「姐姐，我在平京等你哦。」 純熙就電話打給了史班，安排他送紀菲去了機場。這才出門去尋蕭和。 （二十） 純熙在操場上找到蕭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此時蕭和在地上躺了很久，純熙把他拍醒了，他也只覺得暈暈乎乎的，被純 熙扶上了車。純熙便將他運到車裡，放在後座上躺著，然後開車回了靜苑。 她扶著蕭和進了屋裡，將他放在沙發上，有點擔心他生病，就把他喊醒了， 讓他去洗熱水澡。卻不想此時蕭和已經發燒了，口裡只喃喃得喊到「紀菲…紀菲 …」。純熙想起紀菲的話，心道，「你沒有辦法，我又有什麼辦法。」 她本想找蕭和好好聊一聊，卻不想蕭和已經有些發燒，他和紀菲親近了多日， 要是平常時候，他決計不會再認錯的，不過此時他腦袋昏昏沉沉，只以為紀菲又 在他身邊。 純熙拿了毯子來給他鋪上的時候，蕭和便乘機一把抱住了純熙的腰，把她抱 住，只說道，「紀菲，不要走，我錯了，好不好。」 純熙聽他這樣說，心裡有些煩悶，但還是用毛巾給蕭和擦乾頭髮，再輕輕的 摸著蕭和的頭。蕭和不知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只覺得溫暖。他發著燒，神志都不 是很清醒，但是那裡又硬了。他覺得那活兒就抵在紀菲的腰上，摩擦了兩下。 這個年紀的少年，幾乎是一點就著，他伸著頭便去尋純熙的胸部，手上也開 始不老實了起來。純熙被他的突然襲擊弄得有些失措，稍稍用力要推開他，他就 耍賴似的環抱這她的腰，喊道，「別走，紀菲，別走，好不好，我什麼都可以做 的。」 純熙終於還是沒有忍心推開他，但也受不了他一直喊紀菲，就說道，「喊姐 姐！」 蕭和才喊道，「好姐姐。」純熙便撫摸著蕭和的腦袋。純熙才一不掙脫，蕭 和就又在純熙的懷裡扭來扭去。純熙被弄的有些臉紅。她想，蕭和就沒覺得他和 紀菲關係奇怪麼？說是戀愛，竟然連接吻都沒有。說不是戀愛，關係又決計不是 僅僅是肉體上的親密。她歎了口氣，「想不到你這個時候，卻是一副這麼呆呆傻 傻的樣子呢。」 純熙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輕輕在蕭和臉頰上親了一下。蕭和感覺臉上一熱， 便用嘴迎了上來，純熙一時不查，就被蕭和擒住了小嘴。蕭和只想，自己一定是 在做夢，紀菲從來不和自己接吻的。他和紀菲親密接觸發生得不少，但是總覺得 隔了什麼，此時突然親到紀菲的嘴唇，只覺得又溫暖又滑膩。他一開始只是覺得 自己心跳極快，腦袋發蒙。待一小會兒就反應過來，他和紀菲待了這麼些天，哪 裡不知道怎麼樣讓女孩子舒服。他輕輕地用唇在她的唇上摩擦，又稍稍用力地吮 吸，再用舌尖挑逗式的劃過女子的唇，然後才侵入到她的口中，可憐純熙兩世為 人，卻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便軟在蕭和懷裡，眼神有些迷離，輕輕喊道， 「蕭哥哥！」 蕭和聽她聲音又軟又膩，只覺得甜到自己心底裡。哪裡把持得住，一雙手便 攀到了她的胸前。他嘴上不停，手上又開始發力。他雖然奇怪往常她不會讓自己 主動侵犯她的，不過哪裡想得了那麼多，他一把捉住那小兔子，就開始揉捻了起 來。他覺得她呼吸開始急促，又將另一隻手滑入她的裙擺，觸碰到她的溝壑。 她才猛地一驚，一把把蕭和推到一邊。嘴上罵到，「你是屬狗的罷。」蕭和 竟然覺得這才正常，他輕聲說，「好姐姐，你把我綁起來吧。」 純熙臉上才露出了憐惜又悔恨的表情。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用毯子將蕭 和裹了嚴實了，覺得他手都沒法動彈了之後。才把他抱到自己懷裡。蕭和覺得今 天的「紀菲」似乎沒有那妖艷的，情慾瀰漫的氣息。他似乎有一點享受這樣的感 覺。沒有無窮無盡的刺激，只有平平淡淡的溫暖。 他聽到紀菲說道，「蕭和，無論是我，還是紀菲，都是只喜歡你一個人的。 但是，你們還太小。過兩年，好不好？。我們大學再見，好不好？「 「是我不對，傷了你的心。我不是介意你是不是處女的，只是那時候，我突 然想到有人和你……，我就覺得難受。紀菲，我不想要見不到你。」 純熙只是輕輕撫摸他的頭，湊在他耳邊，說道，「紀菲只有你一個男人。」 似乎又覺得好笑，說，「是一個男孩。」 蕭和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樣矛盾的說法，卻不覺得矛盾，他說，「不要走好 不好。」 又過了一會兒，純熙終於下了狠心，說道，「蕭哥哥，就算是你，現在這個 樣子，想要站到我們身邊，卻也是不行的。」 蕭和沉默了一會兒，他說道，「我知道自己成績不好，家境也一般，實在沒 什麼過人的地方，和你比簡直是天上地下。」兩行清淚從他眼眶滑了下來，「我 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我再也追不上你的腳步了。」 「不是的，蕭哥哥，每個人有自己的際遇，你若像紀菲那樣成長，決計是不 會比她差的。」純熙心裡默默想，「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 「你還有你的朋友，你的學業，還有你的弘願。」純熙又說，「現在天天和 紀菲膩在一起，眼裡，心裡就全是她，再容不下一點別的東西了。」純熙說著， 心裡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想就這樣讓他永遠在自己的身邊，長不大也好，沒出 息也好，反正自己也不在意。他想要什麼自己不能給他呢？她突然覺得自己明白 紀菲是怎麼想的了。 「可是，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會嫌棄你，你卻會自己嫌棄自己。如 果一個人，除了愛情什麼都不剩下，那麼愛情也會離他遠去。這是還是你告訴我 的。」 「崇拜也好，激情也罷，隨著時間都會漸漸褪去色彩，只有兩個平等的靈魂， 才能幸福地走在一起。蕭哥哥，我絕不想要你痛恨自己。」純熙在蕭和的唇上輕 輕地吻了一下。「蕭哥哥，我等你！」 蕭和只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又長又累的夢。在夢裡紀菲對他有一種讓他難 以理解的，極深沉的感情，但是又下定了決心要離開他，他只記得紀菲說，蕭哥 哥，我等你。 正文 青橙年代（番外一） 作者：brendondownx（蕭明） 字數：3035 ＊＊＊　　　　＊＊＊　　　　＊＊＊　　　 （番外一：紀菲） 舒華是平京育才中學的校花，紀建國是育才中學的籃球隊隊長。 紀建國一直喜歡舒華，從高二到畢業工作。他工作努力，雖然錢不多，但是 只要能夠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給舒華買。舒華似乎被他感動了，兩人真的談起 了戀愛，一年後，舒華嫁給了紀建國。 兩人育有一女，取名叫紀舒。 紀舒的母親舒華有一個姐姐，也是極好看的，舒華姐姐有一個女兒，叫顧純 熙，純熙比紀舒大六歲。紀舒從很小就聽說過純熙表姐的大名，大概就是八歲就 發表文章掙稿費的天才少女之類的。 紀舒很是像她母親，從小生得漂亮可愛。不過除此之外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 小女孩。直到她五歲那年，母親舒華不知為何拋棄了父親和自己，甚至拋棄了娘 家的人，離開了家，獨自去了鵬城，和一個官二代好上了。 大概是出於某種扭曲的佔有慾，舒華在拋棄紀建國父女二人之前，還以計劃 生育和不願意帶套為理由，騙紀建國去做了結紮手術。 結紮手術是會切斷輸精管的，使得男性不可恢復地失去生育能力。 用舒華的話說，就算她攀上了別人，但是也不想籃球隊長初戀男友和別人生 孩子。 紀建國開始酗酒。經常喝醉，喝醉了以後就開始發酒瘋。 紀舒這時候才開始感覺到生活的痛苦。她的母親離她而去，她的父親常常喝 醉，然後就罵她，打她，似乎把她當成了仇人。也許是因為不幸的經歷，紀舒迅 速的早熟。她一點不像五六歲的小孩一樣，她忍受這生活的苦難，盡量不給父親 和別人添麻煩。 直到，紀舒六歲生日那天。 紀舒一個人吃了幾大包零食，算是悄悄地給自己過了生日，晚上十點了父親 依舊沒有回來，她就上了床，在被子裡輕聲許願，「希望能有一個溫暖的房子， 在那裡，我不用提那麼沉的開水壺，不用自己每天拖地。那裡有一個大姐姐，她 抱著我，她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她的眼神是那麼溫柔，她從來不罵我，也不打 我，她會看著我，對我說，」紀舒，我愛你！「」 紀舒想著，正向自己道著晚安，突然有人衝了進她臥室，一把掀開了她的被 子，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那是他的父親紀建國。紀建國眼裡有著她從未 見過的瘋狂神色，他單手將紀舒的雙手捉住，另一隻手就伸進紀舒的衣服裡亂摸。 紀舒死命掙扎，卻被他用大腿夾住了腰，紀舒能感覺到一根堅硬的東西，在 自己胸腹處戳著。 「不，爸爸，不……」紀舒死命的喊。 紀建國只若未聞，一巴掌煽了過去。打的紀舒臉都腫了。一手掏出那玩意， 一手掏掐住紀舒的脖子，就把自己的臉往自己吊上按。 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紀舒哪裡有力氣抵抗，只能死死咬住牙齒，不讓 他塞到自己嘴裡。 紀建國似乎有些不耐煩，又煽了紀舒幾個耳光，嘴裡喊道，「臭婊子，榜上 當官的了不起了，老子照樣操你的嘴，婊子！」 直打得紀舒的臉都失去了直覺，紀舒還是不張嘴，他又把紀舒按倒在床上， 一隻膝蓋頂這紀舒腿之間，就要頂開紀舒的雙腿。紀舒只覺得就算使出吃奶的力 氣也沒有能把那只腿推開。 紀建國用膝蓋頂開紀舒的雙腿，嘴裡發出獰笑，便要用吊去戳紀舒兩腿之間。 紀舒只覺得難受得寧願死掉，竟然就吐了出來。她晚上吃得多，竟然吐一床，紀 建國聞著這樣的臭味，也沒有了性致。提上褲子就走了。 紀舒跑去鎖了門，又搬了椅子砥住門後面，才鑽到了床地下。她又開始吐， 吐了兩次之後，再吐不出東西，就跪在地上，弓著腰幹嘔。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舒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聽見了敲門聲，只躲在床下發抖，終於父親還是破門而入。 卻沒想到即沒有打她罵她，還向她道歉，幫她收拾乾淨了床鋪。 這天以後，紀舒父親不再打她，只是這令紀舒更加恐懼，因為她總是不時能 從父親眼神中，隱約看到昨天晚上那種光芒。她覺得父親，總是不時得摸她的屁 股，常常用那兒一根棍子抵著她，而且越做越過分。 她想找人求救，卻發現只要和大人接觸，父親都會盯著她，終於她趁著上幼 兒園的時候告訴老師，老師卻告訴了她父親。她被父親關了兩天，沒上學沒給吃 得，就只能在房子裡餓了，直到她答應父親，讓他為所欲為，只要她還能上幼兒 園。 在房間裡憋了兩天，身上又髒又臭，臉上又難看。紀建國大約是覺得煮熟的 鴨子了，也不急這一天，便沒有當天日她。 第二天，紀舒卻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出去，她想找警察局，卻也不知道是 哪裡是警察局。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在街上跑著，誰看到恐怕都會覺得異常。紀 舒遇到兩個好心人，問她家在哪裡，她便說她想去警察局。到了警察局，她試探 了一番，發現警察似乎只是在敷衍她，便想問出她爸爸的聯繫方式，她就喊肚子 疼。又偷偷從警察局溜了出來。 她直到走到實驗小學，她想起這是她表姐顧純熙所在的學校。死馬當活馬醫， 便來找了顧純熙。她隨便問個人，竟然就知道顧純熙在幾班。 顧純熙看到自己表妹找來了，也是非常驚訝。上前拉住了紀舒的手，感覺到 她手冰涼，說道，「紀舒妹妹，你怎麼來了？」 紀舒眼裡露出了哀求的神情，說，「姐姐，我有悄悄話想和你說，我們去洗 手間說好嗎？」 紀舒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些話，想看純熙對父親什麼看法。顧純熙什麼城府， 哪裡不知道有異，她便說，「怎麼，和叔叔鬧矛盾了？和姐姐說，我一定幫你！」 紀舒咬了咬牙，指指自己的下身，說道，「我覺得這裡……這裡……難受， 你，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顧純熙覺得好笑，也不覺得幫小女孩看看有什麼難為情的，便幫紀舒脫了裙 子，輕輕用手掰開縫隙。 紀舒卻趁純熙一時不注意，卻拉住純熙的手就插到了自己的縫隙裡，她死死 盯著顧純熙，兩行清淚從臉上滑過，哀鳴道，「表姐，救救我吧！ 如果你也不幫我，我就只有死了。「 顧純熙感覺到自己食指在小女孩的體內，似乎戳破了什麼，鮮血順著手流了 下來，這才明白問題嚴重如此。她問紀舒，「這是女孩子非常寶貴的東西，為何 要這樣？」 紀舒只說，「姐姐，您若救了我，什麼最寶貴的東西都是你的。您若救不了 我，我這也是被父親奪去。」 顧純熙幾乎已經完全相信了紀舒的話，她輕輕的幫純熙擦乾淨下體的血，說 道，「你永遠是我的家人。」 紀舒才接著把最近的事情一點點說出來。純熙聽得咬牙切齒，只問道，「你 還要這個爹？」紀舒道，只要純熙姐能救我，我就一輩子是您的丫鬟。 顧純熙當即就帶了紀舒回家，等到純熙父母回來商量此事。紀舒發現純熙在 家似乎很有威信，她父母非常信任她。 紀舒在純熙家躲了一周。 一周後，紀建國進了監獄，顧純熙父母領養了紀舒。她從此天天跟著顧純熙。 一年後，紀舒執意改名紀菲：記住自己的過去就是一個錯誤。 兩年後，她升入實驗小學。 七年後，在表姐的安排下，她轉學到了蓉城。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請記住我們的網址http://www.xiaoqi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