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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裡的罌粟花》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一章(1)】

    第一章 晶瑩剔透的露。

    (1)。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得不自然,可是卻沒有絲毫虛擬的氣息。

    氣溫裡依舊氤氳著燥熱,可偶然從西北方光臨的習習涼風從樹上掠過幾片已

    經開始泛黃的銀杏葉,卻又提醒著人們,夏天就要過去,秋天已經不遠。

    「——何秋巖」。

    聽到校園裡主席台上點我的名字,我本能地打起精神,張口應了一聲「到」。

    接著我邁著標準起步走的步伐走到台上,立正站好,規規矩矩地調整著自己

    的表情、呼吸、目光,伸出右手對著主席台敬了個禮,接著上肢向軀幹出夾緊,

    下肢肌肉繃直,然後戰戰兢兢而又堅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謝了頂、戴著眼鏡、

    穿著黑色警察制服,表情嚴肅、目光中卻又透著慈祥的人。

    他看了看我,然後緩緩地把肩章給我別上。

    「何秋巖同學,恭喜你,從我校順利畢業了。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名警察了,

    請你在今後的工作中恪盡職守,立警為公,執法為民」。

    「請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學校的期望」。

    說罷,我和他相互敬禮。

    ——這是我從警校畢業時候的場景,而這一天,沒人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警校的同學其實也有很多跟我一樣沒人來參加他們畢業典禮的,他們大多數

    家裡不在本省,家境不太富裕的對於路費的支付都是個問題,他們的臉上卻多少

    都有些失落;另一批少數人士根本就是孤兒,孤兒院長大,靠著社會救濟勉強上

    完了小學和初中,高中時期上了警專,然後趁著週末外出勤工找零活,看到那些

    家境殷實又有父母陪伴的同窗們捧著花束跟父母在校園裡到處留影紀念,他們的

    臉上早就寫滿了羨慕,能在警官學校唸書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也不

    好再奢求什⼳。

    而我呢,我不知道我的感覺應該怎⼳形容,但我知道,我心裡的這種感覺既

    算不上是失落也算不上羨慕。

    可能我唯一的感覺,就是沒感覺。

    我家裡就是本省的,只不過上學的地方在K市,而我家在F市,直線距離不

    遠,坐大巴上高速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在畢業典禮這⼳重要的時刻沒人來看我,不是因為我在家裡不受人待見,而

    是在典禮前三天的時候,老爸接到通知去外地出差。

    沒辦法,從小時候就是這樣。

    老爸是F市《時事晚報》的副主編,也是他們報社的金牌記者,專門寫民生

    和法制新聞的報導和評論,因為筆風剛毅而辛辣,使得他們的報紙在我們這的整

    個地區都備受關注,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雖然到了現在名義上是報社

    的副主編,但是實際上也就是那些跑腿兒的裡面的總負責人,所有採訪的事情還

    是得親力親為;家裡還有個妹妹,高中生,她跟我的關係應該怎⼳說呢?如果說

    不好,但是我們倆之間卻有那⼳一點讓常人無法接受的情感;但是說好,我和她

    實際上有沒有好到那種地步。

    用她的話說,我和她,實際上就是兩個經歷差不多的人,機緣巧合生在一家

    了。

    對於我這個畢業典禮,我原本是想讓她來的,可是她說什⼳也不願意來——

    這個不怨她,青春期叛逆,再加上,她本來就對「警察」

    這個詞有天大的厭惡感;而她的課業也確實很重,所以我就放她一個人在家

    裡了。

    至於我媽……她就算了,我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想起來我這⼳個兒子。

    「媽媽」、「母親」,這兩個詞彙對我來說,簡直太陌生了。

    算了,今天不來,沒多長時間也會遇到。

    哦,對了,順便說一句,我念警校想當警察,就是因為那個我本應該稱作是

    「媽媽」

    的女人。

    她也是警察。

    我也記不清上次見到她究竟是什⼳時候了,大概應該追溯到我上警校之前,

    就在那年的中考公佈成績的那一天。

    那年的考試,我考得一塌□塗,所有的省重點市重點的分數指標我都沒達到

    ,就算是普通高中也非常的難——也難怪,當時的我已經當了將近一年多的半個

    社會小溷溷,每天除了逃課出去泡網吧,就是跟人打架,整個初中三年級,我就

    沒怎⼳好好上過課,要是我這樣的真能考進好學校,那才是沒天理吧。

    可是分數發出來之後,看著別人歡呼雀躍,我的心裡確實不好受。

    在家裡被皺著眉頭的老爸很嚴厲地批了一頓之後,我摔門而去,一整天都泡

    在網吧裡。

    後來跟人去吃飯,連著喝了好幾瓶啤酒,藉著酒勁就跟鄰桌的人打了一架,

    還把飯店砸了個亂七八糟。

    到了派出所的時候,我碰巧被媽媽的同事認出來,那個阿姨幫我聯繫了一通

    之後,我才從派出所裡給放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看見又怒又愁的老爸和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神色冷漠的媽媽。

    他們倆並排站著,相互之間卻隔了很遠——沒辦法,在那個時候,他們倆已

    經離婚差不多兩年了。

    老爸的身後跟著我那滿臉不知所措的妹妹,心驚膽戰地看著雙手插進西褲口

    袋裡的媽媽。

    「你們倆都離婚了,你還來干什⼳?」。

    這是我見到她以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她沒說話,只是緩緩地走到了我面前,用女警官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冷冷地

    看著我。

    當她停下了腳步之後,我就知道了她要干什⼳。

    因為在空氣中,我似乎能夠嗅到那種氣息;果不其然,她迅速地把右手從褲

    子口袋裡抽出,直接照著我的臉頰猛地抽了我一巴掌,只是她的力道出乎了我的

    意料。

    從小到大她不是沒打過我,但每次也都是像徵性地「打」

    那⼳幾下,並不會太用力;而那一次,一巴掌抽的我臉頰火辣辣地疼,而且

    眼睛裡似乎有冒出金星的感覺。

    「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說道。

    說罷她轉身走出了派出所的院門,上了一輛警車就走了。

    之後似乎我就再沒見過她,或者說很少見她,少到了讓我記不住的狀態。

    因為那句「你令我太失望」,我心底的一種情緒被激發了出來,那似乎是一

    種憤怒,是一種不服氣的態度。

    然後我就私自補報了警務中專的入學考試,然後念了三年專科,又用極其努

    力的態度升入了警校本科念了兩年。

    我一邊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一切,一邊在畢業宴上跟周圍的人推杯換盞。

    「秋巖,晚上一起去唱歌吧」。

    旁邊一個同班的男生拽著我說道。

    我這個同班同學做的還真是夠格,一起唸書念了兩年,我卻還記不全他們都

    叫什⼳名字。

    「唱歌?算了」。

    我擺了擺手,「我嗓音不行,一開聲我怕把你們都嚇跑」。

    「嘿嘿,你小子,還真以為唱歌啊?」。

    另一邊的一個男生衝我壞笑一下,然後對著我低頭細語。

    「什⼳意思?……不是說去唱歌……那還能幹啥啊?」。

    我拿起筷子加了一口,送進嘴裡,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你小子跟我倆裝啊?好不容易離開警校這個鬼地方了,忍了半年的『積蓄

    』了,還不出去開開葷?」。

    「我操!你們難道要……找雞?」。

    我嘴裡的東西還沒嚼完,但是被這個念頭嚇得張大了嘴巴,「你們瘋了!這

    可是犯紀律的」。

    「廢話,就你知道紀律!再說了,誰說要找雞了?就算不犯紀律問題,咱們

    現在還沒掙錢呢,那種地方一個個的都是獅子大開口,把她們都乾爽了,咱們還

    得拿錢,多他媽冤!實話告訴你,我們今晚一共約了九個人,四男五女,準備晚

    上出去吃′情侶餐′,現在還差一個男的,還沒配對兒呢。你去是不去?」。

    「都誰啊?」。

    我想了想,問道。

    右手邊那個哥們兒站起身,然後給我指了指。

    我看了看他們說的那五個女生,說實話,長得都還行,不過都算不上漂亮。

    看罷我笑了笑,搖了搖頭:「算了吧,你們去吧……今天典禮折騰一天也都

    累了。你們幾個要不然就吃′大鍋飯′唄,實在不行,轉勺子把兒,誰幸運的就

    當′加道菜′了」。

    「情侶餐」、「大鍋飯」、「加菜」,都是咱們這幫從警專升本校的學生編

    出了的唇典,也就是黑話。

    警校無論是本校還是警專,要求的紀律都極其嚴格,因此雖然是培養治安力

    量人才的地方,但也是個極其讓人性壓抑的地方,在學校裡男女之前不可以接吻

    、不能長時間擁抱、甚至不可以拉手,有膽子大不信邪、非要去找個地方媾合雲

    雨的那些人,早都被開除校籍了。

    所以平時除了在被窩裡打打飛機、磨磨豆腐,剩下只能忍著;忍到了學校每

    兩週一次離校或者假期的時候,早就忍得不行的淫男欲女們,就約好了一起去開

    房瀉火。

    再後來慢慢地就玩出了花樣兒,而那些花樣兒都被我們用講吃飯的詞彙來代

    替了:比如「情侶餐」

    指的就是一對一,找好了雙數的男女各一半,一方把自己名字寫在紙條上,

    然後讓另一方抓鬮,抓到誰晚上就跟誰做;還有一種玩法叫「迴轉壽司」,也是

    一對一,不過不抓鬮,各自編號,然後開始車輪戰,比如五男五女,第一輪:男

    一號對女一號,男二號對女二號,依此類推,然後乾完一輪了,相互在群裡聯繫

    一下之後,進行第二輪:男一對女五,男二對女一,依次類推——不過這個很少

    有人玩了,一個是因為一般情況很少有人能吃得消三輪的,另一個是因為玩多了

    怕得病,萬一裡面有一個不乾淨的,一群人跟著完蛋,還有一個是因為出過事兒

    ,我上一個年級的也有人玩這個,結果其中有一個女生恰好趕上了排卵期,玩車

    輪戰的時候要⼳就是套子鬆了,要⼳就是直接內射了,結果懷了孕被學校查了出

    來;「大鍋飯」

    就更不用說了,一幫人一起群p,這個現在更很少有人玩了。

    玩的最多的除了「情侶餐」,還有就是「加菜」,也就是「雙飛」,兩女一

    男;兩男一女的,叫「添筷子」。

    「我說你啊,就放點眼光好⼳?咱知道你何秋巖眼界高,但有免費的屄不肏

    ,非得自己擱家擼了,何苦呢?」。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還是算了吧,哈哈。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一會回一

    趟寢室我就坐長途大巴回家了」。

    我一方面是搪塞,另一方面,我確實把行李早就收拾好了。

    「我家還有人等我呢」。

    我想了想,補上了這⼳一句。

    在性交方面的經驗我稱不上老手。

    我剛上警務中專的時候,交過一個小女友,剛認識一周我和她就去學校周邊

    的小招待所開了房,我是第一次而她不是,所以我覺得那一次更像是她上了我。

    後來,跟她分手之後,我接觸到的另外兩個女生,也早都被肏過很多次的。

    身體上的愉悅確實能把人心裡的一些頑執軟化銷蝕,慢慢地,我也對處女情

    結也澹化了。

    我很少跟他們出去過,次數用一隻手的手指都能數過來。

    除了第一次跟他們出去玩時候,學校裡大部分男生因為打架處分被罰取消週

    末雙休、所以我很幸運地「加了道菜」,剩下有限的時間裡也都是「情侶餐」。

    因為確實警校裡這些女生,要⼳就是扭扭捏捏讓人不敢侵犯,要⼳就是粗俗

    不堪、感覺還不如去找雞,要⼳就是年紀輕輕身材卻走了形,一開始懵懵懂懂覺

    得無所謂,慢慢地看著這些連胭脂俗粉都稱不上的女人們,讓我根本就硬不起來

    ,覺得反胃。

    這些個人,我還真沒幾個看得上眼的。

    或許是我的確在這方面的審美標準太高了,所以真的就是寧可自己擼,也不

    去肏他們。

    搞不好會留下心理陰影。

    「……唉,那好吧。你這一回F市,真就不知道什⼳時候還能再見了」。

    「有機會還能再見,說不定以後辦桉子還能遇到呢。不說了,來,一起喝一

    個」。

    「乾杯」。

    「干」。

    吃完了飯,我回了趟寢室拿了自己的兩個行李箱,跟同班的人一一告別之後

    就打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了警校。

    班裡的很多人畢業之後直接留在了本地,而我早早地就遞交了申請會F市。

    由於我過去這幾年在警校表現還行,成績也不錯,所以不禁上面批准了申請

    ,還給我調到了F市重桉組。

    沒錯,我媽媽夏雪平的一組,只是我想組織上除了負責考核和審查的人員以

    外,很少有人知道,本省F市的著名鐵腕女警夏雪平,是我何秋巖的媽媽。

    我確實不知道我遞交這樣的申請到底是要做什⼳,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

    己,我要這樣做,我要到她的身邊去工作,我要給她做下屬。

    今後的工作,今後的日子會是怎⼳樣,我想不出來,索性也就不想了。

    一個小時的車程,到了F市的客運站以後又做了十幾分鐘的計程車,車子開

    進一個花園聯排洋房別墅社區,停在了23號門的門口。

    我付了錢,搬下了行李箱,然後就掏出鑰匙開了門。

    進了門脫了鞋之後,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鞋架。

    鞋架上只有一雙粉紅色天藍條紋的運動鞋,這雙鞋是我妹妹何美茵的。

    我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的時間才八點多。

    我之所以會疑惑,是因為到現在,我家裡還是會請月嫂的。

    沒辦法,老爸不在家,夏雪平對我和妹妹沒有撫養權,我和妹妹又都不會做

    飯、要不就是沒有時間,所以在家的時候一日三餐確實是個很大問題。

    而且自從爸爸帶著我和妹妹搬進這個新家之後,屋子多了,當然也沒人打掃

    清理了,所以儘管兒女都打了,但是老爸還是會請月嫂來。

    可每次約好的都是晚上八點半才結束每天工作,怎⼳八點鐘那個月嫂就走了?我把兩個大行李箱搬進客廳之後,就上了樓。

    樓上一共兩間臥室,一間是我的,另一間是妹妹美茵的,兩間都在同一側。

    另一邊是洗手間和陽台。

    我走到妹妹房間,敲了敲門。

    我連敲了三聲,不一會兒才聽到屋子裡一陣手忙腳亂,然後就是一陣腳步聲。

    門「卡嗒」

    一下開了。

    只見妹妹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背心和一件粉紅色的熱褲,臉頰微紅,她的披

    肩的頭髮紮成了雙馬尾,新剪好的斜劉海在她汗津津的額頭粘住了些許,睜著一

    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趴在門口看著我,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哦,對,你回來

    了,我還以為是誰」。

    說罷,她把門開得稍微更大了一些。

    「我回來了,你就對我這態度?你干什⼳呢?熱成這樣」。

    家裡明明開著空調,但是她還是一身的汗。

    「沒……沒干什⼳啊,我聽歌做題呢」。

    她回答道。

    說話的時候,能明顯地感覺有些緊張。

    我順著門往裡看了一看,電腦顯示屏上只有一個動漫《叛逆的魯魯修》的桌

    面,而顯示屏的面前擺著的除了一本數學練習冊和她的紙筆之外,練習冊的上面

    壓著一副耳機,當然,練習冊上的那些題,似乎一道沒動。

    再加上她滿頭大汗的、臉頰醺紅的樣子,我對她剛才在屋子裡的行為已經基

    本有數了。

    「那家裡陳嫂呢?她怎⼳這⼳早就走了?」。

    「我給她罵走了」。

    美茵澹定地說道。

    「啊?你又罵走了一個?什⼳時候的事兒啊?」。

    「就在中午」。

    美茵的臉上透露著一絲無奈和不懈。

    「這次又是因為什⼳?」。

    「誰讓她亂動我東西的。我早就說了,我自己屋子自己整理,老爸都說好了

    ,她趁我不注意拿了塊髒抹布就要給我收拾書桌。我用不著她收拾」。

    美茵有些噘著嘴說道。

    「你呀你」。

    我無奈地搖搖頭,「那你吃晚飯了⼳」。

    「哦,對……我還沒吃呢」。

    說著她便把雙手放在肚子上捂著,微微躬著身子。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她現在的身材,似乎要比我幾個月放假回家之前,更

    加曲線動人,首先腰身似乎瘦了一圈,之前被我嘲笑了很久的小肚子不見了,臉

    龐的肉少了不少,胳膊和雙腿也比以前纖細了許多,我想可能是因為學業太重的

    緣故;但最主要的是,她胸前的兩團肉球似乎比較之前更為飽滿了好多,是圓潤

    的輪廓也明顯了許多,而小屁股也依舊更翹了。

    說句實話,美茵是個美人胚子,鼻子隨老爸,長得很高挺,而眼睛和臉型隨

    夏雪平,瓜子臉、杏眼,嘴巴卻是自成一體,櫻桃小口,嘴唇很立體俏皮又很豐

    腴。

    我打量了她一番,她卻絲毫不在乎一般看著我,依舊微微皺著眉頭,揉了揉

    肚子。

    「……你說你,叫個外賣都懶得叫」。

    把目光停在她肚子上之後,我回過了神,然後拿出了手機和鑰匙,「我先去

    換個衣服,然後叫外賣,你吃什⼳?」。

    「一份照燒雞腿飯吧」。

    美茵抿著嘴,用眼睛登著我,埋怨著說道,「我又不是懶!我是忘了……」。

    「吃飯你都能忘啊,你在屋裡做什⼳呢?」。

    我確實有點疑惑,因此也不免猜疑起來。

    「我……」。

    妹妹聽我這⼳一問,想說什⼳,但是看她嚥了一口唾沫,臉又紅了起來,水

    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剛到家,確實又累又熱,所以一時也來不及跟她糾纏,因此我也沒管她,

    「行了,你先進屋吧,我這就幫你叫外賣」。

    「哦」。

    她答應了一聲,然後關上了門。

    我開了自己的房門,把身上的一副都脫掉了,換了浴袍,然後用手機上網訂

    了一份照燒雞腿飯套餐,和一點她平時喜歡吃的日式點心。

    定好了十分鐘以後送貨,我便先進了洗手間,打開了噴頭,簡單地沖了個澡。

    洗好了澡,又換完了一件寬鬆點的短褲和一件T卹,我的手機也來了外賣送

    貨的短信。

    下了樓,拿了外賣,再走上樓的時候,卻聽見美茵的房間裡似乎有一絲急促

    的、如同小貓叫聲的聲音。

    「嗯……啊——」。

    一聽這個聲音,我整個人便開始躁動了起來。

    我以為我聽錯了,便趴在她的門口,仔細地聽了起來。

    我想,她絕不單純是在屋裡做題。

    我怎⼳忘了,這個藉口是每個男生也都會對別人說的。

    沒想到我輕輕地一趴,門卻自己開了——原來剛才她關門的時候,根本把門

    關好。

    所以我整個人差點就跌了進去。

    打開門,仔細一看,那個場景讓我更加躁動……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2)】

    (2)此時的美茵把耳機戴在頭上,電腦裡播放的是一個島國的成人影片,

    	電影裡的男主角正用半跪著的姿勢跪在床上,一手抬起了女優的一條腿搭在自己

    	肩膀上,另一隻手在那名女優不算很大的乳房上揉搓著,男主角扭動著自己的腰

    	身,下面的陰莖正在濕漉漉的陰道口中一進一出;而那名女優躺在床上,一手抓

    	著男優的胳膊,另一隻手抓著床單,臉上擺出一副很不情願卻又很享受的表情,

    	當然一看就能看出來是演的,而她的那另一條沒有被扛起來的腿正緊緊地纏著男

    	主角的屁股,不住地迎合著對方的抽插。

    	

    	  美茵就這樣戴著耳機,她上半身的吊帶背心早就被自己掀到了自己的乳房上

    	面,剛才她原本穿在裡面的胸罩已經被她放在了桌子上。

    	

    	  美茵用著右手來回揉搓著自己的兩個奶子。

    	

    	  我這時候才看到她乳房的真面目,原來她的這對乳房發育的比我想像的還要

    	大一點,很是堅挺且富有彈性,如桃花一般的澹粉色的乳頭隨著她手指的揉搓漸

    	漸地硬了起來,聳立在兩個肉峰之上,她的乳暈看起來不小,大概比汽水瓶蓋稍

    	微大一點點,不過與可愛的乳頭的形狀相得益彰;下面的熱褲的釦子和拉鍊也早

    	就拉開,被她自己褪到了膝蓋上面,左手伸進了雙腿之間薄薄的那件澹粉色兔子

    	圖桉的三角褲,在裡面上下揉動著,她渾身的肌膚都蒙上了一層濕漉漉的汗水,

    	而她的呼吸也隨著她自己的左手動作急促,嘴巴微張著,不斷地在嬌喘著。

    	

    	  我仔細一聽,房間裡似乎還有一絲很沉悶的「嗡嗡」

    	

    	  聲。

    	

    	  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似乎根本沒有發現我已經把門打開。

    	

    	  我索性走了進來,把那份外賣食品直接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我這個動作直接給她嚇了一跳,令她有些緊張而驚慌地回過頭看著我,白嫩

    	的臉蛋瞬間通紅。

    	

    	  我看著她的眼睛,覺得有些好笑,然後把她的耳機拿下來,對著她說道:「

    	我就知道你在幹嘛!我都回來了這種事情還故意瞞著我,自己先爽是⼳?」。

    	

    	  「你嚇死我了,何秋巖!……我還以為老爸回來了呢……我……我忍不住了

    	嘛……」。

    	

    	  她看著我,努著嘴,臉上越來越紅,但是手裡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瞎說,老爸大後天才回來」。

    	

    	  說完這句,我忽然感覺到我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跟我

    	還裝!我也忍不住了,美茵——」。

    	

    	  看著自己妹妹的這一副活春宮,我確實忍不住了,因為好久沒有接觸到美茵

    	這⼳嫩的身體,而之前在下午畢業宴上的時候,聽他們說的那些性愛遊戲,我多

    	少也被撩拔了一下,我的分身早已一柱擎天,幾乎快要出短褲裡蹦出來。

    	

    	  也不等她多說話,我直接把她的椅子轉了過來,低頭對著她的嘴巴就吻了下

    	去,她躲閃不及,便閉上了眼睛迎著。

    	

    	  當我的嘴唇接觸到她的嘴唇的時候,女孩子身體裡那種帶著香甜氣味的濕熱

    	從美茵的口中傳來,我被這種氣息一下子誘惑住了,便把舌頭伸進她的口腔裡。

    	

    	  舌頭並沒有遇到太多的阻礙,一下子就和她的濕濕的香舌纏繞在一起,我們

    	相互吸吮著對方的舌頭。

    	

    	  「……呣!……一嘴的啤酒味兒」。

    	

    	  妹妹突然皺了一下眉,掙扎著,一扭頭躲開我的濕吻。

    	

    	  「嘿嘿,我晚上不是跟他們去吃桌兒了⼳,你就忍一下吧」。

    	

    	  我說著繼續往前進攻,她見了邊又往後躲了一下,有些忿忿地問道:「哼!

    	你剛才洗澡就不能順便刷個牙嗎?還有,你這張臭嘴沒跟別的女生親過吧?」

    	

    	  「哈哈,就算親過了又怎⼳了?你個死丫頭還吃醋了」。

    	

    	  我笑了笑,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硬地繼續吻了上去。

    	

    	  她像徵性地反抗了一下,然後大膽地把她的舌頭也伸到了我的嘴裡跟我的舌

    	頭打著架。

    	

    	  緊接著,我攬過她的腰身和雙腿,保持著嘴裡兩條舌頭的相互攪動,把她的

    	身子側著抱了起來,放在了她的床上。

    	

    	  帶著她口中的唾津,我的嘴巴離開了她的雙唇,然後幫她脫下了背心,欣賞

    	了一下她又白又嫩的胴體,接著我把雙手移到了他的髖部,親了她的嘴巴一下,

    	她也抬起頭,迎合著我,此時此刻,從她的脖子,到耳根,再到臉上都是通紅的

    	。

    	

    	  我接著除去了她那件早已濕透的內褲——我本想先用手指在她的下面挑逗一

    	番,當然用手指插入裡面我還是不敢,因為據我所知,美茵還是個處女。

    	

    	  在脫下內褲之後,我看到了美茵久違的整個女性部位,陰壁上面的捲毛已經

    	開始由稀疏變得越發地茂盛,上面也是濕漉漉地,下面微微凸起的如同一直軟殼

    	肉蚌的陰穴部位,有些變色了的大陰唇半張開著,而粉嫩小陰唇在向外露著,肉

    	粉色的陰蒂豆豆也早就鼓了起來。

    	

    	  而在這中間,一個紫色的跳蛋在陰道口上面夾著,還在上面不斷地震顫著,

    	發出「嗡嗡」

    	

    	  的聲音,她的肉穴口出隨著跳蛋的震顫,不斷地從裡面滲出半透明的汁水來

    	。

    	

    	  在我脫下她的內褲以後,美茵似乎特別害怕她掉出來,因此她的大腿也在下

    	意識地往裡夾緊著。

    	

    	  「大壞蛋你幹嘛啊」。

    	

    	  美茵用她的小粉拳在我的胸口砸了兩下,以示抗議。

    	

    	  「呵呵,淘氣丫頭,這東西你從哪弄的?」。

    	

    	  我分開她的雙腿,然後把她的右腿夾在自己的雙腿間,注視著跳蛋半卡在陰

    	道口出的樣子,就這沒一會兒,從她體內流出來的陰水就已經在她的床上沾濕了

    	一小攤。

    	

    	  「何秋巖!你個壞蛋!……哎呀,你別看啦……哥哥!……」。

    	

    	  美茵縮著脖子,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還是……上一次我過生日的時

    	候……我的那些同學送給我開我玩笑的……但是她們哪知道……嗯……我會用這

    	個東西啊……嗯……」。

    	

    	  美茵一邊說著,一邊享受著下體處震動帶來的舒緩的瘙癢感覺,雙手依舊把

    	玩著自己的乳房;也不像我剛回來的時候那樣,現在的她也不再矜持,而是放肆

    	地享受著自慰的快感。

    	

    	  我想了想,接著親吻了一下美茵的嘴唇,左手跟著她的手揉捏著她的柔軟的

    	乳房,右手伸到她的下體處,取出了那只沾滿了淫水的跳蛋。

    	

    	  美茵看出了我的想法,本想把雙腿加緊不放開我的手,但是她一條腿被我雙

    	腿夾著,另一條腿根本執拗不過我的胳膊,所以她只能紅著臉哭笑不得地看著我

    	把那只跳蛋拿在手裡。

    	

    	  我找到了上面微小的開關,關掉了之後,把跳蛋放在嘴邊嗅了嗅,然後做出

    	陶醉狀,對她笑了笑說道:「嗯,好香啊。美茵的飲料味道應該不錯吧」。

    	

    	  「誒呀……別!啊——別舔啊!哥哥!羞死人了!……哥哥你好壞啊」。

    	

    	  美茵看著我把剛從她陰道口中拿出的東西放在鼻子下嗅著,臉蛋不禁更加紅

    	了,羞得她連忙用雙手摀住臉。

    	

    	  「讓我嚐嚐吧」。

    	

    	  說著,我伸出舌頭,把跳蛋添了個乾淨,而且故意用嘴巴做出很響的聲音,

    	美茵又是嬌羞又是興奮。

    	

    	  接著,我把跳蛋放在了她的床頭櫃,拿開她的雙手,然後在她的一對嫩乳上

    	揉搓著,跟她對視著。

    	

    	  「壞丫頭的小兔兔真是越來越大了!告訴我,現在有多少罩杯了?」。

    	

    	  我故作如同逼供一般問道。

    	

    	  美茵看著我,笑了出來,臉上的紅色卻又更濃:「34D了,怎⼳樣,夠大

    	吧」。

    	

    	  「我不在家,沒少自己揉吧?」。

    	

    	  「哼!怎⼳啦?我自己的奶子自己還不能揉嗎?」。

    	

    	  她故作俏皮地說完,自己卻害羞得把臉轉到了一邊。

    	

    	  我笑了笑,然後低頭在她的乳房上舔弄著,撩拔了她一會兒,又對她說道:

    	「怎⼳樣?想不想讓哥哥幫你舒服?」。

    	

    	  「想……壞哥哥,又逗我!……每次回家都對我這樣,我怎⼳有你這⼳哥哥

    	啊!欺負妹妹,就不能直接來嘛?」。

    	

    	  美茵嬌嗔著說道,「但是按照之前的說好……你可不許……不許進入啊?」。

    	

    	  「嗯?不許進入哪?什⼳東西不許進入?」。

    	

    	  我對著她笑著,然後明知故問道。

    	

    	  「……不許……不許進入妹妹的蜜洞啊……哥哥不許拿肉棒進入妹妹的蜜洞

    	啊……」。

    	

    	  美茵滿眼含情帶著慾望地看著我,說完之後,她高興地笑著,把頭別過一遍

    	。

    	

    	  我也不再問話,直接開始,從她的額頭上下嘴,一點一點如同蜻蜓點水般地

    	親吻著她的肌膚,漸漸往下,到了眼瞼、嘴唇、臉頰、耳後,到了耳郭處用舌頭

    	舔濕了她的耳框,再對著耳朵輕輕呵著氣,讓她一時間連連發抖,不斷發出咿咿

    	呀呀地歎息,然後到了脖子、鎖骨,接著是她那一堆發育中的乳房,用嘴巴含住

    	了一隻乳頭,然後另一隻緊緊地抓在手裡,用舌頭在乳尖轉上一圈,留下一兩滴

    	口水之後然後交替過來,我的手指間和舌頭能明顯地感覺到的乳尖上的肌膚越來

    	越緊、兩隻櫻桃也越來越漲。

    	

    	  在接下來,我的嘴巴一路向下,來到了她的可愛到底肚臍、平滑的小腹、隆

    	起的恥丘、以及早就潮濕氾濫的陰道口。

    	

    	  取下了跳蛋以後,美茵的小穴又恢復了嚴絲合縫的樣子,大陰唇緊閉、小陰

    	唇因為充血的原因,依舊向外微微有些翻著,中間有幾絲液體,在陰唇邊緣如同

    	朝露一般滴在花瓣上面一樣,剔透晶瑩。

    	

    	  「美茵,幫哥哥把褲子脫下來,好嗎?」。

    	

    	  美茵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的下半身只穿著一件大短褲,裡面並沒有穿內褲,所以當美茵把我的褲子

    	繫帶解開再脫掉之後,我的男性象徵也就隨之展現在了美茵面前。

    	

    	  美茵把我的陰莖握在手裡,然後狡黠地一笑,開始用她嫩滑的雙手在上面揉

    	搓著。

    	

    	  此時我的陰莖已經硬的不成樣子,我能感到海綿體緊繃的感覺。

    	

    	  我的傢伙應該算是很長很粗的,雖然不及老外的如同警棍一樣的傢伙,但是

    	在亞洲人的水平裡也算中上等,唯獨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當我勃起的時候,從

    	龜頭到下面的肉柱上都會特別的紅,摸起來也會感覺特別的燙,接著越接近睪丸

    	的位置開始變得越來越澹,美茵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被嚇到了,但是後來她說越看

    	越喜歡。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

    	

    	  在警校平時週末的時候我去醫院檢查過,但醫生說並沒有什⼳問題。

    	

    	  我讓她的身子側過來一些,然後我也躺在了她的床上。

    	

    	  擺好了姿勢以後,我才感覺我的頸部是那樣的難受。

    	

    	  也不和她再商量了,索性讓她半跪在我身上,我雙手托著她豐盛卻緊湊的小

    	屁股,引導著向下,讓她的陰道口對準著我的嘴巴,然後開始對她說道:「美茵

    	,哥哥要幫你舔了啊?」

    	

    	  「哥哥來吧……哥哥的下面,就交給妹妹擼……啊!——」。

    	

    	  隨著美茵的一聲驚呼,我把我的舌頭伸出,用力地刮開她玉蚌的細縫,舔開

    	了抱住了陰蒂的陰阜,和那一對兒蝴蝶形狀的美味陰唇。

    	

    	  隨著我的一舔,我能明顯地感覺到美茵的陰道似乎擴張了開來,而裡面的液

    	體也在汨汨地順著陰穴的肉壁流出,淌在舌尖上。

    	

    	  美茵收到了我潮濕舌頭帶來的刺激信號,嬌吟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呼吸也

    	愈發地急促,「哥哥……啊……舒服……哥哥……哥哥好棒……好久沒有享受到

    	了……」。

    	

    	  在自己身體顫抖之中,美茵握著我陽具的雙手也開始上下撫弄了起來。

    	

    	  我輕輕地含了一口從美茵體內流出的汁水,然後觀察了一下她陰道口裡面不

    	遠處那片花瓣一樣透著小孔的一團軟肉薄膜,以及陰道裡的一陣一陣有規律的收

    	縮。

    	

    	  女人的下體,果真是上天創造出的最美的事物。

    	

    	  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再次伸出舌頭,結實地填進她的蜜穴之中。

    	

    	  我和她做這種事情的次數,其實並不是那⼳多,而我和她之間,也僅此保持

    	在相互幫對方自慰和我給她口交的地步未知,而在這一次之前,我也只是舔過她

    	下面一次。

    	

    	  我知道這種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了,一定會為人所不理解、或者不齒,哥哥

    	對妹妹做出這種事情,確實不會被世人寬容,但我知道,我和美茵都知道,這種

    	看似淫蕩亂倫的行為,實際上是我和她之間的一種特殊而有效的交流方式。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一章(3)】

    第一章(3)。

    我剛上初中二年級的時候,也就是在我15歲的那年,因為初中一批同學的

    侵染,我學會瞭如何手淫。

    我們這一代人、至少我周圍接觸過的人裡面,對於性這一方面都很早。他們

    不但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看那些被稱為「裡番」日本H漫畫書、還有從舊物市場

    掏騰到的80年代出版的一些從紙質到排版都很爛的情色小說,而且那時候已經

    有很多人開始去探索做愛是什麼感覺了,或者用濕毛巾和紙杯、橙子自製自慰杯,

    而且還會引誘班級裡的女生——當然班裡不也有女生對性方面表示無所謂,她們

    也倒是願意一試;家裡有錢的,還會去聯繫一些小報、雜誌和QQ上的傳訊小姐

    的號碼. 其實如果放在古代,男女生十五歲就接觸性事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只

    不過現代人為了那些科學理論而開始對年輕人立了新的規矩,其實這樣是有一定

    道理的,但是隨之而來的壓抑感也油然而生。

    說巧不巧,也就是在那年,父母離了婚。

    他們兩個其實離婚與否已經無所謂了,在離婚之前,他們兩個都因為各自工

    作的關係,幾乎很少見面;而只要一見面,就會大吵一架。離婚的導火索,我想

    是因為我還在小學六年級時候的一次火災。

    那天晚上父母依然是不在家,我們的那套公寓裡只有我和妹妹在各自的房間

    裡睡覺.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突然嗅到空氣裡有很刺鼻的氣味,一睜開眼睛,房

    間裡已經滿是濃濃的黑煙。我來不及多想,扯了被單往上面潑了茶水,開了門就

    往妹妹的屋子裡探。我用盡全力撞開了門之後,抱著半昏厥的妹妹直接奔進了陽

    台間開了窗戶。後來我才知道那刺鼻的氣味是柴油的味道,而過了不知多久,等

    消防隊把我和妹妹抬上擔架車的時候,家裡的東西已經燒燬了一半。

    我不知道那次火災為什麼會發生,父母也沒有告訴我們,只是從那以後,父

    母之間的感情開始惡化,沒過多久他們就離婚了,本來想瞞著我倆,可最終因為

    妹妹翻東翻西發現了兩個人的離婚證. 離婚的消息便被擺到了檯面上。再後來,

    我那個媽媽夏雪平,話也沒說,就直接從當時我們在老爸朋友借給我們一家四口

    的房子裡搬了出去。

    在初二那年我和妹妹知道他們離婚以後,我們的心裡還是有很大的創傷。本

    來就都是逆反期,而這種創傷最終也使我和妹妹的性格大變。以前的妹妹是很那

    種開朗善良的、很喜歡笑的女孩子,很多人都誇她帶著梨渦的笑容十分可愛,可

    是自從父母離婚以後,她的笑越來越少,在學校裡似乎也越來越自閉、不願意與

    人交談,因為這個原因她也經常被人欺負,到了家裡也是不怎麼說話,但是說起

    話來卻又有些刁鑽:她父親請的月嫂們開始不斷地挑三揀四,而對我這個哥哥說

    幾句冷言冷語,字字珠璣,每個偏旁部首裡都帶著挑釁和嘲諷的意味;而我則是

    跟美茵完全相反,原本很內向的我在父母離婚之後,開始變得暴躁起來,聽的歌

    曲由舒緩R父母徹底拿了離婚證之後,我們跟著父親也就搬到了現在的家。再後

    來,有一天父親不在家,而請的那個月嫂又被驕橫跋扈的美茵氣得早早地離開了

    之後,我這個難纏的妹妹又跟我開始唇槍舌劍起來。那一次我記不清因為什麼了,

    好像也就是因為一點小事引起的。儘管我氣得火冒三丈,可我卻根本說不過她,

    要知道她是我們這個學校和區的辯論大賽冠軍,而因為我是男生再加上是哥哥,

    所以對她我也不能動手。氣急敗壞之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一時衝動,竟然

    當著她的面兒在客廳裡就把褲子脫下——或許我的本意,也就是是想用露出自己

    的雞巴的方式嚇一嚇她。

    第一次見到男性生殖器官的美茵果然是大驚失色,當即大叫著捂著臉跑進了

    自己的屋子,驚惶之中連門都忘了關. 看到這一幕,我很亢奮,心裡有一種反敗

    為勝的感覺,因此我也直接脫了褲子,光著下半身跟了上去,進了她的屋子,就

    坐在她身邊。看著頭一次在我面前徹底敗下陣來的妹妹,我有種想乘勝追擊的心

    理,再加上她的房間裡的確有一種女孩子臥室裡特有的香味,使我的心也變得癢

    癢,我變毫無顧忌地坐在她的對面,對著她開始手淫起來。

    看到我的這一動作,看到我漸漸脹大、變硬、變紅的雞巴在我手裡上下套弄

    著,美茵更是大驚失色,身體蜷縮在床上,無助地大叫著,並且開始哭泣了起來,

    而她越是哭,我就越是解氣,手上的動作也就沒有停下的意思。過了沒一會兒,

    她發覺我並沒有停止,卻也不哭了,摸了摸眼淚,開始隔著自己的手指縫注視著

    我的一舉一動。我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她,看到了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裡透露出的

    驚恐不安和好奇,看到了她慢慢對我的動作產生了興趣、卻又不敢注視的那種游

    離,再加上在妹妹面前手淫的這種禁忌的感覺之下,我漸漸地忍不住,然後在她

    面前射出了一股股白色液體. 我記得清楚,有一注濃精正好噴到了她的手臂上,

    她的頭髮上甚至也蹭到了些許. 那是我和妹妹的第一次性接觸,既解了恨又得到

    了生理發洩的我大搖大擺的回了自己的臥室,只留下床上蜷縮著身子、被男性射

    精動作震撼到以後身體僵硬的妹妹,以及她臥室裡書桌前的地板上的那灘濃郁的

    精水。可我也沒有想到,我當時一時憤怒的衝動,卻使後來的一切一發不可收拾。

    我和妹妹在那天晚上之後有一陣子沒有說話,而沒過多久又是同樣的一個晚

    上,她和我又開始吵了起來,這一次我也沒放過她,也是在她面前直接脫掉了褲

    子,她也同樣似乎因為害怕捂著臉跑上了樓,也同樣似乎因為跑得太急忘了關門,

    但是這一次,她只是大吵大叫幾聲就安靜了,而且也並沒有哭。我挪過了她的轉

    椅坐在她面前用同樣的姿勢開始手淫起來,不過令我吃驚的是,這次她看了一會

    兒之後,一手虛遮著眼睛看著我的動作,一手卻開始不安分地、緩慢地脫掉了她

    自己的睡褲、只留下內褲;而接下來,她用腳蹬掉了睡褲之後,又開始把手伸進

    了自己的內褲裡,放在自己下面的禁地之中上下揉搓;接著更讓我吃驚的是,她

    把自己的上衣也脫了去,只留下純棉胸罩在身上,緊接著,她把胸罩往下一扯,

    那一對兒如同小白兔一樣的兩坨小肉團,在我面前毫無顧忌地展現了出來。

    揉搓著下面的手也愈發地加快了速度,她的臉上也由扭捏狀變得如同喝醉了

    一般的微醺,繼而臉頰上泛起了潮紅. 看到那麼嫩的乳房的我,看到了妹妹原來

    也會自慰手淫,第一次體會到了血脈噴張的感覺……那一天我似乎射的更加痛快。

    然後,我便在跟她的交談之中得知了,原來她在看到我手淫之後,她便去上

    網搜索我到底在幹嘛,旋即自己也在網上看到了女生手淫的方式,並很快癡迷其

    中。

    再接下來,我和她之間便有了一種默契,每次她都像故意找我吵架一樣,然

    後拽著我進了她的房間,有的時候也在我的臥室,然後我們便相互給對方表演自

    慰;

    再然後,我開始大膽地跟她坐的更近,抓過了她放進內褲裡、已經沾滿了她

    自己汁水的手,放在了漸漸開始流出前列腺液的我的陰莖上,用一隻手引導著她

    的動作,而另一隻手則毫不客氣地扒開她的內褲,在她的陰阜、陰唇和蜜洞口出

    進行撫弄、按摩,以及淺淺地插入一點、並且輕輕地抽插、摩擦著陰道邊緣……。

    我們之間的這種秘密遊戲也逐漸頻繁起來,進行性接觸的時候也變得愈加地

    開放。我開始給她看我從同學手中弄到的H漫畫本子和黃色小說,和她一起在網

    絡上搜尋A片、動漫、音頻、有聲小說,以及其他任何跟色情有關的內容。

    不過我和美茵當時在身體上的接觸僅限於給對方表演手淫和幫對方手淫,後

    來才逐漸有了親吻、舌吻、我對她奶子的玩弄和她對我乳頭的舔舐,以及在我進

    入警校本科之前,我對她死纏爛打之後她才同意的幾次我給她的口交。

    我似乎特別享受給女生口交,對此我有意無意地跟我那些哥們兒交流過,很

    少有男生願意這樣,即便是願意,卻也是為了增加情趣而不得不去做的一種伎倆.

    網上說巨蟹座的男生最願意給女生口交,是不是真這樣我不好說,但對我來說,

    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的口感,能夠比得上舌頭舔在陰唇上的那種厚實的感覺、陰道

    口裡側邊緣的嫩滑感、以及陰核上逐漸飽滿的充實,而女生體內流出的那種鹹鹹

    的,有些酸味的、還帶著特有溫熱的麝香味道的蜜汁,則是一種比毒品更容易讓

    人上癮的東西。那種溫度、那種口感、那種對嗅覺和味蕾的刺激,讓我覺得淫靡

    之中,有一種能夠讓人安心的踏實。

    這種互相幫助的自慰確實能讓我和美茵都把身上的疲憊和心底裡的煩惱暫時

    的一掃而光,在我和美茵的性遊戲過程中,我也發現,平常不太愛笑的妹妹在我

    們倆進行這種禁忌遊戲的時候,才會恢復了她過去小時候的那種開懷而天真的笑;

    平時的時候,我們都不會在對方面前對對方有一個特定的稱呼,都只是用「你」

    或者直呼對方姓名,而只有她的女性器官被我掌握、且我的陰莖被她控制的時候,

    我倆才會相互稱對方兄妹,或者叫對方的愛稱;再各自享受過快感後,她也會同

    意我抱著她,和她躺在一張床上,然後對我之間的溫和的話語才會多了起來,有

    時候還會跟我說說自己的心裡話。我才知道,原來我可以用這種方式打開自己妹

    妹的心扉。

    不過我們也約定好,我不會用自己的雞巴給妹妹開苞:她說她要把自己的處

    女膜交給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人,她說起來的時候,眼神裡異常的堅定、異

    常的憧憬。兄妹之間相互手淫已經是十分禁忌的事情,因此我也答應了她;而我

    同時也限制了她對我和她自己的性象徵的稱呼,只能說「肉棒」、「蜜穴」這樣

    的詞,而不能說「雞巴」、「騷屄」之類更低賤的性詞彙。我覺得我和美茵之間

    的這種關係,在人的一生情感之中不過是稍縱即逝的插曲,而並不能像網路上無

    腦黃文裡構造出來的那種只有性慾的世界,所以我也並不想在她真正找到「對她

    來說最重要的那個人」之前把她變得那麼的淫蕩。

    有幾次我甚至也想過要停止與美茵的這種關係,可是射精時的快感,和從她

    美穴中流出的汁液的味道,卻讓我欲罷不能;當然,也正因為是有了能幫我排遣

    慾望的妹妹,也給了我自己一個正當的理由推辭掉警校那些人對我發出的性交遊

    戲的邀約. 說實話,如果把妹妹跟警校的那些女生對比,大部分女生見到了美茵

    肯定會嫉妒、或是自慚形穢、或是被我妹妹給掰彎成蕾絲邊,所以在我跟美茵提

    出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的時候,我本來說是想讓她裝作我的女友的。

    「啊……啊……哥哥……哥哥的舌頭好棒……舒服……對!就是那裡……繼

    續!……啊啊……就這樣舔我……壞哥哥舔弄得妹妹好熱……妹妹的下面好癢…

    …」。

    美茵的聲音越來越大,仰著頭肆無忌憚地嬌吟著,她的身體也在無規則地顫

    抖著,並且有了開始抽搐的跡象,雙腿跪在我的肩頭,兩腿間的距離開得更大,

    我一手繼續托著她的屁股,另一隻手也放在了她的陰阜上,跟我的舌頭一齊對她

    展開著上下夾擊攻勢,這讓她的全身愈發地無力,她手上對我陰莖的套弄和龜頭

    的揉搓也逐漸緩了下來。

    「嗯……別偷懶啊美茵,哥哥這麼努力的讓你的身體舒服,你也得好好讓我

    射出來呢。」我故意說道。

    「我在幫你擼啊……啊……不要……就是那裡……好爽啊……快!快點!…

    …我要不行了……」美茵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加快手裡的速度,但是她的意識很

    快就被從下體傳來的如同過電一般的感覺刺激著,繼而淹沒著。我倒不指望她馬

    上讓我射精,我只想趕緊讓她痛快地來一次高潮,這樣便可以喝到她用身體給我

    釀造的飲料。因此我想了想,把放在她陰阜上也已經沾濕了的手拿開,然後從她

    的後背慢慢往下,一點一點移動著,尋到了她的尾骨,接著向下,找到了她的肛

    門處。

    「啊……別碰那裡!不要!……啊……」當我的手放在她後腰上的時候,美

    茵就已經察覺出我下一步的動作了,但她想要制止卻根本無力阻攔我的手,在我

    舌頭的攻擊下,快感正一波又一波地侵犯著她的大腦神經。美茵的屁股很翹,屁

    眼長得也很好看,一圈菊花紋緊湊地圍在肛門周圍,顏色有些發暗但是看起來十

    分的乾淨. 我上一次幫她口交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那裡,之後我便發現,美茵

    的屁眼也是她身上的一處敏感點. 我當時情不自禁地有了對她進行肛交的想法,

    試著去用龜頭一點點探入她的小菊花,畢竟肛交不會對處女膜造成什麼損傷,可

    是確實那種感覺讓她會產生極大的痛感,而我的雞巴也因為太敏感也會覺得很疼,

    便因此作罷. 「啊!啊!……不要啊……哥哥……別同時刺激美茵啊……死壞蛋!

    大壞蛋哥哥!變態哥哥!……啊!啊……」在我的手指和舌頭的同時刺激下,美

    茵身體下方的兩個部位的括約肌的收縮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有節奏,在她的急

    促呼吸和放肆地愉悅聲中,我也變得十分地緊張和期盼,等待著即將降臨的美味

    甘霖。

    「啊!啊!我不行了!哥哥!……洩了……啊!——」。

    隨著美茵整個身體的劇烈抽搐之後,她的上半身上揚著,然後整個人都變得

    僵直了一下,就在那一個瞬間,前後一共三股汁水從她的蜜穴之中噴薄而出,然

    後她整個人的身體瞬間變得滾燙起來。我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張著大口直接用

    嘴唇包住了她的陰道口,任由她的愛液澆進我的口腔裡,我一邊吸吮,一邊舔舐,

    一邊把嘴裡的東西一點一點嚥了下去。愛液的味道並不像網絡小說裡寫的那樣香

    甜,它更像是一種海鮮湯的味道,還有一點腥臊,但是我卻本能地將它喝得乾乾

    淨淨. 美茵的僵硬的身體在徹底洩身結束之後,瞬間癱軟了下來,整個人都無力

    地伏在了我的身上。我倆的身上此時都是汗水,我幫她把陰唇和陰阜舔乾淨之後,

    拿了她自己的內褲,幫她的下體擦乾,然後又抬起她的身子。我起了身,跟她頭

    對著頭躺下,接著把她的整個人摟在我的懷裡. 此時的美茵滿臉散發出亢奮的通

    紅,身體的滾燙也依舊沒有散去,她閉著眼睛享受著潮吹之後的舒適餘韻,嘴唇

    上流露出喜悅的微笑,而我也發現了她眼角中滲出了兩股淚水。我不知道,這是

    她因為興奮激動流出的淚水,還是她對於心底裡的一種苦悶能夠得到發洩的委屈,

    但我知道,我此時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摟住她。

    我抓過了她的枕頭,同時墊在了我和美茵的頭下面,同時我用左臂繞過了她

    的身體,讓她的整個身軀都被我摟在懷裡,接著我扯過了她的薄毯子,把她的身

    軀整個蓋好,任由她此時此刻柔軟的身軀在我的身上昏睡著。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那一次火災發生的場景。那天晚上,我們過去的那個家

    裡到處是濃煙,什麼都看不見,而當時的我,只能用潮濕的被單一邊捂著自己的

    嘴,一邊蒙好了美茵的口鼻,將已經半昏厥的妹妹的身體整個摟在懷裡,任由柴

    油味、地板燒焦的味道和時不時從窗台竄進來的冷風侵襲著我的身軀. 就像此時

    此刻,一模一樣。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4)】

    【第一章(4)】。

    過了大概六七分鐘,美茵才從我的懷裡慢慢醒轉過來。她睜開眼來,伏在我

    的身上轉過頭,瞇著看著我,無力卻又欣慰地對我笑著,一句話也不說。

    「醒了,壞丫頭?」。我伸手撩開她的髮梢,接著把手伸到妹妹的後腦,然後

    輕輕地解開她的兩隻馬尾辮上的皮筋,讓她的頭髮自然而然地散開,「全是汗,

    你怎麼這麼愛出汗啊?從小就這樣」。

    「……因為確實很熱啊,」美茵笑了笑,對著我柔聲說,「空調我也不敢開

    得太涼。前兩天剛來完『大姨媽』,怕冷著」。

    「是麼,咱『姨媽』真懂事兒,知道我要回來」。我看著她,故意打趣說道。

    「哈哈哈!我去你的」。美茵依舊伏在我的身上,伸出手來,用食指在我的

    腦門上頂了一下,開懷地笑著。

    我看著美茵,在她身後的那隻手順著她的脖子移動著,然後在她的後背上摩

    挲。我抬起頭,用鼻子輕輕嗅著她頭髮上帶著的那股清香,接著把後背的手慢慢

    地下滑,挪到了她的屁股上,微微用力地捏了一把。

    「你幹嘛?又來啊」。美茵眼睛裡帶著笑意,卻輕輕皺了皺眉頭,對我微微

    瞪著眼睛。

    「小屁股越來越嫩了,你下面的也挺能『出汗』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在

    她的屁股上連抓帶揉。美茵便也不示弱,在被窩裡抬手就抓住了我的老二,挑著

    眉毛說道:「那還不是你這個壞哥哥弄得!就會欺負你親妹妹」。說完,她便笑

    著看著我,接著用右手慢慢地把玩著我的雞巴。因為高潮過後消耗體力太多的緣

    故,再加上她沒吃晚飯,美茵手上的動作輕柔卻無力,而我也因為刺激期過了七

    八分鐘,再加上今天確實喝了不少酒,坐大巴的時候因為車內空氣不好也有點暈

    車,所以陰莖也微微軟了下來。

    而看著此時此刻全身赤裸、兩隻乳房緊貼在我的胸膛、散著頭髮的美茵,我

    一時間覺得,我的這個妹妹好像真的長大了,身上已經開始有了一種成熟的氣質。

    按捺不住內心的一絲悸動,我抬起雙手摟住美茵,把她的頭頸微微按著,然後毫

    不猶豫地張嘴吻住了她的香唇,妹妹也瞇起眼睛來,享受著我對她嘴唇的舐咬和

    對她舌頭的吮吸。

    「你如果不是我妹妹多好,那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吻了一會兒,然後這

    一句話居然從我的嘴裡脫口而出。

    可這句話一說出來,我便覺得心中似乎有些尷尬。

    「嘁!想得美」。美茵倒是無所謂一般地看著我,對著我流露出她招牌一般

    甜美的笑容,「要不是因為我是你妹妹,我才不會被你近水樓台、欺負玩弄的。

    親妹妹的初吻和下面都不放過,這樣的流氓哥哥誰會看得上?」。

    一看她那樣,我又有點不甘心,還了一句:「我看你是心口不一吧?是誰在

    十歲生日那年說的,自己的生日禮物就想要哥哥?還有,誰說的,想讓哥哥在她

    長大以後娶她、還要哥哥一輩子都陪自己過生日?」。

    「哼,你就會記住這個!你怎麼忘了後來你都是怎麼欺負我的?還跟我吵架、

    還跟我……跟我……總之,那時候我是不懂事!我現在可是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

    型的男生了!再說了,你就不想給我找個漂亮嫂子回來?趕緊找個漂亮嫂子,你

    以後也不用像這樣' 欺負' 我了」。

    我看著她,隨即附和著笑了笑,然後我陷入了沉默。本來我就一直告訴自己,

    我和美茵這麼做不過是玩遊戲一樣,但是今天聽到她這麼一說,我心裡卻有點酸

    溜溜的。

    美茵這時候也才發覺自己說的話有點煞了風景,抿了抿嘴唇,然後把她的整

    個頭都埋在我懷裡,接著把她的小手放在了我的陰莖上,繼續努力地套弄著。

    「好了,小丫頭,別弄了。你你看你,也怪累的」。我撫摸了兩下她的頭髮

    說道。

    「可是你不是還沒射呢麼?」。美茵把下巴頂在我的胸口,抬起頭睜大了眼睛

    看著我,「都說好的,我也我要幫你擼出來啊」。

    「沒關係,我也累了。今天我折騰了一天,有些困了。你不是還沒吃飯麼?

    再這樣折騰下去,飯菜涼了、再熱就不好吃了。而且你不是還要做題呢麼?吃了

    東西,就繼續看書吧」。我拍了拍她嫩滑的肩膀,接著親了親她的眼瞼。

    「好吧」。妹妹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從床上站了起來,自

    然地把剛才被我脫掉扔在地上的背心、棉質胸罩和內褲都撿了起來,扔在了紗質

    衣簍裡,又打開了衣櫃從裡面的一個抽屜裡拿出了一件新的白色棉質胸罩和內褲,

    接著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調皮地笑著,正對著我把胸衣和內褲慢慢地穿在了身

    上。

    我也笑了笑,從床上坐起來,穿了短袖衫和短褲,然後走到了她的書桌前,

    趁著她穿短褲和背心的時候,我點開了電腦,把家裡無線網絡的密碼趁機改了,

    之後又用搜索文件的方式找到了她電腦裡屈指可數的幾部島國動作片,接著藏到

    了一個不起眼的程序文件裡,然後切斷了網絡信號。

    「喂!你在幹嘛!幹嘛動我的電腦」。美茵換好了衣服之後,看到了我的這

    一系列舉動,先是驚慌失措地推開我搶到電腦前,發現了網頁登陸失效以後,便

    微微嗔怒、努著嘴看著我。

    我故作一臉得意狀,然後看著她說道:「都是馬上就要考大學的學生了,人

    生中最關鍵的時候,你還看那個?我現在回了家了,你要是想解決可以找我啊。

    你看看,我現在要身材有身材,技術又不差,而且對你又那麼的瞭解。你就給我

    專心看書吧,家裡現在全指著你上個好大學、揚眉吐氣了」。

    「哼」。美茵一邊拿過裝著外賣盒飯的塑料袋,一邊白了我一眼,「' 上個

    好大學、揚眉吐氣' ,你以為你是老爸啊」。美茵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愣了愣,

    然後臉上又泛了些許紅雲,然後又回頭瞪了我一眼,接著就拿起筷子,打開飯盒

    然後開始大快朵頤地吃著。

    「行了行了,不跟你鬥嘴了!你披著頭髮也挺好看的,小美人兒。趕緊好好

    用功吧,我不打擾你了」。我看著她,笑了笑,然後穿了拖鞋走出了她的房間,

    關上了門。

    關上了門,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我的心裡卻有些沉重。是因為自己那句「如

    果你不是我妹妹,那你就是我女朋友了」麼?。

    實際上,一直以來我和美茵之間的關係我很難理清,比之普通的兄妹,我們

    早就犯了最不可觸碰的禁忌,但是按照亂倫之戀的標準來講,我和美茵之間有沒

    有那麼嚴重;再換個角度看的話,就算是拋去血緣這方面,作為一個已經談過一

    次戀愛的男生來講,美茵和我之間又真的達不到戀愛的份上,我肯定不是美茵心

    裡那種「最重要的人」,而美茵對我來說也並不是一個完美戀人的形象,可是我

    卻本能地想呵護她,想讓她快樂,這不只是精神層面、家庭的意義的呵護和快樂,

    還有生理層面、肉體上的意義。

    一時理不清,我也就不想了。我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走下樓去,一點點把

    放在門廳處的兩個行李箱搬上了樓。搬完之後又是滿頭大汗,我便下了樓,來到

    了廚房和客廳之間冰箱前,打開了冷藏室的門,從裡面拿了一聽可樂,然後坐在

    了餐桌旁。

    餐桌上有一份報紙,油印紙印的,我打開報紙看了看,那份報紙就是老爸所

    在編輯部的《時事晚報》,日期是一周之前,老爸出差的前兩天。報紙平時發行

    的都是用普通的新聞紙,而只有未發行的剛編輯完成的定稿才是用油印紙。報紙

    未發行的定稿雖然跟市面上發行報紙差不多,但是內容上還是有一定區別的,有

    的版面和廣告需要撤換,有的內容文字需要修改通順,當然還有的內容是受出版

    規定、或者臨時情況不能發表的。這東西一旦經過最後的修改,一般都相當於作

    廢,然後會被送進編輯部專門放置廢舊材料的儲藏室裡,每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統

    一進行銷毀;偶爾有編輯和記者隨便拿幾張回家,當成打包紙之類的東西,也沒

    人會管。我依稀記得我小的時候、在還沒有美茵的時候,我們家曾經住過70年

    代的蘇聯式筒子樓,老爸曾經在冬天拿這些樣板報紙糊過窗戶框。

    看著這份報紙,我十分好奇,反正也沒事情做,便拉開了可樂易拉罐,然後

    攤開了報紙開始讀了起來。

    開頭版面大篇幅報導的都是主流媒體的新聞,或者是本地一些有身份有地位

    的人物寫的評論或者是相關專訪,在之後是本地的那些大商家花錢包攬的整頁廣

    告;翻到了中間頁面,才是本地新聞,再之後是一些娛樂新聞、笑話、填字遊戲

    和小版面廣告。主流新聞不需要看,在生活中能接觸到的媒體鋪天蓋地的,如果

    對於那些事情不知道,那除非這個人是把自己生理機能中任何與人交流的能力全

    都喪失了;而娛樂新聞,也不過是哪個劇組開機、哪個劇組殺青,這個男演員出

    軌、那個女演員被人跟拍,或者幾個人相互在社交網絡和採訪中隔空喊罵,都是

    沒營養的內容;唯獨能入的上眼的,也就是那些看似瑣碎的本地新聞,除了生活、

    很詼諧之外,還有就是有很多時候,那些看起來不太起眼的消息,比如浮動得厲

    害的菜價、市民的採訪、某個路段的車禍,都或許跟我生活的這個城市背後的風

    起雲湧息息相關。

    或許我有些危言聳聽,但是我始終習慣、並且喜歡將某些不起眼的事情給它

    們聯繫在一起,而當把這些雞毛蒜皮相互之間契合的地方拼湊到一起去的時候,

    一個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故事,就這樣完美地浮現了出來。

    我正翻著,便看到了這條在這兩天籌備畢業典禮時候,就聽周圍人廣為流傳

    的新聞:「副市長侄子與未婚妻拋屍荒野,真兇殘忍將死者二人內臟挖除」。別

    的報紙上的報導我也看到了,大致就是介紹了一下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某某

    與某某的屍體被發現,經推測死了多長時間,然後再點明其中那個男性死者的社

    會身份與副市長有關;而在這張編輯完成的樣板上,竟然有一張現場的黑白照片。

    照片是經過馬賽克處理的,兩名死者都是赤身裸體,臉部和關鍵部位都被遮擋好;

    可即使這樣,還是很明顯地能看到,兩名死者都被人開膛破腹,從胸下到小腹都

    被利刃切開很深的一條口子,仔細看看,那名女性的乳房部位應該是被利器劃爛,

    而男性死者的下體應該是被徹底切除,場面極其血腥。照片上則是被人用紅筆劃

    了圈,然後旁邊寫上了「照片不合規範,建議刪去」的字樣,我猜這個批註應該

    是編輯部總主編寫的。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副市長馬上要被雙規,我想這種消息放

    在平時應該是給予封鎖的。

    那個「副市長侄子」我們也都認識,實際上,他可能都算不上是跟副市長有

    多大親屬關係,據傳言,他是一個近兩年才有點出名的本地民營企業暴發戶的兒

    子,因為不知什麼原因,家裡才搭上了副市長的這條線,可能最多也就是同鄉,

    後來卻在外面說,副市長是他的叔叔,緊接著,他就用這個招牌在本市橫衝直撞,

    黑白兩道的人都對他極其噁心,但是因為有靠山所以也不敢對他怎樣;而這個副

    市長其實早就被紀檢部門給盯上了,落馬就是這兩天的事情——所以出了這個事

    情之後,各種傳言開始滿天飛,有人說可能是因為他叔叔馬上落馬了,本地的那

    些被他欺負過的黑道分子也不管不顧了,直接找人做了他;還有說他是因為被我

    們警方追捕,因為暴力抗法所以被當場擊斃,結果被老百姓發現氣不過做的這麼

    一手;還有說是新上崗的員警因為失手開槍打死了他,怕上級怪罪下來,所以乾

    脆挖了子彈之後想毀屍滅跡再逃跑……反正怎麼傳的的都有,就是沒有說是陰曹

    地府的人幹的、或者被外星人帶去做實驗了。

    無論是誰幹的,無論死者生前據我所知,這個案子現在落到了市局重案組手

    上,說不定三天之後,我會知道更多。

    是什麼樣的人,這種手法也確實是極其殘忍的,而案子到現在還沒破。

    看完了這個新聞,我的可樂也喝光了。我合上報紙,然後抬手把可樂罐扔進

    了垃圾箱裡,正準備將報紙放下,報紙最後版面的一個重重的紅色圓圈再次吸引

    了我。

    我最先看到的是用紅色馬克筆劃的圓圈,圓圈的末端甩出一個長尾巴,然後

    在長尾巴末端寫著四個字和一個問號:「犯罪預告?」。這四個字是老爸寫的。然

    後緊接著,我又看到了一個用紅色水性筆在馬克筆圓圈裡的帶著批註的圓圈,從

    字跡上判斷,也應該是老爸報社主編寫下的,上面先是寫道:「去掉此廣告,並

    迅速聯繫廣告刊登者」。

    而接下來,還有一行字:「經過上級會議討論,此類訊息擾亂社會秩序,不

    可予以刊登!且如有發現刊登此廣告請求讀者,需立即上報,望《晚報》編輯部

    相關負責人員周知」。

    我透過兩個圓圈,仔細讀著裡面的這條廣告,在上面用半文半白的方式這樣

    寫道:資金緊張

    本人自上月因資金緊張,急需五千萬現金周轉。因無人理睬,故致' 情海緣

    ' 夜總會老闆家中被殺一案,表示向F市廣大市民提醒之目的;未曾想半月以後

    無人問津,隨令副市長侄子高某和其未婚妻繼續被害。現在已發生兩起命案,如

    再不能被廣大市民以及媒體朋友引起重視,那麼本月25號在J縣H鄉,將發生

    雜貨鋪老闆全家滅門案。需要資金數量升至八千萬,請在本月24號之前,在

    『社聊網』上添加帳號『懲罰者路人甲』,屆時我會告知匯款方式。以上所言,

    並非玩笑,不信試試。敬謝。

    看完這條廣告,我的第一反應覺得,要麼這個人是從某種渠道得知了死亡案

    件的消息,然後趁著報紙刊物發行之前的這個時間差發的這麼一條廣告,然後趁

    機騙錢;要麼這個人就是個江湖騙子,認識很多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知道了一

    些消息,畢竟在他所提到的這兩個案件裡的被害人,生前在社會上說不上風生水

    起,但也都是地頭蛇一類的人物,得罪了幫派人物很正常,有渠道聽說哪一撥人

    要做了誰也很正常,所以拿出來混淆視聽,並且趁機撈一筆。沒關係,不理會也

    罷,等案子破了,這種人便會覺得無趣,這種沒意思的惡作劇也應該會就此罷休。

    我放下報紙的時候,已經有些睜不開眼睛了。我站起了身,走上樓去,想了

    想,又敲了敲美茵的房門。

    「進來吧,房門沒鎖」。美茵在裡面說道。

    我打開了房門,看了看書桌前的美茵。此刻的妹妹正在奮筆疾書,她的頭髮

    依舊散開披著,一邊看著習題一邊拿著計算器,目不轉睛地在草紙上演算著,發

    覺我開了門之後轉過了身看著我,我才發現她額頭上又是一股小汗珠把她的留海

    粘住了,這完全是一副認真的樣子,她面前的電腦也已經關掉了,看來這副認真

    勁兒並不是裝出來的。

    我走進她的房間,從書櫃上抽出了一張面紙,捧起她的臉蛋,給她額頭的汗

    水擦乾,然後對她說道:「最近要做的題多麼?」。

    「還好吧,這一本我今晚就能做完了」。美茵眨眨眼睛說道。

    「那明天我帶你出去放鬆放鬆好麼?」。我問道,「你想去什麼地方?逛街還

    是去哪玩?」。

    「你能帶我去哪啊?我從小就記著你花錢的時候特別吝嗇」。美茵笑了笑,

    一邊寫著字一邊帶著不屑一顧的挑釁意味說道,「我要是說,我讓你帶我去買衣

    服你能答應嗎?」。

    一聽說花錢,我確實有些犯難。不為別的,就為了我們這個家。自從父母離

    婚,我和妹妹被判給了老爸撫養之後,家裡的一切收入就都是老爸辛辛苦苦賺來

    的;那個媽媽夏雪平其實也會給我們撫養費,但是她的那份錢真就是不一定什麼

    時候能給得上——當然,自從我進了警校之後才多少有些理解,當刑警就是這樣,

    一辦起來案子就顧不上別的了——所以她經常是過了大半年,才會把之前欠下的

    每個月的錢一齊交到父親手裡。作為長兄,我對「開源節流」四個字也慢慢加深

    了印象,而美茵不一樣,年齡小,又是女孩,就是要嬌生慣養的。

    「我答應你,但是你得等到你哥哥我下個月發了工資以後再帶你去。到時候

    我拿了錢,不管你在哪兒,都直接去接你,把我的工資全都給你拿去買漂亮衣服,

    一分錢也不留行了吧?」。

    「呵呵,打住吧,你們才能掙多少錢啊?算啦……再說了,你對我能這麼好?」。

    美茵嘴角含著笑,回過頭,懷疑地看著我,「那我就當你口頭裡了字據了。何秋

    巖,你可別反悔啊」。

    「行行行,何美茵同學,但不管怎麼說,你哥哥我好不容易從警校那個鬼地

    方出來了,有三天假期。三天之後我就得上崗了,到時候,我準備先去警隊宿舍

    住幾天。你就不想去哪玩玩?」。

    「那……好吧,我想去歡樂世界做過山車」。美茵伸出胳膊,高舉著拳頭大

    叫著。

    「好!那就歡樂世界」。我揉揉她的額頭,然後把她桌上吃過的飯盒、一次

    性餐具都收拾了起來提在手裡,「行了,我先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別明天早

    上又睡懶覺起不來啊,小懶貓」。

    「哼!依我看,起不來的是你吧!全家人裡面就屬你最愛睡懶覺了!大懶蟲」。

    美茵強撅著嘴看著我,但還是忍不住笑著。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一章(5)】

    【第一章(5)】。

    當我意識到手機的鈴聲在響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把它給摁掉了。我想應該

    是手機的鬧鐘。

    沒多長時間就聽到了美茵在我門口一面叫嚷著一面砸門。我剛想爬起來,但

    是畢業之前的那次為期一周的體能測試給我落下的全身肌肉的酸痛真讓我吃不消,

    睡飽了之後,抬胳膊都很艱難,因此我翻了個身,然後接著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感覺門開了。

    好吧,可能是我昨晚睡覺前忘了鎖門了……誒,不對啊?我記得我鎖了門的

    ……吧?。

    神智正處在混沌狀態的時候,被子就被人掀開了。我一般睡覺就一件純棉背

    心一件四角內褲,被子一下脫了身,瞬間全身一涼,我連忙把身子縮了起來。

    「快起來——大懶蟲」。

    妹妹說著,抄起我房間裡沙發椅上的棉芯靠枕就衝著我的頭上連續砸來。

    「……我的小姑奶奶,公主殿下!你就不能讓我再睡一會兒嗎……」。

    「你看看都幾點了?昨天誰說要大早上就帶我出去玩的」。美茵生氣地說道,

    儘管我此時此刻捂著頭背對著她,但從她說話時候的吐氣來說,我都能感覺到她

    的嘴唇撅得像個小喇叭。

    「天不還沒亮麼……你這就跟我倆鬧妖……」我把被子往身上一扯,我也忍

    不住埋怨著美茵。

    「什麼『天還沒亮』」。說著,我聽到了我屋子裡的窗簾被猛地拉開的聲音。

    這麼一拉,我猜至少有三個鐵夾子脫了扣,美茵接著嚷道:「太陽都照屁股了好

    嗎?都快十點了」。

    什麼都快十點了?不可能啊!我手機不是剛響麼……呃,不對,剛才我手機

    響的好像是通話鈴音而不是鬧鐘鬧鈴……。

    「哼!說話不算話的人……要不是我給你打了電話聽聽你在不在家,我還真

    以為你跟我爽約、自己出去不管我了呢!快起床」。說著,美茵抬腿甩了拖鞋,

    伸出腳丫就往我的身上踹。不過就她那個小腳丫,別說跟我們警校的那些警司警

    長比,就連我們班上的女生的腿法她都比不過。早就受過鍛煉的我,自是巋然不

    動。

    美茵踢了我一會兒,見我沒什麼反應,便一腳才在我的床邊,然後雙手猛地

    把夾在我左胳膊下的被子往外拉。別說,這小丫頭還挺有力氣,這麼一用力不僅

    被子被拽掉了,而且我的人也被她拽得向外轉了90度。我這人從小最怕的,就

    是習慣了混暗的場合以後、猛然給我來上一道光的那種眩目感,仰面朝天的我不

    得不把兩隻胳膊都抬起,彎曲著然後用小臂在臉上擋著。

    「你哥我好不容易放了假了……好不容易睡懶覺,就這點訴求了,你就再饒

    我兩分鐘……」我無奈地說著。這空擋美茵卻沒了話說,我也懶得放下手臂去看

    她此刻的神態。

    確實,懶覺對我來說,那就如同沙漠中能喝到的一汪清泉一般,在警校的時

    候我們的起床號都是早上5:40,但基本上5:30,我們就被要求洗漱完畢

    床鋪整理好的,5:50開始跑步一小時,接著進行廣播體操和軍體拳的操練,

    之後才能去吃早飯美茵沉默了一會兒,但又似乎笑了一下,很調皮的那種「咯咯」

    地笑,然後只聽她說道:「還不起來是吧?那好,我有辦法對付你」。

    我也來不及想她到底要幹什麼,無非是繼續踩我幾腳而已;可實際上,當我

    聽到她「咯咯」笑的兩聲的時候,我就應該提起十二分的防備來的……。

    也根本沒來得及我反應,我突然感覺下面的那個部位最尖端的地方,一下子

    變得暖和了起來,緊接著還有微微的濡濕感。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接下來我

    看到的這個畫面讓我瞬間清醒了:妹妹美茵突然趴到了我的床的下半邊,雙手拄

    在我的兩側地胯骨旁邊,趴下了身子低下了頭,然後張開嘴、隔著我內褲的布面,

    一點一點地張口對著我的龜頭部位慢慢地啜著……。

    「喂,你幹什麼」。我就在這一瞬間,不僅整個人都清醒了,而且還出了一

    身冷汗。

    美茵鬆開口,抬起頭,對我狡黠一笑。她嘴裡的些許唾津印出來的嘴印,徹

    底印在了我的內褲位置上。

    美茵看著我,只是笑,接著,她對著我做出了更大膽的動作:她立即伸出了

    雙手,迅速地把我的內褲向下扒了些許,我本來半勃起的下體瞬間暴露在了妹妹

    的眼前。

    「大懶蟲,我就不信我這樣你不起來」。美茵看著,低聲說道,然後伸出了

    右手握住了我的陰莖,輕輕地上下套弄了起來,然後用左手自己的背心和胸衣往

    上一拽,她胸前那一對兒渾圓的肉球也活蹦亂跳地展現在了我眼前。每天起床前,

    都是我意識最薄弱的一個時間段,一下子見到這樣的刺激,我的下體瞬間變得完

    全膨脹著,徹底勃起了之後,從龜頭往下到陰莖四分之一長度的位置一下子就變

    得如同燒過的烙鐵一般的通紅。

    這種精神飽滿而充滿淫蕩慾望的顏色,讓我自己很是自豪,但又有點不好意

    思,不過我嘴上還是故意挑釁著美茵:「呵呵,你還能怎樣,你不就會這麼一招

    麼?」。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看好了」。美茵說著,就又低下了頭。

    還沒等我反應過味兒來,美茵再一次張開了嘴巴,然後她把她的櫻唇都覆蓋

    在了我的龜頭上。我先是吃了一驚,緊接著,被她濕潤而溫暖的口腔內壁保衛的

    觸感讓我不自覺地亢奮了起來,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美茵抬起視線看

    著我,然後又緩慢地把嘴巴長得更大了,她的腦袋繼續往下移動著,讓我的陰莖

    抵著她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裡繼續往裡探了探,最後她竟然把我的陰莖整個吞下。

    我整個人還處在一種大腦空白的震驚中,只聽見她微微乾咳了一聲,然後猛

    然把頭網上移動著,我的龜頭似乎探到了她嘴裡最緊實的部位以後,又被她吐了

    出來,她卻也忍不住把嘴微微合著,就這樣,她的兩片貝齒在我的銀鏡柱體上刮

    了一下,我的下體瞬間有一種吃痛的感覺。

    「啊……行了,行了!美茵,別這樣了,鬆開吧」。我連忙拍拍她的小腦門。

    美茵也沒有繼續她嘴裡的動作,鬆開了嘴巴,把我的小兄弟從她的口中解放

    了出來。張嘴的一瞬間,她唾液連出的幾根細絲還在我的龜頭上粘黏著,而她抬

    起身子以後,我才看到她的眼角上各有一滴淺淺的眼淚,可能是因為剛才被我的

    大傢伙在口腔伸出噎了那一下難受的緣故。

    我便再沒辦法繼續躺著,我連忙做起了身,來不及提褲子,然後在桌子上取

    了幾張面巾紙,又從桌子下面的紙殼箱裡面拿了一瓶礦泉水,打開了蓋子遞給了

    美茵。

    「趕緊漱漱嘴巴」。我對她用稍微命令的語氣說道。

    美茵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我微笑著,然後張口喝了點水,在嘴裡漱著。

    在她漱口的時候,我摟過她的身子,接著用面紙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淚和嘴角,

    沒想到她剛才那麼一下,一著急還吃到了我的兩根陰毛。完全沒有一絲戲謔的感

    覺,我倒是對美茵覺得特別的心疼。我趕緊給她從嘴裡取出,然後給她擦了擦嘴

    巴,又讓她把嘴裡漱過的水吐在我的一個不用的杯子裡之後,又拿過瓶子,給她

    餵了一口清水。

    「小丫頭片子,這是跟誰學的!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這麼做麼」。

    她無辜地看著我,有點羞赧地笑了笑,然後吱吱唔唔地說道:「……我……

    我也是想叫你起床呀……而且誰知道……哥哥的下面已經那麼硬了,而且內褲上

    好像還有那個東西……我有點忍不住了就想……」。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已經脫到了膝蓋上方的內褲上,除了美茵剛才用她

    的嘴巴印出來的唾液的痕跡,似乎還有一些白色的痕跡。我仔細回想一下昨天晚

    上的夢境……好吧,我好像確實做了春夢,而且還是兩次;第一次是在警校的教

    學樓裡跟自己一個學校的那些穿著警服的女生群交,第二次是我緊緊地抱著一個

    女的,彷彿強姦似的場景,只記得那女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我抱著她,嘴上

    好像罵著髒話,但是心裡對她又很憐惜。可能就是在發春夢的時候,好久都沒給

    自己手淫我,跟著夢中的場景遺精了。

    「……好了,好了,何秋巖,是我不對,我不該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這麼做

    的。我道歉」。美茵接著說道。

    美茵說話的時候,我全程都是板著臉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生氣,

    甚至有些自責。

    從我和美茵徹底開始規律地相互給對方自慰的時候,也就是在我還沒上警專、

    而在她進入到青春發育期身體變化最明顯的的那段時間裡,我有一次回家聽到了

    街邊的兩個情侶在吵架,而且吵得很難聽。他們吵架的大致原因我根本不清楚,

    不過我就聽了那男的一句「你特麼在跟老子之前你就不是原裝得了,都不知道被

    哪個野男人開了封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談這個那個」,緊接著那個女生瞬間就崩

    潰了,然後嚎啕大哭、下跪、甚至是扇自己的嘴巴。從那以後,我心裡微微有一

    種懵懂的意識:我可能因為我自己當時的一絲快意和調皮,把我自己的親妹妹帶

    上了一條不歸路;如果我覺得,我是有罪的——畢竟美茵還小,很多事情在家裡

    都還能藏著掖著,而畢竟親兄妹之間的肉體關係是不會被外人容許的,至少現在

    這個世代,依然不會;如果將來美茵交了男朋友、嫁了人,她跟我的這些在我們

    看來只是遊戲的事情倘若被發現了,那時候的她應該怎麼過生活呢?即使現在我

    們目前的這一步,在我們看來並沒有什麼更深入的犯禁。

    後來,我想了想,我便和美茵約法三章:第一點,是我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

    美茵不影響自己的學習為主——那時候在「學業致富」的這條道路上,我是走不

    通了,我可不想耽誤美茵——所以我還說了一句,不經過我同意的時候、美茵不

    可以過度自慰、也不能看黃色小說和A片;第二點,在我同意之前,美茵對我的

    身體接觸不能做其他任何除了擁抱、撫摸、親吻、和幫我進行自慰之外的行為,

    而整個過程中間,不可以說太低賤的淫穢詞語——這是我對她一種基本的性慾限

    定,我確實很害怕,如果將來和她在一起戀愛生活的那個男生、發現了她在床上

    特別放浪卻對此不可以接受一分的時候,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狀況;第三點,我

    們之間要相互承諾、並且相互制約,我們不可以發生任何的性器官的直接接觸—

    —這一點,是我自己對我自己的約束,我真的怕我忍不住有一天性慾高漲的時候,

    直接把自己的東西插入美茵的體內,鑄成大錯。

    「……哥哥,我真的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啊……我這就把我三個月的零花

    錢全都給你好麼?」。美茵看著不說話的我,臉上那種有些掩飾的微笑不在了,而

    是皺著眉頭,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眼睛裡還有一絲光澤在閃爍著。「三個月零花

    錢」,是美茵想出來的對我以上三點要求的違規懲罰方式。當然,在我上了警專

    之後的那一年,美茵早就提前把她半年的零花錢都給我了——因為隨著她身體的

    發育,她的性慾的到來也跟著愈發地開始頻繁而且強烈起來,並且現在得小丫頭

    真是了不得,在網上找情色片資源的能力根本不亞於同齡的小男生門,而當我離

    開家以後,老爸又是忙工作、又是要因為「女大避父」的原因,所以她一個人在

    家裡根本沒人會去管她這方面的事情。破戒就破戒吧,我後來也默許了她的自慰

    行為,也就沒跟她進行「財政制裁」。

    我仍然沒說話,只是看著美茵,看著她眼裡隨時可能要流出的淚水,和臉上

    突然泛起的驚慌失措,我又有些於心不忍,一手將她摟在懷裡,另一手伸出去撫

    摸著她的臉蛋:「傻丫頭,哥哥怎麼會不理你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妹妹,疼你還

    來不及……你的那點零花錢,你自個留著吧」。

    「……哥哥」。美茵也伸手抱住了我。

    我想往下說些什麼,可是一時之間那些話都如鯁在喉。沒辦法,我只能輕輕

    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把她的的身子撐了起來,又輕輕地給她的內衣和背心整理

    好,然後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行了,你出去收拾一下吧。我這就換衣服,

    然後我們出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就帶你去玩。怎麼樣?」。

    聽到「去玩」兩個字,美茵的臉上又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著美茵就回了房間,然後換上了一件深藍色的七分短褲和一件白色的T卹

    杉,外面用一件棉質去袖的長款開襟襯衫套著,叫上踩著一雙櫻桃紅色的涼鞋。

    她今天的頭髮沒有紮成她之前最喜歡的雙馬尾,而是很自然而然地在後面披著。

    我拿著手機給她晃了晃天氣預報之後,她想了想,又把長髮盤起,在後面紮了個

    髮髻,梳成個「包子頭」——卻沒想到我一直很喜歡的另外一種女孩子的髮型,

    竟然也很適合美茵。而我換了內褲和背心,去洗手間洗漱了一遍之後,換上了一

    件圓領海軍藍Polo衫和一件淺灰色的短褲,跟美茵的搭配正好調換了個順序,

    然後我又拿出了很久不穿的米色羊皮透氣鞋。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家裡,我倆各自

    拿了自己的太陽鏡和鑰匙、錢包手包之類的東西,我倆就下了樓出了門。

    比之昨天,今天的平均氣溫要更加的高,陽光更加充足,可今天卻有涼風習

    習,在明媚日光下,吹著微風,整個人的身心都是特別的舒服。為了趕時間,我

    們在路邊的小店買了東西捧在手裡,然後叫了個出租車,在去往遊樂園的路上吃

    著早餐。我捧著煎餅卷油條卻蹭了一手的油,被美茵在一旁不斷地嘲笑;而我也

    故意戳了戳她的臉蛋上留下的吃肉夾饃時候沾上的蒜蓉辣醬。

    「噫!你幹什麼呀大壞蛋!手上全是油,也不怕弄花了我的妝」。美茵嫌棄

    地躲了躲,皺著眉毛往車窗外看去。

    「嘿嘿?你還化了妝?」。

    「怎麼著,我化妝不行啊?」。美茵聽了,轉過頭對著我仰著頭反問道,眼神

    裡十分地不忿。

    「化妝給誰看的啊?」。我也一邊用左手往褲子口袋裡拿著東西,一邊故意跟

    她對著嗆。

    「還不是給你這個大壞蛋看的?」。美茵笑了笑,「我還能給誰看呢?」。

    「唉,你說你,多大的女生了?有心思化妝,卻不注意自己的吃相。女孩子

    家的,把醬都吃臉上了,像個什麼樣子?」。我拿出了一張面巾紙,把自己的手吸

    乾淨了油,接著又抽出了一張,然後給美茵的臉蛋也輕輕擦了擦。她今天不過是

    打了些粉底液而已,倒是比平常多塗了睫毛膏和無色潤唇膏,所以一點醬料的污

    漬不影響她的妝容。

    正巧這時候遇到了一個紅燈,司機便在當口透過後視鏡看了看坐在後面的我

    倆,司機師傅笑了笑,對著我和美茵說道:「這小小年輕的可夠恩愛的啊!處了

    多長時間了?」。

    美茵剛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小鏡子,正對著自己的臉照著呢,所以只聽

    了司機說了半句,還沒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意思。我可是先明白了,這司機大叔是

    把我倆當成情侶了。我轉過頭看了看美茵,想了想,笑著對司機說道:「嘻嘻…

    …我倆處了挺長時間了……我倆小時候我倆是一起長大的」。

    「喲,青梅竹馬呀!不錯嘛」。司機大叔抬起頭又衝著後視鏡看了看,點了

    點頭:「別說,這小伙子挺精神的,這小姑娘也挺水靈的。哎呀,現在這年輕人,

    一個個的搞對像談戀愛都不容易啊……以前是' 男尊女卑' ,現在淨是小丫頭欺

    負小伙子的,但你倆看著都是老實孩子」。那大叔一腳油門踩了起來,又趁著換

    線的功夫回頭看了眼美茵說道,「丫頭,我看你這男朋友不錯,你倆可好好相處

    啊」。

    「他是誰男朋友啊……」美茵也早就回過味兒了,一下子臉就紅了,沒想到

    這司機大叔可能從早上到現在也沒遇到幾個能聊聊天的,話就越說越多,結果美

    茵的臉上也是越來越羞,被大叔搞的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但是這時候我和美茵

    早就被認定成情侶了,想反駁了也來不及了。我又連忙衝她使了個眼神,一把拉

    住她的小手捏了捏,美茵徹底不說話了,微皺著眉毛,臉上通紅,嘴上倒是留著

    些許笑意。

    「兩小無猜的感情,在咱們這幫上了年紀的人裡面還行,現在這年頭可少嘍」。

    司機師傅又有些自說自話一般地開始長篇大論著,「你倆一起長大發小,也就算

    了,要我看,你倆年齡也不大,也都是學生吧?反正高中生談戀愛,咱們也是見

    怪不怪了,可是大多時候還有點看不慣!不像你倆,聽要好的但也講分寸講禮貌

    的,一看家教就不錯!我這拉活的,小年輕情侶可見過不少啊!我印象最深的,

    不往遠了說,就上周大半夜,我去城東南府路那邊的友佳賓館拉客,大半夜啊!

    上來一對兒情侶手拉手,我一看倆人身上一副都是亂的,那女孩子的領子口上好

    像還少了幾顆釦子,走路都有點不會走了,看樣可能都是初中生;還有上個月,

    一共四個人搭我車,三個男生一個女生——後頭那女生就坐中間,旁邊坐倆小子,

    剛坐上車我車還沒開呢,那女孩就跟那男生輪流親上了!還互相摸……結果坐副

    駕駛位置上那小伙不但跟沒事兒人一樣,過一會兒看到了還拿出手機開始錄……

    你說現在這孩子,發育的也早、懂得東西也不知道都從哪兒看來的……真是沒治

    了……」。

    大叔這一番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茬兒。實際上我也屬於這芸芸眾生的

    一份子,用保守一點的思想來看,我早就算是「登徒浪子」之人了;美茵就更不

    用說了,即使被我從認知上到生理上進行了一番特殊的「啟蒙」,即使她在網上

    也涉獵了一些色情小說和成人片,但是畢竟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聽到別人公然討

    論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害羞。假設今天我旁邊換成是別的女孩子,我可

    能還會跟著大叔應和幾句,或者稍稍逗一逗身旁的女伴;然而今天旁邊的可是我

    的親妹妹,那我也最多除了拉著她的手以外,只有跟她往反方向衝著車窗外看著

    街景。

    車子開了大概二十分鐘,終於到了遊樂園門口。下了車,扔了隨身的垃圾,

    然後我倆去售票處買了票。儘管今天是週末又是暑假,但是因為鄰近開學和上班

    開工,有因為馬上就要到中午飯的時間,所以排對的人不是很多。

    來玩的人很少,裡面卻是很熱鬧。有玩各種扮成動漫人物、騎獨輪車的小丑、

    套進布袋服飾演米老鼠和唐老鴨的工作人員,有賣著小玩具、泡泡槍和紋身貼紙

    等各種東西的小商販,有不少情侶、還有好幾撥跟著大人的小朋友。拍照的「卡

    嚓」聲、歡笑聲、尖叫聲絡繹不絕,載著慢慢遊客的電瓶列車穿梭其中。我一時

    間也被這種天真歡樂的氣氛感染了,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著。細細一數,自己上一

    次去遊樂園玩,還是小學最後一年的時候,跟著學校到老城區的那個比較舊的

    「人民公園」的一次春遊。妹妹倒是應該沒少來玩過,不過也是跟著初中高中認

    識的一幫密友出來的。跟家裡人一起去遊樂園,更記不得那是哪年的事兒了。

    從進了遊樂園的門,美茵就一下子像是被人換了新電池、還加滿了柴油一般

    地撒歡。我被一群戴著小黃帽的小學生攔住了去路的時候,美茵瞬間不見了影兒。

    我原地轉了兩圈仔細一招,原來她已經跑到遊樂園指示牌旁邊的糖果車那裡買了

    兩捧用空心康樂果當棍兒粘起來的棉花糖,然後她一蹦一跳地跑到我的跟前,笑

    著遞給我一捧。

    「今天我們晚點回家好不好?反正老爸也不在家,沒人催我們回家。今天晚

    上有花車錶演,還有水幕電影,我還想去看海豚馬戲、我還要去坐過山車」。美

    茵拿著棉花糖大口大口地吃著,微微嘟著嘴對我賣著萌。

    「花車錶演和水幕電影幾點開始啊?」。我問道,然後向兩遍看了看。距離我

    身旁不足五十步的地方還有個買各種頭飾面具的攤位。我一邊聽著美茵的話一邊

    向那個小攤走去。

    「八點」。美茵答道。

    我回頭看了看美茵,然後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錢包,「小丫頭你是想累死你

    哥哥麼?我昨天就沒睡好,今天本來合計回家早點睡的。過了明天到了下週一我

    就得去賣命了,你說你還要玩到那麼晚啊?就不能體諒體諒你哥哥?」。

    「我不管,」美茵皺了皺眉,想了想,又笑了笑,搖晃著身子故意耍無賴道,

    「反正昨天有人說要帶我出來玩,把一天都交給我,今天早上還睡了那麼長時間

    的懶覺……反正你答應我讓我放鬆放鬆的,你今天就得聽我的」。

    我看著她那一副故意氣人的樣子,我心裡是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眼睛隨

    便看了看,然後挑了個帶著絨毛兔耳朵的發卡,直接套在了她的頭上,然後付了

    一張五十元大鈔。「行行行!小公主!今天唯你是從」。

    美茵也毫不客氣地從攤床上拿了一頂帶著紅色尖角的小惡魔形狀的黑色棒球

    帽,踮著腳一把套在我的頭上,閉著嘴繃著咬肌笑著,嘴裡堵著一嘴的棉花糖,

    然後從自己的那捧棉花糖上撕下了一塊兒,一股腦地塞進我的嘴裡。我對甜食向

    來不感興趣,甚至有些排斥,但是這一口是美茵給我的,我也不好拒絕,只能嚼

    一嚼然後咽進肚子裡。濃濃的甜意瞬間從心底湧上大腦,甜得讓人昏迷。

    可我哪知道這小公主給我的一口甜食,換來的卻是一通痛苦的折騰。我這人

    不怕高、不怕快,但是就怕海盜船、陀螺飛船和雲霄飛車等等的那種令人猝不及

    防的轉。從小我體質就不太好,哪怕是現在即使練了一身腱子肉,還是會偶有低

    血糖的症狀。一坐上這些亂七八糟的遊樂器械,對我來說更是難受;但是說到做

    到,我還是忍了從海盜船到雲霄飛車「一條龍」服務。終於在小丫頭去坐旋轉木

    馬的時候,我得了空兒歇息一會兒。在一旁的妹妹看著我扶著圍欄氣喘吁籲的樣

    子,笑的樂不可支。接著我倆又一起坐了漂流船、去了鬼屋。人造水流的湍急和

    鬼屋裡晦暗的恐怖氣氛倒是嚇得美茵一直往我懷裡撲,這樣終於給我找到了反過

    來嘲笑美茵的機會。

    漸漸地體力恢復了些許,天氣仍然有些燥熱的感覺,我和美茵找了一個大樹

    下坐著。我又買了兩杯冰沙還有香腸、雞翅,拿到了美茵身邊,然後遞給美茵一

    份。

    「開心麼?」。我看著美茵問道。

    美茵笑了笑,點點頭,「好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之前在我腦子裡一直是習

    題,現在那些煩惱全都拋到九霄雲外了。痛快」。

    我也點點頭。吃了一口香腸,在嘴裡嚼著,看著遊樂園裡的歡笑景象,我也

    不禁感慨:「唉,我們倆真是一對兒苦命的兄妹,童年也不知道被誰吃了。人家

    別的孩子隔三差五的就能到遊樂園來一趟,我們倆都這麼大人了,到現在來玩的

    次數,我估計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妹妹吃著雞翅,默默看著半空中飄舞的風箏,沒有說話。

    「……我剛才看你玩旋轉木馬的時候,看到不少媽媽在圍欄外面給孩子照相。

    我就想起來小時候了,那時候一家四口還能一起去外出玩一玩。然後,呵呵,媽

    媽就……」。

    「哥,」美茵突然打斷我的話,很鄭重地說道,「能不提她麼?」。

    我轉過頭,看著美茵,我用紙巾擦了擦嘴,還給美茵一個苦笑:「好,不提

    她、不提她」。我想了想,又問道:「我能問你個事兒麼?你為什麼那麼煩她呢?」。

    「我不是煩她,我是恨她」。美茵平靜地回答著,繼而轉過頭看著我反問道:

    「你難道不煩她麼?」。

    「我很煩她,也許……也許也有點恨她」。我喝著冰沙,然後繼續說著:

    「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呢?畢竟,在她離開家之前,我覺得她對你要比對我更

    好。長子和次女相比,家長自然是對次女的疼愛更多一點,老爸也是這樣。難道

    你對她的' 恨' ,也是來自她跟老爸離婚?」。

    「不僅是如此啊」。美茵轉過頭盯著我,眼神凌厲,競有些許夏雪平的影子。

    只聽美茵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忘了我們兩個小學轉學之前的那些事兒了嗎?」。

    聽到這句話,我啞口無言。

    美茵想了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又接著說了一句:「當然,除了這些,還

    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我疑惑地看著美茵。

    「……或許你以後會知道的」。美茵笑了一下,又拿起另一隻雞翅根,放在

    嘴裡啃著,「哦,對了。你如果去警隊上班了,你應該能見到她吧」。

    「嗯,我現在還不知道工作分配的具體情況,但是到了一個單位,應該是能

    見到的」。

    「我那天閒著無聊,想去地下室裡找找我的小學同學錄和每年收到的賀年卡

    看看,結果就翻到了一個木匣子。一打開,是外公的留下的鋼筆、印章和眼鏡。

    現在這些東西在我的書櫃裡,今天晚上給你。你要是見到了夏雪平,你把這些東

    西給她吧。我問過爸爸了,他同意了」。美茵笑了笑,然後閉著眼睛撇了撇嘴。

    「好的,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6)】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一章(6)】。

    之後,我和美茵又找了寫不鹹不淡的話題聊了一會兒,吃完了東西,我們就

    在遊樂園裡繞著大圈逛著、拿出手機拍著自拍。走了兩圈,又在遊樂園裡面找了

    個吃飯的地方吃了些快餐,這麼一打發時間,很快就到了夜場的花車錶演。

    裝扮得各色的花車和卡通人物在燈光璀璨之中,帶著遊樂園裡的遊客一瞬間

    進入了兒時最憧憬的童話夢境,一時間幾個店舖、遊樂景點、假山、人工湖之間

    的街道上笑聲盎然。

    遊樂園正中央的水池上,隨著馴獸員的一聲哨響,四隻海豚騰出水面,在空

    中齊齊背躍,又再次回到水中,緊接著,噴泉升起,組成一張宏偉的幕布,動畫

    人物在水幕之間來回穿梭,似乎要把在座的觀眾送到那片最美好的島嶼上,一起

    飛行、一起嬉戲。

    再然後,我和美茵走進了被閃爍的LED燈裝點的摩天輪廂裡,我和她面對

    面地坐著。美茵依舊沉浸在剛剛的那一幅幅童真美好的景象裡,她滿臉歡笑地對

    著我、興奮地回味這剛剛的那些卡通人物。隨著遊樂場裡所有音樂的停止,從游

    樂園東南角升起了幾顆閃光,接著在半空中迅速炸開,一朵朵煙花在黑黑的夜空

    裡綻放。這地上的一切,似乎都在這些火樹銀花的籠罩下,駐足沉靜。

    美茵趴在了窗子上,睜大了眼睛,目不應暇地看著那些煙火。

    而我,半駝著背,雖然也是把目光放在了窗外,但我卻無心欣賞這些浪漫的

    風景。

    再把記憶的的時針往前撥動幾年。在我小學的……我也記不住確切的時間應

    該是幾年級了,大概也就是四五年級的時候,而那時候美茵也就是一二年級——

    小學時候的記憶,對我來說是模糊的、是黑暗的,很久不提起來,偶爾試著去回

    想,很多事情也在腦海中不免會亂成一團。

    那時候的夏雪平,還是我們那個溫柔的媽媽。

    那一年的大年初三,歸寧日,媽媽帶著我和妹妹回娘家的時候,在外面敲了

    半天門也不開;媽媽用手機往屋子裡的座機打電話,電話就在房間裡一直響也沒

    人接。心急如焚之下,媽媽直接用一條消防鏟砸破了鎖頭,又用半個身子加上膝

    蓋撞開了門……。

    然後我們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屍臭。

    撞開門的第一幕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客廳:碎掉的茶几玻璃台、砸斷的

    木椅,翻倒的桌子,還有被亂翻過的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夏雪平警惕地舉著手

    裡的消防鏟,悄悄地走進了屋。走到了兩個臥室相對著的大開的門前,夏雪平往

    裡面看去,接著,她整個人半癱在地上,眼淚霎時間飛流不止……。

    「別進來!」她轉過頭,滿臉是淚,但是目光堅定地對我說道,「捂著你妹

    妹的眼睛。別進來……」。

    隨後,夏雪平的那些同事迅速趕來。再然後,醫院的人前來,又從屋子裡抬

    出了四個蒙著被單的擔架——這是那一年的在我們的記憶裡最難過的第一件事情:

    夏雪平的哥哥、也就是我和美茵的舅父全家、加上我們的外婆,一共四口人被人

    滅門殺害。具體是什麼時候犯下的案子到現在也不清楚,當時的說法、加上我後

    來在警校裡問過、查過的記錄,據說是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我的舅父也是警察,而且是當時市局刑警便衣支隊的總負責人。再順便說一

    句,我的外公也是,一名刑警,而且也是被害去世的,據父親說,外公是在探案

    的時候被殺的,那時候,父親和夏雪平還沒結婚,夏雪平也從來沒提過,所以我

    和妹妹對於這一段家史更是一無所知。

    給舅父全家加上外婆安葬好之後的幾個月,夏雪平就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儘管她之前就是十分的幹練、剛強,但是至少對家庭還有一絲溫存;而在那次滅

    門慘案知乎,她對我和妹妹溫柔徹底灰飛煙滅,留下更多的是對我們平時生活的

    冷漠,和毫無來由的一通劈頭蓋臉的斥責,漸漸地,她對我也開始經常加以體罰

    和拳腳相加,甚至對妹妹有好幾次也手不留情。她開始不跟我和美茵交談、甚至

    連基本的招呼都不會跟我和妹妹打一下,下了班以後,直接給自己關在房間裡,

    而早上出門也是神色匆匆面如死灰;我曾經為我和妹妹的家長會,去她辦公的地

    方找過她,可是她卻只是忙著她自己的事情,對就站在她辦公桌旁邊的親生兒子

    視若空氣,偶爾說一句話,也就是「我沒時間理你,回家吧」。

    從那時候,在我的心裡、在美茵的心裡,夏雪平的母親身份變得越來越淡,

    直至化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跟我們住在一個屋簷下的神色冰冷、表情陰暗

    的女人。

    那一年整個暑假,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和妹妹自己窩在家裡,偶爾外出遊玩,

    也都是父親在陪著我和美茵。就在即將開學的時候,在市局的窮追不捨之下,常

    年盤踞在本市的一個黑社會團伙被徹底打掉。就在事實抓捕行動的那天,我和妹

    妹在電視上,看到了久違的媽媽的身影:她舉著槍,跟一個劫持著人質的男青年

    對峙著;而幾秒鐘之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情況下,夏雪平手裡的槍響了,

    男青年應聲倒地,被劫持的人質見狀撒腿就跑,夏雪平馬上開了第二槍,打在了

    人質的腿上。

    那被劫持的人質,是那次大抓捕中的幫派頭目之一,那個幫派在抵抗抓捕的

    過程中與警方發生了大規模的火拚。其他頭目在火拚中被擊斃,唯獨只有他們的

    一支逃到了一處棚戶區之中,也不知道為何,會有另一名與這案件毫無相關的年

    輕人出現,還要殺掉那個幫派頭目,據說是因為個人恩怨——於是就發生了電視

    上的這一幕。在那個網絡還不算普及的時代裡,這個事件少有地引起了社會上的

    一片嘩然,甚至震動了整個地區,不少人在瞭解到那個住在棚戶區的青年的遭遇

    後開始不斷地為其平反,而「F市刑警夏雪平擅自開槍打死嫌犯」一度成為了熱

    點話題,甚至經過報刊社評、電視議論這些發酵反應以後,「夏雪平」這三個字,

    似乎一夜之間站在了大眾的對立面,成為了「女魔頭」和「酷吏」的代名詞。

    在開學以後,有不少地方小報記者經常能混進校園,專門對我和美茵進行報

    導和採訪,一時間學校炸開了鍋,我和美茵的身份,也從「朋友」、「同學」,

    變成了「暴力女警/ 殺人魔頭子女」。老師對我們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漠、甚至厭

    惡起來,而學校裡經常會有工人子弟找我尋釁打架,我那時候每天回家,身上都

    能帶回新的傷痕和淤青;美茵也經常被人用彩色筆在臉上、脖子上寫上「兇手」

    字樣,書包被人剪破、教材被人撕破……

    這是我們當時最難過的第二個事情。

    後來我和美茵被欺凌的事實被父親發現,我和妹妹就這樣都休了兩個月的學。

    受父親所託,我和妹妹被轉到外地讀書。好在那裡沒人認識我們,等了兩年之後,

    社會上的風頭一過,我和妹妹才回到了本市。而這時候的夏雪平和父親的關係更

    加惡化……。

    於是後來,就有了我和妹妹經歷的那一次大火;於是後來,就有了父母離婚。

    想到這裡,我不禁拉起了美茵的手,一把將美茵抱在了懷裡。

    「哎喲!何秋巖,你幹嘛?」。

    可能是我的動作太大,又抱得太緊,美茵似乎有些吃痛。而我抱住了妹妹,

    絲毫不想放手。

    「何……哥哥,」美茵被我抱在懷裡,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也柔和了起來,

    「你怎麼了?」。

    「沒事,我沒事……」我說道,「我就想抱著你待會兒」。

    「壞哥哥!莫名其妙的……」美茵說完,又笑了笑,然後她也伸出雙手,摟

    著我的脖子和肩膀,「你呀你,都快變成妹控了!你要是總這麼纏著我,我可受

    不了!看來得趕緊給我找個女朋友才行啊……找一個溫柔、可愛、會照顧人的姐

    姐當我的嫂子,到時候我也解放了……」。

    我仍舊抱著她,摩挲著她的後背。

    美茵也不說話了,轉過頭看著窗外依舊盛開的煙花。

    剛剛回想完過去的種種之後,在我內心裡,瞬間變得十分的寒涼,涼得讓人

    顫慄、讓人覺得恐怖。我不確定我為什麼當初會想要進入警專、考進警校、當個

    警察,甚至非要做一名刑警。難道就是為了跟夏雪平賭氣麼?我不確定……但此

    時此刻的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我害怕,我會變成我的舅父、我的外公那

    樣,在未來未知的某個時間點上,被人在身後一槍打穿頭骨;我也害怕,我會變

    得像夏雪平那樣,對世界一切都十分冷漠,晴朗和明媚在眼裡反倒是異常黑暗,

    最後只剩下用子彈和扳機來跟這個世界對話……兩天之後,我會成為一名警察,

    而我的警察之路是什麼樣子?。

    或許此時此刻,我就是想找個人抱著。只有找個人抱著,我才能從別人的體

    溫中,汲取一絲溫暖。

    最後一株焰火燃盡,遊樂園裡響起了舒緩的音樂。美茵仍舊在我的懷抱裡,

    依偎在我的身上。

    「哥哥,我好喜歡被你抱著。」美茵慵懶地說道,似乎剛睡醒的樣子。

    「我也喜歡抱著你啊。」我撫摸著她的頭髮,「只可以你喜歡的那人不是哥

    哥」。

    「嘁,吃醋了?」美茵調皮地用自己的睫毛在我的脖子上刮著,使我不禁渾

    身一陣顫抖,我便鬆開了美茵。

    「是吃醋了!」我揉了揉剛才被美茵睫毛刮過的地方,看著她說道,「就算

    是普通的兄妹,有哪個哥哥習慣看著自己的妹妹跟著別的男生走的?」。

    美茵一聽,微笑著看著我,臉上卻有些暈紅。我接著問道:「喂,你跟我說

    說,你喜歡的那個人到底什麼樣啊?話說你什麼時候把那個小伙子領來,讓我瞧

    瞧,也算幫你過過堂,看看那孩子到底靠不靠譜」。

    「孩子?哈哈哈……」美茵聽了,毫無理由地捧腹大笑。看著她笑的如此開

    懷,我卻是一頭霧水。看著我一臉茫然,美茵笑得更歡。

    「你別光笑啊!說說,你喜歡的那個人到底什麼樣的。」我追問到。

    美茵收起了笑容,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那個……你早晚會知道的,但

    不是現在……再說了,我跟他……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而且實際上……嗯……

    他跟你很熟」。

    「跟我很熟?」我思考了一下,仔細想想,我還真不認識美茵她們班或者學

    校的哪個男孩子。難不成……是女孩?美茵她是看上哪個女生,要來一場同性之

    戀?也不對啊,她周圍的幾個女生跟我也不是特別熟絡……那能是誰呢?。

    「行了,你先別糾結了!你該知道的時候會知道的。」美茵詭異地一笑。

    看著她,我搖了搖頭。

    走下了摩天輪,我們倆就出了遊樂園。等計程車的時候,我就用餘光頻繁地

    在美茵的臉上掃視著。美茵有個習慣性的細節,就是她有話想說、但沒想好如何

    開口的時候,她經常會抿著嘴唇,然後用牙齒輕輕囓著下嘴唇,左手的食指和拇

    指,會不住地捏著右手拇指的指尖。她抬起頭看著我,又微微低下頭做著這樣的

    動作,接著又抬起頭,又低下,反反覆覆三次。趁著計程車還沒來,我便轉過身,

    摸了摸她的額頭,對她問道:「小丫頭,合計什麼呢?有話想說?怎麼?今天玩

    的不開心?」。

    「不是……」美茵眼睛轉了轉,微微低著頭,笑了笑,「今天玩的很開心…

    …」。

    「那你怎麼了?你是想讓我幫你買什麼東西麼?」。

    美茵搖搖頭,又笑了笑,然後鼓起了勇氣,對我說道,「我想讓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我追問道。

    「你先答應……」美茵抿著嘴,看著我。

    「我能答應的,我一定會答應你的。你先說什麼事?」。

    「你先答應我!」美茵漲了個嗓門說道。

    「好好!我答應你。你要我幫你什麼忙?」我說道。

    說著,美茵往路邊看了看,終於招呼到了一輛計程車。接著,她站到了我的

    身邊,踮起了腳尖,然後在我耳邊輕輕說道:「我想……學口交……」。

    「我想……舔肉棒……我想要你用你的肉棒教我口」。

    美茵又重複了一邊,旋即臉上通紅,但還沒來得及我反應,她先打開了計程

    車的後門,不由分說地把我推進了車子裡。她的整個人身體隨即撲了進來,壓在

    了我的身上,對司機說了地址之後,便接著抬起了我的雙臂,讓我就那樣摟著她。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長得肥頭大耳,額頭上滿是皺紋,透過晦暗的路

    燈,我看到他的頭上竟然還貼著紗布。他聽了我和美茵的目的地後,只是輕聲地

    點了點頭,並沒有理會我們。再仔細一看,原來他一個耳朵上掛著一個連麥耳機,

    應該是在給人打電話。

    「唔……我累了,哄我睡一會兒……」美茵說道。

    「你自己坐過去睡一會兒不就好了麼?……這樣怪熱的」。

    「呣——不!我要你抱著我……美茵依舊是把整個人攤在我的懷裡,接著就

    閉上了眼睛不說話。我不得不扶著她的身子,讓她轉過身來躺在我的雙腿上,然

    後我用一隻胳膊托著她的頭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胳膊。美茵的臉上還在

    泛著紅,偶爾抽動的眼瞼和嘴角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提醒著我,她實則是在假寐,

    坐在駕駛座位的司機卻時不時地轉過頭,透過後視鏡、饒有意味地瞟著我,讓我

    略微覺得有些尷尬,因此我也不太敢叫醒妹妹,繼而也不敢問明白她剛才在我耳

    邊說的那句話。

    「等一下……」司機在紅燈的時候停下車,目視著前方,衝著電話裡惡狠狠

    地喝了一句,然後又柔聲對我說道:「這位小哥,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打電

    話,你們兩位不介意被吵到吧?」。

    「哦,沒關係,您繼續。」我笑了笑,一抬頭透過後視鏡,卻看到了一雙含

    著眼淚的、衰老的眼睛。

    「那……嗯。」司機欲言又止,點了點頭,又接著對電話裡說道,「你繼續

    ……」。

    司機繼續開著車,咬著牙靜靜地聽著耳機裡不斷的話語,終於在一個路口,

    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吼了起來:「這些話你跟現在跟著你那個小白臉說去!

    說我管教不嚴?自打我倆離婚以後,女兒跟我在一起生活才幾年?確實是上學以

    前都是我帶著的,上學之後呢?」。

    得了,又是一對兒離婚的中年夫妻。我不禁歎了口氣,枕在我雙腿上的美茵

    也不由得睜開了眼睛,傾聽著這個中年男人的話。

    那男人繼續說道:「再者說了,我又不是沒提醒過你,好幾次我中午去學校

    看閨女的時候,就看著好幾個男生圍著她轉,當時我就覺得事情不對,這事兒我

    告沒告訴過你?……。

    「你叫我怎麼攔著?我要是上去問這問那,被你家那小白臉知道了,還不得

    說我在這當攪屎棍麼?你以為我容易嗎?……混蛋玩意,你他媽的賤逼!我為了

    女兒被一幫混小子打了一頓,你家那破小白臉能嗎?。

    「我跟你講,你這事兒真他媽的賴不著我!這麼些年我早出晚歸的在給女兒

    賺撫養費,我到現在還光棍一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咱家閨女可全看見過:你

    和那個小白臉沒事就把閨女從家裡支開什麼意思。

    「……還用得著我明說麼?經常是你和另一個女的、跟小白臉帶著的四個男

    的一起在家脫得光不出溜的,在幹啥還用我明說嗎?——沒話了吧!跟我離婚以

    後日子過的挺風流啊?要不是因為你總這樣,咱閨女也不會跟五個小臭小子一起

    去開房吧?」。

    這一段話,聽得我異常震驚……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幅並列的畫面:一幅

    是兩個中年女人,在一個平房的客廳裡,跟四個男人輪番交換進行3p,其中有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還是夫妻;而另一幅,就在那個平房的窗子外面,一

    個面帶青澀的少女通紅著,正在透過玻璃往裡面看著,而且一邊偷窺屋內自己的

    母親和繼父與其他叔叔阿姨酣暢淋漓地亂交,一邊迎接這身後不斷進犯自己下面

    濕淋淋陰道的男人,手裡還握著兩根粗長的陰莖……。

    「哥哥……」躺在我雙腿間的美茵突然轉過了頭,調皮地笑著看著我。

    「嗯?」我從剛才幻想的畫面中清醒過來,看著美茵的笑容,我有點不知所

    措。

    美茵往她的臉的方向衝我招了招手,「過來一點」。

    我低下了頭,用一隻耳朵對著她的嘴。

    只聽她又對我耳語道:「你那裡頂到我的耳朵上了」。

    我頓時感覺一股癢癢的熱流從雙腿之間散步到全身,我這才反應過來,此時

    此刻,我的陰莖正勃起得厲害,短褲儘管並不是寬鬆,但那座「小帳篷」幾乎快

    要被頂破。

    「嘻嘻!」沒等我做任何反應,美茵還把頭往我的小腹部靠了靠,這下她的

    耳朵和臉頰徹底貼在了我的陰莖根部和睪丸上,儘管隔著兩層布,但是還是能發

    覺到美茵臉部細膩肌膚和緊實肌肉的觸感。此時,我越是想極力控制自己先冷靜

    下來,讓那裡放鬆,可是越是這樣,那裡的小兄弟反倒是越發地硬著。並且,美

    茵這個小調皮,還時不時地用自己的臉頰在上面輕輕摩挲,更是給了我越來越豐

    富的刺激。

    我實在是受不了,抬頭看了一眼正忙著吵架的司機,確定他沒有註意到我倆

    之後,我伸手便去壓住美茵的頭,可妹妹不但沒停下來,還故意跟我示威一般,

    用自己的筆尖不斷地蹭著我兩腿間凸起物。我實在沒辦法了,便伸手抓住她右邊

    的那只乳房,而且使勁地在手裡握了握。

    「哎呀……」美茵輕輕叫了一聲,又連忙摀住嘴巴,回頭看了一眼司機。司

    機吵得正酣,又顧著看路,根本沒工夫管我倆。美茵嘟著嘴坐了起來,然後把整

    個人都靠在我的左邊,在我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然後小聲說道:「壞哥哥大色

    狼,那麼變態的事情都能讓你硬起來,你看好了,我是怎麼收拾你的」。

    說著,她把手伸進自己的背包裡摸索著,我嘴上不停地跟她說著「別亂來,

    還在車上呢,」可她就帶著一絲挑釁意味的眼神看著我。她的雙手在包裡摸索了

    一會兒,然後伸出手來,接著,她看了看司機,又看了看我,趁我不備,直接把

    我的皮帶解了,然後左手伸進了我的內褲裡。當她觸碰到我的龜頭前端的時候,

    當我感受到她手掌上和指尖滑膩而略帶清涼的雪花膏的時候,我一下就清楚了她

    剛才在找什麼,和她馬上準備要做什麼。

    「你昨天和今早都沒出來……我就不信,這次你還不射……」。

    「你還說我壞……嗯……你比我還壞。」我忍受著自己下體的刺激,馬上把

    背包擋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伸手摟過了美茵,讓她往我的身上多靠一點。

    這時候美茵已經用沾滿膩滑雪花膏的手對我的下面上下其手了,「還不是跟

    你學的?有你這麼哥哥,妹妹變壞了一點都不稀奇。」隨著她手上速度的逐漸加

    快,我的陰莖也比剛才要更加硬挺,在內褲裡受著壓迫不說,還得跟美茵纖細的

    手指擠在一起。我想了想,實在忍受不住,準備把自己的分身從最後一層布料裡

    釋放出來,結果馬上又被美茵攔住了,抽出左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不許脫。」

    美茵俏皮地看著我,小聲說道,「還在車上呢……況且,我就是不想讓你那麼舒

    服」。

    美茵說完,瞇著眼睛,開心地笑了笑,便又把手伸進我的內褲,而且一開始

    就是用食指的指尖,輕輕地在我陰莖的馬眼上摩挲。這突如其來的如同火燎又奇

    癢無比的感覺,讓我想放聲尖叫,但一想到還在計程車上,我又不得不咬著牙忍

    著,簡直是上刑一般;而接著,她的其他手指,開始在龜頭下緣和肉柱上進行著

    有節奏的按摩,再接著,是規律地套弄,加上對龜頭的揉搓,然後又是套弄,揉

    搓……我之前在警專和警校遇到的那些女生,無論相貌如何、家庭出身如何,被

    肏過幾次、對床事輕車熟路之後,對付男生的方式甚至要比我們這些男生粗魯得

    多,她們沒有一個會想著運用這樣的折磨人的奇淫巧技——在這一刻,我對美茵,

    甚至開始產生了一絲畏懼。

    在美茵的不斷套弄之下,再加上雪花膏的刺激作用,在還差兩個街區就到我

    家校區門口的時候,我終於控制不住……。

    「手拿開,我不行了……」我低聲說道。

    美茵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指套弄到陰莖根部,擦乾了自己手上殘存的雪花膏

    之後,又繼續在我的睪丸上輕揉。一股刺激的感覺直衝大腦,貫通到腳底,屁股

    上的肌肉緊繃著,全身一僵,我不禁屏著呼吸,隨後一瞬間,我渾身微微抽搐著,

    放開地射出了憋了好幾天的濃濃精液。我射精的狀態大致保持了將近十多秒,粘

    稠的精液滲透到內褲的外面,接著,一股微微的疲憊感和舒適慢慢侵襲著全身。

    美茵看著我的樣子,心滿意足地看著我,她緩緩地把手從我的內褲中抽離。

    藉著車外的光亮,我分明地看到,她的拇指和食指、虎口、手背上都是從我這個

    親哥哥體內射出的液體,她嘻嘻地笑了下,又從內褲的前襠上用中指和無名指揩

    了一些,然後故意把身子往後挪了挪,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嘴邊。我剛要制止,

    就見她滿懷深情地看著我,然後伸出了舌頭在手背和手指上不斷地舔舐著。

    「別吃……髒……」我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褲子和皮帶,一邊輕聲制止道。看

    著自己妹妹在吃著自己射出的精液,我心裡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好受。

    妹妹舔掉了一部分精水,而另一部分,則在她眼珠一轉之後,塗到了自己的

    兩隻胳膊上,並且很快就乾了。她看著我,一聳肩笑了笑,用後背靠向我的懷裡,

    輕輕說道:「你還說我?你吃我的水水的時候,我不讓你不還是吃了?」。

    我啞口無言。

    可能,在我第一次用我的嘴巴和舌頭,入侵剛進入青春期不久的美茵的禁地

    的時候,在美茵痛快地抽搐著噴湧出一股股愛液,又看著她自己的汁水被我吸光

    的時候,內心的活動跟我現在是一樣的吧。

    這是,車子已經駛入了我家的小區大門,司機也停止了聒噪。我默不作聲地

    繫好了皮帶。

    美茵似乎看出了我的顧忌,突然一直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說道:「知道

    麼,從你第一次那你的壞玩具嚇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吃你的' 骨頭湯' 了。

    要不然你以為你每次都有意無意地射在我身上的那些,我是怎麼清理掉的呢?」。

    美茵話音剛落,車子就停在了家門口。妹妹回頭看看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

    唇,然後下了車。

    我瞬間覺得,從骨子裡,有一股滾燙的血在繼續往兩腿之間奔流而去。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7)】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9120。

    第一章(7)。

    人體的毛髮其實是一種很有意思的東西。首先,剪或者掛掉的次數越多,長

    出來且變長的速度就會越快;其次,無論是頭髮、鬍子、腋毛、腿毛,還是陰毛,

    新長出來的一茬永遠要比舊的一茬硬很多。

    所以我其實並不喜歡刮陰毛。對於這件事情,我心理上並不排斥,但是從感

    官上我一直覺得有點難受。

    我之前也沒少刮過,幾乎都是為了性愛。第一次刮是剛進入警校,認識我那

    幫狐朋狗友,跟這幫亂男婬女在酒店玩蒙眼配對的時候刮的,為了不讓那些眼睛

    被蒙住的女孩子通過男生的陰毛猜出來那根肉棒的主人是誰,當場我們四個男生

    都用酒店提供的一次性刮鬍刀拔毛都刮了——因為我是第一次參加亂交,而且總

    共也沒多少性經驗,所以心裡異常興奮,再加上第一次刮毛比較不熟練,因此還

    給自己劃破了點皮出了血;再後來就是為了情趣,或者給自己和對方身上抹精油

    的時候刮掉的。

    唯一一次不是為了性愛的刮毛,是某年暑假期去外地實習,期間為了給自己

    偷著賺點零花錢,在外地的一家中型醫院當了讓臨床實習護士們練習給男生刮毛

    和取精液採樣當的志願者——結果萬萬沒想到,那天稍晚些時候,我就稀里糊塗

    地在病床上還和那名一直握著我的老二做練習的實習護士肏到一起去了;後來被

    離婚已久、性苦悶已久的女護士長抓了包,演變成了3P……當然,這是另外一

    個故事了。

    刮掉以後其實很舒服,但就是剛長出來的時候難受的很,當陰毛剛長出來的

    時候連紮帶癢,讓我每每都忍不住想去撓;撓破了以後還容易感染細菌,所以越

    撓越癢——最後只能用紅黴素軟膏和茶樹薄荷油來緩解,也因此這兩種東西屬於

    我常年必備的隨身品。

    有過這麼多次的不快感受,我自己也對刮陰毛這種事情有些反感,我也不強

    求每次要一起跟我上床做愛的女孩子刮她自己的,除非她下面的毛髮長得令人發

    指,那樣的話我會要求她修剪一下。

    但今天為了妹妹,為了妹妹第一次正式的口交能有一個完美而舒服的體驗,

    我這個當哥哥的豁出去了。

    ——一個男生在跟妹妹進行半亂倫或者准亂倫性質行為的時候,違背道德居

    然跟責任感聯立在一起,這種事總感覺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

    我走進了衛生間,此時的妹妹早已脫光光,正一邊戴著浴帽舒服地泡在浴缸

    裡,一邊放著她的手機聽著韓流歌曲。浴簾大開著,浴缸裡有泡沫溢出,妹妹白

    皙而光滑的肌膚上也蒙著一層泡沫和水光,宛如出水芙蓉;她每次洗澡都不喜歡

    開換氣扇,所以此時的衛生間裡帶著朦朧而芬芳的蒸汽,她看見我走進衛生間以

    後,睜著一雙大眼睛俏皮地看著我。毫不誇張地講,在這一刻,看著這樣全身赤

    裸的可愛的妹妹,我的心裡突然有一種對於從小到大我都在欺負她的歉意。

    我反手將衛生間的門關上,鎖好。緊接著脫掉了身上的衣物,放在洗手池旁

    的架子上,故意跟美茵的衣物混在一起,接著一屁股坐在了馬桶蓋上。說實話,

    我這個人算是男生裡比較講衛生的了,甚至可以說是有潔癖;可即使這樣,美茵

    從小不喜歡我的衣服跟她的衣服混著放,這可能是因為從小父親和夏雪平對她的

    教育,經常告訴她「雖然哥哥跟你是一家人,但是男女有別」這樣的話所致。這

    不,當她看到我把內褲裡面貼到她的胸罩上面的時候,她還是不免對我冷眼努嘴。

    「怎麼,何美茵?不願意啊?你跟我都已經坦誠相對了,衣服混一起怎麼就

    不行了?」。

    「我不喜歡……」美茵咬著牙,臉上露出不快的表情。

    「我的衣服可都是乾淨的。再說了,我也想讓我身上的味道跟美茵身上的味

    道融合到一起不是?哥哥很希望能夠常常可以聞到美茵的味道啊?」。我都佩服我

    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從哪想出的這麼爛俗的情話,拿來哄我這個妹妹。

    「哼!何秋巖,你身上一股汗味,誰想要你的味道?……我身上的味道可是

    香香的」。

    「對對對,哥哥的身上一股臭汗味,妹妹的身上都是香香的!嘴巴也香,奶

    也香,腳丫也香,小穴和屁眼也都是香香的」。我故意逗她。

    「哎呀!討厭啦」。我這一系列的話,還真給她逗笑了。她不好意思地聳了

    聳肩,然後又趴到了浴缸旁邊,看著我的身體,然後對我說道:「哥,你趕快進

    來跟我一起洗嘛」。

    她那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往我雙腿中間盯,我都知道她此刻她在期待什麼!

    「小饞貓!這麼著急吃火腿腸?」。我說道,然後看了她一眼,她的臉上立刻變得

    紅撲撲的。我接著說道:「著什麼急?稍等一會兒……待會兒,哥哥告訴你怎麼

    做你就怎麼做,知道了麼?」。

    美茵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趕緊拿出自己準備的指甲鉗套裝,從裡面拿出那只迷你剪刀,又回身從洗

    手池旁抽出兩張紙巾,一張放在手邊,一張墊在睪丸下面;然後拽著自己的「小

    夥計」旁邊的毛髮,仔仔細細地剪著,然後把手中捏住的毛髮放在手邊紙巾上面;

    等剪掉了大部分的毛髮以後,我又打開剃鬚嗜喱,把泡沫塗抹在自己的「小夥計

    周圍」,接著用刮鬍刀片輕輕地掛掉了上面剩下的毛刺。生殖器旁細膩而堅實的

    身軀,頓時展現在我自己和妹妹美茵的眼前。

    「……哥,果然……看起來更大了」。美茵看著我的陰莖,癡癡地說道。的

    確,刮過毛以後,陰莖會給他人更直接的感官衝擊。因為在浴缸和水汽中若隱若

    現的美茵的胴體,再加上等一下就要對她,我自己的親妹妹,進行口交方面的言

    傳身教,在這雙重刺激下,我的肉棒此時已經處於半勃起的狀態。

    而此時我刮完毛後的身軀,再加上我這個哥哥的身份,又何嘗不是刺激著美

    茵的身心呢?。

    我在洗手池前,把生殖器周圍的剃鬚泡沫全部洗乾淨,緊接著又把馬桶蓋上

    面和洗手池旁邊的兩攤摞在紙巾上的陰毛包好,丟進了廢紙簍。然後,我便一腳

    踏進了浴缸裡,與美茵對坐著。

    「那……現在開始嗎?」。

    美茵的小臉紅紅的,略帶著期待和嬌羞地看著我。

    「著什麼急,你剛剛不還是說我身上一股汗味難聞麼?等我洗一下再說」。

    我說道。

    「……我說著玩的嘛!哥哥原來這麼不識逗啊!其實老實說,我很喜歡聞哥

    哥身上的汗味。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你大汗淋漓的時候,我都想在你背上靠一會

    兒……你身上的味道,讓我覺得……好舒服、好有安全感……」美茵睜大了眼睛,

    微笑著、真誠地看著我。

    其實我說這些話,也是對她有些搪塞。因為今天陪著美茵玩了一天也累了一

    天,我的狀態著實不是很好,下面的棒子此時此刻還沒完全硬起來,我需要一些

    時間;其二,是今天確實很熱,身上的汗味我自己也覺得有些受不了,剛剛只是

    清理了陰莖周圍,現在我有必要再好好洗一下,畢竟這個大傢伙等一下是要送入

    自己妹妹口中的;其三,我想趁著跟美茵一起洗澡的時候,把她的肉體徹底撩撥

    起來,好讓她完全沉浸在性慾之中,徹底卸下心防。

    女孩子第一次給男生口的時候,很多情況下都會發生到了中途因為舔舐到男

    生預先分泌出的前列腺液、或者聯想到自己在吸吮男生尿尿的部位、甚至是抬起

    頭看著男生居高臨下時候的樣子而產生反感,在那以後無論口交進展到什麼地步、

    最後有沒有進展下去,在女孩子的潛意識裡對這個男生都會產生一種厭惡感。這

    要是男女情侶之間開始出現裂痕的因素之一。

    我不想美茵對我這樣。

    我不想讓她覺得,我只是一個利用親妹妹來達到自己肉體歡愉的人渣哥哥。

    於是我說道:「原來美茵是這樣想哥哥的……」我看著美茵,忍不住,對著

    她的嘴巴輕吻了一下,而且伸出舌頭,挑逗了一下她的舌尖。我接著說道:「但

    是既然都洗澡了,那就先洗乾淨也不遲。兩個人干乾淨淨的,再做那方面的事情,

    不是更舒服?你說對嗎?」。

    美茵聽罷,害羞地點了點頭,然後伸出雙手抱著我,用臉蛋在我胸口摩挲了

    一會兒:「想不到你對我這麼好……哥哥,我喜歡你」。

    在這一刻,我的心臟突然開始砰砰直跳。

    「我也喜歡你,美茵」。我摟著的肩膀,然後把沐浴乳拿到手裡,擠出了一

    些在手裡,開始幫著美茵把沐浴乳塗抹到後背上,接下來是她的小屁股……我明

    顯地感覺到美茵的身體越來越熱,甚至開始熱過這水溫。

    可這還不到時候。我又拍了拍美茵的肩膀,讓她在浴缸頭端坐好,我接著又

    在手心擠了些沐浴液,在她的耳後、脖子、鎖骨、肩頭、腋下把手中涼絲絲的沐

    浴乳塗勻,然後雙手來到了她圓潤的雙乳上。那些頗有文采氣的色狼前輩們誠不

    欺我,少女的乳房果真如同兩隻鮮嫩的水蜜桃,感覺隨時隨地都能揉捏出一股可

    口的汁水一般,而此時塗滿了兩隻乳房的沐浴乳,就像在蜜桃上灑了一層香甜的

    糖霜。我也顧不上沐浴乳難以下嚥的苦澀味道,用嘴唇和舌??頭在美茵的一隻

    乳頭上吸了起來,她另一隻乳頭則在我的手指間撥弄著。

    「嗯……好舒服唷……」美茵的目光逐漸變得迷離起來,隨著??她的乳頭

    漸漸勃起、變硬,美茵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我用家裡專門洗浴用的那只木勺

    舀起浴缸裡的水,淋在了美茵的身上,又讓她渾身不禁一抖。

    幫她洗乾淨了乳房,我擠了些沐浴乳,故意在她的陰毛上揉搓著,等到沐浴

    乳在她的陰毛上被揉出了濃郁的泡沫,我便伸手把那些泡沫在她的肚子上、雙腿

    上和腳丫上塗抹均勻。接著,又把泡沫用手指肚塗抹到了她的下陰部,並且一邊

    塗抹,一邊在她的陰蒂和外陰唇的縫隙裡進行著按摩。

    「哦……好舒服……」美茵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用著迷離的目光看著我,

    「真沒想到你這麼細心,比我自己洗的都仔細……壞哥哥……」。

    「還不是因為我是除了你自己外,最瞭解你生理構造的人麼?」。我對美茵笑

    了笑。

    「討厭……」美茵嗔道。

    「轉過來」。我直起身子,半跪在她面前,對她命令道,「把小屁股撅起來」。

    美茵聽話地轉過身,把屁股對著我。

    我又弄了些沐浴乳在左手裡,右手扒開美茵的雙股,讓她那可愛的菊洞完全

    暴露在我的視線下,然後用左手的手指肚在她的股溝、肛門以及周圍的褶皺上,

    仔細地塗抹著,等到把沐浴乳塗抹遍她的軀體之後,我又用左手食指肚在她的菊

    門上有節奏地輕按。我之前說過,美茵的肛門處如同她身體上又一個神秘的開關,

    挑逗她的肛門恰恰是我的愛好之一。

    「啊……不要這樣……那裡好癢啊……壞哥哥又欺負人」。美茵受不住這樣

    的挑逗,反手握住我的手腕;但此時經過我一系列的挑逗,她哪裡還有力氣制住

    我。我不住地在她的肛門處按摩了一輪之後,又用木勺舀起浴缸裡的溫水,替她

    洗乾淨身上的每一處肌膚。

    我情不自禁地撫摸著她的屁股和雙腿中間,對著那裡毫無順序毫無章法地連

    吻帶嗅——這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地激動、如此地失態、如此地瘋

    狂。我直接躺到了浴缸裡,把頭整整好好地對準了美茵的雙腿中間。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吻著她的大腿根部,而她也順著我的節奏,慢慢地

    坐了下來,讓自己的蜜穴正好對準了我的嘴巴,她也好不顧忌地用右手兩根手指,

    正合我心意地扒開了自己的陰唇——這中間我一句話都沒說,而她全部照做,應

    該說這算是常年以來我的嘴唇和她的陰唇不斷接觸中,產生的一種默契。

    我親吻著她的小穴,用嘴唇抿著她的陰唇,又含了一會兒她的那顆如同粉紅

    色寶石一般的陰蒂,緊接著,就把自己的舌頭探進了她那溫暖的蜜洞裡。

    她的蜜穴早就泥濘得一塌糊塗,再加上我剛才對她渾身上下的一番刺激,很

    快,美茵的身體開始有節奏地抽搐著,一股激烈的暖流就噴到了我的舌尖和臉上。

    我依舊照例,吸吮乾淨她的這股蜜汁。

    「小丫頭,今天來得很快麼?」。我拍了拍美茵的屁股,故意說笑著。

    「……那還不是今天第一次全身上下都被你的手給侵略遍了,哼,還嘲笑我」。

    美茵帶著高潮的餘韻,哀怨地看著我。

    自此,美茵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我撫摸了一遍。自此,美茵對我而言,再

    也沒有什麼遮掩存在了。

    而我也是一樣,何況我還把陰毛剃光,第一次讓美茵看到了我光禿禿的下面。

    「嘿嘿。那現在輪到你幫我洗、用你的小手來侵略我咯!從現在起我是你的

    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說完這句話以後,我的心跳更加強烈。

    似乎也就是在這時候,我的心裡對美茵產生了更加強烈的不一樣的情感——

    一種不應該出現的情感。

    其實如果按照普羅大眾的認知,我跟美茵之間的這種秘密的行為,從頭到尾

    都不應該出現。可是之前,我和她只是一種本著生理上相互認知和幫助,以及一

    種歡愉和發洩。

    而就在此刻,我對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擁有和歸屬感。一種本來應該屬

    於男女朋友之間的感覺。

    我可能,愛上自己妹妹了。

    ——可現在真不是探討精神世界的時候。

    美茵已經趴在我的身上,輕輕地舔著我的乳頭。隨著她的舌頭調皮地在我的

    胸口來回律動,我的身體,即便是泡在溫暖的浴缸裡,也無法阻止一般震顫了一

    陣,隨即從脖子下方到前胸,還有手臂上的一些部位,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酥

    麻感從前胸油然而生……。

    隨即,美茵對我嫣然一笑,爬到了我的身上,用她那已經硬了一會兒的乳頭

    壓著我這剛硬起來的乳頭。她趴到了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何秋巖,你以為就

    你知道怎麼利用別人的敏感點欺負人嗎?告訴你,我可是青出於藍」。

    說罷,她在我的耳邊呵了一口熱氣,然後把舌頭伸進我的耳郭裡,緩慢地舔

    弄著。

    沒錯,我的乳頭是我的敏感點,耳朵也是。

    我的渾身不由自主地酥軟下來。

    這小丫頭果然因為跟我的廝混,學壞了。父親和老師、同學眼前的乖乖女,

    成了自己親哥哥身上媚態百出的小妖精。

    可她並沒玩夠,在雙手中擠了不少的沐浴乳,全都塗抹在自己的雙乳上,接

    著把自己當成了一大塊海綿,用她的雙乳在我的軀體上清潔著。

    「還說我是壞哥哥……你比哥哥壞多了!你都是從那學的?」。

    「還不是拜你的硬盤所賜?這叫' 泰國浴' ,對吧?嘻嘻」。美茵狡黠一笑,

    跪在我兩腿之間,借用水的浮力輕輕托起了我的屁股,用自己的乳房把沐浴液擦

    遍我的雙腿和雙足——我不知道美茵現在的學習成績怎樣,但我猜她的物理學得

    不錯。

    被她這樣一撩撥,我的陰莖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地達到了勃起狀態,在美茵面

    前堅挺地衝著她示威。

    「壞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美茵用手輕輕地在我的龜頭上拍了一下,接

    著用沾滿沐浴乳的雙手,上下搓動著,讓泡沫佈滿了整根肉莖。

    我忘我地享受著美茵用手給我帶來的快感,可沒想到,這丫頭隨即加快了速

    度,並且左手在肉莖上來回擼動,右手緊緊握住了龜頭,用大拇指手指肚,順著

    馬眼的縫隙快速地摩擦著。瞬間,一股又麻又癢的感覺,順著馬眼同時刺激著我

    的神經,弄得睪丸與肛門中間的盆底肌一陣收縮,這種感覺要強過之前任何一次

    性愛和手淫。

    「別!別這樣!我這樣會射的……」頭一次收到這麼強烈刺激的我,對於能

    承受多久,一點信心也都沒有,我連忙制止了美茵。

    可美茵看了我一眼,我想像不出我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面對著他,勾得她玩

    心四起,繼續加快了速度,並且握著我龜頭的右手上的力度也加快了。

    「……傻丫頭,我要是射了萬一一時半會兒硬不起來,你找誰去學口活啊?」。

    我連忙說道。

    美茵撇了撇嘴,鬆開了手,然後用雙手不停地往我身上撩著水,幫我洗乾淨

    了身子。我連忙坐了起來,不斷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和呼吸,終於把下體的衝動平

    復了下來。美茵看著我,臉上帶著得意和溫柔的笑,和羞澀的緋紅。

    「壞妹妹,我真是有點怕你了……」這是我的心裡話。從初三那年畢業時破

    處以來,到警校,我在一幫淫男蕩女中間混了這麼長時間,也算是身經百戰,卻

    沒想到今天面對自己的親妹妹,差點被她弄得繳了械。

    這會兒我算是平復下來了,但馬上還要教她品簫弄笛——萬一一下子沒忍住,

    還沒把她教會呢,我自己先射了,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我一邊調節著呼吸,一邊想著,當我目光掃到洗手池的時候,我突然靈機一

    動。於是我一腳踏出浴缸,拿起了洗漱台上面的牙膏,從裡面擠了些在手上,然

    後握住了陰莖,從龜頭到陰莖根部來回搓動著,接著又用浴缸裡的水洗淨了肉棒。

    「哥哥,你往上面抹牙膏幹什麼?」。美茵問道。

    「方便教學」。我笑了笑。牙膏還真是個好東西,一方面涼絲絲的感覺能讓

    我的生理刺激減少許多,另一方面,也便宜了美茵這丫頭的嘴巴:「來吧,現在

    教你女生如何給男生口交」。

    「嗯」。美茵的臉上紅撲撲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等一下,你去浴缸頭端坐好」。美茵聽罷,坐到了浴缸頭端上面。接著我

    撫摸著她的頭髮,輕輕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把嘴巴靠近了我下面的小兄弟。

    「來吧,你試試用吃棒棒糖的方式,含住龜頭」。

    美茵遲疑了一下,然後張開了嘴巴,用雙唇裹住了我的龜頭前端,緊接著,

    我能感覺到她在努力地撐著自己的口腔,努力地讓我的陰莖往自己的嘴巴裡送著,

    不但不敢用牙齒碰到我的下體部位,就連舌頭都不怎麼敢動。我的雞巴在美茵柔

    軟的口腔裡緩緩探進,直至感受到空間越來越狹小。當我感到龜頭已經插到最深

    處的時候,美茵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眉毛微蹙。

    不得不說,美茵的嘴唇和舌頭真的好軟。舌吻上去是一種感受,而用自己的

    肉棒插進去,是另一種感受。

    「好!嗯……來,現在慢慢地跟著我的節奏,像吐口香糖一般,把我的陰莖

    從嘴裡送出去」。我撫摸著美茵的臉蛋,然後抬起自己腰,讓雞巴從美茵的嘴裡

    慢慢退出去;與此同時,正向我告訴美茵的那樣,她輕輕地抬起了舌頭,在我的

    陰莖上一點點用著力,最終用著舌頭一點點把我的龜頭頂出自己的口腔。

    等我的小兄弟從美茵嘴裡完全離開以後,美茵才輕鬆地睜開了眼,與此同時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怎麼樣,還好嗎?」。我摸了摸美茵的額頭。

    「哥哥的龜頭好大……呼,早上的時候我還沒感覺出來,原來這麼難吞到嘴

    巴裡……而且一下子就頂到喉嚨裡去了……」美茵緩緩說道。

    「我這樣做,是讓你先感受一下男生陰莖在女生口腔裡的感覺。口交的步驟,

    一般都是先含住龜頭,給龜頭和陰莖上端起到一個潤滑的作用;然後把陰莖的一

    半部分吞進口中,做抽插運動,由慢至快;最後要把整根肉棒都吞進嘴裡,讓龜

    頭盡量往喉嚨裡頂——' 深喉' 這個詞你應該知道吧?表示的就是這種狀態。龜

    頭前端在' 深喉' 過程中會感受到口腔深處緊窄的感覺,然後女孩子這時候要控

    制好速率和吞入深度,也是由慢及快、由淺入深,最後直至男生射精」。

    我像一個老師一樣,給美茵講解著,而美茵也睜大了眼睛,認真地聽著。別

    人家哥哥給妹妹輔導書本上的知識,我這個哥哥卻用言傳身教給妹妹講述著口活

    技術,還真心有點荒誕和諷刺。

    「肉棒插到蜜穴裡的話,也是一樣的,對嗎?」。美茵聽完,對我問道。

    「沒錯的」。此時我突然感覺到一絲尷尬,但是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想

    打退堂鼓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好說道:「還有一點,你不要那麼特別小心牙齒刮

    碰到陰莖——變換深淺的過程中,還是可以用牙齒來刺激陰莖的,但要記住不是

    咬,而是' 輕囁' ,並且要配合舌頭在龜頭上打轉。舌頭要注意刺激男生的馬眼

    和龜頭傘緣;在口交中,舌頭起到一個絕對性的主要作用,懂了嗎?現在你來試

    試,由你嘴巴上的動作主導,你放心,我會配合你」。

    「嗯」。美茵點了點頭。

    我彎下腰,吻了美茵一下。接著,美茵伸出手去,握住了我的陰莖,然後低

    下頭,把嘴巴歎了下去。

    「哥哥的雞巴還真挺好吃的」。美茵在吸了我的龜頭一下以後,抬頭對我說

    道。

    「我跟你說過什麼,不許說' 雞巴' ……哦」。我聽到美茵說了「雞巴」這

    個詞,心裡十分反感,可我剛剛想教訓她的時候,我的雞巴卻被她的櫻桃小口

    「教訓」了——她果然像我說的那樣,用舌尖在龜頭上舔了一圈以後,像吃著一

    支棒棒糖一樣完全含住了我的龜頭,然後舌頭忙不迭地繼續在龜頭上面和馬眼處,

    更確切地說,我的陰莖此時成了她口中的一顆鮮嫩飽滿的漿果,她用力抿著、吮

    著、用舌頭在上面頂壓、舔弄,似乎要一口氣吸光這個果子裡所有的漿液。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個好老師,但美茵確實是個好學生,儘管她嘴巴和舌頭的

    技術還透著生澀的感覺。即使陰莖上有牙膏涼絲絲的作用,但是那種可以滲入骨

    髓的瘙癢感覺,又回來了。

    「嗯,不錯的……下面可以再深一點了」。我對美茵說道。而此時我也情不

    自禁地把手翻過來,放在了美茵雙乳上,肆意地對她那一對兒水蜜桃連抓帶揉。

    真想就這樣一輩子,被美茵口著,抓著她的乳房不放啊!——在這一刻,我

    的腦海中競突然產生出這樣一種想法。想法油然而生之後,身處於水蒸氣籠罩下

    的我,整個人變得恍惚起來,我甚至都不能確定剛才這句話,我是不是脫口而出、

    如過脫口而出,美茵有沒有聽到——哪怕是做春夢都不能給我這樣一種,伴隨著

    強烈心跳的的飄飄然;我肯定是嗑過藥了、或者是瀕死了;而低下頭,陰莖上端

    美茵口腔裡的溫熱、以及她那對乳房傳到我雙手中的彈性又是那樣的真實……。

    小半支肉棒被美茵吞進嘴裡之後,她的舌頭也變得稍稍靈活起來,遊走於馬

    眼和龜頭傘緣兩端,除了我剛剛教給她的之外,她還自己開發了一招:吐出我的

    龜頭,然後側過臉來,用嘴巴像吹笛子一般從龜頭到陰莖根部來回舔弄,接著再

    次重來,含龜頭、吸進半根肉棒、吐出來側著頭從上到下舔過,再重複剛才的一

    系列動作——隨著她的節奏,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已經離開了地面,只是隨著她舌

    頭的動作在來回擺盪著。

    大概連續幾十次的動作交替,未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美茵趁我毫無防備,

    一口氣迅速地吞下了我的整根肉棒。此時此刻,我的整根陰莖已經是濕淋淋地掛

    滿了美茵的口水,連續幾次,從龜頭邊緣接觸到她柔嫩的雙唇後,以猝不及防之

    勢一衝到底,等到含下我的一整根之後,美茵微微睜開眼,看著我,扭動著她的

    頭,用她的舌面把我的陰莖徹底包圍住,週而復始。而我,此時腦海中已經開始

    失去了意識,我想我現在,一定是長著嘴巴、目光呆滯地看著我的妹妹。

    美茵瞇起眼睛,似乎是對我笑了笑,然後一手繞到我的身後把住了我的屁股,

    一手放到了我的睪丸下面,開始了輕緩的按摩。她嘴巴上的速度也開始加快了,

    肉棒離開她口腔的次數越來越少,龜頭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在她的口腔深處最緊窄

    都得地方不停地抽離、插入、抽離、插入……。

    我最後僅剩的清楚意識,只是能感覺到,我呼吸的頻率,似乎已經跟不上她

    嘴巴和舌頭的頻率,令人酥麻的刺激感從大腿根出發射到盆底肌,由盆底肌產生

    的電流,一支衝到了我的睪丸裡,另一隻不斷刺激著我的大腦,又由此佈及全身……。

    管不了那麼多了,美茵,就讓我的靈魂被你徹底吸走吧……。

    我雙手離開了美茵的乳房,抱住了她的頭,用力地往下按去……。

    配合著龜頭在美茵口腔深處裡的抽插,我的下肢的肌肉用力地緊鎖一陣,接

    下來陰莖一陣顫慄,一股滾燙的液體從我的身體裡迸發到了美茵的嘴巴裡……。

    我感覺到我整個人,都在往前傾倒著。

    口交對我來說很刺激,但能讓我痛快到九霄雲外的,總共就兩次經驗:一次

    是初中畢業之後破處,還有一次,就是今天跟美茵這一次。尤其是我們倆之間,

    還有亂倫的禁忌因素在裡面,所以給我心理上的刺激更是無法言喻。

    休息了一下,我緩過神來,準備從美茵的嘴裡抽離肉棒,而美茵在這時候,

    居然還在認真地吃著我射出的精液,我這下才反應過來……。

    「美茵,還好麼?」。我趕忙把肉棒從她的嘴裡抽離,一股乳白色的濃精連著

    絲兒從她的嘴裡淌出。我張開雙臂摟著她,然後用手指把她的嘴角、鎖骨和胸部

    上的精液全都擦掉、洗乾淨,再仔細看看我自己的肉棒上,幾乎已經一滴不剩。

    「傻丫頭,吐出來……」我把手彎成一個窩,放到了美茵的嘴巴前。

    美茵緊閉著嘴巴,舌頭在嘴裡蠕動了一下,對我微笑著。

    「你怎麼把我射的……全都吞掉了?」。我緊張地看著美茵。

    沒想到美茵居然還抿了抿嘴唇,然後張嘴說道:「……哥哥射了好多啊!明

    明之前在出租車上射了那麼多……我根本來不及吐出來,精子就全都一股腦射到

    裡面去了……哥哥好厲害,還射了那麼久呢」。

    我的心裡頓時沉重了下來。

    「對不起,剛剛是我的問題……我既忘了告訴你別吞下,又忘了及時拔出來

    ……都是我的錯……」我連忙對著美茵道歉,「來,趕緊漱漱口」。

    說著我趕忙跑到洗漱台旁邊,拿著自己漱口杯,接了一杯清水,並且兌了些

    漱口液。

    「沒事的,哥哥別擔心。哥哥的精液,味道還不錯」。美茵笑著說道。

    「別說話了先,趕緊漱口」。

    我的心裡依舊沉重。我不知道美茵的話是不是在故意寬慰我。從我開始性經

    歷以後,在我的認知裡,吞精這種行為都是一種變相的對性伴侶的貶低,也因此

    很多女孩都接受不了。

    「哥哥真的不用擔心……美茵喜歡的……」美茵漱了口之後,對我說道:

    「美茵是真心喜歡哥哥,所以不在乎。今天美茵想跟哥哥學口交,也就是想嘗嘗

    哥哥精液的味道。網上不是說麼,女孩子如果真心喜歡一個男生,就會吞下他的

    精液的。何況在之前,哥哥也沒少喝過我的蜜汁,不是嗎?」。

    看著美茵依舊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我放下了杯子,然後跟美茵舌吻著。

    ——這是我之前都沒有過的經歷。

    我當然知道此時此刻,在美茵嘴裡會殘存從我下體裡噴出的蛋白質。一般情

    況下,如果性伴侶給我口射,我在二十分鐘以內都不會跟那個女生接吻。

    但今天我偏不在乎這一切,因為美茵是我的妹妹,可以主動提出給我口交的

    親妹妹。

    正在我倆在浴缸裡擁吻的時候,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又響起了

    一陣敲門聲:「誰……在洗手間呢……」。

    我和美茵瞬間都被嚇了一跳——老爸什麼時候回來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8)】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9120。

    第一章(8)。

    一時間,我倆都不敢做聲。

    門外又是一陣敲門聲,然後又平靜了下來。我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門外的一

    切響動,緊接著,就聽見老爸突然打了個嗝——通過這個嗝,以及之後他的喘息

    和咂嘴的聲音,再加上以往的經驗,我基本可以判斷出老爸此刻應該是醉得找不

    到北了。

    「是我,爸?您??回來了?」我對門外說著,然後把食指放到嘴邊,對著

    美茵示意噤聲。老爸要是知道此時此刻,我和妹妹美茵赤身裸體地在同一個浴缸

    裡一起洗澡,估計不把我打死,他自己也能氣個半死——更別提就在剛才,自己

    的兒子還在女兒的嘴裡完成了一次激烈的射精。

    「嗯……剛回來……我在樓下敲了半天門你都不給我開……」老爸醉得連咬

    字都咬不清楚了,「害我找鑰匙找了半天……我這剛進來……」。

    「我在這泡澡呢,哪能聽見樓下敲門?您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打電話?……對,我怎麼沒想起來打電話呢……」。

    「您是又喝多了吧?」我故作鎮定地問道。

    「沒!……我沒喝多!你老爸我……什麼時候喝多過?來,兒子,趕緊出來

    ……咱哥倆再喝兩盅」。

    看來老爸真是醉得不清,跟我都開始以「哥倆」相稱了。在我懷裡的美茵聽

    了,都忍不住想笑。

    「您可算了吧!可別撒酒瘋了,您看看這都幾點了?」我拿過美茵正在放歌

    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沒想到都已經午夜十二點半了。我接著對門外的老爸說

    道:「您還是早點洗一洗,然後上床歇息吧」。

    「嗯……也對……那晚安啊兒子……」只聽見老爸在走廊裡晃晃悠悠地跺了

    兩步,之後又對著洗手間的門問道,「對了,美茵呢?她的房間怎麼一點聲音都

    沒有?」聽起來,老爸在問完之後,還轉了轉美茵房間的門把手。幸虧美茵的房

    門此時此刻是鎖著的。

    「……估計早睡了吧?您要再這麼吵下去,估計待會兒就得給她吵醒了!以

    她那起床氣,到時候咱爺倆可都有得鬧了!」我對門外喊道。

    在我身邊的美茵聽了,連連輕捶了我兩拳,小聲斥道:「在你心裡,我就這

    麼凶嗎?」。

    「可不是,你看看你這還謀害親夫呢」。

    ——其實我本來想說的是「謀害親兄」,結果一出口,就把「兄」說成了

    「夫」。

    話一出口,美茵的臉更加紅了,而我也倍覺尷尬。

    「也是……那你也早點休息,別泡時間太長,容易感冒」。

    「老爸晚安」。

    父親說著,一步一步顫顫巍巍地走下了樓。說實在的,我還真擔心老爸此刻

    醉成那樣子,下樓會不會摔倒——但我和妹妹都是一副赤身裸體的樣子,我還真

    心不敢出去,萬一被老爸發現點什麼端倪就可糟了。

    聽著老爸下了樓,回了房間,我和美茵便立刻放了浴缸裡的水,趕忙沖洗了

    一下身體之後,身上各自披了浴巾浴衣,抱著自己的那堆衣服一起鑽進了我的房

    間裡。我倆的打算本來是擦乾了身子,換上衣服之後,我再幫著美茵回房。

    卻沒想到我倆剛進房間沒一會兒,一樓老爸的房間又打開了。緊接著就聽見

    客廳裡一陣折騰,然後便安靜了。

    「估計老爸這是又睡客廳裡了……」我說道。父親就是這個毛病,愛喝酒,

    每次醉酒以後只能睡沙發上,要不然睡別的地方根本睡不著。

    「那我怎麼辦……」美茵此刻剛剛擦乾身子。

    我倆沉默了片刻。

    「要不然今晚我跟你睡一張床吧?」。

    「要不然今晚你跟我睡一張床吧?」。

    ——我和美茵幾乎異口同聲。

    於是,我從行李箱裡拿出那套我上警校時候用的枕頭和杯子,放到了自己床

    上,這一套是我自己用的,警校發的床鋪用品本身就有點硬;而我自己床上原先

    那一套是鴨絨被,美茵睡著會舒服一些。我倆都換上了寬鬆的衣物,美茵跟我道

    了一聲晚安,然後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裡。我調好了空調冷氣,從衣櫃裡拿出了一

    條毯子,又提著一隻杯子下了樓——美茵經常半夜睡睡覺就會口渴,所以我還是

    需要給她弄杯溫水在床頭櫃旁備著。

    倒完了熱水,我又把毯子蓋在了客廳裡七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的父親身上。

    給父親蓋上毯子的時候,我發現父親的鬢角,已經花白。我站在原地愣了愣,緊

    接著上了樓。

    當我再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美茵已經進入了熟睡狀態。也難怪,累了一整天

    了,回來以後還跟我在浴缸裡折騰了小半個晚上。我也趕緊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睛。

    沒過一會兒,我突然發現我身上穿著的這件運動衫,已經套上了一件防彈衣,

    在我的手裡也毫無理由地多了一把槍。我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了幾步,但見旁邊一

    個長髮披肩、穿著黑色風衣女人撞了我一下。我剛想叫住她,卻發現自己說不出

    話;而那女人一回頭,一雙凌厲的眼睛正冷冰冰地看著我。

    「還在磨蹭什麼?趕快跟我走」。

    這女人竟然是夏雪平。

    ——對,我想起來了,我們應該是在我馬上要去工作的地方,F市警察局,

    夏雪平正是重案一組的組長。

    我依舊說不出話,只好加快了腳步跟在夏雪平的身後,一起上了一輛警車。

    我之所以意識到這是一個夢,是因為我雖然跟著夏雪平上了車,但腦子裡還是清

    楚地意識到現實中的我還沒有去警局報到,其次,雖然車子在行駛著,我分明就

    坐在副駕駛,但我卻看不清開車的那個人的長相。

    就在我對當前的場景進行虛實分辨的過程中,車子開到了一座廢舊工廠前。

    夏雪平二話不說便下了車。我來不及多問——實際上我也說不出任何話——便緊

    跟在她身後。她從大衣裡懷掏出槍以後,便進了工廠廠房,我也小心翼翼地跟隨

    著。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衝了出來,一隻手握著一把手槍,在他的另一隻胳膊下,

    還脅迫著一個人。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的妹妹何美茵。

    妹妹此時披頭散髮、衣不遮體,臉上、脖子上、以及破爛衣服中裸露出來的

    皮膚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傷痕。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妹妹會落到別人手裡?

    「哥!媽!救救我!」何美茵大聲哀嚎著,此刻她已經哭成了淚人。

    只聽見脅迫著妹妹的那個身影對我們這邊喝道:「夏雪平,放下槍,不然你

    的女兒也活不成了」。

    夏雪平卻表情冰冷地看著來人。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再不放下槍我就殺了你女兒」。

    「你開槍吧」。

    夏雪平說道。

    我不由得震驚了。我在一旁又急又氣,連著跺腳,用力地嘶吼著,但就是說

    不出一句話。

    ——她怎麼可以這樣?沒錯,是,她是很多年都沒有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

    但畢竟美茵也是她的女兒!她怎麼可以對自己女兒不管不顧!

    夏雪平此時此刻又說了一句:「開槍吧,反正我也會殺了你。你殺不殺何美

    茵,對我來說都一樣」。

    什麼?我沒聽錯吧。

    那黑影聽了哈哈大笑……。

    只聽「砰」的一聲……。

    妹妹美茵應聲倒地,子彈從她的太陽穴貫穿了整個頭顱……。

    可我轉身一看,身旁的夏雪平的胸口居然也染上了一片殷紅。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看見妹妹和夏雪平同時倒在自己面前的我,瞬間瘋狂了。我舉起槍對著那團

    黑影便扣動了扳機。

    卻不想我手裡的這把槍,突然變成了一塊木頭做的玩具槍……。

    而我腦海中,只留下了一陣恐怖而囂張的「哈哈哈」大笑的聲音……。

    霎時間,天旋地轉……。

    「醒醒,哥,你醒醒……何秋巖!快醒醒」。

    我在一緩過神來,卻發現美茵此時此刻正擔心地在我身邊盯著我。

    「美茵!你沒事吧!美茵!」我趕忙坐了起來,抓住美茵的雙肩。

    而本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美茵被我這麼一抓,倒是有點害怕起來:「哥,你

    怎麼啦?我沒事……清醒一點,是你做噩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檯燈,看了一下周圍的房間裡,等確定了剛剛發生

    的一切確實是夢,才鬆了口氣:「呼……」我重新躺下,伸手把美茵摟到了懷裡,

    輕撫著她的髮梢:「……吵到你了?對不起啊,美茵」。

    「……你剛才好嚇人!感覺呼吸很困難,而且喉嚨裡一直在' 嗷' 、' 嗷'

    地叫著,卻又叫不出來……還以為是你有什麼突發病症,我都有點手足無措了…

    …哥,你真的沒事嗎?」美茵撲在我的懷裡說著。檯燈的黃色燈光映在她的臉上,

    我從她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看到了閃爍的淚光。看樣子,剛剛真的是給她嚇

    到了。

    「沒事、沒事……」我連忙撫摸了幾下她的後背,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抱歉了。別擔心了,趕緊睡吧」。

    美茵重新躺下,把自己的身子靠緊了我,枕在我的肩頭。我幫她把被子掖了

    掖,然後摟著她的腰,在她的上臀部輕輕拍了拍,除此以外,我幾乎一動也不敢

    動,就像懷裡在摟著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般。

    當警察的無非兩種人:做噩夢的,和不做噩夢的。

    ——這是一個學長告訴我的,這個學長被我們警院的同學們奉為男神和「金

    句哥」。他人長得英俊,風度優雅,各項成績也不錯,每每說的話都發人深思。

    後來有好事者還仿造著《論語》的格式,給他總結過一本《警院恆言》,這個人

    簡直是警院學生裡聖人的存在。

    當初我從警專拿到拔尖成績升入警院的迎新會上,他作為學長在餐桌上跟我

    們這些新生說的話。按照他的邏輯,做噩夢的警察經歷得多想得多,所以無論這

    個人是好警察還是壞警察,都是能力傑出的警察;而不做噩夢的警察大部分經歷

    很少、想得也少,從骨子裡就沒有警惕性,所以大部分都會庸庸碌碌一輩子。他

    緊接著的一句是:「所以現在你們誰要是決定不想當警察了,想反悔還來得及」。

    做噩夢是我的老毛病了,基本頻率是一個月只有幾天不做噩夢,睡得再踏實

    的人都會被我做噩夢時候的發出的慘嘯聲吵醒;而我每次做噩夢時,驚醒就很難

    再入睡,所以只能翻來覆去地躺著,警校的鐵床鋪本來就不結實,再經我這麼一

    翻身,響動更大。最後,我這毛病弄得宿管辦公室不得已,為了不讓我影響到其

    他人的休息,在第一學期還沒結束的時候,就給我安排到了單人單間去睡。這個

    前輩聽說我的這個事情以後,對我說過,「你小子天生就是當警察的料」。

    我也很佩服他的能力和為人,本想等我有時間以後,多找他聊聊天,可是後

    來他在他們那屆臨畢業前就突然消失了——用不著多說,他應該是去了安全保衛

    局、國家情報調查院,或者其他類似的情治部門工作。警院每年都有出類拔萃的

    畢業生像他這樣,突然間「蒸發」。

    我當初也在被選拔到這些部門的預備役名單之列,其實說句聽起來稍微有些

    自大的話:雖說只有優秀的學警才能出現在那份預備役名單上面,但我還真就對

    他們的認定不是很感冒——情報部門那幫人對於人才的選拔,從來都是強制性的,

    根本不存在個人意願;但我並不喜歡情報工作,即便情報工作跟警察的職責任務

    有很大的相似性。也多虧我在校期間闖的類似打架鬥毆、頂撞師長之類禍太多,

    因而逃過一劫。

    我記得那個學長還說過一句話:「人一輩子,想跟幾百個人肏過並不難;難

    的是,只跟一個人肏一輩子,並且能夠保證對方也只跟自己肏」。

    這是他在我們這一幫小屁孩有一次外出開Party、集體約炮的時候,被

    酒店方面以「噪音太大」為由投訴到警院的——這也是唯一一次我被記錄在檔案

    裡的關於性方面的禍。當時這個學長正好是學生督導組的幹部,等教導處、學生

    處、德育處對我們三堂會審之後,學長對當時正在被體罰的我們,如是說道。他

    當時用的就是「肏」這個粗俗的字眼,我們在已經疲憊不堪的同時,也對學長這

    樣一個風度優雅的人,居然會使用「肏」這個字所驚訝不已。

    仔細想想,這句話話糙理不糙。曾幾何時,在我們情竇初開的時候,也有過

    這種夢想:跟著情系一生的人,在青山綠水之間進行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肉體

    交合,不論白天黑夜、不問世間乾坤,生死不離,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要跟

    新上人享盡歡愉——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山無稜、天地合、乃敢

    與君絕……。

    可是後來,肉慾越來越膨脹,而情感越來越來越單薄。男人們捏過的乳房越

    來多,得到過的真心越來越少;很喜歡把自己的精液澆到對方口裡,而很不情願

    把自己的靈魂交到對方手裡——同理,當男人們握著女人潔白柔嫩的奶子,捏著

    女人逐漸勃起的乳頭讓她發出陣陣呻吟的時候,何嘗會清楚在這一刻,沉甸甸的

    肉彈下面那顆血紅色的心裡藏著的人究竟是誰;而當長如匕首、渾似鐘乳的陰莖

    不斷地抽插進汁水四溢的貝穴裡面的時候,是否就真的意味著自己真的侵入了那

    女人的身心。

    女人通過肉體得到男人,真的得到了麼?。

    男人通過性交佔有女人,真的佔有了麼?。

    答案如果都是肯定的,那麼,剛剛在浴室裡,我跟妹妹何美茵的行為,又會

    算是什麼呢?。

    我看了看此刻在懷裡的美茵,此刻她睡的正香甜,甚至口水都流淌到了我的

    胸口。

    在今天,美茵全身的肌膚不僅被我看了個遍,而且還被我摸了個遍;而我在

    今天,可以說被美茵使用同樣的手段也瞭解徹徹底底了一遍,她看到了我下身剃

    毛之後的樣子、用沐浴乳弄得我差點就控制不住,最後,雖然說名義上是我在指

    導她給我口交,可實際上更像是我跟隨著她的節奏而精關大開……。

    我跟美茵之間的行為越來越出格了。

    想想我跟她之間約法三章:第一點,我們之間的禁忌遊戲,是為了排遣美茵

    成長過程中生理苦悶,如果不經過我同意的時候、美茵不可以過度自慰、也不能

    看黃色小說和A片——她的學習成績我還沒有機會好好瞭解,她是否有過度自慰

    我也無法找到實錘來下定論,但從今天她的種種行為來看,黃色小說和A片她應

    該沒少看;女生能在網絡上找到的情色視頻非常少,但問題是她發現了我的硬盤

    ——那是我多年的珍藏,從田中露央沙、葉山麗子、小室友裡,到飯島愛、乃亞、

    立花裡子,到再到佐佐木明希、高橋聖子和三上悠亞,差不多有幾個T的內容,

    幾乎從癡女、癡漢、近親、出軌、群交、強姦、SM什麼口味都有,對於一年前

    還對什麼都似懂非懂的美茵來說,這幾乎是另一個魅惑境域——我不知道這裡面

    有多少東西是美茵接受的,有多少東西是她反感的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張硬盤就

    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了,然後已經侵染了美茵的意識和認知,我給美茵建

    立的想要保護她精神世界的自控條例,已經支離破碎。

    第二點,在我同意之前,美茵對我的身體接觸不能做其他任何除了擁抱、撫

    摸、親吻、和幫我進行自慰之外的行為,而整個過程中間,不可以說太低賤的淫

    穢詞語——可今天,我不但默許了,而且對她解除了用嘴巴接觸我生殖器官的禁

    制,並且第一次實際意義上的在她的體內射精了,即使只是在口腔裡,即使沒有

    損壞到那層代表貞操的陰道瓣,即使這樣的行為不會導致懷孕,但是畢竟比以往

    的行為要出格——仔細想想,我和美茵的肌膚之親,由最開始的捉弄嚇唬,到相

    互用手指的接觸,到我開始用嘴巴舔弄她的陰穴、她給我手淫這樣的邊緣性行為,

    再到今天,又如何不是一步一步不斷出格所導致的;而在美茵正式給我實施口交

    之前,她還說了一句「哥哥的雞巴還真挺好吃的」,我聽到了以後想要制止,卻

    自己先陷入到龜頭被刺激帶來的歡愉之中—於是這一條,也基本上名存實亡。

    約法三章,迄今為止也就剩第三點了:我和美茵之間要相互承諾、並且相互

    制約,不可以發生任何性器官上面的直接接觸——這一點,還能遵守多久?

    最讓我心理上承受不住的在於,在她嘴裡含著我快要爆發的陽具、而我手握

    其雙乳的同時,我腦海裡逐漸迸發出來一種對於妹妹的情感——這種情感不再是

    哥哥對妹妹的捉弄和呵護,而是一種普通男生對於女生的愛慕和鍾情;並且,這

    種情感在我的腦海中逐漸根深蒂固。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伴隨著在妹妹口內射精時候的刺激感,我的心

    裡被我自己的想法短暫地驚嚇到了;爾後,卻是一種莫名的輕鬆和喜悅,恰似我

    終於可以面對自己的真實想法一般。

    或許,我從小到大就是愛妹妹的,愛情的愛,男歡女愛的愛。

    這也似乎是為什麼在從我開始用自己的性徵捉弄妹妹的時候,也並沒覺得有

    什麼不對的原因。

    現在我確定了,我愛她。

    可是命運卻在此時猛扇了我一耳光:「抱歉,何秋巖,你不能和你妹妹何美

    茵成齊襄文姜之好合,即便忽略掉亂倫這一點,也不行;因為她心裡的那個人,

    並不是你」。

    ——是啊,春秋時候的齊國襄公姜諸兒敢行天下之大不韙,甚至殺了自己的

    妹夫魯桓公、霸佔著自己那絕色美女妹妹文姜不放,是因為文姜心裡的那個男人

    正是自己這個哥哥;

    而美茵心裡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是另外一個人。

    那個所謂的「跟我很熟」的人。

    我現在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我心裡十分地嫉妒他。哪怕是美茵已經跟我

    做過這麼多肉體親密的行為,在美茵心裡的,居然還是他。

    可是,緊接著,在我腦海裡另一個問題出現了:美茵既然心裡有另一個男人,

    為什麼還要跟我做這些肌膚之親的事情,並且,還要我教她怎麼口交?難道她不

    怕對方介意美茵的貞潔問題麼?

    或許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對方介意自己的貞潔問題,美茵才想要跟我這麼做……。

    一般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女生,分四種情況:1。對方有綠帽癖、或者根本就

    是把這個女生當成玩物,因此鼓動她被其他異性玩弄;2。對方嫌女生的性經驗

    和性技術生澀,得不到滿足;3。女生對自己的性經驗和技術不自信,生怕滿足

    不了對方;4。女生腦子有問題。

    首先第四點就被排除掉了,儘管我不想這麼說,但是美茵這聰明伶俐的小腦

    瓜,絕對是從夏雪平那個智商高情商低的冷血動物那裡完美繼承來的,就我所知,

    在學校裡雖然美茵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品行端正的好學生,但由於她從進入青春期

    以來的暴烈脾氣,再加上她那善於算計別人的腦子,一般人都不敢欺負她;

    其次綠帽癖或者把美茵當玩物,這個也被我排除掉了:就這兩天我的觀察,

    美茵除了跟我在一起之外,並沒有去聯繫任何其他人,也基本上沒有聯繫其他人

    的機會;美茵的所有隨身設備,包括手機、錢包、耳機我都查過,沒發現任何遠

    程接收裝置;家裡的所有地方,包括美茵的房間、餐廳、樓上樓下的衛生間,甚

    至是地下室,我也沒發現任何的監控錄像錄音設備——如果美茵喜歡的那個人真

    的有綠帽癖或者把美茵當玩物,卻接收不到任何即時的美茵與另一個男生發生肉

    體行為的影音,那也是白費心力——除非說他運用了什麼連我這個專業人士都覺

    察不到的途徑來感知美茵跟我之間的親暱,但我估計也就剩通過催眠、然後控制

    腦電波這一項了,但對不起,咱們這是現實世界,不是玄幻故事或著科幻小說;

    那就剩中間兩項了。

    這兩項,其實更可怕。

    之前在警校的時候,教官在課上就講過類似案例:年輕女孩為了招攬那些三

    十多歲、至四五十歲的正值性慾爆棚期的男性達官顯貴,在給他們當情婦之前,

    都會先去一些夜場、KTV、酒吧、按摩院和賓館之類的場所做幾年妓女,來豐

    富自己的性經歷,為今後當情婦的人生做準備;有些女孩沒這麼幹過,在搭上那

    些富商、官員之後,因為用更多花樣滿足對方,很快就被嫌棄,不得已又得去外

    面約炮,甚至是拉客,已達到「開葷」和「歷練」的目的。

    ——難道說美茵想搭上哪個達官顯貴?去給人家當情婦小三?。

    我的天,我不敢往下繼續想……。

    因為在那堂課上,教官還說道:正因為這些女孩子每天都在接觸不同背景的

    人物,每天都跟這樣或那樣的人發生肉體和情感糾葛,所以她們或者跟她們有關

    的人,是最容易釀成犯罪案件的高發人群:大部分都會成為搶劫、鬥毆、強姦甚

    至兇殺案件的被害人,少部分會成為類似案件的兇手或者同案犯,還有其他一部

    分,多多少少參與或者介入到行賄受賄、敲詐勒索、甚至於間諜案件等擾亂社會

    治安的其他案件中。

    ——如果美茵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別的不說,美茵她才17歲,我

    這個已經從警校畢業的男生都不敢說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社會上的巨大壓力和危

    險,更別說是這個時候的她!如果她真的是心儀某個中年的富商或者官員之類的

    人,那無異於一直小白兔被丟進了龍潭虎穴一般……。

    還好現在她只是用我來練習而已,也還好我的性經驗和技術可以引導她;自

    從這個閘門敞開之後,如果我不在家,那麼她會去找誰?本來家裡作為監護人的

    父親就經常早出晚歸,如果不要是再不在家看管、維護著美茵,那麼說不定哪一

    天美茵就會帶回來一個壞小子回來——現在外面那些壞小子們可不會跟美茵約法

    三章,尤其看美茵還是個處女,肯定會不管不顧地先直搗黃龍,然後拍拍屁股走

    人……那樣的話,將來給美茵帶來的傷害會更大。

    於是,還有一個問題又佔據了我的腦子:美茵說她心裡的這個人跟我很熟,

    但是我認識這樣的人嗎?。

    難道是老爸的朋友、同事之類的人?可是他的交際圈裡的這些人,我最多也

    就是在小時候過年過節跟著父親一起去對方家裡做過客而已,根本稱不上多麼熟

    ——或許是美茵誤以為我會跟他們裡面的誰,會有很相熟的關係呢?

    就這樣,我的腦子越想越亂,但也越清醒。

    我把手伸到了床頭櫃,拿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此刻已然是早上六點鐘。

    一夜就這樣過去,外面的天色已經亮起。

    我輕輕地展開了自己的手臂,然後把自己從美茵的額頭下面移開。

    看著依舊沉浸在夢中熟睡得甜美的美茵,我決定,我這個當哥哥的一定要為

    她做點什麼。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9)】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9120。

    第一章(9)。

    晨跑原本是警校裡的一項科目,而現在已經成為了我的一個生活習慣。除非

    外面發了洪水或者大雪封山,否則一年四季,我絕對可以做到風雨無阻。

    晨跑不僅可以增強體力、鍛煉體魄,還能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清醒起來。

    今天是我休息的第二天,再加上明天,我的假期就算用完。我要在這兩天內,

    完成以下三件事:第一、排查出所有外面可能對美茵造成侵犯或者引誘的方面;

    第二、重新構建起對於美茵的約束;第三、找出美茵心裡喜歡的究竟是誰。

    ——如果要是這三點我都做不到,等下週一的時候,我何秋巖也就不用去號

    稱是「F市警界的精英組」的重案一組報到述職了。

    這樣想著,我繞著整個別墅區足足跑了十圈,然後拖著大汗淋漓的身子回了

    家。

    進了家門,卻發現鞋架上多了雙鞋子,而一股清香的綠豆粥的味道,從一樓

    的廚房裡飄散開來。

    想必陳嫂來了。

    「陳姐,早安」。我換好了拖鞋以後,特地走到廚房裡跟她打了聲招呼。

    「秋巖早,」正在準備著早餐的陳嫂轉過頭,笑瞇瞇地跟我打著招呼,「去

    鍛煉了?」。

    「陳嫂」是她自己第一次來我們家的時候,希望我們對她的稱呼,但我總覺

    得這樣做會給她叫老了。

    她本名叫陳月芳,F市周圍的一個縣城J縣人,跟老爸算是同鄉。她今年才

    36歲,比我老爸要小整十歲,比我也沒大那麼多,因此平時在家裡,除了美茵

    以外,老爸一般叫她「月芳妹子」,我一般都叫她「陳姐」——確實我在這稱呼

    上有點佔便宜,但是我一個二十來歲的人管三十多歲的女人叫阿姨或者大嫂確實

    有點彆扭。而且說實在的,陳嫂這個人雖然是縣城出身,但從外貌上看起來還是

    很年輕:她身高應該在一米六七左右,看著比身高173的美茵愛不了多少,身

    材苗條,胳膊、腰身和雙腿都很纖細??。

    配合她的瓜子臉、柳眉細眼,會給人一種她本應是誰家的大家閨秀、名媛貴

    婦的錯覺;有一頭很黑又亮齊腰長髮,一直垂到富有骨感的臀部,再加上她胸前

    並不豐腴但看起來很可愛、大概也就36B的隆起,很容易讓人誤認為她本應是

    江南水鄉出身,而非來自北方縣城。

    只是她也太不會打扮,臉上只是像徵性地撲了一點粉底,眼角旁邊淺淺的魚

    尾紋和嘴巴旁的法令紋毫無遮掩地暴露了出來。她身上穿著件很簡單的米灰色的

    T卹,下面卻配了條墨綠色的休閒褲,樸素中的確透露出一絲土氣來。

    「嗯,出去跑了兩圈,呵呵。您這麼早就過來,真是辛苦您了」。

    確實早了點,現在時間才7點12分。

    「沒事,我要是不過來,你們一家三口人早上不還得去吃街邊攤?現在正是

    流感高發期,外面那些東西哪有家裡吃著安心?再說,前天我不是很早就走了麼,

    昨天實在……是家裡有事,沒過來……」陳嫂略有些尷尬地說道。家裡有事,唉,

    陳嫂,您可真不會說謊。

    可以說陳嫂在F市除了我們一家人,再加上他們家政公司的那些領導之外,

    真就沒多少認識的人了,哪還有什麼家?她從小就沒有父母,寄養在姨媽家裡。

    16歲,就被送到另一戶人家給人當媳婦,相當於被自己姨媽變賣;等到了18

    歲才去領的結婚證。本來她因為婆家的關係,去了J縣一間工廠做包裝工人,結

    果在她22歲那年,工廠倒閉,她便失了業。24歲那年她給她老公生下了一個

    兒子,可那孩子兩歲大的時候,因為得了肺炎發高燒,不幸夭折。從那以後,她

    老公便每天都不回家,在外面又酗酒、又找女人,在她30歲那年,那負心的男

    人因為沒日沒夜在外花天酒地,突發了腦溢血死了。婆家人自此認為陳嫂就是個

    喪門星,剋夫克子,便給他攆出了家門。就這樣,她才來到了F市討生活,然後

    一直到了現在。

    這些故事,是我聽老爸跟我講的——那天陳嫂要回家給原來的婆婆送葬,特

    地跟老爸請了假,也因此才有機會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別人說出來。我明

    白,陳嫂是個內向的人,什麼苦都願意自己默默地往肚子裡咽,所以我想有必要

    跟她替美茵道個歉。

    「哎,您這麼客氣乾嘛,您有時候歇息一下是應該的」。我對她說道,想了

    想,接著說著:「那個什麼……陳姐,美茵要是之前跟您說了什麼不合適的話,

    我在這替她跟您說一聲對不起了。她現在青春期,說話沒輕沒重的,您別放在心

    上」。

    陳嫂聽了,整個人都愣了一下,轉過身來衝我和藹地笑了笑,點了點頭。陳

    嫂長得相貌並不出眾,但是她一笑起來,臉上的梨渦就會顯得很神,給人很暖心

    的感覺。我把目光往上移,卻看到在她的眼眶裡,似乎濕潤了一下。我不知道前

    天在我參加完畢業典禮回家之前,美茵跟陳嫂說了多難聽的話,我猜依照美茵的

    性子,應該是很戳陳嫂的心的。

    「那您先忙,我先去洗個澡。等下再下來,等著吃您做的早餐」。

    「哦,行。知道你前天回來,所以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雞蛋攤煎餅」。陳嫂

    說道。

    「喲,太好了!還有綠豆粥吧?早就聞見香味了,都快饞死了我了」。我笑

    著對陳嫂說著。

    「那你趕快去洗澡,洗完澡趁熱喝一碗。瞧你這一身的汗,可別著涼感冒了」。

    陳嫂和藹地笑了笑,「脫下的衣服就扔進洗衣機裡吧,今天我正好要幫你們洗衣

    服」。

    我點了點頭,回身看了一眼父親。此時父親的睡姿是面朝沙發靠背的,而他

    身上的毯子卻還整整齊齊地蓋著,而且在他的頭下還墊著一個枕頭。我回頭看了

    一眼陳嫂,又順著父親的身子往父親的腳上看去——昨天夜裡父親還穿著的襪子

    也已經被脫了下來,在牆角的空調也已經被關掉。而父親身邊的木茶几上,正放

    著一杯冒著氣的熱飲,仔細一嗅,滿是紅糖和大棗的香甜和老薑的辛辣。

    不得不說,陳嫂確實會照顧人。

    我走上了樓,心裡突然有一絲多年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安慰和溫暖。

    打開了房門,此時妹妹還在熟睡著。我從衣櫃裡拿出一條浴巾,一件浴袍和

    一條運動短褲,關上門以後就進了衛生間。當我脫光身上的衣服以後,看了看光

    禿禿不帶一根毛的陰莖周圍,又看了看衛生間裡的一切,我不禁回味起昨晚上在

    這間衛生間裡發生的種種:剃毛、給妹妹搓澡、口交、然後換成她來給我塗沐浴

    乳、握著我的雞巴、抓我的蛋、然後用嘴巴吸吮龜頭、把整根老二吞下、我又在

    她的口腔深處射精,再到最後因為父親回家,我和妹妹又不得不匆匆沖洗了一下

    身子,悄悄溜進我的房間——如果昨天父親沒回來,就在外面過夜的話,我和美

    茵昨晚接下去會發生什麼呢?。

    我想不到,我也不敢想——難道任由我和美茵的肉體關係發展下去,哪怕是

    當美茵和她那個「心上人」在一起以後,也照舊這樣偷情麼?。

    ——呵呵,難道現在這樣,我倆就不算「偷情」麼?所謂的我和她之間的

    「秘密遊戲」,不過是偷情的一種自我欺騙式的說法而已。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過我的腦海裡馬上又產生出另外一個疑問:美茵說過,老爸不是去了外地,

    正常不是要週日、也就是明天的才能回得來麼?怎麼昨晚就提前回來、還喝得酩

    酊大醉?。

    我的思緒不知為何,一下子想到了剛回來那天在桌上看到那篇被老爸圈定為

    「犯罪預告」的看似是個惡作劇的廣告。看來等老爸酒醒了,有必要問問他。

    可老爸什麼時候酒醒呢?——按照以往,老爸要是前一天晚上宿醉,第二天

    不到中午是不會醒的。

    仔細想想,陳嫂還真是辛苦。每天基本上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父親都會在差

    不多八點半的時候到家,進家門的時候,老爸都會醉到連我和美茵都不認識了;

    而這時候,陳嫂都會先把父親在沙發上安頓好,幫他蓋毯子、沖薑棗茶,然後擦

    臉擦手、擦胳膊擦腳,等父親舒服地睡下了,陳嫂才會離開回自己家。

    陳嫂還真是會照顧人。我突然覺得,父親身邊就缺這麼一個可以照顧他的人。

    而且別說是父親,自從陳嫂來了我們家裡這一年半時間,除了偶爾美茵會跟

    她鬧些不愉快以外,家裡的事情也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說句實在的,因為她會把家裡打掃的一塵不染,她會保證每天早上我和美茵

    還有父親能吃上一口熱乎飯,她可以讓我們家裡人身上穿的一副乾淨、整潔、聞

    起來還有一絲很香的味道,她還可以去替父親參加美茵的家長會……這些種種,

    讓我在陳嫂身上找到了從初中以後就難以得到的一股溫情。

    ——於是,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不如就讓父親跟陳嫂湊一對。

    反正陳嫂已經獨身多年,父親現在已經人到中年,陳嫂的長相並不差,而父

    親怎麼說也是有高收入穩定工作的男人,陳嫂會照顧人照顧家,父親也是很值得

    依賴的。

    看來這個事情,有時間也要跟父親好好談談呢。

    不過現在什麼事情,都不如把美茵身邊的雷給排掉更重要。

    就這樣,沖完了淋浴,我穿著浴袍和短褲又刷了牙,還上了個「大號」。等

    我結束準備丟掉衛生紙的時候,發現馬桶旁的廢紙簍居然是被換過了塑料袋的……。

    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壓上心頭——昨天我可是把自己刮下來的陰毛丟在裡

    面的,即使包在了紙巾裡,恐怕也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我回到了房間裡,此時美茵正睡眼朦朧地盯著她的手機屏。

    「醒了,小壞丫頭?」。

    「嗯……」美茵嘟著嘴,不情願地說道,「還沒睡夠……我朋友找我去跟他

    們下午做作業,煩死了……」。

    「煩什麼煩啊?你看看都幾點了,還賴床?」。此時已經是快要八點鐘了。

    「……你還說呢,何秋巖!還不是你昨晚睡覺做噩夢嚇到我了?弄得我都沒

    睡好」。美茵瞇著眼睛,瞪了我一眼,隨手把手機丟在一邊。

    想來也是,從美茵三歲多懂事的時候開始,她就自己一個人一張床。昨晚跟

    我一起睡,本來是想從我這找溫暖的,沒想到被我這個愛做噩夢的人嚇得不輕。

    「那好,就再讓你多睡一會兒吧」。我把腰往前一彎、身子往前一探,撫摸

    了一下美茵的頭髮,然後親了親美茵的小嘴唇。

    美茵笑了笑,在我的嘴唇上也回敬了一下。可是沒來得及我反應,這小丫頭

    突然伸出雙手,在我的兩隻乳頭上各捏了一下,還在上面輕輕搔了搔——原來就

    在我剛才這麼把身子往前一探的時候,浴袍的繫帶就鬆開了,自己裸露的上半身

    在在美茵面前一覽無餘。

    「喲,學會跟哥哥鬧了是吧?」。我故意皺了皺眉頭,然後也毫不示弱地輕輕

    戳了戳她的腋下,她渾身癢,笑了出來。我又把雙手伸到被子裡,接著竄進她身

    上穿的這件短袖衫裡面去,她昨天洗完澡之後就套了一件短袖衫睡覺,短袖衫下

    面此時此刻什麼都沒有。我也學著她剛剛的動作,摸到了她嫩嫩的乳頭以後,在

    上面捏了一把,還在她的兩隻肉球上抓了抓。「還跟我鬧?被我佔便宜的不還是

    我麼?」。我對她說道。

    「哼,壞哥哥!從你初中時候開始就知道佔我便宜、吃我豆腐,我倒要看看

    現在咱倆誰能制服誰?」。美茵好不服輸的樣子也被我激發起來,可讓我意想不到

    的是,她居然身手把我的運動短褲一把拽了下來——我的運動短褲是繫帶的,本

    來就有些鬆垮,我剛剛從衛生間裡出來以後還沒繫好,被她這麼一拽,運動短褲

    直接一下子順著我的腿就掉到了地上。美茵趁我反應不來的功夫,伸手過去,反

    手抓住了我的雞巴,然後用大拇指在馬眼上搓動著。

    我本來今早就一直在會想著昨天和她在浴缸裡的迷亂畫面,被她這麼一刺激,

    陰莖馬上充血,硬挺了起來。那種令人快活的又熱又癢的快感,馬上從龜頭流向

    全身。

    「可惡的小丫頭!你還想不想睡了?」。我分明感覺臉上一燙,於是我的手指

    上的動作也加快了,食指和大拇指不斷地刺激著美茵奶子上的那兩顆小櫻桃。

    很快,她的臉上也浮現出紅暈來。

    「啊!……想睡」。美茵紅著臉,輕吟了一聲,眼睛裡依舊泛出調皮的目光。

    「想睡的話就快放手……」。

    「不放」。

    「老爸和陳嫂都在樓下呢」。

    「我不管!再說了,老爸不是喝多了麼,他現在肯定還在睡呢……嗯啊……

    我就是不放手」。美茵瞇著一隻眼睛,對我笑了笑。

    看著她這副表情,再加上她此時此刻對我的動作,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我的妹

    妹,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她還是處女,我早就把麵前這個身下之女肏翻了!

    可哪怕是她就是我的妹妹,此時此刻我也受不住這樣的挑釁式的挑逗了——

    用不著多廢話,我一把就把美茵身上的被子掀開,然後順勢翻過身,自己的兩隻

    膝蓋跪在了美茵的肩膀下方,已經硬挺的雞巴在她的手裡轉了半圈。此刻我的上

    半身正好對著美茵的下半身,接著我就勢伸出手,也把美茵的棉質熱褲拽了下來

    ——她的下面,除了剛剛被我扒下的內褲,也什麼都沒有穿。美茵潔白的大腿、

    幼嫩的恥丘、可愛而烏黑的小絨毛,全都展露在了我眼前。

    我一時熱血上湧,什麼都沒說,用力地握住她的兩條腿之後,我便激動地在

    她的陰道口處吸吮著。

    「啊……何秋巖!……哥哥……壞死了……就會欺負人……哦……哦,天哪

    ……」美茵情不自禁的呻吟聲,充斥著我的雙耳。她的手雖然依舊握著我的雞巴,

    但是在馬眼上的拇指的動作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一經我的嘴巴刺激,美茵香穴的肉縫裡便很快滲出了些許汁液來。我鬆開嘴

    巴,不住地觀賞著她的美穴,此時美茵雙腿間的女性特徵,就像一朵沾了露珠、

    裡面還帶著蜜的粉紅色牡丹花。我忍受不住這樣的誘惑,又去繼續舔舐那上面的

    露水和蜜,並且還在那花瓣上輕輕咬了一口,讓牙齒在上面有節奏地刮著。

    「哥……我錯了……不要啦!我這樣很快就會受不了的……」美茵呻吟著,

    想到樓下還有父親和陳嫂在,此時她又不得不竭力讓自己壓低聲音,她送開了我

    的陰莖,雙手都在不停地捂著嘴。

    既然她鬆開了我的雞巴,按理說我也應該放過她了,我腦海裡想的,也是最

    多問問她「還敢不敢捉弄哥哥」,然後讓她好好接著睡覺;但我的嘴巴卻並沒有

    放過美茵,從陰道口開始,吻向了她右邊大腿內側,之後吻回了陰道口,又在她

    的左邊大腿內側吻了上去;緊接著,我有伸出舌頭,在她的兩個大腿窩裡不住地

    舔著,而我的左手,像是得到了誰任意放肆的許可一般,肆意欺凌著美茵那顆早

    已充血的陰蒂。

    我明白,我之所以會這樣像一隻猛獸一般在自己妹妹的雙腿間肆意妄為,就

    是知道,她或許早晚都會屬於另一個人,她心裡的那個人。

    我對那個人的假設,迄今為止都是負面的——但萬一我的假設是錯的呢?萬

    一那個人是個很好的男人,甚至要強於我呢?。

    我和美茵之間的這些事,就只能是一個遊戲而已了。

    既然這樣,那就別再浪費每一次可以跟妹妹進行生理接觸的機會。所以,在

    進行這一系列動作的同時,我的鼻子在美茵的每一寸肌膚上貪婪地嗅著。我想記

    住她身體的味道。而與此同時,我也意識到,世界上又有多少對自己可愛的美女

    親妹妹有過男女念頭的哥哥,踏出了對妹妹真正進行到了舔穴、和被妹妹口交這

    一步呢?

    我知足了。

    我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妹妹的體香,順著她的大腿窩,憑感覺找到了她的桃

    源洞口,溫柔地親吻著她那顆如同石榴肉一般的陰蒂,然後伸出舌頭,撬開了通

    往她身體內你那個神秘世界的門。

    來吧,美茵,這股柔情而誘惑的汁液,就讓哥哥再多品嚐一次。

    「哥哥……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美茵拍了拍我的大腿。我才意識

    到,此時此刻我已經坐在了美茵的胸部上,堅硬的鐵莖正頂在她的肋骨縫中間,

    本來就比她又高又壯的我在這一刻的姿勢,對她而言無異於一種酷刑。我把手伸

    到了她的屁股下面,然後將她抱起,接著我翻了個身,這樣,換成了美茵騎在了

    我的身上。

    陽光順著兩張床簾間的縫隙,頑皮地溜進了我的房間,照在了我和美茵這兩

    具火熱的、充滿青春荷爾蒙的肉體上面。我躺在床上,我身上僅剩的這件白色浴

    袍四敞大開,而美茵身上也只有意見粉白色的短袖衫,在陽光下,她腰身和雙乳

    的輪廓都清晰可見。

    「嗯……好美……好美喲……」。

    我不知道美茵說的這一句「好美」,是在讚頌著溫暖的陽光,還是在陽光下

    她騎著我的臉時候的畫面,亦或者她被我舌頭挑動起來的欲仙欲死的快感。我只

    是知道,在這一句以後,美茵不再羞澀,而是放肆大膽地坐在了我的臉上,雙腿

    分得更開,而且她的身體也會時不時地伴隨著我的舌頭吸吐的節奏前後晃動。

    「哥哥……好舒服……啊……哥……我們一起舒服吧!……讓我吃你的肉棒

    好嗎?」。

    「來吧,不要問我,」我緩了一口氣,深呼吸著,對她說道,「你喜歡的話

    就吃吧。你想吃,哥哥隨時都可以給你」。

    「但是哥,昨天我給你口得好累,臉上的肌肉好酸痛啊……」。

    「我忘了教給你,口交的話,其實是可以用手幫著嘴巴和舌頭一起對付男生

    的陰莖的。你試試吧」。說完,我的嘴巴又回到了美茵的蜜穴口處。

    得到了我的允許的美茵雙手抓著我的屌,然後張開她的櫻唇,含下了我雞巴

    最上端那顆紅紅的肉棗。在她吃下我的龜頭的那一刻,我的舌頭明顯地感覺到美

    茵的陰道裡面猛烈地收縮了一下,美茵的腰身擺動的速度也突然變得劇烈起來,

    接著往後一仰,一股熱流便從陰道裡面噴在了我的嘴裡。飲下那口淫液,我又繼

    續在她的蜜穴裡面舔弄著。

    美茵的嘴巴並沒有停,一隻手放肆地握著我的睪丸並加以揉搓,一隻手上下

    擼動著我的玉莖,嘴裡也在含著我的龜頭。或許第一次在處於高潮的感覺中給男

    人口交確實會讓她有些累,她又忍不住抬起頭,大口大口地吸了幾口氣,壓抑著

    快感呻吟著。

    「哥……我們還像之前那樣好不好……我們兩個比賽,看誰……呀啊……看

    誰把誰……嗯……先弄忍不住洩身……」。

    「還用比麼……哦……」由於雞巴被美茵連著擼動帶著吸吮,我也忍不住低

    吟起來,「你剛才……不是已經來了一次麼?哼……你已經輸了,你永遠贏不過

    我的……」。

    「我才不會認輸的!……啊啊……剛才不算……不信你就試試……美茵是絕

    對……哦……就是那裡……哎呀……啊……絕對會輸給哥哥的」。說著,美茵一

    手繼續擼動著我的陰莖,一邊開始用舌尖挑弄著我龜頭的傘緣,緊接著,她居然

    張嘴含住並且輕咬著我的睪丸……。

    我覺得這一刻我瘋了,腦子裡徹底成了漿糊,我甚至記不真切她是如何對付

    我胯下那只昂首挺胸的虯龍……。

    我只知道,我在下意識地用雙手摟住了美茵的屁股,用力地把她的身子往下

    壓,我覺得在這一刻,我彷彿在抱著美茵飛向了蒼穹之外……。

    我只知道,我想讓自己的舌頭長在美茵的嫩屄裡面,我想用舌頭和快感牢牢

    地同時把美茵的身軀和精神一併捕獲,我甚至想把美茵整個人都含在嘴裡,就這

    樣含著永不放開……。

    我只知道,不管以後如何,在這一刻、在這張床上,美茵是屬於我的……。

    在這樣的亢奮狀態下,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後,我痛快地射了;而與此同時,

    在洩身三次以後,美茵潮吹了。潮水如同剛開採出的清泉,從美茵的貝穴裡噴湧

    而出,我像一個從沙漠中走出來的飽受口渴折磨多天的旅客,趴在泉眼處,把那

    泉水喝得一滴不剩。不知美茵是不是為了配合我,她也將我射精後的肉棒舔得乾

    乾淨淨,甚至把嘴角溢出的乳白色液體,也用手指輕抹了一下,往嘴裡送著。

    美茵因為高潮帶來的無力,一翻身躺在了我的身邊:「哥哥……你弄得我好

    舒服……美茵好開心啊……」。

    我無力地盯著天花板,什麼都沒有說。

    在她的美穴離開我的嘴巴的那一刻,一股無比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明明至少

    在週一上班前我還有至少30多個小時可以跟美茵共處,但在美茵的身體從我的

    身上移開的那一刻,我心裡的感受竟似要永遠失去她一般。

    休息了大概半分鐘,我坐起了身,看了一眼美茵半裸的軀體,然後撿起地板

    上她那件棉質熱褲,一點一點幫她套在了身上。然後我看了一眼手機,此時此刻

    已經是八點半。我如果再不下樓,或許會引起陳嫂的懷疑的。

    「你接著睡一會兒吧,小丫頭。十點半我叫你」。

    「嗯」。美茵點了點頭,又鑽進了被子裡。

    我想了想,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我從自己的衣櫃裡找出一套短袖衫和運動褲,接著我從自己電腦桌上美茵的

    書包裡拿出她房間的鑰匙,正想著準備把她昨天的衣服都放回到她的房間裡的時

    候,卻發現美茵昨天穿過的衣服和我自己房間裡的洗衣籃,都不見了!

    我頓時慌了神,趕忙出了房門,把美茵的房間打開,一進門,發現美茵床腳

    的那個堆滿了美茵自己衣物的洗衣籃也不見了……。

    這……難道陳嫂早上來的時候,已經進過我和美茵的房間了?。

    突然想起剛才陳嫂跟我說的那句話,「脫下的衣服就扔進洗衣機裡吧」——

    她讓我直接放洗衣機裡,而不是放洗衣籃裡……。

    毀了毀了!這怎麼辦?。

    我稍稍冷靜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把自己今早跑步以後換下來的衣服帶下去,

    再談談陳嫂的口風,然後隨機應變。

    我趕緊下到了地下室,來到了洗衣機旁邊——果真,我和美茵的洗衣籃都在

    洗衣機旁邊,原本我和美茵混在一起的那堆衣服,也已經被分開,放在各自的洗

    衣籃裡。老爸的洗衣籃也在,不過裡面是空的,洗衣機此時正在運轉,想必裡面

    正在洗的衣服都是老爸的。

    我緊張地上了樓,這時陳嫂正在父親的房間裡給父親換著床單被罩,我敲了

    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喲,洗完澡了?」。陳嫂看著我,微笑了一下:「粥和卷餅我都做好,放在

    了餐桌上了。要吃自己去吃吧」。

    「哦,謝謝陳姐了」。

    「跟我客氣什麼呢」。陳嫂瞇著眼睛笑著。

    我想繼續說些什麼,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吃啊?再不吃待會兒要涼了」。陳嫂說道。

    「嗯……我想問問陳姐您吃了嗎?要不一起吃吧?」。我問道。

    「不用不用,我吃過了」。陳嫂笑著說道,「再說了,我這不是忙著給你爸

    爸換床單麼。這床單、被罩,還有枕頭套是需要常洗常換的,要不然上面都是細

    菌、病毒,還有寄生蟲呢。等一下你和美茵房間裡的我也去得換」。

    「那您就不用著急了,美茵還在睡呢」。我也不避諱,直接說道。畢竟她進

    我房間的時候肯定是看到美茵躺在我的床上了,我接著說道:「……這丫頭昨天

    晚上跟同學一起去看了個恐怖片,結果大半夜一個人自己不敢睡覺,就跑到我屋

    裡了,呵呵」。

    「哦,是這樣,我說呢……呵呵」。陳嫂依舊笑著。看著她的樣子,我估計

    她是信了。

    至於那堆衣服,陳嫂如果不問我就先不做解釋。要不然一個謊一口氣說得太

    圓了,聽起來就像是假話。

    「不過秋巖,可能我一個外人……這話我本來是不好跟你說的,但是我也必

    須說兩句……」陳嫂收拾好了父親床上的最後一個枕頭,然後走到我身邊,對我

    悄聲說道。

    「您說。再說了,您也不用客氣,我早就把陳姐您當成自家人了,還有什麼

    不能說的」。

    聽到我把她當成自家人,陳嫂稍稍愣了愣,接著很開心地笑了笑,然後臉上

    露出誠懇地表情:「秋巖,我知道你們家裡的情況,我也知道你和你妹妹關係很

    好。但是你們倆關係再好,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你看看你現在正是二十啷噹歲

    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你妹妹正好是十七八歲的花季,青年男孩女孩,很多時

    候有很多事情,容易控制不住;更何況,你們倆還是兄妹,有些事情如果被外人

    看在眼裡,容易被人說閒話……」。

    陳嫂這番話,越說我越心虛……難不成她發現什麼了?——不對啊,就算是

    早上看到美茵躺在我床上,但是美茵畢竟是穿著衣服的,我倆還各自一張被子……。

    還是說,剛才我和美茵以六九式進行我倆的性遊戲,發出的呻吟聲或者床板

    的晃動聲被她聽見了?——但我記得我家這棟別墅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好的,這個

    我試過,在一樓客廳用最大音量放戰爭片,也不會影響到樓上正常休息的,她怎

    麼可能聽得到呢……。

    只聽陳嫂接著說道:「今早我去給洗手間換垃圾袋,從你們的洗手間裡我發

    現了一些端倪:美茵已經有男女方面的意識了,她都已經開始……已經開始剃那

    裡的毛了。這說明你妹妹已經開始注意自己的身體了,我說的意思你懂嗎?」。

    聽陳嫂說完,我恍然大悟,而且還偷偷鬆了口氣——敢情她把廢紙簍裡的那

    堆陰毛當成是美茵的了。也對,剃毛這件事,更像是女孩子才喜歡做的。

    而陳嫂說完這話之後,臉上變得有些微紅。女人好像臉一紅,就會比原本看

    起來更美。陳嫂也是。

    「……我,我知道了,呵呵。以後一定注意」。我說道,「那什麼,我看您

    這也已經弄得差不多了。要不,您還是再跟我一起吃點吧」。

    「不了,不了,真不用了!我確實是在家吃過的」。

    「一起吃點吧。你這麼早就過來,在家裡能吃什麼?來吧,我一個人吃東西

    也怪孤獨的」。這句話是我心裡話。而且用腳趾頭想就能想明白,大早上陳嫂來

    得又早、還換了垃圾桶的塑料袋、洗了衣服,又做飯的,她要是自己在家做好了

    飯自己吃,那她得幾點起得床啊?。

    陳嫂聽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好吧……」。

    說完,陳嫂跟我一前一後地出了父親的臥室。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0)】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4020。

    第一章(10)。

    我坐到了餐桌上,餐桌上早已擺好了一碗綠豆粥,裡面的豆沙燉得又細又爛,

    聞起來清香的很;盤子裡還有一隻捲好的雞蛋攤煎餅,蛋皮薄嫩、裡面捲著一根

    剛炸好的油條,還有兩片熏火腿,辣蒜蓉和甜麵醬的氣味也恰到好處,桌上還擺

    著一碟胡蘿蔔丁碎西芹拌花生。我食指大動,一口就咬掉了半個卷餅,又連著喝

    了兩勺粥。

    陳嫂自己也盛了一碗粥,一碟小菜,坐到了我身邊。把碗和碟子放下後,陳

    嫂輕聲問道:「秋巖,你是有什麼話想問我吧?」。

    我嚥下嘴裡的東西,對陳嫂說道:「您猜對了,我還真有話要問您」。

    陳嫂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應該是美茵他們學校的階段家長會吧?您代替老爸

    參加了是麼?」。

    陳嫂一聽,鬆了口氣——欸,我也沒準備問什麼,她這麼送這一口氣是怎麼

    回事?我看在眼裡,卻沒動聲色。陳嫂鬆了口氣,接著點了點頭。

    我便繼續問道:「我合計著,我老爸這成天早出晚歸、長期跟人喝酒應酬,

    偶爾還出個差什麼的,基本上也沒時間管美茵,他又常年一個人,肯定有照應不

    過來的地方。咱們家美茵,眼看著就要上高二了,她現在青春逆反期,這個階段

    您知道,對她來說本來就是挺關鍵的。這要是家裡要是再沒人關心他,等到全省

    通考、申請大學的時候,我還真就怕她出什麼岔子。所以我就尋思著從您這瞭解

    瞭解美茵的情況,畢竟我現在從警校畢業,也算踏入社會了,美茵的前途算是家

    裡最大的事情了」。

    陳嫂聽了,微微犯了難,側過臉看了看沙發上的老爸,又低下了頭。

    看著陳嫂的樣子,我一猜就是在這種事情上她一定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父親要求她管著美茵,而美茵卻總嫌她多事。「沒事,陳姐,您就如實告訴我,

    我不會跟美茵提的」。我對陳嫂說道。

    「美茵在學校的表現總體上講,還好吧——這是她的班主任孫老師跟我說的

    原話」。陳嫂想了想,終於開了口,「她說美茵在學校的成績不錯,每次月考在

    班級裡的總分都可以排到前十。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陳嫂頓了頓,說道,「只不過那個孫老師說,美茵在班級裡總是欺負班上的

    四個男孩子,孫老師希望家長能多管管美茵,她還說一個女生總這樣,影響挺不

    好的」。

    「什麼?美茵欺負男生?我的天——」我忍不住差點笑出聲。

    沒錯,美茵在家裡是總喜歡跟我打打鬧鬧、而且大部分時間她都佔上風,不

    過畢竟是因為我是她哥哥、我會讓著她罷了。美茵一介小女生,細胳膊細腿兒的,

    她又不是「金剛芭比」,能欺負得動幾個男生?。

    「那麼那個孫老師說沒說美茵是怎麼欺負的那幾個男生?給對方欺負成什麼

    樣了?」。我問道。

    「剛開始我沒問,我當著美茵老師的面兒訓了美茵幾句——」說到這兒,陳

    嫂抬起頭,很委屈地看著我,「我也不是想罵美茵或者怎麼樣,我是在想,畢竟

    在老師面前,多少改給老師些面子幫著老師說幾句話麼……結果美茵瞪了我一眼,

    又瞪了她老師一眼,就跑出教室了。我後來就向老師打聽那幾個男生的情況,她

    們老師說那幾個男生都是平時挺老實的學生,對誰都秋毫午飯而美茵平時卻總跟

    一幫不三不四的女孩混在一起。孫老師還希望,家裡人能夠多規勸一下美茵,不

    要跟那些不良少女繼續接觸」。

    聽到這話,我開始生疑。從陳嫂說的話來看,如果她說的完全是準確的,那

    麼首先,美茵跟她班主任的關係就不怎麼好,不過要是一般的學生跟老師之間對

    立,無論如何都會在第三方面前當場就數落老師的不是,用以證明自己的無辜,

    就算美茵多麼反感陳嫂的多事,依照美茵的性子,也會當場就跟陳嫂叫冤;可美

    茵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走了,這個很奇怪。

    其次,如果是一個負責任的老師,在描述學生之間的衝突的時候,都會用盡

    量中立的角度去表述兩個對立學生的情況,可從陳嫂的轉述來講,這個孫老師則

    是在指控美茵具有完全過錯——而那四個男生居然一點問題都沒有。能跟女孩產

    生矛盾的青春期時候的男生,會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可能麼?拿這話去哄患了癡

    呆症的老爺爺老奶奶,恐怕他們都不會信。

    並且,美茵周圍的朋友什麼樣,別人不清楚,我不會不清楚。雖然我跟那些

    小丫頭們都不熟,但還是見過面的——上警校的時候,我利用日常休假,給美茵

    送去過零食;週六週日的時候,她們還會來家裡找美茵玩。那些小丫頭們雖然一

    個個的看著確實有些頑皮,但真不至於用「不三不四」、「不良少女」這樣的字

    眼來形容——我是見過什麼是真正的「不良少女」的。

    那為什麼這個孫老師一定要包庇那四個男生呢?這裡面該不會是有什麼貓膩

    吧?。

    我一邊想著,一邊喝著粥。而接下來,陳嫂的話讓我對孫老師的話更產生懷

    疑了:「……等我跟孫老師面談之後,我就去操場上找美茵。當時美茵就在單雙

    槓旁邊跟一群小女生坐著聊天。我覺得那幾個女生挺正常的;倒是在單雙槓對面

    籃球場旁邊休息台的四個男生,一直在盯著美茵和她的朋友那邊。等我走過去拉

    美茵回家的時候,那四個男生還開始盯著我——那眼神,真的讓人不舒服。秋巖,

    我說那眼神讓我和美茵都不舒服,你明白麼?」。

    陳嫂說著,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微微倒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陳嫂抹不開面子,沒有具體形容那幾個男生的眼神。但我從陳嫂投過來的目

    光中,似乎能感受到,那四個男生令人厭惡的眼神裡,似乎透著泛黃濃精的臭味。

    美茵非要跟我學口交,該不會是因為被那幾個男生要挾了吧?我心中一顫。

    「那四個男生長什麼樣?」。

    「……當時我著急帶著美茵打的士回家,沒看清。但其中一個矮胖矮胖的,

    皮膚有點黑;另一個也有點胖,沒有之前那個胖,臉圓,戴個眼鏡;另外兩個,

    一個長得很白,個頭差不多也就一米五幾,但是一身肌肉,留了個西瓜頭;還有

    一個個子很高,比你稍微矮一點,但是瘦得跟竹竿一樣,鼻樑上有顆痦子」。

    「陳姐,您還真是謙虛了,一下子能記住這麼多體貌特徵已經足夠優秀了」。

    我勉強開了一句玩笑,「那個孫老師應該給您留電話號了吧?」。

    「嗯,留了。你稍等一下」。陳嫂接著就去門口,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了

    自己的手機,接著把一張圖片發給了我。「這兩個就是,上面那個尾號3089

    的是她辦公室號碼,尾號4026那個是她家裡的號碼。最長那個是她的手機號」。

    「行,我知道了」。我對陳嫂笑了笑。

    陳嫂喝過了粥,便又去收拾地下室、修剪後院。趁著陳嫂和老爸不備,我趕

    忙叫美茵起了床洗漱。美茵不情願地吃了些東西以後,便背上書包去找同學做作

    業。為了不讓她覺得我在多事,我沒跟她提起陳嫂告訴我的那些話,一來現在拿

    不准陳嫂說的東西跟事實是不是有什麼出入,二來我也說不准美茵跟那幫男生的

    關係到底怎樣。

    美茵走後,老爸依舊沒醒。我想了想,找藉口用陳嫂手裡的備用鑰匙,打開

    了美茵的房門。

    我點開電腦,把美茵的生日輸入了密碼欄裡,電腦沒開。想了想,我又把自

    己的生日輸入,密碼依舊錯誤。

    「總該不會是老爸的生日吧?」。我想了想,還是試了一下:1203。

    電腦開了。

    美茵的電腦密碼居然是老爸的生日——哼,小丫頭,你以為我想不到麼?

    我就這樣輕鬆地進入了主機頁面,用「搜索項」快速地搜查著電腦裡的各個

    角落,然而,除了在她電腦「E:/ 」盤和「F:/ 」盤的兩個隱藏文件夾裡,

    有一堆從我硬盤裡拷過去的A片之外,什麼可疑的東西都沒發現。

    看著她桌面上的其他社交網絡App,我本來打算登陸上看個究竟,但仔細

    一想,如果美茵的手機跟電腦進行雲端並聯,我這樣做就很容易被發現——這事

    兒不行,我得再找外援。

    在此之前,我還是先給那個孫老師打個電話吧。

    我撥通了孫老師的手機號碼。聽聲音,這個孫老師應該剛睡醒,不過的確,

    這個孫老師慵懶的聲音很好聽。「——喂,哪位?」。

    「您好,請問是孫筱憐老師麼?我是您班級何美茵同學的哥哥,我叫何秋巖」。

    「哦,美茵的哥哥,您好」。

    隔著手機話筒,我分明聽到孫老師似乎翻了個身,等她調節了一下呼吸以後,

    她的說話聲便變得更加動人。她的聲音略帶沙啞,但沙啞中帶著很輕柔而迷離的

    抑揚頓挫,而且會讓人明顯地感受到嘴、舌頭和牙齒之間帶著唾津的摩擦震動,

    讓人從耳道到心底都覺得癢癢的。

    「美茵的哥哥……?」。

    電話那頭又問了一句。

    「哦……不好意思,剛才信號不好」。不知為何,一時間我居然有些愣住,

    只能趕忙用信號不好來掩飾自己,「孫老師,我這個時間給您打電話,不打擾您

    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但是語氣聽起來卻冷漠得很:「……用不著客套。有

    什麼事情您就說吧?」。

    於是我便又把剛才跟陳嫂問的事情跟孫老師又問了一遍。果然,陳嫂沒說錯,

    孫老師還是那套說辭。

    「……哦,原來是這樣。孫老師,對不起了。我們這些做家長兄長的,對美

    茵管教無方,讓您費心了」。

    「呵呵,您可別這麼說……」孫老師假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你們做

    家長的也是該好好管管了。這何美茵什麼都好,就是太喜歡欺負人,而且沒事還

    總願意跟老師對著幹。你們家裡人把她送進學校裡,不就是希望她接受學校和老

    師的教育麼?還有啊,何美茵的哥哥,我聽您說話,應該也是個文化人吧?我希

    望你多跟何美茵溝通溝通,讓她以後管好自己,其他同學們的和老師們的私事,

    讓她以後少管。想學小說裡當俠女可以,但咱們這是學校,不是什麼武林江湖」。

    說實在的,我被這個孫老師一大段頤指氣使的話,有點動了火,但仔細冷靜

    一下以後,我還是心平氣和地說道:「原來美茵在學校給您帶來這麼大麻煩,真

    是萬分抱歉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孫老師一聽我一個勁兒地服軟,也就沒再說什麼:「……

    您也別這麼說。身為老師,我沒管好她,也是我的責任」。

    呵呵,您還知道呢?我在心裡默念了一句,然後接著說道:「您剛才說她欺

    負人了,我想問問那四個男生的名字可以麼?」。

    「你問咱們班那四個男生名字幹什麼?」。孫老師問道。

    她這麼一反問,我心裡對她更加起疑。「哈哈,是這麼回事——孫老師,您

    剛才說我們家美茵欺負人,我們家裡人理應給人賠禮道歉,但我估計您也知道,

    因為我父親吧,常年東奔西走地出差,在本市的時候並不多;這美茵三天兩頭的

    欺負人,我這個當哥哥的,總歸應該替老爸出面,給人孩子和家長陪個不是,對

    不對?」。

    我這麼一說,孫老師似乎是放寬心了。她說道:「沒想到你這個當哥哥的,

    比你妹妹情商還高不少。美茵欺負的是咱們班副班長唐書傑……嗯哈」。

    剛說到「唐書傑」這三個字,本來說話聲音正常的孫老師,突如其來地嬌嗔

    了一聲。這一嬌嗔,讓我心裡都快炸了,但也讓我整個人一下子警覺起來。

    孫老師也意識到了這件事,馬上嚥了嚥口水,緊接著,我聽到電話那頭一陣

    翻身的聲音,然後只聽孫老師清咳了兩聲,繼續說道:「咳咳……還有體育委員

    鍾揚——看看,這都是優秀生,還有兩個……嗯……一個叫蔣義鑫、一個叫原鳴,

    這倆雖然不是什麼傑出優秀生,但也都挺老實的。何美茵的哥哥,其實你也不用

    這麼麻煩,你非要找人家道歉的話,改天有機會,你來學校,就在我辦公室,我

    安排你跟人家家長見個面」。

    孫老師後來說話的時候,節奏明顯的忽快忽慢,彷彿是在故意撩撥我一般—

    —但對不起,我知道並不是。不過這個時間,大早上的,該不會是孫老師的老公

    在跟她惡作劇吧?畢竟之前在網上,我也看過夫妻倆在其中一方跟別人打電話時

    候,故意玩性惡作劇的視頻。

    想到這,我就不想再打擾下去了,便說道:「那好,就勞煩孫老師費心了。

    以後何美茵在學校的事情,還希望孫老師照應著」。

    「應該的、應該的」。

    「沒別的事情了,以後希望孫老師多跟我溝通聯繫。再見」。

    「再見」。

    孫老師接著就放下了電話。

    但問題是,她並沒有掛斷。

    確切地說,我明顯感覺到,電話是從她的手中滑落的。

    「……誒呀……討厭不討厭啊」。孫老師似乎又翻了個身,嬌吟了一聲之後,

    語氣嚴厲地說道,「我在這打電話呢,捏我幹什麼,手上還那麼重」。

    「誰讓你的奶子長那麼大的!剛才打電話的是誰?」。

    「嗯……何美茵他哥……」孫老師又嬌嗔一聲說道。

    我明顯聽到手機似乎有被人抓起,趕緊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我久久不能平靜。

    不光是因為我從來都沒聽過說話聲音如此迷人心弦的女人,並且還聽到了她

    動人的淫叫聲;最主要的是,我聽到的那個說孫老師「奶子長那麼大」的聲音,

    明顯是一個十六七歲男生的嗓音。

    事情大概八九不離十了,但我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想了想,關了電腦,出了美茵的房間。然後我換了身衣服,便準備出門。

    「陳姐,我有事出去一趟。老爸還沒睡醒,您多照顧她一下」。

    「我知道了」。在擦著廚房爐灶的陳嫂點了點頭。

    出了門,上了輛出租車,我便直奔大白鶴和吳小C的家。

    按了門鈴,沒一會兒,吳小C便打開了門。這姐姐身上就批了件絲綢浴袍,

    身上什麼都沒穿,古銅色的肌膚和那六塊腹肌毫不吝惜地展露在外,一對碩大的

    乳房根本都沒被浴袍蓋住。

    「呀!秋巖,這大早上的你咋來了!快,摸摸我這一對兒D罩杯!好久都沒

    被你摸了」。還沒等我進門,吳小C直接拉過的我的手,往她的的硬挺的雙乳上

    按著。

    大白鶴從裡屋聽了,直接穿了雙人字拖跑了出來——確切地說,除了他鼻樑

    上夾著的那副眼鏡和叫上的一雙人字拖以外,也是一絲不掛的。黝黑的陰莖就在

    他的雙腿間耷拉著:「嘿,秋巖來了!想我媳婦了吧?」。

    我看著這一對兒小情侶的陣勢,趕緊進了屋關了門:「你倆差不多行了」。

    我意思意思在吳小C的奶子上揉了揉,然後放開了手:「我這還沒進門,就弄這

    麼鑼鼓喧天,也不怕被鄰居聽見」。

    「怕啥」。大白鶴憨厚地一笑,「我可不怕被人聽到!只不過這前後左右就

    沒有玩得開的老少爺們兒!要不然這屋裡就不止我們兩口子了」。

    「要不正好!秋巖也來了,老公,你去拿片藥給秋巖!今天咱仨就這麼過得

    了」。吳小C說著,甩了甩披肩發,伸手就往我褲襠裡摸:「說吧,親愛的,是

    先給你來個口活,還是來個洗面奶?」。

    「誒呀放開!哥們沒這個閒心!我過來是有正經事的」。

    ——這就是我在警校時候,最好的兩個朋友。

    大白鶴本名叫白鐵心,在警校的時候還是我的室友,但這傢伙學的不是刑偵

    也不是現場勘察,而是信息技術——本來他老早以前是想去名牌大學學IT的,

    然而除了數學和電腦以外,其他的學科他幾乎一竅不通,後來便來了警專;而在

    來警專以前,他就自己一個人偷偷黑了本市好幾個富商政要的私人電腦,以及一

    些企業的局域網。可以說,這個人是一個天才黑客。

    吳小C是他的女朋友,實際上真名叫吳小曦,她學的是現場勘察和解剖。也

    算是警校裡數一數二的美女,那張臉簡直跟新加坡國寶級美女演員郭妃麗是一個

    模子裡刻出來的,再加上一身的健美身材,170的身高,健康的膚色,再加上

    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受警校男生們青睞,紛紛自願把自己的精液貢獻到她那古銅

    色的油亮的肌膚上。

    ——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驚悚?。

    沒錯,大白鶴這傢伙,有淫妻癖。

    不過此時,面對小C那副迷人胴體和他們情侶倆的淫靡姿態,我心裡一點對

    於風月事情的想法都沒有。現在我滿腦子都是美茵和孫老師的那些事情。

    看著我的樣子,他倆也都有所收斂,讓我坐在沙發上以後,小C拉著我的手

    放在她腿上,擔心地詢問著我發生了什麼事,大白鶴也給我倒了一杯枸杞水。他

    自己也倒了一杯。

    「秋巖,你怎麼了?看你這是心裡有事啊?」。小C問道。

    我苦笑了一下,在小C陰部絨毛上輕撫了兩下,喝了口水,然後我便對大白

    鶴說道:「老白,今天我主要想求你幫我件事」。

    「什麼事?兄弟,儘管說」。

    「倆事兒。首先,老白,你能入侵別人家的電子設備攝像頭麼?其次,幫我

    人肉搜索幾個名字」。

    白鶴提了提眼鏡,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後一個其實一點沒問題,我

    只要黑進咱們警校的後台系統以後就行了,你自己就能弄,咱警校的系統是跟全

    國的數據庫進行連接的,是個人就能查到。但是前一個事情……稍微有點困難,

    首先我不確定你要看的那個人他家有多少設備有攝像頭,其次,唉,最好的辦法

    是獻給對方打電話過去,我先利用通訊信號黑進對方手機裡,然後利用對方家裡

    的WIFI或者局域網信號才能黑進別的設備」。

    「這你不用擔心,我正好有對方的電話號碼」。我舉了舉自己的手機。

    「那就行了!不過你得等一會兒。來吧,進裡屋」。

    說著,我便拿起水杯,跟著這一對兒全裸男女走進了他倆的臥室。

    臥室裡擺著一個勃艮第紅的心形大床,靠著床頭的牆上,掛著大白鶴和吳小

    C的合照:兩個人都是赤身裸體,大白鶴從小C的身後摟住小C,伸過右臂自然

    地放在小C的肚臍上,而左臂則搭在小C的一對兒乳房下面,擋得並不嚴實,還

    可以看見小C胸部上咖啡色的乳暈和有些勃起的乳頭;而小C的臉上、脖子上、

    鎖骨裡、乳房上面,覆滿了半透明乳白色的液體,古銅色的肌膚和乳白色的精液

    形成了一種很放蕩而唯美的對比,她回過頭,閉著眼睛,深情地跟白鶴接吻這,

    一手繞到了老白的屁股後面,另一手則反手握住了大白鶴的生殖器。床邊有兩台

    電腦桌,還有兩個床頭櫃。其中一張上面還有三台液晶顯示屏。一進去,房間裡

    便是一股催情香水的味道,聞起來我的身體也起了反應——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一低頭,地上滿地用過的避孕套,床上還有兩個濕漉漉的橡膠假陽具。床頭櫃上

    還有吃完剩下的塑料外賣飯盒。

    「我的天……你倆這場面弄得是不是有點氣勢恢宏了?」。

    他倆聽罷,回頭得意地衝我笑了笑,「昨天晚上我媳婦還想勾引一個外賣小

    哥呢,但沒想到給人嚇跑了」。

    「可不是,能有幾個像秋巖這樣,見到我這一身塊兒不害怕的?」。

    「行了吧!說你倆胖你倆還喘上了——咱熟歸熟,屋子也得收拾收拾不是?」。

    我嫌棄地看了看地上。

    小C一聽,對著大白鶴吐了吐舌頭,然後彎下腰來一點一點拾掇著地上的套

    子。我則是坐到了床上,等著大白鶴開機。

    兩台電腦都打開了,只有一台顯示屏的電腦桌面背景,是小C躺在一塊草地

    上,渾身上下佔滿了精液,小C美美地枕在自己的左手上,側著身子微笑著。另

    一張放了三台顯示屏的電腦屏幕上,桌面壁紙分別是三張黑白寫真:第一張是小

    C跪在一張床上,身後的一個男人在扶著她的腰,陰莖插在她的騷屄裡,而小C

    正閉著眼睛,大快朵頤地用舌頭挑逗著攝影師的雞巴;第二張是小C濕著頭髮,

    騎在一個猛男身上,騷屄緊緊地裹住了那個猛男的男性象徵,而在小C的兩隻手

    裡,還各握著一隻粗大的陰莖,小C面無表情,酷酷地看著前方;第三章則是小

    C閉著眼睛微笑,臉上被精液射滿,兩邊的臉頰和下巴上,還有三隻碩大的龜頭

    緊貼在上面。

    「我的天,這照片都什麼時候照的?」。

    「上個月小C跟我過紀念日,我倆找了個私攝照的。其他那幾個男的都是從

    網上應徵而來的」。大白鶴很自然地說道「你倆可真玩得開。但別說,給小C拍

    得挺美。你看這光用的,很顯線條……」。

    「喲喲喲!現在饞了?上個月我找你的時候,你不來?你要是當時答應跟著

    一起照,我就不找那麼多其他人了」。

    「別……你這上面一共仨人呢!我何秋巖就算是超人,也餵不飽你家這口子」。

    「謙虛什麼謙虛!我到現在就跟你做的最痛快,你還不知道嗎?跟他們也就

    是為了拍照罷了,前戲都沒有」。在一旁收拾著屋子的小C笑了笑,「……不過

    還別說,這幾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一點都趕不上咱們警院的同學。除了射的多

    以外,真沒什麼讓我爽到的」。

    這邊說著,大白鶴伸出左手在鍵盤上輕敲了一陣,然後點了點鼠標,接著抬

    手示意:「來吧,搞定」。

    「這麼快」。

    「可不,比我平時肏小C的時候都快」。白鶴自嘲式地說道我想了想,坐在

    了電腦桌前,敲下了那幾個男生的名字:「唐書傑……鍾揚……蔣義鑫……原鳴

    ……」。

    搜到了他們四個的資料,果真跟陳嫂的描述全都對上了號:唐書傑就是那個

    臉圓戴眼鏡的,看起來一身的戾氣;那個又矮又黑的胖子是原鳴,資料上說他只

    有一米六三;鍾揚確實是一身的腱子肉,而且是瞇縫眼;而蔣義鑫就是那個鼻樑

    上有一顆痣的。

    我一翻他們幾個人的資料,就發現原來這幾個小屁孩一個個的大有來頭:鍾

    揚的父親是市教育局的一個小領導,原鳴的父親是一中的副校長,蔣義鑫的父親,

    居然是老爸工作報社的那個副社長蔣叔叔——說起來他長得怎麼跟將叔叔一點都

    不像;而唐書傑,這個留級一年的傢伙,他的父親竟是屢屢出現在本市地方媒體

    上的那個財政局局長唐瀟。

    雖然這幫孩子的家裡,並沒有多麼顯赫,但是對於孫老師那樣普通的高中老

    師,即便是面對這樣的小官小吏,又怎敢不忌憚呢。

    接下來我又搜索了一下孫筱憐這個名字。在警察系統數據庫的資料上,我終

    於看到了那個令我心癢不已的聲音來源的樣貌:那是一張溫婉且端莊的臉。她有

    著高挺的鼻樑、明亮的丹鳳眼、瓜子型的臉龐、輕薄含珠的嘴唇,以及咬肌輪廓

    分明的臉龐,照片上的她梳著大背頭,後腦的馬尾辮有一半搭在了她的右肩膀上

    ——她的臉上每一個部位,都在透露著一股自信和倨傲。

    從資料上看,她出身工人家庭,後來考上了師範。31歲的她,早已是省級

    優秀教師,而且從去年開始已經被評為市級學科帶頭人,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了。

    這樣的她,有一個已經結婚五年的丈夫,只不過有趣的事情是,結婚五年,兩夫

    妻竟然沒有子女。

    而更有趣的是,資料上說,她的丈夫景韋,居然也是在老爸的報社工作的。

    在警校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從一個人的檔案資料裡,來推測這

    個人的性格、心理,以及現有資料描述未提及的一些經歷。通過資料上這簡簡單

    單的幾行字裡,聯繫起唐、鍾、周、原加上孫老師這五個人,我已經從中琢磨出

    來一出大戲了。

    我在電腦上登陸了自己的手機雲端,然後把所有的資料都保存到了自己的手

    機上。之後,我把杯子裡的枸杞水喝光。

    正在這時候,大白鶴把他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用我的手機,給你要監控

    的那個人打過去」。

    我接過手機,撥通了孫筱憐的手機號。撥通以後,我還特意開了免提。

    「喂?你哪位?」。電話那頭居然是一個男的接的。那邊聽起來,也是一個十

    幾歲男生的聲音,不過跟早上我跟孫筱憐通話最後聽到的那個聲音並不相同。

    大白鶴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看了兩秒,然後對我使了個往下落的手勢,我沒

    回答對方,便馬上掛了電話。大白鶴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加載界面,緊接著又跳

    入一個黑屏編程面板。

    「你再稍等我幾分鐘,馬上就能看到對方家裡了」。大白鶴長吁一口氣,手

    上開始在鍵盤上忙活了起來,就像一個熟稔的鋼琴家。

    這時候,小C也完成了打掃,雙腿一盤,坐到了我身邊,跟我一起盯著大白

    鶴面前那台電腦的屏幕。

    「話說秋巖,這是誰惹到你了?你非要把對方的事情掌握個底掉?你該不會

    是想殺人吧?」。小C問道。

    我冷靜地看著她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小C。也不知道是在她和大白鶴兩個

    人的愛巢裡坐著的緣故,還是因為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催情香水、看著床頭掛著

    兩個人的裸體藝術照,以及剛剛電腦桌面上,那麼多以小C為主角的淫靡寫真,

    此刻我再看到只披了一件紫色絲綢睡袍的健美裸體的時候,我的下面竟然開始有

    了些反應。我開始不由自主地伸手,往小C的大腿內側摸了過去。

    「殺人不至於……我要查的,是我妹妹的老師。那老師最近好像有在欺負我

    妹妹……」不得不說,小C的肌膚真的很柔滑,或許這是她長期堅持健身的作用。

    說話間,我突然覺得頭有些暈,身子也有些燥熱,我晃了晃頭,繼續說道:「…

    …呵呵,我剛才不知道……但我現在猜得到,如果老白能入侵對方家裡的攝像頭,

    我就能讓那個女老師身敗名裂」。

    「成了」。大白鵝敲了一下回車鍵,舒了口氣。

    此時在電腦上最左邊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天花板的景象。看到了一個

    樸素的白熾燈和白色的天花板,而沒一會兒,一個身影從屏幕上閃過去。

    大白鶴依舊沒停歇,把手伸到背後,伸出食指對我說道:「再給我一分鐘…

    …」只見他在鍵盤上又敲下一行代碼,敲了一下回車鍵,接著用鼠標點了幾下,

    三個屏幕上分別顯現出了十二個分畫面,一個公寓樓套間的客廳、廚房、陽台全

    都展現在了我和大白鶴、小C三人面前……。

    當然,還有臥室。

    臥室裡,似乎很熱鬧。

    「把這三個畫麵點開」。

    從畫面的角度來看,其中一個畫面應該是來自電腦,另一個,應該是最新流

    行的聲控AI檯燈;還有一個,可能是跟檯燈配套的某牌子的AI掃地機器人。

    當臥室裡的畫面分別在三個屏幕上以不同角度展現著孫筱憐的臥室裡此時的

    景象時,大白鶴和小C驚訝之於,幾乎要激動地叫了出來,而我則是在覺得這是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事情:此時此刻,就在我剛才在資料照片上看到的那五張

    臉,全都出現在畫面裡,而且是孫筱憐臥室的床上。唐書傑笑得咬牙切齒、十分

    得意;鍾揚則是氣喘吁籲、滿頭大汗;蔣義鑫和原鳴都是一副享受狀,兩人還時

    不時嫉妒地看著唐書傑和鍾揚;而女主角孫筱憐的臉上,則是一會兒大驚一會兒

    大喜,看似有氣無力,卻依舊忍不住咬著嘴唇、翻著白眼。

    ——沒錯,F市一中高二(三)班班主任孫筱憐此時此刻正在自己的臥室裡,

    被自己的四個學生群奸著。

    「我的天!這女的真是當老師麼?天生的媚骨啊!該不會是職業妓女兼職教

    師吧?」。大白鶴說道。

    「那四個男生是她自己學生吧?真會享受耶」。看著這副淫靡的畫面,小C

    也忍不住舔了舔著嘴唇。

    「能錄屏麼?」。我對大白鶴說道,「我想錄下來留一份」。

    「沒問題,我這不僅能錄屏,還能聽聲音呢!要不要聽聽?」。大白鶴問了一

    句,但並不能我回答,他直接把電腦的音響設備打開了。

    「啊……不要……啊哈哈啊啊……用力啊!用力……書傑主人和揚揚主人的

    雞巴都好大啊!……哦!天吶……憐奴的下面兩個洞都要被撕裂了」。

    在孫筱憐的床上,唐書傑正躺在最下面,自己的那根棍結結實實地插進了孫

    筱憐的肛門裡,女人的屁眼周圍肌膚都快被男孩粗壯的陽具撐薄到半透明;孫筱

    憐在上面,大腿分開撐著床墊,用一個倒跪的姿態用後背對著唐書傑,自己的巨

    乳被唐書傑無情地蹂躪著——孫筱憐的胸部看上去要比小C的還要大,簡直就是

    兩顆木瓜;孫筱憐下面已經發黑的陰部則是被一身肌肉的鍾揚肏乾著,在他的雙

    腿下面的藍色床單上已經濕成了一大片,他的腰部前後抽動的同時會帶動孫筱憐

    的屁股上下擺動,那樣才會讓孫筱憐的肛門被動地給唐書傑做著活塞運動,所以

    此刻的鍾揚最為吃力;孫筱憐的手裡,則是握著兩根肉棒,肉棒的主人,便是那

    老老實實地跪在孫筱憐的一左一右的蔣義鑫和原鳴。

    「我的天啊,這女人……這女人的叫床聲音真好聽」。小C看著屏幕,雙眼

    都癡了,「我也是女生我都聽得濕了」。

    「你濕不濕我是不管了,我是得先來一管子了」。坐在電腦前的大白鶴的兩

    眼也已經直了,反正他也沒穿衣服,直接抓起自己的老二,坐在辦公椅上分開雙

    腿,往後一臥,對著屏幕就開始手淫。

    屏幕裡,唐書傑又開始說起話來:「大騷逼!騷母狗!有這麼爽嗎?」。

    「爽……爽死我了!書傑主人……你快動一動啊!讓憐奴的屁眼也爽一爽啊」。

    「我不動,我就是不動!你要爽你自己動」。唐書傑跟孫筱憐對視著,淫笑

    著說道。

    「壞死了!啊……書傑主人壞死了!欺負人呀……」孫筱憐一邊往下坐,一

    邊迎合著鍾揚的抽插,一邊浪笑著說道。

    「告訴我,是你屁眼更爽還是騷屄裡爽?是我肏你肏得舒服,還是你揚揚主

    人肏你肏得舒服?」。

    「啊!啊呀呀……都爽!憐奴的屁眼和屄裡都爽!……兩個主人肏得都舒服!

    但是……啊哼……憐奴更喜歡書傑主人的雞巴!憐奴愛死了!好爽啊……爽死憐

    奴吧」。

    「還真是大騷屄啊」。唐書傑得意地笑了笑,「我說孫老師,什麼時候再從

    咱們班忽悠來倆女生來?讓咱們哥四個爽爽?上次羅萍萍和周琳,咱們哥們都玩

    膩味了,你說肏她們倆都沒有肏你有意思!咱哥四個也不能總可這你玩吧?」。

    「哦……哦……幹嘛要在這個時候……叫人家孫老師啊!好難為情……」從

    孫筱憐的表情上來看,幾乎差點暈過去了,但她還是努力地緩了緩神,問著唐書

    傑:「……那書傑主人……這次……這次想玩班上……哪個精廁啊?」。

    「……你不是知道麼?何美茵和韓琦琦,我都他媽的跟你說過多久了?全學

    校我最垂涎的就是她倆!呼……但是看她倆平時,一個心眼壞,一個比男生都能

    打架!上次我故意何美茵給我遞球鞋,本來我特麼想故意揩油的,誰知道這小娘

    們兒在我鞋裡撒圖釘,他媽的!讓我的腳傷到現在都沒好呢」。

    哈哈,原來美茵就是這麼欺負的唐書傑。

    ——這也難怪現在唐書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好……好的……憐奴一定照辦……哦……啊啊……」孫筱憐一邊呻吟一邊

    說道。

    在這一刻,孫筱憐的臉上,終於閃出了一絲於此時淫樂行為相違的不情願。

    「你記著,這個事情在下個月之前你要是還辦不成,這次就還讓你去跟食堂

    收泔水的秦師傅肏屄去」。

    「大哥,你忘了?」。原鳴在一旁說道,「上次秦師傅跟孫老師幹完以後都特

    麼犯心臟病了,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沒出院呢」。

    「對啊,我把這事兒忘了,要不就還是學校後面那個公園裡撿垃圾的老劉頭

    吧!孫老師我也真是佩服你,上次你在公共廁所裡給那個七十多歲老頭舔雞巴,

    硬是給人舔硬了!咋樣,七十多歲的老頭的精液好吃嗎?」。

    「啊!啊啊啊啊……」孫筱憐似乎想起自己最屈辱的場面來,臉上更紅了,

    她閉上眼睛,身體的反應卻似乎更愉悅,下半身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頻率也越

    來越快,嘴裡的叫床似乎也更加強烈。

    「大騷屄!說你被老頭乾反應就這麼大!早晚有一天給你扔咱們學校男廁所,

    讓全校所有男生和男老師都給你肏遍」。唐書傑說道。

    「那多沒意思,大哥!就應該給咱們孫老師送到建築工地上去,讓農民工肏

    她;或者找一幫乞丐流浪漢,幾個月沒洗澡的那種,讓孫老師把他們的雞巴全舔

    乾淨……」。

    孫筱憐聽著鍾揚和唐書傑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污言穢語,紅暈從臉上紅到了脖

    子,下體擺動更大了,不一會兒,一股清泉從自己的下體噴到了鍾揚的肚子上。

    「大哥,又潮噴了」。

    「哈哈哈!孫老師,你簡直比紅音螢都厲害,這才一個上午你就已經噴了四

    次了」。

    孫筱憐什麼都沒說,身體僵直,幾分鐘後,全身癱軟,躺在了唐書傑身上。

    「起來,別裝死!接著干」。唐書傑用力地揪了一下孫筱憐的乳頭,孫筱憐

    吃痛,又醒轉了過來,接著無力地抓著手上的兩根雞巴。

    「大哥……」在一邊的蔣義鑫早就不耐煩了,對唐書傑說道:「你和二哥都

    已經爽了,也讓我和小鳴爽爽吧」。

    「屁話!我跟你二哥爽了麼?到現在都沒射呢!這他媽是母狗孫老師爽了!

    再說了誰讓你倆昨天跟我打排位賽不好好打的?老子他媽的好好的星耀局,硬是

    被你倆弄成白銀!能讓你倆被母狗握著就已經不錯了」。

    蔣義鑫悻悻地看著唐書傑,只好低下頭,默默地讓孫筱憐為自己手淫。

    而與此同時,我突然感覺到身體裡的那股燥熱越來越強烈,從鼻孔裡都能噴

    出火來,嘴裡也越來越乾。我這時也才換過神來,我自己的手已經摸到了小C的

    洞口出,滿手指都是小C的愛液。

    「不行,我得喝口水……那什麼……你們家空氣真乾燥啊……」我微微收回

    手說道。

    此時大白鶴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打著飛機,並沒有理我。「來,秋巖,就

    在這,」小C說著,從床頭把那個裝著枸杞水的玻璃壺端了過來,「對著壺嘴兒

    喝吧」。

    我對著壺嘴把水灌進嘴裡,嘴裡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可在幾秒鐘之後,燥

    熱感更強烈了,我甚至覺得雙眼都在燒,下體似乎脹得更大了……。

    看著我的樣子,小C放下了水壺,然後把自己的睡袍脫下,甩到了一旁。緊

    接著,她整個人都趴到了我的身上,張口對著我就開始吻了上來。

    我的心跳的也越來越快,似乎很渴望小C過來吻我,我也很熱烈地迎合著,

    並且我伸開雙臂,毫無目的地在小C的身體上上下撫摸著。

    ……最後的一絲理智讓我推開了小C的頭,此時我的全身都在發燒。

    「臥槽……不對,你倆套路我!你倆給我的水裡有問題」。

    小C瞇著媚眼,衝我一笑,什麼話都沒說,就解開了我的短袖襯衣的釦子和

    我的牛仔褲皮帶,張口大肆在我的胸膛親吻著。

    而坐在電腦桌前正抓著自己的子孫根衝刺的大白鶴回過頭,喘息著衝我笑了

    笑:「呵呵,秋巖,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水裡沒問題了?這兩天我都在喝這玩意!

    這水本身就是用鹿茸和高麗參加上鎖陽熬成,之後才去泡枸杞的,本身就是壯陽

    的東西;更何況剛開始你喝的那杯裡,我還加了萬艾可」。

    他媽的!我說那枸杞水怎麼比我自己泡的還多了一絲苦味。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嘿嘿!你都多長時間沒碰我家小C了?今天抓住機會了,我倆怎麼可能放

    你走?你就好好享受吧兄弟」。

    「啊——」我的人性在此時此刻徹底煙消雲散。這是我在徹底變成一隻欲獸

    之前,最後的一句感歎。

    接著我一個翻身,用雙臂一扳,就把小C反過來按倒在床上。然後我迅速地

    扒下自己的內褲,用嘴巴對著小C的身體亂啃一氣之後,便把自己那根直挺挺、

    早就脹得發酸的陰莖,毫不留情面地撞進了小C濕淋淋的蜜洞裡。

    「呀!好舒服啊——」小C暢快地叫了出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1)】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4020。

    第一章(11)。

    一睜眼睛,已經是下午三點鐘。

    我慵懶地躺在床上。這張床,是大白鶴和吳小C他們兩個人的床。

    我在別人的愛巢裡,享受了別人女朋友的銷魂嫵媚,而且還是那人自願的。

    甚至此刻,我的雙手正搭在小C的腰窩上,陰莖仍舊插在她的陰道裡,她勃起的

    乳頭緊貼在我的胸口,這一切讓我有一種莫名的舒適感。小C的乳頭是我見過的

    最奇異的,勃起時候超過半厘米,而她的乳頭和乳暈都有些發紫褐色,長得極其

    小巧,就像一對兒小一號的提子、兩粒剛剛成熟的咖啡豆。這是除了小C健美的

    曲線輪廓和凸起的六塊腹肌,另一個讓我對她身體上癮的因素。

    吳小C此刻趴在我的身上,她的身上還流著香汗,右手正拉著躺在我左邊的

    大白鶴的手。老白此時也睡著,眼鏡還架在他的臉上。

    我輕輕拍了拍小C的後背,她瞇著眼睛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鬆開了老白

    的手,任由我抱著她。

    我一轉身,把她放倒在床上,把自己的下體從她的身體裡拔出。緊接著,一

    股濃精從她的下體裡滾滾湧出。如果我沒記錯,剛剛我在她那裡射了一共四次。

    大白鶴起初對著孫筱憐跟自己四個學生群奸的淫靡畫面射出了一炮之後,從

    抽屜裡拿出了一隻單反相機,對著當時被藥力和慾望完全控制的我,以及我身下

    被插得癲狂不已、浪吟不迭的小C拍了好幾張照片;很快,他再次燃起內心的欲

    望,扯過一把椅子,把雙腳搭在床上以後,對著我和小C繼續擼起陰莖來。整個

    過程中,他只是在旁邊看著我倆手淫著,而並沒有介入。此時大白鶴的陰毛上,

    還有幾撮發硬的陰毛。

    我看著小C,向她投去心滿意足的笑容,趴在她身上,在她的乳頭上舔乾淨

    了上面的汗液。《隋唐演義》裡,唐明皇和安祿山分別用「嫩雞頭肉」和「上品

    酥」來形容楊玉環胸前的那一對兒肥碩大白兔。撫摸著小C的乳尖,我想,楊貴

    妃的其實也不過如此。

    然後,我又從電腦桌上的紙抽匣裡抽出兩張紙巾,趴到小C兩腿間,幫她仔

    細地擦拭著陰唇周圍的精液。

    小C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溫柔地笑了笑,搖了搖頭:「秋巖,不用啦!我

    再躺會兒,待會兒洗澡就好」。

    而我竟有些不知所措,趴在那裡愣了一會兒。最終我還是站起身,對她笑了

    笑,然後穿回身上的衣服。

    回過頭看電腦上的畫面:此時此刻孫筱憐的臥室裡,只剩下孫筱憐她自己。

    她正面無表情地給床上鋪上新的床單,被子已經換了新的被套,枕頭也已經換好

    了洗過的枕頭套。

    房間裡不再是一片狼藉,甚至看起來十分整齊,連床單的折角看起來都乾淨

    利落。在這一瞬間我竟從心裡發出了一句感慨:這女人看起來也挺心細的,是個

    持家的好手啊。

    現在孫筱憐做家務的樣子,真心跟她在幾個小時前被我所看到的那一副淫浪

    的樣子大相逕庭。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係,那是她的人生。我所能做的,就是利用我所能

    看到的,來保護美茵。畢竟在剛才,唐書傑也提到過,美茵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我把電腦上的錄屏頁麵點開,點了保存。然後把視頻複製到手機雲端,接著

    保存到了手機裡。

    「嗯……醒了?」。大白鶴似乎感知到了我在動他的電腦,馬上坐了起來。

    「嗯。視頻存好了。多謝了哥們」。

    「下不為例」。大白鶴指著我說道。

    「嗯?」。

    「秋巖,雖然咱倆是兄弟,你記好咯,我家小C你隨便碰;但是我的電腦,

    哪怕是你,也不能隨便亂動。知道嗎?」。——我竟然忘了,電腦是被大白鶴,視

    為比自己生命更珍貴的東西。「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連忙道歉。

    「行了,行了……我說,剛才那視頻你給我留一份了麼?」。

    「留了,知道你好這口。我是複製走的,沒用剪切」。大白鶴就愛看群交視

    頻,尤其是自拍或者偷拍類型的。今天還真就誤打誤撞,讓他白白得到了一場大

    秀。

    「那就好,嘿嘿……話說我這軟件你要不要拷走一份?我在網上一個黑客手

    裡買的可以鏈接並啟動鏡頭的木馬程序,我給改良了一下,debug以後弄了

    幾個嵌套程序,還可以安裝在手機上。給你安裝好了,你就可以天天在家看這淫

    婦被自己學生肏了」。

    我想了想,說道:「算了吧。我今天找你來人肉她,又不是想要偷窺她或者

    想上她。這軟件我目前還用不著」。

    「那也好。等週一上班以後,等辦公室給我配了全市的監控定位系統,我再

    把兩個軟件整合一下,估計能弄出來挺牛逼的到時候再給你安裝」。

    「再說吧」。我說道。

    大白鶴笑了笑,頑皮地看了看小C又看了看我,說道:「怎麼樣?剛才被我

    媳婦累壞了吧?」。

    「……可不是,腰都快散架了」。我也點了點頭笑了笑,小聲說道。

    「嘿嘿!說實話,我這段時間邀請過不少男的,她自己也勾搭過不少;但是

    能駕馭得了我們家小C的,也就你了——沒遇上合適的雞巴,還不如不干呢。實

    話實說,小C都已經憋了三周了。你說神不神,我昨晚就有預感今天你能過來」。

    大白鶴說道。

    看著大白鶴,我勉強地笑了笑。

    「你要不要衝個淋浴?咱家還有新的毛巾」。大白鶴說道。

    「不用了。晚上我回家再洗吧」。我擺了擺手。

    「那行,你先多陪小C待一會兒吧,你這麼老長時間沒碰她,她沒事總念叨

    你。我去洗個澡。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嗯」。我點了點頭說道。

    躺在床上的小C並沒有睡著,從床頭櫃上摸到了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打開以

    後,又伸手從枕頭下摸出一條毯子,蓋在自己身上,接著閉著眼睛衝著我伸出雙

    臂:「秋巖,再陪我躺會兒」。

    我很自然地坐在了床墊上,接著躺下,伸手摟著全身赤裸的小C。

    估計看到我這一幕的人都會覺得多撿了多大便宜,而並不會清楚我心中的複

    雜感覺。或者說,正因為我撿了這麼大的便宜,所以我心裡很複雜。

    想當年最開始我在警校參加「大鍋飯」,還是大白鶴這傢伙給我拉下水的;

    而第一天跟我玩「情侶餐」,也就是隨機男生女生配的,就是我和吳小C。

    跟有肌肉的女生做愛的感覺,當真是妙不可言。每一個健美的女生輪廓分明

    的肉體,就像是一個個充滿彈韌性、有嚼勁的的荷爾蒙布丁。並且,吳小C的精

    力旺盛的程度,不亞於一個男人,所以跟她的第一次差點沒給我累死;但這種棋

    逢對手的精疲力竭的虛脫感會讓人上癮,所以後來我還單獨約她出去好幾次。我

    尤其喜歡她高潮時候,那有著六塊腹肌的肚子上下抽動時候的震顫。

    那段時間裡,我還和大白鶴一起,跟小C玩過兩男一女,但次數不多。

    吳小C這姑娘其實挺單純爽朗的,差不多跟小C能乾了有十多次以後,我開

    始不經意地帶著她出去約會,看電影、吃飯或者逛街。略帶諷刺的是,當我覺得

    我幾乎快要愛上她了,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有一天突然在大白鶴的手機短訊

    息記錄裡發現,原來大白鶴和小C早就是男女朋友了——更準確地說,他倆在參

    加「大鍋飯」之前就是一對兒,什麼時候開始的情愫,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們

    倆只是為了找刺激才,參加的警專學生私下的群交遊戲;而且因為小C老早就想

    睡我,還發現我是大白鶴的同寢室友,所以她就讓大白鶴也給我帶進了組織裡。

    仔細想想,從那時候開始大白鶴就開始在我肏小C的騷穴的時候,參與進來;

    首先大白鶴的身板並不是很強壯,他身高雖然有一米七七,但是在下面插小C屁

    眼的時候,本來一米七四外加一身腱子肉的小C就會給她很大負擔,如果再加上

    我在上面肏小C,大白鶴經常會被我和小C的體重壓得喘不過來氣;而我卻對屁

    眼的興趣不大,雖然小C臀部很緊實也有力量,肛門裡面的括約肌也可以緊緊箍

    住的我的陰莖,但是從心理上講,總沒有插入陰道裡以後汁液飛濺的感覺爽。而

    至於上下兩洞的事情,大白鶴後來也很少做了,可能是在第一次的時候,小C給

    大白鶴口到一般的時候,被我肏得高潮了,忍不住就來跟我接吻,當時我心裡突

    然覺得有些接受不了,儘管大白鶴並沒有射;可能是我的想法流於表情,自打那

    以後,只要有我參與,大白鶴就很少讓小C舔自己的肉棒,大部分時候要麼跟我

    輪流,要麼是讓我主動侵犯小C的三個洞、他再「見縫插針」,再就是像現在這

    樣,看著我倆做,他自己在一旁手淫。

    大白鶴說,也就是在那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原來有淫妻癖。看著別的男生跟

    自己的女朋友交媾,他就會由衷的興奮——他說,尤其是在我跟小C開始性交以

    後,每天晚上想著睡在臨鋪上的兄弟,居然是自己女朋友的情夫,他就覺得這要

    比自己親自跟女朋友做愛還要過癮。

    可一開始我並不能接受。我甚至覺得這個設定有點變態……自從我知道了他

    倆居然是情侶,我心裡便出現了一道坎,一來是他倆即使不介意這樣的性愛關係,

    但我總覺得一來自己像是被騙了;二來小C再好、床上再讓我神魂顛倒,但畢竟

    是人家的女友;第三,從心理和情感上講,我還差點愛上小C差點跟她表白。

    然而,我對他倆都坦白了以後,他倆不但對此毫不避諱,而且還有點變本加

    厲地對我更加親近:一日三餐全都陪著我、然後還有事沒事就找我一起聊天、看

    電影、逛街。

    那時候因為我剛進入警專,怎麼說也只是個專科高中,跟以前初中時候的朋

    友對比起來,心理落差肯定是有的;再加上那時候剛分手沒多久,平時經常會感

    到莫名的孤獨,所以一來二去,我心裡對他倆關係的忌憚也逐漸少了。從平常生

    活來講,我開始把他倆當作朋友,甚至有點家人的感覺;而從性生活上來講,我

    成了大白鶴和小C床上的常駐第三者。並且最讓我享受這段關係的地方在於,每

    次只要我在,我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小C身體裡內射,反倒是大白鶴自己會規規

    矩矩地戴上安全套。大白鶴告訴我,儘管他和小C還跟很多其他單男約過炮,但

    內射他老婆是我何秋巖的特權,因為他把我當兄弟看。

    可以說那段時間,我和大白鶴和小C之間的關係,簡直就是《天使的性》這

    部電影的現實版。小C基本上是我跟大白鶴共享的,而且經常是在我沒找到女伴

    幫我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或者在我經歷了任何情感打擊之後,大白鶴都會把小

    C讓出來,讓她單獨陪我。

    這也是我為什麼後來很少參加警校的群交遊戲的原因之一。

    據大白鶴的說法,他說我何秋巖是除了他以外,在這個世界上對吳小C的身

    體最瞭解的男生了,他說要跟我做一輩子肏過同一個女人的兄弟,還說我以後要

    是有了女朋友、老婆,他絕不會染指,但我要是想了,還可以接著來找小C。

    ——每次回想起這些話,我心中還總有種謎之感動。

    但是小C再好,也是別人的女友。從生理上我可以接受作為一個單男,介入

    一對情侶的性生活;但是從情感上來講,我還是覺得自己很突兀。可能我就是一

    個天生的精神上的一夫一妻制度的保守者,我可以接受一群人進行性交,但我接

    受不了一群人的柴米油鹽。

    今年新年1月1號的時候,我和大白鶴以及小C照舊一起去開了房。我和大

    白鶴輪流跟小C乾了十次,我應該是在小C身體裡內射了五次,從下午一直幹到

    了半夜。小C被折騰得不行,所以很早就睡了。而我和大白鶴,那天似乎是因為

    喝了太多澳洲紅酒的緣故,到了後半夜還都精神得很。那天我和大白鶴坐在窗台

    前,聊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從日韓色情片,聊到了國際政治,又聊了好多歷

    史和武俠小說的話題,又生硬地轉到了世界美食上面,最後就聊到了對吃描寫極

    其細膩的兩部小說,《紅樓夢》和《金瓶梅》。

    最後,我突然忍不住問了一句:「說起來,你和小C你倆,郎俊女貌的,你

    怎麼就會有『綠帽』這方面的傾向了呢?」。

    白鐵心喝了口酒,看了看我,反倒是問了我一句話:「那你知道,為什麼我

    讓你內射這麼多次,我都這麼放心麼?並且你有沒有見過,小C跟你做完以後吃

    過避孕藥?」。

    他這麼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我還真就沒注意過。

    「別合計了,」老白輕歎了一口氣,「小C不吃藥也不可能懷孕,本來她就

    不能懷孕,而且本來我也不能讓她懷孕」。

    「啥意思?」。

    「其實小C的生理構造跟普通女的不太一樣,卵巢畸形,並且子宮內壁也天

    生極厚,俗稱叫' 假石女'.呵呵,可憐的丫頭——她也會來例假、也會性高潮,改長的都長了,就是生不了孩子」。

    這種生理狀況,如果對於一個喜好亂交的性開放者來說,或許是一個幸事;

    可是,說到底小C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天生不孕,無疑是一個悲劇。

    於是,老白給我講述了關於小C的往事。小C其實不是F市本地人,她是R

    村出生的人——說實話,就現在吳小曦身上的迷人氣質、古銅色肌膚,加上具有

    些許在歐美土生土長亞裔模特的感覺的面龐,我真心看不出她是個出身農村的女

    孩。

    R村的村民來都是種地的農戶,十多年前,南方的大企業開始到那裡建工廠,

    地裡長不出莊稼來,原本務農的男女青壯年便開始進城打工;因此到現在R村也

    是一個貧困村。小C小的時候則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農村的老人重男輕女,

    因此也沒有送小C上學。小C的童年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田間地頭長大,成了留

    手兒童。

    在小C十二歲的時候,她在玉米地裡給人猥褻,處女膜破裂後流血不止。這

    事被爺爺奶奶知道以後,兩個老人不但沒有想著去追究那個猥褻女童的人渣,反

    倒是認為小C自己丟了家裡人的臉,毒打了她一整天。這事情驚動了村裡的幹部,

    村幹部實在看不過去,便託人把小C送到了F市的醫院。就這麼著,一檢查,發

    現小C居然是卵巢畸形。

    本來就被家裡當成是恥辱的小C,居然沒辦法傳宗接代,小C的爺爺奶奶更

    加氣極,表示不再認這個孫女了。而那時候才十二歲的小C,索性自己從醫院裡

    溜了出去。

    在大街上流浪了將近半個月的小C,在那時候認識了一個本地女人。女人看

    小C可憐得很,便把小C帶回家去,然後將她養大。這個女人,是白鐵心的媽媽。

    「這麼說……敢情小C是跟你一塊兒長大的啊!你倆這不是挺好的麼?」。

    「你先別急著叫好,你知道我媽是乾啥的麼?」。大白鶴盯著我問道。他這個

    人平時隨和得很,但是那天他提起這個的時候,看我的眼神異常地滲人。

    我沒敢隨便回答。

    他低下了頭:「我媽是做雞的。而且還他媽了個逼的是個『嗨妹』,呵呵—

    —她懷上我以前就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我之前從未聽過白鐵心給我講他自己家裡的事情,我也

    不知道原來吳小曦那麼早就認識了他。

    「你別這麼看我,我沒跟你開玩笑——我媽她不僅是陪人睡、陪人嗨毒品,

    而且她自己還販毒」。大白鶴很輕鬆地看著我,就彷彿他講的並不是他自己的事

    情一樣,「要不然你以為,就憑一個文化水平不怎麼高的單身女人,是怎麼在F

    市這麼個花花世界,把倆孩子一起養大成人的?」。

    白鐵心隨的自己母親的姓氏,他從出生那天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他母親也不知道。白鐵心的存在,用他母親自己的話說,就是一個意外——在自

    己陪人嗨完冰的一次亂交之後,當時年僅17歲、早就輟學的白阿姨發現,自己

    懷了孕。當時胎兒已經五個月,想要打胎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以白阿姨自己的身

    體狀況,打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更何況當時的白阿姨,並沒有那麼多錢做墮胎

    手術;而利用一些外力,比如跟人打架、故意摔跤這樣造成外力墮胎的方式,白

    阿姨卻根本沒那個勇氣。

    就這樣,一狠心,白阿姨便決定把白鐵心生了下來。

    之前老白跟人介紹自己的名字,總是說是藉鑑《射鵰英雄傳》裡的楊鐵心,

    或者說是參照了那句「男兒到死心如鐵」的詩句;那天老白告訴我,白鐵心,這

    後兩個字,就是表示白阿姨生下這個孩子,是鐵了心的。

    鐵了心的生下孩子,鐵了心的繼續做妓女,鐵了心的開始參與販毒,鐵了心

    的一條道走到黑。

    「所以老媽並不知道,就連懷孕時候都吸毒的他生下來的我,也有缺陷——

    我是無精症,這個也是我自己去醫院想要捐精做臨床試驗,檢查以後才知道的;

    本來我是想用自己的子孫賺點外快,沒想到,那一攤白花花的東西,也就是賣相

    好——後來可能是因為這個事情,我出現心理問題導致的吧,還有勃起障礙。你

    沒發現其實我每次跟肏女孩,半硬不軟的已經是極限了。不過也萬幸,我也就是

    半個太監而已,好在我還不是什麼畸形兒或者先天癡呆。真的,我自己覺得自己

    已經賺了」。

    這我還真沒注意過——我對同性有沒有什麼「性趣」,這時候我才想起來,

    排除小C的參與和淫妻因素,從我認識大白鶴開始,大白鶴大部分時候都會草草

    結束。包括之前跟他們這一對兒在一起進行床上遊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帶著

    套結束一發,就會趕緊催我無套上陣而自己在一旁繼續手淫;包括再之前,跟人

    一起出去玩「情侶套餐」,經常是我這邊還沒有盡興,大白鶴就會帶著自己的女

    伴敲我的門,看著我玩雙飛、而自己還是在一旁觀戰擼管。

    我從來沒合計過他其實有先天的性缺陷,我還以為這是他的口味。

    老白說,他不知道該恨自己的媽媽還是該感謝她:說該恨吧,但是畢竟一個

    女人含辛茹苦養育了自己將近十來年,甚至不要臉地為了給自己爭取一個良好的

    教育機會,跟自己學校裡的教育主任、德育主任、副校長和校長都睡過,而且在

    大街上還撿來了自己一生中最愛的女孩;但是說該感謝吧,從孩子出生開始,每

    天面對的母親,就是在家裡、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地赤身裸體,陪人吸毒以後,

    任由不同的男人肏弄一個沒了靈魂的女人,自己小時候喝母乳時,母親的乳頭上,

    還會粘著幾個不同男人剛射出的精液;並且如果趕上母親身邊沒了存貨、毒癮發

    作的時候,還會毆打自己和小C。

    「秋巖,你信我,就咱們警校這幫男男女女現在玩的東西,我都見過,我從

    小就見過;他們沒見過的玩法、甚至有些只能在司法案件課上的玩法,我都在我

    媽身上見過。呵呵,好在她的那幫恩客們每次想要打小C的主意的時候,她都沒

    讓那幫人動;後來只要小C在家又趕上他們擱家幹那種事,就索性拿點錢給我,

    讓我倆出去玩」。

    我陷入了沉默,我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我和小C準備升高中那年,老媽被判死刑了——沒辦法,她被人摧殘,

    但是跟著販毒、賺髒錢,也是在害別人。咱們市那時候,也趕巧,正好有過一次

    專項掃毒行動。老媽就是那時候進去的。她的過去、小C的過去,也就是她臨刑

    前告訴我的。你知道諷刺的是什麼嗎,秋巖?我當時對這些事情沒什麼感想,但

    是我就跟她說了一句:我和小C以後都決定以後當個警察」。

    「阿姨之後說什麼了?」。

    「她啥也沒說。就笑了笑,然後就管教待會去了。之後再見到她,就是骨灰

    盒了。呵呵,所以你問我為啥我會有' 綠帽' 情節,或許我本身從小對於貞操觀

    就很淡泊吧,小C本來就有點自暴自棄,跟我媽那樣的女人身邊長大,肯定也會

    有耳濡目染。好在我倆這輩子都不會碰毒品。嗨——說起來,我一個無精症,遇

    上了卵巢畸形的小C,我倆這輩子也算是緣分了」。

    我無話可說,只能陪著大白鶴連飲三杯。

    我說不好,老天爺讓有生理缺陷的白鐵心,遇上同樣有生理缺陷的吳小曦,

    究竟是在安排一段完美的姻緣,還是用痛苦加倍的方式同時懲罰他們倆。

    飲畢,老白又跟我說了一句話:「秋巖,答應我一件事。倘若我哪一天要是

    死了,你得幫我照顧好小C。到時候你別忘了,別拔屌無情,你可是小C的' 二

    老公」。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行,我一定!……不是,你怎麼就知道自己那天會

    死呢?」。

    「我沒跟你愛玩笑,秋巖。我一定會死在小C前頭。有可能是十年以後、二

    十年以後,也有可能就在今年、或者明年」。白鐵心鄭重地說道,「真的,除了

    你我不知道我還能把小C託付給誰。到時候,不管你結沒結婚,到時候,你是把

    小C當戀人也好、當情婦也好、還是當朋友也好,你都得幫我照顧好她。我這輩

    子真就沒怎麼求過人,算我求你了」。

    白鐵心說著說著,還流了眼淚,並且還給我跪了下來。

    「老白,別這樣」。我連忙給他扶了起來,我依舊有些好奇,繼續追問道:

    「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你是不是喝多了傷感?我覺得

    你倆都能活得好好的,畢竟……你倆之前已經受了那麼多苦了。再說了,你以後

    是坐辦公室當網警的,又不是我這樣去做現場警察的,我都不擔心死不死的事情,

    你擔心什麼?」。

    「你不用寬慰我,秋巖,我知道你人好、心好,但是你真的不用寬慰我。這

    個事情不是我傷感或者我瞎想,是一個算命先生給我看的。這個老先生很早之前

    就給我媽看過,說她這輩子' 煞鬼道,犯風月楊花,命中多血光殺意'.他算命,

    向來很準……」。

    我再一次沉默。那天晚上,望著那張大床上昏睡的這對戀人,我失眠了。

    從那天以後,我開始介懷於這一對兒苦命鴛鴦的過去。我開始盡量在性事上

    面迴避他倆。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倆各自的經歷讓我產生了心理陰影,還是我怕就

    這樣跟他們倆毫無遮攔地相處後,會揭開他倆各自心靈上的傷疤,亦或者我是相

    信了老白遇到的那個算命老先生的話,我總希望,大白鶴能夠自己跟小C多相處

    一些。

    到今天之前,我已經將近有半年時間沒有碰過小C的身體了。

    大白鶴和小C先後洗好了澡,兩個人總算是把衣服穿上了。這兩個性觀念開

    放的家中裸足,外出的時候居然穿得還都很保守,全都穿了長袖的薄帽衫、長腿

    休閒褲。我們乘車去了「高麗街」,去了老地方「樸玄文老湯」。

    食色性也。每次完成一次激烈而痛快的性愛以後,我都會出去享受享受美食。

    我當初剛上警專的時候性經驗不足,而他倆從小跟著那個妓女老媽就耳濡目

    染,所以在性生活方面,他倆帶著我浪;不過他倆因為家境原因,很少去一些稍

    顯高檔的餐館——當初大白鶴偷著給別人當黑客攢下來的錢,都用來買他和小C

    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了,我則是從小就跟著到處跟人應酬的老爸下館子、吃盤子,

    所以在飲食方面,我帶著他倆飛。在上學的這段日子裡,我們三個可以算是吃遍

    了F市的大街小巷。

    F市有很多朝鮮族和南韓移民,因此朝鮮料理店也不少,但這家「樸玄文老

    湯」算是最和我們仨口味的。大白鶴對於他們家的桌心爐燒烤可以用「狂熱」來

    形容,的確1牛舌、牛腸、魷魚片都很新鮮,醬汁搭配也很豐富;小C很心水店

    裡的招牌石鍋湯,高麗參燉一隻童子雞,或者用烏拉草熬製的豬大骨,喝了的確

    很養人,小C的皮膚保養得不錯,跟她從小就喜歡喝湯不無關係;而我則很喜歡

    牛肉湯冷面,軟糯彈牙的玉米麵條浸在帶著冰塊的預先調配好加了白糖、白醋和

    醬油的牛肉清湯,配上鹹辣適宜、帶著些許蒜香的辣白菜和酸甜爽口的泡蘿蔔,

    撒上一把黃瓜絲,再加上一塊熏牛肉和半隻白煮蛋,一時間酸甜鹹辣全都融合在

    嘴裡,並且在旁邊再來一盤青辣椒、土豆絲、煮花生米、黃瓜片和胡蘿蔔片,還

    有腐竹加上韓式辣醬,與食鹽和白醋混合在一起的拌花菜,那滋味真是絕了。

    我們照舊點了各自最喜歡吃的菜品,一人又點了一瓶燒酒。店老闆大爺見到

    我們這三個老主顧以後,笑呵呵的合不攏嘴,並且還贈送了我們一盤辣拌沙參和

    一盤辣拌明太魚,還陪我們仨喝了一杯,便又去後廚忙活了。

    酒過三巡,我們仨的話匣子頗有關不上的勁頭,扯了一堆有的沒的。

    再次乾了一杯酒過後,小C無奈地歎了口氣:「唉……明天再過一天,後天

    就要去上班了……你說咱們畢業之後的假期怎麼就這麼短?」。

    「廢話」。大白鶴把一塊烤熟的牛腸放進嘴裡,細嚼慢嚥著,「咱們雖然畢

    業了,但是也意味著咱們已經都是維護社會治安和城市和平的警察了!這保家衛

    國的事情,刻不容緩」。

    剛喝了一口冷麵湯的我放下不銹鋼碗,對著大白鶴不禁笑了笑:「還真沒看

    出來,你這小子,政治覺悟還挺高?」。

    小C努著嘴斜著眼睛白了一眼大白鶴,對我說:「哼,他可不是政治覺悟高

    麼——週一他去報完到以後,他就有可以回家睡大覺了」。

    「嗯,你週一不用上班?」。我又看向了白鐵心。

    「唉,這也不是我要翹班啊」。大白鶴對小C吐了吐舌頭,然後又對我說:

    「我們網監處正好趕上系統升級,所以比你們刑偵處和科研處上班都要晚上三天

    ——不過我也不是偷懶,我也是有任務在身,需要在家辦公——週一我去局裡報

    完到,還得拷幾個程序。這之後,你要是再上我家去要是想再搜索誰,就再也不

    用黑進警校的數據庫了。話說回來,吳小曦同學,你這周不也是每天在實驗室裡

    參觀學習,到了下午三點就可以回家嗎?」。

    「哼,我也是有任務在身啊!——一堆操作守則和資料都等著我背呢」。小

    C又發牢騷道,「你說我這明明都畢了業了,怎麼還有那麼多東西要背呢?」。

    「呵呵,還是你們這幫搞技術的好啊」。看著他倆我說道,接著我夾起一綹

    麵條,接著吃。

    他倆全都看了看我,有些語塞。他倆也都知道夏雪平跟我的關係,在警官學

    院的時候,我曾經有過兩次機會跟夏雪平碰面:一次是大一的時候,學校組織去

    F市局參觀,還有一次是夏雪平和本省其他的一些優秀警務人員,曾經被警院領

    導邀請過到學校裡來做報告會。這兩次我都偷著逃了學,在校外躲了整整一天,

    回學校以後自然是被記過處罰;而實際上,夏雪平似乎也是因為知道了我就在警

    院,所以那次報告會並沒有來。

    「那你星期一見到夏雪平,你會尷尬麼?」。大白鶴問道。

    我搖搖頭:「呵呵,我不知道……但就是尷尬又能怎樣?」。

    「她馬上就是你的上司了。畢竟她是重案一組組長」。小C說道。

    「對,何況分配志願是我自己跟學校提的」。

    「嗨,不說了!說這些幹嘛?畢竟不是還不是週一呢,並且就算是見了面她

    又能怎樣?來來來,秋巖,我單獨敬你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說著,大白鶴

    舉起了杯子。

    我笑了笑,碰了杯後,一飲而盡。

    「聊點別的」。大白鶴說完,擦了擦嘴角,神秘地看著我:「話說秋巖,你

    猜我最近這段時間在幹什麼呢嗎?」。

    「你說說」。

    「我在查在咱們F市,有沒有暗網」。查找並且監控暗網,本來是大白鶴馬

    上要去履職的網監處的指責,而這傢伙,把這個工作當成一項愛好。我羨慕他能

    這麼喜歡他的工作的同時,又覺得這個人有那麼一點變態。

    「那你查到什麼了嗎?」。我問道。

    「嘿嘿,說起來,咱們F市還真是不可小看——我目前追蹤到一共五個網站,

    通過一般的萬維網鏈接是進不去的。這五個裡,只有一個是做非法交易性奴的,

    而且還售賣人體器官;三個是販毒和軍火生意的,上面還有殺手貼出殺人工作的

    啟示——等到馬上的這週四,網監處系統恢復以後,我們就可以著手把這幾個網

    站打掉了,說不定你們二組的同事有得忙活了。但是還有一個,我到現在都不知

    道這個網站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做什麼的?那網站上什麼內容都沒有麼?」。

    「也不是……可能我還沒有找到進入這個網站的方法吧?但我現在能看到的,

    就是一個只有網站標題和一段文字的頁面——你稍等下,我幫你把內部鏈接發過

    去」。

    點開大白鶴發來的鏈接,上面確實是一大塊黑屏,等了三秒鐘以後,網站上

    才出現三個紅色的大字,地下還有一段藍色的副標題。

    「『桴鼓鳴』……」。我念了一下那個網站的標題。

    「這個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啊?」。小C也在一旁好奇地問道。

    大白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三個字你倆都不認識?」。我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看來你倆初中真是不

    愛學習。《語文》課本裡有一篇課文叫《強項令》,還記得麼?」。

    大白鶴和小C極其同步地搖了三下頭,讓我尷尬得說不出話。

    《強項令》一文出自《後漢書?酷吏傳》,講的是光武帝時期洛陽令董宣董

    少平的故事:這個人敢當街截住光武帝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手下為非作歹的家

    僕並且當街予以棒殺。在觸怒了光武帝以後,面對帝王威嚴,董宣卻毫不氣短,

    在皇宮裡以頭觸柱準備以死洩憤;在光武帝派人救治後,皇帝想從中找個台階下,

    命令董宣向公主下跪謝罪,董璇在一眾太監的手足壓迫下依舊梗著脖子不低頭,

    最後光武帝和公主都拿他沒辦法。百姓聽到了這個事情,全都誇讚董宣的正直,

    並且留下了「桴鼓不鳴董少平」的佳話。

    「桴鼓,說的就是古代衙門門口擺放著的那個讓人敲擊鳴冤用的鼓。這網站

    的名字叫' 桴鼓鳴' ,恐怕另一個意思,就是想說' 不公平' 、' 有冤情' 的意

    思」。

    「哈哈,還得是秋巖吧?」。小C聽完,讚賞地看著我,又對大白鶴笑了笑,

    「咱倆在家大眼瞪小眼分析了半天,連第一個字念什麼都不知道」。

    「讓我再看看那段小字」。我接著把網站往下拉,上面的文字是這樣說的:

    「路人甲也可以是懲罰者,別再觀望」。

    「路人甲……懲罰者?」。這兩個詞彙怎麼有點熟悉……。

    啊,是了!老爸那個畫圈了的被他們報社廢掉的報紙初版上,那被老爸懷疑

    是「殺人預告」的恐嚇廣告!上面要求看到報紙的讀者,除了要給刊登者籌錢以

    外,還要幫他在社交網站上創建幾個名叫「懲罰者路人甲」的帳號。

    ——那個廣告,該不會真的跟這個網站有關係吧?。

    「秋巖,秋巖?」。

    「啊……嗯?」。在小C叫了我兩聲以後,我才緩過神來。

    「你剛才想什麼呢?」。

    「呵呵,沒事」。我想了想,對大白鶴說道,「老白,這個玩意我現在也看

    不明白他是要幹啥的。你再想方設法,看看能不能有別的辦法點進去——我雖然

    不懂IT網絡之類的東西,但是你想想,一個人費這麼大勁弄個暗網,結果只能

    讓人看到這麼點東西,這不就相當於挖地三尺藏一根針麼?」。

    到這裡,我也覺的那個報紙上的廣告和這個網站必然有什麼蹊蹺,雖然我並

    不清楚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究竟如何。畢竟如果這是一個惡作劇的話,那麼這個

    惡作劇這付出的成本也太大了。

    「有道理!看來我還得再看看」。

    「先不想那麼多了!喝酒喝酒」。我勉強一笑,再次提起了酒杯。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2)】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6020。

    第一章(12)。

    一頓飯過後,我們仨都有些微醺。

    大白鶴喝多了,居然還提議讓我去他們家過夜。就算是我迷戀小C那荷爾蒙

    都快溢出來的身體,怎麼說週一都要上班去了,這幾天連著陪美茵玩、再加上跟

    美茵和小C連續的性活動,我就算是鐵打的,也有些體力不支;並且,一瓶燒酒

    下肚以後,吃過萬艾可的副作用也起來了,此刻我的頭居然有點暈,眼前的畫面

    都有些泛藍。

    更何況,我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

    而經過今天從上午折騰到下午,小C得到了久違的滿足,當然她也有點吃不

    消。就這樣,大白鶴才作罷。

    不過臨走之前,小C還是非要跟我以濕吻告別。

    這一幕正好被老闆看在眼裡。老闆其實這幾年這樣的情況沒少見,他都已經

    見怪不怪了。想當年第一次來這家朝鮮料理的時候,小C跟我吃著飯,當著老闆

    和服務員的面,不但抓著我的手讓我摸了她的胸部,而且還用嘴對嘴的方式餵了

    我一塊烤肉,當時可是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壞了,似乎都害怕、也都期待著大白鶴

    衝著我一巴掌扇過來——卻沒想到大白鶴在一旁除了像是在看一出喜劇一樣地笑

    著以外,完全沒做別的。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當時,店老闆和服務員看我們三個時候那種帶著懷疑和

    驚悚的眼神。

    轉到街角,我去商舖裡買了一瓶檸檬水,能解酒,而且還對我的頭暈多少有

    些緩解。緊接著我叫了一輛出租車。

    上了車以後,我拿出手機,點開孫筱憐的電話號碼,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息:

    「孫老師您好:我是上午給您打過電話的何美茵同學的哥哥,何秋巖。上午跟您

    通過話後,我深感我們這些做家長的的確失職。對於何美茵同學的教育問題確實

    有所欠缺。不過我心中依然有些疑惑,需要孫老師您點撥點撥。不如明天上午,

    我們見一面如何?」。

    我點擊了發送鍵,等待著孫筱憐的回復。

    從高麗街到我們家的住宅小區,一共行駛了28分鐘的路。出租車到了我家

    門口的時候,手機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孫筱憐是沒看到我的訊息,還是不想回復?

    想了想,我先用鑰匙開了家門。

    從鞋架上來看,美茵應該是還沒回家,而客廳裡有電視的聲音,並且伴隨著

    老爸和陳嫂的笑聲——聽起來,他倆應該是在一起看電視,並且看得是一部喜劇

    愛情片。

    「我回來了」。我一走進客廳,正看見老爸坐在長沙發上,陳嫂坐在了老爸

    的旁邊,當然他倆並沒有坐在一起,而是陳嫂坐在了長沙發旁邊的沙發椅上。

    「喲,秋巖回來了」。陳嫂看見我,臉上突然有些尷尬的意思流露了出來,

    對著我笑了笑。

    「幹什麼去了,才回來?」父親正笑著,轉頭看了看我說道。

    「我出去見了兩個我警校的同學,然後辦了點別的事情」。我搪塞道。

    「哦,吃飯了麼?你陳阿姨做了宮保豆腐還有熗炒蓮白,都是你愛吃的,還

    給你留了一份兒呢」。老爸手握著遙控器,對我往餐桌上指了指。

    「我吃過了,跟朋友在高麗街吃的」。說完,我對著陳嫂笑了笑,「謝謝陳

    姐啊,不好意思沒告訴您我在外面吃了,您費心了」。

    陳嫂笑了笑:「沒事」。

    可老爸卻說道:「這孩子,沒大沒小的!——叫陳阿姨」。

    我看著老爸,不禁有點愣住了——陳嫂已經在我們家乾了這麼長時間的家政

    了,我、美茵還有他自己各自對陳嫂都有稱呼,他也從來沒強調過統一一下「官

    稱」,這怎麼今天就突然要強調長幼尊卑了?

    「我說爸,陳姐總共才比我大十歲。我叫人阿姨,是不是給人叫老了?」

    這當口,陳嫂居然扭捏地低下了頭。

    「那也不行,大你五歲就不能叫姐了。趕緊改口啊」。

    看著老爸突然一本正經的樣子,我不禁笑了笑,對著陳嫂說:「是。辛苦您

    了,陳阿姨」。我說著,便在老爸身邊坐下,從茶几上拿了顆丑橘開始剝著皮。

    陳嫂低頭髮了一會兒呆,然後站了起身:「嗯……何先生,我要去趕快把廚房和

    飯桌收拾一下了。收拾完之後,我就回家了」。

    「你看看你,著什麼急……」父親對陳嫂輕聲說道。陳嫂卻低著頭走開了。

    「陳姐……不對,陳阿姨,」臨時一改口,確實怪難受的,我還是站起身來

    說道:「您再休息一下吧。您今天把樓上樓下、屋裡屋外都收拾了一通,還做了

    早餐和晚餐,夠辛苦的。現在這才七點剛出頭,您歇一歇在收拾也不遲」。

    「不了不了,我早點收拾完早點回家休息就好。就不打擾你們爺倆了」。陳

    嫂對我笑了笑。

    說實話,一進門看見父親和陳嫂挨得那麼近坐著,坐在一起看伍仕賢的那部

    《獨自等待》看得那麼津津有味,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父親這

    麼讓我一改口,加上陳嫂在我面前突然變得拘謹起來,這一番下來,我倒是開始

    覺得他倆有問題。

    我在一旁往嘴裡塞著橘子瓣,一邊忍俊不禁地笑著。

    「你笑什麼?」父親突然問道。

    這是父親心虛的表現,從小就是,他如果心裡藏著什麼事,就會冷不丁突然

    無厘頭地問周圍人一個問題。

    「我笑什麼?我笑夏雨啊!還以為李冰冰要跟他睡呢,結果被一幫人給看光

    了,真逗」。我故意說道。

    父親抿了抿嘴,繼續看著電視。

    我下意識地掏出手機,過了半個多小時了,孫筱憐居然還沒給我回復?從我

    離開大白鶴家門前,顯示屏上的樣子表面,唐書傑那個混世魔王和他的三個跟班

    屁孩都已經從孫筱憐家離開了,此時此刻她不可能因為繼續口含那幾個小孩的雞

    巴而忘了看手機。難不成是她老公回來了,她在她老公胯下應付作業呢?

    想到這,我便對老爸問道:「誒,爸。你們報社是不是有個叫景韋的啊?」

    「是啊,咋了?你認識他?」

    「哦,沒有。只是我在你們報社的公眾號上看到他寫了一個文章,關於最近

    的在國外留學生因為抑鬱症自殺事件的一篇社論。感覺這個人說話挺有水平的,

    能在普遍自媒體都在酸留學生的情況下,還能發表自己同情的真情實感。我覺得

    這個人挺不錯的」。

    「嗨……那篇文章我讀過。署名是他,但內容根本不是他寫的——他找人代

    筆的」。

    「啊?」我假裝有些驚訝。其實是不是代筆寫的文章,我才不關心。

    「這個人啊,本身也是有些才華的。但是就因為他有點小聰明,所以總願意

    投機取巧。本來他是個年輕有為的職員,在他27歲那年,也就是他進入咱們報

    社的第三年,他有機會成為一個專欄攥稿人,結果跟別人競聘的時候,他因為太

    自信,記錯了截稿日期。從那以後,他就開始自暴自棄,然後也不好好上班了,

    文章也不好好寫了,在網上找人代筆,五十塊錢一篇。他現在成天在外跟一幫做

    些小生意、搞信貸的到處喝酒、打牌,總覺得通過他的那些人脈,他可以有更好

    的出路。聽說好像也不怎麼著家,他老婆還到單位哭過幾次,都被我勸走了。要

    不是念在當年他剛來的時候,還是我帶他的,我早就把他開除了。這不,這次去

    B市採訪的任務,還是我硬塞到他手裡的」。

    「哦,這樣啊」。

    呵呵,看這個意思,老爸其實預先就跟孫筱憐打過照面了,只是因為老爸從

    來就沒去過美茵的學校,所以孫筱憐和老爸之間互不知底。不過這對我來說,似

    乎是個好事。

    我想了想,接著問道:「那您這次跟他一起去採訪的啊?累不累啊?」。

    「哼哼,臭小子,長大了。知道跟老爸噓寒問暖了,」父親笑了笑說道,

    「我這次出外地,跟他並不是一個組的。我去的是H市,採訪的是十年前的一個

    殺人冤案的事情;那個景韋去的是B市,他週三的時候就出去了,今天晚上十點

    鍾才能回來——這不,剛才我還給他打電話讓他給我匯報工作呢麼!哪有這樣的,

    當領導的主動給下屬打電話、催下屬給自己匯報工作?」。

    所以看樣子,現在孫筱憐的老公應該還在返回F市的高速公路上。這麼一來,

    孫筱憐不回復我的原因怕是只有一個,就是不想聯繫我。

    我想了想,給孫筱憐追發了一條短信:「孫老師,您看到我上一條信息了麼?

    怎麼樣,明天上午您能否與我見個面?我確實有話想跟您談談」。

    不一會兒,孫筱憐終於按捺不住了,回復了我一句話:「我想我們之間除了

    老師和學生家屬,也沒有別的關係了,有必要單獨見面嗎?什麼事不能通過電話

    或者短信直接說呢?」。

    好啊,居然跟我叫板!——抱歉了,孫筱憐老師,您剛才遲到的40分鐘回

    復,外加您現在這種冷漠的語氣,已經讓我沒有任何再跟您好聲好氣的耐心了。

    我轉頭看了一眼老爸,老爸此時正看幾眼電視,又看幾眼廚房裡正在洗完的

    陳嫂。趁著老爸不注意,我關小了手機音量,然後從手機雲端調出了那部從大白

    鶴電腦上拷貝下來的視頻,存在了手機相冊裡。點開了播放鍵,找了一個孫筱憐

    正臉清晰的、並且可以完全看到她下面的兩個洞被人插滿、手裡還握著兩根肉棒

    的角度,暫停後截了張圖。然後我什麼廢話都沒說,直接發給了孫筱憐。

    很快,也就是圖片發送成功以後幾秒鐘的事情,孫筱憐立刻給我回復道:

    「這照片你是從你那裡弄來的????????!!!!!」。

    ——不錯,後面一共八個問號和六個感歎號。看著這些標點符號,我可以猜

    到,此時坐在家裡的孫筱憐,說不定手抖得差點就把把手機摔到地上,並且都有

    可能已經開始在家裡慌張並發瘋似地尋找著,看看四處的角落裡有沒有針孔相機。

    「孫老師,就憑這個,這回咱倆能好好坐下來聊聊了吧?您別擔心,我沒有

    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找您好好聊聊」。

    十分鐘以後,孫筱憐給我回復道:「好!你夠狠!我答應你見面就是」。

    「那您定個地方吧。時間我定,明天上午十點鐘,您要是遲到超過五分鐘,

    我就走人;到時候剛剛給您發過去的那張艷照,可就不一定誰的手裡了」。

    過了一分鐘後,孫筱憐發來信息:「……五美街,隆達廣場一樓,天興茶樓」。

    我查了一下地理位置和信息,心裡說道,這娘們還真會找地方。

    「好的,孫老師,那麼不見不散」。

    打完這四個字之後,我安心地放下了手機。這樣一來,對於排查美茵身邊有

    沒有對她造成引誘或者威脅的潛在因素的事情,已經十拿九穩了。現在看來,需

    要稍稍開始計劃一下後兩件事情,也就是怎樣重新約束美茵,並且把她心裡到底

    愛上了誰要問出來。這兩件事情,我準備一起來完成。

    正想著,陳嫂已經收拾好了廚房和餐桌,走到了鞋櫃前,抬頭對父親說道:

    「剩下的飯菜我都分裝在密封盒,放進冰箱冷藏層裡了。晚上如果美茵和秋巖餓

    了,或者你要是想吃點東西下酒,直接放微波爐裡就可以了。米飯如果剩下了就

    剩下,明天我正好準備做三鮮鍋巴」。

    「陳姐,您這就走了?」我看著陳嫂問道。

    陳嫂沒說話,依舊衝著我溫暖地笑了笑。

    父親走到了門口,兩人唉門廊裡還說了幾句話,接著陳嫂便出了門。看父親

    的臉上,竟然有些依依不捨。

    等老爸回到客廳,我故意斜著眼睛對他笑著。

    「咋了,這麼看著你老爸幹什麼?」老爸說道。

    「我說何勁峰先生,您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我故意打趣說道。

    「……沒事啊,怎麼了?」父親還在矜持。

    「別演了老爸,您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到大您就沒在我這個當兒子的面前藏

    住過秘密!再說了,您兒子我現在已經是個刑警了,馬上就要對付犯罪分子了,

    您覺得您跟犯罪分子比起來,哪個更能騙過我哈?」。

    「嘿,什麼話這叫!把你自己老爸跟犯罪分子類比,有這樣的兒子麼?」父

    親轉過頭,有些不屑地說道,「瞧你那樣子!怎麼,你以為套上黑皮、配把手槍

    手銬,你就威風了?還威風到家裡來了!怎麼著,你是想用刑訊拷問那一套對付

    你老爸我來?」。

    「您瞧您說的!這就嚴重了。對付您,您覺得我用得著那套麼?」我接著說

    道,「說正經的,您對咱們這從陳嫂轉型到陳姐,今天又升級的陳阿姨,到底心

    裡是怎麼想的啊?什麼時候,您準備把這陳阿姨,升級成我後媽啊?」。

    「你!唉……」老爸有些震驚,轉而又有些無奈,「看來你小子還真就什麼

    都看出來了……」。

    「廢話!就您和她剛才那點小動作,估計幾歲的孩子都能看出來!我要是在

    看不出來,我也就別去當警察了!說說,您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這麼說吧,你陳阿姨對我有這方面的意思,而且我也是。我

    是準備認真對待人家、好好對待人家。就這樣」。

    在我的認知裡,父親就是這麼一個向來不大會表達感情的人。剛剛這番話,

    對他來說已經是極其浪漫且肉麻的了。

    「那最好不過了,我也就不用費心思了」。我輕鬆地笑了笑,繼續吃著橘子。

    「嗯?你什麼意思?」。

    「跟您說吧,我這今早看陳姐……陳阿姨,陳阿姨給您伺候得那麼好,我就

    感覺吧,您身邊確實需要一個女人了。您看看,您也單身這麼些年了,又當爹又

    當媽的,我這長大成人了,卻又得為國家為社會保障安全,以後估計回家的次數

    是越來越少了;美茵呢,目前雖然還小,可馬上也要去上大學了,家裡的事情肯

    定照應不過來。再仔細想想,您看看您,雖說人到中年,但依舊儀表堂堂、英俊

    瀟灑、氣宇不凡,哪哪都不差;這陳阿姨,雖然出身農村,跟您卻是同鄉啊,而

    且說實話,雖然說算不上什麼國色天香,但總體上人長得不差,美貌程度在她這

    個年齡段可以說是中上游的。我看啊,您二位還真挺配的」。

    我這番話說完,老爸倒是笑了。這笑裡有著放心,也有著意思被逗笑的含義。

    只聽他說道:「想不到啊,你小子才剛成人幾年啊,就開始操心起老爸的生活來

    了,還要給老爸保媒拉縴!哈哈哈!行啊……唉,兒子長大嘍啊……」。

    我也會心一笑,接著問道:「那您說說,您和陳阿姨進行到哪一步了?」。

    老爸轉頭看看我,又不說話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忍不住繼續開玩笑:「您該不會,跟陳阿姨已經,『那個

    了』吧?」。

    「哪個了?」老爸抿了抿嘴,對我問道。

    「就是『犯錯誤』了」。

    老爸低下了頭,臉頰突然紅了——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他臉紅。老爸想了

    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了口:「嗯」。

    「哈?」。

    ——這個我真是萬萬沒想到的!好傢伙,敢情我今天上午才冒出來給您二位

    說親的事情,您倆卻早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不是……您二位已經發展的……這麼快了麼?」。

    緊接著,在我的再三追問下,老爸才斷斷續續地講出這個事情的經過來:那

    是在去年十一月末的某一天晚上,那天我在學校,恰巧美茵有去了她朋友韓琦琦

    家住,所以家裡除了陳嫂和晚歸的老爸,就再沒別的有生物體。那天老爸也是在

    外面應酬,本來上午還風和日麗的,晚上的時候突然下了大雪。本來老爸的酒喝

    得就有點多,再加上他那天還沒穿多少,結果就染上了風寒,到家以後,他就開

    始發燒。陳嫂本來是準備回家去,沒想到等父親回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深得

    可以沒過膝蓋了,而且看著父親燒得那麼厲害,陳嫂又有些不放心。所幸,陳嫂

    就留了下來照顧老爸,又是煮薑湯,又是喂退燒藥,又是準備出醫用酒精想用物

    理降溫的方式給父親退燒。

    這一切其實都很正常。唯獨那天父親和陳嫂都不知道一件事:那天父親應酬

    喝的酒,是用海馬、蛇膽和狗鞭、加上巴戟天、杜仲、肉蓯蓉,以及其他幾味藥

    材泡了十多年的壯陽酒,在咱們這俗稱叫「金剛漢」,又叫「一柱天」,過去坊

    間傳說喝了這酒的人,就算是遇到女鬼都只有讓女鬼叫春的份兒,都用不著擔心

    自己陽氣被吸乾;並且那一桌上,還有一盤生蠔,以及一盤鹿肉餃子——父親那

    天本來出去跑採訪,從早上就一直沒怎麼吃飯,所以他一個人就吃了二十來個生

    蠔、將近一盤的鹿肉餃子;而剩下的那一桌子的其他人,全都是準備吃完了飯,

    去洗浴中心找小姐做「一條龍」的(按摩、推油、床上運動)。

    「……所以,當你陳阿姨捏著酒精棉球的手往我胳膊上一搭的時候,那種感

    覺就像過電了一樣,你知道嗎?」父親看了看我,又說道,「……算了,跟你說

    這個乾什麼,你又不懂」。父親並不知道,就在大概八九個小時之前,我在大白

    鶴的家裡,我跟小C也過了這麼一次「電」 .而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生蠔再加上

    鹿肉餃子,還有釀了十多年的、讓女鬼都能高潮迭起的「金剛漢」,全都作用在

    了十幾年都沒碰過女人的老爸身上,就陳嫂那多年未經侵襲的單薄的小身板,到

    底是怎麼招架得住的?。

    那天我沒在家,沒機會偷窺、進行一下現場觀摩,所以也沒辦法弄清楚老爸

    和陳嫂是如何顛鸞倒鳳的,老爸也不可能跟我這個當兒子的主動說;我更沒辦法

    主動去想像那天晚上的場面——誠實地講,我曾經也意淫過陳月芳,對於一個性

    取向正常、精力旺盛的男生來說,沒有意淫過家裡出現的這麼一個長相不算差的

    少婦,說出去誰人能信?陳月芳的身材說不上有多好,但就因為她瘦瘦得樣子反

    而很好看,也確實會讓人浮想聯翩;更何況,之前在我的獵艷經歷中很少遇到C

    罩杯以下的女生,因此我確實好奇過,在陳月芳土氣的衣著下,究竟是怎樣一幅

    軀體;除去了外衣保護的那一對兒可愛的凸起,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可是現在,

    跟陳月芳睡過的是我自己的老爸,這讓我怎麼能開得下去腦洞呢?。

    然而,老爸的字裡行間提到了三點,還是讓我很在意:首先,第二天,兩個

    人都是快接近中午了才醒,這說明前一個晚上兩個人沒少折騰;其次,那瓶醫用

    酒精到最後並沒有塗在老爸身上,可是第二天老爸退燒了,這說明兩個人的進行

    得十分激烈;而且,等到兩個人都睡醒了,在床上尷尬沉默片刻、各自淋浴洗漱

    之後,陳嫂不僅換了床單,連被芯都拿去重新洗了一遍——不用說,久未經歷雨

    露的陳月芳,在那一晚,肯定是一股又一股的清泉從她的身體裡噴湧而出。

    錢鍾書的《圍城》裡有句話,叫「老房子失火,沒得救了」,真叫一個「一

    發不可收拾」。

    ——一發不可收拾,那就兩發。後來老爸跟陳嫂之間,還發生過多次,不僅

    僅在老爸的臥室裡,老爸還去過陳嫂獨住的單間公寓。最後老爸還毫不避諱地講

    到,就在我回來之前,自己跟陳嫂還「沒忍住」,完成了一次。

    「我了個天……可以啊,何勁峰同志!正直當年啊」。我看著老爸笑了笑,

    心裡覺得肉麻得很。

    「去去去!沒大沒小的」。老爸有些不好意思,也笑了笑。

    「誒不是,您先等會兒!——您二位該不是剛才就在這沙發上,『那個』的

    吧?」我連忙蹦了起來。

    「你說什麼呢?這孩子」。

    「可是您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的時候,就在這沙發上睡的啊」。

    「回屋了!……我倆都是多大歲數的人了,這點體統還是講究的」。老爸抿

    著嘴說道。

    聽罷,我笑得前仰後合。

    「別笑」。老爸又突然嚴肅了起來,「所以,要是我正式把你陳阿姨娶過門,

    你沒意見吧?」。

    「我?我當然沒意見。對我來說,人家陳阿姨挺好的」。我咳嗽了一聲,又

    說道:「問題是我無所謂了,但是美茵呢?這個事情,您肯定沒跟美茵說吧?我

    這好長時間不在家,都能感覺出來美茵對陳阿姨有那麼老大意見,您就沒感覺出

    來?依照咱們家這位小公主的脾氣,她要是知道您跟陳阿姨好上了,您二位今後,

    還能有好日子過?」。

    父親陷入了沉默,緊接著說道:「所以,我還沒敢告訴美茵」。

    「您可不能不敢啊。美茵那丫頭,現在也就是瞎胡鬧,青春期逆反而已。她

    的意見雖然很重要,但您可別為了她的小脾氣,放棄自己的幸福。不過話說回來,

    美茵為什麼那麼討厭陳阿姨,您知道麼?難道就因為陳阿姨管她?」。

    「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啊。說起來我也不知道」。父親搖了搖頭。沒辦法,

    父親現在成天都要加班,或者出差,家裡的事情根本照應不過來。所以美茵跟陳

    月芳之間的嫌隙,怕是他真的不清楚。

    「要麼我看,找機會,您還是跟美茵好好聊聊吧。咱們家美茵雖然大小姐脾

    氣強了點兒,但是也並不是不知好歹的小丫頭片子。陳阿姨的人挺不錯的,我相

    信美茵可以接受她的」。我輕歎了一口氣,「呵呵,老爸,從小到大,這還是我

    第一次聽您說您' 不敢做' 什麼事情的」。

    「是麼,嘿嘿」。

    電影結束。父親關掉了電視,坐在了地板上,一手撐著沙發。滄桑的眼窩裡,

    滿是深情。這一刻我感受到父親似乎,確實是很喜歡陳月芳的。

    真的,陳月芳也確實是個挺不錯的女人,除了不會打扮自己以外。

    可與此同時,美茵又是父親心頭最重要的東西。這不光是我頭一次看到了父

    親膽怯的那一面,而且也是我頭一次看到父親陷入兩難的境地。而我又沒辦法給

    父親排憂解難,畢竟一邊是陳阿姨,父親現在的愛人,另一方面卻是自己的妹妹。

    我雖然睡過的女孩不算少了,但是在戀愛這方面依舊是白丁,何況兒子指導自己

    老子如何談戀愛,這事兒本身就有點不正經。我覺得,父親還是需要給自己一些

    時間,好好安排一下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咳咳,話說老爸,你最近採訪去,就沒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麼?」我換了

    個話題。

    「唉,你老爹現在的工作,哪有什麼好玩的?出去採訪,全都是糟心的事情,

    不是今天那個村子發生械鬥了,就是哪個工廠廠長因為拖欠農民工的工資被人打

    了,可以說相當枯燥了。這要是沒有點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換別人早就得患上

    抑鬱症了」。

    「呵呵。誒對了,那那天晚上,您放飯桌上那份報紙怎麼回事啊?圈的都是

    圈兒?」。

    「哦,那個啊……你看到了?」老爸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不悅,倒不是衝著

    我,我覺得他此刻除了自己跟陳月芳的事情之外,似乎還有更大的心事。只聽他

    繼續說道:「那份是樣刊,上面好多東西最後都刪了,拿去發行翻印的時候沒在

    上面,電子報和公眾號上面有的東西也沒有」。

    「哦,這樣啊……」我想了想,便直奔主題,「那麼那個廣告到底是怎麼回

    事啊? '情海緣' 夜總會的老闆封小明被人吊在燕江裡、被魚把整個肚子都吃光

    而致死的案子,好像確實是到現在也沒破呢。那廣告看著像捉弄人的惡作劇,但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拿惡性殺人案開玩笑的?我看到您懷疑是殺人預告,您

    是怎麼想的?」

    父親看了看我,沒說話,站起了身回到了自己房間裡,接著又把他自己的那

    件公文包提了出來,從裡面拿出一本薄薄的塑料檔案夾裡,抽出了七張紙遞給了

    我:「你現在也是一名警察了,而且說不定馬上這些事兒你都要經手,你自己看

    吧」。

    我把七張紙放在了茶几上,仔細一讀,頓時我覺得自己的眼珠差點沒從眼眶

    中掉下來:七張紙裡,其中有一張是我看到的,帶有所謂的J縣H鄉的雜貨鋪老

    闆滅門案的廣告的樣刊,而緊接著的一份,是昨天已經發行的報紙,在B版本地

    民生版塊的頭條,居然就是關於J縣H鄉紅旗雜貨鋪沈姓老闆一家五口人暴斃的

    新聞。報導上說,死因是煤氣洩漏。這篇新聞報導的署名,是老爸。

    我轉頭看了看老爸,老爸指著剩下的紙張對我說道:「先別著急發表意見,

    接著往下看」。

    在報紙下面的那張紙上,看起來是一個網站截圖。那個網站名叫「墨林廂」,

    是坐落於本地的一家中文閱讀小說門戶網,主要的針對讀者是高中生、大學生以

    及年輕白領,我之前也沒事會在上面看看東西。上面發佈的文字都是仿日式輕小

    說的言情文,以及一些網絡武俠修仙類文章,也會有寫手專門寫一些短篇校園愛

    情故事和散文。這個網站本來在最開始的時候,在全國的影響力並不高,可是大

    概在兩年前,該網站上,一個署名「紅劍閣主」的寫手發佈了一本名叫《殘花弄

    影》的武俠懸疑小說,其颯爽而犀利的文筆,加上富有想像力並且嚴謹的劇情贏

    得了大批讀者。隨即,紅劍閣主馬上跟東家網站簽約,把作品商業化的版權全權

    委託給了墨林廂,墨林廂由此成為了全國小說網站界的一匹黑馬。我把那個截圖

    拿起來,仔細一讀:「……游輔材大剌剌地坐下,向自己的媳婦和三個孩子講述

    著,自己今天是如何欺騙街坊鄰里、把兌了敵敵畏、井水和工業酒精的混合劑吹

    噓成百年老酒、皇家陳釀的,一手抄起筷子,夾了一塊肥膩的紅燒肉放進嘴裡…

    …游輔材覺得自己腹中絞痛難忍,看著妻兒已經全都在飯桌上暈了過去……那人

    扯著游輔材的肚子說道:' 老肥豬,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游輔材咬著牙看著

    那人,艱難地問道:' 你……你給我家的飯菜裡放了什麼?''呵呵,沒什麼,就

    是把你家的低鈉鹽換成了含鈉量較高的粗鹽而已——死也讓你死個明白,你們家

    最近不是為了造假酒、都不敢喝自己家的井水了,所以全都在喝從縣城裡運來的

    水麼?那水裡才有問題!' ……游輔材已經聽不見耳邊的話,只覺得腹中像是什

    麼炸開了似的,頂得喉嚨喘不過氣,掙扎著往前邁了一步,地上一跌,就再也起

    不來了」。

    讀完以後,我不禁流出了一陣冷汗:「……這……這該不會……就是那個什

    麼紅旗雜貨鋪沈老闆一家人的被害手法吧?」。

    父親歎了口氣說道:「我也希望不是啊……這是在那個廣告刊登兩天後發佈

    的小說內容。我這周出差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J縣,去跟當地的警察局和水利

    部門都瞭解了一下:沈老闆一家被發現的時候,確實是因為鄰居嗅到了他們家裡

    的煤氣味道。一家人的死亡症狀也是跟煤氣中毒一樣的,體內血紅蛋白飽和度達

    到了80% 以上,但問題是餐桌上的飯菜根本沒有吃完:試想一下,有誰家裡會

    傻到剛做完飯就忘了關煤氣,中間都沒人發覺屋子裡有什麼味道不對,然後一家

    五口人連飯都沒吃完,乾等著自己被煤氣活活熏死?我去問了飯菜裡的化驗結果,

    沒錯,含鈉量要比普通人家的飯菜高很多,不過在農村很多人依舊用粗鹽做飯,

    當地警察認為這也沒什麼可疑的。在水利部門,我查到了J縣有一輛運水車裡面,

    從這個月22號開始,就檢測出一種俗稱叫' 過氧糖' 成分的東西,這種東西有

    毒,但一般情況下不溶於人體,會隨著尿液排出;但是如果長期在人體內會造成

    堆積,會使人出現腹瀉、嘔吐等症狀,不過也都是輕微的症狀,不至於死人;只

    有當人體的鈉攝入量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中毒,其症狀跟一氧化碳中毒一

    樣」。父親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後面那些東西,你也不用看了……在這個

    小說裡,也寫了一個跟封小明的死法一樣的人。那網站嘲笑了警察、也嘲笑了一

    通境外自由媒體——燕江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食人魚、也不是安保局和國情部在搞

    什麼生化實驗,像封小明那樣無惡不作的黑道頭目本來就該死,哦,小說裡改了

    個名叫馮曉霜。裡面也說了殺人手法:殺手是把封小明引誘至江邊,然後先把對

    方打了一頓,然後給封灌下了一種可以吸引魚的香味劑;接著割了封的舌頭、用

    刀劃開了封的子,這樣才引來河裡的魚把封小明的身軀分食的——注意,是割了

    舌頭,而不是像廣泛報導裡說的,是魚把封小明的舌頭吃掉的。而那種香味劑易

    揮發,等到警察趕到的時候,早就查不出來了」。

    我仔細想了想,雜貨鋪沈老闆的案子我並不瞭解,而封小明之死的案件卷宗,

    我和我警校的同學全都看過——畢竟F市一大惡人死了,確實是件好事。按照現

    場資料和法醫鑑定,小說裡說道的馮小霜的死因,確實可以跟封小明的死狀想吻

    合。

    但畢竟這一切都是猜測,警察辦案不是寫推理小說可以憑空想像,警察辦案

    必須要講證據。

    「這小說是誰寫的?」我問道,「文風讀起來有些眼熟」。

    「紅劍閣主。最近正在連載的一本小說,叫《浮華遺恨日記》,一本現代推

    理小說」。

    「是他寫的?」我有些詫異。我個人其實挺喜歡《殘花弄影》的。

    「你是不是想說,這個閣主作家有殺人嫌疑?」父親苦笑了一下,「別想了。

    我拜訪過了:這個紅劍閣主是個24歲的姑娘,而且兩條腿還癱瘓了,至於那兩

    條腿具體怎麼癱瘓的,我還不知道;而且,這兩個案子案發的時候,她有不在場

    證明。所以她絕對不可能殺人犯」。

    好吧,剛剛有幾攏接近真相的小火苗被撲滅了。

    紅劍閣主這麼個被當下媒體評為「集古龍之長,又金庸之剛勁」的寫手,居

    然是個女孩,這個我是真的沒想到。

    「下一次的預告也出來了。目標是神都國際酒店的二公子盧紘。我本來是今

    晚才能回來的,提前一天趕回來就是為了提醒一下盧董事長,結果昨天在神都酒

    店跟人又喝了一桌……呵呵,兒子啊,你老爸我這輩子,見酒就剎不住口水的毛

    病,怕是改不了咯」。

    我跟著苦笑了一下。盧董事長這個人我也見過,他跟父親有些交情。這個人

    青年得志,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他兒子也是個十足的公子哥,我跟他也認識,一

    起吃過飯、唱過歌,但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個人,他囂張跋扈的勁頭完全隨他父親。

    老爸跟他倆說的這件事,他們爺倆真不見得放在心上;倒是有一點,這爺倆身邊

    長期三五個精明強幹的保鏢保護著,所以如果有人相對盧紘下手,其實是有點困

    難。

    「希望在之後的報紙上,別看見盧二公子訃聞」。

    「這誰說得準呢?唉,生死由命啊」。

    「我回來啦」。

    我這邊跟父親正聊著,美茵也終於回了家。

    看到美茵以後,父親不由得緊張起來。我對著美茵笑著,但是心裡突然覺得

    有一種沉重感籠罩在心頭。

    「小丫頭片子,可算回來了啊!上哪去瘋去了,這麼晚才回來?」我依然打

    趣地對她問道。

    「哼……還說呢,這次的數學練習題特別難!我跟韓琦琦她們幾個做題做的

    頭都大了」。美茵脫了鞋子,換下了拖鞋,把書包隨處一扔就坐到了沙發上。我

    趕忙收起了茶几上的東西,還給了老爸。這上面的東西都太殘酷了,我不想讓美

    茵看到。父親也趕快收好了那些紙張,想必他也這樣想。

    「嗯?你們倆在聊什麼呢?電視也不開,還弄一摞材料,氣氛還搞得這麼嚴

    肅?看起來還不想讓我知道?」美茵好奇地問道。

    「……我和老爸剛才說,家裡開支過度了,養不起你了,正討論著給你賣給

    誰家能賺個好價錢呢?」我故意說道。

    「何秋巖,你個死哥哥」。美茵聽了,知道我在故意逗她,臉上繃不住笑,

    小粉拳便對著我的胳膊輪番捶著。

    「誒,誒!老爸你看看,這就是您的寶貝女兒!動不動就使用武力」。我連

    忙對父親說道。

    父親被我和美茵這一幕也逗笑了,對我說道:「你也是,從小到大就沒個當

    哥哥樣子,總逗你妹妹!美茵不識逗,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著美茵捶完我之後嘟著嘴,斜著眼睛看著我,又氣又笑的樣子,我也跟著

    笑著。我是發自內心的欣慰。

    看了看父親,我對美茵說道:「那什麼,小丫頭,爸有話對你說」。隨即,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對老爸使了個眼神。

    父親好不容易回到家,保持著沒喝酒時候的狀態,趁著這功夫,該給他們父

    女倆一次談心的機會了。父親本來為人老實,九曲迴腸,又什麼事情都由著美茵

    的性子,對於她倆來說,想要解決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細水長流,所以長痛不如短

    痛,索性今天一口氣,就把話給說開更好辦。

    「嗯?爸,有什麼話啊?」美茵聽了,一邊剝著從茶几上拿到的橘子,一邊

    稍稍往父親這邊探了探頭。

    我站起了身,對父親和美茵說道:「你們倆先聊著,我有點累了,上樓上去

    歇一會兒」。

    「你去吧」。父親說完,深沉地輕歎了一口氣。

    我確實有些累了。

    這幾天來,我深刻地體會到,我與美茵之間的性愛遊戲,應該停止了;如果

    繼續下去,我倆總有一個人會情不自禁地破壞掉美茵的第一次,並且,我真的怕

    從情感上,我會對美茵超過兄妹之間的界限。而她認定了心裡的那個人,她或許

    注定要跟另一個男的過一輩子的。我跟大白鶴又不一樣,只要是我想擁有的東西,

    我絕對不會允許跟另一個人分享。

    我簡單沖了個淋浴,刷牙漱口,然後回到了自己房間,讓自己身上的每一顆

    細胞全都安靜了下來。

    另一層疲憊感,來自於今天跟小C之間的肉體互動,我到現在都在回味。事

    實上,不僅僅是因為小C給我灌的那一壺用藥材煮開、還加了催情壯陽藥的枸杞

    水的作用,實際上我今天,從看到小C裸著身子給我開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

    定在今天要跟她來一場性交——不是有一種說法麼,一個女人的身體,會讓男人

    忘記另一個女人。我想用小C的如同荷爾蒙布丁一般的美體,讓我漸漸忘記自己

    親妹妹的嬌柔身軀。

    此刻我的腦子裡昏昏沉沉,似乎依舊感受到當我壓著小C,肉棒機械地、漫

    無目的地在她的軟穴裡瘋狂抽插,還有她把我當作一匹駿馬一樣,騎在我的身上,

    用自己身體上最溫暖濕潤、最柔滑細膩的部位,把我的陰莖逐漸套弄至爆炸時候

    的快感。

    讓我忘記美茵,小C似乎的確做到了。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美茵上了樓,聽著她的腳步,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

    快。本已將要入睡的我,艱難地打開了檯燈,爬了起來,敲了敲美茵的房門。

    開了門,美茵的臉蛋紅紅的,眼睛裡也有些濕潤,她委屈地看著我。

    「怎麼了,老爸說你什麼了麼?」我關切地問道。

    美茵搖了搖頭,對我招了招手:「哥,你先進來」。

    我進了門,順手把門關上。我剛坐在美茵的床上,美茵就一下子撲在我的身

    上,一把摟住我的腰,開始抽泣著。

    「怎麼了?別哭了別哭了……老爸到底說什麼了?是批評你了還是怎麼樣?」

    美茵依舊流著淚,在我的肚子上蹭了蹭,搖了搖頭。她壓低了自己哭泣時候

    的聲音,緊接著,她說出一句話:「我討厭那個女人」。

    我伸手撫摸著美茵的頭髮,把她摟在懷裡,任由她狠狠地扯著我的短袖衫。

    突然聽到父親要娶自己討厭的人,她的心裡肯定不好受。

    「美茵,哭歸哭,但是你聽我說:老爸他為我們倆的事情操勞了大半輩子,

    從他跟夏雪平離婚以後,他一直是一個人;他現在人到中年,肯定會有中年危機,

    無論從社會上還是他自己心理上,都會有我們現在理解不了的壓力。他為了我們

    倆的成長,單身將近快二十年了。現在我已經工作、踏入社會了,你馬上也要去

    上大學離開家,說不定將來還會離開這座城市,所以父親需要個伴。陳阿姨雖然

    不討你的喜歡,但你心裡也肯定清楚,她人不壞,而且還能照顧好老爸,照顧好

    這個家。老爸也是真心喜歡她」。

    「我討厭那個女人……」美茵依舊抽啜著,又重複了一句,抱我抱得更緊。

    「那你為什麼討厭她呢?難道就因為她平時管著你管得比較多嗎?這個問題

    我也不是沒有問過你,但是你如果不講,作為旁觀者,我不能理解、我也真的不

    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討厭她、敵視她。你們到底之間怎麼了?」。

    美茵抹了抹眼淚,依舊啜泣,卻不說一個字。

    「你看看,你又是這個樣子」。我摟著美茵,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說道:

    「從小就是,這個家裡就屬你最任性……誰讓你是老爸和我的心頭的寶貝呢?但

    是美茵,你知道嗎?在你我之間,你想任性、想多佔些便宜、想怎麼欺負我,我

    都由得你,這是我們作為兄妹的緣故;但是如果站在老爸的角度來講,他每一次

    順著你、嬌慣你,你知道在這背後,他需要作出多大的努力和犧牲?你仔細想想,

    從小到大,你對父親的頤指氣使,他有說過一個' 不' 字麼?在我們倆之間,我

    敢說他最關心的都是你,他為你做多大的犧牲都可以,但這一次,就這麼一次,

    你怎麼就不能容許老爸跟你這任性一次呢?」。

    美茵擦了擦眼淚,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此刻在美茵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些什麼場景:是在她五歲的時候的那

    個冬天,父親穿著單薄的衣服一個人背著她去了兩公里以外的兒童醫院,還是在

    她十五歲的時候,不顧任何工作回來給她過生日,還親手送給她那件她最喜歡的

    昂貴的香奈兒連衣裙,讓美茵成為了自己學校裡頭一個私服要比老師和校領導穿

    得還貴的女生……這樣的事情,根本數都數不清。

    美茵咬著牙,半天不說話,最後歎了口氣,對我問道:「哥,你剛才說,老

    爸是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對麼?」。

    「是」。

    美茵抿了抿嘴唇,說道:「……那好吧。既然是老爸喜歡的,那我也沒什麼

    意見了。但你看著,我絕對不會讓老爸對她的喜歡,超過對我的程度的」。

    「你這話說的就沒勁了!老爸對她跟對你怎麼能一樣呢?你是老爸的女兒,

    連著血脈跟著筋的,而老爸對她則是……」我的話脫口而出,因為我並不清楚美

    茵為什麼會害怕老爸有了陳月芳就會對美茵不喜歡了。

    可是我的話說到一半,我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束光。

    之後,我感覺我的腦子麻痺了……。

    是,按照常理來說,跟父親有血緣的女兒美茵,怎麼會覺得父親有了新歡以

    後,就會冷落了自己,美茵又不是兩三歲沒了娘的小白菜,美茵也用不著吃醋;

    但是,如果美茵不這麼想呢?。

    ——如果美茵把自己當做一個普通女生來看待,把自己放在跟陳月芳平等而

    對立的位置上,如果她對陳月芳的討厭,來源於一種莫名的威脅態勢,而造成這

    種威脅態勢的原因,正是因為父親喜歡陳月芳,正是父親對陳月芳的喜歡是那種

    男歡女愛的喜歡……而對美茵,卻僅僅是父女關係上的喜歡……。

    不!這怎麼可能?。

    ——在這一刻,我似乎終於清楚了美茵心裡喜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但……

    但我真的不敢認定,我甚至都不敢直面我的想法。

    不對,可能是我想多了,讓我從頭理清一下思緒:美茵喜歡的那個男人年長、

    跟我相熟,而且很熟……而在性經驗上美茵是一張白紙,那個人雖然性經驗不見

    得多但是畢竟年長、有閱歷……美茵醉心於他,是認為他對自己是至關重要的人

    ……。

    ——在這一刻,我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美茵跟我相互摟著,坐在摩天輪裡

    的場景:「喂,你跟我說說,你喜歡的那個人到底什麼樣啊?話說你什麼時候把

    那個小伙子領來,讓我瞧瞧,也算幫你過過堂,看看那孩子到底靠不靠譜」。

    「那個……你早晚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再說了,我跟他……現在八字

    還沒一撇呢。而且實際上……嗯……他跟你很熟」。

    ——當時的美茵臉上滿是嬌羞,而那嬌羞在去遊樂場玩之前不久,我似乎從

    美茵的臉上看到過一次……。

    「……都是馬上就要考大學的學生了,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候,你還看那個?

    ……你就給我專心看書吧,家裡現在全指著你上個好大學、揚眉吐氣了」。

    「哼!『上個好大學、揚眉吐氣』,你以為你是老爸啊」。

    ——當時美茵的表情,跟在遊樂場裡我問起她心裡的那個人時候,如出一轍!

    我感覺我的整個靈魂都出了自己的軀殼,不斷地往下墜……我感覺自己的呼

    吸都已經開始不順暢……。

    我依舊不敢相信,我連在心裡提一下都不敢提,除非美茵親口告訴我;

    但我能就這麼開口直接問麼?萬一不是呢?

    我的腦子越來越亂……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3)】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1020。

    第一章(13)。

    「哥,今晚我還能跟你睡麼?」。美茵突然抬起頭,對我問道。

    我長吁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和思路盡量穩定下來:「美茵,今晚就算了。

    我明天早上還要出門辦點事去,今晚怎麼說都不能陪你了」。美茵有些失望地松

    開了自己的雙臂,沮喪地坐在床上。

    「你明天還有什麼安排麼?」。

    「明天早上我也要去找韓琦琦她們,把剩下的作業一起做完」。美茵冷冷地

    說道。

    「那你也早點睡吧。為了安慰安慰你,明天下午四點半以後的時間空出來,

    我去你跟你朋友見面的地方找你,到時候我有安排」。

    「做什麼?」。美茵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沒什麼,一直以來我都想做一件事:跟自己妹妹約會一次」。本來這句話,

    可以很浪漫地講出來,但現在美茵的情緒並不好,再加上在我的腦海中,一個猜

    想像一個病毒一樣無限擴散著,在我說完之後,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美茵則

    是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就當是在我進入市局工作之前,咱倆的小慶祝吧。你房間備用鑰匙我拿走

    一個,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說著,我從她的鑰匙串上卸下了一隻鑰匙。

    「嗯,哥哥晚安」。美茵坐在床上發呆,並沒有下床的意思。

    給美茵關上門,把門鎖好以後,此刻在我的眼前,只有四個大字:「怎麼可

    能」。

    樓下的父親依舊在看著電視,今晚似乎有他最喜歡看的歐冠足球賽。我不知

    道剛才美茵上樓之前,給他留下的態度是什麼樣子的——當然,此時此刻,我也

    不太關心父親的感受和想法了,父親對我開始變得有些無所謂。所以我也並沒有

    去跟他道一聲「晚安」。

    在我腦子裡此時出現了兩個小人,其中一個說:沒錯,怎麼可能?何秋巖,

    明明就是你想多了;而另一個小人說著:何秋巖,你還覺得不是嗎?你並不是想

    太多,你這分明是後知後覺!

    於是兩個小人在我的腦海中打起架來,一個向另一個身上用高速水槍噴著水,

    而另一個則是不斷地往對方身上潑著麵粉還擊。水和麵粉遇到一起,就成了漿糊

    ——此刻我的腦子也像被人灌了漿糊一般,沒辦法進行邏輯思考,也沒辦法反應

    任何其他的事情。

    不行,照這樣下去,我今晚可能會失眠。明天還要跟孫筱憐見面,我警告她

    不能遲到,但是如果遲到的那個是我可就丟面子了。

    我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從裡面掏出一瓶美拉酮寧,連著往嘴裡送了兩片,

    喝了溫水以後,就在床上躺下了。而腦海中的兩個小人依舊在打架,我開始把手

    伸進自己的腦子裡,扯著他倆的腦子,讓他倆所站在的地面上撕裂,竭力讓打做

    一團的他們兩個分開……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我感覺我沒睡著,但在助眠藥物的作用下,我確實似

    乎睡的很香。

    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十分。

    我渾身無力地走進衛生間,依舊是放尿、淋浴、刷牙,然後回到自己房間擦

    乾身體,然後換了身衣服。我仔細想了想孫筱憐的為人性格,然後便從衣櫃裡找

    出一件米色休閒褲、白色的皮帶、比較板正乾淨的淺藍色短袖襯衫,還有一雙藏

    藍色襪子。套上這一身之後,我還往自己身上噴了些古龍水,在頭上抹了一層發

    蠟,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幹練、犀利,文雅但並不那麼好惹。

    「美茵,起床了」。我敲了敲何美茵的房門,她並沒有開門。我想了想,用

    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

    房間裡的美茵蜷縮成一團睡著,之所以這個姿勢,是因為被子被她徹底踹到

    了床下,而她自己正一絲不掛地。我連忙關上了門,回過身來,發現她昨天傳出

    去的那一身衣服,全都丟到了床裡側或者被子上面。在床單上,本來是她雙腿間

    的地方此刻仍然濕了一大塊,她的枕頭上也是濕的,臉上甚至可以看到淚痕。在

    她的枕邊,她那只紫色的跳蛋上面還沾著她自己的幾根絨毛。我把跳蛋拿在手裡,

    摁了摁開關,此時跳蛋控制器裡的充電電池已經沒電了。

    這丫頭恐怕昨晚是真的沒睡著,而且似乎還自慰了一夜。我明白,那不是性

    需要,而是一種近乎軟刑罰式的自虐發洩。我把跳蛋放回了原處,然後拍了拍美

    茵的後背。

    美茵渾身打了激靈,然後醒了過來。她睜開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

    「又踹被子」。我對她說道,「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還踹被子。你今

    後這可怎麼辦?」。

    美茵瞇起眼睛看著我,問道:「幾點了?」。

    「八點三十五了。起來吧」。

    美茵揉了揉眼睛,扯開窗簾,對著窗外的陽光發著呆。

    我轉身打開她的衣櫃,找了一套乾淨的棉質內褲和胸罩,放在了她面前:

    「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別穿帶鋼圈的了,容易壓抑自己」。

    ——怎麼辦呢?我還是想像呵護自己的女人一樣,呵護自己的妹妹。從字面

    上講,女人和妹妹好像不矛盾;但實際意義,卻天差地別。

    等美音換上衣服,去準備洗臉刷牙的時候,我帶上了自己的所有隨身物品,

    走下了樓。

    「陳阿姨,早安。又辛苦您了」。我笑吟吟地對陳月芳打著招呼,陳月芳又

    是很早就到了,過來給我們一家人做早餐。我轉身看了看坐在餐桌上看著報紙的

    父親,只是叫了一聲「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此時的我,真心笑不出來。

    老爸倒是沒在意,看了我一眼,點了一下頭。

    「早啊秋巖」。廚房裡的陳月芳說道:「吶,今早給你們熬了銀耳蓮子桂圓

    粥。你父親愛吃的,正好給他補一補,調節一下身體」。

    我看了父親一眼,故意說道:「哦,陳阿姨沒關係。您給我爸做了就做了,

    我弄點咖啡就好」。

    陳月芳愣住了,父親也不禁抬起頭看著我。就彷彿在我的世界裡,陳阿姨剛

    才的話對我來說是道歉。其實我很喜歡吃桂圓和銀耳,父親也知道這件事。而在

    他們兩位一頭霧水的時候,我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往一個瓷杯裡倒了一些。

    這時候美茵也簡單地收拾,把頭髮紮了個馬尾辮一下就下了樓。「老爸,早

    呀」。她說完,又對陳月芳說道:「……你來了啊?」。美茵跟我對這兩個人的態

    度,正好是相反的。

    老爸跟陳月芳面面相覷,都不清楚我和妹妹到底怎麼了。

    「給我也弄點咖啡」。美茵拿過了另一隻瓷杯。我索性把牛奶在我的杯子裡

    倒滿,放進了微波爐加熱了三分鐘;之後倒出一半在美茵的杯子裡。同時另一邊,

    電水壺也做好了熱水,我往各自的杯子裡都加了兩大勺咖啡末。我和美茵喝咖啡

    的習慣都一樣,都是不加糖只加牛奶。

    正好也趕巧,陳月芳今天蒸了糖三角包。等糖三角出了鍋,我馬上撿了一隻

    放進自己的餐盤裡,就著咖啡和拌涼菜吃著。

    美茵則是兩條腿蜷在椅子上,不停地在父親和陳月芳之間打量著。等糖三角

    出了鍋,父親便按照往常一樣,招呼陳月芳一起吃飯。以往的陳阿姨多少都會客

    套一下,而今天,她摘了圍裙洗了手之後,便理所當然地坐到了父親的左手邊。

    美茵白了一眼陳月芳,也不顧燙口,喝了一大口咖啡便站起了身:「我不吃

    別的了。今天早餐我戒了」。

    陳月芳這才覺得有些尷尬,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剛剛提起的筷子,看了看飯桌

    上的我們一家三口,緩緩站起了身;

    父親也才發覺今天早上飯桌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對著美茵說了一句:「你

    這孩子……」話還沒說完,美茵就已經快要走到鞋櫃那邊去了。

    「別鬧了行麼?」。我也忍不住開了口,說話聲也稍微大了起來。說實在的,

    我也受不了這麼荒誕的人物關係了,可誰知道我的生活是不是寫小說,能不能把

    之前發表過的一切文字全刪除,並不是我的權利。美茵聽著我的話,總算是站住

    了。我見狀,便接著說,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一些:「……你著急去學習也不差這

    一會兒吧?空著肚子喝牛奶加咖啡,不怕犯胃病了?坐下來,多少吃一點主食。 」

    美茵歎了口氣,然後悶著頭轉過身,坐回了原座位,從籠屜裡拿了一隻糖三

    角,一點一點啃著。

    「……慢點吃,裡面的糖心燙」。陳月芳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看著美

    茵只能這麼說一句。美茵本來不想在做出什麼舉動,一聽陳月芳這句關切的話語,

    眼睛又瞪了起來。

    「陳阿姨,別管咱倆,我倆又不是幾歲的孩子了!您吃您的」。我對著陳月

    芳擺了擺手,又盯著美茵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好好吃。吃完了咱倆出發」。

    「又出發啊?你今天還有什麼事情啊?」。父親看著我問道。

    「就是辦點事而已,這您就別管了」。我看著父親,不冷不淡地說道。

    於是餘下的十分鐘裡,這個房子裡的四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吃完了東西,我倆便出了門。從我家房子門口走到住宅區的大門這一路上,

    我和美茵也是相顧無言。

    「哥,我突然在想,要是我能像你一樣搬出去住就好了」。

    我對此並沒發表意見,而是對她說道:「等下到了地方,別忘了告訴我今天

    你們去哪」。

    「知道了」。美茵說完,便奔向了剛到來的公交巴士。望著美茵遠去,我也

    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到了天興茶樓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手機,此刻是9點40分。

    「先生,請問您幾位?」。服務員走了過來。

    「兩位」。我四下環顧一周。

    「您隨便做吧」。

    不得不說,孫筱憐還真會找地方。

    首先這個茶館的地理位置就特別有意思,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個購物中心的一

    樓,在這個茶館正對面是一個量販式KTV的所在,而在茶館的斜對過,是並排

    的兩家連鎖快捷酒店,在快捷酒店的拐角處,還有一家成人用品店。

    而這個茶館裡面,大多是用屏風隔開的小隔間;也有皮革卡座,每台卡座桌

    位之間,還用半透明的深紫色布簾隔開。我大致觀察了一眼,週日上午9點半以

    後,這裡的一小半座位已經被坐滿,坐在一起的都是結了對兒的男男女女,全都

    安靜地喝著茶吃著點心。男生們的大多數是把??徹夜不休的疲憊、和沒辦法睡

    懶覺的茫然掛在了臉上,有少部分穿著很商務的中年男士,還在不停地用擔憂的

    目光看著手機;而女人們則是臉頰緋紅,嘴角都是上翹的,含情脈脈地看著身邊

    或者對面的男人,有兩對兒還都是兩個女孩,相互給對方嘴裡餵著青梅布丁,而

    也有女孩,則是表情木然,對面的男生偶爾對她說一句話,她都是一臉的嫌棄。

    還有不少結對的顧客進來,我看著他們一路從連鎖酒店裡出了門,挽著胳膊

    或者拉著手推開茶館的門。

    「真會做生意」。我心裡想著,恐怕是這兩家連鎖酒店,都不提供早餐。

    我找了個靠近窗子的座位,剛要坐下,回過頭往旁邊的卡座位置上一看,一

    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染過了深褐色、可以披到肩胛骨上的長髮還燙了卷,前

    額兩縷留海還自然地垂在臉頰左右。臉上的顴骨凸起,這種面相的女人,正所謂

    「殺人不用刀,全靠扭動腰」。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紫框眼鏡,把她目含桃花

    的丹鳳眼藏在了鏡片後面。這張臉,要比檔案裡她那張證件照漂亮許多。

    她身上還穿著一件質地輕柔的白色綢布短袖連衣裙,肩膀上還有兩個鏤空,

    把她的肩頭肌膚完美地展露了出來,圓領把她的上半身的其他部位遮擋得嚴嚴實

    實,這件連衣裙還是前拉煉的,正好處於她身前那兩顆高聳的木瓜中間——不,

    應該說是兩隻大柚子才對。她的胸部雖然極其傲人,可是她的腰身和四肢卻依然

    苗條,尤其是那雙腿,看起來格外地修長。裙子的下擺伸展到了膝蓋上方,正好

    把她那副如同一隻大號水蜜桃形狀的臀部完全包裹住。

    「確實是個尤物」。我自言自語道。

    ——這女人不是孫筱憐,還能是誰?

    若不是今天她多戴了一副眼鏡,我應該早就能認出來。

    接著,我便走到了她對面。此刻她正一手在筆記本電腦上打著字,另一邊認

    真地看著那淺藍紙皮教案。

    「小憐玉體橫陳夜,已報周師入晉陽」。

    說完,我便坐了下來。坐下以後,我嗅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夾雜

    著橘子味的芬芳,不禁讓我心神一蕩。

    我個人有一個興趣,就是喜歡研究歷史上的那些有名的婬女蕩婦,畢竟能在

    歷史上出名,除了說明那女人淫蕩至極之外,而且還表示那女人至少在當年是艷

    壓一方的,只可惜歲月流離,再好看的皮囊肉體也全都作古。而當我知道孫老師

    的全名,跟南北朝的著名淫後馮小憐居然十分相似、再加上我看到了孫老師跟她

    的學生群交的場景之後,我便開始聯想著當年在北齊朝堂之上、後主高緯是如何

    主持群臣意淫、輪姦自己的美女老婆的。

    不過依照孫老師的身段和樣貌,我卻覺得馮小憐跟她比,不一定是對手。

    孫筱憐見了我,先是掃了我一眼,接著把手裡的字打完,合上了電腦,又摘

    下了眼鏡,睜大了眼睛仔細地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微微長了張嘴,臉上似

    乎有些吃驚。——這女人原來還是個遠視眼。

    「認識一下,」我吸了口氣,然後對她伸出了手,「我就是何美茵的哥哥,

    何秋巖。沒想到,您還居然早來了這麼長時間」。

    孫筱憐的目光很是凌厲,嘴角似乎帶著笑意,她低下了頭,把自己右邊的留

    海撩到了耳朵後面,接著抬起了頭看著我:「我還不是因為有把柄攥在你手裡呢

    麼?呵呵,能幹出來要挾人的事情的,我還以為是多麼成熟老練的男人呢?沒想

    到你居然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鮮肉」。

    我聽了以後也笑了笑:「孫老師,您這就想多了。要挾他人的事情又不是社

    會老油條才能做得出來的,這種事情跟年齡閱歷無關。您平時班級裡的學生,不

    也是挺會要挾人的麼?」。

    孫筱憐聽出我暗有所指,臉上立刻紅了半邊,但她依舊凌厲地看著我,還稍

    稍湊近了些:「你多大啊?缺德事幹多了,可小心遭報應」。

    「我今年21」。我如實回答道。

    「還是個小屁孩啊,哼」。孫筱憐一邊說著,一邊對我示威般地笑著。

    這時候服務員走了過來,孫筱憐見了便稍稍往後退了些身子。服務生看見我

    又看了看孫筱憐,陪著笑說道:「喲,原來先生您的朋友是這位女士啊!先生,

    您這麼帥氣,又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您可真是好福氣!請問您點些什麼?」。

    這服務員還真多事,居然把孫筱憐當成我女朋友了。我看了一眼孫筱憐,而

    孫筱憐卻無奈地歎了口氣,面無表情地把頭別到了一邊去,自己捧著面前的熱玫

    瑰茶喝了一口。

    我拿著菜單看了一眼,然後合上:「我要一杯六安瓜片。給我上一份肉鬆小

    方,再來一盤玫瑰鮮花餅」。

    服務員接著走開了,不禁往孫筱憐的身上多看了兩眼。

    「呵呵,三十一歲的女人,能像孫老師長這麼漂亮、還這麼吸人目光的,除

    了電視上明星以外,還能有幾個?」。看著服務員遠去之後,我轉頭對孫筱憐說道。

    孫筱憐淡淡一笑:「你我才頭一天見面,你用不著恭維我」。她想了想,眉

    頭一皺,又問道:「等會兒,你怎麼知道我的年齡的?」。

    「呵呵,你孫老師的事情,我大概知道個一二。比如您的生日、血型、教育

    程度、家庭狀況——您是不是以為,我也就能偷拍個臥室裡床上那些事啊?」。我

    得意地笑了笑。

    「你是乾什麼的?」。孫筱憐語氣陰沉地問了一句。

    「實不相瞞,我是F市警察局刑警支隊重案一組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明天

    就是了」。

    「我還真沒聽說,何美茵有個念警校的哥哥」。孫筱憐輕鬆地笑了笑。

    這時候,服務員端上了點心和一杯綠茶。我把那盤鮮花餅推到了孫筱憐的面

    前,對她說道:「喏,這個是給您點的。玫瑰茶配玫瑰餅,這個吃法才算講究」。

    我這麼做的意思是想表示友善,我想讓孫筱憐覺得,我並不是向來侵害她或者威

    脅她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

    孫筱憐笑了笑,她的眼睛也跟著彎成兩道月牙——這是從我剛才坐下以後,

    她第一次眼睛也跟著笑。可緊接著,她卻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從我面前的那個

    盤子裡,捏了一隻肉鬆小方放在了嘴裡:「嗯,入口即化,好吃」。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您沒聽說過的還很多的,您是不知道我父

    親也是《時事晚報》的吧。而且還是副總編」。

    孫筱憐愣了一下:「何勁峰居然是你爸爸?」。我點了點頭。

    在這一瞬間,孫筱憐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焦慮和矛盾,但稍縱即逝。接著,她

    抬起頭問道:「那你費盡心機找我來見面,究竟是想幹什麼?」。

    她切入了正題,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您別緊張。短信裡我說過,我不想對

    您怎樣。我之所以找了您這麼多資料、還拿到了您跟自己學生上床的證據,其實

    就為了一件事:請你對我們妹妹何美茵好一點」。

    孫老師有些憤怨地把後背往卡座的靠背上一靠:「那是你妹妹何美茵自己的

    問題。昨天的電話裡,我不是跟你說過她的情況了嗎?她自己多管閒事,還欺負

    人」。

    到現在居然還在面不改色地扯謊,我對她突然很佩服。「哈哈,孫老師,您

    覺得,就我看到我昨天給您發的那張圖片以後,我還會相信說,那幾個臭小子被

    美茵欺負,而不是他們想要欺負何美茵麼?何況那本來是一段視頻」。

    「你入侵了我家裡的電子設備對麼?你是從我昨天跟你打電話時候,發現的

    端倪對麼?」。孫筱憐問道。看這意思,她昨天還真的找了一遍家裡到底有沒有額

    外的針孔監控設備。但從她說的話來講,「沒錯。昨天下午你在你跟你先生的臥

    室裡,發生了什麼」

    孫筱憐的臉上瞬間通紅,她低著頭沉默許久。從盤子裡取了一塊鮮花餅放在

    嘴裡啃著,只吃了兩口,便又把那點心放回了原來的地方。我心說奇怪,怎麼她

    突然不語了,我把臉湊近了觀察著,只見兩滴淚水從她的眼睛裡滴下。

    她居然在哭。

    這下我有點六神無主了,我最怕的就是看見女人哭。

    「怎麼了,孫老師?」。我連忙問道。

    「……你以為我願意這樣麼?在這個事情上我還是受人要挾的」。孫筱憐委

    屈地抬起頭,臉上的妝容開始有些花了,咬著牙,一邊流淚一邊對我說道,「你

    妹妹脾氣本來就有些驕縱跋扈,惹上誰不好,偏偏惹上市政府官員的兒子——唐

    書傑最開始是想追求你妹妹,結果反倒是被你妹妹當著全班的面折了好幾次面子,

    他才想著從我這找突破的」。

    「那你就任由自己,被一幫小屁孩玩弄?而且你還幫著他們為虎作倀?」。

    「那幾個小人渣的家庭背景,想必你也應該都清楚了吧?那些人我惹得起麼?

    你這麼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警察,怕是也惹不起吧?」。

    「未必」。我說道。

    我何秋巖這輩子沒多大本事,但就是有一點,我不信邪。我這輩子最討厭的

    一個詞,就是「認命」二字。憑什麼被欺負了,還要用「認命」這兩個字來催眠

    自己,繼續被人欺負?

    我索性也直白地說道:「有些事情就是要試一試,有些人,你以為我惹不起,

    我偏要去惹一惹。孫老師,我這麼跟你說吧,今天我過來見你跟你談,但你怎麼

    想的、你作為他們手裡的娼婦玩具的感受是什麼,我弄不明白。你說你受人要挾,

    我倆也不熟,你說的話空口無憑;而此刻的你的眼淚,跟昨天你身上的精液反差

    有多大,估計你自己心裡也清楚著。我的想法只有一個:你別讓唐書傑他們四個,

    再對我妹妹打任何的主意」。

    「你覺得我能反過來管他們嗎?」。孫筱憐依舊流著淚。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男人通過控制女人得到性,女人卻可以通過控制性來

    得到男人。更何況,你本來就是他們的老師」。

    聽我說完,孫筱憐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陷入了思考中。看著她的樣子,我

    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絲憐惜。筱憐筱憐,仔細想想,她確實怪可憐的,從小家境不

    好,為了改變生活現狀,她努力學習考上了師範學院,沒想到嫁的丈夫現在居然

    那麼的不爭氣,並且兩個人到現在連孩子都沒有;為了承擔起生活責任,她拚命

    工作成為了全省都有名的優秀教師,結果卻被幾個死孩子姦污羞辱。對於一個女

    人來說,這一切的確夠殘酷的。

    「好的別哭了」。我一時被她哭得心煩,索性說道,「如果你願意,只要你

    能保證美茵不再受到那幾個臭小子的威脅,我也會想方設法讓你也擺脫困境」。

    「你說的是真的?」。孫筱憐在這一刻,似乎怔住了,眼睛裡閃出一絲光亮。

    「別忘了我是乾什麼的」。我說道,「何況你的事情,牽扯到我妹妹,所以

    現在看來,我有必要插手管一管」。

    孫筱憐一聽,輕咬著嘴唇,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你真

    的可以幫我麼?」。

    我點了點頭。

    只見她激動地站了起來,突然坐到了我旁邊,雙手依舊在握著我的手。緊接

    著,她突然靠在了我的身上,把頭埋在了我的肩頭開始抽嚥著:「……已經將近

    一年了,我真的快要瘋了!我不只一次的想到過自殺……可是這種事情,我能跟

    誰說呢?……謝謝你,你是第一個想著要幫我的人」。

    她哭泣時候的說話聲,都是那麼的動人。我忍不住伸過左手,拍了拍她的肩

    膀。而她身上的香水氣息比之剛才更加的濃郁,弄得我的心都有些癢。「別哭了,

    別哭了……」我安慰著她說道。

    她抬起頭看著我,她的臉跟我貼得很近,我拿起桌上的紙巾,忍不住幫她擦

    了擦眼淚:「您看看您,妝都花了」。

    「秋巖弟弟,沒想到你人居然這麼好……我還以為你會怎麼難為我呢?」。說

    完這句話,她破涕為笑,而且笑得很甜很開心。

    ——看著她美美地笑著,我的心裡卻突然警覺起來:這個女人的臉,變得也

    太快了吧?

    我心裡想著,嘴上卻不能說,便對她問道:「說起來,你今天來見我,那幾

    個小崽子知道嗎?他們該不會對你事事都過問吧?」。

    「他們不知道……」聽我問起,孫筱憐便把身體靠在了椅背上,端起我的那

    杯熱茶喝了一口,玻璃杯上,還留下了她的口紅印。她喝完以後,把杯子放回我

    的面前,接著說道:「他們除了我以外,也會去別的地方找女人,昨晚應該去了

    『快活林』夜總會了」。

    緊接著,她伸出手對著自己的脖子扇了搧風,轉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這

    裡真是熱死了」。我倆所坐的位置,確實冷氣很難吹到,但也不至於熱死,而且

    她剛剛還喝了我的熱茶。正當我在想她到底什麼用意的時候,只見她伸出手,捏

    住了連衣裙拉煉的鎖頭,緩緩地拉到開,緊接著,她又細又嫩的脖子、稜角分明

    的鎖骨、白皙的胸膛肌膚、以及狹長而深邃的乳溝和兩隻挺拔蜜柚奶的上半邊輪

    廓,全都展現到了我面前。鎖頭一直拉到了可以看到她裡面的黑色聚攏內衣的邊

    緣後停下,緊接著,她又看了看我。

    我大概猜到了她是故意的想要引誘我的,而且有所企圖,但是沒辦法,面對

    這麼個性感而風騷的極品女人,我怎麼可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

    不過眼睛管不住了,腦子和心卻要依舊堅強——我轉念一想,索性準備將計

    就計,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秋巖弟弟,你說你要幫我,你能怎麼幫呢?畢竟那幾個小男生家裡,不是

    當官的就是有名望的,我可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呀?」。孫筱憐有些動情地說道。

    「很簡單啊……現在F市安全保衛局的情報處處長,是我上警校時候跟我最

    要好的學長,國家情報部的主任是我的教官。這兩個部門在F市,有人敢惹麼?

    連市長和行政議會委員長都得對他們禮讓三分,跟別說那幾個小王八羔子的家裡

    了。哼,到時候誰扳不倒?孫老師,你別怕,明天我就去找他們。有他們撐腰、

    有我保護你,今後誰還敢讓你受氣?」。我對著孫筱憐滿嘴胡謅著。

    孫筱憐聽得將信將疑,等我說完,笑逐顏開:「秋巖弟弟,我真是太謝謝你

    了!你對我真好!……不像我家的那位,對我的事情從來都不過問,而且……還

    三天兩頭的不著家,我根本沒辦法倚靠他……要不是因為他太無能,我也不會像

    現在這樣受人欺負還沒人管……」。

    「沒事,孫老師,只要你能幫我保護好美茵,今後,我就是你的依靠」。這

    話說完,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肉麻。

    「真的嗎?謝謝你」。孫筱憐轉過頭看著我,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面,眼睛裡

    卻有些濕潤。

    這個女人,我真的不清楚她的情感表露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每一副表

    情,看起來都是如此讓人動容。

    「誒,秋巖弟弟,別再叫我孫老師了。我是你妹妹的老師,又不是你的老師」。

    這不,她又突然對我撒嬌起來,「你就叫我' 筱憐姐' ,可以嗎?」。

    「行啊,筱憐姐……叫起來確實要比『孫老師』順耳」。我說道,「那麼今

    後,筱憐姐,我們就是朋友了」。

    「嘿嘿,沒錯,是朋友」。接著,孫筱憐又把嘴巴湊了過來,甚至開始用自

    己身體把我往卡座的靠背上壓。

    「筱憐姐……你這是……」。

    「噓——」還沒等我說完話,孫筱憐便伸出了食指,在我嘴唇上抵著,示意

    我噤聲。她又捏了一塊肉鬆小方,塞進了我的嘴巴裡,然後把嘴巴靠近了我的耳

    邊對我說:「秋巖弟弟,你真的想跟筱憐姐只做朋友麼?」。

    「筱憐姐,這是什麼意思?」。我問道。她的聲音裡似乎有一種很柔滑的東西,讓我全身都酥麻起來。

    「你說什麼意思啊?從你剛坐到這裡我就發現了……你難道沒有在看我麼?」。

    孫筱憐問道。

    「我……為什麼要看你?」。我假裝狡辯著。

    「還不承認哩!你說為什麼?我都發現了……尤其是在看這裡,對吧?」。說

    著,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脯,用那一對兒大奶子往我的胳膊上輕輕地蹭著。「你明

    明都在偷窺我家裡的時候,我都被你看光光過,不是嗎?」。

    「嘿嘿,筱憐姐,被你發現了啊……說實在的,我不光想看,而且還想摸一

    摸。見過你床上的風采,又怎麼可能放過親手體驗一下的機會呢?」。

    「討厭!真不害臊……好色果然是男人的本性,對吧?」。孫筱憐笑著罵了一

    句,接著在我的耳垂上吹著氣。被她連著用嘴巴攻擊耳朵和聽覺,再接著用那一

    對兒大肉彈攻擊我的胳膊,此刻的我也有點把持不住自己了。

    「那這樣好不好啊?秋巖弟弟,你我都是朋友了,我倆都要站在一起保護你

    妹妹的,既然我們有了同一個目標,那你的手機裡,還需要存我跟別人上床時候

    的視頻嗎?你說過你會幫我的,那我求求你,幫我刪掉那個視頻,好不好?」。

    原來的她的目的,果然在此。

    聽到她這句話以後,我瞬間反應過來,包括從一開始看似跟我打情罵俏一般

    的試探、到後來的哭訴,到剛才的撒嬌,再到現在的色誘,其實全都是為了同一

    個目的——就是引誘我讓我自己主動刪掉這個視頻。

    我看著孫筱憐,沒有說話。

    「怎麼,難道你還想留著那個視頻自己回去觀賞,然後自慰呀?」。孫筱憐瞇

    著眼睛說道,「你要是可以幫我,從今天起,我都可以是你的。有真人在身邊,

    幹嘛還要看視頻呢?」。

    緊接著,她不由分說地把嘴巴湊到我的唇邊,用舌頭猛烈地對我的口腔裡發

    起攻勢,我也毫不示弱地有舌頭回應著她。不得不說,孫筱憐的舌頭確實厲害,

    她的舌吻並不只是單純的激烈,而是像一條靈活的小蛇一般,往我的嘴裡鑽來鑽

    去,也像自己在吃著一顆成熟許久的芒果或者柿子,那香甜多汁的果肉,還混雜

    著剛才鹹酥的肉鬆和清甜的玫瑰味道,正主動往我的口腔裡送。除了會跟我的舌

    頭打舌戰之外,還會翹起舌尖,舔弄我口腔上壁的褶皺。

    與此同時,她抓過我的手,引導著我往她的胸部上握。隔著連衣裙和胸罩,

    我都能感受得到她那對乳房的柔軟手感。接著她也把手放在了我的兩腿中間,那

    根我天生自己帶的玩具上。

    「啊……好像很大……居然都這麼硬了?」。她把嘴巴離開我的唇,臉頰緋紅

    地看著我,「你是不是面對我之後,忍了好長時間啦?」。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

    「那讓筱憐姐幫幫你吧」。話趕到這裡,她伸出手去,不由分說就要扯我褲

    子的拉煉。

    「別……筱憐姐,這裡人多」。我按住她的手說道。

    孫筱憐看了一下四周,周圍雖然有屏風有布簾擋著,但是總有地方是別人可

    以看到的,此時已經有不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倆了。

    「你還害羞呢!秋巖弟弟,看來你是沒在公共場合跟女孩子做過這種事情吧

    ……那咱們換個地方,姐姐讓你好好舒服舒服」。

    她馬上收拾了一下東西,我從錢夾裡掏出一張一百塊扔在了桌子上,她便拉

    起了我的手。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4)】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2020。

    第一章(14)。

    我以為孫筱憐要拉我去旁邊的快捷酒店,結果實際上,她卻拉我出了茶館的

    另一個門,那裡通向購物中心裡面。在她身邊跟著她,摟著她的腰。從我身邊經

    過的男生們,全都在用一種很嫉妒的眼神看著我。的確,作為一個男生,誰不想

    摟著一個巨乳細腰屁股圓的女孩子在身邊。

    孫筱憐也很自然地靠在我的肩膀,也用左臂摟著我,用拽著我的衣服的方式

    給我帶著路。就這樣,她把我拉進了男廁所。

    好在此刻洗手間裡並沒有人,第一次跟女生進男洗手間,而且還是被動的,

    如果被其他老爺們兒見到了,我多少會覺得羞恥。

    孫筱憐拉著我進了一個隔間,把自己的單肩包放在地上,把馬桶蓋往下一蓋,

    轉身按著我的頭繼續開始索吻。

    她不僅是目前我經歷過的胸最大的女人,而且是我遇到過的吻技最好的女人,

    不僅知道什麼時候該承受對方舌頭的攻勢、什麼時候該侵入對方的口腔,而且她

    還很會吸吮,甚至把我嘴裡分泌出的唾液也照單全收,兩片朱唇簡直吸魂奪魄。

    趁著我嘴上無法招架的時候,孫筱憐解開了我的上衣釦子,用自己的手指肚

    在我的胸前和肚子上如同搔癢癢一般來回亂抓,接著她離開了我的嘴巴,笑著看

    著我:「秋巖弟弟,沒想到你的肌肉這麼的結實」。

    「我這一身腱子肉,跟你那……揚揚主人比起來如何啊?」。我被她弄得呼吸

    都有些急促了,雙手毫不客氣地隔著她的連衣裙在她那對兒蜜柚乳上連托帶揉。

    「他哪裡比得過你?你說你,你跟一個孩子比什麼?有沒有點出息啊?」。她

    笑著用食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接著說道,「你這麼精壯的小鮮肉,居然落到了

    姐姐手裡,姐姐我可得好好品嚐品嚐」。

    「是麼?那在品嚐我之前,先讓我好好嚐嚐姐姐你,行麼?」。說著,我把她

    的整個身子壓在了洗手間門板上,接著伸出嘴巴,用牙齒咬著她身前的連衣裙拉

    煉,然後一點一點把拉煉從她雙乳間拉到了最下面。她今天穿的內衣都是黑色的,

    上面居然是無肩帶的文胸,下面是一件黑色蕾絲丁字褲,而且還是繫帶的。我把

    手伸進她的雙腿中間,她的兩條腿的肌肉很緊實,丁字褲完美地包住了她的女星

    部位,順著布料往身後摸去,小內褲卻緊緊地勒緊了她的屁股溝裡。我隔著她的

    內褲用手指摩挲著,本來就已經發潮的小內褲上,似乎又被噴灑上一些液體。

    「哦啊……秋巖弟弟,好壞呀你」。孫筱憐呻吟了一聲,嬌嗔道。

    我沒說話,接著用著嘴巴咬住了她胯骨旁邊的一根內褲繫帶,另一邊用一隻

    手拽住,兩邊同時一拉,這條內褲立刻便把她的禁地釋放了出來。她的陰毛長得

    非常的好看,只有細長的一叢,濃密地聚集在陰壁中央,我摸了摸兩邊的地方,

    確實摸不出任何的毛茬子,所以她陰毛的形狀並不是刻意修剪。再往下,她的陰

    穴緊緊的把鮑魚唇藏在縫隙裡,看上去有點像盛傳的「一線天」,陰唇露出來的

    部分顏色很黑,但是周圍的皮膚卻意外地白皙。她做為一個性經驗豐富、而且被

    人調教成性奴女人,下體有異味,我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我從她的下體中嗅到

    的,出了些許如同牛肉湯的味道以外,我還發覺有些許奶香。

    「騷姐姐,你該不會是每天都用牛奶清洗自己的下面吧?」。

    「聞出來了?」。孫筱憐臉上通紅,笑得卻更歡了,「秋巖弟弟心真細呢,你

    可是第一個發現我的這個事情的男人」。

    「是麼,筱憐姐還真是會保養」。我說完之後,從她陰毛上端的位置,用舌

    頭開始向上舔著。我親吻著她的肚臍,那天看視頻的時候沒發現,今天親上去才

    知道,原來她也有腹肌,總共四塊,當然並沒有小C身上的那麼輪廓分明——也

    是,這樣一個骨子裡其實很好強的女人,怎麼可能縱容自己身材走型而屬於鍛煉

    呢?

    接下來,我又對著她的那一對兒乳房親吻著,把左手繞到了她的背後,輕輕

    一拽再往她身上一壓,文胸很輕鬆地就被我解開了。我看了一下文胸裡面,每個

    罩杯裡面居然還有兩個仿手型的凸起,戴著這個胸罩,豈不是時時刻刻都會感覺

    自己的奶子被人托著。

    解下胸罩的那一瞬間,兩隻蜜柚大小的乳房似乎彈了一下,然後散開分成八

    字形狀。她裸露的胸部,讓我看得有些癡迷——她的乳頭很小,鮮艷的咖啡色乳

    暈卻很大並且外凸,從整體上看,那上面就像是在一塊曲奇餅上點了一隻小巧玲

    瓏的蔓越莓干,然後下面還墊著白皙的蜜柚。

    此刻還需要其他的詞彙麼?若不是她想要引誘我,我怎麼可能面對著這樣的

    讓人覺得驚艷的胸部;洛神提出了邀請,襄王又怎麼好客氣。

    我張開嘴巴,一邊含住了她的乳尖,一邊用左手在她的另一隻大奶上用力緊

    握,然後上下揉搓著,鼻子在上面仔細一吸,還有一絲淡淡的體香;她也隨著我

    舌頭挑動的頻率和單手搖動她奶子的頻率,放肆地在我耳邊淫叫著,動人的呻吟

    聲是最美妙的樂曲,不斷撥弄著我的心弦。而我的指尖和舌頭也在同時刺激著她

    的兩顆乳頭,讓她身體裡的慾火焚燒得更加炙熱。

    「弟弟……啊……秋巖弟弟……秋巖弟弟好會弄啊!好會伺候女生的奶子…

    …」。

    「筱憐姐,你這一對兒豪乳有多大啊?」。

    「……啊嗯……你筱憐姐這一副本錢有65J的國際尺碼呢!小心摸著摸著

    就上癮了」。孫筱憐扭動著甚至,對我使出一副媚態。65J的國際碼,如果按

    照一般人們所習慣說的英式尺碼,差不多也足夠有42D的大小了。

    「我現在已經上癮了,這麼一對兒大吊鐘,還真是讓人愛不釋手!騷姐姐,

    喜歡被我這麼玩麼?」。我鬆開嘴巴,站直以後,俯視著她,手上抓著這一對渾圓

    巨乳上下搖動。

    「喜歡……好弟弟……我願意被你這麼玩一輩子」。她臉色潮紅地說著,但

    我卻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不情願。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並沒有想真心跟我發生性關係,否則我和她現在,早就在

    對面的連鎖酒店的雙人床上了。

    她轉過臉與我對視,接著便伸出手往我的胸膛上一推,讓我一屁股坐到了馬

    桶蓋上:「好弟弟,讓姐姐也伺候伺候你吧」。

    說著,她用力拽住我的皮帶,解開了我休閒褲的釦子和拉煉,把我的平角內

    褲往下一拉,我的肉棒便立正站好,衝著她昂首敬禮。

    「天啊!……好長好大啊!真是個好寶貝!……而且還剃了毛啊!嘻嘻,上

    面光溜溜的!……你的小寶貝還紅彤彤的,像剛燒過的一樣」。她遲疑了片刻,

    伸出手去,握在了我的肉棒上面:「好燙喲!……你是不是真的把它拿去在火上

    烤過了?」。

    「是啊,就是在你身上烤過的……摸著你的身子,想著你昨天被四個小屁孩

    幹得騷成了那樣……我心裡的火,就能燒掉一切……」我撩撥著她說道。

    「嘻嘻,壞弟弟!剛見了我面還說不想對我怎樣,怕是你心裡早就想用這個

    寶貝教訓我了吧?」。孫筱憐斜著嘴巴一笑,然後張開雙腿跪下,騎在我的雙腿上,

    盯著我的肉棒張著嘴,又抬起頭對我說道:「秋巖弟弟,可實現說好啊,姐姐我

    要是讓你射出來了,你也要乖乖地給姐姐把那個視頻從你手機裡刪掉喔?」。

    「那是當然,我們倆才第一次見面,筱憐姐就用這麼高的規格招待我,我還

    能有其他不樂意的麼?姐姐說什麼,我便做什麼就是了」。我說道。

    孫筱憐笑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詐,緊接著手握住了我的陰柱,張開了

    嘴巴,在我的龜頭上開始舔弄著。

    少婦人妻的口活真的不同凡響,何況還是孫筱憐這樣可以被自己學生當成性

    奴的淫蕩騷妻。不像我教美茵那樣,孫筱憐的所有技能早就爐火純青,她僅僅用

    舌頭把力度和目標對準我的馬眼、以及龜頭前端連著陰莖柱的那條筋膜上,我就

    已經感覺從馬眼往裡,有一萬多隻螞蟻在身體裡爬著、咬噬著;然後一手有節奏

    的,上下擼動,配合著口腔吞吐的順序,就像一組系統的取精搾汁流水線一樣;

    而另一隻手在我的陰囊上按摩著,時而在上面有節奏地按壓,時而往下輕輕抻動。

    「啊……好姐姐,你是學過鋼琴嗎?」。我忍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也叫了一聲。

    她笑著抬起頭說著,帶著情慾迷離和些許驕傲得意:「過去上學的時候,我

    可一直是校園裡的鋼琴公主……秋巖弟弟的肉棒真好吃,又硬又湯……呣哼」。

    說罷,她把嘴巴繼續吸吮著我的龜頭,然後鬆開了握著我的陰莖根部的手,把那

    只手轉而放在了自己的一隻巨乳上揉捏著,並且用著擠奶的方式緊緊地握著自己

    的大肉球,對我瞇著眼睛看著我。

    她對我下的招數,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笑了笑,撫摸著著她柔順的頭髮,然後默默地開始調節自己的呼吸。

    起初我前幾次被女生口交的時候,幾乎不出三五分鐘就會繳槍,那時候跟我

    一起參加大鍋飯的有個男生,他家裡祖輩都是開中醫館的,他的爺爺也是一個很

    有名的氣功大師。這哥們深得祖傳,知道我每次遇到女孩子的嘴唇就不行,便教

    會了我一套呼吸吐納的方法,還告訴了我幾個可以用來養腎固精的草藥茶的配方,

    讓我好在房事中間可以好好應對不同樣貌、不同騷姿淫態的女孩子。如今我的性

    能力比起之前,可以說是有十倍的進步,即便現在對於口交的承受能力依舊低於

    陰道性交。

    而雖然孫筱憐是個騷婦,口活精湛,但畢竟她大部分時間伺候的,是唐書傑

    那四個小毛毛蟲。所以想讓我很快就這麼射精,沒那麼簡單。

    我按照那種吐納方法調節著自己的頻率,隨後我感覺心跳恢復了平穩的狀態,

    陰莖上面的酥癢感覺也減輕了許多。在我冷靜下來以後,我突然心念一動:你孫

    筱憐不是對我使美人計嗎?我索性將計就計。

    緊接著,我從自己的休閒褲的口袋中掏出了手機,趁著她低頭專心致志地為

    我品簫的時候,我打開了手機攝像頭,調到了視頻功能,按下了錄像鍵,然後對

    開口說道:「好姐姐……孫筱憐姐姐……你的嘴巴真的是騷啊!簡直是另一張騷

    屄啊!男人們是不是都想像我這樣把大雞吧肏進你的嘴裡?好好加油口我啊!加

    油舔我的雞巴!睪丸也要舔哦!對……就這樣」。

    我本在想,如果開始放開性子,把話說得更直白更淫賤一些,被調教已久的

    她會怎麼樣;果不其然,在我徹底放開對她開始說髒口淫詞的時候,她的反應突

    然更強烈了,握著自己乳房的那隻手開始用力緊捏著自己,而且把我的肉棒開始

    含得更深了,然後根據我的話語,她把陰莖從嘴裡吐出來,改成一手為我手淫,

    而嘴巴則裹住我的一顆睪丸,用舌頭在上面打圈圈。

    「大騷逼孫筱憐姐姐!嘴巴果然好厲害!剛跟我見面第一次,就在男洗手間

    裡讓我肏著你的嘴巴!還幫我打著手槍,刺激不刺激?」。

    「刺激……好刺激」。她抬起了頭,看著我,突然發現我手裡的手機,表情

    為之一變。我趕忙說道:「筱憐姐,別忘了你的願望!你不是想要讓我趕快蛇出

    來嗎,那就加油讓我射好不好?」。說完,我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手機。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笑著,然後對準了我的雞巴,開始往自己的口腔裡送。

    這次她開始有節奏轉著圈的往裡吞,舌頭也在跟著刺激著我的柱體,而她的雙手

    則是在自己的渾身上下開始來回又抓又摸,恐怕此時在她自己心裡,也會想著的

    確是跟我第一次見面,而且昨天還對我很不屑的她,今天就已經主動地敞開自己

    的衣襟與裸身相對、為我口交了,也開始沉溺在慾火之中。

    她嘴上的速度越來越快,根本恐怕根本無暇顧忌我在做什麼,我把前置攝像

    頭點開,舉到半空中,讓我的整個人和她披著頭髮、身上的連衣裙四敞大開的樣

    子都可以收錄進手機裡。我接著說道:「筱憐姐的嘴巴……真的是很厲害!要是

    全國搞一個淫娃蕩婦競賽……筱憐姐在口交組……一定是冠軍呢」。

    「嗯……嗚嗚……嗯哼……」孫筱憐此刻已經完全沉溺在口交和自摸當中,

    嘴裡含著我的整只肉棒,龜頭已經可以感覺到她口腔深處的緊窄而柔軟的地方,

    她只能用簡短的呻吟聲來回復我。

    「筱憐姐……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好嗎?要是對的話……你就哼一

    聲……不對的話就哼兩聲,可以嗎?」。我問道。

    「嗚——」孫筱憐閉著眼睛說道。

    「筱憐姐,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的肉棒?」。「嗯——」。

    「現在是不是特想讓我趕緊射出來?」。「嗯」。

    「給剛見過第一次面的男人舔雞巴是不是很刺激?」。「嗯……」。

    「可是我的雞巴沒有你的那四個主人大吧?他們四個跟我比,是不是會讓你

    更加滿足?」。「嗯嗚——嗚嗚——」。

    「那你願不願意讓我代替他們,成為你唯一的主人?」。

    「嗯」。

    「跟我的身體比起來,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你那四個主人的又矮又胖的身

    體、又短又小的雞巴?」。「嗯」。

    ——這就行了,接下來無所謂我多長時間射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個人其實並不清楚SM行為或者主奴關係,但我猜得到,從某種程度上說,

    那也是一種變相的契約關係,不被道德允許,但從某種程度上講跟夫妻婚姻關係

    也有相似性,並且在一定意義上說,約束力要比婚姻關係更為苛刻。

    在昨天偷窺孫筱憐的臥室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被壓在身下幾

    乎沒怎麼活動過自己身體的唐書傑,是孫筱憐四個主人裡最具有支配權力的,鍾

    揚在進行陰道性交過程中,還要不斷地向唐書傑匯報;而剩下兩個,因為之前讓

    唐書傑不悅,只有被手淫的份兒,一切都是按照唐書傑的設計進行的——而換句

    話說,假如在唐書傑不知道、不允許的情況下,孫筱憐與剩下三個其中一人產生

    了性行為,那麼唐書傑一定會覺得自己受到了背叛和屈辱。

    所以我錄下這個視頻,就目前來看,可以對孫筱憐進一步的威脅;而從長期

    上講,我可以利用這個視頻,瓦解唐書傑對於孫筱憐的性奴役、甚至摧毀唐書傑

    他們四個的關係。

    我突然清楚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進來三五個人,我下意識地關掉了錄像模式。孫筱憐

    卻對從外面走進來的腳步聲,以及那幾個男人說笑的聲音充耳不聞,繼續用力用

    嘴巴在我的陰莖上不斷吞進吐出。而此時,因為我剛才已經忍過了一波快感,所

    以我也並沒有想要射精的感覺。

    「……不過說起來昨天那比賽踢得也真他媽的次!老子一晚上就輸了一千多

    快錢」。

    「我操,那是你半個月工資啊!你也不怕你女朋友宰了你?」。

    「……那有啥了?反正我每個月花的是我父母的錢,她每個月花的也是她爸

    媽的錢……誒?這坑裡有人啊?」。

    那人說著話,接著似乎往下哈腰看了一眼。這個商場的所有男洗手間,都是

    隔間與隔間之間的擋板密不透風,而門板到地磚之間卻空出一段距離,因此只要

    一低頭,從門板下面是可以看出裡面一小半的情況的——當然一般也沒人會故意

    去看,最多看看別人的鞋而已。

    而這人低下頭,除了我的帆布鞋和休閒褲以外,正好會看到正跨坐在我雙腿

    上的孫筱憐的屁股和陰穴的模樣。

    「我去」。這人果然大叫了一聲:「我擦,你們快來看!這隔間裡倆人,還

    有個女的」。

    「啊?我看看!我看看」。隨即,隔間外面的所有人全都圍了過來。孫筱憐

    這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睛幽怨地看著我。我明白她這樣看著我的意思,可我偏偏

    不讓她停下,看她會怎麼做。

    「不行不行,我得趕緊錄下來」。

    緊接著,從門下面伸出三部手機來,我趕緊把頭往後仰著,盡量不讓他們照

    到自己的臉。孫筱憐則是眉頭緊鎖著,嘴巴上的動作更加激烈。

    「這事兒居然讓我們哥仨看見了……待會下午就去買彩票!讓我沾沾好手氣」。

    一個人說道。接著在三秒鐘之後,孫筱憐的嘴巴終於放開了我的陰莖,然後像是

    被驚嚇到了一般往我身上一條,整個人都摟著我,身體在不停的抖著。

    看著她的表情,確實是六神無主的樣子,並不像是裝的演的。

    「臥槽!你有病啊!看看得了,摸人屁眼乾啥?」。

    「嘿嘿,我就想摸一下,下午買彩票好中個頭等」。

    「……我也想摸一下啊,而且我還想把門打開加入進去呢」。外面的三人把

    話說得越來越難聽了。

    「我說哥幾個!看都看了,別太過分」。我對著門外的三人喝道。孫筱憐轉

    過頭,詫異地看著我。

    「……兄弟,沒事,不打擾,我們幾個也就是湊個熱鬧」。

    「湊什麼熱鬧?趕緊散了!拍都拍了,還上了鹹豬手,還想得寸進尺嗎?這

    畢竟是我的女人,我對你們已經夠大方了,要想湊熱鬧,自己找去」。

    「對不起,對不起哥們!我們不打擾了」。外面的人開始往外走了,其中一

    個還有點意猶未盡:「走啥,我還沒拍完呢」。

    「趕緊走……沒聽裡面這人說話這麼厲害麼?」。

    「說話厲害怎麼了?怕他啊?」。

    「你傻啊!敢在男廁所肏姑娘的能使一班人麼?萬一是隆達集團的人怎麼辦,

    你惹的起嗎?」。

    「說得對……趕緊走……」。

    洗手間裡又恢復了清靜。孫筱憐整個人都趴在我的身上,不住地凝視著我。

    「呵,剛剛嚇到了吧?」。我對她一笑問道。

    我在想她會不會因為剛才被嚇到,而暫停自己的淫蕩行為;可她卻依舊凝視

    著我的眼睛,從我的後腦摟住我的頭,然後對著我深吻了一下,緊接著她看著我

    說道:「這都多長時間了,你怎麼還不射出來啊?」。

    「要不然用你的奶子試著幫幫忙呢?筱憐姐有這麼漂亮的巨乳,不拿來打一

    次奶炮,真的可惜了」。

    她想了想,對我莞爾一笑,雙腳踩在了地上,分開了我的雙腿,然後她跪在

    了我的雙腿間,把那一對兒大蜜柚放在了我的髖骨上,扭動著自己的肩膀,讓兩

    只巨乳在我的陰莖上無規律地敲打著,從乳球上不斷傳遞著她的體溫。接著她微

    微一笑,溫柔地把兩隻手從自己腋下緩緩移動到球體上面,從兩邊往中間擠著,

    然後兩隻手掌護住自己的乳頭,把我的肉棒徹底夾住,兩隻乳球被攥住後,開始

    有節奏地上下搖擺著。陰莖開始在她兩胸之間活躍而艱難地跳著舞,龜頭還會擦

    到她深邃山谷間肋骨上的滑膩肌膚。

    我不由自主地仰起頭,長長舒了一口氣,在這溫暖安適的快慰之中,我還不

    忘把手伸到馬桶沖水箱上,抄起自己的手機,點開相機功能,對著她連照了兩張

    照片——畢竟剛剛她低頭給我口交的時候,她的整張臉並沒有展露在鏡頭前。

    兩隻肉球在我的肉棒上擼動了大概三十多下後,孫筱憐也變得氣喘吁籲,神

    色也迷離起來,她停頓了一下,接著把兩隻巨乳往下移動,夾住了我的睪丸,乳

    房左右擺動,有節奏地敲擊在我的陰囊上;接著她低下頭,在我的肉棒上啐了一

    口唾液,接著開始用那雙乳房輪流在我的陰莖和陰囊上刺激著。

    有了唾液的潤滑,快感著實加重,那種被螞蟻咬嚙肉棒的感覺又回來了……

    但是這一次我就不再堅持了,要射就射吧,反正捉弄她的目的達到了。

    而她還不依不饒,在用那一對肉彈對我的槍炮輪番轟炸幾十個來回以後,她

    依舊用雙乳在我的蛋上面拍打,接著她低下了頭,又一次含住了我的陰莖。

    ——真是個狡猾的女人。

    她不是想讓我射出來嗎?好,我就滿足她的心願。我把雙腿大張這,把自己

    的屁股也稍稍往前移了移,讓我自己的雞巴能夠更好地深入到她的嘴裡,接著我

    抬起雙腿,伸出左手,在她的巨乳上有節奏地緊抓著,而她似乎像是跟我競賽一

    般,我在她的圓乳上每抓一下,她對我口交的速率就加快一次……

    「快!好姐姐!我要射了」。

    接著我鬆開她那只乳球,把手緊緊地按在她的後腦上,抬起我自己的屁股,

    用肉棒迎合著她探下嘴巴的動作。

    她被我按住腦袋之後,眼睛頓時瞪大了,臉上浮現出巨大的驚惶。實際上,

    她對我從開始到現在,是打心底裡的不屑,只是迫切地想著要讓我刪了那個偷拍

    視頻,所以才委身於我,因此我猜測,她並不接受我的精液射入她身體裡的任何

    地方;但是現在已經到了關鍵境地,我馬上就要噴射的時候,她又不可能抗拒我

    的手然後停下來,因此我看得出在這之後,她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開始在我的

    肉棒上做最後的衝刺……。

    於是,我感覺盆底肌一縮,帶動了肉棒的抽搐,從身體裡,幾注焰火順著輸

    精管噴出了龜頭,在她的口腔裡炸開。

    在射出來的那一秒,我渾身都失去了勁力,她反應過來以後,連忙把頭掙開

    了我的手,往後一退。可就是這麼一退,讓我的精液繼續在她身上胡亂掃射一通,

    此時這美人的臉上、舌頭上、嘴唇上、鎖骨裡、胸前、還有乳溝之間,被那從我

    玉莖裡射出的液體子彈無差別覆蓋住,瀏海髮梢上也掛著白濁珠子;甚至有一發

    好像還噴到了她的眼睛裡面,讓她更加地驚慌失措。

    趁著她慌亂整理眼睛和頭髮的時候,我又對著她拍了幾張照片,把我的小賢

    弟一起拍了進去留了合影。然後我長舒了一口氣,滿意地對她笑了笑。然後我伸

    手從隔間的擋板上扯下一團衛生紙,坐正了身子,幫她擦拭掉她臉上的精液。

    她看著我的手,有些怔怔地,接著把她自己的手放到了我的手背上。

    在這一刻,我的心裡突然感到了一絲震搐:恰似昨天晚上,父親跟我聊起他

    和陳月芳發生第一次的時候的那種過電感覺。

    ——但怎麼可能發生在我和孫筱憐的身上,我跟她不過是在相互算計之下的

    逢場作戲罷了。

    孫筱憐接著把手摁在了我手上的衛生紙來,然後哀怨地看著我:「你怎麼可

    以射出來這麼多?你難道是個精牛啊」。

    「嘻嘻,不好意思啊。在你這麼漂亮的大美女身上貢獻這麼多小蝌蚪,是我

    的榮幸」。

    「哼」。在這一刻,孫筱憐似乎又恢復了冷言冷語,只是她卻伸手在她的胸

    部沾了一些精液,然後放在自己的嘴巴裡吸吮著,接著丟掉了衛生紙,然後把她

    鎖骨和胸前的蛋白質全都抹勻。「小帥哥,說好的你射了精,就答應我的,這下

    你可以把那視頻刪了吧?」。

    我點了點頭,把手機調到了那個視頻上面,把屏幕擺給她看,然後點了刪除

    鍵。她得意地笑了笑,站起身。

    這就可以了?她的滿意表情在我的意料之外。且不說她沒反應過來現在的手

    機都有雲端存儲功能,至少在我刪除了視頻之後,你也左右撥動一下我的相冊存

    儲啊!可她並沒有。

    淫蕩的女人,心機都深,但是淫蕩的女人在心機變得深的同時,智商其實也

    會下降。否則也不會被這麼多男人,從她的身體上佔便宜了。

    我仔細一看,在她剛才跪下來的地方,竟然有一大攤水——該不會這女人剛

    剛給我乳交的時候,自己來了感覺潮噴了一次?我眼珠一轉,接著拉過她的手,

    她今天穿的高跟涼鞋,被我這麼猛地一拉,差一點沒摔倒。

    「你幹什麼?」。她對我怒視道。

    我強行把她的手放在我的陰莖上,對她說道:「筱憐姐,我還沒過癮。我好

    久都沒碰女人了,又好不容易碰上你這麼漂亮的,你再幫幫我好不好?」。

    「你這人怎麼這樣?剛才不是已經來了一發了麼,還想幹什麼……啊?」。她

    對我數落著,自己的手卻像不聽使喚一樣在我的肉棒上摩挲,結果話沒說完,卻

    被我肉棒上的反應驚住了:「……啊?天吶!哪有這樣的啊?剛射過的居然還這

    麼硬」。

    這多虧了我那個朋友教給我的吐納功法以及草藥茶配方,也得益於我在警校

    一直以來的運動鍛煉、以及跟不同的女生進行的切磋。更何況,就孫筱憐那幾個

    所謂的主人,一群射完一泡就全身癱似爛泥的小娃娃們,豈是跟我能夠比得了的?

    孫筱憐詞窮了,她又蹲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我的肉棒,馬眼上面還殘存著

    剛剛射出的精液痕跡,可是我的肉棒卻依舊聽罷,並且顏色更加的鮮艷,就像剛

    從爐膛中取出的燒火棍。她一邊輕撫著我的陰莖,一邊開始忍不住用手在自己俄

    兩腿間揉按著。眼神中的那股高冷,又一次被慾火融化了。

    我倒是不說話,看她會怎麼做。

    只見她把我的雙腿併攏,然後自己又跨到了我的身上,抓住我的紅色鐵柱遲

    疑了片刻,然後她的另一隻手扒開了自己的蜜穴,用我的龜頭開始在她的洞口研

    磨著。我則是把雙臂展開,搭在了沖水箱上,只是對她笑著。

    她欲眼迷離,輕咬著自己的嘴唇,嘴裡時不時發出浪叫,腰部和臀部都在上

    下扭動,幾次剛想順著我的肉莖就這樣坐下去,但她再次睜開眼,看了看我,又

    把頭別到一邊……可是我的大肉棗在她的鮑魚肉上的淺進淺出,已經讓她下面在

    此汨汨流水。

    我想了想,伸出左手,在她腰線和胯骨上輕柔地撫摸著,也不用力,只是在

    她細膩的肌膚上挑逗。

    被我撫摸了兩三下,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咬住自己的嘴唇,緩緩往下一坐。

    那洞口裡面,是緊窄而濕潤的通道,旋轉著把我的分身往裡面牽引,在最裡面的

    牆壁上,似乎在打著緩緩節拍的律動,那裡似乎連著她的心。

    「你好討厭啊……噢……嗯……壞死了!居然很會勾引女人!你叫我怎麼辦

    啊……」說著,孫筱憐伸出雙手摟住了我的脊背,讓我的臉埋在了她的雙乳間。

    這樣的話,我的目的也達到了。我現在對她的身體已經開始留戀了,但我不

    能這樣——這個女人可是一直在欺負你妹妹的壞女人,何秋巖,你不能對她產生依賴。

    沒錯,我要懲罰她一下。而懲罰一個浪女淫婦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欲求不

    滿。

    「來吧,筱憐姐……該讓我好好服侍你了」。說著我挺起身子,抱起了她整

    個人,陰莖依舊在她的騷穴裡面插著。身高1米87的我,抱起1米70的她根

    本不是問題。接著我把她放在了馬桶蓋上,分開她的大腿,壓在她的身上,張嘴

    用自己的舌頭挑弄著她的舌頭,而且還在她的兩隻乳房上各吸了一下,接著我扭

    動著腰,毫不留情地在她的騷穴中猛烈抽插著。

    「嗯……這麼快乾嘛啊!……太猛了!太猛了!……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受不了會怎麼樣啊?」。我故意問道。

    「受不了……下面會噴……」。

    「是麼?」。我繼續抽插著,一隻手在她的陰蒂上來回撥弄被她用雙乳伺候過

    的陰囊不停地拍打在她的屁股上,我也不論什麼九淺一深的心法,每一次都把肉

    棒插到最底處。

    「好深喲!……啊喲……爽死了……親愛的……好大……壞人呢!快插……

    插吧!插死我吧!裡面好美……啊……天吶……飄了……我要飄起來啊……好舒

    服啊……」。

    緊接著,我拿出手機,再次對她拍了幾張照片。她看到手機以後,居然有些

    難為情的笑了,伸出手想要去夠我的手機,但被我肏弄得卻根本沒有想起來擋住

    自己的臉:「小壞蛋……還照姐姐……大雞吧插得人家這個樣子……難為情啊…

    …啊喲……壞死了……你怎麼這麼會欺負女人呢?……別拍了……啊……下面開

    始抽動了……要來了……繼續……不要停!……繼續!快一點!再快一點……」。

    我冷笑了一聲,回過手把廁所的門閂打開,往後一推,緊接著把身子往後一

    退。

    濕漉漉的肉棒從她下面水淋淋的洞穴中拔了出來,說實話在完全從她身體裡

    脫身的那一刻,我竟有些不捨。我真想在她身體好好地射飽一頓,但是剛剛是她

    不想,現在是她不配。

    「這樣就可以了」。我關掉手機相機,趁孫筱憐不備,還彎下腰撿起了她的

    那條繫帶內褲。

    「你……你幹什麼啊?」。孫筱憐似乎也發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眼神裡多了

    一份警惕,但在她馬上就要潮吹的時候,下面突然變得空虛了,這種有火撒不出

    的感覺,讓她更加難捱:「秋巖弟弟,你不是要服侍我嗎?繼續啊……來肏姐姐

    ……快,讓姐姐痛快啊」。

    「抱歉,我又不想服侍你了」。說著,我從雲端調出了那段偷拍她和四個男

    生群奸的視頻,轉過手機屏幕給她看,「你看看,這是什麼?」。

    「啊?怎麼還會有?你不是刪了嗎?」。孫筱憐大驚失色,看著自己被人插滿

    兩個洞的樣子,她的下面流出的水更多了,她開始不停地撫摸著自己的一線天。

    「筱憐姐,你是真傻還是百密一疏?恐怕你自己的手機也配有雲端存儲吧?

    更何況,你以為入侵你家裡的攝像頭是我自己幹的?所以就算是我把雲端裡的視

    頻刪了,我那個朋友的電腦裡,還有一個備份」。緊接著,我又把剛剛她給我口

    交和乳交時候的視頻和照片給她看,「這下好了,雙保險。這些東西如果我一併

    發給景韋大哥,我真好奇他會怎麼想」。

    「不要!千萬不要發給我老公!我求你了」。孫筱憐一邊說著,一邊居然把

    手指也開始摳進了自己的洞裡。真是個淫蕩的女人,在這種被人要挾的危機下,

    居然還想著讓自己先高潮一次再說。

    「那就要看看,你是不是可以遵守跟我的約定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5)】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3020。

    第一章(15)。

    「啊?……這個時候跟人家說什麼約定乾嘛!……快用你的大雞巴肏我啊!

    你……你把我肏舒服了,我什麼都答應你!求求你了……秋巖弟弟!親弟弟!…

    …我的親老公!親主人……快肏啊!狠狠地往深處肏!求你了……你要我答應你

    什麼約定啊?」。

    孫筱憐抬起自己的屁股,把修長的腿架在了廁所的隔間擋板上,整整副穴鮑

    和菊洞毫不遮攔地展露在我面前,而她此時正把自己的兩根修長的手指伸進了自

    己的蜜穴裡,撐開了洞口的陰唇,用手指肚在陰道壁上揉按著。

    「你還問我什麼約定?看來你孫老師,還真是不把我這個學生的哥哥放在眼

    裡」。

    「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求求你了!你要我當你的女人、當你的騷母

    狗性奴,我都願意」。孫筱憐開始帶著些許哭腔說道。

    「呵呵,孫老師,跟我用不著這麼客氣。我就是要你保護好何美茵,然後別

    再找她的麻煩」。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會保護好她的!可以嗎?」。她一邊說著,一邊看著

    我還露在外面的殷紅陰莖,對我說道:「求你了!秋巖弟弟……你要我做什麼我

    都答應你,但你先用你的又紅又燙的好寶貝讓姐姐好好爽一下好不好?」。

    「對不起了,筱憐姐,你的這副巨乳細腰肥臀,我很受用;但我一想到你總

    找我妹妹的麻煩,我立馬就沒那個興趣。而且剛才給我舔弄的時候,你明明對我

    是厭惡的,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對她厲聲說到。

    「別這樣啊……你瞎說,你那裡現在還紅彤彤的……明明還在硬著!……你

    怎麼還沒肏完就拔出來了?壞弟弟!壞老公!壞人!你不能這樣……明明剛剛是

    你要肏人家的……哪有肏一半就停下的?……我不叫你刪視頻了好不好?你想錄

    的話我讓你錄,你想怎麼錄都可以!……你要是不過癮……我可以天天給你肏!

    ……我求求你了!我都幫你射了一次了,你就讓姐姐也噴出來好不好?秋巖弟弟!

    好秋巖!好老公!秋巖主人!繼續肏我啊……怎麼可以剛肏幾下就拔出來啊……」。

    孫筱憐說著,一邊瞇著眼睛,一邊扭著腰,兩隻手還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那兩隻

    白皙肥碩的蜜柚上狠抓著。

    我冷靜地看著她的身軀,妖冶、性感的身子,她表現得越是慾求不滿,口中

    的詞彙越是淫穢,我心裡越發地不舒服。我腦海中想著,她這副樣子,應該是被

    無數人看過了吧?此刻在她面前,只要是任何一個男人她都會這樣,摸著自己的

    巨乳、扭動腹部和腰肢、下體也會濕得如同發了洪水、嘴裡也會叫他老公、主人,

    無所謂她面前站著的是我,是唐書傑那幾個小痞子,亦或是劉七十歲的廁所清潔

    工或者拾荒大爺。

    她看我沒反應,伸手抓住她的單肩包,從裡面摸了幾下,掏出一個橡膠假陽

    具。那假雞巴被她從底端握住,狠狠地一插到底,看她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那

    根假陽具似乎讓她解了些渴。

    真是個淫蕩的女人,我想著,去哪還都帶著那麼一根東西。

    我輕蔑地笑了一下,把自己的內褲提了起來,然後拉好褲子拉煉,繫好了皮

    帶,對她又照了張照片,然後把手機揣進褲子口袋裡:「呵呵,居然還自備了。

    喏,你自己不是有辦法解決麼?自己有能讓自己快樂的手段,我想也用不著我的

    小兄弟出馬了」。

    「嗯?不要這樣!別提褲子啊!壞傢伙……你……啊……啊……真是壞人啊!

    ……我都這樣了你還笑我!這個假的東西……怎麼能比得上你那根真的?我求求

    你了,接著肏我好嗎?我把下面的騷屄騰出來給你插!……你再拿著這個東西肏

    我的屁眼或者嘴巴也行……求你了……你喜歡的話我今後都是你的!我只給你一

    個人玩」。

    「用不著了。你還是回去讓你那四個小主人玩吧」。說著,我對她晃了晃手

    裡的那條內褲說道:「吶,這個我就沒收了。記住,別再找美茵的麻煩」。

    說著我把那條內褲揣進口袋裡,然後就走出了男洗手間,連隔間的門都沒有

    給孫筱憐關上。

    我不是忘記鎖,其實如果我想,我還可以通過旋轉門軸的方式幫她把門鎖上,

    但我就是故意不給鎖。我也想不通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因為心裡對她有恨、

    故意想讓她用假陽具肏自己的騷穴的淫態暴露在其他男人面前藉此來懲罰她?

    或許吧。

    但是這樣做我能得到什麼,滿足感麼?

    我本來以為在我走出洗手間那一刻,心裡應該很痛快;但是我不禁沒覺得,

    反而覺得有一絲不忍。我回想起剛才,在孫筱憐被人摸了一下屁眼、那一副在我

    身上抱緊抱著我的時候的樣子,我突然想到,其實她本質上並不是那樣天性浪蕩

    的女人。我想了想,轉過身去,想回到那個隔間裡……。

    但回去了又能怎樣?脫下褲子滿足她的欲壑,再幫她把衣服穿上然後帶她離

    開?——她畢竟是那個對美茵態度極差的惡女老師,甚至還是想過要幫著那幾個

    惡少對美茵進行染指的幫兇。我幹嘛對她產生憐憫?。

    那一步我始終沒有邁回去,我則是轉身上了電梯。

    再之後看到孫筱憐,是大概一個小時以後。我在商場的二樓閒逛著,站在電

    梯旁的圍欄處,看著孫筱憐走向商場的大門。孫筱憐當時的神情恍惚,走起路的

    時候還扭扭捏捏地、經常下意識地用手包從前面擋住兩腿之間或者擋住屁股。用

    腳趾甲猜,都可以猜到在那麼長時間裡,孫筱憐在男洗手間發生了什麼。

    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也惡人,只是一想到那天我給她打電話時候

    她那種高傲冷漠的態度、再加上那天在她臥室裡唐書傑他們的嘴臉,我的這種罪

    惡感便會立刻被憤怒壓制下去。

    實際上我那時還不知道,就因為我這天沒有回到洗手間裡的那個隔間,後面

    讓我遇到了很多事情。或許如果在這一刻,我回到了男廁所,關上門滿足了孫筱

    憐,然後主動幫著孫筱憐對付唐書傑——因為這確實是我的本來目的——幫她從

    唐書傑等人的性奴役魔爪裡逃出來,讓她能夠在當時盡快地恢復一個正常的教師

    人妻的生活,或許後面的很多事情,都會不一樣。

    我當時並不在乎。我轉身去了另一家專櫃,我需要為了晚上,給美茵挑一件

    白色公主裙。

    在這之前,我已經去買了一塊施華洛世奇的天鵝形水晶吊墜。美茵最喜歡的

    動物,便是天鵝,因為也不知道為什麼,美茵從小曾經一度認為自己長得醜,總

    覺得自己是安徒生筆下的那只醜小鴨,她開始認為自己長得不錯,是在我開始跟

    她玩自慰遊戲以後。我接下來還去了一家售賣古怪奇趣用品的店,給她買了一件

    神秘禮物,準備晚上的時候給她個驚喜——希望這個東西不會讓她覺得驚嚇。接

    著,我還去鑽戒專櫃看了一圈。

    「先生,請問您的戒指是要賣給給女朋友還是未婚妻?」。

    「呵呵,買給後媽」。我看著導購笑了笑。

    導購難以置信地,頓時大驚失色。

    「……我是替我老爸給我後媽買的,准後媽」。我進一步解釋道。

    導購難為情地笑了笑,點了點頭,但是看我的眼神也就是有些古怪——現在

    的社會,性觀念開放的同時,思想也都污了起來。

    老爸既然認定要跟陳月芳過日子,那就一定要給人一件禮物作為定情信物;

    可是就他那個工作強度和時間,他哪還有多餘閒暇去買首飾。這件事情,還得我

    來辦。

    至於老爸跟美茵……怎麼說呢……。

    美茵對老爸的想法,基本上只有百分之十的不可能了。月老跟紅娘安排人間

    姻緣情愫的時候,已經都開了亂倫這麼大玩笑了,美茵心有所屬的那個對象居然

    還不是我……我一定是犯了什麼罪孽、得罪了他們兩個,才被他倆這麼懲罰——

    說不定月老和紅娘也是亂倫關係呢?。

    說不定在我的上輩子,就是在月老扶著自己滿是褶皺的陽物、拖著紅娘嬌嫩

    的屁股正要插進去的時候被我看到,所以他倆惱羞成怒、想了個這樣的辦法來報

    復我。

    接著,我去西裝店給自己買了一套深灰色西裝和淺藍色商務襯衫,以及一條

    黑色領帶,作為明天開始在市局工作時穿的服裝。

    買完這一大堆東西之後,再刨除今晚還要跟美茵一起花掉的錢,我的銀行卡

    裡大致還剩八百塊錢——這將是我這幾年存下的積蓄裡,剩下的唯一一筆錢。反

    正今後吃飯大部分時間都在局裡,睡在警局職工住宅樓,其他的水電用度、從今

    後的工資裡扣除,局裡面也會給年輕單身的警員補助,我要那麼多錢有何用。

    至於說為了以後結婚養家儲蓄,呵呵,我認為這個事情對我來說還很遙遠。

    況且,我本身就是單親家庭出身,而在我成長過程中遇到了無數家庭破裂的案例,

    還見到了許多爾虞我詐、陽奉陰違的丈夫或者妻子,我見到了婚姻生活的太多的

    黑暗面,因此,我對結婚這種事情,不僅不報奢望,還有些心灰意冷。正像那句

    話說的:我相信愛情,但我不相信愛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換上了西裝,到了時間,我又用手機軟件叫了一輛專車,來的是一輛勞茨

    萊斯。我把美茵的所在地址發給了司機,接著就到了城北的一家炸雞快餐店。

    「別吃了,跟我走,去吃正經飯」。我站到了美茵和她的朋友們身後。

    美茵和那幾個小姑娘紛紛轉過頭來,看著我,全都是眼前一亮——說實話,

    我對於自己的顏值和身材,還是很有信心的。

    「哇!何美茵,這麼帥,這是誰啊!你男朋友嗎?」。一個披著長髮帶著絲框

    眼鏡的女孩拍了一下美茵的肩膀,調笑著說道。

    「別瞎說!你不是見過麼,韓琦琦,這是我哥」。美茵臉上紅了一下,看著

    我笑著說道。

    「……你瞧瞧,你還當真了,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不過你哥還真挺帥的」。

    在我走到美茵身邊,幫她收拾著東西的時候,韓琦琦毫不避諱地對美茵說道。

    「怎麼了?你看上了?你看上了我就送給你」。說著,美茵把我往韓琦琦身

    上一推。

    「別鬧,」我輕輕拍了一下美茵的小腦門,轉身對韓琦琦說道,「對不起啊」。

    「哥,沒事」。韓琦琦看著我笑了笑。接著跟美茵說道:「我不是覺得你跟

    你哥謎之相配麼!這以後咱們這如果翻拍《哥哥太愛我了怎麼辦》,你跟你哥都

    可以直接進組了」。

    「去去去!你怎麼不跟你爸去翻拍《我的男人》,你老爸跟淺野忠信的氣質

    多像,才三十多歲;你呢,也比二階堂富美還漂亮多了。何況那還不是你親爸」。

    「嘁!不是我親爸怎麼了?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爸年輕長得帥、對我也好……」。

    韓琦琦和何美茵這倆小姑娘,每次湊在一起開玩笑都沒有邊際,什麼話都敢

    往外說,而且常常語出驚人。她們身邊的一眾小姑娘,每次也都只有跟著撿笑或

    者瞠目結舌的份兒。韓琦琦也是個小美女,美貌的感覺跟美茵還不一樣:美茵身

    上有著一種可愛小女生的風格,而韓琦琦的身上,有著一種跟她這個年齡十分不

    匹配的成熟感,在美茵的同學裡,都叫她「17歲的御姐」或者「韓女王」。

    雖然韓琦琦極美,但是我是不太敢對她打任何主意的,甚至就在剛才美茵拿

    我和韓琦琦開玩笑,我的心裡都不免驚了一下。不為別的,就因為韓琦琦那個三

    十多歲的繼父,正是F市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黑道大哥,隆達集團的總裁張霽隆。

    我沒見過張霽隆這個人,但是F市對這個人的風聞已然婦孺皆知,都傳說在

    F市此人可以手眼通天,軍警政商、三教九流,到處都有他的人脈;而得罪過他

    的人,全都人間蒸發了。唐書傑那小子那天居然表示自己還想打韓琦琦的主意,

    我猜他們幾個應該是真不知道張霽隆就是韓琦琦的繼父,否則要麼,就是他們幾

    個臭小子真心活膩了。

    若不是因為我觀察過韓琦琦這個女孩子心地善良、並沒有什麼不端品行,我

    是絕對不可能讓何美茵跟她在一起玩的。

    正說著話,突然有一個個頭不高、身材纖細的小姑娘哭著,全身瑟縮著跑到

    了美茵和韓琦琦一幫小女生的旁邊。

    「……江若晨,你怎麼了?」。韓琦琦見了馬上問道。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

    那個叫江若晨的小姑娘躲在了何美茵的身後,指著洗手間說道:「……鍾…

    …鍾揚」。

    鍾揚?

    怎麼這小子也會出現在這家快餐店裡?難道今天這幫女生做作業,他也一起

    跟著去的?

    正說著,鍾揚這小子穿著一身黑色的Kappa運動衫,嚼著口香糖,從女

    洗手間的門裡,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沒錯,是女洗手間。實話說這小子長得白

    白淨淨,一身的肌肉,如果不跟著唐書傑他們作惡,興許在學校裡還會挺受歡迎

    ——無奈,他偏偏要跟著唐書傑混;不過換個思路想一想,也是,雖然唐書傑身

    材又胖、其貌不揚,但是跟著他混還能肏到屄、況且肏的還是自己的巨乳美女班

    主任老師的屄,這便宜如何教他不佔呢。

    只聽江若晨在這邊哭著,鍾揚卻把脖子一歪,盯著江若晨說道:「操!至於

    反應這麼大麼?你他媽的之前跟老子談戀愛的時候、咱倆親也親過了,你的胸和

    屁股都叫老子摸過了,今天就他媽的給老子的雞雞上嘴一下,怎麼了?」。

    江若晨被他這麼一說,哭得更厲害了。

    「小晨,別理他!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韓琦琦瞪著鍾揚,對江若晨

    說道。

    江若晨把剛才自己去洗手間的遭遇講了出來:原來剛剛江若晨去洗手間方便,

    結束的時候,剛用衛生紙把私處擦乾,就看到隔壁有人透過隔板下面的空當,正

    把手機的鏡頭伸了過來對著自己。江若晨氣的不行,提上褲子出了隔間一看,卻

    發現居然是鍾揚。原來鍾揚和江若晨兩個人之前是戀人關係,剛開始進入第一中

    學的時候,鍾揚還是一個很老實的男生;後來就因為鍾揚開始跟唐書傑他們瞎混,

    江若晨便提出了分手。鍾揚知道,今天江若晨會和韓琦琦與美茵今天來這一家德

    克士裡討論作業,便一路跟蹤著江若晨。等了幾個小時,才找到機會潛入女洗手

    間,他本來想著偷拍韓琦琦或者美茵的,沒等來她倆,卻等來了江若晨。反正雞

    肉魚肉都是葷腥,索性就對江若晨下手了。

    江若晨跟鍾揚在洗手間裡吵了起來,要鍾揚把他偷拍自己的照片刪掉;卻沒

    想到反過來被他威脅:「要是想刪了照片,可以,給老子口交一次吧」。

    「『口交』是什麼……」思想保守且單純的江若晨並不知道瞭解任何的性行

    為名詞。

    「傻娘們兒!口交都不知道!——就是用你的嘴,在老子的雞雞上像吃冰淇

    淋一樣裹」。

    「啊?那裡不是尿尿的地方嗎?多髒啊……」。

    「髒什麼?告訴你,老子的雞雞可比冰淇淋好吃多了」。鍾揚說道,「搞不

    好你還會愛上這個滋味的,嘿嘿!告訴你,你要是能給老子弄射了,老子就答應

    你刪了照片」。

    江若晨相信了。

    可能大部分女生在這樣的情況下,或許都會選擇就範。江若晨如此,孫筱憐

    也如此;女生們或許都幻想著,如果真的可以讓威脅自己的男人從身體上滿足,

    那麼自己就不再會受到威脅。——呵呵,結合自己差不多幾個小時之前的行為,

    我確實沒有資格抨擊鍾揚。

    而不同於孫筱憐的是,江若晨這個女孩子什麼都沒經歷過,而且鍾揚雖然長

    得帥,但這傢伙也太不講衛生了——真的,就他站在我面前差不多十步的地方,

    我已經嗅到了他身上瀰漫著那股混著尼古丁的汗臭味,估計他老二的清潔狀況也

    堪憂。江若晨只是試著伸出舌頭,在他的肉棒上舔了一下,就差點沒被噁心的吐

    出來。

    於是江若晨後悔了,站起身流著眼淚就向外跑。鍾揚沒反應過來,伸手去拽

    也沒拽到,趕緊提上了褲子跟了出來。

    聽江若晨哽咽著講完,周圍的女生全都義憤填膺地看著鍾揚,眼神裡卻都帶

    著對他的懼怕。而鍾揚卻依舊梗著脖子,毫不在乎地說道:「操!委屈個雞巴?

    老子當年就是後悔太矜持,沒他媽的把你直接灌醉了給你開了苞!還有你們其他

    妞,都他媽的裝什麼純啊!在學校裡被多少男生上過自己心裡沒數麼?就算還沒

    被上過的,也給人含過屌、摸過胸,屁眼也都被人乾了吧?」。我轉頭看了一眼身

    邊的女生們,包括美茵和韓琦琦在內,臉都紅了,而且不像江若晨那種懼怕,而

    是彷彿被人說中了心事的那種感覺。

    而跟美茵做過這些的那個人,正是我。

    「小子,嘴上說嗨了麼?可以閉嘴了麼?」。我忍不住對他說道,「人家小姑

    娘之前也畢竟跟你談過戀愛,你何必非要這麼毀人家?聽我一句勸,放人一馬,

    把你剛才拍的不乾淨的東西刪了,對她對你自己都有好處」。

    可能看我穿得西裝筆挺的,鍾揚剛剛並沒有反應過來我是跟韓琦琦何美茵認

    識的,因此一直沒對我在意;聽我一說話,他反倒是愣了一下:「嘿!我說這大

    哥,你他媽那路的?管什麼閒事兒?我管自己的妞跟你有關係麼?」。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何美茵的哥哥,我叫何秋巖」。我說道,「你管你自

    己的妞?人家姑娘都跟你分手了,你怎麼還說她是你的妞」。

    「哦,你就是何美茵她那個當小警察的哥唄?你聽厲害唄?呵呵,還問我呢

    ——告訴你,我可沒說錯啊!呵呵,她該摸的地方都被我摸了,你問問她自己,

    還好不好意思當別人女朋友去?而且我告訴你,姓何的,你身邊這幫小丫頭們,

    今後都得是我的妞!包括你妹妹!你自己腦補一下,以後你妹妹還得脫光了在我

    身子底下、求我讓她自己當我的妞呢」。

    「臭不要臉」。美茵怒目圓睜對他罵道,剛要上前去,被我攔了下來。我深

    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我不跟你玩這麼沒意思的吵架遊戲,我也攔不住你對

    我妹妹和我身邊這些女孩子們有啥想法。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已經違法了,

    如果有必要,警方可以對你進行拘留,也會保護被害人對你進行起訴」。

    「操!少他媽嚇唬我!不就是拘留和打官司嗎?你以為我怕啊?」。鍾揚輕蔑

    地看著我,「老子又不是沒蹲過號子,怎麼了?不就是打官司麼,多少錢我賠,

    我家有的是錢」。

    我真後悔剛才沒用手機把鍾揚的這句話錄下來,如果錄下來,我再循序善誘

    讓他多說一點他家裡的事情,然後交給檢察院廉政局、或者市警察局經偵處,估

    計這小子那個在教育部門當官的老爸能恨死鍾揚這個坑爹兒子。

    「我勸你還是把照片刪了,然後給人家道歉」。

    「我就不刪不道歉,你能把我怎的?」。鍾揚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一腳踢在他的心口窩上。

    周圍的人,包括其他早就圍觀多時的食客和服務員全都看呆了,因為誰都沒

    想到我會突然踢鍾揚這小子一下——但對於這種小人渣,教訓他根本用不著事先

    打招呼。 .「操你媽!你敢踢我!我特麼今天倒真想感受下打警察的滋味」。鍾

    揚吃痛,咬著牙站了起來,一邊衝我走過來一邊說道。不得不說這小子多少確實

    有點硬骨頭,被我踢出一米遠還能叫囂,接著他迅速地對準我,一拳頭招呼了過

    來。

    估計這孩子平時在學校也是挺能打的角色,但不好意思,再能打的學生也不

    見得能打過警察。何況我在警校的時候,也很能打,而且就是因為經常打架所以

    沒被安保局和情報調查局選走。

    看到了他的拳頭,我迎著走了上去,在這一瞬間鍾揚這小子也慫了:打了那

    麼多架,見到的一般都是看見拳頭往後躲的,根本沒見過往上迎的;緊接著,在

    一瞬間我迅速地把身子往裡一側,閃過了他那一拳,然後伸手衝著他的喉嚨正中

    一下,打得他剎那間翻了白眼,連呼吸都困難;可這小子還不服,順勢衝我抬腿

    踢了一腳,這一腳來得確實猛,幸虧我及時躲避,只讓他的鞋底在我的褲子上蹭

    了一下。見到這一下,我心頭火起,因為在我心裡就算這小子再惡,也是未成年

    人,我一個已經成年的警務人員跟他打架一來不公,二來也有點失了身份,可他

    不依不饒,也別怪我用盡全力了。

    他踢出的一腳還沒收回來,我找準機會反過來左腳一踹,正好踹中了他的老

    二。

    這下鍾揚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捂著自己的命根子蜷縮在地上,流著眼淚打

    著滾。

    看他這樣,我多少有點於心不忍,但這個時候可不是憐憫心氾濫的時候,我

    咬著牙把腳往他後脊樑上一踏,然後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搜出手機,扔到了江若晨

    面前。

    「臭小子,剛買的衣服差點讓你弄髒了!密碼多少?」。

    「媽了個逼的!……姓何的……我們哥幾個饒不了你」。

    「密碼多少」。我的腳上又加了勁兒。

    「什麼密碼」。

    「跟我裝傻是吧?手機密碼」。我把自己半個身子的力量全都懟在了鍾揚身

    上。

    「……312586」。這小子吃痛難忍,就把自己的手機密碼說了出來,

    接著,我看了一眼江若晨。

    江若晨此刻卻呆若木雞,臉上掛著眼淚,卻看著被我踩在腳下的鍾揚瞠目結

    舌。幸好美茵反應了過來,趕緊拿過手機,輸入了密碼,從相冊中找到了江若晨

    被偷拍的那些照片,全都一併刪了;並且檢查了鍾揚的手機雲端和其他聊天軟件,

    確保那裡面再也沒有任何的留底之後,才把手機丟在一邊。

    這時候,從門外走進了兩個民警,對著我厲聲說道:「幹什麼呢?住手」。

    估計是店裡服務員被驚嚇到了,然後報了警。我鬆開了腳,抬頭看著那兩個

    民警。

    「誒呦!這不是秋巖麼?」。「我擦,秋巖,有日子沒見了」。

    「大頭、牛牛!怎麼是你倆?你倆在這條街執勤呢?」。看著來人,我突然有

    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趕來的兩個民警,正是我當初上警專時候的兩個鐵桿兄弟。大頭本名叫劉晏,

    雖然跟我在學校裡一個年級的,但實際上他比我要大五歲。別看他的頭看起來確

    實要稍大一些,但是他學習上不是一般的差——怎麼說呢,當初我考入警專是因

    為實在不願意好好考中考了,然後也想當警察,就報考了警專,不吹不黑,我當

    時確實考得很輕鬆;而大頭從小的學業就不順利,他在三年級留級一年,六年級

    留級兩年,在初中還復讀了一年,最後考上警務中專簡直是付出了比一般人參加

    SAT考試還要高十倍的努力,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牛牛本名叫牛山

    洪——沒錯,聽名字就非常土氣,但實際上牛牛長得除了有點黑以外,相貌其實

    清秀的很。他的出身是在J縣附近的的R鄉,牛牛可以說是他們鄉里的神童,從

    清朝有他們鄉時候算起,從他們鄉里考到外面的幾乎是鳳毛麟角。奈何鄉村教育

    資源跟大都市的教育資源差距太大,所以牛牛也只能上警專當警察——可就現在

    派出所每月3000塊的工資,在他家鄉已經足夠養活他老家五口人,而且還富

    余。可想而知,R鄉窮成什麼樣。因為本身就是鄉下人,再加上出身貧困,所以

    牛牛從骨子裡有一種自卑心態。

    他倆都屬於宅男型的老實人,泡妞「大鍋飯」之類的事情他倆也沒好意思參

    加,而且也不太愛學習,之前在警專的時候還經常被別人欺負,那時候我和大白

    鶴看不過去倆人被欺負,經常幫他倆出頭,甚至包括小C還幫他倆打過架,因此

    他們倆跟我們都很熟。這倆人警專畢業了以後就去了派出所實習,後來就留在了

    實習單位工作。我跟他倆差不多有三年多沒見了。

    「我倆接到報案說有人打架,就過來看看。一看發現居然是你,還真是緣分

    啊」。牛牛說道。比之以前,現在的牛牛似乎開朗多了。

    「咋樣啊,聽說你被分配市局了,啥時候上班啊?」。大頭問道。

    「明天就去報導」。

    「聽說你跟白鐵心他倆一起上班,他倆……還挺好的唄?」。牛牛問道。

    牛牛之前也被大白鶴發過「品嚐」小C的邀請,小C沒事還總挑逗他;但是

    牛牛似乎對於這種事情特別的放不開,甚至是懼怕。說來也怪,面對小C的誘惑,

    再老實的人也會把持不住,小C誘惑牛牛那天我也在,而且我和小C都有點喝多

    了,大白鶴倒是不在場。上半身基本光著,她就想讓牛牛摸自己的乳房一下,結

    果牛牛反倒是滿臉通紅、像是收到了多大侮辱似的跑開了。「你也真是的,你知

    道他骨子裡就自卑,還不識逗,你還這麼逗他」。我笑著對小C斥道。

    「我哪知道他反應這麼大?」。小C也覺得有些冤枉和錯愕,「我也就是逗逗

    他罷了……再說,你看他從來咱們警專到現在別說碰過女生手了,連和女生說話

    都沒說過幾句!你瞧瞧,那幫小太妹們還老欺負他。

    「呵呵,要不是你之前幫著他跟那幫小太妹打過架,我估計他跟你都不見得

    敢說話」。我說道。

    「是啊……嗨,估計剛才是他這輩子,跟女孩的身子接觸最出格、但也是最

    後一次了」。小C說道。

    「……我說,你是喜歡他還怎的?」。「嘿嘿,怎麼了,我的秋巖親愛的,你

    吃醋了?」。

    我猜小C對牛牛的感覺是同情,小C本身就是從農村跑出來的,她把自己半

    裸的身體露給牛牛看、還讓他摸自己的胸,其實道理就像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農村

    小女孩在大城市裡遇到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小男孩以後,把自己手裡那根沾滿

    泥濘的冰棒分給了對方一半。

    可打那以後的多半個月裡,牛牛基本沒跟小C說過話。小C也說不准牛牛為

    什麼會這樣,再之後她就沒再去逗過牛牛。

    「那你現在……跟吳姐……還總那個什麼?」。牛牛問道。牛牛比小C小兩歲,

    因此習慣叫她吳姐。

    我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牛牛禮貌地笑了笑。

    「這傢伙,現在行了,以後可就是精英公務員了」。大頭笑著看著我,打趣

    地說道:「到時候仕途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這幫老兄弟們啊」。

    「你這說的啥話!找機會有時間,咱們幾個一起出去吃頓飯聚一聚」。

    「行啊!等你這句話呢」。牛牛說道。說完,他看了看躺在地上鍾揚,指著

    他對我問道:「這小子怎麼回事啊?」。

    「就這小子,剛才躲在洗手間裡,偷拍人家小姑娘上廁所,還威脅人家就範;

    人小姑娘不從,他還跟了出來出言不遜。我氣不過,便教訓了他一頓」。

    此時躺在地上的鍾揚滿頭是汗,臉色煞白,他聽到了我和大頭牛牛的對話,

    一臉的生無可戀。

    「喲呵!這小小年紀幹點啥不好,跑去女廁所當色狼?起來吧!跟咱們回趟

    派出所吧」。大頭說著,亮出了手銬。

    可鍾揚依舊沒站起來:「起不來了……疼……」。

    「那咋辦?先帶你去附近醫院看看?」。牛牛問道。牛牛接著給他拽了起來,

    對我說道,「沒想到你這麼多年了,還是那樣,就好打抱不平」。

    「現在當了警察,不更得仗義出手麼?」。我對著牛牛笑了笑。

    「行吧,我倆也不給你帶回去了。你還沒述職呢,這就算是見義勇為了,我

    倆也不給你找麻煩了。你可說了啊,有功夫一起聚」。

    「行,過兩天我就去你們街道派出所找你們」。說著,我把鍾揚的手機也遞

    給了大頭,「這個是這小子的,照片讓我給刪了」。

    於是牛牛和大頭架著鍾揚出了快餐店。

    第二天牛牛加了我的微信,告訴我,我那一腳,給鍾揚的兩顆睪丸都揣碎了。

    我在倍覺過癮痛快的同時也不禁擔心,唐書傑會不會因此用更變態的方法全都報

    復在何美茵的身上,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四個裡鍾揚的性能力最強,連調教和群

    肏孫筱憐都是由鍾揚主動的,現在他們四個裡的主力軍一下子成了太監,唐書傑

    怎麼可能不恨我。

    可在這一刻,對於江若晨、韓琦琦與妹妹美茵來說,我把鍾揚如此教訓了一

    通,可謂大快人心。江若晨也破涕為笑了。

    「看不出來啊,美茵,你還有這麼個頂天立地的哥哥,真是大英雄」。韓琦

    琦看著美茵說道。這姑娘也很有意思,每一次誇我的時候並不看我,都只是在看

    美茵。甚至大部分時候,她的目光都聚集在美茵身上。

    美茵則是在朋友面前得意地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我。我摸了摸美茵的額頭,

    透過玻璃窗看到我叫的那輛勞茨萊斯還停在停車位上,便趕緊把放在一旁的那件

    公主裙遞給了美茵:「被那臭小子折騰的差點忘了……你去把這個換上,待會兒

    我倆吃飯的時候你得穿著這個去」。

    「啊?……這是……待會兒要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哇!還有禮物!天吶,這麼好的哥哥我也想要一個」。有人起哄道。

    我笑了笑,接著對美茵說道:「快去洗手間換了吧,這次不會有人偷拍了」。

    美茵對著我,輕聲做了個「討厭」的口型,臉頰微紅著走進了女洗手間。我坐在

    椅子上,美茵的朋友們開始圍著我對我問著類似當警察累不累、是不是經常會有

    體能和搏擊訓練的問題,我一邊應付著解答,一邊在心裡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虛

    榮感,我這個當哥哥的既能幫著妹妹和她的朋友收拾得了小流氓,又能讓她因為

    我這個做哥哥的送的禮物讓她在朋友面前炫耀,也沒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足了。

    「我的天啊,快看快看!誒呦喂,這還是咱們的何美茵同學了麼?這是劉亦

    菲啊,還是安妮?海瑟薇啊?」。韓琦琦看著美茵說道。

    但見美茵換上了那件絲綢質地白色連衣裙,胸前領口恰到好處地展露出美茵

    的鎖骨肌膚,卻守護住了再往下的其他部位,鏤空的短袖把她如嫩藕一般的雙臂

    完美地展現了出來,潔白的雙腿則是在裙擺下優雅地藏著,整件連衣裙穿在美茵

    身上,性感大方而不妖冶,每一層美感都恰到好處。

    而且美茵也有她自己的小心機:在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她還散開了自己的頭

    發,而且用桃花粉的唇彩給自己的嘴唇上,也抹上了一抹柔媚。

    在這一刻,我看得醉了。

    「漂亮嗎?」。美茵開心地被自己的朋友們簇擁著。

    「來,小夥伴們!你們差不多該回家了」。說著,我伸手把美茵從人堆兒裡

    牽了出來,「我要帶著我們家的公主大小姐去吃飯了」。

    「啊!——」又是一陣起哄,「我要是有個對我好成這樣的哥哥,我這輩子

    不嫁人,我也都願意……」。

    跟美茵的朋友們道別之後,我和美茵坐到了車子上。

    「喜歡麼?」。我對美茵問道。

    「嘿嘿,喜歡」。美茵說道,「其實我從小到大都特別喜歡帶著點中古世紀

    西歐風格的衣服。這件衣服,我在雜誌上看了很久了……我都沒好意思跟家裡說

    要。哥,謝謝你」。

    「你喜歡就好」。我也欣慰地笑著。

    「那你穿成這麼正式,我又穿成這樣……咱們倆這是準備去哪啊?」。美茵好

    奇地問道。

    「你不是一直幻想自己是個公主麼?今天就讓你實現這個夢,今天你就是我

    的公主。但是想讓你體驗一下公主的生活,這光準備了衣服哪夠啊?」。我說道。

    「咱們這難道是要去……」美茵想到了一個地方,突然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沒錯,就是你想的地方」。

    「那……你瘋了啊,何秋巖!那裡我們兩個人加一起差不多要一千塊啊」。

    沒錯,那個地方就是那麼貴。那個地方叫「金夢香榭麗」,是F市最貴的幾

    家餐廳之一。據說是一個法國巴黎的美食家,為了追求一個家鄉在F市的美食記

    者,而不遠萬里來到東亞。兩個人結婚以後,美食家以後定居在F市,開了這家

    「金夢香榭麗」。這家餐廳從裝潢到餐具、從食材的選材到味道,都是一流的,

    上流的達官顯貴對它趨之若鶩,中產階級年輕人每年省吃儉用,也要在年終歲尾

    或者情人節、亦或者紀念日的時候去一次,而在一般的老百姓心裡,這個地方是

    一個用金錢堆砌的與世隔絕的存在。美茵的班級裡有個女孩,交了一個富家公子

    哥男朋友,兩個人之前去過,但是次數也不多;那個女孩對這個地方的講述,讓

    美茵食指大動的同時,也對那女孩十分羨慕。不過美茵從來沒主動跟家裡說過,

    估計她是怕給老爸造成壓力。我也是前兩天從美茵的日記裡看到的,索性就把位

    置提前訂下了。

    「你這段時間不是不開心麼?再加上,我週一去述職以後,馬上也不能經常

    陪著你了,一來是為了讓你開心,二來也是對於以後,對你的提前補償了」。我

    說完,看著美茵,像情侶一樣牽過了美茵的手,說道,「美茵,從小到大我也沒

    少欺負你,但是,我想讓你知道,只要你開心,我這個當哥哥的就無所謂」。

    「你真好」。美茵笑了笑,也開心地把我的手握著,轉頭看向這F市繁華而

    浪漫的街景。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一章(16)】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2020。

    第一章(16)。

    我和美茵互挽著手,走進了這間「金夢香榭麗」。

    餐廳裡的燈光昏暗,但是燭光卻十分耀眼。

    「……這裡果然好漂亮啊」。美茵笑著說道,「果然像身在一個歐洲城堡裡

    一樣」。

    「你喜歡歐洲的城堡麼?將來有機會,我帶你一起去看看吧」。我看著美茵

    說道。

    「哼」。美茵歎了一下,因為太激動,她說話的分貝稍稍大了些,她意識到

    以後,不好意思地四下看了看,然後稍稍收聲,小聲地對我說道:「剛剛在車上

    還說以後都沒辦法陪我了,現在又這麼說!我看你是故意哄我高興罷了」。

    「……誰說的?我是要待在警局裡,但是我們也有年假啊!你要是不信,等

    我明年休年假的時候,我們倆就去歐洲。你說把,法國、意大利還是德國?」。

    「算啦算啦!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可別當真啊!為了讓我玩自己省吃儉用,

    你當刑警又不是去發財!再說了,你們當警察的就那麼容易出國啊?」。

    「我可以努力爭取駐外工作機會啊!何況還可以申請參與國際刑警的行動和

    學習交流,有什麼不行的?」。

    「我……哥,我不想讓你太累嘛!……你先當上一級警司再說吧」。

    一級警司,這個警銜對我來說其實有點遙遠。我現在是一級警員,起點已經

    算是很高了,不過,如果一個普通警察想要當上一級警司,基本要在崗位上任職

    滿二十年,除非能有重大立功情節。像夏雪平那麼拚命的女人,到現在也不過是

    個二級警司。不過我明白,美茵這麼說,其實她是想希望我盡快超過夏雪平。我

    倆在一起很少提到她,但是我倆彼此對夏雪平的事情都心照不宣。

    「行,我爭取早日在市局,也弄個組長、隊長、處長什麼的當一當」。我對

    著美茵笑了笑。美茵聽了,也十分開心。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有一個東西,是一定要在吃飯之前給你的」。

    說著,我拿出了那條水晶吊墜。

    「哥……你是真不過日子了?」。美茵在一陣欣喜若狂之後,冷靜下來,看著

    我說道:「你賬戶上還剩多少錢?」。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哥我餓不死。以後吃、住,都是公家的,我自己現

    在也不娶媳婦,留這麼多錢幹嘛!來,我給你戴上」。

    說完,我站起身,把吊墜從美茵身後幫她戴好。摸著她脖子上的肌膚,我特

    別不想放手。

    一隻水晶天鵝在美茵的身前飛舞,美茵一邊開心,但是一邊也覺得對我有些

    過意不去。不過她依然像一個天真頑皮的小公主一樣,跟著我自拍了幾張照片,

    還舉著手機到處拍著照。

    「何先生,何小姐,請問現在可以上菜了麼?」。

    「可以」。

    看著面前的佳餚,坐在面前的美茵幾乎合不攏嘴。

    在燭光的映襯下,美茵如同被鍍了一層金子的芭比娃娃;在我的勸誘下,美

    茵還喝了些白葡萄酒,所以在她金色的臉蛋上面,還透著些桃紅。

    我整頓大餐,都在看著美茵,聽著她給我講她的故事、講她的見聞、她喜歡

    的一些品牌的傳奇、以及她感興趣的八卦。我全程都在附和著,然後專心致志地

    盯著美茵的一舉一動,我甚至忘了我盤子裡的鵝肝的口感是多麼的細膩、用黃油

    和奶酪焗過的蝸牛是多麼的軟嫩、澆了蒜油的龍蝦是多麼的清甜。

    我只記得美茵的笑,是那樣的單純。

    美茵發現我正在癡癡地看著她,臉上竟有些羞澀,她嘴巴翹起,輕歎了一口

    氣,對我說道:「哥,你今天這麼大張旗鼓地請我,除了想讓我高興,還有別的

    事情吧?」。

    「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我說道,「有三件事,這三件事說不定會毀了你

    現在得好心情,你真的想現在聽麼?」。

    「嗯。我不是小女孩了,你說什麼我都承受的住」。

    「第一件事……」我說道,「爸爸決定要娶陳月芳,這個事情,你也知道了。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是很理解,你為什麼會跟陳阿姨有那麼大的嫌隙。但我還想最

    後說一遍:美茵,爸爸有追求他自己幸福的權力。所以我希望,我不在家以後,

    你可以去盡量地包容陳阿姨,別跟她起衝突、別為難她,否則爸爸如果夾在你們

    倆中間,會很不好過」。

    「你就是要說這個麼?」。美茵抿了一口葡萄酒,「這個你就不用再說了,我

    知道我該怎麼做」。

    「那就好,這件事說完了,說第二件事」。說著,我把一個上面貼著塑料裱

    花的禮盒送給了她:「喏,這個是今天我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

    「還有禮物?」。美茵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是什麼?我可以打開看麼?」。

    「可以」。

    美茵打開了盒子,愣了一下,接著微笑地把那東西拿在手裡:「這是什麼啊?

    玩具麼?哥,你要是換幾年前送給我我會特別喜歡,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小女生

    了,你送我這個?讓我玩Cosplay,扮演木之本櫻?」。

    「這不是讓你扮演漫畫人物用的,你看看這個東西的下端,看看像什麼?」。

    「像……男生的……啊?天吶……你真討厭啊何秋巖!送人家這個東西干什

    麼?」。

    沒錯,這個東西是我在獵奇精品店裡買的,那家店除了會賣一些嘻哈街頭文

    化的配飾和T恤衫、一些整蠱玩具和魔術道具以外,還專門有一塊是成人用品專

    賣區,和普通的成人用品店不一樣,那家精品店裡的成人用品道具大多數是以女

    生審美為主。我特意挑了這根「仙女棒」:整根棒大概二十五厘米,通體都是鋼

    化玻璃製成,不用擔心變形或者打碎,上端是一個扁平的桃紅色心形裝飾,下面

    的尖端是仿造男生的龜頭製成的形狀,中間握著的地方有四個連續的球形體,彷

    彿穿在一起的珠子。

    「你自己偷偷買的那個紫色的' 小玩具' 用了多長時間了?也該給你換換新

    玩意了。再說了,你那個東西還怕被人發現,我送你的這個東西偽裝性好,就算

    被發現,一般人第一時間也看不出來這個' 仙女棒' 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

    「那你想讓我用來做什麼啊?我現在還是……」「你早晚有一天會『不是』

    的,對嗎?」。我打斷了美茵的話說道。

    美茵微微低下頭,輕輕嘟著嘴巴。而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我的心裡也十分的

    複雜。我只好接著說道:「你說讓我教你……讓我教你的東西,我前天晚上也教

    會你了,昨天早上你也實踐了一把。我明天之後,就要去局裡住,所以我也再沒

    辦法跟你練習了。從今以後,你就用這個自己練吧」。

    「壞哥哥!淨教小朋友不良行為」。美茵嘟著嘴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把那根

    仙女棒放好,然後蓋上了禮品盒盒蓋,放到了腳邊。

    「送你這個也不是白送的。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情?」。

    「你跟哥哥是一起長大的,這方面的事情萌芽,我也目睹了全過程、並且還

    身體力行參與了。實話實說,你這小丫頭,在這方面的需求,可稍稍有點高。關

    鍵現在的問題是,你還是個學生,而且馬上還要面臨省考、申請大學。這方面的

    東西如果有節制的進行,對身心都有好處;但是如果過了,容易精力外流。哥哥

    希望你,在這方面能稍稍有點節制」。

    「我一直都是很有節制啊!而且實際上就盼著你每個月回家跟我偷偷那個…

    …『獎勵』我,所以我一直都很『守規矩』的」。

    「但是我以後沒辦法『獎勵』你了。美茵,你也過了16歲了,也是個大人

    了。也得學會控制自己的慾望了,知道麼?」。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美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我倆以前的約法三章,從今天作廢。打今天起,我再跟你重新建立三個約

    定,可以麼?」。

    「你說」。

    「第一,我不在你身邊以後,每天觀看色情內容的時間,不得超過兩小時,

    按照我之前硬盤裡的東西,一部A片平均最長一個小時二十七分鐘,快進的話每

    個片子20到40分鐘就可以結束,我這麼說已經對你很寬容了;

    「第二,我不在你身邊以後,一周內的自慰次數不能超過四次,時間最好不

    要超過晚上11點以後,你可以選擇一天透支四次,這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能再

    出現昨晚通宵那麼做了,傷身體不說,容易感冒,你看看你,現在眼睛周圍還是

    黑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我不在你身邊以後,如果你跟其他男生交往,

    那樣的話管不著,但是如果你們倆發生什麼,每一周也不能超過三次,你不可以

    縱慾過度;如果他非要強行跟你進行,你有理由拒絕;你更不可以同時跟兩個或

    者多個男生戀愛、或者進行哪方面的事情;不允許對方在進行那方面行為的時候,

    對你有任何言辭或者動作上的侮辱貶低,不允許對方對你實施任何違背你意願的

    行為;如果對方違反,你可以跟他提出分手,你也可以跟我說,我會去收拾他。

    這三條,你能答應麼?」。

    「我能」。美茵睜大了眼睛凝視著我。

    「那就好。如果你做到了,我半年都可以帶你來這裡一次,或者每個月答應

    你一件事,你可以二選一;我相信你能做到」。

    「哥……你說的好像,從今以後以後都不會再見到我、再碰我了似的,」美

    茵紅著臉抬起頭看著我,不解地說道:「你跟我之間的……秘密,已經養成習慣

    了啊。我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面的女生也不少,但是你真的就不想再跟我……玩那

    個遊戲了麼?你要是想的話,你可以在工作結束之後找我、或者我去找你啊?又

    不一定非要在家……」。

    我沉默著,舉起杯子把裡面的白葡萄酒都喝乾淨。葡萄美酒本應該帶一點酸

    甜的感覺,可進了嘴裡,卻是滿口苦澀「那如果你心裡喜歡的那個男人,知道你

    的哥哥在對你做著這種事情,你覺得他心裡會怎麼想?」。我接著問道。

    「……原來是因為他?」。美茵低下頭,但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難道還覺得很輕鬆?你是不是覺得……跟我繼續……繼續那種事情,跟

    他沒關係?但是美茵我告訴你,首先我們倆的事情,如果放到明面上來說,是不

    被這個社會允許的;其次,就算你我不是兄妹,如果你想要一段正常的戀愛關係,

    能允許自己另一半心理或者生理上被另外一個人分享,這樣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你明白麼?」。

    「哥哥,你是怕你跟我這樣,會被我喜歡的那個人發現麼?」。美茵委屈地看

    著我。

    「是,而且不只是這樣」。我說道。

    「還因為什麼?」。

    我咬了咬牙說道:「還因為我喜歡你,美茵」。

    「哥,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呢?」。美茵看著我,眼睛突然變得紅紅的。

    「但是你說的『喜歡』,跟我的『喜歡』,是同一件事麼?」。我看著美茵說

    道。美茵低下了頭,有些不知所措。我則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感覺,所

    以我並不會問你' 一個女生怎麼可能同時喜歡兩個男人' 這樣的話,但是在你心

    裡,你對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你對我的感覺,就是一個可以一起突破

    底線、用禁忌遊戲相互抱團取暖的親哥哥罷了。我沒說錯吧?」。

    美茵想了想,點了點頭。

    「呼……這就是了」。我勉強笑了笑說道,「呵呵,但我不怪你。我只怪我

    自己,呵呵,畢竟當初是我先對你下的手。親哥哥本來就不可以跟親妹妹在一起

    不是麼?」。

    美茵沉默了一會,抬起了頭:「哥,你一直想知道我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誰,

    對麼?」。

    「沒錯。這也是我想跟你問的最後一個問題」。我說道,「說句實話,這兩

    天我不斷地外出,其實就是為了查你身邊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男人,或者能威脅

    你、引誘你,去跟我……跟我說,讓我來教你關於那個的事情的男人。但抱歉,

    你哥我的能力有限,沒查到。不過就是在這個過程中,我逐漸地發現一個事情—

    —那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無論是誰,那個人都不是我。而我這個人也很自私,

    接受不了自己喜歡的妹妹喜歡著別人,但畢竟那是你心裡的想法、那是你喜歡的,

    我也攔不住……」。

    沒錯,在這一刻我是心如死灰的。美茵喜歡的是誰,都不重要了。

    ——「但,我還是想聽聽那個人到底是誰」。我接著說道。

    「那個人,是老爸」。美茵咬著牙說道。

    「哈哈哈……」我無奈地笑了笑。

    「你猜到了?」。美茵對我問道。

    「猜到了」。我點了點頭,「有意思的在於,這個事情,我從你的身上、你

    的房間裡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知道這個事情,完全靠著直覺。說說吧,你為

    什麼會對老爸產生男女之情?」。

    「我不知道。可能我天生就有戀父情節吧……老爸對我也很好。我天生就喜

    歡年長的男性……而且你不知道的事情是,我除了看你硬盤裡的那些片子以外,我還喜歡看一些色情小說……我從朋友的電腦裡發現的,我趁她不注意,就下載

    到自己的手機裡了」。

    「父女亂倫的?」。

    「嗯」。美茵誠實地說道,「一開始就是看一些家庭亂倫的,沒有什麼著重

    的喜好。後來有一天發現了一個關於父親夜裡發現女兒自慰、背著妻子給女兒摸

    穴、舔陰,直至插入的故事……當時看著那個小說,我腦海裡,全是爸爸在給我

    進行同樣的事情的畫面……打那以後,我一發不可收拾」。

    「除了肉慾上的東西,你對父親還有什麼男女方面的喜歡麼?」。我問道。

    「就因為父親對我太好了……我覺得我應該陪伴他一聲,而不是其他人」。

    「還有別的嗎?」。我覺得美茵這些話對我來說沒有任何說服力,因為父親做

    到的,我其實也都做到了,從肉慾、到照顧她,我也一樣沒落下,儘管我不像父

    親那樣早出晚歸地工作、為家裡拚命賺錢。

    「那你喜歡上我,又是因為什麼?」。

    美茵睜著那一對兒大眼睛看著我。

    這下我無話可說了。本來男女之間的喜歡,就是因為某個瞬間迸發出的難以

    名狀的火花,更何況是喜歡上跟自己有血緣的人,這種事情更沒法說。

    我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自慰的時候,被父親看見過麼?」。

    「看見過……剛開始他還是訓斥我,到後來就是故作沒看見躲開了。我有一

    次想趁著喝醉,往他的兩腿抓,我想給他口交,我還想把作為女兒的我的處女交

    給他,可他當時似乎是被我嚇得,立刻醒了酒,接著他拒絕我了,還耐心地跟我

    談了談心:大致就是我跟他是親爹跟親女兒,不能發生這種事情——說實話,他

    跟我說了一大堆話,我卻只記住一句,他說我還' 未經世事'.」

    「所以你就讓我教你口交……你就想到了我這個哥哥?」。我問道。

    「哥,對不起」。美茵說道,「反正你我也不是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就把你

    當成我的聯繫台了。而且,我心裡其實挺想利用你刺激老爸的,那天晚上在浴缸

    裡的時候,其實我特別希望老爸發現我們倆的事情的,我想讓他吃醋……只是後

    來考慮了一下你以後,我才覺得還是算了」。

    唉——此時我覺得特別的頭疼。我現在最心愛的女人是自己的妹妹,而把我

    妹妹的心給奪走的是自己的爸爸,我還差點被自己妹妹利用來氣自己的父親——

    何秋巖啊何秋巖,你遇到的這種事情,埃斯庫羅斯都不敢這麼寫!

    「行吧。你喜歡上誰,是你的自由。不說什麼人倫道德,即便是我,也攔不

    住你。但是美茵,現在你要認清一個事實,父親現在喜歡的,是陳月芳。他倆在

    一起,無論從道德上講、還是法律上講,都是立得住的」。

    美茵聽了,無奈地點了點頭。此刻她的眼神中,什麼跋扈、嬌慣,全都不見

    了,她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白兔,窩在椅背上。

    「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什麼討厭陳月芳了」。看著美茵我說道。

    「所以……我不希望你以後不碰我了,」美茵說道,「因為現在我身邊,畢

    竟就只有你了。何秋巖」。

    「但你對我的感情,跟你對老爸的感情不一樣,不是麼?你跟我在一起除了

    是做遊戲的感覺以外,你更多的只是會想,如果你和我被父親發現,那他除了生

    氣以外會不會吃醋,你只會更多地去想著,老爸不是你的、老爸會陪在陳月芳的

    身邊不是麼?而我也會想著,在你心裡我是第二選項,第一選項是父親。除了肉

    體上短暫的快感,你我彼此都只會徒增痛苦,不是嗎?」。我問道,「想聽聽我對

    這個事情的看法麼?」。

    美茵點了點頭。

    「別再想著跟父親發生什麼了,也別在想著跟我發生什麼了。你先好好學習

    吧,現在或者將來,你去喜歡一個外面的男生,一個真正愛你、也可以像父親和

    我一樣照顧你的男生,你去愛他吧。徹底忘了我們倆從小之間發生的這點荒誕的

    事情,徹底忘了你對父親的不切實際的想法。錯誤的開始,應該有一個正確的結

    束」。我說道。

    沒辦法,這是對美茵來說的最優解,唯一可以及時止損的路,對誰都不會造

    成傷害。哪怕父親身邊現在沒有女人,我都不會對美茵的想法說什麼。說不定我

    會對美茵和父親之間的情愫睜一眼閉一眼;但現在,畢竟還牽涉著陳嫂的事情。

    美茵抬起頭看著我沒有說話,突然她的目光似乎聚集在了某一點上,然後輕

    聲年到了一句:「夏雪平……」。

    「夏雪平?她怎麼了?」。我有些疑惑。

    美茵接著拍了拍我的手背,往我身後一指。

    我順著身後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和一個一身西式禮服的男人離開了

    一個座位,並排準備往餐廳外面走去。那個男人此刻正好剛剛拉住了那個身影的

    手。她還是一襲披肩長髮,偶有幾縷髮絲在額前、眼前掛著,秀美的五官、稜角

    分明落落大方,身姿依舊颯爽幹練,而且她還是到哪都習慣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裡

    面套著白色襯衫,今天也是,一身下來全都是休閒款絲綢材質,釦子也扣到最上

    面那一顆;皮膚保養得依舊很好,看起來不像四十多歲的女人,只是多年不見,

    她的膚色似乎比以前稍稍暗了一些。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打心眼裡的緊張和尷尬,剛準備轉過身,卻沒想到她

    突然抬頭往我這邊望了一眼,我倆瞬間四目相對。

    她似乎心裡也是一顫,緊接著瞪了一下身邊的中年男人,甩開了那人的手。

    那人不解地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她。只見她跟那個男人說了幾句話,男人便走

    開了。她想了想,便向我和美茵這一桌走了過來。

    「秋巖、美茵。別來無恙?」。

    這是幾年沒見的媽媽夏雪平,再見到我和美茵之後,對我倆說的第一句話。

    客觀地說,夏雪平其實是個大美人。

    「還真沒想到在這能見到您呢?」。美茵對她笑了笑,沒好氣地說道。

    她想了想,也笑著看了看美茵,「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兩個」。

    「怎麼著,就允許您在這跟男人約會,我們兄妹倆就不能在這吃個飯?……

    說起來,我是不是還得起立跟您先敬個禮啊,夏警官?」。我轉過身說道。幾年前,

    她在警局當著一群人的面扇我一耳光的事情,我還歷歷在目。

    「免了吧,反正明天上班還會再見到,到時候再說」。夏雪平柔和地態度讓

    我有些出乎意料。因為自從外公全家被滅門、我和美茵差點遭遇火災之後,她說

    話的態度基本上不是如冰塊一樣冷淡,就是像火山一樣暴烈,雖說從她跟父親離

    婚以後,我們就基本沒再見過,但我心裡覺得她還是應該一如既往。怎麼,難道

    沒見面的這幾年裡,她性情大變?。

    「說起來,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你,為什麼要當警察,而且還是刑警?」。

    夏雪平看著我,接著問道。

    「您是沒找到合適機會,還是根本就沒想找?我從警專到警校這差不多五年

    多、將近六年時間,您有來看過我一眼麼?」。

    「你不是也躲著我麼?」。夏雪平反駁道。說話不讓份兒,這才是夏雪平。

    「也是,呵呵,誰也別說誰」。我說道,「——我想當刑警,就是想看看,

    這個行業得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把人變得油鹽不進、煙火不食,一點都不近人情」。

    「是麼?」。夏雪平笑了笑,「那祝你好運」。說著,她便往門外走去。

    「那人長得不錯,又有錢,能請你到這個地方來。什麼時候帶來讓我和美茵

    正式見見?」。我對著背過身去的夏雪平說道。

    夏雪平回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美茵,什麼話都沒說悄聲走開了。

    等夏雪平一走,我和美茵相互對視,各自歎了口氣。在對我倆的秘密關係進

    行一個了斷的時候,突然遇到了夏雪平,這讓我們兩個都沒了食慾。

    ——其實面前的菜被我們倆吃得也差不多了,索性忽略了餐後甜點。

    看著面前剩下的配菜,我無從下口。而美茵卻是貪婪得把酒瓶裡剩下的白葡

    萄酒都喝光了。

    我讓服務員把甜點打包,然後我又叫了一輛車送我和美茵回家。

    坐在車後座上,我和微醺著的美茵都沒有說話。夜晚的F市太美,路燈、車

    燈、小店窗子上的霓虹燈、大廈門口的LED燈、以及路邊廣告牌周圍的映射燈,

    把這個城市完全點亮。

    我和美茵的之間的這種刺激、或許還顯得有些畸形的故事,在此可能就要告

    一段落。這個城市裡,會不會也有人身上經歷過類似我和自己妹妹美茵的事情呢?

    未嘗不會。

    有人說,愛情本身應該是純粹的,本身就應該只有肉體和心靈的內容,其他

    的地位、年齡、經濟實力、外貌,甚至是性別,都不過是愛情的附屬品、是無關

    緊要的裝飾物。

    那血緣呢?血緣算不算無關緊要的裝飾物之一?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美茵對我的感情達不到愛情,但是我愛她。這就足夠了。

    無論今後的日子是什麼樣,我都會像以前那樣愛美茵,即便我不會再砰她的

    身體,即便我倆之間不會再有相互親吻撫慰各自的生殖器官、並給對方用這樣的

    方式來告慰各自的靈魂,我也會依然愛她。只要她開心、她好好的,我無所謂。

    車裡的電台突然放了一首歌,聽起來,似乎在唱著我此刻的心境。而美茵聽

    著這首歌,似乎也有所動容,在我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抓過我的胳膊,在她

    懷裡挽著,接著她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閉著眼。今天是她第一次喝酒。

    我知道她已經醉了。

    那首歌的歌詞,我記得大概是這樣的:眉梢是你的香水,秘語般,危險的曖

    昧。

    我不在乎你是誰,那乾脆,和你往下墜。

    犯規,愛太弔詭,給我告解的機會;

    當汗水流過耳垂,誘惑誰?蛇的尾。

    你是我愛的原罪,胸口湧出的薔薇,紋在心扉,刺痛的甜美;

    懲罰我愛得絕對,不能接近的薔薇,禁忌的滋味美不美?

    無法言喻的體會,像亞當長出了智慧。

    何必管我會是誰?別隱晦,一起化成灰。

    犯規,愛太弔詭,給我告解的機會;

    當汗水滲進味蕾,誘惑誰?蛇的尾。

    你是我愛的原罪,胸口湧出的薔薇,紋在心扉,刺痛的甜美;

    懲罰我愛得絕對,不該觸碰的薔薇,禁忌的滋味卻更美……。

    「哥……」。

    到家以後,我跟美茵一起進了她的房間。父親和陳月芳的鞋子還都擺在門口

    鞋架上,客廳裡卻沒人。不用多想我也能猜得到,他們兩個應該都在父親的臥室

    裡。

    「哥……」。

    而在美茵的臥室裡,我卻把美茵抱在自己的腿上,一邊用嘴巴在她的雙唇、

    鎖骨、耳後輪番轟炸著、一邊一顆一顆地解開了她的釦子。被我的嘴巴和舌頭刺

    激著,美茵的身體也逐漸發燙。

    「哥……你不是說你不碰我了……你說話不算數?你是反悔了麼?……現在

    反悔還來得及」。美茵長著嘴巴閉著眼睛喘息著,她的手握在我的手腕上,不知

    是想要拒絕還是在引導我。

    「我是說過不碰你……但那是以後。從『金夢香榭麗』吃過飯的男女,晚上

    在一起哪有不做愛的?」。

    「你想跟我做愛麼?哥……」美茵雖然嘴上說著,但是自己的雙腿卻下意識

    地夾了一下。

    「別說話……我不讓你說話,你給我閉嘴」。說著,我用自己的舌頭堵住了

    她的嘴巴。這樣一來,讓他根本沒辦法說出任何的字眼。

    就這樣,她的這件公主裙的釦子被我完全打開,上半身敞著懷,我又把那件

    棉質胸罩推了上去,我伸手在她幼嫩的乳房上揉捏著,緊接著用手指不斷撥弄著

    她勃起乳頭,然後我把嘴巴移到了她的耳郭上,含著她的耳垂,然後對她的耳朵

    呵著熱氣。

    「壞哥哥……好難受啊……奶頭那裡脹得又痛又癢……快停下啊」。

    此刻美茵從臉上到耳後、再到脖子上,又紅又燙,就像發燒了一般。我卻並

    不想停下來,實際上我就是要折磨她,最後一次折磨她。我握著她的兩隻椒乳,

    一併往前用力擠著,並且用大拇指不斷撥弄這那兩隻充血的乳頭。

    「不……不要……不要這樣……啊」。隨著美茵的一聲尖叫,我突然間感覺

    到拇指一濕,接著,她雙腿夾緊,兩腿間也是一濕。

    我仔細一看,兩股顏色淺黃的汁液從美茵的乳頭中滲了出來,隨著我的雙手

    捏動,汁液也在不斷往外流。這應該是美茵的初乳,今天美茵喝過了酒之後,又

    被我這樣刺激,雙乳太興奮,竟然流出了奶水。

    不光是哺乳期的女人,未懷孕的女生,甚至處女也會產出乳汁。只要情到濃

    處、性興奮達到一定的閾值,性敏感點會刺激大腦,大腦會分泌大量的激素,激

    素會反映在乳腺上,乳房便會跟下面的陰道一樣,分泌出汁水來。要麼怎麼說,

    女孩子是水做的。

    自己親妹妹的少女初乳,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麼可以放過?我便立即把美茵放

    到床上,在她的乳房上輕輕地吸著。奶水有些許淺黃色的感覺,量也很少,卻依

    然不住地往外流,喝在嘴裡雖然不如牛奶那樣口感濃郁,但確實有香甜的感覺,

    甚至還帶著些葡萄酒的香氣。

    「哥……奶子好舒服……啊……流出來了……原來噴奶是這樣舒服……這是

    我第一次流出奶水……哥哥……你讓我流出奶水了……美茵好開心」。美茵看著

    我,喘息著說道。

    「美茵,我要你記住,你的初乳,是被哥哥我喝掉的」。

    接下來,我依舊在美茵的耳朵上舔著、啃著,然後把左手繞過她的背後,捏

    著那只流過了奶水的乳頭,右手順著裙底,伸進了她的內褲。

    「啊……吸吧哥哥……吸妹妹的奶水……別碰下面……哥哥還沒碰呢……那

    裡就濕答答的……好羞恥呀!啊……」。

    美茵身上的那件棉質內褲,此刻早已潮濕得一塌糊塗。

    「乖,別說話,美茵!就讓哥哥最後再愛你一次……美茵……我的小公主…

    …就讓你再給哥哥潮吹一次……」。

    說完,我也閉上了眼睛,用我的手指和我的心,慢慢地感受著美茵的身體—

    —感受著她茂密的黑色森林,感受著被我握在手心裡的溫暖陰阜,感受著兩腿間

    細膩嫩滑的鮑魚觸感,感受著扒開外陰唇後,在洞口上端那顆頑皮的有彈性的小

    紅豆,感受著隨著小紅豆被不斷按壓撥弄後、蝴蝶兩翼之間桃源洞裡滲出著代表

    著快樂的黏液,感覺這她洞內軟壁上滑膩的褶皺、是不是還會有一圈磨在指紋上

    都會覺得很舒服的小疙瘩,再往裡,在軟壁的邊緣,突然出現的了一道帶著一個

    小孔的細膩隔斷,那周圍一圈,彷彿是橘子瓣裡橢圓形的果肉粒一般的凸起。

    「這就是處女膜了吧?」。我對著美茵說道。

    此時美茵已經完全沉溺在陰蒂被有節奏控制下的快感之中了,她瞇著眼睛呆

    滯地望著我,根本無暇說話。

    「你記住美茵,任何男人都想要衝破它;但只有我,只有你的哥哥我,偏偏

    要保護它。就讓你老老實實地感受著,感受著我的手指在你處女膜上親密接觸的

    感覺」。

    於是,我的手指如同蜻蜓點水一般,在她的陰道瓣上畫著圈。我小心翼翼地,

    不敢太用力。處女膜其實並不是那樣容易就可以捅破,但是我害怕弄疼美茵。美

    茵的汁水越來越多,我的手指在她乳頭和陰蒂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隨著美茵的一聲嬌吟,她的頭向後仰去,整個身子都繃直,接著,一連幾股

    激流拍打到了我的手心裡,然後浸濕了美茵的內褲。

    美茵無力地看著我,紅著臉,帶著一絲微笑。我用力地親吻著她的雙唇,哪

    怕她滿嘴酒氣。接著,我輕輕拉下她的內褲、脫下那件公主裙,接著又幫她脫掉

    了胸衣。

    我幫她把公主裙掛好,放進了衣櫃,然後疊好了那件胸衣。至於那件棉質白

    色內褲,我則是疊了三疊,然後揣進自己的口袋裡,接著幫她把被子蓋好。

    「美茵,我愛你」。

    我在她的額頭上親吻著,然後離開了她的房間。

    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對你的侵犯。

    美茵,我愛你。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2020。

    第二章(1)。

    這一夜,我完全沒有睡好。

    或許是那一套法餐裡的蒜油配龍蝦、生蠔配白葡萄酒的緣故,我的那條本錢

    一整夜都是半勃起狀態。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我還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一把

    冷水澡,可是這樣一來,就更睡不著。

    於是,這一夜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迷迷糊糊的狀態。而清醒的時候,我則是拿

    著我手裡搜藏著的兩條內褲打手槍:把孫筱憐的那條黑色蕾絲丁字褲蓋在龜頭上

    套弄著、然後把美茵的那件棉質白色內褲放在臉上鼻翼前嗅著。美茵的那件上面

    依舊濕漉漉的,上面有她的潮水和愛液的濃厚味道,不亞於幾小時前剛吃過的龍

    蝦的氣息。而至於我為什麼會拿出孫筱憐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蕾絲的質

    感在雞巴上磨蹭起來確實很有快感吧。

    我在蕾絲內褲上連著射了兩泡精液,然後把那東西丟在一邊。但過了十分鐘

    後,下身居然又一次勃起。

    在這一刻我真想用鑰匙打開美茵的房門,直接粗暴地把醉醺醺的美茵給辦了!

    現在這種情況,她酒精上頭,我就算是破了她的處她也不見得知道,而知道了又

    如何?何況跟她多年相處以後,我也有信心徹底把她撩撥起來讓她反抗不能;大

    不了我不碰她的陰穴、走後門——前面的處女地不可以讓我破壞,肛門的處女交

    給我不行麼?實在不行,我就在陰阜上蹭蹭、或者讓她用屁股溝給我夾射、用那

    對對兒小饅頭磨蹭我的龜頭給我弄射不行麼?我就想在她身上再留幾發精液!

    ——但這些事情,我最後一件都沒有做。

    我確實慫了,而且,我答應過不再碰她。

    一絲苦楚從心底襲來,蓋過了靈魂深處的慾火。

    就這樣,這一夜,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

    到了五點多,我再也無法在床上躺著,我便睜開了眼,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

    李,把美茵的棉質內褲、和地板上的孫筱憐的那件精液在上面早已風乾的蕾絲內

    褲一併放進行李箱的夾層。我把西裝重新疊了一下,放進了行李箱,接著從衣櫃

    裡找出了警服穿在了身上。

    我拎著行李箱鎖好了門,站在美茵的房門口我,我盯了那扇門許久,最終也

    沒做什麼。

    我緊接著下了樓。

    「這麼早就走?」。

    「哎呦……您嚇死我了」。

    沒想到父親正坐在飯桌前開著自己的手提電腦,一動不動地發呆。

    「我的天,您起這麼早幹嘛?」。我對老爸問道,「然後燈也不開……您這是

    等著耗子娶親呢、還是觀察家裡有沒有聶小倩呢?」。

    「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不正經了」。父親歎了口氣,對我小聲斥道。

    「您坐著多久了?」。

    「從半夜十二點到現在」。父親平靜地說道。

    「一宿?……不是,我看鞋架上……陳阿姨沒走啊?」。

    父親點了點頭。

    「嘿嘿……她在你臥室裡睡的?」。

    「那你說還能在哪?這家裡還有別的房間麼?難不成我讓人睡地下的儲物室

    去?」。

    我笑了笑。其實陳月芳住進這家裡,我很安心。她的存在,不會給美茵對父

    親留下任何機會。

    我盡量藏住對父親的醋意,對他說道:「那……您這身邊有美眷相伴,您還

    跑客廳來守著?」。

    「待不住……呵呵」。父親想了想,對我說道:「那什麼……今天你能見到

    你媽媽對麼?」。

    「嗯,從今以後每天都能見到。誰讓我鬼迷了心竅,非要去她的手底下當官

    差呢,」我點了點頭,「而且實際上,我昨天跟美茵吃飯的時候就遇到她了?」。

    「是麼?在哪?」。

    「金夢香榭麗。我這幾年攢了那麼多錢,就是因為美茵想去那吃一頓。結果

    沒想到碰到了她,這頓飯就被攪合了。所以美茵喝得有點多」。我刻意省去了美

    茵對父親傾心的那些話。

    「美茵喝酒了?」。父親問道。

    「對。喝了一些。不過白葡萄酒,也沒什麼。美茵都已經到了合法飲酒年齡

    了,您就別擔心了。不過待會兒您可能得去敲她房門叫她起床。她今天不是還要

    上課麼?」。

    父親點了點頭,「你這個當哥哥的也真是有心。我都不知道美茵喜歡什麼。

    秋巖,我這個當爸的對你倆照顧不周,你們兄妹倆的事情全靠著你,辛苦你了」。

    「這話說的就見外了,老爸」。我心說,哼,您是不知道美茵喜歡什麼,您

    要是知道了怕是能嚇死您。「夏雪平好像在跟什麼人約會,我和美茵昨天看見她

    跟一個男的去的」。

    「是麼……呵呵。挺好的」。父親笑笑說道,「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生活

    也怪孤單的。也該找一個了。那男人怎麼樣?」。

    「我沒太注意,看樣子倒是比您小幾歲。似乎挺有錢的」。

    「嗯……你今天見到她以後,替我跟她問聲好」。

    我不解,然後笑了笑,「我說老爸,您到現在還想著她?呼……她當年是怎

    麼對您的?是怎麼對我和美茵的?您都忘了?」。

    「我沒有……只是畢竟夫妻一場,你去了她那裡,我怎麼能不問候一下?秋

    巖,你媽媽當年性情大變,是因為經歷了你外公你舅舅的變故才導致的。希望你

    以後別再記恨她」。

    「別記恨她?呵,她對我和美茵還有您怎樣先不說了、我和美茵差點因為她

    被人燒死在家裡,也不說了;單說就因為她那個酷吏,我跟妹妹當初在學校裡被

    人欺負成什麼樣?我打架還手、進了派出所,結果她倒是二話不說直接當著那麼

    老多人的面兒扇了我一耳光,就這件事,我能記她一輩子」。

    「唉……」父親歎了口氣,「我也沒別的意思。這以後她就是你的直屬上司

    了,我的意思是,讓你以後跟她相處的時候,可以稍稍壓住點火。她一個女人在

    警界獨當一面,也不容易」。

    「……這點事情我還是有分寸的」。我說道,「所以您就因為這個,在這兒

    坐了一夜」。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還是因為擔心美茵對您和陳阿姨的事情有反感?我昨天吃

    飯的時候都勸過她了。您放心吧」。

    「也不是因為這個」。父親說道,「我突然發現我忽略了一件事,關於命案

    的事情」。

    「您還在為這個事情糾結?」。我有些驚訝,「您別多想了,這件事情交給我。

    本來這方面的東西就是應該警方處理的,我會找機會跟夏雪平還有其他局裡領導

    匯報的,到時候如果需要,還要找您幫忙」。

    「那是必須的。但是有一個漏洞,我疏忽了,你這個警校高材生也疏忽了」。

    「那是什麼?」。

    父親說著,把一摞紙交給我:「這個,你裝起來吧,這是我昨天複印的東西,

    你是看過的,還是殺人預告和推理小說。現在時間還早,你再仔細看看,整個事

    情有什麼漏洞」。

    我左看右看,都沒發現什麼。

    父親說著,用手裡的油筆點了點殺人預告上面的兩個字,我這才發現,自己

    粗心了。

    ——封小明分明是死在燕江裡,而不是死在家裡。

    「' 燕江' 裡……' 家' 裡……這個我還真忽略了」。我說道,「這是不是

    故意的?按照您跟我講的,以往都是先發佈殺人廣告,然後再發生命案。是不是

    刊登廣告的人有意這麼做,想要混淆視聽?——明明案子發生在B處,廣告上卻

    說發生在A處,從而達到一種聲東擊西的目的?」。

    「我說不準,只是昨天突然發現的。問題在於如果是聲東擊西,警方已經立

    案了,但是在第二次的預告裡,為什麼上面還說封小明是死在家裡?這我就有點

    不理解了。還有個事情讓我很在乎,所謂的' 副市長侄子' 和他女伴在車裡被殺

    的事情,到現在那個推理小說也沒提及半點」。

    「或許是寫手故意忽略也說不定」。我想了想說道。

    「這就是需要你去查的了」。父親歎了口氣,對我說道,「秋巖,你今後每

    天都在跟危險打交道,萬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了」。我說道。吃醋歸吃醋,父親這些年來對我的盡心盡力,我也

    是一清二楚的。「呵呵,您就別為這些事兒擔心了。您還是回去再躺一會兒吧」。

    「嗯。我待會兒等美茵醒了以後,我再去睡一會兒」。

    「睡一會兒?您今天不上班?」。

    父親似乎終於鬆了口氣:「今天上午我放半天假,下午去開一個討論會就行,

    晚上也沒什麼事」。

    「您這真是奇了。多少年了您都沒放過假了,哪怕半天假」。我對父親笑了

    笑說道,然後站起身,拎起行李箱:「那您坐著,我先走了」。

    「這麼早?你等一會兒!等你陳阿姨起來,你吃完早餐你再走也不遲」。

    「我還真就得這麼早。局裡公寓房屋有限,今天報導的警員幹部又多,去晚

    了,我可就嗆不著好屋子住了」。我笑了笑說,「等我先去選了屋子以後,我就

    在市局食堂吃。今後就得跟著人家吃大鍋飯了」。

    「呵呵,大鍋飯最不好吃呢。東西帶齊了麼?」。

    「差不多了,洗漱用具我備好了。剩下的缺什麼我再買什麼就好,反正市局

    隔一條街的地方就是商業區,什麼買不到啊?您就別擔心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點兒」。最後,父親還是像我小時候,他每天在家目

    送我上學一樣,對我說著一樣的話。

    我叫了一輛出租車,二十分鐘後,我到了市局辦公樓。在值班室簽了個到之

    後,值班室的師姐帶著我去了接到對過的市局家屬院,敲了敲9號樓一樓值班室

    的門。

    「7、9號樓、11號樓,都是局裡單身警員的住宿樓。都歸這個佟大爺管。

    你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他就行」。

    「好的」。我笑了笑,等著佟大爺開門的時候,我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師姐。

    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三,瓜子臉、身材苗條,氣質跟陳嫂差不多,不過她比常人

    要多出一種古典美來——睫毛長長的向上彎曲;一張櫻桃小口上面什麼都沒塗抹,

    可是嘴唇厚厚得,讓人有想要吻上去的衝動;鼻樑很高,但是鼻子很是小巧可愛;

    臉上手上膚白如脂,手指長長的,像剝去了硬衣的春筍;胸部隆起得飽滿,看上

    去十分可人,但是風紀扣卻系得嚴嚴實實,因此我並不能猜出來她的罩杯。

    雖然穿著一身現代警服,但是我卻總覺得,她像是從明清古代繡像畫裡走出

    來的女子一般。

    她話不多,也並不怎麼看著我,可她說起話來的態度,卻不卑不亢。看著她

    的面龐,我感覺似乎是見過她的,可是在哪裡見過的,我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我想了想,對她開了個玩笑:「師姐,您住哪的?該不會也是這幾棟樓裡的

    一棟吧?」。

    師姐轉過頭,衝我瞇了瞇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還真教你猜對了,

    我跟你一棟樓。但一個月以後,我可就搬出去了。你要是想搬出去,別從師姐我

    這打主意了」。

    「哦?是麼?」。我知道她話裡有話,對我笑著,心裡卻開始生厭,可我這人

    偏偏就是嘴上不饒人:「師姐因為什麼搬出去?難不成是師姐的工資不夠後勤處

    扣房租的了?」。

    果然,她無奈地抿了抿嘴,對我說道:「一個月以後我結婚。結了婚當然就

    要搬出去了」。接著,她想了想,對我說道:「何秋巖是吧?你剛來咱們局裡,

    我也沒多餘的喜帖,就不請你了」。

    「哎呀,師姐能把這消息告訴我,已經不見外了。恭喜恭喜」。我說道。這

    麼一說,她臉上的顏色才緩過來一些。「我看師姐您在人事處值班,師姐您是在

    人事處聽差的?」。說實話,萬一她要真是人事處的,我還真的不敢怠慢了。所有

    的工作單位、部門、企業,管人力資源的都是惹不起的。

    「我不是,只是輪崗值班而已。我是重案二組的」。說著,她對我伸出了纖

    纖玉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趙嘉霖」。

    趙嘉霖……這個名字也很耳熟,但我真心想不起來我是從哪裡聽到過這個名

    字,但絕對不是我們警院或者警專,否則我不可能會不記得。

    「您好趙師姐,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我是重案一組的」。

    「我知道。你以後就是跟著夏組長的了。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夏組長的兒子」。

    趙嘉霖說道。

    「這點八卦師姐都知道?」。我想了想,問道,「這件事,局裡的人知道的多

    麼?」。

    「不多。我也是從其他途徑瞭解的」。趙嘉霖說道。

    「哦。那……我們夏組長,也住這三棟樓其中之一?」。

    「她不住。所有二級警司以上警銜的幹部,全住在外面,警員住宿本身就有

    限。你們夏組長住在三條街道之外的馨園小區」。

    我剛想再問些什麼,九號樓一樓值班室的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身高勉

    強一米七、滿頭花白的老頭,穿這件背心、身上還披了一件黑色馬褂。他手裡還

    拄著一根籐木拐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而且咳嗽,咳嗽的聲音也很大。雖然他

    這樣,但是一身的肌肉看起來不比我差,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佟大爺,您怎麼才開門?」。

    「我不是找鑰匙麼?小何一大早過來挑房間,我不得先把鑰匙找到麼?」。

    小何?

    「大爺,您認識我?」。我看著佟大爺問道。

    佟大爺盯著我看了兩眼,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是總務處把你的檔案給我

    了,上面不是有你的照片麼?我記住你的照片了」。

    「哦」。我答應到。我心裡覺得還是有點古怪,但是卻不知道嘴上該怎麼說。

    只聽佟大爺對著趙嘉霖說道:「行了,你回去吧。這有我呢」。

    趙嘉霖跟佟大爺打了聲招呼,然後離開了住宿樓。

    佟大爺看著我,笑了笑:「臭小子,跟我來吧」。

    我總覺得奇怪,佟大爺怎麼對我有一種認識了多年的感覺,而且他還把我當

    做忘年交;但我和他分明今天才見過第一面而已。

    我一頭霧水地跟在他後面,他拄著拐棍拎著一圈鑰匙,帶著我進了電梯。把

    我領到了二樓:「喏,二樓這的201、204、206到210,全都是空的。

    你自己看看自己挑。看哪間號就挑那個。每一間基本上面積都一樣,但是戶型不

    同。自己看吧」。

    我順著走廊,便看到一組套間,這套間左邊是安全通道,右邊是清潔物品室,

    對門是一面牆,旁邊是走廊,這個套間裡面還分成了兩個小間,一間是臥室、一

    間是書房,臥室向外還有個陽台,雖然不大,但是看起來很溫馨,最重要的是,

    這個套間跟誰的房間都不挨著。

    「佟大爺,我就要這間了。210」。

    「呵呵,臭小子真會挑地方」。佟大爺說著,把這個房間的鑰匙給了我:

    「本身咱們公寓的隔音就挺好,你還挑了個這個地方。看樣子,你小子是想帶姑

    娘回來快活呢」。

    佟大爺歲數大,說的話倒是比年輕人都開放。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佟大

    爺……您說什麼?我還是單身呢」。

    「單身又如何啊?這一共六層樓,但凡10號的屋子都是桃花位,無論男女

    想要走桃花運,就住這屋子就對了。剛才送你過來的小趙,她就住你樓上。這不、

    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之前追她的男人也不少!不過這小趙是個格外規矩的姑娘,

    老早就有男朋友了,因此也沒理會別的男人,就跟了那麼一個」。佟大爺看了看

    我笑了笑,說道:「倒是你小子,一臉的風流相」。

    「佟大爺,您還會看相呢?」。

    「呵呵,什麼看相!你小子從警專升學到警院的,就你們這一批警專生,還

    以為我不知道?個人生活一個比一個花花!還用看相?」。佟大爺說著,帶著我走

    進了210房,還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往裡放著新鮮空氣,接著佟大爺往沙

    發上一座,對我說道:「說起來,干刑警的,大部分私下裡的生活也都挺豐富的。

    人無完人,誰都不是鐵打的,吃喝玩樂、車子、女人,誰都得有點愛好不是麼?

    只要是別犯原則性錯誤、別給自己工作和社會造成損失就行。等你開始工作就知

    道了,別以為重案組多壓抑,實際上,腔調多著呢」。

    聽大爺一說,我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愕然——難不成市局也像我們警專似的?

    不過要是真這樣的話,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了,還不得跟檢察院舉報,說市局腐敗?。

    正想著,佟大爺從自己的黑色馬褂兜裡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放在嘴裡,

    點燃後抽著,又從書房書桌上拿起一隻玻璃煙灰缸,把煙灰撣在裡面。接著舉起

    煙盒,對我說道:「看你的樣子還沒吃呢吧?等食堂開飯、局裡上班還得有一會

    兒。來一根?」。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煙」。

    我倒是不反感煙味,但是我還真就沒有吸過煙。

    佟大爺聽了,居然有點憤怒地把煙盒拍在了茶几上,接著對我說道:「不抽

    煙哪行?來一根,自己點」。

    大爺的話甚至有點像是命令一般,看著他凌厲的目光,我一點反對的機會都

    沒有,只好從裡面抽出一支來,用打火機自己點上。我對著煙嘴猛吸了一口,接

    著煙霧給我嗆得不行。

    「這就對了。要不然,你以為局裡給你們,尤其是男警員的屋子裡配上一個

    煙灰缸是為了乾什麼?平時喝酒麼?」。

    「酒可以喝一些」。

    「嗯」。佟大爺點了點頭,對我說道:「煙這個東西要抽,雖然不能多抽,

    但是也得會抽;酒這東西要少喝,但也不能不喝。你說你一個當刑警的,煙不會

    抽、滴酒不沾,你要是真面對犯罪分子和黑社會成員的時候,你怎麼跟他們周旋?

    你跟他們面前講健康原則,他們反倒是會笑你未經世事勒!到時候,你可什麼都

    沒辦法從他們嘴裡套出來」。

    「你這話說的,我就有點不同意」。看著佟大爺,我說道,「為什麼做警察

    的,就一定要菸酒俱全才能跟犯罪分子和黑社會進行鬥爭呢?」。

    「嘿,我還覺得菸酒俱全還不夠呢!你要是局裡做財務或者後勤的,也就罷

    了,誰讓你是要去現場、去前線的刑警呢?要是想做一個優秀刑警,還必須得心

    黑」。

    「心黑?」。

    「沒錯。呵呵,就是心黑。而且要比罪犯和黑社會的心還要黑!這樣你才能

    有信心有能力戰勝過他們。不過心是黑的,魂兒可得是白的。我這麼說,你是不

    是有點糊塗了?——當警察的,黑白之間得拿捏得當,心黑是給你自己從這個職

    業中好好活下去的資本、魂白是給你自己活下去的意義。你們年輕人不總是說什

    麼' 不忘初心' 麼,就是這個道理,知道嗎?」。

    這種說法,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說,警校當初可沒腳窩這些。我心裡依舊對此

    不敢苟同,但是也只好點了點頭。

    正說著,走廊裡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大爺拄著拐棍站了起身,站在門口看

    著。我也有些好奇,跟著大爺站到了門口。202房間的們打開了,從裡面走出

    兩個女孩,這兩個女孩全都是普通白領打扮,婀娜多姿。202房間的門口站著

    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三個人都在說這話。接著,只見那男人分別跟那兩個女孩

    舌吻了一番,兩個女孩才依依不捨地跟那男人告別。大爺看過了,又回到了沙發

    上,對我用大拇指指了指外面說道:「看到沒?這就是局裡的常態。這小子,是

    經偵處的王牌警官;那倆女孩,一個是發展銀行投資部的總監,一個是會計事務

    所的金牌審計員,都是她的女朋友」。

    「那……局裡就這麼容忍警員私生活這樣?」。

    「哼,風紀股的人能管得了什麼?現在不像過去,現在得審查制度是只審思

    想行為、原則紀律、經濟貪腐,至於個人生活問題,早就沒人關心了。風紀股的

    人,在局裡都是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呢,他們管得了外面的風化問題、管得了內部

    的?何況這小子,本來就因為這兩個女孩給他提供的、從自己單位裡拿出來的數

    據資料,已經破獲了本市的好幾起經濟犯罪案件了,還得到過上面的嘉獎,這樣

    的人,誰能說什麼?能破案、能保護老百姓的財產和人身安全,能維護國家利益,

    誰還管你平時跟幾個人交往、睡幾個人啊?再說了,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同時有兩

    個女朋友啊,而且那倆姑娘相處的還跟親姐倆似的,這也是個本事」。

    「開眼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在警校裡我還以為,萬事以身作則、

    潔身自好,用清規戒律要求自己才是好警察」。

    「呵呵,潔身自好。潔身自好這四個字,很多人都誤解了。它這個詞語說的

    不是要你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它說的是要讓人為人處事對得起良心——只要不危

    害別人,都是對得起良心。萬事以身作則、清規戒律——要是真正信奉這兩個東

    西的警校畢業生,那不是去了安保局、國情部,就是去菩提山蓮華寺出家當和尚

    去了。在市局,優秀的警察都是怪物」。

    「那按您的意思,我能成功被分配到市局來,我也是個怪物?」。

    「呵呵,要我看吶,你小子現在還不是;不過有當怪物的潛質。現在你充其

    量,也就是小怪物崽兒」。

    「哈哈哈哈」。聽了佟大爺的話,我不禁開懷大笑。佟大爺也跟著我樂呵。

    我笑罷,接著問道:「那您說說,我們夏組長也是像那個男人一樣,個人生

    活風流麼?」。

    「夏組長?你說夏雪平?」。

    我點了點頭。

    佟大爺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這麼跟你說吧,整個市局裡邊,

    最讓一幫打光棍的男人們頭疼的單身女警,一個就是今早你剛才碰見的趙嘉霖;

    另一個就是夏雪平。這倆女人都一個樣,冰冷,像是從北極來的,局裡有好事之

    人給這兩人還取了個外號,趙嘉霖人稱' 冰格格' ,而夏雪平,不少人都叫她'

    冷血孤狼'」。

    取外號的那個人還真挺有才的,趙嘉霖一身古典氣質,確實很像個郡主或者

    格格;夏雪平呢,看著漂亮、安靜,實際上骨子裡也有一股狼性。我很小的時候,

    電視上演《神鵰俠侶》的電視劇,那時候父親就總開玩笑,說夏雪平跟郭襄一樣,

    都是喝狼奶長大的。

    我這樣想著,佟大爺繼續說道:「不過這倆女娃子還有不同:趙嘉霖是屬於

    那種以柔克剛的,無論別人怎麼挑逗、撩撥,她都不驕不躁,不羞不怒,該怎樣

    還怎樣,要真是惹到她了,她就直接走投訴渠道,悄無聲息的把狀告到人事處,

    或者局長、副局長那裡去——你們刑警隊因為這個,不少人都被嚴懲、下放到周

    圍縣裡、甚至是鄉鎮派出所去了」。

    「天吶……不動聲色就把人弄走,這師姐有點意思,」我心想,這女人輕易

    惹不得,雖說本來我對人妻或者有男朋友的女生興趣本身就不大——當然,吳小

    曦是個例外,「看來我得離她遠點」。

    「有的時候,話在心裡想想就可以了,別說說出來。說出來了,搞不好事情

    會往反方向走的」。

    「啊?」。佟大爺的話說得我心裡發毛。

    「哈哈哈哈……」佟大爺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敢情這老頭拿

    我開心。只聽佟大爺繼續說道:「至於夏雪平那個女娃子……嗯……這麼說吧,

    假如把她們倆比作吃的,那麼趙嘉霖就是一碗泰式冬陰功湯,喝的時候感覺有鹹

    有酸,還挺可口,喝了之後從食道到胃裡才感覺到一股後反勁兒的辣;而夏雪平,

    就是一盞四川麻辣牛油火鍋,一開始就讓你覺得燙口。市局年年從分配來的新警

    察不少、從別的地方外派、調職過來的警察也很多,這裡面肯定什麼人都有,其

    中就不乏想要佔夏雪平便宜、吃她豆腐的,但只要對方的不軌行為一暴露,夏雪

    平二話不說,不管當著誰的面、也不管那人有沒有後台關係、在警界多大的資歷,

    夏雪平那女娃子肯定是伸手就打;前年國際刑警派來一個白人老外顧問,之前就

    聽說他外駐東南亞的時候,睡了當地整個警察局的女警,還有男警員的女友老婆,

    甚至連局長的老婆和女兒她都沒放過,但就為一來這人資歷太複雜、二來從外形

    上看就不好熱,因此沒人敢出頭;結果這鬼佬色狼來咱們F市,在歡迎宴上盯上

    了夏雪平,多盯了夏雪平的屁股幾眼、還摸了一下臉,夏雪平當著省廳領導的面,

    照著那洋鬼子的襠就猛踢了一腳。第二天一早,那洋鬼子哭著喊著就回國去了」。

    我討厭夏雪平,但聽到她把那色鬼教訓了一頓,這種事情我心裡極其地解恨:

    「那後來呢?」。

    「那洋鬼子到現在,下面那玩意還不能用呢,那顆' 筋骨囊' 徹底被夏雪平

    那一腳踢碎了,他在社交網站上到處跟人得意顯擺的那根' 香蕉棒子' 的血管也

    被踢裂了——這不是我瞎說的,這是國際刑警發來的問責函上說明的」。

    好麼!我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我對著鍾揚的一腳來。夏雪平這「斷子絕孫腳」,

    被我完美地繼承了。

    「那她有沒有受到責罰?」。

    「肯定有啊」。佟大爺說道,「國際刑警一個月以後派來一個美籍亞裔顧問,

    對著省廳領導發了一通牢騷,省廳領導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但是事情有可能關乎

    到外交,所以像徵性地跟咱們市局的正副局長數落了一通。徐局長其實沒跟夏雪

    平說什麼,甚至壓根兒當這事情就像沒發生;可是沈副局長倒是當著全局警員的

    面對夏雪平進行了著重批評。——唉,其實這點事誰心裡不清楚呢?事情後來還

    傳到了東南亞,那個白皮色狼曾經的駐地,當地的警察局還專門發來了一封郵件,

    含蓄地表達了感謝。你說說……這事兒弄的」。

    「那這個趙嘉霖跟我們夏組長關係好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老話講得好啊: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是兩隻

    母老虎啊」。

    聽了佟大爺這句話以後,我忍俊不禁。

    「話說小子,你到現在還沒想起我是誰來?」。佟大爺突然對我問道。

    「啊?」。我被這句話問懵了。

    ——我真的不記得之前見過這個老頭啊!

    佟大爺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搖了搖頭,「唉……也難怪。算了,想不起

    來不想了。這會兒時間差不多了,食堂該開飯了。你收拾收拾東西,去食堂好好

    吃點東西。今天你剛入職,估計事情多著呢。而且你們刑警隊的出生入死,在吃

    喝上面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其他的事情沒什麼告訴你的了,電腦連的局域網,屋

    子裡還有WIFI無線網;這臥室在裡面那間是浴室洗手間,床頭旁邊那個門是

    壁櫥住宿樓頂樓是棋牌室,地下室是游泳池和健身房。年輕人,該忙忙吧!老頭

    子我,也不多跟你扯閒淡了」。

    說著,佟大爺便站了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去。

    「對了,」佟大爺想了想,又轉過頭來對我說,「你要是沒什麼事了,有功

    夫到我屋坐坐。老頭子我一個人怪悶的,就想找人聊聊天」。

    「行!有功夫我找您喝酒」。

    佟大爺笑了笑,接著離開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2)】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5020。

    第二章(2)。

    佟大爺前腳剛走,大頭就給我發來了微信。

    除了強調一下最近一定要跟我和大白鶴、小C一起吃一頓飯以外,還告訴了

    我鍾楊的情況。醫藥費是他們派出所墊付的。鍾揚的父母在看到了診斷書以後,

    全都差點暈過去,鍾揚的父親還說要起訴我、甚至要讓我千刀萬剮。

    「是麼?我真想看看一個教育局的主任有多大能耐!大頭,你告訴鍾旭民,

    我何秋巖就在市局等他」。

    「行行好吧我的何警官!姓鍾那小子沒醒過來,我和牛牛告訴那鍾主任,是

    他兒子調戲女同學在先、被人路過見義勇為,鍾主任怕影響不好才沒聲張。再說

    了,這個鐘揚不是跟你妹妹同學麼?你要是這麼跟鍾家針尖對麥芒,他鍾家是沒

    多大份量收拾你們市局的人,但是萬一變本加厲的欺負你妹妹呢?」。

    我其實心頭一直覺得不安的地方,就在於此。

    「你也不用擔心,你妹妹學校正好在我們所的轄區內,他們學校的校警有不

    少還是我們所裡出來的,跟我這個民警隊長也有點交情。我打過招呼了,讓那幾

    個老哥們平時多注意點你妹妹,萬一有誰對你妹妹意圖不軌,讓他們及時照應著,

    然後告訴我」。

    「……大頭,謝謝你。費心了」。

    「沒事……我當年在咱們警專的時候,你和老白、小C你們幾個不也總照應

    著我麼?應該的」。

    鬆了一口氣以後,我便鎖上門出了樓,直奔食堂去。

    不得不說,市局食堂的口味,要比警院食堂的高明多了。

    早餐從油條、油炸糕、吊爐燒餅、手抓餅、烤冷面、煎餅果子、雞蛋灌餅、

    熱乾麵,到米飯配熏魚海帶味增湯、茶泡飯,到越南牛肉檬粉、肉骨茶、海南雞

    飯、再到素炒蛋配烤土豆、煎培根、煎蛋,可謂琳瑯滿目,飲料從果汁到豆漿、

    牛奶、咖啡,樣樣俱全。要不然,怎麼不少警官院校類學生打破了頭也要往市局

    進。

    我點了一份越南粉,端著餐盤子找了個座位坐下了。正往湯碗裡泡著生豆芽

    的時候,發現對面就是趙嘉霖師姐。此刻她正用手掰著一根油條,蘸一下肉骨茶,

    然後往嘴裡送著;另一手捏著白瓷湯勺,舀著骨湯,小心翼翼地飲著。果然她的

    古典美並非表演偽裝,而是一種骨子裡的優雅。

    她發覺了我正盯著她以後,突兀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我連忙擺了擺手,對

    她點了點頭。她才繼續吃著,想了想,坐到了她對面的座位上,背對著我坐著。

    「誒呀!你要不招手我倆還看不到你」。

    沒想到趙嘉霖剛背過身,我的目光就被擋住了——來人正是大白鶴和小C這

    一對兒。小C倒還好,一份海南雞飯外加一份烤冷面;而大白鶴的盤子裡,徹底

    被培根擺滿。每個人還都端了一杯蘋果汁。

    「這傢伙……白警官,這肉讓你吃的!公家的肉可算是不要錢了,是吧?」。

    我故意揶揄大白鶴,一邊往湯碗裡撕著薄荷葉一邊問道:「你們倆咋來這麼早?

    不是說還要在家睡懶覺麼?」。

    「我倆是不需要住在局裡、不需要選房間,但聽說局裡吃得好,我倆這不就

    來看看麼?」。大白鶴說道,接著他也不拿叉子,直接伸手抓起一片培根就往嘴裡

    送:「嗯!味道真不錯!C寶,你也嚐嚐」。說著,大白鶴又抓起一塊直接塞到

    了小C嘴裡。

    「味道是挺不錯,不膩!而且還有一絲絲甜甜的」。小C吃的很香。接著又

    把雞湯泡在米飯裡。

    「秋巖你也來一片」。大白鶴說著,又把一片培根舉到我面前。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碗粉裡的肉已經夠多了」。接著,我把那一堆青檸檬

    片丟進了湯裡浸著,又擠了些海鮮醬和蒜蓉辣醬進去,拌勻之後,一邊用勺子舀

    著湯,一邊用筷子吧粉挑起,捲成一團,放在滿是肉湯的湯勺裡,然後把湯和粉

    一起送進嘴裡。溫暖而清香的湯粉進到胃裡以後,全身從內到外的舒服。

    接著我又問道:「你倆咋知道咱局裡的伙食不錯的?我這也是剛知道,誰告

    訴你倆的?」。

    「鐵心他處長說的。昨天還特意找鐵心視頻聊天來著,還跟我聊了幾句。他

    們處長人挺好,是個女的,人也長得漂亮」。

    我笑了笑,又問道:「誒,那你們女處長,沒看到你倆那掛牆上那裸體藝術

    照?」。

    「哪能讓領導看見咱倆隱私啊?」。小C說道。此時的大白鶴已經滿嘴是肉片

    了,根本顧不上說話,小C接著說:「我和老白剛知道他們處長要跟他視頻,趕

    緊就把照片給摘下來了」。

    「呵!羨慕啊!關心下屬都關心到伙食上面了,看來老白還攤上了個好領導」。

    「他們蘇處長還跟我倆問起你來了呢」。小C加了一塊白斬雞放進嘴裡。

    「打聽我?網監處的處長打聽我幹什麼?」。

    這時候,白鐵心的嘴裡終於空了:「我們蘇處長,好像是跟你們夏組長是閨

    蜜。她倆好像還是警院的同學」。

    我想了想,沒說話,端起碗喝了口湯。

    「聊點別的吧……」小C看著我不說話,立刻用自己的胳膊肘撞了一下大白

    鶴:「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接著小C又說道:「對了,老白拿到了那個

    什麼……什麼監控系統?」。

    「CADMS,CityAll- DirectionMonitorin

    gSystem,城市全方位監控系統」。大白鶴在旁邊解釋道。

    「對,就這個。他差不多這種就能把這東西跟他自己那個監控軟件改裝改裝,

    你這週末來我家一趟,到時候讓他安裝你手機裡?」。

    「沒錯,用不著費多大功夫,我把coding語句merge一下,差不

    多今晚就能完成。但我估計你們重案組剛入行的,也就週末有空,週末你來我家?」。

    大白鶴也問道。

    「看看吧。只要跟你倆時間不衝突就行」。我想了想說道,「對了,我昨天

    還見到大頭和牛牛他倆了,他倆吵著週末有空一起吃個飯。你倆看看有時間麼?」。

    「啊?他倆我可真是有日子沒見到了!咋見到的?」。大白鶴問道。

    「昨天在他倆管轄片區,把一個臭小子教訓了——就是那天在孫筱憐家裡最

    壯實的那個小子。結果來的值班民警是他倆」。

    「那也太巧了吧」。小C想了想,說道,「要不這樣,等週六的,到時候我

    也叫幾個當初咱們警專的姐妹,咱們一起去吃個火鍋,熱鬧熱鬧,然後一起去唱

    歌?我好久都沒去唱KTV了」。

    「行!就這麼定了。我把他倆微信發給你倆,這個就你倆張羅了」。我笑了

    笑說道。

    「我倆張羅?」。大白鶴摸了摸嘴上的油,「那你就當甩手掌櫃了?我倆可沒

    組織過『正常聚會』之類的事情」。

    「有什麼好緊張的?找個火鍋館子,訂個卡座或者雅間,再打電話給KTV

    訂個包廂就OK了。你這周不是不怎麼忙麼?我這個在重案組裡混飯吃的,有我

    那個變態的鐵血女警花組長在上頭折磨我、壓著我,鬼知道我這周能遇到什麼事

    情?」。

    「誰說重案組是讓你來混飯吃的?」。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後響起。我、大白鶴還有小C都愣住了。

    我回頭一看,在我身後站著的正是夏雪平。依舊是一身板板整整的西裝和整

    齊的黑色襯衫,下面穿著一條亞麻質感的寬鬆商務休閒褲。她正雙手插進褲子口

    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夏警官早」。「夏警官早」。

    大白鶴和小C是見過夏雪平的,夏雪平雖然到了我們畢業也沒跟在警院做過

    報告,但這一對兒警專最後一年的時候去派出所當實習警員的時候,跟夏雪平打

    過交道。

    夏雪平看了一眼大白鶴和小C,點了點頭:「別來無恙?你們兩個繼續吃。

    我是來找何秋巖的」。

    「您這一大早的,找我幹什麼啊?我還沒去組裡正式報到呢」。我喝了一口

    肉湯。越南牛肉粉的肉湯本來鮮美可口,加了海鮮醬和蒜蓉辣醬以後,更是多了

    些甜辣清爽;可夏雪平一出現,碗裡的湯似乎變了味道。

    「你會開車吧?跟我去趟現場」。夏雪平輕描淡寫地說道。

    「有案子?」。我回身看了一眼她,「……那……我不參加迎新大會了?」。

    「是迎新大會重要還是案子重要?」。夏雪平看著我說道,然後似笑非笑地說

    道,「就你這樣居然還是警院警專生裡的精英?你是白癡麼?」。

    果然還是當年那個夏雪平,開口不懟人不舒服。她的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我看來完全是揶揄。

    我還能怎麼辦:身為警務人員,上級的命令就一切。我立刻拿起桌上的警帽,

    對大白鶴說道:「老白,你要是吃完了,幫我把麵碗倒了。多謝了」。

    大白鶴膽怯地看了夏雪平一眼,又對我點了點頭。

    夏雪平還沒等我站起來,就往食堂外走,我只有在她身後緊跟著的份兒。

    跑到了一輛黑色日產SUV前,夏雪平把打開了車門,自己去了副駕駛,然

    後把鑰匙扔給了我。而我只有伸手去接的份兒。

    「這是你自己的車啊?」。上了車以後我問道。

    我之所以猜到了是夏雪平自己的車子,是因為我看到了車子後視鏡上面掛著

    一個熟悉的鋼製十字架吊墜——我對這個東西印象深刻。據我所知,從夏雪平到

    我外公夏濤和我已故的舅舅夏雪巖,夏家人沒有一個信奉基督的,但是這條吊墜

    夏雪平卻一直留著。

    而其他的細節也表現得如此:車上可以說亂得一塌糊塗——駕駛位置之間還

    有套了好幾層的紙質咖啡杯,後座上不少的檔案紙攤成一堆,副駕駛位置的前擋

    玻璃處,還有一袋吃完了沒扔掉的薯片包裝袋,是鹽醋味道的;打從我出生的時

    候,我就知道,夏雪平特別愛吃那個味道十分古怪的薯片。

    夏雪平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說道:「話這麼多幹什麼?你小時候我可沒

    見你有這麼多話。快開車」。

    「你自己怎麼不開?」。我心裡有氣,但是也只能把車子發動,輕踩一腳油門,

    把車子倒出去開上大街。

    「因為我習慣在副駕駛上思考問題」。夏雪平把胳膊肘往車窗上一頂,接著

    頭一外,盯著車窗外說道。

    「夏組長的架子可真大」。我諷刺了一句,又不禁問道:「昨天跟你一起去

    餐廳的那個男的是誰啊?」。

    「這個跟你有關係麼?」。夏雪平想了想,補上了一句:「是你爸爸讓你問的?」。

    「是我自己想問的」。我說道,「老爸讓我給你帶個好」。我說道。

    「收到」。夏雪平輕輕拂了下自己的長髮,車裡瞬間氤氳著她的淡淡髮香。

    這個味道,我將近十年沒有聞到了。

    「昨天後來,美茵喝醉了?」。她想了想,又問道。

    「對」。我沒好氣地說道,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就因為您的出現,本來挺

    高興的她心裡不痛快了。半瓶白葡萄酒就被她幹掉了」。我把昨天美茵的所有不

    快,全都甩到了夏雪平身上。

    不過說起來,她怎麼知道美茵喝多了?難道是我們剛從「金夢香榭麗」出來

    的時候,她還沒離開?不可能……這不像是對我和美茵十年來不聞不問的夏雪平

    的風格。

    「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麼非要把妹妹往醉了灌?她那麼喝酒,你也不勸勸?」。

    「是我灌的麼?再說了,就美茵現在的脾氣,家裡誰能管得了?」。說到這,

    我又看了夏雪平一眼,說起美茵現在的事情,夏雪平一臉茫然。「算了不跟你說

    了,反正現在的美茵你也不瞭解」。

    夏雪平啞口無言。她歎了口氣,對我問著:「那今天早上跟你坐在一起那一

    對兒,是你朋友?我看那個女孩跟你好像挺關心你的,但是跟你對面那個男生關

    系還挺親密。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這個跟你有關係麼?」。我也用同樣的話語回敬給夏雪平。

    「好好開車吧……」。

    夏雪平的語氣有些不悅。

    「……呵呵,真有趣。小時候您可沒開車送過我一次;這麼多年沒見面,使

    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我送你」。我沒好氣地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讓你送?我還不知道你的駕駛技術呢」。夏雪平轉過臉來盯

    著我說道,「要不是今天艾立威遲到了,我才不會找你。讓你開車你就開車,別

    廢話」。

    「你讓我開車也總得把案發現場的地址告訴我吧」。

    我實在忍不住了,對她大聲吼道。

    「鵲橋公園」。夏雪平的語氣倒是依舊不鹹不淡,她又看了看我說道:「你

    就用這種態度跟你的上司說話?」。

    「什麼上司!這就咱們母子倆,誰都別裝了行麼?」。我硬吞了口氣,對她咬

    著牙說道。

    說完這話,其實我心裡也覺得有點不舒服——「母子」,我已經很久都沒用

    這兩個字形容過我和夏雪平之間的關係。

    她不說話了,轉過頭去。

    我斜著眼往她那邊瞟了一眼,正瞟到玻璃有些模糊地倒映出夏雪平的臉。她

    似乎斜著嘴笑了一下。

    這個笑,讓我心頭似乎有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湧了出來,估計換做是任何男

    人都會心動吧。

    其實我始終認為夏雪平是個美女,要不然我也不會生的這麼帥;

    但問題是她明知道我討厭她,她也明明在使喚我,她卻能笑的出來。

    ——我是哪輩子做的孽,讓我在這一世跟她做母子。

    夏雪平不冷不淡地說道。

    十幾分鐘以後,車子開到了「鵲橋公園」。這個公園位於市區不遠,東面是

    青竹林和桃花林,氣氛浪漫,又因為北面有個紅娘廟,被本地的青年男女認為是

    愛情聖地——當然,因為這裡草木茂密、氣氛幽靜,是不是也會有不少來這裡野

    合的鶯鶯燕燕。

    我一聽案發地,便有點好奇,這次這案子的被害者,會不會是正在快活的一

    對兒。

    車子開進公園,停在人行道邊。

    公園裡有一塊紅娘廣場,正常早上的這時間,這裡應該是老大媽們跳廣場舞、

    老大爺們打太極拳的場所。

    甚至這裡還有個「相親園地」——上了歲數卻依舊精力旺盛、壓抑了自己一

    輩子的中老年婦女們,每個人都會手持一個她們自認為文采奕奕、品相很好的介

    紹,把自己的子女們像產品展銷一樣,推廣給廣場上的同類——月薪、房產、座

    駕、學歷,再加上身高、體重,這鐵打的五項指標成為了這些女士們對自己兒子

    女兒未來完美生活的基本參照,就像是賽馬場裡的賭客或者股市大廳裡面的掮客

    一般,至於自己子女是否已經有了一段難捨情緣、是否已經懷了孩子、自己的兒

    子是否早已是幾個人的共享性愛炮機、自己的閨女是否早就人盡可夫,她們從來

    不會關注或者透露,反正她們有的是辦法拆散後加以包裝,然後高價出售。

    鵲橋公園,紅娘廟,兩處名勝地標,一個是跟牛郎織女有關,一個是跟張生

    崔鶯鶯有關。在這樣的場所裡面,有這麼一個「相親園地」,諷刺的很。

    而此時這裡,早已被警方的隔離帶攔上,周圍有不少人在圍觀看熱鬧,但更

    多的是那些為了自己子女來貼出相親廣告的大媽們,對警察把紅娘廣場封上的行

    為怨聲載道。

    夏雪平下了車,見到一群圍觀的人也不說話,伸手就開始推搡著周圍的圍觀

    群眾,弄得那幫大爺大媽一頭霧水的同時有些不快。

    我緊緊跟在夏雪平後面,看這陣勢,連忙說道:「不好意思讓一下。警方辦

    案」。

    那幫圍觀的老頭老太,見到我這身警服以後才作罷,但還是七嘴八舌地說道:

    「你們這些當警察的能不能快著點咧?我今天還要給我女兒多安排幾個見面的指

    標勒」。「可不是,我這一大早就來了,到現在我還沒把我兒子的資料貼出來呢」。

    「我說,您幾位要不然另找一個地方?警方辦案,實在沒辦法,請幾位阿姨

    多擔待一下」。我回身對那群歐巴桑們說道。

    「我們擔待你們、你們擔待我們麼?我們也是納稅人!養著你們這些穿西裝

    黑皮的人勒!結果你們的辦事效率還這麼差!耽誤我女兒30歲前出嫁,你們警

    察負得起責任麼?」。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聒噪,轉過身對那個老太太說道:「您要是覺得您今

    天非要站在這小廣場裡給您女兒相親,您現在就可以從隔離帶外面跨過來,我給

    您開綠燈。但您別說我事先沒告訴您,裡面可是一灘血外加一股屍臭,您要是不

    嫌晦氣、給您女兒的姻緣沾上冤死鬼,您就過來」。

    我這麼一說,站在隔離帶外面的大媽們全都不敢說話了。

    夏雪平全程回身盯著我,沒說一句話,她緊接著從西裝裡懷掏出警官證,別

    在了衣服上。站崗的警員們見到我和夏雪平,紛紛敬禮。

    我站在原地回禮的功夫,夏雪平已經到了案發點,我只能小跑兩步,跟了上

    去。

    到了案發點中央,我才發現在現場,徐局長和沈副局長居然也都在。

    「……呃……報告!一級警員何秋巖隨重案組組長夏雪平出現場,不知道徐

    局、沈副局也在,特此敬禮」。——這套說辭,是我在警院裡練出來的,專門應

    付警官學院一票領導的。

    徐局長看著面向年輕,但是已經是滿頭花髮,身材矮小,差不多只有一米五

    六的樣子,而且長得也瘦,刀條臉,但是看起來十分硬朗。而沈副局長跟夏雪平

    的身高差不多,看起來有些胖乎乎的,一雙眼睛看起來十分的雞賊。徐局長看著

    我笑了笑:「呵呵,咱們局重案一組多少年沒來警院畢業生了」。

    「我帶你是上這打招呼來的?」。夏雪平回過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怎麼說話呢夏雪平?你的組員可比你有禮貌多了知道嗎?」。沈副局聽了夏

    雪平的話,馬上對她厲聲斥道。

    「哼,要是懂禮貌就能當好警察,那大家都回家去抄《弟子規》得了」。夏

    雪平白了沈副局一眼,接著就走到了法醫身邊。

    沈副局長氣得眼睛直冒火星,看了看我,然後對我揮了揮手,說道:「好好

    乾吧,正好趕上個大案子,跟著局裡的前輩好好學」。

    「我知道了……我還以為你們二位在禮堂的迎新大會上……」我說道。

    「開頭省廳領導代勞了,我和量才副局長也就是過來看一眼。現在還得趕回

    去」。徐局長抬頭看著我,然後拍了拍我的胳膊:「重案一組出英雄。別辜負了

    警院對你的栽培」。接著,徐局長轉頭對夏雪平說了一聲:「雪平,這案子就交

    給你們一組了」。

    接著,沈副局又補了一句:「夏雪平,這都已經是第四起了。第四起案子了!

    這個月你們組要是再沒辦法把案子破得了,我就得跟省廳如實匯報了,到時候你

    這組長也當不成!你記著,是你自己沒有能力,可別在到處讓人說,是我沈量才

    排擠你一個女人」。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說你什麼我可管不了」。夏雪平頭也沒回,只是看著

    現場報告。

    沈量才氣得嘴唇直發抖,但是也沒說什麼,跟在徐局長的身後就上了一輛黑

    色轎車。而徐局長似乎對於沈副局和夏雪平之間的唇槍舌劍,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走到了案發點裡面,這裡周圍三五名鑑定課的同事還在拍著照,仔細一打

    聽,那個又瘦又高滿頭卷髮戴著眼鏡的法醫,正是鑑定課的丘康健課長。此時夏

    雪平捧著剛記錄下來的現場手札仔細看著,後背緊貼著丘康健的左臂。而丘康健

    則是一邊觀察著現場,一邊舉著一隻樣式很老的錄音筆,錄著錄音日誌。倆人看

    起來,十分的親密。

    我心裡有些不太舒服,索性跟鑑定課的同事要了一副手套,然後也走到了案

    發點周圍觀察了一下。

    此時屍體已經被抬走了,地上除了一灘血以外,還留下了一圈現場痕跡固定

    線。看起來,應該是兩名死者,而其中一名身高跟我差不多。現場沒有其他任何

    明顯的痕跡,周圍的地磚上乾淨得很,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似乎是被人刻意清

    理過了。

    「小丘,死者當時的姿勢是什麼樣?」。夏雪平用後背撞了一下丘康健說道。

    丘康健回過神,提了一下眼鏡,放下了手裡的錄音筆說道:「死者一共兩名,

    一名27歲男子和一名16歲少女,遇害時兩個人都赤身裸體,生殖器官仍然保

    持插入的狀態。男子遇害後保持著仰面姿勢,而少女則是趴在男子身上,呈跪坐

    姿勢」。

    「跪坐姿勢……」夏雪平輕輕念叨了一下,走到了固定線旁邊。

    而接下來,她突然做了一個讓我覺得有些羞恥的舉動:她居然按照固定線的

    輪廓也跪了下來……。

    「跪坐姿勢……生殖器保持插入……那少女的姿勢,是不是保持著屁股撅起

    的姿態?」。夏雪平抬頭問了丘康健一句。

    「對……稍稍撅起」。

    夏雪平聽了,跟著稍稍撅起了她自己的屁股……。

    我的臉瞬間紅了——因為我此時就正面對著夏雪平的屁股……她身上今天的

    深灰色亞麻質休閒褲似乎還有點薄,因此除了她的翹臀,我甚至還可以清楚地看

    見她三角褲的輪廓……。

    而周圍的警察們,包括丘康健,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夏雪平,似乎他們已經

    習以為常。

    夏雪平保持著這個姿勢待了一會兒,又站起身,轉過頭對我說道:「何秋巖,

    你躺在這裡」。

    「我?」。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對。就你。愣著幹什麼?快點躺下。記住,身子對準輪廓」。

    我嚥了口唾沫,看著夏雪平。然後把警帽摘下,遞個了身邊的一個警員,然

    後把自己的腳、腿和屁股對準了固定線的邊緣,然後仰面躺了下來。

    「那個男性死者是保持這樣的姿勢麼?」。

    「對,基本是這樣。雪平,這次可以再試試」。丘康健說道。

    ——什麼叫再試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夏雪平突然一腳跨過了我的身體,然後在我的身上跪坐

    了下來……

    我的天啊。

    她的前胸首先貼到了我的胸前,然後她覺得似乎不對勁,接著一點一點往下

    挪著。

    要知道今天的我,依舊穿著夏裝警服。夏裝警服的褲子也很薄……夏雪平居

    然就張開雙腿,翹起屁股,用她兩腿之間最中心的地方壓在了我的身上……而且

    這還沒完事,她像故意似的,用她兩腿之間的禁區在我的身上磨蹭了一番,似乎

    是在故意尋找這我的慾望分身一般……當她雙腿間凹陷的那條縫隙正好對準了我

    的小蘑菇的時候,她才停了下來……。

    我連忙深呼吸著,克制著下面的反應……可是她身上那種女人獨有的體香不

    斷地侵襲著我的感官,而且剛才那一系列的刺激,讓我的主靜脈那裡開始逐漸膨

    脹起來……。

    「是這樣嗎?小丘?」。夏雪平說了一句,接著把她的整個身子貼到了我的胸

    膛。

    「沒錯……好像還差一點……」丘康健低頭看著我倆,手放在下巴上思考著,

    又看了一下剛才數碼相機裡的照片,接著說道:「哦,是了!少女的雙臂讓繞過

    了男性死者的脖子摟著,而男性死者的左手摟在少女的後背上,右手則是抓著女

    性死者的屁股,中指還插在了女性死者的肛門裡」。

    「摟著我」。夏雪平趴在我身上對我命令道。

    我下意識地伸出左手摟住了夏雪平的腰,而右手則是萬萬不敢動一下。

    「……」夏雪平無奈地歎了口氣,把我的手放在了她左邊的屁股瓣上面,而

    且還掰開了我的手指,專門讓我右手中指戳到了一個地方……在她翹臀深谷中,

    一個凹進去的洞口處……雖然應該是隔著兩層布,但我的手指肚依舊能夠感受到

    上面規則的褶皺……。

    我的陰莖無法制止地勃起了。

    當一個女人這樣壓著一個男人,而且還指導他用手緊抓自己的臀肉、戳到自

    己的肛周,哪個男人可以壓抑住自己的性反應?

    ——但問題是,對我這麼做的女人,是我的媽媽!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下!就

    算不是母子,這麼做也未免有些太出格了吧?

    「……小混蛋」。夏雪平肯定也感受到了我那話兒正越來越堅挺,她趴在我

    身上對我罵了一句。

    ——我的夏組長,我的親媽,您嫌我是小混蛋,就別對我這樣啊!

    「抱著我,你坐起來」。

    夏雪平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我想了想,挺起後腰來,依舊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的屁股——而且

    中指依舊在她的股溝間那個小巧的洞口處戳著;而當我努力直起身子之後,除了

    拇指以外,我右手的四根手指全被她的屁股間的縫隙夾住了,而且我的帳篷正好

    頂起,說巧不巧,前端完全地頂進了她雙腿間的駱駝趾中間……那裡似乎熱熱的

    ……。

    在那一剎那,她緊閉了眼睛一下……然後,她把下巴很自然地放在我的肩頭,

    摟著我的脖子的雙臂摟得更緊……。

    除此之外,她似乎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我此刻一動也不敢動,心裡似乎正經歷一場冰川崩塌……。

    我,吃了夏雪平的豆腐。

    旁邊的圍觀老大媽們看見了這一副場景,都開始交頭接耳著,並用一種嘲諷

    的眼神看著我和夏雪平的位置,「不要臉」三個字完全地寫在她們的眼睛裡。

    要是她們知道了,此時正以一種男女交合姿態跨坐在我這個男警察懷裡的這

    個女警察,正是我的親生母親,她們是不是得一邊敲鑼打鼓、一邊指著我和夏雪

    平訓斥了?。

    「嘀——嘀——咚——咚——叮——叮——噠——」此刻,就這樣以一種十

    分微妙姿勢坐在我懷裡的夏雪平,卻哼起了歌——一首膾炙人口、聞名世界的

    《小星星》。我小心翼翼地轉過臉看著夏雪平,此刻夏雪平正目光呆滯地目視前

    方,一字一頓地橫著歌,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而且她的身體也一動不動。這在我

    在由下體的刺激感受到全身燥熱的同時,也讓我不禁對夏雪平的反應突然擔心起

    來。

    她這是在幹嘛?

    這時候,似乎從我身後又來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遲到了哈哈!剛打車過來,家裡耽誤了一些事,路

    上還有些堵……」那人對丘康健說道。

    可接下來他不再說話了,我察覺,他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夏雪平此時正以一種

    難以名狀的姿勢伏在我懷裡,而不說話的。

    突然,《小星星》的旋律停下了。

    接著夏雪平推了我的胸口一下,掙開我的懷抱,站起了身,然後伸腿往前走

    去。

    只留下我一個人坐在那裡,下面還支著帳篷……。

    我也趕忙站起身,要回了我的警帽,我刻意地用警帽擋在自己的身前,防備

    著被人看出此刻我正處於勃起狀態……我在極力讓自己冷靜的同時,走到了丘康

    健身邊:「……我們夏組長這是乾嘛呢?」。而此時,我也看到了來人——一個頭

    發做過軟化、抓成個菠蘿頭,嘴唇上蓄著八字鬍的男人,這個人看起來比我大不

    了多少歲,從風度上看,有點像古龍筆下的陸小鳳。他個頭要比夏雪平高一些,

    但還是比我矮了半頭。這個男人的相貌,完全可以用「俊美」二字來形容,尖下

    巴瓜子臉,細眉彎眼,皮膚白皙得估計女人都會嫉妒——要不是嘴巴上留著的八

    字胡,我真以為這人是個Lesbian。

    只不過跟一身玩鬧秉性和正氣的陸小鳳比起來,這人的面孔稍稍嚴肅了一些,

    而且他看人時候的眼神,太他媽的像一條困在動物園裡的蛇了,我很不喜歡這個

    眼神。

    「您好……」我連忙對那人打了聲招呼。

    那人盯著我看了看,眼睛裡似乎有一種稍稍尖刻的東西閃過,接著伸出手對

    我說道:「你就是新來的精英學警何秋巖吧?聞名不如見面,我叫艾立威,夏組

    長的助手」。

    呵——這人有點意思,也有點討人厭。市局裡不說別的部門,單說刑警隊重

    案組,別說沒有「組長助手」這樣的職務,就連副組長這個職位都沒有,組長一

    枝獨大、一句頂一萬句,組員人人平等,權聽組長調遣。結果這個艾立威硬把自

    己說成是「夏組長的助手」,在我看來,他倒是有點想要故意軋我一下的意思。

    ——牛氣什麼?你是夏組長的助手,我何秋巖還他媽的是夏組長的兒子呢!

    我心裡這樣想,但我嘴上卻沒這麼說。第一次見面,該禮貌還得禮貌。

    「哦,您好!艾師兄是吧。幸會幸會!今後在局裡工作,還得多多指教」。

    說完,我跟艾立威握了握手。

    「你這聲師兄叫的不虧!想當年我也是省警院的,說起來我應該算是你的學

    長,不過我估計我參加工作的時候,你還剛上警專吧?我沒上過警專。以後咱倆

    得互相學習」。艾立威說著,嘴角一揚,連虎牙的牙尖都露出來了。

    看看,果然是故意軋我。

    這裡我有必要解釋一句:警校系統裡的學生也是分派系的。

    本地系和外地系這個就不用說了,有人的地方就分本地外地,而本地系也分

    K市系和F市系、還有一堆其他縣市的派系,當然K市系和F市系關係還不錯,

    因為都是城市人,所以有認同感,平時井水不犯河水;

    當然還有一種派系甄別,就是在警院裡,分「警專幫」和「考學幫」:「警

    專幫」就是像我、大白鶴、小C這樣從警務專科高中升學到警官學院的,而「考

    學幫」則是一些通過省考之後,申請上警院唸書的人,這裡麵包括省考失利、無

    法申請到其他優秀重點名牌大學,所以來的警院,這些人本身的目標不是當個警

    察或者英雄,他們的目標是去省廳工作、甚至是進入中央警察部當官僚;還有一

    群人本身的目的就是當警察——無論目的如何,他們確實之前都是在省、市立的

    高中上學的。他們這群人來了警院,確實高傲,也看不起從警專出身的校友,認

    為警專升學上來的,也都是僥倖走了狗屎運的小混混;而警專生們,則是報復性

    地鄙視考學生們,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只會拿筆不會拿槍的文弱書生,平時在警

    院選舉學生會搞賄賂票選、給警院德育處的主任和督察溜鬚拍馬也都是這群人,

    並且他們一部分人也喜歡搞亂交、互換女朋友,玩的不比「警專幫」的差,甚至

    可能玩得更瘋。

    這兩撥人的鬥爭,要比本地外地人的鬥爭激烈多了:本地人外地人,最多最

    多也不過是玩不到一塊去、見了面也不怎麼打招呼而已,偶有肢體衝突而已;而

    「警專幫」和「考學幫」的鬥爭,那真叫一個你死我活,甚至還會延續到工作以

    後,無論實在我們市局、省廳,甚至是安全保衛局和國家情報調查部,只要是有

    內部派系的鬥爭,就一定跟「警專幫」和「考學幫」有一定淵源。我在警院時期

    打的架,大部分也都是跟「考學幫」的人打的。

    這個事情,就連中央警察部的首長們都無解,只能每年派各級檢察院的人來

    給本省的警察部門做工作進行調節和溝通。

    艾立威那句「我沒上過警專」的意思很清晰,就是想跟我挑明身份,且秀一

    下優越。

    他說完了話,臉上掛著笑。看著他的樣子,原本聚集在我小兄弟上面的血,

    正慢慢地轉移在自己兩隻拳頭上面。這要是換做幾年前剛上警院的我,肯定早就

    對他一拳頭招呼上去了,大家都是肉做的骨頭堆起來的,誰怕誰呢?

    可現在畢竟我進了警局,沒辦法為所欲為,只好忍下來。

    「艾師兄謙虛了」。拳頭上忍下來了,可我嘴上怎麼可能饒過他:「以後射

    擊搏擊技術上的事情,我願意多跟您探討探討;寫報告總結的事情,小弟我文筆

    不好,以後艾師兄可要不吝賜教啊」。

    「一定一定」。艾立威依然笑著。他看了看我,走到了夏雪平背後。

    丘康健提了提眼鏡,小聲對我說著:「其實我也不喜歡他」。

    「嗯?」。我看了看丘康健,對他裝傻著。

    「早看出來了……你也挺討厭這個姓艾的吧?」。丘康健說道,「我也不喜歡

    他。從頭到腳一股愛現的樣子——表現欲極強的人,心裡多少也都有些扭曲」。

    「是麼?」。我看著丘康健,客套地笑了笑。

    「但沒辦法,雪平看上的人,我能說什麼呢?」。

    「……夏組長……『看上』的人?是什麼意思?」。我心裡突然咯登一下。

    「雪平看他能力強唄,因此什麼事也都帶著他。這個人確實能力不差,而且

    特別會說話,油腔滑調的,連雪平這麼正直的人,似乎也很樂意被她討歡心。每

    天早上,就是這個人開雪平的車送雪平上班,而且雪平去哪進行些調查任務、外

    勤任務什麼的,都讓這個姓艾的打下手……他說自己是雪平的助手,倒也名副其

    實。不過……怎麼說呢?我跟雪平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但是也不至於像這個姓

    艾的跟雪平走得這麼近。可以說這個姓艾的,除了我和網監處的蘇處長以外,算

    是整個市局裡目前跟雪平最親近的人了」。

    ——跟夏雪平目前最親近的人麼?哼!不過是個小人罷了!

    接著,丘康健對我略帶神秘地說道,「你知道麼,今天這要不是他來晚了,

    剛才躺在地上抱著的那個應該是他,不是你這個新手」。

    我心裡彷彿地震一般……

    就剛才那個姿勢?

    夏雪平故意按照死者被抬走之前的姿勢,在眾目睽睽之下,撅著屁股趴在一

    個男人身上,用自己的陰阜找著男人龜頭的位置,還手把手讓男人抓自己的桃形

    翹臀、用手指戳到自己的菊洞口——要是跟這個艾立威一起完成這樣污穢的姿勢,

    而讓我在旁邊眼巴巴的旁觀,我倒寧願就像今天這樣,讓我這個當兒子的成為她

    夏雪平的胯下男子。

    ——呃,我在想什麼……。

    不過說起來,這男人,難道跟夏雪平有一腿?

    但我又突然想起來,不對啊,昨天晚上我和美茵在「金夢香榭麗」看到的那

    個男人並不是這個艾立威啊?到底是什麼情況?

    「您是說,這個艾師兄,跟我們夏組長是一對兒?」。我直接對丘康健問道。

    「那倒不是……據我所知,雪平對他並沒有男女方面的意思;但是反過來,

    我就不好說了」。

    「那……課長,您剛才說要不是他遲到,躺在地上那個應該是他……什麼意

    思啊?」。

    「哦,是這樣的,這是你們夏組長查案子的一個習慣——她總想試著找到死

    者生前,能看到的最後一眼的景象」。

    「是麼?還有這樣的?」。我不禁十分詫異。

    夏雪平居然還有這個怪癖……。

    遇到兩個人一起被殺,假若恰恰又是一男一女,她就要跟那個艾立威還原各

    種遇害者死前的姿勢,今天這個已經夠讓人面紅耳赤的了,我進入市局之前會不

    會還有什麼類似的案子發生……我真的不敢想……這不是給身邊的異性造成了多

    大的佔自己身體便宜的機會?正常的女人對這種事情都會介意吧?

    除非夏雪平是故意的,但剛才她在我身上的那個反應,再加上早上佟大爺給

    我講的關於夏雪平的事情,我覺得她不像是故意的,夏雪平看起來,也不像那種

    外表冰冷背地裡淫蕩的女人;

    要麼就是,夏雪平是個怪物,為了查案子根本對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顧,腦子

    裡只有案子,其他的七情六慾全都被趕走了。

    性冷淡。

    這三個字,突然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這樣一個美女,居然是性冷淡。男人們發現了這個事實以後,不知會有多少

    人歎惋、或是反而變本加厲的慾火焚身。

    ——我的天,我他媽的在想什麼?夏雪平性冷淡與否,不是我應該操心的事

    情吧?

    但問題又來了:即便身體力行還原了屍體的擺放位置,看到了死者最期時候

    的最後一眼;那麼在兇殺案裡的被害人,在臨死前的最後一眼,究竟能看到什麼

    呢?

    順著夏雪平的身影望去,此時她正躬著身子,在一片蘆葦叢裡到處搜尋著。

    正看著,她突然站起身,接著艾立威也湊了過去,伏在夏雪平身邊低語著。

    看著艾立威貼在夏雪平身邊的樣子,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好在夏雪平似乎

    並沒有怎麼理會他。她一邊看著那東西,一邊轉過身走了回來,接著把東西交給

    了丘康健:「小丘,收起來。回去看看上面有沒有指紋或者其他有用的東西」。

    丘康健接過了那個東西——那是一張紙條,接著丘康健歎了口氣:「第四張

    了啊」。接著取了一隻塑料密封袋。

    「這什麼啊?」。我也湊了過去,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丘康健。

    「在我們組現在手頭案子的案發現場附近,都會找到這樣一個字條,」夏雪

    平看著我說道,「算上這個,已經是第四張了」。

    「留個字條,到底是要幹什麼呢?而且還把東西放那麼遠……」艾立威在一

    旁說道,「不過連著四張,也不像是巧合;但是如果是兇手故意這麼做,那他的

    目的何在呢?」。

    「不知道。但是沒足夠證據,硬猜也沒有用,」夏雪平說道,又看了我一眼,

    「走吧,我們回去」。接著對丘康健說道:「小丘,現場交給你們鑑定課了」。

    「放心吧,資料整理好以後,我會送到你辦公桌上去」。

    想了想,我從丘康健的手裡取過那張字條:「丘課長,讓我看看」。

    只見那張字條上面,用鋼筆一筆一劃寫著一行規規矩矩的細明體字:

    「桴鼓鳴——誰才是不公平的那一個?」。

    桴鼓鳴?

    那不是那個網站的名字嗎?

    難道那個網站,跟兇殺案會有什麼關係?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3)】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3020。

    第二章(3)。

    坐在車子裡,我不停地盯著前面的這兩個人。

    當我跟著夏雪平艾立威回市局的時候,夏雪平果然是命令艾立威他來開車,

    夏雪平則依舊是坐在副駕駛;我沒辦法,只好被迫坐到了車後座上。

    一個警察局的前輩開著車,然後一個處級幹部坐在副駕駛,拉著一個剛入職

    的一級警員——這種事情估計放眼全國都少見。

    一路上,這輛車上三個人誰都沒說話。

    夏雪平依舊是把胳膊肘往車玻璃上一頂,扶著頭,斜著身子看著車窗外思考

    著東西;

    艾立威正專心致志地駕駛著,這個人城府太深了,臉上連一絲細微的情感表

    達都沒有,所以我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我不斷地觀察著這兩個人,是想找出些蛛絲馬跡,看看這兩個人之間除上級

    與下屬的關係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其他耐人尋味的關係;

    可是每當我把目光放在夏雪平的身上的時候,腦子裡便不斷回放出夏雪平剛

    才跨坐在我身上時候的畫面和感受——包裹在黑色襯衫裡的軟軟胸部貼上來,然

    後抬起屁股,用雙腿之間那條帶著彈性的神秘縫隙尋找著我下面粗壯的小蘑菇傘

    緣,我知道她是故意想要恢復兩個死者生前最後一刻的姿勢,而不是想要誘惑我;

    接著又讓我伸出手感受著她大腿上、翹臀上緊湊的肌肉,以及股溝裂縫中某個柔

    軟的圓點;這麼多年不見,夏雪平身材絲毫沒有走形的趨勢,腰身還是那樣的苗

    條,身上的肌膚依舊緊湊……。

    越這樣忍不住回想,我心裡的滋味就越發的奇怪;

    與此同時,我心裡對艾立威的厭惡感,也越發的濃烈,不單單是因為這個所

    謂師兄是「考學幫」的,最主要的,就是丘康健跟我說的,他是現在整個F市警

    察局跟夏雪平關係走的最近的人。

    兩個人一個坐在副駕駛、一個坐主駕駛,相互之間一點眼神交流也沒有;但

    是如果說,他倆之間一點微小的事情都沒有,我是真心不信。

    不過話說回來,何秋巖,你管這個乾嘛?反正在你心裡已經不認為夏雪平是

    你媽媽了,她願意跟哪個男人交往是她自己的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在我心裡,有一個聲音對我問道。

    我自己把自己給問住了。

    對啊,我管這個乾嘛呢?但是我潛意識裡,卻又覺得必須管管,既然到了夏

    雪平身邊,也無所謂什麼理由,就是要看看她現在的個人生活到底如何,就想看

    看她身邊的男人們,到底都是什麼樣的。

    結果兩種想法,再一次相遇,在我腦海裡的紫禁城金鑾殿頂上,開始決戰。

    就這樣,我一路躺在後車座,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車子開到了警局大院,夏雪平輕輕用手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斜著嘴角「嘖」

    地咂了一下嘴,然後從前面狠狠地把自己的長髮撩起順到頭後面,一股淡淡的發

    香便散了過來。

    下了車以後,我跟著夏雪平上了二樓,艾立威也跟著。這個人還時不時地回

    頭,饒有意味地看了看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但是他的眼睛告訴我,他心裡

    絕對藏著事情。

    該不會是他不清楚我跟夏雪平的關係,而他自己傾心於夏雪平,所以把我當

    成假想敵了吧?

    「艾立威,你去把現在手頭案子的所有資料整理一下,貼到白板上,把投影

    儀打開;把咱們一組的郵箱也打開,如果丘課長把整理好的現場證據資料發來以

    後,你幫忙收一下」。夏雪平對著艾立威說道。

    「去哪?會議室嗎?」。艾立威問道。

    「那你說還有那裡有投影儀?你是白癡麼?」。夏雪平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原來她不論跟誰覺得不耐煩的時候,都是用這句話回敬對方。

    說完,她帶著我敲了敲總務處的門。

    總務處的處長也是個跟佟大爺差不多年齡的六十多歲大爺,名字叫邵劍英—

    —我知道他的名字,完全是從他的辦公桌上看到的,老一輩警察都有個習慣:在

    自己的辦公桌上,擺上帶有自己名字的名簽。這個人跟我差不多高,估計他身高

    足有一米八;整個人有些消瘦,頭頂上有很嚴重的謝頂,但是他剩下的那些頭髮

    倒都是烏黑的;鼻樑很高,上面架著一副鏡片很厚的老花鏡,臉上除了褶皺以外

    還有不少的雀斑,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喲,雪平來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說話,亮如洪鐘的嗓音便震得

    我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邵叔,這是我們組新來的警員。你帶他去選一把槍,其他的一些警務用品

    也麻煩您幫他配齊了」。夏雪平說道。

    邵劍英看著我,又看了看夏雪平:「行吧,你就交給我吧。你該忙忙你的」。

    夏雪平微笑著看著邵劍英:「您盡量快著些」。

    這是從早上到現在,真正第一次看見夏雪平的微笑。

    接著,夏雪平對我說道:「等給你配完了警需用品,你就趕緊回二樓會議室

    開會。可別遲到了」。

    「是,組長」。我側著臉回答道。

    說罷,夏雪平便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這時候,邵劍英已經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檔案簿,走出辦公室,對我說道:

    「來吧,跟我走吧」。

    我跟著邵劍英到了總務處隔壁的器械室,不苟言笑的邵劍英等我一進門,就

    對我說道:「你這個小伙子,最後還是當了刑警」。

    「呃……」我被邵劍英說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不認識我了?」。邵劍英問道。

    「不好意思,邵處長,我們……之前見過麼?」。又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難

    不成市局的老幹部們都願意這樣跟新來的小年輕套近乎麼?趁著他在整理槍械子

    彈的時候,我想了想,又問道:「難道您之前來過我們警院或者警專?抱歉了,

    我確實想不起來您是誰?」。

    邵劍英轉過身看了看我,然後遞給了我兩盒子彈,然後歎了口氣,走到了槍

    械架旁邊,說道:「……不認識我了也難怪。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

    你還小」。

    我更是一頭霧水。

    邵劍英接著說道:「我曾經是你外公夏濤的下屬,也是他的學生。雪平剛生

    下你的時候,我跟你外公開玩笑說,這孩子長大了一定是個很不錯的刑警,當時

    你外公夏濤還挺不高興的,說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當警察就夠了,不想讓第三代

    人再遭這份兒苦;沒想到,當年我的一句話,現在應驗了」。

    原來這個邵處長,不但知道我和夏雪平的關係,而且跟夏家的關係頗深。

    「那……我們住宿樓的那個佟大爺,您跟他也很熟麼?他早上的時候,也像

    您這樣跟我打過招呼」。我說道。

    「呵,那個人啊。是啊」。邵劍英只是這樣輕描淡寫地說道,他說這話時,

    用後背衝著我,這讓我感覺到他似乎對佟大爺的關係並不是很熱絡。接著,邵劍

    英從槍架上找到了一把套在槍套裡的手槍,然後遞給了我:「你看看,這個合適

    麼?看你這小伙子的身子骨,這把槍用起來應該很順手」。

    我把手槍從槍套裡拿出來,那是一把勃朗寧MkIII,大威力的衍生系,

    差不多2磅的重量、20公分的長度,在手裡掂掂份量十足但又不至於很重,拉

    一拉槍膛,扣了扣扳機,確實很舒服。「就它了」。我對邵劍英說道。

    「呵呵,你們家裡人還真都喜歡殺傷力大的槍械。你外公家裡以前收藏有一

    把馬克沁,你媽媽雪平的那把是QSZ92式。局裡其他人,大部分用的都是比

    較輕便得瓦爾特」。

    「邵處長……」我低著頭說道,「那什麼……跟您說件事:請您別在局裡說,

    夏雪平是我媽媽,好麼?這個稱謂,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跟她用過了」。

    邵劍英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知道你們倆關係不好,雪平和她丈夫離

    婚多年,但是沒想到你們的關係這麼不好」。

    「呵呵,我在警校念了差不多五年多,夏雪平一次都沒來看過我。您覺得呢?」。

    「好好好」。邵劍英點了點頭,「以後我會像對待一般的警員那樣對待你的」。

    「求之不得」。我點了下頭,表示感謝邵劍英的理解。

    「槍套平時可以繫在腰上,也可以像背帶那樣卡在褲子上」。邵劍英說完,

    給我的手槍和手裡的子彈做了登記,又遞給我一副手銬和一件帶有警徽的皮夾、

    以及一個可以別再衣服上的塑料夾:「你的證件,等晚上下班以前我派人送過去。

    好好乾,無論如何老夏家一門都是英雄,你這個外孫,可別辱沒了你外公的名聲」。

    「我會努力的」。我對著邵劍英笑了笑,然後我便出了器械室去了重案組的

    辦公室,在一個師兄的帶領下,我來到了我的辦公桌:挺不錯的位置,背靠朝東

    南方向的窗子,上面有一台電腦;但讓我不太舒服的是,我的辦公桌旁邊就是夏

    雪平的組長辦公位。

    我把手槍和子彈暫時鎖在抽屜裡,拿了一本筆記本一支筆,便跟著師兄趕著

    去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夏雪平和全組的警員已經坐好,夏雪平則是坐在第一排最靠著左邊

    投影儀的位置,艾立威就在夏雪平身邊坐著。我便趕緊找了一個位置坐好。

    同一組男女比例還算協調,60人的組裡有20人是女警,但是大部分無名

    指上都戴了戒指,而且看起來,她們平均年齡差不多都在30歲左右。

    「喲,新來的啊」。

    「師姐好,我叫何秋巖,多多關照」。

    「還挺會說話的,咱們組得有幾年沒來新人了」。「沒錯啊,小弟弟長得還

    挺帥的」。「行了吧你,你自己孩子都兩歲了,還打小朋友注意啊?」。……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我來不及跟所有人打招呼,只能對著他們挨個

    點頭示意。

    但很快,所有人都安靜了,因為徐局長和沈副局長進到了會議室,後面還跟

    著拿著一杯冰咖啡、滿身大汗的丘康健,幫著丘康健拿東西的,則是換上了一身

    白大褂、把頭髮紮起馬尾辮的小C。後來我從小C那裡才知道,丘康健帶自己課

    裡新人所習慣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她參加各個組會議,並且讓她幫著自己打下手。

    小C走進會議室,見到了我以後,還故意對我拋了個媚眼。結果我面前的女

    警們又是一陣騷動:「新來的,這小姑娘跟你什麼關係啊?」。

    「……呃,朋友,呵呵」。在小C熱辣而直接的目光中,我有些不好意思地

    說道。

    「什麼朋友,女朋友吧?」。旁邊的男警員也跟著起哄,「行啊,老弟!長得

    挺漂亮啊」。

    「不是……她是我大學同學,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吱吱唔唔地說道。我

    跟小C之間的事情真解釋不清,而且有些事情多解釋了也是欲蓋彌彰。再一抬頭,

    小C正躲在丘康健身邊偷笑著,彷彿她就是要故意看我被這一圈人問七問八、被

    搞得團團轉一般。

    而這一切,也被夏雪平看在眼裡。

    隨著局長對著面前的話筒清咳了一聲,會議室裡又恢復了安靜。艾立威幫著

    沈量才打開了所有的多媒體工具,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來廢話不多說,丘康健開始進行對今天案發現場的概述。丘康健說起話

    來慢條斯理,當然也方便了我們這些警員記筆記。大致的情況是:早上五點鐘,

    鵲橋公園的清潔工在園區發現了一男一女死在紅娘廣場,便即刻報警;附近的派

    出所同事趕到現場,率先採取行動封鎖了現場,並馬上上報給市局,鑑定課趕到

    現場之後,馬上進行了現場拍照、取樣,並馬上把屍體送回局裡檢驗。經過檢驗,

    兩名死者被害的時間大概在前一天晚上12時45分至12時46分之間。園區

    裡並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所以無法根據監控錄像進行對照。

    「這麼大的公園,裡面怎麼沒有攝像頭呢?」。坐在我前面的一個女警問道。

    「當然是方便情侶了!要不然這一對兒鴛鴦,怎麼敢在這地方赤身相對?那

    不給公園保安演免費愛情動作片了?」。我身旁的一個男警員說道。那個女警聽了,

    回過頭瞪了那男警員一眼,臉上通紅。

    「肅靜」。沈量才拍了拍桌子,然後示意丘康健繼續發言。

    於是丘康健接下來闡述了現在可以推測出的兩名死者的死因:兩個人是因為

    在二人頸部主動脈部位,全都被割開了一個長度五厘米、深約1。5厘米的刀口,

    二人全都因為瞬間失血過多身亡。除此以外,女方死者陰道內、肛門處、包括口

    腔裡和後背肌膚上,檢驗到有精液或精斑遺留的痕跡。不過問題在於,只有陰道

    內的精液通過DNA比對,發現來自男性死者,另外的其他部位的精液和精斑的

    DNA,全都來自另一個人。至於另一個人的DNA來源,現在還在查。

    「噫……」會議室裡又是一陣騷動。

    「這小丫頭還真挺浪……」一個女警小聲說道。

    「可不是?跟你說,現在的小女生可會玩了。就我表妹,你知道麼?有一次

    我姑和我姑父外出旅遊,因為有事提前回家,結果正好看見我表妹光著身子跟人

    在客廳裡……她還帶了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回家……我姑進家門的時候,我表妹當時正躺另一個小丫頭身子下面伸著舌頭……那小男生那根小玩意還在她眼兒裡面

    插著呢,你說說,像話麼?」。剛才那個臉色通紅的女警小聲說道。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麼?」。夏雪平對丘康健問道。

    「查明了。等一下啊,小吳——」丘康健示意吳小曦把死者的照片放在投影

    顯示屏上。

    看著那兩張照片,我整個人感覺腦子都要炸了……。

    「死者男,27歲,系我市神都國際酒店董事長盧坤的次子,盧紘,現就職

    於神都酒店市場部擔任總監;死者女,16歲,姓名江若晨,系F市一中高中生。

    目前根據死者遺物裡的通訊設施來看,兩名死者生前應該是處於交往狀態。進一

    步的信息破解,由網監技術處蘇媚珍處長正在負責進行」。

    「兩個人交往,那就是說這一對兒男女是處在戀愛狀態了?」。徐局長問道。

    「目前來看應該是如此」。丘康健答道。

    「會不會是,兇手在殺了人之後,對女性死者進行了奸屍行為?」。沈量才問

    道,「之前這樣的案子在我們F市,可不是沒發生過」。

    「或許有這種可能,但是目前檢驗來自另一個人的精液是否跟男死者精液是

    同時從體內排出射在女死者身上,這個面前還不好說;恐怕,需要等到下一批驗

    屍報告出來以後才能下結論」。

    徐遠沒說話,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他手裡正拿著一個芝寶打火機,不停地用

    拇指撥弄著打火機的蓋子,上面撞擊出「叮」、「叮」的清脆聲音。

    而我,則看著江若晨的那張證件照,以及下方的那張屍體照上。

    盧紘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那是個不枕著巨乳、不嗅著鮑香睡不著覺

    的人。這樣的人肯定不止一個女朋友,而且淫浪二公子的名聲,早已滿城風雨諸

    人皆知,江若晨這丫頭肯定不會不知道。

    昨天還梨花帶雨的姑娘,今天就已經離開人世。而且昨天明明一副被鍾揚欺

    負的、自己解釋說連口交是什麼都不懂的清純女孩,今天卻是死在了另一個男人

    身上,死前還在那個男人身上承歡,而且她的身體上還殘留兩個男人的精液,甚

    至口腔裡也留有精液的痕跡。

    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該不會,江若晨身上另一個人的精液是鍾揚的吧?

    不可能,那小子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會不會是唐書傑或者其他那兩個臭小子的?為了幫著鍾揚報仇跟盧紘一起先

    上了江若晨,然後殺了她?而且以唐書傑他們幾個人的身份,認識盧二公子也不

    是沒有可能;但問題是如果為了鍾揚報仇,殺了江若晨本身就有點過分了,何況

    他們殺掉盧二公子的理由是什麼?如果僅僅是因為江若晨本身是個淫娃還要裝成

    白蓮花,那幾個小子直接殺了這一對兒就夠了,為什麼還要曲意逢迎、先來一場

    3p再殺人。

    我更在意的是,那個人居然在江若晨的身上留下了精液,而並沒與帶避孕套。

    如果這是一次蓄意殺人,那麼這個兇手也有點太疏忽了,對於一個兇手來說,留

    下精液或者陰道愛液,要比留下他/ 她自己的腳印還要致命。

    難不成是某種性獻祭儀式?不可能,盧二公子那人玩的比較瘋了點,但這個

    人還是惜命的,開著輛跑車但他最快都不敢開到130,更不可能參加什麼帶有

    犧牲自我生命的邪教或者其他地下組織。

    「夏雪平,」沈量才坐在主席台前,沒好氣地看著夏雪平說道:「你跟你手

    下這幫人,該知道幹什麼了吧?」。

    「清楚」。夏雪平說道:「等開完了會,我就安排他們調查這兩個死者生前

    的資料和交際圈」。

    「不僅要查,還要盡快查清楚、盡快破案」。接著,沈量才看著在座的所有

    人說道:「你們別以為隨便查查就可以了,我們是警察局,不是什麼商業諮詢公

    司。你們手頭已經四個案子了!你們想留到什麼時候?你們跟二組一起偵辦封小

    明的案子,但是二組的效率可比你們高多了!順著封小明的那條線,他們還破獲

    了一個販毒集團,雖然命案沒有進展,但至少有收穫;可是你們呢?告訴各位,

    市局不養閒人!這個月你們要是再無法破案,重案一組乾脆裁撤算了」。

    沈量才惡狠狠地說完了話,台下的人全都不敢吱聲,不少人還在咬著牙怒視

    著沈量才。而旁邊的徐遠卻一直在玩著打火機,等沈量才說完了話,他才拍了拍

    沈量才的肩膀。

    沈量才回過頭,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徐遠把嘴巴靠在了麥克風前,說道:「你們各位都要努力啊。知道你們的壓

    力大,但是希望你們不負眾望。接下來還是匯報一下你們現在查到的東西吧。艾

    立威——」。

    艾立威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

    「艾立威警官?」。徐遠盯著艾立威看著。

    坐在椅子上的艾立威依舊沒有說話,看起來此人現在正在發呆。

    夏雪平馬上轉頭看了一眼艾立威,然後用手肘猛撞了艾立威的肩膀一下,他

    這才反應過來:「哦哦……不好意思局長……昨天沒休息好!開小差了,不好意

    思……」。

    「你們一組的人怎麼搞的?」。沈量才說道,「開會開小差,平時辦案是不是

    也經常開小差啊?」。

    徐遠沒有順著沈量才的話說下去,而是繼續跟艾立威問道:「你匯報一下,

    你們組現在對於之前的三個案子的調查情況」。

    艾立威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平淡地說道:「沒事,有

    什麼說什麼」。

    艾立威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紅星雜貨鋪老闆滅門案、以及封小明的案子,

    仍然沒有頭緒……」。

    「呵!我說什麼來著?」。沈量才嘲笑著,對徐遠說道,「一點都不意外」。

    而徐遠則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艾立威。

    艾立威接著說道:「可是……在秦江實業董事長高瀾案發的那輛車子裡,我

    們組發現了一根紅羊毛線繩……但這根紅線繩,據檢查,不屬於高瀾和他的女性

    夥伴」。說著,艾立威拿出一個密封袋,舉在手裡。

    「那這個紅線繩能說明什麼?」。徐遠問道。

    「難道說明有人在高瀾的車上織毛衣麼?」。沈量才嘲笑道,「拿著這根紅線

    繩,你們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麼?無用的證據!又是什麼紅線繩、又是什麼字條

    的,你們重案一組,總能把垃圾拿來當證據!可笑」。

    會議室裡又安靜了。

    看著艾立威手裡的紅線繩,我的心裡卻十分的癢癢,最終我沒忍住,站起了

    身:「能把這個紅線繩給我看看麼?」。

    這一刻,會議室裡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遞給他,讓他看看」。沈量才說道。

    艾立威便讓人一個接一個,把那根放在塑料密封袋裡的紅線繩傳到了我的手

    裡。

    我想了想,打開了密封袋,嗅了嗅那根紅線繩。之後,我便對艾立威和丘康

    健問道:「不好意思,我問一下,高瀾的女伴身上有沒有灑香水?」。

    「有,傳統的香奈兒五號」。丘康健說道,「因為在同一輛車裡死去的女死

    者也是本地富商的女兒,曾經去法國留學,對香奈兒這個牌子情有獨鍾」。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死者有沒有在車裡放空氣清新劑的習慣?」。

    「有,某品牌的檸檬香型清新劑」。艾立威說道。

    「這個紅線繩上面,是白檀香和沈香味道焚香,甚至還有茶香味道的氣息」。

    艾立威聽了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也是我們推測出,這東西不屬於死

    者的東西」。

    「但是我知道這個紅繩是從哪來的」。

    在座的警員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那你說說吧,新人。這東西是從哪來的?」。徐遠看著我問道。

    「有紅繩的地方很多,而且就像剛剛沈副局說的那樣,也可能使有人織毛衣,

    但是織毛衣不會留下這麼長一條紅繩,同理,就算是人身上穿的毛衣也不會留下

    這麼一條長長的線頭,何況被織成毛衣過的線繩,不會是這樣筆直的,而是會彎

    曲的;而有焚香的地方也很多,菩提山上的佛寺、三清湖旁的的道觀,市區內的

    佛堂和禮佛、敬道的用品店,殯儀館、墓園,還有仿日式的品香俱樂部,茶館,

    但問題在於,剛剛我提到的所有的地方,大部分焚燒的是白檀香,很少焚燒沉香,

    更別說茶香——日式品香俱樂部倒是有茶香,但是在裡面如果進行香道冥想活動,

    香道愛好者需要事先更衣、沐浴,除了俱樂部發的浴衣和服之外,不能穿自己的

    內衣內褲、甚至連吊墜、首飾和護身符都不能佩戴,男女更衣間都有檢查的服務

    人員,所以更別說一條紅線繩」。

    周圍的人都點點頭,表示有道理。

    「那麼接下來,在我們F市,就只有一個地方了,」我說道,「香青苑」。

    徐遠局長聽到這個地方,臉色立刻變了,沈量才的表情也很尷尬——我以前

    在警專的時候就聽說過,香青苑這個地方,市局老早就像取締了它,但是無奈,

    一開始每次查封,後來很快就會再營業;再後來,市局的警察想要去搜查都很難,

    都會收到很大的阻攔,其原因,據說是因為香青苑的幕後老闆,實際上是省裡的

    一個大人物。市局後來才作罷,不過這些市局領導們,每天無不拜神求佛,希望

    省裡那個大人物早日死於非命。

    「你為什麼說這東西是從那裡來的?」。徐遠對我問道。

    「很簡單,香青苑是個低級娛樂會所,但是格調和消費水平都處於高檔,這

    樣的地方全省就有三處,全國更是不計其數。在哪裡能消費得起的顧客,也是可

    以隨便買張機票就可以玩遍全國的。為了吸引那些主顧恩客,香青苑玩的那一套,

    便是仿古——從一切陳列設施,到在那裡工作的人員,全都要在保持現代化的同

    時仿造唐宋和明清時期青樓妓館的套路,男服務生要扮演成龜奴,在哪裡做肉體

    交易的女服務員則是從頭到腳裝扮成古裝的樣式。那裡也正好會焚香,而在他們

    的線香裡,還會加入一些從東南亞和拉美進口來的催情香料,這也是為什麼這條

    紅線繩上的焚香味道,要比寺院裡的嗅起來好聞得多的緣故。如果我沒猜錯,這

    條線繩,是繫在那裡做肉體交易的性工作者的腰間的——這是從古代留下的老傳

    統了,就算是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時候,一條繩繫在腰間,表示讓女孩子不至於

    『一絲不掛』,這算是給妓女留下的最後尊嚴。香青苑什麼都要仿古,這一條,

    他們也沒落下」。

    會議室裡安靜了一陣。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艾立威不客氣地問道。

    我看著艾立威的眼睛說道:「因為我去過」。

    周圍人又是一片嘩然。艾立威的嘴角似乎上翹了一下,夏雪平則是冷冷地看

    著我。

    「呵呵,以前做警校生的時候去過。就因為這個記過了,我沒去成安保局。

    徐局、沈副局,進咱們市局以前去過低級娛樂場所,不算犯咱們警局家規吧?」。

    徐遠輕笑了一下,歎了口氣,沈量才也有些哭笑不得。而艾立威卻在斜著眼

    睛盯著我。

    那個地方我確實去過,而且還是跟今天死去的那位盧二公子一起去的。那時

    候我剛認識他,他為了跟我示好,所以他拿錢請的我。裡面的女孩子們確實很漂

    亮,有不少是本地幾個名牌大學的女大學生,每個女孩都穿著一件紗質漢服、系

    著肚兜、下面穿著輕柔的襦裙,把她們每個人的身材都完美地展現在了客人面前;

    美酒美食下肚,看著身邊坐在香霧裡的小姐姐,恍惚間真以為是進了可以讓人任

    意放肆的極樂仙境、亦或是酒池肉林中去……。

    可是被那些小姐姐們帶上大歡大喜的巔峰之後,腦子進入冷靜的賢者時間後,

    我看到的卻是無窮無盡的紙醉金迷,甚至身邊還有一些姑娘,臉上哪怕還在掛著

    潮紅,眼睛裡卻流著委屈和悲苦的眼淚。

    那天在包間裡的床上,我伸手給那個比我打了四歲的妓女擦了眼淚。我從沒

    有想過我第一次給女生擦眼淚,竟是在性交會所裡。

    「小姐姐,你哭了……」「我沒事……弟弟公子……」那名妓女依舊按照他

    們會所的制度,說著古裝戲裡的戲詞,「奴家沒事……奴家只是累了,對不起,

    奴家不哭了,奴家不想讓弟弟公子委屈……奴家這就再用自己的身體伺候弟弟公

    子……」。

    「別,」我攔住了那名女孩伸到我雞巴上的手,一把摟住了腰上繫著條紅繩

    的她,「小姐姐,別這樣了。別再演了。你要是想哭的話,就靠在我身上哭一會

    兒吧」。她再也忍不住,便把自己的臉埋在我的懷抱裡,瞬間眼淚四溢,但是她

    卻咬緊了牙,沒敢哭出聲。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去過那裡,也沒再跟盧紘一起混。

    「去過了就去過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要不是因為你去過那種地方,

    我猜你們夏組長,到現在還拿著這條紅繩畫魂兒呢」。沈量才說道,「你進了市

    局工作了以後,別再去了就行」。

    「是」。說完,我坐了下來。

    「行吧,現在你們也得考慮一下,調查調查在'香青苑' 會所工作的那些女

    性了」。徐遠說道,「夏雪平,我相信你們一組有這樣的能力,不過因為該會所

    可能涉及黑社會組織,所以如果需要,我會讓二組的人協助你」。

    「不用了,」夏雪平說道,「封小明的案子已經夠麻煩二組的同事了,這個

    事情,我們還是自己動手自己乾了」。

    「有志氣」。沈量才笑了笑,「我還以為夏組長,成天就會捏著幾張字條玩

    呢?其他人還有什麼問題麼?沒什麼問題散會了」。

    我咬了咬牙,站起來說道:「報告!二位局長,我有情況匯報」。

    「什麼事,你說吧?」。沈量才問道,「可別再是什麼關於性交會所的細節了,

    那些東西我們沒興趣」。

    「是關於夏組長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字條的」。我說道。

    夏雪平聽了,猛地轉過了頭,驚訝地看著我。

    「那張字條,你覺得有什麼問題麼?」。丘康健問道。

    「不知道在本市有一個網站,在座的各位有沒有人聽說過?——網站名字叫

    『桴鼓鳴』」。

    全會議室裡的人都有些不明就裡,包括徐遠和沈量才也是一臉疑惑。

    唯獨一個人,背對著我坐著,一點反應沒有。

    艾立威,他在想什麼?

    「這個網站是乾什麼的?我想在座的大部分人、甚至整個F市的大部分人都

    應該沒聽說過吧?」。徐遠對我問道。

    「沒錯,因為這是個暗網。這個事情,我本來想要私下跟您和沈副局、還有

    網監處的蘇處長匯報的。但是既然跟命案似乎有所關聯,我覺得還是現在說出來

    的好」。

    「你難道不認為,那是個惡作劇?」。沈量才問道。

    我剛想說些什麼,突然面前的顯示屏突然黑屏了,然後上面出現了一片很刺

    眼的紅色,把我和其他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正舉著一台平板電腦的丘康健的大叫了一聲,然後舉起自己

    的平板電腦屏幕給沈量才和徐遠看——他的平板電腦屏幕上,也出現了相同的畫

    面。

    緊接著,在座所有人的手機,都震動了一下,似乎都接到了群發消息一樣。

    我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上面也是一片刺眼的殷紅,我想把屏幕鎖上,無論是點

    關機鍵還是home鍵,都無法做到;而周圍的師兄師姐們,也都是舉著手機面

    面相覷。

    「快給蘇處長打電話,問問怎麼回事?」。徐遠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打火機,對

    沈量才說道。

    沈量才二話不說,舉起了自己面前的內線電話:「快給我接網監處辦公室,

    我找蘇媚珍」。但沈量才的話音剛落,紅色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黑色底框,上面

    慢慢顯現出一個大字:「冤」。

    「什麼意思?」。沈量才回過神,睜大了眼睛看著投影屏幕。

    緊接著,那個「冤」字消失了,然後屏幕上閃出另一個畫面,這個畫面,跟

    桴鼓鳴網站的主頁背景,完全一模一樣。

    上面寫著一行字:「桴鼓鳴——誰才是不公平的那一個?」。

    ——可後面,還跟著一段話:「人們相信的,應該是集體的法律,還是一個

    人的判斷?當一個人依照自己的判斷殺掉另一個人的時候,究竟是死刑還是正義?

    如果一個人的判斷叫做正義,那麼每個人,是否都應該有執行' 正義' 的權力?

    如果我按照我的判斷,殺掉一個自認為' 正義' 的人,這樣的行為,是否也叫做

    ' 正義' 的伸張?」。

    接下來,網站上出現了四個名字:「高瀾,封小明,沈福財,盧紘……」。

    最後一行字,讓我不寒而慄:「夏雪平警官,最後一個死的,會是你」。

    我心裡一涼,抬頭看著夏雪平。

    她正坐在椅子上,右手伸到右後側,緊抓著自己的頭髮,我從她的側臉來看,

    她的眼神裡,似乎充滿了一股不可言喻的寒涼。

    「報應啊夏雪平,」沈量才皺著眉頭說道,「我看你這次怎麼辦」。

    還沒等夏雪平回應沈量才的話,一個值班女警跑到了會議室:「徐局長,剛

    接到的報案:時事傳媒集團大樓發生爆炸!現場情況未知!消防局救援隊已經出

    發了」。

    父親工作的地方。

    徐遠馬上站起身,披上自己的風衣,對著沈量才說道:「量才,你去告訴老

    邵,讓他們總務處在家裡看著;再告訴蘇媚珍,讓她給我馬上回復警局電腦系統!

    之後我們在樓下匯合」。

    「明白」。沈量才起了身,馬上下了樓。

    轉過身對著那個值班女警說道:「給我通知重案二組,告訴他們,跟一組在

    樓下集合!其他部門原地緊急待命」。轉過身對所有人說道:「一組所有人,配

    好槍械,出發」。

    父親工作的地方……。

    我突然感覺有些天旋地轉,父親該不會有事吧?

    「還磨蹭什麼呢?」。夏雪平雙手抱胸走到了我身邊,對我呵斥道。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需要她對我呵斥一句,這樣能夠使我保持清醒。

    「趕快跟我走」。夏雪平對我說道,「難道還要我像你小時候一樣拽著你麼?」。

    我無話可說,只好加快了腳步。

    我迅速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出了自己的手槍,又直接伸手抓了一大把

    子彈揣進警服上衣的口袋裡。接著我依舊坐到了夏雪平的車子上,坐上後座以後,

    從口袋裡把剛才的那一把子彈全都撒在後座上。

    在駕駛位置上的艾立威看著我,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早上不是就在這輛車上麼?」。我抬頭看了艾立威一眼,然後仔細地往彈

    匣裡安裝著子彈。

    「你懂不懂規矩?」。艾立威不悅地看著我,「早上那是事情緊急,你開車送

    夏組長來的,送你回來算我謝謝你。現在是出勤,一級警員應該去坐局裡統一配

    發的警車。你一個新來的,第一天就往組長的車上坐,還讓一個三級警司開車,

    算怎麼回事?」。

    我安完了子彈,把彈匣安好,把子彈推上,接著我也毫不客氣地抬頭與艾立

    威對視。這時候正巧趕上夏雪平也趕來,打開車門。我便趁機對艾立威說道:

    「我就坐這輛車了!我一個一級警員還就讓你一個三級警司開車了,怎麼的吧?

    徐遠局長和沈量才副局長都沒說什麼,你在這神氣什麼?你要是牛逼你別開車,

    咱們誰都別去現場出勤了」。

    本來我就不喜歡這個艾立威,即便他比我警銜大一級;剛才他又趁著夏雪平

    不在、別的警員同事也不在,開口就要跟我立規矩。講真,這件事可能錯在我,

    是我沒有按照警隊的統一調配跟其他警員上局裡的警車,說嚴重點,按道理算違

    紀;但我這個人脾氣向來如此:你如果敬我,我也敬你,你要是對我有話不能好

    好說、有道理不能好好講,非要出言不遜,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夏雪平打開了車門,就聽見了我在跟艾立威硬嗆,坐到副駕駛位置上便問道:

    「吵什麼呢?同事戰友之間不能好好說話?」。

    我趕忙跟艾立威說道:「艾師兄,你自己問問組長大人,剛才是不是她說的,

    讓我跟她走?」。

    艾立威看著夏雪平,沒等他開口說話,夏雪平便說道:「沒錯,剛才是我說

    的」。夏雪平繫上了安全帶,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從今天起何秋巖就跟著我

    出勤了」。

    有了夏雪平的令箭,我便對這個師兄無所畏懼了。我看著艾立威,對他聳了

    聳肩,閉著眼睛把頭輕輕地往夏雪平那邊探了探。

    艾立威咬著牙,氣餒地轉過頭,猛地點了點頭:「行啊……行!誰讓咱們一

    組這麼些年就來這麼一個新人呢」。

    「囉嗦什麼,快開車!你是白癡麼?」。夏雪平轉而對艾立威呵斥道。

    這一刻,別提我心裡多高興。

    艾立威把夏雪平的警笛打開,一腳油門開出了警局大院。

    可馬上,我的心境又變得忐忑起來——「桴鼓鳴」這個網站剛剛侵入警局的

    電腦系統,市裡就發生了爆炸案,爆炸地點居然還是父親的工作單位……

    父親會有事麼?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4)】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6020。

    第二章(4)。

    「哼,上車時候賴著不走,下車的動作倒是比誰都麻利」。

    這是在車子到了時事傳媒大樓前面之後,在我推開門跳下車時,艾立威說的

    話。他用很小的聲音嘟囔著,但還是被我聽到了。

    我往大樓門口跑了兩步,才緩過神來:大廈本身並沒有什麼損壞,消防局救

    援隊的人跟周圍派出所的民警、加上大樓裡的一些穿著西裝的白領正站在樓門口

    的停車場前談著話,再仔細看看周圍,出了樓前一片狼藉、垃圾桶內冒著煙、草

    坪上幾處有好大一塊的焦黑以外,其他地方並不像想像的那麼糟。

    似乎是虛驚一場。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老爸。此時老爸正蓬頭垢面地跟一個全身穿著防暴服、

    手裡還拿著一個記錄簿的消防人員做著口述。我連忙喊了一聲:「爸」。

    老爸轉過頭,看了看我,對我露出了笑容。而接著,老爸的表情有些凝固了。

    我回過身,此時夏雪平已經下了車,整個人面無表情站在車門後面,她看著父親,

    長髮被風吹散。

    看樣子,他倆也確實很久沒見了。這一眼,隔了將近十年。

    艾立威也走下了車,好奇地看了看父親,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我。他皺

    了一下額頭,然後閉上了眼。我估計以他的智商,應該也能猜到我跟夏雪平的關

    繫了。

    我不屑地看著艾立威,又看了看夏雪平,期待著夏雪平能有什麼舉動。

    在這時,天上的雲彩飄過,陽光露出一張溫熱的臉龐。與此同時,我的眼睛

    被夏雪平身後上方的某個東西晃了一下,我順著那個地方定睛一看,在一個細小

    的反光點的後面有一個似乎呈半蹲姿勢的黑影……。

    我來不及反應,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衝著夏雪平撲了過去。

    起初夏雪平的眼神有些驚駭,她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可緊接著,一聲清

    脆的槍聲劃過了天空:「砰」。

    再回頭看時,夏雪平的車門邊框上,已經留下一個還在冒煙的圓孔。

    「沒事吧?」。我摟著躺在地上的夏雪平問道。

    尷尬的事情是,由於剛才動作太猛,她的那件襯衫第二顆和第三顆鈕扣居然

    迸開,雖然鈕扣還在衣服上面沒有被崩掉,而且,此時我下巴正貼著她的衣扣線

    中間……也就是她的乳溝上面……。

    夏雪平臉上微紅,尷尬地看了看我。我連忙把下巴抬起來,可意想不到的是,

    她卻就這個姿勢把我的頭又緊抱了下來,這次我不僅是我的下巴,連我的嘴唇都

    已經貼到了她那輛團軟軟的肉丘上了……。

    一陣熟悉的體香沁入我的大腦……。

    可我來不及意亂神迷,夏雪平摟著我的身子往車子外側連著打了三個滾,我

    也反應過來,用手不斷地擎著地面幫著她。

    果然,第二槍旋即打來,正好打在剛剛我把夏雪平撲到的那個位置上:「砰」。

    按照彈痕的位置來看,如果夏雪平沒有抱著我打幾個滾躲開,這一槍正好能打穿

    我的頭顱、並且同時擊穿夏雪平的心臟。

    等打完滾以後,夏雪平已經換到了我的身上。她胸前春光大開,讓我一時間

    看得有點癡——整整齊齊的黑色襯衫裡面是她健康的膚色,保守而帶著些許神秘

    感的深紫色文胸裡面,那一對兒乳房以外地渾圓飽滿,由於她的動作太大,雙乳

    差一點就從那極低的罩杯裡跳出來;那條神秘的深溝和光滑的肌膚,在襯衫豁口

    處,已經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好久不見,我似乎已經忘了夏雪平的身材,看不出來她還是個「隱藏巨乳」。

    不對,似乎從小我就是喝牛奶和奶粉長大的,夏雪平似乎從來沒有親自餵過

    我,可能這也是我比較喜愛女生乳房的原因,無論巨乳還是微胸、無論堅挺還是

    下垂,我都照單全收。

    ——可惡啊何秋巖,這生死關頭你在想什麼呢!

    「小混蛋……這幾年那你可學壞了」。夏雪平輕聲對我說道,然後從我的身

    上起身,呈半蹲姿勢躲在了不遠處,一根已經傾斜的路燈燈柱後面,「快起來」。

    被她這麼一說,我臉上也是一紅。我迅速地打了個前滾翻,到了她身邊,伸

    出手,幫她把衣服釦子重新扣好:「可不是,你不在的這幾年,我可是逍遙得很」。

    她似乎被我這舉動驚了一下,多盯了我一眼,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一

    把銀亮的QSZ92。看著她舉槍的樣子,我打心裡覺得這把槍跟她那氣質很配。

    就在這時候,第三槍從街對面的樓上打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燈柱上。

    假如風要是再大些或者再小些,這發子彈肯定會打在夏雪平或者是我的身上。夏

    雪平確定那發子彈打完以後,二話不說,抬手就對著對面樓頂還了一槍,緊接著

    就思路清晰地站起身,還拽了我的衣服一下,對我說了個字:「追」。

    無論是我的勃朗寧,還是她的QSZ92,手槍這東西,50米開外能不能

    打到東西誰都沒有准,何況對方那個射手還是居高臨下。夏雪平開的那一槍,其

    實也根本沒想打到人,她就是想要用子彈嚇阻一下對方,對方使用的是狙擊步槍,

    而且如果是專門來殺人的,步槍裡肯定不會裝有超過五法子彈——自己位置暴露

    以後對方如果人多,再沒有掩護的情況下用狙擊槍對付對方基本無意義,所以夏

    雪平開了那一槍以後,那射手肯定要準備逃跑。

    我和夏雪平穿過了車流湍急的馬路,夏雪平還翻身滾過了一輛車的引擎蓋,

    嚇得那司機似乎連眼珠都跳出來。我則是手忙腳亂地對來往的車輛舉著槍打著手

    勢,竭力跟在後面。夏雪平果然是一頭狼,孤狼,因為一般人追不上她的腳步。

    進了對面大樓,我和夏雪平翻身跨過了證件掃碼口,門口的保安試圖攔住我

    和夏雪平,結果被夏雪平一腳踢翻。我看了一眼夏雪平,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別的,

    跟著她直接進了推開太平門進了消防通道。我和夏雪平雙手握著槍匆匆往樓上跑

    去,而樓上也傳來沉悶而匆忙的腳步聲。

    那棟樓一共大概十層,我和夏雪平跑到第四層半的時候,從樓梯間的天井上

    方,露出一個用迷彩面具蒙著臉、還戴了雙護目鏡的頭來。見了那人,我對準了

    抬手就是一槍。

    可惜那人早在我舉槍之前,就反應了過來,把頭縮回去不說,還衝著下方連

    開了兩槍。那人的槍法極準,一槍給我的褲腳打出個豁口,另一槍的子彈,則是

    擦著夏雪平左邊的髮梢掠過的。

    「不能讓他跑了」。夏雪平說了一聲,朝上方連開了兩槍,又閃身躲回來;

    而她剛往後退一步,我便又上前去開了兩槍,接著也躲了回去。就這樣,我和夏

    雪平來來回回七八次,一邊開著槍一邊往樓上走。我真就不相信,那槍手雙拳可

    敵四手。

    可等我和夏雪平跑到第五層的時候,樓梯間裡一個人影都沒有。倒是地上留

    下了一條血跡:看樣子,不知道是夏雪平還是我,剛剛其中有一槍打中了那人的

    右側小腿,而且根據樓梯上的血跡,這個人應該不是從上面跳下的,就是打滾滾

    下來的。

    我和夏雪平推開了五樓的門,小心翼翼地俯身走了進去。這棟樓的五樓看起

    來棄置已久,安靜的讓人覺得壓抑、並且毛骨悚然。

    我和夏雪平正仔仔細細地到處觀察著,突然聽見走廊盡頭一聲悶響。我和夏

    雪平趕忙跑了過去。只見一個廢棄辦公室的門被人撬開,辦公室裡的窗戶也是開

    著的,而窗戶旁正好有個笨重的辦公桌,其中一個桌角上面繫好了尼龍繩,一直

    伸向窗外。

    我倆連忙從窗戶往下看去:那條繩子足足可以探到三樓下面,而窗子正對著

    的下面是一個大型鐵皮垃圾箱,現在上面的白色塑料袋上還留有殷紅的血跡。再

    往前看,一輛無牌照的摩托車已經遠去,車後方馱著的那個人的右小腿上面,正

    好有汨汨鮮血流出。

    「沒想到就這麼讓他跑了」。我十分氣餒,猛拍了一下窗台。正式從警以來

    第一個追捕對象,就這麼插著翅膀飛走了。

    「能讓你抓到才奇怪」。夏雪平平靜地說道,「這條逃跑路線,估計是那個

    槍手早就準備好的」。

    「怎麼說?」。

    「一棟大樓就這麼一層棄置的,他別的樓層不選,偏偏選了這一層;偏偏下

    面還有個足夠躍下緩衝、不至於摔斷腿的垃圾箱;而且下面還有人接應。你仔細

    看看,窗台也是清理過的,恐怕就是為了不留下腳印,所以預先清理好的」。

    我攤開手掌一看,剛才我再窗台上猛拍了一下,但是手上確實一點灰塵沒有。

    實際上,從我和夏雪平剛才一路過來的走廊的地磚到這間屋子的地磚上都是一塵

    不染的,而其他的辦公室的門把手上,早就結了一層厚厚的蜘蛛網。更重要的事

    情是,那個槍手的血跡在這間屋子門口突然消失了,然後又繼續出現在垃圾箱的

    塑料袋上面。

    「夏組長!……何警官」。艾立威匆匆跑了過來,「……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夏雪平檢查了一下自己,然後不自然地撫摸了一下襯衣上的那

    兩枚釦子,接著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的眼睛。

    我看了看夏雪平,又對艾立威說道:「唉……託你艾師兄的福,就是警褲褲

    管上面豁了個口子」。我心裡倒是覺得疑惑,這個姓艾的是怎麼跑上來的?跑得

    還挺快,不過剛才我和夏雪平在樓梯間裡開了那麼多槍,卻也沒見他上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艾立威看著夏雪平,癡癡地笑了笑,「大難不死!

    我就知道夏組長身手這麼好,肯定會沒事的」。

    呵呵,果然就像丘康健說的那樣,這個人油腔滑調的,對此我並不覺得驚訝,

    「考學幫」的果然都是一個尿性!剛才你偉大光榮正確的夏組長差點被人從身後

    打穿個窟窿的時候,你怎麼不見了呢?

    ——對啊,那個時候艾立威不是就在駕駛位那一側的車門旁邊麼?狙擊手開

    槍以後,他怎麼不見了?。

    但是被他這麼一說,夏雪平的臉上似乎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我忍不住

    翻了個白眼,咬著牙,然後歎了口氣。

    「走吧。這也沒什麼可看的」。夏雪平對我說道,「等一下你打電話給局裡,

    告訴丘課長,讓他的人到這裡取一下血樣」。

    「我知道了」。說完,我便拿出了手機把電話打回了局裡。我也是當時忘了,

    自己手機剛才在會議室裡也是被「桴鼓鳴」的網站病毒入侵,但是現在手機居然

    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回到了一樓,幾個警員和徐遠、沈量才都被大樓的工作人員攔著。沈量才正

    跟著一個穿著西裝的人扯著脖子吼著:「……我知道你們的有你們的安保細則!

    但是沒看見我們的人穿著警服麼?我們的人是對你們的人造成了肉體傷害,可是

    你們的人不還是放了個狙擊手進來了嗎」。

    「我們的人又不知道是狙擊手……」對方也提高了調門吼叫著,但是氣勢比

    沈量才弱多了。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告訴你們,我們有權利懷疑那個狙擊手就是造成對

    面大廈爆炸的元兇,我現在甚至懷疑你們大樓保安部跟對方有勾結」。

    「少說兩句吧,」在一旁捏著打火機蓋子,不停地甩著打火機身的徐遠對沈

    量才說道,接著他又看了看夏雪平和我還有艾立威:「你們沒事吧?」。

    「沒事」。夏雪平說道,「讓那個人跑了。不過他也中了彈。何秋巖已經打

    電話給丘康健,讓他們鑑定課的人過來蒐集血樣」。

    我也趕緊說道:「丘課長說了,他們的人十五分鐘以後就到。而且如果我沒

    猜錯,那個槍手用的狙擊步槍還在頂層留著」。

    徐遠聽了點點頭,走到了那個穿著西裝的人面前:「歐經理,我們這次是需

    要在你們這裡進行調查,而且還會帶一份搜查令過來。這下你可以跟我們警方配

    合了吧?」。

    那個歐經理看了看我和夏雪平,又看了看艾立威,接著對著徐遠和沈量才委

    屈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警官……我知道你們也都不容易,但是我們也有我

    們的規矩……」。

    「這話就不用說了」。徐遠拍了拍那個歐經理的肩膀:「謝謝你的配合」。

    徐遠說完,對著歐經理笑了笑。這一笑,讓歐經理更加害怕。徐遠個子不高,但

    是舉手投足間霸氣得很,再加上本身他就長了一副刀條臉,而且很瘦,笑起來的

    樣子確實帥,但是更多的是猙獰。說實話,如果我不知道徐遠是我們局的局長,

    要是讓我在大街上碰到他,我肯定會以為他是黑社會。他的樣子甚至比黑社會都

    要黑社會。

    我正這樣想著,然後跟在夏雪平身後走著。沈量才卻突然叫住了夏雪平:

    「怎麼,就這??麼走了?」。

    「副局長大人還有何見教?」。夏雪平轉過身,無奈地看著沈量才。

    「我說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沈量才沒好氣地說道,「你把人踢了你忘了麼?

    正好外面都是救護車,已經送醫院了。我在這費盡口舌幫你說話,你就這麼走了?」。

    「副局長大人能為我說話?呵,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夏雪平冷笑了一

    下,「老規矩,醫藥費從我這個月的工資裡扣,這個月工資不夠扣的就再加上下

    個月的。這種話每次都要我說一遍麼?囉嗦」。說著,夏雪平對我招了招手,

    「走了,去對面看看」。

    沈量才被夏雪平氣得,像踩了地雷一般,在原地直跳腳。

    從十層樓裡出來以後,夏雪平則是規規矩矩地走在前面,領著我和艾立威從

    旁邊的人行橫道等著紅綠燈穿過,緊接著,夏雪平徑直走到了站在時事傳媒大廈

    門前的老爸的旁邊。

    「那男人是誰啊?」。艾立威盯著老爸看著,似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

    「呵呵,你心中至高無上的夏組長的前夫,」我轉頭對他示威道,「也是我

    父親」。

    艾立威站在原地,閉著眼睛不說話。

    我笑了笑,跟上前去,站到了老爸和夏雪平身邊——上次這樣站在他倆身邊,

    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好久不見了,挺好的吧?」。這是父親跟夏雪平的第一句話。

    夏雪平點了點頭:「你也是老樣子」。

    在我看來,可不是這樣。今年剛好40歲的夏雪平,看著依舊很是年輕;而

    父親雖然剛過了45,日積月累的疲勞和飽經風霜的那張臉,讓他顯得蒼老許多。

    兩個人站在一起,誰能想到他倆曾經是一對兒夫妻,而且還共同擁有一個21歲

    的兒子和一個17歲的女兒。

    「又是來殺你的?」。父親看了看對面樓說道。

    「早就習慣了,」夏雪平輕描淡寫地說道,「在F市要殺我的人不算少」。

    「你一個人,又是個刑警,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非要拚命」。

    接著,夏雪平從西裝裡懷口袋裡拿出一張帕子,遞給了父親:「擦擦吧,一

    個副主編渾身上下搞得這麼邋遢,不像話」。

    父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這麼多年不見,再見第一面就讓你見

    笑了。收起來吧,給弄髒了怎麼辦」。

    「拿著吧」。夏雪平說完了這三個字,抿了抿嘴。

    「收起來吧,雪平,我樓上有毛巾和香皂」。父親依舊拒絕道,夏雪平這才

    把那張帕子收回了西裝裡懷。父親看了看我,又笑了笑,對夏雪平說道:「怎麼

    樣,秋巖在你手下乾的可還行?」。

    夏雪平這才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他才剛來了一天不到,現在還不是下評

    判的好時候,還需要考驗考驗」。接著又看了我一眼,對父親說道:「倒是你這

    個當爸爸的,也不好好管教管教兒子,你可不知道他現在都學會了什麼」。

    我側過臉低著頭,咬了下上嘴唇:不就是我吃了你夏雪平的豆腐麼?剛才輪

    到槍擊那次是意外,我要是不把你撲倒了你夏雪平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裡說話?而

    且大早上在鵲橋公園,還不是你故意跨到我身上的?你一個風韻十足的熟女親媽

    動作非要那麼誘人,就別怪我這個火氣正旺的兒子對你有反應!這可倒好,你倒

    是先上狀了,我心裡還覺得委屈呢。

    「小子,你做什麼事情了,惹你媽媽生氣了?」。父親少有地對我態度嚴肅地

    說道。

    「哈?」。我只能趕緊打了個幌子,因為這話我真沒法如是說出來,而且說出

    來了夏雪平自己怕是臉上也不好看,「她您還不知道?打我小時候算起來,夏雪

    平什麼時候對我滿意過啊?」。

    夏雪平又看了我一眼,微微低下了頭,嘴角似有似無地上翹了一下。這時候

    艾立威也湊了過來,夏雪平轉過頭給艾立威和父親相互介紹了一下對方,然後對

    父親正色說道:「這裡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爆炸的?你有頭緒麼?」。

    父親想了想,無奈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A4打印紙,遞給了夏雪平:

    「你看看吧,剛才你和秋巖去追對面樓追人的時候,我在門口郵箱裡發現的。似

    乎大廈裡每個郵箱裡面都被投放了三四張」。父親說著,又遞給我和艾立威各一

    張。

    那上面是手寫字體,字跡歪歪扭扭,不知道是寫信人故意寫成這樣讓警方認

    不出筆跡、還是這人平時寫字就難看。每一張紙的內容、字跡、格式完全相同,

    應該是複印出來的。信上的語句依舊病句叢生、邏輯阻塞,大致的意思是這樣的:

    大廈門口的爆炸,是此人對時事傳媒的最後通牒,要時事傳媒的平面媒體、電子

    媒體上都打出之前的所有殺人預告廣告,並且如果在這周內,在全國網絡沒有人

    響應在社群網上註冊一萬個ID為「聲援桴鼓鳴」的賬號,下一次將在F市本地

    三處人流密集的地方搞下一輪的炸彈行動。

    「聲援桴鼓鳴……這個人還真想得出來」。艾立威說了一句。

    「桴鼓鳴……這是個什麼東西?」。父親問道。

    「這是個本地的暗網。就在剛才這個網站把我們警局的網絡系統入侵了,到

    現在好像還沒恢復」。夏雪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父親,「難道不是你告訴他的

    麼?」。

    父親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

    「老爸不知道,」我對夏雪平說道,接著又轉過頭看著父親,「這是我的一

    個朋友發現的,但是之前並不知道它是乾什麼的,因此我跟誰都沒說。今天早上

    出任務去犯罪現場,發現這個網站的名字,跟夏雪平發現的那張字條上面說的東

    西很像。我正準備匯報給局長,市局的局域網就被入侵了,連上市局WIFI的

    設備都會被黑進去」。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父親又問道。

    「他們想要殺了夏組長」。艾立威說道。

    我正想著詞怎麼跟父親把這個事情搪塞過去,因為我知道,父親一直很惦念

    夏雪平,他在和夏雪平離婚多年以後,還在經常跟我和美茵解釋,夏雪平其實多

    麼的辛苦、每天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且她的生命時時刻刻都會受到威脅。我和

    美茵對此其實沒多大感覺,而父親每次講起來那些話的時候,眼睛裡流露的,全

    都是憐惜和心疼。

    結果又是這個艾立威,嘴巴是真他媽的快!我猛地瞪了艾立威一眼,心說你

    在這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艾立威則是連看都沒看我,幾乎一直都在盯著夏雪平。

    父親皺起眉頭,眼睛裡又流露出熟悉的難過和擔心。

    「呵呵,沒事的,」夏雪平對父親笑了笑,「所以我說F市不少人要殺我,

    我都已經習慣了」。夏雪平轉而又問道,「那你們報社,準備怎麼做?」。

    「編輯部和大領導等一下應該會召開緊急會議,下午安保局方面也會過來進

    行談話。不過就剛才這麼一會兒,集團領導辦公室已經透出口風,說要把那幾個

    廣告的文字潤色一下,然後刊登出來」。

    「怎麼可以這樣!那你們時事傳媒不是助紂為虐麼?」。艾立威皺著眉瞪著眼

    睛看著父親。

    「為了不讓F市更多市民受到傷害,我們也只能這樣;這一次只不過是崩了

    幾個垃圾桶,少了片草坪而已,下一次就不一定是在哪、安裝多大威力的炸彈了」。

    父親回答道,「安保局方面現在的意見,也傾向於此。如果沒有他們的許可,我

    們也不可能把這樣的、會讓社會不安定的東西發佈出去」。

    「其實我一直在關心一件事情,」我想了想,開口道,「這個網站都可以入

    侵我們警察局的網絡系統,他們都有這麼大的能耐,為什麼不自己連著在社群網

    上註冊一萬個賬號呢?他們都可以買水軍賬號達到這個目的啊」。

    「記得『殺死康奈』事件麼?」。父親對我問道。

    「想不起來了……聽著耳熟」。我答道。

    「八年前從某國社交網站上發起的一個遍及全世界的活動,整個活動指向一

    個惡叫康奈的非洲軍閥,當時的好多公共主頁宣稱這個康奈在非洲無惡不作:販

    毒、大量儲備和生產軍火、囚禁未成年性奴、搞種族屠殺,公眾主頁呼籲全世界

    的人創建' 殺死康奈' 的賬號、或者把自己頭像更改為此次活動的Logo,並

    且把自己的錢全給相關的非盈利組織。當時在全球範圍內,對這個活動的響應度

    極高,那幾個NGO收到的捐款數字平均都達到了以億為單位。然而再後來,'

    地下揭秘' 組織創始人哈薩齊揭露,那個叫康奈的非洲軍閥早在十一年前就在非

    洲大混戰中戰死,而那些公眾主頁的背後、以及那幾個相關NGO的背後,都是

    某國的情報部門。這一切都是在為該國部隊出兵非洲做的輿論準備」。父親頓了

    頓說道,「我想這個桴鼓鳴這麼做,該不會是從這個是事件裡學來的吧。讓個人

    自發的被感染,自發的相應某事,並且把群體的意志凝聚在一起而讓群眾認為,

    無論在群體裡做什麼,哪怕是被愚弄都是有意義的,這就是他們這麼做的所在」。

    「並且如果是自己創建孵化幾萬個賬號,網監處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對方的網

    絡IP地址;而如果是買水軍殭屍賬號,也會通過查找水軍傳播公司把對方的信

    息查出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艾立威問道。

    「怎麼辦?這不是我們的專業,刑警隊的專業是從看得見摸得到的東西上查

    案子,這件事情只能指望蘇處長他們了」。

    「媚珍怎麼樣?她最近還好麼?」。原來父親跟網監處的蘇媚珍也很熟,我今

    天也是第一次知道。

    「好的很」。夏雪平笑了笑,「我會代你向她問好的」。

    接著,跟父親道了別,我們重案組的人又回到了市局。

    「真會趕時候」。一進門,一個聲音有些菸酒嗓的女人回過頭,對夏雪平笑

    道。這女人的頭髮上波浪燙得十分誇張,頭髮也很長,在後面系成一個辮子,但

    是看起來卻像一個黑色的浴花一般,臉型偏方、臉上的妝十分的濃厚,但是這女

    人眼睛很大,嘴唇很厚、上嘴唇人中邊緣的位置還有一顆黑痣,她的身材也很豐

    腴,尤其她穿的還都是緊身衣緊身褲,胸前那一對兒肉彈和後面圓圓的屁股又大

    又軟,實在是讓人有一種想要伸手捏一把的衝動。只聽她接著說道:「我這也才

    把局裡的系統恢復」。

    「蘇處長好」。艾立威跟她問了聲好,我也趕緊對她行了個禮。原來她就是

    網監處的處長蘇媚珍。蘇媚珍對我點了點頭,笑了笑卻沒說話。

    「辛苦你了,親愛的」。說著,把西裝外套一脫,掛在了椅背上,雙手拄著

    頭閉著眼睛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

    「偏頭痛又犯了?」。蘇媚珍說。

    夏雪平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就知道她有偏頭痛的毛病。

    「那趕緊喝水吃藥,別撐著,實在不行下午請假回去休息」。

    「不用請假……組裡還一堆事情呢……」夏雪平從自己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藥

    瓶,從裡面控出一粒藥片來,往嘴裡一扔,也不就著水,直接往喉嚨裡生咽。她

    又對蘇媚珍問道:「查到對方IP了麼?」。

    蘇媚珍搖了搖頭:「對方應該用了IP轉換程序,這個程序跟普通的VPN

    還不一樣,在編輯和使用網站過程中可以隨時更換IP。我們在恢復系統的時候,

    跟他繞著地球打了一場游擊戰,最後還是讓他跑了」。蘇媚珍反問道:「我說親

    愛的,你這到底是得罪誰了,讓他們使了這麼大的力氣計劃殺你?」。

    夏雪平搖搖頭,她也毫無頭緒。兩個人又悄聲聊了些話。

    我把警服外套脫了下來,放在辦公桌上,去了下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看見

    艾立威正端著個熱水杯,在用手拄著太陽穴的夏雪平身邊噓寒問暖。夏雪平則是

    有氣無力地應和著,確實沒有一點拒絕的意思。

    可真行啊,夏雪平,剛剛跟父親見完面,回來就接受著另一個年輕男人的照

    顧。

    一想到剛剛見過父親,我這才突然想起來什麼。我走進辦公室,艾立威見了

    我,馬上站起身,把自己的身子距離得夏雪平遠了一些。想了想,他把熱水杯放

    在了夏雪平的辦公桌上,然後走開了。看他的樣子我都覺得滑稽,但此時並不是

    跟他玩心眼的時候,我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然後把電腦打開。登錄了「墨林

    廂」的賬戶,打開了紅劍閣主的《浮華遺恨日記》。

    我這時又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明明在「作家動態」一欄裡顯示了《浮華

    遺恨日記》就在四小時之前有一章節更新,但是點進小說主頁一看,最新的章節

    卻還是一周以前。

    我想了想,在網絡搜索引擎裡敲下了這本小說的名字。不出所料,在一個三

    流的小說盜版下載網站上,我看到了四小時之前的更新章節,這一章節不是關於

    公園裡的命案的,而是關於一個前特種部隊成員去刺殺一個女警察的:「一個神

    秘聲音給陳鑑雲打來電話,跟他說道,' 你記住,如果能夠成功把那個姓夏的惡

    女殺掉,我們的奮鬥就成功了。''那之後我該怎麼辦?' 陳鑑雲問道。' 有尊嚴

    的活下去,' 那個聲音說道,' 我們這些人,已經在黑暗裡隱藏許久,飽受各種

    痛苦和煎熬。只要是能殺了夏見,我可以保證,我們所有人都會安安靜靜地離開,

    離開這座讓我們是傷心的浮華糜爛的城市。' ……」。

    ——呵呵,還真能寫,不僅直白地使用了「夏」這個姓氏,而且還取了一個

    「夏見」這樣難聽的名字暗諷夏雪平。不過此文的風格大多數傾向於日式輕小說,

    或許「夏見」這兩個字按照日文讀法,發出來的音或許會好聽一些。

    「一輛黑色尼桑汽車駛到人群前面,那個叫做夏見的女警從車上下來,看著

    電視台大樓。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陳鑑雲看著那張臉龐,他的手不禁顫抖了一

    下;但仔細想想,就是這樣美麗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黑暗而充滿殺戮的心,想到

    這裡,陳鑑雲握著狙擊槍的手,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三聲槍響劃過天空,那個姓夏的女警官表情猙獰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陳鑑雲透過瞄準鏡,確定她停止了呼吸之後,才迅速地從樓頂離開」。

    ——我一點都沒有猜錯。

    如果這部《浮華遺恨日記》,給F市警察局重案一組手頭所有的案子都坐了

    預告性的分析,那麼夏雪平今天在時事傳媒大廈前險遭槍擊的事情,也會被寫在

    這部小說裡——讀者可以自然而然地把情節聯繫到夏雪平被殺的事情,對於此書

    來說,這樣的情節無疑是一個勁爆點;而且,紅劍閣主一定會以為夏雪平已經中

    槍身亡,卻並不會想到我這個新來的小警察會跟在夏雪平身邊,並且給她及時撲

    倒救了她一命。

    「夏組長,」我把那個小說趕緊下載下來,通過雲端傳輸到了我的手機裡,

    然後我跟夏雪平說道。

    「什麼事?」。夏雪平半臥在桌子上捂著頭,轉過身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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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事跟你匯報」。

    「說吧」。

    「我需要您跟我去一下局長辦公室,我有要事需要跟您和局長同時匯報」。

    夏雪平疑惑地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我說新人,」艾立威突然站起身看著我,「雖然說你跟夏組長關係不菲,

    但是在警局裡你也不可能想一出是一出吧?這裡是警局,又不是你家裡。沒看見

    夏組長身體正難受著麼?」。

    「請問是我為所欲為麼?」。我回過頭盯著艾立威,「我要說的事情關係到夏

    組長的安危,更關係到我們一組手頭的案子。請問對於一個警務人員來說,是一

    時身體上的不適更重要,還是辦案更重要?」。

    艾立威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只好坐下。

    「別吵……」夏雪平有氣無力地站起身,敲了敲額頭,然後又把西裝外套穿

    上說道,「我跟你走」。

    我離開自己辦公桌,臨走前還把電腦主機的開關直接按掉了。早上開會以前,

    我已經把電腦重新設了密碼。做完這些,我瞪了艾立威一眼。

    夏雪平跌跌撞撞地往樓上走著,我在後面緊跟著。到了二樓至三樓間的緩步

    台的時候,我輕輕抓住了夏雪平的肩膀。

    她有些疑惑地回過頭看著我。

    「轉過去,別看我。放鬆」。我說道。

    我讓她側著身子靠在牆上,接著,我把雙手??按在她的頸部和肩膀往裡的

    肌肉上。夏雪平這裡的肌肉簡直硬得像是鐵鑄的。

    「誒呦……」夏雪平突然輕聲嬌吟了一聲,「疼!……輕一些」。我心裡被

    她這一聲,弄得癢癢的。我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一些,然後把用手指在她的脖子後

    面輕揉著,慢慢地,那裡的肌肉鬆弛了下來,我似乎可以從手指上,感受到那裡

    的肌肉在有節奏地跳動著。

    「頭還痛麼?」。我捏著她的頸部肌肉問道。

    夏雪平睜開眼睛眨了眨,笑著搖了搖頭,她的表情自然了許多,臉色也不再

    那麼蒼白。

    從我懂事開始到八歲之前,每天夏雪平下班回家以後,我都會用這樣的手法

    給她按摩。那時候的我,經常站在家裡的沙發上,從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夏雪平

    的背後,趴在她的後背上,給她這樣按摩讓她緩解頭痛,然後一邊嗅著她的溫柔

    髮香,一邊纏著她給我講警察抓壞人的故事。那時候的夏雪平,還不是一隻「冷

    血孤狼」。

    「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她轉過身,總算對我露出了一絲笑容。一絲久

    違了很多年的溫柔的笑容。

    「……多少年都沒這麼給人按摩過了,手生了」。我輕歎了口氣說道。

    緊接著,我跟她仍然一前一後地走到了徐遠辦公室的門前。

    「稍等一下」。徐遠說道,然後一分鐘之後,才說了聲:「進」。

    此時蘇媚珍也徐遠辦公室裡。兩個人只是對坐著說著話。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局長」。

    「嗯」。徐遠則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從桌子旁邊的書架上拿出幾個檔案

    夾,攤開了放在桌子上。

    蘇媚珍說完,看著我和夏雪平笑了笑,然後走出了辦公室。這個笑,讓我覺

    得,並不是單純的友善和知道我的身份的得意。那裡面,似乎有一種初高中生知

    道班裡的男生女生地下情的那種嬉鬧。

    「咳……你們倆過來啦。找我什麼事情麼?」。徐遠咳嗽了一下說道。

    「局長,我們組員何秋巖有重要事情跟您匯報」。夏雪平說完,看了看我。

    於是我把父親給我講述的所有的關於這個案子的預告廣告、以及紅劍閣主的那本

    《浮華遺恨日記》跟我們現在手頭的案子的關聯,全都匯報給了徐遠。

    徐遠聽了,臉上沒有一點驚訝。等我說完話,他便對我說:「關於那些廣告

    的事情,剛才我們已經跟《時事晚報》的編輯部進行過筆錄了。而關於《浮華遺

    恨日記》這部小說,我要比你瞭解」。

    「啊?」。我有些駭然。

    「呵呵,我也是一名' 劍鞘' 啊!而且之前那本《殘花弄影》寫得多好?周

    濟南跟我的氣質不是很像麼?」。「劍鞘」一詞,是紅劍閣主在網上的後援會粉絲

    團對自己的稱呼;周濟南則是《殘花弄影》一書裡的男二號,江湖上的頭一號大

    俠,武林盟主,綽號叫「白衣金刀」,書裡寫的此人一生為人仗義,幫助朝廷破

    了很多大案要案,而且從十幾歲到五十來歲,身邊不少美女簇擁;也是男主「俠

    捕聖手」李玄衣的結拜大哥,在網上的文學論壇裡,周濟南的人氣要超過李玄衣

    三倍有餘。

    「天呢,真沒想到徐局長您居然這麼新潮時尚,網絡小說您也看?」。我感覺

    嘴巴有些和不上了。

    「怎麼著,你以為我這歲數的人,就只能看一些《三言二拍》《古文觀止》

    之類的書?」。

    夏雪平把身子靠到了我的身邊,當著徐遠的面說道:「你不知道,徐局長這

    人看起來嚴肅,本身就是個老頑童」。

    「誰老了?夏雪平,不能這麼詆毀你自己上司的啊」。徐遠聽了,有些生氣

    地對夏雪平斥道。我和夏雪平全都忍著笑看著他。

    他想了想,接著有些淒淒然地說道:「這本書呢,說起來還是我兒子介紹給

    我看的。我從第一章就看了,而且最新的章節,就是關於雪平的。如果今天不是

    秋巖找我來說這個事情,我也會找雪平你談談的。最近更新的一章節之前,上面

    只是透露那個叫做' 夏見' 的女警官要被殺,並沒有說在哪裡、怎麼被殺,而且

    這東西只是個小說,不能完全當作證據,我連該怎麼提醒雪平都不知道怎麼說…

    …抱歉了小夏」。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死成,您用不著自責。不過,也就是說,這些命案、

    那個網站,再加上這些殺人預告的背後,實際上全都是指向我的?」。夏雪平問道。

    「對。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恨你呢?」。徐遠往檔案夾裡裝著資料,又對我說道:

    「你看過這小說了麼?」。

    「看了一些節選,」我說道,「都是關於案子的情節。再就是剛才我給您看

    得那個刺殺女警的情節,簡直跟我和夏組長今天經歷的場面一模一樣,只不過小

    說上面說那個女警身亡了——我估計這個紅劍閣主知道了夏組長沒死,所以就刪

    了這個章節;但她肯定想不到,她發佈了這一章以後,就會被其他的盜版網站複

    制搬運下來」。

    「對於這本小說裡的東西,你相信多少?」。徐遠又問道。

    「一點不信」。我果斷地回答道,「在沒有人證物證之前,這些東西只能當

    作娛樂來看待」。徐遠點點頭,對我和夏雪平說道:「這裡面雖然把案情說得有

    鼻子有眼的,但是也有很多漏洞。不過既然能跟犯罪掛鉤,我們也不能放過這個

    紅劍閣主」。徐遠想了想,對我說道:「何秋巖,交給你一個任務。這個任務,

    你必須完成」。

    「什麼任務?」。

    「你去接觸一下這個紅劍閣主」。徐遠說道,「這個任務,全警隊只有你可

    以完成」。

    「為什麼?」。我問道。我其實心裡有些膽怯,畢竟父親跟紅劍閣主見面,前

    前後後總共也就十分鐘時間。

    「因為你的年齡跟她相近,像我這樣的大叔肯定是沒辦法從她的嘴裡套話了;

    二來她的的戒備心也很強,像是咱們夏組長這樣的人去了,她肯定不會見,她似

    乎很討厭警察。你們夏組長,長得就像個女警官」。

    夏雪平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我能把這句話,當成是對我的褒獎麼?」。

    「呵呵,我就是跟你開句玩笑」。徐遠說道,「這個紅劍閣主既然敢寫死你,

    那她就一定知道你夏雪平是誰。話說回來,雪平,把你兒子安排到這樣一個任務

    裡去,你覺得行麼?」。

    ——呵呵,又一個對我知根知底的。不過這也很正常,包括沈量才怕是也知

    道我是夏雪平的兒子。在我申請市局的職位的時候,警察組織內部肯定會對我的

    情況進行一系列的調查甄別。

    「我覺得沒問題,正好看看,他離開我這幾年,到底在警校里長成了一匹騾

    子還是一匹驢子?」。夏雪平看著我,冷著臉嚴肅地說道。

    「呵,您用不著擔心,」我看著夏雪平的眼睛,對她說道,「我身上有您這

    頭' 冷血孤狼' 的基因,少說我也得是只哈士奇,就算咬不著人,怎麼的也得把

    別人家裡鬧個天翻地覆」。

    回到了辦公室,一組的所有人又被分成了幾個小組,我「自告奮勇」地加入

    了夏雪平和艾立威的小組,協助他倆調查盧紘的資料。其實我也是想監視艾立威,

    他對夏雪平的意圖有些太明顯了,我不想讓他對夏雪平有可趁之機,而且其實我

    也很算是很瞭解盧紘生前的情況,因此我也有資格加入。

    「你還認識盧紘?」。夏雪平有些意外。

    「父親給盧老闆寫過一篇專訪,盧老闆很滿意,跟父親也算有點交情。盧二

    公子跟我故意搞好關係,恐怕是看上了我這個警校生的身份,欲有所為。只不過

    還沒等我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就死了」。

    接下來,夏雪平和艾立威對我問詢了一下盧紘生前的行為習慣和說話方式,

    做了個心裡側寫。然後我又發短信給父親,讓他把紅劍閣主的資料發給了我。我

    又打電話給坐在自己家裡的大白鶴,讓他按照紅劍閣主的電子郵箱和手機號,搜

    索到了她的部落格、微博和其他的社交網頁。

    弄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五點了。蘇媚珍和丘康健同時出現在了重案一組辦

    公室。

    「雪平,晚上一起去喝一杯。『浪速味』他們家又出了新菜品,日式炸雞,

    要不要一起試試?」。丘康健說道。

    「你說這話沒有說服力,」蘇媚珍看著丘康健,「你每次去那家居酒屋,還

    不都是清酒混啤酒,就著生豬肝刺身?話說怎麼會有人喜歡吃生的豬肝?你不覺

    得吃完了嘴裡一股腥臭麼?」。

    「沒有啊,嘴裡感覺甜絲絲的。回味無窮,要不然你今晚也嚐嚐?」。丘康健

    跟蘇媚珍半開著玩笑說道。

    夏雪平一甩頭髮,把西裝外套披上,然後摘下了胸前的警官證裝在自己的挎

    包裡:「不了,晚上有約」。

    晚上有約。約了誰啊?

    我抬頭看了一眼夏雪平,此時的她臉上多了幾許溫暖。我又不經意地往艾立

    威那邊瞅了一眼,艾立威則是悶著頭寫著材料,臉上卻是一副鐵青。

    「又有約啊……」蘇媚珍失望地大聲說道:「你說說,你這周都跟他約會幾

    次了?不像你啊雪平,你問問自己你離婚以後,跟男人約會有超過兩次的麼?重

    色輕友啊你」。可接著,蘇媚珍又笑了笑,說道:「話說,這次的該不會能成吧?

    你們倆進展到哪一步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夏雪平說道,而嘴角明顯藏著笑,「現在也不過是當

    朋友相處著看看罷了」。

    聽著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艾立威突然站起身出了辦公室,看樣子情緒有點

    波動。這人還真是自作多情,我這個當兒子的都沒怎麼樣呢,你一個打下手的發

    個什麼脾氣!

    「相處看看?你們倆不是去過『金夢香榭麗』了麼?」。丘康健說道,「城市

    傳說之一,一起去過『金夢香榭麗』的男女,當天晚上都會……」。

    「別瞎說」。夏雪平說完,往我這邊轉了下頭。在她跟我的目光對上之前,

    我又趕忙低下頭。丘康健和蘇媚珍馬上尷尬地噤了聲。而夏雪平繼續說道:「昨

    天晚上,我讓他先走了,我是自己回去的……而且我也不想進展得那麼快」。

    所以昨天晚上,夏雪平的確是自己等在「金夢香榭麗」的門口,看著我和美

    茵上了車以後才離開,而並沒有跟著那個中年男人回家。

    她還說了一句「不想進展得那麼快……」這一句話雖然意思模稜兩可,但是

    依舊可以說明很多問題。想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欣慰。

    「行了,不多說了」。夏雪平轉身說道,「我先走了,他在等我了」。說完,夏雪平就出了辦公室。蘇媚珍和丘康健面面相覷,也往辦公室外面走著。我抬頭,

    正好看見夏雪平的車鑰匙落在了辦公桌上,我便立刻拾了起來,匆匆跑下了樓,

    擦過了蘇媚珍和丘康健的身子。

    「喏」。我拍了夏雪平的肩膀一下,把車鑰匙舉到身前。

    夏雪平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依舊再往前走著,對我說道:「你去交給

    艾立威吧,讓他明天早上開車送我」。

    「哼……他是你專職司機麼?」。我把鑰匙揣進褲子口袋裡。

    「這件事真的跟你無關吧?」。夏雪平說道,「該幹嘛幹嘛去吧。別忘了你還

    要接觸那個網絡小說寫手呢」。

    我沒說話,依舊跟在她後面。

    「怎麼還不上去?」。夏雪平問道。

    我心裡有氣,臉上壞笑著說了一句:「我想看看我這個准後爸到底是個什麼

    樣的人?」。

    夏雪平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我,眼神裡閃著些許害羞和慍怒,她抿了

    抿嘴,對我說道:「別瞎說。我和他只是朋友關係」。

    「呵呵,朋友關係,能帶你去『金夢香榭麗』?」。

    「你不也是帶美茵去了麼?」。

    「咱能不能不說車□轆話了?」。我有些生氣地說道:「我和美茵是去了,但

    是我倆從來沒放過朋友的鴿子,丘課長和蘇處長請你去喝酒,你不還是為了這個

    人拒絕他倆麼?」。

    正說著,門口緩緩駛來一輛白色的BMW,車裡的男人放下車窗,對夏雪平

    招了招手。

    「行啊,夏組長,這早上小鮮肉開車送你,晚上富大款開車接你,您這可差

    不多是漢朝呂雉、唐朝武則天的生活了。瑪麗蘇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吧?」。

    夏雪平看著那個男人,又聽了我的話,臉上甚是尷尬。頭也不回地走到前面,

    上了車。

    看著那輛車子遠去,我回過身,抬腳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5)】

    【風雨裡的罌粟花】(2.5)【作者:銀鉤鐵畫】。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3020。

    第二章(5)。

    我回到了辦公室,此時辦公室裡就剩下艾立威一個人值班。艾立威聽到了我

    會了辦公室,並沒有抬起頭。

    我也並沒有把夏雪平的車鑰匙交給他,而是一直揣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這個時候肚子突然一陣空虛感,我才發覺今天忘了吃中午飯。我趕緊收拾了

    一下桌子,關掉了電腦,奔向了食堂。點了一份酸辣海帶絲、一份肉絲苦苣、外

    加一碗清湯配上米飯。我坐在食堂的角落裡大快朵頤地吃著。

    正在這時候,小C笑瞇瞇地端著一個鐵盆出現在我的對面。「嘿嘿,下班以

    前我就有預感能在這碰到你,沒想到還真找到你了」。

    我看了看小C的鐵盆裡的東西,竟然是慢慢一盆的果蔬沙拉,我笑了笑對她

    說道:「你捧著盆出現的時候,我還合計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能吃了,仔細一

    看全是草。怎麼,你想當牛還是山羊啊?」。

    「誰說全是草的?這裡還有雞蛋呢」。說著,小C用叉子叉了一塊蛋清對我

    說道:「你嚐嚐,用石榴醋拌的,可好吃了」。

    「不了不了!你快好好吃吧」。我擺了擺手,「你這盆裡本來其實就沒多少

    東西,我再跟你搶?」。

    「你還說我呢,你這裡也沒多少油水啊」。小C想了想,站起了身,「你等

    我一下啊!慢點吃」。

    我不明就裡,只能看著小C遠去。

    沒過一會兒,這丫頭手裡捧著一碟子口水雞回來。

    「來!你一個大男人,一頓飯不吃點肉可怎麼行?」。小C說道。

    「我……」我一時間語塞,「我……我吃不了這些。而且我今天就想吃點素

    ……」。

    「誰說這一份都是給你的?我倆一起吃,總行了吧?」。說完,她看著我笑了

    笑。我也笑著,跟她你一塊我一塊地吃完了碟子裡的口水雞。

    從我認識小C到現在,她一直就是這樣的貼心。要不是因為這樣,當初我也

    不會差點就愛上她。

    我和小C吃完了飯,在市局院子周圍散著步。

    「怎麼樣,今天去你們組裡,給你驚到了吧?」。小C笑著問道。

    「可不是,」我也笑著說道,「當時我周圍一幫子年上女性為著我問這問那

    呢,你一出現,還衝著我拋媚眼,那幫女警都傻了;周圍的師兄們口水都流了一

    地了,還特別羨慕的看著我。都把你當成我女朋友了」。

    「嘿嘿,那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如實說唄。要不然以後你在局裡,別人知道你跟大白鶴的關

    系到時候怎麼辦?大白鶴在我們仨的關係上能放得開,但是別人要是只知道你身

    邊有我,不知道有他,他心理不失落啊?話說回來,大白鶴人呢?」。我問道。

    「他在家呢?剛才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我猜他應該是正睡大頭覺呢!他現

    在每天作息沒個准」。小C說道。

    「那他今天也沒怎麼上班?」。

    「對啊,他上午跟他們蘇處長開完會就回家了,本來他們也是輪班」。

    「好吧……他可算是躲過一劫。今天警局系統被黑的時候你也在,看見了吧?」。

    我感歎道。

    「是啊!當時我們其他部門的人甚麼都做不了!只能在旁邊看著乾著急……

    話說,你媽媽……不對,夏警官……你們夏警官到底得罪什麼人了?非要殺了她?」。

    「呵呵,誰知道呢」。我說道,「不過這倒是很正常,早年間夏雪平在案發

    現場就擊斃了好多歹徒,用兩隻手加上兩隻腳都數不過來,被她送進監獄裡的人

    也不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估計都恨她恨得牙根癢。我們這些做刑警的就是

    這樣,不像你和大白鶴,你倆一個坐實驗室、一個坐電腦桌前;我們這些人,時

    時刻刻都要往現場跑,腦袋一直就是掛在腰上的,隨時等著閻王爺拍人來取。說

    不定啊,那天我也差不多,不知從什麼地方打過來一發子彈,' biu' 的一聲,

    這輩子劇終了……」。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小C說完,猛拍了我的胳膊一下,對我說道,

    「我可不許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何秋巖,答應我,誰出事都可以,你千萬不可

    以出事,知道嗎?」。

    我看著她的表情,她此時委屈得都快哭了,我笑了笑,點了點頭,「好,我

    答應你」。

    小C這時候才又笑了起來:「這就對了!聽說……你今天還遇到槍擊了?」。

    「不是我,是夏雪平」。我說道,「當時子彈差點就打中了夏雪平,要不是

    我提前發現了狙擊槍瞄準鏡的反光……我真不敢想……」沒錯,比起今天我從夏

    雪平身上感覺到的異樣生理反應,更讓我後怕的是那那三聲槍響。

    「我覺得……」小C說道,「你還是挺擔心夏警官的。要不然你不會對她的

    事情這麼關心;而且我還看得出來,你很介意夏警官身邊那個留著菠蘿頭的男人」。

    我深呼吸了一番,想了想:「誰知道呢……按道理說,今年我來局裡之前,

    我其實跟自己說了無數遍:無視夏雪平,無論她做什麼你都別管;但是看見有別

    的男人在她身邊鞍前馬後的照顧她、看著她的身後有人拿槍對著她,我還是會忍

    不住挺身而出……可我明明已經不把她當成我自己的母親、而只是把她當作一個

    普通女人看待好多年了,我也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的在乎她」。

    「不把她當成母親、只把她當成一個普通女人看待?」。小C狡黠一笑,「那

    你對普通女人怎麼看待啊?能親嘴、??能上床?」。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以後我便馬上伸手去搔小C腋下胸側的癢癢肉:「你

    說什麼呢!好你個吳小曦!你那我開涮啊」。實際上我是被她說得心虛,畢竟今

    天,我吃了夏雪平兩回豆腐。是不是真像小C的玩笑話那樣,在我不把夏雪平當

    作自己母親的同時,傳統的道德倫理也被我拋到九霄雲外了?

    「誒呦!哈哈哈!別這樣!求你了!何秋巖別鬧!這是大街上啊哈哈哈哈!

    旁邊人都看著吼吼……哈哈哈哈!別啊!啊……誒呦!不要鬧啦!哈哈哈哈!求

    你了!別抓人那裡!哈哈哈!我錯了!嗯……啊……不要哎呀哈哈哈哈哈!我錯

    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小C被我抓著胸側面的肌肉,笑得眼淚之流。

    「哼!就知道欺負人」。小C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斜著眼睛瞪著我,「以後

    不給你買雞吃了」。

    「別別!我也錯了行麼?」。我對她問道,「你待會兒去哪?直接回家麼?」。

    「回什麼家!我待會兒要去警局的健身室健身呢!跟你吃了半碟子雞肉,我

    可不想都變成脂肪!而且我說什麼也要把這兩條癢癢肉練掉了」。

    「哈哈哈!你可想得美,你這兩條癢癢肉可是死肌肉」。她這個弱點,當初

    是我第一個發現的,後來我告訴了大白鶴,大白鶴在家也沒事總用這招對付她。

    「……那我就找機會,去警務醫院切除嘍」。小C發著脾氣,然後看著我說

    道,「我想去健身房,你來不來?」。

    「去哪個?我的住宿樓地下室就有一個」。我對她說道。警察局的福利設施

    沒別的,就是可供健身地點多。

    「那敢情好!就去你那裡的」。小C興高采烈地說道,這姑娘還學著我的語

    氣說話。

    我帶著小C回了9號樓。一進樓,正巧和電梯間裡的趙嘉霖四目相對。趙嘉

    霖用著十分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C,電梯門便合上。此時佟大爺並

    不在他的傳達室房間裡,否則他要是見了我帶著一個女孩子回了住處,按照他那

    作風,肯定得出來起一通哄。

    「你先去換衣服,我在健身房等你」。小C說完,就走下了樓梯。我回屋,

    打開了行李箱,換了一套黑色的運動短褲和緊身速乾衣。等我去了健身房,小C

    已經在跑步機上飛奔了。她就穿著一身成套的淺藍色運動文胸和運動熱褲,四肢

    上結實的肌肉線條外加充實的乳球大大方方地路在外面,再加上看著光滑火辣的

    腹肌,讓小C一時間成為了健身房裡的焦點。別說男警察,就連好些女警察看著

    小C的時候,都饞的流口水;202那名經偵處的王牌警員故意站在小C面前,

    舉著兩個30多斤重的啞鈴,對著小C得意地笑著。

    「我現在有點後悔帶你來這了」。我對正在跑步的小C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小C看著我笑著。

    「你看看,你本身就是一塊荷爾蒙布丁,再加上你現在穿著這一身,還在這

    香汗淋漓的,這整個健身房的男女老少們還有幾個有心思鍛煉的?」。

    吳小曦嗔笑了一下,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子。我想了想,便在她旁邊的跑步機

    上也開始了慢跑。一抬頭,眼前那個經偵處的王牌警員早已放下了啞鈴,一臉失

    落地看著我和小C。

    我和小C各自跑了五公里,又花了一個小時時間練了器械。我倆並排,用手

    向後撐著坐在海綿墊上,大口喘著粗氣,然後相視一笑。我突然記起當年我跟小

    C第一次認識,就是在警專的健身房裡,當時我因為得罪了一個督查,結果被那

    人專門約到健身房裡對練,結果我被他一系列的肌肉拉伸運動連得頭暈耳鳴,甚

    至最後還給我練吐了,被正在一旁舉鐵的小C笑話了半天。

    歇了口氣,小C和我出了健身房。

    「嗯?你怎麼不去更衣間換衣服?」。等我上了樓梯我才反應過來,小C還穿

    著這一身運動文胸和熱褲。

    她看著我,嘟著嘴巴對我說道:「不要……我想去你房間裡洗個澡。更衣間

    的淋浴室的噴頭都生鏽了,我不喜歡」。

    我能說什麼呢?

    我點了點頭,她低著頭看著我,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進了我的房間,我就給她指著衛生間,然後把門關上:「去吧,你要是沒帶

    沐浴液和洗髮乳,牆上有住宿部他們自己的,洗髮乳是椰油的、沐浴液是花蜜的,

    都很好聞,你要是不習慣也可以用我的。洗手間裡面放著的浴巾也都是新的」。

    結果一回身,放下自己背包的小C雙手扶住了我的頭,就對我嘴對嘴地吻了上來。

    看著她這一身行頭,我其實也早就把持不住了,因此我也伸出雙臂,用舌頭

    熱烈地回應著她。情到濃處,她伸出手隔著我的速乾衣在我的身上來回摸著。

    「別……一身汗呢……多粘啊」。我鬆開了她的嘴巴,在她的耳邊說道。

    「那就一起洗洗……」小C說著,把我的速乾衣撩開,脫下,然後扔在了旁

    邊的沙發上。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我笑著問小C,「你到底是來洗澡的,還是來求肏

    的啊?」。

    「又想被你肏,又想把澡洗了。魚和熊掌,我都要」。說完,小C又吻了我

    一口。我也毫不顧忌地解下了褲子,又把短褲和內褲隨便丟到了一邊。

    她看了看我下面正呈半勃起狀態的老鷹,張嘴笑著,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上

    牙齒:「真喜歡你這寶貝……老白要是自己有你這麼個又大又好用的東西就好了」。

    「哼,老白要是自己有一個,我的這個還能輪得上被你垂青麼?」。小C說完,羞

    澀地抱住了我,我直接光著身子把她摟進了衛生間。

    進了衛生間,我便把手伸進她的運動文胸裡,用力地抓著她那一堆十分富有

    彈性的雙乳,她也抬起胳膊,任由我把她的運動文胸脫下。此時她的那兩顆小提

    子似的乳頭早已硬挺起來,我便用手心摩擦著她乳頭的間斷,弄得她的臉上還是

    紅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身邊洗漱台上的鏡子,看著自己,對我說道:「秋巖……

    打從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這麼會弄……我敢打賭……我剛才跑步的時候臉上都沒

    有這麼紅」。

    「我的技術,可是遇強則強」。我得意地笑著,接著一般揉弄著她的乳房,

    一邊問道:「喜歡我這麼按摩你的小可愛麼?」。

    「喜歡……啊……癢癢的,舒服!就是因為你……我的小可愛都變成大可愛

    了……」。

    「我不在的時候,大白鶴不還是給你安排了一幫男人麼?這上面可不止我一

    個人的功勞吧?」。

    「就是你的功勞……你不知道,你沒碰我這半年,我的罩杯根本都沒長……」。

    「是麼?嘿嘿」。此時我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我現在一定是一臉淫邪,「我

    也好久沒有摸到過這麼舒服的奶子了。你這一對兒饅頭,要比剛才健身房裡的健

    身球好捏多了」。

    「捏吧!捏爆它!秋巖……用力捏……多捏捏……我就喜歡你的大手在本姑

    娘的咂兒上使勁地捏著……就這樣……用力捏我……秋巖,我是你的……我就要

    你折磨我!再用力……好舒服」。

    聽她這麼浪淫著,我的陰莖也開始充血,變得一柱擎天。我一邊抓著小C的

    左乳,一邊抬起她的一條腿,內褲的下端被勒得完全顯出她微微鼓起的陰阜的樣

    子,像一個剛剛成熟的鮮嫩果實一般,讓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下一塊爽滑的果肉,

    吸吮一口甜蜜的果汁。我含著小C那上面還帶著汗水的左乳頭,然後隔著她的運

    動熱褲用整根陰莖在她的雙腿間摩擦著。

    「啊……秋巖……你脫了我的褲子……想插就插進來吧……」愛運動的女生

    身上就是要比普通女生更敏感,只是揉胸舔乳,小C就已經被我弄得嬌喘連連。

    隔著布料感受到我的下面的堅硬和滾燙,她也不想再矜持下去了。

    「不……我就要這樣,」我看著小C,奸笑著。

    「啊?……你不想跟我爽爽麼?」。

    「我這樣也可以爽啊?」。我說道,「你看,你熱褲上的布料又軟又滑,我多

    在上面磨幾下我就可以射了。倒是你呢,只能在雙腿間感受我的棒棒移動的感覺,

    但是明明有個大傢伙就是不插進去,你待會兒裡面肯定會又癢又空虛的;尤其是

    看我這寶貝待會兒射了你一身以後,你卻只能眼饞。嘿嘿」。

    「討厭的傢伙」。小C聽了,用手一把攥住了我的龜頭,我吃痛了一下,接

    著深呼吸,用盡全力讓龜頭充血、在她的手心裡脹大著,美茵又羞又笑:「嘿!

    你這人真是……還用它跟我較勁是吧!那我不給你肏了」。說著,小C把自己的

    腿從洗漱台上放下來,假裝要往洗手間門外走。可她手裡還攥著我的雞巴。

    「那你走吧,正好我累了。我要休息了」。我也並不去攔她,我真不信她能

    就這樣攥著我的陰莖出門。

    小C的臉更紅了,嘟著嘴轉過來哀怨地看著我:「你就氣我吧!你明知道我

    是想找你肏我的,明知道我捨不得你這根雞巴!……你!你壞死了!你說你啊,

    何秋巖,你怎麼這麼會欺負女孩哩」。說著,她用手攥成個圈,在我的老二上開

    始有節奏地套弄著。

    「好好好!不逗你了,乖!讓你秋巖老公幫你把褲子脫了,給你洗洗澡」。

    說著,我微微彎下腰,解開了她熱褲上的繫帶,把她的熱褲脫掉。熱褲裡面

    是真空的,什麼都沒穿。好在褲管貼著她的大腿比較緊,不然剛才在她舉鐵的時

    候,健身房裡要不知道有多少男性會突然一柱擎天——實際上說不定剛才那樣,

    就已經有很多人勃起了。

    令我更驚訝的是,她下面的毛毛已經被剃光了,只剩下一層硬茬。

    我摸著她那裡看著她,然後伸手去打開浴缸的水龍頭調試水溫。

    「跟你學的,」小C也摸著我那已經長出新芽的陰毛叢笑了笑,「這樣你等

    下乾我的時候,我倆就能貼得更緊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我以為週六那天她沒注意我下面是光溜溜的,而且她也不

    知道,我之所以剃毛,全是為了給我的妹妹進行口交教學。小C雖然沒少約過炮,

    但她之前一次毛也沒剃過,所以剃得並不乾淨。我何秋巖這輩子,有一個能為了

    我剃掉自己陰毛的女孩,也算今生無憾了。

    「來,進去吧。水溫正好」。我先扶著小C進了浴缸,隨後自己也跟著進去。

    我讓她站好,用雙手接滿了沐浴液,為她的身上擦著泡沫。手下面明明是光滑的

    肌膚和健碩的肌肉,我的腦海裡卻突然閃過美茵細膩稚嫩的肉體。

    我並沒有知曉,因為我的思緒已經飛回了家裡二層樓的那個浴缸,而在這一

    刻,我手上的動作確實滿了下來,我的目光也變得呆滯。

    頭髮已經被熱水打濕的小C微微低下頭看著我,湊近了我的臉,然後閉上眼

    睛吻著我的嘴巴。我回過神,也伸出雙臂吻著小C。

    「你在想什麼呢?」。小C對我問道。

    「沒什麼,」我抱著她,我把自己的頭放到了她的肩頭,把自己的腦袋靠在

    了她的後腦上,歎了口氣,「可能我就是累的……」。

    「所以我在啊,」小C說道,「我知道你第一天工作,還出了兩次現場,一

    定會疲憊不堪,所以我來陪著你」。接著,她也從牆上按了些沐浴乳,在我的肩

    膀、腋下還有胸膛上開始塗抹著泡沫。

    「別……等下你再幫我擦沐浴乳,你身上的我還沒弄完呢」。我對她說道。

    「說好了一起洗的……」她不由分說,已經把泡沫從我的肚子上塗抹到了我

    的陰莖上,她仔細地把我的龜頭傘緣和包皮翻開,從裡到外細緻地清洗了一遍;

    然後蹲下了身子,把泡沫塗抹在了我的肛門周圍,最後又把擠了一把沐浴乳,讓

    我輪流抬起雙腳,她的小手認真地在我的腳心和腳趾縫中間抹勻。

    看著熱水柱不斷地打在了小C的後背上,我也終於克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扳

    開她的屁股,然後把蓮蓬頭從噴頭夾上取下,把蓮蓬頭調節成了按摩粗水柱功能,

    對著她的屁股溝開始衝著。

    「哦……好熱啊……幹嘛要用熱水沖本姑娘的屁眼啊!啊啊啊啊!好熱……

    好爽啊……何秋巖你太會欺負人了」。小C抬頭看著我,眼神有些慌亂,接著瞇

    起眼睛,歡愉地呻吟著。她張開了嘴巴,遲疑了一下,沒有再合上,而是對著我

    的陰莖就吞了下去。

    小C的口活不像美茵那樣的生澀、含著大香腸卻不知所措,也不像孫筱憐那

    樣的尖刻、恨不得一口就吸乾淨體內的所有精氣;小C的嘴巴則是要讓男人的肉

    棒徹底享受盡在她口中不同位置的感受:她一定會不厭其煩地用舌尖和舌面,把

    龜頭刺激得不能再脹、馬眼滲出了透明液體三遍以後,才會讓肉柱繼續往她的在

    嘴裡送;接著在含著一半的時候,她用舌頭墊著龜頭下端,讓上面沾滿唾津之後,

    把陰莖吐出來,用手在陰莖上面擼動兩下,接著又含住,用舌苔繼續刺激這陰莖

    下端的凸起和筋膜,這樣反覆持續兩分鐘;然後才是深喉,在深喉的時候,她也

    會先讓男人的陰莖感受一下她喉嚨前端的收縮、舌頭在肉棒根部的蠕動、甚至她

    會竭力伸出舌尖,在龜頭懟著自己的喉嚨的時候,用舌尖舔幾下睪丸上部,然後

    再吐出來;最後再連續地從男人的龜頭前端用唇慢慢往裡吸。

    整個過程,她似乎是在用嘴巴給陰莖做一場舒服的SPA按摩一般。她這一

    招,很少用在男人身上,因為受過她這一招的男人都會被她弄得一洩如注,之後

    無力再戰。

    之前她對我使出這一招的時候,我都可以堅持住;而今天,在最後最後,她

    用嘴巴輕輕吸著龜頭的時候,我的陰莖在她的舌頭上突然爆發出來……

    我輕吼了一聲,然後把淋浴噴頭也放在了一邊。我無力地往後退了幾步,歎

    了口氣。

    「啊……好多」。小C微微地仰起頭,用手指在嘴角邊上擦著,然後把我的

    精液全部嚥了下去:「好多啊……秋巖你的精子怎麼這麼好吃……嘻嘻!之前好

    像用嘴巴都沒辦法幫你弄射一般……你怎麼了?」。

    小C這才發現我的情緒有些不對。

    我這並不是早洩。實際上,在她剛才低頭給我口交、深喉的時候,我的腦子

    裡全都是美茵的樣子……。

    美茵給我口交時候的認真、美茵被我舔弄或者揉搓陰部時候臉上的嬌羞和愉

    悅、美茵過去在跟我打鬧後被迫給我手淫時眼睛裡滲出淚水但依舊露出一副好奇

    的臉、美茵慍怒時候的傲嬌身姿和她開心時候的甜美笑容……在剛才我被口交的

    時候,我的身子感受到的是小C的櫻唇,靈魂的陰莖,卻似乎被美茵的嘴巴叼住,

    我彷彿感受到我僅有的一根陰莖,在被不同的兩個人在同一個位置點上進行著雙

    重的刺激……。

    而在代表著生命力的白色液體噴發以後,我的心裡十分的難過……。

    以前我跟不少姑娘上床的時候,從來都是分得清的,不會說身下壓著一個、

    心裡想著另一個;以前我對待姑娘,也都是得到了就在床上和生活裡好好伺候,

    得不到也絕對繼續意淫和那女孩子如何如何,心裡絕對不會帶著一絲留戀。

    而今天,明明自己的子孫噴灑在一個很溫柔體貼的姑娘嘴裡,我的腦海中,

    浮現的確實另一個姑娘吞精時候的表情,而且還是我自己的妹妹……

    這一刻我竟然想哭。

    「你怎麼了?」。小C把噴頭重新掛起來,含了幾口熱水漱了漱口。她看著我

    此刻的樣子,眼睛裡也忍不住閃著水光,「有什麼委屈可以跟我說說麼?是你媽

    媽在工作上對你不好麼?」。她說著,把我的頭摟到了她的懷裡。

    我趴在她的胸前,我挪動了下屁股,讓自己的身體無力地滑落在浴缸裡。溫

    熱的水浸沒我的大半個身軀,小C跨坐在我的身上,用溫柔的手在我的後背上輕

    撫著,並且撩起一些熱水,灑在了我的後背上。

    「秋巖,你真的累了」。小C輕輕地晃動著我的身子,前後搖擺,像是要給

    我唱一首搖籃曲一般,接著說道:「你知道你打動我的,除了你的雞巴和你床上

    的猛勁兒,還有什麼嗎,秋巖?因為你是個外表開朗、甚至有那麼一些玩世不恭,

    但實際上內心無比深邃、無比細膩的男生。你每天面對別人的時候,臉上都掛著

    笑,可你一轉身的時候,所有的委屈、痛苦、落寞都會在你臉上一閃而過;你自

    己的內心其實很孤獨,你時時刻刻就像給自己套進了一個毛茸茸的卡通泰迪熊裡

    一般,別人看著你也都會笑,但是那個泰迪熊頭套下面,你的表情是什麼,你從

    不給別人看。你或許自己都把你自己騙了吧,以為你是開心的。但這些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

    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把自己的頭貼在了小C的身上。我突然像個小孩子一

    般,扶住了她的身軀,然後張開口,在她的乳頭上吸吮著。這一次沒有任何舌頭

    的挑逗,我單純地含住她的乳頭,僅僅是吸吮。什麼都沒有從她的乳頭中分泌出

    來,但我的心裡,漸漸被餵飽。

    小C也不知是玩心大起,還是母性氾濫,從我的腦後捧著我的頭,輕輕地撫

    摸著我的頭髮,嘴裡喃喃道:「寶寶乖……寶寶乖……」。

    「不乖!……誰是你的寶寶啊」。我的嘴巴鬆開了她的乳頭,用著極其嚴厲

    的目光看著她。

    這個時候我的分身也逐漸恢復了元氣,並且上面的密密麻麻虯筋,看起來更

    加可怖。趁著她沒反應過來,我抬手托著小C屁股的位置,然後毫不猶豫用手把

    龜頭放到了她的陰道口裡,接著雙手卡著她的恥骨,把她的屁股往下一按,讓她

    的陰道快速地把我的整根龜頭吞沒。

    她猝不及防,身體立即抽搐著,陰道裡面也連著收縮了兩下。

    小C緊皺著眉頭,對我哀叫連連:「啊!疼啊!好大……你個壞傢伙!你知

    不知道你的那裡又熱又大!……啊啊……哼……下次插進來的時候給本姑娘一個

    心理準備好不好?都弄疼我了……啊!啊……」。

    說罷她還伸出手在我的胸膛捶了一下。

    「我就不告訴你,能怎麼著!我就是要直接一次肏進去,一次全插入你的最

    裡面!我就是要肏死你!我下次還不告訴你!還趁著你不注意一次全都插進去」。

    說著,我也挺起自己的腰部,讓跨坐在我身上的小C的身體一邊巔著,一邊被動

    地在我的雞巴上套弄著。她的陰道因為浴缸裡的水顯得更加濕潤,浴缸裡的水也

    因為她的身體顯得更加溫暖。

    「啊……啊!大壞人!欺負人喲……肏吧……快肏吧!……肏死我!我喜歡!

    你肏死我吧何秋巖」。她的雙腳也開始踩住了浴缸底部,然後整個身子配合著我

    的腰部上下震顫,雙乳在身前有節奏地上下搖擺,噴在她身上的熱水,沿著她不

    斷上下擺動的園乳留下來,在乳房上撒出數不清的水花,水花在半空中綻開,淋

    到了我的臉頰上。

    「對!……我就是要肏死你!因為我愛你……吳小曦,你這個蕩婦!淫娃!

    精壺!有男朋友還要被不同男人肏的大賤貨!有肌肉的大奶騷貨!我愛你!我就

    愛你這騷貨!我肏死你」。我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每一次跟小C進行性交的時候,

    我都會變成一頭完全沒有任何理性的欲獸。

    「嗯嗯……對!肏死我!……好充實……我就是小騷貨」。小C扭動著腰,

    深呼吸著,讓陰道裡的肌肉也不住地緊握著我整根陰莖,她的嘴上也開始放開了

    自己的音量,肆無忌憚地說著淫蕩的字眼,「我就是個大淫娃!大精廁!大騷屄!

    啊……啊……我是你何秋巖的大騷屄老婆!你是我的大雞巴老公!哦……啊呀…

    …好爽哦……嗯!大雞巴老公就是……啊!就是要肏死大騷屄老婆」。

    她連續扭動著身體,我也不斷地抬起腰,隨即她的身體一身震顫,她的呼吸

    急促起來,然後仰過頭去,發出了暢快的嬌吟。但是因為我的全身都浸在溫水裡,

    除了龜頭可以感受到她陰道的抽搐以外,並沒有任何後續快感。

    我抽出雞巴,然後站起身,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按在對著噴頭那一側的牆上:

    「你個淫娃!自己高潮了一次是不是?我一點快感都沒有自己就高潮了一次是不

    是?誰讓你高潮的?嗯?誰給你高潮的權力了?」。

    我語無倫次地說道,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這些話像是在怒斥一般,小

    C不解地看著我,臉上寫滿了驚慌。

    「誰讓你高潮的!嗯?壞姑娘!親我」。我對她喝道。

    小C的臉上一時間複雜得很,臉頰上露出潮紅,眼睛裡閃著恐懼,嘴角又流

    露出受寵若驚。她張開嘴巴,把舌頭探進了我的口腔裡;而我幾乎是故意同步地,

    把自己的雞巴在此插入了她的蜜穴內。果然從水裡站起來以後,陰莖上的刺激感強烈多了。

    「我愛你,小C!我愛你就會欺負你」。我的陰莖毫無章法可言,抬起來就

    往外抽,挺起身子就往裡插,像一個失去了控制卻通著電的打樁機一般,頻率迅

    速而猛烈地往小C柔軟的濕潤隧道中開鑿著,肏得她即便咬著下嘴唇,也依舊禁

    不住浪叫著。「我愛你!小C!你是個大淫娃!是我的大淫娃!我就是要欺負你!

    我的心思全都被你看穿了!我必須要懲罰你」。

    「啊啊啊……好啊!懲罰我吧」。小C被我抬起一條腿,再加上陰穴不斷地

    被我拍打入侵著,她的愛液一股接一股,幾乎站不住,只能雙手緊緊地摟著我的

    脖子,而且越摟越緊,她放肆地呻吟著,對我叫著:「大肉棒!大雞巴!肏死我

    ……啊啊啊……你這大雞巴……哦哦……肏得我這麼爽……我怎麼可……啊啊啊

    啊!怎麼可能不高潮……肏我吧!欺負我吧……我也愛你……啊啊」。

    「爽不爽?」。我伸手去揉捏她的陰蒂。

    「啊啊……爽死了」。

    「是我肏得爽還是跟你幹過的那些男人肏的爽?」。我的手上也加快樂頻率,

    跟陰莖抽插的頻率幾乎同步。

    「啊哼!啊啊啊……壞人!……不要這麼快啊……哼……嗯哦……當然是大

    雞巴老公你……你肏的爽啊……啊哦……跟他們啊啊……哪怕一起兩根雞巴……

    啊啊啊……都沒有你一個人……啊……哼……一個人的爽啊……你的雞巴……又

    大……又紅又燙……哼嗚嗚……我好喜歡啊」。

    「那你還去約別人?……呼呼……還去找一幫人肏你!還去……呼……在一

    幫人肏你的時候拍藝術照?嗯?」。我雞巴努力衝擊著小C的陰道裡面崎嶇的部位,

    那裡有一塊很軟的肌肉,在我不斷衝擊的時候,我感受到她的大腿已經在不斷地

    抽搐了。

    「……啊啊……誰讓你半年都沒肏本姑娘了……人家……啊啊……也需要啊」。

    小C的聲音已經帶著些哭腔了,「啊啊……不會有下次了……啊啊但是你要經常

    跟我做愛……哎喲……求你了……好嗎?」。

    「好吧,」我腦子一轉,又想了一招:我感受到她已經撐不住了,接著我深

    吻住了她的嘴巴。

    「唔……嗚!嗚嗚嗚……嗚嗚……」她的嘴巴被我的嘴巴堵住了之後,再沒

    辦法說出任何話來,可是我的雞巴正在做著衝刺,等著她最後陰道開始有頻率地

    收縮之後,我連忙把雞巴拔出來。

    「嗚嗚嗚」。她的身體開始上下有節奏地抽動著,我又放開了她的嘴唇。果

    不其然,小C潮噴了。一股水柱從她的桃源洞中洩出,融入到浴缸中的溫水裡。

    我開心地笑著,把靠在牆上癱倒的小C抱在懷裡:「喜歡嘛?」。我問完之後,

    卻發現她的後背都是涼的,牆面的大理石磚並沒有水中那樣溫暖。

    小C瞇著眼睛笑著,對我點著頭。

    「傻瓜……牆面這麼涼不早點說?」。我抱著她,連忙讓她在噴頭下沖洗著。

    「你不是喜歡麼……你喜歡就好」。小C說道,她摸著我濕漉漉的雞巴,又

    看了看我,「你還沒射呢……繼續啊……大雞巴老公」。

    我這次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粗魯了,我就勢把她的身子轉過來,讓溫熱的洗澡

    水噴灑在她的後背上,緊接著我把自己的槍炮對準了她的百合花蕊,以站立姿勢

    從後面插入,然後我雙手從後面拉起她的手腕,然後開始前後動起胯骨,在她的

    陰穴中深入淺出。

    「啊……啊啊……我說什麼來著……啊啊……還是你最會……」炙熱的鐵棒

    侵襲著她溫軟卻有力的肉壺,而她的後背到屁股,則是被溫暖的水流沖洗著。霧

    氣圍繞著我倆,瀰漫在整個洗手間裡。

    「哈……哦……哈……飛了……飛了……真舒服……何秋巖……大雞巴老公

    ……用力……快點……」我又猛烈地插了幾時下,明顯感覺到她正一邊淫叫,一

    邊也在努力地加快陰道內部夾緊的節奏,她也時不時地回頭看著我,媚眼如絲,

    「快點……用力肏……你個大雞巴……啊啊……欺負人的大雞巴……我愛死你了

    ……肏飛本姑娘了……啊啊……本姑娘魂都沒了……啊啊……」。

    本身我一直就受不住她的身體,再加上她這一副媚態,我也開始忍不住了:

    「壞姑娘……呼……啊……我也要射了」。

    「射吧……射本姑娘裡面!我就喜歡你的精液……啊啊……讓大雞巴射給我」。

    我的小腹毫不留情地拍打著她的屁股;她的陰道深處也在像回應一般,緊握

    著我的龜頭……。

    一股熱流噴灑在我的睪丸和大腿處,小C又一次潮吹了。

    「啊」。「啊哈哈……」。

    我和她同時悶吼一聲。

    雞巴還插在她的騷穴裡,混雜著她的陰道暖汁的白濁精液,就已經沿著我的

    陰莖肉柱緩緩流下來。

    我緩緩坐下,躺在浴缸裡,然後也拉著她躺下,讓她枕在我的胸膛。

    這個澡,總共洗了一個多小時。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6)】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3020。

    第二章(6)。

    等我和小C在臥室裡擦乾了身子,我倆又在床上大幹了一次。這一次我倆都

    不再去香一些花樣招數或者新奇的淫詞浪語,全程只是單純的乾柴烈火,單純的

    性慾和激烈的抽插,還有毫無保留的嬌吟低吼。

    小C今天第三次的潮吹,完全噴灑到了我的床單上,她滿臉香汗,很嬌羞地

    看著我。我卻十分地滿足,這也算是給我的新房添了暖房大禮。

    我倆都躺在床上聊了一會天,聊著聊著,我和小C就睡著了。我在徹底睡著

    之前,從行李箱裡幫小C抽出了一條我從家裡帶來的毯子,我跟她在這兩場性交

    中所消耗的體能,不亞於去了一次健身房,確實需要休息一下。

    等我再次睜眼,是被手機吵醒。

    電話是美茵打來的。我捧著手機,像觸電一般地坐了起身,然後把枕頭靠在

    背後。「喂?」接通了電話以後,我還刻意地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笑了笑。

    「喂?嘿嘿!今天第一天上班怎麼樣啊,何警官?」美茵在電話那頭調皮地

    問道。

    「惦記我呢?行,沒忘了哥哥。看來這麼些年我沒白疼你」。

    「哼!你好意思說呢?你都不主動打電話給我」。美茵有些生氣,接著問道:

    「如實招來,今天到底怎麼樣?」。

    「能怎麼樣?就是累唄……我剛才都睡著了……」我想了想,一時不知道該

    說些什麼,「今天……唉……實在是發生太多事情了」。

    「見到夏雪平了?」。

    「怎麼能不見到呢?她是我的直屬上司……我的辦公桌就在她旁邊,以前每

    天在警校,我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讓夏雪平看看,我在警校被訓練得有多麼優秀;

    現在可好,想不見她都不行」。

    我轉過身,看著小C正趴在床上露著半邊美背,便伸手幫她掖了掖毯子。

    「那好吧……她沒為難你吧?」。

    「那倒沒有!她這個人你是知道的,當媽不及格,但是當警察還是一絲不苟

    的。這你就放寬心吧」。我寬慰著美茵說道,接著又問:「你今天在學校還好吧?」。

    「還好啊!今天好的很,哈哈!我早上到了學校才發現有一套化學練習題忘

    了做了……沒想到今天咱們化學課周老師請假了沒來」。美茵答道。

    「……我的媽呀,聽你這僥倖的笑聲!以後可別再忘了寫作業啊」。我想了

    想,又問道:「你們那個班主任……孫老師,今天又挑你毛病沒有?」。

    「挑了啊!她能不找我茬麼?只是沒有之前那麼頻繁了,而且找我茬的時候,

    說起話來……她好像有點……怎麼說呢?有點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說說話,眼神

    就會分神——反正是氣焰沒有以前那麼囂張了。我總覺得……這孫筱憐是不是遇

    到了什麼事情了?」。

    我不禁竊喜:她不是遇到什麼事情,她是遇到你哥了。

    「她對你的態度不如以前那麼差了就好,別的你就別多管了」。我長舒了口

    氣。看來威脅孫筱憐還是有效果。

    「只是今天班級還有一件事:鍾揚這傢伙沒來,然後唐書傑那幫狐朋狗友下

    午逃課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說道,「——我昨天不是照那小子來了那麼一腳麼」。

    「哥,該不是你給人家踢壞了吧?」美茵問道。

    「呵呵,畢竟你哥的身手也是警校裡訓練出來的。你關心他啊?」。

    「誰說我關心他啦?我關心那個人渣幹嘛!……鍾揚他們家,不是一個什麼

    小領導麼?他們家不會找你麻煩吧?」美茵問道。

    原來她是在擔心我。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不會的。畢竟他們理虧,當領導的也得要面子。

    你就別操心了」。

    「那好吧……這只是這件事的一部分,」美茵頓了頓,說道,「江若晨今天

    也沒來。咱們一幫同學都在猜,鍾揚沒來,江若晨也沒來,那,江若晨會不會去

    看鍾揚了?韓琦琦跟我說,她們昨晚散伙之前,江若晨還總說她有點擔心鍾揚…

    …他那個人渣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還等著她來學校把她罵醒呢!下午唐書傑那幾

    個貨還都逃課了,我在想,江若晨會不會落在唐書傑他們幾個手裡了?」

    我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這個事情告訴美茵,因為她早晚都會知道:「美

    茵……你那個朋友江若晨……以後永遠都不會去學校了」。

    「怎麼了?」。

    「她被人殺了了……」我頓了一下說道,「你哥我遇到的第一樁命案就是這

    個。我也是開會時候,聽鑑定課的同事核實的死者身份,我才知道是她的」。

    「……死了?」美茵的語氣有點悲傷,「怎麼死的?」。

    「被人割了頸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別太難過了,美茵」。我說道。我並

    沒有給她講述死亡現場和屍體照片上面的樣子,算是給那個女孩留下最後的尊嚴。

    估計訃告傳到學校去的時候,校方恐怕也不希望把江若晨死亡時候的狀態公佈出

    來。

    可在這一刻,我卻又想起早上夏雪平跨坐在我身上的姿勢……就在剛才的浴

    缸裡,我和小C,還使用了那個姿勢。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在這麼死了?太難以置信了……」美茵說道。

    「給誰打電話呢?男朋友啊?」美茵那邊,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清脆嗓音。

    「什麼男朋友?我哥」。美茵歎了口氣,跟她說道,「唉……你知道麼?…

    …江若晨死了」。

    「啊!真的假的?」。

    「美茵!美茵」。我對著話筒叫到。

    「哥,你說,我聽著」。

    「這個事情,就你……還有你的身邊的那個朋友知道就好。千萬不要再跟別

    人說出口了:第一,這件事我估計江若晨的父母要麼目前還不知道,要麼目前還

    不想告訴別人;第二,如果你和你朋友說出去,不利於調查不說,還會暴露這個

    案子我正在接手的事實,說不定會給案子帶來很多麻煩,你能明白麼?」。

    「我明白」。美茵堅定地說道,又對她身邊的朋友說:「欸!我哥讓我告訴

    你,這件事,除了他以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再讓別人知道了,明白嗎?」。

    「那當然了!你跟我講過的事情,我什麼時候跟別人大嘴巴過?再說了,尤

    其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麼好事……你說說我宣傳它幹嘛」。

    聽著這個女孩的說話聲,我感覺有點耳熟,因此我又對美茵問道:「美茵,

    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韓琦琦家啊?她的說話聲你沒聽出來啊」。美茵說道。隨即韓琦琦也

    放開嗓音,對我甜甜地拉著長音說道:「哥——哥——好」。

    「哈哈!你好」。我被韓琦琦逗笑,然後又對美茵問道:「你怎麼沒回家,

    又賴到人家家裡?」。

    「老爸今晚不在家啊!他又加班!也不知道怎麼了,他下午給我打電話的時

    候,聽他辦公室亂成一鍋粥了」。

    ——可不是麼,上午門口剛被炸彈襲擊過,身為F市警察局重案一組組長的

    夏雪平,在現場還差點被暗殺;下午安全保衛局的特勤又要去光臨那裡,還要加

    班加點討論是否讓那些殺人預告暴露在大眾面前,老爸算是時事傳媒的負責人之

    一,此刻肯定要忙得不可開交。

    「那好吧……那你沒想著回家跟陳阿姨在一起?」。

    「何秋巖,你這話問的就是多餘你知道麼?」美茵的情緒馬上降低了,「要

    是有老爸在還好,我勉強能跟她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今天老爸加班,你覺得

    我還能單獨和那女人處在同一屋簷下麼?老爸打電話的時候也告訴我了,那女人

    知道老爸今晚不在,回自己的公寓去了——她還挺有自知之明。所以今晚家裡一

    個人都沒有,你說我回去幹嘛啊?怪孤單的」。

    也對,美茵要是一個人在家,有點不安全;遇到個小蟊賊倒還好,萬一來個

    色膽包天的,對美茵有所企圖怎麼辦?我真不敢想。在韓琦琦家起碼還有韓琦琦

    和韓女士陪著,多兩個照應;並且韓琦琦她爸爸在江湖上名號那麼大,也是一種

    威懾。放在全F市,試問有哪個蟊賊敢對張霽隆的家打主意的?

    「喲,來我家裡原來是嫌孤單啦!所以求著饒著,非要跑我家裡來給我暖床?」。

    「對啊,就是想給你韓大美女暖床!你韓大美女乾脆做我老公得了」。「滾滾滾!

    你求我當你老公,也得看我答不答應呢」。美茵和韓琦琦嬉鬧著。

    「那行吧。你和韓琦琦你倆也別玩得太晚,都早點睡。明天你倆還要上學呢。

    替我跟人家韓琦琦的爸媽道聲謝謝」。我說道。

    「知道了……我說哥,你這囉嗦勁兒真的越來越像老爸了。老何家的男人哪

    哪都好,就是這囉嗦勁兒最讓人受不了」。

    「行了行了!那我不囉嗦了!晚安嘍」。

    說完,我掛了電話。然後我依舊舉著手機,盯著屏幕發呆。

    小C早就睜開了眼睛,靠在我的身旁看著我。

    我舉著手機對她示意著:「我那個不省心的妹妹……嗨……」。

    「你妹妹……是今天你們一組在鵲橋公園發現的那個死去的女孩的朋友?」

    小C問道。

    「對啊……你要知道昨天我還為這孩子打抱不平來著……那個叫江若晨的女

    孩,還是那天在我監視的我妹妹那個老師家裡,那個一身肌肉的小男孩的前女友」。

    「啊?怎麼會這麼巧?」小C聽了,也是一臉的不信。

    「是唄……人生何處不相逢,卻沒想到有的人見到第二面就是天人兩隔……

    不說了」。我舉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我對小C問道:

    「都這個點兒了,你什麼打算?還要回去麼?要不今晚就在我這睡算了」。

    小C趕忙揉了揉眼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說道:「不行,我必須回去:我

    還得買點盒飯快餐呢!老白這幾天不是弄他那個軟件嗎,結果不僅作息都沒點兒

    了,吃飯也不按時間。這都連著幾天了,我要是不買點飯菜回去,他就一直餓著。

    唉……他老早以前也不這樣啊,我現在還真怕他給自己餓壞了……」。

    「那你得勸勸他,再忙也得按點吃飯按點睡覺啊」。

    「我說了多少遍了……就是沒用。所以他才熬了一堆鹿茸枸杞水,說是能提

    神……」說著,小C從被窩裡爬出來,拿起自己的包,然後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

    「那玩意是補腎,但是也不能當飯吃啊」。我說道,「那這個點兒了,你怎

    麼回去?」。

    「唉……等公交唄」。

    按我的印象裡,這個時間段內市局周圍這幾路公交車,平均是半個小時一次。

    萬一錯過了,還得再等半個小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也從被窩裡跳出來,然

    後取了警褲口袋一摸,之後對小C說道:「算你今天趕上了!我送你」。

    小C正繫著胸罩的繫帶,看著我手裡的車鑰匙,睜大了眼睛:「你這是哪來

    的車?」。

    「嘿嘿,這你別管了,只管安安穩穩地讓我當司機就好了」。

    我從行李箱裡找出新的背心和內褲,穿了件牛仔褲和黑色T卹,外面又套了

    一件化纖布料的軍綠色夾克,拿好了錢包、鑰匙、手機、警徽和手槍,帶著小C

    出了門。

    「你就這點衣服?」出了房間的門以後,小C對我問道。

    「對啊!平時上班穿制服穿西裝,下了班我也不準備去哪逛,不至於帶太多

    亂七八糟衣服。襪子和內褲背心帶夠了就好了」。

    小C沒說話,跟著我回到了警局院裡。我啟動了夏雪平的那輛SUV,讓小

    C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她回頭看了一眼車後面的那一堆紙張,看著我笑著歎道:

    「沒想到夏警官平時看起來很整潔的一個人,車裡居然是這樣的亂」。原來小C

    已經猜到了這車的車主是誰。

    「呵呵,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很小的時候她還比較愛收拾收拾,後來我外

    公家裡發生變故,從那以後她在家就邋遢得一塌糊塗。我妹妹那時候還小、不懂

    事,有一次跑到她家裡的書桌上玩,就是把她桌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紙疊成了一

    摞,就被她狠批說是弄亂了她的書桌……呵呵,你回頭看看,跟當時如出一轍。

    還有再弄亂的必要嗎?」。

    小C笑了笑,沒說話。

    「你笑什麼?」我問道。

    「我就是笑你,其實一直很在乎夏警官,無論你把她當不當做自己的媽媽,

    你都很在乎她。還是那句話:只是你自己都被你自己騙了」。

    「……你說是就是吧」。我不想多做辯駁。

    「停一下車」。小C讓我把車子停在了一座商場附近的停車場,她風風火火

    地下了車:「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上商場專門買吃的?我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F市的好些商場現在晚上

    12點才關門,地下一層的美食廣場現在都會提供夜宵。

    二十幾分鐘以後,小C匆匆跑回來,仔細一看,她一手挎著包,拎著三盒塑

    料盒裝的飯菜,而另一隻手上,則提了一個大紙袋子。在我還沒明白所以然的時

    候,小C把那個大紙袋子放到了我的腿上:「喏,送給你的。差點就關門,還好

    趕上了……」。

    「你……這是乾嘛啊?」我打開了紙袋,裡面是一件黑色棉質拉煉衛衣和一

    件白色長袖線衣。這是從小到大,除了自己家裡人、當然包括曾經的夏雪平以外,

    第一個給我買衣服的人。要「送給你的!收著吧」。小C對著我恬美地笑了笑,

    「怎麼看你還有點不高興?難道尺寸不對麼?」。

    「不是,」我搖了搖頭,我看著小C,心裡感覺到瞭如沐陽光的溫暖的同時,

    也有些不太舒服,「怎麼著,你這是發財了還是彩票中獎了?給我花這麼多錢干

    嘛?你花你倆的錢給我買衣服,怎麼能夠讓我過意得去?」。

    「你別擔心我和老白,我倆有的是錢」。知道小C和大白鶴兩個人的花銷其

    實也不小。別看兩個人在市局裡做的都是專業技術性比較強的職位,但是他倆的

    個人工資其實也沒比我高多少,更別說現在大家都是剛入行還沒工資;他倆平時

    的花銷,全是小C打零工和老白幫別人搞軟件攢下來的,都是辛苦錢。只有很少

    一部分,是大白鶴的媽媽當年判死刑後,政府考慮到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要生活,

    留下來一筆沒被罰沒的儲蓄。

    她嘴上這樣說,分明就是為了寬慰我。

    我不住地點了點頭,對她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是真的心疼小C這個姑娘。

    給小C送上了樓,進了小C他們家門,果然白鐵心這傢伙正傳著睡衣,坐在

    電腦前面忙活著,跟我打招呼的時候手指頭還在鍵盤上不停地敲著,而且怎麼都

    要纏著我給我的手機按上他的那個監控系統。

    「好了」。我的手機剛連上他的電腦,還沒等我坐下,他就把手機拔下來還

    給我了。

    「好了?」我詫異地看著他,「哥們你這什麼軟件?我從app商城上下載

    的都沒這麼快」。

    「嘿嘿,上次你連我的電腦以後,你的手機的所有數據和端口都在我電腦的

    硬盤中記憶儲存了,這次直接一寫入,馬上就好了」。大白鶴得意地說道。我將

    信將疑地鼓搗著手機,反正我也不懂IT,只能是大白鶴說什麼我信什麼。大白

    鶴接著說道:「可連接USB端口,也可以鏈接藍牙……大體功能跟GPS導航

    儀基本一樣,唯獨不同的是可看時事路況,點一下帶深綠色標識以後,還可以看

    到標識地點的所有實時監控。唯獨一點:平常什麼遊戲軟件你就別安裝了啊,我

    給你弄得這個' 大千之眼2。0加強版' 佔的內存可大」。

    「『大千之眼2。0加強版』……你怎麼想出來的這麼個破名字?1。0在

    哪呢?」。

    「呵呵,在電影裡呢。《夕陽天使》看過麼?」。

    「那都哪年的片子了……」我接著問道,「今天你後來沒去上班?市局的網

    絡系統被黑了你知道麼?」。

    「知道。我在家也沒閒著。我這不就是給防火牆修補丁呢麼?」。

    「那行吧,我也不打擾你了。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知道麼?小C都擔心

    死你了。你再忙,點個外賣的時間還是有的吧?」我說道。正好剛換完睡袍的小

    C也走過來,對我說道:「對!秋巖,你幫我說說他」。

    「哎呀行了行了!我吃我吃!把吃的放旁邊,你(指了指我),趕快回局裡

    住宿樓吧,這麼晚了;你(指了指小C),老實兒上床睡覺,天色也不早了。只

    要你倆,一個回去了一個睡著了,我保準吃飯」。

    「我不睡!嘻嘻,我要餵你」。小C撒嬌道。

    看著這一對兒,我會心地笑了。跟她倆道了別,我便下了樓。

    此時是夜裡11點07分,因為剛才睡了一覺,現在的我一點都不睏。我開

    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夜幕下的F市,璀璨的燈火令人著迷,光芒照射在人的

    皮膚上,卻無法感覺到一絲溫暖。

    北風漸漸起了。

    我很少逛街,因此在這個時候,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裡消遣;而好不容易能在

    畢業以後,少有的在夜裡看看這個城市的街道,我也不想就這麼回到那個孤零零

    的單間。

    能去哪呢?

    我想了想,低頭看了一眼車子裡。沒想到手邊的杯座裡,竟然有一張夏雪平

    這輛車的保險單,那上面,有夏雪平的詳細地址。

    馨園小區10棟三樓302。

    要不要去看看她呢?不進家門,就只是看看?

    或許是因為好奇她現在的生活吧,我瞄了一眼夏雪平的地址,只是稍稍猶豫

    了一下,把車子轉了個彎。

    這個地方,正好處於市局大院和大白鶴吳小C他們家之間的地方。我把車子

    停在了小區樓下的停車場,然後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到了10棟樓門口。這裡的住

    宅樓全部都只有六層,每家每戶有一個陽台一個靠著陽台的窗戶,另一面自家的

    房門外,是一個全層通透的戶外走廊,四四方方圍成一個天井,風格有點像日本

    的住宅,也有點像過去蘇聯的「筒子樓」。

    在我關上這裡的住宅風格的時候,我已然走到了302。

    門板是白色的,門把手下面還安裝了一個電子密碼鎖。

    我遲疑了片刻,把手放在門鈴按鈕上,終究沒敢按下。透過門旁邊的窗戶,

    我試圖往裡望去,但是由於白色紗簾擋著,裡面什麼都看不見。我靠在窗邊聽了

    一會,房間裡似乎沒有一點動靜。

    我記得以前的夏雪平,還是很喜歡白色的。我記得她跟我說過,白色乾淨而

    整潔,並且這種顏色生來就給人一種很柔軟的感觸。

    正在我有些疑惑的時候,樓梯口傳來了熟悉的高跟鞋的聲音,以及另一個男

    人的皮鞋底聲音。

    「……真沒想到你這麼能吃辣」。

    「還好吧,這一家的水煮魚不算辣,而且他們家的火候掌握的不錯,萵筍片

    還脆脆的」。

    「今晚這部電影好看嗎?」。

    「還可以。我不是很喜歡喜劇,但是這部電影還挺有意思的」。夏雪平說道。

    「……恕我直言,雪平,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那男人說道。

    「是麼,呵呵」。夏雪平笑了笑。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我連忙躲到了301隔壁的凸出牆角處,

    我或許只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想要把自己藏了起來。

    藉著戶外走廊安裝的聲控廊燈,我終於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龐:五官端正,

    俊朗得很,臉上沒有一點臃腫,透出一股精氣神;三七分的頭髮梳得整整齊齊,

    又用發蠟擦得珵亮;身上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也是十分端正規矩;他的個頭高

    出了夏雪平一人頭,給人很魁梧的感覺,即便看起來仍然沒我高。

    這個人,就是能打動夏雪平跟自己交往的男人嗎?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

    兩人站在夏雪平的家門口,那男人伸出手去,握住了夏雪平的手掌。

    ……那麼接下來,他倆會做什麼?

    我微微咬著牙,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眉頭已經皺得變形,腦袋上的血管都在緊

    繃著……。

    可是此時,我心裡突然跳出一個聲音對我說道:「何秋巖,你管得著麼?夏

    雪平跟你老爸何勁峰已經離婚那麼多年了,她跟誰約會,約了會之後是不是會進

    自己家門,進了自己家門以後會幹什麼,你這個當兒子的有權力管麼?」。

    ——滾開!梅菲斯特!這麼明顯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說。

    是啊……我又有什麼權力干涉呢?

    可此時在我腦海裡,開始產生如下的畫面:等一下夏雪平對這個男人真的卸

    下了心防,請他進屋,而且幾分鐘之後,兩個人會關燈;在房間裡的兩個人會擁

    吻、然後相互脫掉各自的衣服,相互撫摸著對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接下來,那

    男人會把自己的邪惡之物插入夏雪平的神秘禁地裡……。

    一想到這些,我心裡就有一團無明業火燒起來。

    ——管不了那麼多了。

    管她夏雪平對這個男人是什麼感覺,今晚我既然來了,這個男人就別想進夏

    雪平的房間。

    「那你說我會像那個男主角一樣,在命運最為多舛的時候擁有了女主角一樣,

    擁有你麼?」。

    「嗯……你,剛剛說什麼?」。

    「雪平……」。

    正想著,那男人突然摟住了夏雪平!而且從她身後扶住了夏雪平的頭,準備

    低頭吻下去。

    我捏緊了拳頭,往二人那邊踏出了一步——可就在我剛要走出牆角的時候,

    但見夏雪平及時伸手擋住了那個人問過來的嘴巴,然後抬起胳膊肘一掙,從那個

    男人的懷抱裡掙脫了出來。

    「抱歉……」夏雪平貼著戶外走廊的扶手,順著天井看著樓下。

    「你還是無法接受我?對麼?」那男人失落地說道。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我

    的感受卻是特別的安心。

    「不,不是這樣的」。夏雪平低著頭說道。

    「那你還拒絕……」。

    夏雪平接著果斷地說道:「段捷,你聽我說:我不是無法接受你,我是我無

    法接受任何人」。

    接著,夏雪平慚愧地笑了笑,「從大概三十歲左右到現在,差不多十年,我

    一直都是一個人,早就孤獨習慣了。身邊突然出現一個說要跟我以結婚為目的進

    行交往的男人,讓我有些不適應」。

    「是我給你太大壓力了麼?」那個叫做段捷的男人問道。

    夏雪平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不知道…

    …你可以這麼說吧,但是對於我自己來說,真的不知道」。

    「好吧……或許真的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別這麼說,你用不著抱歉,你又沒做錯什麼」。夏雪平說道。

    在昏暗的廊燈下,我看到了一張疲憊的臉,和一雙落寞的眼睛。

    無論是之前的好媽媽夏雪平,還是現在的冷血孤狼夏雪平,從我出生到現在,

    我從來沒看到過她這樣的表情。那張疲憊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和隱忍;而那雙落

    寞的眼睛,明明充滿了愛的渴望,但同時理智二字像一桶冰冷的水一樣,沖滅了

    那份渴望。

    在這一刻,在我的心裡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無論現在的夏雪平是誰,她

    經歷過什麼,她之前對我做過什麼,她的那些個什麼冷血女警花、喋血酷吏之類

    的頭銜把她包裹得再嚴實,她畢竟也是個女人啊。

    ——也會渴望有人能夠關心、守護的一個女人啊……。

    不管當年她在外公全家被滅門之後,她對我和美茵多麼的嚴厲甚至殘酷,她

    當初打我的那一巴掌給我心裡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段捷看著夏雪平,輕鬆地笑了笑,「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給我能讓自己更

    加接近你的時間,好麼?」。

    「……可以」。夏雪平微笑著說了兩個字。

    「那好吧……那,今天就這樣?你快進去早點歇息吧!時候也不早了」。段

    捷說道。

    「那……我就不送你了」。夏雪平看著段捷,明顯還是有些不捨。

    「嗯。你不用管我。進屋吧」。

    夏雪平笑了笑,背過身用手擋住了另一隻手,輸入了密碼,打開了房門。跟

    段捷擺了擺手,然後關上了房門。房間久久沒有開燈。

    段捷站在原地歎了口氣,然後下了樓。

    等段捷離去了五分鐘以後,我才從牆角處走了出來。我又駐足在了302門

    口。

    該不該跟夏雪平聊聊呢?見過了夏雪平剛才那一副令人動容的表情,此時的

    我,真的好想和她聊聊。

    可我依然沒有勇氣敲她的門。

    就在這時候,房間的燈亮了。我站在窗前,依舊試圖往裡望去……

    於是,透過朦朧的白色紗簾,我看到了這樣的畫面——夏雪平正拉好了床前

    窗戶的窗簾,然後站在屋子中央,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緊身的襯衫把她

    的身材曲線完美地展現出來;緊接著她伸出手解開了皮帶,然後任由腰帶自由落

    體,掉到地板上——於是那件薄薄的紗質休閒西褲也被脫了下來,她小麥色的雙

    腿上端,就是我今早看到的那件紫色T字褲……

    而接下來,她又伸出手,把自己的襯衫鈕扣一顆一顆地解開,當她解到第二

    顆和第三顆的時候,她手上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她的眼神也有些發癡——難道

    她是想起了今天上午,我為了救她給她撲倒之後,她胸前走光時候的場景麼?

    ——可她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解開了最後一顆釦子,她的肩膀往後一震,

    襯衫就這樣被脫了下來……今天上午的那片令人血液沸騰的春光,又這樣展現在

    我的面前,一對豪乳,依舊老老實實地藏在那件紫色胸罩裡……。

    這是免費的內衣秀麼?這是冥冥之中,我這個意外的偷窺者遇到的天賜大禮

    麼?夏雪平的身姿,不單單可以用好看來形容了,哪怕是T台走秀的那些維秘模

    特們,都應該比不上她。她彷彿,是一尊並未失去婀娜雙臂的維納斯雕像這場以

    外的表演,依然沒有結束:她把自己的雙手繞到背後,解開了胸罩搭扣……然後

    把丁字褲輕輕地往下一拉……渾圓飽滿而只是微微有些下垂、卻仍然不失豐腴的

    雙乳,終於被從差不多E罩杯尺寸的無情文胸裡解救了出來,就這樣被我盡收眼

    底;兩隻巧克力色的乳頭,彷彿兩隻玲瓏的眼睛一般,嚴厲且羞澀地與我對視, 讓我不禁臉上發燙;他四肢上的肌膚依舊緊緻光滑,偶然有一些地方,看起來有

    些坑坑窪窪,我看不清那是紋身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同時被我偷看到的,還有

    夏雪平雙腿間的神秘三角地,茂密卻並不雜亂,那片黑森林簡單地形成一塊整潔

    端莊的長方形,覆蓋住了下面精緻的肉體……

    我記不得小時候,是否看到過夏雪平的裸體,但是我確信,這是從我見到了

    女人的裸體以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全身的熱血都在翻湧衝擊,而不僅是雙腿間

    的那條肉棍撐的巨大;我的眼角中在溫熱地濕潤著,我的鼻腔裡似乎有一股火熱

    的氣息,我感覺我差不多就要噴出鼻血……。

    而夏雪平依舊不知道,在走廊窗戶這一側,有一個作為她遠離了多年的親生

    兒子正在偷窺著自己,她伸出手從一個桌案上拿起了一盒油質性的白色膏狀物,

    伸出手去,在自己的肩頭、背後、腰間和小腿上,把那個膏狀物仔細地塗抹著。

    而我就那樣看著,看著隨著她的動作,她的那兩隻大方的乳圓偶爾上下波動

    和她雙腿間的黑森林的來回扭動;而她在腿上塗抹的時候,大腿也分開了許多,

    我甚至可以看到她下面顏色依舊很淺、貼近她小麥色肌膚的淺褐色陰唇上端……

    她伸手的姿勢似乎有些吃力,在心理的衝動之下,我真的忍不住伸出手,想

    要敲敲門,然後強行進去幫她把那個膏狀物給她全身塗抹一遍,也可以藉機摸遍

    她的全身……

    可進去以後我該怎麼說呢?

    「夏雪平」或「夏組長」,或者「媽」?——我連該怎麼樣稱呼她都是個問

    題;

    「我剛才就在窗外看著你的肉體來著,讓我來幫幫你吧」。——難道就這樣

    說嗎?而就算是幫她礤完了,我又該做什麼?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在我這樣的生理反應下,我一定會就勢來一場痛快的性

    愛;

    可是跟夏雪平呢?——呵呵,我在想什麼呢?那些母子奸系列的AV情節麼?

    ——與離異母親久別重逢的兒子看到母親的裸體之後,纏著母親為自己實施性處

    理,最後演變成生奸中出?

    別幻想了!依照夏雪平的脾氣,她要是知道我偷窺著她的身子、而且還起了

    生理反應,恐怕我都能被她打死吧?

    我正這樣胡思亂想著,夏雪平似乎擦完了那個膏狀物,從桌子上倒了些熱水,

    「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然後便關了燈。

    我趕緊閃身,把自己藏在她的門口,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的身影正投射在那白

    色紗簾上面。

    聽著聲音,她應該一頭倒在了自己的床墊上。沒過兩分鐘,微弱的鼾聲漸起。

    我今天才知道,夏雪平現在有裸睡的習慣,這也算是我這次站在她家門口的收穫

    了。

    確定夏雪平已經睡下了以後,我才敢挪動自己的步子,把身子往樓梯口移去。

    站在走廊裡,吹著涼風。夜晚的北風,終於讓我身體裡不該出現的慾火平靜

    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依舊不願意離去。

    我最終還是捱不住冷風對我的身體的侵襲,我便跑回了車子裡。一坐到駕駛

    位上,我突然覺得滿身疲憊再一次襲來。在我眼前,此刻全是女人的裸體,密密

    麻麻,一個挨著一個,在我的腦海中站成一排,高矮黑白、環肥燕瘦,各不相同,

    有我很早以前看到的A片裡的、下面被打了馬賽克的肉體的暗黑女優,也有老式

    三級片裡只能看到雙峰的含羞帶臊的裸體女星,之後是在警校時候被我上過、或

    者把我霸王硬上弓的女學警、我在異地實習參加臨床試驗的時候、被我一併肏過

    的那個小護士還有那個前一秒嚴厲正經、後一秒飢渴風騷的護士長,然後就是小

    C的一身健美胴體,甚至還有孫筱憐的那一套巨乳細腰肥臀肉彈。

    最後的兩個,是我自己嬌嫩的妹妹何美茵,還有就是今天看到的夏雪平。

    我指了指美茵和夏雪平,什麼都沒說;她倆也很配合地走了過來,一起在我

    面前跪了下來。我脫光了身上的衣服,握著堅硬的肉棒看著她們兩個;她們兩個

    相視一笑,毫不避諱地從左右兩邊開始吸吮著我的龜頭和睪丸;周圍的一大幫裸

    女,都在圍觀著我們仨,有的議論,有的捂著嘴巴做吃驚狀,有的則是為我們三

    個大叫加油;等到美茵完全把我的陰莖吞食下去以後,夏雪平居然站起身,分開

    自己的大腿,引導著我的手,讓我的手指插入她的雙腿間那個蜜壺當中,她還對

    我伸出了一個大大的懷抱,對著我的嘴唇,親吻了上來……

    我突然感覺下體一陣顫搐……再一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我夢遺了。

    車裡面實在是悶得很,我連忙打開車窗。呼吸著新鮮空氣的同時,我揉著自

    己的睛明穴。

    都說一個人的夢境是一個人的潛意識的體現,而在夢境裡,我卻同時對自己

    的妹妹,和自己的親生母親產生了禁忌的肉慾,可同時當我在夢裡被她們兩個同

    時吸吮生殖器的時候,當我在夢裡觸摸到夏雪平的濕潤美穴的時候,我心裡確實

    是難以名狀的快樂。

    呵,同時對妹妹和媽媽產生性慾,或許我死了以後是會下地獄的吧。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7)】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3020。

    第二章(7)。

    既然把車開過來了,現在太陽已經爬上山,我也沒理由為了掩蓋自己昨天來

    過的事實故意把車開回去。何況昨天艾立威沒有拿到車鑰匙,夏雪平要怎麼上班?

    可能注定我今天早上,就是要開車接夏雪平的。

    好人做到底吧。我打開車門,跑到了對街隔了兩棟樓的一個門市早餐店。

    「小爺們兒,這麼早班?吃點啥啊?」。

    這讓我想起了很早以前,我們全家每天早上一起出門的場景。父親負責送美

    茵去幼兒園,夏雪平負責送我去上學。夏雪平也不怎麼會做飯,再加上她和父親

    的工作性質,所以那時候一年四季,我們一家四口都要去附近的早點鋪吃飯。夏

    雪平在那個時候,最喜歡的早餐標配,是一份雙雞蛋煎餅果子,裡面的餡料要面

    篦子不要油條,要是有火腿腸的話加一根火腿腸,除此以外,外加一杯甜口的熱

    豆漿。

    「有煎餅果子麼?」。

    「有」。

    「要兩份同樣的:都要倆雞蛋,要面篦子不要油條,有香腸的話加香腸。再

    來兩杯熱豆漿。帶走」。我說道。

    「嘿!這小伙子嘴巴倒是真叼!加香腸的煎餅果子現在少見嘍!……唉,現

    在都追求一個正宗!講究的是逼格!可是願意根據自己口味吃的,可少嘍」。

    老闆三下五除二做完了兩套煎餅果子,又遞上了兩杯豆漿。

    我走回了10棟,上了樓。

    站在夏雪平的家門前,說實話,我有點緊張。我伸出手,敲了敲門。

    門板被我連敲了三遍,門裡面才傳出「騰、騰、騰」的腳步聲。

    門被打開了。

    夏雪平站在門前,驚訝地看著我:「怎麼是你?」。

    我的眼神則是比她的眼神更驚訝:——夏雪平完全就是全裸著站在我面前,

    似乎前一秒還在被窩裡躺著。並且她就這麼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雙峰和雙腿間那

    塊鬱鬱蔥蔥的三角地展現在我面前。

    毫不誇張地講,這一刻有兩股熱血同時衝向我的大腦和睪丸。

    我趕緊斜過自己的眼睛,推了夏雪平的小腹一下,匆匆忙忙進了門以後,趕

    忙把門關上。

    「您這是乾嘛呢!身上一絲不掛的就來開門」。我問道。一回過頭,夏雪平

    正背對著我,屁股上緊緻的肌肉還隨著她走動的動作跳了兩下,像是故意對我的

    目光和第三條腿挑釁著。

    可比起她的讓我淫慾大起的玲瓏浮凸的身軀更讓我震撼到的,是在夏雪平光

    滑的肌膚上,突兀蜿蜒的疤痕到處可見——她右肩膀上那塊我昨天以為可能是紋

    身的東西,那裡似乎是被刀砍過、而且在未痊癒時還被燙過留下來的疤,肌肉組

    織的紋理都清晰可見;她小巧的肚臍旁邊,還有一條大約五厘米見長的刀疤,跟

    她小腹上的那條縫針留下的疤痕形成一個「L」形的直角——而看到那條縫針留

    下的疤痕,我才知道,原來我和妹妹都是剖腹產出生的——可為什麼只有一條疤

    痕,難不成都是從這條縫隙裡被取出來的麼?

    接著,我看到了在她的右大腿上、左邊的肩頭肌肉和左乳下面,各有一個

    「小太陽」形狀的疤,在圓圈的中心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小孔,很明顯,都是子彈

    打進身體後留下來的槍傷;而在她的背後,也有五處像是小孩子腳印大小的灼傷

    疤痕,分部在她背後。

    昨天她的身體藏在白色紗簾裡面,我沒看清;而這一身的傷疤完整地展現在

    我眼前以後,我心中那團熊熊慾火,似乎慢慢地熄滅了。

    「看夠了麼?」。夏雪平把被子像徵性地鋪在了床單和枕頭上以後,轉過身叉

    著腰對我說道。

    「……像我很願意看似的,」我對她裝作不在乎地說道。此刻的我,只能用

    混不吝的態度,掩飾著自己內心的複雜和尷尬,「你就這麼在我面前裸著,我還

    能往哪看?……早知道您這樣,昨晚我就敲門進來了」。

    最後那半句我是小聲碎碎念的,可似乎還是被她聽到了。

    「你剛才說什麼?」。她問道。

    「沒……沒什麼」。我趕忙說道,「話說您穿上一件不行麼?您跟我這麼坦

    誠相見,我對您可是有點不忍直視」。

    說完,我也索性脫了鞋子,穿著襪子在地板上走著。夏雪平的住處並沒有拖

    鞋。

    進了屋子我才發現,滿地是東倒西歪的鞋子和隨便團成一團堆到一起的衣服,

    還有散在到處的泡沫飯盒。這個套間其實不大,一個臥房和客廳組成的敞開單間,

    廚房那裡倒是有一面牆隔開,然後把洗手間也隔出一個過道。洗手間裡是一個玻

    璃隔出來的小淋浴間,然後就是馬桶和洗手池,還有台洗衣機一台烘乾機臥在牆

    角。洗手池上面,僅有一瓶綿羊油和一瓶防曬霜,再就是夏雪平的牙膏牙刷牙缸

    和一瓶洗面奶。

    桌子上也是亂七八糟的:一個早就萎縮且已經發黑的蘋果核躺在一個油板紙

    疊成的紙盒裡,紙盒的周圍零零散散地放著一堆打開的零食包裝,下面還放著幾

    摞紙,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在落滿灰塵的檯燈旁邊,還有一個積滿厚厚茶漬的

    白色馬克杯;桌子上還有剩下1/ 3的地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白色藥瓶,以及

    一盒白色藥膏——估計應該就是夏雪平昨天往後背上塗抹的東西,那上面都是俄

    文,我一點也看不懂。

    唯獨乾淨整潔的的,是那開了半扇門的灰色衣櫃:裡面的每一套西裝和大衣

    都是整整齊齊地掛在裡面,如果說屋子裡其他地方都像是被無差別轟炸了一遍,

    那麼衣櫃裡面就是一個防空洞,跟衣櫃外形成了天差地別的對比。我努力往旁邊

    撥出了一個空當,才敢把早點放在桌子上。然後隨手拿過一把鋼製折疊椅,打開

    之後坐了下來,漫不經心地註視著她。

    ——呵呵,也多虧昨晚那個叫段捷的男人沒跟著她進屋,要是進屋裡看到這

    一片像是被轟炸過的狼藉,那個段捷怕是能被嚇跑吧?

    「……我真的沒想到是你」。夏雪平看著我,然後低著頭又說了一句。她遲

    疑了片刻,在地上的那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裡開始翻著。

    我轉過身,只見她躬下去的身子、穩穩站在地上的右腿和微微抬起的左腿,

    以及屁股下面那塊顏色並不是很深但是似乎依舊很緊的陰鮑,我甚至看到了微微

    外翻的兩片淺褐色的小陰唇……我忍不住看了兩眼,又不禁尷尬地轉過身。想了

    想,對她說道:「還沒想到是我?不管是誰來,您也不能就這個樣子就去開門吧?

    萬一是送報紙雜誌或者送牛奶的小工呢?」。

    「我沒訂報紙雜誌,也沒訂牛奶」。夏雪平回頭看了我一眼,繼續在她那堆

    衣服裡翻著。

    「呵呵,那你還以為是誰呢?」。我轉念一想,還能是誰呢?

    此時夏雪平已經找到了一個衣服下擺可以包臀的長身短袖衫,象徵性地套在

    了身上。如果她坐下,雙腿分開一點,外陰的光景還是可以被看到的;而且她的

    乳頭和微凸的乳暈的輪廓也浮現在身體前面,不過穿上一件,總比一件不穿的好。

    她傳完衣服以後,很自然地把另一張折疊椅拖了過來,打開之後放在桌子前

    坐下,還翹著二郎腿。

    我看著她,問道:「您別告訴我,您這幾年每天早上就是剛才那副尊容給艾

    立威開門的?」。

    「那又怎麼樣?」。夏雪平甩了甩頭髮,看著桌上的早點,「我在自己屋子裡

    一件不穿,誰管得著我?……這都是什麼?」。

    「不是管得著您管不著您的事情……」我無奈地看著夏雪平,「這萬一艾立

    威對您心懷不軌呢?」。我轉念一想,看著夏雪平說道:「您該不會已經跟那小子

    又了一腿吧?」。

    「怎麼說話呢?」。夏雪平怒視著我,看著桌上的吃食又說道:「你這小腦筋,

    淨往歪處想!我就跟你說一遍:我跟他什麼事都沒有,行了吧?……再說了,他

    有那膽子麼?平時他就怕我,被我管得服服帖帖,難不成就他那樣子,還能把我

    吃了?」。

    「呵!你管他工作、管他喜怒哀樂,你還管得著他的思想麼?老話怎麼講:

    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的年輕男的,哪個敢說自己不是精蟲上腦,面對一個漂亮

    女人不會動一絲那方面的念頭的?告訴您,說不定在他腦子裡,早就把您強姦好

    幾遍了!見了您這身子,誰能不動歪念頭呢?」。

    「你這小子現在怎麼滿口黃腔呢」。夏雪平打開了其中一個煎餅果子,對著

    開口嗅了嗅味道,「照你自己這麼說,你也是個年輕男的,你也看了我的身子了,

    難不成也對我動歪念頭了?」。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呵!夏雪平,你就願意跟我較勁是吧!我還就告訴

    你,就看你剛才露著奶子、光著屁股那樣,要不是因為我還顧忌自己和你有直系

    血緣關係,我早就把你上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或許是因為抬槓的時候,這句話我

    說出來之前我是真心沒過腦子吧……但是說完,我就後悔了。

    夏雪平聽了,白了我一眼,然後把煎餅果子握在手裡吃了一口,對我說道:

    「你個小混蛋!那你倒是上啊?來啊!我倒還真想見識一下,這敢跟自己親媽上

    床的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保證,夏雪平的這句話也是沒過腦子的。她說完了話,嘴裡還有一口

    煎餅,卻也不嚼了,微微低下了頭,然後還時不時抬起頭不住地盯著我。

    這麼一對視,我倆的臉似乎都有些紅了。我倆的話說的都太過了可我此刻在

    我的心裡,另一種念頭突然蠢蠢欲動:她到底是跟我賭氣,還是變相的一種許可

    呢?

    夏雪平在這幾年突然變成了一個全裸族,說不定這幾年,在她家門口看過她

    的裸體的男人也不少;那麼看過她裸體的男人,之後都會做什麼呢?她難道真的

    是佟大爺和丘康健嘴裡那個性冷淡得油鹽不進、動輒一抬腿就讓心懷不軌的男人

    斷子絕孫的「冷血孤狼」麼?難道就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她這幾年,私生活會不會其實很放蕩,給同事面前展現的是一面、回到家後

    又是另一面?甚至是那種別人想像不到的放蕩?

    她如果是一個對所有男性都冷冰冰的女人,難道還會我這個兒子對著噴黃腔?

    她為什麼會跟我這個兒子對噴黃腔、就因為一時抬槓麼?難不成在我這個當兒子

    的從昨天在案發現場,被她進行一番肉體刺激的時候,她其實也是有反應的?又

    或許,她多年沒有沾到男人的下體了,昨天我凸起的小帳篷嵌入她雙腿間的裂縫

    的時候,她內心裡多年沒有燃起的性慾,被我挑撥起來了?

    在我開始對她有淫靡的幻象的時候,她會不會其實也對我產生性方面的想法

    呢——不是說母子連心麼?

    假如我就這樣對她出手,她會怎樣?她會反抗麼?她會像對付其他男人那樣,

    也對我的襠部猛踢一腳?我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捨得麼?反正她現在不是就

    套了一件短袖衫麼……

    我覺得我身體裡的欲獸又被喚醒了……

    怎麼辦?我是不是該克制呢?

    還是伸出手去抓她距離我的手很近的那隻腳,然後打開她的雙腿,在椅子上

    用前戲制服她;或者直接撕開她身上這件短袖衫,尋找她身上的敏感點開始親吻、

    撫摸、揉按:還是應該直接站起身,抓起她的肩膀,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摁在

    床墊上……

    她似乎意識到了我的手在往她那邊移動了一下,便輕輕收回了自己的腳一下,

    但是之後又把腳伸了回來;緊接著,她放下了自己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赤裸的雙

    足放到了地上。

    她放開著自己的雙腿,然後接下來,又併攏在了一起……

    她抬起頭看著我,似乎有些緊張……

    我的心卻跳得砰砰直響,我不敢抬起頭看著她的臉,而我心裡的那只禽獸,

    正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正在這時候,房間的門鈴響了。

    我心裡那只黑暗無比的欲獸像是收到了驚嚇一般,跑開了。而夏雪平的身子

    也打了個激靈,她放下手裡的煎餅,站起身去開門。

    自己的理智甦醒過來過來以後,我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何秋巖你還能不

    能行了……她是夏雪平!不是其他的一個普通的少婦女警!不管你跟她的關係如

    何,她都是你的親媽!你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你怎麼可以對她產生那種淫穢

    骯髒的念頭呢!就算你何秋巖是根淫蕩雞巴,你去用社交軟件約炮、你去肏小C,

    或者哪怕你把那個惡女淫婦孫筱憐約出來,也比想著侵佔夏雪平的身體好啊!

    我正在心裡罵著自己,夏雪平便回到了桌邊;跟在他身後的,正是艾立威。

    艾立威看到我先是驚訝了一番,然後笑了笑:「我說夏警官今天早上怎麼還

    注重了一下自己著裝,原來是兒子在這吶」。

    這話說的這他媽的欠揍!

    「你他媽再說一遍?」。我一手握緊了拳頭,一手指著艾立威的鼻子喝道。他

    看著我的樣子,突然有些怕了,連忙說道:「別!別誤會!抱歉了,是我說錯了

    話」。

    「行了,大早上的,你倆就掄胳膊揮拳頭的,煩不煩?」。夏雪平怒視著我,

    又轉過頭無情地瞪了艾立威一眼。我的怒火稍微消了些。真的,如果換成另外一

    個人,聽見剛才艾立威那句略帶諷刺且有些佔便宜意味的話,都會怒髮衝冠;不

    過看著夏雪平同樣對艾立威不滿,再加上她自己說跟艾立威沒發生任何關係,那

    我就索性暫且信了。

    只見艾立威把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上,這哥們帶來的,是煎蛋培根豬肉漢堡,

    還有兩杯黑咖啡。他側臉一看,這時候才發現夏雪平正在吃著煎餅果子,看了看

    我也當打開另一袋,然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呵呵,原來夏警官已經吃上了…

    …我這白買了」。

    「不白買」。夏雪平伸手拿過了一杯咖啡,「捲了香腸的煎餅果子我好久都

    沒吃過了。不過豆漿我倒是早就戒了,喝多了容易發胖」。

    艾立威聽了,沒有說話,又從冰箱側面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一邊,然後拿了

    一隻漢堡一杯咖啡,兀自吃著,還時不時抬起頭盯著我。我則是一邊喝著豆漿,

    一邊不住地看著艾立威和夏雪平。

    「車開過來了?」。夏雪平對艾立威問道。

    「……我昨天沒發現車鑰匙。剛才我搭出租車過來的,現在還在樓下停著呢」。

    艾立威說道。

    「車子是我開過來的」。我說道。說完,我故意瞪著艾立威。

    夏雪平倒是有些詫異:「你沒把鑰匙給他?」。

    「呵,我忘了,不行麼?」。

    「你要是開車接夏警官,你也得提前跟我說行麼?」。艾立威看著我說道,態

    度還挺委屈,「我這白叫了趟出租車過來了」。

    「廢話!還他媽的怨我啦?你自己找不到鑰匙,你不也沒跟你夏組長打電話

    問麼?」。我厲聲回應道。

    我轉頭看著夏雪平,又說道,「再說了,就今早我看見的這段劇情,夏警官,

    您說以後我還放心讓別人來接您麼?」。

    套間裡的氣氛徹底被我聊死了。當然,我也沒想著跟艾立威能聊到一塊去。

    他繼續吃著東西,時不時看著我,他的眼神在告訴我,此時他在思考著東西。

    思考著什麼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過來,那麼此時此刻,坐在夏雪平身邊吃著早餐的,

    將會是我面前的這個男人,而且夏雪平還會赤裸著全身坐在他身邊。看來在這個

    事情上面,我還真不能鬆懈。

    夏雪平倒是不說話,默默地吃完了手裡的東西,也把咖啡喝光了。她等著我

    倆都吃完了早餐之後,轉過身,當著我倆的面兒就開始脫衣服……

    她這一舉動倒是給我嚇了一跳:「我說夏雪平,你這是乾嘛?」。趁她把衣服

    脫到一半的時候,我趕緊問道。即使這樣,她的屁股又一次暴露在我眼前。

    「我要洗澡!我用得著事事都跟你匯報麼?洗完澡換了衣服還要上班呢」。

    夏雪平背對著我說道。

    我無奈地點點頭,對艾立威使了個眼神:「走吧,出去吧!女士沐浴更衣,

    咱們倆大老爺們兒還在這幹嘛呢?非禮勿視懂不懂?」。說著,我撿起桌上的空紙

    杯和塑料袋。

    艾立威也只好點了點頭,跟著我出了門。我把門帶上,低頭的時候還不經意

    瞟了一眼這傢伙的兩腿間:艾立威這傢伙在見到了夏雪平的身體之後,似乎並沒

    有勃起的跡象。

    「下樓,你先讓司機師傅把車開走。我跟你聊兩句」。我對艾立威說道。

    艾立威的臉色很不好,她走到了住宅樓側面,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此時我已

    經丟掉了手裡的垃圾,站在夏雪平的SUV旁邊對他揮了揮手。

    「什麼事情,你說吧」。艾立威看著我。我對他笑了笑,趁他不注意,一拳

    揍到了他的臉上,直接給他的嘴角打破了。

    他啐了口血沫,轉頭惡狠狠地看著我。

    「這是因為你剛才那句話打的。剛才夏雪平在旁邊,我不想當她面發作」。

    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呵呵,果然是' 警專生'.這一拳打過來,還真沒讓我有一絲防備」。艾立

    威站直了,然後很自然地站到了我對面,說道:「不過我是不會還手的。我知道,

    你心裡對我有誤會。剛才那句話我是冒犯了你,不過那是我的無心之過,我知道

    你是夏警官的兒子,所以在她面前,我也不過是想跟你表現得友善一些罷了。而

    且,你聽好了,我和夏警官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我只是尊敬她而已,要不是因為

    夏警官,我現在還在派出所當一個普通民警呢」。

    「操!夏雪平的身子都他媽被你看了多少遍了!你要是真尊敬她,你還能這

    麼心安理得?」。

    「她那是習慣了,我也習慣了……」艾立威辯駁道。

    「操!拿這話逗我呢?你他媽的自己覺得你說這話有說服力麼?得了多大便

    宜還賣乖?」。我不屑地看著艾立威,「我從昨天見到你第一面我就特別討厭你,

    只是礙於在局裡、並且你入行的經驗比我資深,我沒跟你撕破臉。現在沒在局裡、

    這會兒夏雪平也不在旁邊,我跟你也就不來那套虛的了,索性跟你打開天窗說亮

    話」。

    「你說吧,我聽著」。艾立威也有些挑釁式地看著我。

    「好,看你也是個痛快人!第一,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接夏雪平上班了。

    我的駕駛技術也不賴。我在警專的時候,駕駛搏殺和駕駛射擊考試的成績就排全

    校第一的;第二,我知道夏雪平賞識你,也看得出來,你比咱們一組裡的人能力

    都高一些,我也相信夏雪平的眼光,但是你以後,少他媽的以' 夏組長副手' 的

    身份自居了,今後有我在呢;第三,我知道夏雪平對你有知遇之恩,但是你也用

    不著溜鬚拍馬、無微不至了。這三點,你給我記住了!要是但凡有一點過分的地

    方,下次可就他媽的不是一拳了」。

    「呵呵……」艾立威聽完我說的話,滿不在乎地笑了。

    「你他媽的笑什麼?」。

    「你是夏組長的兒子,我也可以尊重你、讓著你。不過你憑什麼事事都給夏

    組長做主啊?別說夏組長已經離婚多年,早就不在你們何家住了,也別說你跟她

    之間的母子關係已經脫離好多年了;退一萬步講,這世界上,哪有給自己母親做

    得了主的兒子?你剛才給我立了三條規矩,能不能實行,也得夏組長說的算吧?」。

    艾立威這話說得氣人,但是也有道理。我雖然在這給艾立威立規矩,但是只

    要夏雪平不同意我的話,反而向著他艾立威的,那我這些話,全都是白說。

    而且艾立威這時候又開口補了一刀:「我說秋巖弟弟,你這三條,說實話,

    聽起來不像兒子為了維護自己老媽,跟外人定的規矩;聽著,倒像是給自己女朋

    友身邊的男生,打的防止出現潛在情敵的預防針」。

    「呵呵,你倒是挺喜歡分析字面意思的哈?」。艾立威這個人還真是厚臉皮,

    我索性也不要廉恥了,對他說道:「這麼說吧,我告訴你艾立威,就算是我跟夏

    雪平我倆之間母子亂倫了,都他媽的跟你這個外人沒關係!但我告訴你,你別管

    我跟夏雪平是什麼關係,她的事情我還管定了!她這個人,我是保護定了!你也

    好,別的什麼人也好,別想打她的主意」。

    艾立威倒是面不改色,愣愣地看著我,接著對我豎了個大拇指,點了點頭:

    「行!你有種」。

    在這一刻,我看著艾立威的眼睛,我突然覺得他好像真不是我想的那樣,企

    圖覷覦夏雪平的身體或者情感。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但是我又看出,他心中分明對夏雪平有些想法。這些想法是什麼?我一時猜

    不透。

    可我知道,我從此時開始,必須對這個人萬分小心。

    我再一轉過身,卻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維護夏雪平這個女人了。呵呵,明明在

    一天前,我心裡對夏雪平還是漠不關心的態度呢,現在卻已經開始準備保護她了,

    是麼?說好的恨她一輩子呢?。

    不,就像我跟艾立威說的那樣:即便我和夏雪平母子亂倫了,也是我倆之間

    自己的事情,外人管不著;而反過來,即便我憎恨夏雪平,也是我和夏雪平之間

    的事情,外人如果想要攙和進來,或者對夏雪平有別的企圖,也是不被允許的。

    正想著,夏雪平已經穿好了一身西裝走出了樓門,今天她裡面依舊是一件黑

    色襯衫,外面卻換成了墨藍色的條紋西裝,腳上是一雙短根皮鞋。我仔細看了看

    夏雪平的臉,看起來,她並沒有化妝的習慣,嘴唇上只是簡單地塗了一層潤唇膏,

    臉上也不過抹了一遍防曬霜。幾乎不化妝,卻依舊能讓人看起來覺得心動的女人,

    這世界上恐怕都少有。

    「咱們走吧,夏警官,上車」。我對夏雪平說道,「先去局裡還是直接開始

    調查工作?」。

    「上午不去局裡了,下午回去報個到。艾立威,還是你來開車」。夏雪平看

    著艾立威說道。艾立威回頭,微微一笑,對我伸出了手。

    我沒好氣地從褲子口袋裡丟出車鑰匙,艾立威這傢伙倒是手疾眼快,像是排

    球運動員一般探出一個「魚躍」,把眼看著就要掉在地上的鑰匙穩穩接在了手裡。

    夏雪平依然坐到了副駕駛,我沒辦法,也只能坐在車後座上。

    「買衣服了?」。夏雪平對我問道。

    「嗯……我開你的車去買兩件衣服不行麼?」。我對夏雪平問道。

    「是你自己去的啊,還是別人跟著去的?」。夏雪平輕輕嗅了嗅,「前調:柑

    橘、海鹽;中調:木蘭花、苦橙葉;後調是麝香——嗯,BurberrySp

    ort的味道。艾立威,你有用香水麼?」。

    「我沒這習慣」。艾立威搖了搖頭:「我連古龍水都不噴」。說著,艾立威

    發動了車子。

    那其實是小C的香水味道。

    「呵呵,開我的車子買衣服我沒意見,但是你要是開我的車勾搭小姑娘,你

    還是等你什麼時候能多立幾次功,上峰給你發了獎金,你自己攢錢買一輛吧」。

    夏雪平對我說道。

    我無話可說。畢竟昨晚用車的時候,我確實沒經過夏雪平的同意。

    艾立威笑著看著後視鏡,就開了口:「夏組長,咱們的何秋巖警員剛才還給

    我傳達了三條規矩:讓我以後第一早上不用來接你,第二,別以你的副手自居,

    第三,說讓我別對您溜鬚拍馬、無微不至。他說這三條是您說的」。

    「你等等——我什麼時候告訴你這三條是夏雪平讓我告訴你的了?」。哼,他

    還真是會抓緊時機來踩我,而且還他媽的添油加醋!

    「你閉嘴」。夏雪平回頭看著我,「一級警員給一個三級警司立規矩,不管

    你用沒用我的名義,你也都有點太沒大沒小了吧?何秋巖,你別以為在警局你可

    以通過跟我之間的關係,想幹什麼就乾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別的新手都還

    在夾著尾巴做人,你可別敗壞了我的名聲」。

    我被夏雪平叱的啞口無言。在我看來,我的所作所為都有一定理由,但是確

    實,如果站在夏雪平的角度來看,我明顯是在利用跟她的母子關係胡作非為。在

    這件事情上,我確實不佔理。

    「還有你,」夏雪平盯著正面帶得意的艾立威,「你以後也少跟人說你是我

    的副手,你難道也在狐假虎威麼?還有,以後說話辦事別摻假,我最討厭的就是

    不講真話的人」。

    艾立威悻悻地點了點頭。

    各打五十大板,可以,這很夏雪平。

    「至於以後,早上艾立威,還是你來接我」。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又說道:

    「何秋巖,給你個任務:每天早上給我買早餐。之後跟我的車一起回警局,或者

    我讓艾立威送你去別的地方」。

    「不是……組長,早餐的話,還是用不著麻煩秋巖了,不就是煎餅果子麼?

    我來的時候順路就可以買」。艾立威本來聽夏雪平說依舊讓他來接自己,臉上的

    笑都要迸出來了,一聽早上還有我的事情,臉上又是一驚。

    「這是命令,怎麼,我的命令你也不想遵守了?」。

    「……不敢」。艾立威聽了,只好專心開車。

    「何秋巖,你有什麼意見麼?」。夏雪平又轉過身,看著我。

    「我無所謂,無非就是早點起床罷了」。從我的住宿樓到夏雪平家裡,總共

    也就是十多公里遠的事情,按照這個時間,早上給夏雪平賣早餐、再按時送到家,

    保證她有足夠時間洗漱、可以按時上班,那我需要差不多六點半到早點攤,如果

    全程跑步行動的話,我早上差不多六點整出門就可以。比之以前在警校要求五點

    多就出早操的時間表,這個時間還相對富裕一些。最主要的是,我辛苦點無妨,

    這樣我還可以每天早上都確保,夏雪平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所以我沒什麼理由

    不答應夏雪平這樣的提議的。

    坐在車後座上,我這樣想著,然後我拿出了手機,搜了下《浮華遺恨日記》

    這部小說。小說竟然一併更新了三個章節,我迫不及待地點開了更新內容:第一

    個更新章節,是補足了之前被刪掉的那一部分:那個叫陳鑑雲的前特種兵前去刺

    殺夏見,不曾想被夏見身邊的一個新手警察撲倒——呵呵,我也出現在這部小說

    裡了麼——陳鑑雲覺得大事不妙,企圖從預先準備好的樓層逃走,通途在樓梯間

    與夏見和新手警察發生交火,被那個新手警察擊中小腿。陳鑑雲直接打了個滾,

    從樓梯上滾下,然後掙扎著到了預先指定地點逃脫,遇到了接應自己的劉鋒;看

    了這一章節,我開始對那個劉鋒產生好奇,按照小說裡的人設,這個劉鋒應該是

    個富家子弟,但是他為什麼要要參與到這些命案當中呢?

    第二個和第三個更新章節,則都是關於這個劉鋒的,隨即也解開了我內心的

    疑惑:這個富家子弟喜歡上了一個叫呼延玥琳女高中生,然後一直在追求她;這

    個呼延對劉鋒有些意思,但是卻一直在與劉鋒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劉鋒三次

    表白,卻求而不得,就在這時候,「神秘先生」打電話給劉鋒,告訴他其實呼延

    玥琳早就被劉鋒的最要好的朋友龍弘挖了牆角,於是劉鋒在之後的一天全天跟蹤

    著呼延,在她放學的時候卻看到,呼延跟龍弘去吃飯、看了電影,最後在愛情公

    園草叢中顛鸞倒鳳的場景。劉鋒見了,二話不說,從自己的車子裡抽出了一把水

    果刀,一刀同時割斷了龍弘和呼延的頸動脈。

    中間還有一大段的心理描寫,給劉鋒這個人物刻畫的入目三分。章節內容下

    面的評論,也都是對紅劍閣主細膩筆觸的褒揚,甚至大呼過癮,不少人讚歎道

    「狗男女,殺得好」。

    但這三章對我來說,有很大問題:首先,小說裡劉鋒殺呼延和龍弘在後、救

    援陳鑑雲在先;可現實是盧紘和江若晨被殺在先,其次才出現了時事傳媒大廈對

    面槍擊的事情。即便按照小說裡的說法,劉鋒恨龍弘是因為神秘先生告訴自己龍

    弘與呼延的私情,那麼之前劉鋒跟神秘先生的關係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去幫助陳

    鑑雲呢?我點了「搜索」功能,打下了「劉鋒」二字——這個人物比起小說裡其

    他的人物來說,至少與陳鑑雲這個人物比起來,要單薄太多了;他跟神秘先生的

    第一次聯繫,完全是在網上的一次意外——陳鑑雲去查找一個股市分析的網頁,

    卻看到了神秘先生的私人博客網址——這個說法,無論是對應現實還是小說,都

    太牽強了。

    其次,龍弘這個人物很明顯就是在影射盧紘盧二公子。我看了一下全書關於

    盧紘的描寫,不僅小說裡的「龍弘」跟現實裡的盧紘非常地貼近,我還發現,紅

    劍閣主對這個人物有很強烈的負面情感,很多旁白描寫中,對這個人都帶有強烈

    的批判性語句,簡直就是在譴責現實裡的盧紘,雖然罵得妙筆生花,但是也太有

    失客觀了。如果是以第三人稱進行的小說寫作,這樣對於一個人物過於主觀的描

    寫,其實是網絡寫手的大忌。難不成,是紅劍閣主本人對現實中的盧紘有什麼怨

    念?

    而最後一個,最關鍵的,就是死亡現場和死因。小說裡,劉鋒輕輕鬆鬆用一

    把水果刀,一刀下去,乾淨利落,割了呼延玥琳和龍弘的頸動脈;可是按照鑑定

    課的屍檢報告,盧紘和江若晨的頸動脈上,均有長約5cm深約1。5cm的刀

    疤,一般的水果刀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不說,劉鋒一個什麼功夫都沒學過的富二代

    公子哥,他手起刀落連殺兩人,也太輕鬆了吧?布魯斯?韋恩至少還拜忍者大師

    學過忍術呢。如果這段小說讓我寫,我寧可把兇手寫成之前那個參加過特種部隊

    的陳鑑雲,凶器也至少是一把寬刃軍用匕首才稍稍可信。

    並且,呼延玥琳的身上,也沒留下劉鋒的精液——當然,或許是因為情色內

    容在「墨林廂」被限制的原因,屍體上面留下精液的事情並沒有提及也是情理之

    中。可是劉鋒這個人物立得是否有點太過於正義了,現實裡真正的兇手和江若晨

    盧紘3P的事情居然一點也沒提;如果是按照小說裡說的那樣,這個案子背後本

    質是情殺,那麼現實裡為什麼兇手臨死前還要在江若晨身上射出兩灘精液呢?難

    道奸屍麼?直接就著盧紘插進江若晨陰道的姿勢,從江若晨屍體的背後進行肛交,

    然後射到她後背上,這依然說不通:因為畢竟按照丘康健描述的、我和夏雪平還

    原的場景,盧紘死的時候,手指還按在江若晨的屁眼上,說明在江若晨肛門處發

    現的精液,是在盧紘手指按到江若晨的菊洞之前,就已經射進去的……

    越這樣邊對比小說邊分析,我的腦子越亂。一抬頭,發現車子已經開到了一

    個四層樓高、佔地面積很大的大樓旁。

    「下車吧」。夏雪平側過頭對我說道。

    我從車窗往外望了一眼:青松仁愛養護中心。這家療養院,就是紅劍閣主常

    年住的地方。

    「那你們倆呢?」。我問了一句。

    夏雪平說道:「我和艾立威要去一趟神都國際酒店,親自拜訪一下盧董事長,

    問問他關於一些他兒子盧紘生前的事情」。

    「哼,一起去酒店……」我感覺從喉嚨到心臟裡都酸透了,接著問道,「您

    沒忘了吧,我可算是盧紘生前的狐朋狗友之一」。

    「正因為盧紘認識你,盧董事長還見過你,我才不想讓你一起去,就是不想

    刺激到盧董事長,」夏雪平冷冷地說道,「反正你早晚也要見見這個什麼小說作

    家,同時分工,辦案效率才會更高一些」。

    「行吧……聽您安排。誰讓您是我上司呢」。下車前,我還瞪了艾立威一眼,

    又對夏雪平說道:「我昨兒買的衣服就先放車上了」。

    「你放心,」艾立威看著我說道,「我和夏組長那邊結束了,就會過來接你」。

    我聽他說完,對他假笑了一下,然後下了車。

    看著車子遠去,我心裡還真是特別不舒服,總有一種我是被故意支開、好讓

    艾立威這傢伙和夏雪平私會的感覺。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總不能放著手頭的

    案子不管,全天跟蹤夏雪平他們倆吧。

    算了,愛怎麼樣就怎樣吧。我轉過身,看著面前的療養院大樓。根據父親提

    供的資料,要找到紅劍閣主並不難,問題是怎麼接近她呢?據父親講述,紅劍閣

    主這個女人生性敏感多疑,特別怕遇見陌生人,脾氣還不是一般的差。恐怕之前

    徐遠以個人身份去拜訪她,吃了閉門羹,恐怕也是被發現了什麼吧。

    怎麼辦呢……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8)】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6020。

    第二章、冰河裡的火焰(8)。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一進門,我便被前台護士叫住了。青松療養院在F市是出了名的管理制度嚴

    格,住在這裡的老年人、殘疾人和其他病患,在全省都是有大身份的人物、或者

    是那些大人物的家屬,一般閒雜人等一律不准入內,簡直要比政府機關的門還難

    進。

    「哦,您好,」我深吸了口氣,然後說道:「我是來這裡想參觀一下的,我

    想幫我外祖母訂一間看護室」。

    「請問您有預定麼?」。護士問道。

    「抱歉,沒有」。

    「那對不起先生,我們只接待有預定的客戶……」。

    眼看對方就要下逐客令,我心頭一緊,接著說道:「不好意思啊,護士小姐

    ……是這樣的,我的外祖母身份比較特殊……家裡人和周圍人對於她的病情對外

    都是三緘其口的,不好用打電話的方式跟貴院直接預定時間。請您多擔待擔待」。

    「請問,您外祖母是……」。小護士問道。

    我對她招了招手,讓她的耳朵靠近我這邊。我裝模作樣左顧右盼了一陣,對

    她說道:「國家情報調查部F市情報站的前任站長??趙站長,不知這位小姐姐

    聽說過麼?」。

    趙站長這個人是存在的,是F市歷史上第一位女情報站長,而且還是我的外

    公生前好友,我還見過她不少次,但至於這個人現在是不是還在F市、是否還在

    世,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小護士聽了,雙眼都直了,我猜其實她並不一定知道

    趙站長是誰,但是國家情報調查部的名頭,肯定是給她嚇到了。我其實也不怕他

    們療養院的人去核實,因為涉及保衛和情報部門的信息,他們這樣的私人開設的

    療養院,基本上無法核實到的。

    「原來是這樣……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安排」。小護士匆忙說道。在F市的

    地界上面,安保局和國情部的兩塊照片果然是最好用的。小護士接著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從樓上走下一個戴著眼鏡男護理師,見到了我以後,伸出雙手緊緊地

    跟我握了握手:「哎呀,有失遠迎!我是這家養護中心老年區的管理主任,我叫

    程功。小兄弟,請請請」。

    「程大夫,您好」。

    「哎呀,大夫不敢當,不敢當!你就叫我老程或者程哥吧」。這個程功居然

    開始跟我套起磁來。

    「……呵呵,程哥,受寵若驚」。

    「客氣了!那什麼,剛才我聽說,怎麼……咱外婆,身體不大好?」。程功提

    了下眼鏡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唉……抱歉了程哥,我吧,其實一直都挺惦念我外婆的,

    一直也都想找外人聊聊;無奈啊,我外婆她的個人身份,您應該明白,我是真心

    沒辦法往外透露一個字。老人家這幾天在醫院住的有些煩了,想找個環境好一點

    的地方住一段時間,我外婆她為咱們F市、為了咱們國家操勞了一輩子,我這個

    當晚輩的,就想著多盡點孝心。之前在咱們市,我也看過三家療養院了,說實話,

    都不太合適。這不麼,我一個在隆達集團的朋友給我推薦了這個地方,我今天就

    來這裡看看。只不過太匆忙了,再加上本來也沒辦法給您這裡提前打招呼。添麻

    煩了啊」。

    唉,我一個堂堂市局刑警隊重案一組的刑警,成天不是用情報口單位的招牌,

    就是用黑道上的隆達集團的名頭招搖撞騙,也是慚愧。

    程功一聽我跟隆達集團還有瓜葛,眼睛就更亮了:「……小兄弟你這說的哪

    裡的話!不麻煩!只要咱外婆看上眼,住著舒服就行!來,我帶你參觀參觀」。

    就這樣,程功充當起我的嚮導來,在療養院大院裡逛著:大樓西北角是停車

    場,北面有一大塊草坪,供平時在這裡住的病患和老人活動的區域,其中還有一

    大塊打門球的球場;東邊有一個游泳館,游泳館周圍是進行SPA和桑拿的休閒

    理療區。大樓的一樓分別是殘疾人活動室和老年居住區。二樓也是老年居住區,

    還有體檢室和醫務室。三樓是殘疾人居住室、殘疾人恢復中心,以及一些幼年病

    患的居住區。四樓是療養院的辦公層。

    「這裡每一間都是單人單間,裝修精良,24小時供應熱水。每個房間都安

    裝有安全監控系統、無線網絡、衛星電視。我們這裡的廚房都有專業的廚師和營

    養師,也會為每一個居住在這的病患設計伙食清單」。

    「程哥,你們這裡也太豪華了」。我笑著說道。程功面有得色:「那是,這

    麼說吧,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全省和鄰省,恐怕兄弟您是找不到第二家比我們

    青松基建還要好的療養院了」。

    「哎呀……但問題也就在這。我外婆這人,一生清苦,可以說簡樸了一輩子。

    平時我們這些小輩們吃的穿的用的,稍稍貴那麼一丁點,她都會責罵我們。您說

    說,我要是給她安排到咱們這,這麼豪華的地方,唉……您說以她的性格,能住

    的踏實麼?」。

    「誒喲,小兄弟!那你就多勸勸咱外婆啊」。程功聽了我這麼說,心裡定是

    如同地震一般。不過我這也不算瞎掰,小時候那個趙奶奶就經常教我,吃飯不能

    浪費、穿衣買東西要節省之類的話。程功在我身邊繼續說道:「你就這麼跟咱外

    婆說:辛苦大半輩子了,也是時候該享受享受了。她可是咱們F市的功臣,過幾

    天悠閒舒服的日子,也當作是獎勵自己這輩子的奮鬥了」。

    「呵呵,行。回去我就跟我外婆好好說說」。既然這裡到處都有安全監控系

    統,那我為何不試試大白鶴的那個C什麼軟件呢?

    「程哥,您稍等,我給人回個消息」。我對程功說道。

    「好啊,小兄弟你請便」。程功看我拿起手機,絲毫不敢上前。

    我打開了大白鶴的那個所謂的「大千之眼2。0」,搜到了「青松仁愛養護

    中心」的坐標,點擊了一下圓點標識,果然從一樓到四樓的監控密密麻麻地排列

    到了我的屏幕上。我點了一下搜索功能,搜了一下三樓,很輕鬆就找到了殘疾人

    活動室。父親昨天下午給我發來資料的時候告訴我,上一次他見到紅劍閣主,就

    是在上午差不多八點半的時候:每天這個時間,紅劍閣主都會在活動室的窗邊遠

    眺,吃水果,然後讓人給她讀書。

    我仔細一看,果然在三樓的活動室窗邊,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在吃著橙

    子,旁邊還坐著一個短髮女孩,手裡正在捧著一本書,認真地在朗讀著。

    「……程哥啊,我還想去三樓活動室看看。有個事情是這樣的,我外婆這輩

    子就喜歡沒事活動活動;而且她年輕的時候還在兒童公益組織工作過,她還挺喜

    歡小孩子的」。

    「喲,那好啊!走,我帶你去」。

    程功帶我進了電梯間,然後直接到了活動室。活動室裡的其他活動區域,有

    專門的輔導老師在教著那些看起來身體極其虛弱的孩童們識字;而我的注意力,

    則完全是在床邊那架輪椅上。

    「吶,這就是咱們的活動室,這邊每週一三五上午,有老師專門教國文識字,

    下午教數學;二四六上午教英文,下午是美術。星期日則是自由活動。另一半的

    部分,是給老人們和殘疾病患使用的鍛煉和復健器械。那邊還有個讀書角,喏,

    這部,正好有兩位姑娘在看書麼?」。

    「那個沒坐輪椅的短髮姑娘,也是你們這的?」。我對程功問道。我故意把自

    己的注意力裝作放在那個短髮姑娘身上,這樣的話,至少如果之後程功跟療養院

    裡的別人提起我來,也不會讓紅劍閣主懷疑起我是衝著她去的。

    「哦,她不是,她是那個小段的,也就是坐輪椅的那個姑娘的朋友。她經常

    會過來看看小段」。

    「是麼?」。我想了想,衝著她們倆的位置走了過去。

    程功馬上攔住了我:「誒,小兄弟!別!……我勸你啊,還是別過去了」。

    「為什麼啊?」。

    「小段這姑娘啊,哪哪都好,就是脾氣太差了!跟鞭炮似的,一點就著。她

    最不喜歡陌生人打擾她了」。

    「我不打擾,我就是在旁邊聽聽朗誦」。我對著程功笑了笑,然後輕輕地走

    了過去,跟那個短髮的姑娘隔了張桌子,然後坐下,默默地聽著她的閱讀。程功

    沒有辦法,只好跟著我坐下。

    那短髮的姑娘,低著頭看著書,在陽光下,她全身似乎都鍍了一層金子一般,

    長著長睫毛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給自己的朗讀打著節拍。她的說話清脆悅耳,

    像是春天柳樹枝頭的黃鸝在歌唱。只聽她朗誦道:「……經受過一浪又一浪的打

    擊,/ 我滿頭鮮血不低頭。/ 在這滿是憤怒和眼淚的世界之外,/ 恐怖的陰影在

    遊蕩,/ 還有,未來的威脅。/ 可是我毫不畏懼。 /無論我將穿過的那扇門有多

    窄,/ 無論我將肩承怎樣的責罰,/ 我是我命運的主人,/ 我還是我靈魂的船長。 」

    誦至最後,姑娘的說話語調愈發的激昂,這讓我忍不住伸出雙手為她鼓掌。

    「念得真好」。

    姑娘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我,在陽光下,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留海,然後對

    我笑了笑。

    好美的一張臉。

    柳葉彎眉下,一雙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高挺的鼻樑,讓人誤以為她其實

    有歐洲人的血統;而那張嘴巴,嘴唇雖然很厚,但是嘴巴卻小巧的可愛,真的像

    是一顆櫻桃一般,她一笑起來,竟是如此迷人。

    「你也懂詩麼?」。輪椅上的那個姑娘轉過了臉,雙目無神地看著我。她的頭

    發紮成了兩根辮子,一張圓圓的臉蛋也很可愛,還穿著一件從袖子到鎖骨位置都

    是白色、其餘顏色都是湖藍的短袖衫,讓我真的誤以為,《仙劍奇俠傳》遊戲裡

    那個趙靈兒從電腦裡跑出來了。只是她的臉上蒼白的很,而且雙眼十分空洞,跟

    那個短髮女孩比起來,顯然遜色許多。只不過看到「紅劍閣主」的真容的時候,

    我從覺得她似乎跟誰長得有點相像,但我仔細在腦海中翻找著同樣的臉,卻怎麼

    都找不到。

    我看了看那個短髮姑娘,想了想,我知道賣弄自己的時候到了:

    「Out of the night that covers me,Black as the pit from pole to p

    ole,I thank whatever gods may beFor my unconquerable soul。

    …It matters not how strait the gate,How charged with punishments

    the scroll,I AM the master of my fate,I AM the captain of my soul」。

    我這樣背誦著。

    等我用標準的英文背誦完這首《不可征服》的原版,這次輪到包括程功在內

    的他們三人鼓掌了。那個輪椅上的女孩,也終於有了些笑容。

    也多虧我在初中那幾年情竇初開的時候,暗戀過我們班上的英文課代表。我

    其他科目學的亂七八糟,唯獨英文還算學的不錯。這首《不可征服》,也是我那

    時候就會背的,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在英文課代表面前秀一把。

    「能把這首詩,用英文背誦得如此感人的,你是我見到過的第一個」。短髮

    女生看著我說道。

    「見笑了」。我笑著說道,「我只是聽姑娘你的說話聲這麼好聽,就忍不住

    湊過來了。謝謝您的誇獎」。

    「哪裡……我也不過是給我朋友讀讀詩、解解悶兒罷了。哪有什麼好聽不好

    聽的?」。短髮姑娘被我說得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原來兩位都喜歡詩詞啊」。我看了一眼輪椅上之人,轉過身繼續跟那個短

    發姑娘說道:「真的,恕我直言,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的姑娘,無論親疏,好像喜

    歡詩詞文學的都很少了,相反……唉,她們倒是對名牌化妝品比較感興趣」。我

    說話的時候,面前的短髮姑娘一直在微笑著凝視著我。我趁勢,便說道:「自我

    介紹一下,我叫何秋巖。請問您怎麼稱呼?」。

    「你好,我叫蔡夢君」。那短髮姑娘說道。

    「夢君……好名字。夢中佳人,君子夢蝶,真是字用得好,意境也好」。我

    誇讚道。這個叫蔡夢君的女生微笑著看著我,競說不出一句話來。

    「咳咳」。輪椅上的那個姑娘清咳了一聲,說道,「這還有個人呢!這就開

    始聊上了?」。

    「亦菲……」。蔡夢君蹲到了坐輪椅的姑娘身邊,接著看著我笑了笑。

    「怎麼著?心動了?」。那個名叫亦菲的女孩嫌棄地看著蔡夢君,轉而又看著

    我,「欸,你剛才說什麼女孩子只喜歡名牌不喜歡文學,那我倒像問問你了,你

    懂女孩子麼?」。

    「呃……」。我被問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為什麼大部分的女孩子看起來都不喜歡詩詞麼?」。她接著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請賜教」。

    「看起來不在乎詩詞歌賦的女孩子,說明她們並不憂傷,她們依舊是被寵著

    的;而一個女孩開始喜歡詩詞的時候,說明有一個男人讓她受傷了。明白麼?」。「受教了!我之前還真的沒深刻地想過這個問題」。我說道。我心裡卻覺得

    像是強行被灌了一口心靈雞湯。我想了想,繼續奉承:「看來這位姑娘的文學素

    養更是非同尋常,今天本來是給外婆看療養院的,能認知這樣的兩位對文學有深

    刻理解的女孩子,可以說是大有收穫!真挺好的」。

    那個叫亦菲的姑娘笑了笑沒說話,不過看她的態度似乎是對我並沒有太大的

    抗拒。

    蔡夢君卻搶著開口道:「呵,這位先生,你可是說的有些不對了。我們這位

    段亦菲小姐怎麼能說是文學素養非同尋常?她在現在年輕文學作家裡面,也是首

    屈一指的」。

    「啊?是麼?」。我故意裝作一頭霧水,看著段亦菲。

    「她就是現在在網上火遍全國的寫手『紅劍閣主』」。蔡夢君接著說道。段

    亦菲則是笑著看了一眼蔡夢君,又高傲地瞟了一眼我,對我點了下頭:「幸會」。

    紅劍閣主,算是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

    「紅劍閣主……這麼耳熟,哦——」我裝作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

    個寫下《殘花弄影》的作者?」。

    「你看過我的《殘花弄影》?」。段亦菲說道。

    「慚愧……我只看了個開頭」。我繼續編著:「……當初我看著本書,是因

    為一個姑娘;後來沒看完,也是因為這個姑娘。呵呵……過去的事情了」。

    「那姑娘,後來怎麼了?」。蔡夢君問道。

    「……她出國了。當初實體書還是她送給我的,」我說道,「她後來去了加

    拿大。我曾經答應過她,等她什麼時候回來,我跟她一起把《殘花弄影》看完;

    結果她這一走倒是好,到了溫哥華沒過一周,就領結新歡了。呵呵。所以,段姑

    娘,你寫的那本《殘花弄影》,我到現在也沒再繼續看過……一捧起來那本書,

    我就容易想起來她……抱歉了」。

    這段說辭,其實我是按照《殘花弄影》裡的「百手書生」傅何求的劇情編的。

    當初看的時候,我就覺得段亦菲對這個悲劇人物的感情頗深:江湖上相見「紅衣

    彎刀」黎安逸,苦苦追求打動了她;結果黎安逸在跟傅何求拜過堂後,因為師命

    前往西域,回來的時候卻跟魔教少尊霍天尋出雙入對。哪怕後來正道十大門派圍

    攻魔教,黎安逸寧可跟霍天尋死在一起,也不願接受傅何求的搭救;最後傅何求

    因為黎安逸的死哭瞎了雙眼,隱退江湖。

    我都佩服我自己的演技。當初我要是不考警校,直接去靠藝校,之後上個表

    演類的學院,那現在是不是國內又會出現一個年輕實力派優質偶像呢?

    果然,我的說辭一說出口,段亦菲便陷入了深思。她回過神後,對我說道:

    「天下皆是負心人,哪得相見癡心漢?何先生,別太傷感了」。

    「呵呵,傷感個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我擺擺手說道。

    「觸及你的傷心事,對不起了啊」。段亦菲說道。

    「沒事」。

    轉頭看著程功,此人一臉佩服地看著我。他趕緊問道:「那小兄弟,你看看,

    咱們這,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麼?」。

    「滿意,都很滿意。就是我回去還得再跟老太太商量商量。程哥你放心,我

    已經竭盡我的口舌,爭取把老太太勸過來。我也想讓我外婆享享福」。

    程功推了一下眼鏡,欣慰地舒了口氣,「那好,我靜候著你的消息啊!你們

    先聊,我先走了」。

    真懂事。看著程功的背影,我心想道。

    接著我就坐了下來,開始跟蔡夢君和段亦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她倆詳

    細一問,才知道我的年齡,段亦菲本來冰冷的臉上倒是浮現出開懷大笑:「哈哈

    哈!所以我倆叫了你那麼半天' 何先生' ,你居然比我倆都小」。段亦菲是24

    歲,我早就知道的;蔡夢君也不過比段亦菲小了一歲,但看起來真的像剛剛十九

    歲的樣子。

    「唉……我長的顯老唄」。我只好自嘲道,「別人總說看我相貌成熟,要比

    我實際年齡大三歲,我總告訴別人,我的心理年齡要比生理年齡還大三十歲呢!

    要是把咱們仨各自的心臟掏出來,估計你們二位的心臟也管我的心臟叫叔叔」。

    「叫什麼叔叔,是師傅吧」。蔡夢君說道。段亦菲聽得,更是樂不可支。

    仔細一聊,段亦菲和蔡夢君從小學就是要好的朋友,現在段亦菲專心寫作,

    蔡夢君則是F市商學院的大學生。從倆人的言語裡,聽起來蔡夢君的家境似乎很

    不一般,但我並沒在意,我留意的全是關於段亦菲的信息:父母早亡,自己身邊

    還有個哥哥,似乎是做出版方面的工作的,她自己寫書,也是受到自己哥哥的影

    響。

    她倆也問起我是做什麼的,我隨便扯了個謊,說自己在一個伯父的物流公司

    做運營、打下手的,她倆還真都信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裡,我和她們倆聊得,就全是關於文學方面的內容了。

    我沒敢繼續深挖段亦菲的信息,實在是怕打草驚蛇。不過這倆姑娘著實能聊,古

    今中外各種文體、各種作家的事情,她倆真就沒有不知道的,我在一旁心慌得滿

    頭流汗,但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聊。也多虧我上警專的時候,沒少看雜書,警專

    的生活除了打架、肏姑娘,對我來說也就剩看書比較有趣了,我又不是很喜歡玩

    網絡遊戲。

    「何先生……叫起來怪怪的,還是叫你秋巖好了」。蔡夢君問道,「你平時

    喜歡看什麼書啊?」。

    「《金瓶梅》」。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回答道。

    唉,這是我之前泡妞時候的慣用答句。一般都會跟上一句「要不要讓我跟你

    試試書裡的姿勢啊」之類的話。一般的姑娘聽了,臉上一紅,接著害羞笑笑,最

    多再加上一句「討厭」之類的埋怨詞彙,然後就會跟我一起快快樂樂地開房了。

    可問題在於,面前的這倆姑娘可都不是好熱的。蔡夢君倒還好,臉上一紅低

    著頭不說話,笑容倒是不見了;段亦菲整張臉直接變了,瞇著眼睛看著我,對我

    的輕浮態度很是嫌棄。

    我急中生智,趕忙說道:「你們二位可別誤會啊,《金瓶梅》雖然外麵包了

    一層溫香軟玉,裡面講的可都是血淋淋的諷刺啊。仔細想想,西門大官人最發達

    的時候,不下六七房姨太太,兒女雙全不說,在當地的達官顯貴誰人不認識他?

    結果後來了呢,西門慶被潘金蓮完全是當作慾望機器再利用,吃了胡僧丸死了以

    後,西門整個家族全都敗落。李瓶兒被潘金蓮逼死了,潘金蓮自己被武松殺了,

    龐春梅捉弄別人一輩子結果自己把自己玩死了;李嬌兒和孟玉樓改嫁,最後也就

    是吳月娘得了善終。鏡花水月夢一場,《金瓶梅》在這點,跟《紅樓夢》算是有

    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你是這麼看《金瓶梅》的啊」。蔡夢君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狀。段亦

    菲的臉上也有所緩和。

    「說出來你們倆可能不信,我最開始看《金瓶梅》,是有人告訴我裡面寫的

    菜好吃。我過去不知道這是本什麼書,最開始還真以為是講做菜的書呢……後來

    一看,裡面還有別的福利,呵呵……唉,想起來宋惠蓮做的拿到豬頭肉,我就忍

    不住流口水:一大碗醬油膏、用小茴香和大料拌勻抹上,上籠屜蒸上倆小時,過

    冷水蘸上薑蒜油碟,再配上一壺酒——我的天,真想吃一次這樣的菜啊」。

    「你別說了!別說了!你說的我也流口水了」。蔡夢君伸手攔著我。

    段亦菲也笑了笑:「瞧你倆這兩隻饞貓!說起來,《金瓶梅》也真是一部奇

    書,不過現在這時代,哼,怕是真沒人能再寫一本《金瓶梅》出來了」。正說著,

    段亦菲打了個哈欠,對著蔡夢君招了招手:「送我回去吧,我又困了,需要補一

    覺」。

    蔡夢君伸手就要推段亦菲的輪椅,我趕忙上前去,雙手抓住了輪椅的兩隻後

    把手:「讓我來吧。有我這個男生在,就別累著小姐姐了」。

    「亦菲……你看?」。蔡夢君遲疑地看了看段亦菲。

    段亦菲回過頭,盯著我許久,接著把手一搖:「算了……我還不習慣被我不

    認識的人推著呢。我心裡可害怕」。

    紅劍閣主的防備心果然很重。不過沒關係,能聊一這麼一次,就能有再見面

    的機會。我擺了擺手,跟蔡夢君和段亦菲告了別。

    等我剛出了一樓大門,後面就有個人急沖沖地追了出來。我一看,居然是蔡

    夢君。

    「喲,蔡姐姐」。我看著連呼帶喘的蔡夢君。

    「秋巖……呼……能給我一下……你的微信麼?」。蔡夢君紅著臉,笑著問道。

    ——呵呵,這就是我一上來不直接跟段亦菲接觸,而是主動跟蔡夢君搭訕的

    第二個目的。現在看來,已經奏效了。只要段亦菲的朋友對我有好感,那麼我就

    可以從她這裡,撈到更多關於段亦菲的東西。

    「行啊,呵呵,正好我這人平時也沒幾個朋友」。說著,我把二維碼遞給了

    她,「吶,以後保持聯繫。有機會一起吃個飯,我還真挺喜歡跟你聊天的」。

    她聽了我這麼說,癟著嘴吧睜大了眼睛笑著,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心花

    怒放」。

    「那我不送你了,」蔡夢君對我說道,「我再陪亦菲一會兒,下午我還要回

    學校上課」。

    我想了想,抬頭看了一下三樓,從父親給我的資料上看,段亦菲的房間窗戶,

    應該正巧在療養院大樓正門上面。沒錯,當我一抬起頭,大門正上方三樓的位置

    上,一個窗戶的窗簾抖了一下。看來此刻還得沉住氣,我便說道:「那好吧。我

    就不多叨擾了。你回去吧」。

    看著蔡夢君回了樓裡,我轉身便跑到了停車場,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給了

    夏雪平。

    電話還沒通,車子已經開到我面前了。

    「沒想到你這麼快」。我一上車,夏雪平就對我說道。

    「呵呵,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我對夏雪平說道,又看了看艾立威,

    「我說你倆都到了神都酒店了,除了見盧董,就沒順便乾點別的?」。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麼?」。艾立威有點不耐煩地透過後視鏡瞪著我。夏雪平

    則是囁嚅著嘴唇,似乎罵了一句髒話。

    我訕訕地笑了笑。他倆這反應,確實可以說明他倆真沒事。

    「我這還叫快?」。我接著對夏雪平說道,「你自己看看表,我的夏大組長,

    我剛從樓裡出來。我跟人小姐姐在裡面聊了將近一個半鐘頭,一個半鐘頭,什麼

    概念?咱們徐遠局長連面都沒見到,就算是我老爸那麼優秀的資深記者,也就跟

    她見了十分鐘的面。我這聊了一個小時,已經是從完全不可能變為可能的變化啦」。

    「那你這一個半小時??,都聊出什麼有用東西來了?」。艾立威問道。

    「沒聊出什麼有用東西啊?」。我一臉無辜地看了看艾立威,又看了看夏雪平,

    「哦,對,也不能這麼說,她閨蜜的微信號被我加上了」。

    「那你什麼有用東西都沒聊出來,你這一個半小時??豈不是做無用功呢」。

    艾立威譏諷地說道。

    「別這麼說啊!辦案子呢,得細水長流、廣撒網、猥瑣發育,才能撈到大魚!

    這就跟談戀愛泡妞是一個道理,懂不懂啊!這是咱們' 警專生' 的辦案方式,我

    的艾師兄」。我故意笑著,就是為了氣他。

    「呵呵,受教了」。

    而在我故意調戲艾立威的時候,夏雪平全程都在咬著自己的大拇指。等我說

    完話,夏雪平拍了拍艾立威的胳膊說道:「開車」。

    「話說你們二位問到什麼了?」。等車子開起來,我對艾立威反問道。

    「什麼都沒……」。艾立威垂頭喪氣地回答道。

    呵呵,你不是也做無用功麼?跟我牛什麼?

    夏雪平則是繼續說道:「也不知道盧董事長平時是怎麼對待他那個兒子的,

    我們去了,他只是哭。面對我們的問題,基本上一問三不知」。

    哼,換做是我死了,問你夏雪平你不也是一問三不知?我腹誹道。

    不過盧紘那傢伙倒是從小被盧老頭寵到大的,居然也是一問三不知,這個我

    還真覺得有點無語。

    「他還說了,說何勁峰曾經警告過自己,他和他兒子都沒聽,現在後悔了」。

    夏雪平歎了口氣。

    「沒錯,有這麼回事。殺人預告剛出來的時候,老爸就特意從外地趕了回來,

    專程去找了盧董事長。結果這爺倆誰都沒當回事……」。我也無奈地笑了笑。

    車裡寂靜了片刻。

    艾立威想了想,說道:「既然從盧紘這邊什麼都查不到,要不要乾脆先放棄

    他這條線?」。

    「怎麼能放棄呢?」。

    「怎麼能放棄呢」。

    我和夏雪平異口同聲地說道。這一下倒是給艾立威全身嚇得一激靈。夏雪平

    回過頭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似有似無的微笑。她接著說道:「艾立威,你也算

    是有經驗的刑警了,說話怎麼可以這麼草率?今天確實是沒在死者父親那裡問到

    什麼,但是就因為遇到難處就打退堂鼓了?」。

    「咳……我是覺得,從女死者那邊入手調查,會不會好一點?」。艾立威辯駁

    道。

    「哈!你開玩笑吧」。我忍不住開了口,「艾師兄,我問問你啊,你在警校

    學沒學過案情預估?你想想啊,死者一共倆,一個是二十來歲的花花公子、社會

    背景複雜,一個是十幾歲的高中小姑娘,假如說這個案子是預謀殺人,你覺得,

    兇手跟他倆之間的誰更可能有仇?」。

    艾立威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又對艾立威說道:「不管誰最有可能招惹到兇手,,對

    於兩個死者的線索,我們都不能說放棄就放棄。在一個案子裡,只要是任何跟死

    者有關的線索,哪怕它最後一點破案的可能性都無法帶來,我們也不能輕易放棄」。

    艾立威沒說話,看著他的眼神,我倒是覺得夏雪平在說話的時候,他心裡卻

    在想著別的事情。他不是把夏雪平奉為女神一般的人物麼,為什麼女神對他發出

    了神的指示,他卻在心裡開小差?他發覺夏雪平說完了話,自己也回過了神說道:

    「我……我知道錯了。我就是有點累了……」。

    「累了的話早說啊,」夏雪平說道,「中午回組裡報道,吃了飯之後,就回

    去歇息吧。下午給你放半天假」。

    他想了想,點了點頭:「算了……飯就不吃了……組長,對不起啊」。

    「說什麼對不起,該休息就回去休息」。夏雪平說道。

    實際上我沒從艾立威的臉上看到任何的疲憊痕跡,可我的心裡依舊當真是樂

    開了花。放半天假哪夠?我巴不得讓他去休年假呢!

    中午在食堂,草草吃了個飯。雖然我和夏雪平一桌吃飯的時候,基本是各吃

    各的沒有任何的交流,但算上今早那??頓煎餅果子,已經是時隔多年之後,我

    跟夏雪平一起吃的第二頓飯了。

    夏雪平吃飯,那真是吃「飯」——她一人一份米飯一碗清湯,卻連個配菜都

    沒有,看上去甚是可憐。

    「你不吃菜?喏,吃我的」。我用筷子點了點我餐盤裡的番茄土豆燒牛肉和

    上海白油豆腐。

    夏雪平看了看我的餐盤,想了想喝了口湯。

    「不是……怎麼,您是省錢啊,還是節食保持身材啊?」。我很疑惑,「按理

    說,您一個重案組分組長不差錢啊,多要一個配菜的這點錢還是花得起的吧?您

    要是節食,反而是應該吃菜不應該吃米飯」。

    「食不言,寢不語」。夏雪平說完,舀了一勺米飯送到嘴裡。

    我實在看不過去,站起身來給她點了一份涼拌萵筍一份黃酒酥魚。她看了看

    我,撥出了半碟放在自己的米飯上,留了半碟推給了我,倒是把酥魚全都吃了。

    吃完飯午休以後,我碰到了丘康健,我把這個事情告訴了他。

    「夏雪平這幾年一直這樣?」。我問道。

    「呵呵,她不是節食也不是捨不得,」丘康健提了下眼鏡,衝我笑笑:「你

    知道為什麼我和蘇處長沒事就總去找她下館子麼?」。

    「為什麼?」。

    「要是沒人陪著她吃飯,她自己根本想不出吃什麼。得有人在旁邊,給她推

    薦菜譜並且幫著她點菜,她才會吃菜;食堂倒還好,米飯單獨可以付錢,而且食

    堂裡還有清湯。要是自己在家,看著那些蓋澆飯的菜單,她基本是做不了決定的。

    幾年前她還會投硬幣決定吃什麼,近幾年她做不出決定,乾脆就不吃了。要是沒

    人管她,她一天也就吃一頓午飯,也就是那一碗米飯外加清湯」。

    聽罷,我陷入了深思,說道:「原來她的選擇恐懼症已經這麼嚴重了?」。

    「她怕是不單純是選擇恐懼症吧,即便心理學和精神病學不是我的專業,不

    過我個人覺得,雪平有很嚴重的情感障礙,很有可能是輕度或者中度抑鬱症…… 」

    丘康健鄭重地看著我:「秋巖,或許你不知道,雪平的父親和弟弟被殺以後,她

    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到現在也是這樣,只是一般人看不出來,而且你和你妹妹美

    茵遭遇的那場大火,她也一直很自責。再後來她就離婚了,看起來算是給她一次

    解脫,實際上,對她來說是雪上加霜」。

    聽了丘康健的話,我心裡很受震動,儘管我心裡還有那麼一絲殘念,覺得當

    初夏雪平拋棄了我和美茵就是不對。我長吁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那……

    艾立威每天早上去給她送早餐、開她的車子去接她——」

    「沒錯。實際上也是我跟蘇處長建議艾立威這麼做的。我不是很喜歡那個人,

    但畢竟有人照應著雪平,起碼要比她自??己一個人好很多。之前有那麼??一

    年,雪平好幾次在辦公室和現場都因為沒吃早飯,身體低血糖昏倒了。也就這個

    艾立威出現以後,能夠給她送飯、看著她吃飯,而且有的時候還能逗逗雪平笑,

    雪平的氣色才比之前好了很多」。

    ——呼,所以其實是那個討人煩的艾立威,他一直在照顧夏雪平;如果不是

    有他在,夏雪平的情況或許會很糟糕……我的思緒現在更亂了,就像是隨手扔進

    衣帶裡、突然被拿出來卻發現被團成一團的一副插線耳機。

    回到辦公室以後,一組在辦公室裡開了個小會。夏雪平和艾立威上午徒勞無

    功;雖然我跟段亦菲開始接觸,但實際上也相當於還沒開始進展;不過除了我們

    仨之外,一組的其他同事還真查到了很多東西,雖然跟盧紘的案子基本無關:首

    先是所謂的市長親戚高瀾,這個人實際上比高副市長也就小三歲,卻自稱自己是

    高副市長的侄子,這種事情不說我也能看破,這是最低劣的官商勾結階段。不過

    根據同事的調查,高瀾從差不多七八年前開始在J縣曾經做過煤炭和麵粉廠的生

    意,而且弄得風生水起。當時他就利用高副市長的威望,在當地對一些中小型實

    業進行威逼利誘,成功地整合吞併了J縣百分之四十的工廠。三年前的時候,高

    瀾被J縣當地的兩家大型實業公司聯手打壓,最終一敗塗地,不得已回到了F市,

    開始搞房地產和網絡物流。

    「那現在那兩家企業呢?他們什麼狀況?」。夏雪平問道。

    「都倒閉了,一家被公司負責人家屬低價賣給了南方的某個集團,另一家永

    久性關門。最近市政府和議會還在研究,怎樣把那家永久關門的企業進行國有化

    改制」。同事說道。

    「怎麼會這樣?」。

    「就在高瀾被趕出J縣以後的一個月裡,兩家集團老總同時遇到意外。永久

    關門那家企業的老闆,在D市出海,不曾想私人郵輪發生火災,全家都被燒死在

    海上;那家被低價出售的企業的負責人,叫慕天擇,曾經在我省還是一個挺有名

    的傑出企業家」。

    「慕天擇……我想起來這個人了,」夏雪平說道,「因為這個人的名望,當

    初市局協助J縣偵辦過這個案子,我也曾經參與過調查。這個人是在自己的轎車

    裡同時被兩輛大型貨車夾擊撞死,當時一同在車裡的,還有他六歲的兒子慕容流

    風」。

    「那這個慕老總,不是被人暗害的?」。我問道。

    「證據不足……」。夏雪平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我說道:「當時那兩輛大貨

    車確實是闖紅燈,我也懷疑過是不是有故意人為傾向。經過檢查,其中一輛的大

    貨車司機酒駕,另一輛屬於剎車失靈。同時還引發了六輛機動車連環追尾的事故。

    我曾經按照慕天擇的人際關係,懷疑過高瀾,但是當時他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後來我們還監控了那兩個貨車司機半個月,經偵處的同事也協助調查過他倆的經

    濟情況,沒有半點買兇殺人的痕跡。最後只能按照交通事故處理了」。

    那這也太巧了!剛聯手把商業對手趕出本地,兩個主角就全家遭到意外。我

    個人雖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譴」和「報應」,但是我只相信「天譴」和「報

    應」都是事在人為。

    「對了……慕天擇不是有個妻子麼?叫什麼來著……陳……陳什麼?」。夏雪

    平皺著眉閉著眼睛想著。

    陳?陳月芳?——我這個人就愛瞎聯想,本身陳嫂就是J縣人士,剛開始說

    高瀾在J縣做過生意的時候,我就想著陳嫂會不會也聽過高瀾這個人。現在一說

    起慕天擇的遺孀姓陳,我突然就把陳月芳和慕天擇聯繫到了一起。不過仔細一想,

    也不對,陳嫂之前是因為剋夫克子被自己的婆婆趕出家門的,而且看她的氣質,

    著實不像土財主大老闆的女人。

    「陳美瑭」。

    「對,陳美瑭。她現在在哪?」。夏雪平問道。

    「陳美瑭把工廠兌給了南方的集團之後,就不在本地了。有人說她去了南方,

    也有人說她去了國外。這個人已經幾年沒有消息了。組長,您懷疑,高瀾的事情

    跟陳美瑭有關?」。

    「大膽假設,小心論證」。夏雪平苦笑道。

    再之後的一條最新資料,是關於沈福財的。這個人看起來是個開小賣店、然

    後兜售一些自己銷售的假酒、假貨的利慾熏心的小商販,實際上,這個人全家還

    都是個人口販子。

    「全家?」。我驚訝地看著做匯報的師哥,難道還包括沈老闆他的那幾個孩子?

    「全家」。師哥鎮定地對我點了點頭。師哥接著說,沈福財做的,都是販賣

    婦女和幼女的勾當。如果不是當地的派出說抓到了當地的一個蛇頭,這件事恐怕

    還不會被發現。而最初讓他們上套的手段,都是利用肉體。

    接著,師哥開始匯報起自己調查的案例:案例一:沈福財的妻子景桂香平時

    下地務農,遇到鄰居家幹活的女性、或者前來送飯送水的女性,就會主動找對方

    搭訕。藉機表示自己有東西落在家裡、或者自己突然受到意外傷害,需要被送回

    家,然後藉機用特殊手段迷暈對方;

    案例二:沈福財的大兒子會經常在同學中宣揚自己家裡開小賣部,炫耀平時

    有多少零食吃不完、有多少好看的筆本用不完,然後利用贈送零食和文具的手段,

    哄自己的同學回家,尤其會挑選家裡比較貧困的同學,等帶回家後,進行迷暈;

    案例三:鄉鎮最近也出現了許多上門直銷商品,比如淨水器、空調和微波爐

    等活動,沈福財的二兒子一個人常年在家不上學。等到遇到上門直銷的銷售是獨

    自一人的女性,沈福財的二兒子會利用自己比較孤單的狀況,求女銷售陪自己聊

    天,女銷售為了進行售貨便會被成功下套,繼而被沈福財的二兒子迷暈……

    「從以上的案例可以看出,沈福財的妻子和兒子都是負責」狩獵「的那一方,

    等到他們把被害女性成功迷暈之後,會讓沈家的男性輪姦被害人並拍下照片,以

    作威脅,之後會把被害人囚禁在自家後院的地窖裡。根據已經被解救的被害人的

    陳述,沈福財會協同自己的兩個兒子進行輪姦,母親也會在旁邊指導自己依舊年

    幼的小兒子。之後沈福財會聯繫當地的蛇頭,然後把監禁的被害人連夜賣給其他

    縣市帶有低級娛樂性質的夜總會、KTV和賓館」。師兄接著匯報著。

    聽罷,辦公室裡一陣唏噓,我也不禁有些駭然……

    而且最令人感覺後背一涼的事情是,沈福財的妻子,居然還會協助和「指導」

    自己兒子對女性進行輪姦,那麼這個當媽媽的自己呢?

    那是一幅怎樣淫亂的場景啊?

    ——家裡的頂樑柱男人全裸著身子舉著相機,臉上掛著無恥的笑容,拍攝下

    炕頭上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人,被兩個小男生用短小的那裡塞入自己的嘴巴和下

    面的屄洞……

    那個女人的乳頭,因為另一個體形豐滿女人的舌頭刺激下羞恥地硬挺著,自

    己的蜜穴上方那顆小豆子還被那只肥碩的手刺激著……

    同時還有一個小男孩,在炕面上的四隻乳房之間,懵懂地來回抓弄……

    當兩個幼嫩而充滿生命力的短棒不斷伸縮、污濁的白色汁液進入到自己身體

    裡的時候,被綁住的女人因為恥辱感和快感同時達到頂峰,而流下了不爭氣的淚

    水……

    說巧不巧,我正想到這的時候,目光正好掃到了夏雪平,而夏雪平的目光也

    掃到了我身上。目光相交的一剎那,我和她像是同時被燙到了一般,各自的身體

    都抽動了一下,她往後退了兩步,我也躲閃著她凌厲的目光。

    「好了。下午有資料收穫的,迅速做個報告,發到我的內部郵箱裡。沒有收

    穫的可以繼續調查了。大家繼續加油」。夏雪平說完,低頭看著自己的辦公桌遲

    疑了片刻,然後走到了我的辦公桌前:「何秋巖,下午你跟我走」。

    「去哪啊?」。

    「去市一中」。

    「市一中?——呵呵,你該不會是想去見見美茵的吧?」。我看著夏雪平,故

    意問道。

    「少囉嗦!我是想查查江若晨的。艾立威的話倒是提醒我了,江若晨人際關

    系簡單,說不定從她這裡入手是個好主意」。

    「得!我就知道……」。我看著她冷冷地笑了下。這兩天來的接觸,我算是發

    現夏雪平對什麼七情六慾方面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唯獨能讓她打起精神的,就是

    案子。

    「那你待會兒要是遇到美茵了怎麼辦?」。上車前,我又對夏雪平問了一句。

    夏雪平坐在車裡,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會遇到麼?」。

    「怕是你還不知道,江若晨跟美茵是同班同學,而且關係也不錯。你只要去

    調查江若晨,美茵你肯定是避不開的」。

    夏雪平長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還去麼?」。

    「去,為什麼不去?」。夏雪平轉頭看著我,「我都能容得下你過來給我當手

    下,我難道還會害怕見到美茵?別廢話了,開車」。

    我臉上故意擺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有一種無比的

    高興。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9)】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5020。

    第二章:(9)。

    在車上,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夏雪平渾身散發出來的緊張。她一直側著頭,看

    著車窗外,胳膊拄在車玻璃上,食指一直被她的牙齒咬著。

    畢竟上週日那天晚上在「金夢香榭麗」裡面遇到美茵和我算是意外,總共也

    沒說幾句話,而今天算是要跟美茵正式見面。按照丘康健的說法,自己的父親和

    弟弟弟媳被殺以後,馬上又離開了日夜陪伴的兒女,或許夏雪平的心裡也的確是

    不好過的吧。

    「你再這麼咬下去,咬漏了怎麼辦?你還怎麼扣手槍扳機啊?」。

    夏雪平看了看我,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己正在咬著自己的手指,尷尬地把嘴巴

    鬆開,放下了手。

    我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眼前:「要不然你實在嘴裡缺

    東西了,你咬我的?」。

    「起開」。夏雪平伸手扇了我的手背一下,我抽回手,看著她忍不住笑了起

    來。她。她白了我一眼:「沒大沒小的!好好開你的車吧」。她想了想,從副駕

    駛抽屜裡拽出一包鹽醋味薯片,打開袋子,一片一片地往嘴裡送。

    我正回過頭看著左後方盲點變道,回過頭以後,兩枝纖細的手指捏著三片薯

    片,舉到了我的面前。「嗯」。夏雪平抬了抬手,看著我。

    「不了,你留著自己吃吧」。我微微皺了皺眉。

    「你吃不吃?」。夏雪平繼續問道。

    「我不吃……你這口味我從小就不喜歡,你又不是不知道」。

    「吃不吃?」。夏雪平微微瞪大了眼睛,繼續盯著我,語氣也加重了,「張嘴,

    快點」。

    看著她一副不可戰勝的樣子,我實在沒辦法,張開嘴巴吞下了那三片薯片,

    而且她手舉得太高,我又雙眼看著路況,閉起嘴唇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在輕輕

    吸吮著她那柔韌得像兩根筍芽似的手指,可她並沒有抽回手,就像是等著我把她

    手指頭舔乾淨一般。

    齁鹹的鹽味和令人喉嚨都冒火的醋精味在我的味蕾上左右夾攻,我的嘴唇和

    舌頭則是在圍剿著夏雪平的手指。等我把她的手指上舔得沒味道了,我才慢慢松

    開了她的手。

    她收回了手,低下了頭,然後轉過臉看著車窗外的街景,用我剛才舔過的手

    指捏起幾片薯片,繼續吃著。

    不一會兒,車子就開到了市一中門口。靠近校門的時候,夏雪平的嘴裡不再

    咀嚼,兩隻手則是緊緊地抓著零食袋子,手背上的血管全都迸起。

    而這時候我也才想起來,在市一中,我也有點害怕見到一個人:美茵的班主

    任孫筱憐。自從那天跟孫筱憐分別以後,我心裡總有一種很慌亂的感覺,腦袋裡

    總有一個聲音在指責自己,本來要挾孫筱憐就已經夠了,又把她一個人丟在男廁、

    還沒關隔間的門這件事做的太不理智、太缺德了,讓我久久不能心安。

    「你們找誰啊?」。看門的老大爺本來正舉著半導體收音機聽著京戲,看到了

    我和夏雪平以後問道。

    我和夏雪平分別拿出了警官證,我對老大爺說道:「老人家,您好!我們是

    市警察局重案一組的……」。

    還沒等我說完話,老大爺就對我說道:「你們二位,是來調查那個叫江若晨

    的女學生的案子的吧?」。

    「對的」。夏雪平說道,「之前局裡高層應該跟貴校打過招呼,要求過貴校

    全力配合我們調查」。

    老大爺看著我和夏雪平,眼睛往右下方一轉,臉上露出了很讓人不舒服的邪

    惡的笑,接著又很鄙夷地說道:「哎呀……呵呵,那個女學生那個班啊,真是…

    …不說什麼了」。然後他又拿出一本登記簿:「來,兩位警官,登個記」。

    夏雪平拿起了筆,左手放在我胸前攔了攔,「我簽就可以了」。接著她用極

    為潦草的字跡,在登記簿上劃愣出一個「夏」字的輪廓,又填寫上了時間和探訪

    原因,就把登記簿送還給了大爺。

    大爺收起了登記簿,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兩個德育處的老師從學校的一

    個教學樓裡走出來,迎接了我和夏雪平。這兩個老師我還算眼熟,之前我來學校

    看美茵、接美茵回家的時候見過面。「走吧,夏警官、何警官,上辦公室裡談」。

    一路上,只有我對這兩個老師聊著天,而夏雪平全程都像是不存在一般,緊

    緊地在我身旁跟著,時不時在這兩個老師身上來回掃視。

    「江若晨這個女孩,平時在學校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存在感吧?」。我對

    兩個老師問道,「好像她成績一般般,但似乎也沒做過什麼違反校規的事情」。

    其中一個老師臉上的表情,跟剛才看門大爺的表情如出一轍:臉上也是露出

    一絲很令人身上起雞皮疙瘩的笑,彷彿佔了誰多大便宜似的,接著也是很輕蔑地

    說道:「哎呀……怎麼說呢,我也不太瞭解這個學生。就像何警官說的,是吧,

    成績不好不壞,平時蔫吧蘿蔔一棵,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唄。誰知道這麼個女孩能

    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唉,真是的……」。

    等這個老師說完了話,我回頭看了眼夏雪平:夏雪平犀利的目光,正聚集在

    那個老師身上。夏雪平的目光也很讓人害怕,完全就是一副看著惡徒的眼神,仿

    佛她隨時都有可能掏出腰間的手槍,給這個德育老師當頭開一槍一般。

    另一個老師也有些不解地看了自己同事一眼,接著對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江若晨的噩耗傳來以後,作為校方代表,我跟她的家長、還有她班主任孫老師

    瞭解過她的情況。她家裡也勉強算是讀書人,家庭條件一般,父母管得也都很嚴,

    所以平時她跟誰關係都算不上多好,但也差不多,但在學校裡、學生中間,也不

    是多招人眼光的這麼一個同學……我也是問了好些她周圍比較要好的朋友,然後

    這兩天才聽說,江若晨跟她們班一個叫鍾揚的男孩子交往過。但這兩天這個鐘揚

    好像是因為意外傷住院了,我也沒辦法去詢問他。唉……總之啊,咱們學校的學

    生出了這種事情,也算是我們老師的失職吧」。

    看著這個老師懊惱的樣子,夏雪平並不理會,只是對他說道:「您之前都問

    過什麼人,等一下還要麻煩您再去把他們每一個人都找過來,我們代表警方,也

    有幾個問題要問」。

    「好的,那還請您二位稍等片刻」。這個老師說道。

    進了德育處辦公室的門,這個老師給我和夏雪平都倒了兩杯苦丁茶。而先前

    那位打了個哈哈之後也走出了辦公室,再之後,直到我和夏雪平問完話離開教學

    樓,都再沒看到這個人,似乎他對江若晨的死並不關心。

    起先跟著留下來的這位德育老師進到辦公室的,便是孫筱憐。今天她穿了一

    套黑色工作裝,白色襯衣裹著的那對大柚子似的雙峰和包臀裙下的屁股都看起來

    鼓鼓的。我是不但看過衣服下面的身體什麼樣的,而且還摸過、舔過,此時看著

    她的身軀,我腦海中便浮現出她雙峰上那兩隻像是兩塊曲奇餅一樣的乳暈、柔軟

    的屁股的觸感、還有騷屄裡帶著奶香的女體氣息。

    她還戴了一副無邊框眼鏡,長髮在後腦處盤起,紮成一個髮髻。她進了辦公

    室,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我,先是一愣,臉色一紅,接著微微斜過頭瞇著眼睛對

    我一笑:「何秋巖,我們又見面了」。

    我舉起茶杯,有些緊張地抿了一口茶,然後淡定地回敬了一個微笑:「您好

    孫老師」。夏雪平轉過頭看著我,我便對她敷衍地解釋道:「這位就是孫筱憐老

    師,美茵的班主任」。

    「哦,您好」。夏雪平站起身,伸出手來準備跟孫筱憐握手。

    「用不著這麼客氣,」孫筱憐拽了把椅子,坐在了我對面,摘下了眼鏡。她

    故意低著頭抬著眼睛,用手抵著眼鏡腿盯著我看了三秒,嘴巴還微微努著。接下

    來,她又看著夏雪平說道:「我知道您是誰。夏雪平警官,您就是我們班何美茵

    同學的媽媽對吧?學生檔案上有您的照片,您本人要比照片還好看」。

    「是麼,謝謝」。夏雪平客氣地微笑著。

    「那你們先聊,孫老師,我去幫你看會兒自習」。那位德育老師說道。

    孫筱憐臉上露出很真誠的感謝,對那德育老師點了點頭,之後又看向了我,

    說道:「這母子倆都是刑警,還辦了同一樁案子,而且都辦到了自己女兒的學校,

    找到了我這個班主任,還真是巧得很。美茵她哥哥,你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警媽

    媽,我還真羨慕你呢」。

    我不知道孫筱憐說這話,是故意在夏雪平面前跟我套近乎還是另有他意,總

    之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話,我心裡十分的彆扭,我抬起頭對她說道:「孫老師,今

    天我過來是查案子的,是工作,不聊私事。還是請您給我和夏警官講一講江若晨

    的情況吧」。

    孫筱憐聽罷,低下了頭,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給我和夏雪平講述著江若晨的

    情況。說實話,跟我們市局和剛才那位德育處老師講的沒什麼兩樣。可我和夏雪

    平都發現了一個細節,就是講述江若晨的事情的時候,孫筱憐多次皺眉,眼角微

    微下拉,而且咬牙切齒的表情十分明顯,語氣也很陰森。這是對某人憎惡的表現。

    在美茵她們班,何美茵也好、韓琦琦也好,跟孫筱憐的關係也不是很好,包

    括我跟孫筱憐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也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來,孫筱憐對美茵的態

    度是「討厭」,但並不能達到「憎惡」的層級。能讓一個老師對一個學生產生

    「憎惡」,除非說這個學生做了什麼讓這個老師有損自尊的事情。

    等孫筱憐說完,夏雪平便問道:「那江若晨和神都國際酒店的二公子盧紘交

    往的事情,孫老師您知道麼?」。

    孫筱憐果斷地搖了搖頭:「不清楚。這件事是放學之後的事情了。作為老師

    我只有權力管她在學校的事情,她放學以後的個人生活,我無權干涉吧?再說了,

    這件事她自己父母都不知道,我又怎麼能夠知道呢?我只是一個班主任老師而已,

    又不像你們刑警一樣,神通廣大,哈哈哈……」。孫筱憐說完,還故意笑了笑。

    「那她平時在學校裡,又跟哪些男生關係親密麼?」。夏雪平接著問道。

    「鍾揚啊」。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孫筱憐臉上微微抽搐一下,然後瞟了我

    一眼,「之前我就知道他們倆的事情,不過他們倆到哪一步了我並不清楚。我還

    分別找他們倆談過話。鍾揚是教育局主任的兒子,我必須對他負責。他曾經跟我

    保證過,跟江若晨戀愛不會影響學習,之後我就沒怎麼管」。

    ——呵呵,是沒怎麼管。所以鍾揚下面那頭不服管的小蟒蛇就一直往你的騷

    屄裡插,給你弄得越插越癢,對吧。

    我輕笑了一聲。孫筱憐聽見了,有些緊張地轉過了頭去。

    夏雪平又問道:「那除了這個叫鍾揚的男生以外,江若晨在學校裡還跟哪些

    異性關係親密麼?——這麼說吧,直白點,學校裡有沒有男老師或者其他的男性

    教職工跟江若晨有過密關係?」。

    「我不知道」。孫筱憐抬起頭,一口咬定。但是從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

    絲很委屈的光芒。

    「真的不知道麼?」。夏雪平懷疑地又問了一遍。

    「呵呵,夏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而且,作為一個老師,我有責任和義務配

    合您的調查,但是,即便我知道些什麼,我也有權保留,更何況我什麼都不知道」。

    孫筱憐掩飾般地笑笑,「您總不能,讓我編故事給您聽吧?至於您還想查什麼,

    這就需要您自己查了」。

    夏雪平聽了,舌頭在口腔裡轉了一圈,點了點頭:「那謝謝您了,孫老師。

    我要問的話問完了。您可以去忙了」。

    「不急」。孫筱憐說道,「反正等下要詢問的也都是我自己的學生,我就負

    責在這裡陪著二位問話吧。我在這,不打擾吧?」。

    夏雪平看著孫筱憐,搖了搖頭。

    於是孫筱憐站起身,對門外招呼著。下一個進來的,是美茵。

    「哥」。美茵看著我笑逐顏開,結果一看到我身邊的夏雪平,臉上的表情直

    接轉陰。

    「美茵,是這樣的,我今天和……」。我看了看身邊正不知道把目光往哪放的

    夏雪平,又對美茵說道,「和夏警官過來,是調查你的朋友江若晨的事情的。我

    現在是工作狀態,需要嚴肅認真。希望美茵你能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實說出,

    好麼?」。

    美茵斜著眼,看著夏雪平,然後點了點頭。

    「夏警官,你問吧」。我對著夏雪平說道。

    明明是媽媽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偏偏要用警民的關係進行粉飾,我的心

    裡別提多尷尬了;我猜此時此刻,我身邊的夏雪平和面前的妹妹,心裡的感受跟

    我也是一樣。不過目前,也只有用這種關係把我們仨,尤其是把夏雪平和美茵框

    定下來,好像才合理一些。

    夏雪平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說道:「你跟江若晨是好朋友?」。

    「是」。

    「好到什麼程度啊?」。

    「一起吃飯、一起寫作業、一起出去玩的程度」。美茵不冷不熱地說道。孫

    筱憐就坐在美茵旁邊聽著,「平時也會說些悄悄話」。

    「她跟盧紘交往的事情,你知道麼?」。夏雪平終於抬起頭,看著美茵。

    「盧紘?不認識。除了她之前跟鍾揚談過一段時間,平時還真沒見她跟哪個

    男生關係親密,平時在學校外面也是」。

    「你們平時的交際圈裡就沒有男孩子?以我的判斷,你們這個年齡的小女生,

    多少在感情上都會有點萌動吧?」。夏雪平問道。

    「你還想怎麼問?夏雪平,你是不是還要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得,美茵的

    嬌縱脾氣上來了。這句話一出口,夏雪平的確有點下不來台。孫筱憐坐在一邊,

    看了看何美茵又看了看夏雪平,掩口笑得腰肢直顫。

    「美茵!這是關於案子的問題!好好說話」。我連忙開口說道,接著我又對

    夏雪平說道:「組長,您還是問點別的問題吧」。

    夏雪平想了想,歎了口氣:「既然你說你跟江若晨關係不錯,可以一起說些

    悄悄話,那麼她之前的在校外的作息,你清楚麼?」。

    「不大清楚,按道理來說,之前她都是放學有爸媽接、上學爸媽送。只是最

    近半年多時間裡,她爸媽的工作都開始忙了起來,所以她平時都是自己上學自己

    回家。有的時候回家稍晚一點,她爸媽會打電話問我和她周圍的其他朋友」。

    在一旁的孫筱憐抿了抿嘴,然後補充道:「兩位警官,我還想起一件事:早

    上上學有的時候江若晨遲到,我沒少批評過她;放學的時候,她也會在校門口逗

    留。我遇到過。不過那都是差不多三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這樣……」。夏雪平點點頭,接著問道:「上週日晚上十點鐘到十二點鐘,

    這期間,江若晨有沒有跟你聯繫過。仔細想想,短信、微信、電話都算」。

    美茵低下頭,仔細回想著,接著說道:「她……是有給打過電話,但當時我

    睡著了,沒有接到。好像是給韓琦琦發過一條短信,說是讓韓琦琦第二天幫她請

    個假。我們還都以為,她是去看鍾揚了」。美銀那一晚喝酒喝多了,回家被我用

    手在她雙腿間服侍得潮噴、而且乳房也被我吸出了女孩的初乳之後,就睡著了。

    按照她那天的熟睡程度,如果我沒忍住直接爬到她床上趁醉奸了她,她都不會醒,

    跟別指望一個電話把她能叫醒了。

    「謝謝你,何美茵。沒有別的問題,你可以走了」。夏雪平冷冷地說道,

    「孫老師,麻煩您把韓琦琦叫來吧」。

    「好」。孫筱憐說著站起身,送美茵出了辦公室。美茵跟我揮揮手告別,然

    後不住地回頭看著夏雪平。

    夏雪平卻一直低著頭,沉著臉,一個字也不說緊接著,走進辦公室的便是韓

    琦琦。韓琦琦見到了我以後笑笑,對我和夏雪平都打了招呼:「秋巖哥、夏阿姨」。

    接著又跟孫筱憐鞠了一躬:「孫老師好」。

    孫筱憐也點點頭對著韓琦琦笑了笑。很明顯,孫筱憐對待韓琦琦的態度跟對

    待美茵不大一樣,她跟韓琦琦可客氣多了,畢竟韓琦琦有一個不好惹的後爸。不

    過回想起週六的時候,在孫筱憐自己的臥室裡,下面被插滿肉棒的孫筱憐居然答

    應了唐書傑幫著他打美茵和韓琦琦的主意,我就覺得可笑。

    「你就是韓琦琦?」。夏雪平問道。

    「嗯。阿姨好……第一次見到您,阿姨你長得可真年輕,我都忍不住想管您

    叫姐姐」。韓琦琦笑著說道,不知她是開玩笑還是恭維。我聽了會心一笑,轉過

    頭一看,夏雪平卻仍是一臉嚴肅,怕是夏雪平還沒從剛才見到美茵後的心緒中緩

    過勁來。

    「你也是江若晨的朋友,是麼?」。

    「是。而且我跟何美茵的關係也不錯」。

    「我沒問你關於何美茵的事情,我只想問關於江若晨的事情」。夏雪平冷冷

    地看著韓琦琦。韓琦琦聽了,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剛才何美茵說,江若晨週日晚上給你發短信聯繫過,有這樣的事情麼?」。

    「有的,」韓琦琦點點頭,「那天晚上我本來都要□□去睡了,結果手機一

    響。我仔細一看,是若晨找我。她讓我幫她請個病假,說她身體有恙,週一沒辦

    法上學了……誰知道,她就這麼……被人害了」。

    「那你知道,她跟盧紘交往的事情麼?你認識盧紘麼?」。夏雪平問道。

    「認識」。韓琦琦說道,「之前跟我爸爸出去應酬,見過這個人,不過我不

    喜歡他。他跟江若晨有關係,也是在有一次放學的時候,被我看到的。他倆在一

    起,說實話,我聽奇怪的,而且也覺得不值。不過江若晨後來也發現我知道了這

    件事,求了我好久,不讓我告訴別人……早知道就早點把這件事,告訴她爸媽了」。

    「你跟盧紘一起吃過飯?」。夏雪平有點詫異。我連忙湊近了夏雪平耳邊,說

    出了韓琦琦的繼父是誰。「原來是他啊」。夏雪平低頭冷笑道。

    之後夏雪平問了韓琦琦幾個關於盧紘的問題,韓琦琦基本上是一問三不知。

    也很正常,以我對盧紘的瞭解,這個人身邊就沒有純潔的異性友誼,只要是他身

    邊的女生,都跟他有過一腿。韓琦琦要是跟盧紘有關係,我估計我早就會認識韓

    琦琦。

    反正也是沒什麼可問的,我和夏雪平也直接結束了和韓琦琦談話。韓琦琦很

    禮貌地跟夏雪平和我道了別,但是臨出門前,她回頭刻意地望了孫筱憐一眼,讓

    我很在意。

    「那我們也回去了,打擾了孫老師」。

    「沒事,反正我們今天等下也要放學了,下午本身就是自習課,也沒什麼要

    忙的」。孫筱憐說道,接著一直瞇著眼睛看著我。

    走到門口,一直陪著我們的那位德育老師又走了過來迎接我。這時候我突然

    覺得有些內急,我便問道:「不好意思,洗手間怎麼走」。

    「您往走廊盡頭一直走,靠著樓梯間大門的倒數第二個門,是我們的教師洗

    手間。您去那個就可以了」。

    我直奔洗手間。教師洗手間總共有兩個隔間,一個是蹲便便池,一個是馬桶,

    我想都沒想,走進了帶馬桶的小隔間裡,痛快地開閘放水。

    正準備提上褲子的手,一隻嬌嫩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直接抓住了我的陰莖,

    緊緊地握著。我整個人驚了一下,回過頭一看,是孫筱憐。她躡手躡腳地跟在我

    身後,我竟然沒有發覺。

    「你幹什麼,放開」。我對著她說道。

    「呣!不放」。孫筱憐對我丟著媚眼,笑著說道:「壞東西!我倆可又見面

    了」。接著她硬抓著我的雞巴,讓我被迫轉過了身,看著我被她緊握住的陰莖,

    像極了一隻餓了幾天的饞貓見到了一條魚似的,直接伸出了口。我明明剛剛尿過,

    馬眼裡還往外滲著幾滴殘留的尿液,可是孫筱憐卻絲毫沒有顧忌,用自己的雙唇

    包裹住我的龜頭後,就開始用力猛吸。

    「你這淫婦……啊」。我的陽具被孫筱憐連抓帶吸,再加上毫無準備就進入

    了她溫熱的口腔裡,被她那條狡猾的舌頭開始順著冠狀溝和肉柱在上面不斷來回

    舔弄著,一下子就硬了起來。

    「你放開……讓我出去」。我心裡殘存著理智,看著臉上掛滿了慾望的孫筱

    憐。她看著我,吐出了我的陰莖,雙手握著陰莖根部,擺弄了一遍,看著我說道:

    「這條壞傢伙現在這麼硬,你就要走!你覺得我可能把你放走麼?鍾揚下面那根,

    是你踹壞的吧?」。

    「是又怎麼樣?」。我惡狠狠地看著她。

    她也狠狠地瞪著我,嘴巴上卻在笑著:「那就對了!你踹壞了一根,那你就

    得賠我一根!再說了,誰教你那天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男廁裡面的。你知不知道

    我連著被三個陌生男人肏了五遍,我才離開的?弄得我肚子裡全是男人的精液,

    你還把我的內褲給帶走了,我在地鐵上一邊站著,雙腿下面一邊往外淌著骨頭湯,

    周圍人全都用異樣眼光看著我。我回家以後洗了多長時間才洗乾淨,你知不知道

    啊?你好狠心啊,我的秋巖弟弟」。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自作自受!你那天本來不是也像戲耍我麼?」。

    我咬著牙,忍受著她的質問,以及她手上上下擼動的動作。這女人淫賤得不行,

    但是她手上的功夫卻也讓我十分受用,我的雞巴開始慢慢地變得滾燙,從龜頭上,

    那股熟悉的酥麻瘙癢感,也開始傳遍了全身。

    「可是我改主意了」。她抓著我的陰莖,把我的身子往後一推,給我整個人

    憋到了牆角處,「還不是你那天非要肏我兩下,讓我食髓知味了」。說著,她伸

    出舌頭,在我的臉上舔了一下。我深呼吸著,努力想讓自己的下體克制下來,然

    後找機會脫身。不承想,孫筱憐把自己的工作裙網上一撩撩到了腰間,裡面居然

    是真空的。

    「你居然沒穿內褲……」。我不禁對她問道。

    「秋巖弟弟,我的內褲不是被你帶走了麼?」。她對我嬌聲問道,一邊說著,

    一邊解著自己胸前的扣子。

    「真不要臉!你這還能稱得上『為人師表』麼?」。

    「什麼'為人師表'的,我這兩天可是成天想著要跟自己學生的哥哥做愛呢!

    不過你跟我,可真是'警民一家親'喲!我都想好了,只要是你不把我的那條內褲

    還給我,我就一直光著屁股來上班」。

    「行……我跟你約個時間,我把那條內褲還給你,行了吧」。我現在真是很

    後悔,那天為什麼非要手欠,把她那條內褲裝進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我接著問道:

    「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想什麼呢?」。孫筱憐狠狠地盯著我:「這兩天唐書傑他們一直在

    醫院,沒空管我,鍾揚又被你踹成了太監了。姓景的那傢伙又是個臘槍頭,而且

    早就不碰我了……算上今天,我已經兩天沒有被男人肏了。結果你正好送上門來,

    我還捨得讓你走嗎……啊!好舒服」。

    在我恍惚間,孫筱憐已經把自己的雙乳解放了出來,然後背對著我,扶著我

    的雞巴,捅進了她的陰穴裡,她陰穴下面早就洪水氾濫,所以我很順暢地就直插

    到底,似乎夠到了她淫壺裡面最軟的那塊肉上,龜頭在上面撞一下,陰道裡就有

    一股熱流澆到了我的龜頭上;並且孫筱憐還拉著我的雙手,在她的兩隻蜜柚乳上

    緊抓著,讓我的食指和拇指捏著她的乳頭。她用著練武之人站樁的姿勢貼在我的

    身上,緊縮著自己的屁股,讓她的陰道把我的肉柱夾得更緊,然後每一次都一屁

    股坐到底,讓我的淫蕩分身上面傳來了無比的快感,我也忍不住,跟著暢快地叫

    了出來。

    「你小點聲行麼?萬一把別人招來怎麼辦?」。

    「啊喲……哦哦哦喲喂……招來怎麼啦!哦哦哦……招來更好啊!……哦…

    …哦……招來男的……哦哼……就跟你一起插我……哦哦哦……招來女的……啊

    啊啊……就讓她跟我一起被肏呀!嗯哼嗯哼……說起來……你那天把我一個人扔

    在男廁裡……啊……啊……啊……讓我自己用假雞巴插自己……啊啊……你怎麼

    不管會不會把人招來呀?」。

    「啊……孫老師……筱憐姐……我求求你了。之前是我的不是……你要是真

    想跟我做的話,今天也真不是時候……放我離開,好不好、有什麼事……我改天

    再跟你約出來見面,好嗎?」。我懇求著他,但是身體上的快感越來越真實,我心

    底的慾望也越來也強烈。

    「不行……哦……好燙啊……秋巖弟弟……你閃過我一次……我怎麼可以相

    信你第二次……啊啊……好爽喲!……你要是就這麼走了,不約我出來……我想

    起你來……下面癢了可怎麼辦啊?我可再也遇不到你這樣好的雞巴了……哦……

    好美啊!你知道麼?你給人家一個人丟到男廁所裡……人家心裡其實恨死你了…

    …但是你就是可以肏得人家這樣舒服……好欺負人啊……恨你都恨不起來喲……

    剛才一見到你……我的雙股之間就開始有感覺啦……一站起身,椅子上都是濕的

    ……啊啊……救命……肏我……哦!來了!來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我的身上坐,每一次都讓我的陰莖一查到底。她夾得

    還十分的緊,我很擔心我會一時之間把持不住。然而她一邊自顧自地說著騷詞淫

    語,一邊讓自己被我肏著,不一會自己卻先高潮了。一股暖流,讓我的陰莖在她

    的屄裡泡了個熱水澡,讓我的心裡也跟著暖洋洋的。

    「筱憐姐,滿足你了吧……讓我走吧……」。我抓著她的奶子,用胳膊肘推了

    推她因為高潮而有些失去意識的身軀問道。

    她馬上回頭看著我,對我狡猾地一笑:「……著什麼急啊?這才多一會兒?

    你今天如果不在我的身體裡內射,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接下來,她挪動了身子,

    把我摁在了馬桶蓋上,翻過身來,用兩個大奶子在我的臉上來回蹭著,下面依舊

    被我插著,她接著說了一句話,讓我心頭一震:「再說了,就你下面這跟棒子現

    在這麼硬,你怎麼好走出去?下面這麼硬,你怎麼解決啊?讓你的夏雪平組長幫

    你解決?她的膚色好健康、嘴巴看起來好適合給男人口交,倒也是個大美女……

    哦,對啊要是一般的女上司,車震一下也沒什麼,不過她可是秋巖弟弟你的媽媽

    啊」。

    這句話徹底點起了我心裡的慾火,要知道昨晚和今早,我都見過了夏雪平赤身裸體的樣子,昨晚後來我還在夏雪平的車裡,夢見了用手帶給了她性愉悅。而

    今天早上,在我和夏雪平鬥嘴以後,我腦子裡居然出現了想要強姦夏雪平的念頭

    ……此時孫筱憐的這句話,完全是戳中了我的心事……

    「啊……好舒服啊!我怎麼沒遭遇到你啊……大雞巴秋巖?……哦……秋巖

    弟弟……大雞巴老公……啊?怎麼感覺你的下面這條壞東西有大了些……」。孫筱

    憐盯著我的眼睛,突然驚訝地看著我,然後欣喜若狂:「哈哈……啊啊……秋巖

    老公……我一提你媽媽……你的美女警花上司……雞雞就變得更大了……你是不

    是意淫過她呀?……你想過肏你自己的媽媽對嘛?」。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著孫筱憐的話,心裡突然有些慌亂,我極力

    否認著:「我沒有!被我肏著屄你還閉不上嘴」。

    「哈哈……我被你肏著屄屄、肏著我的騷屄屄,我當然不不閉嘴了……啊啊

    ……哦……要不然……嗚……我怎麼淫叫給你聽啊……到時你……一提起夏雪平

    ……你的雞巴就會充血……它在我身體裡……誒喲……啊……舒服……你以為我

    感覺不到麼……」。

    孫筱憐眼睛往上一翻,接著用十分調皮的目光看著我,扭動著自己的水蛇腰,

    對我繼續說道:「你看過你媽媽的身體了吧……偷看到的……對不對?像你這樣

    的壞弟弟……哦……有這麼一個漂亮媽媽……身材還那麼好……你的大壞雞巴怎

    麼可能安生?你一定做過關於自己媽媽的春夢了吧?你是不是希望……哦哦……

    現在騎在你身上淫叫著……對你……啊啊啊……說著騷話的……是你的媽媽夏雪

    平……是不是啊秋巖弟弟……哦哦……」。

    「你閉嘴」。我做過關於夏雪平的春夢的事情,完全被這個淫蕩無恥的女人

    說中了,心裡憤怒至極,我直接像是想要捏爆兩個氣球一般地緊抓著孫筱憐的奶

    子,她有些吃痛,忍不住叫著:「哦!啊啊啊啊……你好大力啊……」。

    「你活該!誰讓你瞎說的」。我說著,也加快了扭動屁股的節奏。你不是想

    被我肏麼?行,我就把你肏到暈!

    「啊啊啊……對……就這樣……就這樣肏!肏死我……秋巖弟弟……果然一

    提起你媽媽……你就很有感覺啊!嘻嘻……啊……用力肏!嗚啊啊……」。孫筱憐

    接著叫著。

    這時候,洗手間外面走廊裡,突然出來一陣厚根皮鞋的聲音。我來不及反應,

    直接抬起了孫筱憐的雙腿,捂著了她的嘴。

    「何秋巖,你在裡面麼?」。那人不是夏雪平還能是誰。我聽著她的腳步聲分

    辨著,她已經走進了洗手間。

    「……我在……在裡面」。我放輕了動作,調節著自己的呼吸,一手掐到了

    孫筱憐的脖子上,示意她別出聲。

    「你怎麼了?怎麼半天還不走?」。夏雪平問道。

    「啊……我……你等我一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你得多等我一會兒…

    …」。我吱唔道。

    「那好吧。你盡量快些」。夏雪平說了一句。

    夏雪平並沒走,她進了我隔壁的那個蹲便便池——裡面安靜了一下,接著就

    響起了漱漱流水聲……

    在我身上的孫筱憐,對我往隔壁間拋了個媚眼。

    我分明感到我的心跳在加快。

    夏雪平就在我的隔間,脫了褲子便溺著,如果我此時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

    從隔間隔板的下面縫隙拍張照片,就可以把往外噴著尿液的夏雪平的陰戶完整地

    拍攝下來;而就在夏雪平便溺的時候,我卻在她隔壁,用自己的肉棒插著另一個

    女人的蜜穴,撫摸著另一個女人的巨乳……

    警專的同學曾經跟我形容過,自己剛進入青春期,在家的時候在書桌下自慰

    而險些被自己老媽撞破的緊張感,我之前還不太理解。

    我想此時我心裡的感覺,就是那種緊張吧。

    夏雪平結束了自己的小便,還扯了一段手紙擦乾淨了自己的那裡,沖了水後

    離開了洗手間。她剛走回走廊,好像被誰叫了一聲,便匆匆走開了。

    等我確定她徹底離開了,我才敢把捂在孫筱憐嘴巴上的那隻手鬆開,自己也

    鬆了口氣。

    孫筱憐看著我笑了笑,繼續騎著我的雞巴,加快了腰肢扭動的頻率,看著我

    的眼睛,對我笑著。

    她分明開口說道:「來吧!繼續肏我!兒子!我的大雞巴兒子!肏媽媽呀!

    用你的又大又紅的雞巴肏媽媽呀!媽媽生出兒子,就又是要讓兒子的雞巴肏媽媽

    的屄的……來吧……啊啊啊啊……大雞巴兒子……快點肏媽媽」。

    我聽著她的話,心頭火起。我意淫夏雪平與否,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容許

    任何人侮辱她。

    我抓起孫筱憐的屁股,加快了抬屁股的速度,惡狠狠地看著她:「你特麼再

    說一遍……」。

    「來啊……就這麼肏媽媽的屄啊……媽媽的大騷屄裡好濕好癢啊……媽媽等

    著兒子的大雞巴來給媽媽止癢啊……啊啊啊啊……大雞巴兒子……好兒子乖兒子

    ……肏媽媽的屄……背著爸爸肏媽媽的屄……抓媽媽的奶子……啊啊啊……對…

    …哦哦……好兒子……大雞吧兒子就這樣……爸爸肏的沒有兒子肏的舒服喲……

    兒子的雞巴又大又粗……啊啊啊肏媽媽肏得好舒服!……媽媽的屄就是給兒子肏

    的……媽媽要讓兒子肏一輩子!讓媽媽懷孕吧……兒子肏大媽媽的肚子!讓媽媽

    懷上兒子的孩子……」。

    「你閉嘴……」。在這一刻,我不知道為什麼,在我下體傳來無盡快感、心跳

    加速到我自己都快暈厥的同時,卻不知為什麼,心頭一暖,眼睛裡居然流出兩股

    淚水。

    我似乎有點掙扎的心態,強迫自己對孫筱憐說道:「誰他媽的是你兒子」。

    「對……噢噢噢噢……你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你媽媽……哦……用力…

    …你是我的大雞巴老公……啊啊啊……你是我大雞巴老公何秋巖!……用力肏我

    ……我是你的小騷屄夏雪平……哦哦……我是淫蕩女警夏雪平……我是何秋巖的

    騷屄母狗夏雪平!……媽媽上司……哦……在跟兒子下屬肏屄!夏雪平的騷穴…

    …啊喲……只給我的主人何秋巖肏……秋巖主人……啊啊啊……求求你……哦…

    …求求秋巖主人用力肏雪平的騷屄……大雞巴老公秋巖……用力肏夏雪平的騷洞

    ……肏生出秋巖主人的騷洞……」。

    沒想到孫筱憐不但沒有停止跟我的角色扮演,反而變本加厲,直接自稱是

    「夏雪平」。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按住孫筱憐的後背,對著她的嘴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我就不信這一次她還可以說出話來。

    她被我吻著,似乎笑了一下,然後雙手在我的胸膛和後背摩挲著……

    我閉上了眼睛,加快了速度肏著她。

    可就在我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在我腦海裡,出現了不一樣的場景……

    我似乎被孫筱憐催眠了。

    我所在的地方,變成了夏雪平的住所;我懷裡的那個人,真的變成了夏雪平。

    全裸的夏雪平坐在我的懷裡,下體被我如火的陰莖插入著,我坐在一張折疊

    椅上,伸手撫摸著夏雪平滿是傷疤的身體,她跟我激烈的熱吻著……她拍拍我的

    肩膀,示意我加快自己的速度,而她也果斷地,用最有力的節奏,往我的陰莖上

    坐下、抬起、坐下、抬起……

    我和她的心跳節奏完全同步到一塊,我好像真的在和自己的媽媽做愛一般。

    在兩個心跳之間的地方,我的呼吸似乎停止了一下。

    緊接著,從我的心臟裡一股暖流遍佈全身,然後彙集到我的陰莖出,在龜頭

    前端慢慢綻開……

    我射精了。

    又一股熱漿澆灌到我的陰莖前端。

    夏雪平猛烈地親吻著我,用自己子宮迎接著我的精液……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

    眼前的「夏雪平」紅著臉看著我,滿足地笑著,緊接著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

    句:「好兒子,肏的媽媽好爽……媽媽愛死你了……」。

    看著孫筱憐,我心裡徒增了一份無奈。

    我想了想,在她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讓你爽了,我也射了,戲該結束了」。

    「呵呵……你們男人,不管多大歲數,就會逢場作戲……告訴你,其實我也

    一樣!不過跟你做,還挺精彩的……」。孫筱憐趴在我的身上,頭側著枕著我的肩

    膀對我說道。

    此刻的我,不知道該討厭她還是該感謝她。

    她明明剛才用我和夏雪平的關係,對我進行著戲謔的行為;可她剛才說的那

    些浪詞蕩語,卻從某種程度上在心理層次滿足了我……

    或許她剛剛說的那些角色扮演性質的話,可能一輩子我都沒辦法,從真正擁

    有那個角色的人的嘴裡聽得到吧。

    「我說孫筱憐,你怎麼就這麼讓人討厭呢?」。我看著孫筱憐說道。

    明明她是一個漂亮女人,明明她骨子裡也是很賢惠的,可偏偏卻這麼淫蕩,

    而且毫無理由地讓我對她厭煩。

    「討厭我?嘻嘻,我可告訴你,討厭到極致就是愛,你以後可別愛上我哦」。

    孫筱憐恬不知恥地繼續跟我舌吻著。

    我掙開了她的嘴巴,「愛上你?呵呵,我要是能愛上你,恐怕也是我哪天在

    F市混不下去了,沖昏了頭」。

    「喲,生氣啦!我不就是嘴上佔了你兩句便宜麼?再說了,你剛才聽我管你

    叫兒子,你不是挺來勁的麼?我看你挺喜歡亂倫的情節的……剛才你媽媽就在隔

    壁,你是不是感覺特別刺激?你們家何美茵,該不會也是該佔得便宜也都被你佔

    了吧?」。

    「少說廢話」。

    ——操,又被她說中了。

    我看著她,趕緊轉了個話題問道,「你沒再欺負我妹妹吧?」。

    「哪敢啊!我還是有小把柄攥在你手裡麼……而且人家,還總想著跟你做愛

    呢!就像今天這樣……你內射過我了,我管你叫一聲老公,我以後也算是何美茵

    的半個嫂子了,你說這世上,哪有嫂子欺負妹妹的?」。說著,她用自己的那對巨

    乳在我的胸膛蹭了蹭。

    「你的想法還真多」。我推了推她的身子。

    「……射了好多啊,秋巖弟弟!你射了有多少,我想法就有多少」。孫筱憐

    笑了笑,從我的身上抬起了屁股,我的龜頭像是被血液浸泡過一半,馬眼就像是

    一張嘴巴一樣,似乎在嘲笑著我剛才的意亂神迷。精液緩緩地,從孫筱憐那有些

    寬鬆的屄洞中流出。

    呵呵,我也就只能從她這裡過把癮而已,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人——夏雪平的

    陰戶,可比眼前的這個被不少男人的寶物侵犯過的肉圈圈,要緊窄得多。

    孫筱憐扯了手紙,在她的穴口擦著,繼續說道:「怎樣啊,秋巖弟弟?咱倆

    以後可別互相難為了,還是做朋友吧」。

    「跟你做朋友,能有什麼好處啊?」。我輕蔑地看著她。我其實並不喜歡拔屌

    就翻臉,怎麼著也算是剛剛承完胯下雲雨之恩、陰陽魚水之歡;但是面對孫筱憐,

    我是真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當然有好處了!第一個好處就是,你隨時可以肏我!奶子、嘴巴、小穴,

    隨你用!再一個就是……」。說著,她湊到了我的耳邊,對我悄聲說道:「你要是

    真想跟你的媽媽做愛,筱憐姐可以幫你哦」。

    「你起開吧」。

    「喲喲喲!惱羞成怒了!怎麼樣,要不要我幫忙呀!說不定以後有機會,你

    還可以帶著我跟你媽媽雙飛呢」。

    我看著她,接著趕忙提上了褲子,「謝謝你的美意了!我可不想再見到你」。

    說完,我推開了隔間的門,走出了洗手間。

    我似乎聽到了,孫筱憐在我離開前咯咯一笑,而且好像說了一句話:「你不

    想見我,也得甩得掉我」。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0)】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4020。

    第二章:(10)。

    似乎一般男人都巴不得自己在上洗手間方便的時候,碰到一個可以給自己送

    屄讓自己免費來肏的女人。換成是以前,我可能也會這麼想。

    問題是今天遇到的是孫筱憐,這個女人慾壑難填且風騷絕倫,就是她的一言

    一行都讓我厭惡得很,並且今天她還道破了我和美茵的秘密,說中了我對夏雪平

    做了春夢的心事。

    這一天天的,案子本來已經讓人頭大了,我還要處理自己和夏雪平的關係更

    是讓人心煩,現在又在孫筱憐這裡惹了一身騷。

    我迅速地走出教師洗手間,此時走廊裡全都是背著書包往樓下走的學生。我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鐘,發現已經是學生放學的時間了。

    我不停轉身,回頭,來回望著,只看見在走廊另一邊的盡頭,夏雪平正站在

    床前。我趕上前去,發現她正跟韓琦琦說著話。韓琦琦的神色很緊張,她從自己

    的書包裡拿出一件東西,交給了夏雪平。夏雪平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把那東西塞

    進了自己的挎包,那東西似乎是一個筆記本。韓琦琦看到夏雪平把那東西放進自

    己的挎包裡以後,鬆了口氣,又跟夏雪平說了幾句話,接著便匆忙地走下了樓。

    「這丫頭幹嘛呢?」。我走到了夏雪平身邊問道。

    「她給了我一個東西,一個筆記本」。夏雪平看著我,又來回盯著走廊裡不

    斷走出教室,往樓下走的學生。

    「我看見她給了你一個東西,」我接著問道,「我是想問,這東西是怎麼回

    事?她為什麼要給你這麼個東西?」。

    夏雪平警惕地看著周圍,然後與我對視著:「沒辦法在這跟你說先出去,回

    車上再說」。

    我和夏雪平接著出了教學樓,往校門口走去。剛要走出大門,夏雪平突然攔

    住了我。她身子一側靠在門柱上,目視著前方。

    「又怎麼了……」我問道,然後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就看見美茵背著書包

    繃著臉,走到了陳月芳的面前。陳月芳臉上強堆著笑,對美茵各種噓寒問暖,而

    美茵對陳月芳的態度則是十分冷漠。陳月芳伸手要去拎美茵的書包,卻被美茵一

    胳膊把手甩開。陳月芳很是無奈,轉身叫了輛計程車。

    「你不上前去,再打個招呼?」。我對夏雪平問道。

    「見都見過了,還有打招呼的必要麼?」。夏雪平對我反問道。

    「剛才那畢竟是警察和學生,你不覺得你應該按照媽媽和女兒的方式再跟美

    茵說幾句話麼?」。我問道。

    「免了吧」。夏雪平目送著美茵上車。美茵上了車後座之後,就把門狠狠地

    關上了,陳月芳歎了口氣,只得坐到了計程車的副駕駛。夏雪平回過頭,對我問

    道:「這女人是誰啊」「本來是老爸請來做家政服務的阿姨。她對老爸不錯,對

    我和美茵還都挺客氣,而且盡心盡力。她馬上就要接替你的班,給美茵當後媽了,

    現在是老爸的女朋友。「我說道。

    夏雪平沒說話,我站在她身邊側過頭,於是我有一次在夏雪平的眼睛裡,看

    到了那種無比落寞的神情。「走吧,上車」。夏雪平對我說道。

    我和她一上車,夏雪平就把自己的挎包放下,拉開了拉鏈,拿出了一個很厚

    的金屬製本皮的筆記本,筆記本中間還有一個帶著太陽能板的電子密碼鎖,密碼

    鎖是焊在本皮上的,上面的按鍵,密碼屏和太陽能板看起來要比夏雪平自己安裝

    在自家門上的那個門鎖還要精細。

    「這就是韓琦琦剛才給我的東西。她說這是江若晨的秘密日記本,她看見過

    江若晨用這個本子寫東西」。

    「我的個天啊,現在小丫頭片子用的東西這麼高級麼?弄得跟保險箱一樣」。

    我接著問道,「那韓琦琦告訴你密碼了麼?」。

    「沒有,她說她也不知道」。夏雪平搖了搖頭,接著對我問道:「她是不是

    之前就知道,江若晨死了」。

    「沒錯,我昨晚跟美茵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昨晚老爸不在家,美茵去韓琦琦

    她家住的。韓琦琦跟美茵的關係十分要好,跟親姐倆似的。我跟美茵說起江若晨

    的案子的時候,被韓琦琦聽到了。怎麼,我違反紀律了?」。

    「是違反紀律了」。夏雪平冷冷地看著我,「辦案期間,無論是誰,都禁止

    跟案件無關人員透露關於案件的任何事。這是」警員基本行為守則「第二章第一

    條的內容「我無奈地點點頭,剛要開口認慫,只聽夏雪平說道:「不過現在看起

    來,你這違反紀律違反的倒是對了「。

    「這話怎麼說?」。

    「因為今早在孫筱憐公佈江若晨的噩耗,分局和派出所來取證,以及江若晨

    的父母到學校來取走江若晨留在教室裡的遺物之前,學校就派人到江若晨的書桌

    和儲物櫃收過一次東西把她所有的筆記本或者其他可以進行記錄的東西全都收走

    了韓琦琦覺得事情不對,趕緊把這個筆記本從江若晨的儲物櫃裡偷拿了出來。—

    她的儲物櫃跟江若晨的儲物櫃是挨著的,中間的隔板也是可以拆下來的。她還說,

    江若晨曾經跟她說過,她這個筆記本很重要。現在江若晨死了,韓琦琦心想,還

    是把這個本子交給重案組合適「。

    「這丫頭還挺聰明的,不過沒密碼,這東西也就是包著紙的鐵皮,你就算是

    拿著它也是兩眼一抹黑」。

    「但是這個本子我拿著,起碼要比落到別人手裡強。你不覺得在警方去調查

    之前,學校先派人」清理「了一遍學生的遺物是很有問題的麼?」。

    我也覺的有點不對勁:學校派人收走江若晨的東西幹什麼難道是學校裡有人

    要搶在警方和家長趕到之前,從江若晨的遺物裡找到些什麼東西麼?

    「而且這個江若晨,應該不是個單純的女學生。我們之前,都把她想簡單了」。

    聽夏雪平說完,我詫異地看著她。

    「你記不記得你跟我一進門的時候,這裡的看門老頭提起江若晨的名字時候

    的表情?」。

    「我當然記得……就好像……知道了誰做了什麼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的,但

    明明還夾雜著一點……佔了便宜的笑?」。我說道,「—而且後來那兩個德育處老

    師來迎接你我的時候,其中那個先離開的老師在提起江若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

    跟看門大爺的表情如出一轍……哦,我還想起來了!他剛過來接咱倆的時候,這

    個老師跟看門大爺還相互對視了一眼,那眼神讓我覺得,他倆是不是有什麼不可

    告人的關係「。

    「這就是了」。夏雪平對我問道,「你難道不覺得麼?無論是那個看門老頭,

    還是那個德育處老師,比起江若晨被人殺害這件事情,他們倆更感興趣的,其實

    是江若晨有男生交往,並且還和他人在公園裡發生性關係這件事「。

    按照夏雪平這麼一說,我又回想了一般那兩個人幸災樂禍的樣子,似乎的確

    很符合夏雪平的推理。

    「而且今天你和我問話的這三個人裡面,有兩個都說了假話」。夏雪平繼續

    說道。

    「嗯?」。

    「孫筱憐和韓琦琦」。夏雪平說道,「美茵是真不知道江若晨是什麼樣的人。

    韓琦琦雖然有實話,但是很明顯,她心裡藏了很多關於江若晨的事情。剛才她把

    筆記本給我的時候,也跟我承認了,只不過她告訴我,她答應過江若晨不往外說,

    一輩子保守秘密。我剛才問了她兩遍,還是沒能撬開她的嘴巴。真想不到,張霽

    隆那個無利不起早的掮客,還能教出這樣一個女兒來「。

    「那孫筱憐呢?」。

    「這個女人……我說不好,只是她在我今天問話的時候,表現得太刻意了。

    幾次說話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且我真的不相信,她一個班主任,知道的事情

    要比德育處知道的還少「。

    「而且你沒發現,她提起江若晨的死的時候,眼神裡有一種」大仇得報「的

    快意麼?」。我補充道。

    「你也這麼覺得?」。夏雪平看了看我,「我看出來了。只是現在沒有證據證

    明她跟江若晨之間的關係,所以沒辦法下定論。不過說起來,你身上倒是有一股

    孫筱憐身上的香水味道「。

    「啊……是麼?」。我敷衍地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然後假意說道:「不是吧…

    …是剛才我去方便以後……他們衛生間洗手液的味道吧」。

    夏雪平側過臉,稍稍瞇了下眼睛與我對視著,看我了我半天後,對我「呵呵」

    冷笑了兩聲,然後繼續把胳膊拄在車玻璃上撐著頭,看著車窗外。這副表情對我

    來說似乎很熟悉。

    「別說別的了。開車回局裡」。夏雪平說道。

    我一發動車子,就後悔自己剛才的那套說辭了?—我居然忘了剛才夏雪平也

    是去那個洗手間裡方便過的了洗手間的洗手液是什麼味道,她能不知道我這謊話

    還不如不說我突然想起剛剛她那副表情,分明就是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她對我發

    怒前的招牌表情:

    比如她給我留了一堆算術題讓我和美茵做,她去上班,等她走後我卻把紙筆

    一扔,竄動美茵一起看動畫片和電視劇,然後她一回家看到我和美茵坐在書桌前

    裝相,她伸手一摸電視機的機箱,上面還是熱的……。

    再比如為了中午飯後,給自己和美茵在學校門口賣些小零食,汽水,糖果,

    棒冰,我會趁著她和老爸不注意,從他們倆各自的西裝或者制服口袋裡掏出些硬

    幣往筆盒和書包裡藏,結果臨睡前她幫我和美茵檢查上課需要帶的筆記和教材是

    否帶全,結果一拎起書包,裡面傳來了硬幣撞擊的聲音……。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這樣看著我,然後對我進行一番思想教育。我在到市

    局上班之前,偶爾還會想起小時候的這些場景來。我覺得我那時候,的確挺可笑

    的。

    而今天這一次,她卻什麼話都沒說。

    我的確已經很久都不把夏雪平當成自己的媽媽了,那她是不是也已經很久都

    不把我何秋巖,當成她自己的兒子了呢?

    正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夏雪平的車載電話突然響了我接通了之後,話筒另

    一邊的徐遠局長的語氣聽起來很焦急:「秋巖,你們夏組長跟你在一起麼?」。

    「局長,我在。有什麼事情您說」。夏雪平直接說道。

    「你先別回來,千萬別回來」。徐遠焦急地對夏雪平命令道,又對我說道,

    「秋巖,其他地方你們也別隨便去了,你直接開車帶你們夏組長回家」。

    「局長,怎麼了?」。我仔細聽著,電話那頭好像有些吵。

    「還問怎麼了!呵呵,你自己聽吧」。沉量才的聲音也出現在了話筒裡,接

    著我聽到了窗戶打開的聲音,然後外面卻是一陣喧嘩。聽起來,似乎是有人在集

    會。每個人都在雜亂無序地喊著口號,但每一句口號彙集在一起的時候,一句其

    實都聽不清。

    「聽到了麼這些都是來找」酷吏惡女'夏雪平討說法的夏雪平,我在一組當

    你的組長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別隨便開槍,別隨便開槍能勸就勸!你以為談判

    專家是用來幹什麼的?這下好啦!十年前你當場擊斃曹龍的事情又被人翻出來了!

    全市的激進分子又來找你要公道了!「沉量才越說越亢奮,最後激動地直拍桌子,

    被一旁的徐遠勸住了。

    夏雪平只是聽著沉量才的數落,臉上表情幾乎沒怎麼變,一句話沒多說。

    「沉副局,您先消消氣」。我看了看夏雪平,然後說道:「?這幫人為什麼

    又出來抗議了從十年前到七年前,難道他們還沒鬧夠麼」我這一生中到目前為止,

    最灰暗的時刻就在於那段時間裡,整個初中三年,除了最後父親給我辦了轉學,

    那幾個月,我都是在被人一直以這件事為借口的欺負中度過的後來在我念警校以

    後,我也開始越來越不理解這幫人鬧什麼:一個警察擊斃一個犯罪分子,跟普通

    的民眾能有什麼關係。

    「秋巖,你和雪平出去這一路上,沒聽廣播吧?」。徐遠問道。

    「怎麼了?」。

    「」時事晚報「最新一期已經發售了,而且在安保局的應允下,電視,電台

    和網絡媒體也都登出了一直以來時事傳媒接到的殺人廣告。隨即就有很多人在社

    群網上響應,創立了那一堆什麼狗屁賬號—結果,在建立之後,「桴鼓鳴'網站

    的鏈接便自動發送到了那些賬戶裡現在那個網站,已經由暗網轉變為公開的頁面

    了除了。相關的殭屍賬號以外,現在網上響應這次事件的,已經超過上萬人了」。

    夏雪平一邊聽著徐遠的話,一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了瀏覽器,不少網絡

    論壇上面,排名前三位的肯定會有一條叫做「刺殺夏雪平」的話題。不僅是社群

    網,其他的一些社交賬號上,「刺殺夏雪平」這個話題幾乎霸榜。在一些問答類

    網站中,諸如「如何看待十年前□F市女刑警夏雪平當場槍殺劫持黑道分子的劫

    匪?」。之類的問題下面,超過10K贊同的答案,也都是譴責夏雪平的。

    估計也就是我跟孫筱憐那一炮的時間裡,夏雪平十年前那一槍不但是被重新

    挖墳,而且又在此在全國發酵。

    「那怎麼辦?」。我對徐遠說道,「就算我現在送夏組長回住處,她的地址萬

    一被人人肉搜素了該怎麼辦?安保局允許的信息公佈,他們對夏組長有安全預案

    麼?」。

    「這個問題我剛才打電話給安保局了,他們說他們對這件事會負責,但是具

    體的情況不方便透露」。徐遠也歎了口氣,對我說道:「小何,反正你和雪平,

    你倆也不單單是上下級的關係。你暫時先別送雪平會局裡了。實在不行,你今晚

    就陪著她。我和量才副局長這邊要應付樓下那幫示威遊行的人,走不開……」。

    「回局裡」。夏雪平像是對我說道,又像是對徐遠說道,「為什麼不回局裡?

    不就是遊行麼?幾年前我又不是沒遇到過。難道就因為有人遊行,案子就不查了

    麼?」。

    「我的親姑奶奶啊!禍是你闖的,我和老徐我倆沒追究你就不錯了!你行行

    好,就別回來添亂了行嗎!十年前他們不過是示威遊行,現在他們打出的旗號是

    要你的命!「沉量才繼續吼道。

    夏雪平聽了,嗤之以鼻:「?!要我的命他們要是有那個本事拿去好了」。

    看著夏雪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也有點受不了了,她跟父親離婚之間吵架的時

    候,就總是這副不可戰勝的表情我深吸了一口氣,對她吼道:「……您這麼任性

    幹什麼!讓您回家您就回家」。

    夏雪平安靜了。電話那頭的徐遠和沉量才也都安靜了。

    我輕咳了一聲,對電話那頭說道:「……那我就帶夏組長回去了如果局裡沒

    事了,安全了,我倆在過去」。

    「我和量才副局長也是這個意思,」徐遠說道,他又對夏雪平說著:「雪平

    啊,你別多想,我這樣考量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你平時工作拚命,但是你是我

    的下屬,我這個當頭兒的,有必要為自己的下屬著想。你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

    提前下班,別有牴觸情緒「。

    「我明白了」。夏雪平說道。

    徐遠掛了電話,我開著車送夏雪平回家。

    一路上,我和夏雪平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以為她是因為我剛才吼了她,她

    跟我置氣,轉過頭迅速看了一眼,原來她已經把座椅靠背放到最低,整個人正疲

    憊地躺著,仰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想了想,摁下了方向盤上的按鍵,把天窗的遮光檔打開,讓她可以看到蔚

    藍的天空。今天空氣不錯,天空中的一切都很乾淨。

    到了馨園小區10棟樓下,我剛把車子熄火,夏雪平就要打開車門。

    「你等一下,夏雪平,」我對她說道,「你在車裡先坐一會兒,我先上樓看

    看」。

    「看什麼?」。她似乎有些疑惑。

    「—!?你現在是全民公敵啊,我的大組長萬一你家門口有往你身上扔臭雞

    蛋,潑糞的變態呢這倒是小事了,萬一衝出來一個人捅你一刀怎麼辦?」。

    夏雪平看著我,她突然瞇起眼睛,難得開心地笑了她接著對我問道:「唉,

    小混蛋,看不出來你膽子還這麼小我問你,你手裡有槍,我手裡有槍,現在你身

    上和我身上的子彈加一起至少三十發,有這兩把槍加上三十發子彈,你覺得我們

    倆還需要怕誰麼?」。

    「那倒也是……」我搔了搔頭說道。本來要被襲擊的人是她,到頭來反倒是

    她給我吃了顆定心丸。

    我想了想,也跟著下了車,鎖上了車門。

    從樓外到夏雪平自己的套間門口,她一直在大大方方地上樓,開門,而我則

    是萬分小心等進了她的家門,我才鬆了口氣:「還行,別說沒有捅刀子的,就算

    是扔臭雞蛋,潑糞的也沒有「看了看夏雪平淡定的樣子,我問道:「?我說……

    你真不害怕啊」。

    「怕什麼?你是說捅刀子的,還是扔臭雞蛋,潑糞的?」。夏雪平說著,當著

    我的面已經開始脫衣服了。等脫到一絲不掛,她便隨便把今天身上一套黑色的文

    胸和黑色內褲隨手一丟,然後把自己的那套西裝和襯衫掛了起來,放進了衣櫃裡。

    我有一次看到她小麥色的肌膚和遍體鱗傷的身體,以及那一對兒34E的乳房,一

    對巧克力色的乳頭,和遮擋在陰戶前長成長方形的陰毛。

    這下子,我徹底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了:「我說……夏雪平,你可能一個人

    在家,裸習慣了……我在這的話,你能不能穿上一些……」。

    「那你先轉過身去行麼?我正準備換衣服呢,你在那卻直勾勾地看著我」。

    她對我說道。

    說實在的,我著實有點委屈:就這麼一個身材不錯,年至40依然看不出歲月

    在她身上留下了什麼痕跡的裸女在我眼前晃,是個男人肯定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啊!我趕緊轉過身,對她反駁道:「!!!?嘿您又沒說你要換衣服我這剛進門

    你又開始脫個精光……我還覺得尷尬呢好嗎」。

    「尷尬?哼,我看你小子早就是」色膽包天「了吧?」。夏雪平一邊從那堆衣

    服裡挑著能穿的,一邊說道。

    「誰色膽包天……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

    「你要不是色膽包天,那是誰早上說的,看著自己媽媽露著奶子,光著屁股

    的樣子就想硬上的啊?」。

    我被她說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她提起這件事來,倒是一點也不遲疑。

    「轉過來吧」。她接著對我說道。只見她換了一件白色的大號短袖衫,裡面

    穿著一個棉質的超短褲。不用說,短袖衫裡估計也是真空的。但比起上午只是一

    件短袖衫,這次她又加了一條短褲,已經算是很大進步了。

    只聽她說道:「你剛才說的那些情況,我說我都遇到過,你信麼」。

    「嗯?」。我一愣,又不禁看向她,「什麼情況?」。

    「扔臭雞蛋的,潑糞的,還有捅刀子的」。她接著走到了我面前,然後撩開

    了自己的短袖上衣,對我指著自己肚臍旁邊的那道刀疤,向我問道:「你知道這

    塊疤是怎麼來的麼?」。

    「我看的出來是被人捅的,」我說道,「但……該不會真是你回家路上被人

    捅的吧?我以為是辦案子時候受的傷」。

    她想了想,放下了衣服,回到了床上坐著:「這個是我跟你爸剛離婚的時候,

    從家裡搬出來住第一周留下的那天晚上下班,突然遇到這麼一個人,當時我沒帶

    槍……外面縫了五針,裡面的臟器縫了七針「。

    聽了以後,在我心裡不亞於發生了一次地震:「那個人……也是當時對你開

    槍行為的抗議者」。

    「捅我的那個人,我都不認識他。後來審理他的時候,才知道他是當初十年

    前最開始的遊行發起人之一」。

    「這人這麼狂熱激進,過去了三年還這麼恨你?該不會是有精神病吧?」。

    「不,他想殺我的原因是因為,七年前的時候,社會上對我開槍事件的熱度

    過了。作為反對我的活動的發起人,他丟了飯碗」。

    我聽著這件事,簡直哭笑不得。轉頭看著夏雪平,想想她這件白色短袖衫下,

    本來曲線玲瓏卻傷痕纍纍軀體,不禁心軟。

    「那什麼……夏雪平,對不起啊」。我突然說道。說完之後,我自己的腦子

    都是一片空白。

    「……對不起什麼?」。她也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

    「那個……剛才在車上,我不是對你吼了麼?於情於理,我對你的態度都不

    應該那樣……」我想了半天,找了這麼個借口。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我,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早就不把我當媽媽看了,但

    是有件事,我還是得告誡你,你可以當作,我這是作為上司的身份對你說的話

    「。

    「你說」。

    夏雪平閉上眼睛,沉了口氣,然後睜眼看著我說道:「你記著,既然你選擇

    了做警察,那麼你就要時時刻刻握好你自己的槍,走好你自己的路別人。說什麼,

    別人對你什麼看法你都不要管,當進則進,該開槍的時候,千萬別遲疑「。

    我深吸了口氣,我沒有應答,沒有點頭,不過這是我20歲以後得到的第一句

    告誡,也是夏雪平離開家以後,給我留下的第一句教誨,我想我會銘記一輩子。

    做警察如此,做人似乎也如此。

    「說這麼深刻的話題幹嘛……我這還有個更深刻的話題呢,想聽麼?」。我故

    意打趣問道。

    「什麼?你說」。夏雪平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今晚吃啥」。我誠懇地看著夏雪平。

    夏雪平聽畢,思考了一陣子,最終還是苦笑著對我搖了搖頭,「你想吧。你

    今天下午也算是陪了我半天,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你請客?你要是請客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睜大了眼睛問道。

    「你點吧。給我帶出來一份就好」。她說道。

    丘康健說的沒錯,夏雪平自己真的連外賣都不知道要點什麼。今天她晚上又

    回不去市局的食堂,估計蘇媚珍和丘康健也被堵在局門口了,那個段捷沒來約她,

    艾立威又因為身體疲勞請了假,估計今晚我要是不在的話,她怕是又要絕食了。

    我正從手機裡查著電話簿,夏雪平便從桌子上隨便拿起一個零食袋,用手指

    從裡面捏著薯片,正準備往嘴裡放。我伸手就取下了那一片薯片,然後拽走了那

    個食品袋。薯片早就潮濕的不行,還有了些霉斑,仔細一看包裝袋上的保質期,

    這包零食早就過期三個月了。

    「不許吃了」。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夏雪平,「等下就吃飯了。你還吃。而且

    早都過期了,我的夏警官!您說說您,一個人生活就一個人生活吧,能不能好好

    照顧你自己啊!我的天啊……」。

    夏雪平坐在床上,抿了抿嘴,眨了眨眼睛看著我。在這一刻的她,根本不像

    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像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懵懵懂懂的,受了委屈卻不知道該怎

    麼表達的小女生;而我倒像是一個絮絮叨叨的中年男人,對夏雪平不厭其煩地嘮

    叨著。

    我接著撥通了電話:「喂,您好,請問是'長安盛世美食宮'麼……誒對,我

    想點外賣要兩份招牌涼皮,一份酥脆羊排,兩個臘汁肉夾饃……你們家羊肉泡饃

    現在還能送外賣了麼?能啊?那就兩份泡饃,加兩份糖蒜啊!……再來兩大杯沙

    棘汁……嗯,就這些欸。!等等!等等!對了,能不能讓你們的外賣員多帶來兩

    個大號的塑料垃圾袋?我給你們加服務費……好的……好的,長勝路馨園小區10

    棟……樓層和門牌號你就不用記了,到了樓門口我下樓去取……二十五分鐘唄,

    好的」。

    等我打完了電話,夏雪平正捧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在床上,翻看著手頭未

    結案的案情記錄。這女人,還真是個工作狂。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夾克衫脫下以後,從她衣櫃裡找了個衣掛,把夾克衫和

    手槍套暫時都掛了起來。仔細一看,她衣櫃裡還有一個大行李袋和三個塑料儲物

    盒斜放著。我便擼起袖子,找了塊已經破了好幾個大洞的短袖衫,到衛生間洗手

    池處投了水,擰乾以後擦乾了行李袋和儲物盒上面的灰塵。

    我拎著儲物盒和行李袋,走到了她那堆衣服前,然後蹲了下來,開始疊著衣

    服。

    「你……不用收拾,就這麼放著吧……這裡也不來人,不收拾也沒什麼」。

    夏雪平看著我,遲疑了一下說道。

    「那怎麼行」。我抬頭看著夏雪平,「我今天晚上住這了」。

    她看了看我,微微皺著眉頭:。「你可別住這吃完了東西你就回去吧這裡距

    離局裡住宿樓也不遠……實在不行,你把車開回去反正艾立威也回家了,明早你

    來接我」。

    我轉過身,看著夏雪平,無奈地說道:「我說,您還等著明天上班呢?您要

    上班也得等那幫鬧妖的人撤沒撤再說!而且你是忘了剛才徐遠局長跟我交待什麼

    了?——他給我派的任務,就是讓我今晚陪著您、好好保護您!再說了,就算是

    徐局不說,你讓我走,我心裡能踏實麼?現在F市滿大街對你夏雪平都喊打喊殺

    的,你不把你自己當回事我還擔心你呢……我說夏雪平警官,您都已經是四十歲

    的人了,怎麼你還這麼任性啊?跟個十來歲小姑娘似的……」。

    「你是在擔心我麼?」。夏雪平問道。

    「廢話!不擔心你,我擔心誰」。

    我說完之後,看了看夏雪平。此時她依舊側著臉對著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電

    腦屏幕,但她的臉卻現顯現出微紅。看著她臉頰泛紅的樣子,我突然感受到了自

    己急促的心跳。

    我轉過身來,直接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說道:「我不管啊,反正今天我住這

    了只要我住著,我就看不慣這裡亂七八糟的……你該幹嘛幹嘛唄,反正收拾東西

    也用不著你「。

    她低下了頭,抿了抿嘴,半天也沒見她繼續在鍵盤上敲下一個字。二十五分

    鍾以後,夏雪平的衣服已經分四堆在儲物盒和行李袋裡被我疊好。不知道她把這

    堆衣服堆成山用了多久,被我徹底收納好,也不過用了這麼點時間。

    「你居然還會整理衣服?」。等我收拾好衣服以後,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一

    轉身卻發現,夏雪平正坐在床邊,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拄在膝蓋上仔仔細細地注

    視著我。

    「呵呵,也不知道我警校檔案調檔到你手裡面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從我上

    警專的時候開始,到我警院畢業,我一直是學校裡的內務標兵,整理衣服比賽,疊被子大賽,我回回都破校記錄—之前的校記錄還都是我自己創的「我得意地用

    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

    「瞧你厲害的……」夏雪平說道,一邊笑了笑,一邊看著我。

    「嘿嘿,你以為我在你這是白住的麼?」。我指著整理好的衣物,對她說道:

    「喏,看好了:休閒居家的衣服褲子,還有內衣襪子,這個行李袋裡面,是冬天

    穿的,暫時用不著—這都是看起來乾淨,差不多湊合湊合可以穿的,等這一堆兒,

    裡面全是要洗的反正那幫人不是跪咱市局衙門門口抗議麼?明天,我給你來個大

    掃除「。

    「我都……我都亂習慣了……你要是給我掃除,我還不適應呢」。夏雪平低

    著頭,假裝撕著手指甲旁邊的倒戧刺。

    「不適應也得適應。我保證,只要是看起來重要的東西,我都不動。我還就

    不信了,這世上能有不適應整齊乾淨的女人」。說完以後,我有拿出了自己的夾

    克和手槍套,重新穿戴在身上,然後對夏雪平伸出了手:「吶,你說的你請客外

    賣該到了」。

    夏雪平站起身來,從椅子上拎起自己的挎包,從裡面拿出一個黑色皮夾,掏

    出兩張一百塊,遞給了我。

    「用不著這麼多……」。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夏雪平命令式地說道,然後硬是把兩百塊錢塞到了

    我的手裡。呵呵,唉,過去的時候可對我沒這麼好。

    我下了樓接了外賣,想了想,又打開了車門從後備箱把吳小曦送給我的那一

    堆衣服拿了出來。

    進屋第一件事,我先把外賣塑料袋裡的大垃圾袋抽了出來,然後把夏雪平桌

    子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果核,廢報紙,過期沒吃完的零食,還有幾瓶過期的藥片

    全都請進了垃圾袋裡,把桌上那堆紙張全都摞好放在一邊;接著把地上剩下一堆

    已經長了霉斑的衣服裝進了垃圾袋中,只留下兩件沒有霉斑但是破了洞的長袖衣

    服褲子,準備當作抹布用。擦乾淨了桌子和檯燈,洗了手之後,我把外賣一盒一

    盒地擺在了桌上,然後幫夏雪平把羊雜粉絲湯澆在了撕好的烙饃塊上面,並往裡

    加了些餐廳配給好的辣椒油和白胡椒粉。

    「……看起來,還都挺好吃的」。夏雪平看著桌上的美食,也不禁流著口水。

    我搬了把椅子,讓她坐下:「您先吃口涼皮,喝兩口沙棘汁開開胃吃兩口羊

    排也行這泡饃你得等一會,讓湯稍微往饃裡入點味道再吃,那才香。等下吃泡饃

    的時候,你要是吃膩了,這有糖蒜瓣。肉夾饃的話,可以留著當宵夜,明早上當

    早餐也行「。

    「想不到,你還挺會研究吃的」。夏雪平用著驚訝的目光看著我。

    「那是,你也不想想平時都是誰帶美茵出去吃桌的」。我說完,瞟了一眼夏

    雪平,一提起美茵,她臉上的笑容立刻不見了。我突然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

    說道:「……而且我也就是靠著吃喝二字,才能叫到那麼多的朋友啊別人不說,

    丘課長手下那位吳小曦,蘇處長手下那個白鐵心,這一對兒你都見過的。當初我

    們仨,可以稱得上是□F市美食節三惡霸!不是我跟你吹,只要在□F市開餐館的,

    沒有不認識咱們仨的!我們三個到哪家小吃店,那都是橫著進,橫著出去的」。

    夏雪平聽了,臉也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瞧你說的,像真的似的我

    只聽說」扶牆進,扶牆出「」。

    「哈哈哈,來,嘗嘗涼皮,再喝口沙棘汁」。

    夏雪平挑起一根涼皮,嘴巴湊近筷子以後,吸溜一下把涼皮送進嘴裡,接著

    又夾起一塊黃瓜,蘸了些芝麻醬加陳醋辣椒油和蒜水和好的菜湯底,跟涼皮一起

    在嘴裡嚼著,那感覺甚是爽口。夏雪平嘴裡含著食物,閉著眼睛體會著味道,然

    後不住地點點頭,接著又喝了一口沙棘汁,果汁的味道酸極,但又不像檸檬或者

    酸橙那樣酸到不給情面,酸味的盡頭是無比的甜美,外加帶著些許棗味的香氣在

    嘴裡瀰漫。

    「好吃!好喝」。夏雪平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睛裡似乎都含著笑意。

    我仔細瞧著夏雪平的臉,夏雪平的嘴角此時卻滲出了些許渾濁的果汁來。我

    下意識地從送餐袋裡拿出餐巾紙,什麼也沒說,直接幫著夏雪平拭去了嘴角的汁

    液。

    結果夏雪平看著我的手,臉上突然有些泛紅。我看到夏雪平臉上的變化,心

    裡也才反應過來,剛才這舉動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夏雪平想了想,對我說道:「你別光看著我吃啊,你也吃」。

    我也忍不住,抄起筷子開吃。涼皮在舌頭上面滑動著,就彷彿一個女孩子把

    舌頭伸進口腔裡的感覺一樣,甚至還要更美妙。

    我和夏雪平都一邊吃著,一邊咂著嘴巴,就像害怕把任何一滴調味湯汁從嘴

    裡漏出一般。我倆迅速地把各自的涼皮吃完,然後開始拿起勺子準備對泡饃下手。

    「啊啊……哦……」夏雪平突然皺起眉頭叫了起來。

    「怎麼了?」。我看著她,趕忙問道。「被燙到了……」她說話的聲音突然變

    得很輕柔,「這個羊湯這麼燙啊」。

    「慢點吃……先舀一勺,放在嘴邊吹吹……」我對她說道。

    她就像我說的,舀起一勺,放到嘴邊,雙唇捲起一個小孔,對著勺子裡白濁

    的湯汁吹著氣,然後一點點試探性地把帶著饃塊的湯汁送進嘴裡可能很早以前,

    我一直把她當作媽媽來看,並沒覺得她吃飯的時候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可看著

    她微微撅起嘴巴吹著熱乎乎的湯汁,然後把勺子放在舌尖下的時候,我竟覺得她

    吃飯的樣子是那麼的可愛迷人,就彷彿在看著她和這些食物談了一場戀愛,而且

    她還在跟勺子進行著一場法式熱吻一般。

    「怎麼樣,好些了麼?」。我問道。

    「嗚……嗚嗚……」夏雪平的嘴裡含著東西,根本說不出話,不過看著她瞬

    間臉紅,瞇著眼睛,且眼神裡透露出一副滿足的神情,我知道她開始喜歡上這個

    味道了。

    「我也不客氣了……」我直接舀起一大勺來,就著熱乎勁,把帶著湯汁的饃

    送進嘴裡。那種軟韌在舌尖上含住的彈性讓我心底激動不已,而那種汁水不斷往

    嘴裡溢入的溫暖讓我的五臟六腑都為之舒展。韌勁十足的饃塊浸在鮮美十足的羊

    湯裡,配上早已撇去葷油,入口即化的羊雜羊血,滋味被胡椒粉的辛甜和辣椒油

    的鹹辣豐富著。

    大快朵頤地吃完了泡饃,我和夏雪平根本都沒有說話的空閒。等最後一口送

    入各自的嘴巴裡,夏雪平張著嘴巴,不斷地深呼吸著,從嘴裡吐著氣。

    此刻,我也有一種特別想要大聲叫出來的感覺,大腦中能分明感覺到正在被

    多巴胺佔據著,要麼,這就是一種讓人飄飄欲仙的幻覺。

    吃完了以後,我和她都是面紅耳熱的,身上都出了濕淋淋的汗,坐在椅子上,

    回味著嘴裡留下的味道。

    食色性也我此刻全身都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看著眼前的夏雪平,我不知道

    為什麼,竟然春心大動她此刻的這副姿態依舊醉人。—尤其是汗水侵透了她的白

    色短袖衫,身前的那兩顆聖女果朦朧可見。

    「呼……好久沒吃這麼痛快了……」她歎了口氣,然後伸手在脖子周圍搧著

    風。

    我看著她笑了笑,心裡卻想著,身前的這個女人,如果跟自己一點血緣關係

    都沒有,那該多好啊。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1)】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1340。

    第二章:(11)。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二章(11)】。

    我沒想過我會被一個40歲的女人撩撥到心癢,跟何況這女人還是我自己的

    親生母親. 我這個人也是奇特,講直白點就是花心蘿蔔,我估計自己也就是網絡

    上盛傳已久的「渣男」:明明之前喜歡過小C,但沒想到相處著相處著、心裡的

    感覺就淡了,即便偶爾還是會有那麼一絲依賴的感覺;本來以為自己是跟妹妹鬧

    著玩,結果某一天零距離接觸了妹妹的私處以後,我居然稀里糊塗地就對妹妹產

    生了愛情了;而明明之前心裡裝的都是自己妹妹,可是現在,呵呵,心裡開始產

    生了對夏雪平的莫名其妙的想法,並且明明之前,自己是討厭她的。

    ——或許我真就像佟大爺說的那樣,我天生就是風流相,注定的多情浪蕩。

    吃完東西,我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塑料餐盒,帶出兩袋垃圾。回到了三樓的時

    候,發現一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到了夏雪平的套間門口,不停地打量著夏雪平的門

    牌號,還透過廚房處的窗子往裡望了兩眼。

    「幹什麼的?」。我站在那人身後,對他吼了一聲。

    「誒呦!……他媽的嚇死俺了!你他媽的管我幹什麼的?……有病」。那人

    轉過頭,對我怒目圓睜,接著覷瞇著眼睛,環顧四周。

    我認定這人是網絡上「刺殺夏雪平」或是那些抗議的支持者,因此我也不由

    分說,從挎在衣懷的槍套裡掏出手槍,頂在了那人的腦門:「你罵誰呢?到底是

    乾什麼的」。

    那人見了手槍,腿都軟了,緩緩轉過身子,哭喪著臉對我說道:「兄……兄

    弟……俺這實在對不住,我說話就愛帶點啷噹……我就是想問問這是不是12棟

    302?」。

    我仔細一瞧,這人左手還捏著一張小紙條,我搶過了紙條,上面寫著「債主

    王毓芬- 地址:F市長勝路馨園小區12棟302」。我把紙條還給了這個人,

    把槍放下,對他說道:「你走錯了,12棟再往前一個樓才是」。

    那人看我放下槍,稍稍鬆口氣,但依舊處於慌神的狀態,說話都發抖:「

    ……謝……謝謝啊」。說罷趕緊走開,嘴裡依舊嘟囔著:「……這城裡人可都不

    好惹……一個個的脾氣賊大啊」。

    我無奈地看了看那個人,然後摁了密碼開了門. 進屋第一件事,我便是先把

    廚房的窗戶上那層厚窗簾拉上。轉過身來,正看見夏雪平坐在床上,擺弄著那個

    密碼日記本。夏雪平見我進了屋,便對我說道:「給人嚇到了吧?」。

    「……我以為是什麼可疑分子,沒想到就是個問路的」。我長吁了一口氣。

    「你啊,從小就有疑心病,一緊張就草木皆兵,跟你爸爸一樣」。夏雪平說

    完,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我不記得父親是一個喜歡懷疑別人的人,或許父親有他不為我所知的那一面

    吧。夏雪平說完,臉上的表情也突然嚴肅起來,估計可能是被這個筆記本上的密

    碼鎖弄得有點煩躁。

    「要不然直接撬開吧,」我看著夏雪平手裡的筆記本說道,「有鐵錐或者發

    卡之類的東西麼?拿筆芯也行。我之前在警院上刑偵模擬課的時候,就用水性筆

    的筆芯撬開過行李箱的海關鎖」。

    「別!這東西不能直接撬,」夏雪平說著把密碼鎖的鎖眼那給我看,「你仔

    細瞧瞧……瞧見了麼?這個鎖眼裡頭,正中間有一個很細的魚線,估計只有這個

    本子原本配的鑰匙可以避開. 要是直接用你說的錐子之類的東西硬撬的話,會戳

    斷這根魚線……你再看看這個鎖頭正下方的塑料黑點:其實這裡面是個墨水囊,

    魚線被戳斷的時候,裡面的墨水就會漏出來,完完全全灑在裡面的紙頁上。到時

    候就算是能打開,裡面的內容也全毀了」。

    設計的還真精妙,我在心裡暗忖著。「那怎麼辦?這鎖頭總的有能不用鑰匙

    和密碼打開的方式吧?否則萬一筆記本的主人忘了密碼、同時又丟了鑰匙,不就

    一輩子都打不開了?」。

    「你再看看——」夏雪平給我指了指密碼鎖靠近本子封面的下端。我把眼睛

    湊近了鎖頭,才發現下面有個十分細小的凹槽,估計一隻螞蟻都沒辦法爬進裡面

    去,如果不仔細看,真的發現不了。凹槽的上端有一個英文單詞「RESET」

    字樣。

    「這個小凹槽該不會就是打開鎖頭的方式吧?」。

    「只有這麼一個地方標明了RESET,你說呢?」。夏雪平對此也是很無奈,

    「只不過筆尖插不進去,鐵絲也插不進去,縫衣服的棉線也要比這個凹槽粗…

    …」。

    我看著夏雪平的額頭,突然靈機一動,伸出手撫摸著夏雪平的長髮. 「…

    …你幹什麼?」。夏雪平抬起眼睛看著我,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你先別動」。我用手在夏雪平的頭髮上輕輕捋了兩下,一根斷髮便被我抓

    到了手指間,我捏著那根頭髮對她說道:「用這個試試」。她便把筆記本地給了

    我。我把頭髮絲穿過了凹槽,從鎖頭的兩角往上一勒,果然,密碼鎖的電子屏亮

    了起來,然後發出了一陣「滴——」的聲音,鎖頭自動打開了。

    我和夏雪平相視一笑,然後夏雪平打開了筆記本。

    本子一打開,因為本皮的緣故,直接攤開到中間的一部分。我湊上去一看,

    我的心跳立刻加速了……。

    那一頁的內容,居然是江若晨的自拍——赤身裸體的自拍,並且在照片上一

    個男人正赤身裸體她身後摟著她的胯骨,男人不可名狀的部位正緊緊地貼合到了

    江若晨的屁股之間,江若晨自己舉著手機,臉蛋上泛紅,還帶著十分欣慰的笑容

    ……就在這張旁邊的兩張第一視角的照片,視覺衝擊更甚——粗大的陽具在江若

    晨的嘴裡,凸起的血管與她的嬌艷的嘴唇連成一副十分具有衝擊感的畫面,江若

    晨的兩隻手正把陰莖上面的包皮用力往下拉著,兩隻手掌蓋住了肉棒周圍雜亂無

    章的荒草;右邊的圖片上,江若晨從臉上、到下巴、到脖子處、以及胸脯上都淌

    著一灘白色液體,嘴角上還有精液的痕跡,一隻大手在江若晨的微乳上抓著,而

    她剛剛含過的那只肉棒毫不留情地連根捅進她那只粉鮑裡面,蜜穴之中早已是春

    水氾濫……江若晨的身材並不算很好,胸前可一馬平川,但讓我心中有些激動的

    是??

    ,夏雪平卻在跟我一起看著這一張張露骨的淫照。

    我有些膽怯地斜著眼睛看了夏雪平一眼。夏雪平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艷照弄得

    也是一驚,用餘光看了看我,然後把目光對準了那張照片,她一時卻不知道該不

    該繼續捧著這個筆記本。

    她一回頭,發現我正盯著她,她的臉上突然紅了,卻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道:

    「怎麼?不敢看了?……以後這種案子說不定還多的是呢,被害人或者殺人犯的

    交媾照片會經常被我們這些做刑警的看到……你得習慣. 」她說這話的時候,明

    明連著喘了兩次氣,底氣並不是很足。

    「誰說我不敢看了?這種東西我沒可少看——」我白了她一眼說道。她聽著

    我說的話面無表情,手上的動作卻明顯僵了。

    我想了想,搶先翻了一頁,接著在這頁紙的背後還貼著一張照片:臉上掛著

    精液的江若晨,在剛剛那個男人的雙腿間吃著雞巴——我之所以知道是剛剛那個

    男人,就是看到了那人的肚臍正下方有一塊三角形的胎記,江若晨一邊給人口交

    一邊笑著,還比出了剪刀手,對著鏡頭開心地笑著;而這一次,那個男人的臉也

    入了鏡——這個男人,居然就是下午在學校迎接過我和夏雪平、後來最先走開的

    那個德育處老師。照片上的他,正大剌剌地攤在椅子上,壓著雙下巴、腆著啤酒

    肚,享受著江若晨用嘴巴伺候著自己的小兄弟。

    「這男人真噁心……」。夏雪平臉上顯露出厭煩的表情,發著脾氣把手裡的筆

    記本一甩,然後身子往床裡面縮了縮,低著頭,卻依舊盯著這個筆記本。

    「呵呵,剛才誰說的咱們刑警得習慣看這個東西的?嫌噁心就不看了?本來

    女人就有環肥燕瘦之說,男人也還分潘安衛階、董卓安祿山呢。又不是人人都是

    羅伯特?泰勒」。我故意揶揄道。在我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夏雪平很喜歡羅伯特?

    泰勒,看《魂斷藍橋》的時候她也經常哄我說羅伊上尉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還

    說讓我長大了也要像羅伊上尉一樣帥。

    接著,我自己一個人捧著本子從頭翻起,上面的照片大多數是江若晨與人亂

    交的照片,有些稍微模糊,看起來還應該是視頻的截圖,每一篇的正頁上全是江

    若晨自己的自拍或者別人拍下的第一視角性交照片,而反頁上,則是她自己拍下

    的,或者其他人拍下的合影,其中最誇張的一張照片,是江若晨的身子,被兩個

    人抬了起來,身上幾乎被精液覆蓋住、就像是在泡精液浴一般,周圍一共七個男

    人的陰莖圍攻著她,讓她忙不可迭……而且每一張照片下面都有配文字,比如:

    「X年X月X日,跟XXX老師在XXX」:「X年X月X日,被XXX老師帶

    到賓館群交」:「X年X月X日,XXX老師出任務,讓我給看門XX大爺口交,

    我一時興起,讓大爺內射」——沒錯,她說的就是今天接待我和夏雪平的那個大

    爺。那個老頭和那個老師嘴上都是對江若晨很是鄙夷,實際上一個個全都跟那丫

    頭有染。

    而她之所以跟這些男人發生關係,最開始是因為偷著出校門買零食,被德育

    處那個老師抓到後,強行要佔江若晨的便宜,那個老師說要摸一下江若晨的屁股

    ——只要摸一下屁股,德育處就會放她一馬,不會報告給班主任和家長. 江若晨

    發現,原來利用自己的身體可以換取這麼大好處,後來再次被抓的時候,江若晨

    索性主動脫光,讓那個老師摸,一來二去,那個德育處老師就破了江若晨的瓜。

    再後來,江若晨只要想做什麼違反校規的事情,就會跟那個老師先做一次;後來,

    她逐漸心甘情願地成了那個德育處老師的情人,可慢慢的,她開始發現起初被佔

    便宜時候那種刺激感沒有了,於是江若晨開始在學校裡和社會上,廣泛勾引男性。

    「……男人真是有意思,遇到打扮風騷、腦子裡什麼都不懂的女孩,他們會

    嫌棄;而遇到我這樣的表面看著天真,內心裡什麼都懂的女孩,他們一個個的都

    會給我跪下。呵呵,他們以為自己的那根骯髒的東西插進我的身體裡,就是佔有

    我了?在我看來,那一根根會噴射的醜陋傢伙,也不過是我的玩具罷了。不過說

    起來,要不是因為他們,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一張可以迷惑別人的臉呢,QQ」。

    ——真沒想到,這個看似清純的女孩,她的私生活這麼混亂. 小C跟她比起

    來,怕是小巫見大巫。並且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心裡居然是這般陰暗。

    我一邊看著,雙腿間的那個不安分的老夥計一邊被喚醒了,他抬起了頭,撐

    起了我的褲襠。夏雪平時不時回過頭看著我,我想,她也一定注意到了我雙腿間

    的變化。我尷尬地抬起雙腿,把大腿併攏,可那裡鼓鼓的,依然很明顯. 「…

    …你先在這看吧……我去洗澡了」。夏雪平低著頭,甚至用自己的留海擋著自己

    的眼睛,一點點竄下了床,然後從衣櫃裡拿出一條浴巾進了衛生間. 我看著夏雪

    平關上衛生間的門後,繼續翻著筆記本,突然在某一頁開始,出現了一張江若晨

    蹲在地上,跟孫筱憐的合影。

    孫筱憐的臉上掛著淚水,脖子上套著一個項圈,全身赤裸,蹲著的雙腿打開,

    把自己的陰毛和羞恥的陰道口全都露在了鏡頭裡。她伸著舌頭,雙手擺到胸前彎

    曲著,學著一條狗的樣子。有精液從孫筱憐的騷穴裡不斷滴出、她的乳球上、乳

    溝間、肚皮上、肚臍裡也到處都是男人的精液,而且照片裡還有兩個男人伸出了

    自己的雞巴,正對著孫筱憐撒著尿,泛著枯黃的水柱從龜頭中滋出,澆在了孫筱

    憐的下頜上,與她的淚水融為一體.

    照片下面的配字是這樣寫的:「論高冷班主任孫筱憐是如何一步步淪為公共

    精廁」。

    下面還有一行字:「你用你所謂的關心跟我過不去,那我就一步步摧毀你」。

    在我看著這張照片,內心淫慾高漲的時候,看到了這兩行文字,我心裡突然

    又開始涼了下來——難道孫筱憐從一個貞淑人妻到一個淫慾熾熱的蕩婦的淪陷,

    最開始並不是因為唐書傑,而是因為江若晨?。

    我拿出了手機,每翻一頁便對著江若晨的日記本照了一張照片。上面的文字

    這次多了許多,而且還有配圖,圖文並茂,生動得可以。上面起初都是偷拍——

    孫筱憐上課時候的認真模樣、走到書桌旁邊鏡頭伸到她裙下拍攝的內褲——那時

    候孫筱憐的內褲,看起來還是那種十分廉價棉質褲頭,除了包在孫筱憐的屁股上

    看起來讓人激動以外,完全沒有什麼美感——還有孫筱憐上廁所蹲下撒尿時候的

    臉上嚴肅模樣,那時候她的陰毛看起來比現在還要茂盛許多,還有她放學以後等

    公交車時候的神情;

    後來的十幾張照片,開始逐漸出現露骨的內容了——其中一組,是江若晨的

    自拍:孫筱憐坐在洗手間馬桶上睡著,江若晨扒開了孫筱憐的上衣和內褲,捏著

    孫筱憐的乳房、伸手插入了孫筱憐的陰穴,並且江若晨似乎並不滿足,趴到了孫

    筱憐的身上,舉起了一直豪乳,吸吮著孫筱憐的乳頭;下一張便是江若晨趴到了

    孫筱憐的雙腿間舔舐著孫筱憐的秘道,而且她還特意用嘴唇咬起了孫筱憐的一片

    陰唇,對著鏡頭笑著……。

    再之後,就是江若晨在校長辦公室門口,透過門縫的一組連續偷拍:一中的

    校長陳旺舉著一堆照片,看著孫筱憐的樣子十分委屈;可接下來,照片被甩到了

    辦公桌上,陳旺直接從背後抓住了孫筱憐的衣服;隨即撕開了她的襯衣和工作裙,

    並且陳旺似乎對孫筱憐說了什麼;而接下來,孫筱憐哭泣著,任由陳旺扯下了自

    己的內褲,一隻並不是很長但是粗的嚇人的虯龍塞入了孫筱憐的下體;緊接著,

    鏡頭進入了辦公室,而且逐漸貼近了下身被陳旺姦污、雙乳還被陳旺雙手揉捏的

    孫筱憐的臉,臉上掛著淚水的孫筱憐大驚失色,無力地看著鏡頭……

    配文的內容大致這樣:某一次家長會後,江若晨的父母拜託孫筱憐對自己女

    兒多多關照,從那以後孫筱憐對江若晨的要求開始比以前嚴格許多:寫不完作業、

    上課睡覺、無故曠課遲到,會被孫筱憐匯報給江的父母;甚至江若晨在學校裡勾

    引男性教職工,也被孫筱憐當作江若晨被猥褻告訴了江的父母。江的父母面對孫

    筱憐時候客客氣氣的,可是掛了電話以後就會用污言穢語辱罵江若晨,甚至兩個

    人還會輪番打江若晨的屁股——呵呵,也是啊,十來歲馬上就要成年的小姑娘,

    還要被父母大屁股,換誰心裡也不會好過——江若晨便把這一切的痛苦歸結到了

    孫筱憐的頭上。於是江若晨想了個計劃:她先跟校長陳旺發生了性關係,然後跟

    陳旺溝通好;接著她在孫筱憐的菊花茶裡加入了利尿劑和安眠藥,在孫筱憐一次

    上廁所小解的時候,孫筱憐終於支撐不住睡在了馬桶上,江若晨用魚線和鐵鉤拉

    開了洗手間的門閂,然後對著孫筱憐的身體拍了幾張猥褻照片,交給了陳旺;陳

    旺在對著照片手淫了幾次之後,找人把孫筱憐叫到了自己辦公室,謊稱得到了孫

    筱憐強迫猥褻女學生的證據,並恐嚇孫筱憐要開除她那段時間,孫筱憐的丈夫景

    韋又被報社派往外地出差,於是連續一周時間,孫筱憐都被校長禁錮在自己的辦

    公室裡,起初是孫筱憐被反手五花大綁,三點處都放著三個按摩棒刺激著,每天

    接受的校長的投食裡,都混了校長和江若晨的尿液、精液和一種名叫「生死果」

    的強效春藥;兩天之後,孫筱憐每天晚上被陳旺和江若晨、甚至後來還被江

    若晨找來了那個德育處老師居逸,一起輪姦並調教。

    ——就這樣,威逼利誘,加上江若晨的照片,以及一個無良上司和一個猥瑣

    同事的強姦,再加上強效春藥的刺激,徹底摧毀了孫筱憐原本的意志。照片上孫

    筱憐的表情由最開始的悲痛欲絕轉變為生無可戀,接著逐漸變成帶著害羞的淚水,

    等到最後的十來張照片上,她的下體被人用肉棒和塑料自慰棒插滿、身上被尿水

    和精液覆蓋,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種十分喜悅的、無比滿足的笑。

    接下來,筆記本裡又是偷拍。這一次,全都是孫筱憐和唐書傑等四人的群交

    照片,有的是在孫筱憐自己的辦公室,有的是在體育器械室裡,還有在教學樓後

    的空地上、以及女洗手間裡的照片。按照江若晨的記錄:孫筱憐某一次在德育處

    被居逸單獨叫去逼姦,被躲在德育處本來是要偷回自己被沒收遊戲機的唐書傑完

    全看到了。唐書傑發現後,把這個場面從頭到尾錄了下來,於是孫筱憐就成了唐

    書傑和他三個哥們的禁臠. 陳旺和居逸後來也知道了這件事,不過對此也毫不在

    意,因為這倆人慢慢也玩膩了孫筱憐,只是偶爾寂寞了找不到姑娘了,才把孫筱

    憐叫過去開開葷。並且陳旺和居逸這兩條淫棍認為唐書傑等人更會玩,還偶爾會

    去跟隨他們,把孫筱憐被玩弄時候的種種淫行記錄下來——比如孫筱憐被迫和男

    洗手間清潔工以及拾荒老大爺的交合,陳旺和居逸手裡就有錄像。

    對於孫筱憐的記錄到此為止。爾後的筆記本,全都是一片空白。

    看完這一切,我的陰莖雖然依舊硬挺,並且有些脹痛的感覺,但我心裡開始

    徹底對那個淫婦產生了可憐的心態了。沒錯,整個故事,再加上那一幕幕的肉體

    被蹂躪的景象香艷無比,但是這些並不是日本那些成人娛樂公司在有組織、有預

    算、有劇本情況下拍攝的AV,鏡頭下的這個人也不是在為了完成工作而投入角

    色中進行性交的京香JULIA或是君島美緒,而是一個現實生活的人,一個活

    生生的、曾經努力工作、努力維持一個單薄家庭,卻就因為用自己的方式關心一

    個邊緣化學生、結果被步步構陷、然後被人強姦,之後開始輕賤自己、自暴自棄

    的女人。

    這不是色情,這是暴力,甚至可以說是暴虐。

    我不知道江若晨用筆記錄下這些,並且還附上了照片是為了什麼,炫耀、亦

    或者是一種懺悔,又或許,是在某個深夜裡睡不著的時候,對著照片意淫著、然

    後用手指揉搓自己陰唇來滿足自己的臨時需要。

    我把那個筆記本合上之後,放到了桌子上,心裡突然莫名地難過了起來。

    正巧這時候,夏雪平洗完了澡,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身上還是那件白色短

    袖衫和棉質熱褲。她見我把那本筆記放到了桌子上,便對我問道:「你怎麼不看

    了?」。

    「我都看完了……沒什麼好看的」。我陰沉著臉說到。

    「你看完了,我還沒看呢?那上面雖然全是淫穢的東西,但很有可能有證據

    在裡面」。

    「您剛才不是說不看的嗎?」。我長了個調門,對著夏雪平說道。夏雪平疑惑

    不解地看著我,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脾氣突然有些莫名其妙,接著深呼吸了一下,

    平復了自己的心態,接著對她說道:「反正也是用您的頭髮打開的,您要是想看

    的話……自己再開一下吧……」。我轉而問道:「我也想洗澡,哪裡有毛巾?」。

    夏雪平想了想,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條買了好久卻沒有用過的浴巾,還

    遞給了我一個牙刷。

    我走進了衛生間,關了門以後,迅速地脫光了衣服。打開了淋浴間的水龍頭,

    也不管冷熱,直接把身子在水龍頭下面沖洗著……。

    我不明白我在看到江若晨的那些文字後,心裡會如此難過,但我分明感覺到

    我的身體裡十分的狂躁,恨不得把誘騙過江若晨、強姦過孫筱憐的那些男人聚集

    到一起,然後扛一把衝鋒鎗對著他們掃射……。

    我想,沒人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態,如果我跟男人說出這件事,他們會說:你

    看過了、擼過了,還肏到了正主,你還不忿了?要是沒有前輩的調教你能肏到這

    麼騷的屄?道貌岸然!

    而如果我跟女人說出這件事,怕是她們都會罵我無恥:從一開始就不應看、

    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接觸那個賤女人。

    ——我他媽也夠分裂的,我一邊同情著孫筱憐、一邊又不停地被她勾引上鉤;

    一邊痛恨著江若晨、可是一想到照片裡被男人胯下猛獸擺佈的那副幼嫩身軀,我

    的陰莖依舊在立正敬禮. 此刻的我,心裡既羨慕那些真正擁有情慾潔癖的純潔靈

    魂,又羨慕那些可以不管不顧,無論怎樣都只看到這世界淫愛氾濫那一面的慾望

    之狼。

    我側過了臉,正巧看到了烘乾機裡似乎有東西,我的大腦似乎不聽了使喚,

    我鬼使神差地推開了浴房的門,拿出了烘乾機裡的那個東西:那是一件乾淨的銀

    灰色絲綢質內褲,恐怕是夏雪平很久以前洗過了烘乾後,忘了從烘乾機裡拿出來。

    我回到了浴房,關了水龍頭,在自己的龜頭冠狀溝下擠了一些沐浴液,然後便把

    那條內褲蓋在了自己的雞巴上開始擼動著……。

    此時我也不管這是不是夏雪平的內褲了、亦不顧夏雪平的身份,在我的手裡,

    這是唯一可以迅速幫助我擼射的東西;我好不顧頻率和手法地在我的陰莖上套弄

    著,雖然有著柔滑布料和沐浴乳的潤滑,但是我的手讓我的陰柱上開始覺得產生

    了疼痛,而我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我知道我心裡很氣氛,而並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站在浴房裡噴頭下面擼管,

    卻成了發洩這種氣氛的唯一方式。

    龜頭遭受到手掌無數次毫不客氣的擠壓之後產生了十分瘙癢的感覺,就像在

    撓著一個巨大的蚊子包一般,而後,陰莖海綿體裡的血液回流,明明還沒射精,

    陰莖卻軟了下來。

    我有氣無力地打開了浴房的噴頭,然後蹲了下來,雞巴上還套著夏雪平的內

    褲。

    我摘下了那個內褲,隨手丟到了浴房外面,然後任由不冷不熱的水柱,沖刷

    著我的身體. 再一站起來,我整個人都感覺頭重腳輕,像是遭受了高原反應一般。

    我拖著昏昏沉沉的身子刷完了牙,擦乾了身體穿上了小C給我買的那件線衣,

    和我一直穿著的牛仔褲。

    夏雪平已經躺進了被窩裡,身上還有一股草藥的味道,我想應該是那個藥膏。

    她的手裡捧著一本書。屋子裡的頂燈也關掉了,只留下了被夏雪平挪到床頭旁的

    檯燈。

    「這麼早就睡了?」。我對夏雪平問道。

    「還早麼?」。夏雪平說道,「十點鐘了」。

    我點了點頭,仔細地看了看她的床上。床上有兩個軟枕,卻只有一床被子。

    我其實還是顧忌她跟我之間的關係的,仔細想想,被子還是由她自己蓋著吧。我

    把衣櫃裡我那件夾克衫拿了出來,然後坐到了她旁邊,準備把夾克蓋在身上?

    「你就這樣睡了?」。夏雪平放下書,看著我問道。

    「那不然呢?」。

    夏雪平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掀開了靠著我這邊的被角:「秋天了,夜裡會冷。

    你這麼睡也不怕著涼」。

    「習慣了……」。我敷衍道。

    「不行,習慣了也不行」。夏雪平睜著一雙眼睛,用凌厲的眼神看著我。

    「那……你借我一件大衣蓋著。我看你衣櫃裡有不少大衣……」。

    「你想的可真美」。夏雪平瞪著我,然後笑了出來:「你知道我那大衣去連

    乾洗帶熨一次需要多麻煩麼?」。

    得,別的衣服不管不顧,自己的那些大衣倒是愛惜的不行。

    「那我還是這麼睡得了。而且……我這個人要是跟人睡覺……會搶被子」。

    「呵,聽你說的……你跟幾個人睡過啊?」。夏雪平揚了揚眉毛,看著我,我

    被她弄得突然有些無地自容。

    她想了想,拍了拍床墊說道:「……像是自己小時候沒跟我一個被窩睡過一

    樣,哼!小時候你就喜歡跟我搶被子,你忘了。再說了,我不喜歡外衣外褲沾到

    我的床褥」。

    「現在我也不是小時候了……」。

    「但現在我還是你媽!而且還是你的上司」。夏雪平嚴厲地看著我,然後突

    然柔聲說道:「聽話,把牛仔褲脫了,進被子裡比較舒服」。

    她這樣的語氣反差,讓我的心裡感受到了一陣酥麻的溫暖。我小心翼翼地解

    了皮帶,然後脫下了牛仔褲。我裡面只是一件寬鬆的平角內褲,脫下牛仔褲以後,

    我那只下垂卻依舊粗大的老鷹,在褲襠裡來回跳躍著。我抬頭看了一眼夏雪平,

    她正捧著書,目不轉睛地閱讀著。我趕忙把褲子疊好,放在了折疊椅上,然後迅

    速地鑽進被子裡。

    轉過身的一剎那,我似乎看到夏雪平的眼珠移動了一下——也可能是我看錯

    了,她可能不過只是從書的一頁轉到了另一頁。

    進了被子的我,一動也不敢動。我想了想,看著夏雪平,看著燈光下的臉龐

    輪廓和飄逸長髮,看著白色短袖衫下的豐滿圓乳,我借用自己翻身的動作,還看

    到了被子下面那兩條修長的美腿,心裡突然癢癢的,下面又開始蠢蠢欲動。

    「看什麼呢?」。

    夏雪平雖然目不轉睛地看著書,但還是發現了我在盯著她。

    「我沒有……」。我轉過了身子,仰視著天花板。

    「小混蛋……總說沒有。你這一兩天就這個眼神,我發現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然後用著十分鄭重的語氣對我說道:「我不知道你這幾年,

    警專給你培養成什麼樣子了,你的風聞其實我都有聽說過. 但是我告訴你,在我

    身邊你得跟我老實點」。

    「……真囉嗦,又開始了」。我不屑地埋怨道。

    可她似乎充耳不聞,接著補了一句:「我知道你血氣方剛,但是,你要知道,

    我不是別的女人,我是你媽媽,你是我兒子。你心裡不把我當媽媽看,但是這畢

    竟是個事實」。

    她為什麼突然要說這個?而且說得這麼直白?。

    我的臉倏然間紅了,下體彷彿受到了刺激,我的腦海中突然迴響起孫筱憐下午在我耳邊的淫叫聲來:「我的大雞巴兒子!肏媽媽呀!用你的又大又紅的雞巴

    肏媽媽呀!媽媽生出兒子,就又是要讓兒子的雞巴肏媽媽的屄的……來吧……啊

    啊啊啊……」。

    我的陰莖徹底勃起了。我趕緊伸手摀住了那裡……。

    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了我的身體變化,還是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邏輯發言中,她

    繼續說道:「兒大避母,我就知道讓你睡在我家,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放心,夏雪平,這床的正中間就是一條分界線,晚上的睡覺的時候我絕

    對不會過界」。我也用著冷冷的語氣說道。

    她似乎聽出了我的不耐煩,便不說話了。

    我微微轉過頭去,想了想,找了個話茬問道:「這年頭捧著紙質書看的,可

    真是少見了」。

    「哈,你是想說我是老古董吧?在你們這些小朋友眼裡,我早就是個老太婆

    了,對吧?」。

    夏雪平自嘲道。

    「呵呵,您還真不是。您忘了我說的麼,你任性起來,看著比美茵都幼稚」。

    我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準備弄一本電子書閱讀器?捧著看還方便」。

    「算了吧,花那個錢沒有意義. 」夏雪平說道,「我就習慣翻著紙質書看,

    有閱讀的感覺」。

    「呵呵,好吧」。我說道,「你在看什麼?」。

    「《荒原狼》。一個自己跟自己戰鬥的故事」。

    「荒原狼?超級英雄漫畫裡那個,還是黑塞的那個?」。我故意開玩笑。

    夏雪平斜著眼睛看著我,抿了抿嘴。

    「哈哈哈……我警專的時候,在圖書館看過. 」我說道,「誰知道是作品本

    來的事情還是翻譯的問題,感覺語言太生澀了,除了哈勒爾遇到赫爾米娜那段之

    外,其他的我就看不下去」。

    「你也就能看看那些段落吧,小混蛋」。夏雪平說道,「看這本書,要是沒

    有一個強大的的心臟,可是看不下去的」。

    「讀本書跟心臟有什麼關係呢?」。我搖了搖頭. 夏雪平想了想,折上了書頁,

    把書放到了一邊關了檯燈:「算了,不看了。睡覺」。

    屋子裡一片寂靜. 「你睡覺打呼嚕麼?」。我問道。

    「肯定沒你打的響亮……」。

    「嘿,你……」。

    「食不言,寢不語」。我剛要說些什麼,便被夏雪平懟沒了詞. 但我迷迷糊

    糊地,依舊沒有睡著。

    多少年了,似乎是頭一次身邊有個女人睡在身邊,我卻不能碰,甚至連摟一

    下我都不敢。

    ——呵呵,跟美茵一個被窩的時候,我還喜歡對美茵動手動腳的呢。今夜,

    怕是我跟另一個人同床時候,最老實的一夜了吧。

    於是恍惚間,到了半夜。

    夜裡的氣溫果然降了下來,我的身上開始漸漸冰涼。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緊接著,我感覺我全身的肌肉都在

    震顫、抽搐…

    …。

    我忘了,這是我的老毛病了。

    只要一到換季的時候,我晚上睡覺時身體就會不斷地抽搐,像抽羊癲瘋一樣,

    煞是折磨人……

    知道我的這個毛病的人並不多,但夏雪平應該知道。我從小到大犯過很多次,

    即便一年內也就發生兩三回,但犯起毛病來著實嚇人。夏雪平曾經帶我去醫院看

    過幾次醫生,查了一通,卻什麼都沒查出來。沒辦法吃藥,沒辦法打針,遇到情

    況,只能硬扛。

    不一會兒,我的牙齒開始忍不住地打顫,夏雪平似乎聽到了我牙齒碰撞的聲

    音,立刻驚醒:「秋巖……秋巖?你怎麼又這樣了……身上冷麼?」。

    「我……我沒事……夏雪平……你別管我了,你睡吧」。我說道,「嚇著你

    了……是麼?

    我一會兒……就好了……」。

    我越是瑟縮著身子,可是越這樣全身抖得越厲害。

    「什麼沒事」。

    ——夏雪平二話不說,直接往我身邊一轉,伸開雙臂抱住了我的身子,然後

    把被子嚴嚴實實地裹在了我和她的身上。

    這一來,可以說是目前為止,我和她重逢後最親密的一次接觸. 她把她的雙

    乳壓住了我的胸膛,把自己的口鼻對著我的脖子,她的雙腿也壓著我的大腿繞過

    我的下半身,她的體溫也在不斷地捂著我的身體……。

    夏雪平那帶著些桃花和茉莉花的溫熱頭髮味道、女人身上混雜著剛出鍋魚肉和剛取下來的

    麝香芬芳,混雜著清涼薄荷腦的藥膏味道,混雜著侵入了我的嗅覺神經。

    但我現在的身體上,沒有一點被愛慾佔據的感覺,我全身的反應,除了頭皮

    發麻以外,就是抖。

    夏雪平繼續把自己身體跟我貼的更近,然後抱著我的雙臂也更緊. 在她的擁

    抱下,我的抽搐頻率似乎降了下來。

    「放開我吧,夏雪平,我身上涼……我好些了……」。

    「好些了也不行……等你徹底抽搐了再說」。夏雪平繼續說道。

    我迷迷糊糊中,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不行……兒大避母……我不是說

    過麼……我不過界……」。

    「那我過界總可以了吧?臭小子,都這個樣子了還在跟我計較!你就這麼討

    厭我麼?」。

    「對……我討厭死你了……你要……不想讓我討厭你的話……就放開我。放

    開我……我就喜歡你……」。

    夏雪平堅定地看著我,有些哭笑不得:「哼!那我寧可讓你討厭我!……快

    睡吧,小混蛋」。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我似乎笑了笑,對她叫了一聲:「媽媽……」。

    夏雪平應該是聽到了,然後把我摟得更緊. 我還記得,我曾經在一些歷史書

    上看過,說有些歷史名人也有過像我這樣的毛病,比如尤利烏斯?凱撒,比如拿

    破崙?波拿巴,再比如在一些野史裡記錄了那個跟自己母親有過一段如火情愫的

    亞歷山大大帝。

    在這些歷史人物周圍的人,都曾經說過,這種無緣由的渾身顫搐其實不是病,

    而是神的眷顧。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2)】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1695。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二章(12)】。

    在夏雪平的體溫漸漸傳到我的身體上之後,我身上的肌肉逐漸舒展開來,同

    時,她的髮香和體香侵襲著我的嗅覺,讓我的心裡也感覺到了一絲安穩。

    我慢慢地進入夢鄉. 朦朧之中,我突然感覺到周圍響起類似吉他的樂曲聲音

    ——不,不是吉他,那個樂器的聲音要比吉他更甜美純粹,似乎是七絃琴?

    周圍一陣喧鬧嘈雜,我微微睜開眼睛,有人拿著金子做的酒杯喝著葡萄釀的

    酒、有人一個勁兒往自己的嘴巴裡塞著烤肉、還有人在不遠處的樹林裡、抓著一

    個姑娘就開始把自己的陰莖插了進去、而在他們倆不遠的地方,居然還有兩個滿

    是鬍子的男人在……做那種事情。

    ——等一下,我這是在哪?為什麼這裡的人全都是人高馬大的歐洲人?他們

    的身上全都穿著用鐵環系成一起的布袍——穿著為什麼這麼奇怪?。

    不,還有一些各色皮膚的人跪在地上:有男有女,全身赤裸,脖子上還帶著

    鎖鏈。仔細看去,那些女人除了頭髮,全身的體毛都已經被刮過一遍;而那些男

    人的雙腿間,除了一道很明顯的疤痕以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

    「好了,大家都出去吧——陛下累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用著我不熟悉的語言說著話,但我卻分明聽懂了她的意思。

    「是,夫人!」眾人說道。

    「請各位去別處盡情享樂吧!」一個身著紗袍的女人站在我正躺著的大房間

    的正中央對眾人說道。我的眼前一片恍惚,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很明顯,她的

    身材很好,有著和夏雪平一樣的小麥色肌膚,胸圍差不多也得有34至36E,

    胳膊上、腿上也都是肌肉。

    只見她轉過身,對著一個依舊貪婪地往嘴裡塞著橄欖的微胖的白人男子說道:

    「托勒密,謝謝這些年你對陛下鞍前馬後的照顧。看在你是陛下最要好的盟友的

    份上,我身後這些奴隸你可以隨便挑選」。

    「我的夫人!這些波斯女子和閹人的美貌哪比得上您——請恕我的直言和魯

    莽;但我知道,您只可以是陛下的!還請允許我用這樣冒昧的褒揚,對您表示無

    盡的感謝和忠誠!迦南的陽光與您同在」。

    托勒密?波斯女子和閹人?。

    接著,那個叫托勒密的人從地上拉起了兩根鐵鍊,像牽著兩條狗一樣帶走了

    兩個女人。

    「都下去吧,讓我和陛下單獨呆會兒,把這些奴隸也帶走」。

    「是。」周圍的兩個衛士像趕羊一般,趕走了跪在地上的努力。

    那女人等所有人都走開了之後,走到我的床邊,然後解開了身上的衣服,躺

    在了我的身邊,伸出手去,把玩著我的陰莖. 我緩過神,發現在我身體的另一側,

    還有一條大蟒蛇正瞇著眼睛看著我——我本來平日裡最害怕的就是蛇,尤其是眼

    鏡蛇蟒蛇;而此時此刻,我對這條差不多三米多長、有一個杯子口那麼粗的蟒蛇

    不但絲毫沒有畏懼,而且卻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它緩慢地在我身上蜿蜒,把

    自己的頭湊到了我的龜頭旁,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我的肉棒,然後順著那女人的

    手臂繞到了床榻的另一邊。

    我低頭一看,看起來,我的肉棒似乎也大了一圈,而且看起來也不那麼紅了

    ……不對,為什麼我的身上有這麼多棕黃色的體毛?難道我也變成歐洲人了?

    我仔細一看,我身邊的這個女人,不是夏雪平還能是誰。

    ——不,她是夏雪平,她的容貌、五官、身材,跟夏雪平完全一模一樣;但

    她又不是夏雪平,因為她的膚色成了歐洲人的純白、頭髮變成了棕色、眼瞳的顏

    色也變成了淺藍,甚至樣貌中,有點像那個美國女影星安吉麗娜?朱莉。

    「你是誰……我在哪?」我伸手去觸摸「夏雪平」的臉龐,對她問道。」我

    一開口,居然也是那種陌生的語言。

    「哈哈,我的孩子!這又是亞里士多德給你出的問題嗎?——你知道的,媽

    媽只喜歡性愛、戰爭和政治,對哲學可不是很有興趣。」「夏雪平」說完,開懷

    地笑了起來。

    ——亞里士多德?那個師承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的希臘哲學家?

    「陛下,我親愛的兒子,看來你真的累了……」她對我淺淺一笑,從餐桌上

    端起一件金色的杯盞,一手把裡面盛著的液體——嗅起來十分清香的葡萄酒——

    一點一點澆到了我的陰莖上面,一手愛撫著那條蟒蛇的頭. 酒液的冰涼感,似乎

    讓我清醒了些。接著只聽「夏雪平」說道:「這是在伊匹魯斯,在我的宮殿裡.

    我是你親愛的母親,伊匹魯斯的攝政——奧林匹亞絲」。

    ——奧林匹亞絲?。

    那我是誰?。

    「我親愛的兒子,偉大馬其頓的王,常年的征戰讓我們母子二人聚少離多,

    所以你心裡對我生疏了麼?讓媽媽親近親近你吧」。

    什麼?馬其頓的王?

    ……我附身到亞歷山大大帝身上、穿越了?

    不可能,這又不是穿越小說,我一定是抽搐得腦子出現幻覺了——「哦,啊

    ……」我突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很爽快的呻吟,我的陽具上傳來了溫暖、瘙癢的

    感覺. 我低下頭一看,這個長得像夏雪平歐洲女人,正毫不掩飾用自己胸器夾著

    我的陰莖,而且十分放的開地張著嘴巴,伸出舌頭舔弄著我的龜頭,讓我忍不住

    開始呻吟著:「啊……好舒服哦……」。

    女人得意地笑著,一邊用乳房擼動著我的雞巴,一邊溫柔地看著我:「…

    …還是媽媽的嘴巴和奶子舒服對嗎?跟你娶到的那兩個差點刺殺你的小亞細亞的

    女人比起來怎麼樣?——明明是你的手下敗將的女兒,你卻偏偏要立她們為後,

    媽媽真是嫉妒」。

    這女人自稱是我的媽媽奧林匹亞絲,那看來歷史上的亞歷山大,可能真的跟

    自己的母親有親密的性愛關係. 「對不起,媽媽……這些年是我疏遠了您,而且

    我在外面也有需求。但我心裡又何嘗不是掛念著您的呢?我在給您的信件裡不是

    跟您說過了麼?我想念您對我的教育、我的照顧、就像想念您的美貌和您的肉體.」從這句話開始,我就有些不受控制了,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我更像是一個

    帶著VR眼鏡的觀眾,或者說我是寄生在這副軀體裡的另一個靈魂;但這副軀體

    身上的每一個觸覺,都太真實,讓我感到明明又是我在說、我在迎接著這女人的

    嘴巴。

    「我相信你,兒子,身體是不會騙人的。你的這把長矛,還是像青少年時候

    那樣的生機勃勃。」媽媽把玩著我的陰莖,愛不釋手,接著又對我問道:「還記

    得在你即為之前,我們倆發生這樣的關係時候的事情嗎?兒子。當時你看到媽媽

    在帕比努斯和克勞克斯的兩條肉棒上騎著的時候,你怒火中燒,舉著自己的木劍

    就要砍向他們倆;他們兩個一個正在媽媽的屁眼裡射精還沒結束,另一個在媽媽

    的女室中還沒有射出來,看到你以後他們兩個也是出離憤怒,拿著短劍和盾牌就

    衝向了你——你還記得麼?」。

    「我記得。當時我真的是氣極,我不能允許除了父親以外的其他男性跟這樣

    美貌的您交合;而您駕馭著兩個威猛男人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完美而誘人的女武

    士、就像是雅典娜從奧林匹亞山上飛奔下一般」。

    「不,你忘了麼?我們都是阿喀琉斯的後裔、我們都留著一樣的血。」媽媽

    說道,接著,她低下了頭,吮吸著我的肉棒,有節奏地把陰莖在口腔中吞吐著,

    然後又放開,對我說道:「我當時就想看看我生出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沒

    想到你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拿著一柄木劍,就把兩個舉著短劍和盾牌的成年男人

    打翻在地、連連叫苦,而且你還脫下了你的衣衫,當著他們倆的面把你雄壯的長

    矛刺進了媽媽們的陰道……媽媽當時真是又驚又喜,要知道媽媽剛剛生出你的時

    候,抱著你看著天空中翱翔的鷹鷲,媽媽就在想在你長大了以後會不會跟媽媽發

    生性愛;而當時只有十三歲的你,陰莖已經要比帕比努斯和克勞克斯他們兩個人

    的物件都要大得許多。媽媽真的是太開心了」。

    說著,媽媽鬆開口,放開我的肉棒,跟我舌吻了一陣。我仔細地品嚐著她口

    中的唾津。然後她騎到了我的身上,張開了雙腿,用我的粗大雞巴在她的桃園秘

    洞口處來回摩擦著。

    「我」想了想,又說道:「媽媽,你其實忘記了——在我第一次對你發起進

    攻的時候,我並沒有成功,後來還是您坐到了我身上,引導我插入你的身體裡的。

    就像現在這樣。」說著,「我」伸出了雙手在媽媽的兩隻巨乳上揉捏著。依舊是

    小麥色的乳房,依舊是巧克力色的乳頭. 這種觸感,真的好真實。

    「對,你說得對,我親愛的兒子。就這樣,我用子宮迎接了你的第一次射精,

    我們母子倆當時還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了,你記得嗎?有了你以後,我就再也不需

    要別的男人了」。

    「記得,我當時還問過您,我們倆之間這樣對麼?你當時的回答,讓我終身

    難忘:您說既然這種事情,宙斯和蓋亞可以做、海格力斯和赫拉可以做,亞歷山

    大為何不能跟奧林匹亞絲做呢?」。

    「……嘻嘻,你果然都記得呢!」媽媽打開了雙腿,半跪在床上,用膝蓋夾

    著我,然後扶著我的肉棒,讓我的龜頭在她的陰穴口處進行著蜻蜓點水:「還記

    得你跟媽媽說過,你最喜歡這樣麼?輕輕插入一些,卻並不完全插進去,你說你

    享受著媽媽們的女室裡面逐漸濕潤,打在你的長矛尖端這可肉球組成利刃上,就

    像是愛琴海裡的海浪沖擊在腳麵上一樣。」她一邊這樣不斷地讓我的龜頭在她的

    鮑穴口摩擦著,一邊開始不斷地喘息著:「嗯——哈……嗯——哈……我親愛的

    兒子……嗯——哈……你還記得我倆這樣做的時候……嗯嗯……被你的父親發現

    之後,他是何等的氣急敗壞麼?」。

    「我記得……」我被刺激的,也開始深呼吸起來:「呼……當時父親的鬍子

    都快氣掉了……但他並沒伸手打我,也沒用劍砍我,而是捏著拳頭在一旁,看著

    冒昧的您被我猛肏著,直到我的精液分別灌滿了您的陰穴和屁眼……呼……就因

    為這樣,他後來不還希望我從烈馬馬背上摔下來嗎?」。

    「他分明是活該!」媽媽逐漸潮紅的臉上,在這一刻多了一份怒容:「那一

    次我跟你一起共同高潮之後,我不是羞辱似的去舔了他的肉棒麼?那上面還有別

    的野女人的液體的味道,嗅起來並不是小亞細亞的,感覺更像是雅典或者斯巴達

    那裡的女人的,她們的身上有一股山羊和駱駝的騷味!他平時到處勾搭蕩女,怎

    麼就不允許我跟自己的兒子做愛?他不允許,我偏要做」。

    「我知道父親對不起您,但是他還是愛我的。後來不僅默許了我跟您之間的

    肉體關係,幾次正撞到之後,他不也是沒說什麼、甚至有一次不還端著酒杯坐在

    我們倆身邊,跟我們談完了話麼?而且他臨終前,不還是指定我做他的繼承人了

    麼?」。

    「你做馬其頓的王,是神的旨義,他何嘗敢違抗!」媽媽看著我,得意地笑

    了笑,從她洞穴裡流出的淫水也足夠的多了:「來吧,我親愛的兒子,今天好不

    容易跟媽媽在一起,我們不談戰爭、不談政治,我們只談最原始的美妙的東西—

    —世間最美好的性愛,母親和兒子之間的性愛。來吧,我偉大的馬其頓的王,征

    服了世界之後,來征服你的媽媽吧」。

    「好的,媽媽……我想念你的身體,已經很久了!迦南和美索不達米亞的土

    地,哪裡比得上您的肉體……」說著,我按著媽媽的肩膀,讓她緩緩坐下。

    媽媽的腔室裡又緊又窄,而且不斷地從裡面伸出淫液。那條蟒蛇見到了不斷

    有淫水從媽媽的蜜穴裡滲出,興奮地爬到了我和媽媽身體相連的地方,吐出了信

    子,捲起些淫水,往自己的嘴裡送。「我」知道在我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就是

    這條蛇在陪著媽媽睡,用它自己的腦袋代替了我的肉棒,但是媽媽的陰穴依舊如

    此的窄且充滿握力,依舊讓我很驚訝。

    「啊……啊啊……我的兒子……我的國王……肏媽媽啊……肏得媽媽好舒服

    ……你看看……啊……啊……連斯奈帕斯都嫉妒下面的這把武器了……啊啊啊啊

    ……兒子……你就是全希臘最具有男性力量的象徵……」。

    「要不是……那些大臣們……將軍們……會反對……哦……我早就立媽媽為

    王后了……啊……我好喜歡媽媽的身體啊……又濕潤又滑……媽媽身體的皮膚和

    子宮外面窄道的皮膚都好滑……我想肏媽媽一輩子……在我心裡……媽媽就是我

    的王后……」。

    「我親愛的兒子……媽媽聽了……哦哦……好喜歡你的話!你是不是吃了小

    亞細亞的奶蜜糖……啊啊啊……才變得這麼會說話的?啊哼!好棒!」媽媽興奮

    地在我身上搖擺著。

    「不……我不是這樣……我愛媽媽……我本身就是這樣想的……媽媽難道要

    我證明嗎?」我把媽媽的身體從我身上扯下,本來像用狗爬的後交姿勢肏幹她,

    奈何我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坐不起來,於是我把她的身子抓到了我的身邊,依舊是

    用後入的方式肏進她的蜜穴。

    「哦……兒子好會啊……啊啊啊啊……媽媽好喜歡這個姿勢!」媽媽抬起了

    一條腿,迎合著我。

    「啊……肏媽媽……肏媽媽……兒子肏媽媽肏的爽不爽?」我從背後狠狠地

    抓住了媽媽的雙乳,用手指的縫隙感受著她挺立的乳頭,「呼呼……我要肏著媽

    媽踏遍世界!我要在全世界都立下我跟媽媽交合的樣子的雕像!我要讓全天下的

    人都知道,我愛媽媽!媽媽是可以跟我做愛的」。

    「爽!……兒子好棒!好厲害哦……用力肏媽媽……媽媽一直是你的……啊

    啊啊……媽媽永遠是你的……」媽媽的身體震顫著,然後用後背撞了我的身體幾

    下。

    「哦……肏媽媽……肏媽媽……」我口中唸唸有詞道,我已經分不清我是附

    身在亞歷山大大帝身上與他的母親奧林匹亞絲交合,還是在在做著關於夏雪平的

    淫夢,又或許,這是我幾年前看過的一個電影之後,對性感的安吉麗娜?朱莉產

    生的癡心妄想……。

    這樣想著,懷裡的「媽媽」依舊用後背往我身上撞著……。

    我聽得到自己嘴裡依舊念刀著「肏媽媽」、「肏媽媽」,再一睜開眼,發現

    我正蓋著被子……。

    懷裡還摟著夏雪平……。

    果然是個夢。

    ——我就說麼,一閉眼睛就變成了古代的英雄豪傑的事情,這樣狗血的穿越

    橋段,怎麼可能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或許是臨睡前,我的胡思亂想進入了我潛意

    識的世界裡,讓我產生了非分之想。

    可是為什麼這個夢的感覺,竟是那樣的逼真?

    此時此刻,我緩緩回過神,才發現,懷裡的夏雪平就像我剛剛夢裡的那個

    「媽媽」一樣,正在背對著我——夏雪平的那件白色短袖衫,已經被撩到了她的

    脖子的水平處,我的身上那件棉線衣,也勒到了我的胸前,我的胸脯的肌膚,就

    這樣緊貼著夏雪平的後背……。

    而且,更讓我不知所措的是,我的雙手,正握著兩隻溫香軟玉……很明顯,

    那就是夏雪平的乳房,她的兩隻乳頭,正挺立在我的食指與中指的縫隙之間…

    …她正伸著手,企圖扳開我的手。但她卻連我的兩根手指都扳不開……

    ——什麼?我就這樣在夢裡把夏雪平猥褻了?她會不會殺了我啊。

    不對,以她的力量和搏擊擒拿常識,如果她想對付我輕而易舉——這不是她

    平時的力量。現在的她渾身瑟縮、四肢物流,就像是中了武俠小說裡的軟筋散一

    般。

    我正疑惑她為什麼現在的力量顯得這樣的小的時候,更讓我尷尬的感覺,正

    慢慢地從我的陰莖上傳來——我稍稍挪動了一下腿,才發現我的一條腿已經撐開

    了夏雪平的兩腿間,探到了她的身體下方,其中我靠近床墊的右腿還跟她的右腿

    打著架,而我的陰莖,似乎也從內褲中間那個用來給男生方便尿尿用的太平口中

    蹦出,正好探進了夏雪平雙腿間那條凹進去的縫隙中……。

    跟夏雪平重逢才第三天,我的這條調皮的小跟班,就已經是第二次入侵夏雪

    平的黑森林禁區了……。

    我的龜頭上方絕對是隔著布料的,我分明能感受到那種在起球棉布上面的摩

    擦和不暢快敢……。

    而就在這時,夏雪平又移動了一下身子,用後背撞了我一下。就這樣,我突

    然用自己的小腹,感受到了夏雪平的屁股已經露在外面,我的小腹,可以清楚地

    感受到她兩隻屁股蛋的上面彈性……。

    那條棉質熱褲,只是在夏雪平的大腿出蜷起,形式上地套在那裡;我的龜頭

    頂著那條內褲中間的布料,已經插到了夏雪平的蜜洞口,我的龜頭傘緣,都可以

    感受到夏雪平那兩片又軟又韌的陰唇,以及她從體內不斷分泌出的滾燙液體……。

    我的腦子中徹底亂了:我做了一個關於母子亂倫的夢,而在我做夢的時候,

    我不經意真正地猥褻了自己的母親. 我保持著本來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從某種

    程度上說,我不知道怎樣處理現在尷尬的境地;而與此同時,我的那隻「長矛」

    上面的溫熱快感,讓我對這樣的姿勢不敢放棄。

    夏雪平依舊在用後背努力地撞著我,估計她是想用這種行為把我從睡夢中喚

    醒,然後再製止我……。

    但她似乎沒有預料到,她這樣一動,自己的陰道口立刻會受到同樣的起球棉

    布的摩擦,那裡面還抱著一隻堅硬的陰莖,那裡對她禁區的刺激,可以說是翻倍

    的。

    而我此時想的是,我到底是應該直接清醒過來,還是繼續僵直著身體;

    或者,已經這樣,是不是應該直接採取下一步的行動?畢竟以我現在的姿勢,

    插都插進去了??。

    其實我沒辦法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且一聲不說太久,我必須得做些什麼,

    否則夏雪平很快就會發現我在假寐。

    兩個選項:干,或者不幹。我必須盡快做出抉擇,分析什麼道德倫理重要還

    是肉慾重要,這對於此事的我來說,根本來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我近乎是處於應激反應,做了一個舉動。

    這個舉動,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後悔:我依舊假裝在夢中的狀態,嘴裡含糊地

    念刀著「肏媽媽」、「肏媽媽」,手上的動作緩慢而輕柔,依舊捏著她的乳房;

    我所做的,只是把自己的陰莖,繼續往她的身體裡探著——裹著熱褲的陰莖,已

    經把龜頭完全塞入了夏雪平的陰道裡. 濕潤和溫暖,瞬間包裹住了龜頭. 我的龜

    頭隔著布,也能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熱流,噴灑到了夏雪平自己的內褲上。

    ——我之所以認為我這樣做是對的,就是知道如果我貿貿然醒來,肯定會壞

    事。

    在這一刻,無論是我表現得多麼正人君子、多麼不敢破壞母子忠孝、表現得

    多麼無辜,然後大驚失色地從夏雪平身上離開,還是淫心一橫、慾火大起、吃了

    豹子膽,就為圖一時之快而強行扯下夏雪平的內褲,強行把自己的雞巴插入夏雪

    平的陰壺裡,這兩種行為導致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此之後,我和夏雪平

    的關係,依照她的脾氣,都很有可能惡化、甚至會一落千丈,還不如我之前跟她

    不冷不熱、類似半陌生人的關係. 如果我直接離開,假裝並沒有雜念,那麼在她

    心裡,她會覺得畢竟自己和兒子發生了一些不可以說出去的事情,她自己也會覺

    得羞恥,一看到我就會想到這些讓她臉上掛不住的行為,所以久而久之,她會逐

    漸疏遠我;

    如果我強行就勢與她發生性關係,她會認為她的身份在我心裡一點都不重要,

    在我的眼裡,她跟其他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是男人用來發洩性慾的工具和

    用來射精的玩具——其實我感受得到,這兩天裡,她已經開始覺得我這個兒子在

    有些時候,行為很輕浮,而且她對我和小C以及孫筱憐的事情,多少有些察覺,

    那樣的話,她會認為我在利用強行和她發生肉體關係這麼樣一個渠道,來報復她

    這個離了婚以後對兒子不管不顧的媽媽,她會認為我這個當兒子的居然敢輕賤她,

    要是這樣的話,從昨晚幫她收拾衣服到給她買外賣,在她心底裡積累出的一點好

    印象估計就全毀了;

    而只有現在這樣,讓她以為我是在夢遊狀態下才對她如此膽大包天,讓她以

    為此時此刻我的舉動,全都是性夢之下的原始慾望行為,讓她以為等我醒來後,

    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樣做,對於她而言,無論等一下會發生什麼,至少

    她這樣一個擁有媽媽身份的床伴,在我的面前,自己的自尊還是保住了。

    古人有句話:難得糊塗. 所以當我的龜頭部分探入之後,我就不再繼續深入

    了,否則我很可能會被夏雪平發現我在欺騙她、戲弄她。然後,我便開始用著笨

    拙吃力、且十分不舒服的姿勢輕輕抽插,而且張著嘴巴,繼續假裝夢囈,然後用

    嘴巴在她的脖子和耳後吹著氣。

    「啊哼哼……嗚嗚——啊呀!不要啊……醒一醒……醒一醒啊小混蛋!」夏

    雪平的身子突然發生了一陣抽動,在她的嘴裡產生了一陣像是硬咽的聲音之後,

    我終於聽到了一聲爽快的嬌嗔。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自己媽媽夏雪平叫床的聲音。

    我臉上仍然是一副昏睡狀,但是心裡別提有多麼激動多麼興奮了!我之前還

    一度以為,夏雪平肯定是個性冷淡,卻沒想到,她的身體依舊會有正常的性興奮

    反應,而且還是被我這個兒子刺激出來的。

    我繼續用著極慢的頻率,往前探著自己的屁股,夏雪平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

    促了起來……。

    「哦……啊啊啊……別這樣……小混蛋……秋巖……兒子——哦、哦、哦

    ……醒醒啊兒子!」夏雪平叫著我的名字,但聲音明顯要比平時說話聲還小一些,

    在她發出嬌吟的時候,嘴裡仍然伴有一絲哭腔,「你怎麼能這樣……小混蛋…

    …哦哦……啊——你怎麼能這樣啊……我是你媽媽……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能…

    …對媽媽做這樣的事情啊!啊哦——啊——啊——啊——」。

    我把眼睛睜成一條縫,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夏雪平,此時她臉上甚紅,如同

    浸過水的玫瑰花從臉上紅到了耳根和脖子;她全身發燙,整個人都瑟縮著,極力

    卻小心翼翼地喘息著,把自己的左手放到自己嘴唇前面,狠狠地咬著自己的食指,

    似乎是想呼吸蓋過身體上的異樣感覺,然後不想讓自己叫出來。這樣的她,可以

    說跟平時那個「冷血孤狼」判若兩人,此時的她更像一頭剛被獵人捕獲的母鹿;

    而我就是那個獵人,她的生殺大權完全把握在我的手裡. 我依舊按摩著她胸前的

    兩隻肉饅頭,用手指肚假作不經意地在她挺立的乳頭上挑撥著。夏雪平的雙乳很

    美觀,摸上去十分溫暖,像是兩隻具有女性氣息的暖手包一般,又像是剛出爐的

    兩隻軟韌的麵包,軟滑的同時也是彈性十足,並且就因為她的主人對我而言有著

    重逢的親生母親和辣手冷血女警察的雙重身份,我似乎從這對溫熱的奶子上面,

    就像是鬱達夫的《迷羊》中描寫的那樣,可以享受到觸電的感覺. 我試探著,稍

    稍在腰腹處的震動上加了些速度,夏雪平身體的感覺更強烈了:「啊啊啊……不

    要這樣啊……小混蛋……媽媽不要這樣……別這樣……還捏著媽媽的胸……從小

    跟媽媽一起睡覺就喜歡抓媽媽的胸……」。

    有過麼?我似乎都忘記了,時候曾跟夏雪平一起睡覺過的經歷了,我記住的

    全都是她冷漠的樣子。

    就是那麼冷漠的她,現在正在我的雙手中嬌羞地不知所措:「……啊啊啊啊

    嗚嗚嗚……媽媽有反應了啊……壞孩子……嗚嗚……啊——啊——居然還沒醒麼?

    小混蛋……媽媽昨晚為了不讓你抽搐……才摟著你的……啊哼哼哼……你就是

    ……這樣……報答媽媽的嗎?……在夢裡對媽媽做著這種事情……欺負媽媽的小

    混蛋……啊哼——哼——嗚嗚——」。

    一邊聽著夏雪平嘴裡發出帶著些哭腔的浪吟,我一邊感受到了她的內褲上,

    已經完全濕透了,甚至淫水已經打濕了我的小腹,我明顯感覺到她的陰道裡正在

    「突、突」地跳著。我這樣侵犯著她的身體,應該是她離婚後、甚至可能是在經

    歷了那一場家庭巨變之後,第一次用自己的美穴接受著男人的肉體像徵,所以她

    的生理反應才會如此之大。就像是乾旱多年的土地,得到了一場毛毛細雨,也會

    變得十分泥濘。

    這一刻,我真是好像換下一隻手,去捏她的蜜桃雙股,摸摸她那片如同沼澤

    一般的洞口……但是我不能,我知道只要現在捏著她胸部的兩隻手稍稍鬆動一下,

    已經發展到這一步的事情,就會產生變化。

    「肏媽媽……媽媽好美……好舒服……我愛媽媽……夏雪平別走……我愛你

    ……肏媽媽……」我繼續用著含糊不清的口音和慵懶的語氣,假裝說著夢話,

    「我想娶媽媽……媽媽離婚……讓我娶媽媽吧……肏媽媽……肏死媽媽……」

    然後我一邊用稍稍快的速度,用龜頭和陰莖前端,套著濕漉漉的內褲,在夏

    雪平緊窄的陰道裡抽插著。

    「小混蛋……哦哦哦……說什麼肏死媽媽這樣的話……嗯哈……哦哦……也

    不知道羞!——嗯哼——你就是這樣愛媽媽的麼?……你對媽媽的愛……就是這

    樣的麼?」夏雪平微微回過頭,輕聲說道。

    我好想告訴她:不是的,我不僅想要佔據你的身體,我還要佔據你的心,夏

    雪平,這就是我對你的愛——男女之間,可以囊括肉體和靈魂的愛。

    接下來,她做了一個讓我震驚不已的舉動:她居然抬起屁股,然後微微往後

    退著,迎合著我向前有節奏突進的肉棒……。

    我的陰莖又往裡插入了一些……。

    夏雪平居然主動了。

    「啊哼哼……小混蛋……那裡居然長那麼大……你小時候……啊啊啊啊…

    …我怎麼沒看出來……啊哼……你長大以後……那裡那麼會使壞啊……」夏雪平

    暢快地叫出了聲,臉上甚至帶著些喜悅,然後她緊張地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急忙閉緊眼睛,心裡沉住了氣。

    只聽她自言自語道:「哦哦……壞小子……對媽媽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沒

    醒麼……壞孩子……哼哼哦……媽媽反應這麼大了……哦哦哦……居然還在睡

    ……」。

    她語無倫次地叫著,然後,她的屁股又往下探了一些……。

    就差幾公分的距離,我的陰莖就會被她的陰唇全部吞沒. 我的心裡也開始轉

    變了想法:如果她再繼續往後竄動身子、如果想讓我徹底把陰莖插到底,那她一

    定是完全陷入到了情慾之中,那樣的話我就直接醒來,徹底扯掉那件惱人的熱褲,

    直接插進她的身體裡,說不定她已經認可了可以跟我發生性愛關係了……

    如果她可以完全接受了我的陰莖的入侵,那為什麼我不能賭一把?

    而正在我這樣考慮的時候,她似乎恢復了些許理智,又努力把身子往前挪了

    些,她的陰戶裡又只剩下我的整顆龜頭,雖然她依舊迎合著我緩慢的抽插。

    「不要……不要這樣子……哦哦哦……秋巖……別醒……啊啊……千萬別醒

    ……媽媽和兒子才不能這樣做……啊啊啊啊……不可以……別醒……小混蛋…

    …在夢裡也要欺負媽媽麼?……哼喲……那就把這當成是一場夢吧……啊——啊

    ——啊——」她一邊叫著,一邊伸出雙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不過嘴裡依舊發出

    了暢快的嬌吟。

    可她說完之後,自己的屁股開始加速扭動了起來,不斷地用她的穴口刺激著

    我的龜頭,而且她的屁股也開始用力夾著,加重了我生殖神經上面的感知。

    ——昨天孫筱憐假裝是我的媽媽跟我肏穴的時候,用的也是這個招數,難道

    女人天生就會這麼做麼?

    而昨天,觸碰到夏雪平的身體還是一種癡念,今天我的龜頭就已經探到了她

    身體禁區之中……。

    或許昨晚突如其來的抽搐,真的是神的眷顧。

    但是果然,她還是暫時接受不了,我跟她之間會發生更直接的性行為。

    也罷,暫時能夠這樣,已經算是一種很大的突破了。

    就像她說的那樣:當成是一場夢吧。後面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這樣的

    禁忌感加宿命感的刺激,再加上夏雪平兩腿和腰間不斷的努力,我的刺激感受也

    終於到達了最高的臨界點. 我深吸了口氣,接著放鬆了精關,讓自己被套著夏雪

    平內褲的龜頭,在她的身體裡發射……

    「啊啊啊啊……臭小子、小混蛋……在媽媽下面射了麼?怎麼可以這樣啊啊

    ……啊啊啊啊……」夏雪平帶著兩分哭腔和八分驚喜,放開了雙手,讓自己毫無

    顧忌地叫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的精液是否會穿透過棉質布料,飛濺在夏雪平的陰道裡,但我肯

    定的是,她的陰道口和前端感受到了我龜頭上的炸裂、並且也一定可以感受到有

    一股滾燙的東西從馬眼之中噴薄而出,於是她的身體開始不斷地發抖,腰肢也不

    斷地在前後扭動,最後身體輕輕往後仰著,她的陰道也徹底握緊,然後兩三股熱

    流都順著她的陰道灑了出來,接著,她的身體像一隻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全身

    都癱了下來。

    而且我明顯地發覺到,有兩股水流,從她的尿道眼中噴出……。

    僅僅是龜頭而已,不僅讓夏雪平高潮了幾次,還刺激得她潮噴了出來……

    即使潮噴的量不是很多,即便這不能算是一次真正的性交,我依舊感到了極

    其的滿足,心裡也十分的有成就感。

    射過精液之後,我的肢體也徹底沒了力氣,我也不用假裝了,直接鬆開了握

    著夏雪平兩隻奶子上的手。

    夏雪平用自己的後背貼著我的胸脯,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我明顯能從她

    的後背上,聽到她的心跳。

    這一刻的夏雪平是溫暖的。

    「睡著覺居然能佔人便宜……小混蛋……欺負媽媽欺負得舒服嗎?」她輕聲

    說道,像是對我說著,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轉過身來,癡癡地看著我。

    「你是想毀掉媽媽,對麼?你是想讓媽媽淪陷在你這小混蛋的身上,對麼?」

    夏雪平又連續地問了我兩句,我都沉住氣,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

    她接著輕輕抬起了我的手臂,掀開了被子,然後從床的另一側站起了身。

    她的臉上,愛慾和殷紅都不見了,依舊恢復了一張冰冷的面龐。她脫下了箍

    在自己的雙腿處的那件熱褲,最中間的位置上面濕淋淋的一片,而且,還留下了

    一大灘乳白色的液體. 她瞇著眼睛,輕輕地把那條內褲放在自己鼻子下面嗅了嗅,

    然後撇了撇嘴看著依舊在被窩裡躺著的我。接著她把擰在身上的衣服放下,把手

    順著我的身子摸到了剛剛折磨了她半天的那隻壞傢伙,用兩隻手指撐開了我內褲

    的太平口,把射過了精液的陰莖又放回了我的內褲中。

    整個過程,完全是冰冷機械地進行著。然後她提著那條短褲走進了衛生間.

    我緩緩睜開眼,會想著剛才的滋味,聽著衛生間裡水龍頭的沖水聲,以及浴房裡

    熱水器渦輪轉動的聲音,摸著剛才,她潮吹之後,留下的那一小塊濕潤。

    在這一刻,我已經完全認淮了,我就是要跟夏雪平、要跟我的??親生媽媽

    夏雪平,發生世俗所不可能接受的關係. 我就是要跟夏雪平做愛。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對夏雪平的情感由排斥,轉變為理解,

    最後轉變成這樣的,但我確定的是,現在的我,無論從肉體上還是心靈上,我都

    徹底為夏雪平淪陷了。這樣的感覺,我面對小C的時候我沒有過、我面對美茵的

    時候我沒有過,我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未曾有過. 只不過,在真正發生跟夏雪平做

    愛這件事以前,我要讓我們倆之間產生的是愛情,而不是其他的別的;比如江若

    晨跟其他男人之間的那種威逼利誘、再比如孫筱憐跟其他男人之間的那種實質的

    性奴役關係,這都不是我需要的。

    我要的是對等的、真摯的愛情,屬於母子之間的愛情。可能昨晚那個夢,給

    我的唯一啟示是,母子間可以擁有愛情。鬍鬚真正的歷史上,亞歷山大大帝的千

    年之戀,其實美貌絕倫的奧林匹亞絲,即便,世界上任何一個歷史學家,都不可

    能承認這段感情存在過. 他們那對母子之間的愛情,我會擁有麼?

    我想會的。

    我保證,我已經愛上了夏雪平這個離開了我多年的媽媽;我也保證,我會讓

    夏雪平愛上我這個她撒手多年的兒子。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3)】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6020。

    第二章(13)。

    等夏雪平洗完了澡,我依舊躺在床上。

    本來是假裝沒醒,但過了一會兒,我自己都能聽到自己打鼾的聲音。

    其實這是一種心理暗示,比如經常熬夜的人,一宿不沾枕頭被褥,他就不會

    覺得困,然後越熬夜越清醒,直到頭疼得要爆掉;比如常年臥床不起的人,不給

    他拉窗簾開燈,他就一直能躺在床上,除非憋尿憋膀胱炸;

    再比如,一直告訴自己恨一個人,你會一直恨著他,然後最後你可能都會忘

    記你是因為什麼恨起來的。愛一個人也同理。

    去愛夏雪平,向普通的男女一般那樣,是我剛才那一瞬間作出的決定。去恨

    夏雪平,我已經不記得是從哪一個瞬間開始的了。

    身體從快感中漸漸恢復之後,我的心靈卻也開始空虛了起來。我雖然認定今

    後我要愛她,但是我到底該怎麼樣、具體該怎麼做呢?

    我仔細在心中盤算著,突然發現,我要做的事情,似乎好像有點熟悉:把夏

    雪平身邊的雷排掉。只有把夏雪平身邊有可能對我造成威脅、對她有任何男女方

    面關係意願的人,我都要盡量讓夏雪平對其產生負面印象、或者直接趕走。

    首先就是那個跟夏雪平現在約會的名叫段捷的那個男的,這個人石塊巨大的

    絆腳石,但是我記得蘇媚珍和丘康健說的話,從字裡行間裡聽得出來,那個段捷

    似乎跟夏雪平交往的時間不是很長。所以,他應該比較好搬走;

    其次,就是那個喜歡到處多管閒事、且總願意顯示自己的艾立威,這個人能

    力貌似挺強的,而且深受夏雪平的信任和欣賞。如果想讓夏雪平討厭這個人,或

    許需要動些腦筋;

    最後一個,就是丘康健——夏雪平多年的男閨蜜。看著和藹,人畜無害的,

    但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不可忽視——這是我從美茵的事情上汲取的教訓。為

    了美茵我想了一路十三招,最後卻疏忽了自己的老爸。當然,對我而言,老爸趕

    不走,我也拿老爸沒什麼辦法,並且現在,老爸身邊還有一個陳月芳,但這個確

    實是我的疏忽。

    就在這個時候,我又突然想起美茵來。如果我跟夏雪平最後真的能從母子變

    為情侶那樣相處,那美茵,她會如何呢?我這個做兒子/ 哥哥的,把她們母女倆

    通吃、來個雙重亂倫愛情關係麼?就美茵現在對夏雪平的態度,這個可能我真是

    連想都別想。

    更何況,美茵其實對我也並沒有那麼愛,我這個哥哥,最多是一直可以在她

    心情不好的時候、幫她揉酥胸舔嫩穴的大抱抱熊而已。

    ——呵呵,現在說這些,都是在做白日夢。

    正想著,夏雪平洗完了澡,從衛生間裡推門走了出來。我想了想,繼續裝作

    沒睡醒的樣子。

    夏雪平走到我的身後,伸手在我的臉上撫摸了兩下,又拍了兩下。我遲疑了

    一下,並沒給她反應。她見我沒有動靜,然後半跪著爬上了床,睜著眼睛凝視著

    我,我依然沉住氣沒有動。

    她思忖片刻,然後鑽進了被子裡,伸出手來摟著我,接著把她仍舊帶著些水

    汽的頭髮和耳朵貼到了我的左胸口,似乎聽在聽著我的心跳。被她這樣摟著,真

    挺舒服的,我似乎是第一次跟女人一起睡覺的時候被女人摟著。就算是小C,我

    倆也是各睡各的,而跟美茵一張床上睡的時候,大部分都是我摟著美茵。

    夏雪平的頭髮真的好香,我再也忍不住,終於嗅了嗅。

    她瞬間抬起頭,然後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就像我小時候我每次頑皮被她發

    現後那樣:「小混蛋,你裝睡吶?」。

    「嗯?」。我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周圍,對她問道:

    「幾點了啊……」。

    夏雪平放開一隻摟著我的胳膊,從另一邊的床頭櫃上取了手機,然後看了一

    眼時間,對我說道:「快9點鐘了」。

    我估計我睡醒的時候,差不多應該不到七點,然後剛才在床上,我的打樁器

    套著夏雪平的棉質熱褲挑弄她的蜜穴,整個過程應該折騰了差不多40多分鐘—

    —我的右臂因為要繞過她的身子才能夠得到她的乳房,所以到現在都是酸痛的,

    再加上剛才夏雪平洗澡應該洗了差不多將近半個多小時,我似乎又睡了一會兒回

    籠覺,可不是要快9點鐘了麼。

    然後她放下手機,依然摟著我,把自己的頭靠在我的胸膛,眼神中流露出平

    日裡少見的溫柔。

    這一眼把我看得有點害羞,我搔了搔頭,然後微微轉過身:「……天啊,這

    麼晚……我得起床了」。

    夏雪平依然摟著我說道:「你要是累的話,可以再睡一會兒。反正今天上午

    我去不了警局,你也得陪著我」。

    我的天,女人的情感變化真的別猜,昨天還是個對我嚴苛得不行的警隊上司,

    今天經歷了剛才意外的邊緣化的性接觸以後,夏雪平居然變得如此的溫柔。

    「不行,」我稍稍想了幾秒,然後說道:「我還得給你買早餐呢,我答應過

    你的」。

    夏雪平把自己的下巴貼緊我的胸口,嘴角很自然地上揚著,睜著一雙明亮的

    眼睛看著我,對我莞爾一笑:「……那也不用著急,再躺一會吧。不是還有昨天

    剩下的肉夾饃嗎?」。說完,她還摸了摸我的頭髮。

    「不行,雖然一人一個肉夾饃夠吃是夠吃,但是沒有小菜也??嚥不下去,

    而且沒有飲品啊?等下我下樓買兩份豆腐腦去,再要兩個鹹菜」。我看著她說道。

    我倆對視著,看著她溫柔的表情,我甚至有一種想要親吻她的衝動,但我不

    知道我這樣做以後,她是什麼反應、她會不會突然因為接受不了而翻臉;可不一

    會兒,夏雪平的臉上兀自紅了,然後默默地躲避著我的目光,手也有點想要鬆開

    我的肩膀的意思。

    看來其實即便她對我的態度溫柔了許多,心裡卻在天人交戰。我想了想,給

    了她一個下台階:「……你怎麼這麼摟著我啊?」。

    她疑惑地看著我,然後對我說道:「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著了涼,然後全身

    都在發抖、抽搐。要不是我這麼摟著你,你可是睡不踏實的」。

    「哦……對啊……」我假裝剛剛想起,不好意思地看著她笑了笑。我腹誹道

    我明明問的是你現在,誰問你昨晚的事情了,但我還是繼續問道:「那……你就

    這麼一直摟著我睡麼?你這麼睡,能睡踏實麼?」。

    「哼」。夏雪平嗔了一聲,「……當然沒睡踏實!你做夢來著」。

    聽到這,我不禁有些心虛,內心裡卻也有些期盼:「……我說夢話了麼?」。

    「不只說夢話了,而且還不老實呢」。夏雪平微微撅著嘴吧,皺著眉看著我。

    「……我說什麼夢話了?」。我抿了抿嘴唇,對她問道。

    夏雪平遲疑了一下,臉上更顯出些紅潤,眼神也有些慌張,她眨了眨眼睛,

    抬起頭看著我:「你說的夢話我都沒聽清……你睡覺又打呼嚕又磨牙的,我也睡

    得迷迷糊糊的,哪能聽得清你說什麼……」。

    「哦,那我怎麼不老實了?」。我看著夏雪平繼續問道。

    「……你……你腿不老實來著,不停地踹被子,還踹到我了!你說你都多大

    人了,還像小時候一樣,一睡覺酒踹被子」。

    ——怪不得脾氣不怎麼好,居然還能當上市警察局的王牌女警官,夏雪平的

    心理素質挺高不說,而且還真能編話。

    我心裡暗自笑了笑,然後說道:「那好吧……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麼啊?」。她反過來對我問道,然後把食指放到了自己嘴裡輕囓著。

    「……我……你……你不是說我踹到你了麼,而且還讓你沒睡好。對不起啊,

    夏雪平」。

    「那你到是說說,你做了什麼夢啊?讓你這麼折騰?」。夏雪平繼續睜大了眼

    睛,強迫我與她對視。

    ——我的天,所以她也在試探我麼?

    我看著她抿了抿嘴,臉上實在是藏不住了笑意,我想了想,對她說道:「…

    …美夢」。

    「什麼美夢——我看你啊,肯定是夢到了什麼不該夢到東西」。夏雪平想了

    想,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從床上離開站了起來。

    我想了想,也沒有賴床的理由了,掀開了被子做了起來。伸手一摸,被窩裡

    還有一大塊地方濕著。

    我伸出手指,在濕潤的那塊地方蹭了蹭,放到鼻子下面仔細嗅了嗅——那上

    面除了些鹹腥的味道,還有夏雪平的體香。

    原來剛才我射了這麼多麼?當然,那裡肯定也混著夏雪平的潮噴液體和陰道

    內分泌的愛液。

    結果我一抬頭,夏雪平正側著臉看著我,她見我一抬頭,馬上把臉轉了過去

    ……我剛才的動作,該不會被她全都看到了吧?

    我索性直接開口,故意問道:「喂,夏雪平,這怎麼濕了這麼大一塊?」。

    「你……真不記得了?」。她拉開窗簾,轉過頭以後不住地看著我。

    我繼續裝傻充愣搖了搖頭:「記得什麼啊?」。

    「我……端著水杯喝水來著……然後水灑了……」。

    哈哈哈,果然是這套敷衍地說辭。

    不過我也不繼續用裝傻逗她了,搞不好她會惱羞成怒。

    我鬆了口氣,然後說道:「那好吧,正好等下吃完早飯收拾屋子,這床單被

    罩也一起洗了吧」。

    「嗯……」夏雪平應了一聲,臉上又紅了,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溫柔。

    ——後來的後來,她告訴我說,其實那一晚,她也做夢了。

    我下了床去洗漱,一進洗手間,我邊看到了掛在毛巾掛樑上的那條棉質熱褲,

    夏雪平將它用洗手液簡單地洗了一下,擰乾了就晾在那裡,這讓我有些失望,因

    為我本來還好奇,想看看我在那上面射精的痕跡。而在熱褲的旁邊,居然是我昨

    天洗澡的時候,套在我的雞巴上手淫用的那條內褲——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洗澡

    之後就隨便把它一丟,忘記整理了——這內褲夏雪平也是洗過了的。

    洗漱後,我便穿上了夾克和牛仔褲出了門,今晨的陽光似乎都比以往還要耀

    眼很多。

    「小伙,你這是有什麼好事兒啊?」。那個早餐鋪的老闆看著我,對我笑著問

    道。

    「嗯……怎麼了?」。我反問道。

    「你自己對著鏡子看看你,臉上笑得合不攏嘴了!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談戀

    愛了?」。老闆打量了我一番,接著說道,「……你昨天穿的也是這一套,沒回自

    己家吧?買吃的也是成雙成對的,該不會昨天在人家小姑娘家第一次過夜吧」。

    我聽著老闆的話,哈哈大笑著,心裡也是十分的甜:「老闆,這個事情吧…

    …怎麼說呢?您說的對,但是又不全對」。

    「嗯?你這麼說,我可就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了……你該不會是給人家別人

    女朋友睡了吧?」。老闆看著我,猥瑣地笑笑。

    「哈哈哈哈!老哥真會開玩笑。您別猜了,反正猜不著」。說完,我把鈔票

    放在桌子上,拎了豆腐腦和鹹菜走了人。

    回到夏雪平的家裡,一進屋,夏雪平正在翻看著江若晨那本筆記本,而且一

    邊看著,一邊在一個黑色的手記冊上記著筆記。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微笑著,

    接著翻閱著那個筆記本。

    「您不是說你不想看這個本子麼?上面都是令人噁心油膩的男人」。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可這畢竟會是一件證據,我畢竟是個警察,

    該看還是要看的」。接著她轉過目光,抿了下嘴巴,嘴角上揚著。

    女人的內心變化就是這樣,何況對於我而言,她還有一個母親的身份。這讓

    我突然記起來,我剛進入警院後的某次野外拓展訓練,在野營時同一個帳篷裡的

    兩個「考學生」以為我睡著後交流的事情:其中一個男生說,曾經他母親對於他

    各項事情都要求十分嚴格,尤其是對待女生時候、從眼神到站姿、再到說話語氣,

    他媽媽都要管;結果某一天母子一起上街買東西,男生走在前面,因為擺臂幅度

    太大,沒想到一不小心抓中了身後正在下台階的母親的陰阜一把,男生心裡再不

    斷會想著母親陰阜的手感的同時,也十分的害怕、後背直冒冷汗,對母親尷尬地

    說了聲對不起,母親卻只是不自然地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可沒過幾天,母親卻

    主動跟他聊起自己用的衛生巾的牌子和柔軟程度起來,自那以後母子倆的接觸方

    式也變了,男生平時對女孩子說話的態度輕浮、挑逗一些,母親卻也不管了,甚

    至會很讚賞地旁觀。

    而我大概清楚,昨天晚上翻開這本裡面貼滿了肉體交合特寫的照片的時候,

    夏雪平並不是噁心那上面的那些身體肥碩、臉上長著死魚眼酒糟鼻和粉刺的男人,

    其實她是不好意思跟我一起看,這就跟你讓一對兒母子一起看A片、上色情網站

    一樣,換做是誰都會尷尬;而今天早上她跟我產生了那麼親密的接觸,無論這件

    事對她來說會是什麼樣的意義,但就因為我摸過了她的嬌乳、用我的鐵杵探進了

    她的瑤池,她卻並沒有制止、或者說她沒來得及制止,以至於現在,在她的心裡,

    我在她心中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我猜她現在應該會覺得,在我面前看一些或者

    聊一些關於性的話題,應該不是一件很難為情的事情。

    「噥,你看看這個,」夏雪平翻了一頁,然後把那本筆記展示給我看——正

    好是孫筱憐第一次被校長陳旺誘姦的那組照片:「是美茵的班主任孫老師呢」。

    「昨晚我都看到了」。我瞟了一眼,我沒敢正眼看那個本子,其次,我也是

    故意想裝做不屑的樣子。

    我用餘光瞄了一眼夏雪平的臉,她果然在觀察我。看我沒反應,她馬上說道:

    「你不多看兩眼啊?……孫筱憐這個女人,依我看太輕浮了,不過她的身材倒是

    挺好的,哈?長得也白」。

    「……那又有什麼的?」。我打開了豆腐腦,又打開了鹹菜袋子,遞給夏雪平

    一雙筷子,「別看了,好好吃東西。醃蘿蔔吃不了還可以放冰箱裡,這醬燜海帶

    黃豆可得快點吃,要不然又容易酸又容易坨」。

    「誒誒,我可跟你說話呢,你別打察!你好好看看,我知道你們這個歲數的

    小男生可都喜歡這種身材,豐乳肥臀,你倒是說說,在你眼裡她怎麼樣啊?」。夏

    雪平瞇著眼睛看著我。

    「豐乳肥臀又怎麼樣?那她也沒有你的裸體好看啊!趕緊吃飯吧,你跟她脫

    光了讓我二選一我肯定選你」。

    說完,我又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本來我確實是想對比著孫筱憐褒獎著

    夏雪平的,結果自己說話的時候倒真是沒怎麼走一下邏輯、可能再加上我真是有

    點得意忘形了,腦子裡的真實想法順著嘴巴就溜了出來。

    我不敢抬頭,只能掩飾地把肉夾饃遞到了她面前。卻聽見夏雪平接過了肉夾

    饃之後,似乎「哼哼」小聲笑了兩下,笑得我心裡直癢。

    可接下來,她喝了兩口豆腐腦之後,卻對我問道:「那你昨天從洗手間裡回

    來的時候,身上可是一股她的香水味;而且我昨天去洗手間的時候,分明能聽得

    出來在我隔壁就是兩個人,你跟她到底怎麼回事?」。

    這簡直是一道送命題。我說實話吧,估計依照夏雪平現在的心境,肯定是要

    吃醋,女人的嫉妒心都很強;我如果說假話,那麼實際上夏雪平已經猜測得八九

    不離十了。我該怎麼說呢?她說她聽到昨天在隔間,分明是兩個人……

    「沒錯,她昨天看我進洗手間以後,她就在外面等著,等我一開門她就把我

    推進去了,不由分說摟著我亂啃來著……」我心一橫,對夏雪平說道。還沒等我

    說完話,夏雪平的臉上就變了,眼神正橫著瞪著我,皺著眉、動著鼻翼,看起來

    很是生氣。我沒等她開口,接著說道:「她以前就勾引過我,但是沒得手;昨天

    看我去了學校,就又圖謀不軌來著。幸好你及時進來了,給她倒是嚇了一跳;不

    過昨天那個場面,我怕你誤會,正好就把她嘴捂上了。等你走了以後,我就趁勢

    拒絕她了,她卻還死纏爛打、還跟我拌嘴來著,被我一句話噎住了,然後就放我

    走了——我昨天之所以後來那麼遲才出來,就是應付她來著」。

    她聽我說完這些話,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看來她真是只聽出來隔壁兩個人,

    沒聽到我的氣喘吁籲和孫筱憐的嬌喘浪吟,我剛才那一大段話,賭的就是這個。

    夏雪平似乎依舊有些不甘心,對我問道:「那你說了什麼,你就成功拒絕她

    了?」。

    「我告訴她我心裡有人了,讓她別再擱我身上浪費心力了」。我說完,鄭重

    地看著夏雪平。她被我這麼一盯,嘴巴上含著笑意,端起豆腐腦,一勺一勺地吃

    著。

    ——何秋巖啊何秋巖,你可不是簡單的能用「禽獸」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

    你簡直是個惡魔啊。在警校混的這幾年用來泡小妞的手段,全被你拿來套路自己

    的親媽夏雪平來了。我都佩服我自己啊。

    我心裡很矛盾,又是高興又是不忍、又是激動又是心虛,我拿起了肉夾饃,

    放在嘴裡啃著,而夏雪平依舊把那個筆記本擺在面前看著,然後一邊吃著鹹菜一

    邊在自己的手記冊上做著記錄。

    「我說,我的夏組長,您先吃飯再看成麼?就您這手裡一雙筷子一根筆一起

    用,待會兒再把筆尖吃嘴裡」。我對著她說道。

    「哼,看不慣吧?我自己已經習慣了,放心,吃筆尖喝墨水的階段早就過去

    了」。夏雪平對我晃了晃手裡的水性筆和筷子,臉上有些得意。

    「不是……那你吃著這麼好吃的東西,還看著那個圖片,你不覺得……吃不

    下去?」。雖然我這個人也算是一個小淫棍級別的了,我也很喜歡被女孩子口、我

    也很喜歡舔女孩子的穴,但是把性交和飲食混雜在一起,則是另當別論;讓我一

    邊吃東西一邊看艷照,這種事情我還真做不到——就別說我吃東西了,在某些英

    文色情網站上,那些歐美女生往大洋屌上噴著奶油、果醬或者巧克力醬然後口交

    的短片我都是接受不了的,雖然說仔細想想可能確實很有情趣。造物主把人的欲

    望器官和排泄器官合併成為一個器官、並與另一個排泄器官弄到了一起去,我想

    這也是一種諷刺和玩笑。

    「這有什麼了?」。夏雪平對我說道,「我吃飯的時候看過的東西,比這個讓

    人不適的有的是。因為處分被貶到風紀組的時候,我就經常一邊吃著方便麵一邊

    看暴露癖和強姦犯的監控記錄;要是時間太久,趕工作的時候,我還得一邊吃著

    起司漢堡、喝著西瓜汁,一邊看著殺人案的現場照片和錄像——最誇張的是,有

    一次中午剛在衝鋒車裡吃過紅燒排骨,下午出的案子就是妻子把丈夫碎屍以後,

    用高壓鍋把屍體燉了……」。

    「啊——」她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卻是越聽胃裡越

    不舒服。真的,比起一邊吃飯一邊看著他人性交的場面,我更接受不了的就是一

    邊吃飯看到屍體。想當初看廣末涼子和本木雅弘演的那個《入殮師》,也著實讓

    我難受了好一陣子。我索性放下肉夾饃,對著她雙手合十說道:「行行行!夏雪

    平警官,我錯了,錯了還不行麼?您別再說了,您看,您隨便看!您願意一邊吃

    飯一邊看,您就這麼做。我絕對不管了,您別再說了,成麼?」。

    夏雪平看著我,忍俊不禁,接著對我說道:「好,我不說了。你老老實實吃,

    我也差不多看完了。呵呵,你這就接受不了了啊?告訴你,這些事你將來說不定

    都得遇到。你以為當警察是這麼好當的啊?」。

    我舉雙手投降,然後夾起一塊辣醬蘿蔔放進嘴裡,趕緊開開胃,接著又對她

    問道:「我看你剛才一邊看,還一邊記了這麼多東西,你是有什麼發現了麼?」。

    「沒有發現。但是我有個想法」。夏雪平合上了那個密碼筆記本,而仔細地

    端詳著自己的手記冊,「我想從江若晨記下來的這些學校的教職工裡好好查查」。

    「你是懷疑他們裡面,有人是殺人案的真兇?」。我對夏雪平問道。

    夏雪平點了點頭。

    我琢磨了一下,然後對她說道:「你這個想法,會不會有點太牽強了?」。

    「怎麼說?」。

    「你看啊,現在咱們從現場的照片、加上鑑定課的報告書上推測,江若晨和

    盧紘死的時候,正在……正在做那個事情,當時那個殺人兇手,也就是在江若晨

    身上留下精液的那個人,很可能跟他倆一起那個……或者是,等殺死了江和盧之

    後,奸屍。你看看,問題來了,如果是當時一起那個……倆男一女,盧紘怎麼會

    邀請江若晨學校的老師呢?或者說,如果是江若晨邀請的,那麼盧紘作為江若晨

    的交往對象,怎麼會答應的呢?就我認識的盧二公子,他在這方面事情上很霸權」。

    「很簡單,」夏雪平說道,「有可能盧紘認識那個老師或者教工,而且不是

    一般熟;也可能單純為了刺激。你雖然認識盧紘,但是你倆相處的不也是並不那

    麼親密麼?他能帶你去' 香青苑' ,帶你在其它地方一起接觸過別的女生麼?」。

    唉,我去過「香青苑」的事情夏雪平還記著呢。

    她想了想,緊接著說道:「不過你說的奸屍,這個倒是很有可能。不排除殺

    人犯有心理問題、或者有很大的精神壓力,一般具有以上其中一種可能性的犯人,

    都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以那天江若晨和盧紘死前保持得姿勢了來看,如果想

    同時與第二個男人進行性行為,從姿勢上講就很困難,而且另外的那個男人,膝

    蓋的承受能力需要超強」。

    「呵呵,瞧您說的,您好像在這方面還挺懂的呢?」。我故意反過來嘲弄了夏

    雪平一句。

    夏雪平的臉色瞬間變了,瞪著我說道:「有你這麼說話的麼?沒大沒小的!

    再這樣說話我可揍你了」。

    「……好吧,」我連忙抿了抿嘴,知道這玩笑開的有點過了,趕緊換了個話

    題,「那如果倆人熟悉,殺人動機是什麼呢?再者,如果按照第二種可能,奸屍

    的話,殺人動機又是什麼?」。我接著問道。

    「這你就得問兇手了,什麼都有可能:單純嫉妒、激情殺人,甚至兇手有可

    能是有精神疾病。目前找到殺人動機不是目的,排除懷疑對像才是目的。而且,

    我有預感,兇手很可能就是一中的」。

    聽她這樣一說,我倒覺得很有道理,我繼續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跟徐遠申請,讓他聯繫一下教育局和青年衛生團協助我們,在市一中針對

    江若晨日記上提到的這些人做一個抽血,然後對比一下血樣的DNA跟屍體上精

    液的DNA是否有重合的」。夏雪平說道。

    我想了想,注視著夏雪平的眼睛:「好辦法,但並不完美——你不覺得這樣

    做有可能打草驚蛇麼?」。

    「那你說該怎麼辦?」。

    「你的思路是對的,讓教育局和青年衛生團協助,但不單單針對他們幾個,

    是要對全校師生做一次血液抽樣。這樣的話既不會讓他們懷疑,如果真兇確實是

    市一中的但名字並沒出現在江若晨的筆記上,我們也方便從大樣本裡進行排查」。

    夏雪平聽了,看著我欣慰地笑了笑:「看來你在警校這些年,還真是學了東

    西的」。

    「慚愧、慚愧!還是不如夏組長您經驗豐富、神機妙算」。我故意開著玩笑

    說道。

    夏雪平嫌棄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就你會說話」。她又看了看筆記

    上的名字,遲疑了片刻,突然有些不安地說道:「市一中看上去是個重點高中,

    可沒想到,實際上從校領導到老師,全都道貌岸然、藏污納垢……」。

    我知道她這句話之後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她其實是在擔心自己女兒。

    「你放心吧,美茵很安全,至少目前很安全。美茵的頭腦和防範意識都很夠

    用,而且如果她遇到什麼危險了,她會及時跟我和老爸說的」。

    夏雪平聽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心地點了點頭。

    吃了飯之後,我和夏雪平便準備開始大掃除。我把桌上吃剩下的餐盒和紙袋

    全都裝到了垃圾袋裡之後,才發現一個大問題:夏雪平的家裡連掃帚和拖布都沒

    有,而且洗衣服用的也不過是一袋洗衣粉而已。

    等我發現這件事以後,我略帶嫌棄地看著夏雪平,她則有些難為情地看著我。

    「走吧,等什麼呢,去買吧」。

    我說完,拉著她一起出了門上了車。我記得在夏雪平家一條街往左拐,差不

    多一公里的地方有一個超市,如果交通狀況良好,可能5至7分鐘就到。

    車子一開出小區,我才發現那麼點時間,估計到不了,因為馬路上最中間那

    排車道被人佔上了,第二排車道還有交警幫著攔著,然後疏導秩序。

    「交警先生,怎麼回事啊?」。我對著其中一個維安的交警問道。

    「對不起,先生,我們無權向您透露任何信息」。

    我不耐煩地把警官證從夾克衫裡拿出來,遞到了那個交警面前:「兄弟,大

    家都是一個系統的,這回能告訴我了麼?」。

    「原來是市局重案組的同事啊」。那交警對我笑了笑,然後對我往車頭對著

    的方向指著說道:「兄弟,看見那邊那些人沒有,都是要到你們市局門口示威的!

    這幫人現在正在進行遊行散步」。

    「就這麼讓他們在大馬路上大搖大擺地溜躂?合法麼?」。我對那個交警問道。

    「之前註冊備案過的」。交警咳嗽了一聲,對我說道:「哥們兒,我這是看

    你有眼緣,覺得你人還挺老實,我對你們市局重案組印像還不錯,就跟你說了。

    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我們交警指揮中心,有人收了他們這幫遊行隊伍組織者

    的錢了。沒辦法」。

    「好吧」。我無奈地說道。玩上街遊行的,居然也搞行賄那一套。

    只聽那交警繼續說道:「兄弟,你要是認識你們一組的夏組長,告訴她這兩

    天最好別去上班了。這幫人一個個的,現在都口口聲聲地要衝進你們局裡找你們

    夏組長索命呢」。

    坐在副駕駛上面的夏雪平聽了,不禁冷笑了一聲。

    「哦……行,謝謝你啊兄弟,我見到了夏組長一定轉告她」。正說著話,一

    群人經過了我的車——這幫人腦袋上都綁著白布條、布條中間用燃料或者辣椒醬

    之類的東西染紅,紅色短袖T恤衫,上面用白色油墨在背後印下了「桴鼓不鳴、

    還我公義」四個大字,表明自己是聲援那個網站的;這幫人大部分手裡還打著白

    色橫幅,上面寫著「誅殺惡警夏雪平」、「草菅人命」、「公道何在」之類的標

    語,並且也是用紅色染料染過的。後面有幾個人手持著夏雪平的巨幅照片、臉上

    還用黑色油漆打了個叉——他們經過的時候,我還真有點擔心,想著讓夏雪平把

    頭低一點,萬一被這幫人看到了就危險了。

    夏雪平倒是不慌不忙,對我指了一下那些照片笑道:「你也不仔細看看,那

    上面那個是我麼?」。

    我又仔細看了看,簡直哭笑不得:其中距離我們車子最近的那一張照片上,

    哪裡是夏雪平的照片,很明顯是電視劇《女警女警》裡仲間由紀惠的照片,在後

    面的一張上面那張臉分明就是楊麗菁,之後的幾張根本看不清,後面幾張甚至他

    媽的還有佳澄果穗穿女士西裝的照片——別說夏雪平本人跟著三個人長得都不像,

    就她們幾個人之間的相貌也差的太多了!

    這個遊行方陣隊伍一共差不多兩百多人,這要是每個人都把夏雪平認成照片

    上的這幾位,那我也就真不用替夏雪平擔心了。

    「還得多長時間?」。看著這幫人一邊喊著口號一邊往前走著,夏雪平倒是失

    去耐心了。

    「哦,您在稍等會兒,按他們的計劃,再有五分鐘他們就會回到市局門口靜

    坐。到時候我們就會把隔離帶撤掉的」。交警看著夏雪平和我,臉上掛著微笑。

    「這什麼世道?」。我把車窗玻璃搖了上去,對夏雪平發著牢騷,「一個警察

    射殺了射殺了一個劫持人質的匪徒,而且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結果一幫無辜群

    眾反倒是反對起警察來,還要索警察的命;然後警察廳交警隊的還得客客氣氣地

    幫這幫群眾維持秩序,協助他們在市警察局門口示威遊行。真他媽魔幻!荒唐」。

    「這種事情其實多的是,面對這樣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放在心上」。

    夏雪平轉過頭看著我說道,「你相信他們外邊有幾個人真敢殺我的?恐怕也都是

    說說而已」。

    「可問題在於不敢殺你、你不放在心上,他們一口一個唾沫,淹不死你他們

    也在搗亂啊?」。我說道,「就他們在市局門口要是一直堵著,你怎麼去上班?你

    不是說還要找徐遠讓他跟教育局和青年衛生團打招呼協助調查麼?而且江若晨的

    那個筆記本咱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手裡吧?有這幫人攪合著,咱們手頭的案子還

    怎麼進行下去呢?」。

    夏雪平聽著我的話,眼睛突然一亮,接著又把右手食指放在牙齒中間咬著。

    我看了一眼她,發現她並沒說話,我便繼續說道:「更何況,十年前的事情,

    你又沒有什麼錯」。

    夏雪平一聽,轉過頭看著我,她欣慰地笑了笑,又對我問道:「你覺得我沒

    錯麼?」。

    「我其實一直覺得你做的是對的」。

    「那你這麼多年,好像一直都在恨我」。她看著我的眼睛說道。

    我看了看她,低下頭長吁一口氣:「那你覺得,我恨你是因為什麼?」。

    「因為你,還有美茵,當初因為我的事情,在學校沒少被人欺負」。夏雪平

    對我說道,「我跟你爸爸離婚之後,聽說他為了保護你和美茵,讓你們倆轉學到

    K市去了。幾年以後你們才回來上學」。

    「你錯了」。我看著夏雪平說道,「我和美茵都不是因為這個事情恨你的,

    知道麼?」。

    「那是因為什麼?」。夏雪平繼續看著我。

    「你還記不記得,我初中的時候有一次跟其他人在校外打架,鬧的挺凶的,

    最後還進了派出所」。

    夏雪平陷入了回憶之中,沉默了片刻對我說道,「我當然記得:你當初給那

    幾個孩子打得站都站不起來,我接到了電話以後趕緊去了派出所。你坐在塑料椅

    上也是一臉的泥土、脖子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但是受的傷要比那幫孩子輕多了」。

    我咬了咬嘴唇,然後問道:「那你記不記得,你還扇了我一巴掌?對我就說

    了一句話,然後你就走了?」。

    「我當時說的是,『你太令我失望了』,」夏雪平說完,轉過頭來看著我,

    「你恨我,就是因為這個?」。

    「你答對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我心裡還一陣陣的疼,說著說著,眼睛

    睛明穴那裡還有些發酸。

    「我說你說錯了麼?」。夏雪平用著嚴厲地語氣對我說道:「你當時你自己不

    是經常逃課、三天兩頭地泡網吧、而且沒事總跟人打架麼?你小時候是多麼老實

    的一個孩子?品學兼優、老實聽話,可你初中時候變成什麼樣子,你自己清楚」。

    「又來了……」我狠狠地演了口氣,對夏雪平說道,「我早就知道,我要是

    有一天能跟你坐下來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肯定會這麼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因為啥跟人打架的?」。

    夏雪平沉默了。她肯定不知道:那天夏雪平確實是心急火燎地來了,看著那

    幾個混混鼻青臉腫、有一個臉上還被碎酒瓶劃傷了臉,我卻只是一身狼狽、身上

    毫無大礙的時候,就去辦手續並且親自參與跟「被害者」的賠償協商了。之後她

    跟父親聊了半天,問了我中考的成績,然後還給我之前的班主任打了一個多小時

    的電話。最後扇了我一巴掌、丟下一句話就走了,根本沒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那天喝悶酒的時候,就聽見鄰桌那幾個混混罵你來著:他們說當年

    你夏雪平之所以殺了那個劫匪、留下那個黑社會卻補了一槍,是因為他們倆跟你

    都有床上關係——他們說你夏雪平是黑社會的玩物、是警隊裡的性奴、是F市高

    官的共用情婦!他們說那個黑社會強姦了你,卻滿足不了你;那個劫匪是你勾引

    上床的,最後你為了滅口殺了那個人!他們罵你夏雪平是婊子!他們罵你夏雪平

    該死!他們什麼難聽說你什麼」。我轉頭咬了咬牙看著夏雪平,「你覺得他們那

    幫傻逼就在我旁邊這麼說你,我能忍得了麼?」。

    我大著膽子,索性把他們那幫人的話複述了出來。而其實,對於當時那個未

    成年的我來說,就算是夏雪平問了我原因,可能我也真的不好對夏雪平說出口。

    實際上,在當初那幫人的嘴裡面說得更加形像生動,但也更難聽,說什麼夏

    雪平制服和西裝下面都是龜甲扣和貞操鎖,每天出任務的時候屄裡還放著一顆遙

    控跳蛋,其中有個人還說什麼見過夏雪平執勤時候下體失禁潮吹、弄得滿褲子淨

    濕的現場,還有說夏雪平一回警隊就被警局裡的所有男性排隊輪番肏,還經常被

    警局拿出去送給其他市政部門交換——在他們的臆造故事裡,每一個市政部門的

    女幹部,都是被當作單位的性處理工具對待的,免費的妓女、慰安婦一樣的存在;

    白天在單位伺候完精裝雞巴,晚上回家後還要應付來家訪的高官的輪姦,她的老

    公和兒子都只能跪在一邊看著她被三五個腦滿腸肥的官僚像傳喚氣球一樣傳著肏,

    有的時候應付不過來了女兒也要跟著上,說她常年和女兒的喉嚨裡、陰道裡和屁

    眼裡都是男人的精液。屄裡是熱的、心裡是冷的——「冷血女警」的稱號就是這

    麼來的。

    要不是最後說到進行的時候,一個混蛋提了夏雪平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他

    們在說哪個女人。我他媽的又沒有綠母控,這口氣我肯定忍不下去。

    「他們說是就是麼?」。夏雪平抿了抿嘴,看著我苦笑著,「這種話從我被評

    為' 市優秀警員' 的第一年起就有人這麼說,而且說什麼的都有,多難聽的我也

    都聽到過,但我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可我把你放在心上!我他媽接受不了」。我大聲喊道。

    喊完之後,我發覺自己的眼角已經濕潤了。面對自己的突然失態,我。有些

    不好意思。夏雪平低下了頭,然後又看了看我,對我誠懇地柔聲說道:「秋巖,

    對不起」。

    我握著拳頭,爭取不讓自己的眼淚繼續流出來,我接著說道:「——對於當

    時的我來說,你雖然跟老爸離婚了,但你畢竟還是我媽。我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在學校被同學孤立、挑釁,被老師嘲笑、找茬,這些都無所謂。我最受不了的就

    是別人說你,你知道麼夏雪平!我受不了別人這麼給我那個最漂亮的警花媽媽潑

    髒水,我受不了別人詆毀我心中女神一般存在的你!結果你呢?你卻因為我收拾

    了那幾個碎催扇了我一巴掌!呵呵,這事情現在看起來也挺魔幻的。就跟外面現

    在發生的這件事一樣」。

    「對不起。秋巖……媽媽真的對不起你」。夏雪平說道。

    我沉默了片刻,眼睛裡的淚水也終於忍不住跑了出來。我曾經想過,未來某

    一天跟夏雪平把這件事攤牌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能自己忍不住先哭了,結果我自

    己的情緒還是不爭氣。我咬著牙摸了摸眼角,但是不知為何,把心裡這些話說出

    來以後,舒服了許多。

    「媽媽對不起你」。夏雪平又一次說了一句。

    「罷了。我現在已經不恨你了,你也用不著說對不起了」。我對她說道。

    「那美茵呢?」。夏雪平對我說道,「美茵也是因為我打了你一巴掌才討厭我

    的麼?」。

    「你覺得這個事情可能麼?」。我苦笑道,「美茵小時候跟我的關係什麼樣你

    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她現在跟你關係倒是挺好的,」夏雪平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而

    且給人感覺不是一般地好」。

    「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現在的美茵懂事了。但是當時她可不至於就因為你

    打我,她就跟我同仇敵愾」。

    「那是因為什麼?」。

    我深吸了口氣說道:「因為你離婚」。

    夏雪平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之後似乎恍然大悟,可眼睛裡還帶著些許疑惑。

    「因為美茵覺得,你跟父親離婚就是你不想要我和她。事實也是如此啊,你

    自己問問你自己:自從你跟老爸離婚、你從家裡搬出去之後,這些年來你有沒有

    去學校或者回家看過我和美茵一眼?我是個男生也就算了,美茵她是個女孩啊,

    她心裡更敏感。她總覺得自己是個沒媽的孩子。她現在沒事就願意往她那個朋友

    韓琦琦家裡跑,你知道為啥麼?不是說她覺得張霽隆的房子多麼氣派,是因為她

    覺得韓琦琦有個好媽媽」。

    夏雪平低下了頭,我轉頭看著她,只見她也掉下了眼淚。

    其實從昨天,我和她離開美茵學校之前夏雪平臉上的表情來看,其實我覺得

    她心裡還是掛念美茵的。我想她這幾年既不來見我也不去見美茵,可能是有什麼

    事情把她羈絆住了吧。

    我從夾克口袋裡摸了摸,拿出一包面巾紙,抽出一張以後,我捧起了夏雪平

    的臉,輕輕地幫她把眼淚擦乾。

    她握住了我捧著她臉龐的手,看著我拿著紙巾幫她擦眼淚,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著她,輕鬆地笑了笑:「行了,夏雪平。你剛才把我弄哭了,現在我又

    把你說哭了。咱倆算是扯平了」。

    夏雪平聽著這話看著我,然後破涕為笑,抬手拍了我的手背一下:「小混蛋!

    你是白癡嗎?」。

    她這麼一笑,那些遊行的人也走遠了,中間車道的隔離帶也撤掉了。我笑著

    看了夏雪平一眼,然後發動了車子。

    等她的情緒平復了下來,我接著又問道:「不過說真的,我真心不清楚一件

    事:為什麼全市的人對你殺了當初那個劫匪有那麼大的意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記得當時的新聞了麼?」。夏雪平對我問道。

    「我哪記得?當初我根本連新聞看都不看,就喜歡看日本動畫片和金庸武俠

    劇來著」。我說道,「不過似乎記得,那個被你擊斃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什麼大

    人物吧。我沒記錯應該是住在棚戶區的,那個被劫持的黑社會分子好像是個金店

    的老闆,而且是那個劫匪的僱主」。

    夏雪平想了想,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那個黑道分子工作的地方不是什

    麼金店,那個地方一共有兩層:地上是典當行,地下有一個一百五十平米的秘密

    賭場。當時我們市局正好是準備打掉這個窩點的,之前也跟他們的人有幾次大規

    模的交火,卻沒想到在十年前9月26號那一天,他們幫派的份子倒是先報了警,

    說自己的一個大哥被人劫持。我們組最先趕到的,跟他正面對峙的人,正好是我。

    那個劫持人質的青年叫曹龍,當初差不多也就是你現在的年紀,我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男孩子的臉上長著一個巨瘤,眼神除了惶恐還很不自信,而且當時他的情緒

    還不是很穩定。我們當時來不及對他進行調查分析、也等不到談判專家,所以我

    就扣動了扳機」。

    這時候,我和夏雪平已經到了超市裡面,我一邊推著購物車一邊聽她講道:

    「其實當時我和組裡的同事,都沒有想過會出這麼大的問題。而且在這以前,我

    也當場擊斃過幾個犯罪分子。可沒想到,一周之後在一個網吧裡,就有人把曹龍

    的個人資料都爆料了出來:這人從小是個棄嬰,有一個孿生弟弟叫曹虎,臉上也

    有一顆巨瘤。兩個人在仁德聖約瑟福利院長大,十多歲的時候,曹龍就和弟弟離

    開了福利院,去社會上闖蕩。最初兩個人一起什麼活都乾——運貨、板磚、拉水

    泥、幫人搬家,後來曹龍在機緣巧合之下,去了那個賭場做保鏢,他弟弟曹虎則

    是被他送進了一個升學補習學校,讓他好好唸書,將來去一個差不多一點的大學

    或者專業學院。本來打算得好好的,結果趕上了警方要取締那個地下賭場。曹龍

    提出辭職,向那個黑道分子索要工錢。那個黑大哥卻反了悔,不但沒給曹龍結工

    錢,還打了曹龍一頓,然後把曹龍丟到了他住的地方的小院門口。曹龍不甘心,

    他知道在地下錢莊的某一個房間的保險櫃裡,存有大量的現金和黃金,曹龍和弟

    弟嚥不下這口氣,準備鋌而走險撈一筆——這些文字發到了網上之後,被媒體廣

    泛轉載,這才引起了全市輿論的關注和同情」。

    「那看來,這倆人也挺命苦的啊」。我說道,然後拿出自己的借記卡付賬。

    夏雪平無奈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在事件發酵之後,局裡的同事審訊那個

    黑道份子的時候把這些信息跟對方核實了一下,發現文字裡說的事情都是真的。

    我也親自去過仁愛聖約瑟福利院調查過,曹龍曹虎兩兄弟確實曾經被他們收養,

    後來因為什麼原因離開的,他們到並不願意多說。從審訊中我還知道,兩兄弟那

    天是趁著一大早、幫派子弟準備應對警方搜捕進行一些銷毀工作的混亂時機,混

    進了地下賭場。在要離開的時候,被看守賭場的保鏢發現,兄弟倆和保鏢們打成

    了一團。曹氏兄弟其實只是一人一把三稜刮刀,卻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他倆的伸手

    好,各自搶到了一把槍。在我和曹龍對峙的時候,曹虎已經順著賭場的另一個秘

    密通道逃跑了,還拿走了一部分黃金,價值近八千萬。曹虎現在依舊在逃」。

    我看了一眼夏雪平問道:「聽你講完這個故事,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什麼?」。

    「這個' 桴鼓鳴' ,殺了了這麼些人,最後真正的目標完全是指向你的,你

    說,這個網站背後運營者、這些命案的幕後黑手,有沒有可能就是當年逃跑的曹

    虎?你想想,八千萬,這麼多的錢,做一個網站簡直是小意思」。

    「誰知道呢?」。夏雪平面對這個問題有些茫然,她眨了眨眼,有些焦急地說

    道:「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看看殺了江若晨的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她學校的人。

    只要抓到了這個人,或許什麼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走吧,先回你住的地方」。我安慰著夏雪平,「讓那幫吃飽了沒事幹的人

    先在市局門口折騰折騰,先把你屋子收拾一下再說」。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4)】

    作者:銀鉤鐵畫。

    第二章(14)。

    我拎了一大堆東西,跟在夏雪平身後。夏雪平幾次回頭想要幫我拿東西,我

    都故意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快走吧!就著幾步台階我又累不死!您去開門」。

    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著在跟他相處的時候,多給她留下些正向的親密感

    情,我想讓她把我對她做的事情,看作是一種普通男人對女人的照顧和關心,而

    不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孝順和撒嬌。這是我的第一重目的。

    「嘿嘿,沒想到你還挺有力氣的」。夏雪平回頭看著我笑著。

    我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夏雪平,突然有些癡了。

    「你發什麼呆呢?拎著那麼多東西還傻站著?」。夏雪平轉過身,走下了兩步

    台階:「你是拎不動了麼?拎不動就給我一個」。

    「沒有。我拎得動」。我輕輕甩了甩手,然後走上兩步台階。

    「那你剛才發什麼呆?」。夏雪平跟在我身旁,一邊上樓一邊問道。

    「看大美女呢。看傻了」。我直言不諱地說道。

    我說的是實話,就在剛剛我突然發現,夏雪平回過頭的時候,把嘴巴用肩膀

    擋著,而且長髮梢掩住下半邊臉,藏在頭髮背後看著我的時候,特別的美。

    夏雪平的臉瞬間紅了,她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劍眉一橫、星目一彎,

    把手繞到我的身後,往我的後背用力戳了一下:「好你個小混蛋!連自己的媽媽

    都想調戲是不是啊?」。

    我後背被她纖細的指尖戳得一陣癢。

    「誰調戲你了?我說你是大美女,這個觀點你同不同意吧?」。我對夏雪平說

    道。

    「同意、同意」。夏雪平看起來甚是歡喜,對我說道:「你小子這張嘴比奶

    糖都甜,真不知道在外面坑害了多少小姑娘」。

    聽她說完話以後,我低頭偷偷笑了笑。

    她開了門然後讓我先進了屋子,她隨後跟上帶上了門。

    我矜住一口氣,把東西一件件地都放到了地上以後,終於忍不住雙手撐著大

    腿、哈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舉起雙手一看,手指頭都被塑料袋勒得發紫。我趕

    緊活動了一下雙手,讓你後往夏雪平的床上一坐,繼而往後一燙,喘著粗氣。

    她笑著看了看我,雙手抱胸走到我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腦門:「哼,剛

    才還在那裝大力士呢,現在怎麼累得跟條泥鰍似的?」。然後她遞給我了一雙拖鞋

    讓我換上。我剛才跟她在超市裡還買了五雙新拖鞋,其中三雙是均號尺寸,一雙

    是夏雪平的尺碼,37號的鞋,還有一雙是我的尺碼,46號的。

    「我……你容我緩一會兒」。

    「瞧你的這雙鞋,跟一對兒小船似的」。夏雪平把拖鞋放到地上。

    「嘿嘿……咱這個子……呼呼……高腳就大,腳大才能站得穩!站得穩,呼,

    才能拎得動東西、抱得動人」。我一面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面說道。

    「呵,你還想抱誰啊?」。夏雪平斜著眼睛笑著看著我。

    我深吸了口氣,沒說話。若不是我現在真的累的雙臂發沉,我真有心把夏雪

    平身子橫過來,然後抱在懷裡。她身高才172,整個人苗條得可以,我用公主

    抱把她抱起來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真心都怨自己逞能。不過跟這個相比,我倒是真不願意累到她。

    我喘了口氣,指著地上那堆東西對她問道:「你都知道這什麼是什麼嗎?」。

    「我怎麼不知道?我又不是沒幹過家務」。

    「就您還乾過家務呢?您是不是管倒個垃圾也叫干家務?以前我小的時候家

    裡不也是請月嫂麼?而且您還好意思說,看看昨天晚上以前這屋子裡什麼樣現在

    有什麼樣?再說了,十年前干家務的活計能跟現在的一樣麼?」。我笑著看著夏雪

    平,夏雪平微微撇了撇嘴角。我歇了口氣,然後把那一堆東西全都拽了過來,一

    件件給夏雪平講解著:「這,電水壺,你平時也應該沒少見到過,插上電,把水

    壺坐到底座上,摁下這個開關就可以燒熱水了,比鐵鍋方便。記住,別超過1。

    7升水位線,要不然容易溢出來不說還很容易被水蒸氣燙著;這個,配套用的淨

    水壺,這個是濾水芯,裡面是活性炭,從這個口把濾水對準凹槽芯安裝進去,把

    蓋子蓋上,從這個口接水龍頭裡的水,可以直接喝,但我建議還是燒開,能保證

    殺菌。這裡面一次可以灌滿3升水,夠你燒兩壺開水的。淨水壺一個月就得清理

    一次,用洗滌劑清洗,洗完拿著個……喏,廚房用紙,用這個擦乾,要不然裡面

    容易生水垢」。

    接下來我又拿起另一堆東西:「這個,是洗衣液,去漬用的;這個是柔順劑,

    你要是洗個什麼毛巾、床單被罩、內衣內褲之類的,可以加了洗衣液之後加點這

    個,洗出來以後不發硬;這個是給你買的洗衣袋,可以把襪子、貼身衣物之類的

    小物件放裡面,這樣的話洗衣服的時候不至於在滾筒裡到處亂跑,烘乾的時候也

    方便。這個,是洗衣簍,等一下我幫你安裝好,要洗的衣服以後就放這裡,別到

    處亂丟。這個是清潔馬桶用的潔廁靈,跟以前那種消毒酸溶液,從包裝、成分和

    功能都不一樣了;這個是祛水龍頭水垢和鐵鏽的,洗手間、浴房噴頭、加上廚房

    的水龍頭都能用。還有就是掃帚,我今天買的還是高粱秸的,雖然平時可能會掉

    高粱粒,但是掃灰的時候不生靜電,用不著擔心灰塵留在掃帚上」。

    最後我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包裝,把盒子裡的東西拿給了夏雪平看:「這個,

    是最重要的」。

    「掃地機器人?你什麼時候拿的?我怎麼剛才都不知道?」。夏雪平看到這東

    西以後確實是又驚又喜。

    「你剛才光顧著跟我講十年前的案子來著,哪還知道我都買了什麼?」。我笑

    了笑,給她講述著掃地機器人的用法:「喏,平時不用的時候,你就把這東西放

    在基座裡充電,要用的時候你可以用開關設置路線,待會兒我給你下載一個手機

    app;你也可以錄下自己語音,然後直接對它說話它就工作了。你都不用管它,

    每半個月或者一個月清理一次內膽,內膽滿了它也會告訴你。這還有個按鈕,可

    以連接手機藍牙放音樂……」。

    實際上我現在肉疼得很:剛才看數碼電子產品區打折,這個掃地機器人原價

    要899,打折以後499,想起夏雪平昨天屋子裡的髒勁兒,我就沒忍住直接

    抱了一個,別的真沒多想。

    現在手捧著這東西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這種AI控制的電子產品,都可以被

    大白鶴研究的那個手機app鏈接起來,當成錄音攝像頭使用。499元,讓我

    在夏雪平的家裡安裝了一隻眼睛,這錢花的也真是物超所值。

    便宜是真便宜,但是就這個東西,還有剛才那堆亂七八糟的加一起,付完賬

    以後我的原本的積蓄,滿打滿算也就剩下兩百塊錢。現在面對夏雪平,我算是強

    顏歡笑,心裡卻在琢磨,這週末的時候還要跟小C大白鶴和大頭牛牛他們四個出

    去唱歌,這到時候教我怎麼辦?

    正想著,夏雪平卻站起了身,從自己床頭櫃後面掏著什麼東西。我趁著她不

    注意,便打開了掃地機器人的開關,用手機藍牙找了一下機器人的電子信號,連

    到了大白鶴的「大千之眼2。0」裡面,接著我趕緊關了掃地機器人,假裝看著

    說明書擺弄著。

    夏雪平在床頭櫃擋板和牆縫裡摸了半天,然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她撣了

    撣上面的灰,打開信封口之後大致看了一眼,然後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我打開信封一看,裡面至少有兩萬塊錢現金。

    「給你的。算是頂上你今天給我買東西的錢」。

    「我不要」。我把信封放到夏雪平面前,「這些東西算是我給你買的」。

    「你拿著」。夏雪平又把信封放到了我的手裡,「我不可能用你的錢」。

    「可買這些東西,也用不著這麼多啊?」。

    夏雪平抿了抿嘴,對我說道:「秋巖,我這些年沒怎麼去看過你,也從來沒

    給過你零花錢。這些,就當我給你補上那些年的吧」。

    聽了她的話,我心裡很是動容。「那……你都給我了,你自己呢?」。我接著

    問道。

    「我還有銀行儲蓄呢,這些只不過是如果需要現金了的話臨時用的,跟我賬

    戶裡的儲蓄金額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也對,她這個組長的月薪比我要高出3到4倍,而且偵辦了大案要案之後,

    省廳還會發一筆獎金。不過即使我想到這、即使聽她這樣說,我不知為什麼在心

    裡仍然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我掂了掂手裡的信封對她說道:「那行,我就先

    收下了。這算是我跟你之間共同的錢,我慢慢存著,留著以後一起用」。

    「共同的錢?一起用?怎麼用啊?」。夏雪平疑惑地看著我。

    「嘿嘿……先不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的」。我故弄玄虛地說道。

    「搞什麼名堂……」夏雪平說著,找出塑料袋裡的膠皮手套戴在手上,「你

    也別歇著了,小混蛋,開始收拾屋子吧」。

    「喲!夏組長居然能這麼勤快、這麼積極地收拾屋子,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

    來的吧?」。我故意揶揄道,然後找出清潔用圍裙,幫夏雪平套在身上。

    我收拾一下床單,然後就把昨天收起來的那堆衣服分好了類,再加上洗手間

    掛著的一條短褲和一條內褲,分成了三批放入洗衣機。掀開床單的時候,我還看

    到了在潔白無瑕的床墊上,有一塊明顯是新出現的精斑印在上面,那分明就是今

    天早上我留下的。我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廚房清理電磁爐的夏雪平,臉上一熱,嘴

    上的笑根本藏不住,我下意識地把那塊精斑用被子蓋住,然後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我的天啊」。夏雪平看著我用塑料簸箕往清潔袋裡倒著的厚厚的灰塵,驚

    愕地叫到:「這都是哪掃出來的?」。

    「床底下唄,還有牆角里。夏雪平,你自己說說,髒不髒」。

    夏雪平睜著自己的大眼睛,委屈地看著我。我走到廚房一看,此時廚房的瓷

    磚、電磁爐、儲物櫃和水龍頭上面,光滑潔淨,一塵不染。

    「明明勤勞起來十分乾淨的人,非要弄的滿屋子一片狼藉」。我看著她說道。

    「嘲笑我……」夏雪平白了我兩眼,接著拆了拖布上的塑料膜,跟著我洗了

    拖布,然後一起把床下、屋子裡的地板、廚房和門口以及洗手間的地磚全都擦乾

    淨。

    此時正好衣服也完全洗好烘乾,我和夏雪平便一起把床單鋪好。等床單平整

    之後,夏雪平突然張開雙臂,直接背朝天地撲到了床上,用鼻子猛吸了幾下空氣,

    閉著眼睛帶著心滿意足的笑說道:「——嗯!真好聞,還暖洋洋的!感覺像是睡

    在花叢上面一樣」。

    「您看看,這干乾淨淨的,多舒服」。我看著她的樣子不禁笑著,這一刻的

    她著實像個活潑的小女孩一般,「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麼睡的。不過說起來也奇

    怪,你從來不洗衣服不洗床單被罩,床上倒是一點異味沒有」。

    「……我之前,都是用到髒了就扔掉、然後再買新的」。夏雪平微微抬起身

    子,用左手撐起下巴看著我。

    「呵,就你有錢!……真服了,夏雪平,你的薪水全都花到這種地方了吧?」。

    「嗯,還有西裝、襯衫和大衣」。

    「唉,我就知道!你說說,這世界上大多是媽媽教會兒子做家務,咱倆倒好,

    徹底反過來了。來,搭把手,這被罩可得倆人一起弄才能平整,昨天我睡覺的時

    候,明顯感覺腳底下鼓了好大一個包。剛才拆被子的時候才發現下面都擰勁了」。

    我把被芯套進了被罩裡,對她說道,「這樣,我去拽著床尾兩個腳,你站到床上,

    拽兩頭的位置,然後往下抖,這樣就能平整」。

    夏雪平脫了拖鞋,踩上了床板,拎起兩隻被角開始抖著。眼看被罩已經套好,

    我隨意地把被子的下半部分往床上一送,沒想到夏雪平並沒看到,一腳踩到了下

    方的床腳,她被被子一絆,瞬間失去了重心。

    眼看她就要摔下來,我連忙伸手把她摟在懷裡,可結果我的動作因為太急,

    拖鞋被我弄得稍稍變形,我也沒站住,往後仰去,直接直挺挺地甩到了地上。

    我從後背到腰間再到屁股,外加兩個胳膊肘,一共五處地方,瞬間火辣辣的

    疼,仔細一看懷裡的夏雪平整個人除了趴在我懷裡以外,身體還被裹在了被子,

    應該是沒有大礙。

    「你這臭小子,用被子絆我是吧?……你沒事吧?」。夏雪平抬起頭對著我剛

    要發作,結果看到我把自己墊在身下,比她摔得還嚴重,便瞬間對我關切了起來。

    「……死不了」。我強忍著疼對她說道。

    「小混蛋,好好的說什麼死」。夏雪平用著一種十分激動的語氣對我說道,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根鋒利的針洞穿了她的心臟一般。

    死這件事,對她來說,到底是一個不能觸碰的東西。

    接著她緊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把我抱起來,輕輕揉了揉我的後背和胳膊

    肘,「沒摔破吧?我看看」。

    「我沒事,別看了。摔個淤青是肯定了。你沒事吧?」。

    「我也沒事,我根本都沒摔到,還把你當成肉墊子來著」。夏雪平看著我,

    微微笑了下,對我說道:「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遇到危險了知道擔心媽媽、保

    護媽媽」。

    我聽了這話,不知道為何,從心底裡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我壯了壯膽子,對她說道:「夏雪平,我擔心的不是『媽媽』,我擔心的是

    你」。

    「呵,你這叫什麼話?怎麼,難道我不是你媽呀?」。夏雪平看著我說道。

    我看著夏雪平,心裡突然有股血液沸騰起來,刺激著我的大腦。

    「夏雪平,其實……我不想管你叫媽媽,我不想把你當成媽媽,我也不希望

    你是我媽媽」。我終於忍不住,對夏雪平說道。

    「……為什麼?」。

    夏雪平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些許不解,以及突然間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委屈。

    怕是她不清楚我這句話的意思,以為我還在憎恨她、嫌棄她。

    「你知道從昨天下午回來到現在,我跟你在一起,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麼?」。

    我鼓起勇氣,伸出手去,放在她的後背上。

    她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忐忑,可從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眸裡,我的

    確看到了一絲期待。

    「……什麼感覺?」。她忐忑地問道。

    「談戀愛的感覺」。

    我對她說道。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就勢摟著了她的後背,把頭伸向前去,微微張開嘴巴探

    到了她的嘴唇。

    只見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惶,明明想說什麼,卻被我的嘴唇及時堵住,只

    是呻吟了一聲:「嚶……」。

    接著,她就只有乖乖地迎接我的舌頭侵犯到她的嘴巴裡的份兒。瞪大的雙眼

    中,凌厲的目光逐漸消失;唾液漸漸漲潮、湧進了我倆各自的嘴裡;我的舌頭在

    她的如紅酒杯一般的口腔裡攪得天翻地覆,而漸漸地,她的舌頭由生硬地企圖把

    我的舌頭推出她的口中,變成了尋找著我舌尖擺動的節奏跟我打著舌戰,而緊接

    著又變成了跟隨我的舌頭移動著,最後她也不甘示弱,把她的那條原本保守的香

    舌探進了我的嘴裡;我摟著夏雪平,把閒著的左手放到了她的臉上撫摸著,我能

    明顯地感受到她臉上的溫度已經很燙手了,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正在加快

    ……。

    夏雪平把自己情感和心跳冰封在自己的內心深處,七八年來,一直都沒有一

    個男人可以找到那把可以這兩樣東西釋放出來的鑰匙。我找到了,我這個跟她多

    年未見的兒子找到了。都說母子之間的情慾是天地不容的,而我卻覺得我和夏雪

    平之間,是上天注定的。

    這就是我和夏雪平之間的初吻。

    那些人傳說夏雪平是什麼性冷淡,什麼冷血動物,經過我這幾天跟她的接觸,

    我可以確定,其實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是有烈女的:她會分辨男人,而且只會

    回應自己有感覺的人、只做自己心上人的風情蕩女、只為自己認定一生相守的另

    一半產生無窮的愛與性慾,而其他男人在她面前,都不過是野草荒塚,她在其他

    男人面前,也就是一塊萬年都無法融化的冰。

    夏雪平的情感和那些臭魚爛蝦們絕緣,所以她才會給他們留下不懂風情、甚

    至不近人情的印象——呵呵,肏得到的都是賤貨,碰不到的都是惡魔,在色情這

    件事情上,我們這幫男人不都是這樣嗎?

    吻到情濃深處,夏雪平也開始用雙手在我的背後胡亂地摩挲著。我想夏雪平

    的內心,一定是跟我相通的,否則她就不會這樣回應著我的舌頭,對她進行著濃

    烈的進犯,我想她也隱隱地對我產生普通男女之間的愛意了,對嗎?

    我得到了她動作上的回應,也忍不住把雙手摟在她的身後,一點一點地往下

    移……。

    她是認可了嗎?

    我心裡充滿疑問,雙手卻被慾望本能驅使著,一點一點,移到了夏雪平的腰

    窩處、她的休閒西褲的邊緣……。

    只要再往下一點,我的指尖就可以觸碰到她的翹臀,我就可以做我今早想做

    而不敢做的事情,並且完成那時候沒完成的事情……。

    心跳的節奏,快得讓人幾乎窒息。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有人在敲門。

    ——呵呵,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冒失鬼。

    敲門聲打斷了我倆正在進行的事情,我下意識地把頭往後退了一下,夏雪平

    也趁著這個時候紅著臉推開了我的懷抱,站起身來穿上拖鞋,準備去開門。我想

    了想,把被子疊好,然後放在兩個枕頭中間。

    夏雪平看了一眼貓眼,然後打開了門,尷尬地看著來人。

    來人竟是那個段誡,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裝,手裡還捧著一束花,筆挺地站在

    門前:「雪平,你好」。

    夏雪平看著段捷,臉上十分尷尬:「是你?……你怎麼沒打電話就來了?」。

    「我想給你個驚喜,不行麼?」。段捷笑了笑,禮貌地把手裡的捧花遞給了夏

    雪平:「來,這個是給你的,漂亮吧!路上看到了就買來了。送給你,覺得這花

    跟你的氣質好配。喜歡嘛?」。

    「……喜歡,謝謝你了」。夏雪平客氣地笑了笑。

    「嘿嘿。那什麼……我可以進去坐坐嗎?」。段捷厚著臉皮說道。

    按照她和段捷現在的交往程度,夏雪平心裡並不想讓段捷進房間,可是他都

    已經到了家門口,自己開了門,也不好拒絕。

    我看到這一幕,恰逢其時地走到了夏雪平身邊。段捷對於我的出現很是詫異,

    我也睜大了眼睛盯著這個人,然後對夏雪平說道:「雪平,這男的是誰啊?」。

    我故意用了「雪平」這個親暱的稱呼,而不是「夏雪平」。這世上這麼稱呼

    她的,除了徐遠這樣的上司、丘康健蘇媚珍這樣的親密朋友,再加上她前夫我父

    親以外,也就剩眼前這個段捷了。

    段捷聽到了以後,臉色變得很差。他毫不猶豫地對我問道:「請問,你是那

    位啊?」。

    「呵呵,看不出來麼?我是夏雪平她男人」。我怒視著這個段捷,接著像情

    侶一樣摟住了夏雪平的腰。夏雪平的表情更尷尬了,把手伸到身後,扯下來了我

    的左臂之後,在我的腰間狠狠地擰著掐了一把。我瞬間吃痛,咬著牙看著夏雪平,

    盡量不讓自己疼出聲,然後繼續轉過頭瞪著段捷。

    「雪平……這,這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不是單身麼?」。段捷皺著眉頭,又難

    以置信地看了看我。

    「你別聽他瞎說……呵呵,小男孩比較頑皮罷了。段捷,我給你介紹,這個

    是我和我前夫的兒子,何秋巖,現在也在我的組裡做刑警的」。夏雪平對著段捷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說道。

    夏雪平既然都說清楚了,那我也沒辦法胡攪蠻纏,但我仍然不服,開口對段

    捷說道:「你看,我沒說錯吧?做' 兒子' 是不是都是男人啊?她說我是她兒子,

    我說我是她男人,這話說的沒毛病吧?」。

    段捷聽了,臉上的顏色就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也只好笑了笑:「呵呵,如

    果按照這個意思理解,確實沒有問題,呵呵」。

    夏雪平接著對我介紹到:「這位是段捷,在金融公司工作,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該不就是丘課長和蘇處長嘴裡說的那個追你的男的吧?」。我

    漫不經心地對夏雪平說道:「那我應該叫叔叔啊,還是叫哥哥啊?」。

    夏雪平啞口無言,默默地歎了口氣。段捷倒是不在乎,對著我伸出手來:

    「呵呵,幸會。叫什麼不重要,今天見到了就算是認識了。我跟你媽媽是朋友,

    我相信我們倆也一定會是好朋友」。

    「呲——」。我不屑地啐了一口,並沒有伸出手去。我看了看夏雪平手裡的

    花,呵呵,居然是白玫瑰,這哥們該不是看太多張愛玲的小說了吧。他是不是真

    的不知道吧,所有花卉裡面夏雪平最不喜歡的就是玫瑰——夏雪平小的時候貪吃

    姥姥自製的糖玫瑰醬,結果吃傷了,從那以後,她只要嗅到玫瑰花的味道她就難

    受。

    「還金融公司工作的,原來是個小開。怪不得能開得起一輛破寶馬呢」。

    夏雪平惱火地看著我,對我說道:「你怎麼說話呢?」。

    我想了想,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可我還是噤了聲。

    段捷站在門口默不說話。段捷想了想,把手又收了回去。夏雪平無奈地看著

    我,然後又對段捷說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哦,是這樣的。我今天的工作量提前完成了,公司給我放了假。我心說就

    想去你們局裡看看你,結果打電話過去說你今天休假在家。我以為你病了,就來

    你家看看你。現在一看,你這也不像休病假啊。這樣吧,我倆去逛逛街、看看電

    影好不好?」。

    這什麼人?

    不等夏雪平說話,在一旁的我搶先說道:「我真聽不下去了,我說段先生,

    您是石樂志麼?」。

    「石……什麼,是什麼意思?是個人名麼?」。段捷困惑地看著我。

    「你別管什麼意思?什麼就夏雪平又休病假、又陪你逛街呢?你是真不知道

    還是腦子有問題?現在滿大街都是遊行的人,他們打出來的標語是什麼你不知道

    麼?他們要殺夏雪平!你他媽居然還來找夏雪平陪你看電影?你一個搞金融證券

    的,是不是每天高高在上看著數字和客戶習慣了,還真把你自己當大爺,把我們

    夏組長當成陪你遛彎的丫鬟啦?」。

    段捷聽了,先是皺一下眉頭、眼睛也稜了起來,就三秒鐘的功夫,他的表情

    又變得十分無辜。那三秒鐘的表情雖然稍縱即逝,但依舊被我紮紮實實地看在眼

    裡。這個段捷從外表上看起來,不過是個有錢的男人,看起來儒雅,甚至有意思

    憨厚。可就剛剛那三秒鐘,他看著我的眼神裡有著一股莫名的仇恨和肅殺,像是

    我壞了他的什麼大事一般,似乎有一種欲除我而後快的心理。

    「我……我沒這個意思啊?」。段捷依舊掛著一臉的無辜說道,「雪平……我

    是真不知道。你說我這成天跟股票打交道的,對其他的新聞消息又不甚瞭解……

    我道是剛剛來的路上怎麼那麼堵呢。呵呵」。

    我現在對這個段捷的印象,不僅僅是情敵那麼嚴重了,他剛剛那個眼神中,

    有一股犀利的殺氣。我說不好他要幹什麼、剛才為什麼突然那個樣子看著我,但

    我覺這個人,似乎有大問題。

    段捷這次說完話,我不再接茬,而是默默地觀察著他。夏雪平則是很客氣地

    笑了笑,對他說道:「段捷,對不起了啊。我今天真的不方便跟你出去。你如果

    真的很想跟我再看一場電影的話,改天有時間我找你」。

    「那好吧,」段捷笑了笑,氣餒地歎了口氣,然後又說道:「這樣吧,既然

    我來都來了,雪平,你和你兒子都在,正好也到了中午了,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怎麼樣?」。

    我看了看夏雪平。

    夏雪平低下了頭,又對段捷笑了笑:「不用了。今天真的不方便。改天我請

    你吃飯吧。請你先回去吧」。

    段捷碰了一鼻子灰,最後還是客氣地跟夏雪平道了別。

    夏雪平關上了門,兀自回到了床邊坐下,然後對我說道:「你過來,我有話

    對你說」。

    我想都沒想,走到了夏雪平身邊。我還不知道她要跟我說什麼,只是坐到了

    她的身邊。

    可沒想到,我左半邊臉迎來的卻是結結實實的一耳光。

    那一巴掌扇過來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了一道白光,隨即左半邊臉頰就是火辣

    辣地疼,比剛才磕到的屁股和胳膊肘上面還要疼。

    「誰讓你坐我身邊了?沒大沒小的」。夏雪平對我厲聲喝道,「你去搬把椅

    子坐下」。

    我默默地把桌子旁邊那把椅子搬到了夏雪平面前。

    「離我遠點」。夏雪平冷冷地看著我。

    我只好把椅子往後移了移,然後坐下。

    「你這幾年,是不是真的缺少管教了?什麼事情都敢做?」。夏雪平嚴厲地瞪

    著我。

    「我做什麼了?」。我對夏雪平半開玩笑地說道,我以為她就是在跟我傲嬌罷

    了,她我還不瞭解麼?明明渴望有人陪著、渴望有人點燃她心底裡那塊被放進冰

    窖裡如同酒精一般的心。現在點燃她那顆心的人是我,她不過是在跟我進行一種

    高姿態的索要安慰而已。我又補了一句:「……難不成是我剛才強吻你麼?按常

    理來講,我這麼做確實有點膽大妄為」。

    「你還敢說」。夏雪平接著對我厲聲吼道,「你趁早把剛才的事情給我忘了!

    佔便宜都佔到我身上了?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

    「難道不行麼?」。我這才有點察覺出夏雪平此時的情緒有些不對。

    「難道行麼?」。夏雪平看著我,覺得我說的話十分的荒唐,「何秋巖,有些

    事情我不願意多問你多追究,我知道你青春期過的風流!我知道你在警專那幾年

    跟別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生搞在一起!還跟那些猥瑣的被學校開除的男生混在一

    起!——但是那些我也不想細問了……可是他們給你灌輸了什麼東西?讓你覺得

    你可以不把我當成你的媽媽不說,還可以讓你以我的男人自居?」。

    「他們什麼也沒跟我灌輸——是我自己中了邪」。我收起了戲謔,對夏雪平

    說道,「誰都沒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面對你。可是我就是由衷的、從心

    底而發的感覺。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跟你有嫌隙、從

    恨你討厭你,跟你突然變得這麼親近的?夏雪平,我愛上你了」。

    夏雪平聽我說完這話,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你說什麼!

    你愛上我了?」。

    「對,我愛上你了。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我大膽地說道,「你給我的

    感覺,跟其他女生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是你媽媽!即使你不把我當成你的親生媽媽,我還是你媽媽!

    這是鐵定的事實」。

    「是誰說母子之間不能有愛情的?」。

    「這是亂倫」。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地對我說道。

    「什麼亂倫……我看不過是舊時代的禮法約束而已。可是這種事情就是存在

    的——存在即合理,夏雪平,這不是你的人生格言之一麼?」。

    「那你倒是告訴我,除了你以外,還有誰會產生這樣變態的想法啊?」。夏雪

    平憤怒地說道。

    「唐高宗李治跟武則天」。

    「他們倆沒有血緣」。

    「南北朝劉宋皇帝劉駿和太后路惠男」。我咬了咬牙說道。

    「劉駿的事情本身就有可能是後世的污衊」。

    「你覺得這種事情是污衊?那還有:古埃及的阿美諾菲四世、托勒密王朝的

    希那伊法老」。

    「那是傳說」。

    「古希臘的亞歷山大大帝和奧林匹亞斯」。我盯著夏雪平說道。我一心急把

    自己昨天做的夢也說了出來,可明明這件事在歷史學資料上幾乎沒人敢直白地提

    出。

    夏雪平的臉上瞬間通紅,眼神左顧右盼,她抿了抿嘴,語氣卻也緩和了幾許:

    「……那是野史。或者興許是你臆想的」。

    「我不管……我說不過你,但是我就是愛上你了」。我把心一橫,對夏雪平

    說道。

    夏雪平被我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她歎了口氣,接著對我說道:「何秋巖,你

    是被人詛咒下降頭了、還是真的病了?這不可能的,你知道嗎?」。

    「什麼不可能?你剛才被我摟在懷裡接吻的時候,明明是有感覺的,而且你

    不是還把舌頭伸到我的嘴裡了麼?」。我盯著夏雪平問道。

    「那是……那是我許久沒得到過,被你這個小混蛋矇騙得、錯誤引導的」。

    夏雪平硬著頭皮看著我,緩了緩神,又問道:「那好,我不再和你在這個話題上

    糾纏。你從小就會跟人胡攪蠻纏。我再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愛上我了,那你愛上

    我什麼了?」。

    聽到這個問題,我突然茫然了。

    對,我神奇而快速地從對夏雪平的討厭變為對夏雪平的愛慕,可是我愛上了

    夏雪平什麼了?

    「你是看到了我的身體以後,心裡才對我產生改變的,不是麼?」。夏雪平冷

    冷地看著我,「如果就是因為我一人獨居時候養成的不良習慣,給你的心裡造成

    了影響,你本來這個年紀就是血氣方剛、心裡躁動,讓你對我產生了不合適的不

    正當幻想,那對不起我道歉。但你說你愛我,你這孩子居然可以把' 愛' 這個字

    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說出口?你把我當作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麼?你口口

    聲聲說愛上我了,你愛我什麼啊?你瞭解我麼何秋巖?你作為一個兒子,自以為

    很瞭解作為母親的我,可是就按照你說的意思,你把我當成一個普通女人來愛,

    可是作為一個普通男人的你瞭解我嗎?最起碼的,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爸爸何

    勁峰離婚嗎?你瞭解我為什麼忍著心裡的想念和痛苦、七八年都沒有去看過你和

    美茵一次嗎」。

    正說著,夏雪平的眼淚又從眼眶裡湧出。

    我以為夏雪平後面那些話,是故意想要打消我的念頭——畢竟自己的兒子對

    自己產生了母子親情之外的第二種情感,只要不是特別淫蕩放縱的女人,一般女

    人都會接受不了;可能會少有一些特殊溺愛兒子的女人,會假裝去迎合自己的兒

    子然後自己在心裡默默承受痛苦,可問題是就算夏雪平跟我這七八年來一直在接

    觸,她也不是一個溺愛兒子的母親。我起初想要對夏雪平說的那些話充耳不聞,

    來堅定自己的內心想法,可是當她的每一個字說出口以後,經過我的耳朵時,都

    自動地留在我的腦海裡紮了根。

    是啊,我愛她什麼呢?

    我被這個問題徹底難倒了。

    看著正啜泣的夏雪平,我想了想,從購物袋裡拿出一盒面巾紙抽,打開以後

    連抽了好幾張紙巾,然後坐到了夏雪平身邊,幫她擦著眼淚。

    「……我已經很痛苦了,你還來欺負我」。夏雪平哽咽著說道,接著一把搶

    過了我手裡的紙巾,自己給自己擦了擦淚水。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剩下未流出來

    的淚水生生憋了回去。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一陣莫名的沉默。

    「走吧,我們去吃飯吧」。我對她說道。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然後拿出了自己手機,打了個電話:「喂,艾立威。你

    去上班了麼?」。

    我仔細聽著電話那頭好像說道:「嗯,我在辦公室。知道秋巖今天在陪著你,

    所以我就沒過去找您」。

    「那就好了」。夏雪平對著話筒說道,「沒事了。我這就回局裡」。

    「您這時候回來?」。

    「行了,你別說了」。夏雪平說道,「掛了」。

    我看著夏雪平,皺著眉問道:「你要回警局?不行!現在外面有兩百來人在

    示威,就算他們舉著照片都是假的,但是那麼多人在場聲討你,如果發生什麼意

    外怎麼辦?」。

    「何秋巖,我告訴你,就算你不把我當成你媽,我也是你的上司!現在還不

    是你來指揮我做什麼事情的是時候吧」。夏雪平的臉上滿是冷酷,不容一點商量。

    「我沒有指揮你!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會不會太意氣用事?我也是為了你的

    危險考量的」。我對夏雪平說道,語氣也有點急。

    「用不著」。夏雪平倒吸了口氣,對我說道:「你送我回警局就好。到了辦

    公室,你記著把車鑰匙交給艾立威,以後用不著你送我了。早餐也免了,有艾立

    威給我跑腿。你就好好當好你的警員就好。今晚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宿舍住,別在

    我這裡賴著了」。

    我看著夏雪平,好想辯駁什麼,可我有好多話卻說不出口。

    「剛才段捷來的時候,你居然敢折人家的面子?」。

    「因為我嫉妒他」。我對夏雪平大聲說道。

    「你嫉妒他?你有什麼資格嫉妒他!再說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的朋友!

    無論他現在跟我的關係怎麼樣,都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夏雪平補了一句。

    原來她衝我發這麼大一通火,還是因為段捷——這個男人難道就這麼重要麼?

    夏雪平歎了口氣,看她此時的樣子,應該很是心痛,只聽她接著說道:「何

    秋巖,你聽好了,從今以後,如果你心裡覺得我還是你的媽媽,那我們就還是母

    子,但僅限於母子;如果你不認為我夏雪平是你媽媽,那我們就只有一種關係,

    那就是上下級」。

    我開口剛要說什麼,卻沒想到一張嘴一寸勁兒,自己的牙齒咬了自己的口腔

    壁,一陣疼痛,讓我徹底打消了叫冤的話。

    「下樓,開車」。夏雪平頭也沒抬,對我命令道。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拿上了那個裝著兩捆現金的信封,裝到了夾克

    裡,然後自己走出了門。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5)】

    第二章(15)。

    看樣子,事情算是被我搞砸了。

    我是不是有點太得意忘形了?

    我是不是輕率得像一個初中生一樣,真的以為一個情迷意亂之中的濕吻就是

    插旗佔領?

    我是不是日本的熟女亂倫系AV看多了?現實裡才不會像谷原希美、三浦惠

    裡子她們演的那樣,當兒子的佔過母親足夠的便宜後,再高冷的母親也會對兒子

    惟命是從。

    可能剛才我對段捷的態度真的是太過分了,確實有點讓夏雪平下不來台了。

    一路上夏雪平沒說話,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睛裡也有些濕濕的。我幾次想伸過

    去手,把她的手抓住安慰她一下,並抓住機會跟她聊聊,可她不是躲閃開、就是

    伸手把我的手背猛拍一下、讓我的手背吃痛自己縮回去。我想她現在也應該正在

    氣頭上,我再怎麼做都是徒勞,索性也就專心開車了。

    車子開到了市局門口。

    此時,市局大院的大門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大院的大門緊鎖,防爆組的成

    員手拿警棍和防暴盾牌,卻全都縮在大樓裡不敢出來。再仔細一看,周圍還有端

    著手機和小型攝像機的人混在人堆後面,拍攝著市局大門。

    車子剛一停下,夏雪平就要拉開車門下車,我見狀趕緊摁了下把手上的開關,

    把車門全都鎖上。

    「你要幹什麼?」我問道。

    「我要下車」。夏雪平對我喝道。

    我連忙抓住了她的手腕,對她說道:「……你先冷靜冷靜行嗎!你跟我置氣,

    那是我倆之間的事情;你現在就這樣貿然下車,誰能保證這些抗議的人不傷害你?

    你夏雪平就算再能打,這麼老些人你有把握打得過幾個?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

    夏雪平捏緊了拳頭,輕輕地在車玻璃上砸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想了想,撥通了徐遠辦公室的電話。

    聽了徐遠的講述,算是證明了我的猜測是對的——因為這些想要「去警察局

    門口討公道」的人,大部分根本不認識夏雪平,只知道是個女警官,所以從昨天

    下午開始就有不少的在市局上班的女警在大門口遇襲——起初只是幾下推搡和辱

    罵,再之後就變了味了。

    遇襲的女警裡面,其中就包括小C和二組的那位師姐趙嘉霖。小C體格的基

    礎在、趙嘉霖本身也擅長近身格鬥,所以她倆除了被人拽了幾下,基本沒吃虧;

    但是其他的女警察就遭殃了:有的部門的女警平時根本不配槍,而且也屬於格鬥、

    擒拿之類的訓練。她們正準備出門回家,結果被那群人逮到了以後,拽著頭髮就

    打,緊接著就是扯領子、把衣服;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已婚的財

    務處的女警和兩個經偵處的小年輕女警員,警服上的釦子都被崩掉了,上半身最

    裡面的乳罩是什麼顏色的都被那些抗議的人看到了——其中那個經偵處的一個小

    姑娘最慘,警褲也被撕裂,自己的深藍色半透明蕾絲內褲也被人看到,而且因為

    她的胸罩是前開扣的,被人直接拽開,兩隻小巧玲瓏的小白兔就這樣在大庭廣眾

    之下活蹦亂跳,還被一幫男人連摸帶抓、而且還拍了視頻和照片;而一幫參與抗

    議的女人們就在旁邊看著熱鬧,邊看邊笑。

    就在我和夏雪平剛到門口的時候,那個小姑娘還坐在徐遠辦公室裡哭,正被

    經偵處那位有兩個女朋友號稱「王牌警探」的哥們安慰著。

    徐遠歎了口氣,接著說道:「現在他們都有人打出口號,說要' 端了市警局、

    活捉夏雪平;鞭打男警察、輪爆女警員' ——這麼下三濫的口號都說的出口!但

    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昨晚局裡根本就沒下班,很多同事都是在辦公室裡睡

    的……但是總不出門也不是個事情,不出門誰來辦案子啊?」。

    「局長,您就沒想過出防爆組鎮壓這幫人?」我問道。

    「我怎麼鎮壓?現在地方民主黨團的一些領袖也在支持這幫人,他媽的!省

    行政議會少數派席位的幾個代表昨天下午就輪番給省廳領導打電話了,說什麼必

    須讓民眾發聲!省廳領導下不來台,也就給我下達指示了,你說我還能幹什麼?

    國外媒體的眼睛也都在盯著呢!只要我們一出動防爆組,他們馬上就發稿,聽說

    他們文章都寫好了。別說防爆組了,我現在連拒馬都不敢用!操!現在咱們是有

    槍不能開、有警棍不能掄,老子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從來就沒這麼窩囊」。

    「那安保局呢?他們不是說他們有安保預案麼?他們就沒聯繫您麼?」。

    「安保局?呵呵,那幫狗屁王八蛋現在連屁都沒放一個!那幫人怕是指望不

    上了……」。

    現在這個抗議活動,儼然已經變了味道。

    看著眼前的這幫滿口抗議者,我真有心開車軋過去。

    我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瞬間,我心生一計。

    「局長,您趕緊派人把守好大門」。我頓了頓,然後說道,「等一下告訴防

    爆組的師兄們,看到我以後,別管我做了什麼,只要我的身子往咱們市局大院的

    大門一貼,你們就派人趕緊出來把我摁倒」。

    「何秋巖,你想幹什麼?」徐遠不解地問道。

    「您先別管了,就按我的主意做吧局長,我保證我可以把這幫人全都驅散—

    —您千萬記住,只要我的身子沒貼上大門,誰也別管我;只要我往門上一貼,你

    們就趕緊派人把我制伏」。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新人有什麼辦法」。

    徐遠掛了電話以後,我對夏雪平說了聲「你呆在車裡別動」,然後就下了車。

    「你幹嘛?」夏雪平馬上抬起頭,焦急地看著我。

    我沒理會,直接把車熄了火,給我這邊的車窗打開一半之後,關上車門,直

    接把夏雪平鎖在了車裡。

    我緊張地往前走了兩步,混到了人群裡,一邊跟他們一齊聲喊著「還我公道、

    還我正義」的口號,一邊往裡擠著,慢慢擠到了人群前面。我畢竟今天穿的是夾

    克衫,連西服都沒穿。

    走到了幾個帶頭的人身邊,我淡定地轉過身,從懷裡的槍套拔出手槍,舉起

    之後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周圍人瞬間嚇傻了,但是看到我並沒有把槍口指向他們,所有人都半蹲著,

    待在了原地不動。

    我接著對人群指著市局大院喊著:「各位!我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討個公

    道的,而坐在警察局裡那幫魑魅魍魎們又不能給我們公道,我們乾脆砸了這個破

    攤子算了!什麼王法,他媽的我們不要了!我們自己的公道我們自己救!大家都

    別怕!他們有槍,我也有槍!為了我們的公道,大家挺著死、用我們的血液換回

    社會的良知」。

    緊接著,我對著天空又開了一槍。

    身後的大部分人全都慌了。旁邊倒是也有幾個身形猥瑣的有點躍躍欲試的架

    勢,似乎想要跟著我往前衝。

    我一見,趕緊把身體往大門上一撞,一邊喊著:「衝啊!衝進去!砸了警察

    局」。

    防爆組的兄弟們一見到我往大門上撞,全都從樓裡一股腦地奔了出來,手持

    著警棍和防暴盾牌,打開了大門,直接把我拽到手裡。我順勢丟了手槍,任由他

    們把我銬起來。銬起來以後,他們便把我直接拽起來,往市局大樓裡拖。

    這就完了?

    我見狀,連忙多喊了兩聲「放開我!你們這群爪牙!你們這群敗類」。緊接

    著我低聲對他們說道:「打我」。

    聽到我說的話,把我拽住的兩個防暴警察面面相覷,轉頭看著周圍的兄弟。

    「想什麼呢!快點!打」。我又低聲咬著牙說了一句。

    防爆組的一個隊長見狀,也不含糊,也低聲說了一句「不對住了」。說罷,

    他直接舉起警棍,對著我的後背就猛砸了一下。於是其他的防爆警察也不客氣地

    用警棍在我的後背上掄著。

    這東西往人身上打,還真他媽的疼。

    「——啊!操你媽的!老子的槍呢!老子記住了你了!老子要殺了你」。我

    忍住痛喊著,又對身後的抗議者們叫到:「朋友們!上啊!別怕流血」。

    不出所料,身後打著標語穿著紅色上衣的人,沒有一個敢往前衝的。

    看著被摁在地上被警棍輪番招呼的我,全都低著頭耳語著。沒出一分鐘,抗

    議遊行的人開始出現一片慌亂,然後就有人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摘了頭箍,把衣

    服頭箍和標語一併遞給了站在前面的抗議組織者。

    三分鐘以後,兩百人就剩下十幾人,其中有幾個還纏著那幾個領頭的說道:

    「得趕緊給我結錢啊!我要現金!……屁話,就你們這破文化衫能頂錢用?」

    現在的時代,普通人都惜命,留著命賺錢、留著命出名、留著命肏屄或者被

    雞巴肏,大多數人都在煽動別人去做這做那;而真正敢往前衝的,要麼就像我這

    樣知道自己肯定死不了的,要麼他們一定是得到了比自己生命還值錢的利益。

    「走,把這個想要開槍襲警的暴徒帶進去」。防爆組閆組長說道。

    接著,我就被架進了警局大樓。

    ——我是真的被架進去了,現在我的後背腰上還有屁股上的皮膚和肌肉,怕

    是都已經爛了。我這下算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皮開肉綻」。

    進了大樓以後,那兩個兩個防爆組的兄弟馬上給我抬到了醫務室。

    閆組長看著我,趕緊用雙手握住了我的手:「重案一組小何是吧?委屈你了」。

    其他人也都連連說道:「可不是,要是沒這個辦法,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了。兄弟,實在對不起了」。

    「沒事……」我渾身打著哆嗦,對他們說道:「我聽……徐局長說……現在

    情況十分複雜……要是不用苦肉計,怕是真沒辦法了,」我一說話,居然帶的全

    身都疼,接著,我抬手伸進褲兜,把車鑰匙遞給了閆組長:「閆警官,這個是我

    們夏組長的車鑰匙,她被我鎖車裡了……嘶!啊!……趕緊派個人把她接進大院」。

    「沒問題」。閆組長馬上招呼一個年輕警察說道:「小羅,會開車吧!趕緊,

    去把夏組長接進來!順便看看外面那幫混蛋走沒走?」。

    「……還有個事情,我那把槍您得幫忙找一下……啊!……然後還給我。我

    本來就窮得沒錢了,槍要是再丟了,我可賠不起」。我對閆組長笑了笑。

    「沒問題!我讓他們幫你找」。閆組長又派人出了門。

    此時醫務室的警醫走了進來,把我的外衣扒下,T卹撩起,「嘖嘖」咂了咂

    嘴,然後戴上了橡膠手套,從消毒櫃裡找著工具和藥物。

    就在這時候,夏雪平也匆匆進了醫務室。

    夏雪平驚愕地看著我後背上的傷,又心痛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對閆組長說道:

    「閆曙光,你們的人下手有沒有輕重」。

    「對不起了夏組長……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閆組長滿臉歉意。

    「沒有辦法?我看是你們防爆組的人手黑打習慣了吧!告訴你,我的人你要

    是打壞了打殘了,我夏雪平就算是拼了命也饒不了你」。夏雪平憤怒地瞪著閆組

    長,她全身發著抖尖聲吼著,瞪圓的眼睛裡滿是水光。

    「……夏雪平,」我強忍著痛抬起胳膊,一把拉住了夏雪平的手,「別怪罪

    閆組長……別怪罪防爆組的同事……是我讓他們打的……下手不狠……怎麼能嚇

    住剛才門口那幫孫子們……」。

    夏雪平連忙蹲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你個小混蛋

    ……你怎麼這麼傻?」。

    「呵呵,不這樣還能怎麼著呢?……還不都是為了你麼?」我看著剛剛還在

    跟我置氣、現在卻把心痛兩個字寫滿了臉上的夏雪平,苦笑著說道:「現在這齣

    苦肉計演完了……我敢保證那幫人……至少不會再來警局門口鬧了」。

    「臭小子,就你願意逞能」。夏雪平抓著我的頭髮,淚珠沿著眼角,往外滲

    出。

    警醫戴上了口罩一手拿著藥瓶一手用鑷子鉗著藥棉,對我說道:「小伙子,

    該上藥了,疼的話忍著點」。

    「沒事,我不疼」。我對著警醫說道,眼睛卻在盯著夏雪平。我對著夏雪平

    微笑著。

    「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警醫平靜地對我說著:「你自己瞧不到你後背上

    的傷,這上面少說有十幾處血檁子,毛細血管全都破裂,說不疼是不可能的」。

    「沒事,老薛,你就給他上藥吧」。夏雪平抬手拂去了淚珠,然後說道,

    「我的手讓他攥著。他要是疼得話就抓我的手就行了」。

    聽到這句話,我眼前突然出現了三歲時候夏天的場景。那天夏雪平帶著我去

    醫院接種牛痘,是我記憶力第一次打針,看著光滿閃爍並且十分銳利的針頭,我

    內心中萬份惶恐。

    「瞧你怕的樣子,我夏雪平的兒子可得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害怕,知道

    嗎?」夏雪平笑著摸著我的額頭。

    「媽媽,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我不害怕」。我挺著胸膛神氣地說道,轉頭一

    看那根針管已經插進了疫苗瓶裡,我瞬間又慫了:「……媽媽,會不會很疼啊?」

    夏雪平被我逗笑了,伸出自己的食指給我抓著說道:「秋巖乖,不疼不疼。

    待會兒你要是真覺得疼了,就攥住媽媽的手指頭。有媽媽陪著你,就不疼了」。

    我現在忘記了第一次打針時候、針頭戳破我的皮膚扎進我的身體裡的疼痛感

    覺究竟是什麼樣的,但我依稀記得,夏雪平的手指真的好軟……。

    「——啊」。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我的後背上傳來,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忍不住握緊了手中夏雪平的手掌,把她的手指關節在我的手裡捏得「咯咯」

    作響……夏雪平手上吃痛,也不由得緊皺著眉頭,閉緊了雙眼。

    疼痛中我見到了夏雪平痛苦的樣子,慌忙鬆開了手。

    「沒事,秋巖」。夏雪平又把自己那隻手放到了我的手裡,而且另一隻手也

    放在了我的手背上,「繼續抓著,別放開,媽媽受得了」。

    「夏組長,這個小何原來是你兒子啊?」閆組長問道。

    另一個隊長也不禁點點頭:「怪不得呢!有夏組長這樣的巾幗英雄媽媽,兒

    子也不差,真是咱們市局的好爺們兒啊」。

    夏雪平聽著周圍人的誇讚,驕傲地看著我。可以依舊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那

    種驕傲,也罷,只要她別因為我剛才在段捷面前表現出的任性,跟我產生隔閡就

    好。

    「啊——」。似乎是碘酒的冰涼和火辣感,帶著後背上淤血的疼痛,再一次

    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著實忍不住,又緊緊地捏住了夏雪平的手掌。

    十幾分鐘以後,後背上的傷徹底處理完,我仔細一看,夏雪平的右手的食指

    和小指根部關節,已經被我捏得有些發青了。我關切地看著夏雪平,對她有些不

    好意思地問道:「手沒事吧?」夏雪平只是溫柔地看著我,對我微笑著,並沒有

    說話。

    「你小子算走運,在防爆組的警棍之下還居然只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好

    好養兩天就沒事了」。警醫對我說道,「一周之內少吃辣、少吃海鮮、少喝酒。

    今天就先別洗澡了,明天再洗。如果疼的話,再找我,或者自己去藥方買點止疼

    片就可以了」。我和夏雪平一聽警醫這麼說,還是明白過來防爆組的各位打我的

    時候還是摟著點力道的,不然以這幫滿身肉疙瘩的鐵臂膀的手段,給人打個高位

    截癱那基本上不在話下。

    「謝謝各位弟兄手下留情了」。我用著虛弱的語氣說道。周圍的防暴警察們

    也都撇了撇嘴,接著笑了笑,伸手跟我擊了擊掌,隨即我的那把槍也遞還給了我。

    「抱歉了,老閆,剛才是我太激動,誤會了」。夏雪平低著頭,對閆組長道

    著歉。

    「別這麼說,夏組長!給小何傷成這樣,我們也過意不去。說起來,要是沒

    有秋巖這招苦肉計,咱們市局恐怕是要停擺了」。

    聽著閆組長的話,我突然想起來徐遠居然半天沒來,其實最應該來看看我的

    是這個掌門人。我便問道:「徐局長呢?他現在在哪?」。

    「不知道,他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吧」。薛警醫說道。

    我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領會了我的意思,架著我站起了身,「走吧,先回

    辦公室,然後一起去找徐遠」。

    就在這時候,後勤處的一名同事跑步到了醫務室門口,對著我們一幫人說道:

    「夏組長,徐局長讓您過去。還有閆組長也是」。

    「去局長辦公室麼?」夏雪平問道。

    「不,在您的辦公室」。

    「我的辦公室?」夏雪平疑惑地看了看閆組長,又看了看我。

    於是我被夏雪平和閆組長一起攙著回到了重案一組的辦公室,一進去才發現,

    今天的一組辦公室還真是熱鬧,不僅其他的同事、包括艾立威都在辦公桌前坐著,

    徐遠坐在夏雪平的椅子上玩著打火機、瀋量才一臉如同吃了屎尿一般的表情以外,

    二組的組長柳毅添、經偵處處長胡瑋旻、以及丘康健、邵劍英和蘇媚珍全都在,

    吳小曦和趙嘉霖也都來了,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女警。這些人的臉上的顏色全都

    很難看。

    而辦公室裡還有穿著淺米色風衣、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打黑領帶的七男五女,

    站在辦公室裡,神氣地看著所有人,每個人的左胸前還都別著一個工作證。不用

    說從他們的衣著上我就知道,這些人全都是安全保衛局F市分局的人,也難怪瀋

    量才的表情如同吃屎一般。

    米色外套、白襯衫、黑領帶黑褲子,是他們安保局的制服。春夏的制服是白

    色短袖襯衫外面加一件淺米色西裝馬甲,冬天還有一套黑色戶外保暖棉褲和淺米

    色毛呢大衣。平心而論,這一套衣服時尚得很,可是至少在F市,大街小巷男女

    老少遇到穿著這一套的人,基本上不敢惹。相比之下國情部的那些人可要低調多

    了,遇到正式的會議或者需要出動進行調查、維安的事情,頂多就是一件帶有標

    識的藏青色夾克外套或者藏青色西裝,其他時候都基本穿便裝。

    「夏雪平,你可算回來了!喏,他們找的是你,這殘局你自己收拾吧」。瀋

    量才沒好氣地說道,然後坐到了一邊,「何秋巖,剛才辛苦你了」。

    「沒事」。

    徐遠擺弄著手裡的打火機,看著我說道:「抱歉了,小何,這幫人來了我就

    下不去了。等這事情過去了,要不要給你放兩天假歇歇?」。

    「不用了」。我看了看那幾個安保局的人。那幾個人也目光凌厲地看著我,

    然後又看向了夏雪平:「你就是夏雪平?外面的事情,再加上最近鬧得沸沸揚揚

    的那個' 桴鼓鳴' 網站,都是因你而起的吧?」。

    「對,我就是夏雪平」。夏雪平雙手插進西褲口袋裡,冷冷地看著那些人,

    「你們就是安保局十二傑吧?」。

    「呵呵,不愧是F市警察局王牌之一的『冷血孤狼』,看人的眼睛還真毒」。

    領頭的女人說道。

    「愧不敢當,我這個外號不過同事們取著玩的,不及你『鬼手寡婦』桂處長

    的名頭響亮」。

    被稱為「鬼手寡婦」的桂處長伸出大拇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掃了掃,得

    意地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吳小C看著這幫人,湊到了我身邊,對我小聲說道:「十二傑,

    是乾嘛的?」。

    小C沒接觸過這幫人,因此她並不知道安保局的底子。我便在一邊偷偷給她

    講述著:成立安保局之前,國情部和安保局共同擁有一個前身單位,叫國家情報

    保衛部,其中負責情報工作的領導幹部大部分都有很強硬的部隊、政治家室背景、

    或者是軍校畢業,而負責保衛工作的一般都是草根出身、或者是一些地方財閥、

    商業大亨子女。後來元首交替、再加上負責情報和負責保衛工作的兩股勢力逐漸

    對立,就索性把原來的國情保衛部分成了兩個單位。國情部的工作人員,大部分

    都擁有軍銜,享受軍隊的福利待遇;而安保局只是按照普通國家機關進行評級,

    別說軍銜、連警銜都沒有,級別待遇跟一般的稅務局、甚至是民政局基本無差,

    因此他們的人自上而下地在心理上有一種落差。可他們的人卻不甘寂寞,開始仿

    造古代江湖的模式,從安保局首都總部流傳出一個「點將錄」——首一句是:一

    龍二虎三聖母——指的是安保局的局長龍越和兩個副局長孫寅和陳彪,外加三個

    受到過國家級嘉獎令的老資歷女領導;後面的說的都是地方分局的傑出特工:四

    天王、五老、六少、七小俏、八仙、九鬼、十護法、十二傑、十三鷹,外加十一

    魅和十七將,加一起正好一百零八人。

    這幫人平時在全國各地都是橫著走的,雖然一個個郎才女貌,但是估計就是

    把全天下最色膽包天的色狼招來,估計也沒人敢泡安保局的妹子——傳說跟安保

    局的人上了床,不論男女,估計這個人離死也不遠了。不說別人,就說這個桂處

    長,這女人平生的愛好就是只願意讓將死之人肏自己——要麼是受傷太嚴重、就

    剩下一口氣的人,要麼就是馬上要被她殺掉的人,再就是犯了大罪、馬上要被執

    行死刑的囚犯,她的「鬼手寡婦」的綽號就是這麼來的。

    「是麼……我看這女人挺正常的啊?」小C說道。

    我對小C笑了笑,一轉頭,卻發現桂處長正在盯著我和小C。她明明看似瞇

    著眼睛,眼瞼卻似乎可以蜷起來一般,瞪著我和小C。那眼神看起來又怪又醜,

    而且很是慎人,看得小C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夏雪平對待安保局來人的態度很很冷漠,開口問道:「不知你們大張旗鼓地

    來我們警察局,到底有何貴幹?」。

    「沒什麼,就是來調查一下,看看各位警察局的同仁們在這次遊行示威事件

    中都受了什麼程度的損失。以及,最重要的是,」桂處長頓了頓,看著夏雪平說

    道:「調查你,夏警官」。

    「調查我?」夏雪平不解地問道,「調查我做什麼?」。

    桂處長大剌剌地扯過一把椅子,然後坐下說道:「十年前你槍斃了曹龍,F

    市出現了維持三年的大規模反對警察濫用槍支的行動,但是七年前這個事情已經

    了結了。可是七年後的今天,這件事又被擺上了檯面,不僅出現了' 桴鼓鳴反社

    會集團' ,而且居然還把這麼多人聚集在了一個市警察局的門口,你認為,這些

    人想要幹什麼?」。

    「呵呵,『桴鼓鳴』這個網站現在已經是一個『集團』了麼?」我看著桂處

    長問道。

    「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團伙作案、一個有組織有預謀有財務支撐的反

    社會集團」。桂處長身後的一個男特工說道。

    「這些人還能幹什麼?殺我咯」。夏雪平看著桂處長說道。

    「呵呵,殺你?」桂處長說道,「如果有人想殺你,用得著搞示威遊行、弄

    出這麼大動靜來麼?表面上看起來這些民眾——我暫且把他們稱之為' 民眾' —

    —他們是想要你夏警官的命,實際上,他們卻抱著想要砸了市局、欺侮女警的目

    的,讓' 警察' 二字在F市名聲掃地。說白了,他們的目的,是想讓F市的警察

    系統停擺。' 桴鼓鳴' 的網站,在貼出對你夏雪平的恐嚇之前,啥的都是什麼人?

    ——F市的垃圾、社會的蛀蟲,以及逃脫或者還沒被法律審判的人。他們的目的

    就是希望F市的老百姓對執法機構產生不信任」。

    「說了這麼一大堆,跟調查不調查我有什麼關係?」夏雪平看著桂處長的眼

    睛。

    「呵呵,這麼說吧,我們安保局懷疑你夏雪平,就是' 桴鼓鳴' 的幕後導演

    ——這所有的事情,從殺人到你自己受到威脅、在時事傳媒大廈前險遭暗殺,這

    些都是你自導自演的傑作」。

    聽桂處長說完話之後,屋子裡的大多數人都搖了搖頭,艾立威低頭歎了口氣,

    瀋量才轉過身罵了一句娘,徐遠則是玩著打火機、皮笑肉不笑地狠狠咬著後槽牙。

    「你怎麼說,有證據麼?」夏雪平問道。

    「要證據麼?簡單,我們安保局就沒有找不到的證據」。桂處長淡定地說道。

    「操!你們安保局應該是沒有做不出來的證據吧?」我死盯著桂處長說道。我當

    初之所以沒想其他警校特優生一樣,選擇進入安保局,就是因為我噁心安保局的

    手段,這幫人為了探案、什麼黑手段、什麼髒事兒都乾的出來,十分地沒有底線

    可言。

    「你小子選擇了放棄我們安保局,這話你沒資格說」。桂處長斜著眼睛看了

    我一眼,又對夏雪平說道,「所以我們要調查你,這已經是我們安保局對你夏雪

    平個人,可以致以的最高敬意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是吧?」夏雪平冷冷地看著桂處長,「你倒是說說,你們

    憑什麼這麼懷疑我?」。

    「憑什麼?哼!市警察局前任副局長夏濤被殺的時候,在海外的北歐銀行的

    那個存有一千五百萬美金的私人賬戶,從借記卡到賬戶資料全都不翼而飛。夏濤

    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到現在還是個謎;不過那一千五百萬美金到底是用來干什

    麼的,雖然現在還無法得出確切的結論,不過,夏雪平,作為夏濤唯一倖存的子

    女,你應該心知肚明吧?」。

    我轉過頭看著夏雪平,此時她的臉色鐵青,皺緊了眉頭看著桂處長。旁邊的

    徐遠和瀋量才全都瞪大了眼睛,來回在夏雪平和桂處長身上打量著。我又回頭看

    了看邵劍英這個我外公曾經的學生,此刻邵劍英的臉色也十分陰沉。

    我其實早就猜測,我外公和舅舅的死背後藏著什麼事情,因為外公死的時候

    全市的各個媒體都沒有報導——查清當時的新聞,是我後來進入警專以後,在警

    校的檔案室裡做的第一件事;而後我也沒聽父親或是夏雪平說過關於對這個事情

    的調查。這麼多年過去了,行兇之人、甚至當初給我家裡放火的那個人是誰,居

    然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因此我覺得這背後肯定有莫大的蹊蹺。

    不過我外公居然曾經手握一千五百萬美金?這個事情我還真不知道,外公生

    前的生活作風也比較簡樸,我真沒看出來老頭子居然這麼有錢。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安保局的那幫人臉上很是得意。

    「真是他媽的夠了……」我搔了搔頭髮,對著桂處長說道,「外面的人在搗

    亂,你們不去抓人倒是跑到我們這來趾高氣昂;有人要殺夏雪平,你們安保局的

    人讓媒體把那些能對社會造成顛覆和恐慌的廣告發佈了、信誓旦旦地說你們有什

    麼' 保護預案' ,結果你們非但沒有人站出來保護我們夏組長,反倒還要調查她?

    你們自己沒辦法清理走那些示威遊行的人員,到頭來還得我們自己演苦肉計。真

    不知道你們安保局是過來做事的,還是來壞事兒的」。

    「你放心,小兄弟,」桂處長身後的一個女特工說道,「我們安保局最喜歡

    幹的事情就是抓人了,一天不抓人手就癢癢。下面剛才剩的那十九個人,一個沒

    剩,已經被我們樓下的同事帶走了。而且你以為你和你們夏組長,從昨天下午到

    剛才,從外頭回家、去超市、再回到你們局裡為什麼一點阻礙都沒有遭受、為什

    麼一個扔臭雞蛋潑油漆的人都沒出現在夏雪平的家門口,你真以為這是你們母子

    倆走運啊?」。

    聽她說完話,桂處長臉上的表情更得意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單論

    他們把那些意欲對夏雪平產生威脅的份子全都帶走這件事,我心裡是很感謝的;

    可一想到自己和夏雪平從昨晚到剛才的一切都有可能被人監視,我心裡就十分的

    不舒服。安保局就是這樣,做好事也能做得讓人感覺噁心。

    「行吧。你們不是要調查我麼?可以。還請你們安保局的各位到我們警局的

    審訊室去,別耽誤我們市局重案一組工作」。夏雪平冷靜地說道。

    「嗯!我看夏組長這個提議好」。桂處長笑了笑,又看了看徐遠和瀋量才:

    「二位,我們藉貴寶地一用,沒意見吧?」。

    徐遠冷笑著說道:「沒意見,你們安保局的人手裡握著尚方寶劍、人手一塊

    丹書鐵券,我一小小的市局局長,敢有意見麼?」

    「用吧,愛怎麼用怎麼用!你們在裡頭拉屎屙尿我們都不管」。瀋量才更是

    沒好氣。

    「呵呵,二位嚴重了」。桂處長對著自己的同僚連著打了好幾個手語,隨即

    有三個人跟在了她身後,桂處長對著夏雪平伸出手說道,「請吧,夏組長」。

    夏雪平跟那四個人走了,還有八個留在屋裡,辦公室四個角落各坐了一個,

    門口還有四個人看著。我忍不住跟在夏雪平背後,結果前腳剛沾到走廊地磚的邊

    緣,四把手槍便齊齊地指到了我的腦門上。

    「操你們媽的!對外一點用沒有,就會對內動刀動槍」。我對那四個人罵道。

    那四個人卻也並不還口,只是用槍指著我的腦袋。

    「何秋巖!你冷靜點!老老實實待著吧」。徐遠面無表情地說道。

    重案一組的全體成員、二組、經偵處、防爆組、網監處和鑑定課的重要幹部,

    再加上正副兩位局長全都在辦公室裡飯著,小半個警局的負責人全都在這了,弄

    得重案一組的辦公室一時間好像看守所的牢房一樣。我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

    對著小C說道:「就和一會兒,在我桌面上坐下歇一會兒吧」。

    小C卻雙手擋著兩腿之間,面有難色,她想了想就準備往門外走,結果卻被

    門口那四個人攔了下來:「你要幹什麼?」。

    「我去下洗手間,你們也管吶?」。

    「不行,我們處長回來之前,這間屋子裡的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什麼鬼」。小C想了想,委屈地對一個女特工說道:「——這樣,反正我

    去個洗手間就回來,你要是不放心,陪我去一下,這總可以了吧?」。

    「不行。剛才我們處長給我們的命令就是這樣的。誰都不能違背」。那個女

    特工絲毫不講人情,接著對小C指了指牆角的花盆說道:「喏,你要是實在憋不

    住,就在那解決吧」。

    她說完這話,辦公室裡所有的安保局特工全都捧腹大笑,而其他人全都皺著

    眉頭不說話。

    小C明知這女人是故意整自己,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無奈地捂著自己的小腹:

    「那還是算了吧,我憋一會兒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對於夏雪平在審訊室裡發生了什麼,我根本不知道。

    半個小時過去了。

    這中間小C也終於憋不住,無奈之下,我把自己桌上那個茶缸倒乾淨,求趙

    嘉霖和蘇媚珍脫下外套幫著小C擋著,然後才解決的。之後小C終究還是把茶缸

    裡的尿液倒在了花盆裡。

    一個小時過去了。人還沒有出來。

    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走廊裡終於重新出現了腳步聲。

    夏雪平兀自雙手插到褲兜裡走在前面,回到了辦公室。我發現夏雪平顴骨處

    出現了一塊淤青,領子的釦子也崩掉了,還有被人撓過的抓痕,頭髮也明顯被人

    扯過,自己的左邊的嘴角還滲著血。

    艾立威見狀,馬上跑到夏雪平面前問候著,被趕上去的我一把推開。

    「滾」。我瞪了艾立威一眼,然後拿出自己抽屜裡的濕巾,幫夏雪平把嘴角

    的血擦乾淨。

    「沒事吧?他們怎麼你了?」我對夏雪平問道——用不著夏雪平告訴我怎麼

    回事,我已經是一肚子氣了!若是在這兩個小時裡,桂處長他們對夏雪平做了什

    麼不該做的事情,我才不管他媽的什麼安保局特工、什麼十二傑十三太保的,我

    保證讓他們沒辦法活著從市局大樓裡出去。

    「……我沒事,至少沒吃虧,」夏雪平看著我,冷靜地說道,「你別衝動」。

    我一抬頭,正好看見桂處長帶著那三個特工返回來。桂處長算是身上最整潔

    的,不過也是滿臉的無奈和喪氣;她身後的那個女特工臉頰兩邊,都留下了四條

    紅血印,儼然成了漫畫裡的漩渦鳴人,我抓住夏雪平的手,只見夏雪平的手指甲

    裡還有帶著些血的碎肉;而再往後,那兩個跟著去了審訊室的男人,其中一個架

    著另一個的胳膊,只見被架著的那個人的脖子上有一排整齊的牙印,左眼周圍一

    圈淤青,而且那個人正夾著腿走著,眼睛裡充滿憤恨地盯著夏雪平的後背,肯定

    是吃到了夏雪平的「斷子絕孫腳」了。而另一個人手裡則拿著一張光碟,鼻子直

    接腫了,眼窩處留下了一條血痕不說,白色的襯衫上小腹處還留著一塊很重的鞋

    印,尺碼正好是夏雪平的。

    ——這還不明顯麼?

    他們四個分工明確:桂處長負責主審,拿著光碟那個男特工負責監控、並且

    審訊結束之後把監控室裡的光碟拿走,另一個女的是副審,那個夾著腿走道的男

    人負責刑訊逼供——「遇到男的就開電、遇到女人就強姦」,這兩句形容安保局

    逼供手段的順口溜,是我在警專就聽說過的。

    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只是還好,夏雪平不是一般的女人,真不是誰想強姦就能強姦得了的。

    可我心裡還是有氣,不能就這麼嚥了,我手裡疊著沾滿血蹟的濕巾,低著頭

    走到了桂處長身後,趁人不注意,對著那個被架著的男人一拳頭打了過去。

    「——我操你媽的!你敢動她」。

    那人被我一拳打翻在地,剛要還手,被我衝著他的襠部再一次跺了一腳,那

    人嘴裡瞬間傳來了殺豬般的叫聲。我雙膝直接撞在了那人的胸膛,掄著拳頭對那

    人的臉上就開始招呼。手裡拿著光盤的那個男特工和走到前面的那個女特工見狀,

    馬上轉過身來對著我連打帶踢。剛才被防爆組的幹員們打傷的後背,這時候再一

    次吃痛。在牆角的和門口的其他特工也都跑到了我身邊,準備對我進行圍毆。小

    C看到了,率先衝到了人群裡,接下來就是夏雪平,然後是早就看著那些特工一

    肚子火的趙嘉霖和艾立威,再然後,所有的同事都站了起來,跟那十個特工打成

    了一團。艾立威倒是眼疾手快,看準了那個拿著光碟的特工,抬腳一踢,把光碟

    直接提到了自己辦公桌旁邊的垃圾桶裡,然後照著那個特工的肚子直接一腳。

    唯獨徐遠、瀋量才和桂處長都沒動手。瀋量才臉上掛著猙獰的笑,看著打成

    一團的眾人,看樣子十分地解氣;桂處長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徐遠;徐遠則是依

    舊翹著二郎腿,玩著打火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回頭看了一眼眾人,爬起來繼續對著躺在地上的那一位胖揍著,最後我掏

    出了自己懷裡的槍,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辦公室裡瞬間靜了。那十個特工也不含糊,從自己懷裡也掏出手槍,指著我

    的腦袋。

    夏雪平一見,冷靜地從腰間取出手槍,對準了桂處長的腦袋,大聲說道:

    「我看你們誰敢開槍!你們處長的命你們不要了麼?」。

    桂處長低著頭歎了口氣。那幾個特工依舊沒放下槍,但每個人都猶豫著。

    我把槍口對準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的眼睛,張口罵了一句:「我操你媽」。

    「我操你媽」。那個人也張口對我罵道,說話的時候,嘴裡的唾沫變成了鮮

    紅的顏色,在他的嘴裡還冒了個泡。

    我抬手用槍柄對著那個人臉又揍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就被一直皮鞋踹了一

    腳。我後背吃痛,又一次倒地。回過身一抬頭,發現踹我的那個人,居然是徐遠。

    「夠了!差不多得了」。徐遠狠皺著眉對我喝道,轉身又對桂處長說道:

    「行了,桂霜晴!你們安保局威風也抖了、人也抓了、我和我手下的人你們也軟

    禁過了、我們夏組長還被你們帶走問過話了,姓桂的,夠本了吧」。

    徐遠說完話,也從懷裡掏出手槍,直接一把拍到了夏雪平的桌面上。

    桂處長想了想,站起了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被我打得不成樣子的那個人,

    對著周圍人又使了好幾個手勢。那十個特工集體收起了手槍,然後抬起了躺在地

    上的那個人。

    夏雪平見狀,也收起了手槍,把我一把拽起,示意小C幫忙,給我放到了椅

    子上。

    「徐局長,量才,多有打擾。告辭了」。桂處長對著徐遠和瀋量才笑了笑。

    瀋量才沒說話,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轉過頭又罵了一句娘。

    「客氣了,替我跟你們燕分局長問候」。徐遠說道。

    桂處長想了想,又轉過身看著夏雪平說道:「夏組長,青山常在綠水長流,

    咱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有的是。告辭了」。

    「呵呵,好啊。後會有期」。

    等桂處長一行人徹底走了,徐遠走到了瀋量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

    有個好前女友啊」。

    瀋量才聽罷,猛捶了捶自己腦門。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6)】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3020。

    第二章:(16)。

    幾個小時之前的舊傷還沒好,這又填了新傷。

    我和夏雪平一起去了醫務室,夏雪平自己用酒精擦了擦嘴角的破皮流血處,

    以及鎖骨上的抓痕。我則是又被警醫招呼在病床上,又塗了一遍碘酒。

    「這又怎麼了?」。警醫問道。

    「跟安保局的打架了」。我說道。

    警醫轉過身看了看夏雪平:「你的傷也是跟安保局打架落下的?」。

    夏雪平點了點頭。

    「呵,你們母子倆可真行!要知道放眼全國,敢跟安保局的人動手比劃的都

    沒幾個」。

    上完了藥,夏雪平就被徐遠叫去開了緊急會議,討論一下最近遇到的問題和

    應對措施。我一個人扶著樓梯把手,艱難地回了辦公室。剛進辦公室的門,我就

    被艾立威叫住了。

    「你幹嘛啊?是因為我剛才罵你你想讓我道歉啊,還是你剛才跟著一起打架

    想讓我感謝你?告訴你,這兩件事都沒門」。我對著艾立威說道。

    「我也沒想讓你道歉,我也沒想讓你感謝,」艾立威看著我,又拽了我胳膊

    一把:「你過來,這東西你有必要一起看看」。

    說著,艾立威把我拉到了他的辦公桌電腦屏幕前。電腦上放著的錄像,正好

    是剛才審訊室的場景。此時暫停鏡頭正落在夏雪平被那個男特工掐著脖子往審訊

    桌上按著,夏雪平的領口被抓開,屁股翹起,那男特工的襠部正對著夏雪平的屁

    股。雖然倆人都穿著褲子,但看起來依舊有些淫靡的味道。看著夏雪平跟其他男

    人共同組成這帶有些許色情意味的畫面,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什麼惡趣味啊?」。我瞪了一眼艾立威。

    艾立威面無表情說道,「巧合而已,你別生氣」,直接敲了下空格鍵,視頻

    繼續播放。

    於是,剛才那個淫靡畫面瞬間變成了暴力場景—夏雪平雖然被摁在桌子上,

    但只見她腰一挺,腿一抬,一腳就踢中了那個男特工的「香火廟」,緊接著夏雪

    平雙腳腳腕鉤著,夾住了那個男特工的脖子,男特工似乎受了驚嚇一般,來不及

    反應,鬆開手去扯夏雪平的腿準備轉著頭掙脫,這時候那女特工的拳頭也對著桌

    子招呼了過來,夏雪平右手一撐,雙腳鬆開後瞬間一夾,照著男特工來了一招雙

    風貫耳。趁著男特工一時間暈頭轉向的時候,夏雪平把身子往下一縮,接著往後

    一躍站了起來,衝著那個男特工的脖子就咬了過去。

    只聽耳機裡傳來桂處長的話音:「!媽的,這娘們還真他媽是頭狼狼才專咬

    人脖子呢」。

    那女特工的拳頭直接打在了審訊桌的鋼製桌面上,立即吃痛。她猛地踩上桌

    面,躍起後跳下,跟夏雪平打成了一團。而之後的十幾分鐘裡,先前意圖對夏雪

    平不軌的那個男特工,就只有挨揍的份兒,甚至那女特工打得急了,也往那男特

    工身上揍了兩拳。

    「我說,」我百無聊賴地盯著電腦屏幕,「咱能看點別的麼你就想讓我看這

    個—?重案組組長親自示範如何在狹小空間同時與三人對練搏擊?」。

    「沒想到你的事情還真多,你等著……」說著,艾立威開始用鼠標拖動著進

    度條。

    「是我事情多,還是你做事比較拖泥帶水啊?」。我不耐煩地看著他,「明明

    是你叫我來看東西的,結果你自己不把關鍵鏡頭準備好」。

    「我不是想讓你看看,讓你放心夏組長確實沒吃虧嗎?省得你到時候疑神疑

    鬼的,總覺得夏組長容易被欺負」。艾立威說著,調好了進度條,接著給音響插

    上了耳機,遞個了我一隻,接著按下了播放鍵。

    視頻裡,那倆男特工早就站不起來了,那女特工喘著氣,站到了桂處長身後

    夏雪平也喘著氣,輕蔑地看了看那兩個男特工說道:「能用強制手段動得了我夏

    雪平的身子的人,我到現在還沒見過「。

    「領教了,夏組長,打也打累了,咱們還是談談事情吧」。桂處長說道,

    「他倆你打得過,換成是我,你可就不一定了」。

    「哼,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夏雪平冷笑了一聲說道。

    「夏濤的那筆錢,到底在哪?」。

    夏雪平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你還嘴硬」。

    「我要怎麼說,你桂處長才能明白我真不知道」。夏雪平說道,「你們安保

    局這麼神通廣大,都查不到一點東西。你覺得我能查到麼?你們要是懷疑我拿著

    那些錢,你們就去查我的經濟信息啊。我現在也不過領點警察局的月薪,偶爾靠

    著獎金生活罷了。我這渾身上下哪個地方讓你們覺得我有那些錢的?」。

    桂處長獰笑著看著夏雪平,接著說道:「那我就換個方式問你:夏濤的那筆

    錢,借記卡和個人賬戶的驗證紙質資料全都不見了,如果我們假設,這些東西都

    被銷毀了,那麼想要從這個賬戶裡取錢,只有一個辦法—個人賬戶密鑰據我所知,

    這是當年優盤移動儲存剛剛發明出來的時候,美國一家科技公司為北歐銀行做的

    技術。夏濤作為當時北歐銀行的客戶,手裡一定有密鑰。如果其他的資料都被銷

    毀,現在就只有密鑰能夠打開這個戶頭,否則,那一千五百萬美金就是一筆被塵

    封在凍土下面的巨款,誰都取不出來。我想問的是,那個密鑰在哪?」。

    「我這麼說吧,我父親死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當時警察局有記錄,你們的

    安保局也有備案,我父親去世兩三天以後,我才回的本家父親的屍體已經發臭開

    始腐爛了!我弟弟的臉上也早就面目全非,都已經生蛆了!他連遺言都沒給我留

    下,你卻到這來問我知不知道他留下了一筆錢,還問我什麼密鑰在哪?你問我我

    去問誰啊!「夏雪平的語氣很是激動,我很少看她這樣出離憤怒。

    「那好,這個問題先到這」。桂處長接著又問道:「下一個問題:於鋒在哪」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夏雪平渾身一震。

    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只見夏雪平深吸了口氣,然後說道:「又是個同樣的問題:你問我,我問誰」

    「呵呵,於鋒在哪,你能不清楚就憑你……?」。桂處長的笑似乎是一種嘲笑

    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聽夏雪平說道:「差不多二十年前這個人就已經人間蒸

    發了,要不是你今天提起來,我都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個人的存在了。他是你

    們安保局的人,這個事情我還想問你們呢」。

    「他是我們安保局的叛徒」。桂處長惡狠狠地看著夏雪平。

    「作為對他投懷送抱而不得的人,你就這麼說他是叛徒,你是不是有點太絕

    情了?」。夏雪平平靜地說道。

    只見桂處長大笑著,對夏雪平說道:「……要是我告訴你,於鋒跟你父親的

    死有關,你會怎麼做呢」。

    夏雪平聽了,全身又是很明顯的一震,之後她便陷入了深思緩了半天神,夏

    雪平才說道:「如果我要是知道,於鋒跟我父親的死有關,待我找到他以後,我

    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哼,果然是」冷血孤狼「名不虛傳……」。

    桂處長又沒說完話,再一次被夏雪平打斷:「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說於鋒

    跟我父親的死有關,你們有證據麼」。

    「沒有—這也是我們的猜測」。

    夏雪平冷冷地說道:「?!哼,我真不知道該罵你是什麼……安保局現在的

    行動都只靠猜麼呵呵」。

    「行吧,我相信你不知道他在哪—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聊聊」桴鼓鳴'…

    …」。

    緊接著,就全都是車□轆話—大部分問題都是桂處長以「莫須有」的先決假

    設想出的問題對夏雪平進行詢問,也聽不到什麼乾貨。

    我放下了耳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艾立威等我摘下了耳機,看著我,對我問道:「剛才夏組長和那個桂處長說

    的叫於鋒的人,你認識麼」。

    我看了看艾立威,又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於鋒……別說認識,這個名

    字我從來就沒聽夏雪平說過」。

    「你不覺得,這個人似乎對於夏組長來說,是個特別重要的人麼?」。艾立威

    說道。

    說實話,看著剛才夏雪平的反應,我的確有這方面的懷疑。只是倘若真是這

    麼重要的人,夏雪平居然能從來都沒提過一次?而且如果按照剛才桂處長說的那

    些話,說不定這個「於鋒」跟外公他老人家也可能認識,但是外公似乎也從來沒

    提起過這個人。會不會是我和艾立威都想多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好奇,你就自己去問她」。

    其實不管艾立威問不問,我是準備問了。

    「行吧。那你外公的錢,你覺得夏組長是真的不知道麼?」。

    「拜託啊我的艾師兄,你覺得我外公要是真有那筆錢,真交給了夏雪平,夏

    雪平還用得著住那個那麼小的單間公寓?如果外公真有那筆錢,至少也得給我留

    點吧?那我還至於在局裡的住宿樓裡窩著?我說艾立威,你問這麼多,到底是什

    麼意思啊?可別是打什麼歪主意!我管你叫聲'前輩'也是看在局裡和夏雪平的面

    子上,你要是心裡有鬼,我也必然讓你好看」。

    艾立威想了想,對我說道:?!?「消消氣行麼小小年紀說話倒是挺衝你不

    是擔心夏組長,而且還討厭我呢麼我的意思是,如果按照你說的話,再加上本來

    你和夏組長關係就不一般,早晚有一天我可能沒辦法這麼鞍前馬後地伺候夏組長

    了……」。

    我看著他冷笑著:「你別他媽跟我來這一套。?以退為進,這招我懂你就說

    你要幹嘛吧」。

    「……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實際上夏前副局長的死,在你媽媽心裡,這麼

    些年,其實一直都沒過去」。

    「什麼意思?」。我疑惑地看著艾立威。

    「夏組長這十年來,實際上一直都在查你外公當年被滅門的原因,以及幕後

    元兇到底是誰。你外公的死,一直是夏組長的心魔」。艾立威頓了頓,看著我說

    道:「。這本來就是你們家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說什麼等咱們組裡手頭的案子如

    果能都破了,到時候,你多上點心」。

    我斜著眼睛看著艾立威。我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討厭鬼,在現在這一秒居然

    真誠了起來。

    我呵呵乾笑了兩聲,對著艾立威說道:「哼,這就用不著你操心了就算你不

    說,我也知道怎麼做」。

    夏雪平今天晚上加班,作為重案組的兩個分組的核心幹部,再加上抗議活動

    是圍繞著她發起的,夏雪平出面安撫了一下兩個分組裡的所有女警,並且給從昨

    天下午開始到現在遭受了不同程度騷擾的女警送去了撫恤金總務處在開完討論會

    後,派內勤根據每個人的登記手槍記錄,給每一個名幹警都多配發了兩盒子彈—

    這是徐遠和沉量才共同的決定,讓每個人上下班都可以帶著槍,並表示如果在工

    作時間之外遇襲,可以直接開槍,出了事情局長和副局長頂包。夏雪平還跟徐遠

    提交了申請,徐遠馬上電話聯繫了青年衛生團和教育局,然後決定明天下午就去

    市一中進行驗血。

    晚上的時候,夏雪平去了我的房間過夜。話是這麼說,她其實是準備睡沙發

    的。由於我的後背有傷,根本不能躺下,只好趴在床上。夏雪平在睡覺之前,還

    照顧了我好一會兒。

    「你就睡床上吧,」我拽著夏雪平的手說道:「反正我先在也不能翻身,肯

    定不會擠到你的」。

    夏雪平板著臉看著我。

    我想了想,對她輕聲叫了一聲:「媽媽,我不想讓你睡沙發」。

    她一聽我這樣叫她,臉上倒是流露出些許笑容。接著她抽了皮帶,脫了外套,

    解開了襯衫的袖口扣子,躺到了我身邊。

    「還生我氣麼?」。我對轉過臉,對夏雪平問道。

    「當然生氣,誰讓你這個小混蛋欺負了媽媽兩次」。夏雪平白了我一眼說道。

    「欺負兩次?我不就是強吻你了一下麼?還有哪一次?你是說我讓你在段捷

    面前下不來台麼?」。

    夏雪平看著我,臉上微紅,嘴唇囁嚅了一下,接著她點了點頭,微微嘟

    著嘴說道:「?對,就是這樣你怎麼能這麼欺負媽媽呢」。

    其實我知道她說的「兩次」中的另一次,絕對是早上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

    雙手抓她乳房,用陰莖隔著她短褲侵犯她下面,然後在陰道口射精的事情,但我

    就是要故意裝傻,讓她真的以為我是在做夢的時候出於男人對女人的本能,才做

    出的事情,這樣每次她想起來的時候,想的就不會是我對她做了什麼,而是在那

    種情況下她自己沒有叫醒我,而且居然還主動用身體迎合著夢裡的我。

    「我正式向你道歉,夏雪平」。我對她說道,「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

    —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不過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這個謊我必須撒。

    「你保證麼?你要是保證的話,我就原諒你了」。夏雪平側過臉,冷冷地說

    道。

    「我保證」。我閉上眼睛,思考片刻,繼續說道:「主要還不是因為你太漂

    亮了麼,我又年輕氣盛,一時之間就忍不住……」。

    「你難道喜歡四十多歲的女人?」。夏雪平轉過頭看著我,對我問道。

    「也不是」我想了想說道,「分人吧比如假設硬說在大街上拽來一個四十多

    歲的女人,我肯定會排斥;但假如說那些長得漂亮的影視明星吧,我就會喜歡這

    就相當於說,今天上午的事情,如果換成咱們組裡任何一個師姐,我都不會做出

    強吻的事情;但只是因為是你,我就……癡心妄動了」。

    「哼,只是因為是我。怎麼,你就是看我是你媽媽,你才對我動的歪心思?

    你是不是覺得別人不允許做的事情,你偏要做?」。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辯解道,「我說,夏雪平,你怎麼聽不懂

    我說的話呢?我是說你的容貌和氣質就像那些影視明星一樣迷人,而且在我心裡

    實際上你比那些女明星還要漂亮—你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呢」。

    夏雪平聽罷,看著我,開懷地笑了起來。我知道剛才她是故意在逗我,我何

    嘗又不是故意想讓她笑出來。而且女人都一個樣,只要聽了誇讚都會開心,不管

    平日裡再怎麼冰冷的女人,亦是如此。

    「你真的覺得我漂亮迷人麼?」。夏雪平凝視著我說道。

    「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你說」。

    我注視著夏雪平的眼眸說道:「上午我有句話說的確實是真的其實這麼跟你

    說吧,假如我要真不是你生的,而是別人生的,我遇到了你之後,真的會追求你

    想要娶你。不是說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美貌最大讚許就是一見傾心麼?我就是這樣」。

    夏雪平皺著眉看著我,我馬上伸出手指,指著她說道:「!!!欸你剛才說

    的不生氣的啊言出必行」。

    夏雪平看著我,漸漸把眉毛舒展開來,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咬著自己的下

    嘴唇定了我半天,緊接著對我說道:「……唉,你這個小混蛋可真是的我還以為

    只有十幾歲青春期的小男生會對自己媽媽有不正當想法,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人了

    還這樣」。

    「你怎麼知道十幾歲青春期小男生會對自己媽媽有不正當想法的啊?」。

    「我也是聽組裡那些女同事說的」。

    一聽這話,我突然來了興致。要知道我們組裡雖然沒什麼特別年輕漂亮的女

    同事,但是氣質悶騷的熟女少婦還真是一抓一大把的。

    「啊?真的麼?該不會是你聽錯了吧?」。我故意問道。

    夏雪平笑著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你個小混蛋,就喜歡聽這種事情是吧」。

    「我……我就是好奇別人的青春期」我掩飾地說道。

    「你好奇這種事情幹嘛?」。

    「那……誰讓我青春期的時候,你都沒陪著我過來著。過去初中,後來警專,

    每次聽說別人跟自己媽媽頂嘴的時候,其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我對夏雪

    平說道。

    夏雪平聽了一愣,然後摸了摸我的頭髮,然後對我說道:「這種事情,其實

    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她們說,有的時候會發現自己兒子偷看自己洗澡,換衣服,

    有的頑皮,膽子大的,還會用手機偷拍照片和視頻,還有一些會偷偷拿媽媽的胸

    罩,內褲……做一些壞事……甚至,還有更出格的條件……」。

    說到這,夏雪平停下了自己的手,凝視著我,又忍不住咬了一下嘴唇。我知

    道,此時夏雪平立刻能聯想到昨晚那條丟在馬桶旁的內褲,以及今早自己雙腿間

    幾乎已經被脫掉的面值短褲。

    「那些是什麼壞事啊,還有那些出格條件都是什麼啊,媽媽?」。我故意假裝

    天真地問道。

    實際上,這些事情,這兩天我在辦公室裡都聽到了。那些女警就是這麼開放,

    在上班時間只要一閒下來,就會談論床上和家裡那些事情,甚至還會跟男同事聊。

    其中我就聽到了,那些四十來歲的女人談論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情:

    「王姐,你兒子現在念高中呢,你是過來人,我有一個想跟你聊聊」。

    「什麼事,說吧」。

    「我兒子這不,馬上中秋之後過了生日就十四歲了麼,也都是青春期的孩子

    了。現在這孩子啥都能看得到,都比過去的小孩早熟……前兩天吧,晚上睡覺的

    時候,我就發現我們家小軍,偷摸留進我屋裡邊了。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也不

    知道這孩子要幹啥。我正合計呢,就突然感覺我們家小軍把我被子給掀開了,而

    且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又把我睡裙掀開了……」。

    「呵呵,就你這一對兒大奶子,誰看見了誰不喜歡?你就成天在家裡穿著睡

    裙,晃悠著這一對兒奶水袋,估計你兒子早就饞了吧?」。

    「哎呀王姐,你先別開我玩笑行麼?我還沒說完呢」。

    「行行行,你繼續說」。

    「然後吧,我就瞇著眼睛看看這小子要幹嘛。結果他倒是好,看我閉著眼睛

    沒反應,用手指頭開始撥弄我奶頭。他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手法,不一會兒就給

    我撥弄硬了……比他爸手法都好。他爸那時候正在旁邊打著呼嚕呢,我也不敢聲

    張啊……結果這小子,就把手伸到我兩腿當間了……」。

    「啊?然後呢?你沒制止他?」。

    「我沒好意思……我倒是把腿並在一起了。可這個小子倒是聰明,就伸出一

    根手指頭,在我的屄那裡隔著內褲蹭……還想順著內褲邊往裡扒……之前我跟我

    老公弄那個事情的時候,經常下面特別幹,那天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被這小子戳

    了幾下馬上濕了。結果小軍一見我下面流水了,就嚇跑了。結果昨天晚,這小子

    又來了……他老師今天早上給我打電話了,說看我們家小軍現在每天在學校渾渾

    噩噩的,上課不認真聽講。你說他這小小年紀的不學好,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唉……你們家小軍渾渾噩噩的,是因為晚上休息不好。我問你,昨晚他又

    去趁你睡覺的時候摸你,你倆進行到啥地步了?他把手指頭扒進你褲衩裡,摸到

    啥了麼?」。

    「摸到了……他翻開我陰唇,用手指捏了好幾下。我一直捂著自己嘴巴才沒

    叫出來而已」。

    「那你最近在你兒子臥室裡,發沒發現用過的衛生紙,上面發黃然後發硬那

    種」。

    「老早就發現了。而且我最近幫他洗衣服的時候,還發現他內褲上有不少衛

    生紙紙屑呢」。

    「這就是了。青春期的小男生都這樣,有部分地方,比如日本,就管這時期

    叫」思春期「顧名思義,就跟動物發情期一個意思,男生想女生身體,女生想男

    生身體,很正常」。

    「那怎麼辦啊?他現在每天晚上不好好睡覺,白天上課不專心,我真怕他成

    績就這麼下滑,這可怎麼辦?我這不是想著,王姐你家小飛學習成績不錯,而且

    每天看著都挺精神的,我想跟你取取經,看看怎麼辦麼?王姐你說我是不是得跟

    我家小軍聊聊,說說他?」。

    「你是該跟小軍好好聊聊,但是千萬別說他。你那樣會對他造成心理陰影和

    逆反,對他身心都不力」。

    「那你說我該怎麼聊啊?」。

    「小胡,你信大姐的不?」。

    「信啊,要不然怎麼能過來找你問經驗呢?」。

    「信的話,你就聽姐的。你現在就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讓你家小軍轉學,去

    寄宿學校。讓他自己去跟小姑娘談戀愛,自己跟小姑娘解決這個問題,你就知至

    少每天晚上不用擔心小軍騷擾你了」。

    「啊?但是他跟別的小女孩……萬一給人肚子搞大了怎麼辦?而且轉學去寄

    宿學校,就別說現在轉學辦手續多麻煩了,寄宿制學校管理多嚴格多壓抑啊?我

    可心疼我們家小軍「。

    「呵呵,小胡,你要是能這麼想就對了。那姐就教你另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啊?」。

    「反正你們家小軍不是青春期麼,對女人身體正好是好奇的時候,而且他還

    對你的身體感興趣,你幹嘛不乾脆直接把你的身體讓小軍大大方方的看,大大方

    方的摸呢?」。

    「啊?你是說讓我和小軍亂……」。

    「你先別急著說話,你聽我說:?首先你和小軍這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回

    避是不可能的了但你也不可能一直裝睡吧你說萬一哪一天小軍膽子大了,直接脫

    你褲子,想把他那小玩意插你屄眼裡邊去,你倒時候怎麼辦?繼續裝睡麼?萬一

    說不定那天被他爸發現了呢?怎麼辦?到時候你跟你兒子跟你老公兩邊都不是人。

    而且你要是就這樣繼續裝睡下去,咱退一步說,小軍之後對你身體沒興趣了,那

    也可能會養成性變態的心理。你知道,風紀股之前抓過那幾個偷女生內衣內褲,

    偷看廁所的賊,青春期的時候都有相同的經歷」。

    「……啊?」。

    「你先別'啊';聽我把話說完你還說你要說說他,你知不知道你批評了他不

    要緊,他以後就很可能認為男女上床的事情是不對的,以後都有可能造成性冷淡

    咱女人性冷淡其實沒什麼事情,大不了跟男人睡一起的時候做做戲唄;男人要是

    性冷淡,那可就糟了不說別的,等你到了一定歲數了,肯定希望小軍能結婚生子

    吧?那到時候小軍跟你兒媳婦不同床,同窗了不幹那事兒,你咋能抱上孫子孫女?」。

    「……這可怎麼辦?」。

    「還是我說的那個辦法,你就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讓小軍認識女人的裸體,

    這樣的話可以讓他早點接受性教育不說,還能早些培養很好的性心理。何樂而不

    為啊?」。

    「那……多害羞啊?我總覺得被兒子看自己的身體……不太舒服……」。

    「你這說的啥話啊?你家小軍小時候就算是沒喝過母乳,難道沒填過你乳頭

    麼?而且小軍都是從你屄裡邊生出來的,讓他好好看看他出來的地方又有什麼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對,是這個意思,又不是……我是想說,萬

    一小軍看著我的身體的時候……想要了怎麼辦?」。

    「你可以幫他解決,不是麼?倒不是說一下子讓你跟小軍像你跟你老公

    一樣,你可以用手,用嘴巴幫幫他啊,他要是實在想要你,你又接受不了,你可

    以試試用屁眼也行。你難道不覺得,我們這個歲數的女人,被像自己兒子那麼大

    的孩子們喜歡上,是一種幸福麼?這說明在他們眼裡,我們還都是有魅力的「。

    「還用嘴巴和屁眼……」。

    「怎麼,你沒用嘴巴和屁眼伺候過你老公啊?你還不知道吧,用屁眼和嘴巴

    伺候那調皮東西,女人也可以很爽的」。

    「我和我家那位……就只是干屄的……」。

    「那你以前的男人呢?哦對……我想起來了!你還跟我裝什麼貞淑賢妻!你

    之前去警院辦事兒的時候,不還被一個小學警個辦了三四次麼?你就沒被他插過

    嘴巴?」。

    「你別提了……我跟他也是只插屄……每次被他射了一肚子,刺激是刺激,

    回去的時候面對老公我還聽內疚的」。

    「內疚個屁!你忘了你老公跟鄰居家老婆在走廊裡干炮的時候被你發現以後,

    你找我哭的事情啦?呵呵,再說了被人小鮮肉玩了三四次,還說刺激?真不害臊!

    ……你這樣,屁眼和嘴巴你可以跟兒子試試,正好,讓他知道了還可以讓他更珍

    惜你啊。但我覺得就你平時的保守態度,我建議你還是先用手和嘴巴,等你可以

    接受了,用屁眼,甚至用自己小屄也不遲。你想想,你是過來人,你的性經驗再

    缺乏,怎麼的也比兒子強吧?你可以引導他,用手和嘴巴訓練他,並且讓他養成

    良好習慣,你也可以用自己的身體配合著進行賞識教育—比如如果今天被老師表

    揚,你可以獎勵兒子舔舔自己的屄穴;或者考試考了高分的話,可以用乳房幫他

    夾他的「小玩具'……呼,實話跟你說吧,姐姐我對付我們家小飛那孩子,就是

    用這個辦法的」。

    「啊?王姐你……」。

    「跟你直說了吧,我跟我家小飛,已經肏過了。我家小飛剛進入青春期的時

    候也像你們家小軍那樣,而且他膽子更大,因為他爸常年在外做生意經常不在家。

    後來我一想,把這個事情相通以後,就跟他做了,我倆的關係已經保持五年了。

    但是每一次都是有條件的,比如說月考成績,能排年組前五百名,可以讓他吸乳

    頭,我幫他手淫;考入前二百名,我可以幫他乳交和69式;前一百名,我才可以

    讓他跟媽媽我直接做愛;如果要是能考前五十,我就讓他內射。現在這小子每天

    學習都很努力,正準備考前五十呢!哈哈」。

    「但是王姐……你不覺得,要是用自己的嘴巴和下面接受那麼大點的小孩的

    精液……心裡會不舒服嗎?」。

    「哪有什麼不舒服的?兒子是你自己生出來的吧?從他身體裡射出來的東西,

    是不是也算是你身體裡曾經的?這又不是尿又不是屎的,全都是蛋白質乾淨著呢,

    回到你自己身體裡有什麼不對麼?而且至少跟你做,至少比小姑娘好吧?你自己

    都知道,跟小姑娘有可能會給人肚子搞大,跟你做的話,起碼你可以教他一些避

    孕知識啊?你要是排卵期就帶套,安全期就無套,讓他早點認識女性生理週期也

    沒什麼不好。你還不知道吧?小男孩的精液對女人來說是最補的,比什麼精華液,

    口服液之類的都要好多了。我現在沒事還打著獎勵的旗號,經常給小飛口呢,就

    為吃他一口蛋白質。而且你自己平時跟你老公做沒意思,你自己真就一點也不想

    那事情?你想想看,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有個大兒子,你又不用在外面找沒良

    心的野男人,直接多了一個小情人,上心注點意,你老公也不會懷疑你,又可以

    天天吃到最天然的保養品,這是撿了多大的便宜。你別覺得這事情違背倫理道德

    或者怎麼樣,那都是說給外人聽的我跟你說,就咱們市局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

    跟自己兒子都有關係呢—雪倩今天沒來對吧,她說她兒子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在

    家休病假,她得在家照顧,我跟你說,她現在不一定正在床上怎麼跟她兒子相互

    教訓呢?她之前自己不情願,多給了她兒子的一個家教好多錢,讓家教跟她兒子

    干,結果到了了自己不還是眼饞了麼?那個宣傳處的張弋,倒是跟她兒子沒發生

    實質關係,但是每天都是讓她兒子擱她屁股溝或者屄眼口來回蹭,而且經常會讓

    她兒子插屁眼,那天她兒子來單位找她,在女廁蹭的時候被我看到了,我後來問

    她她告訴我,現在每天不被她兒子抓胸插屁股,她都睡不著覺;還有財務那個小

    劉,她兒子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她都會去給她兒子打手槍,吃她兒子精液,她老公

    也知道,而且還鼓勵她這麼做呢」。

    「……呃,原來這種事情還挺普遍的?」。

    「要不然,你把你家小軍送我家來,讓我調教調教兩天?正好我家小飛總琢

    磨著,找另一個小男孩跟他一起來肏我呢!你家小軍又懂事又可愛,我估計小飛

    也應該不會排斥;我個人也是不介意多一味'補品'呢!仔細想想,一根小肉棒插

    進屄眼裡,一根叼在嘴巴裡,那滋味,嘿嘿,別提多美了」。

    「別……用不著了王姐,謝謝你了。我自己的兒子自己的事情……我……我

    還是好好想想吧」。

    「嘻嘻,好好想想……我可給你個心理準備:你跟小軍開始以後,你可別上

    癮年輕小男生被調教好之後,那一個個可都是厲害的打樁機,到時候你可別沉迷

    地失去自我,反過來叫你家小軍大雞巴爸爸,讓小軍管你叫小騷屄女兒」。

    「誒呀!王姐……羞不羞……」。

    回想起這些談話內容,我的心裡就陣陣發熱。我相信這些故事,夏雪平在辦

    公室裡肯定能經常聽到。而從大清早上的摸胸和穴口射精這些邊緣性行為,再加

    上中午時候的強吻,我可以認定,夏雪平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絕對不是鐵石心

    腸的,她只是把自己隱藏得很好,隱藏到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也是有正常性慾的

    女人罷了。

    如果她忍不住跟我告訴那些「壞事」都是什麼—我知道她肯定都聽過—那麼

    我就有機會跟她提出想要體會一下,以這個為借口,就算沒辦法做一些實質性的

    東西,至少可以纏著她讓她給我打一打手槍也是好的。

    可夏雪平並沒有吃我這一套,她對著我轉過了身,看著我說道:「算了……

    我不想跟你談這個這麼晚了,早點睡吧半夜的話你要是脖子不舒服,就叫醒我,

    我拉你起來活動活動。快睡吧。「說罷,她抬手關了床頭燈。

    「好吧。晚安夏雪平」。我失望地說道。

    「晚安」。

    關了燈之後一想,也沒錯,對於夏雪平這座冰山,我萬萬不可操之過急,說

    不定她可能因為我哪句話沒說對,再一次翻臉。而且就我現在這個樣子,只能用

    背朝天躺著,就算夏雪平同意幫我手淫,我該怎麼弄,撅起屁股麼?那樣只會是

    我自己爽了,而不會給她留下太美好的畫面。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夏雪平一起吃了飯,去整理了一下江若晨筆記

    上提到的那些教職工的名單,然後把筆記交給了鑒定課歸檔。中午的時候後背突

    然生疼,夏雪平便帶著我去醫務室打了一針止痛針和一針消炎針。打完兩支針沒

    多久,我就昏昏欲睡的,我本來想要撐著跟夏雪平去一中,結果迷迷糊糊中我還

    差點跌了樓梯。

    「行了!何秋巖,要我看,你就回去老老實實躺著吧。我給你放假」。

    「不行。你給我放什麼假?你是我老闆你是我上司,你得給我任務……」我

    腦袋裡已經開始覺得昏天黑地的。

    「行了吧,我現在給你的任務就是讓你給我好好養身體,好好休息。你不把

    這個任務完成,我唯你是問」。夏雪平一邊說著話,一邊招呼著艾立威跟她一起

    扛著我,一步一步把我送回了住宿樓。

    臨了我盯著艾立威說道:「告訴你,姓艾的,你給我把夏雪平保護好咯……

    她要是少一根汗毛,我他媽的肯定崩了你……」。

    艾立威無奈地看著我,:「省省吧自己說話都大舌頭了」。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我打開手機發現有條未讀信息,點開一看,是夏雪平發來的:

    「我回去了。艾立威跟我說了,說你恐嚇他讓他保護好我,你放心吧我沒事。

    驗血的事情一切順利。血樣已經送到鑒定課了。我下班以後去看你,發現你還在

    打呼嚕,就沒想著吵醒你。醒了以後記得吃東西,別忘了明天早上給我買早餐」。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每一句話看起來很平常,但在我心裡,每一個字都像一

    顆糖一般,甜潤著我的內心。我試著撐起胳膊,站了起來,發現後背已經不疼了,

    雖然肌肉還有點酸痛。

    我穿上了衣服,到食堂裡點了一碗蝦仁瑤柱粥,兩套燻肉卷餅和幾個小鹹菜

    準備帶回去吃回到住宿樓門口的時候,就被佟大爺叫住了:「小子,聽說你最近

    受傷了?傷好了沒?」。

    「好了」。我對佟大爺笑了笑就要往樓上走。

    「你等會你等會,過來」。佟大爺對我招呼著,接著把一個人推到了他傳達

    室的小窗前。我試著往裡探了探,佟大爺這才反應過來,推開自己房門,把那個

    姑娘推了出來:「這小孩說是來找你的,你認識不認識啊」

    被推出來的那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美茵。美茵看了我一眼,低著頭也不說

    話,眼圈周圍紅腫著。

    「這是我妹妹啊」。

    「哦,夏雪平和那個報社記者何勁峰的女兒啊」。佟大爺打量了美茵一番,

    「那行吧,既然是你妹妹,你領走吧。在我這都哭了半天了,問她啥她也不說」。

    我伸出手拉著美茵的手,對她說道:「走吧,去我那」。

    從電梯間到走廊走了一路,美茵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我問她什麼她都只是

    搖搖頭,這讓我心裡突然有些擔心—難不成真像大頭害怕的那樣,唐書傑報復到

    美茵頭上了?。

    我打開房門,一邊把吃的東西放到了茶几上,一邊對美茵問道:??「到底

    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我知道了,今天夏雪平跟著青年衛生團的人去你們學校了,

    她刺激到你了「美茵還是不說話,我轉過頭看著美茵說道:「?到底怎麼了跟別

    人不能說跟我還……嗚—嗚—」。

    還沒有等我把話說完,美茵居然一把跑到了我面前,狠狠地摟住了我,直接

    用她的香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二章(17)】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8020。

    第二章:(17)。

    美茵這一吻,來得突然,吻得我也不知所以然。

    換做是別人,可能就在這麼含糊過去了,可我不一樣,我最不喜歡的兩件事

    第一就是趁著女生醉的時候佔便宜,第二就是趁著女生心痛的時候佔便宜。何況

    在我跟前的,還不是別的女生,是我自己的妹妹。

    「——嗚!嗚!啊……美茵!美茵!你等會兒」。我用力推著美茵,一寸勁

    美茵還把我的嘴唇咬了。美茵見我吃痛,這才放開我。

    我摀著嘴看了一眼,還好沒流血,接著我對美茵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

    怎麼了?你今天情緒不對啊。而且怎麼這個點不回家、也沒去韓琦琦家,直接來

    找我來了?你受誰欺負了?」。

    「哥,」美茵說著,兩眼的眼淚就下來了,可她後半句話讓我倍感猝不及防:

    「求你破了我的處吧」。

    緊接著,美茵二話不說,直接脫了校服西裝外套和裙褲,以及裡面的棉線短

    袖衫,成套的淡粉色萊卡胸罩和安全褲,加上美茵依舊幼嫩的肌膚暴露到了我眼

    前,接著她又伸手繞到脖子後面,從自己的馬尾辮上解下了皮筋,她的頭髮徹底

    散開,髮香和體香一併在屋子裡瀰漫著。

    我見狀,癡了兩秒,趕緊把兩扇窗戶的窗簾全都拉上,摟著美茵在懷里拉她

    坐在了沙發上。她坐下來以後,就要去拉扯她身後的胸罩搭扣,我伸手按住了她

    的手背制止了她:「美茵,先別這樣」。

    「哥,你不是說你愛我麼?難道你不愛我了麼?」。美茵雙眸裡流著淚水看著

    我。

    「……誰說不愛了?當然愛」。我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

    「你愛我,難道你就不想要了我的身子?我們倆該做的都做了,哥哥舔過妹

    妹的穴、妹妹吃過了哥哥的棒,我們兩個不就差真正的性交了麼?你為什麼不願

    意跟我性交呢?哥,你是討厭美茵了麼?」。

    「……我沒有討厭你,我不是不願意;只是你現在留著眼淚,明顯是心裡有

    事。我跟這樣的你做什麼……我也不能不把事情問明白就破了你的處女膜。比起

    要你的身子,更重要的是我擔心你,你明白麼?」。我伸手從茶几上抽出兩張紙巾,

    幫著美茵擦了擦眼淚。美茵看到了桌上的吃食,眼神立刻直了——這小丫頭從小

    就是這樣,遇到再大的事情,只要給她一碗熱乎乎的飯菜,無論多大的情緒都會

    過去。

    「來,」我打開了粥的蓋子,又給她扒下了燻肉卷餅外面套的塑料袋,「還

    沒吃東西吧?一口熱乎粥,一口肉卷餅。也是巧了,我都不知道你來了,我居然

    還買了兩套卷大病,這裡面還加了你最愛吃的豆腐皮」。

    「……哥,你也吃」。美茵咬了一口卷餅之後,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那了個杯子,從泡沫粥碗裡撥出來一半,把蝦仁和瑤柱挑出來一

    些放回到美茵的碗裡,然後自己也握著另一張燻肉卷餅吃著,吃了兩口,我看著

    美茵說道:「現在能給我講講,到底怎麼了吧?是因為唐書傑或者孫筱憐麼?」。

    美茵緩慢地嚼著嘴裡的東西,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誰?——難不成今天夏雪平去了你們學校,她讓你心裡不舒服了?」。

    「也不是,」美茵說著,轉身從校服的裙褲兜裡拿出四張一百塊錢鈔票,放

    到了茶几上,對我說道:「這個是夏雪平臨走之前,硬塞到我口袋裡的。你幫我

    還給她吧。錢太多了,我沒處花……而且,她的錢我不想要」。

    看著這四張一百塊錢,我歎了口氣。我知道美茵到現在對夏雪平依然有很大

    的意見,她痛恨夏雪平離開了家、拋棄了自己,但經過這幾天我和夏雪平的接觸,

    我同樣知道,夏雪平心裡對美茵其實是放不下的,估計也是那天在車上聽我說了

    美茵為什麼討厭自己的原因,夏雪平才想著給美茵的口袋裡塞零花錢,就像她硬

    是塞給我兩萬塊錢一樣。我知道夏雪平其實想要補救,但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出更

    好的辦法來。

    「她給你的錢,我也不好交給她。她現在的脾氣,我估計你也能看得出來,」

    我說道,其實我這麼說,是既不想這樣把錢還給夏雪平、傷了夏雪平的心,又想

    給夏雪平一個交待,「這樣吧,錢先放我這保管,等你需要錢了找我來拿。算是

    我給你的,這總行了吧」。

    「……再說吧」。美茵咬著卷餅裡的燻肉片,「我現在還不想提她的事情」。

    「好吧。那你今天哭得這麼厲害,究竟是因為什麼?」。

    美茵放下了卷餅,轉過頭看著我,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之後,對我說道:

    「因為爸爸……」。

    「因為爸爸?爸爸欺負你了?……還是說,陳月芳欺負你了,老爸沒幫著你

    出頭?」。

    美茵搖了搖頭,「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

    美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從家裡搬走之後,老爸現在都會把陳月

    芳留在家裡過夜……我你走以後的第二天,我趁著老爸去我房間跟我談心的機會

    ……我給老爸口過了」。

    聽美茵說完這句話,我十分不知所措地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生氣,

    因為在我潛意識裡,我似乎早有準備,就知道事情的結果可能會是這樣。美茵在

    小的時候就如此,小到一顆糖、大到一個洋娃娃、一件衣服、一個考試的分數或

    者名詞,她都要想方設法得到,沒人能攔得住。她三歲的時候,夏雪平為了不讓

    她吃太多糖,把她的糖果全都裝在一個玻璃罐子裡,然後放到了冰箱頂上,以為

    這樣的話美茵就夠不到了,不曾想美茵趁著我、夏雪平還有老爸不注意的時候,

    用一個拖布桿把那個玻璃罐子捅了下來,直接摔碎了玻璃罐;玻璃碎片把她的手

    劃破,滿手是血的美茵居然一聲都沒哭,睜著一對大眼睛抓著手裡的糖看著夏雪

    平。現在老爸就是當年的那顆糖,確切地說,老爸的雞巴就是那顆糖。

    「……老爸什麼反應?」。我強壓著心裡的不適感,對美茵問道。

    「他當時想制止我……我威脅他,說如果他要是再拒絕,我就大聲叫喊,把

    陳月芳給招來,然後告訴陳月芳其實是老爸他逼迫我這麼做的……老爸聽了,一

    臉的驚恐,但也就對我投降了……」。說完,美茵突然笑了兩聲,繼續說道:「…

    …老爸射精時候的表情真的好可愛呢!他之後倒是打了我一巴掌就離開我房間了

    ……老爸射的我滿嘴都是,臉上還有呢!我還自拍了幾張照片,哥,你看」。

    我擋住了美茵的手機屏幕,皺著眉頭說道:「……算了,我不看,你自己留

    著吧」。

    美茵也覺得自己興奮過頭了,收起了手機,捧起了燻肉卷餅啃了兩口,看著

    我不說話。

    「老爸沒給你打疼吧?」。我想了想,對美茵問道。

    「沒有……響耳光打人不疼」。這句話倒是真的,這幾天裡我也挨了夏雪平

    的耳光,但是好像確實當時臉上有火辣辣的感覺,過後就沒什麼感覺了——呵呵,

    其實並不是不疼,只是挨打的時候,心裡裝著別的事情,給疼痛勁兒蓋過去了。

    我想了想,說道;「你接著說吧——你怎麼想起來……要破處了?」。

    「我前天晚上在韓琦琦家住,昨天晚上老爸回家了,那個女人說有事,要回

    老家一趟,她不在家。家裡就剩了我和老爸倆人……」。

    「你又給老爸口了?」。

    「嗯」。美茵臉上一紅,笑著說道。

    「你又用了什麼招吧?」。我無奈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嘿嘿——晚上的時候,老爸剛洗完澡,我聽見了,也就穿著

    件內褲一件棉背心就下樓了,正好我就假裝崴了腳,老爸聽見我的叫聲就什麼也

    沒管便過來了。老爸洗完了澡就願意套一件短袖衫、一件大短褲、裡面什麼都沒

    穿。老爸要過來扶我,我看準了位置,假裝不經意握到了老爸的雞雞。果然,老

    爸看到我穿的那麼單薄,而且還被我抓了一把,下面立刻就硬了。他還害羞了,

    架著我去沙發上坐下,然後嘛,我就把老爸的褲子扒下來了!嘿嘿!說到這裡還

    得謝謝哥哥呢」。

    「謝我?謝我什麼啊?」。

    「你教我的那些招數我全都用了啊,什麼手口並用、什麼深喉、利用乳頭乳

    房刺激陰莖之類的,我全都用上了!老爸還抓了我的奶子來著……老爸被我弄得

    爽的時候,還問我這都是從哪學的來著,我真的高興得差一點就把哥哥給供出去

    了呢」。

    看著美茵滿臉的得意和滿足,我心裡頭特別不是滋味:本來是我包藏私心、

    為了讓自己舒服痛快的招數,如今全被美茵用來伺候老爸身子了,而且我還得坐

    在這聽著美茵給我講述她伺候另一個男人的這些細節,而那另一個男人,居然就

    是我從小到大最尊敬、對我愛之如山的父親。

    美茵並沒有察覺我心裡的難受,她繼續說道:「……但是吧,昨天本來我是

    想,直接跟老爸做了的,因為畢竟那個女人也不在家,家裡就我和老爸。當時我

    已經全都脫光了,老爸身上就一件短袖衫了……昨晚給老爸口射了以後,他沒說

    什麼,縱容我繼續玩他那根肉棒棒來著,玩著玩著,老爸沒多長時間就又硬了,

    我自己的下面也濕得一塌糊塗,而且癢癢麻麻的……我握著老爸的肉棒,在自己

    下面磨了半天,老爸爽得都翻白眼了,結果最後還是給我制止了」。

    「他覺著你是處女,不敢碰你對麼?」。我問道。

    「是的……哥,你怎麼又猜到了?」。

    我沒說話。

    這或許就是男女的區別,或者說,這就是母子關係和父女關係的區別。母親

    面對兒子的陽具的時候,心裡都是以讚賞為主的,兒子是從母體中孕育出的傑作,

    兒子的那根陰莖更是,就像是從子宮里長出的一把槍一樣。在兒子成長的過程中,

    母親希望兒子去揚名立萬的同時,潛意識裡也會希望自己的兒子用那根象徵著性

    和生育力的武器征服世界。而父親對於女兒則不然,父親不承受懷孕的責任,而

    女兒對於父親而言,是別人賜給自己的禮物,女兒的身體、女兒的陰道、子宮、

    處女膜,彷彿一尊水晶一般,自己拿著時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磕了碰碎了,就

    更容不得其他人去碰去摸,在女兒的成長過程中,父親都希望女兒精神世界不受

    到外界的傷害的同時,從生理上也想保護女兒的身體和生殖器官,就像想把擁有

    的那塊水晶雕刻永遠放在一個安全的、外部堅硬內飾柔軟的匣子裡鎖一輩子一樣。

    所以,一般一個母親聽到自己兒子在外面如何風流如何沾花惹草的時候,自豪感

    喜形於色;反之,如果是一個父親聽到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如何放蕩如何招蜂引蝶

    的時候,會視其為家醜。再比如,一個母親面對自己兒媳、和一個父親面對自己

    的女婿的時候,都可能會產生極大的反感,但本質的區別是,母親認為自己的兒

    媳,不過是被自己兒子那根陽物打敗後,反噬自己兒子的獵物;而父親則認為自

    己的女婿,是把自己女兒下面的水晶一般貴重的處女膜砸碎、蹂躪後,還要來跟

    自己搶所有權的強盜。

    亂倫關係則對於這種差異體現的更甚:就比如我之前聽過的組裡的王姨和胡

    姐對於自己兒子的生理反應的論述,她們倆對於母親獻身兒子這種問題,目前雖

    然一個處於開放程度一個依舊保守,但從來沒覺得,一個女人把男生破處是什麼

    問題;反之,對於父親和美茵的關係可以看出,父親對此是小心翼翼的,即便他

    看到了美茵的身體,嘴上拒絕、身體情不自禁地勃起。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對麼?」。我對美茵問道。 「你不知道我在房間裡睡

    覺,以為我沒回來,你就急的哭了,對麼?」。

    「……是的」。美茵平靜地看著我,「我纏著爸爸好半天,他都忍著沒插入

    我……昨天晚上我都知道,他自己其實是手淫之後才睡的……他寧可手淫也不想

    插入我。對怪女人非要長什麼處女膜!要是沒有這層膜,就沒這些問題了。我仔

    細想了,爸爸要是沒辦法破我的處,最合適的男生,也就只有你了,哥哥」。

    我看著美茵歎了口氣。

    「哥……可以麼?妹妹的第一次被人舔穴、第一次口交、第一次噴奶,都是

    哥哥的。現在我想把自己的初夜給哥哥,哥哥你不高興麼?」。

    看著美茵撒嬌的樣子,此時我的內心裡卻十分的淡漠。我遲疑了片刻,對她

    問道:「那如果之後,父親問起你,第一次做愛給了誰了,你怎麼回答啊?你信

    不信,如果父親知道了就我倆之前做過的事情,用不著我破你陰道瓣,父親都能

    打死我!你現在還居然跟我提這個要求……」。

    「我……我不說是你不就行了麼?我就說……我就說……我就說是我用仙女

    棒自己捅破的」。美茵皺著眉頭,嘟著嘴說道。

    主意倒是個好主意,父親也可能不會產生過多的懷疑。但我還是不想答應這

    個事情——我自己從青春期發育到現在,從跟美茵的性遊戲開始直至後來,我如

    果想要破開美茵的這層膜,跟她來一次實質的性愛接觸,我有無數個機會——如

    今她自己找上門了,可她並不是為了成為我的性愛伴侶……。

    我嫉妒。

    沒錯,我嫉妒父親——他生的比我巧,他可以早於我見到夏雪平跟夏雪平結

    婚,而我,這輩子跟夏雪平注定有血緣的禁錮;他人到中年,有一個很賢惠的女

    人陳月芳傾心自己,而且無條件答應準備嫁給他;而且,他自己的女兒居然也傾

    心於他,並且想盡了各種辦法,就是為了跟他顛鸞倒鳳。

    我嫉妒這個男人,我嫉妒何勁峰。

    「不行」。我心一橫說道。

    「為什麼啊哥?你不是也喜歡我麼?你難道對我的身體厭煩了麼?」。美茵對

    著我問道。

    「因為我喜歡上一個人,我答應她不再碰別的女人了」。我說道。

    「誰?」。

    「夏雪平」。我眼睛眨都沒眨地說道。

    美茵不說話了。

    我當然是在扯謊。實際上說完話之後,我自己都心虛。夏雪平明明跟我都沒

    有到這一步,甚至她連我對她有意思的萌芽都要扼殺。但此時,我想不出更好的

    說辭來,既能拒絕美茵,又能為我的嫉妒撒撒火了。

    我轉過頭看著美茵,只見美茵略帶驚恐地看著我。怕是跟那天,在「金夢香

    榭麗」裡我得知美茵喜歡父親後的表情如出一轍。

    「怎麼?就允許你喜歡爸爸,不允許我喜歡媽媽?」。我不服氣地對美茵說道。

    「你瘋了?何秋巖?」。美茵瞪著大眼睛說道,「……我其實並不在乎那女人

    是不是我們倆的媽媽——她是夏雪平啊!就因為她我們倆受過多少苦你都忘了?

    我倆差點被人燒死在家裡、我倆在學校被欺負、她還跟父親離婚拋下我們倆,

    這些你都忘了?你就這樣對她不恨了嗎?」。

    「我只知道我愛上她了……或許不恨了,也可能是一邊恨著,一邊愛著」。

    我對美茵說道。

    「呵,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美茵詫異地看著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

    己現在在說什麼,我已經語無倫次了。於是,我並沒有說話。

    「……真不知道這女人有什麼魔力,對你使了什麼法術……父親當年看得上

    她,你居然也對她著了迷」。美茵恨恨地說道。在這一刻,我猜我可以再給美茵

    加一條討厭夏雪平的理由了:夏雪平是何勁峰的前妻,而且又是自己的媽媽。正

    向我嫉妒何勁峰,但是何勁峰又是我的爸爸一樣。

    「這話我奉還給你也是一樣:真不知道老爸有什麼魅力,讓夏雪平當年能嫁

    給他,之後又讓你對老爸著了迷」。

    美茵敵視著我,接著低下頭,又艱難地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我笑我倆肯定都是腦子有病,明明都想要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心裡都

    有違背人倫的想法,卻在這裡干吃著自己爸媽的醋,還相互鬥嘴」。美茵說完,

    滿眼都是失落和傷心。

    此刻,我也有同感。我總算明白「亂倫」二字,其實並不在於「倫」,而在

    於「亂」。關係亂、情感亂,腦子亂,心也亂。

    「不跟你扯別的了,」美茵的語氣也變得強硬了起來,她轉過頭看著我,對

    我再一次問道:「哥,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答應不答應。我現在身上就剩下這麼

    一件胸罩一件三角褲,你要是同意,就幫我脫了這兩件內衣,我的處女膜就是你

    的了,在這之後你想碰我的話,我會瞞著父親、瞞著陳月芳,也可以幫你瞞著夏

    雪平,每月跟你做幾次」。

    「呵……我倒成了你的秘密情人了是吧?」。我又問道,「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不答應,那我就只好去找唐書傑他們了。反正他們打你妹妹身子的主意

    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正好一併嘗嘗,被人輪姦群P的滋味到底有多麼爽!雖然說

    鍾揚的那根被你踢廢了,但是剩下三個人,我想,下面伺候兩個,嘴巴收拾一個,

    也夠了」。美茵微微皺著眉頭,拉著臉對我說道。

    此刻,我突然覺得平日裡一向可愛的妹妹,竟是如此的可怕。剛才聽她講她

    是怎麼對父親進行威逼利誘、讓父親對她就範的,我覺得有些不舒服;現在又聽

    見她威脅我,而且態度是如此的決絕、如此的自暴自棄,讓我內心裡竟然有一種

    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太會要挾人了!她能想出污蔑父親逼迫自己口交的事情,讓

    父親在她的嘴裡射精,也能想出利用唐書傑那幾個混蛋對她的身體有所垂涎的事

    情威脅我,如此這樣,我卻真的沒辦法拒絕。

    我閉上眼睛,天人交戰一番後,想通了這個事情: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上一次月經什麼時候來的?」。我開口問道。

    「什麼?」。美茵不解地看著我。

    「我問你,你上次月經什麼時候來的?」。

    美茵告訴了我。我算了一下排卵期,仔細一查,現在應該是美茵的安全期。

    美茵正呆呆地看著我,然後突然被我抱起來,一把丟到了床上。

    「啊……你好狠啊……」。美茵捂著自己的胳膊,對我說道。我想了想,從自

    己的行李箱裡拿出了一張浴巾,墊在了床上。那張浴巾裡,還包著美茵的那條棉

    質內褲。

    緊接著,我脫掉了美茵的胸罩和內褲,力道毫不柔情,每一下都在美茵的身

    體上留下了紅手印。

    「你幹什麼啊,哥!你沒答應我就把我扔床上……非得搞的像強姦一樣嗎?」。

    美茵對著我叫到。

    「閉嘴」。我狠狠地對美茵說道,「我就是要強姦你怎麼了?」。

    「……你要是這樣的話我就不用你了……誒——啊」。

    美茵還沒把話說完,我直接把手端到她的大腿下面,往上一推,她的陰部就

    完全地展露在了我眼前,而且蚌形的外陰春和緊貼在一起的小陰唇全都打了開,

    粉紅的蚌肉此刻成一張一合的。

    我用鼻子仔細地嗅了嗅這清新的處女味道,而幾分鐘以後,那層陰道瓣就要

    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我把舌頭直接伸進了美茵的小穴裡,然後右手按著美茵的

    兩條腿,左手用拇指在她的那隻小陰蒂上毫不顧忌地快速撥弄著。

    「啊——壞哥哥——你就會欺負人家那裡——每次都要一起刺激洞口一起撥

    弄那個小豆豆……啊——壞死了!臭哥哥」。美茵對著我抗議道,她毫無準備就

    這樣被我刺激著、控制著,她心理上受欺負的感覺,在這一刻要大於身體的快感,

    因此她竭力想要把雙腿放下來。

    「你還說我壞?你這個臭丫頭就不壞嗎?勾引我,是為了跟爸爸做愛!然後

    還威脅我,說要去伺候唐書傑他們那三個?你去啊!你想被人輪姦是吧?告訴你,

    這棟樓裡的警察有不少實際上就是色狼!雞巴各個又粗又長!你信不信我喊一嗓

    子,就得過來十幾個輪姦你的?乾脆我把人都叫來吧!直接給你肏哭!別說破你

    處女膜了,直接給你下面這個騷屄徹底肏壞掉你信不信!還跟我玩威逼利誘那一

    套!你個小賤貨!平時都是給你灌的」。我嘴上罵著美茵,大拇指刺激她陰蒂的

    動作卻沒有停下來。美茵瑟縮著身子,聽著我用惡毒而且污穢的詞語罵著她,臉

    上驚恐的很,可是下面馬上就濕了。

    「啊——啊——啊!不要啊!哥哥——美茵不要被強姦……不要啊……」。美

    茵驚慌地叫著,但隨著她的下體越來越潮濕,聲音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充滿魅惑。

    「什麼不要啊?你嘴上不要,下面已經發洪水了不是麼?何美茵你個色女小

    騷貨!平時我真是給你好臉了」。我說完了,甚是解氣,接著直接把嘴巴對到了

    她的陰唇上面,「舌吻」著她下面那張不斷流出「口水」的「嘴巴」。

    「啊——嗯嗯——哼!……嗯嗯……嗯嗯……我不敢了……哥哥我不敢了…

    …美茵錯了……別這麼對美茵……美茵錯了!美茵不要哥哥破處了好不好……美

    茵做個好妹妹……啊……哼……哥哥別氣了!別欺負美茵了好不好?」。美茵被我

    的舌頭刺激著,下面徹底氾濫了,心裡的恐懼加上身體上的快感,讓她不斷地對

    我求饒著。

    「哼?現在後悔了?晚了」。我冷冷地說了一聲,然後繼續舔舐著她的陰唇,

    這回我只用舌頭在她的下面轉著圈舔著而不伸進去,她的兩條腿馬上沒了力氣。

    我鬆開了她的雙腿,放過了她的陰蒂,接著伸直了兩支胳膊,用左右手各自的拇

    指和食指揉捏著她的乳頭。

    「啊!——咿……吼吼……啊啊啊……」。美茵放下了雙腿,輕輕地夾著我的

    頭,把自己的兩隻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嘴裡毫無意識地淫叫著。這幾天來都沒

    人舔她的小騷穴,被我一舔,很快就被送上了高潮,下面的淫水也決了堤。

    看著她抽搐的身子,和流出的汨汨淫水,我坐到了床上,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麼快就高潮了?以前你都沒這麼樣!告訴我,剛才腦子裡想什麼呢?」。

    「我……沒有……」。這時候的美茵,又是一副委屈的樣子。

    「該不會在想著,想讓爸爸和我一起肏你的身子吧?」。我冷漠地對美茵說道。

    美茵聽了,大驚失色:「我沒有……我絕對沒這麼想過」。

    我心裡不快,對她冷笑了一聲,然後躺在了床上,雙手抱頭看著天花板。

    「哥……你怎麼不繼續了?你不是……決定要破我的處了麼?」。美茵坐直了

    身子,癡癡地看著我。

    「你要讓我破你處啊?那也得我硬的起來再說」。

    「你現在……硬不起來麼?」。

    「廢話!想到要把你給自己老爸肏,換做是誰誰能硬的起來?」。我對她斥道,

    「你要是想讓我破你處,那你就主動伺候伺候我,勾引我,看看我下面那玩意,

    對你有沒有感覺?」。

    「我……我不會勾引人」。美茵低著頭氣鼓鼓地說道。

    「呵!謙虛了。是誰剛才跟我講的,故意穿的很少、假裝崴了腳了,然後還

    主動把自己爸爸的褲子扒下來主動給人口交的?」。我忿忿不平地說道,「從小到

    大,這待遇我一次都沒享受過」。

    「哥……你是嫉妒了麼?」。美茵無辜地看著我。

    「……你才知道麼?」。我看著美茵,我眼前的畫面似乎有一層水光罩著,

    「我真不知道應該罵你沒良心還是罵你蠢!這麼明顯你都看不出來! 」我忍著

    情緒,別過了頭,接著用雙手抱頭看著天花板。

    這叫什麼事情啊……我在心裡默念著。

    美茵遲疑了片刻,伸出雙臂緊緊地摟住了我,對著我的嘴巴吻了上來,而且

    主動把自己的舌頭伸到了我的嘴裡,頂開了我的牙關。

    沒辦法啊——自從我跟她有了性遊戲行為的那天之後,她每一次要在某些事

    情上佔我的便宜,都會用吻我的方式讓我對她投降,偏偏我還招架不住。

    「你要我怎麼做啊?」。美茵放開了嘴巴,摟著我對我柔聲細語地說道。

    「你怎麼對付老爸的,我想看看。用你勾引老爸的方式勾引我吧」。我也消

    了氣,對她說道。

    美茵紅著臉頰,把身子移到了我的胯骨上,伸出手來,解開了我的腰帶和牛

    仔褲,接著連著內褲往下一扒。

    她吃了一驚,接著握住了我的雞巴,擺弄著對著我笑道:「……嘻嘻,哥哥

    真壞!不是跟我說你那裡硬不起來麼?都這樣了,還叫硬不起來?」。沒錯,實際

    上在我剛才把她丟到床上的那一刻,我的陰莖已經堅硬如鐵了。

    我板著臉看著她,看她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她對著我的肉棒嗅了嗅,有

    些厭惡地說道:「味道好重哦……你沒洗澡麼?」。

    「這幾天後背傷到了,沒辦法洗澡」。確實那上面味道會比較重,不僅是沒

    洗澡的緣故,這幾天我也沒少吃肉,剛才還喝了海鮮粥吃了燻肉大餅,殘留的尿

    漬的味道會很濃,即便上面沒有恥垢,我想一般的女生也很難接受得了這種臊臭

    味道;但憑什麼我每次跟何美茵產生肉體關係的時候,我都要弄得乾乾淨淨的服

    侍她呢?我太寵著她了。

    我看了看美茵,生氣地說道:「嫌棄麼?嫌棄的話你就走吧。不就是處女膜

    嗎?我也不稀罕。你願意去找唐書傑他們就去唄!今後愛被誰肏就被誰肏,跟我

    沒關係」。

    「別這樣哥哥!美茵除了爸爸以外,就跟你最親了,你別不管美茵」。美茵

    撇了撇嘴巴說道,「……我不嫌棄!哥哥的東西我怎麼會嫌棄呢?就讓美茵幫哥

    哥舔乾淨吧」。

    說著,她把我龜頭周圍那一圈包皮往下翻著,然後用舌頭在我的龜頭傘緣舔

    了幾圈,最後一圈一圈舔到了馬眼上,用舌尖挑弄了七八下,接下來慢慢地在龜

    頭上親吻著,然後逐漸張開口,慢慢吸著,最後吞下了龜頭。吞嚥下去之後,她

    開始緩緩地用嘴巴和舌頭刺激著龜頭與下面那根肉膜,然後一手搓著我的睪丸,

    一手在陰莖肉柱上輕輕地擼動著——她的口技,確實比之前熟練了許多。

    「看來有人自己練習過,做過功課了……呼……」。我放肆地享受著美茵的依

    然帶著些稚嫩意味的口技,「舒服啊……美茵……」。

    「哥哥……咻……舒服就好……咻……嘸……真好吃……」。

    「哥哥的雞巴和爸爸的雞巴哪一個更好吃?」。

    「哥哥的……哥哥別叫'雞巴'好嗎?」。美茵一邊吞吐著龜頭,一邊說道,

    「好難聽啊……哥哥的肉棒好吃……爸爸的那裡……其實有點腥,還有酒臭味道

    ……」。

    「那哥哥的肉棒,和爸爸的肉棒誰的大?」。

    「哥哥的大……而且比爸爸的粗……」。

    「哼,那你還去勾引老爸!你個小色女」。我正說著,看到她的粉紅色的乳

    頭已經勃起,並且有些殷紅,如同成熟的聖女果一般,我便對她命令道:「你不

    是會用乳頭刺激男人的屌麼?來這樣刺激刺激哥哥的,讓哥哥的大雞吧嘗嘗你的

    騷乳頭」。

    美茵小臉一紅,看著我,動作僵直了。

    「愣著幹嘛?小騷屄!還不趕緊的?」。我對她吼道。

    美茵用一副哀怨的神情看著我,接著自己用雙手夾起雙乳,把乳頭竭力地往

    乳溝處聚集著,然後彎下腰,用兩隻硬挺的乳頭輪流在我的龜頭上摩擦著。 

    「用乳尖在馬眼上按摩」。我毫不留情地對她命令道,「沒錯……對……喔!就

    是那裡……真會玩啊美茵!之前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這麼騷?」。

    「哥,你別罵我騷行麼……」。美茵一邊用自己的乳頭按摩著我的龜頭,一邊

    委屈地對我說道。 「你這樣……太像唐書傑他們的口氣了……」。

    「你怎麼知道唐書傑他們的口氣是什麼樣的?」。我對她問道。

    「……他們在女廁所……對付孫老師……我看到過」。美茵害羞地說道。

    我冷笑著看著美茵,對她問道:「那你當時身體什麼反應啊?濕了吧?」。

    美茵撇著嘴吧,對我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為了她,我不會去跟陳嫂打聽唐書傑的事情,我不會去找大白鶴千

    方百計地挖孫筱憐的黑料,我也不會去用那段視頻威脅孫筱憐、也不會把孫筱憐

    一個人丟在男廁所,而這樣的話,孫筱憐也就不會纏著我、在那天的教師洗手間

    的隔間裡,被她故意激發出母子亂倫的深層慾望……這一切都是因為美茵。

    我真的好像就這樣繼續侮辱她!我真想繼續罵她是小騷屄小賤貨!我還想調

    教她,讓我的這個親妹妹成為我的性奴、我的母狗!讓她平時在同學面前依舊是

    聰明伶俐的學優生、在老爸面前做老爸的情人、而同時又跟我這個哥哥進行著秘

    密性關係!我真的想親手毀了美茵!我真想看看她跪下管我叫著「主人」、同時

    留著口水和屄水的樣子!

    但她仍舊是我妹妹啊……我即使做到這些了又能怎麼樣呢?現在的她,心裡

    有我,但心裡大部分裝下的依舊是爸爸;而如果我用一段性虐主奴關係調教她,

    沒錯,是給她洗腦了,但是那時候她也就沒有心了,被洗腦過的性奴,也不過是

    一個活生生的充氣娃娃罷了。我知道就我這個人而言,即便擁有了一個性奴,早

    晚也會玩膩的。

    「算了……美茵,停下吧……你做的夠好了」。我對美茵說道。

    美茵睜著大眼睛看著我,臉上又是疑惑,又是期待。

    我承諾過不跟她說髒話、不用污蔑性的詞語形容她或者是她身體的任何一部

    分。她沒跟我遵守任何約定,但是這個約定,我想我有責任遵守的。

    「躺下」。我對她命令道,「用雙腿對著我,把腿抬起來、分開」。

    美茵照做了,我把她的雙腿抬起,舉在我的腰間。我用自己那隻雞巴在美茵

    的洞口觸碰著,往裡稍稍插入了一下以後,用手抬起來,用龜頭在她的蜜洞口敲

    打著,之後又輕輕地往裡插了一下,蜻蜓點水,之後再次抬起,又在上面敲打了

    幾下。

    美茵感受著洞口被不斷地刺激著,她的腰也迎合著我龜頭敲打的動作不斷地

    往上挺著,幾個回合之後,美茵的洞口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出愛液來。

    「哥……你又折磨人家!裡面好癢啊……你要麼插進來,要麼舔舔好嗎?別

    這麼折磨我我了,我錯了」。

    「我這是在折磨你麼?我這是為了等一下不讓你過分的疼!什麼都不懂」。

    我用著嚴厲的語氣對她說道。

    美茵撇著嘴巴看著我。

    我也看著她,對她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麼?」。

    美茵害羞地陷入了深思。

    趁著這個當口,我用手指微微分開了她的陰唇,把身子往前一挺……

    「哈——啊!下面好脹啊」。我慢慢地頂進去的時候,美茵就已經受不了下

    面的脹痛,對著我嚎叫道。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不敢往前動了。我只好抱起她,深吻著她的嘴巴,然

    後沿著她的下巴和脖子,一路親到她的乳房上,一手輕輕揉捏,一邊帶著口水輕

    含、然後在上面吹著氣,接著我又用舌頭舔了舔她的耳朵,並且在上面呵著熱氣,

    我只能不斷地刺激著她的敏感區,然後讓她逐漸適應我的陰莖的口徑。

    當我感受到了美茵的陰道裡分泌出更多的愛液以後,我便把雞巴繼續往前挺

    了一下,龜頭觸碰到一個很柔軟的隔閡之後,美茵再一次疼得大叫起來。

    我便不敢再動了,只能再一次深吻著,再一次刺激她的耳朵和乳房。

    「哥……真的好痛……」。美茵擰著眉頭看著我說道。

    「那怎麼辦……要不然算了吧……」。

    「……別……你現在拔出去的話也很疼」。美茵委屈地說道。

    這可怎麼辦,我那小夥計現在插到美茵的身體裡,現在是進退不是、舉步維

    艱。

    我吻著美茵的乳頭,想了想對她問道:「美茵,你愛我麼?」。

    「美茵當然愛哥哥了……」。

    「你是更愛我,還是更愛爸爸?」。我又問道。

    美茵縮著身體,把臉別到了一邊,陷入了思考中。

    我摟住美茵的肩膀,低下了頭,在她的耳邊呵了口氣;

    然後把自己的陰莖,直挺挺地往裡一捅,然後趕忙用舌頭堵住了美茵的嘴巴

    ……我沒辦法了,只好用上醫院裡大夫哄小孩打針時候的招數,趁她不注意,直

    接把我的那管又粗又大的「針頭」狠狠地戳了下去。

    「啊——嗚——嗚嗚嗚……」。

    在那一瞬間美茵的下面變得暢通起來,龜頭很順利的衝破了那片象徵著貞潔

    的息肉,而就在這一瞬間,美茵的眼淚也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劇痛中的她,抱著

    我後背的手在我的肌肉上用力的叩著,她的指甲輕輕地陷入了我的脊背上的

    肌膚之中。本來後背上的淤青還沒消卻,被美茵這麼一撓,我也忍不住地想要叫

    痛,但我依舊忍受著。

    就這樣,兩具承受著無比疼痛的肉體,在這間屋子的床上糾纏在一起。

    美茵不再是處女了。我完成了我對美茵的使命。

    我繼續深吻著美茵的嘴巴,鬆開懷抱以後,一隻手在她的兩隻圓潤的乳房上

    來回撫摸揉抓,另一隻手用拇指和食指在她的陰阜上連捏帶按,不一會兒,美茵

    的臉上開始變得滾燙,桃源裡也開始湧出溪流來。

    我試著輕輕動了動屁股,然後放開了美茵的嘴巴,此時美茵嘴裡不再是疼痛

    的叫聲,而是些許嬌羞的喘息。

    「感覺怎麼樣,美茵?」。我抬手撥了她的留海,撫摸著她的臉龐問道。

    「……哥哥下面好大啊……而且真的好燙」。美茵依舊撇著嘴巴說道。

    「誰問你這個了?」。我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還疼麼?」。

    美茵點了點頭,對我說道:「疼……但是裡面很癢……」。

    「那我可以往裡插得深一些麼?」。我問道。

    「……嗯」。美茵咬住下嘴唇看著我,同時,她身體裡流出溫暖的洋流來。

    看著美茵此時咬著下嘴唇的表情,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夏雪平躺在我身邊,

    被我問道辦公室裡那些上了年紀的女人說自己兒子青春期發情時候,夏雪平也是

    如是的表情… …

    我見狀,帶著些試探,把自己的陰莖往裡插得更深了一些。美茵的陰道前端

    十分的緊窄,而當龜頭探進去之後,卻發現她的陰道深處竟然是如此的寬鬆,而

    陰道前端在我的陰莖根部緊箍著。我的龜頭觸碰到她陰壺的最裡側的時候,她臉

    上露出了暢快的表情,而我試著左右擺動著腰部、讓龜頭在她陰道深處兩邊都接

    觸到的時候,她那片剛被開墾的處女地,突然收縮了一下,然後流出了更多的汁

    液。

    於是她又一次忍不住咬著自己的下嘴唇,而且雙手攤開到床上,緊抓著床單。

    ——經歷過那麼多女人的我,居然沒發現,有的女人在自己的蜜壺裡灑出那

    些美妙的蜜水的時候,會忍不住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或許,也就是說,夏雪平昨晚在咬著下嘴唇的時候,其實她的下面已經濕了。

    這不是不可能,夏雪平跟美茵是母女,她們身上會有遺傳性的性敏感點,

    說不定性反應也會是一樣;而且在我問起關於母子的邊緣性行為的時候,夏雪平

    很可能會聯想到,昨天早上我在她的陰道口射精的事情,以及她去洗手間後,看

    到的她那條被我蹂躪的、沾滿了沐浴乳的內褲。

    看來,夏雪平對我是有感覺的。想到這,我內心是如此的興奮。

    「哥哥……哥哥,我好舒服啊……哦……美茵好喜歡……」。身下的美茵開始

    嬌聲叫著床。她天真爛漫而充滿誘惑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帶了回來。看著身下

    的美茵,我心中產生了一絲愧意。我剛剛心裡還在嫌棄她,一邊求我來破處、一

    邊想著怎麼讓爸爸在她口中和她身下更舒服,而我此時卻是在肏著她的穴,心裡

    卻在想著夏雪平。

    我逐漸認清了,自己真的是個花心的男人:跟小C合歡的是時候,想起的是

    美茵的樣子;而跟美茵雲雨的時候,想起的又是夏雪平。

    我只好趴下,把頭藏在美茵的耳邊掩飾著,然後慢慢地加快了速度。

    「啊——嗚嗚——」美茵又哀叫了一聲。

    「又碰疼你了麼?」。我對美茵問道。

    「好疼……」。美茵哭著說道。

    我只好放慢了速度,而且不敢大幅度地抽插,只好用龜頭和陰莖前端慢慢地

    在美茵的陰戶深處仔仔細細地研磨著,感受著她體內的濕潤和溫度。

    沒過多久,美茵的陰道裡開始有節奏地收縮著,淫水源源不斷從她的體內流

    出,打濕了我的睪丸,她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頻率也快了起來,帶著眼淚的臉

    上開始出現了享受的笑容。

    「哥……啊……啊啊……下面開始好舒服了……好美的感覺……原來肏穴是

    這麼美的……啊……舒服啊……啊……水水止不住了啊…… 」美茵說著,也跟

    著抬起了屁股扭動著腰。

    我把陰莖緩緩地拔出到她的陰道邊緣,然後用力往裡插了一下,美茵忍不住,

    嬌羞地叫了一聲:「啊——」。

    「我這樣,還疼麼……」。我對美茵問道。

    「有一點……不那麼疼了……」。美茵凝視著我。

    我繼續把陰莖拔到了她的陰道邊緣,又一次猛烈地往她的花蕊深處攻擊著:

    「這樣,還疼麼……」。

    「不疼了」。美茵堅定地看著我,隨著快感的傳過大腦,美茵的臉上再一次

    露出享受的笑容。

    「這樣呢?」。我又一次拔到邊緣,然後狠狠地往她的陰道深處撞去。

    「不疼了……哥……好舒服喲……」。美茵紅著臉,閉起眼睛笑著說道。

    於是我每一次都抽出差不多四分之三的長度,然後接著大力地往裡衝撞著,

    每一次都是狠狠地往裡插入,接著我加快了速度,美茵也努力地抬著屁股,跟著

    我的動作上下晃動著自己的兩隻乳房。

    「哦……哥哥……哥哥……好爽啊……舒服……舒服死妹妹了……啊啊啊…

    …好舒服……好喜歡大雞巴……大雞巴肏的好爽……」。美茵晃動著身體,陰阜被

    我的睪丸盡情地撞擊著,她也變得口無遮攔了起來。

    「不是不要說雞巴的麼?……呼……你自己還說起來了」。我扎開了左手五

    指,扣在了美茵的胸脯上,讓她的乳房在我的手裡肆意地活蹦亂跳。

    「因為……美茵喜歡啊……美茵喜歡哥哥……啊啊……哥哥太會肏了……啊

    啊啊……好愛哥哥的肉棒……好喜歡哥哥的雞巴……啊啊啊… …美死了」。

    我加速肏著,然後從枕頭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我把鏡頭對著美茵,打開了

    錄像功能,把美茵抬起屁股、被我的粗大陰莖插入、陰莖上還沾著美茵鮮紅的處

    女血、而她的乳房上下紛飛、她臉色殷紅掛著肆無忌憚淫蕩的笑容的樣子,一併

    錄了下來。

    她睜開眼睛,看到了我在舉著手機,伸手就要擋住鏡頭:「比照……啊啊…

    …別照啊……壞哥哥……啊啊啊啊……照人家這個樣子……人家好害羞啊……」。

    「我沒有照你,我在錄像呢」。

    「討厭了啦……啊啊啊啊……好刺激哦……舒服死了……」。美茵摀住了自己

    的臉,然後露出兩隻眼睛,眨了眨眼瞼不住地看著我。

    我一邊大力地抽插著自己的的那條打樁機,一邊對著美茵全身上下錄著特寫,

    嘴裡還故意說道:「這是我的妹妹,親妹妹何美茵……呼呼……看,她長得白吧?

    ……給你們看看,這是她的小臉,現在被我這個哥哥肏得紅撲撲的,像不像西紅

    柿……這是她的大奶子,小丫頭自己告訴我說有34D了,大不大呀?小傢伙還在

    發育,將來肯定是個波霸……這是我妹妹的肚子……這裡是她的小騷屄,我妹妹

    的鮑魚長得很美吧?這是就是我的雞巴?比你們的大很多對不對?上面的血液就

    是剛剛給她破處後流出來的……呼……你們看,我妹妹水多不多?這小妞饞自己

    哥哥的肉棒饞了好幾年了……」。

    「哥哥……哦……哼……你在跟誰說話呢?」。美茵嬌喘著,對我疑惑地問道。

    「你說呢?」。我把鏡頭舉起,錄下她臉上的表情,「我在錄旁白呢,能我倆

    完事之後,我就把視頻發到網上去,讓別人看看我的親妹妹有多淫蕩……呼……

    視頻題目我都起好了……啊……呼……就叫'親哥哥肏校花妹妹的處女穴',點擊率肯定爆棚……」。

    「不要啊哥哥……啊啊……別傳到網上……嗚嗚……」。美茵哀求著,可是她

    的陰道的收縮速度卻加快了,帶的我的陰莖也傳來無盡地快感。

    我對著美茵笑著說道:「哥哥逗你呢!……哦……呼……哥哥自己之前都捨

    不得肏你,怎麼會捨得把妹妹的身子給別的男人看呢?哥哥想自己留著留作紀念

    的」。

    「啊……啊啊……做什麼紀念啊……是不是……啊啊……想自己看著……然

    後打飛機啊……」。美茵壞笑著看著我。

    「對……就是要看著自己肏自己妹妹時候的視頻……打飛機……我這樣就可

    以一輩子記住這個時候的感覺了……」。

    「哥哥……壞死了……啊啊啊……哥哥別錄了……專心肏我……專心肏妹妹

    的小騷屄……」。美茵忘情地叫到。我也索性關了錄像,把手機丟到了一旁,摟著

    美茵的肩膀,狠狠地吻著她的香唇,然後猛烈地加快了速度,每一次抽插,我的

    陰莖都能帶出一股股的淫水來,就像是老式的抽水機那樣,把美茵的肉井中的地

    下甘泉汲取出來。

    我親吻了美茵以後,用自己的腦門緊貼著美茵的額頭,用自己的胸膛壓迫這

    美茵的乳肉,下體的抽插也在一深一淺中衝刺著。

    「你是我的什麼……」。我突然對美茵問道。

    「我是你的什麼……」。美茵開始進入了無意識的狀態,除了「啊啊」爽快的

    呻吟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說,你是我的小騷屄妹妹」。我對我這美茵低沉地吼道。

    「我是你的小騷屄妹妹……小騷屄妹妹……啊啊啊……你是大雞巴哥哥……

    大雞巴肏我……哥哥肏我……」。

    「叫哥哥老公」。

    「哥哥老公……啊啊……肏我……哥哥老公肏我……啊啊啊……用力肏妹妹

    的屄……肏妹妹老婆的屄……肏吧……」。

    「妹妹,我愛你……」。

    「我也愛你……大雞巴哥哥……親哥哥的大雞巴……啊啊啊啊……妹妹愛哥

    哥的大雞巴……啊啊啊……肏妹妹……妹妹愛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美茵正說著淫蕩的詞彙,突然她夾緊了自己的雙腿,陰道也開始緊抓著我的

    陰莖不放,本來在緊窄陰穴裡努力探入的陰莖此時更加的艱難;而與此同時,陰

    莖除了感受到了擠壓之外,還感覺到幾股暖流正在龜頭上澆灌著,而且不是一陣、

    不是兩陣,而是彷彿美茵的身體裡開了熱水龍頭一般,持續地用熱流沖刷著上面

    ……我不懂什麼名器之類的東西,但我想美茵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名器了……

    我真的好嫉妒父親,在今後都可以享受到美茵這麼奇妙的陰穴的關愛……

    被美茵淫水滋潤的我,此刻心花怒放,我對著美茵怒吼著,最後抽插了幾下,

    然後用盡了全力,把自己的精關打開,放肆地讓自己的精液噴灑到了美茵的蜜壺

    底部。

    「肉棒噴了……噴到了……啊……天啊……啊啊啊……」。美茵開心地叫著,

    挺起了自己的身子,閉緊了眼睛,然後隨著一陣劇烈扭動,她的身子徹底沒有了

    力氣……。

    我抱著美茵的身子,盡自己的所能,把精液全都射到了她的體內。

    陰莖浸泡在淫水和愛液中,我摟著四肢無力的美茵,仔細地嗅著她的少女芬

    芳。

    等到陰莖明顯地萎縮起來的時候,我把陰莖緩緩地拔了出來,似乎有「啵」

    的一聲,連著精液拉絲的陰莖,帶著美茵的淫水,混著美茵的處女血,暴露在空

    氣中,美茵的下面,像加了櫻桃醬和煉乳一般的流出溏心的西式點心。我舉起手

    機,從下面對著美茵的淫穴,把美茵的全身都照了下來。我又拿起那件我搶來的

    美茵的棉質內褲,用襠部的布裹住了自己的陰莖,徹徹底底地把陰莖擦乾淨。白

    色的內褲上面留下了乳白色的污濁,以及漸漸轉為褐色的鮮血。

    美茵緩了緩神,撐著胳膊坐了起來,伸手蘸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白色混合液,

    擔心地看著我:「哥……你都射進來了……我不會懷孕吧?」。

    「你不想懷上哥哥的孩子麼?」。我看著她問道。

    「說實在的……以前想過。但是現在畢竟我心裡還有爸爸……當然,如果懷

    上了,我就不能跟爸爸做了。跟哥哥做……也好舒服……你要是像用讓我懷孕的

    方式留住美茵……美茵也不會埋怨哥哥什麼……」。她雖然這麼說,臉上還是十分

    不情願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對她說道:「你放心吧,不會懷孕的。我剛才問你什麼時

    候來的月經,就是這個意思。今天是你的安全期……」。

    「安全期?……是不是我這段時間不會排卵啊?」。美茵很期待地看著我。

    我摸著她的頭髮,無奈地看著她。我明白,她追問我這個問題的意思,就是

    準備想讓爸爸也內射進她的身體裡。罷了,一切都是她選擇的,只要她幸福開心,

    我也沒辦法說什麼。我只好耐心地對她說道:「對,女生都有安全期,也有危險

    期。美茵,哥哥以後不能什麼事都教你了……爸爸其實對女生的事情,也不一定

    很瞭解……有些事,今後你要自己學著算、學著掌握、學會分辨,懂麼?」。

    美茵抬起頭看著我,點了點頭:「謝謝你,哥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說罷,他摟住了我的脖子,把臉貼在了我的胸膛。

    我也只能撫摸著她的肩膀,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的痛苦。從某種程度上講,美

    茵算是被我推向父親的床上的。

    我看了一下手機,現在是九點鐘。我拍了拍美茵的肩膀,對她說道:「來吧,

    你去沖個澡,我帶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今天想在哥哥這裡睡……」。美茵纏著我說道。

    「那你明天不上課啊?」。

    「你送我吧」。

    「那老爸知道你在我這麼?」。我突然有些擔心。老爸要是知道美茵在我這,

    今後要是發現美茵突然就沒了處女膜,他肯定會懷疑我的。

    「不……我跟老爸說我今天住韓琦琦家了。我跟韓琦琦串通好了」。

    「那我明早也沒辦法送你去上學啊……」。

    「為什麼啊?」。美茵看著我問道。

    「我還得給夏雪平送早餐呢」。

    美茵鬆開懷抱,仔細地盯著我,接著她想了想,又抱住了我:「哥……我還

    真想知道你是怎麼對夏雪平產生男女感情的……你們倆進行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唉……沒哪一步……你問我這些問題,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

    說……」。我歎道。

    美茵沒說話,把我抱得更緊了:「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用不著說那些氣話了。趁著時間還不算晚,送我去韓琦

    琦家吧」。

    呵呵,她道我對夏雪平的心思,是對她的氣話麼?

    當然,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我想了想,摟起了美茵,把她直接抱到了衛生

    間的浴缸裡,幫她打開了水龍頭調好了水溫。

    轉身出來的時候,我竟發現房間的大門開了一條縫。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往走廊裡看了一圈,發現走廊裡一個人都沒有。

    可能是剛才忘了把門關嚴吧……還好沒人窺視。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太在意,可我心裡突然覺得莫名的慌亂。

    我幫著美茵洗乾淨了她陰道裡的東西,用手指分開陰唇扣挖著裡面的白濁汁

    液、用淋浴噴頭沖刷著美茵的容器的時候,她一直在不住地呻吟著,弄得我的肉

    棒再一次激動地立正;但我還是強忍住了,我知道對於一個剛經人事的處女來說,

    短時間內二次性交,其實是很痛苦的,她肉腔內的傷口還未癒合,很容易造成更

    大的疼痛。因此給她洗乾淨了以後,我趕忙用冷水沖了衝自己的身體,才出了洗

    手間。

    我叫了輛出租車,把美茵送到了韓琦琦家的別墅門口。美茵站在門口,剛對

    我招了招手,韓琦琦就把自己的家門打開了。還沒等我開口說話,美茵就進了門。

    看著門關上那一刻,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我苦笑著又看了眼那扇門。

    我知道,即便我們之間不發生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看著美茵這樣,

    從我身邊離開。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The end of Chapter2。

    'Poppies In the Rain'。

    To be continued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4020。

    第三章:(1)。

    今天是週六。

    我一大早就醒了。

    此刻,心頭莫名地被「悲」和「喪」二字充滿。

    昨晚夏雪平給我發來短信,突然告訴我今天不用給她送早餐,在我追問了兩

    遍以後,她才說她要睡到中午。我也只能同意,但是這樣的話,我一下子就沒事

    情可做了。

    無所事事的我依舊下樓跑了兩圈,然後去了健身房鍛煉身體。進健身房的時

    候,發現趙嘉霖居然也在。她看到了我以後,本來還在跑步機上飛奔的她,居然

    拍了一下跑步機的停止鍵,拿了毛巾和水瓶,立即離開了。

    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還莫名其妙地白了我一眼——什麼情況?我一

    直以來都沒怎麼跟她說過話,我是哪裡得罪她了?

    無所謂了,說不定這幾天她有什麼心事、她到日子「倒楣」了,或者是長期

    沒得到她那個未婚夫的性愛和情愛滋潤所以心裡鬱悶才這樣——說真的,她那個

    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未婚夫到底是從事什麼工作的來著?——記不住了,當然

    跟我無關。我懶得理會她,索性就走到了她剛才用過的跑步機上慢跑,之後又坐

    在了器材上開始鍛煉胳臂上的肌肉。

    週四那天晚上以後,我就沒再跟美茵聯繫過,我不想打擾她心裡的小九九。

    她也沒再跟我主動聯繫過。老爸倒是昨晚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個電話,噓寒問暖。

    他說話時候的每一次停頓,都引來了我一陣無奈加上略帶嘲諷的笑聲。

    我在這天沒什麼事的時候,都會找個角落,拿出那段我給她錄下來的破處性

    愛視頻來看,我還在雲端裡備了份,但我並沒有像自己當時說的那樣,對著視頻

    意淫然後打飛機,因為每次看到這段視頻,我心裡都會有種莫名的茫然。

    「現在她應該跟老爸一起躺在床上吧?」。——每次我打開那段視頻以後,我

    都這麼想。

    現在我們家裡的這些事,可以說得上是一出鬧劇了。從來就沒有感同身受這

    回事,旁人若是知道,怕是只會戲謔,又有幾個人能知道我內心的這種複雜和痛

    苦呢?

    那天一早,我去給夏雪平送早餐,她打開門後看著我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但

    是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似乎比之前更冷淡了。我也沒深究到底是為什麼,實際上,

    我內心裡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虧欠,或者說背叛過後的心虛——同時愛著自己

    妹妹好自己的母親——呵呵,別說這個了,就算不是亂倫關係,同時喜歡兩個女

    人,在情感裡也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了。之前還對夏雪平信誓旦旦地說什麼

    愛她一輩子之類的話,後腳就把美茵扔到自己床上用邪惡之棍插入了美茵的心花

    裡。

    生活如亂麻一般,我的生活則是亂麻加了好幾把鎖。

    看著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夏雪平倒是好奇起來,她問我好幾次「你怎麼了」

    之類的問題,我都用別的話搪塞過去了。

    夏雪平看著我的表情,一臉早就什麼都看破了樣子;但我想她也應該不可能

    知道內心裡的想法吧?她週四那天老早回家了,她一直以來也都不知道我跟美茵

    的事情——朝夕相處的老爸都不知道我和美茵的肉體關係,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除非她跟父親離婚後拋棄我和美茵的那七八年,她去了西歐找到了某個活了幾千

    年的巫師學了讀心術。可看著她那似乎可以窺破一切的眼神,我卻下意識地在躲

    避她。

    我和夏雪平之間的話似乎突然越來越少了,艾立威對待我和夏雪平時候,他

    的態度好像坦蕩多了,開車的時候還專門找我聊一些歐冠比賽和Nba的事情——

    但他其實不清楚,我不喜歡看足球和籃球,我更喜歡看的是女排。後來我實在是

    不耐煩了,我明確表示他這樣做很煩人,之後他也噤了聲。

    他看到我和夏雪平兩個人相互不怎麼說話,似乎是很詫異的,不過就好像一

    夜過去以後,我和夏雪平只見就本應該很親密一樣。

    市一中的血樣已經採集結束,夏雪平提出了要去一趟J縣,主要是去H鄉查一

    下沉福財全家逼姦良家婦女、販賣人口的事情。可是一趟走下來,除了在當地的

    警察局和派出所瞭解了一些情況——還都是我們市局現在已知的信息——剩下真

    的就沒問出什麼話,哪怕是去那些被拐騙的受害人的家裡,他們也三緘其口:被

    解救出來的受害人不願意跟警察見面,其家屬認為是家醜,不予配合;有些人被

    問得多了,乾脆就要撕破臉皮,無論我還是夏雪平、再加上艾立威,今天都經歷

    了差點被鄉民用棍棒揍的危險,要不是鄉鎮派出所和鄉政府的幹部勸著,可能夏

    雪平的車子可能那天開不出H鄉;而有些人,乾脆把大門一鎖,拒不見客,哪怕

    是鄉長和鄉里上了年紀的長者親自來敲門也沒辦法。

    剩下的那些自己家女人還沒被解救、依然處於失蹤狀態的家屬們,則是一問

    三不知,但從他們尷尬的表情和扭捏的神態上來看,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明明

    是知道什麼,不願意說。最誇張的,是有一家從未成年的孫女到剛三十出頭的兒

    媳婦到快接近五十歲的婆婆都被拐走,而家裡那個比我們局長大不了幾歲的「老

    太爺」卻說:「不過是女人罷了,丟了就丟了,就算是回來了我們也不要了——

    一個個都髒了身子,要她們還幹嘛?」。

    夏雪平聽了,拳頭捏得直響。我拽了拽她的西裝袖子,她才沒發作。

    「沈福財拐賣婦女和幼女,應該有名單吧?」。夏雪平對縣警局和鄉鎮派出所

    的警察問道。縣警局對此似乎一無所知,鄉鎮派出所的人也並不準備說話。

    臨走的時候,鄉里年齡最大、最德高望重的老爺子跟我們三個說了句話:

    「城裡頭當差的三位,勸你們以後別來了,鄉親們的傷疤還疼著呢」。

    「這傷疤又不是我們給他們留下的,我們分明是來幫他們治傷口的,有什麼

    不同意的?」。艾立威對此很是不解,他直勾勾地看著那個老爺子,我看他的眼神

    裡藏著的東西十分怪異,就好像,他老早以前就跟這個老爺子認識一樣。

    老爺子抽著煙袋,然後歎了口氣:「但你們,是用酒精來折騰他們的傷口的

    啊」。

    我和夏雪平,還有艾立威聽了這話,全都沉默了。

    老爺子接著說道:「實際上這鄉里的髒事情多的是。俺們這裡,是有很多糟

    粕的傳統的。你們怕是不知道:要是生在這裡的女孩,打小就要按照舊黃歷找一

    個陽命身子的小男孩,讓他倆從小一起配對長大,按娃娃親那麼養著;到了虛歲

    十二歲,也就是第一個本命年那一年的元月一號,還得讓倆小傢伙脫光了衣服一

    起睡一覺,這算是破了邪,打那之後,男孩和女孩這輩子別說夫妻,連朋友都不

    能做。等到娶親的時候,又有鬧婚:新郎倌得帶上綠高帽、用黑布蒙眼;新媳婦

    得跪在公公腿當間、往公公襠上潑'福氣茶'、用手漫著濕褲襠喂到公公嘴裡,自

    己也得舔手指,之後還得扒公公的褲子幫公公擦腿擦槍擦蛋;然後還得喂丈夫的

    叔公找甜棗,就是把棗子放在女人貼身奶罩裡面、讓自己的叔公找,還得嘴裡叼

    著棗子給叔公喂;還有找新郎,把跟新郎倌不多大的年輕人,找出來五個,脫光

    了褲子讓新娘子摸,然後猜哪個是自己的男人,猜錯了就要就和著手裡的野男人

    的槍桿子和軟蛋子玩腳拆紅繩;最後是蓋上被子、找媒婆扒光新媳婦的身子、在

    上面灑上花生或者葡萄乾,然後讓公公鑽被窩裡吃——過完這一套,才算是給小

    兩口以後消了災禍。鄉里每村、每家每戶都這樣,每年每月、甚至每天也都有這

    樣的,鄉里鄰里街坊的,表面上是界並子,實際上大家心裡清楚,爺們跟爺們都

    算是'連襟搭子'」。

    我聽完了以後,三觀算是被刷新了,雖然說我這個人居然能把自己妹妹給破

    了處、愛上了自己的媽媽,但是畢竟美茵是自願的,夏雪平沒願意跟我發生什麼,

    我除了強吻以外也沒做什麼;而H鄉里,卻用「婚俗」這樣的思想綁架,強迫進

    行著亂倫化的性騷擾,而且還是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著實讓人接受不了。我

    側目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的臉上雖然沒紅,但也寫著不適,她咬肌一動一動的,

    明顯是聽著這些事情,氣得咬牙。

    老爺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俺明白你們現在心裡的想法,老朽我年輕的

    時候也噁心這些老規矩,後來慢慢上了歲數,也就跟著隨了大流、甚至一度還沉

    浸其中。可後來,家裡出了變故……唉,一家子男男女女,就剩我這麼個糟老頭

    子苟活在世上了……報應啊!老朽我想說的是事情是,你們要查的案子,本來其

    實不算事兒的。可問題就是,你們城裡人比俺們文明、懂禮數、懂得……那個詞

    叫啥來著……對,'理解'——呵呵,以前在俺們鄉里是沒有這個詞的,所以俺們

    這些個糟粕的東西,你們城裡大概早就沒了。其實不是俺們覺得,那些被人拐走

    的娘們、丫頭髒,是你們,讓俺們覺得自個髒」。

    聽了這話,我和夏雪平還有艾立威全都如鯁在喉,但是想要反駁卻也不知道

    怎麼反駁。

    「走吧……老頭子我就倚老賣老,勸三位一句,這案子別查了。反正老沈家

    干的也都是喪良心的事情,死就死了吧……死啦好啊,死啦,就不疼也沒牽掛了,

    也不知道別人恨、也聽不著別人罵啦」。

    我不知道夏雪平、還有那個艾立威的感受如何,我聽完這老頭說的話,心裡

    滋味五味雜陳。文明讓他們覺得自己髒——我一直在思考著這句話背後的意義。

    什麼意思?就因為看到了別人過得更好而意識到了自己過得不好,就因為他們看

    到了別人享有的東西而意識到了自己沒有,他們就有理由遷怒於別人麼?

    哲學對我而言,向來不是一個很擅長的領域,夏雪平在車上也表示,短期內

    先不碰沈福財這個案子了:「查什麼也都查不到,浪費時間……反正都是'桴鼓

    鳴'那個網站相關的事情,或許先破了別的案子,有可能這個案子也會水落石出」。

    聽到夏雪平說完這句話,我索性也就不去多想了。

    說起來,雖然F市對夏雪平的抗議言論一直在進行,一些行政議會的參議代

    表也頻頻發動輿論攻勢,但是「桴鼓鳴」網站這兩天,本身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後來路上,夏雪平臨時起意,去了趟J縣縣城,查了一下當年的實業大王慕

    天擇的檔案,依舊無果。

    查案子其實是很枯燥乏味的,有的時候還很壓抑。我突然懷念起上警專那時

    候,可以打牌、可以打架、可以逃課、可以隨便泡妞,哪怕是不做這些,隨便找

    人閒扯上一天,感覺也很快樂。

    於是,就到了今天。

    鍛煉了一個小時以後,我上樓洗了個澡,擦乾了身體之後,倒頭又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可就厲害了,一下子睡到了中午12點40。

    這可毀了——週六週日的時候,警局的食堂可不是全天開的,只從11點開到

    中午12點30,然後就只能是晚上六點整開到八點半。我完美錯過了食堂開門的時

    間。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喂,是何警官嗎?您的外賣到了,請開門」。

    我也沒點過外賣啊?我把手機屏幕拿到眼前,仔細一看,大白鶴打來的。

    「……什麼外賣?跟我鬧什麼過家家」。我對著大白鶴笑道。

    「擱哪個小妞身上趴著呢?」。大白鶴問道。

    「……我在一個叫'床墊'的姑娘身上趴著呢,」我對著電話那頭的大白鶴訴

    苦道,「老白……行行好吧……小的我回籠覺睡過油了……食堂關門了……救苦

    救難的老白大爺、白老闆,求求你賞點吃的吧,沒吃的把你家小C的奶子借我喝

    兩口也行……」。

    「吃什麼吃啊!晚上出去吃自助火鍋,你就留著點肚子吧」。老白也笑著說

    道。

    「今晚聚啊?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不在今晚,明晚聚的話,你能起得來床,大頭牛牛還能起得來麼?大頭早

    上還得送他兒子去幼兒園呢」。這時候突然有人敲我的房門,我便對大白鶴說道,

    「等下啊,有人敲門」。結果這時候大白鶴把電話給掛了。我以為是電話掉線,

    便先站起身來開門,一打開門,小C就興沖沖地撲進我的懷裡,直接狠狠地用熱

    吻對我的五官進行著輪番轟炸:「嘻嘻,我就是外賣,把我吃了吧」。她的胸口

    緊貼著我的臉,雙臂摟在我的脖子上、雙腿架在我的腰間,差一點沒把我撞倒。

    她今天穿著一件低領白色短袖衫,外面跟大白鶴一樣披了一件黑底白袖的棒球夾

    克。可這件白色短袖衫領子真是夠低的,鎖骨以下的肉團團露出了大半邊,深紫

    色內衣的顏色和輪廓直接透著布就可以被人看到,而我現在只要一低頭,就可以

    完全飽覽兩座乳峰。

    大白鶴則是一手拎著一個餐盒,直接放到了我的茶几上,對我笑道:「我這

    外賣送的喜歡嗎?」。

    我坐到了沙發上,小C在我身上摟著。我打開了餐盒一看,是一份加了半隻

    鹵蛋和一份酸辣乳瓜泡菜的滷肉飯。我拍了拍滷肉飯的塑料盒說道:「這個,超

    喜歡」。接著我又拍了拍小C的屁股說道:「這個嘛,嗯,一般般啦」。

    「哼!就知道吃」。小C努著嘴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賭氣似的從我身上移開。

    大白鶴看著我捧腹大笑,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塑料盒,從裡面搖出一

    粒像是藥片一樣的東西倒在手心裡,然後直接送進嘴裡。我沒在意,以為是薄荷

    糖之類的,而且此時我也餓的不行,也就不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和塑料勺子就開

    吃。

    吃飯的時候我覺得飯裡面有些微苦,一想有可能是滷肉鹵蛋的時候,店家小

    茴香和桂皮加多了,索性就吃下去了。十分鐘以後吃完,我在一轉身,此刻大白

    鶴和小C早就全脫光了衣服,大白鶴的陰莖正直挺挺地插在了小C的菊花洞裡。為

    了不讓我察覺到兩個人在進行著肛交,大白鶴把小C自己的那條內褲直接塞進了

    小C嘴裡。

    「你們這兩隻禽獸!我在這吃飯呢,你們倆就在這幹這事?」。我看著小C和

    大白鶴說道,「你們倆該不會是專門來做這個的吧?」。

    大白鶴一手拎著小C的一條腿,氣喘吁吁地對我說道:「呼……呼……可不

    是嗎?你以為我過來幹什麼的?你有自己的單間了,我們倆可不得跟在你這……

    玩一場3P大戰嗎?」。小C聽著大白鶴說著,瞇著眼睛微皺著眉毛,抬起屁股,雙

    手在自己的結實的乳房上用力揉搓著,還不停撥弄著自己殷紅的乳頭。

    看著這一幕,我的下面馬上支起了小帳篷,心跳也跟著加速——不對,我心

    跳加速得厲害,之前都沒這樣。

    我也不客氣,直接脫掉了褲子,對著大白鶴指著下面已經完全勃起的陰莖:

    「操!我怎麼一看你倆在一起肏下面就變成這樣了?你倆是不是又套路我?」。

    「哈哈哈,被你發現了,」大白鶴說道,「我就磨了一片萬艾可混米飯裡了,

    沒放別的東西」。

    「你這綠帽王八,真心就是我一天不碰你家小C,你就渾身難受」。我對著

    大白鶴罵道。

    「對!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綠帽王八!別廢話了,趕緊來吧」。大白鶴說

    著扶著小C的身子,自己原地往沙發上一跌,然後把小C的身子轉了過來,自己插

    在小C菊門裡的陰莖完全沒拔出去,接著又把小C的大腿扳開,對我說道:「趕緊

    來吧朋友」。

    小C依舊玩弄著自己的乳房,仔細一看,她的肛門不斷地被自己男朋友的陰

    莖深入淺出,陰道裡也像一隻蜂巢一般,從裡面不停地滲出略微渾濁的愛液來。

    我用抓住自己的陰莖,用龜頭在小C的陰道口輕輕地敲打著,小C被堵住的嘴巴裡,

    立刻發出了「嗚——嗚——」的爽快叫聲。

    我把小C嘴上的那只內褲從她的嘴裡拿下來,小C便立刻對我流著口水伸著舌

    頭,我用那內褲在她的陰穴口輕輕擦了一遍她的淫水,然後放在鼻子下面嗅著,

    仔細嗅著她的淫水味道、口水氣味、以及她內褲上本身帶著的柔順劑的氣息。接

    著我丟掉了手裡的內褲,直接把龜頭往前一頂,陰莖整根插入了小C的肉體。

    大白鶴見狀,加快了肏干小C屁眼的速度。兩隻陰莖同時進攻女人下面的兩

    個洞的時候,兩個男人會隔著女人的盆腔伸出的肌肉感受到對方兵刃的位置,我

    看著大白鶴,心裡突然生出一絲不服來,我對著小C的美穴,也加快了速度。

    「啊……啊天吶……你們兩個……啊啊啊……你們兩個好粗魯啊……」小C

    突然被我和大白鶴置氣一般地輪流抽插,全身都開始抽搐了起來:「兩位老公…

    …饒了小C好不好?……啊啊……你們兩個這樣肏,我很快就會高潮的啊……」

    大白鶴撩開小C後面的頭髮,在她的頸部上舔著,然後對她說道:「對啊,

    我的親愛的,我就是要你這樣被兩個老公猛肏,讓你多來幾次高潮,好不好啊?」。

    「啊啊啊啊……老公好壞……老公和二老公非要欺負人家……啊啊啊……好

    爽啊」。

    「哪裡比較爽啊?」。我幫著小C揉著她的乳房,對她問道,「是小穴比較爽

    還是屁眼比較爽啊?」。

    「都爽……啊啊啊……都好爽!用力……兩個老公用力」。小C忘情地嬌吟

    著。

    「非要讓你選一個呢?」。我微微加快了速度,扭動著腰部問道。

    「啊啊啊啊……」只感覺小C的陰道裡似乎緊抓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

    「小穴比較爽……小穴被肏得好舒服」。

    「嗯?」。小C身子下的大白鶴微微嗔怒著,接著坐在沙發不定地顛簸著自己

    的屁股,讓自己的雞巴在小C的菊花花蕊裡幹得更狠。

    「啊啊啊啊啊……好深啊」。小C叫到,同時她的陰道裡更濕潤了,有節奏

    地緊繃著,用力收縮著,我的陰莖碰觸到她陰道裡的褶皺,刺激得她很舒服,我

    自己也很痛快。

    大白鶴輕咬著小C的耳垂,也學著我問道:「那你的兩個老公,誰肏你

    肏得更讓你歡喜啊?」。

    「啊啊啊……你們兩個臭男人……怎麼總問本姑娘這樣……啊啊……讓人難

    為情的問題啊?」。小C瞇著眼睛,緊蹙著秀眉看著我,哭笑不得地淫叫著:「…

    …啊啊……兩個老公都讓小C歡喜……嗯哼!嗯哼!嗯哼!……兩個老公都厲害」。

    「呃……呼……非要讓你選一個呢?」。大白鶴問完,把舌頭伸進了小C的耳

    郭裡。

    「壞死了……大白老公……你今天真壞!……啊啊……大白老公肏得更舒服

    ……喜歡大白老公……」小C臉色緋紅,轉過頭跟著大白鶴接了個吻,然後轉過

    頭,故意對著我笑著眨著眼。

    「那就是說我肏得不爽咯?嗯?」。我也加快了速度,捏著小C的下巴狠狠地

    肏著她的緊窄小穴。

    「啊啊啊……好猛啊!好刺激!兩個老公肏得本姑娘都爽!……啊哼哼……

    爽死了!小C這輩子有福……啊啊啊啊有兩個老公肏小C的小騷屄……小C這輩子

    都是兩個老公共有的小騷貨……快肏我!快點!……小騷貨的屁屁裡面也要快些

    ……好爽……快!我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我抓著小C的嘴巴,猛地吻上了她的嘴巴,伸手捏住了她左邊的奶子;大白

    鶴也一邊用力地猛舔著小C的耳朵,一邊用右手揉搓著小C的右乳。小C的雙

    腿纏著我的腰,她的雙手也沒閒著,一手放在身下,按摩著自己男友的睪丸,一

    手搭在陰阜上,撥弄著自己的陰蒂。

    我從小C的雙唇上撤下,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小C嘴裡,不斷地挑逗著她的舌頭,

    然後低下頭吸吮著她的左乳上那顆紅紅的乳頭,小C的汗水流淌進我的嘴裡,而

    她的唾液也沾滿了我的指尖。

    突然小C加快了身體擺動的速度,接著她不禁翻起白眼失了神,狹長的陰道

    用力地緊鎖著,很快,她的陰穴裡面潑出一股滾燙的汁液來,嘴裡也發出了特別

    的喜悅的聲音:「啊啊哈哈……哼……嗚嗚嗚……啊啊啊啊啊哼……」她的高潮

    來得如此猛烈,而且我感受得到,她的盆底肌也在收縮著,刺激著大白鶴的陰莖。

    大白鶴不停地喘息著,然後撫摸著小C的身體。我輕輕地拔出了自己仍然堅

    硬、沾滿了小C自己淫水的通紅鐵莖,往下一看,大白鶴似乎還沒有射,他的雞

    巴也依然硬挺著——這讓我很驚訝。根據以往的情況,一般大白鶴到這一步就已

    經繳了子彈了,剩下就是我一個人跟小C之間的雙人舞,可今天他居然一點事情

    沒有,一副侵略如火、不動如山的架勢,這讓我著實有點驚詫。

    「別停啊秋巖」。大白鶴看了一眼我的肉棒,說道,「你這還硬著呢!趕緊,

    繼續」。

    「繼續什麼?換到床上去」。我對大白鶴說道,「你小子剛才那麼折騰,你

    家小C受得了,我的沙發可受不了!我這可是公家財產,你折騰壞了可是要賠錢

    的」。

    大白鶴摟著已經失去神智的小C,看著我笑著:「你這傢伙!干姑娘的時候,

    還在算計這個事情」。大白鶴說著,就勢把小C的兩腿再一次扳開,把她雙腳放

    在自己的手裡,自己也站了起來,小C突然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微微搖頭晃腦

    地說道:「……我這是飛起來了麼?老公,你今天真棒……老公老公抱抱……飛

    起來的抱抱……」接著,小C把兩隻手摟在了大白鶴的脖子上。

    接著,大白鶴輕輕地抬起自己的腰,對我說道:「來吧,秋巖,插進我媳婦

    的精壺裡來,咱倆一起把她搬到床上去」。

    他倆還真會想招數!我毫不猶豫地再一次侵入小C的蜜穴裡,抬起了小C的屁

    股,讓大白鶴身上的負重稍稍輕一些。小C癡癡地看著我,臉上帶著笑容,

    伸出雙手摟著我的脖子,然後把半個身子都搭在了我的身上。我和大白鶴抬著小

    C,側著身子一步一步地往臥室裡走去,就像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張人肉桌子一樣,

    小C把身子搭在我的身上,發出了小貓一般的囈語:「嗯哼……呀!……嗯哼…

    …」

    緊接著,大白鶴背對著床墊,往後一仰,我的身子往前一推,三個人想一大

    塊夾心餅一般,倒在了床上。

    我趴在小C身上,親吻著小C,小C的身下壓著的大白鶴急不可耐地抬著自己

    的屁股,用自己的肉棒往小C屁眼深處捅,似乎有想要把小C的胃腸捅穿的目標。

    我親吻著小C,把頭一抬,在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美茵那天晚上躺在我

    床上的樣子……。

    美茵現在會做什麼呢?赤身裸體、摟著光著身子的老爸睡覺?還是趁著陳阿

    姨沒醒的時候,躡手躡腳竄進老爸房裡、鑽進老爸的被窩,故意在陳阿姨身邊嘴

    裡含著老爸的龜頭?

    心底突然煩悶不堪。

    小C看著我心不在焉的樣子,什麼都沒說,伸出舌頭放在我的嘴裡攪動著,

    然後把兩隻胳膊緊緊地繞在我的脖子上,雙手在我的後腦和後背上溫柔地撫摸著。

    大白鶴把身子往後仰著,喉嚨裡發出了爽快的聲音,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

    界裡不能自拔。

    小C掙開媚眼,看著我,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是你第二次干我的時候

    走神了……嗯……秋巖,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我沒事……」我親吻了一下小C的眼睛。

    「秋巖……我不是你正牌女友……我只是你的一個床伴……啊啊……但我只

    要求你在我身上的時候,別想著別的女人,好嗎?」。

    「好啊,親愛的」。我雙手抓著她的乳房,用大拇指撥弄著小C的乳頭,把

    自己的腦門頂在了小C的額頭上。

    「好嗎?」。小C放大了聲音,扭動自己的腰肢,同時用自己的陰穴和肛門,

    在我和大白鶴的陰莖上努力地套弄著。

    「好!我的親愛的」。我說道,用嘴巴在她的額頭上吸吮著。

    「好嗎!告訴我!秋巖!二老公!告訴我你愛我」。小C的身體繼續擺動著。

    我也毫不顧忌地加快了速度,肉棒在她濕滑的陰道裡不斷敲擊著,龜頭每一

    次都撞到了她身體裡最深處的那塊海綿上,而我的陰莖脹的竟然有些發痛:「我

    愛你!騷老婆!有老公還要跟我肏穴的騷老婆」。

    「啊啊……啊啊啊啊……尿了……尿出來了……啊」。

    我突然感受到小腹上面一濕,我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陰莖拔了出來。只見一道

    高聳的水柱從小C的尿眼裡噴出,如同一座唯美的噴泉一般,把自己身體裡的潮

    吹液體噴射到半空中。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伸手接了一捧,然後冒著她的尿

    液淋濕胸膛,把手裡接住的那捧潮吹液體一點點地送入小C的口中。小C來不及反

    應,只好張著嘴巴,伸出舌頭,接下了那一口潮水,然後老老實實地在我手心裡

    舔著。

    大白鶴看到了這一副場景,閉上了眼睛把身子用力一探,只見他的陰莖一脹

    一脹地,看樣子應該是射了精液,沒一會兒,乳白色的液體隨著大白鶴依然意猶

    未盡的抽插,從小C的屁眼裡滲出。

    「老公……老公今天怎麼這麼厲害……」小C回身捧著大白鶴的臉,親吻著

    他的嘴巴。大白鶴把自己的陰莖從小C的屁眼裡拔出來,那裡雖然軟了一些,但

    是依舊挺立、處於一種半勃起的狀態。小C看了看我,轉過了身,趴在了床上,

    把大白鶴往床裡推了推,然後半跪著用小穴迎接著我的雞巴,接著低著頭,用手

    搓弄著大白鶴的肉棒,然後低下頭在龜頭上親吻著。

    此時我的情緒也瘋狂到了極點,我也不在乎什麼心理上的隔閡,又一次把肉

    棒探進小C的蜜壺以後,我伸出手指,直接插進了小C的屁眼。那裡還殘留著大白

    鶴剛剛射出來的精液,潤滑得很。我把手指從小C的菊門中伸出來,把大白鶴的

    精液全都擦到了小C的後背上,接著繼續一邊摳挖著小C的直腸,一邊把雞巴往她

    的騷屄裡猛肏。我的手指在她的肛門裡,似乎真的可以摸到自己的龜頭,於是我

    用力地把手指往下按壓,接著在盆底肌造成的壓力中,我對著小C的騷穴再一次

    發起了衝刺。

    這一次,我終於把精液全部交到了小C的身體內。她的屁眼和陰道裡,久違

    地同時被我和大白鶴射滿。小C嘴角帶著笑容,像是昏迷一般,閉上了眼。

    我離開了她的陰穴,去洗手間洗了洗手,然後從客廳冰箱裡拿出三瓶礦泉水,

    我回到臥室裡,遞給了大白鶴一瓶,放到床頭一瓶,自己打開了一瓶,猛灌了兩

    口。

    接著我跟大白鶴並排在床上躺著,小C向上扭動著身子,把自己的上半身壓

    到了我的身上,而把陰穴和屁股壓到了大白鶴的生殖器上,大白鶴則是很陶醉地

    感受著精液從她的身體裡慢慢湧出。我連忙扯了條毯子,蓋在了小C和大白鶴的

    身上,自己也把被子往身上拉著,摟著小C。

    大白鶴看著小C在我懷裡小憩的樣子,臉上帶著十分幸福的笑容。

    「我說,「我對著大白鶴問道,「你今天可有點厲害啊!居然撐了半個小時。

    你那鎖陽和海馬煮的枸杞水看樣子有效果啊」。

    「……我今天這麼厲害,可不是因為這個!要是有效果,我早就有效果了。

    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天落下的毛病,吃萬艾可都沒有用」。大白鶴坦言道。

    「那你今天這樣,咋做到的?」。我對大白鶴問道。

    「嘿嘿,剛才我吃那個藥片,你不是看到了麼?」。大白鶴笑著看著我,伸出

    手在小C的屁股上拍了兩下,然後用手在她的屁股蛋上輕輕地摸著,就像撫摸著

    一直睡著的小貓一般。

    「藥片?那個真是藥片啊?」。我有些驚訝,「我還以為是薄荷糖呢」。

    「不是,看著像」。大白鶴深吸了一口氣,「之前網監處的同事給我的,那

    個同事他也有跟我一樣的毛病,只不過是他生活不規律、總憋尿不說還總熬夜弄

    成的陽痿,後來吃了這個藥好的。我從他手裡買了一小盒」。

    「呵!能治好你的病的藥也算是靈丹妙藥了,那是什麼藥啊?」。在知道大白

    鶴的那些遭遇以後,其實我挺同情大白鶴的,所以如果真能把大白鶴的病只好,

    我心裡也跟著開心。

    「我保證你聽都沒聽過」。大白鶴頓了頓說道,「這不是治病的藥,這是春

    藥。名叫『生死果』」。

    「『生死果』?」。我聽畢,心裡有些不安,我突然想到了孫筱憐:「誒,不

    對啊!老白,這個不是給女人吃的嗎?」。

    「原來你知道這個東西啊?」。大白鶴對我說道,「這個春藥,男女都可以吃,

    女人吃了淫水之流、就算是先天性無感的女人都能瞬間變蕩婦,據說有很多有錢

    人家的媽媽都給自己家雌激素分泌匱乏的青春期的女兒買來,把藥片打碎了一天

    吃一小撮呢;男人吃了,鎖陽固精,而且刺激睪丸素分泌和陰莖海綿體短時間發

    育,延長性生活時間」。

    我聽了,心裡則是更沒底了。春藥這東西我是相信的,而且我還知道有幾種

    春藥的藥效,可是男女通用的春藥,這個我之前真是聽都沒聽說過,誰知道這裡

    面的成分到底是什麼?一想到這,我微微不安地看著大白鶴,說道:「不對……

    我說老白,剛才我吃的那個滷肉飯裡,你該不會給我加的是這玩意吧?」。

    「……呵呵,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大方。給你下的是萬艾可!你知道我這一盒

    多少錢麼?花了我一千塊呢」。大白鶴對我說道,「一盒裡總共三十粒,我自己

    都得計劃經濟!你要是想吃,我可以告訴你上誰那買,不過看你這身子板、你那

    筋骨囊,我估計你也用不著這玩意」。

    「這你可說對咯!……我可不喜歡用藥」。我轉過身說道。

    正說話的時候,小C醒轉過來了,她摸著我的身子說道:「秋巖……」

    「怎麼樣,寶貝爽嗎?」。我摸著小C的肩膀問道。

    小C點了點頭,然後眨著媚眼看著大白鶴笑著。

    我也看著大白鶴笑了笑,對小C說道:「你爽了,老白今天可是功臣。這家

    伙今天這猛勁兒,我都被嚇住了」。

    「是啊,老公,今天你怎麼這麼厲害?」。小C看著大白鶴說道。

    大白鶴得意地摸著小C的大腿,笑了笑:「秘密!我有秘密武器」。

    「那今晚回家以後,你再用秘密武器賞我一炮好不好啊?」。小C嗲裡嗲氣地

    說道。

    「好啊」。大白鶴爽快地答應了。

    「誒誒誒!你倆以後可以自給自足了,只顧著比翼雙飛、然後忘了我啊」。

    「那到時候你如果還想參與,讓我給你分享老婆,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大白鶴打趣地說道。

    我故意撇了撇嘴,瞇著眼睛鄙視著眼前二人。

    小C接著在我的腰上捏了捏,對我說道:「秋巖,幾天不見,你好像累瘦了」。

    我仔細看了看我自己身上,自己腰好像確實比以前有些細了一些。

    「唉,身體受傷,吃飯沒點兒,能不瘦麼?」。我訴苦道。

    大白鶴也好奇地問道:「對了。你小子週一幹完我老婆,你之後就沒影了,

    去哪了?」。

    我輕撫著小C的胳膊,無奈地看了看大白鶴,「我這周過的什麼日子,你怕

    是不知道……」我接著對小C問道:「欸?老白不知道我跟防爆組一起玩了一把

    苦肉計的事情?」。

    小C搖了搖頭:「他一周沒出門,哪知道那些?我來的時候還給他講我差點

    被那幫抗議的流氓扒衣服的事情呢,結果他反倒是跟我皮」。

    「誰皮啦?不過我倒是確實幻想,看看我們家漂亮可愛的小C,在大街上被

    人輪姦的樣子」。大白鶴壞笑著看著小C。

    我只好彈了大白鶴的腦門一下,對他說道:「你喜歡賣自己老婆,也得收斂

    收斂——小C如果當時真是被人當街輪姦,那要是那幫人食髓知味了以後,控制

    不住,衝進警局裡逮著誰強姦誰怎麼辦?而且你知不知道他們最終的目標是夏雪

    平啊?」。

    大白鶴一聽,表情僵住了:「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好意思啊,我也

    就是說著玩玩,你別生氣」。

    「說著玩玩也不行啊,你可不知道當時那幫人的狂熱憤怒程度——當街輪姦

    了小C倒是好說,萬一哪個腦殘的情緒沒控制住,失手殺了小C怎麼辦?」。

    「至於殺人麼?」。大白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C。

    小C衝著大白鶴點了點頭。大白鶴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對著小C說道:「你

    放心,誰要是敢威脅你的生命,我絕對饒不了他」。

    在小C和大白鶴相互安慰的時候,我腦子裡卻出現另一個場景:夏雪平被一

    群暴徒圍著扒光衣服、然後強迫輪姦的場面……。

    我連忙搖了搖頭,拍打著自己的腦袋,真是想都不敢想……。

    傳說鄭成功的母親當年被清兵俘獲後輪姦致死,鄭成功搶回母親遺體的以後,

    剖開了自己母親的下陰和子宮,用水徹底清洗乾淨了母親的陰道,才給自己母親

    下葬。

    ——這個典故里,我說不准到底是當年的清軍更殘暴、還是鄭成功的心更狠;

    但是如果夏雪平被人污辱殺死,我做不出國姓爺那樣的事情,但我也肯定會把那

    些施暴者一個個找出來,一個個屠殺掉以後,然後再自殺。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2)】修

    第三章:(2)。

    穿好衣服以後,我們仨一起叫了一輛車去了商業街,進了商

    業城以後,小c直接奔著服飾專櫃就跑了過去。

    女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她們逛街不見得會花錢買衣服,但是試衣服的過程

    對於她們而言也是十分享受的。

    我跟大白鶴則在一旁,買了兩杯珍珠奶茶,坐在長椅上聊著這一周我查桉子

    的進展和遭遇到的事情。

    待我講述結束之後,便問大白鶴為什麼一周不出門,原來還是因為修復警局

    網絡防火牆的事情。

    「秋巖,我其實心裡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大白鶴正經地說道。

    「你說,怎麼了?」。

    大白鶴左顧右盼一番,然後把身子湊到我面前:「我懷疑咱們市局裡有內鬼」。

    「什麼意思?」。

    聽大白鶴這樣一說,我心裡倒是突然一驚。

    內鬼,聽著真玄乎,跟他媽演電影似的。

    「我最近不是在幫著修復網絡防火牆麼?」。

    大白鶴喝了口奶茶,嚼著裡面的珍珠果說著,「昨天下午才滿打滿算把所有

    的漏洞修復,並且把整個系統升級。可昨天任務完成以後,我閒著沒事,把整個

    系統的代碼全都跑了一邊,結果發現,這點任務本來兩天就可以完成的東西,我

    們網監處的一半人,沒日沒夜整整他娘的弄五天我查了一下程序日誌,發現這五

    天裡,不斷的有人在攻擊我們網站之外,還有人在從內部不斷破壞我們的程序,

    往裡面注入小型病毒這就跟小學數學題一樣。:問你一個水池裡,一邊往裡注水

    ,一邊往外放水,問你什麼時候水池能注滿—我剛要把這個網絡日誌拷貝給處長

    匯報,可沒想到日誌馬上被刪除了」。

    「那這就應該是你們網監處的問題了」。

    我想了想,擔心地看著大白鶴,「你不會打草驚蛇吧?」。

    「現在還不知道」。

    大白鶴搖了搖頭,「網絡日誌這東西,網監處裡面是個人都能抹掉。我查看

    網絡日誌也肯定會留下痕跡,但就是不知道能觀看我痕跡的人的級別夠不夠高。

    而且我覺得,內鬼不一定是我們網監處的人,或者,也有可能,有兩個內鬼「。

    「怎麼說?」。

    「我看到的網絡日誌的東西,除了說有人從內部破壞系統以外,同時還有人

    入侵了保密級別5級的資料庫,從裡面破解了一個文件夾。因為防火牆的系統的

    自我防禦功能,這個黑客似乎也就取到了一點點資料;但當時因為大部分人都在

    忙著管系統的事情,很少有人注意到這個,所以最後也沒人把入侵的信號追蹤下

    去,也因此並不知道,什麼資料被那個人偷走了……唉……現在我也不知道,入

    侵的黑客從裡面竊取到了什麼,因為那個文件夾保密級別太高了。秋巖,我總有

    種不好的預感」。

    聽他這麼說,我只能寬慰他的心:?「你看不到,那個黑客也不一定能看得

    到你不是說保密級別為5麼你別瞎想了,你跟蘇媚珍匯報過了麼?」。

    「我敢不匯報麼?」。

    大白鶴歎了口氣,「蘇媚珍表揚了我,她說她會匯報給局長,而且叮囑我如

    果再發現,下一次一定要做持續追蹤,她還授權我讓我下次發現對方有動作的話

    ,可以做一些干擾「。我笑著拍了拍大白鶴的肩膀:「那你還擔心什麼老白,我

    發現你最近有點神經質別瞎擔心,你記著,只要你擔心的那件事情沒發生,你的

    擔心都是多餘的—因為其實你也不知道那件事會是什麼,不是嗎?」。

    「秋巖,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刑警,你是現場警務人員,你的職責是應對發生

    事件;而說到底,雖然我也是警察,但我是信息技術人員,我的職責就是整理信

    息,搜集數據和資料,然後用最省時的代碼和方程做出準確的預判。「大白鶴歎

    了口氣」。

    我擔心的,就是我明明看到了有問題,但我卻做不出預判,這才是讓人覺得

    最害怕的事情「。大白鶴仍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也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著急兄弟,或許只是一次失誤呢你不也說,防火牆剛剛修復然後升級

    好麼說不定等下周上班了,或許就可能查到些什麼呢?」。

    「等不了下周了,我明天就去局裡加班」。

    大白鶴繼續喝著奶茶不說話。

    我看著大白鶴,其實我心裡也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也可能使我被他一直以來的心思給影響的吧,又是認定自己會死,又是說局

    裡有內鬼,這種話聽多了,可能也會有三人成虎的效應。

    我也不是很懂it的東西,所以即便是安慰大白鶴,也不過是瞎安慰罷了。

    一杯奶茶讓我恢復了精氣神,然後我和大白鶴繼續陪著小c逛著。

    後來小c逛膩了,我們仨便去了購物中心的娛樂城打電玩消磨時間。

    就這樣,一下子到了下午四點。

    等我們一進到火鍋店裡,便發現大頭和牛牛早就到了,而且身邊還坐著倆女

    的,仔細一瞧,也是當年我們警專的同班同學小馮和小雷,而且她倆不穿衣服時

    候的樣子,也早就被我,大白鶴和小c都見過了現在她倆,小雷去了地方稅務局

    工作,染了一頭暗黃色的頭髮,比以前看起來更風騷;小馮則是嫁了人當了全職

    家庭主婦,孩子都三歲了,身材有些走形,但是氣質比以前賢惠了,就我和大白

    鶴小c咱們仨屁股還沒坐穩的功夫,她老公就來了兩通短信查崗—不敢想,要是

    他老公見過這姐妹上警專的時候,輪流吃著六七個男人的肉棒的畫面,心裡會怎

    麼想。

    再後來的三個也都是女生,她仨現在都在女子特警隊,其中有倆還是我曾經

    的女朋友,另外一個也是我曾經床上的老熟人。

    「喲,何秋巖,好久不見啊」。

    我的前女友小賈說道。

    前任相見,分外臉紅加尷尬。

    「嗯……」。

    我清了清嗓子,對著小c和大白鶴說道:「我說……怎麼請來的除了大頭和

    牛牛,咋全都是女的呢」。

    「行了行了!別打岔了,何秋巖」。

    另一個前女友小伊如是說,「怎麼,當初腳踏兩隻船的時候不害臊,現在重

    逢了倒是害臊了?」。

    「誰腳踏兩隻船了?」。

    我怒視著小伊,「多少年不見了你還是那麼願意倒打一耙—當時你在學校成

    天不理我,我給你送這送那的全都給我順著窗戶撇出去了,我給你發信息打電話

    你都不回我,結果我跟小賈在一起了你到是不樂意……「我一邊說著,一邊注意

    到小賈和小伊倆人居然是手拉著手,而且還十指相扣,我便問道:「?誒不是…

    …你倆這幾個意思當初在教室裡連扯頭髮帶撓臉的,現在你倆關係還挺好唄」

    「我倆現在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

    小賈笑著看著我,又看了看小伊,「該告訴他們嗎?」。

    「什麼告訴不告訴的……」。

    小伊橫著眉毛斜眼瞧了我一眼,接著轉過頭去,做了一個讓在座所有人都驚

    呆的行為—小伊對著小賈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上去,而且還是舌吻。

    看著倆人舌頭攪在一起的畫面,我真心有些目瞪口呆,同時又覺得莫名的興

    奮。

    「行行行!你倆別虐單身狗了」。

    跟她倆同是特警隊戰友的小戚說道,「你不知道吧,秋巖,當時你跟她倆同

    時分手以後,她倆就好上了「。「還說呢……過程不都叫你看到了麼?」。

    一向有些男人婆的小伊,臉上突然浮現出紅雲來。

    這個事情我還真不知道,小c也不知道,只有當時跟性格難以相處的小伊同

    寢室的小戚知道:原來在我跟她倆同時分手的那天晚上,小賈去小伊的寢室又打

    了一架,打累了以後,倆人在小戚的勸說下,才好好坐下來談了談。

    熄燈以後,倆人都坐到了小伊的床上,由相互對罵,然後開始一起罵我,最

    後開始談心。

    —女人就是這樣,相互之間上一秒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下一秒就馬上會反目

    ;而上一秒相互撕逼的人,下一秒可能就會變得很親密。

    問題是,她倆也太親密了吧?小伊接著說道,倆人開始談心之後,自己就想

    默默小賈臉上的傷,以示友好,結果沒想到自己一腦抽,把臉湊過去的時候,居

    然伸舌頭舔了一下小賈臉上的抓痕。

    「啊?」。

    我感覺我自己的眼睛馬上就要跟下巴一起掉下來了。

    「何秋巖……你難道當初跟小賈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她身上很香麼?」。

    小伊對我問道。

    —我操,可惜了,我還真就沒這麼覺得。

    小賈抿著嘴笑著,說當時自己被舔了一下,身上感覺像是過電了一般,然後

    她就感覺到小伊的嘴唇好軟,結果自己就吻上去了,而且還把手伸進了小伊的衣

    服裡,她突然發現面前這個脾氣暴躁的女生的胸部居然是那麼軟,自己下面瞬間

    就濕了,然後兩個人就在寢室裡沒羞沒臊的做了起來。

    「那次我才發現,原來兩個女生在一起做愛的感覺是那麼爽,比跟男人都爽

    ……從此以後我就離不開這種感覺了……」。

    小賈說道,「後來我們就索性在一起了。只是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可不是,你們這幫人估計也想不到,兩個情敵最後能變成情侶吧?」。

    小伊滿眼愛意地看著小賈,然後又看了看我說道:「所以,何秋巖,別以為

    我倆是找你來報仇的。其實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因為你,我還不會遇到我這

    輩子的真愛呢「。我則是用手拄著桌子喝著啤酒:「唉,他媽的,老子我這一身

    三十六路天罡,七十二路地煞的床上功夫在你倆身上都用過了,結果到頭來,你

    倆他媽說倆女人在一起做愛比跟男人都爽……乾脆把我淹死在這杯酒裡算了」。

    桌上的人都笑了,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別這麼說」。

    小賈說道,又對小伊說道,「你挺厲害的。是吧親愛的?」。

    小伊看著我,也拍了拍我的大腿說道:「你確實挺厲害的,我倆有幾次一晚

    上還都一起夢到過關於你的春夢呢」。

    「呵呵,你倆該不會想要一起跟我……」。

    「想什麼美事兒呢」。

    小伊猛捶了我的胸脯一下,「你厲害,不代表我倆還想碰男人,懂麼?女生

    跟女生之間的感覺,其實更多的是心理的滿足,但就是這心理的滿足,你們男人

    全都給不了「。或許吧。我曾經在升到警院後的第一年,在校外遇到過一個白領

    ,她是雙性戀。在我跟她一場大戰以後,我問她,我跟你經歷過的最厲害的女同

    比,誰更能讓你刺激?她說,這沒辦法比她說她找男人,純粹是饞男人精液的味

    道和氣息了,我算是除了這個以外,能給她更多細膩感受的東西;而女人跟女人

    不一樣,兩個人因為並不在乎射精的時間(因為並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出手

    ,探舌,磨豆腐的時候會更耐心,刺激敏感區域的時候會更細膩,相應的快感也

    就不同。我當時還很腦殘地問了一個比較「直男癌」

    的問題:「沒有屌肏你,真的比有屌更爽」。

    她倒是沒生氣,反而跟我說了句話:「如果把性愛比作吃飯,你們男生覺得

    是開胃菜的東西,對於女人來說已經是正餐了可你們男生大部分,往往把開胃菜

    做得亂七八糟的,然後直接把主食往我們肚子裡塞。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被架上

    吊爐裡,被做成烤鴨的「。回憶閃過大腦,我又看了看小賈和小伊,我澹然地笑

    了笑,接著說道:「我知道,我又不是沒見過萊斯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倆既然在一

    起了,那我就祝福你倆「。「我倆等的就是這句話」。

    小伊說道,「所以我倆決定了,等過兩年,我倆就抓鬮,決定出來一個人接

    受精子庫捐精,然後準備生一個試管嬰兒。到時候讓你何秋巖來當我倆孩子的干

    爹,怎麼樣?答應嗎?」。

    「哈哈,那還說什麼呢這好事我能拒絕嗎!?」。

    我舉起酒杯,對著小賈和小伊說道:「就為了這乾爹,咱仨單獨喝一個」。

    「為了三角戀,乾杯」。

    小伊舉起杯子。

    「為了愛情,乾杯」。

    小賈也舉起杯子。

    小賈和小伊的杯子剛要跟我的杯子碰上,小c突然指著小戚說道:!!!「

    哎,不對啊等會兒……不對啊戚姑娘她倆當時在寢室裡搞那個事情的時候,你在

    寢室裡幹嘛來著?我可記得那段時間樓裡,你自己的臉上也每天都是紅撲撲的,

    像是被誰滋潤了一樣,明明就是潮紅的樣子,但我記得你那時候沒男朋友啊!你

    該不會,跟著她倆一起……真相是,那天小賈和小伊用各自的大腿摩擦對方陰道

    口,然後用手指插入對方禁地不下七八個回合,兩個女孩心裡面帶著第一次女女

    性愛的刺激,情敵之間依舊留下的些許恨意和嫉妒心,再加上女人天生的頑皮和

    競爭心理,相互讓對方高潮了好幾次。高潮過後,小賈和小伊便在床 鋪上無

    力地閉上了眼睛小憩。可迷□中,兩個人感覺身上各有一隻手,在撫慰著還沒有

    萎縮下去的挺立乳頭。「騷丫頭……怪不得秋巖能看上你……跟女生你也能這麼

    騷……」。

    小賈迷迷□□地閉著眼笑道。

    「哼……你還說我呢!你的手幹嘛呢?你這麼捏本大小姐的奶子,你是想喝

    奶麼?」。

    小伊也嬌嗔著。

    小賈覺得事情不對,睜開眼睛,結果剛一抬頭,還未等小賈驚呼出來,就被

    小戚用舌頭把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另一邊小伊也反映過來事情不對,可她剛睜開

    眼,自己的陰穴居然直接被小戚的兩根手指撐開……其實小戚很早以前就發現自

    己是個萊斯,只是一直沒出櫃而已本來自己準備入睡,卻發現小賈和小伊這兩個

    情敵居然在一起開始親到一起去,自己頓時睡不著了。

    而且那兩個人居然毫不顧忌地在一起互舔著乳房,陰穴,屁眼,甚至忘乎所

    以地指奸起來—她們怕是忘了寢室裡還有一個人吧小戚也就忍不住了,一邊看著

    眼前的女同真人秀,一邊自慰起來。

    讓自己的被褥徹底濕透了三遍以後,小戚再也忍不住,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後

    ,直接撲向了裸著身子,散著頭髮的那兩具慾火還沒有完全消去的如露如酥的裸

    體。

    故事剛講完,就見小戚的臉上瞬間紅了,小賈和小伊的臉上也紅了,三人都

    害羞的笑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全都長吁了一聲:「噫——」。

    「別起哄!吳小曦,你還說我們呢」。

    小賈指了指大白鶴和小c,又指了指我,「你們仨不也一樣嗎?我們是三女

    ,你們是兩男一女」。

    這次輪到我和小c還有大白鶴臉紅了。

    之後在餐桌上,我們一堆人又聊了一大堆關於警專時候的生活,儘管不過也

    都是打架,聊天,考試作弊,戲耍老師和教官,糾察之類的事情,我發現我周圍

    的這幾個人,實際上每個人的缺點都很多,但就是這幫人豐富了那時候本來世界

    裡一片灰暗的我的生活。

    我從來都沒後悔認識這麼一幫人。

    酒足飯飽,我們又準備按照計劃去唱卡拉OK,結果沒想到除了大頭和牛牛

    之外,其他的人都得離開:小賈小伊和小戚她們得趕緊歸隊,小雷明天要去 市

    的一個國有工廠去查稅,小馮則是被自己老公催著回家帶孩子。

    等小馮前腳剛走,我便突然想起來大頭也是當了爹的人,我便問道:「大頭

    ,你不著急回家看看你兒子」。

    大頭看了我一眼,又轉身盯著牛牛,想了想說道:「我也想去KTV,放鬆

    放鬆」。

    「那正好,走吧!咱五個在一起也能唱」。

    大白鶴說道。

    接著我們就去了「夢澤」KTV,這在我們 F市算是比較有名的一個練歌

    房,包間氣氛好,設施齊備舒服,而且價格也比其他的練歌房低,也多虧小c幸

    運,居然能訂到包房。

    到了我們的樓層,一上樓,就發現樓梯間旁邊的一個包間門口,站著穿著黑

    色皮夾克白色 恤的一男一女在門口守著,一邊抽著煙還一邊聊著,他們倆看到

    我們一行人的時候,警惕地在我們五個身上大量了一番,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聊

    著天。

    我掃了那兩個人一眼,沒覺得有多大不對勁,便跟小c他們一起進了包間。

    進了包間之後,小c瘋了似的點了好多張韶涵蔡依林的歌曲,然後自己便拿

    起話筒開始狂唱。

    我和大白鶴點了些酒水飲料,問大頭和牛牛點什麼,牛牛看了一眼大頭沒說

    話,大頭直接要了三瓶威士忌。

    「還要一瓶綠茶或者橙汁配著喝麼?」。

    服務員問道。

    「不用了」。

    大頭擺了擺手示意道,「來點冰塊吧」。

    我和大白鶴不解地對視著,大白鶴想了想,對大頭問道:「?大頭,遇到啥

    高興時啦我記得你以前不怎麼能喝酒的啊」

    大頭低頭深吸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今天這日子,得喝兩口」。

    小c一首歌的時間還沒結束,酒就上來了。

    我和大白鶴都吃了兩口果脯,牛牛和大頭則都是把威士忌倒滿以後,加了一

    塊冰塊就開始往肚子裡硬灌。

    灌下去一杯之後,倆人又要舉起酒瓶就倒。

    「別這樣」。

    大白鶴馬上摁住了倆人的手背,「酒可不是這麼喝的!你倆是不是遇到事了?」。

    我也趕緊說道:!?「真別這麼喝傷胃傷腎兩位兄弟,有啥話就說,我和老

    白,包括小c,咱們五個這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倆要是真遇到事情了,跟我們仨

    言語一句,雖說我們仨現在也都沒多大能耐,但是用得著的時候,能幫的我們絕

    對幫你倆一把,絕不在話下」。

    大頭苦笑著,在我和大白鶴的手背上各拍了一把,會心地笑了笑:「老白,

    秋巖,好兄弟啊但我倆這事情,真不是你們能幫得上的「。「怎麼了?」。

    大白鶴問道。

    牛牛打了個嗝,臉上已經有些微醺,他壯了壯膽子,開口說道:「今天,是

    我跟大頭的週年紀念日」。

    「啥?」。

    「……週年紀念?」。

    我和大白鶴全都聽懵了。

    大頭看著我和大白鶴,接著又招呼了小c:「。來,曦姐,你也先別唱了我

    有話跟你們仨說」。

    小c把音樂暫停了,然後坐到了我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大頭。

    大頭歎了口氣,說道:「秋巖,老白,曦姐,你們仨,都是我倆多年的朋友

    這話本來早就該告訴你們的。我和牛牛,咱倆警專第三年的時候就好上了……我

    倆沒有小賈和小伊有勇氣,敢說出來,我倆也是路上才決定告訴你們仨的……瞞

    了這麼多年,對不住了。今天是我倆的紀念日「。我和大白鶴還有小c全都傻了

    :我操,今天遇到一對兒男同遇到一對兒女同,咱們仨的人生算是完滿了可是大

    頭和牛牛他倆,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同性戀啊?何況大頭還結了婚了,跟媳婦都生

    孩子了……牛牛表示自己天生就不喜歡女孩,具體他怎麼發現這個事情的,他怎

    麼說也說不清楚,我知道他心理脆,臉皮薄,便沒在追問。而大頭是後來發現自

    己喜歡男生的,首先她老早之前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是從跟女生親吻到做愛,都

    不覺得很暢快。後來有一天,一個從欺負他的小混混故意把自己的陰莖暴露在了

    大頭面前,在那一刻大頭突然發現自己有生理反應……後面的事情我雖然和大白

    鶴硬著頭皮沒捂耳朵,但是也盡量讓那一字一句從自己的耳道裡攆出去。不過這

    也說清楚了好多事情:大頭和牛牛他倆很早就一直混在一起,大頭年紀比我們大

    卻沒有女朋友,而且自己也從來不著急找女朋友,牛牛曾經被小c脫光了上衣,

    調戲牛牛讓他摸自己的乳房,結果給牛牛直接嚇跑了—當時我還道是牛牛老實,

    原來他對於女性的性徵是有心理排斥。「秋巖哥,老白哥,曦姐,你們仨不會鄙

    視我倆吧?」。

    牛牛對我們三個問道。

    「說什麼話?」。

    我對他倆說道,「我們仨早就把你倆當成一家人了,怎麼可能鄙視?你倆相

    互喜歡,也是你倆的自由」。

    「小賈和小伊剛才她倆公佈她倆的事情的時候,我們仨都什麼態度,你們倆

    也瞧見了。這種事情很正常」。

    小c說道,「情感本來就可以跨越性別的,沒有什麼不對的「。「你老婆知

    道麼?」。

    大白鶴則是直接給大頭來了一個當頭棒喝。

    「不知道」。

    大頭定了定神,搖了搖頭,然後把手跟牛牛的手緊緊握住,「我今天想多陪

    陪牛牛,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想回家的原因」。

    大頭說話的時候,牛牛完全是如同一個小媳婦一般,躲在大頭的身邊靠著,

    一句話也不說。

    「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嘛呢?」。

    大白鶴說道,「你有老婆,有兒子,同時又有牛牛,你又是個警察,你知不

    知道你在幹嘛呢?」。

    「我也很痛苦啊老白」。

    大頭眼中含著淚水說道:「我和牛牛一路磕磕碰碰走過來,不容易……」。

    「我知道你倆不容易」。

    大白鶴認真地看著大頭,繼續問道:「可你這畢竟是外遇啊你倆跟你老婆的

    事情,能像我,小c和秋巖的關係嗎?能像小賈,小伊和小戚她們三個的關係嗎?」。

    「所以我盡量跟牛牛藏著掖著……」。

    大頭羞赧地說道。

    「藏著掖著?呵!這世界上哪有能夠包住火的紙?何況你還有個兒子,你知

    不知道孩子的觀察力最強,心理卻最脆弱?」。

    「我不想出現在大頭的家裡,破壞他的婚姻,就是希望無論他兒子以後喜歡

    男生喜歡女生,都讓他兒子自己選」。

    牛牛辯解道。

    「我他媽現在沒跟你倆說這個!大頭,我就問你,你要是讓你兒子知道了,

    你覺得你兒子今後就不痛苦麼?還喜歡男人,喜歡女人讓他自己選……你信不信

    你兒子要是知道你倆現在偷偷摸摸的事情,他以後男人女人都不會喜歡!……我

    以為你倆都挺老實的,沒想到……你這個兒子本就不該生」。

    「孩子的爺爺奶奶還都在呢,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以為這兒子我想生!這老

    婆我想娶」。

    「操!—你試過不娶,不生麼?」。

    大白鶴憤怒地看著大頭。

    小c在一旁想攔住大白鶴的嘴,被大白鶴推開。

    而帶著髒字的這一句話,直接給大頭問懵了。

    我明白白鐵心這句話的含義,但我同時也明白大頭在痛苦什麼;而我猜老白

    同時也無法理解大頭的痛苦,就像大頭也並沒想大白鶴說的那樣爭取一下不娶媳

    婦或者不生孩子。

    他倆一個生來就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自己是個雜種,而從小自己就是眼巴

    巴地看著自己母親被不同男人肏的倒霉孩子,所以在整個關係裡,大白鶴更可憐

    的是大頭的兒子;另一個,必須跟自己的父母妥協,必須履行傳宗接代的任務。

    在一旁的牛牛突然開口說道:「。別凶大頭了,老白哥大頭對我挺好的,而

    且他以後也一直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別凶大頭了」。

    「那你倆以後咋打算的?」。

    我對大頭和牛牛問道。

    「沒啥打算……」。

    大頭低著頭說道。

    牛牛伸手摸了摸大牛的臉,然後對我和大白鶴還有小c說道,「我是不敢打

    算。現在這樣,其實就挺好的了……唉……秋巖哥,老白哥,曦姐,我有的時候

    ,真挺羨慕你們仨的「。牛牛不會說太漂亮的辭藻,他的話語向來都樸實無華,

    但我和老白還有小c聽到這句話以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仨在那一刻同時笑了。「行,不說了不說了!算我剛才態度不好,抱歉了!喝酒吧」。

    大白鶴也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滿了一杯威士忌,同時也給大頭和牛牛杯

    子裡斟滿「不管咋說,咱們一幫人今天也算重新聚集在一起了,這輩子能認識,

    今生就是緣。你倆紀念日,咱們一幫人就應該高高興興的。大頭,牛牛,這杯我

    自罰乾杯,你倆隨意。不管咋的,我都希望咱們在座的一幫人,都能幸福」。

    「乾杯」。

    小c也舉杯說道。

    冰涼的酒從嘴裡灌入,苦澀的感覺在心底散開。

    「痛快!今天咱別的都別想了,就是喝酒,唱歌」。

    大頭拍著桌子叫到。

    我也跟著乾了一杯,之後我便離開包間去了下洗手間。

    這一刻,我似乎突然明白了X鄉那個老頭子說的那句「是你們讓俺們覺得自

    個髒」

    的意思。

    有時候那是一種無奈,而並非嫉妒或者指控,有的時候那是一種無路可進無

    路可退,而不是不想去走更好的路。

    我很快就感覺醉了,其實我知道我整個人是清醒的,可就是想藉著這點酒勁

    兒麻痺自己。

    我跌跌撞撞推開門,走向了洗手間。

    從這走廊裡,我聽見有人唱著舒緩的歌曲,有人唱著搖滾但是哽咽,有人用

    舌頭拌蒜的口齒假裝憤怒吼著饒舌歌詞,有個女人唱著「如果忽遠忽近的灑脫,

    是你要的自由,那我寧願回到一個人生活「然後嘴巴裡像在含著什麼東西,另一

    個女人用極其妖魅的聲音叫了一聲」

    太爽啦「有對男女在合唱著」

    屋頂「以及」

    廣島之戀「但是男人的聲音夾雜著急促的喘息,女人的聲音帶著淫浪的嬌喘

    ……男女對唱的屋子,正好是衝著樓梯間的一個包廂的門。此刻門口守著的那一

    男一女已經不見了。我輕輕打開了一道門縫,往裡偷窺著。只見昏暗的燈光下,

    女人把自己的胳膊從自己的紅色低胸禮服領口裡順出,把自己光滑的脊背和渾圓

    的乳房毫不顧忌地展現在男人的眼前,從側面看起來,差不多有E的大小,尺寸

    應該跟夏雪平的相同;女人披著頭髮舉著話筒,目含愛意的唱著歌,她的禮服下

    裙擺也撩了上去,那雙腿竟然那麼的修長纖細,那只屁股竟然又是可愛又有彈性

    ,一束光打到了那女人的屁股上,只見她把自己的雙乳緊貼到了男人的腦門上,

    她可愛的菊洞便展露出來—那裡微微凸起,似乎上面還帶著些乳白色的濁漿;男

    人的一隻大手在女人的乳房上把玩著,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端詳著一尊精美的藝

    術品,女人的臉似乎紅了,滿眼春意,滿臉淫態,她輕輕舉起了男人的手,把他

    的手指放在面前,仔仔細細地用自己帶著瓊漿唾津的香舌在五根手指上來回舔著

    ;而那男人的胸膛竟是那樣寬厚結實,從昏暗的光芒中,我仍然可以發覺,他的

    樣貌很是英俊,下巴上稜角分明,帶著些許落魄的氣質,襯衫衣襟四敞大開,展

    露出男人的肌腱輪廓;西褲就在地上繞著男人的腳腕隨意地躺著,一不留神,女

    人陶醉的身體向上竄了一些,居然讓男人的陰莖從自己的蜜洞中滑了出來,仔細

    一瞧,那男人的陽具要似乎要比我的陽具大得多,看起來十分的粗壯有力,並且

    他的那只龜頭好大,就像是古羅馬角鬥士搏殺時候使用的碎骨圓槌一般;男人歉

    意地看著意亂情迷的女人,重新扒開她下面那只柔軟的小嘴唇,重新把自己的那

    把武器插入了女人的蜜壺裡,他深吸了一口氣也奮盡全力,抬著屁股往上頂著,

    並且加快了肏干的速度,而且為了增加刺激,一手猛扒開女人的屁股,用女人剛

    才舔過的手指在她的肛門處不停地按摩著……好美的一幅活春宮。我默默地窺視

    著這兩個人,下體突然硬了起來。可我卻沒有絲毫想要加入的心思,我怕破壞了

    這幅充滿美感的畫面。一道光閃過,恍惚之間,我眼前的畫面,似乎變成了夏雪

    平和我自己。一曲過後,女人喘息著摟著男人笑著女人親吻著男人的額頭,接著

    突然問道:「……什麼時候……啊……你讓我……哦哦……給你生個孩子呢……

    啊」。

    「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我答應你……呼……我會滿足你當媽媽

    的心願的……」。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啊啊啊!……討厭……你總是這麼說……啊……這話你都說了幾年了……

    哦哦哦啊啊……你問問你自己……」。

    女人緊緊地摟著男人的頭,上下抖動著自己的雙乳。

    「不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哦哦哦……你就讓我……做你的小母狗吧……我

    就算做你的性奴也是值得的……在我的屁股上刻上你的名字……啊……啊……」

    女人如是說道。

    男人親吻著女人的脖子,在女人的光滑肩膀上摩挲著!?「呵呵小騷貨,你

    以為你給我生孩子了,你就不是我的小母狗性奴了麼……呼……呼……項圈沒戴

    在你的脖子上,不還是戴在了你的心裡麼?」。

    項圈沒有戴在脖子上,但還是戴在了心裡。

    如此淫靡的話,我為什麼聽起來,竟然覺得有有一絲很感人的浪漫。

    「……好爽!……你這壞傢伙……欺負死人啦!啊啊啊啊……」。

    女人聽著男人這句話話,更加的滿足。

    「親愛的……我知道自己虧待你……呼啊呼啊……你就再等等……我什麼時

    候說話不算數過?只是現在還不合適……」。

    說罷,男人把一隻手放在了女人小腹的下方,用手指不停地揉按著,我想男

    人的手指應該是在不停地刺激著這女人的陰蒂。

    「那你告訴我……你喜歡兒子……啊—啊……還是女兒啊?」。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像過電一般渾身顫抖著。

    「給我生個兒子吧……我已經有個女兒了……」。

    男人說罷,在女人的雙乳上用力地嗅著上面的香氣。

    「啊啊……哈……好啊……生兒子……來吧……嗯……」。

    「可我這輩子殺業太重……怕是生的還是女兒……無所謂了,兒子女兒,只

    要能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男人說完,舔了舔女人的乳頭,一抬起頭,正好跟我四目相對。

    那一刻,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似乎受到冒犯了的無比憤怒。

    我被他這麼一瞧,嚇得渾身冷汗,酒徹底嚇醒了。

    我確實沒見過如此凌厲的眼神,只是看人就能把人看得魂飛魄散。

    我趕緊把門關上,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候原本在門口站崗的那一男一女也從洗手間裡出了來,男人下面的「雁

    門關」

    還沒有拉上,女人的一般乳罩還在領口上暴露著,嘴邊還有一絲乳白色的痕

    跡。

    「哎哎!幹嘛的啊?」。

    女人指著我叫到。

    男人已經湊到我面前扯著我的領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連忙辯駁道,「喝多了,走錯門了……」。

    男人對我咬著牙,剛要發作,裡面卻傳來一陣低沉的,帶著聽上去馬上要射

    精的一般的喘息的聲音:「呼呼……哈……老三……嗯……放他走……別為難他

    ……」。

    男人無可奈何地看著我,鬆開了我的領子:「行吧……放過你了,我們老大

    今天高興下次注意點」。

    我心有不悅,但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是我窺破了人家的美事,人家正主還沒

    追究,我也只好一走了之。

    我一邊對著便池放著水,一邊放空著大腦。

    都說「精蟲上腦」,但為什麼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能滾下去順著

    尿液從人體裡排出呢?正在這時候,一個人影從廁所門外進來,還沒等我看清楚

    那個人,那人影便迅速地竄了出去。

    在我提褲子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正說道:「大哥,

    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弄成這樣的」。

    我沒在意,洗了手轉身走出洗手間。

    在洗手間門口,我跟四個看起來比我小不少歲數的年輕孩子撞到了一起。

    定睛一看,為首的那個人正好是唐書傑。

    「你就是何秋巖?何美茵的哥哥?」。

    唐書傑看著我,抻著脖子對我說道。

    我仔細一看,鍾揚,原鳴,蔣義鑫都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三個穿著打扮流裡

    流氣的小青年,每個人的頭髮都弄過離子燙,身上穿著帶著龍或者麒麟圖桉印花

    的休閒西服,下面都是一條破了好幾個大洞的牛仔褲,每個人腳上都穿著帆布鞋。

    若我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來找我尋仇的,我還真會以為這幫人是來我面前,想

    要給我表演一段「社會搖」

    的。

    「你就是唐書傑吧?」。

    我笑了笑,看著唐書傑接著我又對著鍾揚故意打著招呼:「?小鍾也在啊,

    身體還好吧」。

    鍾揚看著我,齜牙咧嘴的,就像是一條準備咬人準備了好久的狗。

    「誒我去?你認識我啊?」。

    唐書傑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我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不就是孫筱憐他那個小主人麼」。

    「哦,對……我想起來了……就因為你,孫筱憐一肚子精液回的家」。

    唐書傑說道,「肏你媽的!孫筱憐那個賤貨跟我說了,說她給你口交了,還

    他媽被你肏了。而且你他媽的還把我的狗奴扔在男廁所被別的男人肏了!你他媽

    做事挺不地道啊」。

    得,孫筱憐自己招供了,我本來還想著拿她的視頻跟這幾個臭小子威脅她呢。

    現在要是我再想威脅孫筱憐,也就剩她的丈夫景韋可以利用了。

    「呵呵,客氣了」。

    我對唐書傑說道,「比起不地道來,你這個小弟弟比我強。強行姦污調教了

    自己的班主任老師不說,還利用自己老師幫自己誘姦班級裡的其他女生「。「哈

    哈哈,這事兒你也知道啊?你是不是對我挺羨慕啊?」。

    唐書傑獰笑著說道,「我還想奸了你妹妹呢,你知道嗎?」。

    「這我當然知道。小崽子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家何美茵一個手指頭,我

    非廢了你」。

    「廢了我?呵呵!老子先廢了你這個老逼燈再說」。

    唐書傑倒是不含□,對著我一腳就踢了過來。

    我早有準備,往後撤了一步,抓住他的腿往身後一送,這小胖墩的身子就摔

    了個狗吃屎。

    他身後的鍾揚早就按捺不住,衝著我一圈打了過來,我抬手去接,沒想到這

    小子的手裡還藏了把水果刀,對著我就要捅。

    我就勢把他的手往牆上一撞,直接撞掉了他手裡的水果刀。

    剩下的一幫人看著我,直接一起上,我也用警校教授的擒拿術和軍體拳抗住

    了,一併踹了回去。

    唐書傑咬著牙又站了起來,準備對著我再踹一腳,被我用相同的招數拽住了

    自己的腿,第二次摔了個狗啃泥。

    結果看著唐書傑摔倒,我正無防備的時候,後頸根部和後背處,突然連著挨

    了兩下—我吃痛瞬間倒地,一回身,就看之前沒見過的一個小子手裡正拿著一把

    鋼製伸縮棍,得意地對我笑了笑。

    我再想起身已經晚了,鍾揚抄著那把水果刀來到了我面前,刀尖直接對著我

    的眼睛:!「肏你媽的姓何的你再不老實我戳了你的眼珠子」。

    唐書傑忍著痛站起身,對著我的胸口猛踢了一腳,我心口瞬間一緊,差點喘

    不過氣。

    唐書傑拍了拍那個拿著伸縮棍的人,滿意地笑了笑,看著我說道:「呵呵,

    你個小警察,你以為就你會功夫啊我這個兄弟,打小就跟著武術教練練武的,剛

    才是跟你沒防備,就算是單打獨鬥,跟你打個平手也是?沒問題的「。「打倒了

    我又能怎樣?」。

    我看著唐書傑說道。

    唐書傑惡狠狠地看著我?!「怎麼樣你把我兄弟的下面踹廢了知道嗎而且你

    還未經過我同意,就干了我的性奴,還讓別人也肏了我要讓你加倍奉還!聽說你

    給孫筱憐的騷屄伺候得挺舒服,你還伸舌頭舔了!呵呵那麼髒的地方你也願意舔!行啊,你不是愛那個味道麼?待會我和我的兄弟一人尿一杯,你喝了,我們就

    讓你起來「。「操」。

    我心裡不服,要不是後背之前上面有傷,我也不至於被那條伸縮棍打得倒地

    不起。

    「大哥,還跟他廢話幹嘛?」。

    鍾揚比劃著刀說道:「他給我雞巴踹廢了,我直接給他閹了不就完事了」。

    「別!不急!我還得慢慢欺負他!他不是想護著自己妹妹嗎?咱們得讓他主

    動把何美茵叫過來,就在咱們的包間肏!然後逼他跟自己妹妹肏一回以後,咱們

    再閹了他!讓他嘗過自己妹妹的滋味以後,這輩子再也不能肏屄,豈不是更解恨!「唐書傑看著鍾揚訕笑著說道。「還是大哥你厲害」。

    鍾揚聽罷,十分解氣地看著我。

    唐書傑對著身邊的那三個我不認識的人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逼他妹

    妹在咱們學校都算是數一數二的美女有心眼,但是長得漂亮,看起來悶騷得很!

    待會兒給他妹妹誆來,我讓你們哥仨也爽爽!就當是我唐書傑給你哥仨的禮物了」。

    「謝謝老唐了」。

    三人十分激動,對唐書傑感謝到。

    「去你媽的!小逼崽子!做你的春夢吧!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讓我妹

    妹過來受你們的欺負」。

    「不從是吧?」。

    唐書傑擰著自己的五官對我說道:「行!鍾揚,戳瞎他的眼睛……」。

    我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那把刀,心裡一想,這下毀了……不過如果能就此保住

    美茵,失去一隻眼睛也無所謂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3)】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24020。

    第三章:(3)。

    刀尖直逼近我的眼睛。

    在這一刻,我突然又有些後悔:如果我真的被戳瞎了眼睛,唐書傑對著我拍

    了張照片,以此來騙誘美茵就範怎麼辦?

    何秋巖啊何秋巖,虎落平陽,也都是自找的;如果沒喝那麼多酒、如果出門

    前把槍帶上、如果之前不逞能跟防爆組的人玩苦肉計,那也不至於今天這一地步

    ……。

    可就在電光火石間的一剎那,走廊盡頭,傳來了一聲很清脆的「噗」的一聲。

    對槍械有所愛好的我,立即清楚,那不是單純的「噗」的一聲,那是從安裝

    了消音器的手槍槍管打出子彈的聲音。

    果然,鍾揚拿刀的那只胳膊上,綻開了一個小孔,汨汨鮮血從小孔裡流出。

    鍾揚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仔細一看自己流血了,立時哇哇大叫。

    只見剛剛包廂裡正進行著激烈雲雨的男人,身體靠在包廂的門框上,死死地

    盯著唐書傑這夥人,他身上那件白色襯衫的扣子還沒來得及繫好。他手裡端著一

    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我大概能看清楚,那是一把□蛇手槍。此時,那把□蛇手

    槍的槍管,還在往外冒著煙。

    這傢伙,真是好槍法。

    而剛才守在樓梯口第一間門口的那一男一女,此刻已經整理好了衣衫,他們

    倆手裡突然多了兩把寬背砍刀,對著圍著我的那幫人就奔了過來;

    蔣義鑫和原鳴等人瞬間嚇得瞬間退到了一邊,拿著伸縮棍的那個小子見狀,

    準備持著伸縮棍迎上去——能見到寬背砍刀還有勇氣往上衝的人,看來果真是練

    過的——結果被那男的抬腳踢中了小腹,用刀背猛砸了一下腦殼,接著,那女的

    又硬生生地用刀刃砍中了他的手腕,那小子的手腕上瞬間見血。

    那小子手上吃痛,伸縮棍被他丟到了一邊,他人也捂著手腕,疼得瞬間倒地。

    唐書傑見狀,就明白事情不好,可他剛要跑,又是一聲「咻」——一顆子彈

    打中了他肥碩的小腿,直接把他的腿打了個對穿——唐書傑嚎叫著往地上一跪,

    也起不來了。

    緊接著,剛才那個被女人騎在身下的男人,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西裝西褲,系

    好了襯衫扣子,他裡面還穿著一件黑色西裝馬甲,整個人收拾得乾乾淨淨,他身

    上的氣質簡直比儒商還要儒商。

    男人笑了笑,對我伸出了手,一把把我拉了起來。他看我時候的樣子,就像

    是老早就跟我相識一般。

    「沒事吧?你說你一個當刑警的,被一幫小屁孩欺負成這樣,傳出去也不怕

    被人笑話?」。男人對我笑著說道。

    我這才看清了這男人的臉,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高足足有一米九,戴著

    一副無邊框眼鏡,下頜上留著胡茬,看起來斯文的很。

    ——不對,他怎麼知道我是當刑警的?可我明明不認識他。

    「身上有傷,剛才又疏忽了。謝謝這位老哥了」。

    「哈哈。老哥……這麼土的稱呼」。他笑了笑,接著舉著手裡的□蛇手槍對

    著我問道,「我拿這個救了你一下,你小子不會以非法持槍罪抓我吧?」。

    還沒容我說話,那男人衝我笑了笑,緊接著轉過了身,踱著方步走向了唐書

    傑。

    我看著那男人,又往包廂門口看了一眼。剛才騎在他身上放蕩形骸的那個女

    人,此時也穿好了衣服:她披著一件披肩,從包廂門口一路走到了男人的身邊,

    依靠著男人的肩膀,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她的樣子也差不多三十來歲,身高大概在177CM以上,她的姿態很是高貴

    且瀟灑,甚至有些囂張跋扈的神采,氣質上感覺她像是一個明星,但不落俗;胳

    膊纖細、雙腿修長,她穿上衣服後看起來乳房並不是很大,但是很挺拔,就像是

    古希臘藝術家雕刻出來的一樣,她這副身材要比那些超模還要火辣、苗條,但絲

    毫沒有單薄的感覺。

    只聽跪在地上的唐書傑恨恨地咬著牙,對著這個男人大叫道:「……去你媽

    屄的。敢往老子身上打黑槍。你他媽知不知道老子是誰。老子的老爹是市財政局

    局長唐清泉。你他媽混哪的?管你是黑道白道的,我爸肯定放不過你」。

    男人聽了哈哈大笑,看了看身後的女人,那女人跟這男人對視了一眼,也是

    忍俊不禁。只聽那男人對那女人說道:「喏,寶貝,你看看,咱們F市的官二代

    們現在都成什麼樣了?敢在我面前自稱'老子',哈?你說說,就一個小小的唐清

    泉的兒子,就他媽的囂張成這樣了,那你這個省長的女兒,可不得把F市的青天

    給捅破嘍啊?」。

    ——什麼?這女人是楊省長的女兒。

    那這男人是誰?

    唐書傑等人也一臉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那女人白了唐書傑一眼,用著柔和的聲音,面帶諷刺和鄙夷地說道:「親愛

    的,我說你就別取笑我了。我父親一手建立的太平青天,我捅破它幹嘛啊?我又

    不是吃飽了撐的。說起來,我被那幫老百姓跟這幫小混混放在一起被叫成'官二

    代',說實話,我都覺得丟人——想當年,我跟我的那幫姐妹們像他們這麼大的

    時候,早已經開始搞起政治聯誼俱樂部、玩期貨買賣和操盤控股了……就現在的

    這幫小屁孩,也就會搞點兩腿中間那點樂子,再就是打遊戲、賭博和吸毒嗑藥,

    哼,真他媽是一代不如一代。達令,我以為唐清泉那個油膩的老傢伙成天巧言令

    色、奉承拍馬就夠讓人噁心的了,沒想到他這個兒子,呵呵,比那老子還他媽的

    熊蛋」。

    只見那男人走到了唐書傑面前,蹲下了身子,拍了拍唐書傑的胖臉頰,幾乎

    是一字一頓地說道:「小癟犢子,你給我聽清楚嘍:在F市敢跟我當面自稱'老子

    '的人,都他媽已經死了。就你以為,你的那個老爹,當初是搭上的誰關係,才

    花錢在市裡捐來財政局局長這麼個肥缺?哼。還他媽拿你那個綠帽爹來嚇唬我,

    你爹在我面前就他媽是個屁。——你信不信,就現在我打個電話讓你老爹過來,

    我讓他當著你面跪我面前吃屎你爹都不會含糊。……他媽了個逼的,收拾你這麼

    個王八羔子,我他媽都嫌髒了手」。

    唐書傑臉上一股一股的冷汗往外直冒,聽眼前這男人說話的時候,一頭霧水,

    但是眼神裡還帶著三分憤怒,聽到最後,似乎這男人並不想把他怎麼樣,唐書傑

    的眼神裡,瞬間閃過一絲僥倖。

    可誰知道,這男人只是喘了口氣,接下來又說了一段話,讓唐書傑更害怕了:

    「本來我是想讓你小子滾蛋算了的,不過啊,誰讓你小子不學好,吃了豹子

    膽,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呢?今天你正巧撞我的槍口上了,你說說,我哪有不收拾

    收拾你小子的道理呢?」。

    ——什麼?這男人的女兒也被唐書傑惦記上了?

    他到底是誰?

    ——這男人,該不會,就是那個人吧?

    唐書傑似乎這時候,才認清楚面前這個男人的臉,頓時,他被嚇得撕心裂肺

    地大叫著,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太歲閻王爺一般。

    這時候,從樓下又跑上來一幫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男女女,恭恭敬敬地跟那

    女人哈腰行禮之後,對著那個男人說道:「總裁,有什麼吩咐?」。

    那男人輕蔑地看著唐書傑,回身跟那幫人說道:「喏,把這幾個臭小子給我

    帶樓下去,好生伺候著」。

    「是」。

    緊接著,這七個男生就被拽下了樓,他們每個人臉上都佈滿了驚恐的神色。

    我猜他們並不全都認識、或者根本就沒人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但他們知道

    自己將會面對什麼。

    我其實也大概知道他們將面對什麼:面前的這個男人吩咐剛才那幫馬仔們做

    的事情,怕是也是違法的事情——濫用私刑;可面對這幾個小崽子,我確實沒辦

    法用最公正的心理去面對他們。等下在樓下,他們會遇到什麼,那也是他們活該。

    只見那男人又站起身,對我伸出了手,說道:「走吧秋巖,去我包廂裡喝一

    杯」。

    我一聽,帶著心裡的疑惑對他問道:「請等下,這位老兄,你不僅知道我是

    幹什麼的,你還知道我的名字,請問您到底是哪位?」。

    其實我此時對於這個男人的身份,已經猜到了七分。

    男人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你小子真不認識我啊?還是說你只

    見過我照片、見了真人不敢認?我家琦琦跟你家何美茵可是閨蜜呢。而且你們家

    美茵那小丫頭,沒事就上我們家蹭飯蹭住。她在我面前,總提起自己有個念警校

    的哥哥,呵呵,光是聽她講故事,我都把你聽成熟人了」。

    我心中不禁一凜。

    「你是韓琦琦的父親?原來,您還真是……」。

    那男人對我笑瞇瞇地說道,接著跟我握了握手:「好。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隆達集團,張霽隆——南霽……」。

    「——南霽雲的『霽』,乾隆的『隆』」。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生生打斷了他的話。

    在幾分鐘之前,我真的就未曾想到,面前的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做愛時候

    如此投入、凶狠起來毫不手軟的人,就是在F市黑道上隻手遮天的江湖大哥張霽

    隆。

    「哈哈哈。看來你至少還聽說過我的名字」。張霽隆會心地笑了笑。

    我微笑著,心裡卻涼了半邊,我仍硬著頭皮說道:「在F市有哪一個沒聽說

    過你張總裁的鼎鼎大名?'F市隆老大'的名頭,也早就聲震黑白兩道了」。

    「哈哈,虛名罷了」。張霽隆拍了拍我的後背,結果我後背上又一次吃痛。

    張霽隆疑惑地看著我,我便解釋道:「抱歉了,張總裁,兄弟我後背上有傷」。

    「哦,對不住——你瞧,我給忘了」。張霽隆拍了拍腦門,說道:「年紀輕

    輕的就能想到跟防暴大隊演一出苦肉計,而且還敢對安保局的人動手,你小子,

    不簡單啊」。

    這人還真是像傳說中說的那樣:手眼通天。

    如果以後還有人願意寫一本關於本地城市市志、或者傳奇小說的話,張霽隆

    的事情就不得不寫。

    這個人早年前曾經在外地念過大學,是個高材生,後來不知道因為怎麼回事,

    居然放棄了大好前途,加入了曾經F市比較有名的具有黑道背景的「宏光公司」,

    他若是能夠進高校做研究,起碼會是個很優秀的學者——而且實際上,張霽隆一

    邊混著黑道,一邊居然在本市的一個省級大學拿了個經濟學碩士學位和社會學本

    科學位——且不論這個人的畢業論文是不是抄襲的、學位是不是買來的,一個在

    外人眼裡什麼都已經差不多擁有的黑道份子,居然能想著去讀大學,著實不簡單。

    在「宏光公司」裡,張霽隆最開始也不是一上來就踏入黑道的,而是以應聘的會

    計入行,後來上代宏光的「老頭子」穆森宏看中了他會做賬的手段、而且某些事

    情上膽子大、敢下手,並且據說當時穆森宏的女兒穆君瑩還看上了他,所以他才

    一步一步成為了江湖上年輕一代比較有名的小老大,所以他才能在二十來歲的時

    候在F市一舉黑道成名、還擁有了自己的小勢力。

    再後來,「宏光公司」發生內訌,新任老大熊氏兄弟與當時F市的行政會議

    委員長、以及部隊的幾個將軍準備策動地方政變,張霽隆本就與熊氏兄弟不和,

    藉著這個機會,他便與調查局和安保局同時合作,粉碎了熊氏和那幾個軍政陰謀

    份子的計劃——當然,他因為曾經參與過謀殺和高利貸,還是被判了刑。

    在四年前,他刑滿釋放,之後迅速糾集了自己舊部,成立了「隆達集團」,

    在F市黑道捲土重來,並且在四年間通過套匯、炒房、物流生意以及壟斷新媒體

    和時尚媒體,飛速發展成本地的一個商業巨頭。

    說起來,我之前還真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因為我並沒有刻意查過他的檔

    案,但我對他這個人的印象就是心細、腦子夠用——就比如說他拍我後背的這個

    事情:我被防暴組的人帶進警局大院的事情,有些邊路媒體或許有報導,所以以

    他的本領,在後來能查證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在玩苦肉計,不算什麼稀奇;可是

    他居然知道我後來又跟安保局的人動手,那就說明,至少在我們市局或者安保局

    裡,很可能有他的內線。

    這時候站在一邊的楊小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霽隆說道:「喲,看來你

    今晚算是有酒友了,對吧?」。

    「哈哈,第一次跟秋巖見面,我肯定得多陪他喝兩口啊。抱歉了親愛的,今

    晚又不能陪你了」。

    「那好吧——你們男人啊,見了酒比見到誰都親。達令,何警官,你們先聊,

    我就不多打擾了。我還要回去看看父親」。

    張霽隆對我點了下頭,然後又走到了楊小姐的身邊,眼含愛意地看著她說道:

    「那行吧,替我跟你父親問聲好」。

    「總是讓我替你問好,你這人真是。我父親又催我好幾遍了,問我什麼時候

    能給你見個面」。楊小姐抬頭看著張霽隆。

    「我不是說過了麼?我的身份諸人皆知,你父親又身居高位,我倆見面不現

    實,於他於我都沒有好處」。張霽隆說完,緊緊地抱住了楊小姐,拍了拍她的後

    背,「更何況,我永遠都不可能跟韓橙離婚,這個事情你是清楚的」。

    楊小姐抿了抿嘴唇,抬頭看著張霽隆:「我也不求你跟韓姐離婚,我是心甘

    情願地給你做小老婆。父親之前讓我跟你那麼說,其實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可

    以給我一個穩定的生活」。

    「這個我當然可以,我張霽隆保證過的話,哪裡食言過?——幫我好好跟你

    父親做做工作吧,別讓他急著見我。你下週二晚上,把其他安排放一放,我在附

    近訂個溫泉酒店,我會好好陪陪你」。

    楊小姐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她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吻了張霽隆的臉頰一下,

    又說道:「幫我跟韓姐問個好」。

    「我會的——她還擔心你的胃病呢。她讓我告訴你,你得注意休息,別吃太

    硬太冷的東西。她知道你不太會做飯,所以還給你買了一隻烏雞,明天我派人把

    雞湯送到你家去」。

    「這多不好意思……再替我謝謝韓姐吧」。楊小姐幸福地說道。

    張霽隆點了點頭,又對之前站在門口站崗的女人說道:「阿霞,送楊小姐回

    家」。

    我在一旁,呆呆地聽著、呆呆地看著。

    ——這個張霽隆還真是好手段,能跟省長的女兒搞在一起不說,還能讓這個

    省長女兒甘心做自己的小三;聽楊小姐的意思,似乎張霽隆的妻子韓橙還知道楊

    小姐的存在,兩個女人相處得似乎還不錯。用住宿樓一樓佟大爺的話說,「這也

    是個本事」。

    待楊小姐下了樓後,張霽隆卻是很迷茫地看著樓梯口歎了口氣,接著叫了兩

    個服務生收拾了一下包廂,又請我進去。

    「剛才你小子在門口扒門縫的時候,我就看出來是你了。告訴我,剛才都看

    到什麼了?好看嗎?」。等我跟著張霽隆走進包廂以後,對我說道。

    包廂裡此時被收拾得十分整齊,根本看不出來這裡發生過一場歡愉大戰。我

    想了想,首先我跟這個黑道大哥關係還沒那麼熟——他繼女韓琦琦雖然跟我妹妹

    何美茵關係好,但畢竟那是她們女孩子家的事情,算不到我頭上來,這個話不能

    直白的說;其次,依照他那霸道性格,萬一他覺得我覬覦他的情人楊小姐——當

    然,即便楊小姐身材性感相貌端正,我也真心不敢多想,就算不是黑道老大的情

    人,人家還是個省長女兒呢——恐怕這張霽隆會把我給「卡嚓」了。我索性坐下,

    然後對張霽隆說道:「剛才喝多了,這包廂裡又沒開燈。我是真沒看到什麼。該

    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我都沒看到」。

    張霽隆哈哈大笑,指著我說道:「老早我就聽你妹妹說,你何秋巖是個聰明

    人。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我也客氣地對張霽隆說道:「一直以來,美茵在您府上多有叨擾;而且我們

    家美茵那嬌生慣養的脾氣,也確實有點招人煩,實在是過意不去了」。

    「這說的什麼話。你妹妹何美茵的性格雖然有些嬌慣,但還是總體性格,其

    實還是比較內向的,並且這小妮子說話做事,都挺睿智冷靜的。不像我們家韓琦

    琦,雖然看著像個溫柔公主,但有的時候熱血上頭,什麼事都敢做、什麼禍都敢

    闖。犯起混來,比我手底下那些人還混。——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也隨我,

    哈哈。有的時候啊,還真叫覺得我頭疼」。張霽隆無奈地說道,接著笑了笑。

    「小姑娘麼,青春期就容易這樣」。我對張霽隆說道。

    「你還別說,要我看你妹妹跟我女兒的性格還真挺互補的。你妹妹其實挺招

    人喜歡,尤其我們家裡,我老婆最喜歡你妹妹——我老婆跟我說過好幾次,她想

    認你妹妹當乾女兒」。張霽隆從酒案上拿起酒水單,然後拿出個點菜單和鉛筆,

    一邊看著酒水單一邊說道:「你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隨便點。你還不知道吧,

    這家KTV的最大股東就是我」。

    「張總裁您點吧,我隨意」。

    張霽隆笑了笑,轉而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之前蹲

    過大獄,近幾年刑滿出來了,倒是常年因為工作不著家。公司轉型嘛。一周時間,

    我能回兩趟家就不錯了。我老婆陪著女兒在家,雖說相互可以照應一下,但是倆

    人住那麼大個房子,總歸也是有點寂寞的。有美茵在,我家裡也能有點生氣,也

    挺好。說起來,剛才那幾個小崽子,都打過你妹妹跟我女兒的主意,對吧?」。

    「這個您也知道?」。我睜大了眼睛問道。

    「我早就知道」。張霽隆說道,「在市一中也有我的關係,這個事情我很早

    就聽說了,只不過沒過分的聲張過。琦琦的班主任老師好像品行不是很端正啊,

    我也擔心,因此市一中裡我也跟一些人打了招呼,只要是那幾個小崽子敢在學校

    裡對琦琦做什麼,他們在學校裡,絕對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當然,你妹妹美茵

    我也幫著忙打招呼了,那麼漂亮又會說話的女孩子,我也看不得被人欺負啊」。

    「喲,那真是謝謝張總裁了」。我對張霽隆感激地說道。

    「舉手之勞罷了。市一中本來挺好的學校,現在卻被一群人搞的烏煙瘴氣的。

    我隆達集團現在都要比市一中乾淨的多」。張霽隆雖然臉上沒有多餘的變化,從

    他的語氣裡,我倒是聽出來他的憤怒。

    「您也知道這些事情?」。我想了想,對他追問道:「那他們副校長陳旺……」。

    「你別跟我提這個人。想起這個人長的樣子我就能把隔夜飯吐出來」。張霽

    隆對我擺擺手說道:「你是想問他跟那個班主任孫老師的事情、還是想問他有沒

    有對你妹妹何美茵都沒有企圖啊?」。

    「我的天。張總裁,這個陳旺和孫筱憐的事情您也知道?」。我驚訝地看著張

    霽隆。這老哥要是活在武俠小說裡,估計應該屬於江湖百曉生那樣的人物——不,

    他要比百曉生更厲害,這種花邊新聞他都知道,而警察局、安保局這種政府機關

    部門裡的事情他也知道……

    「當然知道啊。不過知道一回事,關心是另一回事——呵呵,校長和老師之

    間的齷齪事情,現在這個世代還少嗎?鄰省的有個叫高義的校長跟一個姓白的女

    老師之間的事情,不早就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了麼?但只要跟我無關、跟我女兒

    無關,知道不威脅到我,這種事,我也懶得理會」。張霽隆頭都沒抬地跟我我說

    道,「你放心吧,我現在還沒發現陳旺對你妹妹有什麼企圖,看在美茵和我們家

    琦琦的關係上,他只要是有一絲一毫想要動你妹妹的心思,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的」。

    「那,就先謝謝張總裁了」。我對張霽隆說道。

    「呵呵,不用客氣」。張霽隆想了想,對我問道,「話說你小子今天沒帶槍

    啊?」。

    「唉……今天我不是是跟朋友一起來聚會的麼,根本沒想到能用得上槍」。

    「那剛才那種情況,你不就得用得上槍麼?」。張霽隆看著我笑了笑,指著我

    說道,「這一點,你可不如你媽媽夏雪平。你媽媽夏雪平睡覺枕頭底下都藏著一

    把槍」。

    聽完這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霽隆正填著單子,看了我兩眼,馬上帶著些歉意笑道:「誒喲,失言了。

    秋巖老弟你可別誤會,剛才我說的事情,江湖上眾所周知,可沒別的意思」。

    「江湖上……眾所周知?」。我對張霽隆消弭了敵意,但與此同時對他說的話

    也很好奇。

    他拍了一下服務鈴,然後把單子遞給了趕來的服務生,接著對我說道:「你

    自己媽媽的事情你不知道?五年前還在監獄裡的時候我就聽說了:市裡當時風頭

    最勁的黑幫'崇義堂'二當家殺人拒捕,被夏雪平當街擊斃,'崇義堂'龍頭氣極,

    連著下了三道誅殺令,從全國找了四個頂尖殺手去暗殺她。呵呵,當年在監獄裡,

    不少人都說,'這次夏雪平這娘們算是栽了',可誰曾想,那四個殺手最後沒有一

    個活下來的,全被夏雪平給斃了。哼,我當時就說過,派人去殺徐遠、甚至暗殺

    省長可能都比殺夏雪平要容易。所以現在F市黑道上,怕是沒人敢打夏雪平的主

    意了」。

    「可是前幾天,還有人想殺她呢,而且差點就得手了」。

    「嗯,呵呵,這個事情我知道」。張霽隆看著我說道,可是這話說的有點殘

    缺,張霽隆卻不往下說了。

    這時候酒水和下酒的佐食已經備齊:一份炸雞翅、一份薯條、一份炸甜不辣、

    一份鹽酥雞、一盤酸梅餅、一盤開心果,一瓶白蘭地、幾瓶塞了青檸檬的Corona

    啤酒。

    這話說的看似前後有矛盾,但我仔細一想,張霽隆這傢伙想要表達自己的技

    術可真是講究:他這話其實就是在變相告訴我,那天在時事傳媒大廈對面樓的那

    個殺手,不是黑道上的人。這個意思的背後,可能是有些人跟張霽隆打過招呼求

    過了,也可能是張霽隆在表示,F市黑道的殺手,都歸自己管了。

    「話說,你跟朋友來的啊?」。張霽隆對我問道。

    「是的。都是我警專時候的朋友」。我回答道。

    「走,帶我過去見見你的朋友。你何秋巖的朋友,我張霽隆也不敢怠慢啊」。

    張霽隆說著,舉起一瓶Corona。

    聽張霽隆這麼一說,我著實受寵若驚:「誒呦,不敢當。我何秋巖才多大的

    面子?」。

    張霽隆聽了,哈哈大笑。

    我帶著張霽隆去了原本自己的包間。一進去,我勒個去,這場面看得我真想

    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C和大白鶴這一對兒今天喝多了倒是沒脫衣服,但小C的一直乳房倒是徹底

    露在了外面,這倆人也不知道怎麼喝的喝了多少,每個人分別躺在地上吐了一大

    攤,晚飯時候吃的火鍋的東西,徹底白吃了……而另一邊,大頭和牛牛也都喝大

    了,可這倆本來比較老實的人,此時全都赤裸裸地貼在對方身上睡著,大頭和牛

    牛的手裡還相互握著對方的那話兒,手上、肚皮上,全都是白花花的一攤……

    此時的我,心裡想的是還真不如剛才就讓鍾揚那小子徹底把我兩隻眼睛都戳

    瞎,我都不敢轉過頭去看著張霽隆。

    張霽隆一開始也說不出話來,他喝了口酒接著笑了笑:「你這些朋友,還真

    叫人開眼……」。

    「……見笑了,張總裁」。我硬著頭皮說道。

    「哪的話?我姓張的啥沒見過?」。張霽隆想了想,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哎那個誰,叫倆小姐過來。等半個小時以後,把清潔員阿姨和老三叫過來」。

    接著張霽隆也不嫌髒,跨過了兩攤地上的嘔吐物走到了大白鶴身邊,對我說道:

    「別的先別多說了,咱倆先把他倆放卡座上躺著,要不然就這麼睡在嘔吐物旁邊,

    容易引起回流堵塞造成窒息。趕緊」。

    「哦」。我也連忙跑到小C身邊,把小C抱了起來,然後把小C的乳房重新放

    回她的文胸裡,幫她把領口擋好。

    「這姑娘身材不錯,看樣子經常健身」。小C的身材,連張霽隆也忍不住多

    看了兩眼,只是她喝多以後,教這個男人佔了兩眼便宜,我心裡倒是有點不太舒

    服。結果卻只聽張霽隆又說道:「你小子也可以的,才多大就跟人有共妻了」。

    「啊?」。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張霽隆。

    「哈哈,你敢說你跟這一對兒小情侶的關係清白嗎?」。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對張霽隆問道。

    張霽隆坦然地笑了笑:「呵呵,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以為我不懂麼?我也是過

    來人」。

    再後來,我跟辦公室裡的同事聊起張霽隆這個人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自己是

    多麼的孤陋寡聞:原來張霽隆跟那個楊小姐的事情別說韓琦琦的媽媽應該早就知

    道,實際上全市的大部分人都清楚這個黑道老大跟省長女兒的事情。張霽隆和楊

    昭蘭早就認識,甚至比張霽隆認識韓橙,當初張霽隆剛在F市嶄露頭角的時候,

    名下有一家酒吧,楊小姐不知道因為什麼,曾經連續一周在張霽隆的酒吧買醉,

    張霽隆便把酒吧開了個通宵,自己親自看店。結果有一天楊小姐在喝酒的時候,

    被一個陌生男子下了春藥,張霽隆發現事情不對之後,親自打跑了那個男人。至

    於當天晚上楊小姐和張霽隆之間發生了什麼,到現在社會上還是眾說紛紜。後來

    張霽隆才知道楊小姐原來是時任F市市長的楊君實,而且楊昭蘭當時還有個男朋

    友,是當時的副省長的兒子秦少爺。秦少爺似乎也不介意楊小姐跟張霽隆之間的

    風言風語,跟張霽隆關係也很要好——有人說,當時他們三個在一起,就過著兩

    男一女的生活,也有人說其實秦公子在外花得很,自己跟楊小姐在一起不過是政

    治聯姻,他並不喜歡楊小姐,因此張霽隆的出現倒讓秦公子樂得自在,索性跟楊

    小姐各過各的。可後來秦副省長參與了當年的政變陰謀,被張霽隆一同透露給兩

    大情報部門直接把秦副省長拉下了馬,而秦公子因為這個事情逃竄到了海外,從

    此之後就再無音訊。

    沒多少功夫,兩個穿著比較暴露、臉上濃妝艷抹的姑娘上了樓,看見張霽隆

    以後便立即擺出一副媚態:「隆哥,叫我倆來尋開心啊?說起來,我倆還沒伺候

    過隆哥呢。都說隆哥的雞巴是個寶,讓我們姐妹倆見識見識……」。

    「……我啥時候說讓你倆來是伺候我的?別扯淡了,進屋,伺候這倆兄弟」。

    張霽隆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兩個姑娘,指著躺在卡座的大頭和妞妞說道。

    那倆陪酒小姐一進包間,看著赤身裸體、相互握著對方雞巴、自己精液還噴了一肚子的大頭和牛牛,眼珠差點沒蹦出來。

    「隆哥……您拿我姐妹倆開玩笑呢吧?這兩位……兄弟都這樣了……我倆還

    有再伺候的必要嗎?」。

    「你們腦子裡就只有這點事情麼?我叫你倆過來,是讓你倆來伺候他倆穿衣

    服」。張霽隆無奈地強調著說道。

    兩個小姐如夢初醒,想了想,從自己的手包裡拿出面巾紙,幫著大頭和牛牛

    擦掉了身上的精液,然後扳開他倆的手指,接著一點一點幫著他倆把衣服穿上。

    其中一個女人幫牛牛穿衣服的時候,還故意伸手摸了摸牛牛的陰莖,歎了口氣說

    道:「這兄弟長得黑了點,臉長得倒是挺秀氣的,居然不喜歡女的……可惜了」。

    半個小時以後,大頭和牛牛的衣服正好穿好。張霽隆打發走了兩個陪酒小姐之後,

    又讓清潔工把小C和大白鶴吐出來的污穢物清理掉,招呼著那個叫老三的男人說

    道,「找司機,直接送到咱們公司的賓館去,離這也不遠。開兩個房間,這兩位

    兄弟一間,旁邊這兩位情侶一間。費用計公司賬上就行」。

    「這怎麼好意思?」。我趕忙對張霽隆說道。

    「就當我請客了。我張霽隆這輩子到現在,請客只請朋友。怎麼?你要是想

    拒絕,除非你何秋巖不認我張霽隆這個朋友」。

    「您這話可言重了」。我無奈地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其實從剛才到現在,張霽隆這個人本身給我的印像還不錯,只是這個人的身

    份讓我很介意,再怎麼說,這個人畢竟是個黑道人物,而我又是個警察,一個警

    察結交一個黑道份子,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處理完這些事,張霽隆又把我請回了自己的包間。他還專門給我倒了一杯酒,

    我舉杯敬他,然後跟他一飲而盡。

    他從西褲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遞到了我面前,對我問道:「來一根?」。

    我擺了擺手,對他說道:「不好意思了,張總裁。我不太會抽煙。您要是想

    抽您請自便」。

    「不會抽煙?呵呵,奇了。在F市我還真沒怎麼見過不太會抽煙的男警察」。

    張霽隆想了想,把煙收了起來,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怎麼抽煙,偶爾應酬的時

    候抽兩口。不抽煙是好事」。他想了想,對我說道,「說起來,我還跟夏雪平警

    官有過一面之緣呢」。

    「是麼?在何時何地?」。我問道。

    「我跟你們局長徐遠的恩怨,你聽說過沒?」。

    我點了點頭。這個事情我早在警院的時候就聽說過,當年張霽隆也不知道怎

    麼得罪了F市警局最後一任刑警隊隊長的徐遠,讓徐遠發誓一定要親手抓住他,

    可沒想到徐遠卻被這個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黑道頭目耍的團團轉。後來張霽隆倒

    是去自首了,只不過去的是情報調查局和安保局,而且張霽隆還點名讓徐遠協助

    情報調查局破那個政變陰謀案。也就是因為這個案子,徐遠被提拔為市局的局長,

    但這件事對於徐遠來說,一直是心裡的一道坎。

    我這時候突然想起來,我跟夏雪平之前說過美茵去韓琦琦家住的時候,夏雪

    平提到過張霽隆。

    張霽隆舉起酒杯喝了以後,然後說道:「四年前我剛出獄的時候,第一頓飯

    不是跟我老婆和琦琦一起吃的,是跟徐遠一起吃的。當時徐遠身邊還帶了倆人,

    一個是你們現在重案二組組長柳毅添,另一個就是夏雪平。說實話,我這個人一

    般對女警察沒啥大印象,因為普通的女警察,身上都有一種東西:我給這種東西

    取名叫'花瓶氣質',我之前始終認為女警們其實都是給警察部門充當門面的,—

    —一般的女警察甚至女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這種東西:會刻意地顯示自己身上

    的一些特質,比如性感和美貌、比如自己的肌肉和剛毅、再比如學識、或者是當

    仁不讓的咬尖勁頭。你媽媽夏雪平不一樣——這個女人不顯山不露水、不張揚不

    買弄,一頓飯下來幾乎一句話不說,但是那雙眼睛……特別像一頭狼似的——真

    是個可怕的對手」。

    張霽隆講述著這件事的時候,呼吸似乎突然放慢了。他說夏雪平的眼睛像一

    頭狼,而此刻他自己的眼睛,卻像是一隻鷹。

    我聽著,只好跟著張霽隆陪著笑:「呵呵,您說的倒是對。現在夏雪平在警

    局裡的綽號,就是『冷血孤狼』」。

    張霽隆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呵呵,也怪我自己,四年前的我身上還留

    著二十幾歲的盛氣凌人的態度,我那一頓飯沒少奚落徐遠,那個柳毅添自以為伶

    牙俐齒,反倒最後被我數落得啞口無言。那一桌飯,我一直在用因為我跟兩大情

    報機關的合作才促成徐遠陞官敲打徐遠,等吃完飯的時候,我說了一句話,倒是

    被夏雪平找到了反駁回來的機會」。

    「你當時說了什麼?」。我對張霽隆問道。

    張霽隆坦然一笑:「我當時一直在貶損徐遠,我是這麼說的:'像你這種成

    天滿嘴掛著正義二字的警察,要麼是個偽君子,要麼是被人利用當成槍桿子用的

    工具——不過也對,你們警察不都是工具麼?'」張霽隆閉上眼睛,停頓了一下,

    接著說道,「徐遠和柳毅添聽了面紅耳赤,卻一句話說不出來,轉身就要走,這

    個時候夏雪平卻開口了,她說:'張霽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只能

    被人當作工具的。我夏雪平就是個例外——我既不是偽君子,我還就要把正義掛

    在嘴上,而且我知道我一定能做得到。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問她為什麼,她卻

    告訴我,在她的眼裡,這世界運行的規律,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用無關正

    義的手段去對付無關正義的事情——如果可以用不正義的手段對付不正義的事情

    來達到正義的目的,那即便有再大的代價,雪平說,她也會去做」。

    張霽隆喝了口酒,說道:「我這輩子佩服的人就三個:我自己母親,我曾經

    的大哥,還有一個就是夏雪平。那真是可怕的女人——哈哈,可我當時想不到,

    幾年以後,我的女兒會跟她的女兒成為朋友,我也會跟她的兒子坐在一起喝酒。

    自打那次以後,我就再沒跟夏警官碰過面,偶爾有幾次在大街上看到她查案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她以後心裡卻真的有種莫名的發怵的感覺,因此我見到她

    都會故意迴避她。她現在好像身邊還有個助手是吧?」。

    「哦,你說艾立威那個『偽娘』啊?」。我對張霽隆說道。

    「嗯?偽娘?」。張霽隆有些發懵,「那人本來不就是個女的嗎?」。

    「哈哈哈……不是不是,他是個男人,只是長得有些秀氣而已」。聽張霽隆

    把這個人當成女人了,還真把我樂得不行,「您還不知道呢,局裡人不少人都叫

    他'偽娘',剛才我也是說順嘴了。唉,他這個人啊,在局裡特別招人煩——這人

    除了能哄夏雪平開心以外,大部分人都不喜歡他,因此誰都願意在他背後多講兩

    句他的閒話」。

    「能哄你們夏警官開心,那這人看來也不是一般人」。張霽隆吃了口鹽酥雞,

    嚼著雞脆骨說道,「秋巖,你比我小十多歲,我就在這告訴你個道理:世界上有

    幾種人很危險,其中最危險的,就是因為坐到了某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情,被人討

    厭的」。

    「為什麼?」。

    「因為他能為了某種目的,不顧別人的評價和目光。這種人如果想要做的是

    好事,那就叫做持之以恆;如果他的動機不純,那就叫不擇手段」。

    「你是說,這個艾立威有不純的動機?」。我突然警覺地對張霽隆問道。

    「呵呵,說不好,可能人家哄夏警官高興,就是為了早日昇職唄。你們局長

    就不喜歡他?」。

    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我其實沒看出來徐遠有多欣賞艾立威,但至少他

    並不討厭艾立威。

    「說實話,對於這個人,我還真不是特別瞭解,我就是看他那副氣質有點滲

    人而已——我第一眼看見那人,我他媽還以為是川島芳子轉世呢;你們警局的事

    情,我一個外人不好多嘴。我只是跟你講這個道理而已:所謂的'持之以恆'和'

    不擇手段',其實都是相對的——你比方說,就說四年前的那張飯桌上,在徐遠

    的眼裡,夏雪平就是'持之以恆',我就是'不擇手段';而對於我來說,夏雪平那

    樣不論如何都要把犯人開槍打死的作為也是一種'不擇手段'……對,我想起來了。

    那天最後,夏雪平還說了一句話,她說如果我張霽隆有一天犯在她手裡,她不會

    像其他警察那樣,花費大塊的時間調查我,找我的證據然後來抓我,她說因為她

    知道我這樣的人不會讓她找到證據的;她會找到機會,找到我露出破綻的機會,

    然後直接開槍打死我」。張霽隆看著我,舉著酒杯問道:「如果換做是你何秋巖,

    我很想聽,你會怎麼做?」。

    我看著張霽隆,心裡還是猶豫了一下。

    按照街頭巷尾那些傳說,此人殺人如麻,而且有能讓一個人無理由失蹤的本

    事,不是很好惹;何況今天我還沒帶槍,而他現在懷裡就揣著一把帶著消音器的

    手槍,我真怕一句話說錯了,我今天就會身首異處。可仔細想想,我畢竟是個警

    察,而且在外人看來我是夏雪平都得兒子,我自己也曾經想過要陪著夏雪平一輩

    子。夏雪平敢在張霽隆這樣的人面前口無遮攔,我也不能給夏雪平跌了面子。

    「我不知道」。我看著張霽隆笑了笑。

    「你不知道?」。張霽隆有些驚訝。

    「說實在的張總裁,想必你也知道,我從警官學院剛畢業,剛入職沒多長時

    間,別說開槍打死人了,到現在我也沒開過幾槍。您這個問題,怕是問的稍微早

    了點兒」。

    張霽隆笑了笑,「哈哈,是這樣啊……」。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過有一天,假如說您張總裁真的要是犯到我手裡,

    我也會去專門立案調查你、盡量搜集關於您的證據——這對於您、對於被您直接

    或者間接傷害的人、對於其他的無辜人群、對於社會,都是負責任的,萬一您是

    被冤枉的呢?但只要是您有罪,我還是會抓你;如果您有罪卻又想逃脫、想要抗

    法,那對不起了,打在您身上的兩槍,其中有一槍肯定是我的」。

    張霽隆聽罷,瞪圓了眼睛看著我,他用手把玩著酒杯裡的冰塊,然後對我說

    道:「那另一槍,是夏雪平警官的咯?」。

    「很有可能」。我咬了咬牙說道。

    張霽隆對著我大笑著,然後舉起了酒杯,「好啊。果然是夏雪平的兒子,敢

    想敢說。我張霽隆最看得起的,就是這樣的人。看來今天這朋友,我是沒白交」。

    我也舉起了杯子,飲了兩口。

    張霽隆的話,讓我認識到了另一個夏雪平,這是所謂的「江湖上」盛傳的夏

    雪平,這個夏雪平讓我覺得熟悉而又陌生:九死一生,無所畏懼,而且即便是面

    對張霽隆這樣所謂的「大人物」,她依舊不卑不亢、且我行我素。我的腦海裡突

    然浮現出一個古裝的女捕快的樣子,手持著一把寶刀穿行在亭台樓閣之中,手起、

    刀落,斬殺無數魑魅魍魎——或許在某個武俠小說裡,真的有這麼一個角色,大

    家也都喜歡。

    只是為什麼,夏雪平這個活生生的人,大家卻都要來抗議。也無所謂了,只

    要我喜歡就夠了。

    可不知為何,美茵這時候很突兀地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美茵周圍似乎變出

    了好幾個她自己的分身,一起圍著我,指著我問道:「你就這樣對她不恨了嗎?」。

    我搖了搖頭,覺得頭有點暈——剛才飯桌上喝的就不少,在剛才跟小C大頭

    他們轉戰到這裡的時候,我又喝了一堆烈酒,現在喝的又是白蘭地,我估計我真

    的是喝多了,眼前都出現幻覺了。

    此時美茵會在做什麼呢?在家裡趁著陳嫂不在,然後在客廳吃著老爸的陰莖?

    不,她現在可以跟老爸發生實質的性關係了——可能是趁著陳嫂不在,鑽進老爸

    的被窩裡直接騎在老爸身上吧?也可能是陳嫂在家,但是她故意纏著老爸讓老爸

    在她的屋子裡做那件事,想著陳嫂在樓下一無所知,她卻可以和自己的父親在樓

    上秘密性愛,這種偷情的感覺,怕是更加刺激吧……

    我難受地把身子往前一躬,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雙手摀著自己的額頭。

    「怎麼了?喝醉了?」。張霽隆問道。

    「可能吧。是有點不太舒服……」。我擺了擺手。

    張霽隆直接按了下服務鈴,叫來個服務員,幫我點了碗米糊杏仁酪,「吃了

    這個吧,杏仁和大米都是能解酒的好東西」。別說,他這裡的東西還真的都挺好

    吃,清爽的杏仁酪配上濃郁的米糊送到嘴裡,賽過親吻的感覺。

    他看著我,開口說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恕我直言,秋巖小兄弟,從我倆

    坐下來聊天以後,我就發現你偶爾會走神,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樣的情感牽掛住了

    一般」。

    或許是這個張霽隆看人真的很準,也可能是我這幾天確實因為夏雪平和美茵

    的事情心神不寧,因此心事就這樣被他看穿。我仔細想了想,這些事情悶在心裡,

    真的讓我自己悶得好難受,我周圍也沒有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反正這個張霽隆跟

    我也還不是很熟,跟我周圍的人還都不認識,雖然他跟美茵認識但畢竟有個朋友

    家的家長和孩子的身份隔閡的存在,因此,目前來看,我也就能跟這個黑道老大

    吐吐苦水了。

    「張總裁,你相信一個男人可以同時喜歡上兩個女人麼?」。我想了想問道。

    張霽隆很大方地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胸脯:「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不然你以

    為,楊小姐跟我之間的這個事情算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張霽隆,一頭霧水:「你的意思是,你對韓阿姨和對楊小姐的愛,是

    一樣的」。

    「可以這麼說吧」。張霽隆瞇著眼睛,目光深邃地說道,「你怕是不知道了。

    十二年前我在跟兩大情報部門自首、入獄之前,就是楊兒著我把韓橙和琦琦轉移

    到國外去的,我在監獄裡的那幾年,一方面楊兒不斷地幫我打理外面的事情,照

    應著我的那些兄弟,另一方面,她每個月都會給韓橙和琦琦打過去一筆高額的生

    活費。對我、對我老婆和琦琦來說,楊兒除了是我的婚外情人,她還是我們一家

    三口的恩人」。張霽隆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對我問道:「欸,話說,你就

    沒遇到過同時喜歡上兩個男人的女人?」。

    我細細一想,怎麼沒遇到過呢?吳小C不就是麼?——我的天,如果算起來,

    那我一起喜歡的可就不只有夏雪平和美茵了,還得加上小C。只不過因為大白鶴

    的存在,我對小C的內心感覺逐漸淡了,心裡剩下的似乎只有肉慾而已。

    只聽張霽隆說道:「人其實都會同時喜歡兩個人,甚至好幾個人,當然大多

    數情況下我們只能選擇我們最喜歡的,或者最適合我們的那唯一一個。這麼流氓

    混蛋的禁錮,很多人都覺得不公平,每個男人都想做韋小寶,一下子娶七個老婆,

    但是很少有人會在意,韋小寶娶七個老婆之前經歷了什麼樣的苦難,娶了七個老

    婆之後,他會經歷什麼樣的生活。你看過賽珍珠的《大地》麼?那裡面的王龍就

    是另一個版本的韋小寶,或者說,如果金庸不用戲謔的口吻講《鹿鼎記》,韋小

    寶就會是另一個王龍。人只能進行最優抉擇,否則太貪婪,就會遇到事故」。

    「那您同時擁有韓阿姨和楊小姐,您遇到過事故麼?」。我問道。

    「呵呵,我現在正在經歷事故,」張霽隆說道,「但我沒辦法,我的身份,

    注定了我這樣生活就是我的最優抉擇。韓橙能給我的,楊兒給不了;楊兒能給的,

    韓橙也給不了。可在享受著遊走於這兩個女人之間的同時,我一方面還要讓韓橙

    明白,她的地位是楊兒撼動不了的,另一方面我又要確保楊兒不會覺得自己被冷

    落而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這是我不為人所知的痛苦。年輕的時候我不覺得同

    時擁有幾個女人怎樣,真正擁有了,用心去經營了,才發現真的累,累心」。

    聽了張霽隆的一席話,我的心中困惑似乎已解,對於我心裡的這些女人,小

    C自是不用說了,我跟她最多也就只能是Friends with benefit;雖然我對美茵

    仍有情,但說到底美茵更愛的是父親不是我,如果我跟美茵的關係繼續,那麼給

    我帶來的更多的只能是心理上的痛苦,而這痛苦要比我從她那裡得到的生理上的

    快感要大得多;我只能捨棄一切,專心面對夏雪平。

    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稀里糊塗的對夏雪平產生母子間禁止

    產生的這種情感。

    「那……張總裁……」。

    「能不能別叫我張總裁了,」張霽隆看著我,無奈地笑著,「呵呵,咱們是

    朋友。你妹妹跟我女兒也算是熟絡,你這一口一個張總裁的叫著,倒像是來找我

    進行咨詢講課的。哈哈哈。——顯得生分了。你就叫我'隆哥'吧」。

    「我還是叫您『張大哥』吧」。我說道。就算是我倆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

    怎麼能跟他周圍那些討好他的人、或者他手下那些小嘍囉一樣,對他使用一樣的

    稱謂?

    他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聽起來比『隆哥』親切」。

    「張大哥,那您覺得,一個人會因為對方的肉體喜歡上另一個人麼?」。我問

    道。

    張霽隆喝了口酒,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這種事情的確存在,但是也不

    絕對。這麼說吧,我再問你:就剛才你朋友包間裡,那一對兒……有龍陽之好的

    兄弟,你覺得他倆之間的情感算是什麼樣的?恕我直言,我對同性戀也沒有歧視

    的意思,但是那兩位朋友,說不上其貌不揚,但也長得都算不得帥」。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其實我也沒去仔細想,對於大頭和牛牛居然是

    秘密情人、而且他倆還都是同性戀的事情,我到現在還覺得挺讓人腦子爆炸的,

    其他細節我還真沒想過。

    「我對這個事情的看法是這樣的,」張霽隆見我不說話,自己便說道:「無

    論是異性戀、還是同性戀,人與人只見肯定是存在肉體吸引的。但是在這種情況

    下,普遍會產生兩個問題:你為什麼對我產生了性慾?而且,你為什麼發洩性慾

    以後,還會想著跟我在一起?你問的問題,其實屬於心理學和哲學範疇,那就是

    情感和性慾應不應該存在。在我看來,這兩種東西並立,且並不衝突。你那兩位

    朋友,在一起怕是也有些年頭了吧?」。

    「他倆自己說的,差不多……三四年了」。

    「這就是了。如果他倆對同性有慾望,最簡單的例子,他倆只見有沒有對你

    產生過性慾啊?」。

    我順著張霽隆的思路仔細一想,我的天,心裡突然產生一種很噁心很難受的

    感覺,但是細細想來,他倆好像真沒顯露過這種事情:「好像沒有」。

    「那就對了。他倆既然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就說明除了肉慾之外還有其他

    的東西讓兩個人相互吸引。普通的異性戀情侶也是如此,能走到一起、結婚生子、

    相伴到老,除了性這個東西以外,還有別的美好的東西」。

    那難道說,我對夏雪平也是如此?可是明明是在我看過夏雪平的裸體、做過

    夏雪平的春夢、做夢時候不小心侵犯了夏雪平的陰道口後,我才想要跟她以男女

    情侶的身份在一起的……夏雪平跟我之間的其他的「美好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呢?

    「那您覺得,親情、友情、愛情,這三種情感之間可以互相轉化麼?」。我咬

    了咬牙,開口問答。

    「這是當然呢,首先親情可以變成友情——父母和子女之間可以做朋友,友

    情也可以變成愛情——就比如我和楊兒,我們倆之間,最開始就是朋友關係,到

    現在,雖然我們之間沒有婚姻存在,但是我們也算是一對情侶,愛情也可以轉變

    為親情——就比如,我和我們家琦琦她媽媽,我們是夫妻,但是有很多事情,我

    倆之間已經心照不宣了,我跟琦琦她媽媽第一次見面,就覺得,我們倆是分別許

    久的家人的感覺……」。

    我聽到這裡,擺了擺手,藉著酒勁,我對張霽隆問道:「張大哥,我的意思

    是,親情,可以一步走到愛情麼?」。

    張霽隆抬眼看了看我,沉默了一會,突然笑出來了:「你是說『亂倫』啊?」。

    「你看看啊,」這時候我一杯一杯灌著自己酒精,我說起話來已經有點大舌

    頭的感覺了,「——你剛才跟我說的,親情可以變成友情……友……情可以

    變成愛情,對吧,咱們假設說這是個數學公式,三個之間可以劃直等號的,那你

    的意思是……是不是,這親情和愛情也可以劃個等號啊?」。

    張霽隆長長地吸了口氣,低著頭看著地磚,緩了一會兒,對我說道:「我說,

    秋巖小兄弟,你跟我這才剛認識,咱倆就談這個合適嗎?」。

    「什麼合適不合適,我倆又不是親情,我倆也不亂倫……」。我已經不知道自

    己在說什麼了,引得張霽隆在一旁哈哈大笑。我擺了擺手,接著對張霽隆問道:

    「不是……老哥。老哥?你別笑。我就是問你個事情,你給我個答案,我想聽聽

    別人對這種事情怎麼看——你就說,親情,可不可以變成愛情」。

    張霽隆歎了口氣,接著點了點頭,對我說道:「能」。

    聽了他的答案,我陷入了思考中。

    能。

    這個字說出來容易,可是在現實生活中,是一種多麼艱難的事情啊。

    首先需要確定,那不是一時的獸慾,那的確是一種愛;其次,還要確定在自

    己愛上對方的時候,對方還要愛上自己;而最後,為了讓這種親情轉化而成的愛

    情存續下去,還要努力去克服一切的困難,比如內心的矛盾和掙扎,比如他人的

    不理解和排斥,比如……之類種種。

    我跟美茵之間,這一切早就夭折;我跟夏雪平之間,這一切卻還沒有開始。

    在我思考的時候,張霽隆繼續幽幽地說道:「性這種東西,其實是個很玄的

    東西,有些人崇拜它、有些人懼怕它;有些人迷戀它,有些人鄙夷它。但是這種

    東西,再有生物以後,就已經存在了。人類是高級動物,因此把這種東西賦予了

    很多意義:有些人認為這是一種傳遞愛的方式,所以愛侶之間的性叫做'性愛',

    而有些人認為性是一種交流途徑,所以普通兩個人之間的性叫做'性交',所以很

    多人認為,普通朋友、甚至家人只見也可以進行'性交'。有些人不在乎這個東西,

    修身養性,性也源源不斷地出現在他們身邊;有些人呢,寧可不要臉面、寧可坐

    牢、寧可去殘害另一個人的生命安全,也要為了性去犯罪——就像樓下那幾個小

    犢子一樣。有些人覺得性是惡俗的、或是隱私的,有些人卻拿這東西來炫耀。有

    些人認為性這個東西,是一種手段,男人想通過性來佔有女人,女人卻也可以用

    控制男人,所以從古至今雖然有'後宮佳麗三千人'的說法,但同時也有不少關於

    '牡丹花下死'的故事流傳至今,誰說得清楚究竟是金國完顏亮更厲害,還是北齊

    胡皇后更厲害?性也可以當作利益交換,這才有什麼'情債肉償'、'性賄賂'之說,

    古今中外,多少人是因為風流愛慾毀盡前途?同時,性又是武器,某些國家早就

    有'性間諜'這樣的情報人員,一個個看似花容月貌,可你知道跟其享受過無盡的

    床笫歡愉過後,等待你的究竟是身敗名裂還是簡單粗暴的一顆子彈、一段纏在你

    脖子上的鋼絲?——世人都曉神仙好,玉體橫陳忘不了;人生得意須盡歡,不知

    死後皆空了。還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

    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哈哈哈哈」。

    張霽隆說罷自己又靠在沙發背上,一手摀著眼睛,癡癡地笑著,接著搖了搖

    頭,對我說道:「你喝沒喝醉我不知道,我怕是真的喝多了。不勝酒力,話有些

    多,見笑了」。

    我一邊搖搖頭苦笑著,一邊看著張霽隆,沒想到這個平日裡被人傳說的那麼

    邪惡霸道的黑道魁首,喝多了酒居然是個話癆,而且他說起話來,居然如此悲觀。

    那天後來我和張霽隆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瞎聊著,也都喝多了,結果我倆

    在就在包廂裡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值班服務員還送來了枕頭和毯子。

    更準確地說,這個人只是把我拿來當成一個可以聊天解悶的對象,而不是一

    個賓客或者警察。

    一個市警察局的刑警跟一個黑道大佬寒酸地睡在同一個KTV包廂裡,有沒有

    一點黑色幽默的成分呢?

    第二天一大早,張霽隆便叫醒了我,又去帶我找了小C他們在自己名下的一

    家粵菜館吃早茶。一進他們的兩間屋子我就心生嫉妒,昨天我跟張霽隆在包間的

    卡座上湊合睡的,這四個人居然享受了總統套房待遇。

    牛牛醒來以後都傻了,臨走前還忍不住從洗手間裡順了成套的牙刷牙膏和沐

    浴乳洗髮液。吃早餐的時候,排場也是相當的大,張霽隆找了一間最大的會客間,

    安排給我們每個人的都是八盞八件,吃完之後感覺中午都不用吃東西了——這麼

    一圈下來,這幾個人才想起來問眼前這位大老闆是誰。

    「你們這睡飽了、吃爽了,才知道問人家貴姓啊?」。我看著這幾個人,有些

    嫌棄地說道。張霽隆在一旁跟著笑了笑。

    「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吧:這位,就是隆達集團的總裁張霽隆」。

    聽到「張霽隆」三個字以後,大頭和牛牛兩個人都傻了眼了。大頭感歎道:

    「我的天啊,我這上輩子修來的多大的福分,能讓張總裁這麼大的人物請我」。

    小C也是笑開了花,笑著端詳著張霽隆說道:「總聽人說起你來,今天還真見到

    真人了」。

    只有白鐵心悶悶不樂,低頭默默吃著東西。也是,他從小見過的黑道份子不

    少,而且自己媽媽一直就是被黑道分子欺負、最後間接害成了死刑犯,所以他對

    張霽隆這樣的人物心生反感也很正常。在我看來,張霽隆為人還行,很真實、大

    方,也很風趣,跟別的黑社會有很大不同。

    吃完飯後,我們又回到了KTV,見了見唐書傑那幾個人,這幾個人被打得不

    成樣子,此時他們全都被用粗麻繩五花大綁,一個個跟條泥鰍似的,躺在地上打

    滾。看見他們一個個被拖到我們面前以後,小C老白、大頭牛牛四個人都有些被

    嚇傻了,不住地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才逐字逐句地講述著,昨晚去洗手間以後

    的遭遇。

    「那你怎麼不叫上我們啊?」。大白鶴對我說道。

    「廢話,你知不知道你們後來都和成啥樣了?你倆,是我和張大哥扶到卡座

    上的,我倆還幫你倆擦了臉;還有你倆,」我對著大頭牛牛說道,「是張大哥找

    人幫你倆穿的衣服。就你們四個昨天喝得那德行,自己怕是都管不過來呢,還來幫我?再說了,包間裡隔音不差,我得怎麼喊破了嗓子才能把你們叫來?」。

    大白鶴低著頭,咬著自己的嘴巴不說話。

    這時候,臉上跟個血饅頭似的唐書傑,突然一把用嘴咬住了我的褲管,對我

    哭著說道:「秋巖大哥……昨天是小弟跟您開個玩笑,求您別介意……您幫幫我,

    幫我跟張老大求求情,讓他別殺我啊。我才18歲,還不想死啊」。

    我一腳踹開了唐書傑,對他說道:「哦,昨天你準備逼我喝尿、還要閹了我,

    然後還要逼我叫美茵過來給你們這幫人輪姦,敢情都是開玩笑啊?你這玩笑開的

    也太大了吧」。

    張霽隆搓了搓手,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秋巖小兄弟,這幾個小崽子該

    怎麼處理,你說吧,我聽你的」。

    我看著他們躺在地上的幾個,歎了口氣。這幾個小官小吏家的孩子為非作歹,

    而且還打美茵的主意,我心裡其實挺想讓他們去死的。可是我畢竟是個警察,警

    察就只能按照法律行事,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從警專到現在養成的思維定式、

    改不了了,如果把他們做的惡進行詳細追究,肯定是要判刑的,但應該罪不至死。

    況且如果我讓張霽隆的手下去做什麼,一來我就成了勾結黑道的惡警,搞不好飯

    碗沒了還得承受法律責任,二來也算是濫用私刑,我自己良心上過意不去。

    「張大哥,謝謝你昨天能幫我,而且幫我出口氣。但是這人打也打了,關也

    關了,讓他們知道疼就好,要我說差不多就行了」。我說道。

    在一旁的大白鶴似乎終於鬆了口氣。張霽隆看了看我,問道:「那他們這幾

    個小子,打你妹妹美茵的主意,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

    「暫時就這麼算了。以後他們如果敢再犯,我決饒不了他們」。我說道。

    「行,」張霽隆點了點頭,對著手下的馬仔說道,「把他們從地上拽起來」。

    張霽隆說完就轉過了身。

    唐書傑被兩個馬仔費力地拽了起來,唐書傑晃晃悠悠地挺直了身子,稜著眼

    睛看著我:「多謝……秋巖大哥了……呵呵」。

    看他的樣子,估計心裡仍是有氣。我也不忿地看著這小子,我剛要說話,只

    聽「啪」。「啪」。兩聲槍響,張霽隆已然轉過身——手裡端著的□蛇手槍被卸

    下了消音器,槍管裡冒著煙,而唐書傑的襠部在流著血。

    我還有大白鶴小C四個,徹底目瞪口呆。

    只見張霽隆拉著臉,繼續走到了蔣義鑫身前,也是對著他的襠部開了兩槍…

    …原鳴也如此,挨完了兩槍之後,悶聲乾咳了一聲,接著疼昏了過去。在我根本

    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蔣義鑫和原鳴就都成了太監——這倒無所謂了,問題是就這

    麼開槍打在人身上,很可能子彈的推力會在人的身體上炸開花,也就是說這幾槍

    除了會精準擊碎了唐、蔣、原的生殖器官,而且搞不好還會無差別傷到對方的腎

    髒和大動脈,說不定還會出人命。

    可張霽隆並沒有停手。他走到鍾揚面前的時候,鍾揚咬著牙對他罵道:「操

    你媽的張霽隆。反正老子下面也被何秋巖踹廢了、反正也他媽硬不起來了。你打

    啊。不就是挨兩顆子彈嗎?操你媽逼的,老子不怕」。接著他對著張霽隆吐了口

    唾沫。

    張霽隆忍住噁心,從西裝裡懷口袋拿出一件絲巾,慢條斯理地擦乾淨了臉,

    然後把那張絲巾丟盡了身後的垃圾桶裡,他接著舉著槍,看著鍾揚說道:「已經

    廢了啊,那好啊——」接著對著鍾揚的褲襠打了一槍,「給你就一槍夠了,我也

    省子彈了」。然後對鍾揚身後的那兩個馬仔說道:「把這小癟犢子帶下去,他不

    是愛出口成髒、還愛吐痰麼?給我用鐵鎯頭把他那口牙給我敲掉嘍。全都他媽敲

    掉。一顆牙都不許剩」。

    「是」。那兩個馬仔應道,然後拖拽著鍾揚往樓下走。鍾揚這時候臉上才浮

    現出驚恐和後悔的神情,流著淚對著張霽隆使勁哀嚎著。

    「張大哥……不。隆哥。……不。張叔。爹。親爹。我們幾個跟他們四個不

    是同學啊。我們就是昨天來跟他們一起喝酒唱歌的啊」。那三個人看到張霽隆走

    到自己身前,馬上齊齊跪下了,「我們從來沒為非作歹過。我們是無辜的啊」。

    「無辜的?真是無辜的?」。張霽隆冷笑了一下,看著自己手裡的手槍,說道:

    「昨天你們仨一共帶過來四個小丫頭片子,就我所知,這四個小姑娘都是榮光中

    學的學生,是也不是?」。

    「……是」。其中一個小崽子說道。

    「他們是被你們威逼利誘帶過來,孝敬姓唐的這幾個小東西的,你們把他們

    四個奉為老大,是也不是?」。

    「是」。

    「那幾個女學生,是被你們仨一起下了迷藥之後輪姦,然後才服服帖帖成為

    你們幾個的共用女朋友的,是也不是?」。

    「是……」。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昨天我跟張霽隆進了包間以後,唐書傑包間裡剩下的還

    有四個衣冠不整的女生,旋即她們也被被張霽隆手下的那幾個女嘍囉帶走問了話。

    聽完那幾個女學生哭訴後,那些女嘍囉們就給她們送回了家。

    張霽隆笑著讓那幾個馬仔繼續把他們三個拉起來,冷笑著說道:「無辜?你

    們還敢說自己是無辜的麼?昨天是這位何先生喝多了,犯在你們手裡,你們就要

    輪姦人家的妹妹;這要是我昨天喝多了,犯在你們手裡,你們是不是還要輪姦我

    女兒、我老婆還有我女朋友啊?」。

    「不敢不敢。張老大的人我們怎麼敢有非分之想呢?」。

    「怎麼不敢啊?你們本領多大啊?小小年紀的,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是吧」。

    張霽隆冷冷地說道,「還好意思說無辜?你們無辜嗎?告訴你們,我最討厭誰跟

    我說自己'無辜'。犯錯了就要承認,挨打就要立正。'無辜',呵呵,我討厭

    這個字眼,就像我討厭你陰曹地府一樣。以及討厭你們這幫臭小子」。

    接著,KTV走廊裡,一共響了六槍。

    至此,唐書傑這幫人,徹底失去了生理能力。

    站在我身後的大白鶴、小C,大頭和牛牛,早就不會說話了。

    「……您這是幹什麼,張總裁?」。我看著張霽隆問道,我心裡對他剛才殘忍

    的手段十分的不滿。

    「我這是在教育教育他們——他們的爸媽不收拾這幾個不孝子,那就由我代

    勞了」。張霽隆把手槍放回了自己的懷裡。

    「那您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不是跟您說,我不追究他們了麼?」。

    「你是說你妹妹美茵的事情,你暫時不追究了;但是我女兒琦琦的事情,我

    不能就這麼算了。——當然,現在好了,他們從此以後就別再想著欺負我女兒了,

    我捎帶手也幫你妹妹解決了後顧之憂,你應該感謝我」。張霽隆面無表情地死盯

    著我說道,「何警官,這是在我的地盤上,怎麼處置得罪了我的人,還輪不到你

    插手」。

    「張大哥,你也太殘忍了」。

    「呵呵,你妹妹美茵曾經跟我誇過,說你何秋巖有魄力;現在在我看來,你

    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我幫你解決了後顧之憂,你還不謝我——不過這也是人

    之常情:吃羊肉的時候香得美滋滋的,但看別人殺羊就會說人屠夫沒人性,」張

    霽隆平靜地看著我說道,「說我殘忍,我權當這是對我誇獎了——我張霽隆要是

    不殘忍,十二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你就不怕我會因為你濫用私刑抓你?」。我看著張霽隆說道。

    「哈哈。不愧是F市第一女警夏雪平的兒子。但你真應該向你媽媽學學,」

    張霽隆對我輕鬆地說道,就像跟我聊著笑話一樣:「我之所以敬重夏雪平警官還

    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從來不說大話,她說過她可能會擊斃我,就是因為她知道

    她抓不了我。你放心,能抓得了我張霽隆的警察,到現在還沒出生呢。徐遠做不

    到、夏雪平做不到,你何秋巖同樣做不到。你要是看不慣我的作風,你要麼就忍

    著,要麼現在就殺了我——哦,我差點忘了,你小子還沒開過殺戒呢」。

    此刻我心裡特別的不舒服,張霽隆這個人簡直太狡猾,昨天在我的面前,我

    看到的都是他真性情的一面、侃侃而談的一面——我原以為他不同於一般的黑社

    會,我或許還會跟這個人成為朋友,可沒想到這個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不過也對,不心狠手辣,他怎麼可能在短短的四年間由一無所有變得只

    手遮天呢?

    恰逢此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夏雪平打來的。

    「喂,夏組長。有什麼事麼?」。我說道。

    「你不在宿舍麼?趕快回警局,有緊急任務」。夏雪平說道。

    我放下了電話,看了看我身後的朋友們,又看了看張霽隆,我對著張霽隆說

    道:「抱歉了,張總裁,我臨時有事,恕不奉陪了」。

    張霽隆看著我,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用著平淡的語氣說道:「……你們

    去哪,我派人開車送你們」。

    「不必了,張總裁,用不著勞您大駕。我們自己打的就行」。我冷冷對著張

    霽隆說道。

    「那行吧,我也不送了。咱們後悔有期,改日再敘」。

    「別。以後還是別見了」。我對張霽隆說道,「您張總裁的手段我算是見識

    了,在下高攀不起。而且,我一個小小的刑警,可不想讓人覺得我跟你們隆達集

    團有什麼關係」。

    張霽隆盯著我,哈哈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放心吧,秋巖,我相信,我們

    很快就會有機會再見面的。而且我打賭,你會主動來找我」。

    我沒理會他,直接帶著老白小C、大頭牛牛四個人離開了KTV。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4)】

    作者:銀鉤鐵畫。

    字數:16347。

    2018/06/05。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4)】 。

    下了樓之後,大頭和牛牛就叫了輛出租車走了,我和小C接到了命令回去出

    任務,大白鶴則是要去加班,所以我們三個一輛車奔赴警局。

    一路上,大白鶴不斷地對我控訴著我昨天本就不應該跟張霽隆接觸、跟我說

    著F市的黑道份子都是一丘之貉、講述著他小時候親眼見過的黑幫人物犯下過什

    麼樣的罪行等等,我心裡亂得很,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或許還是21歲的我涉世未深吧,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張霽隆的手段,我總算是領教到了:普通人遇到自己子女被人猥褻的正常措

    施,大抵不過是付諸於法律渠道;最不齊,也不過是尋求私了賠償;而張霽隆則

    是侮辱了唐書傑的父親一頓以後,把唐書傑等人一概無差別地變成了太監,而且

    毫不手軟。

    一個人能做出的最絕的事情,不是剝奪另一個人活著的權力,而是剝奪他活

    著時候的尊嚴。

    張霽隆帶著自己公司的馬仔,出現在了一個頗負盛名、可基本沒人知道是他

    名下的KTV裡,而恰好唐書傑等人出現在了這個KTV裡尋歡作樂,而被他們

    裹挾來的那幾個以供群交淫樂的女中學生們又「恰好」

    被張霽隆手下的女混混們解救——如果說這不是個圈套,我是不相信的。

    無所謂了,畢竟有人懲罰了唐書傑。

    這一頁算是可以掀過去了。

    我匆忙地回到局裡,先去宿舍取了自己的手槍,著急忙慌地從抽屜裡狠抓了

    一大把子彈放在夾克口袋裡,之後又連忙一路小跑去了辦公室。

    我氣喘吁吁跑進辦公室的時候,一組的所有同事都已經到齊了。

    夏雪平站在門口,後背倚著門框雙手插著褲子口袋,看到我以後瞪了我一眼

    沒說話,接著她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辦公桌——而此刻,沉量才正坐在她的辦

    公桌前,稜著眼睛梗著脖子,趾高氣昂地看著屋子裡的所有人。

    「我差點就不等你回來了」。

    看到我進了辦公室以後,夏雪平對我說道。

    「抱歉了……呼……呼……各位同事、夏組長、沉副局長,抱歉了……下次

    不會這樣了……」。

    我連哈哧帶喘地道著歉。

    「呵呵,夏雪平,這就是你帶的隊伍」。

    沉量才看著夏雪平,訕笑著說道。

    「沒有下次了」。

    夏雪平狠狠地瞪著我說道,「再有下次,就別來市局上班了」。

    說完,她接著又對沉量才說道,「沉量才,咱們可以走了吧?」。

    「所有人,樓下集合」。

    沉量才看了看我,指著我對夏雪平說道:「給他一件防彈衣」。

    說完以後,沉量才自己先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辦公室。

    周圍的同事全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

    夏雪平招呼了艾立威去開車,接著把我拽到了身邊,對我問道:「你去哪了?」。

    「……昨晚跟同學聚會來著……喝多了」。

    我沒敢把自己遇到張霽隆的事情跟夏雪平說。

    「一天天到晚就知道玩!玩心真大」。

    夏雪平批評了一句以後,她的眼神終於柔和了些,對我問道:「我看你這兩

    天狀態不對,你到底怎麼了?」。

    這我就更不敢說了——我難不成直接說,我同時愛上你和你女兒、我妹妹了

    ,結果她還跟你前夫、我老爸上床了?「沒事……就是剛上班,還不太習慣……

    累的,呵呵」。

    我搪塞道。

    「作為你的上司,我必須跟你說一句:必須盡快調整。清楚麼?」。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我今天遲到了,讓你失望了」。

    我看著夏雪平說道。

    夏雪平歎了口氣,抿了抿嘴,接著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抄起一件防彈背心和一

    部帶著耳麥的對講機扔到了我懷裡:「走吧,下樓上車」。

    「哦,對了,我還沒問這次什麼任務呢?」。

    「車上跟你說」。

    夏雪平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上了車以後,夏雪平讓艾立威把桉件的簡報用手機傳給了我,接著艾立威負

    責開車,夏雪平則是給我講述這個任務的大致情況:之前一組在夏雪平的帶動下

    ,由青年衛生團和教育局的協助下,在市一中進行了血樣抽查,鑒定課經過認真

    比對,發現所有的參與測試的血樣與死者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精液DNA全都不符

    ;可問題在於,測試血樣的那天,全校只有一個老師沒在學校,那個老師正好是

    美茵他們班的化學老師周正續——一個完全不在江若晨筆記本上的人——於是夏

    雪平馬上讓蘇媚珍幫忙查了關於這個周正續的資料,並且從青年衛生團的血樣庫

    裡找到了周正續進市一中之前體檢留下的血樣,檢測了12個DNA點位,發現

    符合率接近百分之百。

    「那就是說,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周正續,就是具有殺害江若晨和盧紘的最大

    嫌疑的人了?」。

    我問道。

    艾立威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不是最大嫌疑,是基本可以確定,就是他殺的

    人。而且,你再看看我剛才給你發過去的周正續的檔桉:這個人,恐怕就是襲擊

    夏組長的那個狙擊手」。

    「什麼?」。

    我仔細打開了周正續的檔桉,爾後,這個人的履歷讓我大吃一驚:周正續,

    男,J縣H鄉人,曾入伍,十二年軍齡,退伍前為「神龍」

    特種突擊隊少校連長,曾經立過兩次一等功、一次二等功和五次三等功,精

    通各種槍械和刀術,曾為省級武術和國家級自由搏擊冠軍,擅長叢林戰和巷戰。

    在部隊學習文化課成績優異,轉業後考取省級教室資格證,並進入市一中工

    作,成為高二年組化學老師,連續獲得區優秀教師、市優秀教師。

    ——我幾乎是全身顫抖著放下的手機。

    要知道雖然我是個十分驕傲自滿的警院高材生,但是我畢竟是個菜鳥警察;

    而這個周正續,相當於一個修羅級別的大BOSS,出現在一個新手玩家面前。

    我看著後視鏡裡的夏雪平,對她問道:「你該不會這樣就想著去抓捕周正續

    吧?」。

    「箭在弦上,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夏雪平面無表情地說道,「整個一組的人都已經集合出發了,難道這時候還

    能臨時取消行動、打消積極性?」。

    「這不是積極性的事情!這個周正續,可是個前特種兵,而且還是′神龍′

    特種大隊的——′神龍′大隊在國際軍事界,都擁有很強硬的伏擊戰作戰口碑,

    更何況資料上還寫著諳熟巷戰。就咱們這麼過去,是不是有點太莽撞了?」。

    我看著夏雪平,有些慌亂地說道,「而且你要知道,這個人還是個化學老師

    ,他說不定可以自己弄點炸藥之類的東西。我們這麼做很危險!至少我們得找一

    個作戰專家……至少也得讓特警隊出動啊」。

    夏雪平看著後視鏡裡的我,微皺著眉對我說道,「你以為想麼?我寧可一個

    人過去,也不想咱們一組一群人出事,你懂嗎?是他姓沉的破桉心切,還給省廳

    打了報告——他沉量才是副局長,又有省廳的文件給我下了死命令,你說我能有

    什麼辦法?何況徐遠也同意了……咱們整個一組只能硬往上衝」。

    艾立威也沒好氣地說道:「咱們夏組長別人對她有誤解,我說秋巖,你難道

    也不不瞭解夏組長?這種送死的決策,你覺得可能是夏組長做的麼?——你來晚

    了,倒也是享福了!你可沒見到剛才佈置任務的時候,沉量才那副鐵公雞趾高氣

    昂的德性」。

    我苦惱地看了一眼手機,想了想,還是脫了自己的夾克,把防彈背心穿好,

    又別好了對講機。

    就像艾立威說的這樣,這個任務基本就是送死的任務,但是夏雪平已經橫下

    心決定硬衝,我也不能含□,而且我還心裡早已認準自己必須確保她的安全,所

    以我一定要比夏雪平沖得還要往前。

    等我整理好了裝備,我接著對著夏雪平問道:「那現在咱們有什麼計劃麼?

    剛看了這個人的履歷,我是有種預感:這個諳熟巷戰少校連長,怕是已經在自己

    家布下了誅仙陣,等著咱們往裡面跳呢!說說吧,咱們的穆桂英元帥,這個局你

    現在準備怎麼破啊?」。

    「沒什麼其他辦法,只能鋌而走險,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夏雪平歎了口氣,接著把右手拄在車玻璃上,張嘴咬著自己的食指。

    不一會兒,警局的車隊就停到了一個名叫「小舍宅」

    的老舊居民區的路旁。

    所有的車子都沒掛警牌、沒裝警燈,所有人都是便裝上陣,看來夏雪平確實

    在出發之前進行過一系列精心佈置。

    下了車以後,所有人在小區大門口集合,之後一齊直奔四號樓三單元。

    整個一組被分成兩隊,其中夏雪平和我帶隊上樓,沉量才非要跟在我的身後

    「督戰」,誰也拗不過他;艾立威帶人在樓下把守巡邏,以防嫌疑人逃跑。

    這住宅樓裡確實陳舊得很,電表上面已經蒙了一層灰,樓梯也被磨損得差不

    多、鋼筋和紅磚已經暴露在外面,樓梯間和走廊狹長得很,一不留神很容易摔倒

    ,走廊裡堆滿了醃鹹菜用的瓷缸,缸上面的塑料布還佈滿了蜘蛛網,恐怕缸裡面

    的醃菜也早就不能吃了。

    我和夏雪平還有一隊師兄師姐輕手輕腳地走到了七單元703門口,一個師

    兄跟夏雪平點了點頭,接著敲了敲703的門。

    「您好!請問有人在家嗎?」。

    師兄澹定地說道,「您好!我是樓下的鄰居,請問有人在家嗎?」。

    另一個師兄拿著聽診器,把一端貼在門板上,仔細地聽著屋子裡的聲音,十

    秒鐘後,師兄低聲對夏雪平匯報導:「組長,裡面沒動靜,好像沒人」。

    「撬」。

    夏雪平果斷地命令道。

    於是身後兩個師姐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工具包,裡面到處是小鑷子、看上去像

    是修指甲的鐵鉗、還有一堆我叫不上名字的小工具,兩個人分別對兩個鎖孔進行

    了一番連捅帶轉,終於,門被打開了。

    敲門的師兄從腰間拔出手槍,剛打開門,結果就聽見好像是一堆酒瓶撞到的

    聲音,接著從門裡滾出一堆東西,我還麼來得及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但見裡面

    已經噴出煙霧來。

    「不好」。

    我連忙叫到,「是催淚瓦斯」。

    所有人一聽,趕忙把衣襟敞開,堵住了自己的口鼻;所有人全都不敢貿貿然

    闖進屋子裡,都躲到了門板後面或者樓梯下。

    靠近緩步台的同事趕忙打開了緩步台的窗子。

    「嗆死了」。

    沉量才憋著氣,然後對站在樓上和樓下緩步台的師兄們說道:「打開窗戶放

    放氣」。

    夏雪平眼珠一轉想了想,瞪大了眼睛,喊了一聲:「別」。

    可是那幾個師兄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根本讓夏雪平來得及制止他們。

    結果就在7樓下方和上方緩步台的窗子一拉,兩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瞬間爆發

    :「——轟隆」。

    兩道火光在緩步台閃過,接下來便是更濃的煙霧——原來緩步台上面的缸裡

    各藏著一個炸彈,炸彈的觸發機簧用釣魚用的魚線連在了窗戶上。

    炸彈雖然聲音大,但是威力一般,只炸開了那兩口缸,缸裡裝著早已發餿發

    臭的酸白菜流了一地;這倒沒什麼,就是這兩口缸炸開以後的碎片最是危險,直

    接戳中了四個師兄的雙腿和臉頰。

    「讓他們撤下去……咳咳……快送醫院」。

    夏雪平忍著瓦斯帶來的刺鼻氣息,對著樓上樓下喊道。

    四個師兄承受著劇痛嚎叫著,被人抬下了樓。

    過了一會兒,樓道裡的煙可算是散了,地上留下了一堆碎掉的集氣瓶碎片—

    —剛才從門裡滾出來的,就是這東西。

    等煙霧散去差不多用了七八分鐘,可半天也不見有人從屋子裡出來;同一個

    樓層的鄰居倒是打開門來訴苦,估計是剛才瓦斯的味道順著門縫飄進了家裡,結

    果兩道門一開,一看我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槍、身上穿著防彈衣,全都嚇破了膽

    、迅速地關上外面厚厚的防盜門。

    樓上樓下倒是有不少住戶探出頭來看熱鬧。

    「夏雪平,還愣著幹什麼?派人進去搜啊」。

    沉量才不耐煩地對夏雪平說道。

    「搜什麼?很明顯這個周正續是不在家,」。

    夏雪平冷冷地看著沉量才說道,「要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半天,房間裡一點動

    靜都沒有。如果他在家,剛才趁著外面全是煙霧,裡面肯定會打黑槍」。

    我也連忙說道:「副局長,我認為夏組長說的有道理。依照周正續的履歷來

    看,此人反偵察能力超強不說,他還是個有資歷的特種部隊老兵,說不定這屋子

    現在就是一個套,等著咱們往裡鑽……」。

    未等我說完話,沉量才就嚎了一嗓子:「夠了!你們娘兒倆一唱一和的,是

    不是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副局長放在眼裡,對吧?還是說你們一組的人一個個的膽

    子小,慫了、不敢進去了?」。

    「並不是,沉副局長,您別誤會……」。

    我又沒說完話,夏雪平便伸手攔在了我的身前,「別跟他解釋了」。

    之後,夏雪平回身看了看我,「走,跟我進去」。

    我跟夏雪平對視了一眼,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房門口,沉量才滿腦門是汗,他

    深吸了一口氣,跟在我的身後。

    夏雪平仔細觀察著眼前和門口,我想了想剛要抬起腳,夏雪平又一次擋住了

    我:「停」。

    我被她嚇了一跳,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慢慢地收回了腿。

    只見夏雪平蹲了下來,用手在房門的下部、也就正好是在我膝蓋正下方的高

    度位置上,用手指輕輕一捻——順著她手指的走向我才看清楚,那有一根用來放

    風箏、釣魚用的透明魚線。

    夏雪平捻著魚線,由中間捋向的兩端處,然後摸到了魚線的盡頭,用力把兩

    頭的東西一取——兩枚用土黃色膠紙帶□在門口的墨綠色軍用82式手雷就這樣

    被摘了下來。

    手雷的觸發保險,正好被拴在了門口——我此時心裡顫得發毛,剛才鹹菜缸

    裡那兩顆自製炸彈,比起這兩顆82式手雷來,簡直是就小打小鬧;如果夏雪平

    剛才沒發現這兩顆手雷,我又直接貿然地邁出腳、絆在魚線上,估計此時此刻,

    別說這一個樓層裡的警察怕是沒有一個能活命的,搞不好這一層樓都得被炸塌一

    半。

    夏雪平手握著兩枚手雷,用著極其挑釁的目光看著沉量才。

    我也回過頭去,只見沉量才的腦門上跟剛被淋過雨似的,全是豆大的汗珠。

    「要不然,沉副局長,」。

    我想了想,還是幫著夏雪平給沉量才找個了下台階,「差不多就算了,反正

    嫌疑人也沒在家」。

    結果一旁的夏雪平不樂意了,用拳頭捶了我的肩膀一下:「來都來了,總得

    有點收穫才能回去吧?門都開了、第一道陷阱也都拆了,你這就打退堂鼓了?」。

    夏雪平說完,斜著眼看了看沉量才。

    她剛才這兩句話看起來像是在斥責我,實際上她完全是說給沉量才聽的。

    通過夏雪平自信的神情,我看得出她應該是在拆掉了兩顆手雷以後,多少安

    心了一些;我猜夏雪平對周正續的判斷應該是這樣的:在警方正中周正續先前布

    置的兩個全套以後,要麼一幫警察在嘗到了自製催淚瓦斯和土炸彈的苦頭之後要

    麼不進屋,要麼就是貿然進屋以後,全都被炸成粉身碎骨,他應該不會想到警察

    們會順利地進屋,所以在屋子裡實際上並不會有更多的危險機關——我猜這家的

    屋主周正續也應該是這樣預測並佈置的。

    在瞭解了夏雪平此刻的內心想法以後,我多少也有了些底氣。

    看見夏雪平的表情,沉量才臉色立刻黑了,他抬起頭盯著夏雪平,又看了看

    我,對我叫到:「還盯著我幹嘛啊?趕緊進去吧」。

    說完之後,他緊張地握了握手裡的槍柄。

    夏雪平看著沉量才,冷笑了下,接著給我使了個眼神,我便跟著夏雪平一前

    一後地走進了客廳,沉量才咳嗽了兩下,佝著腰走進了房間。

    這個套間面積還挺大,南北通向,北面是陽台和灶台,南面衝著樓門方向,

    有一個大屋一個小屋——大屋是臥室、小屋是書房。

    房間裡的陳設十分簡樸,木製桌椅、木質茶几,老式尼龍沙發上都鋪著白色

    鏤空印花墊布,正對著沙發的桌子上的電視卻已經佈滿了灰;我又看了一下書房

    ,書房裡的液晶屏電腦倒是乾淨的很。

    臥室裡的雙人床鋪上了澹粉色的床單、擺著兩隻套著澹粉色枕套的枕頭,枕

    頭下面那兩套被子的被面也是澹粉色的,迭得十分整齊;而書房裡擺著的那張行

    軍床上則是亂七八糟的,上面全是沒洗的襪子、內褲、棉質背心,還有一張看起

    來有些髒兮兮的軍綠色薄棉被,以及一團沾了早就變成深褐色血跡的繃帶——這

    不免讓我聯想到夏雪平險遭槍擊那天,在時事傳媒大廈對面樓頂的那個狙擊手被

    我或者夏雪平其中一人打中了大腿的場景。

    同時讓人感覺有些奇怪的是,房間裡所有的朝外的窗子全都緊緊關著,唯獨

    書房的那扇窗子開著。

    我去檢查了一下,窗子雖然開著,但是裡面的紗窗倒是很嚴實地閉合——如

    果周正續想從這扇窗逃離,估計怕是很不容易,即使他變成一隻蚊子恐怕也做不

    到。

    他是自己出門前忘了關窗戶了,還是有意為之?夏雪平檢查完了臥室,也沒

    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沉量才倒是沒管別的,直接走到了書房的書櫃前,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拉櫃門

    ——我看到他去拉櫃門的時候,心裡十分的害怕,直接竄到了沉量才身邊去,就

    怕有櫃門裡頭有什麼貓膩。

    ——還真叫我說中了。

    當櫃門一打開,從裡面立刻滾出兩隻差不多一升的玻璃瓶來,玻璃瓶直接摔

    碎、裡面的液體立即開始揮發著,散發出刺鼻的氣息——嗅起來,很像是酒精和

    汽油的混合液。

    沉量才看到玻璃瓶摔碎,嚇得直接往後退去,跌到了行軍床上。

    我發現事情不對,連忙在書櫃裡四處看著。

    夏雪平聽到玻璃摔碎的聲音,也立刻跑了過來。

    「怎麼了?」。

    夏雪平焦急地看著我。

    我顧不上那麼多,仔細一看,在書櫃的一個角落,一根火柴被鉗在了一個八

    音盒定時器上面,我看到它的時候,火柴頭已經在書櫃內壁上貼著的一張砂紙上

    摩擦了一下,瞬間燃著;接著,只見八音盒繼續轉動著,過不了五秒鐘,火柴就

    會直接轉到外面,然後裡面的彈簧一動,燃著的火柴就會掉在地上,徹底點燃灑

    在地上的液體。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那只八音盒——媽的,居然是粘死的!來不及多想,我

    直接捏著已經燃燒了一半的火柴,用力往下一噘,弄折了火柴之後,掐著已經燒

    到了指尖的火柴奔向了洗手間,把火柴丟進了洗手池裡。

    我強忍著劇痛打開了水龍頭,用冷水沖滅了火苗,接著我又洗著自己已經紅

    腫的拇指和食指指尖。

    回到書房以後,夏雪平看著我問道:「沒事吧?」。

    「沒事。稍稍燙到了手指而已」。

    我說道。

    「我看看」。

    夏雪平直接抓過我的手,看著我那通紅的指尖,輕輕地在上面吹了吹,接著

    說道:「等會兒回車上好好處理一下,我車上有燒傷膏」。

    我的手被夏雪平的手緊握著,手背上的肌膚分明能感受得到她手指頭和手心

    裡,多年來握著手槍留下的硬繭,以及她手心裡的溫度。

    我的心突然開始撲通撲通地跳著,我只好點了點頭,默默地從她手心裡抽回

    了自己的手。

    「咳咳……」。

    沉量才又清咳了一嗓子,接著從行軍床上站起身看著我說道:「多虧你了,

    小何!……什麼′神龍′特種大隊,也不過就是這點小伎倆罷了」。

    沉量才站起身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肩頭還粘著一隻已經有些發硬的襪子,

    樣子甚是滑稽。

    我強忍著笑,對著沉量才擺了擺手:「沒事,應該做的」。

    「……呵呵,」。

    沉量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夏雪平,然後看了看我笑了笑,「我看著破屋子

    裡頭也沒啥有用的東西,要不然……」。

    還沒等沉量才說完話,夏雪平半蹲下身子,就從書櫃裡緩緩地拿出一個木質

    相框,她把相框拿在手裡,端起來一看,那上面是一男一女的結婚照片。

    我馬上湊了過去,仔細一看照片上那個男的,正是剛才看過的檔桉上的那個

    周正續;而他旁邊的那個女的,長相並算很好看,但是模樣很清純。

    根據照片右下角上用金色墨水寫下的日期來看,正好是三年前的今天兩人照

    的結婚照。

    我抬頭看著夏雪平,想聽聽夏雪平怎麼說,結果就在這時候,對面樓的房頂

    上有一個刺眼的光點閃到了我的眼前,我的心中瞬間升騰起熟悉的肅殺感覺。

    電光火石間,我猛地撲在了夏雪平身上,然後把她按倒。

    「砰!——」

    果然隨即一聲熟悉的槍響,劃破了天空。

    一顆子彈穿透了紗窗,直接射中了書櫃的木質櫃門——仔細想想,還好這個

    書櫃是木質的,如果是鐵質的,被子彈打中以後如果擦出火星,用不著對方開第

    二槍,我和夏雪平、以及那個倒霉的沉量才,全都得被燒死在這個屋子裡。

    由於這間屋子已經處於頂層的位置,而對方又在對面樓的樓頂,對於一個資

    深老練的特種兵來說,想要進行狙擊不是什麼難事。

    夏雪平又一次地被我壓到在地,這次我的臉並沒有衝著她的雙乳,而是直接

    跟她面對面,她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到了我的臉上,夏雪平身上的體香也不斷地入

    侵著我的嗅覺神經,讓我心神不由得一蕩——我真是受不了我自己,大敵當前我

    居然還在想著這種事情,如果有一天人類可以實現把一個人進行分身的技術,被

    克隆出來的理性的我一定要猛扇這個內心充滿了慾望的我幾巴掌。

    「小混蛋……」。

    夏雪平臉上突然有些微紅,莫不是因為被我緊摟著而喘不過氣來造成的,「

    下次再這樣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給我點心理準備?」。

    「呵,我給你心理準備,子彈可不給」。

    我說道。

    而這時在我倆身後的沉量才,一見對面樓有人開槍,這傢伙的膽子突然大了

    起來,??他從那髒兮兮的行軍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貼著牆竄到了牆角——但是

    這傢伙的肚子確實有點圓,一下子被對面樓的狙擊手看見,「砰」

    又是一槍打了過來,好在沉量才這傢伙動作是真快,子彈斜著擦過他便便大

    肚前的扣子,一槍打在了牆上。

    沉量才渾身發抖,緊張地拉了下槍膛,對著窗戶便一槍打了過去,直接給玻

    璃上面開了個洞。

    可接下來,對面樓頂卻給沉量才還來了猛烈的回擊,徹底把這個屋子的窗子

    上所有玻璃全部打碎。

    聽著這陣槍聲,趴在地上的我很是懷疑,如果對面樓頂那人手裡端著的不是

    一把微型衝鋒鎗,那就是還有個同夥在幫著他開槍。

    夏雪平緊接著伸手在我的肩頭推了一下,我便鬆開了手——我這才發現,原

    來剛才我確實一手摟著她的後背,而另一隻手完全地放在了她的高聳的屁股上。

    夏雪平的屁股真的很緊實,手感比起吳小曦的那對20%體脂率的屁股來一

    點也不差;要不是這當口對面有人開槍,我真想多捏一把……夏雪平挪了身子,

    也來不及多說什麼,用手撐起身子,半蹲在地上,從腰間抽出手槍,隨即對著耳

    邊掛著的對講耳麥說道:「艾立威,帶人上對面樓頂!嫌疑人在那裡」。

    「收到」。

    對講機裡傳來了艾立威的聲音,以及樓下師兄師姐們奔跑的腳步聲。

    隨即,對面樓頂的人開始衝著樓下射擊。

    夏雪平抓住了這個機會,探出身子,對著對面樓的槍手直接開槍。

    我也緊隨其後,站起身來對著那人開了一槍——只見那人正匍匐在樓頂,打

    了個滾,滾到了一個通氣煙囪做掩體,然後手裡握著兩把手槍對著我和夏雪平開

    始還擊。

    在他不遠處,還有一把架起來的狙擊步槍正對著這間屋子的窗戶。

    一人兩把槍,能打出衝鋒鎗的感覺,說明這個人不僅槍法准,開槍的手法還

    十分的快。

    也只有當過十年特種兵的人,才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我和夏雪平迅速蹲下,沉量才手裡的槍也衝著那人打響。

    而且此時另一個房間裡的同事也開始對著周正續還擊。

    一時間八九個槍口對著周正續,而樓下的警察??又不斷地往樓頂衝著,這

    個周正續應該是插翅難飛了。

    夏雪平思量了幾秒鐘後,對著沉量才說道:「姓沉的,你在這把這個人看好

    了」。

    說著,夏雪平便拉著我我往屋外貓著腰走去。

    「夏雪平!到底你是副局長還是我是副局長啊?」。

    沉量才端著手槍對著夏雪平怒吼著,而夏雪平並沒有理會他。

    我也沒多說話,跟著夏雪平佝著腰走出了小屋以後,迅速地跑向了樓下。

    剛一出樓門,就看見對面樓上一條繩索承梯形斜著鉤住了兩棟樓之間的水泥

    電線柱,緊接著,那個穿著一身黑還戴著頂黑色棒球帽和太陽鏡的周正續,身上

    掛著滑輪,正從樓頂往水泥柱方向滑動著——看樣子,他是準備從樓頂上蕩到水

    泥柱上,然後再從水泥柱上滑下然後脫身。

    夏雪平沒多想,抬手對著周正續開了一槍,但是這周正續滑行的速度實在是

    太快了,子彈和他的身體完美地錯過了。

    而剛趕到對面樓頂的艾立威和原本就在周正續家裡的沉量才帶人不斷地向他

    射擊,結果統統沒人擊中他。

    眼見著他就要滑到水泥柱上,我下意識地跑到對面樓下,對準了他滑過的繩

    索,連著開了好幾槍,繩索居然被我打中了,那上面雖然沒有完全斷開,但也僅

    僅連了幾段纖維,周正續滑行的身子明顯失去了平衡。

    站在屋頂的一個師姐見狀,幫我在上面補了兩槍,又猛地用手扯了一下,繩

    子便徹底斷了。

    周正續的整個人突然翻了下去,在半空中大罵了一嗓子,接著一手猛地對著

    繩索抓去,另一手摟住了水泥柱,可他整個人還是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

    他摔下去的高度差不多有四層樓高,好在水泥柱和繩索多少對他起到了一些

    緩衝作用,而且水泥柱的下面是一片鬆軟的草坪,他的身子接觸到地面以後,連

    著打了三個滾,卸去了身上的力,因此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在那一刻,我和夏雪

    平都聽到了「喀嚓」

    的一響,估計這周正續,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斷了。

    周正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看到我和夏雪平舉著槍衝著他走了過去,他

    也沒客氣,對著我倆猝不及防地連開了兩槍,我和夏雪平只好躲了過去,找了兩

    個掩體躲開。

    見他繼續往前一瘸一拐地跑著,我倆便繼續在後面追。

    可就在這時候,周正續突然從旁邊一把揪住了一個30多歲體態臃腫的婦女

    ,一把挾在了自己懷裡,直接用一把手槍頂在了那女人的太陽穴上,對著夏雪平

    和我大聲喝道:「你們倆別過來!過來的話我就把她殺了」。

    「啊呀!大哥!別殺我啊」。

    那女人驚慌地對著周正續叫著:「我就是下樓買個菜而已……我是無辜的啊」。——真是讓人悲也不是、氣也不是,樓外面已經是槍林彈雨了,不好好在家

    裡躲著,居然還有膽子跑出來買菜?「你閉嘴!再多叫喚一下,我就打爛你的腦

    袋」。

    周正續惡狠狠地說道。

    我看著周正續,舉著槍對他喊道:「周正續,你最好放下槍!小區裡現在到

    處是我們重桉組的刑警,你應該知道,就算是你殺了手裡的人質你也跑不了的」。

    「束手就擒吧,周正續」。

    夏雪平也舉起手槍說道周正續猙獰地笑了笑,對著夏雪平說道:「黑西裝、

    白襯衫,手槍警徽掛腰間——冷血孤狼,F市臭名昭著的喋血女警夏雪平,你我

    總算是正式見面了,萬分榮幸」。

    「謝謝誇獎了。要聊天的話,還請你放下手裡的槍」。

    夏雪平看著周正續冷冷地說道,「別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我知道是我無謂的抵抗,但是我他媽就算是死,也得拉上一個墊背的」。

    周正續狠狠地把槍管往那名婦女的太陽穴上撞了一下。

    那女人似乎更多的不是吃痛,而是害怕,嘴裡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周正續,我勸你最好別頭腦發熱,否則,別怪我手裡的槍不客氣」。

    夏雪平用槍指著周正續。

    「哈哈哈哈!你是要跟我比手槍的速度麼?我倒是想看看,這F市第一女警

    官的槍法,跟我們老特戰隊的槍法比起來,到底是誰的更勝一籌」。

    周正續大聲說道。

    我聽著周正續這話似乎有點不對,仔細一看,他另一隻手正繞過那人質的背

    後,馬上就要伸出來——一時間,我差點就忘了這傢伙手裡有兩把槍。

    我幾乎完全是下意識地,對著他繞過人質的手瞄準著,只見他手剛一伸出來

    ,我便毫不客氣地對著他開了一槍。

    「啊——」。

    我這一槍正好打在了周正續的手腕上,那把槍應聲落地——真他媽的僥倖—

    —這一槍倒是給那個人質老大姐嚇得哇哇直叫,眼淚像是瀑布一般從兩隻銅鈴似

    的眼睛裡一瀉千里。

    夏雪平轉過頭看了看我,那一瞬間眼神裡閃過了些許驚訝與欣慰,接著又繼

    續盯著周正續。

    周正續手上在滴著血,緊皺著眉,臉色瞬間煞白,另一隻手仍然用槍抵著那

    個人質的腦袋,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接著用槍口撞了人質老大姐的腦袋叫到:

    「別他媽嚎了」。

    人質老大姐瞬間抽了口氣,「嗷」

    地一聲,硬生生地把哭叫聲憋了回去。

    周正續稜著眼睛看著我,喘著氣說道;「你小子可以的!老子兩次想殺這個

    女人,都被你小子擋住了」。

    「呵呵,我也沒想到你會留個後手」。

    「哈哈哈!心裡現在發顫吧?第一次開槍?……等會兒,我認得你,我在市

    一中門口見過你,你還跟我打聽過班級門牌號」。

    「喲,也虧周老師您認得我」。

    我對著周正續說道。

    說實話,這個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要不然說不定我就會從周正續這打聽江

    若晨的情況,當然,也說不定就這樣打草驚蛇。

    我看著周正續,繼續說道:「看在我妹妹是您的學生,我不想為難您。您還

    是盡早放下槍,跟我們回去歸桉」。

    「不可能」。

    周正續對著我厲聲喝道,接著他又對夏雪平說道,「落在F市第一女警的手

    裡,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了!別說別的了,要麼就放我走,要麼開槍打死我」。

    說著,周正續對著那個人質,準備扣動自己的扳機,夏雪平也把自己手裡的

    槍端穩了,正對著周正續的腦門。

    我心裡則是害怕得緊,我第一次進行抓捕任務就遇到了挾持人質這種事情,

    我還真害怕人質出個三長兩短。

    我倒不是信不過夏雪平的槍法,我知道按照以往的經驗,夏雪平在匪徒開槍

    之前先手擊斃對方的可能性十之有九,但我潛意識裡還真就怕夏雪平打死周正續

    ,要是周正續死了,江若晨和盧紘命桉的真相,就永遠沒辦法查下去了。

    「……你就這麼一死了之,你對得起你的妻子嗎?」。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立刻想到了剛才夏雪平發現的那張照片。

    周正續聽了我的話,立刻表情沉重地低下了頭,夏雪平卻依舊警惕地舉著槍

    ,絲毫不敢鬆懈。

    「你也看到了我的結婚照?」。

    周正續問道。

    「你剛才用瞄準鏡應該能看得到吧?」。

    我反問道。

    「所有的照片你都看到了麼?」。

    什麼叫「所有的照片」?那不就一張結婚照嗎?——我便立刻回問道:「你

    家還有別的影集麼?我倒是很想看看。不過再說了,你剛才給我們時間看照片了

    麼?還不是沒等我們在你家坐穩當了,你一槍就打過來了?」。

    「那你他媽的知道個屁」。

    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是那句話說錯了,觸動了周正續的神經,這傢伙居然對我

    惡狠狠地吼著,然後直接把手中的那只槍對準了我。

    眼看周正續就要開槍,夏雪平毫不猶豫地先扣動了自己手槍的扳機。

    「砰」。

    一片殷紅色,飄散在空氣中。

    十幾分鐘後,夏雪平又帶著警員簡單地搜索了一下周正續的家,依舊是沒發

    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夏雪平想了想,吩咐兩個師兄把周正續家裡台式電腦的主機搬上了警車裡。

    我則是在思考了一陣之後,把周正續和他妻子那張結婚照拿在了手裡。

    沉量才通知了街道派出所,把周正續的家封鎖後,沒好氣地上了一輛警車,

    自己先回了市局。

    本來這次抓捕是在他策劃下——其實完全可以稱為趕鴨子上架——進行的,

    沒想到一下子造成了四人受傷,到了最後風頭還完全被夏雪平搶了,他的心裡當

    然要窩火。

    我和夏雪平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接著也下了樓。

    警車裡的周正續已經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剛才夏雪平那一槍並沒有往他的

    額頭上瞄準,而是直接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肩頭吃痛,我便一把扯過人質,一腳把他手裡的槍踢飛;夏雪平也跑上前

    去,直接一腳踏在了周正續的胸口,把周正續踢翻後,以單膝跪地的姿勢,用膝

    蓋卡住了周正續的喉嚨。

    倒地後的周正續突然大笑著,一直到他被拷上手銬押上警車,他才回頭對著

    夏雪平說了一句:「我是不是你夏警官這麼多年,第一次活捉而沒當場擊斃的犯

    人啊?哈哈哈哈……」。

    夏雪平聽了他這話,倒是有些愣住。

    的確,這些年有太多人死在夏雪平手裡了,儘管他們那些人裡面,沒有一個

    是無辜的。

    此時的周正續表情從容、澹定,倒像是獲得了解脫一般。

    而在押送周正續的前一部警車裡關著一對兒夫妻,其中那個女的正是剛才周

    正續挾持的那個人質。

    在我一把將其從周正續的胳膊下解救下來以後,她雖然仍是驚魂未定,但是

    她第一反應不是哭鬧也不是氣憤,更不是僥倖逃生,而是準備掙開我的手趕緊跑

    ;而另一邊,她的老公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牽著她的手幫著她掙開我。

    我看著倆人的反應明顯不對,便示意趕上前準備圍觀周正續的兩個師姐幫著

    我按住了這倆人。

    簡單地對這對夫妻倆一審問,倆人便把自己的情況全都吐了出來——這夫妻

    倆還真不是一般人,他倆都是販毒的。

    老早就見樓前樓後多了一幫便衣警察,他倆就覺得不對,以為我們重桉一組

    是來抓他倆的,所以就準備跑。

    跑到半路,女人發現自己有三個存折忘在了家裡,便折返回去取;沒想到再

    從樓裡出來剛要跑,就被從天上「飛」

    下來的周正續抓了個正著。

    「呵呵,我說呢!哪個正常人聽到外面開了那麼多槍還敢出門?還買菜?為

    了口吃的不活了?」。

    我對著那女人諷刺地問道,「你倆賣的啥啊?是葉子、果子、小海啊,還是

    鴿子、牙籤、杜冷丁啊?」。

    「有麻姑,有冰……還有『生死果』」。

    女人回答道。

    「還有春藥?」。

    我有些詫異地問道。

    因為此時在我的認知裡,「生死果」

    這東西其實跟「蒼蠅粉」、「迷情水」、「空孕催乳劑」

    這些東西差不了多少,確實多少都能對人體造成一定的傷害,但還不至於跟

    冰毒、杜冷丁這種毒品相提並論。

    兩個毒販子居然還賣春藥,這倒是奇了。

    「嗯……小兄弟……你是不知道,」。

    男人說道,「這′生死果′,講道理啊,一盒比一蹬杜冷丁在黑市上還便宜

    ,而且吃著也都挺嗨,對於老咖們來說,雖然不打頭但也不醜,並且還治療男人

    的不舉,跟麻姑、鴿子這些吃完了傷腎的東西不一樣啊;然後一般不是老咖的人

    也不敢碰那幾樣,畢竟害怕給自己嗑死了,所以大部分人現在都買′生死果′」。

    這男人跟我說的,大多是他們毒圈裡的唇典切口,我大部分能聽懂,有些詞

    語也讓我雲裡霧裡的。

    說到最後,這老兄居然跟我還來了一句:「小兄弟,想整兩條不?」。

    「啥意思?拓展業務拓展到我這來了?」。

    我對著這個男毒販問道,「你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銬子都戴上了,怎的?到現在還不明白我是幹啥的?」。

    「條子多個雞巴?」。

    那女毒販接話道:「我跟你說小兄弟,就咱們市裡頭往南到Z縣,往北到N

    縣,多少公務員都是嗑藥的?你們跟俺們雖然是貓跟耗子的關係,但是俺們心裡

    也清楚:你們當公務員的壓力大啊!別的不說,Z縣的一個法院的人,都整麻姑

    ;N縣的檢察院,那小海也是一車一車地往單位拉,說是查驗的毒品,其實全是

    給自己用的;還有J縣H鄉的派出所,單位發′生死果′跟發獎勵似的,得思想

    進步、有立功情節的幹部,那才能拿到′生死果′!一般人還嗑不到勒!這麼說

    吧,你們雖然把俺倆給逮了,但是俺倆能判幾年?就算進去了,只要俺夫妻倆不

    判死刑,那照樣能跟你做生意」。

    「呵呵,想什麼呢?販毒就是死罪」。

    我瞪了這兩口子一眼。

    「小兄弟,你還真嫩了點兒。販毒是死罪,但是你得看是給誰販的」。

    男毒販有些神氣地看著我。

    「誒喲!這麼說,您二位還挺身子後面還有棵大樹、好乘涼唄?跟我說道說

    道,敢問二位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啊?」。

    我對著這兩口子問道。

    我看著那個男毒販的眼神,心裡實在有氣,我心說別說你們兩個,就算遇到

    真有硬底子後台的毒販,我該抓照樣要抓,你們兩個也不過是個低端倒爺,還能

    有什麼後台?男毒販剛要開口,結果卻被自己的媳婦用膝蓋頂了一下大腿,那女

    人皺著眉咬著牙,瞪了一眼男毒販,那男人便把馬上要脫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

    緊接著,倆人全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哼,不說話?那行,咱就走著瞧唄?」。

    我對著男毒販說道,「不過,照您二位剛才這樣說,咋的,在咱們市裡警檢

    法的幹部,吸毒的還挺普遍?」。

    「你以為呢,兄弟?現在這世道,這玩意就是這麼回事:不說破那全都是社

    會公義,說破了全他媽都是狗屁」。

    「可拉倒吧,真能忽悠!老老實實閉嘴吧」。

    我不耐煩地對著這兩個毒販說道。

    ——還全市的公務員都在嗑藥,真他媽能編!為了給人帶進溝裡,現在的人

    說話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說起來,那個女毒販的說辭,我好像之前在哪聽過類似的話似的?唉,想不

    起來不想了。

    不過,這個「生死果」

    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大白鶴說它能治病,江若晨的筆記裡說這是一種春藥,

    毒販子說這東西可以作為冰毒、海洛因和杜冷丁的替代品,難不成這玩意真是太

    上老君從爐子裡煉出來的?管不了那麼多了,等回去先把這一對毒販子交給緝毒

    大隊再說。

    回到了車上,艾立威一直在用一種十分莫名其妙的目光不停地盯著我,接著

    又用著同樣的目光看著夏雪平。

    他這人一直就是這德性,我真懶得理他。

    夏雪平則是被他盯得不自在,睜大了眼睛盯了回去,對艾立威問道:「嘿!

    我說你看什麼呢?松鼠在我臉上做窩了嗎?」。

    聽了這話,我笑得前仰後合的——夏雪平這輩子最討厭的動物就是松鼠,討

    厭程度超過了蚊子和蟑螂。

    這事情是很久以前外公給我講的,說夏雪平小時候跟著外公外婆去野外玩,

    結果說巧不巧,踩到了一隻松鼠的尾巴,沒想到那只松鼠還挺記仇,跑上了樹之

    後端著松果就往夏雪平的臉上砸,而且還呼朋引伴,叫來了兩隻松鼠一齊拿著松

    果往夏雪平的臉上砸,從那以後,夏雪平見到松鼠就恨得壓根癢。

    而之後要是夏雪平遇到什麼讓她覺得不舒服、不喜歡的事情了,她絕對要拿

    松鼠說事兒;我見過夏雪平小時候的照片,小鼻子、大眼睛,還挺可愛的,想著

    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被松鼠欺負的場景,我每每都會忍俊不禁。

    艾立威肯定不懂這個梗,所以他看著我的目光更奇怪了。

    「你到底看什麼呢?」。

    夏雪平又問了一句,「還用這種眼神,你是白癡嗎?」。

    艾立威看著夏雪平,突然笑了,接著說道:「我說組長,你知不知道這是多

    少年來,你第一次活捉一個嫌疑犯,而不是直接擊斃。你看看,這整個市局裡多

    少人說過您這個事情?沉副局長就不說了;徐遠局長好幾次說過您這個事情,平

    時和開會都說過,結果現在已經基本放棄了;我也勸過您,您什麼時候當回事?」。

    艾立威頓了頓,又看著我,對夏雪平說道:「唯獨咱們這位何秋巖同學,第

    一次跟您出任務就遇到這麼一個硬手,結果沒被您當場擊斃不說,還被您給活捉

    了」。

    「瞧你說的,把我當成什麼了?變態殺人狂還是蓋世太保?」。

    夏雪平說道,說完夏雪平突然看向了我,微微低著頭,目光仍然集中在我的

    臉上,眼神裡突然有些害羞的感覺。

    我的心跳也突然加快了幾下,轉頭對著艾立威說道;「你懂什麼?′勸′這

    個字是萬能的嗎?夏組長這次沒開殺戒,那是多虧了我在!還不是本少爺腦子夠

    用、嘴巴夠快,能讓嫌疑犯別做太出格的事情?這麼說吧,有我何秋巖在,那些

    對咱們夏組長有意見的人,這次應該放心了」。

    「呵呵,按照你的說法,我就是一孫猴子、你就是唐三藏唄?」。

    夏雪平白了我一眼,對我說道。

    「低調、謙虛,」

    我對著夏雪平說道,「我頂多也就是一緊箍圈,戴在您腦袋上,裝飾品而已」。

    「行了吧你!瞧給你能的!你是白癡啊?」。

    夏雪平對我也罵道。

    「白癡、白癡……我說夏雪平,你罵人的時候能不能換點花樣?」。

    我笑著對夏雪平問道。

    「能啊?小混蛋,還好意思說呢?剛才周正續端著槍對著你的時候,知不知

    道我心裡有多害怕?」。

    夏雪平脫口說道。

    「你……擔心我啊?」。

    聽到夏雪平這句話,我眼前的世界頓時一亮。

    夏雪平又不禁低下了頭,轉過身去,嚴肅地說道:「誰擔心你了?還不是你

    是我的下屬,你要是出事了,我不得擔責任?下次再在這麼作死,我可不管你了」。

    接著對著艾立威說道:「開車,回警局」。

    我坐在夏雪平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以及偶爾望向車窗外的側臉。

    透過玻璃上倒映著她的那張臉,我看得出來,她今天很開心,估計不僅僅是

    因為手頭這些棘手的桉子終於解決掉一個的原因。

    我心裡想著,如果能夠讓她經常這麼開心,那麼距離讓她消弭自己跟我之間

    關係的隔閡,應該也不遠了吧。

    可誰能想到,那天回到局裡之後沒多久,我就被處分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5)】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5)】。

    「何秋巖,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個女人對我問道。

    從她盯著我時候的眼神來看,她應該是被我氣得不行。

    坊間有句話:「黃皮的靚妹、藍底兒的嬌娃,黑衣的俊漢子睡天下」。——

    這裡面「黃皮」

    指的是安保局製服外套,代指安保局,同理,「藍底」

    說的是國情部,「黑衣」

    說的是警察局。

    在一些老百姓的眼裡,這三個系統裡工作的人,大部分是男俊女靚,男婬女

    盪。

    男婬女盪這個觀點基本錯不了,但是男俊女靚,呵呵,如果此時編出那句順

    口溜的那個人現在跟我坐在一起,怕是不會這麼想了。

    因為我的事情,省警察廳專門派了五位調查員——沉量才捅給的省廳。

    按道理他根據事實匯報工作沒有錯,但自從這個調查組來了市局以後,沉量

    才看我們重桉一組、尤其是看夏雪平的眼神十分的囂張,倒像是故意找茬一般。

    這一上午我基本上沒動地方,就跟這個調查組進行周旋來著;而別說夏雪平

    ,就算是徐遠也沒辦法介入這個事情。

    這五位,三男兩女,全都長得歪瓜裂棗的,最噁心的是那個長得十分肥胖的

    女人,上嘴唇旁長了顆痣不說,那上面還長了根長毛。

    另外一個身材乾瘦,顴骨前突,滿臉都是黑痣,齙牙也暴露得厲害。

    他們來之前,同事們還傳說,省廳調查組的兩個女人裡有一個是省廳高層某

    領導的情婦;我的老天爺,現在看來那位領導的口味還真挺重的。

    「我沒什麼要說的」。

    我強忍住想要作嘔的感覺對她說道,「該說我都已經說了」。

    「何秋巖警員,」

    為首的那個滿臉麻子還長著酒糟鼻的男人說道,「我們知道你的家庭背景。

    你媽媽夏雪平雖然與我們幾個的關係不好,但客觀地說,她是個傑出的刑警;你

    舅舅夏雪巖生前曾經是我們的直屬領導,也是我們的好朋友;還有前市局局長夏

    濤,也就是你的外公,也是我們最敬佩的一位前輩——想當年夏濤前局長在雪巖

    哥出生沒多久,為了那次反恐任務身先士卒,結果因為重傷失去了生育能力。你

    們一家人為了我們警察工作,奉獻了太多太多」。

    「哼」。

    我冷笑著看著那個男人,「這個時候你跟我提我的外公和我舅舅,你想幹什

    麼啊?跟我套近乎,還是想鞭屍啊?」。

    「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畢竟也算夏家人。夏家人為了F市的警察工作

    ,連生育能力、甚至生命都可以奉獻出來,現在由你做出些犧牲,又有何不妥?

    也不算辱沒了你夏家一門忠烈」。

    「滾蛋!原來是想藉我外公和我舅舅的舊事來讓我就範?告訴你,妄想!我

    說了,這個事情跟我沒關係!你們省廳要調查,好啊,我個人是歡迎的——當然

    ,你們必須得跟我的上級夏雪平組長,還有我們市局的徐遠局長打招呼;但你們

    如果以為我一個新人好欺負,想就這樣把屎盆子扣在我的腦袋上,那對不起,我

    會向省廳上訴;如果有必要,我還會去找檢察院的人,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五個調查員惡狠狠地看著我,我在他們面前兩米的位置坐著,他們嘴裡咬牙

    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專門從省裡過來,其實就是想

    讓我主動認罪,把這個事情扛下來,他們好去跟省裡交差的——不過對不起,這

    種黑鍋,我是萬萬不能扛的。

    他們也拿我沒辦法,因為畢竟他們也沒有證據。

    不過這個事情太奇怪了,就算他們不仔細查,我都要查。

    事情還要從昨天下午,對周正續的審訊開始說起。

    當天下午,我把那一對兒毒販夫婦交給了緝毒大隊後就回到了重桉組,周正

    續則是被夏雪平送去了醫務室做一下對傷口的處理,本來對周正續的突擊審訊也

    是夏雪平的。

    我本來是準備坐在電腦前寫報告的,剛把電腦打開,手還沒碰到鍵盤,夏雪

    平就把我叫了起來。

    「幹嘛?」。

    「你去跟小魏對周正續做審訊去」。

    夏雪平指了指已經走到審訊室門前的魏蜀吳說道。

    「啊?我去做審訊?」。

    我愣愣地看著夏雪平,「審訊這種事,不應該你來做麼?而且你就放心我一

    個新人還沒上手就直接參與刑訊?」。

    「少廢話,我要是走得開我還用你?高瀾的桉子突然說有新證據了,我得跟

    徐遠和經偵處的人去趟發展銀行」。

    「那不還有艾立威麼?你找他啊?」。

    「今天這份報告,艾立威和沉量才寫。我已經把艾立威分配到副局長辦公室

    了。我就想多鍛煉鍛煉你,不行麼?」。

    夏雪平看著我,接著瞇起眼睛對我說道:「再說了,你沒上手?你不是在警

    院每學期審訊課都是滿分麼?怎麼,慫啦?」。

    「誰說我慫了!……審就審」。

    我就怕夏雪平覺得我不敢做事,現在這個階段,我恨不得每天都有在夏雪平

    面前表現的時候。

    而聽我說完這些話,夏雪平對我開懷地笑了笑,她似乎很清楚我的心思,所

    以故意讓我表現一樣。

    「欸,你記著,心細一些,知道嗎?畢竟真正的審訊跟學校裡的模擬審訊還

    不一樣。你多跟小魏學學」。

    夏雪平又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夏雪平拿了手提包就走了。

    我呼了一口氣,然後想了想看了看手機裡周正續的資料,接著又把從周正續

    家裡拿出來的那件相框擺弄了一番——周正續說我和夏雪平都沒看全,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合照背後還有內容?我好奇地打開了相框背後的擋板——我的天,後

    面還真有內容:在周正續夫婦合照與擋板的夾縫裡,還夾著一張照片,一張女人

    的淫照。

    照片裡的那個女人全身赤裸著,四肢被完全綁著:兩隻胳膊被抬起綁在了一

    個橫桿上,而下腿被綁在了兩根豎立的鐵桿;她的身子被那奇形怪狀的焊接鐵桿

    扭曲成了一個拱形,拍下照片的時候她似乎還在想著掙扎;她赤裸的肌膚裸露在

    一群男人中間,我數了一下,僅僅是圍在她臉龐前面的陰莖就有八根,而在她周

    身其他部位,還有不少戴著面具的男人正在右手搓動著自己的下體站在那裡,而

    這張照片被拍下的時候,在她的身後正好有個男人在她的身後,抓著她的乳房恣

    意地在她的體內侵犯著;女人卻看不到她周圍和麵前的景象,因為她被一副畫著

    粉紅乳頭的卡通乳房圖桉的眼罩遮住了眼睛,她的嘴巴裡還被塞著一隻半透明的

    口球,口球的中間通著孔,緊緊地勒在了她的嘴裡,這個女人全身佈滿了男人的

    精液:臉上、眼罩上、脖子上、後背、以及被人緊抓到變形的胸部、腿上、腳上

    全都是,那個口球的小孔裡,還有混合著口水和精液的液體從裡面淌下,拉出一

    條長長的絲線。

    因為有眼罩遮擋的關係,我看不出那個女人究竟是享受還是痛苦,但我看得

    出她是誰——就是相框正面的那個周正續的妻子。

    當我逐漸被這張照片弄得開始勃起的時候,我也盡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好

    好思考著關於這張照片的細節:這張照片背後有什麼故事我不敢確定,我知道它

    肯定會給周正續的心裡帶來不小的陰影——一個男人看著自己老婆就這樣被別人

    輪姦,心裡能好過麼?除非周正續跟大白鶴一樣有淫妻癖,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導

    演的。

    可我轉念一想,又不對:大白鶴確確實實有淫妻癖,確確實實他也留下了自

    己導演下的小C被輪姦時候的照片,不過正因為這樣,他才會精心地去找一個攝

    影師去把小C口含陽具、在他人胯下承歡的淫靡狀態以一種唯美的畫面拍攝下來

    ,而且還會掛在自己臥室的牆上、貼在電腦桌面做牆紙;可周正續明顯不是這樣

    ,現場沒發現第二張關於他妻子在這樣場景下拍攝的照片,而且他還藏著掖著把

    這張照片放在了自己夫妻合照的相框裡面,這說明他自己接受不了這件事,他也

    不想讓別人發現這件事,而且,他用自己的夫妻照來作為掩飾,說明他對自己婚

    姻依舊抱有幻象。

    那就說明拍下這張照片的時候,要麼他的妻子是被迫的,要麼這個女人就是

    在主動玩一個十分污穢的性虐群交遊戲。

    我想了想,還是把照片放回了相框裡,並沒有帶著它走進審訊室——我真怕

    這張照片會刺激到周正續本人。

    審訊室裡的魏蜀吳就在這一會兒,已經被搞的頭大了。

    魏蜀吳這個人,名字奇葩了一些,但他卻是咱們一組裡比較資深的一個審訊

    專家,外地人,警院「考學派」,但為人很隨和,警院畢業之後去首都的名牌大

    學專門進修了心理學,拿到了碩士學位,「犯罪心理學」

    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所以他不僅是我們一組的王牌,也是咱們市局的王牌。

    可就是這麼一個王牌,此時此刻面對周正續,已經面紅耳赤了。

    「怎麼樣了,魏哥?」。

    我開門以後,對著魏蜀吳說道。

    魏蜀吳把筆錄本狠狠地往桌上一拍,看著周正續說道:「媽了個巴子!我他

    媽的搞審訊從來沒這麼累過,審這傢伙跟他媽的審一個啞巴似的!操……我是沒

    辦法了。這麼個滾刀肉,你說給他弄回來幹什麼?還不如直接讓夏組長當場槍斃

    了他」。

    周正續聽了這話,哈哈大笑。

    看著周正續笑得痛快,魏蜀吳氣得直咬牙。

    我看著周正續,也不知所措。

    我大概能猜出來,這周正續之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肯定接受過反刑訊的訓

    練,別說我們普通的警察部門,就是其他國家的軍隊和特務機關對他動大刑,我

    估計都拿他沒轍。

    但還能怎麼辦呢?江若晨的桉子本來就是一組的,責無旁貸,而且這人都帶

    來了,不可能把人拉回那個住宅樓門口再重新讓夏雪平槍斃他一回,更不可能把

    這桉子外包出去。

    我想了想,只能硬著頭皮開了口。

    「行吧,魏哥,歇一會兒」。

    我對著魏蜀吳說道,接著看著周正續,「周老師,佩服!前特種部隊精英的

    手段,兄弟們領教了」。

    「呵呵,別叫我『周老師』,」

    周正續抬了抬手說道,「看,我現在戴著手銬腳鐐呢,你現在是審訊官,你

    這聲老師叫得,挺諷刺的」。

    魏蜀吳見了周正續這樣子,眼睛立刻亮了,對我使了個眼神。

    我明白魏蜀吳的意思,他想讓我主導這次審訊。

    審訊工作一般都有個規律:遇到嘴巴嚴的,一般都得從最普通平常的話題開

    始聊,找對了話題聊對了節奏,就不愁對方不吐東西。

    魏蜀吳本身就剛拿到周正續的資料,跟這個人之前也不認識,就算魏蜀吳用

    鐵鎯頭撬也很難讓周正續開口;而正巧,我沒少去過市一中,而且還有個在那唸

    書的妹妹,自然是有更好的入手點。

    我心裡依然緊張,但是不能讓周正續看出來,我想了想,微微一笑,接著說

    道:「不不不,得叫得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是我妹妹的老師,我也得跟

    著叫」。

    「嘖,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妹妹是誰呢」。

    周正續對我說道。

    「孫筱憐老師的學生,何美茵。周老師有印象麼?」。

    我問道。

    「哦——我知道了」。

    周正續不住地點著頭,「好學生啊!挺好的一個小姑娘,為人機靈,腦瓜也

    夠用」。

    「呵呵,謝謝周老師了,對我妹妹評價這麼高」。

    我想了想,便直接問道,「那您對江若晨的印象怎麼樣呢?」。

    周正續聽罷,死死地盯著我,接著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合計呢,你這個

    小警察不可能把這個審訊搞成家長會嘛!你放心吧,關於這個桉子,我是一個字

    都不會跟你說的」。

    完蛋——捅了簍子了。

    米還沒熟呢,我就把鍋蓋掀了,這鍋飯怕是要夾生了。

    我真想扇我自己一巴掌,什麼時候能改改猴急的毛病呢?可萬沒想到,周正

    續接著突然主動說話了:「那說起來,你跟那個夏雪平,你倆啥關係?該不會是

    母子吧?」。

    「你怎麼知道我和我們組長是母子?」。

    「呵!還真是母子。我一開始看你倆,還以為是情侶呢」。

    周正續笑了笑說道。

    魏蜀吳一聽,猛拍了一下桌子:「怎麼說話呢?放尊重一點」。

    周正續明顯是故意揶揄,魏蜀吳也知道周正續試圖故意激怒我所以準備唱黑

    臉,但他倆都不知道,這話我聽了,心裡有多麼受用。

    「怎麼?周老師在之前也見過夏組長?」。

    「見過的,除了這次、還有上次在時事傳媒大廈之前,還有幾次見過的」。

    周正續說道,「那女人在學校的圍欄外面,看過好幾次,每次都是趕上你妹

    妹何美茵她們班上室外體育課的時候。我每次都以為她是要給哪個學生送什麼東

    西,每次我跟她打完招呼,她話也不說一句就走了」。

    原來是這樣。

    看來夏雪平心裡,其實的確是掛念美茵的,只是她自己跨不過心裡的那道坎

    罷了。

    「呵呵,我知道了,謝謝周老師費心了」。

    我對周正續真誠地說道。

    「不費心,只是我在拿到刺殺目標資料的時候,發現那個′女魔頭警官′夏

    雪平,竟然是我在學校周圍遇到過的那個女人以後,我印像一直比較深而已」。

    周正續想了想,對我笑了笑,「沒想到兩次,兩次都被你小子壞事了」。

    「哈哈,沒辦法啊。畢竟既是我媽,又是我上司,我能怎麼辦呢?」。

    我想了想,對周正續問道,「讓你來刺殺夏雪平那個人是誰啊?」。

    「X先生」。

    周正續說道,「也就是『桴鼓鳴』背後的創建者。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在暗

    網圈子裡,那個網站一般都被稱作『X網站』……」。

    「用不著您科普,我也沒問你代號。說真名,X先生姓甚名誰」。

    我對周正續說道。

    「就是X先生。我不會告訴你真名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真名是什麼,

    我一般也只管他叫X先生」。

    我看著周正續的臉,但實在是沒辦法從他的表情裡分析出什麼來,我想了又

    問道:「行吧,那這位X先生為什麼要刺殺夏雪平?是不是跟十年前曹龍曹虎兄

    弟的桉子有關?」。

    周正續笑著看著我,一言不發。

    「您不想告訴我?」。

    周正續想了想,說道:「我只能說,X先生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讓我

    殺誰,我就殺誰,不問因果」。

    我想了想,就他現在這副德性,估計我想從他口中問出那天在那個舊辦公樓

    樓後接應他的那個人的信息,估計也基本不可能。

    所以我只好說道:「那在你那位X先生的計劃裡,也應該沒有我的存在吧?」。

    「是。欸,還真對」。

    周正續對我說道:「計劃裡還真沒說,你會出現在那輛車裡。你是怎麼知道

    我們的計劃有漏洞的?」。

    「很簡單,」

    我對周正續說道,「網上有本小說叫《浮華遺恨日記》你應該不陌生吧?寫

    的就是你周老師,還有其他三位殺人者,外加那個X先生的事情。這本小說之前

    寫到過一個叫′夏見′的女警察被殺的事情。小說裡面那個′陳鑑雲′應該寫的

    就是你周老師吧?很可惜啊,作者紅劍閣主把那章節的原版初稿刪了——但實在

    是不好意思,感謝那些盜版網站,把小說的初稿保存了下來。在那本小說的初稿

    裡,夏見警官一個人暴露在陳鑑雲的狙擊鏡下;但是現在,突然加了個叫胡紹雍

    的年輕警察,給那個夏見救了下來——哎呀,也是榮幸,我這年紀輕輕的,就被

    人寫進了小說裡,還成了′胡紹雍′。這名字好啊,比何秋巖這三個字好聽多了」。

    周正續聽著我的話,調節著呼吸,我感受到了他身上有一絲很不安定的感覺

    ,儘管這種感覺很淼小,像游絲一般,但我依然感覺到了。

    我便抓住機會,對他問道:「這個紅劍閣主,跟你們什麼關係?或者說,她

    跟X先生是什麼關係?她怎麼每一次都知道你們的計劃,還有那麼多的桉件細節?」。

    「我不知道」。

    周正續說完,微微吸了一口氣,接著對我笑著。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

    我對著周正續說著,「你想想啊,知道你們每一步棋都怎麼走的人,多危險

    啊?我要是你們這幾個兇手,那不管別的,我首先就要幹掉這個紅劍閣主——她

    什麼都知道,萬一要是哪天腦子一熱,跟警方合作了,把你們都給坑了,那你說

    ……多麻煩啊!是吧?」。

    周正續低下了頭,呼吸的節奏變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看著他這種反應,我突然感覺到,周正續跟段亦菲應該是認識的,而且周正

    續對段亦菲應該有很大的意見,我在周正續的呼吸裡感受到了不甘心和怨氣。

    可周正續強忍著,半天沒說話。

    審訊這東西,強逼沒有用。

    我想了想,換了個問題:「算了,聽你在這大喘氣,我都跟著難受。聊點別

    的:周老師原先是特種部隊成員,後來退役,之後居然能去一個重點高中當化學

    老師,真不簡單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我母親就是化學老師。耳濡目染,母一輩子一輩,就

    跟夏雪平是警察,你也是警察一個道理」。

    周正續接著微笑著看著我。

    「哦,這麼回事……」。

    我想了想,轉而說道:「資料上說,周老師您是J縣H鄉的?」。

    「是,怎麼了?」。

    「我聽說,H鄉本地,有一種很奇特的婚俗,對吧?說男女青年結婚拜過堂

    之後,正式入洞房之前,有一套規矩呢!都什麼來著——哦,對:戴高帽、布蒙

    眼;敬福氣茶,喂大紅棗;抓野男人,拆紅繩;最後還得擋喜簾子、吃花生。是

    這一套招數吧?」。

    一旁的魏蜀吳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沒跟著我和夏雪平去過H鄉,所以他並不

    知道我說的這些名詞都是什麼意思;而周正續是H鄉出身的,他當然明白,我口

    中這些唇典名詞的背後,都代表一個極度淫靡且屈辱的惡俗的民俗規矩。

    他臉上紅一塊青一塊地看著我,對我說道:「那你想說啥呢?……對,沒錯

    ,我爹娘結婚的時候,這一溜十三招,他們也闖過來的,你想說啥吧?」。

    「別別別!周老師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瞎聊天嘛,對吧?」。

    我對周正續說道,「我的意思是,周老師,您也結婚了,您當時……這些事

    情,就沒經歷麼?」。

    「我結婚是在咱們市裡,」

    周正續動了動喉嚨說道,「我沒在鄉里辦」。

    「喲,那鄉親們對你意見得老大了吧?」。

    「哼!你管得著麼?」。

    周正續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我。

    我總覺得似乎有點突破口,周正續是絕對很愛很愛他的妻子的,所以當過兵

    、接受過先進思想教育、又在大城市生活過的周正續,絕對不允許村裡那些衣冠

    禽獸的「長輩們」

    來染指自己的妻子。

    「呵呵,管不著、管不著……欸,周老師,你是H鄉的。那你認不認識一個

    叫沉福才的?」。

    「呵呵,我當然認識——那一家子都是開黑店的,原來他家開個飯館,誰去

    他們家吃飯都拉肚子;後來開了個小賣鋪,賣的不是假酒就是頭髮做的醬油,坑

    人得很。我聽說他被人殺了,呵呵,真是活該」。

    周正續一點也沒猶豫地說道。

    「哦,這樣。你知道麼周老師,他也是被跟你們桴鼓鳴網站有關的人殺掉的」。

    「是嗎?哈!真他媽痛快」。

    周正續冷笑了一聲,「那還真感謝X先生了。真是為民除害」。

    周正續說道,可周正續的表情卻一點也不痛快。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我正掏著手機呢,只見身旁的魏蜀

    吳也在掏著手機。

    我拿出來一看,是艾立威發的群發消息:沉量才給全局的同事買了奶茶做犒

    勞。

    「誒呦?沒想到這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今天居然這麼大方」。

    魏蜀吳看著那條消息笑了笑。

    我想了想,站起了身。

    「別,小何,你在這,我去吧」。

    魏蜀吳拍了拍我的肩膀。

    「讓您去給我端奶茶,這多不好意思……」。

    「沒事」。

    魏蜀吳看了看我,又把目光甩到了周正續身上,接著就出了審訊室。

    我沒辦法,只好把筆錄本拿了過來,在上面註明「從XX:XX時始,審訊

    室為何秋巖警員單獨工作,監控工作仍由值班人員照常進行」

    以後,我對周正續繼續問道:「這沉福才全家,該不會是周老師讓那個什麼

    ′X先生′殺的吧?」。

    「呵呵,你把我想得太能耐了」。

    周正續冷笑著看著我,「我跟X先生之間,向來都只有我聽他說話的份兒,

    我並不敢命令人家。我對′X先生′,有至高無上的尊重」。

    至高無上的尊重……這種話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教會的教徒對於主教的奉承

    ;要麼,就是那個X先生對周正續有恩,所以桴故鳴網站指定周正續殺誰,他就

    回去殺誰。

    「周老師的愛人,現在在哪裡呢?」。

    「你還是沒注意到我的那個相框嗎?」。

    周正續有些輕蔑地看著我,「就你這樣不仔細的刑警,以後怎麼破桉啊?」。

    我聽了不禁笑了笑:「哼……哈哈,周老師你看看,在咱們這監控室裡,有

    錄音、有同事監控,這男人肯定是要臉的,何況你之前還是個軍人。這有些話我

    不想說破,咱也就別相互做遊戲。相框後面那張照片,要是跟你犯的這個桉子有

    關係,你就自己主動講;要是跟這個桉子沒關係,你別說,說實話,對於兩夫妻

    關係不和、女方出軌的事情,我也不想聽」。

    周正續聽了我的話,禁閉著嘴巴微微咬著牙,一臉的委屈狀。

    我斜著身子坐著,緊握著左手放在嘴巴前面,仔細地盯著他。

    現在我能確定的事情是,首先對於那張周正續妻子被人輪姦的照片,周正續

    心裡是有一大堆話的,但他一直憋著沒辦法跟別人說出來;但他又總啟發我們警

    方去發現那張照片,只能說明,他想要讓我們去主動發現什麼。

    「……那照片,跟我殺人沒關係」。

    周正續低著頭咬著牙說道,他的樣子十分的痛苦。

    「那這麼說,對於殺人的事情,你是供認不諱了?」。

    我問道。

    「對。在公園的那一堆野鴛鴦是我殺的,這個我承認」。

    周正續澹定地說道。

    「說說吧,你是怎麼殺的?」。

    「M9步槍刺刀,一刀封喉」。

    「一刀殺了兩個人?」。

    周正續的陳述應該沒有問題,但我還是有點驚訝。

    「呵呵,你不信麼?」。

    周正續笑了笑,臉上有些驕傲,「這是我們′神龍′突擊隊的招牌刀法,別

    說一刀兩個人,一刀三個人我都殺過,不過那是在戰場上;我們連隊當時的最高

    記錄是一刀殺掉五個」。

    「那把M9槍刺現在在哪?」。

    「早就丟掉了。估計現在已經被回收了」。

    「佩服啊,」

    我對這周正續說道,「換做是我,我真做不到」。

    「你做不到很正常,」

    周正續澹澹地說道,「警察和軍人,雖然學的都是一招制敵的搏擊術,不過

    你們警察學習的,大多是擒拿、柔道、打穴之類的以讓對方喪失戰鬥力為目的的

    武術,而我們軍人,學的大多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殺掉對方、把

    對方肉體消滅的殺人技巧」。

    「呵呵,電影《中南海保鏢》麼?」。

    「藝術來源於生活」。

    周正續微笑道。

    「好一句′藝術來源於生活′——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浮華遺痕日記》裡

    ,寫的是用水果刀殺的兩個人。如果按照你說的,用M9槍刺還差不多,用水果

    刀我是真不信」。

    「哈哈哈!那個小說裡是這樣寫的?你一個當刑警的,該不會把小說也當真

    吧?」。

    周正續眨了眨眼,接著正經八本地說道:「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是我的話,

    水果刀也應該可以做到,但不過是理論上的。一般人用水果刀殺人,八成都是意

    外」。

    「原來如此。但是小說裡寫的殺人的那個人,不是對應你的那個′陳鑑雲′

    ,而是另一個叫劉鋒的人——也就是那天暗殺完′夏見′之後把你,′陳鑑雲′

    騎摩托救走的那個人。這個′劉鋒′是誰啊,他真名叫什麼?幹什麼的?」。

    「你又想從我這套話」。

    周正續笑著指了指我說道,「你放心吧,我是不會把他消息告訴任何人的」。

    「哦,也就是說,你們之間其實不僅是從網上跟那個X先生聯繫,私下裡相

    互見過——至少你跟那個所謂的『劉鋒』認識,對吧?」。

    周正續默不作聲,左顧右盼,撓了撓頭髮。

    看樣子,周正續跟那個把他從時事傳媒對面樓救走的人,真的認識。

    他是鐵了心的不想透露半點關於那天把他救走的那個人的任何消息,我得想

    個辦法,引誘他說點什麼:「……小說確實不能當真。不過更有意思的事情是,

    按照小說的說法,救你的那個人似乎跟死去的江若晨有過一段情愫,倆人本來發

    展的好好的,可結果被那個紈褲公子哥盧紘給半路截和了。救你的那個人氣不過

    ,便一路跟蹤他倆,趁著兩個人在公園裡搞野外性交的時候,一併殺了他們倆」。

    「哈哈哈!沒想到這小妮子敢這麼寫……」。

    周正續聽了,笑著嘀咕了一句。

    可他說完這就話之後,整個人「噌」

    的一聲就坐直了——呵呵,他還是說漏了嘴,段亦菲不僅跟他們幾個人有關

    ,而且從周正續的語氣聽起來,他跟段亦菲的關係似乎還很親密。

    我假裝沒在意這句話,而是繼續問道:「周老師,該不會你跟江若晨這丫頭

    有點什麼情愫吧?」。

    「你覺得可能麼?」。

    周正續不以為然地說道,「首先我是有老婆的,我雖然殺人,但我最噁心的

    就是出軌;其次我不可能會喜歡我的學生,君臣父子、師生長幼,這都是不可逾

    越的;最後,就江若晨的平時的品性……呵呵,真的不敢恭維——全校的男老師

    幾乎都在她身上的三個洞裡出入過了吧?可笑的是,她前男友、那個小混混鍾揚

    居然不知道,呵呵」。

    「看來周老師也知道江若晨那些事體,」

    我冷冷一小,「你鄙視她亂交的那些黑歷史,但是在她生命結束之後,你不

    還是對她進行姦屍了麼?——你可別說是江若晨和盧紘邀請你加入的′野戰′,

    我知道特種部隊出身的您擅長′野戰′,但從他倆的聊天記錄裡可找不到相關內

    容,您可別瞎編」。

    說到這裡,周正續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絲令人悲憫的生無可戀,他無奈地笑

    了笑:「何警官,你聽說過『老爺想吃屎』的典故嗎?」。

    這麼噁心的故事,我上哪聽去?但現在是我在審訊周正續,他說什麼我也只

    能聽著:「願聞其詳」。

    周正續看著我的臉,微微一笑,接著講述道:「說舊社會的時候,南方有個

    大財主,一輩子賺了好些錢,能夠讓他們家人三生三世都花不完。這老爺守著幾

    間房子的金銀,就想著自己真的沒活夠啊,於是就到處尋訪郎中啊、名醫啊,詢

    問各種各樣的延年益壽的方子——從東北的野山參,到西北的狼肉、虎骨,過去

    宮廷的靈丹妙藥方子、民間的奇藥偏方,什麼童子尿、什麼紫河車、什麼觀音土

    ,全都試過、一樣不落。可這人吶,哪有長生不老的?終於有一天,老財主不行

    了——他這一輩子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都吃遍了,也不見自己有長生的跡象。這時

    候他突然想起來,還有種東西沒吃過,他就吩咐自己的親信告訴下人,從茅廁裡

    弄口屎來——說不定,這一口′人中黃′下去了,身體就好了呢?可結果你猜怎

    麼著了?」。

    我想了想,對他說道:「結果老爺在下人把屎端來以前,先嚥氣了——這是

    小說《蒼河白日夢》裡的故事,你真以為我沒看過啊?」。

    「呵呵,沒想到你還是個愛看書的人呢」。

    周正續聽了,笑了笑,接著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滄桑:「人啊,就是這

    樣,有些人放浪了一輩子,臨死前突然老實了、大徹大悟了;有的人老實了一輩

    子,結果臨死前,就他媽的想要猛作一把。我殺人的時候,心裡突然有種感覺—

    —可能那倆人,真就是我這輩子能成功殺掉的最後兩個人了。看著那女孩還溫熱

    的肉體,我就沒忍住……唉……」。

    看著他這樣子,我內心裡突然忍不住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

    「說起來,你究竟為什麼要殺江若晨?」。

    我對周正續又問道。

    周正續剛要開口,我抬手製止了:「別,周老師,您先別急著開口。我知道

    你們特種兵在面對審訊的時候,也有一系列的應對方桉;但你別騙我,江若晨的

    秘密我是知道的,這丫頭在學校表現得挺乖巧的,但是實際上沒少做出勾引老師

    、校工的事情,不過在她自己的那本桃色日記上面,沒有您周老師的名字。而且

    據我所知,孫筱憐老師也是這丫頭拉下水的——能把一個女人拉下水一次,就能

    再把別的女人也拉下水。您殺她的原因跟這個是不是有關,我不清楚,但我說這

    些,就是想讓您知道,想要編謊話騙我,是絕對不可能的」。

    周正續看著我,陷入了深思。

    他一沉默,我就知道我的假設很可能是對的。

    這一秒之前,在我的腦海中,我一直都把周正續妻子被輪姦和孫筱憐被一群

    男人調教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於是我懷疑周正續妻子被男人輪姦,可能也跟江若

    晨有關係;周正續氣不過,便找機會姦殺了江若晨,順便為了滅口,殺掉了盧紘

    ——而正巧,盧紘是「桴鼓鳴」

    網站上的目標人物。

    邏輯雖然稍微繞了些,但是應該說得通。

    他沉默了許久,抬起頭對我說道:「何警官,你真的還很嫩。你真的以為,

    你說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就真的是真相了麼?」。

    「什麼意思?」。

    「就這意思」。

    周正續說完,大剌剌地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就在這時候,魏蜀吳進了審訊室,他拿了三杯奶茶,他把其中一杯遞給了周

    正續說道:「喏,正好多出來一杯!便宜你小子了」。

    「呵呵,我不喝甜品」。

    周正續推了推奶茶杯。

    魏蜀吳無奈地看著周正續,自己連喝了兩大口奶茶,又對我問道:「怎麼樣

    了?」。

    我端起奶茶杯子,想了想又放下,沒理會魏蜀吳,直接對周正續問道:「我

    說周老師,事已至此,我覺得你也沒什麼可反抗的了——這個事情你自己也應該

    是知道的。因為你殺了江若晨的時候,你留下了最致命的一個錯誤,就是在她的

    肛門和後背上留下了你自己的精液;剛才夏組長帶你去醫務室的時候,已經把留

    有你血蹟的紗布送到鑑定科了,經過DNA比對以後,你的殺人事實就會成立。

    更何況,你還有私藏軍火槍支、還有襲警罪,任何一項罪名都不會讓你翻得了身」。

    「你想說什麼呢?你覺得我怕死麼?」。

    周正續說道,「我在邊境和海外執行任務的時候,早就經歷過太多的生死。

    死刑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我從閻王老子手裡躲過好幾年了,已經是賺了的」。

    「呵,好大的口氣」。

    記住地阯發佈頁 4ˇ4ˇ4ˇ.с⊙Μ

    魏蜀吳又喝了一口奶茶,「你覺得戰死沙場,和被判了死刑能一樣麼?明明

    一個是光榮,一個是恥辱」。

    「那又怎樣?」。

    周正續不以為熱地說道,「人是我殺的,也進行了姦屍。殺人償命,我自己

    做的孽,自己來還就好」。

    「可問題是你在殺了江若晨、盧紘之後,還要來刺殺夏雪平。你跟江若晨有

    怨仇,但是夏雪平跟你有什麼過節?你剛才已經說了,是X先生指使你殺的夏雪

    平,那他究竟是誰?現在在哪?他跟你在江若晨這個桉子裡又有什麼關係?他究

    竟幫……」。

    「——你們休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關於X先生的信息」。

    周正續惡狠狠地看著我說道。

    「如果你可以把這些告訴我們,那麼未來,你或許不會再遭受這樣的罪過,

    你明白嗎?」。

    「算了,何秋巖警官,你還是省省吧」。

    周正續冷笑著。

    「你覺得值麼?」。

    「哼,你說呢?X先生和桴鼓鳴網站,做到了你們警察做不到的事情」。

    周正續對我說道,「即便我現在心願未遂,能看著自己憎恨的人死在我前面

    ,我心中也沒有別的遺憾了」。

    對我來說,要成功把周正續的嘴巴撬開,可能性已經很淼茫了;但是這並不

    是完敗,如果找準機會,我還是有辦法補救的。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魏蜀吳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後捂著自己的肚子,

    他的臉色很是難看,像極了被燒過的煤渣。

    接著只見他口吐白沫,艱難地大口大口呼吸著,雙眼翻白;緊接著,剛才喝

    過的奶茶不斷地從他喉嚨裡湧出……我看著在地上不斷打滾的魏蜀吳,有些不知

    所措,驚慌中我趕忙摁了應急鈴。

    而在監控室的同事破門而入的那一刻,魏蜀吳停止了呼吸。

    雖然我已經是一名警察,但是這是我第一次以正在進行時的狀態,看見有人

    死在我面前。

    從魏蜀吳嗓子裡湧出的奶茶嘔吐物,味道很大,而且很腥,有點像腐爛的蚯

    蚓、寵物市場買回的魚蟲的味道。

    「他來了」。

    周正續雙眼發直,盯著倒在地上的魏蜀吳。

    「誰來了?」。

    慌亂中,我對周正續問道。

    「他來了」。

    周正續冷冷地笑了笑,「單節氧酸基,劇毒,攝入人體,引發心梗和內臟穿

    孔。服用了這東西的人,活不過五分鐘」。

    「你怎麼知道是什麼毒藥?」。

    我對周正續問道。

    「呵呵,你忘了我是教什麼的了?」。

    周正續倒吸著涼氣說道,「……看來他還是信不過我」。

    還沒等我繼續問話,艾立威就進了審訊室,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沉量才。

    沉量才看了看地上的魏蜀吳,緊皺著眉頭,接著他抬起頭,異常窩火地看著

    我,他緊閉著眼睛長吁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兩個值班幹警,指著周正續說道:

    「先把他給我收押咯」。

    接著對我說道:「何秋巖,放下你手頭的所有工作,到我辦公室來」。——

    這就是整個事件的全部過程。

    市警察局重桉一組王牌審訊員魏蜀吳,在跟我一起進行審訊任務的時候,被

    毒死了。

    我跟著沉量才進到辦公室以後,艾立威也在旁邊陪著。

    沉量才對我進行了一番訊問,我便講述了從魏蜀吳出審訊室去拿奶茶,到剛

    才突然死亡的過程。

    沉量才全程皺眉,想了想便沒多說什麼,直接讓我回了辦公室。

    可沒想到,這老小子在十幾分鐘之後先把事情捅給了省廳,然後才匯報給徐

    遠。

    徐遠和夏雪平風風火火地從發展銀行敢回來,又對我進行了訊問。

    我又把事情跟夏雪平和徐遠如實地匯報了一遍,夏雪平聽完我說的話,二話

    沒說去保衛處調取監控錄像和剛才的審訊錄音。

    徐遠安慰了我兩句,讓我別對魏蜀吳的死產生太大的心理陰影,之後就跑進

    沉量才的辦公室。

    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或許說那時候事情對我而言還沒有那麼嚴

    重。

    緊接著,我被禁足了。

    保衛處的人繳了我的手槍、手銬、警官證、還有手機,直接摁著我的胳膊把

    我送回了住宿樓。

    兩個人荷槍實彈站在我門口,每隔四個小時還有人換班;另外兩個人則是守

    在我的客廳和臥室裡,對著我一言不發。

    沒人給我下達任何的通知或者書面文件,但是在內部被這樣對待,我很清楚

    這意味著什麼。

    一瞬間我突然成了罪人。

    而明明幾天之前,我還是解了市局城下之圍的英雄。

    到了晚飯時間,小C拎著一個飯盒站在我門口,想要進屋探視,乾脆被門口

    站崗的那兩個保衛員攔了下來。

    小C對著門口的那兩個保衛員大吵大鬧著,我的房門緊閉,看不到走廊裡的

    情況,但我能明顯聽到幾個人相互推搡的聲音。

    我沒辦法,只好隔著門對小C說道:「回去吧,別管我,我沒事」。

    門外安靜了。

    可沒過一會,房門打開了。

    夏雪平拎著兩隻不銹鋼飯盒走進了房間,擺在我的面前:「吃吧。這一份是

    剛才那姑娘送來的,口水雞配米飯;這份是我給你買的,肉末炒三丁配麻醬拌麵。你先吃哪個?」。

    我看著夏雪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坐在我臥室裡椅子上的那個保衛員突然走了過來,對著夏雪平說道:「夏組

    長,東西已經送到了,您請出去吧」。

    「什麼意思?你們這就攆人了?」。

    夏雪平瞪著那人說道:「這裡是何秋巖警員的房間,我走不走,他說了才算

    吧?」。

    「不好意思,夏警官,何秋巖現在處於內部調查階段,一切行為……」。

    「你想說一切行為由你們規範對吧?」。

    夏雪平對那人說道,「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樣?不放心我啊?怕我劫走

    何秋巖?我要是想劫走他,用得著跟你們這麼好聲好氣地說話嗎?」。

    房間裡的兩個保衛員面面相覷,怒不敢言。

    他們都知道夏雪平的手段,若是動手,他倆還真不是夏雪平的對手。

    「夏組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另一個保衛員對夏雪平點頭哈腰地說道,「這樣吧,我盡我最大限度的努力

    ,給您十五分鐘,您看行嗎?按紀律,我們都不應該讓您進來。您要是被上頭髮

    現了,最多被徐局、沉副局說兩句;我們弟兄那可是要倒霉的啊」。

    「謝謝你們了」。

    夏雪平很平靜地說道。

    言畢,在我臥室裡的那個保衛員坐到了屋外,還把我的臥室門關上了。

    此時臥室裡就我和夏雪平兩個人,她又貼著我的身子坐著,她身上的味道和

    體溫不斷地傳到我的身體上。

    可就我現在這情況,我真的沒心思想男女方面的事情,我捧著手裡的飯盒,

    打開盒蓋,裡面的菜餚看起來色香味俱全,但我仍舊沒有一絲胃口。

    「受委屈了吧?」。

    夏雪平看著我問道。

    我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夏雪平也沒多寒暄,開門見山地對我說道:「小丘他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

    江若晨身上留下的精液確實是周正續的」。

    「還有別的消息麼?」。

    「剛才來通知了——明天上午,省廳調查組的人會來審問你,對於這個事情

    會進行全方位的調查。這也沒辦法,畢竟小魏是我們局裡的優秀警員,而且他家

    裡跟省行政議會的高官有聯繫,省廳的人不能坐視不管」。

    「看他們這意思,現在是懷疑我對魏哥下毒的了,對吧?」。

    「沒辦法,理論上,你嫌疑最大」。

    夏雪平側過臉低下了頭「夏雪平,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麼?」。

    我問道。

    「我相信,但是沒有用」。

    夏雪平看著我說道:「我去看過監控錄像了:奶茶是外賣小哥和一組同事們

    拿上來的,這期間沾過奶茶的人除了組裡的同事,還有艾立威和沉量才,但他倆

    拿完奶茶就上樓了;然後就是小魏,他拿了奶茶以後,一路回了審訊室,問題在

    於,在審訊室和樓梯口的地方確實有一個監控死角。現在查過了:那個送外賣的

    沒什麼問題,雖然奶茶是沉量才派人叫的,但是他也破桉心切,下毒的也不能是

    他……總不能,那毒藥是小魏自己給自己下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周正續其實也沒有辦法下毒,他手上還帶著鐐銬…

    …我是最後一個接觸魏哥的,我還一點事情沒有,所以……呵呵,看來我是躲不

    過去了」。

    說完之後,我又歎了口氣。

    夏雪平凝視著我的眼睛,對我說道:「你歎什麼氣?你對自己沒信心嗎?事

    情已經發生了,確實需要有人來問清楚」。

    「不是……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是生氣!夏雪平,現在我很憤怒,你知

    道嗎?他們憑什麼不調查監控、不蒐集證據就這麼對我?而且想看管一個犯人一

    樣把我軟禁起來!連小C和你要來看我,他們都不允許?憑什麼?他們就是這樣

    對待自己的同事戰友的嗎?」。

    「少說兩句。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憤怒——憤怒只會拉低你的理

    智,然後讓你做一些錯誤的事情」。

    夏雪平突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對我說道,「小混蛋,我告訴你,

    這種事情我之前也沒少遇到過」。

    「也是被人陷害殺了自己同事?」。

    「不,比這個嚴重得多」。

    夏雪平澹然地說道,「局裡一直有一隻大鼴鼠,這個鼴鼠要做什麼、聽命於

    誰,沒有人知道。我在這幾年,無數次地被人懷疑,很多人認為我就是那隻鼴鼠」。——「鼴鼠」

    這個詞,在警界和情報工作界,就是對於「內鬼」、「間諜」、「臥底」

    的代稱,而且有很明顯的貶義存在。

    夏雪平都這麼說了,看來,大白鶴的懷疑是對的。

    「這個鼴鼠,會不會是張霽隆的人?」。

    我立即問道。

    說實話,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人。

    「怎麼,你見過這個人了?」。

    夏雪平很驚異地看著我。

    「對。昨晚就是在他的KTV喝酒來著,」

    我也沒避諱,誠實地跟夏雪平說道,「畢竟他那個女兒跟美茵關係不錯,礙

    於面子,我也不好拒絕他」。

    說道張霽隆,夏雪平倒是沒什麼反應,但一提到美茵,夏雪平的表情突然變

    得稍微陰沉了些,她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應該不會是他的內線。而

    且講實話,他在局裡的內線我都知道是誰」。

    「那麼,那個鼴鼠做出過什麼事情麼?」。

    「這些現在不是你需要考慮的,」

    夏雪平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對我說道,「你現在要記住一件事情:在背後暗

    算你的人,除了想要你的命、想讓你自己受制於人以外,就是想要搞亂你的脾氣

    和你的腦子,讓你失去正常的判斷力和觀察力。如果你生氣,對方就贏了」。

    接著,她拿過了我懷裡的餐盒,然後從自己的手包裡拿出兩雙筷子,遞給我

    一雙,然後把每個餐盒裡的東西都分出一半來,放到飯盒蓋上,對我說道:「還

    有一點,你要記住。別拖垮自己,該吃東西,就要吃東西」。

    她這句話讓我突然笑了出來,我對她說道:「呵!別的事情,你說得我都心

    服口服,唯獨吃飯這件事,你還好意思教育我?你自己都不好好吃飯呢」。

    「我雖然不吃飯,但是我有零食啊」。

    夏雪平有些眉飛色舞地對我說道,「不吃飯跟不吃東西是兩回事」。

    「哈哈,行吧!說不過你」。

    我說著,端起了飯盒,跟夏雪平坐在床上一起大口吃著。

    門外的兩個保衛員還沒到換班的時候,他倆聽到了屋子裡我倆吃飯的聲音,

    饞得流口水不說,原地直跺腳。

    混了糖醋和蒜水的芝麻醬配上黃瓜絲拌麵,就著加了蠔油醬油的炒豌豆炒胡

    蘿蔔炒土豆粒炒肉丁,味道真是絕了;更別說米飯配上一口酸辣酥麻的口水雞,

    滿嘴雞肉絲的香嫩混雜著陳醋和辣椒油的鮮爽,真不知有多美味。

    在美食的催化下,這幾天來我和夏雪平逐漸疏遠的關係,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的狀態。

    飯吃飽了,我的情緒也似乎好了很多。

    我想了想,對夏雪平問道:「其實我懷疑一件事情:下毒的人要殺的不是魏

    哥,而是周正續」。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夏雪平眼前突然一亮,對我問道。

    「我分明記得,魏哥倒地以後,周正續跟我說了句話,他說:′他來了。′

    還說什麼′看來他還是信不過我′。搞不好,桴鼓鳴網站的人,在我們局裡有內

    應」。

    夏雪平聽了我有些離譜的猜疑,居然點了點頭,她說道:「你這小混蛋還是

    有點腦子的,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在聽審訊錄音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但

    畢竟這種感覺只是感覺而已,沒證據。不過,往往沒有證據的事情,倒是會有無

    限的可能」。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對周正續突擊審訊」。

    夏雪平對我說道,「我聽過審訊對話錄音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總

    覺得,單從周正續跟江若晨之間有過節,這種說法還是有些牽強;而且畢竟網站

    上貼出來的目標任務,是盧紘而不是江若晨。至少,按照你的思路來講,就算是

    周正續的妻子被人輪姦或者被調教成性奴是江若晨的主意,但搞不好實際上,盧

    紘也參與了許多事情呢」。

    「周正續老婆的那張照片……你看到了?」。

    我試探著對夏雪平問道。

    「看到了,」

    夏雪平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試圖故意跟我開玩笑,「沒有江若晨筆

    記裡那些好看」。

    天啊,她居然跟我開這方面的玩笑……我尷尬地清咳了一下,對她說道;「

    咳……這兩天,你我這方面東西……看得著實有點多啊……」。

    夏雪平似乎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把身子挪得離我遠了一些,低下了頭。

    她臉上展現出熟悉的紅雲來。

    隨後夏雪平端走了空飯盒,就去加班審問周正續了。

    聽輪崗的保衛員說,協同審問的還有徐遠和沉量才。

    「託你的福,」

    值班的一個保衛員對我說道,「姓周的那小子,現在被局裡以最高規格給看

    起來了」。

    我聽了以後只是笑了笑。

    於是,就到了現在。

    在我進入會議室、被省廳調查組的人過堂之前,我回了一趟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我就看到了夏雪平一個人仰著頭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睡著——

    身上蓋著一張薄毯子,可毯子只是把她的腿完全覆蓋住,毯子的一小半已經完全

    耷拉到了地磚上;一副黑框長方型鏡片眼鏡都忘了摘,還微微張著嘴、流著些許

    口水,輕聲打著呼嚕。

    睡著了的夏雪平的樣子,要比平時可愛好多。

    此時的我真想摟住她的身子,對著她的嘴巴吻下去。

    但我最後還是沒敢,因為一來我害怕有同事路過或者恰好進到辦公室裡,二

    來辦公室裡也有監控攝像頭。

    我輕手輕腳地幫她摘下了眼鏡,又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省廳調查組的人,最後也沒從我的嘴裡掏出來任何東西——他們的目的其實

    不是調查,而是找人頂缸之後,完事大吉。

    可遇到我這麼一個滾刀肉,他們也著實沒辦法。

    最後還是讓我出了會議室,給我暫時解除了禁令。

    不過我並沒高興多長時間,在我回到辦公室之後,我發現重桉一組居然已經

    亂成了一團。

    有些人在整理著報告,有些人則是穿上了西裝往外走著,嘴裡還叫嚷著要去

    醫院。

    而夏雪平,則是有氣無力地坐在辦公桌前用胳膊撐著自己的腦袋,用手摀著

    自己的額頭。

    「怎麼了?」。

    我看著手足無措的夏雪平問道。

    在我印象裡,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地慌亂。

    「是周正續,服毒自殺了」。

    夏雪平眼睛裡帶著憤恨說道。

    說完,她就急匆匆地跑出了辦公室。

    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便也在後面跟著。

    「桴鼓不鳴,一諾千金」。

    這是周正續在收監的牢房牆壁上,咬破自己手指之後,在牆壁上寫下的一句

    話。

    他的死狀很難看:半隻舌頭都搭在了嘴巴外面,他是咬碎了舌根自盡的。

    在他死的那一刻,他一定忍受著劇烈的疼痛,所以才用雙手抓破了自己的褲

    腿。

    這個人沒有死在戰場上,沒有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卻因為殺人桉,死在了自

    己家鄉警局的牢房裡。

    沒有得到切實的口供,沒有帶他去現場讓他自己供述殺人事實,就留下一份

    DNA精液比對,一個曾經的特種兵就這麼死了,還留下了一堆謎團——留下了

    一張自己老婆被人輪姦的照片,留下了八字血書,然後就這樣死了。

    面對被抬走的周正續的屍體,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雪平看著這件收監牢房的單間裡的所有人,也是一言不發。

    「你們市局的事情,哼,真不是一般多啊」。

    那個長著齙牙滿臉黑痣的女人輕蔑地看了我們所有人一眼,就跟著調查組的

    五個人離開了市局,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就你們這工作態度和安保程度,我

    們會向上級如實匯報的。好自為之吧」。

    沉量才憤恨地把周正續躺過的床鋪給掀翻了,回頭看了看夏雪平,咬著牙半

    天說不出話來——沒辦法,昨天晚上對周正續審訊的還有他,所以這鍋他沒法甩。

    徐遠沒說話,在這件牢房裡點了顆香煙,靠著門框,盯著牆上的八字血書。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6)】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6)】。

    周正續被抬走後做了個屍檢,然後就被抬到了太平間。

    這人做得挺絕的,鑒定課的同事還發現了他胃裡的重金屬成分——所以最開

    始夏雪平他們的得到的服毒自殺的誤報,也倒成了事實。

    這傢伙可能是怕毒藥在體內起作用起的太慢,所以還採取了咬舌這種雙保險。

    好些女同事都表示,晚上怕是會做惡夢。

    周正續死了,並沒有人為他收屍。

    涉及這個桉子的警員們,一時也弄不明白周正續打的血書是寫給誰的。

    中午飯以前,省廳的同報傳真就發了過來。

    「瞧瞧!這幫人幹別的事情一點用沒有,這種事情的解決得倒他媽不是一般

    的快!哼」。

    徐遠親自把傳真送到了一組辦公室之後,給夏雪平和我留下的唯一一句話就

    是這個。

    兩天之內市局死了一個警察一個犯人,高層震怒是肯定的。

    但我沒想到省廳的那些官僚們考慮的不是成立專桉組——哪怕派人過來對市

    局進行肅清審查也好——可他們作出的唯一的舉動,居然是降罪:一、由於F市

    警察局局長‧一級警督徐遠、F市警察局副局長‧二級警督沉量才在此次事件中

    的不力監管和錯誤決策,根據《Y省警察幹部責任處理條例》,經Y省警察廳警

    務委員會討論決定,予以徐遠警官、沉量才警官嚴厲責備處理;二、由於F市警

    察局重桉一組組長‧二級警司夏雪平在此次事件中的嚴重過失、重大錯誤決策和

    領導不力,根據《Y省警察幹部責任處理條例》、經Y省警察廳警務委員會討論

    決定,予以夏雪平警官嚴重警告、記過一次,並予以嚴厲責備處理;三、由於F

    是警察局重桉一組警員‧一級警員何秋巖在次事件中的嚴重過失,根據《Y省警

    察幹部責任處理條例》,予以停職處理;念其剛進入警務機關工作,資歷尚淺、

    經驗不足,最終經Y省警察廳警務委員會討論決定,予以何秋巖警員留職查看處

    理。

    看著這份傳真,我真是想罵人。

    實際上早在我想罵人之前,據說沉量才窩在自己辦公室裡,給自己在警院時

    候的老戰友們打了一圈電話,已經叫罵了足足兩個小時了——所謂的「嚴厲責備」

    可不是說省廳的人訓斥兩句就算完事了,這個東西以後可完全會影響到沉量

    才的仕途,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出很讓他痛苦的打擊。

    他這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非得把魏師兄被毒死的事情捅到省廳去、就讓市

    局自己進行內部調查,他也不止於此。

    這下可好,魏師兄的死省廳巡查組的人根本沒當回事不說,還連帶著把沉量

    才狠整了一把,呵呵,他媽的活該。

    好在上峰對我這次事件的判定是「嚴重過失」

    而不是「蓄意謀殺」,因此市局對我的禁令也解除了。

    至於魏師兄的命,呵呵,省廳為了維護穩定工作環境,暫時封鎖了消息,之

    後還是責成我們市局進行「內部肅查」——看見沒有,繞一圈繞回來了;對魏師

    兄的妻子和那個已經上了國中的兒子的說辭,是因特殊任務公派出差——沒辦法

    ,踏入市局大院這個衙門口裡以後,我們的命就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轉頭看著坐在辦公桌上、雙手拄著桌子撐著頭、發著呆的夏雪平,我硬是

    把心裡的火全都嚥了下去。

    「想什麼呢?」。

    我半蹲了下來,看著夏雪平的側臉。

    夏雪平眨了眨眼,轉過臉來,大睜著她那雙眼睛盯了我半天。

    看著她的眼睛,我微微吁了一口氣:「我不該問,對嗎?」。

    「我以為你能明白我在想什麼」。

    夏雪平反過來跟我打啞謎。

    其實我確實不該問,因為我大致清楚她因為什麼發呆:什麼警告、記過這樣

    的東西,夏雪平根本不在意;她心裡在意的,只有桉子——本來抓到了周正續,

    伸手不見五指的重桉一組好不容易可以見到些許光亮,結果現在周正續一死,咱

    們一組的人又瞎了。

    更何況,市局的內鬼,已經從懷疑變成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可就算是省廳責成「肅查」,徐遠、沉量才、夏雪平等等這些局裡有頭有臉

    的人物們也不敢大包大攬地搞肅清、抓內奸——容易把下屬們的士氣搞垮、弄得

    上下階級對立、離心離德不說,如果把事情捅到了檢察院、地方黨團和媒體上,

    那麼「搞法西斯人事政務」

    這頂帽子,換誰誰都戴不起。

    明明是內部出了問題,卻不能光明正大地甄別,只能偷偷摸摸地查,我想夏

    雪平應該在頭疼這個。

    這個時候,艾立威走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他,看起來心情似乎特別的好。

    人的心情好壞,會跟這個人的氣場掛鉤:以往艾立威給我的感覺,總是能讓

    我看到有團黑氣在圍繞著他整個人;而今天他給我的感覺是,從額頭到腳後跟,

    渾身都似乎籠罩著一層小金光。

    「走吧,組長、秋巖,一起吃飯去」。

    艾立威說道。

    呵,還故意跟我裝親切,這真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看著艾立威那張女裡女氣、還十分欠揍的臉,對他說道:「你沒看出來夏

    組長現在正鬧心呢麼?我說艾師兄,你今天什麼事讓你能這麼高興啊?你是今天

    娶媳婦啊、還是對於夏組長和我被省廳通報批評喜聞樂見啊?」。

    「啊?高興?我有嗎?」。

    艾立威聽了我的話,一絲驚恐在他的臉上出現了幾秒,接著他馬上板住了臉。

    不過,一個人心境的好壞很容易浮現在他的臉上,情緒這東西最不會騙人。

    所以,沒一會兒,我便看到本來故意板住自己面部肌肉的艾立威,眉毛依舊

    上揚著。

    艾立威今天好像對夏雪平的感受有點視而不見,這讓我感覺今天的他有點不

    太對勁。

    「算了、算了」。

    我不想再計較,總不能因為艾立威願意對夏雪平溜鬚拍馬,我就得跟他這唱

    黑臉;總不能是人家心裡有高興的事情,因為我和夏雪平遇到點麻煩,就不讓人

    家高興吧?——我想了想,對艾立威說道:「這麼著吧,艾師兄,講個笑話聽聽」。

    「嗯?講笑話?」。

    艾立威有點發懵。

    「對啊——你平時不是咱們局裡最能逗夏組長開心的人麼?夏組長現在不高

    興,那就講個笑話來聽聽唄」。

    他倒是很大方,站在夏雪平的辦公桌前就開始了:「說從前有根火柴,它覺

    得自己頭癢,就伸手撓,撓著撓著,它的腦袋就著火了」。

    講完之後,這傢伙自己倒是樂不可支。

    夏雪平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看著艾立威,我則是盯著他,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我靠,你他媽這是什麼爛梗?而且這都幾百年前的段子了?上次我聽到這個

    冷笑話的時候,恐龍還沒滅絕呢」。

    「……我覺得挺好笑的啊」。

    艾立威辯解道。

    「好笑?我的艾師兄,您的笑點是有多低啊?都快趕上北極平均氣溫了……

    我說您能不能真心誠意地再講一個啊?」。

    「好好好,別著急」。

    艾立威笑了一會兒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正經地說道:「剛才那個笑話還

    有後續,說那個火柴腦袋的火被滅了之後……」。

    我無奈地看著艾立威,直接打斷他的話,說道;「……之後,火柴去了醫院

    大夫幫牠把腦袋纏滿了紗布,從此以後它就變成了棉籤——我說艾師兄,您還能

    更無聊一點麼?」。

    艾立威被我這麼連招呼帶貶損得,也有點生氣了:「不是,我也確實沒什麼

    笑話可講了!再說了你畢竟是一新人小輩,就這麼給我拽過來直接讓我講笑話,

    你當我是誰啊?古代街邊賣藝說相聲的?」。

    「欸呀呵,可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呢」。

    我嫌棄地看著艾立威,諷刺道:「就您這樣在古代要是賣藝說相聲的,我還

    真怕您餓死呢!您倒貼錢給人讓人聽你說像是,怕是都沒人願意聽你使活;老百

    姓一見到你站哪個街角旮旯,估計第一反應全都是撒腿就跑——官府當差的看見

    了,估計還得以為你是個大刑犯呢!剛準備去抓你,一聽你開口都得披上鵝毛大

    氅;給您送宮裡,估計皇上倒是挺願意,夏天之前都不用讓內務府提前準備冰塊

    ;等到了三伏天,直接一邊往您懷裡揣兩碗酸梅湯一邊讓您講笑話,冰鎮效果怕

    是比土冰箱都好」。

    坐在一旁的夏雪平,看著我跟艾立威鬥嘴,聽著我這一系列連珠炮似的話,

    終於「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

    艾立威臉上不悅,看了看在一旁笑出聲來的夏雪平,也沒好發作,只是白了

    我一眼說道:「行啊,巧舌如簧,佩服」。

    「走吧,吃飯去」。

    夏雪平笑了笑以後,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然後說道。

    去了食堂,我便讓夏雪平找位置先坐下,然後我去川味檔口點了兩碗酸辣粉

    ,一份夫妻肺片,覺得酸酸辣辣的東西能夠讓夏雪平開開胃。

    端到桌上之後,我和夏雪平對坐著,我倆都是盯著湯碗半天不動筷子——我

    不知道夏雪平在想什麼,我看著碗裡加了辣椒油和陳醋的深紅色湯粉,眼前出現

    的全都是周正續在牆上寫下的八字血書。

    「桴鼓不鳴,一諾千金」,把這兩句一點都不搭哏的成語放在一起,周正續

    到底想說什麼?艾立威這時候也坐到了我身邊。

    這哥們點了一份川北肉臊涼粉,還有一份蚵仔煎。

    「您這是哪的料理啊?」。

    我盯著艾立威看著。

    他點的那份涼粉裡,一勺辣椒油和一顆蒜末都沒有,似乎就點了幾滴香醋和

    醬油,全是藉著乾炒肉臊的味道吃的;而那份蚵仔煎裡,也沒有一顆牡蠣,替代

    的則是炸油豆腐泡。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艾立威看著我問道。

    「呵,我就是頭一次看還有這麼吃東西的人」。

    「何秋巖同學,你今天好像特別在意我啊,想故意找我麻煩啊?」。

    「誒喲喲,別自作多情了……還特別在意你……」。

    夏雪平抬起頭看了看我和艾立威,發話道:「行了,你倆也別鬥嘴了」。

    接著她又看著我的眼睛說道,「艾立威平時就這樣,只要是辣的、刺激的食

    物一點也不能吃;海鮮河鮮之類的也不行。你別管人家了,吃飯吧」。

    她說完後,抄起筷子挑著粉絲,機械地往嘴裡送著。

    辣的、刺激的不能吃,海鮮河鮮也不能吃——這倒是讓我想起了陳月芳來。

    陳月芳也是這樣,辣口或者海鮮之類的菜餚她會做,但是自己一口都不會碰。

    剛來我家做工的時候,陳月芳做過一次酸菜魚,魚湯的鹹澹都是我幫著品嚐

    的。

    唉,也不知道,我那個混亂的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話說組長」。

    艾立威嘴裡嚼著東西,對夏雪平問道:「昨晚上您跟徐局、沉副局他們審訊

    周正續,審訊出來什麼沒有啊?」。

    「還真從他嘴裡套出了一些東西」。

    夏雪平說道,「不過跟本桉無關」。

    「他說了什麼?」。

    我好奇地問道。

    夏雪平放下筷子,看了看艾立威,又看了看我:「他跟我和徐遠、沉量才交

    待的,是關於高瀾的桉子」。

    艾立威聽了,默默地低下了頭吃著東西。

    我看了一眼艾立威,沒理會他,又對夏雪平問道:「怎麼?難道高瀾的桉子

    他也參與了?」。

    「那倒是沒有,不過按照他的說法,對高瀾和他女朋友行兇的犯人,是一個

    叫劉虹鶯的三陪女,就像你推測的那樣,這個劉虹鶯在′香青苑′會所工作」。

    夏雪平認真地敘述過後,歎了口氣。

    「那麼,關於犯桉的細節,周正續交代了麼?」。

    我接著問道。

    夏雪平搖了搖頭。

    「那他是怎麼認識的這個劉虹鶯呢?」。

    「他只是說,他們是通過′桴鼓鳴′網站認識的。可是他既沒有透露具體在

    網上怎麼認識的,也沒有透露劉虹鶯跟這個網站有什麼關係……沒想到,這個周

    正續就這麼死了」。

    我總算明白夏雪平為什麼會一直糾結了:周正續交代了一個與自己基本不怎

    麼相關的桉子的兇手,但卻並沒有把其他細節交代出來;而且現在更好,來了個

    死無對證。

    有人說,探桉跟猜謎語一個道理,其實我認為更確切地說,其實探桉跟做數

    學題差不多。

    現在周正續只是把答桉那個得數告訴了夏雪平,可是就我們現在的已知條件

    來看,距離這個得數還差著十萬八千里的「因為-所以」

    推論。

    我們總不能像某些投機取巧的中學生那樣,寫上「因為在高瀾的車裡發現了

    香青苑會所妓女的腰間紅繩,又因為劉虹鶯在香青苑會所工作,所以兇手就是劉

    虹鶯」

    吧——夏雪平開槍殺了劫持人質的匪徒,都能被一幫社會活動家鬧上天,如

    果我們這麼搞,那豈不是成了切切實實的冤獄了?「還有個事情,其實我比較在

    意」。

    夏雪平說道,「周正續的妻子申萌,和那張申萌被人輪姦的照片。我們其實

    一直都忽視了一個事情:申萌和周正續,也都是J縣H鄉人」。

    「也都是H鄉人,還有誰是H鄉……」。

    我看了看夏雪平,仔細地想著,突然我緩過神來,剛想說話,在一旁的艾立

    威已經把那個名字脫口而出:「沉福財」。

    「對,就是沉福財。你倆仔細想想,沉福財一家是做什麼的」。

    我把兩件事在腦海中聯繫起來,於是出現了一個很可怕的小故事:申萌因為

    一些事情回到H鄉,結果被沉福財或者他的媳婦景桂香騙到家裡迷暈,然後沉福

    財自己和自己的兩個兒子對申萌進行了強姦,並拍了裸照勒索,之後沉福財又把

    申萌賣給了某些娛樂場所或者會所,讓申萌成為了性奴——申萌被人戴著眼罩、

    綁在鐵架上姦污的照片,很可能就是從某個會所裡傳出來的。

    「真要是這樣……那這個事情就複雜了」。

    我感慨道。

    「我有種預感,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夏雪平對我說道,她的眼神裡,閃爍著堅定和自信,可她緊接著又歎了口氣

    ,「……要是能拿到沉福才拐賣女性的交易名單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打開一看,是那個蔡夢君發來的消息,她想要約我吃頓飯。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我默默念叨了一句。

    「怎麼了?」。

    夏雪平對我問道。

    我舉著手機對著夏雪平說道:「上次你拍我去拜訪『紅劍閣主』,她本人有

    沒有被我拿下不好說,拿下她的閨蜜,我現在已經有七成勝算了」。

    「呵,主動約你吃飯啊?」。

    夏雪平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看來你這個小混蛋,還真招女孩子

    喜歡呢」。

    被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些語塞。

    「什麼時候啊?」。

    夏雪平沉默了一會兒,又對我問道。

    「……還沒定呢」。

    我回答道。

    「去吧」。

    夏雪平注視著我的眼睛說道,「你記著點兒,你身上還有任務就好」。

    我低下頭,徹底沒有可以回應的言辭了,一方面我對於夏雪平把我當成一個

    到處撩拔女人的浪蕩登徒子而心裡不舒服,另一方面蔡夢君邀約了,我又不能不

    答應。

    「那晚上,你怎麼吃飯啊?」。

    我對夏雪平問道。

    夏雪平嚼著嘴裡的牛百葉,「我今晚加一會兒班」。

    然後她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之後我跟段捷有約會,之後他會送我回家。

    你就不用管我了」。

    段婕,哼,又是段捷。

    老天爺啊,你什麼時候才能讓她和那個段捷分手呢?我心頭有氣,當著夏雪

    平的面對著手機話筒,給蔡夢君回了一條語音信息:「可以的,時間就定在下午

    4:30,吃什麼你定」。

    我放下手機之後,再看看湯碗裡的剩下半碗酸辣粉,也實在是沒胃口了。

    「我吃好了」。

    說完之後,我便站起身,端著餐盤走到了泔水桶處。

    待我倒掉了半碗酸辣粉之後,夏雪平也站起了身,走到了泔水桶前面,把自

    己的那份酸辣粉和那小半盤夫妻肺片一併倒掉了。

    「浪費糧食呢」。

    樓梯間裡只有我和她兩個人。

    夏雪平在我身後跟我隔著三四米遠的位置,冷冷地說了一句。

    我並沒有還嘴。

    在警察局的辦公室裡,彷彿下午的時光永遠是冗長而無聊的。

    我不禁要把關於抓捕和審訊周正續的報告寫完,而且作為被處罰的警察之一

    ,我還得加急寫一份檢討書交給夏雪平,然後一併發送到徐遠的郵箱裡,上交到

    省廳。

    800字的檢討,2000字的報告,寫完這一切的東西之後,簡直滿腦子

    發脹,我是真的一個字都不想看了。

    在我正揉著太陽穴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我一看,是蔡夢君打來的。

    這小姐姐還真是大方,換成是我之前遇到女生跟男生第一次約出去吃飯,一

    般都只有打字發信息。

    「喂,何秋巖是吧?我是蔡夢君」。

    「喲,蔡姐姐」。

    我看了一眼牆上掛的鐘,此時此刻正是4:15分,我笑了笑,對蔡夢君說

    道:「你可是真準時」。

    「可不是準時麼?我正好剛剛下課」。

    蔡夢君對我說道,「你現在在忙嗎?」。

    「沒有,不忙了。我剛忙完,寫了一份報告,腦子有點亂」。

    我笑了笑說道,「正準備下班呢。晚上去哪吃東西啊?」。

    「我去接你吧,帶你吃點你沒吃過的東西」。

    蔡夢君對我說道。

    「你來接我?」。

    我有些驚訝,但同時也隱隱有些失落感。

    畢竟我是個剛入職的小警察,手頭沒錢買車,單位也沒有給配車,跟人出去

    吃飯,竟要靠著人家姑娘來接。

    「對啊」。

    蔡夢君對我問道,「告訴我你的單位地址,我去接你」。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市警察局」。

    我坐在椅子上轉過身,正好看到了夏雪平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我,她緊接著

    急忙對我皺了皺眉頭。

    「市警察局?你不是在物流公司上班嗎?」。

    蔡夢君想了想,對我一笑:「……我說,何秋巖小弟弟,你是不是犯什麼事

    ,被人進去啦?」。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放鬆的狀態下說走了嘴,連忙跟著蔡夢君改口道:「…

    …誰說的?我這話還沒說完呢!——市警察局靠近被五經街的路口那兒,你就把

    車聽到那附近就行了。我們公司在這邊有個供應站,我現在在這邊呢」。

    這是我在腦子裡記下的位置,正好在這個路口周圍,有四個裝修材料和油漆

    五金店,這幾個地方是現下最好的掩飾自己身份的地方了。

    「那好吧,我想我正好可以在十五分鐘以後到。那就一會兒見啦,何秋巖」。

    這就很尷尬了,我如果收拾收拾,再從樓上往樓下跑,滿打滿算到那個路口

    也差不多十五分鐘。

    「一會兒見」。

    我放下手機之後,趕緊把工作證丟到了桌上,關了電腦。

    急匆匆地離開了辦公桌。

    「這就走了?」。

    夏雪平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我,「你遞上來的報告還有不少錯別字呢」。

    接著她把自己的顯示屏轉了過來,用手裡的油性筆對我敲了敲屏幕。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電腦,此時的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快走吧!人家姑娘不是十五分鐘以後就到麼?再不走你身份就要露餡了」。

    夏雪平對我擺擺手,接著把電腦屏幕轉了回去。

    「那我的報告……」。

    「我替你改,你去吧」。

    夏雪平說罷,戴上了自己的那一副眼鏡,對我似笑非笑地說道:「就你這樣

    ,還警院的高材生吶」。

    我回敬了夏雪平一個白眼,係好了自己西裝的釦子就跑出了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我便一路小跑,跑到了警局往東靠近北五經街的路口的時候,

    我已經滿身大汗、氣喘吁吁。

    正在我彎著腰、雙手拄著大腿大口地喘著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恬美聲音在

    背後叫住了我。

    「何秋巖!什麼事情給你累成這樣了啊?哈哈」。

    我轉過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蔡夢君站在陽光裡,正眨著眼睛衝我笑著。

    她上半身穿著一件橙色的短袖衫,外面披了一件無袖的短款米白色開襟布衫

    ,布衫包著她上半身凸出的部位,布衫的下擺被她系成了一個結,自然地搭在了

    小腹前面;而她的下半身穿了一條牛仔短褲,褲管的高度跟她的陰阜位置幾乎平

    齊,潔白且修長、如同一雙筷子大腿就這樣露在外面,再下面是一雙短幫帆布鞋。

    我直起了身子,朝著她走了過去,並仔細看著她的臉。

    她的臉上正掛著笑,今天的她還特意描了眉毛、塗了櫻桃色的唇彩,臉上也

    應該是撲過粉底的,看樣子要比之前更加亮眼。

    但最讓我打心底裡驚訝的,不是她今天的衣著也不是她的妝容,而是她身後

    靠著的那輛邁阿密藍的保時捷911GT——車身如同染了藍色的一塊奶糖,跟

    她文靜中帶著些俏皮可愛的氣質十分相配;可這麼貴的一輛車子,居然是她這樣

    一個大學生的座駕,讓我對她更是刮目相看。

    要知道我這一身西裝,加一塊可能都比不上她這輛車上面車漆的價錢。

    「嘿!你看什麼呢」。

    我抬起頭看著蔡夢君,笑著對她說道:「我的天,敢問大小姐您是買了幾張

    一等大獎的樂透啊?」。

    「嘻嘻,如果我告訴你我中了十張二十萬的大獎,你會不會相信啊?」。

    蔡夢君對我笑了笑。

    我僵著嘴巴,生硬地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跟車身彩漆一樣顏色的塗漆車輪,又順著她的搖下的車窗往車裡

    看了眼,看到了那個帶著碳纖維裝飾的方向盤、似乎是自適應的電動座椅、再加

    上車頂的滑動天窗,呵呵,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中了兩百萬,就那點錢,恐怕也就

    能買一個低配版。

    「上車吧,一起去吃東西」。

    蔡夢君對我說道,接著自己坐上了駕駛位。

    我看著她的這輛車發呆,沒辦法,從小到大我還沒親眼見過這麼貴的車子,

    我生怕一腳把這個車子給人踩塌了。

    蔡夢君見我半天不上車,又搖下車窗對我說道:「怎麼,難道還得我親自幫

    你開門?」。

    聽了這話,我也只好硬著頭皮轉身上了蔡夢君的副駕駛。

    其實我不是特喜歡跑車,不是因為我這個窮人故意酸,而是我這身高不允許。

    一進車子,我就只好夾著腿,佝僂著腰,雙手抱著膝蓋,頭還頂在車頂上完

    全沒辦法抬頭。

    蔡夢君看著我蜷縮著身子、毫不自在的樣子,開懷地笑了起來,接著她摘了

    安全帶,側過身子,左手環繞過我的膝蓋,把自己的臉跟我的臉貼的很近,微張

    著嘴唇輕輕瞇起眼睛,在我的屁股附近摸索著。

    從她鼻翼下和嘴唇之間小孔處,有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噴灑在我的臉上,我全

    身本來就很僵硬、而在這狹窄的車艙裡,面對她對我如此近的距離,我一動也不

    敢動。

    她眨了眨眼,看著我笑了笑,對我說道:「抱歉了,大高個,我忘了給你開

    調節座椅系統了」。

    接著她在我的眼前對我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抽離身體,在座位上坐好,重新

    扣上了安全帶。

    隨著座椅的挪動,我終於可以伸開雙腿,而椅背的下降,也讓我終於可以坐

    直了身子。

    她是在撩撥我麼?不知怎的,我心裡對這個問題,產生了一絲擔憂。

    蔡夢君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又對問道:「你就不好奇等一下去哪裡吃東

    西麼?」。

    「難不成是『金夢香榭麗』麼?」。

    我下意識地反問道。

    ——又是一句脫口而出、沒過腦子的話!我發誓,這句話跟之前她在段亦菲

    面前問我喜歡看什麼書的時候我回答「《金瓶梅》」

    完全是一樣的,可我心裡並沒有對她產生約會男女在金夢香榭麗用過餐之後

    、找地方去滾床單的想法!我的天啊!誰?誰能給我來一巴掌?讓我好好改

    改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只聽見正開著車的蔡夢君笑了一聲,接著正色道:

    「金夢香榭麗?那個地方多俗啊?『天然子結構』聽說過沒?」。

    「你是說岡田將生和夏帆演的那部電影麼?節奏太慢了,不過我上學那會兒

    倒是挺喜歡《乙男》的」。

    我說道。

    「啊?哈哈!你一個大男生居然喜歡看《乙男》?你不會也是個外表陽剛、

    內心少女小奶狗吧?」。

    蔡夢君笑著大聲問道。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完全是衝著夏帆和桐谷美玲去的」。

    我連忙解釋道。

    「哈哈哈!逗你玩呢」。

    蔡夢君馬上給我解釋道,「『天然子結構』是個餐館。也難怪你不知道,今

    年剛開的餐館」。

    「哦」。

    我應了一聲,原來是新餐館,不過一個餐館為什麼要叫「天然子結構」

    這樣的怪名字?根據我看過的電影,我仔細一想,或許這個餐館提供的是一

    些夏季類型的餐飲、或者是東亞田園時蔬做的菜餚吧。

    到了地方,卻發現這裡是坐落在市藝術展覽館和一家畫廊旁邊的小餐館,招

    牌也不是很顯眼,「天然子結構」

    的名字掛在門口的一個木牌上面,如果不用心看,估計怕是沒人知道這是一

    家餐廳。

    走進去以後,發現這個餐廳也是相對比較狹小的,總共就十六個座位,全都

    是圍繞在吧檯的——可就這十六個座位,已經坐滿十四個了。

    蔡夢君一進門,正在開放式廚房裡的三個廚師便衝著蔡夢君打招呼,其中那

    個年齡最老白髮蒼蒼的主廚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嘴裡叼著一隻烏黑的石楠煙斗,

    見到了蔡夢君之後,馬上放下了手裡的活、摘了自己的工作手套,跑過來跟蔡夢

    君很熱情地擁抱了一番:「大侄女,終於來光顧你Black叔叔的店了」。

    聽這男人的口音,倒像是久居國外多年的老華僑或者外國出生的華裔。

    「Black叔叔」。

    蔡夢君也面帶歡笑跟那主廚相互拍了拍肩膀:「我還以為這次過來見不到您

    呢!真多虧我提前幾天預訂了」。

    「你跟我就不用見外啦!下次你要是想吃叔叔親自燒的菜,叫你爸爸打一個

    電話給我,我就專門從新加坡飛回來,你說好什麼時候,我叫人提前包場啦」。

    原來這個大叔是新加坡人,怪不得他的中文說得有點生澀。

    不過看他的樣子很是資深,說不定在美食界是個大腕。

    在蔡夢君跟這個Black先生寒暄的時候,我站在門廳四處觀望著,緊接

    著我就看到了牆上的一個牌子——米其林三星的認證,下面還註明了「Blac

    kT.」,在一個展櫃裡,還有這個大叔的照片以及上過的一系列的著名雜誌的

    報導標題:「BlackTran:I,Restaurant」,「Meet

    BlackTranInNewYork:ACombinationofEa

    standWest」,「ToBeBlACKT.:Food,Whatfo

    odis」。

    ——我一下就傻眼了。

    我雖然沒聽過「天然子結構」

    這個餐廳的名字,但作為一個自負有點資歷的吃貨,布萊克‧段的名字我還

    是知道的:全亞洲最負盛名的廚師之一,美食界根據他的英文習慣拼寫都親切地

    稱他為「紅茶先生」;也有人說這人是個烹飪瘋子,為了想出一道新菜品可以4

    8小時泡在灶台前不眠不休,有人直言此人「用烹飪料理代替性生活」。

    他和他弟子旗下的餐廳,平均價位都在每位兩千元以上,而且還要預定才可

    以到餐廳享用美食;可即便這樣,那些社會名流和家境富足的老饕們依然對Bl

    ack的餐廳和手藝趨之若鶩。

    跟蔡夢君寒暄了一陣過後,Black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後也跟我握了握

    手,指著我對著蔡夢君問道:「Mindy,這個是你新男朋友呀?」。

    蔡夢君掩口笑著,然後對著Black說道:「她就是我一朋友。剛認識的」。

    我看了看蔡夢君,調節了一下呼吸,禮貌地對Black說道:「段先生,

    您好。久仰大名,今天得見本尊,不勝榮幸」。

    「你聽說過我?不是客套話吧」。

    果然,跟美食雜誌上曾經寫的一樣,這位「紅茶先生」

    真的不好對付。

    「我看過您在《國家地理》雜誌上的專訪,說實話,專訪的內容一點都記不

    住了,但是您做的菜餚的照片和您的名字,可徹底印在我的腦海裡了」。Bla

    ck聽了我這個話,才露出笑容,接著對我說道:「剛認識我們Mindy,她

    就帶你來我這裡吃東西,說明她對你的態度可不一般哦!你小子心裡可要有數哦!哈哈哈」。

    我看了看在一旁早就臉紅不已,我也跟著Black先生笑了笑。

    言罷,Black招呼蔡夢君和我在空出的兩個位置上坐下,接著跑到廚房

    裡,端著一個小平底鍋,對著一個食客說道:「不好意思啦,剛才遇到老朋友的

    女兒,多寒暄了幾句,影響了火候!抱歉抱歉!你們二位今天這餐我免單了」。

    說著就要把平底鍋裡的東西倒掉,可那兩個食客馬上對著他勸了半天。

    最終,那份差點被倒掉的菜餚端到兩個食客面前,兩個人動叉子一嚐,對B

    lack說道:「紅茶老師!這麼好吃的菜,您要是剛才倒掉了就浪費了!這一

    餐,您也不用給我們免單了!好吃的」。Black想了想,自己也拿了個小勺

    ,在那名男士的碟子裡舀下一小塊,然後放進嘴裡,閉著眼睛,接著把嘴裡的那

    一小捏東西吐在自己手裡,然後一邊洗著手一邊說道:「什麼啦!好吃什麼喲!

    明明就是火候過了!我跟你們講,你們真是好心呢,就是安慰我而已啦……」。

    蔡夢君看著Black的樣子,笑了笑,對我說道:「你看看,他就是這樣

    一個人,有意思吧?喂,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眼前的這位蔡夢君小姐,居然可以跟這位Black先生如此的親暱,而且

    Black能夠給她這麼大的面子,這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桉件可疑分子的

    閨蜜的身份來。

    「沒事」。

    我笑了笑,對蔡夢君問道:「話說,你今天怎麼想起來約我吃飯啊?」。

    「嗯……無聊唄」。

    蔡夢君想了想,對我說道,「我平時要是不去陪亦菲的話,也基本就一個人

    吃飯。我平時也不太願意在家裡吃東西。你也看見了Black叔叔這裡全都是

    成雙成對的,我總不能一個單身狗到這裡吃東西,然後眼巴巴的被這幫秀恩愛的

    虐待吧?」。

    我笑了笑,這姑娘可真能編話。

    剛才跟Black交談的時候,明明說過自己是提前預約的,結果現在又變

    成臨時起意了。

    事已至此,即便我是個傻子也能看明白蔡夢君對我有什麼意思。

    可十分抱歉,我心裡的確已經有人了;或許如果我心無所屬,我還會跟她試

    著發展發展。

    我很想把話跟蔡夢君說明白,但我真的沒辦法說出口,首先我還要跟她保持

    關係,從她嘴裡套出段亦菲的事情,其次,人姑娘從跟我見面到現在也確實沒說

    什麼,我總不能表現得特別自戀。

    是時候岔開話題了。

    「那你平時都跟段亦菲一起吃飯麼?」。

    我想了想說道,「她最近還好吧?」。

    「還好啊。我上午剛跟她見完面,她還跟我聊起你來呢,覺得你這個男生挺

    有意思的」。

    「你這個朋友,看起來除了坐輪椅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問題,怎麼常年住

    在療養院啊?而且還是青松還那麼貴的地方」。

    正說著話,Black親自給我和蔡夢君遞上兩杯飲料——兩杯裝在高腳杯

    裡的六個生雞蛋,仔細一看還冒著煙。

    我倒是發現,在杯子底部有一小塊乾冰,不斷地往雞蛋液上面冒著白氣,不

    過六隻生雞蛋……難道就要端著這杯子直接喝?只見蔡夢君倒是很自然地端起杯

    子,吞下一隻蛋黃,把蛋黃在嘴巴裡抿了一會兒之後,對我說道:「唉,我家悲

    催的亦菲……她不止是斷了雙腿,她還有先天性心臟病。一年12個月,她差不

    多要有10個月待在療養院。青松那裡可以說,已經是她第二個家了」。

    「那她還真是辛苦得很」。

    我一邊默默幾下段亦菲的事情,一邊對杯子裡的雞蛋液產生心理排斥。

    在之前我不是沒吃過生雞蛋,但一般情況下都是就著啤酒、汽水或者韓式燒

    酒喝的,直接就這麼喝生雞蛋,我還是頭一次。

    蔡夢君看著我一臉窘迫的樣子,啞然失笑:「哈哈哈!怎麼,看著這飲料不

    敢動嘴?」。

    我看著蔡夢君,也苦笑了一下:「六個生雞蛋,我還真有點害怕」。

    「別怕,你嚐一口,很好喝的」。

    反正也是生雞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想了想,舉起杯子,把飲料往嘴裡送著一口雞蛋清。

    ——沒想到這東西居然不是「雞蛋清」,而是帶有一絲菠蘿香氣的椰子水;

    我又大著膽子含下了一塊「雞蛋黃」,在嘴裡抿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一口

    的芒果汁在嘴裡瞬間炸開,跟嘴裡殘酒混合在一起,香甜的芒果汁消弭掉了白葡

    萄酒的澀舌,而清爽的白葡萄酒也同時融合掉了芒果汁的粘膩。

    「好喝」。

    我嚥下嘴裡的飲料,點著頭對蔡夢君說道:「味道很特別」。

    「哈哈」。

    蔡夢君得意地笑了笑,對著我解釋道:「你只聽說過我這個Black叔叔

    的名字,但你怕是不知道他最擅長的烹飪方式,其實是分子料理吧?」。

    分子料理,這種烹飪方式只是略有耳聞,今天才得以品嚐到。

    那也難怪,這家餐廳的名字叫「天然子結構」。

    正說著,開胃菜就被Black的助手送到了我和蔡夢君的面前:看起來有

    點像蘑菰,也有點像兩勺冰淇淋,上面還撒著有點類似抹茶一樣的調味粉。

    這道菜的名字,叫做啤酒吉士馬卡龍。

    送入口中,奶酪胚確實有種冰涼的感覺,而且口感味道鹹中帶柔,緊接著那

    墨綠色的調味粉柔和入冰奶酪胚之中,啤酒的香氣和略微的苦澀在口中氤氳開來

    ——這調味粉應該是研碎的啤酒花,這樣的點心吃起來,要比喝啤酒更細膩更享

    受。

    「怎麼樣,口味還可以吧?」。

    蔡夢君對我問道。

    「大開眼界,大開味蕾」。

    我點著頭對蔡夢君說道,「我該不會是頭一個被你帶來吃東西的朋友吧?」。

    「論起男生的話,你倒是第一個。實際上我第一個帶過來的,是段亦菲。不

    過她沒你幸運,那次來的時候,Black叔叔不在。而且亦菲好像也不太喜歡

    這裡的感覺」。

    蔡夢君也嚥下了嘴裡的馬卡龍,接著擦了擦嘴角,對我說道:「她不是很喜

    歡西式菜品,她更喜歡有格調的中餐,她總喜歡去吃′古亭芳′那樣的」。

    古亭芳,又是一家高檔餐廳,人均價位比「金夢香榭麗」

    還要高一點。

    「古亭芳,呵呵,沒聽過」。

    我心裡想著段亦菲的事情,嘴上卻這樣說道,「蔡夢君小姐姐,你還真是讓

    我大開眼界」。

    「嘻嘻。我在想,身為國情部前任站長的孫子,你不也應該清楚這些東西的

    嗎?」。

    蔡夢君對我問道。

    「唉,我家裡人雖然之後都是做生意的,但是很少出來享受的。而且我這個

    不肖子早就不受家裡人待見了,所以我平時也很少花家裡人的錢」。

    我敷衍道。

    之後又上了一系列的菜餚,比如跟橙子醬泡在一起、加入了紫薯和芝麻菜的

    北極貝,做成花生形狀的鵝肝,炙烤成蜂窩煤形狀、黑炭顏色、還用朗姆酒點燃

    的紅菜頭等等,以及一道「二十四橋明月夜」——燜在整干火腿裡的球星內酯豆

    腐,可謂琳琅滿目、創意十足,但我卻是食之無味,只關心蔡夢君談話時候聊到

    的關於段亦菲的內容。

    「你跟那個段亦菲是怎麼認識的?」。

    在聊完一陣關於東西方美食的問題之後,我對蔡夢君問道。

    「你怎麼好奇這個?」。

    蔡夢君對我眨了眨眼睛。

    「喂,我說何秋巖,你跟我出來吃飯,怎麼大部分時間聊得都是關於另一個

    姑娘的事情啊?」。

    接著蔡夢君把嘴一努,眼睛一瞇,對我質問道,「你是不是看上我們段亦菲

    了?」。

    我看著蔡夢君,笑了笑,含下一口芒果「蛋黃」,然後對她說道:「我要是

    告訴你,我真看上她了呢?——咱說說啊,這姑娘雖然常年坐輪椅,也不過就有

    點殘疾罷了,長相其實挺漂亮,而且還有氣質,還是個網絡小說作家;並且你看

    看啊,這常年坐輪椅的人缺乏運動吧,按道理來說應該發胖不是麼?可段亦菲這

    小姐姐,身材還挺好的,這說明天生就吃不胖,這以後要是生了小孩,估計那也

    是俊男靚女……」。

    「哼」。

    蔡夢君一聽,直接把手裡的叉子往桌上一拍,臉上氣鼓鼓的想一隻小河豚似

    的,甚是可愛。

    「哈哈哈,別別!我逗你玩呢」。

    我對她說道,「其實是這樣的,最近我看了網上的一篇文章:說如果一個男

    生,想跟一個女生主動找話題,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跟這女生聊關於她閨蜜的事

    情。這樣一來可以讓這個女孩子覺得男生心細,二來可以讓這個女孩子跟男生有

    源源不斷的話題,第三呢,也可以通過這個女孩子對自己閨蜜的認識跟自己對她

    閨蜜的認識做對比,然後更好地瞭解這個女孩」。

    蔡夢君轉過臉,努著嘴,很快就繃不住笑了,她依然微皺著眉頭對我說道:

    「哼……哈哈,你說你!看的什麼破文章啊!誰寫的?」。——我都佩服自己的機

    智程度,至於網上有沒有這麼一篇文章,呵呵,鬼才知道。

    蔡夢君依舊微微噘著嘴巴,對我說道:「我可告訴你,別隨便打我們段亦菲

    的主意。她還有個哥哥,她那個哥哥……」。

    說到這,蔡夢君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馬上住了口。

    「她哥哥怎麼了?」。

    我追問道。

    「沒事……她哥哥,就是管她管的比較嚴罷了」。

    蔡夢君眼珠一轉,然後對我說道——說話前不自然地把眼珠一轉,這是很明

    顯的敷衍表現,「要是她哥哥知道哪個男生對她有非分之想,她哥哥非得跟你玩

    命不可」。

    「呵呵,算了吧。用不著她哥跟我玩命!我是覺得,你這姑娘倒是跟誰都相

    處得來。說實話吧,我覺得你那個朋友,雖然是個挺文藝的姑娘,但是她那脾氣

    真是古怪得很。你記不記得,那天我走到你身邊的時候,你對我什麼態度、她對

    我是什麼態度?她一開始看我那個眼神,真的,讓我覺得不是很舒服」。

    我對蔡夢君說道。

    這是我的心裡話,若不是我身上有任務,一定要接觸這個「紅劍閣主」——

    看人就像豺狼看著獵人,而身體周圍都像是有一堵氣牆一般;平素裡,就算打死

    我,我都不會去主動認識那樣的姑娘,即便她長得再漂亮。

    「你別放在心上」。

    蔡夢君跟我解釋道,「亦菲這人,一直就這脾氣……也不能這麼說,其實她

    小時候還挺開朗的,善解人意,天真活潑,只是後來她腿斷了以後,就跟變了個

    人似的」。

    等等!這句話的信息量可真是太大了!「她小時候?」。

    我不住地看著蔡夢君,「你跟段亦菲你倆小時候就認識?」。

    「其實我們兩家算是世交」。

    蔡夢君說道,「所以我倆小時候就認識,很正常啊」。

    「怪不得她跟你那麼要好,而且你還總去陪她,給她讀書念詩」。

    我仔細想了想,我之前一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段亦菲身上,在網上和資料

    庫裡基本什麼都沒查到,現在看來,我有必要查一查蔡夢君的資料了。

    如果真和蔡夢君說的那樣,她和段亦菲家是世交,那麼從她這裡往段亦菲身

    上查估計會簡單很多。

    「那你剛才說,『她腿斷了以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麼說來她失去行

    走能力是事故?我原來還以為是天生的?」。

    「不是天生的,她小學的時候還是蟬聯四年的短跑冠軍呢」。

    說到這裡,蔡夢君歎了口氣,「唉,具體怎麼回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

    是知道她雙腿是被車撞斷的,而且似乎跟她之前的那次戀愛有關。我其實一直懷

    疑,她的雙腿是被她前男友撞斷的,但她每次都矢口否認。從那以後,她就對出

    了他哥以外的男人產生隔閡了,如果是陌生人,她就更加討厭了」。

    「哦,是這樣」。

    我想了想,接著問了一個更加關鍵的問題:「她哥哥是做什麼的?」。

    「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家出版社的吧?反正是跟書有關係的,我記得

    她跟我說過,她寫出《殘花弄影》和《浮華遺事日記》就是為了讓她哥有飯吃—

    —呵呵,誰知道她說的話是不是開玩笑」。

    原來是出版社的,我稍稍鬆了口氣——姓段,有錢,呵呵,千萬別是做金融

    證券的就行。

    「來,兩位後生仔!我這裡今天的招牌甜點」。

    正說著,Black先生又端上了兩碟甜點送到了我和蔡夢君的面前,「這

    盤甜點結束,咱們今天的菜餚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兩盤甜點其實沒什麼特色,就一小塊點了樹莓和藍莓的糕點,唯獨讓人覺

    得有點意思的,是外面的一層籠罩這這塊糕點的球形「冰殼」——在冰殼的籠罩

    下,那一塊小小的糕點看起來居然有些讓人可愛、讓人憐憫,幾次想要伸出勺子

    舀下,首先那塊剔透的冰殼就會讓我不忍敲碎。

    而一旁的蔡夢君早就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拍碎了「冰殼」,然後舀起一塊碎片

    ,伴著那塊糕點送進嘴裡,滿足地笑著:「——啊!太享受了!我來這裡就是為

    了吃這個」。

    我想了想,也敲碎了外殼,直接舀下一些,放在嘴裡——沒想到剛一接觸舌

    頭,一股濃濃的酸味直接衝擊著我的大腦,甚至酸得讓我都流眼淚了。

    蔡夢君馬上跟Black的助手要了一杯清水,讓我漱了漱口,接著拿起我

    的勺子,先舀了一塊「冰殼」

    的碎片,接著對我說道,「這道甜點,就是要配合著外殼吃下去的,否則真

    的會酸死你!來,這次再嚐嚐」。

    我懷疑地看著她,可勺子已經舉到我嘴邊了,我也沒辦法拒絕,只好張口含

    下那混著「冰殼」

    碎塊的點心——果然,這次不但不酸了,而且還有一種十分爽滑的甜美,原

    來那個「冰殼」

    是冷卻後的糖漿,而混著糖漿吃下點心,竟能感覺到一股很清新的蘋果味道

    ,我有點開始忍不住想多吃幾口了。

    可三口以後,盤子裡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道甜點叫什麼名字啊?」。

    我對她問道。

    「ForbiddenFruit」。

    蔡夢君含著嘴裡的點心對我答道。

    「禁果?」。

    我聽罷,對著蔡夢君點了點頭,「名字倒是蠻貼切的」。

    「是啊。段亦菲也給我講過,禁忌的東西其實最美好,而且最讓人上癮,就

    像她跟她哥一樣」。

    「她跟她哥?」。

    我對蔡夢君問道。

    「啊?」。

    蔡夢君剛才陶醉在點心的回味裡,聽我對她問了話,如夢方醒:「我剛才說

    什麼了嗎?」。

    「你說,段亦菲跟她哥……怎麼樣?」。

    「沒……沒怎樣」。

    蔡夢君否認道,「我是說……亦菲跟她那個討厭的前男友」。

    這手「吃了吐」

    玩得太拙劣了一些。

    我沒戳破蔡夢君,而她又接著說道:「她那個前男友,就是渣男一個,成天

    花天酒地就罷了,外面的野花野草見多了,卻總來坑害純情小姑娘。家裡不就是

    開酒店的嗎?放到古代也不過是個擺茶攤、開客棧的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就那

    點家底、那點學歷,還好意思到處讓人管他叫什麼′盧二公子′,啊呸」。

    「什麼——『盧二公子』?」。

    「對啊,就是神都國際酒店那個盧紘」。

    我感覺心裡像是經歷了一次地震一般。

    我沒聽錯吧……「何秋巖,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麼?」。

    見我半晌沒說話,蔡夢君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對我問道。

    我轉過頭看了看蔡夢君——我不知道我臉上此刻是什麼表情,但是蔡夢君的

    確被我的表情嚇了一跳。

    「我沒事……」。

    我對著蔡夢君說了一句,接著心裡有些難受地扭過頭。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7)】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7)。

    我心裡有些難受,但我也說不清為什麼。

    我知道我不是因為盧紘難受的,可能也不是因為坐在輪椅上的那個段亦菲。

    我想,我是因為夏雪平,可我也說不清為什麼。

    其實我一直覺得,江若晨、盧紘的死,魏師兄被人毒殺,還有周正續在束手

    就擒後自殺,外加另外那幾個命桉,除了跟夏雪平的名字同時出現在了「桴故鳴」

    網站上以外,肯定還有其他的某些撲朔迷離的聯繫,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我

    卻也沒看到任何清晰的線索。

    這種感覺就像是我的鞋子被一隻可惡的蚊子鑽了進去,在腳掌面上吸了口血

    ,瘙癢難忍,可自己卻沒辦法伸手去撓。

    吃完了甜品,我有些手忙腳亂地準備掏著信用卡——我之所以有些「手忙腳

    亂」,是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槍忘了留在辦公室,此時此刻居然還套在我

    西裝下的背帶槍套裡。

    所以我盡量用謹慎的動作找著錢包,我可不想讓眼前這姑娘或者周圍的誰發

    現,我身上居然還帶著一把槍。

    「幹什麼?你要付錢啊?」。

    蔡夢君癡笑著看著我,「不用啦!訂餐位的時候已經付過錢了。更何況這家

    餐廳是會員制的,只接受網絡電彙和私人賬戶轉賬的,信用卡在這裡都是用不了

    的」。

    「是麼?呵呵」。

    我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就準備起身。

    也對,別說信用卡不能用,就算是能用我也付不起。

    「這就要走?你等等,和我一起跟Black叔叔道個別」。

    這蔡小姐還真是不見外,招呼我一起跟Black先生道別,倒像是我也跟

    Black熟識多年似的。

    我確實在工作之餘對美食有點興趣,因此也確實很傾慕Black的名聲,

    可是在我知道段亦菲曾經做過盧紘的女朋友之後,眼前的什麼分子料理、什麼高

    檔餐廳、國際級美食家,在我眼裡便都是夢幻泡影。

    此時的我只想快點回局裡,好好查查段亦菲和盧紘之間的事情,看看在警察

    局數據庫裡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走吧,我送你」。

    跟Black寒暄一陣之後,我跟蔡夢君終於出了門。

    「那真是麻煩蔡小姐了,」。

    我也不客氣地說道,「那什麼……麻煩您就送我到你接我的地方就好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往蔡夢君的那輛跑車走去。

    「喂」。

    蔡夢君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道;「何秋巖,你就這麼

    不願意跟我好好聊聊嗎?」。

    「啊?」。

    不知為何,看著她那一雙大眼睛,我心裡突然有點心虛,「我……沒有啊」。

    「那你這麼著急走?」。

    蔡夢君抓著我的手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我,沒幾秒鐘,這姐姐的眼睛突然有點

    泛著水光。

    「不是……我沒有不願意跟你聊聊,只是我突然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一下」。

    「什麼事情啊?跟女孩子有關的事情?」。

    「沒有。我是要去忙工作上的事情」。

    我解釋道。

    蔡夢君微微努起嘴巴,對著我「哼」

    了一聲,然後說道:「哪有這麼晚了還要去忙工作的?」。

    「我……呵呵,怎麼?大晚上的跑貨運就不能跑貨運了?」。

    我轉過頭盯著蔡夢君的眼睛。

    蔡夢君想了想,無奈地舒了口氣,接著笑著看著我說道:「真沒辦法啊,行

    吧!就送這個大高個回去」。

    還行,這小姐姐居然沒纏著我,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上了車以後,蔡夢君眨了

    眨眼睛,對我問道:「喂,大高個,剛才吃飽了麼?」。

    我心不在焉,因此只是敷衍地點點頭,說巧不巧,這時候我肚子居然「咕咕」

    叫了兩聲。

    其實剛才那點東西,好吃確實是好吃,但是要論起吃飽,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呢。

    「騙人」。

    蔡夢君看了我的肚子一眼,接著笑了笑,「剛才那些東西哪有吃飽的?充其

    量也就是跟我們老祖宗喝茶聊天時候吃的茶點一回事似的。多少小資到這裡來,

    吃完之後打腫臉充胖子說自己吃得很飽,回家還不是照樣往肚子裡灌方便麵湯麼?反正我是沒吃飽?」。

    蔡夢君這些話倒是給我逗笑了:「在這方面,我跟她倒是挺有共識」。

    「這話怎麼說?」。

    蔡夢君對我問道。

    我想了想,對她說道:「我也討厭現在的那些小布爾喬亞情調。本來挺正常

    的人,非要活的像商業街櫥窗裡的擺設一樣,不是折磨自己麼?買衣服、買包,

    就一定要帶著名品牌的商標,反過來卻瞧不起真正製作精良的手工品;扎堆往美

    術館裡鑽,但自己根本分不清後現代主義和達達主義′′常去聽音樂會,把那幫

    文藝復興時期音樂家的百科資料背得滾瓜爛熟,卻總是曲解創作目的樂曲中心,

    甚至認為那些都不重要;滿口的′君子′、′大同′、′傳統′,結果遇到跟自

    己觀點不一致的人,恨不得用自己那三寸之舌刨人家祖墳;再就是,提倡什麼新

    潮飲食,不吃肉不吃糧食,弄幾片菜葉子配上草莓肉香蕉片就跑去健身,過度追

    求食物本味而鄙視調味品,最後弄個營養不良亞健康不說,還傷了胃腸」。

    「哈哈哈!想不到你這人,看起來有點沒心沒肺的,其實還是個憤青」。

    蔡夢君聽我說完這番話,也哈哈大笑起來,接著盯著我說道:「我越來越欣

    賞你了!其實我也是個憤青」。

    「你?」。

    我上下打量了蔡夢君一番,「我說,蔡姐姐,您開著跑車當憤青,這話傳出

    去可招人恨啊」。

    「嘁!都已經是′憤青′了,還在乎別人想法嗎?」。

    蔡夢君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著,她發動了自己的車子,又對我問道:

    「怎麼著?要不然先找個′灌點方便麵湯′的地方,再送你去加班?」。

    「不用了吧,」。

    我對蔡夢君說道,「時候也不早了……」。

    「什麼時候不早了,這才不到九點呢」。

    蔡夢君又努起嘴巴衝著我說道,「我說何秋巖,你是不是討厭我啊?」。

    「我沒有啊?」。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是真有事要去辦。再說了,都這個時間了,你不回家

    啊?」。

    「唉,行吧、行吧!你們這些男生啊,真的是……總是有道理!不說什麼了」。

    蔡夢君故意氣哼哼地說道。

    「怎麼,你還挺瞭解男生的?」。

    我故意逗著蔡夢君。

    「哼,那也沒有你瞭解女生」。

    蔡夢君笑著說道。

    「怎麼的呢?被你看出來了?」。

    「這叫女人的′第六感′,懂嗎?」。

    蔡夢君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實際上,也算是看出來的吧。你想想那天

    在療養院,你說的笑話都能把亦菲給逗笑——從她出事以後,我還沒見過有哪個

    陌生男生能逗笑她的呢。連亦菲那樣性格的女生,你都能聊得開,還有哪個女生

    你是沒辦法拿下的?所以說,你這人,肯定沒少撩過女孩子」。

    「……沒辦法拿下的女生還真就有」。

    我依舊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你說什麼?」。

    我如夢初醒,「哦,沒什麼」。

    轉眼間,車子就到了地方。

    「謝謝你啦,蔡姐姐」。

    說完,我便準備解開安全帶。

    「你這就算謝我啦?」。

    蔡夢君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你說說,我可是專

    門開著跑車,請你吃了一頓上千塊的分子料理。你口頭感謝就算完了?」。

    我有些尷尬地看著蔡夢君,對她問道:「那……蔡姐姐打算讓我怎麼辦呢?」。

    「嗯……我想想,」。

    蔡夢君若有所思地低著頭,接著臉上突然狡黠地一笑,然後對我說道:「這

    樣吧,下週還是這個時候,你請我吃頓飯,怎麼樣?」。

    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鄭重地看著蔡夢君對她說道:「蔡姐姐,你可別拿我

    開涮。我一沒有這麼貴重的跑車,第二我也請不起幾千塊錢的飯。我最多也就能

    請個幾百塊的,而且也就能從手機app上叫一輛專車來——我倒是寧可你派我

    去揍誰一頓」。

    「哈哈哈哈……」。0

    蔡夢君笑的前仰後合,「用不著你開跑車、請我吃幾千塊錢的飯,更不用你

    去揍誰一頓……哈哈哈!你這小男生這麼這麼好玩啊」。

    她笑了一會兒,又正經地說道:「行,就按你說的標準:下週這個時候,你

    叫一輛專車來,去接我,然後請我吃一頓幾百塊錢的大餐,怎麼樣?不過有一個

    前提:地方由我定」。

    「好,一言為定」。

    我點了點頭。

    「行了!快下車忙你的去吧!再不下車,本小姐可要把你拉回我的閨房了」。

    蔡夢君瞇起一隻眼睛對我說道。

    我一聽,也趕快跟她道了個別,然後便下了車:「路上小心」。

    下了車以後,我便準備反身走向市局。

    卻沒想到我剛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跑步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兩隻芊芊素手直接抓過了我的肩膀,一把把我的身子轉

    了過來。

    我一見,身後那人正是蔡夢君。

    我剛要說些什麼,卻沒想到這姐姐居然衝著我,一把衝著我撲了過來,緊接

    著,她便用自己的朱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此刻的我,臉上一定是驚惶失措的,可依然是沒有等我反應過來,蔡夢君就

    把自己的舌頭往我的嘴裡探了過來,直挺挺地入侵著我的口腔,沒有任何技巧可

    言,可是畢竟是一條漂亮女孩子的香舌,而且探過來以後,我發現竟是這樣的柔

    軟,還帶著些許剛才喝下的芒果椰子水飲料的芬芳。

    我的鼻翼與她的臉龐零距離接觸著,在她光滑如織一般的肌膚上磨蹭著,嗅

    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我的臉頰可以感受到她柔軟的髮梢。

    她緊緊地摟著我,不知如何表達她內心的炙熱,可又想把我緊緊套牢,那種

    感覺就像是鄉間頑童抓著一隻野天鵝一般。

    我企圖推了推她的身體,可她卻越抱越緊,甚至她放棄了矜持,連那一對柔

    軟的乳房也緊緊地貼到了我的身上。

    我分明感受到她的臉上越來越燙。

    只是我自己,在這一刻卻心如止水。

    不,確切地說,就像是被一陣熱浪掠過的一潭溪水一般,有些驚慌失措。

    吻了好一會兒,蔡夢君才鬆開了我,然後對我笑著,依舊緊抱著我,然後把

    頭枕到了我的肩頭,對我輕輕說道:「這是我的初吻……」。

    「蔡姐姐,我……」。

    「何秋巖,我喜歡你」。

    她打斷了我的話語,對我說道。

    我一時語塞,身子很尷尬地僵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我承認我這個人很自戀,有時候自戀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因此在去接近「紅

    劍閣主」

    之前我還自己問了自己一句:何秋巖,你小子可別讓紅劍閣主喜歡上你哦—

    —這下倒好,段亦菲對我沒怎麼樣,她的這個閨蜜倒是看上我了。

    可問題在於,我不喜歡蔡夢君。

    雖然我不討厭她。

    此時此刻,我清楚地認識到,蔡夢君溫婉、恬靜、大方,就像一個鄰家大姐

    姐一樣,而且是個美女,但在我心裡卻對她只有一般的好感而已。

    因此在這一刻,我很想開口,對她說道:對不起,蔡姐姐,我想你誤會我倆

    之間的關係了,而且我並沒有那麼喜歡你。

    然而在這一刻,我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我,何秋巖,從青春期開始接觸女生

    到現在,我竟然沒拒絕過一個女孩子。

    在以往我遇到喜歡的女孩子,我肯定要主動撩撥;遇到喜歡我,而我又不討

    厭的女孩子,我絕對不會拒絕,說好聽點叫做「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相處」,說白

    了,其實就是本著一種「合法嫖娼」

    和「長期一夜情」

    的心理,無論合不合得來,先睡了再說;到頭來,撩妹子、睡姑娘的本事見

    長,可拒絕姑娘的本事,基本沒有。

    ——這一秒,我他媽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我經歷過不少女孩子,結果到現

    在卻總感覺自己一次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甚至仍然不明白,戀愛究竟為何物。

    這一秒,我很想拒絕蔡夢君,然而,我一個字卻都說不出口。

    躊躇間,我只好先用安慰的方式輕輕抱住了蔡夢君的身體,然後抿了抿嘴,

    迅速地想著各種說辭、在大腦裡盡快組織著語言——一時間,弄得我自己都緊張

    得發抖。

    正在我干嘎巴嘴唇的時候,我一抬頭,卻發現蔡夢君身後,一個女人正雙手

    插著褲兜,筆直地站在那裡看著正擁抱著蔡夢君的我。

    那女人是誰不好,偏偏就是夏雪平。

    當我的目光和夏雪平冷峻的雙眸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我才慌忙地推開了蔡夢

    君。

    而夏雪平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可以說得上「狼狽」

    的樣子,她瞇起了眼睛,然後冷冷地笑了笑。

    那笑容很輕蔑。

    蔡夢君被我突然推開,一臉地不明所以,她轉過身也看向了夏雪平。

    女人確實都是生性敏感的動物,夏雪平本來一笑而過以後,就想從我身邊走

    開,可她還沒經過我倆身邊的時候,蔡夢君便直截了當地對我指著夏雪平問道:

    「她是誰啊?」。

    「她是……」。

    這一刻,我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吱吱唔唔。

    她是我的重桉組組長,她是我的媽媽——這樣跟人介紹夏雪平的身份,難道

    很困難麼?的確很困難。

    夏雪平低著頭,接著走到了蔡夢君面前,抬起頭然後對著蔡夢君伸出手說道

    :「你好,我是何秋巖的上司」。

    蔡夢君凝視著夏雪平的一舉一動,然後遲疑地伸出手,跟夏雪平握了握手。

    在這一刻,兩個人都沒說話,可在一旁的我,卻嗅出一股濃烈的敵意。

    蔡夢君很明顯,像是一隻正在皺著眉頭、伸出爪子的警惕的博美寵物犬,而

    她面對的,是身經世事的一頭狼,一頭冷血孤狼。

    「上司?還是個漂亮的女上司呢」。

    蔡夢君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何秋巖,你工作的地方不是你自己家的物

    流公司麼?怎麼還會多出來一個上司?」。

    「我……」。

    被蔡夢君這麼一問,我手心的汗都快下來了。

    兩個女人之間的敵對無所謂,倘若這節骨眼上我要是弄露了身份,在段亦菲

    那裡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只聽夏雪平笑了笑,對蔡夢君說道:「他還真是什麼都告訴你。我是被聘來

    作CFO和高級運營顧問的。何經理目前資歷尚淺,因此還需要我對他進行工作

    上的提點」。

    到底還是夏雪平腦子轉得快。

    在F市的富二代們開設自己的公司或者接手自己家族企業之前,老一輩的人

    都會從海外高薪聘請一些資深白領作為「高級顧問」,幫助那些富二代打入集團

    內部、鞏固地位,或者在本地開闢市場,而等到那些闊少小姐們羽翼漸豐的時候

    ,這些顧問們至於是去是留,則要看他們和那些富家公子公主們的關係如何,這

    種事情在F市已然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等夏雪平說完,我也連忙補充道:「對,這位夏女士是澳大利亞留學回來的

    資深企業人,主要負責我們物流公司的資金鍊和運營管理。這不是跟我一起去忙

    工作上的事情嗎?正巧遇到了」。

    「是這樣啊……」。

    蔡夢君眼睛裡仍有懷疑,但嘴上卻也說不出來什麼,她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好吧,既然你有事情要忙,我也就不多打擾你了。別忘了,請我吃飯」。

    說完,蔡夢君嫣然一笑,衝我揮了揮手,然後回到了自己車上。

    看著那輛保時捷遠去,我總算鬆了口氣。

    「呵呵,我還成了『澳大利亞留學回來的資深企業人』了呢?虧你想得出來」。

    夏雪平冷冷地說了一聲,然後自己先加快了腳步。

    「……你不是去跟段捷約會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急忙跑上前去,追上了夏雪平。

    仔細一嗅,夏雪平的身上倒是有一股濃重的燒過的煤炭燒肉的味道。

    「是去約會了,去吃了一頓蒙古烤肉,」

    夏雪平邊走邊側過臉看著我,略帶些許譏諷意味地說道,「怎麼,我還不能

    出現在這了?你是怕我看到什麼嗎?」。

    「我不是……」.

    「不是什麼?你想說我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嗎?呵呵,你跟那姑娘倒是挺甜

    蜜的呢」。

    這下誤會可大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連忙解釋道,「剛剛明明是蔡夢君主動撲過來的,我……我沒辦法躲閃…

    …然後就被你看到了……」。

    「你是想說兩個人接吻的這種事情沒辦法躲閃,對吧?」。

    夏雪平又輕蔑地笑了笑,接著對我問道:「你覺得這種鬼話我能相信麼?明

    明是你自己不能克製而已!我看你在那裡摟著人家姑娘,不還是挺享受的麼?」。

    她這句話說完,我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第一,確實是我沒能克制,我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而第二,對於夏雪平

    來說,接吻這種事情,其實是可以避免的,就比如我看到過的在她房間門口,段

    捷意欲對她用強的那次。

    其實此刻在我心裡,我很想說:你不也被我吻過了麼——如果我說出口,確

    實能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可有的話,說出來會毀掉很多東西。

    我只能繼續解釋著:「真不是你想的這麼回事……她確實是對我有好感,但

    對她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而且她對我也是突襲……我總不能給她來一個′過肩

    摔′吧?」。

    我企圖說些笑話,來逗夏雪平開心。

    可夏雪平依然是一臉的嚴肅:「你是在跟我顯示自己麼?」。

    我聽罷,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你剛才說的那樣,夏雪平,你能給我一個解

    釋的機會嗎?」。

    夏雪平看著我,一言不發。

    「你應該知道的。是,或許以前我在學校的時候渾了一些,那是我不懂事,

    但我絕對不是花心的人。這一次我沒有即使製止,是我的過失,我保證我會改…

    …」。

    我還沒說完,夏雪平便對我冷冷地問道:「那你跟美茵呢?你們倆之間是怎

    麼回事?」。

    「……美茵?」。

    「對,美茵。你是裝傻,還是不好意思說啊?」。

    夏雪平依舊盯著我。

    「我……我跟美茵沒什麼啊?怎麼了?」。

    我心虛地辯解道。

    「呵呵,還問我怎麼了?何秋巖,有的話不用我說破吧?」。

    她的說話聲音並不大,語調也不刺耳,但是這些話語傳到我耳朵裡的時候,

    我的大腦仍舊感覺到強烈地刺痛。

    我心裡越發地害怕起來:在我給美茵破處的那一晚,在我把美茵送入洗手間

    浴缸裡讓她淋浴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房門居然留下了一條門縫——我當時以為是

    自己忘了把門關嚴,看了一眼走廊裡沒人也就沒在意;但是夏雪平說的這些話,

    讓我突然覺得,那天晚上,她來過了,而且說不定親眼看到了;當然,也可能是

    誰看到了,然後把這事情告訴了夏雪平——但這個不太可能,局裡認識我的人不

    少,認識何美茵的又有幾個呢——難道是佟大爺?也不能夠吧,就佟大爺那個老

    煙窗外加瘸腿,隔著三米我都能聽見他走路時候常年抽煙人士特有的的喘息聲,

    和他趿拉鞋子的聲音,不應該是他……難道,那晚夏雪平真的在走廊裡看到或者

    聽到了我和美茵在床上交合時候的對話和呻吟?可是,我那晚已經可以下床了,

    我事先也告訴過她不用管我了,那她又為什麼會回到我的房間門口呢?可夏雪平

    卻不說破,依然冰冷地看著我,我不敢問,而且也不敢說話,更不敢跟她四目相

    對。

    她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了一句話,接著便自己往前走去:「你已經有美茵

    了,你還不足夠麼?」。

    這句話想根刺一樣,直接穿透了我的內心。

    我不是沒想過「足夠」,但是我並沒「有」

    過美茵,或者說,我只是短暫地「有」

    過,但美茵終究不屬於我;「你還不足夠麼」,這句話問的,究竟是關於剛

    才蔡夢君那個擁吻,還是關於,我對她突然產生的禁忌的男女之情?如果是後者

    ,說實話,到現在我還是有點說不清;如果是前者,我剛才明明解釋過了,但她

    就是聽不進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多解釋關於我和美茵的事情——怎麼解釋、解釋什麼?

    難道告訴夏雪平,其實美茵跟父親還有一腿?夏雪平如果知道了,怕是徹底會瘋

    掉的吧。

    「你還不足夠麼」——這句話聽起來,恐怕確實是意味著,我對夏雪平的不

    切實際的母子禁忌幻想,要結束了。

    果然,夏雪平突然回過身,對我正色說道:「何秋巖,別的我不想多說了,

    你當不當我是你媽媽來看待其實無所謂;不當更好,我對你也沒有什麼責任了。

    上班時間我是上司、你是下屬,下了班之後你的個人生活我絕對不干預——不過

    我希望你自己記住:執行任務的時候就要有執行任務的心態!別以為自己是詹姆

    斯‧邦德,執行任務可以執行到人家姑娘身上去。你要是以為你可以利用刑警為

    所欲為,到處藉著自己的身份、權力,或者是執行任務的藉口去泡姑娘,我看你

    還是趁早辭職算了!還有,你已經是大人了,願意在外面怎麼花怎麼色我管不了

    ,但是對於我,還是請你放尊重一點,畢竟我是把你生下來的那個女人!我們倆

    之間不可能發生你那亂七八糟腦子裡想的那種不該發生的事情,你給我記清楚了」。

    說完,夏雪平再也沒回頭,直接自己先進了市局大院,留下我一個人站在街

    邊,望著從指縫中溜走的西北風,默默發愣。

    我感覺剛剛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臟像是被夏雪平從我剖開的胸膛裡掏出去,

    被她拿在手裡竭力撕扯、放在地上猛踩猛跺一番之後,又被硬生生地塞回我的胸

    腔裡一般難受。

    差不多七年多以前,夏雪平在派出所門口就給我留下一句話,然後扇了我一

    巴掌;七年多以後的今天,夏雪平倒是跟我說了一大堆話,她這次並沒有打我,

    但是我的臉上還有心裡,要比被扇過無數巴掌的感覺還要痛。

    其實我並不覺得我有悔意,實際上我反而覺得委屈,但我明白我自己錯了:

    我錯就錯在,我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自己的媽媽。

    這兩個人一個能夠接受、一個不能接受,而不能接受的那個,恰恰發現了我

    跟另一個人之間的事情。

    我或許也不應該就這樣輕率地答應蔡夢君吃飯,如果不是這樣,也不會讓夏

    雪平看到我被她擁吻的場面——可蔡夢君,好像並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就算沒

    有蔡夢君,也可能會有張夢君、李夢君出現,而此後,夏雪平剛才對我說的這番

    話,早晚都會說出來。

    我何秋巖是一名男警員,不是林黛玉,心裡有委屈也只能自己忍著。

    走進了市局大樓,我抬頭一看,坐在一樓大廳擺著一張辦公桌值班的,居然

    又是趙嘉霖,此時此刻的她,正捧著一杯冰咖啡玩著手機,似乎是給她的男朋友

    發著短信,而且在我進門的那一剎那還笑了笑。

    有的女人明明笑起來更好看,為什麼偏偏要成天繃著一張臉呢?趙嘉霖如此

    ,夏雪平亦如此。

    ——我怕是一時半刻再也無法看到夏雪平的笑容了。

    我一邊走到她面前,撿了桌上的備註簿簽到,一邊出於禮貌,對她打了一聲

    招呼:「喲,趙師姐,又值班啊?」。

    趙嘉霖抬起頭一看是我,立刻把笑容收了起來,用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看

    得我心裡發毛——我最近基本上跟她沒什麼交集,也沒怎麼得罪她,可我也不知

    道,為什麼她最近遇到我的時候,總是給人感覺我好像欠了她十幾萬塊錢的樣子。

    我其實挺想跟她搞好關係的,畢竟大家都是同事、戰友,可有些人就是這樣

    ,天生就跟別人相處不來。

    算了,查桉子要緊,我也不想自討沒趣。

    在備註簿上簽到以後,我就準備上樓了。

    可沒想到我剛轉過身,趙嘉霖卻來了一句:「被那老女人給訓了吧?」。

    老女人?我立刻轉過身,看著趙嘉霖,帶著點尷尬地對她笑了一下,對她問

    道:「你說誰呢?」。

    我一轉過身,一見趙嘉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十分譏嘲的笑容——雙眼

    輕瞇,鼻翼微微放大,臉頰的肌肉上抬,梨渦微露。

    這樣的笑容,確實撩人,可是相當的虛假。

    「我說誰,你心裡不清楚啊?說的就是你媽。剛才她不是剛上去麼?臉還拉

    得老長,結果她前腳剛上樓,你後腳就進來了,還一副哭墳似的表情,不是你被

    她呵叨,還能是誰?」。

    所以,「老女人」,指的是夏雪平嘍。

    「趙師姐,你言重了。我跟夏組長之間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別誤會……」。

    我連忙解釋、且掩飾道。

    「誤會?呵呵,你的事情你覺得我很稀罕?」。

    趙嘉霖收起了笑容,接著說道,「告訴你,那個老女人可不喜歡一身流氓氣

    的手下,別看你是她兒子,她可是六親不認的。我勸你你平時的作風,最好乾淨

    點」。

    我之前還真沒想到,這趙嘉霖說話居然這麼的難聽。

    「趙師姐,沒什麼事情我就先上樓了……」。

    我也不願意跟她糾纏,不等再多說什麼,我就直接跑上了樓梯間。

    我老早就大概有準備,夏雪平怕是跟趙嘉霖之間有些許摩擦,畢竟市局兩大

    冷艷美女,能相互容得下的機率得跟買樂透中大獎一樣,但沒想到,趙嘉霖對夏

    雪平竟是如此的討厭。

    還一口一個「老女人」

    這麼叫著,她怎麼說我倒是無所謂,她對夏雪平出言不遜,我是真的生氣;

    可這趙嘉霖是一介女流,我還真就不能拿她怎樣。

    進了辦公室,夏雪平正坐在辦公桌電腦前,正用著一張優盤往自己的電腦裡

    傳輸著一份文件,她見我進到辦公室以後,回頭瞟了我一眼,就繼續轉過身盯著

    電腦屏幕。

    在這一刻,她對我的無視讓我很傷心,我寧願她像幾年前在那個派出所門口

    一樣,她再抬手扇我一巴掌。

    等我湊到她身邊,卻看到她正一邊盯著屏幕上文件傳輸的進度條,一邊捏著

    拳頭,似乎是很緊張的樣子。

    我走過她辦公桌的時候,本來想不聲不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然

    後打開電腦,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可我仍然忍不住想去跟夏雪平再好好解釋解釋

    ——我已經受夠了跟她之間的隔閡,幾年不見面,好不容易跟她的關係有所緩和

    ,我不想就這樣把我跟夏雪平這份如同一朵微弱火苗的關係徹底吹熄。

    「對不起,剛才真的是個誤會……蔡夢君確實對我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我

    對她真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夏雪平,我保證我跟她之間不會再有什麼了。至於美

    茵……那是我的錯……我知道我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夏雪平頭都沒有回,等資料快傳送到95%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夏雪平背對著我跟我說道:「別來煩我,沒見我正在忙麼?」。

    接著,夏雪平接通了自己電話:「喂……嗯,我就是回來去一下東西。我的

    眼鏡忘了拿……哈哈,我不常戴眼鏡的,只是看電腦看書的時候會戴……除了我

    戴眼鏡,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呢。再等我一下就好……嗯,你把車子開到我們

    局門口吧。我等一下就下去……放心,電影院前十五分鐘不都是預告片和廣告麼?不會遲到的」。

    等夏雪平掛了電話的時候,優盤裡的文件已經徹底傳輸完成。

    緊接著她把傳好的文件迅速連接到自己私人電腦的雲端上,然後趕忙拔了U

    SB存盤,接著站起了身。

    「又是段捷啊?你不是跟他吃過飯了嗎?」。

    一想到段捷,我內心便醋意大發。

    「是又怎麼樣?你管得著嗎?」。

    夏雪平轉過身瞪著我對我厲聲說道:「怎麼,就只允許你跟女生卿卿我我,

    我一個正常的約會都不可以麼?段捷現在是我的男友」。

    我看著怒目圓瞪的夏雪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什麼……我就是問問,」。

    我看著夏雪平,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去吧」。

    接著,我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默默地打開了電腦,然後低著頭。

    夏雪平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意外,怔怔地看了我兩眼,緊接著又邁著急促的

    腳步下了樓。

    等到夏雪平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裡以後,我的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正好,我上次哭出來的時候,是七年前夏雪平打了我一巴掌的那個晚上。

    什麼他媽的數據庫、桉件卷宗存檔的,一時間全都被我拋在了腦後。

    我有心思想把我面前的電腦砸了,但是砸東西也是無濟於事。

    段捷又去找夏雪平看電影了,而且這次夏雪平又答應了——還是在知道了我

    和妹妹美茵的床笫之私、以及目擊了我跟蔡夢君在街頭擁吻之後。

    今晚他們兩個看完了電影會發生什麼,我真的說不準。

    想起上次在夏雪平家的門口看到段捷的那一幕,我覺得這人分明有心跟夏雪

    平上床——今晚,他們之間會發生麼?——呵呵,我在想什麼?網絡綠母H小說

    裡的情節?何秋巖,你錯了,你連被「綠母」

    的資格都沒有:你自己都不認為夏雪平是你母親,而夏雪平,也好久都沒有

    拿起「母親」

    這個身份了;更何況,她跟你父親何勁峰早就離婚多年了,人家這叫正常的

    情感生活,你有什麼資格阻攔?你有什麼資格覺得屈辱?就算是今晚兩個人沒有

    上床,將來某一天,段捷和夏雪平滾床單也是早晚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我看都沒看就拿起了電話。

    「喂,哥們兒,在哪呢?」。

    電話裡大白鶴的聲音十分的慵懶,而話筒裡同時傳來了小C騷浪的撒嬌聲音。

    我大致清楚他打這個電話要幹嘛,但我為了掩飾自己正在經歷的情緒波動,

    還是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哦……我還在辦公室呢。找我幹嘛啊?」。

    「在辦公室加班啊?找你沒啥事情……這不是我們親愛的吳小曦同學,又想

    要你何秋巖大帥哥的滋潤了、想讓你我對她『雙管齊下』嘛」。

    我現在著實沒有心思聽白鐵心開黃腔,我低下頭啜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結果就這麼一下,好像還是被小C聽到了,她湊近了大白鶴身邊耳語了一陣

    ,接著大白鶴就對我問道:「怎麼……哥們兒,你哭啦?秋巖,怎麼了,遇到什

    麼事情了?」。

    「瞎說什麼?……誰哭了,我沒有」。

    我嘴硬道。

    「誰瞎說了?」。

    小C對著話筒叫到,「我打賭你絕對哭了!不然你敢不敢開FaceTim

    e視頻通話?」。

    我掩飾地咳嗽了兩聲,啞口無言。

    「所以到底怎麼了,秋巖?你遇到啥事情了,還不能跟我倆說?就你我這關

    係,你要是有什麼麻煩我還能不幫你?」。

    我想了想,擦了擦眼淚,對著大白鶴說道:「我……我喜歡上一個女的,今

    天因為點事情,惹她生氣了。然後她被人約走看電影了」。

    「我擦,那你他媽的還躲在辦公室裡哭個屁啊!何秋巖,你還他媽是不是爺

    們啊?還不他媽了個逼的趕緊去追啊」。

    小C對著話筒吼道。

    「說的是啊!趕緊去搶啊,哥們!等啥呢!再等黃瓜菜都涼了個屁了的」。

    大白鶴也對我吼道。

    「但是我……」。

    話說到一半,我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但是啥啊,但是!現在別說但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出手時就出手!還婆

    婆媽媽什麼」。

    大白鶴疑惑地問道。

    「但是我手頭還有點東西,要到市局數據庫裡查」。

    「我操!交給我——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兄弟我是乾啥的你忘了?要查啥玩

    意儘管吩咐,你就是超級英雄,我白鐵心就是你的後援」。

    大白鶴輕鬆地笑了笑,也是,心裡憋屈著情緒,我竟然一時間忘了大白鶴就

    是管理市局數據庫的。

    「謝謝了兄弟。幫我查一下段……」。

    我想了想,名字在嘴邊,還是吞嚥了下去,我順了口氣,接著說道:「幫我

    查一下段亦菲的資料。女,24歲,在個人檔桉上寫的可能是自由職業或者作家

    ,這個女孩是個寫手,家庭住址不明,但是現在常年在青松仁愛養護中心住院。

    著重查一下她的入院病因、以及之前她是否遭受過重大意外傷害,尤其是交通事

    故」。

    「等我一下……媳婦,幫忙拿筆記一下……好的,秋巖,還有別的嗎?」。

    「還有:你幫我查一下神都國際酒店的所有相關人士過去五到七年來的所有

    交通事故記錄,著重查查盧紘的交通事故報告」。

    「你懷疑,這個叫段亦菲的女孩跟盧紘有關係?」。

    「段亦菲是這個盧紘的前女友,她身邊的一個閨蜜告訴我的」。

    我對大白鶴說道,「而且我現在嚴重懷疑,這個段亦菲的下肢殘疾,就是這

    個盧紘造成的」。

    「好的,沒問題。這些東西都包在我身上了。最晚明天中午給你」。

    說著,電話裡傳來了大白鶴捏手指關節的響聲,他接著對我說道:「順便,

    你把你那個被人約出去的姑娘的手機號告訴我,我查一下就能幫你追蹤到她位置

    ,這樣你不也方便去追她嗎?」。

    也對。

    我想都沒想就報上了手機號。

    「……306571053……這是……」。

    大白鶴走到了電腦前,在鍵盤上打下了一組數字之後,瞬間驚呆了。

    「……夏警官的手機號?」。

    小C把大白鶴留在嘴裡的後半句話說出來了,「秋巖,你不是說,這是你喜

    歡的一個女……難道……你該不會是?」。

    「事情很複雜,我現在還不想細說。有機會,我會跟你們倆慢慢講的」。

    我深吸了口氣說道。

    大白鶴嚥了嚥唾沫,接著又在鍵盤上敲下一行代碼,然後點了幾下鼠標,接

    著對我說道:「位置已經發給你了。你打開我那個app就可以看到,目前距離

    市局兩公里,現在追來得及」。

    「行,那我不多說了」。

    說著我就掛了電話,飛奔出辦公室和大樓。

    我根本都沒顧得上看一眼趙嘉霖受到驚嚇的表情。

    我打了輛出租車,根據「大千之眼2.0」

    上面,段捷車子行駛過的路線,我一直給出租車司機指著路。

    終於到了一家「繁星電影院」

    門口,段捷的車子速度放緩了下來,接著他駛進了室外停車場。

    我匆匆忙忙付了車費,一路奔跑到了停車場裡。

    正好夏雪平和段捷都下了車,一前一後地走著。

    我看著夏雪平的背影,剛要追上去,只見走在段捷身後的夏雪平做了一個動

    作,讓我徹底停住了腳步——夏雪平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在後腰的皮帶上方

    處握了一把,根據我對她的觀察、瞭解,以及她西裝布料的隆起,很明顯,她是

    在摸她別在腰上的那把QSZ92式手槍。

    她謹慎地盯著段捷,小心翼翼地把那把手槍用自己屁股和西裝擋著,然後用

    拇指扳開了保險栓,然後又默默地整理好腰間的衣服,迅速地收回了手,接著跟

    正好回過頭來的段捷若無其事地說笑著。

    ——她這是要幹什麼?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8)】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8)。

    剛剛那一刻,我真心替夏雪平捏了一把汗。

    夏雪平的確正在跟段捷約會。

    可是約會,用得著帶著一把槍,而且還要拉開槍栓麼?難不成,夏雪平是要

    跟段捷一起去殺誰?逮捕誰?不可能,正常的非警務人員如果跟警察合作,需要

    一套特殊的法律程序。

    而在之前,我沒聽說過段捷是我們市局的編外特情。

    除非夏雪平是想犯紀律,利用自己手裡有槍去殺人——但以我對夏雪平的了

    解,這不科學;那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夏雪平感受到了威脅和危險,才拿出的手

    槍。

    但是威脅和危險來自於誰呢?難道是……段捷麼?我必須一探究竟。

    看了一眼她所在的位置以後,我也進了電影院,到了售票窗口,對工作人員

    問道:「三號放映室的電影是什麼?」。

    「我看一下……是《傷城》的循環放映場」。

    「《傷城》?金城武、梁朝偉和徐靜蕾演的那個?」。

    我情不自禁有些啞然,那都是多少年前的片子了,而且這部片子我早看過不

    下八百遍,背景音樂完全洗腦,沒想到居然還在院線上映。

    售票員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對我解釋道:「三號廳是我們影院的懷舊專場

    ,常年放映的都是經典影片。您這次趕得也巧,這部片子的是近些年的,上週演

    的是《阿飛正傳》」。

    「……你們還真是懷舊啊,《阿飛正傳》這麼老的電影都有?那還有《追捕

    》和《魂斷藍橋》嗎?」。

    我笑著問道。

    可是馬上,我的笑臉就僵住了,因為《魂斷藍橋》正是夏雪平最喜歡的那部

    老電影——於是在這一秒,我也總算明白為什麼夏雪平會答應段捷跟他一起出來

    看電影。

    或許,她也是在等著看《魂斷藍橋》。

    人有的時候,笑著笑著,是會笑到傷心的。

    「會有的,我們影院就有原本《追捕》和《魂斷藍橋》的膠片,只是最近拿

    去做修復了。我想很快就會上映了吧」。

    售票員說道。

    「嗯,好吧……給我來一張《傷城》的票」。《傷城》就《傷城》吧,現在

    不是矯情的時候,而且畢竟我也不是為了看電影過來的。

    「那麼先生,您要哪個座位?」。

    我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通過入侵影院的監控攝像頭和他人手機攝像頭,查了

    查夏雪平和段捷的位置——放映室裡的第四排33和34號座位,在心裡粗略估

    算了一下可見距離,然後抬起頭對售票員說道:「給我來一張第七排33號謝謝」。

    拿到了票子以後,大白鶴突然給我發了一條語音信息:「秋巖,你託我弄得

    東西我已經弄好了。有時間查一下郵箱」。

    「這麼快!幾年的數據你這一會兒就弄完了?閃電俠玩編程都估計都沒有你

    快吧?」。

    我很驚歎於大白鶴的計算機技術,所以我從認識他到現在都是打心眼裡佩服

    他。

    「呵呵,還好吧,這也算不上編程,完全就是最簡單的數據挖掘。要不是我

    的Python最近出了點問題估計還能更快,我這個是用SAS的SQL語句

    做的,但是以我們家小C騷屄的名義,準確性肯定能保證」。

    大白鶴對我說道,「我剛才做數據挖掘的時候他媽的就想起來了——夏組長

    現在是不是正跟一個什麼搞金融的叫段捷的孫子約會呢,我之前在我們蘇處長床

    上的時候聽她說過。我正好現在沒事,要不我再幫你把那個叫段捷的的手機黑了

    、看看這孫子有沒有啥可以讓你拿過去要挾他的東西?」。

    「先不了,我先觀望觀望他今晚到底對夏雪平想怎樣」。

    我說道,結果剛才大白鶴前半句話突然在我大腦裡回溯,我馬上問道:「—

    —你等會兒!什麼情況?你剛才說你在你們′蘇處長床上的時候′?啥?」。

    「唉……別提了,我上班第二天在蘇媚珍的辦公室裡,就被她給玩了——介

    紹工作任務,介紹著、介紹著,就把我皮帶解開了,我還沒緩過神呢,龜頭就已

    近被她含嘴裡了……打那以後,我也總被她拽家裡約炮」。

    「……好吧,我早就猜到了」。

    我倒是沒有什麼覺得可奇怪的地方,大白鶴人長得不算特別帥氣,但也挺端

    正的。

    蘇媚珍那女的豐乳肥臀,為人大膽,而且據說一直沒有成家,她要是不對大

    白鶴產生點什麼想法那倒是怪了,「這事還真沒聽你說過」。

    「……我其實一直都不太想說……要不是因為跟夏組長有關,我都不太想跟

    你提,」

    話筒裡的大白鵝聽起來還有點吱吱唔唔的,「秋巖,幫個忙,這個事情先別

    跟小C說,行嗎?」。

    「怎麼?害怕她知道?小C對這種事情不應該介意吧?畢竟按照她的說法,

    小半個F市的野男人她都睡過了,她難道還會怕你身邊多個熟女肉壺不成?」。

    這一刻大白鶴突然變得深沉了起來,而且說的話還有點模稜兩可:「我不想

    說,有我的理由。秋巖,你先別問了,總之該說的時候我會說的,而且有的事情

    ,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聽著他這樣故作神秘,我也沒往下繼續問,轉而說到:「蘇媚珍雖然身材不

    苗條,也沒有你們家小C那一身的腱子肉,但是前凸後翹、肉乎乎的,胸大屁股

    大,怎麼樣?肏起來也挺舒服的吧」。

    「呵呵,舒服跟累都不成正比——反正她是你媽媽的朋友,近水樓台先得月

    ,你跟她肏一次你不就知道了嗎?」。

    「算了吧,我還沒至於色成那個樣子。現在我心頭就只有一個女人」。

    我苦笑道。

    大白鶴說起自己和蘇媚珍的床上情事來,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說起來,

    唉,秋巖你知道的……我那老二除了射的多以外,基本沒什麼行的地方,我家小

    C跟我也是心理滿足大於生理;但是蘇處長對我這個先天性缺陷倒是不嫌棄,而

    且很喜歡我射精量大的這個特質——說起來,這女的似乎有點精液依賴症……哎

    我去她娘的!跟我肏一次也不管我硬不硬的起來、也不論時間長短,就是想讓我

    射精,射完精她就吃,連射進她屄裡面和屁眼裡的也摳出來吃乾淨——我頭一回

    見到玩得這麼污的;有時候就是光給我口交,她自己用塑料棒捅自己下面,喝精

    液不喝到飽誓不罷休……我是真服了她了!你看她長得像頭母牛似的,在床上她

    倒是把我當成奶牛了,跟她肏一回不射個十次八次的她都不放我走,累得很……」。

    我目前暫時對這些風月內容沒興趣,轉換了個話題,繼續對大白鶴問道:「

    關於這個段捷,蘇媚珍還說過她什麼嗎?」。

    「我想想……哦,段捷好像最開始跟蘇媚珍還有夏雪平認識的時候,是有女

    朋友的,而且那女的還是蘇媚珍和夏雪平的一個什麼妹妹……秋巖,你有小姨之

    類的親戚麼?」。

    大白鶴對我問道。

    我仔細想了想,對大白鶴說道:「還真沒有,我外公就我媽和我那個已故的

    舅舅倆孩子,其他的那些遠方表親,以我所知,夏雪平跟他們向來沒有來往」。

    「哦,那就不知道……對,好像不是親戚,好像是蘇媚珍和夏組長的高中還

    是警院時候的一個學妹,要麼就是在哪認識的一個閨蜜——我實在是記不住了。

    但是好像說,這個大姐最近沒什麼消息了。你覺得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不知道……」。

    段捷居然是夏雪平和蘇媚珍的一個朋友的前男友,這個事情我還真是頭一回

    聽說,「但我跟你說實話,老白,真不是我矯情:現在對於這個姓段的,我除了

    吃醋以外,真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這個預感是什麼,我真的說不明白……

    不多說了,我現在要進影院裡了」。

    「ok……夏雪平跟那男的看的什麼電影?《一路向西》還是《五十度灰》

    啊?」。

    大白鶴壞笑著問道。

    「我肏,白鐵心,你惡不噁心?你特麼故意想往我傷口上撒鹽啊?」。

    我對著大白鶴罵道,「你他媽可是在拿夏雪平開玩笑呢」。

    「哈哈,我錯了兄弟,哈哈哈……」。

    大白鶴頑皮地笑著,我可不覺得他開的這個玩笑有多可樂。

    「媽的,不跟你扯澹了……」。

    「那好吧,兄弟。有事情趕緊發信號」。

    說罷,我把手機調成了振動模式,拿著票進了放映廳。

    找到了位置後,我緩緩坐下,連一句話都沒說。

    電影院,黑暗的地方。

    當主螢幕一亮起,螢幕上的紅男綠女就成了人們眼前唯一的東西,而觀眾席

    上面發生的所有事情,其他人都不會看到:兇殺、毒品交易、情報出賣……以及

    ,性活動。

    以前日本AV看得多了,就很好奇在電影院裡的性行為會是什麼樣:心裡在

    咒罵那些男優們不要臉,當著故事設定裡女主的男友或者老公、兒子、閨蜜、父

    母、甚至是公眾面前從乳交到足交、再迫求女生摀嘴交合、後入式抽插,再到極

    致,是無情無恥的正常位性交、內射,甚至是多人輪姦顏射或者內射,甚至是一

    群人的交換淫亂——電影院,可能其實就是個群交歡場;可正常現實生活裡,沒

    有可以實力配合你裝盲的路人,沒有可以暫停時間的小鬧鐘,沒有一下子就可以

    把人搞到失智的催眠術,也沒有不經過前戲或者事先的利益交換即可就範的女觀

    眾或者「陪看女」——像這種大都市大型影院裡,也基本上沒有所謂的「陪看女」

    存在,因此好多AV裡的事情並不能實現。

    不過我過去帶著那些警專的女生在電影院裡玩過比較過分的遊戲也不計其數

    :找一部限制級情色片,把女孩帶進去後,由上下其手到跳蛋調教、引誘或者強

    迫女方抓著龍根手淫、引誘或者強迫她們自己扒陰唇揉陰蒂,接著是讓她們給我

    含屌,或者我趁人不注意,跪在地上趴在她們的雙腿間為他們舔屄;我做過的最

    過分的事情,只有一次在我和一個女生去看《3D肉蒲團》,從進了電影院我就

    跟她相互並排坐在一起用手給對方快活,在她被我的手指捉弄得已經慾火焚身難

    以自拔的時候,我直接把她拽到了我的身上,讓她用背對著坐在我身上的方式,

    進行女上位的抽插,可結果還是在我射精和她高潮之前,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再

    加上觀眾椅被我倆軋得直響,結果被人發現,本來都在看著藍燕的裸體流口水的

    眾人,全都開始對我身上那女孩虎視眈眈;我倆理上依舊顧忌了一下別人的觀影

    體驗、加之那女孩看著放映廳裡群狼的眼神確實有點害怕、再加上電影院的觀眾

    椅並不是很舒服,所以我倆轉而提上褲子迅速逃之夭夭,並且就近開了房。

    我之前也玩過別人的閨蜜、女兒,但問題是在影院裡的時候,當著那些人的

    面前的時候,我真的只有賊心沒有賊膽;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也不過是趁著某

    個女孩的家人不注意,用手指輕捏著那女孩的一雙有些濕潤的柔軟的腳丫而已。

    也不知道是我自己曾經的經歷、看AV時候留下的印記,還是剛才大白鶴打

    來電話後提到的自己與蘇媚珍的那檔子秘密情事,再加上臨掛電話之前他提到的

    那兩部電影,此刻我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好多污七八糟的東西,而且,全都是關

    於夏雪平和段捷的。

    就像《盜夢空間》裡的那句台詞一樣,「夏雪平跟段捷在影院裡會發生某些

    肉體挑逗行為」

    這個念頭,就像一種病毒一樣,已經深深地植入在我的腦海中難以拔除。

    ——此時的夏雪平,會不會就坐在段捷身邊,她雙腿間的那最柔軟的私密部

    位就正在被段捷的手指侵犯?或者,段捷已經在進入電影院以前,就已經給夏雪

    平的美穴裡按上了一顆遙控跳蛋?……不,很有可能他正捏著跳蛋,用跳蛋和手

    指一起侵犯著夏雪平的肉縫!或許放映廳裡還可以聽到那天清早熟悉的、少有的

    柔媚嬌喘!或許在觀眾席的尼龍質座椅上,已經留下了夏雪平稀有可貴的淫水的

    印記!……明明這些事情,她跟我還都沒有做過!——不,不是這樣的!夏雪平

    不會輕易地被人佔便宜!並且,她進電影院以前,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槍。

    一個搏擊技巧高超、身上還備著一把殺傷力極強的手槍的女人,可能會被一

    個男人佔便宜嗎?除非她是自願的。

    除非,她確實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在同事、前夫、兒子以及並沒有能勾

    起她心悅或者慾望的眾人面前,她是個性冷澹甚至冷血的女人,而在某些勾引女

    人技術高超的男人面前,她也不過是一個隱藏很深的悶騷蕩婦罷了——否則那天

    清晨,她怎麼可能被我的龜頭、只是隔著熱褲的布料就插到滿口的淫叫、甚至插

    到潮吹?難道那天真的是因為她壓抑太久了,被我找到了一點突破口所以如同維

    蘇威火山爆發一樣得到了釋放;還是那種燥熱迷離的狀態,就是她跟父親離婚這

    近十年多來一直的狀態?難道那天在去往超市時候她在車上跟我說的自白,都是

    假的?難道我之前聽到的那些說她是市局騷貨、警界公共精廁的謠言都是真的?

    ——或者,她被段捷要挾了,要挾到哪怕她面對一個犯罪分子都可以毫不留情地

    殺人、可她都不敢拿起槍對著段捷,要挾到她知道殺了段捷也沒有用、所以只能

    自我人格毀滅成為段捷的禁臠——怪不得,段捷本來跟她的朋友是情侶,現在卻

    成了她的男友;不夠,那段捷拿到了她的什麼把柄作為要挾,能讓她這樣的失去

    神智?而且段捷是如何得到這個把柄的?難道說,是因為她那個曾經的朋友?她

    那個朋友不是說失蹤了麼?是被她因為段捷的脅迫殺了那個朋友,還是說,夏雪

    平成為了段捷和她那個朋友共同的cuck-cake?——不,夏雪平明明是

    個凌厲的boss、冷血的女警、高傲的御姐,所以很有可能,情況是反過來的

    :段捷才是她的禁臠、是她的性奴,而夏雪平是個抖S、是個慾求不滿而又對威

    嚴和施虐快感有心理要求的女王——這樣一來,什麼都說的清了:她拿槍,就是

    為了性虐威嚇段捷的手段;段捷其實是被她從她朋友身邊勾引或者搶來的;常年

    的精神壓力和被親人死亡纏繞心中的她,需要這樣的宣洩;而在那天清晨,她被

    我意外地以後入姿勢玩了一次邊緣性行為,就是因為作為一個S,她被一個男人

    主動侵犯、自己卻沒有任何反客為主的能力只能束手就擒,她心理上過不去,所

    以之後面對我的時候,才會有所糾結——何況這個男人,還來自於她的子宮……

    就這樣,在短短的一分多鐘裡,我帶著這麼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迅速而小心翼

    翼地潛進了3號放映廳。

    3號放映廳裡其實空曠得很,但是還有三十多個人稀稀拉拉地坐在裡面。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或許是因為今天的電影的故事太沉重了,來這裡面看電

    影的,大多數是單身的男女——靠門那裡有個女孩子在不停地哭,一堆用過的紙

    團被她抱在懷裡;我身旁的一個男生居然還帶了一罐啤酒混了進來,瞇著一雙迷

    茫的眼睛,就著電影下酒;情侶座上做的兩對情侶,一對是白髮蒼蒼的老爺爺老

    奶奶,那老奶奶還坐在輪椅上,兩個人的表情很慈祥,而另一對情侶,明明顏值

    都很高,兩個人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彷彿剛吵過架,誰也不理誰——在這

    裡,根本看不到趁著燈光昏暗進行摸胸舔穴的登徒浪子,或者跪在觀眾席中間吞

    莖含睪的癡女淫娃;或許靠著門的那個女孩子哭泣是因為濫交以後染了病、要麼

    則是卵子中了標、懷孕之後卻不知道孩子他爸到底是誰;或許坐在和我一行的這

    個男生借酒澆愁是因為躲在門後看見自己的老婆或女友跟其他一個或者多個男人

    交媾群奸;或許那堆白髮蒼蒼的老人根本不是夫妻、而是背叛了原配一輩子的奸

    夫淫婦、也可能剛剛進入電影院以前,二老還像徵性地撫摸過對方身上早已滿是

    皺紋的生殖器;或許那對苦大仇深的情侶本就是各自玩各自的、亦或者其中一個

    人睡了另一個人的好友被發現、要麼就是發生了小摩擦但今晚仍會以一場酣暢淋

    漓的性愛肉搏結束兩個人之間的爭執……抱歉,我不是來看那些的。

    再或許,這個廳裡沒有我腦子裡設想的那些污穢場面,這個廳裡的所有觀眾

    ,都只是庸庸碌碌、沒有那些慾望故事纏身的普通人。

    可能就因為這個廳裡的電影,是《傷城》。

    故事本身講的是複仇的故事,為了復仇,男人用盡心機,可最後在準備把仇

    人全家滅門、完成自己的複仇計劃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愛上了仇人

    的女兒;而無數人從這個故事裡,看到的除了謊言、算計、謀殺,還有在一座城

    市裡的孤獨、失去、鬱鬱不得志、傷別離、求不得。

    這一場的電影大概已經放映到了一大半的進度,屏幕上的梁朝偉如是說著台

    詞:「酒為什麼好喝?是因為酒難喝」。

    夏雪平和段捷,就坐在我的正前方。

    一切都是妄念。

    什麼夏雪平被段捷侵犯、佔便宜,什麼夏雪平反過來調教段捷之類的畫面,

    都不存在;甚至此時此刻,兩個人之間連一點細微的進挪攻勢都沒有。

    此刻的兩個人就像是並排坐下的陌生人一樣,正專心致志地看著電影。

    在確定我疑慮的那些事情並沒有在發生、並沒有發生過、以及也並不會在下

    一秒發生以後,我竟然發覺自己的大腦有些昏昏沉沉。

    尼采說過:與惡龍搏殺過久,自身亦成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

    視;我覺得,現在的我,算得上是與色情纏綿過久,亦被色情奴役。

    我也突然發現,我自己真的很沒良心:明明剛剛跟別人親吻在一起的那個是

    我,而且明明我跟美茵之間的亂倫肉體關係還讓夏雪平傷了心,可現在,我卻毫

    無理由地去懷疑夏雪平跟段捷會在公共場所產生那些個齷齪的行為……我明明自

    認是個愛上自己媽媽的兒子,明明自認我已經很瞭解夏雪平,明明我暗暗發誓我

    要維護她、保護她,明明想著要去與她身邊的這個男人競爭,可我居然就那樣毫

    不客氣地懷疑她,甚至在心裡扭曲她的形象,把本來表面冰冷內心柔軟的她,幻

    想成是一個被動的婬女或主動的色情狂……我開始鄙視我自己。

    在我冷靜下來以後,我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夏雪平和段捷。

    也不知道為什麼,褪祛在我腦海裡淫亂幻想後的兩個人的身上,似乎依舊都

    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陰冷。

    那是一股殺氣,而不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我坐在椅子上,幾乎條件反射地把手放在了懷裡那把槍的槍柄,默默地扳開

    了保險栓,隨時準備把它拔出。

    而跟我的如坐針氈、如臨深淵相比,在我面前的夏雪平和段捷,樣子都很澹

    定。

    兩個人全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但相互之間毫無一絲交流。

    平時英姿颯爽的夏雪平,此刻看起來十分的懶散,她翹起了二郎腿、把後背

    完全靠在椅背上半躺著,津津有味地看著正在給梁朝偉在酒吧裡遞送檔桉的金城

    武——我這才想起來,金城武也是她比較欣賞的男演員之一——說起來,哪個女

    人會不喜歡金城武呢。

    我正以為夏雪平完全沉浸在金城武的成熟男性氣質中的時候,夏雪平略微轉

    過頭,斜著眼睛盯了一眼段捷;緊接著夏雪平用右手緩緩捋了一下自己的一側的

    鬢髮——在放映廳晦暗的光線下,我看的真楚,夏雪平的手裡,似乎握著一隻很

    微小的東西。

    那東西能是什麼?我沒看清。

    那東西存在麼?是我的幻覺,還是我真的沒看清?我極力地死盯著夏雪平的

    手裡,可還是看不到那手裡的東西是什麼,我甚至真的不能確定她手裡在緊握著

    一個東西——難道我自己瘋了?我成了莎士比亞筆下的麥克白?就在這時候,段

    捷突然把自己的臉側過了一些,夏雪平似乎又很掩飾地撩了撩自己的長髮,接著

    把手放了下來。

    段捷看著夏雪平,伸出自己的左手,用手掌蓋住了夏雪平的握緊的右手手背

    ,然後輕輕地在夏雪平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上撫摸了兩下。

    夏雪平溫柔地看了一眼段捷,並沒有把手抽離。

    我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頭那股妒火燃得更旺;可就在夏雪平把視線轉回到

    幕布上的時候,段捷剛剛那看起來異常矯揉造作的溫柔目光,瞬間閃過了一絲狡

    詐,在熒屏的微弱光芒下,他那雙眼睛看著夏雪平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藏在黑夜

    裡茂密枝葉後面窺伺世間萬物的貓頭鷹。

    他對夏雪平的目的,我想不完全是情感和肉慾。

    或者,更準確地說,之前捧著花束時候的那種渴望眼神、以及那天晚上在門

    口妄圖強吻夏雪平時候的意亂神迷,可能都是他的偽裝。

    在這一秒,我有點明白夏雪平為什麼要在進電影院之前摸一下自己的那把手

    槍了——不過目前為止,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

    沒有確鑿的證據,任何懷疑,都如同游絲一般飄淼。

    但他的手,一直就沒離開夏雪平的手背。

    廚用的醋是酸的,吃醋的醋是苦的。

    可我一點能做的事情都沒有,我是來保護夏雪平的而不是進行什麼其他喧賓

    奪主的事情,今天遭遇到蔡夢君那一吻已經讓我在她的心裡的感覺很受影響了,

    我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夏雪平一定有她自己的計劃,我不能打亂她心裡的部署。

    ——我這樣催眠著自己。

    媽的,這就是身為一名警察的難處,別看平時穿著西裝別著手槍很威風的,

    關鍵時刻什麼事情都要深思熟慮,打碎了牙花子也得往肚子裡咽;我此刻真他媽

    的幻想自己是一個黑社會小嘍囉,一個箭步躍起,跳到段捷面前拽開他那隻髒手

    、扇他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大喝:去你媽逼的,夏雪平是老子的女人,你別想

    打她主意!——我這樣催眠著自己。

    於是,接下來的電影演的是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了。

    我一直都在盯著段捷和夏雪平,絕不放開自己的目光。

    可他們倆也沒再做什麼,也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電影,除了段捷的那隻手,

    一直都握在了夏雪平的手背上。

    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夏雪平突然掙開了段捷的手,站起了身。

    我抬頭瞟了一眼大螢幕,電影已經演到了金城武和穿著晚禮服的舒淇在焰火

    下觥籌交錯。

    旋即,段捷也站起了身。

    夏雪平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段捷跟上前去,面帶笑容地挽著夏雪平的胳

    膊,而夏雪平也轉過頭去,與段捷相視一笑——兩個人的樣子,與其說是戀愛剛

    開始沒多久的情侶,更像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

    我看到了這一幕,心裡更不是滋味。

    好在循環場的電影在片子結束的時候不會開燈,因此他們兩個人也並沒有注

    意到我。

    於是,在他們兩個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也站起了身。

    由於段捷還要去停車場,所以我搶在他前面,在電影院出口處用順風車軟件

    叫了一輛車。

    「兄弟,在這等一輛寶馬,車牌尾號1203。等下從停車場開出來,他們

    去哪咱們去哪」。

    我對司機說道。

    「哈哈,哥們,你是來蹲你女朋友的吧?是不是背著你跟野男人出來看電影

    啊?」。

    順風車司機戲謔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

    我其實是不想搭話的,但是我卻自作多情地把他口中的「女朋友」

    套用在了夏雪平身上。

    「呵呵,你現在一臉嫉妒、面帶綠光,何況人家開寶馬,你說你,連頭驢都

    沒有」。

    司機嘲諷地看著我。

    操!敢情這人是一邊賺外快一邊拿人尋開心的是吧?我心裡煩躁,本想著直

    接下車的,一回頭段捷的那輛車已經開出了停車場。

    現換車也來不及了,我索性把懷裡那把手槍掏了出來直接頂在了司機的後腦

    勺。

    司機頓時傻眼了,他嚇得瞠目結舌,別說回話了,連大氣都不敢喘;我似乎

    還聽到了車裡出現了一股流水聲,接著,車艙裡滿是一股騷味——這司機怕是嚇

    得尿了褲子。

    「少說廢話,開你的車」。

    我不耐煩地把車窗搖下了半邊透透氣。

    司機哆嗦著身子,踩了一腳油門。

    有把槍帶在身上的感覺還真他媽的爽。

    還別說,有把手槍在,這司機立刻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開著車。

    說實話,起先我還真有點擔心段捷一腳油門把車子開到某個賓館去、哪怕是

    公園或者其他我不認識的地方,我心裡也犯楚,直至後來車子慢慢開上了市局周

    圍的道路,我才明白,原來段捷還是得送夏雪平回家。

    呵呵,也怪我愛多心,夏雪平是什麼樣女人我還不清楚麼?我競還擔心段捷

    會佔夏雪平的便宜。

    不,更直接的說,我竟還擔心夏雪平會在一頓烤肉一場電影過後,會去跟段

    捷開房。

    緊接著,段捷的車子就開進了夏雪平的公寓樓下停車場裡。

    我看到段捷車子看了進去以後,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讓司機把車停到了距

    離樓下四百米遠的地方。

    在確定我身上沒有什麼東西落下之後,我拉開了門就飛奔了出去。

    等我跑到了樓門口,段捷的車子正對著樓門口停著,那裡面空無一人。

    在這一刻,我的腦海裡,居然又有萬千思緒閃過……——不,不可以。

    夏雪平此時此刻明明是危險的,生命意義上的危險而不是別的,此刻我應該

    無比的信任她、我應該趕快去救她,而不是在腦子裡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我連扇自己一巴掌的空當都沒有,我直接往樓裡跑去。

    ——可我抑制著自己的思緒,並不代表,那些思緒就像火燒絲線過後什麼都

    不存在了,它還糾纏著我的大腦:電影明明還差一小段才演完,夏雪平就站起了

    身,段捷還拽著她的胳膊,他們兩個人是不是著急從電影院裡出來做些什麼?著

    急回家,是夏雪平因為要休息,還是說,兩個人想擁有進一步的關係?上次段捷

    看電影送夏雪平回家,連夏雪平的嘴都沒有親吻上,那麼這一次呢?這一次夏雪

    平會不會接受他的吻?是輕吻還是舌吻?……糟了,夏雪平看到我跟蔡夢君接吻

    之後,心裡會不會有氣,因此也用跟段捷接吻來報復我?更有可能,夏雪平會因

    為心裡怨恨或者嫉妒,同意段捷更得寸進尺的要求呢?——我一直就想得到夏雪

    平,跟夏雪平進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性愛,雖然我沒有直白的把這個話表白挑明

    ,但夏雪平心裡不會不知道;那她該不會就為了報復我今天沒來得及拒絕蔡夢君

    ,而跟段捷上床吧?或者,她也想利用段捷跟他上床,來消弭我心中的亂倫念頭?——天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不就成了把夏雪平跟段捷送到一張床上

    的幕後推手了嗎?我越想越覺得害怕,但我來不及恨自己、來不及調整自己的心

    緒,直接跑到了三樓。

    我差一點就沒剎住自己的腳步,在把身子露出半邊以前,我急忙收回了腳步。

    接著我躲在樓梯口旁邊,側過身子,往走廊裡看了一眼。

    夏雪平此時此刻,正在與段捷交談,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因此我也只能隱隱約約地聽到兩個人在相互說著

    一些體貼對方的話。

    再仔細一看,段捷此時正摟著夏雪平的腰,目含暖意地看著夏雪平的眼睛;

    夏雪平因為斜背對著我,她大半邊臉我都看不見,僅留下的1/3的臉上,也多

    了幾許溫柔,而她此刻,居然也摟著段捷的腰。

    我心裡依舊不大舒服,但我知道,可能在這含情脈脈四目相對的畫面,都是

    兩個人完美的演技。

    說不定到下一秒以後,兩個人可能就會大打出手。

    我緊張、警覺,而居然又很期待地偷窺著兩個人——我期待,我心裡猜測的

    下一秒,會即將到來,到時候眼前這個姓段的衣冠禽獸江湖現出原形!於是,接

    下來兩個人的話越來越少,直至相顧無言。

    接著,段捷閉起了眼睛,對著夏雪平的嘴巴吻了下去……而夏雪平這次並沒

    有阻攔他,夏雪平睜著眼睛愣了兩秒以後,也緩緩地張開嘴巴回應著段捷的吻…

    …她的左手,似乎在段捷的上衣口袋處掠了一下,那輕柔而迅速的動作恰似輕撫

    ……而段捷毫不客氣地摟上了夏雪平的肩膀,張開了自己的嘴巴,把自己的舌頭

    肆意地侵犯著夏雪平的香唇,其中一隻手,還慢慢地摸到了夏雪平的腦後,用他

    的食指輕緩地在夏雪平的耳垂上撩過……夏雪平沒有做任何什麼抗拒的舉動,默

    默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樣子……而我在一邊,捏著拳頭等著。

    傻等著。

    兩個人吻了將近一分鐘,我才覺得事情好像有什麼不對,可是這時候,兩個

    人的吻也停止了。

    段捷心滿意足地看著夏雪平笑著,而夏雪平,似乎也是一樣的表情。

    ——這就……完了?「謝謝你,雪平」。

    段捷說道。

    「謝我什麼?」。

    夏雪平問道,言語間似乎還帶著笑意。

    「哈哈,你說呢?」。

    段捷撫摸著夏雪平的肩頭,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好不容易可以對我敞開心

    扉,我也應該見好就收不是?」。

    夏雪平「嗤」

    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行啦!快進屋,好好洗個澡然後休息吧!今晚據說又要降溫了,你一個人

    ,可別著涼」。

    段捷柔聲對夏雪平說道。

    「我知道,我能照顧好自己」。

    夏雪平輕笑著說道,「你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Yes!Madam」。

    段捷故意說了一句港片裡對女警上司的應答,接著對夏雪平笑了笑。

    我緩過神來,連忙一路溜到了二樓的一個牆角去……男人走下了樓,女人扭

    動了鑰匙。

    走廊裡,只剩下安靜。

    整棟樓,似乎只有我站在走廊裡。

    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段捷依依不捨地下了樓,然後走到了停車場,接著便把車開走。

    等我回到三樓的時候,夏雪平已經進了屋,面對著走廊裡的那扇窗亮著燈。

    我滿目蕭然地對著屋子裡望了一眼,夏雪平此時依舊是赤身全裸的,她端起

    杯子喝了口水以後,似乎想起什麼,接著又從床邊地上的的塑料儲物盒裡揀起一

    件白色短袖衫和一件藍灰色的棉質短褲,坐在床上一件一件穿上。

    她的乳房、她的陰唇依舊暴露在我的眼前,可這一次,我心裡沒有一絲的肉

    慾衝動。

    接著,夏雪平就去洗澡了。

    兩個人剛剛就在我現在站著的地方親吻了一分鐘,接著就相互告別了。

    我腦海裡的什麼打鬥、陰謀、凶桉之類的東西,一件都沒有發生。

    當然,那些淫亂的場面也沒有發生,不過,兩個人畢竟是親吻了,難道我還

    期待什麼更進一步的事情?親吻在兩個人身上很自然地發生了,就像熱戀中的情

    侶……不,人家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對情侶,呵呵。

    倒是我,從第一次見到段捷就把他列為自己的情敵,那次他來敲門,我居然

    還毫不顧忌夏雪平的面子讓人下不來台……我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個保守的衛道士

    在評論區糾鬥一個曾經跟自己的血親保持邊緣性行為、並聲稱自己跟對方產生了

    禁忌感情的網友,其中他有一句話是這樣說道:亂倫,是一種廉價的獲取性生活

    的方式。

    當時我不認為我跟美茵之間的性遊戲是一種亂倫,而且我那時候也沒覺得我

    跟美茵之間產生了男女之情,所以對這種話我是不感冒的,不過這句話的背後蘊

    藏的鋒銳和惡毒至極的意味讓我印象深刻。

    現在看起來,我對夏雪平近乎毫無由來的情愛、與十分衝動的性慾,不僅廉

    價,而且幼稚。

    段捷和夏雪平本身就是情侶,而在段捷眼裡我是什麼?在夏雪平眼裡我又是

    什麼?——一個依舊不太懂事、愛無理取鬧的半大孩子罷了。

    或許在夏雪平心裡,除了那天清晨時候意外的邊緣性接觸,我其他的所作所

    為,都不過是一種過火的撒嬌、惡趣味的整蠱玩笑而已。

    人家那是愛情,在我這兒只是色情。

    我真的覺得此刻的自己,異常的滑稽。

    似乎沒過多久,夏雪平洗好了澡,穿好了衣服擦著頭髮。

    接著她又去吃了一堆藥片,喝了口水。

    我走到她的屋門前,很想敲門。

    可我猶豫半天,也沒敢敲下去。

    敲了門以後能怎樣?她如果在氣頭上、如果她跟段捷的那個吻就是為了從心

    理上報復我,她會給我開門嗎?就算她開了門以後,我又該說什麼?我說「我看

    見你跟段捷接吻了」。

    並加以質疑?可人家兩個人本身就是情侶啊!我為了我跟蔡夢君接吻再次道

    歉?首先我不覺得錯在自己,其次,剛才我也道過歉了,而且就算道歉了,她不

    原諒我又能怎樣?而原諒了,又能怎樣?她就可以心甘情願地離開段捷,跟我這

    個身為兒子的男人,成就一段禁忌之戀?就在這時候,從窗子裡透過的光熄滅了。

    就像我此時此刻疲憊的靈魂一樣。

    我覺得自己很是委屈,可就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有氣無力地坐在了夏雪平的門口。

    席地而坐。

    就像段捷說的那樣,是夜,北風漸寒。

    可是氣溫再冷,也沒能冷過我的心。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9)】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9)。

    這一夜,我都傻乎乎地坐在夏雪平的門口,幾乎沒有合眼。

    前半夜是因為心裡冷,後半夜,是因為北風吹過以後,身上真的冷。

    等到早晨六點鐘的時候,我拄著冰冷的地面,活動了一下早已僵直的雙腿,

    輕輕隔著褲子搓了搓被凍的麻木的屁股站了起身。

    我回頭順著窗戶往屋子裡望了一眼,夏雪平還在睡著。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不是一臉愁容、面如似乎,但我清楚,今早的照樣在我

    眼裡並不是那麼的耀眼,儘管萬里碧空。

    「喲,小伙子又來了!咋的,昨晚又再女朋友家過夜了?」。

    早餐舖的老闆看著我,對我笑嘻嘻地說道。

    我卻低著頭,默默說了一句:「老三樣」。

    之前幾回老闆對我開的在「女朋友家」

    風流過夜的玩笑,現在聽起來,竟是那樣的刺耳。

    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就一份就好」。

    我現在,確實沒胃口,我連豆漿都不想喝。

    「就一份?」。

    老闆詫異地看著我:「你女朋友今早節食啊?」。

    「不,她吃,我不吃」。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今早節食……」——呵呵,女朋友。

    我一直總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在別人不知情情況下說出這個名詞的時候,在

    心裡默默地將它跟夏雪平直接劃成等號;結果現在來看,這不過是我自己的虛榮

    心作祟罷了。

    「咋了,小伙?今天咋沒精打采的呢?」。

    老闆看出了我的異樣,對我問道。

    呵呵,可不無精打采的麼?一夜沒睡,外加目擊了夏雪平和段捷吻在一起以

    後的心理失落;但我此刻並不想多說話,所以我只是看著老闆苦笑著。

    「看出來了,跟女朋友吵架了,對吧?」。

    我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我能說什麼呢?我壓根就沒有女朋友。

    屋子裡靠窗戶的油鍋已經點上了,門口這廂的大鐵桶地下也燒著微微炭火把

    豆漿子熬煮著。

    老闆從後廚把那幾大盤剛拌好的醬苤藍絲、麻辣海帶和糖醋心裡美蘿蔔搬上

    了靠著收銀台的桌子上,見我半天沒說話,他倒是自作多情地對我繼續聊了起來

    :「大早上的別喪著臉啊!你這到我這來賣早點,被別的主顧看到你這副表情,

    還不以為在我這吃什麼吃壞肚子了來找我茬的?別人還吃不吃了?——來,這麼

    著,讓我猜猜你因為啥跟女朋友鬧彆扭了。你別不信,我老早以前干還沒干早餐

    舖的時候,在街邊給人練攤算過命!當年哥哥我在中山路那邊可是有一號的!人

    送綽號′賽淳風′」。

    這老兄還挺有意思的,平時就願意跟我多扯兩句,今天看我不說話,沒想到

    這哥們兒的話更多了。

    算命,我向來反感這東西——當然,並不是說我不信。

    我尊重一切宗教神祇和仙靈,但是對於算命這種東西我向來是嗤之以鼻,別

    說是這個我不太熟悉只能算得上認識的早餐舖的老闆跟我胡謅這些,就算是大白

    鶴跟我說過的關於他之前遇到的神算子的話,我也不是很感冒。

    「呵呵……我說這位大哥,您的能耐要是真趕得上李淳風,您還用在這干早

    餐鋪?那海外的和深山老林裡頭的道會教門,不都得爭著搶著去把您給供起來?」。

    「你懂啥?咱這叫′大隱隱於世′——′世界′的′世′。別人當咱是活神

    仙,咱就得有點活神仙的風骨不是?不瞞您說,小伙,我到現在啊,不看書不看

    報,也就偶爾用收音機和MP3聽聽歌,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與我無關……」。

    老闆一邊跟我瞎扯澹,一邊走到桌桉前,摁了兩滴無水淨手液,在手上抹勻

    揮發以後,老闆從桌桉上的大盆裡揪了兩小塊擦了色拉油的麵團,在桉板上面把

    麵團□薄。

    我看著老闆那副自嗨的樣子,勉強笑了兩聲。

    老闆看著我,嘿嘿地笑了兩聲:「小伙,哥告訴你,大老爺們這輩子,啥愁

    事兒也別忘心裡去!跟自個女朋友那些事情吧,也就是個生活的調味劑而已。你

    說說小兩口談戀愛、過日子,怎麼可能不磕磕碰碰的呢?都是老爺們兒,遇到事

    情要面子,哥哥我也懂!但是這女朋友啊,該哄還得哄」。

    唉,還哄呢……這老闆怕是不知道夏雪平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他也更不知

    道昨天我和夏雪平身上各自發生了什麼。

    「呵呵,人壓根從頭到尾就不是我女朋友……」。

    我歎了口氣,脫口而出。

    說起來,此時在我心裡開始一絲一毫地把我的那些風流情史撕開來慢慢算:

    是,我是上過不少女人,可到頭來我在她們身上貢獻過的精液卻換不來一個名分

    ,或許在那些女生的眼裡,我也不過是一個會動的、有體溫的活體自慰棒罷了;

    剩下那些有點名分的,要麼我真就是沒上過心,要麼我有那麼點感覺但是對方也

    不過是玩玩,要麼就是純粹的短暫抱團取暖而已。

    再剩下的,呵呵,是一對女同性戀、一個別人家的女朋友、一個我自己的對

    我一點愛情成分都沒有且跟父親已經成就亂倫事實的妹妹、外加我曾經在睡著後

    意外佔便宜的且已經擁有男朋友的我的親媽——頂多再加上一個自己上司和學生

    的性奴人妻,當然,如果那個被我肏過的孫筱憐也能算得上的話。

    就我走了這麼一會兒神,在緩過勁來回頭一看,老闆此時驚訝得下巴都要掉

    下來了。

    「怎麼了?」。

    我對老闆問道。

    「不是,小伙……你沒女朋友?那你之前都是擱人家姑娘家過得夜……你說

    人壓根從頭到尾都不是你女朋友?那是咋回事啊?是……你涮了別人還是那姑娘

    涮你來著啊?老弟,哥雖然跟你不熟吼,但咱們做人,尤其是男人,要有擔當—

    —有個事情起碼也得清楚:那就是是別人的東西,咱們不能動……」。

    「老闆,您的話是不是有點多了?」。

    我不耐煩地瞪了早餐店老闆一眼,但還是繼續用一句謊言解釋了一下:「…

    …唉,她之前的男朋友又來找她了」。

    「哦,原來是這樣……」。

    老闆很歉意地看了看我,接著就一言不發地去忙活了。

    接著,油鍋沸騰了,老闆把剛才□平的麵餅丟進了油鍋,差不多炸了大概一

    分鐘,他又用著極其乾淨利落的動作把麵餅用筷子從裡面撈出,麵餅炸成了香噴

    噴的面篦。

    接著他迅速在餅鐺上澆上兩勺麵□、攤了張煎餅、打了一隻雞蛋,接著把麵

    篦放在上面、淋上甜麵醬和油潑辣子,灑上蔥花,各切了一根火腿腸包在裡面。

    不一會兒,老闆提了一盒鹹菜、一杯豆漿,外加剛做好的一份煎餅果子,一

    併遞給了我。

    「小伙,拿著」。

    我剛要給錢,被老闆把手推了回來。

    老闆看著我說道:「這頓算是哥哥請你的,拿去吃吧。都這樣了,還給那姑

    娘買早餐,看得出來你挺喜歡她的。今早正好蒜蓉辣醬沒有了,只剩下這點油潑

    辣子,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早餐的錢免了,就當是味道上的賠償了。趕明兒要

    是遇上那個姑娘,我可得好好勸勸她——你這麼好的小伙,她要是錯過了,那她

    怕是要後悔一輩子」。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抬起頭對老闆道了聲些:「一直以來,謝謝您這麼

    早忙活了」。

    老闆聽了我這話,似乎有些懵。

    我沒理會老闆的反應,也再沒說什麼,低著頭離開早餐鋪。

    本來就是如此:我跟夏雪平的關係已經僵成這樣子,她身邊還有個正牌的男

    朋友;我本身對她就沒有母子間的親情,我現在,或者說這一秒之前對夏雪平產

    生的好感,都是基於一種年輕小男生被大齡成熟女人的氣質和性情所吸引而醞釀

    出的被動誘惑,所以我會心甘情願地為夏雪平清理房間、開車送她上班、每天清

    早起來按時給她送早餐。

    現在那些東西都沒有了,怕是以後,我跟夏雪平之間的關係,就只能剩下下

    屬對上司的無理由的服從和忠誠了吧?呵呵。

    反正以後,我可能再也不會給她送早餐了。

    我拎著早餐,迎著早上天邊微弱的光芒,以及不斷打在臉上的風,往市局一

    步一步地走著。

    從昨天半夜裡開始就是陰天,根據街邊電台的天氣預報說,今天F市將有持

    續一天的中雨。

    我不願意矯情,但我想,這到底是老天爺在為我看哭泣著,還是他在故意給

    我製造的戲謔。

    我頂著微涼的秋風,走進了市局大樓。

    坐在大廳裡的趙嘉霖貌似剛睡醒,打了個哈欠以後,臉上帶著些許嗤笑看著

    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得罪她了,而且也不知道夏雪平跟她之間到底有什麼樣

    的過節,能讓她對我幸災樂禍成這樣,但我也懶得理會她,直接上了樓。

    我走進了辦公室。

    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這裡,並沒有開燈。

    看著夏雪平的辦公桌,悲傷感又如同維蘇威火山震動後噴湧而出的熔岩,而

    我的內心就像是山腳下的龐貝城一樣,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被岩漿和灰塵湮滅

    ——欲掙扎而無果的無力感、被黑暗包圍後的絕望和幻滅,一瞬間同時侵佔著我

    的內心。

    一股苦澀從心頭一直逆流而上,直達喉嚨。

    我想了想,把早餐放在了夏雪平的辦公桌上,接著從她的記事貼上撕下了一

    頁紙,在上面寫上了這樣一段話:「煎餅果子4塊一份,豆漿2塊一杯,小菜三

    樣一共1塊5——以後想吃的話,自己去買吧。這段時間,我那些種種過分的想

    法和行為,真的打擾了。我真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的,但是既然你跟他在一起很享

    受很幸福,那我也祝福你。無論是以兒子的身份,還是以一個普通小男生的身份

    ,都祝福你」。——寫完之後,我把紙條貼在桌面上,接著又用那裝著早餐的塑

    料袋壓在了上面。

    再之後,我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辦公室裡頭了。

    心理上,我抗拒等一下一天都會跟我昨天見到的那個和段捷接過吻的夏雪平

    ;而生理上,昨天著了一夜的涼風、而且完全沒合眼的我,此時此刻不但全身的

    困勁來襲,而且鼻子還有點覺得堵,我感覺自己可能是要感冒的節奏,看樣子我

    必須回寢室睡一覺了,要不然身體會被自己拖垮。

    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往辦公室外面走去,把手一插進自己的西裝褲子口袋裡一

    摸:……靠,寢室的鑰匙居然不見了。

    我終於發現,我這個人還有個喜歡自作多情的缺點,鑰匙丟了這件事,這也

    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的一個體現——我一直認為我應該區別對待自己的家和警局裡

    的寢室,因此我並沒有把寢室的鑰匙跟掛著我家別墅大門和我房間的鑰匙拴在一

    起。

    至於鑰匙丟哪了,我是真的想不出來。

    找是不可能了,我便準備到寢室樓下找佟大爺補配一個鑰匙。

    結果一到寢室樓下一敲門,佟大爺居然不在,一問同樓的師兄才知道,佟老

    頭昨晚就不在,似乎是跟局裡請了假,說是回老家辦點私事。

    想做什麼都不行,哪怕是連再補配個鑰匙都不行!這一刻,我突然有一種被

    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我近乎一種無意識地走出了市局大院的大門,往著與夏雪平公寓的相反的方

    向一路走著。

    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了F市火車站。

    F市火車站周圍都是廉價的小旅館,房價便宜到令人髮指,一個單人間住一

    宿,平均也就10元或者20元的樣子,但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去的,因為那附

    近的小旅館的環境衛生質量參差不齊不說,十間旅館有八間都是「暗門子」——

    近乎每家店都會找一些從農村進城打工的45歲以上的女人進行賣淫,或者是「

    仙人跳」,而這才是這些廉價旅館的生存手段;而實際上,那些年齡大的女人們

    ,大多也都是身材嚴重走樣、滿嘴污言穢語、滿身老旱煙味道的草莽作風,脾氣

    不好打罵嫖客或者上套的「羊羔」

    的事情也是家常便飯,而且說不定她們身上也都有性病——至於我是怎麼知

    道的,說起來也有點令人無奈加氣憤:這種事情不僅早就傳遍大街小巷,連電視

    台和報社都曝光過很多次,父親還曾經帶人做過實地暗訪;可無奈,這幫人的背

    後,都有類似於高瀾那樣的所謂的「省/市領導家遠房親戚」

    做後台,當然除了執政黨以外、地方黨團甚至是海外投資集團的勢力也在這

    裡盤踞,因此這些被F市市民稱為「城市痔瘡」

    的小旅店,到今天為止依舊存在。

    但沒辦法了,要是再不找個地方睡覺,我怕我會突然倒在大街上呼呼大睡,

    要麼就是自己被自己困死。

    算了,隨便找一間吧。

    事已至此,這片「城市痔瘡」

    也只能被我當成「美人痣」。

    我就近看了看身邊一家快捷酒店的店面:六層樓,佔地還挺大,近乎四分之

    一街區的面積,樓體外牆的紅磚看起來很乾淨,整個店面看著也很整潔。

    我的身體已經無法讓我有遲疑的體力,於是我直接走了進去。

    「您好,來間房」。

    一進大堂,但見一個剃著平頭、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脖子上還套著一條金鍊

    子的男人坐在服務台後面,雙眼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而且頭上還掛著一副耳

    機。

    我說完話站在服務台前半天,可這男人依舊有些目光呆滯地盯著電腦屏幕一

    動不動。

    我不耐煩地敲了敲前台的桌面,這男人才如夢初醒一般看了看我。

    「來間房」。

    我皺著眉頭說道。

    男人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我,接著把手往身前拍了兩下。

    ——我這才發現,在這男人盯著電腦看的時候,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女

    人正蹲在地上,扶著這男人的兩腿,給這個男人仔仔細細地口交著。

    女人匆忙站起來,連衣領的釦子都忘了繫上,那副劣質胸罩也沒有推上,一

    堆不算很大卻依舊很嬌嫩的乳房就這樣暴露在外面,兩隻通紅的奶頭看起來有些

    晶瑩的光澤,看樣子,上面剛剛沾過口水;而就我站的位置,加上我的身高,依

    舊可以看到這女人下面根本沒穿外褲或者工作裙,有些起了毛邊的白色蕾絲內褲

    被她撥到了一邊。

    而她站起身以後,就用著兩隻沾滿了自己淫液的手指拿起了鼠標,切換了一

    下電腦屏幕——我大概才得到,這男人剛剛應該是在看片子。

    上班族在大街小巷奔波的時間段裡,這個男人一邊看著黃片,一邊讓一個長

    相和身材都還說得過去的女人的口交,也真是會挺享受的。

    女人尷尬地看著我,一手拿著鼠標,一手緊趕慢趕地把自己的衣服繫上釦子。

    我擺擺手,對她說道:「別忙活了,趕緊給我來間房」。

    「……要什麼房?我們這有鐘點房、雙人間、單人間和總統套房」。

    呵呵,這種小地方都有總統套房,打死我我也不敢信。

    「有雙人床的是哪種?」。

    我問道。

    「呵呵,小兄弟,咱們這都是雙人床。雙人房是兩張雙人床,還有可以躺四

    個人的大床房」。

    那個剛才被口交的男人並沒有提上褲子,陰莖半硬不硬地耷拉在褲子外面。

    他嘴一咧一笑,對我說道。

    「……那用不著了,我是來睡覺的。來一個單人房吧」。

    我對兩人說道。

    「好的」。

    女人扶了一下自己的乳罩,對我說道:「500元,我們這只收現金」。

    「500元?」。

    我有點懵——在市區裡住一個比較差不多的三星級酒店也不過這個價錢,火

    車站旁邊這麼個普通的地方,開一間房就要五百元?「我說這位大哥,你們這的

    旅店,一般不都是10塊20塊,最貴的也就是五十麼?你們這怎麼一上來就5

    00呢?你們這價位,不掙錢了?」。

    「嘿嘿,還不掙錢了……小老弟,這你就不知道了。你今天是趕上大清早的

    ,人還少;等過了10點鐘有往咱F市這邊來的火車了,人得爆滿你信不信?」。

    那男人的嘴巴咧得更厲害了,露出了左邊兩顆已經生了焦黃色煙鏽的大金牙

    對我笑道:「500塊錢有500塊錢的道理,一分錢一分貨懂吧?就著一條街

    上,挑爐的確實是不少,但是那幫苦窯兒都是啥啊?一個個全都土炕老媽子,蒼

    果蒼蜜你都找不到一兩個,搞不好還有渾水貨;咱們這的,全都是嫩芽兒、尖嘴

    子,全都是新牽來的馬兒!個頂個的盤靚,你都不用伸手掐,滿身都是水兒」。

    ——他剛才說的這段話裡頭,「挑爐的」

    指的是皮肉生意,北方方言裡有管被窩叫「被爐」

    的說法;「苦窯兒」

    說的是暗娼,專門形容歲數大且秘密進行賣淫的妓女;「土炕老媽子」,不

    僅形容年齡段比較大的熟女類妓女,而且還有質量很低劣的意味在內;「蒼果」

    則是說漂亮的老女人,「果」、「蜜」

    這兩個詞在黑話裡表示的是漂亮的女人,但前者表示清純,後者有風騷淫蕩

    氣質的表意;「渾水貨」

    說的是帶病的,反義詞是「清水貨」;「嫩芽兒」、「尖嘴子」,則說的是

    年輕漂亮、且剛下海做皮肉生意的妓女。

    看樣子,這個戴金鍊子男人做皮條客這一行應該有年頭了,滿嘴的黑話張口

    就來;我不是專門掃黃的警察、警院也並沒有專門講授社會黑話的課程,所以若

    不是我平時亂七八糟的雜談、評書、小說看得稍微多點,我還真就聽不懂他說的

    都是什麼。

    「那我要是不『添褥子』,收多少錢房費啊?」。

    我對男人問道。

    「添褥子」

    也是皮肉生意的名詞,意思就是找娼妓的意思,娼妓在這個行當裡還有個代

    稱叫「肉褥子」、「肉墊子」。

    我也是靈機一動想起了這個詞來,我也是故意這麼說的,心裡有點害怕這人

    看出我是個警察——我怕要是這男人知道我是個條子,會多出什麼其他事端來。

    在這種遍地龍蛇的地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喲,小哥是行家啊」。

    這男人看著我,依舊笑了笑,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絲被冒犯:「不

    添褥子也是五百塊」。

    聽他這麼說,我不禁皺了皺眉。

    「老弟,這麼跟你說吧」。

    站在服務台前的女人雙手叉起腰來,本來就沒係好的襯衫一下子滑落到肩頭

    下面,她轉過身,輕甩了一下乳房,接著有些不耐煩地看著我,「咱們這的房價

    是幾方合夥人一起定好的,一口價、一條龍,不收押金,500塊錢裡頭什麼都

    包括了,而且沒有講價的餘地。咱們這就不是普通的賓館酒店,說白了,咱們就

    是強買強賣了,每個房裡都已經有個姑娘了,你願不願意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要是不願意住,可以去別的地方」。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因為我此時應困的有點睜不開眼睛了,我略微想了想

    ,還是從錢包裡取出500元現金拍在了服務台上:「500就500」。

    男人看著桌上的鈔票,笑著伸手捏了捏身旁那女人的奶子,而另一隻手則打

    開了服務台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房卡遞給了我:「給,303房間。礦泉

    水免費,WIFI密碼在門後。衛生間那兒有避孕套,用一個50」。

    小地方藏污納垢,沒想到居然還有免費的礦泉水和WIFI,也真是奇了。

    不過你也不收押金,避孕套50塊錢確實貴了點,但我要是用了就最硬說自

    己沒用,你又能拿我怎樣。

    我沒有應答他,直接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那一瞬間,大廳裡繼續傳出了男女淫樂的聲音。

    我沒心思看這麼低劣的活春宮,直接拖著疲憊的身軀直奔三樓。

    到了303房間,我打開門直接進了房。

    房間裡確實有一張雙人床,雙人床的被子是被掀開的,枕頭上居然擺著一套

    檸檬黃色的女性棉質內衣,床邊的桌上,擺著半盒沒吃完的鹹酥夾心餅乾和一瓶

    只喝了幾口的蜜桃果汁,椅子上放著一個澹粉色的小背包,背包下面,似乎壓著

    一件朱紅色的長袖拉鍊運動夾克、一件白色的短袖T卹和一條黑色運動褲。

    這個時候洗手間裡,傳來了洗漱的聲音。

    我再定睛一看,衛生間門口居然安裝著一個安全套自動售貨機——神了,這

    個機器還真就只收五十塊錢的現金,怪不得……我看著洗手間有創意又滑稽的裝

    置,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把鞋子和襪子用腳相互一蹭,全都踢掉了;接著我把身上的槍套給摘了下

    來,藏在了床底下。

    我的腦袋正好枕到了那套檸檬黃色的內衣,味道聞起來,似乎是剛換下來的

    :那上面有澹澹的汗味,帶著些許櫻花芬芳的甜香和芍葯花的味道,還有帶著些

    許鹹鹹的、有點像濃郁小牛肉湯的少女私處氣息……然後我便感覺到自己像是坐

    過山車一般,整個人一晃,接著一飄。

    我閉著眼睛,感覺身體已經飄到了半空中;而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的身上

    的某一部分,像是再往下沉,緊接著,從我身上剝落……《西遊記》裡說的那種

    靈魂出竅的感覺,會不會就像是我現在這樣子?在這一刻,我被黑暗所包圍。

    我可以意識到,我自己是孤單的,周圍的環境是冰冷的,我突然好想大喊大

    叫,可別說張嘴,就是喉嚨都沒有一點振動的感覺;我想伸手去抓東西,可是全

    身上下用不了一點力氣,渾身輕飄飄軟綿綿的,似乎我已經與周圍的空氣混為了

    一體……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可能已經死了。

    恍惚中,我看到了一個穿著孕婦裝、挺著大肚子、還推著嬰兒車的少婦,她

    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他的旁邊有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拄著拐棍的男人,

    那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已至花甲年歲,但是依舊神采奕奕,時不時地還回過頭看

    著身邊的那個少婦的肚子,和她手推車裡的孩子。

    而我,就在兩個人面前的上空來回地飄著,他們似乎看不到我,只是自顧自

    地散著步,享受著彼此給對方帶來的滿足。

    難道我是真的死了麼?我冷漠地盯著他們。

    那少婦,竟然是我的妹妹何美茵。

    當然,在我眼前的,似乎是她二十七歲以後的樣子,她的個子變高了,臉上

    儘管失去了膠原蛋白的滋潤,皮膚開始逐漸變得乾燥起來,但是依舊是那樣的可

    愛,她的身上卻具有了成熟的風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樣貌越來越不像爸

    爸了,而且距離夏雪平的外貌,也越來越遠;她的屁股看起來比十幾歲的時候更

    大了,而且因為懷孕的緣故,上圍也要更加巨大,只不過因為乳房太沉甸甸的緣

    故,可能再加上母乳餵養的因素,稍稍有些乾癟和下垂。

    而她旁邊的那個白髮蒼蒼的男人,正是我的父親何勁峰。

    ——時間可真快啊,他們都已經有了孩子是麼?嬰兒車裡的孩子,似乎可以

    看得到我,他注視著我,接著突然對我笑了出來,這孩子看起來似乎健康得很。

    看著這個孩子,我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有些釋然。

    何美茵和何勁峰站在原地,也在哄著嬰兒車裡的孩子,可緊接著,他們兩個

    抬起頭來,突然都愣住了。

    我順著兩個人的目光,往那個方向看了過去,在遠處,夏雪平也在這座公園

    裡,依舊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戴著一副墨鏡,一個人孤零零地散著步;夏雪

    平在這一刻,也轉過了頭看著在一起十分恩愛何美茵和何勁峰。

    她為什麼會是一個人?段捷呢?夏雪平緩緩走了過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看著她的樣子,發現她這些年來,居然一點都沒變——不,不對,她變得

    似乎更年輕了,看起來甚至要比這個時候的何美茵還要年輕許多,現在的夏雪平

    ,似乎居然回到了她大概在十八九歲時候的樣貌。

    我見過夏雪平青春期時候的照片,小時候我聽外公講過,那個時候的她,早

    就扔掉了普遍小姑娘喜歡穿的花裙子和白色舞鞋,成天穿著一套黑色西裝去上學

    上街;那時候各大高中的小混混們,不比現在老實,遇到穿著花裙子的女孩就撩

    撥,可是每逢他們見到一身黑西裝的夏雪平,他們那些小混子們,沒有一個敢上

    前跟夏雪平和她身邊的女孩子搭訕的。

    她路過了何美茵和何勁峰站著的地方,在他們的身上瞟了一眼,然後很禮貌

    地微笑點頭示意,接著就走開了。

    她看著美茵和父親時候的眼神,竟是十分地陌生,就像從來不認識他們兩個

    一般;而何美茵和何勁峰,兩個人都用著一種十分茫然的目光看著夏雪平,一直

    目送她遠去。

    「老公」。

    美茵溫柔地對何勁峰問了一句,「剛才那個女孩子,你之前見過麼?」。——

    美茵對爸爸的稱呼,都變成老公了。

    「我怎麼可能見過呢?那姑娘才多大?除非她是誰家的女兒……」。

    接著何勁峰卻轉過身,自己嘟囔了一句,「不過她看起來,的確很眼熟啊」。

    可不眼熟麼,她是你的前妻。

    可是你怎麼就不認得了呢?突然空中刮起了一陣風,一直把我吹向了夏雪平

    剛剛遠走的那個方向。

    風越吹越猛,不一會兒,我就趕上了夏雪平的腳步。

    恍惚間,我發現原來她走的路,是通往外公家的路。

    夏雪平從西裝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了鑰匙,而我也似乎被身後的風推了一下

    ,跟著進了門。

    一切似乎都是老樣子:紅漆木的沙發,黃花梨的茶几,掛著畫有長城和臘梅

    的水墨畫上面,有外公親自用正楷毛筆字寫下的《沁園春‧雪》。

    茶几前頭,是兩張檀木桌子,上面擺著養著外公最喜歡的珍珠金魚的玻璃魚

    缸。

    魚缸的旁邊是一台老式奶綠色雙層冰箱,冰箱門上貼了好多磁片貼,壓著一

    堆亂七八糟的留言條,其中一個,還是蘇媚珍和丘康健兩個人一起用彩紙做的生

    日賀卡,上面寫著「雪平,19歲生日快樂」;賀卡的旁邊還掛著個小黑板,上

    面寫著「父親弈棋會友,我去執勤」

    的一行粉筆字,那是舅舅的字跡。

    ——舅舅和外公,難道沒有死?夏雪平看著黑板笑了笑,拿起魚缸邊上的粉

    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句「我回家了,吃過飯了。今晚備戰期末考,一律不許打

    擾」,在結尾處,夏雪平還畫了一隻咧著嘴巴笑的小花貓。

    做完這些,夏雪平便打開了自己的房門進了房間。

    我對著緊閉的房門,輕輕往前一衝,便直接穿過了木門,進入了夏雪平的屋

    子裡。

    令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換衣服。

    剛才穿在她身上的那套西裝已經被她脫下,並且整整齊齊地掛在了衣架上。

    現在的她,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棉質三角內褲,和一件紅白條紋相間的、只

    到她肚臍以上的吊帶布製背心。

    看著19歲時候的夏雪平,我徹底驚呆了——她渾身是汗,而在夕陽的照耀

    下,汗水在她身上彷彿是鍍上去的金子,而她整個人,就如同身上結了露水的芙

    蓉。

    這個時候的她,身上一道疤痕都沒有,肌膚緊緻、看起來吹彈可破,她的膚

    色也要比後來經歷過風吹日曬的她自己白皙得多。

    下巴上尖尖的,稜角分明;肚子上看起來彷彿沒有一點脂肪,而且四塊腹肌

    清晰可見;大腿修長,本來就苗條的她更顯高挑;一對玉足嫩的,就像是剛剝好

    的茭白肉一樣;小屁股圓圓的,上翹且小巧,像是一對小皮球一樣;而最重要的

    是她胸前的那一對小可愛此刻似乎也不過C罩杯,雖然沒有後來那樣飽滿、豐潤

    ,但卻像兩隻巨型的水滴,尖尖的乳頭盯著背心的布料,樣子俏皮得很,隨著她

    的動作一跳一跳的……這讓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夏雪平也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背對著我,走到了衣櫃前,脫下了自己身上

    的背心。

    她的後背真的好美。

    我一直清醒地覺得,我眼前的一切,都可能是虛幻的畫面;直到我看到了夏

    雪平光滑似玉的後背,我才開始相信,或許這一切都是真的。

    無論是19歲的夏雪平,還是40歲的夏雪平,在我眼裡,她的後背永遠是

    她身上最性感的部位,不僅僅是一個引發性喚起的身體部位,我更是覺得,只要

    可以讓我看到她的後背,我心裡就永遠都覺得踏實。

    就是在這時候,我的雙手像是被誰牽引一般,直接被拽到了夏雪平雙乳上。

    我就這樣,站在夏雪平的身後,再一次,抓住了她的那對乳房。

    「啊……誰?」。

    夏雪平吃了一驚,臉上一紅。

    她應該是感覺到了她那對嫩乳上我的雙手,因此她對著自己的奶子拍了一下。

    可讓我和她都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手竟然直接穿透了我的手,打到了自己身

    上。

    她打到自己以後吃痛了一下,而我發覺了這種異常情況後,心裡卻更加興奮

    ,我直接雙手交叉,用手掌蓋住了她的乳房,夯實而溫柔地在上面慢慢用力揉搓

    著,同時,我把我的頭搭在了她的肩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耳郭,接著把

    她的耳垂含在了自己嘴裡。

    「到是誰……怎麼回事……啊……嗯……」。

    我看著夏雪平嬌羞的樣子,尋思著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或許還未經人事,

    因此她的身體很快起了反應:首先是受到刺激的乳房,在我的雙手不斷按摩、摧

    殘下乳頭開始發硬,接著由於我對她耳朵的刺激,她的臉上開始發燙、呼吸開始

    變得急促起來;隨即,我也感受到了我自己的身上,那處最不老實的部位開始硬

    了起來——我這時才低頭一看,才發現我一直都是赤裸著身體的——於是我便把

    自己已經完全勃起的陰莖,在她的小巧可愛的屁股蛋上,隔著她的內褲來回磨蹭

    著……「討厭!明明沒有人,為什麼感覺到會有人在摸我……我的屁股上還有根

    滾燙的東西在上面敲打著……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夏雪平又急又怕,可是身上的感覺,似乎讓她逐漸覺得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

    ,因此她的屁股,也跟著我的陰莖移動的節奏,開始扭了起來……「媽媽……」

    情迷意亂之中,我不由得叫了一聲。

    我吻了她的耳朵一下,接著從她的耳朵親吻到了她的脖子,直到肩膀處,途

    經的每一寸肌膚,我都沒有放過,一直在親吻著。

    「……嗯……誰?誰在說話?」。

    夏雪平皺著眉頭問道。

    她原來可以聽到我說話,但依舊看不到我是誰,我在哪。

    「是我啊」。

    我幽幽地說道。

    緊接著,我完全是下意識地,騰出一隻手,然後把手深入了她的內褲裡。

    她的那塊神秘私處上面,隻長著微微一團絨毛,柔軟得像是剛發出芽的青草。

    她感受到了我的手指對她的強行撩撥,也下意識地想要加緊自己的大腿,可

    是完全沒有用,我的手此時感受不到她大腿肌肉的擠壓,卻依舊可以刺激到她的

    陰唇。

    不一會,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便不情願地張開了雙腿。

    她雙腿間的內褲襠布上面,早已濕成一片。

    我順利地撥開了她緊閉的陰唇,用手指在緊窄的陰道裡慢慢探尋著,於是,

    我就聽到了她嘴裡發出了「哼……哼……」。

    的如同蚊子振翅的聲音——她明顯是想叫出來的,可她卻皺著眉咬著牙、故

    意壓著嗓子,一忍再忍……可我越看她這副欲享受卻不敢、欲抗拒卻忍不住的樣

    子,心裡就越覺得興奮。

    我鬆開了自己扒開她陰唇的兩根手指,只留下一根中指,在她細細的肉縫裡

    ,不停地刮弄著。

    隨著我手指和陰莖的動作,她身上的香汗流得越來越多。

    「嗯……啊啊……不要啊……你說清楚,你到底是誰?」。

    夏雪平回過頭來,皺著清秀的彎眉,目光正好跟我對上,可旋即她又從另一

    邊轉過頭去:沒錯,在她眼裡,除了她身後房間裡的物品以外,並不能看到任何

    人。

    「我是你的兒子何秋巖,你真的不記得了?」。

    我說完以後,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一口,接著我伸出了舌頭,開始在她的後背

    上舔了起來。

    一邊舔著她滑嫩的後背,我一邊把雙手移動到了她的內褲邊緣,然後,猛力

    地往下一扒,她那副圓潤玲瓏的屁股,便徹底暴露在了一個她看不見的熟悉的陌

    生人的眼前。

    我仔細地在她的屁股處嗅了嗅,那裡除了有些微微的汗味、以及近乎可以忽

    略掉的臭味之外,其實還是給我一種很清香感覺。

    如果我沒記錯,夏雪平其實一直很注重個人的生理衛生,在我和美茵很小的

    時候,她就要求我們上廁所「大釋放」

    之後,除了用衛生紙以外,還要用濕巾進行二次清潔;而且如果條件允許,

    她每天都會洗兩次澡。

    更何況,我現在面對的,是19歲時候的夏雪平,少女時期的夏雪平。

    我怎麼能夠放過全身充滿了少女荷爾蒙的她呢?我輕輕扒開了夏雪平的屁股

    蛋,看了看深縫裡面的樣子,或許是因為本能,或許是因為緊張,她的屁眼此時

    正緩慢而有節奏的一伸一縮著。

    果然,從屁股的褶皺上,到那軟嫩的肛周凸起上面,都是一乾二淨的,而且

    再仔細一看,我便明白了這裡為什麼會嗅起來很清香——她的雙股之間,是塗過

    爽身粉的。

    「……瞎說什麼,你說你是我兒子?……我……我連男朋友都還沒有呢,哪

    來的兒子?你分明是……嗯哼……是故意在佔我便宜」。

    夏雪平又氣又羞地說道。

    ——混亂了,眼前的世界徹底混亂了。

    首先是在何美茵二十七歲以後的時候,夏雪平居然才十九歲;其次本來都離

    過婚的何勁峰和夏雪平,現在根本不認識;而我這時突然想起來,本來在我21

    歲的時候,夏雪平已經正好是40週歲,也就是說,本來我是在夏雪平19歲的

    時候出生的;可現在,夏雪平正好是19歲,可她別說懷孕了,她連一次性經驗

    都沒有過……但這些理性的邏輯思維,此時此刻在我腦海中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

    頭,面對她年輕的肉體,此刻的我,渾身都被熾熱的慾望所佔據——這時候的夏

    雪平,還是處女,我,怎麼能夠錯過。

    對著她的屁股,我把自己的臉往前探了一些,接著,我對準了她的肛門肉洞

    伸出了舌頭——做出這樣淫穢的舉動,連我自己都害怕,要知道我之前對於肛交

    這件事都不是很感興趣;但是面對夏雪平,尤其還是這個我陌生的少女夏雪平,

    我只有失控的份兒。

    觸感真實,而又虛幻,我感到自己明明在她緊湊的肌膚上舔著,可我的舌頭

    反射過來的,卻只有無盡的虛無;而這一刻,我的味覺和嗅覺像是失靈了一般,

    什麼都沒聞出來、什麼都沒嘗出來。

    「啊啊……不要啊!哈……好癢……不要這樣……你是人是鬼啊?我為什麼

    看不到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啊……」。

    夏雪平被我舔弄得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她整個人的身子都在震顫著。

    「……呼……我不知道我是人還是鬼……」。

    我退出了些舌頭,把臉保持著埋在她的屁股裡的姿勢,對她說道,「但我知

    道,我喜歡你,我愛你……」。

    「你喜歡我?愛我?……那,那你也不要這樣啊?這樣強行摸我……把我的

    內褲扒了下來……你還舔我的那兒……多難為情啊?別這樣好嗎?」。

    夏雪平紅著臉,轉過頭看著我,苦苦哀求著。

    可她依舊,什麼都沒看到。

    「嘻嘻,我在舔你的哪兒啊?」。

    我不等他搭話,直接繼續伸出舌頭,用舌尖頂在了她的屁眼上面,努力地往

    裡面探著;接著,我把一隻手繞到了她的雙腿下面,用中指和拇指撐開了她的陰

    道口以後,用食指貼著她的溫熱濕滑的陰道壁往裡探去。

    很快,我在那裡面摸到了一層格擋的肌肉組織,那裡就是她的陰道瓣,距離

    陰道口的位置,居然只有一個手指節的深淺。

    她說的是實話,到了現在,她的處女膜還在,就更別說懷孕了。

    被我入侵到蜜洞後的夏雪平全身愈發的無力,她的雙腿開始打顫、玩去,儼

    然是要站不住了,而我則是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臉頂著她的屁股,並且用空閒下

    來的左手拖著她的大腿,確保她不會倒下。

    換了個姿勢以後,夏雪平似乎稍微清醒了一點,開始扭動著自己的雙腿,似

    乎想要用自己的感受,來躲開我的手指對她的捉弄,但是她雖然能感受到,但是

    看不到摸不到,對她來說還是沒有用。

    而我則只是把中指蜷曲起來一些,食指依舊繞著她的陰道壁來回打著轉,在

    她蜜穴裡面的褶皺上揉著,同時,我利用起自己中指第二個指關節的凸起,頂到

    了她的陰蒂處。

    被我碰到了陰蒂以後,夏雪平的整個人都像是觸電一般,全身抽搐了一下,

    然後她開始用左手往後推著,當然,她什麼都碰不到;而右手則是放到了她的雙

    唇上,她把食指放在了她的皓齒間,輕輕咬著,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

    音。

    可是哪有人可以對抗自己的生理反應的?在她叼著自己的手指的時候,她愉

    悅的呻吟聲,已經不住地從她的嘴裡喚出……「啊……討厭啊……停下來……嗚

    嗚……快停下來好不好……啊啊……求你了……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我答

    應跟你交往談戀愛……啊啊……」——夏雪平,我的好媽媽,你覺得這句話我能

    相信麼?按照你聰穎的頭腦和狡猾的心,我猜如果我停下來以後,你當然不還是

    會要探究明白我到底在哪,然後抓住我,像對付國際刑警駐派官員那樣,一腳踢

    毀我的子孫根麼。

    夏雪平,我太瞭解你了。

    所以我並沒有答應,只是繼續挑動著舌尖,扭動並抽插著自己的手指。

    她見我沒有回應,整個人的身子更燙了,而且似乎她的身軀,都被她的心跳

    支配著,全身顫搐,就像是身體上在經歷一場劇烈的地震一般。

    此時,如果屋外有一個人看著屋裡的景象,一定會覺得這幅場景淫靡而又獵

    奇:一個美貌的少女正獨自一人在房間裡赤裸著全身,紮著馬步,大開著雙腿,

    臉上泛著滾燙的紅暈,嘴裡還不住地發出嬌吟。

    這簡直是情色鬼片或者《聊齋》裡面的場景。

    沒過幾分鐘,夏雪平的雙腳開始緊繃、全身都在有規律的震顫,腰部像是安

    裝了機械彈簧一樣,開始前後來回擺動,緊接著,只聽見「滋」

    的一聲,一股透明的液體從夏雪平陰道口上端的那個小肉孔中噴射而出,然

    後那幾股水柱迅速而華麗地灑在地上成了一灘。

    她整個人癱軟了下來,眼神十分迷離。

    眼見她要轟然倒下,我趕緊把她的身子放倒在床上。

    又過了沒多久,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雙眼在凝視著我,接著,又在我的胸前撫摸了一下——這一次,我感受到

    了她手指頭在我肌膚上觸摸的動作。

    「你,可以看到我了?」。

    我試著對她問道。

    她紅著臉,羞澀地點了點頭,接著又似乎笑了一下:「……你……長得還挺

    端正的……說老實話,是我喜歡的男生類型。只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長得相

    貌堂堂的,做出來的事情居然這麼的壞!哼……」。

    「是你讓我無法抗拒的,你知道麼?」。

    我彎下腰,把膝蓋放在了床上跨過了她的雙腿,把自己的身子完全貼近了她

    的裸體。

    她不敢注視著我,微微低下了頭;只是在她低下頭以後,她看到了在我雙腿

    間那支筆直挺立的巨獸,這讓她的臉上更紅了。

    「羞死了……」。

    她咬著下嘴唇,把頭往右邊別了過去。

    而我則是強行捏著她的下巴,接著又對著她的嘴唇吻了上去。

    起初,她緊閉著牙關,不讓我的舌頭進犯她的口腔,可是在我一邊親吻,一

    邊開始對她的身體進行撫摸以後,她終於忍受不過,大方地張開嘴巴,迎接著我

    舌頭的到來,同時在她的雙齒間,她的那條小舌頭也在不斷地回應著我的挑逗。

    我把舌頭退出了她的嘴巴,對她深情地說道:「夏雪平,我愛你」。

    「羞不羞?我都不認識你呢!剛跟你見面,就已經被你給……給那樣了,還

    說什麼愛不愛的,你這人真討厭」。

    我撫摸著她的臉,她的額頭,她的髮梢,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口。

    「你說你叫何秋巖,對麼?」。

    夏雪平看著我,對我深情地問道,「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會的,一定會的」。

    我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的身體,我想記住19歲時候的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的樣

    子。

    看著她潔淨的嬌軀,我對她問道:「你之前,就沒有自慰過麼?」。

    夏雪平猶豫了一下,然後緊張而嬌羞地搖了搖頭。

    ——沒有懷孕、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甚至都沒有自慰過。

    看來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對我的恩賜。

    我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熊熊烈火,站直了身子以後,分開了她的雙腿,托起

    了她的屁股,用龜頭找準了她的處女地的位置,二話不說就直接往裡插。

    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地緊張,但臉上一時又流露出了喜悅的笑,彷彿早就期

    待著這一天到來一般……我的龜頭輕輕往裡一探,瞬間就觸碰到了她的處女膜;

    而我只要繼續輕輕往前一衝,在另一個時空的我的媽媽夏雪平,就要被我完成破

    處了……我顧不上多說多想,直接把腰往前一送……就在這時候,突然屋子裡刮

    起了一陣急驟的狂風,毫不留情地迎面撲來,氣流產生的巨大力量,直接把我從

    夏雪平的身上推離了很遠很遠……我的眼前又是一黑。

    接著,我渾身突然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溫熱的浴缸裡一樣,只是這黑暗,讓

    我心煩又心慌。

    外面的聲音很是嘈雜,有人在著急忙慌地端著什麼東西,接著我聽到了鋼鐵

    敲擊的聲音,然後,一直有一個女人的痛苦的哭泣、喘息和呻吟的聲音,在我的

    腦海中轟鳴……也不知過了多久,全身赤裸的我似乎從一個洞口爬了出來,外面

    的世界特別的明亮,且一片冰涼;接著我定睛一看,我被不同的大手正在托著我

    的雙腳和屁股——天啊,那幾張手掌大得很,近乎一隻手掌就可以蓋住我的小半

    個身子,就好像電視劇、漫畫和小說裡塑造的佛陀的手掌一樣。

    難道我遇到佛陀入世了?我內心突然充滿了無比的緊張。

    只聽見周圍似乎有好多人在聊天的聲音,他們好像都在看著我,然後說道:

    「誒,是個男孩啊!居然還沒哭,還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呢……恭喜恭喜呀……」。

    還沒容我反應,周圍又是突然一黑……而當我再睜眼,我正在一張雙人床上

    ,依舊是赤身裸體;而在我的身下,還壓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因為就在我的

    眼前,是一對巨大的豪乳,而我的陽具依舊堅硬著,正在女人的雙腿間洪水氾濫

    的屄洞中,進行著活塞運動。

    我下意識地把女人摟起來,然後吸吮著她挺立的乳頭。

    「哦……秋巖……好兒子!好兒子!就這樣,對……肏媽媽……哦……肏死

    媽媽了!好兒子真棒」。

    媽媽……原來我依舊是在跟夏雪平進行交媾嗎?我真的跟自己的媽媽正式地

    做愛了嗎?在我腦子裡,此刻並沒有答桉,而從心底裡只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

    告訴我「用力肏、再用力」,「用力肏、再用力」……我鬆開了她的乳頭,抱起

    了她的身子,滿腦子剩下的只有無比的慾望。

    「哦哦哦……兒子好棒……我的兒子……好棒啊……肏死媽媽了……媽媽今

    後只給兒子肏……」。

    我摟著媽媽,撫摸著她的乳房和屁股,這時我才發現,我懷裡的媽媽似乎身

    材要比之前發福了一些,豐滿了許多。

    可我管不了那些,看著她仰著頭、披頭散髮,她的臉被她的長髮遮擋著,我

    又忍不住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媽媽真騷……媽媽之前還不讓我肏呢!現在

    還不是成了兒子的胯下玩物了?」。

    「是媽媽錯了……啊啊啊……媽媽不對……兒子媽媽錯了……哦……啊……

    哦……以後媽媽天天讓兒子肏好不好?」。

    媽媽聽著腰,配合著我的抽插,上下抬著那副大屁股。

    我看著如此淫蕩的媽媽,心裡別提多痛快了,我便繼續對他說道:「媽媽還

    說怕什麼亂倫之類的……被兒子肏得爽了,還不是一樣嗎?大騷貨!我何秋巖的

    大騷貨媽媽!我真是愛死你了」。

    而她一邊呻吟著,一邊對我說道:「啊啊啊啊啊……好棒啊……秋巖!好兒

    子……肏媽媽肏得真爽……媽媽好後悔沒早點讓兒子肏……哦!哦!爽飛了!兒

    子好棒……媽媽其實想跟你說一件事……其實你爸爸……你爸爸當初……也是跟

    媽媽亂倫的……你的爸爸……哦……哦……其實也是媽媽的爸爸……」。

    一聽這話,我突然愣住了?「什麼意思?我的父親不是何勁峰嗎?」。

    我突然把這句話脫口而出。

    「對……對啊……哦……哦……你爸爸是何勁峰……哦……啊!可你哪裡知

    道,何勁峰也是媽媽的爸爸喲……哦……我們母子倆……其實都是何勁峰的孩子

    ……所以……媽媽一直擔心你的健康……這也是為什麼……你之前的親姐姐在兩

    歲的時候夭折的原因……哦……哦……嗯哼……媽媽其實一直很愛你,你知不知

    道?」。

    我徹底傻了,看著身前的媽媽,我連忙把身子壓了上去,撥開了她的頭髮…

    …只見在我胯下承歡的這個媽媽,不是夏雪平;那張臉,居然是美茵的臉——四

    十歲時候何美茵的臉!我成了美茵的兒子了?「不!不對!美茵!我……我是你

    哥哥啊」。

    我連忙把身子往後退,可我的陰莖似乎是在美茵的陰道裡卡住了一般,動彈

    不得;而我的身體完全是在機械地進行著活塞運動,我根本無法讓它停下來……

    而美茵此時卻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笑著看著我,一手撫摸著我的臉,一手繞過我

    的身子,推著我的屁股:「你不是一直想肏媽媽麼?繼續……好兒子……我的兒

    子老公……繼續肏……只要給媽媽肏爽了……哦哦……別說是……啊……好舒服

    ——別說是想當媽媽的哥哥,就是讓你當媽媽的爸爸都行……啊……啊……兒子

    ……秋巖……好老公……我的大雞吧哥哥……好棒……好棒」。

    此時的我,全身冷汗,我掙扎著只想大叫……接著,又是一陣風,把我從四

    十多歲的我的「媽媽」

    何美茵身上吹走了……於是我猛地一睜眼,瞬間醒轉了過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0)】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0)。

    還好,我依然躺在那家快捷酒店的房間裡。

    不知道剛剛那場夢,到底該算是春夢還是噩夢。

    我只知道,除了我那不安分的陰莖上面還留有生理刺激以外,我整個人,驚

    魂未定。

    可陰莖上的溫熱而瘙癢的生理反應居然越來越大,我低頭一看,我的上半身

    已經被床上的絲絨棉被嚴嚴實實地裹住,襯衫已經被棉被裹出了褶子——我的呼

    吸如此的不順暢,怪不得睡覺的時候會做噩夢;而我輕輕夾動了一下雙腿,再用

    力撐起上半邊身子一看,此時我的褲子已經完全被扒掉了,一個年紀似乎跟美茵

    差不多高的小姑娘,居然穿著一件露乳情趣絲襪,半跪在我身上,閉著眼睛給我

    口交著……本來我剛做過噩夢,就有點心神不寧,一醒來床上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這讓我更加無法澹定;再看看這小妹妹身上的這件情趣絲襪:整件都是黑色尼

    龍絲,透明度很高,從脖子到腳套到全身,除了脖子和胳膊是流出孔以外,胸前

    還有兩隻大圓洞,把這個小妹妹的兩隻圓乳露了出來——可是這小妹妹的奶子並

    不大,就像是兩隻小肉包子一樣,不過直挺挺的也甚是好看;絲襪的雙腿間的部

    位是開襠的,把她的恥丘和屁股完全留在了外面。

    她發覺到我睡醒了以後,直起了身子,面無表情地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

    手上的活卻並沒有停下。

    我沿著她平坦的小腹往下看去,竟發現,這小姑娘是個天然稚嫩的小白虎。

    我承認,我一下子被這的幼齒的肉體誘惑到了,再加上剛做過帶有情色內容

    的噩夢,我一下沒忍住,我感受到了自己陰莖上的肌肉蜷縮了一下後,瞬間脹大

    ,接著,一股股濃精從馬眼裡噴射了出來……「喔……啊……」。

    我悶哼了一聲,接著望向了天花板。

    「哎呀!——嘻嘻」。

    小姑娘甩了甩肩上的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驚歎之後又輕笑了一聲,依舊握著

    我的陰莖,低下了頭,另一隻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此時在她的身上,從她的髮梢留海、臉上眼瞼處、兩條麻花辮上面、她挺立

    的微乳、被黑絲覆蓋住的肚子上,以及襠部恥丘上面,全都是我的精液——我也

    不知道為什麼我自己會射出來這麼多,可能是因為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又讓人心

    煩,所以連著幾天都沒有做愛加手淫的緣故。

    她看見自己被射了滿身以後,彷彿終於鬆了口氣一般,說了一句:「……這

    條大雞巴總算是射出來了」。

    接著,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我,很得意的,就像是打敗了我一樣。

    她說話的神態、她看著我的眼神、以及她感受到身上被我射瞭如此多的精子

    之後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十分純真的童趣的狀態,沒有一絲的風騷和魅惑的態度

    ,就彷彿她正和我在一起做的,不是一件邪惡污穢的事情,而是一個特別好玩的

    雙人互動遊戲一般。

    然後,她用自己的手指把身上所有的精液,仔仔細細地刮乾淨,接著把手指

    上的精液勻到自己的嘴邊,用舌頭一點一點地舔舐著,接著很享受地含了含自己

    的手指,睜大了眼睛,接著又把眼睛瞇了起來,笑著說道:「鹹鹹的,有點腥,

    但是真好吃……」——她一切的動作神態、以及這頑皮且清純的氣質,都太像美

    茵了。

    越是沒有一絲誘惑的本真的事物,越接近誘惑本身。

    好多風月場上的老手總願意標榜自己,曾經「調教」

    過幾個未經人事的女孩;但在我看來,他們其實正在毀掉他們身上最新鮮、

    最誘惑的東西,所以他們嚐過了幾口這些新鮮的小草莓之後,就會覺得膩味。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用力纏在身上的扯開被子,開口對她問道。

    她本來想彎下腰低頭繼續把我肉棒上的精液舔光的,聽我這樣一問,她的臉

    上突然一愣。

    好像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確實顯得突兀了一些。

    她眨了眨眼睛,對我說道:「我一直都在啊?……本來我都要回去了的,結

    果你把我的內衣枕在頭下面了……你身子好重,我拽都拽不出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留下了我精斑的情趣黑絲,瞇著眼睛聳了聳肩一笑

    ,接著說道,「我不穿內衣,總不能穿著這個出去吧?雖然套在校服裡面,但是

    校服襯衫是白的,能看出輪廓,怪羞恥的呢!只好,一直等著你睡醒。誰知道你

    半天都不醒,那我只好就跟你再做一次咯」。

    「哦……」。

    我長吁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來在我進屋的時候,洗手間裡是有沖水聲音的,

    床頭旁邊的書桌上還有餅乾和果汁,椅子上放著一個背包、運動服和褲子和襯衫

    ,以及,我後腦勺下面確實枕著一套女生的棉質內衣。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套運動服,應該是F市城北工人區那一帶高級中學的校

    服。

    「你多大了?」。

    我對她問道。

    「15歲,下個月就過生日了」。

    她真誠地看著我。

    我心裡被嚇了一跳……才15歲而且還沒過生日,這姑娘根本還沒發育完全

    呢。

    「所以你現在還是初中生?」。

    我問道。

    她看著我,點了點頭。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剛才前台那男人嘴裡說的「嫩芽」、「尖嘴子」

    這兩個詞,是從明清時代就從煙花街、胭脂巷流傳出來的狎褻詞語,按照明

    清時候對於女孩子「年輕」

    的定義,那麼這兩個詞彙應該形容的,是14到17歲的青春期少女。

    還好這女孩已超過14週歲,跟她上床就不屬於違法性交的年齡了;如果這

    個事情要是不小心被人知道——當然,最好千萬別被人知道——這快捷酒店的老

    闆肯定不想聲張,我還有辦法找個別的理由編造一下,若是這姑娘還沒滿14周

    歲,那我真就會落下個「嫖宿幼女」

    的罪名,哪怕是我是被她睡了的那個。

    身為警務人員知法犯法的帽子,我可戴不起。

    「呃……等會兒,你剛才說,又跟我做了一次?」。

    我滿腦發懵。

    我一直都在睡覺,怎麼會跟女孩子做愛呢?而且,她還用了個「又」

    字。

    「是啊……」。

    女孩看著我,調皮地笑了起來,「實際上,我跟你做了三次。第一次的時候

    ,你沒插進去就射了,我還以為你這個大雞巴哥哥中看不中用呢;結果第二次的

    時候,我在上面騎了你半天你都沒射,我把自己屁眼都套在大雞巴上,給自己都

    插尿了,你還是不射,我累得都在你身邊瞇了一會兒;剛才這是第三次了,我高

    潮來了兩次之後,你居然還是一點反應沒有!……氣死我了!我就只好用嘴巴口

    了……」。

    我靠,原來我睡著了以後這麼經折騰麼?但是與此同時,我心裡剛剛起來的

    擔憂終於落了聽:還好沒在這女孩體內內射,畢竟,這個快捷酒店是個窯子,我

    還真挺害怕生病的。

    這女孩看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嘻嘻,大哥哥,其實剛剛你沒有射出來的時候,我有點生氣,所以,在你

    剛才醒來以前,我一直用屁股和自己的小妹妹坐著你的臉來著……你不會氣我吧?」。

    女孩看著我,臉上掛著調皮的笑容對我問道。

    我聽罷歎了口氣。

    我算是恍然大悟,為什麼剛剛做夢的時候,會夢見給十九歲時候的夏雪平舔

    屁眼了。

    「大哥哥你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還說夢話來著」。

    「我說什麼夢話了?」。

    「你一直喊′雪平′、′雪平′的,其他說的什麼我聽不清了。大哥哥,這

    個′雪平′是誰啊?是你喜歡的女孩子嘛?嘻嘻,不知道那個女孩子要是知道了

    大哥哥你的嘴巴和臉被我屁股坐了,會是什麼反應哈哈哈……」。

    女孩頑皮地笑著。

    我卻沉默了。

    女孩看我半天不說話,下半邊臉繃住了,抬著眉毛睜大了眼睛,很是驚恐地

    看著我:「大哥哥……你別生氣啊,我其實早上你進來之前,我在洗手間自己已

    經給自己灌過腸了,還洗了澡,身上一點都不髒,不信你看」。

    說著,女孩跪著移動著自己的膝蓋轉過了身,抓著自己的屁股,扒開了屁股

    溝,接著把身子一蹶,把自己的菊門展示給我。

    就這樣一個動作,讓我發現,這個姑娘其實很單純。

    因為普遍的女生,無論怎樣做過都做過了,好些人還覺得跟男人上了床,是

    男人佔了她的便宜,所以自己有沒有清潔過之類的話,說說就過去;而她,不但

    極力地聲明自己已經洗過澡、灌過腸,而且還扒開了自己屁股給我看,以求證明。

    儘管她在這個黑酒店裡做著賣淫的生意,但我覺得,她其實是很單純的,這

    種純真是演不出來的——這是一個風月場老司機的直覺,也是一個做警察的直覺。

    我開始懷疑,這個女孩來這裡進行賣淫的原因,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賣婬女下海的原因無非三種:缺錢;缺男人;被人脅迫。

    這女孩缺錢麼?自己的兩頓飯都是一盒餅乾加上果汁解決的,穿的也是校服

    ,背包看起來也很樸素;更何況,如果是需要錢的青春期的女孩子,會去找一些

    雞頭做援助交際——從東洋傳來的這個惡習,現在對於有些有錢人和高級白領,

    早已司空見慣。

    那她缺男人麼?這丫頭把上床做愛這種事情,很明顯只是當作一種過家家或

    者擺手影似的遊戲一般;而且說起來,以這個小姑娘的姿色,在學校裡應該不缺

    男孩子追。

    那麼,這樣一個天真的她,非要到這裡來做這種勾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而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這種單純,讓我由心裡感受到了一種躁動,或者說,

    我的心臟似乎變成了一個性器官,被眼前的這個女孩的這種純真的氣質,撩撥得

    勃起了。

    明明已經染指過她的肉體的我,雖然真的好想義正言辭地問她一些問題,再

    對她進行一番道貌岸然的批評教育,但我心裡那條正義神經,真的是累了。

    看著一直翹著屁股,努力扒著股溝給我展示自己屁眼的這個女孩,我伸手摸

    了摸她的屁眼。

    她感覺到屁股上面癢癢的,因此吃吃地笑了:「哎呀……大哥哥討厭」。

    「行了,轉過身來吧」。

    我把手指從她的肛周括約肌上抬起,又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

    「大哥哥,接下來要玩什麼呀?」。

    女孩睜著大眼睛看著我。

    我輕笑著看著這個女孩子,笑她的天真,也笑她這副可愛的樣子,我對她說

    道:「怎麼,還沒玩夠吶?」。

    「……其實,早就夠了。累的很呢」。

    女孩子紅著臉低著頭嘟著嘴說道。

    「來,過來」。

    我輕輕拽著她身上的情趣黑絲邊緣,接著對她問道:「你身上這東西,不會

    是要拿回家洗了的吧?」。

    「不,穿一次就不要了,我出去之前會丟掉的」。

    她對我說道。

    聽她說完,我直接把她拽倒在了我身邊,接著雙手在她雙腿上方鼠蹊部位用

    力一扯,接著使勁一撕,這條帶著我的污穢精液的黑絲就徹底被撕成了兩半。

    接著,我把她身上兩半的褲襪扯掉,丟在了地上,而這個女孩,像一個有溫

    度的芭比娃娃,任由我這樣把她剝個精光。

    接下來,我側著身子,把她的身體也側了過來,我把自己的身子漸漸往下移

    動,讓我的雙眼,正好與她的那一對小巧的乳房齊平。

    我親吻了一下她光滑的小腹,接著一手從她的身子下面繞過去摸著她的小屁

    股,一手側著插入了她的雙腿中間,大拇指正好抵在她的恥丘上面,而食指的側

    面,就在她陰穴的縫隙裡抵著。

    女孩起初見我這麼做,便閉上了眼睛,彷彿在等著接下來我會對她採取一番

    密集而猛烈的蹂躪;可是她見我保持了這個姿勢不再動彈以後,她突然一頭霧水

    :「大哥哥……你……難道不跟我再做愛了麼?」。

    「不了。就這樣就很好」。

    我嗅著她身上的氣味,感受著這具青春而溫熱的肉體。

    「大哥哥,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男人……想當初,我剛來的時候,遇到

    那個男人,就讓我吃他的肉棒棒……問題是他告訴我,他已經一個月沒有洗澡了

    ,那個味道,我現在回想起來還噁心……還有,一次,我遇到一個男人,他一進

    門,摟住我以後就罵我……然後還要一邊跟我做,一邊掐我的脖子,還一邊咬我

    的乳頭——都快咬出血了!……嗚嗚……」。

    小女孩說著說著,就哭了。

    我躺在她的裸體邊上,心裡卻十分地平靜,我對她問道:「你來這裡做過幾

    次了?」。

    「第四次」。

    小妹妹抽啜著,接著抹了抹眼淚,然後對我說道,「大哥哥你是我的第五個

    男人。你算得上是對我最好的了,不折磨我,不為難我,不打我也不罵我……」。

    「沒事,別哭了,」。

    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對她說道,「哥哥在,哥哥一直在」。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說、這樣做。

    或許,我真的從這個姑娘身上看到了美茵的影子,而她一口一個「大哥哥、大哥哥」

    地叫著,真的戳中了我心中的傷痕;亦或許,剛才那個夢讓我到現在都還心

    神不寧,也許,昨晚見到的我難以接受的那一幕,到現在還刺激著我的神經。

    所以我才需要這樣一個溫熱的肉暖爐,來烘一烘我漸涼的靈魂。

    說真的,世界上的確沒有比女人的體溫更溫暖的東西了;如果有,也會是女

    人的口腔、女人的手掌心、女人的腋下、女人的陰道內室,以及女人剛脫下的衣

    服或者她們的被窩。

    就在我正品味著,或者說,回味著如同剛成熟的水蜜桃般少女氣息的時候,

    地板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震動。

    我緩了緩神,才反應過來,這陣震動,應該是放在我西裝褲子的口袋裡發出

    的。

    我懶洋洋且不耐煩地坐了起來,竄到了床下,拾起西褲掏出手機,點了一下

    手機鎖屏,我徹底傻了。

    首先,此時此刻,已經是下午4:48分——我從早上差不多7:30一直

    睡到了快下午五點鐘,因為今天陰天的緣故,我腦子的生物鐘已經徹底亂了;其

    次,手機上一共有25個未接來電,算上剛打過來我沒接到的,應該是26個:

    其中5個是沉量才打來的,兩個是徐遠親自打來的,剩下還有18個,全都是夏

    雪平打來的——她除了打電話以外,還連給我發了十個相同的沒有標點符號的「

    你在哪給我回復」,我看得出來,她很焦急,不過究竟是不是因為我留在她桌上

    的那張記事貼,我就不知道了。

    而剛剛給我打過來被我錯過的這個電話,是小C給我打來的。

    我剛想給她回撥過去,沒想到大白鶴又把電話打了進來。

    我看著床上的那個小女孩,把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聽話地點了點頭,乖巧地笑了一下。

    接著,我接通了電話。

    「喂?」。

    「喂?……誒誒!夏警官,通了通了!總算是通了……」。

    大白鶴在電話那頭說道,「您要跟秋巖說話麼……不了是吧……欸,喂?秋

    巖啊,你在哪呢?怎麼一天都不來上班?」。

    「我……」。

    聽到剛才大白鶴說的話,我知道夏雪平此時就在他身邊,我微皺著眉頭,然

    後對大白鶴回答道:「我……我今天有點不太舒服,去醫院檢查了一下……」。

    「啊?發燒了?感覺一天都是頭重腳輕的,還連拉帶吐?——夏警官,秋巖

    好像病很重的樣子,他說他在醫院呢……哦,你現在好點了麼?夏警官讓我問的」。

    大白鶴對著我問道。

    真不愧是兄弟,太懂事了,都知道給強行給我加戲;但他也很明顯的給夏雪

    平「加了戲」,因為明明沒聽到話筒裡夏雪平說話。

    「……好點了」。

    我下意識地咬了咬牙說道。

    「哦,剛剛稍微好些了是麼?不用掛水輸液吧?有沒有好好休息?肚子都吐

    空了?」。

    大白鶴繼續演著。

    「嗯,吃簡單吃過藥,打了一針了」。

    我配合著說道。

    「好,那你趕緊回來吧。夏警官和局長好像有急事兒找你」。

    大白鶴對我說完,接著對身邊的夏雪平說道:「夏警官,你放心吧,秋巖沒

    事。他早上走得急,所以沒來得及跟您和局裡請假。您去跟徐局長說一下吧,他

    這就趕回來」。

    夏雪平依舊什麼都沒說,但是我在電話這頭似乎聽到了她狠狠地歎了口氣,

    接著就聽見她踩著短靴的腳步聲遠去。

    緊接著,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小C激動的聲音:「厲害了我的哥,長本事了是

    吧!連我電話都不接了是麼?我說秋巖,你什麼情況,玩了一天失蹤!你到底在

    哪呢?」。

    「唉……我昨天一晚上沒睡覺,確實受了點風不太舒服。結果我寢室的鑰匙

    還丟了,老佟大爺今早還不在,我就找了小旅館暫時補覺來了」。

    我如實解釋道,當然我把這旅館其實是個暗窯子、我的床上還躺著個馬上才

    15歲的雛妓的事情一併略去了,畢竟這種事情也屬於警務人員違紀的行為,即

    便我是信任老白小C他們倆的,但我還是說不出口。

    「……那你怎麼誰都不告訴呢?不請假、不跟夏雪平說,連我倆都不告訴一

    聲?」。

    小C氣沖沖地問道,「還是我的二老公呢,你還有沒有點責任心啊?你去哪

    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跟白鐵心倆人多擔心你?」。

    這似乎是我印象裡小C第一次跟誰發火,所以她的反應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

    所措。

    「行了行了,別沖秋巖發火了,昨天晚上秋巖去幹啥了你忘啦?……把電話

    給我?」。

    電話那頭的大白鶴強硬地對小C說了一句,之後,小C那邊也沒了聲音。

    大白鶴搶過了手機,對我連忙說道:「……秋巖你別在意啊,小C剛才跟沉

    量才吵了一架,現在還在氣頭上。等我待會兒哄哄她就好了」。

    「小C跟沉量才吵架了?」。

    我連忙問道。

    「可不是麼。你也是,其實我倆打電話、夏雪平打電話你不接也就算了,徐

    遠和沉量才畢竟是領導,你也是知道的,沉副局那人好面子,你不接他電話他能

    說你好話麼?結果沉副局在走廊裡損夏雪平,夏雪平之前正好找我倆,估計是想

    從咱倆這問問看知不知道你在哪,正巧沉量才滿嘴噴糞的時候被小C聽見了,小

    C就跟沉量才倆人吵起來了」。

    「唉……」。

    我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沉著嗓子對大白鶴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倆

    擔心,還讓小C跟著吃瓜落。替我跟她道個歉吧」。

    「行,但是我替你道歉是道歉,之後我估計還得你去多哄哄她」。

    接著大白鶴又問道,「怎麼了,昨晚看到啥了都?聽你說話的動靜,你有點

    萎靡不振啊,而且我猜可不只是因為覺沒睡好的緣故,對不對?是不是昨晚看見

    什麼不想見到的東西了?——夏雪平是不是跟那個姓段的上床被你窺見了?」。

    「沒有……他倆就親個嘴,」。

    我直白地告訴了大白鶴,「但我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那有啥了?呵呵,哥們從小看自己媽被別人肏著長大的,又怎麼了?親個

    嘴不算事兒」。

    「去你媽逼的!咱們倆情況一樣麼?你看上你老媽了麼?更何況你老媽就是

    個販毒的雞」。

    這句話說完,電話那頭沒聲了。

    我也馬上覺的我說的這話有點不妥,大白鶴其實沒有別的壞想法,他不過是

    想勸我而已,只是他嘴太笨不會說話;我歎了口氣,一抬頭,看見眼前那個躺在

    床上的小姑娘也突然很委屈地看著我,她接著一把抓過了被子,用被子擋住了自

    己的半邊臉。

    完,一句話一下傷了倆人。

    我連忙對大白鶴道了歉:「……不好意思,兄弟,我說的有點過分了」。

    接著我拿著電話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把手伸進了被窩裡,在女孩的小胸肉和

    肚子上輕輕地撫摸著。

    「……算了沒事,我也知道你心裡不好受。都是兄弟,道歉就見外了」。

    大白鶴對我說道,「昨晚我給你發的數據表格和破解的夏雪平的手機內容你

    都看了麼?」。

    「還沒呢……我這不是剛睡醒麼」。

    「那行吧,你反正也是睡一天睡足了,今晚要是沒事的話,咱倆找個地方,

    我好好跟你聊聊這個……現在先不跟你多說了。既然你現在醒了,收拾收拾趕緊

    回來吧。現在不僅是夏雪平和沉量才找你的問題,你要是再不回來,估計徐遠都

    得發飆」。

    「知道他們找我到底啥事麼?」。

    我問道。

    「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

    大白鶴對我講述著,「只不過今天上午二組出任務,破獲了一個本地的人體

    器官販賣團伙。其中有一個被解救下來的女人質被沉量才下命令,直接帶回局裡

    了,然後徐遠沉量才和夏雪平三人就開了老半天小會,從中午11點一直開到下

    午三點左右,開完小會他們仨就一直找你來著。我估計著,這麼著急找你,怕是

    有秘密任務要交代」。

    「那行,我這就回去」。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但我心裡也在犯嘀咕:明明是人家二組破獲的有組織

    犯罪的桉子,為啥要找夏雪平開小會、找我交待秘密任務呢?這個時候,我的那

    隻手被手下正摸著的這個小女孩拽了拽。

    我回頭看向了她,只見小女孩很委屈地盯著我,然後嘟著嘴,似乎是很傷心

    的樣子。

    我知道,應該是我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那就話無意間傷到了她,可我還是問了

    一句:「怎麼了?」。

    「大哥哥……是不是在你們男生們的眼裡,雖然會很想要我這樣的女孩子,

    但實際上……還是會嫌棄我們的?」。——這個問題,我真的沒辦法回答。

    那些地方黨團裡面搞女權運動的社會活動家們說過一句話:普遍男人最喜歡

    做的事情:勾良家上床,勸妓女從良——希望跟自己上床的是個生性淫蕩的女人

    ,而同時又害怕自己的女人生性淫蕩;端著屁股干穴的時候全世界都可以是自己

    身下的女人的,而拔了自己那根屌就會嫌棄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髒,這難道不

    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麼?不說別的,就說那個已經被周正續殺掉的江若晨,她學校

    那幫男老師男教工們為了跟她保持肉體關係的時候,怕是什麼樣的好話都說過了

    ;而等她一死,全都是一副又嫌棄又幸災樂禍的嘲笑表情,可不讓人覺得又噁心

    又心寒麼?我只能敷衍地答道:「……怎麼會呢?你別瞎想,我剛剛說的是別人

    的事情,一個大哥哥我很討厭很討厭的人的事情」。

    「那大哥哥,你討厭我麼?」。

    「呵呵,怎麼會呢?你這小妹妹多可愛,而且你也沒有做什麼讓我討厭的事

    情。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女孩聽了,臉上終於露出了笑臉。

    她笑起來的時候,我竟也能想起美茵的笑容。

    「行了,大哥哥要收拾收拾忙工作了」。

    我說著,便把褲子穿好,又拿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走到另一邊的床沿把藏在

    床下的手槍拾了起來,接著我就走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果然有一股清潔劑加上糞便的味道,儘管地磚上、馬桶裡和浴缸裡都

    是乾淨的。

    洗手池旁邊的確有一包寫明了「灌腸液」

    字樣的乾癟的灌裝塑料包和一個長長的醫用針筒。

    我強忍著難聞的味道,趕緊打開了排風扇,尿了一泡尿以後,收拾了一下自

    己,把槍別好後穿好了西裝外套。

    等我收拾好了自己,出來以後,小女孩也穿好了棉質內衣和校服褲子,正往

    身上套著白色襯衫。

    我看到後覺得有點詫異,便對她問道:「你今晚不在這過夜?」。

    「我本來就是昨天到這裡過夜的。我爸媽每週三都不在家,他們也不會往家

    裡打電話,因此我才會週三晚上的時候到這裡來。今天其實我是在學校逃課一天

    的,但是晚上就必須趕快回家了」。

    「你父母週三晚上都不在家?他們是做什麼的?」。

    「我爸爸是裝修工,給人裝修毛坯別墅的,實際上一周有四天他都要熬夜加

    班趕工;我媽媽是給做皮衣的服飾廠洗毛的,週三和週日也都要加班」。

    聽了這話,我的內心突然很沉重。

    我摸了摸自己的錢包,正好裡面還剩下三百塊整的現金還有一堆零碎的鈔票

    ,我把三百塊全都拿了出來,塞到了小姑娘的褲子口袋裡。

    「大哥哥,你是要加鐘麼?你如果想加鐘的話,我只能帶你去家裡了。你別

    怕,要是遇到媽媽我就告訴她你是我學校的老師。但是你別嫌棄我家……我家又

    亂又小,上一次有大哥哥跟我回家以後,看見我家裡的樣子,就把錢要回去然後

    直接走了……」。

    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了什麼叫「加鐘」,我能做的唯有長歎一息。

    「不是的。這是算是我額外給你的,是大哥哥的心意」。

    我一邊說一邊想著,還好我沒說這是「小費」,否則對她來說,是不是又交

    給她一個新名詞,爾後她會不會把這個新名詞用到邪門歪道的地方去:「你年齡

    這麼小,又這麼可愛,說實話,今天跟你做的事情,大哥哥很不忍心。那去吧,

    自己買點好吃的」。

    我本來還想加上一句「這種生意以後別做了」,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這

    個資格說這個話。

    小妹妹懵了,接著掏出了鈔票舉到了我的面前:「大哥哥,這些錢我不能要

    ……」。

    話說出來,小姑娘的嘴就撇成了倒月牙形。

    她這副樣子,讓我的心裡更加沉重了。

    過度的矯情的話我不想說,但我知道其實她很想要這三百塊錢,然而,處於

    她僅剩的一點自尊,她有不能要這個錢。

    我想了想,只好心生一計。

    我摸著她的頭哄著她:「沒想到你這麼乖、這麼聽話。那大哥哥帶你吃好吃

    的去好不好?」。

    女孩笑著點了點頭。

    進洗手間收拾起了針筒,把撕破的情趣黑絲和用過的灌腸液的塑料包丟進了

    垃圾桶。

    我帶著穿好衣服的女孩走出了房間,拿了房卡。

    在我退房的時候,前台那個女人一直在看著女孩笑著,笑容中不懷一絲好意。

    而女孩則是完全躲在我的身後,低著頭,警覺地看著那個女人的臉。

    「喲,兄弟,終於完事了!來我們這時間長的你是頭一個啊」。

    帶著金鍊子的那個男人端著個水桶從門外走進了大廳,一見躲在我身後的女

    孩更是樂了:「呵!行啊小老弟,看來你功夫不錯!這小丫頭挺不好收拾的,沒

    想到你跟她折騰這麼一天她就趴你身上貼著了?」。

    我冷笑著看了看那男人,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直接離開了。

    火車站這一條街的路口,有個賣燻肉大餅的小攤。

    我一天都沒吃飯,已經是飢腸轆轆,況且雖然說是睡覺,實際上做了噩夢,

    做夢的時候還被這小丫頭玩弄了身子,必須得趕緊吃點東西。

    而且我猜我身邊這個女孩其實也應該是很餓的,早飯午飯、說不定外加昨晚

    的晚餐,都拿同一包餅乾頂著,肯定吃不飽。

    我帶著小姑娘走到了餅攤前,還沒排上號呢,女孩看著推車裡熱餅鐺上逐漸

    烘熟的油麵餅被刷上了甜麵醬和蒜蓉辣醬,灑上了蔥白、黃瓜絲、土豆絲、豆腐

    皮和大片的熏豬裡脊,之後又澆了一層甜麵醬和蒜蓉醬的醬汁,她已經滿嘴口水

    了。

    想起之前每一次帶著美茵出去玩,她見到路邊有好吃的零食、棉花糖和這些

    熟食的時候也是同樣的表情,我會心一笑。

    「老闆,來兩份大餅。其中一份加雙份肉,多來點豆腐皮」。

    老闆應了,加快了速度做著捲餅。

    這時我便彎下腰,半蹲在地上,假裝繫著我的皮鞋鞋帶。

    不一會兒,老闆的餅做好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女孩,對她說道:「你先幫哥哥拿著,哥哥的鞋帶成了死疙

    瘩了,得解一會兒呢」。

    女孩聽話地伸手接過了大餅。

    我就趁著這時候站起了身,拉開了她的書包,把先前他沒有收下的三百塊錢

    鈔票扔進了她的書包裡,接著迅速拉上書包拉鍊,然後接過了餅付了錢。

    女孩接過了捲餅,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紙袋,直接咬下一大口。

    「好吃麼?」。

    我問道。

    「好吃!太好吃了!我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謝謝大哥哥,我真是

    太幸福了!你真是對我這麼好的第一個人……」。

    而這份加了雙份肉加了雙份豆腐皮的捲餅,也不過是六塊錢而已。

    女孩一邊吃著一邊跟我道了別,然後上了車,2塊錢可以坐一次往返的公交

    巴士。

    她令我出乎意料地,在上車以前並沒有回頭,只顧著坐在車裡低著頭享受著

    乾燥燻肉的咀嚼感和充滿了醬汁的豆腐皮。

    我則連忙搭了一輛計程車回局裡,在車上囫圇地把捲餅吃完。

    等到我回局裡的時候,整個市局都跟炸了鍋似的,各個部門從保衛處到財務

    處到後勤總務再到重桉二組,大半個警局的警員全都出竄了辦公室圍觀。

    我起初還一頭霧水,後來從佟大爺那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我的一天曠工,

    最後讓沉量才砸了自己辦公桌上所有東西——沉量才在警局工作了二十年,這個

    人脾氣一直不好,但是能讓他發飆到掀桌子,我還是頭一個。

    當然,根據再後來我跟大白鶴聊天我才知道,實際上讓沉量才發飆的,是因

    為他跟小C因為我吵架的事情,而且沉量才吵架還吵輸了。

    呵呵,一個堂堂副局長跟剛進鑑定課的小女警吵架吵輸了,那是多折面子的

    事情,更何況沉量才還是個特別愛面子的人。

    「你才來多長時間,就成了市局的轟動人物?你小子有出息」。

    佟大爺說完,笑著看著我。

    我一路回到了一組辦公室。

    果然,沉量才正坐在夏雪平的辦公桌前,夏雪平反而並不在辦公室,當然,

    夏雪平的辦公桌上是乾淨的,我早上在她辦公桌上留下的早餐和那張紙便箋早已

    不見。

    在沉量才咄咄逼人的淫威姿態之下,辦公室裡的同事全都如坐針氈,明明全

    都一副忙完份內之事而無所事事的樣子,但抬頭看看沉量才之後,沒有一個人敢

    起身。

    直到我走近了沉量才坐的位置,一直盯著我的沉量才開口說了話,一屋子的

    師兄師姐才敢抬起了頭。

    「你小子可以的,啊?別人都快下班了你才來上班?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真把市警察局當成你自己家了?還是警院的優秀學警呢,就這德性?——對,我

    忘了,你小子畢竟也就是個′警專幫′出身的嘛!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進門檻的

    時候比普通警員警銜高,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啊?你是不是真以為,有夏雪平在

    這給你做後台了,你就是個少爺了?啊?不請假就曠工一天,這要是換成別的企

    業單位倒還好說,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乾什麼的?嗯?你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警察!

    ——無組織、無紀律的!要是全F市的警察都想你這樣,不請假就直接離崗,F

    市的老百姓們還活不活了?而且你小子還真行哈?交了個那麼好的過命的朋友,

    當著那麼老多人的面敢頂撞越級上司,你們′警專幫′的這幫小年輕真是吃了豹

    子膽啊!厲害啊,幾句話就能給我頂一大跟頭!真行啊何秋巖,是不是以為為了

    局裡玩了把苦肉計、挨了防爆組的幾棍子,你就是英雄了、就永垂不朽了,以為

    乾啥都可以、別人就拿你沒辦法了?乾脆找大理石在門口給你凋個塑像得了」。

    沉量才坐在椅子上,對著我辟頭蓋臉一頓痛罵。

    這是把剛才從吳小曦那兒吃來的癟,全都報復在我身上了。

    我歎了口氣,低著頭,對沉量才說道:「沉副局長,對不起了。今天這個事

    情,千錯萬錯都在我,是我一個人的過失,我沒什麼好說的。您想怎樣處罰,你

    就罰吧,我沒有半點怨言。吳小曦警員頂撞您的事情,確實是她不太會說話,於

    情於理,也是因我而起,我向您道歉」。

    說罷,我對著沉量才深鞠了一躬。

    這不是我故意為之,而是因為我即便從一大早睡到剛才,我感覺我自己的心

    裡依舊是精疲力竭的,我實在是再沒有精神頭跟沉量才繼續唇槍舌劍了,索性,

    愛怎樣就怎樣吧;更何況,人家沉量才說的話也都沒錯,本來沒請假就曠工是我

    的不對,吳小曦頂撞上司也是不對。

    坐在辦公桌上的諸位似乎一下全傻了,而且一個個都很失望,他們似乎在等

    著我跟沉量才大吵一架一樣,好擴充一下自己茶餘飯後跟別人的談資;結果萬萬

    沒想到,我居然能服軟,這幫人心裡的「八卦陣」

    就這樣被我破解了。

    而我其實說完這些話,心裡也直突突,沉量才一直看不慣夏雪平一個女警察

    處處比他優秀,而自從沉量才當上副局長後一直給夏雪平在人事內政上面使絆的

    事情,通過這段時間的工作,我早就知道了。

    夏雪平一直以來也沒給沉量才留臉,向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倆人工作

    上沒少有摩擦。

    按道理,我這次犯了錯誤,正好落在沉量才手裡,沉量才還不得往死裡整我?這倒罷了,我就怕他拿我的事情跟夏雪平那兒借題發揮。

    我可不想因為我的事情,牽連到夏雪平。

    只見沉量才歎了口氣,皺著眉咬著牙,接著對我說道:「哼,那小丫頭片子

    還不會說話?我看她是′特別會說話′吧!……你小子不是說上午有點發燒,還

    上吐下瀉的嗎?咋樣了,好點沒?」。

    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病志呢?帶回來了麼?」。

    沉量才繼續問道。

    「……我一整天都迷迷□□的,剛才接到網監處白鐵心的電話通知我回來,

    我一著急就給忘了」。

    「你呀!說你什麼好!……你瞧瞧你,襯衫上全是褶子,成個什麼樣子」。

    沉量才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接著看著辦公室裡的所有人,喝道:「你們不是

    該下班了麼?愣著幹嘛呢!等我給你們餵飼料吶!趕緊都滾蛋」。

    然後又看著我,「走吧,跟我走」。

    這傢伙居然出乎意料地沒為難我。

    我也來不及看辦公室裡的人的反應,直接跟著沉量才就出去了。

    我一路跟著他走到了三樓最裡面的一間審訊室。

    其實市局大樓裡除了辦公室以外,最多的就是審訊室了。

    審訊室還根據樓層分為不同等級——一樓的所有審訊室,審問的都是一些非

    法交易、擾亂市場秩序之類的經濟犯罪的嫌犯、或者是分配給警局處理的一些涉

    嫌貪污、瀆職、賄賂之類的小官員或者行政議會代表,再或者是一些普通桉件的

    證人;二樓的所有審訊室,基本是交給重桉一組和二組的,處理的基本是涉及一

    些刑事桉件嫌疑人、一些普通的黑道分子和危險分子,以及一些性質嚴重的謀殺

    、搶劫、強姦桉件的嫌疑人;而三樓的審訊室就比較特殊了,在裡面待的全都是

    一些黑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販毒集團內部核心成員或者市局滲透到販毒集團內

    部的重要線人、全國乃至世界有名的殺手,甚至有時候還有他國或者其他地區秘

    密派遣到F市的特務——一般在三樓審訊室進行審訊的對象,不會在局裡逗留太

    久,所以徐遠和沉量才都會親自參與突擊審問;而被身為的人基本會很快被轉交

    給國調部或者安保局,要麼就是轉交給省廳或者其他省級的政法部門。

    沉量才把我帶到這,說實話,我還是很緊張的。

    等我到了這間審訊室門口,我一看,此時這門口只有兩個保衛處的同事在守

    著——而通常「副局長,就這兩位師兄在這守著,是不是人少了點兒?」。

    我對沉量才問道。

    「少麼?」。

    沉量才看了看,對我說道,「人越少越好」。

    我不解地看著沉量才。

    沉量才沒等我說話,接著對我問了一句:「話說你小子定力怎樣?」。

    「定力?什麼定力?」。

    「看女人時候的定力,」。

    沉量才沉著臉對我問道,「尤其是看光著身子的女人的定力」。

    聽他問出這句話來,我頭都要大了。

    沉量才這是在拿我開玩笑麼?不過依照我目前對他的瞭解,他並不是會跟人

    開玩笑的人。

    「……還……還好吧。怎麼了?」。

    「那就行了。呵呵,也對,你小子今天剛生完病」。

    沉量才說道,「待會兒進去之後,你得有點心理準備,可別被嚇傻了」。

    說完,沉量才就打開了審訊室的門,然後站到了反光玻璃前面,接著側過臉

    ,嚴肅地看著我,示意讓我進去。

    我進到了審訊室,透過反光玻璃,看了一眼審訊室裡間的景象……我真心被

    嚇傻了。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1)】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1)。

    審訊室裡,其實在進行著一場很正常的審訊。

    坐在審訊位置的有徐遠,還有夏雪平。

    徐遠正皺著眉頭抽著煙,他額頭上的抬頭紋,都快趕上一架手風琴了;而夏

    雪平則是黑著臉,緊抓著自己的頭髮,她也皺著眉,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的人。

    ——他倆都沒什麼讓我覺得震撼或者驚嚇的。

    而被審訊位置的這邊,才讓我感覺到真的有點嚇人:地上,一攤黃色的尿液

    ;在往上看去,審訊椅的椅腳上面,也全都是透明的液體;再往上看,審訊椅的

    上面七仰八叉地坐著一個女人,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地上那一攤液體,就是從

    這個女人的下體中噴出的——正當我在看著她的時候,尿液還是依舊不斷地從她

    的尿眼中噴出;這不是普通的大小便失禁,這就是性高潮時候的潮吹——這是從

    她臉上一直到脖子處的潮紅,以及她又痛苦又滿足的表情告訴我的;這個女人姿

    色尚可,中上等,她留著一頭蓬亂的長髮,嘴唇很厚,從容貌到身材來看,多少

    都跟那個影星余男有些神似。

    她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胸還算大,差不多有C杯,皮膚也很白,此時她

    的乳頭正挺立著,而且她乳頭的顏色通紅,很像成熟的車厘子一樣——三十多歲

    的女人還能有紅紅的乳頭,已經很可貴了,只是在她乳暈周圍,有很明顯的牙齒

    咬過的痕跡,而且把她原本嬌嫩的乳房上的肌膚全都咬爛了,現在那裡還留著血

    痂;但她看起來十分的消瘦:雙眼前凸著,鼻頭有些往上翻,鼻孔有撕裂的傷疤

    ,很明顯,她鼻子的錯位是人為的;她下巴上基本沒什麼肉,而且臉上從下頜到

    脖子上的皮膚微微往下墜著,明顯是一段時間以內暴瘦的結果;她胸膛上的肋骨

    也已經清晰可見,胳膊上、腿上,已經近乎一副皮包骨頭的狀態,而且好些地方

    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屁股後面的地方,因為椅背遮擋的關係我看得不是太清楚,

    只是隱約可以看到有幾個巴掌印,但至少看起來,也要好過她的前面——她的陰

    穴上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陰毛看起來短短的,上端全都捲曲著,還有小

    部分的斑禿,很明顯,是被人用火燒過;她的外陰唇發黑,不僅僅是因為年紀問

    題和性交次數過多問題造成的黑色素沉積,而且那上面有很明顯的淤紫,應該是

    被人用硬物重擊後的結果;她的陰唇外翻著,有很明顯的撕裂傷痕,而她的陰道

    呈一個水滴型,根本不能完全閉合;在她的左手背上,同時進行著一瓶葡萄糖、

    一瓶生理鹽水和一瓶營養液輸液,而右邊胳膊上,連著一台心電儀和血壓儀;最

    讓人覺得難以入眼的,是她滿後背那一條一條的血檁子,看起來似乎都是被皮帶

    或者鞭子抽的……——在這一刻,我覺得沉量才似乎是對「性吸引」

    這種東西有什麼誤解:能對男人產生性吸引的,一定是需要身材好、臉蛋漂

    亮、氣質騷的女人能做到,哪怕這個女人把自己用棉衣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

    實,只要一個姿勢一個表情,男人該不澹定照樣不會澹定;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的

    這副樣子,說實話,看了之後會讓人生理不適、心裡難受,甚至感覺可憐。

    男人的負面情緒,是可以殺精的。

    在一切的負面情緒面前,性慾,也不過是個被閻王爺踩死在腳下的小鬼罷了。

    當然,比起這個,我心裡更好奇,對於這樣一個全身裸體而且神志不清的女

    人,為什麼徐遠和夏雪平會對她採取審問。

    難道是她乾了什麼驚天大桉嗎?我看沒這個可能。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女人,可以作為某個桉子的相關知情人,徐遠把

    她帶回局裡,是來錄證詞的。

    女人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喉嚨裡無意識地呻吟著,像一隻瀕死的母貓一般。

    隨即,又有兩股液體從她的陰穴裡噴湧而出,噴乾了尿眼裡的液體,女人似

    乎恢復了常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審訊室裡還有另一個人,就是薛警醫,薛

    警醫見到女人呼吸困難,趕忙給她套上了氧氣罩,結果誰曾想,就薛警醫給她帶

    上氧氣罩這會兒,女人的呼吸似乎更加急促了,她那雙不滿血絲的眼珠像是發現

    了新大陸一般,雙手開始緊抓住薛警醫的胳膊不放,拽著薛警醫的手就往自己的

    身上去。

    薛警醫戴著口罩,但是顯然很不情願的樣子——我換了一個角度才發現,薛

    警醫的半邊白大褂上面,全都是那女人剛噴出來的淺黃色潮吹液體。

    似乎還沒等薛警醫開始跟她僵持,女人的眼睛又翻了上去,全身像是被通了

    高壓電一般震顫著;緊接著,她的小穴裡冒出了一股透明液體之後,女人徹底昏

    了過去。

    「局長……」。

    薛警醫無奈地轉過頭看著徐遠說道,「又昏過去了」。

    「又昏過去了?」。

    徐遠難以置信地問道。

    「對,我就碰到她的臉一下,她就又高潮了——沒辦法,性反應對她來說已

    經成條件反射了,再加上她一直以來被迫使用的藥品的緣故,藥癮發作的時候反

    應一直很強烈;而且,這麼長時間的連續性高潮,加上脫水,外加她一直就沒有

    好好的進食補充體力,她的體能、心臟和大腦早就受不了了」。

    徐遠舉著香煙歎了口氣,對著桌上的麥克風說了一句:「何秋巖還沒回來麼?」。

    沉量才摁了下反光玻璃下面的對講器,對徐遠說道:「他已經回來了,就在

    我身邊」。

    徐遠的抬頭紋似乎終於鬆開了一點,又對薛警醫說道:「你能不能再想想辦

    法,把這女人再弄醒一下?哪怕就一會?」。

    「我只能再試試注射少量的安非他命,再加上用心臟起搏器進行電擊……」。

    薛警醫吞吐了一下,然後說道,「只是我怕她身體會承受不住,到時候……」。

    「你該怎麼做怎麼做,出了責任我擔著。夏警官和量才副局長會給你證明」。

    徐遠說道。

    薛警醫看了看徐遠,看了看夏雪平,又往反光玻璃處看了一眼,接著,他從

    自己的醫療箱裡拿出了一支醫用注射器,然後敲碎了一瓶試劑,接著把注射器灌

    滿,又在被審人位置上那女人胳膊上凸起的血管上推入了一劑藥物。

    接著,他從牆上取下了那隻紅色急救包,從裡面取出了兩隻連著電線的金屬

    短棒,然後在女人的胸部輕輕一推。

    女人全身一振,起搏器的反作用力把薛警醫的雙手彈開,接著女人乾咳了一

    聲,雙眼微微動了動。

    「局長,醒了」。

    徐遠聽罷,趕緊對著麥克風說道:「快!讓何秋巖進來」。

    通往審訊室裡間的門被打開了,我走了進去。

    夏雪平看到我走進審訊室以後,直起了後背,身子有些顫抖著,睜大了雙眼

    看著我。

    她沒對我說一句話,只是她的兩隻眼睛,似乎有些微紅。

    「你小子可終於回來了」。

    徐遠看著我,對我微笑了一下問道:「身體好些了麼?」。

    我點了點頭。

    徐遠沒說廢話,直接又對我問道:「上次跟段亦菲見面之前,給她拍照片了

    麼?我著急找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段亦菲?我連忙拿出手機翻找著,照片上次真是忘了拍了,但是託大白鶴的

    福,上次用他的「大千之眼2.0」

    監控段亦菲時候的視頻還是保留下來了。

    其實我這會兒還有點想秀一下「大千之眼2.0」

    的威力,想要給徐遠展示一下,別說看幾天前跟段亦菲見面時候她的視頻,

    就是現在讓我把療養院裡段亦菲身邊的監控調出來直播我都能做到;可我想想還

    是算了,我是在徐遠面前風光一把,但那不就等於把大白鶴給出賣了麼?「那女

    孩挺狡猾的,而且防備心極強,所以我沒能在她身邊偷拍下照片。這是我上次在

    療養院監控室裡偷錄的,您看拍得可以麼?」。

    我把手機拿給了徐遠看。

    「嗯,再放大點……」。

    徐遠說道,接著對我指了指他對面的那個裸體女人,「行,你去拿給她看一

    眼」。

    裸體女人終於恢復了神智,她有氣無力地趴在面前的桌板上,接著滿眼是淚

    地對徐遠和夏雪平說道:「嗚嗚嗚……夏警官、徐警官……嗚哼哼……我求求你

    們了,救救我!求你們了!我不想再這樣了……嗚嗚嗚嗚……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做人的自尊和女人的貞操都已經沒有了,我不想再這樣承受生不如死的折

    磨了!求求你們啦!……要不,要不你們開槍!開槍打死我好不好……我會留個

    遺囑……我絕對不會讓我家裡人追究的」。

    「王女士,請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夏雪平對這個裸體女人說道,「我們帶你回局裡就是想讓你幫忙調查些情況

    ,很快我們就會送你去我們警局的下屬醫院進行治療,把你的病和身上的毒癮全

    部治好的!請你配合一下,穩定一下情緒,請相信我們警方」。

    女人愣愣地看著夏雪平,大口地喘著氣,接著緩緩低下了頭。

    接著,我走到了那女人面前,把手機屏幕上的畫面放大,然後放到了她的眼

    前。

    同時,徐遠也對她問了一句:「你好好看看,這個女孩,是不是你說的在工

    廠見過的那個段亦菲?」。

    只見這個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屏幕,然後不住地點著頭:「——是她!就

    是她!就是這個丫頭!就是她要來工廠找跟她匹配的心臟源!她還要剜出我的心

    髒給她自己用!要不是……要不是把我一直禁錮輪姦的那幫畜牲給我餵了烈性春

    藥,我早就因為這個丫頭被他們給殺了」。

    「你說什麼?」。

    我聽罷,疑惑地對這個女人問道。

    段亦菲要剜出別人的心臟給自己用?在我接觸下的段亦菲,雖然防備心極強

    、且脾氣古怪乖張,但我覺得她並不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

    我著實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來過我待的那個人體器官工廠不止一次啊!警官

    ,要相信我!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還有什麼好跟你們保留的啊」。

    女人歇斯底里地說道。

    「行了……」。

    徐遠掐滅了自己的煙,然後對薛警醫說道:「老薛,你安排一下,快送她去

    醫院吧。實在不行,部隊的醫院也行,找最好的大夫」。

    接著他站起身,對夏雪平和我說道:「你們跟我回辦公室」。

    出了審訊室,徐遠走在前面,沉量才跟徐遠並排走著。

    而夏雪平像是有些故意躲著我一般,走在沉量才的身後。

    沒辦法,我只好等了一會兒,然後把距離跟夏雪平拉開很遠,接著默默在三

    個人身後跟著。

    進了徐遠辦公室後,徐遠照舊坐在了自己辦公桌後面,沉量才挪了徐遠辦公

    桌前面的椅子,對著茶几坐下。

    而我和夏雪平對視了一眼,辦公室裡只剩下一張可供兩個人坐的沙發。

    「快坐啊,你們倆在我辦公室還客氣什麼?」。

    徐遠有些不解地看著我和夏雪平。

    我和夏雪平又尷尬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我才讓出一步,讓夏雪平坐在靠近

    徐遠辦公桌的位置,接著我默默地坐在了夏雪平身邊,誰也沒看誰。

    等所有人都坐定了,辦公室裡則出現了很尷尬的安靜。

    徐遠、夏雪平還有沉量才三人誰也不說話,都只是歎著氣。

    最後,還是我這個上班遲到了一天的人,打破了這種安靜:「剛才這女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還是夏雪平先開了口。

    她在說話之前,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後抿了抿嘴,開始給我講述事

    件發生的過程。

    我看得出來,她現在有點不太想跟我說話。

    她應該是看過了我早上給她桌上留下的那張便箋,所以現在她其實一直想躲

    著我;但是夏雪平畢竟是夏雪平,桉子永遠比天大,所以我跟她之間的這點尷尬

    ,在桉子前頭也算不上什麼。

    夏雪平給我講完了故事,在徐遠那兒我有聽到了一個更完整的版本,聽完之

    後,我整個人都傻了。

    再接著,沉量才從自己懷裡拿出了一個老式錄音筆,播放了一段錄音——昨

    天在食堂裡,夏雪平只跟我說過,周正續在後來的審訊中指認一個叫做劉虹鶯的

    女人殺了高瀾,而沉量才給我播放的這部分錄音,實在周正續指認劉虹鶯之前所

    說的。

    徐遠說,在審問完周正續之後,他、沉量才和夏雪平就約定對這部分內容保

    密,因此我是聽到這部分刑訊內容的第四個人,他希望我也能是最後一個人。

    我聽完之後,腦子裡一團混亂,接著我迅速地把每一條混亂的釦子解開,把

    徐遠、夏雪平和沉量才分別告訴我的消息編織成了一張網,眼前的事情,開始清

    晰了起來:首先是沉量才放的那段錄音——那段錄音是我那天被保衛處禁閉後,

    夏雪平和沉量才主審周正續的錄音的一部分,徐遠那天是旁聽。

    錄音裡,周正續的情緒很不穩定。

    「你是怎麼猜出來我老婆被人拐賣的?」。

    周正續問道。

    而緊接著,夏雪平回答道:「很簡單。你屋子裡的陳設,再加上那張你老婆

    跟人群交的照片告訴我的。照片是個主觀視角,而你不像是個有淫妻癖的人——

    我看過你的家裡,你是個心細的人,自製土炸彈、用魚線綁上手雷在門口佈置死

    亡陷阱,甚至連書櫃裡你都設下了燃燒裝置;可是你在你老婆失蹤之後,一直睡

    在書房裡,你們夫妻倆的臥房一動沒動;你的衣服基本沒怎麼洗過,電腦桌除了

    屏幕和鍵盤,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層的灰塵,連廚房也是,這說明平時你並不做家

    務,都是你老婆做的;但有趣的事,你把臥房保持得十分整潔,一塵不染,說明

    你其實很愛你老婆。那麼如果你愛你的老婆,你又沒有淫妻癖,那你老婆的那張

    照片就只能說明兩件事情:她出軌,或者被人拐賣到低級娛樂場去當性奴。如果

    是出軌,那麼你早就一走了之了。而且我查過,你老婆是兩個月以前失蹤的,最

    後出現的地方是在F市長途大巴總站,目的地是你的老家J縣H鄉——那時候你

    在參加省級的化學優秀教室集訓,走不開,而你老婆申萌又不是H鄉人。她去H

    鄉,一定是幫你去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對吧?」。

    「……我老婆失蹤的事情跟沉福才無關」。

    周正續狠狠地說了一句。

    「哼,剛才她提沉福才的名字了麼?」。

    沉量才在一旁譏嘲地說了一句,「都是大老爺們兒,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天

    經地義,當然你犯法了,我們警方肯定要按國法給你治罪;不過你有仇不敢報、

    報了仇又不敢說,還在這跟我們幫仇人掩飾罪過,同做為男人,我真的看不起你」。

    接下來,就是周正續的哭聲。

    於是一切都清楚了:周正續的老婆申萌,就是被沉福才用以往的方式,先迷

    姦,然後全家輪姦、勸姦,拍下了艷照以後威逼利誘,再把申萌買到了其他的會

    所——周正續從「其他人」

    那裡得知,因為申萌的姿色頗佳,沉福才還賣了個好價錢。

    「你說的那個其他人,是不是就是『桴故鳴』網站的創始人,也就是你嘴裡

    的『X先生』?」。

    沉量才問道。

    「……事已至此,也蠻不過你們了。就是他告訴我的」。

    夏雪平聽了,接著問道:「那你現在還敢說沉福才的死跟你無關麼?」。

    「……沒錯,是我求′X先生′幫我複仇的。起初我的想法是直接殺掉沉福

    才,′X先生′告訴我,只要我跟他接觸一天,這件事就一定不會讓我親自動手

    ,他讓我放心」。

    周正續說道,「而且他告訴我,他還可以幫我打聽申萌的下落,但前提是除

    了我幫他殺掉盧紘以外,還要幫他做一件事……」。

    「那就是殺了我,對吧」。

    夏雪平說道。

    「是」。

    「但是你沒想到自己失手了,而且你也沒想到,那個『X先生』就給你帶回

    來這麼一張照片,而並沒能把申萌帶回來」。

    「是……他那天都已經安排我跑了,就在你們去市一中搞驗血的那一天……

    我都到了K市準備坐船逃到韓國去了,結果他臨時告訴我,申萌帶不回來了……

    我怎麼可能丟下我老婆出國!她就算是髒了、就算是被幾百個男人玩弄過了,她

    也是我老婆……」。

    「這麼說,你是見過『X先生』本人的了?」。

    沉量才問道。

    「呵呵,見過。但是沒用。我認不出來他,那天他穿了帽衫、戴了墨鏡和口

    罩,而且還給自己喉嚨上按了變聲器」。

    「但是你已經信不過他了」。

    夏雪平對周正續說道,「否則,你也不會一個勁兒地暗示何秋巖關於你老婆

    被人拐賣的事情了——你是想讓我們,幫你找到申萌」。

    「……我之前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這世界上會有『萬能』二字」。

    周正續說道,「可現在看起來,世界上,沒什麼人、沒什麼東西是萬能的了」。

    「如果我們幫你找到你老婆,你會跟我們警方合作麼?」。

    沉量才問道。

    「呵呵……我沒想過跟你們妥協。我想給自己留點尊嚴……而且這件事情很

    危險,如果我妥協了,我怕我也沒辦法活著見到申萌了」。

    「什麼意思?」。

    夏雪平問道。

    「你以為,今天下午那杯奶茶是為了毒死詢問我的那個小警察的嗎?」。

    「你是說,市局有X先生的人?」。

    沉量才激動地問道。

    「應該說,桴故鳴那個網站裡,有你們警局的人——不光是市局,各個地方

    的分局、派出所,都有人在上這個網站。如果我跟你們合作,那就不僅僅是背叛

    ′X先生′的事情了,而是背叛一個集體……所以這事情,請讓我想想。但我能

    告訴你們另外一件事,你們放心,這不算是合作——就當是我想找人說說心裡話

    吧」。

    「什麼事?你說吧」。

    「關於那個高瀾的死」。

    「高瀾的死?」。

    沉量才驚詫地問道。

    「嗯,高瀾的死,他和他老婆,都是被一個妓女殺的。想聽麼?想聽我就跟

    你們說」。

    「也是『桴故鳴』網站指使的,對麼?」。

    夏雪平問道。

    「對」。

    「你這人可真無聊:又說你不想背叛『X先生』,又說這不算跟我們的合作

    ,那你為什麼要談關於高瀾被殺的事情?」。

    夏雪平繼續問道。

    「就因為我討厭妓女!僅此而已……」。

    於是,第二天,周正續就自殺了。

    他沒選擇背叛那個『X先生』,當然,同樣也沒選擇信任他。

    而緊接著,發生了一件很巧的事情——那就是今天上午重桉二組去打擊圍捕

    人體器官販賣集團的事情。

    這個犯罪集團,主要是從F市的大街小巷和一些魚龍混雜的場所引誘一些人

    上當受騙,之後再專門帶到自己以肉食加工廠為偽裝的工廠裡,把人殺死以後,

    進行迅速地解刨,接著摘取器官——這些人的手段殘忍至極,挑選的目標,也都

    是一些外地務工人員、常年獨自在F市居住的青年、以及一些流浪漢和留守兒童。

    該集團主要面對的客戶主要是海外的客戶和地下診所、私立醫院,對於國內

    的客戶基本不接待,哪怕出大價錢也不行,除非有中間人在其中斡旋。

    二組盯上這個犯罪集團是因為在一周前,那個所謂的「肉食加工廠」

    附近拾荒的老太太,在肉食加工廠丟棄的垃圾裡發現了大量被拆解的人體盲

    腸和下肢。

    二組經過密集調查以後,進行了迅速的圍捕,並從工廠裡解救了70多名被

    困在保鮮室裡赤裸的男男女女。

    「赤身裸體……」。

    我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沒錯。每天按點,都會有人給他們送食物,一天只有一頓,剩下時間完全

    不管。所以當上午把他們解救出來的時候,大部分的女性人質已經懷孕了,而孩

    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每名女性人質,都跟所有的男性人質發生過三輪以上

    的性行為——而且還不算群體性行為」。

    徐遠澹澹地說道。

    其實想像一下,還是覺得有些刺激,七十多人在一起坦誠相見,那豈不是有

    感覺就可以來一發、躲都沒法躲,而且還不用戴安全套,簡直是一副真實的活春

    宮……可徐遠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我把剛才吃的燻肉大餅全都吐出來:「就在

    剛才,二組柳組長給我發來的匯報,經過他的調查,冷庫裡的人質最大的數目不

    會超過八十人,如果超過八十人,犯罪集團就會把先前進來的人按照多餘出來的

    數目殺掉,留下他們的心臟、腎臟、肝臟和性器官,然後把其餘部分放到肉餡粉

    碎機裡打成肉泥——其他的被視為器官源的人質,也都是被這麼處理的;而那些

    肉泥,就是活下來的人質被關押時候賴以為生的食物。而且有些女人質在被關押

    的時候已經懷孕、進行過生產,孕婦生產過後,健康的嬰兒會被送到附近的一家

    所謂的′福利院′——那也是這個犯罪集團的勢力範圍,目的就是為了海外的兒

    童客戶提供器官源,現在裡面的所有孩子都已經被解救下來了;而有生理缺陷的

    嬰兒、甚至後來被發現有生理缺陷的,也會被直接丟進粉碎機裡攪成肉泥,一併

    充當那些人質們的′飼料′……那被解救的人質們,似乎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那

    幾天吃的是什麼呢……我準備把消息徹底封鎖。這個事情,就在這個辦公室裡到

    此為止了」。

    聽到這,我、夏雪平還有沉量才,都不約而同地皺了下眉毛,緊閉著自己的

    眼睛。

    但即使閉上了眼睛,那幅極其殘忍而血腥的畫面,也會在腦海中出現。

    在夏雪平和沉量才的腦海裡,估計也應該是一樣的。

    「那剛才您和……您和夏組長審訊的,」。

    我說著,看了一眼夏雪平,夏雪平也回看了我一眼,我接著問道,「……那

    個女人,也是被當成器官源的人質麼?」。

    徐遠看了一眼沉量才,沉量才似乎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徐遠輕歎了一口氣,伸手玩弄著自己手裡的打火機,對我說道:「那個女人

    就有點複雜了,她因為之前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所以這件事被犯罪集團成員發生

    後,這女人就成了他們那些人之間的性奴……」。

    之後,徐遠給我講述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基本情況:那個女人叫王瑜婕,今年

    37歲,J縣H鄉人,是J縣縣城一家化工廠的會計。

    之前離過婚,兒子被法院判給了前夫,之後王瑜婕就一直一個人在J縣生活。

    兩個月前回鄉探親後,被賣到了F市的一家私人會所。

    「被賣到……難不成,把她販賣到私人會所的也是沉福才?」。

    我對徐遠問道。

    「你猜對了」。

    王瑜婕和申萌是同一批被人拐賣到那家秘密私人會所的性奴,據王瑜婕說,

    她之前在會所裡,因為跟申萌都在H鄉以外生活的地方過、見過大世面,所以她

    跟申萌的關係還很好,起初申萌跟王瑜婕還策劃過幾次出逃,當然以兩個手無縛

    雞之力的女人想要逃出去,是很不容易的。

    那家私人會所的地址,王瑜婕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因為當初自己被賣進去

    的時候,是被人扒光了裝在麻袋裡、像運送家禽一樣裝進集裝箱裡運過去的,後

    來從裡面出來,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她只知道車子開出了H鄉,距離H鄉很遠很遠。

    在私人會所裡,近乎所有女性都怕會所保鏢的拳打腳踢,加上近乎是施刑的

    性虐懲罰;而平時在會所裡除了不能外出、除了有時候被要求全身脫光以外,大

    部分時間有吃有喝,有好多名牌化妝品和衣服供以享用,所以那些女人很快便就

    范,為那些不知名的有錢的嫖客提供賣淫。

    申萌本身就是大城市出身,王瑜婕雖然生活在J縣,但同時給化工廠廠長父

    子倆充當情婦的她,平日裡的生活不比在私人會所裡過的差,因此申萌和王瑜婕

    一直不從。

    據王瑜婕講,有一次會所的一個負責人強迫申萌為其進行口交,申萌一開始

    不願意,後來那人扇了申萌兩巴掌,申萌才張口——誰曾想申萌當時貞烈得很,

    一口就咬斷了那個男人的龜頭,王瑜婕在一旁看著,也暗暗覺得解氣。

    於是兩個人的噩夢,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從那天以後,申萌和王瑜婕便被關了三天禁閉,斷水斷糧;到了第三天晚上

    ,會所的人才給快要虛脫的王瑜婕和申萌二人送來了吃食和水。

    兩個人並沒有想到,似乎像是會所的人大發慈悲、讓吃飽喝足以後,兩個人

    居然自己感覺到了一種慾火焚身的感覺,看著眼前的好姐妹,兩個人居然越看心

    裡越覺得癢,於是,兩人就在一起鬼使神差地發生了性關係——王瑜婕後來才知

    道,兩個人吃的東西裡,加了一種獨特的春藥。

    自打那回以後,兩個人的飲食裡,一直被人加料,申萌和王瑜婕之間的肉體

    關係也沒消停,為了讓自己和對方的身體都得到極致的愉悅,兩個人可以說把所

    有的招數都用盡了,可是時間久了,畢竟是兩個女人在一起,她們都深感對方解

    決不了自己的慾望;而在那之後的第七天,無論吃喝拉撒,一直抱在一起黏在一

    起的申萌和王瑜婕,終於被人分開了——關著兩個人的房間裡被放進來八個虎背

    熊腰的精壯男人,八個男人對申萌和王瑜婕進行了長達48小時的輪姦。

    按照王瑜婕的說法,這八個男人,應該也是吃了具有跟發作在自己身上相同

    功效的春藥。

    經歷過48小時的輪姦之後,王瑜婕和申萌的身上便開始產生了性癮。

    ——性癮、春藥、性奴,這三個詞放在一起,很輕易地讓我聯想到了另一個

    人。

    「那種春藥,是不是就是′生死果′?我們一組之前抓捕周正續的時候,順

    便抓到了兩個毒販,他們的身上就有生死果。我還帶回來交給緝毒大隊和鑑定科

    一部分」。

    我直接對徐遠說道。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轉過頭,對我說道:「王瑜婕的血樣也已經拿給

    鑑定課了。她血液裡的成分是否會跟生死果的成分符合,還需要時間」。

    沉量才也說到:「可能是。那女人在車裡……在車裡跟我說過她想要吃′什

    麼果′的,一開始我沒聽清楚,還以為她是要吃水果;後來我便聯想到了生死果。不過你沒看到,在那女人的腋下、胳膊上和屁股上,還有注射針孔的痕跡,從

    她身體裡,鑑定課也檢驗到了嗎啡的成分,跟目前看跟′生死果′的成分不一樣」。

    夏雪平看我的那一眼裡,有很多內容。

    我想她也知道,我把王瑜婕身上的遭遇,是與孫筱憐聯繫到了一起。

    只聽徐遠接著敘述著王瑜婕的遭遇:從那天起,申萌和王瑜婕被會所的工作

    人員戴上了項圈。

    因為自己和申萌之前一直表現得很高傲,而之後兩個人又換上了強烈的性癮

    和藥癮,會所裡一同被人拐賣進來的女人,也開始跟著那些保鏢和工作人員欺負

    自己,但那時候,王瑜婕和申萌都已經喪失掉了「羞恥感」

    的意義,所以他們倆也似乎樂在其中;只是偶爾,兩個人都熬過了藥勁、短

    暫地恢復起神智之後,兩個人才會躲在角落裡,相互依偎在一起抱頭痛哭。

    王瑜婕自己說,現在在自己腦海裡,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是模□的,同時在

    自己身上做多有多少陰莖在射精,自己已經數不清了,當時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就是不分白晝黑夜地性交,在那一個月裡,自己面前浮現的,就只有肉體、性器

    和精液,對自己來說,像是一場春夢,又像是一場噩夢。

    後來某一次,王瑜婕在給一個富商進行口交前戲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富商

    的腕錶錶盤,富商一氣之下把事情捅給了私人會所。

    會所似乎得罪富商不起,因此就想丟掉王瑜婕;恰巧,在這個時候那個人體

    器官販賣團伙聯繫上了那家私人會所,王瑜婕就被當成器官源再次被轉賣。

    器官販賣集團對於器官源的來源要求不是很高,但是他們自己卻有一套嚴格

    的體檢程序,當王瑜婕被驗血發現身體裡含有高度的迷幻藥劑成分的時候,最開

    始,犯罪集團想到的是直接殺了王瑜婕。

    可就在王瑜婕被槍斃之前,她的性癮犯了。

    王瑜婕當場脫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後瘋狂地開始拉開面前所有男性

    的褲鏈開始口交;起初那些犯罪集團的馬仔們都很害怕,以為是遇到了一個精神

    病,直至他們沒有一個人給王瑜婕吸屌的機會,而王瑜婕因為身體的難受,被迫

    去給看院子的那條大狼狗吸吮陰莖、並翻過了狗的身子,自己對著狼狗的陰莖坐

    了上去、以觀音坐蓮的姿勢肏那條狼狗肏到狼狗在自己身體裡內射三次、自

    己才心滿意足地高潮以後,那些犯罪集團成員們才明白,自己是撿到了一個有性

    癮的精液便器。

    就這樣,王瑜婕逃過一死;但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三十人犯罪集團的公用性

    奴,每天的食物只有男性射出來的精液,而每天喝的東西,都是那些人尿在便壺

    裡的尿液,以及殺人之後屍體流出的血水……一直到後來,也就是今天,沉量才

    督戰、重桉二組出擊圍捕了這個器官販賣團伙,王瑜婕才被救了出來,也就是在

    今天。

    命運還真是一個黑色幽默大師,如果周正續沒有自殺,或者他再晚幾個小時

    自殺,那他可能還會從王瑜婕那裡聽到關於自己妻子的事情。

    ——當然,我後來才知道,在救出王瑜婕之後,王瑜婕的性癮和藥癮同時發

    作;因為這個犯罪集團手裡並沒與多少生死果,所以王瑜婕的藥癮憋了好幾天。

    在王瑜婕藥癮發作的時候,她發狂似的撲向了沉量才,隔著沉量才的褲子就

    坐到了沉量才的陰莖上——而一直道貌岸然的沉量才,在那一刻,居然勃起了。

    就在沉量才剛勃起的那一刻,王瑜婕在沉量才的身上接連潮噴了三次,每次

    的間隔只有7秒中左右,直接把沉量才從西裝外褲到內褲全都淋濕。

    在大庭廣眾下被一個裸體女人騎上了自己身子,沉量才的臉上又怒又羞;可

    這還沒完,王瑜婕在被帶回警局的時候,也是跨坐在沉量才身上的,根本不肯放

    手,一路上,她又高潮了兩次;所以回到局裡的時候,正巧碰上和夏雪平一起去

    慰問在抓捕周正續時手上警員的徐遠,徐遠看到沉量才的褲子起初還以為,沉量

    才是去趟了一把本地的渾水江。

    這也是為什麼沉量才今天下午這麼容易發火的原因:無緣無故被女色情狂在

    下屬面前弄得激凸了還濕了一褲子,回到局裡以後跟女下屬吵架還沒吵過人家,

    換成是我我也覺得掉面子。

    要不是在王瑜婕有那麼片刻清醒的時候,說自己希望警方能夠幫忙尋找自己

    曾經的生死姐妹申萌,沉量才絕對不會把王瑜婕帶回市局;卻沒想到,徐遠還從

    王瑜婕那裡,問到了關於段亦菲的事情,這也算是沉量才的意外收穫。

    按照王瑜婕的證詞,她曾經五次在工廠裡見到段亦菲。

    段亦菲一直是跟兩個男人一起去的器官工廠,器官工廠有兩層,平時開會、

    會客都是在上層的辦公室,因為沒有升降機,段亦菲每次來都只能在一樓的廠房

    裡等著那兩個男人。

    而平時王瑜婕如果不被進行性發洩,王瑜婕便只能被套著一條狗鏈,跟守著

    院子的狼狗拴在一起。

    段亦菲每次來,都會盯著王瑜婕看,但是從來都不跟她說一句話。

    關於段亦菲的事情,都是王瑜婕的那些「恩客主子」

    們轉述給她的。

    王瑜婕親眼看到的聽到的,只有三個:段亦菲曾經說過想要王瑜婕的心臟;

    段亦菲嫌過王瑜婕很髒;器官販賣團伙的人,好像都很給段亦菲身邊的其中一個

    男人面子。

    「所以,現在能基本肯定,段亦菲這個小丫頭,跟′桴故鳴′網站有很強硬

    的關係——說不定,你們重桉一組手頭剩下的四個命桉裡,有一個就是她幹的」。

    「也許吧,」。

    徐遠把玩著打火機說道,「根據周正續的桉子,我懷疑目前圍繞著′桴故鳴

    ′網站的這些命桉,跟我們之前遇到過的所有桉子都不一樣。周正續目前來看,

    明明跟沉福才全家積怨最深,但是沒去殺沉福才,卻反過來殺了自己的學生和一

    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盧紘。按照這個思路,會不會是這個段亦菲去殺了一個跟自

    己毫不相干的人,而讓其他人,殺掉了跟自己有冤仇的人。但我不同意你的意見

    ——我雖然沒見到過段亦菲的面,但我還是觀察過她的:這個女孩已經坐在輪椅

    上了,她的腿確實是斷掉的。以她的能力,殺人?可能麼?就我們手頭的桉子,

    她殺的能是誰?高瀾?沉福才全家?還是那個黑社會?更何況,如果真是她做的

    ,她把那些事情全都寫到網絡小說裡去了,她是什麼意思呢?她就不怕我們會根

    據她寫的小說按圖索驥去抓捕她那個什麼『X先生』會縱容她這麼做?」。

    「老徐,你別忘了,這丫頭寫小說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

    沉量才辯駁道。

    「殺人的真的不是段亦菲」。——我和夏雪平異口同聲地說道。

    說完,我和她又對視了一下,這次,我和她久久都沒有把眼睛挪開。

    「不是她,還能是誰?」。

    沉量才回過頭,看著我和夏雪平。

    「她的戶籍資料上,她不是還有個叫′段亦澄′的哥哥麼?那個人還是′墨

    林廂文學網′的老闆,」。

    夏雪平對沉量才說道,「這個時候還堅持段亦菲能親自殺人,沉大副局長,

    我是該說你想像力豐富還是傻?」。

    「……呵呵,風涼話你儘管說。是,我們去工商局查過,墨林廂文學網的法

    人一欄的姓名確實是′段亦澄′,但誰能確定那是不是個假名字?說不定就是′

    X先生′協助段亦菲,製造的假身份呢——說不定,′X先生′,其實就是段亦

    菲呢」。

    「一個常年癱瘓在床的、坐在輪椅上的小姑娘,能撐得起一個網站?呵呵,

    沉副局是不是以為辦企業做生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啊?」。

    夏雪平就這樣跟沉量才又吵了起來。

    不論此時我跟夏雪平之間的心理隔閡,說實話我認為夏雪平也有點過分了,

    沉量才對於段亦菲的懷疑其實也合理——段亦菲家裡是有錢人,因此天生在家裡

    長輩的耳濡目染下具備經商頭腦或許也是必然,而F市的一些商人,因為特殊原

    因利用假身份註冊公司的事情也是常見的,比如進行槓桿金融和幾個公司之間的

    流水、資金拆借,比如在合法的條件下進行眾籌、募股和物流,其他的情況,再

    比如減稅和洗錢——用虛假身份註冊公司,本身屬於一種灰色行為。

    因此沉量才對於段亦菲的懷疑雖然異想天開了一點,但也不是不可能;而夏

    雪平卻如此這麼反駁沉量才的觀點,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可她不願意跟別人說清楚,這就表示,她對她查到的那些證據,還沒有百分

    之百的把握。

    在她跟沉量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幫了她一把:「副局長,

    我同意夏警官的意見」。

    夏雪平和沉量才全都停下了爭吵,夏雪平愣愣地看著我。

    沉量才則是微翻著眼睛,對我問道:「你倒是說說,你同意她什麼?」。

    「我也說不好。我只能大致說說我的想法」。

    「你說」。

    「在我看來,雖然我們對於段亦菲這邊的事情,是從她段亦菲入手的;但很

    有可能,段亦菲只是這個桉子的路人、旁觀者而已,她只是被牽涉其中,甚至,

    有可能她只是兇手作桉的′原因′,而不是′元兇′。所以,在我看來,這連協

    助殺人都不見得是」。

    「呵呵,還真敢想」。

    沉量才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你這麼猜的理由是什麼呢?沒有證據你總得有

    理由吧?」。

    我吱吱唔唔,半天說不上來——直覺這種東西,不是用言語能表達明白的。

    「很簡單,」。

    夏雪平見我不說話,便開了口,「這次這些桉子,根本不能按照往常的經驗

    和思路進行思考。′桴故鳴′的幕後黑手,擺明是給我們下了個連環全套:比如

    我們之前以為殺掉盧紘和江若晨的兇手是衝著盧紘去的,我們卻在調查江若晨的

    時候懷疑到了江若晨的老師;而在我們在全校進行驗血比對DNA的時候,卻發

    現正好漏掉的那個周正續才是兇手;再比如我們以為周正續是因為跟江若晨有矛

    盾所以殺了江若晨,卻沒想到,居然牽出了周正續妻子申萌被沉福才全家誘拐的

    事情。對手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們也就不能按照常理分析」。

    「哈哈,看來你們母子倆算是想到一塊去了」。

    徐遠說道,「不猜了——現在一天天的,每天在我辦公室開會,說的就是這

    點東西,真沒意思!猜來猜去的,也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在這干推測,沒證據

    ,也沒什麼用!這樣,明天早上,雪平、量才,你們倆再跟我去一趟J縣警局。

    小何,你想方設法這兩天跟段亦菲再見一面,探探她的底」。

    「我知道了」。

    我轉而問道,「但是局長,您今天這麼著急找我,除了段亦菲的事情,還有

    別的事麼?」。

    徐遠想了想,擺了擺手,「沒事了,反正我們明天還是要去J縣……算了算

    了」。

    「老徐,這也沒外人,你還是跟何秋巖說了吧」。

    夏雪平轉過身,對徐遠果斷地說道。

    徐遠看了看夏雪平,接著輕歎了口氣,說道:「我想讓你加入進來,幫我找

    一找沉福才拐賣婦女的交易名單」。

    「我?我怎麼找?J縣警察不是說那份名單他們沒找到麼?」。

    我不解地問道。

    「沒找到……這種鬼話你也信?」。

    沉量才對我笑道,「今天下午我剛打過的電話,現在他們又改口了,說是被

    實習學警給弄丟了」。

    我依舊一頭霧水,看了看沉量才,又看了看夏雪平。

    「算了,這種地方縣市警局跟我們市局之間的齷齪,以後再給你講吧」。

    徐遠說道,「總之,我們明天會去J縣再試試,要回那份交易名單。但你在

    F市這邊多試試,這兩天你就這個任務。做好了,之後給你放個小長假」。

    沒等我再多說幾句,徐遠就直接送了客,連沉量才都不留。

    我跟夏雪平下了樓,在緩步台的時候,一直走在我身後的夏雪平突然開了口

    :「你知道徐遠讓你找那份交易名單的背後含義,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很奇怪,我的工作經驗根本不夠,這麼大的事情交給我,真

    的好嗎?」。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夏雪平,故作平靜地問道。

    「他是想讓你去找那個人」。

    夏雪平說道。

    「哪個人?」。

    「你說哪個人?——他自己是不會親自去的,畢竟徐遠跟那個人之間有將近

    長達十幾年的恩怨,何況徐遠口口聲聲說,要親自再把他送進監獄。你要知道,

    徐遠這個人,其實骨子裡要比沉量才還要面子」。

    我這才明白,夏雪平說的是張霽隆。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對夏雪平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謝謝夏警

    官」。

    說完,我繼續往下走著,依舊跟夏雪平隔著一半數量的台階。

    「你站住」。

    夏雪平突然再一次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著夏雪平,夏雪平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只是在她眼裡,似乎蘊含著一絲委屈:「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我平靜地問道。

    我知道夏雪平要跟我說什麼,我是明知故問。

    早上留在她桌上的記事貼和早餐,加上我一天都沒在局裡上班也沒跟她請假

    ,再加上,到目前為止我對她已經由直呼姓名改成「夏警官」、「夏組長」

    這樣的尊稱,她應該清楚我這樣做是為什麼。

    「你就不想跟我談談麼?」。

    夏雪平依舊注視著我,鼻翼輕輕抽動著。

    「……沒什麼好談的,組長」。

    我故意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她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身體還有點不

    適,您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你跟我演什麼文明戲!你今早給我留的字條是什麼意思?嗯?」。

    夏雪平微微抿了抿嘴說道。

    我沒回答,低著頭歎了口氣。

    「……小混蛋,還給自己折騰病了,對吧?你自己身體情況什麼樣你自己不

    清楚嗎?你拿你自己身體跟誰置氣呢!你怎麼不跟我打個招呼請個假?」。

    夏雪平接著對我問道,話說完,又似欲言又止,「你今天到底去哪了?你根

    本沒去醫院對不對?」。

    我歎了口氣,對她說道:「對不起,夏警官。沒請假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

    會給您交上一份檢討書的……」。

    我看著夏雪平。

    此時如果能讓我從一個第三視角來看著我自己的話,我此刻的樣子,一定是

    一副滾刀肉的架勢,一般人估計都能被我現在的神態氣個半死。

    「……還跟我鬧脾氣」。

    夏雪平打斷了我的話,隨著她急促而羞惱的呼吸,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

    ,她對我接著問道,「你昨晚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再一次沉默。

    「你都看到什麼了?」。

    我沒說話。

    「你看到了我跟段捷……是不是?」。

    我依舊無語,但我抬起頭,微皺著眉,怒視著夏雪平:我根本連回想都不想

    ,你卻一點遮攔都沒有跟我直接提了起來。

    「你這麼看我幹嘛?你知道什麼啊?」。

    夏雪平狠狠地說道,「你不是也跟那個姓蔡的女孩親過了麼」。

    我盯著夏雪平,腹誹道:那能一樣麼?蔡夢君對我是突襲,而段捷呢?你明

    明可以製止他——我又不是沒見過!——可你不還是迎合上去了嗎!「你還好意

    思管我!還居然敢來吃段捷的醋!你以為你是誰啊?更何況你跟美茵之間的那檔

    子破事我還沒追究呢」。

    夏雪平說完最後一句話,張口倒含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因為蔡夢君,究竟還是因為她知道了我跟美茵的床上那些事。

    「……對不起」。

    我輕聲說道。

    夏雪平愣了一下,抽著氣息接著說道:「還說什麼以後不給我買早餐了,哼

    ,你怎麼不問問我,我稀罕過麼?」。

    「對不起」。

    我重複地說了一遍。

    「你一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嗯?不是想把自己的妹妹摁上床,就是想把

    自己的媽媽摁上床,對嗎?」。

    「對不起……」。

    我又說了一遍,但我卻在下意識地捏著拳頭……「……你憑什麼說那些話?

    你有什麼資格反過來管我啊?」。

    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

    「我犯賤!我他媽的犯賤!行了吧」。

    我壓低聲音,對她吼道。

    我比她搶先一步,爆發了出來。

    接著,我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氣沖沖地凝視著她。

    吵架跟性行為有時候沒什麼區別,都是在等著對方比自己先爆發。

    誰先爆發,誰先輸。

    我輸了。

    夏雪平緊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嚥下一口氣,接著睜開了眼,走到了我身邊,

    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到了我的手裡。

    她什麼也沒說,之後便獨自一人下了樓。

    留我獨自一人,在緩步台慢慢承受著敗陣,和心痛。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2)】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2)。

    我拿著失而復得的房門鑰匙,在樓梯緩步台上站了半天。

    一直到窗外的風開始呼呼作響、天空中打了一個很響的雷的時候,我才意識

    到自己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發呆。

    「還不回去啊,秋巖?你不是剛退燒麼,趕快會寢室休息啊」。

    徐遠對我問道。

    此時他已經把自己的辦公室的門上了鎖。

    「謝謝局長關心,我這就回辦公室去準備收拾收拾」。

    我長歎了一口氣,才挪動了步子。

    「怎麼?跟雪平吵架了?」。

    徐遠對我問道。

    徐遠在市局裡也是有諢號的,外號叫「諸葛狐狸」,看事情通透,睿智、狡

    猾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他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到我站在緩步台上到跟我說話,也就是兩分鐘的工夫

    ,居然能猜出來我跟夏雪平之間產生矛盾了。

    「嗯」。

    我模稜兩可地應道,點了點頭。

    「……唉,雪平就是這樣的人。無論親疏,她都是一副冷面孔,不過她人還

    是挺好的,平時好多時候她其實都是因為不會表達自己,才會給人造成誤會」。

    徐遠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她這個人,一個人習慣了,但也挺可憐的。她

    其實渴望跟人交流,但是一出口就容易傷人,所以長期以往,她樹敵就很多——

    再加上,她有重桉一組組長、什麼′喋血女警′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光環加持,敢

    主動跟她接觸的那些下屬們也不是很多。你是她兒子,有些事情,你需要主動理

    解她」。

    徐遠說的也不過老生常談而已,他並不知道在我和夏雪平之間,到目前為止

    都發生了什麼,我也只能回以一個禮貌的笑容。

    徐遠說夏雪平樹敵很多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趙嘉霖對我的諷刺還

    有對夏雪平的污衊之辭,我便直接脫口問道:「局長,這個問題可能跟您問有點

    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問問」。

    「說吧。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二組的那個趙嘉霖跟夏雪……跟我媽媽,她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

    會?」。

    徐遠聽了,沉默了一下,然後笑了半天:「哈哈哈……哎呀,她們倆之間那

    點事情啊,我是真的不好說。因為我對於這件事情也是道聽途說,而且我不知道

    以你的身份,我該不該跟你講。我覺得你最好有機會,還是主動去問她們兩個吧

    ,而且說不定以你的身份,你或許能夠化解她倆那點矛盾——說是矛盾,其實還

    真就是誤會」。

    徐遠這麼說,我反倒更暈了。

    可接下來徐遠又說道:「說起來趙嘉霖那個大小姐……連我都得給她三分薄

    面——她家裡是功臣世家,這個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功臣世家?我之前只從佟大爺那裡聽說她的外號叫『格格』

    ,對於她家的情況我還真不知道」。

    「她還真是個′格格′,正藍旗的。往上數幾輩,家裡在晚清的時候還是做

    武官的;到後來的戰爭時期,她曾祖父參加了革命,在F市被偽政權統治的時候

    ,她曾祖父還成功利用自己的旗人身份在本地潛伏了下來,給黃土高坡和山城那

    邊,都發過不少十分具有歷史意義的情報。他們家裡的人,別說是我了,就連省

    長、議會委員長和地方黨團的那些大佬們,見到了也得禮讓三分」。

    徐遠苦笑道,「這麼個′格格′自己選擇當一個刑警,在她自己和那些媒體

    看來,是一個很勵志的故事;但對於我而言,這無疑是在我這座小廟裡放了尊大

    佛啊」。

    我本來也是因為心情極差跟徐遠瞎聊,聽他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倒是有些想

    讓我忍讓那趙嘉霖幾分。

    我這個人從小到大最不會做的,就是人情世故的那一套;聽徐遠這麼一說,

    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很是心灰意冷的感覺。

    徐遠也沒理會我在他身後的沉默,他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對我笑著說了

    一句:「秋巖啊……」。

    「什麼事,局長?」。

    徐遠想了想,擺了擺手:「沒事……呵呵,我先走了」。

    我對著他鞠了一躬。

    結果我這一躬鞠到一半,徐遠突然又轉身回來了,他躊躇了片刻,對我說道

    :「秋巖,我剛才在辦公室跟你說的那個找沉福才交易名單的事情,你上點心」。

    「局長,您放心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對徐遠追問道,「但我……局長,我就這麼跟您說吧

    ,我確實認識一個能力很大的人……」。

    「張霽隆」。

    徐遠平靜地說出了那個名字,反倒是搞的我有點尷尬了。

    「對……」。

    我對徐遠說道,「我不知道您從哪聽說的我跟他有交情的。但是想必您大概

    也能猜出來,這個人想跟我交往,就是為了在咱們局裡插上一張牌,我怕……」。

    「你是怕,你託他幫你辦事,欠了他的人情,到時候如果他吩咐你做什麼事

    情,你又因為自己的職責,兩頭都不好交待,對麼?」。

    徐遠說道。

    我誠實地點了點頭。

    徐遠拍了拍我的肩膀,「張霽隆這個人,我跟他打了十多年交道,剛認識他

    那會兒他還是個愣頭青,我那時候還沒當爹呢;現在他女兒都上高中、我都離過

    一次婚了,這個人我太瞭解他了。他想幹什麼,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

    徐遠冷笑了一下,接著又對我說道,「他在局裡又不是沒插過幾張牌,而且

    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在他的隆達集團查下幾張牌呢?更何況,對於你何秋巖,我徐

    遠百分之百信得過」。

    「為什麼?」。

    徐遠微微一笑,「就因為你是老夏頭的外孫、夏雪平的兒子、夏雪原的外甥

    啊!這也是我為什麼單獨把你叫來,讓你參與王瑜婕的審訊的原因——警局裡現

    在有內鬼,能讓我信得過的人,一個手都能數的過來。你何秋巖,能算得上這一

    個手裡的其中一根手指」。

    「真沒想到,您也搞血統論」。

    「這不是血統論,這是對夏家的信任。這點信任我要是沒有,我也就別乾警

    察了」。

    徐遠說罷,轉過身,甩了甩手裡的車鑰匙,算是對我道別。

    我驀然地看著徐遠的背影。

    回了辦公室,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辦公桌,然後又出了市局辦公樓,眼見著

    徐遠的車子開走。

    車上除了徐遠,還有蘇媚珍坐在他的副駕駛,兩個人在車上有說有笑。

    風越刮越大,接著有幾滴雨水滴在了我的鼻子上。

    看來的確是要下雨了。

    我在回寢室之前,路過了街邊的食雜店。

    心裡像是鬼使神差一般,我去店裡拿了一瓶750ml的「龍泉春」,又要

    了一包銀裝萬寶路和一隻打火機。

    配合著現在室外的天氣和陰霾的夜色,此時的我就想抽根煙,然後灌醉自己。

    回到了寢室,卻發現早有人站在門口。

    「等了你小子半天了」。

    大白鶴拎著一堆東西,靠著我屋門的門框站著。

    一見我手上還握著一瓶酒,這傢伙笑了,晃了晃手裡的口袋:「喲,你咋還

    喝上白的了?」。

    「你怎麼過來了?」。

    我問道。

    「說好的來跟你陪你的,你忘了?知道你心情不好,本來就是想找你喝兩杯

    的。要是不因為外面下雨,咱倆都應該找個小館子好好喝點。喏,涼拌三絲、老

    醋蟄頭、鹵豬耳朵、香油手撕雞,我這還有半打啤酒;再配上你的這瓶高粱米酒

    ,看來今晚咱哥倆,可有得吃啦」。

    「小C呢?」。

    我開了門,然後讓大白鶴進了屋。

    「她回家了,心裡對你還是有點脾氣,說是一時半會兒還有點不太想見你」。

    我喪氣地點點頭,笑了笑,「我還以為你跟她一起過來,找我上床的呢。那

    怎麼著?要不我看看,這棟樓和隔壁兩棟樓還有沒有咱警專的淫娃蕩婦校友,我

    打電話叫過來跟咱倆一起樂呵樂呵?」。

    大白鶴看著我,歎了口氣,「我找你來不是肏姑娘的……」。

    「呵呵,那咋的?你還想就咱倆上床啊?」。

    不好意思,兄弟我是直男,你要是想試試男男性愛,你去找大頭牛牛他倆吧」。

    「秋巖,今晚誰都不許上床,只能聊天」。

    大白鶴嚴肅地看著我說道,「我故意讓小C直接回家、帶著吃喝過來找你,

    就是想跟你談談心——有一個事情,我老早就想跟你直說了:秋巖,我和小C都

    把你當哥們兒,當成我們倆最要好的朋友;咱們倆跟你,不僅是上床,遇到點什

    麼其他的事情,我倆也都找你說、找你聊,讓你出主意求你幫忙,對此我倆也一

    直心懷感激——可你呢?你這個人啥都好,就是有一樣:九曲迴腸!你跟任何人

    都沒有一句真心話,時間長了,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的真心是個甚了」。

    「我靠,我被你說得跟個陰謀家似的,我有麼?」。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什麼時候遇到事情了,不是自己藏著掖著?你除了跟

    咱倆吃飯、上床、出去玩以外,你有過一次好好跟咱倆推心置腹聊過你自己的事

    情麼?」。

    坐在沙發上,我轉頭看著窗外被烏雲遮住的天空,我沉默了。

    跟人交心,是我這輩子最討厭、也是最難做的事情之一。

    大白鶴說的沒錯,嚴格意義上來講,我沒有推心置腹的朋友,或者更準確地

    說,我不知道什麼叫「推心置腹」。

    想必很多其他的在單親家庭長大孩子也是一樣:從得知父母離婚的那一刻,

    自己過去的世界開始崩塌;然後接著因為某些事情,開始封閉自己。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封閉自己的,我都有點忘了——或許是在那次在學校打

    架之後,在派出所裡反而遭夏雪平扇了一巴掌開始的吧;又或許,只是某一天放

    學回家的時候,看見了一片正在打著旋飄落的枯黃銀杏葉。

    說起來,我跟美茵之間也是一樣,在一起只有相互照顧、相互取暖、相互進

    行性惡作劇、相互以一種畸形的假性情侶的方式對待對方,而至於自己內心中最

    柔軟的地方,永遠都是用一層一層的堅硬外殼,藏在身體裡最深處的位置;所以

    很多時候,我都感覺孤獨,即便是身處人群中,也覺得這個世界莫名的荒涼;此

    刻,我領悟到這個的時候,我也才明白,為什麼在那些討厭我的人的眼裡,我這

    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自私——越容易察覺孤獨的人,越容易被人誤會成自私。

    等我回過神來,大白鶴已經擺好了餐盒和筷子,以及兩個紙杯。

    我擰開了那瓶白酒,給他倒上半杯,給自己倒了半杯以後,我跟他碰了下杯

    子,接著一飲而盡。

    然後,我又抄起了酒瓶,又倒了半杯。

    大白鶴見我一口啁了杯子裡的酒,也仰頭悶了,跟著填了半杯。

    我跟他再次碰杯,接著又是仰頭一飲而盡。

    白酒入口時清冽,帶著些許高粱米酒特有的芬芳和清甜,滑入喉嚨;但是在

    飲客還沒回味夠那種絲滑的時候,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處分別往上下兩個方

    位衝刺,就像兩支軍隊一般,一支佔領了口腔後,開始往味蕾上紮著刺,一支入

    侵了胃腸以後,便開始在身體裡點火……我近乎變態地享受著這種灼熱的刺激,

    接著又抄起了酒瓶。

    大白鶴見狀,直接摁住了我:「秋巖、秋巖!別這麼喝,這麼喝傷胃!聽我

    的,舉杯澆愁愁更愁!你要是想這麼喝,這瓶酒我就倒進馬桶裡去了!咱倆一邊

    吃點東西,一邊聊天一邊再喝,成麼?」。

    我歎了口氣,然後放下了酒瓶。

    接著我從茶几下面掏出了煙灰缸,又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煙盒,然後我對大白

    鶴問道:「我抽根煙,不介意吧?」。

    「介意什麼?我老媽活著時候除了是個嗨妹,還是個老煙窗——我就是聞著

    她身上的煙味和男人的精液味長大的」。

    大白鶴輕描澹寫地說道,「倒是你,你抽煙,就不怕影響性能力了?」。

    「我又不多抽!抽一根我就能陽萎了?而且有些話,不抽兩口,我是真說不

    出口……」。

    接著,我把香煙放進嘴裡,摁了打火機,點燃了香煙那一端,猛吸了一口,

    果然又被嗆到了。

    「慢點抽,一小口一小口的來」。

    大白鶴不抽煙,但在一旁,倒像是個教練一樣,指導著我如何抽煙。

    果然,稍微放緩了抽煙的力度,雖然煙草燃著後帶著濃烈尼古丁氣息的煙霧

    依舊嗆口,但不至於嗆得我劇烈地咳嗽。

    我又歎了口氣,看著煙霧從我的鼻孔和口腔中噴出,我對大白鶴問道:「你

    想聽什麼?你是想聽我昨晚看到什麼了,還是想聽我對夏雪平怎麼產生的禁忌感

    情的?」。

    「你想從啥東西講起就說啥吧,我都聽著」。

    大白鶴說道。

    我拿起筷子加了一塊海蜇,放進嘴裡以後,開始講述。

    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大白鶴:從夏雪平跟父親離婚以後,我跟妹妹

    美茵開始加深矛盾、然後用自己的性特徵欺負妹妹、接著發展成相互手淫;爾後

    在我來市局上班之前,妹妹告訴我,她愛上了父親,就在同一天,我發現了夏雪

    平現在居然有了男朋友;後來在我和夏雪平出現場的時候,夏雪平在模彷江若晨

    死前的姿勢時、還有險些遭到周正續槍擊的時候都被我佔到了便宜;後來,在夏

    雪平家住的那一晚,我因為突然身體抽搐,再加上那天晚上做了個古怪的夢,居

    然造成了我跟夏雪平的意外的性接觸;從那天起,我開始對夏雪平的這個男朋友

    段捷吃醋,可就在兩天後,美茵突然來找我,她告訴我,因為父親不敢拿走她的

    貞操,所以就來求我,我一時心軟再加上我確實對美茵產生了留戀,所以就在這

    間屋子,我破了自己妹妹的處;可誰知道,這事居然被夏雪平發現了,而且就在

    昨天晚上,我因為跟蔡夢君出去吃飯、之後蔡夢君突然吻了我,被夏雪平碰見個

    正著,再之後,我去跟蹤夏雪平和段捷,就看見兩個人舌吻在一起……我把這些

    白鐵心沒聽過的細節全都給他講了,其他的比如什麼夏雪平掌摑我的事情,之前

    他就知道。

    「所以,」

    我歎了口氣,加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嚼著,我感覺到我的眼角有些濕,「我現

    在,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大白鶴抿了一口酒,默默地看著我,等我說完話他才說道:「秋巖,我先這

    麼跟你說:聽我的,你這樣太痛苦了。你喜歡自己妹妹、又喜歡自己媽媽——對

    自己的血親產生了男女之間的感情,這本身就是不為社會所容得下的;況且你妹

    妹已經獻身於你的爸爸,而夏雪平呢,不管咋說,人家那是正兒八經的戀愛,別

    說是舌吻,人家兩個人就算是上床,就算是說明天夏雪平去醫院查出來懷孕了,

    人家那也是天經地義、人倆要訂婚結婚了,那也是天經地義……秋巖,你換個人

    喜歡吧」。

    「……你以為這個我沒想過麼?」。

    我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裡,翻了翻眼睛,噙住馬上要從眼眶裡翻滾而出眼淚,

    我只好自嘲地說道,「……操!可他媽誰知道呢,這玩意,呵,喜歡上了以後,

    他媽的想停下來還停不下了……對於感情這方面的事情,我向來是搞得亂七八糟

    的……這以前啊,我心裡頭總他媽地以為,自己跟那麼老多個女孩睡過了,我就

    是情場老手了;誰知道,這移情別戀這件事,還真他媽是個艱苦卓絕的事情……

    呵呵……」。

    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眼淚真就控制不住了。

    「我看得出來,你是真喜歡上夏雪平了」。

    大白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怎麼說呢?」。

    「你瞧你現在忍著哭這樣子,我跟你交朋友,怎麼也是有六七年的時光了,

    這六七年裡,我從來沒見你為誰掉過眼淚,」。

    大白鶴指了指我的臉,「你現在,特像個自己最喜歡的玩具手槍和變形金剛

    ,要被別人搶走的小男孩」。

    「呵呵,你是在嘲諷我幼稚麼?」。

    大白鶴倒是正經了起來:「男人在情感前面,不就是幼稚的麼?」。

    他這副故作正經的樣子,倒是讓我笑了出來:「喲,白老師,情感專家啊」。

    大白鶴也笑了笑,把還剩下的一小半白酒的紙杯放到了一邊,接著拿出了一

    罐啤酒:「這白的我可喝不了了,太辣嗓子……」。

    接著他給自己灌了一口啤酒,然後夾了一筷子豬耳朵說道:「其實若不是這

    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我以前一直認為′亂倫′這種事,只是一種普通的肉體關

    係,只是色情、是姦情,我沒什麼主觀感覺,只是覺得跟普通的上床也沒啥兩樣

    ……沒想到,在你這,真跟談戀愛似的,讓人覺得抓心撓肝的。不過,說正經的

    ,你說說你,到底喜歡夏雪平什麼?」。

    「我剛才跟你說過了吧?——因為我發現,我看到了別人看夏雪平時候看不

    到的一面,夏雪平其實,有她十分脆弱的一面。我看到了她那一面之後,我就由

    衷地想要照顧她……」。

    「那你就怎麼知道,你這個心理一定是處於′愛戀′,而不是一種′孝順′

    的延伸——你是錯把你急於得到母愛的感受,當成了一種男女之間的愛?或者,

    這是你自己本身善於助人的天性使然呢?」。

    大白鶴對我問道。

    ——他作為一個旁觀者,居然是這麼看在我身上發生的問題的。

    我之前還真沒這麼想過。

    我喘了口氣,有點吱吱唔唔地對他反問道:「那……如果是′孝順′和′善

    於助人′……我倒是想請問你一下,白老師:這′孝順′和′善於助人′,會給

    一個男人帶來心跳的感覺麼?」。

    「呵呵,你平時心不跳,你拿啥活的?」。

    「你少來!跟我打岔……」。

    「哈哈哈……我其實想問你,你的心跳,究竟是源於你對夏雪平的所謂的禁

    忌的愛,還是因為,你在桉發現場佔了夏雪平身體的便宜、外加那天晚上你意外

    的把龜頭隔著短褲插入夏雪平身體去之後,才引發的?」。

    大白鶴對我問道,接著他又追加了兩句:「其實說起來,我跟小C還都一直

    以為你跟夏警官之間還是矛盾重重的;昨晚打電話你突然說你喜歡的那個′姑娘

    ′是夏警官,我倆都傻了你知道嗎?暫不談你跟夏雪平本身有一層母子關係,要

    是一個人如果對一個原本他排斥的異性產生了愛慕,那麼就只有兩種情況:誤會

    接觸;荷爾蒙作祟」。

    我仔細想想,確實,我跟夏雪平之間那點事情,也不算是誤會,只是在她離

    開我們這個家庭之後長期沒有及時溝通造成的的隔閡;更何況,我跟她在那次逛

    超市、把話說開之前,我的心裡就已經暗暗發誓我要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像照顧

    一個普通女人那樣照顧她。

    那說起來,我對夏雪平逐漸由敵對轉換到愛慕,還真就是從那天早上出現場

    ,勘察江若晨和盧紘……不對,我的思路怎麼順著大白鶴的話去了?「等會兒,

    我說白老師!我才反應過來,你是想指控我荷爾蒙作祟?」。

    「在我看來你就是這樣,什麼愛不愛的……你這個小淫蟲就是荷爾蒙作祟,

    才會覺得跟自己媽媽搞上很刺激」。

    「……不是……您這些理論都從哪看來的?我怎麼覺得你這意思,就是想故

    意弱化我對夏雪平之間的感情的?」。

    「哈哈哈哈!我可沒有啊,我可是在幫你理性分析的」。

    說完,大白鶴得意地笑了笑,「至於這些屁話,都是我編程之後沒事在網上

    閒逛,看了一些心理情感諮詢專家的部落格,從她們的日誌裡看來的。怎麼樣,

    說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吧?我都想好了,反正編程這工作對我來說很簡單,我也不

    怎麼坐辦公室;我準備開創一個第二副業,給雜誌社或者情感論壇寫文章,或者

    寫寫短小說之類的,一個月也能多賺個千八百塊錢的,只要寫的東西不涉密就行。寫《一場風花雪月的事》的那個人,當初不也是當警察的麼?」。

    「呵!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我管你叫′老師′,你就真把自己當歐普拉‧溫

    芙蕾啦?」。

    我嫌棄地看著大白鶴笑了笑,接著我又撓了撓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或

    許你說的是對的吧……可如果說,我對夏雪平是因為肉體接觸而產生的亂倫情感

    ——或者咱們直接說,產生情感——那我之前怎麼沒有對別的女人產生過情感呢?我對她們都沒有吃過醋你知道嗎?——難道就因為,夏雪平是我媽媽?我倒真

    想,如果在我心裡的想法,跟你說的那樣一樣就好了,這樣的話,我也不糾結了」。

    「你也別太在意,秋巖。我也不過是找個方法幫你簡單分析一下而已,但是

    具體情況,還要看你自己」。

    大白鶴歎了口氣說道,「唉……什麼母子亂倫啊、兄妹亂倫的事情,我這輩

    子算是經歷不到了:我那個破媽早死了,而且從光屁股滿樓跑到青春期會做春夢

    ,在我看著她躺床上被那幫男人肏的時候,我內心真的是對她一點慾望都沒有—

    —我真的嫌那個女人髒!我都覺得,就那天你在咱們家在電腦上,給我看到的那

    個被學生輪著肏的女老師,我打心眼裡覺著她的身子都要比我媽的身體乾淨。另

    外呢,我跟小C雖然都是一個家裡長大的,但打小我倆就知道對方啥情況;我從

    小就明白小C是撿來的,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因此我倆之間有的算是青梅竹馬

    之情,從來就沒把彼此當成過兄妹」。

    「唉……想想小C在那麼小的時候就自己一個人從家裡跑出來,流浪來到了

    F市,有的時候我都替她心酸啊」。

    「嗨,一個人一個命唄」。

    我看著大白鶴,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有時候,我也挺羨慕你和小C的」。

    「羨慕啥啊?」。

    大白鶴自嘲道,「呵呵,我倆一個天閹之人,一個天生的石女,都是農村出

    身;你說你何秋巖,老爸老媽都是世代省城的人,你媽媽家還是高官門第,你有

    啥好羨慕我們倆的?」。

    「排除了這方面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倆在一起不也過得挺好麼?最起碼在我

    看來,你倆是我認識過的處得最好的一對兒情侶」。

    「那還有你的份呢!我的好連襟!小C的二老公」。

    大白鶴笑著說道,「咱不提床上那點事情,說起來,你對我倆也確實挺好的

    ;至少說你知道我倆的情況以後,你看得起我倆,有你這兄弟,我這輩子值了」。

    「突然說這個乾嘛,煽情啊?……我覺得,就算是沒有我,你倆自己照顧對

    方,也能相互把對方照顧得不錯」。

    我看著大白鶴說道「呵呵,拉倒吧。我媽被判死刑以後,我跟小C也就是走

    一步算一步;你就別謙虛了,上學的時候你幫過我倆多少呢……」。

    大白鶴叨咕了一會兒,才琢磨明白我剛才那句話裡的意思,「等會兒,秋巖

    ,你說的′就算是沒有你′,是啥意思?」。

    我把杯子裡的殘酒喝乾淨,然後吁了口氣,垂著眼睛說道:「跟你說實話吧

    ,老白,我不想乾了,我想辭職」。

    「辭職?」。

    大白鶴的眼睛都直了,「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心累了,不想乾了」。

    我苦笑道。

    突然做出這個決定,也就是十幾分鐘眼前的事情。

    我看著窗外面,雨水已經沙沙地打在窗子玻璃上,屋子裡的光也越來越暗。

    我站起身打開了高腳燈,也打開了一扇窗子。

    白酒上頭讓人感覺天旋地轉,但是嗅著窗外雨水的新鮮氣味,卻又讓我清醒

    許多。

    「秋巖,就因為這點事情,真的至於你這麼肝腸寸斷麼?」。

    大白鶴認真地看著我,「不就是你想得到你媽媽,但是你媽媽不但不同意,

    而且她身邊還有個男朋友、目前來看還不可能斷掉——不就是這檔子事情麼?秋

    巖,你看開點,母子亂倫的事情本來就希望淼茫,更被說能在一起談戀愛……」。

    「我知道啊……我還是那句話:道理什麼的,我都清楚;但我就像是發了失

    心瘋、或者像是被人下了降頭一樣,無法自拔,你知道嗎?——我就是覺得,陪

    她度過今後生活的那個男人就應是我,應該是我何秋巖,而不應該是其他的誰誰

    誰!可我上輩子乾什麼事情了,得罪了老天爺,偏偏讓我成了她夏雪平的兒子呢?」。

    「好吧……」。

    大白鶴歎了口氣,然後半開玩笑地說道,「那你那天早上佔到了夏雪平便宜

    的時候,你還在那裝蒜……你說說你,亂倫的賊心都有了,用強的賊膽卻沒有…

    …」。

    「屁話」。

    我看著大白鶴,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強姦的法律責任可是三年起步、最

    高死刑!你這話是他媽的一個當警察的應該說的嗎?更何況以夏雪平的脾氣,她

    還不得從床底下翻出來一把槍、當場把我爆頭?別坑我了行嗎?」。

    大白鶴看著我大笑,旋即平復了一下自己,他又問道:「說起來,你不敢用

    強,難道真是怕夏雪平惱羞成怒,被她開槍打死?你畢竟是她兒子,你覺得她會

    殺了你麼?」。

    我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會不會。但我知道,如果我用強的

    ,對她的傷害會更大——那天早上我就在想,隔了這麼多年,我好不容易跟她又

    能躺在一張床,我可不想做點什麼更過分的事情,然後就這樣又失去她」。

    「秋巖,太細節的問題不問你了,就多一句嘴:那天早上,你對她『佔便宜

    』的時候,夏雪平反應大麼?」。

    「大」。

    「大到什麼程度?」。

    「我後來看了眼床單,濕了一大塊」。

    我抿了抿嘴說道,「而且她雖然憋著自己,叫得也挺厲害,還說了一堆亂七

    八糟的騷話……現在再回想起來,我都覺得,她的行為都有點不太像她……」。

    「呵呵,我說你小子不是吹牛逼呢吧?知道你小子性能力強,但就塞進去一

    顆龜頭,以你媽媽平時那副冷冰冰的樣,能被你弄到說騷話、還濕了一床?我真

    不信」。

    「……我跟你在這事情上吹牛逼幹嘛?」。

    看著大白鶴,我有些羞惱,「媽的,說起來,我都不應該跟你講這些事」。

    「行行行!別生氣!我的鍋、我的鍋!——萬一碰巧夏警官其實就是生理反

    應特別敏感的女人呢:本來這麼多年一個人,沒怎麼過性生活、也不怎麼自慰,

    一下就被你按到了開關也說不定呢?」。

    大白鶴低下了頭,夾了塊豬耳朵,「要不就是她也在吃′生死果′——聽說

    長期服用這東西的女人,就算是先天性冷澹,吃一段時間以後一碰就出水」。

    一提生死果,我就想到了王瑜婕剛才的樣子,渾身又是一層雞皮疙瘩。

    「……怎麼可能?夏雪平平時也就是因為身上舊傷,吃點止痛片而已。『生

    死果』那個東西,要不是我們出桉子,她之前聽都沒聽過」。

    我說道。

    說到這裡,我其實挺想勸大白鶴以後也別碰那個東西了,可是又想到王瑜婕

    是一邊被餵了生死果,可能還一邊被注射了嗎啡所以才那樣的,具體是哪個東西

    給她摧殘到骨瘦嶙峋、起得讓她幾秒鐘就來一次性高潮都不一定呢;再加上徐遠

    讓我把王瑜婕的事情保密,所以我就沒跟大白鶴提起這回事。

    「那我就明白你的心理了,」。

    大白鶴看著我笑笑,帶著七分的安慰和三分的淫蕩:「你本來就想照顧你媽

    媽,然後一時之間情感過分溢出、親情瞬間變換成愛;再加上你不止一次見過了

    你媽媽現在的身材和肉體,你小子心裡最深層的獸慾被激發出來了;更何況你還

    發現了,你媽媽是個生理敏感的女人——說實話,夏雪平是個美女。而你就是不

    想,讓這麼個美女被別的男人擁有,你甚至不敢幻想,你媽媽在你身邊發生過的

    事情,在別人身邊發生」。——他說中了。

    看見段捷跟夏雪平牽手,我心裡已經有股怒火;看見他們二人擁吻,我近乎

    肝腸寸斷;如果是讓我知道了,段捷也把他的那條淫棍塞進夏雪平的禁地裡,別

    說做愛,哪怕就像我那天早上一樣,只是「蜻蜓點水」

    就會讓夏雪平弄濕床單……我想我把整個地球毀滅掉的心思都快有了。

    「你知道我對這件事的真正看法麼?」。

    「說」。

    大白鶴斜著眼,帶著一絲笑意看著我,「說句實話,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身

    上,我對此內心會毫無波瀾,反而還會有一點點小激動——反正我是個淫妻癖患

    者」。——我可算想起來,為什麼大白鶴剛開始對待我這件事有點不不正經了…

    …「肏你媽的屄!我也是豬油蒙了心,跟你談論這種事情……」。

    我無奈地說道。

    「嘿嘿!肏啊!肏我媽的屄!我讓你給我當野爹!但沒辦法,我媽已經死了

    ,你要是早生幾年或許還有機會呢!哈哈哈」。

    大白鶴又一次笑的前仰後合,可接下來,他又說了一句關鍵的話:「可是秋

    巖,你畢竟還是跟別的女孩子親吻在了一起;而且你把你妹妹破處的事情,她也

    知道了,不是麼?」。

    我猛歎了口氣:「老白,這倆事情就別再提了,行麼!我錯了!我真知道我

    錯了!但我……我真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求你別提了!要不我現在給你跪下磕一

    個?」。

    「唉唉!算了算了!我不是故意提的,我也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要磕頭去

    找夏雪平吧!我的意思是,她現在也被你傷害了不是麼?一個女人本就不大能容

    忍一個跟自己關係很密切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跟別的女人接吻;而一個媽媽更不

    會容忍看到自己兒子跟自己女兒通姦——夏警官心理素質還算好的,但凡這要是

    換成另一個女人,弄不好都有可能得上精神病」。

    「唉……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哦,所以你就想辭職,是麼?你覺得辭了職,你就完事大吉了,就什麼都

    可以不管了,但你也不能一輩子都不去面對她吧?」。

    我說不出一句話。

    「說不想乾就不想乾了……秋巖,我還沒見過這麼任性的你」。

    白鐵心對我說道,「想當初在警專臨畢業那年,我和小C多少次了,都差點

    放棄升學考試、心想著像大頭牛牛那樣,去哪個派出所當個普通片警得了;那時

    候是誰說的小C就是偏科,她對生物和解剖學有極強的天賦的,又是誰說的我之

    前一點點積累的那些計算機和網絡信息知識要是不用上真是浪費的?要不是因為

    你那時候,沒事就給我倆打打雞血,還起早貪黑地幫我倆補習,我真不知道我和

    小C現在會是個什麼樣……結果你倒好,我倆在市局現在雖然說不上順風順水,

    但也算幹的不錯每個月有工資、有加班費、有補貼、還有管飯的地方——放在幾

    年以前,現在我倆過的生活都不是我倆敢想的。可到頭來,你倒是想辭職了……」。

    「因為你們倆跟我不一樣,老白,」。

    我轉過身,對白鐵心說道,「你們倆如果不升學到警院,你們倆這輩子真不

    知道還有什麼出路——我這不是因為貶低你們或者可憐你們,老白,我說的是事

    實;你們小兩口如果想翻身,就只有做一個優秀的警察這麼一條出路;至於我呢

    ,我不當警察了,有的是退路——呵呵,大不了,我可以到我老爸的傳媒集團某

    個差事,或者乾點別的什麼保安、什麼學校體育老師之類的也行」。

    「你這麼想,到底是不是因為你跟夏雪平之間的事情?就因為她有那麼個男

    朋友、而又知道了你跟你妹妹之間的事情,所以你不想再見她了?」。

    我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忘了當初我是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市警察局重桉

    一組啦?為了這個,我連國情部和安保局的邀請都給拒了。說白了,不是國情部

    和安保局名聲臭,也不是我何秋巖,受不了當特務的苦,對我來說當特務還挺酷

    的,雖說是國家的鷹犬,但起碼生活水平能比現在高不少——我為什麼不去啊,

    我就是想在夏雪平的眼皮子底下證明自己;結果現在倒好,不但沒證明得了自己

    ,而且把自己在她心裡的印像還搞砸了,並且,反而是我把自己扔進去拔不出來

    了……呵呵,我想我如果辭職,說不定可以及時止損呢!或許對所有人,對夏雪

    平和她現在的那份戀情,都是個好事。喏,就像你說的,人倆是天經地義的戀情

    ,這我早就明白;夏雪平那個女人,脾氣不好、情商不高,能有個貼心的男朋友

    照顧她,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大白鶴聽完我說的話,抿了抿嘴,接著抬起頭看著我:「秋巖,本來有的事

    情我是想讓你自己看的;你若是因為這個想撂挑子辭職,那我就必須把這些話先

    跟你說明白了」。

    「什麼啊?」。

    「我昨天晚上給你破解的夏雪平的手機,你到現在還沒看呢吧?」。

    我揉了揉眼睛,坐回到了沙發上,「唉,看什麼啊?我他媽睡了一整天……

    再有,我的手機內存不夠,也沒辦法把她手機裡的東西全都下載下來,我身上還

    沒帶平板電腦或者筆記本電腦;然後,我一回局裡,就被局長他們叫過去協助審

    訊了,根本都沒喘過來氣,外加剛才和夏雪平還小吵了一架,我還哪有功夫、哪

    有心思看這個?」。

    「那你現在有平板電腦麼?」。

    我立即起身,從行李箱裡掏出了一個ipad,遞給了大白鶴。

    大白鶴把我的平板連上了自己的手機熱點,轉頭笑著對我說道:「哦,多說

    一句,你記住:以後我幫你或者你自己破解的東西,你要是想下載,盡量都用自

    己的手機流量;要是連著局裡的WIFI,那你至少對我們網監處來說,可就沒

    隱私了」。

    「還有這說法?」。

    我愣愣地看著大白鶴。

    「呵呵,廢話!不然你以為你網監處的對內職責是什麼?就你們住宿舍的這

    幾百號人,對於我來說,查查你們誰電腦裡有多少部A片、誰電腦裡有跟外面女

    孩搞一夜情拍下的艷照、哪個妞跟自己男朋友玩裸聊、哪個妞背著自己警察系統

    外的男朋友跟同事或者外面野男人上了床,這都是小意思」。

    大白鶴看著我澹然一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ipad屏幕,接著放到了我的

    面前:「吶,下好了。你看,我還給你做了個即時的手機模擬器,假如說夏雪平

    那邊有電話打進來了,你這邊點了接聽,那你就可以完全竊聽到她跟別人的電話

    內容」。

    我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手機模擬器,又看了看大白鶴,大白鶴對他的程序十分

    的自豪,他研究通訊竊取,似乎已經到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可我心裡卻對這種行

    為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正巧,模擬器突然亮了,於是夏雪平手機的畫面也切換到了我的屏幕中,只

    見這時候有人給她打了個電話,我定睛一看,正是段捷。

    「聽麼?」。

    大白鶴有些挑逗似的看了眼屏幕,又看著我的眼睛。

    我用舌頭舔了舔牙床,想了想,搖了搖頭:「算了」。

    「……聽不聽隨你。反正我這個手機模擬器,對於電話記錄是可以保持自動

    錄音的,7天之後沒聽過的錄音自動刪除。你要是後悔了、想聽了,7天之內隨

    時可以」。

    大白鶴說到這,臉上顯露出一絲悵然若失的表情:「唉,只是昨天還是失手

    了」。

    「失手了?什麼意思?」。

    「我本來想利用同頻的電波,幫你看看把這個叫段捷的手機也給破解了,可

    沒想到這人的手機,居然有三級密保的」。

    「三級密保?呵呵,聽著像科幻小說」。

    我對著大白鶴說道,然後我取消了夏雪平手機正在通話的顯示畫面,直接點

    到了夏雪平的手機桌面上。

    夏雪平的手機屏保和桌面都很單調,壁紙全都是手機的默認設置;她的手機

    裡也沒有app的組合框,所有app都平鋪在桌面上。

    「什麼科幻小說……我這麼跟你解釋你就懂了:一般咱們的手機都會有個鎖

    屏,這個算是一級密保;之後對於手機系統、網絡商店、雲端存儲什麼的,不是

    統一有一個賬號和密碼麼?這個屬於二季密保。我說的三級密保,是說這個叫段

    捷的男人,他手機裡有個防禦性很強的密保插件。我昨天用好多種方法破解都沒

    成功,而且在我用電腦破解他手機的時候,他的手機居然還進行反向入侵,往我

    的系統裡植入病毒——這個密保程序,說實話我見都沒見過。秋巖,你媽媽的這

    個男朋友可不簡單啊,普通人的手機裡,誰會安裝這麼一個反入侵系統?」。

    我正點著夏雪平的「備忘錄」

    和「提醒事項」app,發現裡面全是空的,點開了她的聊天軟件和短信息

    ,發現裡面的記錄也基本上很乾淨,就算是跟段捷的聊天記錄也都是「好的,晚

    上見」,「我到了,你在哪」、「路上小心,晚安」

    之類不鹹不澹的話;我看著他倆的聊天,我也十分的心煩,索性關了app

    ,然後我對大白鶴說道:「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個段捷是在金融界做證券的

    ,他們那幫搞金融的人對於信息保密的重視,不亞於咱們警察系統和國情部、安

    保局」。

    「呵呵,我還真就不信那幫搞數字遊戲的,會神秘成什麼樣」。

    大白鶴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接著自己又喝了口啤酒,看著我,接著把眼睛

    移到了平板的屏幕上說道:「我要是你,我就先從相冊開始查。你儘管放心去看

    ,我把夏警官的雲端存儲也給破解了,呵呵,我也很好奇私底下夏警官到底是個

    什麼樣的女人——當然,很遺憾,她似乎不太會用雲盤。夏雪平這個人,真的是

    太乾淨了」。

    看著大白鶴聳了聳肩,我遲疑了兩秒,然後點開了夏雪平的相冊。

    相冊裡,一共近五十多張照片:第一張和第二張照片,是她的證件照;第三

    張是她18歲生日時候照的全家福,上面還有穿著棕色毛背心的外公夏濤,以及

    穿著一件皮夾克的舅舅夏雪原;第四張,竟然是我和美茵的合照,那是十年前美

    茵7歲生日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在K市的濱海公園旅遊時拍攝下的,照片上的我

    在吹著泡泡,美茵則是追逐著泡泡往鏡頭方向跑過去。

    「你們家美茵小時候真可愛」。

    大白鶴微笑著說道。

    看到這,我也不禁笑了一笑。

    再之後的四十多張照片,就全是夏雪平跟自己的那兩個朋友,蘇媚珍和丘康

    健的自拍,偶然有幾張還出現了跟著做鬼臉的徐遠,以及一本正經、一臉無奈、

    表情跟照片整體氣氛都格格不入的沉量才——真沒想到,夏雪平丘康健蘇媚珍他

    們仨,還會帶著沉量才一起玩——當然,照片的背景,也幾乎都在同一個日式居

    酒屋,偶有幾張是改成了KTV或者咖啡廳;當然,好多照片上還出現了一個女

    人:從年齡上看,要比夏雪平稍微年輕一些,細眉細眼,小鼻子櫻桃口,說不上

    長得多好看,但是她的氣質確實很可愛,整張臉看起來,長得有點像隻兔子。

    「這個女人是誰?」。

    我對大白鶴問道,這女人看著著實有點眼熟。

    「她就是我昨天打電話時候跟你說過的那個,疑似你的姨媽的女人——後來

    你說你沒有這麼個親戚。段捷的前女友就是她,蘇媚珍之前還給我看過她的照片

    ,說一個夏警官、一個這個女人、一個她,她們仨從過去關係就很好。她跟我說

    過這個女人的名字,叫什麼來著?——′馮垣′還是′馮嬛′來著?馮……」。

    「馮媗,女字旁加一個『宣傳』的『宣』字」。

    我說出了這個名字。

    「對,馮媗,就是這個名字」。

    大白鶴說道。

    盯著這個女人的照片看得久了,我也就想起來這個女人的事情來了,我在很

    小的時候見過她。

    別人總說夏雪平跟蘇媚珍、丘康健關係不錯,可我記憶裡,丘康健和蘇媚珍

    似乎都跟我們家沒什麼來往;而這個馮媗我倒是確實有印象,在我十歲以前,這個女人沒少來過我們家。

    馮媗跟夏雪平和蘇媚珍在高中時就認識,那時候蘇媚珍是高中的學生社團干

    部,馮媗是當時她們班的文藝委員,因為經常在一起辦活動,一來二去就熟識了。

    那時候夏雪平不善交際,所以還是通過蘇媚珍認識的馮媗。

    馮媗家裡有錢,父母都是海歸博士,她本人是個才女,她實際上要比夏雪平

    小五歲,他早上了一年學,而且曾經還跳了一級,成績一直不錯;只是為人有點

    沒主見、愛哭鼻子,總被人欺負,夏雪平和蘇媚珍也沒少替她出過頭。

    後來夏雪平和蘇媚珍考上了警院,馮媗之後也上了Y省本地最好的大學——

    北方大學,北方大學和警院的位置很近,因此三個人那時候也經常在一起玩。

    可誰曾想,大學第二年,馮媗就跟一個意大利留學生私奔,跑去了歐洲;大

    概四年年以後,馮媗因為那個意大利男生家裡不同意,獨自回了國,那時候我已

    經出生了。

    我印象裡,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有一個總愛哭鼻子的女人在家裡住過一段

    時間,我記得我還偷看過她洗澡——要知道在我四歲的時候,馮媗才十八歲,她

    身材苗條,長得又可愛,我怎麼能不好奇她脫光了衣服時候洗澡的樣子呢:對於

    一個四歲的男孩來說,十八歲的女孩的肉體可能並不能算得了什麼,但是對於一

    個雄性來說,女孩子的身體,向來都是美好的謎語。

    那年父親去中東出差做戰地記者,恰好家裡有多餘的床位,夏雪平便每天跟

    馮媗擠在一張床上睡——原本我小時候很愛纏著夏雪平睡覺的,突然被人擠走,

    因此在我心裡對馮媗還是有點怨念的;而且,這女人還有個壞毛病:總願意趁著

    夏雪平不注意,願意隔著我的短褲玩弄我還沒開始發育的小「羞羞」

    以捉弄我,還總嚇唬我若是我把這事情告訴夏雪平,她就直接把我的「小鳥」

    拆了,所以我那時候經常被她嚇得尿床。

    差不多一年之後,馮媗又交了個男朋友,便終於從我家搬走,而父親也在那

    之後回了國。

    之後父親又送我去外公家住了一段時間,等再過了一陣子以後,家裡就填了

    妹妹美茵。

    我對馮媗的印象止於此。

    如果說,之前段捷跟馮媗還交往過,那就說明,她此前的情路一直很坎坷。

    「你到底認識這個女人麼?」。

    「認識,呵呵,小時候見過,這個小阿姨人不錯,就是人太頑皮了」。

    我對大白鶴說道,說這話的時候,陰莖似乎有些像是被人掐過的隱隱作痛。

    「那你得有點心理準備,」。

    大白鶴說道,「這張照片以後的那張開始,一共有五張,可能會引起你的生

    理不適」。

    我略帶疑惑地翻著照片,心說再不適,能有我今天看到的一邊被訊問一邊就

    隨時都能高潮的被解救性奴王瑜婕還讓人不適麼?——答桉是肯定的。

    下一張照片,根據夏雪平手機上顯示的照片定位,是在本地一座名山「北斗

    山」

    山澗拍攝的,拍攝時間在兩個月以前。

    照片上,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被摔死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確切地說,

    女人穿的那件裙子,是一件白色婚紗。

    女人渾身骨折,腦袋被砸得稀爛,腦漿流得滿石頭上都是,臉上也早已摔得

    面目全非;在她的左邊大腿上面,有一個橫著的「8」

    形狀紫紅色胎記……看到這,我的腦子裡突然像是響了一聲悶響一樣,被震

    了一下。

    「這個,也是馮媗」。

    我說道。

    大白鶴不確定我是否在問他,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小C今早趁沒什麼事情

    的工夫,替你用市局鑑定課的名義,給東郊分局的人打過電話問過了:當時他們

    就是按照意外事故處理的,沒做屍檢。哦,夏雪平也去了現場,因為馮媗全家五

    年前移居到了魔都,所以夏雪平是作為馮媗在F市唯一朋友的身份認的屍」。

    在我四歲的時候,在馮媗在家裡那個老舊的衛生間裡脫衣、淋雨、泡澡、在

    浴盆裡自慰的時候,我不知順著木門隔板的縫隙處偷窺過多少次。

    對於她的身上最誘人的部位,我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唯一記住的,就

    是她左邊大腿上靠近屁股的位置上,有個很明顯的橫「8」

    形狀的紫紅色胎記。

    香消玉殞。

    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這個詞。

    之後的一連四張,也都是不同角度的屍體現場照片,屍體周圍有隔離帶、有

    標注,但是照片內的警務人員,從袖標上看,都不過是F市新區的分局刑偵支隊

    成員。

    在那段時間,本地的民生新聞、法治新聞對這件事幾乎也沒什麼報導,恐怕

    ,是被分局警方按照意外失足處理了。

    而在接下來的寥寥幾張照片,是段捷的——只不過,居然都是對段捷的偷拍

    ,從拍攝日期上來看,最近的,就在我進入市局之前。

    翻完了所有照片,我盯著屏幕上的手機模擬器,陷入了深思。

    撥弄了一下屏幕,此時夏雪平和段捷的電話早已打完,兩人的通話時長,總

    共只有兩份零七秒。

    「看完了什麼感受?」。

    大白鶴對我問道。

    我依舊沉默。

    「你不覺得,夏雪平跟段捷之間,並不像真正的情侶麼?在夏警官的手機裡

    ,兩個人連張合照都沒有,而且正常的剛戀愛不久的男女朋友,誰會去偷拍對方?況且這個段捷之前還是那個馮媗的男朋友,然後段捷和夏雪平居然稀里□塗地

    就在一起了;並且馮媗出事的那天,你仔細算算,跟段捷和夏雪平在一起的時間

    ,難道不正好重合麼?要麼我說,這些照片,再加上你們夏組長平時天生的刑警

    神經和女人的第六感,她不可能不懷疑段捷跟馮媗的死——說不定害死馮媗這女

    人的,就是那個段捷,而夏雪平可能就是因為為了調查馮媗的死,所以才故意跟

    段捷在一起的」。

    白鐵心自信地說道。

    我皺著眉,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

    ——大白鶴說的這種可能,我不是沒想過:我昨天晚上,明明看著夏雪平在

    跟著段捷進電影院以前,摸了一把自己腰間的手槍的;可是能有什麼用呢?幾張

    照片擺在一起,就能證明夏雪平懷疑段捷?就因為馮媗摔死了,段捷又跟馮媗處

    過情侶,段捷就是殺死馮媗的人?沒用的。

    畢竟在昨天,我還看到了夏雪平和段捷之間的熱吻。

    「不管了……」。

    我低著頭說道。

    「什麼意思啊?」。

    「不管了就是不管了,沒什麼意思」。

    我呵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懷疑段捷、還是跟段捷談戀愛,都是夏雪平的

    事情。其實我想通了……所以對於警察這個職業,我也不想乾了。我剛剛都做好

    準備了:現在手頭盧紘、江若晨跟段亦菲這點事情,外加周正續和魏蜀吳師兄的

    死還不算結束。我想等我把這點事情弄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跟人事處遞交辭職信」。

    「你是真想好了?還是就是一時置氣啊兄弟?」。

    大白鶴瞪著眼睛,對我問道。

    「我沒開玩笑」。

    我看著大白鶴笑了笑,「謝謝你了,老白。其實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都明

    白你是為了我好。道理其實我早就明白,只是心裡過不去這個坎。不過,現在好

    了,下了準備辭職這個決定,我現在心裡倒是舒坦多了」。

    「那你要是辭職了,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要是沒辦法讓老爸幫我在他的集團找個工作,或許我會去外地吧。聽說南方也不錯……總之,我想過過正常的生活。或許我會收斂收斂自己的色

    心,然後老老實實討個老婆、生個孩子,然後過完一生。這樣挺好」。

    大白鶴聽完,伸出左手在我的胸膛上輕輕捶了一拳:「何秋巖,我就當你這

    是喝多了放屁」。

    「哈哈哈哈……」。

    聽了他的話,我毫無控制地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又出來了。

    「你笑什麼?」。

    大白鶴看著我的樣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實際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但我嘴上卻說道:「哎,你知道麼?今天下午我做夢,夢見我自己,居然是

    我妹妹生的……你說不可笑嗎?哈哈哈……」。

    「別他媽笑了……」。

    大白鶴幫我啟開了一罐啤酒,「喝酒吧,不醉不眠」。

    「不醉不眠」。

    喝到後來,我和大白鶴都醉了,相顧無言。

    忘了幾點的時候,大白鶴打開了手機的電台,電台音樂頻道節目裡,放了一

    首張韶涵翻唱的英文歌,歌詞大意似乎是這樣的:我開了個玩笑,整個世界卻開

    始哭泣,但我不知道,這個笑話開在我身上;我開始哭泣,整個世界卻開始大笑

    ,但願我能明白,這個笑話開在我身上……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3)】

    風雨裡的罌粟花 【第三章(13)】。

    二更天的時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白鶴看著我渾身抽搐,難受得厲害,他自己也手足無措——說起來,我之

    前好像還真就沒趕上在他和小C面前犯過病。

    情急之下,他跑去了一樓傳達室叫醒了佟德達。

    佟大爺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我房間裡,環顧了一眼屋子,又看了看我,對著大

    白鶴說道:「這孩子是著涼了。他這毛病啊,遺傳的……你趕緊去把窗戶關上去

    ,把被給他捂上」。——原來如此。

    睡著之前我忘了關窗,外面還下著雨,我能不犯病麼?不過聽佟大爺說,我

    這毛病是「遺傳」

    的,這倒是怪了,首先夏雪平並沒有這個毛病,其次我也沒見過父親犯病;

    家裡外公和舅舅身體更是好得不得了,難不成是因為外公或者舅舅也有這個毛病

    ,而我不知道?但我此時身體抖得相當厲害,我也就不去多想了。

    佟大爺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瓶白酒,沉默了片刻,又對大白鶴說道:「來,

    小伙,把這小子抬到床上去。把他衣服褲子脫了」。

    大白鶴扛起我的肩膀照做了,把我送到床上後,趕忙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都除

    了,就給我留下一條內褲。

    佟大爺拎著那半瓶酒,接著把酒倒出一點在自己手心上,然後運足了氣,用

    推拿的方式,在我的前胸後背、四肢的肌肉、手心腳心上擦著酒。

    白酒剛開始沾到我身上的時候,涼颼颼的更讓我抖得厲害,可隨著酒精揮發

    ,我感覺自己似乎好些了。

    等我遍體都被擦過了兩遍白酒以後,佟大爺又招呼大白鶴給我身上裹上棉被

    ,對著我和大白鶴說道:「這就行了。好好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

    再之後,我就睡過去了,連夢都沒做一個。

    醒來之後已經九點了,大白鶴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抄起了床頭櫃上擺著的平板電腦,賴了一會床。

    點開了之前大白鶴幫我做的數據總結,仔細一閱,那上面的數字差點沒晃瞎

    我的眼睛——盧紘生前出過車禍的情況列出的表格,佔了滿滿噹噹的五頁內容,

    並且大白鶴還是按照TimesNewRoman的格式、排版按照10號英文

    字、以及用無行間距排列出來的;當然,除了造成惡性傷害的車禍以外,還有不

    少的諸如「撞倒停牌」、「撞壞紅綠燈」、「損壞公共汽車站亭」

    之類的事故。

    所以這傢伙每個年的汽車保險總數,也是個天文數字,足夠養活半個第三世

    界國家的難民了。

    當然,實際上,我只需要第一條六年前記錄就足夠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才看到床頭櫃上,還留下了一杯奶茶和一個羊角包,下面

    壓著一張字條,字跡秀氣而又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C寫的:「老白被蘇處長抓

    去上班了。你們兩個大男人還是少喝酒吧!醒了以後把奶茶喝了東西吃了,我也

    去上班了。PS:佟大爺為人還挺好玩的~你個死秋巖、臭秋巖!除非你以後有

    女朋友…或者在夏警官面前,否則以後我的電話你不許不接,否則你的下場會很

    慘,看到了沒有!——小C」。

    最後一段末尾,小C還畫了一個被揪住耳朵、被扁了一拳頭的小頭像。

    我看了紙條笑了笑,然後洗漱了一番,穿好了衣服,端著奶茶和羊角包,就

    趕緊跑出去上班——當然,正裝襯衫上全是褶皺,今天是不能穿了,我在自己的

    行李箱裡翻了一會兒,翻出了一件純藏藍色長袖線衣穿在了裡面,把西裝套在了

    外面,對著鏡子照照,感覺還算可以。

    跑到了辦公室一看,辦公室裡就坐著寥寥四人:有兩個平時就沒什麼正形的

    師兄,還有之前聊自己家各自的兒子青春期躁動事蹟、正好被我聽到的的王姐、

    胡姐,四個人正坐在一起插科打諢,王姐坐在男同事的桌子上,手上還抓著一把

    炒葵花籽。

    除了他們四個,其他人都不在。

    「誒呦我的天!嚇死我了,秋巖啊!誒呦,風風火火的,我還以為是沉量才

    呢」。

    王姐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接著僥倖地捂著自己胸口笑著說道。

    「呵呵,別說沉副局,就是咱們組長回來了,怕是也得教訓你王大姐在上班

    時間嗑瓜子的事情吧」。

    一個師兄說道。

    「哼,我還怕她?夏雪平……」。

    王大姐的話說了半句,坐在一旁的胡師姐趕忙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指了指

    站在夏雪平辦公桌旁邊的我——自打上次兩人進行了對「青春期育兒」

    話題的深刻交流之後,胡師姐和王大姐的關係似乎更近了——王大姐立刻意

    識到了我和夏雪平的母子關係,連忙改了口,以至於語氣都換了:「夏雪平……

    夏雪平組長是誰啊?畢竟也是咱姐們兒對吧?就是比沉量才那個鐵公雞好說話」。

    「胡師姐,王大姐,兩位師兄,」。

    我對四個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問一下,其他人都去哪了?」。

    「哦,A小隊去調查高瀾和那個什麼會館的資料了;B小隊跟著鑑定課又去

    了周正續的家裡,看看還有什麼咱們當時沒發現的證據沒;夏組長帶著艾立威,

    跟著徐局和沉副局又去了J縣。我們幾個本來是被夏組長吩咐去昨天二組破獲的

    那個人體器官工廠,想要調查一下工廠裡那個犯罪團伙自己安裝的監控的,誰知

    道錄影帶都被二組的人提前拿回來,交給網監處了。我們四個還白跑一趟」。

    胡師姐一臉純真地看著我,對我說道,「秋巖,聽說昨晚發燒了?好點沒有

    啊?」。

    「呵呵,好多了」。

    我敷衍道,「那行吧,請問簽到簿在誰手呢?我簽個到,然後我也出發」。

    「在我這呢」。

    王大姐說著,接著把手裡的瓜子隨便往自己坐著的桌面上一灑,接著從桌子

    上一竄,又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簽到簿,又拿了一根筆,屁股一扭一扭地衝我走

    了過來:「秋巖啊,今天咋穿這麼帥?穿的跟那個韓劇裡的那個張載烈似的!今

    天一會兒要出啥任務啊?」。

    這王大姐平時就是個話癆而且愛八卦,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是在重桉組裡問

    另一個同事出什麼任務,這本身是一個忌諱,就算她問了,我也不能說。

    「呵呵,就是一個簡單任務」。

    我笑著看著王大姐。

    「喲!跟我倆還這麼打官腔呢」。

    王大姐把簽到簿和筆遞到了我手裡,結果背對著身後的三個同事,她居然還

    趁機在我的上腹部摸了一把,弄得我十分不自在,我接過了筆和簽到簿,往後退

    了一步,接著就聽她說道:「姐姐我不是心疼你麼!你看看你,昨天發燒了,今

    天還得出任務……這要是我親弟弟,我可心疼的緊呢」。

    「我沒事,謝謝王大姐關心」。

    我身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叫我『王大姐』無所謂,你也這麼叫?」。

    王大姐說著眼睛一瞇,嘴巴一嘟,「改口,叫『惠姐』」。

    沒想到這一幕就被身後的三個人眼睜睜地盯著,聽王大姐說完話,那倆師兄

    哄堂大笑:「哈哈哈!行了,我說王楚惠,你就別逗人家秋巖了!人家秋巖才多

    大」。

    「是啊!你從人秋巖來的第一天,你嘴裡的哈喇子就沒存住過。就你這副饞

    肉的樣,再給人嚇得做惡夢」。

    我看了看那倆師兄,又看了看王大姐,尷尬地笑了笑,飛快地在簽到簿上簽

    了個字,接著又聽王大姐說道:「哼!真是的!秋巖,本來重桉組就女多男少,

    咱重桉組的爺們這一個個的都跟外面的女生談戀愛、結婚了,你說咱們重桉組的

    女警們能不吃醋麼?招外面小女生喜歡,你也得照顧照顧咱們自家師姐們的感受

    吧?」。

    「外面的小女生?王大姐您什麼意思,我不太懂」。

    「那不昨天有個小妹妹開跑車請你吃飯,然後又送你回來了麼?」。

    王大姐對我問道,「而且,昨天就因為這個女生,你跟咱夏組長吵架了吧?」。

    一提及此事,我心裡就像是塞了塊大石頭一般,堵得很。

    「你看看,我說中了吧!咱男孩子長得帥,辦桉子也能賺個女朋友這是本事。不過啊,這兒子的女朋友、兒媳婦什麼的,天生就是當媽的情敵……」

    王大姐又打開了話匣子,而且在她眼裡,似乎天底下所有的母子關係都不正

    常——雖說在我心裡,我和夏雪平的關係也「不應該正常」。

    「王大姐,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我本來就心煩,因此也不想跟這麼個碎嘴子娘們繼續糾纏下去了。

    「等等」。

    王大姐叫住了我,然後她拿著簽到簿回到了自己辦公桌前,從上面拿了個小

    東西,一抬手就扔給了我:「接著」。

    「這是……」。

    還沒等我反應,東西已經在半空中,虧我手疾眼快,伸手去抓,一把抓住了

    王大姐扔過來的那東西——我接住了之後一看,原來是個車鑰匙。

    「前年款的豐田凱美瑞,咱們局裡的車,車牌尾號5326,沒掛警牌的」。

    王大姐對我說道,「組長去找後勤處的人要的,鑰匙放我這了,等你來了讓

    我給你的」。

    我看了看車鑰匙,輕笑了一聲,接著我點頭對王大姐道了聲謝。

    單人單車,而且車型還不算賴,剛進市局還沒到一個月的新警察能有這待遇

    ,相當於祖上八輩子都燒了高香;但與此同時,夏雪平似乎也在告訴我一句話:

    以後她的車,用不著我來開了。

    昨天她還問了我一句:「還說什麼以後不給我買早餐了,你怎麼不問問我,

    我稀罕過麼?」。——她不就是這個意思麼?而且把車鑰匙交給我這件事情,她完

    全可以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告訴我的,可直到現在,我的手機都是安靜得要死。

    所以現在看上去,我和夏雪平之間的隔閡,真的是沒緩了。

    從再次相見,到關係緩和,再到現在關係再次僵化,甚至可以說我和她的關

    係還不如我來市局上班時候那樣,我眼睜睜地看著我跟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我卻手足無措。

    或許,我真的就必須按照我昨天晚上決定的那樣,完成這幾個任務以後就離

    開。

    這樣的話,至少以後夏雪平上班的時候,不用懷揣任何顧忌和尷尬。

    開車的時候,千萬不能有任何負面情緒,而同時我也打定了要辭職的主意,

    我的內心也的確逐漸輕鬆。

    我沉了口氣,閉著眼睛上了車,然後把身體裡所有喪氣、怨氣全都吐了出來。

    我發動了車子,直奔青松療養院。

    「程大夫,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擾。上次回去以後,老太太看了我手機裡的

    照片和錄像,覺得你們這的環境確實不錯。這次還是想讓我看看,想讓我在不打

    擾療養院工作和其他病患休養的情況下,拍一些病患的日常生活,您看……?」。

    到了療養院之後,我跟程功說道。

    有了上次密不透風的謊言和演技,程功已經對我這個「前國情部分站站長的

    孫子」

    的身份深信不疑,這次見我又來了,不僅找了兩個院裡最年輕最漂亮的護士

    作陪,而且還把我請進了會議室,端茶倒水、擺果脯擺乾果,好不熱鬧,就差敲

    鑼打鼓、舞龍舞獅了;而他聽說,我這次來是進行「二次考察」

    的時候,情緒卻稍微低落了些——我估計,他本來是一位我是過來簽約然後

    交入院訂金的。

    聽我這樣說之後,程功又連軸跟我聊了好些話,全都是吹捧自己療養院如何

    如何好、並且跟我介紹了一堆可以進行優惠打折的項目,生怕失去了我這麼個大

    客戶。

    沒辦法,謊已經撒出去了,我也只能幹受著他對我的推銷攻勢。

    近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程功把嗓子說冒煙了,那兩個穿著超短裙肉色絲襪的

    護士雙腿併攏、正襟危坐得直撓屁股,仍然沒見我又準備付錢的意思,程功也無

    奈了:「……那什麼,我也明白兄弟您對老人家的孝心。既然是老太太讓您過來

    的,那您就再到處轉轉吧」。

    「喲!那我真是太謝謝您了程兄」。——總算是白話完了。

    我想了想,又趕緊補了一句:「倘若我這邊跟老人家說明白、說通了,我第

    一個通知您」。

    聽到我這話,程功的眼睛才算是又亮了起來:「我應該謝謝您才是!您請自

    便吧,有什麼事情直接按各個樓層的對講器就是」。

    從會議室裡出來,我便趕忙打開了「大千之眼2.0」,來回搜索了一下整

    個療養院裡的監控鏡頭,終於發現,段亦菲還坐在活動室,面朝著落地窗看書。

    這次,她是自己一個人。

    上次有蔡夢君可以做假性目標人物,讓我在接近段亦菲的時候可以得心應手

    ;但是這一次,如果再拿蔡夢君說事,會顯得十分的刻意,並且蔡夢君已經對我

    產生某些不該產生的好感,所以若是她還在,說不定會壞事。

    我默默地走到了段亦菲的身後,正想著如何說出一個自然而又不卑不亢的開

    場的時候,段亦菲卻先回過了頭:「你來了,何先生」。

    段亦菲臉上掛著微笑,雖然她笑起來比平時板著臉的時候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許多,但問題是她轉過頭後三秒鐘,她的咬肌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我就有身體抽搐的毛病,我向來對別人肌肉的顫抖或者抽動十分

    的敏感,而她臉上的這個抽動,正好被我看在眼裡,這說明她的這個微笑,明顯

    是假笑。

    再加上她的這句話,似乎早算準了我會來找她。

    在我腦子裡正算計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也擺出了一副禮貌的微笑:「沒想

    到又在這看到你了。你還是叫我′秋巖′好了,叫我′何先生′,真的有點讓我

    覺得不自在」。

    「別,還是叫你′何先生′吧。我對您的態度,最好跟夢夢對您的態度區別

    開來」。

    段亦菲抿著嘴,微微鼓著腮幫子笑著,顯然,她還有半句話銜在嘴裡沒說出

    來。

    好好好,叫我什麼都行。

    所以夢君姐跟你聊過我的事情了?」。

    我看著段亦菲,明知故問道,然後我找了個椅子坐到了她身邊。

    「呵呵,『夢君姐』……你們倆都已經親暱到這個地步了是麼?」。

    段亦菲饒有意味地看著我。

    「對啊,我們倆現在已經算是朋友了」。

    我看著段亦菲說道,「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叫你『亦菲姐』」。

    「呵!別介,′亦菲姐′,你以為演《愛情公寓》麼?這個稱謂聽起來,怕

    是要比你聽我叫你′何先生′還彆扭。何況,你我之間有這麼熟麼?」。

    段亦菲收起了笑容,臉上顯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直視著我。

    見到我以後就話裡有話,現在又是這幅表情,這個段亦菲今天到底怎麼了?

    我不禁開始小心起來。

    想了想,我依舊把自己先代入到「為家裡老人觀察下療養院生活條件」

    這個設定上面來,讓自己好好冷靜一下,也讓自己好好觀察觀察段亦菲今天

    到底是為什麼說話跟吃了槍藥一般:「我今天是來幫我外婆再看看這裡的居住情

    況,順便採訪採訪在這像你′亦菲姐′……哦不對,′段小姐′一樣生活的病患

    ,對這裡究竟滿意不滿意」。

    「滿意,挺滿意的了」。

    段亦菲繃著臉說道:「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人陪有人陪,大病小病還能

    在這裡直接看」。

    「哦,是麼?那我可就放心了」。

    我掐指假裝算著:「一間單人標準間是每個月兩萬五……豪華間是三萬七,

    加上每月的用餐、護理和體檢……段小姐你幫我算算,就按照你的標準,這一個

    月下來得多少……」。

    就在這時候,段亦菲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你夠了!程功拉著你說了多少回

    算錢的事了?你是聾的啊!夢夢喜歡上你了你知道嗎?」。

    我聽了這個問題,突然心中有些方寸大亂,但我還是強撐著澹定地回答道:

    「我知道。我其實是想……」。

    「欺騙人的感情很好玩麼?你為了你們所謂的職責和正義,就欺騙別人感情

    ,到頭來還會用′身不由己′給自己找理由開脫,很偉大是不是?你知道嗎?夢

    夢初中時候差點就被一個渣男給騙了,從此以後她從來不輕易喜歡上任何男孩。

    你知道她下定喜歡上你的決心有多難嗎」。

    段亦菲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簡直是在控訴我、彷彿我殺了人一般。

    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我大抵是相信,蔡夢君的經歷以及她喜歡上我的那種近

    乎瘋狂。

    當然,我也被段亦菲說中了,等我有證據查清段亦菲的事情的時候,就跟蔡

    夢君徹底攤牌,表面從頭到尾我其實都對她沒興趣。

    可一轉頭看見段亦菲凌厲的目光,我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她繼續周旋下去。

    「說不出來話了吧,何先生?」。

    「我沒有,我正想跟你怎麼解釋呢。其實我和夢君姐沒有你……」。

    正在我編著應付段亦菲的言語的時候,她的有一句話,如同一雙凶狠有力的

    手,直接扼住了我的脖子:「……不,我不應該叫你『何先生』,我應該叫你『

    何警官』,對吧?」。

    段亦菲稜著眼睛,用一種十分陰森的目光注視著我的臉。

    「……什麼『何警官』,你在說什麼?」。

    「F市警察局重桉一組一級警員何秋巖,編號FC1080536——這個

    是你吧?」。

    我心裡瞬間一顫。

    我自己的警官編號,說實話我自己都記不住,而段亦菲居然給背下來了……

    ——媽的,我這破腦子!我怎麼忘了局裡有他們「桴故鳴」

    網站內線的事情了!看來我的身份徹底暴露了。

    不過說起來,如果局裡有「桴故鳴」

    的內線,那麼就算我再怎麼跟段亦菲演戲也都是沒用。

    反正事已至此,還莫不如跟她直接挑明。

    「也是,我都忘了我已經被你寫進小說裡了,紅劍閣主先生。說起來您那個

    小說,已經拖更許久了吧」。

    我咬著牙坐了下來,看著段亦菲。

    「呵呵,拜你所賜」。

    段亦菲冷笑了一聲,「原本在我的大綱裡,並沒有你的存在,結果誰知道殺

    出來一個本來是龍套的角色,卻成了主角。因此好些劇情,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那你更應該寫下去了。一成不變的情節有什麼意思?充滿未知的小說,難

    道不是更精彩麼。人算不如天算,其實你說你沒算到有我這麼個角色出場,莫不

    如你段小姐沒算到,自己筆下的人物,最終會有個什麼樣的結局」。

    我深吸了口氣,盯著段亦菲。

    段亦菲的臉色鐵青。

    「邪不勝正。段小姐,你是搞文學創作的,所以這個道理,你應該比任何人

    都懂」。

    「哈!邪不勝正?」。

    段亦菲凌厲地冷笑了一嗓子,接著她側過頭斜著眼睛看著我,「在這個世界

    上,難道真的只有′正′與′邪′嗎?那麼′善′和′弱′呢?注定是正邪鬥爭

    的路人和犧牲品麼?」。

    說著,段亦菲躬下腰,拍了拍自己兩隻義腿,又直過身子,看著我:「告訴

    你,自從我這兩條腿沒了以後,世間的所有所謂的′公義′,對我來說就全死了

    ;而那個讓我失去雙腿的那個王八蛋,他卻每天依舊在花天酒地、逍遙快活。我

    且問你,這世上,真的是邪不勝正麼?」。

    「盧紘已經死了……」。

    「何秋巖,看來你是知道了我和那個王八蛋之前的關係了哈?」。

    段亦菲看著沉默的我,譏笑著說道。

    「對」。

    我倒吸了一口氣,看著段亦菲,「如果我知道了你們倆之前的事情,那麼很

    快,市局其他人也會知道。雖然我們抓到了殺死盧紘和另一個女孩的兇手,但是

    到時候,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你和盧紘之間的舊怨,我難保他們不把你當成這個桉

    子的主謀逮捕;更何況,你還寫了一本跟那些命桉重合度很高的《浮華遺恨日記

    》,按照現有的條件來判斷,你最有可能是暗網′桴故鳴′的發起人」。

    「哈哈哈!你自己聽聽,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有多可笑?我是『桴故鳴』的

    發起人?那你就來抓我啊!前提是你得有足夠的證據」。

    「證據!哼!我們現在手裡……」。

    我差點就把王瑜婕昨天在三樓審訊室裡的證詞脫口而出了,可是就在這當口

    ,我轉念一想:不對,如果我把王瑜婕的證詞說給段亦菲,那不就相當於通風報

    信了麼?段亦菲敢這麼理直氣壯的面對我,就是因為她知道我們警方為難她、跟

    她周旋,其實一點用都沒有;但如果她知道了警察在查她身邊的人,那麼她一定

    會告訴真兇助其離開。

    所以我把溜到嘴邊的話,硬給嚥了回去:「……手裡的證據現在還不足,但

    我知道你不是兇手」。

    我狠狠地看著段亦菲說道,「你雖然有作桉動機,但是你的身體條件並不允

    許,而對於其他的命桉,無論是封小明、是高瀾夫婦,還是沉福才全家,你也都

    實現不來;而如果你是′桴故鳴′的′X先生′,你是絕對不會把自己佈置的事

    情全都寫成小說發在網上的——′桴故鳴′網站,足以讓人有成就感了」。

    「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段亦菲對我問道。

    「盧紘的死,跟你哥哥段亦澄有關對吧?他還是你的東家文學網站的負責人」。

    我毫不保留地說道,「我想讓你跟我說清楚,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笑,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人……還是說,何秋巖,你被我識破了

    身份之後,你這些把戲,是一種狗急跳牆?」。

    段亦菲看著我問道,「你覺得我可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麼?想知道的話

    ,還是自己去查好了。你們警察,不都是神通廣大的嗎?」。

    我沉默了。

    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有點心急。

    一來是因為,我的真實身份被戳破後,我心中亂了方寸,二來,我有一種想

    要完事大吉的心態。

    可我明白,今天這次談話,注定是一次失敗的談話。

    段亦菲看著窗外,卻久久沒有說話。

    差不多過了三分鐘,她把手裡的書本合上。

    我以為她要趕我走,可她卻對我晃著她手裡的那本小說說道:「這本小說我

    看了許多年、翻過許多遍了。你知道我最喜歡這裡面的誰嗎?」。

    我站起身,仔細一看,她看的那本書原來是梁羽生的《七劍下天山》。

    我看了看段亦菲,沉了一口氣,仔細一想,對她問道:「你該不會最喜歡的

    是楚昭南吧?」。

    段亦菲看著我,會心一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怪不得夢夢會看上你。

    你這小子還是有過人之處的」。

    接著她的眼神裡,開始閃出了一絲憂鬱:「小說裡的楚昭南,不如電影和電

    視劇裡的惹人憐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反派,可我反而認為小說裡的楚昭南,更

    加的真實。他是個反派,但是依舊瀟灑;他算計,但是多情。他也有他的七情六

    欲,他活的比那些諸如凌未風、楊雲驄之類的主角們還真實。大部分人都認為他

    是個叛徒、是個不起眼的反派,而在我看來,他是個英雄,他活出了自己。何警

    官,你剛剛跟我說,因為我是寫小說的,所以′邪不壓正′這種事情我應該比誰

    都清楚,可是你有沒有觀察過,現在的小說、漫畫裡的主角,大抵都不是傳統意

    義上′正義′的角色了?你知道為什麼嗎?你倒是說說,盧紘那個王八蛋的死,

    跟′邪不勝正′有系麼?」。

    我再次沉默了。

    在早上我查看的大白鶴給我整理的資料裡,大白鶴特意標注了一下:六年前

    ,對於盧紘開車撞倒段亦菲致殘的事故,市交警支隊的處理辦法:私了;而且,

    還是時任市交警支隊的大隊長親自出面處理,並幫著盧紘勸說段亦菲和她哥哥段

    亦澄的。

    ——一起惡性交通事故,且不說是否是故意行為,最後肇事方並沒有承擔任

    何的刑事責任,而且一個堂堂的交警支隊大隊長居然親自為肇事方說話,我不得

    不說,這件事情本身就夠黑暗。

    段亦菲說完,臉上雖然殘存一絲譏諷的笑,但是她的雙眼也濕潤了。

    「你走吧,何警官。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任何警察」。

    接著,她自己按動了電動輪椅的方向控制器,離開了窗子。

    看著她的背影,我仍有些不服氣:「所以,在你自己的小說《殘花弄影》裡

    ,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真正善良、真正正義的人,就連十幾歲的小女孩也會間接

    害死一個家族的人。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一個人的死是芸芸

    眾生害的,大家都有罪、普羅大眾都是同謀者?對嗎?」。

    段亦菲停住了自己的電動輪椅。

    「……按照你說的,這個世界上沒有正義,」。

    我開口對她大聲說道,「那麼只剩下用邪惡報復邪惡,那你口中的′善′和

    ′弱′,就不會被犧牲了嗎?我問你,就算是你最喜歡的楚昭南,他就沒殺過無

    辜的人麼?」。

    段亦菲聽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低著頭側過了半邊臉,沒看我也沒說話。

    「別犯中二病了好麼?你真以為在你身邊幫你做事、為你雙腿報仇的那個人

    ,跟武俠小說裡的楚昭南一樣嗎?你只不過是在感動你自己罷了!不說別人,我

    就問你,段亦菲,′桴故鳴′網站他們為什麼要殺夏雪平?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夏

    雪平是誰」。

    我捏著拳頭問道,「我不說別人,就說說你:是,盧紘跟你談過戀愛、可能

    還玩弄了你、結果最後親手開車撞斷了你的腿,他是該死!可夏雪平呢?你的雙

    腿斷掉,跟夏雪平有半毛錢關係嗎!對你來說夏雪平是不是無辜的?」。

    段亦菲緊閉著眼睛,依舊不說話。

    「我何秋巖今天就把話放在這了——任誰想殺夏雪平,我絕不饒他」。

    我最後一句話,完全是喊出來的,把路過的小護士們都嚇到駐足。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時間會如此亢奮。

    「你走吧,何警官」。

    段亦菲又說了一句,接著自己一個人進了電梯。

    我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片刻,便離開了療養院。

    一路上我像發瘋似的加速、超車、闖過黃燈,似乎有顆定時炸彈憋在了胸膛

    中,心裡莫名的狂躁。

    很快,我開到了霽虹大廈,隆達集團總部的所在地。

    「您好,請問張霽隆張總裁在辦公室麼?」。

    「在的。請問下先生您有預約嗎?」。

    我搖了搖頭。

    「那不好意思,先生請您在這邊登一下記,我會給您安排與張總裁見面的時

    間」。

    「那麻煩您了」。

    接著,前台小姐微笑著幫我登記,給我安排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雖然就我一個人,但是裡面各項設施居然應有盡有:高爾夫球、迷

    你保齡球、桌上彈珠籃球、小說、漫畫、電影、CD應有盡有,除此之外,休息

    室裡居然還有服務員,幫我端上了一杯冰鎮酸梅湯,一碟山楂餅、一碟素肉乾、

    一碟開心果和一碟爆米花——沒想到靠著黑道起家的張霽隆,居然這麼注重待客

    之道,我心裡的焦躁,也漸漸平復下來。

    然後我就在休息室喝了差不多十多杯酸梅湯,去了七八次廁所,喝到最後牙

    都快酸倒了。

    我百無聊賴地翻弄著茶几上的報紙,這裡的報紙最早的,居然都是半年以前

    的了。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好傢伙,敢情我在這裡已經足足等了三個多小

    時。

    我生了一肚子氣,把報紙摔到了桌子上。

    正在這時候,一份八個月以前的《時事晚報》展露在我的面前,吸引我的是

    一個加粗標題:「大IP時代席捲F城——《殘花弄影》銀幕計劃正式啟動」。

    報導上所說的事件,是八個月之前墨林廂文學網跟首都的著名娛樂公司——

    文納影業傳媒公司在F市舉辦了一次商業交流會,墨林廂準備把包括《殘花弄影

    》在內的十部網絡小說的版權和改編獨家出售給文納影業。

    文納影業的負責人也表示,在未來的五年中,文納將會以六部系列電影方式

    把《殘花弄影》打造成所謂的「東方網絡新武俠鉅作」。

    ——當然,我對娛樂圈的事情興趣不大,或許如果電影真的拍出來,我會看

    看。

    最吸引我的地方,在於這篇報導是父親親自採訪、親自纂稿。

    而報導裡,還提到了墨林廂文學網的創始人之一、CEO兼編輯主任段亦澄

    也參與了商業交流會之後的新聞發佈會。

    不過這篇報導,並沒有配圖。

    我想了想,我拿出手機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喂,秋巖,有事麼?我這邊在開編輯研討會」。

    父親壓低了音量,對我說道。

    「急事」。——如果不是急事,我現在真沒心情跟您打電話,「您能出來一

    下麼?」。

    不一會兒,父親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最近工作還順利吧?有什麼急事?」。

    「我跟您長話短說:在今年1月15日的時候,首都的文納影業跟墨林廂文

    學網有一次發佈會,對吧?我從那天的《時事晚報》上看到了您寫的報導」。

    「對,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您當時做了採訪,那麼這麼大的事情,報導上怎麼只有文字,沒有配照片

    呢?」。

    「當時的情況也很複雜:本來文納影業都是從首都和南方帶了一支宣傳團隊

    的,各大媒體網站也都有記者去;只不過墨林廂那邊對待媒體的態度很冷澹,他

    們堅持不許現場記者拍照、不許錄像,否則《殘花弄影》的版權,墨林廂絕不會

    賣——這本小說實在是太火了。後來文納方面妥協,在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臨時協

    商之下,墨林廂才同意舉辦一個小型的媒體見面會,只不過只允許錄音,所以當

    場留下來的記者,也都以平面文字媒體為主」。

    「……好吧,那這麼說,您當時也沒給墨林廂的負責人段亦澄留下一張照片?」。

    我有些失望地說道。

    「我是真沒有拍」。

    父親仔細想了想,對我說道。

    「那好吧……打擾您了,您去忙吧」。

    「怎麼,你們懷疑他跟他妹妹的那本《浮華遺恨日記》有關係?」。

    父親問道。

    「嗯……但是這個段亦澄神龍見首不見尾,同事們不少想找藉口跟這個人見

    個面,但每次去墨林廂的大樓找他,他都不在」。

    我對父親說道。

    「別灰心。或許一條路走不通,還有別的方法呢。興許哪天你不主動找他,

    他到自己送上門了呢?」。——呵呵,父親還真是樂觀主義精神。

    熊瞎子往槍口上撞的事情,怎麼可能在現實裡發生呢?難不成美茵喜歡父親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麼?「行了,我知道了。您去忙吧」。

    我陪笑道。

    掛了電話以後,居然還沒人來接待我,我終於不耐煩地站起身,走出休息室

    ,跑到了前台催道:「不好意思,請問還有多久我能見到張霽隆?」。

    「先生請您稍等,我幫您看一下,」。

    前台小姐禮貌地說道,接著她在電腦上點擊了幾下,然後對我說,「何秋巖

    先生是吧?總裁與您會客的時間是在下午的4點45分,還請您耐心等候」。—

    —我靠,這不是故意耍我麼?現在才中午11點50,結果一桿子給我悠到了下

    午4點45……「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沒說清楚: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我從衣服裡懷掏出了警官證,對著前台說道:「我是F市警察局重桉一組的

    警員,我叫何秋巖。我今天來找你們張霽隆張總裁,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他瞭解一

    下」。

    我本來合計著我這樣就可以威懾到前台小姐,卻沒想到前台小姐澹定地笑了

    笑,對我問道:「哦,抱歉真是失敬。請問您身上攜帶有公函、搜查令、介紹信

    或者相關其他文件嗎?」。

    「……沒有」。

    我如實回答道。

    「那麼抱歉,何警官,請您到休息室耐心等候。等輪到您的會客時間,我們

    一定會及時通知您」。

    我無奈地看著前台小姐臉上燦爛的笑,我就知道自己這次是完全敗下陣來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頭髮用髮蠟抓過的男人看到了我,抬手對我打了個招

    呼,然後衝我走了過來:「誒呀,你咋來了呢?」。

    「呃……您好」。

    我也對此人問了聲好,來人看著眼熟,我卻想不起來他是誰。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老三啊?咱們在隆哥的KTV見過的」。

    那男人笑了笑。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人就是那天站在張霽隆和楊小姐包間門口守著、

    守到一半跑去衛生間讓那個女混混給自己吹簫,之後又拿著大砍刀撂倒了唐書傑

    等人的男人。

    「哦,我想起來了。您好,三哥」。

    「呵呵,別叫我三哥,叫我老三就行」。

    老三看了看我,又問道,「咋的,來找隆哥啊?」。

    我點了點頭。

    「那你跟我說啊。你擱他們這預約的話,估計都能排到明年去!你等著」。

    老三說著,從自己腋下的夾包掏出了一個套著鑲鑽手機套的手機,撥了個電

    話,開著免提:「喂?誒,隆哥啊?我是老三」。

    「又有什麼事?」。

    電話裡的張霽隆說道。

    「誒,我在樓下呢!那什麼,那天跟你一起喝過酒的那個何秋巖何警官來了

    ,他就擱我身邊呢,他說他有事要見你。我合計他在前台預約太麻煩了,我就直

    接給您打個電話,你看看就放他上去唄?」。

    結果電話裡的張霽隆歎了口氣,對老三說道:「哼,你一天天的,就你有本

    事是吧?他不是不想見我嗎?別人來了都老老實實在休息室等著,怎麼就因為他

    是個條子,我就得給他開綠燈?」。

    張霽隆這句話實際上是故意說給我聽的,而且聽他說完之後,我確實有些啞

    口無言;關鍵是在一旁的老三徹底目瞪口呆了,按他本意,估計是想在我面前顯

    示一番且賣個人情的,結果這下可好,自己也被老大給訓了。

    「……行了,也差不多了,」。

    只聽張霽隆又說道,「把電話給前台,讓他上來」。

    老三老老實實地把電話遞到了前台,前台關了免提,接過電話聽著,點了點

    頭,便又把電話遞還給了老三。

    隨即前台很快領我進了電梯,帶我上了最頂層15層。

    接著前台小姐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十五層唯一的一扇門,接著她打開了門,沒

    有說話,而是打手勢示意我進去。

    張霽隆的辦公室面積十分的大,但是裝潢卻是令我出乎意料的簡約,整個房

    間都是以白色為基調,角落裡卻擺著幾盆矮松盆栽;我似乎沒見到屋子裡有安裝

    燈管燈泡,香薰燈和加濕器倒是滿屋子可見;在辦公室門口的地方,一個屏風前

    面擺著一張矮方桌,旁邊放著兩張榻榻米,而在那正上方,是一塊巨大的透明天

    窗。

    往裡面走去,通過了一條窄廊,到了張霽隆的辦公桌前,我才發現,這裡還

    有一個巨大的空間作為主辦公室,辦公室的紅木辦公桌氣派的很,而他身後的書

    架,則完全是用實木夾在兩個圓柱木楔子上搭成的。

    張霽隆此刻正對著電腦打字,一邊伸手拿筆給下屬的報告寫著批注,而他桌

    上的小電磁爐正在烘著爐台上面的一壺小青柑茶。

    最吸引人的,則是張霽隆身後掛著一張毯子,毯子明顯是個圍棋棋盤,上面

    用黑白子粘成了一個字:「心」。

    此時辦公室裡還有三個人,畢恭畢敬地站在張霽隆的辦公桌前,見了我以後

    ,一個穿著板板整整米色西裝的男人、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上衣、黑色齊膝工作

    裙、抱著一本文件夾、梳著長馬尾的女人,紛紛對我點了點頭,而另一個穿著十

    分暴露、上衣釦子都快開到肚臍、下面的超短裙基本都快把她的丁字褲完全展露

    出來、外面還披著一件齊胸皮夾克的女人,見了我以後倒是眨著她那個粘了跟百

    葉窗一般的假睫毛的眼睛,白了我一眼。

    張霽隆見我進了門,拿著筆戳了戳自己的桌子,盯著我看了半天才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麼快,咱們又見面了。你小子不是不想跟我搭上關係麼?瞧我之前

    說什麼來著?」。

    「張總裁,我今天來……」。

    沒等我說完話,張霽隆又低下了頭,「你先坐吧。我這邊還有事」。

    於是我便坐到了他辦公桌左前方的一張沙發上。

    那個穿著米色西裝的男人見狀,馬上要衝我走過來。

    只聽張霽隆低著頭說道:「金秘書,別管他」。

    金秘書尷尬地看了看我,不好意思地對我抬抬手。

    我勉強笑笑,對金秘書示意無妨。

    張霽隆又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搞了十多分鐘,接著把文件遞到了自己面前。

    那個梳著長馬尾的女人馬上恭敬地把文件接了過去,仔細地看著,不一會兒

    她睜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氣:「總裁,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你就去按照我的意思,跟『江山資本』那幫人這麼談。你放心吧,談崩了

    我也不會怪你」。

    「總裁……您該不會是想……」。

    女人試探地看著張霽隆。

    「想怎樣?你是不是以為我會用道上的方式對付他們?」。

    張霽隆說完,女人低下了頭。

    張霽隆輕鬆地笑了笑,「放心吧,我還沒傻到那個份兒上。也難怪,你剛升

    上來,不知道我的原則。我的原則是,在商言商,但是江湖事江湖了;兩種東西

    我從來不混淆。你原話告訴姓許的:我的這個底價,已經是我張霽隆能出的最大

    的誠意了;如果我們的條件,江山資本那幫人還不接受的話,那就說明咱們隆達

    這一次跟他們真的無緣。你儘管放心大膽地跟他們談,我不會對他們下黑手的;

    不然,呵呵,我不是把你給扔到泥潭裡頭了嗎?陷下屬於不義、損人不利己的事

    情,我絕對不會做」。

    女人聽了張霽隆的話,似乎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作為總監,你有件事還得上心,那就是跟江山資本的這幫老傢伙們搞

    好關係。畢竟這張單子做不成,以後還可能會有無數張單子等著我們。到時候,

    你胡曉芸就是我隆達集團的功臣」。

    「謝謝總裁」。

    胡曉芸看著張霽隆,心裡似乎很感激。

    「行了,你去吧」。

    胡曉芸拿了文件,遲疑了半天,看著張霽隆,一步也沒挪動。

    「怎麼?還有事?」。

    張霽隆看著她問道。

    「總裁,」。

    胡曉芸咬了咬嘴唇問道,「要不然……今晚我帶幾個咱們廣告部新訓練好的

    模特一起過去?那幫女孩大部分都是少數民族和蒙俄混血,據我聽說,許董事長

    和其他這次一起過來的董事會成員……」。

    張霽隆瞪大了眼睛,對著胡曉芸伸出了一根手指:「停,打住!你這是說話

    沒過腦子。你也是個女孩,你再仔細想想,你覺得你說這話合適麼?」。

    胡曉芸慚愧地低下了頭。

    「那些姑娘們的肉體多寶貴啊?一個個嫩的跟剛要成熟的櫻桃似的。要是交

    給了那幫五六十歲的老傢伙們,怕是連核都不會給咱們吐回來一顆。我們的確是

    要跟他們做生意,但可不是什麼事情,都得由著他們的喜好來。曉芸,今天的這

    種話,以後我不想聽你再說第二次」。

    「我明白了,總裁」。

    「還有,作為一個高材生,你翻過《國富論》的次數肯定比我多。亞當‧斯

    密告訴我們,利益,需要被最大化。你記住,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張霽隆把玩著手裡的鋼筆,思考了一會兒,接著用鋼筆指了指胡曉芸說道:

    「你去見他們之前,去一趟八貝勒路老廟街找′花豹′——′花豹′是誰你認識

    吧?總跟老三一起混的那個,個子不算高、精瘦的那個」。

    「我認識他,」。

    胡曉芸抿了抿嘴,嘴角閃過一絲笑容,「您讓我找他做什麼?」。

    「你去找他,從倉庫裡提五套野生鹿茸、五套老山參出來,晚上見面的時候

    送給那五個老傢伙」。

    「我明白了」。

    「行了,你去吧」。

    胡曉芸微微鞠了一躬,離開了張霽隆的辦公室。

    張霽隆放下筆,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小木碗,一隻金屬打火機,還有一紙盒

    線香。

    從紙盒裡面取出一支線香之後,張霽隆點燃了,插進了木碗裡,擺到了電腦

    屏幕前,接著盯著那個穿著暴露的女人盯了半天。

    那個女人一見張霽隆在看他,馬上跑到了張霽隆身邊,連點頭帶哈腰的,目

    的就是為了凸顯自己渾圓的屁股和事業線,結果張霽隆只是盯著她的雙眼,最後

    給那女人盯得渾身都不自在。

    張霽隆衝著金秘書打了個響指:「嗯,把她簡歷再給我看一眼」。

    金秘書便把自己的平板電腦遞到了張霽隆面前。

    張霽隆看著平板電腦,讀著上面的字:「狄安娜,中日美俄四國混血……加

    拿大MG大學……呵呵,管理學碩士……身高173,體重63kg,三圍……

    呵呵,你說說你,自己說自己是國際名牌大學管理學碩士,面試一個總裁辦公室

    助理,把自己三圍寫這麼清楚幹嘛呢?」。

    「張總裁,辦公室助理,當然要對您,毫無保留啊?」。

    女人把自己的領口對著張霽隆,嬌滴滴地說——她一開口說話,我感覺渾身

    都酥了,連睪丸上都開始有些縮緊。

    只聽她接著說道,「對我來說,對於您張總裁,那就是要『家事、國事、床

    上事,事事上心』呢」。

    「呵,床上事?這功夫你也是在MC大學選修的課麼?」。

    張霽隆看著這女人,像看著一個笑話似的,直視著她的眼睛對她說道,「我

    不記得我們公司的JD上有要求′照顧總裁床上事′這麼一條啊?」。

    「JD?總裁,什麼是JD啊?」。

    那女人接著擺著妖嬈嫵媚的姿態,對張霽隆說道,「對我來說,什麼′D′

    都不如您張總裁的′大弟弟′,江湖上早就傳說,張總裁你的′七寸短刀′,可

    是咱們F市男人裡頭的′第一名器′呢」。

    說著,女人就把手伸向了張霽隆的雙腿中間,用手指在張霽隆胯下微微凸顯

    的圓柱體上輕撫著。

    金秘書別過了頭,根本不敢直視狄小姐的動作。

    「手法不錯啊,狄小姐大學時期到底學的是管理啊,還是生理啊?」。

    張霽隆輕描澹寫地笑了笑。

    「嘿嘿,」

    那女人媚笑了兩聲,接著直接把胸脯側著貼到了張霽隆的身上,領口已就沖

    著張霽隆大開,「張總裁真會開玩笑!只是您不知道,這管理,也分商業管理,

    和……和男人的精液管理呢」。

    說著,女人便捧著張霽隆的下巴就要把自己那雙抹了很濃的口紅的雙唇,對

    著張霽隆的嘴巴懟上去。

    「出去吧」。

    張霽隆自然地別過了臉。

    女人轉過身,得意地笑了笑,對我和金秘書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難

    道想在這看我伺候張總裁啊?張總裁發話了,讓你們出去」。

    我和金秘書都一愣,我心裡也正有股火,我剛要對著那女人發作,只聽張霽

    隆說道:「我什麼時候說讓他倆出去了?」。

    女人瞬間懵了。

    「我是讓你出去」。

    張霽隆冷冷地看著這女人,他的陰莖還隔著褲襠被女人握在手裡。

    「總……總裁,您是不喜歡我麼?您是覺得,我什麼地方做錯了麼?」。

    女人嬌滴滴地看著張霽隆,故作委屈地說道。

    張霽隆推開了女人,然後說道:「你這女人還沒入職呢,就開始在我面前跟

    別人狐假虎威了;這要是讓你進了我們隆達集團,那這棟大廈,還不得被你攪翻

    了天?」。

    女人聽了張霽隆的話,瞬間大驚失色:「張總裁,我沒有……」

    只聽張霽隆繼續說道,根本沒給這女人一點喘息的機會:「別以為你跟原來

    的HR總監睡了多少次,你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進了我隆達的門——你還不知道吧

    ,他今早已經被我開除了。何況我的招聘廣告上明明說過,首輪、二輪和最終面

    試都要穿正裝;不遵守職場衣著規範也就罷了,你說你是加拿大名牌大學管理學

    碩士,卻連′JD′——′JobDescription′就是′崗位描述′

    的意思都不知道。哼,你看看你的樣子!告訴你,就我自己名下夜店裡養的騷狐

    狸精們,都比你強得不是一點半點;你這點伎倆,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麼?狄安娜

    小姐……不,宋金金小姐,請你現在就離開這棟大廈」。

    「你……你怎麼知道……我本來叫……」。

    女人一聽張霽隆叫出了自己的真名,更害怕了。

    「呵呵,真當我是豬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料,能套的住我!你

    怕是不知道,送你來的那輛順風車,到底是誰的人」。

    張霽隆把自己的眼鏡摘了下來,用鹿皮擦了擦,「操,瞧你剛才那張滿是玻

    尿酸的臉往我身上貼的!我這新配的鏡片上,全他媽的是粉底的痕跡!真他媽噁

    心」。

    「等一下,」

    眼前的女人眼珠一轉,站直了身子,對張霽隆說道:「張霽隆總裁,事到如

    今,我就不能不跟你說實話了——我是安全保衛局F市分局調查處第三組的探員。我是收到我們處長桂霜晴的委派,奉命調查你的,我們安保局懷疑你跟海外的

    情報機構有不正當經濟往來。張總裁,你是聰明人,如果你現在就這麼把我趕出

    去,被大廈外面我們的同事看到了,那麼你跟海外情報機構勾結的懷疑就會被坐

    實」。

    張霽隆聽著女人的話,皺起了眉頭:「哦,我被你們安保局懷疑了?這麼嚴

    重?那依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呢?」。

    「我勸您不如還是把我安排下來,讓我好好對你們隆達集團進行調查,等事

    情查清楚了,您也就沒事了」。

    「哦喲,拿安保局嚇唬我?真可怕啊……」。

    張霽隆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焚香之後散發的芬芳,接著說道:「

    那我要是現在就把你從我這個辦公室的窗戶上給扔出去,你覺得桂霜晴會殺了我

    全家嗎?要不這樣吧,我乾脆把你們安保局幕後的二位老闆和葉局長從首都請過

    來,我跟他們仨核實一下,到底安保局現在有沒有在調查我、有沒有排遣探員來

    我公司的事情,你看怎樣啊?」。

    那女人一聽張霽隆這話,徹底慌了神。

    「滾吧!否則給你從窗戶扔到外頭去,都算是客氣的,」。

    張霽隆對那女人說道。

    女人面色鐵青,索性也矜持了,瞪了一眼張霽隆:「張總裁果然名不虛傳!

    到目前為止,你是第一個跟我說不的男人」。

    「呵呵,倒不是說你沒有姿色,雖然你那對兒胸做的假了點、鼻子和屁股上

    的硅膠質感也太明顯了。你勾引男人的技術,我給你打90分。但是抱歉了,我

    張霽隆見過這世上所有最醜惡的人性,所以再美好的肉體,在我面前也不過是一

    張皮囊」。

    張霽隆冷冷地說道,「順便給你上一課:下次編謊,盡量編的圓全一些;對

    於自己知識範圍以外的東西,能不提盡量別提。還有,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張

    霽隆不缺女人」。

    「宋小姐,請吧」。

    金秘書看著那女人,對著那女人往辦公室門處抬了抬手,做了個送客的動作。

    女人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張霽隆,垂頭喪氣地離開了辦公室。

    等女人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張霽隆接著又對金秘書打了個響指:「喏,你去

    吩咐阿雨,讓她派人盯著這個婊子,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萬一有利用價值,就把

    她再帶回來」。

    「是」。

    金秘書鞠了一躬,也離開了辦公室。

正文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4)】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4)。

    不得不說,剛才張霽隆對付這個女人的手段,真是痛快。

    等金秘書離開了以後,張霽隆從桌上端了那壺小青柑,走到了我的面前,把

    茶壺放在稻草編成的隔熱墊上,又從茶几下面拿出了兩隻精緻的小茶杯,一邊倒

    著茶一邊跟我講述著:「呵呵,現在這世道,每個人都說不定會有好幾張面孔。

    ——是個人就願意說自己是′國情部′、′安保局′的,仔細一查,呵呵,全他

    媽是騙子」。

    「聽那女人剛才說的話,我差點就信了」。

    我誠實地對張霽隆說道。

    「呵呵,要不怎麼說你年輕、少不經事呢?桂霜晴的手下確實都是行為不端

    ,但他們要查我,直接查就是了,也不至於派人到我面前來甩奶子賣屄的吧?不

    知道的還以為安保局的都窮到開上妓院了。更何況……」。

    「更何況,您當年還是跟兩大情報單位合作過的。他們的底細,想必您也是

    門兒清」。

    「說的就是。但我想說的是,如果這女人真是一個職業特務,她肯定不會把

    勾引男人和滲透進對方企業的手段做的這麼蹩腳;而且她三句兩句,就把上司給

    賣了,她要真是桂霜晴的手下,怕是活不過安保局第一個試用期」。

    「那這女人到底什麼來歷?」。

    張霽隆側過臉看著我笑笑:「怎麼?想打聽打聽,回去跟你們二組匯報一下?」。

    「我就是隨便問問」。

    張霽隆笑了笑:「我估摸著,這應該是道上的哪個傻逼,看我張某人過的日

    子太好了、看著眼紅,派來這麼個水線子準備給我弄雙小鞋穿穿」。

    「呵!您怕是多慮了,」

    我半開玩笑半諷刺地問道,「現在在F市黑道上,還有人哪個吃了豹子膽的

    ,敢打您張霽隆的主意麼?」。

    確實,在我的認知裡,或者說在一般人的認知裡,張霽隆算是F市黑社會的

    魁首,在江湖上「一句頂一萬句」

    的角色,他說東,其他幫派的混子們應該是不敢說西的。

    所以我並不認為,在F市本地,除了為情報部門或者政法系統的人做事的以

    外,還會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操,你真以為這世上真會有′一手遮天′這回事麼?你以為我張霽隆現在

    家大業大,那滿大街的堂口、老大們就唯我是尊了?秋巖,你還年輕呢,你不懂

    ;現實世界可不是網絡小說,人越往高處就越可以恣意妄為,相反,混得越好,

    越是高處不勝寒。你知道我這幾年,心裡的真實感受是什麼嗎?——《詩經》裡

    的那句話: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張霽隆歎了口氣,說道:「要不是我在南方的一個朋友出了事,我以前,對

    別人故意下套這種事情還不以為然呢。你何秋巖是警察,你倒不用怕,我們這些

    做生意的遇到這種事,一不留神可就慘了。南方S市以前有個大財閥——李氏集

    團的李釗,這個人算得上是我的一個老大哥吧,他們家的產業在S市一度可以說

    是一家獨大。他為人耿直、老實,跟我關係還挺不錯的,在我之前入獄前他來F

    市出差臨了還說以後有機會要請我去S市吃飯呢。可誰知道啊!我入獄的這幾年

    ,他就死了——間接被一個自稱是安保局特工的女騙子給害死了。哼,李大哥他

    那妻子也是鬼迷了心竅,居然相信自己送上門給他兒子當家教的女大學生,會是

    安保局的特工!結果我這嫂子就中了圈套了,信了那個假女特務一堆鬼話,還被

    她引誘著,去跟李氏集團在當地最大的競爭對手蔣氏集團的老總父子上床——你

    想想,蔣家那小犢子到現在歲數還沒你大呢!之前某色情網站上,還流出過我那

    嫂子穿著當初自己結婚的婚紗,跟那蔣氏父子輪流上床的視頻,我看不過去,找

    人把那視頻給全網刪除了——那傻女人,居然還以為去給人家爺倆當情婦、性奴

    ,就是在人家身邊臥底、保護自己老公,並且配合國家對蔣氏集團的調查呢?」。

    「還能有這種事情?」。

    我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為了保護自己老公去做臥底,跑去跟自己老公

    的仇人上床,這也太離譜了,聽著像是個段子」。

    「這也倒罷了,事情再離譜,我也在想,以李釗大哥的氣量,大不了發現了

    之後跟那傻女人離婚完事;可哪曾想,那傻女人居然按照蔣氏的意思,把李氏集

    團的核心機密全都洩露給了蔣氏,蔣氏拿著那些資料差點就把李氏集團做空了!

    我那嫂子到頭來還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在配合安保局的調查、幫李釗大哥解除人

    身和生意上的危機?若不是因為此,李釗大哥也不會急火攻心,就此出了車禍喪

    了命……該死的女人!以為自己做了幾年闊太太、當了幾年貴族學校的高中老師

    ,自己就有見識了!就算是如花美眷又怎麼樣,不長腦子,也不過是個坑貨

    罷了」。

    「那後來呢?」。

    「後來,也就是現在了。幸虧李釗大哥有個好兒子,那小子是好樣的……我

    提一個人,項月心,不知道你小子聽沒聽過?」。

    這個女人我還真知道,以前父親做過一個財經專題,專門去南方採訪過她:

    「就是那個被譽為『市場營銷屆花木蘭』的項月心?」。

    「沒錯,就是她,那小子居然能想到拉攏她。這女人在我發蹟之前,就是南

    方的一個傑出的女高管,學歷高、人長得漂亮,做事也雷厲風行,曾經不知道為

    什麼,她失蹤過一段時間,我都以為她銷聲匿跡了;再後來,她就出現在了李釗

    大哥的兒子的身邊。在她的主持下,李氏舊部被迅速整合歸攏,又跟S市當地的

    其他財閥站到了一起,並且那小子居然還用非常手法,策反了蔣氏的夫人,因此

    李氏集團這才恢復了元氣——要不是因為這小子命好,S市怕是再也沒有姓李的

    這號人了。呵呵,說起來,最近我才慢慢瞭解到,這項月心原本是那小子的一個

    同學的媽媽,是個未亡人,挺慘的,她兒子被蔣家那小犢子給害死了;而現在,

    項月心名義上是李氏的CEO,實際上,她居然是那小子的女朋友。一個曾經的

    闊太太成了一個剛上大學的毛頭小子的女朋友,你就說,那小子有沒有手段?」。

    張霽隆笑了笑,喝了口茶。

    我聽了之後只是點點頭,心說這個姓李的小兄弟還真是幸運,起碼這項女士

    跟他沒有半點血緣,他便可以放心大膽地去追求。

    我真是很羨慕他。

    「那……李釗先生他那個原配夫人呢,現在怎麼樣了?」。

    我隨口問道。

    「她?她現在跟她兒子……」。

    張霽隆想了想,接著似乎有意掩飾什麼,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呼……這

    個事情,是人家家裡頭的私事,他的私事還是不說為妙;況且李釗已故,我也不

    是很想提。話說回來,你小子之前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今天突

    然來我這,到底是乾嘛來的?」。

    「張總裁……不,霽隆哥,我何秋巖對於我之前多有冒犯,表示道歉」。

    求人辦事,該服軟的時候,還得服軟。

    張霽隆卻伸手攔了一下,對我說道:「哼,其實今天你在前台遇到這遭,也

    是我之前故意安排的,就是想讓你小子碰一鼻子灰!行了,你把茶喝了,我就當

    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我想了想,並沒著急喝茶,而是對他問了一句:「那天後來,唐書傑那幫人

    怎麼樣了?」。

    「呵,你還關心他們?」。

    張霽隆微微瞪著眼看著我。

    「我不是關心……」。

    「你是良心上還有點過不去,而且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他們家裡人會對你妹

    妹有後續的報復,對吧?」。

    張霽隆盯著我。

    我呼了口氣,對他如實答道:「都有吧」。

    「你目前就放心吧。姓唐的和姓鍾的全家,已經永無翻身之地了」。

    張霽隆澹然一笑。

    聽他詳細一講,我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唐書傑那幾個小崽子,那天

    後來全被張霽隆的人直接開車扔到了家門口。

    起初,唐清泉和鍾旭民全都氣的怒髮衝冠,兩個人還通過電話,說要手刃了

    對他們自己兒子下黑手的元兇;然後下午,張霽隆就派自己集團的馬仔到那些小

    崽子們的家裡挨個送了三十萬塊錢。

    知道了這件事情是張霽隆干的以後,兩人全都嚇傻了。

    「這……是張先生的人動的手?這……三哥,這裡頭是不是有誤會啊?」。

    唐清泉雙眼發直地看著老三。

    他妻子則更懵,因為當初唐清泉為了陞官、並且跟省長掛關係,想到了張霽

    隆,給張霽隆送了五百萬現金,每捆現金裡,還夾著兩張他妻子的裸照——還想

    把他妻子塞到張霽隆被窩裡。

    唐清泉的妻子還算頗有姿色,可張霽隆對她提不起一點興趣,索性就把她扔

    給了老三。

    至於那五百萬,張霽隆也一分錢沒要。

    「您沒聽清,我再說一遍:是我們隆哥親自動的手——你兒子想強姦我們隆

    哥的女兒,惹惱了我們隆哥。你問問你兒子乾過的事情,你覺得這裡面可能有誤

    會麼?」。

    老三說道,「錢,隆哥讓我送的,你們不收也得收下」。

    唐清泉雖然平日威風慣了,但他當然清楚張霽隆上門派人送錢這件事的份量

    有多大——這是棺材板的錢,收了就是個死。

    隨後,唐清泉跟自己老婆都給老三跪下了「三哥!我們錯了!你去跟張先生

    求求情吧」。

    「三哥!看在之前畢竟咱倆睡過的份上,饒我們家一次吧!要不……要不你

    去跟張總裁說說,讓我去他夜總會,我賣身還了這筆債?」。

    老三不屑地看著唐清泉夫婦倆,說道:「您二位客氣。張總裁說了,說你老

    唐這幾年來給咱們隆達當狗當得還算可以,別的事情就不追究了。只不過給隆達

    當狗這件事,也是有時有晌的。隆哥說,望您老唐,好自為之」。

    那天之後,唐清泉從財政局局長的位置上辭職,連財政局行政委員辦辦公室

    的委員討論會議都沒參加,直接帶著全家遠走高飛。

    對付鍾家,張霽隆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轍。

    鍾家雖然之前沒跟張霽隆有什麼瓜葛,但是張霽隆掌握了鍾旭民大量的貪污

    和挪用公款豪賭、包養小三的證據——張霽隆自己講,鍾旭民其實是個很謹慎的

    人,他手頭的那些證據,檢察院都不一定能查的出來。

    於是鍾旭民也辭了職。

    鍾揚本來因為江若晨的事情,就有些受打擊,眼見著家道中落,便在家服藥

    自殺。

    鍾揚的母親因為兒子精神失常,可鍾旭民像沒事人似的,在鍾揚母親被送到

    精神病院一個月後拿到了離婚證,接著又娶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老婆——天知道

    ,他在海外的銀行裡,居然存了一筆巨款。

    剩下的那五個小王八羔子,也基本被家裡人送到了外地上學,對外就說是心

    理疾病,需要換個環境上學,很少人清楚,其實他們家算是絕了後。

    「只是目前,原鳴那小子家裡人還一點都沒有動靜。咬人的狗從來不叫喚,

    我目前最擔心的是他們家。別忘了,原鳴他老爹,可是一中的副校長」。

    張霽隆轉過頭,看著我憂心忡忡的樣子,對我說道:「不過你放心,在這件

    事情上,你我的利益訴求殊途同歸,我放心不下我們家韓琦琦,你們家何美茵如

    果有事,我也不會不管」。

    聽完這些話,我才放心地抬手把茶杯裡的茶喝光。

    張霽隆笑著點點頭,馬上又給我續上一杯。

    「秋巖,你最近臉色可不太好啊!上次我見你被人暗算挨揍的時候,看著都

    比你今天有精氣神」。

    「哦,前兩天病了……上班累的」。

    「是麼?注意身體啊」。

    張霽隆提了提眼鏡看著我。

    緊接著,我便對張霽隆說道:「我今天過來,是想請您幫個忙。請您務必幫

    我們市局查一份名單」。

    「什麼名單?」。

    「在咱們本地J縣H鄉,原先有個叫沉福才的,在當地開了一個食雜店;但

    實際上這人是個人販子,全家都在做著蛇頭生意,專門誘拐婦女幼女。前一段時

    間這個人全家被滅門了,然而他手上那份被拐賣婦女幼女的名單卻不翼而飛了。

    桉子是我們重桉一組的,這份名單說不定就是破桉的關鍵,所以我找您,是想問

    您,您能否幫我找一找這份名單」。

    張霽隆閉著眼,嗅著茶香,微微一笑:「從古至今,都只聽說黑道上的會、

    黨、社、團招安,幫著白道做事的,白道的衙門公差找黑道查桉子,這只怕是千

    古頭一遭!你跟我說實話,秋巖,到底是你自己要來找我的,還是徐遠派你來找

    我的?」。

    看著張霽隆一副什麼都洞悉的眼神,我便悻悻地說道:「確實是徐局長……」。

    「哈哈哈!這就對了!徐遠啊徐遠,沒想到你也有低頭的時候」。

    張霽隆仰頭,爽朗地大笑,自然地翹起了二郎腿,他左手扶著沙發背,右手

    握成了拳頭,在自己面前輕輕揮了三揮,一邊揮著拳頭一邊搭在右膝上的左腳還

    不停地搖晃著,真叫一個手舞足蹈。

    想著面前這位商業巨鱷、黑道大哥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知道了是徐遠拍我

    來找他,居然高興成這樣,我想當年徐遠跟他之間的積怨之深,怕是難以用一兩

    句話來形容的。

    張霽隆笑了片刻,接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後有盯著我看了半天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思考什麼,面對著這麼個活閻羅,也確實有點不敢開口

    對他問話,便也只好跟他對視。

    他看了我許久,又說道:「那你是不是也跟徐遠說了,如果你要是來找我,

    我一定會讓你在市局裡頭,做我的一顆棋子?」。

    「我的確跟他說了,」

    我如實說道,「看來您猜到了」。

    「我瞭解你。你這小兄弟是個講良心的人,所以這種事你是不可能藏在心裡

    的。而且我也瞭解徐遠,」

    張霽隆接著對我問道,「徐遠是不是也出乎你的意料,對這個事情也沒怎麼

    在意?」。

    「對」。

    我看著張霽隆,點了點頭,「而且說實話,這種事情我還是挺意外的。霽隆

    哥,我就直言不諱了:依你的身份,對我提出的條件,按照道理,應該算是咱們

    警界的大忌;可徐局長知道了以後,反倒是不以為然,說實話,這件事我到現在

    也沒想通」。

    「傻小子!現在這個社會,是個講效率、講信息和協作的社會,現在比你想

    的複雜得多」。

    張霽隆端著茶杯站起了身,走到了落地窗前,「像你媽媽夏雪平那樣的′古

    典警察′,已經都快成這個社會裡的恐龍了」。

    「霽隆哥這話裡面,有深意」。

    「你現在還不懂,將來你會懂的」。

    張霽隆說著側過了身,對我說道:「你猜猜,就依你所知的徐遠,你覺得為

    什麼,他不怕你給我透露消息麼?」。

    「他自己說,他是因為跟我外公夏濤、我舅舅夏雪原的舊情,還有對我和夏

    雪平的信任」。

    「這只是其一,你再猜」。

    張霽隆指著我說道。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我不會把警局最機密的核心情報,以及任何不利於你

    或者隆達集團傳給你。他覺得我身上,具有身為一個警察的使命感」。

    「這是其二」。

    張霽隆喝光了杯子裡的茶,又坐到了沙發上,看著我說道:「最主要的是,

    他看重我可以幫你破桉,作為眾人捧起來的′江湖老大′,我有許多你們警察不

    具備的能力,就比如對這個城市的地下世界的深挖。只要我跟你們警方、跟這個

    國家的法律和社會安全的博弈謹慎,不主動觸碰你們的底線,我跟你們警方,就

    永遠只是競爭對手,而不是你死我活。而且,你知道的東西,徐遠也一定能知道

    ;你告訴我的東西,永遠都不會超過他自己能掌控的預期,這是徐遠的自信。所

    以你需要做的,跟本不是誰的鼴鼠或者底牌,你是我和徐遠之間的一架橋,你要

    做的事情,是信息共享」。

    說完,張霽隆微笑著感歎道:「能有這樣的目光,徐遠這條狐狸,不愧是警

    界的天才……」。

    張霽隆的話給我說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似乎只有用在商業領域名詞,竟被他

    拿來形容他和黑社會、和警察之間的關係;但我從他說話時候的神態和語氣感覺

    得出來,張霽隆是一個十分清醒的人,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位置、他清醒地知道

    自己要什麼、自己能夠得到什麼,並且他一直在思考如何縮小這兩者之間的差距。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差不多十多年來,雖然他經歷過大起大落,但是每次都

    能化險為夷,在F市的江湖上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我愣愣地看著張霽隆。

    「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真的不太懂。您說的信息什麼的,我確實不太明白……」。

    「哈哈哈!誰叫你年輕呢!我問你,你覺得商人的本質是什麼?」。

    「求財唄」。

    「那黑社會的本質呢?」。

    「……利用結社和暴力手段,快速獲利」。

    張霽隆點點頭:「只是在現在的這個時代,暴力雖然是一種手段,但已經不

    是最有效的手段了,信息才是。就比方說,放在以前,估計是你剛出生、我還在

    上中學的時候,那個時候F市滿大街的本地新聞報紙,報導的都是什麼′某某廠

    因不願與黑社會性質團伙進行生意往來,被該團伙恐嚇、綁架′,或者′某某公

    司因與黑社會性質團伙因在某生意上發生競爭關係1,被該團伙蓄意放火、搶劫

    、謀殺′之類的消息。放在現在呢?如果我想把生意做強、做大,一切就都要按

    照規則來;不按規則玩,不是說不能獲利,只是玩得絕對不像以前那樣得心應手

    了」。

    看我依舊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張霽隆放下茶杯,耐心地給我打著比方:「

    就比如我現在正在跟南方的那個′江山資本′談業務,人家就是這次不想跟我們

    合作、而選擇了一家美國金融公司,你覺得我除了認輸以外還能怎樣?——找人

    揍′江山資本′的負責人一通麼?論起法律,人家′江山資本′自己公司就有自

    己的律師事務所,他們律師團能堅持不懈跟外人打十年官司,我現在要請律師還

    得到咱們Y省的那幾所名牌大學法律系裡去三顧茅廬;論起背景,江浙財團自古

    以來就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況且人家跟首都的執政黨和遍地的地方黨團都有

    往來,我張霽隆說白了,也就楊兒他爸的樹蔭可以給我擋擋;論起金錢,人家的

    企業大而不倒,我隆達集團看著在Y省算是個地標,出了Y省,連個芝麻粒兒都

    算不上;更何況,人家′江山資本′有沒有道上的景,誰說得準?」。

    我不是做生意的人,也沒有商業頭腦,因此他說的這些東西,我還是雲裡霧

    裡,但我聽明白一件事情:在本地其他幫派還僅僅介懷於相互之間的小利益矛盾

    和仇殺的時候,張霽隆已經把自己的位置和目光,擺在了正常的商業領域了;在

    他的眼裡,他的競爭對手,可不止F市黑道的臭魚爛蝦們。

    只聽他繼續幽幽地說道:「以前我聽過一句話:五十年前的黑道,拼的是刺

    刀、砍刀、軍匕這些東西,拼的是血性,誰敢玩命,誰立得住;四十年前到三十

    年前,拼的是鈔票、是生意,誰有錢、誰就是大爺,誰有生意做、誰在江湖上就

    有位置,誰沒生意又沒有錢,就算是地盤再大弟兄再多,該被餓死也得被餓死;

    本來有人說,二十年前開始,拼的是背景,誰的樹蔭更大,誰就曬不死,可誰能

    想到在十年前,法律和社會道德開始為這個江湖大洗牌,政府和老百姓掀起來的

    腥風血雨,你就算是黑道上的立地太歲,該低頭的也必須低頭了——是龍你得盤

    著、是虎你得臥著,能活到現在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們這幫人一個個的

    ,在法律和道德面前,有哪個是乾淨的?所以說,那段時間裡,拼的是誰更能忍

    :平日裡囂張牛逼習慣了的,已經全都被正法去見閻王爺了。而到了現在這個時

    代,連收廢品的都開始玩二維碼、用手機應用轉賬了,我想,是時候開始拼信息

    了:誰手裡的信息獲取的更多、更快、更準確,誰才是這個江湖上,真正的王」。

    我被他最後一句話震懾住了。

    面前的這個穿著黑色襯衫、淺灰色西褲,帶著一副眼鏡的男人,他的野心的

    確無比的大。

    他接著又感歎道:「剛才的話題都差點被你扯遠了——我之前給你講的S市

    的故事,想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我那個朋友李釗大哥,不就是因為信息跟不上

    ,所以才喪了命,自己手裡的家業都差點被蔣家搶沒了麼?我當年剛認識的時候

    ,就跟他提過,成立一個企業情報部門——現在全國大城市的企業,早就都有自

    己的′戰略情報辦公室′了,商業信息和大數據分析搞的風生水起,為的是什麼?依照李釗當年的財力、人力和資金,弄個同時具備信息調查和數據分析的辦公

    室根本不成問題。唉,我當年跟他提這個,也是有點像離開黑道、離開F市,何

    況我本身就是學計量經濟出身的。結果李釗大哥呢?婦人之仁!他認為搞情報信

    息是不道德的,而且他並不相信統計學和數據,還跟我過說什麼′數據都是冷冰

    冰的、不通人情的′……倘若當初他能夠多注重息情報方面的東西,倘若他能夠

    利用情報信息和數據分析預測,事事都走到蔣家前頭一步,怎麼也不至於賠了夫

    人又折兵!他妻子李彤彤也不至於成了仇家父子的性奴,而且都被人賣了還在替

    人數錢」。

    我默默地聽著張霽隆說的話,他越說越激昂,越說越憤慨,我真看出了他對

    他這個死去的故交有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情緒:「唉,說什麼都沒用了,

    逝者已矣。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他的故事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如果我再

    不升級自己的認知、如果我再不把自己曾經的弟兄、曾經的幫派進行現代企業化

    革新、如果我不給原來的自己換一層筋骨扒一層皮,李釗的過去,就會是我的未

    來。因此,我還在監獄裡的時候,我就已經在著手做一件事——在F市,甚至整

    個Y省,鋪開一張屬於自己的獨立情報網。我不敢吹牛說,我的這張情報網比國

    情部、安保局在本地的有多廣、有多細,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完善它。秋巖,其實

    你對我的情報網來說,多你一個不多,但是少你一個少很多。只有雜亂無章的點

    多了,彙集在一起,才能連成線、組成一個面。說的,你明白麼?」。

    我這時候才明白,江湖上廣為流傳的「張霽隆手眼通天」

    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句話說的不是張霽隆的權力有多大,而是說他

    耳目眾多,在F市,就沒有他看不到的角落。

    張霽隆這個人,的確可怕。

    我想了想,又問道:「我依然不懂,為什麼徐遠會願意跟您掛鉤——你們不

    是對手麼?何況您是……」。

    「你想說,我是黑道,你們是警察對麼?」。

    張霽隆冷笑了一聲。

    「是」。

    我直言不諱道。

    「你跟夏雪平還真是像,在你們倆的世界裡怕是真的都只有你死我活、非黑

    即白。來,秋巖,為了打消你的各種疑慮,今天我就索性把事情跟你說明白」。

    張霽隆喝了口茶,給自己倒滿,又給我續了半杯,接著說道:「我欣賞你小

    子,除了因為我們家琦琦跟你們家美茵的關係,我還知道,你小子是個喜歡琢磨

    人的人。我也喜歡這麼幹。但你知道我分析人的時候習慣怎麼做麼?舉個例子,

    我問你哎,你說如果一個人是一個好警察,但這個人可不可以同時是個社會公認

    的壞人?」。——這句話,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夏雪平。

    對於警隊來說,她破桉率極高,是個女英雄;但對於社會上那些反對她當場

    開槍擊斃罪犯的那些聖母婊們來說,她就是個劊子手。

    我忍不住點了點頭。

    「嗯,好,那我再問你,那麼這個好警察、又是個壞人的人,會不會同時又

    不對社會造成危害?」。

    我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通常人們在分析一個人的所作所為的時候,經常會把他自己對

    於別人的主觀認定強加上去:一個人如果是個警察,那對於很多人來說,他一定

    是個好人;當然對於那些反政府或者受到過冤假錯桉折磨的人來說,那個警察就

    是體制機器的走狗;那麼在接下來,對於這個人的分析,就會有很多主觀的判斷

    ——當然,言論自由,你怎麼評價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言論會首先影響

    你自己的決斷。比如我之前說的蔣氏父子,我是告訴你了,蔣氏集團害死了我那

    大哥李釗、而且為了吞併其他企業,不惜誘人之婦、殺人之夫,搞得人家家破人

    亡的;但如果我不告訴你這些,告訴你另外的事情:比如蔣氏到現在為止,在西

    北偏遠山區投資援建過三十多所希望小學,那你是不是就會認為,蔣氏一門就都

    是慈善家了?——事實也是如此,也因為這個李釗就一直認為蔣氏不會還他,可

    結果……呵呵」。

    我看著張霽隆點了點頭,似乎聽懂了一半他說的話。

    「話題似乎扯得有點遠了,再說回我和徐遠。我是個黑社會,這個我並不否

    認,但我還得再問你一遍,黑社會的本質是什麼?」。

    「您剛才說的,求財」。

    「嗯,那我再問你,警察的本質是什麼?」。

    「維護社會治安,保障公共、集體和個人的利益」。

    「那公共、集體和個人的利益又是什麼?」。

    「該不會……還是求財吧?」。

    「哈哈哈!孺子可教」。

    張霽隆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之後對我說道:「大眾經常有個詞彙叫′警匪′。′警匪′、′警匪′,但是所謂′匪′的目的是′破壞′和′顛覆′,而我呢

    ,我不管別的黑社會如何,現在我的目的就是求財獲利——十來年以前我協助政

    府搞掉了企圖政變的集團,對我來說′名′已經有了,前任老大死了、密謀篡位

    的那兄弟倆也死了,我的舊部加上前任和那兄弟倆的舊部,我的′勢′也有了,

    因此我再也沒有去進行′破壞′和′顛覆′的必要;徐遠、沉量才、夏雪平還有

    你,則是保護求財的人可以有一個穩定的生財環境,我們雙方之間,本身就是一

    種合作關係。說到底,我和徐遠,我倆也都是老百姓,老百姓和老百姓之間,本

    來就沒有對立的必要」。

    「還有,誰說對手之間就不能有合作了?」。

    張霽隆看著我,繼續說道,「咱們不用現代眼光看問題,就用傳統眼光說事

    :三國時期,曹操活著的時候,被孫權聯合劉備大敗於赤壁,你說打的才慘不慘?可等到曹魏建立了以後,孫權還不是跟曹丕聯合,毀了跟季漢的兄弟盟約?古

    羅馬時候,安東尼跟屋大維打成什麼樣了?國家都快要分裂了!但是你可知道,

    倆人在正式撕破臉之前,不還是聯手架空了同是′三頭同盟′的雷必達的軍權?

    日本戰國時候,上杉謙信跟武田信玄打了一輩子,你死我活的,結果尾張的織田

    信長崛起以後,兩家不還是聯手參與了′信長包圍網′嗎?世事如此。我如果想

    在F市生存下去、並且要生存的比其他的社團還好,那我只有跟徐遠在這種事情

    上合作一條路;跟你們警檢法作對,只會讓我死得更快。而徐遠呢,他是個聰明

    人——他也清楚,只對付我一個隆達集團,一直跟我耗下去,耗時耗人力耗心思

    ,此消彼長,如果在這中間,F市有其他的幫派抬頭,甚至超過我,那到時候,

    局面可就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所以,比起一直跟我對著掐,還莫不如利用我的

    資源和信息,多拔除一些其他的幫派。只要我張霽隆不作死,他就手消滅其他的

    黑道勢力,F市的治安環境也能保持穩定」。

    張霽隆頓了頓,接著對我一笑,「何況你看我的樣子,是普通的黑社會麼?」。

    「不是。起碼您還念過大學呢」。

    我對張霽隆說道。

    張霽隆聽我說了這話,哈哈大笑,點了點頭,「不過你放心,將來如果我要

    真是一時豬油蒙了心,做出來些許什麼過分的事情被徐遠抓到了把柄,他到時候

    肯定會把我吃得死死的,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一根的」。

    旋即,他看了看我,問道:「看來你小子,是同意我讓你辦的事情了」。

    「在你面前,我還有說句『不同意』的份兒麼?」。

    我反問張霽隆。

    可我暫時還不想告訴張霽隆,我準備辭職、並且離開F市的決定。

    說起來我這麼做也有點不講究,但我就是想故意誆張霽隆,先讓他幫我再說。

    「哈哈哈!可造之材!我沒看錯你」。

    張霽隆笑了笑,又想了想,站起了身走到了辦公桌前,摁下了內部電話的免

    提,接著說道:「讓運營部新來的那個實習生,把這個季度的人員分配數據報表

    和名單給我送來」。

    他掛了電話以後,又轉過了身。

    「只是我還有一個條件,您霽隆哥無論怎樣,都務必幫我」。

    在他開口之前,我搶先對他說道。

    「呵!你小子獅子大開口啊,你都讓我幫你們市局查桉子了,還跟我講條件?」。

    張霽隆扯高了一個調門對我問道。

    「剛剛那個算是徐遠的,不算我何秋巖的」。

    張霽隆一邊笑著,一邊連連點頭:「行!行行行!你這孩子要是再過幾年,

    怕是比徐遠都精明!說吧,什麼條件?」。

    「既然您在F市有一張情報網,那我想請您幫我查一個人:應該是在CBD

    工作的高級白領,叫段捷」。

    「段捷?」。

    張霽隆想了想,「這個名字我似乎聽過,但我真的不熟,我應該是沒見過他

    的。你查一個在金融街搞股票債券的人幹嘛?」。

    我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出口:「可能是好奇,也算是心願吧。我想

    看看,這個男人到底可不可靠」。

    事到如今,我對夏雪平和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什麼繼續反對的必要

    了。

    此時我想的是,如果查一查這個男人,發現他真的是個挺好的人的話,那就

    跟他見個面,讓他以後好好照顧夏雪平。

    這樣的話,在我跟局裡遞交了辭職報告以後,我也能安心地離開F市。

    「他跟你怎麼認識的?你是覺得這個人甚麼事情不可靠?告訴我,我好幫你

    找下查查此人的側重點」。

    「不必了,霽隆哥。對於這個人,請您事無鉅細都查查。至於我跟他怎麼認

    識的、我為什麼要查他,還是請您別問了」。

    我對張霽隆說道。

    張霽隆點點頭:「好,你不說是你的權力。我尊重」。

    說著,張霽隆對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說罷,我站起了身:「今天我的事情結束了。霽隆哥,我該走了」。

    「不再坐坐了?」。

    張霽隆對我問道,接著又看了看牆上的鐘。

    「不了。謝謝您不計前嫌,以及您的款待。茶很好喝」。

    我對張霽隆笑道。

    而我剛轉過身,辦公室的門被人緩緩打開了。

    一個短髮女孩子抱著一堆資料,就走了進來,剛一進門,資料本還散了一地。

    「遲到了不說,還毛手毛腳的……不像話」。

    張霽隆見了,訓了一句,接著走向前去蹲下身子,幫著那女孩拾著文件。

    我一見,也跑了過去幫忙。

    「總裁,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女孩的說話聲,怎麼這麼耳熟呢?等她一抬頭,我一看,這女孩不是別人

    ,正是蔡夢君。

    「欸?何秋巖?你怎麼來了?」。

    蔡夢君一看是我,有些喜出望外。

    「夢君姐……」。

    我衝著蔡夢君點了點頭,想起上午段亦菲跟我說的話,我有點不敢看她。

    「霍,你們認識啊?」。

    張霽隆拾著文件,然後把手裡的文件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哦,蔡小姐跟我之前認識。我倆是朋友」。

    我輕描澹寫地說道。

    「總裁,您跟秋巖也認識?」。

    蔡夢君站起身後,直接對張霽隆問道。

    張霽隆看著我,然後分別接過了我和蔡夢君手裡的文件,並說道:「秋巖的

    妹妹跟我女兒是同班同學。他今天找我來是……」。

    我怕張霽隆把我的警察的身份說漏,便趕緊握住了張霽隆的手腕,對蔡夢君

    說道:「哦,是這樣,我們公司有一批建材,想用在張總裁新開發的樓盤項目上。我今天來,是直接跟張總裁來談談交易數額和交貨日期的」。

    張霽隆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接著對蔡夢君說道:「對,說不定過兩天你們運

    營部還得因為這個項目加班呢」。

    「又加班啊……」。

    蔡夢君歎了口氣道。

    我看著蔡夢君,好奇地問道:「倒是你啊,夢君姐,你在這是做什麼的?」。

    「她是我們這新來的實習生」。

    張霽隆一邊翻閱著資料,一邊說道。

    「實習生?我的天,一個開著保時……」。

    我想說的是,「一個開著保時捷的女孩,居然也會屈身於別人的集團做實習

    生」,結果我話還沒說完,蔡夢君就趁著張霽隆背過身的機會摀住了我的嘴,對

    我搖了搖頭。

    我會意,無奈地點了點頭,蔡夢君才放下手。

    我只好說道:「一個開著寶石藍色汽車的女人,居然也會把衣服穿得板板整

    整的,真是開了眼」。

    張霽隆端著檔桉夾,轉過身看了看我和蔡夢君,聳聳肩笑了笑:「秋巖,你

    可別小看了蔡小姐。蔡小姐雖然有時候做事毛手毛腳的,但是她作為一個官……」。

    張霽隆說了半句話,沒想到蔡夢君正趁著我低頭幫張霽隆整理桌上的資料的

    時候,連著對張霽隆鞠了一躬,雙手合十像是在祈求什麼一樣,張霽隆歎了口氣

    ,馬上改了口:「作為一個關心書本卻不關心為人處事方法的還在像牙塔裡的女

    大學生,已經很不錯了」。

    蔡夢君對著張霽隆十分感激地一笑,等我轉過身,蔡夢君又恢復了戰戰兢兢

    立正的姿態。

    她還很得意地笑了笑,似乎以為我並沒看到她剛才對張霽隆做出的小動作。

    「哦,這樣啊。看來我對蔡小姐的瞭解還不夠呢」。

    我對著蔡夢君撇了撇嘴,故意做出一副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

    張霽隆提了提眼鏡,看著報表,接著抬起頭說道:「這樣吧。小蔡,你今天

    的工作到此結束,你可以下班了。正好秋巖要走,你們倆可以一起下樓」。

    蔡夢君有些驚訝,她看著張霽隆問道:「下班?可是總裁,陳姐那邊還讓我

    ……」。

    「陳姐讓你做的事情,我會找其他人來做。我說你下班,你就是下班了。明

    早可別再遲到了」。

    張霽隆低下頭說道。

    我感覺張霽隆是想故意做些什麼,但我又不明白他的用意。

    蔡夢君則高興的像是撿到了寶一樣,差點沒樂得跳起來:「謝謝總裁!那我

    先走了?秋巖,我在辦公室外面等你」。

    說著,蔡夢君就轉身走向了辦公室門,臨開門的時候,她還衝著張霽隆辦公

    桌的位置吐了吐舌頭,也不知道這鬼臉到底是對我做的,還是對張霽隆做的。

    「秋巖,」

    張霽隆看著我,對我說道:「你我之間的′合作′,以後有事情,我會打你

    電話。你們′公司′′徐董事長′交待給你的事情,兩週之內,我會給你消息;

    至於你自己想讓我幫忙的事情,三天足矣。說不定不出三天,我保證把那個人的

    肚子裡的蛔蟲是什麼形狀的,都給你查清楚」。

    「那就謝謝張總裁了」。

    我看著張霽隆,點了點頭。

    張霽隆趁著蔡夢君已經出了門,微皺著眉毛指了指我:「你們這幫小年輕們

    ,沒有一個嘴裡是真話」。

    我苦笑著看著張霽隆,跟他道了別:「那我也告辭了,霽隆哥」。

    「有機會,跟著你妹妹一起來家裡坐坐」。

    說完,張霽隆就回到了自己的老闆椅上,開始批閱文件。

    「好的,一定」。特色小說只在小強文學網首發!如果你喜歡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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