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武侠之魔君花无缺 作者:花花花公子 修改者:鲍勃的红马 前言按:具体修改了很多东西,细节上加了许多,使主角看起来更心狠手辣一些。女人方面,截至修改的章节,至少有八九个了吧,记得不太清了……作者喜欢人妻,所以c与fc基本持平,我没那种特别癖好,对人妻感觉一般般,还是喜欢自己把新手司姬调教成老司姬,这样不香吗?丧心病狂了点,都改成c了,甚至是康敏……如果觉得与原著有出入,请不要找修改者麻烦,毕竟,为了修改这些女人的命运,真不能按着原著来。不过还有一些瑕疵,这些女人大都是非初(非初恋),不太好搞,再加上也没被占便宜,就没改了,这个,看个人吧,只能说作者写的太闹心了。 后期略水,随便一个角色都能与主角打得有来有往,通常是打一会墨迹一会,打一会墨迹一会,最后的结局往往不是杀了,而是在“不可抗力”下失手后,留待下次继续跳出来水字数。而且有削弱主角战力的嫌疑,这个看个人理解。 改的时候没有星号,如果看的时候出现了,那只能抱歉了,毕竟我也不知道系统会不会自动屏蔽一些词汇。 在改的这些章节里,后半部分有了面具(伪),主角化身杨莲亭,也有女子爱慕,但是并没出现一般小说里那种狗血。怎么说呢,就是就算知道了主角的真实身份也没事,反而对他更喜欢了,我是负防,觉得这没什么。 对于其中的某些女主角的刻画,作者似乎特别偏爱那一两个女主,就把她们刻画的天上地下无出其右者,看的着实不爽,把这些女人刻画的那么完美,那些早就跟了你的女人呢?她们就不好了吗?所以删掉了些对她们的过分夸赞,不影响阅读。 谈谈最喜欢的cp组吧,当之无愧的是“花星”组合——花无缺与怜星,看的很有爱,很温馨,虽说作者刻画的女主角都形象鲜明,但最爱的还是这位。 加料的章节都带了★,可能不是都加了,因为是改完后才想起来要加个标记,记不清在哪里加料了…… 改的时候借鉴了许多名著(小黄书),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感谢各位作者为人类文学史上竖立的丰碑(滑稽) 里面有缺失章节,很多,大概缺了百十来章,自己先是花钱买了补上,然后校对、修改……累死。有的实在补不了的(不知道作者究竟写了啥),自己原创了一下,可能达不到作者的标准,但真的尽力了,因为不是epub格式所以也不能选择看不看……接受不了的跳过吧,没什么重要的内容。 文笔在尽力提高,请多担待。 各位自己看吧。 楔子 帝踏峰顶,慈航静斋。   慈航殿外,黑压压的一群武林人士,若有见多识广之辈在此,必会惊呼,因为这天下正邪两道剩余有名有姓的好手,几乎都在此处,透过人群,隐隐能看到一道身影。   往近处瞧去,原来是一位浊世佳公子,一身白衣如雪,体态修长,那比女子都好看的手上,握着一把折扇轻摇,面带微笑,此时被众人围攻,在他眼中却丝毫不见慌乱。   “王怜花,你这魔头,肆虐江湖,毁无数女侠清白,今日我们齐聚于此,便是要为武林除害!”   “不错,魔头愧称怜花公子,竟每每做那辣手摧花之事,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说得好!!”   “斩妖除魔!!”   那千夫所指的怜花公子歪歪脑袋,刚才喊叫众人竟都不自觉退后几步,好笑道,“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我这次来是应师仙子所请,前来约会饮酒,你们围在这里,是想听墙角不成?”   “妃暄感谢王兄的信任。”人群中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人群自动散开两边,一个女子排众而出,“王兄武艺冠绝天下,若非如此,怎能让王兄就范?妃暄唐突,还请王兄恕罪。”   女子走到王怜花面前,弯腰一躬言辞诚恳,“还请王兄以天下苍生为重,与妃暄在帝踏峰相伴余生。”   此言一出群情激愤,都对王怜花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啖其肉。   王怜花面带欣赏的看着眼前玉人缓缓道,“妃暄还是那么寡廉鲜耻啊。”看到对方毫无反应又点头道,“你知我不喜多言,那么最后问一句,这次赢你,比上次多一洞,可否?”   听闻此言师妃暄面不改色,“王兄伶牙俐齿,妃暄佩服。”说完也不待招呼色空剑已是出鞘。   面对这凌厉的攻势,王怜花脸色不变,等到那色空剑已到面门,王怜花才缓缓抬起左手,下一秒,师妃暄发现自己用了无数遍的剑招突然就施展不下去,只觉一阵劲风刮过,那魔头已不在原地,急忙再回头却发现身后无一人站立,尽皆昏迷倒地。   师妃暄大骇,“你已到了这种境界???!”   王怜花缓缓的解着腰带,轻声道,“庞乌龟意图以我为鼎炉,便把自己的妞送我玩,自己在一边偷看,谁知道他看着都受不了我的手段,功也没练成,自己死翘翘了,反而都便宜了我。”   师妃暄无视他解自己衣裙的大手,眼中第一次有了恐惧,颤声道,“那我师妹……师父……”   王怜花慢慢把弄她胸前,随意回答,“哦,以我的性子,还用问吗?”   师妃暄绝望的闭上眼睛,任对方随意施为……   不知道多少次的高潮过后,师妃暄突然感到身上一轻,勉强睁眼却看到那魔头被一道光束牵引,缓缓而上,惊讶莫名,“破……破碎虚空?”   王怜花轻松过后,确认完成最后一项任务,感受到空间的排斥,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这方世界所能承受的极限,便不做挣扎,任光束引导自己飞升而上。   突然天空一阵扭曲,他脑海中突然响起随身系统的声音,“能量异常能量异常,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此次破碎出现强烈错误,正在补完……错误,错误,系统崩溃……”   眼前一黑,王怜花失去了意识。   却说这王怜花本是地球上的一普通宅男,以父母留下的房产租金度日,一向痴迷于武侠世界,向往着白衣飘飘,快意恩仇的潇洒日子。某日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此方世界,代替了千面公子王怜花。 开始的时候欣喜若狂,只觉得神功侠女就在眼前,但慢慢的发现当时的世界异常混乱复杂,王怜花的母亲云梦仙子是阴葵派长老,门中有个备受瞩目的圣女绾绾,自己却是不起眼的失败者之子,江湖势力混乱,母亲心法被破性情乖张,为了报仇每日魔鬼一样督促他练功学艺,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   可怜王怜花一五体不勤的宅男,哪受得了这折磨。再加上魔门之中,弱肉强食,作为失败者的儿子自然受尽了白眼,因为出身在江湖之上又人人喊打,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王怜花没有在沉默中死亡,自然在沉默中变态了!   一次偶然,觉醒了个丧心病狂的系统,杀上,上光,上完再杀成了他的强制任务,不想被抹杀的他只好在魔头的路上越走越远。   ……   伪晋开运三年十二月,契丹兵克大梁灭沙陀石氏,其主耶律氏自立为辽帝,欲君临华夏,汉人英豪纷起反抗,邢州郭威起兵太原,收复东都,建大周;凤阳朱元璋起兵濠州,北伐燕云,断其归途,建大明。辽帝惊惧而死,匹马不回雁门关。外寇既除,周明对峙中原。   周帝传位义子郭荣,郭荣传幼子宗训,大将赵匡胤假称攻明,回师篡位,改周为宋。赵匡胤得国不正,恐人效仿,重文轻武,杯酒释兵权。   百年光阴,周明国力渐弱,契丹辽国亦腐朽不堪,其附属女真,朦国部落先后起兵建国。   女真完颜氏金国方兴初艾,连破辽,宋国都,不可一世之时,被宋将岳飞迎头痛击,又有草原雄主铁木真抄其后路,仅保住关中一隅之地,与河北党项夏国联合,据潼关自守。辽国得铁木真相助,据雁北复国,休养生息。   一直依附明国的女真建州部亦野心勃发,起兵立国,称清,弃女真之名称满洲。明军征讨不利,国内流民造反,攻破燕京,明亡。吴三桂放清军入关,连破流民军与明军残部,尽得明之故土,残余之众在明将郑成功带领下东取台湾岛,称南明。   铁木真率本部西征,留义弟察罕经略中原,察罕“以汉治汉”,收罗汉奸,压制汉人反抗,十余年内竟成尾大不掉之势。   朦国势大,各国纷纷向其称臣,宋帝赵构,以秦桧为相,害死岳飞,自毁长城。   我们的故事,就继续发生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空。 正文 第一章 魔君转世 “无缺,无缺”一阵阵轻柔娇美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王怜花渐渐从昏迷中苏醒,前世武林“小蜜蜂”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就做出防卫。 却听到嘤哼一声,王怜花只觉得手中一片熟悉的触感,试着往旁边望去,檀木打造的榻边,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上下的宫装女子脸色涨红,正惊讶的盯着自己,女子长相绝美,仿佛不可亵渎的仙宫神女,偏偏自己的右手不偏不倚的按在她的胸上,然后,王怜花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啊!”女子惊呼一声,显然惊讶于对方大胆的行为,打掉了王怜花的爪子,喝道,“无缺,你做什么?!”声音天真稚气,有如少女向情郎撒娇一般,好听极了。 醒来的一刹那,王怜花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不然自己眼前哪还敢有女子主动出现的?尝试着呼唤系统也没有得到反应,眼前之人是自己唯一的情报来源,偏偏被自己调戏,任他脸皮厚如城墙,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女子收拾好心态,似是认为王怜花是无心之失,但从未被男子触碰过的她还是羞红着面颊,吐气如兰:“无缺,现在感觉如何?你不要怪你大师傅罚你,她也是,也是……”似是没有想好说辞,支吾一阵接着说道:“你大师傅也是为了你好,如今天下大乱,你不好好练功,将来如何保全自己。” 王怜花有些摸不着头脑,暗道自己这一世竟然还有师傅,听这话的意思,还不止一位,但三世为人好歹有过穿越经验,便顺着她的话接道:“无缺明白,无缺不怪大师傅,无缺以后一定好好练功!” 女子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眼中神色复杂,起身帮他掖好被角,拍拍他的脑袋低声道:“好好休息。”转身离去。 王怜花注意到女子长裙及地,但显然是残疾之身,全凭高绝的轻功前进,往上看,左手也挽在流云飞袖之中,只能瞧见晶莹如玉的右臂。 “真漂亮啊。”等女子走远,王怜花摸着下巴,回味着刚才的手感,他活了两世,第一世虽然是个单身宅男,但第二世好歹是武林第一魔头,一棍扫遍天下的魔君王怜花,见识超绝,但这种等级,这等气质的女子也不多见,下意识的自语,“想操。” 低头巡视自己幼小的身体,叹息一声驱散出不和谐的内容,暗暗鄙视自己一番,王怜花调整好睡姿,有过一次痛苦经验的他尝试着整理一下记忆,直觉脑海“轰”的一声,便熟悉的昏死过去。 只看到一片青山绿水,一群人在围攻一对夫妇,自己好似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按视角来说怀抱的主人年纪不大,浑身止不住的抖动,但抱着自己的稚嫩双手却坚定异常。头顶有抽泣之声,但没有半点眼泪,只有滴滴的红色掉落在他的眼睛上,把眼前景象染成血红! 画面一转,一个满面风霜的汉子抱着自己,大声笑道:“上天开眼,赐我吕腾空一个儿子!” 再一转,鸡鸣狗叫,喊杀声不绝于耳,汉子面色沉重,来到一辆华贵的马车旁,不顾地上的尸体,从车中抱出一个孩子,把自己放了进去。 最后,自己躺在马车上,透过微风吹起的车帘,看到一个一身白衣好似天上嫡仙下凡的女子,手中举着一个孩子,正跟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子争执的什么,露出的一节白玉般的小臂上,布满了点点的血斑。 半晌,恢复过来的他呐呐道:“有点意思。”原来他又穿越到了一个更加混乱的武侠世界。 这个世界蒙古各部往极西征战不休,只留汝阳王府攻略中原,满洲部代明,小皇帝康熙立足不稳,内有鳌拜乱政,外有吴三桂拥兵自重,明将郑成功接应明朝残余势力,退往台湾,称南明!宋朝凭借天险以及郭靖死守襄阳勉强支撑;金,辽在外虎视眈眈。武林之中,张三丰淡出江湖,武当山上潜心问道,日月神教,明教与各大正派纷争不休,是一个步步杀机,又精彩丰呈的世界! 而他原本的身份,却是“绝代双骄”中的主角之一,“无缺公子”花无缺,但按照刚才的记忆,似乎又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恢复实力保住性命才是当务之急!”花无缺盘腿而坐,按照记忆中的修炼方法,运行起来。 正文 第二章 明月孤星 微风拂过,如镜的湖面顿时泛起阵阵波澜,湖边叽叽喳喳的鸟儿成双成对的停留在树枝上,仿佛恋人在谈情说爱。树下姹紫嫣红,奇花异草相互簇拥着,形成了一片片的花海,一对对小兽相互追逐,宛如一副人间仙境。 “哼!”随着一声冷冽清丽的女声,树枝上的雀儿雨一般的往下掉落,剩下的鸟兽仿佛遇到的天大的威胁,挣扎着四散而逃。 “姐姐看不惯这些鸟兽,全部杀了便是,何必放走一些。”这女声天真稚嫩,但言语中的肃杀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做事,何时需要要向你解释了?”女子声音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转过身来,白衣如雪,风姿绰约,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宫神女,不该出现在这尘世之间。 一旁,还有一位不输几分的女子,身着锦绣宫装,长发披肩,如墨一般,面容如花似玉,最让人心醉的是她那双好似会说话一般的眼睛,带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童真稚气,她低下头,仿佛对面前的女子十分敬畏,小声说道:“妹妹怎敢,妹妹只是关心姐姐,不想姐姐为这些琐事烦心。” “多事。”冷冽女子转身离去,竟让人捕捉不到身影,只听得衣诀破风之声。 后一个女子慢慢抬头,也不管身边之人已经离去,笑颜如花般灿烂低声喃喃道:“我的好姐姐,从那之后你最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现在竟然已经连鸟兽都会让你起嫉妒之心,你以为怜星看不出你的心思,或许你根本不在意怜星看不看的出,也对,你何时把他人放在眼里,除了……除了……” 她说到这里,右手突然扶住一旁的树干,面容凄苦,两行清泪从面颊滑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除了那个狼心狗肺的负心人!”手上用力,那树干竟“轰”的碎开一地。这女子竟是移花宫的二宫主,刚才离开的自然便是她的姐姐,武林中威名赫赫的一代天骄邀月宫主! “谁?!”伴着一声清喝,一个身影从远处的花海中掠出,话音未落,已到了女子身前。看到眼前情景,那身影快速上前,扶住眼前女子,焦急的问道:“二师傅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怜星情绪失控,不小心发出动静后便已清醒,但没想到眼前之人身法进步的这么快,眨眼便到,一时忘了推开。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眼中映入一个翩翩少年,丰韵神俊,眉清目秀,此时正满面焦急的看着自己,抱着自己的双手温柔有力。突然醒悟的怜星赶忙起身,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头的少年,她故作冷静:“无事,只是练功出了点问题,无缺你不必担心,倒是无缺你明玉功进度如何?” 花无缺拱手回道:“无缺愚钝,只到了六层便不得要领。”说话间扔面带担忧的看着怜星。 看着花无缺的神色,在其他人处从未有过的感觉充实着心间,刚才心中的负心人的影子渐渐模糊。强行驱散出这些心思,点点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二师傅当年在你这般年纪也比你不过,不过无缺你缺乏实战,对敌之时万不可起轻视之心。” “无缺明白,谢二师傅教诲。”花无缺点头应道,也不松开扶住佳人的双手。 看着眼前的少年,方才一番回忆心境本就出了问题,心中异样的情绪更是压制不住,怜星急忙转身掠走,怕待下去会更加严重,只听见仿佛小女儿撒娇一般的话语顺风而来:“我与你大师傅已经决定,如今就是你出谷历练之时,明日你就动身吧,别忘了你大师傅的吩咐。” 等玉人走后许久,确定无人窥视,花无缺才收回目光,眼神玩味的低头自语:“这么多年我小心翼翼的用天魔惑心大法牵动她的情丝,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再等等,这等美人迟早是我囊中之物!” 第二日。 与邀月辞行不出意外的没有得到接见的花无缺,站在奉星斋外拱手道:“无缺知道二师傅同大师傅一样,不想做那小儿女离别之态,无缺在这里向二师傅辞别,万望二师傅保重身体,无缺研究良久,终于有些眉目,这次出谷,必将带回能医治二师傅的良药,如若食言,无缺当自断手脚以报二师傅!”说完不待回应,转身离去。 良久,奉星斋内响起杯盘落地之声,杀人无算,心狠手辣的移花宫二宫主,伏在榻上,第一次尝到被人关心在乎滋味,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破空之声响起,一袭白色的身影落在榻边,看着榻上怜星的模样,邀月冷声道:“怎么,后悔了?” 怜星喃喃自语:“那个人虽然活该千刀万剐,但归根究底也算死于我手,如今无缺待我们至诚,我……” “不可能,这条路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你若坏我大事,不要怪我不讲姐妹之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男人惯会花言巧语,他如此承诺,又有几分诚意,你设计杀他一家,他若知晓……”说完不管怜星自己泪流满面,邀月转身离去。 只留下怜星木然的看着前方,良久端坐起身,对着铜镜擦拭泪痕,嘴角上扬,笑颜如花道:“姐姐,那我就看着无缺会如何行事,若他骗我,就让他手足相残,悲愤而死!若他没有骗我,那么,就不要怪妹妹自私一次,就这么一次……哪怕他知道实情,哪怕他要我性命,有人待我至诚,这样活不活着又有什么关系?” …… 移花宫地处南方,虽然时值乱世,这边倒没有多少影响,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花无缺走在其间,看到各种嬉笑怒骂,才感到回到了人间,移花宫中百般好,就是宫中之人无悲无喜的让人不自在,突然鼻子吸了两下暗道一声“好酒”,循着来源径直走进一家酒楼。 叫小二点了酒菜,花无缺静静的思索一阵,确定刚才的行为没有任何纰漏才放下心来。他这些年小心翼翼的用天魔惑心大法,一丝一毫影响怜星的心态,终于有了些成效,拿起酒壶来一饮而尽,只觉得心中快意。 这个世界上,原来世界的武学很多都无法使用,能用也是威力大减,怜星又是功力高绝,如此能成功影响到怜星,还要靠几分侥幸。 “唉,我说你这人也不点菜,光喝酒,你这一会便喝了十几坛,不是想喝醉了赖账吧?” 花无缺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窗边坐着一人,气势独特,三十来岁,身着一件已经泛白的灰色布袍,浓眉大眼,桌上无菜,脚边一地的酒坛,手上举着一坛酒,不住的往嘴里送去。小二站在一旁面色不耐的看着他。 “他的酒钱,算我的。”花无缺抛过一锭银子,不理会小二的千恩万谢,朝大汉举杯示意。 那大汉擦拭脸上酒水,猛的提起两坛新酒,相互一撞,往花无缺这扔过一坛,点头示意,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突然匆匆跑上来一个叫花子,附在那大汉耳边一阵低语,大汉猛的站起,对着花无缺拱手示意,大步离去。 花无缺放下手上酒坛,看着大汉离去的方向,眼神玩味:“西夏,一品堂,大将军?有意思了。” 正文 第三章 北地豪杰 弯月西垂,长庚东升,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山道中的宁静,只见一行穿着夜行衣的武者急转过来,这些武者或高或矮,胖瘦都有,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那破破烂烂的夜行衣上外翻的血肉,有的已经结了血疤,这些人也顾不得治疗,相互搀扶的向远方逃去。 远处隐隐的响起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叫喊声,隐约听到有异族人在大声叫嚷着什么,由远及近。 这伙夜行人的领头回头一看,握着刀的手紧了下,毅然转身:“许长老,你带马副帮主与兄弟们先走,乔帮主一定会前来接应,我来挡住他们!” 扶着一个伤者的男子正要反驳,只听到一声婴儿哭声响起,不免的面色大变,还未说话就听到一阵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争啦,有我四大恶人在此,今日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话音未落天边飞来一把铁质飞爪,陈长老举刀一劈,一道身影嗖的闪过,抓住飞爪也不再攻,站立一旁。 陈长老众人把伤员围在中间,如临大敌,他知道云老四来了,那“恶贯满盈”定在附近,果然一阵沙哑古怪的声音传来:“你们墨迹什么,丐帮降龙十八掌名声这么大,今日一见却是稀松平常。”说话间一队队骑兵由远及近,快速袭来。 陈长老众人心底一沉,自觉难逃生天,不由得对视一眼就要拼命。突然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人未到声先到:“谁说我丐帮降龙十八掌,稀松平常?!” 陈长老众人都是大喜,齐声喊道:“帮主!” 一道身影自马上飞出,站里在众人面前,扬手止住要说话的陈长老,沉声道:“陈长老带众位兄弟先走,这里有我断后!快!迟则生变!!”说完不待对方回答,双掌拍出,向对面攻去,一时间人仰马翻,段延庆面色沉重,顾不得许多只能应战。 陈长老看了下伤员,咬咬牙道:“我们走!”说着带着众人向远处极速离去。 …… 花无缺坐在一旁山坡上,看着眼前乔峰大战四大恶人,丝毫不落下风,嘴上不由得哼起一阵熟悉的节奏,想起那一世b站乔峰视频合集,心中暗道:“扛着录音机出来打架的乔帮主,果然是天下无敌!” 余光扫过,只见一个大和尚手持巨弓,正对乔峰,眼见乔峰没有发觉,弓弦一动,一支利箭离弦而去,花无缺暗道:“该我上场了。”身形一动,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手中已经握着了那支箭。 眼见突生变故,交手双方默契的罢手后退,乔峰瞧见花无缺手上长箭,心下想着这人是友非敌,抱拳道:“前日赠酒之恩未报,又得公子出手相助,乔峰真是感激万分。” 花无缺看着手中长箭,对着乔峰点头示意轻声道:“酒楼之中,在下厚颜听到乔帮主要来救人,丐帮众位英雄为我中原百姓不惜性命,在下不知道便罢,既然巧然得知,又岂能视而不见?!”说罢,右手急挥,长箭破空声响起,那大和尚举弓欲档,却摇晃两下,栽下马来。四周小兵见此人如此厉害,不由慢慢后退。 “好功夫!”乔峰见无缺如此身手,不由赞叹。 花无缺收起折扇,想起那世电视里热血沸腾的场景,心下暗喜:“羡慕了那么多年,今日终于轮到我来装逼了!”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酒袋,把其中一个抛向乔峰,举起示意:“今日想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不过在下佩服乔帮主久矣,就算今日血洒当场,在下也心甘情愿!”仰头畅饮完毕,故意潇洒的将酒袋高高抛起。 乔峰眼中欣赏之情更甚,朗声道:“好,今日能与南慕容一同对敌,乔某死而无憾!” 段延庆听得二人言论,心中暗恨不已,这二人武艺超群,单单一个自己就已经无力阻挡,两个还给不给自己活路,偏偏两人一口一个“死而无憾”说的好像是自己一方占了上风,真是不为人子! 容不得他多想,乔峰大喝一声欺身而来,段延庆连忙阻挡,一旁的叶二娘欲上前相助,却被一把飞来的折扇挡住去路,花无缺扔出折扇,身形一闪,来到岳老三的面前,一式移花接玉引的鳄嘴剪攻向了来援的云中鹤,云中鹤大惊:“斗转星移?!”连忙闪身躲开。 花无缺有心试试此世的高手水准,故意不下狠手,但就算如此,这三大恶人也已经招架不住,身上频频被他所伤,越打越心惊,不由的萌生退意。 几人大战不休,山上的赫连铁树看到己方不占优势,摸了摸下巴,就要下令进攻,突然听到:“报!山下突然发现不明军队,数量不明,已经堵住了不少去路!” 赫连铁树大惊,此地离雁门关已是不远,怕是宋军所行的诱敌之计,也不管四人死活,赶忙命人下令退兵,一马当先的离去。 岳老三再一次受到云中鹤的飞爪攻击后,一把扔掉了鳄嘴剪,大声抱怨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小子使得什么妖法,怎么老打自己人?!” 段延庆等人趁势退出战团,聚在一旁,对着二人道:“早听闻中原武林北乔峰,南慕容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乔峰横眉刚欲说话,却被有心卖弄的花无缺拦住,转过身轻摇折扇:“多谢延庆太子抬举,不过在下并非慕容公子,在下花无缺,移花宫弟子。” 被人说破身份的段延庆心神大乱,不欲多言,转身就走,剩余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戒备着退去。 乔峰转过身,大笑着说道:“原来乔某闹了笑话,不过认识花公子这样的少年英雄,也足够大喝三百碗美酒!” 花无缺好笑他嗜酒如命,什么都能拿来当喝酒的借口,正要说话,只听得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从山下传来:“嘻嘻嘻,乔大哥又找借口诓人酒喝,真是不知羞!” 循着声音的方向,花无缺眼前一亮,只见山下来一队少女,各个劲装佩剑,分前后两队,后面四人,左右分列,拥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杏黄衫儿,白绫束腰,秋水为神,长眉入鬓,笑盈盈的一步步走来。 正文 第四章 蛇蝎美人★ 听闻此言,乔峰爽朗一笑,“我说这赫连铁树怎么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原来是练姑娘到了,乔某几次受川陕义军相救,真是不知如何报答。” 花无缺正悄然欣赏眼前的美丽女子,猜想她的来历,此时听到乔峰的话,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川陕义军的头领,日后大名鼎鼎的白发魔女啊。”知晓对方的身份后,反而让他更有兴趣了。 练霓裳低眉一笑:“好说,好说,乔大哥戒酒一月,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乔峰大窘,连连摆手。花无缺看的好笑,这乔峰嗜酒如命,让他戒酒一月,等于要了他的性命。 乔峰方才醒悟,为二人介绍,练霓裳早就注意到乔峰身边的俊朗公子,刚才的战事也从斥候那有所了解,真正走近看到花无缺俊朗清秀的面庞,还是不免小鹿乱撞,心下急道:“练霓裳啊练霓裳,你怎能如此轻浮,哼,卓大哥虽然及不得此人俊朗,但也是极好的……”少女情窦初开,怎么会知道后日卓一航带给她的一朝白发。 花无缺正心里暗自盘算如何拿下这个个性张扬的小烈马,看到天色渐亮练霓裳却对二人告辞,花无缺心中可惜,但毕竟人家姑娘身为义军首领,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心中对拿下这匹胭脂马已经有了头绪,也不可惜。 下得山来,正遇到带了援兵回来的丐帮弟子,乔峰为众人介绍花无缺的身份,极力邀请他一同离开。 丐帮分舵,此时灯火通明,院中摆满了一桌桌的酒菜,负责上酒的低袋弟子穿流不息,乔峰感激花无缺援救之恩,不住的劝酒,正当花无缺头疼万分之时,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女子扭着腰肢端着酒菜从门口而入,厅中众人除了乔峰花无缺,都微微一滞,眼睛下意识的跟着这个妖媚的女子移动。 女子走到花无缺这桌,对着无缺就是一礼,轻启红唇:“这位想来就是救了我帮中兄弟的花公子,妾身再次代我家老爷谢公子救命之恩。”说话间眼波流转,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花无缺。 乔峰见来人,也不见怪,起身对花无缺介绍:“这位是敝帮马副帮主的夫人,花兄弟今日援手的兄弟中,就有受伤颇重的马副帮主。” 花无缺眼见着马夫人一双眼睛好似吃人一般,上下打量自己,心下了然,起身义正言辞:“‘骚’夫人言重了,我与乔大哥一见如故,与丐帮众位兄弟更是相见恨晚,区区小事请不要再提。”言罢目不斜视,也不搭理这位烟视媚行的马夫人。 这马夫人本来是见乔峰英雄了得,豪气干云又身体健壮找了借口想来勾引一番,谁知进了门就被乔峰身边的花无缺晃了眼睛,可怜她身处丐帮,来往的都是乞丐粗汉,何时见过如此丰韵神玉的美少年,就是多年前的段正淳,也比他不过。本想勾引一番,谁知这翩翩公子竟是个正人君子,眼睛半点也不瞧她,心下大恨,眼珠一转,扭头而去。 乔峰闻言,心想这花公子年岁不大,虽然出身邪派,但为人正直,侠骨柔肠,正该与他结交,不由相见恨晚。其余丐帮弟子也大声叫好,一时间好不热闹。 却说这马夫人愤怒而去,听得厅内喊声,脚下加快拐过一个院门,正要推开自家房门,心中突然念着刚才花无缺正气凌然的样子,又想到房中自己那老迈不堪的丈夫,心下烦躁,转过身来抓住院中的一束兰花,狠狠的捏碎在手中。 忽然感到一双大手袭来,耳边响起一阵低语:“这花儿怎么得罪了我们的马夫人,马夫人如此辣手摧花?” 马夫人急忙回头,看到那如玉一般的翩翩公子,正眼神玩味的瞧着自己,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刚才还义正言辞拒绝自己,正气凌然的家伙,一转身的功夫,却变了副模样。 花无缺憋了那么多年,见到这个好上手的骚夫人,早就心痒难耐,假称自己肚子不舒服,跟着马夫人一路行来,眼见这欲求不满的美妇在前,哪里还能忍的住,也不管对方的反应。 马夫人的脑子已经被这魔头前后表现唬的晕晕乎乎,她回过神来,才恨声道:“没想到我康敏也有走眼的时候,花公子如此行事,不怕我叫人么?” 花无缺瞧着身前美妇秀发披散,眼中好似流水一般,明明身体千肯百肯,偏偏在故作矜持的威胁自己,轻轻一笑,往前探身道:“我的好夫人,刚才厅中明明是你勾引在下,现在却倒打一耙,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那死鬼丈夫想来也喂不饱你,在下刚才也有言在先,丐帮有难,义不容辞,嫂夫人的难处,在下当然当仁不让了。” 马夫人听这魔头明明在做这等恶事,还振振有词的辩驳,心下怪异,虽然总归是得偿所愿,但一向控制欲极强的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你……你休要……休要强词夺……理……我……啊!” 原来花无缺见这美妇不愿承认,也想玩玩那强迫的戏码,便抓住她披肩的秀发,一把将其推向花地,手上内力催动,马夫人的衣服寸寸爆裂,雪白滑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 副帮主马大元的院子自成一隅,平日除了两个丫鬟无人出入,这会众人都喝得正酣,两个丫鬟被康敏支去酒席服侍一众高层长老,不经意间这院子竟成了个好去处。 花无缺一把抓住了康敏胸前肥硕的乳房,毫不怜惜的揉搓着她的奶肉,手指时不时挑逗着粉嫩的乳头。绸缎般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也让春情暗涌的马夫人目光迷离,面若桃花,樱桃小口还无意识地威胁着:“花……花无缺,你……你胆敢……啊……如此对我,不怕被我丐帮众人和乔帮主……追杀吗?啊~好疼……”却是花无缺听她仍兀自威胁自己,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乳头。 花无缺闻言不禁嘲笑了一声,“马夫人,你在丐帮中遭际如何,今日在下看得正清楚。只说今晚的酒席上,在场的帮众无不对你有所觊觎。平日有马大元压着尚还不敢太过放肆,可今晚,哪个看着你不是一副要把你吞进肚子里的模样?!你若识相,就乖乖放下抵抗,也好过吃这般苦头!” 说着又褪下她下体的亵裤,轻轻的揉捏着她桃源地的阴蒂,剥开她两片肥厚充血的肉唇,一根手指缓缓伸入她温暖的腔道,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如今马大元身受重伤,在帮中威势大减,若你不找个实力强大的靠山,怎能抵挡这凶险?你若还寄望于乔峰,那花某也不会阻拦。”言语中充满揶揄,那深入甬道深处的手指却一直挑拨不停。 康敏被他一番话乱了心神。心中惊吓之余不禁想到,乔峰平日就对自己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兄弟之情不便出声,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做出了如此苟且之事,恐怕会被一掌直接打杀。如果是其他帮众得知了,怕是不仅不会为自己提供保障,还会把自己当成发泄肉欲的窑妓一般对待。 想着任人鱼肉的结果,康敏心里不禁有了惧意,再加上花无缺高超的玩弄技术带来的快感,双重刺激之下大脑一片混乱,不禁主动提起玉臀配合他手上的动作,口中还犹自威胁:“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必然……不会放过你……啊……” 花无缺笑了出来,明白眼前美人已放弃抵抗,当下不再言语,褪尽衣衫,扶着龙枪在美人桃源上下磨蹭了一会,待得玉液沾湿了两人下体,才用力向前一戳,进入了想念已久的温热甬道。 却不料龙枪在开拓着康敏紧致细小的阴道时,龙头好似被什么阻隔了一下,他收力不及,一瞬间棒身狠狠地戳破那层隔膜,只觉出好似与突破处女膜一般无二的感觉。 康敏“啊”的一下痛叫出声,又赶忙捂紧自己的小口,生怕被人听了去,只觉得下体好像被那粗长的棍子撕裂,刀割一般的感觉直冲上大脑,痛得她情不自禁的流下泪珠来,想着守身多年今日却毁于一旦,虽也有忍耐不住故意勾搭之嫌,但这种事如何能说得清楚?顿时如受了天大委屈般啜泣起来。 花无缺见她痛的厉害,蜜穴里又有血珠又随着自己棒身的抽出流下来,头脑一时发懵,半晌反应过来,才忍不住呐呐道,“嫂……嫂夫人,你怎的还是……处子?” 不怪他如此惊讶,实在是康敏身为段正淳的旧情人,马副帮主真真确确的妻子,却竟还是个黄花处子?!花无缺心中不由暗想,莫非这段正淳与马帮主都身有残疾,都是个天萎太监?!!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至少段正淳女儿都生了一大堆。 康敏闻言却毫不回应,只是一个劲的捂嘴小声抽噎。感受着下身一片火辣辣的疼,心中一片悲痛,不由想到,自己自打嫁与了那马大元,他何时不是把自己捧在手上,生怕自己有甚伤痛。 自己嫌他粗鄙,心中又挂记着旧情人,怕他坏了自己清白,就从他的老实巴交下手,洞房之时趁他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将陪着来的两个侍女送给他玩弄,那马大元清醒之后发觉走错了道,自觉对不起妻子,竟忍住欲望再不提与自己同房之事。 因着这个原因,每天一到夜里夫妻二人就分房而睡,马大元心中歉疚,丝毫不来逼迫自己,甚至为了自己能早日原谅他所做的错事,平日里还待自己极为小心翼翼。 康敏千算万算,不想这次却好,不仅被这恶公子瞧出自己勾引与他,毫不怜惜的将自己批的一文不值,还失了自己珍视许久的清白。一念及此不由悲从心来,只觉得再找那段王爷的最大倚仗尽毁,泪珠止不住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流。 花无缺本就箭在弦上,等待许久,见她只顾哭泣不回应自己,心中一片烦躁。忍不住再次挺着带血丝的肉棒在她红斑点点的肉穴上摩擦,见她没甚反应,又小声说道,“嫂夫人,在下冒犯了!”言罢,那罪魁祸首又一次挺身而入,满根尽没在康敏的花径里。 康敏尚且哭懵来不及反应,就被身后一系列猛烈的撞击插的心尖直颤。她虽是处子,但毕竟已至虎狼之年,私下里有时也会自己安慰,但那些假物如何能比得上真刀实干,下身被撕的惨痛之余,一股绵密的快感过电般从大脑掠过,心中竟然也生了更多想要的心绪。 康敏受此刺激,樱桃小嘴忍不住停下抽泣,随着花无缺的肏弄开始发出一声声荡漾的吟叫,下身雪臀也慢慢越来越大力的摆动,不停的吞吐着那可恶之人的肉棒,花径里被抽插的一片火热,子宫深处开始吐出更多的淫水。 花无缺插了许久后,只见那嫂夫人竟无师自通,自己摆着腰身套弄着火热之物,花无缺知道她已进入佳境,也乐的闲暇,就停下动作,看着康敏伏在自己身上,撅着雪臀不停的动作,她阴道里的嫩肉随着动作上下翻飞,每一次抽出插入都会带出汩汩淫水,打湿了两人的性器,随着身子流下花丛里,还有一些伴着处子血飞出,沾到那些花瓣上,大量的浇灌更令的花朵儿娇艳欲滴…… 花无缺放肆的抽插,康敏压抑着痛快的呻吟,一时间淫水四溅,啪啪声连绵不绝,小院里春色一片。 花无缺又狠狠插了几百下,每一次都把康敏肏的螓首轻摆,迎合连连,康敏被他玩的不知上了多少次高峰,神智早已不清,花无缺被她阴精冲刷的甚是舒服,感觉到棒身渐渐有了痒意,当下不再忍耐,马眼一松,大股大股的浓精射入康敏的子宫深处,直把康敏烫的哦啊叫唤,屋内昏迷的马大元全然不知…… …… 天色渐亮,康敏蹒跚的推开自家房门,看到房中的丈夫鼾声如雷,吐出一口长气,放下心来,慢慢关上房门,倚着桌边慢慢坐下,感受着身上的疲乏,闭上双眼,回味的刚才的余波。 好一阵,才恨恨的睁开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这里外不一的混蛋,不要让我康敏找到机会,不然……不然我让你好看!”说道最后,语气竟有些羞涩,这蛇蝎心肠的美妇人,显然被花魔头征服到了心间。转头看看房中的丈夫,越看越不顺眼,直想他赶紧死了便好。 回到房中,花无缺大呼舒爽,心下也暗骂自己憋疯了头,幸好乔峰等人认为他先行回来休息,没有前来查看,不然这东窗事发,虽说自己也不怕他,但是后面的计划难免全部泡汤。 第二日。 “可是为兄招待不周,花贤弟为何急着要走?”乔峰深感跟花无缺意气相投,眼见他前来告辞,不免有些焦急。 花无缺心下早有打算,于是便抱拳说道:“在下也想与乔兄畅饮三天三夜,奈何家师有令,在下不敢不从,来日方长,等在下忙完此事,再回来与乔兄不醉不归!” 听到此言,乔峰知道无法勉强,只能嘱咐花无缺小心行事,送花无缺离去。 离开丐帮之后,花无缺心中盘算这利害得失,虽然这乔峰义薄云天,是可交之人,但他身世毕竟太多人知晓,帮他掩盖也没有用处,不如自己利用起来,这样也能最大限度的减免乔峰的痛苦经历。 打定主意后,花无缺快速离开,让人看去好似真的有要事一般。 半月之后,丐帮众人大都养好伤势,在乔峰的带领在纷纷离去,只留下执法长老白世镜负责照看重伤未愈的马大元。 马大元也是个好酒之人,他伤势初愈,便急不可耐的找到白世镜,拉着无法拒绝的白长老便是喝的昏天暗地,白世镜苦劝不住,反而每每被他灌的钻到了桌下。 这一日,他喝完回家,想到家中美娇娘最近因为他的伤势,竟破天荒的答应要与自己同房,心下不由觉得温暖,直觉得娶了一个长相绝美,又体贴入微的好妻子。 推开房门,急不可耐的马大元却只听到一阵如泣如诉的女子娇吟,那女子声音他无比熟悉,如遭雷击的马大元急忙往里屋掠去,眼前的场景让他呆立当场。 只看到属于他的榻上,一对身影在蚕被下翻腾在一起,一男一女两个头交叠在一起,男子伏在女子身上疯狂输出,被翻红浪,那女子口中发出阵阵低呼,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好妻子?! 他正欲出手,却见那男子身形一闪,就被点在当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施施然的走回榻边,手上一招,自己的好妻子就裹着被子遮住身躯柔顺的低下头去,虽然视线被男子挡住,但那位置与动作无不表明,他的好妻子正在为男子品箫!! 这男子自然就是等待良久,去而复返的花无缺了,他幸苦等着乔峰等人离去,便潜回这里,开始这马夫人还故做抗拒,肏了她几次之后便不管不顾,只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马大元眼见着这魔头玩着自己妻子的秀发,享受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待遇,竟然还分神从旁边掏出一个布包,在里面掏了一阵,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凑在自己妻子耳边一阵低语。 那贱人好似呆立当场,这魔头不耐烦的推了几下才有反应,颤颤栗栗接过衣服,在被子下换上衣服,待她站起来再定睛一瞧,脑袋好像被大锤击打,那……那赫然是一件孝服!!! 康敏心中也是畏惧万分,她哪里能够想到这冤家竟然如此的手段,要在自己丈夫面前,让自己穿上孝服被他攻伐,心下大寒的她哪敢拒绝,只能躲在被子里任由摆布,不敢露面瞧一眼自家丈夫。 神清气爽之后,花无缺走下榻来,看到我们可怜的马副帮主已经气绝,摇摇头,用他的鹰爪手捏碎他的喉骨之后,走到桌边径自倒了一杯茶水,歪过脑袋柔声问道,“我的好嫂夫人,刚才幸苦了,要不要来一杯清水?” 康敏手脚酸软,但是瞧见这魔头的动作,吓的冷汗直冒,只觉得这魔头要杀人灭口,连忙手忙脚乱的爬下榻来,抱着花无缺的小腿,嘴里乱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听话,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花无缺看着脚下的美妇人,用脚踢了踢她丰满的乳房,将杯中茶水温柔的抵到她的唇边,慢慢看着她颤栗的喝下后,柔声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嫂夫人,你一向自视甚高,为何如今这样摇尾乞怜?” 康敏哪敢辩驳,哆哆嗦嗦的只管磕头,却被花无缺慢慢扶起,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一向心思敏捷,聪慧机警,野心也大,手段也是不缺,为何仍然受他人摆布?” 把她扶在凳上,不等回答,继续说道,“你没有力量,你就算一朝靠小手段笼络男人,但仍然隐患重重,轻轻一把匕首就能让你归西,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舍不得你死,我问你,你知道黄蓉吗?” 康敏初始听他言论,只当一派胡言,渐渐的竟觉得这魔头说的无比正确,最后听得黄蓉之名,她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敢相信,仍诺诺的看着他。 花无缺知道这美妇听懂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仍静静的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字问道,“你,想成为黄蓉吗?你,想做这丐帮之主吗?” 正文 第六章 玩弄人心 对于康敏这个角色,第一世的花无缺跟大多数人一样,虽然都垂涎于她的美色,但想到这是一朵带刺的毒玫瑰时,又心生惧意,然后随大流的唾弃她。 但经过了第二世之后,这次见到,竟有些欣赏她,先不说她谁都无法否认的美貌与风情,就说她敢于反抗自己的命运,还让她成功了,不管她的初衷如何,比起大多数武侠小说中的女子,都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当然为了衬托主角的光辉,这位武侠里非常出彩的利己主义者,下场凄惨,但好歹人家奋斗过了,相比起来,林诗音如果有她半点风采,不仅小李飞刀彻底改写,而且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所以这次遇到之后,花无缺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这女人阴险毒辣,心思叵测,但他盖世魔头的名头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根本就不怕她反噬。 小心确定这魔头不是戏弄自己,康敏定了定心神,罕见的正色起来,盯着花无缺的眼睛问道:“黄蓉出生桃花岛,父亲就是黄药师,拜个师傅还又是五绝之一的洪七公,嫁的丈夫是威震天下的大侠郭靖,我一个小小的副帮主之妻,不对,现在变成了已故副帮主的遗孀,我拿什么跟她比?我又怎么敢跟她相提并论?” 花无缺瞧见她认真的神色,莫名的有些可爱,点点她的鼻尖摇头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你自己,我看这黄蓉号称女中诸葛,论起权谋算计,也比你不过,你只不过是缺乏强力的靠山,还有自己太过羸弱,我虽然暂时不能旗帜鲜明的支持你,但是我能让你洗精伐髓,你再勤加修炼,自保有余,而且你乖乖合作,我的谋划如果成功,别的不说,不出半年,这丐帮里必有你一席之地!” 康敏见他神色认真,不像在拿自己逗乐,皱着眉头思索一阵,抬头问道:“如果想掌控丐帮,不得不除乔峰,他的威望已经超过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洪七公,有他在,我不可能有半点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不留马脚的击杀他?” 看到康敏正式进入角色,花无缺心下欢喜,有心逗她摇头道:“乔峰此人确实功力高绝,现在的我就算能杀他也不敢保证不留痕迹。” 听闻此言,康敏翻了个白眼,暂时忘了恐惧,直觉得自己好似傻瓜,被人肆意嘲弄,转过身去,气的不想理他。 花无缺好笑的揽过香肩,故意卖弄道:“我有一计,不费吹灰之力,半年之内,叫这乔峰在丐帮甚至中原武林中,再无半点声名!” 虽然心中感到不可思议,但下意识的认为这魔头无所不能的康敏转过身来,面带喜色:“当真?” 花无缺故作高深,摇头不语,气的这美妇报以香拳,玩闹一阵,花无缺正色道;“这事说难不难,但是全凭你一人操作,你有没有问题?” 早已被这魔头画出的大饼冲昏了头的康敏哪有异议,腻声道:“事到如今,还不是你说什么,妾身就做什么咯~” …… 那魔头走了许久,康敏呆呆的看着手中一封漆住了口的信函,只觉得这魔头无所不能,这等辛秘的事情都能探得,脑中回想刚才那魔头所言的计策,只觉得遍体冰凉,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背叛这混蛋,不然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又想到这事成之后,自己手掌大权,平日里那些高不可攀,不屑理会自己的命妇贵女的模样,嘴里呐呐叫到,“主人,我的好主人~”声音如泣如诉,仿佛哭声一般。 半晌,终于恢复的马夫人,看着自己丈夫死不瞑目的双眼,神经质的笑道:“主人今天这么尽兴,还要感谢你个老不死的配合,放心,主人不可能娶我,我会一直做为马副帮主的遗孀,和主人的玩物,执掌丐帮,这样,你应该也能含笑九泉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她拿起一把折扇,这是她从前仰慕乔峰的时候,偷偷藏下的:“不要怪我,怪只怪你有眼无珠,我这么美,你都不看一眼,现在有懂得欣赏的人出现了,主人那么欣赏我,那么疼我,给我机会,给我力量,你不是义气为先吗,那么拜托拜托,你就用自己来做我康敏的踏脚石,让我帮主人掌控丐帮吧!” 正文 第七章 私自接镖 自福州城西门而入,就能瞧见一座宏伟的宅院,门口卧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左右各自竖起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各自挂着一杆青旗,迎风招展,左侧的旗上绣着四个漆金大字“福威镖局”。 却说这福威镖局自先祖林远图以一套“七十二路避邪剑谱”会尽天下英雄以来,传此已经三代,如今家业庞大,气象不凡。 这一日,镖局门口迎来了一个怪人。 这怪人全身笼在一件黑衣之中,手脚半点不露,手上举着一个大箱子,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包袱,竟然丝毫不受影响,步履轻巧,径自向门内走去。 门口坐着的八名劲装汉子,因为最近镖局频频出现怪事,听副镖头言论,似乎近来有人针对镖局,再加上从未见过如此托镖之人,面色沉重,站起身来,还未走进,就感到一阵劲气阻挡,那怪人走的虽慢,但一眨眼间,已经行到了门中,相视一眼,都惊讶莫名。 听得来报的林振南匆匆从里厅走出,迎着这怪客前去,抱拳道:“在下林振南,不知尊驾有何贵干?”他平时也不这么不近人情,实在是近来有人刻意针对镖局,现在有些风声鹤唳。 那怪人猛的将手中箱子扔在地上,箱口翻开,散落一地的白银,林振南眼神急缩也不多言,等着怪人开口。 那怪人施施然的将身后包袱解下,慢慢开口:“早听闻福威镖局威名赫赫,今日一见,从镖头到镖师怎么胆子都这么小,我来镖局自然是来托镖的,这问题也是奇怪。”这声音竟让人分不出男女。 林振南心下考虑:“看来这怪人跟近来的事情没有关系,但是这人藏头露尾不似好人,近来镖局屡屡出事,这人拿了这么多银两,此事必然不是那么简单,不能应他。”拱手道:“原来如此,但是请这位贵客见谅,近来鄙镖局琐事缠身,脱不开身押送货物,真是万分抱歉。” 那怪人上下打量了林振南一番,也不争辩,合起箱子转身便走,嘴中喃喃道:“福威镖局偌大的名声,今日一见,真是……呵呵!” 林振南心下恼怒,但是他毕竟久经江湖,依然礼数周全的恭送怪人离去。 那怪人走出镖局大笑道:“福威镖局,不过如此!”转过一个街角,慢慢的减缓脚步,果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站住,谁说我福威镖局不过如此的!”心下暗道“成了”,转过身来,看到后面跟来一个少年,眉目清秀,甚是俊美,此时怒气冲天,显然不忿对方的如此评价。 那怪人也不辩驳,静静的看着这少年,少年好似有些局促,但仍然硬气的叫道:“你这趟镖,我福威镖局林平之接了,你放心便是。” 怪人上下打量,也不开口,将箱子抛下,从身后解开包袱,递给林平之道:“好!就烦请少镖头,将此物送到那韩逊韩大侠府上。”说完不待回答,转身离去。 林平之看着怪人离开,心下愤然,也不多言,心道父亲最近琐事缠身,无法分顾,自己如今也该提他老人家分担压力,此次必不能损了自家名头。 却不知道多年后尝尽世间百态的林平之回想起来,会是庆幸,还是懊悔呢? …… 却说这一日,丐帮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喊,宿醉的白世镜听得声音,急速掠去,只见马副帮主的院中,马夫人正伏在马副帮主的身上,不住的哭喊,白世镜脑中一怔,赶忙上前查看。 只见昨日还一起痛饮的好兄弟,此时早就气绝身亡,白世镜仔细查看一番,咬牙切齿道:“还请嫂夫人节哀,马大哥的致命伤在喉骨,看手法竟是他习练多年的鹰爪手,听闻今日姑苏慕容复在江湖中惯以用人绝学杀人,我白世镜定当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以慰马大哥在天之灵!” 康敏也不回答,只是伏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半晌,好似收拾了心情的康敏,泪眼汪汪的瞧向白世镜,低声道:“多谢白大哥,只是大元莫名其妙遭此横祸,我这做妻子的不能让他死不瞑目,我一定要查出真凶,还大元一个公道!” 白世镜钦佩的看着这个女子,他一向觉得这女子烟视媚行,不似好人,但是奈何马副帮主一意孤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如今马大哥突遭横祸,这女子竟如此有情有义,真是难得,却没发现低头垂泪的康敏,那弯起的嘴角,还有充满野心的双盼。 正文 第八章 六指琴魔 丐帮副帮主在丐帮驻地死于自己的绝学之下,在江湖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乔峰怒发冲冠,亲自出手探查,却没人发觉被花无缺诱发野心的康敏在丐帮之中不着痕迹的的拉拢马大元旧部,观察着丐帮之中的野心之辈。 近日江湖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背着父母私自接镖,谁想却碰上了个烫手山芋,一路被不明人士追杀,好在每次危机时刻,都有一个神秘人相救。 一路磕磕绊绊终于来到了韩府,却不想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是韩逊之子的人头,韩逊当场晕阙过去,林平之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百口莫辩,韩家之人正要将他拿下,突然从门外掠进一个人影,一把抓起林平之扔了出去,林平之不敢停留,慌忙夺路而逃。 林平之慌慌张张的跑到一处山边,回头望去,不见追兵才瘫坐在地,擦拭着头上汗珠,回过神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心思杂乱,不知如何是好。 花无缺莫名其妙的看着树下的林平之,本来在此小憩的他感觉到有人接近,隐去身形,却见这小子逃难一般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坐在地上发起呆来。 “莫非这小子是我的同道中人,采花失手被人追杀?”正想着,看到一个人影急掠过来,手上提着几个包袱,背上背着一个长条包袱,行动自如,知晓遇到了高手。 那人影停在林平之身前,全身都藏在黑袍之下,头上戴着斗笠,一袭黑纱自上而下,让人分不清男女。 林平之见了此人,怒气勃发,冲起来对着此人大喊道:“我林平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说着向那怪人冲去,却被那怪人一挥手打了回来。 那怪人也不恼怒,冷冷道:“奇怪了,你是镖师,我是委托人,银钱半分不少,如何叫我害你?” 林平之听他狡辩,怒气更甚,怪人看他样子,不为所动继续道:“再说我并未强迫你押送,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一路上我多次救你,你反而恩将仇报。” 林平之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依然倔强的爬起身来,恨恨道:“是我涉世未深,中你奸计,不过确实是我自愿接镖,现在成功送到,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就此别过。” 怪人也不拦他,任他蹒跚离去。 半晌,只听见那怪人扬声道:“朋友看了这么久,何不出来,现身一见呢?” 花无缺一惊,以为被发现,正要现身,突然从林外闪入几条身影,团团将这怪人围住。当先一人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好似厉鬼一般,看着怪人厉声道:“桀桀桀桀,没想到当年黄东那死鬼,竟然还有后人在世。怎么,是要我们动手,还是你自己把天魔琴,乖乖的献出来呢?” 旁边一个身穿大红长袍的胖胖老者,笑呵呵说道:“不错不错,我们都是名门正派,我烈火老祖一向言出必行,你把那害人天魔琴交出来让我妥善保管,免得让它危害武林,我定收你为衣钵弟子,如何?” 一旁的青衣女子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扬起手中长鞭皱眉道:“你们两个少在那里废话,快点拿下这人,天魔琴的事回去再说,不然夜长梦多,免得生出意外。” 被围在中间的怪人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巡视,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印在脑海之中,见此人也不回话,烈火老祖和鬼圣对视一眼,突然向前攻去,那持鞭女子,同时从远处洒出一把暗器,罩住了怪人的去路。 那怪人不慌不忙,连接二人攻势,又闪身躲过了暗器,四人战成一团。 怪人毕竟只有一人,一时不察被烈火老祖抓住身上衣袍,旁边鬼圣见状,心中大喜,连忙使出杀招,就欲取此人性命。 那怪人见状,突然撕开衣袍,旋转着向后方急掠,身上黑衣在三人劲气之下,在空中碎成片片,飘洒下来。 那人站定,慢慢取下头上斗笠,只见一个极为英气的女子长身而立,头戴一方英雄冠,做一身男装,看不清身材,但面容坚毅俊美,双眼狭长,最为出彩的那双女子中极为少见的剑眉,让人一见倾心。 花无缺眼见此等绝色,心中狂叫:“要死了要死了!这一世简直鸿运齐天,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有如此佳人从天而降,这女子的长相美则美,却不少见,但是这一身气质却是极为罕见,英气勃勃的若弄到榻上,细细品尝,定是平生一大快事!” 正文 第九章 天龙八音 花无缺正要现身英雄救美,只见那女子左手一招,身后飞出一把古琴,俯下身来,端坐在地,双手轻抚琴身,抬起头来,邪魅的一笑:“你们日日夜夜所念的,不正是这把天魔琴,现在天魔琴就在这里,你们倒是过来拿啊!” 鬼圣三人见到天魔琴,眼睛都绿了,不疑有他,欺身而上。 女子眼见着三人贪婪的目光,面色凄然,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三人,手上轻轻拨动琴弦,花无缺只听得这琴声初始悦耳动听,渐渐的竟越来越急促,顿时间感到周边布满了杀戮之气。 女子越弹越快,之间道道劲气随着她的指尖波动,朝着鬼圣三人袭去,三人哪里料到如此行事,眼见就要丧命当场,鬼圣心下一狠,突然出手抓住一旁的青衣女子,向前抛去,女子仓促之间无法阻挡,之间飞到一半,全身炸裂开来,散出一片血雨。 鬼圣乘此机会,向后方逃去,狠狠道:“好一个天龙八音,魔女,你依仗天魔琴屠戮我正派武林,待我回去召集武林同道,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烈火老祖眼见这混蛋逃跑,吓得心神俱裂,也赶忙掠走。 花无缺暗暗咋舌:“好家伙,这完全就是装备碾压啊,这天魔琴未免也太过BUG了吧!” 见二人逃遁,女子也不追赶,低头抚弄琴弦,琴声越来越急“轰”的一声,一旁的巨石炸裂开来,引的尘土漫天飞扬,那女子不闪不避,凄然道:“爹,娘,雪梅不孝,这么多年走遍了天涯海角也都无法寻得阿弟的下落,恐怕……恐怕阿弟已经先我一步同你们团聚,你们等等雪梅,待雪梅将这些恶贼全部杀掉,然后就来找你们,你们……你们不要丢下雪梅一个人……你们等我……”说着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方才受了内伤,又强行驱动天魔琴,伤势更重,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奇怪,这娘们此时昏迷过去,这时候想做什么明明是最好的时机,为什么自己偏偏没有一点乘人之危的心思呢?”花无缺瞧着女子英气十足的侧颜,想了半晌,赞叹自己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正人君子后,慢慢抱起佳人,劲气一吐,卷起天魔琴,向城中走去。 夜半时分,黄雪梅突然从榻上惊醒,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环境之中,皱眉回想一番,似是想起发生的事,连忙四处打量,发现桌边的天魔琴后,才放下心来。 “姑娘还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啊。”花无缺见这娘们昏迷苏醒,竟不像正常女子惊慌的检查自身,反而关心一把身外之物,眼瞧天魔琴无恙才放心,直呼不可理喻。 黄雪梅转头看到坐在一旁摇着折扇骚包的花无缺,心惊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暗暗警惕,横眉道:“多谢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起身到一半,闷哼一声又跌回榻上,面现痛苦之色,一把抓住榻沿,咬着牙硬生生的站立起来,走了两步又摇摇晃晃的向后倒去。 花无缺扶住黄雪梅,发现她又昏迷过去,心里只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伤的这么严重还要强自行动,摇摇头,把她放回榻上。 清晨,坐在地上练了一夜内功的花无缺站起来,暗自嘲讽自己“禽兽不如”后,走到榻边,看到黄雪梅还没有苏醒,不由的的凑近打量,目光扫过,看着黄雪梅坚毅的神情,突然又觉得这般女子,实在不可多得,下意识的赞叹:“真是可爱的紧。” “你胡言乱语什么!?”黄雪梅突然睁开眼睛,平生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的她,只觉得眼前之人绝对是变态中的变态! 被人抓包的花无缺尴尬的转过身,故作无事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一杯清水,端到榻边意图转移话题,柔声道:“姑娘不要乱动,你昏迷一夜,先用点茶水,我这就让小二准备饭菜。”说着转身离去。 黄雪梅看着眼前茶水,心思急动,自己都昏迷了一夜,天魔琴也在旁边,若要动手,这变态早就成事了,不至于如此做戏,大费周折,看来这变态应该可信,索性不管那许多,先把伤势养好,再做打算。 想通之后,黄雪梅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花无缺的殷勤照顾,但每每看到这变态的身影,总觉得莫名熟悉,黯然想到自己那可怜阿弟若还在人间,估摸也跟这变态一般年纪了。 正文 第十章 灭门之祸 “黄东,快把天魔琴交出来!” “雪梅,快带你阿弟先走!不要管我们!” “梅儿,你一定要照顾好你阿弟,娘,娘回去救你爹爹。” “小姑娘,把天魔琴交出来,不然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血血血,整个天空都是一片血红,被卷走的阿弟,拼死保护自己的爹娘,在眼前转来转去。 黄雪梅猛的坐起身来,四下打量,发现自己又做了那场梦,一双玉手狠狠的攥在一起,四下打量,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 “姑娘醒了?怎么,做噩梦啦?”花无缺听到响动,将翘起的双腿放下,回过头对着车帘问道。 “多事。”黄雪梅已经习惯了跟花无缺的相处,虽然这混蛋一双眼睛色迷迷的老打量自己,但是不知为何,偏偏让自己讨厌不起来。 偏过头,打量着外面的情形,看到马车缓缓再山野间前行,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竟然下意识的觉得花无缺不会害她。 花无缺很满意现在的进度,毕竟这种冷艳美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贱兮兮的回道:“你猜呀” 黄雪梅气急,索性不再理会他。 花无缺乐的她的反应,哼着小曲也故意不跟她说话。行到一处,忽然花无缺面色一正,勒住缰绳停下马车,黄雪梅心中疑惑,却碍于面子也不发问。 却见林中闪出一匹白马,浑身上下粘满了血迹,看到花无缺打了声响鼻,就往回走去。 有马鞍,却是匹有主之马。花无缺疑惑的跳下马车,跟着那马前去,只见前番见过的林平之,衣衫褴褛的蜷缩在树下,已经昏迷多时。 黄雪梅听到声响,暗道这混蛋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探头向外望去,却看见花无缺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伏着昏迷的林平之往回走着。 她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跳下马车,走过去号了号脉搏,低声道:”他显然受了重大刺激,又久不进食,等找了地方,喂点汤水就好。”随后轻抚马头,显然性情冰冷的她也有些感动。 花无缺看她难得的真情流露,忍不住就要打趣,却听到一阵马蹄之声渐近,转过身来,看到远方奔来了一队人马,人人身着青衣,见到马背上的林平之,领头之人面露喜色,直奔而来。听到声响,黄雪梅也反应过来,俏脸渐渐阴沉。 花无缺大恨,如此难得的情景这么快就被破坏,见这帮人丝毫没有减慢速度的意思,从地上拾起几个石块,掂量几下,用暗器手法挥洒而去,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花无缺慢慢的走到近前,那领头之人抱着被压断的左腿,来回翻滚,看见花无缺,恨声道:“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下此重手?” 花无缺摇摇折扇,笑道:“我们哪里无冤无仇,你们打搅了我欣赏美人,可不是仇深似海一般?”黄雪梅听他言论“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心下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那领头之人挣扎着爬起,听他回答,知道眼前的这个俊俏公子显然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不再强自硬撑,就要离去,却感到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又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回过头来,厉声道;“你当真以为我青城派弟子是随意欺侮的吗?!”声音凄苦,好似被侵犯的女子一般。 花无缺有些疑惑道:“难道不是吗?”走上去踩住这人断掉的左腿,无视他凄厉的惨叫慢慢俯下身子:“我问你,林震南夫妇是不是在你们手上?” 那人闻言,脸色大变,顾不得疼痛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也在打这辟邪剑谱的主意!不错,林震南夫妇就在我师傅手中,你若再伤害我,我师傅定然杀了那对夫妇,让你再也找不到剑谱!” 花无缺点点头,手上劲气一吐,就了结的他的性命。暗道想来这下一场大戏,就要在刘府开唱了,自己要早做准备。 转过身,笑容灿烂的走回马车边,盯着黄雪梅笑道:“烦人的苍蝇已经打发了,姑娘可以当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感慨啦!”黄雪梅自包裹中掏出一块面饼,就着水下咽,也不理他。 花无缺自讨没趣后,也不气馁,笑嘻嘻的将白马绑在自己的车上,继续前进,可怜我们的林公子,在马背上颠来覆去,路过这一片残肢断臂的人间炼狱,黄雪梅瞧在眼里,面色不变的继续就食。 正文 第十一章 引人向恶 临近黄昏,林平之才悠悠转醒,直觉的口渴难耐,正欲呼喊,忽的想起现在已不是当初的贵公子身份,还有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爹娘,心下一酸,艰难的爬起身来。 左右望去,眼见自己身在一处客栈之中,房中无人,瞧见桌上的茶壶,感受到干裂的嘴角,挣扎着下地,忽然脚下一软,眼冒金星的栽倒在地,脑袋磕在冰凉的地板之上,心中凄苦无比,只觉得老天都在同自己做对。 忽然有人推开房门,林平之这几日被追的幸苦,反射性的想找藏身之地,却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花无缺推开房门,看见林平之的模样,心下好笑,偏偏面上装出一副关心的神情,疾走两步,把他搀扶起来温声道:“你伤势不轻,这刚刚醒来,怎么能乱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爹娘好好照顾自己。” 林平之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是性子却坚毅孤傲,十分纯良,连番遭难的他心里感激,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生怕连累他人:“多谢这位兄台的救命之恩,只是在下如今身处险境,那仇家想必在四处寻我,兄台还是不要管我,免得受到连累。”说着就想起身离开。 “没想到你这小白脸,也算有些担当。” 被花无缺磨的没办法的黄雪梅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推门进来:“不过你现在的情形,不用你那仇家找你,出去也是喂了野狗。” 林平之眼见来人感到十分熟悉,低头皱眉寻思,想了一阵不得要领,抬起头看见黄雪梅的靴子恍然大悟,怒道:“你……是你!你还嫌害我不够?!我现在家破人亡,已经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你又来做什么?!” 黄雪梅斜眼瞧他,上下打量:“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个男人,只会在这里怨天尤人。家破人亡?你死了吗?你没手没脚吗?你老的走不动路了吗?是不是你仇家众多,吓破了你的胆,让你连报仇二字,都不敢提了?” 林平之听她言论,只觉得直击心底,颓然的低下头,半晌突然眼中大亮,挣扎的爬起来,对着黄雪梅俯身便拜,不住的磕头口中连道:“是了是了,我一时遭逢大难,迷了心智,多谢前辈当头棒喝,前辈武艺高绝,求前辈收我为徒,求前辈收我为徒!”直磕的脑门通红。 黄雪梅本来是触景伤情,看到林平之就想到自己的身世,恨铁不成钢,却不想有此遭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忙道:“你莫要拜我,我自己的仇都还没报完,你要拜就拜他,他是绝世魔头,阴险毒辣,他肯定有办法帮你。”说着拉过花无缺往前一推,急匆匆的离去。 林平之磕的脑门通红,听得此言,忙希翼的望向花无缺,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花无缺摇摇折扇,上前先扶起林平之,有些头疼黄雪梅出的难题,她一走了之,自己却要为她善后。 花无缺低头想了想问道:“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个,我送你上华山,华山岳掌门号称君子剑,江湖上有名的仁人君子,拜他为师,那余沧海必不敢动你,你再勤练武艺,不出十年,必能亲手报仇。” 林平之初听还激动万分,但听到后面十年时间就垂下头去,十年时间,他等不了那么久,怕仇恨的火焰就能把自己烧死。 花无缺见他神色继续道:“第二条路,我不建议你走,但是你报仇心切,我怕你铤而走险,罢了,你仍就是拜岳掌门为师,但这是权宜之计,只为了让你有容身之所,得到一时庇护,我传你一套道心种魔大法,背靠华山,勤加练习,不出一年,那余沧海不是你三招之敌,但是我怕你事成之后,会后悔。” 林平之闻言,心中疑惑又心想自己如今身无长物,有何利用价值,不再犹豫:“我选第二条,不管这路如何艰辛,我都万死不悔。” 花无缺闻言,面带不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仔细听好,此法入门不难,几月即可,但难就难在须找一个至爱之人作为鼎炉,朝夕相处,二人心意相通,然后……然后找人与那女子同房,以此刺激自己的潜力,非大毅力者不能成功。” 林平之听得此法,头皮发麻,只觉得黄雪梅所言不虚,眼前这人不愧为绝世魔头,所教的法子竟然这么匪夷所思。 花无缺见他犹豫,也不勉强,笑道:“我先传你法门,然后送你拜师,之后你慢慢考虑,反正为兄也不希望你动用此法。” 正文 第十二章 同行相轻 回燕楼上,黄雪梅面色冰冷,胡乱的拨动着盘中的饭菜,淡淡的说道:“你一大清早,死活拉我前来,说有一场好戏要看,如今日上三竿,人家小二都借故过来瞅了好几次,你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故意拿我作乐。”她语气阴沉,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花无缺四处巡视,也没有找到形象相似的人,顿时有些尴尬,他记得现在的剧情,应该是到了田伯光掠走仪琳与令狐冲在回燕楼大战的进度,一大早兴匆匆的想来凑热闹,谁知道等了半天,不仅不见那令狐少侠,连田伯光和可爱小光头的影子都没。 正要解释,忽然看到自楼下慢慢走上一个手提单刀的汉子,胁着一个女子,嘴中骂骂咧咧的坐在一张桌上,让那女子也坐在旁边凳上,大声叫嚷着上酒上菜。 花无缺暗道来了,就往他旁边瞧去,想瞅瞅那恒山貌美小光头的相貌,只见到那女子身形修长秀美,青裙及地,头上扎着一支木质发簪,一头青丝及腰,弃之如兰,淡雅脱俗,一双美目晶莹澄澈,带点丝丝慌张,腰肢纤细,此时跌坐在凳上,面色凄苦,显然受人所迫。 花无缺有些奇怪,暗道莫非这就是那恒山派仪琳小可爱?令狐冲眼睛瞎了吧?还是说那任盈盈当真美的不像凡人,把这等佳人都秒的毫无反抗之力? 田伯光拿起筷子,大口的吃着酒菜,心下激动,本来抓了个可人的小尼姑,可以好好的玩耍一番,没想到半路被那恶毒的妖女劫了去,不过还好本大爷桃花处处,竟又碰上如此貌美的女子,等下吃饱喝足,定要快活快活! 心下着实高兴,往旁边瞧去:“小娘子,大爷我只是封了你的功力,你又不是不能动,快快吃点酒菜,等会好有力气跟大爷大战三百回合!” 周芷若心下凄凉,这次替师傅参加刘正风刘前辈的金盆洗手,是她多年来第一次下山,没想到行到城外,失手被这恶人擒住,眼看就要受到侮辱,心中闪过年少时汉水之畔的那个少年,心中暗苦,“无忌哥哥,芷若好想你……” 她不愿受辱,趁那恶贼不备,站起身来,闭着眼睛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冲去,却好似一头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疑惑的抬起头来,眼见自己正伏在一个男子怀中,那男子眉目清秀,俊朗不凡,一双好看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连忙娇呼一声,不住后退,慌乱间踩到了裙角,向后倒去。焦急间见这俊朗男子摇头笑笑,一把又把自己搂在怀中,心下大羞,顾不得身处险境,红着双颊,低着头,脑中一团乱麻。 田伯光见一时疏忽,那诱人的猎物竟然被别人抱在怀里,最重要的是那人竟然比自己俊秀百倍,心下嫉妒万分,抽出单刀就叫到:“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动你爷爷的女人?!” 花无缺慢慢的扶正胡思乱想的佳人,温柔的帮她整理好散乱的青丝,不理会叫嚣的田伯光,转过头对黄雪梅说道:“这位姑娘交给你了,你们先走,我处理完此事,就回去同你会和。” 说着,把怀中佳人向后一推,黄雪梅起身揽过周芷若,寒声道:“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你要寻花问柳,最好不要带上我一起,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说着抱起周芷若,向外走去。 花无缺知道这次把她得罪的狠了,但谁能料到剧情变得这么乱七八糟,该出现的令狐冲不见踪影,被抓的变成了周芷若,偏偏这周芷若又如此淡雅清丽,他怎么忍得住不出手? 一边思考对策,一边身影一晃,挡住要冲去抢人的田伯光,又抽出折扇,荡开袭来的单刀,微笑道:“田兄何必如此急躁,我对田兄闻名已久,今日一见田兄果然样貌不凡,不如我们坐下对饮几杯,谈谈风月,岂不快哉?” 田伯光一时拿他不下,想着谈谈此人来路,暂时抛开佳人,坐下道:“闻名?我田伯光的名声想来都是骂名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抢我猎物,又拉我喝酒,当我田伯光好欺负不成?” 花无缺慢慢坐下,举杯示意:“田兄误会了,在下听闻田兄号称万里独行,采花无数,心中钦佩羡慕,只想和田兄讨教几招。” 听他提到自己得意之事,田伯光心中得意:“好说好说,别的我不敢多言,但论到偷香窃玉,我田伯光当仁不让。”说着就要提起自己的得意经历,突然面色惊恐的瞧着花无缺身后。 花无缺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扭着腰肢,摇曳着走上楼来,身边跟着一个小光头,那小光头全身笼在一件肥大的僧衣之中,清新秀丽,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笑嘻嘻的正和身边女子说着什么,突然瞥见端坐的田伯光,面色大变,就往女子身后躲去。 那女子顺着小光头的目光瞧来,先是瞧见了背对而坐的花无缺,稍作思索便喜形于色,抓着小光头就向这边走来。 田伯光见那女子越走越近,不由的就想溜走,却被花无缺拉住,故作疑惑的问他缘由,田伯光急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走近,俏生生的立在花无缺身后,方才注意到掩面欲逃的田伯光,吃吃笑道:“万里独行田伯光?怎么,妾身这么吓人的吗?”她以为田伯光是花无缺的朋友,故意打趣道。 田伯光见逃不走,索性放弃,强撑道:“妖女,上次趁爷爷不备用那吸星大法偷袭爷爷,如今还敢出现在爷爷面前?”说话间语气竟越来越弱,脖子上露出一道红线,红线渐渐渗透竟喷出血来,田伯光瞪着眼睛,脑袋一歪,就向后倒去。 花无缺收起折扇,站立起身轻声道:“唉,本想充实下自己,学上几招,结果是个草包,名声虽大,手段却稀松平常,现在就指望云老四,能不能给我惊喜了。”说着抬头向旁边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面带红晕,羞答答的瞧着自己,见自己望来,比作嘴型,一字一句无声的说道:“主—人—我—好—想—你,今—天—晚—上—不—死—不—休!” 正文 第十三章 巾帼英雄 仪琳差点被田伯光挟持,心里对他十分惧怕,但小妮子心地善良,亲眼瞧见田伯光死在自己面前,吓的双手捂脸藏在康敏背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心中敬佩感激的女中豪杰康敏姐姐,在自己面前就勾引男人。 康敏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忍不住面色妩媚的无声挑逗,心里不住的回放跟这冤家的缠绵景象。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康敏连忙收起心思,转过身时就已经面无表情,神情专注的安慰身后的小光头。这一番可以比拟四川绝技变脸的表现让花无缺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妖妇的演技简直是炉火纯青。 楼下走来一队健壮的女子,各个衣着朴素,有的甚至布满了补丁,布料洗的泛白,但各个昂首而行,面带傲气,当先两位身上分别挂着五个破旧的小口袋。 见到康敏,都把傲气收起,神情郑重的快步走来,对着康敏躬身到底齐声道:“丐帮五袋弟子,陈清,苗绣,见过康堂主!” 眼见康敏朴素淡雅,一身衣裙虽然破旧但依然很用心的洗的洁净,浑身上下不带半点配饰,素面朝天,神色温柔,更是有些激动:“我等听闻马副帮主不幸遇害后,康堂主有念我们丐帮女子大多孤苦,不顾世俗眼光,毅然成立‘巾帼堂’,为我等女子遮风挡雨,更照顾那许多为了江山百姓丧父丧子的可怜妇人,教大家互相依存,不至于枯坐房中,郁郁而死,我等姐妹早就心生向往,今日见到堂主风采,愿以此身追随堂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着跪下来,身后一众女子神情激动纷纷跪下齐声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无缺完全懵逼,这康敏哪来这么大的影响力?自己只不过为了更好的玩乐,稍微向她灌输了些后世女子能顶半边天之类的言论,哪能想到康敏不知道如何行事,竟然令眼前这些女子都有些狂热的崇拜,这些女子都身怀武艺,那领头的两个更是江湖上少有的好手,此时都跪在地上心甘情愿的听候差遣。 康敏脸色惊慌,快步走上嘴里急道:“各位姐姐妹妹为何行此大礼,让妾身如何是好,各位快快起来,我们姐妹一家,何必显得那么疏远?” 挨个扶起众女,面带悲伤缓缓道:“妾身只不过以己推人,先夫不幸遇害,我人单力薄竟然没有半点办法为他报仇,找出凶手,想来帮中多有妾身一样的可怜人,家中男子或血洒疆场,或因病去世,虽然帮中也有补助,但是那些男人怎能理解我们心中的痛苦?” “不忍大家凄凄惨惨的度日,才厚颜把大家召集起来,相互帮衬,也显得我丐帮之中并不只有先夫和乔帮主这样战场厮杀的伟岸男子,我丐帮女子虽然大多羸弱,但是拧成一股绳来,虽不说能惩恶扬善,上阵厮杀,但是却能让大家的父兄相公没有后顾之忧,平时大家也能聚在一起,排解寂寞,却不知怎么就有了个堂口,还让妾身做这堂主,妾身真的是不敢窃据此位。” 一众女子见到心中偶像,早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又听到偶像推心置腹的一番言语,更恨不能天天追随左右。 花无缺的下巴都已经要掉到地上,看着眼前的康敏,哪里能和榻上那妖娆放荡的美妇人联系起来,不过看她神情庄重,秀美轻皱的样子,不免期待起晚上的风光起来。 他却不知道,听他一番蛊惑,在马大元的葬礼上,康敏悲悲切切的拜在灵堂之中,乘机向乔峰提出自己因为失去丈夫,每日以泪洗面,难过的好几次都差点自杀,丐帮之中不乏自己这样的可怜女子,想要将历年丐帮中失去丈夫,兄弟,父亲的女子都召集起来,免得这些女子孤单寂寞。 马大元尸骨未寒,自己作为帮主又查不到凶手,本来就愧疚万分的乔峰,自然满口答应,旁边有那古板的长老虽然有些微词,但是碍着马大元新丧,不想做这恶人,免得这可怜的嫂夫人一时想不开真的自尽,自己岂不是受人唾骂? 这件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进行起来,被花无缺各方面都进修了一番的康敏,对付这些愚昧妇人自然是轻轻松松,一阵洗脑之后,狂热的思想传遍了丐帮女弟子之中,很多家中并没有失去男丁的妇人,云英未嫁的少女,都渐渐听闻帮中有一位盖世巾帼,愿意站出来替她们女子出头。 在康敏的运作下,狂热的女粉们打到乔峰面前,死活要成立一个女子的堂口,可怜我们堂堂乔帮主,哪里有过这样的经验,被这些大妈大婶、姐姐妹妹围在身边,只觉得头疼难耐,满口答应她们的要求。 就这样,我们“温柔贤淑”“女中豪杰”的妖妇康堂主不知不觉中,在普通的江湖女子之中,名气越来越大。 正文 第十四章 金盆洗手★ 夜色如墨,昏暗的烛火照印在房间中,康敏一手托腮,坐在桌边,一手翻动着一个名册,盘算着最近得失。 突然从窗外翻入一个人影,康敏大惊,看到来人的模样后,心里大喜,面上却扮做冷漠,淡淡道:“妾身新近丧夫,花公子深夜前来,不觉得不妥么?” 花无缺赶回客栈,先对黄雪梅再三道歉,又安抚好惊魂未定的周芷若后,急匆匆的赶来,眼见这妖妇角色扮演,想到白天里她人前端庄的样子,有心配合:“在下当初在丐帮有言在先,丐帮的事就是我花无缺的事,马副帮主惨遭横祸,在下不忍夫人独守空房,纠结万分,但在下行走江湖全凭一个义字,不得不舍去这身皮囊。” 康敏惊慌的站起,连连后退,惊惶道:“你、你休要胡言乱语,快点,快点走,不然,我就要叫了!” 花无缺见她演的跟真的一样,也是佩服,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一把将这端庄的嫂夫人拉过,伸手在她饱满的怀里,狠狠地抓捏着白嫩的乳峰,笑道:“你叫吧,叫的越大声越好,让大家都来看看,我们康堂主的是多么的妩媚!” 康敏在他怀里不住挣扎,嘴里喊着:“不,不要,你怎能如此狠毒,不行,那里不行,我帮你……帮你用别的方法……”声音凄惨。 花无缺一把扯下她的衣服,不知从何处又掏出一套白色的孝服,心思不洁的要求康敏换上。康敏咬着下唇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你这羞人的冤家!”却伸手接过那孝服,忍着羞意换了上去。 白色的孝服衬着雪腻的肌肤更加白嫩,花无缺不住地打量着,心里不停感叹“女要俏一身孝”,康敏见他眼中色光大盛,淫妇本质让她不自禁的放出媚眼,舌头轻舔红唇,一副诱惑至极的模样。 花无缺被她刺激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下体的棒子上按。龙头在她微微抿起的薄唇上轻轻敲打,透出的淫液润湿了她的红唇,显得更娇艳欲滴。 康敏微微吃了一惊,忍不住张开小嘴轻呼一声,却不料那火热的肉棒直接破口而入,康敏被肉龙一下子顶住喉咙眼,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咳嗽了几下,继而又娇媚的白了花无缺一眼,伸着香舌为花无缺细致的品箫…… 半个时辰后,在一声低沉的吼声中,花无缺将浓浓白液射入康敏的胃中,康敏吞咽不及,一条白线从她嘴角滑到脖颈,显得淫靡不堪。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子又一下子被花无缺摆成跪趴姿势,花无缺挺着龙枪,顶开她汁水四溢的玉穴,被其中的温热与湿润吸引,不由得在这温暖地狠狠抽插,带出一片片嫩肉和淫水,春宫戏在屋内展开,两人姿势不停变动,呻吟撞击声不断,连月光也悄悄隐去…… …… 良久,康敏窝在花无缺的怀中,抬头望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悄声道:“没想到在这碰到主人,奴儿心里好欢喜,主人教的那些方法,果然有奇效,奴稍做运用,就拿住了帮中多半帮众的妻子女儿,现在她们潜移默化的加深奴的印象,等乔峰一去,奴就替主人掌握一半丐帮,再给奴点时间,奴一定把丐帮交到主人手上!” 花无缺暗用天魔大法,发现这美妇句句发自肺腑,也是怜惜,点点她的额头,温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这丐帮还不在我眼中,放宽心,我说要你做那黄蓉之事,就绝不会食言,丐帮是你的丐帮,你若真想答谢,那么就给我抓紧练功,吸功大法只能让你防身,吓吓人还可以!” 说着狠狠打了几下美妇的雪臀,白嫩的雪臀晃的花无缺又起了心思:“瞧你那懒的,我传你的姹女大法,你修到什么境界了?” 康敏吃疼,神色却反而更加的妖媚,故意扭动身体,双峰擦着他的胸膛,不依道:“奴怎么就懒了,每天不是想主人就是练功,现在也不知道练到哪里,花公子既然与先夫相交莫逆,还得麻烦花公子亲自深入检查一下~” 花无缺拍拍她正色道:“既然你诚心求学,我与马大哥又情同手足,那么在下就勉为其难的检查检查,来,先看看嫂夫人练的如何。” …… 第二天。 幸苦教导他人遗孀一夜的花无缺回到客栈,却被小二告知周芷若留言已经前往刘府道贺,黄雪梅不知去向,不想错过好戏只能叫上伤势初愈的林平之,赶向刘府。 二人走到刘府门外,只见得前来道贺的江湖中人熙熙攘攘,花无缺眼珠一转,打定主意拉着林平之就往后巷走去。 翻过一座院墙,趴在墙头,林平之疑惑:“花大哥,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啊?这翻墙入院岂是正人君子所为?不行,放我下去,我要走正门。” 花无缺正色道:“那青城派余沧海应该也在这刘府之中,你从正门而入,岂不是羊入虎口?” 林平之心里感动,心道花大哥果然处处为我着想,前番我竟然怀疑他所传的功法,我真不是人!不再多言,跟着花无缺向院中望去。 只见庭院中央,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面前摆着一个黄金盆子,对着四方抱拳正说到:“今日诸位英雄好汉为刘某私事不远千里而来,刘正风感激不尽,刘某请各位做个见证,从今日起,刘正风退出江湖,不在理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话未说完,从门外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只见从门外走进四个汉子,簇拥着一个身材甚高的大汉,大汉高举一片五色锦旗。 正文 第十五章 大戏开唱 【求收藏】 那汉子举着令旗,对着刘正风躬身一拜,嘴里说道:“奉左盟主令,当今天下大乱,正是我辈习武之人大展身手之时,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还请刘师叔暂缓洗手!” 刘正风面色难看,沉声道:“这位看来就是千丈松史贤侄,刘某身为衡山弟子,理应遵从左盟主号令,不过今日刘某金盆洗手,不触犯江湖道义,全是刘某私事,这五岳令旗恕我不能遵从,还请史贤侄回报左盟主,刘正风去意已决,待我洗手之后,定亲自上嵩山,向左盟主告罪!”说着就要将双手放入盆中。 忽然一道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后退两步,那暗器打在金盆之上,兜兜转转的掉转下来。一个人影闪到眼前,将脚抬起,猛地踏下,将那金盆踩的扁平。 刘正风看到来人,怒道:“费彬,今天是我刘正风私人之事,你嵩山派还能管我退出江湖不成?你如此行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那费彬拱手道:“左盟主千叮万嘱,要我拦下刘师兄,不许你金盆洗手,刚才迫于无奈,得罪了刘师兄,还请刘师兄不要怪罪。”他面色玩味,显然这道歉毫无诚意。 刘正风怒气难平,但又不敢与他撕破脸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竟有些进退两难。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声音从后堂传出:“喂,你快离刘姐姐远点,刘姐姐都说见你就厌烦,你怎么如此不知羞?” 刘正风听出是女儿玩伴的声音,急忙回头,大喊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就要转身前去。 却听到对面费彬笑道:“刘师兄见谅,我生怕刘师兄一时蒙蔽,做下错事,所以出此下策。想来是我门下弟子,手脚粗俗,惊扰了令千金。”说着向后堂大喝:“还不快点出来,尽丢人现眼!” 只见从后堂之中走出十几个人来,正是刘正风的家眷,身后各自跟着一个嵩山弟子,手持匕首,抵住他们后心。又听到阵阵脚步,四面八方窜出数十个嵩山弟子,隐隐将这院子围住。 一时间群雄大骇,这嵩山派显然早有预谋,看起来可不单单是为阻止刘正风洗手而来。 刘正风也想到此节,转过身来,强自忍耐:“费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左盟主要阻我金盆洗手,为何要擒我家眷?岂不是小题大做?” 费彬笑道:“还不是怕刘师兄一时不察,做下错事连累了家人。”面色一正大喝道:“刘师兄,左盟主号令,须问得清楚,你与那日月魔教东方不败到底有何勾结!?” 院中众人听得此言,嗡嗡的交谈起来,这些年来,明教远遁剩余教众也多在抗击异族,武林正派多与日月神教交锋,谁人没有几个死在日月神教手中的亲朋好友。 刘正风闻言,急道:“在下从未见过那东方不败,又何谈勾结?” 费彬大声喝道:“那你识不识得,那日月魔教的右使曲洋?!” 刘正风低头不语,突然抬头面色凄然:“不错,我与曲大哥一见如故,互相钦佩,我自然认得,你口中的曲洋,是刘某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至交好友!” 费彬面色大喜,正要开口,就听得屋顶传来一声轻叹:“刘贤弟何必如此糊涂,便是你矢口否认,我又怎么会怪你。”随着话语,一个黑袍老者出现在众人眼前。 眼见来人,一旁的丁免大喝:“刘正风,你还说跟日月魔教没有勾结,这曲洋埋伏许久,定是你们合计,要把我们武林正派一网打尽!还不动手!”最后一句却是面向后堂。 嵩山弟子听得号令,手中匕首轻送,刘正风的两个儿子纷纷惨叫一声倒地,刘正风的妻子大声哭喊,不顾身后的威胁,冲上去扑在地上。 身后的嵩山弟子咬咬牙,犹豫一下就要下手,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连忙下意识的闪躲一边,只见一个人影掠来,抓住地上的刘夫人护在身后。 费彬瞧见,对着席位大喝:“丐帮为何插手我五岳剑派内部之事?” 原来救人的是个旧衣女子,身上缝着五个小布口袋,正是前番回燕楼中的苗绣,苗绣护着刘夫人慢慢退回康敏身后。 康敏面色肃然,起身道:“你嵩山派管理五岳内事,我自然不管,但是你弟子要在我等眼前无端屠戮妇人,真当我康敏是个死人不成?” 那费彬脸色狰狞,怒道:“别人怕你丐帮人多势众,但我费彬不怕,今天是剿灭与日月魔教勾结的武林叛徒,你一个小小女子,真要与天下名门正派为敌?” 正文 第十六章 琴魔出场 花无缺见状,眼中一寒,就要出手,却见到一个男装丽人自屋中走出,心下大定,索性继续置身事外,继续当观众。 黄雪梅施施然走到场中,斜眼瞧了瞧对面的费彬,轻轻说道:“女子怎么?谁说女子不如男?!” 环视一周,笑道:“你们这些人还真的是本性难移,口口声声自称名门正派,但做下的事情却丧心病狂,就算这刘正风勾结魔教,那他那两个儿子做错了什么,你们竟然狠下毒手!”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六指琴魔!”却是那次逃得性命的烈火老祖认出她来。 一旁的鬼圣本来坐着看戏,见到黄雪梅出现,眼珠一转,站起来扬声道:“妖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说着抱拳四周,怒道:“这妖女手持天魔琴危害武林,今天我等武林正派,必不能让她逃离升天!” 四周的人听得天魔琴之名,纷纷盯住黄雪梅目露贪婪之色。一个中年道士忍受不住诱惑,不顾身边之人的劝阻,站起身拔剑出鞘,大声喝道:“天魔琴危害武林,斩妖除魔,我赵致敬义不容辞!”说着向前冲去。 眼见有人出头,四下站立起许多武者,大喊着“斩妖除魔”就冲上前去。 黄雪梅面容平静,左手一招,一把古琴从屋中飞出,旋一转身,抓住古琴盘坐在地,低头笑道:“名门正派?既然你们说我是魔,那么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去!” 她修长秀美的双手抚在琴上,突然抬起头,英眉一皱拉住一根琴弦,向人群中弹去,只见一道劲气从琴弦发出,那一马当先的赵致敬道长,突然全身爆裂开来,撒的一片血雨。 后面的人眼见赵道长惨状,纷纷放慢脚步,犹豫不前。 鬼圣眼见不妙,突然跳起,高声道:“大家不要怕,这琴魔虽然厉害,但是又怎是我武林正道的对手,我们一起上,消灭她,夺得天魔琴,不让她再危害武林!”那些人听到此言,心中贪念战胜了恐惧,纷纷大喝一声,继续冲来。 黄雪梅双手如影,在天魔琴上上下翻飞,阵阵凌冽的琴声传来,一道道无形劲气飞扬,摄入人群人群之中,一时间手脚齐飞,鲜血撒了一地。 定逸师太性情火爆,见到惨状就要起身,被一旁的仪琳抓住衣袖,疑惑的转头望去,只见那可爱的小光头瑟瑟发抖,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心下一软抱住仪琳柔声安慰。 却没想到,怀中自己最亲近的诚实的弟子,心中正在纠结:“佛祖佛祖,不要怪弟子,不是弟子要蒙骗师傅,是康姐姐对我使了眼神,康姐姐定然不会做错,那弟子应该,也没有错咯~” 一旁看了半晌的丁免突然醒悟过来,与费彬对视一眼,就往康敏身旁的刘夫人攻去,眼前一闪,一个黑袍人拦住去路,却是曲洋见刘正风还跪在地上,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赶忙相救。 鬼圣与烈火老祖心中恐惧,但知道这琴魔必然不会放过自己,默契的一把抄起面前的圆桌,向黄雪梅抛去。 黄雪梅不闪不避,抓起一把琴弦拉的老长,然后猛然放开,只见那张厚重的圆桌飞到一半,就从空中炸裂开来。 曲洋与丁费二人大战,开始占据上风,但时间一久,因为身体老迈,渐渐的动作不畅。 一旁的岳不群见此机会,飞身出剑,大喝:“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岳不群今天不顾江湖道义,围攻于你,来年你的忌日,我必然奉你一壶好酒,当作赔罪!” 旁人听着此言,都大呼“岳掌门高义!”“君子剑名不虚传!”“岳前辈何必跟这魔教妖人讲江湖道义!” 曲洋此时身在空中退无可退,见状惨笑一声,暗道一声卑鄙,被丁免抓住机会,一掌拍在身上,口吐鲜血,向后方急退。 刘正风方才醒悟,大呼:“曲大哥,你何必为了小弟犯险,也罢,今天你我兄弟二人就联手会会,这嵩山派的高招。”起身抱住曲洋,护在身后。 花无缺只觉得这二人基情满满,这刘正风儿子都死了,见曲洋受伤就不管不顾的,而且他竟然半句不问他那可怜的妻子。 岳不群站住身形,叹息道:“刘师弟,你不要一错再错,这日月魔教的妖人害的你如此凄惨,何不及时醒悟,我们一起拿下这个魔头,岳某以身作保,为你替左盟主求情。” 正文 第十七章 笑傲江湖 刘正风听完岳不群的言论,低头苦笑:“多谢岳师兄的好意,但我刘正风主意已定,我与曲大哥相交莫逆,互为知己,本来想一起退隐,再也不管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谁料天意弄人,不必再说,动手吧。” 岳不群面带不忍,丁免费彬可不管那许多,左右合计,攻了过来。刘正风心存死志,招招狠辣,不闪不避,一时间竟和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但毕竟实力悬殊,一时不慎,被丁免击中,倒飞出去,他努力爬起抬起头狠狠的看着费彬丁免:“今天你嵩山派势大欺人,我刘正风却偏不会屈服,不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总有一天,会有人同样以势压你,我兄弟在地下等着看你们灭门绝户!” 费彬大怒,一掌打去,却不料被一旁的曲洋飞身挡住,与刘正风抱做一团,滚到一边。 两人对视惨笑,一人从怀中掏出竹箫,一人从背后解下古琴,艰难的爬起来,抚琴弄箫,一时间场上众人纷纷停下,看着这对亡命鸳鸳。 “登”一声琴声响起,曲洋十指如飞,拨动琴弦,弹了一阵,刘正风举起竹箫相和,两人不忘相视一笑,然后合奏起来,却把一旁的花无缺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曲终了,两人再也支持不住,互相搀扶的倒在一旁。一阵凄厉的哭叫声响起“爷爷!”只见一个十余岁的女孩跑了出来,扑在曲洋身上,一身翠绿的衣衫,皮肤雪白,娇俏可爱。 此时她正满面泪痕,悲悲切切的叫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不要丢下非非啊!”又有一个比她稍大的女孩,颤颤栗栗的跟着走来,走到刘正风身边,只管哭泣,却不言语。 曲洋看着眼前的孙女,吐出一口血,气道:“不是早就交代好你,让你藏好自己,不要出来,你怎么这么不乖,不听爷爷的话!?” 曲非烟哭道:“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乖,就是要爷爷,爷爷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说着扑到曲洋的怀中。 刘正风看着眼前的女儿,气若游丝:“菁儿,为父愧对你们,但是为父不后悔,为父一辈子窝窝囊囊的活着,到老了还不能随自己心意,那么来这世间一场,岂不是全成笑话,今天如果能活下去,你好好照顾你娘,我对不起她,你不要想着报仇,走的越远越好……”说着脑袋一歪,倒在曲洋身上。 那费彬见状,哈哈大笑:“你们两个魔教匪类还说什么遗言,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命!” 康敏见此情形,脑中急转,眼角飘过,看到花无缺趴在墙头,偷偷对着自己笑嘻嘻的招着手,心下大定,往前一步:“既然这两人命在旦夕,那么请各位放过这两个可怜女童,康敏在此感激不尽。” 丁免闻言,虽然知道乔峰威名,但是毕竟没有见过,狠下心来就当作不知一掌拍向曲非烟的后背。眼前一晃,却出现方才那个持琴魔头,见那魔头好似要拉动琴弦,知道利害的他连忙收起攻势,往后急退。 黄雪梅也不追赶,背着手盯着前方,今天种种遭遇,仿佛昨日重现,当年自己一家,也是这样被人逼迫,弄的家破人亡! 曲洋迷糊中看见眼前人影,竟浑身一怔,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俯下身去,艰难的低声道:“属下该死,属下见过教主!” 黄雪梅纳闷的回头,只觉得这老头伤了脑子,曲洋见到她的气质面容,更是大喜不住磕头:“属下伤了心脉,眼见没几时好活,求求教主看在属下为圣教征战半生,救救我这苦命的孙儿。” 黄雪梅只觉得这老头不是伤到心脉,是伤了脑子,但是瞧着曲非烟的模样,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孤苦无依,点点头。 曲洋见到她点头,心下大定,终于忍受不住,一头栽倒,与刘正风倒在一处。曲非烟大叫一声,趴在他身上哭的昏死过去。 此时鬼圣眼珠一转,叫道:“如今这两个妖人已经伏诛,只剩这魔女一人,我们大家一起上,不能让他们逃出一人!” 丁免二人虽然心中不屑,但是为了斩草除根,对视一眼,当先攻去,其余众人纷纷跟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黄雪梅转过身,把曲非烟与刘箐一手一个抓起,分别扔向康敏和周芷若的方向,然后转过身来往身后一拍,天魔琴旋转着飞到一旁的石桌之上,黄雪梅闪身上前,双手急动。 正文 第十八章 琴魔遇险 鬼圣知道如果今天不能将这琴魔留在此处,以这魔女的武功,自己没有信心在手下逃得性命,不免大吼:“老烈火,当年之人死的就剩我们两个,你如果再冷眼旁观,就算今天逃得性命,那魔女又能放过你不成?” 烈火老祖闻言,从一旁闪出,心下暗道:“这老鬼虽然诡计多端,不能轻信,但他这话却有道理,我当年参与抢夺天魔琴,杀这女子一家,她若活着,那我岂不是寝食难安!罢了,今天这么多正道好手,这六指琴魔孤身一人,是最好的时机,若这都拿她不下,我也必然是死路一条!”左右看看,瞅到门前的石狮,计上心来。 另一边打的是热火朝天,江湖中人一向刀口舔血,此时面对天魔琴更是让贪念充斥大脑,都觉得自己是命运的主角,天魔琴就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愣是用人命填出一条血路,逼到黄雪梅面前。 周芷若接住刘箐,眼见黄雪梅那边的情形,怕她支持不住,转头急道:“康堂主,烦请你照顾这两个小女孩,黄姐姐救我一命,对我多加照顾,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着一把抽出宝剑就要冲出去。 一旁的康敏连忙把她抓住,她不认得黄雪梅,但是听说了花无缺救过这峨眉派的美貌弟子,生怕她冲上去有个三长两短。 康敏心下暗自盘算,计算得失,觉得眼前女子虽然厉害,但在场这茫茫多的武者,都被她身上的天魔琴引诱,自己搬出丐帮名头,也不见得有用。 打定主意不掺这趟浑水,嘴上却道:“妹妹别急,这女子武艺高出我们百倍,我们现在出手,也不过羊入虎口,徒增伤亡,她既然相信我们,把这两个女孩相托,我们不能不管,不如你我静观其变,先送刘夫人和这两个女孩离开,再找机会救人。” 周芷若虽然心地善良,看着好似一朵清香白莲,没有心机,但其实机智敏捷,早看出这康堂主有敷衍之意,不过初次相识,也不能怪她,看到她身后渐渐转醒的曲非烟,狠狠的归剑入鞘只好点头同意。 黄雪梅此来早已经心存死志,就等着诛杀鬼圣二人然后就去与父母阿弟团聚,见到众人上前,也不后退,拉起一根琴弦,击杀前面的几人,就要拼命。不想旁边左右窜出两条人影,却是那丁免费彬,趁她招式已老,找到机会攻到面前。 黄雪梅没办法,脚尖点地,向后方急退。丁费二人大喜,就要上前拿起天魔琴,却不想一阵劲风吹过,一个人影从一旁闪来,一把抓起桌上的天魔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老夫苦寻多年,今天这天魔琴终于到了老夫手中!” 丁免二人见到手的天魔琴被人截胡,大怒道:“你是何人,敢与我嵩山派为敌!?” 那人身罩一身黑袍,面色苍老,此时痴迷的抚着天魔琴喃喃自语:“老夫策划半生,终于等到那天龙门势弱,本以为天魔琴手到擒来,却不想这帮废物十拿九稳的事情都能办砸,失了这宝物,本以为再无缘此宝,不想今天终于让老夫得到这宝物,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丁免二人见他目中无人,大怒上前攻去,却不想被这老者长袖一挥,这一招平平无奇,但竟然锁死了全身让他俩避无可避,倒飞出去,砸在地上,爬起身吐出一口鲜血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老者闻言,呵呵笑道:“你嵩山派不过在五岳之中称王称霸,放眼天下,也不过是只井底之蛙,真以为杀几个废物,威胁一些九流门派,就能称霸武林不成?” 一旁的鬼圣眼见来人,惊讶出声:“方东白?!” 他急忙上前,面色狰狞:“你这伪君子竟然还在人世?当年你哄骗我们去夺天魔琴,自己隐身幕后,夺琴不成就消失无踪,我们都以为你早就死了,近年六指琴魔到处狙杀我们当年夺琴之人,死的就剩我和老烈火两个,想不到今天天魔琴就在眼前,伸手可得,你又出来横插一手,识相的交出天魔琴,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一旁的黄雪梅听得此言,浑身大震,原来这眼前的老者,才是当年自己一家遇害的幕后主使!一时激愤,向方东白攻去。 那方东白放下天魔琴,大袖一挥,将黄雪梅扫的飞出,大笑道:“你们这些人没有脑子,被这天魔琴一引,便不管不顾,老鬼你当年武功不弱,也算一方霸主,这些年你费尽心思,找寻天魔琴,如今一见,武功如此的稀松平常,你怎么对我不客气?待我杀了这当年余孽,再取你人头,让你们这些蠢货地下作伴!” 黄雪梅怒气攻心,失了心智,一时不慎被方东白重伤,挣扎着爬起,眼见这老者攻来,竟然没力气躲闪,心下凄苦,只觉得天意弄人,自己大仇未报,就要命丧此处。 …… “我刚才教你的曲调你记住了没?等会我飞身入场,你就站在墙头大声哼唱的配合我,明白没有?” 花无缺神色认真的叮嘱的林平之,他刚才将那电视中乔峰出场的BGM曲调哼给林平之听,自己没有乔帮主的录音机,只能想尽办法让他做自己人形伴奏。 林平之面色挣扎,只觉得这花大哥的要求太过羞耻,使劲摇头,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花无缺无奈,眼见黄雪梅支撑不住,从旁边抓起几捧花瓣,用内力震荡出去,仔细收拾一下仪容,脚下使力疾飞出去。 正文 第十九章 飞扬跋扈 黄雪梅眼前就要命丧当场,突然之间天空落下一阵花瓣,飘飘洒洒的掉落下来,一个白色的身影,旋转着从墙外飞入,在这漫天的花瓣雨中慢慢的降下身来。 林平之的不配合让花无缺很是恼火,但是形势危急,只好自己创造条件,好在逼格不低,心下满意。 眼见方东白已经攻到面前,左手低垂,折扇从袖中滑落,向上一抬抵住方东白攻来的右臂,右腿后移作为支撑,猛一转身踢向方东白的面门。 方东白慌忙变招,两人你来我往相互拆招。众人见那白衣少年虽然出手狠辣,招招攻人要害,但姿势优美飘逸,好像舞蹈一般,都是暗暗称奇,相互交头接耳询问来历。 而那些年轻女弟子,各个眼冒红心,康敏看在眼里,心下鄙夷,不知道又想到什么,面色一红,周芷若则是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方东白越打越惊,只觉得这少年年纪不大,但招式狠辣没有半点破绽,虚晃一招,后退开来沉声道:“你是何人?” 花无缺右手背在后身,施施然的打开折扇,摇了几下:“在下花无缺,移花宫弟子。” 他说话轻声细语,温文儒雅好似对谁都是那么的和善,那些怀春女子纷纷捂着面颊,只觉得眼前的公子符合自己对江湖少侠全部的幻想。 众人闻听移花宫之名,纷纷变色,那方东白也是暗暗心惊,左右巡视,仿佛在寻找什么,半晌转身拱手道:“老夫早闻移花宫两位宫主大名,心中钦佩,从未与移花宫有半点恩怨,不过今天老夫处理私人恩怨,为武林正道除害,就算移花宫主亲来,老夫拼得一死,也要了却心愿!” 花无缺微微笑道:“前辈不必出言试探,大师傅二师傅久未出移花宫,今日此事,全是无缺一人之意。” 听到移花宫主未来,方东白心中大定,转变脸色,怒斥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公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这个妖女为祸武林,老夫不忍生灵涂炭,就算今后移花宫主怪罪,老夫今天也定要斩妖除魔!公子若执意护着这个妖女,那么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气!” 花无缺收起折扇,面带笑容,微微道:“无妨,无缺早就听闻前辈这些武林正派如何了得,整日斩妖除魔,积德行善,恨不能早点相见,今天一看,果然各个义薄云天,豪气干云!” 众人闻言,各个面带得色,只觉得眼前这如玉公子,果然眼光独到,不愧出身名门。 一旁刚刚转醒的曲非烟本来见这潇洒公子仗义出手,还心生好感,听到此言,只觉得果然这名门正派,一丘之貉,都是虚伪小人!扶着她的周芷若心中也有些莫名失落。 就连那方东白豆都微微自得,轻抚胡须,以为这少年被自己吓的要抽身而退,有心缓和关系,免得得罪那移花宫主:“公子能浪子回头,也是难能可贵,待我除了这个妖女,老夫介绍公子给天下英雄,我们武林正派,当然要互相帮衬多多亲近。” 又听到花无缺话音一转:“不过,无缺从小就特立独行,旁人越求什么,无缺就越不稀罕什么,无缺狂妄,不是针对前辈。” 说着一顿,只见他手中折扇轻指,对着前方,原地转了一圈,把院中众人都虚指一遍神色恭敬道:“无缺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圾!无缺大好男儿,怎能与你们这帮无耻之徒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勃然变色,有那暴躁之人破口大骂,方东百面色僵硬,咬牙切齿道:“公子伶牙俐齿,老夫佩服,只是不知道公子的功夫,是不是也这么犀利,老夫拼着移花宫主的追责,今天也要把你抽皮拨筋,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着大手一张,向花无缺抓来。 曲非烟听得此言,目瞪口呆,心中小鹿乱撞,浑身上下雷击一般,只觉得口舌干燥,喃喃自语:“这……这就是人家常说的盖世英雄吗……爷爷,我好像恋爱了!” 小手向一旁抓去,却抓住同样发呆的周芷若,才想起爷爷已经逝世,心中一酸,又哭了起来。 黄雪梅摇摇头,觉得这魔头果然还那样的性格恶劣,与他作对的人都能被气死。 只有康敏面色发红,一双美目柔情蜜意,好似要滴出水来,看着他独身面对众人,只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把自己揉碎在他的怀里。 正文 第二十章 心狠手辣 看着二人缠斗,定逸师太惊叹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功力竟然如此深厚,传闻他门中绝学移花接玉,以柔克刚,善于后发制人,现在都还未见他使出,以前总听闻别人说移花宫如何厉害,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旁的岳不群面色沉静心下暗想:“我华山派当年也威名赫赫,奈何家门不幸,衰败至此,我岳不群发誓,一定要让华山派在我手中发扬光大!” 花无缺边打边笑:“前辈名唤方东白,晚辈听着有几分那日月教主东方不败的影子,莫非前辈以前名唤东方白,怕这东方教主找你麻烦,才改名换姓,苟且偷生不成?” 那方东白今次重出江湖,有意借这次大会扬名,开始一直都很顺利,知道遇到这可恶的小子,年纪轻轻,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身稀奇古怪的功夫。 自己年轻时遇到过移花宫之人,武功路数跟这个小子大不相同,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久拿不下,本来就心中烦躁,又听到这小子口中奚落自己,更是大恨,就要拼命。 花无缺见他怒气攻心,眼中精光一闪,暗道“成了”,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那方东白见到大喜,顾不上许多就一掌拍来。 却见花无缺侧过身来,顺着他攻来的手臂,如蛇般缠,绕而上,一时间闪避不及,被一掌拍到自己的心口,然后又迅速抓住自己的衣袖,依稀喊着什么“佛山无影脚”,一时间小腹如被大锤重击一般。 花无缺一把抓住浑身瘫软如泥的方东白,和颜悦色的说道:“哎呀,前辈,晚辈一时间收手不急,错手伤了前辈,真是抱歉,前辈千万不要怪罪晚辈呀,晚辈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借晚辈一件东西。” 一手笑嘻嘻的撕着他的头发,拖到黄雪梅面前,低头问道:“我从前依稀听你说过,当年你家被人围攻,是因为天魔琴,这人刚才承认是当年幕后的策划,现在我把他捉来,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黄雪梅看着眼前的灭门仇人,神色激动,强自支撑的就要起身,但是刚才伤的太重,一时间竟然又往前栽去。 花无缺连忙把他抱在怀中,急道:“我看你伤势太重,还是不要乱动了,你的事情我来办,你乖乖在一旁看着就好。” 黄雪梅挣扎道:“不行,我日思夜想,苦苦等了这么多年,眼见仇人就在眼前,怎么能假手于人,我一定要亲手为他们报仇!”说着就要爬起来。 花无缺叹口气,温柔的握住她的右手,止住她的挣扎喝道:“你要还想亲手报仇,就给我老实一点!再乱动人家没死,你先死了!” 黄雪梅听到他的话,犹豫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了他,不再挣扎。 花无缺轻柔的捉住她的手,看到地上的方东白仍然昏迷不醒,劲气通过黄雪梅的手指点到方东白的腿上,霎时间破出一个血洞。 方东白吃痛醒来,看着面前的二人,狠狠道:“老夫终日打鸟,不想今日被鸟啄了眼睛,没看出你小子深藏不露,老夫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到黄雪梅激动的神色,他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就算你杀了老夫,你那爹娘也活不过来,老夫当年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是如何惨死!” 黄雪梅吐出一口血,怒道:“老贼,今天我就把你千刀万剐,慰我爹娘和阿弟在天之灵!” 花无缺不言不语,揽住她,抓住右手,天魔真气顺着黄雪梅的手臂急射而出,方东白身上一时间血光四射,飘起一片片血肉。 方东白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道:“你若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他实在忍受不住,就举起手就要拍向自己额头,却被花无缺一指点住,动弹不得。 花无缺笑道:“一刀下去多么没有技术含量,我们今天就研究点新的花样,方前辈能为了我们武林正派的技术献身,应该感到荣幸啊。” 他说着抓起黄雪梅手不停挥舞,方东白痛的大声惨叫,奈何被点了穴道,全身上下动弹不得,一时间只觉得生不如死。 院中众人都看的头皮发麻,只觉得这俊朗少年仿佛地狱恶鬼,平时那些所谓的魔教邪派跟他比起来,简直纯良的好似懵懂孩童。有心想离开,但是怕被这恶魔迁怒,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不看。 惨叫声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渐渐减弱,方东白已经被折磨的昏死过去又醒转过来,如此反复,早已经失去神智,虽然还没死,但是气若游丝,嘴角留着口水。 花无缺面带微笑,低头温柔的问道:“怎么样,现在可出了一些气了?” 黄雪梅点点头,对着他灿烂一笑。阳光照在二人身上,撒下一片金黄,男俊女美,好似一队飞升而去的仙侣。但在旁人看来,这二人的表现简直是恶鬼一般看着就让人心寒。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本嚣张 鬼圣眼见方东白惨状,吓得心胆俱裂,突然瞄见一旁的天魔琴心中大喜,一个闪身,抓起天魔琴大笑道:“哈哈哈哈,这方东白还自诩聪明,放着这至宝不用,如今天魔琴终于到了我鬼圣手上,你们如果现在跪地求饶,我还能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 花无缺静静的看着他,低下头问道:“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痴迷与天魔琴,这么多年时间,如果勤练武艺,不是比拥有那天魔琴,更加实际吗?” 黄雪梅冷哼一声:“他们鬼迷心窍,总以为有捷径可走,觉得拥有天魔琴就能称霸天下,哪还能想到这么许多,我策划许久,却没有算到还有个幕后主使,不然这老鬼,早就名丧多时,哪还能在这里叫嚣。” 鬼圣听他们两人在那窃窃私语,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道:“老烈火,快过来与我联手消灭这两人,事后我们一起分享天魔琴!” 烈火老祖闻言,虽然心中并不相信他的鬼话,但是也知道如今自己是对方必杀之人,大喝一起运气抱起那石狮,往花无缺二人身上砸去大喝:“老鬼,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花无缺抱起黄雪梅,飞身而上,脚尖点在那石狮身上,猛踏几下卸去劲气,盘旋落下,脚下发力闪电般窜起,踢在石狮身上,轻点两下,站在石狮头顶,随着这庞然大物砸向烈火老祖。 烈火老祖大惊,但是刚才抱起石狮用尽了全力,一时间筋疲力竭,动弹不得,连忙面向鬼圣大喊:“老鬼,还不快点出手,我要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那鬼圣也知道这是实情,连忙把天魔琴摆正,拨动琴弦,却感到一阵大力从琴弦传来,闷哼一声向后到飞出去。 “你说的倒也不错!” 花无缺抓起黄雪梅的手臂,劲气从她指尖社出,直点到烈火老祖小腿,烈火老祖吃疼之下,跪在地上。双眼露出绝望,看着这庞然大物在眼中越来越近,但偏偏自己动弹不得,大喊“不要!” 只听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花无缺站在石狮头顶,看着地下渗出的血水,淡淡道:“这烈火老祖既然已经伏诛,死者为大,那我们快点允现他的遗言,送这老鬼跟他相见。” 鬼圣爬起身来,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用不了天魔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着继续上前,拨动琴弦,再一次的被天魔琴震飞出去。 黄雪梅目露讽刺,大声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抢这天魔琴,却谁也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使用,这天魔琴是家父师门圣物,须配合天龙八音的心法才能使用,你们不懂心法,就算得了琴也不过一张死物,真是可笑至极!” 鬼圣低头不语,他为了这天魔琴谋划半生,痴迷半生,如今终于得到天魔琴,竟然发现自己不会使用,一时间受不了刺激抬头大喊:“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心法,不然我杀了你!”说着冲了过来。 花无缺一掌拍出,把这神志失常的老鬼拍飞,揽着黄雪梅走到天魔琴边,慢慢扶着她坐下,一手抵住她的后背温声道:“既然这老鬼这么想要天龙八音,那黄姑娘就让满足他的心愿好了。” 黄雪梅双手抚琴,瞧着地上挣扎的鬼圣,淡淡一笑:“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给你天龙八音!”说着双手翻飞,一道劲气从琴弦射出,射到鬼圣身上。 鬼圣本来心中惊慌,但随机查探全身,没多一丝伤痕,大笑道:“天魔琴?这就是天魔琴?天龙八音不过如此,我没事,我没事!”突然怔住,低头望去,只觉得全身血肉涌动,忽的全身上下炸裂开来。 黄雪梅眼见仇人全部伏诛,伏在琴上哈哈大笑,笑声凄然。 这时丁免大喝:“你们两个魔头,竟然如此屠戮武林中人,待我回嵩山禀明左盟主,绝对绕不了你们。”说着拉起费彬就要逃跑。 花无缺摇摇头,闪身上前拦住二人,拱手道:“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二位如此不给面子要提前离去,莫不是看不起在下?” 他收起折扇,抱拳四周:“我移花宫堂堂名门正派,我花无缺同样是嫉恶如仇,一心斩妖除魔,护卫我武林正道,这两个入室匪人竟然污我清名?这若传扬出,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误会我移花宫花无缺真的是那魔道中人?” “今天我请诸位武林同道做个见证,要不你们二人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头道歉,收回刚才的话,要么我花无缺就算血洒当场,也要跟你们这些勾结匪类,入室行凶的恶徒斗争到底!”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仗势欺人 四下的武林豪杰们闻言纷纷心下怪异,常言道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刚才这嵩山派仗着人多势众,强行镇压了刘正风一家。现在冒出个俊朗公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手段异常狠辣,反过来对着嵩山派发难。 丁免本来见这人手段残酷,刚才自己也得罪过六指琴魔,怕他报复,只是想在逃走之前放放狠话,也不至于丢了颜面。 谁想到这花无缺竟然瑕疵必报,挡住自己还出言不逊,不由大怒道:“我本来见你年纪轻轻,误信匪人,不想伤你,你却口出狂言,不要以为我嵩山派怕了你,既然你如此狂妄,那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说着大手一挥,身后众嵩山弟子都冲上前来。 “说的好,杀了这对狗男女,消灭天魔琴,为武林除害!” 又有人喊道,却是那刚才天魔琴下的漏网之鱼,旁边那死了一地尸体的师门中人,亲朋好友,听得此言,见有人出头,反应过来,纷纷叫好。一时间群情激奋,就要将二人碎尸万段。 岳不群心思急动,心下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但是从刚才看来一身武功出神入化,那方东白比自己何止高出一筹,竟然被他轻松写意的拿下,现在场中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武功最高的也不过丁免,费彬两个,听说移花宫的移花接玉擅长借力打力,最擅群攻,再加上那六指琴魔在他一边,自己就算出头也没有半点用处,华山派百废待兴,我可不能冒险!” 想到这里,他转身对着就要起身的定逸师太道:“师太且慢,虽然这二人手段狠辣,令人心惊,但是刚才毕竟是他们私人恩怨,那众人要抢天魔琴,技不如人,反被人所杀,也怨不得他们,这嵩山派如今野心勃勃,刘师兄与那曲洋结交,自然罪该万死,但他的两个幼子何辜,当年那两个孩子也算岳某看着长大,哎,不想竟然如此下场。” 定逸师太闻言,想到来时那两个孩子乖巧模样,暗暗点头,虽然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但如今嵩山派势大,每每仗势欺人,如今有人反过来欺侮他们,也该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花无缺暗暗止住要冲出来的康敏等人,环视一周,看着众人对自己怒目而视,笑嘻嘻的走到黄雪梅身边问道:“如今你我命在旦夕,这些人恨不得把我们抽皮拨筋,你怕是不怕?” 黄雪梅闻言,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今天前来本来就没准备活着出去,如今借助你手大仇得报,就算他们不杀我,回去我也要随我父母阿弟同聚,你快走罢,这里我来挡住,你帮我甚多,也算我最后为你尽一份力。” 花无缺笑道:“你还没有答应真心为了我笑过,我怎么会让你死,不要担心,他们人虽然多,但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待我收拾了他们,就带你回去疗伤,我花无缺发誓,我没有死之前,绝对不会让你先死!” 众人听他狂言,怒气更甚,丁免大喊:“斩妖除魔,就在今天,上!” 说着一马当先冲了过来,身后嵩山弟子纷纷拔刀跟上,又有那众多的武林中人,或为亲友报仇,或垂涎黄雪梅手中的天魔琴,纷纷大喊一声,冲了过来。 康敏见到这黑压压的人影冲去,虽然花无缺暗示阻止,但心中焦急,哪能忍住?娇喝道:“这嵩山派勾结匪类,屠戮无辜妇人,花公子于我丐帮有援手之恩,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人围攻!”说着强自起身,就要冲去,身后诸女对视一眼,义无反顾的跟上。 这时忽然人群之中,惨叫连连,只见花无缺双掌拍出,逼退众人,一手挑起天魔琴,脚下一点跳到半空,右腿委曲,用膝盖托着天魔琴,双手如飞,一道道劲气从琴弦飞出,炸起一地烟尘。 黄雪梅大惊,这花无缺不过看她用了几次,竟然就学会了天龙八音,真是不可思议。 花无缺内力深厚,比黄雪梅不知高多少,此时换他抚琴,威力更甚,一时间地上处处炸裂开来,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 烟尘散去,满地尸体,花无缺右手掐住费彬的脖子,把他平举起来,对视道:“刚才我看了许久,觉得你说的不错,我们名门正派确实不该交结魔道中人,但我听闻你与那日月教左使向问天,一见钟情,私定终生,早已经行过那龙阳之事,你敢否认么?!”那费彬被他掐着脖子,呼吸不畅,此时脸色泛紫,哪能说出话来。 花无缺叹道:“你既然承认此事,我花无缺出身名门正派,唯恐以后你们相互勾结,设下阴谋,危害武林,我先送你上路,就算以后你那情郎报复与我,我也无怨无悔!”说着手上用力,掐断他的脖子,甩到一旁。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指鹿为马 这嵩山派在左冷禅的领导下,势力渐大,虽然对付他们心狠手辣,但是同门之中情谊深重,丁免于费彬情同手足,眼见他惨死当场,怒发冲冠:“恶贼!你休要血口喷人,费师弟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会与那日月魔教的妖人相识,今天你不但害他性命,还污蔑于他!我跟你拼了!”说着疯狂的冲了过来。 花无缺闪身躲过他的攻势,一脚飞踹,把这丁免踢到在地,向前两步,踩住他的脑袋,笑道:“刚才你那费师弟亲自默认此事,你又何必为他狡辩,他喜好异于世俗,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钦佩他勇敢的追求爱情,不过他倾心于那日月教的向问天,背弃武林正道,我花无缺替左盟主清理门户,你非但不感激我,还要杀我?” 说着脚下用力,将这丁免的脑袋踩入土中,恍然大悟道:“莫非,你竟然对你这费师弟,有非分之想不成?!” 一旁的曲非烟眼见仇人被他如此戏弄,顾不得悲伤大叫道:“不错!我亲眼所见,刚才那费彬跟向左使一道神态亲昵,还拉着双手走路,我年幼不知,曾经询问爷爷,爷爷还赞他们不顾世俗眼光,毅然追求真爱,就算是分属两派,他也佩服他们自愧不如呢!还叹息丁免对费彬一往情深,但奈何费彬一心扑在向左使身上,真是天意弄人。” 花无缺闻言怒道:“怪不得今天你们非要至曲洋于死地,不留着他对付日月教,原来是他发现了你们那不伦关系,你们怕他传扬出去,才设下计谋,将他杀人灭口!” 丁免被他踩在脚下,无法张口辩驳,听他指鹿为马和那魔教余孽一唱一和,将这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一时间怒气攻心,恨不得把这二人生吞活剥! 花无缺抱拳四方,朗声道:“如今情况已经明了,这嵩山派的费彬与那日月教左使向问天相知相恋,但是奈何两人身份悬殊,世所不容,偶然被这小姑娘和曲洋发现,生怕走露消息,才设下陷阱,引诱曲洋现身,杀人灭口,这丁免对费彬一往情深,自然处处要讨费彬欢心,我花无缺虽然尊重他们追求爱情的权利,但是二人丧心病狂,竟然入室行凶,屠戮无辜孩童,所犯罪孽罄竹难书,就算他日左盟主怪罪,也要诛灭此獠!”说着脚下发力,把丁免一颗大好人头,踩的粉碎。 众人见他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偏偏手段残忍,想到反正这嵩山派与自家无甚关系,自己何必为他人强出头,万一惹这魔头不高兴,打杀过来,谁又替自己出头? 纷纷大喝“花公子好样的!”“没想到这嵩山派藏污纳垢,出这种卑鄙小人!”“花公子为武林正道除害,真是英雄出少年!” 花无缺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大家谬赞,花无缺初出江湖,还得靠各位英雄多多提携,如果今天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万万海涵。” 众人得了台阶,脸上有了面子,瞧起花无缺也分外顺眼,再加上移花宫威名赫赫,有心交好,纷纷抱拳走来,将花无缺围在其中,相互恭维,一时间其乐融融,热闹的很,哪还管得丁免等人凄惨的尸体。 岳不群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才发觉这武林之中,强者为王,只要自己有了实力,华山派如何不能振兴! 定逸师太看不下去,起身拉着吓坏的仪琳,带着弟子快步离去。 曲非烟眼见这俊朗公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仅帮自己报仇雪恨,还把一盆脏水泼在嵩山派身上,武林之中多的是那好事之徒,今天之事传扬出去,这害死自己爷爷的凶手死后还会被万人唾骂,一时间只觉得那公子影子深深的刻在心头,再也无法抹去。 这时黄雪梅眼见危机过去,再也支撑不住,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花无缺见状,忙疾奔过来,一把抱住她,抓住玉手号脉,发现她脉象虚弱,又无求生之意,伤势更加恶化。一把抱起,起身歉意道:“我这朋友身受重伤,情况危急,花无缺先行一步,带她疗伤,还请各位英雄见谅。” 众人心中恨不得这魔头早点离开,但还是纷纷面带不舍,仿佛至交好友离开一般。 康敏见他安然离开,放下心来,心想留在此地已无意义,忙拉住一旁发呆的周芷若,指示随从抱起刘正风曲洋等尸体,向外走去。 群雄纷纷离开,谁也没有理睬脚下一地的尸体断肢,半晌,方才熙熙攘攘的庭院之中,只剩下几只闻道血气,飞来的乌鸦,低头啄食。 这,就是江湖,胜者加冕为王,万众敬仰,败者无人问听,尸骨无存!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趁人之危★ 花无缺抱着重伤的黄雪梅,快速回到客栈,轻轻把她放下榻上,抓起一只手臂,两指并拢搭在上面。 半晌,他微微叹息,这黄雪梅伤势虽重,但以他精湛的医术和深厚的内力,也不是救不过来,只是她心存死志,没有半点求生的欲望,就算自己也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她。 只是这办法有些奇异,前世被系统逼着奸淫掳掠,没有女子倾心倒也罢了,如今摆脱威胁,想好好游戏人间,怎好使用此法。 …… 正在心中挣扎,忽然感到她脉搏渐渐减弱,想到黄雪梅性情坚毅,英气逼人,又面容绝美,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自己早就想一亲芳泽,如今何必惺惺作态。 花无缺咬咬牙不管那许多,一把抓住黄雪梅身上的衣袍撕开,扯下胸前亵衣,随着他的动作,黄雪梅胸前一对硕大乳房不安分跳动,峰顶粉嫩樱桃暴露在空气中,慢慢充血变大,吸引着花无缺的目光。 花无缺看着眼前佳人,心中有些惊讶,这女人平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竟然这么有料。 轻轻抬起黄雪梅的玉臀,慢慢扯下亵裤,神秘源地暴露在花无缺视野中。蜜穴粉嫩白皙,一览无余,是难得一见的白虎之身。花无缺上辈子玩弄女人众多,以至于有了个惊人的发现,凡是气运加身的女人,多数都身怀白虎,这令他不禁心神荡漾。 花无缺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在美人蜜穴上来回拨弄,没有杂草遮掩视线,两片肥美的鲍鱼显得粉红饱满,忍不住掀起两片唇瓣,一边看着这世间极美之境,一边轻轻向里吹气,又一边伸出手指挑弄红豆。昏迷中的美人似是忍不住这挑逗,修长玉腿无意识搭在他的肩上,宝蛤中开始流出玉液。 见前戏已足,花无缺不再犹豫,褪下遮挡衣物,将肉棒对准花径口,研磨几下,缓缓的深入秘境,待遇到一层阻隔后,腰部发力,狠狠地戳破那层隔膜,昏迷中的美人眉头一皱,下身蜜穴中处子鲜血顺着臀沟流下。花无缺轻轻吻她花瓣红唇,下身抽插动作轻缓,不一会就渐入佳境…… 由于黄雪梅伤势严重,花无缺控制了时间,不然恐怕中途美人就丧失了性命。约莫半个时辰后,花无缺精关大开,一股浓精射入美人花房深处,烫的美人昏迷中不住呻吟。随着他拔出玉茎,浓精随着花径里的玉液混着处子血流出蜜穴。美人面色酡红,身上布满咬痕,下体体液混合一片狼藉,显得分外淫靡…… …… 黄雪梅隐约瞧见父母阿弟站在眼前,对着自己招收微笑,正要跑过去,突然感到身上一痛,然后一阵暖洋洋的细流在全身上下游走,渐渐有了反应,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不知作何动作,浑身上下软飘飘的如在云间,忽然惊醒,诧异的看着上方正在回味着她蜜穴温暖的花无缺。 感觉着下身的肿痛,她悲从心来,忍不住怒道,“你这趁人之危的恶徒,枉我把你当做唯一的朋友,你竟然趁我重伤,对我做出这种恶事,我饶不了你!”说着就挣扎起来。 花无缺无奈,只好再度插入,黄雪梅初涉此道,哪受得了如此待遇,只觉得浑身上下酥软没有一点力气,下身再度出现了被撕裂的痛感,花无缺又俯身捉住她的小嘴,一手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一手抓捏着乳房变换形状,继续工作。 良久…… ……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黄雪梅此时伤势尽愈,明白过来花无缺的用意,但是女子最宝贵的东西被他夺走,心中发狠,实在无法原谅他,只能冷冷的赶他走人。 花无缺见她才从瘫软中恢复一些,还没提上裙子就翻脸赶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自己得了便宜,不敢反驳,摇摇头起身转过身去,拿起一边的衣服就要套上。 黄雪梅正暗自神伤,突然瞟见花无缺身后龙型胎记,浑身上下雷击一般,顾不上没穿衣物,一把抓住花无缺颤声道:“你……你背上的是……?” 花无缺还以为她回心转意,哪想到自己自作多情,郁闷道:“背上什么?你说那个龙?那自然是胎记咯,我哪有那么闲,去纹这个。”想要转身,却被黄雪梅死命一般扳住身体。 黄雪梅闻言,猛的抬头问道:“你可知你生辰如何,你生父母在何方?” 花无缺纳闷,暗道:“我当然知道,我爹是江枫,我娘是花月奴,但我现在哪能告诉你。”忽然想到当初接受记忆的时候闪过的画面,愣住不语。 黄雪梅见他好久没有反应,急得摇晃道:“说啊,你爹娘是谁!?” 花无缺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我也不知,我是我大师傅二师傅,从路边捡来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想。 黄雪梅闻言,慢慢后退,不住的哭泣,慢慢后一旁衣裙中掏出一个草编成的蚂蚱,那草蚂蚱看起来有些年月,但被人保存的十分完好。 花无缺见了此物,一把抓住,这不正是当初自己看到的第一幅画面中,自己身上的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沉思半晌道:“我确实对这个有些印象,现在我也有些明白,先不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先说我们如今做了此事,便当作什么都不知晓,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黄雪梅擦干泪水,听到他的话,第一次真正的露出笑颜,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知道便是知道,我找了你十几年,今天老天有眼,终于把你送回我身边,你放宽心,我是娘早年收养的义女,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童养媳,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别怕。” 顿了一下,一把狠狠的抱住花无缺,哭出声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在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阿弟!”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姐弟相认 花无缺这才放下心来,一把抱着黄雪梅放到榻上,为她盖上被子柔声道:“姐姐你伤势初愈,还是不要赤脚下地太久了,染了风寒怎么办?”知道她心高气傲,故意不提她不着寸缕之事,准备出去熬些汤药给她, 却没想到被黄雪梅一把拉到身上,抱着他就哭道:“你别走,刚才阿姐那样对你,你是不是心里还怨着阿姐,你别生气,你想要阿姐就给你,阿姐全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你不要离开阿姐!”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花无缺无奈,轻轻抱着她,重新为她掖好被角,拍拍她的脑袋:“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我去帮你熬些汤药,马上就回来,姐姐你不要乱动。” 黄雪梅闻言,才放开他,脸上带着泪花楚楚可怜的说道:“阿弟,我,我还是喜欢听你从前那样喊我,你喊我阿姐好不好?”说着突然脸色一白,急道:“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你不要生阿姐的气就好!” 花无缺从未见过她露出这种小女儿模样,心下又是惊艳又是心疼:“阿姐你不要乱想,乖乖在这里等我,我熬了药就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告诉我,我一并拿来。” 黄雪梅听到他的话,笑容灿烂,摇头道:“阿姐什么都不想吃,只想阿弟你快点回来。” 花无缺拍拍她的脑袋,轻柔的把她按回榻上,只露出一双俏脸,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笑着离去。 看着花无缺离开的背影,黄雪梅收起笑容,呆呆的留下眼泪,半晌忽然笑道:“阿爹,阿娘,雪梅一定是你们在天有灵,保佑女儿终于找到了阿弟,女儿一定会好好的照顾阿弟,不能去陪你们了。” 她生怕花无缺突然回来,手忙脚乱的擦拭着眼泪,忽然低头瞧见自己身上的花无缺留下的痕迹,刚才的感觉涌上心来,羞的一把把被子捂在头上。半晌,从被子中传出阵阵低吟:“阿弟,我的好阿弟~” 花无缺端着药碗,呆呆的站在门外,尴尬的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推开房门。突然听到:“阿弟,你进来罢。”却是黄雪梅感受到门口花无缺的气息,慌忙探出头来。 推门进去,见黄雪梅头发杂乱,脸色微红,全身藏在被下,显然有些害羞尴尬,就当作不知。 走过去,花无缺坐在榻边,低头微微吹凉药汤,右手拿起汤匙送到黄雪梅嘴边:“阿姐乖,张嘴。”黄雪梅一双美目紧紧盯着他,只管听他吩咐。 花无缺一面将汤药给她喂下,一面缓缓将自己的出身之事与她道来,黄雪梅听的绣眉直皱,实在没想到阿弟竟然处在如今危机之下。 “这么说来,那移花宫主还真是恶毒,竟然能想出这种计策,还好阿弟机智,早早察觉,不然不堪设想!都是阿姐不好,怪阿姐没有照顾好你。”黄雪梅靠在花无缺的身上,听到他一件件讲述自己的经历【前世的事情当然不讲】,心疼不已,目露狠色:“我一定要杀了这两个妖女,为阿弟你出气!” 花无缺抚着她的秀发,感受着她浓浓的情意,听她此言,笑道:“没关系的,我早就有了布置,只等条件成熟,移花宫就是我囊中之物,阿姐可不要擅自行动,破坏了我的计划。” 黄雪梅想到他那些手段,心里相信他,但是还是有些怨气难平,她苦苦寻了十几年,才找到花无缺,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花无缺看出她的心思,抓起她的一双玉手,放在身前,低声道:“阿姐幸幸苦苦找寻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我们终于相见,以后就不再分离,我弄萧你抚琴,再生一堆胖乎乎的小子丫头,岂不快活。” 黄雪梅听他描述,只觉得幸福无比,将俏脸贴在他的身上,有些得意:“就怕阿弟跟不上阿姐的琴艺~” 歪着脑袋瞧他:“今天那刘正风和曲洋奏的那首曲子,似乎是从广陵散中脱出,阿姐已经记下,等机会弹给你听,好不好~”她只觉得与他有说不完的话语。 花无缺见惯了她冰冷英气的样子,如今看到她露出这般小女儿之态,实在是心态爆炸,将被子一盖压了上去,嘴上说道:“你竟然敢小瞧于我!来,先教你一式玉人吹笛,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赤练仙子 第二天,林平之见到一脸春风得意的花无缺,连忙上去抓住他的衣袖:“花大哥,你仔细想想,昨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花无缺才想起昨天离开的匆忙,把这小子一个人扔在那,没被青城派的人捉去,也算他命大。被苦主打上门来,顿时有些尴尬。 林平之见他脸色反映过来,急忙说:“当时形势危机,花大哥忙着救黄前辈,我不怪你,不过花大哥答应我要送我拜岳掌门为师,现在岳掌门不知道身处何方,这如何是好啊!?” 花无缺才想起来昨天忙着装逼,把这小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更加尴尬。捏下眉尖,仔细回想那岳不群现在到了哪里,一时间没有头绪,忽然听到楼下吵闹,连忙逃也似的离去。 林平之无奈的叹口气,追着花无缺就跑下楼去。 只见中央站着一个斯文美貌的道姑,身穿一件杏黄道袍,那道袍宽松肥大,让人看不出身材,杏眼含笑,手中挽着一个浮尘。 她面前倒了一地的青衣汉子,旁边瘫坐着一对老夫妻,两人显然受了重伤,此时奄奄一息的相互搀扶。 那领头的汉子显然对这道姑有些惧怕,色厉内敛的叫嚣:“我师弟不过是看了你几眼,你竟然下如此毒手,加害与他!?” 道姑微微一笑:“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你再鼓噪,我就送你下去见他!”慢慢走到一张桌子旁坐下,竟是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那汉子显然见识过她的手段,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出手的,自己这师弟就到地不起,只见咽了气,有些进退两难。 林平之瞧见那对老夫妻,大叫一声冲下楼去,扑在他们身上:“爹,娘,这群恶贼把你们怎么了?!”原来竟是林振南夫妇。 那青衣汉子正愁找不到台阶,看见自己苦苦搜寻许久的林平之出现,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爷们找的你好苦,既然你自己出现,就跟你这死鬼爹娘一起,跟我们走吧。”说着就要上前捉拿。 花无缺见状,有些头疼,自己现在好像一个灾星,走到那都有事情发生,左右看看,寻到一个花盆,摘下一枝花儿就甩了过去。 那汉子走到近前,正要伸手,忽然手上一疼,就看见一枝花儿扎在自己的手臂上,反应过来大声惨叫。 那道姑往这边瞄了一眼,看到汉子的伤口,脸色微微一变,意识到有高手在此,她不知道是敌是友,暗暗戒备。却见到一个俊朗公子,身着一件白袍,慢慢的从楼上走下,她受过情伤,平生最恨这等俊美公子,只觉得这长得帅的男子,没一个好人! 花无缺走到那汉子面前,见他神色惶恐,笑道:“今天我不取你性命,你回去告诉那余沧海,让他洗干净脖子,他日会有人来取他狗命。” 那汉子不敢反驳,脸色阴沉的带着手下仓皇逃走。 这边林振南见到儿子无恙,心下欣慰,气若游丝道:“平儿,爹和娘怕是不行了,以后就靠你一个人了。” 止住要说话的林平之,咳嗽两声:“听我说完,不要想着报仇,你好好活下去,爹娘才能安心,我林家远图公当年威震武林,传下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为父无能,竟然使得家毁人亡,你附耳过来。” 林平之心中悲伤,听到吩咐连忙凑近身体听到:“福州向阳巷老宅你应该记得,那地窖里有我们林家的祖传之物,你要保存好,但是有祖训烦我子孙不得观看,你记住没有!” 最后一句用尽全力,低声喝到。见林平之不住的点头,欣慰的闭上眼睛。 林平之一直以为爹娘早已经遇害,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但是刚刚团聚,爹娘就撒手而去,心中悲痛欲绝,只觉得这老天都在针对自己。 花无缺瞧在眼里,暗道这世界果然奇妙,林平之没来得及拜入华山,还是得到了辟邪剑谱的所在,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切弟练功了。 林平之收拾心情,起身对着花无缺拜道:“花大哥,你救我性命,又一路照顾与我,刚才又护我周全,平之感激不尽,不过爹娘遗愿,平之不敢不从,就此别过,倘若平之大仇得报,必然再寻到花大哥,当牛做马以报大恩!”说着扛起林振南夫妇的尸体就要离去。 花无缺急忙上前,林平之又道:“花大哥不必帮忙,林平之身为人子,往日尽胡闹添乱,没有尽过一天孝心,如今父母西去,平之想最后送他们一程,聊表心意。” 花无缺点头,上前把一个册子放到他的怀里,低声道:“这个东西,你寻得僻静处仔细背下,然后烧掉,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不然有杀身之祸。” 林平之点点头,转过身扛着两具尸体,走出门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美人凶猛 这一世的林平之并没有在令狐冲他们化妆的酒馆里救下岳灵珊,剧情也已经乱七八糟,不知道自己前面埋下的伏笔到底有没有用处,索性不管这许多。 花无缺转过头上下打量着那边的美貌道姑,不顾她警告的眼神,慢慢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故作潇洒的打开折扇:“这位想必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赤炼仙子,李莫愁李道长吧?” 若在平时,对于这种敢上下乱瞄的轻浮之徒,早就一掌打杀,但刚才见过这人出手,飞花摘叶就能伤人,李莫愁摸不透他的实力,思考一下,娇媚一笑:“不错,我确实姓李,名莫愁,不过人前叫我赤炼仙子,背地里都叫我赤炼魔头,公子跟我这魔头挨的这么近,不怕被人误会,污了清名吗?” 花无缺摇摇折扇,身体前倾,盯着她的一双美目笑道:“在下的名声比仙子也好不过哪去,恐怕不是魔头就是妖人一类的,既然如此,我们不是正好天生一对吗?” 李莫愁听他言语轻佻,调戏自己,心中不喜,又不便发作:“公子年纪轻轻,一身武艺已经登堂入室,乃是人中龙凤,但莫愁一个出家之人,还请公子慎言!” 花无缺越瞧这美貌道姑,越是喜欢,想不通那陆展元是不是吃坏了脑子,竟然弃之如敝,大不了两个一起娶进家门,不是更快活。 “仙子如此花容月貌,就这样遁入空门岂不可惜,你瞧瞧在下,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幽默风趣,文采出众又精通音律,刚好是不可多得的佳偶,仙子不妨考虑一下,我们做一对魔头夫妻,为祸江湖岂不是神仙生活?” 李莫愁纵横江湖多年,一向清心寡欲,凶名赫赫,哪里听过这么无耻的言论,实在忍受不住,咬牙切齿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花无缺坐正身子,整理一下仪容,正色道:“好说,在下姓花,名无缺,移花宫弟子,江湖人称玉面小白龙又称在世潘安还称绝世美男子,绝不会辱没了仙子,仙子不妨认真考虑一下在下的提议,如果没有问题,那么现在我就正式开始追求仙子。” 昨天的事情还没有传扬出去,李莫愁听他名字陌生,又听他所言,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下再也忍受不住,猛的起身怒道:“公子几次出言不逊,胡言乱语,真当我李莫愁是好欺负的不成?” “我家阿弟既然瞧上了你,你还俗与否也不重要,应当快快过来侍奉左右!”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李莫愁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绝色女子身穿紫色衣袍,头戴珠钗,英气逼人,慢慢从楼梯走下:“看来你好似还有些不太愿意,既然如此,就算真的欺负了你,你又能如何?” 花无缺手扶额头,有些无奈,从昨天相认开始,他就发现这个便宜姐姐有些不太正常,没事就盯着自己猛看,眼中一会母爱泛滥,一会充满炽热的情欲,反正怎么都不敢跟前些天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她联系起来。如今见她表现,才发觉她并没有变化,那些反应也只是对着自己一人而已。 李莫愁听着两人的无耻言论,再也忍受不住喝道:“你们欺人太甚!”左手急出,手中浮尘一挥,扑身而上。 黄雪梅眼中寒光一闪,闪身躲过袭来的冰魄银针,回道:“给脸不要脸,那就等我擒下你,送到我阿弟榻上,再让他好好调教,好叫你知道什么是恪守妇道!”脚下一点,迎着李莫愁冲去。 一时间打的客栈里桌椅起飞,食客们纷纷跑出门外,一旁的客栈老板看着两个绝色女子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间欲哭无泪,也不敢上前劝阻,跌坐在一旁呐呐道:“我的酒楼,我的桌子,啊,那个是我重金买来的花瓶!!!” 不使用天魔琴的黄雪梅,武艺跟李莫愁其实不相上下,两人打的激烈,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花无缺见她们没有危险,放下心来,听到那老板的哭喊,有些无奈,扔过一锭金子,坐在一旁欣赏着两人优美的身姿。 两相比较,发现便宜姐姐英气勃勃,李莫愁娇媚诱人,一时间只觉得难以抉择,两个自己都喜欢的紧,打定主意一定要拿下这个娇美道姑,把两人一起放在榻上,岂不是乐趣无边,越想心里越开心!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初闻龙女 李莫愁见这女子跟自己武功不相伯仲,僵持不下,这两人明显不是正道中人,如果一旁的花无缺不顾江湖道义,强行出手,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虚晃一招,后退道:“莫愁出家许久,从来不曾想过还俗嫁人,今天听到二位之言,一时间有些心情激动,失了方寸,还请二位见谅。” 黄雪梅见她服软,也不再进攻,衣袖后摆,就等着听她下文。 李莫愁对着花无缺娇,媚一笑:“其实莫愁初见公子,就觉得公子风采过人,心中钦慕,不过莫愁的师门虽然不曾禁止嫁人,但是还须回去禀明一切,得到允许,莫愁才能再侍奉公子左右。” 花无缺早就知道她的底细,对古墓的门规也了如指掌,心知她在拖延时间,也不揭破,笑道:“哦,若是如此,那在下也不能强行逼迫仙子,但不知道仙子何时才能与在下共进鱼水之欢?” 李莫愁闻言,脸上怒气闪过,她何曾被人如此羞辱,但还是强行压制,笑道:“莫愁出身终南山古墓派,路途遥远,两月之后,师门中最小的师妹还会举办比武招亲,选那如意郎君。我那师妹自小就长的花容月貌,窈窕动人,比莫愁胜过许多,公子如果有意,何不到时前去,就怕公子见了我那师妹,把莫愁丢到一旁,再也想不起来。”说着假装悲痛,低下头去。 花无缺知道她祸水东引,想把自己框去对付小龙女,她好乘机夺取玉女心经,也是佩服她的心思敏捷,想到本来就有意去瞧瞧这好大人气的古墓佳人,当下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岂是那薄情寡义之徒,两月之后,终南山上,在下必然到场,若是你那师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动人,在下定同她一起,把你们师姐妹一同娶进门来,成全你们姐妹之情!” 李莫愁听他中计,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怀疑:“就怕公子到时见了新人,忘了旧人,只顾着讨好我那师妹,让莫愁一人形单影只,冷落一旁。” 花无缺哈哈大笑:“不会不会,仙子放心,在下言出必行,仙子就早点回去,等着做我花无缺的妻子吧。” 李莫愁心下得意,只觉得面前之人虽然武艺超群,但是却是草包一个,自己三言两语,就诓的他为自己探路,微微一礼:“那莫愁就在终南山上,等着公子咯~”说着就转身离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黄雪梅走过了坐下,低声道:“阿弟,这女子明显心口不一,拖延时间,你若抹不开面子,阿姐这就取出天魔琴追上去伺机把她擒下,送到你榻上赏玩,也好过夜长梦多,寻她不见。”说着就要起身。 花无缺听她认真的跟自己讨论强抢良家魔女,有些汗颜,只觉得这便宜姐姐六指琴魔的人设出了问题,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抱在怀里:“阿姐不必担心,这李莫愁虽然机智狡猾,刚才的言论也处处不实,不过我已经有了计划,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黄雪梅开始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有些羞怯,但马上收拾心思伏在他的怀里,任他把玩秀发,听他此言,知道自己的阿弟素有谋略,从不吃亏,就放下心来,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庞,只觉得自己怎么都看不够他。 这时康敏带着众人走进客栈,看到桌椅破碎,四下狼藉一片,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正坐在大厅之中,怀中抱着一个绝色女子,低头调笑,心下有些吃味,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赶忙调整心情,咳嗽一声。 花无缺早看到她进来,故意让她瞧见,正好敲打一二,免得她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而黄雪梅素来不在乎他人眼光,虽然此时心里有些羞涩,但是阿弟没有开口,自己也就假装不知,反正她爱煞了花无缺,怎么都待不够。 听到咳嗽,花无缺笑着把黄雪梅放开,起身迎了上去,笑道:“嫂夫人有何吩咐,传人告诉无缺便是,怎么亲自前来,无缺真是惶恐。” 康敏听他言论,暗诽不知道是谁把自己这嫂夫人抱在怀里疼爱,强迫自己穿那孝服,与他玩乐。面上却神情淡然:“花公子不必客气,帮中传来消息,要妾身回转总舵,催的有些紧,想来有要事发生,妾身不敢怠慢,现在就要出发,只是这可怜的小姑娘年纪太轻,不便跟随,想让花公子代为照顾一二。”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少女养成 花无缺听她此言,心中已经是有了几分明了,这妖媚的嫂夫人定是见了自己昨天的威风,她不能待在自己身边,诓了个美人现在送上门来讨好自己。他心中有些好笑,不过也算她一片心意。 顺着她的身后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衫,娇俏可人的女孩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 本来康敏帮着曲非烟收敛了曲洋等人的尸体,又帮着下葬,曲非烟对她十分感激,但早晨听到她要把自己托付给别人,心中很是不愿,又不好当面拒绝,只想着来了之后,找机会偷偷溜走,也不算拂了她的面子。 谁想到跟着康敏进来,一眼就望见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听到康敏所言,心中欣喜若狂,只想抱着可爱的康姐姐大呼万岁。 花无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女孩一进来就瞅着自己猛瞧,一双大眼睛情意绵绵的,自己却从未见过她,思考良久最后才下了结论,果然是自己玉树凌风,英俊潇洒,真是无奈。这曲非烟在原著中死的太早,出场的不多,花无缺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一时间没想到她的身份。 康敏见他脸色,就知道这一手讨了他的欢心,心中欢喜,但那件事情耽搁不得,只好偷偷向他抛个眼神,匆匆离去。 花无缺送她离去,转过身慢慢走到曲非烟面前,轻柔的问道:“小妹妹你不要怕,我叫花无缺,是你康姐姐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曲非烟收拾好了心情,此时近距离的瞧着心中的偶像,双眼放光,脆生道:“大哥哥,我叫曲非烟,我爷爷是曲洋,昨天你杀了那些嵩山派恶徒,帮我报了大仇,等我长大一点,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花无缺才恍然大悟,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早熟,曲洋那老头不知道成天教她些什么,无奈道:“帮你报仇也是顺手而为,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这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叫嫁人嘛,不要胡说,你用过饭了没,我叫厨房给你做些菜吃。” 他却不知道,原著里这曲非烟虽然出场不多,但是极为亮眼,小小年纪,不仅通晓人情世故,还用男女之情调笑过仪琳,聪明伶俐只有少女时候的黄蓉可比,但她从小跟着曲洋见惯了魔教中人,这刁钻古怪却更胜一筹。 曲非烟听到他的话,也不辩解,大大的眼睛直转,一把抱住花无缺的手臂:“大哥哥,我什么都不吃,只要跟着你在一块,非非就心中欢喜了。” 花无缺见她娇憨模样,也是心中喜欢,拉着她走到黄雪梅身边:“阿姐,这姑娘身世可怜,如今孤身一人,反正我们商定要回去祭拜父母,左右无事,就带上她一起好了。” 黄雪梅本来性子冷淡,不喜旁人,但昨天就见过曲非烟,怜惜她跟自己一样的身世,自己终于找到了阿弟,以后不再形单影只,她却像年少的自己,就点头同意。 曲非烟见到这个昨天为自己仗义执言的好看姐姐,也是欢喜,只是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心中有些吃味,暗道:“哼,这个姐姐虽然美貌,但我也不差,等我长大,大哥哥肯定更喜欢我青春貌美,将她冷落一旁!”想到美处,低头痴痴的笑着。 花无缺两人看的莫名其妙,这时感觉又有人进来,忙转过身去,却是那貌美清丽的周芷若,牵着一个稍大的女孩走进门来。 花无缺暗道,这个不会也是要我收留吧,少女养成虽然带感,但是第一次尝试就弄这么多,自己实在吃不消啊。 周芷若走到身前,眉目含笑:“花大哥昨天力战群雄,真是威风的紧啊~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芷若就要回转师门复命,特来向花大哥辞行。” 花无缺见她窈窕貌美,心中喜欢,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拿下她的好时机,笑道:“周姑娘特地前来,在下受宠若惊,不过回去的路上千万小心,周姑娘如此貌美,孤身上路却是有些危险。” 周芷若听他夸赞自己,心中欢喜:“花大哥放心,这次回去我与恒山派的诸位师太约好了同行,必然不会再有危险,这位是刘正风师叔的女儿,她娘昨天晚上受不了刺激,我们一时不察,让她自尽,芷若准备带她回峨眉,也好照顾她长大,她今天特地跟我前来,想当面向你道谢。” 她身后的娇,小少女俯身下去,口中说道:“刘箐谢谢花大侠为家父弟弟报仇雪恨,等刘箐长大,一定跟随花大侠身边,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正文 第三十章 五仙五毒 花无缺连忙把她扶起,只觉得手上香软滑腻,暗暗鄙视自己:“刘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看不过那嵩山派行事恶毒,才出手惩戒,你不要放在心上,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刘箐也不反驳,只站在一旁看着花无缺流泪,花无缺只觉得这姑娘性子真的有些腼腆胆小,不如曲非烟活泼可爱,不过两个萝莉容貌倒是各有千秋,不好比较。曲非烟跟刘箐交好,忙跑上去帮她擦拭眼泪。 周芷若看着花无缺道:“花大哥就不要那么见外,以后唤我芷若就好了,那芷若就带刘姑娘先行告退,不然恒山派的师太门等的焦急,就不好了。” 花无缺笑道点头,恭送她们离去,转过身,拉起一旁在自己身边左瞅右看的曲非烟:“你看人家刘姑娘,多么贤良淑德,再看看你,皮猴子一样,快点,我们收拾行李去。” 曲非烟嘟着嘴,闷闷不乐的跟他走着,只觉得大哥哥偏心,连带着把自己的玩伴也暗自恨上,等着下次见面,定要狠狠的捉弄她,至于花无缺,她可舍不得捉弄呢。 黄雪梅看着两人的模样,心下好笑,摇摇头,跟着走上楼去。 …… 昆明城外。 “阿姐,阿爹阿娘确实有眼光,找了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花无缺坐在车辕,回头对着马车里的黄雪梅喊道。 黄雪梅闻言探出头来,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色,微微叹息:“是啊,只是还不是被那群恶贼找到,害了性命。” 花无缺看她黯然神伤,暗怪自己不会说话,就要安慰,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喊杀声传来,忙转身看去。 黄雪梅也听到声响,走下来急道:“阿弟,这方向怎么好像正是咱们爹娘的埋身之所啊!” 花无缺闻言留下黄雪梅照顾马车里的曲非烟,施展轻功,向前方掠去。转过一个山头,就看见两帮苗人相互厮杀,一边身着白衣,一边穿着黑袍。 看到战场不远处立着两处木牌,上面写着的正是黄东之名,心下大怒,脚下一点就冲进场中,双手急动,抓住一个个苗人,把他们扔到两旁。 那两帮苗人没想到来了个不速之客,都以为是对方的援军,纷纷停下手,慢慢的聚集在一起,分立两边。 其中身穿白袍的苗人老者跟身边的人低声交谈片刻,走上来拱手道;“这位汉人朋友,我们白苗五仙教跟你无冤无仇,今天我们五仙教跟这五毒叛徒谈判,你为何突然出现,还出手伤人?” 那边走出一个黑袍汉子,大喝道:“石老鬼你不要胡乱说话,你话里的意思不过是说我们五毒教勾结他人,呵呵,对付你们这帮老弱病残,我代来还不屑找人帮忙!” 说着恶狠狠的盯着花无缺:“你这个汉人,活的不耐烦了不成,敢插手我们黑白苗的事情!” 花无缺冷冷的看着他,笑道:“你们打架我不管,但在这里就不行,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我让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 那白袍老者闻言也心中恼怒,不过他毕竟是老成之人,压下情绪问道:“他们五毒教占了我们这块地盘,我们五仙教无奈才跟他们在这里谈判,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朋友?” 花无缺指着一旁木牌:“你们不用争了,这里是我父母埋骨之地,从今天开始,你们两边如果还擅自来这里惊扰他们清静,不要怪我花无缺打上门去,灭了你们满门!” 那黑衣代来本来就性情火爆,听他出言不逊,怒道:“上,今天我就把你同你父母一起,埋在这里!”说着大手一挥,带着身后的教众冲上前来。 这时突然一阵琴音传来,那五毒教众人所过之处,突然炸裂开来,一时间烟雾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烟雾散去,五毒教众死了一地,那不可一世的代来,到死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琴音渐弱,黄雪梅抱着天魔琴,从远处走来:“阿弟何必跟他们说这么多,直接全部打杀了就好!”说着盯着另一边的白袍苗人,只等花无缺开口,就要下手杀人。 她身后跟着兴致勃勃的曲非烟,这丫头见这一地尸体,也不害怕,只觉得黄姐姐威风凛凛,自己长大也要像她这样厉害。 那白袍老者看见刚才还互砍的对手这么轻易就被团灭,吓得连忙拱手:“请两位汉人朋友手下留情,我这就带他们离去,保证再也不会惊扰此地,我家教主蓝凤凰也有许多汉人朋友,不知道你们识不识得,请看在她的薄面上,放过我等。”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娇媚凤凰 花无缺见黄雪梅抢了自己的装逼机会,有些郁闷,他本来想戏耍这群人一会,玩一手前世热门的扮猪吃老虎,哪想到便宜姐姐直接轰杀,正暗暗叹息。 听到这老头提到蓝凤凰的名字,才有些兴奋:“你说的蓝凤凰,可是那日月神教圣姑的好友?” 那白袍老者见到有生还的希望,忙道:“是的是的,我家教主与圣姑是闺中密友,这位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能不能放过我等,毕竟不知者不为怪啊。” 花无缺挥挥手,赶苍蝇一般把他们赶走,心里盘算着怎么拿下这个苗家美人,没注意一旁的曲非烟神色古怪:“大哥哥看起来好像对那个放浪的家伙起了兴趣,这可有点不妙。” 三人来到黄东夫妇坟前,从包袱中拿出祭拜用的物品,俯身跪拜,黄雪梅哭的声嘶力竭,扑在花无缺的身上昏死过去,花无缺无奈,只能把她抱起,让曲非烟拿着包袱,走下山去。 花无缺赶着马车来到昆明城中,寻到一家客栈,将马车交给小二照看,抱起黄雪梅就走了进去,曲非烟抱着三人的行李,摇摇晃晃的跟在他的后面。 安置好一切,花无缺坐在榻边看着熟睡的黄雪梅,觉得她实在幸苦可怜,好在碰到了自己,以后自己好好待她就是,却看到曲非烟推开房门,不情不愿的走进来,拿着一张请柬甩在桌子上。 花无缺拿起请柬翻开,原来是那五仙教的蓝凤凰,听说了此事,邀请自己晚上赴宴,抬起头疑惑道:“非非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请柬?” 曲非烟坐在凳上,双脚来回荡漾,嘟着嘴:“我从前跟爷爷来过五仙教,跟那蓝凤凰也认识,刚才他们寻来认出了我,才让我求情,告诉你晚上给你摆酒赔罪呢。” 花无缺见她有些郁闷,心里奇怪,哪知道这丫头年纪虽小,但对男女之事了解的很,心里认定了花无缺是她以后的郎君,对有可能跟他发生牵连的一切女子,都提防的很呢。 “阿弟,我们初来乍到,这五仙教主也不知道是何用意,不如晚上我跟你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却是黄雪梅微微转醒,听到二人交谈。 见她就要起身,花无缺忙走过去把她按回去:“我刚才问厨房要了鸡汤,等会就好,阿姐你不要担心,和非非在客栈里等我就好,这小小的五仙教我还不放在眼里。”黄雪梅无奈,只能作罢。 夜色降临,昆明城中行人渐少,虽然此地跟大理相接,但是两国邦交向来不错,所以不像别的边界城市那样实行宵禁。 花无缺按着请柬上的地址一路寻来,终于到了五仙教的门前,中门大开,竟然没有人守卫。 他心里奇怪,探头望去,只见院中散布着许多竹篓,好像感受到了有陌生人近来,这竹篓内竟然盘旋起许多小蛇,吐着芯子就向花无缺围了过来。 他从前是医道圣手,医毒不分家,对这毒物也很有了解,这些小蛇虽然数量繁多,但是却没有毒性。 心知是这五仙教中有人不忿被自己吓退丢了脸面,才弄了这些东西来吓唬自己。心中有些好笑,也不管这许多小蛇,径自向里面走去。 “这位汉家哥哥不仅人生的俊俏,胆子也大的很嘛~” 一个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身前围一条绣花围裙的女子从屋内走出。 这女子全身衣着色彩绚丽,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头上戴着苗家女子特有的配饰,声音娇媚诱人,煞是好听。 “方才那群不成器的家伙回来报告,说有个丰韵神骏的汉家公子,杀光了五毒教的贼人,又把他们吓了回来,我还当他们办事不力,糊弄与我呢。” 她走上前来,围着花无缺转了一圈笑吟吟道:“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俊俏人物呢~汉家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蓝凤凰,他们说你认得我才放过了他们,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还是对那圣姑有意啊?” 花无缺见她声音娇美,故作风骚,知道她一向洁身自好,故意装出这等模样来探自己底细,笑道:“好妹妹,我不是告诉他们我姓花名无缺,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你这娇媚的小娘子,如今花前月下,何必提起别人,扫人兴趣,你不是在信中说好,要请我喝酒的吗?” 苗女多情又专情,看见花无缺的模样蓝凤凰就心中喜欢,见他调笑自己,也不生气,上下打量花无缺一阵,娇笑道:“酒当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公子敢不敢喝哟~”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五宝花蜜 花无缺见她嘻嘻哈哈的在前边蹦跳着引路,时不时转过头来瞧自己几眼,十分大胆,跟平常的汉人女子截然不同,喜欢她的率真豪爽,心道反正自己不怕毒物,不如跟着这个苗家美人,瞧她要做些什么。 两人转过长廊,来到一个湖中的亭子面前,亭中已经备好酒菜,周围点着些许红烛,印在湖面上,微风一吹,点点烛光来回波动,煞是好看。 蓝凤凰引着花无缺坐在席中,在他身边围着转了两圈,大大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转,又转身看看桌上的酒壶,思考一番,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走上去将酒壶一把抓起,抛入湖中。 花无缺见她动作,有些疑惑:“好妹子,你这是何意?莫非哥哥哪里做的让你不喜,你才不给我酒喝?” 蓝凤凰嬉笑着转身,原地转了一圈:“好哥哥你不要乱想,妹子原先准备的酒水简陋,没想到哥哥是这样的好男儿,现在看来,怎么能这么随意招待,你稍等片刻,凤凰儿就给你去取自己亲手酿造的好酒来,这个酒,旁人可是喝不到的哟~”说着就转身离去。 花无缺笑着点头,看着这美人离去的背影,婀娜多姿,身材火辣,心道这苗家女子,果然热情似火,不过她们动情容易,移情却难,往往看上哪个男子,就一心追随,矢志不渝,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不一会,就见蓝凤凰怀抱一个酒坛,回到席中,挨着花无缺坐下,盯着他的眼睛,犹豫一下,一把拍开坛口,把酒坛放在桌上,娇声道:“好哥哥,这可是妹子从小就幸苦酿造的好酒,其中的材料费了人家好大的心血,不过这材料有些奇异,就看好哥哥你,敢不敢喝了~” 花无缺往那酒坛中望去,只见坛中密密麻麻的漂浮着好多毒物,这五仙教的前身是从那五毒教分裂出来,教中弟子惯会利用那五毒之物,这五仙教主口中所言酿酒的材料,正是五毒中的霸主,常人沾上半点就会气绝生亡。 他艺高人胆大,心知自己不会有事,也不犹豫,一把抓起酒坛,仰头就往口中送去,有那掉到口中的蝎子蜈蚣什么的,他也咀嚼几下,咽下肚去,好一会,竟把这好大一坛酒水喝的精光。 花无缺将手中酒坛放下,擦拭嘴角残余的酒水,盯着那已经看呆了的五仙教主赞道;“好妹子真是贴心,知道哥哥我喜好美酒,特意送来让我品尝,不过我一时喝的开心,倒是忘了给你留上一些,真是该罚该罚,你说吧,有什么心愿,只要我能办到,定然帮你办的妥妥当当!” 蓝凤凰在一旁看的心潮澎湃,她们这一支苗女因为习练功法的缘故,浑身上下藏满了毒物,所以从幼时就开始酿造这五宝花蜜酒,所用的材料俱是自己所屏障的五毒之物,只等到遇到如意郎君,就让他喝下此酒,从此自己身上毒物对他再没有半点威胁,等于是托付终身,不做提防。 从前自己也有前辈送给海誓山盟的男子,但那些男子一见酒中材料,不是转头就跑,就是死活也不可喝下,就算有极少的真心相爱,怜惜女子心意,也是倒上一碗喝下,已经算是的重情重义之辈了。 今天本来自己是听手下报告,那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出尽了风头的花无缺来到自己的地头,手下之人又将他得罪,说与自己相识,才放他们回来。 情报上说这人心狠手辣,谈笑间杀人无数,不像那种息事宁人的性格,所以才摆下酒宴,请他前来,探探他的用意。 谁想到一见之下,这凶名赫赫的魔头,竟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浊世公子,不仅相貌英俊,对自己所设下的群蛇阵也视若无物,这让她心动不已,交谈之下,确定他不是前来寻事,找自己麻烦,便不管不顾,拿出自己从小酿造的五宝花蜜酒来最后试他一试。 自己长这么大,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心仪的男子,他若喝了那自己便认了这命,怎么也得把他拿下,做自己的压寨相公,他若见到毒物心怯不喝,那么也就当自己看走了眼,这事自然作罢。 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豪迈,自己所见魔道之人甚多,但如他这般年纪的还真是仅有这一个,一时间控制不住,就要扑到他怀里。 强自忍住,她凑近身子,挨的花无缺更近:“好哥哥,你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妹子这酒虽然美味,但是奇毒无比,你把它全部喝了,不出三个时辰,就要七窍流血而死,还谈什么为我满,足心愿,现在倒是你有什么心愿遗憾,说出来,妹子替你办了吧~” 花无缺当然知道她在诓骗自己,见她挨的自己这么近,全不设防,一把搂在怀里:“好妹子,哥哥自打一瞧见你,就心中喜欢,别说为你喝这毒酒,就算你让我上那黑木崖,与那东方不败大战三百回合,我也愿意,你说我就要死了,三个时辰虽短,但哥哥现在也只想跟我的凤凰儿一起快活一番~”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东方不败 蓝凤凰虽然大胆豪放,但是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此时被花无缺搂在怀里,也不免有些羞涩:“好哥哥,是不是你们汉人男子都像你这样会说话,嘴上抹了蜜一样甜,就会骗我们这些苗家女子~” 花无缺哪里会怕这东方不败,但为了讨她欢心,顺着的她的话语接道:“我刚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不信妹子你听听?” 说着把蓝凤凰的脑袋俯在自己的身上,蓝凤凰也不挣扎,感情一事,她们这一支苗女最是注重感觉,认定了就百死不悔,遇到好人也就罢了,遇到负心之人,真的是下场凄凄惨惨,看何红药为了金蛇郎君夏雪宜变成了什么模样? “好哥哥,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在别处千万不要胡言乱语,那东方教主怎么是能随便说说的,万一被他老人家知道了,必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她此时认定了花无缺,马上就为情郎着想起来。 花无缺抚弄着她的配饰,只觉得这些苗家女子也是幸苦,天天脑袋上顶着这么多的金银首饰,虽然看起来确实金碧辉煌,闪闪动人:“他东方不败管天管地,还能管我与我家好妹妹饮酒作乐不成?朋友,在那边瞧了那么久,这里有酒有肉,不如出来共饮一番如何?”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湖对面的林子喝道。 蓝凤凰听他此言,连忙不敢乱动,抬起头疑惑的望着他,脸色有些焦急,生怕情郎误会自己。 花无缺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安慰,他根本没有怀疑过是蓝凤凰设下的陷阱,因为他感应到这暗处之人功力超绝,不是她所能接触的层面,若是等会一言不合打起来,把她拉起来护在身后,没有把握护住她。 蓝凤凰见他动作,心中甜蜜,见半晌都没有反应,怀疑是不是花无缺感受错误,不过她生怕说出来抹了心上人的颜面,一颗脑袋抵在他的身后,也不多言。 “你刚刚还在这里对本座出言不逊,现在又请我喝酒,就不怕我喝完了酒,再杀了你和你这情妹妹,让你们去地下饮酒作乐不成?” 蓝凤凰只听到有人说话,探出脑袋瞧去,只见面前的石凳上已经坐着一个人来,身上罩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袍,头戴冠帽,双手修长,握着一只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边。 花无缺瞧见面前之人,一声“阿姐”差点就喊出口去,但定睛望去,见这人虽然跟黄雪梅男装时的气质长相都极为相似,但是那凸出的喉结却表明了他是个男人,听他所言,才知道此人身份。 “原来是东方教主当面,刚才在下一时孟浪,言语中冲状了教主,还请教主见谅。” 毕竟说人坏话被人家抓住,实在有些尴尬,不过花无缺倒不怕他的威胁,毕竟以现在自己的功力,就算赢不了这东方不败,却也不会输他。 东方不败本来就是出言试探,毕竟以他如今的身法功力,天下间能识破他所在的也不是没有,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宗师人物,这少年年纪轻轻,却一口道破自己的藏身之处,让他有些兴趣,有心试他武功,面上一沉,从一旁酒壶中到处一杯清酒,向花无缺的方向递来:“公子赔罪,怎么能不自罚一杯?” 花无缺伸手去接,却发现东方不败手中用力,也不放手,杯子一时接不过来,明白了他的用意,脚下一蹬,就往东方不败下盘攻去,左手同时轻点桌面,震起折扇抓在手中,点向他的右臂。 蓝凤凰见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手了数个回合,那捉住被子的手却纹丝不动,杯中没有半点酒水洒出。 自己刚刚选定的如意郎君,竟然和那大名鼎鼎的东方不败打的旗鼓相当,不落下风,一时间蓝凤凰直道自己眼光独到,亏的教中长老还催自己早点嫁人,幸好没有听他们蛊惑,不然现在岂不是悔断了肠子。 两人打了半天,终于是花无缺两世的武学经验占了上风,虚晃一招,将杯子夺过,一饮而尽,倒转杯底拱手道:“在下取巧,胜之不武,不过这罚酒已喝,东方教主可不能不讲信用,寻我这妹子麻烦。” 东方不败大笑道:“好一个少年英雄,虽然刚才交手发挥不了我的本事,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你不用出言挤兑,我东方不败言出必行,必然不会迁怒于人。” 他刚才越打越惊,只因为这世上武学,大部分他都见过,这少年刚才跟他比试,所用的招式武功,竟然闻所未闻,从未见过,突然想起最近一直困扰自己难题,忙道:“你先叫这女子退下,我有要事寻你帮忙。” 花无缺心中奇怪,但看他面色焦急,想来是有急事,忙安慰蓝凤凰先行退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天地不容 蓝凤凰心里有些不愿,但瞧见东方不败神色慎重,也不愿在他人面前拂了爱郎的面子,站起来在花无缺耳边轻声道:“好哥哥,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唤我。”沿着来时的路小路,慢慢走去。 夜凉如水,此时夏秋相教之际,夜晚的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但花无缺听她由衷的关心,心里感到阵阵暖意。 东方不败等蓝凤凰走远,确定周围没有旁人窥视,身子前倾,面色焦急的盯着花无缺:“方才本座与你交手,发现你的武功路数实在陌生,方便的话能告诉本座你的师门么?” 他神功大成之后,一向行为霸气,面对旁人,还从未用这种委婉的语气,可见他对这件事情的看重。 花无缺听他言语焦急,一时间想不出这威震天地的东方教主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也顾不上原先对东方菇凉的种种妄想,一朝见面化为乌有的遗憾忙道:“在下出身移花宫,拜在邀月,怜星门下,教主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言。” 东方不败听他所言,有些失望,暗想这移花宫的邀月怜星自己当年也曾交过手,虽然武功超绝,招式神妙,但是对自己那件事情,估计帮不上半点的忙,突然抬头:“刚才你使的,却不是那移花宫的武功路数,你何必诓骗与我。” 花无缺有些纳闷烦躁,只觉得这东方不败跟个八卦婆娘一样,但耐不住心中好奇,回到:“那是在下从一个崖底山洞习来的武功,非是诓骗教主,实在也不知道来历。” 东方不败失落的跌坐回去,一时间浑身上下气势诡异,花无缺暗暗戒备,总觉得这家伙切了二弟或许修坏了脑子,真是不可理喻。 “唉,也是我痴心妄想,我东方不败纵横一世,所学甚杂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年轻小子,又能有什么办法。”花无缺见他拿起酒壶,仰头就灌,实在纳闷。 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何事,东方教主若是方便,不如说出来,也好过自己一人着急。” 东方不败瞧他一眼,放下酒壶:“罢了,你应该听说过葵花宝典吧?” 我不光听说过,我TM还知道这玩意要切二弟,你真是个英雄!花无缺暗自想着,点点头,等他下文。 “当初为了这一本葵花宝典,武林中闹的是沸沸扬扬,最后却是我得了这书,他们却不知道,这本秘籍,真的是那么好修的么?” 东方不败面向湖面仿佛回忆当时景象:“我得到此书,当时只觉得皇图霸业就在脚下,谁曾想翻开第一页就惊在当场,那第一页只写着一行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他猛的转过头来,看到花无缺适时露出的惊讶表情,心中满意:“我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自宫练功,这葵花宝典确实是武林之中少有的无上秘籍,我凭借它当上了这日月神教的教主,威风八面,实现了我以前的梦想!但是我却渐渐发现,我对这一切都没了兴趣,我只想变成真正的女子,你懂吗?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生了个男儿身,为什么!?” 说着他有些癫狂,向花无缺吼道,不等回答,他有幽幽道:“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这葵花宝典既然必须自宫练习,我自己也变的越来越美貌,那么练到极致,是不是能变男为女,让我实现心愿呢?” 花无缺听到这里,实在惊讶,心中那一万个草泥马奔过,忍不住接到:“于是你就退隐江湖,放下黑木崖那好大家业不管不顾,藏身习练葵花宝典,现在,就要让你成功了?” 东方不败瞧他一眼“娇媚”的笑道:“你果然聪明,不错,这葵花宝典确实神妙至极,我另辟蹊径,找到一种方法,把它练到极致确实能变男为女,不过,练的越深,我就越有一种明悟,由男变女,天地不容,我功成之时,就是我丧命之时!” 这尼玛你这是有多能作啊,这都能让你办成?神经病人思维广吗?花无缺心中咆哮,脸上却不动声色:“所以你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想从这必死之局找到出路?” 东方不败面带傲色:“死?死有什么好怕,我东方不败纵横一世最不怕的,就是死,我拖延时间,找寻办法,不过是想变成女子之后,死的晚一点,让我好好的当一个女人,哪怕半天时间,我也情愿,但是,功成之时,我必然身死,我不服!我不服!!”说到后面,他神色激动,状若癫狂。 这时从远处传一个女子急切的声音:“阿弟,你在哪里?”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逆天而行 花无缺听出这是黄雪梅的声音,忙起身呼喊,不一会,从林子尽头疾步走出一个男装女子,看到花无缺,面带喜色,疾跑过来。 黄雪梅见到花无缺迟迟不回来,担心的很,怕他出事,才拉着曲非烟一路找了过来,进门碰上了同样焦急的蓝凤凰,听她描述,才知道自己阿弟竟然跟那东方不败待在一处,实在不放心,将曲非烟交给蓝凤凰照顾,自己跑了过来。 黄雪梅跑到近前,微微站在花无缺身前,把他护住,向对面望去,英眉轻扬,就要发问,突然看见东方不败的模样,一时间呆立当场。 黄雪梅本就是女子中极为少见的英气之人,穿惯了男装,自有一种英姿勃发之态,东方不败性转在即,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转变成女人,相貌也是雌雄难辨,两人对着站立,除了衣着和相貌的些许差距,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东方不败也是心中震惊,他初时听到有人打扰,心下恼怒,就要发作,但见到黄雪梅的相貌气质简直像极了马上转变成女子的自己,忍不住站起来上下打量,口中直道:“像,好像,太像了,你就是我心心念念要变成的模样,你是女子吧?你是女子没有错吧?” 花无缺以为他要发作,站起来把黄雪梅拉到身后:“东方教主,这位是在下的义姐妻子。” 东方不败见他动作,才反映过来,摆摆手:“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动手,我就是见她实在是我心中要变成的模样,有些激动。” 转过身去,走到湖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本以为天意难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我变成女人的样子,没想到今天突发奇想来到这里,竟然让我遇到了这女子!” 他心中思绪纷乱,想到自己近来越来越压制不住功力的增长,只怕不要几天就要性转,但是性转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日,本以为天意弄人,没想到今日见到这女子,仿佛看见了自己性转之后,真正变为女子的样貌,此时再无遗憾,猛的转身,盯着黄雪梅:“我问你,我刚才看见你的动作神态,你心中是不是很想保护他?” 黄雪梅弄不清楚他的用意,不过还是朗声道:“不错,只要有我黄雪梅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与他!” 她神情坚定,英眉微皱,虽然武功比不得对面的东方不败,但是气场惊人,一时间竟能与他分庭抗礼不落下风。 东方不败看到她的风采,更是大喜:“好!但是江湖之中,藏龙卧虎,如今天下打乱,群雄并起,以你的武功虽然也谈的上是登堂入室,不过想要保护你的情郎,却有些不够看了!” 黄雪梅以为他在讥讽自己就要反驳,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拥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他,你愿不愿意?” 花无缺以为他拿自己威胁雪梅,就要上前,却见东方不败摆摆手:“我没有任何条件,也没有恶意,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你们不要多想。” 他慢慢坐下,神情狂热的看着黄雪梅:“我东方不败英雄一世,最后的心愿就是变成女子,亲眼瞧瞧自己的女子模样,但是阴阳变换,天地不容,我一直苦苦思索,找不到半点办法,如今见了你,才算了却心愿,让我能够安心变换,但是我又有些贪心,不甘心自己变成女子之后比不得原先的威名,你若答应我,以后在外人面前以我东方不败之名行事,我就将自己一身功力,全部传授给你!” 花无缺一听此言,哪里愿意:“多谢教主好意,但是我花无缺堂堂男儿,如何需要自己妻子放弃姓名保护与我?此事休要再提!” 东方不败神情焦急,就要再劝,却见黄雪梅走上一步,轻轻抱下花无缺:“阿弟,阿姐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这东方不败说的不错,以我现在的武功,就算加上天魔琴也敌不过你们这样的高手,阿姐毕生的愿望,就是为你遮风挡雨,怎么能反而成了你的累赘!” 说着她玉手轻扬,抚在花无缺的嘴上:“你不必多言,阿姐事事都能依你,但这一次,你就让阿姐自己做一次决定,好不好?” 花无缺听她语气坚定,显然下定了决心,虽说自己再劝,她也会听从自己,但是她以后必然闷闷不乐留下心病,也就叹息一声,不再坚持。只想的等这东方不败死了之后,管他什么诺言,都通通不算数。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日月凌空 东方不败听她答应自己,欣喜若狂,站起来急道:“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行事,你们随我来!”说着就闪身而去,花无缺与黄雪梅对视一眼,忙起身跟上。 东方不败轻功天下一绝,但他有心照顾武功稍弱的黄雪梅,故意放慢速度,在前面引路,没想到黄雪梅有花无缺照顾,两人竟然丝毫不见落下,心中惊讶。 三人不消片刻,就来到了城外,只见一座茅草搭建的简陋房屋,在群山环绕中孤零零的矗立,旁边川硫而过的一条大河,水势湍急,浪花拍在岸边,传来一阵阵的响声。 东方不败停下脚步,走过去推开房门,转身道:“我一心扑在这件事上,顾不得别的事情,这里有些简陋,你们不要见怪。” 他进屋拿出几个酒袋,扔给花无缺二人,自己拨开袋头,仰头就灌,擦拭一下嘴角转身问道:“我东方不败前半生英雄一世,从最低等的弟子做起,一步步爬到这教主之位,压的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听闻我日月神教之名,都心中恐惧,可以称一声枭雄否?” 花无缺学他样子,一饮而尽:“不错,自明教远遁西域,只剩下东方教主的日月神教,独自对抗天下武林,不落下风,当然称的上是一方枭雄!” 东方不败仰天大笑:“好,我夺得教主之位,武功天下都少有对手,心中空寂,后半生的心愿就是要真正的成为一个女子,今天终于解决所有的遗憾,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你说,该不该痛饮一番?庆祝与我?” 花无缺和黄雪梅举起手中的酒袋,抱拳道:“理所当然之事!祝贺东方教主得偿所愿!”二人对他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东方不败心中快意,一把抛弃手中的酒袋,飞身投入川流不息的大河之中,双手猛的下拍,一时间河面溅起几丈许的水流:“好!说的好!我东方不败本以为到死都没能有人能够瞧见我女子的模样,没想到遇到你们二人,我从不信天,但是也要感谢老天有眼,让我走的安心!死有什么可怕,我怕的是孤独的活着!!” 花无缺见他神色激动到了极点,对碰一下,抛过一个酒袋。 东方不败一把抓住,身体后仰,向口中灌去,半晌他转过身面色欣喜的盯着二人,急道:“你们看好了,我就要如愿了!” 只见他浑身上下,真气环绕,带起了阵阵的水硫,头上帽冠早就被水冲走,一头披肩长发无风自动,喉结隐去,面容慢慢的充满娇媚之色,他/她大笑:“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只见他/她左右旋转,欣喜的看着自己纤细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对着水面上下打量自己,心中激动,劲气一吐,身上衣衫炸裂,显出里面的一身粉色衣裙。 他/她抓起裙角在河中起舞,半晌口中长啸一声,声振寰宇,经久不绝。 他/她心中激奋按耐不住,口中唱到:“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来世逍遥!” 青山绿水,空灵寂静,此时阵阵的回响着他/她灵动悦耳的歌声,实在想不到他本是个男人。 突然他/她面色一红,吐出一口鲜血,急忙转身,从河中掠出,口中直道:“来不及了,你不要反抗!” 说着双手急挥,散出点点星芒,折入黄雪梅身上,一根根红线连接在两人之间,他/她全身浮在半空,声音低沉:“葵花宝典,至刚至阳,女子本来无法练习,但是我另辟蹊径,修到极致,此时传你的虽及不上我全盛时期,但也能有七分功力,你平心静气,仔细记好体内真气的运行路线!” 一道道红芒从他/她身上散出,顺着红线溜入黄雪梅体内。 半晌,他/她跌落下来,黄雪梅盘腿坐下调息,花无缺连忙上前把他/她接住,瞧他/她面色苍白,口中止不住的流血,知道他/她大限已到,命不久矣。 他/她瞧着花无缺就要开口,连忙手上用力,抓住他的衣袖:“你告诉我……我……现在的样子……美不美?” 花无缺见他/她说这短短几句话,就咳出不少鲜血,此时的东方不败像极了自己的阿姐,有些不忍点头道:“教主美若天仙,世上的女子,都不及你!” 听闻此言,东方不败欣慰的一笑,“好,那就好,屋内……有葵……花宝……典本册,等她……收拢……的功力,让她……自己练习……还有……还有我……平时无事……之时……写下的……平日见闻……让她……让她仔细……记好……不用怕……暴露……我东方不……败的事情……没有人……敢多加……询问的……我……我好希望……来世……做一个……女儿身……”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雪梅情深★ “这也是个痴人……” 一只纤柔的手搭在花无缺的肩上,微微用力,让他靠在怀里。 花无缺感受着身后玉人柔软的娇躯,慢慢将东方不败放下,站起来转身把黄雪梅抱在怀里:“阿姐,你不该这么幸苦的,反正这东方不败已经死了,前番那些话语就此作罢好了。” 他实在不忍心黄雪梅为了自己,丢弃自己的名字身份。 黄雪梅抬头望他:“阿弟,我刚才仔细考虑过,发现这东方不败的身份还是对你很有帮助的,我借他的名字,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掌控日月神教,表面上我们装作毫不相识,你以名门正派的名义形事,私下里慢慢积蓄力量,等到时机成熟,我便以东方不败的名义带着日月神教归顺于你,那样江湖之中,谁还能与你相提并论!?” 花无缺怜惜的看着她,只觉得三世为人,还从未有人对自己如此的推心置腹,把她紧紧抱住:“阿姐,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牺牲自己。” 他因为上一世的缘故,平素从不轻信别人,开始认下这便宜姐姐,也不过是因为她长的如花似玉,气质动人,想占她便宜,如今听到她一番肺腑之言,心中登时感动不已。 黄雪梅轻轻一笑,反手把他环住:“你说什么傻话,阿姐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的为你遮风挡雨,你开心,阿姐就开心,你快活,阿姐就快活。” 说到情动,她踮起脚在花无缺的脸上轻轻一啄:“再说我隐姓埋名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有什么苦不苦的,前次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我就成了你的包袱,如今阿姐有了实力,自然不能事事靠你,等阿姐稳定了日月神教的地位,你看上哪个女子,我就把她抓来给你,好不好?” 花无缺听她越说越离谱,赶忙制止:“我们不说这些,先去瞧瞧这东方不败留下的东西好了。”说着逃一般的离去。 黄雪梅盯着他的背影,捂着嘴吃吃的笑着,一时间百媚丛生,好不耀眼。 等看到花无缺走进茅屋,忽然面色一寒,转过身看着东方不败的尸体,喃喃道:“虽然你助我得到保护阿弟的实力,我心中对你感激不尽,但是我也满足了你的心愿,我们两不相欠,你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就不必留在世上,平添我暴露的风险!” 说着双手抚过,身上的衣袖无风自动,一条条纤细的线条从袖口飞出,缠绕在东方不败的身上,猛的一挥,散成片片肉丝,炸裂开来,做完这一切,她重新换上笑脸,疾步向花无缺追去。 阵阵夜风吹过,吹起地上一片片细碎的布条,卷了几下,掉入河中,随着河水漂流而去,一代枭雄东方不败,就此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花无缺手中捧着葵花宝典,只觉得这武侠书中大名鼎鼎的邪门功夫果然霸道,所练出的真气至刚至阳,如果不切了二弟,斩掉心中欲火,必然会走火入魔,活活把自己烧死,女子更是没有办法修炼,这东方不败也真是个人才,愣是让他摸索出了女子功法。 “阿弟,你可不能练这个!” 黄雪梅走进屋里,看到花无缺捧着葵花宝典,看的入神,想到东方不败说过“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心中焦急,连忙喊道,冲过去一把夺下花无缺手中的宝典,藏在身后。 花无缺有些愕然,呆呆的看着黄雪梅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心中咆哮,一把把她抓过来按在榻上,欺身而上,盯着她的眼睛笑道:“阿姐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学那东方不败,为了练功自己切了二弟呢?” 黄雪梅虽然听他保证,但是武林中人,一惯为了提升实力不择手段,还是有些不放心,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故意腻声道:“这是你说的,你再不许碰这葵花宝典,你若答应,阿姐什么都依你~” …… 花无缺闻言眼中一亮,看着她有些酡红的双颊轻浮一笑,“阿姐,这话可当真?”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羞的她无地自容,内心深处又隐隐有股渴望要透体而出。 黄雪梅玉齿咬了咬下唇,风情的白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些呢喃诱惑,“阿姐说的话,自然都是真的,就看阿弟你有没有这胆子了~” 花无缺瞧着她诱人的红唇,想起那天她伏在身下为自己吹箫的娇媚模样,心中一荡,“阿姐真是越来越会诱惑人了~既然阿姐这么热情,为弟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不顾黄雪梅捏在他腰间的葇荑,猿臂轻舒拉着她歪在屋中榻上,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手指挑逗了她一会,却一个不慎被她占了主动。 黄雪梅小手微一用劲,将花无缺按躺在榻上,自己坐在花无缺头顶,丰腻的大腿根部紧紧夹住花无缺脑袋。 她手捧著自己硕大的双乳,凑下压向花无缺脸上,颤声道:“阿弟……我这样侍侯你好不好?” 顿时做了个高难度动作,硬是弯下蛮腰将两只乳房整整盖住了花无缺的一整张脸,“喏!阿姐给你吃奶……” 虽然在脸上不住滚动的双乳还包了几层衣服,但是那滑腻动人的感觉却是销魂之极。头顶上挨著的胯间私处虽然穿了好几层裙裤,但是里头飘出浓腻荡人的香味却更加蚀骨。 花无缺心头欲火大起,双手绕过自己的脖颈,借著头顶那对圆滚屁股的弹性和柔软,硬是挤进臀肉和床面之间,抓住两瓣肥厚的屁股蛋儿,朝两边用力一分。 “啊!” 黄雪梅下身一酥,按在花无缺的身躯顿时无力,瘫倒趴在在花无缺身上,见到眼前花无缺胯间高高举起、一支独立的肉棒,小手一抄,顿时叼在嘴里,小舌细细品尝那蘑菇状的龟头。 花无缺托著她肥臀的双手朝上一抬,脑袋便从头上被抬起的胯间缝隙钻出,被夹著黄雪梅两腿之间,望在眼前的便是圆滚饱满的硕臀。 感到花无缺一支手在蛮腰轻轻一托,黄雪梅顿时会意,肥大屁股高高向上撅起,一双玉腿也趁势曲起,跪在花无缺头颈两侧,用力沉下小腰,将下身私处凑上花无缺嘴上细细磨蹭。 花无缺鼻端骚媚的气息越来越浓,凑在嘴边的肥美蜜处,虽然隔著几层衣裤,但还是可以感到泥泞火热,双手握在两只臀瓣,一手划进中间深深的凹陷,隔著裤裙找到诱人的臀沟,手刀划过沟壑用力压进,顿时将绸布塞进缝中,并指成刀,运劲一割,仅仅在下身包住香臀部位的绸布撕开一个大口子。 “嘶!” 顿觉眼前一亮,白晃晃的两瓣肉球一阵晃动,可能撕开口子太小,或是那隆起的雪臀过于圆硕,仅有小半的白腻臀峰露出裙外,只是中间那道深邃幽幽的臀沟,彷佛散发著迷人心智的妖媚蜜香。 花无缺顿时气喘如啸,两手探进撕开的裙子裂口,双手顿时陷入肥嫩的美肉中,拇指插入深深的臀沟,使劲朝两边分,一股迷人的肉香顿时浓郁了许多,果然,那美嫩的蚌肉虽然还有些红肿,但已经不是火红烫热,大体恢复了原样,只是黄雪梅花园本来就肥厚的很。 黄雪梅小腰一挺,玉臂一撑,撅起屁股,便由俯卧在床变得趴著,小手伸到臀处,抚上花无缺的脸,屁股朝後一顶,上身娇躯顿时直起,肥白的玉臀软绵绵坐在花无缺脸上,满满盖住花无缺整张脸庞,直挺的鼻梁也陷入深深的臀沟。 “阿弟,你别动,我,我来侍侯你。” 黄雪梅深吸口气,话音一顿时颤抖起来,呻吟著将小脸伏到花无缺胯间,忽然一声娇啼:“啊!阿弟轻点,咬得轻点~哦!别咬豆豆!啊……”娇躯一身颤抖,整张玉脸顿时埋入花无缺双腿之间…… 终于,花无缺深吸了一口气,抱着黄雪梅转了过来,趴在黄雪梅那已因为兴奋而皮肤泛着嫣红的胴体上,双手把她白嫩富有弹性的丰臀向上一抬,肉棒猛地往里一捅,感受到这强劲的刺激,黄雪梅“呃!”的一声,一下张开了嘴,两腿肌肉一下都绷紧了,一双俏眼翻白,牙根咬得紧紧的,浑身的肉都在颤抖,一双手以极大的力气抱紧了花无缺的后腰,使他想把臀部后撤一下也难。     “啊……嗯……”     那强烈的快感让花无缺和黄雪梅同时叫出声来,花无缺的分身深深地进入了黄雪梅的体内,她似泣似乐的呻吟着,紧紧抱着花无缺,玉腿紧紧盘着他的腰背。     花无缺轻轻在蜜穴里挺动了几下便开始大起大落地抽插起来,几乎每下都顶到了黄雪梅的深处,每一插,黄雪梅都不由浑身一颤,红唇微启,呻吟一声,每一声呻吟都伴随着长长的出气,脸上的肉随着紧一下,仿佛是痛苦,又仿佛是舒服。     “啊、啊……!”黄雪梅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停地叫着。     她紧紧地抱着花无缺的腰,微闭的眼睛上睫毛轻轻的颤动,娇嫩的嘴唇似张似合。     两条修长的美腿盘在花无缺的臀部,像条八爪鱼般将他紧紧拥抱,鼻间不断发出令人销魂的阵阵呻吟声。  一对丰满的乳房像浪一样在胸前涌动,粉红的小乳头如同雪山上的雪莲一样摇弋,舞动。     花无缺一口气顶了几十下,黄雪梅已是浑身细汗涔涔,双颊绯红,她抑制不住地发出极大的呻吟,无比的快感向她袭来,头在枕头上不住的摇摆,发髻早已散成满枕的长发,散在胸前,散在嘴里。     随着花无缺的研磨抽送,黄雪梅娇慵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身下,娇喘呻吟,乌黑秀丽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床上,妖异而美丽,俏丽的脸蛋像一朵脱俗绦尘的深谷幽兰,散发着芬芳的气息。     她的屁股不停的抬起、放下,迎接着每一次的冲击。     又一阵难以抑制的快感袭来,她一口咬住一缕飘来的发丝。     花无缺伸出手握住她的乳房,开始快速地抽送。两人的肉撞到一起,“啪啪”直响。     黄雪梅已无法忍耐自己的兴奋,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娇喘呻吟着。一波波强烈的快感冲击得她不停的呻吟,声音越来越大,喘息越来越重,不时发出无法控制的娇叫。     高潮来了又去了,黄雪梅早已忘了一切,只希望心爱的阿弟用力用力再用力的干死自己。     黄雪梅的表情越来越旖旎,娇媚的脸蛋上满是迷醉快乐的神情。两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全身汗出如浆,全身颤栗,呻吟不断,一副欲仙欲死的可爱模样。 她的腔道不停地涌出一股又一股的热热的爱液,随着花无缺的冲刺流出体外,黏在床上。花无缺耳闻着她那销魂的娇吟,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更加拼命的动作。     喘息呻吟声在房间内此起彼伏的回响,空气里满是体液的气味。     不知道交媾了多少时间,黄雪梅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啊!”的一声长叫,双手掐紧花无缺的背后,连指甲都陷入他的背肉里面,身体用力的往上顶,不知过了多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同时,花无缺感觉到她里面的花蕊像一张小嘴般吸吮着自己,一阵难以形容的强烈刺激传来,眼前一片空白,猛地射进了黄雪梅的子宫深处。每一次痉挛都感受到高潮那无比的快感。每一股精液的冲击都烫的黄雪梅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     高潮后,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猛喘着气。黄雪梅仍未从高潮的余韵中恢复,漂亮的脸蛋依然是欲仙欲死的销魂模样,美丽的肌肤温凉如玉,一粒粒的汗珠在她的全身流动,分不清是花无缺的还是她的。     良久,两人相视一笑,又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两人深情相拥着,说不尽的柔情蜜爱。     “阿弟,阿姐好快乐!”     黄雪梅蜷在花无缺的怀里喃喃道。     花无缺凝视着她那如花的玉容,紧紧搂抱着她,听着耳边她那痴情的呢声细语,看着她那娇媚的面庞,抚摸着她那如丝绸般细滑的肌肤,不由醉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易容之术 清晨,花无缺被一阵桌椅推动声惊醒,往身旁摸去,没想到摸了个空,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见黄雪梅端着一碗清粥,正歉意的瞧着自己:“吵醒你啦?我刚才想到去了日月神教,就很久不能见你,就算见你,也得是偷偷摸摸的,便想着亲手帮你准备下晨食,尽尽阿姐的心意。” 她轻轻将碗放下,走过来低下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就是阿姐从来没有下过厨,刚才想着怕做的不好,没注意踢到了桌椅,把你给吵醒了。” 朦胧的阳光正好从窗口照了近来,洒在她的身后,一向心狠手辣,杀人无算的女魔头,此时好像那初嫁的妻子,那么小心翼翼的琢磨着夫君的偏好。 花无缺微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她,只觉得心中窜出一阵阵的暖流,散布到全身各处,麻麻的,酸酸的,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抵着她的额头,“阿姐,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不,上辈子,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黄雪梅有些羞涩,她低头在花无缺脸上轻啄,她很喜欢对花无缺做这样的小动作,转过身,端过清粥,用汤匙轻轻搅动,“阿姐遇到你,何曾不是生生世世的幸运,没有你,阿姐还活在仇恨之中,就算杀光了仇家,也不过是孤孤单单,阿姐以前怎么敢想现在的生活,有你,有我,就是是阿姐刚才太过贪心,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无缺坐起身来,轻轻笑道,“谁告诉你没有办法的,就算你做了那日月神教的教主,我们一样可以想见就见,光明正大的。”说着,他走下榻,拿起一旁桌上的杂物,鼓捣起来。 黄雪梅闻言大喜,然后马上又忧虑下来,“不行的,阿弟你不要任性,大事为重,你得保持你名门正派的名头,反正我们私下里又不是不能相见了。” 却见花无缺鼓捣了一阵,拿起一块东西,嘴里喃喃道,“还差些面粉就大功告成了!” 转身走了出去,她心中有些疑惑,连忙跟了出去,见他走进一旁的厨房,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她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子,阿弟既然没有开口,她也不想私自探寻,倚着屋门,等花无缺出来。 不一会,只见一个扎须大汉,从厨房走出,她确定刚才那里没有旁人,一时间有些惊讶,却见那人开口,声音粗犷,“哟,哪里来的小娘子,长的如此俊俏,来,笑一个给大爷瞧瞧。” 黄雪梅初时大怒,她一颗心全系在花无缺身上,此时被陌生人调笑,哪能罢休,双手一翻,指间闪过点点寒芒,就要动手,却见那大汉连连摆手,“阿姐不要激动,是我。”声音熟悉无比,不是那花无缺又是何人? 花无缺前世名唤王怜花,初出江湖,还未做下那些恶事之前,一身本事除了琴棋书画,武功阵法,最出名的还是他那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有个“千面公子”的雅称,此时随便取些材料,就宛如变成了另一个人。 黄雪梅哪里见过如此的神技,一时间心中大喜,小跑过去在花无缺身边左右查看,“阿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这下好了,你换个身份,随我加入日月神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聚在一起,也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她心中欢喜,想要扑在他的怀里,又停下脚步,皱眉道,“只是你样貌变了,阿姐却有些心中别扭,你变回原来模样,我才,才跟你亲热。” 花无缺见她样子,哈哈大笑,“原来阿姐也不曾免俗,只爱俊俏公子啊~” 黄雪梅正要反驳,突然河口波浪阵阵,转身望去,一艘艘高大艨艟从远方行来,旗帜飘扬。 他二人功力高深,隔着老远就瞧见那旗帜之上,绣着四个漆金大字“日月神教”,船面甲板之上,站满了身穿红色劲装的汉子,各个孔武有力,杀气腾腾。 那当先的一艘,比旁边的还要大上一倍,上面除了日月神教的旗帜之外,还立着一面黑色大旗,高出旁边的丈许,上面同样绣着四个大字“东方不败”! 旗杆下站着一个男装女子,负手而立,英姿飒爽,一身装扮竟然与那东方不败一模一样,她披着一件黑色披风,遮目远眺,似是瞧见了岸边的黄雪梅,面色大喜,向后急挥,身旁两个汉子领命而去,不一会,那些艨艟掉转船头,向这边驶来。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日月教主 这些艨艟虽然巨大,但是速度却快,只是片刻,就驶到眼前,那船上蹿下好些汉子,拉着纤绳,往岸边急行而来,寻到巨石大树,把纤绳缠绕其上。 黄雪梅微微侧身,低声道:“等会阿弟你不要乱说话,这领头的女子,我在东方不败的小册上见过,是当初随手救下的孤女,一直养在身边,长大以后痴恋这东方不败,非要缠着嫁给他,东方不败无奈把她收为姬妾,但是那时他已经练了葵花宝典,想必这女子还是完璧之身,等到阿姐控制了局势,就把她送你赏玩。” 花无缺本来还怕露出什么马脚,结果听这便宜姐姐心心念念的想要给自己强抢女子,见到漂亮的就要抢来给他玩,真是哭笑不得。 此时那些艨艟已经停稳,那男装女子飞身而下,落地后往这边疾奔而来,身后跟着一队队红衣教众,花无缺见多识广,瞧出这些汉子各个是身怀武艺,领头的几个更是江湖上一流的好手。 那女子疾奔到黄雪梅面前,瞧见她的模样,面色大喜,顾不上喘息,哽咽道:“妾、妾日夜思念,翻遍了天下,终于寻得了教主!”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些许妖媚。 她控制好情绪,整理衣冠,俯身拜倒在地,“属下拜见东方教主,圣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身后一众日月神教弟子,纷纷随她下拜,口中齐道,“拜见东方教主,圣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一时间声音震天,林中鸟儿纷飞,好似千军万马,杀气腾腾。 黄雪梅衣袖后摆,面色冷冽,不做表示,转身走进茅屋,关上屋门,竟不管这跪了一地的教众。 那女子以头抵地,冷汗直流,“还请教主赎罪,妾、妾不是要违背教主命令,私下探寻,实在是教主失踪太久,有那野心之徒,挑唆教中长老,都言……” 她犹豫一下,还是接着说道,“都言教主已经……已经身死,要换人坐那教主之位,妾……妾一时愤怒,杀了那些背叛教主的小人,出来找寻教主,日月神教不能没有教主,千寻……千寻也离不开教主……请教主开恩,随千寻回去吧。” 花无缺眼见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刻,咳嗽一声,向屋内喊道,“唉,我说这女人也是为了你好,这鸟地方我早就待的厌烦了,你不是常说你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我还当你吹牛,没想到原来是真的,那不如我们随她回去,也让我好好尝尝荣华富贵的滋味呀。” 那女子听他言语粗俗,冒犯自己心中的挚爱,愤怒的抬头,就要出手将这人打杀,没想到屋中竟传来反映,“也好,反正本座已经解决了身上的问题,待在此处也没有什么意义,就听你的。” 听闻此言,她一时间又惊又喜,喜的是她隐隐知道东方不败练功出了岔子,出来寻找解决办法,此时听他所言,分明是已经解决了难题,她一心对他痴恋,自然心中欢喜,惊的是她从来没见过,还有人能影响这人的决定,这扎须汉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正思绪纷飞,又听到,“雪,你知道我的喜好,可带了大红色的衣裙前来?”忙回道:“回禀教主,妾自然不敢忘记,拿过来。”说着向后招手,一个汉子提着包袱交到她的手上。 她拿起包袱,走到茅屋门前,不敢私自进屋,只见从屋内窜出丝丝红线缠,绕在包袱一圈,飞近屋内。 她不敢窥视,低下头看着脚尖,神情恭敬。 片刻,只听见门声响动,她抬起头,眼见一个身穿大红长袍,秀发披肩,剑眉轻扬的女子走到面前,气质冷冽,她大喜道,“教主,你成功了?!” 黄雪梅大袖后摆,也不回答,走过她的身边,看也未看她一眼,径自走向艨艟,她仿佛习惯了被如此对待,也不多言,低头跟上。 实在是她爱他爱的痴迷沉醉,若说东方不败是个痴人,那么这雪千寻跟他一脉相承,也是个痴心不悔的女子。 黄雪梅走到艨艟面前,突然停下,吩咐道,“这人以后就是我日月神教的总管,见他如见我,谁要敢冒犯与他,休怪我东方不败,不念同教之情!” 不等身后的教众惊讶,又道,“我听闻那任盈盈与昆明城中五仙教的教主交好,你们前去传我命令,让她到黑木崖来见我!”说完飞身而起,低身进入舱房。 跟随雪千寻而来的这批日月神教的弟子,显然是精锐之士,听到吩咐也不多言,分出两人往城中而去,其余众人向花无缺拜道,“属下拜见大总管!” 花无缺笑道让他们起身,却不想面前一闪,窜过一个男装女子,雪千寻回头看看黄雪梅的方向,见她不在,才转过身低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我家教主什么关系?竟然能蛊惑与他?!” 花无缺笑呵呵的朝着她上下打量,直把她瞧的就要发作,“我?我就叫杨莲亭,怎么?你这小妞看上我了?” 正文 第四十章 威逼圣姑 “快点,快点,这盘肘子味道不错,再让厨房给大爷做上两盘!” 花无缺化名杨莲亭,一手捉着一个猪蹄,坐在桌旁大声吆喝。 “吃吃吃,最好吃死你!” 被黄雪梅派来照顾他的雪千寻,见他粗鲁模样,眼中鄙夷,实在不知这种货色,怎么就入了教主法眼,但是教主有言在先,这人以后就是日月神教的总管,他说的话自己不能听,好在这人也有自知之明,只是要些吃喝享受,不然……自己就算拼了教主责罚,也要杀了这人! 当日在船下,花无缺听她询问,灵机一动,化名杨莲亭,这雪千寻本来被他调戏,就要出手,却被黄雪梅拦下,怒斥一顿,委委屈屈的向他道歉,但是眼中对他的杀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好在花无缺本就有心,了解如今日月神教内部的情况,故意装作粗俗不堪,试探反应,没想到这雪千寻果然对东方不败死心塌地,黄雪梅吩咐的事情,从来不曾怠慢,就算心中恨不得杀了他,也强自忍受,在一旁听他吩咐。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爷我不过是吃你一点肘子,你就咒我去死,你心这么狠毒,当心我去你们教主那告你一状!” 雪千寻听他狂言,心中更怒,但还是怕他去告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去给这猪头准备猪蹄。 等她走后,花无缺收起轻狂,微微思索,“现在的日月神教,似乎前次有人叛乱,被血洗了一阵,现在被这雪千寻一手掌握,不过这女人对东方不败,也就是现在的阿姐还真的是忠心耿耿,我如此刁难,她都能忍住,刚才自己用天魔大法试探,这女人心里竟然只能感受到对阿姐情意,真的是跟那东方不败一样,脑袋都有些问题。” 既然确定了黄雪梅在日月神教没有问题,他就有心离去,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答应怜星的黑玉断续膏,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呢。 忽然外面传来雪千寻的声音,“教主传来命令,让你去议事厅有事宣布。” …… 黄雪梅身穿大红衣袍,懒散的坐在正中的座椅上,眼神玩味的盯着脚下跪着的蓝凤凰和曲非烟,半晌,才轻声道,“原来你就是五仙教的蓝凤凰?我只令你一人前来,旁边的何人?” 蓝凤凰当日焦急万分,一夜过去,也不见花无缺踪影,却迎来了日月神教的弟子,说什么东方教主在黑木崖召见,心忧花无缺的安危,不管不顾的跟着前来,至于曲非烟,本就是日月神教出身,自然是一道来询问花无缺的下落。 此时听那凶人询问,忙道,“小女子在教主面前,怎敢自称教主,小女子就是蓝凤凰,教主有何吩咐?” 黄雪梅换个姿势,身体前倾,“听说,你和我们教中的圣姑,关系颇为亲密,聚集了一帮江湖上的游手好闲之徒,本座想问问,你们,有何居心呢?” 虽然她声音轻柔,仿佛跟好友聊天,但听在蓝凤凰耳中,却是好似炸雷一般,浑身颤抖,急声道,“还请教主明察,小女子虽然与圣姑是闺中好友,但是圣姑的事情,又岂能告诉小女子,小女子实在是不知。” 一旁的曲非烟,听到这里忙抬头道,“教主姐姐,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爷爷当日也见过这帮人,是什么黄河老祖之类想加入神教,又苦于入教无门之人,还求过我爷爷引荐入教呢。” 黄雪梅心中笑着妮子狡猾,面上不动声色,“哦?原来如此,那也算盈盈一片孝心,你这丫头是何人,你爷爷又是谁?” 曲非烟原来没见过东方不败,今天一见还以为遇到了雪梅姐姐,但是她向来聪慧,不露声色,此时听她询问,急忙回道,“教主姐姐,我叫曲非烟,我爷爷是曲洋。就是……就是爷爷死在了嵩山派的贼子手上,把我交给无缺哥哥照顾,想来这里问问教主,我无缺哥哥去了哪里?” “哦?原来是曲右使的后人,曲右使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以后就待在我身边伺候,早晚我要找那左冷禅算账!” 黄雪梅顿了顿,“花无缺那小子,自负名门正派,不屑于我们为伍,被我打伤,不知道逃到何处,你不必寻他了!” 两女闻言大惊,蓝凤凰声色激动,就要起身,又听到,“不过那小子命大,武功不错,料想也没什么大碍。”才勉强放下心来。 “本座此次令你前来,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既然盈盈为了神教殚精竭力,那么本座也不能亏待与她,这就为她寻了一位如意郎君,你去告诉她准备准备,早日完婚吧!” 正好花无缺随着雪千寻走进大殿,蓝凤凰二人见了这胡须满面,举止粗鲁的莽汉,一时间呆立当场,只觉得圣姑好苦的命,竟然要嫁给这种货色!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百合大法 花无缺一进来,就听到便宜姐姐又在在给自己强抢女子,心中大汗,面上却色迷迷的盯着蓝凤凰叫道,“这个也不错啊,喂,你有没有婚配啊?” 蓝凤凰大怒,碍着东方不败的凶名,不便发作,硬声道,“不劳总管费神,小女子已经有了如意郎君。” 花无缺摸,摸下巴,假装有些遗憾道,“那好吧,那就用那个什么,圣姑,凑合凑合吧,你告诉她,如果她还想知道她老爹的下落,就赶紧乖乖的洗干净嫁给我,不然嘛,嘿嘿嘿。” 雪千寻听了大为吃惊,那任我行的事情,教主连自己都不曾讲过,这粗鄙之人竟然知道,一时间有些吃味,恶狠狠的盯着花无缺,想把他碎尸万段。 蓝凤凰见东方不败没有反对,连忙起身退去,毕竟她现在知道花无缺没有性命之忧,没理由还留在这里,万一这粗胚转变心意,让东方不败强留自己,自己岂不是清白不保?至于任大小姐,那么自己也只能把话带到,她怎么做,却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雪,你去替本座准备热水,本座等会要沐浴。”听到黄雪梅的吩咐,雪千寻低声应下,恶狠狠的瞪了花无缺一眼,转身离去。 曲非烟向身后瞧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连忙爬了起来,围着花无缺,上下打量还凑近了皱着可爱的瑶鼻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花无缺被她瞧的心里有些发毛,却见她一把抱住自己的胳膊,蹦跳起来,整个人挂在自己的身上,低声喊道,“大哥哥,你怎么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非非刚才都不敢认你呢!” 花无缺大惊,自己的易容术把阿姐和蓝凤凰都骗过了,这小丫头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曲非烟看出他的心思,把小脑袋凑到他的耳边,悄声道,“大哥哥,我从小鼻子就灵,刚才就闻出那边坐的是黄姐姐了,不过我知道你们有大事要办,所以就顺着黄姐姐的话故意接下去,至于你嘛,你身上的味道,非非一辈子都忘不了呢!” 花无缺见她得意眷恋的模样,忍不住抚弄她的秀发,低声道,“我确实有大事要办,等下就要离开,你乖乖在这里陪你黄姐姐,顺便好好练功,下次见了我要检查的,知道吗?” 曲非烟听他要走,有些不舍,不过她终究不是那寻常的小姑娘,扬起脖子在花无缺嘴上飞快的啄了一下,窜下来,小跑着奔向黄雪梅。 此时雪千寻刚好回来,推门而入,低下头低声回报,“启禀教主,妾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请教主随妾前往。” 黄雪梅也不回答,大袖一摆,走下高台,经过花无缺身边的时候对他使个眼色,带着故作恐惧的曲非烟,走出门外。 雪千寻不想理会这个烦人的家伙,见教主没有再吩咐自己照顾这个混账,看都不看他一眼,连忙跟着黄雪梅离去。 花无缺见她好似躲避瘟神一般,实在是心中失笑,摇摇头,大步走向山门。 …… 夜。 沐浴完毕的黄雪梅,只着一身小衣,倚着榻边,微微计算如今花无缺到了哪里,忽然听到门外雪千寻的声音,“启禀教主,妾已经照顾曲小姐睡下,特来为教主侍寝。” 黄雪梅还未回答,就见门被推开,雪千寻身着大红裙子,低头走了进来,转过身把门掩上,慢慢走到榻边,低着小脸,低声道,“请教主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妾太过思念教主,教主又久……久不要了妾的身子,妾才斗胆进来的。” 黄雪梅面色冰冷,“难道你不知道,本座现在的情况吗?”讲道理,她还真的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雪千寻忙抬头急道,“没关系的,就算……就算教主变成了女子,妾也只会替教主高兴,高兴教主完成心愿,妾、妾只要能跟教主待在一起,不,只要教主不要抛下妾,妾就很满足了!” 黄雪梅瞧她神色慌张,想起自己在阿弟面前何曾不是如此,面色稍缓,向她招招手。 雪千寻大喜,连忙爬上榻沿,黄雪梅心中想着花无缺的动作,学着他探手捉起雪千寻的下巴,凑近她的脸颊,低声道,“好一个娇俏的佳人,本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勾引男人?” 雪千寻面色大变,急忙道,“教主不要误会,妾只想着教主,绝无二心,教主以前未曾瞧得妾入眼,对妾予以爱抚,妾心急之下,只是私下探寻了些……能讨教主欢心的技巧。”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比武招亲 “终于到了,却不知道来的是不是及时。”花无缺勒住缰绳,瞧着眼前的终南山,眼见地上许多被人遗弃的刀剑武器,喃喃自语。 黄雪梅成功的进入了日月神教,她素来谋定后动,不用自己担心。 从黑木崖下来,他想起与李莫愁的两月之约,想那霍都估计会出现在此处,才连忙加急赶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应该守在山腰,挡了郭靖好久的那些摆阵道士一个不见,山顶又冒充阵阵烟雾,想来重阳宫里大战以起,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 想罢,他跳下来,把马匹栓在一旁的树上,取下折扇,往山上走去,一路上脚下不时有各方的尸体,全真弟子,江湖妖邪,分散在各处。 他轻功高绝,虽然看似走的缓慢,但是一步之下,距离却远,不一会已经走到了山腰,只听见一处响起阵阵喝彩之声,想来就是战场所在,忙提气赶去。 此时郭靖心中惊讶,他镇守襄阳,蒙古高手见的不少,但是能比起眼前这个大和尚的,还真的不多,一身功法阳刚无比,自己刚才拍在他身上,他竟然没有反应,虽说自己也留有余地,但是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跑来凑这比武招亲的闹剧?马道长他们被那些蒙古骑兵团团围住,此地全靠我一人周旋,我万不能辜负他们的交代。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间竟然僵在当场。 只见刚才一个汉装打扮的贵公子,摇着折扇,向身后挥挥手,一个壮硕的汉子举起号角,吹凑起来,声音雄壮豪迈,惊起一旁林中飞鸟。 半晌,见古墓内没有反映,那公子朗声道,“在下赵敏,听闻龙姑娘芳名,今日特来祝贺芳辰。”却听到墓中传来阵阵琴声,似是驱赶之意。 那公子也不恼,继续道,“龙姑娘芳名满天下,连那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都心动前来,今日比武招亲,在下不才,刚才已经会尽各路英雄,还请龙姑娘出来赐教几招,了却心愿。” 那琴声忽然变的激昂起来,似是她在表达愤怒之意,郭靖听他胡言乱语,心中大怒,这要传扬出去,他参加个十八芳龄的少女的比武招亲,岂不是荒唐可笑?脚下一点,就要把他擒拿,却见那大和尚挥出手中金锣,把他挡住,两人战做一团。 赵敏等了半晌,见墓中毫无反映,向后示意,走来上几个雄壮的汉子,抱起身边巨石树木,就向墓口砸去,忽然从树林中飞出一团黑影,往众人扑来,到了近前,才发现是黑压压的一片蜜蜂,只蜇的众人抱头乱窜。 赵敏初时也是一惊,马上反映过来喝道,“怕什么,点火!” 属下纷纷恍然大悟,拿出身上引火之物,点了起来,那团蜜蜂飞了几圈,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忽然墓口一震,一阵口哨声响起,那团蜜蜂才飞回树林。 只见一个清丽绝俗的白衣女子,慢慢从墓中走出,她环视一周,见面前众人凶神恶煞,竟也不惧怕,面无表情,对着这边,轻声道,“我从未说过什么比武招亲,你们回去吧。” 众人听她此言,都是心中怪异,这女子竟以为她解释几句,就能令他们离去,一时间只觉得荒唐无比,哈哈大笑起来。 赵敏走上一步,拱手道,“龙姑娘果然美若天仙,在下心生向往,还请龙姑娘不吝赐教。” 那小龙女面带疑惑,“我长的美不美,又跟和不和你打架有什么关系?” 她是真心不懂对方话中的弯弯绕绕,她从小生在古墓,未与外人接触,性子喜静,所修的功法又不许情绪多变,所以好似白纸一张,虽然聪慧,但不懂半点人情世故。 那赵敏也有点被她噎住,等了半晌才开口,“在下见了姑娘,就心中喜欢,既然姑娘不愿意跟在下交手,这场中又无人反对,那么还请姑娘垂怜,答应了与在下回去成婚吧。”他完全把那边打的火热的郭靖两人忽视了。 小龙女面色不变,“他们不反对,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与你交手,又为什么要跟你成婚?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不是好人。” 她心思单纯,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又讨厌他纠缠不休,不是好人就是她所能想到最坏的评价了。 那赵敏显然没有料到她的回答,听到她的评价,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只觉得这女人不可理喻。 她智计百出,但实在无法跟这一根筋的女子沟通,当下喝道,“既然无人反对,那么我赵敏就是比武招亲的得主,龙姑娘女儿家面皮薄,不便当面答应,待我带你回去,成婚之后再行赔罪。”说着向后一挥,身后冲出一众仆从。 小龙女双手下垂,散出两条白色丝带,丝带尽头系着叮当作响的铜铃,就要动手,却听到一声长啸,一个白衣少年从林中闪出,站在她的身前,也不回头,对着对面摇摇折扇,口中直道,“来晚了,来晚了,实在抱歉,这终南山属于哪一国的地盘?怎么也不修缮一下山路,可把我走的焦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狡诈赵敏 众人见到花无缺突然出现,纷纷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赵敏,等他下令,就把这长的比自己好看的小白脸剁成肉泥! 赵敏见到有人搅局,也不恼怒,摇摇折扇朗声道,“这位公子,阻我寻妻,是不是有些不顾江湖道义?” 花无缺见他模样,明明是个俊俏女子,又听赵敏之名,心中已经知道对面是谁,当下学着她摇摇扇子,“这位公子,阻我比武,是不是有些不顾江湖道义?” 小龙女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只觉得这人也不是好人,跟刚才那个一样花言巧语。 赵敏听他学自己说话,当下大怒,“比武时辰已过,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你们中原武林,就是这样没有规矩吗?” 她刚才见到花无缺的身法,知道他武艺不凡,不想横生枝节,坏了自己大事,就用言语激他离去。 “非也非也。” 花无缺摇摇头,把手中折扇一收,“在下此来,并不是为了龙姑娘而来,你可能有些误会。” 赵敏以为他中自己计谋,心中鄙夷,面上却笑道,“原来如此,却是赵某误做小人,不知公子所为何事,如有需要,赵某可略尽薄力。” “好说好说,此事非你不可,在下此来只为一件事情,就是向你求爱,请你随在下回去,早日成亲,解我相思之苦。”花无缺摇头晃脑,假作痴情的模样。 他身后小龙女听他话语,才明悟自己误会了他,点点头,原来这男子是个痴情之人,原来这男人与男人也能互相爱慕。 赵敏可没她那么呆萌,知道对方看出了自己的伪装,方才一直在戏弄个自己,大怒道,“没想到我赵敏看走了眼,想讨我做老婆?须的你有性命再说!” 随着她话语一落,身后闪出两个老者,一人使鹿头短杖,一人持两枝铁笔,二人显然精通合计之术,相互接应着向花无缺攻来。 花无缺向后微声道,“小心照顾自己,这些人心思歹毒,却要防他们偷袭下毒。”也不等小龙女反应,脚下一点,向前掠去。 那鹤笔翁自持武功大成,又二人合力,瞧不起年纪轻轻的花无缺,漫不经心的挥着手中鹤嘴双笔,却不想手上传来一股怪力,引着自己向一旁攻去。 “你干什么?看准点打行不行!?” 却是鹿杖客气急败坏的向后闪躲,这鹤笔翁不知道发什么疯,盯着自己猛打。 “没有啊,这小子有古怪,能引走我们的攻势。”鹤笔翁才反映过来,忙向他解释。 两人向后急退,对视一眼,知道眼前这人虽然年轻,但是功力深厚,一身功夫就极为怪异,不能在随意对待。 “师兄,玄冥神掌!” 鹤笔翁大声喝道,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而来,所用的自然是他们凭之纵横江湖得以扬名的玄冥神掌! 郭靖听到叫声,想去救援,又被这金轮和尚缠住,急忙高声喊道,“小兄弟,这玄冥神掌阴毒无比,你切不可让他们打在身上!” “你与我交手,竟然还分心他处,欺人太甚!” 那和尚见他还有余力关心别人,心中大怒,全不防守,使出拼命的打法,一时间两人周围炸起阵阵烟尘。 花无缺自然知晓这大名鼎鼎的玄冥神掌,他手中折扇旋转一圈,向上抛去,脚下一点,竟自己窜入那玄冥二老的包夹之中,二人大喜,只道他吓昏了头,就要痛下杀手,忽然感觉手中被大力牵引,控制不住,一掌拍在对方身上,倒飞出去。 两人挣扎两下,艰难起身,鹤笔翁忙从怀中掏出解药,就要服用,却听到破口声响起,连忙抬头,却见眼前无人,在低头发现手中的药瓶已经消失不见,不由的直冒冷汗,四下张望。 花无缺接住掉落的折扇,潇洒的打开扇了几下,偷眼瞧去,却发现这高冷龙女面无表情,完全没有半点心动之意,不由的有些沮丧。 “这位公子,好俊的功夫啊!” 赵敏暗骂一声两个废物,向前一步,微笑道,“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无缺公子当面?” 花无缺抛了几下手中药瓶,无视玄冥二人渴求的眼神,“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真是冰雪聪明,在下正是花无缺。” 旁人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两个男人在这眉来眼去,互相称赞,实在心中恶寒。 赵敏面色微变,强自忍住,“还请公子大人有大量,归还我两个仆人的解药,在下感激不尽。”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三无龙女 花无缺瞧瞧手上药瓶,笑道,“好说好说,在下素闻赵兄手里有种奇药,名曰黑玉断续膏,心中好奇,想向赵兄讨一份,拿来研究研究。” 他原本来这就有寻霍都之意,看在这个世界,这蒙古王子手上有没有黑玉断续膏,没想到遇到了正主,所以故意用移花接玉引玄冥二老相互受伤,来换取此药。 赵敏闻言,心中急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原来如此,区区小事,花公子需要直接开口便是,何须如此。” 她顿一了一顿,面带难色,“只是此次出来,在下身上未带此药,一时之间实在拿不出来,不如花公子随我回去,赵敏定当双手奉上!” 花无缺哈哈一笑,心中赞这妖,女机智百变,“虽然你这急迫的想带我见家长,但是在下实在身有要事,等办完了自然会到贵府找令尊求情,把你许配给我。”说着就要转身。 赵敏大怒,身后闪出一人,喝道,“你休要给脸不要脸,我家公子不想伤你性命,却被你再三折辱,再不交出解药,休要怪我们不客气!” 花无缺面色惊恐,“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这么恐吓与我,还有没有王法?” 那人哈哈大笑,面带傲色,“我家公子身份尊贵,就是王法!你若识相,就乖乖跪地求饶!” 花无缺浑身颤抖,引的对面嘲讽声更甚,那赵敏实在看不下去,大喝一声,“滚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看不出人家故意逗你们玩吗?!” 她转过身,对着花无缺拱手,“花公子何必与我家下人一般见识,只是这黑玉断续膏我实在没有带在身上,你现在就要,我也当真拿不出来。不过我在燕京的住处,却有些保存,若公子不怕,可在半月之后,来燕京寻我。” 花无缺见没有乐子可逗,也收起嬉笑,正色道,“好说,那半月之后,燕京城中,我们不见不散!” 赵敏见今日不仅全真教多出郭靖这个强援,又冒出个大名鼎鼎的无缺公子,知道今天想全灭全真教不太现实,当下也不拖延,转身离去,竟也不管那玄冥二老。 那鹿杖客和鹤笔翁可怜巴巴的看着花无缺,花无缺心中还有设计,这二人暂时死不得,就把手中瓷瓶向他们抛去,两人接住,忙取出服下,追着赵敏而去。 一旁的郭靖见敌手全部撤走,远远的抱拳道,“花公子年纪轻轻,就功力高决,郭靖佩服!在下心忧全真教各位道长的安危,先行一步,花公子有空可来襄阳城寻我,郭某必定扫榻以待!”说着转身快速向重阳宫掠去。 花无缺听他这“扫榻以待”一词,心中有些怪异,摇摇头驱散出脑中不和谐的内容,转过身,才注意到这小龙女不愧那一世好大的人气,浑身上下不带半点装饰,素面朝天,清秀典雅,好似那画中走出的神女,不染半点红尘俗气。 小龙女见他打量自己,也不生气,开口道,“他们都走了,为何你还不走?”她声音空灵生动,不带半点情绪。 花无缺微微一笑,“师妹,我们古墓一家,你要我走向哪里?” 小龙女闻言皱眉道,“我从未听师傅提起,还收有男弟子,你骗我!”说着,她有些厌恶的瞧着花无缺,只觉得这人果然不是好人! 见佳人转身就要离去,花无缺连忙闪到她的面前,“你会错意了,我并不是你师门的,我是你师姐李莫愁的夫君,她跟你是师姐妹,我可不是要唤你师妹?” 小龙女才稍展眉头,“原来如此,但是我师姐已经被师傅逐出师门,早就不在古墓多年,你来这寻她,是找错了地方。” 花无缺叹息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不来啊。” 见小龙女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心中暗喜,面色沉重,开始表演,“唉,她,她当年与我情投意合,我本以为能和她长相厮守,但是,但是好景不长,没想到她移情别恋,竟转投了那陆展元的怀抱!” “我痴心等她,谁知被陆展元抛弃之后,她性情大变,迁怒他人,我没有办法,只能远远的跟着她,一直到近日,听到她要回到古墓抢什么玉女心经,我不想她再犯错,才提前一步,赶来通知与你,好叫你早做防备!” 小龙女闻言,点点头,“好的,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说着就要越过花无缺,走回古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去而复返 花无缺有些傻眼,他虽然知道这小龙女不通人情世故,性子淡泊,但是这关乎自身安全的大事,竟然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他一番影帝级的表演,全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眼见着佳人就要走进古墓,他心中急转,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忽然间,林中传来一声低喝“放!”阵阵破空声响起,他回头望去,原来是那赵敏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众军中甲士,此时排列阵形,手中弓弦轻颤。 “这赵敏真的是我的贵人!” 花无缺心中大喜,小龙女油盐不进,他实在找不到混入古墓的办法,等着那阵阵箭雨就要当头落下,身形一转,抱起一旁的小龙女,闪身窜入古墓。 眼见那墓口放下石门,赵敏狠狠的把折扇摔在地上,她心中愤懑难平,幸苦谋划了那么久,眼见捉住这小龙女,就能大功告成,却被这花无缺给生生破坏! 本来她计划,先借比武招亲的名义捉住小龙女,再以古墓派与全真教同在终南山为由,借古墓派的名头强行驱逐全真教,那全真教必然会反抗,正好给了自己借口,引大军上山,灭了这北方第一大教,也能打击丐帮等汉人反抗势力的气焰。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不知怎么,冒出一个郭靖,打散了自己纠集而来的江湖败类,这也罢了,自己防患于未然,请来了金轮法王相助,正好对上那郭靖,让他不能妨碍自己,本以为一切顺利,又冒出一个花无缺,几下就收拾了自己手里最强的玄冥二老,自己一番算计,全成泡影。 这全真教在北方声势很盛,那丘处机又传说与大汗关系密切,自己若没有理由强行攻打,恐怕会引起一系列的后果,却不是自己的初衷。 她方才退下山去,心中怒火无法消散,暗中召回围困重阳宫的军队,悄悄的又摸了上来,想着既然灭不了这全真教,就先杀了汉人年轻一辈中名头最盛的花无缺,也算自己没有白来一趟,谁知道这小子这么机警,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带着小龙女逃进古墓,让她无可奈何。 赵敏见事不可为,围着墓口转了一圈,恨声道,“既然这小子这么喜欢这里,那我就让你一辈子待在里面!” 转过身喝道,“来人!给我用巨石把这个墓口封死!我要让这活死人墓,名副其实!” 另一边,花无缺抱着小龙女闪身进来,刚一停下,就感受怀中佳人娇柔轻盈,抱着她好似抱着一团棉絮,软软的,轻轻的,好不舒服。 “放手。” 还没享受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佳人淡漠的声音,花无缺连忙放开手,只见那小龙女慢慢走到一旁,扭转墙壁上的机关,墓口轰隆隆一阵响动,降下一块巨石。 “他们布好了阵势,闯不出去的。”她做好一切,全不理会外面的响动,转过身向墓内走去,口中说道,好似在向花无缺解释。 花无缺连忙跟上,左右打量墓内的场景,果然如书中所说,墓内阴暗,不见阳光,只有点点烛火,照亮两边的事物。 两人走了半晌,小龙女转身进入一间石室,室内一尘不染,显然这里主人是个爱洁之人,只有一副石桌石凳,桌上放着几个瓷瓶,一个乘放茶具的盘子,角落里有一个石头打造的榻,再无他物。 她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瓷瓶,望向花无缺,“如今外面被那些人封死,你也出不去了,这是我自己酿造的蜂蜜,你若腹中饥饿,可以用来充饥,若你吃不惯,也无妨,那边厨房里有米有菜,是孙婆婆生前储存下来的,你去寻寻应该还能食用。” 花无缺盯着她手中瓷瓶,有些无语,故意跟她搭话,“孙婆婆是谁?” 小龙女见他没有兴趣,放下瓷瓶,倒了一杯清茶,淡淡道,“从前与我一起在古墓中生活的阿婆,前些日子才死了,以前都是她做饭采购的。”她说起朝夕相处的人去世,竟然没有半点哀伤。 花无缺心惊剧情改动之大,这孙婆婆现在就已经死了,那杨过估计就没有近来的机缘了,不过如今自己先他一步近来,那他自然再也没有机会,“哦,那她死了你就吃蜂蜜不成?” 小龙女疑惑的看着他,“我又不会炒菜做饭,不吃蜂蜜如何生活?”她说的理所当然,好似问这个问题的花无缺是个傻子。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重阳遗刻 花无缺被她问的无语,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瓜,明明知道这丫头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还跟她询问这些。 小龙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清茶,“你心中在说我是个怪人,对不对?” 花无缺有些惊讶,没听说这丫头会读心术的啊?! 小龙女站起身来,慢慢走向门口,“既然你也出不去了,你又是因为救我,就只能在这里住下了,我带你去孙婆婆的住处,你以后就在那里休息吧。”说着也不管花无缺反应,莲步轻移,飘然而去。 花无缺暗诽,说好的我睡榻你睡绳子的情节呢?难道我颜值竟然比不过那杨过不成?见她走的远了,连忙起身跟上。 两人来到一间石室门口,小龙女指着室内,“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没我的允许不能私自进入我休息的地方。” 说着就错身而去,行到一半,又停下脚步,淡淡道,“我只是不懂,但是我不笨。”然后慢慢离去。 花无缺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自己失策,这小龙女年纪轻轻,就独自把武功修炼到了比李莫愁还高的境界,怎么可能是个笨人,只是她从小不曾接触外人,心思纯净,不明白人情世故罢了。 摇摇头,驱散出沮丧的情绪,既然自己如今已经进入古墓,算是向着成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小龙女也是女人,就不相信自己搞不定她! 暗自鼓励一番,花无缺转身进入石室,只见室内同样一尘不染,古墓内没有别人,只能是小龙女打扫的,虽然她对于孙婆婆的死没有半点感伤,但看她行为,却也是念顾旧情的。 “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啊!”花无缺摸摸下巴,倚在石塌上想道。 …… 清晨。 小龙女被一阵炒饭声吵醒,从绳子上翻身下来,疑惑的向门外走去,孙婆婆已经去世了,是谁在炒菜做饭? 走到厨房,只见围着围裙的花无缺,正一手端着炒锅,一手往锅内添加材料,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看着她,“醒啦?去洗漱一下,饭菜马上就好。” 小龙女点点头,也不道谢,转身离去,花无缺料到了她的反应,知道前路艰难,转身继续做菜。 “你不吃饭菜?盯着我做什么?” 小龙女端着饭碗,小口的咀嚼的饭菜,感受到对面传来炙热的目光,有些疑惑的抬头问道。 花无缺连忙低头扒拉几下,心中直呼果然三无少女杀伤力大,这丫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少女风情,就把自己迷的不要不要的。 小龙女见他不回话,摇摇头,只觉得眼前的人真是个傻瓜,年纪轻轻,怪可怜的。 两人用罢饭菜,小龙女起身端起碗筷,就向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回头道,“你做的饭菜,比孙婆婆的好吃,以后你做饭,我洗碗。”私自定下花大厨的职位,也不等他回应,就转身离去。 等她洗好饭碗,出来见到倚在门边的花无缺,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老跟着我,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做吗?” 花无缺心中咆哮,这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事情做?! “龙姑娘,我从前自一个前辈处得知,那王重阳好像跟你家祖师婆婆,有些内容啊~” 好不容易想起自己的来意,花无缺故作八卦,想引她带自己去瞧瞧九阴真经。 小龙女点点头,“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是祖师婆婆确实与那王重阳有过一段恩怨。”她有些奇怪,这人为什么会询问这些。 花无缺点点头,“那就对了,你带我去你家放棺材的地方,我有些猜测。” 小龙女也不多言,前面引着他就往里走去,弯弯绕绕的走了一会,才看到一间石室,里面放着几具石棺。 花无缺询问一会,走到一具石棺前,内气激发,双手用力猛的推开棺盖,从一旁取过烛火,向里面望去。 小龙女不知他有什么用意,她心中认定了这人是个傻瓜,站立一旁瞧着他左右查看,忽然听他叫道“有了!”心中疑惑,向前走去。 走到近前,见花无缺正好抬头望她,“龙姑娘,你来瞧瞧。”他手中举着烛火,往石棺内指道。 小龙女暗道这人虽然有些痴傻,但是却不会害自己,也不怀疑,探头向里面望去,在昏黄的烛光下,勉强看到几个大字,“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皆弱于她 小龙女有些疑惑,她在古墓中长大,也曾听师傅讲过祖师婆婆跟那王重阳的一些事情,只是不太全面,看这上面的口吻,分明是王重阳留下的,看来祖师婆婆逝去之后,他又潜进古墓,留下这段石刻。 她取过花无缺手中火烛,往下照去,只见石棺之上,密密麻麻的刻印着一些武功招式,分外神妙,她暗自与自家武功对比,心中佩服,自语道,“这王重阳果然是一代宗师,这上面的武功精妙无比,却是比我门中武功强出许多,祖师婆婆一生用尽心思,破尽全真教武功,到头来,又被这王重阳反超过去。” 却听花无缺一声冷笑,“你却是高看了那重阳真人。”她直起身,瞧着花无缺面色疑惑,不知他为何如此评价。 花无缺走上前来,取过她手中烛火,往石棺中照去,“你家祖师婆婆,全凭自己一人之力,创出玉女心经,破尽他全真教武功,虽为女流之辈,但论才情武艺,当年华山论剑,所谓天下第一,应当属她才是!” 他口中说着,手上用力,竟然把那“不”字和“人”字生生抹去,他转过头,指着棺面上刻印的字迹,“而这大名鼎鼎的重阳真人,嘿嘿,竟然把那九阴真经刻在此处,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弱与人?”他以指为笔,在那空出的两块写下两个大字“皆”“她”! 瞧了几眼,心中满意,花无缺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灰尘,对着小龙女笑道,“现在让我这么一改,才是当年真相嘛~” 小龙女再不谙世事,也听师傅提过这“九阴真经”的名头,知道不是王重阳所著,她心思简单,只觉的那王重阳竟是这种欺世盗名之徒,心中厌恶,又听花无缺如此推崇自己祖师婆婆,心中也是有些欢喜,但是瞧见他所改掉的字,任她清静如水,也有些笑意。 那石棺上的刻字,经过花无缺的修改,变成了“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皆弱于她。” “不是很押韵。”小龙女思考一会,对着花无缺淡淡道。 花无缺无奈,这丫头每次都能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找出他的尴尬点,也是有些厉害,忙转移话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龙姑娘,不如我们钻研一下这石刻上的心法武功,结合玉女心经,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刻在后面,也好为祖师婆婆出一口气!” 小龙女听他所言,破天荒的有些落寞,“我还不曾学会玉女心经,怎么两相印证?” 花无缺心中暗道这我当然知道,终于把话题引到这里了!面上却有些疑惑,“玉女心经不是你古墓派门中绝学,龙姑娘为何不曾学习?” 小龙女怎知这恶人无耻程度,“我从前听师父说起,这心经的内功须二人同练,如今古墓派只剩我一人,如何能够修炼?” 花无缺心中狂喜,面上不露声色,“哦?那倒也好办,现在你我二人被困在古墓之中,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不如我们合练这玉女心经,等练成之后,再来找寻破解之法,让这王重阳死不瞑目!” 小龙女初始觉的不妥,这玉女心经是自己门派不传之秘,连师姐都苦求不得,怎能轻易就传授外人,后来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出墓唯一的道路已经被人堵死,自己二人总归是要老死墓中,这门派之见,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点点头,轻声道,“也好,那明天开始,我们就合练玉女心经。” …… “要练玉女心经第一步,你先得练成本门各项武功,你仔细听好!” 翌日,二人在石室对坐,花无缺闻着佳人身上芬芳,心中暗赞自己聪明睿智。 小龙女全当他痴傻有病,看着自己傻呵呵的直乐,口中慢慢讲述古墓派的心法口诀,半晌,她抬头问道,“你记下多少?” 花无缺运起真气,按她所言运行几周,回道,“大概是全部记下了。”他本就内力深厚,聪明过人,这心法口诀,自然是一学就会。 小龙女有些惊讶他学习的速度,见他运用熟练,也不多言,带他走到一旁的练功房,将古墓派拳法掌法,兵刃暗器,一项项的演示给他,花无缺顾不上欣赏美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招式。 半晌,小龙女停下身形,转过身轻声道,“如今你又记下多少?” 花无缺也不多言,脚下一点,就演练起来,招式纯熟,仿佛锤炼多时,与她刚才所演示的不差半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共练玉女 小龙女终于不在平静,面带惊讶,“师姐曾经教过你我古墓派的武学?” 她想起当时花无缺的话,只认为是李莫愁不顾师门规矩,私自将功法外泄。 “怎么可能,你那师姐薄情寡义,一心扑在陆展元身上,哪里有心思理会我。”花无缺欺她不知内情,胡乱编造道。 花无缺此时一身武功,登峰造极,虽说不能跟前世相比,但是在江湖上也鲜有对手,他涉猎颇广,学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小龙女只当他是练武奇才,稍稍惊讶,也不多言,带着他走到第一间奇形石室,抬手指着墙顶,“这是当年那王重阳住在古墓时,留下的武学路数,祖师婆婆就是凭借这些,才创出玉女心经,作为克制,说起来也有些胜之不武。” 她低下头有些苦恼,“我古墓派的武功,你既然已学全,那么接下来第二步,我们就得习练者全真教武功,只是这些全真老道的功夫,只余招式却没有心法,练起来可着实不容易,当年师父也不十分明白,我更加没能领会多少。咱们一起从头来练,以你的悟性,应当比我容易许多!” 花无缺经她提醒,才想起一件事物,让她稍等片刻,自己跑向住处。 小龙女也不见怪,转身盯着室顶的刻印,想起当年询问师傅,师傅也道这全真教武学有可取之处,只是苦于祖师婆婆仙逝之后,没有留下心法口诀,她自己都无法精进,自己还曾想去那全真教偷取一本,被师傅训的好惨,那些年师傅还在,师姐也未被师傅逐出师门,此时回想一起,一时间有些出神。 如果仔细了解过小龙女的言行,不难发现,这姑娘虽然心性淡泊,毫无欲望,看似好像冰山一块,其实不谈容貌武功的话,她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会弹琴,会自己缝补衣物,在杨过之前也已经有了她在意的东西,那就是她的师门,她每每开口,都是师傅交代,门规如此,毫不逾越,只是她所修习的心法不允许情绪变化太大,又不曾接触外人,才显得高冷无比,花无缺显然发现了这点,才从这方面下手,准备用水磨工夫,慢慢撬开她的心扉。 不一会,就见花无缺举着一本书籍,兴冲冲的进来,“龙姑娘,你来瞧瞧,这个东西对练习全真教武功,有没有帮助?” 却是当日在刘正风府上,赵志敬被天魔琴诱惑,自不量力,被黄雪梅当场击杀,康敏派人偷偷从尸体上摸来,留下复本之后,献给花无缺的。 小龙女有些疑惑的接过来,只见书面写着几个大字“全真大道歌”,翻开一页轻声念道,“大道初修通九窍,又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 “这确实是全真教的武功要诀,这玉女心经,我们有望练成了!” 她抬起头来有些欣喜,实在是师傅当年死时,就一直遗憾不能练成玉女心经,辜负了祖师婆婆的期望,如今有了希望,自然有些欢喜。 花无缺见她终于有了点人味,也是暗自高兴,忙道,“既然有用,那最好不过,我们不要耽搁时间,快点研习罢。” 二人都是不是婆妈之人,当下对着墙上石刻与大道歌两相印证,修习起来。 花无缺暗暗惊讶,这小龙女不愧是天之骄女,自己倒也罢了,早就到过更高的层次,如今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她年纪轻轻,就心思敏捷,自己稍加点拨,竟然与自己进度相差不远,怪不得独自一个在古墓修行,就能逼的大她不少的李莫愁,只能用计对付。 时光匆匆,几日瞬息而过,在花无缺的讲解下,二人终于将王重阳在室顶所留的武功精要大致参究领悟,又依着林朝英留下的刻印将玉女心经的外功修习完毕, 二人在石室对面而坐,小龙女望着室顶图文,有些为难,皱眉道,“我从前听师父说,这玉女心经的内功须要二人同练,还以为能与你合修,现在看来却不能够。” 花无缺自然心中明白,故意问道,“这是为何?” 小龙女指着头上图形,轻声道,“这经上说,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到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你我男女有别,如何同练?”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莫愁来袭 花无缺早就料到这事,苦于跟这丫头相处的时间太短,环境也不允许,自然不能学那杨过玩什么花丛PALY,故作为难的沉思半晌,“有了!龙姑娘,咱们古墓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阴暗石室,咱们吹灭了蜡烛,在中间搭起一道白帘,我在蒙上眼睛,如此还怕什么男女有别吗?” 小龙女听他计划周全,微微点头,这些日子花无缺给她的印象不坏,除了有些痴傻喜欢盯着自己傻笑,再说这人那么痴恋自己师姐,想来也不会做出坏事。 计划敲定,两人寻到一处暗室,花无缺用内力将绳子打入两边墙上,确定不会脱落之后,又找来孙婆婆留下的一张白布,搭在上面,左右查看一番,对着门口的小龙女笑道,“大功告成,龙姑娘若不放心,不如亲自帮我蒙上眼睛好了。” 小龙女上前查看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径自走向一边,盘腿坐下,淡淡道,“那倒不必,我相信你的为人。” 花无缺暗道自己哪有什么为人,不过被佳人认可,也是心中欢喜,盘腿坐在另一头,将准备好的布条蒙在眼上,轻声问道,“龙姑娘,如果没有问题,那我现在就熄了烛火?” 得到她的许可,花无缺熄灭蜡烛,慢慢褪下身上衣物,听着帘子那边悉悉索索的声响,心中激动不已,只是为了长远打算,强自忍下,老实的按着先前的约定的步奏,将双手抵了过去。 感受到小龙女双手冰冷,掌心微微湿润,想到这丫头不过十八芳龄,头一次跟异性接触就这么大的尺度,想来心中羞涩,有些不忍,柔声道,“龙姑娘你不必紧张,你不开口,我必然不会取下眼上布条,你放心便是。” 小龙女听他安慰自己,心中有些温暖,轻声道,“无妨,你不必管我,还是尽早开始修炼的好。” 二人收拾心思,默念玉女心经的内容,修行起来。此后数日,二人白天互相喂招,晚上合练心法,次数多了,小龙女也习惯下来,不再如开始一般紧张,二人进步神速。 白日里花无缺负责做饭炒菜,小龙女收拾碗筷,好似一对刚刚成婚,正在互相接触的小夫妻,就是小龙女虽不像开始那样对他冷言冷语,但也不曾见多少笑颜,就算花无缺知道她本性如此,心中也不免有些沮丧。 这日,两人正研修玉女心经,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听声音来源,分明是有人在挖掘墓口。 二人连忙收功,穿好衣物,向墓口奔去,到了近前,隐约听到一个女子抱怨,“师傅,你说我们没事非要煽动什么比武招亲,现在好了,不仅没把师叔逼出去,反而被人把入口堵住,还得徒儿幸苦在这里给他们疏通。” “闭嘴!你是在指责为师吗?!”另一个女声厉声喝道,听声音不是那李莫愁又是何人? “徒儿不敢,徒儿只是怕耽搁了师傅的大事啊。”先前那个女子对李莫愁很是畏惧,听她呵斥,连忙解释。 “少啰嗦,我也没料到有人竟然丧心病狂的把墓口堵死,听传言,都是那花无缺坏事!等为师见到此人,非把他抽皮拨筋不可!”毕竟徒弟说的没错,确实是自己失策,李莫愁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道。 “可是,师傅你不是说你不是那个花无缺的对手吗?”花无缺确定这个说话的女子绝对是洪凌波了,毕竟陆无双可没这么呆笨。 “少说废话!赶紧给我把这清理干净,不然我叫你好看!”果然,再次被徒弟拆台的李莫愁顿时大怒,听声响分明转身离去了。 半晌,那洪凌波低声自语,有些委屈,“明明是你自己失误,还偏偏迁怒于我!”说着手上用力,清理起来。 古墓内,小龙女听到外面的对话,也不惊慌,转过身对着花无缺淡淡道,“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师姐为了对付与我,此事跟你没有关系,等下她们打开墓门,你就早点离去吧。” 花无缺忙道,“那怎么行,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欺负?”现在好不容易才跟这丫头搭上关系,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去,他又不傻。 小龙女听他反驳,静静的看他一会,低声道,“怎么会是眼睁睁的,你眼上不是还蒙着布条么?” 经她一说,花无缺才想起刚才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取下布条,正要说话,只听到墓口一阵响动,一道光束自下方照进,慢慢扩大,洪凌波惊喜的叫着,“师傅,师傅,徒儿终于把这墓口打开啦!” 正文 第五十章 薄情寡义 随着光束越来越强烈,墓口终于被打开,慢慢的探进一个脑袋,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模样俏丽,看到花无缺二人,忙窜了回去,大声喊道,“完了,完了,师傅我们被人家埋伏啦!” 花无缺听的好笑,故意逗她,慢慢走出墓口,沉着嗓子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姑娘还挺聪明,识相的乖乖过来,不然等会就把你卖掉!” 洪凌波等他出来才瞧见这人竟然还是个瞎子,不过他模样实在俊美,少女情窦初开,心中狂跳,完全忘记了师傅的交代,呆呆的看着花无缺。 她身穿一件杏黄道袍,小小的身子已经初具规模,背上背着两把长剑,虽然不及李莫愁与小龙女那般万里无一,但也算的上少见的美人。 “你在那里鬼叫什么?我真后悔把你这个笨蛋救下来!”李莫愁听到徒弟的呼唤,想到自己当时不知怎么想的,前些日子见这丫头被仇家追杀,看不过去出手把她救下,还收为弟子,如今才发现这丫头根本就是个笨蛋,资质还好,就是这头脑反应实在有些慢,不仅照顾不了自己,自己交代下去的事情也办的乱七八糟,没没把自己气的半死。 她心中想着怎么教训徒弟,慢慢从树林中走出,忽然瞧见墓口站立的小龙女二人,脸色一沉,“师妹好悠闲,竟然在古墓里养了个瞎眼男人,师傅也是瞎了眼睛,竟然把古墓派传到你的手里!” 她如今性情偏激,见到二人距离迫近,花无缺又蒙着双眼,一时间没有认出,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小龙女不遵守师门规矩,见到英俊男子就动了春心,养在墓中,直觉得师傅偏心瞎眼,竟然把那不传之秘留给这种女人,却把自己逐出师门! 小龙女听她出言侮辱,面色不变,淡淡道,“师姐何必惺惺作态,你薄情寡义,见异思迁,对这位公子始乱终弃,他却仍然对你有情有义,痴心不改,不忍你在犯下大错,赶来通知于我,你却为了那玉女心经,竟然装作不认得他,实在是让人齿冷!” 花无缺是她接触的第一个男子,这些日子里对她颇为照顾,二人又合练玉女心经,除了不时看着自己傻笑,行为举止没有半分逾越,她自然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不是坏人,再说她知道自己师姐受过挫折,性情大变,举止偏激,下意识的相信了花无缺的鬼话。 “什么!?师傅!难道这就是我的师公不成?”洪凌波听到这,忽然惊醒,心中一片苦涩,只觉得自己美好的初恋,还未开始就已经消逝。 “闭嘴!”李莫愁听的莫名其妙,又被自己徒弟这么打岔,心中大怒,“师妹,你休要胡言乱语,这人我从不认识,何来薄情寡义,始乱终弃一说!”对于小龙女她还是很了解的,刚才也不过是见二人英俊貌美,相比自己形单影只,心中嫉妒,才胡乱讥讽,如今听她说的认真,仿佛真有此事,一时间接受不了,才出言反驳。 “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何必又来问我?”小龙女见她情绪激动,下意识的认为是被自己说破,恼羞成怒,心中有些不屑,不想再跟她分辨。 李莫愁看自己师妹略微鄙视的眼神,一时间欲哭无泪,要知道她自从受过情伤之后,只觉得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人,一向洁身自好,连旁人稍微显露窥视之意,都出手斩杀,如今却被这性子纯净的师妹误解,说她是始乱终弃,薄情寡义之徒,实在让她接受不了。 “师傅,师公虽然是个瞎子,但长的还是挺俊美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接受了算了,不要让人家伤心啊。”好死不死的,那笨蛋洪凌波又在一旁补刀,此时她刚刚跟随李莫愁,还不是后面杀戮果断的那个俏道姑。 “你给我闭嘴!!!”李莫愁终于忍受不住,对着洪凌波大声吼道,无视自己徒儿“自己做的事情,还不叫人说”的碎碎念,转过身来,对着花无缺的方向怒道,“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如此污蔑与我!” 花无缺无奈的耸耸肩膀,先向一旁问道“龙姑娘,我可以把这布条摘下了吧?” 小龙女见他此刻面对心上人,还不忘前些日子的君子之诺,心中更有好感,轻声道,“你取下便是。” 花无缺慢慢取下布条,转过身对着李莫愁笑道,“好娘子,可不就是你相公我咯~”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潜移默化 李莫愁瞧见花无缺模样,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蛋捏造,气的浑身颤抖,“花无缺,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将你始乱终弃!” 她一向自负貌美,又爱惜清名,如今被花无缺这般污蔑,一时间忘记了两人实力差距,只想强行让他还自己清白。 花无缺深情的望着她,面露悲伤,“莫愁,你若觉得不认识我会让你开心,那我们就当未曾见过便是,何必如此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此言一出,一旁的小龙女和洪凌波都面带不忍,鄙视的望着李莫愁,只觉得这痴情男子瞎了眼睛,竟然爱上如此女子。 李莫愁瞧这混蛋表演的好似真的一般,实在忍受不住,摸出冰魄银针,恨声道,“花无缺,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我之间,何曾有过半点关系!” 花无缺低下头,看上去有些委屈,“我就知道,你从来不曾把与我的约定放在心上,当日在那酒楼,是谁说的两月之后,终南山上,你我结合,不见不散的!”最后一句,他猛的抬头,言辞有些悲愤。 李莫愁闻言,才猛的回想起来,当日她被黄雪梅逼的紧迫,生怕二人连起手来,自己不敌,故意约在两月之后,在终南山比武招亲相会,当时还觉得这花无缺是个草包,轻易就被骗过,谁想到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小龙女见她默认此事,心中厌烦,对那花无缺更是同情轻声道,“师姐,花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实在不该如此欺骗与他。” “对啊对啊,师傅,师公对你这么痴情,又长的这么英俊,你赚大了唉。”洪凌波此时拜师不久,对李莫愁七分感激三分敬畏,还没有后来那般惧怕。 李莫愁欲哭无泪,只觉得荒唐之事莫过于此,狠狠的将手中银针撒到树上,转身就走,她实在是无法解释此事,又知道打不过花无缺,顾不得那玉女心经,只想远离此地。 洪凌波见她走的焦急,连忙小跑着跟上,跑到一半,转过身低声喊道,“师公,你不要放弃啊,加油,我支持你的!” “你要走了?”小龙女等她们走远,才对花无缺问道。这段时间她有些习惯了跟花无缺相处,此时却有些淡淡的不舍。 “龙姑娘,倘若不嫌在下鼓噪多事,在下还想在叨扰几日。”花无缺心中正在狂笑,听她询问,忙收拾心思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微笑道。 小龙女有些惊喜,轻轻歪着脑袋看他一眼,转过身走回古墓,“你想住便住,又没人拦你。” 花无缺又在古墓待了数日,期间跟小龙女修习完毕了玉女心经,又把重阳遗刻上的部分九阴真经,解读出来,传授给她,让她慢慢研习。 他心知这样的女子非一朝一夕所能攻略,他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求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日后再慢慢图之。 他抽出时间,在墓中设下各种机关陷阱,确定她学会之后,才决定离开,临走之时,又一遍遍的嘱咐她如何照顾自己,只把小龙女听的不厌其烦,推搡着把他赶出古墓。 看着石门落下,花无缺洒脱一笑,看这样子,自己起码成功了一半,现在就剩铲除了那两个不稳定的因素,就可以放心的等着收获果实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朝着重阳宫的方向掠去。 小龙女慢慢走回住处,坐在石凳之上,心中有些怪异感觉,半晌,她觉得腹中饥饿,下意识的喊道“花……”喊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花无缺已经离开多时,微微有些失落,起身从一旁找出一旁蜂蜜,发现里面已经变质,才呐呐道,“已经,这么久了么……” 另一边,花无缺有些郁闷的走在路上,他方才偷入重阳宫,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尹志平和杨过,抓了个小道士询问,才知道事情缘由。 原来当日赵敏引铁骑围山,郭靖见全真教情况危急,怕自己照看不及杨过,就把他放在山下交给全真教弟子照顾,等自己回来,谁知道中途跑出一个蒙头垢面的怪老头,抓起杨过就跑,口中喊着“儿子,我的儿子”众人追赶不上,几下就闪的没了影子。 花无缺心知那是疯了的西毒欧阳锋,把杨过错认成了他死去的侄子欧阳克。不过既然如此,那杨过跟龙女的线也是断了个干净,不用太过关注了。 至于那尹志平,却是应天地会陈近南所邀,赶赴燕京,去救失陷在官府手中的沐王府众人去了。 花无缺想到当初赵敏说过她也在燕京城有个住处,当下打定主意,往燕京城方向赶去。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再遇莫愁 终南山地处北方,此时又是夏秋相交之际,天气已然转冷,鸟兽早已不见踪影,花无缺走在山路之中,仔细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日月神教基本拿下,只等黄雪梅慢慢掌控全局,丐帮之中,康敏也暗中发展人手,只等杏子林过后,帮中大乱,群龙无首再伺机掌权,二人都是谋定后动的机敏之人,不用自己太过费神,自己下一步应该如何落子,又如何入局。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林中有打斗声传来,仔细倾听,隐约听到几声女子厉喝,声音有几分熟悉,他这段时间为了放长线钓龙女,整日做那谦谦君子的做派,实在忍得辛苦,此时心中大喜,连忙起身向那掠去。 他轻功高绝,几个闪身就寻到了来源,惊讶的发现,眼前交手的竟是玄冥二老与那李莫愁!他一时间有些疑惑,也不现身,藏在一旁,准备观望一会。 李莫愁越打越惊,当日她抹不开面子,急匆匆的从山上跑下,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被花无缺气的失了方寸,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想要回转古墓,抢夺玉女心经,又碍着实在不是那花无缺的对手,心中气愤,决定先藏身山下,等花无缺离去在做定夺。 谁知道今日突然冒出两个老者,那手持鹿头短杖的,见了自己就眼冒绿光,出言侮辱,她本就不是息事宁人的性子,当下跟二人交起手来,打了半晌,竟隐隐被二人压制,实在是有些意外。 “师弟,这道姑性子我实在喜欢,你小心点别伤了她,不然一会玩起来可没有那般畅快!” 鹿杖客此时试出李莫愁的武功,他好色成瘾,心觉吃定了她,向一旁的鹤笔翁叫道。 听得此言,李莫愁心中大怒,自己纵横江湖多年,何时被人如此当面侮辱,自从碰见那花无缺,就没一件事让自己顺心的! 她心中急转,思索对策,这二人显然是邪道中人,平日里那些手段全无用处,她打了许久,真气渐渐削弱,一时间有些心思凌乱,知道再打下去自己难以幸免。 洪凌波被点了穴道,扔在一旁树下,此时见到自己师傅渐渐落入下风,急道,“师傅,你快走,上山找师公帮忙,不要管我!” 玄冥二老已经占据上风,现在不过是想生擒李莫愁,听到这俏丽的小道姑所言,鹤笔翁哈哈大笑,“哟,没想到这出家人也有相好,真是稀奇稀奇,你那师公是何人,说出来听听。” 他言辞讥讽,显然不相信这二人有什么通天本事的相好,说这么多无非觉得大局已定,戏耍她们而已。 鹿杖客也听得滑稽,只觉得这两个道姑为了活命出言恐吓自己,对着李莫愁笑道,“不错,不错,你那相好若名头太大,把我们兄弟二人吓得逃走也不一定呢~” 李莫愁银牙紧咬,知道如今形势危机,又被他们出言讽刺,顾不得许多厉声道,“我男人是近来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花无缺,你们若真不怕他将来报复,此刻杀了我们便是!” 她实在没办法,这玄冥二老武功高绝,又精通合计之术,自己落败只是时间问题,此时只能顺着话语,死马当活马医了。 玄冥二老听她提起花无缺,心中一惊,退开几步,他二人在花无缺手上吃了大亏,听到他的名头,下意识的有些惧怕。 忽然又想起那花无缺被郡主困在古墓之中,自己二人此行,就是奉了郡主之命,来查看有无意外,自己二人竟然被一个名字吓住,心中有些尴尬,面色涨红道,“花无缺?他此时自身难保,别说他不在此处,就是他在,我们兄弟今天也要当着他的面,玩玩他的女人!” 李莫愁见他二人后退,心中大喜,以为计策成功,但又听到二人所言,一时间有些绝望,只觉得自己今日难逃一劫,她性子坚韧,暗暗凝聚真气,打定主意就要拼命。 忽然间,一阵狂风吹过,眼前一花,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声音低沉,“哦?花某何时得罪了二位,二位如此刁难内子,真的是,活腻了不成?!” 李莫愁听到这恶贼熟悉的声音,一时间心中激动,又听他以“内子”称呼,银牙紧咬,感激之情消散无踪,只觉得这混蛋还是那么讨厌,时时刻刻不忘占自己的便宜!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美人傲气 玄冥二老有些坐腊,他们本来料定花无缺被困在古墓之中,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此处,有心戏弄李莫愁,才口出狂言,他们才在花无缺手下吃了大亏,哪里敢冒犯与他。 鹿杖客拦住就要拼命的鹤笔翁,微微向前一步,拱手道,“花少侠,我二人不过跟贵夫人开个玩笑,绝无恶意。” 他知道这小子心狠手辣,偏偏又武艺高强,自己二人合力都被他轻松击败,不想冒险,准备万一他出手伤人,就闪身逃跑。 花无缺也不说话,右手抬起,真气聚于掌心,猛的一招。一阵强烈的劲气卷着那边的洪凌波就落在他的怀中。 他双手急点几下,解开这丫头的穴道,不理会“师公,师公”的叫唤,转过身,望着李莫愁,“娘子,这二人如何处置,还要你来定夺,你只需点一下头,我就取他二人性命给你。” 他本就是一副随性的性子,也不管杀了这玄冥二老会不会对以后的安排有所影响,只觉得能心中畅快便好。 听闻此言,李莫愁心中复杂,她平生第一次被男子保护,心中有些百感交集,强自整理好情绪,冷声道,“不必,我李莫愁报仇,从不假手与人,今天承蒙二位大恩,来日李某必定百倍回报!”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虽然心中有些触动,但是她还是不想平白受他恩惠。 玄冥二老本来料定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正暗自戒备,准备逃逸而去,没想到这道姑还是个傲气的性子,见花无缺没有出言反对,连忙向李莫愁鞠躬道谢,慢慢向后退走。 二人正小心翼翼退走之际,突然又被花无缺骤响的声音吓了一惊,“慢着!我娘子虽说暂不报仇,但花某可是个小心眼,二位刚刚出言不逊花某可是听的一清二楚,虽说不能杀人,但,不付出点代价,二位就想安然退走?” 言罢,花无缺轻身一提,掠至脸色大变的玄冥二老身边,在他们未来得及逃窜之际,左右两掌劲风拍在他们肩上,只听一对骨折声与惨叫声响起。 “还请二位谨记,下次再见到花某先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在我手下逃生,毕竟下次就不会如此放过你们了。” 玄冥二老强忍痛意,听闻他话,满心都是憋屈与怒火,却不敢再放一句狠话,是以告了声罪便匆匆远遁。 花无缺也不阻拦,见他们走的远了,才叹息一声,转过来对李莫愁道,“你这么幸苦的活着,不累么?” 他对李莫愁有些欣赏,自己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灭杀这二人,却不想她如此骄傲,竟然放过他们。 “师傅师傅,为什么不让师公把他们杀了啊!?” 洪凌波也有些不解,刚才玄冥二人言辞讥讽,把这笨蛋气的不轻。 “你闭嘴!” 李莫愁气道,吼她一句,转过身对着花无缺正色道,“花公子,前番种种,你我都有过错,你几次三番调戏与我,我也以师妹为饵,欺瞒与你,你当日在我师妹面前,污我名声,李某本与你不共戴天,但今日你却又出手相救,如此恩怨相抵,李莫愁福薄命贱,跟你这种天之骄子攀附不起,你我从今以后就当互不相识。”说着转身离去。 她不敢跟花无缺再待下去,刚才她一时情急,为了寻求脱身,对那玄冥二老诈称他是自己的相公,想来被他全部瞧在眼里,前次的误会还未解开,今日又闹了这般笑话,哪里还敢留在这里。 洪凌波弄不明白情况,左右瞧瞧,对着花无缺低声道,“师公,你是不是惹师傅生气了,怎么师傅老躲着你啊?” 花无缺笑道,“不错,师公有些花心,老惹你师傅吃醋,所以她现在闹脾气,要跟我分居,你帮你师傅,还是帮师公啊?” “我也不知道啊。” 洪凌波有些苦恼,“师傅救了我的性命,师公也救了我的性命,我有些为难啊!” 她低下头,皱起眉头,显然脑海中天人交战,在努力思考。 花无缺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过去,“你若还念师公的好,你就把这本册子交给你师傅,平日里不要惹她生气,听话一点。” “洪凌波,你走是不走?!” 李莫愁走了半晌,见自己那笨蛋徒弟还在跟花无缺交头接耳,有些愤怒,向这边吼道。 她平日里向来从容优雅,但不知为何,碰到与花无缺有关的事情,总是让她心态大失。 洪凌波听她召唤,连忙接过册子,藏在怀里,对着花无缺说着“师公我记下了”小跑着跟去。 跑到跟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被李莫愁一个爆栗敲在头上,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跟在身后。 花无缺有些摇头失笑,没想到这原著中苦大仇深的两师徒,在自己的影响下,竟然有些莫名的萌点,也算是有些意外收获了。 等到二人走的瞧不见身影,他收拾好心思,寻定燕京城的方向,呐呐自语,“赵美人,我花无缺来赴约啦!”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劳模骆冰 当初打退辽军,朱元璋建都南京,但是胡人的统治还保留在汉人的记忆中,为抵御草原异族,和太原郭威,朱元璋将几个儿子分封在北方边疆,后来分封在北平的燕王靖难成功,取得帝位,史称明成祖。 他后来迁都燕京,虽然主要原因是燕京是他的老根据地,但是这里距离九边之一山海关、蓟门、大同都非常近,一旦边关稍有漏洞,虏骑就会直逼首都,大臣们纷纷劝谏,却被他全部驳回,他雄才大略,本就为了迫使后代皇帝必须重视边防,时刻鞭策自己,谁知道主意虽好,他的后人却把这大明江山,一朝丧尽! 如今燕京在那大清国治下,街上行人纷纷做那金钱鼠尾的打扮,堂堂大好男儿,沦为异族奴隶,真是可悲可叹! 花无缺走在路上,左右瞧着,全然不顾旁人看他诧异的眼神。 一队甲士从街边赶来,当先的一个下人打扮的点头哈腰跟旁边异族将领说话,看到花无缺后,直起身子,指着这边大叫,“将军,就是这个汉人,竟然敢不顾我大清铁律,私自留发,奴才瞧见后,心中愤怒,连忙向将军举报!”听他说话语气,竟然好似是个汉人! 那异族将领一脚将他踢倒,看着花无缺大怒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你这汉人在我大清国土上竟敢私自蓄发,真是好大的狗胆!给我将他拿下!” 说着他大手一挥,身后冲出一群带甲之士,身上穿着“勇”字军服,也不清楚是汉人还是异族。 花无缺先前进城门的时候,因为表明自己是个汉人,就已经遭遇过这样的待遇,此时见怪不怪,脚下一点,闪身到一旁大树之上,抚下一把树叶,向人群中撒去,那树叶经过他内气包裹,威力不下与一般暗器,一时间倒了一地的军勇。 那领头的将领见他如此厉害,转身就要逃走,却听到耳后一阵细微的破空声袭来,一片树叶已经从他脖颈飞过,一时间血气不畅,跪倒在地,气绝身亡。 那汉奸吓的屁滚尿流,双手撑地,不住的往后方退去,嘴中叫喊,“别杀我,别杀我,我也是汉人!” 见那恶魔摇摇头,从他身后走过,这人以为逃出生天,心中狂喜,却见一颗石子向自己袭来,右眼一阵剧烈的疼痛,抽搐几下,向后倒去。 花无缺心中有些抑郁,前世虽然也身处乱世,但那时算是隋唐之际,汉人国立强盛,就算战乱四起,但也不至于被异族欺凌,他何曾见过汉人对外这等卑躬屈膝的模样,在这些异族眼中,汉人跟那奴隶家畜,没什么两样。 刚才在城门口,同样留发的元蒙人,被点头哈腰的迎接进去,轮到自己,就凶神恶煞的喊打喊杀!归根到底,无非是汉人王朝衰落,大明君王死社稷,大宋卑躬屈膝的苟延残喘,才导致这般田地。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经过今天的遭遇,他暗下决心,总有一日,他必然将这些胡虏异族施加在汉人身上的痛苦,全部百倍千倍的偿还回去! 正思考着,忽然从远处又传来阵阵奔跑吆喝的声音,显然是得到了这边的消息,赶来救援的青国军队,他正要迎上去,忽然从一旁的巷口传来一个女子声音,“这边!快!” 花无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肤色白皙,面貌妩媚的女子探出半个身子,正向自己招手。 那女子见他没有反应,向远处望了一眼,匆忙的跑过来,一把抓住花无缺就往巷子里拖去,嘴上不停,“你休要在这里逞英雄,这次赶来是那鳌拜座下的八旗铁军,被他们围住,引弓箭手在外攒射,任你武艺再高也逃不出去,赶紧随我走,我骆冰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反清复明的好汉子死在这里!” 花无缺正暗自感受这她白玉般的小手,听闻此言,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科技位面和黄蓉一起称作劳模的“鸳鸯刀”骆冰!往前瞧去,只见她身段窈窕,腰身极细,好似能一把掌握,她走的匆忙,不时往后方探视,转过身来时那傲然的山峦,把花无缺一双眼睛紧紧的吸引在上面。 骆冰怎么能想到这相貌英俊的后生,在自己身后窥视自己,担心他心中不安,解释道,“我是红花会的鸳鸯刀骆冰,此次我们龙头和天地会的陈总舵主召集江湖好汉,共聚燕京,商议营救沐王府的诸位英雄,我看你也是个义士,这就带你去跟他们回合,再做决定!”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所谓义士 骆冰显然对这一方地界极为熟悉,带着花无缺在这些小巷子里来回穿梭,不一会就来到一间大宅的后门,她转身仔细打量没有追兵后,才走上前去,三长两短的轻叩几下。 这门后显然有人长期守着,听到声响,低声道,“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门外是那一路安舵?” 骆冰轻声回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在下非天父地母的英雄好汉,乃是红花亭畔十一枝。” 花无缺饶有兴致的看这眼前这地下党的接头切口,只见门微微打开一个细缝,探出一个人来,瞧见骆冰的模样喜道,“原来是红花会的骆女侠到了,总舵主和你们龙头询问了半天呢!” 他方才瞧见骆冰身后的花无缺,有些疑惑,但是骆冰不仅自己是红花会的第十一当家,丈夫“奔雷手”文泰来更是排行第四,实在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能询问的,让开身子,把二人引进门内。 骆冰谢过他后,带着花无缺往后堂走去,边走边嘱咐,“你等会不要乱说话,这里如今聚集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各派好手,一个不好,言语冲撞了哪个,我却也不知道能不能护住你。” 花无缺见她言辞诚恳,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如此热心,心中有些感动,也不说破身份,随着她的话头低声道,“姐姐放心便是,不会让你难做的。” 骆冰听他此言,欣慰的回头望去,这才瞧清楚花无缺的相貌,只见月光下一个英俊飘逸的少年跟在自己身后,眼神炙热的瞧着自己,她没想到临时起意,随手相救回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出尘人物,呆愣一下,转过身继续领路。 她面上平静,心中却暗暗自责,刚才那一霎那,她竟然有些想投入这少年的怀抱,好在她马上反应过来,不然有何颜面再见自己的丈夫。 花无缺也有些郁闷,刚才他瞧见这美少妇窈窕的背影,又被她言语打动,下意识的施展出天魔惑心大法,还好醒悟的及时,不然这美少妇已经被自己变成了只知道情欲的荡妇,哪有原本的风采。 二人都心中有鬼,不再交谈,默默的走向后堂,转过巷子,眼前一亮,只见大厅门前,挂着几排大红灯笼,院中散布着三三两两的江湖武者,或金钱鼠尾,或布包蒙头,此时聚在一起,大声谈论着江湖趣事。 骆冰引着花无缺走进大厅,只见厅内摆着长长的两排椅子,此时坐满了武林豪杰,见到二人进来,纷纷面带疑惑,花无缺暗自打量,看到一个全真教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记下此人模样,随着骆冰向里走去。 早接到下人传报的陈家洛等人从内堂走出,见到骆冰忙迎了上来,当先一个书生打扮的儒雅公子喜道,“十一姐,你可算来了,方才我和陈总舵主得报说今日鞑子不知道为何,大封城门,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不测,差人去外面打探。” 骆冰抱拳道,“让大当家的和陈总舵主费心,骆冰罪该万死,不过今日我带回一个少年英雄,就是他在城内屠了好几队的鞑子走狗,才引起这么大的反应!”说着就引过花无缺向众人介绍。 大厅内坐着的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花无缺,此时花无缺功力内敛,他们察觉不出,只觉得这红花会的十一当家瞧上了这俊俏少年,往他脸上贴金,纷纷心中不屑。 陈家洛也有些怀疑,但碍着十一姐的面子,向着花无缺抱拳一礼,他身后的黑白无常可没有这些顾虑,那白无常常伯志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花无缺笑道,“我说十一妹你怕不是被这小白脸骗了吧,就他这弱不经风的模样,还能搅起这般风雨?我却是不信!” 听他此言,那黑无常常赫志也笑道,“不错,这小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武功,哪里有本事做这等大事,十一妹不是我们说你,这江湖险恶,不能只看表面的啊。” 他们兄弟二人是老龙头于万亭的心腹之人,陈家洛新近接位,位置不稳,帮中多有不服之人,吵闹着要那负责帮中事物的四当年奔雷手文泰来接任,如今找到机会,就想借骆冰打击他的名声。 骆冰听他们一唱一和,分明是说自己看上花无缺的样貌,才引荐于此,一时间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陈近南听他们说的龌龊,有心回护,但又想到这是人家红花会内部之事,自己不便多言,叹息一声不再开口。 大厅众人听他们说的暧昧,一时间都哈哈大笑起来,气的骆冰浑身颤抖,就要上前争辩,却感到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姐姐别急,看我为你出气!”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技惊四座 骆冰听他此言,就知道要坏事,她心中焦急,不想因为自己让双方起了冲突,连忙转身劝阻。 但花无缺此时的身法,岂是她能相比,她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白影,这俊俏少年已经不在原地,那边传来一声清喝,“五当家的,小心!” 却是陈近南勉强看出花无缺的用意,出声警示,但他也就只能提醒一二,完全来不及救援,一时间心中震撼,可笑自己等人都看走了眼。 厅中众人见这少年身法如此高明,一时间都噤声不言,刚才热闹的大厅忽然间沉寂下来,外面的武者心中奇怪,探头向内望去,一时间惊呼出声。 只见一个白衣少年,长身而立,右手掐着那大名鼎鼎的红花会五当家,黑无常常赫志的脖子,把他平举到眼前,厅中一众大佬,都哑口无言,这少年竟然连那红花会的大当家陈家洛都不放在眼里。 那白无常见自己兄长被擒,心中大怒,也不考虑双方差距,就扑了过来,花无缺盯着一旁的陈近南,看都不看这人一眼,等他攻到近前,抡起手上的黑无常,把他砸飞出去。 不理会死狗一般的两兄弟,对着陈近南笑道,“在下早听闻天地会陈总舵主大名,所谓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今日一见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呵呵,不提也罢。” 他实在对红花会的一众领头没有好感,尤其是那陈家洛,当时看书的时候,就恨不得把这人从书中抓出来掐死。 陈近南面色沉重,抱拳道,“实在是陈某有眼无珠,怠慢了阁下,阁下年纪轻轻,功力如此高绝,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他实在有些后悔,刚才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又瞧这花无缺年纪轻轻,想来师出名门,不想为南明平白树此大敌。 花无缺笑笑,也不回话,转身向骆冰道,“好姐姐,这江湖之中,实力为尊,你何必跟他们多费口舌,有谁再敢乱嚼舌根,直接打杀了便是!” 骆冰也惊讶他的实力,一时间有些呆愣,听他此言,心中有些怪异,总觉得他越描越黑,但花无缺也是为她才出手伤人,实在不好出言反驳。 陈家洛再也沉不住气,面色阴沉,“这位公子,就算是我五哥六哥言语不当,你也不至于下此重手吧?” 花无缺冷眼瞧他,轻蔑一笑,“我花无缺做事,也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他实在对这人心中腻歪,反正已经撕破面皮,索性不再忍耐。 果然,陈家洛闻言大怒,他从小被于万亭悉心培养,又被红花会众人千里接龙头请出山来,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何曾被人如此羞辱!? 他强自忍耐,对花无缺抱拳道,“花公子,你不仅打伤我五哥六哥,还对我出言侮辱,实在欺人太甚,陈家洛不才,愿领教高招,得罪了!”说着拉开架势,就向着花无缺攻来。 骆冰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副田地,心中焦急,忙上前劝解,但花无缺动作更快,把她向后轻轻一送,侧身躲过陈家洛刺来的长剑,脚下一转,一套花神七式就施展开来。 陈近南身为南明在中原的行动总指挥,对中原武林的风云人物自然有所了解,听到花无缺的大名,才恍然大悟,这移花宫首个男弟子,最近在江湖上做了好些大事。 那嵩山派左冷禅,早就搬出五岳令旗,要擒拿与他,青城派的于沧海,也放出话来,要找这小子的麻烦,但是都迟迟不见动作,旁人不明真相也就罢了,陈近南却是清楚的很,这小子的师门移花宫,以前在江湖上可是凶名赫赫,那邀月怜星,更是比现在的东方不败更加狠辣,只是久不涉足江湖,许多人都已经忘却,左冷禅怎么敢真的向她们的徒弟下手,活腻了不成? 陈近南在一边思考对策,这边花无缺已经演练完新近创出的花神七式,心中满意,不再留手,看准陈家洛的一个破绽,就欺身而上,一掌拍在他的身上,那陈家洛没想到他忽然变招,躲避不及,向后倒飞出去。 花无缺也不再攻,对着陈近南拱手道,“陈总舵主,在下本来听到你们聚集在此,为了营救沐王府的英雄,心中钦佩,才不远万里赶来,略尽绵力,不曾想到所谓义士,都是这般捕风捉影的小人,实在不想再留在这里,就此别过!”说着他环视一周,对着陈家洛方向,“倘若有人心中不服,大可到城中客栈寻我,我花无缺恭候大驾!” 说完,他大袖一摆,向外面走去,骆冰在一旁欲言又止,两边看看,起身跟了上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欺软怕硬 眼见着二人离去,陈近南有些欲言又止,叹息一声,转身扶起受了重伤的陈家洛,仔细查看,轻声道,“这人还算手下留情,大当家的回去静养几日便好,只不过近期没法与人动手了。” 陈家洛面色阴沉,听他此言,勉强道谢一声,向四下拱拱手,吩咐手下抬起黑白无常,怏怏的转身离去。 等这冲突的双方都离开后,厅中才恢复热闹,一个圆脸汉子叫喊道,“这花无缺真是好大的架子,全然不把我们武林豪杰放在眼里!” 他身边做员外打扮的老者也应和道,“不错,老夫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谁人不给几分薄面?刚才他对着我们说什么?不屑与我们为伍?真是不知道他师门长辈是怎么教的,如此目中无人!” 见有人带头,众人纷纷大声应和,直把那花无缺说的是一文不值,不过是自己看他年轻,不便以大欺小,方才才不跟他计较,一时间好不热闹。 突然有个乞丐打扮的老者,幽幽道,“这位朋友说的不错,那花无缺出身移花宫,授业师傅便是那移花宫的邀月怜星,你们若是瞧他不惯,大可以找上绣玉谷去,与那移花宫主讨要说法!”他曾听帮中兄弟提起过,这花无缺跟自家帮主称兄道弟,又多次出手相助,看不下去,才出言讥讽。 听他此言,厅中又是一阵沉默,刚才带头的二人都面色惨白,显然知道移花宫主的手段,再也不敢出言不逊。 陈近南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只觉得反清大业靠这些人实在是希望渺茫,眼见今日实在不适合谈论正事,再次叹息几下,告辞离去。 花无缺走的匆忙,不多时就转出大宅,走进一旁小巷,正思考着去哪里探听赵敏的府邸,忽然听到后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回头望去。 只见骆冰面色焦急的小跑过来,到他身前才双手扶膝,道,“你,你走的也太快了,我追了半天都追赶不上!” 她跟不上花无缺的脚步,只能一路小跑着,费了不少力气,此时伏身休息,窈窕秀美的身段显露无疑,当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让花无缺饱足了眼瘾。 她休息一阵,直起身来,面带歉意,“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从前五哥六哥不是这样的人!”她个性爽朗,想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对那黑白无常还有些许回护之意。 花无缺瞧她模样,摇摇头,“你这性子,真的不适合在江湖中闯荡,我劝你一句,还是趁早退隐的好。” 听到花无缺小瞧自己,骆冰绣眉轻皱,脆声道,“你少在那扮世外高人,我出来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吃奶呢!”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俏脸羞红的低下头去。 她从小便随着父亲见惯了江湖草莽,父亲是专劫为富不仁的大盗神刀骆元通,不但为人敬重,而且有花不尽的钱财,她自幼受父亲宠爱,出手豪阔无比,嫁夫又是天下闻名的红花会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红花会中待的久了,言行举止难免带着点匪气,但是跟花无缺相识不久,就说出这种话来,心中觉得实在不该。 花无缺一句“姐姐给我喝吗”差点说出口出,强自忍住心中悸动,若无其事道,“好好好,你是江湖前辈还不行吗,不过我恶了你们红花会的龙头,你再与我走动,不怕影响了帮中和谐?” 骆冰听他这话,微微扬起脑袋,满不在乎的说道,“我骆冰行事,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我先前已经留下了记号,算算时间,四哥应该已经到了,恐怕现在正在客栈等我,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她提起自己丈夫,面带笑容,显然夫妻恩爱,感情很好,说着她不顾花无缺的拒绝,强行拉着他离去。 夜色渐深,街上已经不见多少行人,不多时,二人赶到一处客栈,骆冰显然已经定好房间,带着花无缺径自向里面走去。 花无缺瞧见不少元蒙人打扮的异族人,在客栈内外来回走动,不时相互交谈,心中暗赞这美貌少妇心思细腻,有这些商人作为掩护,他一身打扮也算不得起眼,省了不少麻烦。 骆冰带着花无缺走上二楼,推开一间房门,里外查看一番,有些诧异,“不应该啊,算算时间,四哥他们应当早就到了才对。”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忽闻噩耗 花无缺随着她走进屋子,坐在一旁,见她有些焦急,轻声安慰,“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们不妨在这等等。” 骆冰听他说的有些道理,想到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放下心来,转身对他笑道,“也对,那……”还未说完,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响,面上大喜,忙跑过去打开房门。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长袍,书生打扮的年轻汉子,不等房门全部打开,便闪身进来,向后瞧了几眼,才把门轻轻关上,倚着房门慢慢滑坐在地。 骆冰心知出了意外,忙上前急道,“七哥,怎么回事,你伤在哪里?四哥他们人呢?”花无缺这才知道,来人竟是红花会中的智囊,原著中很出彩的“武诸葛”徐天宏! 徐天宏稍微调息一阵,慢慢起身,苦笑道,“四嫂,我们在城外中了那张召重的埋伏,死了好些兄弟,四哥为了掩护我们,独自断后,此时应该,应该是落入敌手了!” 骆冰听闻此言,如遭雷击,颤声道,“怎么会,怎么会?你们行踪如此周密,怎么会被那张召重得知的?” 徐天宏见她激动,实在无颜面对,叹息一声低头道,“我也想不明白,此次我怕行踪泄漏,还专门布了三队人马同时出发,赶向不同的方向,真实路线根本没几人知道,但是看那张召重的表现,分明是知晓我们的路线,提早就布了口袋,等我们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可怜前方探路的十三弟,为了警示我们,竟,竟被那些走狗万箭穿心,生生射死!其他兄弟,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说到最后,他语气哽咽,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骆冰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抄起桌上的双刀,就要向外走去,被徐天宏死死拦住,“四嫂,你不能去,四哥最后关头专门交代了,让我把你劝住,先去找大当家的会和,不要贸然前去营救他!” 骆冰听他此言,苦笑道,“找大当家的?要是你早来半日还好说,现在,现在我却是没有脸面再去求助了!”说着就向徐天宏说了今日在大会上的遭遇。 徐天宏不似她这么心思直爽,听到一半心中就有些明了,这段时间本来他就瞧出有些弥端,但一来碍于兄弟面子,二来文泰来又同样性格豪爽,认为只要自己心中无愧,就无须解释太多,他才不想平白做那小人,闭口不言,此时听到骆冰的话,再联系一系列的疑问,他心中隐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骆冰见他神情恍惚,也不说话,以为他也误会自己,凄声道,“七哥,你若也觉得我骆冰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大可不必管我,我自己一人去救四哥!”说着就要冲出。 花无缺见他们闹的实在不像话,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我当初听那红花会偌大名头,今日一见,真的大开眼界,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又能救得了谁!” 徐天宏这才注意到房中还有旁人,转身瞧去,见到花无缺虽然年轻俊朗,但自有一番沉稳威严,忙收拾情绪,拱手道,“徐某突逢大难,未曾注意到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骆冰也恢复了些理智,颓然的坐在地上,一时间只觉得心中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花无缺敲敲桌子,沉声道,“既然那张召重手下有军队相随,却仍然被你们逃了出来,看来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活捉文四侠,那么文四侠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他顿了顿,无视一旁骆冰希翼的眼神,向徐天宏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文四侠最近有没有独自办过什么事情?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徐天宏仔细回忆一阵,抬头道,“我们分属不同,我也不太清楚四哥的行踪,但是你这么一问,我确实想起,四哥前些时日跟老龙头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有些异常,时不时的独自发呆,我们以为他忧心此次行动,也没有多问什么。” 花无缺点点头,“那就对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你们现在都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去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文四侠被关押的地点,然后再伺机救人!” 他瞧见骆冰有些不太情愿,厉声道,“你自己都累垮了,谁去救你四哥?!”骆冰听他训斥,不情不愿的点头应下。 徐天宏听他安排周密,也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决定。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扑朔迷离 第二日一早,由于花无缺没有剃发不便伪装,便由徐天宏带着骆冰乔装打扮一番,出门打探消息。 花无缺对徐天宏的能力还是有些放心的,就独自在客栈中回忆原著的内容,但是这个位面那乾隆已经不是皇帝,变成了宝亲王弘历,坐镇盛京,作为满清在关外留下的屏障退路,实在跟原著相差太大,不好妄下定论。 正暗自思索,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忙起身就要上前,却见房门已经被推开,骆冰二人面带喜色的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儒士,不是那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又是何人? 不等二人开口,陈近南就对花无缺抱拳道,“昨日陈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花公子,还请花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他姿态放的很低,全因他身为天地会的总舵主,是南明安排在中原负责联络聚集,那些有反清之意的江湖好汉,给这大清国制造麻烦,以图来日反攻中原做好准备,花无缺年轻轻轻就武功高绝,而且出身名门,实在是他要拉拢的绝佳对象。 花无缺见他丝毫不摆架子,心中也有些好感,笑道,“陈总舵主言重了,在下年纪轻轻,怎能让前辈多礼。” 骆冰见两人相互客套,迟迟不进入正题,有些焦急,“陈总舵主,你刚才说有我四哥的消息,到底我四哥现在身在何处?” 陈近南也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忙正色道,“文夫人,陈某昨日就得到红花会各位英雄在城外被伏击的消息,忙差人打探,我有一个弟子在宫中做事,他回报说昨日那满清伪帝在天牢待了许久,他四下打听,终于探到文四侠和沐王府的各位英雄,都被关在皇宫之中,不过暂时都没有性命之忧。” 骆冰经过一夜的考虑,也恢复了平日的镇定乐观,虽然丈夫被捕令她忧心如焚,但她也不似昨夜那般冲动,将陈近南引到桌边坐下,缓缓道,“这就有些难办了,那皇宫之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实在不好潜入啊。” 陈近南也点头道,“不错,不过我们此次聚集燕京的目的,本来就是营救沐王府的各位英雄的,就算那皇宫里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它一闯!”他摆摆手示意骆冰不必言谢,接着说道,“还好我有个弟子在宫中作为内应,我安排他准备一批大内侍卫的衣裳,明日等到宫中换岗的时间,我们就扮作侍卫,混入宫去,想办法救出各位英雄,顺便看有没有机会杀了那满清的小皇帝!” 花无缺心知他说的弟子,就是那滑头至极的韦小宝,只是不知道这个位面里的鹿鼎记剧情,到底是哪个版本的。 陈近南阻止骆冰二人的道谢,转身对花无缺抱拳道,“花公子,如今我们虽然聚集了不少好汉,但是如花公子这般的绝顶高手却没有几个,还请花公子摒弃前嫌,出手相助!”红花会在燕京的好手陈家洛等人被花无缺打的不是下不了榻,就是身受重伤,他实在找不到别的帮手,只好出口求助。 花无缺瞧见骆冰希翼的眼神,微笑的点点头,示意她放心,才回道,“陈总舵主有什么差遣吩咐便是,花无缺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陈近南听他答应,大喜道,“好!我就知道花公子不会置之不理,我那徒弟已经在宫中经营许久,颇受那伪帝信任,只不过他武功低微,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无法保证各位英雄的安全,所以我想请花公子今夜便潜入宫中,我那徒弟会接应与你,确保明日之前,他们没有性命之危!” 骆冰听他说要花无缺做这般危险的事情,虽然心中担忧丈夫的安危,但也不愿因为自己等人就牵累到花无缺,忙道,“不行,我不同意,太危险了,花公子又未剃发,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插翅难逃!” 徐天宏也点点头,他号称“武诸葛”素来擅长计谋算计,知道满清皇宫之中,不乏那贪图荣华富贵的汉奸高手,花无缺一人潜入,实在是凶险无比。 花无缺拦住他们,笑道,“无妨,我来这燕京本来想见识一下这紫禁城的风采,再说陈总舵主既然敢出言邀请,必然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你们不必担心。” 陈近南听他如此信任自己,也是有些感激,“不错,我那徒弟在皇宫中已经小有势力,有他在宫内接应,花公子必然没有什么危险,还请二位放心。” 骆冰听他们这么说,只好点头同意,只是心中实在感激,她觉得花无缺愿意冒险,还是看在自己的面上,寻思着等救出四哥,回去得好好找寻有没合适的姑娘,介绍给他。 正文 第六十章 公主殿下 陈近南又与花无缺仔细交代了些细节,约定了今晚时间,就告辞离去。他一离开,徐天宏就沉声道,“花公子,虽然陈总舵主早有安排,但是此行毕竟凶险,我当初无事,研究过前朝覆灭时,流传出来的皇宫图形,这就画出来你仔细记下,也好有些准备!” 不提这边房间内商议对策,陈近南走出客栈,进入一旁小巷,左拐右拐的走了半晌,来到一处平常人家后院,轻扣院门,不多时,一个老妇打开院门,见到是他,侧身把他让进门去。 陈近南走到里屋,被一个丫鬟引进屋内,见到帘子后面的人影,俯身跪倒在地,朗声道,“卑职陈永华,拜见九公主殿下!” “陈叔叔休要行此大礼,如今大明早不是当年模样,我又算什么公主。”随着话声,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二十余岁的男装女子,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只是面上带着丝丝愁苦,见陈近南还不起身,忙走过来把他搀扶起来。 “礼不可废,如今圣上病重,太子年幼,郑家父子野心勃勃,企图把控朝政,公主切不可有倦怠之心,大明的希望全在公主身上!”陈近南神色有些激动,他当年受过这九公主一饭之恩,大明灭国,他毅然跟随九公主逃到台湾,眼见南明残余势力被郑家一点点蚕食,才忍受不住,请了隆武帝的圣旨,返回中原组建天地会,意图在外为援手,好让那郑家不敢太过放肆。 九公主见他言辞诚恳,叹息一声,“陈叔叔,你费心费力的为阿九奔波多年,再大的恩情,也都报光了,何必再如此幸苦,那南边朝廷一片混乱,才安稳了多久,就又开始争权夺利,我实在是没有信心,就索性让他们争去吧。” 陈近南听她此言,也心中抑郁,那南明朝廷,才刚刚安稳几年,见清军没有追赶的意思,就又开始故态复萌,拉帮结派的相互攻击,哪有半点复兴的气象。 见九公主又有些愁苦,他忙转移话题,“总有解决的办法,公主不必忧心,近日我遇见一个俊杰,年纪轻轻就武艺高决,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次事情如果顺利完成,卑职就把他引荐给九公主殿下,不过此人有些桀骜不驯,公主到时还要多担待一些。” 阿九听到他提起少年英雄,不禁又想起年少时遇到的那个黝黑少年,不知道他现在跟夏姑娘过的是否开心,又想起他协助闯军,攻破京城,又恨他绝情,一时间思绪万分,忘记了回答。 陈近南见她的神色,知道她想起那该死的袁家逆贼,忙道,“袁崇焕本来欺瞒先帝五年平辽,又私自斩杀大将,导致那清军做大,杀他一万次也难抵罪责,他竟然为报私仇,帮助闯逆攻破京城,导致异族横行,大好河山一朝丧尽,实在国之罪人,公主何必再想起那狼心狗肺的男子!”他对明朝忠心耿耿,自然看不惯袁承志的所作所为。 …… 这禁宫之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如果初次进入,很容易在里面转晕过去。 花无缺百无聊赖的躺在一棵大树上,等待着韦小宝前来接应,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影过来,心中恼怒,只觉得这滑头小子一点都不靠谱。 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一旁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忙探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打扮的少年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走着,不时还向身后望去,那少年衣服上绣着一朵莲藕,正是陈近南所说的见面信号。 花无缺等的烦躁,不等他走到跟前,就跳下树去,闪身到这少年身边怒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了你半个晚上了!” 那小太监显然吓了一跳,瞧见花无缺的模样忽然呆愣半晌,指着自己喃喃道,“你,你在跟我说话?” 花无缺觉得这韦小宝实在有些痴傻,哪有书上写的那般机灵,指指他的衣服,“我不找你,我大半夜跑这里做什么?” 建宁公主今天去找自己皇兄,却被他赶了出来,心中气愤,逼着御前侍卫说清原因,才知道自己皇兄最近跟一个小太监往来颇近,心中暗自以为皇兄觉醒了奇怪的属性,偷偷派人去把那小太监的衣物取了回来,准备晚上假扮他去见皇兄,好让皇兄悬崖勒马,放弃这龙阳之好。 她不敢让别人知道,怕有损皇兄威严,就偷偷摸摸的自己出来,哪想走到半路,冒出一个男子把自己拦下,她少女心性,自记事起就没人敢忤逆与她,不知道怕是何物,长这么大又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少年,心中暗喜,打定主意要把他骗回去捉弄一番。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刁蛮公主 花无缺跟着这小太监,在禁宫中绕来绕去,不多时,来到一间花香满地的小院,那小太监左右瞧瞧,拉着花无缺推门进去,感受到这小子手掌细腻华润,花无缺心中恶寒,忙挣脱开来。 建宁公主正欣喜自己前番支走的侍女还未回来,见他动作,有些惊讶,转身上下打量花无缺,终于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认得我?” 花无缺这才瞧见眼前之人,哪里是那韦小宝,分明是个小女孩,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大大的眼睛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 他心中有些无奈,实在是这丫头身材全无,上身平整,穿着一身太监衣裳,在阴暗处根本看不出是个女子,才闹出这种笑话。 建宁见他不理自己,绣眉轻皱,声音清脆悦耳,“你好大的胆子,身为侍卫竟然擅离岗位,玩忽职守,不怕掉脑袋吗!?” 花无缺听她威胁自己,心中微动,万一这丫头把这事宣扬出去,那么自己身份必然泄漏,眼下寂静无人,不如把她杀了,也省的麻烦! 他眼中凶光一闪,就要动手,又听那丫头笑着说道,“我上次从皇……黄公公那里听说,宫中许多侍卫太监,经常私下里聚众赌博,你方才说等了许久,是不是约好了小春子,要去试试手气?”她暗道侥幸,还好没有说出皇帝哥哥来,这侍卫长的俊俏,又没见过自己,逗逗他实在有趣。 花无缺听她言语天真,又误会自己,将错就错道,“唉,也是我太过心急了,你说吧,要怎么才不把这件事泄漏出去?” “我从前央求他们,教我什么是赌博,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她围着花无缺转了一圈,俏生生的站立在他面前,故作凶狠,“你若不答应,我这就大声喊叫,引来侍卫,让他们砍了你的脑袋!” 花无缺想着,反正现在也不知去哪里寻那韦小宝,这紫禁城中太过复杂,自己一人实在容易暴露,不如就陪这个丫头玩耍一阵,权当有个藏身之地。面上装作无奈,点点头,“好吧,算我今天倒霉,你说吧,要知道些什么,我告诉你就是。” 建宁公主见他答应,欢呼一声,跑到里屋,吃力抱出一个箱子,扔在桌上,花无缺往里瞧去,好嘛,箱子里面一应赌具应有尽有,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搜集来的。 建宁见他面色惊讶,拿起一副叶子牌得意道,“这是我平日威胁他们给我上供的道具,快点快点,你先教我这个怎么玩!” “那可不行,没有彩头算什么赌博啊!”花无缺有心逗她,故意为难道。 建宁原本听他拒绝,以为他哄骗自己,气的就要发作,找人把他捆起来狠狠的鞭打一阵,又听到他后面的话语,觉得也有道理,又转身跑进里屋,翻箱倒柜一阵,找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捧在怀里,喜滋滋的走出来炫耀道,“这个是皇……额,黄公公给我平日里的赏赐,就用这个做彩头,这总够了吧。” 花无缺见那盒子里金光闪闪,珠钗首饰都不似凡品,暗想这小丫头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有心试探一二,从盒子中拿出一枝凤钗,又慢慢放下,叹息道,“这些肯定是够了,但是我平日跟侍卫们一起赌博,出宫的时候都约好了分润一二,如今没有我们私下里赌博,我也没办法带出宫去啊。” 建宁公主听他又拒绝自己,气的把盒子摔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又踢倒一旁的椅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要什么彩头才愿意教我!” 花无缺盯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把她盯得心中有些发毛,才笑道,“这个简单,用我们的身体来做彩头,不就行了?” 建宁公子虽然年幼,但这男女之事早就被身边的嬷嬷教导过,听他这话,以为他对自己提出那种羞人的要求,忙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虽、虽说你长的好看,但也休想打那种主意!” 花无缺见她误会,摇头笑道,“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龌龊的思想,我的意思是谁若输了,对方就打他的手心,你想到哪里去了?” 平时哪有人敢跟她开这种玩笑,建宁公主虽然心中有些羞涩,但是仍嘴硬的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抓起叶子牌扔在桌上,催促着花无缺快点开始。 PS鹿鼎记里女主的形象多以星爷的电影版为主,建宁是邱淑贞那版。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抖m公主 花无缺笑嘻嘻的盯着眼前俏丽的小公主,无视她恶狠狠的眼神,得意道,“快点,把手给我,你自觉一点,我还能考虑要不要打的轻一点,不然让我自己来的话,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建宁公主见吓不住他,又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垂头丧气的抬起胳膊,露出一只小手,咬牙切齿道,“哼,你少在那边得意,等会我学会了方法,非要狠狠的偿还回去!” 花无缺见她不服气的模样,心中暗笑,捉住她的小手,就要象征性的打上几下,忽然听到外面有走动声传来,心中一惊,手上没有掌握好力道,重重的打在她的小手上。 建宁公主没想到他真的敢用力打自己,当时就要翻脸,却感觉随着手上的痛意扩散,脚下有些踉跄,轻飘飘舒服的很,心中竟然十分想要这人再狠狠的打自己几下。 这时一个太监声音响起:“太后驾到~~~~~”建宁公主大惊,她假传太后的懿旨,把寝宫中的下人都驱散出去,此时想必是被太后知道,前来问罪,想到那个俊俏男子还在自己寝宫,被母后瞧见的话,肯定性命不保,忙转身往一旁瞧去,却哪还有花无缺的踪影。 来不及让她细想,就见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气质威严,瞧见建宁房中纷乱的模样,气道,“哀家说了多少次,不要碰这些东西,你这丫头,竟然为了摆弄这些东西,假传哀家的懿旨,把寝宫中的侍女都骗了出去,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建宁公主见花无缺不知道藏到哪里,心中大定,忙从地上爬起来,小跑过去抱住这太后,撒娇道,“母后~建宁实在心中好奇嘛~”见太后还是气呼呼的瞧着自己,忙举起小手,严肃道:“建宁发誓,再也不碰这些东西了!”说完偷偷瞄向太后。 那太后被她一番动作气的发笑,强自忍住,“你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纪了,这次哀家就饶了你,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胡闹了。”说着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恭敬的把太后送出门外,建宁忙转过身欢呼一声,把门关住,在屋中四处翻找,低声呼喊“喂,人都走啦,你出来吧!” 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花无缺的踪影,她坐在地上,神情有些失落,喃喃道,“大骗子,大坏蛋,打了人家就跑了。”扭着手上的叶子牌,恨声道,“不要让我找到你,不然一定把你捆起来,拿鞭子抽上半个时辰!” “我本来还想着再陪陪你的,但是听到你要拿鞭子抽我,还是算了吧,我怕了你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建宁公主惊喜的抬起头,见到花无缺斜倚在房梁之上,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少女心性,一下子蹦了起来,“你没走啊,快点下来,你刚才打的我好舒服,你再打我几下!”说着心中有些回忆起刚才的感受,小脸微红,期待的看向花无缺。 花无缺听到她的话差点没从房梁上摔下来,一个闪身落在她的面前,诧异道,“你说什么?让我打你?”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忙问道,“你不会是叫做建宁吧?” 建宁公主见他认识自己,得意的扬起俏脸,“哼,你知道就好,你快点再打我几下,不然我就告诉皇兄你非礼与我,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花无缺见她刁蛮的可爱,记起来原著这丫头就是个抖M体质,也不客气,一把把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对着她的翘臀就噼里啪啦的打了下去。 建宁公主惊呼一声,然后就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感受,如痴如醉,随着花无缺的手掌拍落,身体也跟着微微轻颤,一时间双眼迷蒙,俏脸抵在花无缺的腿上,哪里还能记得身在何处。 花无缺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俏丽的小公主,自己不过稍微打了她几下,她便这般承受不住。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天魁地宝 花无缺瞧她神色恍惚,笑着就要褪去衣衫,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一个宫女在外低声道,“启禀公主,您白天吩咐奴婢等人,注意海大富手下小春子行踪,莺儿传回消息,说看见他刚刚回到敬事房。” 建宁公主正魂飞云间,突然被人打扰,心中愤怒,抱着花无缺亲了一口,恨声道,“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那个小太监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宫女听出主子生气,平日里这建宁公主刁蛮任性,办事全凭心情,她不敢多言,连声告罪着匆忙离去。 建宁等那宫女走远,重新搂住花无缺的脖子,亲昵的靠在他的肩上,“喂,我们都做了这种事情,你却还没告诉我你的姓名呢~” 花无缺瞧她痴缠娇憨,拍拍她的后背笑道,“你刚才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跟个小猫一样了?”这丫头身体还未长开,小巧玲珑的,让花无缺有些爱不释手。 建宁公主听他调笑自己,连忙直起身子,俏脸轻扬,“哼,你不告诉我算了,我自己去查!到时候我就把你抓进宫来,让你做我的贴身小太监!” 见她还敢出言威胁自己,狠狠的拍了几下她的小臀,不理会又被打的全身瘫软的小公主,正色道,“她刚才说的小春子,是不是新近入宫,跟在海大富身边的小太监?” 建宁有心不回答他,但见他神色严肃,也有些怕他厌烦自己,低声道,“是的,那小太监最近跟我皇帝哥哥关系不清不楚的,我本来今晚是偷了他的衣服,假扮他去见我皇帝哥哥的,谁知道被半路碰上了你,被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说到后面,她有些气愤,显然对花无缺不告诉她姓名耿耿于怀。 起身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花无缺在她额头上轻啄几下,柔声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实在是你我身份悬殊,等我下次再入宫时,你若还想知道,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管她如何刁蛮,毕竟也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此时听他轻声细语,心中那点气愤已经消去无踪,见他转身好似想要离去,急道,“宫中守卫森严,夜晚男子私闯内宫,若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不如明日一早,我再带你离开?” 花无缺轻抚她的脑袋,“别担心我了,这天底下能留住我的地方不多,倒是最近宫里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你照顾好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害怕,等着我回来。切记今晚之事不要说与他人,也不要与其他人做我们此番亲密之事。”又问清敬事房的方位,打开一旁的窗户,闪身离去。 建宁忙起身跟到窗边,探头四处张望,找不见花无缺的影子,气愤的把窗户摔上,转过身自语道,“哼,骗三岁小孩子吗?宫里能发生什么大事,你等着,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然后,然后让皇兄把你赐给我!”她本想说砍掉他的脑袋,但说到一半,又有些不忍,连忙改口。 花无缺从建宁寝宫出来,寻着她说的方位,找了半天才找到敬事房的大门,纵身从院墙上翻过,就看见阴暗的灯光下,一个小太监在厅中来回徘徊,嘴上不停的说着,“坏了坏了坏了!今天师傅让我去接应一个高手,我忙着跟皇上研究春宫……哦不,国家大事,竟然忘了时间,都这个点了,那高手估计早就回家洗洗睡了,让我到哪里去寻找,高手接不到,师傅肯定要怪罪我,师傅怪罪我,我这化骨绵掌的毒,找谁去解啊!!” 他走了半天,忽然拍拍脑袋,“对了!我可以告诉师傅,就说这高手兄一进皇宫,就被人抓了,我也救不到他不就行了?韦小宝啊韦小宝,你真是个天才!” 想到办法,他喜笑颜开,还未笑多久就又愁眉苦脸起来,“不行啊!师傅说那高手兄武功当世一绝还是二绝的,反正肯定不会出事,万一他突然出现,跟师傅两相对照,我不就穿帮了吗?”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群雄入宫 韦小宝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悲惨之人,小玄子的大腿还没抱紧,万一又被师傅责怪,等到这毒线上升到手肘,自己岂不是要去地下见那可怜的小桂子了? 他想到伤心处,坐在地上,一拍手掌,“不管了,就说那高手兄到了皇宫,见到皇帝的后妃,控制不住自己,去风流快活去了,师傅那么好面子,肯定不好意思问他,我不就蒙混过关啦?” 佩服自己的机智聪明,他从地上爬起,拍拍手上尘土,捏着下巴寻思,“那群天牢里押着的笨蛋们,没一个漂亮姑娘,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让我为他们卖命,真是痴心妄想!” “你就是陈总舵主的徒弟?”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眼前,瞧见他的模样,韦小宝心中大惊,心中咒骂,“娘的,这人还真经不起念叨,也不知道他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这小白脸长的也太俊了吧?就这还武功高手?”面上却喜形于色,连忙凑过来低声道,“地震高山,一片溪水千千秀!” “是地震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花无缺知道这小子不学无术,也不奇怪,摇摇头纠正道。 韦小宝毫不尴尬,听到他对上暗道,忙堆起笑脸,“都一样都一样,你就是师傅说的高手兄了吧,小弟找你找的好辛苦,正准备再没你的消息,就自己冲到天牢里救人呢!”说到后面,他面色一正,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 花无缺见他装模作样,也不戳穿,微笑道,“无妨,有些事情耽搁了会,我们的任务是保证各位英雄没有性命之忧,至于救人,还是要等明日才行!” 听到不用自己冒险,韦小宝更加高兴,点头哈腰的把花无缺引进屋里,翻箱倒柜的抓出些茶叶,装模作样的就要给花无缺沏茶。 看到他手上满是尘土杂物的茶叶,花无缺连忙制止,“你不必客气,我与你师傅一见如故,你是他的徒弟,就把我当做叔伯看待,叫我师叔就行。” “辣块妈妈的,这小白脸还敢占老子的便宜!不过现在不方便跟他翻脸,等以后找到机会,再好好的羞辱他一顿!”韦小宝心中暗自决定,也不推辞,把手上的杂物扔到一旁,凑过来媚笑道,“那是那是,高手兄……额师叔说什么都对。” 花无缺瞧出他言不由衷,也不在意,在他身上打量一阵,皱眉道,“小宝,我看你面色发青,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你他娘的的才有病呢!”韦小宝听他咒自己,心中大骂,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拉起袖子,指着一条青线,苦着脸对花无缺道,“我中了海大富那老乌龟的化骨绵掌,没有解药,估计活不了多久啦!” “这化骨绵掌倒也不难化解。”花无缺略一思索,一把抓起韦小宝,把他抛向空中,十指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半晌,才接住掉落下来的韦小宝,将他扶稳。 韦小宝惊喜的发现自己手臂上的青线消失,知道这小白脸确实有些本事,忙抬起头,凑到花无缺边上,“师叔果然功力非凡,小宝对师叔的钦佩之情,犹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好像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花无缺无视这滑头的恭维,正色道,“你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小事,营救各位反清复明的各种英雄,才是大事,这宫里情况我不熟悉,你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好让我有些准备。”他不想暴露建宁的关系,假意问道。 “就知道反清复明,也不知道那明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女人!”见这小白脸不为所动,韦小宝悻悻的笑了几下,腹诽不已,他从小在妓院长大,生存都不容易,实在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想法。 ····· 陈近南站在大厅中央,抱拳四周,朗声道,“多谢各位英雄,不辞辛苦的万里而来,陈近南实在感激不尽,我得到确切消息,沐王府和红花会的众位英雄,被鞑子的狗皇帝关在皇宫内的天牢之中,性命垂危,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就打进紫禁城,救出各种兄弟,顺便一刀宰了那鞑子的小皇帝!” “杀进皇宫,杀死小皇帝!” “杀进皇宫,杀死小皇帝!” 被他言语所动,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声附和起来! 陈近南见众人激动,大手一挥,自有会里兄弟抬出一件件侍卫衣裳,等众人穿戴完毕,朗声道:“出发!”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跋扈鳌拜 花无缺倚在榻上假寐,调整状态等着晚上的大战,他一向谋定后动,思虑周全,可不想在这里翻了车。 忽然听到那韦小宝大呼小叫的从门外跑过去,心中疑惑,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壮汉,身着一身满清官服,不急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剧情,不是正规的鹿鼎记吧?不过怎么这么眼熟啊?”花无缺瞧见那壮汉功力不凡,走的是硬桥硬马的外功路线,修为极深,不知道怎么跟韦小宝起了冲突,而且两旁的侍卫见了他都惧怕的不敢多言,实在可疑。 韦小宝慌乱的四下乱跑,只恨自己没有多长几条腿,心中暗道自己也是倒霉,本来跟皇帝准备了万全的策略,今日就能把这鳌拜诛杀,谁知道他比乌龟还要耐打,刀枪不入的,还杀了好些侍卫,大家都四处逃窜,偏偏这王八追着自己不放,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完了完了,这王八蛋咬的太紧,不知道那小白脸师叔有没有听到我的呼救!”韦小宝边跑边寻思,“算了,不能指望他,我去找那老妖婆救命!” 打定主意,他连忙跑向慈宁宫的方向,鳌拜也不着急,猫捉耗子的慢慢跟在他的身后,实在是被这小太监撩拨起了怒火,要一点一点让他绝望而死! “太后,太后!”韦小宝瞧见慈宁宫的匾牌,连滚带爬的跑进院子,看见那武艺高强的老妖婆出现,他面带喜色,“太后,那鳌拜造反啦!说要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小春子哪能让他伤害太后,得到了消息就来禀报!”他不知道花无缺有没有听见自己的呼救,只能指望眼前的太后救命。 这假太后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奸猾的小子搞什么鬼,正要呵斥,就听见“轰”的一声,院墙碎裂开来,漫天烟尘中,鳌拜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大清太后,来不得细细询问,怒斥道,“鳌拜,你私闯哀家寝宫,真的是要造反不成?!” 鳌拜阴沉的笑笑,双手紧握,“呵呵呵呵,我鳌拜一生为大清社稷赴汤蹈火,没想到今日那小皇帝竟然诱骗围杀与我,我可不是岳飞,既然你们都说我反了,那我鳌拜,反了便是!”他心中怒气冲天,全因一生的志向也不过是做做第二个睿亲王多尔衮,却不想差点做了岳武穆第二【他自己认为】,心里一横,索性反了! “哼,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假太后绣眉轻皱,双手一挥,手指上的指套弹射而出,趁鳌拜抵挡的时刻,欺身而上。实在是她谋划许久,这清宫之中的身份,不容有失,哪能容鳌拜捣乱。 她极擅软功,虽然功力不敌鳌拜,但是施展起招数,柔若无骨,一时间鳌拜竟奈何她不得。 韦小宝见鳌拜忙着打架,忽视了自己,连忙大声叫道,“太后,你放心,小春子这就去叫援兵来救你!”说着就要往外跑去。 那假太后听他无耻的言论,心中大怒,回头怒斥,“你这个奸猾似鬼的小子,哀家必然饶不了你!” 鳌拜见此机会,趁机一掌拍在她的肩上,把她打的倒飞出去,仰天笑道,“哈哈哈哈哈,找援兵?这皇宫之中,哪有我的对手,你这个小鬼,整日唧唧歪歪,老夫早就想撕了你的嘴了!” “你,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告诉你!我师叔武功超绝,现在就在皇宫之中,只要我大声呼救,他就会马上赶来,识相的你就快点离开,不然你等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韦小宝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脚下发软,跌倒在地,吓得连连后退。 “呵呵呵呵,你个低贱的小太监能认识什么高手,老夫就让你呼救!你那师叔不来倒是罢了,要是来了,老夫就送你们一起去见阎王!!”鳌拜听他恐吓自己,哈哈大笑,只觉得这小太监吓昏了脑袋。 那假太后显然也认为是韦小宝妄言,想要趁机离开,但奈何伤的太重,挣扎几下又向后倒去,心中凄凉,只觉得愧对大帅,没办法再保护他的遗孤。 鳌拜笑了半晌,见那小太监被自己吓得心胆俱裂,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再与他纠缠,大手一张就往韦小宝身上抓去。 死了死了死了,韦小宝心中思绪纷乱,见自己就要命丧当场,闭上眼睛,大叫道:“师叔,救命啊!!!!!!!!!!!!!!!!”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诛杀鳌拜 韦小宝自认为必死无疑,心中不断哀嚎,“辣块妈妈的,果然加入帮派是最没有前途的,下辈子打死小爷,小爷也不做卧底了!” 他等了半晌,也不见鳌拜的大手落下,偷偷睁开眼睛,看见那侍卫打扮的小白脸,一手捉住折扇,抵在鳌拜的手掌上,转身正戏谑的瞧着自己,心中大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师叔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啊,回去还是多跟你师傅学学武功吧。”花无缺摇摇头,这韦小宝还有大用,暂时刷刷他的好感度没有坏处。 谁知道他这番话那韦小宝并不领情,心中暗道,“这小白脸定是早就来了,偏偏要等到最后才现身出来,肯定是为了看小爷的洋相,你等着,别让小爷找到机会报复你!”面上却媚笑着点点头,“师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去我一定夏练三九冬练三伏,学好绝世武功!” 鳌拜见他两人竟然无视自己,心中恼怒,但花无缺的身法实在太快,他有些琢磨不出他的实力,瞧他一身侍卫打扮,沉声道,“你就是这小子的师叔?老夫怎么从来没在侍卫营里见过你?” 听他询问自己,花无缺也不回答,反问道,“你就是满洲第一勇士鳌拜?我问你,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有没有你?”他虽然一向不在乎别人生死,但是这满清入关对汉人所犯下的滔天罪孽,还是让他心中郁结,发誓要把当年的那些将领,一一诛杀干净! 鳌拜听他所言,恍然大悟,“哈哈哈,原来你竟然是个汉狗!”笑了一阵,他狞笑道,“可惜那两场战役老夫并不在场,不然以老夫的性子,怎么能可能只屠那么几天?!你们这些汉狗,就是不能给好脸色看,今后老夫当国,必然把你们降为奴隶,与家畜同等!” “不必费心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花无缺收起折扇,破天荒的严肃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细软长剑,微抚剑身,淡淡道,“因为你已经没有明天了!” 鳌拜见他如此狂妄,心中觉得荒唐,“哈哈哈哈,老夫功法大成,全身上下刀枪不入,你拿把破剑就想伤我,实在是可笑至极!”说着大吼一声,就冲了上来,“既然你这么着急求死,老夫就成全你,让你连家畜都做不成!” 那边的假太后听到他二人对话,心中微动,见那俊俏公子不闪不避,忙急声道,“这位公子,鳌拜狗贼,天赋惊人,一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被他练到了极致,刀枪不入,只有腹下三寸是他的罩门,你千万小心!”实在是这鳌拜与她有血海深仇,她入宫的目标之一,就是除掉鳌拜,见花无缺好似对鳌拜全无防备,才出言警示。 侧身躲过鳌拜袭来的大手,花无缺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手中剑花一抖,朗声道,“我花无缺手中宝剑,怎能被这种胡虏玷污!我今日就让你知道,没有什么功夫,是能真正的刀枪不入!” 他轻甩剑身,那宝剑好似湍急的水流,剑身抖动如波浪一般,脚下一点,就向鳌拜掠去,鳌拜自持功力深厚,对他袭来的长剑不闪不避,并手为爪,抓向花无缺的心口。 二人侧身而过,花无缺轻轻甩落剑身上的血珠,在假太后惊诧的目光中,回过身去,一把抓住鳌拜头顶的辫子,手上用力,一把拽了起来,用内力逼退喷洒而出的血水,轻声道,“如果你破不了别人的真气,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 慈宁宫中一片寂静,假太后实在没有想到,横行无忌,不可一世的鳌拜,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自己眼前,一时间心潮涌动,感激的看向花无缺,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叫喊声:“有刺客!保护皇上!保护太后!” 又有人喊道;“不好,有埋伏!总舵主带兄弟先撤,我来断后!”一时间喊杀声四起,不时传来阵阵惨叫。 花无缺知道这次行动出了纰漏,忙向那假太后示意一下,抓起韦小宝就向外掠去,口中急道,“快,带我去天牢!” 韦小宝心想这小白脸功夫这么高,鳌拜都被他一剑杀了,要是让他碰上小玄子,小玄子哪里挡得住他,不敢再犹豫,指明方位,又想到正天牢离那边战场还远,救了那帮蠢货,也比小玄子掉了脑袋强,小爷我真是聪明!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横生波澜 “怪不得刚才鳌拜乱宫,竟然没几个高手出现,原来都被这满清小皇帝派去埋伏了,这也不对啊,韦小宝刚才说了,他们围杀鳌拜的时候,小皇帝也在现场,没道理要把自己陷入险境的啊!”花无缺心中急转,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索性放在一边,往天牢赶去。 转过一个巷口,终于瞧见天牢所在,四下张望,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这天牢重地,竟然没有半个侍卫把守! “小宝,这是怎么回事?”花无缺低声问道。 韦小宝也觉得气氛诡异,怕这师叔误会自己,忙撇清关系,“我也不知道啊,我昨日还来这瞧过,里三层外三层把守的严严实实的,怕是为了埋伏师傅他们,都抽走了吧?” 花无缺暗自考虑一番,觉得再带着这个家伙实在不便行动,“小宝,你不会武功,万一等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我怕护不住你,鳌拜已经被我杀了,你先行离开,自己藏起来,别让别人发现!” 听到花无心此言,韦小宝心花怒放,他早就不想跟花无缺待在一起了,这小白脸给他的压力太大,武艺高强偏偏又不好蒙骗,假意推辞一番,忙转身离去。 瞧着韦小宝远去的身影,花无缺掂量几下手中鳌拜首级,眼中寒光一闪喃喃自语,“这小子实在靠不住,刚才我救了他,他还对我心生怨恨,等办完了大事,再取他性命,让他下去陪你!” 天牢之中,阴暗潮湿,花无缺慢慢走在监牢中间的过道上,左右打量,只见牢中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好些尸体,心中暗寒,这康熙果然帝王心性,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手下人手不足,为了抽调看守天牢的侍卫,竟然把这牢中的犯人通通毒死! 循着台阶往下直走,来到一扇大门面前,他上前用手指轻轻敲打,响起阵阵闷声,惊讶的发现这门竟是精铁所铸,寻常刀剑根本在上面留不下伤痕,如果别人到此,光这个门就休想打开。 忽然一阵微弱是声音从门内传出,“你,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文泰来绝对不会出卖红花会的兄弟!”原来文泰来听到声响,以为又是前来劝解的官兵。 听到里面竟然是红花会的四当家文泰来,花无缺神色怪异有些怪异,自己前些日子还在打他媳妇的主意,没想到第一个碰上的就是他,不过既然来了,戏就要做到全套,他朗声道,“里面的是红花会的文四侠吗?在下受陈总舵主相邀,前来营救你们!” 他说着就将手掌按在铁门之上,内气聚于一点,运起真气轻喝一声“开!”那铁门的连接处,轰的一声巨响,整扇铁门向里倒下。 花无缺驱散下空气中扬起的尘土,踱步进去,就看去墙角处吊着一个汉子,一身衣服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模样,沾满了血迹,他双手低垂,显然被人挑断了手上经脉,见到花无缺前来,虚弱的问道,“你,你是何人?” 花无缺抱拳道,“在下花无缺,受陈总舵主之托,前来营救文四侠和沐王府的诸位英雄!”说着他就走上去,要把文泰来放下。 “别……别动”文泰来闷哼一声,显然伤势不轻,稍缓一阵,他急声道,“我,我手脚皆废,又被那狗皇帝派人捏碎了身上的各个关节,就算出去也是个废人,沐王府的人都被那狗皇帝带了出去,你不要管我,快走!” 花无缺不为所动,用力捏碎锁住他的铁链,让他伏在自己身后,朗声道,“不必再说,我花无缺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文四侠你稍微忍耐一下,我这就带你走!” 见这俊俏少年态度坚决,文泰来心中感动,不再多言,暗恨自己成了废人,影响了他的行动。 花无缺背着文泰来走出天牢,四下巡视,找到出宫的道路,一路急行,转过一道小巷,忽然间停下脚步,神色一正,“后面的朋友,你跟了在下这么久,何不现身一见呢?” “咳咳咳,你这个娃娃有点意思,竟然能发现咱家的行踪!”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老者,慢慢悠悠的从暗处走出,这人实在太过苍老,走路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他走到花无缺面前,神色有些欣赏,“咱家一辈子换了不少主子,所以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忠义之人,本想着你若不打扰我的大计,就放你安然离去,没想到竟然被你小子给发现了,真是了不起!”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葵花太监 花无缺面色沉重,实在是这个老太监给他的压力太过巨大,虽然看上去好似风烛残年的样子,但是隐隐间与周围的景象融为一体,捕捉不到他的所在。 听到这老太监的话,花无缺沉声道,“前辈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实在没有考虑那么许多!”他心中寻思,以自己现在的功力,这老太监就算强的变态,自己拼命起来,他也留不下自己,只是这样一来,却顾不上昏死过去的文泰来了。 那老太监踱步过来,越瞧花无缺越满意,见花无缺警惕的看着自己,满面笑容道,“咳咳,你不必担心,咱家对你没有恶意,只是看你竟然身具龙气,有些惊讶罢了。”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背上那个泥腿子,咱家也不在意,就算被你带出去,以他身上的暗伤和毒素,也活不了几日了。” 花无缺哪里肯信他说的话,但是仍旧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多谢前辈网开一面,不过康熙身边既然有前辈这样的世外高人,为何会被那鳌拜逼到这番田地?” 那老太监也不介意他拖延时间,微微笑道,“当年崇祯爷殉国之时,咱家寡不敌众,九死一生的把九公主送到安全的地方,想着反正自己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与其弃尸荒野,不如死在待了一辈子的紫禁城里,谁知道回来一看,燕京城已经被这些清人攻破,咱家又被皇太极带人围住,咱家忽然发现他身上的龙气能延续咱家的性命,为了活命,咱家答应那皇太极暗中保护他的血脉,但也就仅仅如此,那朝廷上的事情,咱家可管不了那许多!”他说到最后,微微有些失神,仿佛沉浸在往事之中。 半晌,他回过神来,对着花无缺笑道,“老喽,就是爱提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花无缺听他轻描淡写的描述当年旧事,心中暗自惊讶,虽然这老太监说的简单,但当年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他独自护着前朝王室血脉,杀出生天,重伤垂死之下,又能让皇太极托付后事,这一件件事情岂是他说的那般容易! 他面色一正,恭敬道,“前辈休要如此谦虚,您能在城破之际,仍能不忘记救出旧主血脉,实在让晚辈钦佩不已,只是……”他顿了一下,神色有些犹豫。 “呵呵呵,你是不是想问我,恢复伤势需要帝王龙气,为何不去寻那大宋皇帝吗?”那老太监见他说到一半,明白他的意思,呵呵笑道,背着手叹息一声,“你当咱家不曾去过吗,只是这宋朝皇帝,胆识魄力竟然不如这些胡虏,宫中又同样藏着一个老怪物,自然看不上咱家这个投降叛敌的阉人喽!”他说到最后,破天荒的有些气愤,显然当年在宋宫之中,受到的屈辱不似他说的那样简单。 花无缺显然想到了这点,微微摇头,“却是在下误会了前辈,前辈不要见怪。” 那老太监见他竟然没有大义凌然的与自己辩驳,有些惊讶,“你不觉得咱家投身胡人,天理不容吗?” 花无缺冷笑一声,“当年燕京城破之时,那些大义凌然的大臣武将,哪一个似前辈这般不忘旧主,舍身救出遗孤,满清入关,前辈又不曾帮助他们屠戮百姓,只是隐身后宫,晚辈为何要觉得前辈天理不容?”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倒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人,屠戮起同族来比异族还要残忍!” 那老太监哈哈大笑,“咱家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常人,说的好!那洪承畴,李成栋,崇祯爷在位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句句不离舍身报国,结果到了最后,杀起汉人来比那胡虏还要残酷!” 他笑了半晌,对着花无缺正色道,“与你一起进宫的乌合之众,基本上已经被侍卫肃清,领头人物一开始就逃了出去,你不必担心。” 他略微犹豫一下,又道,“这康熙皇帝不是简单人物,前日才知晓咱家的存在,今日就以自己为饵引那鳌拜,天地会等众多势力一起入局,一石三鸟,把亲政之路的隐患一一排除,而你背上那个家伙,知晓了宝亲王的一些秘密,康熙皇帝为了将来收回盛京权柄,万万不会放过此人,才求咱家来看守他,不过他伤的实在太重,又毒气攻心,咱家就放你们离去,好让他见见自己家人,做个告别吧。”说着他双手拢在袖中,转过身,哼着一曲京剧小调,缓缓离去。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生离死别 骆冰在客栈中来回徘徊,神色有些焦急,“七哥,花公子与总舵主他们去了好些时辰,至今没有消息传来,这可如何是好?” 徐天宏也心中不安,正要开口劝慰,忽然见到屋门被推开,一身侍卫打扮的花无缺急转进来,把门关上,他背后附着一个壮汉,不是自己的四哥文泰来,又是何人? 二人喜形于色,就要迎上来,却见花无缺面色沉重,示意二人退开,走进里屋,将文泰来放在榻上,沉声道,“此次行动出了纰漏,陈总舵主等人中了那小皇帝的埋伏,损失惨重,在下也是趁乱将文四侠偷了出来,但这文四侠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骆冰听他说的严重,走上前来,见到自己丈夫手脚上的创伤,惊道,“四哥的手脚,怎么会变成这样!?” 徐天宏也看出文泰来伤势严重,本来欣喜的神情瞬间冷却下来,上前查看一番,面色阴沉,“四嫂,四哥的手脚都被那清狗废了,各个关节都被大力捏碎,毒素已经顺着血液,扩散到全身,实在是……实在是回天乏术啊!”他心中暗恨,实在是自己这条性命,是文泰来拼死所救,如今见自己四哥的惨状,心中愧疚难当。 骆冰听他所言,一时间手脚冰凉,瘫坐在一旁,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四哥英雄一世,怎么会变成这样!” “四嫂,你不要这样!”徐天宏见骆冰接受不了现实,心中愧疚,只觉得自己无能,连累四哥变成如此模样! 二人正暗自伤神,责怪自己,忽然听到榻上文泰来闷哼一声,微微醒转过来,一时间心中兴奋,围了过来。 文泰来稍微恢复点神志,瞧见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地方,艰难的四下打量,忽然望见自己的妻子和七弟,面带喜色,“你,你们,我以为死之前,都见不到你们了!” 骆冰见他恢复神志,心中大喜,忙扑上来,急声道,“四哥,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去找大夫医治你!”她实在无法接受,一向威风凛凛,号令群雄的丈夫变成如此模样。 花无缺心中清楚文泰来实在无药可医,见三人情绪激动,也不多言,慢慢踱到窗边,叹息一声,只觉得天意弄人。 “不……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文泰来见二人就要起身,连忙阻止,他伤势太重,说的有些急促,牵动了伤势,急喘一阵,缓缓道,“我……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你们听我说!”说到一半,他咳出一口血来。 骆冰二人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悲切,但生怕他情绪激动,加重伤势,不敢多言,泪眼婆娑的瞧着他,文泰来剧烈的咳嗽一阵,接着说道,“我……我活不了多久了,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们知道,不然,我就算死了,也心中不安!” 徐天宏见他说的郑重,擦拭眼角泪痕,沉声道,“四哥你说,做兄弟的一定记着!”他们兄弟情深,眼见平日里对自己多番照顾的兄长,就要死在眼前,武诸葛就算智计过人,也不免心中纷乱不休。 文泰来舒缓一阵,盯着骆冰道,“你……你等我死了,千万不要想着为我报仇,忘……忘了我,再找个……找个好人,嫁了吧!”说着也不管妻子的反应,转过头来,抓住徐天宏的手臂,神色郑重,“七弟,我……我知道你……你一向聪慧过人,红花……红花会里,论计谋算计,当……当以你为第一,我……我这次,这次如此遭遇,实在是与老……老龙头交代的那件事,有……有所联系,那满清的伪帝,逼问我许久,我也不曾吐露半点消息,我现在告诉你,你附耳过来。” 徐天宏见他说的郑重,也不犹豫,侧身靠近文泰来,轻声道,“四哥,你说吧,弟弟听着!” “那……那宝亲王……宝亲王弘历,与……与我们的龙……”文泰来说到一半,忽然面色发青,浑身上下颤抖不止,鲜血如泉涌般从口中泛出。 “四哥!”徐天宏听到一半,心中觉得不对,抬头瞧见文泰来的模样,心中大惊,忙抱住他急声呼唤。 花无缺见这情形,闪过身来,一掌拍在文泰来后心,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奈何文泰来伤势太重,根本不见成效。 骆冰痛哭出声:“四哥!!!”她实在无法接受,她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就这样悄声无息的死在自己眼前。 正文 第七十章 前朝公主 翌日。 花无缺怜爱的望着面前,一身素白衣衫的骆冰,柔声道,“好姐姐,如今你们恶了你家龙头,文四侠又仙逝,再回转红花会总舵,岂不是羊入虎口一般?不如你随我一起,我们找寻机会,杀了那满清的小皇帝,替文四侠报仇!” 骆冰神色坚定,经过一夜的缓和,悲痛之情已经深埋心底,听到花无缺的劝解,有些欣慰,“花公子不必担心,我夫妻二人为了红花会奔波半生,会中兄弟大部分都是先夫旧部,此次回去,必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四嫂所言极是,花公子不必担心,有我徐天宏在,必然不会让四嫂有半点危险!”一条白布横带在前额,同样一身丧服的徐天宏,听到花无缺的话语,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这些日子已经有些确定,红花会中,必然有那异心之人,否则不会遭到如此伤亡。 花无缺见二人神色坚决,也没法再劝,任由他们扛起文泰来的遗体,缓缓走出门外,那骆冰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神色凄迷,仿佛有什么话要说,犹豫半晌,转身毅然离去。 花无缺瞧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郁结,自己虽然神功盖世,但也没有丝毫用处,在这种大型势力对抗中,自己完全没办面面俱到,暗自想着,组建自己的势力,实在是迫在眉睫,也不知道阿姐在那日月神教里进展如何。 正暗喜盘算,忽然听到有敲门声响起,他起身打开房门,只见一身儒衫打扮,面色苍白的陈近南站在门外,忙侧身迎他进来。 陈近南闪身进屋,也不客套,径自走向桌边,对着花无缺沉声道,“花公子,见到你安然无恙,陈近南才放下心来,此次行动,不知道从何处走漏消息,一众兄弟都损身在皇宫之中,实在是可恨至极!” 听他此言,花无缺知道他心中怀疑自己,只是不好明说,从一边取出一个包袱,扔在桌上,“陈总舵主,在下也不知道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不过在下入宫一趟,也不是毫无所获,就用这个东西,祭拜死去的兄弟吧!” 陈近南心中疑惑,慢慢打开包袱,只见一颗面色狰狞的人头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惊反喜,“花公子,你竟然杀了鳌拜?!”他实在有些惊讶,这鳌拜杀了不少天地会的好手,但奈何他一身功力实在可怕,自己做梦也想诛杀此獠! 确定眼前的头颅是真实无疑,陈近南起身对着花无缺躬身到底,“陈某代青木堂自堂主以下,死在鳌拜手中的众位兄弟,多谢花公子为他们报仇雪恨!”他见到鳌拜首级,对花无缺不再怀疑,想起死去的兄弟,心中激动,觉得躬身不够,就要俯身下拜。 花无缺连忙把他拉住,哪里肯让他跪下去,急声道,“陈总舵主何必如此大礼,鳌拜手上沾满了我们汉人鲜血,在下不过是为民除害,当不得如此谬赞!” 两人正僵持不下,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二位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何必如此执迷与俗礼,平白落了笑话!” 花无缺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好似明珠美玉般的女子走进门来,陈近南看到来人,慌忙俯身下拜,被那女子闪身拦住,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花无缺瞧她身法,知道不是寻常女子,也不多言,望向一旁的陈近南,等着他向自己解释。 陈近南没想到九公主竟然现身在此,收拾好心情,对花无缺抱拳,面带歉意,“还请花公子见谅,这位是我家九公主殿下,因为听闻花公子大名,求贤若渴,贸然前来相见!” “碧血剑的女主角?”花无缺心中了然,但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两人的身份关系,心中混乱无比,“为毛对郑家忠心耿耿的陈近南,会效忠与朱徽娖啊?这太蛋疼了吧?!” 阿九见他面色变幻,也不说话,以为犯了他的忌讳,忙轻声道,“实在是阿九听说花公子大名,自作主张前来相见,不关陈叔叔的事,还请花公子不要见怪!”她最近时常听说花无缺的大名,没想到今日一见,对方竟然是个如玉公子,按捺住心中疑惑,急忙补救。 花无缺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只觉得这剧情变的乱七八糟,自己以后万不可凭借经验行事,见这俏公主慌乱的神色,忙正色道,“九公主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一时间有些惊讶,绝非有怪罪之意!”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落地凤凰 阿九听他没有责怪之意,面色稍缓,叹息一声,“花公子不必客气,如今大明孤悬海外,困守一岛,早不复当年模样,阿九又哪里算的上什么公主!” 她这些时日故地重游,眼见燕京城依旧,而自己却形单影只,好似孤魂野鬼一般,再想到南明那边混乱的朝政,心中忧愁更甚,只觉得复国报仇,全无希望,面色一片愁苦。 陈近南见她神色,慌忙俯身下拜,口中直道,“公主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失了锐志,我大明虽然失去故土,但是只要君臣上下一心,积蓄实力,又有花公子这般的英雄豪杰相助,必然能够卷土重来,将这些鞑子赶尽杀绝!” 这次行动伤亡惨重,明显是那狗皇帝提前得知,设下埋伏,他此次前来本是为了试探花无缺,但见了鳌拜首级之后,心中再无怀疑,一心想将这少年英雄拉入九公主阵营,见自家公主自哀自怜,迟迟不肯开口,怕再让她说下去,漏了己方底细,才不顾身份截断她的话语,想先用言语套住这少年高手。 虽然不愿插手朝政,但自小长在宫中,阿九见惯了这样的阴谋算计,一眼便瞧出了陈近南的打算,见花无缺不置可否的模样,叹息一声,“陈叔叔,阿九感激你的好意,但是大明如今的形式,阿九实在不愿再牵累旁人,此言休要再提!” 陈近南面色变幻一阵,激动的就要再劝,却被阿九先行制止,“陈叔叔,这次行动天地会的兄弟们伤亡惨重,士气大跌,你还是先带鳌拜首级回去处理一二,花公子这里,有阿九道谢就可以了!” 见九公主神色坚决,陈近南不好再劝,低下头叹息一声,拿起一旁的包袱将鳌拜人头收起,对着花无缺拱手一礼,起身离去。 “陈叔叔并无恶意,只是他一心光复大明,收复旧地,苦于人单力薄,又指望不上朝廷,才出此下策,还怪阿九无能,帮不上他的忙,倒让花公子看了笑话。”阿九看出眼前的俊俏公子,显然不似陈近南平日聚齐的江湖草莽,用这种手段实在落了下乘,为了不让他心中生出厌恶,等到陈近南离开,就起身微微一礼,忙补救道。 花无缺见她言语诚恳,摇摇头,“九公主不必如此,在下也并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区区小事,不必再提。” 他忽然想起,昨日在宫里碰见那老怪物,口中提起过曾经护救什么九公主,不正是眼前这满面忧愁的美人,而且这俏公主显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价值,心中打定主意,故作犹豫道,“只是在下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阿九见他没有责怪之意,心中稍定,“公子直言便是,但凡阿九知晓,必然知无不言。”她如今被南明朝廷排斥,华山影宗的师门又避世多年,当年的心上人武艺高超,奈何与自己有国破家亡的深仇,无法再见,虽然有陈近南忠心耿耿的为她谋划,但是这天地会中,鱼龙混杂,多依靠南明财力支撑,也不能当作依靠,只觉得自己犹如浮萍一般,无处容身,哪里有什么利用价值。 花无缺见她顾影自怜,一派娇弱美人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怜惜,轻声道,“在下实在疑惑,如今天下大乱,元蒙势大,各个国家都自顾不暇,应对元朝铁骑,为何你们不乘此机会,积蓄实力,等待时机成熟再重返中原,偏偏跑来弄什么天地会,而且据我所见,陈总舵主在天地会也不是一言九鼎,这似乎……” 阿九知道他言中之意,低头叹息道,“花公子有所不知,自从退守台湾,满清不再追击,这大明朝廷就又故态萌发,争权夺利,哪里真的想要卷土重来,陈叔叔不愿跟他们为伍,独自一人重返中原,组建天地会,这些年那些王公大臣,见到天地会有些起色,又纷纷把手伸入其中,想占些便宜,所以阿九才不愿连累花公子,实在是,实在是复国无望啊!” 这个位面,燕京城破之时,阿九并未见到崇祯,直接被葵花老祖护着逃出生天,所以没有断臂,此后又有陈近南忠心耿耿的跟随在身边,时刻提醒她复国报仇,但是如今眼睁睁的瞧着希望一点点破灭,实在是承受不住,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没有就此崩溃,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天罗地网 花无缺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转身忘去,只见房门被一把推开,撞进一个浑身血迹,背上插着一支羽箭的汉子,见到阿九,急声道,“小姐,清狗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识破了我们新的藏身之处,如今已经派了重兵前去,陈总舵主得到暗报,带着剩余的兄弟转移出城外,特意派小人前来,叫小姐快点离开,迟则生变!”他受伤太重,全靠一股信念支撑,此时完成了差事,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阿九面色大变,正要上前查看,就听到楼下一阵慌乱声响起,那元蒙老板扯着嗓子,大声抗议着什么。 “刚才那个乱党就跑到这里!给我进去搜!”多隆心中激动,皇帝陛下如今亲政在即,虽然比不过那小春子受宠,但好在自己早就身为皇帝的心腹,办好了陛下交代的差事,不怕得不到应有的赏赐,哪里还管这老板的阻拦,一把推开,向身后喊道。 他所带的大都是八旗子弟,消息灵通,知道这多总管飞黄腾达就在眼前,有心在他面前表现,也顾不得元蒙势大,列好队形就要往楼上搜寻,行动之间不小心碰到了客栈里的元蒙商人,这些商人见这些平日里对自己点头哈腰的附属国家的士兵,竟然敢冒犯自己,心中不忿,自持他们不敢伤害自己,拉住这些旗人士兵就吵扰起来,一时间楼下混乱无比。 见到这些清兵暂时无法上来,花无缺起身踱步到窗边,稍微打开窗户,向外瞧去,只见楼下密密麻麻的围着好几层士兵,持矛拿盾,排列好阵型,护着弓箭手在门外待命,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清军增援而来。 阿九见他神色凝重,忙走到他身边,顺着目光向外望去,眼见如此场景,心中凄然,只觉得今日插翅难逃,她收拾一下心思,转身盯着花无缺正色道,“花公子,今日之事全是被我方连累,等下我就出去道明身份,拼死一搏,你乘机从一旁溜走,那鞑子狗官听到我的身份,必然不会在意与你。” 她本就心中绝望,此时见花无缺又因为自己牵累,被大军所困,下定决心要护他周全,自己一个无家无国的流亡公主,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花无缺见她神色坚定,毫无惧色,心中欣慰,这才是九难师太的风采,刚才那个好似林黛玉的姑娘,哪里是她的正常人设! 走过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柔声道,“花无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至于要九公主这样的美貌姑娘舍身相救,你放宽心,这点阵势,还奈何不了我!”说着他一把抓起身边的桌子,向窗外掷去,低声喝道,“抓紧了!” 阿九本来见他忽然抱住自己,惊讶他这种情况还有心思轻薄自己,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忽然见到他的动作,知道他有所谋划,又听言语自信,不似哄骗自己,来不及多想,双手紧紧的环住花无缺的腰身。 花无缺见这俏公主如此懂事,心中满意,一手搂住佳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按在窗边,微微用力,纵身踏在窗沿之上,环视一周楼下的清兵,朗声笑道,“杀鳌拜者,花无缺也!花某大好人头在此,你们有本事的,就来取吧!”说着脚下一点,向对面掠去。 楼下清军听他所言,一时间轰然作响,知道得了这人首级,高官厚禄就在眼前,一时间顾不得阵型,散乱着向花无缺离开的方向追去,人群中半蹲的弓箭手,被挤得左摇右晃,哪里顾得上放箭拦截。 多隆听到声响跑出客栈,眼见如此混乱的场面,气的大声吼叫,奈何这些清兵全是八旗子弟,祖上都是根正苗红的旗人,多有亲友在朝为官,为了抢夺头功,哪里把这皇帝眼前的红人放在眼里,有那心机深沉之辈,也多寻思自己得到这件大功,必然将他取而代之,自然不会出言相帮。 花无缺见计策成功,寻到一棵大树,站稳身形,转身过来,看着远处追赶过来的清兵,轻笑道,“阿九公主,你瞧这八旗精兵入关多年,早不似当年模样,只要你能振奋起来,回去拣选贤能,掌握大权,潜心修养,将来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他笑声豪迈潇洒,见有些许清兵逼近,从一旁枝叉上摘下几片树叶,一把挥洒过去,一时间倒了一地的清兵。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能奈我何 阿九伏在他的怀中,听他所言甚有道理,自己等人被当年八旗铁骑吓破了胆,从来不曾想过他们入关多年,见识了花花世界后,也会变得腐朽不堪,倘若大明由自己掌权,剔除内部蛀虫,勤练兵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她心中重燃信心,侧眼望去,瞧见花无缺迎风而立,身陷重围仍谈笑自若,她美目如水,一时间有些痴了,忽然想起当年也是这般被人所救,就轻易芳心暗动,落得一身伤痕,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花无缺见她愁苦皆去,心中满意,正要再言,忽然见到一阵箭雨袭来,他大袖一挥,震出片片树叶,迎着箭雨呼啸而去,放眼望去,却是那多隆终于整合了兵马,摆好阵势向这边围来。 知道在待下去必然成了靶子,花无缺揽住怀中佳人,脚下一点,顺着树干盘旋而上,攀至顶峰,找到城门的方向,急掠而去。 多隆带着人马这才赶到树下,望着花无缺远去的身影,一刀劈在树上,厉声道,“给我追!快通知四门紧闭,千万不能走了这反贼!”这到手的功劳都能飞了,他心中大怒,恨不得把眼前这些混蛋千刀万剐。 花无缺轻功高绝,片刻就赶至城门处,远远望去,城门紧闭,周围守备森严,一队队甲士排列阵型,拱卫在此,知道不能再胡来,四下张望。 “花公子,如今鞑子早有防备,肯定在暗处埋伏了弓箭手,千万不可硬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藏身,等风头过去再离开。”阿九瞧见这般阵势,害怕花无缺不知道厉害,忙出言提醒。 花无缺也不多言,瞧见一旁的城墙,揽着她走到一个僻静处,四下检查一番,满意的点头,俯下身子拾起几个石块,见她有些着急,回答道,“不用那么麻烦。” 他后退几步,在阿九疑惑的眼神中捉起一个石块,裹挟真气用力掷到墙上,上前摆动一阵,确定还算坚固后,依法将石块一一掷上城墙。 阿九见他动作,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抬头瞧着这高大的城墙,心中大惊“这花公子轻功内力,要到什么境界,竟然想要带着我攀沿上去!” 花无缺准备完毕,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阿九被他抱得有些习惯了,也不做挣扎,见他揽着自己后退几步,忙抱紧他的腰身,不愿给他制造麻烦。 “我们走!”花无缺瞧她有些紧张,但仍不忘抓紧自己,觉得她实在可爱,低声一喝,就向城墙冲去,脚下一点,借助石块的托力,如同壁虎一般游墙而上,城下有眼尖的清兵瞧见这边情形,大声叫喊道,“看那边!反贼从那边逃了!” 姗姗来迟的多隆还没来得及休息,听到叫喊就慌忙向那边望去,只见花无缺已经攀上城墙,笑容满面的朝着自己挥手,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花无缺见这家伙如此受不得气,觉得再戏弄他也没什么意思,低头望向有些不可置信的阿九,轻声道,“九公主,你可知道陈总舵主他们会前往何处?” 阿九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沉思一阵,脆声道,“城郊义庄!前些日子,有那庄氏遗孀被鳌拜党羽追杀,被我遇见,救了下来,拜托了陈叔叔替我照顾,如果没有差错,他们应该会赶往那里,比较燕京城周围的据点都不在安全!” 说着她给花无缺指明方向,知道还是他带着自己行动更快,自觉地走上前来,环住花无缺的腰身,低头有些羞涩。 花无缺知道现在不是调笑她的时候,也不多言,从城墙上翻身而下,运起轻功就向义庄赶去。 。。。。。。。。 “张召重,你这武林败类,出身名门正派竟然甘愿做鞑子爪牙,你怎么对的起你的师门长辈!”一个书生打扮,手持金笛的青年,面色愤慨的对着对面怒斥。 他口中所说的张召重,一身满清官服,面色阴霾,方才他本想劝降这些反贼,也好在皇上那边留下印象,谁知道还没说几句,就被这红花会的金笛秀才,十四当家余鱼同怒斥回来。 “张大人,何必与他们废话,皇上布置许久,才掉出了这些大鱼,肯定在等寻这里的消息,耽搁太久,必然让皇上生怨!”旁边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道人,见张召重迟迟不下令动手,心中有些不乐,上前冷声道。 张召重虽然不喜这道人越俎代庖,但捉拿义庄里面的陈近南等人,还要靠这康熙皇帝新近启用的红人,不想恶了他,忙解释道,“玉真子道长有所不知,不是下官不愿下令,实在是那杀了鳌拜,提头而走的花无缺不在此处,下官想以这些人为饵,诱出那花无缺来。” 玉真子这些日子老听人提起花无缺的大名,心中嫉妒,觉得这人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事,不过以讹传讹罢了,见张召重如此重视这人,冷声道,“那花无缺也就名声大些,当日也就是我不在现场,不然早就将那花无缺……”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清喝“你若在场,能奈我何?!”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玉真扬威 花无缺揽着阿九从燕京城逃出,按着她所指示的方位就往义庄赶来,远远的就瞧见一众清兵将义庄围的是个水泄不通,领头的是个阴霾汉子,一身满清武官打扮,正和旁边的清瘦道人谈论自己,那清瘦道人言语间对自己多有不屑,当下一声轻喝,“你若在场,能奈我何?!” 他带着阿九,不便就此现身,用言语拖延时间,准备将阿九安置在安全地方,再回来相救。 庄内一个头挽双鬟,身着素白孝服清静秀丽的少女听到外面声响,忙对面前的陈近南道,“陈总舵主,来的可是您口中杀了鳌拜的大英雄?!” “双儿!不得无礼,快点为陈总舵主包扎伤口!”旁边一个孝服女子,见她光顾着询问,忘记了救命恩人的伤势,忙出言呵斥。 “庄夫人不必介怀,双儿年纪轻轻,正该是天真烂漫的性子,方才一直敬小慎微的,陈某还有些不适应呢!”陈近南面色苍白,胸口自下而上被划来,露出可恐的伤口,见这少妇呵斥,忙劝解道。 他得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的一路奔出城外,把兄弟们安置在义庄之后,听说红花会的众位兄弟,在城外被清军围困,又连忙赶去救援,一番苦战后,成功将人救出,回转之时,却被一个清瘦道人暗算,被那张召重一剑刺在胸口,慌忙带人退守义庄。 刚才他静坐思考,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该派人去通知九公主,万一鞑子设下计谋,跟着那报信之人,不就害了九公主和花公子吗?!正暗自踌躇,忽然被这丫头打断,听她询问,反应过来外面不正是那花无缺么?一时间顾不上自己伤势,就起身向外走去。 庄夫人见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要强自行动,担忧不已,但她没法劝解,拉着双儿跟在陈近南身后,怕他有什么闪失。 三人推门出来,只见庄外围满了清兵,那红花会的金笛秀才,正领着一众兄弟跟那张召重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四下瞧去,并不见花无缺的影子,心中疑惑。 那张召重见识过鳌拜的利害,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对于能强杀鳌拜,并提头而走的花无缺忌惮不已,听这声响,就拔出凝碧剑,暗自戒备。 玉真子见他模样,心中不屑,哈哈大笑道,“什么花无缺,不过是个藏头露尾之辈,这种人物,就将张大人吓成如此模样,真是让贫道大开眼界啊!” 张召重听他嘲讽自己,心中暗怒,正要反驳,忽然听到一阵破空声响起,慌忙闪身躲避,侧身之时定眼瞧去,却是红花会的三当家,千手如来赵半山听不得这玉真子狂言,摄出一颗青石,那石块如利箭般向玉真子摄去,心中有些尴尬,收回架势站稳身形。 眼见这石块飞速急快,眨眼间就到了自己眼前,玉真子抽出背后宝剑,旋身刺去,他剑法非凡,此时含怒出手,又疾又快,正中青石中心,那石块霎时间碎裂下来。 他收剑回鞘,拂尘轻摆,冷笑道,“什么花无缺,亏你们怕的好似见了阎王,依贫道所见,不过而而!” 那边的陈近南见这道人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心中暗惊,方才被他偷袭,还以为他武功不过如此,现在一看,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不敢说必胜此人。 “陈总舵主,这道士实在太厉害了,你身受重伤,不可以身犯险,这里有我们阻拦,你快点带庄夫人和受伤的兄弟离开!”一个胖胖的老者,见到玉真子的剑法,面色沉重,对一旁的陈近南说道。 “赵老爷子好意,陈近南心领了,只是让陈某看着众位兄弟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却是万万做不到的,大不了今日我们不分你我,红花天地,共赴黄泉!”陈近南听这赵半山劝解自己,一口回绝,如今阿九公主有花无缺照顾,想来安全不成问题,自己没有顾虑,怎能抛弃这些兄弟,独自逃命!? 庄内众位红花会,天地会的好汉,听到陈近南的话,一时间轰然叫好,赵半山收起沉重,大笑道,“倒是我赵半山落了下成,好!今日我们不分彼此,红花天地,共赴黄泉!” “红花天地,共赴黄泉!”“红花天地,共赴黄泉!”“红花天地,共赴黄泉!”一时间群情激昂,扬起手中刀剑,齐声吼道。 “哼,既然你们急着赴死,那道爷就成全你们!”见这些人冥顽不灵,不愿归降,玉真子心中大怒,回过身对着张召重喝道,“张大人,还等什么,下令吧!” 张召重见识了这道人的厉害,不敢再违背,大手一挥,“皇上有令,捉住陈近南者,赏万金!”一众清军听此巨赏,都兴奋不已,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冲上前去。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魔君无缺 陈近南等人见此战在所难免,捉起手上的兵器,就要拼命,忽然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响起,“你们瞧,那是什么?” 众人转身见是那庄夫人身边的丫鬟出言打断,心中愤怒,庄夫人也正要呵斥,却被一旁的赵半山拦住,他为人豪爽,性格慈祥,这里众人只有他跟双儿玩的最近,顺着小丫头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敌阵后方的大树上,手持一张大弓,对着敌阵中瞄着。 “是花公子!”陈近南本来以为花无缺见敌方势大,就退走而去,没想到此时他又重新现身,一时间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家公主不知道身在何方,喜的是这花无缺武艺非凡,有他助阵,己方胜算大增。 花无缺瞄了半晌,也无法对准阵中的张召重,一把扔掉刚才夺来的弓箭,掌中用力,挟住一旁的粗壮树干,脚下一点,就向下方冲去。 “将军小心!”有那眼尖的士兵,瞧见这边动静,忙向张召重叫道。 张召重见花无缺来势汹汹,明显目标锁定了自己,心中慌乱,起身就向玉真子跑去,口中直呼“道长救命!” 花无缺落在阵前,眼前冲过来一众清兵,将手中树干握住,横扫过去,这数干足有碗口粗细,被他当作大枪施展起来,砸飞了一地的清兵,他心中叹道,“本想玩个弯弓射大雕升升逼格,没想到最后还要靠这种以力破巧的方法,真是失败!”手上不停,挥舞着树干就往人群中冲去,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陈近南见他这么变态,心中大喜,忙高声道,“兄弟们,清狗欺人太甚,杀敌报国,就在今日!”说着不顾身上伤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赵半山等人担忧他的安全,对视一眼就跟着冲了上去。 花无缺正在人群里开无双,虽然逼格不高,但是杀伤力是真是巨大,而且这“割草”的感觉真的是爽到了极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玩真三国无双呢! 他正心中感叹,忽然感到左边恶风袭来,知道来人武艺不凡,一把将手中的树干向人群中扔去,闪身后退几步,躲过偷袭。 “你就是花无缺?”玉真子见一击不中,站立身形,瞧着花无缺冷声道,他刚刚投靠满清,却整日听皇帝提起这个名字,早就心中嫉妒,如今见了真人,却发现花无缺年轻的太过分了,更是不忿。 花无缺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道士,心中仔细回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偷什么夫人姑娘,不明白为什么这道士这么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有些疑惑道,“那个,我是花无缺没错了,但是你要是媳妇被人偷了,却要认准了奸夫,不要误会好人!” “死到临头,还出言不逊!”玉真子见他出言侮辱自己,心中大怒,轻抬剑身,向着花无缺急刺过来。 花无缺见他开不得玩笑,觉得有些无趣,闪身避开他刺来的长剑,上前捉住扔在一旁的树干,用力抬起,向这玉真子砸去 “小贼,安敢辱我?!”玉真子见他如此漫不经心的跟自己交手,再也忍受不住,一剑刺入花无缺手中的树干。 他剑法精妙,眨眼睛就挥剑数下,只听到一阵碎裂之声响起,花无缺手中的树干竟从中裂开,掉落在地上。 花无缺见没了开无双的道具,有些郁闷,缓缓从腰间抽出软剑,声音冰冷,“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想要去死,那在下就大发慈悲,满足你的心愿好了!” “狂妄自大!”玉真子见他失了屏障,还口出狂言,手中长剑急动,就向花无缺攻了过来。 花无缺不闪不避,仍由他刺到眼前,玉真子见状大喜,只觉得这小子吓破了胆,不再反抗,眼见就要刺中他的眉心,忽然发现手中长剑竟再也前进不了半分,抬头望去。 他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宝剑竟然被这小子夹在两指之间,距离眉心不过毫厘,心中恐惧,正要后退,却怎么也拉不回手上长剑。 花无缺也是近来才重新按照这方世界,演练出了灵犀一指,此时使用出来,那玉真子哪里见过这种功夫,他手中急动,留下阵阵残影。 不多时,他收回软剑,转身向着张召重而去,在他身后,那嚣张狂妄的玉真道人,忽然间眉心摄出一道血丝,渐渐的浑身上下血光四射,腿脚上的血肉片片随着血柱片片掉落,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陷落下去。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镇压全场 周围一众清兵见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玉真子,片刻时间,就被花无缺削去全身血肉,死无全尸,心中恐惧,见这魔头向自己走来,哪顾得上保护上司,争先恐后的向后方逃去。 正在与赵半山等人交手的张召重没空注意这边的情况,忽然见众多士兵向这边溃散而来,心中大怒,厉声道,“临阵逃脱者,立斩无赦!” 说完往那边瞧去,只见花无缺一身白衣,缓缓从远处走来,心中大惊,慌忙问道,“玉真子大人呢?不是说好由他挡住这个煞星吗?” “启禀……启禀大人!玉……玉真子……玉真子大人,被那魔头削成了一具白骨,我们快点逃命去吧!”被他拦下的那个清兵,也是八旗子弟,不怎么惧怕他这个汉人奴仆,见他拦着自己不放,满面惊慌的向张召重吼道。  “什么?!”张召重好似脑袋被大锤重击一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具白骨正跪在远处,竟不带半点血肉! 知道情况不妙,他暗自下定了决心,向四下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深受皇上大恩,怎能不战而逃,就算逃了回去,也会被判个临阵逃脱,牵累家人,他们人人带伤,必然支持不了太久,谁能拿到花无缺和陈近南的人头,我张召重发誓,必然为他请功!” 受他威逼利诱,一众清兵退无可退,只能拿起手上的武器,向着陈近南等人冲去。 陈近南伤势太重,交手之际伤口崩裂,支撑不住俯下身去,一个清兵乘此机会,举起长刀就向他头上砍去。 “陈总舵主小心!”一旁的双儿见救命恩人命在旦夕,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冲了过去,挡在他面前,瞧着那带着血迹的大刀向自己劈来,小姑娘才反应过来如今的处境,但她为人忠义,虽然心中惧怕,但仍旧不愿闪开,只是闭上眼睛,紧紧的握住双拳,心中暗道,“夫人,双儿替我们庄家,报陈总舵主的救命之恩了!” 她浑身颤抖不已,只觉得自己就要死在当场,忽然间感受自己被人护在怀中,一双大手揽着自己的腰肢,偷偷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抱着自己,双指夹住劈来的长刀,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她平生第一次被男子如此接触,心中羞涩,鬼使神差的问道,“我,我没死?”说完便反应过来,羞的把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正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傻,耳边响起一阵温柔的声音,“小丫头,有我花无缺在此,你怎么死的了?”心中微动,原来这就是为自己一家报了血海深仇的花公子,他声音真好听,刚才看了一眼,长的也真俊呢! 花无缺见这丫头羞的不敢抬头,摇摇头,双指用力,弹碎了刀尖,向着来处疾摄而去,那清兵躲闪不及,被那刀尖正中眉心,仰面倒了下去。 花无缺揽着双儿走到陈近南身边,俯下身去,见他只是失血过多,不曾伤到筋骨,放下心来,在他身上急点几下,止住伤势。 “花公子,不知我家九小姐现在何处?”陈近南稍一恢复,顾不上查看伤势,忙向花无缺问道。 花无缺见他神色焦急,敬他忠义,忙道,“陈总舵主不必挂心,阿九被在下安置在了别处,绝无危险,放心便是!” 陈近南听到九公主安全,心中稍安,就要起身拜谢,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 那边由于缺乏了顶尖战力,战事很快就结束下来,赵半山笑呵呵的走过来,对着花无缺躬身一礼,口中直道,“早就听说花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多谢花公子不计前嫌,救了我红花会一众弟兄!”  他前番就听说了,花无缺在燕京城中,与自家龙头等人发生了冲突,但他向来恩怨分明,又因为清楚过错全在自己这边,怪不了花无缺出手太重,所以有心缓和关系,不愿平白树此大敌! 花无缺见他说的诚恳,书剑里也是自己不多的欣赏的人物,当下笑道,“赵老爷子言重,不过是一场误会,只要贵龙头愿意原谅在下,花无缺自然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心中暗道,自己早就瞧好了陈家洛的相好,当然得他选择原谅自己了~ 赵半山哪知道他心中的诡异想法,见他一笑泯恩仇,更是欣赏,就要再说,忽然余鱼同气愤了跑了过来,大声叹息道,“三哥,那张召重实在奸猾,骗的这一众清兵替他阻挡,一开始就已经逃走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追赶不及,真是可惜!”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乖巧侍女 赵半山闻言,一向老好人的他也不禁有些气愤,将手中钢刀重重的摔在地下,恨声道,“确实可惜,这狗贼害了我们众多兄弟,不杀他实在念头不通达!” “赵老爷子不必如此,那张召重甘愿做鞑子爪牙,天怒人怨,等我们养好伤势,再找寻机会除掉他!”陈近南知道红花会的四当家文泰来,十三当家蒋四根都折在这张召重的手下,失了这人,赵半山等人自然气愤难平,怕他们做出傻事,连忙劝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赵半山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余鱼同见二人打断自己,又不便插话,此时终于找到机会,连忙道,“二位兄长听小弟说,我放出在前方查探的兄弟,回报那燕京城内,兵马急动,恐怕就是为了咱们而来,此地实在非久留之地,二位兄长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是一惊,这里大多兄弟都身负重伤,倘若那鞑子援军来袭,恐怕除了花无缺,没人能逃出生天。 赵半山沉吟一下,对着陈近南抱拳道,“陈总舵主,我们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不如分散离开,老夫伤势不重,可以先行引开追兵,你们速速离开!” “咳咳咳,那怎么行,陈某怎能看着赵老爷子以身犯险!”陈近南有些激动,牵动伤势,咳嗽几下。 由他二人带头,红花会和天地会的人手都纷纷抢夺起这断后的任务来,一时间有些吵闹混乱。 花无缺见这两人都劝不了对方,这样下去哪里能行,上前一步,打断二人争论高声道,“二位不必再争了,你们都身负重任,要照顾一众受伤的兄弟,哪里能轻易离开,这断后的事情,就交给在下好了!” 一挥手打断就要劝解的陈近南,环视一周,拱手道,“花无缺年轻气盛,以前行事,全凭心意,从不曾考虑许多,今日见到众位英雄,为了我中原百姓,不惜性命与这鞑子争锋,实在佩服不已,各位休要多言,在下心意已决,事不宜迟,各位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他刚才思寻片刻,就觉得自己来断后,实在是这群红花天地会的汉子,不说本事如何,名声在汉人中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这么好的机会收揽人心,他哪里能放过!? 果然,听得花无缺此言,赵半山欲言又止了一阵,俯身到底,口中直道,“花公子高义,前番是我红花会有眼不识泰山,今日以后,谁要敢说花公子半点不是,老夫拼了性命,也要与他讨个说法!” 他身后一众汉子,不管天地会还是红花会的,都纷纷俯身到底,情绪激动:“我等拜谢花公子救命之恩!” 花无缺身后的双儿,美目如水,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俊俏少年,只觉得夫人平日里所提的英雄豪杰,就应当是这个样子! 陈近南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劝解不得,心中钦佩他的义气,叹息一声高声道,“既然花公子以身犯险,为我等断后,我们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赵老爷子,我们就此分别,等大家养好了伤势,再共举大事!”说着带着一众天地会的兄弟向花无缺抱拳一礼,又转过身来,“庄夫人,此地不宜久留,你不如先随我们一起离开,陈某再派人将你们送回江南?” “那就多谢陈总舵主了。”庄夫人带着身后一众丧服女子,向着陈近南一福,走到花无缺面前,拉住双儿,俯身跪倒在地,泣声道,“妾身庄氏,多谢花公子为先夫与庄家一众冤魂,报得大仇!” 花无缺心中清楚她的事情,叹息一声,就要劝慰,又听她缓缓道,“妾身身无长物,庄家又逢大难,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个丫头是我从小一手带大,聪明贤惠,就让她跟随公子左右,做个丫鬟服侍公子。”她怕花无缺拒绝,磕头到底,“公子如果拒绝,那妾身就长跪不起!” “公子收下双儿吧!”双儿忠肝义胆,天真纯洁,见夫人磕头,也忙跟着磕头叫道。 陈近南见花无缺进退两难,有些手脚无措的样子,轻笑道,“花公子,你就收下这个丫头吧,这丫头手脚勤快,聪明好学,有她在你身边照顾琐事,也可以让我们放心啊!” “好吧,我答应了,你们快点起来。”花无缺故作为难一下,不再推辞,扶起庄氏二人,口中叹道。 花无缺瞧瞧天色,催促道,“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那你们还是快点离开,不然等会鞑子大队到了,就不好再走了!”他上前轻声将阿九的藏身处告诉陈近南,拱手一礼,“还请陈总舵主代在下向九姑娘道别,若有机会,来日再聚!” 陈近南等人纷纷向他一礼,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转身大步走向门外。 “双儿,你怕不怕?”花无缺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轻声向一旁的小姑娘问道。 双儿面无惧色,上前一步拉住花无缺的衣角,声音有些腼腆,“双儿不怕,公子在哪里,双儿就在哪里!”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名扬天下 花无缺见这小丫头乖巧懂事,心中满意,牵过她的小手,柔声道,“双儿不必担心,有公子在,谁也伤不得你!” 瞧着眼前含羞带怯的小丫鬟,心中喜欢,难怪原著中以她人气最高,实在是她重情重义又体贴贤惠,是个解语花一般的少女。 夕阳西下,余晖从屋外偷落进来洒在花无缺的身上,双儿抬头望去,只见自家公子印在一片金光之中,好似画中人物一般,一时间有些痴了。 忽然地面有些微微震动,花无缺知道是那鞑子铁骑终于到了,牵着双儿就走到门外,放眼望去,只见天边扬起无数尘土,炸雷一般的马蹄声远远传来。 花无缺面色沉重,知道这一阵实在不容小视,自己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千军万马,左右巡视一番,计上心来,“双儿,你身上可带有取火之物?” “有的,有的!”双儿听他询问,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递了过去。 花无缺一把接了过来,来不及感受上面的少女余温,回到屋内,找出众人遗落下用来止痛消毒的酒水,撒在庄子周围。 双儿哪肯让他一人忙活,急忙也跑到屋里,抱起酒坛学着他的样子四处泼洒。 多隆身负重甲,气急败坏吼道,“都给本官快点!这次再放跑了反贼,不仅本官要受到皇上训斥,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实在觉得自己倒霉,自己不过是捉个小反贼,谎称是天地会的头目,赚赚功劳,谁知道惹出了花无缺这个煞星,不仅损兵折将,还让他逃出城去,破坏了皇上围剿天地会这些反贼的大计,方才得到回报,皇上赋予重望的玉真子道长,被那魔头削成了白骨,才后怕不已。 他打定主意,等下一定不能让那魔头近身,官位虽然重要,但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小命啊!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义庄之外,眼见四下寂静无人,心中有些放松,面上却急色道,“这些反贼必然是听到了我多隆的大名,才慌忙逃窜,你们给我四处搜查,看看他们逃遁的方向,哼,今日叫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身后的将官撇撇嘴领命而去,心中暗诽刚才听到要来捉花无缺,也不知道是谁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但毕竟多隆是他的上司,不敢表露出来,他自然不敢贸然进入义庄,装模做样的在庄外探查一番,就回传过来,“禀报大人,四周有大批人马逃窜留下的痕迹,想来那些反贼听到了多大人的威名,不敢轻抚虎须,都逃命去了!” 多隆见似乎没什么危险,傲慢的点点头,俯身从马背上跳下,踱步过去,背对庄门得意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爱说实话的人,回去以后,重重有赏!” 那将官闻言大喜,正要俯身下拜,忽然面色急变,惊慌道:“多大人小心!” “嗯?”多隆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疑惑,还未有所动作,就感到一阵大力袭来,双手关节被人闪电般卸下,疼的就要大叫。 “闭嘴!”花无缺一手掐住多隆的脖子,一手在他身上急点,封住他身上的各大穴脉,才放下心来,笑道,“哟,这不是方才赶着给在下送行的大人吗?怎么,觉得心中难安,非要赶到这里相送吗?” 多隆疼的眼泪直流,但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吓得心胆俱裂,慌忙道“花……花……花大侠,本……不,下官早就对花大侠仰慕不已,好似滔滔江水绵延,哎哟!”确实花无缺听的烦躁,手上用力,止住他的话头。 “多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有些厌烦这燕京的风景,想要去瞧瞧江南景色,不知道大人方便不方便,让出条路来,让花某离开呢?” “方便方便!绝对没有问题,来人,还不备下马匹,恭送花大侠离开!”多隆一贯贪生怕死,此时被这魔头抓在手里,生怕自己步了那玉真子的后尘,顾不上皇帝的责怪,巴不得这魔头赶紧离开! 花无缺见一众将官面色挣扎,有些迟疑,手中用力,拧的多隆大声惨叫,笑道,“多大人,看来你这些部下不怎么想让你活着回去啊~” “你们这群混蛋!真想要老子死吗?老子死了,你们保护主将不利,也通通没什么好下场!”多隆气急败坏,顾不得斯文形象,爆出粗口。 “是!”那些将官这才想起,如果多隆死了,自己难逃问责,慌忙从一旁牵过马匹,送了过来。 “叫他们卸去铠甲,将马匹两两相绑!” 多隆怕他又折磨自己,闻言马上叫道,“快啊!听不到花大侠的吩咐吗?!” 一众将官对视一眼,无奈的按花无缺的要求照做。 见对面盔甲落地,马匹相绑,花无缺捉着多隆走到准备好的马前,笑道,“多大人真是善解人意,在下怎么舍得杀你,以后千万要保重身体,不然若有下次,在下还怎么逃出生天啊~” 说着,他一脚踢在多隆背上,把这御前侍卫总管踢进庄内,吃了一嘴的泥,翻身上马,向庄内叫道,“双儿,动手!” 他拉动缰绳,指挥马儿靠近院墙,墙头上翻越而出一个清秀可人的小丫头,扔掉手中火把,也不犹豫,纵身一跃而下,花无缺上前一把将她抱住,笑道,“好双儿,我们走!” 双儿抬起头,仰慕的瞧着自家公子,脆声道,“公子,双儿按你的吩咐,将那些引火之物都通通点燃啦~” 不理会身后乱哄哄冲进义庄救援多隆的清兵,花无缺轻磕马身,向远方奔去,“回去告诉你家皇帝,今日种种恩惠,花无缺他日必有所报!” 第七十九章四方震动 燕京城一役,康熙费劲心力,以自己为饵,好不容易才设下圈套,只盼着把这些乱党一网打尽,顺便探寻红花会掌握的宝亲王秘密。 谁知道本来一副大好局面,眼见着就要成功,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花无缺来,把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他心中震怒,联合一众亲近势力,发下海捕文书,号称生擒花无缺者,赐官封爵。能提花无缺人头来献者,赏万金! 一时间天下震动,纷纷打听这花无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引出这番波澜! 有那好事之徒故作高深,将花无缺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做下的好大场面讲述出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他! “师傅师傅,他们是不是在论师公啊?”一个身穿杏黄道袍,背着长剑的小道姑,听到旁人议论纷纷,疑惑的向师傅问道。 “闭嘴!说的是不是他,跟我们什么关系!”李莫愁本来听到那人名字就心中烦躁,自己这笨蛋徒弟,好死不死的在一旁询间,一时间大怒道。 洪凌波见师傅又生气了,吐吐舌头,不敢再问,又有些不甘心,小声道,“明明我叫他师公你都不否认的,怎么说跟我们没有关系!” 李莫愁见她还敢鼓噪,一掌拍在桌上,把那可怜的桌子拍的粉碎,冷哼一声扬声道,“那花无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你们在这里议论他,还真是孤陋寡闻!”说着就要走出店门。 忽然一个一身孝服的女子闪身挡在她面前,皱着绣眉对她上下打量一番拱手道,“我瞧你也是个出家之人,为何出口伤人,污蔑我无缺兄弟!” 李莫愁见自己不过随口一言,竟有人为那混蛋出头,向前望去,却是个肤色白腻、面目俊美的少妇,听她言语中与那混蛋关系颇为亲近,心中不知怎么,烦躁异常,冷声道,“我李莫愁做事你何须向你解释?!” “就是,我师傅骂我师公你也要管吗?!”洪凌波跟着李莫愁日久,性子也有些狂妄,见有人指责,上前一步叫道。 “啊?你是我无缺兄弟的……?”骆冰听这小道姑的称呼,误以为这妖媚道姑真的是花无缺的相好,觉得自己有些鲁莽,慌忙问道。 她与徐天宏送文泰来的遗体回老家,在此处稍作休息,听到有人对花无缺出言不逊,心中不喜,才现身出来,此时却有些尴尬,暗暗责怪花无缺真是不知羞,连出家之人都不放过。 李莫愁听到自己笨蛋徒弟又胡乱称呼,就要斥责,忽然见到面前的美少妇神色怪异,以为她与花无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心中更加复杂,也不反驳。侧身从她身边走过,冷声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何必说与你听!” 骆冰见她们远去,面色慌乱,不知自己是否好心办了坏事。相起当日花无缺在大厅之中,为了自己与众人交手的豪迈模样,心中一阵暖意。 黑木崖。 “你说什么?!”黄雪梅拂袖将面前矮几上的事物全部扫落出去,站起身面色冰冷…… 下方负责收集情报的日月神教长老,汗流浃背,俯身在地,不敢私自抬头。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刚才不过是正常汇报最近发生的大事,也没什么跟本教有关的事情……自家教主就勃然大怒起来。 “告诉雪千寻,为本座准备衣衫,本座要去燕京一趟!”黄雪梅听到自己心爱的阿弟,被那满清皇帝下了海捕文书,心中大怒,不管阿弟有没有吃亏,自己也绝不能看着他被外人欺负! “这……”那费长老听的莫名其妙,但是那燕京城是什么地方,如今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前去,自家教主就算神功盖世,恐怕也讨不了什么便宜,当下就有些迟疑。 黄雪梅见他竟然敢忤逆自己,就要动手,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知道是那鬼机灵曲非烟到了,按下怒火,抬头望去。 “师傅休要动怒,费长老也是为了师傅着想。”曲非烟听的下人汇报,怕黄雪梅情急之下做出什么傻事,连忙赶了过来,走进大殿,看见黄雪梅的动作,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出言劝道,“费长老,你先退下吧,这里有我就好。” 那费长老见教主最疼爱的弟子来了,心中稍安,对着二人躬身一礼,退出门外。 “师傅,事情弟子已经知晓,大哥哥既然无事,以后必然会报复回去,他向来有些大男子主义,知道师傅私自插手,恐怕会有些不喜的。”曲非烟知道自家这师傅,什么都不在意,独独对花无缺最为看重,才以此功解。 正文 第八十章 倚天神剑 黄雪梅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说的不无道理,气愤的坐了回去,“那本座也不能当作毫不知晓吧!?” 见自己计策成功,曲非烟放下心来,她也对花无缺一往情深,知道这事,同样愤怒难平,低声道,“师傅,满清所虑者,吴三桂,南明也。吴三桂是汉人叛徒,名声太坏,不能接触,那就剩下南明一处,那南明孤悬海外,虽然岛屿巨大,但物资匮乏,我们不如主动与他们接触,往来贸易,一来给满清制造麻烦,二来也能充实府库,为大哥哥将来大事做好准备!” “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样还不够,传令下去,各个往来要道,给我埋伏人手,见到那满清官员,全部给我抓回黑木崖,本座用他们的人头为我阿弟讨个公道!” 曲非烟知道不能再劝,恭敬的得令退下,留下黄雪梅一人在大殿之中,喃喃自语,“阿弟,今日谁欺侮了你,来日阿姐必然血洗他一门,来为你出气!” 大殿不远处,满身汗水一脸愁苦的费长老,只觉得今日自己命犯太岁,被上司接连折磨,低声道,“启禀雪总管,属下实在不清楚教主为何发怒,只是汇报了那满清皇帝的事情,就变成这般模样,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啊!” 雪千寻满面冰冷,挥挥手放他离去,瞧着大殿的方向,轻声道,“教主,既然那满清皇帝惹您生气,那千寻,千寻就帮您出气,只盼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就好~” …… 花无缺带着双儿一路向南,瞧见后方确实没有追兵之后,才放下心来,担心怀中的小丫头支持不住,寻到一处行商押镖之人聚集的小镇,策马进去。 “双儿,喜欢吃什么,可有什么忌口的吗?”花无缺坐在桌上,侧身瞧着面前害羞腼腆的小姑娘,怕她拘谨,笑着问道。 双儿从小被当作丫鬟培养,虽然庄少奶奶对她不错,但毕竟还是下人,从未被人这样关心,双眼有些微红,低声道,“公子,双儿不过是个下人,哪有什么喜好,公子喜欢什么,双儿就喜欢什么,不用在意双儿的。” “这可不行,我可不管你以前如何,以后在我这里,不准说什么下人,双儿这么漂亮可爱,当然当作大小姐一样养着啦~”花无缺见她自卑,有些怜爱,故意说的夸张,逗她开心。 果然,听到他语气不正经,双儿破涕为笑,擦拭着眼泪嗔道,“哪有公子说的那么好,公子故意逗人家!” 花无缺伸手将她一头秀发揉乱,揪着她头上双髻,故意吓唬她,“少废话,快点给本公子点菜,点的少了就是看不起本公子,回去我就收拾你!” 双儿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心中感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低下头去怕他看到。 花无缺见她这模样,也不逼迫,看到有人在门外叫卖冰糖葫芦,起身走了出去,双儿收拾好心情,抬头忽然发现花无缺不知去了哪里,心中慌乱,以为自己惹公子生气,不要自己了,吓的就要起身寻找。 忽然一个插满了冰糖葫芦的稻草棒从头顶伸出,忙回头望去,只见花无缺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嘴角向手中拿着的稻草棒歪了一歪,“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过想来你这样的小丫头应该会喜欢吃这个,公子我刚才问了,这镇子里就他一家在卖,今天这里全部的冰糖葫芦都是你的,管他什么大小姐,公子哥,通通都吃不到啦,开不开心~” 双儿听他所言,眼泪流了下来,顾不上擦拭,冲上去抱住花无缺,在他怀里拼命的点头“开心,双儿开心”她两只小手死死的抓住花无缺的衣衫抽泣道,“公子千万不能不要双儿,双儿要一辈子跟着公子!” 花无缺没想到这简单的东西,就让这俏丫鬟这么感动,微微叹息一身,一手把她抱住,柔声道,“公子怎么会不要双儿,双儿这么乖,听话,不哭了,我们吃东西。” 双儿在他怀里哭了一阵,才缓过心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不敢看他。 花无缺慢慢抬起她的下巴,轻柔的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拭去,拍拍她的脑袋,把她按在凳子上。 双儿经过这番发泄,知道自己跟了个公子,也不再拘束,拿起单子就点了些饭菜,然后一边慢慢舔舐冰糖葫芦,一边拄着脑袋看向花无缺吃吃的笑着。 花无缺没有办法,仍由这个小丫头盯着自己,正要调笑她花痴,忽然见门外走进两个人来,其中右侧的女子,一身紫色衣衫,身材纤细修长,面容绝美,只是一脸傲色,进得门来,根本不顾一众食客的注视,径自走向一个空位,将手中宝剑仍在桌上。 她身后的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也不多言,跟着走了过去,见她将门派至宝就这样扔在桌上,皱眉道,“师妹,倚天剑关系重大,怎可如此随意?” 那女子瞧他一眼,神色稍缓,但说出的话却仍旧狂妄,“师兄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平白坠了我峨眉的威风!就算有那宵小之徒窥视,难道我方湘韵还怕谁不成?!”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怀璧其罪 那男子正要与她争辩,忽然被方湘韵一把推开,知道自己功力差师妹不少,也不多言,闪身像一旁滚去。 方湘韵见师兄脱离危险,一把抽出桌上的倚天剑,劈开袭来的暗器,向着店外冷声道,“藏头露尾的鼠辈,只敢躲在暗处吗?” “哈哈哈哈哈”只见门外传来一阵大笑,一个青衫男子走了进来,瞧见他们模样,冷笑道,“孤鸿子,你不是大言不惭的放出话来,说要取杨某人头,怎么如今却要靠女子相救?真是可笑至极!” 那孤鸿子看到来人,面色大变,他前些日子与江湖好友相聚,众人喝多了酒,评价江湖上自己这一辈的高手,都纷纷推崇明教杨逍,他一向自视甚高,心中不忿,又喝上了头,不顾后果的放言说自己师门与那明教不共戴天,若让自己见了杨逍,必然取他项上人头!谁知道这杨逍真的找上门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方湘韵瞧他神色,就知道自己这师兄又惹出麻烦,奈何他从小对自己甚好,她又一向自大自傲,就要上前揽过此事,还未开口,就被孤鸿子拦住,他也是骄傲之人,方才不过是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家逮住有些惊慌而已,还不至于要师妹替自己出头。 孤鸿子上前一步,抽出长剑,对着杨逍喝道,“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杨逍,你平日在光明顶上寻你不得,今日竟然敢出现在我眼前,真是不知死活!” 方湘韵本不欲跟杨逍闹的太过难看,但此时师兄既然已经发话,自然不好抚了他的面子,暗自戒备,万一师兄不敌,就出手相救。 “好,这才有点男人的样子!”杨逍不怒反喜,称赞一声,“既然如此,杨某大好人头在此,有本事的,就来拿吧!” 双儿偷偷瞄着那边二人激斗,悄声道,“公子,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要打架啊?” “嗯,这个嘛,可能是吃的太饱了,想运动一下吧~”花无缺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俏丫鬟解释,只能糊弄她。 “哼!”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自然被众人听见,方湘韵见他说自己等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心中不喜,就要呵斥,忽然发现自己师兄露出一个破绽,被杨逍抓住,一掌拍来,忙抽出宝剑,高声警示:“师兄小心!” 杨逍见孤鸿子有了防备,也不再攻,停下身来,眼神玩味的瞧着他。 “你退下!”孤鸿子心高气傲,怎能允许她插手,一把夺过方湘韵手中的倚天剑,转过身来,对着杨逍道,“刚才是我大意轻敌,这次可不会留手了!” 杨逍不置可否,鄙夷的看着他,见他宝剑锋利,不与他正面交手,运用起高超的轻功,在他身边来回穿梭。 “公子,他们谁能嬴啊?”双儿看不明白场中局势,向花无缺问道。 花无缺轻抿一口茶水,看也不看那边,轻声道,“那使剑的快要输了!” 那边方湘韵也看出这点,顾不上找花无缺的麻烦,急躁的想要上前相助,但知道自己师兄的性格,又有些踌躇,这一耽搁,就已经晚了,杨逍瞧出这孤鸿子武艺一般,全凭宝剑锋利,故意放缓身形,引的孤鸿子上前,才忽然加速,从他身侧闪过,一把夺过倚天剑,站在远处把玩。 孤鸿子半晌才反应过来,浑身上下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望着双手,方湘韵担心他做什么傻事,急忙闪身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杨逍瞧他模样,心中实在不屑,将倚天剑扔到他们面前,走出门外,“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倚天剑?我杨逍却是不屑!” 花无缺暗道范遥还未见过,但这杨逍确实不愧被人称为逍遥二仙,潇洒不羁,不为外物所动,是个可交之人。 正寻思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以为是追兵到了,急忙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的英气女子摇着折扇,身后跟着一众人马,慢慢踱步进来,不是那狡诈似狐的赵敏又是何人?连忙遮掩面容,想瞧瞧这漂亮郡主,又打的什么坏主意。 赵敏走进酒楼,没注意到一旁的花无缺,径自走向方湘韵二人,指着地上的倚天剑笑道,“咦,这等宝剑怎么被人随意丢弃在此?” 她身后的鹿杖客瞧方湘韵成熟貌美,心中激动,听出自家主人的意思,忙道,“回禀公子,也许是被人遗弃的无主之物,公子既然喜欢,不如由老夫为公子取来?” “嗯,既然被人遗弃,那本公子就大发慈悲的收留它好了。”赵敏摇摇折扇,装作勉为其难道。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耳光响亮 方湘韵见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决定了倚天剑的归属,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上前一步,拾起倚天剑,持剑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哟,小娘子好大的火气,啧啧,鹿老,给她点颜色瞧瞧~”赵敏本就为了她手中的倚天剑而来,见她上钩,收起折扇,向着方湘韵点了一点。 鹿杖客等她这句话等了好久,连忙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方湘韵窈窕的身姿,殷笑道,“师弟,干活吧?等下出手有点数,不要伤到了这泼辣的小娘子~~” 鹤笔翁一向以他马首是瞻,听他吩咐,也不多言,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鹤嘴双笔,就向方湘韵攻去。 “你急什么!?”鹿杖客见他已经出手,提起鹿头短杖,骂了一声瞧着方湘韵笑道,“小娘子,小心了~” 方湘韵见二人身法急快,又配合默契,心中大惊,知道是碰上了高手,忙收起轻蔑的心思,向后急退几步,抬起手上的倚天剑,想着凭借兵器取胜。 三人斗了几下,玄冥二老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上兵器被切开了许多小口,暗道这倚天剑不愧为天下闻名的宝剑,不敢与她硬拼,就欲以身法内力取胜,一时间三人僵持不下。 赵敏轻摇折扇,瞧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孤鸿子,心中疑惑,向一旁问道,“那边那个废物是什么人?怎么见自己师妹被人围攻,吓傻了不成?” 她不曾压低音量,声音传遍了整个酒楼,方湘韵听他侮辱自己师兄,银牙紧咬,奈何玄冥二老实在不是她所能抵挡的,只能凭借倚天剑暂时相持,再打下去必然会受人所制。 花无缺瞧那孤鸿子仍旧一副呆呆的模样,只顾着看向自己双手,心中有些鄙夷,向一旁的双儿使个眼色,双儿聪明伶俐,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故意大声问道,“公子,为什么那边那个傻子要看自己的双手呢?是不是他的手废了啊?” 孤鸿子只听到一个“废”字,以为自己落败被别人奚落“废物”,忙抬头就要辩解,这才发现自己师妹不知什么时候,跟两个阴霾老者缠斗在一起,看样子竟然还落在下风,连忙拾起长剑,就要上前帮忙。 赵敏实在瞧不上他,不想再耽搁下去,随意的挥挥手,“阿大,去让那小子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随着她话音落定,一个身穿下人衣裳的汉子从后方走出,低声道“遵命”,抽出长剑,就向孤鸿子走去。 孤鸿子见对方竟然派出一个仆人来对付自己,心中大怒,长剑一挥,使出杀招,想要把这奴仆废了,也好让别人自己自己不是废物。 那阿大见他出手狠辣,也不惊慌,猱身进剑,说道:“得罪了!”一剑刺到,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孤鸿子惊讶的发现自己内力竟然还不及他,一时间变招不急,阿大挥剑如风,瞬间刺入他的肩膀,大腿,孤鸿子吃痛不住,哀嚎着跌倒在地。 “公子,这人好厉害!”双儿看不清他如何出手的,只见那边一阵剑光,孤鸿子就倒在了地上,暗暗咋舌。 花无缺轻抚她的双髻,笑道,“等回去公子教你习武,不出几年,你就能把他打的找不到北啦~” 忽然听到破空声袭来,忙放眼望去,原来那边方湘韵见到师兄惨状,心神失守,被玄冥二老找到机会,嗑飞了手中的倚天剑,那倚天剑竟然不偏不倚向着自己这边飞来。 花无缺摇摇头,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此刻众人被倚天剑牵引,都纷纷注意过来,再也掩饰不住,一手接住飞来的倚天剑,上下打量,赞道,“果然是把好剑!” 那边玄冥二老治住方湘韵二人,向这边走来,高声喝道,“那边的小子,想要活命,就把你手里的剑扔过来,不然爷爷送你上西天!” 双儿有些害怕,但依然上前一步,护在花无缺面前,脆声道,“你们讲不讲道理,我家公子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了把破剑就要加害与他!” 那鹿杖客见又冒出一个貌美的姑娘,心中更加高兴,决定不管这小子给不给剑,都要把他宰了,好抢了他的俏丫鬟。 花无缺一把揽过双儿,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发髻上亲了一口,笑道,“好双儿,以后不准挡在公子前面,不然公子回去就打你的屁股!”说着不管羞红了脸的小丫头,转过身神色玩味的瞧着玄冥二老,疑惑道,“你刚才跟我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来,再说一遍?”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威名赫赫 玄冥二老这才瞧见花无缺的面容,吓得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口中直道,“花,花,花公子?!!” 他们二人被花无缺收拾的狠了,最近又听闻花无缺在燕京城里做下的大事,心知自己二人若被大军围困,也是死路一条,这花无缺竟然能安然逃出,看他的样子,显然无甚大碍,哪里还敢跟他多言。 被点住穴道,仍在一旁的方湘韵,见这逼的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两个恶人,竟然被人一句话就吓了回来,忙向那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面容俊秀,潇洒非凡,拥着一个娇俏的少女,正好也向自己瞧来,四目相对,她心中有些尴尬,慌忙低头,躲避他的眼神,心中却有些不屑,她一向不喜这种看似多情潇洒的俊郎公子,觉得都是玩弄女子的恶棍。 花无缺收回目光,转身对着赵敏方向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在下与姑娘真是有缘,在这荒凉之处都能碰上,看来是天定姻缘,姑娘不妨考虑考虑在下如何?” 赵敏听他调戏自己,也不恼怒,收起折扇笑道,“花公子如今威震天下啊,燕京城一役,不知道多少江湖女子,做梦也想入花公子的法眼,小女子何德何能,敢跟花公子有什么姻缘呢~”她在燕京探查许久,知道这满清的小皇帝不可小窥,实在有些手段,自己都不敢说能在那种情况下脱身,所以对花无缺大为改观,不像前次那般小瞧与他。 本来主子受辱,身为门客应该出手打杀,但是玄冥二老实在怕极了花无缺,二人装做什么都听不到,低着头紧盯自己鞋面。 “哦?在下哪有姑娘说的那般魅力,这不,那边那个不就对在下嗤之以鼻嘛~”花无缺向着方湘韵的方向歪歪脑袋,朝着赵敏笑道。 赵敏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要出手救下这两人,暗自盘算一阵,实在无法确定手上的人手能抵挡的了这个混蛋,心中无奈,却不愿就此离去,眼珠一转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花公子不说,小妹还没有发现,每次见到公子,公子身边都跟着不同的漂亮姑娘,不知那古墓龙姑娘,被这两个家伙得罪了的李姑娘现在人在何处呢?” 方湘韵听她所言,对花无缺怒目而视,心中厌烦无比,只觉得这种玩弄女子的恶贼,应该一剑杀了最好,竟然还敢觊觎自己?! 花无缺知道赵敏故意给自己下绊子,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赵姑娘若是愿意下嫁,做在下的妻子,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免了,小妹年少无知,可伺候不了花公子这样的少年俊杰,既然花公子看上这个女子,小妹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她送你也无妨,告辞!”赵敏听他句句不忘调戏自己,心中恼怒,平日里哪里有人敢如此跟她说话,又奈何不了花无缺,再也控制不住,转身离去。 看着她将手上折扇气愤的砸在地上,花无缺抢在玄冥二老之前,掠身过去,俯身拾起,故意高声道,“多谢赵姑娘赐下定情信物,花无缺一定好好保存~” 赵敏再也控制不住,转过身气哄哄的瞧着花无缺,恨声道,“姓花的,你给本姑娘等着!总一天,本姑娘必然把你抽皮拨筋,以泄心头之恨!”说着大步离去。 被花无缺挡住的玄冥二老有些进退两难,生怕自己一动就被这魔头找到借口,轰杀过来,面色诚恳,一脸纯良的瞧着花无缺。 花无缺瞧见他俩就烦,挥挥手示意他们快滚,玄冥二老如蒙大赦,连连施礼,跑出门去。 双儿面带崇拜的小跑过来,捉住花无缺的衣角,扬起小脸娇,声道,“公子你好厉害,一招未出就把这些人吓走了!” 揉揉她的小脑袋,花无缺走到方湘韵面前,右手在她身上急点,帮她解开穴道,却没想到那方湘韵一恢复行动,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慌忙跑到孤鸿子身边,查看伤势 双儿见到这女子如此对待公子,心中不忿,走上前去,轻声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好心好意救了你们性命,你怎么连一声谢谢都没有的!” 方湘韵忧心自己师兄的伤势,看见他身上处处血口,心焦不已,瞧见这自甘堕落,与那人渣为伍的女子还敢过来教训自己,一时间怒气上头,一巴掌就挥了过去,她挥出之后,就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迁怒这无辜的女子,但已经收招不及,就想要叫她躲开。 忽然感到手上一阵大力传来,挥出的手掌好似被铁钳夹住一般,痛的厉害,抬头望去,却是那个玩弄女子的人渣,正一手护住那姑娘,一手抓住自己的手臂,正面带寒霜的看着自己。 她向来好强,虽然知道自己不对,但是仍死撑着不肯承认,嘴硬道,“谁要你们多管闲事!”说出后她就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这人终究还是救了自己二人,正纠结如何道歉,忽然感到一阵大力袭来,右边面颊好似被巨力击打,耳中嗡嗡作响。 半晌,方湘韵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望着花无缺,喃喃道,“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花无缺一把甩开她的手臂,嫌弃的在一旁桌布上擦拭,淡淡道,“没有什么人,是我花无缺不敢打的,你若不服,尽管叫上什么师傅,师叔,师祖,老祖什么的来找我报仇,但是你要记住,下次再动我的女人半根汗毛,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花无缺轻柔的搂过双儿,柔声道,“走吧,没事了~”转身就走出酒楼,将手中的倚天剑向这边掷来,却也没有往这边看上半眼。 只留下一手拂面的方湘韵,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妖女赵敏 “郡主赎罪,再见到那花无缺,我们兄弟一定拼了性命,也要将他拿下,为郡主出气!”鹿杖客瞧见自己主子面带寒霜,知道自己兄弟刚才的表现实在有些窝囊,怕她迁怒自己,忙凑过去表忠心。 赵敏瞧他一眼,轻哼一声,“免了,我就怕你们见了那花无缺,不是拼了性命把他拿下,而是拼了性命把我绑了,双手奉上给他!” “属下不敢,属下对郡主忠心耿耿,怎么敢如此!”玄冥二老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郡主,破天荒的说出这般话来,知道她动了真火,忙道。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从前面传来,玄冥二老见有了自己表现机会,连忙跳到前方,大喝道,“谁在那边,藏头露尾的!” 花无缺摇着折扇,慢慢从树后走出,身后俏生生的跟着个小丫鬟,他带着双儿从客栈离开,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向那赵敏讨要黑玉断续膏,连忙加快脚步,寻着他们而来,所幸赵敏等人走的不快,竟被他赶到前方。 他远远的就听到赵敏和玄冥二老的对话,心中好笑,“我说赵姑娘,怎么把我花无缺想成那种贪花好色之辈,这两个家伙就算把你绑了献上,在下也一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啊~” “啊,公子,你真的要她做我的主母啊?”双儿不明所以,惊声道。 赵敏见到花无缺就一肚子气,没想到这丫头还有些嫌弃自己,怒道,“怎么,我做不得吗?小心我过门就让你家公子把你赶出去!” 见这女扮男装的女子如此凶狠,双儿慌忙揪住花无缺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赵敏见花无缺面色古怪,反应过来自己气昏了脑袋,让他拿住了把柄,忙转移话题道,“花无缺,好狗不挡道,你追着本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她很少让真实的情绪外露,此时俏脸寒霜,才是一个青春少女,而不是那个整日里阴谋算计的元蒙郡主,魅力更胜。 花无缺见她露出这般小女儿模样,赞叹道,“虽然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会更生气,但在下一向爱说实话,不吐不快,姑娘如今这般模样,比平日里更美上几分,真是让花无缺心生钦慕,不开玩笑!” 赵敏见他又调戏自己,就要大怒,又听他后面说的诚恳,心中不知怎的多出几分欢喜,再瞧他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白他一眼,娇声道,“少用你勾搭姑娘的手段对付本郡主,快点说,到底有什么事情,本郡主事务繁忙,可没时间跟你这种社会闲散人员瞎混。” 花无缺见她却有要事,不再调笑,正色道,“前次在终南山上,郡主答应在下,在下来燕京城,郡主就把黑玉断续膏给我,但是在下到那燕京城寻了郡主数日,还惹的那满清皇帝满世界追捕,郡主是不是,要给在下一个说法?” “额。。”赵敏有些哑口无言,她当日把古墓封死,根本没想到这花无缺能活着出来,后来玄冥二老在终南山又吃了他的亏,回来禀报后她才知晓,但也没把那约定放在心上,只当他一个未剃发的汉人,哪里会自找死路去燕京寻自己,此时听他提起,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来这混蛋在燕京闹出那般大的场面,最开始却是因为要找寻自己?” 想到这里,她心情好了很多,恢复平日的从容,扬起脑袋,面带傲色道,“本郡主就是忘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花无缺哪里想到这妖女还会耍无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气的用手指她,“你,你!!”他说到一半,不知如何形容。 第一次见到花无缺吃瘪,让屡战屡败的赵大郡主心中大喜,有心再气他,“我,我怎么啦,我本来就是个小女子,又不用遵守什么一言九鼎,那些诺言什么的,说说而已啦,你不会,真的信了吧?”她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白玉一般的小手虚捂樱唇,可爱极了。 “好,算你狠,说吧,要怎么样才把黑玉断续膏给我!”花无缺有点无奈,这妖女转变策略,真的用女子身份与他狡辩,他还真的说不过她。 赵敏故作沉思,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脆声道,“有了,这样吧,我见你这混蛋也不是什么守信的君子,也不跟你说什么虚的,你拿了我的扇子,就把自己的扇子赔给我,我就把黑玉断续膏给你~” “就这么简单?”花无缺有些不信,那定情信物什么的都是笑话,他可不会认为这妖女会轻易的喜欢自己。 “当然咯,本来想与你做个君子约定,让你答应我几件事情,但是本郡主想了下你平日劣迹斑斑,哪里是个君子,约定了没什么用,反正那黑玉断续膏我有的是,你赔我把扇子就行了~” 花无缺哪里肯信她的鬼话,但为了黑玉断续膏,还是从怀中抽出折扇,仍了过去。 赵敏接着他的折扇,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交易完成~”说着她翻身上马,向着花无缺挥手,“花公子,你回去仔细检查一下,扇柄处有一个暗格,黑玉断续膏我就放在里面,这东西我多的是,到处都藏了一些,不用谢我,后会有期~”说着招呼手下,疾驰而去。 花无缺连忙掏出她的折扇,检查一番果然发现了暗格,气自己蠢笨,原著里写的清清楚楚,她把那黑玉断续膏藏在珠花里,自己也不知道检察一二!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慕容世家 再想这样也无用处,花无缺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是无毒正品后,才将折扇收回怀里,毕竟这妖女奸猾狡诈,谁知道是不是她设下的陷阱。 他转过身,瞧见身后的小丫鬟有些欲言又止的瞧着自己,神情扭捏,稍做思考就恍然大悟道,“怎么,你还真的以为她会嫁给我不成?” 双儿胸无城府,听他二人刚才谈论的像模像样,误以为真,被那女子恐吓,心中忐忑,此时见自家公子询问,觉得找到了依靠,连忙道,“双儿不敢管公子的私事,只是,只是不管公子娶了哪家小姐过门,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让她把双儿赶走,双儿吃的不多,用的也不多,很好养活的!”她越说越急,眼眶也红了起来。 “你啊,休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是元蒙郡主,出身高贵,怎么可能嫁给我这个江湖浪子,再说了,双儿这么乖巧可爱,公子以后也会娶你过门的,以后再也不准说这种胡话!”花无缺见她如此依恋自己,心中怜爱,上前将她抱进怀里,笑道,“好了,记住公子永远不会抛弃双儿的就可以了,天色有些晚了,我们快点上路吧~” 说着,他把双儿横抱起来,走向绑在树边的马儿。双儿听他如此承诺,只觉得心中甜丝丝,麻麻的,也顾不上羞涩,将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声音细如蚊呐,“双儿,双儿都听公子安排~” 花无缺抱着双儿飞身上马,将她拥在怀中,感受着少女青春健美的身体,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满意的在双儿耳边亲了一口,右手抚上她的胸脯,笑道,“没想到你看着年幼,这里却长的不小,公子前番还觉得你太小不好下手,现在看来,得寻个机会把我的好双儿吃下肚去了~” 她此时一颗芳心紧紧的系在花无缺的身上,哪里忍心逆了他的意愿,俏脸通红,一双美目好似能滴出水来,羞怯道,“只要……只要公子能开心,要……要双儿怎样都无所谓的~啊~公子捏的人家好疼~”却是花无缺忍不住捏了捏她渐硬的乳头。 花无缺见她年纪小小却如此诱人,忍不住想将她就地正法,只是苦于郊外,只能把手伸进她的衣襟,狠狠揉搓着她的娇嫩乳头,过足了手瘾…… “康堂主,这是姑苏慕容世家派人送来的请柬,说是下月初二,慕容家双喜临门,九小姐与迟迟未出阁的三小姐,同时在慕容山庄举办订婚典礼,请康堂主届时到场观礼!”苗绣一身劲装,跪在堂下,双手举着一封大红喜帖。 “哦?这慕容世家不是盘踞在燕子坞吗?怎么冒出来一个什么慕容山庄了?跟我们丐帮有什么关系,还要我去观礼?”康敏有些疑惑,她这些日子忙着准备赶乔峰下台,多日不曾理会江湖上的事情,就连花无缺大闹燕京,也是在近日才得知,听到主人如此威风八面,还藏在屋里偷偷的自己解决了几回,只想快点办完了手头的事情,去与他相会,哪里想理会这种破事。 “启禀堂主,这慕容山庄的慕容世家,乃是燕子坞的旁支,只不过家主生了九个如花似玉,又贤惠懂礼的女儿,今年与江湖中各大势力结亲,发展的异常迅猛,超过了只有个南慕容闻名的主家,这次在姑苏城修建了慕容山庄,又广发请帖,想必是觉得自己实力足够,要与那南慕容争一争主家之位吧!”苗绣显然有所准备,见她生疑,连忙报告。 “呵呵,如此也算有趣,那我们准备一下,去瞧瞧这出嫁的两个大小姐,是如何的美若天仙好了~”她本来就准备完全,要去江南一趟,如今正好顺水推舟,将来大功告成,也能不落人话柄!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苗绣向她一礼,转身告退。 等苗绣走出大厅,康敏闭上眼睛低声道“主人,奴这边大事将成,到时候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受主人宠爱了~” 慕容世家要在姑苏城大宴宾客的消息,风一般的传遍了江湖,人人都知道这姑苏慕容起了内乱,有人想去瞧瞧热闹,有人想去看看这慕容家的天仙国色,不管如何理由,一时间都纷纷向姑苏赶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无量山中 大理地处低纬高原,四季温差不大,干湿季分明,虽然国小民寡,但国内自国君以下崇尚佛教,又与偏安的宋朝,暗弱的吐蕃接壤,多年不见刀兵,在这乱世之中,是难得的净土。 花无缺带着双儿走在大理城外的无量山中,四处眺望,赞叹道,“这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怪不得无崖子那老家伙会选择在这里隐居。” 双儿这些日子除了不曾真的销魂,全身上下被花无缺摸了通透,此时跟他更是亲密,挽着花无缺的胳膊,疑惑道,“公子,无崖子是谁啊?” “嗯,一个变态,你不必在意,只要知道公子带你来学些功夫就行了。”花无缺一只胳膊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感受着少女娇嫩的双峰,有心逗她,故意将胳膊在她怀里来回扭动。 “公子你讨厌!”双儿见他轻薄自己,心中羞怯,但又不忍心抚了他的意,红着俏脸嗔道,那抱着花无缺的双手,却仍旧没有放开。 二人就这样嬉笑着拾级而上,忽然有人喝到:“什么人?不知道今日是我无量剑派东西剑宫五年一次的比剑大会吗?快点速速离去!” 双儿见有人出声,慌忙躲到花无缺的身后,埋住脑袋再也不肯出来,心中羞恼,也不知道刚才的情形,有没有被旁人看见,公子真是的! 花无缺被人打扰了好事,沉下脸色向那边望去,只见几个青衣男子手持利剑,朝着这边瞧来,心中恼怒,也不多言,并指为剑就向几人激射而去。 那几个无量剑派的弟子哪见过如此神妙的招式,一时间来不及反应,脖颈上喷出一团血雾,只剩下那领头的男子,双腿发颤的软到在地。 “一群乌合之众,比什么剑?”花无缺冷哼一声,向他问道,“那仙人舞剑的无量玉壁在何处?” 那青年哪里敢不说,颤,抖着指出一个方向,“那,那边就是,求大侠绕……”话未说完,就被花无缺一指点过,仰面倒下。 “公子……”双儿见花无缺一言不合就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心中有些害怕,怯生生的瞧着花无缺。 花无缺见她小兔子一般,牵过她的小手,向着无量玉壁走去,柔声道,“别怕,双儿你记住,这世界上强者为尊,你本事不够,就会被人欺负,像从前鳌拜欺负你们一样,知道吗?” “但是,但是双儿很弱,拖累了公子。”双儿见他对自己还是一样温柔,心中恐惧散去,暗怪自己竟然敢怀疑公子,想起自己不会丝毫武功,怕被嫌弃,忙道。 “无妨,刚才不是说了,这次来就是给双儿找些适合的武功,学会之后,双儿还要好好的保护公子哦~”花无缺边走边说。 双儿身为他的贴身侍女,怎能不会半点武功,再说经过他改良的天魔大法,内功高强的处子对他很有益处,于公于私都得让双儿习武。 他思考许久,只有北冥神功适合毫无根基的双儿,自己也不怕她吸收的内功太过驳杂,才千里迢迢的赶来大理,只盼在那段誉之前,进入琅环玉洞。 按着刚才那倒霉青年所指的方向,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一处悬崖之前,花无缺左右打量,见不远处一条瀑布直通谷底,水势湍急,暗自点头,觉得就是此处。 他抱起一旁的双儿,低喝道“抱紧我!”纵身跃下,双儿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紧紧的环住他的脖颈,花无缺一手搂着双儿,一手不时的抓住崖边生长的蔓藤作为支撑,不多时,就抵达谷底。 抬头望去,只见那瀑布落在谷底的一处湖中,上方有一块巨大光滑的白璧,想来就是那无量玉壁无疑了。 转过身,牵起惊魂未定的双儿,四处找寻,找了半天才寻到书中所说的岩石,上前微微用力,岩石随着左右晃动一阵后,向旁边倒去。 花无缺暗道这里必然是琅环玉洞了,在洞口等了一阵,等瘴气散去,才探身进去,他如今可以在夜中视物,倒也没什么困难,见没有危险,回过头嘱咐双儿小心脚下,拉起她的小手就往洞内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大门前,推开这扇大门,才重新见到些光亮,向里面瞧去,只见门内是座圆形石室,左边有个窗口,便是此处传来的亮光。 他对这些毫无兴趣,带着双儿就向内部走去,又过了一扇大门,终于见到了这让段誉魂牵梦绕的玉像。 “啊,公子,这好像真人一般呀~”双儿有些好奇,上前左右打量,回过头向花无缺献宝,却看到花无缺俯身拾起一个蒲团,撕扯一阵,从里面掏出一个绸布包来,心中惊讶,“公子一定是神仙人物,不然怎么连这么隐秘的地方都找寻的到!” 花无缺看着手上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心中满意,抬起头见双儿面色崇拜的望着自己,有些失笑,“看什么,还没瞧够你家公子吗?快过来,这就是要让你学的武功。” “怎么都瞧不够呢~”双儿如今开朗了很多,知道花无缺对自己好,也时常大起胆子开他玩笑,听到花无缺的话,连忙小跑着过来,踮着脚尖朝他手上瞧去。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天地钟灵 只见花无缺捧着一见绢帛,上面描绘一个绝色女子的裸画,画工高超,好似要从画中走出的真人一般,心中大羞,跺脚道,“公子,你要双儿学的是什么东西?” 花无缺见她误会,也不解释,将错就错道,“怎么,双儿不愿意跟公子行乐吗?”他故意做出生气的模样,有心吓吓这可爱的小丫鬟。 “啊,那个……只要公子开心,双儿学就是了。”双儿见他面沉如水,以为他真的生气,顾不得羞涩,忙道。 “好了,不逗你了,这是最适合你的功法,你盘腿坐下。”花无缺快速将北冥神功细读一遍,发现它果然是最适合根骨已定,没有丝毫内力的双儿,吩咐一声,自己也盘腿坐在她身后,一掌拍在她的身上,沉声道,“仔细记好这运功路线!” 说着,就运起真气,在双儿体内模拟出北冥神功的运行路线,半晌,才收回手来,瞧见双儿已经运用纯熟,才放下心来。 继续展开绢帛,往后瞧去,却是那逃命第一功法,凌波微步,他前世博学多才,对于这易经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当下就按着图上所述,在洞中演练起来,不多时,就将这门步法学会,拉过一旁双儿,仔细给她解读,双儿虽然不曾看到易经,但聪明伶俐,又有花无缺悉心教导,只需要记下如何踏出步法,所以也学的飞快。 不到半日,双儿就学会了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花无缺见大功告成,带着她就走出山洞,指着陡峭的悬崖对双儿说道,“这次公子就不带你了,你自己试着看能不能上前” 双儿抬头瞧瞧那看不到顶的峭壁,有些胆怯,但不想让花无缺失望,点点头,好似赴死一般,闭上眼睛就向上跃去。 她方一起跳,就下意识的踩出凌波微步的步法,只觉得身体一轻,好似飞起来一般,感觉美,妙极了,忙睁开眼睛,向下方叫道,“公子,双儿会飞啦~”她不再害怕,借着凸,起的石块为落脚点,姿态优美,好似仙女起舞一般向崖上掠去。 花无缺见这丫头终于摆脱恐惧,心中稍安,不枉自己刚才故意往她体内输送了些内力让她吸收,脚下一点也有心试试这凌波微步如何神妙,追着双儿而去。 双儿见花无缺追来,有心在公子面前卖弄,加快脚步而去,两人你追我赶,眨眼便跃上悬崖,玩的兴起也不停步,继续向前方掠去。 不多时,竟来到一处大殿门前,门上写着“剑湖宫”三个大字,门外守卫着好些弟子,见到突然冒出的两人,一个领头的中年汉子大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擅闯我无量剑派,山下的师弟们,是不是你们下的毒手!” 原来花无缺二人在洞中修炼了半日,这无量剑派却闹翻了天,先是守山弟子被人全部屠杀,死状诡异,然后又冒出一个书生,口口声声说什么“以和为贵”“上天有好生之德”,分明是意图捣乱自己东西两宗比剑大会,此时见到花无缺二人身法精妙,自然有些风声鹤唳。 双儿见无意中闯入了别人的地盘,心中有些歉意,正要道歉,忽然殿中传来一声男子惊叫,“你们,你们怎么能胡乱伤人,佛曰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贵派既然以无量为名,应当以此为戒才是!”又有众人尖叫“蛇!蛇!” 一时间大殿里沸沸扬扬的乱成一团,那些守门弟子见出了变故,顾不上花无缺二人,连忙转身进去查看。 双儿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过头疑惑的瞧着自家公子,却见花无缺玩味的一笑,拉起自己就向里走去,双儿虽然有些不愿私自闯入别人的地方,但既然被公子拉着,自然不忍反对,只愿里面的人,不要再招惹公子就好。 走进剑湖宫,花无缺一眼就看到房梁之上,坐着一个绿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笑靥如花,手中来回摆弄着十来条尺许长小蛇。这些小蛇颜色各异,瞧着样子,均是毒蛇。但这少女拿在手上,便如是玩物一般毫不惧怕。 大厅内分站着两帮人,此时都抬头怒视那个少女,当先一个五十余岁的长须老者,查看完一旁弟子的伤势后,对着少女怒斥道,“你是谁家弟子,竟然敢私自闯入我剑湖宫,还放出毒蛇咬伤我门下弟子!” 少女双脚垂在梁下一荡一荡的,脚上穿着一双葱绿色鞋儿,鞋面上绣着几朵小小的黄花,听他询问,娇笑道,“你想知道我的来历?我却偏偏不告诉你,谁让你杀了我的蛇儿,你先赔我蛇儿,我再告诉你!”说着就歪过头去,显然不想在跟这白胡子老头多说一句话。 花无缺见她青春可爱,心中暗道,这一趟来的不亏,这丫头跟双儿年纪相近,两个一起养在身边,岂不是一件美事?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灵鹫使者 思绪到此,脚下一点,拉着双儿就向梁上掠去,大厅内的左子穆等人,见这少女又来了帮手,心中大惊,但瞧到花无缺身法,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花无缺跃到梁上,把双儿放在身侧坐下,转过身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这钟灵,双儿才学会武功不久,哪里有过这种经历,看着脚下众人愤怒的模样,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喂,你是何人?不怕我放蛇儿咬你吗?”钟灵本来在梁上看那书呆子被人戏弄,瞧不过眼才出手相助,没想到忽然冒出一个英俊公子,还跑来坐在自己身边,女儿家矜持作怪,就想用蛇吓唬他一二,没想到手中小蛇还没靠近花无缺,就死命的挣扎出来,不顾她如何召唤,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去,纷纷掉落下去,引的下方一阵慌乱。 左子穆见到眼前混乱的场面,气的胡须翘起,指着梁上就喝道,“你们给我下来!我无量剑派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钟灵哪里有心思搭理他,惊讶的看着花无缺,她哪里知道这人喝了蓝凤凰的五宝花蜜酒,毒性比不过那五毒霸主的毒物,闻到他的气息,都会误以为天敌来犯,她又怎么能止的住动物求生的本能呢? 他见上面没人理会自己,气的七窍生烟,一时间也不顾能不能敌过,就要吩咐弟子搬来梯子,上去把这三个小鬼抓下来。 忽然门外一阵慌乱,跌跌撞撞的冲进一个带血的人,左子穆听到动静,忙转身望去,见到这人容貌,惊声道“容师弟!”抢过身去,却发现来人已经气绝身亡,上下查看,发现容师弟身上刻着几个大字“神农帮诛灭无量剑” “哈哈哈,没想到无量剑派偌大的名声,却连个守山弟子都不曾配备,今日也算我司空玄开了眼界!”不等左子穆多做思考,就听到一阵响亮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慌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前呼后拥的带着一众人手,走进剑湖宫来。 “司空玄!你害我师弟性命,还敢送上门来,真当我无量剑派好欺辱不成?”本来就被钟灵弄的一头乱麻的左子穆,见这杀人凶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时间压抑不住怒火,抽出长剑就向他扑去。 “休伤我家帮主!”司空玄身边一条大汉,见他来势汹汹,护主心切抽出大刀就迎了上前,二人拼拼乓乓的战做一团,旁边无量剑派的弟子见被人打上门来,哪里还顾得上东西之分,纷纷抽出宝剑冲了过来,与神农帮一众弟子战在一处。 段誉眼瞧着大厅之中的厮杀场景,心中大急,在一旁不住的叫喊,“大家都不要打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呢?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什么大家不能忘记仇恨,做个好朋友呢?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哎呀!”却是一旁缠斗的两派弟子,忍受不住他在耳边喋喋不休,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一起举起兵刃向他劈了过来。 此时的段誉手无缚鸡之力,见二人来势汹汹,哪里还顾得上废话,手忙脚乱的四处躲闪,口中不停叫道,“我好心劝你们向善,你们为何还要加害与我?” “这小子也算变相的达成了心愿,让这二人罢手言和,不过是砍杀的对象变成他罢了~”花无缺见段誉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有些不屑,这种人也就是运气逆天,身带主角光环罢了,不然以他那优柔寡断的性格,早死了一百遍了! 钟灵见下面虽然打的热闹,但还没出现大的伤亡,拍拍小手,唯恐天下不乱的叫道,“喂,砍他左臂啊,那个笨蛋,右边,人家右边那么大的破绽你看不到吗?”她说话声带着一点方言,既娇且糯,语音柔软,听在花无缺耳中反而觉得更有韵味。 “姑娘,你怎么能煽风点火,你武艺高强,应当下来劝解一二才是!”段誉逃了一阵,见二人不再追赶,气喘吁吁的靠在柱上,听到钟灵的喊声,有些不满的叫道。 钟灵见这书呆子竟然敢教训自己,气呼呼的对他喊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刚才若不是本姑娘救了你,你早被他们剁了,哪有命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段誉正要反驳回去,忽然听到门外又有人进来,生怕闹出更大的乱子,忙转身望去,只见走进来九个身披碧绿斗篷的女子,斗篷上绣着黑鹫,当先一人二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秀,眉目间却隐含肃杀之气,她见到大厅中混乱的场面,杏眼一瞪,娇声喝到,“都给我通通住手!”这女子显然身负高强的内力,经她一喝,厅内众人都觉得气血翻涌,连忙停下手来,惊愕的向她瞧去。 “喂,这女的声音好大,震的我耳朵好疼,怎么我看你俩一点事情都没有呢?”钟灵被她吼的一阵耳鸣,雪白的小手捂住双耳,面色疑惑的朝花无缺问道。 不待花无缺回答,那黑袍女子就右手一挥,将一件暗器向钟灵掷来,口中喝道,“何方鼠辈,敢在我灵鹫宫面前藏头露尾!”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再见凤凰 话音未落,那一片梭形暗器已经临近三人,眼见钟灵还全无反应,花无缺出手如电,双手揽住钟灵和双儿,旋转着就从梁上落下。 他站立身形,像那女子瞧去,“阁下出手,也未免太过狠辣了吧?”说着手上轻抚他怀中惊魂未定的钟灵。 钟灵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从他怀中脱出,走到一边羞恼道,“你,你轻薄下流!”心中暗道今日真是不该来凑这热闹,娘亲说过,女儿家清白大于天,自己被这人抱在怀里,摸了半天,虽说事急从权,但还不是被他占了便宜! “你怎么不知好歹,要不是公子救你,你早死在那女人手里了,竟然还污蔑公子!”双儿护主心切,听不得别人说半点花无缺的坏话,忙反驳道。 钟灵这才想起,这人还带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漂亮姑娘,见二人神态亲昵,心中不喜,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符敏仪见这几人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大怒,“我灵鹫宫办事,向来如此,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若想活命,就快快离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说谁是闲杂人等!”花无缺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钟灵听的不喜,向前一步,“这神农帮是我师傅手下,他们与无量剑派比斗,我来瞧瞧热闹,怎么能算是闲杂人等,倒是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花无缺听的心中疑惑,没听说钟灵还有个师傅的啊!容不得他多想,那边的符敏仪俏脸阴沉,低声道,“好好好,原本以为你们与此事无关,现在看来,你们都不用走了!” 她侧过身子,不再理会这边,对着司空玄喝到,“司空玄,你前日接我灵鹫宫尊主令牌,发誓从此归顺我灵鹫宫门下,怎么,听她的意思你好似还有二心?怪不得让你料理一个小小的无量剑派,也迟迟不见成功!那生死符的解药,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司空玄瞧见钟灵模样已经是感到不妙,此时见这圣使果然发怒,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尊者明察,我神农帮上下对童姥她老人家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这丫头所言全是性口雌黄,胡说八道,司空玄求尊者可怜我帮中兄弟,赐下解药!” 他满头大汗,身体颤抖,不停的以头置地,磕的脑门流出血来,哪里还有刚才面对无量剑派,意气风发的嚣张模样,可见怕极了这生死符的滋味。 钟灵见他还不承认,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对着司空玄喝到,“你这老儿,平日里口口声声说忠于师傅,今日却又转投他人,你还要不要脸皮!” 司空玄怕符敏仪追问,顾不上磕头,转过身对着钟灵吼道,“你住口,我神农帮上下对为了五毒教披荆斩棘,全无半点怨言,如今被人打上门来,却不见你那师傅出手相助,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她?” 他见到自己磕了半天,符敏仪也不做反应,心中惧怕她真的不给自己生死符的解药,一时间心神大乱,恨极了揭开此事的钟灵。 “哈哈哈,何铁手,这就是你口中忠心耿耿的部下?真是笑死人了~”忽然从门外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身着苗家装束的貌美女子走进门来,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取笑身后的人,语气有些夸张,显然与身后的人关系算不得多好。 她走进大厅,转过身来,浑身一震,顾不得身后之人,运起轻功就向花无缺冲来。 花无缺拦下一旁以为她对公子有恶意的双儿,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娇躯,低声笑道“我的好凤凰儿,你可让我想的好苦~” 蓝凤凰眼眶红润,哪有刚才的从容,紧紧的抱着花无缺,声音有些哽咽,“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脱身之后也不知道来寻我,害我白白担心你的安危,要不是圣姑告诉我你在燕京大闹了一场,我都准备上黑木崖找那东方不败拼命去了!”说到这里,她有些气愤,扭过头去,“你还敢说你想我!” 因为黄雪梅之事实在事关重大,当时又来不及向她解释,害的这直爽的苗家美人为自己伤心,花无缺对她实在愧疚,轻抚她的面颊柔声道,“有些事情当日不方便告诉你,平白害你担心,是我不该,等下回去,我一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原因,到时候要打要骂,都由的你,好不好?” 蓝凤凰见他说的诚恳,听出其中有所隐情,她一向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不愿因为自己让他为难,“既然你说的郑重,我也不是那种非要追根问底的女子,知道你心中有我,也就够了,等你办完了大事,再于我细说吧,现在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正文 第九十章 五毒教主 “哼,我还道你蓝凤凰真的那么好意,要与我联手对敌,原来却是为了寻你的如意郎君呀,罢了,你五仙教既然怕了这灵鹫宫,那只好由我五毒教单独对抗外敌了呢!” 随着话音,走进一个身穿粉红色纱衣的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年纪,目光流转,甚是美貌,赤着双足,每个足踝与手臂上各套着两枚黄金圆环,行走之间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如奏乐器。 花无缺见她肤色白腻异常,远远望去,脂光如玉,头上长发垂肩,也以金环束住,此刻凤眼含笑,盯着地上的司空玄,娇声道,“司空帮主,你刚才说为我五毒教披荆斩棘,赴汤蹈火,这次投靠他人,全是我何铁手的过错,对不对呀?” 她虽然神态娇媚,笑靥如花,仿佛跟情人说笑,但听在司空玄耳中,却好似雷击一般,浑身颤抖,不住的磕头,“启禀教主,属下……属下实在没有办法,属下中了她们的生死符,迫于无奈,才听命与人,实在没有半点怪罪之意!”他虽然怕极了生死符的折磨,但毕竟还有些时日,但眼前的女子,可是会一言不合就把人丢到那蛇窟之中的。 钟灵见了来人,喜形于色,连忙小跑着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指着地上的司空玄道,“师傅,刚才灵儿拿出了您的令牌,这老儿都不放在眼里,还说我胡说八道呢~” 何铁手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气道,“都给你说了最近不太平,让你老实待在你娘身边,怎么又私自跑了出来,万一出点什么闪失,真是不让人省心!” 钟灵也不怕她,吐吐舌头,“人家在谷中待得腻烦了嘛,想的能帮帮师傅的忙,师傅不要生气了啦~” “回去再跟你算账!”何铁手拿她实在没有办法,摇摇头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符敏仪笑道,“这位姐姐好俊的相貌,几位是哪里来的贵客,怎么来到我苗疆地界,也不打声招呼,也好让小妹略尽地主之谊呀~” “大胆,你竟敢如此跟我家圣使说话!”符敏仪身后的灵鹫宫弟子,早瞧不惯她烟视媚行的模样,此时见她竟然敢调笑自己上司,心中大怒,上前一步就朝何铁手喝到。 “哟,各位好大的火气~吓死小妹了~”何铁手面色不变,笑嘻嘻的轻挥左手,几道黑影从她袖中掠出,急速射向对面。 符敏仪一眼瞧出飞来的竟是各种毒蛛,毒蛇,怕身后众女不知厉害,连忙喝到,“小心,千万不可让这些毒物碰到!”说着右手一抹,从腰间取下长剑,就向何铁手攻去。 “好哥哥,回回神,怎么,瞧上了那个小狐媚子了?”蓝凤凰见花无缺盯着那边不放,心中有些吃味,扭了下他的腰间软肉,嗔怪道,“你别看那狐媚子什么时候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其实一身毒功,不在妹子之下,可不像我这么好骗的~” 花无缺见她吃醋之际还不望提醒自己,怜爱的摸摸她的俏脸,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奇怪你们五仙五毒不是一向水火不容,怎么会连袂而来,还跟这神农帮搭上了关系。” 蓝凤凰也不深究,听他询问,娇笑道,“我们之间确实争斗不休,但此次得到消息,这什么灵鹫宫的人马,大张旗鼓的在我们苗疆扩张势力,用那什么生死符控制了好些我们下属的帮派,我们毕竟同属一脉,只不过教义不同,自然要先联手将他们驱逐出去,然后在关起门来,论个高低~” 她眼见何铁手陷入重围,虽然没什么危险,但也不想落下话柄,让着狐媚子来日嘲讽,从花无缺怀中起身,笑道,“好哥哥等我片刻,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能瞧着自家妹子被人欺负呢~”说着就扬起手中长鞭,掠身过去。 那何铁手见她终于出手相助,心中稍安,嘴上却道,“哟,我以为你见了情郎,忙着撒娇求欢,忘了我们的约定呢~” “好妹子说的什么话,怎么听着一股酸味,是不是瞧你姐夫样貌俊秀,动了春心呀~没关系,等会姐姐就引荐给你,让你姐夫把你娶进门来,我们继续做一对好姐妹~”轮到言语,蓝凤凰怕了谁去,听到她言带饥讽,也不甘示弱,避开攻来的长剑,对着她笑道。 她们两个均是一身苗家打扮,声音柔美动听,一口云南土音,又糯又脆,加了不少嗲声嗲气,听在花无缺耳里更是享受,心中寻思着怎么把二人一起抱上榻去,这般叫起来,可不是乐趣无边? “哼,你们五仙教,五毒教,当真要与我灵鹫宫对抗当底了?”符敏仪见二人身手不凡,又都精通毒术,近不了身,一时间奈何她们不得,气的退后一步,向二人喝道。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威压众人 听她出言威胁,蓝凤凰不甘示弱的叉着腰,皱眉道,“你灵鹫宫很了不起吗?我五仙教归属黑木崖日月神教管辖,有本事让你家童姥去找东方教主说道说道啊!” 何铁手站在她身边,饶有兴致的瞧着符敏仪,见她有些为难,也讥讽道,“怎么,你们灵鹫宫就只能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小门派面前,耍耍威风吗?” 二人一唱一和,把这天山飘渺峰的灵鹫宫说成是欺软怕硬的小人,符敏仪向来不善言辞,哪里说的过她们,气的浑身颤抖,向身后喝道,“放令箭,叫余婆婆她们上山支援,今日非要拿下这两个对尊主言语不敬的狐媚子不成!” “不必了,老身已经到了!”一个面色苍老,拄着拐棍的老妪在几个女子的簇拥下走进门来,她走到符敏仪面前,咳嗽几声低声道,“见你许久不曾回信,就知道出了状况,怎么,就这两个丫头闹事?” 符敏仪等人见她来了,心中大定,上前一步就要行礼,却被她摆手止住。 这余婆婆上前几步,走到蓝凤凰二人面前,对着二人上下打量几眼,冷声道,“刚才你们说的,老身在门外都听到了,那东方不败虽说是近十年来,邪道里的第一高手,但是在我家尊主手下,能不能撑过几招也很难说,你们说我飘渺峰仗势欺人,那今日就叫你们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说着就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磕,卷起一片青石碎片向蓝凤凰二人砸去。 蓝凤凰二人瞧见她手上动作时,就知道不好,但实在没想到这老太婆功力如此深厚,这剑湖宫中的地板,全是用青石铺就,坚硬无比,竟然被她一磕之下,就碎成片片石块,实在是令人愕然。 二人对视一眼,分别向左右闪去。 那余婆婆也不追赶,站在原地就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顿乱磕,卷起一阵阵的石块砸向二人的躲闪之处,双手一挥,洒出一片梭形暗器,向二人照去。 蓝凤凰本来与何铁手分别向两处逃避,硬是被她逼到一处,二人背对而站,知道今日遇到了高手,实在不是自己可以抵挡。 何铁手心中有些凄然,直道是自己害了蓝凤凰,五毒教一脉不能两个教主都死在这里,心中一狠,正要叫蓝凤凰自己逃走,却听到耳边蓝凤凰大叫喊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你家妹子要被人欺负死啦!” 她才想起刚才进来时这蓝凤凰还有个情郎在场,但她却不抱什么希望,那男子论外貌确实是俊俏无比,但看他年龄也不大,能有多高的功力,直道这蓝凤凰失了心神,情急之下胡言乱语。 从小被姑姑灌输男人都不可靠的何铁手,虽然没有那么偏激,但她也不指望那男人相救,觉得他没有独自逃走已经很不容易了,转过身正要推开蓝凤凰,眼前场景却把她震在当场。 只见那个白衣男子,在她面前负手而立,身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那些飞摄而来的暗器石块,在他面前纷纷掉落下来洒了一地,何铁手心中震撼无比,颤声道,“你,你这情郎,到底,到底是何方神圣?” 蓝凤凰见花无缺的表现,吓住了这一向眼高于顶的五毒教主,心中欢喜,面上却故作不屑,“哦,也没什么啦,你姐夫姓花,名无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姐姐刚才的提议呀~” 何铁手身处苗疆日久,消息闭塞,没有听过花无缺的名头,但余婆婆却不一样,灵鹫宫势力庞大,不说那七十二岛三十六洞遍布天下,就说自己本身就有极佳的情报系统,自然知道这花无缺是近年来风头最劲的年轻高手,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符敏仪她们只知道花无缺在天罗地网的燕京城全身而退,余婆婆却想到这小子的出身,暗道这移花宫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心中暗自盘算一阵瞧着花无缺,笑道,“原来是花公子当面,不知道这两个女子与花公子是什么关系?” 花无缺见她转变态度,也拱手一礼,轻声道,“前辈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无缺便是,在下内子年轻气盛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原谅一二,花无缺不胜感激!” 他看似说的恭敬,但言语之中无半点歉意,自带着一股傲气,但那余婆婆竟然也不恼怒,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老身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这件事就权当没有发生,我们走。”她说着对花无缺点头示意,带着一头雾水的符敏仪等人转身离开,却一句不提旁边的神农帮如何处置。 “好哥哥,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哟~”蓝凤凰等她们离开,一头扑到花无缺怀里,左右磨蹭,舍不得出来。 “余婆婆,为何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们?”符敏仪走到半路,实在忍不住心中疑惑,向一旁问道。 那余婆婆面色难看,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怕了移花宫的名头?”见符敏仪不说话,知道她的心思,摇摇头又道,“那邀月怜星虽然厉害,但也不会强过尊主,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离开,实在是……实在是在这小子身上,感受到了好像尊主一般的压力,不得不走啊!”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争锋相对 符敏仪等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这余婆婆在尊主身边伺候一生,眼力阅历自然远胜自己,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心有余悸的往山上望去,脑中浮现出花无缺的模样,实在想不通他年纪轻轻,哪来的这般功力。 余婆婆见她们被花无缺镇住心神,怕她们失了锐气,轻声笑笑,“你们也不必惊异,我们灵鹫宫的武学博大精深,老身学武之时已经筋骨定型,尚且练就这般境界,你们自幼在宫中长大,不过是年纪尚浅,暂时修习不得那高深的武学,等到了年龄,尊主自然会挑选适合你们的功法,未必会差过别人!” 她见众人脸色稍缓,又道,“尊主闭关之日将近,我们这段时间先暂缓手上的事情,回返缥缈峰,等尊主出关之后,再禀明她老人家,请她出手料理这小子!” 符敏仪等人见她安排周全,心中敬服,齐声应是,不再胡思乱想随着这老姬往缥缈峰赶去。 剑湖宫中,司空玄见灵鹫宫的圣使都被吓走,知道大事不妙,哪里还敢在一旁看戏,慌忙扑上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直喊,“教主开恩,属下实在是受人胁迫,被逼无奈才转投他人,求教主大发慈悲,饶了属下狗命吧!” 他怕极了何铁手的手段,此时为求活命,比刚才还卖力几分,不多时就磕的鲜血直流,也不抬头,只是凄厉的喊着“求教主开恩!” 钟灵见他可怜,心中有些不忍,还未开口,就见方才那个书呆子从人群中抢出,站在司空玄的身前,对着何铁手一礼,彬彬有礼的劝道,“这位姑娘,小生见这老者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佛曰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等至严丽,如妙花鬘;智慧深广,犹如大海。” 钟灵听的头大,双手捂着耳朵,脑袋来回摆动,“闭嘴,闭嘴,你这人婆婆妈妈的,真是吵死人了!” 此时天色渐暗,明月初升,月光撒在她白里泛红的脸蛋上,更映得她容色娇美,段誉瞧在眼里,一时间有些愣神。 “哟,灵儿,这小子怕不是看上你了呢~”何铁手被这一阵吵闹唤醒,她被花无缺震慑了心神,不敢理会蓝凤凰的调笑,正暗自苦恼,见到这书呆子呆滞的眼神,心中大喜,忙转移话题,翘起右手勾住钟灵的下巴。 段誉听她调笑,不免有些尴尬,只要辩解,却瞧见她右手白腻如脂,皎白若雪,五枚尖尖的指甲上还搽着粉红的凤仙花汁,此时跟钟灵站的颇近,月光洒在二人身后,更衬得娇,媚动人,好似仙女下凡一般,只觉得口舌干燥,哪里记得自己要说些什么。 何铁手见他神色,心中大怒,右手一挥,一条浑身赤红的小蛇就向段誉飞去,口中喝到,“好一个登徒子,真当我何铁手不敢杀人吗?” 那小蛇飞的急快,眨眼间就要奔到段誉面门,此时的段誉不会半点武功,哪里能够躲开,心中惊慌,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吓得闭上眼睛只喊“阿弥陀佛”。 半晌,不见自己受伤,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只见对面的何铁手对着一旁怒目而视,“蓝凤凰,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找了个厉害的情郎,就能让我何铁手屈服!” “好哥哥,你瞧这狐媚子本性难移,就会勾引男人,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妹子回去在仔细为你挑选些教中少女,定让哥哥满意~”蓝凤凰见大敌已去,两人又重新回到对立阵营,这何铁手要做的事情,她自然乐的破坏,还不忘向花无缺出言诋毁。 “你啊,我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要你挑选少女做什么!”花无缺听她提议,心中有些激动,但仔细一想,难免是这丫头试探自己,做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坚定的拒绝道,“我有我的好凤凰儿就够了,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双儿站在花无缺的身后有些疑惑,不明白公子怀里的苗家姐姐偷笑些什么,但也知道这一切的中心都在花无缺身上,也是与有荣焉,扬起小脸崇拜的瞧着自家公子。 “蓝凤凰,你休要胡言乱语,坏我名声,自我姑姑被那狼心狗肺的负心人害的那般凄惨之后,我早就立下誓言,不杀那夏雪宜满门,我何铁手终身不嫁!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屑跟你抢男人!”何铁手斩钉截铁的说完,知道今日花无缺在场,奈何不了蓝凤凰,留在此处也没有意义,拉起钟灵就向门外走去。 钟灵见师傅真的生了气,再不敢胡闹,她聪明伶俐,知道是花无缺的存在让师傅无法发作,回过头对着花无缺扮个鬼脸,跟着何铁手离去。 至于段誉,她又不是没见过这般的登徒浪子,哪里会把他放在心上。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婉兮清扬 司空玄见到暂时保住了性命,但瞧这五毒教主离去时的模样,全然不似平日巧笑嫣然,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不知道来日会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从地上爬起,挥手摆脱要前来搀扶的帮众,对着段誉怒道,“谁要你来多管闲事,白白让老夫磕了半天!” 他摸不清楚这小子跟花无缺的关系,不敢私自下手,知道是自己倒霉,摇摇头叹息一声,带着神农帮众人离去。 “这……”段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一片好意,怎么着老者还回头斥责自己,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想法,这江湖中人舞刀弄剑,不识礼法,自己万万不可学他们一样,不然哪有颜面在面见佛祖。 神农帮与无量剑这般的乌合之众,没有半点利用价值,花无缺自然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大理世子却不一样,不过他还有没有那般深厚的福缘,就说他日后是大理国的唯一的继承人,就很值得花无缺费心一番了。 想到这里,花无缺上前对着段誉一礼,笑道,“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这位公子方才还以佛理教人,怎么如今自己却着了相呢?” 他前世熟读百家典籍,对于这种浅显佛偈自然是信手拈来,段誉听他所言,好似当头棒喝一般,又见花无缺潇洒俊秀,儒雅不凡,更生好感,俯身拜道,“多谢兄台指点,段誉险些犯了嗔戒,真是不该,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也好让段誉知道恩人名讳。” 花无缺见他果然吃这一套,也彬彬有礼的回道,“在下花无缺,移花宫弟子,早听闻大理段氏一阳指威名赫赫,但从不不恃强凌弱,今日见到公子,才知道不是虚言。” 听他好像有些误会,段誉连连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花公子言重了,不是段誉藏拙,实在是从未学习武艺,没有半点防身之法,今日若非花公子相救,段誉恐怕早就遭遇不测了!” 见到花无缺并未因为自己不会武功而变了脸色,心中好感更胜,暗道这武林中人也不全是那般粗俗,也有花大哥这样文质彬彬,佛法深厚的英雄豪杰,段誉啊段誉,你却是一叶障目,小瞧了天下英雄,真是不该! 心念到此,对花无缺更是钦佩,言语间也渐渐以“花大哥”称呼,花无缺本来就是为了先刷刷这小子的好感,方便日后谋划他的妹子姨娘,更是有问必答,投其所好,一时间让段誉只觉得相见恨晚,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都要拉着这花大哥斩鸡头,烧黄纸了。 蓝凤凰瞧见外面天色渐暗,这厅中的无量剑弟子敢怒不敢言的神态,上前笑嘻嘻的说道,“我的好哥哥,你要与段公子攀谈,回去有的是时间,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离开,不要耽搁人家收拾残局了~” 段誉这才反应过来,忙对着左子穆等人拱手道,“实在抱歉,耽误了各位的时间,段誉真是该死!” 左子穆等人见识了花无缺的厉害,哪里敢有半点怨言,忙堆起笑脸,直言“无妨无妨”,看在段誉眼中,更觉得自己所想的没错,只要自己孜孜不倦的多劝几次,这些恶人也未必不能改过自新。 他欣慰的转过身,对着花无缺笑道,“花大哥,小弟住在大理城中的镇南王府,好找的很,花大哥闲暇之时,定要来找小弟,好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左子穆等人听到这小子竟然是这大理王族,心中暗惊,对视一眼确定了对策,由左子穆带头,直言听了段公子的教诲,自己等人幡然醒悟,受益良多,死活要这段大公子留下来继续聆听教诲,不然自己等人就跪死在这里! 花无缺自然了解这些人的心思,不过是无量剑派位于大理境内,见到了段誉这根大粗腿自然紧紧抱住,好作为靠山。 段誉哪里能想到这些,以为是自己的诚恳打动了他们,心中大喜,将众人一一扶起,对着花无缺歉意道,“花大哥实在抱歉,本想与你们一起下山,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无妨,我也正要另有要事,贤弟不会武功,这个时候回去也不太安全,在这无量剑派也能让为兄放心。”花无缺对着众人抱拳道,“那为兄就先走一布,来日在与贤弟详谈。” 段誉连连称是,至于左子穆等人忙着抱大腿,哪里顾的上理会他。 花无缺带着蓝凤凰和双儿,转身向山下走去,走到半路,双儿实在受不了这苗家姐姐,一直笑嘻嘻的盯着自己,有些羞怯,藏在花无缺的身侧不敢看她。 “嘿嘿,好哥哥你从哪拐来这么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这么容易害羞的呀~”蓝凤凰见双儿的动作,笑着对花无缺说道。 花无缺也有些好笑的安慰下双儿,对着这热情似火的苗家美人回道,“你少欺负人家,人家还是个半大姑娘呢,这是双儿,我的贴身侍女,你比她大些,可要照顾照顾妹妹。” “哼,就知道你喜新厌旧,嫌弃人家老呢~!”蓝凤凰装作不忿的模样,见花无缺无奈的摇头看着自己,知道骗不过他,跳着跑到双儿面前,拉起她的小手,“好啦,听你的,双儿妹子别害羞,过来让姐姐瞧瞧~” “小婊子,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一个黑衣蒙面的女子向着这边奔来,瞧见花无缺等人,楞了一下,转身向另一边逃去。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原话奉还 那少女离去不久,就冲出一众人马,男女都有,领头的是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妇,见到花无缺等人对视一眼,带着众人便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手持双刀的婆子,眯眼瞧着花无缺,粗声喝道,“我问你们,刚才那个身穿黑衣的小贱人,往哪里逃了?”她说着双刀一击,铮铮之声甚是刺耳。 她身后众人一向是跋扈惯了,瞧着俊俏公子领着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想来没什么危险,想着吓他们一吓,纷纷抽出兵器,吆喝起来。 另一个领头的婆子见花无缺等人迟迟不肯回答,心中不耐,手中镔铁拐杖向地下一磕,斜眼向后瞧去,身后众人见她发怒纷纷静止下来,她满意的转过头对着花无缺笑道,“小子,我见你年纪轻轻,身边美眷相随,不像是江湖中人,何必要多管闲事,你只需要将那小贱人的去处告诉我们,瑞婆婆我保证,让你们三人安全离去。” 那瑞婆婆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细缝,此时强自装出一副慈祥模样,让人瞧了便想作呕。 她等了半晌,见面前三人仍旧闭口不言,只是神色怪异的瞧着自己,以为他们吓得傻了,再也装不下去,铁拐一抬,指着双儿喝到,“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再不说,我就先杀了你这个俊俏丫鬟!” “好不要脸的曼陀山庄!”忽然一阵清冷的女声从林中响起,刚才急闪而过的黑衣女子蹒跚的从林内走出。 花无缺侧眼望去,只见她行走间颇有不便,右腿处显然受了创伤,身材苗条修长,火辣无比,一双长腿晃得他心中直颤。 她走到林外,站直身子冷眼瞧着花无缺这边,语气冰冷,“这三个人与此事没有关系,你们先让他们离开。” “哈哈哈,小贱人,你让我们追的好苦,如今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为他人考虑?”那手持双刀的胖婆子脸色阴冷,听到她的话语大声笑道,抬起手上双刀对着花无缺三人,冷笑道,“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我就先杀了这三人,再擒拿与你!” “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你要杀就杀,想要我木婉清束手就擒,却是痴心妄想!”那女子听她威胁,有些为难,但片刻便恢复神色,心知自己跟着曼陀山庄的主人有深仇大恨,让他们捉去必然死路一条,这三人也决计脱不了灭口的下场,轻咬舌尖,暂缓了伤势的侵扰,抬起手臂就准备拼命。 那胖婆子见她还敢反抗,心中大怒,但忌惮这女子手臂上的毒箭厉害,不敢上前,瞄到一旁的花无缺心中恶念生起,想的先杀了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震慑与她! 心念所动,她举起左手长刀就往花无缺头上劈去,口中直道,“先前原想放你一马,是你自己不识相,要来寻死,却也怪不得我!” “快闪开!”木婉清见那小白脸吓的愣神,全无动作,忙高声警示,眼见那刀临到花无缺的面门,暗叹一声,直道他死路一条。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也只有原话奉还了!” 那胖婆子正暗自寻思着小子的意思,忽然感到手中传来一阵大力,那刀身竟然定在半空死活动弹不得,抬头望去,大惊失色,只见自己赖以成名的长刀被这小子用两指夹住,停在他的眉心上方,那小白脸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 听这小子所言,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但她仍不信邪,一边用力按住左手刀,一边举起右手的长刀继续劈去,却听到一声脆响,恐惧的瞧见花无缺仅用双指就折断了这镔铁打造的长刀,容不得她细想,失重之下,她身子倾斜向着一旁倒去,侧眼瞧见那恐怖的年轻人微微摇头,右手一甩,那断裂开的刀尖就向自己激摄而来,然后眼前一黑,再无反应。 “平婆婆!”那拄着镔铁拐杖的婆子见自己多年好友被人削去了脑袋,凄厉的叫道,但她畏惧花无缺的手段,不敢上前,慢慢后退几步,向着花无缺恨声道,“好好好,怪我们看走了眼,没想到你小子如此厉害,不过我曼陀山庄也不是好惹的,等我禀明了夫人,再来找你算账!” 说着她就想离开此地,却不想身边闪过一个蓝色身影,拦住了己方去路,定眼瞧去,原来是那小子身边的苗族女子,此时正巧笑嫣然的瞧着自己,笑嘻嘻的说道,“哎哟,不要急着走嘛~” 随着她的话语,四周悉悉索索的围过来阵阵黑影,把瑞婆婆众人围在圈中,有那眼尖之人看到了来物,大声尖叫道,“蛇,好多蛇!还有蝎子蜘蛛!!!” 瑞婆婆汗流满面,知道这次碰到了铁板,转过身强自镇定的看着花无缺,冷声道,“阁下真的不怕我曼陀山庄的报复,要赶尽杀绝不成?”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借你们内力一用 花无缺故作疑惑,稀奇的瞧着瑞婆婆,惊讶道,“咦,不是你们对在下喊打喊杀的,在下迫于无奈才出手反击,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我们欺负了你们一样?” 他面带笑容,好似不谙世事的书生一般,说话轻言细语,哪能瞧出刚才削去平婆婆脑袋的就是此人。 那瑞婆婆心中胆寒,知道今天恐怕难逃生天,这一对男女虽然都笑嘻嘻好言好语,但看他们出手配合,毫不留情,实在不像是正道中人。 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旁倒地之声,原来是木婉清见到花无缺如此厉害,知道自己性命无忧,再也支撑不住,昏倒过去。 “嘻嘻,好哥哥,你看上的小妹子昏过去啦,你不用再装什么正人君子啦~”瑞婆婆听到身后的苗家女子所言,暗道不妙,这男子分明就是邪派高手,刚才戏耍自己等人,不过是为了讨那小贱人的欢心罢了! “你少在那诋毁我的名声!”花无缺无奈的横了蓝凤凰一眼,见她毫无惧色反而笑嘻嘻的冲自己做鬼脸,实在没有办法,索性不去理她,转过身对着瑞婆婆等人微笑道,“各位不要听这丫头瞎说,在下一向急公好义,表里如一,怎么会对各位有什么恶意,拦住各位也是迫于无奈,有个不情之请~~” 瑞婆婆虽然不信他的鬼话,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顺着他的话题,强自压下怒火,问道,“你说吧,老身听着呢!” 她身后众人听到花无缺要绕过自己性命,都是喜形于色,只想着不管这俊俏公子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与他。 “好说,好说,这件事容易的很~”花无缺见她答应,拉过一旁的双儿,笑着对他们说道,“我这丫鬟最近才开始习武,虽然聪明伶俐,但奈何修炼的太晚,内功太差,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见众人都屏住气息,仔细的听他说话,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我想着你们修行不易,在江湖上想必都小有名气,实在不忍就这样取了你们的性命。” 众人听他称赞自己,以为要自己传授者丫鬟武艺,心中大定,有那机灵之人还想着等会他若开口,定要他答应自己些条件不可。 “我仔细思索,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想来你们也不会拒绝,那就是借你们的内力一用,让我这丫鬟吸收,既惩罚了你们的冒犯之罪,也留下了你们的性命,你们说,是不是两全齐美啊~” 瑞婆婆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是要让他那丫鬟吸取自己等人的内力,这江湖之中,北冥神功名声不显,但是星宿海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那是威名赫赫,谁人不曾听过。 看着这如玉公子风度翩翩的说出这般残酷的话语,心中都是大惊,谁没几个仇家对头,失了内力,自己还怎么在这武林中生存? 想到这里,瑞婆婆大喊一声,“你这跟要我们的性命,有什么区别!?我们决不答应!”她身后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喊着“决不答应!” “额,我想你们可能有些误会了”花无缺见他们情绪好像有些激动,腼腆的笑笑,语气轻柔,“我并不是在与你们商议,而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而已!” 他身形急动,在人群中左右移动,片刻就将众人点在当场,动弹不得,回头对惊呆了的双儿笑道,“快,不是说要保护公子吗?吸了这些人的内力,你也算有些自保之力了~” 双儿有些踌躇,毕竟她性子单纯善良,不忍心这样强行夺取别人的内力,但又不敢反对花无缺的命令,正犹豫不决,忽然听到耳边蓝凤凰低声说着,“快点去,这些人刚才对公子喊打喊杀的,要不是我们比他们强,早被他们一刀杀了,你为他们考虑什么,想让你家公子生气不要你了吗?” 听到她说公子生气会不要自己,双儿心中大急,又想到刚才那胖老太太挥刀劈向公子的画面,紧紧攥住小拳头,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前走去。 瑞婆婆眼睁睁的瞧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举着小手向自己身上抚来,心中慌乱,又见她闭着眼睛好似上刑场一般的模样,不由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婊子,装什么好人,明明是吸我的内力,还在那扮可怜!” 花无缺听她骂的难听,眼中寒光一闪,但碍着双儿在吸取内力,不好发作,怕她心中留下芥蒂,只等着完事后再取她性命。 那瑞婆婆感到自己苦苦修炼一生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从自己体内流失,心中绝望无比,口不择言道,“你个小浪蹄子,跟着这个短命的小子,得不到什么好下场,等着瞧吧,来日他必然死于非命,老太婆我诅咒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双儿此时吸收完她的内力,听她诅咒花无缺,心中大怒,她一向对公子视若神明,听不得半点公子的坏话,一掌就拍在这婆子身上,瑞婆婆失了内力,哪里经得住她这一击,当即口吐鲜血的软倒在地,再无声息。 双儿见自己杀了人,心中有些惊慌,忽然感到被一双大手拉到怀里,抬头望去,看见花无缺正有些担忧的瞧着自己,心中暗道自己没用,口口声声的说要保护公子,却连这些想要杀公子的恶人都不敢下手,坚定心神,从花无缺怀里离开,走向那边的人群。 她在心中暗自说着,“双儿,世界上只有公子待你最好,把你当作人看,你万万不可让公子失望,你可以的!”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水木清华 木婉清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只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捂着脑袋慢慢坐起,才稍微有些清醒。 想起了之前的场景,自己既然没有被那些曼陀山庄的人抓去,自然是被那出手狠辣的白衣公子救了,她想到被男人所救,慌忙检查了下自身,发现自己竟然换了内衬衣衫,浑身如遭雷击一般,再向脸上抚去,面纱竟也不见踪影。 她在自己师傅面前发下毒誓,如果自己的面容被男子看见,要么杀了这个男人,要么就嫁给他,想到这里,她羞怒不已,虽然有些感激那人救了自己性命,但是就这么嫁给他,实在心有不甘! 正在木婉清思绪一团乱麻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她忙向那边瞧去,想着若是那个混蛋进来,自己就一剑杀了他,然后再自杀赔他一条性命! 双儿端着饭菜进门,一进来就瞧见公子救来的女子狠狠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疑惑,觉得这个姐姐是不是还没缓过神来,自己又没有得罪过她! “你怎么自己坐起来了?公子吩咐说你受伤虽然不重,但中毒太深。”双儿一边把饭菜放在桌上,一边轻声说道,“虽说凤凰姐姐已经帮你解了毒,但你现在也应该躺着静养,不然伤势会更加严重的” 木婉清听她提到什么公子,忙急声道,“我……我的衣服,是……”虽然平日里扮作一副冷漠的样子,但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说到一半有些难以启齿起来。 心中想着,若是被那男子占去了清白,等自己好些,定然要一剑杀了此人! “哦,原来你担心这个呀~”双儿恍然大悟,捂着小,嘴笑道,“你放心好了,公子虽然平日里说话不太正经,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很在意的,你的衣裳是我换的,毒是凤凰姐姐帮你解的,哦,凤凰姐姐就是公子身边的那个穿蓝衣服的苗家姐姐~” 听到原来自己误会了那男子,木婉清心中有些自责,但她一向要强,低着头不发一言,心中想着就算如此,他也看了我的面容,自己没办法,只能赔他一命了! 双儿有些理解她的心情,耐心的跟她解释,“公子见你带着面纱,说是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先给你诊断的伤情,离去之后才吩咐我们给你清理身子,凤凰姐姐怕血沾在你的面纱上,才私自给你取了的,在那边放着,你放心就是。”她端着药汤,走到榻边慢慢坐下,将药碗端起到唇边微微吹着,“这是公子方才给你煎的药,你趁热喝了能好的快些。” 微弱的烛光印在她的身后,更衬得双儿柔美动人,木婉清此时心中感动,暗道自己碰上了仁人君子,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面色涨红的憋了半天才传出一句细若蚊吟的话来,“替我……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双儿最喜欢听人家夸赞自家公子,两个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连连摆手,“不用的,公子说了你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颇为不易,嘱咐双儿好好照顾与你,他此时有事出去,等他回来你见了他,就知道公子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好的人儿呢~” 细心照顾这木婉清喝完药汤,又喂她吃了些饭菜,双儿才端着餐盘起身离去,临出门前回头笑道,“姐姐你安心休息,双儿就睡在旁边房间,有事就叫我一声~” 等双儿关上房门,木婉清才用被子蒙住脑袋,脑袋里一片混乱,她短短时间情绪起伏太大,实在有些受不了,又被这俏丫鬟在耳边说了半天的公子长公子短的,最后杂乱的心思渐渐消散,竟然汇聚成一副图案,不是那白衣公子又是何人? 半晌她在被中憋得气闷,一把掀开露出秀丽绝俗的面庞,目光无神的盯着上方,嘴上呐呐道,“师傅,你从小就告诉徒儿,天下男子全是薄情寡义之人,万不能让人瞧见面容,遭人窥视,但……但今日徒儿真的碰上了个志诚君子,这该让徒儿,如何报答啊!” …… “好哥哥,你不好好关心你刚拾回来的小美人,大半夜的带着妹子跑到这万劫谷做什么啊?”蓝凤凰被花无缺从客栈中拉出来,还来不及询问,就被他带到这钟万仇的万劫谷来,心中疑惑不已,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难不成,是想在这露天席地之下,吃了妹子不成?哥哥你真是讨厌~” 花无缺一脸黑线的瞧着一旁故作娇,羞的蓝凤凰,揽过她的腰肢,在她鼻尖上轻刮一下,“你少来这套,真要吃了你,也定然要在榻上给你个完美的初次。”不理会她扭动不止的娇躯,低声笑道,“我见你一天也闲不住,喜欢凑热闹,好心带你来看一场大戏,你却如此污蔑我的人格,这次回去,一定要家法伺候,不然长此以往,哥哥我夫纲何在?”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素手仁心 二人玩闹一阵,花无缺带着蓝凤凰就往后山赶去,仔细回忆原著场景,不多时耳边响起了阵阵浪涛之声,连忙急转过去。 穿过山石,才见到一条小径。沿着小径行去,终于见了奔腾而过的沧澜江,左右巡视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过江的铁索桥,桥边石上刻着“善人渡”三个大字。 蓝凤凰心中疑惑,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什么热闹好瞧,正要询问,忽然听花无缺吩咐道,“好妹子,快些将你身上最毒的物事取出来,放在那边,等一会就有好戏可看了~” 她不疑有他,从怀中取出碧玉蟾蜍,轻轻放在草地之中,回转过来对着花无缺娇嗔,“到底是什么好戏,你神神秘秘的讨厌死了!” 话虽如此,蓝凤凰还是随着花无缺藏身到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何反应,自己的碧玉蟾蜍都快跑的不见踪影了,心中有些焦急,正要上前拦下,猛听得江昂、江昂几声大吼,跟着卟、卟、卟声响,不远处的草丛中跃出一物,见到眼前剧毒无比的碧玉蟾蜍,竟然好似见到了美餐一般扑了过去。 蓝凤凰大惊失色,她这蟾蜍是寻了好久,以炼蛊之法培育出来的,平常生物闻到气息都会远远躲开,哪会有东西主动上前的。 定睛瞧去,原来竟是一只小小蛤蟆,长不逾两寸,全身殷红胜血,眼睛却闪出阵阵金光。它嘴一张,颈下薄皮震动,便是江昂一声牛鸣般的吼叫,失声道,“万毒之王‘莽牯朱蛤’?!” 她欣喜若狂,抱着花无缺又亲又舔的,口中直道,“好哥哥,妹子爱死你了!”她收拾下心情转过身好似看着名贵珠宝一般,“这莽牯朱蛤世所罕见,我也只是在门中典籍上见过描述,是修炼我五仙教法门的最上等毒蛤,长大以后寻了好久都寻不到它,无奈才用碧玉蟾蜍替代,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 五仙教脱身于苗疆五毒教,核心法门都是以五毒之物作为引子,蝎子、蛇、蜈蚣、蟾蜍、蜘蛛这五样东西毒性越烈,威力越甚,蓝凤凰见了这蟾蜍中的王者,哪里会不欣喜若狂! 她见猎心喜,就要上前收取朱蛤,没想到被花无缺拦住,不解的望向情郎,却听他又道,“再等等,既然这里确实有这莽牯朱蛤,所谓万物相生相克,必然会有另外的毒物跟它抗衡,何必急于一时?” 听他说的确有道理,蓝凤凰按捺下心中的焦急,仔细在周围打量,希望能再冒出个毒王来给自己惊喜。 不多时,听到草丛之中沙沙作响,显然是有活物从另一边过来,她心中大喜,直道是那克制朱蛤的毒物来了,希翼的盯着声音来处,却没想到从林中走出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来! 那女童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相貌平平,只是面带菜色,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好像长期吃不饱饭一般。 见到眼前的莽牯朱蛤,面上才露出笑容,又瞧到一旁被吓的瑟瑟发抖的碧玉蟾蜍,疑惑的自语,“怎么回事,这碧玉蟾蜍虽说在普通毒物中也称得上厉害,但哪里敢在这朱蛤面前显露身形,奇怪奇怪。” 蓝凤凰听她所言,知道碰上了同行,这女童小小年纪,竟然对这毒物了解颇深,见她正要出手收取莽牯朱蛤,哪里还沉得住气,娇喝一声“住手!”就闪到场中。 那女童听到声响,知道此处另有旁人,连忙收起身形,从怀中摸出一包粉末,拿在手上,警惕的看着蓝凤凰。 二人只顾对峙,疏忽了一旁的莽牯朱蛤,那东西也知道警觉,眼见着冒出来的而二人,就慢慢向着草丛深处爬去。 眼见着就要逃进树林,忽然当头罩下一件网兜,把它套在里面,挣扎不得,一只修长大手将网兜提起,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瞧着那边,不是花无缺又是何人? 看到那女童出现,他就心中有些了然,这个年纪,这个样貌,又精通毒术的实在少见,蓝凤凰盼了半天,也算她得偿所愿,盼出个小“毒手药王”来,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毒王吧~ 程灵素见又冒出一个白衣男子,还捉了自己苦苦追寻的莽牯朱蛤,心中有些焦急,但又吃不准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暗自盘算一番,轻声道,“这莽牯朱蛤对我很重要,我在山中追寻了几日才把它逼了出来,不知二位方不方便借我用上几日,我绝对不伤它性命,用完之后必然将它双手奉上!”她声音甚为清亮,娇怯怯的模样,再加上她弱不经风的样貌,让人难免起怜爱之心。 蓝凤凰正要拒绝,被走过来的花无缺拦下,听他轻声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道姑娘这几日有没有看到一条异种蜈蚣,红黑颜色,大约七八寸长的模样?” 听到还有一种五毒之物,还能与莽牯朱蛤相抗衡,心中大喜,不再多言,等着花无缺示意。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七心海棠 程灵素心中急转,这二人显然是一起来的,那白衣男子竟然能隔空慑著朱蛤,内力肯定不低,自己势单力薄,不能硬来。 她想到这里,从身边褡裢里取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正是原著里跟朱蛤一起被段誉吞食的异种蜈蚣,见到那蓝衣女子面露惊喜,面上不动声色道,“公子说的可是这个?这蜈蚣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送给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蓝凤凰不疑有他,欣喜的上前查看,却见这女童忽然双手一翻,洒出一片粉末,笼罩在自己身上。 她勃然大怒,没想到自己终日玩毒,今天在这小丫头手上着了道!急忙暗自检查,想要查看自己的情况。 程灵素见自己计策成功,心中暗喜,故作冷漠道,“你不用瞧了,我刚才用的是散魄断魂粉,接触到肌肤就融化进去,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随着她的话语,蓝凤凰脚下刚刚召唤而来的毒物都纷纷四散逃去,好似碰到了天敌一般。 “你这丫头,好歹毒的心思!”确实没发现什么异状,蓝凤凰心中大怒,抽出软鞭就向着程灵素喝道,“你快点交出解药,不然我今日就和你同归于尽!” 程灵素毕竟年幼,心中有些害怕,又退后几步正要开口,却听到一旁传来一阵笑声,疑惑的朝那边望去。 只见花无缺笑得前俯后仰,扶住一旁的大树,直到蓝凤凰也朝着那边怒目而视后才强自忍耐下来,口中直道,“我的好凤凰儿,亏你还是玩毒的行家,这驱邪避虫粉都认不出来了吗?” 说着就向着这边走来,程灵素见自己的计策被人识破,也不犹豫,转过身就向林中掠去,她小小年纪,轻功却是不俗,眨眼间就奔出好远。 正暗自庆幸,忽然身边卷过一阵疾风,抬头望去,那个白衣男子正挡在面前,上下打量自己,不由得大惊失色,想要后退,却发现那蓝衣女子缓缓的走上前来,截去自己的退路。 她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幸免,心中有些悲苦,却听到对面那男子轻声笑道,“毒手药王,无嗔大师是你的什么人?” 程灵素来不及细想,就准备先与他们虚与委蛇拖延时间,装作一副欣喜的模样,“公子认识家师?灵素真是罪该万死,不该蒙骗了这位姐姐。”小手却向褡裢里摸去,不知道该不该用这东西,她心地善良,知道一旦用了此物,这两人必然死于当场,心中有些犹豫。 “好了,你也不必如此戒备,我虽然不认识你师傅,但也听过他的大名,对他以大嗔变无嗔的心境实在佩服。”花无缺见到这丫头手上动作,就知道她的心思,摇头笑道,“实在是你这位姐姐修炼功法急需要这五毒之王,不然把这朱蛤一并送你也没什么关系。” 程灵素这才反应过来,这白衣公子方才竟然说出,师傅圆寂前不久才改的法名,心中有些相信几分,不在考虑用那物事,又听他道明原由,有些为难道,“可是我要培育一株奇花,始终找不到要领,才想着捉这五毒之王来看看有没有效果,若是被这姐姐拿去,我可怎么办啊?” 她虽然机智聪敏,但一向宽容大度,别人若对她没有恶意,她实在不忍心夺人所好,此时皱着眉头在原地思索,半晌才下定决心,取出包裹着蜈蚣的布包,有些不舍的递给蓝凤凰,“诺,既然姐姐实在需要,那让给你便是,灵素,灵素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了。” 蓝凤凰见这小丫头竟然变的这么大方,有些惊讶,她也不是那种蛮横之人,看着面前自己期盼许久的异种蜈蚣,有些进退两难,忙望向花无缺求助。 花无缺见二人从剑拔弩张变的守礼相让起来,忍不住又有些想笑,瞧见二人渐渐变得有些凶狠的眼神,才忙正色道,“程家妹子,在下对于奇花异草也颇有心得,不如你取出那奇花,让我帮你参详一二。” 见到二人并没有急着抢夺蜈蚣,程灵素对他们更信任几分,虽说对他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慢慢从褡裢隔层取出一盆精致的小花,只是花叶枯黄,向下耷拉,显得有些毫无生气。 看到这七心海棠又枯萎了几分,程灵素苦着脸向花无缺看去。 虽然知道如何救活这花,但花无缺还是假装上前查看,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就在程灵素心中绝望的时候,才高声道,“有了,我想起来了!” 他瞧着程灵素希翼的眼神,心中有些得意,笑道,“这一盆据我所知,应该是七心海棠,没有错吧?” 听他说对了名字,程灵素心中大喜,忙点点小脑袋,等他继续说下去。 “在下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七心海棠剧毒无比,培养方法也十分奇异,不需要浇水施肥,只需要一物便能存活!” 花无缺装模作样的停在关键处,惹得蓝凤凰都有些不耐,推他几下催促道,“好哥哥你快点说,没看这小妹子急的都快哭了吗?!”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凤凰收徒 花无缺见犯了众怒,不敢再卖关子,从腰间取下酒袋,在程灵素疑惑的目光中走了过去,将袋中酒水洒在那七心海棠之上。 “你,你做什么?!”程灵素不明就里,见他如此糟蹋自己的宝贝,心中惊慌,急忙把他推开上前查看。 去发现盆中花叶沾了酒水,枯黄之色竟有些淡去,片刻之间就止住了枯萎的迹象,才恍然大悟,这白衣公子确实所言不虚,这七心海棠竟然是需要酒水培育,自己师傅是个出家人,自己又从不曾碰过酒水,哪里会想到这点。 程灵素心中郁结皆去,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错怪了他,忙起身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公子却救活了我的七心海棠,刚才我却不识好歹,冲撞了公子,要打要骂,都依公子!” 瞧见这小姑娘慌张的模样,蓝凤凰有些不忍,伸手推推花无缺,低声道,“好哥哥,刚才我都以为你要坏了这朵海棠,怪不得这丫头,你就原谅她吧。” 方才程灵素忍痛割爱,要将蜈蚣赠与她,她一向恩怨分明,哪里还记恨前番被她戏弄之事。 “我又没说我怪她,你们两个倒是惺惺相惜起来了?”花无缺有些无奈,这程灵素确实讨人喜欢,虽然现在还未长开,相貌不显,但性格心思都是上等,也不怪蓝凤凰跟她对上了眼。 他微微一笑,瞧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程灵素,“你这七心海棠实属罕见,普通的酒水对它效果不大,只有用那上等的猴儿酒之类的才能培育,不然还是会枯萎而死的!” 听到他说的严重,程灵素刚刚恢复的神色又苦涩起来,她现在孤身一人,师傅也已经撒手而去,平日里全靠自己种菜度日,哪里有钱财手段,去收集这般听起来的昂贵稀有的酒水。 低沉一阵,她颓唐尽去,想到好歹找到了方向,对着花无缺附身一礼,“多谢公子指点迷津,程灵素感激不尽。” 转过身将手中的包袱递到蓝凤凰的手上,“姐姐不怪我刚才无礼,还出言相帮,灵素身无长物,只有用这蜈蚣来略表谢意,姐姐千万不要推辞。” 她见蓝凤凰收下了蜈蚣,就想要离去,却不想被蓝凤凰一把抓住手臂,有些疑惑的转身看来。 见到这漂亮的苗家姐姐笑颜如花的看着自己,“妹子你急什么,你这海棠需要奇异的酒水,姐姐那坛被这没良心的喝了,但是教中还有不少从前逝去前辈,来不及启用的五宝花蜜,想来对你这海棠应该有些用处,不如随姐姐同去,也好过你一人好像无头苍蝇一般呀~” 蓝凤凰实在喜欢这懂事聪慧的少女,又听她师傅逝去,有心收为弟子,哪里舍得放她离开,忙用五宝花蜜酒来引诱她。 “你这姐姐说的不错,你孤身一人实在有些危险,不如就随她同去,她是苗疆五仙教的教主,手下爪牙甚多,有她帮忙,你这海棠培育起来必然事半功倍。”花无缺想到蓝凤凰的心思,有心促成她们,也出言劝道。 “你才爪牙甚多呢!”不忿花无缺污蔑自己教众,蓝凤凰气极,向着花无缺扑去,被他一把搂在怀里,两人又打闹起来。 程灵素有些无语的看着二人,摇摇头,不再反对,自从师傅圆寂,她为了找寻培育七心海棠的方法,独自一人在江湖上漂泊,许久不曾有过这般的感动,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灵动,擅长察言观色,知道这蓝衣姐姐是真心的邀请自己,哪里肯拒绝让她失望。 …… 三人回到客栈,程灵素初来乍到,自然跟着蓝凤凰睡在一起,花无缺没办法吃了这苗家美人,有些失落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推门进去,见到伏在桌边仍旧等着自己的双儿,心中感动,过去轻轻把她抱起,想要把她放到榻上,却不想惊动了她,双儿抚下双眼,瞧见花无缺的模样,露出欣喜的笑容,片刻却有些惊慌起来,急忙道,“公子,双儿不好,没完成公子交代好的事情,木姑娘她恢复了些伤势,说什么都不肯再留下来,双儿劝不住她,只能让她离去了。” 花无缺把她放在榻上,笑声道,“没事,本来就没准备现在就见她,走就走了吧,不过双儿放走了公子的小美人,是不是要把自己赔给公子啊~” 双儿见状,心中羞涩,但怕拒绝公子让他生气,把被子蒙在头上低声道,“双儿,双儿本就是公子的人,还怎么赔呀?” 正说着,忽然被子一角被人掀开,黑暗中瞧见自己心爱的公子钻了进来,心中更羞,来不及说话就被他一把搂了过去,抱在怀里。 正文 第一百章 乖巧双儿★ 花无缺见她俏丽的小脸红彤彤的,可爱极了,忍不住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笑道,“好双儿,这么急着叫公子做什么呀?” 听他还调笑自己,双儿羞得耳根都红的透了,双手推着他,带着哭腔道,“公子坏死了,就知道欺负双儿~”见到她如此反应,花无缺心中更乐。 双儿全身酸软,又不是真心挣扎,被他牵着手,慌忙抬头,看见自家公子赞许的看着自己,强忍着羞涩。 花无缺顺势拉着双儿的手摸向肉棒,亲吻着她娇艳明媚的朱唇,一只手顺着单薄的衣料直接探了进去。 一边把玩着那两团规模不小的雪白乳房,顺带挑逗着那两颗粉色的乳头,一边亲吻双儿的红唇,自然而然的把她搂在怀里,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体香。   花无缺抚摸着她的身体,嘴唇也朝着她的脸蛋和嘴唇落了下去,亲吻着她柔软的肌肤和粉嫩的樱唇。沿着玉颈一路向下,亲吻上了她的嫩乳,在樱桃上留下咬痕。   如此的水到渠成,双儿本就有些迷醉,很快就投入到和花无缺的亲热当中。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的褪下,很快就变的不着丝缕。 花无缺居高临下的欣赏着身下的美人,双儿那不着寸缕的身体显得更加青春诱人,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完美得没有丝毫瑕疵的身体,肤如凝脂,玉乳傲然耸立,清纯精致的五官透着一丝妩媚,娟秀的青丝长发,浑圆修长的雪白大腿,以及两腿中那美丽的桃花溪源。花无缺感到自己在面对这具娇躯的时候,那股压抑的冲动似乎又要爆发出来了。   迫不及待的将被剥成小白兔的双儿压在身下,他的双手在双儿的身上肆意抚摸捏揉着,炽热的亲吻雨点般的落在她的嘴唇,脖子,乳房,还有小腹上,肌肤相亲的地方散发着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双儿融化。   双儿情不自禁发出了依依呀呀的轻哼,在宁静的夜晚远远的传开,是像一首动人的小夜曲。 右手在双儿柔软如玉的肌肤上游走,捏揉着那颗圆润粉红的葡萄,花无缺整个人全部压在了双儿的身体上,炙热的肉棒插在双儿两腿之间,烫的她面色酡红,再度吻过她的嘴唇和白皙的脖颈,将唇印一路种到她的小腹,最后埋首在那片粉红的处女地,用舌头调戏着她的敏感蒂。   潺潺的溪流从双儿的体内流出,很快染湿了下方的床单,芬芳的甘露让花无缺爱不释口,灵活的舌头就像是一条狡猾的小蛇,在火热的甬道里面寻幽探秘,开垦前进,直到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的双儿身体猛的绷紧,就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一般,用力搂住了花无缺的脑袋,发出了一声似哭非哭的呻吟,才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床榻上。   在花无缺的舌吻下,她已经迎来了一波高潮。   这是花无缺的刻意施为,这是双儿第一次,他要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初夜。   “好双儿,舒服吗?”   抹去脸上的水渍,花无缺将她玉腿分开,将自己无法再忍耐的肉棒抵在双儿最重要的蜜穴洞口处,轻轻研磨了几下,一边润湿做着进入的准备,一边低头亲吻着她的嘴唇,将那芬芳的甘露与双儿分享,问道。   “啊……嗯……”   神智还没有恢复清醒的双儿迷迷糊糊的回答,一双美丽的眼眸痴迷的盯着花无缺的脸,似乎还沉浸在那美妙的快感当中。   花无缺知道已经差不多了,继续深吻着她的嘴唇,下面却猛的一沉,强行插进了她的身体。随着双儿一声痛苦的轻哼,一滩殷红的血迹从两人结合的地方渗出来,在床单上点缀出几朵鲜红的梅花。   贯穿了双儿的处女膜,花无缺的肉棒一插到底,龟头直接冲进了她温暖的子宫,撞在尽头的花蕊上,才停止了冲劲。花无缺清楚,第一次对于女孩子来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磨磨蹭蹭,还不如尽快让她感受到做爱的快感,这样才更加顺利。   毕竟,花无缺的阴茎要比普通的大太多,慢慢进入的话,只会让双儿痛苦的更久。   “双儿,没事吧?”   虽然之前双儿的甬道已经非常湿润了,但是被撑开到极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撕裂的肉壁,依然让双儿从那种迷离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女人的第一次都是痛的,而且还是绝对无法想象的痛。但是,因为是被深爱之人所占有,心理上的安慰,往往能够令女方很快就适应过来。而花无缺此刻停留下来,一边让双儿的阴道和子宫适应自己的大小,一边安慰对方,更加能体现男人的温柔。   那些喜欢被粗鲁对待的M除外!   双儿睁着泪眼朦胧的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公子,我还忍得住!”   暖暖的内力流动,将那丝痛楚按下,加上花无缺的爱抚,双儿的身体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痛了。随着她舒展开眉角,花无缺的腰也开始了轻微的耸动。   在爱液的充分濡湿下,双儿的子宫分泌的粘液和花无缺的龟头分泌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内里肌肉扩张到极限,让花无缺被肉壁紧紧夹住的阴茎艰难的退出了一半,带出更多的血迹后,又缓缓插入。在这样来回试探性的抽插中,双儿身体上的痛楚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公子,可以再快一点,不用担心我!”   她轻声说道,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打开了花无缺被压抑的欲望。他开始加大腰身的摆动幅度,屁股开始明显的前后耸动,巨大的肉棒带着血丝,从双儿的蜜穴中抽出,带起两片粉红色的软肉,随后又猛的沉下,撞在双儿的花心上,震得她的子宫发麻,奇妙的感觉仿佛电流,刺激得她的身体微微痉挛起来。   “啊……啊……这种感觉,好舒服……嗯,顶到里面了,……啊啊……”   甜美的喘息,让花无缺的欲望更加炽烈,他的屁股大起大落,粗大的肉棒一次又一次的贯穿双儿的阴道和子宫,撞击得她赤裸的身体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船。   很快,湿润的腔壁就开始了剧烈的收缩,用力绞吮起深埋在体内的肉棒。   “啊,公子,好舒服……啊,太舒服了,公子……不行,双儿要来了……去了,啊啊啊啊啊……”   敏感的双儿还是没能忍住那种强烈快感的侵袭,扬起的脖子犹如骄傲的天鹅一般,发出激烈的呐喊。从她的子宫深处,一股又一股的爱液喷射出来。   知道双儿已经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强烈高潮,花无缺的肉棒也深深顶弄进子宫深处。龟头顶在那柔软的花心上,释放出了海量的精液。   滚烫的精液和清甜的爱液混合在一起,充满了双儿的子宫,精液不断冲刷子宫肉壁,虽然没有酝酿出新的生命,但却令的双儿加大了呻吟。   但是,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射精结束后的花无缺,分身依然不见缩小,他将双儿从床上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托起她雪白的翘臀,抚弄几下红肿的肉唇,开始了第二次战斗…… “死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照顾小丫头,自己却抱着另一个小丫头逍遥,真是气死我了!”蓝凤凰听到隔壁的声响,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坐起身来,气愤的看着墙壁。 她却不知道,里面装作熟睡的程灵素更加难熬,程灵素看起来好像十三四岁的模样,其实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发育的缓慢,真实年纪已经跟双儿差不了多少,又熟读医术,对着男女之事了解的很,此时怕蓝凤凰知道自己醒来,只能忍着燥热,希望那边快点完事。 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隔壁房间响了半夜,才悠悠停下,只把这善良的小姑娘逼的都暗暗诅咒花无缺起来。 清晨,花无缺见到顶着一双黑眼圈的蓝凤凰,才想起自己有些失策,连连道歉,好一会才把这苗家美人哄的喜笑颜开,没想到转过身看到同样顶着黑眼圈的程灵素拎着一个包裹,气汹汹的盯着自己,只觉得头大无比,以后再也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程灵素见他看过来,白了他一眼,走过去站在蓝凤凰身边,也不理他,这小丫头实在的被他气的够呛,不然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 蓝凤凰没好气的瞪了花无缺一眼,见他讨饶的看着自己,才有些解气道,“好啦,你少在那装可怜,灵素的七心海棠情况不妙,耽搁不得,我这就带她回五仙教,用五宝花蜜酒先吊着,你一天四处乱跑的,留意一下这异酒,别让这小灵素伤了心。” 听他们说到正事,程灵素也顾不得生气,向着花无缺拜道,“麻烦花大哥为灵素的事情累心~” 蓝凤凰一把拉起她,故意不看花无缺道,“谢他做什么,你叫他一声花大哥,他就该为你奔波劳累~” 花无缺知道这次没有要她,她还是心中有些怨念,忙上去悄声说着,“好啦,别吃飞醋了,下次见了,哥哥一定让好妹子开心开心的~” 听他说的露骨,饶是蓝凤凰这般大胆也有些受不了,羞得啐他,“你少胡言乱语,教坏了小孩子~” 她想到又要跟花无缺分开,心中有些惆怅,不在玩笑,上前扑在花无缺的怀里,深情道,“你自己保重身体,你恶了满清的小皇帝,必然有无数人想杀你作为晋升之资,一定要千万小心。” 花无缺见她罕见的温柔神色,也有些离别愁苦,拥住她,柔声道,“凤凰儿放心就是,这天下能杀的了我的还没出生,倒是你回去定要好好练习我教你的凌波微步,可以教给灵素,但不要让旁人知晓,你那圣姑都不可以。” “人心隔肚皮的事情我自然晓得,那我就在五仙教等你的消息,千万不要逞强,需要帮忙就修书一封,不管万水千山我都会赶去帮你!”蓝凤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啄一下,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定然舍不得离开,转过身拉起一旁的程灵素,就走出门去。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风起万劫 花无缺也不愿因为儿女情长束缚了手脚,狠下心来让她们离去,半晌才走出客栈,望着蓝凤凰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 忽然几匹骏马从身边疾驰而过,马上一个锦衣华带的中年人面色焦急,身边跟着四人,分别扮作“渔樵耕读”的装束,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不住的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冲动,皇上已经知道此事,吩咐巴司空等人准备人手,就要前往万劫谷营救世子,我们何不汇合一起,也好过打草惊蛇,失了先机!” 那中年男子听他所言,也知道自己等人势单力薄,这朱丹臣并未把话说完,他怕的不是打草惊蛇,而是怕自己陷入敌手,让皇兄为难! 他叹息一声勒住缰绳,从马上回转过来,花无缺这才瞧见他的容貌,只见他一张国字脸,神态威严,自有一番气势在身,显然是长居高位之人。 看见因为自己停下而喜形于色的四大护卫,他面色有些愧疚,往来路瞧去,口中直道,“却是本王失了心神,让诸位担心了,朱兄弟说的对,誉儿被那四大恶人抓去,是为了以他要挟我们,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正说着,后面又有阵阵马蹄声响起,那边转出一众人马,当先一个就是身穿便装的保定帝,远远瞧见这边的段正淳等人,他面色大喜,忙带着众人就疾驰过来。 段正淳面色愧疚,见兄长亲自前来,慌忙下马俯身拜倒,“为了誉儿之事竟然惊动了皇兄,正淳真是无颜面对!” 保定帝还未说话,一旁闪出一个容貌秀丽的道姑,见到段正淳就喝到,“段正淳,我刀白凤瞎了眼才跟了你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你在外面处处留情倒也罢了,如今连誉儿都受你牵累,被那对狐媚姐妹带人掳走,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四大护卫见此事竟然惹出了清修多年的自家王妃,他们知道王妃的厉害,不敢上前规劝,吩咐低头,对段正淳的求救视而不见。 “好了,这种事情回去再谈,现在誉儿还在别人手中,你们若是不想要儿子的性命,就在这里继续吵闹吧!”保定帝见实在闹得有些不像话,转身上马,沉下脸对面前的段正淳夫妇说道。 刀白凤见他发了怒气,强自忍耐下来,对段正淳冷哼一声,转身上马,却是看也不想看他,段正淳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灰溜溜的跟着他们向万劫谷而去。 花无缺等他们走远,才从一旁闪身出来,脑中回想着那道姑熟美的体貌,暗道这段正淳真是好福气,不过他给那许多人戴了原谅帽,到头来自己脑袋上也绿油油的一片,若他知道此事,脸色一定非常精彩。 他回身走进客栈,先端了饭菜仔细喂了双儿吃下,又陪她许久,等她有些睡意才起身,嘱咐尚且不便下地的双儿乖乖等着自己,运起轻功就往万劫谷赶去,这一场大戏如此有趣,他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不多时他就赶到谷外树林,只见面前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大树,外面徘徊这一众持斧力士,显然是大理国的人马,他不欲打草惊蛇,脚下一点,快速从上方掠过,巴天石留下的侍卫似有所觉,抬头四处张望,看了半晌才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哪知道花无缺已经到了谷中。 花无缺进了万劫谷,片刻便来到那困了段誉的石室之外,只见场中有一个一个满脸皱纹、眉毛焦黄的老僧正与前番见过的段延庆比拼内力,旁边只有段正淳寥寥数人与三大恶人对持,却不见了那四大侍卫,心中一动,就悄然离去。 他找了半天,才在谷内找到一处少女闺房,走进去检查一番,果然在一处发现了被翻开的石板,地下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地道,心中大喜,忙俯身进入。 他沿着华赫艮等人挖出的地道向前走去,不多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段……段公子,我与师姐都跟你父亲曾有过一段往事,你……你千万要控制自己,不能做下错事让你父亲蒙羞!” “你……你与这小子废什么话,瞧他油头粉面的模样,跟……跟他那负心薄幸的父亲有……有什么两样,他……他若敢过来碰我一根寒毛,我……我索性一刀杀了他,然后再自我了断,赔那人一条性命罢了!”又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言语却比方才女子凶狠几分。 花无缺一脸懵逼,木婉清前番被自己所救,钟灵跟着何铁手不知道去了哪里,没跟这小子搅在一起可以想到,但是这四大恶人也太没有节操了吧?把这两人与段誉关在一处,还下了药物,若真的发生点什么,段正淳一头撞死还是死的痛快的~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夫人你干什么,我们不可以 花无缺正暗自偷笑,忽然听到一个男子恼怒的声音,“二位……二位说的是什么话,我段誉熟读四书五经,又岂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不正是那大理世子段大公子段誉。 三人中了那段延庆的阴阳和合散,此时不过是强自忍耐,运功抵挡这药力的侵蚀,段誉此时毫无武功,全凭段氏的清誉令德,这才勉力克制。 他忍了半晌,奈何药力太大,终究忍受不住,双眼通红的瞧向一旁的甘宝宝,只觉的身体好似被灼烧一般,这美妇好似坚冰,牢牢的吸引着自己。 “你……你不要过来!”甘宝宝正全力运功与药力抗衡,见他瞧着自己,心中惊慌,奈何自己一收回内力,一股燥气就从体内散出,实在动弹不得,只能指望用言语喝止自己那旧情人的儿子。 她此时娇弱无力,怒斥声传到段誉耳中,却好似变成了向自己撒娇一般,段誉眼中再无意念,大吼一声就向甘宝宝冲去。 秦红棉见这小子竟然真的要向师妹下手,心中焦急,奈何她也被困在当场,无法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边,知道若是甘宝宝被那小子得手,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心中绝望,恨急了带来此祸的段正淳。 “你别过来,不可以的!”甘宝宝见段誉就要扑到自己面前,不由得花容失色,顾不得运功抵挡,一掌拍在段誉身上,她慌乱之中没注意出手的方向,竟然拍在这大理世子的肾脏之上,段誉没有了神功机缘,受此一击向后方倒飞出去,砸在墙上脑袋一歪就昏死过去。 顾不得段誉的死活,甘宝宝神志模糊,方才动手虽然让她免去了段誉的袭扰,但是体内药力却失去了控制,猛然发作起来,她只觉得口舌干燥,控制不住双手向自己身上抚去。 花无缺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响,暗暗咂舌,这段世子不会被她一掌拍死了吧?他推开头顶的石板,探头向石室内望去。 只见不远处歪倒着一个美貌少妇,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面容相貌跟钟灵极为相似,想来定是那“俏药叉”甘宝宝了,不过她此时应该三十好几了,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甘宝宝神志已失,忽然见到自己眼前冒出一个俊俏男子,迷迷糊糊中自己好似回到了少女时期,又遇到了那没良心的段正淳,正心中大喜着要上前与他相会,不想眼前一变,面前变成了刚才出现的男子,自己竟主动的扑在那人怀里,撒起娇来。 花无缺有些懵逼,他看着眼前向自己爬来的甘宝宝,面若桃花一般,边爬边轻声叫着,“你……你就是宝宝日思夜想的情人哥哥吧~” “喂,喂,你没毛病吧?”花无缺虽然对这美妇有些觊觎,但是却不屑在她没有神志的情况下将其占有,却不想被那甘宝宝抱住右腿,好似青蛇一般的盘旋上来,感受到甘宝宝丰韵熟美的身体,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忙向一旁的秦红棉叫道,“喂,你不管管她吗?这人怎么回事,上来就轻薄与我?” 秦红棉见到花无缺心中也有些念想,但是她毕竟未被药物控制,还能保持神志,见到自己师妹的模样,有些不齿,又听这人说的可笑,差点就控住不住药力,强自忍住笑意,她对着这边冷声道,“你闭嘴,我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去管她作甚,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动手动脚,不然我一定取了你的狗命!” 甘宝宝抱着花无缺,只觉得心中凉爽无比,不由的在他身上来回磨蹭,觉得身上衣衫实在烦人,竟一件件的将其褪下,没了衣物,她心中畅快许多,又感到花无缺的衣服碍事,上手就解开他的衣扣。 “喂喂喂,你不要越来越过分啊!”花无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事已至此就要将错就错,不过顾及一旁的秦红棉,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 秦红棉听得耳边衣物落地之声,心中更加烦躁,索性闭上眼睛,再也不理会那边的事情。 花无缺心中高兴,一边大叫着,“放手,不要”一边配合着甘宝宝解开自己长衫,又将她的脑袋向下方肉棒按去,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来,抱着她的脑袋前后耸动,口中继续叫道,“夫人你干什么,我们不可以!” 此时万劫谷大厅之中,汇聚了各方人马,一边以大理保定帝为首的段家人士,一边以段延庆为首的恶人势力,居中又有众多的武林人士作为见证,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钟万仇瞧见对面人群中的段正淳,心中暗恨,不过想到他那儿子此时落入自己手中,又有些得意,下定决心此次一定要让这姓段的付出代价。 他却不知道,四大恶人背着他将他千娇百媚的妻子与那段誉关在一处,意图以此污了段家的名声。 又哪能想到,此时他爱到心底,疼到极点的好妻子,正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哀怨婉转,肆意承欢,狠不得将自己挤到对方的身体里。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你欺负人,你厚此薄彼★ 钟万仇一心要报夺爱之仇,顾不得这大理国势大,上前一步冷笑道,“段掌门大驾光临,在下的面子可就大了,难得这众多同道同时在此,我给段掌门引见引见。”他称呼保定帝为段掌门,全以武林中名号相称,点明今日一切要以江湖规矩行事。 保定帝何许人也,见惯了这般阴谋算计,也不在意,对着众人拱手道,“我门下侄儿段誉得罪了钟谷主,被扣贵处,在下今日此来,一来求情,二来请罪,还望钟谷主瞧在下薄面,饶过小儿无知,放他出来,在下感激不尽。” 他不仅身为一国之尊,在武林中也是人人敬仰的高手宗师,群雄一听,都立刻站起来,不敢受他大礼,心中想着,“久闻大理段皇爷以武林规矩接待同道,还道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万劫谷是大理国治下,他只须派遣数百兵马,立时便可拿人。” …… 甘宝宝高潮了两次之后,药力就有些缓解,恢复过来神志,只觉得下体一片刺痛。见到自己被一个健壮俊美的少年抱在怀中,两人性器紧密结合,毛发湿润不堪,血丝缕缕流下。 在甘宝宝痛心保留三十几年的处子之身被眼前男子破去之时,花无缺也啧啧称奇,眼中玩味,没想到段王爷的情人,钟万仇的妻子,居然还是个十足的处子,不由疑惑的打量着她,思索一阵又蓦然看向了秦红棉。 甘宝宝想着十几年前的刻骨情感,心下不免增添几分悲凉,待看到花无缺眼中探询之意,依旧迷蒙的神智一阵混乱,不自觉说出平生最大的秘密,“当年我与师姐爱上同一个人,又都不肯退步,本想顺其自然,由……那人决定,可那……那人却优柔寡断,又想做那晶宫之主,态度举棋不定。我与师姐心中不忿,一气之下一走了之,结伴离开。途见两个被遗女婴,便是我的孩儿灵儿与婉清……” “待我们再去找那……人时,却早已人去楼空,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见我与师姐不肯委身于他,不告而别,便心生怨恨,一走了之……” 说到这她抬眼看向花无缺,面上一阵变换,语气愁苦,喃喃道,“却不想,却不想……今日竟……”语气中自有悲伤凄凉,又莫名的带着一丝娇羞。 花无缺面色不改,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绿帽王爷努力许久,到头来却被自己拔了头筹。却也明白,诸事都缘他咎由自取,若他再有三分耐心,事情就会像原本那样进行。 花无缺想到今天必定是自己的幸运日,竟将一举收获两枚处子,不由心中愉悦,下体抽插的动作也不由加快几分。 花无缺行走之间带动她的身体,下体肉棒不停地向她桃源深处插去,拖着她上下颠簸,乳球晃动不止。甘宝宝只觉得自己好似一只小船,被一阵阵的巨浪拍在身上,心念一松,差点就从他身上掉落下来,连忙又环住他的脖颈,修长的双腿夹紧他的腰股,见到这人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又反应过来如今的处境,顿时大惊失色,羞恼的就要把他推开。 “钟夫人,在下本来好意营救你们,却被你轻薄非礼,如今你自己快活了,就要不顾在下的感受,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 花无缺见她动作,知道她恐怕恢复了神志,也不惊慌,双手托住臀肉,重重的向上抬起又狠狠放下,口中调笑道。 “啊~” 甘宝宝受此重创,好像被戳到了心尖上,美的魂儿都快飞了,她不过是稍微恢复点神志,其实体内的“阴阳散”还未全部消散,此时虽然不像方才那般紧迫,但隐隐的还在影响她的思绪,听到花无缺所言,心中有些不安,“原来这少年是为了营救自己,看他年纪,比只比灵儿大上一些,我……我怎么会厚颜无耻的向他求欢!” 心念到此,心中自责不已,觉得自己害了这个俊朗少年,真是该死,却不想被花无缺一撞,真的好似死了一般,顾不得再想许多,只想就这样好好的被他玩弄。 花无缺见甘宝宝闭上眼睛不再言语,知道这美妇重新被药物所控,嘿嘿一笑,抱着她不疾不徐抽插着就向秦红棉那边走去。 甘宝宝渐渐忍不住呻吟出来,听了半天现场直播的秦红棉暗暗咬牙,恨死了自己这师妹,怎么被这男子稍一抽弄,就好像浪的要死了一般,什么糗事都交了出来,害的她静不下心去抵抗体内药物。 此时听到那撞击声和着水流声慢慢接近,一声比一声高昂愉悦,她痴活三十几年仍是处子,不知道这事滋味,只觉得自己那肉洞淫液流出,黏黏稠稠难受的厉害。 这时甘宝宝一声娇啼,“死了死了要死啦~”她心神失守之下,忘记了控制内力,瞬间就被那“阴阳和合散”迷了心智。 隐约间感到自己学着师妹模样,慢慢爬到那男子的脚边,将自己的衣物解去,口中止不住的哀求他疼爱自己,见他只顾着痛爱师妹,急的心火勃发,竟然强自起身将他怀里的师妹就拉了下来,抓住他的大手就向自己乳房上抚过。 花无缺有些惊讶的瞧着这冷艳少妇,只见她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一对肥乳贴在自己胸膛上,乳首不停地摩擦,毫无赘肉的紧致细腰伏在自己的小腹上,耻毛交合,一双大长腿贴在自己身上,蜜穴在肉棒上来回磨蹭,此时一双眼睛媚的好像能滴出水来,哪里有平时修罗刀凶狠蛮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心中暗道果然冰山爆发起来,那热情都能把人烧死。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秦红棉有些急躁,体内难受的紧,带着哭声叫道,“你……你欺负人!你厚此薄彼!” 她此时已经失了心智,全凭本能行事,这话在平日打死她也不会从她口中说出。 花无缺摇摇头,觉得这样的秦红棉也有些可爱动人,不再犹豫,一把抄起她的长腿,就向着刚才铺就好的衣服处走去,一把将她丢在上面。 秦红棉小嘴嗔出一声腻人的娇哼,轻软咬住那人的热唇,心神遥遥欲坠,情动如潮,目中视线亦是逐渐模糊不见。含著那人嘴唇忽轻忽重地呲咬,醉人的甜蜜渐渐从小嘴泛开,直到如潮心中,再荡漾开来。 正陶醉在这深吻中的美人心神一左,原来花无缺的一支坏手已经伸进她胸前,探进窄小的肚兜,鼻中娇声一哼,也由得他,又沉醉在拥吻中。 “啊!” 一声轻呼,胸前的那只坏手半握豪耸玉乳用力一捏,稍稍疼痛中的酥麻感觉激得她娇躯一颤。但紧接下来,那种感觉变本加厉。那只手抓住豪乳揉动的力道更大,腻柔的乳肉仿佛要从他手中挤出似的,娇嫩的小奶头被轻轻一刮便带得娇躯一阵战栗。那种微疼的感觉越来越淡,都转化为了酥痒销魂的感觉了。小嘴再也含不住他的嘴唇了,一串听不明白的低哼从喉底传出,不时夹杂著蚀骨的呻吟。 待花无缺的另一只坏手伸进她下身,探入薄薄的亵裤抓住娇嫩的肥臀时,秦美人连哼出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那只手抓掐自己圆滚巨大的雪臀,花无缺在她下身肆虐的手可厉害得多,仿佛要把所有的欲火都发泄在那两瓣绝美的肥臀上,揉搓的力道大得吓人。秦美人虽是未经人事,但是身子的销魂韧度丝毫不亚于成熟妇人,就那身浮凸起伏的肉体比任何妇人都显得成熟惹火,也不似寻常未经人事的女子那般娇嫩。 在这尤物的诱人肉体面前,花无缺再也忍不住熊旺的欲火,烧得本来便已经不多的神志一迷,抓住豪乳的左手一紧,惹得美人一声娇啼,右手从两瓣雪白肉丘中间深邃的臀沟划进,直达下阴。手掌一横,分开两只微微颤抖的丰满玉腿,在湿润泥泞的肥唇媚肉一阵揉搓,指甲不经意间划过几下肉唇顶端勃起的涨大血红花蒂。 “啊!” 一声长长的娇吟划过,紧接着怀中丰腴的娇躯一阵哆嗦。花无缺满手盖住整个娇嫩淫美的花园,一把抓下,将肥厚隆起的娇嫩阴阜揉在手中。听到一声妖媚入骨的吟叫声後,脑中“轰”的一响,低吼一声,目中发出赤红的光芒。 “嘶!嘶!嘶!” 几声丝帛的撕裂声,秦美人身上的几层衣服被撕成一片片碎布,一副勾人心魄的雪白肉体正以极其诱人的姿势躺在衣物上,配上婉转勾魂的呻吟低唱,直让人血脉喷张。刚才穿著衣服的秦美人,便已经让身前的人看得心潮澎湃。脱了衣服的她,那诱惑顿时升上百倍。整个娇躯仿如一条雪白滑腻的大蛇,蠕动间,尺寸巨大的胸前玉乳,那仅仅只能一握的细细小腰,以及肥美硕大香臀便已经构成了一道喷血的曲线。再加上修长圆润的雪白玉腿,便只看上一眼,就已经让人疯狂了。 而花无缺就正处于疯狂间,里面有欲火的缘故,也有这条滑腻多脂的美女蛇的缘故。让他错过了一道极其美丽特别的风景,那便是秦美人下阴上芳草不多,但却甚是齐整。由于被花无缺揉弄得花间尽湿,亮丽的黑毛沾满花蜜柔柔贴在阴阜。 花无缺正欲撕开肉洞,却被美人止住。秦美人娇躯一翻,将花无缺压倒在床。呼吸急促地将丰满胴体覆上花无缺,纤细小手虽然有些颤抖,但仍然轻柔抚上花无缺胸膛。待全部见到花无缺雄壮如狮的身躯时,已经目光如火,气喘如抽。看到花无缺目光全是火热,小嘴呻吟道:“无缺快来,棉儿好难捱!” 却是一把抓住花无缺胯下尺寸惊人的火热长棍,一手兀握之不住,见那物事狰狞威风,仿傲视天下。目中痴迷,口上模糊呢喃了一声“……霸王”,再也不去理会是支什麽名枪。抬起肥臀,右手握枪,左手分开两瓣厚唇,嘤咛一声,咬牙坐下。 “嗯!” 一声奇怪的惨哼,秦美人眼皮一颤,樱唇也疼的一阵哆嗦。一缕鲜血从被撑得直欲裂开的花道渗透出来。只见她嘴唇一抿,面色一紧,巨大的雪臀往下一坐。 “啊!” 随著一声惨叫,美人娇躯激地弹起,一张小脸顿时疼的煞白。想必刚才一坐下,那支巨物直顶到了花宫,秦美人再是厉害也经受不住。 身下的花无缺却忍受不住,抬枪刺入,疼得美人眉头一颦,颤抖道:“心肝儿,等等,让棉儿……缓……缓一缓,实在疼得狠!”知道花无缺此时已经不听,话音落後便已轻轻摇摆臀胯,皱著眉头咬著花唇,让那杆龙枪在自己蜜穴里轻轻进出,饶是如此,也疼得她小脸发白。 谁知如此反倒花无缺更加火起,喉咙里一阵低吼,忽地翻过身来,将身上的胴体压在胯下,端起长枪没有一点花俏地朝勾魂肥穴狠狠刺入,一杆进底。 “啊!” 一声哀转压抑的长鸣,粉泪也纷纷坠下。秦美人玉臂一把抱紧花无缺赤裸的上身,硬是忍著剧痛,花无缺巨大火热的龙枪狠狠槌进她蜜穴深处,痴迷间连运功逼紧穴中淫肉,以便尽快射出阴精。所以花无缺每次的一杆到底的狠插,让她仿佛觉得下身花道都要被撕裂了,如同一把钝刀狠狠捅进她的花宫,疼得整个娇躯都寒颤了。 慢慢地,那巨大刺来时候的撕裂疼痛慢慢减轻,一股撩人的快感渐渐从阴间敏感的嫩肉积累,让她不必皱起眉头等著他下一次用力地捅进,一点点地有些期待。待花无缺疯狂进出百余下时,那种快感已经逐渐蔓延并占领她的神经,喉底也由一声声的痛哼变成如丝如箫的低吟。 秦美人在花无缺猛烈进攻中也不只是娇啼淫叫,丰满圆润的长腿紧紧地勾在花无缺腰间,蛇一般的细腰疯狂地上下扭动,带著下面急剧涨大的肥大玉臀飞快地上下挺动,左右环绕。听著淫穴处传来的“崩唧!潮唧!潮唧……”的交合声,再配上娇腻入骨的吟唱,本就美艳绝伦的玉脸写满了欲仙欲死的表情,更显得妖艳,原本冰凉的秋水剪眸,添上如火的情欲越加妖娆入骨。 猛地,秦美人上身娇躯劲地抬起,一声长嘶。美目圆睁,诱人的玫瑰红顿时布满了她整个如玉的娇躯,接著一阵长达半晌的战栗,丰满的娇躯被花无缺压著重重砸下。双目失神,瑶鼻贲张,红润绝美的樱口半张颤抖片刻後,方才开始喘气。她一身媚骨,高潮自然比常人来得又烈又猛。 但花无缺依然未泻出欲火,朝身下的美人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片刻後屋内又是淫声浪语。接下来那动人的呻吟停了又响,响了又停,便是秦美人也不知道她自己死过几回了。 甘宝宝见到自己的宝物竟然被师姐抢走,哪里甘心,忙手脚并用的向着花无缺爬去,把一对暖肉奶子贴在他背上,不停的摩擦,一条香舌在他身上舔舐。花无缺前后感受着这一对少妇姐妹的争相斗艳,心中快意无比,哪里顾得上一旁面如金纸昏迷过去的段大公子。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恶毒计策 花无缺在这边享受一对同门姐妹娇柔身体的服侍,另一边的大厅之中却剑拔弩张。 段延庆前番与黄眉僧比拼内力,双双受了内伤,此时见这仇家势大,知道不能硬来,略一思索便用腹语说道,“我倒要你那侄儿有什么用处,实在是他见到这万劫谷鸟语花香,一时间流连忘返,赖在谷里不肯离去,你们若能带走他,钟谷主倒是还要感谢你们!”他说道钟万仇的时候语气停顿,颇有些玩味之意。 众人不明就理,以为这四大恶人也怕了天南段家,不过此次地处大理,那保定帝若是不顾江湖道义,率那大军前来,就算他们修为通天,也不过死路一条,想到这里,都纷纷点头,觉得这四大恶人闻名江湖,确有独到之处。 钟万仇听他此言,有些诧异,这段延庆前番与自己说好,以段誉为质,好好的敲打段式一番,怎么如今却变了口风,正要开口,却被那段延庆一眼瞪来,此时他全靠这人支持,只能怏怏点头同意。 见这万劫谷主没有反对,刀白凤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对着这边急道,“钟谷主既然答应归还小儿,便请唤他出来,好让我母子相见。” 众人见这道姑面容貌美,一身白衣道袍,手拿拂尘,望着好似观音下凡一般,此时听她所言,竟然是那大理世子的娘亲,都暗暗惊讶,全因从外表上实在看不出她的年纪。 只有段延庆瞧见她的装束,一愣之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摇头,面色有些黯淡,只觉得自己荒唐,这人怎么会是那观音娘娘。 见到段延庆不知为何,竟然不曾回话,不想让众人小窥了自己,云中鹤插口道,“段公子风流英俊,钟夫人当年行走江湖,号称‘俏药叉’,如今仍是位美貌佳人,将段公子留在谷中,那不是引狼入室、养虎贻患吗?钟谷主自然要放,不能不放,不敢不放!”说着自以为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钟万仇闻言大怒,转过头怒道,“云中鹤,你出言污蔑内子,此间事了之后,在下再与你清算这笔帐!” 他一向对甘宝宝有求必应,捧在手心,哪里能容他出言不逊。 “好说,好说!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谷了!” 云中鹤哪里会怕他,故做一副垂涎模样,气的钟万仇就要动手。 群豪一听,无不愕然,均觉察这‘穷凶极恶’云中鹤说话肆无忌惮,丝毫不将钟万仇放在眼里,‘穷凶极恶’之名,端的不假,有那仗义之辈出言怒斥,“江湖上英雄好汉并未死绝,你‘天下四恶’身手再高,今日若要以势压人,终究还是难逃公道。” 段延庆拦下就要反驳的叶二娘,低沉道,“都闭嘴,这般吵吵闹闹,何时才能完事!” 他瞧了刀白凤一眼,暗想这人既然装扮好似自己心中女神,那也不好逼得过分,如今时间已久,想必那小子已经跟段正淳的两个相好成就好事,现在过去也正是时候! 想到这里,他侧眼瞧向段正明,面色不变道,“也罢,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你家的好世子,老夫还不屑对一个后辈下什么毒手!”说着就向外走去。 保定帝等人对视一眼,都想不到这“恶贯满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刀白凤念子心切,哪里顾得上这些,闻言立马跟着走出,众人怕她有失,纷纷跟在身后。 众人来到了那石屋之外,只见一块巨石堵在门口,钟万仇瞧见刀白凤的神色,微微一叹,转过身朝着段正淳怒斥道,“段正淳,你已有了这样的好老婆、好儿子,怎地兀自贪心不足?今日你劳师动众,害的众人为你奔波,我若是你,不如就一头撞死,哪里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段正淳听他言辞悲愤,想到了自己与他妻子的旧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刀白凤见他模样,联想丈夫平日里的习惯,怎么还会不明白,但如今誉儿生死未卜,她顾不上跟他计较,冷哼一声就转过身去。 段正淳脸色急变,最终叹息一声,不再理会,向身后吩咐道,“万里,你们去推开大石,放誉儿出来。” 四大护卫领命而去,段延庆等人也不阻拦,都是幸灾乐祸的等着瞧这段正淳出丑,不多时,那巨石就被众人推开,显露出一道铁门来。 四人正要打开大门,忽然听到一旁的云中鹤冷笑一声,语带戏谑,“段王爷,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你那宝贝儿子如今双美环绕,快活的让我云老四都羡慕的很,你此刻打扰了他的好事,等他回家,还认不认你这老子还是两说~” 朱丹臣闻言不敢妄动,他素来有些谋略,知道这四大恶人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世子离开,忙回头向段正淳等人请示。 “不用管那许多,开门!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保定帝等人还有所迟疑,但刀白凤哪里会管这许多,急忙就对着四人叫道。 见到自己王爷和皇上没有反对,朱丹臣下定决心,低声喝到,“开门!” 四人手上用力,将那道铁门推开,屋内无窗,有没有点燃烛火,一时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听到一旁的云中鹤又道,“唉,大理段氏真是道德败坏,老子玩完了儿子玩,到底是皇家贵族,半点不曾浪费~” 段正淳听他所言,才有些明白这些人的毒计,自己情人甚多,这大理境内就有两位,怕不是被他们拿住,想到这里,心中焦急,忙高声喝止,“停手!” 但他还是慢了半步,众人见到大门打开,纷纷凑了过来,往里面瞧去,瞧见段延庆冷笑的看着自己,他心中如丧考妣,只觉得无颜再面对皇兄,正要自我了断,就听到那边左子穆大声叫道:“花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正气凛然 众人听到云中鹤的言语,心中纷纷暗道今日这四大恶人,想必是有备而来,天南段氏却是要吃大亏了,急着瞧那石室内的情景。 四大侍卫拦不住这许多人上前,心中焦急,忽然听到这声喊叫,慌忙朝着里面望去,只见石室之中,自家世子面如金纸,垂着脑袋盘坐在地上,身后一个白衣少年正以内力掉住他的性命,这少年脸上汗水直流,面色苍白,显然是用尽了全力。 此时见到众人,面露喜色,低声道,“快叫人进来帮忙,段公子身受重伤,以我一人之力实在救他不回!”  朱丹臣见他不似妄言,慌忙向身后喊去,保定帝等人闻言大惊失色,朝着段延庆的方向怒目而视,刀白凤却顾不得那许多,忧心儿子安危,闪身就进了石室。 她一进门,就瞧见段誉气若游丝的模样,连忙走上前去,查探之下,发现他体内生机黯淡,全靠这身后少年以高绝内力撑着,不由的心生感激,来不及向他道谢,她盘坐在段誉身侧,一掌拍在他的身上,运起内力就为他疗伤起来。 她离花无缺不过半尺的距离,身上清香散去,直害的花无缺心猿意马起来,好在刚才饱食了一顿姐妹大餐,才强自忍耐下来。 段延庆等了半晌,也不见人谈论起那两个女子,心中疑惑,就要探身往里面瞧去,不想却被一道指力拦在半路,耳边响起段正明的怒喝,“我大理段氏对待江湖同道,向来不愿以国立压人,但如今你们竟然对我家侄儿狠下毒手,破坏了江湖规矩,那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 段延庆刹那间已经将屋中场景了然于心,果然不见了那两个女子的踪影,心中大怒,知道有人破坏了自己的大计,本来他料定那段正明知道自己身份后,不敢突下毒手,但如今却不一样,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又听到段正明向后方喝到,“巴天石,速速传令,叫谷外大军赶来护驾,今日定要叫这四大恶人偿命于此!” “臣等遵命!”大理国一众人马听他发怒,轰然跪倒在地,那司空巴天石运起轻功就往谷外赶去。 知道若被这大军围住,就算自己功力再高也不过一个死字,段延庆哪里还敢犹豫,不再保持高人作风,对着段正淳发出一道一阳指力,双拐往地上一磕就向后方急退而去,“哼,今日你们人多势众,我四大恶人不是对手,来日等你们落单的时候,我再慢慢与你们算账!” 众人急着援救段正淳,没想到刚才威风凛凛的恶贯满盈竟然会逃跑,一愣之下,其余三大恶人也乘机跟着段延庆远去,气的连连跺脚。 段正明拦住就要追赶的众人,沉声道,“穷寇莫追,如今首要的事情是救治誉儿,这四大恶人作恶多端,来日再跟他们算算总账!” 说着起身带着众人就向石屋走去,进门见到段誉的模样,暗道不好,连忙用内力查看,发现他的情况实在糟糕,不仅被药物侵蚀了心智,还受了严重的内伤,若不是有人用内力护住心脉,恐怕早已丧命多时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花无缺,只见他面容俊秀,虽然脸色有些疲惫,但神情坚定,面带正气,心中暗赞一声,就要说话,却没想到这少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歪倒过去,他来不及细想,怕这内力一断,段誉性命不保,连忙按在段誉身上,吊住他的性命。 刀白凤正为了段誉的伤势心忧无比,她方才为段誉疗伤,察觉到他体内伤势实在太重,偏偏被一股内力稳稳护住了心脉,才得以保存性命,这才知道那白衣少年为何那般疲惫,这等手段别说自己,连那保定帝都不曾具备! 她正暗自感激,忽然感到身上一沉,硕大双峰被重物挤住,心中大怒,忙向一旁望去,却见那白衣少年面色苍白,口中泛着鲜血,双眼紧闭的倒在自己怀里,看他年纪与誉儿差不了多少,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有些怜爱的瞧着花无缺的面庞,发现他只是内力耗尽,并无大碍后,叹息一声,也不将他推开,任凭他将脑袋放在自己身上。 屋外的钟万仇此时才反应过来差点发生了什么,对着段正淳怒目而视,口中喝道,“你这姓段的狗贼,差点害的老子家破人亡,老子跟你拼了!”他一向脾气火爆,没有脑子,此时怒气攻心,哪里还顾及一众的大理将士。 见到段正淳还暗自神伤,对钟万仇全无反应,刚刚带着士卒赶到现场的巴天石,生怕段正淳再有什么闪失,向后怒道:“放箭!” 段正淳受着一喝,才清醒过来,眼见着钟万仇冲过来的身影,对他实在有些愧疚,大惊失色道:“住手!!!” 可此时哪里还来得及,钟万仇行到一半,身上就插满了羽箭,踉跄几步跪倒在地,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段正淳,鲜血止不住的从口中喷出。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反目成仇 段正淳心如乱麻,他心中清楚这人为何仇恨自己,所以刚才被他质问,羞愧的不敢作答,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死在自己手中,他一向是个多情的性子,此时竟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让宝宝知晓,我又有何面目再去见她?” 原来他当年一气离开后,细想许久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便想找回甘宝宝二人,却不料时过境迁,她们二人早已有了各自去处。有心不见之下,一男二女就此远隔,十几年来再未见一面。 巴天石等人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见到凶手伏诛,忙拥簇过来将段正淳护住,高声道,“卑职等办事不力,让王爷受惊吓,实在是罪该万死!” “罢了,你们起来吧。”段正淳无奈的叹息一声,见事已至此,只能来日再向甘宝宝赔罪了,到时候要杀要刮,也都依她。 “万仇!!!”忽然一阵凄厉的女声从一旁响起,段正淳听的熟悉,面色变得惨白,木然的向那边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体态丰腴的美貌少妇出现在眼前,此时好似失魂落魄一般,一步步向着钟万仇走去,这人他实在熟悉,不正自己心存愧疚的甘宝宝吗? 甘宝宝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今天的一系列遭遇早已经击垮了她脆弱的心灵,先是被四大恶人设计下药,与自己旧情人的儿子关在一处,自己强自忍耐,不惜错手重伤了他的儿子。 又与师姐一起,失身给了另一个年轻男子,最重要的是她事后回忆起来,竟然发现是自己二人主动要求,那少年被迫无奈才答应自己。 她羞愤之下想要自尽,却被那少年拦住,指天发誓说定不会泄露出去,他也不会多加纠缠,才放弃死志, 后来回转房间洗干净身上痕迹,就准备来向四大恶人问罪,却不想见到眼前一幕,只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住。 本来她失了身子,就对钟万仇心存愧疚,毕竟自成婚以来,他待自己实在真心实意,从不逼迫自己交出身子,想着自己索性从此忘记那段正淳,好好待他,也算对他的补偿,哪能想到他竟然死在了旧情人的手下!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钟万仇的身边,心中一片悔恨,自己一向对他弃之如敝,当年与他成婚,也不过是因为未婚而有女钟灵,不得不找人接盘,如今他却因为自己而死,这辈子都无法再报答与他! 段正淳见她神色恍惚,心中有些吃味,但又怕她伤了心神,上前两步就要劝慰,却不想还未走近,就听她一声厉喝,“你站住!”怕她气坏了身子,忙停下脚步,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一切全是一场误会,宝宝。” “你闭嘴,我是钟夫人,不是你的宝宝!”甘宝宝抬起头仇恨的看着他,心中恨极了自己当年眼瞎,为什么会偏偏爱上此人。 见他又要说话,甘宝宝面色冰冷,寒声道,“你当年对我弃之如敝,今日又何必装出一副深情模样,你不要解释,我不想听!”她慢慢起身,面无表情的瞧着段正淳,“我知道你大理段氏人多势众,我孤儿寡母的惹不起你,今日若你不想斩草除根,就马上带着你的人马从我万劫谷离去!我甘宝宝此生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宝宝,我……”见到她横眉过来,段正淳心如刀绞,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叹息一声,“好吧,钟夫人,今日之事全是段某一人之错,等治好了犬子的内伤,段正淳一定上门拜访,到时候要杀要刮,都由的你决定!” 甘宝宝听他说的诚恳,面色有些犹豫,忽然听到一声冷笑,这声音她自然熟悉无比,见到那段正淳急变的脸色,心中更加悔恨,恨自己怎么还会相信这人的话语。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镇南王爷,真是让人佩服不已啊!”刀白凤等人暂时控制住了段誉的伤势,想着将他带回大理城,求那天龙寺的大师医治,不想出门就听到段正淳在这拋心置腹,竟然全不关心段誉的死活! 她心中勃然大怒,本来压抑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拂尘一摆,对着段正淳冷喝道,“回去之后,你最好给我休书一封,你的事情,我再也不想听到半点!”说着就要离去。 段正淳见她真的发了火,顾不上甘宝宝那边,忙凑过来低头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不要如此任性,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你也知道是大庭广众?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这狐媚子亲亲我我的,你置我于何地?”刀白凤听他解释心中更怒。 “你说谁是狐媚子!”甘宝宝听到这词有些敏感,她失身于花无缺,颇有些做贼心虚,顾不上悲切,向着刀白凤喝道。 刀白凤面色不变,转过身查看段誉的伤势,淡淡道,“说的是谁,谁心里明白!” 花无缺闭着眼睛装死,听到一旁凶残无比的修罗场,心中暗道自己定然不能混到段王爷这般惨状。 甘宝宝如今对段正淳死了心,不想再与他们多言,不再理会刀白凤的言语,就要转身离去,忽然看到被古笃诚抱在怀里,面色惨白的花无缺,大惊失色,忙上前问道,“你们将他怎么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他是我的女婿 甘宝宝对花无缺的观感实在复杂,一方面她感激花无缺破坏了段延庆的阴谋,免去了自己与师姐一场弥天丑闻,但另一方面又恨他夺了自己的身子,自己虽说思念那负心人十几年,但仍旧守身如玉,从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丈夫的事情,如今一朝清白尽丧,哪里能轻易原谅了他。 但此刻她真的见到这个少年,瞧见他惨白的面庞,却又为他揪心起来,以为是这大理段氏见到自家世子命悬一线,迁怒与他,心中愧疚。 她上前一把抢过花无缺,将他靠在自己怀中,对着段正淳怒目而视,“你们大理段氏就是如此行事?对这个无辜少年狠下毒手!不如你们也把我一掌打死,免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花无缺有些惊讶,他只不过是为了在这段家面前装一把救命恩人,想着借此既能跟那观音一般的刀白凤拉拉关系,又能寻找机会谋划一下段家的六脉神剑,哪里能想到这美少妇竟然能为自己出头。 他心中急动,觉得这机会实在难得,毕竟如今已经对段氏刷足了好感度,也不需要真的跟着他们回府,反倒不如顺水推舟,看能不能趁此机会,彻底攻略了这“俏药叉”。 想到此处,他索性仍由甘宝宝抱着自己,一把感叹这美少妇丰韵的身材,一边回想起她那天真烂漫的女儿来。 段正淳见她如此误会自己,心中一疼,面带悲色的瞧着甘宝宝,没想到却被一旁的刀白凤看在眼里。 见自家丈夫迟迟不做回答,刀白凤心中对他更加失望,恨急了这与自己抢夺男人的狐媚子,上前一步对着甘宝宝冷笑道,“钟夫人真是贤良淑德,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将一个年轻男子抱在怀中,不知道你那死去的丈夫见到这般场景,会是什么心情?!” 段正淳听刀白凤此言,心中虽然不愿相信,但他一向感情用事,哪里顾得上仔细寻思,瞧见甘宝宝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我……我万劫谷的事情,还容不得你们这些外人来多管闲事!”甘宝宝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动作有些不妥,只是不忍心将花无缺就此推开,只能无力的辩驳道。 “宝宝,你……你真的……”段正淳见她言辞闪烁,心中更信几分,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那边的四大侍卫连忙冲过来把他扶住。 见到他的反应,甘宝宝惨笑几声,心中对他再无半点眷恋,自己思念他半生,他竟然连半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这样被人只言片语所惑,只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睛,竟然瞧上了这么个狼心狗肺之徒,本就因为钟万仇的事情耿耿于怀,此时刚加坚定了决心,心如死灰的低声道,“罢了,你们愿意怎么想都依你们,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是这人我必须留下,不能让你们再加害与他。” 刀白凤见她模样,只觉得自己说中了她的丑事,正要再言,却被一旁的段正明拦下,侧眼瞧去,只见这大理皇帝面色阴沉,心中有些畏惧,犹豫一下不再多言。 段正明瞧了一眼旁边钟万仇的尸体,又看看那边瘫坐在地上的甘宝宝,叹息一声,轻声道,“钟夫人,今日之事虽说全因钟谷主而起,但毕竟他死于我们手中,段正明心中愧疚,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来大理寻我,只要我能办到,必然不会推辞。” 他见到甘宝宝不做表示,知道她恨着自己等人,也不勉强,接着道,“这位公子不是被我们所伤,反而是他用尽功力,救回誉儿的性命,我们大理上下都对他感激不尽,又怎么会对他不敬。” 甘宝宝听他所言,神色有些古怪,心中暗道,“这人实在没有理由如此拼命去救那段誉啊,莫不是……” 段正明见她仍旧没有反应,有些焦急,“钟夫人,如今钟谷主不幸逝世,你一个寡居女子,实在不合适将他留在这里,不如交给我们带走,也好妥善照顾这位公子。” “不行!”甘宝宝正暗自确定了花无缺的用意,心中杂乱无比,只听到他们要将这人带走,一时间有些情绪失控。 “宝宝,你……你难道真的跟这人……”段正淳见她为了此人竟然不顾名节,捂着心脏就后退几步,只觉得心口欲裂,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甘宝宝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见到众人异样的神色,心中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花无缺感到身上佳人微微颤动,知道她心中此刻恐怕失了方寸,不忍心看她被如此逼迫,就要起身将她护住,就算破坏了前番的计划,也在所不惜了。 忽然听到一声冷笑,一道清冷的声音此后方传来,“大理段氏名不虚传,我师妹护着自己的女婿,都能被你们如此污蔑,还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花无缺心中大定,这秦红棉可不比甘宝宝,她性子泼辣,决计不会受了委屈。 甘宝宝见了来人,心中大喜,听她为自己找到理由,顿时恢复了神色,冷哼一声道,“不错,我已经把灵儿许配给了他,灵儿如今不在谷中,我替女儿照顾未来夫婿,有什么不对?” “她的女婿?那为何她自己不说,却要你来帮忙?”刀白凤见到秦红棉,顾不得保定帝的警告,实在是当年怒斗小三时,跟这女人斗的最凶,吃了她不少苦头。 秦红棉被她一问,有些无言,她没想到真会有人反驳,但她一向要强,不愿在这老对手面前露怯,心中一横,高声道,“那有什么稀奇,这人不仅是她的女婿,同样是我的女婿,我们师姐妹都把女儿许给了她,还要向你汇报吗?!”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恩断义绝 刀白凤听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强词夺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怏怏道,“不愧是乡野村妇,不知廉耻,竟然让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礼法何在!”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对那昏迷的小子羡慕不已,眼前的这对姐妹花,一个丰韵可人,一个长腿俏丽,均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想来她们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恨不得以身相代,礼法什么的,还管他作甚? “既然如此,那就请二位好好照顾这位花公子,等段某将誉儿送往天龙寺,再回来向花公子道谢!”保定帝见实在闹得有些难看,不想再拖延下去,对着甘宝宝二人一礼,转身带着手下向谷外走去。 场中群豪,见到这场大戏落幕,万劫谷谷主都死于非命,也不想留在这里,招惹是非,纷纷向甘宝宝告辞,不一会,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万劫谷,就只剩下寥寥数人。 刀白凤本想跟着离开,走到一半,见到自家丈夫还愣愣的站立在远处,心中不忿,知道他见到这两个昔日情人,老毛病又犯了,虽说对他失望透顶,但她仍旧对段正淳一往情深,性子又倔强好强,停下脚步,就想瞧瞧自己在场,这镇南王爷会如何行事。 四大家将互相对视一眼,都纷纷面露苦涩,知道接下来恐怕还是一场腥风血雨,只盼这神仙打架,不要殃及到自己这小鬼身上。 场中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秦红棉此时心态,比那甘宝宝也好不到哪去,她这些年守身如玉,只盼这负心人能有一日回心转意,想起自己的好处,离开那个贱人与自己重归于好。 却不想今日为了这负心人的儿子,失手被恶贯满盈所擒,阴差阳错之下被花无缺毁了清白,清醒之后,羞愤欲死,提了修罗刀就来寻花无缺,想着见了他就一刀下去,让他做这刀下亡魂。 她赶到这边,见到刀白凤这个贱人也在此处,正当着那个负心人的面,对自己师妹言辞讥讽,她脾气火爆,又跟甘宝宝同病相怜,怒气攻心之下才出言回护。 此时见到段正淳恍惚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但碍着刀白凤还在一旁,不愿让她小瞧,冷声道,“镇南王爷不知还有何事,如今这万劫谷除了我那女婿,只剩下我与师妹二人,你那好夫人说的有理,男女有别,还是请王爷早点离去,免得被有些人说三道四,坏了我姐妹名声!” 段正淳听她语气疏离,心中更痛,想起她方才说到已经有了女儿,不由心中一动,焦急道,“红棉,你……你刚才说到有了女儿?是和谁的?他……他是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红棉见他关怀神情不像作伪,回忆起以前的山盟海誓,心中一软,就要出声,却听到身后师妹冷笑声,想到那贱人还在现场,热情瞬间熄灭,不愿再跟这人说话。 段正淳见她面露挣扎,以为她心有余情,面色一喜,哪里还记得妻子在场,急忙问道,“红棉,你的女儿在哪里,如今多大年纪,想来应该比誉儿小些,快叫她出来让我看看,我愿与你一同抚养她!” 花无缺闻言心中一乐。幸得秦红棉没有丈夫,若是有丈夫,绿帽王爷这一番话绝对会捅个大篓子,甚至惹来杀身之祸。 如此自大无智,头脑简单,见得昔日情人,也没想问问她们这些年的情况,而是要强抢民女,真不知他当年是如何风流,吸引佳人的。 段王爷胸怀广大,在当今社会风气顽固不化之时,竟愿抚养情人的孩子,不得不说,爱情使人盲目,没看到那段王妃已气的近乎晕厥了吗。 “段王爷如今找到了女儿,竟然没有忘记你那苦命的儿子,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刀白凤没想到他为了这贱女人竟然如此没脸没皮,想起段誉如今生死未卜,哪里能忍住怒气。 “这……你不要生气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段正淳见到妻子发怒,连忙转身凑过去安慰。 秦红棉见他仍旧跟从前一样,握着修罗刀的手掌攥的发白,心中绝望,回想起半生等待,自己的痴心不悔好似一个笑话。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段王爷见了又如何?” 甘宝宝淡淡道,她已经对段正淳死心,曾经种种都已经放下,不忍心见师姐还执着于此,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金盒,毫不犹豫的向段正淳掷去,“这是当年你送我的,现在我还给你,此后你我恩断义绝,此生再不相见!” 段正淳被这盒子砸在身上,低头望去,见是当年自己送她的定情信物,又听她说的绝情,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被刀白凤抢先拾起,冷笑着打开,只见一张小小红纸,写着,“已未年十二月初五丑时”九个小字,字迹歪歪斜斜,正是甘宝宝的手笔。 甘宝宝有些失色,她一时激愤,忘记了盒中还藏着捡到钟灵时的生辰八字,此时被那贱人见到,却是有些不妙。 刀白凤将纸条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读出来,略微思索,就明白其中奥秘,忍不住惨笑几声,低声道,“原来……原来,哈哈,原来姓钟的丫头,也是你的私生女儿!” 她自觉这生辰与那段时间对得上,便下意识地以为他们已经勾搭在了一起,不假思索,心中怒火噌然涌起,却不知其实闹了误会。 刀白凤转身将纸条扔到段正淳身上,运起轻功就毅然离去,心中绝望到了极致,再也不想理会他的是是非非。 拾起地上的纸条,段正淳双手颤抖,不敢置信的望着甘宝宝,他们从前相处也柄着礼教,不敢稍逾雷池,最亲密的也只是同行游玩,手也不曾牵过。 他想不出何时对她做过错事,但孩子已成事实不能否认,只好自顾编出酒后乱性谎言,企图骗过自己,连带着将秦红棉孩子的来历也算了进去。他身为堂堂大理王爷,江湖上声名远扬,实在不能接受曾经的情人竟转投他人怀抱。 他下意识忽略孩子来历之后,又想起她俩当年小小年纪,就怀了身孕,自己不在身边,不知她们是如何渡过的。 “段王爷不用如此瞧我,事到如今,再纠结这许多也没有意义,孩子不是你的,你与我们一清二白,毫无关系,还请段王爷早点离开,也好让我照顾花公子休息。” 甘宝宝见他脸色期待,心中明了,索性不再多言,抱起花无缺就向后院走去。 段正淳正要追赶,却被一旁的秦红棉抽刀拦住,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这昔日情人,却见秦红棉面色冰冷,知道刚才伤了她的心,苦笑一声就要上前安慰。 “段王爷请自重!” 秦红棉把修罗刀横在身前,“以往种种我不想再提,以后请段王爷不要再打扰我姐妹二人的生活,我们乡野村姑,高攀不起!”说完再不看他,转身离去。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俏药叉甘宝宝 段正淳见她说的决然,口中苦涩无比,伸手想要拦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瞧着秦红棉远去,半晌他才放下手臂,有些意气萧索,低头看着手中纸条,心中仍固执己见。 担心他忧患成疾,朱丹臣忙上去一步,低声道,“如今世子性命垂危,恐怕府里已经闹翻了天,四大恶人又对我们虎视眈眈,不可不防,还请王爷振作精神,回去主持大局啊!” 见到四人关心的模样,段正淳叹息一声,小心收好纸条,“多谢朱兄弟提醒,是段正淳不好,让四位兄弟担心了,我们这就回去,等来日再好好向她们赔罪!” 言罢不再拖延,带着四大侍卫就向谷外走去,巧合的是,钟万仇死不瞑目的双眼,依旧紧紧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秦红棉走到一半,有些后悔,故意暂缓脚步,暗自寻思那人说不定会追来,没想到她都快走到尽头,身后还是全无人影,对他再不报半点希望,一把抽出修罗刀,花丛中乱劈乱砍。 她劈了半晌,只把这好好的一个花丛砍的是一片狼藉,见到眼前场景,不由的心中悲苦,修罗刀从手中掉落,一下瘫坐在地上。 “美人儿好大的火气,定然是想男人了吧~” 忽然一阵猥琐的笑声响起,秦红棉心中大怒,拾起地上的修罗刀就向那边厉喝道,“谁在那里,给姑奶奶滚出来!” “好咧~” 随着声音,一个瘦高人影从一旁掠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等他站立身形,才瞧见本来的面目,不正是那穷凶极恶云中鹤吗? 见了来人,秦红棉暗道不妙,先前自己就是被他擒下,如今四处无人,万一这恶贼有所图谋,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急忙洒出一片暗器,就向后院掠去。 云中鹤轻松躲过飞来的暗器,见她逃走也不着急,他十分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暗道自己果然聪明,这时候回来,白天那两个美妇定然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对这边一无所知的甘宝宝,此时正拄着脑袋,低头瞧着榻上沉睡的花无缺,见他面色苍白,嘴角还留有血迹,叹息一声,从一旁端来毛巾脸盆,轻柔的为他清理起来。 不经意间,纤手抚在他的面上,连忙好似被火灼烧一般收回手臂,心中有些不自然起来,脑海中走马灯一般的回放起白日里的场景,她洁白的牙齿咬着嘴角,眼神一时间有些朦胧。 忽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感到那处有些不适,黏黏的难受异常,心中大羞,暗啐一声,慌忙起身。 打开屋门,就看见面色惊慌的秦红棉,心中有些疑惑,正要开口,却被她一把拉进屋中,一边转身锁死房门,一边向自己急声问道,“屋内的地道入口在哪里,云中鹤杀回来了,正往这边追来,我们快点从地道离开!” 甘宝宝听到云中鹤的名字,心中大惊,她知道这人向来以女子为乐,前日里见到自己就四处乱瞄,若落在他的手里,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知道情况严重,她忙拉着秦红棉走到桌边,掀开一处石板,就要俯身进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愣在那里不在动弹。 “走啊!你愣着做什么?”秦红棉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心中不耐,就推她一下催促道。 甘宝宝转过身,看着榻上的花无缺,面露难色,“师姐,如今他昏迷不醒,若是被那云中鹤找到,恐怕难逃一死啊!” 秦红棉这才注意到花无缺的存在,听到甘宝宝的话,有些诧异道,“你是不是气坏了脑袋,这人坏了你我清白,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他的死活?!” “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甘宝宝听她质问,有些无言以对,但是犹豫一下毅然回头,就要向花无缺走去。 秦红棉见她动作,心中不忿,她本就对花无缺夺了自己身子耿耿于怀,一把抽出修罗刀,就向榻上的花无缺劈去,口中直道,“既然你不忍心他被云中鹤折磨,那我就一刀宰了他,解了你的后顾之忧!” 她劈到一半,忽然见到飞来一个花瓶,砸在刀身之上,转过身对着甘宝宝怒道,“你疯了不成?为了这人竟然向我动手?!” 甘宝宝不知如何回答,不敢与她对视,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才低声道,“他……他为了帮我收拾残局,拼命救治段誉,这才耗尽了全身真气,我……我怎能对他见死不救!” 听到这里,秦红棉才恍然大悟,转头望向榻上面色苍白的花无缺,叹息一声,“罢了,比起那人,他算得上有情有义,你既然想带他走,那就依你。” 花无缺却有些纠结,没想到自己一番筹谋,没能顺利进入镇南王府,却阴差阳错的让着美人误解,却也算是个美丽的误会吧~ 甘宝宝见她同意,面露喜色,就想上前抱起花无缺,忽然间听到一声脆响,屋门应声而裂,一个瘦高人影从门外走入,口中阴笑道,“二位美人真是贴心,还专门聚在这房里等云爷爷来疼爱~”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修罗刀秦红棉 秦红棉面色大变,暗恼师妹墨迹,非要救那小子性命,现在被这恶人堵在房中,也不用再考虑那许多了,大家都无处可逃,她瞄到一旁的地道入口,心中一动。 “云中鹤,你家老大与先夫共谋大事,你却私下里来害我姐妹,不怕被恶贯满盈知道,找你麻烦吗?!” 甘宝宝知道这恶人轻功高绝,自己与师姐实在不是对手,只能故作镇定,想要用言语唬住他。 她心中暗道,“以我和师姐的轻功,就算刚才逃走,也跑不了多远就会被他抓到,那时也是死路一条,与现在这般处境,也好不过哪去!” 她向着花无缺看了一眼,下定决心,“这人虽说占了自己的身子,但又为了我费尽心力,本来算是两不相欠,如今因我才遭此横祸,自己不如陪他死在一起,也算还了他的恩情!” 想到这里,甘宝宝从腰间抹了一把暗器,向着云中鹤劈头盖脸的洒去,口中直道,“师姐快走,我来拖住这个恶贼!” 云中鹤不知道钟万仇已死,正暗自寻思,自己这样会不会破坏老大的设计,哪里想到这温顺的小猫忽然就亮出了獠牙,但他轻功实在过人,身子一扭好似青烟一般向上方窜去,那片暗器半点不曾沾到他的衣角! 他心中大怒,觉得失了颜面,听到甘宝宝的叫喊,冷笑道,“你却不必白费心思,今日你们两个我云中鹤睡定了!谁也别想离开!”说着就在半空中急转身形,向着甘宝宝扑来! 秦红棉本来想着扔下师妹不管,自己从地道离开,没想到心思电转下,听到甘宝宝所言,回头见她神色不似作伪,想起当年一起学艺时的情形,暗叹一声,“罢了,反正如今自己也不指望那人回心转意,不如就与师妹一同死在此处,也全了自己的姐妹之情!” 想到此处,她下定决心,转过身来就抽出修罗刀,就向着半空中的云中鹤斩去,口中喝到,“师妹,从前师姐多次对不住你,今日你我姐妹不过一个死字,等来世姐姐还要与你再做姐妹,到时候换你来欺负姐姐,姐姐绝无半句怨言!” 她此时心存死志,招招用的都是拼命打法,一时间竟然逼的云中鹤有些手忙脚乱。 甘宝宝听她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心中感动,从一旁抽出宝剑,就冲上来相帮,一边口中不停说着,“我何尝不是对师姐多番不敬,前些日子还曾设计你们与那江南王家的女人相斗,师妹实在问心有愧!” 云中鹤被这两个女人不要命的打法弄的有些烦躁,欺她们轻功不好,就在二人身边来回徘徊,只有见到破绽才出手攻击,不一会二人就落入下风,渐渐有些不支。 甘宝宝一时不慎,被云中鹤击飞了手中宝剑,瞧着他的大手就向自己抓来,心中绝望,忽然从一旁劈出一柄短刀,将这恶贼逼退,转头瞧去,秦红棉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知道这样下去会被这恶贼耗尽力气,她慢慢退到榻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笑道,“云老四,你不过是想要我姐妹的身子,我却偏偏不会让你如意!师姐,你我饮下这蚀骨散,来世再做姐妹!” 秦红棉又一次击退云中鹤的铁爪,退到她的身边,听她此言,也笑道,“不错,师姐我早就不想活在这个世上,这世间男子,没一个值得留恋的!” 说着就要接过她手中瓷瓶,云中鹤见她们竟要寻死,哪里还敢留手,铁爪一甩就击飞了她们手中瓷瓶,冷笑道,“爷爷不过是想跟你们玩耍一番,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不成?想死简单,等我玩腻了你们,自然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秦红棉见他动作,知道他所言不虚,心中再不犹豫,举起手中的修罗刀就往脖子上抹去,她直道自己必死无疑,心中想起种种执念,现在看来竟有些可笑,自己这一辈子,过的实在有些不值! 她正闭目等死,忽然感到手中大力传来,竟然牢牢止住修罗刀,再也前进不了半分,心中恐惧,以为是那云中鹤武功高到这般境界,真的让自己求死不能! 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喊,却是自己师妹的声音,“花公子,你醒了!?”心中一动,忙睁眼瞧去。 只见榻边伸来一只修长洁白的大手,握住自己持刀的手掌,一个白衣少年面色惨白,半支着身体,正轻声安慰着喜极而泣的师妹。 秦红棉呆呆的瞧着被他握住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失神,她感受到这少年手掌有些轻颤,显然内力耗尽还未恢复,但是仍旧坚定的握着自己。 从他手心传来的暖暖的感觉,蔓延到了全身,正好碰到他瞧过来的眼神,有几分担忧几分责备,她竟然有些害羞,好像自己方才自尽,真的对他不起,心儿满满的都是自责,一时间有些痴了。 正文 第一一一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云中鹤进来屋子,就只顾着欣赏那两个美妇,心中思考如何玩些什么花样,哪里想到屋中竟然还有旁人存在,见到花无缺的面容,心中大惊。 他向后急退几步,暗道不妙,当时在雁门关外,自己三人合力,尚且对不过他,今日只有自己一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正要伺机逃跑,忽然瞧见花无缺苍白的面色,心中稍安,暗骂自己被他吓破了胆,这人明明状态不对,自己又何必怕他? 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冷笑道,“我还道你们是什么贞洁烈女,没想到竟然在房中藏了男人,既然这小子碰的,我云中鹤为何碰不得?” 听他此言,秦红棉才惊醒过来,急忙甩开花无缺的手掌,她心中有鬼,对于云中鹤的问题,一时间竟然答不上来。 云中鹤经历何其丰富,见了她的模样,就知道恐怕这长腿美妇已经被那小子得手,心中嫉妒无比,想着如今这小子身受重伤,自己也不必怕他,定要好好的折辱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我还道是谁有如此艳福,原来是当日雁门关外,威风八面的花无缺花公子,云中鹤真是该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给花公子请安~” 他故作惶恐,对着花无缺惊讶道,“哟呵,花公子今日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哎,定是少年心性,留恋美色,被这两个美人儿掏空了身子吧~?” “你休要胡言乱语!”甘宝宝听他所言,面色急变,心中有些被说破秘密的惶恐,忙斥责道,“你这恶贼,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无耻吗?” 云中鹤嘴中啧啧有声,笑道,“钟夫人为何如此急着辩驳,看来是被云某说中了心事,哎,云中鹤真是羡慕,没有花公子一般俊俏的相貌,想要与夫人一亲芳泽,还要用这般手段!” 说到这里,他面色沉了下来,语气阴狠道,“我平生最恨这种,凭着皮囊就能让美女倾心,所谓的少年英雄,今日算你倒霉,落到我云中鹤手中,我要一块一块将你的骨头捏碎,然后听着你的哀嚎,玩你的女人!” 听他说的狠毒,秦红棉来不及思考,横起修罗刀就挡在花无缺面前,对着身后急道,“师妹,我来拖住这个恶贼,你带……你带他先走,快!” 云中鹤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两个美人,竟然都为了这小子不顾性命,嫉妒的无以复加,再也忍耐不住,甩出手中铁爪,就要将这两个贱人擒下,好好的炮制一番! 他含怒出手,自然用尽了全力,秦红棉哪能抵挡,勉强用修罗刀嗑飞,体内血气上涌,知道自己受了内伤,眼见那铁爪又从一边飞来,再无余力阻挡,暗道我命休矣! 忽然被人捉住身后衣带,拉着退去,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一道白影从身边掠过,耳边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我用了禁法,支撑不了太久,千万带你师妹先走,前番种种,都是阴差阳错,无缺心中愧疚,就以此身给你们一个说法,勿念!” 听到此言,秦红棉定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留这段话来回响彻,她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如此偏执泼辣,只是被那负心人辜负,才变成这般性格,盘踞在脑海中十几年的痛恨,心酸,被这段话慢慢的击碎,好似阳光照耀,突然感到有些释然。 瞧着身前义无反顾的白色背影,竟有些少女时期的心动,嘴角扬起,竟有些俏皮可爱,自语道,“罢了,执迷一生,到了死前才被人珍惜,被有你这句话,我秦红棉也不算白活一场,今日就跟你死在一处,来世也好早些相遇!” 云中鹤瞧见花无缺攻来,心中大骇,慌忙向门外逃去,他一向小心惜命,哪里管他真的假的,就想先用轻功拉开距离再说,片刻间就来到前方花丛,才站立身形,向身后望去,哪里有花无缺的身影。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人惨白的面色,暗骂自己愚蠢,只觉得自己被他骗了,那小子定是用了什么秘法,强行运功,怕是支撑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他生怕跑了到手的两个美人,就要往回赶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轻笑,距离自己不过咫尺,大惊之下就要向前方掠走。 云中鹤忽然感到自己脖颈一疼,竟被人从后方捉住,提了起来! 他一向以轻功称雄,知道能悄然无息的逼近自己,出手之下自己半点反抗不得的,必然是顶尖高手,不敢多做抵挡,他脖颈被人捉住,说话不畅,只能努力挤出一段哀求,“前……辈……前辈手下……留情,在……在下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前辈可否告诉在下,也好让云中鹤……能有所补偿。” “哦?你没怎么得罪我,按理说,我反倒要谢谢你的助攻呢~”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云中鹤心中大惊,这不是刚才那个病殃殃的臭小子吗?他怎么会有如此功力的!? “是不是很疑惑?说来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不过你偷人,我偷心,今日没有你一番逼迫,哪里能让我这么容易的攻破她们的心防?” 听他如此说道,云中鹤才恍然大悟,心中有些悲苦,自己若是有小子长得这般俊俏潇洒,又有这许多的手段,哪里会沦落到强行的境地!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中鹤拼命挣扎起来,就要放声大喊,却被那只大手牢牢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听那魔头在耳边低语,“没想到你这人还有些脑子,知道我与你解释这么多,定然不会留你性命,不过你也不必再做挣扎,本座想杀的人,还真没一个能逃的了的!” 花无缺见他渐渐的有些气息不畅,挣扎力度减弱下来,心中觉得无趣,手上用力,就结果了这穷凶极恶的性命,听到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低头一笑,把手上的尸体摔到一边,运起功力,片刻间面色就惨白下来,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下,等着收获的季节到来。 正文 第一一二章 喜闻乐见的受伤情节 甘宝宝面色有些古怪,她瞧着前方焦急的秦红棉,疑惑道,“师姐,你方才还对花公子喊打喊杀的,怎么没过一会就对他这么关心起来?” 怪不得她心中生疑,刚才花无缺追着云中鹤离去,自己虽然也心中担忧,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但又担心师姐反对,迟疑了一下,再抬头时,就看到自己这冷艳师姐,已经追出门外,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花公子为了帮你救那段誉,耗尽了全身内气,如今强行运功,一定支撑不了太久,你还有心思这里胡思乱想?!” 秦红棉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异常,支吾几声连忙转移话题。心中暗自反思,为何就忽然对那小子这么关心,这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啊! 甘宝宝听她反问,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不愿再提此事,想起花无缺还生死未卜,急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们快些走,我怕时间久了,花公子会有危险!” 两人心中各自有鬼,都怕被对方看出来,默契的不再多言,向着前面赶去。 转过院角,远远看到那边倒着一个身影,两人心中惊慌,忙急步上来,瞧见这人身着青衣,身材干瘦,像个竹竿一般,竟是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恶贼云中鹤! 秦红棉横刀上前查看一番,发现云中鹤已气绝生亡,心中大喜,忙道,“师妹,这恶贼不是花公子的对手,已经被他所杀,我们不用再逃了!” 半天也不见甘宝宝的回应,她疑惑的转身望去,身后哪还有师妹的影子,急忙四处张望,看到一处场景,气的骂道,“甘宝宝,亏我还担忧你的安全,你找到了花公子下落,竟然说也不说一声!” 原来她看到自家师妹正蹲在不远处,抱起花无缺的身体,半靠在身上,正捉着衣袖,帮他擦拭脸上的汗水,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不快,急忙快步向那边走去。 走到近前,她才瞧见花无缺脸上冒着冷汗,已经浸投了身上衣物,心中一疼,忙道,“怎么样,他,他情况如何?” 甘宝宝一门心思的扑在花无缺身上,发觉他身体有些冰凉,身上不住的冒着汗水,情况实在不妙,听到师姐询问,心中有些悲切,哽咽道,“我,我也不知,但是,但是他身体冰冷,恐怕,恐怕是不容乐观!” “那还耽搁什么!”秦红棉听她说的严重,连忙上去抚在花无缺的额上,发现师妹所言不虚,见她还暗自伤神,气的从她怀中一把抢过,抱起花无缺的身体就向着来时掠去。 甘宝宝这才恍然大悟,擦拭下脸上泪水,急忙从地上爬起,小跑着跟在后面。 秦红棉将花无缺放在榻上,上前仔细检查一下他的伤势,心中一酸,听到身后师妹进门的声响,忙向她说道,“他衣服透凉,继续穿着恐怕寒气入体,我去烧些热水,帮他擦拭身子,你熬些药汤等下喂给他吃!” 甘宝宝瞧着她急步离开,望向榻上的花无缺,有些不快的自语,“凭什么我去熬药,你给他擦身体,怎么开始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殷勤!”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担忧的看了花无缺一眼,就去准备药材。 不多时,秦红棉就急匆匆的端着一个铜盆,走了回来,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上前就要解开花无缺的衣物,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肌肤,才意识到了自己作为实在荒唐,自己二人男女有别,怎么能替他擦拭。 正有些进退两难,忽然听到榻上的花无缺一阵剧烈的咳嗽,面色更白几分,心中一横,暗道自己早就被他得了身子,如今还顾及这些俗礼作甚,就上前将花无缺的衣衫一件件解下。 她拿起毛巾擦拭在花无缺的身上,面色有些红润起来,强忍着羞涩,把他的上身擦完,目光转到下方,忽然想起白日里自己被这人肆意玩弄的场景,好似就在眼前,一时间浑身软下,有些迟疑。 不多时,她想起此时花无缺的状态,暗骂自己不要脸,这个时候还会想到这种事情,不再犹豫,将花无缺脱了个干净。 她瞧见那处令自己死去活来的物件,心儿轻栗几下,银牙紧咬着伸着纤手,拿去毛巾就向下方抚去。 “冷……好冷……”她刚刚碰到下体,心中羞到了极点,忽然听到榻上传来花无缺喃喃的声音,慌忙向他望去,只见他嘴角泛白,双手四处乱捉,好像在寻找避寒之物。 秦红棉有些心疼,往门外瞧了一眼,发现师妹还未回来,迟疑一下,想起方才他毅然而去留下的话语,暗道一声“冤家”,起身爬上软榻,进入被中,将他抱进自己怀里。 她瞧见花无缺面色稍缓,心中有些安慰,强忍住心中的羞涩,她从不曾让男人接近自己,就算十几年前与段正淳也不过恪守礼法,不曾逾越。 白日里阴差阳错的被这人夺了身子,心中还恨他入骨,哪里会想到如今自己竟然主动将他搂在怀中,想到自己荒废一生,只有眼前之人为了自己不顾性命,心中更是温暖,紧绷着的身体变得柔软下来,任凭花无缺贴近过来,鬼使神差的低头向他啄了一口。 她轻触花无缺冰冷的嘴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心中大羞,就要抬头,却不想花无缺好似沙漠之中寻到一处甘泉,竟双手紧紧挽住她的脖颈,将她重新押回到面前,呐呐说着,“水……水!” 秦红棉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要运功把他推开,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心中一软,暗道一声“罢了”,不再抵挡,张开小口,任由花无缺攻破进来,挑逗香舌。 她双目如水,想起了白日里也是这般,任他疼爱,体内更是如火一般,慢慢的衣物越来越少,直到最后被花无缺胡乱取下,扔在一边,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形。 正文 第一一三章 你为何总是要与我抢男人★ 秦红棉虽然从前都以道德矜持束缚自己,想着总有一日那负心人能回心转意,但如今白天刚被花无缺得了身子,本就有些食髓知味,加上心中对这人颇有眷恋,哪里还控制的住。 她眯着狭长的双眼,臻首后仰,一双洁白的双臂抱住花无缺的脑袋,挺着滑腻的乳肉送到他嘴边。花无缺心中暗笑,毫不拒绝这到嘴美食,一口咬下,舌头轻舔她粉嫩依旧的奶头。 秦红棉被舔的舒服至极,不由轻吟一声。下身的桃园经历了破瓜之痛,此时两片肉唇微微外翻,血丝斑斑,但经此一舔,花宫深处又不自觉流出些蜜液,显然是情动不已。 秦红棉面带旎红,玉齿轻咬下唇,媚眼如丝,火热的看着眼前坏人,有羞涩,有怨怒,有迷惘,有愁闷。 渐渐的,她身体深处的欲望一点点被唤起,淫水越流越多,已成潺潺之势。终于她不再犹豫,小舌在花无缺脸上轻舔一圈,接着柳腰款款,抬起雪臀,一手扶着花无缺粗壮的肉棒,让龟头撑开肉唇,慢慢和着痛楚坐下。待她坐到底时,樱口中“啊”的迷醉出声,只觉得那枪头吻住了花蕊,瘙痒之意愈发浓烈。秦红棉再也忍不住,摇着细腰,蜜穴不停吞吐着粗长的宝贝,一下下都仿佛要被扎穿。 感受他身体渐渐变暖,秦红棉欣喜不已,暗道自己果然没有做错,她此时身心都被花无缺俘虏,自然乐意为他付出。 心神缓和之下暗道,“既然他能为了自己赴死,自己何必再留恋往事,他若不嫌弃我人老珠黄,大不了……大不了就将自己交给他便是,我秦红棉,也不是没人珍惜疼爱的!” 花无缺没想到这冰山美人如此主动,心中大喜,感受着她温热花径不停吸吮着自己的肉棒,肉穴两侧的嫩肉夹的自己飘飘欲仙,暗道果然偷心是为王道,自己前世真是白活一场,只有攻破了女子的心防,才能解锁这般滋味。 想到这里,他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慢慢睁开双眼,瞧着面前兀自摆动,俏脸通红的秦红棉,惊讶道,“你……你在做什么……?”他语气虚弱,又有几分惶恐。 秦红棉正埋头套弄,忽然听到怀中询问,心中大惊,忙向他瞧去,只见花无缺一脸惊慌的瞧着自己,她霎时间面色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就要起身逃走。 却听到花无缺闷哼一声,怕自己动作太大牵动了他的伤势,忙不敢再动,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我……我是看你……看你冷的厉害,才……才……”说到一半,她不知如何解释,红着脸支支吾吾的。 “你……你别跑……”花无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轻声道,“我……我白天铸下大错,冒犯了你,你还如此救我,花无缺……花无缺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秦红棉听他声音虚弱,说了几句就有些气短,忙凑近用小手抚在他的嘴上,顾不得二人身体交缠,柔声道,“别说话了,我不怪你,只是……只是你我年纪相差太大,等……等你伤势痊愈,我们……我们就当作没有此事,到时候……到时候再不相见便是。” 她被男人伤的深了,此时虽说把一颗心紧紧系在花无缺的身上,但还是忍不住要试探一二,若是花无缺点头应下,她自然不会厚颜赖在他的身边,就当作了一场大梦,相忘于江湖便是。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生怕从他嘴里说出半个好字,让她好不容易复苏的感情又半路夭折,想到悲处,眼眶不由的一红,流下两行清泪。 花无缺何许人也,哪里会不懂这些套路。闻言做出一副严正的模样,皱眉正色道,“我花无缺岂是那种狼心狗肺之徒,姐姐如此美貌,说是与我一般年纪都不会有人怀疑,何必妄自菲薄,若……若是姐姐没有异议,等……等我伤势痊愈,自然上门向姐姐长辈提亲,选了日子就成就好事!”说着就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秦红棉听他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面色诚恳不似作伪,只觉得胸腔之中满满的喜悦,自己终于没有再次看走了眼,仰着俏脸,任凭他抚去自己的泪痕,破涕为笑道,“我哪里还有什么亲人长辈,既然……既然你不嫌弃我人老珠黄,我们又……又做下这般事情,那……那我以后……以后就……就跟着你便是,只盼你……你不要辜负与我就好!” 花无缺见眼前美人娇柔羞美的模样,哪里像原著里那般凶狠泼辣,暗道果然没有本事就不要开什么后宫,这样一个娇俏俏的人儿,竟然被逼成那般下场。 想到这里,他有些爱怜,觉得既然自己用了手段让她倾心,那定要好好待她,不让她似原本那样命运凄惨。 秦红棉知道面上的泪痕早被他擦去,此时不过是被他抚着面颊,也不说破,满心欢喜的瞧着自己情郎,越看越喜欢,只觉得自己苦尽甘来,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与他相见。 她有些患得患失,只想把自己最好的都交给眼前这人,有些自卑的小声道,“你……你不要……不要嫌弃我,我虽说有过一段感情,但……但一生也从未被人碰过,如今……如今我整个给你,只盼……只盼你好好待我…… ” 花无缺听她说的卑微,知道她那可以算是悲惨的遭遇,心中一叹,回咬住她的下唇,轻声道,“你不必如此作践自己,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那人辜负与你是他眼瞎,以后不用这么小心,我既然说了要照顾你一生,自然不会在乎以前的事情,以后你还是好好做你自己,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我都喜欢。” 听他唤自己作姑娘,秦红棉心中大羞,又听他如此知晓自己心思,哪里还能忍住,眼泪止不住的就流淌下来,捉住他的大手,死命的揉搓自己乳房。 花无缺见冰山融化,火山爆发,哪里忍心佛了她的心意,大手捉住她胸前软肉,暗叹这秦红棉真是有料,一边探手下去,拨开她的长腿,就向粉嫩的桃源探去。 甘宝宝火急火燎的端着一碗药汤就跑了回来,心中着担忧花无缺的伤势,方才她独自待在厨房,心中满满的都是他为了自己,全力救治段誉后内力耗尽的模样。 她揪着衣角暗自寻思半天,只觉得这人比起段正淳来好了不止百倍。 又想到如今钟万仇已死,自己原本嫁他本就是被逼无奈,这么多年也不曾让他近身,若是……若是那样自己也不算不守妇道! 她下定决心后,又想起自己选定的人儿现在生死不知,连忙端起药汤就跑了过来,路上细细想着花无缺的模样,心中更加坚定,告诉自己以前错了一次,这次可不能再错。 她一进房门,眼前的场景让她呆立当场,平日里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冷艳师姐,正端坐在自己刚刚认定的男人身上,闭着眼睛,低声呻吟,死命的摆动着腰肢,乌黑及腰的长发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撒在身前,勾勒出一幅艳媚的画面。 “哐镗”一声,她手中药碗掉落在地,甘宝宝对着自己亲爱的师姐凄声喝道,“秦红棉!你为何总是要与我甘宝宝抢同一个男人?!!!” 正文 第一一四章 一寸后宫一寸血★ 秦红棉本来被肏插到了高峰,迷迷糊糊又被花无缺抱在身上,还心中疑惑他要做些什么,但听到这人要求,瞬间清醒过来,心中大羞,她一向有些保守,哪里知道这闺房之中还有这般玩法。 但耐不住花无缺的要求,半推半就的随着他的手臂,前后摇摆起来,渐渐的感受到这种动作的好处,自然更加卖力,口中咿咿呀呀的就叫了出来。 高峰过后的秦红棉本就不耐久做,忽然听到师妹的质问声,想到自己现在的羞尺模样,羞愧难当,睁开眼睛才说道“师妹”二字,瞧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竟然再次达到了高潮,身子一下瘫软下来,伏在花无缺的身上轻颤不止,口中除了咿呀声,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甘宝宝气的浑身颤抖,只觉得她在向自己示威,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就达到高峰,想到自己还未开始就又夭折的感情,一时间绝望无比,扬起双掌就向着秦红棉拍去,口中悲切道,“秦红棉,既然你这么喜欢跟我抢,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我们一起死个干净!” 她含怒出手,一心要取这横刀夺爱的师姐性命,但毕竟她性子较为软弱,出手还有三分留情,眨眼间就闪到榻边,见到这时候那贱人还沉浸在高峰的余波之中,全然不做反应,心中再不犹豫,全力向下拍去。 秦红棉没想到自己刚刚认定的情郎,竟然对甘宝宝产生这么大的刺激,她竟然是真的要打杀自己,但奈何她全身瘫软,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瞧着她拍到眼前,心中绝望,只觉得天意弄人,自己才刚刚寻到如意郎君,就要死于非命。 忽然感到身体被急转一圈,颠倒过来,心中稍缓,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还未来得及欣喜,就面色大变的朝上瞧去,只见花无缺正勉强挤出笑脸,自上而下的温柔瞧着自己。 她慌忙起身,一把将他抱住,也顾不得没穿衣物,美好的身体显露无疑,焦声道“你有没有事,你伤势还未痊愈,怎么就敢替我受这一掌的!” 甘宝宝见花无缺的模样,也有些惊慌,急忙上前一步,扑在榻边,急的快要哭出声来,“花公子,我,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听她还敢过来解释,秦红棉一把将她推开,怒道,“甘宝宝,你把话讲清楚,什么叫我又与你抢男人?刚在自己在那发疯,如今又何必来装什么好人!” 甘宝宝被她推的踉跄几下,坐倒在地上,听她所言,也不甘示弱道,“秦红棉,先前是谁口口声声要杀了花公子,又是谁拼了性命也要回来救他?你竟然还有脸面质问与我!” 她支住身体,站起起来,上前疾走两步,指着花无缺道,“既然你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我甘宝宝也不怕丢脸,我就是瞧上了他,认定了他,跟定了他!”说着就要将她怀里的花无缺抢夺过来。 秦红棉哪里肯依,她心中有愧,对于甘宝宝的问题无法回答,但她性子泼辣,哪里是个讲道理的人,见她来抢,就要动手跟她争夺。 见自己再不出面,这两个美妇就真的要打出火气,花无缺装作刚刚醒转的模样,微声道,“你们……你们再折腾一会,我……我就要去见了阎王了!” 听他醒来,甘宝宝心中大喜,忙上前捉住他的大手,哽咽道,“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你千万不要怪我!” 却被秦红棉一把拍开,她勃然大怒,就要冲上去跟她拼了,忽然听到花无缺怒斥一声,“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停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冷哼一声,向着花无缺瞧去。 知道自己再不放大招,恐怕就要赴了那镇南王的后路,花无缺逼出一口血,故作虚弱道,“你们……你们不用争了,我……我恐怕是不行了,何必……何必为了我,让你们姐妹二人再起纠纷?” 秦红棉一把抱住他,泣道,“好好好,你不要再说了,我都依你,我不跟她闹,你肯定会没事的!” 甘宝宝也顾不得争夺,凑上来低声道,“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你……你才要了我的身子,你怎么能死,你死了,我……我可怎么办啊!” 花无缺见场面被自己暂时控住,心中略有些得意,但不敢马虎,急忙趁热打铁道,“我……我先前内力耗费太过,伤了根基,又催动秘法,与那云中鹤相斗,就算没了你那一掌,恐怕……恐怕也活不过今夜,你……你却是不必自责……” 听他这个时候还顾着自己感受,甘宝宝心中自责无比,泣道,“我就是自责,就是自责,你不要死啊!” 秦红棉正心中吃味,忽然被他牵起手去,忙向他望去,听他温声道,“你……你性子太过倔强,本来我若在你身边,事事都可以为你抵挡,但……但可惜,等我走了,千万要注意自己,不要……不要等吃了大亏,才知道收敛……” 秦红棉听的心中大悲,她向来有些执拗,抓起修炼刀就往自己脖子抹去,口中直道,“你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不如跟你一起,也能早些相见!” 花无缺暗道机会来了,一把抓住修罗刀的刀身,放开护体真气让它切破自己的手掌,逼出些鲜血。 秦红棉瞧见这个场景,慌忙扔掉修罗刀,心疼的将他的手放在怀里,哭道,“你……你怎么这么傻,我……我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花无缺一把抱住哭泣的秦红棉,又揽过一旁抽搐的甘宝宝,将她们二人揽在怀中,四目相对,温声道,“别哭了,人生在世谁逃得了一个死字,不如趁如今我们都还活着,最后在肆意一回,也好让我走的安心!” 秦红棉本就赤着身子,哪里会违背他的意愿,甘宝宝却有些羞涩,但看他期盼的眼神,只能垂着脑袋微微点头。 花无缺见终于成功了一半,哪里还敢犹豫,一把将甘宝宝抱上榻来。 正文 第一一五章 身为师姐,自然要让师妹先来★ 甘宝宝身量不高,小巧玲珑的好似少女一般,忽然感到自己腾空而起,被这冤家解开衣衫,下意识的就要惊呼出声,挣扎出来,忽然想到他刚才所言,哪里还敢反抗,忙支起身子配合他玩弄。 随着衣衫一件件解下,露出她丰韵白美的身躯,丰满的硕果胸前垂挂,花无缺心中暗叹,这美妇看着娇小,但这一对软物却比她那师姐都大上几分,配合着堪堪一握的细腰,扭起来真真是要了人的性命。 瞧见心上人痴迷的目光,甘宝宝心中有些羞涩又有些得意,示威似得向着秦红棉瞧去,冷艳美妇见这狐媚子的目光,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气的就想发作,但想起方才因为自己二人,又害的花无缺再此受伤,强压住怒火,美目一转,银牙锦咬的暗自定下计来。 甘宝宝见她不做反应,心里窃喜,她也不敢在此时再多加胡闹,但能小小的压过师姐一头,还是有些得意的,正闭目享受着心上人的爱抚,只觉得心儿都快被他揉碎,忽然身上一轻,心中失落之下,忙睁眼瞧去。 只见自己向来对男子不假辞色的师姐,叉着一双笔直诱人的长腿,把自己这心上人紧紧夹在乳中,伸着香舌舔弄他的耳垂,一手下移捉住他的肉棒不停套弄,一手在他背上来回抚动,见自己向她瞧来的目光,示威一般的横了自己一眼。 甘宝宝心中大怒,这不要脸的狐媚子,平日里那冷艳,怕都是装出来的,到了榻上,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她哪里知道,这秦红棉实在是压抑太久,只能用凶狠泼辣来掩饰自己,此时被花无缺打动心扉,一心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都献给他看,哪还能冷艳的起来。 她不甘示弱,想着反正已经下定决心,白日里自己又不是没跟这冤家做过,何必再顾及太多,她爬到花无缺的身前,心底一横,就俯身下去,红唇一张,便将那物事整个吞下。 秦红棉可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这般玩法,见那物事竟被她全部含下,暗骂这贱人不要面皮,生怕自己被她比了下去,侧身滑到花无缺的面前,捧起一只肥乳就向他口中塞去。 花无缺见这师姐妹二人,争相斗艳,比赛一般的向自己展示美好,哪里还会劝解,倚在榻边闭目享受。 忽然感到自己肉棒被四只小手捉住,来回争抢,才急忙向下瞧去,只见这两个美貌少妇并排跪在自己身前,正紧捉自己不放,向着对方怒目而视。 两人一个俏皮可爱,丰韵诱人,一个冷艳动人,身材修长,此时都对自己一片痴心,心中得意之下,一把将二人揽了过来,分别抱在左右。 低头瞧见她们关心的神色,不由的笑道,“长夜漫漫,你们何必急于一时,来,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来这头次,别伤了你们姐妹和气~” 说着就向二人解释起来,秦红棉本来不愿这般跟人抢夺,觉得颜面有失,但想到他的身体,暗叹一声,侧目向着甘宝宝瞧去。 见她同样看了过来,冷哼一声,不愿被她小瞧,扭过脑袋就支吾道,“只……只要你能开心,我……我怎么都行,就怕这个狐媚子不敢比试!” “谁怕谁,你等下输了可不要耍赖就行!”甘宝宝哪里甘愿她在心上人面前贬低自己,当下就挺着傲人的胸部,向她示威道。 “一堆肥肉!” “哼,你这是嫉妒!” “小短腿!” “筷子腿!”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花无缺听的头大,将二人一把按在腿上,分别在那白皙的臀儿上狠打几下,直把二人羞的把头埋在被中都不再出声。 花无缺心中无奈,这后宫开起来美的没边,可闹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了! 他不想再耽搁下去,瞧见甘宝宝更肥美一点的臀儿,心中一动,对着她红肿的肉穴就挺身挤了进去,一边逗弄着秦红棉的樱桃,一边笑道,“红棉身为师姐,自然要让着师妹一点,乖乖等一会,我这边忙完,再来疼爱你~” 秦红棉被他袭击要处,又想起方才高潮滋味,美的眯着狭长的凤目,听他已经决定,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乖乖的趴着任他玩弄。 忽然想起师妹得了好处,怕不是要嘲笑自己,忙向一旁望去,只见甘宝宝被肏弄的双目泛白,一身白肉颤抖不止,两只小手紧紧的捉住被子,想必是怕喊出声来反被自己嘲笑,张着小口,咬着被角,像是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看到这里,她反而心中得意,上前装着轻啄一下师妹小脸,在甘宝宝耳边低声道,“哟,方才师妹不是还抢的厉害,怎么如今……嘻嘻,如今这般不堪呀~” 她心中郁结尽去,再不像以往那边怨气深重,此时语气俏皮,笑颜如花,比平时更是美上几分。 甘宝宝听她调笑自己,想要出声辩驳,哪知道一张开小口,就发出一阵咿呀的叫喊,被花无缺的肉棒重重的抵在子宫深处的花心,再顾不上许多,闭上美目就呻吟起来。 秦红棉看在眼里,想要再次调笑,却被花无缺重重拍打在翘臀上,大羞之下转头望去,被他一把拖进怀里,一边抽插不停,一边对着自己上下捏揉,咬住了自己小口,哪里还记得师妹在旁,闭目深情的与他纠缠。 …… 天龙寺位于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 此时寺外人潮涌动,却戒备森严,一排肃杀之气,全因大理唯一的世子伤重垂危,保定帝怕再生出意外,顾不得佛门清静,破天荒的召集大批人马前来护卫。 正文 第一一六章 后宫的地基,是铁一般的肾 由于大理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诞辰,必到天龙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修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寺内的主殿金碧辉煌,比之大理皇宫也不遑多让,此时有一位身穿白衣道袍的女子在殿里来回徘徊,大殿之中好似白昼一般的烛火,照印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虽已中年,仍旧芳姿不减。 此时她心忧自己儿子的安危,不时的向殿内瞧去。 只是段誉被保定帝等人抱进去良久,也不曾传出半点消息,她性子向来急躁,但也知道段誉的情况实在不妙,不敢私自打扰,怕坏了儿子性命,转过头正好瞧见那边正暗自神伤的段正淳,怒从心起。 她上前几步,见自己丈夫竟然毫无反应,低着头愁眉苦脸的思索着什么,心中一动,想起刚才在万劫谷中碰到的两个贱人,知道这人又犯了老毛病,竟然丝毫不担忧段誉的死活,浮尘一挥,就向着段正淳一掌拍去。 “你疯了不成?!”段正淳今天深受刺激,妄自以为自己还有两个女儿在世,想到十几年来,自己对她们不闻不问的,心中愧疚不已,忽然心中警觉,向一旁闪过,定下身形,才见到妻子一掌拍碎自己刚才坐着的椅子。 “我是疯了,我自从决定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是疯的!段正淳,我刀白凤早就不曾管你那些破事,但是如今誉儿性命垂危,你竟然还在想着外面那些狐媚子,你有没有半点良心?!对呀,你没了誉儿,还有那两个狐媚子给你生的女儿,你当然不会担心!” 刀白凤当年受不了段正淳的欺骗,愤而出家为道,早与段正淳分居多年,号为玉虚散人。 听到她重提旧事,段正淳心中有鬼,哪里敢跟她辩驳,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却被刀白凤一把推开,叹息一声,低声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誉儿出事,我也心急难耐,但如今皇兄请了天龙寺众位大师,一起在内殿救治誉儿,我们怎能在外面这般吵闹,我知道你心中有气,等回了家中,要打要骂都随你喜欢。” 刀白凤见他只字不提他的私生女儿,心中大怒,就要再说,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急忙向着内殿瞧去。 只见一脸疲惫的保定帝推门出来,瞧见眼前场景,知道这夫妻两个定又是闹了一场,无奈的摇摇头,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多管,誉儿已经被枯荣师叔亲手救治回来,只需在寺内静养些时日,每日由各位大师稍作调理,就能痊愈。” 见到这两夫妻面露喜色,叹息一声,对着段正淳沉下脸来,“佛门清静之地,岂能容你们在这吵闹,快点带你王妃回去,近日天龙寺还有大敌来犯,各位大师为了救治誉儿,内力耗费甚多,我要留在寺中,替他们出一份力。” 刀白凤还要再言,却被保定帝瞪了过来,有些不甘的点点头,也不理会一旁的段正淳,向门外走去。 出门前听到保定帝又高声道,“我不在这些日子,由镇南王暂理朝政,我们都无法分身,白凤你若无事,替我大理段氏去万劫谷走一趟,探望一下那花公子,别让人家以为我们不知礼数!” 她这才想起,那与自家誉儿一般年纪的白衣公子,心中一软,应下此事后,向着寺外走去。 花无缺还不知道,那白玉观音一般的美妇,就要自投罗网而来,他此时快活无比,瞧着榻上美貌姐妹,口中笑道,“你们刚才不是还争的厉害,怎么如今却谦让起来了?” 甘宝宝听他调笑,忙转头哀求道,“无缺,我真的不行了,我不争了,宝宝知道错了,你都给师姐吧!” 秦红棉也有些恐惧,见他丝毫不知疲惫一般,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哑着嗓子声道,“无缺,你……你不要太过贪心,既然……既然你能用……用这种事情恢复伤势,那……那以后有的是时间作乐,我……我也不争了,你若想要,就与师妹一起……一起陪你就是。” 方才她高潮了几次,见到花无缺越来越精神,哪里还有半点虚弱,心中疑惑,向他询问后,才知道这混蛋竟然还有做这事恢复伤势的下流功法。 欣喜之下,顾不得细想,就彻底放开自己,任他索求,只想着既然他性命无忧,那以后自然要与师妹争抢,自己表现的让他满意,自然就偏向自己一些。 但眼见着天色渐亮,自己和师妹都被他折腾了死去活来,单单她自己就昏迷了数次,这人还是跟铁打的一般。 知道了自己姐妹二人尚且不是对手,哪里还敢说什么让他选择,只求他现在放过自己,让自己好好的睡上一觉。 正文 第一一七章 白玉观音刀白凤 三人直闹到日上三竿,做到最后,甘宝宝不堪重负,早就睡死过去。 留下秦红棉一人实在抵他不住,连连向他赌咒发誓,以后定然与师妹相亲相爱,不敢再有半点龌龊,他才有些遗憾的从她体内退出。 秦红棉这才心有余悸的闭上眼睛,也顾不得身上污浊,实在是被这人折腾的累到极致,连手指都不想再动。 她半睡半醒之间,感到身上有温水落下,勉强睁开眼睛,瞧见花无缺正拿着毛巾,温柔的为自己擦拭身体,见到自己醒来,还对自己歉意一笑,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没有顾及,困意袭来,沉睡之前她心中暗道,“罢了,反正自己一人也喂不饱他,只要他一直能对自己这般在意,我又何必再计较太多。” 花无缺细心的为她俩擦拭完身上痕迹,抬起头来,不由的有些哑然,也不知道是谁主动,两个美貌少妇缩在被中,相拥在一起,洁白的手臂缠在对方身上,睡得香甜无比。 他摇摇头轻笑一声,小心的帮她们掖好被角,端起铜盆向外走去,关上屋门,他抬头看看天色,只见艳阳高照,才意识到如今的时辰,感到腹中有些饥饿,屋内的两个美妇醒来恐怕得要时辰,实在指望不得,于是向着一旁寻找厨房而去。 经过一番折腾,花无缺满意的尝了一口鲜美的鸡汤,把它小心的放在一边,等着那两个贪睡的小猫起来喂食,端起两盘炒好的菜肴,向着厅外走去。 找了一圈,发现这谷中一场大战之后,唯一能继续使用的竟然是那迎客的大殿,无奈之下,只能将饭菜放在大厅之中。 忽然听到厅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他疑惑的向门外瞧去,暗道难道是钟灵那个丫头回来了?这可有些不妙。 正想着,从门外走进一个道袍女子,手拿拂尘,见了花无缺面露喜色,急忙道,“花公子,你没事就好!” 花无缺有些懵逼,这女子姿容美貌,模样像是画中走出的观音,自己何时见过这么出色的一个美妇了? 见他面色疑惑,刀白凤迟疑一下,反应过来,忙笑道,“是我孟浪了,我昨日见到花公子的时候,花公子还昏迷不醒,不认得我也是正常。” 花无缺这才恍然大悟,他当时光顾着享受这美人的软物,怕被她发现,自然不敢睁眼,当然不认得这大理镇南王妃的模样,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目光下移,瞧她上身丝毫不显,想到昨日硕大的感觉,暗道这美妇真是残忍,竟然把自己一对宝物藏的严严实实,也不怕挤扁了。 刀白凤哪里想到这小子正在窥视自己,上前一步拜道,“花公子在那石牢之中,拼命搭救的正是犬子誉儿,救命之恩,刀白凤永生难忘!” 花无缺偷瞄几眼,发现从上方竟也看不到半点风光,有些兴趣阑珊,装作惶恐的样子,急声道,“夫人快快请起起,我与段公子一见如故,救他本就是义之所在,夫人万万不可以此为念!” 刀白凤抬起头来,瞧见面前少年拘谨的模样,心中暗笑这小子真是腼腆,听他如此说道,也不勉强,点点头冲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再谢就有些矫情了,你与誉儿一般年纪,以后在大理有什么难处,尽管来玉虚观寻我,报我玉虚散人的名字就好。”说着就要转身告辞离去。 花无缺本就对这美貌道姑有些觊觎,此时成功与她搭上关系,哪里能让她就这么离开,忙起身道,“夫人来去匆匆,想必还未进膳食,若不嫌弃,不如与我用过饭菜,再走也不迟。” 刀白凤这才想起自己这两日忙着来回奔波,在天龙寺中又担忧段誉安危,不曾进食,经他一说才感到腹中难耐,又见这少年殷切的目光,不忍拒绝他的好意,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花无缺知道她出家为道,将一边的素菜推到她的面前,故意道,“我一向只爱吃肉,这个就劳烦夫人解决啦~” 见他说完就埋头不起,只顾着吃那一小碟的肉片,刀白凤瞧在眼里,心中有些感动,她知道这是花无缺为了让自己安心的说辞。 她是摆夷族族长的女儿,自小便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成年之后,嫁与段正淳为妻,也能算是门当户对,后来出家为道,也不曾少过衣食,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为这一盘青菜而心生感触。 呆呆的看了一阵,心中对他的好感更甚,看着花无缺柔声道,“花公子,不知道你出身何处,父母是谁,我要好好向他们请教一二,是如何培养出公子这般温润如玉的少年英雄的。” 听她所言,花无缺故作黯然,低下头沉默一阵,才低声道,“在下出身移花宫,自小就跟着大师傅,二师傅长大,在下,在下也不知道,父母,父母是谁……” 刀白凤一听,忙歉意道,“花公子不要见怪,是我不对,不该问的。” “没事的,夫人不用道歉。”花无缺抬头向她轻笑一声,“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其实我很羡慕段公子,羡慕他能有夫人这样的娘亲关心。”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却不知道我的娘亲,现在人在哪里……” 刀白凤本就对他很有好感,这少年不仅舍命救了段誉,又难得的心地善良,举止彬彬有礼,见他因为自己失言伤心,不由的脱口而出,“若花公子不嫌弃,以后不如跟誉儿一样,我来做你的娘亲!” 正文 第一一八章 我只是想攻略你,你却想做我娘 刀白凤说完之后,就觉得有些失礼,哪有像自己这样,上来就要做别人娘亲的道理的? 见到他惊讶的望着自己,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忙歉意道,“我,我刚才有些失礼,花公子若是不愿,就当没有听到便是。” 花无缺哪里想到,自己本来是卖惨博她同情,这女人竟然就想要做自己的娘亲,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要拒绝,忽然想到这何尝不是一种接近她的捷径,还能免去诸多顾及,大不了之后将她把抱在榻上,一边弄她一边让她叫自己亲爹,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他忙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沉思半晌,抬头的瞧着刀白凤,有些为难道,“我……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夫人身为大理望族,我一介江湖草莽,如何敢高攀夫人。” 刀白凤本来还怕他拒绝,此时见他欣喜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听他问的小心,忙展颜笑道,“当然可以了,在我们摆夷族,像我这般只有一个孩子的实在罕见,早就想给誉儿找个兄弟,再说我早已出家为道,哪里还算什么望族。” 见他还在犹豫,刀白凤故作不快道,“怎么,花公子是嫌弃我一个孤苦道姑,高攀不上公子吗?”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但听花无缺毫不避讳的说出来,哪里还有怀疑。 花无缺忙装作焦急的神色,急声道,“怎么会,只是夫人问的突然,在下一时间心如乱麻,可否给在下点时间,实在是夫人身份尊贵,无缺,无缺自惭形秽啊!” 二人一个真心欢喜,一个假意迎奉,在花无缺刻意引导之下,自然相谈尽欢,一桌简陋的饭菜用完,刀白凤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少年收作自家义子。 她瞧见门外天色渐暗,知道自己就该离去,转身对着花无缺柔声道,“无缺你伤势已好,也不必再留在万劫谷中,不如与我一起,回大理城去,也好将你引荐给族中亲友。” 她这番话语全然发自内心,但花无缺哪里肯依,现在跟她回去,以后怎么让她叫自己亲爹呢,忙故作难色,“钟夫人对我照顾颇多,此时钟谷主才刚刚身故,万劫谷里只剩她一人,现在离去,我实在内心难安,不如等我帮她料理了谷主后事,再去大理城相寻。” 刀白凤听他提起那个贱人,心中一怒,但想起花无缺前番被她所救,此时不愿离开也是常理,她也不愿把自家那些丑事让他知道,当下点点头,轻声道,“也好,无缺你有情有义,我也不能勉强与你,不过等此间事了,你一定要来大理城寻我,千万不能忘记!” 见到花无缺点头应下,她才放心离去,走时再三嘱咐他休要考虑太多,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要收他做义子。 花无缺一路将她送到谷外,等再见不到她的身影,才转身回来,心中暗自盘算,“这刀白凤出身大理最大的族群,就算是段氏皇族都要与之联姻,见多识广之下,想来不会像秦红棉姐妹那般容易攻略,不过这前路虽艰,拿下她的好处却也大的惊人,自己定要好好斟酌一番。” 想了一会也找不到头绪,虽然可以用那“月下观音”之事威胁与她,但这美妇性子刚烈,与段正淳一言不合就能出家十几年,怕自己还没得手,她就已经一头撞死,却是不太可取。 “无缺,你在院中瞎转什么?”一把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花无缺抬头望去,只见一身黑色长裙,秀发及腰的秦红棉正俏生生的站在面前,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见到自己望去,她面色有些羞红,低下头不自然的轻挪着小脚,一双黑色绣鞋露在裙外,小巧玲珑,直让他想捉在手中靶玩。 “嘿嘿,师姐这幅淑女打扮,可是迷死人了,看把某人馋的好像要吃人一般~”一身粉裙,小巧的好似少女一般的甘宝宝从厨房中走出,端着一碗鸡汤,看见花无缺呆滞的眼神,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花无缺这才发应过来,见秦红棉羞的就要跑开,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嗅着她身上清香,在她秀发上轻啄一下,笑道,“红棉这幅打扮,可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家仙女私自下凡,还担心等下会不会有天兵天将跑来捉拿我这个亵渎仙女的凡人呢~” 甘宝宝端着鸡汤小跑过来,将手中瓷碗递在秦红棉手上,瞧见自家泼辣的师姐羞红的面庞,不由笑道,“仙女快拿着,这是被你迷倒的凡人亲手熬的鸡汤,方才我这个可怜的凡人女子偷偷喝了一些,可不要等会让你的天兵天将下凡来捉拿与我~” 秦红棉被她调笑,再也装不下淑女风范,横眉怒道,“你这狐媚子,还不是你说穿成这样能讨他的喜欢,现在竟然还来调笑与我!”说完才想起花无缺还在身后,忙低下头瞧着自己绣鞋,羞得不敢抬头。 正文 第一一九章 木婉清自然是公子的人 天龙寺内。 一间简陋的木屋之内,段誉面色苍白,盘坐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身穿僧袍的大和尚,分别伸手抵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劲气环绕,竟都是内力修为极深的高手。 正对着段誉而坐的,是个一身朴素僧衣,新近剃度的中年和尚,此时面色沉重,见段誉久久不曾苏醒,心中焦虑,忽然听到屋角传来一声低喝“本尘静心!”这才反应过来,专心输出真气。 不多时,只见得帘子后方传来一道指风,疾入段誉后脑的风府穴上,帘后之人大喝一声,“痴儿还不醒来!”话音未落,段誉吐出一口淤血,迷茫的睁开眼睛。 众僧见段誉终于脱离险境,缓缓的收回内力,此时已经出家法名“本尘”的保定帝心中大喜,不住的向四方拜谢,扶住段誉身子,向着帘后拜道,“多谢枯荣师叔出手相助” 帘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你不必客气,如今大理国王室之中,只剩这镇南世子一个男丁,他性命垂危,我等为了社稷延续,哪能视而不见。” 本来原著中这枯荣禅师会先打断他们救治段誉,等着退走大轮明王,再来相救,但此世段誉情况完全不同,不仅没有北冥神功护体,还被甘宝宝伤了肾脉,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早就一命呜呼,所以也顾不得大敌当前,只能先行救治。 吩咐小沙弥抱走段誉静养,枯荣禅师又向着五僧交代一番修习六脉神剑的法门,才让他们告辞离去。 等房门关上,他转过身来,低声道,“智兴皇叔多年不曾回返大理,怎么今日法驾天龙寺,却不知有何贵干?”以他的心性修为,这番话说出来竟带有几分怨气。 他身边盘坐着一个老僧,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下,慈眉善目,眉宇间隐隐有着几分愁苦,但自一番雍容华贵的气质。 那老僧听他所言,低头轻声道,“阿弥陀佛,枯荣,你今日却有些着相了。”他不等枯荣回话,又缓缓说道,“贫僧得到消息,那大轮明王并不是孤身前来,暗中还有元蒙笼络的大批高手随行,明面上是为了求借六脉神剑剑谱,实际上却是为了破坏南宋与大理的互守盟约。” 见到枯荣渐变的面色,他低吟一声佛号,叹息道,“贫僧深知自己对不起大理,如今黑云压城,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呢?” 枯荣禅师怨气皆去,对他俯身拜下,口中直道,“阿弥陀佛,多谢一灯大师当头棒喝,枯荣险些犯了嗔戒,不知大师是否知道,这元蒙国所来的,都有哪些好手,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 原来这帘后的另一个老僧,竟然是当年华山论剑,天下五绝之一的“南帝”段智兴,早点避位出家,法号“一灯”的绝顶高手。 一灯听他询问,摇摇头轻叹一声,“这老衲确实不知,只知道带头的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元蒙少年,似乎很有威望的样子。” 枯荣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强人所难,低头有些苦恼,为了救治段誉,寺内所有的高手都耗费了内力,短时间内恢复不了,就算自己等人练就了六脉神剑,又有智兴皇叔前来相助,却也有些捉襟见肘,不知道这场天龙寺自建寺以来,最大的浩劫是否能抵挡过去。 一灯见他面色,知道他心中焦躁,但自己何尝不是心忧不已,所谓出家人四大皆空,但等劫难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事物上,难免会牵挂几分,自己还是修为不够,罪过罪过。 …… 管道之上,一队人马正向着大理而来,领头的是一位翩翩如玉的男装女子,她骑在马上,抽出腰间折扇,挡在身前轻摇几下,对着身边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女轻声问道,“木姑娘,前方不远就是大理城所在,此地你最为熟悉,可否为在下介绍一二。” 木婉清此时不着面纱,一张俏脸秀丽绝俗,下颏尖尖,背影苗条,听她询问,面色有些羞红,低声道,“公子不必客气,你……你前日既然揭开了我的面纱,是第一个见到我容貌的男子,又答应会娶我过门,木婉清自然是公子的人,这些小事吩咐一声便是,婉清自然为公子解答。” 她从双儿处告别出来,就被四大恶人追捕,说她是什么镇南王爷的女儿,要拿她去与镇南王爷做一个生意,她哪里肯依,又敌不过他们,只能向北逃去,千钧一发之际,被这少年领人救了下来,慌乱之中面纱掉落,自己的相貌被他瞧去。 她前番只是见过双儿,对花无缺没有多少印象,此时见到这人相貌俊美,对自己彬彬有礼,又满口答应要娶自己过门,自然就依着誓言,想要嫁给这人,她却哪里知道,这人跟她一样,却是个千娇百媚的漂亮姑娘! 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面色古怪的老者,其中一个手持鹤嘴双笔,忍不住心中疑惑,向身边低声问道,“师兄,你说咱家这郡主打的什么主意,不会真的瞧上这小娘们了吧?” 他身边老者拿着一柄鹿头短杖,闻言有些可惜的叹道,“谁知道呢,这娘们身材真的够劲,我本来还想等她离去,就追上去将她拿下,快活一番,谁知道郡主竟然把她带在身边。” 他瞧着木婉清的背影狠狠的望了几下,啧啧道,“不过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咱家这郡主除了对那那花无缺外,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指不定真的有些古怪癖好,也可以理解的啊~” 两个老者说到这里,都低头嘿嘿的低声笑了起来,显然是被这郡主平日里威压太过,好不容易找到她一处污点。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看黄图被情人女儿撞见,怎么解释? 赵敏一副贵公子的打扮,耐心与木婉清攀谈几句,暗呼一口长气,转过身来暗自思索,“根据王府的情报,这段延庆确实与大理段氏有些不为人知的仇怨。” 想到这里,她暗自瞄了木婉清一眼,“他口口声声说这女子,是镇南王爷的女儿,想必不会有错,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多加上一张底牌却也没什么坏处!” 她从府内情报处得知,那大轮明王要前往大理,拜访天龙寺求取剑经,立刻就想到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死活缠着汝阳王向吐蕃施压,不惜得罪鸠摩智这个绝顶高手,也要逼迫他配合自己,所花费的代价十分巨大,所以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不惜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先安抚下木婉清来。 这时前方作为探马的神剑八雄,从远处奔来,到了她的身前,连忙滚身下马,跪倒在地高声道,“回禀主上,小人在大理城内外转了个遍,也未曾见到主上所说的吐蕃和尚!” 赵敏吩咐他起身,摇着折扇轻笑一下,“这倒在情理之中,那大轮明王在吐蕃位高权重,此番被父王逼迫,想来心有怨气,故意在路上耽搁了时间,也是可以理解。” 说到这里,她转身朝后方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好先去打草惊蛇,就在此安营扎寨,等等那位明王大人法驾!” 众人听得号令,纷纷下马,有条不紊的开始在一处空地上收拾起来。 木婉清本以为今日就能赶到大理,见他们停下行程,忙上前询问,从赵敏处得知他们明日才会动身后,心里有些为难,她此次出门日久,生怕师傅担忧,若离得远倒也罢了,如今却有些难安起来。 赵敏见她神色不对,忙上前询问,这位可是她手中的一张王牌,自然要好生关照,听她解释之后,暗自观察一番,见到她神色不似作伪,心中盘算一阵,知道现在不好逼迫太过,柔声道,“既然如此,那木姑娘不如先行一步,向尊师汇报安全,在下明日要与吐蕃来的大师,前往天龙寺讨教佛法,婉妹可以去那里寻我。” 木婉清听她称呼自己“婉妹”,脸色有些羞红,低头应了一声,告诉她自己一定不会忘记,转身离去。 瞧见她离去之时的神色,赵敏不禁心中暗笑,知道自己再不必担心,向着身后蠢蠢欲动的鹿杖客低声喝道,“这女子我有大用,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汗毛,小心自己人头不保!” 鹿杖客被她戳破心思,畏惧她的手段,讪讪笑了几声,连呼“不敢”,带着自己师弟就向营地走去,心中暗道,“郡主真是暴遣天物,自己又享用不了,还不让老夫沾手,真是不可理喻!” 赵敏端坐马上,哪里知道自家金牌打手的腹诽,心中有些莫名的焦虑,苦苦思索不得要领,只能安慰自己,破天荒的向着长生天祈求,明日定然不能出什么闪失才好! 黑玫瑰乃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不多时就载着木婉清,来到了秦红棉隐居的小屋,马上就要见到师父,木婉清有些心中激动,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去,推开屋门就叫道,“师傅,婉儿回来了!” 却见到一个白衣公子,捧着一张绢帛,抬头惊讶的望着自己,见了这人,木婉清也是惊讶莫名,四处张望不见自己师傅踪影,忙疑惑道,“ 花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无缺陪着秦红棉回来收拾衣物,临近晌午,甘宝宝忍不住饥饿,就拉着师姐出去寻些食材,留下花无缺一人等待。 他乐的被这对师姐妹当做老爷一般侍候,等的无聊之际,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一副精致版的黄图,连忙从怀中拿出北冥神功的绢帛,就要以批判的眼光审视李秋水的身体。 正在批评这西夏太妃传播淫秽图文,就冲进来一个秀丽绝俗的黑衣少女,听她询问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瞧她面容,有几分秦红棉的影子。 木婉清在无量山上被花无缺所救,此时见到他还有些惊诺,不小心瞄到他手上绢帛,面色大变,羞怒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敢在我师傅房中,看这下流的东西!”她本就有些冲动,抬起手臂就向花无缺射去毒箭。 花无缺暗暗叫苦,他本来以为是秦红棉二人回来,想着逗逗她们,顺便传授凌波微步给她们防身,哪知道进来的是人家的女儿,又不好还手,身子一闪就窜向门外。 木婉清原本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全然化作愤怒,追着他就跟出屋子,就要再攻,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婉儿?你怎么跟……跟花公子动起手来了?!” 正文 第一二一章 自有我夫君与你清算此帐 木婉清忙转身望去,只见自己师傅手拿着一只野兔,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她多次死里逃生,此时见到师傅心中激动,顾不得再追赶花无缺,上前两步哽咽道,“师傅,徒儿……徒儿无能,没能杀了王家那个贱人,让师傅失望了!” 旁边的甘宝宝闻言面色有些古怪,默默的就想后退,却被秦红棉瞪了一眼,低声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秦红棉转过身来,有些愧疚的望着女儿,上前两步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婉儿,从前是师傅不好,让你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以后不用再如此幸苦,那贱人杀与不杀,却也无关紧要了。” 木婉清有些诧异的靠在她的怀中,奇怪自己师傅今日怎么如此异常,竟然轻言细语的跟自己讲话,偷偷抬头望去,瞧见师傅容光焕发,从前眼角细微的皱纹都不见踪影,一身长裙及地,竟然是这般貌美。 “我的好师姐,到这个时候,你还瞒她作甚。”甘宝宝知道自家师姐面皮薄弱,不好意思开口,上前对着木婉清道,“婉儿,她哪里是你什么师傅,她是你的娘啊!” 秦红棉来不及拦她,听她说破关系,忙有些担忧的瞧向木婉清,见女儿果然呆若木鸡,愣愣的瞧着自己。 她心中愧疚难当,暗恨自己这些年,不该沉浸在仇恨之中,轻声道,“婉儿,娘以前太过偏激,实在对你不住,你……你不要怪娘。” 木婉清这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颤声道,“你……你不是说,我……我是个给爹娘……遗弃了的孤儿,将我从路边捡回来养大……怎么……” 正注视这母女三人的花无缺闻言不由一愣,没想到秦红棉竟早早的把实话讲了出来。可眼下木婉清这哀若心死情形,只能真话做假、假话作真了。 见她慌乱惊讶的模样,秦红棉心中内疚,不由心软,将她搂的更紧,泣道,“娘……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木婉清沉思一阵,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那……那我爹是谁?”此言一出,甘宝宝和秦红棉都是一惊,慌乱的向花无缺瞧去。 不见秦红棉回答,木婉清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那边苦笑的花无缺,这才想起这混蛋还在当场,挣扎出来对着秦红棉恨声道,“娘,就是这恶贼,方才在你房间里,看那……那下流的图籍,被女儿撞破,才慌乱的逃出来!” 实在是她前番还对花无缺很有好感,又被双儿洗脑了一番,若不是碰到赵敏,心中还对他有着几分情意,此时恨起他来自然更深几分,一时间竟然忘记计较师傅变成娘的事情。 花无缺没想到自己,竟然阴差阳错的化解一场风波,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平,微微白了一眼木婉清,腹诽道:此前救你尚不曾听到一句感谢,现在向你娘打小报告却如此积极,看以后不打烂你屁股! 这样想着,但木婉清毕竟是红棉的女儿,按说自己还是她爹,实在不好计较。见到秦红棉和甘宝宝古怪的眼神,低头苦笑几声,“额,这个,如果我说这是一篇极为高深的轻功步法,你们应该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吧?” 木婉清见他还敢狡辩,冷笑一声就要讽刺,忽然听到自家师傅,不,自己的娘竟然轻声道,“你若如此说来,我们自然是信的~” 她抬头望去,有些崩溃的见到,秦红棉竟然还责怪的瞧了自己一眼,心中只觉的有些荒唐,想起师叔也在一边,忙向她求助。 甘宝宝见她递过来的眼神,知道这侄女的意思,但奈何她也爱煞了花无缺,有些歉意的对着木婉清笑道,“婉儿,无……花公子不是那种人,他既然说了是在研修功法,自然不会有假,你却是太过冲动了。” 木婉清彻底崩溃,从秦红棉怀里挣脱出来,慢慢向后退去,不可思议道,“你们、你们两个被他下了什么药,我亲眼所见的岂会有假?!你们不相信我,竟然相信一个外人?!” 秦红棉方才被女儿提起生父之事,本就担心花无缺心中不快,此时又听她说自己爱郎是个外人,怒气上头,厉声喝到,“婉儿,你休要胡言乱语,花公子岂是外人!” 花无缺见情况有些不妙,上前几步将锦帛递向木婉清,想要让她知道这确实是上乘的轻功步法,却不想木婉清此时恨他到了极致,一把夺过锦帛,撕成几片,扔在地下,对他怒道,“你竟然还敢用这下流东西侮辱与我!真当我木婉清不敢杀人吗?” 她正要抬起手臂,忽然感到面上一疼,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瞧着秦红棉呆愣道,“你……你……你竟然为了……为了他打我?!!” 秦红棉挥出手掌,才反应过来,后悔之下忙要上前劝慰,却被木婉清一把推开,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木婉清转过身对这花无缺怒目而视,厉声道,“姓花的,我不管你给我两个长辈下了什么迷魂药,但今日之事,木婉清绝对不敢相忘,我知道打你不过,你若是个男人,明天天龙寺内,自有我夫君与你清算此帐!”说罢不顾身边甘宝宝的阻拦,闪身几下,跳上黑玫瑰就扬长而去。 花无缺有些头疼,上前扶住有些踉跄的秦红棉,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叹息一声柔声道,“今日之事全都怪我,红棉你不要太过伤心,明天我就去那天龙寺一趟,好好跟她解释明白。” 甘宝宝从地上拾起碎裂的锦帛,拼在一起细细查看,忽然惊呼出声,“师姐,无缺真的没有骗人,这套步法确实精妙绝伦,明日演示给那丫头,清除了误会,她自然不会再怪你。” 秦红棉这才有些反应,歉意的望向花无缺,怪自己方才还对他有些怀疑,却被他握住柔荑,心中安稳几分,又想起女儿临走时的话语,惊道,“婉儿,婉儿刚才说什么,夫君?!!” 花无缺也心中疑惑,这段大世子在天龙寺静养许久,木婉清从哪里找了个什么夫君,心中暗自发狠,直道不管是谁,既然敢与自己抢夺女人,定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敏面色古怪的看着趴在一旁哭泣的佳人,方才这木婉清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一见到自己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扑到桌上大哭,她生怕暴露自己女子身份,不好直接上前拭泪,只能在一旁好言相劝,好不容易哄的她睡了过去,心中暗暗发狠,若真如她所说,明日那个差点破坏自己大计的男子也会前去天龙寺,自己定然放他不过,将他抽皮剥筋,以泄心头之恨! 木婉清方才只顾着伤心,却没有说出花无缺的姓名,此时赵大郡主并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一个变数,竟然会被自己亲手迎接过来。 正文 第一二三章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见你这混蛋 天龙寺内,气氛沉重,段誉跟前来探望的刀白凤,拉住身边疾步而过的沙弥,仔细询问下,才知道如今竟然有大敌来犯,心中有些担忧,连忙向着牟尼堂而去。 这边听得本因方丈之言,赵敏微微一笑,对着一旁的鸠摩智拱手道,“既然诸位大师有请,明王何不露上几手,方显我大雪山威名!” 鸠摩智心中暗怒,却又偏偏发作不得,对着本因缓缓道,“六脉神剑经贵寺多年无人修成,空有偌大威名,贵寺又何必如此重视?以致伤了天龙寺与大轮寺的和气,还伤了大理国和吐蕃国的邦交。”他实在不愿被人逼迫出手,只想着以势压人,也好留得几分薄面。 本因哪里知道他们内部之事,脸色微变,森严问道,“明王之意,可是说天龙寺倘若不交出剑经,大理、吐蕃两国便要兵戎相见?” 不等鸠摩智回话,赵敏上前一步,语气嘲讽道,“我吐蕃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我家明王有感大战一起,生灵涂炭,有违我佛慈悲之意,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如今想不到你们不知恩德,却为了一本破书与明王相争,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近年来吐蕃国时常表现出想要脱离元蒙之意,此时她一石三鸟,想要借机挑起双方争斗,大战之下,无论是哪方失利,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双方在各国都位高权重,自然会引起两国相争。 本因方丈面色急变,沉下脸色,低声喝道,“敝寺上下,对明王不曾有半点不敬,实在是明王欺人太甚,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废口舍,我等领教明王高招便是!” 鸠摩智见事已至此,也不再多言,站立起身对着众僧拜道,“那小僧就以大轮寺火焰刀,领教天龙寺诸位高贤的一阳指绝学!” 言罢从怀中取出一束藏香,双手一撮,六道碧烟慢慢向外弯曲,分别指着枯荣、本观、本相、本因、本参、保定帝六人,本来他那火焰刀无形无际,但他心知自己若杀了场中任何一人性命,必然引起两国兵戈,不愿被人当作棋子,才以藏香警示,显现出刀气所向。 见到事情不可挽回,枯荣不再犹豫,低声喝道,“明王火焰刀名不虚传,但我大理六脉神剑,也不是浪得虚名!出剑!”说完拇指向后一挥,一道无形剑气自指尖慑出,对着来犯的碧烟袭去。 本因等人得他号令,分别使出其他五脉剑法,六人合起来便是大名鼎鼎的六脉神剑,一时间与鸠摩智斗的不相上下。 赵敏见情况一如自己所料,退后几步避开他们的劲气,走到木婉清身边,故意做出气愤的模样,高声道,“天龙寺真是不要面皮,以六人之力围攻我家明王一人,你们欺我吐蕃无人吗?!” 随着她的叫喊,玄冥二老早就得她吩咐,知道到了自己出手的时机,忙从人群中抢出,故作愤怒,“明王与我兄弟有再造之恩,我等拼得一死,也要为明王抢得六脉神剑剑谱!”说着就脚下一点,冲着场中掠去。 木婉清心中有些疑惑,这两个猥琐老者,不是跟在自己爱郎身边的下人么,怎么会跟这大轮明王有这般关系的。 玄冥二老得了赵敏吩咐,名为抢经,实为杀人,知道这些人中以枯荣为尊,进入大殿就往他身上拍去,口中直道,“老贼秃,你带人围攻我家明王,我兄弟二人跟你拼了!” 段誉听得后方叫喊,慌忙转身望去,只见两个阴霾老者已经攻到眼前,怕自家师祖有什么闪失,就要呼喊,却见到眼前一闪,一个白眉老僧挡在自己身前,一手持佛礼,一手向前一挥,一阳指力向外疾去,逼得那两个老者急退而去。 赵敏见到老僧,眼珠一转就笑了出来,“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帝当面,怪不得这枯荣和尚有这么大的底气!” “阿弥陀佛,贫僧出家久已,法号一灯,南帝之名,早就不曾再提。”一灯面色不变,向她一礼,就不再多言。 赵敏筹划许久,早就将大理段氏的一众高手调查清楚,也想到这出身大理的五绝高手有现身的可能,此时毫不惊慌,对着一灯笑道,“大和尚,你是南帝也罢,一灯也罢,与我却没有半点关系,今日我决心已定,这六脉神剑我志在必得,你若执意插手此事,就先与我家这几个下人会上一会吧!” 一灯早就料到今日之事实难善了,听她威胁低声道,“施主年纪轻轻,执念之深却实为罕见,长此以往,必然受其所伤,何不就此退去,也好过再起刀兵之祸 ” 玄冥二老稳定身形,本来以为自己二人出手,必然能击杀枯荣,没想到被一灯所拦,恼羞成怒下,对视一眼,就向着一灯攻来,他二人配合默契,内力深厚,玄冥神掌也精妙绝伦,一时间竟缠的一灯分不开身。 刀白凤带着段誉远远瞧见这边场景,知道情况有些不妙,忙吩咐段誉去大理城,找段正淳带兵来救,段誉虽然不愿离开,但知道事关重大,急忙从小道向着寺外而去。 等段誉走远,刀白凤才放下心来,见到赵敏发号施令的模样,知道他是这帮人的头领,心中一动,就向他掠去,想要趁机把他擒下。 却不想攻到一半,赵敏身后冒出两个下人打扮的随从,其中一个剑法超绝,以一柄铁剑逼得她险象环生,瞧见赵敏轻蔑的笑容,刀白凤心中暗怒,失神之下被阿大捉住破绽,一剑击飞拂尘,倒在地上。 刀白凤擦去嘴角血迹,对着赵敏怒目而视,却见这人施施然走了过来,站在自己身前上下打量,嘴中啧啧有声,“好俊的道姑,小爷我真有福气,晚上就由你来陪寝好了~” 见到人群中走出几个随从,拿出绳索就向自己走来,刀白凤心中绝望,想到悲惨下场,不由的挣扎起身向着一旁大树撞去。 赵敏见自己不过跟她开个玩笑,这女子竟然如此刚烈,急忙要出言相劝,忽然从院墙外闪入一个身影,身法绝妙,几步就赶到场中,挡在刀白凤身前。 她定睛瞧去,见到来人样貌,气的是七窍生烟,抽出折扇向着那人怒道,“花无缺,你是不是成心要与我做对,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见你这混蛋!!!” 正文 第一二四章 那镇南王实在不是良配 花无缺也没想到竟然会碰见赵敏,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直乐,不由的笑道,“你少在哪里自作多情,我今日与人相约,在这天龙寺中相见,哪里想到会遇到你,恐怕只能解释为缘分天定吧~” 此时又从墙外掠进三个女子,见到花无缺的身影,忙向他走去,当先一个黑裙少妇,见到他怀中之人,柳眉轻皱道,“刀白凤,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此时已经全然斩却往事,看见这昔日情敌,也不似以往那般激动,只是奇怪这大理王妃,竟在会天龙寺中被人所欺。 刀白凤闻言惊醒过来,连忙从花无缺怀中起身,她刚才以为必死,却没想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此时抬头瞧去,见到来人竟是自己前日想要收为义子的少年。 想到方才自己被他抱着,虽说事急从权,但毕竟男女有别,她心中有些慌乱,不经意间瞧见一旁的秦红棉,才想起刚才她的话语,转过身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竟是你们二个狐媚子,这天龙寺本就是我大理王寺,我在这里,有什么稀奇?倒是你们……” 她犹豫一下,还是接着说道,“你们若是来寻那负心人,却是找错了地方,他人还在大理城中,你们还是快快离去吧。” 倒不是她深明大义,实在是知道如今大敌当前,秦红棉和甘宝宝的身手还不如自己,若失手之下被那些人所擒,自家那个多情种子等下带了援军赶到,必然会为了她们束手束脚,失了方寸。 秦红棉听她语气就想要发作,却被一旁的甘宝宝拦下,上前笑道,“王妃不必出言试探,我们今日前来是为了寻找师姐的女儿,与那镇南王爷有什么关系。” 刀白凤哪里肯信,却又听她叹息一声,“姐姐也是个苦命之人,以往我师姐妹对你多有得罪,小妹在这里向姐姐赔个不是,以后我与师姐若再与那段正淳,私下有半点往来,就叫我甘宝宝死无葬身之地!” 花无缺见她说话之时,情意绵绵的盯着这边,明白她看上去是在向刀白凤化解恩怨,其实是为了说给一旁的自己。 刀白凤心中有些错愕,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见到面前的甘宝宝笑颜如花,一旁的秦红棉虽然面色冷淡,但面容清丽,都好像比前日年轻许多。 见到她眼角因为终日郁结所留下的皱纹,秦红棉仿佛见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己度人之下,也有些怜悯,破天荒的上前一步轻声道,“我的性子你应该了解,方才师妹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也是我秦红棉的意思!” 她犹豫一下,侧目瞧了花无缺一眼,两相对比,更为刀白凤与自己姐妹不值,柔声道,“你我都身为女子,我多嘴劝你一句,那镇南王实在不是良配。” 看这斗了半生的女子低头不语,秦红棉上前将她轻搂在怀里,有些感概道,“他若有半点担当,又怎会让你为了他牵肠挂肚,伤心流泪,闹得十几年来都不曾消停!” 她们在这边冰释前嫌,那边殿里却打的热闹,鸠摩智一身武艺深不可测,但他心有不甘,故意留下几分余地,看上去与枯荣等人势均力敌,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玄冥二老虽说在花无缺手下屡屡吃瘪,但二人也算是当世高手,配合无间,一灯出手向来不置人于死地,三人也相持不下。 赵敏眼见这花无缺跟那白衣道姑关系密切,心中暗道不妙,知道再拖延下去,等那大理城得了消息,派大军来救,到时自己这点人手,恐怕一个都逃不出去。 正要下令撤退,却不想身后的木婉清越过自己,向着花无缺怒道,“姓花的,你竟然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心中疑惑不已,不知道这糊涂丫头跟那混蛋有什么过节,又见到对面那黑裙女子上前一步,对着木婉清柔声道,“婉儿,你却是真的误会了花公子,昨日那真的是一门高深步法,你快些过来,向花公子道歉!” 木婉清哪里肯信,只觉得她们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自己,心中悲愤之下,不免的有些偏激,又想起她瞒了自己十几年,若不是甘宝宝说破,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她竟然是自己娘亲。 她正是有些叛逆的年纪,一把抱住赵敏的手臂,对着秦红棉怒道,“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你既然只信这个淫邪小人,那就不必再认我这个女儿!反正你从来没想认过!我自有我夫君照顾!” 赵敏这才理清楚她们的关系,心中暗道这木婉清果然是一张王牌,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中,低声安慰道,“婉妹,伯母或许一时被小人蒙蔽,你不要太过伤心。” 秦红棉见自己女儿跟这少年动作亲密,气的浑身轻颤,却听到一旁的刀白凤疑惑的问道,“咦,前番在万劫谷中,你们不是说,说花公子与你们的女儿都定有婚约吗?” 正文 第一二五章 我木婉清绝不嫁你这淫邪小人 听她问话,秦红棉有些呆滞,心中怒火瞬间化为惊慌,这才想起当日为了跟刀白凤赌气,在众多英雄面前,与甘宝宝一起,故意说将女儿都许给了花无缺,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刀白凤以为她被女儿气的失了神志,不愿细问揭她伤疤,转头瞧见对面少女下颏尖尖,脸色白腻,一如其背,光滑晶莹,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心中暗赞,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绝色美女。 但看她跟身边少年挨得极近,心中不忿之下,不免带着几分鄙夷,“这位姑娘,你与无缺有婚约在身,却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又成何体统?!”她对花无缺的印象很好,一直想收为义子,所思所想自然站在他的立场。 但听在木婉清耳中,却好似炸雷一般,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秦红棉,如玉般的小手指着花无缺的方向,声音轻颤道,“娘,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个小人怎么会跟我定有婚约的!!!??” 其实她本性极为天真,全不似外表那边冷漠,只不过自幼跟着秦红棉耳熏目染,下意识的模仿她的神态动作,又被她灌输些偏激的话语,才形成出场之时那般拒人千里。 秦红棉有些不知所措,当日她不过随口一说,只想着等众人走了之后,就一刀将他宰了,哪里想到会跟花无缺发展成现在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求救一般的向师妹望去。 瞧见她的眼神,甘宝宝也有些坐腊,她何尝不是跟师姐一样,心中叫苦,但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暗自咬牙上前一步,对着有些奔溃的木婉清道,“婉儿,这件事是真的,你娘之所以让你整日带着面纱,就是因为你早与无缺定下了婚约,怕你年少无知,被人欺骗,才故意让你发下誓言。” 秦红棉听她胡言乱语,竟好似真的要将女儿跟花无缺牵成一对,哪里肯愿意,正要出言解释,却听到甘宝宝在身边低声道,“师姐,此时不是辩解的时候,婉儿显然对那少年有些情意,但此人刚才行事乖张,绝非善类,我只能先出此下策,等到日后再跟婉儿慢慢解释!” 她心中思索一阵,想到现在双方是敌非友,确实不是解释的良机,只好叹息一声,无奈的点点头,向着木婉清劝道,“婉儿,你师叔所言,句句属实,你还是不要任性,快点过来,跟娘回家去吧。” 木婉清听到她们的话语,向后急退几步,死死的盯着秦红棉不住摇头,口中呐呐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她忽然大喊一声,对着花无缺怒道,“我木婉清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嫁给你这淫邪小人!!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 说着就上前捉住赵敏衣袖,向花无缺傲然道,“我家夫君比你好上百倍,你若还要些颜面,就快快离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花无缺有些无奈,自己谁也没招惹,只不过太过无聊,研究研究凌波微步,竟也能惹出这般乱子。 见到赵敏好似一副胜利者的模样,仰头蔑视着自己,心中更觉得荒唐,上前一步就要说话,却被一柄长剑拦住,原来是阿大怕他发难,伤到了赵敏,此时上前挡在他的身前。 花无缺本就有些烦躁,见他出头,面色阴沉下来,但想到前番赵敏赠药之恩,不愿跟她发生冲突,低声喝道,“滚!” 那阿大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原本是丐帮长老,后来被赵敏救了性命,感恩之下才放弃身份,作为奴仆供她驱使,平日里也以赵敏家奴自居,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见到花无缺一个黄口孺子,竟然对自己出言不逊,当下心中大怒,长剑一挥,就要削去这小子的手臂,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昔年绰号“八臂神剑”,一手快剑称雄江湖,此时施展出来,剑影闪动,一人一剑,竟好似剑阵一般。 看到这人这么厉害,双儿差点惊呼出声,但怕影响到公子心神,连忙用小手捂住,心中实在有些担忧。 阿大见花无缺竟不闪不避,直往自己掠来,暗道那玄冥二老真是徒有虚名,竟在这人手下接连失利,有心在赵敏面前显露自己的本事,他心中发狠,一剑刺到,直往花无缺眉心而去,青光闪处,发出嗤嗤声响,显露出极为强劲的内力! 花无缺见他一剑刺来,也不惊慌,大袖一挥,缠着剑身而上,眨眼间就将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覆盖的严严实实。 阿大见此大喜,直道这小子昏了脑袋,竟想用这布衣阻挡自己,手上用力,却惊讶的发现动弹不得。他哪里知道花无缺此时内力之深,内气依附在衣袖之上,哪里是他能够斩开的。 见到阿大慌乱的神色,花无缺右手一挥,袖口击在阿大胸口,将他远远的击飞出去,然后长袖一摆,自袖中飞出片片碎裂的剑身,摄入一旁的大树之上。 阿大挣扎的起身,抬起手瞧见自己心爱的宝剑,竟然只剩下剑柄再手,悲愤之下,吐出一口鲜血,歪身倒了下去。 赵敏面色大变,她知道花无缺厉害,但阿大剑法如神,内力之深在江湖上也是数得上名号的,竟然被他用衣袖一招击碎武器,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上前几步,抽走折扇指着花无缺怒道,“姓花的,你什么意思?!我家下人不过是担忧我的安危,你竟然出此重手!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这般话怒极而发,全然没有顾虑到一旁木婉清疑惑的神色,也没有想过自己距离花无缺太近,若这人不怀好意,依她赵敏的武功,哪里能抵挡一二。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人不会对她出手。 此时远处响起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声喝道,“给我将天寺团团围住!!务必保护圣上与诸位大师的安全!!!!” 话音未落,就见到四处如潮水一般涌入一个个披甲侍卫,当先一人,面容坚毅,右手扣剑,不是那镇南王爷又是何人? 他在四大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看到场中场景,对着赵敏一边喝道,“我大理段氏从不以势压人,但你们今日设下阴谋,想要加害我天龙寺各位前辈大师,却也怪不得我们不以武林规矩办事!若想活命,就早点束手就擒吧!” 听他说的肃然,赵敏却面色不变,转身走到木婉清的身边,拉起她的纤手,低头瞄着段正淳的模样,缓缓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大理镇南王当面了吧?” 段正淳听她询问,面色一正道,“既然知道段某大名,公子何不先缚手过来,我段正淳保证,绝不害了你们的性命!” 赵敏展颜一笑,拉过身边的木婉清,将她抱在怀里,轻声笑道,“哦?赵某并非对王爷的信誉有所怀疑,只是心中有一事不明,想要王爷解惑。”她顿了一下,纤手上移,抵在木婉清的死穴之上,“不知道在王爷心中,是捉拿在下等人重要,还是王爷亲生女儿的小命重要呢?!” 正文 第一二六章 由在下换木姑娘回来 段正淳闻言大惊失色,仔细打量这人怀里的黑衣少女,只见她秀丽绝俗,下颚尖尖像极了秦红棉年轻时的模样。 他前些日子才得知自己仍有两个女儿在世,此时一见,自然明白过来。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些人险些害了这天龙寺诸位大师的性命,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放了他们离去。 一旁的刀白凤见他神色复杂,她见惯了王室弃车保帅的戏码,心中不由的有些愤慨,上前一步怒道,“段正淳,你心肠是铁做的不成?这女孩是你亲生骨肉,你弃下她不管不顾十几年,今日却又对她的安危置之不理,你还是人不是?!” 段正淳见自己王妃一反常态,竟然会帮着秦红棉的女儿说话,心中诧异不已,但此时他焦头烂额,却也顾不得细想。 木婉清愣在当场,全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自己的生父,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郎君,却用自己性命威胁与他,她木然的望着前方,见到段正淳面色纠结,久久不曾回应,万念俱灰之下,喃喃道,“呵呵,呵呵,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你们全都在骗我!!!”说道最后,她声音凄厉,显然是伤心到了极点。 见她心若死灰,赵敏心中有些愧疚,但她知道此时命悬一线,唯一的生路就是怀中少女,当下硬下心肠,纤手急动,点住了木婉清的穴道,冷声道,“你也不要怪我,我从未对你有所承诺,只是答应要迎娶与你,如今看你父王神色,想来也不会将你许配给我。”她顿了一下,又道,“再说,我与你一样是个女子,又如何能娶你?” 说完她不理会木婉清惨白的脸色,向着段正淳喝道,“镇南王,你是死心塌地要对你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顾了吗?!” 这时大理三公带人前来,看到场中场面上前询问,知道了内情之下也有些难办,只能瞧着段正淳,等他决定。 段正淳瞧见四下将士的眼神,心中焦急,但前番保定帝已经私下派人送来信函,等这次风波过去,就要避位出家,这大理皇位自然是要传让与他,如今他继位在即,为了社稷着想,哪里能让诸位大臣将士寒心。 当下就硬下心肠,对着木婉清愧疚道,“孩子,我知道对你不住,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尽到半点父亲的职责,但今日之事,关乎我们大理段氏颜面社稷,只能委屈你了,不要怪为父心狠!”说着就向后喝道,“放箭!” 那巴天石有些愕然,但他知道这镇南王不日就要继登大宝,对于他的命令自然不敢违背,当下大手一挥,身后窜出一队队甲士,手持弓箭,对着人群之中就放出箭去。 赵敏大惊失色,她不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哪里想到这以仁义著称的大理段氏,竟然如此杀伐果断,眼前着扑面而来的阵阵剑雨,心中暗道一声失策,恐怕今日自己就要命丧当场! 木婉清神色安详的瞧着死亡来袭,段正淳的决定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只觉得这世界之大,自己却孤苦伶仃,所有人都在欺骗自己,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 耳边忽然想起秦红棉凄厉的叫喊,心中一动,向着那边望去,只见自己娘亲被甘宝宝死死拉住,扑在地上想要向这边赶来,这才有些心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泣声道,“娘,孩儿不孝,不该不听您的话,若有来世,孩儿一定还做娘的女儿,到时候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她正黯然神伤,觉得自己所做作为,实在幼稚可笑,忽然感到眼前一闪,一个白衣身影掠到身前,一手后负,正对着漫天箭雨,好似一座大山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 眼见着箭雨接近,他大袖一挥,好似无边气浪波动,那些箭簇到了他身前咫尺,纷纷掉落在地,一时间兵兵乓乓的响声不停。 对面的大理士卒见到他神威赫赫,一时间都呆立当场,只觉得这人定然是神仙下凡,忘记了再行放箭。 赵敏心中有些恍惚,她方才见到木婉清与花无缺的恩怨,自然以为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出手阻拦,一时间心中百味交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见到花无缺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不由的有些心疼,却见他对着段正淳拱手一礼,轻声说道,“镇南王爷,令嫒与在下关系复杂,不忍见她香消玉殒,斗胆求王爷网开一面,换得木姑娘归来。” 段正淳听他说的诚恳,想到当日他竭尽全力救治段誉,不好拒绝他显得自己大理段氏忘恩负义,一时间面色有些纠结。 花无缺也不管他的反应,转过身递给甘宝宝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对着赵敏笑道,“赵大郡主,你无非是想有个人质在手,不如由在下换得郡主手上的木姑娘回来,不知郡主可否愿意。” 本来见他独自抵挡箭雨,就已经心中惊慌的秦红棉,听他所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只觉得爱上这人,是自己此生唯一正确的决定,他竟然会为了自己,甘愿作为人质,只因被擒的是自己的女儿。 正文 第一二七章 情圣的至高境界,同时攻略两个美人 此时金乌高悬,阳光洒在这花无缺的身上,更衬的他潇洒迷人,赵敏听他要用自己换取木婉清,绣眉一皱就想发火,直道自己自作多情,竟然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才出手阻拦。 抬起头见他目光只向自己而来,半点不曾瞧过那清丽秀美的木姑娘,忽然心中一动,她看待事物,向来喜欢来回琢磨,当下对着花无缺的眼神不闪不避,盯着他仔细思索一番,暗道一声,“是了,听这混蛋口气,定是与大理段氏有些恩惠,这镇南王爷,可以不顾自己亲生女儿性命,却不会对他这施恩之人痛下杀手,所以才要用自己来换,为了帮我逃出生天,他真的算是用心良苦了……” 她自以为看透花无缺的心思,心中有些异样,美目之中怒火全消,只剩下他嘴角那一抹血丝,破天荒的有些疼惜起来。 瞧了半晌,见他神色疲惫,想到方才这人强行出手挡住箭雨的情形,以为他是受了极深的内伤,不想再拖延下去,故作冷淡道,“哦?却是在下孤陋寡闻了,不知花公子在这镇南王爷心中,竟然还有如此地位,但他连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都能不顾,我换你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双儿听到自家公子竟然想用自己换那女子,哪里还能忍耐下去,她心思单纯,想不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心急之下就要冲出去保护公子。 刚要动身,却被一旁的甘宝宝死死拉着,疑惑的向她看去,只见这漂亮的翠裙姐姐,低声道,“双儿,你家公子自有安排,你不要冲动,坏了他的计划。” 她心思单纯,瞧她说的郑重,想起公子前番嘱咐万事要听这姐姐的安排,才勉强压下心中焦虑,小手捉着衣角,担忧的向场中瞧去。 花无缺听到赵敏询问,知道这美人郡主已经有了抉择,当下心中大定,对她笑道,“赵大郡主,方才情形你也不是没有见到,再捉着木姑娘不放,也不过是拖她一起赴死罢了,在下以身相换,或许还能有着几分生机。” 赵敏心中明白,他与自己这番对话,是故意说给那边的大理群臣所听,若等下镇南王仍旧痛下杀手,那必定逃不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当下心中大定,面上却装作为难道,“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武功太高,我可制你不住,若是你自废武功过来,我还能考虑考虑~” 听她所言,木婉清顾不得伤心,慌忙抬起头,只见那白衣少年面色挣扎一阵,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牙向着这边低喝道,“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我自废武功后,就放了木姑娘回来!” 她只觉得天地为之一静,只剩下眼前少年坚毅的面庞,洁白的贝齿死死的咬住嘴角,心中一片悔恨,忽然想起刚才秦红棉所言,这才相信是自己误会了他。 赵敏闻言有些诧异,她见多识广,知道花无缺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经算是惊天动地,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代宗师巨匠,前途实在不可限量。 她不过随口一说,这人为了帮自己逃脱性命,真的就要自废武功,心神激荡之下,忘记了回话,忽然见他吐出一口鲜血,面色白的渗人,一身骇人气势如云般消散,脚下踉跄几步,勉强站住身体,向着自己笑道,“赵大郡主,现在,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吧?!” “这人真的,真的废了自己一身惊人修为!!!??”朱丹臣大惊失色,向着一旁同样呆愣的段正淳低声喝道。 一时间场中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不敢置信,急促的呼吸之声,甘宝宝手上一松,秦红棉和双儿都瘫坐在地,三人呆立半晌,就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刀白凤无奈,怕她们也被人所擒,闪电般点住三人穴道,面带愧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花无缺一步一停,勉强走近赵敏身前,对着惊呆了的赵大郡主,展颜一笑,“怎么,我家郡主大人,也……也有算不准的时候吗?” 说完他低头瞧向赵敏怀中的木婉清,面带歉意,“木姑娘,当日之事,确实是在下考虑欠妥,才让姑娘误会,以至姑娘身陷险境,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见她只顾流泪,呆呆的看着自己,露齿一笑道,“姑娘也不必心有愧疚,对花无缺来说,只要姑娘能原谅则个,有没有内力在身,却也不是那般重要!” 花无缺见这两个美貌少女,都神色激动的瞧着自己,心中一喜,他前世修为通天,暂时散去真气,做出这般内力全失的模样不要太过容易,区区一件小事,就能一石二鸟,同时对这两个美人进行攻略,实在是划算的不能再划算了! 他故作支撑不住,歪头就向着赵敏倒去,美人郡主哪里还顾得上怀中的人质,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泣声道,“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我说说而已的!!!” 正文 第一二八章 他若有半点闪失,赵敏踏破你大理城 赵敏将花无缺紧紧抱在怀中,见他嘴角微动,知道他有话要说,连忙凑过去,听他微弱的声音,“郡主,在下前番救了大理世子一命,你等下挟持与我,定然能够让他们网开一面,只是……只是日后行事,千万不可再兵行险着,置自己与险地了……” 见他被自己害成这般模样,依然不忘为自己谋划,所言所语仿佛在交代后事,赵敏只觉得心口揪在一起,疼的好像要裂开一般,手忙脚乱的擦拭他嘴角的血沫,方才箭雨袭来,命悬一线之际,她都不曾如此慌张。 见到这边情况突变,一灯大师再不敢留手,当下大袖一挥,终于使出一阳指绝学,玄冥二老抵挡不住,被他打在肩上,捂着伤口就退向赵敏方向。 他方才一心二用,将场中发生的事情听的清清楚楚,以为这少年实在有情有义,为了段氏子孙,甘愿自废内力,摇头叹息一声,对着段正淳道,“镇南王爷,虽说这些人来者不善,但好在天龙寺也无甚损失,不如就看在贫僧薄面,放他们离去吧。” 他见段正淳有些犹豫,也不再多言,不顾玄冥二老警告的眼神,向着赵敏踱步而去。 听到脚步声传来,赵敏才抬起头来,见到那个慈眉善目的大和尚站在自己身前,此时她内心悲切,控制不住情绪怒道,“段智兴,别人畏惧你是天下五绝,我敏敏特穆尔却不怕你,今日我棋差一着,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见她神情激动,一灯有些诧异,但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出家日久,那俗家名讳早已不曾再用。” 说着他指向花无缺,“这位少侠筋脉受到重创,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命不久矣,施主不如先行离去,一灯自然竭尽全力,或许能将他恢复过来。” 赵敏闻言一愣,忽然想起这和尚精通一阳指绝学,向来擅长救人性命,当年那丐帮黄蓉,被铁掌水上漂打成重伤,不也是被他救了回来。 想到这里,她低头瞧瞧花无缺面色,知道这和尚所言不虚,银牙一咬,将他推向一灯,等着和尚接过,才擦拭一下面上泪痕,强自做出平日从容模样,转身对着段正淳方向高声道,“我是元蒙帝国麾下,总管中原一切事物的汝阳王府,绍敏郡主,敏敏特穆尔是也!” 见到大理群臣有些渐变的脸色,她傲然一笑,从下人处接过一件白色披风扣在身上,折扇一点,对着花无缺的方向冷声道,“这人我很是欣赏,就交给你们照顾,若他有半点闪失,来日我必亲率大元铁骑,踏平你大理城,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说着她玉手一挥,径自向着寺外走去,众人也不犹豫,纷纷跟在她身后。 巴天石面带苦涩,知道这元蒙铁骑的厉害,不敢私自阻拦,只能瞧向段正淳等他发号施令,却听见朱丹臣凑上前去低声道,“王爷,当年那铁木真西征,留下汝阳王府监管中原王朝与诸多附属国家,若这女子真的是他家郡主,我们实在不可伤其性命啊!” 这才心中稍安,他更加知道其中厉害,听说这汝阳王膝下仅有一子一女,最是宠爱他那小女儿,倘若死在大理,恐怕又要再起兵戈。 段正淳无奈,只能不做反应,身后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余下的将士见上司都未发话,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任凭赵敏等人离去。 刀白凤不知其中厉害,直道丈夫被那元蒙吓破了胆,鄙夷的瞧他一眼,回过头来,才想起甘宝宝三人还被自己点住,忙给她们解了穴道。 三人得了自由,忙向着花无缺奔去,秦红棉和甘宝宝慌张的神色看在刀白凤眼里,心中有些疑惑,但想起花无缺给她留下的良好印象,直道是这二人与自己一样,欣赏这个少年,想到这里,也跟着走上前去。 一灯大师被这四个女人围在中间,听着耳边哭哭啼啼的柔美声音,有些头大,暗自运起内劲,低沉一喝,“阿弥陀佛!” 见她们冷静下来,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柔声道,“如今花施主情况实在不太好,不能太过吵闹,老衲先带他回去,等稳住他体内伤势,再让你们探寻。”说着就抱起花无缺,向着后院走去。 秦红棉性子急躁,想要跟上,却被甘宝宝一把拉住,贴在耳边低声道,“师姐,现如今众人都知道无缺与婉儿灵儿定有婚约,实在不可暴露我们的关系,我方才听那郡主所说,这和尚是当年名震天下的五绝高手,想来不会用言语诓骗我们,不如就听他吩咐,等他出来再做定夺。” 听她说的有理,也怕自己跟花无缺的关系暴露,贻笑大方,正心中焦急难耐,忽然眼前黑影一闪,她看的清楚,一把拉住木婉清的手腕,怒道,“婉儿,你要去哪里,还嫌闹得不够大嘛?!” 她以为木婉清还在记恨花无缺,又要前去胡闹,哪里肯松手,闪身上去挡在她的身前,抬头一看,却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正文 第一二九章 花无缺,为什么你偏偏是个汉人 只见木婉清泪流满面,被她拦住也不吵不闹,只是瞧着自己无声哭泣,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不及细想,就见到女儿一头扑在自己怀里,不住的泣道,“娘,我对不起你,不该怀疑你们,害的……害的花公子为我受伤!” 秦红棉见女儿知道悔改,心中稍有安慰,忘记思索,将她抱住,轻声道,“乖,不哭了,那位一灯大师是五绝高手,他既然说能救,那就一定有些把握,我们去他屋外等着,等无……花公子的消息。” 说着牵起木婉清的小手,走到刀白凤身前,正要开口,就听这老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们随我来,我看谁敢拦我!” 秦红棉与甘宝宝对视一眼,见她点头,就拉起木婉清跟在她和双儿身后,随着刀白凤向内院而去。 见到自己王妃和昔日情人一个都不理自己,段正淳有些苦涩,但也清楚方才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欠妥,把她们得罪狠了,正好见到段誉赶来,也只能等以后再赔罪了。 段大世子到了场中,没有见到赵敏等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担心段正明的安危,忙跟他告罪一声,就往屋内而去。 刚刚走上台阶,忽然见到从屋内飞掠出一个身影,见到了自己,也不多言,大手一张就将他提在手里,心中惊慌,就要呼喊出声,却被那人在身上点了几下,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段正淳大惊失色,忙上前怒道,“你是何人,快放了我儿!” 这时从堂内又奔出五个老僧,见到鸠摩智手上的段誉,面色大变,保定帝上前一步,急道,“明王,我等不曾想要阻你离去,为何明王却捉住我家侄儿,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原来鸠摩智在屋里,跟这六个老和尚装模作样的打的热闹,忽然听到外面声响,才发现赵敏等人早就离去,只留下他一人身陷重围,心中惊慌之下,才想要快点逃离,没想到出来就撞上了倒霉的段大世子,才顺手将他捉住。 此时见到段正淳等人如此紧张,他才心中稍安,知道手中这小子身份尊贵,当下恢复了平日神色,对着保定帝等人轻声道,“小僧此来无意与诸位大师为难,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出手,如今那人既然已经离开,那小僧自然也没有留下的道理。” 段正淳听他所言,心中稍安,只以为这和尚要服软离开,又听他笑道,“不过小僧与那慕容先生有约在先,算算时日,就在今年,小僧厚颜请这位世子去往那燕子坞一趟,也好告知先生小僧实在不是那妄言之人!” 保定帝那肯信他,但此时段誉尚在他手中,不得不咽下怒火,低声道,“不知道小侄何德何能,又如何告知慕容先生?” 鸠摩智微微一笑,“这也简单,慕容先生仙逝已久,小僧只需把世子带到他的墓前,将他与纸钱瓜果,一同烧给慕容先生,与先生泉下相见,自然会理解小僧的苦衷!” 众人闻言大怒,这大轮明王所言,分明是说若不交出六脉神剑剑谱,就要将段誉烧死在慕容博的墓前! 见众人面色,鸠摩智毫不在意,右手一挥,几道火焰刀气就向着保定帝等人攻去,趁着众人抵挡,抓起段誉就向外掠去,只留下一段话语,“若你们还想留下此子性命,就拿着六脉神剑剑谱,下月初二来燕子坞寻我!” 巴天石等人怕乱箭伤了段誉性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大轮明王从头上掠过,大笑着扬长而去。 天龙寺不远处,赵敏等人缓缓的向着北方而去,她端坐在马上,眼神空洞,脑海里来回浮现出花无缺的身影,心中实在担忧,忽然旁边随行的鹿杖客靠了过来,在她身边低声道,“郡主,那姓花的小子如今武功尽失,不如我们放出风去,让他得罪过的左冷禅等人知晓,到时候不用我们费神,自有人会取他性命!” 他说完之后,得意洋洋,等着赵敏夸奖,却听到一声冷哼,抬头瞧去,只见自家郡主大人正面色冷淡的瞧着自己,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如何得罪这可怕的女人。 赵敏见他神色慌张,不想暴露自己的想法,转过头去低声道,“你休要多事,这花无缺我自有安排,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鹿杖客心中无奈,但知道论起脑中,自己实在比不上这智计百出的绍敏郡主,当下应了一声,向身后退去。 赵敏等他离得远了,才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花无缺啊花无缺,为什么你偏偏是个汉人,你若是个蒙人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说着手中握紧从他那诓来的折扇,指节握的发白。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青黄不接的大理段氏 夜凉如水,天龙寺内传出阵阵诵经声,白日里的一场大战,显然没有影响到这里的僧侣,本因方丈做完晚课,从大殿出来,瞧见一旁等待的段正淳,低头寻思一下,向他走去,“阿弥陀佛,镇南王的来意,老衲心中明白,只是王妃等人有言在先,不愿见你,王爷还是以国事为重,早点回去吧。” 说完对他合十一礼,不顾段正淳的喊叫,转身向着后殿走去,心中暗道,“这镇南王行事作风都有圈有点,若不是执迷于儿女私情,就又是一个保定皇帝,如今实在是有些可惜。” 见这本因方丈远去,段正淳有些气馁,烦躁的来回踱步,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吩咐了大理诸臣带了兵马离去,他就想去找刀白凤等人,却被个小丫鬟挡在院外,说干了口水也不放自己进去,褚万里想要强行突破,竟被那个丫鬟三两下打了回来,只能灰溜溜退走,想来找方丈大师美言几句,却不想又碰了钉子。 四大侍卫此时也有些难办,被双儿打败的褚万里垂着脑袋,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傅思归和古笃诚对视一眼,向着一旁的朱丹臣低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王爷不日就要登基即位,要准备的事情多如牛毛,哪里有时间在这里干耗。” 但朱丹臣也无计可施,对于这种私人感情的事情,实在不是他所擅长,正焦头烂额之际,见自家王爷转过身来,叹息一声,“罢了,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走吧,还是国事为重,等得了空闲,再来寻她们吧。”说着就当先向外走去。 四大侍卫惊喜的对视一眼,连忙跟他而去,等他们都的远了,佛堂中出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看着他们的背影叹息一声,对着身后说道,“这镇南王不是为君之人,看来我们必须要救回世子,以备不时之需。” 他身后一个背对而坐的老僧,闻言默默点头,对着一旁的保定帝道,“本尘,如今你已经避位出家,不适合再理会俗世,你且想想看,有什么人值得信任,能前去救回誉儿。” 保定帝有些纠结,沉思半晌才回道,“淳弟虽然私事比较混乱,但对于正事还是值得信任的,但如今他继位在即,无法分身,不如由镇南王妃前去。” 枯荣听他所言,沉默不语,保定帝知他担心刀白凤的实力,忙道,“方才一灯大师不是说过,那无缺公子经过救治,伤势已无大碍,王妃一直都提起,想要收他为义子,想来与他关系亲近,可以请他出手,陪王妃往那燕子坞走一趟。” 对于花无缺表现出来的实力人品,枯荣还是有些信任,闻言抬头向一灯望去,低沉道,“一灯大师,却不知那无缺公子的伤势,来不来得及赶在下月初二之前,赶赴燕子坞呢?” 一灯知道事关重大,低头盘算半晌,才郑重道,“可行,那花居士确实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已经不在老衲之下,白日里散去功力并没有伤到本源,老衲方才以一阳指打通了他全身集聚的阻碍,静养几日,就能痊愈。” 知道这位五绝高手的眼光手段不是自己能比,有了他的保证,枯荣才放下心来,深出一口气,对着保定帝道,“那就由本尘去向镇南王妃阐述此事,务必让她请出无缺公子相助,大理段氏只剩誉儿这根独苗,实在不能再出差错!” 保定帝见他做了决定,点头应下,对着一灯示意一礼,向着门外退去,等他走远,枯荣禅师才低声道,“智兴皇叔,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留在天龙寺吗?” 一灯闻言轻笑一声,双手合十道,“老衲闲云野鹤日久,留在此地浑身都不自在,既然已经遁入空门,往日种种,都应该烟消云散,枯荣你又何必在做纠结呢?” 听他说的坚决,知道自己这皇叔一旦下了决定,就不再更改,枯荣叹息一声,不再劝说,只是心中暗道,“大理段氏如今青黄不接,智兴皇叔是我段氏如今唯一一个绝顶高手,但却因为旧事,不愿回来,誉儿又对武学一道全然没有兴趣,等我百年之后,却不知道如今自保,方才听本尘所言,镇南王妃要收花无缺为义子,他年纪轻轻,不仅为人正派,一身修为也惊天动地,若真的被王妃以情意笼络,也算为段氏拉来一个强力外援,我却要极力促成此事!” 保定帝出得门来,寻着后院方向而去,穿过几个长廊,来到一处僻静小院前,因为天龙寺是佛门净地,向来不曾留宿女客,今日实在是情况特殊,刀白凤等人为了照看花无缺的伤势,死活都不肯离去,本因方丈无奈,才留她们住在这处小院,怕那些沙弥见了这些貌美女子动了凡心,将这院子周围所住的僧侣们,全都驱散到别处。 院门口双儿见到又有人来,以为又是那帮烦人的苍蝇,忙打起精神,就要将他赶走,却见一个中年和尚出现,见到自己,面带微笑道,“这位姑娘,贫僧有事要寻镇南王妃,还请姑娘通报一声,就说段正明来见。” 双儿听他姓名,当下怒气上升,破天荒的红脸道,“你的名字跟那段正淳只差一字,肯定跟他一样,不是什么好人,你快快离去吧,王妃姐姐说了不见任何人!” 保定帝闻言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家弟弟德行,见这丫头神色激动,想来被得罪狠了,当下不再多言,暗运内力沉喝道,“白凤,本尘有要事相询,快快出来见我!” 屋内的刀白凤正和秦红棉等人焦急的等待花无缺醒来,听见保定帝的声音,忙对着她们歉意道,“这是大理皇爷来寻,想来必有要事,你们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向着门外走去,甘宝宝等她走远,四下瞧了一阵,回来对着秦红棉低声道,“师姐,虽然那大和尚说无缺已经无事,但我仍旧有些担心,怕他诓骗我们。” 秦红棉有些怀疑,见她神色,知道自己这师妹已经有了定计,忙道,“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事到如今,你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快点别卖关子了!” 这时木婉清从一旁洗漱回来,正要进屋,听见房内自家娘亲与师叔正窃窃私语,忙闪到一旁,凑过去,只听见甘宝宝低声道,“师姐,我记得无缺曾经说过,他有一种秘法,能利用男女之事,恢复内伤,却不知道对他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帮助?!” 正文 第一三一章 婉儿死也要跟着你 木婉清听到这里,便心中一动,想到因为自己任性,那花公子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最后还不忘嘱咐自己不要自责,实在是对她仁至义尽。 她向来有些偏激,想着娘亲有言在先,自己与花公子早就定下婚约,虽然他被自己得罪的狠了,不一定会愿意娶自己过门,但她却不能忘恩负义,既然他能以男女之事恢复伤势,自己……自己便将身子给他,反正……反正此生此世,不管他醒来之后如何,自己也已经决定跟了他了,任打任骂,也无怨无悔! 想到这里,她不再听下去,四下张望一下,就向着花无缺的房间而去,却不知道,她走之后,她亲爱的娘亲对着甘宝宝低声道,“你疯了不成,这天龙寺高手众多,刀白凤等下就会回来,我们跟无缺做……做那事,若被人发现,还要不要活了?!” 甘宝宝早有定计,当下就笑道,“无妨,我早就让双儿四处查看了一遍,那天龙寺的和尚,怕这些沙弥见了你这仙女动了凡心,早就撤的一干二净,周围全无人烟,等下我先拖住刀白凤,你去帮无缺疗伤,完事之后,再来换我,不过你可要注意分寸,不要贪得无厌,无缺此时身体欠佳,可不一定还能扛得住你无尽的索求~” 她知道花无缺一向谋定后动,这次应该也留有后手,前番不过是关心则乱,后来等一灯大师出来说他身体无碍后,甘宝宝才放下心来,此时想起了花无缺当日以男女之事恢复伤势的情形,这才恢复本性,故意调笑自己冷艳师姐。 秦红棉闻言啐她一口,羞红着脸道,“你少胡言乱语,当日也不知道是谁,抱着无缺一直喊什么我要、还要的,也不知道害羞的!” 她经师妹提醒,也想起花无缺那羞人的功法,此时心中大定,不甘心被师妹调笑,忙伸手向她挠去,一对美人姐妹知道情郎无恙,在房中打闹起来。 她们却不知道,自家情郎正一脸懵逼,眯眼瞧着榻边面色纠结的木大美人,不知道她又犯了什么神经。 花无缺本来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暗自思索,如今自己在这大理段氏刷了好些好感度,想来在他们高层心中,自己已经是可信之人,日后再顺势答应那观音美人做她义子,自己就可以借这层身份,慢慢融入大理国权利阶层,等时机成熟,自然以蛇吞象,把这大理国收取囊中! 忽然听到屋门被人推开,忙装作熟睡的模样,却见到那高挑俏丽的木婉清,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做贼一般对着身后巡视一遍,才将房门从里面扣住。 他有些疑惑,暗道自己幸苦演了一场大戏,这小美人不会还怀恨在心,想要趁自己伤重,来刺杀自己吧?!他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这小美人想做些什么。 木婉清将房门锁死,压下脚步来到榻前,静静的瞧着榻上的花无缺,见他面色依旧不复红润,心中更加愧疚,想起当日在无量山上,就是他出手相助,自己才从那些恶贼手下逃得性命,当时的他威风八面,一身白衣潇洒如仙,哪里像现在这般病怏怏的模样。 她上前几步,轻柔的坐在榻边,犹豫一下,捉住他的大手,只感到入手冰凉,她心中一疼,知道以他的武功,天下之大都可去得,却为了自己,散去修为,宁愿一死,也要换自己回来。 木婉清一向倔强冷漠的双目,此时柔情似水,紧紧的盯着花无缺的面庞,白玉一般的纤手,缓缓的抚在他的脸上,见他毫无反应,不由的低声道,“无……无缺公子,婉儿知道,婉儿的所作所为,实在……实在不配做你妻子,但……但是好在那赵敏是个女子,婉……婉儿不算失了清白。” 她将花无缺的大手牵着上移,抚在自己面上,轻声道,“你当日救了婉儿,婉儿还误会你,拿毒箭射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那般话语,让你……让你丢尽颜面,但……但婉儿命悬一线之时,又……又是你,你不惜自废武功,也……也要救婉儿出来!” 她说道最后,有些泣不成声,泪水顺着面颊,流在花无缺的手上。 花无缺也没想到,这天龙之中,可以与王语嫣比拼颜值的清丽美人,冷漠泼辣的外面之下,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天真柔弱的性子。 他心中有些惭愧,就要出声相劝,却又听她缓缓道,“婉儿听说,你有一种心法,可以利用男女之事恢复伤势,婉儿……婉儿本就与你定有婚约,将……将身子给你,也……也不算不知廉耻,反正……反正等你醒来,不管是打是骂,婉儿……婉儿也甘愿跟着你,死……死也要跟着你!” 花无缺一时间有些呆愣,暗道这秦红棉怎么回事,竟然连这种闺房之事也说给女儿听,莫不是真的要母女共侍一夫不成??? 正文 第一三二章 再动我就要了你的命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木婉清已经下定决心,轻轻将他的大手放在榻上,银牙紧咬,纤手上移,就解开了自己身上衣扣。 花无缺正做着母女同榻的美梦,忽然听到悉悉索索之声,忙眯眼瞧去,只见木婉清衣衫半解,正将身上的黑衣从身上解下,现出里面绣着白色牡丹的黑底小衣,她此时一心向花无缺献身,全无半点遮掩,动作之间露出片片玉石一般的洁白肌肤,晃得的花无缺心中灼热。 木婉清将衣衫丢在地下,俯身蹬去黑色长靴,抬起一双秀气小巧的绣足爬上塌来,她毕竟是个黄花闺女,此时羞得俏脸通红,但还是强忍着跨坐在花无缺的身上。 她犹豫一下,纤手轻颤着向着花无缺而去,小心的拉住他的腰带,洁白的贝齿咬住嘴角,闭上眼睛,一把将腰带拉开。 此前刀白凤等一灯离开之后,就吩咐双儿帮花无缺擦拭了身子,此时腰带解去,显出了花无缺粗长的下体,印在木婉清眼里,羞得她就想逃离,但她知道耽搁不得,闭着眼睛强忍着羞涩,就要解下自己的小衣。 花无缺见这丫头竟然要来真的,虽然很想顺水推舟的成就好事,但怕日后秦红棉提着修罗刀跟自己拼命,连忙装作刚刚醒来的模样,对着身上佳人惊声道,“木……木姑娘?你……你这是……??” 他以为自己醒来,木婉清羞涩之下,就会夺门而逃,这件事她必然不会说出去,自己以后也好慢慢计划母女同榻之事。 却没有料到,这木婉清初时见他问话,确实是难忍心中羞意,但她性子倔强,认定了的事情死也要做到,当下闪电般从一旁衣衫中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花无缺的脖颈之上,低声喝道,“别动,再动我就要了你的命!” 这下花无缺呆若木鸡,实在不知道这丫头的脑回路是什么模样,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只能无奈道,“木……木姑娘,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用匕首将他逼住之后,木婉清索性也抛去羞意,知道若是自己退走,以后定然不会再有勇气跟他诉说心意,如果这人不原谅自己,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当下她硬下心肠,冷声对着花无缺道,“你少啰嗦,叫你别动就老实躺着,不然我认得你,我手中的匕首认不得你!” 她向来不善言辞,怕说的太多,反而被他劝住,当下不再理会花无缺,一手将他抵住,一手上移,轻颤这将自己小衣一把拉掉,扔在一旁。 随着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落地,显出她青春秀美的一对娇乳,不大不小,刚刚适合一手而握,乳头带着处女特有的粉嫩,暴露在空气中慢慢变坚挺,肤色白皙过人,在这黑夜之中更是明显,见到花无缺眼光有些呆愣,木婉清羞涩之余,心中也有些窃喜,知道这心上人被自己迷住。 她面上却不动神色,将他双手按在乳房上揉搓,又笨拙的握住他的龙枪,回想着以往闯荡江湖,所听得的这闺房之事,玉手上下撸动,时不时划过硕大的龟头,见花无缺一副受用的模样,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花无缺闻见一股异香从她身上传来,暗道这丫头真是榻上宝物,不仅美貌过人,气质高冷,还自带体香,被她稚嫩的小手来回拂动,抬头见这丫头赤裸着身子,竟然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色,两相对比之下,只觉得这小女儿虽是处子,却又是个迷死人的床上尤物,哪里还能忍住,就要动手,却感到脖颈一凉,耳边响起她冷淡的声音,“你如今身受重伤,就死了逃脱这条心吧,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跟你成就此事!” 他实在有些无奈,他真的没有想逃啊!!!但看在木婉清眼里,却是以为这人为人正直,自己这般情形,都能忍耐下来,心中对他更是喜欢,打定主意就跟定此人! 木婉清仔细回想着,平日里那些大婶谈论的闺房之事,见到他龙枪已经吐出玉液,棒身筋管充血凸起,估摸着已准备妥当,自己肉洞中也泛出一股淫水,内心一阵空虚,知道该进入正题了。 她面色通红的俯身下去,将一对稚嫩乳房贴在他的身上滑动,香舌轻吐,叼住他的耳垂。花无缺瞧她如此淫贱,也不再犹豫,伸手死死掐着她的乳肉,白一阵青一阵,好像要把之前的不忿发泄出来。 木婉清见他终于开窍,心中一喜,又得他如此玩弄,自知对他不起,忍住那一丝疼痛任由他施为。不多时,却觉得那一丝痛楚逐渐变为快感,戳的她心尖一阵颤抖,舒适之下,不由自主的从瑶鼻中发出一声娇媚的声响,忍不住痴语,“再用力点,再大力点……啊,就是这里……啊……继续……” 花无缺大感有趣,想不到这乖女儿外表冷漠如冰山,内心却也是个和建宁一般爱受虐的可人儿。左手忍不住掐扯着她的奶头,右手顺着纤细有力的腰肢向下,在那玉臀上狠狠地打了两巴掌,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木婉清更觉畅快,吸吮着他耳垂的小口忍不住发出迷离的浪叫,一双春情眸子湿漉漉的看着他,明显还想要更多。 花无缺笑了笑,木婉清忍不住了,轻抬身体,就要引他进去,忽然听到一声推门声响,大惊失色之下,向着房门瞧去。 只听见门外响起一阵疑惑的低语,“不对啊,双儿方才还说,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锁住无缺房门啊。”那声音停顿一下,又自语道,“不管了,我先进去再说!” 随着话语落地,一阵碎裂声响起,那拴住房门的横木被人以内力震开,一个黑裙少妇自门外进来,抬头见到榻上的场景,呆立当场,颤声道,“婉……婉儿,你……你在做些什么?!!”她惊慌之余,也知道这般场面不能示人,压低了声音向木婉清问道。 正文 第一三三章 婉儿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秦红棉与甘宝宝商定好之后,等刀白凤回来,由甘宝宝故作热情的跟她攀谈,自己却趁机寻了一个借口,从房中退出,方才跟保定帝一番长谈,刀白凤知道了段誉又被人所掳的事实,此时有些心事重重,哪里还留意到她的行踪。 她出了门外,小心的踱步到花无缺的门外,左右打量一番,见到没有旁人,才放下心来,玉手抚在门上,却惊讶的发现房门被人从里面锁死了,她担心之下,暗运内气将屋内横木震碎,就走了进去。 她忧心花无缺的安危,方进屋门就往他瞧去,榻上的场景印入眼帘,一时间好似被大锤击打,眼前一黑就有些站立不住。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赤裸着身子的妙龄少女,正跨坐在自家爱郎身上,身前玉峰紧紧的贴在他的上身,面色娇红,紧致的臀儿微抬,正要将他的龙枪吃下。 秦红棉瞧见少女侧颜,如遭雷击,这不是自己的疼爱的女儿,木婉清吗???!!!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颤着声音问道,“婉……婉儿,你……你在做些什么?!!” 木婉清听到声响,就抬头向着门口望去,见到自己现在这羞人的模样,竟被自家娘亲看在眼里,也有些羞愤难当,听她质问,面红耳赤的不知该何如回答。 她身子抬起之后,秦红棉这才看见上身情景,只见自家女儿手持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心上人脖颈,才知道这场面完全是木婉清强迫出来,心中只觉得荒唐无比,就要上前将二人分开。 木婉清见她前行,心中不知怎的冒出一股怨气,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做出这般大胆羞人的事情,这次被娘亲阻拦之后,这花公子会不会无颜再面对自己,若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她右手急抬,将手中匕首抵在自己脖下,对着秦红棉的方向冷声道,“站在,娘你再前进一步,女儿就死给你看!” 见她神色认真,秦红棉也些担心,怕她真是羞愤之下,寻了短见,忙停下脚步,有些崩溃道,“婉儿,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们……你们不能这样的啊!!” 她心中直道自己与花无缺已经发生了那般关系,若是女儿真的也跟他成就好事,那……那成何体统啊?!! 木婉清见她不再上前,心中稍安,身体放松下来,全身往下一泄,却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姿势,忽然感到一根灼热的棍子插进自己的淫道,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下方弥漫全身,她没有丝毫准备,疼的俏脸泛白,惊慌之下低头瞧去,只见自己已经与花无缺紧紧相连,一时间又羞又喜,哪里还记得娘亲就在眼前。 “婉儿……婉儿!!!” 见到那点点血迹自花无缺的枪身流下,秦红棉只觉得万念俱灰,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混乱,顾不上再责备女儿,只是惶恐的想到,“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木婉清此时顾不上一旁的娘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种事情哪有她们说的那般美好”,她不得要领,又行动仓促,现在是疼的支持不住,哪里还有力气捉住匕首,叮当一声,匕首掉落在榻下,白玉一般的小手抵在花无缺的上身,强自支持住自己。 听到匕首落地的声响,秦红棉才有些清醒过来,她抬头见到女儿神色,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再怨天尤人也挽回不得,心中暗道,“罢了,许是我秦红棉注定孤苦一身,既然婉儿已经跟他……跟他有了这般关系,那……那我就成全他们,退……退出便是!” 但这决定下的容易,做起来哪里有那般简单,眼眶不免有些酸涩,她强自忍住心中悲伤,颤声道,“婉……婉儿,既然你……既然你……” 说到一半,想起有花无缺相伴的这短短几日,却是自己十几年来最为开心快乐的日子,今日之后,自己又要孤苦无依,恢复到那暗无天日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的泣声出来。 木婉清听到她的低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为娘亲怨自己行为不端,忙转过头来急道,“娘,娘你别哭了,婉儿……婉儿是听了你和师叔的话,想着自己已经与花公子定有婚约,为……为了帮花公子疗伤,才出此下策的!”她说道最后,也知道自己有些自欺欺人,声音细如蚊吟。 但听到秦红棉耳中,却好似炸雷一般,她以为木婉清听全了自己与师妹的谈话,有些震惊道“方才……方才我和你师叔所言,你……你都听到了???” 木婉清见她神色有些怪异,以为是她身为长辈,私下里谈论女婿身怀如此羞人的功法,被自己偷听到才羞愧难当,心中有些不以为意,脆声道,“当然啦,都怪女儿任性,才害的花公子如此模样,女儿想着反正早晚是花公子的人,不如……不如就先替他疗伤,也……也好让你们不再担忧。” 秦红棉此时心神慌乱,只觉得荒唐无比,哪里还能听清女儿在说些什么,她以为木婉清听全了她与甘宝宝的话语,知道自己二人跟花无缺已经发生过关系,却仍旧跑来做出这……这种事情,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年轻人的奔放,颤声道,“可是……可是这样……这样的事情,于礼不和啊!!” 听在木婉清耳中,却是以为娘亲说的是自己还未嫁入门中,就与花无缺先发生了这般关系,暗道娘亲真是古板,反正婉儿跟无……无缺哥哥已经有了婚约在身,婉儿又……又认定了他,现在事急从权,先……先办事,后入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她想到这里,不由的展颜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娘亲不是一向教导女儿,不要在乎那些世间俗礼吗?怎么如今自己却纠结那么许多,只要我们自己愿意,女儿……女儿就心满意足了~” 她说的是等花无缺伤势复原,能够原谅她的所作所为,愿意接受她,她就满心欢喜了。 秦红棉却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既然也心中爱着花无缺,那何必还拘于世俗,母女两个不如就一起给了他,也能皆大欢喜,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下意识的问道,“婉儿……婉儿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正文 第一三四章 如今只好将错就错★ 木婉清听在耳里,却是以为娘亲不再怪罪自己,欣喜道,“娘说的哪里的话,只要娘亲没有异议,婉儿又怎么会介意呢~” 这母女二人皆是答非所问,但又都自以为了解的对方的感受,花无缺听在耳中也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让他都有些失了方寸。 秦红棉听罢默然不语,暗道,“婉儿已经铸成大错,再也难以挽回,定然是要跟了无缺的,本来我放手成全他们是最佳的选择,只是……只是我可以放手,师妹却不会这么轻易作罢,那……那不如就依着婉儿的意思,便宜他好了。” 实在是她也舍不得就此离开,此时又误会了木婉清的意愿,只能把她的话当作救命稻草,以甘宝宝的名义说服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她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忙抬起头向榻上瞧去,见到自家女儿面色惨白,额上泛着冷汗,俏丽的小脸皱在一起,银牙紧咬,洁白的小手撑在花无缺的上身,一双笔直的长腿分在两边,绷紧了身子一动不动。 秦红棉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暗啐一声,“这丫头也真是莽撞,不管不顾的就坐上去,以她清白之身,哪里能够承受的住!” 虽然暗骂她胡作非为,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秦红棉心疼之下,忙上前几步,用衣袖擦去她额上汗水,轻轻将她托起,放在一边榻上。 木婉清此时疼的厉害,虽然心中急迫,但奈何全身上下动弹不得,长腿之间火辣辣的,好似灼烧一般,见到自己这般的模样全都被娘亲瞧去,羞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她暗自想到,“娘也真是的,这种闺房之事,竟也要还要上来帮忙,现在被她全部看到,真的是……真的是羞死人了~” 木婉清胡思乱想一阵,身下痛楚稍微缓解,忽然听到悉悉索索之声,心中疑惑不已,正想要睁眼瞧去,却听到娘亲有些唏嘘的声音传来,“婉儿,既然方才你都听到了,娘也不再瞒你,当日在万劫谷中,娘和你师叔被那四大恶人捉住,灌了那害人的媚药,与大理段氏的世子关在一起,想要……想要让我们药力发作之后,做下那种丑事,以此……以此来使段氏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听到这里,木婉清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四大恶人追着自己不放,自己当时还疑惑不解,现在想来,定然也是被那段氏牵连,又听见秦红棉继续说道,“当时娘亲药力发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眼看真的要与那段家世子做下丑事,却因为压制药力,动弹不得。” 木婉清有些自责起来,娘亲这些日子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头,自己却一回来就惹她伤心,真是不该!她以为秦红棉真的与那世子因为药力,做下那事,心中有些疼惜,忙睁开眼睛向她瞧去,想要安慰与她。 却愕然见到亲爱的娘亲不着寸缕,修长的双手握住自己爱郎的肉棒,一边用那对比自己大上不少的乳房挤在他的上身,一边感慨道,“当时娘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心中绝望之际,无缺忽然出现在我眼前,当时那世子药力发作,想要对你师叔不轨,你师叔顾不得压制药力,一掌将他打昏,自己却迷了心智,正巧无缺前来相救,她控制不住自己,就逼着无缺做了那事……” 说道这里,她有些羞涩,犹豫一下又道,“娘……娘后来听到身边响动,一时压制不住,也……也……也和他……” 秦红棉面色通红,断断续续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讲述出来,想着既然婉儿愿意,那告诉她知晓也无妨,不然怕她以为是自己不知羞耻,主动勾引的花无缺。 说完之后,她心中也有些释然,既然婉儿不曾反对,这人又对自己百般疼爱,那这么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心神一松,感受到了自己身下状况,长腿轻抬,跨坐在花无缺的身上,修长的玉手引着他的龙枪,挑开两片肉唇,在肉洞口磨蹭一会,细腰一摆就插了进去。 她鼻中不禁哼出一声满意的轻吟,当下腰肢轻摆,就前后摇动起来,雪臀吞吐着粗长的龙枪。秦红棉身材修长,笔直的长腿极为罕见,此时分在两边,烛火照映之下,更是美的惊人。 动了一会,她才想起一旁还有人观看,羞红着俏脸,转过头去,只见自家女儿张着小口,一对狭长诱人的狐狸眼像极了自己,此时有些惊讶的望着这边。 秦红棉一边轻摆细腰套弄肉棒,一边断断续续的娇声道,“婉……婉儿,这榻上之事,却不能像你……像你方才那般……胡来,不然,这吃苦……吃苦头的还是我们女儿家~”她渐入佳境,被花无缺的玉龙直捣心尖,声音不免有几分魅惑。 一旁呆愣的木婉清有些清醒过来,她方才吃惊之下,来不及反应,听到秦红棉诉说这些日子的遭遇,才知道自家娘亲竟然早就跟他有了关系,心中惶恐无比,想起刚才自己所作所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文 第一三五章 阴差阳错母女盛宴★ 秦红棉此时媚意上头,想着当日花无缺疗伤,也不过是正常的做这事情,自己再努力一些,总是能起到些效果的。 她体内躁气更胜,渐入佳境,有些不满这般轻摇细弄,分开而跪的两条白皙长腿慢慢回笼,小手支在花无缺的上身,借力慢慢的蹲坐而起。 方一起身,就“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实在这般姿势,使得花无缺龙枪更加深进,直直抵在她子宫花心,身子一软,玉手向上滑去,一对饱满坚挺的乳球紧紧贴在他的上身,嗅到他身上气味,秦红棉鬼使神差的探出小舌,在他脸上舔舐起来。 这般淫靡场景死死的冲击着好似一片白纸的木婉清,她只觉得身下又痒又麻,刚刚疼痛之处的淫穴,有些淫水翻滚而出,下意识的将小指咬在嘴中,轻舔起来。 眼见着娘亲轻抬臀儿,将爱郎那挤得自己疼痛难忍的硕大肉棒吞来吐去,心中暗惊,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坐上去那么痛楚,而娘亲却没有半点不适。 正疑惑不解,忽然听到一声高昂的娇啼,抬头见到秦红棉面色娇媚,气喘吁吁的将俏脸贴在花无缺的胸膛上,正侧眼向着自己望来。 见到自己偷看被发现,她有些羞涩,咬着嘴唇低下头去,以为娘亲会责骂自己,却不想听到她柔声道,“婉儿,既然事已至此,索性就顺其自然吧,你不是要帮无缺疗伤吗,像刚才那样可不行的~” 木婉清听到这里,疑惑的抬头望去,只见秦红棉缓缓的抬起臀儿,那硕大的肉棒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心中有些酥麻,不知道娘亲是何用意。 正暗自猜想,却又见她如蛇一般,柔若无骨的滑了下来,对准刚才令自己疼痛难当的罪魁祸首,小口微张,就将它吞了下去,不停吞吐,或伸出丁香小舌舔弄那硕大龙头,木婉清有些目瞪口呆,她想不到一向冷酷示人的娘亲,竟然会做出这般事情,而且……而且,那个东西,还……还能吃的吗? 秦红棉上下吞吐,侧过头来瞧见女儿惊讶的目光,有些羞涩道,“婉儿,服侍自家夫君,是身为女子的天职,你不必害羞,以后嫁了无缺之后,你一样要这样让他快活的~” 说着就轻吐香舌,在那顶端龟头绕转一圈,将龙枪舔的发亮,又将它全部吞下,木婉清今天受到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此时只觉得恍若梦中,感受到体内越来越高涨的欲望,她咽下一口口水,暗道娘亲一向最疼自己,她既然说这样没错,那……那我又何必再做纠结,反正……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索性……索性就继续糊涂下去吧! 放下心结之后,她手脚并用的向前方爬起,听到声响的秦红棉抬起头来,瞧见女儿眼儿媚的水汪汪的直勾人心魄,知道这妮子忍耐不住,轻笑一声,舌儿在那顶端再卷了一圈玉液,将它让了出来,腻道,“来,婉儿试试~” 她此时已经有些欲火上头,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木婉清听她吩咐,暗道娘亲既然应许,那自然不会有错。 想到这里,她低头向那龙头瞧去,心中有些恐惧,但想到娘亲鼓励的眼神,心儿一横,闭上眼睛就俯身下去,努力的将它全部咬住,却听到“啊”的一声,慌忙抬头瞧去。 花无缺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本来他正暗自享受这阴差阳错的母女盛宴,心中想着自己果然洪福齐天,什么都没做就解锁了这对最难攻略的高冷母女,还没高兴一会,一阵钻心的痛楚就袭上心来,自己宝贝竟然被人咬了一口,他忙低头瞧去。 只见下方一个长发披散,脸儿尖尖的少女正眯着那对狐狸眼,她小手握着自己宝物,一半没入她的朱唇,面色绯红,疑惑的瞧着自己。 这般场景实在冲入心魄,他在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她抱到身上,低头叼住她上身乳头,一手下移,在那初开的淫穴来回挑动,木婉清初涉此道,又见爱郎苏醒,心中惊喜之下哪里还会反抗,一对如玉的臂弯勾在他的脑后,只顾着低声哀求道,“无缺……无缺你不要怪婉儿,婉儿知道错了~” 见他醒来,秦红棉喜不自胜,上前扑在他的身后,一对硕乳紧紧的挤在背上,低声泣道,“无缺,你可吓死我了,你以后千万不能再这般莽撞,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母女两个,可还怎么活下去啊!” 木婉清被他咬的心儿直颤,感到体内酸酸麻麻痒的厉害,顾不得羞涩,哀声求道,“婉儿……婉儿知道错了,婉儿……婉儿好难过,无缺……哥哥,快点插婉儿吧……~” 被这对高冷母女前后挤着,花无缺也有些承受不住,探弄一下木婉清温热的肉腔,知道这高挑少女已经迫不及待,忙捉住她的细腰,轻轻一提就将她放在身上,木婉清乖巧的任他摆弄,双手只顾勾住他的脖颈,忽然感到下方又一疼,一根火热的棒子又进到自己阴道深处,想起方才的痛楚,就有些惊慌恐惧,还未来得及逃开,就被他一把揽住,感受他轻咬稚嫩奶肉,下身大力抽插,轻易贯穿甬道和花房,撞到深处花蕊上的甜美,一时间上下都感到快活无比,魂儿美的好似飞了一般,暗道怪不得娘亲方才痴迷模样,这种事情……这种事情真的是有这般快活~ 耳边响起这妮子如歌如泣的叫声,花无缺知道她已经适应过来,一手捉住她的腰肢,一手用力托住翘臀前后狠狠肏弄起来,木婉清清白女儿身,哪里有过这般遭遇,身子瘫软如泥,伏在花无缺的身上无力动弹,只能张着小口低声呻吟。 正文 第一三六章 一身正气花公子★ 木大美人毕竟是初涉此道,虽然花无缺手段娴熟,极尽柔缓,但没过一会还是支撑不住,身子急颤起来,一股阴精冲刷着龙头,张着小口只知道低声叫唤,软的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见她这般模样,花无缺心中暗笑,俯身在木婉清俏脸上啄了一口,将她轻柔的放在一边,拉过锦被将她白皙傲人的身躯遮掩起来。 他身后的秦红棉早就急不可耐,见这边完事,忙滑到他的身前,就要跨坐上来,再行好事。却不想被自家情郎捉住细腰,一时间动弹不得,急的就要抬头向他撒娇。 花无缺见她神色,也不再逗她,手上用力,将她转了个方向,摆在木婉清的身边,从上方看去,只见母女二人均是一对狭长的狐狸眼,俏脸有七八分相似,尖尖的下颚好似那一世网红的标配,但那人工雕琢的哪里比得上眼前这般天然美好。 他目光下移,正好木婉清长腿自被中滑出,与秦红棉交叉在一起,两双长腿交相呼应,直直戳入花无缺的心底。 “无缺~你休要再折磨我了~” 正欣赏这对属于自己的勾人母女,耳边忽然响起秦红棉的低吟,抬头见她秀发披散,剪水双瞳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知道这美妇忍的幸苦,他不再耽搁。 就在花无缺要动作之时,秦红棉却让他出其不意吓了一跳!只见她一把扑在花无缺身上,双手用力的搂抱住他的虎腰。   “怎么了?”   花无缺有点不解,就算是想要也不用那么激动吧?可是秦美人并不理会他,而是发出轻微的抽噎声。   花无缺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哭泣而轻轻抖动起来。他不禁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怎么突然哭了?来,乖,不哭不哭!”   谁知,花无缺的这一翻话却让秦美人哭得更大声。   好久好久,似乎是发泄够了,秦美人才停止哭泣,抬起满是泪水的俏脸,道:“无缺,我太高兴,我——”   花无缺伸手放在她的唇片之上,道:“不要说了,以后我会让你更加的幸福的。现在,乖乖的叫我一声‘夫君’来听听。”   “不……我……这怎么说得出口嘛!”   说着,秦美人娇羞无限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而花无缺却用力的在她的翘臀之上拍打了一下。   “哎哟!”   “你再不听话夫君我可就要生气了呢!乖,我想要听听你叫我夫君。”   秦美人双靥飞霞,轻轻的唤了一声:“夫君。”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呢!”   “夫君。”   秦美人白了花无缺一眼,又轻呼道。   花无缺眉开眼笑的抱着她的娇躯,道:“再叫一次,我的好娘子!”   秦美人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再次哭了起来,哽咽着说道:“夫君,棉儿爱你,棉儿真的好爱你!”   “我也是!”   花无缺用力回抱着她,让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想要让她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小心的拉开她的轻纱,露出了那丰满坚挺的圣峰,两座硕大的圣峰只见深深的沟壑是那么的引人入胜,令人想入非非!   花无缺将她的肚兜推了上去,一对雪白的圣峰顿时颤抖地展露在他面前,粉红娇嫩的小花蕾在峰顶之上随着山体的颤抖而微微轻晃着,仿佛在向花无缺招手! 花无缺温柔的把秦美人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三下五除二的除掉两人身上的障碍之物,双手压在她那高耸饱满的圣峰之上,惊人热力经过他的手掌传到秦美人身上。   秦美人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比的火热,被情郎握住的敏感酥胸传来阵阵暖流,不时又好像是触电般轻轻颤抖着成熟的身体!   花无缺知道了美人情动已久,便移动着自己的双手,在那雪白温软的胴体之上来回抚摩着,而他的内力也是源源不断的输出,刺激着秦美人身上的穴道。   内力消耗了花无缺也不担心,反正等一下自己两人进行双修之时就可以补回来了。   秦美人双眼迷蒙,樱桃小嘴吐气如兰,每当花无缺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之时,她都感觉到有无数只蚂蚁已经随着自己的血液而流遍全身。   秦美人双眼微闭,涨红着脸,强忍着强烈的欲火颤抖而又充满诱惑力的轻呻慢吟!   花无缺虽然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但他还是强忍着,因为还未到时候。他低下头,吻她着的脖子,不时伸出舌头舔弄一番。   花无缺又把嘴唇凑向她那樱桃小嘴,当两片热唇接触的那一刹那,秦美人好象失去理智一样用力搂住花无缺的脖子,并张开小嘴让他把舌头探入她那甜美的檀口中,她那充满着美人香味的舌头热烈的缠绕住入侵者。   微闭着眼睛的眼睛时而睁开,须臾又迅速闭上,俏脸泛春,迎合着身上男人的热吻,仰着脖颈发出了让人心颤的娇吟声!   花无缺趴在她的胴体之上,张嘴含住一朵粉红的花蕾,用温热的舌头拔弄着,而又一手握着对面高耸入云的山峰,轻轻的搓揉着。   见身下的美人逐渐进入佳境,花无缺的一手顺着她那高耸的山腰,沿着柔软而平滑的小腹,滑向那令人向往的桃源仙境,只觉阵阵琼浆缓缓流出!终于,在一声高亢的娇吟之后,仙境的大门已然打开了。   花无缺也知道是时候进行最激烈的搏杀了!   双腿分开,火热的长枪犹如猛烈进攻的军队一般长驱直入!   “嗯……”   “好紧!”   花无缺艰难的前进着。   庞大的元阴之力在秦美人身体的最深出环绕着,盘旋着,似乎有点抗拒花无缺这个入侵者。花无缺也不客气,长枪之上缠绕的内力在心决的运转之下一点点的向着那庞大的元阴渗透着。   身体上,花无缺则是放开手脚一阵穷追猛打。每一次的深入都深深的刺激着那元阴团。   花无缺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不断的做着活塞运动。   “夫君……爱我……好好的爱我!”   秦红棉臀部随着花无缺的冲击一上一下的迎合着。花无缺也不只是顾着享受,他如过江猛龙般大开大合地冲刺着,如此急速的抽动与磨擦却让他们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的酥麻快感,飘飘欲仙,还真的有一种飞上云端的感觉!   “哎呀!有点痛……你……轻点……儿”秦美人虽然肉体不断迎合着,可是那庞大的冲击力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突然,花无缺感觉到那元阴团开始挣扎了,它在秦美人体内左冲右突,却又被花无缺的内力慢慢的封锁了它的活动范围。   “啊——”   秦美人忽然如回光返照般狂野的回应着,在一声颠峰的仙乐结束之时,花无缺也低吼一声,强大的元阳在内力的作用下如千万根锋利的刀刃,将那元阴团彻底的绞碎了。而后,“内力发动机”再次剧烈的运作起来,犹如黑洞般将那分散的元阴吸收得一干二净! 秦红棉高潮之后余韵未散,樱桃小口微张,喘出一声声诱人的轻吟浅唱,花无缺受此刺激,那经过了一次冲杀的巨龙再次苏醒起来,伴随着主人的命令再一次使出了飞龙在天!   秦美人的双手紧紧的回抱着花无缺,双手向下压,而她的下体却是向上紧贴着那面目狰狞的巨龙,桃源仙境犹如活了过来一般紧紧地夹着龙身,滑腻的潺潺流水把两人的结合处湿润得一塌糊涂!   “啊!来……来了!”   两人抵死纠缠一个时辰有余后,秦美人忽然用力的向上弓起,随着她的一声高亢的娇吟而全身痉挛着,抽搐着。   发泄过后的花无缺趴在秦美人的胴体之上微微喘息着。而秦美人却已经连动一根手指头得力器也没有,娇喘连连,眉眼如丝的凝视着身上男人的脸庞。   因为花无缺内力与阳精不懈的灌溉,这使得她那原本就没有一丝皱纹的脸蛋更加的俏丽迷人!   “先休息一下,等夫君解决了你女儿后再来会会你!”   在秦美人的花蕾处捏了捏,花无缺一个虎扑将已经是光溜溜的木婉清压在身下,双手抓住那对馒头,道:“小婉儿,怎么,这么快又想要夫君疼爱了吗?”   木婉清由于是第一次的缘故,身体的敏感程度超出想象,花无缺只是在她身上捏捏摸摸而已她就已经忍不住要泄身。   这样更好。花无缺让她趴在床上,来了个隔山取火。   花无缺一上一下的抽动得极为小心,生怕弄伤这个初为人妇少女。即使如此,她的额头以及琼瑶小鼻上还是渗出了芝麻般大小的香汗,并不十分丰满的臀部也在轻轻的蠕动着,似乎在寻找一个适合的位置以使得自己获得更大的快感。   花无缺的每一刺深入都让她全身不断的发颤,一双小手抓住花无缺的手臂,也不顾自己的母亲就在旁边了,自是由轻而重的呻吟着。   由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花无缺格外的小心,生怕再次过度伤害到娇嫩的花穴。   不过,似乎是太过杞人忧天了,木婉清一副淫荡骚贱的浪样明显是想要更多疼爱。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花无缺抱起已经动弹不得的秦美人,让她趴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花无缺的巨龙好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怎么吃也吃不饱。坚硬的长枪一会儿在身为母亲的秦美人体内肆掠,一会儿又刺进身为女儿的木婉清体内狂插! 行动之间,他左右来回巡视,见到这一对高冷母女,此时都赤着身子,并排躺在一起任凭自己摆弄,心中畅快无比,得陇望蜀之下,不禁有些期待那小巧可爱的钟灵归来。 此时甘宝宝有些烦躁,她不知道爱郎正在觊觎自家心爱的女儿,方才秦红棉借故离去,她本想跟刀白凤攀谈一阵,就借口自己困乏,前去换下自己师姐。 却没想到这大理王妃归来之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死活拉着自己不让离开,可怜的甘宝宝又不能明说自己要去与爱郎相会,只能强作笑容,心中暗自咒骂这人莫名其妙。 她瞧见外面天色渐亮,心中有些担心,暗道无缺那么勇猛,却不知道师姐一人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她的担心确实有些道理,那边花无缺的房中,她那冷艳的师姐母女二人一同上阵,被一一击溃之后,此时并排窝在被中,沉沉的睡了过去,留下她那爱郎一人有些苦恼的盯着榻上,寻思如何处理收尾。 花无缺沉思半晌,怕天亮之后被人发现,只能将二人一一抱起,趁着夜色将她们放回房中,好在他轻功高绝,周围僧侣又都被遣散,来回之后也没有被人发觉。 金乌初升。 花无缺还在梦中回味昨夜的美味大餐,忽然听到屋外有些噪杂,侧耳听去,原来是双儿不忿保定帝等人,打扰自家公子休息,正挡在门外与他们据理力争。 那保定帝心忧段誉的安危,昨夜从刀白凤处知道了花无缺身体无忧,哪里还能等待下去,一早就求出一灯等人,前来向花无缺求助。 却不想被这俏丽丫鬟挡在门外,正有些无可奈何之际,忽然听到屋内传出一把虚弱的声音,“双儿不许胡闹,诸位大师定是有要事寻我,你快快让开请他们进来。” 双儿见到自家公子醒来,心中大喜,听清他所说话语之后,小脸垮了下来,不情不愿的让开屋门,低声道,“哼,公子就是心善,自己都还没恢复,就又去管别人的闲事!” 听这小丫头腹诽自己,保定帝面上有些难堪,但事关大理社稷延续,他只能厚着脸皮,对着双儿歉意一笑,推开屋门就走了进去。 只见那白衣少年面色苍白,此时正倚在榻边,面带微笑的瞧着自己等人,他心中又有几分愧疚,上前对着花无缺一礼,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花公子,段某知道大理段氏亏欠公子太多,实在没有脸面再来央求公子相助,只是,只是……” 他说到一半,有些难以启齿,他心中清楚,是自家将这位如玉公子害成这般模样。 花无缺见他面色纠结,略一思索就想到这人必有所求,他此时正愁找不到对段氏施恩的方法,当下就故作洒脱道,“段皇爷休要见外,在下与段世子相交莫逆,前番种种也都是误会所致,皇爷有事,尽管吩咐一声便是。” 保定帝见他言辞诚恳,面上不带半点仇怨,心中更是欣赏,当下不再犹豫,将段誉如何被鸠摩智所擒,逼着拿六脉剑谱去燕子坞相换,自己等人又因各种缘由无法前去又一事向花无缺道来,最后一拜到底低声道,“段某实在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但誉儿是我段氏唯一的男丁,事关大理社稷,我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厚颜求花公子出手相助。” 花无缺这才有些明白,暗道那段大世子也真是倒霉,他这一世没了神功机缘,竟然仍被那吐蕃和尚捉了去,面上却做出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原来如此,皇爷不必在说,在下明日就动身前往姑苏,定然不会让那番僧害了世子性命!” 他心中暗道,段誉性命现在肯定是丢不得的,但是别的地方缺些功能,我就没法保证了。 保定帝见他答应此事,心中大喜,哪里知道这人的阴险算计,暗道枯荣师叔还担心他别有用心,现在看来却是没有道理,这花公子古道热肠,一身正气实为罕见,为了大理社稷江山,以后定要与他多加亲善亲善。 正文 第一三七章 你见过我家无缺了吗 翌日,一队身着武者劲装的精壮汉子缓缓从大理城出来,往来行人都纷纷躲避一边,暗自猜想是哪位贵人出行。 队伍中央簇拥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车厢巨大,足用四马拉行,此时微风吹过,带起一旁帘布,隐约露出几张俏脸。 “双儿,你别再愁眉苦脸了,你家公子又不是不要你了,无缺只不过是怕露了风声,被那恶和尚先有防备,暗中先行一步罢了。”瞧见那俏丫鬟委委屈屈,好似要哭出来一般的模样,秦红棉有些失笑,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 双儿抬头瞧她一眼,又低下头有些懊恼道,“双儿不是气这个,双儿是气自己本事不够,学了那么久都帮不上公子。” 见这丫头单纯善良,甘宝宝心中实在喜欢,上前将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好啦,双儿才学了多久武艺,能有这般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无缺不是说了吗,让你好好保护我们呢,怎么,双儿不听话了吗?” 见她怀疑自己不听公子的话,双儿忙抬头有些焦急道,“哪有,双儿最听公子的话了~” 刀白凤本来还对段誉的安危忧心不已,听到这边的动静,反而有些失笑,转过身对着秦红棉歉意道,“以前……以前我却对你们多有得罪,这次誉儿出事,反要劳烦你们舟车劳顿的前去相助,我……我实在……” 她说着就想到那罪魁祸首的镇南王,心中暗道这两位姐妹都已经脱离苦海,容貌一日比一日靓丽,自己却因为联姻的关系与他分离不开,恐怕今生都没可能如她们一般,本就因为段誉的事情糟乱不比,此时眼眶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瞧见她悲悲切切的模样,秦红棉心中暗叹,自己以前何尝不是这样,上前将她轻搂入怀,摇头道,“姐姐何出此言,从前的事情,还提它作甚,我们同样是做娘的人,自然能够理解你的苦衷,若你不嫌弃我们姐妹出身草莽,不如唤我和师妹一声妹妹,以姐妹相称,就不会事事这么见外了~” 提起孩儿,她侧眼向着一旁瞧去,见到自家女儿抱膝倚在一边,双目无神的盯着窗外,洁白的小手紧紧握住一块花形玉佩,却是花无缺临走之前为她系上的定情信物,摇摇头轻笑一声,暗道自己这叛逆的女儿也有被人治住的一天。 刀白凤见她摇头,以为自己久久不做反应,让她生了误会,忙抬头急道,“大理国小民寡,我又哪里算的上什么皇室贵胄,妹妹既然瞧得起我,那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再不分彼此生疏!” 听她说的焦急,显然是怕自己二人误会,甘宝宝暗叹一声,想起昔日自己等人勾心斗角,知道她也是可怜之人,抬头冲她一笑,轻声道,“姐姐既然应下,那以后小妹二人,就要多多依仗姐姐照顾了~” 她故意说的俏皮,好冲散此时抑郁的气氛,刀白凤自然心知肚明,感激的对她一笑,阳光照在她梨花带雨的俏脸之上,让甘宝宝也暗赞一声。 忽然车外响起一阵怒喝之声,“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拦我家主人行程!”刀白凤听出这是自己族中亲厚子弟,忙掀起车帘向外瞧去。 只见几根大树横在前面路上,挡住了马车前进,三个怪人分立两边,当先的是一个手持双拐,面容丑陋的老者。 她知道来者不善,就要向车厢中示警,却听到耳边一声低喝,“不好,是四大恶人!”原来是甘宝宝从她身边望见段延庆的身形,对于这恶人她自然恨之入骨,若不是阴差阳错碰见了花无缺,自己二人与段誉关在一起,万一做出丑事,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也知道这恶人的手段,实在不是自己这些人所能抵挡,当下就轻声道,“姐姐,这段延庆处处与大理做对,想来是得了你的消息,想捉你向镇南王提些要求,你等会找了时机就速速离去,我们如今跟段氏没什么瓜葛,想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刀白凤哪里愿意,低声急道,“你们是因我才身陷险境,我岂能独自逃生,你不必再说了,大不了等下我一死了之,你们找了机会快点离去!” 段延庆内力深厚,听到她们争执不下,当下铁拐一磕,以腹语之术发出道古怪的声音,“你们不必争了,今天老夫既然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他以铁拐发出一道一阳指指力,将护主心切的侍卫点倒在地,冷眼瞧着这边,“念你们都是摆夷勇士,当年剿灭叛逆出了死力,若不做反抗,老夫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老夫手下还从来不留活口的!” 一旁的叶二娘摆弄双刀,阴阳怪气道,“老大,和这些人废什么话,依我所见,全部杀了便是,也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刀白凤见这人慢慢向着这边行来,她心中焦急,知道再拖延下去不是办法,正准备冲出去为她们拖延时间,忽然眼前一闪,一个白衣女子突兀的出现的眼前,低头瞧着自己,歪过脑袋好像在思索什么。 这女子娇靥甜美,一身气质好似神女下凡,高贵优雅,刀白凤出身富贵,又长在王侯之家,见到她都不禁有几分自惭形秽,见她好像认定了什么,朱唇轻启,柔声道,“请问,你见过我家无缺了吗?”她声音带着几分童稚,又柔又酥,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与她仙女一般的形象实在不太相符。 正文 第一三八章 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随着这女子突然出现,紧张的场面一时间为之一静,叶二娘心思活络,瞧见自家老大凝重的表情,知道来者是敌非友,忙暗自向后退了几步,让自己不是那么显眼。 段延庆见多识广,此时心中震惊不已,以他我眼力修为,方才竟然没有看清这女子是如何出现,又瞧她看上去年纪不大,相貌手段都不似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大豪,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一边暗自防备,一边仔细回想武林中的女子高手。 左右瞧了一眼,见到他俩竟然被一个小女人吓住,岳老三心中有些不耐,抬起手中的鳄嘴剪吆喝起来,“我说老大,老三,你俩进也不进,退也不退,又是闹得那般道理?这女人看着也没有三头六臂,你们怕她,我岳老二可不怕她!” 说着就大喝一声,向着马车冲去,心中暗喜,“今天叶老三被这娘们唬住,丢尽了颜面,想来老大见了也心中不喜,我岳老二将这女人拿住,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跟我抢这第二名座次?!” 想到那叶二娘以后变了叶三娘,被自己呼来喝去的模样,他不由的咧开嘴角大笑起来,这岳老三本就生的面貌丑陋,此时忘形之下更是可恐。他轻功也算不错,片刻间就接近了那女子身后,见她对自己的攻势毫无反应,更觉得自己所想不错。 刀白凤瞧见这第三恶人奔袭而来,身前的女子仍旧歪着脑袋等待自己回答,心中焦急之下忙叫“,姑娘小心,这恶人武艺不……”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这女子流袖向后一挥,那岳老三仿佛遭到重击,面色狰狞的向着后方倒飞而去,直砸在那边拦路的大树之上。 刀白凤倒吸一口冷气,抬头见这女子优雅的整理一下衣袖,仿佛方才只是驱赶蚊虫一般,丝毫不以为意的继续向着自己瞧来。 她知道这人功力之深,世所罕见,当下就有些拘谨道,“姑娘……姑娘所说的无缺,是否是花无缺,花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脑中急转,暗自猜想这人的身份,又跟无缺之间有何关系。 那女子听得花无缺之名,当下就喜笑颜开,眯起一双好看的凤眼,娇声道,“对的对的,你果然见过我家无缺,不知方便不方便,将他现在下落告诉与我?” 她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稚气,刀白凤听在耳中都生出几分怜惜之心,但想到这女子方才出手的威势,又有些沉下心来,踌躇一下,试探道,“花公子的下落我确实知道一二,只是……只是不知道姑娘与他……” 她生怕这女子是花无缺的仇人,故意说着与他亲近来套出他的下落,却见那绝美女子闻言有些黯然,不过片刻就恢复过来,似是想到什么美好事情,轻声笑道,“我啊~我是他的二师傅,多年不曾行走江湖,以前的朋友们,都唤我一声怜星宫主的~” 她这一笑好似百花齐放,衬着一席白色宫装,美的让人如痴如醉,刀白凤身为女子都不禁有些为她心动,一时间忘了回答。 那边的段延庆听见“怜星”二字,面色大变,铁拐一点,毫不犹豫的向后方急退而去,实在是他心中明白这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绝色女子,当年是何等威风八面,与她那动人心魄的面容,一起被世人所熟知的,正是她心狠手辣,杀人无算的赫赫凶名! 他自问绝对不是这女子对手,哪里还敢停留在此,怜星似是感觉到了二人逃走,也不在意,只是面上闪过一丝不屑,对于段延庆这般的人物,还入不了她的眼睛。 这时刀白凤才反应过来,见这女子不骄不躁的等着自己回话,心中暗赞怪不得能教出无缺那般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忙将花无缺最近的事情一一向她阐述。 说到他为了救人,散去一身内气身受重伤之时,忽然感到浑身一冷,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只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艰难的抬头向前方望去,只见方才还笑颜如花的怜星,此时面如寒霜,冷冷的向着自己瞧来,那目光好似看着一个死人一般,她朱唇轻启,声音空灵,但说出的话语却让刀白凤如坠深渊,“无缺受伤了?无缺为了你们受伤了?那你们,那你们为什么不乖乖去死,反而害的他,身受重伤呢?!!!” 车厢内的秦红棉等人感到事情不对,忙探身出来,见到车前俏生生立着一个绝色女子,方才拦路的段延庆等人却不见了踪影,心中正有些奇怪,忽然听见她所说的话,又见她冷漠的瞧着自己等人,心中一沉,知道有些大事不妙!。 正文 第一三九章 夭寿啦,二师傅醋坛子碎啦 怜星自花无缺离谷之后,就日夜茶饭不思,一边希望他能成功杀了另一个孩子,好避免姐姐对他狠下毒手,但又忧愁他若真的成功,等到真相大白之日,自己又有何面目与他相见。 她自幼就被邀月遮掩,人人提起移花宫来,自然是那邀月宫主,神功盖世,美貌绝伦,少有专门称赞她怜星宫主的话语,说的多了,她自己都已经习以为常,甘心做那绿叶,衬托姐姐,毕竟她幼时尝试过与姐姐争抢,却得到一个手脚残疾的惨痛下场。 但自从花无缺来到,她却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越来越潇洒俊俏,平日跟姐姐少有来往,偏偏喜欢缠着自己问东问西,自己的生辰喜好,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久而久之,当初她以为会刻骨铭心的身影,竟然在她心中渐渐消去,只留下一个白衣飘飘,丰韵神骏的俊朗少年。 这种感觉自那少年离谷之后,就日渐强烈,初时她还不以为意,暗道是自己习惯了无缺的嘘寒问暖,但随着时间流逝,她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心情。 她从前衣裙一向偏爱锦绣,但不知为何,却偏偏将它们付之一炬,全都换成了现在这般,他所喜好的白色宫装。 她一直记得无缺晚上练完了功课,就会带上亲手制作的一些精致糕点,死皮赖脸的求她抚琴,自他离谷之后,她却每到那个时辰,都不自觉的取出瑶琴,对着院门的方向,独自一人弹上许久,直到夜半时分,才怏怏的转身回去。 但这一切的一起,都在午夜回梦之时,被她脸上的泪痕击碎,她心中清楚,那人与她有血海深仇,他的父母都间接死在自己与姐姐手中,等他知道了自己身世,必然会跟自己恩断义绝,刀剑相向,所以她用留恋江枫来麻痹自己,怕自己越陷越深,直到万劫不复,但偏偏却忘不掉那少年的温声细语。 正有些崩溃之时,恰好邀月寻来,让她去寻花无缺,说是有那另一个孩子的行踪,令他去慕容山庄将那人了解,她便急不可耐的奔出谷来,想要当面问问他,当初离谷之时,对自己做下的那般承诺,到底有几分心意。 此时听见他竟然被这些女子牵累的身受重伤,哪里还能忍耐下去,当下就要出手将她们打杀,忽然瞧见木婉清手上的花形玉佩,身子一颤,就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手中这个,是……是他亲手交予你的?” 木婉清正暗自戒备,听她此言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性子倔强,想来不愿拿话蒙骗与人,当下就扬起俏脸,硬声道,“自然是我夫君亲手交予我的,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本来在车中思念花无缺,被娘亲一把拉下车来,正有些心中恼怒,此时语气自然带着几分火气,听在一旁的刀白凤耳中,暗道一声不妙,这女子显然不是什么易与之人,就要出言警示。 却瞧见她面色一片凄苦,美胜春葱的纤纤玉手,揪紧了身上宫裙,全然不似方才云淡风轻的模样,美目冰冷的在自己等人身上来回巡视一番,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冷哼一声就向着远处掠去。 等这女子远去,刀白凤才恍然发现自己后背一片冰凉,却是在她恐怖的威压之下,渗出的冷汗打透了衣衫。 木婉清有些弄不清状况,左右瞧了几眼,见娘亲和师叔也同样一脸庆幸,暗道她们疑神疑鬼,转身就重新进入车厢,坐在双儿身边抱着她的宝贝玉佩,望着窗外傻笑起来。 甘宝宝沉默半晌,见两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忙安慰道,“好了,这女子不是说了,她是无缺的二师傅,想必听到无缺受伤,心中担忧也是可以理解,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还是快些动身,早早与无缺相会,再向他细细询问吧。” 听她说完,秦红棉与刀白凤对视一眼,均瞧出对方心中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忙返身进入车厢,一旁的随从见危机已去,忙遣人送了伤者回去,一边架起马车,继续向着前方而去。 远处一座荒山之上,此时响起了阵阵炸裂之声,树木巨石碎了一地,片刻之后,随着烟尘散去,现出一个美若天仙的宫装女子,却是那方才远去的怜星宫主。 此时她双眼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俏脸还留有泪痕,正有些黯然的瞧着残疾的左手,喃喃道,“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你说过的,你说过出来是为我寻找灵药的,男人果然都是负心薄幸之辈,花无缺,你负我,你负我!!!!!!!” 说到悲处,她双手向后急挥,身后炸起一地烟尘,然后脚下一点,就向着姑苏的方向疾摄而去。 我们的可怜的花公子,现在还不知道,他那宛如仙女临凡一般的二师傅,已经打碎了醋坛子,抱着必杀之心向他而来。 此时他正一脸懵逼,瞧着前方一个忧郁女子,她端坐在叶已枯黄的老树下,树下铺着一张新席,席上有一张琴,一炉香,一壶酒。 那女子仿佛听见他来时的脚步声,抬头瞧来,一双剪水双瞳上下打量一番,半晌才轻声道,“公子可是,神剑山庄的谢晓峰?”说到他的名讳,这女子面上不由的升起两朵红晕。 等了片刻也不见花无缺回答,她有些急躁,犹豫一下还是姣声道,“我……我叫慕容秋荻,前番派人送去书信,邀请公子而来的,就是……就是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碧水似梦慕容秋荻 花无缺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个淡雅女子,见她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欠妥,失了淑女风范,羞涩的低下头去,那含羞带怯的一抹风晴,让他都不禁有几分心动。 暗自思索一阵,他定下心来,对着那边拱手一礼,有些歉然道,“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在下并非姑娘口中的神剑谢公子,只是白日里有人送来书信,说约了在下至此相见,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他此打出了大理,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这姑苏城,方才寻了一家客栈住下,还未来得及休息,就有小二捧了张请柬说有人约见自己,他艺高人胆大,索性就前来瞧瞧,现在看来却是这女子闹了乌龙,将自己错认成了旁人。 那慕容秋荻听他此言,有些惊慌的抬起头来,面色通红,磕磕巴巴的道,“可是……可是她们都说,谢公子确实就住在那家客栈的啊?” 她说完之后,又低下头去,仿佛在自责自己冒失的行为,整理了一下心情,才抬头歉意道,“许是我没有跟那小二表述清楚,他错将书信交给了公子,才闹出这般笑话,劳烦公子前来,小女子真是不知……不知该如何向公子致歉。” 她说着俏脸黯然下去,方才那希翼的神色全无踪影,瞧在花无缺眼里,不由暗道,这娘们见我不是那谢晓峰,就马上翻脸,还真是现实的很! 慕容秋荻哪知道眼前的如玉公子正暗诽自己,她此时希望破灭,有些失神的瞧着前方,嘴中呐呐道,“或许……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见她面色悲切,花无缺心中有些疑惑,暗道这慕容秋荻不是在原著里,早就被那谢晓峰得了身子,还以未嫁之身,替那剑神生了的孩子么,怎么瞧她现在的模样,竟好似从来未曾与他见过一般,却是有些稀奇。 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进城之时,那外来的行人,都纷纷在议论明日慕容山庄的什么订婚典礼,说是人间九秀最后的两朵娇花就要许了人家,当时他还有些奇怪,此时将眼前场景联系起来,顿时就有些明白过来。 当下就故作洒脱,轻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姑娘又何必在意,在下初来此地,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故意疑惑道,“在下瞧姑娘有些心事重重,若姑娘不嫌在下粗鄙,不如将心中烦躁诉说出来,也好过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反正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今日之后,也许再无相见之日。” 听他所言,慕容秋荻心中已有几分意动,她低头思索一阵,叹息一声,纤手轻抬,将小几下取出两只酒杯,分别放于两边,才向着花无缺低声道,“公子既然有心,小女子就厚颜再叨扰公子片刻。” 她这一番动作十分优雅,仿佛天生的贵女,伤神之时也不忘做齐礼节,让花无缺瞧了心中升起几分好感。 见到花无缺盘身坐下,慕容秋荻一边取出一个小炉,点燃之后,将几上的酒水温在上面,一边低声道,“公子看上去风度翩翩,想来也不是常人,今日虽说是阴差阳错,但能识得公子这样的人物,小女子也心中欢喜,了却了几分遗憾。” 她素手轻抬,抚在壶身轻试温度,许是有些灼热,吃疼之下将小手闪电般的收回,抬头见花无缺瞧着自己,有些羞涩道,“小女子心中烦扰之事太多,却又让公子看了笑话。” 见她这般可爱模样,花无缺摇头轻笑一声,伸手将那小壶握住,轻提起来为她斟上三分,又为自己满上之后,向她示意道,“姑娘国色天香,在下许是积了累世的福缘,才能修来与姑娘月下对饮,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嘲笑姑娘~” 慕容秋荻见他手法娴熟,又甚有风度的为自己只斟三分,心中就有了几分好感,此时听他说的夸张,一时间忘记了忧愁,小手捂着朱唇低声笑道,“小女子蒲柳之姿,哪有公子说的那般颜色,公子还说不是嘲笑与我~” 笑了一阵,她才想起心中烦扰,拾起几上酒杯,对着花无缺示意一下,以袖遮面一饮而尽,完后将小杯放在几上,有些愁苦道,“秋荻若早点遇到公子,必然能引为知己,只可惜,明日之后,秋荻就不再是自由之身,再想如今日这般快意潇洒,却是难如登天,此生无望了!” 她也不等花无缺作答,提起小壶又为自己斟满,仰头就又饮下一杯,继续叹道,“秋荻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生为男儿,那样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会像现在这般,连自己的婚事都全由旁人而定。” 说着她又饮了一杯,面上带有几分红晕,许是有了些醉意,不复方才那般淑女姿态,手上握着酒杯摆动,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花无缺,娇声道,“我不服,为什么身为女子,就要嫁给一个素昧蒙面的陌生男子,为什么就要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 见她有些歇斯底里,花无缺叹息一声,将杯中清酒饮下,柔声道,“姑娘的忧愁,在下心中已有几分明白,想来那谢公子,就是姑娘心中的意中人吧?” 慕容秋荻听他询问,愣了片刻,低头苦笑道,“其实,我也从未见过他,只是自幼家中长辈,都以他为榜样,拿来督促我们,毕竟江南一代,也就这神剑三公子,能与主家的慕容复相提并论。” 她有些自嘲的一笑,抬起俏脸对着花无缺道,“所以我从小就以他为榜样,久而久之,就觉得女儿家若要嫁入,定要嫁给这样的少年英雄。” 说着她又要去取几上酒壶,却被花无缺捉住不放,心中气恼之下,对着他吼道,“是了,姐姐妹妹都说我是痴的,只有九妹跟我一般想法,说是振兴家族,不必依靠男人,但是……但是如今她也无法自保,明日就要跟我一起,许给素不相识的所谓江湖豪门,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侧身倚在几上,带着几分嘲弄道,“你心中定是在想,眼前的女人是个疯子,竟然想为了避婚去寻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男子,你定然瞧我不起,觉得我是个没有规矩的浪荡女子!” 说着她就流下泪来,泣声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只想……只想瞧瞧心中的盖世英雄,是个什么模样,我……我明天以后,就……就要嫁为人妇,做为慕容家的三小姐,循规蹈矩的过这一生了!” 正文 第一四一章 你对我三姐做了什么?! 她许了酒意上头,又多日不曾好好休息,此时心神一松,歪身伏在几上,有些似醒非醒,嘴中只是呐呐道,“我不愿,我不愿……” 花无缺心中有些怜惜,此时也想明白了这一世的“天尊”大人,因何变成这般模样,她出生的慕容世家,实际上不过是那姑苏燕子坞的旁脉分支,近年来燕子坞渐渐没落,才生出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好在这慕容世家生出九个出色的女儿,江湖上戏称为“人间九秀”,这慕容秋荻,就是其中一人,自幼被严加教导,所以不曾与那谢晓峰有所来往,自然没有那般冲天的怨气。 只是她毕竟本性难移,不愿被人主导自己的人生,奈何这一世武林之中豪杰辈出,又恰逢乱世,哪里是她原本的世界所能比较的。 所以绝望之下,见实在拖延不得,只能妄图满足最后一个心愿,就认命听从安排,以慕容三小姐的身份嫁作人妇。 想到这里,花无缺瞧见她清丽绝美的面庞,暗自下了决定,忽然感到微风拂过,才意识到如今天气转凉,这丫头昏睡在这里怕是要受了风寒。他摇摇头无奈的一笑,解下身上衣衫就走上前去,披在慕容秋荻的身上。 这时忽然从林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忙抬头望去,只见暗处奔出一个衣衫破旧的清秀少年,他满头黑发也未曾梳整,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了个结,杂乱的顶在头上,面上有一道疤痕,这刀疤却非但未使他难看,反使他这张脸看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他边亡命向这边奔跑,一边向着身后喊道,“我说了不要你救,就不要你救!你是不是要抢着做我婆娘,才这么追着我不放!?” 跑来几步,他忽然瞧见眼前的场景,忙站稳身形,来回在花无缺与昏睡的慕容秋荻身上巡视,面色古怪,有些叹服道,“我还道我小鱼儿是世上最无耻的恶人,今日见了兄台,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佩服佩服!” 这时从他奔出的地方又走出两个女子,当先一个绿衣少女,手挽着花篮,肩着花锄,款款而来,她体态轻盈,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柳眉轻颦,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忧郁,容貌绝美,一张俏脸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此时绣眉轻皱,向着这边冷冷道,“我慕容九既然说你死不了,那你今日就绝对见不了阎王!但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激我。我要救你,只是为了要你知道世上没有慕容姐妹办不到的事。” 她身边跟着一个明艳高洁的牡丹美人,一身白衣飘飘,此时面色有些焦急,见到江小鱼的身影忙叫道,“小鱼儿,你莫要再倔强了,快些过来请九小姐为你解毒。” 慕容九见江小鱼停步不前,以为他知道害怕,终于屈服下来,当下冷笑一声,向前走去,只是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前方竟然还有旁人在此,怕这些人设下陷阱引她而来,当下就暗自警惕,向着来人望去。 这一瞧之下,当下心中大怒,脚下一点就闪到了慕容秋荻的身边,见她满身酒气,此时伏在几上沉沉睡去,身上披着一件男子衣衫,抬头就向着花无缺怒道,“你是何人?你又对我三姐做了什么?!” 花无缺一脸无辜,暗道自己是想做什么来着,但你们来的实在太巧,自己也心中遗憾啊!面上却苦笑道,“此事实在说来话长,在下花无缺,与你三姐也是今日才相识的。” 见这丫头一脸怀疑的神色,又无奈道,“三小姐因为明日订婚之事,心中有些烦恼,正好在下无事,就与她对饮几杯,谁知道她几杯下去就醉倒在这里,在下怕她受了风寒,才斗胆将衣衫披在她的身上。” 慕容九暗中将三姐身上打量一番,见她只是衣衫有些皱乱,对花无缺的解释就信了几分,回想起近日三姐的异常神色,心中有些明悟。 她上下打量了花无缺一番,见他白衣似雪,剑眉星目,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面带寒霜,冷冽道,“想必你就是三姐心心念念的谢公子,今日之事,虽说并非由你而起,但九妹还是不希望公子将此事说与旁人,毕竟家姐就要与人订婚,传扬出去,有损她的清名。” 见这丫头也把自己认错了,花无缺心中暗恼,正要出言争辩,却见这慕容九俯身将慕容秋荻抱起,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转身向着来处掠去。 一旁的白衣女子见她离去,想到她还未帮自己和小鱼儿解毒,当下就面色大变,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叫,却哪里还能叫的住她来。 她见慕容九身影远去,当下有些沮丧道,“小鱼儿,都说了你不要那般要强,现在这九姑娘走了,我们的身上的毒可怎么办啊?!” 听她所言,花无缺才反应过来,对着身边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面色有些古怪,那江小鱼见他目光,有些不忿道,“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般英俊潇洒的美少年吗?” 正文 第一四二章 三姐你又如何收场呢? 见他身中剧毒仍旧改不了那嘴硬的习惯,铁心兰叹息一声,“是了,你最为英俊潇洒,只不过你这江湖第一美男子,马上就要一命呜呼,去见那阎王了!” 她想到自己也命在旦夕,恐怕今生都无法再寻到父亲,有些心灰意冷,不再理会小鱼儿,蹲下身抱住双膝,不知在寻思什么。 小鱼儿本来见花无缺不曾反驳,还有些暗自得意,此时见她模样,也有些困扰起来,挠挠脑袋嘴硬道,“不就是小小的蛇毒吗?小爷我……小爷我……” 说道一半,他瞧见铁心兰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讪讪一笑,知道骗她不过,忙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却急转起来,苦苦思索这解毒的办法。 花无缺此时将他上下打量完毕,心中暗暗称奇,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对于药理一道,颇有几分见解,二位若没有异议,不如让在下查看一二,说不定能找到这解毒的办法。” 听他言辞诚恳,铁心兰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跳起,疾步过来喜道,“真的吗?那就劳烦公子了,我们中那碧蛇神君的碧磷蛇毒,不知公子有没有解决办法?” 她在江湖中漂泊日久,实在是为了找寻她那失踪多时的父亲“狂狮”铁战,如今铁战尚未寻到,她自然不想就这么死去。 一旁的小鱼儿见她欣喜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喜,暗道女人果然是现实的生物,瞧见了这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转眼就把我扔在一旁。 不提这边花无缺为他们救治蛇毒,另一边的慕容九将慕容秋荻抱回山庄,走进一间光线黝暗的屋子,向门外瞧了一阵,见四下无人,转身将屋门关上,对着榻上的慕容秋荻问道,“三姐,你今日见了那谢晓峰,是否诱到他明日来破坏订婚典礼?” 她话音刚落,方才还出沉睡不起的慕容秋荻竟翻身坐起,神态优雅的走到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道,“方才那人不是神剑山庄的三少爷,我今天闹了笑话,认错了人。” 听她说的轻描淡写,慕容九有些急躁道,“那三姐你还跟他喝了半天的酒水,害的我以为你大事已成,故意拖延了片刻才赶过去的!” 想到自己就要与那娘兮兮的顾人玉订亲,她哪里能够甘心,在屋中来回徘徊,转身瞧见慕容秋荻仍旧曼斯条理的喝着茶水,再也按捺不住,向着她急道,“我的好三姐,你就别喝了,今天为了让你偷偷溜出去,我们已经将仅有的一些资源全部耗尽,如今你回来告诉我认错了人,那明天是不是就要乖乖的听从安排,任凭他们将你我许了人家???” 慕容九一口气说完,见她低头摆弄着手中小杯,仿佛拿着精致的宝物一般细细端详,气的有些无奈,但仿佛已经习惯了,她这聪慧过人的三姐,时常独自出神的模样,自顾自的说道,“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不如我现在就偷出庄去,寻那谢晓峰一趟,不然等到明日天亮之后,那一切都为时已晚!” 说着她就有些意动,转过身子就要向门外走去,却听到身后慕容秋荻淡淡道,“没用的,我早就查了,那谢晓峰风流不羁,前番错过了机会,此时还不知道身在哪家青楼之中,正乐的逍遥,你又去何处寻他?” 慕容九听她所言,有些气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如今身在江南的青年高手,还有哪个能有胆量,敢前来破坏此事的?!” 见到一向冷静的九妹此时焦急的模样,慕容秋荻失笑一声,摇摇头不再逗她,有些欣然道,“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虽然今日未曾遇见那神剑三少爷,若我所料不错,这次却让我碰上一个更加厉害的少年高手,若有他出手相助,明日的订婚宴,也许不会那么容易的举办下去!” 慕容九听她说到此事另有转机,忙急道,“好三姐,你一次说完行不行,你口中的高手,不会是方才那个,好似书生一般的弱质少年吧?” 她暗自回想花无缺的模样,心中有些不信,带着几分疑惑道,“三姐,你是不是瞧上了那小子,我还说你一向不与男子饮酒,今日为何破例跟他对饮了许久,你自己犯傻不要紧,不要带着我一起走绝路啊!” 见九妹真的是因为订婚之事失了方寸,慕容秋荻轻笑一声,低声道,“近年来,江湖上风头最劲的青年高手,你知道是谁吗?” 慕容九见她不像是说笑,忙暗自思索一阵,忽然有些了然道,“对了,那人方才说了自己名讳,我当时怕漏了马脚急着离开,一时间没有细想,如今才回想起来,这人就是那大闹燕京,力敌嵩山五岳的花无缺啊?!!” 她心中升起几分欣喜,低头盘算一阵,又有些迟疑道,“三姐,他真的亲口答应了你,明日会前来相助吗??” 慕容秋荻将手中小杯在指上轻转一圈,才抬头回到,“我不曾向他求助,他又如何亲口答应与我?”说着瞧见九妹面色大变的模样,抢在她开口之前又道,“不过我今日七分真三分假的,演了一场戏给他瞧去,想来这花无缺少年得志,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明日我有六分把握他会前来。” 听完她的解释,慕容九也不再焦急,低声自语道,“六分?也好,如今的形势,能有六分把握已然不易。”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道,“事成之后,三姐你又如何收场呢?” 慕容秋荻低头一笑,含羞带怯仿佛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有些羞涩道,“那就要看他,是否真的像传言那般厉害了,若是个空有武力的莽夫,稍微施些手段,将他笼为助力,也不是不可以的~” 慕容九见她心中有数,也不再多问,向她示意一下,转身出门而去,留下慕容秋荻一人独在房中,盯着墙上的侍女图,有些出神的喃喃道,“若他真的那般厉害,那就只能各凭本事,到时候看看谁,能将谁俘虏咯~” 正文 第一四三章 慕容家的人间九秀 她凝神呆滞片刻,自嘲的一笑,转身瞧向屋门之处,又低声道,“九妹,你事事引我为先,装出这副意气急躁的模样,实际上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姐姐不过是看你年幼不想拆穿。” 她抬起葱玉般的小手,将桌上小杯拾在手上,来回抛接,玩了一会,食指一点将那小杯疾射出去,起身懒散的一伸,打着哈欠就将自己砸在榻上,美目一闭玩味道,“但你若真当我慕容秋荻是个傻瓜,那日后吃了苦头,就不要怪做姐姐的,不讲情面咯~” 说着她便捂着小口,吃吃的低笑出声,窈窕秀美的身躯蜷在一起,直笑道花枝轻颤,一时间秀色撩人,笑颜如花般灿烂。 只可惜她屋内窗上尽皆糊着极厚的黑纸,光线黝暗,这般美景却是一闪而逝,再也瞧不见踪影,她这屋内陈设精致,妆台旁有琴案、棋枰,画架上满堆着画,墙上接着极精妙的工笔仕女,题款是慕容女史,想来就是她自己的手笔。 慕容九自她房中出来,便沉下俏脸,暗自思索着向着院外走去,出得院来,便能瞧见这慕容山庄的风采,这庄院依山而建,占地并不广阔,气派也不大,但每一片瓦,每间房子,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她正盘算得失,忽然感到有人窥视,向着暗处喝道,“谁?!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说着玉手一挽就要上前。 却听到一声腼腆的男声,“九姐休要动手,是我啊!”随着话音,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月光洒落,照在他的面上,才让慕容九看清了来人,这少年浓眉大眼,身材却很魁梧,此时毕恭毕敬的向她恭声道,“九姐,娘……娘说你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怕你身体不适,才……才命我来寻你的。” 慕容九见到来人,心中厌烦,冷声道,“你娘担心我身体是假,怕我不见人影是真,你回去告诉她,我慕容九一个弱质女子,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姑苏地界,现在我不想见你,你自己走吧!” 那少年听她所言有些气馁,垂着头可怜巴巴的盯着脚面,不知再寻思什么,瞧在慕容九眼里更是不喜,当下便从他身边走过。 见她离去,那腼腆少年怏怏的张开半晌,却想不出如何挽留,只能站在原地,等她走的不见身影。 气汹汹的回到自己院中,推开房门闪身进去,一把将屋门甩上,片刻之后,屋中烛火亮起,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半晌才安静下来。 暗处响起一道低语声,“九姑娘看来是认命了,你速速去回报老爷夫人,我在这里盯着,以防她趁夜逃跑!”“是!”随即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想来是有人从此离去。 只是他不知道,屋内的慕容九此时面色淡然,一边毫无情绪波动的摔着玉器,一边暗道,“砸了这许久,想来应该能瞒过这些眼睛了!” 她瞧了瞧手上价值千金的瓷瓶,轻蔑的一笑,纤手一低,任凭它掉落下去摔得粉碎,低声自语道,“人人都道人间九秀,以三姐最为聪慧过人,谁知道事到临头,也不过一个以色笼人罢了,她这法子风险太大,我却不能将全部希望放在上面!” 想到这里,她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将它倒提起来,掉出一颗丹药,将它捧在手心仔细端详,片刻才低声道,“那丐帮的巾帼堂确实有些意思,将江湖中的无依无靠的女子笼络在一起,此次它那堂主遣人送来这龟息丹,也不知有何图谋。” 她想了半晌,也想不通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索性不再纠结,起身推动书柜,那书柜之后竟然别有洞天,却是她平日练功制药的所在,她将那龟息丹放在石台之上,细细查看起来,实在是她做事谨慎,怕这丹药之中参杂了别的东西。 那边花无缺帮小鱼儿二人解了蛇毒,在铁心兰千恩万谢下告辞离去,回到姑苏城中,在一片小道之中穿梭半晌,才闪身进入一家小院。 他在门上轻敲几下,屋内显然早有人在等候,片刻便响起一阵急猝的脚步声,一直到门口处才停下。 花无缺知道那人已经到了,轻笑一声低声道,“我住我隔壁我姓花,请问这里有红杏卖吗?” 听到他的声音,屋内的人哪里控制的住,马上将屋门打开,探出双洁白的手臂一把将他拉进房中,迅速的将房门重新锁死。 屋内不着烛火,昏暗无比,花无缺被这人抵在门上,忽然下颚传来股香风,却是那人口中压抑不住的低呼,安静的房中回响这人媚人的哼声。 “主人~奴可是……奴可是等你等的心儿都快碎啦~” 正文 第一四四章 属蜘蛛的嫂夫人★ 听她说的深情,花无缺低声一笑,戏谑道,“哦?嫂夫人心口疼吗?在下对医术颇有研究,这就替嫂夫人检查一下,可不要耽误了病情~” 说着他大手顺着滑嫩的脖颈伸进她的衣衫,握住左边的一只肥乳,只感到沉甸甸的无法一手掌控,摩挲着掌心那颗奶头,故作惊慌道,“不好,嫂夫人奶头肿的好大,确实有些不对,在下岂能见死不救,嫂夫人还请放心,我这就用独家秘术,帮嫂夫人治伤!” 花无缺揉捏着乳肉,凑在康敏的耳边轻轻的吹气。   康敏的耳垂被那火热的气息一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顿时止不住的一阵颤抖,“主……主人,亲亲奴儿的奶子吧,它想你好久了……”   花无缺舔着那细巧绯红的耳垂,“真是个下流的浪货!” 康敏不依,腻声道,“人家只对主人发浪嘛~”   花无缺放去她的耳垂,一路用鼻尖蹭着娇柔的躯体,一边贪婪的呼吸着那醉人的熟妇花香,来到那依然半遮半掩的胸前,双手从亵衣里抽出,捏住那下摆慢慢的往上拉,直到那细嫩的能看见血管和青筋的乳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啊!”   康敏突感胸前的凉意,知道那肿胀的乳鸽现在已彻底的暴露在花无缺面前,想圈住花无缺的脖子将他拉上来,却不想那双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搭在花无缺的肩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花无缺看着眼前让人疯狂的景色,白嫩的乳肉向前挺着,那粉红色的乳晕几乎没有颜色,两颗小小的乳头由于暴露在被空气中,加上刚刚的挑逗,已经硬硬的勃起,小如米粒。   康敏媚眼如丝看着自己袒胸露乳的画面,见那暴露的乳肉被揉捏掐扯,主人温热的鼻息喷在上面,暖暖的,“啊!好痒!”   一声勾人的淫语,却挡不住那柔嫩的乳肉被主人那温暖的口腔含住。   康敏的乳房足有菠萝大小,花无缺一口仅仅含了小小一团。那嫩嫩滑滑的一团软肉含在嘴里有说不出的舒爽,奶香充斥着鼻腔。   康敏被花无缺含的一阵酥麻,浑身软若无骨,嘴里说着无意识的的浪语,双手下意识的将花无缺的脑袋往自己的胸前按,那一波一波的奇异感觉袭击着她的灵台,酥软的想永远这样继续下去。 康敏将下颚搁在他的肩上,小口微张的轻声换气,感受到他的舌头在自己的乳头来回挑逗,心儿都快被他吸的出来。 她小手下移,有些急躁的胡乱解着花无缺的腰带,一边腻道,“好主人~奴不仅心口难受,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也痒的紧呢~~~” 好不容易探手进去,一把捉住他粗长的宝贝,眯起眼睛满意的深出一口长气,凑到花无缺的耳边,嗲声嗲气道,“主人……主人用这个,用这个帮奴止痒,好不好嘛~~~” 说着她不待花无缺回答,急不可耐的贴近过去,在他怀中来回扭动,半天不见他有所动作,忙抬头眼泪汪汪的泣声道,“主人~主人快点,快点嘛~~” 她实在是憋得太过幸苦,当下不再等待,脚下一点,两条长腿就盘在花无缺的腰间,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稳住身子,一手引着臀儿向前就将那大棒吃了下去。 花无缺舒服的吐出一口起来,怕她掉落下去,一手托在她的臀下,一边笑道,“哟,一段时间不见,嫂夫人的轻功修为见涨啊~可以可以,没有白费我一番苦心~” “主……主人吩咐……主人吩咐的事情,奴……奴怎么敢不……敢不记在心里呢~”康敏此时面颊红润,美眸迷离,一头黑发随着身子来回摆动,她听到花无缺的夸奖,心里甜的好似抹了蜜一般,腻道,“奴……奴知道主人喜欢美人,所以……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位绝代佳人,过些时日,就……就能献上,让主人……细细……细细品尝了~” 她不满这般轻摇细摆,探首过去,咬住花无缺的嘴角,有些哀求道,“求……求求主人,快些……快些疼爱奴家吧~奴家……奴家受不了啦~” 花无缺见她急的已经哭了出来,也不再逗她,托住她的身子,上前几步将她摆在桌上,捉起她一双细腿肉棒就向前狠狠插弄,一边笑道,“你这馋猫,看来真是饿的心慌了,那主人就大发慈悲,好好的喂你一顿,不过,我先前传信让你做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 被他这般急骤的抽插贯穿,康敏只觉得心儿直颤,洁白的小手紧紧的捉住他的衣角,一对白玉般小巧可爱的玉足,紧紧勾住他的虎腰,不时的轻抬玉臀向上迎合。 “主人……主人放心,奴……奴得了信,就……就已经撒下人手,让本地的丐帮分舵配合,此时……此时已经寻到了那……那吐蕃和尚的下落,只……只等主人……主人下令了……” 听她已经将事情办妥,花无缺满意的急促插动几下,让这妖媚诱人的嫂夫人不由的叫喊出声,再不顾的他的询问,张着小口就娇吟起来—— “乖女儿,爹爹喜欢操你,喜欢操你的嫩屄,你喜欢吗?喜欢爹爹操你的嫩屄吗?”   康敏羞的不敢回应,“主人……主人怎么……怎么这样……这样叫奴儿……奴儿……奴儿不知道……怎么说……奴儿不依嘛~~” 花无缺哈哈一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慢慢停下抽动,“乖女儿,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爹爹就不给你了~”说着停下动作,作势要把宝物拔出来。 “爹爹~爹爹~~敏儿说了就是~”康敏正在兴头,哪受得了他这样折磨,连忙求饶,“爹爹~快用您那宝贝狠狠疼爱敏儿吧~!”一抬身又把那龙枪全根含进花道深处,“啊!” 被花无缺再一次凶猛的刺入后,哀求道:“啊~嗯~~主人……爹爹……敏儿的……那里……有点痛……爹爹轻……轻点……会玩死……敏儿的……”   花无缺缓了下来,这才刚开始,要调教的话,效果最好的时候自然是她完全沉浸在欲海的时候。鸡巴开始有规律的在美少妇的阴道里温柔的进出,几分钟后就钻得身下的美妇一阵麻酥,不停的开始喘气,和风细雨的抽插让美妇开始无意识的迎合,花无缺抽出来她就挺起臀部迎上去。   花无缺得意的看着美妇一步步走向欲望的深渊,将肉棒抽出,龟头抵在洞口研磨着,不再进去。   “爹……爹爹……敏儿……受不了了~”   “怎么了?”   花无缺故意给美妇那种蚀骨的滋味,坏笑着追问康敏。   “敏儿的那里痒……”   花无缺淫笑着问:“哪里痒?”   康敏摇晃着螓首,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头下,声若哭泣的道:“就是爹爹玩……玩的地方……就是敏儿的屄……”   “呵,是不是想让爹爹操进去?操进你的嫩屄?”   春水已经顺着美妇的腿根留下来,打湿了床单。   “嗯……嗯……爹爹操……操吧……敏儿想让爹爹操……操进去……操敏儿的屄……操重点……”   美妇受不了那份蚀骨的酥痒,娇羞无比的开始吐出花无缺渴望她说出的淫词浪语……   花无缺邪魅的一笑,鸡巴抽出来,将美妇翻转过身体,让她的双手扶着床头的墙壁,一只脚架在花无缺的胳膊上,这样的姿势将美妇的阴唇拉得长长的,阴道变的更加容易深入。   “爹……爹爹……”   康敏期待不已,被花无缺从后面贴住臀肉,架在他胳膊上的大腿也再次往外伸展,然后保持了那个姿势不动。   “爹爹……这样……敏儿站不住……”   花无缺看着美妇一身曼妙的曲线,以一个极其诱人的姿势袒露在男人面前,一手沿着美妇的脊椎慢慢抚摸下滑,到柳腰时有着微微的下陷,再到臀丘时有急剧的隆起,两瓣白腻细嫩的臀瓣翘挺的无比勾人。 花无缺勾住美妇腿弯的手伸到那湿滑的嫩屄上抹了一把,然后扶住她,“别动,爹爹想这样操你。”   花无缺的手从美妇的屁眼往前触摸着,渐渐的滑过那隆起带,两片娇嫩湿滑的花瓣拉扯的很开,阴毛稀稀拉拉地贴在阴阜上,嫩屄的粉红沟壑完全暴露,小小的阴蒂傲然挺立,透着嫩红的色泽,花无缺邪恶的用手摁住,美妇就浑身一阵哆嗦。   “爹……爹爹……敏……”   美妇气息有点喘,还没说完就被花无缺捏住小豆豆,调笑道:“要说女儿,知道吗?”   “嗯~~~敏儿……是爹爹的女……女儿……”   美妇气息越来越急促,连声音都透着颤音,“女儿这……这样子好羞……羞人……”   康敏不知道A片,但也大概知道这好像不是正常的爱爱姿势。   “爹爹知道,爹爹就是喜欢看你骚浪的样子。”   花无缺更疯狂地揉搓着美妇的嫩屄,让美妇嘴张得大大的,又不敢放肆的叫出声来,只好自己捂住了嘴。 花无缺心里自然明白美妇此时的感受,凑在她的耳畔蛊惑道:“爹爹要把你玩成一个淫荡的女儿,做爹爹一个人的女儿,只让爹爹操你,好吗?”   “嗯~嗯……女儿只……只让爹爹操……但……不要成为淫荡……淫荡的女儿……不然爹爹会……会不喜欢女儿的~”   “喜欢,爹爹就喜欢淫荡的女儿,天天操你,把你操成离不开爹爹鸡巴的淫荡女儿。让爹爹这样操你吧,操你的嫩屄,为爹爹而生的嫩屄。”   花无缺一手按在美妇的脊背上,看着美妇暴露出的花瓣,硕大的的鸡巴靠过去,蹦跳了几下,对准了美妇合不拢的阴道口,恶狠狠地刺了进去。   “啊~~~爹爹……好深……进到女儿的肚子里了……”康敏半弓着身子,扶着墙壁,花无缺一只手往上扛起美妇的大腿,斜着角度往上捅,捅的美妇改为用手肘撑住墙壁,很快那里就随着花无缺的撞击被磨成红色。 过了一会花无缺就舍不得了,匆匆插了几下就将美妇的腿放下来从身后抱住她,美妇被花无缺圈住不用自己去保持身体的平衡,转过头想要抱住花无缺,却被花无缺含住了那粉润的嘴唇,美妇清香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花无缺的每一下重击都让美妇的红唇脱离他的口唇,“乖女儿。”   花无缺轻声地叫了一声。   “嗯。”   美妇的目光朦胧,同时饱含热切,每次花无缺的鸡巴在她里面律动,她都会回应似地用宫口钳夹住,那是一种本能。   “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花无缺喘着气问美妇,手又不老实地摸在她的前面,捏住了阴蒂。 “啊~~~”康敏长嘘了一口气,按住花无缺的手,没有推开,而是跟着他的手掌活动,“知……知道,爹爹在操……操女儿……”   “说的再浪点!”   “女儿在和爹……爹乱……乱伦,无缺爹爹在操……操女儿的嫩屄……女儿喜……喜欢让爹爹操……喜欢让无缺爹爹操……操女儿的嫩屄……”   淫荡无比的话说出口,美妇就感觉阴道里一阵急剧的收缩,支撑不住快要瘫软下来,花无缺急忙用双手扶住才保持平衡。   “要来了吗?要被爹操到高潮了吗?”   花无缺继续用从美妇的身后狂抽猛插着,一只手开始揉捏那绵软的奶肉,另一只撩拨着阴毛的手开始继续寻找肉缝间的那粒豆豆。   “啊……爹爹……爹爹……”   美妇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娇啼,然后全身抽搐。   花无缺将战栗的美妇放到床上,一只手掀起美妇的美腿,连连耸动着屁股,两人性器的紧密集合,传来阵阵啪啪的声响。   “爹爹……无缺爹爹……女儿要……要死了……啊……女儿的屄坏了……嗯……爹爹……你操坏女儿了……”   美妇的高潮来得毫无预兆,一股股的春水猛烈的击打着花无缺的龟头,差点让他也缴械射精,那阴道内嫩肉的收缩蠕动更是要人命,仿佛不把男人的精液裹出来就不罢休似的。   “啊……爹爹……女儿尿了……”   美妇的声音娇羞婉转,听的人心里痒痒的,极为舒服。花无缺将鸡巴泡在美妇的阴道里,等阴道里的那股紧裹的猛劲过去。康敏等那不可控制的春水喷完,羞涩地扭过头,将身体横躺,那丰满的身段,曲线毕露;整个身体,自胸部到腿间,皮肤极为柔嫩,一片白腻晶莹,因为花无缺的操弄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康敏胸前一对挺实的奶肉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浮着,两颗粉嫩的奶头更是艳丽,细细的腰身,平滑的小腹,柔软乌黑的阴毛,毛根下的阴阜高高突起,下面一道鲜红的小缝,从中而分,花无缺的鸡巴直插到底。   花无缺贪婪地看着每一个细节,呼吸又急促起来,看着仰面躺在床上,面泛春潮红霞遍布的美妇,那又白又嫩的皮肤,细细的小腰,大腿根处那缝隙一张一合,渗出的亮晶晶的春水,透出美妇不为人知的骚浪,诱人至极,足以使任何男人见了,都想压上去操弄一番。   花无缺俯下身,压着那绵软的奶肉,看着满面潮红的美妇,“乖女儿,爹爹操的你舒服吗?”   康敏抱住花无缺的头,将螓首埋进他的颈脖避开他邪魅的眼神,腻声细语道:“舒服,爹爹让女儿很舒服。”   “喜欢爹爹这样操你的嫩屄吗?喜欢和爹爹乱伦吗?”   美妇听着花无缺赤裸裸的秽语不说话,但依然包裹着花无缺肉棒的阴道又开始主动的收缩,美妇的臀部也开始上挺,套弄着花无缺的肉棒。语言的不堪化作动作的主动,花无缺得意的一笑,美妇已然接受花无缺的淫词浪语。   “爹还没射,乖女儿倒是知道孝顺,懂的用嫩屄夹爹的鸡巴了。”   康敏不堪娇羞,花无缺的每一句下流话都在冲击着她平时的世界观,贴着花无缺的耳朵喃喃道:“爹爹,女儿会让你也舒服的!操我吧,女儿想让你操,敏儿是你的骚女儿,让爹爹操的骚女儿……操我……爹爹……操女儿……操女儿的骚屄……”   美妇转变让花无缺顿时血流上涌,双手抱着她的娇躯,大鸡巴抽出来对准美妇的嫩屄,身子一耸,“乖女儿,表现太好了。”   滋的一声,花无缺的大鸡巴全被美妇的嫩屄给吞了进去。   “啊……”   美妇娇呼一声,那种全身麻麻的软软的感觉再次随着花无缺的刺入而到来。   “舒服吗?”   花无缺问询中双腿一用力,向下一沉屁股,大鸡巴又悄悄的溜出来,屁股一耸又套了进去。   “啊!爹……爹……”   少妇的阴道口紧紧箍住花无缺的龟头,脸上重新一副春意荡漾的神色。花无缺感觉自己在康敏配合的浪语下快感过快的积累,直起身扶着美妇的腰身,只见她的两片娇嫩的花瓣,随着肉棒的进入而红肉翻腾,淫靡的一塌糊涂。 花无缺将康敏的双腿架到自己肩上,让美妇的阴户大开,鸡巴次次送到美妇的阴道底部。   低头间,美妇嫩屄粉肉外翻,这一进一出,一翻一缩,荡漾着两人无限的激情,花无缺看的欲火焚身,抽插速度猛然加快,啪啪的肉体撞击,夹杂着美妇春水的“噗嗤”声,构成淫靡不堪的美妙乐章。   “爹……爹爹……操……操的太快……骚女儿又要……要来了……爹……爹……”   随着花无缺抽插的节奏,美妇的娇呼再一次的急促高亢起来。   几百次的狂操猛插后,康敏娇喘嘘嘘的浪语直出:“啊……啊……爹爹……你操死你的骚女儿了……骚女儿的嫩屄……要被你操……坏了……啊……爹爹……骚女儿的好爹爹……操死女儿了……” 花无缺感觉到美妇的阴道一阵阵收缩着,知道她又要高潮,忙抽出肉棒伏在她身上。这时的美妇,正在高潮当中欲仙欲死之际,被花无缺突然抽出,尤如从空中跌下,感到异常空虚。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弥漫着浓浓的水雾和纯情,腻腻的道:“爹……好爹爹……快操女儿……操骚女儿的屄……”   花无缺笑着,“滋!”地一声,那火热的肉棒再次插入美妇那湿淋淋的阴道中,猛抽猛送,双手粗鲁的在美妇的奶肉上、小腹上、大腿上,一切令男人销魂的地方,展开摸抚揉搓。   “嗯……啊……爹爹……爹……好舒服……爹爹……女儿喜……喜欢爹……爹操我……啊……好胀……爹……爹的鸡巴好……好大……女儿的屄……屄里满满的……爹……爹操我……操你的骚女儿……敏儿只给爹爹操……女儿永远都只……只让无缺爹爹操……”   为了迎合花无缺,美妇娇艳的红唇开合着,不断的吐出与淫词浪语,花无缺听的也是心花怒放,肉棒进出的更是有力,插的美妇春水四溅。   “爹的鸡巴很大吧,乖女儿都成了真正的骚货了,啊!操你,爹爹就是要和你乱伦,操乖女儿的嫩屄!”   “嗯~~乱……乱伦……敏儿在和爹……爹乱伦……敏儿是骚……骚女儿……让爹爹操的骚女儿……啊……无缺爹爹……操……操敏儿……操敏儿的骚屄……它是你的……把女儿的嫩屄操坏掉吧……啊……爹爹……和敏儿乱伦的爹爹……你的鸡巴……好大……操的女儿好……好舒服……嫩屄好舒服……”   随着花无缺越抽越快,康敏也是又哼又叫,“啊!爹爹……好爹爹……骚女儿又尿了……”   这时候的康敏全身一颤,一股火热的春水又喷射而出,让花无缺的龟头被淫水一烫,全身忍不住一阵颤抖,小腹一紧,一股股浓热的精液,像喷泉似的射到美妇幼嫩的子宫内。   “爹爹……啊……爹爹射到……女儿的子宫里了……”   高潮中,美妇双手死死的抓紧床单,任由花无缺将鸡巴又顶进去几分,体会着花无缺肉棒的一阵阵脉动和那股股精液的炙热滚烫。   “骚女儿,爹要射满你的子宫!”   花无缺吼叫着,努力钻的更深,全身一阵抖动,直到最后的一滴精液也注入美妇的子宫…… …… 云消雨散,花无缺倚在榻边,低头瞧着被上突兀出来的跪伏人形,享受着乖女儿的小口服侍。 花无缺思索片刻轻声道,“你明日如此安排一番,找的人手定然要是心腹之人,不能失了风声出去!” 听他说完计划,被中的康敏将口中龙根上下卷弄一番,腻道,“女儿明白了,爹爹放心便是,女儿办事,定然不会让爹爹失望的~”说话之间,还不忘小舌轻拂,照顾着主人的感受。 花无缺对她办事能力还是颇为信任的,当下也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在脑中盘算利害得失,半晌才摇头冷笑一声,低声道,“想让我花无缺做那出头之鸟,这般程度的美人计,却是有些不够啊!” 他前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慕容秋荻的计策哪能瞒得过他去,不过这对姐妹却是各有千秋,让他觊觎不已,当下便准备先吃下这只毒饵,不过这事情的结果,自然要由自己来定了! 花无缺正猜想这对姐妹抱上榻时,不知谁更禁得住摆弄,忽然感到身下一暖,抬头瞧见那嫂夫人又坐了上来,此时眯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细腰来回抵动,不由失笑一声,“我说你没有这么饿吧?方才还软成一滩,这就又馋的自己吃起来了?” 听他调笑,康敏破天荒的白了他一眼,有些幽怨道,“奴……奴自从离了主人,就日思夜想,天天盼着与主人相聚,为了讨好主人,还设计套住了那慕容家的九小姐,主人……主人你却是没有良心!” 花无缺见这毒妇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暗道这女人真是属蜘蛛的,不过只要自己能压服住她,就不必担心她的反噬。 当下就起身提住她的细腰,从上方俯视这恶毒的妖妇,一边轻笑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等下可不要哭着求我再放过你!”一边探手捉住她一双绣足,借力向前抵弄起来。 这一弄直到了天色渐明,房中隐约响起女子的哭求声,但慢慢又被娇吟声替代,如此反复,直道天明…… 正文 第一四五章 美毒妇智计百出 那段大世子被鸠摩智在天龙寺捉住,一路沿着小路向北而行,眼见着地势越来越平坦,山渐少而水渐多,往往一日之中,要过渡数次,如此反复多次,终于来到了这姑苏城中。 两人在城中一家客店中歇宿,段誉多次想要趁机逃离,但奈何手无缚鸡之力,每每被这番僧发觉,拎着后颈就捉了回来。 眼见又一天来临,自己却还未逃出敌手,段誉不禁有几分气馁,后悔以往不听劝告,若是好好修习武艺,此时就算打不过那番僧,也不至于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正暗自神伤,忽然见到屋门被人推开,那鸠摩智端着一叠小菜,两个馒头就走了进来,段誉不愿理他,转过身去哼了一声就望着窗外发呆。 鸠摩智也不见怪,将饭菜放在桌上双手合十,柔声道,“小僧知道世子心有怨气,此番将世子掳来,冒犯之处,还请世子多多谅解。” 听他此言,段誉心中怒火难耐,顾不得自己与他的实力差距,转过身怒道,“你艳羡我段家的六脉神剑剑法,要用我逼伯父等人前来交换,大师出身佛门,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佛祖?” 说到这里,他索性不再畏惧,上前一步硬声道,“我此时落在你手上,是我自己没本事,但你若觉得我会屈服与你,却是痴心妄想,你不如将我杀了,不然我找了机会,还会逃走的!” 见他反应有些激烈,鸠摩智摇摇头,温道,“段公子何出此言,小僧当年与慕容先生有约在先,答应先生要取贵门六脉神剑经借去给他一观,但只到先生故去,小僧也未能如约前去,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公子人中龙凤,小僧与你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取你性命?” 鸠摩智见段誉有些舒缓过来,又躬身道,“小僧求取剑谱不成,只能请公子前来,等到贵门前辈带来六脉剑谱,小僧自己绝不看上一眼,立即固封,拿去在慕容先生墓前火化,了此宿愿之后,便恭送公子回归大理,到时要打要骂,小僧都绝无怨言!” 这番话鸠摩智于初入天龙寺时便曾说过,当时赵敏还未来得及出场,本因等均有允意,段誉此时想来也觉此法可行。 但又想到此后赵敏出言侮辱天龙寺于先,鸠摩智偷袭擒拿自身于后,出手殊不光明,躲避追踪时诡计百出,对寺外部属的生死安危全无丝毫顾念,这其间险刻戾狠之意已然表露无遗,段誉如何再信得过他? 当下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会这番僧花言巧语,鸠摩智见他不为所动,双目精光大盛,恶狠狠的盯住段誉,但片刻之间,脸色便转向慈和,缓缓道,“公子既然心意已决,那小僧也不再多废口佘,只能带公子前去慕容先生坟前,将公子火化,好让先生知道小僧绝无毁诺之意!” 说着便上前一把提起段誉,点住他身上穴道,向着门外走去,段誉听他说的恐怖,心中慌乱无比,但此时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只能绝望的任他抓着前行。 两人出了客栈,就径直往码头而去,一路上行人纷纷有些诧异的望着鸠摩智手中的段誉,暗道这两个男人不知是何关系,光天化日之下就牵手走在街上,真是不知羞耻! 鸠摩智见行人指点有些难堪,不由的加快脚步,以绝高的轻功前行,片刻便赶到了码头之上,见到岸边停着一只只小船,惊讶的的发现此处竟然都是一众女子,犹豫一下还是上前找了个正聚在一起赌博的船娘,交了银钱就带着段誉上去。 毕竟那姑苏慕容的参合庄,身处燕子坞内,周围河水围绕,他就算没有带着段誉,也没法凭借自己赶到庄上。 那船娘点头哈腰的接过银钱,转过身向着一旁吆喝一声,“有客到了!你们慢慢玩耍,我这就要去干活喽~”说着便将手中的叶子牌扔在地上,转身上了小舟。 鸠摩智不以为意,以为这些船家都是这般行事,盯着湖水面色有些纠结,踌躇不前,直到那船娘等的有些厌烦,出声催促之下,才咬咬牙关矮身钻进船舱。 他却不知道,在他进入之后,那持浆的精瘦女子,对着岸边那些一起玩牌的同伴使了个眼色,见她们点头回应,这才摆动起手中的船桨,吆喝一声,“大师公子坐稳喽~江水湍急,可不要被摇了下去哟~” 感受到船只轻动,又听到这船家所言,鸠摩智哪里还有平日的淡然模样,忙用双手紧紧抓住船舱两边,这样才能让他心中稍缓,哪里还顾得上一旁段誉。 随着船家越摇越快,小舟在江水上轻微摆动起来,鸠摩智本就惧怕江水,此时就更加有些接受不了,忙闭上双眼,嘴中不住的念诵经文,妄图佛祖保佑,让自己忘记身在何处。 那船娘将小舟摇到江心,回头瞧见船舱内鸠摩智的样子,忽然面色诡异的一笑,脚下一点,只听得机关响动之声,那段誉忽然感到身子一空,然后就瞧见眼前事物急速而上。 他被鸠摩智点住穴道,呼救之声丝毫喊不出口,又发觉自己竟然坠入江中,正心中恐惧,就感到两双手臂将自己拉住,托住他将头浮出水面,有个女子在耳边低语道,“段公子休要惊慌,我们奉堂主之命,前来营救公子,还请公子再委屈一会,我们这就带公子离开!” 正文 第一四六章 环环相扣康堂主 段誉惊魂之下,耳中只听得“救你”二字,匆忙之间心中大喜,正要开口道谢,却不防被人塞入一支竹管,下颚一疼,下意识的将竹管咬住。 还未分清当下的局势,就又被人按住脑袋潜入说水中,惊慌的向四边望去,只觉得江水蜇的双眼酸涩,勉强瞧见两个女子向自己做了几个手势,表示歉意,然后牵着自己就向岸边游去。 他此时心神初定,才发现自己呼吸无碍,原来是下意识的凭借口中的竹管换气,知道这些人确无恶意,就任凭她们引着远去。 鸠摩智正默诵经文,闻听到了机关响动之声,他素来警觉,忙睁开眼睛向前瞧去,就看见了段誉掉落下去的场面,大惊之下就要上前,但船头持浆女子早有防备,当下边双脚用力,踩的这小舟来回摆动,他连忙顾不得许多,捉住身边的船舱稳住自己身体。 等摆动稍微缓解一些之时,又听得“扑通”一声,似是重物入水发出的声响,他连忙向外瞧去,只见不远处冒出一个女子脑袋,她擦擦面上水迹,朝着自己笑道,“大师远来坐客,我们怎能不略尽地主之谊~到了咱们江南水乡,怎能不再欣赏欣赏这湖光山色呢~这位小哥长得这么俊俏,我家小姐定然喜欢,我们先捉了他前去,拜堂之后,再来向大师请罪!” 鸠摩智心中大怒,双手抓着船舱,就探身出去,只见身处江心之中,白茫茫一旁清澈的湖水,一股惧意从心底泛出,瞧了半晌也没看到段誉的身影。 他不由大喝出声,“好个偷鸡摸狗的贼婆,小僧上岸之后,管教你们知道怒目金刚之祸!”这时江水湍流,小舟上下起伏一阵,慌的这旱鸭子连忙压住身形,生怕自己掉落下去。 “哟,大和尚好大的火气,还是在这里吹吹江风,欣赏欣赏水景,咱们就不多陪啦~”那女子见他模样,轻笑一声,深吸一口长气,就重新钻入水中,片刻之后才出现在几丈之外。 鸠摩智气的浑身直颤,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趁着水迹渐缓,探头向着四处巡视,忽然瞧见岸边冒出三个身影,两个女子拖着段誉爬上了码头。 他见到这大理世子身影,哪里还能忍耐,急的在船中四处寻找,但康敏早有吩咐,仓中干干净净连个小桌都不曾瞧见,方才女子离去之时,将手中的船桨一并带走,此时鸠摩智又哪里去寻垫脚之物! 他找了一会怕失了段誉踪迹,不甘的重新探身出来,瞧见岸边簇拥过去一众女子,将那段世子团团围在中间,不到片刻,那段世子浑身衣物已经全然换了模样,只见他头戴一顶冠帽,身上穿着大红吉服,脚下踩着双状元履,活脱脱一个新郎官的打扮。 这时从一旁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吵闹声,一个女子手拿一只大红吉花,由不得段誉拒绝就套在他的身上,然后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一阵,才好似有些满意的点点脑袋。 鸠摩智见这场面,只觉得心中荒谬无比,这汉人女子,不是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怎么瞧现在的样子,竟是要强抢这大理世子,去做那什么小姐的压寨相公!! 他正有些接受不了现实,从一旁现出一队人马,各个身着大红衣衫,前面引路的几个汉子手拿大鼓,吹着唢呐,满面喜色的围了过来,他内力深厚,隐约听见领头之人向那那些女子询问道,“这小子就是你们为慕容小姐准备的新货?看起来确有几分模样,罢了,收拾妥当就快些跟我们走,别让慕容小姐等的心焦!” 那一众女子都轰然叫好,吵闹着向他要着赏钱,那领头的汉子捱不住她们吵闹,从怀中掏出一把红包,被这些女子上前七手八脚的抢了个干净。 这才将一脸懵逼的段誉推到他的身前,队伍中走出几个汉子,满面笑容的就将段誉架起,支着他骑上了空着的那匹白马。 鸠摩智这才弄清了状况,合着这些人并不是专门针对自己,却是瞧见段誉长相俊俏,为了献给慕容小姐,才设下陷阱,将他掳了去,他当下就有些恼怒,以他的心性都不由爆了粗口,“这什么慕容小姐,真是不知廉耻,竟然强抢良家男子,真是,真是!!!” 他说到一半,不知该如何形容,见到那些人又敲锣打鼓的簇拥着段誉远去,不由得有些惊慌,这江南之地甚是广阔,他人生地不熟的,失了段誉又去哪里找寻? 左右瞧了一阵,眼瞧着那行人走的不见了身影,才咬牙一把拍下船舱,在一阵摇晃中,用力将它向着岸边方向掷去,脚下一点,在小舟翻覆之前就窜了出去。 他轻功照实了得,以那轻浮水面的竹仓为支点,竟然就这么越到了岸上。 鸠摩智得了自由,忙四下寻找一番,但哪里能找到那些女子身影,气的一掌拍碎她们用来打牌的小桌,寻了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运起轻功疾驰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去一段时间之后,自一处隐蔽的井口跃出几个女子,其中一个赫然是方才持浆的船娘,她们上来之后,又有两女回身过去,小心的牵着一位麻衣少妇上来。 那几个女子见她无恙之后,才恭敬的对她一礼,低声道,“启禀堂主,您吩咐的事情咱们已经办妥,那番僧入了圈套,此时已经往慕容山庄的方向而去了!” 那少妇赞许的点点头,见到几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轻笑一声,“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设计那慕容世家?” 那几个女子对视一眼,见被她瞧出了心思,都有些讪讪的低笑几声,又听她感慨道,“那慕容世家与我丐帮是没有仇怨,但他们所作所为,却是将我们女子比做货物,说是嫁人,其实不过是笼络势力的筹码罢了!” 见身边女子都露出一副愤慨的模样,她轻叹一声,“本来这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但是那慕容九姑娘前番向我们求助,说是不愿就这么牺牲自己的幸福,我思绪许久,才做下这个决定,你们若有怨言,我也不会怪你们。” 听了她的解释,那些女子都有些变色,纷纷俯身下拜,心悦臣服道,“康堂主何出此言,堂主为我们这些弱质女流遮风挡雨,那慕容家的事情,我们本地之人早就看的明明白白,但却无人愿意插手,堂主才到姑苏短短几日,竟愿意为那九姑娘出头,我们姐妹早先还对堂主有所怀疑,现在才知道堂主名不虚传,以后我们姐妹都以堂主马首是瞻,绝无半句怨言!” 正文 第一四七章 慕容三小姐强抢民男啦! 今日的慕容山庄,热闹异常,武林之中数的上的名门大派,都纷纷接到了邀请,派遣弟子前来道贺,一大清早这慕容家的管家下人,就忙的来来回回不断穿梭,引着那些武林豪客们在厅中休息。 这许多的江湖中人聚在一起,难免有昔日的仇敌好友,那相熟的就凑在一桌低声攀谈,而有旧怨在身的,也只是恶狠狠的瞪对方一眼,却不敢在这慕容山庄里寻衅闹事。 毕竟近年来慕容山庄日渐势大,他家七个姑爷,都出身与武林之中大名鼎鼎的江湖豪门,分开来说大家都没有多少忌惮,但此时合在一起,自然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 后院之中,一个老妇疾步推门进去,见到房中端坐的慕容九,有些急躁道,“我的九姑娘啊!你怎么还没梳洗打扮好,这顾家表少爷都已经收拾妥当,往前厅而去了!” 慕容九面色淡然,闻言冷声道,“那顾人玉去了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耐烦老妇的催促,皱眉又道,“我三姐呢?可也收拾妥当了?” 那老妇听她询问,有些为难的低头半晌,才怏怏道,“三姑娘倒也还未梳洗完毕,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又直起腰杆,有些讨好道,“三姑娘跟您的情况又不一样,未来的三姑爷还在来时的路上,瞧瞧时辰,要到山庄还得再等一会。” 听她说的有些杂乱,慕容九眉头轻皱,轻叹一声,“罢了,我也不为难与你,去叫人过来,为我梳妆吧。” 那老妇见她终于松口,当下喜笑颜开,满口答应的退到门边,向着外面吆喝几声,片刻就走进了几个丫鬟婆子,满面笑容的簇拥过来。 慕容九心知她们早把人安排在外面,就等自己松口,当下也不多言,任凭她们为自己梳妆,手心之中却握紧一颗丹药,那是她昨夜研究了康敏送来的龟息丹后,连夜自己重新炼制出来的,她一向谨慎,对于这不明来意的赠予,哪里会就这么吞食下去。 在苏州城外,通往慕容山庄的大路上,行着一队披红挂彩的迎亲人马,有汉子敲锣打鼓,吹奏唢呐的在前方引路,一位少年公子穿着吉服,身戴红花的端坐在一匹白马之上。 此时正一脸憧憬的望着慕容山庄的方向,身边一个陪伴的小厮,有心讨好与他,凑上前来笑道,“公子爷,这慕容家的三小姐,可是拒绝了四十三家的求亲,独独选了公子,看来公子已经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让那一向清高的慕容三小姐都芳心暗许了呢~” 那新郎官被他拍在了得意之处,一脸傲然的瞧他一眼,一边自怀中取出一块金元宝丢给他,一边故作淡然道,“这些没用的话说来作甚,我平日了怎么教导你们的,要不被名利束缚,虽说我现在略有薄名,但那都是江湖上朋友的抬爱,怎么当的了真的?” 旁边的伴当见同伴得了赏钱,心中羡慕,正也要上前去恭维几句,忽然听得后面一真杂乱的吵闹声响起,忙转身瞧去。 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相同打扮的队伍,正不顾阻拦,径直从自家长队中穿越而过,他有心在主人面前表现一二,上前就要喝骂,却被一个大汉一把拍开,头晕目眩的向着路边倒去。 那当先的新郎官听到声响,转身瞧见这边的闹剧,心中勃然大怒,正要开口训斥,忽然见那大汉当头扔来一团物事,他躲闪不及,被来物砸在脸上。 他手忙脚乱的在脸上抹弄,却不知越抹越乱,一张俊脸被他抹的乌黑一片,看不出原来模样,方才领了赏钱的小厮见他情形,忙对着那领头的大汉怒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绕乱我林家的队伍!?” 那大汉仿佛被这林家之名吓住,不再有来时桀骜,冲着这林公子抱拳讪笑几声,向后方急声道,“兄弟们,这是林家少爷的人马,我们惹不起他,想活命的速速离开!” 与他同来的那些汉子听他所言,纷纷四散逃去,片刻之间便窜入一旁林中不见了踪影,那林家少爷瞧见这些人跑的飞快,连新郎官的马,都吓的不敢带走,眼下又不能分身前去捉拿他们,只能自认倒霉,挥挥手让人收拾一下被冲散的队伍,转过身继续向着前面而行。 他们行了半晌,终于来到这慕容山庄门前,门外等待许久的管家,瞧见他凄惨的模样,有些大惊失色,忙上前将他迎下,引着他进来庄门,就要往后堂而去。 这林公子瞧见庄中往来的宾客,纷纷面色怪异的望着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掩面就想先去后堂梳洗。 忽然庄门外响起一声怒吼,“你们这些中原人藏污纳垢,那慕容三小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民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你们若不交出人来,休要怪小僧大开杀戒!!!” 听的此言,林公子心中大怒,正要转身看看是哪个狂徒,竟敢污蔑自己未来的妻子,忽然听得门外打斗之事,不过那声响片刻就停止下来。 他侧眼瞧去,只见一个大和尚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外,身边倒了一地的护院庄客,还有些前来赴宴的武林人士夹杂其中,也被那和尚轻描淡写的拍飞出去。 见到来人这般恐怖,他哪里还敢上前阻拦,忙转回身就要向庄内跑去,忽然感到肩上一紧,耳边响起一个柔和的声音,“公子休要惧怕,小僧来救你了!” 正文 第一四八章 玩弄和尚感情的慕容秋荻 林公子被这和尚提在手中,当即吓得是心胆俱裂,哆哆嗦嗦的就要开口求饶,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阵阵“啊,啊”的声响。 康敏首次为花无缺办事,哪里会留下这些纰漏,交代手下砸在他脸上的黑泥,其中就混淆着让人失语的药物,这林公子现在自然说不出话来。 瞧见这“段世子”凄惨模样,鸠摩智心中大怒,他谋求六脉神剑多时,此时成败全系在这大理世子的身上,倘若那段氏之人见到他现在模样,定然会以为是自己所害,生出不必要的波澜。 当下就运起佛家狮子吼的法门,舌绽春雷大喝道,“叫你们那慕容三小姐给小僧出来!小僧今日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般淫邪放荡的女子是个什么模样?!” 鸠摩智此时含怒而发,一时间慕容山庄回响起他的怒吼,那厅中的宾客闻得声响,哗然不止,纷纷起身要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何事。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厅,瞬间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持剑男子,淡然的自斟自酌,丝毫不关系外面发生的闹剧。 这时从后堂奔出了些莺莺燕燕的女子,见到厅中这人,有些惊喜的跑了过来,纷纷惊呼道:“谢三少??” 其中一个黄衣女子走到他的身边,有些欣喜道,“谢三少,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我那刘家姐姐,为了你茶饭不思,你也不说去慰藉慰藉~” 她看似好像在为姐妹抱打不平,但所言所语不带半点埋怨,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女子在她身后语气玩味道,“听说那刘姐姐未婚先孕,气的那刘老爷子发了大怒,已经送到乡下老屋去了,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听到昔日情人的消息,谢晓峰却面不改色,仍旧低头自酌,半晌才叹息道,“却是我对不起刘姑娘,不过谢某醉心剑术,此时无意成家,只能等日后再向刘姑娘赔罪了!” 此言一出,他身后那群女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场景冷落下来,这时从门外又跑进一个姑娘,瞧着相貌却又几分刻薄之意,此时神情激动,见到她们就高声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慕容秋荻强抢男人,被个大和尚打上门来啦!” 许是太多激动,她跑过来扶着膝盖缓了口气,才眉飞色舞道,“你们快去瞧瞧,外面热闹的不得了,一个和尚堵在了慕容山庄的门口,口口声声要秋荻出去相见,有些抱打不平的江湖人士,想要上前将他赶走,被他轻轻一挥,就摔了好远挣扎不起,好生厉害呢~~” 听到这个消息,这群本就好事的女子纷纷向门外瞧去,见到确实如她所说,当下好似炸了锅一般,有人故作鄙夷道,“平日里瞧那三小姐冷冰冰的模样,还以为她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呵呵~” 也有人故作担心道,“那和尚确实厉害的紧,这次秋荻怕是有大麻烦了,不行,我要去后院通知一声,好让她早做准备!” 这群女子经她提醒,这才恍然大悟,顾不得一旁的神剑三少爷,纷纷提着裙摆,就向着后院跑去,这时候后院之中,聚集了江南一方大部分江湖女眷,这般消息自然不能独享~ 待得她们离去,厅中又安静下来,谢晓峰犹豫片刻,还是握住宝剑起身向门外走去,毕竟今日与慕容秋荻订婚之人,是他昔日好友,出了意外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慕容秋荻正身着大红嫁衣,端坐在房中等待,心中暗自思考,若是那无缺公子前来相助,事后自己如何将他收做助力,又如何趁机以他的名义,逼迫父亲放弃控制自己的婚事。 至于事后花无缺会不会背负骂名,这与她什么关系? 至于她自己如何脱身?少年英雄潇洒多情,迷上自己这秀美人间的慕容小姐,冲冠一怒为红颜,自然是合情合理,她一个弱质女子,哪里会有人追究的~ 她盘算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心中稍微缓和一些,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忙向外瞧去。 只见慕容九妹同样一身吉服,面带焦急的冲了进来,顾不得站稳身形就急声道,“三姐,三姐大事不妙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和尚,堵在庄门叫你出去相见!” 她见到自己三姐有些弄不清状况的瞧着自己,慕容九休缓片刻,又道,“三姐,那和尚太过厉害,庄中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他口口声声说你强抢民男,非要你出去给他个说法,此时后院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爹娘都已经向着前院而去,你,你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就又有一阵喧哗声自远处而来,门外涌入了一群女子,见到慕容秋荻纷纷惊呼道,“秋荻,你快些去前院看看,有个和尚说你玩弄他的感情,让你给他个说法呢!” 正文 第一四九章 花无缺,我倒是小瞧了你 若论哪里的流言传的最快,自然是这女子聚集之处,现今慕容山庄后院之中,汇聚了前来贺喜的各个门派的家属女眷,不到片刻就将前院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有些姑娘早就对这人间九秀心怀妒忌,自然传扬之时故意改了几分,此时传到了这里,就变成了,“慕容秋荻与和尚厮混,今日与他人订婚,那和尚不忿三小姐玩弄他的感情肉体,打上门来向她要个说法!” 慕容秋荻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虽说智计过人,心思缜密,但毕竟从小长在这深宅之中,不曾有半点江湖经验,典型的理论知识谁也不惧,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抓了瞎。 不待她再做思考,门外又涌入几个俏丽少妇,当先一个身穿长裙,面容与她有几分相似,见到房中场景,吩咐几个少妇将那些好事女子劝了出去,然后挤到她的身前急道,“三妹,快些去前院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然等下流传出去,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慕容秋荻这才反应过来,提起裙摆就向着门外冲去,她知道事情出了纰漏,但实在想不出是谁在设计污她清名! 那几个少妇连忙跟着她而去,留下慕容九妹独自待在房中,片刻之后,她面色玩味的低声道,“三姐啊三姐,你终日打雁,终于被雁啄了眼睛,那花无缺年纪轻轻,就博出这般名头,哪里是那么好谋算的~” 她身在局外,自然看的比慕容秋荻明白几分,此时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梳理一遍,自然就想到了昨日那个翩翩公子,见识了花无缺的手段,心中不由的对他升起几分兴趣。 慕容秋荻心急如焚的奔向前院,来时在脑中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是谁设计与她,毕竟她深居简出,不曾得罪与人,想到最后,她终于定在一个,白衣似雪的如玉公子身上,银牙紧咬的暗自恼怒,“花无缺,我倒是小瞧了你,你还真是瑕疵必报,若对我无意,不来便是,何苦要这般陷害与我!!!?” 不过如今形势危急,容不得她多想,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转过一条小路,终于瞧见了来犯的番僧。 此时鸠摩智正与一个持剑公子比斗,那公子一身锦衣,身材修长,面容俊美,行动之间潇洒不羁,围观的一众女子正在一旁呼喊出声,纷纷叫着“谢公子果然神剑无敌!”“三少爷剑法如神,快教训这个和尚!” 那谢晓峰听到她们的呼喊,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暗暗叫苦,方才他有心救回自己好友,便向这和尚邀斗,本以为手到擒来,哪想到这和尚不仅内力远胜自己,招式也纯熟无比,自己一手剑术,只在交手初始对他造成些麻烦,此时却奈何他不得了! 其实这神剑三少日后巅峰之时,未必会输给大轮明王,但奈何他如今不过二十余岁,鸠摩智却已经到达巅峰,此时交手,哪里是这和尚的对手! 鸠摩智眼见他剑势已老,不愿再与他缠斗,大手一挥,一计火焰刀气就向着这神剑三少掠去,谢晓峰哪里见过这般无形无际的功法,躲闪不及,被刀气打在身上,向后跌落出去。 他支着宝剑妄图强自起身,却奈何伤势太重,挣扎几下又跌坐回去,让场边的一众女子纷纷惊呼出声,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平日里的偶像剑神。 见这大名鼎鼎的神剑少爷如此不堪一击,慕容秋荻不由的心中不屑,上前几步对着鸠摩智柔声道,“这位大师,小女子便是您要找的慕容秋荻,却不知秋荻哪里得罪了大师,累的大师这般大动干戈,污蔑小女子的清名!” 她一番动作优雅无比,受人污蔑却不带半点埋怨,只是行动面色有几分楚楚可怜,让场中之人瞧见不由的心生怜惜。 鸠摩智见她容貌绝美,身段窈窕,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此时也不禁心生疑惑,发觉此事有些蹊跷。 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一片女子的惊叹声,忙顺着她们的目光向身后瞧去,只见天空中飘飘洒洒下一片花雨,随着清风飘来阵阵花香,一个白衣公子自院外飘然而来,旋转之间依稀能瞧见他的样貌,剑眉星目,俊朗不凡,怪不得能引得一众花痴惊呼出声。 慕容秋荻见到来人,不由的心中大怒,这混蛋害的自己清名尽毁,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花无缺潇洒的从空中落下,响起一阵女子的惊呼,他面带微笑的向着她们点头一礼,这才转过身对着鸠摩智喝道,“好个番僧,怪不得在下苦寻你不得,原来你这些时日,竟藏在慕容山庄之中!” 说着又向一旁众人拱手道,“在下移花宫花无缺,受大理段家所托,追寻这个吐蕃和尚日久,今日不请自来,还望此间主人多多海涵!” 他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仿佛对谁都是那般尊重,好似画中走出的古之贤士,对比同样年轻却狼狈不堪的谢晓峰,场中众人不由的对他心生好感,暗叹这才是所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借刀杀人花无缺 听他自报名讳,众人不由的低声私语,实在是花无缺如今声名赫赫,燕京城一役博下了偌大的名头,天地会与红花会更是念及他的恩情,不遗余力的为他扬名。 慕容山庄的家主慕容正德,见他礼仪周全,丝毫不摆架子,也心存好感,上前一步拱手回礼道,“花公子何出此言,公子在那后金皇城做下的大事,实在是为我汉人出了一口恶气,今日能莅临我慕容山庄,正德实在三生有幸,哪里会有怪罪之意!” 这慕容正德一心想要以旁支吞主家,所以对江湖上的大小门派,新近高手都略有调查,知道这花无缺出身名门,自己一身修为更是可与老牌强者比肩,见他主动示好,哪里会得罪与他?! 那一众女子更是惊叫出声,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花无缺耶,不就是大闹燕京的那个?” “对呀对呀,我还以为能从鞑子老巢三进三出的,定然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谁知道,谁知道竟然如此的容貌俊俏!” “哟,方家姐姐,你不是向来一心一意的念着那神剑三少爷吗~” “哼,你瞧他被一个番僧打的起不来身,谁还愿意理他!” 花无缺耳中听着这些女子赞美,心中受用无比,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淡然模样,对着鸠摩智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明王也是得道高僧,前些时日强掳了那大理世子,是否有些不合身份呢?” 见他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被说破了丑事的鸠摩智,也有些心中愧疚,当下紧了紧手中的林公子,一手做佛礼道,“施主有所不知,小僧与慕容博老先生有约在先,答应他要取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给他一观,虽说他如今仙逝已久,但小僧仍对昔日承诺耿耿于怀,所以才出此下策,实在是迫不得已!” 听他此言,众人都哗然起来,实在那大理段氏说的一方门派,其实是一国之主,身份尊贵,而他们的六脉神剑威名赫赫,闻名江湖久已,而那慕容博当年也是响彻江湖的顶尖高手,这两方的八卦事情,自然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 花无缺见这和尚果然如自己所料,又用这番借口搪塞与他,当下心中满意,全因他本就是借鸠摩智之口,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如今群雄的反应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当下上前一步,怒道,“好个满口胡言的大和尚,那慕容博老先生,是我中原武林的前辈高手,以他的身份地位,又如何会与你定下这般荒唐的约定,你不过是欺他过世已久,无法前来对峙,竟然污蔑他窥视旁人门中的绝技宝典!” 鸠摩智不知他心思险恶,以为他真的是为那慕容博打抱不平,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语气真挚道,“小僧身为吐蕃国师,乃是大雪山大轮寺的明王,又如何会诓骗与你,当年那慕容先生确实与小僧有约在先,不然以小僧的身份,又如何会去求取段家的剑谱!不怕两国再起兵戈之争吗?!” 听他说的这般真切,那一旁的武林豪杰都纷纷变色,对慕容博鄙夷起来,实在是江湖之中,窥视别家法门是大忌中的大忌。 以段家一国之尊,尚且被这和尚与慕容家合谋强取六脉神剑,那他日别人有样学样,前来谋夺自家功法,又去哪里说理?当下便对这和尚大声责骂,群情激奋的围了过来。 鸠摩智见他们神色,这才知道中了这小子的圈套,当下抓紧手中的林公子,脚下一点就要向外逃窜,毕竟此处聚集了许多的江湖人士,他独身一人,又在异地他乡,哪里敢以身犯险。 却不想眼前人影一闪,方才那言语蒙骗自己的小子挡在身前,他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当下恶从胆边起,大手一挥,一记火焰刀气就向着花无缺而去。 当日在天龙寺一役,他一直在堂中与枯荣等人缠斗,不曾见过花无缺的模样,此时见他年纪轻轻,不由的有些轻视与他,认为他就算厉害,也不过跟方才那个使剑的小子一般程度。 却不想他势在必得的一记刀气,被花无缺轻描淡写的闪身躲开,观其身法修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鸠摩智当下有些惊疑,他对中原武林少有了解,自然不知道花无缺之名。 当下便认真起来,将那林公子扔到一旁,双手急挥,六道火焰刀气就向花无缺而去,花无缺见刀气攻来也不惊慌,脚下一点就闪到空中,双手急动,道道剑气自指上发出,迎着那火焰刀气而去。 见他此法,鸠摩智不由的惊呼出声,“六脉神剑?!!!”实在是他对这门剑法觊觎已久,见到花无缺此时使出的指法,与当日天龙寺中,那六个老僧的剑阵有相似之处,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花无缺哪里会什么六脉神剑,方才的剑气,不过是他故意只用六指,以二十四节气惊神指的法门发出的而已。 他见这大轮明王果然上当,当下就大笑一声,“大师眼力不错,在下这六脉神剑,可还入的了大师的眼?” 鸠摩智听闻此言,这六脉神剑已经快成了他的执念,哪里还忍耐的住,闪身上前就向这花无缺抓去,想要故技重施,捉住他好好逼问六脉神剑的法门。 见他攻势急骤,花无缺脚下一点,故意向着那林公子的方向而去,口中急道,“公子休慌,在下这就前来救你!” 鸠摩智见到他身后空门大开,心中一喜,一记火焰刀就向他发去,见他只顾着救人而对自己不管不顾,不由冷笑一声,这年轻人武艺虽高,但心性修为却还稚嫩的很,与自己对阵还敢分心救人,真是不知死活! 却不想那刀气眼见就要击中这白衣少年,他却正好赶到那林公子身前,脚下一滑,就侧身想要扶起地上瘫坐的林公子。 那可怜的林公子,本以为终于能逃出生天,却被一击火焰刀正正的打在心口,挣扎一下便吐出一口鲜血,带着满腔遗憾往生而去。 正文 第一五一章 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花无缺故作愕然,抱起这林公子的尸体,向着鸠摩智怒道,“大轮明王!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佛门高僧,却不想你竟对这位公子狠下毒手!那佛家四戒,你修到哪里去了!?” 见到“段世子”死在自己刀下,鸠摩智也心中慌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但瞧见一旁众人悲愤的模样,心道事已至此,再做争辩也无丝毫用处,当下就不做言语,向着花无缺掠去,只想着抓了他便走,离开此地再慢慢逼问他,六脉神剑的法门。 一众围观的女子见这和尚气势凶猛,不由的惊呼出声,纷纷娇声道,“花公子小心,那和尚好生厉害,千万不可轻敌!” 实在是这花无缺出场之后,言行举止皆彬彬有礼,又一副俊朗儒雅的模样,此时在她们眼中,自然是一等一的少年偶像,至于那边的谢三少爷,一个失败者而已,谁又会去同情? 鸠摩智眼见就要抓到这少年衣角,却不想他脚下一点,竟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躲闪而去,鸠摩智一击不中,哪里肯甘心,运起轻功就追赶上前。 花无缺也不与他硬拼,踩着凌波微步的法门就与他缠斗起来,行动之间衣袖飘飘,冷若御风,瞧着好似花间蝴蝶,蹁跹不定。 这般潇洒似仙的模样,瞧在一众女子眼中,更是惊叫出声,纷纷为他加油打气,实在是鸠摩智招招狠辣无比,这花公子却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闪而去,看上去照实凶险,偏生他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一般,自然令她们心醉无比。 这边的呼喊声听在慕容秋荻耳中,却是恨的咬牙切齿,此时她虽然想不明白,这花无缺弄出这般场面是何图谋,但这和尚打上门来污她清名,却定然是这无缺公子的手笔,如今见他受人瞩目,自然心中不快。 她正心中猜想花无缺的用意,忽然听得场边一阵喝彩,忙向前瞧去,只见花无缺并指为剑,对着鸠摩智的方向,方才还凶威赫赫的大轮明王,此时正捂着肩头,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慕容秋荻心中大惊,实在是想不到这无缺公子,武艺竟然如此惊人,那神剑三少爷在江南一代,可以说是青年一辈的第一高手,却被这和尚几招就打的吐血不起,但看眼下的情形,竟然在这人手下吃了苦头。 鸠摩智也不可置信,这人年纪轻轻,但内力修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实在想不明白他是如何修炼的,但此时肩膀受创,火焰刀发挥不出全部威力,眼见这少年毫发无损,心中已经生了退意。 他眼珠一转,故作慈悲的合十一礼,对花无缺柔声道,“花公子,小僧方才实在是无心之失,小僧与世子无冤无仇,又哪里会加害与他,此时大错铸成,小僧心中愧疚难耐,所以才放弃抵抗,受公子一指以示诚意,小僧这就前往大理,向保定皇爷认错自首,等待段家掌门的发落。”说着就向后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只等找到机会就溜之大吉。 慕容秋荻听他要逃,心中大急,这人一走,自己这强抢民男的名声,定然扣在脑上,再也洗不干净,当下就向前几步,急声道,“大师慢走,你还未还小女子一个公道!” 鸠摩智见她上前,脑中急转,转过身子故作愧疚的对她一礼,慈眉善目的低声道,“小僧今日破了杀戒,此时心中惶恐,实在无法跟小姐解释,等小僧去往大理请罪之后,若还命回来,再……” 说到一半,他见到这慕容三小姐放松了警惕,强忍着剧痛,那未曾受伤的左手一挥,一记火焰刀气就向着慕容秋荻而来。 他出手之后,也不细看,脚下一点就向着院外掠去,一边笑道,“慕容三小姐的喜好,小僧实在无法苟同,待小僧了解一下中原风土人情,看看是不是都像小姐一般,那么淫滞浪荡~” 这和尚不愧心计过人,故意说的夸张,实在是以言语惑住场中众人,令他们惊讶之下来不及追击,此前不过是信息不畅,被花无缺以有心算无心,才得以设计成功,却是有几分侥幸。 那慕容秋荻见这和尚逃命之时,还不忘污蔑她的清名,一时间气的浑身轻颤,直到耳边响起慕容正德的惊呼,“秋荻快躲!”才想起他离去之时的动作,但火焰刀无形无际,她此时心思杂乱,哪里还能分辨出来。 正心中惊恐,却感到自己腰肢一紧,就被一只大手向后急拉,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那人长袖在她眼前一挥,咫尺之处炸起了一阵烟尘。 慕容秋荻知道危机已去,就要向身后之人感谢,抬头瞧去,却见到花无缺正面带微笑,一脸正气的看着前方,仿佛对她这绝代佳人丝毫没有留意,她留心到场边众人叹服欣赏的眼神,正心中恼火,却感到臀儿一紧,好似被人抓弄,耳中传来一声戏谑的低语,“三小姐,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正文 第一五二章 他占我便宜,我还要向他道谢?! 慕容秋荻虽说心机深沉,但怎么说也是个黄花闺女,冰清玉洁不曾与男子有过接触,此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女儿家的要处被花无缺拿住,一时间骇的是浑身僵直,脑中一片空白。 不待她稍作反应,花无缺大手迅捷的在她臀儿上抓捏一番,之后立即向后急退几步,做出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的模样。 他方才行动之时,故意用身子遮掩住手臂,除了身受其害的慕容三小姐,哪里还会有旁人瞧见?当下场上众人纷纷暗赞,这少年不贪恋女色,实在是有古人之风! 慕容正德也心生好感,暗道这少年公子武艺之高,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看来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偌大名头,不是没有道理,更恐怖的是瞧他方才跟那番僧交手模样,似乎还留有全力,我定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他正要开口攀谈,却不想场中又突生变故,自家三女儿向前方急行几步,竟语带泣声的向着那无缺公子怒斥道,“花无缺,你无耻下流!!!” 慕容秋荻此时失了方寸,她本就认定了那大轮明王,是被这白衣少年设计诓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自己清名,以报复前夜自己演戏谋算他之事。 见那和尚离去,自己一身污名再也洗刷不清,正暗自恼怒,这表面上正气凛然的少年公子,竟然会在自己臀儿上肆意捏索,如遭雷击之下,哪里还能镇定下来。 慕容正德听她所言,当即面色大变,耳中传来一旁围观人士的窃窃私语,“这慕容三小姐真是不知好歹,无缺公子救了她的性命,事急从权有些身体接触,也是在所难免,她却对救命恩人如此出言污蔑,真是让人齿冷!” “是呀,那无缺公子救人之后,马上就后退开去,与她拉开距离,实在是不贪恋女色的少年豪杰,没想到公子千躲万躲,还是被这三小姐迁怒过来!” 听到这里,慕容正德哪里还能忍耐,当下就对着慕容秋荻厉声喝道,“三妹,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花公子方才救了你的性命,还不快点向花公子道歉?!!!” 他一心想以分支吞主脉,对这江湖上的虚名风评最是在乎,怎么会容忍自家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头? 听自己父亲竟然要自己向这卑鄙小人道歉,慕容秋荻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面色凄苦,朱唇轻颤道,“爹……爹爹,这人……这人方才轻薄女儿,您……您不为女儿做主,竟……竟还要女儿向他道歉???!” 花无缺一番潇洒风姿,早就让那一众的女子醉心不已,见自家新晋的偶像被人辱骂,自然心中不忿。 一众莺莺燕燕七嘴八舌的嘲讽起来,“唉,这做人呐,真的不能太过心善,你瞧,花公子幸幸苦苦的救人性命,不图名不图利,人家不说心中感激,反而反口污蔑与他,真是~~” “姐姐,真是什么呀?” “让你多读些书,一天就知道看些什么小画本,当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此言一出,那群女子都笑的花枝乱颤起来,纷纷夸她说的在理,这些女子都是武林之中,豪门大户的女子家眷,一向喜爱追逐俊俏的少年高手,此时花无缺在她们眼中,自然是一等一的完美偶像,她们又不惧怕慕容世家追责,自然有些口无遮拦。 慕容正德听的面色铁青,侧目瞧去,见这院中众人都面露鄙夷,心中暗道不妙,自己不能再任事态发展下去,当下上前就对着慕容秋荻怒道,“你住嘴!花公子方才急于救你,有些接触在所难免,事成之后,马上抽身后退,所作所为一派君子做风,我又不是没有瞧见,你此时胡言乱语,当我瞎了不成!” 说完之后,他面色歉然的对着花无缺躬身到底,“花公子,在下管教无方,小女方才遇到些变故,可能此时心神失常,才会出言不逊,还请花公子多多海涵,在下感激不尽!” 花无缺闻言故作慌乱,做出一副虚扶的模样,急声道,“慕容前辈不必如此,方才之事,在下也略有耳闻,那和尚确实言辞过分,三小姐心中有气,在下可以理解,前辈万万不行此大礼,在下实在受之有愧!” 见到这浊世佳公子虚怀若谷的模样,场中众人都纷纷为他喝彩起来,慕容正德闻言更觉自己做的没错,起身对花无缺感激的一笑,见到慕容秋荻仍站在原地,不做声响,忙对她怒斥道,“三妹,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多谢花公子前番的恩德!!!你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这般事情,还需要我来多言吗?” “什么??!你要我向他道谢!?!”慕容秋荻心中荒谬无比,这人方才占了自己偌大便宜,父亲不说为自己出头,竟还要自己向他道谢,一时间心中大恨,对着花无缺怒视过去。 正文 第一五三章 我慕容秋荻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却见到那无耻小人,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着父亲拱手道,“慕容前辈,区区小事,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介怀,这道谢一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慕容秋荻听他说什么“举手之劳”,不免回想起方才,他在自己臀儿上捏弄的感觉,面上一红,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见她这般神色,慕容正德以为是她心有愧疚,轻叹一声,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他也不好逼迫太过,顺着花无缺的话头就顺势道,“花公子心匈宽广,老夫心中钦佩,还请花公子屋内就坐,待老夫处理了眼下之事,再好好向公子致谢!” 说着他便向慕容秋荻低喝一声,“三妹,还傻愣着做什么,快点带花公子到后院去,你惹出这般乱子,叫我如何向人交代!” 他不待慕容秋荻回绝,就对着花无缺一礼转身而去,实在是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远道而来的新郎官,在这一众江湖好友面前,被人在自家山庄之内杀害,这收尾之事,就够让他头疼的了。 至于说订婚典礼?其中一个新郎官都死了,还办什么红事,直接转办白事,等着林家前来问责吧~ 慕容正德引着院中众人前往大厅,这前来的武林人士,也都知道生了这般变故,慕容家正焦头烂额,不是计较的时候,纷纷不做多言,跟着他而去。 那一众女子本来想要过来向花无缺攀谈,却被听到事故赶来的家人捉住,不容反抗的抓了回去,毕竟慕容山庄生了命案,这些女子娇弱无力,怕她们有什么危险。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院,瞬间就冷清下来,慕容秋荻此时才有些冷静下来,转过身瞧也不瞧花无缺一眼,语气冰冷道,“走吧!” 说着也不等花无缺回话,当先向着后院而去,瞧着她窈窕婀娜的背影,花无缺也不见怪,抬起脚步就跟随上去。 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了冷冷清清的后院,慕容秋荻推开一间客房,向内示意一下,就要转身离去,实在是她现在恢复之后,心知这人不仅武艺高绝,心智算计也不可小觑,再说自己算计他在先,他报复回来也是自己咎由自取,想通了这点,再也不愿跟他有什么瓜葛,就要远远躲开。 却不想腕上一紧,身子顿时腾空起来,眼前事物飞一般变换,耳中听得一声关门响动,再回过神来,自己竟身在屋中,被人抵在门上。 她还未来得及细想,就感到耳边一热,传来一把戏谑的声音,“三小姐,昨夜还跟在下月下对饮,怎么如今却冷淡至此,是不是,有些不讲情面呀~” 慕容秋荻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瞧见花无缺的面庞,离自己不过咫尺,此时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她哪里有过这般遭遇,不由心生惊慌,有些颤声道,“花……花无缺,这里是慕容山庄,你……你竟然如此放肆?!!” 近距离瞧去,花无缺才发现这慕容三小姐果然不负九秀之名,眉目如画,明艳动人,巴掌大的小脸白如凝脂,此时羞愤之下泛点红晕,肌肤白熙,吹弹即破,让人不禁想在她脸上啄上一口。 他向来是想做就做,当即俯身下去,触口冰凉,鼻中嗅到一阵清香,想来是这慕容三小姐自带的处子清幽。 慕容秋荻受他轻薄,当下就僵在当场,哪里会想到这人竟如此大胆,在自家庄园内就轻薄自己,直到他越啄越下,直咬在锁骨之上,才惊醒过来,一把将他推开,怒道,“花无缺,你好歹也是闻名天下的少年豪杰,没想到竟如此卑鄙下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还要不要面皮!” 她越想越气,自己冰清玉洁,向来不让男子近身,竟一日之内,被他先是捏玩臀儿,又被他一路咬到脖颈,女儿家的清白全毁在他的手上,又想起他设计污蔑自己清名,当下悲从心起,两行清泪流淌下来,有些哽咽道,“是,我是演戏给你看,想要诓你入局,但是……但是我并无恶意,只是……只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一个弱质女子,被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她说着就低下头去,芊芊玉手捉住衣角,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在地上,她哭声不大,只是暗自抽泣,配上她那俏脸秀丽的容貌,那真是梨花带雨,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惜。 哭了半晌,慕容秋荻好似有些缓和过来,带着稍许鼻音,倔强的扬起脑袋,语气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道,“我骗你在先,你报复回来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清清白白女儿家的名节,却是毁在你一人手上,如今你气也撒了,便宜也占了,那就快点离去,我慕容秋荻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文 第一五四章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花无缺面色怪异的瞧着眼前佳人,见她美目不闪不避,径自瞪着自己,仿佛傲气的天鹅一般,不落半点下风。 当下轻笑一声,语气玩味道,“哦?慕容三小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佩服~”他瞧见慕容秋荻眼神不变,仍然倔强之中带着几分凄凉,心中不由暗赞一声。 他眼神自上而下,从这俏小姐的面庞直看到芊脚,见她不仅容貌绝美,身段也是窈窕秀美,胸前起伏之势甚是壮观,当即嘴角拉起一个弧度,轻声道,“既然三小姐已经有如此觉悟,那在下只咬一口又如何能够,总归是背负了这恶名,那在下可不能就如此离去了~” 说着他闪电般低头下去,咬在她的朱唇之上,慕容秋荻哪里想到这人如此反应,当下就杏目瞪直,剧烈的挣扎起来。 花无缺一手上移,扶住她的脑袋,止住她的摇动,一手下抚,捉住她推搡自己的一对芊芊玉手,身子前倾,将这慕容三小姐抵在门上动弹不得,做完一切,才专心享受起怀里的绝色佳人起来。 身体接触之际,感受到上身传来的柔稚触感,心中暗叹,这小妞虽说心机深沉,但实在勾人太狠,自己为她耗费这般心力,实在是值得的很! 啄了半晌,瞧见怀中佳人有些气若游丝,美目朦胧,身子瘫软在自己的怀里,才在她唇边轻卷一圈,抬头笑道,“前夜初次见到三小姐之时,在下就对小姐这朵娇花心醉不已,如今终于一偿所愿,前番种种,在下就既往不咎,只是希望小姐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太过自信,反而受了反噬!” 慕容秋荻得了自由,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急剧呼吸几下,才向他怒道,“好一个无缺公子,你将这所有的人都骗了过去,是我眼瞎,昨夜才错信与你!” 见她神色悲愤,花无缺向前一步,见她好似受惊的小兽一般向房中逃去,摇摇头轻笑道,“我的秋荻小姐,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演戏,看来还是没有得到教训~” 慕容秋荻听他此言,面色大变,她初时确有些心中惊慌,但想到自己已经被他占了便宜,这人长得不差,武艺心智都是世上难寻,当下心中就决定以情尤之,等他深深爱上自己,便能为她所用。 方才种种倔强,凄凉,只不过又是她高超的演戏所现,若是旁人恐怕早就坠入这温柔乡中,被她一番表现所折服,但花无缺是何须人也,前世出身魔门,耳熏目染的都是这般影后,慕容秋荻这点微末道行,在他眼中还稚嫩的很。 被他说破心思,慕容秋荻心中大惊,知道这人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当下收起面色,冷淡的对着花无缺道,“倒是小女子班门弄斧了,花公子方才在庄内一番表演,比我胜过太过,我一时间竟忘了此事,受公子折辱,也算是咎由自取!” 说着便踱步到桌边,径自取了只茶碗,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她虽说此时不再演戏,言语间又有着几分释然,但她清白之身毁在花无缺 手上,哪里会这般轻易忘记,此时只倒了一杯,还是露出了几分心中情绪。 花无缺瞧她不再隐没情绪,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淡模样,反而面露欣赏,走过去对她而坐,只顾盯着她的俏脸,也不多言。 瞧了半天,见她虽然面色不变,但纤手微颤,显然不是面上那边淡然,轻笑一声道,“这才对嘛,你整日把自己藏在面具之后,瞧在外人眼里自然是待人接物样样完美,但你自己活着不累吗?” 慕容秋荻面色有点微动,听了他这番话,心中不免有些悲哀,但不愿在他面前露怯,当下语带嘲讽道,“你无缺公子天下闻名,自然不知道我们小女人的悲哀,我若不做出那般模样,又如何能拖到现在,我自十六岁起,就被家里逼着嫁人,今年我二十三岁,整整八年,你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吗?!” 见她有些激动,花无缺也不在意,轻声道,“你又要做出一副神女模样,又不要别人求娶,天下哪有这般两全之事,若早点抛弃清名,学我所做一般,还会有这般烦恼吗?” 慕容秋荻被他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小口微张半晌,也不知如何作答,又听他语气玩味道,“你把别人都当傻子,自然不会有人真心待你,你自以为完美无缺,孤芳自赏,却在我眼里,不过是朽木一根,你若不是长的这般好看,我却连话都不想跟你说上半句!” “你喜不喜欢跟我说话,我很稀罕吗!!!”慕容秋荻一向受人奉承,哪里听过这般冷言,当下有些控制不住,向着花无缺吼道。 瞧她秀发披散,好似一只发怒的小猫,花无缺不怒反喜道,“这才对吗,你这般真情流露,真是让在下心中着迷不已!” 慕容秋荻闻言刚有发怒,却瞧见他面色真挚,十分欣赏的瞧着自己,心中泛起一阵古怪的感觉,面上一红,低下头羞怒道,“你……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正文 第一五五章 我来这慕容山庄,只为了要你 瞧她轻嗔薄怒,尽是风情,花无缺心中满意,当下正色道,“好了,我与你说了这许多,只是想问你一句,你甘心就这样束缚在慕容山庄,每日苦思如何避婚,如何跟家人斗争,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慕容秋荻听他说的正式,也不由收起面色,低下头沉思半晌,才微微道,“我不甘心又如何,我虽说一直隐瞒武艺在身,但也不过只能聊以自保,想要借此反抗,却有些痴心妄想了吧?!” 她此前见识了花无缺的手段,知道他此言必有深意,想着反正自己引以为豪的秘密手段,在这人眼里均好似顽童把戏,索性不再隐瞒,坦诚相告。 “你不甘心便好,这样我们就有了合作的基础~”花无缺见她放开防备,趁她沉思之时,伸手取过她手中茶杯,对着杯口唇印一饮而尽,才继续道,“你怪我清晨设计污你清名,却有点没有良心,那和尚是我废了好大力气,才诓骗而来,身份地位,武艺修为都足以瞒过众人,今日之后,想来你不必再为避婚之事劳心,这杯清茶,就当是在下一点报酬好了。” 慕容秋荻见他动作,面色大羞,正要发作却听他胡搅蛮缠的一番言语,当下细细思索片刻,绣眉轻皱,有些苦恼道,“你不了解我父亲,就算我名声毁了,无人前来求亲,他也会想尽办法,寻那武林中的豪客高门,做妾也要把我利用出去,你这番算计,若真是出于好意,却是好心办了坏事,以后我连拒绝,都有些勉强了!” 说着她愁意上头,有些萧索起来,却听到花无缺玩味的声音,“你我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待了快有半个时辰,你猜,前院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的琐事,需要堂堂一家之主前去料理呢?竟然忙的来不及向我这恩人致谢,慕容家主事必躬亲,真是让在下佩服佩服~” 听他说到一半,慕容秋荻就反应过来,当下美目大亮,暗道自己自从遇了这人,就失了方寸,这么简单的场面都瞧不出来! 这花无缺年纪轻轻,出身不凡,方才在前院又显露出一身高强修为,在父亲眼中,不正是一等一的笼络对象,好似未曾听闻他有无婚配,不过就算是他家中早有娇妻,以自己现今的处境名声,父亲也必定不会在意太多。 想到这里,她才明白花无缺一番算计,环环相扣,竟好似早就料到了这般的结果,当下心中暗寒,不由低声道,“你……你苦心设计,就,就为了将我逼到死角,好任你……任你摆布吗?!”她越想越怕,不由的身子向后挪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花无缺见这心机女一脸恐惧的瞧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怪异,摇头轻笑道,“我一天忙的很,哪有时间跟你玩这把戏,你少在那自作多情!” 听他反驳,慕容秋荻不喜反怒,惧意全然消散,身子前倾有些愤慨道,“我怎么就自作多情了,我……我身段样貌,哪里比不过别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此次只有一个目的。”花无缺见她又要发作,忙急声道,见她紧紧盯着自己,显然十分在意,也不拖延,又道,“我来这慕容山庄,只为了要你。” “你还说不是觊觎与我!什么叫要我!!”慕容秋荻不待他说完,就大叫出声,双颊绯红,捂着面庞大羞的吼道。 “你急什么急嘛!”花无缺有些无奈,这丫头阴沉起来一副冰山模样,此时揭了伪装,许是被自己刺激太过,竟这般毛躁,“我的意思你,要你这个人,为我办事,当然,也可以算是为你自己办事!” 说到这个,他忽然停顿一下,若有所思的向门外瞟了一眼,才接着道,“如今天下大乱,异族势大,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武林中人只顾得争什么盟主,霸主,龙头的,就算全都让一人坐了,大军压境之时,那南宋朝廷都自身难保,一个江湖草莽,还能翻过天吗?!” 见慕容秋荻脸色渐变,他心中一笑,又沉声道,“我前些时日,在燕京城中见到那异族人,逼着我汉家百姓剃发易服,一副金钱鼠尾的奴才模样,想来若有朝一日,异族大军南下,南宋朝廷若守住还好,若江山沦丧,那江南一方的百姓,定然也逃不过受人奴役!” 他起身向着门外,有些义愤难平,“所以才想找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同努力寻找办法,不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等异族大军压境,一切都为时晚矣!” 慕容秋荻有点变色,她虽长在深宅之中,但向来喜好读书,自然知道这无缺公子所虑并非夸大其言,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人的形象转变,愣了半晌才疑声道,“可是,可是我一个女子,武艺也不过尔尔,实在也帮不了公子的忙啊!” 她此时有些被他打动,联系起他在燕京城大闹了一场,对他所言不再怀疑,钦佩他一腔义气,不自觉的变了称呼。 花无缺见她入毂,转过身来上前几步,双手抚住她的香肩,不待慕容秋荻挣扎,就凑近过去紧紧盯着她的美目,坚定道,“你错了,你的心智计谋,实在是我平生仅见,我有意托你组建一个情报组织,暗中串联这江南之地的江湖门派,不需多做旁事,只等异族来犯之时,能有一个纽带,将大家聚集在一起,也好过一盘散沙,做了那亡国奴隶!” 见到这心气甚高的慕容三小姐,好好听到自己所言,有些难以置信的愣在当场,花无缺又斩钉截铁道,“你只需暗中筹备,至于所需的钱财,都由我来想办法,日后若真的组建成功,一应大小事物都由你做主,我绝不过问许多!” 慕容秋荻听到这里,美目更亮,抬头紧盯着花无缺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此,言,当,真?” 花无缺轻蔑一笑,“我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又还有什么颜面求请三小姐相助呢?” 见他豪气干云,慕容秋荻也不免心中激荡,暗自思索一阵,决定此事对她并无坏处,当下低头犹豫一下,猛地抬头脆声道,“好,既然花公子这般推心置腹,秋荻再故作姿态反而惹公子笑话,那就一言为定,公子准备钱财,秋荻回去慢慢筹备,至于这组织的名字,公子以为‘天尊’如何?” 正文 第一五六章 心比天高慕容九妹 花无缺听到“天尊”二字,心中不免有些怪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赞叹,“三小姐不愧女中豪杰,这天地无情,鬼神无眼,万物无能,壮民无知,生死无常,祸福无门,天地幽冥,唯我独尊,令尊与你相比,却是差的太多!” 听他所言,慕容秋荻心中震撼,惊他竟凭这简单的两个字,就猜出了自己所想,突然对自己跟他合作之事,生出几分悔意。 还未等她回应,花无缺对她拱手一礼,面色郑重道,“既然三小姐应下此事,那无缺就不再多做叨扰,还请三小姐多多费心,无缺另有要事,等安排妥当之后,再来跟小姐细细商量!” 说着转身推开屋门,毫不犹豫的闪身离去,留下慕容秋荻一人端坐屋中,有些神色复杂,瞧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才咬着银牙恨声道,“花无缺,今日之辱,来日我慕容秋荻必定百倍奉还!” 她拾起桌上花无缺用过的茶杯,抬手就要向着地上掷去,扔到一半,却停在半空,面色纠结一阵,怏怏的将其放回,实在是心中对花无缺感观复杂,自己也弄不清如今的心思。 花无缺出门之后,好似不经意般目光掠过花丛,嘴角轻扬,玩味的一笑之后才闪身离去,半晌之后,那花丛之后闪出一个女子,身着大红吉服,长相清丽脱俗,不是那慕容九妹又是何人? 她方才听说慕容秋荻带花无缺来了后院,心中一动,便追了过来,正好听到二人谈论组建“天尊”之事,当即屏住呼吸,在门外偷听起来。 此时她面色有几分苍白,心中着实不忿自己三姐被那人另眼相看,眼见就能脱离苦海,再不受家族约束,她哪里能平静下来。 慕容九自问自己容貌气质,身段智谋均不在三姐之下,可是如今三姐已经谋得出路,自己却依然受婚约所困,眼见着就要嫁给那好似女子一般的顾人玉,心中不免嫉恨难耐,玉手紧握,指节握的泛白,紧紧盯着慕容秋荻的房门,沉默半晌才转身离去。 她一路奔回自己小院,脑中不断思索,如今三姐得了解脱,父亲为了笼络那花无缺必然不再逼迫,只剩下自己一人,又如何能再拖延下去,想起自己仿制的龟息丹,有些悲凉的想着,自己难道只剩下假死脱身一条绝路了吗? 慕容九推开屋门,却忽然变了颜色,只见自己房中端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正举着自己心爱的茶具,饶有兴致的品尝香茶。 见到这不速之客,她面色急速变幻一阵,片刻便强自定下心神,向着身后巡视一眼后闪身进屋,回身将屋门反扣之后,才向着来人冷声道,“花公子不与三姐谈论大事,反而偷偷溜进小女子的房间,不知有何贵干!” 她心知自己偷听之事定然被他发觉,索性不做遮掩,直说出来看他如何反应,但慕容九向来心高气傲,不愿在他面前露怯,说到“偷偷溜进”四字的时候,故意语气鄙夷,好让这无缺公子先落了下成。 花无缺面带欣赏的瞧她一眼,也不急着回答,四下打量起她屋内装饰,只见屋内好似碧绿的海洋,装潢精致华丽,房中每件物事,都是人间罕睹的珍贵之物。 暗道这小妞自命不凡,与那慕容秋荻有些相似,但却因为年纪不大,稍显稚嫩,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正表明了她的幼稚虚华。 当下摇摇头,轻笑一声,“九小姐不必言语带刺,在下不请自来,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小姐风姿绰约,在下让在下倾心不已,冒犯之处,还请小姐海涵~” 慕容九听他赞美,目中闪过一丝欣喜,暗道这人也还有些眼光,知道慕容家不只单单有个慕容秋荻,面上却冷淡如霜,不假辞色道,“公子好意,九妹心领了,只是九妹已有婚配,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扬出去却有损我的清名,还请公子快些离去,不然被我未来夫君瞧见,我如何解释的了!?” “呵。”花无缺听她此言,嗤笑一声瞧见她变了脸色,才急忙道,“九妹何必自欺欺人,你若是真甘愿嫁那玉面神拳,那在下也不愿多做小人,就此告辞便是!” 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去,慕容九见他不似作伪,面色变幻一阵,才有些气馁的闪身挡在他的身前,歪过脑袋一副勉强的神色,低声道,“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须给我……给我讲清了再走!” 她想起就是眼前这人,帮助三姐解决了困扰了八年的烦恼,又听他愿意出手相助,哪里会任他离去。 花无缺见这美人咬了鱼饵,当下心中一笑,面上却正色道,“方才我与三小姐所言,九妹想必都听在耳里。”见这傲气小妞眼神闪躲,轻笑道,“区区小事,九妹不必挂怀,在下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想问九妹一句,有没有兴趣跟你三姐比拼一下,看看谁能胜任这‘天尊’之名?” 正文 第一五七章 九妹,你对花无缺有何看法? 慕容九闻言面色一变,初时有些欣喜,但马上便沉下俏脸,声音低沉道,“花公子,你当我慕容九是三岁顽童吗?你刚刚才答应了三姐,转眼便又拿这话来诓我,我慕容九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会被如此低劣的手段蒙骗过去!” 见她此时仍然记得盘算得失,花无缺心中暗赞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九妹误会了,在下说的很明白,问的是九妹有没有兴趣与你三姐竞争一番,钱财用度有在下,与秋荻一般无二,以两年为限,到时比较一番,谁胜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慕容九这才面色稍缓,低头沉思半晌,才有些疑惑的抬头问道,“花公子,你这般处心积虑,但日后就算我们成功组建出这天尊,但你不沾半点好处,实在难免有些让人生疑,公子到底有何目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无缺公子出钱出力,让她姐妹二人分别组建“天尊”,自己却言明不插手事物,明摆着出力不讨好,瞧他的手段智谋,不像是如此痴傻之人,所以才有次一问。 花无缺早有准备,当下面上一正,叹息一声,无奈道,“你当我方才所言都是空话不成?你不曾去过燕京,自然不知晓那里的汉人是如何生活,不仅被逼着摒弃祖宗礼法,剃发易服,还要被各个异族欺凌,长此以往,不出三代,再无汉人之脊梁,都会化为家奴,无法翻身!” 他说到这里,想起了洪承畴等汉奸大贼,手中失力,不由握碎掌中茶杯,狠狠道,“最可恨的那些汉奸卖国之徒,屠戮起同胞来丝毫不在异族之下,他们烧杀掳掠,若有一日江山沦丧,就算你富可敌国,难道抱着你一屋金银,去换取性命吗?” 慕容九长在大富之家,往日就算是听闻些北地惨事,也觉得离自己甚是遥远,此时见花无缺言语悲愤,不免有些动容,她还是第一次见这无缺公子失态,但却生不起半点鄙夷。 她低头沉思一阵,觉得他所言甚有道理,轻声道,“公子心怀天下,却是九妹小人之心了,只是九妹不似三姐有公子谋划,不日就要嫁作他妇,又如何组建天尊,与三姐一争高下?” 见她分明是同意此事,花无缺心中大定,不由笑道,“其实在下早就为九妹铺好道路,至于如何拖延,还要靠九妹自己思索,若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我看也不必再做比较,九妹直接认输便是~” 慕容九虽心知他是出言相激,但她心高气傲,向来自认不比慕容秋荻差上半分,当下绣眉轻扬,不再犹豫,脆声道,“好,既然花公子如今信任九妹,那九妹也当仁不让,前期花费不必公子劳心,我自己来想办法,至于日后若有需要,九妹再向公子寻求帮助!” 她不愿被花无缺小瞧,言语之间竟不愿受他资助,满心要比过慕容秋荻一头。 花无缺见大事告成,当下起身对着慕容九一礼,真心实意道,“那在下就等这九妹大展宏图,这之间若有困难,吩咐一声,花无缺千难万难也为九妹解决!” 他虽说以言语诓住这对姐妹,但方才抗击异族一事,却是全然出自本心,他如今情报实在落后,黄雪梅虽说执掌日月神教,但此时不便暴露双方的关系,所以全靠康敏旁敲侧击的给他传递一些,这慕容姐妹心机过人,又身家清白,平日里又隐藏颇深,不会被旁人怀疑,实在组建情报的最佳人选。 慕容九不置可否,对他回身一礼,瞧着花无缺推门而去,站在当场沉思半晌,才起身推门而出,径自向着前院而去。 此时书房之中,慕容正德端坐凳上,苦思如何向林家交代,虽说这林家如今并无什么出名高手,只剩死去的林公子和一个少女勉力支撑,但好歹其绵延日久,有许多得势的亲朋好友,又在当地经营数代,钱财土地不计其数。 他本想将三妹嫁去之后,徐徐图谋林家财产,哪想到生出这般变故,听说那林家有个表亲,在临安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实在不好招惹,此时却有些焦头烂额。 忽然听得敲门之声响起,回过神来,低声道,“谁?”此时他有些心烦意乱,不免语气不耐。却听得慕容九的声音响起,他愣了片刻,不知自家小女儿有什么要事,忙出声让她进来。 慕容九缓缓推门而入,仪态大方的向着父亲一礼,见他有些愁眉不展,上前几步将手中热茶放在桌上,轻柔道,“父亲可是为了白日之事忧神?” 见自家小女儿孝顺懂事,慕容正德不免心中一暖,叹息一声点点头,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香茗,将自己所虑讲述出来。 慕容九听罢之后,皱眉思索半晌,才低声道,“那林家远亲确实不好打发,听说那李家小少爷一手飞刀犀利的很,只是身在朝堂,不入江湖,才名声不显。” 慕容正德愁的就是这个,不由忧道,“那李家小子年纪轻轻,听说功力之深不在那谢晓峰之下,若年少气盛打上门来,庄中除了我,又有谁是他的对手,但若真到老夫亲自出手,传扬出去,我慕容山庄的名声必然毁于一旦!” 他思绪一会,忽然喜道,“对了,那无缺公子可还在后院之中?若有他出手相助,那这般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慕容九听罢心中对父亲生起几分不屑,面上却忧虑道,“方才女儿前来之时,从下人口中听到,那无缺公子已经离了庄去,此时想必已经回到客栈了。” 慕容正德闻言有些沮丧,低声自语,“三妹真是没用,我为她制造了大好时机,竟然还任由花无缺离去,真是……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抬头瞧见慕容九低头斟茶,好似没有听到,心中稍缓,有些唏嘘道,“你三姐千好万好,就是不愿听从我的安排,若她像你一般听话,我又如何有这么多烦心的事。” 看见眼前跟慕容秋荻气质相似,同样容貌绝美的小女儿,他忽然心中一动,“九妹,你对那花无缺,有何看法?” 慕容九闻言暗喜,面带疑惑的抬起头,仿佛不明白父亲是何用意。 正文 第一五八章 三妹九妹齐上阵,也算不得亏本 慕容正德瞧她神色,越看越喜,暗自斟酌一番,试探道,“九妹,我曾听你提过,你对玉儿没有好感,不想嫁他,是也不是?” 听他此言,慕容九忙做出一副慌张模样,低头道,“女儿……女儿虽说心中确有不愿,但……但父亲吩咐,女儿……女儿哪敢不从。” 此时她自然听出了父亲的心意,想起方才花无缺离去之时所言,当下心中有些惊恐,那人对人心把握实在恐怖,竟然算准了慕容正德的所思所想! 见她一副乖巧模样,慕容正德心中满意,细细斟酌一番,才下定决心,柔声道,“九妹,为父前番确实有些欠考虑,你年纪太幼,这么草草嫁了过去,万一与夫家不合,不是误了你的终身。” 慕容九瞧他一副慈父模样,心中暗恨,自己嫁出去的七个姐姐,这些年也不乏多过的不舒心的,也不见你如何挂怀! 面上却一副感动神色,又听他道,“如今你三姐出了这般事情,短时间内再办喜事,恐怕会遭人非议,为父趁此机会,与玉儿他娘商量一下,将你们订婚推迟一年,到时候若你还未寻到如意郎君,再嫁与玉儿,也为时不晚。” 慕容九当下一副悬然欲泣的模样,有些哽咽道,“爹……爹,女儿不孝,让您为女儿,废了这般苦心,女儿怎能让爹拉下颜面,去求舅妈,万一她发作起来,爹……爹您又如何收场?” 她抽泣一会,才有些忧郁道,“还是算了吧,女儿……知道爹这么关心九妹,就……就很心满意足了!” 慕容正德见她所言真心实意,想起不容掌控的慕容秋荻,心中对她更是满意,当下就面色一正,坚定道,“好了,九妹你无需替为父担心,你舅妈那里,就交给爹去商量,你回去早些休息,明日替为父去好好感谢下花少侠,爹今日琐事缠身,来不及道谢就让他离去,这却有些不合礼数!” 见到慕容九乖巧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慕容正德凝神思索半晌,三妹那边名声尽毁,又跟那花无缺牵连不浅,本来让她一人去笼络就已经足够,但奈何她一向倔强好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听从吩咐,九妹年纪虽小,但身段样貌样样不差,最重要是听话乖巧,安排她去做个保险,也算物尽其用。 他又想到白日里,花无缺在众人面前,误打误撞的将那番僧计谋说破,引得一众豪杰都对那燕子坞慕容氏大为不满,他本人也好似心有芥蒂,以他高强的武艺修为,若能为自己所用,那自己支脉吞主家的心愿,恐怕事半功倍,指日可待,所以三妹九妹一同上阵,也算不得什么亏本。 慕容九自书房出来,神色不变,一路莲步轻移的走回后院,推开自己房门而入,一脸淡然的将屋门反扣,这才面色大喜的奔跳起来。 如今她仍旧如坠梦中,困扰她多时的心头之患,就这么轻易的被花无缺解决,她实在有些不敢置信,但这事后将他所做的事一件件串联起来,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若是父亲,也会被他所蒙骗。 当下对花无缺惧意更深,但此时她得了自由,顾不得那许多,将自己砸在榻上翻来覆去一阵,直滚的秀发披散,面色红润才仰面而躺,嘴中呐呐道,“花无缺啊花无缺,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花无缺不知道自己正被佳人念叨,此时他正有些困扰,他从慕容山庄出来之后,便直奔当地的丐帮分舵而来,想着跟康敏相会之后,再去瞧瞧那倒霉的大理世子。 哪知道他到了丐帮分舵,却被告知康堂主有急事匆忙离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走前留下了口信,让他回来之后,就去无锡一趟。 他听了此言,心中自然明白过来,这是康敏幸苦布置良久,暗中将汪剑通的书信漏给了徐冲霄,这老头论资历武艺,本是汪剑通之后继承帮主的第一人选,哪想到事到临头,却被乔峰一个毛头小子夺了位置,虽说乔峰继位之难,极为罕见,先过了三大难题,又立下七次大功,最后在泰山上连败九位丐帮强敌,这才得了帮主之位,但这徐长老庆祝宴会都提前办了,自然感到颜面无存,以至于后来退隐江湖。 此次得了乔峰铁证,哪里还能忍耐下来,当即就联系旧部,暗中串联丐帮之中,如全冠清一般野心之辈,准备将乔峰赶下这帮主宝座。 此时定然是这事准备完全,康敏赶着去坐收渔翁之利,才会急急忙忙离去,来不及与自己告别。 他又询问段誉的下落,却得知这大理世子当时被披红挂彩,吓得以为真的被人抢去做那压寨相公,丐帮众人都知道这人是堂主交代下来,要好好照顾的贵人,自然不会严加看管,却不想被这小子偷溜了出去,再也寻不到下落。 康敏急着离去,只是吩咐他们仔细寻找,但到了此时,也找不到那段世子半点影子。 花无缺有些郁闷告辞离去,走在路上暗自琢磨起来,自己的运气似乎变得有些不好,强忍着从国色天香的慕容姐妹身边离开,跑来要办的两件事,竟全都不曾成功。 他越想越气,寻思着此时再回转慕容山庄,那两姐妹会不会有人再给自己开门,好窃玉偷香一番,忽然心中警示,忙抬头向前方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宫装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前方,月光照耀在她如花似玉的粉面之上,更衬的她好似月宫仙子一般。 正文 第一五九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花无缺瞧见来人,当下面色大喜,心中激动的就要上前相见,却不想刚走一步,那佳人就右手一挥,一阵气劲破空而来,击在他前方青石铺就的道路之上,地面忽的炸裂开来,显出一道沟壑。 他心中一惊,才瞧见自家二师傅面如寒霜,半点不带往日的动人笑颜,花无缺霎时心中急转,暗自猜想难道她竟这般天纵奇才,察觉出自己以天魔惑心大法,扰乱她心神之事?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暗暗戒备,面上却做出一番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微颤道,“二……二师傅,你……你这是何意?无缺哪里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吗?” 怜星宫主仍站在那里,长裙飘飘面色冷漠,似乎方才根本没有动过,此时看到花无缺惊慌的神情,心中一疼,但仍旧强自忍耐下来,冷声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 她想起那当日大理城外,那黑衣女子手持花形玉佩,美满幸福的神色,心中好似万蚁啃食,剧痛无比,完好的右手忽的上移几分,捂住心口之上,以她的武功修为,竟感到有些呼吸不畅。 花无缺见她痛苦的模样,心中虽说有些疑惑,但毕竟怜她爱她,还是闪身来到怜星的面前,就要伸手将她扶住。 没想到却被怜星一把推开,她抬起头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花无缺,银牙紧咬住下唇,迟疑半晌,才开口问道,“我问你,你究竟还要骗我到几时?!!” 花无缺不知她问的是自己答应为她找寻灵药之事,还以为她真的瞧出自己下作手段,心中破天荒的有些愧疚,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怜星瞧在眼里,心中更是疼痛难忍,只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傻瓜,被他肆意愚弄,一腔深情顿时化为怒火,想起自己为他苦苦等待,不惜欺骗姐姐也要替他谋划,竟然得到这般下场,贝齿失力,下唇被咬出几道血迹。 花无缺见她唇齿鲜红,心中愧疚无比,上前一步就向帮她擦拭鲜血,一时间失了防备,被怒意上头,嫉恨难耐的怜星一掌拍在身上,当下便倒飞出去,砸在地上。 怜星这一掌含怒而发,自然用尽了全力,花无缺又全无防备,受她一击当下就挣扎不起,强忍住上涌的血气,心中暗骂一声,前些时日,自己时常以装伤来博人同情,骗的几个女子倾心自己,如今真的伤在怜星手里,不知道算不算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怜星一击之后,闪身就欺身而来,抬起玉手就要了结这负心人的小命,但挥到一半,瞧见他嘴角血色,心头一痛,纤手霎时间变了方向,打在花无缺身侧,炸起一片烟尘。 她眼眶通红,玉手抬起放下几次,每每想到他负心薄性,就痛的心碎欲裂,但让她亲手将花无缺了结,她却如何都下不去手。 怜星纠结半晌,终于美目一闭,长叹一声,转过身去语带泣声,“以后,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半点消息,若……若是再被我遇到,我定然取你性命!” 实在是她舍不得花无缺死去,又想到姐姐算计他许久,必然不会放过他的性命,索性危言恐吓与他,希望他知难而退,隐居起来再也不要被姐姐找到便好。 至于自己,恐怕是天意如此,命中注定凄凄惨惨过这一生吧。 说着她强忍心痛,便要起身离去,却忽然听到身后破空声响起,下意识的右手轻扬,捉住飞来事物,定睛瞧去,手中却是一把折扇。 她不知花无缺是何用意,怕再待下去自己会更加心软,当下绣足一点,就向着远处掠去,离去之际,只是依稀听见他虚弱的喊着什么,“扇……留心……” 花无缺待她走后,才勉强直起身子,这次是他此世第一次翻车,对象还是养成日久的怜星宫主,自然心中郁闷无比,只是实在想不明白,天魔惑心大法是如何被她瞧出来的,自己只不过加深些她的情绪波动,又不曾惑她心智,真是奇怪的很。 他此番受伤太重,知道不能拖延下去,忙寻定了慕容山庄的方向,急掠而去,寻思着那慕容九擅长制作丹药,房中定然备有各种珍贵草药,自己向她借取一些,好治疗所受内伤。 另一边怜星失魂落魄的行在荒野之中,手中紧紧握着方才花无缺掷来的折扇,面上清泪不止,只觉得天下虽大,但自己好似孤魂野鬼一般,无人垂怜。 忽然听得一声戏谑的声响,“师弟,合该老夫今日桃花盛开,这荒郊野岭的,竟然也能遇到如此的绝色佳人!” 她绣眉一皱,方才失神之下,竟没有发现这荒山之上还有旁人在此,她转过身向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两个猥琐老者,一个手持鹿头短杖,正面色诡异的瞧着自己,方才那话,想来便是出自他口。 另一个拿着鹤嘴双笔,听到同伴所言,才转头向着怜星瞧去,忽然好似瞧见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忙对着身旁老者疑声道,“咦,师兄,那女子手中拿的,不是咱家郡主的折扇吗?” 怜星听闻此言,面色一变,又听那先前一个也有些疑惑道,“对哟,这把扇子不是被那花无缺夺去,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最后一句,却是高声向着怜星问道。 这两个老者,正是汝阳王府的玄冥二老,赵敏有感身边高端武力太过薄弱,才托请他二人,前往师门求取他们的师傅,百损道人出山相助,路过这片荒山,不曾想竟遇到了失意的怜星。 怜星听闻这扇子是什么“郡主”之物,心中怒念又起,杏目一瞪,等着玄冥二老冷声道,“你家郡主又是何人?跟他……跟无缺是什么关系?!”她犹豫一下,还是以无缺相称。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均瞧出对方神色凝重,方才这女子显然动了杀机,那一瞬间的威压,竟让他二人生不起抵抗之心。 他二人向来惜命的很,鹿杖客当下就收起戏谑神色,恭声道,“这位……前辈姑娘,这把折扇是我汝阳王府绍敏郡主所物,前番失手被移花宫的花无缺夺去,却不知为何又到了前辈姑娘手中。”他实在不知如何称呼这个女子,犹豫半晌竟用了“前辈姑娘”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头。 怜星也不在意,盯着手中折扇沉思半晌,才轻启朱唇,有些疑惑道,“你说你家郡主是被花无缺夺了此扇,我瞧这扇子也没什么稀奇,他出身移花宫,夺这把扇子又是为何?”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鹿杖客不明就里,但实在不愿得罪这个恐怖的女子,听她询问,当即恭声道,“实不相瞒,老朽也不知那花无缺夺它作甚。” 他见怜星绣眉轻皱,面如寒霜的就要发作,忙心中急转,好似想到了什么,“前辈姑娘息怒,老朽想起来了,当日回转之时,我家郡主提过一句,说是这扇中内有乾坤,她在扇柄之内,藏有西域金刚门的黑玉断续膏,想来那花无缺,定是有什么亲近之人身体残疾,才一路苦苦追寻。” 说完之后,他偷眼瞧去,见这女子面色大变,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不曾回话,他吃不准她与花无缺之间的关系,但听方才语气,想来跟那小子是敌非友,当即有些讨好道,“不过那小子一番折腾,却成全了前辈姑娘,也是他命该如此,再说前些日子,在大理天龙寺内,他为了还郡主赠药之情,强行散去功力,如今恐怕早已成了废人,要这灵药也没什么用处。” 鹿杖客一边面带谄媚,一边偷偷向着鹤笔翁使个眼色,得了师弟的回应之后,二人慢慢向着后方退去,见怜星没有出言阻拦,忙脚下一点,急掠而去,实在是见这女子越来越有些神经,怕她暴起伤人。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怜星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们去留,她心中好似翻起了惊涛骇浪,忙抬起手中折扇,略一检查,就发现这二人没有撒谎,扇柄之处确有一个暗格。 纤手微点,现出一抹黑色药膏,她凑上前去瑶鼻轻嗅,气息芬芳清凉,当下哪里还有怀疑,不由心中大为惶恐。 愣愣的盯着手中折扇,她这才明白自己离去之时,花无缺为何强忍着伤痛,也要将这扇子交给自己。 “我,我都做了什么?!!”怜星身子踉跄几下,心中悔恨交加,知道自己怕是误会了花无缺,他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的承诺,而且听那两个猥琐老者所言,为了讨这灵药,他怕是吃了不少苦头,为报恩情,还在大理散去功力,其中所受苦难,怕是凶险异常。 想到他千幸万苦为自己找到灵药,见到自己怕是满心欢喜,自己……自己却他打的重伤,而且方才出掌毫不留情,此时……此时恐怕…… 她想到这里,心中惶恐无比,当下脚下一点,急速向着来时掠去。 却说花无缺火急火燎的奔到慕容山庄,他此时身受重伤,急着寻慕容九借取药草,顾不得夜色已深,这九小姐是否已经歇息,当下以内气震开房门,闪身就进入慕容九的房间。 重新走进这片绿色香闺,他却没什么心思再去观赏,几步上前对着榻上有些歉意道,“九妹,事急从权,在下受了重伤,知道九妹向来喜好炼丹制药,所以厚颜前来求取一些。” 他说完半晌,也不见这慕容九小姐回话,试探着向榻上瞧去,却见到那丝被之中,躺着一只假人,哪里有那慕容九妹的影子。 花无缺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三更半夜,慕容九能跑去哪里,但忽然面色一红,强忍住吐血的冲动,知道方才强行运功赶路,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当下顾不得许多,想到慕容九房中藏有密室,就在四周寻找起来,他找了半晌,才在书架之后找到了条青石通道,通道尽头,有扇青铜铸造的大门。 花无缺心中暗喜,知道这门后就是慕容九练功制药所在,当即闪身进去,走到青铜门前,从怀中取出一跟铜丝,探入锁孔之内,来回拨动。 不到片刻,就听得“哐啷”一声铜门立刻开了,他暗叹一声,没想到前世这窃玉偷香的手段,还能在此时救自己一命。 他推门进去,只见这密室四壁全都是巨大的青石所构,阴森森的叫人发冷,屋内阴暗无比,只有几只暗淡的烛火摆在四周,勉强能看清屋内事物。 屋子四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中间散布些炼丹制药的铜鼎铜炉,花无缺寻得就是这些草药,当下闪身过去,在其中翻找起来,他前世医术精湛,片刻便寻见几株稀世之物。 花无缺一边将草药放进铜鼎,一边暗叹这慕容家还真是财大气粗,这屋内草药堆积如山,其中不少都价值千金,炼成丹药,一粒便可活人,怪不得白日里那慕容九妹,敢夸下海口说是自筹钱财。 感慨半晌,终于等到药丸制成,他从鼎中取出,又找了些平和丹丸一同服下,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内气就在体内化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将药力全部炼化,体内伤势好了大半,只等着修养些时日,便能够痊愈,这才收起内气,长身而起。 他没想到此番竟如此顺利,二师傅翻车之事带来的郁闷消散几分,就要起身离去,毕竟自己与慕容九还在接触时期,若是被她发现自己私自进入密室,不免生出了间隙。 他走到门口,忽然感到一阵寒气自一旁传来,才想起这慕容山庄地处江南,如何会有这般寒冷之处,心中升起几分疑惑,当下便顺着寒气向那边寻去。 原来这石室中还有个地洞,地洞里全是从冬天就窖藏留存的冰块,这寒气便是自此处传出,他心中疑惑顿解,目光不经意间向上瞧去,眼中场景却让人呆立当场。 只见一个绝色佳人端坐在冰上,双手自腿的外侧弯入腿的内侧,抱住了脚,食指点着足心,全身竟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窈窕秀美的娇躯,就这么印在花无缺的眼中,她那不大的嫩乳白皙无比,顶端一颗粉红乳头让花无缺这花丛高手,也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 那少女眼睛是睁开的,也瞧见了他,眼睛里的惊奇、愤怒、羞急,无论用什么话也不能形容。 两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距不过咫尺,四目对视,场面一时间尴尬无比。 正文 第一六一章 有我相伴,你何须学那些旁门左道 花无缺瞧见眼前美景,差点就把持不住,但想起这慕容小九关系重大,日后自己谋划多在她的身上,当下强忍着心头灼热,转过身子,故意捂住心口,做出一副伤势复发的模样,“不好,方才太过急躁,没发觉这处暗伤,此时竟有些瞧不清事物,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就向外疾步而去,转过道口才停下脚步,装模做样的盘膝坐下,心中却暗自回味方才慕容九妹的春色来~ 慕容九此时玄功运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虽说明知他此言做不得真,但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一下,免得走火入魔,更加糟糕。 片刻之后,她终于收功而起,一把抓起旁边的衣裙,套在身上之后,才感到心中安稳许多,顾不得整理仪容,披头散发的向外走去。 花无缺等的有些无聊,但又不能就此离去,忽然听得那边杂乱的脚步声,知道是这慕容九妹向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只见这俏丽少女衣裙凌乱的疾步自窖边走来,披散着秀发,眼睛里满是红丝,指尖不住发抖,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语气冰冷道,“花无缺,你三更半夜闯进我的房间,到底是何居心!?” 她实在羞于提起方才的场面,又不甘心当作无事发生,只能质问他夜闯香闺的行径。 见这慕容小九气的浑身轻颤,花无缺知道再装下去,这小妞定然会忍耐不住,只能无奈的将自己受伤求药一事向她缓缓道来。 慕容九听罢之后,向着一旁铜鼎瞧去,只见鼎边散着一地的草药丹丸,知道花无缺所言不虚,但她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被这人全部瞧去,又哪里能够甘心?! 她上前一步扬起玉手就要拍下,但又想起如今自己一身自由,全系在此人身上,不提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能够将他毙于掌下,又如何跟父亲交代? 一时间她有些进退两难,想到自己被人看个精光,却丝毫没办法报复与他,心中悲意难耐,鼻头一酸,就流下泪来。 她一向自视甚高,如今这般形式实在让她无法接受,不由的矮身下去,抱着双膝抽泣起来,她衣衫不整,这般姿势曲线玲珑,瞧在花无缺眼中不免升起几分怜爱。 比起平日里一向高傲的慕容小九,此时更平添几分少女应有的娇柔,花无缺叹息一声,起身向她走去,踱步到她面前,见这小妞丝毫没有反应,怕是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他低头瞧着慕容九轻颤的香肩,柔声道,“九妹,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我知道此时大错已成,再说些什么道歉的话语也没甚用处,若九妹真的心有怨恨,出去提剑刺我几下,也好过这般折磨自己。” 慕容九听他说的诚恳,心中悲意稍缓,哑着嗓子低沉道,“你自己明明清楚,如今我全靠你才能得自由,若将你伤了杀了,爹爹定然不会再许我拖延下去,你故意说出这般话,是觉得我慕容九愚笨好欺吗?” 听她说话带着严重的鼻音,语气有几分少女怨恨的嗔意,花无缺心中更有些喜欢,解开衣衫披在她的身上,然后蹲下身去,凑近她的脑袋轻声道,“那这样好不好,九妹先将这一剑存在我这里,等以后九妹武功大成,或者不在被这婚约所困之时,再来补上这一剑,我定然不躲不闪,让你刺个满意,好不好~” 慕容九听他语带几分宠溺,好似恋爱之中的少年讨好情人,联系起他的身份武功,只觉得怪异无比,当下心中一乐,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哪有报仇还要先存在你那里的?!” 她笑完之后,发觉有些失态,紧紧手臂,才想起方才他披来的衣衫,忙起身就要取下还他,却不想抬头之后,正好瞧见花无缺溺爱欣赏的目光,一时间心儿轻颤,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心底涌出。 她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好似心里麻麻的酥酥的,又想起自己最烦恼无助的时候,是这人出现将自己拯救出来,一边鼓励自己,一边又甘愿受父亲利用,虽说他这般行事也有所图谋,但所谋划的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自己长这么大,见过那许许多多所谓少年英雄,却没一个比的过他。 思绪至此,她面颊飞上两朵红晕,目光有些闪躲的向一旁瞧去,支支吾吾道,“既然……既然如此,也只好先放过你,不过你休要……休要得意,等我武功大成,必然要跟你算算此帐,到时候……到时候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最后,许是觉得自己言语太过软弱,她不由的强做出一副凶狠模样,好让自己有些底气,一双纤手紧紧捉住他的衣衫,将自己裹在其中,却再没有要还他的意思。 花无缺瞧她明明一副少女娇颜,却非要嘴硬不肯承认,暗道这小妞还有这傲娇的属性,就是不知道以后抱上榻去,会不会一边喊着不要,一边应和侍奉。 “九妹,你方才所练的,可是那化石神功?”他忽然想起原著里,这小妞练的这门破功,好似练到最后会把人练成僵尸一般,此时他对慕容九势在必得,哪里能任她练下去。 听他询问,慕容九面色稍变,犹豫一下还是轻声道,“不错,不过我今日才开始练第三幅图,就……就被你……”说到这里,她又有些羞愤。 花无缺见状忙道,“你这破功有什么好练的,练到最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这么如花似玉一个大美人,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那样!” 听他赞美自己漂亮,慕容九有些欣喜,但面上却故作傲然,一副不屑颜色,“我练成什么样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花无缺起身向着四周张望,瞧见墙上挂着九幅图画,上面绘着些文字图形,第一幅上边写着几行小字,“化石神功,须处女玄阴之体方能习之。” 心中便清楚这是那化石功的秘籍,当下大手一挥,道道劲气向着墙上疾去,卷起那些图画,片刻便碎成片片飘洒了一地。 慕容九见此情形大惊失色,正要前去将碎片拾起,却不想手腕一紧,身后传来一道自信傲然的声音,“你有我花无缺相伴,何须再学这些旁门左道!” 正文 第一六二章 看来不用请了,花公子原来就在这里 花无缺说着便手上用力,将这慕容九妹拉了回来,怕刺激到她,不待入怀便扶住她的身子,将她翻转过来正色道,“九妹,这件事我做的不悔,就算你怨我恨我,再给我重来一次,我还是要将它们毁了!” 见她闻言有些失神,又轻声道,“你若想练就神功,给我说一声便是,剑法刀法,内功轻功,不论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你。” 慕容九闻言扬起俏脸,有些迷茫的向他瞧来,见他不似作伪,当下美目大亮,有些激动道,“你此言当真?” 她何尝不知道这化石功的害处,但实在是慕容山庄底蕴太浅,庄中所藏典籍,还是靠慕容秋荻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当年未与燕子坞决裂的时候,前往还施水阁博览群书,回来之后默写下来的。 水阁所藏虽说广博,但哪有什么精妙的功法,这化石神功还是她幼时一番奇遇所得,自然视若珍宝,此时听他愿意倾囊相授,哪里还会在意这害人的功法。 花无缺笑着点头,他本就准备加强慕容姐妹的武力,毕竟她们如今功力太过低微,慕容秋荻还好,这慕容九妹完全就没有自保之力,又如何替自己办事。 当下便抄起这丫头的小手,在她惊呼声中带着她挪移起来,左右腾挪之际,朗声道,“九妹,这套步法名唤凌波微步,是隐世门派逍遥派的绝学,你仔细记好我所踩方位,之后我便传你口诀,你有这步法傍身,我也能放心一些。” 慕容九被他捉住小手,俏脸一红就要挣扎,正好听到他所言,当即沉下心思,仔细记下花无缺的动作。 花无缺见她天资聪慧,不多时便将这保命绝学记在心底,悄然松开她的小手,慕容九妹正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在室内上下闪动,这凌波微步使用起来本就飘飘似仙,衬着她的天姿国色,一时间恍如月下嫦娥,翩翩起舞一般美丽。 过了半晌,慕容九身子在空中诡异的一折,下一刻便出现在花无缺的眼前,小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有些激动道,“花大哥,你瞧我练得如何?” 花无缺见她好似邀功的小兽,心中有些失笑,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九妹果然是天纵奇才,完了完了,以九妹的进境,哪里需要一年,过上几日就能提剑找我还债,我不教了不教了~” “花大哥你讨厌!”慕容九见他调笑自己,又重提方才的丑事,忙纤足一跺,粉拳向他锤去,有些不依道,她此时放开心扉,全不复平日里冷淡模样,那一瞬间的小女儿风晴,让花无缺也不免失神片刻。 瞧他被自己迷住,慕容九心中升起几分喜意,上前一步小手在花无缺眼前挥舞几下,脆声道,“回神了,回神了,本小姐知道自己天姿国色,但你也不必如此迷恋吧~” 又想起自己全身都被这人瞧去,慕容九面色通红,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但心中恨意却不知为何,再也提不起半分。 二人就这样一个认真传授,一个聪明好学,直到天明,慕容九已经将“花神七式”与“二十四节气惊神指”全部记住,只等日后慢慢习练。 慕容九算算时辰,发现竟已经到了天明,她想到花无缺昨夜受了重伤,又折腾了一夜,怕他腹中饥饿,忙拉着他从密室中出来,自己稍微收拾一下,就跑了出去。 瞧这傲娇的九小姐离去的倩影,花无缺倚在她的香榻之上,有些失笑出声,这丫头比原著里可爱太多,许是这一世慕容山庄,只不过勉强算一方豪强,远远比不得原著里那般地位吧。 不过原著里这九小姐经历可以算是坎坷,结局也算不得有多好,这一世既然让自己遇上,自然要不能再让她那般悲惨。 他正暗下决定,忽然手上碰到一处丝滑的物事,有些疑惑的将其拾起,却不想是一抹翠底白荷的小衣,其上清香袭来,与那慕容九妹身上的味道一脉相承。 这时忽然屋门轻启,傲娇的九小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瞧见这混蛋手上的物事,顾不得将房门反扣,端着药汤就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手中小衣夺过,俏脸直红到了耳根,有些气急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女儿家的东西,也能随便乱动吗!?” 她发万火后,将小衣藏在身后,见花无缺一脸懵逼的瞧着自己,面上仍带着几分疲惫,迟疑一下,将手上药汤递到他的面前,呐呐道,“诺,虽然你这人无耻下流,但谁让本小姐仁慈大度,快些趁热喝了,可别浪费我一番苦心。” 花无缺抬头瞧她似嗔似喜,虽然羞得狠不得逃走,但仍强忍着端着汤药,心中有些感动,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见他对自己毫不怀疑,慕容九心中欢喜,故作冷淡道,“你这人真没有警惕心,也不怕我在汤中下了剧毒!” “九妹亲手熬的,就算是毒药我也甘愿~”花无缺知道这丫头嘴上要强,暗道以后抱上榻时,看你还能不能有这般嘴硬。 慕容九羞得正要反唇相讥,忽然自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九妹,九妹,林家的人找上门来了,要爹给他们一个说法,其中一个使剑的厉害的紧,庄里的好手没一个能走过一招,爹让我来给你传话,快些去请……” 这少妇冲进屋来,瞧见房间内的场景,一时间有些失声,来回在二人身上打量,忽然看见慕容九握在身后的小衣,面色有些怪异,呐呐道,“看来不用请了,花公子原来就在这里……” 正文 第一六三章 我和花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少妇没头没脑的冲破进来,二人之间有些旖旎的气氛顿时消散,慕容九羞得耳根通红,小手捉住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无缺也有些面热,忙闪身向着门外掠去,口中直道,“既然庄主有事相询,在下就先行一步,多谢九小姐赠药之恩~!” 瞧这潇洒公子狼狈的身影,那少妇转着身来,有些埋怨道,“九妹,不是二姐说你,那花无缺虽说人品相貌都是一时之选,你情窦初开,为他倾心二姐可以理解,但,但女儿家名节矜持最为重要,你怎么,怎么能将他留下过夜啊!?” 她见慕容九红着脸低头不语,怕语气过重伤了小妹颜面,不由上前几步,放缓声音道,“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你也没什么用处,你既然认定了那花公子,那二姐这就去向父亲禀报,说什么也得让他对你负责!”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慕容九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她拉住,语气嗔怪道,“我的好二姐,你就别添乱了,我和花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自家二姐面色一变又要说话,她忙将昨夜的事情说了出来,自己被他瞧见身子一事自然绝口不提,只是说自己求他教授武艺,花无缺被磨得没办法,才答应下来。 慕容双见她神色不似作伪,行动之间又没有半点不适,这才呼出一口长气,放下心来,但难免仍有些怀疑,连忙拉着她就问东问西,让她演示下都学了些什么。 花无缺一路向着前院而去,心中疑惑不已,这慕容山庄好歹也是一方豪强,怎么听那少妇所说,竟被一个少年挑了个遍,难道这江南林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天之骄子不成? 他转过一条小路,终于闻得前方嘈杂的吵闹声,忙闪身上去,只见这慕容山庄的庄门之处,一口楠木大棺骇然摆在那里,旁边拥着一众汉子,个个身着麻衣,额上缠着白布,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孝服女子。 这女子脸色苍白,身子十分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双大眼睛虽然明亮,但许是哭的太久,所以目光看来有些呆滞,其中含蕴的那种悲哀幽怨之意,连花无缺见了也不免有些动心。 他这一世见过不少绝色女子,但若论病弱娇柔,惹人怜惜的话,还是以这女子最先,不知为何,她此时虽然神色黯然,但一身的忧愁之意,又仿佛缠绕多时,不像是全为此事。 “平弟,你千万手下留情,兄长遇害,许是我林家命该如此,与慕容伯父没什么关系,我们还是接了兄长遗体,快快回去筹办丧事吧!” 她声音空灵悦耳,那其中那番软弱,却让花无缺听了不免皱眉,暗道这女子怎么这般逆来顺受,一点脾气都没有的? 果然,她口中的平弟听了此言,有些气恼道,“堂姐,来时你不是答应过我,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怎么现在又变了卦!?” 花无缺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偏偏这男子声音阴柔无比,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正暗自回想,又听他道,“哼,慕容山庄好大的威风,我堂兄死的不明不白,你们一句番僧所为,就想推搪过去,我堂姐心地善良,不愿与你们计较,但我偏偏是认死理的,今日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那这口棺材,我就放在大门口,让江湖上的朋友瞧瞧,你慕容山庄的嘴脸!” 听他出言狂妄,竟完全不把自家放在眼里,慕容正德心中大怒,但毕竟此事是自己理亏,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家远亲,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快的让自己都心有余悸,不敢言胜,当下就暗自埋怨,三妹昨夜要是争气一些,将那花无缺留在庄里,此时自己也不必这么头疼了。 慕容秋荻似有所感,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道,“父亲,这少年所使的剑法,女儿实在瞧不出来历,不过以女儿所见,他剑法随迅即刁钻,但内力修为显然不强,若能以力压制,或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慕容正德闻言双眼一亮,他知道自己这三女儿过目不忘,那燕子坞还施水阁的典籍,尽在她的脑中,也因为如此,他早年才一直不敢逼迫太过,直到现在羽翼渐丰,才逼她嫁人。 他向着四周环视一眼,方才升起的几分喜悦又消散无踪,有些无奈的低声道,“你这法子虽好,但如今你几个姐夫都不在庄内,剩余的人除了为父,又哪有人能逼的他以力相搏,说来说去,不还是要为父亲自出手,但于情于理,为父实在出手不得啊!” 那少年持剑而立,穿的是一件翠绿衫子,袍角和衣袖上都绣了深黄色的花朵,金线滚边,腰中系着一条金带,走动时闪闪生光,十分的华丽灿烂,被身后披麻戴孝的汉子衬托,更显的丰神如玉,美若好女。 此时见他们窃窃私语,无人上前,嘴角勾起一丝不屑,语带蔑然道,“我还道你们慕容山庄有多厉害,如今见了,却也不过如此,武林中所谓的名门大派,看来都是这般名不其实,惹人生笑!” 正文 第一六四章 天王老子来了,都休想让我改变心意! 慕容正德闻言大怒,一旁庄中弟子瞧见家主面色,知道再让这小子猖狂下去,自己等人定然要吃排头,当下对视一眼,就向着场中扑去。 那少年瞧见这几名弟子挺剑直上,两把剑分刺他左胸右胸,两把剑分自左右横扫,斩向自己双腿,又有几人持剑在外围回荡,想来是逼住自己退路。 这几名弟子显然深谙合计之道,配合默契无间,慕容正德瞧在眼里,心中稍慰,故作不忍道,“你们切记休要伤了这位公子性命!” 却不想那少年见这般凶险场面临头,反而长笑一声,右手疾出,在两名弟子手腕上迅速无比的一按,跟着手臂回转,在斩他下盘的两名弟子手肘上一推,只听得四声惨呼,两人倒了下来。这两人本以长剑刺他胸膛,但给他在手腕上一按,长剑回转,竟刺到了自己小腹。 他本来就只为扬威,无意杀人,不然方才用力几分,这四人都要横死当场,做完一切,他收剑而立,冷眼瞧向一旁围攻的弟子,见他们神色慌张,无人再敢上前,当下傲然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默,都被这人剑术慑住心神,但没几人能瞧清方才他如何出手,但他这么一按一推,慕容正德却看得分明,又是惊骇,又是佩服。 旁边的慕容秋荻也心中暗惊,瞧见父亲面色,心知他此时骑虎难下,暗道,“此人剑法的长处,在于变化莫测,迅若雷电,就算父亲出手,也不见得能将他拿下,这人瞧着也不像什么宽宏之人,今日之事,却是有些难办了!” 她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当下上前几步,对着那戴孝女子的方向悲声道,“林家妹妹,林大哥是为了与秋荻订婚,才赶来慕容山庄,谁想出了这般事情,论根究底,此事全因秋荻一人所起,妹妹若心有不甘,不如,不如就一剑刺死秋荻,赔了林大哥的性命!” 她语气悲切,说话之间眼眶通红,两行清泪就流淌下来,衬着如花美颜,真的是我见犹怜,让人心生怜惜。 那女子闻言有些动容,忙上前一步就要向她回话,却不想那场中少年轻移几步,挡住了她的视线,知道他生了怨气,当下心中有些为难,欲言又止的僵在当场。 那少年见堂姐神色,知道她向来心软没有主见,暗叹一声,向着慕容秋荻冷声道,“你不必用言语惑乱我堂姐心神,她心地善良不愿与人相争,我却恰恰相反,人善被人欺的事情,我林平之见的多了!今日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拆了你这慕容山庄,天王老子来了,都休想让我改变心意!!!” 慕容秋荻见这人软硬不吃,当下有些坐蜡,她一身本事全在言语表现之上,此时这林平之好似铁石心肠,她也没有半点办法。 正愁眉不展,忽然听到慕容正德失声道,“林平之?敢问令尊可是福威镖局的震南兄?”他一向交游广阔,听他名字有些耳熟,稍作思考便想起往日多有来往的林总镖头,当下心中一喜,暗道林震南虽说被人所害,但自己与他交情颇深,他儿子总不能对自己出手吧? 但谁知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林平之心中更怒,当下面色冰寒,冷言道,“呵呵,你不必与我攀什么交情,我家大难临头之时,也不见你们这帮旧友出言相帮,谁不知道我家坏在余沧海手中,你们有哪一个为我父亲说上半句公道话?!” 慕容正德闻言有些讪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瞧在林平之眼中,怒意更甚,当下手腕一抖,就向着他急掠而去。 慕容正德见他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当下面色大变,实在是瞧了他方才手段,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下意识不愿与他相斗,脚下一点就向着后方退去。 他逃得急迫,却现出了身后的慕容秋荻,这心机深沉的三小姐虽有些武艺,但哪里与人交手过,眼见着剑锋袭来,一时间呆立当场,骇的动弹不得。 林平之见这慕容家主狼狈而逃,竟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也不免生出几分鄙夷,但他剑势已成,自己都收回不得,只能向前刺去,暗道你方才说了一命赔一命,却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他虽说自练了辟邪剑法之后,心思一日比一日偏激,待人处世也有几分神经,但毕竟他本性纯良,此时也有些不忍这无辜女子死在剑下。 正心中可惜,忽然听得破空之好了的声响起,剑身荡来一阵大力,牵引着他向一旁刺去,他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面前的慕容秋荻就不见了踪影。 自剑法大成之后,他还从未有过这般境遇,心中不由一惊,忙向着一旁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站在不远处,怀中拥着一位绝色佳人,正是方才差点死在自己剑下的慕容秋荻。 他面色一变,就要上前邀斗,却见那公子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自己,瞧见他的面容之后,林平之手中长剑把持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才疾步上前,走到他面前立住,声音微颤道,“花,花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文 第一六五章 做嫂嫂的又怎么会怪罪于你 慕容秋荻听见声响,才回魂过来,方才她以为必死,却不想眨眼之间就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时已经被花无缺抱在怀中,此时见这少年神色激动,心中疑惑不已,美目向着身边望去。 却听见花无缺轻叹一声,有些萧索道,“林贤弟,我百般阻拦,没想到你还是练了这辟邪剑法,为兄对你不起,实在无颜再见你啊。” 她心中更加不解,那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自己又不是没在水阁里瞧过,其中剑法平平无奇,哪里有方才这少年使出来的威势。 林平之闻言却心中感动,在慕容秋荻惊骇的目光下,上前一步金山倒玉般俯身下拜,口中直道,“花大哥休要自责,当日小弟离去之时,花大哥将飞仙剑诀与之后的行事做法,都绘制成册交予小弟,实在帮了小弟天大的帮,若没有花大哥谋划,小弟早就在向阳巷老宅死去多时,又如何能取得家传剑谱,有了复仇的手段!” 他停顿一下,有些歉然道,“小弟当初妄作小人,以为花大哥也不过是故作好人,哪知道花大哥对我家剑谱所在一清二楚,不过是怕我走了偏路,才故意隐瞒,事后想起,小弟才是无颜以对啊!” 花无缺闻言再次叹息一声,轻轻将惊呆了的慕容秋荻放开,上前将林平之扶起,有些责怪道,“那些都是小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不过我都已经将那天外飞仙交予你手,你怎么,怎么还是学了这辟邪剑啊!!?” 许是很久不曾被人如此关怀,林平之眼眶一红,强自忍住落泪的冲动,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他,“小弟,小弟知道花大哥对我好,也知道飞仙剑法精妙绝伦,实在我家辟邪剑法之上,只是,只是小弟一家满门,都被人杀的一干二净,若不用这家传剑法报仇,小弟,小弟又如何能够心甘!” 花无缺瞧他倔强凄凉的神色,不忍再苛责与他,当下轻拍他的肩膀,柔声道,“罢了,既然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你千万记住,报仇可以,但不能失了心智,执迷进去,不要让你爹娘九泉之下,还要替你忧心!” 听他此言实在推心置腹,林平之一把抹去眼角泪珠,抬头急道,“花大哥放心,小弟记下了!”自他家破人亡之后,花无缺是唯一出手相助之人,不仅救他性命,还赠他剑谱,替他谋划,林平之实在不愿让他失望。 见他答应下来,花无缺点点头,有些欣慰道,“那就好,不过你却也不要太过执着,那天外飞仙是我昔日好友所著,你闲暇的时候好好钻研一番,也算是我为故友寻得个衣钵传人!” 林平之心知他是担心自己仇敌甚多,故意这般说来好让自己增强实力,当即点头应下,抬头之际,瞧见他身后慕容秋荻疑惑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 他来回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见到慕容秋荻面容绝美,身段窈窕,深知自己这位兄长的恶习,心中哪里还不清楚,当下对着慕容秋荻抱拳歉意道,“这位,额,嫂嫂,刚才小弟一时情急,冒犯了嫂嫂,还请嫂嫂不要介怀,以后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差人向平之告知一声,林平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慕容秋荻见他误会自己与花无缺的关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称呼出来,一时间面色羞红,她云英未嫁之身,再心机深沉,此时也不免心神大乱,不知如何回答。 她瞧见花无缺神色玩味,也不出言反驳,知道他心中不知如何再调笑自己,当下就忍耐不住,要出言解释,却不想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既然一场误会,林贤侄又何必如此客气,既然你与花公子情同兄弟,那就不是外人,三妹你说,是不是啊?” 她闻听此言,猛地向后瞧去,见到自己父亲一脸笑容的瞧着这边,于自己目光相对,分明闪过几分厉色。 对慕容正德的意思,她实在心知肚明,不免内心自嘲一笑,有些悲切道,“是了,自然是了!” 慕容秋荻心中黯然,正猜测自己这般不知羞耻,那花无缺会如何嘲笑自己,却不想纤手一紧,耳边响起轻柔的低语,“别胡想,万事有我!” 她忙抬头瞧去,只见面前那个混蛋,正一脸心疼的盯着自己,慕容秋荻只觉得要陷进他的眼里,又感到一阵轻柔的力道袭来,自己就向着他的怀中而去。 她刚想挣扎,却想起方才他那番话语,心中一软,当下不做抵抗,就这么任凭花无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的娇躯搂在怀中。 花无缺见她虽然羞得手心湿热,面色直红到耳根,但为了不让自己丢了颜面,仍旧强自忍耐着向林平之回道,“时常听无缺提起有个异姓弟弟,没想到竟然就是林公子,既然如今误会消解,那做嫂嫂的又怎么会怪罪于你,我们一家人,计较这许多作甚?” 林平之见她知书达理,美貌过人,不免替花无缺欣喜不已,当下也不矫情,就向她笑道,“好,嫂嫂教训的是,平之不该如此生疏,以后定然不敢了!” 正文 第一六六章 大哥,帮忙拿下我堂姐吧 慕容正德趁着这边相谈甚欢,忙令下人去把庄门口的棺材抬走,慕容秋荻瞧在眼中,心中更有几分不屑,但毕竟是她亲生父亲,只能手中暗捏一下,向着花无缺歉意的瞧去。 此时林平之感知多灵敏的,瞧见她的神色,向身后张望一眼,那些下人本就心有揣揣,被他一望,当即吓得不敢再动。 他摇头一叹,走过去对着那边少女轻声道,“堂姐,虽说那边女子与我大哥关系不浅,但若我执意与这慕容山庄对上,想来大哥不会出手阻拦,最多两不相帮,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孝服女自本就不想多生是非,听罢连忙低声道,“平弟,既然气也出了,他们也认错了,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别,别为了姐姐,让你们兄弟生了间隙!” 林平之瞧她一副懦弱模样,心中有些无奈,但他向来不善于跟女子交流,实在不知如何规劝于她,这位堂姐对他甚好,当时在老宅之外,若不是遇到她回乡祭祖,自己恐怕早丧命多时,所以就算他看不上那位草包堂兄,依然随她前来,怕的就是她被人欺凌。 见她果然这般回答,林平之向着那边下人示意一下,慕容山庄的仆人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的前去抬起棺材,向着停放林公子尸体的方向而去。 怕堂姐心中牵挂,又叫来随行下人,吩咐他们跟随上去,收敛查看堂兄的尸首,做完这一切,才引着那孝服少女向着花无缺而来。 慕容正德见事情解决,连忙借口自己还有要事,向着慕容秋荻示意一眼,就向着后堂而去,方才他颜面大失,实在不好意思再留在当场。 林平之心中鄙夷,但碍着慕容秋荻在场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对这花无缺笑道,“花大哥,这位是我远房堂姐,当初在向阳巷老宅之外,小弟身受重伤,若不是恰好遇到了堂姐,恐怕今日也见不到大哥了!” 那女子显然有很重的心事,一路走来都是呆愣的神色,听他所言,才恍如回神,柔声道,“原来是花公子当面,小女子林诗音,代舍弟多谢公子援手之恩。” 慕容秋荻瞧她容颜秀美,身段婀娜,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绝色佳人,但她的双眸如一泓秋水般潋滟,却分明写着“幽怨”两个字,不知她年纪轻轻,又如何会这般的怨艾。 听见她的名讳,花无缺心中叹息一声,暗道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人只是瞧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林姑娘言重了,平之与我情同手足,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何来什么恩惠,倒是在下要像姑娘赔罪,当日若不是在下救援不及,令兄也不会糟了那番僧的毒手!” 林诗音闻言有些悲切,低着头轻声道,“这又怎能责怪公子,许是天意如此,哥哥这样,我,我也好不了几分。”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悲事,美目一红,眼泪如滚珠般洒落下来。 见她这般模样,花无缺有些坐腊,求救一般向着林平之瞧去,却见这小白脸无奈的耸耸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却是一旁的慕容秋荻白了他一眼,莲步轻移,拥过林诗音消瘦的双肩,柔声道,“林妹妹,我长你几岁,就托大唤你一声妹妹。” 她纤手上抬,轻抚林诗音的后背,“妹妹,人死不能复生,我瞧你脸色,想来是哭了太多时日,这可不好,可不能哭坏了身子,他们兄弟重聚定有很多话要说,你不如去姐姐的房间稍坐,姐姐熬些粥给你补补身子~” 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轻柔的拥着林诗音就向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花无缺使个眼色,示意交给她解决。 林平之瞧在眼里,等她们离去才有些失笑道,“我说花大哥,这位嫂嫂方才不是说,她是我那可怜的堂兄未婚妻子,怎么跟你又闹得这般关系的?” 他对那草包堂兄实在没有好感,这番话也只是调侃,全然没有问罪之意。 “你少在那阴阳怪气,我们郎才女貌,相知相爱不成啊?”花无缺跟他熟络,当下便没好气的呛他一句,有些烦他专找不该提的问。 “成成成,花大哥,若说你武艺外表,我是不太服的,只服你对付女孩的手段,对了黄前辈呢?”林平之问完之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也不等他回答,就绕着花无缺转起圈来,边走边叹道“对呀,我怎么把大哥你给忘了!” 花无缺被他转的莫名其妙,但见他不再关心黄雪梅的下落,也乐的自己不用多废口舌,抱着双肩就任他回荡,片刻却听他感叹道,“唉,虽说大哥你也不是什么好归宿,但总比那李家小子强多了,他做的那件事情,实在让人恶心,左右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只能找大哥你了!” 他说着就上前几步,抓住花无缺的双肩,在花无缺不自然的目光中,有些哀求道,“大哥,你帮小弟个忙,你把我堂姐拿下吧!” 正文 第一六七章 原来是你在一旁蛊惑与他 见花无缺一脸懵逼的瞧着自己,林平之急道,“大哥,我那堂姐身段相貌,家世为人,哪里比不上那慕容小姐,你这么一副见鬼的模样作甚?!” 实在是他这些日子,见到堂姐日渐消瘦,又苦无办法,抓着花无缺有些救命稻草的意思。 见他越说越离谱,花无缺忙摆手道,“停,我与慕容三小姐的事有些复杂,日后再慢慢与你细说,你这么着急着把你堂姐塞给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显然憋在林平之心中很久,当下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是这样的,堂姐她自幼就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临安李家的二公子,叫什么李寻欢,那人我虽没有见过,但听家里的老人都说,他相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兼得文武双全,为人谦和,堂姐若嫁了他,实在也算郎才女貌。” 说到这里,他有些气恼的来回踱步几下,接着愤愤道,“本来只等我那草包堂兄成亲之后,我堂姐就要嫁过门去,谁知那小子前些日子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什么结义兄长,见到前去迎接的堂姐,竟对其相思入骨,躺在榻上大病不起。” 他抬起头,有些恼恨的对花无缺道,“大哥,若换成你是那李家公子,你待如何?” 问完之后,不待花无缺回答,他径自道,“我倒是问了句傻话,以大哥你这惜花如命的性子,哪里会管那人的死活!” 花无缺听了有些不愿,却想起当日为救黄雪梅,把这小子独自丢在了那危机重重的刘府之内,如今实在没有颜面出言反驳。 好在林平之也无怪罪之意,自顾自道,“可那李家公子可不一样,他实在是义薄云天啊!他竟为了那劳什子的兄长,跑去妓笼之内喝的昏天暗地,堂姐派人前去劝说,那混蛋竟然说什么,说要将李园作为嫁妆,好让堂姐风风光光的嫁给他那兄长!” 许是他这些时日压抑太久,或者实在替林诗音不平,此时说将出来,一改往日的风范,“义薄云天”四个字说的是咬牙切齿。 “堂姐回来之后整日以泪洗面,我瞧不过去,想要提剑去问问那李寻欢,到底把我堂姐当作了什么,却被她死死拦下,说什么也不准我去,还说我要是去了,她就死在我面前,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向大哥求助了!” 林平之一口气将这事来龙去脉讲述出来,便立在一旁,一脸期待的瞧着花无缺,此时在他心里,若想救林诗音脱离困境,也只有眼前的花大公子了。 花无缺有些为难的低头不语,半晌才忽然想到一点,猛地问道,“你说你那堂姐,祖产不薄?” 被他这么一问,林平之心中疑惑,但知道他不是喜好黄白之人,当下点点头,低声道,“不错,堂姐这一脉我原先并无来往,但以这些时日所见,恐怕财力田产,远远超过我家,不在这慕容山庄之下!” 确定了心里的猜测,花无缺轻笑一声,语气玩味,“那这么说来,林姑娘自幼长在家中,一应吃穿用度,不曾占那李家半点便宜咯~” 虽然不知道花无缺是何用意,但林平之还是回道,“不错,听管家提过,堂姐只是幼时每逢佳节,随着家人前去李园拜访暂住,待她父母过世,就只是白日里问候一番,连暂住都不曾有过了!” 听他一说,花无缺再无迟疑,生出一个念头,正要一口答应下来,忽然心有所觉,不动声色的向着一旁轻瞄一眼,连忙正色道,“此事你不必忧心,全然包在我身上,只是休要再提什么收你堂姐,我花无缺为人正直,哪里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林平之被他突然的转变弄的有些愣神,怕他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忙急道,“花大哥,小弟所言句句属实,我堂姐那般倾城美人,你就真的不动心吗?” “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当日在大理城中,我为了救人,本就已经铸成大错,害的心中所念之人伤心流泪,如今又怎能再与你堂姐有什么瓜葛,你要我帮忙可以,但是儿女情长之事,还是不要做它想了!” 见花无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林平之实在有些懵逼,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些揣揣道,“额,花大哥,你就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他话音未落,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自心底发出,当下身子一闪,向着后方急退几步,动作之间长剑瞬间出鞘,就要向着一旁暗器来袭之处掠去。 可还不待他上前,院墙外就飘来一道白影,眨眼间落在花无缺的身边,随着这身影而来的,是一道好似童稚之声,“我本就有些奇怪,无缺自幼就循规蹈理,不受外物所惑,怎么才出谷短短时日,就留下那般多的情事,原来是你在一旁蛊惑与他!” 正文 第一六八章 无缺,你可不能跟他学坏 林平之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这人语气,显然与花无缺关系熟络,当下就收剑回鞘,想要上前辩解。 却不想那宫装女子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他,有些急迫的转到一旁,扬起葱玉般的小手就要抚上花无缺的面颊,但好似又有什么顾虑,扬在半空不敢上前。 迟疑半晌,她低下俏脸,轻咬下唇,一副愧疚模样,“无……无缺,我……我昨夜里实在……”她说到一半,实在有些说不下去,生怕他心怀不满,埋怨自己将他打伤。 若是让旁人知道这怜星宫主此时的表情,怕是要惊掉一地的下巴,这移花宫的二宫主,向来心狠手辣,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揣揣的模样。 花无缺哪里会等她说完,当下上前一步牵住她的玉手,轻柔的引到自己面上,语气柔和道,“二师傅,你不怪我就好,昨夜的事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说着有些歉然道,“无缺确实做错了事情,二师傅生气责怪,也是情理之中,无缺又怎会心有怨气呢?只要二师傅不要再说不见无缺,无缺就已经心中欢喜了~” 怜星闻言连忙抬起俏脸,瞧见他一副真挚神情,心中内疚更甚,有些哽咽道,“可是……可是昨夜我出手甚重,想来你能留得性命,实在是很不容易,我……我哪里又能不放在心上的!” 说着便上前一步,有些急躁的在他身上来回摸索,“你不要硬撑,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好替你治疗……” 匆忙之间,却忘记遮掩左手残疾,直到确认了他内伤已除,放下心时才反应过来,忙触电般的收回袖中,低下头去不敢看花无缺的眼神。 她心中自卑之情刚刚升起,却不想左手一暖,忙低头望去,只见面前探过一只手臂,直隐入自己流云长袖之中,瞧这情形,他,他竟然是直接将自己左手握在手里。 “二师傅,你不管什么模样,在无缺心里,都是那个自小就疼我爱我,教我武艺,为我弹琴的天上仙子,以后,二师傅的左手,就交给无缺来握,好不好?” 怜星一时间百感交集,低着头不愿让他瞧见自己模样,眼泪却如珍珠般掉落下来,听他询问,过了半晌怕他以为自己不愿,才细若蚊吟般应了一句,“嗯~” 林平之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貌若天仙,实力恐怖的绝代佳人,竟是这花大哥的师傅,瞧这两人的关系,哪里又是平常的师徒之情,一时间对花无缺佩服的五体投地,只觉得堂姐之事,拜托给他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他此时练了辟邪剑,行事思维与以往大不相同,对这师徒之间的情事,却不向旁人那般视若蛇蝎,反而敬佩花无缺的敢作敢为。 花无缺俯身在怜星耳边嘱咐一声,让她稍等自己片刻,得到回应之后,才放开她的左手,向着林平之这边走来。 他见这小白脸一副崇拜的神色,当下白他一眼,故意提高声音道,“贤弟,我家二师傅找我有要事相询,你等下先带林姑娘回去,我办完此事,再去林家找你,到时候再与你细说林姑娘的事。” 见他点头应下,又低声道,“我离去之后,你差人到各大要道等候,见到一行大理而来的人马,就以我的名义将他们引到林家,此事更为重要,你千万不要忘了!” 说完不待他回应,就转过身向着怜星而去,林平之瞧着他的背影腹诽不已,这花大哥真是处处留情,想来那大理所来的,也定是他的红颜知己,自己真是可怜,他逍遥去了,自己还要为他收拾手尾。 却不想这花无缺坑他之处不止这些,那边怜星见花无缺回来,凑上前去轻声低语,“无缺,这人长得油头粉面,不像好人,你可不能学他!” “二师傅教训的是,不过这林贤弟与无缺交往颇深,无缺实在不好相言,以后无缺注意一些,尽量不受他影响就是。” 怜星此时只觉得花无缺处处都好,听他此言,连忙点头,轻声道,“也好,无缺你重情重义,二师傅也不能妄作恶人~” 正说着又被花无缺牵住左手,她连忙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却不想那花无缺不止如此,竟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她还来不及出声拒绝,就感到他脚下一点,眼前场景变幻起来。 她武艺之高,江湖之上都实属罕见,哪里有过这般遭遇,一时间心儿轻颤,完好的右手紧紧捉住花无缺的衣衫,俏脸埋在他的上身,只愿这段路程永远也不要走完。 二人潇洒离去,只留下一脸凌乱的林平之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心中实在有些悲愤,自己都已经练了辟邪剑了,哪里又能将花无缺带坏,这大哥为了讨好佳人,竟一点也不顾他的感受,误交损友的分明是自己才对! 正文 第一六九章 寂灭孤星生情意 不提可怜的林平之如何懊恼,花无缺抱着怜星行至先前落脚的客栈,在众人惊羡的神色中一路上楼,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 方才一路行来,怜星早被一旁行人看的羞红双颊,只是不愿就这么从他怀里起身,心中甜蜜的靠在他的身上,嗅着萦绕在鼻间的男子气息,只觉得今生今世,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花无缺将她轻柔的放在榻上,抬头瞧见二师傅犹如春花般娇艳的精致五官,白皙的俏脸吹弹可破,灵活的眼波中充满了稚气与羞涩,一时间被她摄住心神,忙直起身子后退几步,实在怕自己忍耐不住,惊吓到了她。 他强自定下心神,见怜星一副含羞带怯模样,忽然想到什么,忙轻声道,“二师傅,昨夜交给你的折扇,你可还带在身上?” 听他问的郑重,怜星忙从怀中抽出赵敏的折扇,递将过去,见他此时仍不忘对自己的承诺,有些心酸道,语气哽咽,“无缺,二师傅,二师傅对不起你,竟然会怀疑你忘了誓言,还……” 说着就又要流下泪来,怜星宫主十几年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这短短几日所流的眼泪,足以瞧出她对花无缺用情之深。 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愧疚模样,花无缺无奈的摇摇头,上前轻抚掉她的泪水,语气轻柔道,“二师傅,怎么说着说着又掉眼泪了,书上可是说了,这女子不能轻易流泪,不然越哭越丑,二师傅这如花似玉的容貌,可不能这毁啦~” 怜星闻言忙抬头瞧他一眼,见他一脸戏谑的瞧着自己,当下气的摆过头去,有些赌气道,“你!……二师傅这么内疚,你还有心思笑话与我!” 说着她又想起当日,那黑衣少女手持玉佩的情形,心中酸味更甚,“毁了就毁了,反正,反正也没人愿意看!你,你去看你的黑衣姑娘去吧!” 见她一副小女儿吃醋的模样,花无缺心中更是喜欢,摇头轻笑一声,也不多言,右手在扇柄上一扣,取出其中所藏的黑玉断续膏,这才凑过身去坐在榻边。 怜星本歪着脑袋暗自生气,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话,心中升起些惊慌,怕他一怒之下就此离去,正要转过身来,却不想身边一紧,那家伙竟贴着自己坐了下来,距离之近,隔着衣裙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心中羞意又起,哪里还顾得上方才的醋意,正要开口让他坐到一旁,却听到耳边他轻声传来,“二师傅,这黑玉断续膏,是西域金刚门治疗外伤的奇药,有了它,我就有把握治好,你这困扰多年的顽疾。” 这灵药之事,她早就从玄冥二老处得知,此时听他确认,心中也不免欣喜若狂,实在是这手脚残疾之事,令她自卑多年。 她失神之下来不及回话,就见到花无缺探过手来,将自己畸形的左手拉出流袖,下意识就要抽手而去,却感到手上一紧,耳边传来他严厉的声音,“二师傅,你休要胡闹,乖乖把手放着,不然等下白费了药膏,我们又到哪里去寻它。” 被他一喝,怜星不怒反喜,心中只觉得甜滋滋的繁到全身,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不由的低下脑袋,轻声细语的低声道,“哦,我知道了~” 这一声回的的乖巧无比,配着她好似童稚之声,哪里还是平日里那高贵优雅,冷艳逼人的移花宫主? 花无缺见她一副小媳妇模样,也有些失笑,但事关重大,还是郑重的嘱咐一声,“二师傅,等下我要将你手骨捏碎,然后再涂抹药膏,这其中疼痛定然难忍,你若支持不住,就咬住我的手臂,但千万不可乱动,万一补救错位,那一番功夫可全都白费了!” 说着就将手臂抬起,不容拒绝的塞到她的嘴边,怜星为了练功,那种苦头没有吃过,但见他一副关切的神色,不忍拒绝抚他心意,当下羞涩的张开小口,银牙轻咬在他的臂上。 花无缺见她点头示意,这才牵过她的左手,轻抚几下,闪电般的动作起来,十指连心,又何况是整只手掌,怜星痛的额上冷汗直冒,下意识的就咬在他的臂上。 她一身功力何其浑厚,不到片刻花无缺的手臂上就淌下血来,但他好似全然没有感应,专心致志的涂抹药膏。 将事先备好的纱布轻缠上去,花无缺才轻出一口长气,捉住袖角帮她擦去额上汗珠,这一动之下,怜星才回过神来,瞧见他手臂上的齿痕,当下心疼的惊呼一声。 怜星香舌舔了半晌,才将他臂上血迹扫尽,心疼的抬起头来,却见他一副出神模样瞧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俏脸一红,歪过头去不敢看他。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患得患失二宫主 花无缺瞧她俏脸红晕之下有些苍白颜色,也知道现在不是调笑的时候,忙轻声道,“二师傅,事不宜迟,趁着现在一并将腿上顽疾除去吧!” 他本想探手捉出怜星的小腿,但奈何佳人身着宫裙,实在不好上前拉扯。 怜星听见此言,银牙紧咬半晌,才一把将锦被覆在身上,低声道,“你……你转过头去,我不叫你回头,你……你可不许转过身来!” 话虽如此,但依旧自被中传出悉悉索索之声,花无缺知道她面嫩,不好太过急迫,转过身去等她召唤。 不过片刻,就听得身后一阵细微的娇声,“好……好了,你回头过来吧~”许是太过羞涩,怜星声音不免带有几分泣声。 花无缺暗自深出一口长气,告诫自己要沉心静气,这才转过身来,但瞧见眼前场景,还是不免心中一颤,他实在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只见榻角处杂乱的丢着一件白色宫裙,旁边散落着内衬的女子衣物,软榻之上,倚着一位身形纤袅的女子,她此时偏着清丽的小脸,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依稀可以瞧见柳眉细长,玉腮微微泛红,捉着被角的小手轻颤不已,显然心中十分忐忑。 怜星羞得心儿都快要跳将出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只余一件小衣在身,虽说有锦被遮盖,但还是好似赤着身子一般,哪里还敢看他。 正心中忐忑,却听到一旁花无缺无奈的声音,“二师傅,你不探出腿来,我又如何帮你治疗啊?” 她这才醒悟过来,慌忙将长腿伸过,却不想仓促之间失了力道,锦被被她踢起一角,霎时间身上一凉,现出一副好似白玉般剔透的娇躯来。 花无缺见她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忙上前将被角抚平,捉住左边小腿,轻声道,“二师傅,你别在意,总归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心有怨气,等下治好了你的旧疾,索性我豁出去让你也瞧瞧便是~”他说着手上轻柔的握住怜星左足,上下轻抚活动血脉。 听他说的不要面皮,怜星一时间忘记羞涩,破涕失笑道,“你说的什么胡话,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原来你早就对二师傅心怀不轨呀~”她笑了一阵,才回过气来嗔道,“我瞧你身子做什么,不知道你从哪学的这般花言巧语!” 她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忧愁道,“无缺,你……你真的不介意,不介意二师傅比你大这般年纪吗?”她越说越有些忧伤,俏脸上笑颜不再,“我……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可是我就是想你,念你,出谷的时候我就已经思考清楚,若你没有此意,我……我就远远的离去,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好……好让你不会那般为难……” 怜星说了这一长串的话,偏偏不将所忧虑之事点明,实在是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若这花无缺对自己只是师徒之情,说将出来二人都会难堪。 见这一向杀伐果断的武林魔女一副揣揣神色,花无缺心中轻叹,知道怪不得她患得患失,当年她情窦初开,就被江枫伤透了心,付出一片真情之后,才发觉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对她根本没有半点情意。 至此之后,她便封闭心门,自己废了好大力气,用这水磨工夫才破开她的心防。此时见她星辰般的美目直直的盯着自己,想必心中紧张异常,但偏偏面上却做出一副淡然模样,当下不免轻笑一声,摇头道,“二师傅你何必妄自菲薄,方才无缺抱你一路走来,那来往行人不都纷纷羡慕与我,你我走到街上,谁不觉得你比我年轻许多,哪里有你说的那边顾虑?” 他这番话全然发自内心,怜星修习明玉功多年,这门内家正宗绝顶心法,神功威力玄妙无比,练到她这般境界,不仅容颜不曾衰老,反而会越来越年轻靓丽,怜星此时相貌,也不过是二十余岁的青春女子,哪里会有人能看出她真实年纪。 怜星听他此言,心中忧虑尽去,只是还有一事如鲠在喉,秀美轻皱,心中实在犹豫不知该如何提起。 正心中天人交战,忽然听他轻声提醒,抬头见到眼前探过的手臂,忙张口咬住,知道他做好了了准备,这就要开始治疗。 花无缺有了前番经验,此时更加得心应手,半晌之后,就将纱布缠上,小心的将她左足放在一旁,擦拭掉她额上汗珠,欣喜道,“大功告成,二师傅你再静养些时日,这旧疾就可以万全恢复,再也不必为其烦恼了~” 见他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欢喜,怜星心中一疼,银牙紧咬,感受到齿间方才他手臂留下的血气,再也忍耐不住,小手一拉,将就要起身的花无缺捉将过来。 花无缺哪里想到她会突然爆发,一时不察被她拉了过去,正要开口询问,却不想嘴上贴过一片娇柔清香,一只丁香小舌探过来,在他口中来回游动。闻着她发间清香,花无缺心中有些激荡,但怕自己动作会碰到她的伤口,只好僵在那里任她摆布。 怜星此时心中百感交集,有愧疚,有欣喜,有爱恋,有自责,此时汇集在一起,令她有些痴狂,不满足与唇齿相接,她一把拉住花无缺的衣带,但奈何一只手实在解不开来,急的有些泣声道,“无缺,无缺,我解不开~~” 她等了半晌,也不见花无缺回应,忙抬起俏脸,美目如水的向他望来,却见他一脸疼惜的瞧着自己,四目相对,她心中有些明悟,有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仿佛在告诉自己,他定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当年之事。 这下她心中更是焦急,生怕过了今日,就再也得不到他这般温柔,当下顾不得许多,一把牵住他的手掌,就向着自己上身而来,直探入小衣之内,抚在那高翘酥乳之上,语带哭腔道,“无缺,你今天要了我吧,我怕,我怕今日之后,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正文 第一七一章 二师傅就要你抱着我 花无缺刚要有所动作,却瞟见了她搭在一边的缠纱绣足,一时间火气全消,知道若是这般成就好事,动作之间不免会碰到伤口,若这美人儿因此不能痊愈,自己又哪里舍得再将让她受这痛楚。 他只好强自抽出手臂,怜星不明就理,俏脸扬起,有些迷茫的向他望来,许是以为他心中不愿,有些委屈的撇下嘴角。 却见花无缺挨着她身边坐下,探手拉过锦被,将她紧紧的裹在其中,一手抚上自己的秀发,轻笑道,“二师傅,如今你手脚不便,万一冲撞一二,无缺哪里忍心再重施一次,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 她小口微张就要争辩,又听他道,“二师傅这般国色天香,等伤势痊愈之后,就算你心中不愿,无缺也定然放你不过,何必又急于一时呢~” 这下怜星心中大羞,轻啐道,“你……你好不害臊,这种……这种话语都说的出口!谁……你说谁急了!” 她轻缓一阵,又想起心中烦忧,俏脸微沉一会,才低声愧疚道,“无缺,我……我有一件事情瞒你许久,我……我知道说将出来的后果,但……但你对我这般真心实意,二师傅,实在……实在不愿看你蒙在鼓里!” 犹豫一下,她歪过头去不敢看他,小手紧捉被角,美目一闭,就要将江枫一事说出口来。 花无缺见她神色,哪里还不明白她的顾虑,心中有些感动,这二师傅终究是一片芳心全付,拼着邀月责罚也要将真相告诉自己,她是何其天真痴情,倘若自己真是原本的花无缺,她身为害死江枫,花月奴的帮凶,这般坦诚相告,自己又怎会会放过她去。 不过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死鬼江枫与他毫无半点关系,当下心中一转,俯身上前掰过她的俏脸,在这怜星宫主惊慌失措的目光中,一口啄住她的嘴角。 只啄的她气息散乱,俏脸通红才作罢,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二师傅,你要说什么我心中有数,不过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谁也说不明白,我却不想再去刨根问底。” 听他此言,怜星美目大亮,有些惊喜的向他望来,实在是这件事全然成了她的梦魇,每每为此忧愁落泪,哪里会不心怀感激。 “二师傅,若你仍觉得心有愧疚,不如日后为无缺生个大胖小子,乖乖的用自己补偿与我~” 花无缺这混蛋用心险恶,深知这怜星眼中掺不得沙子,如今不过是心中愧疚,才忘记追究他一众红颜之事,倘若自己表明了身世,以这移花宫二宫主的醋劲,他哪里还会有安宁的日子好过,所以才故作大度,让这俏师傅心中内疚不已,自然不好再找他的麻烦~ 果然,怜星见他不做追究,困扰多时的烦扰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感激之情,猛地扑到他的怀中,只顾得泣声呼唤他的名字,“无缺……无缺……” 窗外的秋雨稀稀沥沥愈下愈大,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窗上,听着窗外蒙蒙烟雨,怜星只觉得心中郁结一扫而空,只剩下那越渐清晰的白衣少年充斥心房。 她自大理一路奔来,本就没有休息半日,昨夜知道自己误伤花无缺之后,又一直寻他到了白日,虽说她功力高深,对睡眠依赖不似常人,但如今心结尽去,又被自己爱郎揽在怀中,时间一长便免不了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花无缺瞧在眼里,不免有几分疼惜,手上用力就要将她放在榻上,却不想被她一把捉住手臂,有些疑惑的低头向她瞧去。 怜星用力撑开惺忪的睡眼,瞟了瞟他,嘟着红滟滟的香唇,像孩子似的腻声撒娇道,“我不要下去,就要你抱着我!” 见她这般撒娇的可爱模样,花无缺心中叫苦,这二师傅真是折磨人,被她婀娜窈窕的身子倚住,自己早就心中灼热,她偏偏还露出这般无辜神色,要不是顾及她的伤势,自己早就扑将上去了! 怜星见他不再动弹,满意的启眸望了望近在咫尺的花无缺,眼波醺然,慵懒迷蒙,触到他的目光立时羞的又闭上美目,螓首晃呀晃呀,继续老实不客气靠在他肩头上。 怀中玉人翠娥淡扫,弯弯如新月,雪肤细腻光滑好似绸缎,吐气如兰,幽香四溢,似馨似馥,一缕缕沁入鼻中,花无缺不觉有些心猿意马,柔情蜜意迅速在心底滋生。 瞧见怜星这般依恋,他心中不免爱怜,又见她一个翻身,上半身埋进了他怀中,一条玉臂牢牢环住了他的腰身,像只小猫似的,美滋滋窝进他怀里,灼热的鼻息一下一下尽数喷在他心窝儿。 他心中爱意如潮,轻柔的紧了紧环住她的手臂,不愿再扰她清幽,就这么倚在榻边,闭目养神起来。 月光透过窗子洒落在二人身上,衬得二人好似神仙眷侣,美的不似人间之境。 正文 第一七二章 二师傅才不苦! 怜星许是心病尽去,这一睡就直到了日上三竿,人群熙熙攘攘的声响自窗外投进,这才醒转过来。 她迷茫的睁开美目,瞧见眼前陌生房间,下意识的就要起身,这一动之下,才发现自己被人紧紧的扣在怀中,这才想起昨夜的事情,一时间面色羞红,嘴角却弯了起来。 她正心中甜蜜,忽的感到花无缺揽住自己的手臂微动一下,忙闭上双眼,轻柔的埋入他的怀中,她昨夜那番动作实在太过大胆,如今回想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与他。 怜星宫主一副鸵鸟心态,却不知面容早就将她出卖,花无缺睁开双眼,瞧见怀中人儿长长的睫毛轻颤,秀美如菱花的嘴角上弯,缓缓漾开一丝笑意,有如花萼嫩蕊的玉颊蓦然泛出两朵红云,这两朵红云一出现,便像一枚石子投入了湖心,泛出一圈圈涟漪般的迅速蔓延开来,一直到耳根之处都被染出了片片玫瑰酡红。 这副美景实在沁人心脾,他不由俯身在她俏脸上狠啄一口,故意轻笑道,“这美人儿二师傅还未醒来,不如我趁此机会摆动一番,反正她也不会知道~” 怜星听他分明发现自己装睡,忙支起身子在右手锤在他的身上,嗔怪道,“好你个花无缺,可是捉住二师傅的软肋,尽来调笑与我!” 她轻锤几下,才将脑袋靠住他的肩头,有些感慨道,“二师傅从来不敢想,自己竟会有这么一天,被人呵护关怀,而这个人偏偏又是自幼带大的徒儿,无缺,你会不会看不起二师傅……” “又在那里胡思乱想了是不是?”花无缺轻轻将她放在榻上,起身整理下衣衫,按住也要起身的怜星,语气有些宠溺,“乖乖等我,我去打些热水,你奔波了许久,等下替你梳洗一番~” 说着便拍拍她的脑袋,转身出了屋子,留下一副初嫁新娘般揣然欣喜的怜星宫主,直到花无缺回来还兀自痴痴傻笑。 见她这副模样,花无缺摇头失笑,摆弄好脸帕之后,走到她的面前,却见这怜星宫主已经乖乖的坐在榻边,仰着俏脸闭目等待,活脱脱一副小女儿模样。 怜星功力超绝,娇躯哪里会有什么污垢,不过是想让情郎为自己爱抚,才任他摆弄罢了,她此生还是第一次恋爱,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新鲜,瞧着什么都想尝试。 替这卖萌的二师傅梳洗完毕之后,花无缺沉吟一阵,有些犹豫道,“二师傅,有件事无缺必须得告诉你,我……我在那大理……”他说到这里,做出一副纠结神色,瞧着好像真有那么愧疚似的。 怜星听他所言,哪里会不知道他所说何事,当即俏脸一沉,心中酸意直冲云霄,抬起头来就要发作,却见他这副内疚模样,忽然想起他为了自己,连江枫之仇都不再深究,这般深情厚谊,自己哪里还有颜面怪罪于他。 但她毕竟心中不甘,低着脑袋红唇嘟起,委屈道,“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的,你……你能为我抛却仇恨,又这般真心待我,我……我……我最多……最多不管你那些姐姐妹妹就是,不过……不过你可不许见了她们就把我忘记,不然……不然……”她顿了好久,本想说不然就杀了你,却又心中不舍,思虑许久,才憋出一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花无缺见她这幅娇憨又带着深闺怨妇的模样,心中爱怜一片,忍不住俯身捉住她两片诱人香唇,怜星感觉到他心中的火热爱意,也情不自禁的热烈回应起来。 两人吻了一会,房外响起敲门之声,花无缺对她示意一下,转过出门接过小二送来的饭菜,回转过来,一边舀出一碗清粥,一边赌咒发誓,直把这怜星逗得现出笑颜,这才暗出一口长气。 怜星左手缠着纱布,不便进食,只好红着俏脸听他指挥,响起“啊”声之时,便轻启红唇,接过他喂来的清粥。 “二师傅,你这伤势需静养些时日,待在客栈之中实属不便,以无缺的意思,不如随我去林家暂住,过些时日我还要随林姑娘去临安一趟,你待在那里也有个照应。” 怜星听他说的小心,哪里会不明白他言外之意,低头沉默一阵,才轻叹一声,“也好,只要无缺你不负我,怎样……怎样我都依你!” 说完之后,她有些如释重负,当下小脸清扬,俏皮道,“怎么样~二师傅是不是很通情达理,你若敢负心,那真该下那十八层地狱,然后……然后……”说到责罚,她反而有些不忍出口。 花无缺有些怜惜的将她揽住,“二师傅放心,若花无缺有负二师傅深情,就叫我万箭穿心而死!”这番话说的全然发自内心,实在是这冷冽二宫主倾心之后,一言一行全然带着少女童真,哪里忍心再让她伤悲。 他说的又快又急,怜星来不及阻拦,此时有些急躁,就要训他胡言乱语,却不想被花无缺一把横抱起来,她不明就里,急道,“无缺你干什么~?” 却见他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边走边笑道,“当然是让人瞧瞧,我花家大妇的风采~” 花无缺出了客栈,将怜星放入备好的马车之上,寻了林家方向,驾着马车就向着那边而去,车厢中传来怜星羞涩急迫的声音,“无缺,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不能传扬出去,万一被姐姐听到,到时候……到时候……又是一场祸事啊!” 她越想越怕,忙探出身子,在花无缺身后道,“无缺,你听二师傅的话,如今我们还不是姐姐的对手,只能佯作原本的模样,等日后有了反抗的能力,再公布关系也不迟,二师傅不怕天下人的唾骂,只怕你的安危有失!” 花无缺转身瞧她一脸担忧,心中盘算一阵,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只好点头叹息道,“只是苦了二师傅你了。” 见他答应,怜星欣慰一笑,“有什么苦的,以往孤零零一个人才叫苦,如今有你牵挂,二师傅才不苦!” 二人说话之间,就行到一处高门大院之前,门前垂着两个大白灯笼,上面写着个“林”字,门前早有个健壮老者等待多时,见了花无缺的模样,忙上前道,“这位想必就是平少爷交代我们等候的花公子吧?” 花无缺见这老者行走迅速,步步生风,便知他也是身怀武艺之人,这林家经营几代,果然是有些底蕴存在的,当下对自己的想法更有信心,对他拱手道,“劳烦老伯久候了,在下花无缺,与林公子相交莫逆,此次冒昧打扰,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那老者见他谈吐有礼,温文尔雅,当下心中好感更甚,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公子叫我福伯便是,老朽不过是林府的一个管家,当不得花公子这般礼遇。” 正文 第一七三章 替我把他杀了,我就能出气了 这福伯姿态摆的卑微,但花无缺眼光何其毒辣,瞧出这老者在林府之中,想必很有些地位,当下直言不敢,口口声声以前辈相称,让这林府的大管家越瞧他越顺眼,直想着若小姐没有婚配,嫁与这浊世公子也不失为一场喜事。 花无缺与他寒暄一阵,才对福伯抱拳示意一下,回转过来对着车厢轻唤一声,得到了二师傅的回应之后,才俯身过去抱起怜星,就随着这福伯进了林府,自有下人打理牵引门外的马车。 他一路走来,见府中白绫处处,往来下人均面带悲色,一副惶惶模样,当下心中有数,向着一旁的福伯歉意道,“林公子之事,在下也在现场,深恨自己救援不及,才让他坏在那番僧手中” 他当日借鸠摩智之手,害了这林大公子的性命,如今却装的这般气愤,若那林大公子泉下有知,定然会爬出来找他拼命。 果然福伯闻言有些悲切,轻叹一声,低声道,“唉,花公子不必自责,这天灾人祸,谁又能料得清楚。” 许是觉得这花无缺与自家关系颇为密切,迟疑半晌,又道,“也不知我林家惹了哪路神仙,竟频频发生这种祸事,小姐的事还未弄清楚,公子又惨遭此劫,我百年之后,还有何面目去见老爷夫人啊!” 许是林平之透露了口风给他,这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猛地转过身来,对着花无缺俯身拜倒,“平少爷回来时提过一句,说是小姐之事花公子有办法解决,老朽一把年纪,最希望的就是看到小姐幸福,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林福说一声,老朽拼了性命也为公子办妥!” 花无缺闻言暗道成了,当下急道,“福伯,你快快起来,此事既然晚辈应下,就绝不会作罢,不过林小姐性格软弱,到时候还需要福伯劝解一二,免得我人微言轻,不好取信与她。” “公子放心,交给老朽便是!”林福听他答应,当下心中大喜,如今姑苏城中,谁不知道花无缺的大名,那神剑三少爷原先多大的名声,遇到那吐蕃和尚,几下就被打的起不来身,最后却是这无缺公子出手,那番僧才落荒而逃,两相对比,花无缺自然声名大噪,一时无两。 至于这无缺公子会不会觊觎自家小姐的美色?林福表示原先还有些顾虑,但一早见了那群从大理而来的女子,各个天姿国色,那口口声声唤花无缺夫君的黑衣少女,更是不在自家小姐之下,哪里还会怀疑。 更别说现在他怀中乖巧无比的宫装女子,他一个六旬老头瞧了都不免心中暗惊,不敢多看,实在是美的好似仙女一般,自家小姐也比之不过。 他正心中肯定自己的决定,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女子惊喜的呼喊,“夫君!!!”当下暗道,这不,来了! 随着声响,一个黑衣少女从廊边闪身过来,片刻之间便奔到了花无缺的身前,神色激动道,“夫君,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那姓林的小子是个骗子呢!” 她说着就想扑到花无缺的怀里,却瞧见他怀中已有了位宫装女子,心中不由酸怒,柳眉一竖,姣叱道,“夫君,这,这是谁!?” 若依她原来的性子,此时就直接用毒箭招呼,哪里会出言询问,但毕竟她自觉亏欠花无缺良多,夫君大人没有责怪与她已经很是难得,对与他的事情自然将脾气收敛许多。 花无缺还未来得及回答,他怀中的怜星听到询问,扬起俏脸冷然道,“是我,怎么,你认不得了么?!” 听这女子如此不客气,木婉清气的身子轻颤,正要出言相斗,却瞧见了她的面容,瞬间想起大理城外之事,知道这女子自称花无缺的师傅,生怕夫君认为自己不识礼数,一时间有些讪讪,低声道,“我……我……” 怜星瞧她身段高挑,面容秀丽绝俗,心中醋意更甚,但想起自己早上的保证,强自忍耐下来,轻声道,“好了,我已知晓了你与无缺的关系,你,你不必在意这些。” 说着便在心中暗道,无缺有这少女在身边,我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被人察觉,我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危,我不能吃醋,不能吃醋! 却不想木婉清听她此言,真以为她同意的与花无缺之事,这丫头向来谁对她好,她就真心回之,当下欣喜的跑将过来,见到怜星似是受了创伤,有些急道,“师傅,你被谁伤了,你告诉我,婉儿这就替你出气去!” 怜星听她语气天真,面容神色不似作伪,心中酸意稍缓,白了花无缺一眼,语气缓和道,“还有谁,就是这小子,你替我把他杀了,我就能出气了!” 她此言一出,花无缺心中大定,知道这二师傅初步接受了现状,至于日后的情形,自然还要靠自己慢慢努力了。 正文 第一七四章 他欠你恩情,我拿命赔你便是! 木婉清自幼在山野中长大,哪里有这般心思,听他师傅要自己杀害夫君,当下面色一变,俏脸沉了下来,怒道,“虽说你是他师傅不假,但要我帮你杀他却是休想,大不了他欠你恩情,我拿命赔你便是!”说着就上前一步,抽出短刀递将过来。 怜星哪里想到她会如今回应,第一次正视这个有些野性的丫头,上下打量一番,心中越看越欣赏,忍不住问道,“他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你问都不问原因就以命相抵?” 她不由扪心自问,若自己处在这丫头的处境,会不会这么不问理由的上前换命,正暗自思索,却听木婉清斩钉截铁道,“好不好我心中清楚,我是他的妻子,他欠你的,我帮他还你,至于所为何事,我关心这些作甚?只盼你以后不再拿恩情束缚与他!” 木婉清竟丝毫不问缘由,就这么坚定的站在花无缺的身边,瞧她神色口气,抵命之事也不似作伪。 怜星听到这里,轻叹一声,再也提不起与她相争的心思,暗道若让我以命相抵我也能做到,但当日我还怀疑无缺对自己是否真心实意,跟她一比,我又有何颜面再吃醋争抢。 当下轻启笑颜,柔声道,“你这丫头也是直愣,我身有旧疾,如今无缺帮我碎骨治疗,身上伤势自然拜他所赐,方才不过想逗你一逗,谁知道你竟信以为真。” 木婉清闻言呆愣一下,气呼呼的收起短刀,低声埋怨道,“还是做师傅的,说话这般没轻没重。”她向来心中所想全部表现出来,丝毫不懂人情世故。 但瞧在怜星眼中,却觉得难能可贵,她一直以来受邀月压制,所思所想自然不敢全然表露,这丫头所具有的品质,正是她自摔下树时就已经丢失的,心中更是喜欢。 见她一副愤愤神色,她轻笑道,“好了,不就是逗逗你嘛,若你心中不愿,以后我不逗你便是。” 木婉清也不知道记仇之人,见她面色诚恳,又对自己道歉,这才有些不自然道,“你,你是我夫君的师傅,我不能让你道歉,不然,不然被别人听去,会笑我夫君不识礼数,那我罪过就大了!” 听她所思所想全然围着自己,花无缺心中也有些感动,正要说话,却听怜星抢先道,“好,我喜欢你,就凭你这番情意,以后无缺若敢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木婉清听见这话倒有些欣喜,虽说花无缺一直表示不怪罪与她,但这丫头还是心中揣测,此时有他师傅的保证,才终于放下心来,这下再瞧怜星,就越看越顺眼,暗道这女人长的好看,人又不坏,怪不得能教出夫君这般的好人来。 花无缺见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凑在一起低声私语,不时的转头向自己瞧上一眼,被自己发现就连忙转回过去,心中不由失笑,没想到最先让怜星认可的,竟是这性子直爽的带刺玫瑰。 林福自木婉清来时,就退到一旁低头不语,此时见事情解决,心中对这无缺公子佩服不已,当下对花无缺示意一下,走在前面继续引路。 转过几个回廊,终于来到了后堂,此时院子下人往来不休,那林大少爷去的太过突然,这一应用度都是加急筹备,自然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秦红棉与甘宝宝早就等在门外,见到花无缺的身影,忙疾步迎了上来,秦红棉边走边埋怨道,“婉儿,我说怎么寻你不见,原来是跑去找无缺了,下次你再不说一声就跑的没影,你看我如何收拾与你!” 甘宝宝却注意到爱郎怀中的怜星宫主,想到当日这女子威风凛凛的模样,当下心中一紧,收敛起神色,对着秦红棉低声道,“师姐,这女子不简单,等下别让她瞧出我们与无缺的关系。”听她提醒,秦红棉才恍然大悟,忙放缓脚步。 “娘亲,这位是无缺的二师傅,人很好的~”木婉清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见到她们,忙向她们介绍这善良的怜星宫主,听在甘宝宝耳中,却有些苦道,傻婉儿,这人当初在大理城外,一言不合差点杀了咱们,哪里算是好人了! 但面上却一副欣喜表情,对着怜星笑道,“原来是无缺的师傅,真是久仰大名,我们姐妹往日还寻思,是怎样的神仙人物,才能教出这般如玉的徒弟,今日见到姑娘芳容,这才相信有其师必有其徒,姑娘风姿真是人间罕见。” 怜星不知她们与花无缺的关系,但碍着爱郎的面子,还是笑道,“夫人过奖了,怜星蒲柳之姿,哪里当得上夫人这般称赞。” “师叔,别寒暄了,怜星师傅有伤在身,不便在外面久留,还是快些进屋去,到时候你们再说也不迟啊!” 木婉清不知道这两人在相互试探,听她们互相称赞有些不耐,忙打断二人对话,牵着花无缺就往院内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花无缺也不好与她们太过亲密,只好递给甘宝宝一个眼神,跟着木婉清而去。 正文 第一七五章 逆来顺受林诗音 花无缺走进客房,见房间之内一尘不染,一应用度尽都是自己习惯模样,这才想起什么,有些疑惑,方才怎么没瞧见那观音王妃跟小双儿? 他一边将怜星轻柔的放在榻上,然后小心的牵过佳人玉手秀足,仔细检查一番,见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的拉过锦被覆在她身上。 怜星被他在旁人面前如此对待,怕二人关系被木婉清瞧出,羞得一把推在他的身上,娇斥道,“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你快些去办你的事情,时时刻刻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说着便暗中掐他一下,递过一个让他放心的神色。 花无缺心中了然,暗自捉住她的小手,轻捏一下表示了解,故意朗声道,“二师傅教训的是,那无缺就先行退下,等料理了琐事,再前来拜见!” 其实他心中明白,木婉清这傻丫头哪里能瞧出什么,不过这般好似当着妻子的面,暗会情人的偷腥行为实在有些带感,悄然向后偷瞄一眼,见那傻丫头低着脑袋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他暗笑一下,闪电般探手过去,在怜星怀中讨了一把,然后不等这优雅大方的二师傅反应,若无其事的直起身子,叫上旁边等候的木婉清就溜之大吉。 怜星宫主受他袭击,羞得面红耳赤,反应过来之时,这混蛋已经跑出了门外,只好小手捉紧上身衣裙,娇嗔道,“再不能让无缺跟那姓林的小子多加来往,这都跟他学了些什么呀!” “阿嚏!”面容阴柔的林大公子打了个喷嚏,暗道这最近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定是那青城余矮子贼心不死,等花大哥到了,将堂姐托付给他,自己就前往蜀中,找这恶贼报灭门之仇! 林诗音见自家堂弟面色阴沉,还以为是自己惹他生气,纠结的思索一阵,这才低声道,“平弟,姐姐不是信不过你那兄长,只是……只是这事表哥已经拿了主意,我……我实在不好回绝!” 她说起“表哥”,心中不免又生出悲切,只觉得心儿仿佛被人捏住,这短短半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一个弱质女子,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哼!堂姐你还提那人作甚,我要是他,早就一头撞死,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林平之越说越气,有些激动道,“你与他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若不愿遵从倒也罢了,把你推给那什么龙啸云是那般道理?欺我林家无人吗?!” 见他又发了怒气,林诗音有些惊慌,但毕竟她是循规蹈矩的闺秀性子,闻言有些无奈道,“可是……可是当日兄长也应了此事,你让我,让我能怎么办啊!” 林平之闻言更怒,不仅对那草包堂兄不满,更有些对她怒其不争的意思,“堂姐,那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你愿不愿意嫁给那龙啸云,你管那死鬼堂兄做什么,有我在,你还怕谁能逼迫你不成?!” 他见这林诗音一副委屈模样,实在有些无奈,不由压住怒火,放缓了声音道,“再说了,就算我人微言轻,一人一剑拼不过他们,那还有我兄长帮忙啊,花大哥武艺智谋,天下都实为罕见,有他在,你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的!” 林诗音听他此言,才想起当日那个白衣飘飘的浊世公子,这些日子林平之时常在她耳边絮叨,开口闭口就是花大哥怎么怎么,听的多了,不免以为这花无缺是个义薄云天,有情有义的少年英雄。 她又想起原本心中的英雄,两相比较,不免鼻头一酸,自己原本也应该有个英雄保护,可是,可是如今他却要亲手将自己嫁给他人,将自己这个,他的未婚妻子嫁给他人。 林平之等待半晌也不见她回应,忙转身瞧去,见这柔弱堂姐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当下心态爆炸,烦躁的来回在厅中踱步。 正考虑要不要提剑去将那龙啸云宰了,忽然听到福伯的声音传来,“花公子这边请,我家小姐和平少爷就在屋里。” 他心中狂喜,忙疾步向着门外走去,只见花无缺牵着个黑衣少女,跟在福伯身后走将过来,他早就被林诗音烦的焦头烂额,见了这救星终于到来,忙上前喜道,“花大哥你可算来了,小弟等你等的好苦!” 他说着就迎了上去,走近之后,才瞧清那黑衣女子的面容,不正是早晨自己接来的木姑娘么,这丫头早晨那么蛮横,如今却一副小鸟依人的乖巧模样,他心中对花无缺佩服不已,忙将他们引进厅中,分坐在桌边。 花无缺见他一副狗腿作风,心中有些不适,忙止住林平之倒茶的动作,轻笑道,“你小子有事就直说,弄得这般殷勤,我怪不自在的。” 说着从他手中取过茶壶,分别为几人添上茶水,温声道,“林姑娘的事情,我已经从福伯处了解清楚,这事说难不难,只是有一个前提,必须有林姑娘点头才行!” 林诗音听他提起自己,才回神过来,见到一旁的林平之不住的对自己使眼色,有些无奈道,“花公子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我,我都听你的。” 见她一副不管怎样,都是我的命的表情,花无缺摇摇头,叹息道,“既然林姑娘同意,那就好办,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林姑娘一个问题。” 林诗音闻言忙抬起脑袋,有些疑惑的瞧着他。 “林姑娘家家传几代,牵扯甚多,大公子又不幸逝世,林姑娘有没有想过,若你受人摆布糊涂嫁了过去,那林家上下这上百口人,以后又如何自处,新姑爷会不会愿意留下他们,像福伯这般祖辈都在林家做事的老人,若真的被遣散出去,林姑娘让他们如何生活?” 他自进了林府,就瞧出这老管家面色忧虑,起初还以为是他忠心耿耿,因为自家公子遇害心中难受,但一路行来,所遇到的下人均是面色惶惶,这才有些稀奇。 他暗自派木婉清前去打探,才知道府内下人,都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公子遇害,小姐却又要被未婚夫嫁给个陌生人,那新姑爷还不知人品如何,哪里会不担心自己的下场,都怕若林家换了主人,新姑爷一声令下,把自己扫地出门,又让自己一家老小,如何生活啊。 正文 第一七六章 你的婚事,却还要我来做主! 此言一出,林诗音不由变了颜色,低头沉默半晌,才低声道,“花公子教训的是,是诗音太过自私了,没有考虑过大家的感受!”最后一句,她却是转过头去,愧疚的向着福伯。 那林福见她神色,当下心中不忍,上前两步就拜倒在地,口中悲道,“小姐,非是老朽等人逼迫与你,实在是表少爷此举太过荒唐,那龙啸云有恩于他,那他自己报恩便是,却哪里有用自己未婚妻子让人的道理!” 他这番话憋了太久,今日见事情有了转机,索性将心中所想尽数说出,“小姐,老爷夫人当年去世之时,最牵挂的便是小姐和少爷的婚事,如今少爷不幸遇害,若小姐你再稀里糊涂的嫁了出去,以后老朽,老朽哪里还有颜面再去见老爷夫人啊!” 林诗音听他说的悲切,心中也不免犹豫起来,她本就对那龙啸云无感,不过是恨表哥无情,才不做反对,任他安排,如今见这看着自己长大的福伯严词反对,当下轻叹一声,幽幽道,“福伯你快快起来吧,我,我听你们的便是。” 此言一出,林平之心中大喜,忙上前将福伯扶起,对着花无缺急道,“花大哥,堂姐都同意了,你快些将计划说出来,别卖关子了!” 花无缺摇头一笑,面色玩味道,“你急什么,既然林姑娘肯点头,那这事就再简单不过,等大公子丧事办完,我就与林姑娘前往临安,我倒要看看这兄弟俩,面皮是有多厚!” …… 当年金兵打破汴梁城,将徽、钦二帝,连同后妃、宗室,百官数千人与众多珍奇宝物一同带回北方,以至北宋灭亡,史称“靖康之变”。 金兵俘徽、钦二宗北去后,赵构在应天府即位,改元建炎,成为南宋第一位皇帝。南宋政权初建,他迫于形势起用抗战派李纲为宰相,但不久赶走李纲,同宠臣汪伯彦、黄潜善等奸佞小人放弃中原,一路奔逃至杭州,见金兵暂停南侵,这才将临安府定为南宋的行在。 因南宋希图恢复北方祖先基业,临安始终没有大的扩建,保持了原州城的布局。不过毕竟作为一国首府,这些年来发展的极为迅速,再加上临安城依山傍水,河运便利,城内城外河流纵横,与大运河相连,构成一副庞大的水运网络,竟发展成当世最为繁华的城市。 此时临安城外,缓缓行来一队车马,花无缺一马当先,远远瞧着城门处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感叹道,“这宋国不愧富甲天下,当日在清国燕京,我瞧见城中往来行商,就以为是当世盛景,还可惜那不是我汉家之地,谁知今日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听他感慨,车厢内传来一阵轻笑,“花公子出山不到一载,又不曾来过临安,有此误解也是正常。” 花无缺听她安慰,心中稍缓一下,此时走的近了,瞧见城门处衣衫不整,吊儿郎当的守门宋兵,不由的皱起眉头,摇头叹道,“以宋室的富庶,组建一支精兵实非难事,却不想如此军纪涣散,真不知那赵构是怎么想的!” “花大哥还请慎言,若被旁人听去,必然又是场祸事!”林诗音哪里想到这人如此大胆,忙探出头来劝道。 见她一副惶惶神色,花无缺也不多言,勉强点点头,向她柔声问道,“林姑娘,我来时交代的事,你可曾记得清楚,眼见就要进入临安城了,容不得你再犹豫下去。” 林诗音闻言有些变色,小心的瞧他一眼,玉手纠结的捉弄裙角,半晌才低声道,“花大哥放心,我,我知道轻重的。” 她抬头瞄了花无缺一眼,见他温和的瞧着自己,忙像只受惊的小猫般转开目光,有些羞涩道,“大哥,大哥唤小妹诗音便是。” 花无缺见她答应,这才放下心来,满意的点点头,柔声道,“诗音,你不必担忧,这事本就错不在你,既然你叫我一天大哥,我这做大哥的,就要替你讨个公道!” 说着勒下缰绳,意气风发道,“你是我花无缺的结拜妹妹,长兄如父,你的婚事,却还要我来做主!” 林诗音听他句句出言维护,心中感激不已,消散多时的安全感,又重新填满心头,想起当年表哥也是这般保护自己,如今却……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强逼自己忘记悲伤,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姑娘,知道如今自己的婚事,还牵扯着府上大家的未来,既然,既然表哥将自己推给旁人,自己已经没有幸福可言,那么,那么自己怎能再让福伯他们,也这般忧愁呢? 性子柔弱的林姑娘,正握紧小手下了决心,忽然听得车外花无缺的笑声,“诗音,我们到了,你整理整理,随为兄去见见这小李探花!” 正文 第一七七章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乱攀关系?! 临安李家书香传世,向来跟血雨腥风的江湖,沾不上半点关系,所以武林之中,李家名声不显,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李家二公子,自幼就经异人传授,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绝顶功夫。 但他受家族束缚,老李探花毕生的心愿,就是家中出个状元,他老人家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两位公子身上,只望他们能中个状元,来弥补自己的缺陷,谁知大李一考,又是个探花,在一片恭喜声中,只有老爷子闷闷不乐,只望小李公子能争气,谁知命不由人,这位小李公子虽然惊才绝艳,但一考之下,还是个探花。 老探花失望之下,没过两年就撒手西去,接著,大李探花也得了不治之症,这位小李探花李寻欢心灰意冷,索性辞去了官职,在家里疏财结客。 虽说如今小李探花不在混迹朝堂,但李家毕竟历代缨鼎,可说是显赫已极,三代中就中过七次进士,所居之处气象恢宏,宅第连云,在这临安城中也是首屈一指的高门大院。 赵构有感李家世代忠良,亲自提笔赐了牌匾,这“李园”二字就挂在这正门之上,这还不止,等老探花忌日之时,又派人送来一副对联,上联一门七进士,下联父子三探花,就置于大门两侧,这等恩宠实在让人羡慕,所以就算小李探花辞官归隐,也不影响这李家在这南宋朝廷的地位。 花无缺一行人来到了这李园门外,就有守门的下人上前询问,听得是表小姐前来,忙将中门打开,引着他们就进了府中。 瞧着这熟悉的庭院,林诗音心中不免有些难过,景色依旧,但她的心境却已变了模样,想到上次来时,还满心欢喜的寻思嫁与表哥之后,自己定要做个贤惠妻子,把这里打量的井井有条,如今却物是人非,再也寻不回当时心情。 她摇摇头驱散心中黯然,暗自打气道,林诗音,你不能这样,福伯他们都指望你来依靠,你若还是那般摇摆不定,却让他们如何自处?! 像林诗音这种姑娘,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生都听从父母安排,从没半点自主的思想,若指望她自己反抗命运,却是痴心妄想,但花无缺吃准了这姑娘心地善良,不会不顾府中老人的感受,所以另辟蹊径,让自小就看她长大的福伯等人出言相劝,这才引出她内心的抵制情绪。 瞧见这林诗音虽仍旧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但精气神却与原先大为不同,这才心中满意,引着她向大厅走去。 刚刚跨上青石台阶,就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欣喜的呼喊,“诗音,真的是你?”随着声响,一个相貌堂堂,身着里衣的青年已随声冲了出来,满面俱是兴奋激动之色。 这人奔到林诗音的面前,有些手脚无措,只顾着喃喃道,“我听说你家的事情,只恨我大病缠身,不能前去相助,诗音你不要怪我!” 随着这人又跑出几个丫鬟,边跑边喊道,“龙少爷,你病才刚好,快些将外衣穿上,不然伤了身子怎么办?” 听到叫喊,他面上闪过一丝得意,却飞快的隐没下去,转变为一脸的深情,“无事,只要诗音愿意理我,要我怎样都没有关系。”说着好似情不自禁,上前想要牵住林诗音的小手。 他心中暗道,我为这林家小姐不惜自残伤身,她一个深宅少女,就算再铁石心肠,这番下来也必定有些动容了吧?! 他想到不错,林诗音心地善良,见他一副真情实意的样子,确实有些感动,但想到自己肩负的责任,忙向后急退几步,有些惊惶的躲在花无缺身后。 龙啸云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见这白衣公子一副潇洒模样,实在有些自惭形秽,又瞧自己心上人跟他这般亲近,心中嫉妒不已,但面上却不漏声色,疑惑道,“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说完之后,他心中却灵光一闪,想起这些时日探得的消息,有些恍然道,“这位想必就是平之吧?怪我怪我,连未来妻弟都认不出来,真是该死。” 花无缺闻言柔和的一笑,瞧在龙啸云眼中,心中醋意消散,暗怪自己急躁,明明听说林家来了个远房少爷,竟一时间没有想起。 他正要上前与这未来妻弟拉近关系,却不想方才还春风满面的如玉公子,瞬间变了脸色,面如寒霜的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乱攀关系?!” 龙啸云闻言有些愣神,这花无缺脸色变的太快,他一时间反应不及,有些结巴道,“你,你这是何意?我与,我与诗音定有,定有婚约的啊!” 他何曾被人这般羞辱,但为了抱的美人归,仍强忍怒火,不愿与他发生冲突。 但花无缺本就为滋事而来,当下嗤笑一声,摇头嘲讽道,“婚约?是有父母之命,还是有媒妁之言?不过是那李寻欢自作主张,他不过是林家表亲,有何资格管我妹子的婚事?!” 正文 第一七八章 林诗音的报复心 如今的李园,还不是日后龙啸云的兴云庄,一众下人都是李府内几代的家生子,本就对这小子心有不满,怪他破坏自己少爷的婚姻。 但都听说了李寻欢要把这园子送他,为了自身考虑,只好将怨气咽下,此时听到花无缺这般不留情面,只觉得事有转机,忙悄然溜出院子,向着大门而去。 这小厮跑出小院,竟迎面撞上几个裘衣公子,当先一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一双眼睛,仿佛是碧绿色的,此时正醉醺醺的向身旁之人道,“你们不必再劝了,我心意已决,只等兄长与表妹成亲之后,就离开临安,你们若还念着与李寻欢相交一场,今日就不要走了,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却也是赶巧,这行人正是在青楼中流连一夜,刚刚回返的李寻欢等人,这小厮见少爷回来,当下心中大喜,忙疾步上前,但左右看了下他身边众人,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说。 李寻欢此时醉意未醒,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摇头不喜道,“德甫兄,务观兄都是我同期好友,算不得外人,你有事就说,拦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那小厮无奈,见自家少爷发了火气,只能上前低声将方才的事情将给他听。 李寻欢听得此事,当即面色大变,暗道表妹真是不懂事,龙大哥大病初愈,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若是有个好歹,自己又如何能够心安。 他心急如焚,急忙向着一旁拱手道,“小弟家中出了状况,还请二位兄长稍等片刻,等小弟处理了家事,再来赔罪!”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就闪身向着大厅而去。 那两个华衣公子同样一身酒气,比这小李探花好不到哪里,此时听说有人闹上门来,哪里肯待在原地等待,忙对视一眼,就寻了李寻欢的方向走去。 小李探花轻功不凡,片刻便赶到了院外,正要闪身进去,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怒吼,“你休要欺人太甚!!!” 他心中暗道不妙,忙急窜进去,只见自家义兄眼中泛着血丝,面色发紫,双手紧握成拳,此时正浑身轻颤死死地望着一旁。 “哦?你这人挺有意思,我方才不过让你自问一下,想想以你的家室武功,能不能配得上我家妹子,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听得此言,李寻欢才了然过来,不怪自家大哥如此激愤,实在这人语气太过可恶,句句带着俯视之意,偏偏这人好似还觉得自己说的正理。 他不由的转头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风雅华贵的白衣公子长身而立,持着一把折扇轻摇在身前,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瞧着龙啸云,他面上的笑容平和亲切,一副谦恭有礼的模样,但这情况却像是个天生谦和的主人向奴仆客气。 李寻欢见他神色,心中有些不虞,他一向待人谦和,最是瞧不上这般傲气公子,正要上前为兄长辩言,却忽然瞧见他身后那个素服女子,当下就愣在当场,动弹不得。 他眼前一黑,实在无法接受自己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佳人,正用一双葱玉小手,紧紧的捉住那傲慢公子的衣角,仿佛身前之人,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一般。 李寻欢心中一时间疼痛难忍,下意识的捂着心口,不可置信的轻唤道,“表妹,他,他是谁?!” 林诗音正心中彷徨,忽然听到这声熟悉的叫喊,当即身子一僵,有些木然的转头望去,见到那个令自己伤心流泪,失望不已的人,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回答。 瞧见他一脸心碎的神色,林诗音忽然心中升起几分快意,自己当日被他当众悔婚,然后像货物一般推给他人,不也是这样心如死灰,绝望到无以复加吗? 想到这里,她鬼使神差的探过小手,紧紧抱住花无缺的手臂,面色淡然道,“表哥不是已经与我解除了婚约,此时又何必多管闲事。” 花无缺感受到臂上传来的柔美触感,暗道这柔弱的小妞竟深藏不露,从外表如何能看出她一副过人的胸怀? 他此时扮演的是个正气兄长,当下故意抽起下手臂,一边感受山峦之间的柔谷,一边低声惶恐道,“林姑娘,这,这恐怕于理不合啊!” 如今林诗音骑虎难下,她瞧见李寻欢那般悲痛欲绝的神色,虽然心中同样刺痛无比,但偏偏还生出一种病态的快意,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自己被他抛弃的痛苦一般。 她感受到花无缺的动作,顾不得心中异样的感觉,忙紧紧的贴了过去,她知道自己不通武艺,无法像他这般传音过来,只好抬起俏脸,有些哀求的望着他,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正文 第一七九章 诗音不哭 花无缺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他做出一副疼惜神色,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罢了,诗音你貌美如花,算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你不必心中惶急,大哥依你就是!” 也不能怪林诗音的报复心强,像她这般的弱质女子天生有种韧性,她可以为了所爱之人做任何事,相反也可以让所恨之人尝到苦头。 至于如今李寻欢在她心中,是爱是恨,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她心中明白,自己一心一意待他,到头来在他心中,竟还比不过一个刚刚相识的结义兄长。 她这边心思百转,龙啸云却快要气炸了,他这些日子折腾来折腾去,又是将自己弄病,又是想方设法昧着良心的哄骗李寻欢,不就是为了得到这国色天香的林家小姐。 哪想到眼见这就要大功告成,李寻欢为了兄弟情义将她拱手相让,这小美人也一副认命的模样,就等着她家丧事一过,自己就能人财两得,却偏偏冒出一个花无缺来,看这样子,自己还未成婚,就已经顶上翠绿了! 他不由的上前几步,手指轻颤道,“诗音,当日在这院中,你表哥做媒,问你愿不愿下嫁与我,当日你并没有反对,你,你为何今日却做出这种事情!?” 花无缺听他此言,暗道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眉头一皱就要呵斥,却不想被林诗音轻拽一下,有些疑惑的向她望去。 见这娇弱的大小姐,仰着俏脸微微的摇头,不由心中有些不快,以为她又犯了老毛病,面色一寒,就要出言相劝。 却不想这丫头看他变了颜色,忙踮起脚尖,颤颤巍巍的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花大哥,这件事情,诗音想……想自己解决,我不能事事都劳烦花大哥啊。” 林诗音虽说也算是个高挑美人,但与花无缺还相差不少,这般倾诉的动作,落在那边两兄弟的眼里,却是一副投怀送抱,伏在花无缺怀中亲热的模样。 两人一个心碎不已,一个妒火中烧,脸色青紫红变幻不停,正好被方才赶到的赵明诚与陆游瞧在眼里,赵明诚呆愣半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却被瞧出气氛不对的陆游一把捂住,强拉他着退后几步低声道,“德甫兄,情况太对,你我酒意未醒,还是在这稍等片刻吧。” 赵明诚却还未清醒过来,捉住他的手掌就支吾道,“你放开,寻欢等着我替他拿酒呢!你放开!”陆游无奈,只能死死的将他抱住,好在场中除了花无缺,此时心事重重,不曾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林诗音一番话说完之后,可怜巴巴的望着花无缺,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向人提出要自己做主,生怕他不会同意,心中暗道若他开口拒绝,自己马上就向他道歉。 却不想花无缺听完之后,面色由阴转晴,摇头轻笑道,“好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去吧,不必心存顾虑,记得万事有我!” “对不起,对不起,是诗音欠考虑……啊?!”林诗音低下脑袋不住的小声道歉,说到一半,才反应他是答应了自己,小口微张,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 她心中泛起一股欣喜,方才因表哥带来的悲伤一扫而空,握紧小拳头,就向他保证道,“花大哥放心,诗音记下了!” 等到花无缺笑着点头之后,她在心中暗自打气一番,告诉自己能行的,这才从他身上下来,莲步轻移,对着龙啸云微微一礼,轻声道,“龙公子的好意,诗音心领了,只是诗音兄长新丧,实在无心考虑婚嫁之事。” 她说着这里,顿了顿,鼓起勇气郎声道,“至于你我之间所谓的婚约,不过是当日家兄一句戏言,若因此事引起公子误会,林诗音在这里代家兄,向龙公子道歉!” 她闭着眼睛将这段话大声说出,只觉得心中快意无比,心头上压抑许久的大石,仿佛瞬间被挪开,也不能龙啸云回答,就转过身向花无缺瞧去。 见他偷偷向着自己竖起拇指,一副赞许的神色,林诗音心中一暖,那因表哥断裂的心弦,仿佛被人轻轻拨动,死寂的心儿又获得了些生机。 龙啸云见这对狗男女,竟在自己眼底下眉来眼去,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怒道,“林小姐,婚姻之事岂容儿戏,当日你家兄长与寻欢有约在先,定下你我二人之事,你今日一句轻飘飘的戏言,就想将此事作罢,又置我龙啸云与何地?!” 他心中暗道,事到如今,自己拼着被寻欢发现,也要将这林家小姐娶回家中,不然怎么对的起自己这些时日,所费的心血! 林诗音毕竟是还是稚嫩,被他一喝就有些害怕,吓得后退几步,揪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回答,抬头瞧见这人一副吃定自己的神情,忽然心中灵光一闪,若是表哥出言反对,那这龙啸云岂不是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她忙求救般向李寻欢瞧去,却发现他竟一副责怪的神色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那小李探花好似犹豫了一下,这才轻声道,“表妹,你不要再胡闹了,你与大哥之间的婚事,是我与林兄定下,怎能这么轻易就作废?!” 听闻此言,林诗音如遭雷击,委屈都快哭出来了,却不想头顶被人抚过,忙转身望去,只见花无缺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鼻头一酸就要流下泪来,却听他柔声道,“不哭,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说着就感到花无缺轻抚自己长发,但林诗音竟没有丝毫反感,向他凑近几步,像是方便他的动作,一边狠命的点头,捂住嘴角闷声道,“好,诗音不哭,不哭的!” 花无缺盯着她沉默半晌,才探手过去,接在她的俏脸下方,感受到掌心点点的泪珠,心中有些疼惜,这丫头原本的世界,在李寻欢抛弃她之后,苦苦的等了两年,这才无奈嫁给了龙啸云。 都说小李探花痴情一生,一直都忘不了这林诗音,人们都怪她不等李寻欢回来,但谁又曾想过,在那两年里,这丫头是怎么过的?怎么活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只管找我花无缺便是! 花无缺安抚好林诗音这软妹子,大袖一挥,转过身对着龙啸云歉意道,“许是我刚才没说明白,让你产生些误会,却是我的不是。” 他说着就向龙啸云拱手一礼,一副愧疚模样,还未等他开口,便直起身笑道,“罢了,你仔细听好,以我家诗音的身份地位,你这样的,实在瞧不在眼里,今天来这,就是通知你一声,你愿意的话一切好说,不愿的话,只管找我花无缺便是!” 他这番话说的轻柔无比,好似朋友之间的攀谈,但听在龙啸云耳中,却觉得刺耳无比,面色青紫,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李寻欢见义兄神色,当下面色一变,对着花无缺怒道,“花公子,你不觉得有些欺人太甚吗?!” 他久在朝堂,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自然不清楚花无缺的威名,见他一副儒雅模样,以为这人也是个读书人,不愿以武力逼迫,当下强忍着怒火,对他拱手道,“花公子,却不知你与舍妹是何关系,她的婚事,你有何理由替她做主!?” 花无缺对这人腻歪急了,但为了林家小姐的芳心,还是耐着性子,转身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小李探花了吧?” 他牵起林诗音的小手,故作不解道,“我在林府这些时日,并没有听说府上有个姓李的少爷,却不知李公子以何身份,来质问与我呢?!” 李寻欢听他所问,一时间有些哑然,想了半晌,才要出言反驳,却又被花无缺抢过话头,“李公子不过是林家表亲,这林家小姐的婚事,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林诗音当众被他捉住小手,心中有些羞急,但又怕抽回手会落了花无缺道颜面,只好低下俏脸,不让他人瞧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花无缺一边把弄佳人玉手,一边收起笑脸对着李寻欢冷声道,“小李探花,你莫不是以为,与我家诗音订过婚约,她就成你的所有物,可以随意送人了吧?!” 听他此言,李寻欢面色大变,方才怒气顿时消散,又瞧见表妹一副恍然模样,怕她误会,连忙急道,“怎么可能!你休要胡言,我只是……只是……” 他说到一半,瞧见林诗音神色冰冷,当即有些慌神,口不择言道,“我只是觉得大哥对表妹真心实意,表妹嫁与他定然会过的幸福,我……我……” 花无缺听的厌烦,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你与龙啸云如何,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问你,你与林诗音自幼定下的亲事,你承认算不得数了吧?!” 李寻欢一时间有些无言,感受到义兄与表妹望来的目光,他心中纠结无比,他不是笨人,自然知道这人的险恶用心,但他实在义气深重,怕义兄疑心,迟疑半晌才勉强道,“没错,算不得数了!” 此言一出,他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踉跄几下有些站立不住,心中仿佛有一块被生生挖去,有种莫名的感觉,告诉自己,有个对他而言极其珍贵的存在,永远的离他而去。 林诗音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表哥,心中失望无比,再也对他没有半点期望,小手失力之下紧紧的将花无缺握住,强忍的悲痛才没有流下泪来。 见果然如自己所料,花无缺心中暗自一笑,轻蔑的瞧了李寻欢一眼,摇头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以林府现任主人的身份,宣布我家诗音跟你兄弟二人再无关联,希望你们有些自知之明,再也不要前来骚扰与她!” “我不信!你怎么会是林府的主人!?”龙啸云有些气急败坏,他这些时日已经将林家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哪里能甘心就这么被人夺去。 他说着心中急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向着林诗音急道,“诗音,你千万不要被这人骗了,他定是为了谋夺你家的财产,寻欢是你表哥,你仔细想想,他怎么会害你?!” 林诗音漠然的瞧他一眼,心中凄然无比,这就是表哥为自己挑选的如意郎君,这人前后态度如此截然不同,自己都瞧出他心术不正,表哥却偏偏把他当作生死兄弟,这也叫不会害我?! 龙啸云见她全然不做反应,心中焦急难耐,不由向着李寻欢求道,“寻欢兄弟,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诗音受人蒙骗啊!” 听龙啸云说的急切,李寻欢心中也不免生疑,暗道义兄说的不无道理,这人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偏偏表妹对他信任无比,表妹自幼善良单纯,万一真的被他所骗,自己如何心安? 但他向来不喜对他恶言相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愁眉不展,忽然听得身后“唉哟”一声,忙向后方看去。 只见赵明诚自院外大步走来,他身后不远处陆游蹲在那里,捂着手掌不住的叫喊,“德甫,你好利的牙口,都给我咬出血了!” 赵明诚此时酒意上头,瞧见李寻欢被花无缺说的哑口无言,心中不免有些不忿,当下就走上前来,对小李探花示意一下,转身对这花无缺斥道,“我瞧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如此不明事礼,李兄世代书香,自己又高中探花,为这区区一个女子做媒,有何不可?!” 他打个酒嗝,推开一旁阻拦的李寻欢,有些气愤道,“我听了半天,实在忍耐不住,这林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院,李兄身为进士及第,如何安排不得了?!” 龙啸云见他出言相帮,当下心中大喜,他知道这人是朝中赵相的公子,有他此言,想来这花无缺再也没什么借口拒绝了! 他心中得意无比,暗道等那林家小姐过门,必然要请这花无缺前来喝喜酒,好一报今日折辱之仇! 想到这里,他不免抬头向前方瞧去,见到林诗音面色苍白,一副惶惶模样,心中大定,正要开口挽回些颜面,却听那花无缺傲然道,“进士又如何?就算是你大宋皇帝,也管不了我家诗音的婚配!”。 正文 第一八一章 自作自受小李探花 “大胆!”赵明诚听他口出狂言,不由的厉声喝道,“好个狂徒,果然被龙兄猜中,你定然是觊觎林家财产,竟然还敢对圣上不敬!” 龙啸云面色狂喜,暗道这人真是昏了脑袋,就算江湖中人以武犯禁,也没有在这临安之中这般放肆的,再说今日右相之子在场,这花无缺定然落不下什么好下场! 见到他们这般反应,林诗音心中大急,进城之时就劝过花大哥不要出言不忌,没想到他还是忍耐不住,犯了忌讳,现在可如何是好。 她小手紧了紧花无缺的手掌,银牙紧咬,暗自打定了主意,若是,若是他们真的捉着花大哥不放,自己,自己就索性嫁了那龙啸云,也不能害了花大哥的性命。 这边几人各怀心事,这始作俑者的花无缺却失笑道,“我又不是你宋国之人,你拿这里的规矩压我,却有些可笑了。” 龙啸云不懂官场之事,以为被他找到了脱身之计,忙急声道,“你不是宋国人,但诗音却定是无疑,如何受不得圣上管辖?!” 他自以为得计,却不想林诗音等人鄙夷的瞧了过来,这才面色大变,知道情急之下现了原型,就想要补救一二。 却被花无缺挥手拦住,语带讥讽道,“诗音确实自幼长在宋国,但前些日子,她已经被大理中宗皇帝的皇后收为义女,只等回转大理便有封号赐下,这宋皇的号令,却也管不到她身上!” 他当日见刀白凤与双儿不在林府,就有些奇怪,询问了木婉清之后,才知道刀白凤是听说了段誉的事情,知道他被花无缺从鸠摩智手上救回,但又误以为是匪人绑架,跑的不知踪影,等不及花无缺前来,自己先带着双儿和随从跑去寻了当地知府,以同盟国的名义请他们派人相助。 他想明白之后,不由暗骂自己死盯着原著,刀白凤身为大理王妃,虽说与段正淳已分居出家多年,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两人婚姻本就起与联姻,段正淳为了安抚摆夷势力,继位之后,不管她愿意与否,对外宣称的皇后自然是她。 这方世界,异族势力庞大,南宋只有大理这么一个亲近盟友,这盟国的皇后亲自出马,哪里还敢怠慢一二的。 他一直着眼与江湖,不曾想过这大理国还有这把妙用,当即就想出这个办法,反正那白玉观音与自己关系亲近,替她收个个把义女,她也不会有什么微词。 赵明诚听了此言,酒意全消,面色大变,他父亲赵挺之身为尚书右仆射,也就是朝中右相,耳熏目染之下,当然明白如今只有大理国尊宋国为宗主,当今圣上又最好颜面,要是因为自己惹得大理皇妃不快,到时候闹到圣上面前,别说自己,就是父亲也讨不了好去! 他虽说心中还有疑惑,但官场中人,最是讲究谨慎二字,林家家大业大,想必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冒这般风险,这龙啸云与自己又不甚亲近,何必为了他去担这般的风险? 花无缺见这贵公子不再多言,知道他心有顾及,此番却是低头认错了,这才牵起一脸恍惚的林诗音,就对着众人笑道,“看来诸位都没有异议了,在下还有他事,就带诗音先行一步。” 说着不顾李寻欢惨白的面色,拉着他心爱的表妹就向着园外走去,林诗音见识了龙啸云的真实面目,心中后怕不已,想到若没有花无缺出现,自己恐怕会真的嫁给这个阴险小人。 此时她对龙啸云恨之入骨,恨屋及乌之下,对李寻欢再无半点念想,当即再也不看他一眼,乖巧的任凭花无缺捉着小手,随着他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小李探花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心上人,小鸟依人的随着他人离去,一时间忍耐不住,咳出一口鲜血,他知道今日之后,表妹恐怕是永远的离自己而去。 但他又实在无可奈何,因为这一切全都是他一手造成,他不由扪心自问,若再给他重来的机会,还会不会将她拱手让人,但他实在得不到答案,只好取过腰间酒壶,仰头就一饮而尽,酒水混杂着口中鲜血,直呛得他疾咳不止。 花无缺牵着林诗音出了李园,扶着她上了门外的马车,正要转身上马,却不想这向来乖巧的林姑娘一把捉住他的手臂。 他心中有些疑惑的向她望去,只见这娇柔的大小姐小心翼翼的轻声道,“花大哥,我,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你,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回去,你,你陪我转转这临安城。” 她许是怕花无缺拒绝,又探过一只小手将他手臂抱住,有些撒娇道,“就一天,我从小就想自己逛逛这临安城,但小时候爹娘不许,长大了,长大了,又没人陪我出来……”说到这里,她有些失落的地下脑袋。 花无缺见她可怜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探手过去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有什么问题,今天花大哥就带你好好玩玩,以后再带你去瞧瞧塞外草原,北疆雪景,天底下好玩的地方很多,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带你一一瞧过的。” 正文 第一八二章 月仍在,人不在 林诗音见他答应,欣喜的低呼一声,提着裙角就跳下车来,许是动作太急,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失重之下向着花无缺扑去。 还未来得及恐惧,就被他一把揽入怀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林诗音心中竟没有丝毫不适,只是羞极这般场面被旁人瞧了去。 她整理半晌,才怯怯的抬起俏脸,却见到一旁随从纷纷面带善意的笑容,笑呵呵的瞧着这边,见她望来,有那胆子大的还起哄道,“大小姐,咱们可什么都没瞧见,你可不能迁怒于我们啊~” 林诗音霎时间小脸通红,她心地善良,不曾养成跋扈脾气,听下人调笑也不恼怒,只是羞得一头扎进花无缺的怀里,也不管他如何安慰,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好了好了,少笑话你家小姐,本公子这般英俊潇洒,她一时间情不自禁也可以理解,你们少在那嫉妒我!”花无缺乐的软玉在怀,一边轻抚她的长发,一边故意像这随从佯怒道。 话还未说完,羞得林大小姐就举起粉拳,不依的锤在他的身上,让一众下人又哄然大笑起来,那领头的汉子见小姐烦恼尽去,心中宽慰不已,对花无缺心悦诚服,挥手止住众人,拱手道,“既然花公子要与小姐在此游玩一番,那老雷就带着兄弟先行一步,回去向福伯报个平安。” 花无缺正捉住林诗音挥来的粉拳,听他说的有理,忙抽出空来向这边道,“也好,那就劳烦雷大哥了,等这边事了,我们就马上回去。” 那老雷见他话音未落,又被小姐锤在身上,当下摇头失笑,暗道这花公子对小姐真好,像他这般身手,竟还愿意同小姐在街上打闹,若林家姑爷是他,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他眼中大亮,忙挥手道,“别看了,别看了,我们快些回府,我还有要事找福伯商议!”他在这群汉子里很有威信,听他发话,众人响应一声,就驾起车马向着城外而去。 林诗音听见他们离去,这才舒缓心情,想起方才放肆的动作,忙低下小脸,有些怯怯道,“花大哥,刚才……刚才诗音有些逾越了,你不……” 她话未说完,就感到手上一暖,小手被他牵着轻柔的砸在身上,她忙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去,见他一脸笑容的瞧着自己,轻声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活的那么小心,也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知道吗?” 林诗音呆愣半晌,忽然笑颜如花般绽放开来,狠狠的点了下脑袋,脆声道,“嗯!~”说着就拉起花无缺的大手,一边拽着他向街边跑去。 等二人跑的远了,李园大门之后才走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捂着手掌,有些埋怨道,“德甫兄,寻欢此时失意酗酒,正需要你我陪伴,你这么着急的拉着我离开是作甚?” 赵明诚见陆游说话之间来回摆动手掌,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连忙装作瞧之不见,转移话题道,“前几日你我苦苦劝他,他不是死心塌地的要将林小姐让人,如今那林小姐自己找了个相好,他又这般痛苦,你让我如何劝说?” 他见陆游又要争辩,忙止住他的话头,抱拳道,“我说陆务观,你喝酒喝傻了吧,你自己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圣上在宫中摆了酒宴,寻欢如今辞官倒也罢了,你还不回去收整收整,不然误了时辰,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与你。”说着不等陆游反应,急急忙忙的向家中而去。 留下陆游呆立半晌,才惊呼一声,“完了,我怎么忘了今天是中秋,我这般醉醺醺的回去,娘亲如何能放过我!” 不提这陆大才子如何懊恼,林诗音拉着花无缺一路狂奔,等再也瞧不见李园,这才小手扶住膝盖,半俯下身子低声喘气。 花无缺见她这般模样,不摇头笑道,“知道身子不好,还跑这么急干什么?”说着上前一步,轻抚佳人后背,帮她舒缓气息。 过了一会,林诗音才稍缓过来,一边擦拭鬓角汗珠,一边对他笑道,“原来这就是在街上奔跑的感觉!还不错呢~” 见他面色疑惑,才轻叹一声,有些萧索道,“说来花大哥或许不信,诗音自小就被要求循规蹈矩,不能跑,不能跳,走路还要优雅大方,像今天这般跑在街上,以前是怎么都不敢想的!” 说着她好似怕花无缺为她忧心,忙堆起笑脸,故作洒脱道,“不过没关系啦,反正以后再没人来管诗音,到时候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正说着,忽然从路旁走来一对父女,一个几岁大小的小姑娘,正骑在大人的肩头上,一边咬着手中糖人,一边埋怨道,“爹爹骗人,街上根本就没有灯会的!” 那汉子一边调整下女儿的姿势,许是担心她掉落下来,一边柔声道,“爹爹哪有骗你,今天中秋节,怎么会没有灯会,现在时间还早,你乖乖等下,晚上就有的瞧了~” 林诗音痴痴的瞧着这对父女从身边走过,眼泪却不知什么时候流淌下来,她一向乖巧听话,今日破天荒的不愿回府,哪里是因为想出来游玩,不过是想到中秋已到,自己却再无团圆之人,怕回去府中,自己会忍受不住悲痛,又会给花大哥添了麻烦。 见到她这般神情,花无缺思索片刻就明白过来,叹息一声,正要帮她擦拭泪痕,却不想这林姑娘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他一向足智多谋,但碰到眼前的情形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与她,却听这林诗音哭了一会,哑着嗓子泣道,“花大哥,我……我不想哭的,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大哥走了,表哥要把我送人,我……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花无缺闻言再也忍耐不住,紧紧的抱住怀中玉人,犹豫半晌才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我就是你亲人!”。 正文 第一八三章 拿你女儿抵债 夜幕还未降临,长街上的灯火就陆续开始点亮,临安城向来繁华无比,此时灯火辉煌,放眼望去似白好昼一般,整个城池都显得特别光彩繁华。 一队队的官兵自城外开入,分别驻扎在各个路口要道,又有些衙役打扮的汉子,提着一个个盛满清水的木桶,放置在道路两边,想来是怕灯火杂乱,万一起了火灾,也好及时处理。 这时街上的行人不多,忙碌的都是街上的绒线铺、蜜煎铺、香铺,他们纷纷摆出货物,争多比好,还有靠近灯市的民宅也跟着做生意,在门前装饰点缀一下,竖一旗杆,灯笼两个,摆出一个摊位,弄些灯迷写在宫灯之上,虽然赚不了多少钱财,但好歹也能热闹一番。 随着时间流逝,金乌渐渐西垂,街上的灯光就陆续显眼起来,特别是灯市街口,一盏巨大的花灯被差人运将过来,摆弄半晌才装扮起来,灯火一点,像凭空生起的彩虹一般耀眼;那周围的树枝上挂着的无数宫灯也点亮了,光秃秃的树枝摇身一变分外绚丽。要是视线再眺望得远一点,只见整片街区如同有繁星闪耀,将夜幕的天空也衬得黯淡无光。 林诗音手持一支风车,欢快的在前方蹦跳,不时的回过头向着花无缺娇声道,“花大哥你快点,这边灯会都已经开始了~” 从后面瞧去,只见她行走之间,腰身扭动真是有万种风情,背后的轮廓将长裙衬出流畅的线条来,修长的脖颈,柔美的腰肢,弧形圆滑的臀儿,还有隐在裙中笔直的长腿。 花无缺手上堆满了这丫头方才买的零嘴饰品,缓步在她的身后,正暗自欣赏这副美景,听她呼喊,这才正色起来,恢复一副道貌岸然的儒雅模样,柔声道,“诗音你不要走的太急,小心脚下,可不能跌倒了!” “知道啦~”林诗音此时兴奋异常,方才一场大哭,将心头压抑许久的悲伤都哭将出去,此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瞧见什么都觉得稀奇,东看看,西望望的,见到中意的东西,就小跑过来拉住花无缺前去,直到他买下来才肯罢休。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来,路人瞧见林诗音的相貌,纷纷露出惊艳之色,这才让花无缺心中有些安慰。 林诗音又拿回两个面具,一个猪头,一个兔头,等花无缺付了银钱,立马将那猪头面具递将给过,嘻嘻笑道,“花大哥,这个是你的~” 花无缺脸都绿了,这玩意一戴,被人知晓他还要不要活了?但瞧见这丫头一副期待的神色,心中有些纠结,她好不容易开心一些,还是不要让她失望了吧。 艰难的做出这个决定,正要取过面具,却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叫骂声传来,“林麻子,你给老子站住!” 随着声响,面前的熙攘的人群四散开来,仿佛在躲避什么,片刻间就显出一条小道,一个麻脸汉子自人群中挤出,顾不得寻找方向,就向着这边撞来。 他跑到一半,忽然自远处飞来一支短杖,正正的击在他的后心,这麻脸汉子吃痛之下,一头栽倒在花无缺的面前,抱着磕倒的地方来回翻滚,口中惨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林诗音见到这番变故,哪里还顾得上面具,吓得迈动小脚,忙躲在花无缺的身后,感到了安全之后,心中又有些不忍,探出脑袋向着前方瞧去。 只见几个汉子从人群中走出,如今天气转冷,这些人还敞着衣衫,走起路来四摇八摆,旁人见了他们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当先一个黑壮的汉子,摇晃到那麻子面前,低头瞧了几下,嗤笑道,“你不是很能跑么?怎么现在不跑了?!”说着他面色不变,却猛地出脚像他踹去,直把这麻子踢的滚出好几圈。 林诗音吓得连忙缩了缩脖子,小手紧紧的捉住花无缺衣角,有些为这麻子担心,心中正犹豫要不要求花大哥出手帮忙,却见黑大汉又上前几步,对着那麻子笑道,“林麻子,你也不要怪熊爷欺负你,你当初从我这借钱的时候,我可是有言在先,若你还不上钱,就拿你女儿抵债,白纸黑字咱们可是写的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突然变了面色,又在这麻子身上踹了一脚,有些气恼道,“这钱可是三天前就到期了,熊爷我也没有上门催债,够仁至义尽了!你倒好,告诉我你女儿跑了?!你真当熊爷是开善堂的不成?!” 说到这里他怒火上头,冲上前去就在这麻子身上来回狠踹,直把他踢得惨叫连连,踢了半晌,这汉子有些疲惫,有些气喘道,“罢了,我也不折磨你,我这就带你去见官,我有凭据在手,你还不了钱,就请大老爷洒下海捕文书,通缉你那女儿!” 那麻子被他踢的满口鲜血,此时蜷着身子在地上翻滚,哪里还能说出话来,他休息半晌,向后挥了挥手,身后随从就走上前来,当先一个许是为讨他欢心,又一脚踢在这麻子脸上。 林诗音心中有些同情,忙摇动花无缺的手臂,低声道,“花大哥,你救救他吧,这人看着怪可怜的!” 正说着,忽然从人群中奔出一个少女,口中叫着,“求求你们别打了!”就跑到了那麻子身边,扶住他的脑袋,一边擦拭着他嘴角鲜血,一边向着那黑汉子哭道,“求求熊爷了,我爹身体本就不好,受不得这般打的,求求熊爷宽限几日,我爹欠您的钱,我,我一定想办法还您!” 那熊爷瞧见这少女出来,眼中大亮,当下搓着双手,大笑道,“好美人,你可终于出现了,不急不急,你爹欠的钱算得了什么,等你嫁给熊爷,这帐不就一笔勾销了~” 不怪他这般急切,实在是这少女美的惊人,一张瓜子小脸此时面色悲切,大大的眼睛溢满泪水,一身衣裙虽然破旧,但仍洗的干干净净。 此时她蹲在地上,衣裙贴紧身子,显出一具窈窕勾人的娇躯,瞧她的年纪也不大,但曲线之玲珑,不在成熟女子之下。 她听了这熊爷的狂言,当下面色大变,顾不得擦拭眼泪,紧咬着嘴角,显然心中迟疑不定,瞧在路人眼中,纷纷心生爱怜,但都知这黑汉子是这片有名的地痞无赖,出头自然不敢,只能在心中咒骂一番。 这少女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出手相助,美目之中现出一丝绝望,只能呆愣愣的瞧着那黑汉子大笑着向自己走来。 正文 第一八四章 花大哥,他们欺负我! 眼见这貌美少女就要落入贼手,林诗音再也忍耐不住,她以己度人,想到自己前番被逼迫嫁人的场景,心中泛起一股怒气,上前几步就步入场中,挡在那少女面前,“她家欠你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替她还!” 那黑汉子本以为大势已定,就要将这小美人带回家中,哪里想到还有人敢管他的闲事,心中大怒,就要叫人一拥而上,让他知道熊爷的厉害! 定眼瞧去,见到来人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漂亮姑娘,当下怒气全消,在她与那少女身上来回巡视,只觉得梅兰秋菊各有千秋,都是美的让自己心醉。 他仔细观察了下林诗音的衣着,见她不过一身素裙,不着半点配饰,手里还拿着个廉价的风车,想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暗道老熊我今天走了大运,不仅将小美人弄到手了,还附送一个大美人~ 想到这里,他眯起眼睛向着林诗音笑道,“好说好说,我老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这林麻子还钱的时间已过,如今却不能以当时的价格相比咯~” 林诗音不知他用心险恶,以为事情还有转机,忙急道,“那你说说,现在要怎么办?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放过他们?!” 那熊爷见她一副天真模样,当下心中大定,皱着眉头有些为难道,“这可不好办啊,按理说现在这丫头已经是我的人了,要我放过他们,只能……” 他故作犹豫半晌,见林诗音一副急切的神色,这才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只能用别人来换了。”说到这里,他抬头上下打量起林诗音来。 林诗音见他如此猥琐,吓得向后方急退几步,半天才鼓起勇气,正要与他争辩,却听到旁边少女低沉道,“这位姐姐,你还是快些走吧,这人在拿话套你,他非但不会放过我,等下找了机会连你也逃脱不了了!” 林诗音连忙惊讶的向这少女瞧去,只见她哪还有刚才的凄凉神色,此时她面沉如水,眼神中透着绝望与愤恨,一对小手紧握成拳,显然心中很不平静。 这少女仔细的整理下裙角灰尘,抬起俏脸对着林诗音露齿一笑,那笑容中夹杂着些苦涩,向着熊爷那边轻瞄一眼,低声道,“姐姐,我爹给他们画了手印,明明白白的写着将我抵押出去,这人向来心狠手辣,定然不会放过与我,等下我缠住他,你还是快些走吧,不然,不然也只是白白将自己赔进来罢了!” 其实她并没这般好心,只是知道自己被人捏住把柄,就算逃走也没什么用处,如今围观者众多,也只有这女子出言相救,想着索性自己已经完了,没必要将她也牵连进来。 但令她惊讶的是,这漂亮姐姐听她劝说,竟深出一口长气,好似一副放心的模样,她正心中疑惑,暗想这人莫不是脑中有病,却听她轻声道,“妹妹别怕,既然他们不是好人,那就最好不过,我还怕他们本本分分,不好让花大哥出手呢~” 她还未来得及思考这“花大哥”是何人,就听到那熊爷大笑着说道,“我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这样好了,姑娘你随我一同回去,咱们慢慢的整理清楚,到时候算出了价钱,你再支付给我,我就让你领他们离去,怎么样,这样是不是两全其美呀~” 林诗音虽然单纯,但此话之中的恶意她如何听不出来,当下绣眉一竖,有些气愤道,“你休要胡搅蛮缠,不过是些许银钱,也想要我一同前去?!” 见她薄怒起来美貌更甚,熊爷心中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就大手一挥,向着她笑道,“既然你敢管我的闲事,如今却由不得你不去了,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身后的汉子见到号令,心中清楚老大的打算,纷纷邪笑着就向林诗音走来。 林大小姐见他们真的动手,吓得小脸一白,小手握紧拳头举在身前,闭起眼睛就高声喊道,“花大哥,他们欺负我!!!” 那少女本来见熊爷撕破了脸面,心中一叹,只以为这女子也逃不出魔掌,还暗道她竟这般痴傻,自己都将事情严重告诉与她,还不知趁机逃跑,又见她立在原地高声呼救,小脸一呆,不知道她到底有何依仗。 那几个地痞见这大美人触手可及,当下食指大动,伸着手就向她而去,嘴中戏谑道,“美人,你别叫了,这一片地方没人敢救你的~” 话音未落,却感到手上一凉,指尖泛出一股钻心的疼痛,忙低头瞧去,只见自己探出的手掌上五指自根而断,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溅出,地上四散着几根手指,瞧那模样熟悉无比,不正是自己的吗?! 这人呆愣半晌,才惨叫出声,抱着手掌哭嚎起来,其余几个地痞见他惨状,哪里还敢上前,吓得只退到熊爷身边,口中惊慌道,“老大,这丫头有古怪啊!” 正文 第一八五章 这男人是不是眼瞎 那黑汉子瞧见这诡异的场景,也吓得面色大变,但他还有些见识,知道这丫头必然有高人护持,当下对着林诗音急道,“这位小姐,小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姐,求小姐饶命啊!” 他不等林诗音有所反应,当下跪倒在地,连磕不止,不怪他如此不顾颜面,实在是他见过高人出手,一人一剑就废了十几个地痞,他有自知之明,不然也混迹不到现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哪里还敢强撑面子。 林诗音有些不明所以,此时她还吓的不敢睁眼,听他叫喊,知道定然花大哥是出手了,欣喜之下就要向他望去,美目轻启,却见一只大手从后方探过,遮住了自己视线,那令自己无比安心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别看,你会怕的。” 她多听话的,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小脑袋也不乱动,就这任他自后方环住自己。 花无缺本不想管这破事,他自听得林麻子之名,就心中有些猜想,又瞧那少女绝美的面容,哪里想不到她的身份。 虽说这林麻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但除了林仙儿,还有谁会看着自己老爹被人毒打,直到对方扬言要报官捉拿自己之后,才被逼无奈现身出来的? 他对林仙儿的感观不是很好,但无奈林诗音太过善良,瞧不过眼要出手相助,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她被人欺负吧? 此时他一手遮住林诗音的眼帘,怕眼前的血腥场面惊吓到她,一边向着那熊爷笑道,“别磕了,搞的我们欺负你似得,我妹子方才问你,他们欠了你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那熊爷见这白衣公子形如鬼魅,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场中,哪里想不到他就是方才出手的高人,见他一副温和笑脸,心中更是大寒,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借据,以膝着地就跪伏过来,竟连起身都不敢! 他不顾膝盖疼痛难忍,挤出笑脸,将借据举过头顶递将过去,口中直道,“公子,公子既然发话,哪里还需什么银钱,只管拿去便是!” 花无缺听他此言,面色不变,瞧着眼前的借据也不动手,只是轻声道,“怎么,熊爷看不起在下,以为我妹子强抢你这借据不成?” 见到自己做梦也想取回的借据就在眼前,林仙儿心中急躁无比,但见到方才这俊朗公子狠辣的手段,哪里敢多言半句,只是紧张的盯着那张薄纸,手心之中已浸出汗来。 她又瞧见被这人护在怀中的林诗音,心中嫉妒无比,暗道自己身段样貌,哪里比她差了,怎么她就能被人呵护疼爱,自己却因为区区几贯银钱,差点就被那恶贼强抢回去。 那熊爷听他轻声细语,身子急剧颤栗起来,虽然不知他是何用意,但还是哆哆嗦嗦的挤出一句话来,“三,三贯,小人借了林麻子三贯!” 他正心中惶恐,不知这人什么意思,却见到眼前丢来几贯铜钱,他不敢私自取过,怕他借口向自己出手,忙抬头向花无缺望去。 却见他笑容满面,轻声道,“我家妹子不喜欢强取豪夺,想来这六贯怎么也够了,你借据给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般恶事了~” 熊爷哪里想到这人就这么放过自己,慌忙点头应是。 花无缺取过借据,随意的瞄了一眼,瞧见那林仙儿眼神随着这张薄纸移动不止,心中不由轻笑一声,故意向这熊爷道,“我问你,我拿了这借据,那这姑娘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那熊爷闻言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人也看上了这小美人,虽然心中肉痛不止,但为了小命着想,还是急声道,“自然是的,自然是的,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逾期不还,林麻子这闺女就归债主所有!” 林诗音闻言却愣在当场,她想到方才那少女娇媚的容颜,觉得花无缺就算看上她是常理,但她不知为何,心中泛起阵阵古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心爱之物被人抢走,酸酸的让人难受。 “那便好~”花无缺不知这林大小姐心中醋意,听这黑汉子确认之后,从怀中又取过几贯铜钱,扔在那熊爷面前,对他笑道,“你拿这些钱去给林麻子找个大夫,等他伤好之后,就找些活计给他干,不要那些清闲舒适的,专找需要体力之事,不过也不能太过伤身,这其中尺度你自己把握。” 那熊爷不知他有何用意,但还是接过铜钱点头应下,暗道这高人就是高人,玩个妞还玩出花样了! 林仙儿也同样以为这公子看上了自己,瞧他容貌俊秀,身材修长,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心中已是有几分喜意,又想到方才他出手那边诡异,想来身怀绝技,此时又出手阔绰,自然千肯万肯,美目如水的望着花无缺,只等他向自己问话。 却不想花无缺只是将那借据放入怀中,低头整理林诗音散乱出的几根秀发,淡然道,“这位姑娘,以后若你父亲再将你抵押给人,你就说你已经被人买下,没我花无缺的同意,不能再转卖他人,如此便可后顾无忧了!” 说着花无缺揽住怀中佳人,径自从她身边走过,这期间竟然半眼都不曾瞧她,林仙儿一脸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男人是不是眼瞎,竟对自己这般不屑一顾?! 林诗音此时心儿暗喜,虽说她也想不明白喜从何来,但还是甜蜜的任他揽着自己,走了一会,才有些疑惑道,“花,花大哥,那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实在是不可多见的佳人,你,你真的就不曾动心吗?” 花无缺见离那血腥场面远了,放下手掌,顺势牵过她的小手,见这林大小姐只是面色一红,却全然不做挣扎,不由的轻笑道,“我现在眼里最美的就是我家诗音,怎么瞧都瞧不够的,又怎么会为她动心呢~” 听他语带调笑,林诗音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只是羞红了俏脸,偏过头去低声不依道,“花大哥又取笑我,诗音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正文 第一八六章 虔诚的少女 林诗音这一天被他取笑惯了,此时稍一羞涩,就回缓过来,想起方才做了一件好事,心中更是欣喜,忽然瞧见桥边叫卖的祈天灯,忙拉着花无缺就向那边跑去。 那摊主是个老妇人,见到这一对金童玉女心中也有些喜欢,又瞧林诗音咬着手指,一副迟疑不定的神色,她摇摇头笑道,“姑娘长的真俊,要是拿不定主意,不如瞧瞧这个好了~”说着便笑呵呵的从一旁取下一对天灯,递将过去。 林诗音站在摊前正有些苦恼,瞧见哪个她都喜欢,见到这慈祥的婆婆向自己推荐,忙向她躬身一礼,受宠若惊的接过那两只天灯。 她瞧着上面画着一对荷花,虽不炫目但朴素淡雅,心中很是喜欢,忙转过身对着花无缺献宝似的娇声,“花大哥,我喜欢这个,我们等下就放它们好了~” 她说完之后,见到花无缺面色古怪,瞧着那灯有些愣神,心中疑惑之下,忙低头瞧去,却见到那灯上竟还写着祝词,方才因为角度问题,她却没有看到。 此时平展来开,一只灯上写着“百年好合”另一只上写就“永结同心”,她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方才那婆婆笑得有些暧昧。 她心中小鹿直跳,偷偷的瞧了花无缺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笑着看看自己,然后也不说破,转过身去付了银钱。 林诗音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半天,直到他向那婆婆告谢一声,转过身时才慌忙移开目光,听他走近的脚步声,才有些做贼心虚般慌乱道,“花大哥,我,我方才瞧见那边放灯的人多,我们,我们也去那里好了!’ 说着就小跑着向桥对面而去,手上还小心的捧着那对天灯,瞧在花无缺眼里,却是失笑不已,摇摇头也不说破,跟着她就往对面而去。 他走到一半,忽然不动声色的向后方轻瞄一眼,心中了然之后,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此时已经有许多灯儿被放飞出去,林诗音瞧着头顶上摇摇晃晃,好似星辰的点点天灯,不由的低呼出声,转过身瞧见花无缺还慢慢悠悠走在桥上,不由的催促道,“花大哥怎么走的这么慢!快点啦!!” 她等待不及,将那祈天灯捧在眼前,左右查看一番,小脸却垮了下来,对着走来的花无缺一副失落模样,“花大哥,我不会放啊……” 花无缺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丫头解开心结之后,叽叽喳喳的哪有平时文静模样,不过瞧她对自己依恋异常,心中很是受用,上前从她手中取过祈天灯,摆动一番才递将过去。 林诗音小心的捧着这对天灯,一脸期盼的瞧着花无缺取出火折,将天灯中的松脂引燃,燃烧着的松脂加热了空气,祈天灯缓缓的飞离她的手掌。 她欣喜的瞧见这对天灯越飞越高,火光逐渐远去,混入那一片的灯海之中,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双手合十,俏脸上虔诚一片,心中蕴藏着美好的心愿,看着祈天灯渐飘渐远。 花无缺默默瞧着这祈福的少女,依稀能听到这丫头说着什么“保佑花大哥……安好……”,任他铁打的心肠,也不免被这文弱的少女触动了心中柔软。 林诗音祈福完毕,喜滋滋的转过身来,见到这花大哥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跳,俏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正要恼他偷听自己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小跑到花无缺的身边,就拉着他向身后转去,“花大哥小心,这人,这人看着不像好人!” 花无缺早就感受到了身后之人,故作不察,想看来人有何用意,但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此时被林诗音察觉,只好随着她向后瞧去。 这一看之下,心中升起几分怪异,只见一个桥上站着一个少年,此时天气渐冷,这人却只穿件很单薄的衣服,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少年双手环抱,怀中抱着一把铁剑,但若仔细瞧下,就能发现这把剑与其称之为剑,不如说是竹柄缠绕着的铁片更为合适。 这少年见到自己被他们发现,面色不变,或许他本就无意隐藏身形,他虽然目光一直盯在林诗音的身上,但他眼中并无欲望,好像只为了确实这女子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思索半晌,好似确定了目标,转过头来对着花无缺淡淡道,“今日在李园闹了一场,惹的我李大哥气的吐血的,就是你们吗?” 听他所言,林诗音才恍然大悟,她心中有些揣揣,匆忙之中不知为何瞧了花无缺一眼,见他并无责怪之意,才有些放下心来。这回神之后,才心中奇怪,暗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他的想法呢? 正文 第一八七章 仙儿只想跟随在公子身边 她这边心中杂乱,花无缺却面色古怪,这少年以铁片为剑,又是替小李探花打抱不平而来,他哪里会想不到这人的身份。 他好似不经意般向一旁扫过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见到阿飞神色有些不耐,这才拱手笑道,“若你口中大闹,是指白日退婚一事,那应该是我们没错了~” 阿飞见他竟敢承认,心中升起些欣赏,但又想起李大哥酗酒痛苦的模样,当下放下双臂,对着花无缺冷然道,“既然你承认便好,李大哥与我相交莫逆,我实在不忍见他那般颓唐,我见你也不是江湖中人,不愿以武力欺你,你们只要随我回去,向李大哥道歉,我便不会为难你们!” 听这少年所言,林诗音心中对那人更是不屑,当下向前几步,对着阿飞怒道,“李寻欢结交的,都是你与龙啸云这般,卑鄙无耻之徒吗?!” 她说到这里,心中怒火难平,也不管那少年会不会出手伤人,就向着他逼近几步,怒道,“是他自己不愿履行婚约,要将我送给他那好义兄,我林诗音又不是他家货物,凭什么他想送给谁,我就要乖乖嫁去!” 阿飞没想到这文静美丽的少女竟这般火爆,见她逼近过来,竟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听完她的怒吼,这才心中恍然,怪不得自己百般询问,李大哥也只是仰头喝酒,不发一言。 但那小李探花毕竟是他至交好友,他心中犹豫一下,还是觉得请这二人回去一趟,看有没有回旋余地,总好过大哥自己在那闷头喝酒。 他想到这里,不由的紧了紧手上铁剑,仿佛借此来让自己有些底气,但瞧在旁边一人眼中,却以为他要发难伤人。 林仙儿不懂武艺,但她一路跟随而来,就是为了攀附那救了自己的公子,此前还苦恼如何开口,如今见了这天赐良机,心中急转,咬牙暗道,“拼了,反正回去也是过那般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搏一搏,若是此番能留的性命,想来那没眼光的男人再心狠,也不会对自己置之不理!” 她想到这里,再不犹豫,提着裙角就从暗处奔跑出来,直跑到林诗音的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挡在身后,口中急道,“姐姐快走,我来帮你拖住他~!” 林诗音哪里想到有如此变故,见这少女一副急切的神色,以为她真的为了报恩而来,心中感动不已,忙上前一步将她拉过,对着阿飞怒道,“你若还有半分侠义心肠,就休要伤害我这无辜的妹子!” 可怜的阿飞此时一脸懵逼,他方才不过是为自己提神打气,毕竟他虽然为人寡言,但本质上还是个不谙世事的老实孩子,思想很是天真。 此时见这两个姑娘误会自己,忙举起手就要分辨,但这一举之下,同时将铁剑提起,瞧在林仙儿眼中,自然是以为这人恼羞成怒,就要发难。 她心中急转,悄然瞄了一眼身后的花无缺,见他一副懒散模样,心中大定,知道这人定然有所依仗,不然不会任凭这没脑子的女子这般胡闹。 她知道没了危险,当下再无顾虑,一把将林诗音推向后方,对着花无缺凄声道,“公子大恩大德,仙儿无以为报,今日就拿这条命还给公子,若还有来世,仙儿必然做牛做马,来报答公子!” 说完便转过身子,对着阿飞怒道,“你这恶贼,若想伤害我姐姐,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阿飞呆呆的看着眼前少女,她眼中透着恐惧,白熙的手臂轻颤不止,心中显然是怕极了,但她仍旧张着双臂,挡在自己身前,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坚毅,他心中最软处仿佛被她击中,一时间满脑子都是这坚毅勇敢的少女。 他沉默半晌,才抬头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动手的。”他此时不知为何,只觉眼前女子是那么的可爱,只是这么静静看着,就让他心中欢喜。 林仙儿听他所言有些莫名其妙,她心机多深,这少年眼中的意味她哪里察觉不出,但她对比下这人与那狠心公子,心中顿时做了决定,她故作迟疑的向后轻退几步,见这少年还无动作,忙一把捉住林诗音的小手,就向着花无缺奔去。 跑到这狠心的公子面前,她小脸一片欣喜,有些羞涩道,“公子……公子仙儿不是有意要跟踪你们的。”她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好似很纠结的模样,半晌才低声道,“公子对仙儿有再造之恩,又帮仙儿的父亲找了后路,仙儿……仙儿无以为报,想着反正……反正仙儿已经算是卖给了公子,所以仙儿只想……只想跟随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以报公子大恩!” 阿飞听到她这般轻声细语的低吟,心中好似被大锤击打,又好似扭在一起疼的厉害,他此时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勇敢的少女,但还是心中升起一股妒火,抽出铁剑对着花无缺怒道,“无耻小人,竟然强买民女,你若还想活命,就将这姑娘的卖身契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 正文 第一八八章 男人还有不爱俏的?! 林仙儿闻言心中一惊,暗骂这小子多管闲事,偷偷向花无缺瞧去,见他面色并无愠色,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子对着阿飞怒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我家公子名声!” 她说完之后,也不管阿飞震惊神色,快速转过身对着花无缺急道,“公子,仙儿是真心实意想要跟随公子,求公子不要受他影响,仙儿,仙儿洗衣做饭,样样都行的!” 阿飞闻言心中生疼,握着铁剑的指节已经泛出白色,他紧咬牙关,死死的盯着那边一副无奈神色的花无缺,心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他行事向来有原则,见这少女不是被他逼迫,哪里还有借口出手,当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心中凄凉无比,只想着回转李园,同李大哥不醉不归! 瞧着这少年剑客离去的身影,花无缺暗自叹息一声,他低头瞧了瞧一脸惊惶的林仙儿,暗道自己也算救了他,以他的心智,如何能玩过这妖孽一般的少女。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赞自己真是好人。这番无耻言论若被那少年剑客知道,恐怕非但不会心存感激,还要提着铁剑找他拼命不可。 他见识了林仙儿精湛的演技,心中一动,对着这丫头上下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合适,这林仙儿美的实在让人心动,偏偏又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配合她的心机演技,怪不得让自己感觉似曾相识,自己前世有个门派,不都是她这般的人儿吗?! 他越看越满意,忽然察觉到一旁刀锋般的眼神,心中一凛,忙转身正色道,“诗音,这姑娘实在可怜,但此事因你而起,却要你来决定要不要收留与她!” 林诗音本来见他盯着那丫头不放,还心有怨气,此时见他询问自己,这才放下心来,暗骂自己真是奇怪,花大哥要看谁,自己为何这么生气。 她瞧见林仙儿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想到这女孩荒唐的父亲,叹息一声,对着花无缺轻声道,“仙儿妹妹一片心意,你就收留她吧,反正你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子,还问我作甚!” 她说到最后,忽然想起慕容山庄的贤惠端庄的三小姐,还有家里那个木姑娘,爱他都爱的痴了,心中一时间不太舒服,语气不免带着些酸意。 花无缺见她神色,哪里瞧不出来,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快些找个客栈歇息,如今天色不早,明日还是动身回去呢。” 见他假装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方向的样子,林诗音轻跺小脚,气的一把拉过林仙儿,就向着来处而去,走了几步,怕他生气,才迟疑一下,狠狠道,“还不快走,来的时候你不是说了,今晚就住在那边的客栈吗?!” 花无缺闻言有些尴尬,连忙上前几步,将她的小手牵过,讨好道,“还是我家诗音记性好,哎,我还是老了!” 被他在林仙儿面前牵住,林诗音有些羞涩,轻微挣扎几下,见挣脱不开,也就任他拉着,一边低声嗔道,“你,你就会调笑我,也,也不怕仙儿妹子笑话!” 林仙儿瞧她眉目如春,哪里有半点怒意,不由撇撇嘴暗道,真是不公平,论身材相貌,自己比这笨女人不差什么,凭什么她就能被人捧在手里,什么都不用考虑,就有公子为她安排,自己却要颤颤栗栗的活着,为了几贯铜钱差点被人抢去,哼,我还就不信了,男人还有不爱俏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为自己打气,一定要将公子迷住,到时候让他抛弃了这笨女人,让她在一旁哭去吧! 林诗音本就性子柔弱,醋意来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就被花无缺逗得笑颜如花,哪里知道自己好心收留的少女,正对自己满心妒忌。 三人来到一间客栈,林仙儿听花无缺要了三间上房,心中有些惊讶,愣了一下忙上前低声道,“公子不必为仙儿破费,仙儿住在公子外间便是,也……也好侍候公子洗漱。” 她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变小,俏脸上一片红晕,含羞带怯的十分可人,被那掌柜瞧见,心中对花无缺羡慕不已,又瞧见了一旁的林诗音,暗自恼怒这世家公子,果然不给我们百姓留活路,这般美貌的佳人,平时一个都难见,这人竟一次带了两个在身边。 花无缺自然知道这丫头想的什么,也不在意,柔声道,“仙儿何必见外,既然你跟了我们,就不要把自己当外人,一间屋子罢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哪里能跟我住在一间的!” 说着也不待她反驳,就取过掌柜手中的钥匙,拉起她们向着楼上而去,林诗音见他竟拒绝了林仙儿的提议,心中甜滋滋的,行走之间不由的贴近过去。 正文 第一八九章 我哪里比林诗音差了 上了二楼,花无缺按照钥匙上的记号寻到了房间,先将她俩的房间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异常之后,才转过身对着她们笑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沐浴一番,就快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说着便走出房门,径自下楼去吩咐伙计准备热水。 待他离去之后,林仙儿眼珠一转,忙踱步到林诗音身边,小心翼翼的轻声道,“小姐,等下让仙儿服侍你洗漱吧。” 瞧见她一脸真诚,林诗音心中酸意尽去,怕她太过拘谨,忙上前一步,拉起她的小手笑道,“你可别这么生分,我比你大一些,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好了,我一直都想要个妹妹呢~” 等到花无缺再回来时,心思活络的林仙儿,就已经将林诗音哄的是喜笑颜开,要与她结为异姓姐妹。 见到这般场面,花无缺只是笑笑也不说话,等到店小二将热气腾腾的香汤,分别送进两女的房间,这才催促一声,让她俩赶紧回去洗漱休息。 林诗音见他发话,轻吐小舌对着他做个鬼脸,一把拉住林仙儿就进了她的房间,关门之时还对着花无缺嗔道,“好啦好啦,就知道催,我和仙儿妹子说会话,然后就睡!” 看着关上的房门,花无缺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傻姑娘真是天真,被人家三两句就哄得亲如姐妹,算了,反正有自己在这,那林仙儿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林诗音白日里玩的太疯,这一回到客栈才察觉到疲惫,沐浴洗漱之后,便打着哈欠将林仙儿送出门外,回来呆呆的坐了一阵,才仰面跌落到榻上,有些喃喃道,“花大哥说的对,我自己的命运,我自己来争取,秋荻姐姐,婉儿妹妹,诗音却要对不起你们啦~” 说着便蜷成一团,在榻上滚来滚去,不住的低声道,“林诗音你真是不知羞,人家花大哥都没有说会要你呢~~~” 夜色渐深,花无缺倚在榻边暗自等待,忽然听到门上轻叩几声,他猛的睁开双眼,勾出一丝笑容轻声道,“门未关,进来吧。” 门外之人好似迟疑一下,半晌才推开屋门,首先探入的是一只小巧秀足,踩着双白色绣鞋,接着便现出一位绝色少女,正是花无缺等待良久的林仙儿。 她此时面色娇羞,沐浴后未干的长发贴在身后,她穿的还是白天那件旧裙,不过裙角处的污渍被她仔细的洗了干净,脖颈处的肌肤被热水泡得白里透红,浑身上下散发出一层水汽氤氲,竟然比平时还要娇艳三分。 林仙儿此时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何不关房门,仿佛料定了有人会来一般,但她此时骑虎难下,心中急转,转过身很自然地随手将门关好。 她见花无缺倚在榻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惊,但她毕竟心智过人,强自压下惊疑,慢慢踱步到他面前,低下俏脸细声道,“公子,仙儿仔细想了,今日之事,对公子来说许是小事一件,但对仙儿来说,却是恩同再造,仙儿只有这一个身子还很干净,仙儿想……想索性献给公子,也好……也好报答公子的恩德。” 她断断续续的将这番话说完,然后便怯生生的垂着眼帘,瞧着自己的小绣鞋等他回话,但等了半晌,也不见这公子动静,她一颗心儿渐渐下沉,此时也有些察觉出气氛的不对。 她偷偷向榻上瞧去,见到花无缺面色如霜,冷冷的瞧着自己,心中一惊,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暗道原来这人不是装模做样,而是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一向自傲的美貌失了作用,一时间心中慌乱,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美目之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花无缺静静的盯了她半晌,直到这丫头方寸大乱,才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晚上不关房门?” 听他终于开口,林仙儿猛地抬起俏脸,死死的看着这奇怪的男人,仿佛这样便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 花无缺不等她回话,摇头轻笑一声,戏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今日特别聪明,所作所为,别人都瞧不出来的?” 他见到林仙儿终于变了颜色,这才站立起身,向她缓步而去,一边低声道,“你自以为聪明绝顶,将旁人都当了傻子,不过在我眼里,你却也没那么聪明,破绽太多,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他走到林仙儿身前,伏身盯着这面色苍白的美人,轻声道,“当时你爹被人毒打,想来你早就瞧在眼里,但你恨他把你抵押出去,所以不愿出来救他,直到那黑熊要报官捉拿与你,你才心中大乱,被逼无奈现出身来。” 说到这里,他伸手捉住林仙儿尖尖的下颚,摩挲一番,才接着道,“我本来懒得管你,但没办法,林诗音那傻妞已经出去,我却不能见她被人欺负,只好顺手将你救下。” 林仙儿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他摩挲自己下巴的手掌,盯着他的眼睛狠声道,“为什么?我哪里比不过她?!论相貌,论身材,我哪里比她差了,为什么你就这般珍视她,却对我视而不见!” 被她打掉手掌,花无缺也不恼怒,围着这倾国佳人转了一圈,轻笑道,“你自然很美,比谁都不差。” 听他此言,林仙儿才仿佛恢复些自信,正要再说,却又听他道,“但是你美则美矣,却失了内里,在我看来,别说林诗音了,就是路边一普通妇人,你也比之不过!” 见到林仙儿仿佛受到极大的打击,他不由叹息一声,探手过去抚在她的小脸上,细细感受手中稚滑。 林仙儿此时恨他入骨,哪里会甘心任他摩挲,摇着脑袋就要挣脱,却不想被他大手死死钳住,捏着自己的小脸就向他凑去。 林仙儿吃痛之下,小手推在他的上身,有些急切道,“你放开我,你不是说我连普通妇人都比不过嘛!?”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我要人想看,但偏偏不敢看我! 林仙儿心中倚仗被他粉碎,当下失了方才,见死活推他不开,嘴角一瘪就流下泪来,她此时还带些理智,怕自己哭出声会惊扰到隔壁的林诗音,若被她发现这边场景,这狠心的公子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花无缺轻笑一声,松开手掌,指尖点在她的俏脸之上,一边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滑,一边戏谑道,“你方才来做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此时又何必装的这般贞烈?” 林仙儿听他说的难听,银牙紧咬住红唇,狠狠道,“怪我自不量力,竟然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但你说我心机也好,说我下贱也罢,我都无话可说,只是你说我比不过民妇,我却是不服!” 听她最在意的竟是这个,花无缺大手下移,慢慢移到她精致的锁骨之上,有些感叹道,“天下何其之大,最不缺的就是绝色佳人,你这般姿色虽说罕见,但也并不是只你一个,不说隔壁的诗音,苏州林家,我就有位红颜知己不在你之下,我那二师傅更比你美上许多,再说远点的,峨眉派有个女子,我很是熟悉,名唤周芷若,还有那元蒙郡主,敏敏特穆尔,慕容山庄的三小姐,还有许许多多我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绝代佳人,论相貌身段,都不在你之下,你有什么可自傲的?” 见他如数家珍般说出这么多女子姓名,林仙儿如遭雷击,她一向认为自己容颜之美,天下难寻,今日见了林诗音本就有些失落,又听着人说的真切,他此时占尽上风,根本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愣愣的呆在原地。 过了半晌,她才有些嘶哑道,“既然,既然你将我说的一文不值,此时,此时又何必做出这般动作!?” 原来花无缺见被自己打击的双目无神,心中有些无趣,大手下移,直捉住了她一只嫩乳,把在掌中来回摩挲,感受那颗粉嫩乳头的柔稚。 被她说破之后,花无缺也不尴尬,仍慢慢把弄她的嫩乳,一边轻笑道,“总归你自己送上门来,我怎能辜负你一片心意呢~” 林仙儿见这人竟这般无耻,一把捉住他的手臂,抽了几下却抽不出来,有些气恼道,“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跟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她说着就有些哽咽,今日被花无缺连消带打,将心中防线彻底击碎,此时心中只觉得凄然无比,自己到哪里都逃不过被人欺侮的命运。 花无缺见她终于真情流露,这才收回手掌,缓声道,“如何?你一向觉得凭借美貌便可玩弄他人,但若真碰上了那不吃你这套的歹人,你又如何脱身?” 他逼近几步,贴在林仙儿的面前,语气悠然道,“武林之中,女子高手数不胜数,我那二师傅就比你美上不少,但她却不以此为傲,苦心修炼武学,凭借自己闯出偌大的名头,谁人提起移花宫怜星宫主之名,敢不敬上三分?!” 林仙儿闻听此言,心中有些向往,但实在被这人坑的怕了,一时间吃不透他的用意,只是抬起俏脸,泪眼婆娑的瞧着他。 见她终于上钩,花无缺不由装作回忆,“我有一位知交故友,托我找一位传人受其衣钵,我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到今日见到了你,才仿佛故友重现。”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见到林仙儿美目大亮,这才有些唏嘘道,“不过我看你连自己都不珍惜,如何能传承她的衣钵,想来想去,也只好作罢。” 林仙儿此时心神被夺,一心只想让他正视自己,闻言忙急切道,“我珍惜的,我……我只是……” 她说到一半,却有些不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的有些颓唐。 正心中焦急,忽然听到这狠心人声音传柔,轻声细语道,“我能理解你一个孤苦少女的无奈之举,不过练就这门功夫,功成之前,可要求你冰清玉洁,不然到时血脉尽断而死,可不要怪我没有有言在先。” 林仙儿哪里会纠结这个,她此时还是个黄花闺女,虽然不是那么在意贞洁,却也不是那般轻易就能献身出去,当即便点头应道,“仙儿明白,仙儿除了公子,一定不会让旁人碰上半下。” 见这丫头终于入彀,花无缺心中暗笑,面上却一片寒霜,冷声道,“你不必向我保证,反正你若不自爱,受到反噬的又不是我。” 林仙儿听他说的绝情,正心中忐忑,又听他傲然道,“我那故友所传博大精深,你若专心修习,他日什么江湖大侠,豪门世家,通通都得看你脸色,等到了我师傅那般修为,光说出你的名字,就会有人俯身下拜,只希望不要被你知道,他曾对你有所不敬。” 听他此言,林仙儿不由面露向往,她生在贫民之家,母亲早亡,父亲又是个烂酒鬼,从小受尽了白眼,等长大几岁,现出了美人稚形,这才好转一些,不过好景不长,随着年龄越大,美貌显露越深,这周围妇人出于嫉妒,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纷纷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的编排些胡话,而那些男人,更是对她不怀好意。 好在她自小就早熟,察言观色之下,养成了一副深沉的心机,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才勉强支撑下来。 她今日实在经历了绝望,因为她发现自己用尽心思,也抵不过那黑熊一张凭据,引以为傲的美貌又被花无缺践踏的一文不值,本来已经要放弃自己,哪里想到这人会话锋一转,扔给个机会给自己。 花无缺见她面色,知道大势已定,轻柔的抚下她的秀发,有些蛊惑道,“你愿意被人用猥琐的目光看着,还是愿意别人用敬畏的眼神看你。” 林仙儿闻言低下俏脸,沉思半晌才猛地抬起头来,斩钉截铁道,“我要人心中十分想看我,但偏偏看都不敢看我!” 正文 第一九一章 桌下的异样 花无缺最擅长的便是玩弄人心,林仙儿如今不过二八年华,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过片刻便被这魔头蛊惑的心潮澎拜,心中暗自憧憬着他勾画出的未来。 他扶住林仙儿刀削般柔稚的香肩,凑近一些仿佛恶魔般低语道,“用身体去达到目的的,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娼妓手段,我很看好你的未来,慈航静斋圣女林仙儿,不食人间烟火,挥挥手就有大批的名门少侠为你奔走,只为了你看他一眼,对他露个笑脸,想想那般场面,你不觉得更美妙一些吗?” 见她俏脸上一片向往之色,花无缺轻柔的拍拍她的脑袋,等她回过神来才轻笑道,“好了,快些回去休息吧,你要记住,你自己不爱惜自己,别人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林仙儿美目如水的望着这个恶魔,只觉得他描绘的场景,是那般的令她心动,自己往日那些梦想,跟这一比,通通都让她感到乏味。 她俏脸通红,迷蒙的盯住花无缺一会,忽然低下脑袋,片刻之后,再抬起时就已经是一副冷漠表情,杏眼在花无缺身上扫过,丝毫不做停顿,只是淡淡道,“花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若没有他事,仙儿就先行告退,免得孤男寡女,传将出去惹人非议!” 说着便莲步轻移,优雅大方的向着花无缺一礼,扭动细腰就转过身子,向着门外而去。 花无缺正心中感叹,这丫头果然天资过人,这短短几息就想到了仙子的精髓,正要开口赞叹,却见已走到门外的林仙儿忽然转过身来,对着自己妩媚一笑,低声媚道,“好公子~等仙儿成就那圣洁仙子之名,再来侍候公子就寝,到时公子可不能拒绝圣女的心意哟~”说完也不待花无缺回答,缩回小脸就往自己房间跑去。 花无缺闻言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还是得敲打敲打,不然这般时不时变幻气质,自己可扛不住太久。 翌日清晨,美美睡了一觉的林诗音梳洗之后自房中出来,瞧见在门外倚柱等待的林仙儿,忙上前拉起她的小手,歉意道,“妹妹等了很久吧,真是的,你怎么不敲门叫我啊” 林仙儿闻言微微一笑,有些羞怯道,“这都是公子的意思,公子说姐姐昨天玩的太疯,定是乏的厉害,他早早起来去买了材料,让店家熬了鸡汤,此时在楼下已经等了许久,只待姐姐下去用饭呢~” 听她所言,林诗音心中感动,暗道花大哥对自己果然还是这般体贴,自己能遇到他,真是天大的幸运! 想到这里,忙拉起林仙儿就往楼下跑去,见到大厅中端坐的花无缺,心中感激之情哪里控制的住,小跑过去就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花无缺一脸懵逼的环抱住她,轻抚佳人玉背,他也是刚被林仙儿拉将起来,早早梳洗一下就被她拽到大厅,也不待他反对,就撒娇着让他稍等片刻,此时见到面前小妖女狡黠的笑脸,哪里不知道她的用意。 狠狠的瞪了这自作主张的丫头一眼,见她毫无惧色,只是吐吐香舌就转身去了后厨,花无缺有些无奈,只好柔声在林诗音耳边安慰起来,让她不必这般在意,自己对她好可不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林仙儿端着饭菜回来正好听见他无耻的言论,暗地里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刚才还瞪我,现在就把我的功劳全部揽下,哼,要想有所成就,果然还得像他这样面善心黑!” 她将饭菜摆放在桌上,又想起自己竟在这奸人面前演戏扮乖,懊恼的敲敲脑袋,暗道林仙儿你真是被这笨女人传染了,怎么就瞧不出这人的本性呢! 林诗音被她的花大哥哄得心儿暖暖,想到身处在大庭广众之下,忙直起身子从他怀中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拭掉眼角泪水。 正好见到林仙儿的动作,有些疑惑道,“仙儿妹妹,可是昨夜休息不好,若是头疼的厉害,就请花大哥带你去医馆瞧瞧。” 林仙儿经她一问,回想起昨夜身子被公子把弄的情形,俏脸有些嫣红,但怕被这笨女人瞧出,连忙道,“不必了,许是昨夜没关好窗户,等下就应该好了,姐姐不必挂心,还是快些用了饭菜,我们好动身上路。” 听她不似说谎,林诗音这才放下心来,端坐在花无缺的身边,忽然瞧见这害羞的妹妹摆好饭菜,就后退几步站立在一旁,急忙道,“妹妹再这般生分,姐姐可就要生气了!” 见到林仙儿终于坐在椅上,这才喜笑颜开,一边往她的碗中夹了些肉片,一边柔声道,“以后可不要把自己当作外人,昨夜你不是答应姐姐,要跟姐姐做一对异性姐妹吗?” 她说完见林仙儿一副感激的神色,叹息道,“姐姐比你好不了多少,若不是花大哥出现,如今也许就已经被逼着嫁给他人了。” 她说着就向一旁的花无缺瞧去,却见自家花大哥面色有些怪异,忙疑惑道,“花大哥,你昨夜也没关好窗户吗?” 她与林仙儿分坐在花无缺两边,自然瞧不到那边的动作,若探头到桌下,便可以看到有一只白玉般的秀足,正沿着花无缺的小腿往上攀爬,一边移动,一边足背还向内紧扣。 花无缺正暗恼这丫头大胆,但想到一旁林诗音毫无所觉,也有些当着妻子偷情的快意,听她询问,忙正色道,“天气转凉了,确实没有太注意,不过我内力深厚,一会便能好了,倒是诗音你可千万小心,不要也受了凉。”他一边说着,一般探手下去,只捉住那作怪的秀足,不顾她的挣扎就在足心轻勾一下。 林仙儿哪里会想到这混蛋会如此作弄,吃痒之下,来不及忍耐便娇笑出声,笑完之后才反应到自己的失态,忙补救道,“公子,公子自己受凉,还不忘牵挂姐姐,这番深情,真是让仙儿羡慕呢~” 林诗音本来还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太正常,但听到她这番话,心中只觉得甜滋滋的,忙低下俏脸羞道,“仙儿,仙儿你少笑话姐姐~” 这一打岔,却忘了再追问他们的异样,花无缺乐的装傻,一边握着林仙儿小巧嫩滑的芊脚,一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只把林仙儿气的七窍生烟,暗道既然你不满意,为何还捉着我不放,明明,明明捏的那么老练,还,还装正人君子! 正文 第一九二章 我看谁敢动我家婉儿一根头发! 正所谓“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这江南之地多为水乡,花无缺负手立在船头,瞧着眼前绿波荡漾,波光粼粼,只觉得从里到外全是舒畅清爽。 他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晨风,这才转过身对着舱内笑道,“你们两个也是懒得可以,这般沁人心脾的美景也不知道出来瞧瞧~” 话音刚落,就探出一个俏丽的小脸,白他一眼,有些嗔怪道,“我与仙儿妹妹从小就生在这里,见得最多的便是这江水,早就看着厌了,哪还能像你这般稀奇~” 正说着又从她头上冒出个下颚尖尖的少女,看着花无缺娇笑道,“诗音姐姐,我还以为公子真的无所不能,原来竟对这普通的水色这般迷醉呢~” 花无缺见这两个丫头一唱一和,合起伙来调笑自己,佯怒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还敢嘲笑与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就作势要向她们扑去。 林诗音娇呼一声,就拉着林仙儿缩进船舱,自舱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林仙儿许是被她拉的急了,忙叫道,“姐姐,你慢点,仙儿裙子都要被你拽掉了~” 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说给自己听,花无缺无奈的摇摇头,这些日子这林仙儿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外人面前一副清冷端庄的模样,偏偏私底下使尽了浑身解数来勾搭自己,若不是他经验丰富,早就被这丫头迷的找不到北了。 正有些幸福的苦恼,忽然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一阵兵器交加之声,忙向着那边瞧去。 却见到一只小船自江边而来,这种乌篷船在江南甚是常见,但令人惊讶的是两侧船桨未动,明显无人操控,从这边也看不见舱内,不过船身抖动颇剧,而且斜往一侧,明显已然漏水,正在缓缓下沉。 那小船之后又紧跟着几只小舟,其中一舟上歪倒着几个汉子,面色青紫,双手都捂着脖颈,指缝中往外流着黑血,致命伤却是一只小箭造成。 花无缺瞧见这小箭样式,心中大惊,忙四下探望,只见一个黑裙少女自舱中跃出,四下巡视一番,黑裙扬荡着就跳到了船尾的一只小舟。 接着便有一个老妇带着几条大汉自舱中追出,嘶哑着嗓子喊道,“小贱人,前番在大理,是你运气好,被那魔头救走,如今你却还敢来我苏州,真是不知死活,当真以为咱们杀你不得?” 那少女纤手一扬,扫出几只小箭,趁这老妇躲闪之际,提起舟边的船桨,用力往水中一撑,冷笑道,“前日我夫君心善,留的你们的性命,你们不仅不知感恩,竟还敢追赶与我,我若不是急着去寻我家夫君,就凭你们这些微末道行,我木婉清还不放在眼里!” 那老妇听她提起那个魔头,老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迟疑一下,才狠狠道,“你休要用那花无缺来吓我,那魔头若敢来我姑苏地界,我家夫人也定然放不过他!” 木婉清听她竟然对花无缺出言不逊,当下心中大怒,手上一抹就扬撒过去,口中斥道,“你说我没关系,但你不许说我夫君!” 话虽如此,但撒出暗器之后,她还是面色沉重的盯着他们,四下寻找着脱身之计,毕竟这些人久居湖旁,水性极佳,要是一个不慎,又让他们趁机将舟凿沉,她不通水性,一旦落入湖中,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以往她还能视死如归,但如今一颗心儿全系在花无缺身上,哪里甘心就这么离他而去,正暗自急思,忽然又听那老妇吼道,“小贱人作死,待将你捉住,我定要好好的炮制一番,把你这张小脸划上七八十刀,到时候看那魔头还会不会要你!?” 她听罢此言,心中有些惊慌,正要出言反驳,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把冷冽的声音,“我看谁敢动我家婉儿一根头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木婉清美目大亮,忙向着那边瞧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负手立在船头,正一脸寒霜的瞧着那老妇。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又见到那朝思暮想的夫君向着自己往来,四目相对,看出了他眼中责备担忧之色,一向倔强的木婉清不由缩缩脖子,一副认错的可怜模样。 花无缺见这丫头竟还知道自己错了,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过身重新看向那老妇,见她苍白的面色,不由冷笑道,“前番饶了你们性命,我还道你们会改过自新,如今看来,你们还是这般德行!” 说着他眉头轻皱,好似有些为难道,“花某实在不忍杀生,但你们这般不知悔改,实在怪不得我了~” 那老妇见他出现早就心中慌乱,此时听这魔头轻声细语,哪里不知道他要斩尽杀绝,当下面色大变,对着身边就喊道,“快退,这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正文 第一九三章 摧毁林仙儿最后一丝侥幸 花无缺面色不变,大袖却向前急挥,平静的湖面猛的炸裂开来,溅起的丈高的白练,呼啸犹如狂风袭卷,气劲激荡捭阖,小舟之上的众人被这湖水浇灌,一时间躲闪不及,纷纷被砸在舟上起身不来。 那老妇见到他这般威势,哪里还有方才的气焰,但许是想到如今身在自家地界,才有些色厉内敛道,“花无缺,你当真要与我姑苏王家作对吗?!” 听到平日嚣张跋扈的老妇竟语带恐惧,剩余的汉子哪里不知道遇到了高人,他们可没有她那般顾忌,纷纷爬起跪在舟上,不住的磕头求饶。 花无缺冷冷一笑,右手一探,竟自湖中抓起一团水球,猛地向前一挥,点点水珠就向着那边激射而去,那婆子听到破空声袭来,大惊失色的就要躲闪,但这些水珠被花无缺浸灌了内力,来势之疾哪里是她能躲开,只觉得眉心一凉,便仰面栽倒在湖中。 见到领头之人死的凄惨,那些随从心中慌乱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噗通一声,忙向一旁望去,原来是有个心思活络的汉子,见到花无缺出手狠辣,半点不惧王家之名,想到自己精通水性,反正留在舟上也是等死,不如下水搏一搏,或许还有几分活命的可能。 他入水之后,见花无缺并无动作,一时间心中大喜,直道这人虽武艺通神,但却对水下的自己毫无办法,想到这里,他忙探出脑袋对着舟上叫喊,“兄弟们,这人不通水性,我们只要下了水,他便奈何我们不得!” 话音未落,就有几道入水声响起,不到片刻这小舟上就只剩下一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原地。 木婉清见到这般情形,心中大惊,想到自己的船不就是这般被他们凿沉,担忧花无缺不知其中厉害,忙急道,“夫君,这些人惯会凿人坐船,你可要当心啊!”她心中焦急,但又苦无办法,思绪半晌就要跳下水跟他们拼命。 听到外面的叫喊声,林仙儿知道出了变故,忙安慰一下林诗音就探头出来,她位置低矮,正好瞧见水下的场景,只见不远处窜来几条黑影,依稀可以瞧出是个人形,这些人纷纷手持利器,方向正是自家的坐船。 见到这般危机场面,她不由的面色大变,正心中惶惶,突然见到眼前的公子抬起双手,对着前方猛地向下压去。 随着他的动作,水面上忽然传出一声巨响,丝丝水珠随着风儿飘散过来,吹打在她的俏脸之上,林仙儿生活在市井底层,虽然知道花无缺很厉害,但像这般威风场面却是第一次瞧见。 她一时间只觉得心儿轻颤,杏儿似的美目亮晶晶的盯着他的背影,湖中飞出的具具尸体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心神,见识到了神功绝学的莫大威慑,林仙儿头一次无比感激花无缺的出现。 她咬着红唇美目一片向往,思索半晌正决定要豁出去讨好与他,却感到船身一沉,似是有人跳将过来,忙抬头向着那边忘去。 只见到一个黑纱长裙的少女奔跑过来,张着双臂就扑到花无缺的怀里,林仙儿眼尖,瞧见这女子一张小脸秀丽绝俗,容颜之美绝不在自己之下,偏偏她还生就一双长腿,傲气如林仙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自己比不过她。 见这女子对花无缺依恋异常,林仙儿心中有些吃味,忽然想起那夜花无缺所言,这才自嘲一笑,自己还以为他说了些女子姓名,都是蒙骗自己,没想到真的是自己坐井观天,可笑的以为自己之美天下难寻! 她正心中失落,又听到花无缺语带不满的斥责道,“婉儿,出来的时候不是交代过你,要你乖乖在府里等我,你怎么又偷偷跑了出来,幸好遇到了我,不然你若出点差池,让我如何自处!” 林仙儿有些惊讶,她瞧那女子气质就不似乖巧少女,还以为花无缺与她相处必然是讨好与她,却没想到竟这般不留情面。 想到这里,她忙向着那少女瞧去,只见她俏脸上一片愧疚,低着脑袋,“夫君你别生气,婉儿……婉儿实在想你,自从大理一别,婉儿就没好好的跟夫君呆过多久的。”说到最后,这绝美野性的少女竟好似有些委屈。 林仙儿听到这里,有些失落的缩回身子,暗自叹息一声,我自以为美貌无比,哪里想到公子身边随便出来一个女子,就不在自己之下,瞧她的神情动作,显然爱煞了公子,我,我除了比她窈窕一些,高挑却不如她,她都这般小心,我,我有什么面目自傲呢? 花无缺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就摧毁了林仙儿最后一丝侥幸,此时见面前少女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由心中有些愧疚,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略带歉意道,“是我不好,疏忽了婉儿。” 听他道歉,木婉清却将小脸在他身上轻蹭几下,依恋道,“没有啦,婉儿知道夫君有事要办,是婉儿不听话,夫君不怪婉儿就好~” 说完之后,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忙抬起小脸急道,“对了,婉儿见了夫君太过欣喜,竟忘了正事,方才我被那些人追赶的时候,曾听他们提过一嘴,说是庄里捉了个姓段的大理人,会不会是夫君要找的段誉啊?” 花无缺听她此言,沉默半晌,暗道王家在苏州势力不小,不怪刀白凤请了官府帮助,也寻不到那段誉的踪迹,原来是误打误撞又回到了原著,这一世段世子没见过李秋水的图册,也不知会不会那般迷恋王家姑娘。 想到这里,他对着木婉清低声道,“婉儿,等下到了姑苏,你先护着林小姐她们回去,我去那曼陀山庄一趟,瞧瞧到底是不是段公子。” 木婉清见他又要独自行动,柳眉一竖就要反驳,却见花无缺一口咬在自己嘴上,呐呐道,“婉儿听话,晚上回去夫君定会好好补偿与你~” 正文 第一九四章 阿碧,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花无缺手段高超,片刻就将这高挑妹子咬的是娇躯瘫软,直靠在他怀里低声呼吸,小脸通红的喃喃道,“夫君真……真是不知羞!” 见她再无异议,花无缺暗笑一声,就揽住她的细腰,转过身对着小舟上仅存的汉子轻声道,“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反抗?不怕我就这么杀了你吗?” 那汉子听他所言,面色惨白的低头急道,“不敢……不敢有瞒公……公子,小人在无量山上见过公子神威,哪里……哪里敢反抗公子,求公子大发慈悲,饶过小人性命。” 花无缺这才恍然,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只把这人看到冷汗直冒,这才为难道,“按道理来说我应该赞你一声,可是你得罪了我家婉儿,这就不好办了~” 那汉子闻言心领神会,忙对着木婉清磕头道,“姑娘饶命,小人实在受人所迫,求姑娘发发慈悲,饶了小人一条狗命!” 木婉清此时见了爱郎,心中高兴,听他磕在船板上砰砰作响,片刻额头上就流下血来,这才轻声道,“罢了,总归我没甚损伤,方才追逐之时,也不见你有多卖力,就饶你一命好了!” 那汉子闻言喜形于色,忙对着木婉清千恩万谢,见她不做阻拦,便驾着小舟向来处而去。 待他走的远了,木婉清才低声道,“夫君,你是不是怕寻不到曼陀山庄的位置,这才放他离开,准备要随他前去啊?” 花无缺闻言轻轻一笑,见这丫头一副得意的神色,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摇头笑道,“没看出来,我家婉儿竟然都学会用计了,真是不容易~” 听他调笑,木婉清不依的轻锤他一下,“那夫君就快些动身吧,林姐姐就交给婉儿照顾,省得夫君老说我不识大体!” 花无缺忍不住在她额上轻啄一下,俯身钻入船舱,对着一脸疑惑的林诗音道,“诗音,我寻到了镇南世子的踪迹,你先随婉儿回去,等我办完此事,就回府上寻你。” 见她乖巧的点头应下,又转身想要跟林仙儿道别,却见这妮子一副憧憬模样,心中气恼的瞪她一眼,这才转身出去。 林仙儿被他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想到这人方才对别人都是一副温柔神色,偏偏换成自己就那般霸道,真是有些不可理喻! 眼见着姑苏码头遥遥可见,花无缺再无担忧,纵身上了旁边一只小舟,对着木婉清摆摆手,便驾着小舟向那汉子离开的方向而去。 小舟在荷叶菱花中穿行,越驶越深,不多时就便看到了一处小洲,上面有稀稀散散的落着几栋房舍,洲边停着几艘乌篷,还有一只小舟,正是方才被他放过性命的汉子所驾。 花无缺有些疑惑,左右瞧瞧,怎么也不觉得,这破地方就是曼陀山庄,忽然听到洲上传来一声惨叫,有人嘶喊道,“我又不是慕容山庄的人,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说不出慕容公子的行踪啊!” 他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正是自己以为向导的汉子。正心中疑惑,又听到一声厉喝传来,“格老子的,你当你爷爷我傻吗?若不是燕子坞的人,那方才我不过向你询问路途,你跑的那般快做什么?!” 这声音顿了顿,又有些气恼道,“你们这些江南人真是奸猾,前番我们就追着几个丫头过来,上了岛她们就不见踪影,还好捉了你,不然我们到哪里去寻那燕子坞的所在!” 花无缺有些无奈,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向导,却莫名其妙的折在这里,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探查,忽然听得一旁水波分流的声响,忙转身瞧去,只见又有一艘大船自远处而来 他目力过人,远远就瞧见船上立着个胡子花白,身材魁梧的老者,身后围些粗豪大汉,各自背着开山大刀,穿着打扮粗鄙纷杂,瞧着倒像是山上打劫的强人。 花无缺见这艘大船调转了方向,向着这边的小洲而来,心中略一思索,便闪身上了小洲,寻了个隐蔽之地藏起身来,准备瞧瞧这些人是何来路。 不到片刻,这艘大船便接近码头,许是听见声响,自屋内奔出些身穿麻衣白袍的汉子,这些人头扎白巾,显然是蜀中人士,见到码头上有人下来,忙戒备着迎了过去。 花无缺见这两帮人在码头上对峙起来,心中觉得有些无趣,忽然听到后方不远处响起声叫喊,“师兄,我找到那三个丫头了!她们向你们那边跑去了!” 随着叫喊,他身后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个好听的软糯女声气喘嘘嘘道,“阿碧,我……我们为什么要跑啊?”女子声音有些天真,显然对这般行为十分疑惑。 又有一把娇声响起,“王……王姑娘,你……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些……这些人显然是为了对付公子爷而来,我们……我们万一落在他们手里,哪里……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文 第一九五章 听香水榭恶客来 花无缺听到这里,忙转身向身后瞧去,只见面前的柳枝婆婆娑娑轻颤一阵,忽然探出只柔腻粉嫩的小手,许是力气太小,她胡乱的在柳枝上拨弄几下,也没有拉开空隙。 小手的主人许是有些不太高兴,花无缺依稀听到那边的小声嘟囔,说着什么,“坏人,糟蹋了我的茉莉花露,我的玫瑰花露,还有我最最宝贵的寒梅花露!!”说到最后,她语气有些哽咽,几乎要哭出声来。 “阿朱姐姐,你别想你的花露了,快些将这柳条扯开,不然后面的恶人追来,我们比你那些花露的下场,可好不了多少!”那被唤作阿碧的少女显然有些焦急。 花无缺闻言心中有些好笑,摇摇头上前一步,探手过去就将这柳枝拉开,正要开口询问,却忽然被一个红衣少女扑将过来,一头栽在他的怀里。 他正感受着怀中软玉温香,又见到面前钻出两个倩影,一个身着翠裙温柔秀气,一个穿着白底粉裙容貌绝俗,都是难得一见的天香国色。 那翠裙少女见了这边场景,低呼一声,有些惊讶道,“阿朱姐姐,你,你怎么在这里,还,还藏了个情郎?!” 阿朱方才正正碰在花无缺身上,此时眼冒金星,迷迷糊糊听到阿碧的叫喊,她疑惑的抬起俏脸,见到一个俊朗公子笑眯眯的瞧着自己,小脑袋忙四下一转,这才发现了如今的姿势,羞得就向后跳开,口中急道,“阿碧,你少胡说,这人,这人我也不认识的!” 她转过身瞧见王姑娘也一副懵懂的怀疑神色,心中大急,为表清白,忙对着花无缺斥道,“你,你是不是跟那些人是一伙的,专门在这里堵截我们!?” 花无缺见这丫头俏脸通红,可爱非常,心中升起些恶趣味,装出心痛模样,语气轻颤道,“阿朱,你为何装作不认得我,我们不是说好我在此等你,然后一起去雁门关外,过那骑马牧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吗?!” 这魔头演技实在不比林仙儿差,把一个被人抛弃,悲痛欲绝的痴情男子演得活灵活现,见到阿碧与王姑娘傻傻的望着自己,阿朱有些欲哭无泪,指着花无缺怒道,“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根本就不认得他!” 花无缺强忍住笑意,叹息一声,语气萧索道,“罢了,你既然执意不愿认我,我也不勉强与你,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 “阿朱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对这位公子呢!”王语嫣性子单纯,听花无缺说的似模似样,又想起自己对表哥也是这般,只要看着他开心,自己就心中满意,一时间竟对这人无比同情起来。 阿碧却心中疑惑,瞧见阿朱俏脸涨红,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模样,上前一步对着花无缺轻施一礼,柔声道,“若事实真如公子所说,那却是阿朱姐姐的不是,但公子又如何证明自己所言为实,不是兴口开河呢?” 听她声音虽软,但语气之中不无肃然之意,花无缺不由的暗赞一声,这慕容家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家中两个侍女都这般伶俐出色。 他瞧见阿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愤愤的看向自己,心知这丫头心思比阿碧更机敏一些,若再不放大招,必然会被她戳破谎言。 连忙抢在她之前急道,“阿朱你不愿认我我不怪你,但你们说我兴口开河,质疑我对阿朱的感情,我却绝对不能忍受!”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作犹豫道,“只是这番事实说将出来,我怕,我怕阿朱你会怪我,再也不愿理我了!” 阿朱先前只因为撞得头晕目眩,等恢复过来,这人已经将王姑娘糊弄住了,本还担心他不愿争辩,会让王姑娘怀疑自己,此时见他一副欲言又止,躲躲闪闪的模样,只当他黔驴技穷,就要露出马脚,当下上前一步,恨恨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理你!” 此言一出,花无缺踉跄几步,低头半晌才沉声道,“好,既然你如此无情,我也,我也不必再心存顾忌。” 他猛地抬头,对着阿朱喝到,“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这句话刻在你怀中金锁之上,当日你我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一夜之后你将它拿给我看,若我真的不认得你,你可敢将金锁掏将出来!?” 阿朱闻言面色大变,这金锁她自幼佩戴,是她身世的唯一线索,平常从未给人瞧过,这人是从哪里瞧来的?! 她正要上前询问,却听到林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传来,有那蜀中口音的汉子叫喊道,“就这里,我方才就看到她们往这里跑了!” 随着这声喊叫,林中响起了阵阵杂乱的脚步,还有阵阵吆喝夹杂其中,这声响太过驳杂,有北边口音,也有蜀中方言,显然是码头上的两伙人达成共识,暂时联起手来搜寻她们。 知道此事情形危机,阿朱顾不得再与花无缺辩驳,对着阿碧急道,“你快带王姑娘先走,我想想办法引开他们,你们趁机寻条小船,去燕子坞求救!” 阿碧闻言刚要拒绝,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司马兄猜的不错,这些人果然是慕容家的!” 阿碧大惊之下向身后望去,只见林外走进一个白须老者,身后跟着十几条大汉,人人背负长刀,面色狰狞,就好似强盗一般。 她心中一动就要往另一边找寻退路,却见那边走来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身穿麻布白袍,正面色深沉的瞧着这边。 听到那老者所言,这人冷冷一笑,抱拳道,“姚寨主客气了,你我此来,都是为了找这姑苏慕容算账,正该守望相助才是!” 他说着便向前一挥,林中窜出了十几条汉子,各个与他一般穿着,两两一组就向这边围了过来。 见到自己退路全无,阿朱在顾不得花无缺的胡言,向旁边一步将王语嫣护在身后,对着众人怒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擅闯我听香水榭!?” 那老者闻言呵呵一笑,悄然指示手下将四处看死,一边拱手道,“好说,我是云州秦家寨的姚寨主,姚伯当便是。” 那中年汉子本不愿多言,但听他已报了家门,怕自己若不出言回应,会被这老者小看,这才冷哼一声,“在下司马林,填为蜀中青城派长老,女娃子你若识相,就老实与我们合作,不然休怪我不怜香惜玉!”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走出一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这人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一身白袍之外,头上更用白布包缠,宛似满身丧服,于树荫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 他上前两步双手在衣袖中一拱,取出的一把短锥,一柄小锤,这却是青城派独门的“雷公轰”。 他在这边巡视一番,见只有花无缺一个男人,不由对他上下打量一番,语带不屑道,“你个油头粉面的小子,躲在女人后面像什么话?!” 正文 第一九六章 轻轻一语,令人自相残杀 这汉子名唤诸保昆,因生就了一张丑脸,平生最恨的就是这般英俊的少年,他见花无缺一副儒雅贵气,心中就不免有些嫉妒,所以故意说的大声,引得身后的同伴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阿朱闻言有些急躁,她虽恨花无缺戏弄之举,但毕竟本性善良,担心这人一时意气丢了性命,忙低声道,“这些人同我们不一样,你可不要兴口胡来!” 她虽然说的小声,但在场众人都身怀武艺,这短短的距离哪里会听之不见,见这少年长的虽然俊俏,但还要靠女子保护,鄙夷之下笑声更加放肆起来。 花无缺没想到她会出言提醒自己,心中升起几分愧疚,正要开口说话,却听那嫉妒难耐的诸保昆大喝道,“你这女子真是眼瞎,这小子扭扭捏捏,哪里像个男人!” 他此言一出,身后同伴有些会意,纷纷吆喝起来,“就是,就是,诸等下让着丫头瞧瞧,什么是真的男人~” “这小子哪里比的上诸师兄威威,小姑娘你却是不知道男人的好处~” 阿碧见到姐姐被他们这般污言碎语,气的浑身轻颤,忙上前轻抚她的后背,有些不忿的清喝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来欺负我们几个弱质女子,就称的上男人了么?!” 那诸保昆被人这般称赞,心中受用不已,见另一个漂亮丫头出言反驳,有心让她见识自己的手段,眼中凶光一闪,左手钢锥尖对准了花无缺的方向,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嗤的一声急响,破空声有如尖啸,一枚暗器向那边疾摄过去。 “公子小心,这是‘天王补心针’,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王语嫣心地善良,见到这人动作,就瞧出了他的手法,知道这暗器的厉害,急忙出言向花无缺警示。 话音未落,却见到花无缺右手一闪,不知何时已抬在面前,双指并拢,指尖泛着点点寒光,她定睛瞧去,见到指尖事物,不由的低呼出声,还不待她说话,那边的诸保昆就大惊道“怎么可能!?!” 花无缺随意一甩,将指间的细针掷到一旁树上,这才轻笑道,“你这蓬莱派的杰出弟子,都能隐姓埋名改拜青城派,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此言一出,那诸保昆面色大变,正寻思如何作答,却听到一旁的司马林冷声道,“诸爷,原来你是蓬莱派的?”他不再称诸保昆为师弟,改口称之为诸爷,显然不再当他是同门了。 不怪他如此在意,蓬莱派与青城派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百余年前两派高手结下了怨仇,从此辗转报复,仇杀极惨。 司马林身为青城嫡系,家中长辈多有死于蓬莱派之手,方才听到那瓷娃娃一般的女子喊出“天王补心钉”,这蓬莱派的绝技之时,就已经心中一突,此时见了诸保昆脸色,又想起这人是带艺从师,平日里问起他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他从来都支支吾吾不做回答,此时哪里会想不明白。 他此番千里迢迢自蜀中而来,全因司马卫被人用青城派绝学“破月锥”杀死,会这门功夫的青城派中也只有司马林、诸保昆和孟姜两名长老,但事发之时,四人全聚在一起,谁都没有嫌疑,认定必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下的杀手,于是尽出派中高手,来找慕容氏算账。 诸保昆哪里不知道他的疑惑,此事虽非他所做,但他出身蓬莱,拜入青城的目的也确实不纯,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神情极为尴尬。 司马林见他神色,直道他做贼心虚,心中怒气勃发,狠狠道,“你到青城派来卧底,学会了‘破月锥’的绝招,便即害死我爹爹。你这狼心狗肺之徒,我爹哪里对不起你?!”说着双臂向外一张,手中已握了雷公轰双刃。 他想,本派功夫既被诸保昆学得,这人定然会转授蓬莱派的高手,他父亲死时,这人虽确在成都,但蓬莱派既学到了这手法,那就谁都可以用来害他父亲。 想到这里,司马林再也忍耐不住,向前一冲,举锤便往诸保昆头顶打去,见他竟闪身躲过,忙对着一旁叫道,“诸保昆为我青城叛徒,咱们不必讲究武林中单打独斗的规矩,大家一起上!”那一众白袍汉子闻言犹豫一下,但想到与蓬莱派的恩怨,还是狠下心来向着诸保昆扑去。 司马林这一脉的青城武学,每一招诸保昆都烂熟于胸,竟一时间以一敌众,不落下风,一众白袍客在林中打的热火朝天,只看的王语嫣三人目瞪口呆,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少年公子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就自己打了起来。 那边秦家寨的姚伯当见了此景,心中一凛,左手覆在右手之上,暗中曲起食指点了点那边,示意左右数人围了上去,才迈步到了近前,拱手问道,“少侠可是复姓慕容?” 他见到花无缺这等年纪气质,偏偏出现的又这般蹊跷,想来就算不是那慕容小贼,也必定与之有关。 却不想花无缺摇头失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要说不是那慕容复,你自然不信,我说是吧,你又会找我麻烦,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我是!” 姚伯当有些哑然,准备好的话语再也问不出口,正要打个哈哈,却听那面容绝美的少女反驳道,“他才不是我表哥!” 他闻言心中大喜,正愁探不出他们的底细,连忙故做疑色道,“不知姑娘的表哥是?” 王语嫣听他问话有些羞涩,但还是脆声道,“我表哥便是燕子坞的主人,你们口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南慕容,慕容复!” 见她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阿朱暗道糟了,急忙要上前将她拉回,却哪里比的过姚伯当的动作,这老者此时探出她们的身份,面上慈祥之色尽去,探着大手就像王语嫣抓来。 正文 第一九七章 逼豺吞狼,反手镇压 姚伯当可是云州大豪,秦家寨的寨主,他名为掌门,实为打家劫舍的的强盗头子,姚伯当的师父姓秦,既是秦家寨前任第一把交椅的大头领,又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因亲生儿子秦伯起武功才干都颇平庸,便将这位子传给了大弟子姚伯当。 数月之前,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门而死,那正是“五虎断门刀”中最刚最猛的绝招,人人料想必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手。 姚伯当感念师恩,尽率本寨好手,到苏州来为师弟报仇,此番听到这女子自报家门,哪里会甘心放她离去。 眼见就要将她抓住,却不想身前气流激荡,咫尺之处的王语嫣竟好似被人牵引,飘然着向后方退去。 他心中骇然,忙向那边瞧去,只见花无缺右手虚抓,将这三个少女轻柔的引到身后,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他哪里见过这般神技,一愕之下,脸色铁青,伸手按住了刀柄,警惕道,“公子果然与姑苏慕容有关,若非如此,又何必救这几个女子回去?!” 他说着悄然向左右瞄去,见到自家弟子已站好了位置,呈扇形将这几人围在当中,目中凶光一闪,也不待花无缺回答就大喝道,“放!” 秦家寨副寨主听到他的号令,一声胡哨,突然单刀脱手,就向着场中掷去,一瞬眼间,林中破空声阵阵,十余柄单刀齐向王语嫣三人身上招呼。 王语嫣见此情形花容失色,她虽然知道秦家寨武功之中,有这么一门单刀脱手投掷的绝技,但哪里能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自己不过是表明与表哥的关系,就突然变脸要向自己下手,她苦无半点武功在身,明明心中清楚如何破解,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十余柄单刀同时飞来。 眼见便要身遭乱刀分尸之祸,她蓦地里眼前一暗,一人身影自旁边闪过,跃到自己身前,大袖一挥,那飞来的刀丛好似被大力牵引,直直落入他的手中。 前番她背对着花无缺,不曾见到他是如何搭救自己,此时瞧出他的手法,当下心中一惊,小声低呼道,“擒龙手?!” 阿朱,阿碧不清楚这功法如何了得,但瞧见这般神奇的场面,一时间也心中惊骇,张着小口呆呆的看着花无缺的背影。 花无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有些惊讶道,“姑娘好眼力,这功夫还是在下一个知交兄长所传,江湖上就寻不到踪迹,没想到竟然会被姑娘瞧出。” 却不料王语嫣一言不发,美目全无焦距,一副失神模样,原来她瞧见花无缺的年纪身手,一时间心思杂乱,暗道这位公子武功如此了得,年纪却比表哥小上许多,江湖上都道是‘北乔峰,南慕容’,那北乔峰我不曾见过,可是,可是表哥的武功,却实在不是这位公子的对手啊!” 花无缺见她心事重重,也不多言,只是对着阿朱轻笑道,“虽然你负心薄情不愿认我,我却不能不理会你的安危,这人这般欺负你们,你看我如何替你出气~” 听他旧事重提,又用方才的话语调笑自己,阿朱气的轻颤一阵,就要斥责这人不可理喻,却忽地见他大手扬起,怀中十余把单刀就猛地向一旁激射而去。 她心中一紧,连忙向着那边瞧去,只见方才耀武扬威的姚伯当双目圆瞪,浑身上下插满了单刀,浸出的血水染得衣衫一片血红,魁梧的身躯轻晃几下,便仰面向着后方倒去。 她虽说胆子甚大,见过这般血腥场面,也不过是小脸煞白,正要向花无缺问责,忽地听到身边呀的一声,一个软柔的身子就靠将过来。 原来王语嫣此时回过神后,瞧见了姚伯当的惨状,惊吓之下急忙向阿朱,阿碧求助,三个姑娘紧紧的靠在一起,有些恐惧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花无缺。 那边司马林带着众人已击杀了叛徒,隐约察觉到这边的状况,慌忙朝姚伯当望去,一见之下心中大骇,面色一齐唰地惨白。 他方前与姚伯当对峙之时,已依稀瞧出些这北方大豪的底细,深知这人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才装作不打不相识的样子联手而来。 如今见到这人死相凄惨,哪里会不心中慌乱,正暗自为难该如何行事,就听到那贵气公子轻笑道,“恭喜司马兄手刃叛逆,报了杀父大仇!” 司马林不知他是何用意,但惧他杀人的手段,忙堆起笑脸,有些恭维道,“若非公子说破那恶贼身份,在下也不会想到这人竟是凶手,公子才是在下的大恩人啊!” 正说着,那边秦家寨的副寨主见到姚伯当身死,哪里还能任由他们在这攀谈,大吼一声就带着众人向花无缺扑来。 花无缺只是轻挥衣袖,内劲卷起一阵柳叶就向着那边散去,做完之后也不多看,回过头来对着司马林柔声道,“既然司马兄当在下是恩人,那么这些人气势汹汹的想要夺我性命,司马兄心中能忍?” 见到那边柳叶飞过,击倒了一地的秦家寨弟子,司马林只觉得后颈汗毛倒竖,一股寒意自心底直冲上脑,磕磕巴巴的问道,“公子,公子这是何意?” 花无缺闻言只是摇头轻笑一声,温声道,“这些人打家劫舍,手上血债累累,司马兄出身名门正派,合该做这斩妖除魔的好事!” 他见到司马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的不做回答,当下面色一紧,低沉着嗓子疑惑道,“司马兄怎么还不动手,莫非,司马兄与这些恶徒,有所勾结吗?!” 司马林听他语气冰寒,知道自己若再不做出抉择,这人必然就会发难,又见到那边秦家寨众人都基本失去抵抗,心中一恨,暗道姚伯当你自己作死,却怪不得我司马林不顾道义!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当下大喝一声,“我们青城派是名门正派,如何能放过这些山贼恶霸,杀光这些秦家寨的龟儿子,快!” 正文 第一九八章 如鬼如魅,翻脸无情 他身后一众白袍汉子本就厮杀的兴起,此时听他号令,当下应和一声,抬起兵器就向着那边冲去。 秦家寨诸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这些方才的同盟会朝着他们动手,此时他们都被花无缺以柳叶击在关节之处,使尽全力都挣扎不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青城弟子,举着那些骇人的暗器向着自己扑来。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司马林看着满地的尸体,却是有些手脚发软,倒不是怕见死人,实是这场杀戮来得莫名其妙,秦家寨的人又死得太冤。 他此时不由心中后悔,抬头向着花无缺瞧去,见这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心中一突,想起方才他飞花摘叶伤人的手段,哪里还敢有所怨言。 王语嫣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吓得小脸惨白,伏在阿碧怀中不敢起身,又听到惨叫声不绝于耳,连忙抬起小手捂住脑袋,姣躯轻颤不止。 见到她怕的厉害,阿朱连忙跑过去轻抚她的后背,一边转过身对司马林怒道,“你,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你们不是一同前来的吗?!为何要突下杀手!?” 司马林闻言有些无奈,但他瞧见这丫头与那魔头关系迫近,怕惹怒了她让那魔头发难,只好拱手讪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与他们并不是一路的,前番不清楚他们的底细,幸好有这位公子提醒,才知道他们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正邪如何两立,所以在下才不顾道义也要将他们除去!” 他本以为将那魔头牵扯进来,这姑娘就不会再做追究,哪里想到他说完之后,阿朱却怒气更甚,皱着眉头怒斥道,“你这人真是信口雌黄,这位公子方才哪里说过半句话,你怎么就将这罪名推到他的身上!?” 司马林闻言大惊失色,他仔细瞧了瞧,见那边能瞧见面貌的两个丫头,均是这般鄙夷的神色,心中惊疑不定,忙向着一旁同伴急道,“你们,你们方才有没有听到,那位公子的话语?!” 青城派孟姜两名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出对面眼中疑惑,那姓孟的老者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道,“司马长老,我们方才只听到那人恭喜了你报的复仇,然后便没有说过半句话了,只是瞧见你几次变幻面色,之后你便下令要我们除去那些北方人了!” 听到这里,司马林手中冷汗直冒,面色如鬼一般,哆哆嗦嗦的向花无缺瞧去,只见那白衣公子对自己怒目而视,目光相对,那人怒喝道,“司马林,我如何都想不到,你们这些人竟这般狠辣,那些人虽说都是山寨中人,但也不一定就全是贼人,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戮一气,与那魔道中人,又有什么区别?!!!” 司马林听到目瞪口呆,左右瞧了瞧,见到回过神来的青城弟子都面容羞愧,两个长老更是面色不愉,他心中如同被冷水浇灌,冰凉凉的一片寒意,只是哆嗦着对花无缺颤声道,“不是……不是你叫我斩妖除魔,还说我若不动手,就是与他们有所勾结吗?!!” 此言一出,只见花无缺面色一愣,有些惊讶道,“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你问问你旁边的同伴,我方才何时说过这些话了!” 司马林虽说方才从孟长老处有了回应,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向周围看去,只见青城派弟子们都偷眼瞅向自己,被自己发现之后,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他环视一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回答说是认同自己,当下手掌剧烈颤抖,有些喃喃道,“鬼……有鬼……” 说到这里,他有些情绪失控,忘记了花无缺的恐怖,指着他就怒道,“都是你,都是你捣的鬼,你说,你方才明明说了那些话的!!!” 花无缺心中笑意已快忍耐不住,他方才除了第一句,后面几句都是以天魔惑心大法所为,司马林当时惊惧不已,心神失控之下,自然很容易就被他的得手,两人相当于在传音入密,旁人自然听不到半点交谈。 司马林见他只是鄙夷的瞧着自己,心中怒意再也忍耐不住,抬起手中暗器就瞄向花无缺,余下弟子见到他又要向人发难,一时间心中犹豫不止,不知该不该出手相帮。 他动手之前大吼一阵,惊得王语嫣抬头向这边瞧过,见到他的动作,连忙对着花无缺急道,“公子小心,雷公轰是蜀中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千万不可小觑!” 话音未落,就听得那边嗤嗤嗤三声轻响,几枚细小的毒钉急速而来,她念着花无缺几次相救之恩,担心他不知这小钉不可硬接,就要出声相助,却见到那人脚下一点,震起了地上几枚石子。 王语嫣有些疑惑,看不懂这人的打算,却见花无缺等到石子升到身前,右手闪电般拨动,屈指弹在这些石子身上,咻咻的激射而去。 她心中讶然,暗道这人动作怎么全无章法,就听到空中叮当几下,掉落下几颗小钉,在地上来回滚动,又听到那边闷哼一声,她连忙转身望去,只见司马林捂着喉咙,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缓缓矮身瘫倒。 她今日见多了死亡,此时也有些麻木,但心中实在无法接受,司马林手法纯熟,为何敌不过花无缺胡乱的一扔,她熟读各家典籍,一向都是见招拆招,或者将些相合套路拼合一起,自然无法理解这番结果。 花无缺自然不会知道,他打破了王家姑娘一向的常识,他正要赶尽杀绝,忽然感到衣袖一紧,疑惑之下向着那边瞧去。 却见到阿朱有些哀求的看着他,四目相对,这丫头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公子,这些人……这些人也没犯什么大错,你……你就放过他们吧!” 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声清啸,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响起,“究竟是哪些混蛋,敢来我慕容家的地头撒野?!!” 正文 第一九九章 念你初次冒犯,这次我就饶过你 随着声响,远处飞掠过来一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他身形甚高,穿着身灰布长袍,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见到这边横七竖八倒着些尸首,目光中的随意顿时消散,渐渐有些凝重起来。 这汉子环视一周,见到这边的王语嫣三人,面色有些惊讶,仔细打量她们没有受伤,这才深出口长气,自管自问王语嫣道,“王姑娘,这里发生了何时,怎地如此惨烈,还有,舅太太怎么会放你到这里来?” 王语嫣见到来人,心中大定,急忙拉着阿碧就向他跑去,“包三哥,你终于来了,这两伙人可恶的紧,跑到阿朱姐姐的水榭大肆破坏,还说要捉我们去威胁表哥呢!” 她说到这里,才想起阿朱还在那边,有些歉意的转身道,“阿朱姐姐,包三哥来了,你还不快点过来!” 阿朱叫她呼唤,抬起俏脸犹豫一下,这才对着花无缺微微一笑,感激道,“这位公子,虽然一见面你就调戏与我,但是阿朱还是要谢谢你的回护之恩~”说着便提起裙角,向着那边跑去。 见到阿朱在这边道谢,王语嫣才恍然过来,有些愧疚的对花无缺道,“公子不要见怪,是我见到包三哥太过高兴,却忘了向公子道谢,真是有些失礼~” 她站定身子,低头犹豫一下,这才有些羞涩道,“公子救命之恩,王语嫣永记心头,若日后公子遇到什么难事,遣人说一声便是,我表哥是天下闻名的南慕容,定然有法子帮助公子~” 包不同闻言有些惊讶,方才他瞧花无缺一副俊雅的公子的装扮,丝毫瞧不出半点武艺,以为他不过是两个妹子的友人,哪知道竟是这人出手相救。 他脾气古怪,当下对着花无缺上下打量,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么,直道她们几个丫头受人蒙骗,当下白了一眼,有些轻蔑道,“王姑娘,你们许是被这小子骗了,他这种油头粉脸的小白脸,最是喜欢骗你们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你们可要当心些~” 说到这里,他对着花无缺叫道,“小子,你是何来路,怎么跑到我阿朱妹子的听香水榭来的,这一地的尸体,又是谁人所做?!”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阿朱惊呼道,“公子手下留情!”正心中疑惑,忽然感到面前一阵气流激过,被一只大手狠狠抽在面门上,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牙根松动,一时间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倒在地。 想他包不同身为金风庄庄主,江湖上有名的豪杰,竟被人一掌拍翻在地,顿时心中大怒,就要起身找寻恶徒。眼神不经意一瞟,却瞧见那边剩余站着的人都仿若见了恶鬼一般看着那人,心中正惊疑不定,又见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一片尸体,瞬间冷汗直冒,全身上下僵在那里,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却听到一声冷笑,这才瞧见原来是那个文弱公子立在面前,当下心中惊骇,实在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位绝顶高手。 花无缺不屑的瞟他一眼,摇头冷言道,“念你初次冒犯,又有阿朱为你求情,这次我就饶过你,若下次再出言不逊,你这一口牙齿,就不要再想用了!” 说着他也不等包不同回话,对着阿朱点头一下,大袖后摆就朝着林外而去,他心中却没多少恼火,只是对王语嫣有些不满,自己救了这丫头性命,她见了包不同就跑了不说,还说什么要她表哥答谢,那南慕容又算什么东西,自己的难事要他去帮? 以前看书瞧见她对待几次救她的段誉态度,还不觉得什么,今番自己遇到,却觉得这王姑娘美则美亦,说话软绵绵,轻悄悄的虽然好听,但是这内里的傲气却让人厌烦。 在她眼里,许是只有那慕容复一人,花无缺虽然爱好美人,但他毕竟不是段誉那般花痴,自然不愿惯着她,当下也不理会她的呼唤,头也不回的向着林外而去。 他走之后,那包不同才有些缓过神来,调整下僵直的身子,面色沉重道,“这人好生厉害,真动起手来,我连他一招都撑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这包不同虽说性子恶劣,但为人还算正派,自己技不如人,却也不会不愿承认。 听他向自己询问,王语嫣皱着绣眉沉思半晌,才有些为难道,“方才我瞧他的出手招式,实在瞧不出是什么路子,只瞧出一手擒龙功,至于别的,琅嬛福地里都没有记载过!” 她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忙转身对着阿朱问道,“阿朱姐姐,那人不是说是你……你的情郎吗?”说到最后两字,她不免有些羞涩。 阿朱正心思杂乱,听她问来连连摆手,急忙道,“王姑娘你少听他胡说,我前番是失力跌倒,正好栽倒他的怀里,我同你们一样,也是第一次见他。” “对呀,阿朱姐姐这几日都与我在一起,不可能有时间去见什么情郎的!”阿碧寻思一下,也出言为阿朱辩解道。 包不同见指望不了这三个丫头,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过身有些后怕望着花无缺离开的方向,打定主意要快些回去,公子爷如今不在庄内,这般危险的人物出现在燕子坞周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二百章 你到这里找人,是嫌活的太久吗?! 包不同正心中纠结,忽然听到空中传来叮铃、叮铃两响清脆的银铃之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响,他不由心中大喜,抬头瞧去,只见一只白鸽盘旋在空中,转了几圈才扑将下来,直直停在阿朱手中,待它站稳,阿碧忙伸过手去,解下缚在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竹筒,倒出一张纸笺来。 包不同夹手抢过,匆匆瞄了了几眼,这才皱眉道,“最近怎地这么多事发生,方才那小子还分不清敌友,这又来了一批西夏一品堂的好手。” 他说着就犹豫一下,对着王语嫣为难道,“本来依我的意思,是先送你回舅太太的庄上,可是二哥又来信叫我带着这两个丫头去查看一番。” 说到这里他有些纠结,来回踱步几下,才抬头道,“要不你随我们一同走一趟?这件事了结之后,咱们便去河南,与公子爷回合。” 王语嫣听到可以去找慕容复,哪里会不愿意,当下就拍着小手喜道,“好极,好极,我也去,我也要去。” 她本来还对花无缺心有愧疚,此时一听到能去见自家表哥,全然把一切都忘在脑后,只有阿朱面色复杂的瞧着花无缺离开的方向。 花无缺不知道自己牵动了少女的一丝挂念,他此时倚在舟头正暗自后悔,方才只顾着生气,竟忘了问问她们曼陀山庄如何行去,这前后左右全是水茫茫的一片,自己又要去哪里寻找啊! 他随着湖水漂流一阵,眼见天色渐暗,也只到了一处红菱与荷叶交杂的所在,却彻底迷失了路径,这才无奈的仰面躺下。 正准备就这么睡上一夜,等明日再去寻找路径,忽地听到不远处传来船只前进的破水声,他心中大喜,连忙向着那边瞧去。 只见湖面上一艘快船如飞驶来,转眼间便已到了近处,快船船头上彩色缤纷的绘满了花朵,驶得更近些时,才显出竟都是些茶花。 这船驶的飞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许是船上之人见到这边,船速渐渐变缓,慢慢的停在的花无缺的不远处。 他正愁找不到人带路,见到这花船停下,急忙起身就要呼喊,却听到对面传来声女子低喝,“你是何人?不知道我曼陀山庄的规矩吗?”这声音极具威严,可也颇为清脆动听。 花无缺闻言面色有些古怪,愣了半晌才高声道,“在下有一位朋友,听说在贵庄徘徊很久,在下受他父母所托,前来寻找一下,实在不清楚贵庄的规矩!” 那船上女子听完微顿一下,语气转冷道“找人?你那朋友是男是女,若是女子还好,男子的话,不是斩去了双足,便是挖了眼睛,再不济也割了舌头,多数都充作花费给埋进地里,你到这里找人,是真的闲活的太久吗?!” 花无缺听完有些呆愣,他本来见到这花船就心中有些疑惑,此时又听这女子所言,才确定自己竟是碰到了那王夫人李青萝。 那仓中女子见他半晌都未回话,以为他是被自己言语吓住,心中只觉得无趣之极,这天下男子果然都是这般没用,当下冷言吩咐道,“这男子既然到了我曼陀山庄地界,便算作他命该如此,你们去将他锁来,一并带回去审查一番!”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仓中响起环佩交加的清脆声,然后快船中一对对的走出许多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执长剑,霎时间白刃如霜,剑光映照花气,一直出来了九对女子。十八个女子排成两列,执剑腰间,斜向这边指来。 当先一个青衣婢女手持铁链,瞧准了花无缺的方位,也不多言,手腕一抖,那铁索就向着花无缺套将过来。 花无缺被她们这番动作弄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时铁索已紧扣腰身,他心中轻动,暗道反正自己也要去曼陀山庄,与其强逼着她们带路,不如就假作被擒,等到了地头再跟她们算账。 想到这里,他不再抵抗,感受到铁链上传来的拉力,脚下轻点就向着那边荡去,那手持铁索的女子没想到竟这般顺利,对他上下打量一番,面带不屑道,“你长的倒蛮俊的,怎么本事却这般稀松平常,就这点道行,也敢来我曼陀山庄找人?!” 说到这里,她有些傲然道,“这姑苏一带,谁不知道我家夫人的名头,你竟然还来自寻死路,真是脑子坏掉了。” 说着她便拉动铁索,将花无缺推到一旁,她们认定了这男子没甚威胁,也不多做看管,只是将他锁在仓边,就俯着身子返回船舱。 花无缺也不在意,调整下姿势,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周围的配饰,只见这船头上密密麻麻铺满了茶花,江风吹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心中暗道这王夫人虽说性子古怪,但这情调还是不错的,等以后找了机会,定要将她那女儿捉来,按在这花船头摆弄一番。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当我的花船是你家卧房吗? 瞧了一会,舱内踱出一个青衣小婢,正是方才锁他的那个少女,这少女出来之后不屑的瞄他一眼,就径自走向船头,摆弄一番,船身微微一震,就缓缓的开动起来。 花无缺见这丫头明明年纪不大,偏偏一副傲气冲天的模样,与那王语嫣内敛的自傲一脉相传,摇摇头熄灭的与她攀谈的心思。 正左右欣赏着花香水景,却听到那小婢语带鄙夷道,“你这人真没出息,都被人捉了,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真以为夫人在恐吓与你吗?”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一下,像是犹豫该不该告诉他实情,思绪半晌才语气转柔道,“明日到了庄上,你千万不可惹恼了夫人,就说自己……说自己是昏了头,才不小心闯进来的,至于你要寻的好友,估计……估计已经做了花肥,还是不要再挂念了!” 花无缺听到这里,才有些惊讶的抬头向她瞧去,只见这丫头面庞略作圆形,眼睛睁得大大的,虽不似王语嫣那般绝色,但与阿朱,阿碧却也能争艳一二,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神色间除了些许傲气,还多了一份温柔,瞧在眼里实在妩媚可喜。 他暗道前番竟走了眼,没想到曼陀山庄还有这等俏丽的小丫鬟,他只顾着打量,却惹恼了这青衣小环,以为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秀足轻跺一下,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花无缺此时对她本就有些好感,又见她一副可爱模样,当下便忍不住逗弄道,“做花肥?也没什么不好的呀,反正我那朋友也是个花痴,或许他做了曼陀山庄的花肥会更高兴一些,喂,你叫什么呀~” 他等了一阵,见这丫头许是真的生气,听到声响也不作答,又笑道,“你别气呀,我听你的便是,不过若你家夫人真的要把我当作花肥,我总得知道是谁,拿着锁链将我捉来的吧~” 那丫头见他絮絮叨叨实在烦人,转过身来有些气恼道,“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好歹,大难临头还能笑得出来,你笑吧笑吧,明天到了阎王面前,就说是我侍剑把你害死的!” 花无缺听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仔细思索一阵,也想不起这曼陀山庄还有什么出名的婢女,以为她不过是书中没写到的女子,也不再多思考,笑吟吟的就向她瞧去。 侍剑见他还是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摇摇头不愿再多说半句,转过身就驾驭起船只来,暗道这人死了活该,反正天下男子都没什么好东西,就像,就像那混蛋帮主一样! 花无缺又调笑了她几句,见她不再回应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探着脑袋左右瞧瞧景色,眼见着周围依然那副模样,碧波波的一片湖水,觉得有些乏味,打了一个哈欠,轻微挪动一下,就倚靠在仓边小寐起来,听着耳边阵阵水浪翻滚,大泽之中的虫蛙鸣叫,渐渐的进入梦乡。 不知过久,天色渐渐泛白,花船转过一排垂柳,依稀能瞧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随着清风徐徐,浓郁的花香自那边飘散过来,印着湖光水色,真真好一派人间仙境。 侍剑早已对这片水路纯熟无比,也不多看,只是缓缓的减慢速度,让船儿轻轻停靠在岸边,这才对着舱内轻唤道,“去禀报夫人一声,咱们到了~” 舱内显然早有婢女候着,闻言便响起声轻碎的脚步,侍剑微伸展下酸麻的身子,转过身瞧见那没心没肺的家伙竟还在呼呼大睡,一时间不免有些无奈。 她正犹豫要不要将他叫起,就听到舱内响起阵阵脚步,有青衣婢女揭开船头帘布,当先走出个美妇人,见到这人,她心中一紧,就道这人不知死活,等下惹怒夫人做了花肥,却也怪不得我。 她虽因为遭遇对男子心怀怨恨,但难免本性善良,心中升起几分不忍,正思绪复杂,却听到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侍剑,这人一晚上就这么睡过来的?” 她连忙抬头望去,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问话,不敢蒙骗与她,只好回道,“回夫人,这人上了船后,就这么靠在舱边,开始还左右看着景色,后来,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李青萝闻言有些惊讶,她性子古怪,每次出门,便要捉拿些薄情男子回来充当花肥,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无缺这样,知道自己下场,还睡得这般安稳的。 她想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皱起绣眉对着花无缺沉声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当我的花船是你家卧房吗?!!” 她这番话暗含内力,一时间在船头回响起来,侍剑听在耳中,忍不住有些崇拜的望着她。 正文 第二零二章 性情乖戾李青萝 花无缺早在船只停靠时,就已经醒转过来,此时听她发怒,才打着哈欠装作刚刚睡醒一般,抬起头向着眼前瞧去。 只见一个身穿鹅黄绸衫的美妇人立在身前,衣服装饰,竟似极了大理无量山山洞中的玉像,她身量不高不矮,也就一米六多,只是一身贵气实在耀眼,身形婀娜纤秀之极。 他瞧见这女子相貌心中一跳,只见她与那王语嫣眉目甚是相似,白皙的俏脸上,细细的黛眉好似弯月,迷人的杏眼中眼波流离,虽然面上罩着层寒霜,但真称的上是位绝世美人。她比起王姑娘的青春稚嫩,又多了几分端庄之色,气质高雅尊贵之余,又透着几丝娇艳。 眼见着这绝世丽人柳眉微皱,花无缺心中暗赞之余,不由轻笑道,“夫人拳拳盛情,在下左右也无拒绝之力,再说你们将我锁在这里,我不席地而睡,又哪里有别的事可做?” 李青萝闻言有些不耐,摇摇头冷哼一声,“我记得你昨夜说要来寻人,你倒说说看,那人姓谁名甚,若说不出来,那便是蒙骗与我,等下就乖乖去充作我的花肥吧!” 听夫人所言,侍剑忙偷偷向花无缺打着眼色,示意他赶紧向夫人求情,好留的性命,却见这混蛋对着自己轻眨下眼睛,只把她气的转过头去,再也不想管他的死活。 花无缺逗了这小丫头一下,这才转过头对着李青萝笑道,“我那朋友姓段,名誉,年纪不大,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长相倒颇为俊俏,想来好认的很。” 听他说的不似伪言,李青萝仔细思考一阵,才想起那个大理段氏的小子,当下心中怒气勃发,对着花无缺斥道,“原来你是大理段家派来的,哼,那个小子如今替我收拾花房,既然你来寻他,就跟他一起,在我这庄里当个花奴吧!” 本来依她的性子,应该是要将花无缺砍去四肢,活活埋了,但瞧见他身陷囹圄,依旧面不改色,心中升起几分欣赏,但也就仅限于此,说完之后,她转过身就向着岸边而去。 侍剑听到夫人只是扣留住他,提起的心儿轻轻放下,见到这人还是笑眯眯的瞧着自己,这才白他一眼,俯下身子将锁链拾起,提在手上拽了拽,“起来吧,你须感谢我家夫人心善,不然就你这样的,庄子里埋了不知有多少了!” 见这丫头明明心地善良,偏偏装作一副凶恶模样,花无缺心中有些好笑,摇摇头随着她站立起来,就打趣道,“是是是,夫人心善,侍剑姑娘也心善,你轻些,我睡了一夜,这破玩意勒的有些紧了~” 正说着,舱内又响起铁索激荡之声,舱中又走出两个青衣婢女,手中各持一条铁链,从舱中拖出两个男人来。 两人都如花无缺一般被铁索捆住双手,垂头丧气。一人面目清秀,似是富贵子弟,另一个花无缺竟然认得,却是无量剑派中一名弟子,姓名却不知晓。 二人瞧见面前被绑的更加严实的花无缺,面上一怔,浮起些许笑意,但马上想到自己也是这般被人所掳,这才叹息一声,摇摇头垂下脑袋。 等走到岸上,那李青萝转过身对着那无量剑派的男子问道,“你明明是大理人,我问你时,为何抵赖不认!” 那男子闻言有些激动,挣扎几下叫喊道,“我是云南人,我家乡在大宋境内,不属大理国,再说我就算是大理人,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就捉拿我!?” 李青萝闻言也不回答,低头思索一下,对着身后小婢吩咐道,“云南距离大理不到五百里,也就算是大理国人,去活埋在曼陀花下,当作肥料。” 那男子闻言有些呆愣,忙挣扎嘶喊起来,却又听她冷笑道,“只要是大理国人,或者是姓段的,撞到了我便得活埋,你到苏州来干什么?既然来到苏州,怎地还是满嘴大理口音,在酒楼上大声嚷嚷的?你虽非大理国人,但与大理国邻近,那就一般办理。”说着不耐烦的挥挥手,自有婢女将那男子拉着向庄内走去。 她又转过身对着那清秀少年,皱起好看的细眉,“你又怎么说?” 那男子见了刚才那人的下场,此时哪里还敢蛮横,突然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哀求道,“家父在京中为官,膝下唯有我一个独子,但求夫人饶命。夫人有什么吩咐,家父定必允可。” 李青萝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不齿,摇摇头冷道,“你父亲是朝中大官,我不知道么?饶你性命,那也不难,你今日回去即刻将家中的结发妻子杀了,明天娶了你外面私下结识的苗姑娘,须得三书六礼,一应俱全。成不成?” 那少年闻言有些惊骇,愣了半晌才急道,“要杀我妻子,我实在下不了手啊。明媒正娶苗姑娘,家父家母也决计不能答允!我……” 李青萝听的不耐,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语,对着后方冷道,“将他拖下去,一并活埋!” 那少年闻言哪里肯去,挣扎着叫喊,“我去,我去,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别埋我!” 李青萝鄙夷的瞧他一眼,再不愿理会与他,只是对着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小翠,你押送他回苏州城里,亲眼瞧着他杀了自己妻子,和苗姑娘拜堂成亲,这才回来。”那小翠应了一声,拉着这少年就回转岸边小船。 做完这一切,李青萝才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夫人做事手段真是有趣,不过夫人有没有想过,那人既然能杀了结发妻子,又如何能再与那苗姑娘相亲相爱呢?” 她疑惑的转过身来,见到这话竟然是那被绑成粽子一般的白衣少年所说,她心中有些怪异,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懒散模样,丝毫没有惧怕之意,细细的柳眉微扬,红唇轻启道,“那依你所见,又该如何处置?” 正文 第二零三章 赏善罚恶 本来她听到花无缺也是大理所来,心中想到那负心的男人,实在不愿理会与他,但又听他说的有趣,疑惑之下,回过身来就等他回答。 这一转身,却忽地面色轻变,原来远处竟出现一艘大船,摇摇晃晃的向着这边驶来,那船瞧着不算破旧,但甲板之上却是不见人影,桅杆上的风帆缠在一起,江风吹过,发出刷拉刷拉的巨响。 此时江风甚急,片刻间那大船就接近这边,她绣眉一皱,对着一旁吩咐道,“戒备,侍剑带着人去瞧瞧情况!” 听得此言,那些青衣小婢应和一声,抽出长剑就分散着向那边围去,等到轰的一声那大船撞到岸边,侍剑清唤一声,带着两对婢女就跳上船去。 李青萝面色凝重的瞧着船身,只听得上方响起几声惊呼,以为有敌人来犯,忙高声道,“怎么回事?敌人有多少?!” 说着她就要窜上船去,却不想大船边探出个惨白的小脸,正是带队而去的侍剑,她一副惊慌的神色,哆嗦一下才回道,“夫人,这,这船上没有敌人!”她闻言心神一松,正要呵斥,却又听她急道,“这船上就没有活人!全都是死人啊!!!” 李青萝听到这里,心中实在疑惑,脚下一点就窜上船头,只见眼前横七竖八的倒着些十来个汉子,个个身子僵直,面色惨白,显然死去多时。 这时进去探查的婢女也从舱中走出,面色苍白的回道,“夫人,这船上几十口人,全都死的干干净净,瞧他们的衣着打扮,人人肩头衣衫上,都用白丝线绣着一条生翅膀的小鱼,瞧着不像是平常渔夫,而且船上兵器甚多,显然是武林中人。” 听到这婢女的回报,李青萝低头向地上的尸体瞧去,见到他们肩上图案,略微思索一阵,才沉声道,“飞鱼帮的水匪,自然不是什么寻常渔民!” 话音未落,又听到婢女惊呼道,“夫人,这边有两个牌子!”她忙向着那边瞧去,只见舱门正中钉着两块闪闪发光的白铜牌子,约有巴掌大小,一块牌上刻有一张笑脸,和蔼慈祥,另一牌上刻的却是一张狰狞的煞神凶脸。 两块铜牌各以一根铁钉钉在舱门顶上,显得十分诡异,她向两块铜牌上注视片刻,见牌上人脸似乎活的一般。 她思索半晌,才叹息一声,“以往听说江湖上有个什么赏善罚恶令,我还道是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侍剑听她说的郑重,心中一凛,忽然想起那长乐帮的贝先生,不也是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腊八,赏善罚恶使者吗? 正心中恍惚,却听到远处传来声长啸,连忙抬头望去,只见江上漂来一只小舟,此时晨雾弥漫,她目力不强,只是依稀瞧见船头立着两个人影。 李青萝内力还算不错,见到这两个男子,脑中回想起娘亲曾提过的一事,当下面色凝重,低声道,“下船,有敌来犯!”说得脚下一点,就窜到岸上,对着码头上的青衣小婢喝道,“列剑阵!” 随着她的清喝,船上的婢女纷纷跳将下来,众女混在一起,分为九队,均持剑在手排列在她身后。 花无缺瞧着她们这般大动干戈,正有些心中不解,却听到湖上响起两道破空之声,转身瞧去,只见两个汉子自舟上掠了过来,那小舟距离这边还远,中途全无落脚之处,这两人也不怕落水,就如大鸟一般扑将过来,一身轻功却是罕见。 两人轻盈的落在岸边,抖抖身上的尘土,抬眼见到这边戒备场面,当先一人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呵呵道,“咱们兄弟又不是匪人,你们摆下这般阵势作甚?” 另一个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听他问完,便接口道,“许是人家犯下太多罪恶,知道咱们兄弟惩恶扬善,所以提前布置下来,要取咱们的性命呢~!” 听两人一唱一和,所言却是在讥讽自己胆小,李青萝心中大怒,但她清楚这两人厉害,当下强忍住怒气,绣眉一扬就喝道,“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使者威名赫赫,没想到见面才知道,竟如女子一般,尽逞口舍之利。” 那两人听完也不发怒,胖子笑呵呵道,“好说好说,咱们兄弟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只不过是咱家岛主的跑腿之人~” 那瘦子等他说完,瞬间接口道,“不错不错,咱们可不在乎那些虚名,我问你,这曼陀山庄经常掳劫男子,割头斩腿的好不残忍,这里的主事人,便是你吧!?”说到最后,他声音渐厉,但面上却毫不变色。 李青萝见他们这般狂妄,心中傲气升起,下颚微抬道,“你猜的不错,这曼陀山庄一切都由我做主,你待如何?!” 那胖子闻言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笑脸令牌,又摊手取过那瘦子递来的凶脸令牌,合在一起笑道,“咱们兄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既然你承认此事,便得接了我们的牌子,等到腊月十八,去我们岛上喝一碗腊八粥,到时候如何处置,自然有我们岛主定夺!” 正文 第二零四章 你这点本事,还是不要去送命了! 李青萝向来习惯逼迫他人,哪里想到今日会反过来被人所逼,当下心中怒气勃发,美目圆瞪道,“你们岛主算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他来处置我?!” 听她出言不逊,那瘦高个面色一沉,就要发作,却被那胖子抬手拦住,他轻抛下手中的两块铜牌,转过身笑道,“王夫人是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凭着你的武功声望,老实说,也真还不配上侠客岛去喝一口腊八粥。” 他顿了一顿,左右打量李青萝身后的剑婢,面带不屑道,“曼陀山庄这些年来干的恶事太多,我兄弟二人今天来到贵庄的本意,乃是‘罚恶’,本来也不盼望你能接铜牌。只不过向例如此,总不免先问上一声。王夫人你不接铜牌,是不是?好极,好极!你不接最好!” 李青萝闻言心头一震,想起方才船上惨况,知道自己若不接下他手中的铜牌,这两人就要大开杀戒,她傲气惯了,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还是不愿接下令牌。 她沉吟半晌,暗道娘亲说过,去往侠客岛的人都不曾回来,想来也早就死在岛上,既然左右都是一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也不至于死的窝囊! 想到这里,她忽地自一旁抽出长剑,对着那胖瘦二人喝道,“既然如此,那还废话什么,只管手下见招吧!” 听她号令,那九队青衣女婢脆喝一声,持起长剑就向着那两人而去,一十八人分列几层,直将这赏善罚恶使者团团围在中间。 那胖子见了剑光临头也不惧怕,呵呵一笑就将手中铜牌收起,接着双手一撮,竟迎着那精铁打造的宝剑而去,那小婢见他动作,眼中一喜,就道他昏了脑袋,谁知道忽然感到手上一轻,再瞧之时,掌中长剑哪里还有踪影。正心中惊惶,忽地听到疾风袭来,然后便眼前一黑,再也没有知觉。 这二人身如游龙,在剑阵中来回穿梭,每次只一挥手,便将手持长剑的婢子杀死,出手既快且准,干净利落,决不使到第二招,片刻间便已走到码头之上。 见到李青萝铁青的脸色,那胖子笑呵呵道,“王夫人,咱们兄弟也没办法,岛主有令,拒不接牌的,就是这般下场,你就帮帮忙,到了阎王那里,就说是张三取了你的性命!” 那瘦子这次没有接口,只是阴沉着脸向李青萝走来,只待再近一些,便要取了她性命,却不想面前扑过一个身影,他定睛瞧去,却是一个青衣小婢张着双臂挡在身前。 侍剑此时浑身轻颤,但还是强忍着惧意,对着这瘦高个怒道,“你要想杀夫人,需得先将我杀了!” 听她语带颤意,瘦高个有些莫名,摇摇头就要动手,却听到那王夫人急道,“住手,这丫头不是我庄上的人,她不过我随手买下来的,你们赏善罚恶,却也罚不到她的身上!” 那瘦子闻言冷笑一声,摇头道,“不接令牌,屠灭满门,这是规矩,我也做不了主!”说着就抬手向侍剑按去。 抓到一半,忽然心中寒意升起,忙停下手向一边瞧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被五花大绑,却还笑眯眯的瞧着自己。 他有些疑惑,方才的危机实在骇人,但此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沉吟一会,暗道自己莫非是生出了幻觉。 却听那白衣少年向着自己叫道,“喂,你们是派什么腊八粥的吧,我这人最喜欢凑热闹,要不你们把这令牌给我,我替她们去啊~” 瘦高个闻言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冷然道,“我侠客岛的腊八粥,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去喝的!” 他瞧了半晌也看不出这人的底细,直道他不是武林中人,摇摇头暗道自己大惊小怪,转过身就要继续动作,却忽地心中一紧,那白衣少年竟出现在自己身前。 他心中大惊,急忙后退几步,挨近了凑过来的同伴,低声向他问道,“张三,这人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过来的!?” 那胖脸张三此时笑容不见,面色沉重的低声道,“我没瞧见,只是眼前一闪,这人就从原地消失了,再看的时候,已经在你面前了。” 说到这里,二人对视一眼,都瞧出了对方的惊骇,那胖子张三转过身对着花无缺拱手道,“是咱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竟没瞧出公子这尊大神,却不知公子姓谁名谁,或许岛主所邀的名册之上,早有公子姓名!” 侍剑只是粗通武艺,不知道花无缺刚才身法的厉害,此时听到这两个恶人又要强请他,心中犹豫一下,还是凑过去低声道,“你,你别告诉他们,夫人这么厉害都不想赴约,你,你这点本事,还是,还是不要去送命了!” 正文 第二零五章 由在下惩治与她 听到侍剑言及自己,李青萝脸上有些挂不住,忙喝道,“侍剑回来,这小子武艺高绝,我昨夜都看走了眼,哪里还要你为他担心!” 花无缺听她语带愠意,显然对自己十分不满,他呵呵一笑也不在意,见这丫头犹豫着向后退去,这才转过身对着那张三笑道,“好说好说,在下花无缺,移花宫弟子,不知道二位的赏善罚恶簿上,有没有在下的名字~” 听到这少年名讳,张三李四面色一变,对视一眼,胖子张三有些郑重道,“原来是大闹燕京城的花公子,咱们兄弟倒是失礼了!” 那瘦子李四面色阴沉,紧紧盯着花无缺怕他发难,缓缓道,“三十多年来,武林中人一听到咱们兄弟的名字,无不心惊胆颤,咱们掏出令牌后,又纷纷推三阻四,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人主动找上咱们,就冲这点,我李四也要对公子说一声佩服!” 他顿了顿,侧眼瞧了瞧一边的李青萝,又沉声道,“咱们岛主有感于武林之中良莠不齐,多有那些行为凶恶之徒,才创立了侠客岛,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赏善罚恶,秉公执刑,这位王夫人手上血债累累,罄竹难书,花公子少年豪杰,又为何要庇护与她!?” 李青萝听他句句讥讽自己,明明所言尽是与自己有关,偏偏却向着花无缺询问,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性子高傲执拗,当下忍耐不住,就冲着他怒道,“你们要杀就杀,又何必向他问询,我李青萝还不至于,要一个毛头小子庇护自己!!” 听她所言,张三李四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喜色,那胖子张三重现笑脸,对着花无缺笑道,“花公子你出身名门正派,在咱们名册上记录的均是侠义之举,能请到公子上岛,咱们岛主必然会心中欢喜,又何必与这曼陀山庄同流合污呢?!” 实在不怪他们如此忌惮,侠客岛这两块铜牌虽说凶名赫赫,但这么多年来,所请所诛的也不过是铁叉会,飞鱼帮这般的下九流帮派,原著的雪山派名头甚大,此世也不过是个二三流的水准,别说武当张三丰,日月神教东方不败,就是左冷禅的嵩山派都没听说他们去请,更不要说背靠移花宫,自身又功力非凡的花无缺了。 侍剑哪里清楚这些,她见到方才还凶焰滔天,不可一世的赏善罚恶使者,竟对自己捉来的公子这般恭敬,心中实在接受不了,微张着小口呆呆的望着花无缺。 却见他又向自己眨下眼睛,身子一震,缠身的铁链砰的一声自中断裂,哗啦啦的掉落到地上,他舒展下胳膊,转过头就笑眯眯的瞧着自己。 侍剑哪里见过这般场景,一时间心中惊骇异常,想到自己昨夜还对他呼来喝去,惧怕之下急忙向后方退去。 见这傲气温柔的丫头被自己吓到,花无缺摇摇头转过身去,对着张三笑道,“使者可不要胡言,在下何时说过要庇护与她了?” 那张三闻言大喜,直道这人被侠客岛之名吓到,手腕一抖,两块铜牌重新翻到掌面,“公子深明大义,是咱们兄弟误会了公子,真是该死,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待我讲这恶妇击杀,再与公子详谈!” 说着右手一挥,手中两块铜牌就向着李青萝呼啸而去,眼见那美妇人就要丧命当场,却不想半空中探出只大手,一把将这对铜牌握在手里。 花无缺轻抛下这两块铜牌,不待面上笑意尽去的张三开口,便对他笑道,“使者何必如此心急,在下话还没说完呢~” 他说着转身打量下背后的美妇,见她俏脸铁青,显然对于无法掌控自己命运,十分难以接受,见到自己望来,竟还瞪着美目狠狠的看着自己。 花无缺见她这般神色,不由想起了那不知感恩的王语嫣,这母女二人都是这般傲气,只不过李青萝显露在外,王姑娘内敛一些罢了。 他心中升起些厌烦,摇摇头轻笑一声,猛地抬起右手,在李青萝震惊的目光中就扇了过去,只听到一声脆响,这美妇白皙稚嫩的俏脸上就红肿起来。 李青萝哪里想到他会如此动作,一时间反应不及,只是瞪着美目,呆呆的望着他,片刻才回神过来,捂着左边俏脸确认一番,抬起宝剑就要跟他拼命。 但她哪里是花无缺的对手,只感到腕上一疼,长剑把持不住就脱手掉落,抬起头就要向他喝骂,却又见到他扬起右手,反向抽落过来,她面上一怔,只听到啪的一声,右脸就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再也控制不住,拾起地上长剑就向着脖颈抹去,口中狠声道,“花无缺,我李青萝是得罪了你,你心中有气,一剑杀了我便是,何必这般般侮辱与我!” 她心中恨极,她向来习惯高高在上,决人生死,哪想到今日不但被人逼迫,扬言不从就屠灭满门,又被自己轻视过的一个少年扇了耳光,心中悲愤哪里还能缓解,只愿一死了之,也好过受人奚落。 却不想她连死都不能,长剑挥到一半,就感到手腕一紧,一只大手将自己掐住,耳边响起声轻笑,“夫人方才不是问过在下,如何与人相亲相爱吗?依在下的意思,除了两情相悦,只剩下强势所迫,有一方反抗不得,自然会乖乖的认命下来~” 李青萝闻言面上一愣,顾不得愤怒,抬头有些疑惑的瞧着他,不知道这到底有何用意,正心中揣揣,就见他弹指击飞自己手中宝剑,却仍旧钳住自己手腕,转过身对着那胖瘦二人笑道,“在下自从听闻二位风采,便对这赏善罚恶之事甚有兴趣,这曼陀山庄的恶妇心思歹毒,就这般一剑杀了,哪里抵得了她所犯下的罪孽,二位不如将她交给在下,由在下惩治与她~” 听他说的似乎在与自己商量,但张三李四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坚决,二人对视一眼,张三有些为难的犹豫半晌,才拱手道,“既然公子有心惩治罪恶,那咱们兄弟也不能不给面子,这王夫人就交给公子,咱们兄弟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等到腊月十八,咱们在侠客岛上恭候公子大驾!” 正文 第二零六章 谁给你的勇气这般高调行事的? 这胖子张三面上虽然仍带笑意,但这番话说得却有几分勉强,显然心中不快,但又知道奈何不得他,说完之后,也不待花无缺回答,向着李四使个眼色,就向着来时所乘小舟掠去。 待他们走远,李青萝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花无缺的手臂,对着他怒道,“姓花的,你少在那惺惺作态,我李青萝不需要你可怜,我打不过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花无缺闻言对她实在厌烦,转过身就要开口,却不想侍剑突然扑将过来,跪倒在他面前,“花公子,求求你饶过我家夫人,昨夜是侍剑冒犯的你,你心中有气,杀了侍剑便是,但求求千万要放过夫人!” 见到她的动作,李青萝细眉竖起,上前几步一把将她拉起,口中斥道,“侍剑,谁让你去求他的,平白丢了我曼陀山庄的脸面,当初我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侍剑听她兀自强硬,眼泪直流的捉住她的衣袖,哽咽道,“夫人,夫人您就少说两句吧,侍剑受您救命之恩,今天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被人所害呢!” 见这两个女人越说越乱,花无缺头大如斗,心中的杀意也消散无踪,摆摆手无奈道,“行了行了,搞得我像什么土匪恶霸一样,只要你家夫人不再惹我,我没事干杀她作甚?!” 李青萝只道必死,哪想到他说出这番话来,这才抬头望向花无缺,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提起的心儿稍稍放下。 这放松之后,两边面颊火辣痛感重新袭来,吃疼之下,想起今日种种遭遇,她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歪过头嘴硬道,“谁稀罕你放过了~!” 说完之后,她听到花无缺脚步轻动,以为他又要行凶,下意识的有些惧怕,拉着侍剑就向后几步,有些戒备的瞧着他。 待瞧见花无缺古怪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敏感,心中只觉得尴尬无比,又见到侍剑疑惑的瞧着自己,再也忍受不住,一把甩开她的小手,就向庄内掠去。 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侍剑有些摸不着头脑,正不知该如何行事,就听到耳边花无缺轻笑道,”心善的侍剑姑娘,你绑了在下一夜,是不是该弄些饭菜,补偿补偿我呀~” 她有些恐惧男子,感到身后的热气,忙逃一般跳出好远,恢复半晌才低下头羞道,“你,你别离我这么近,你既然不再追究,那,那就随我来吧,我去叫厨房做些给你。” 说着便带着花无缺穿过花林,过石桥,穿小径,来到一座小楼之前,这小楼檐下一块匾额,写着“云锦楼”三个墨绿篆字,楼下前后左右种的都是茶花。 她引着花无缺上楼之后,便微微一礼,让他在此稍候片刻,自己下楼去往厨房准备了。 花无缺见她离去,暗道这丫头在曼陀山庄地位看来不低啊,此时他已想起了这侍剑的身份,原来竟是侠客行中,长乐帮里的那个可怜丫鬟,也不知为何到了这曼陀山庄。 他等了半晌只觉有些无聊,在这屋里左右查看起来,只见中堂之上绘着一副孔雀开屏,两旁一对木联,写的是“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屋内陈设富丽,颜色炫彩,一派富贵人家的风范。 正腹诽李青萝附庸风雅,就听到楼下响起声碎步,忙转身望去,却见到一身鹅黄绸裙的李青萝走进屋来,他目力过人,瞧见这美妇人面上擦过粉妆,许是为掩盖方才自己抽出的红印。 李青萝踱步到桌边,瞧着花无缺放肆的眼神,冷哼一声坐在椅上,俏脸微扬,正要说话,却听到这恶人冷言道,“跟我说话时,你最好不要把头抬得太高,不然我忍耐不住,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听到此言,李青萝心中大怒,但瞧见花无缺冷冷的眼神,心中一悸,知道这混蛋怕不是在恐吓自己,当即歪过脑袋,但俏脸却是低了下去。 她正觉得有些屈辱,就听到这人又道,“我花无缺不是什么正派侠士,这曼陀山庄地下,到底埋了多少人,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我心中实在有个疑问,想请你给个答案。” 李青萝虽然不愿理他,但不知为何怕他的厉害,听他停顿,只好不情不愿的转过头来,示意自己在听,让他继续。 见她这般动作,花无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又道,“夫人你本事平平……你别瞪我,我说的实话,你确实本事不大,谁给你的勇气这般高调行事的?也是你运气好,没碰到什么硬茬子,不然就凭你这小小的曼陀山庄,拿什么来抵挡别人的报复?” 他不等李青萝回答,又指着楼外鄙夷道,“不提你干的那些蠢事,再说说这些茶花……”他话未说完,就被愤怒的李青萝打断,“我是打不过你,你瞧不起我可以,但不许你说我的茶花!” 正文 第二零七章 你少打她的主意 山茶花又名玉茗,另有个名字叫做曼陀罗花,她这庄子以曼陀为名,庄中除山茶外更无别样花卉,连最常见的牵牛花、月月红、蔷薇之类也是一朵都无,自然能瞧出她是爱极了茶花。 此时听到花无缺竟言及自己珍爱之物,她顾不得惧怕,美目圆睁就向他瞪去,那一副视死如归,绝不退缩的模样实在不符她的气质,直惹得花无缺失笑连连。 李青萝听他笑得古怪,心中气急,故态萌发,就要扬起俏脸呵斥与他,却不想刚刚有所动作,就被这人冷冷的瞧了过来,她心中一凛,不自觉的缩缩脖颈,却再也不敢抬头半分。 她正心中气苦,又听这恶人笑道,“我说你不懂山茶,你还不服气,那我问你,这茶花喜阴还是喜阳,喜湿还是喜干,所施肥料又要多少计量?” 移花宫所在的绣玉谷中,种养的珍奇花苑不知几多,其中就有不少珍种曼陀罗花,花无缺自小长在其中,虽不曾亲手栽培,但见得多了,自然也略懂一些。 他随着侍剑一路走来,眼见这庄内花林中茶花偏地,但都是些普通品种,也就是数量繁多,看起来姹紫嫣红漂亮的紧,但论起珍贵,却见不到一株,于是才有这番笑言。 李青萝闻言有些不服,想要出言反驳,又惧他蛮横,只能思索一番,嘴硬道,“我是不懂山茶,但我专门请了懂花的师傅照看,那大理来的段家小子,现在就在花房听用,本庄名叫曼陀山庄,庄内庄外都是曼陀罗花,你瞧长得何等茂盛烂漫?你管我懂不懂山茶!”她初始还有些揣揣,但说到后面,想起庄内的花海,不由的底气一足,话音也高声起来。 听她还在嘴硬,花无缺摇摇头笑道,“你这请字,用的挺好,我原本还有些疑惑,我那段兄弟不通武艺,又没有什么情人,如何会被捉到这里,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露了口音,被你的人听到,又诓出了他会品茶花,这才被掳劫过来。” 李青萝见他识破自己的行为,面上一红,尴尬的低下头去,正苦恼该如何辩驳,就又听他道,“行了,你捉什么人与我无关,想来你也没见过我那段兄弟,不然不会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见李青萝还是低头不敢瞧向自己,花无缺轻轻敲下桌面,待她抬起俏脸,才满意的点点头,故作高深道,“茶花喜阴不喜阳,种在阳光烈照之处,纵然不死,也难盛放,再则茶花虽然喜阴,但所值之处不能太过湿冷,夏季可以多浇水,冬季要注意少浇水,两到三天浇一次水为好,最后我见你庄内尽施浓肥,这又错的厉害,茶花只需少量肥料即可,什么名种贵本经得起你这般浇灌?!” 李青萝极爱茶花,不惜重资,到处去收购佳种,可是移植到曼陀山庄之后,竟没一本名贵茶花能欣欣向荣,往往长得一年半载,便即枯萎,要不然便奄奄一息。 她常自为此烦恼,今天还是头一次听到,种植山茶竟有这般多的限制,当下顾不得惧怕,身子前倾,有些急迫道,“怎么停了,你继续说啊!” 花无缺见她这副神色,心中一笑,故作姿态道,“哎呀,肚子饿了,你家这厨子动作也太慢了吧~” 李青萝正听的入神,见他这般抬价,气的绣眉一皱,就要发作,却触到花无缺的目光,下意识的低下俏脸,却发现自己没有抬头,心中更气,却气的是自己没有出息。 正有些进退两难,就听到楼下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侍剑在门外叫道,“夫人,花公子,饭菜到了~” 接着便有下人穿流而入,将手中菜肴摆在桌上,花无缺瞧见这曼陀山庄的酒席注重豪华珍异,什么熊掌、鱼翅,无一不是名贵之极。 等到菜品上齐,侍剑有些担忧的瞧了李青萝一眼,见她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对着他们躬身一礼,就带着下人退下楼去。 花无缺瞧着这丫头的背影,转过头对着李青萝道,“夫人倒是好福气,这丫头不仅能舍命护你,办事又这般井井有条。” 听他所言,李青萝轻叹一声,有些萧索道,“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当日我在镇江城办事,回转之时见到她衣衫单薄,只穿着一只鞋子,被人追赶捉拿,我瞧不过眼,这才出手将她救下。” 她边说着边拾起酒壶,为二人分别斟满,这才继续道,“她是被爹娘卖掉,转手到了镇江的长乐帮里,负责伺候他们的什么少年帮主,被那混蛋逼迫的厉害,以死相逼才保下的清白,我见她实在无处可去,索性就带她回来,今日这孩子会拦在我身前,我也是心中惊讶。”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望向花无缺,怒道,“你少打她的主意,这孩子如今留下了心病,最是不惯男子近身,你若有什么企图,我拼了性命也要与你周旋一二!” 正文 第二零八章 女人的好胜心 花无缺闻言呆愣一下,接着神色古怪的瞧着她,见她毫不畏惧的反瞪过来,才轻笑道,“看来你待那丫头是真好,快赶上你亲生闺女了~” 他说着拾起桌上酒杯,向她轻碰一下,仰头便一饮而尽,暗道这李青萝也不似那般变态,对身边亲近的人回护的紧,不过方式却很有问题,看那王姑娘长了这般年纪,见过的青年男子也只有慕容复一人,不怪她认为天底下只有表哥最好,实在是没瞧过别人啊。 李青萝见他敷衍自己,心中大怒,但碍着敌他不过,自暴自弃的取过酒杯,学着他的模样饮下,接着又斟满两杯。 她抬头见这混蛋只顾低头吃菜,全然没把自己当作外人,气的是七窍生烟,一杯一杯的饮下肚去,不到片刻,那满满一壶清酒就全被她一人喝完。 许是喝的太急,这美妇人面上飞起两朵红云,凤眼有些迷离起来,她举着空杯,斜眼瞧着那边吃菜的花无缺,越看他心中越气,但又不敢呵斥出声,只得小声嘟囔道,“吃,就知道吃,明明长的一副好皮囊,却偏偏好似饿死鬼投胎一般,也不怕我下毒毒死你!” 花无缺正埋头吃饭,忽然听她在那边,好似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碎碎念,这才抬头像她望去,这一望之下,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无边欲念溢满心田。 原来这美妇人喝的太急,酒水自白玉般的脖颈淌下,浸透了前襟,紧紧的贴在身上,那一对饱满浑圆的美妙乳房太过丰硕,抵的小衣呼之欲出,从他的角度望去,不仅能瞧见她白色的底衣,连上面绣着的鹅黄山茶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美若天仙的贵妇人此时又俏脸红晕,春葱般的玉手撑在下颚,杏眼朦胧的瞧着自己,他本就憋得久了,此时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 李青萝此时酒意上头,见方才还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恶人,如今直愣愣的瞧着自己,眼中的灼热仿佛恨不得将自己一口吞下。 原本依着她的性子,被男子这样大胆的注视,早就心生厌烦,叫人拖下去活埋了,可是今日她先是被那赏善罚恶使者逼迫,差一点连命都要被他们拿去,本就心神不稳,又被花无缺两巴掌扇去了傲气,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入席以来,花无缺又连消带打,将她自傲之事贬低的一无是处,偏偏又不许她反驳,这让一向高傲的李青萝哪里能够释怀。 此时见这恶人被自己所迷,她心中莫名的一喜,暗道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心肠,如今瞧来,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臭男人而已~想到这里,受挫的自尊心全然恢复,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我美吗~?”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这番话中的挑逗之意太浓,若在平常,打死她也说不出来,正心中惶惶,就听到那恶人低声道,“夫人自然是美的,在下见过许多美人,夫人之颜色,在其中也是上上之选。” 李青萝本还有些羞涩,听到这话,心中生出些不快,暗道这小子好没眼光,什么叫我在其中也是上上之选,难道不应该说我是最美的吗?! 这女人的心思本就难测,更不要说性情乖戾的李青萝了,她此时酒意渐深,莫名生出一股争胜之气,娇柔婀娜的身子微微前倾,白玉般的小指勾在酒杯之上,眼儿中泛起一丝魅意,紧紧的盯住这俊朗少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然道,“公子年纪轻轻,又能见过多少女子,偏偏大言不惭的在这品评,也不怕,也不怕惹人生笑呀~” 李青萝久居江南,说话口音全然与本地人一般,偏偏这吴侬细语最是得花无缺的喜欢,听着这傲气的贵妇人吴侬软语,绵绵的直戳他的心间。 花无缺心中灼热更甚,又瞧见她调整坐姿之后,那山峦越发突出,鹅黄山茶花更加明显,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君子,此时又哪里还能忍耐下来。 当即大手一展,一把将这娇媚的贵妇人从椅上揽过,紧紧的抱在怀里,俯下头近距离看去,只见这尊贵端庄的美妇人面上满是震惊,浓郁的酒气混杂着清香从她薄薄的红唇之中呼出,直扑至花无缺的脸上。 李青萝哪里想到这人会如此放肆,呆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小手撑着他的胸膛就挣扎起来,许是怕楼下的下人听到,她呼喊之声甚是低微,带着惊惶之意急道,“你……你做什么,快些放开我!” 她酒意太浓,又从未被男子近身,此时竟忘记自己身负武功,只是凭借女子的本能在推搡这恶人。 李青萝这般小劲哪里能推得开他,挣扎之下,身子却与花无缺接触更多,感受着下身一片火热抵在自己神秘的桃园之地,心下激荡之余,渐渐的竟变成自己坐在他的怀里。 正文 第二零九章 你这女人就是欠收拾! 李青萝向来养尊处优,一双小手如玉一般晶莹,此时又这般柔弱无力,瞧在花无缺眼里,与其说是阻挡,不如称为挑逗更为恰当。 他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见她仍在不住挣扎,心中莫名火大,探过大手就拍在她的臀儿上,随着声清脆的轻响,怀中的美妇吃疼之下,终于安静下来。 他这一拍之下,却感到触手润滑肥美的臀肉溢满手掌,花无缺心中一热,见到这贵妇人不再乱动,心中满意之下,也不收回手掌,就这么按在哪里,来回摩挲起来。 李青萝虽是处子之身,但多年的寂寞也让她成熟的身子变得异常敏感,又被酒意扰住心神,虽然知道这般情况实在不对,但耐不住心中酥痒,只得将俏脸搁在他的肩上,小口微张的低声呼气呻吟。 过了一阵,她察觉到那作怪的大手竟缓缓向上而来,心中一惊,就低呼出声,“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你快放我下来!” 她正要挣扎,却又感到臀儿一疼,那恶人竟是又狠狠的拍打自己,她哪里受过这般待遇,一时间心中羞恼愤恨,又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沉道,“老实点,乱动着我不舒服!” 李青萝心中怕他的很,听他有些发怒,不知为何就不敢再动,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垂下小脸,低声委屈道,“你……你就会欺负我!” 说到这里,她想起今日的种种遭遇,这一向高傲自满的贵妇人,心中委屈再也忍耐不住,抽着琼鼻就低泣起来。 她怕哭出声来,会惹到花无缺不快,到时又会拍打自己,于是只敢咬住唇角,小声的哽咽,若是被庄中下人瞧见她如今模样,恐怕会掉落一地的下巴。 花无缺正抚的开心,听到耳边异样,忙低头瞧去,只见这傲气的美妇鬓发微乱,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方才挣扎的厉害,前襟散乱开去,现出片白玉般的脖颈,那精致的锁骨依稀可见,随着她的抽泣,领间晶莹的乳肉透出一些,白晃晃的闪住了花无缺的双眼。 他见到这美妇如此模样,不由的轻笑一声,抚动的大手渐变轻柔,凑过去在她耳边安慰道,“好啦,怎么哭鼻子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李青萝听他还敢嘲笑自己,心中火气突生,抬起泪眼就对他怒道,“你……你们男人,就会欺负女人,也……也就是我打不过你,不然……不然我定要把你砍去手脚,然后埋在后院,上面种满了狗尾巴草,让你给那野草当作肥料!!” 说着她许是想到那般场景,嘴角微翘,朦胧的泪眼弯弯勾起,下意识的抬起俏脸,就想要俯视着个恶人。 花无缺看她这副神气的模样,直气的火冒三丈,这女人就是不能给她点好脸色,想着就扬起大手,对着她的臀儿就是几下,直把这傲气的贵妇打的痛出声来,连连低喝道,“哎哟,你……你这个混蛋,就……就会欺负我,你还会干嘛!?你等着……哎哟,你等着……额……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 听她这时还在威胁自己,花无缺拍下的大手猛地上移,一把捉住她身前丰硕乳房,掌心扣住那点小红豆,以此为圆心的掐弄起来。 李青萝受此一击,只觉得心儿被他揪紧,婀娜的身子猛地僵住,随着他大手动作,渐渐的瘫软下来,小手慌忙附在他的手上,却哪里还有力气将他搬开。 渐渐的她感到蜜穴实在粘稠,身子下意识的就向他靠去,嘴上却不甘示弱道,“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让我求饶,我……我李青萝……才……才不怕你!” 花无缺见这美妇明明已经情动,偏偏嘴硬的不肯承认,不由的轻笑一声,揽着她的手臂将她向着自己摆正,接着向下探去,捉住她的一只秀足,握在手中摆弄起来。 女子的脚如何能被外人所动,李青萝见他越渐大胆,连忙就要抽回小足,但哪里能比的过花无缺的动作,被他一把捉住,来回轻抚,心中更羞得厉害,咬着红唇告饶道,“别……别碰……那里……啊!” 花无缺正赞叹她玉足玲珑,听她所言,不由的皱起眉头低喝道,“闭嘴,你这女人就是欠收拾!”他教训这美妇教训习惯了,此时也不想想是自己不对,直接就出言斥责与她。 被他一喝,李青萝连忙不敢再言,委屈的垂下脑袋,口中碎碎念道,“恶贼……匪徒……恶霸……该天杀的!” 花无缺正隔着棉质白袜,感受着她秀足的圆润柔软,听她还敢顶嘴,心中一怒,大手向上划去,直探入她的裙裾之中。 沿着她修长圆润的腿儿向上而去,感到她的腿上冰凉柔软,如脂如膏般光润,并且弹性十足,他忍不住手上使劲,在她那光滑如玉的浑圆酥腿上抚弄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李青萝此时上下皆被他所持,心儿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哪里还有时间思考这般场景的不该,只是如小猫一般伏在他的怀中,不住的扭动细腰,口中喃喃着不知在叫些什么。 俗话说酒为色媒,她本就喝的太急太多,又被花无缺一番蛮不讲理的动作削去抵抗之心,此时感受到他的动作,渐渐的脑中空白,只愿他动作再重一些,再狠一点。 花无缺手指划过长袜,缓缓而上,触得那片滑腻湿润的软肉,只觉得这熟妇情动的溢出一片汪洋,手指挑拨抽插之下,又听肩上的美妇人低嘤一声,又带着些许怪异的痛呼,心下暗道奇怪,只当她是难受的紧。 他将手指自下方抬起,摆在这贵妇人的眼前,拨动着指上点点拉丝,口中戏谑道,“我的好夫人,你瞧瞧你湿成什么样了~” 李青萝此时神情恍惚,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迷蒙中瞧见眼前的手指,竟然张开小口,就将它收入嘴中,弯着小舌盘旋而上,在他指上不住的打转。 她此时杏眼微眯,酒气醺然的轻声哼咛,端庄华贵的衣裙褶皱四散,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就向花无缺望来,眼中的讨好之意呼之欲出,显然是醉的已经全然失去神智。 见到这般情景,花无缺哪里还能忍住,大手下移,一把将她裙裾内的内衬解下,握住她的细腰,让她向着自己对面对坐。 正要有所动作,却不想失了手指的李青萝面色焦急,不依的将小脸凑了过来,在他面上轻啄不止,寻了半天才寻到嘴角,忙探着香舌就送了过去。 李青萝渐渐瘫软任由花无缺吮吸她的唇舌,到最后曲艺迎合,熟妇火热的反应着,与花无缺双双纠缠,肆意的品尝着对方口腔里的唾液,一双柔荑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温香软玉般的娇躯也紧紧的贴着花无缺,仿佛要跟他揉成一体似的。口中不住的呢喃道,“好人……你……别走……” 花无缺见她这般痴缠,心中暗觉好笑,手中却动作不停,微微捉住她的细腰,龙枪找寻她的肉穴半晌才将她轻柔的放下。 这一触之下,只觉得心中舒畅无比,却听着耳边美妇咿咿呀呀的痛叫,心中疑窦顿生,还不待他细想,又觉得在美妇体内的龙枪被一层薄薄的肉膜阻隔了前行。 忍不住惊异的花无缺连忙要抽出身来,却不料这眼前熟妇不愿让他离开,竟狠狠一屁股坐了下去。只听“噗嗤”、“啊!”两道声音前后紧挨着传出,花无缺来不及多想,忙一手捂住了美妇的小口,生怕她的叫声引来侍女的查看。 御女不知凡几的花大魔头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已是虎狼之年的美熟妇,竟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处子!一时间花无缺脑袋有些混乱,正暗自思索,忽然想到这美妇与甘宝宝秦红棉甚至康敏都曾和那绿帽王爷有过一段情史,几女却出奇一致的都还是黄花处女,这…… 花无缺停了一会,不见有人过来,心中微微安定,转过头来,却见那醉酒美妇不知何时正定定的看着自己,许是被破身之痛清醒了些许,本浓浓醉意的眸子带上了一点清明。 花无缺与她双目对视,忽见她眼中开始有了悲意,正待说些什么,却见这漂亮的眼眸瞬间湿润,不多时就流下泪珠,如断线珍珠一般奔流不止。 花无缺有些慌了神,就赶忙要拔出龙枪向她请罪,却不料这美妇动作与此前如出一辙,又狠狠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却牵动了刚刚破身的伤口,疼的一双峨眉颦蹙,看的花无缺都有些心疼。但看她眉间坚定的神色,心中除了一片怜惜,讷讷不知如何动作。 两人就这样靠坐了一会,却是刚刚破身的李青萝先开了口。只见她一脸悲意,偏偏又带着几分破身的疼痛与娇羞,看的花无缺又有些蠢蠢欲动,只听她道,“你是不是心中疑惑,为何我已有了个女儿,却仍是处子之身?”不待花无缺回答,又自顾自开口道,“语嫣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而是我同胞亲姐的血脉。” 平淡的语气却偏偏道出惊人大密,一时间震得花无缺目瞪口呆,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她何时有了个姐姐,只能归咎于自己穿越而来,此方世界发生了某些不可知的变化。 李青萝见他惊异呆滞,只当他是初听次秘闻心中讶异,下意识想出言笑他几句,却提不起那兴致,不由怏怏道,“姐姐当年与她那负心人结合,珠胎暗结之后生下了语嫣。却不料有一日被负心人的仇家找上门来,姐姐为了护住语嫣,与仇人搏命争斗,堪堪将其斩杀,却也被伤的性命危急,弥留之际将语嫣托付给来迟的我,还嘱咐我不要找那负心人报仇!” “我佯装应了下来,待她后事尽闭,便踏上寻找那狼心狗肺之人的路途,也就是在此时,我……与那段……段正淳相遇……” 说到后面,她兀的脸色一红,似是想起了当年与情人间的愉悦,但感受着下体插入的火热肉棒,突然面色一变,冷声道,“我与那段正淳一道同行,找到了那负心人,便当场将其乱刀砍死!” “想不到那段大王爷平日里养尊处优,见我这幅癫狂模样虽心中不喜,却仍然还追求于我,我大仇得报正无处可依,见他待我不弃,不待多想便应了他……” 说到这,她突兀的抬头,醉眼直勾勾看向花无缺,“若是你,会不会怕我做出如此举动?” 花无缺瞧她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眼中却带着一丝启盼,不由柔声一笑,和声道,“若是我,只会怪你做的太温和,应该将那负了你姐姐的人一身烂肉剐净后曝于荒野,任由野畜生啖其肉,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几刀砍死太便宜他了!” 李青萝听他言语之中尽是维护之意,虽知道他是拣好听的说与自己,却被浓浓酒意糊涂了思绪,俏脸不由笑的甜蜜,忍不住玉臀上下套弄他肉棒一番,以作奖励。 花无缺正闭眼享受不消多时,又觉得玉人的动作渐缓,不由睁眼,却见她俏脸带着悲哀,忍不住喃喃道,“若当年遇见的是你……那该多好……该多好啊……” 见她说的凄苦,花无缺忍不住心中怜惜,伸手将她拉在怀中。李青萝毫不反抗,一双玉臂兀自环住他的腰背,趴在他胸膛上自语,“我虽接受了那王爷的心意,但姐姐刚刚撒手人寰,心中悲痛之下,与他一举一动都谨遵礼法,不曾有过接触。他虽然暗恼我不主动献身,却也不多加逼迫,我只道他心肠不坏。” “却不想有一天竟被她原配妻子找上门来,一见到我便出手打骂,我顾忌着他的脸面,不曾还手,却不想,他竟如木人一般,只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 说到这她心情激愤难平,胸前大起大伏,一对硕乳抵在花无缺胸前滑动,下身吞吐的也更加迅猛,好似要把龙根吸掉一般,“当晚我便与他摆下酒席,一个劲劝他满饮,待他烂醉之后,直接将酒杯掼在他脸上,扬长而去!” 花无缺见她醉握秀拳,仿佛大仇得报的可爱模样,心中感慨这美熟妇敢爱敢恨,再也忍不住心绪激荡,狠狠地将她揉在怀里,好像要揉碎一般,双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李青萝被他热气轻轻一烫,心中欲望渐渐聚集,刚才的一丝清明全然消散,浓重的酒意涌了上来,美眸再度回复迷离,微微阖住,红唇轻启喃喃,“嗯……嗯…………公子……公子……奴家好舒服~~” 见此乖巧诱人的场景,花无缺只觉得泡在她甬道里的肉棒又粗大了几分,忍不住狠狠的抽动,李青萝又咿咿呀呀叫了起来,淫语连连,不复方才的婉转哀怨。花无缺轻轻的捂住她的小口,不让她的声响传出门外,这才又轻柔的动作起来。 …… 李青萝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如在云间,那般充实的快感从来不曾体会,迷蒙间以为自己徜徉在羞人的美梦中,又感到上身一紧,美乳被人捉在手中,不由睁开迷离美目向前瞧去。 只见白日里那铁石心肠的恶人,正离自己不过咫尺,依稀能瞧见他眼中笑意,李青萝不由的微微一愣,一股蜜意浮上心田,不由眉眼浅弯,甜甜一笑,忽的感到身下被人一撞塞满,那畅快的美意合着缕缕痛感袭来,她忍不住的娇呼出声。 刚刚哼完,就见到这恶人面色一沉,低声喝道,“小声点,你叫这么浪,让楼下的侍女听去,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李青萝闻言缩缩脖子,下意识的委屈道,“哦,我知道了~”正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忙低头瞧去,却见到自己衣裙散落,上身几近赤裸,正跨坐在这恶人腿上,两人紧紧相连,这一动之下就有异样的美感袭来。 她正要轻呼,却又想到方才这恶人的警告,忙抬起双手捂住小口,有些委屈的向他瞧去,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花无缺见她呼喊都下意识的低下声,心中失笑不已,见她自己动的身子轻颤,失力之下仰面向后倒去,连忙一把捉住她的细腰,将她拉回身前,见到她被吓得小脸苍白,忍不住斥道,“乱动什么,老实点,再摔下去我可不会再拉你!” 李青萝差点掉在地上,此时惊魂未定,下意识的点点头,委屈的小声道,“哦,我知道了~”正说着就感到他手上一动,捉着自己的细腰就前后肏弄起来。 她正要反抗,却被那如潮的快意袭来,张开小口之后,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全然变成了娇声呻吟。 李青萝正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意,却想起方才那恶人的斥责,鬼使神差的咬着嘴角,方才的高喑转过闷哼,她忍得实在幸苦,瞧着这恶人的肩头,犹豫半晌才委屈道,“我……我忍不住……可以……可以咬住你的肩膀吗?”说着又被花无缺一个大力抽插,她急忙捂住小口,垂下小脸期盼的望着这个恶人。 花无缺见她这般神色,直如少女一般,实在是可爱的紧,但不知为何,心中就是觉得她欠收拾,忍不住轻叹一声,勉强的点点头,语气不耐道,“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咬的太重,不然我还打你臀儿!” 见他竟然同意,李青萝低声欢呼一声,雀跃的扑将过去,小心的轻启红唇,咬在他的肩头之上,她闭着美目等了片刻,也不见花无缺的动作,忙有些疑惑的瞧向他。 见到这恶人竟神色温柔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傲气有些回归,扬起俏脸就蔑视道,“看什么看,你休想讨好我,等你落在我的手里,还是免不了要去做花肥的!” 正文 第二一一章 窗外山茶炫彩,窗内美人如玉 ★ 见她还是这般没有记性,花无缺气的就抬起大手,重重的拍在她的圆臀之上,直打的波涛荡荡。 李青萝向来养尊处优,她不怕死,但最是怕痛,此时又被这恶人击打,直痛的她眼泪都快掉下,但花无缺动作颇大,扬手之间牵动身子,不免深肏几分,这下又有无边的快意袭上她的心田,一时间这美妇人只觉得心儿直飘,痛并快乐着~ 她哪里还能保持姿态,伏下身子就咬在他的肩头,心中记着这恶人的警告,只敢轻柔的撒气,却是不敢用力半分。 花无缺见她不再作怪,这才动作起来,正感到有些快意,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侍剑恭敬的声音,“夫人……夫人你还好吗?方才我在楼下似乎……似乎听到夫人的叫声,是有什么事发生吗?” 她语气有些焦急,显然是怕花无缺对自家夫人不轨,额,其实她猜得有没错,只不过这不轨的方式她却没有想到罢了~ 李青萝正闭目闷哼,忽然听到门外声响,一时间心中慌乱,她此时的模样哪里能让别人瞧见,想到这里,她忙放开花无缺的肩头,故作镇定道,“我能有什么事,方才不过是有只小虫爬过,我一时间没有注意,才惊呼出声,现在花公子已经帮我除去,你们……啊……” 正说着,她忽然感到身子一动,下体再次被充实,那恶人这般情况竟还有心思戏弄自己,出声之后,她连忙捂住嘴角,怒目向他瞧去,却见到他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她知道自己吓不住他,反而是自己怕他的厉害,听到门外侍剑显然有些急躁,忙低声向他哀求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但求你千万不要让她们发现,不然……不然我哪里还有脸面活下去啊!” 花无缺也不过是逗逗她,哪里是真的想将二人关系散布出去,闻言凑近她的俏脸,低声笑道,“哦~那可以~等下我说什么,你可就得乖乖做什么~不然的话……”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门外响动之声,显然侍剑心忧夫人,就要破门而入,听到响动,李青萝一边高声道,“无事,我与花公子相谈甚欢,没我的允许,谁再上楼一步,小心我把她做成花肥!”一边向着花无缺连连点头,显然是怕的厉害。 李青萝在曼陀山庄积威颇深,听她发怒,侍剑等人哪里敢不听从,纷纷应和一声,就转身下楼而去。 听到门外脚步声渐远,李青萝深出口气,正有些庆幸,却又听那恶人在耳边戏谑道,“我的好夫人,你方才说什么都依我,现在,是不是先自己动下,犒劳一下我啊~” 她闻言细眉一竖,但片刻就泄气下来,委屈的撇撇嘴,双手扶住他的双肩,迟疑半晌这才轻动起来。 这番形式,最是容易令女子快意,尽管李青萝今日刚刚破身,但依旧抵挡不住那快感的冲击,不到片刻这贵妇就美的杏眼眯起,小手收紧,身子轻缠,低声叫唤着瘫了下来,额头抵在花无缺的身上,小声哀求道,“我……我不成啦,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花无缺见她实在脱力,摇头斥道,“要你有什么用,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说着探手下去,叉住这美妇的腿弯,微一用力就站起身来,一边向着窗边行走,一边怒道,“今天就饶过你,以后再这般没用,你就小心你的臀儿吧!” 他怀中的人儿哪里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顾着咬着他的肩头,随着他的脚步轻呼出声,美到深处,玉腿不自觉的搭在他的腰间,罩着棉质白袜的秀足向内紧扣,足弓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荡在半空可爱异常。 …… 站在窗边肏弄了一会,李青萝生怕被下面的侍女看到自己这幅荡样,又小声苦苦哀求着花无缺把她抱回去,花无缺虽被这美妇阴道嫩肉夹的舒爽,但毕竟龙枪顶不到最深处,遂了她的意,回过身直接坐在椅上,又恶劣的强迫着李青萝自己运动。 李青萝肥嫩美丽的玉腿一张,跨坐在花无缺胯间。小手探入花无缺胯下,掏出火红粗长的龙枪。肥大的香臀猛地一退,缓缓跪在花无缺双腿之间,俯下勾魂上身的娇躯,张开小嘴咬住火红的物事,青涩的耸动美丽的脑袋,香舌小心翼翼地舔噬,发出啧啧的声响和陶醉满足的呻吟。 花无缺不由赞叹,望见李青萝高高耸起如山的两瓣巨臀,中间那道美丽的裂谷早已经淫乱不堪。 李青萝空出一只湿润的小手,用力张开两只肥嫩的大腿,撑开两瓣肥大的雪臀,两指猛地插进泥泞肿胀的花径,一阵疯狂的进出,淫欲高涨下全然不顾破瓜新痛,小嘴颤抖著吐出火热的物事,吟叫道:“公子,人家还要嘛!公子,快点插进来啊!” “嗯!啊……”李青萝此时再也忍受不住情火,跨坐在花无缺的胯间。两只肥大的玉臀正在飞快地耸动,白花花地直让人晃了眼楮,也晃了心神。 花无缺敞著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李青萝呻吟著小嘴,不停地吻向那张脸上的每一处,情动处甚至张开玉齿咬住脸上的鼻子嘴巴,腻腻地添噬。 花无缺见她浪荡如此,心中也不由一荡,大手对着那臀儿啪啪拍了两下。 “嗯!” 只听李青萝一声娇嗔,仰起迷乱的小脸,双手朝后,用力分开两只巨大雪臀,腻道:“公子你摸吗?别那麽用力打人家那里!疼死了!” “真紧,真暖和啊……青萝,你真好。”花无缺按着李青萝的臀部猛烈地进出。      “哦……轻一点……你好硬……” 李青萝无力地呻吟着。两团浑圆丰满的白肉颤巍巍的高耸着,两颗花生米般的粉红色乳头兴奋地挺立着,羞答答地暴露在男人眼前,那丰满雪白的乳房随着花无缺的冲撞一波一波地前后晃动。   花无缺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双手粗暴地揉弄起那两团丰乳,同时下身的分身也不停地猛烈插弄着。李青萝赤裸着丰满的身体被花无缺奋力挺动着,她玉脸绯红,羞涩不已。花无缺看她不胜娇羞的诱人媚态,更觉得刺激销魂,下身更加迅速地进出,插得李青萝不禁发出了一阵呻吟。     “啊……插得……太深了……哦……”     “还要不要……嗯?”花无缺又是一通猛插。     “要……我要……”李青萝被刺激得几乎说不成话。        “嗯……” 李青萝不断闷哼着,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花无缺一手把住她的腰身,一手摸着她光洁的大腿,喘着粗气戳插。李青萝已经泻出了不少,私处又滑又粘,随着花无缺的分身进出发出滋滋的响声,让花无缺非常兴奋。     “青萝……你的水真多……你听到没有?……我在干你的声音……?”花无缺无耻地说着,刺激着李青萝。     “别说了……你真讨厌……啊……”     李青萝的娇羞让花无缺热血沸腾,他更加奋力动作着。两只乳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抛晃,他看得痴了,伸手握住一只抓揉,另一只仍然在一波波地颠动。李青萝处于迷乱中,只是配合着,晃动屁股,一双眼眸盯着眼前的男人,不停地呻吟着。     花无缺望着李青萝那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心下更为激动,更是使力抽插!李青萝感到爱郎突然加快了速度,每一下都深深顶到花房,非常舒服!她有些情不自禁了:“喔……喔……哦……”   花无缺听着极其动人的声音,更是有一种征服的满足感。他一手握着李青萝的乳房,一手握着她的腰侧,把她的丰满白皙的臀部拉撞向自己的小腹,更为快速猛烈地抽插起来,发出啪啪的响声。     李青萝鼻子哼哼不断,两个乳房随着他的撞击被一前一后地抛动,看起来非常刺激。她的喉咙发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公子,公子……啊……啊……” 在花无缺那近似疯狂的动作下,她两颊绯红,呼吸越来越急促,鼻子里不断发出荡人心扉的娇吟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使的整个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淫媚而春光旖旎。     突然李青萝全身紧绷,纤腰下沉,背脊弯曲,整个趴伏的胴体形成一条弯弯的弧线,莹白如玉的臀部撅得更加高昂,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     花无缺也感到尾椎骨上一阵麻痒,强烈的快感使他无法再控制自己,他猛地扳住李青萝的肩膀。     “青萝……我不行了……我要射了……啊……”花无缺咬着牙从喉咙底发出闷吼,在李青萝体内喷射出灼热的液体。     李青萝皱着眉头闭着眼,嘴巴半张着,花无缺每喷射一下她就发出一声呻吟。花无缺一边射一边看着李青萝承受他浇灌的娇态。兴奋地连喷了十来下才舒服地停止,无力地趴在她的身体上喘着粗气,手还不安分地揉弄着她的乳房。   窗外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开的绚丽多彩,屋内淫靡的痴男怨女疯狂欢爱,构成一副唯美至极的图卷,永远的镌刻在此时…… ……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侍剑诸女等的连打哈欠,不住的抬头瞭望,忽然见到房门轻启,连忙正色起来,低下头恭敬的站立在两边。 楼梯上响起阵阵脚步之声,接着夫人那威严的声音传来,“花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们带他去客房暂歇,切记不可怠慢了他!”说着就轻摆衣裙,袅袅的向着远处而去。 侍剑瞧见她脚步有些踉跄,行走之间有些怪异,心中疑惑刚起,就听到耳边响起花无缺的笑声,“心善的侍剑姑娘,又得麻烦你啦~” 她听到他近在咫尺,心中一阵慌乱,哪里还顾得上李青萝的异常,连忙前行几步,拍着心口嗔道,“公子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突然,我,我实在不太适应” 正文 第二一二章 旧日之事付之一炬 侍剑将花无缺带到客房住下,实在禁不住他的调笑,这才逃一般的奔出门外,出了小院,忽然想起方才夫人的异常,忙三步并两步的向那边走去。 她快步来到上房,见到夫人正斜倚在榻上,浑身上下水汽弥漫,垂腰的黑发还淌着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榻上,染透了榻边锦被,但她好似全无察觉,只是愣愣的望着壁上的一幅茶花图出神。 她从未见过夫人这般茫然的神色,心中实在担忧,忙上前一步急道,“夫人,都怪侍剑没用,今日让您被那两个恶徒所欺!” 她只当自家夫人心高气傲,今日被赏善罚恶使者杀了好些婢女,一时间接受不了,心中烦闷,却哪里知道这王夫人真正的烦恼。 李青萝正神游天外,忽然听到声响,忙转过头来,待见到眼前之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喃喃道,“你……你方才说了什么?” 她守了三十几年的清白一朝尽丧,此时心中交杂不休,方才望见那旧日情人所赠的茶画,却不知道为何,失却了往日的那般怨气,只剩下些许遗憾堆在心头。 她这一转头,却让侍剑瞧出些异样,这善良的婢女喜形于色,仔细端详半晌,这才脆声道,“夫人,你……你今天好漂亮啊~” 听她所言,李青萝先是一惊,以为被这丫头瞧出弥端,忙向着她瞧去,却见到她面带喜色,不像话中有话的样子。 她思索半晌,起身向着一旁妆台走去,坐在椅上取过铜镜,这一照之下,却让她心头一震,这镜中之人,俏脸红润,眉目之间满是春意,眼角边的丝丝皱纹,全然不见踪影,却仿佛是年轻时的自己,瞧着比起语嫣也大不了多少。 瞧见这般景象,她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仔细端着铜镜左右摆动,看了半晌,才终于承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女子爱美是为天性,这高傲的贵妇自然不能免俗,瞧着瞧着,嘴角不由挂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正心中欢喜,又听到旁边侍剑笑道,“夫人笑起来真好看,往日您老板着脸,却是浪费了您这如花的相貌呢~” 其实这丫头说的还是婉转了,往日的王夫人何止是板着脸,她全然是皱眉瞪目,抿着薄唇,瞧谁都是一副怨气深重的模样,虽然依旧美貌,但一身气质却带些些许偏激,凶戾乃至于一丝阴鸷,就如一坛新酿美酒储存不得其法,世事迁移后酿成了酸汤,令人惋惜。 李青萝听她所言,心中却闪过一丝明悟,是了,我这般受旧事所扰,受苦难过的也只是我自己,那人十几年了也不见寻来,想必早已忘了我这个傻子,我却偏偏为了他折磨自己,以致虚度朝华,真真是可笑的紧! 她想到这里,却不由的失笑出声,这一笑就笑的眼泪直流,弯着细腰就俯下身去,婀娜的身子蜷在一起,明明美的惊人,却偏偏显得无比柔弱无依。 侍剑有些慌神,她哪里知道自家夫人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就急道,“夫人,夫人您别哭啊,若是恼我,您就打我,骂我,可不要哭坏了身子!” 她正急得来回踱步,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轻柔的叹息,她此番有了经验,忙向着一旁跳过一步,转过身来望着那走路无声的坏人。 却见花无缺面色温柔,轻声道,“小侍剑,你先回去吧,你家夫人有我劝说就好。” 她心中有些疑惑,视线回来在夫人与这坏人身上巡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但想起午时夫人与他在楼上攀谈许久,暗道也许这人有什么办法,这才一步一回头不舍的向外走去。 待她出门之后,李青萝才收缓笑声,擦拭着面上泪珠,抬起头对着花无缺冷然道,“你既已得偿所愿,还不快些离去,又来见我作甚?!” 她见了这恶人就心中慌乱,明明知道自己该恨他夺走清白,却偏偏生出些莫名的喜悦,一时间顾不得对他的惧怕,有些想他远远的走开,又不愿他真的离开矛盾的厉害。 花无缺也不见怪,径自走到那幅山茶画前,抬头仔细的端详起来,口中笑道,“这花画的不错,但瞧着有些年头了,怎么,老情人送的?” 本来见他动作,李青萝心中还有些慌乱,此时听他竟然出言赞美,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怨念,歪过脑袋硬声道,“是啊,当然是老情人送的,这又关你何事?!”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但等了半晌也不见这恶人回话,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认输,只得强硬的歪着俏脸。 忽然听到撕拉一声,接着便有画帛撕拆之声响起,她忽然想到什么,大惊之下顾不得怄气,连忙转过头向那边瞧去。 却见到墙上果然没了那副山茶,此时正被那恶人拿在手中,已经撕成四片,他还不满意,正将其叠在一起,重新撕得更碎。 李青萝心中大怒,抬起俏脸就对他吼道,“你做什么!?”她知道依着自己的性子,此时应该早就扑上去与他争夺,但偏偏她坐在椅上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将花卷撕的粉碎。 她正心中失落,却见到那恶人头也不抬,撕完画后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又拿过窗边的一个洗面的铜盆,将这些碎片随意的仍进,接着就将引燃的火折丢入进去。 李青萝呆呆的望着盆中火焰,仿佛瞧见自己年少之时,与那人相遇相知相爱,接着被他伤害,独自一人的场景,十几年来的压抑,愤怒,自卑,仇恨一时间交杂在一起,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她正怔怔出神,却感到身子被人拉起,疑惑之下抬头望去,却见到那恶人站在咫尺之处,正面色不耐的瞧着自己。 见到他这般神色,李青萝心中委屈勃然上头,挣扎着就要从他手中脱出,口中泣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但你都已经得了我的身子,又何必这般折辱与我,欺负我真的很好玩吗!?” 正说着就感到臀上一疼,那熟悉的感觉袭上心田,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花无缺,似乎想不到这恶人这个时候还会拍打自己。 花无缺见她一副悲切到了极点的神色,摇摇头也不多言,俯下身一把将她扛起,口中怒道,“老实点,你这女人就是不能给点好脸色,方才还敢用老情人的画气我?!”说着就狠拍她的臀儿,不顾她的挣扎就向着软榻走去。 正文 第二一三章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般跟他说话!!? 曼陀山庄花苑繁多,花草一盛,虫儿自然不会少见,这清晨之际,茫茫多的鸟儿扑扇着翅膀飞来觅食,立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李青萝昨夜被折腾一宿,此时被鸟鸣声吵醒,迷迷糊糊的心中烦闷,玉手捉住被角,微一用力,就将锦被覆在头上,娇躯扭动几下,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这才满意的要继续入睡。 她睡到一半,半睡半醒之间忽然想到了什么,白藕般的玉臂探出锦被,在身旁乱抚一阵,没有捉到想象中的臂膀。 这下她心下一空,顾不得困乏,猛地支起身子就向一旁望去,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只留下枕上几缕发丝绕在一起,告诉她昨夜之事并不是一场秋梦。 她呆愣半晌,忙慌乱的在房中四下打量,却哪里还有那恶人的影子,甚至连窗边的铜盆,都不见了踪影。 秋风自窗外吹来,抚在她白赤的身上,她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咬着下唇,目光无神,只觉得心中失落到了极点。 正心中愤恨,忽然听到门外响起声轻叩,侍剑轻柔道,“夫人起来了吗?花公子吩咐婢子准备了参汤,要我给夫人送来,夫人若无异议,婢子就推门了~” 李青萝听到此言,心中失落全然消散,回过神来,忙低头查看,见到自己雪一般的上身,布满了那恶人的咬痕,直羞得轻啐一声,一把将锦被拉起,这才对着门外道,“拿进来吧~” 侍剑听她答应,忙推开房门,踱步到了桌边,见到她俏脸红润的缩在被中,这才轻笑道,“花公子真是细心,我们跟了夫人这么久,都没留意到夫人身子不适,他却一眼就瞧了出来~” 说者无意,听着却有心,李青萝此时心虚的紧,听这丫头还在这碎嘴,忙急道,“他细什么心,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 说着便觉得这般太过明显,又实在想知道那人的行踪,这才舒缓一阵,故作镇定道,“那,那花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侍剑小心的将蛊中参汤舀出,听她问话,这才想到什么,小脸一垮,愁道,“夫人,花公子来庄里不是要找一个姓段的花仆吗,早晨徐妈妈来报,说是昨天庄内太乱,没留心那小子的行踪,现在却找不到他的踪影了,花公子听了之后,就跑去花房了。” 李青萝听到那人却有要事,心中哪里还有怪罪,这放松之下,忽然又皱起眉头,暗道那姓段的小子要是真找不出来,这恶人,这恶人会不会以为是我害了他的性命?! 思及到此,她哪里还能呆住,忙探手拾起榻下的衣裙,一边胡乱的套在身上,一边对侍剑急道,“快,快去给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洗漱!” 侍剑见她这般急躁,心中有些疑惑,但她毕竟听惯了夫人命令,闻言也不反驳,转过身就向外走去。 花无缺正抱着臂膀,有些无奈瞧着眼前的婢女,那婢子方才来报,说是循着段誉的脚步一路找去,却直直找到了码头上,正好碰到看管船只的老妇在那抱怨,说是哪个天杀的偷了艘小舟,被夫人发现了自己可就惨了云云。 这种种线索连在一起,他哪里还想不明白,那段大世子必然是乘着昨日庄中大乱,无人看管之下,才找了间隙逃了出去。 想通之后,他挥挥手让那婢女退下,正暗自好笑,忽然听到身后响起道桀桀怪笑,一个干枯的声音说道,“小子,你就是今日送来的花肥吗?” 花无缺有些疑惑,转过身向那边望去,却见到一个容貌丑陋的老妇站在那里,目光中尽显煞气,见他样貌,有些啧啧道,“这些小蹄子真的越发放肆,见到了俊俏男子,竟然连绳索都给你下了!” 说到这里,她上下打量着花无缺,两根尖尖的犬齿露了出来,便似要咬人一口,登觉说不出的恶心难受,看了半晌,才冷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跟我走吧!” 花无缺有些不明所以,但实在瞧不惯这老妇的神色,挥挥手赶苍蝇一般沉声道,“趁我还没发火,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那严婆婆是这庄里,负责处理“花肥”的老人,说白了就与刽子手一般,平日里见到这般年轻男子,哪一个不是对她哀求不停,却是第一次见到花无缺这般的反应。 这婆子双目凶光大盛,面上却笑呵呵道,“好好好,老婆子许久都没见到你这般的硬汉了,等下定要慢慢的砍去你的手脚,然后当着你的面做成花肥!” 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传来阵急,促的脚步,自家夫人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这般跟他说话!!?” 严婆婆闻言大喜,暗道夫人可一样不喜俊俏男子,这小子被她见到,哪里还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里,她转过身讨好的向那边瞧去。 正文 第二一四章 男人惯会花言巧语! 待她见到自家夫人,怒气冲冲的向这边疾步而来,清秀的面庞上全是愤恨,她心中更喜,咧着一口黄牙就笑道,“夫人息怒,老婆子被这小子说几句没什么关系,总归等下就把他做了花肥,好伺候夫人那些心爱的花儿~” 李青萝本就担忧的很,怕花无缺误会自己害了段誉,一路疾掠而来,连侍剑都远远甩在后面,却不想到了近前,就听到这婆子在那大放阙词,对象却偏是自己挂念的恶人。 她见到花无缺不耐的神色,心中就是一突,走到近前仰起纤手,啪的一声甩在这严婆婆脸上,她心中恨极了这碎嘴的婆子,所以用力极狠,那婆子哪里想到会得到这般待遇,被她一掌扇倒在地,捂着嘴角半天都回不过神。 李青萝抽完之后,也不管这婆子死活,忙疾步踱到花无缺的面前,抬起俏脸对他急道,“那,那姓段的小子,我真的没杀他!” 她说完之后,见到花无缺面无表情,心中更是焦急,上前一步犹豫一下,小心的揪住他的衣角,低头委屈道,“我……我知道……我知道你瞧不惯我,但我……但我真的没有骗你。” 正说着,那边婆子回过劲来,捂着流血的嘴角哈哈大笑起来,尖着嗓子叫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夫人你要打我,老婆子哪里对不起你,当年那慕容家的姑太太诽谤你的清白,口口声声说你偷汉子,庄子里议论纷纷,还不是老婆子我杀了许多人,才止住了这股风气!” 她说到这里,咳嗽一阵吐出口鲜血,瞧见这边的场景,这才又道,“看来姑太太说的没错,你哪里有什么清白可言啊!!哈哈哈!” 她自认是曼陀山庄的老人,向来在庄内飞扬跋扈,李青萝那时懒得理会,自然养出了她这般气焰,此番受到刺激,哪里还顾得着讳言一事。 李青萝闻言心中大惊,面色苍白的瞧向花无缺,正心中惶惶,却见到这恶人冷哼一声,抬手向那边一挥,道道劲气自指尖发出,接着那婆子的笑容便曳然而止。 她却顾不得查看那严婆婆的惨状,捉住这恶人衣袖就急道,“你别听她胡说,我绝对不曾做过半点不守身洁玉之事!” 她说着就感到花无缺抽动衣袖,以为他是气急,大惊之下,忙扑将过去,紧紧的抱住这恶人腰身,语带泣声道,“你别走,我以往是有个忘不掉的人,但是……但是昨夜以后,我……我……” 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忽然感到自己被人环住,那恶人声音竟如蜜一般温柔,“阿萝别急,我不过是想抱着你,你这么激动作甚?” 李青萝闻言忙抬起俏脸,泪眼朦胧的瞧着他,看了半晌才发觉他不似作伪,心中欣喜若狂,就埋在他怀里痛哭出声,不住的锤打道,“你不会说话的吗?看我这般模样,你是不是特别欢喜?!” 锤了一阵,就感到小手被他捉住,那恶人无奈道,“我倒是想说,可你实在不给我机会啊~” 李青萝闻言,扬起俏脸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不知自爱,死乞白赖的缠着你吗?!”说着就要挣扎起身,死活不愿再让这人触碰。 却不想刚动几下,就又被这恶人狠狠拍打几下,她忙双手负在身后,捂住臀儿气道,“你这人……你这人就知道打我这里吗?” 花无缺见她虽然神色依旧不喜,但还是乖乖的安静下来,无奈的摇摇头,轻叹道,“我看了,对你就不能太温柔!” 说着又见这傲气的美妇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气的又拍打几下,只把她拍的直呼不敢,这才停下手来。 待这贵妇终于乖巧下来,他才接着道,“关于你的往事,我估计比你自己知道的都多,你却不必因为挂怀,我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 李青萝正心中咒骂这恶人,闻言忙惊讶的瞧向他,不敢置信道,“你,你说的是真的?”说着她面上就泛起神采,眉眼间止不住的显出笑意。 见她这副模样,花无缺笑道,“我骗你作甚,不就大理国镇南王爷么,我身边还有两个女子,也是当年被他所负,我不一样待之以诚。” 李青萝本来听的心中暖暖,但又听到他竟然还有别的女人,哪里还能忍住,细眉一竖就要发怒。 却不想花无缺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大手重重的落下,不耐道,“老实点,我又不是段正淳,你跟了我,却不必担心会再重蹈覆辙。” 李青萝此时有些习惯他的吩咐,虽然面上不敢多说,但还是低下俏脸,撇撇嘴不信道,“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们男人惯会花言巧语!” 正心中凄凉,却被这人一把握着下颚,强硬的拉起,猛地敷面过来,捉住小口就狠狠的啄了起来。 花无缺啄了半晌才将她放开,轻抚她的玉背,口中轻声道,“好了,不要闹了,那段家世子对我甚是重要,等下我就先行一步,等收拾了手头的事物,再回来找你。” 听他说要离开,李青萝哪里肯愿,忙捉住他的衣袖,就急道,“你休想骗我,你这般一走了之,若是再也不回来,我又去哪里寻你?!” 她受过男人欺骗,自然怕的厉害,顾不得矜持,就这般紧紧的将他拉住,仰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盯着他的眼睛,好似这般就能瞧出他的心思一样。 花无缺这回不在不耐,俯身下去抵住她的额头,柔声道,“别胡想,阿萝这般娇俏,我哪里舍得一去不回~” 他说着手上用力,将这美妇人拥紧一些,有些无奈道,“曼陀山庄好似世外桃源,若非迫不得已,你当我不想日日住在这里,与你抚琴饮酒,过那神仙般的日子吗?” 李青萝听他说的美好,有些羞涩的抬起俏脸,疑惑的望着他,实在想不通以他的武功背景,又有谁能够逼迫与他。 见这贵妇上钩,花无缺故作悲色,叹息道,“只是出谷之时,我大师傅吩咐我要杀一个人,大师傅一向严厉,若迟迟不见汇报,到时她勃然大怒,降怒与我倒也罢了,万一牵连到你,让我如何能够心安?!” 李青萝从李秋水处听过邀月的恐怖,心中再无怀疑,反而有些担忧道,“可是移花宫主都杀不了的人,你又如何能够敌过,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叫我,叫我如何是好?” 正文 第二一五章 永远撇不下你 花无缺正要回答,却忽然听到有人接近,忙低声道,“有人来了!”说着就将怀中美妇扶正,后退几步装出一副正经神色。 经他提醒,李青萝也顾不得再问,忙整理下皱褶的衣裙,退到那严婆婆的身边,她刚一站稳,就听到远处传来侍剑的喊叫,“夫人,夫人,可算找到你们了!” 随着声响,那姣俏的小丫鬟慌乱的从花丛外跑入,她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婢女,正是昨日押送那富家子弟回返杀妻另娶的小翠。 见到李青萝的身影,她们忙向着这边而来,奔到近前,她顾不得休息,就急声道,“夫人,小翠姐姐回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汇报!” 李青萝见她俩如此慌张,忙向着那小翠看去,却见到这丫头轻缓一阵,才抬头道,“夫人,我方才回转之时,途中瞧见三艘大船,听到不少人在上面叫骂,我偷偷的驶近,才发现那些人都是些乞丐,身上还挂着些口袋,七袋、八袋、九袋都有,船上还堆着不少材草硝磺,旁边游曳着些点着火把的小舟,一副随时放火的架势。” 许是说的太急,她停了一会才道,“小舟里有个领头的,我怕离得太近被他们发现,只敢在荷叶丛中远远听着,依稀听到他在说什么,那人的好友,花无缺也在江南,要小心什么的。” 说到这里,她向着那边的花无缺看去,她回来之后,就从侍剑那听说了,夫人很欣赏这个俊俏公子,这可是件稀罕事,自家夫人的性子她自然了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她与男子亲近,为讨好夫人,自然连忙前来禀报。 花无缺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事却与自己有关,他沉吟半晌,才想起康敏对他提过之事,定然是那徐长老自觉布置妥当,要谋夺这帮主之位了! 见到他剑眉轻皱,李青萝哪里不知道他是遇到难事,她迟疑半晌,这才转过头对着侍剑吩咐道,“你们去叫人准备一下,用我的坐船送花公子回去!” 侍剑与小翠对视一眼,忙应和一声,向着来处而去。 待她们走远,李青萝才走上前来,凑近身子低声道,“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千万记得,行事不可弄险,有需要之处就派人传个信,虽说我曼陀山庄都是女流之辈,但在姑苏一地,还是有些薄面的。” 听她说的认真,花无缺心中生出些许愧疚,一把将这美妇揽过,动情道,“阿萝,我……”话未说完,就被她小手抵住。 然后就见她将俏脸埋在自己怀中轻声道,“我前半生有眼无珠,信错了人,以至于落得整日以泪洗面,不得不嫁给他人,虽说未失云英,但整日苦闷却着实难忍,如今阴差阳错的托身给你,我只愿你心中有我,诸事皆定之后,永远不要撇下我,我……我也是一样,永远撇不下你。” 李青萝说着就轻扬俏脸,锁住花无缺的嘴角,踮起脚尖捉了过来,她知道离别在即,一时间也顾不得矜持傲气。 片刻之后,她轻柔的将花无缺推开,抬起双臂帮他整理下衣衫,这才满意的弯起嘴角笑道,“去吧,你走之后,我就苦练武功,等你下次回来之时,定要把你做成花肥,然后种狗尾巴草~” 花无缺见她笑中带泪,强忍住留下的冲动,大手揽过将她狠抱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接着便狠下心,脚下一点,就向着码头的方向掠去。 瞧着他的背影,李青萝有些失神,其实她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沦陷的,明明这恶人对她少有好脸色,而且……而且还半强迫的夺了她的身子。 她想了半晌都想不明白,索性轻笑一声,提着裙角原地转了一圈,踱步到花房之中,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支锄镐,拎着它回转出来,站在原本心爱的花圃跟前,瞧了一阵,忽然手中急挥,那花了好大心血的山茶,就这么被她挖出。 她动作不慢,一会就整理出一片正方的空地,这才擦拭下额上汗珠,满意的点点头,这时侍剑送走了花无缺,自一旁走来,见到这般场景,大惊之下忙道,“夫人,你这是?!” 她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小婢女轻笑一下,白熙晶莹的俏脸美似鲜花,语带笑意道,“没什么,种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并不会种,有些腻了,你去给我找些狗尾巴草的种子,我要换换口味了~” 侍剑闻言有些呆愣,这一片的山茶,可都是夫人的心头之宝,怎么突然说铲就铲了,但瞧见自家夫人越发美丽的容颜,她心中一喜,忙点着头笑道,“好~” …… 无锡城中,松鹤楼下,一个下人打扮,满面泥污的青年正要进门,却被门口的小二拦下,那小二上下打量他一阵,有些不耐烦的轰赶道,“去去去,这地方没有剩饭给你,到别的地方要去!” 正文 第二一六章 同室操戈 这青年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小二,见到他神色厌烦,这才低头自查一番,拉起嘴角摇头苦笑起来。 这人自然是千幸万苦逃脱出来的段誉,他自曼陀山庄出来之后,害怕庄里的人追来,慌不择路的胡乱行驶,他如今不会半点武功,这一夜划来,自然是精疲力竭,弄的狼狈不堪。 他从小便给人当作心肝宝贝,自大理国皇帝、皇后以下,没一个不觉得他是了不起之至,就连那凶狠的番僧,鸠摩智不辞辛劳的从大理掳他来到江南,一路也对他颇为重视,不敢逼迫太过,哪想到今日却被个小二当作了乞丐。 好在他生性豁达,片刻之后便恢复过来,正要从怀中取出银钱,忽然听到店内传来声大喝,“怎得?乞丐就吃不得酒吗?!” 他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向那边瞧去,只见堂内端坐着一条大汉,此时正面色不愉,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这边。 那小二听到有客人不满,忙转过身正要回话,确被这人目光慑著,只觉得自己好似被头凶兽盯住,下一刻就会被吞食一样,冷汗瞬间便布满全身,哆哆嗦嗦的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那汉子见他这副模样,摇摇头不再逼迫,转过脑袋对着段誉笑道,“这位兄台若不嫌弃,还请过来与同饮一杯如何?” 段誉见他这番风采,暗赞一声,又见他邀请自己,不愿被他小看,当即迈着步伐,大步向他走去,全然不理会身边的小二。 他走到近前,取过一只木椅坐下,这才对这大汉抱拳道,“多谢兄台盛情相邀,段誉实在倍感荣幸!” 乔峰见他毫不拘束,气质风度全然不似寻常下人,疑惑之下上下打量一番,见到他双手皮肤白熙,气态儒雅,这才摇摇头,举起一只酒碗,对他笑道,“却是我多此一举了,兄台样貌气质,哪里是丐帮中人。” 他仰面饮下一碗,又取过一只酒碗,分别斟满,推过一只到段誉面前,道“,不过这也算你我有缘,来,干了这碗!” 这满满的两大碗酒一斟,段誉登感酒气刺鼻,有些不大好受。他在大理之时,只不过偶尔喝上几杯,哪里见过这般大碗的饮酒,不由得皱起眉头。 正心中犹豫,就听到那汉子笑道,“怎得这般不爽利,我有个好友,与你年纪相仿,气质相貌也俊雅之极,可是他喝起酒来,可全然不像你这样啊~” 段誉见他就要换回小杯,虽知他此言并无恶意,但心中还是生出一股豪气,当即胸膛一直,大声道,“在下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失态,兄台莫怪。”说着抢过他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 乔峰见状有些惊讶,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爽快,这才是男儿所为!”说着便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 段誉见状心中叫苦,但瞧见这大汉的目光,咬咬牙暗道他这般豪气干云,我却不也不能弱了气势,接着端起海碗,闭着眼睛皱眉饮下。 …… 不提可怜的段世子如何被乔峰猛灌,花无缺出得曼陀山庄,按着小翠指引的方向而去,李青萝的花船速度极快,不多时就瞧见远处三艘大船停在湖中,船只周围却不见了那些持火小舟。 待船只接近,便瞧见船上人影攒动,兵器交加之声不绝于耳,还有个女子的怒喝声,“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囚禁帮中长老!” 花无缺听这声音有些熟悉,略一思索便想起,这不正是康敏身边的那个叫苗绣的吗?他认定了这人身份,当下对着身边使船的婢女说道,“等下我上去之后,你速速回转山庄,告诉你家夫人不必挂心。” 说着便脚下一点,直如大鸟一般向着那边掠去,他一离开,花船不敢再留,调转船头就向着来处而去。 花无缺飞身掠到船上,眼见甲板之上打成一团,苗绣这一方虽全是女子,但各个身手矫健,出手毫不留情,瞧着竟是占了上风。 船只角落处瘫坐着些负袋老者,各个面色惨白,显然是见到同室操戈,心中不忍,有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乞丐嘶吼道,“停手,停手,你们还念不念同帮之谊?!” 与苗绣放对的是个壮年乞丐,他闻言长刀一挥,逼退这烦人的女子,这才歪过脑袋对他笑道,“白长老,是这些娘们自己找上门来,可怪不得我大智分舵不留情面!” 那姓白的乞丐闻言大怒,双目圆睁道,“你们舵主全冠清呢?!叫他出来见我,他让你们把我等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壮年乞丐闻言呵呵一笑,毫不在乎道,“若在往日,你白世镜说话,我等哪里敢不听从,但今日之后,我家舵主就要要取代你的位置,做帮中的执法长老,你还是省省力气,等那边大事做完,听候新帮主的发落吧~” 正文 第二一七章 谁够资格称之为帮主?! 这人名唤刘竹庄,背上负着五只布袋,是丐帮的五袋弟子,一向是大智分舵全冠清的心腹之人,来时得了徐长老的许诺,此时听得这执法长老怒吼,心中闪过一丝惶然,但片刻就消散而去,被花花前程迷了心智。 他说完之后,瞧着诸位长老双目圆瞪,眼神好似吃人一般,当下不愿理会,转过身就准备先拿下这些烦人的女子。 却不想刚转一半,就感到腰身一麻,竟是再也动弹不得,有个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丐帮除了我兄长乔峰,还有谁够资格称之为帮主?!” 他被人点住穴道,心中实在慌乱,又听这人口气与乔峰甚是熟络,暗道坏了,莫非是那个人到了! 果然,他心念刚动,就听的那边叫苗绣的女人惊喜道,“花公子,你怎么来了?”这下他面色如土,心中好似被大石击打,再也生不起半点心思。 花无缺将这人点住之后,便不再理会,转过身对着苗绣笑道,“也是赶巧,我找寻那大理世子经过此处,见到这边有些异常,这才上来查看一番,却没想到碰见这事。” 他说着就向着白世镜等人走去,见到这几个丐帮长老,均被人用牛筋捆住,他沉吟一下,对着他们抱拳道,“得罪了。” 说着手上指风疾出,不到片刻,这六个老者便抖落掉身上断裂的牛筋,爬起身对他抱拳道,“丐帮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舵主,多谢花公子援手之恩!” 那传功长老说完之后,见到船上众人还在火并,气的运起内力,沉声喝道,“通通给我住手!”他内力颇深,又是含怒而发,这一声好似炸雷一般。 那边叛乱的弟子听到声响,纷纷罢手向这边瞧来,见到他们重获自由,自家领头的又被点住,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行事。 那传功长老见到场面稳定下来,心中稍定,上前一步怒道,“我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想法不能齐一,那也是难免之事。” 他顿了顿,瞧见这些弟子面上现出悔意,这才痛心道,“早先帮中也不是没有出过乱子,我们净衣派与襄阳污衣一脉为了理念争吵不休,最后也只是大家坐下来谈了一场,分为南北两派各自为营,哪里像你们这般,对自家兄弟兵戎相见的!?” 他说着上前几步,走到人群之中,竟是对他们手中兵器,视若无物一般,沉声道,“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你们既然有所不满,敢不敢与我去见帮主,大家坐下来,分说清楚?!” 那群丐帮弟子对视一眼,纷纷将兵器丢下,瞬间便跪满了一地。 见到此景,花无缺心中一叹,不怪这丐帮分裂以后,还能闯下偌大名声,这帮中一个长老就有这般胆色,康敏若真能掌控全局,将他们化为助力,那实在能省下自己不少功夫。 正想着,那传功项长老就走到他面前,先是一礼,接着道,“花公子,老朽知道你向来与乔帮主关系甚密,我担心他那边也生了状况,还请你先行一步,去往城郊杏子林通知一声,若无事最好,有事的话,还劳烦公子出手相助,我们收整一番,随后就到!” 花无缺闻言正色道,“好,那诸位长老千万小心!”说着便脚下一点,向着岸边急掠而去。 待他走后,那项长老才叹息一声,面上镇定化为忧愁,他知道今日之事必然棘手,那作乱之人定是有所凭借,不然哪里敢私自对自己等人下手,可如今各舵弟子均不在此地,自己人单力薄,又如何与他们对抗。 正想着,就见到苗绣自一旁走来,对着他低声道,“项长老,我家堂主得了消息之后,就连夜派我们前来,说是成事之后,一切行事都听您的吩咐,她自己带着后续的姐妹,直接向杏子林而去,算算时日,应该也快到了。” 项长老正愁人手不够,闻言面色大喜,转过身见到船上众多劲装女子,这才摇头道,“当初我还百般阻挠,这巾帼堂的成立,没想到今日却又要指望你们。” 他摆手止住苗绣的话语,对她叹道,“希望康堂主能及时赶到,若今日能避免生乱,老朽必然亲自向她道歉,丐帮实在,实在再经受不起一场大祸了!” 苗绣闻言忙俯身下拜,口中直道,“项长老何出此言,我们巾帼堂虽都是女子,但也都是丐帮中人,堂主早就不在意当初之事,每每还要我们像诸位长老学习!” 正文 第二一八章 纷纷扰扰杏子林 花无缺上岸之后,就直往城郊而去,走了一阵,见到道路越来越窄,曲曲折折的好似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沃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此时天色渐黑,暮色笼罩,一时间竟有些失了方位。 他正心中焦急,忽然听得一旁响起阵杂乱的奔跑声,有个声音高喊道,“快些走,帮主一个人在杏林之中,我实在放心不下!” 随着声响,路边转出二十余的乞丐,各个手持兵刃,形色匆匆,当先一个中年乞丐,背负八个口袋,面色焦急的向这边奔来。 他们转出路口,才瞧见路边的花无缺,见他背负双手,一身白衣潇洒之极,显然不是这片地头的百姓,那领头乞丐面色一变,挥手止住众人,戒备的上前几步,拱手道,“这位朋友请了,不知道本帮如何得罪了你,要帮着那帮叛徒在此阻拦我们!?” 今日之变太过匪夷所思,这中年舵主此时有些风声鹤唳,见到花无缺不似寻常之人,却是把他误认成埋伏在此的敌人。 花无缺闻言一愣,见到他手中兵器按抬,这才笑道,“这位想必就是,丐帮大义分舵的蒋舵主吧?” 说着他抬起双手抱拳道,“在下花无缺,与贵帮乔帮主相交莫逆,今日凑巧于太湖之上,遇到了贵帮琐事缠身的传功,执法诸位长老,受他们所托,先行前来向乔帮主告罪。”他只说琐事,却半句不提丐帮内乱,囚禁长老一事。 蒋舵主此来就是奉了乔峰之名,去往太湖之上营救诸位长老,哪里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见到这公子这般回护丐帮颜面,一时间对他好感大增,面上愁容尽去,抱拳感激道,“原来是花公子当面,我早就听帮中兄弟提过,说是当年在雁门关外,曾与一位义薄云天的少年公子并肩作战,却一直未能面见公子,常引为心头憾事,没想过却在今日这般场面见到公子,实在是我丐帮之幸!” 他说完之后,向后急扫一眼,这才想起什么似得急道,“花公子来的正是时候,如今乔帮主独自一人留在林中,周围环顾的都是叛乱之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既然各位长老已经脱身,还请公子与在下一共回返,助帮主一臂之力!”说着他就要俯身下拜。 花无缺心中敬佩他的忠义,哪里能让他行此大礼,连忙闪身上前,一把将这人拖住,口中直道,“乔帮主与我八拜之交,我本来为了此事而来,兄台何必如此见外,我们还是快快回返,不然迟则生变!” 那蒋舵主也是直爽性子,闻言也不坚持,感激的对他一礼,带着众人就在前方引路,不多时,就瞧见眼前现出一片杏林。 杏林中薄雾飘绕,视线很不清晰,只看见四面八方都是乞丐,人头攒动、身影簇簇,随眼一瞟,就看见有一二百人之多,而杏林深处那边就完全看不清楚了,辨不明具体有多少人。 他暗道这丐帮不愧为天下第一大帮,这分裂之后的净衣派,都能随随便便拉出这许多人手,不怪乎全盛之时能助郭靖固守襄阳。 思及至此,他又有些感叹,黄蓉心智武艺都是当世人杰,但却脱不了女子天生的小格局,全凭喜好做事,重用污衣来打压日渐壮大的净衣派,最后导致堂堂一个庞大的势力,分散成南北两派。 正想着,就听到林中传来乔峰的熟悉的声音,“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 花无缺心中一动,没想到这段誉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如原本一般到了这杏子林,若是早知如今,自己还找他作甚。 想到这里,他脚下一点,身子如风般飘然而入,人未到,声先到,“乔兄可真够不意思,在下与你相识许久,怎不见你与在下结拜?!” 话音刚落,他便已闪入场中,站稳身子对着乔峰做出一副怒目模样,但不到片刻,就忍耐不住,看着乔峰笑了起来。 乔峰听到他的声音一愣,接着见到这熟悉的身影,心中实在大喜,暗道有他在此,自己却是不惧此时炸营,只等诸位长老回转,便能结束这场纷争。 思及至此,他忙拉着段誉走上前来,双手按住花无缺的肩膀,口中直道,“好好好,兄弟你既然到此,为兄却是能稍松口气了。” 正说着就见到稍后而入的蒋舵主等人,他心中疑惑,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耳边花无缺低声道,“乔兄休急,我方才前来之时,碰巧遇到了你们帮中几个长老,我顺手将他们救出,此时应该在前来的路上,你稍等片刻就是。” 乔峰闻言心中大石落地,抿住嘴角,重重的拍打两下花无缺的双肩,这才感慨道,“好兄弟,好兄弟!” 正文 第二一九章 到处去败坏你的名声 乔峰正心中感动,忽然听得脚步声响,忙向着那边望去,只见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不到片刻就接近这边,隐隐听得那边叫着什么“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云云。 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乔峰心中大喜,忙转身瞧去,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均已到齐,身后跟着大批帮众,其中最多的竟是一群劲装女子,在后面便是垂头丧气的大智分舵帮众。 那执法长老手中提着一人,走上前来就气道,“帮主,这人说是奉全冠清之名,将我们骗到太湖之上,若不是巾帼堂的人手与花公子前来,此时我们哪里还能见到帮主!” 说着他就向场中望去,见到当中跪着的全冠清,心中一怒,就要上前分说,却不想被乔峰伸手拦下,正心中疑惑,就听到乔峰沉声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 他见帮主发话,只好跟着众人齐声应道,“是!”接着林中众人便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分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外人瞧着群丐似乎乱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花无缺见到他们丐帮处理内务,知道自己如今实在不好参与,当即对着乔峰示意一眼,便拉着段誉向着一旁走去。 走到一片空地之上,他才转过身对段誉笑道,“段公子,你可让我好找,我受王妃所托,一路自大理而来,我们在这江南找你许久,却不想你竟这般潇洒~” 不怪他打趣,实在是段誉此时面色绯红,浑身上下酒气冲天,幸好有乔峰以内力替他逼出酒水,不然他此时哪里还能清醒着。 段誉闻言有些愧疚,挠着脑袋讪讪道,“小弟今日自不量力,与乔大哥拼酒,差一点便一命呜呼,还好他出手相救,如今清醒不久,花大哥你休要再取笑我了,小弟……” 花无缺听他说到一半就再无话语,疑惑之下向他望去,只见这段世子神色恍惚,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一旁,好似那边有什么稀世珍宝,夺了他的心智。 见到此景,花无缺心中一动,就有些了然,转过身向那边瞧去,果然见到那边立着三个貌美女子,当先一个身着藕色衣裙,身段婀娜,美若天仙,旁边两个一个温润如水,一个俏丽迷人,正是前番见过的王语嫣与阿朱,阿碧。 她们早就留心到这边情况,王语嫣本就不喜段誉满身酒气的模样,又见他此时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对他更是厌烦,但碍着花无缺在此,还是侧过身子对着这边一礼,落落大方的柔声道,“前番受公子救命之恩,我还忧心如何回报,却没想到在这又遇见公子。” 阿朱见了花无缺倒有些羞涩,反常的躲在一旁,藏到王语嫣的身后不愿跟他对视,直惹的阿碧暗笑不已,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阿朱姐姐,你家情郎来了,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这两个丫头熟悉的紧,阿碧一向温柔似水,也只在阿朱面前显出几分俏皮。 听她取笑自己,阿朱气的扭她一下,不服气的站出几步,就对着这边喊道,“喂,老让我家王姑娘喊公子,你没名字的吗?” 花无缺闻言一愣,半晌才轻笑道,“倒是我的不是,在下花无缺,移花宫弟子,前番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阿朱姑娘原谅则个~” 阿朱见他面色诚恳,显然说的是冒充自己情郎一事,先是一呆,接着便眼珠一转,歪过俏脸,道,“我花无缺是猪,是笨蛋,是骗子,是天字一号的恶人~”这说话的声音语调,却和花无缺委实一模一样。 说完之后,见到花无缺呆愣的眼神,她自己当先忍耐不住,捂着小口娇笑起来,直道,“这下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你当心点,再要惹到我,我就扮成你的样子,到处去败坏你的名声~” 花无缺闻言实在无奈,摇头叹道,“我该想到的,你哪有那般好心问我的姓名,这下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刮,你看着办吧~” 正说着,忽然听到场中响起声大喝,“乔峰,你好泰然自若!难道你自己真的不知?” 他心中一动,忙向着那边瞧去,只见乔峰双肩插着四把法刀,鲜血染红了衣袍,但仍旧面不改色的立在场中,身前站着一个中年乞丐,正是那大智分舵的全冠清。 那全冠清手持一把法刀,对着乔峰轻颤半晌,这才叹息一声,缓缓将法刀放还原处,再慢慢将背上布袋一只只的解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下。 眼见全冠清解到第五只布袋时,忽然马蹄声响,北方有马匹急奔而来,马上端坐个年纪极高的老丐,颚下白须飘动,穿着一身补钉累累的鹑衣,他见到这般场景,忙高声道,“乔峰,你没资格下全舵主的口袋!”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身世大白,谋取丐帮 丐帮众人见了这老丐都是一惊,忙起身迎了上去,领头的传功,执法两位长老齐声拜道,“徐长老,何事大驾光临?” 那老丐不等马匹停稳,便飞身而下,随意的对着众人拱手回礼一下,便径直走到乔峰面前,直言喝道,“乔峰,此番事情还未了解,你却不能下了全舵主的职位!”说着也不待乔峰回答,便伸手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全冠清。 见他这般动作,乔峰双手一紧,拧住眉头沉吟半晌,这才对他拱手道,“徐长老安好,却不知乔某犯了何等大错,竟使得徐长老亲自出山问罪?!” 正说着,林外又传来马蹄之声,接着便涌入了大批乞丐,当先一人身高六尺有余,魁梧之极,红光满面,有似大官豪绅般模样,他身畔随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也是穿着丐帮服色,但衣衫浆洗得干干净净,背上竟也负着八只布袋,这二人身后紧紧跟着两个汉子,一人矮矮胖胖,满脸红光,一人却憔悴枯瘦,面有菜色,两人背上都负着八只布袋。 乔峰见了这许多人马,不喜反忧,但仍旧面色不变,对着来人方向沉声道,“史长老,你身为本帮掌钵龙头,没有要事不得轻离总舵,为何今日却私自到此?” 说着他不待这史长老回答,便对着他身边三个汉子皱眉道,“陈舵主,季舵主,郑舵主,先前我派人召你们前来聚首,你们三人通通没有回应,我还道你们事物繁忙,怎得今日却与掌钵龙头一同前来?!” 他心中实在疑惑,暗道这史火龙虽说是徐长老旧部,又向来与陈,季,郑三位舵主交好,但总不至于参与叛乱之事,今日种种怎么想都透着些古怪。 四人走到场中,当先开口的竟不是职位最高的史火龙,而是他身侧的那个青年,这姓陈的舵主拱手正色道,“启禀帮主,非是我等不尊号令,实在是最近听闻了一件大事,此事关乎本帮存亡,事关重大,不得不来!” 这人说着便俯身下拜,口中直道,“我等心知此举有违帮规,只等此事水落石出,便自请执法长老降下罪罚!” 乔峰见他他面色诚恳,虽然句句都在请罪,但实际所言,却令他发作不得,念及这陈友谅与全冠清都是工于心计,办事干练,原是自己手下极得力的下属,但这时图谋变乱,却又成了极厉害的敌人。 又见到如今虽然自方归来些帮众,但抡起人数对比,还是对面占了优势,正心下担忧,却又见到林外奔来一众人马。 当先两人是对老夫妻,男的身裁矮小,而女的甚是高大,相映甚是有趣,二人旁边跟着个相貌平平,年岁查看不出的男子,这男子凑着身子,在向马上的高大老妇说着什么,旁边那矮小老者横眉冷对,气呼呼瞧着他们。 三人身后行着六匹骏马,前面居中行着个身穿茧绸长袍的老者,身后跟着五个青年,一色的浓眉大眼,容貌甚为相似。 最后行着一位灰布衲袍的老僧,方面大耳,形貌威严。这几人显然相互不识,马匹行进之间,分出两边,互不交谈,徐长老见了他们,忙起身迎了上去,口中直道,“今日之事事关我丐帮兴衰,劳烦几位前来,老叫花实在心中愧疚!” 按理说丐帮帮主乃是乔峰,辈份虽比徐长老为低,但遇到帮中大事,接待外客,终究是由他发号施令,别说徐长老只不过是一位退隐前辈,便是前代的历位帮主复生,那也是位居其下。不料徐长老竟是越过了他,直接以首位迎了上去,众人皆是愕然。 站在乔峰身后的几位长老对视一眼,有那脾气火爆的正要说话,却不想被乔峰拦住,正心中急躁,却听自家帮主高声道,“今日我丐帮聚集于此,是为了商议对敌那西夏一品堂,却不想生出多般枝节,想必这几位就是徐长老请来的见证,既然人数到齐,还请徐长老名言,我乔峰到底做了何等恶事,需要你们这般大动干戈?!” 见乔峰怒目圆瞪,显然是动了真火,徐长老心中一凛,不敢再拖,只好咳嗽几声,自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捧在手上叹道,“乔峰,我徐冲宵无子无女,此番全无半点私心,今日之所以弄出这般场面,总归是怕我丐帮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说着他便以这封王剑通留下的信函,牵出了当年雁门关外一事,一时间群情哗然,林中纷纷扰扰的一片混乱。 这边王语嫣等人,听到闻名天下的北乔峰,竟然是个外族,心中十分愕然,又瞧见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丐帮帮主,此时神色惶然,声音嘶哑,不免生出几分同情。 却忽然听得一旁身影闪动,她们忙向着那边瞧去,却只见到酒气熏然的段誉,痴痴的望着自己这边,却不见了花无缺的身形。 正心中疑惑,却听到场中响起声轻喝,“智光大师,你方才说只因乔帮主身世之事,便不远千里而来,显然是深谙汉胡不两立咯?” 原来花无缺见林中形势渐渐向着徐长老倾斜,而康敏而迟迟不见踪影,心中一动,便闪身入场,准备拖延一二。 他说完之后,转过身来到乔峰面前,见到这原本铁铮铮的汉子,此时神色之恍惚,他心中黯然,双手疾动,将他肩上四支法刀取下,又止住血流,这才轻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劝说。 那智光大师闻言双手合十,清扬一声佛号,这才叹道,“老衲当年犯下大错,本不愿再理会当年之事,却挨的钱徐长老再三请求,这才来一述当年之事,至于胡汉之分,老衲如今也说不得许多了!” 听他此言,花无缺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环视一周,见得林中诸人嘴脸,这才摇头笑道,“众位不远千里,聚集在此,只为了乔帮主身世一事,先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总归大家都自认是汉人豪杰,恨极了胡人,是也不是?” 那徐长老闻言一愣,但自一旁得知了这人身份,知道他是大闹燕京,今年名头最盛的青年高手,不愿得罪与他,只好拱手道,“不错,我等虽不如花公子那般胆色,敢在鞑子首府大闹一场,但对待外敌一事,丐帮也不曾落人半分!” 花无缺闻言呵呵一笑,口中戏谑道,“哦,徐长老既然如此深明大义,那我问你,五台山清凉寺的神山上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二二一章 藏匿满清伪帝,你们又如何处置?! 徐长老闻言一愣,不明白这人是何用意,但念及此时大局已定,不愿为此小事多生枝节,还是回道,“老乞丐的出身,丐帮之中谁人不知,当年我曾在清凉寺中学艺,与神山最是交好,论起辈分,他还要唤我一声师兄!” 听他此言,花无缺心中一笑,拱手对他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徐长老是承认与清凉寺关系密切了?” 徐长老有些不耐,强忍着厌烦硬声道,“花公子,我敬你是少年英雄,曾经在鞑子首府大闹一场,但今日我帮中琐事繁多,却没有时间与你再做纠缠,清凉寺是我授业之所,自然与我关系密切,我知你与这契丹野,契丹人相交莫逆,但汉胡不两立,我劝你还是不要为他再做挣扎!” 他本想直言契丹野种,但瞧见花无缺冷冽的目光,心中一凛,这才改口下来,但面色仍是不愉,显然是急着要夺下帮主名份。 花无缺闻言呵呵一笑,转过身环视一周,朗声道,“好,你承认便好!” 他说着越过这徐长老,走到丐帮诸位长老面前,拱手正色道,“各位在江湖之上,都是响当当的武林名宿,花无缺敢问一句,当年清军入关,我汉人所遭种种劫难,你们恨是不是?!” 丐帮一直暗助大宋抗御外敌,保国护民,然为了不令敌人注目,以致全力来攻打丐帮,各种谋干不论成败,都是做过便算,决不外泄,是以外间多不知情,诸位长老既然能身居高位,手中自然沾满了外敌鲜血。 听他问话,诸位长老对视一眼,脾气火爆的吴长老上前一步,就嚷道,“那还用说,也就是如今北边由污衣派所占,我们不好擅自越界,不然咱们早就打上燕京,哪里会让你小子专美与前!?” 花无缺见他们都是这般面色,当即一笑,口中轻声道,“我方才听了许久,大致明白一些,乔兄自幼便随着少林高僧学艺,长大一些,便加入丐帮,受贵帮汪帮主统领,为丐帮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不过是出生于异族,你们就如此喊打喊杀,那么……” 他说到这里,猛地身子一转,抬手直指那边的徐长老,口中喝道,“这人勾结汉奸,神山上人于清凉寺中,藏匿了那满清伪帝,你们又待如何?!” 听得此言,众人都是一愣,那徐长老气的须发皆张,轻颤着怒道,“黄口孺子,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师弟向来潜心修行,康熙小儿又常在燕京,何来藏匿一事?” 见到丐帮诸位长老都是这般神色,花无缺摇头一笑,轻声道,“我何时说你们藏匿的是康熙,我问你,你那清凉寺中,可有一个叫行痴的和尚?” 他不待徐长老回答,便上前逼近一步,口中直喝,“当年满清入关,大屠我汉家百姓,在位的伪帝名唤福临,如今化名行痴,正藏在你五台山清凉寺之中!” 他说着环顾一周,抱拳道,“在下不才,当日在燕京大内中,偶然得知此事,原想去五台山了解这满清伪帝,但奈何当时受伤太重,之后又诸事缠身,一直拖到今日还未成行,实在是惭愧的紧,今日见到诸位英雄,便将此事公布出来,也还让诸位瞧瞧清楚,武林之中那些汉奸败类的嘴脸!” 众人听他此言,又想到这人出名一战,当即心中信了几分,只是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还是有些疑惑,那传功项长老犹豫一下,这才拱手道,“花公子,非是我等不信任你,你在燕京城做下的大事,我们都心中佩服,知道你不会跟鞑子有所勾结,只是你方才所言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我们如何敢轻信与你?” 话音未落,就听得身侧乔峰一声大吼,“乔某身世来历,惭愧得紧,我自己未能确知。但既有这许多前辈指证,乔某须当尽力查明真相。这丐帮帮主的职份,自当退位让贤。”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忙向他瞧去,见他伸手到右裤脚外侧的一只长袋之中,抽了一条晶莹碧绿的竹仗出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和的打狗棒,双手持了,高高举起,说道,“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差幸亦无大过。今日退位,那一位英贤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受此棒。” 乔峰叫了一遍见无人回应,沉吟半晌又再喊一遍,那徐长老心中焦急,上前一步就正色道,“老乞丐不才,但愿暂代帮主之职!” 他正要上前取过打狗棒,却不想身前闪来一个身影,正是那传功项长老,眼见着梦寐已久的位置就在眼前,却被这人拦住,徐长老心中大怒,正要喝问,却听传功长老沉声道,“虽说花公子所言无甚凭据,但以他的人品身份,想来不会无故污蔑旁人,徐长老,你此时却也接不得帮主之位,我丐帮今天已经闹出一次笑话,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徐长老闻言大怒,正要说话,却听到乔峰喝道,“乔峰身世未明,这帮主一职,无论如何是不敢担任了。徐长老、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本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请你三位连同保管。日后定了帮主,由你三位一同转授不迟。” 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直的插在地下泥中。 徐长老稍缓一下又要上前,却不想被传功长老拦住,听他直道,“徐长老,非是我为难于你,实在是事关重大,待我们查明了那清凉寺底细,若那行痴真的不是满清伪帝,项某定然向你跪地谢罪!” 听他说到这般田地,徐长老实在无奈,直得怏怏点头,此时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正文 第二二二章 回来再还你一袋新酒! 乔峰投回打狗棒,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口中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罢,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刀。” 说着伸出左手,凌空向单正一抓,单正只觉手腕一震,手中单刀把捏不定,手指一松,单刀竟被乔峰夺了过去。 乔峰右手的拇指扳住中指,往刀背上弹去,当的一声响,那单刀断成两截,刀头飞开数尺,刀柄仍拿在他手中。他向单正说道,“得罪!”势下刀柄,扬长去了。 他心中悲愤至极,只想快些离开此地,行走之间虽脚步不大,但每一步都跨出几尺,不到片刻就行到了杏林尽头。 花无缺心中愧疚难当,不在理会丐帮众人,脚下一点,就向着他的方向疾掠而去,口中直道,“乔兄慢走,等等小弟!” 可乔峰此时思绪颇杂,哪里能听见他的叫喊,只顾着蒙头直走,要往雁门关外去查看一番,两人均是内力深厚之辈,不一会就奔出好远,那杏林只能瞧见一个黑点。 花无缺追了一会,见到乔峰不惜内伤,也要急速赶路,他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把金叶子,手腕一抖就向着乔峰撒去。 这下果然有效,乔峰听得破空之声,忙身形一闪,扭转过来大喝道,“何方鼠辈,竟敢暗箭伤人!”他说着大手一挥,降龙掌法就施展出来,却瞧见后方之人,面色大变道,“贤弟快闪!” 花无缺早就有所准备,当下脚下一点,竟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了过来,闪过之后,急步走到乔峰身前,摇头直道,“乔兄,在下好心给你送些盘缠,你怎得这般绝情,竟拿降龙掌打我~” 听他语带调笑,乔峰上前仔细打量一下,见他毫无大碍,这才叹道,“贤弟休要见怪,实在是为兄心中烦乱,没注意到是你在身后。” 花无缺俯身拾起地上金叶,叠在一起放在乔峰手中,见他就要推辞,这才正色道,“乔兄,你我之间何必这般见外,我知你此行必然往关外而去,可如今你卸了帮主职位,沿途哪里有什么补给,兄弟我一点心意,你万万不可推辞,大不了日后你再请我喝酒,我却不会跟你客气半分!” 见他神色坚定,乔峰心中感动,当下不再推搪,将金叶放入怀中,这才又道,“倒是为兄见外了,既然如此,那等我查明了身世,再寻得贤弟痛饮一番,只是就怕万一我真如他们所说,是个契丹人,到时贤弟不愿再与我有半点来往。” 花无缺见他破天荒的有些惶然,心中一叹,从腰间取下酒袋,拨开塞子仰头饮了一口,便一把拍在乔峰身上,摇头笑道,“我交你这个朋友,是看你的为人行径,我自问行事太过弯绕,做不得你这般豪气干云,汉人也罢,契丹人也罢,你又不曾半点对不起汉人,何必太过执着!?” 听得此言,乔峰双目一亮,一把捉过酒袋,仰头咕嘟咕嘟饮下,饮罢仰天大笑几声,口中直道,“好,贤弟说的没错,我却是钻进了死胡同,为兄这就去探查一番,待回转之时,再来寻你,这袋酒全当你送给为兄,回来再还你一袋新酒!” 花无缺见他不再执拗,这才放心的笑道,“好,我早听闻关外烈酒甚美,乔兄既然有心,那小弟就等着乔兄的回赠了~” 说罢他双手抱拳,正色道,“兄长此去千万小心,无论如何,回转之时都要来寻小弟,万不可独自一人行事!” 乔峰闻言也点头抱拳,“好,为兄醒的了,那我就先走一步,贤弟千万保重!”说着毫不留恋,转过身仰头灌了一口美酒,这才大笑着向雁门关而去。 见他远去的身影,花无缺叹息一声,暗道乔兄这可怪不得我,你身世知道的人太多,不是我能替你瞒下的。 直到再也瞧不见乔峰背影,他才不再眺望,转过身看向杏林的方向,默算一阵,料想如今一品堂差不多也已到场,这才脚下一点,向着来处而去。 此时杏子林中人影攒动,西夏武士与丐帮弟子战作一团,但不到片刻,那丐帮弟子就纷纷瘫倒在地,徐长老年纪老迈,最先倒地的便是他,他此时瘫在地上,眼见周围自家帮众一个一个的,接连失力,心中慌乱无比,对着场中喝道,“你们这些蛮夷卑鄙无耻,江湖比斗,竟还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场中西夏一方的领头人,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正是当年雁门关外,与丐帮交手过的赫连铁树,他见到这老丐怒吼,摇头嗤笑道,“本将军与你们越好在惠山比斗,你们逾期不来,却躲在这里,到底是谁卑鄙无耻了?” 正文 第二二三章 心中失落的王语嫣 赫连铁树身边站着个身量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他忽然瞟见一旁空地上,倒着的王语嫣和朱碧双姝,双眼一亮,凑上前就低笑道,“将军,那边有三个漂亮的汉人女子,属下这就将她们擒来,献给将军暖榻!” 听他此言,赫连铁树面色一寒,直喝道,“如今我们身在他国,行事万不能掉以轻心,我要她们暖榻作甚,去将她们捆上,与丐帮众人一同押走,谁也不许动别的心思!” 丐帮诸人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异族将军,治军这般严谨,大宋自岳王之后,却少见这般将才,心中生出一丝沮丧。 那大鼻子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神色怏怏,忙转过身大声吆喝,指挥众武士捆缚群丐,自己便欺到王语嫣身旁,见她容颜最美,心中一热,伸手去拿她手腕。 王语嫣此时中了悲酥清风,手足酸麻,却哪里能动弹半分,眼见这凶神恶煞的番人大手袭来,美目中闪过丝绝望,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叫道,“表哥救我。” 那边段誉也瘫在一旁,见到这一见钟情的女神,就要被人所欺,急得面色涨红,大悔自己为何从前不学武艺,不然今日就可以救她离去。 努儿海眼中瞧着这美若天仙的汉人女子,口中笑道,“小美人,将军说了,不准我们现在动你,你别怕~” 正说着就听得身边闪过声飓风,接着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你家将军因为这话可以不死,但是你,却非死不可了!” 这大鼻子心中大怒,忙向一边望去,却只见到一片金光闪过,接着便呼吸不得,他双手急抬,握住自己脖颈,触到一片薄薄的物事,他心中一横,双指将其夹住,猛地一拔,一时间呼吸更加困难,他轻颤着将这物事举到眼前,却发现夺了自己性命的,竟是一片细薄的金叶。 花无缺见这大汉轰然倒地,这才转过身俯身下蹲,先凑近阿朱轻声道,“阿朱,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帮你取得解药!” 见他转身而去,阿朱面色绯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听身边阿碧轻笑道,“阿朱姐姐,你这情郎还真称职,每次遇到难事,他就会现身出来救你,索性你就从了人家,我看这花公子一表人才,不在咱们公子爷之下呢~” 王语嫣听得身旁双姝笑谈,心中有些失落,一是因为这花公子丝毫不理会自己,她一向眼中只有自己表哥,从不将别的男子放在眼中,可当别人反过来这般待她之时,她却有些接受不了,二是每每遇到难事,这花公子都为了阿朱救援自己等人,却不见表哥人影,两相对比之下,这内傲的王姑娘哪里能心中好受。 花无缺站立起身,对着那边的赫连铁树抱拳笑道,“赫连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当年他初出江湖,第一战就是与乔峰联手,对阵这西夏大将军,自然是熟悉的紧。 赫连铁树见他心中一紧,想到当年这人威势,不由戒备道,“想不到当年雁门关外,与我等对阵的少年公子,如今已经名扬天下,花公子,今日是我一品堂与丐帮的私人恩怨,你横插一手,是否有些不妥?!”说着他负手一挥,大批西夏武士就围了过去。 见到他身陷重围,丐帮诸位长老心中大急,性子最爆的吴长老高声叫喊,“花公子,你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只是如今你孤身一人,实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你快些离开,咱们这些叫花子死了没甚关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花无缺正要说话,却听的林外响起些动静,心中大定,当下对着那边抱拳正色道,“诸位说的什么话,我花无缺岂是那般贪生怕死之辈,在下心意已决,大不了今日丧命在此,也好过让异族笑话咱们汉人没有血性!” 听他说的激昂,丐帮众人纷纷喝彩,虽然他们中了“悲酥清风”,人人力微声小,但众人齐齐发声,登时声震杏林,轰然而动 赫连铁树闻言大怒,正要在说,却听到林外响起阵阵惨叫,听那声响,却都是自家西夏口音,他面色一变,知道是生出状况,忙叫道,“去外面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管我一品堂的闲事!” 话音未落,就听到林外响起一声脆喝,“将军说笑了,我等乃丐帮巾帼堂麾下,你一品堂暗算我帮中兄弟,如何能称之为闲事?!” 随着声响,林外涌入了一队人马,各个手持兵戈,身披藤甲,前行之间颇具行伍之风,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些人竟都是些女子! 当先一个少女端坐在白马之上,这少女不但美到极点,眉宇之间,还隐隐有一股令人震慑的英气,她身负银甲银盔,背后坠着件白底银边披风,手持一支梨花嵌金枪,此时俏脸含煞,冷然的看着场中,想来便是方才回话之人。 正文 第二二四章 下次再掉,我可不帮你捡了~ 见了此女,那赫连铁树面色大变,再无法保持镇定,指着她轻颤道,“杨,杨,杨延琪,你好大的胆子,宋皇早已下令撤了你杨家兵权,你竟然私蓄兵卒,不怕满门抄斩吗?!” 不怪他如此惧怕,实在是前些年西夏见宋国再无能打之将,以殷奇为帅乘机进犯,一路势如破竹,宋军节节溃败,当时岳王遇害多年,北伐老将又逐渐凋零。 宋国文武百官竟无人敢领兵拒敌,眼见就要打进宋国腹地,最后老忠臣寇准为了国家、民族利益,冒着丢官杀头之险,保奏杨家女将带兵出征,这才将西夏打的大溃,当时战场之上,赫连铁树不过是军中副将,眼见冲的最凶,最猛的,便是两个小将,这杨延琪,杨八妹就是其中一人。 只是后来赵构怕杨家做大,成为第二个岳武穆,也怕别国笑自己重用女子,待边关无事之后,便借故消了杨家兵权,是以赫连铁树才有次一问。 赫连铁树这番话可犯了杨延琪的忌讳,她绣眉一竖就要喝骂,却听得身后传来道温柔的声音,“将军有所不知,八妹如今入了我丐帮巾帼堂,这场中之人,尽是我丐帮人手,却与杨家没有半点关系。”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麻衣素裙,体态婀娜的年轻少妇步入杏林,身边紧紧跟着些劲装女子,各个身形健硕,步伐轻盈,显然身手不凡。 这少妇自然是姗姗来迟的康敏,她当日得了消息,匆匆而去,本想做个黄雀,等徐长老成事之后再行发难,谁知路上遇到慕名而来的杨家小姐,这杨延琪向来自诩“只要男子做得到,女子也一定能做到”,听闻了巾帼堂的宗旨,自然想来一探究竟。 康敏探出她是杨家女将之后,哪里还顾得上丐帮这边的动静,使出浑身解数,才唬的这冰雪聪明的杨八妹认定她是同道中人。 待得到这杨家小姐信任之后,康敏便故意引她开口,将堂中死忠于她的女子聚在一起,以练兵之法操练许久,杨延琪自杨家兵权被削,首次得到练兵的机会,自然尽心尽力,这才误了杏子林之会。 康敏踱步到场中,仪态大方的对着赫连铁树一礼,口中轻道,“将军想必就是西夏一方的领头人物,我丐帮与你定有约定,过时不去自然是我帮不对,但是将军暗使迷药,以此拿住我丐帮兄弟,这是否有些不合江湖规矩?!” 听她此言,赫连铁树面色一整,虽然这少妇声音娇柔,但语中的硬气质问他哪里听不出,瞧见这女人身侧立着的杨延琪,以及身后一众带甲女子,他皱起眉头有些为难。 忽然那边传来声古怪的笑声,“哈哈哈,丐帮偌大的名头,竟然还要靠一些女子撑住场面,真是笑死老夫了~!!” 赫连铁树闻言大喜,忙高声道,“段先生,你到了就好!”说着他大手一挥,对着那边喝道,“你我分属敌对,我也不是你们江湖中人,何必守你们的规矩?!给我上!” 随着号令,场中西夏武士抬起兵器,大喝着就向着那边冲去,一时间人潮涌动,甚是吓人,杨延琪见了却不惊反喜,手中长枪一抬,便清喝出声,“保护好咱家堂主,其他姐妹,列好阵型,随我冲阵杀敌!” 她一马当先,直直撞入人群之中,长枪如龙,左挑右戳好不威猛,她身后女子八人一组,分立为三角阵型,又分为六个三角,合起来直如一朵六瓣花朵。 这些女子手持兵刃,各司其职,竟如一人一般,随着杨延琪的号令,左突右冲,如磨盘般剿刮着西夏武士。 赫连铁树见了这般状况,面色惨白,再也不顾不得颜面,忙叫道,“段先生,这女人会使六花阵,我们实在不是对手,还请你出手将她治住!” 话音刚落,林中那古怪声音又起,“好,但是你须得记住,我帮大忙,以后你得回报与我!”说完便自林中闪出一个人影。 那人手持双拐,面容丑恶,身边跟着一个手提双刀的女子,和一个倒拿剪刀的壮汉,自然是段延庆与剩余的两大恶人。 段延庆双拐一点,对着二人喝道,“我去拿住那个女子,你们带人冲破此阵!”说着不待二人回话,便向着杨延琪而去。 杨延琪正厮杀兴起,忽然听得耳边破空声响起,她学的是战阵之法,对于江湖武学向来不以为然,听得此声,忙抬起长枪横在身前,却感到一阵大力自枪身挡来,她双手一麻,差点就要抓稳不住。 她正心中震惊,就见到远处奔来一个老者,那人以铁拐为凭借,拐尖射出道道劲气,直向自己而来,心知这就是方才袭来之物,忙握紧长枪,就横扫出去。 只是抵挡了几道劲气之后,她双手酸麻至极,手中一软,长枪便脱手而落,眼见着又一道劲气向自己而来,她心中一紧,暗道自己太小窥天下英雄,自己身死不要紧,但害了康姐姐的性命,却是自己的不是。 正心中杂乱,却见到咫尺之处,空气炸裂开来,那道道劲气全然被人阻拦,她心中一动,知道是有人相救,就听到耳边有人轻笑道,“小将军,枪拿稳了,下次再掉,我可不帮你捡了~” ps:天龙原文里,有写到杨家将,可不是我胡乱加的。。 正文 第二二五章 八妹,叫姐妹们停手。 花无缺此时刚刚掠来,还未落地,只见他身子在空中环滚一圈,探手下去捞起下落的长枪,手腕一抖,那长枪便飞回杨延琪的掌中。 做完此事,他也不待马上的少女将军回话,脚下一点,就向着扑来的段延庆迎去,口中笑道,“段先生,军阵之事,咱们都瞧不明白,来来来,不如你我做过一场,打发打发时间~” 他虽然面上带笑,但手中动作却是不停,十指如飞,运起惊神指法,就向着段延庆疾摄而去,说话之间,就已经掠到那段延庆近前。 段延庆见了他的相貌,面色一沉,想起大理城外,那个寻他的宫装女子,忙一边闪躲,一边四下张望,遍寻不见怜星身影之后,才稍稍有些松气。 他此时一拐支地撑住身形,一拐抬起疾挥,发出一阳指力扫过袭来的指风,开始还能与花无缺对敌,但时间一久,单手实在反应不及,再也跟不上速度。 眼见漏过一道指风,他忙握紧铁杖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半空跃起,双杖无方变幻,交错连挡,身前顿时爆出朵朵烟花般的水雾,将他猛地往后炸飞。 段延庆倒飞出数尺,发觉去势不见减弱,忙握紧手中镔铁拐杖,猛地向下一挥,拐尖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沟壑,这才停稳下来。 他刚站立身形,就听到花无缺可恶的声音响起,“快活快活,段先生,别急着走啊~” 段延庆纵横江湖数十载,哪里受过如此欺侮,一时间心中大怒,但见这人扑将过来,还是面色一沉,就窜向一旁杏林,他不善近战,想着拉开彼此距离,再与这小子对敌。 花无缺虽然不怕他的手段,但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脚步不停,紧紧的缀在这延庆太子身后,两人轻功都极为高强,一时间林中只能瞧见阵阵残影。 那边的另外两大恶人,本带着西夏武士向六花阵中猛攻,忽地听到这轰然巨响,忙转身看来,见到自家老大被那小白脸追的林中直窜,心中大惊,怕段延庆有失,忙虚晃一招,抵开杨八妹扫来的长枪,向着那边奔去。 杨延琪见他们离去,也不追赶,长枪挽个枪花,对着身侧一众女子娇喝道,“敌首已逃,正是破阵之时,给我变阵,将这些西夏人团团围死!” 西夏武士失了领头之人,仓促之间反应不急,被这些女子一冲,竟一块块的被分隔开来,他们虽然都内功不弱,但又不通战阵之术,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渐渐的失去了抵抗之心。 赫连铁树眼见着自家武士越来越少,而寄予厚望的段延庆等人,又被那花无缺拦下,以三打一都占不了上风,他面色大变,忙大喝道,“停手,今日我们认栽了!” 听得此言,康敏莲步轻移,袅袅的走上前来,温声道,“八妹,叫姐妹们停手。” 那杨延琪正杀的兴起,闻言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银枪一抬,朗声道,“停,让他们卸了兵器!” 那一众西夏武士早已心无战意,听得这女战神号令,不等赫连铁树说话,就纷纷将兵器掷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抱头蹲了下来。 赫连铁树见状面色铁青,但实在又无可奈何,只能紧紧握住缰绳,半晌才颓唐道,“康堂主,你放了我的手下,我把丐帮弟子还你,咱们今日就战到这里,我一品堂认输了。” 此言一出,林中瘫倒的丐帮弟子心中大喜,虽然仍旧虚弱无力,但还是强鼓起气力,叫喊道“康堂主威武”“丐帮必胜!” 普通弟子人人面带喜色,与有荣焉,但那些高层长老却纷纷面色羞愧,尤其是徐长老一方的众位长老,舵主,更是目光颓堂。 只有吴长老性子最直,见自己一方大胜,咧着嘴角大笑起来,他瞧见这帮老友的面色,心知他们所想之事,不由的鄙夷道,“咱们自己没本事,被人家捉了,是康堂主带人救了咱们,怎么,就因为救人的都是女子,你们就心中不舒服了?!” 段延庆此时焦头烂额,挥舞铁拐挡下袭来的指风之后,有些气急败坏的咕噜道,“花无缺,我家将军都说了认输,你怎么还追着我不放!” 见他说的可怜,花无缺这才停下身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打的顺手了,没听到,下次一定注意。” 段延庆心中只觉得屈辱无比,但又知道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当下铁拐一顿,就要转身离去,不愿再这丢人现眼,却不想身后花无缺又道,“段先生且留步!” 他心中一惊,忙戒备着停下身形,以为这小子又要行凶,却听到他轻声道,“在下好友中了这悲酥清风,还请段先生赐下解药,也好解了她们所中之毒。” 段延庆闻言摇头叹息,暗道自己越活越回去了,竟被这小子吓住,他探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向着花无缺扔过之后,头也不回的疾掠而走。 正文 第二二六章 康堂主不计前嫌,我等感激不尽! 这边赫连铁树交出了悲酥清风的解药之后,没有脸面再做停留,带着手下武士,连场面话也不说半句,匆匆就转出杏林,往北面而去。 康敏见了也不追赶,吩咐随从女子,分了解药,给林中众多丐帮弟子解毒,自己拉着杨延琪,就来到一众长老面前。 她俯下身一边为他们解毒,一边愧疚道,“怪我们来晚一步,害得诸位长老受此大辱,康敏实在罪该万死!” 丐帮这些长老闻言面色一红,解毒之后从地上爬起,站立当场,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场面尴尬,却听到杨延琪喜道,“吴大叔,你也在这啊~!” 那吴长风面色大窘,以袖遮面的直道,“不是我,不是我,八小姐你看错了!我不是吴长风!”他性子火爆耿直,最好颜面,今日之事实在丢人,他自然不想让熟人认出。 诸位长老正愁如何回答,见到他的表现,心中尴尬之意消散几分,那宋长老上前一步呵呵笑道,“老吴你别装了,你不叫吴长风又叫什么?!” 吴长风无奈,将双手放下,这才怏怏的对着杨延琪埋怨道,“八小姐,老吴我当年可没少给你好处,今天你可不能笑话与我,不然你就是忘恩负义。” 听他直言,杨延琪摇摇头上前一步笑道,“吴大叔,当年咱们出兵与那殷奇在关外激战,西夏一品堂派出诸多高手,要来刺杀我军中大将,还是你独守鹰愁峡,使其阴谋无法得逞,单单凭借家嫂赠您的那枚金牌,我就万万不敢取笑与你啊~” 说着她见到吴长风突然间满脸通红,神色忸怩不安,有些疑惑道,“吴大叔,你怎么了?” 那吴长风还未回话,一旁的宋长老就大笑道,“八小姐你有所不知的,穆元帅当年所赐金牌,早被这憨货拿去换了酒吃,今日见到你这正主,他自然怕你追责与他啊~” 杨延琪闻言呆愣一下,片刻就摇头失笑起来,直道,“无妨无妨,不过一面金牌罢了,吴大叔不必在意。” 她说着后退一步,对着众长老俯身拜道,“当年与西夏一战,诸位多有相助之恩,但战事一了,你们都纷纷四散离去,却让家嫂无法追寻,后来杨家又出了那事,再无法向诸位道谢,还好我遇到康姐姐,不然我不知何时,才能向诸位当面道谢,想来家嫂若知道此事,也会心中欢喜,了却她一件憾事!” 那徐长老一方倒还罢了,当时他们不曾参与此事,而传功,执法等长老,却面上一缓,心中再无尴尬,都口称不敢,传功长老忙道,“八小姐言重了,杨家将当年为我大宋守土保民,我丐帮侠义为先,自然不敢置身事外,区区小事不必再提,累的穆元帅挂怀,确实咱们的不是了!” 说着他面色一正,缓步到康敏面却,迟疑一下,竟一把撩起衣摆,直直的跪下地上,他止住慌忙来扶的康敏,这才沉声道,“康堂主,巾帼堂成立之时,老朽只想着当年丐帮之所以分裂,全因一个女子帮主,所以才百般阻拦,平日对你多有得罪,每每出言不逊,但今日若不是你带人来救,我丐帮百年声誉,都要尽丧于此,老朽这一拜,不为了别的,只为当日有眼无珠,差点累得我丐帮全帮尽末!” 他说着就要磕头下拜,却被康敏死死拉住,这美妇人神色焦急,口中直道,“项长老,我康敏身为丐帮堂主,为丐帮做事,本就是应尽之则,你这般拜我,是不当我是自家兄弟姐妹吗?!” 项长老见她说的严重,这才勉强被她扶起,摇头直叹道,“康堂主,却是老朽思虑不周,你不要见怪,以后帮中谁再以堂主女子身份说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身后诸位长老,舵主此时心中感概,纷纷上前一步,对康敏拜道,“康堂主不计前嫌,我等感激不尽!”只有大智分舵的全冠清面色不愉,悄然望向了一旁的徐长老等人。 但徐冲宵经方才之变,心神恍惚,哪里能收到他的暗示,他身边诸人,只有陈友谅同样心觉不对,但他升为舵主不久,对帮中事务还不熟悉,自然不愿轻易得罪旁人。 不提这边暗潮涌动,花无缺取了解药,就闪身回返,见到阿朱欣喜的眼神,一边将瓷瓶打开,凑将过去,一边轻笑道,“那段延庆不太容易对付,实在废了我一番手脚,让你等着许久,却是我的不是~” 阿朱闻言面色一红,暗道这人真不知羞,每每说话这般放肆,正要向他埋怨,却嗅到一股恶臭,她当即小脸皱起,愁眉苦脸的嗔道,“你,你给我闻的什么东西,绝对没安好心!”说着她扬起小手,就锤在花无缺的身上。 锤了几下,她见到花无缺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这才反应过来,瞧着面前的双手,惊喜道,“我真的能动啦,你没骗我~” 正文 第二二七章 某非表哥从不将我放在心上 花无缺见她模样可爱,忍不住探出手去,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傻姑娘,我骗你作甚,给,这是悲酥清风的解药,你拿去替王姑娘与阿碧姑娘解毒~” 受他一抚,阿朱俏脸通红,忍耐不住心中羞涩,犹豫半晌,还是没有出言呵斥,只是接过他递来的瓷瓶,羞答答的转身而去。 王语嫣得了自由,与阿碧互相搀扶着,从地上起身,见到这少年公子笑吟吟的瞧着阿朱,目光看到自己,有不过是点头示意,接着便不做留恋的一扫而过。 她心中不知为何生出股气闷,对着花无缺轻声道,“花公子,今次又得你相助,语嫣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花无缺闻言摆摆手笑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王姑娘不必在意。” 他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什么私的,忙转身望去,只见那可怜的段世子还瘫在一边,这花痴手脚酸软,竟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这边,所望之人哪里还需猜测,自然是哪貌若天仙的王姑娘了。 王语嫣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见到段誉的眼光,她本就因方才之事对这人不喜,如今情绪波动,自然更厌烦几分,但碍着这人与花无缺熟识,不便出言呵斥,只好转过俏脸,来个眼不见为净。 阿朱却是心善,见到段誉可怜的模样,忙走上前去,帮他解了迷毒,她瞧见段誉痴傻的神色,口中笑道,“喂,回回神,你这般盯着我家姑娘,到底是何用意?!” 听她询问,段誉面色大窘,爬起身来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无缺见了心中一叹,暗道以这王姑娘的性子,若非生出重大变故,这段大世子追到海枯石烂,恐怕也得不了她的芳心。 他正心中暗笑,就见阿朱背负双手,俏生生的回转过来,三步并两步的晃到他的身前,姣躯轻摆,将白嫩的小手摊开在他面前,脆声道,“呶,谢谢花大公子的解药啦,鉴于你又救了咱们一次,你前番多次冒犯之罪,本姑娘就大发慈悲,既往不咎啦~” 花无缺见她面色娇红,娇俏可喜,心中实在喜欢,当下摇头笑道,“你收着吧,免得下次再遇到难事,还能应急一番。” 阿朱闻言也不推辞,将瓷瓶放入怀中,这才身子前倾,嗔怪道,“呸呸呸,你少咒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难事啊!~” 见他们相谈甚欢,王语嫣美目之中闪过丝羡慕,暗道若此时救了我们的,是表哥那该多好,他一定也会安慰自己,只是,只是表哥却不会任由我这般吵闹,也不会像花公子这般轻声细语,大概,大概只会斥责我到处乱跑,一点没有女儿家的模样吧。 这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蔓延开去,渐渐的心中清晰的表哥面容,竟模糊了几分,她心中一惊,忙自责道,“王语嫣啊王语嫣,你怎能这般不坚定,表哥不过是忙于正事,你就这般怨天尤人,你真是不该!” 正心中杂乱,忽地听到花无缺轻声道,“王姑娘,我听阿朱说,你们此行要去中原寻慕容公子?” 她忙抬起俏脸就要回答,却又见这人道,“非是在下小瞧你们,如今中原之地,尽归异族之手,你们三个年起轻轻的漂亮姑娘,又都不通武艺,此去无疑是送羊入虎口,当时那个慕容家家将呢?他怎么敢放心就让你们独自前去的?!” 王语嫣闻言一愣,她向来长在闺中,哪里知道这些道理,见这花公子说的郑重,忙回道,“包三哥昨日与乔帮主斗了一场,自觉不是对手,说是无颜再留在此地,让我们自行前去,我现在也不知他身在何处了。” 她说着心中升起些失落,暗道包三哥是表哥的心腹,又常见混迹江湖,中原之地的凶险,他自然是知晓的,可是,可是他又为何不告诉我们,还要我们自行前去,某非是,是表哥从不将我放在心上,以致他的下属也这般看待与我? 花无缺见她面色急变,摇头叹道,“王姑娘,在下不愿背后说人闲话,只是这中原之行,你却要仔细考虑清楚,若无人陪伴,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乖乖回家去吧。” 说着他对着王语嫣拱手抱拳,又对阿朱,阿碧笑道,“阿朱姑娘,阿碧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就不留你们了,若有缘,来日再见!” 花无缺说完之后,转身就向着段誉而去,瞧着他的背影,王语嫣低头咬住唇角,脑中杂乱无比,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阿碧见了她的面色,心中担忧,忙上前道,“王姑娘,花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我们还是先找到包三哥他们,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前往中原吧。” “我说段公子,你看够了没~”花无缺无奈的看着段誉,这小子瞧见王语嫣离去,心中明明急躁的很,但实在没有理由再跟随上去,只能面色焦急的望着那边。 段誉闻言一惊,这才看到身前的花无缺,他不由面色一红,有些窘迫道,“花,花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正文 第二二八章 花公子?哪个花公子啊~ 花无缺见他矢口不认,也不多问,只是正色道,“段公子,自你被那番僧从大理掳走,王妃就整日茶饭不思,急冲冲的赶来江南,如今既然你已脱险,咱们还是赶紧回转,也要让她不在心焦。” 正说着,天空忽然轰隆一阵,接着便滴起,点点水滴,不多时,这雨就越下越大,拍打在枝叶之上,啪啪作响。 段誉本就心有所挂,被这大雨一浇,好似想起什么的叫道,“不好,这雨下的太过突然,刚才那姑娘定然未曾带有雨具,我要去跟去瞧瞧,免得这荒郊野外,她们遇到什么危险!” 说着他不待花无缺反对,就急匆匆的转过身,向着王语嫣三人离开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道,“花大哥,劳烦你先行一步,向我报告平安,我这边完事之后,就去寻你们!” 说话间他便已跑出杏林,花无缺无奈的摇摇头,暗道这小子真是个痴情种子,为了心仪的姑娘,连自己的娘亲都不顾了。 正心中不喜,就听到丐帮众人向着这边走来,他忙转身迎去,见到当先那项长老抱拳道,“花公子,今日本帮遭此大难,多亏你两次出手相救,咱们这些叫花子虽然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但日后只要花公子需要,我丐帮定然不会说一个不字,万水千山也会赶来相助!”他说着就向花无缺躬身一拜,身后一众长老弟子纷纷下附。 花无缺见到那妖媚的嫂夫人下拜之际,还偷偷向着自己飞了个媚眼,他心中一热,这才上前,急道,“各位不必如此,在下早就钦佩各位高义,今日恰逢其会,能出些力气实在高兴,咱们汉人江山所剩不多,再不同心协力,他日异族南下,我们又如何能抵挡!” 听他说的激昂,杨八妹美目一亮,她自小就舞枪弄棒,最是反感那种文弱书生,本还以为这花公子不过是武艺高绝,却没想到这俊朗公子,性子也这般豪迈,她心中好感更甚,饶有兴致的对花无缺上下打量起来。 项长老闻言长叹一声,许是想到了乔峰之事,不愿在此在做耽搁,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做那小儿女之态,今日我帮中蒙遭大变,琐事实在太多,就先行一步,他日有缘再见,再与花公子畅饮一番!” 他说完之后,抱拳重重一拜,就带着丐帮众人转身告辞离去,康敏心知如今人多眼杂,虽然心中灼热,但哪里还敢再勾搭自家主人,只好落落大方的对花无缺一礼,提着裙角就随着离去。 那众多的丐帮弟子,纷纷跟随而去,离去之时,都抱拳向花无缺一礼,不到片刻,方才还熙熙攘攘的杏林,就只剩下花无缺一人。 康敏心中实在懊恼,但碍着这大事未成,只得低头走着,忽然见到杨延琪凑将过来,低声问道,“康姐姐,方才那花公子,是何来历?” 康敏闻言心中一动,侧脸向她瞧去,见这英姿飒爽的少女将军,俏脸绯红,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意,这才故作姿态一番,慢悠悠道,“花公子?哪个花公子啊~” 杨八妹看出她在调笑自己,羞的小脸通红,不依的上前摇动她的衣袖,娇嗔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方才人家救了八妹,八妹总得知道恩人的名讳吧~” 康敏被她摇的头疼,这才告饶道,“好好好,你再别拉了,花公子名唤无缺,是移花宫的弟子,近年来江湖之中,风头最劲的少年高手,便是他了,对了,你不是一直崇拜大闹燕京城的英雄吗?喏,也是他咯~” 听她所言,杨延琪美目更亮,转身瞧着杏子林的方向,口中喃喃道,“花,花无缺?本小姐记住了~” 花无缺哪知道自己被个少女将军盯住,他等到丐帮众人离去之后,这才转身寻了姑苏城的方向,身形急掠而去。 他心念林府中的众多红颜,脚下生风,不多时就赶出好远,眼见杏林皆去,周围满布着些桑树,忽然听得前方传来声大喝,“你说北乔峰,南慕容,乔峰在先,慕容在后,意思是你认为你表哥的武功地位,要矮这乔峰一头了?!” 花无缺心中一动,忙停下脚步,又听到那边传来道女声,“我自然盼望我表哥胜过乔帮主,但眼前可还不能。”这女声悦耳动听,犹如山间溪流,自然是段誉心心念念的王姑娘了。 方才那声音又道,“眼前虽还不能,那乔峰所精者只是一家之艺,你表哥却博知天下武学,将来技艺日进,便能武功天下第一了。” 王语嫣显然闻言有些犹豫,半晌才回道,“那还是不成,到得将来,武功天下第一的,多半便是另外一人了。” 听她所言,那声音恼怒道,“另外一人?当今武林青年高手,除了南慕容,北乔峰,还有何人?你莫非说的是那临安李探花,神剑谢三少?” 王语嫣虽心中疑惑这人为何执着于此,但还是轻声道,“都不是,我要说的,却是那移花宫的无缺公子,花无缺!” 正文 第二二九章 王语嫣,你对得起你表哥吗?! 花无缺听她竟然提及自己,心中一怔,泛起些许异样,暗思自己是不是对这丫头太过苛责,女儿家念想情郎,觉得心上人处处都好,本就是应有之理,自己又不是段誉,何必以此懊恼。 想到这里,他对着王姑娘的观念变换许多,正要闪身进去,又听到那人冷笑道,“呵呵,你见过的男子还真是不少,那边昏倒一个,别处还有一个,慕容公子倘若知晓,却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这人不待王语嫣回话,又道,“花无缺的名头,我却听过,但你怎么就能确定,他的武功在你表哥之上!?” 那边王语嫣气的小脸通红,攥紧拳头正要回答,就被阿朱抢先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女儿家的名声,也是能胡言的吗?!你既然自命不凡,何不去寻了花公子一决高下,欺负我们三个女子算什么英雄!” 听她所言,王语嫣才缓下情绪,暗道这人似乎心胸狭窄,我再与他分辨,万一惹的他撕破脸皮,上前行凶,我们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思及至此,便闭口不言,只听那人笑道,“我早就想会一会,这闻名天下的无缺公子,只是实在没有机会,待我捉住你们回去,领了我家将军赏赐,定然会去找他较高下!” 那人说着就要抬步而来,却不想刚走一步,脚下就闪过一道指风,他心中一惊,忙向后急退,口中喝道,“谁!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轻笑,“不用等以后,花无缺就在这里,领教阁下高招!”随着笑声,一道白影掠入场中,不待那人回应,就向他急扑过去。 那人见花无缺攻势凶猛,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手中单刀舞动,刷刷刷三刀砍去,瞬间便使出三种不同派别的刀法。 这西夏武士自然是慕容复化名的李延宗,他新近加入一品堂,参与不到机密之事,此番奇袭杏子林,他负责在后方接应,见到赫连铁树大败而归,心中疑惑,索性前来查看一二,却不想碰到了向王语嫣献媚的段誉等人。 他心胸狭窄,见到表妹身边竟还有男子,自然心中生疑,故意上前挑衅,待将段誉打昏之后,才有了后面那番对答。 慕容复心高气傲,见到花无缺只是游走,全然不与自己硬拼,自然认为他不过是徒有虚名,当下手臂一展,抡起单刀就要以刀势将他圈住,但奇怪的是好几次明明已将他围住,不知怎的,他竟又如鬼魅似的跨出圈外。 慕容复久拿不下,心中正有些烦躁,却忽然听到自家表妹脆声道,“花公子,这人要使少林寺的降魔刀法往东劈你” 听见对自己一往情深的表妹,竟然出言帮助别人对付自己,他虽然明知此时自己易容,表妹认不得自己,但心中仍是升起几分怨气。 他火气上头,手中单刀更凌厉几分,刚变换了一门刀法,还未劈下,就听到表妹又喊道,“花公子,这人要用广西黎山洞黎老汉的柴刀十八路,往西劈你。” 慕容复闻言火气再也控制不住,当下心中一恨,就要下死手,刚一动作,又听到表妹道,“花公子,这一招是江南史家的‘回风拂柳刀’,他要回转而削!” 花无缺扭身闪过袭来的单刀,听到对面粗重的呼吸声,心中狂笑不已,他本想速战速决,哪料这王姑娘竟会出言相助,知道这慕容复想必是气到了极点,心中一动,行动之间向着王语嫣笑道,“多谢王姑娘相助之恩~” 王语嫣正紧张的瞧着西夏武士的动作,听他此言,忙羞涩道,“没关系,语嫣几次受公子照顾,哪里还敢让公子道谢。” 她说的是花无缺几次为了阿朱,相救她们,但听到慕容复耳中,却变了滋味,他恼怒的想到,表妹常说自己不出家门,我原先还以为她说的是真的,哪知道今日在这里碰见她,而且瞧她的神色言语,明明跟这小子不清不楚,熟络的很呐!!! 他虽然心中只有复国大念,不愿以儿女私情束缚自己,但男人嘛,见到对自己一往情深,一心一意的女子,与旁人有所关联,就算心中没有爱意,也难免会不太舒服,何况王好好赵语嫣确实国色天香,人间少见。 他目光似火,大喝一声,就向花无缺扑去,刚一抬手,单刀还未伸展,就听到表妹又急道,“花公子,他要使奇门三才刀,这刀法看似不成章法,出手缓慢,实际上只等人心神放松,就会急砍三刀,令人防不胜防,你千万小心!” 慕容复被她道破了心思,哪里还能再施展下去,单刀一挥,逼退花无缺之后,见他竟然还向着自己表妹微笑,表妹也羞涩的向他点头示意,心中怒到了极点,大声吼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王语嫣,你与这小白脸眉来眼去,对得起你表哥吗!?!!”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不选择原谅的慕容复 王语嫣脸上一红,急忙就要争辩,却不想花无缺身形一动,又与那西夏武士斗在一起,两人在空地中来回腾挪,打的不可开交。 她暗道这恶贼定是想饶乱我的思路,使我不能出言相助与花公子,我却不能上他的恶当,再说我与花公子清清白白,表哥定然不会,像他这般误会与我。 慕容复见表妹竟对自己所问,丝毫不做辩解,以为是说中了她的心思,只觉得一顶翠色大帽,直扣脑门,忍不住怒骂道,“王语嫣,你这个贱人!!!” 他此言含怒而发,依稀恢复了本来音色,听在阿朱耳中,这精于易容的丫头面色一变,美目紧紧的盯着这人,见他中等身材,服色和其余西夏武士无异,只是脸色蜡黄,此时情绪激动,但表情仍是不变,一脸木然。 瞧了半晌,一个念头浮现在她心头,这丫头不由的低声惊呼,“这不,不可能!!”她说完之后,便急忙捂住小口,左右看到阿碧与王姑娘丝毫没有留意,这些深出口气,面色复杂的盯着场中。 花无缺方才故意拦下王语嫣反驳之言,见到这慕容复果然气急败坏,心中轻笑,暗自思索一番,觉得再拖延下去,必然会显出马脚,当下不再留手,脚下一点,朗声道,“你这番贼,竟然敢对我语嫣妹子出言不逊,我却绕不得你!” 话音未落,他已欺近了慕容复身前,见到他挥舞过来的单刀,竟不闪不避,迎头直上,慕容复瞧见他这般昏招,心中大喜,眼中凶光一闪,就狠劈下去。 王语嫣见状正要惊呼,却见到花无缺大手下移,自腰间抹了一把,霎时间闪过一道银光,接着这白衣脚步急动,竟横移到了那西夏武士的右侧。 见到他步伐神妙,王语嫣心中一惊,暗道这花公子的武功路数,实在精妙绝伦,我,我怎么一样都不曾见过! 正想着,就见到场中静止下来,那西夏武士保持方才劈砍的动作,就这么愣愣的僵在当场,她心中有些疑惑,就见到这人面上一颤,自额头迸出些血迹,接着这人面皮竟分成两片,挂在脸上颤颤巍巍的快要掉落下来。 见了此景,王语嫣心中恍然,暗道原来这人竟是易容改貌,怪不得方才说话之间,不见他嘴角动弹半分。 想到这人藏头露尾的行径,王姑娘不由生出几分鄙夷,这时空中又响起声炸雷,阵雨纷纷飘洒落下,那人面上的皮面具被雨一冲,瞬间滑落下来。 慕容复被雨一淋,惶然的心神顿时静下,他右手急动,将就要掉落的面皮闪电般扣回脸上,脚下一点,就向远处仓皇而去,口中直道,“花无缺,今日我李延宗技不如人,待我回去苦修武艺,再来向你讨教!” 方才惊鸿一瞥,王语嫣隐约觉得这人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她低头苦思半晌,也想不起这人是谁,实在是她对表哥印象太好,下意识的排除了慕容复的可能。 花无缺背对着这边,缓缓将软剑收回,瞧着慕容复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这才转过身向着王语嫣三人走来。 他面带微笑,翩翩如玉,轻声道,“这番贼武功不低,方才一剑竟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实在可惜,不过他额上中了我剑气,短时间内消除不得,不会再来找三位的麻烦了!” 他说着走到段誉面前,见到这花痴双眼乌青,鼻血早已干涸,这才摇头无奈道,“我这位朋友脑袋有些问题,如果给王姑娘造成困扰,在下代他向姑娘赔个不是~” 王语嫣闻言忙道,“短短几日,花公子多次相救我等,既然这位公子神智……神智有异,语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花公子千万不必道歉。” 说着她低下俏脸,有些黯然道,“语嫣先前还对公子的劝告不以为然,哪知,哪知这还未出江南,就又差点落入贼人之手。” 阿碧见她小脸失落,哪里不知她是在忧伤什么,当下凑上去劝道,“王姑娘,你不要怪责包三哥他们,他们性子,性子向来如此,却不是专门针对于你的。” 她说着就轻拉下阿朱衣袖,但拉了几下也不见姐姐回应,疑惑之下转身瞧去,见到自家姐妹神色复杂,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碧左右瞧着她们两个,见二人都顾不得理会自己,这才叹息一声,不知如何再去解释。 场面一时间静寂下来,花无缺俯身查看一番,见到打不死的花痴并无大碍,这才摇头将他背起,对着三人笑道,“走吧,经过此事,再让你们独自上路,我实在放心不下,先随我一同回去,真想去中原寻慕容公子,也得有人陪伴才行。” 正文 第二三一章 急了与回来啦 姑苏城,林府大门之外,一个身着黑色纱裙的少女,正端坐在石狮之上,少女面容绝美,身段婀娜,踏着黑色长靴的长腿荡在一旁,一踏一踏的戳人心田。 她用白嫩的小手支柱下颚,目光无神的盯住街角,那是这条街唯一的入口,但凡有客来访,必然会从那里走入,她已经习惯了这般等待,一手揪着发丝,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不急不恼。 “木姑娘,你又等了一上午啦,快下来,回去用了饭食再来。”福伯笑呵呵道,他很喜欢这个清冷的少女,知道她面冷心善,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他想到这丫头所等之人,心中有些忧愁起来,抬起头看看天色,摇头叹道,“又该开始了……” 话音未落,门内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一个聘婷秀雅的少女自门内走出,她似是习惯了这般场景,也不惊讶,先是对着福伯点头示意,这才缓步来到那石狮下方,也不顾台阶上的尘土,就这么提起裙摆,坐了下来。 这少女身着一袭白色长裙,气质贵雅,落落大方,她手中拿着个绣绷,依稀可以瞧出是绣了一半的香囊,坐下之后,也不与上方的黑裙少女攀谈,就这么专心致志的绣起花来。 那黑裙少女也不见怪,只是冷哼一声,依旧瞧着街角,她们已经这般对峙了好几日,开始时还大吵了一场,但吵了三天之后,都觉得没什么意义,索性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互相也不干涉。 福伯站在门堰之处,摇头苦笑,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随那花公子出去一趟,回来竟好似变了个模样,虽然依旧那般轻声细语,可是骨子里却多了分坚毅,若按她以往的性子,别说跟人争吵,就是人家皱个眉头,小姐都会自责是不是自己的错呢。 思及至此,他又想起与小姐一同归来的那个小姑娘,那可真是漂亮的紧啊,若不是被花公子的师傅带走,想必这里等待的就是三个丫头了吧~不对,是四个呢! “诗音姐姐,婉儿姐姐,你们怎么又没用饭啊!”随着声清脆的女生,一个头梳双髻的可爱少女自门内跑出,见到眼前场景,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抬起手中竹篮,从中取出两叠糕点,轻声道,“给,这是双儿才做好的杏花糕,你们吃一些,不然公子回来了,可会不高兴的。” 那两个少女闻言迟疑一阵,这才分别从她手中接过小碟,不经意间与对方目光相对,便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名叫双儿的少女实在无奈,摇头叹道,“公子啊公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双儿实在劝不住她们了啊~” 正说着,忽然听得街角处响起马车前进之声,她连忙抬头望去,心中希翼之情溢于言表,但她身材娇小,被前面的木婉清挡住,急得就要向一旁闪去。 她刚有所动作,就见到眼前一空,大长腿的木姐姐已经欢呼一声,大叫着“夫君”就向着街口跑去。 双儿心中一喜,知道能令木姐姐欢笑的,必然是自家公子回来了,她忙抬起俏脸,见到那边木姐姐已经扑到了一个白衣公子的怀中,这才脚下急动,向着那边跑去。 花无缺驾着马车驶入街道,远远就看见木婉清奔跑过来,他摇头一笑,身形闪掠过去,一把将扑过来的长腿姑娘抱在怀里,抱着她转了几圈之后,才抚着她的及腰黑发,轻声道,“婉儿,等急了吧?” 木婉清将俏脸深埋在他怀里,磨蹭几下才抬头起来,紧紧的盯着他的面庞,狠命点头道,“嗯,急了,夫君以后出去,一定要带上婉儿!” 正说着,就感到身后碎步响起,她心中有些恼怒,气愤的向后看去,见到那可恶的林小姐,笑吟吟的站在身后,不吵不闹,这这么静静的瞧着这边。 木婉清怒她打扰自己与夫君团聚,正要呵斥,却又怕在夫君面前被她比下,只得冷哼一声转过头来,俏脸侧向那边,示威般的贴在花无缺的身上。 见她娇憨的模样,花无缺心中失笑,一边伸手轻抚她的额首,一边抬头向着林诗音瞧去,四目相对,少女笑颜如花,不争不抢,红唇轻启,轻声道,“回来啦。” 这三个简简单单的字,却道尽了少女这些日子的相思,花无缺听在耳中,心中一麻,呆呆的瞧她一会,才点头笑道,“回来了!” 林诗音瞧出了他眼中歉意,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必在意这些,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到车厢上的布帘掀起一角,一只春葱般的玉手探将出来,有个好听的女声响起,“花公子,咱们到了吗?” 林诗音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深思,就见到车上走下一个藕色衣裙的女子,这少女容颜之美,犹在自己之上,体态轻盈,她轻柔的走下马车,见到眼前场景先是一楞,接着便轻声道,“小女子王语嫣,是花公子的朋友。” 她话音未落,车上又走下两个少女,一个身着翠色小裙温柔似水,一个穿着红色小衫姣俏可爱,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但瞧她们的行为,竟好似是先前少女的婢女一般。 林诗音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向木婉清瞧去,见到这昔日对手也向自己看来,目光之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她隐晦的向王语嫣的方向,侧了下俏脸,示意暂时休战,共抗大敌。 木婉清见了稍作思考,但想到敌方势大,自己实在人单力薄,这才勉强的点点头,两个方才敌手瞬间便签订了攻守同盟之约。 花无缺哪里知道她们的花花肠子,忙替双方介绍起来,林诗音落落大方的回礼,木婉清虽然心中不愿,但不想被人比下,也不情不愿的拱手示意,王语嫣却不知道状况,虽然觉得这两个女子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笑吟吟的跟她们见礼。 场面看起来温情无比,只有双儿站在一旁,摇摇头轻叹一声,低声道,“这下更复杂了!” 正文 第二三二章 花无缺何其幸运,能有你们相伴身旁。 她正低头苦恼,就听到一声轻唤,“双儿~”,小丫头心中一喜,忙应和一声,提着裙角小跑过去,刚刚抬起小脸,就感到公子的大手抚在头上。 花无缺见这丫头眯着双眼,小脑袋不住的向自己手掌磨蹭,实在可爱的紧,不由笑道,“好双儿,没你跟在身边,公子我都快邋遢死了“ 说着他便让林诗音带着双儿,引着王语嫣与阿朱,阿碧,进了府中,木婉清死活都要抱着他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愿放开。 他实在无奈,只得带着这个小挂件,请了福伯带人抱出后方车厢里的段誉,这小子当日受伤不重,但奈何身子太弱,淋了一场大雨之后,竟发起烧来,一路行来,烧是退了,只是身子虚弱,整日嗜睡,整整瘦了一圈。 等这众人都进了府中,他一边跟着上前,一边低头笑道,“这么多人,你这丫头也不知羞的~”,话虽如此,他还是揽住这高挑佳人,悄然感受着她窈窕的曲线。 木婉清闻言轻哼一声,将自己倚靠在他的身上,这才脆声道,“我本就是个野丫头,自小在山里长大,自然比不上林家小姐知书达理!”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她又低声补救道,“我不管,反正,反正我就赖定你了,你敢对不起我,我就,我就把她们全都杀了,然后自杀!” 见她说了一圈,偏偏绕过了自己,花无缺心中一暖,将她揽紧一些轻声道,“婉儿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负自己都负不了你的~” 他说着好似想到什么,疑惑道,“咦,你娘跟你师叔呢?还有,我二师傅怎么也不见人影?” 木婉清听他这般在乎自己,心里甜滋滋的,闻言忙道,“还不是钟灵那丫头闹的,师叔久久得不到她的消息,实在忍耐不住,叫了娘亲陪伴,上五毒教寻何铁手去了。” 说到这五毒教主,她心中一动,警惕道,“夫君,这何铁手可向来与我不太对付,万一日后相见,你可不能瞧上了她!” 花无缺暗道自己认识何铁手,好像还在这丫头之前吧,面上却苦笑道,“你这小醋坛子,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嘛?!” 听他此言,木婉清扬起小手,轻锤他几下,口中恼道,“你就是,你就是!”锤了几下她有些心疼,小手暂缓,低声道,“怜星师傅前几日才走,说是得了你大师傅的消息,要她回转移花宫,临走之时,还带走了林仙儿那狐媚子,她说,她说……”说到这里,她绣眉皱起,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花无缺正暗自沉思,见这丫头纠结的神色,忙疑惑的问道。 木婉清这才小声道,“这可是你要问的,不是我在背后说人闲话的!怜星师傅说林仙儿天资过人,只是心思太杂,林诗音那傻妞驾驭不了她,反而会让林仙儿生出不必要的心思,这才带她一起离开,说是要帮你调教调教,日后也能作为助力。” 花无缺听着心中感动,知道二师傅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儿,若不是为了自己,哪里会去理会这些杂事。 想到这里,他忽然疑道,“你什么时候跟二师傅关系这般亲近了?”二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后院,花无缺说着就将屋门推开,揽着这丫头进了房间。 听他询问,木婉清向一旁跳开,拉着裙角得意道,“哼,你不知道了吧~我跟怜星师傅是不打不相识,她说我心思单纯,最是适合你,要你~好好待我呢~~~” 她说完便走到桌边,沏了一杯热茶,递将过来笑道,“给,双儿那妮子对你可是在乎的很,每日都来换几次茶水,就等着你回来饮呢~” 花无缺接过茶杯,在屋内环视一周,见到一应物事都一尘不染,依旧是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心中一热,微抿一口茶水,这才轻叹道,“花无缺何其幸运,能有你们相伴身旁。” 他说着上前一步,将这黑裙少女拥在怀中,嗅着她身上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心头一荡,但念到此时时辰尚早,强忍着灼热,就要将这丫头推开。 却不想一推之下,竟推不动她,低头瞧去,见到这高挑的少女,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艳可爱,她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一双眼水汪汪地看着自己。 木婉清俏脸上满是媚意,她犹豫一下,羞涩的闭上双眼,踮起脚尖就凑将过来,口中细呐道,“夫君~咱们说好的,回来以后,要好好的补偿婉儿的~” 正文 第二三三章 情深义重木婉清★ 花无缺忙着品尝她的丁香小舌,忽然感到一阵舒适之感,他动作之间低头瞧去,见到自己那处深深陷入她的黑裙之中,肉棒被她一双长腿裹住,随着佳人娇躯扭动传来阵阵快意。 这番动作实在销魂,他哪里还能忍耐的住,一边揽住怀中佳人,一边身子前倾,脚步不停的将她逼近过去。 木婉清发现自己每动一下,夫君呼吸便粗重一分,知道这般动作能讨他欢心,急忙转动腰肢,动作之间,那玉腿与龙枪摩擦触感强烈,自己也快意无比,渐渐的竟只知道转动臀儿,伏在他的怀中没了力气。 她扭了一阵,见花无缺还无动作,不依的抬起小手,轻锤道,“快……快点嘛~” 动作之间,她秋水盈盈的眸子快要蓄满一池水了,她此前与夫君有过好事,思及那番感受,一阵强烈的酥麻痒胀的感觉袭到全身。 花无缺只觉得她声音好听极了,如黄鹂婉转高歌,心中一热,就牵着佳人来到一旁,将她翻转过去摆成跪趴姿势,轻压她的腰身,把这美人摆成一张长弓一般。 他大手不停,向下探去,在她两腿间拉动一阵,那黑纱长裙内的裙裾便悄然跌落,他身子一倾,下身贴在她的两瓣臀儿之间,轻俯在木婉清耳边,口中笑道,“乖婉儿,你要快什么,自己来拿呀~” 木婉清听得此言,心中酸麻忍耐不住,探着小手就向后捉去,一把拿捏住了那火热的肉棒,忍不住玉手摩挲一阵,这才挺着臀儿向后一靠,下身早已水泛成灾的蜜穴套住了粗大的龙枪,木婉清忍不住咿呀呻吟出声,臀儿继续发力,白嫩无毛且天生短浅的阴道慢慢吞下了火热的宝贝,淫水也被挤压的缓缓流出淫穴。 剑及履地的充实贯穿之感,令这清冷的丫头忍不住娇吟出声,吃到了好处,她便动作由缓变疾,使劲的摆弄纤腰套弄肉棒。动了一会又觉得不能缓解心中饥渴,忍不住双手掐着奶子狠狠揉搓,回过头迷离的看着花无缺,轻吟出声,“好夫君……你……你打人家嘛~”说着向花无缺挺了挺正在吞吐的翘臀。 花无缺见她这幅荡样,知道她也是个受虐的小浪货,听她越来越荡的哼唧,当下不再多想,一双大手狠狠拍打着她的雪臀,又一边拽着她的及腰长发,像驾马一般一边在她背后横冲直撞,一边让她跪在地上爬行至窗前,木婉清小手紧握着窗沿,一张俏脸搭在窗上,以此借力起来,向后运动着雪臀吞吐花无缺的肉棒,小嘴里又忍不住浪叫出声,传出窗外,所幸这片地方无人经过,不然定会将她淫荡的模样勾的神魂颠倒。 她动了一阵,只觉得腿脚酸麻,渐渐的失了力道,忍不住转过俏脸,一边狠吞一下,一边娇声道,“夫君……夫君~好夫君~” 花无缺见她后颈至耳廓泛起了淡淡的桃粉,显在晶莹如玉的肌肤上,煞是动人,此时美目泛着水光,显然是辛苦的紧,这才摇头轻笑一声,探手捉住她的细腰,自己挺动肉棒前后肏弄起来。 插弄一阵,就感到怀中人儿急抖一阵,一股火热的阴精从花房深处喷出,将自己的龙头淋了个彻底,接着便要瘫倒下去,他忙伸手将她揽住,脚下一点,就闪到了榻上。 将这小醋坛子轻柔的放在叠好的锦被之上,他依旧肏弄不停,戏谑道,“婉儿,还敢不敢吃醋了~?” 木婉清此时被他插得迷迷糊糊,如在云间,被他一撞撞在心尖上,忍不住娇喊出声,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只是转过俏脸,吐出小舌追逐着他的面颊。 花无缺又狠狠抽插了几百下,只觉得她刚刚喷过一次的阴道深处,两边嫩肉像小手一般不停抚摸绞弄着自己的肉棒。忍不住用劲一送,只觉得龙头好像叩开了一个更窄小的温暖之地,夹的自己更是舒爽,又忍不住在里面肏弄了几百下,只听到木婉清似哭非哭的喊叫,“啊……好……好夫君……婉儿……婉儿被你……玩坏了……啊~~夫君……你插的……好深……插到婉儿……婉儿的……最里面了~~啊!” 木婉清的子宫急剧收缩,裹住花无缺的龙头让他寸步难行,正要再有所动作时,只听木婉清又尖叫了一声,一股淫水狠狠撞在他的龙头上。花无缺心中畅快不已,只觉得龟头一麻,忍不住精关大开,一股股浓精将木婉清射的呻吟不断…… …… 云消雨散,花无缺斜倚在榻边,低头瞧着怀中小猫般蜷着的美人,见她此时娇吟细细,脸颊浮着两片红云,兀自挂着泪痕,乌发披散,被香汗微微浸湿,一蓬蓬的落在身前与肩头。 他不由探手将她俏脸抬起,见到这美人羞得美目紧闭,这才低头吻在她的眉间,口中轻笑道,“好婉儿,睁开眼睛让我瞧瞧,我喜欢看~” 木婉清含糊的低低喃喃,听话的将眼睁开,盈盈的满蕴羞意,说不出的娇艳可爱,她咬着下唇,瞧见夫君目中爱意,忍不住抬起小手抚在他的脸上,痴痴道,“夫君,婉儿好喜欢你。” 被她这般深情表白,花无缺心中感动,一把将她搂紧,无数的话语凝在心头,不知该如何说起。 正犹豫间,就感到怀中人儿轻动,他心中疑惑,见她双手伏在榻边,向着被中滑下,不到片刻,被中传来闷闷声响,“夫君,娘亲说这样你会喜欢,婉儿……婉儿这次不会再……再弄疼你啦~” 花无缺瞧着被上人形,想起当日在天龙寺中,这丫头一口咬来的情形,一时间摇头失笑不已。 被她一激,花无缺心中念头又起,一把将她自被中拉出,正要有所动作,却听到门外响起声轻叩,“公子,诗音姐姐叫我来唤你去用饭呢~” 听出是双儿的声音,花无缺动作暂缓,对着门外笑道,“进来吧,门没锁呢~”,听他此言,木婉清心中一慌,忙将被子拉起,将自己覆盖其中。 双儿推开屋门,见到公子倚在榻边,身前锦被鼓出一块,乖巧的丫鬟小脸一红,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咬着下唇,羞得不敢再看,盯着绣鞋低声道,“公,公子,你怎么这样啊~” 花无缺一边悄然动下腰肢,一边伸手过去,对着这俏丽的少女召唤一下,双儿见了犹豫半晌,才挪动绣鞋,缓步走近榻边。 她接近之后,才瞧出锦被蠕动,显然有人在里面动作,双儿为公子这般做过,当下小脸直红到耳根,小手搅住衣角,不知该如何动作。 花无缺见她神色,探手将她拉近,抵在小丫鬟的额头之上,盯着她的美目笑道,“好双儿,想公子了吗?” 双儿离他有段时日,心中也有几分念想,小身子下意识的凑将过去,好让公子动作更为方便,口中细声道,“双儿,双儿想公子~” 正说着,就感到自己唇儿被公子捉住,她小手一紧,但瞬间便放松下来,颤颤巍巍的环住花无缺的脖颈,向他轻靠过去,主动送上红唇香舌。 她小小的身子依靠在公子的身上,美目紧闭,伸着小舌任由公子品尝,感到身上衣衫渐渐跌落,心中一慌,但还是不忍让公子失望,紧张的僵直在那里不敢动弹。 花无缺探手捉住她的腰肢,微一用力就将她提到榻上,这丫头身子轻软,这般动作竟丝毫不费力气。 木婉清早知道双儿的到来,她本羞怯难当,但被花无缺一阵动作,激的是心儿直颤,只顾着细细品弄他的龙枪,哪里还顾得他事。 此时花无缺在她嘴里的动作早停,她吃不住下体酸麻,只能轻抬腰身,挺着淫靡一片的肉穴跨坐在他的肉棒上,甫一进入,就舒服的继续套弄,不一会就美的娇呼出声,听在双儿耳中更觉羞涩。 小丫鬟偷偷的向下望去,见到空隙之间,木姐姐抱趴在公子的身上,闭着眼睛红着脸,小手紧握,面上红润一片,薄被下曲线缓缓起伏,一阵阵好似哭泣的轻呼自红唇之间发出。 木婉清动作之间,不经意瞄到这丫头的视线,心中羞意瞬间抑制不住,那强烈的快意泛满全身,心中羞意难以自矜,刚刚高潮不久的小淫穴再度剧烈受缩,只能高昂的娇吟一声,“噗嗤噗嗤”喷出数股阴精,接着便轻颤着瘫倒下来。 见到这丫头高潮后兀自颤动,花无缺摇头轻笑一声,伸手拂去她额上汗珠,温柔的将她抱起放在一旁,木婉清此时美目紧闭,心在云间,下体突兀的空虚也顾不上出言反对。 双儿见到公子向自己瞧来,心儿一颤,知道接下来便轮到自己,她有些期盼有些害羞,毕竟她与花无缺也只不过有过一次,自然会有些害怕。 正文 第二三五章 婚姻大事,自然全凭兄长做主 林诗音等待花无缺良久却不见人来,与王语嫣三女因为不熟悉,客套完之后没什么后话,见她们在那暗下聊着,正苦恼间,听到门外传来声轻笑,“抱歉抱歉,在下新近回返,琐事缠身,让诸位姑娘久等,实在是罪该万死!”随着话音,一身新月白袍的花无缺便走进门来,笑呵呵的踱步到了桌边。 林诗音向他身边探寻一眼,有些疑惑,“无缺,木……木姑娘人呢?你们方才不是还在一起吗?还有,双儿呢?我叫你去喊你,怎么把自己都喊没了?” 被这端庄的大小姐目光一扫,花无缺面上闪过丝怪异,哪里敢说出实情,当下打着哈哈道,“婉儿身体不适,我叫双儿在房中照顾她,不过问题不大,你却不必挂怀了~” 林诗音面上一怔,暗道那野丫头身子比谁都要好,怎么好端端说病就病了,她本性善良,虽然与木婉清有些矛盾,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忧,本想起身前去瞧瞧,被他这么一说,却只好作罢。 她起身从一旁取过准备好的碗筷,温柔的放在花无缺的面前,探手捉住舀汤的长勺,一边往他碗里盛放,一边轻声道“,我见你们久久不来,就让王姑娘她们先用了,毕竟人家远来是客,不能怠慢了她们。” 说着她将汤碗放在花无缺面前,瞧着他的面庞柔声道,“尝尝,若是觉得凉了,我端去厨房温一下,可不要勉强自己。” 花无缺见她目光似水,眼中深情呼之欲出,不忍拂了她的心意,端起汤碗一饮而尽,之后对她笑道,“这汤是你煲的吧?火候力道都是我喜欢的口味,厨房的胡大叔可做不出来~” 正说着,就见林诗音从怀中掏出一巾香帕,探着玉手轻抚过来,帮他擦拭下嘴角点点汤汁,做完之后,她才想起有外人在场,忙羞道,“王姑娘你们不要介意,实在是无缺出门太久,我……我……” 见他们这般郎情妾意,阿朱心中有些怪异,只觉得毛毛的难受的紧,却想不明白是为何如此,贝齿咬着下唇,一时间忘记了那西夏武士之事。 花无缺哪里想到她会这般情不自禁,见到王语嫣面上羡慕,忙转移话题道,“王姑娘,方才我前来之时,已经拜托福伯,将你们在此的消息散布出去,若是慕容公子他们听见,应该会前来寻你,你们稍安勿躁,暂时就先在此间住下。” “不错,三位姑娘不必见外,就当这是自家一般,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姐姐便是。”林诗音方才弄清了这女子另有心上人,心中戒备尽去。 听他们说的真诚,王语嫣心头一暖,点头感激道,“那就多谢花公子和林姐姐了。” 待得用完饭菜,林诗音便带着三人去了客房,林家家资巨富,所用之物自然不是凡品,倒不会让娇生惯养的王姑娘有所不适。 等这端庄秀雅的林小姐离开,阿碧边将三人衣物收拾放好,一边对着王语嫣轻声道,“王姑娘,虽然花公子已经派人散出消息,但我怕公子爷他们不会相信,等下收拾完后,我找了机会出去一趟,留下些记号,包三哥他们瞧了,定然会前来相见的!” 阿朱正心中惶惶,听她所言又是一惊,正要开口,就听王语嫣喜道,“好呀,我方才也有此担心,不过当着他们不好说明,既然阿碧你另有手段,那最好不过,花公子多次出手相助,等表哥前来,定要他好好答谢人家呢~” 见这两个姐妹都是面上憧憬,阿朱轻叹一声,再不如该如何开口,只是俯身收拾的衣物,心中却杂乱无比。 她隐隐有些猜测,自己此时真的说破了事实,怕是她们也不会相信,索性闭口不言,只是对慕容复的感官却渐变起来。 林诗音将她们安置妥当,便迈着小步轻快的向后院而去,转过一个院门,就见到那人倚在树下,笑吟吟的瞧着自己。 她心中一慌,正要解释,却听他轻笑道,“我的林大小姐,你急匆匆的要去哪里?赶着见情郎吗~?” 林诗音面上一羞,却不懊恼,走上前在他身上轻锤一下,嗔怪道,“我谁也不见,反正人家左拥右抱的,也记不起我!” 话虽如此,她说完之后,还是面带欣喜的瞧着他,正是这些日子令她日思夜想,茶饭不思的不正是花无缺这个混蛋。 花无缺牵过她的小手,缓步到一旁石椅上坐下,这才将她拥入怀中,揽着佳人窈窕纤细的腰肢,轻声道,“诗音,花大哥身边红颜太多,本没想祸害与你,可是,可是临安一行,我实在情难自禁,如今你若叫我放手,我却是死也不会答应了!” 听他此言,林诗音面容变柔,矮下身子伏在他的身前,听着他的心跳波动,幽幽的长叹道,“花大哥,当日临安城外,你说过的话,诗音一直记在心里,你说我的婚事,要你做主,这话还算不算数?” 花无缺不明就理,疑声道,“自然算的!” 林诗音闻言将他贴的更紧,犹豫半晌才小声道,“诗音……诗音一向熟读女戒,这婚姻大事,自然……自然全凭兄长做主,不过……不过兄长若要诗音嫁给旁人,诗音也是死也不愿的!” 正文 第二三六章 怜花宝鉴 花无缺闻言将她揽的更紧,轻抚她乌云般的秀发,叹道,“别胡想,花大哥怎舍得把你让给别人,事到如今,就算你自己不愿,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了!” 听他此言,林诗音心中欢喜,顺从的“嗯”了一声,张手一搂,脑袋贴到他的身前,细声道,“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就算要跑,你也得拦住我,抓也要抓我回来~” 说完之后,这端庄的大小姐心儿一热,扬起俏脸就凑将过来,眼中的羞涩动人心魄,好似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她才咬到情郎的嘴角。 此时晚风袭过,少女垂下的裙角随风飘动,月光洒在她俏丽的小脸之上,更衬得她容颜秀美,比花儿还娇艳几分。 花无缺轻柔回应着少女的心意,知道这是她初次作为,双手只是揽住她的细腰,不敢动作太过,怕吓到了这比猫咪还羞怯的大小姐,啄了半晌,他才放开少女红唇。 林诗音柔若无骨的依靠过来,小手紧紧的捉住衣裙,脸儿通红的不敢看他,刚才的动作实在超出她的极限,她本就性子怯懦,这些时日虽然好转一些,但这主动索吻之事,却还是让她羞愧难安。 她低头稍缓一阵,忽然想到什么,忙急切道,“对了,方才我寻你有要紧的事情,却被你这么一打岔,差点给忘记了!” 见她竟然倒打一耙,花无缺愣了片刻,这才轻笑道,“好好,是我的不对,不过在我心里,跟我家诗音说点悄悄话,才是最要紧之事~” 林诗音闻言俏脸粉红,轻锤他一下,这才嗔怪道,“你,你就知道戏弄我~” 她说着支起身子,看着花无缺有些焦急道,“我回返之后,平弟说是既然这边诸事皆了,他也能放心离去,我劝不住他,他,他前几日就动身去往蜀中了!” 花无缺闻言面色一变,怪不得回来之后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林平之那小子不见了踪影,他此去直往蜀中,目标自然是那青城派余沧海了。 想到这里,他皱起剑眉,想起在听香水榭见到的司马林等人,暗道此世的各大门派,实在不可小视,青城山上定然不只是余沧海一脉,林平之虽说剑法大成,但是人单力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见到他的神情,林诗音心中更急,小手紧紧的捉住他的衣角,嘴角微张,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一阵,实在怕他也陷入险境,一时间心中无比纠结。 花无缺沉思一阵,才瞧见这丫头的神色,伸手抚平她的细眉,轻声道,“以后有什么心事,不要憋在心里,你我同心同体,没那么多的顾及。” 说着将她揽过,“我早想瞧瞧蜀地美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前去,你回去为我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就动身。” 听他所言,林诗音琼鼻一酸,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哽咽道,“花大哥……”说到一半,她抑制不住心中感激,顾不得矜持,仰面过去就在花无缺面上乱啄。 青城派立派许久,林平之为了报仇,自然时时收集情报,她在一旁看过一些,知道那是个百年大派,哪里是好对付的,见花无缺为了自己,就要孤身前去营救,心中感动哪里压抑的住,只觉得天上地下,只有眼前男子对自己最好,心儿中满满都是他的身影。 花无缺轻柔的品尝着佳人香舍,瞧着这端庄小姐身心皆许的模样,心中暗喜,其实他本就要去川蜀一趟,怜星令木婉清传话给他,说是邀月有命,查出江小鱼已到了四川,正往峨眉山而去,要他赶去带回江小鱼的人头。 他方才本是来向林诗音道别,还怕这丫头不愿放自己离开,正愁如何解释,此时听她所言,正好顺水推舟一举两得,心中直对林平之感谢不已,暗道果然只有练了辟邪剑,才是我花无缺真正的朋友! 又温存一阵,也止步在这林大小姐的鸽乳之上,实在是这端庄的姑娘太过保守,这般动作就羞得快要昏阙过去。 他今日连吃了双儿与木婉清,心中灼热没那么强烈,见到这般场景,只好收缓动作,将这丫头送回了闺房。 林诗音瞧着轻合的屋门,俏脸红似晚霞,咬着红唇暗羞一阵,转身捧起枕,边一本书典,这是方才自家情郎离去之时留下的,说是让她好好钻研,也好有些自保之道。 对于他的吩咐,林大小姐自然满心依从,美目向上瞧去,只见书面上四个大字“怜花宝鉴”,她翻开一面,其中密密麻麻写着些小篆,目录上有易容,医毒,苗蛊,摄心等等好长一排。 林诗音心中震惊,虽然瞧见这许多的名目有些头疼,但是念起是花无缺的一片心意,还是定下心翻看起来。 正文 第二三七章 他才是无双呐~ 峨眉山山势险峻,正是“高出五岳,秀甲九洲”,尤其是后山,抬头望去,只觉万丈危崖似将临压而下,令人神魄惧为之飞越。 这方世界,峨眉派传承久矣,许多年前,有那好事之人品论门派,将它与少林,武当等列为六大名门正派,是以众多求学之人赶赴峨眉,峨眉派因派规只收女子,只能拒之又拒,最后实在不胜其扰,只得将原本的弟子化为内门,又设立了一个峨眉外门,受理前来学艺的男弟子。 这惯例一开,自然引的诸多青年奔赴而来,投入峨眉外门之中,大浪淘沙,其中显现出不少惊才绝艳之辈,花无缺当初遇见的孤鸿子,就是这一代峨眉外门的大师兄。 峨眉山脚下本来少有人烟,但随着峨眉派的壮大,需求越甚,渐渐的形成了一个集市,其中客栈酒楼临街密集,叫卖的小贩分布其中,竟比一般的小城都繁华许多。 此时集市之中,行来两个美貌少女,其中一个端坐在白马之上,身着一袭翠色衣裙,面容冷冽,绝美的脸庞布满杀气,瞧见行人呆滞惊,艳的目光,她不屑的冷哼一声,仿佛已经习惯了这般待遇。 她身边少女竟好似一团火焰,红衣红马红鞭,最令人注目的,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的眼睛就是天上的明星,灵活又俏皮。 听同伴冷哼之声,这红衣少女绣眉皱起,四下扫视一番,她目光似火,手中又扬起红鞭,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发难,一旁行人见了纷纷面色,知道这峨眉山脚下,来往的多是武林中人,哪里是他们所能招惹,这才急匆匆的从街上离去。 见到自己还未出手,就得出这般成果,红衣少女满意的点头,侧过俏脸得意道,“九丫头,你向来自诩天下第一,遇到了这般状况,却还要我小仙女来出头,你算哪门子的天下第一?” 被她唤作九丫头的冷艳少女冷哼一声,拉动缰绳就策马前行,丝毫不理会小仙女的嘲讽,她行了一阵,听到小仙女追赶上来,这才冷声道,“我没说我现在天下第一,我说的是以后,我一定是天下第一!” 说话间前方行过些乌簪高髻、玄服佩剑的道人,这些道人腰佩的剑又细又长,神情更是倨傲异常,既像是全不将别人瞧在眼里,但却又不时以锐利的目光去打量别人。 看到他们,冷傲女子侧脸过去,对着一旁正要辩解的小仙女淡淡道,“也不是谁都怕你,你瞧,他们就不会理会与你。” 一路上她们遇见的江湖人士不少,但凡看见小仙女的一身红衣,个个好似见了鬼一样,忙不迭的躲开,实在躲不开,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上前问安,像是这般视而不见的,实在稀少。 小仙女闻言先是一怒,但片刻就泄气下来,有气无力的答道,“这些道人必然是‘峨眉’门下,峨眉剑法之辛辣迅急号称天下无双,这里又是峨眉的地盘,门下弟子的眼睛自然难免要生在额角头上。” 九丫头听她此言,有些诧异的转过俏脸,上下打量着小仙女,显然对她这番示弱十分稀奇,看了一阵,直道这小仙女面色臊红,快要发作才转过头来,淡淡道,“天下无双?呵呵,一群井底之蛙,能见过多少剑法,也敢号称无双,胆子倒是真的无双的大。” 小仙女闻言一愣,思索片刻才恍然道,“不错,论当今江湖中的剑法,当属你们慕容家的‘残梅剑法’堪称无双了。” 她初出江湖不久,虽然每每做些诛杀群盗,名震黑道的大事,但见识毕竟浅薄,至交好友也只有眼前的少女, 慕容九姑娘淡淡一笑,口中嗤笑道,“我慕容家有什么高明剑法,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论起无双……” 她说到这里,不由的低头一顿,想起教授自己武功的白衣公子,心中一暖,嘴角竟微微弯起,轻声道,“他才是无双呐~” 小仙女最见不得慕容九那一副自我陶醉的神情,口中嘟囔了几句,不满道,“小鱼儿该是上山了,再不追上去,只怕又被他逃不见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声厉喝,“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我峨眉派出言不逊,污蔑我派中剑法!” 她性子火爆,平时里便一点就着,方才不过是念着在别人地头,不便太过放肆,才忍耐火气,此时见有人竟然找上门来,哪里还忍耐的住,当下掌中红鞭一甩,随着噼啪炸响声向前瞧去。 见到果然是那群佩剑道人拦在面前,她也不多做辩解,脚下一磕,她心爱的红马樱桃会意的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那群道人哪里想到这娇俏的少女说打就打,一时间面色大急,顾不得风度的四散翻滚过去。 正文 第二三八章 慕容九与小仙女 这小仙女名唤张菁,其一身武艺在年轻一辈中实在佼佼,这些峨眉派的外门弟子哪里是她对手,不到片刻,她就叉着腰肢,神气的瞧着仓皇而逃的道人,口中嗤笑道,“哼,敢找我小仙女的麻烦,你们真是不知死活!” 那些道人奔到街口,听到她的叫喊,转过身大喊道,“妖女休要猖狂,待我们回转山门,请了内门师姐来教训你!” 小仙女闻言俏脸一怒,纤手轻动,掌中红鞭甩出霹雳之声,就要上前追赶,那些道人见了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向着峨眉山跑去。 见到他们逃跑之间甚是急迫,有几个道人竟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向前逃窜,这红衣少女心中喜急,咯咯的娇笑出声,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只是行人惧怕她的泼辣,哪里敢露出些许倾慕之意。 小仙女洋洋自得的回转过来,对着慕容九挑眉道,“怎么样,表姐我没说大话吧,方才只不过是我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不然……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说到一半,见到慕容九竟然面色淡然的从身边行过,当下小脸一皱,轻磕下樱桃就追赶上来,行在自家表妹身边不满道,“九丫头,我好心好意陪你来报仇,你就这般待我的?!” 慕容九闻言面色一变,冷冷道,“我并没有叫你前来,你也没有那般好心,你只不过是听说了我的药房,被那小贼偷光了丹药,想来瞧热闹罢了。” 说到后面,慕容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自从花无缺传授了她武艺之后,她便不再练那化石神功,去往药房的次数便少之又少,谁知道有一日练功回来,竟发现自己的药房之中,草药被人翻得杂乱不堪,丹炉中炼好的灵药全都被人一扫而空。 这些物事都是她心头至宝,而且她心念花无缺的授艺之恩,专门为他炼了一炉疗伤灵药,竟也遭了贼手,她当即怒火上头,喝令下人在庄内搜查起来,最后在厨房找到了前来报复她不救之仇的小鱼儿。 这小贼头当时全身赤热,面上红的好似火烧,活脱脱一副受补太过的模样,慕容九哪里能绕过他,当即令人上前抓捕。 谁知道这小贼头逃命的功夫实在厉害,三窜五窜的就翻过墙跑了,当着众人慕容九不好显露武功,只得待下人离去之后,才偷跑出慕容山庄。 出庄之后,她碰上前来探亲的小仙女张菁,小仙女自小就跟她熟络,两女都是那般美若天仙,天资聪颖,虽说两人感情很好,但难免会有些相争之意,问明了情况之后,这丫头就自告奋勇,带着慕容九追寻过来,没想到这一追就追到了川蜀之地。 听她说破自己的心思,小仙女不免有些羞恼,正思寻如何辩解,却见到慕容九径自向着峨眉山而去,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冲她背后舞了舞小巧的拳头,方才气呼呼的策马跟了上去。 峨眉派在当地威慑甚重,山脚竟不见留守之人,二女将马匹放在隐秘之处,便向着山上行去,她们都身负武艺,速度自然不满,不一会就到了山腰之间。 小仙女正稀奇的瞧着脚下云雾,忽然听得慕容九低声道“噤声”,她知道这表妹虽然自视甚高,但本事还是不小,当即屏住气息,纤手抚在腰间,捉住红鞭戒备起来。 她四下张望一阵,入眼全然都是雾气,正有些疑惑,就见慕容九轻柔的移步过来,将她拉住,向着一旁而去。 小仙女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不做反抗,随着慕容九走了一阵,眼见那里竟有个洞穴,山藤一条条垂下来,就像是一层层帘子似的。 慕容九站在洞边侧耳倾听一阵,小声对她道,“里面有人,还不止一个!”说着她脚步轻移,就向着山洞走去。 小仙女见她这般胆大,心中一惊,就上前将她拉住,低声道,“里面这般黑暗,不点火折你能瞧见什么,点了火折又要被人发现,我们不如稍等片刻,待没人回转,我们再进去。” 慕容九闻言轻咬红唇,正要点头答应,却听到洞内隐隐传来声大笑,“说来你五人倒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其实也和江湖盗贼差不了许多,谁也信不过谁,大家都有一肚子坏心思。” 这声音她熟悉的很,是那毁她丹药的小贼江小鱼,她心中怒气上涌,哪里还抑制的住,脚下一点就向着洞内而去。 小仙女见了有些无奈,在原地气恼的轻跺几下,连忙闪身跟了上去,两人行了一阵,稍微适应了洞中黑暗,眼见前方竟倒着三具衣衫华丽的死尸,手里握着的剑,青光闪动,竟似名器,但三人尸身蜷曲,死得却极惨。 两个少女面色一变,心中不免都有些退意,但抬头瞧见对方之后,都不愿先开口露怯,僵了一阵,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行进。 她们又走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前方豁然开朗,抬头望去,只见山洞顶端有个缺口,月光自其中洒下,照出钟乳四垂,五光十色,千奇百怪、玲珑剔透的钟乳间,竟插着一大一小两支松枝火把,此时火把尽灭,底端却有片空地,地上脚印杂乱,显然有不少人才总此处离开。 慕容九循着月光向下望去,见到月光照印之处有个被移开的石笋,她连忙向那走去,小仙女自然紧跟其后,二人到了近前,瞧见石笋旁显出一个缺口,印着月光,依稀可以瞧见地道中的十数级石阶。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都瞧出对方的挑衅之意,当下不再犹豫,俯身走向石阶,边走边隐隐听见尽头传来阵阵吵闹声。 石阶不长,走了片刻慕容九就探头出来,眼前场景却让她心中一紧,愣在当场不做动弹,她身后的小仙女等了一阵,见她身子僵直,疑惑之下也探身望去,只见自己身处一间黝黯的石室中,室内遍布着漆黑的棺材,在这闪动的火光下,看来更是诡秘可怖,每具棺材前,都有着灵牌神幔,自地道中吹来阴森森的微风,将鹅黄,色的神幔吹得飘飘飞舞。 正文 第二三九章 花无缺,吗?! 被这阴风一吹,小仙女不由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靠近了慕容九,两个丫头虽说心高气傲,但毕竟年纪不大,见到这般诡异的场景有些心生退意,但她俩都不愿先行开口,怕在对方面前失了面子,一时间僵在当场谁也不敢动弹。 二人正心中揣揣,忽然听到那边传来声大喝,“何方狂徒,竟敢擅闯本门圣地!”随着这声响又有一人厉声道,“擅闯圣地,罪必当诛,还问他们的来历作甚?”这人语音缓慢,但缓缓说来,自有一种凌厉逼人气概! 听到人声,小仙女心中恐惧顿消,有心在慕容九面前显露本事,当先探出身去,悄然的向那边移动,被她一逼,慕容九哪里会独自返回,只得跟随上去。 进得石室,眼见诺大的石室中,只剩当中一张灵桌上两只烛泪琳漓的白烛,仍是明灭闪动,发出鬼火般的黄光,映着灵脾上的七个大字“历代祖师之灵位”这七个字上还有两个字,却被神幔的阴影所掩,瞧不出来。 小仙女心中忐忑,但见到慕容九面色淡然,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眼见前方闪过一片亮光,连忙拉着她侧身过去,贴在墙边张望。 只见那边站着七七八八好些武者,其中有男有女,有僧有道,竟还有个身缠小蛇的少年,这少年一身粗布衣衫,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面上带着些许狡黠之色,正是她们苦苦追捕的江小鱼。 慕容九见了就要闪身冲出,却被小仙女死死拉着,她转过身怒冲冲的瞧着表姐,却听她低声道,“你不要命了?咱们现在在哪?人家峨眉派的祖师寝陵,这可是江湖大忌,你这样出去,是想跟那小鬼一起死在这里吗?” 这一世的慕容山庄威慑力不大,与峨眉派实在比之不上,慕容九心中清楚,只得不情不愿的收回身形。 这时场中那个黄衣僧人高声道,“道长难道已不认得五台黄鸡大师了么?”他话音未落,洞内便响起声沉吟,“圣地之中,不谈旧谊,咄!” 随着“咄”字,霎时间洞中剑光闪烁,十几剑交错纵横,个个快似闪电,光影重重中,寒意扑面,道道剑芒竟然压住了灯光,将石室内的所有人都笼罩在锐利的剑锋之下。 场中众人都不是易与之辈,当下身形闪动,与这些持剑道人交战起来,方才叫喊的黄衣僧人一边扫开宝剑,一边喝道,“神锡道长,我等无意冒犯,实在是阴差阳错,误入此地!” 他叫喊半天也不见人回应,眼见着四周围着许多紫衣道人,对面又走入几个白须紫袍的老者,当先一个就是峨眉外门首座神锡道长,他心中一沉,暗道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慕容九见了这许多持剑道人,心中升起些庆幸,暗道方才幸好被小仙女拉住,不然自己冲将出去,必然也会被人所制。 她心神刚松,却见到那江小鱼一边闪躲,一边冲着自己方向大叫道,“快跑!这里有埋伏,我挡住他们!” 听他所言,慕容九暗道不好,这小子眼子真尖,方才她一闪而过,竟被他瞧在眼里,此时他叫喊出来,不过是要引开身前的道人,哪里是他说的那般好心。 果然,小鱼儿面前两个紫衣道人闻言一惊,便向着这边瞧来,看到慕容九二人,直以为她们是后续埋伏,当即长剑一摆,就向着她们急扑过来。 他们攻势迅即,剑光直指要害之处,小仙女见了忙一鞭甩过,银牙紧咬道,“九丫头,你说的不错,这小子确实该千刀万剐!” 说完之后,便与这两个道人斗在一起,她武艺不弱,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但洞中峨眉道人众多,见到这边场景,便有四五人闪身过来相助。 慕容九本想趁机将小鱼儿击杀,但见到周身袭来数把长剑,只得脚下一点闪身出去,与这些道人交起手来。 小仙女红鞭一挥,将面前道人扫卷出去,抽神向着慕容九瞧来,见到她脚下如风,步伐甚是神妙,行走之间飘逸如仙,每每只是探出一指,便有一个道人应声倒下。 她心中一惊,暗道表妹从哪里学的这般武艺,年前相会之时,她可连我都打不过的啊!思及至此,忽然想起慕容九提过的一个名字,轻声呐呐道,“花无缺,吗?!” 慕容九将袭来的道人纷纷点倒之后,忙闪身到小仙女面前,见她神情恍惚,不由的绣眉皱起,疑声道,“那可恶的小子呢?我不让你先去把他抓住吗?” 听她询问,小仙女才惊醒过来,忙向着一旁瞧去,却哪里还看得见小鱼儿的影子,她恼得轻跺秀足,狠狠道,“那小子奸滑似鬼,我们一打起来,他就趁机溜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慕容九的依赖,小仙女的羡慕 正说着,一旁响起声惊叫,“喂,你,你不要胡来,本座不过是心慈手软,不愿以毒蛇害人性命,你这女人再敢上前,就不要怪本座下手无情了!”随着叫喊,小鱼儿身缠小蛇,一步一步的从阴影处退将出来。 慕容九见了仇人当面,当即忍耐不住,脚下一点就要冲上前去,却不想那边剑光一闪,她连忙向一旁掠过,待站稳身形,就看到阴影处探出一把长剑。 她正暗自心惊,就见到一个紫衣女子自暗影而出,女子乌黑秀发如绸缎般披在肩头,脸上肤色冰雪般明艳动人,生的是明眸皓齿,琼鼻红唇,只是眉间一点戾色破坏了整个美感,好似白璧微瑕,明珠蒙尘一般。 她向着慕容九挥过一剑之后,见她不再上前,便不再理会,只是抬手持着长剑,抵在小鱼儿的身前,朱唇轻启,冷冽道,“下手无情?!你尽管放马过来,我方湘韵若皱一下眉头,便算你赢了!“ 随着她的出现,洞中道人纷纷大喜,齐声叫喊道,“大师姐,你终于出关了!”白须紫袍的神锡道长也面上稍缓,在她身上打量一阵,露出些许笑容。 方湘韵对身旁叫喊不管不顾,只是冷冷的看着小鱼儿,见他久久不做动作,口至嗤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草包!”说着她长剑一收,就从他身边走过,行走之间竟丝毫不做警戒,好似小鱼儿是木人石像一般。 小鱼儿此时背上冷汗直流,哪里会在意她的轻视,他向来自诩聪明机智,凭借智谋就能将种种高手玩弄于股掌,却不想今日在这野蛮女子身上吃了鳖,他知道方才只要反驳半句,这女子是真的会杀人的。 方湘韵径自走到慕容九面前,侧眼瞧了下一地哀嚎的峨眉道人,绣眉一皱,冷声道,“我这些外门师弟,都是伤在你们手里的?!”她说着纤手扶剑,仿佛下一刻就要发难伤人。 见她这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慕容九哪里能够忍耐,心中一横,便硬声道,“不错,他们技不如人,却偏偏要招惹与我,我没下死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方湘韵闻言轻点娥首,口中赞道,“好,你倒是比那个小子有骨气的多!”说着她纤手急动,长剑瞬间出鞘,就向着慕容九斩来。 她出剑之后,便心中暗道可惜,这少女很对她的脾气,只是她擅入本派禁地,实在不好饶过性命。 正想着,却忽然感到剑势落空,那少女竟飘渺如仙,身形灵动的闪了过去,她目中闪过一丝赞叹,再不留手,长剑急挥而去,口中淡然道,“身法不错,就是不知你其他手段如何!?” “你神气什么!?”小仙女本心中揣揣,听到这女人这般蔑视自己姐妹,小爆脾气当即冲头,红鞭一甩就向她攻去。 方湘韵被她二人夹击,竟是丝毫不惧,见到那红衣女子长鞭袭来,冷笑一声,长剑随意的一抬,鞭剑相接,红鞭竟如豆腐断脆弱,直直端成两截。 方才挥鞭之时,小仙女用力太大,哪里想到这般遭遇,当即身形不稳,就向着前方跌去,只是面前剑光闪烁,竟是直直撞向了方湘韵的剑尖。 她虽然平日娇蛮泼辣,但毕竟是豆蔻少女,此时见到命在旦夕,直吓得小脸惨白,一双大眼睛紧紧闭起,正心中惶惶,就感到身子被人一撞,然后那人揽着自己向后掠去。 小仙女心中大石跌落,连忙睁开眼睛,瞧见慕容九面色淡然的站在身前,与她目光相错,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本事不够就别逞能!” 她闻言心中大怒,就要与她分辨,却忽然瞧见慕容九及腰长发竟自中齐断,缺口平整,口中话语一时间说不出来,愣愣的向前瞧去,见到方才自己站立之处,正掉落着一截秀发。 见到此景,小仙女心中一酸,细声喃喃道,“你……你不是最喜欢这头长发了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待慕容九回答,那方湘韵便手持长剑逼近几步,淡淡道,“你们姐妹情深,我由衷佩服,只是门规所在,由不得半点违背,待你们死后,我会将这截头发与你们葬在一起,也算全了你们姐妹之谊!” 眼见着这女人越走越近,小仙女银牙紧咬,正要推开慕容九让她逃走,却忽然听到十数道破空声响起,随着声响,火光竟同时熄灭,眼前重新归于黑暗。 这番变故实在突然,石室内瞬间静寂无声,过了片刻,才有人叫道“还有人潜入!”“速速掌灯!”“大家戒备!” 一片混乱之后,火光才重新燃起,众人恢复片刻才适应过来,向着对面望去,这一看之下,都惊异出声,场中竟多了两个白衣少女,一人尖脸,一人圆脸,衣衫雪也似的洁白,头发漆也似的乌黑,那皮肤却更白于衣衫,眸子也更黑于头发。 这两个白衣少女好似全未将任何人瞧在眼里,两双明亮的秋波,微微上翻,娇美的面容上满带着冷漠傲慢之意,这种与生俱来、不加做作的傲气,自有一种慑人之力,此刻灯火虽亮起,室中反而变得死一般静寂。 小仙女恢复视觉之后,忙向着慕容九瞧去,她担心方湘韵乘着黑暗,出手伤了自家表妹,但一瞧之下,却有些呆愣。 自己那向来对男子不假辞色,冷艳傲然的小表妹,此时正目光闪烁,面带欣喜的瞧着面前的男子,眼中呼之欲出的依赖谁都能瞧得清楚,仿佛有他在此,一切危险,都不是那么可怕。 仔细瞧去,她发现这男子不过是个少年,只是他的气质风度让人忘记了他的年龄,小仙女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此时见到他瞧向慕容九心疼的眼神,竟有些嫉妒羡慕起来,恨不得他目光望的是自己,眼中看的,也是自己。 正文 第二四一章 原来,这就是,花无缺?! 她直愣愣的瞧了一阵,见到那少年忽然抬动右手,轻抚过慕容九的秀发,自己那冷傲的表妹竟丝毫不做反抗,任凭这少年的肆意动作。 他身形一动,小仙女才瞧清他的面容,见他容貌极其俊美,气质更是儒雅出尘,一身月白衣衫面料普通,但那种华贵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能及。 这白衣公子轻柔探过双手,竟是直直向慕容九双肩揽去,瞧那样子,好似是要将这绝美,少女抱入怀中一般。 小仙女见了心中一惊,暗道依表妹的性子,与这家伙关系再好,也必然不会任他这般放肆吧!但事实却令她有些失望,她高贵冷艳的表妹只是轻咬红唇,微红着俏脸,小手搅在一起的低头任他摆弄。 她正心中震惊,却见到那白衣公子只是捉过慕容九的秀发,修长的双手并拢,将她剩余到肩下的乌发挽成一束马尾,左右瞧看一阵,好似心中满意,点头自怀中掏出一根红绳,伸手过去将马尾束紧。 这番动作全然未曾触碰到慕容九的身躯,做完这些,他向后退走几步,盯着俏脸红晕的表妹看了一阵,又移步围着她转了一圈,这才开口说话,他声音很是温柔,小仙女只听他说道,“不错不错,我家九妹天生丽质,这般发型更显得娇俏可爱一些~” 慕容九面色绯红,她平日里听惯了这般赞美,但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心儿直跳,她探手到身后握住那根红绳,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破天荒的细声道,“哪……哪有,九儿蒲柳之姿,你……你别这般夸我~~” 这话听在小仙女耳中,只觉得荒谬无比,这家伙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自我陶醉,整天一副本姑娘天下第一美的样子,她竟然会这么自谦,还会脸红?!?!! 想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表妹的自称,心中再也忍耐不住,吃吃的低笑出声,“九,九儿?!~”她笑到一半,瞧见慕容九冷眼望向自己,目中杀气四射,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跟自己拼命,小仙女惊吓之下,忙抬起小手捂住嘴角,但心中笑意还是翻涌,闷笑声令慕容九妹心中更气。 慕容九气的顾不得风度,就要转身向她扑来,却不想身前之人脚步轻移,她心中更牵挂与他,慌忙站稳身形向他瞧去。 只见他缓步到一边,俯下身轻柔的拾起自己断裂的秀发,吹去发上尘土,这才小心的放入怀中,见到他的动作,冷傲的小姑娘心中蜜意泛滥,眼中秋波哪里抑制的住,正悄然感动,就见他转过身对自己笑道,“九儿,这就全当你送我的礼物好了~” 慕容九妹哪里舍得拒绝,当即恢复那副淑女姿态,揪着裙角羞答答低声道,“嗯~”不怪她如此乖巧,实在是武林之中,秘籍神功最是隐秘,向来不轻传旁人,就算是一家血亲,也多有限制之举,例如传男不传女什么的。 当日从他那得了神功,九妹心中还不免有些怀疑,但随着钻研深入,她越渐明白自己的幸运,不说那神妙的步法,就连惊神指法与花神七式,都是难得一见的深奥绝学。 这丫头为了变强,不惜练那化石神功,将自己变的好似僵尸也在所不惜,从他得授更加高明的绝学,哪里会不心生感激,再加上当日被他阴差阳错看光之后,他秋毫无犯的君子之举,更令慕容九心中喜欢。 小仙女笑了一阵,见到这白衣公子收起断发的行为,心中一紧,羡慕之意溢满心田,一股失落感悄然升起,她犹豫一下,才轻移秀足走到慕容九身边,低声问道,“他……他就是你这些日子,挂在嘴边的那个人?” 正说着,就见到那白衣公子转过身去,对着方才行凶的方湘韵冷声道,“我从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下次再动我的女人半根汗毛,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全然不顾石室内尽是方湘韵的同门,那番视若无物的豪气,令小仙女为之一滞,她向来做事不喜束缚,无法无天,最是喜欢这般英雄气概,心中一时间钦慕无比,就听见身边的慕容九妹傲然道,“不错,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天下无双!” 小仙女闻言一愣,瞧见表妹俏脸上罕见的,与有荣焉般的得意,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形,盯着他一身月白长衫的修长背影,口中呐呐道,“原来,这就是,花无缺?!” 方湘韵美目赤红,紧紧的盯着眼前男子,握着倚天剑的纤手用力太过,白皙的指节泛起几分苍白,她银牙紧咬,从口中挤出一句冷笑,“好,好,好,阁下一掌之恩,方湘韵没齿难忘,回转之后便闭关到此时,还愁如何找寻与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正文 第二四二章 刚强执拗方湘韵 这一世的川蜀风云变幻,朱明王朝之时,因为云南一地尽在赵宋之手,所以本该坐镇云南的沐国公,竟换了封地,镇守巴蜀以防宋军入侵,是以当时清军入关,吴三桂受命攻打的,便成了这天府之国。 待得沐王府兵败隐匿之后,吴三桂便坐镇成都,还是受封平西王,只不过此世势力太过杂乱,关宁铁骑又实在不适应这山地作战,入川之时便损失惨重,平西王势力大减,竟有些压制不住境内叛乱,导致川蜀之地战乱四起,政令不出成都城。 随着吴三桂多年修生养息,渐渐恢复了威势,但如峨眉青城这般的武林大派,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在当地就好似独立之国,派中掌门比那知府老爷说话都管用。 是以这方湘韵自艺成以来,便处处高人一等,她身为这代首徒,长辈喜爱,平辈不敢冒犯,自然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性子。 再加上她本就性情执拗,在燕京周边小镇之上发生的事情,实在被她引为平生大辱,回转之后就在此闭了死关,今日见到掌捆自己的花无缺,自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随着话语,她一把抽出倚天剑,手腕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都清清楚楚。 方湘韵虽说恨他至极,但本性刚直,不愿做出偷袭之事,当下冷声喝道,“我掌中长剑,名唤倚天,是我峨眉派镇派之宝,此剑锋利异常,你速速亮出兵器,我却不愿占你的便宜!” 听她此言,花无缺眉头一挑,心中有些讶然,上下打量她一阵,见她对着自己横眉冷对,丝毫不假辞色,当即熄了攀谈之心,左右瞧了一下,见到小仙女手中半截红鞭,这才轻笑道,“这位姑娘,可否将你手中长鞭借我一用?” 小仙女本呆呆的瞧着他的背影,忽然被他一问,还以为他发现自己的动作,羞得面上飞起两朵红云,破天荒有些扭捏。 见她这般神色,花无缺心中疑惑,暗道这丫头怎么回事,自己还未撩拨与她,她就这般荡漾了? 他暗叹自己魅力无穷,却惹恼了一旁的慕容九,她见到自家表姐与他眉来眼去的模样,心头恼怒,劈手夺过小仙女手中半截红鞭,就向着花无缺掷去,动作之间轻声道,“花大哥你千万小心,这女子手中宝剑锋利的紧!” 花无缺接过长鞭,对她点头示意一下,这才转过身对着方湘韵淡淡道,“出手吧,我倒要瞧瞧你闭关闭出什么模样!” 见他竟用半截长鞭与自己交手,方湘韵心中大怒,直以为他是侮辱自己,当即长剑一抖,口中狠声道,“既然你一心寻死,我便成全你,瞧好了!” 她说罢身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花无缺身前,脚步未定,剑招先到,倚天剑携着凛冽杀意就向他脖颈斩去。 花无缺见她剑招精妙,口中笑道,“还算有点样子~!”说着他手中断鞭一甩,鞭柄竟在掌中旋转一圈,接着手腕轻抖,鞭梢裹着残风向前急去。 这一鞭来得无声无息,直到鞭梢卷到后,才听到呼的一声急响,显见他这一鞭速度之快,犹在声音之上。 鞭影闪烁,却比长剑来的更快,只听得三声急响,接着闪过一丝寒光,倚天剑竟在空中飞转几圈,直直的插落在地面。 方湘韵此时左手握着轻颤的右手,俏脸一片惨白,她愣愣的盯着地上兀自抖动倚天神剑,呆愣片刻,她猛地抬头好似要说些什么,但张口半晌,还是颓然的垂下头去,口中惨然笑道,“你,你杀了我吧,没想过我苦修数月,竟还接不了你一招,你以速度取胜,瞬间出了三鞭击打在我剑身之上,我方湘韵输的不冤!” 她说完之后,便闭上双眼,只等花无缺来取她性命,一旁的神锡道长见到那白衣少年真的脚步轻移,哪里还能忍耐下来,当即大喝道,“众弟子听命,速速击杀来犯之敌!” 他不便当众说出,未来掌门落败之事,但语中深意众人哪里听不出来,当即一众峨眉道人长剑一抬,就向着花无缺奔袭而来。 这一动,却惹恼了场中静立的两个白衣少女,其中右面的少女身材娇小,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鼻尖上浅浅有几粒白麻子,却使她在冷漠中平添了几分妩媚娇憨,她见到这许多道人向着花无缺而去,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荷露姐,他们要对咱家公子动手哩!” 左面少女身材较细,长长的瓜子脸,尖尖的柳叶眉,冷漠中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姣俏,她听到同伴所言,小手微微抬起,冷笑道,“虽说这些废物奈何不了公子,但是咱们身为公子侍女,哪里能让这些人冒犯于他!” 花无缺径自向着方湘韵走去,对于众多袭来的长剑竟是视而不见,慕容九见了心中大惊,正要上前帮忙,却不想眼前白影闪烁,那边的两个白衣少女急掠过来,直直撞入人群之中。 两个少女手无寸铁,身材娇小,与这茫茫多的道人一比好似羊入狼群一般,这些峨眉弟子见到有人挡路,哪里能够忍耐,剑光如龙般交剪而来,直刺往少女们的胸腹。 两名白衣少女神情冷傲,同时出手,四支纤手突然轻轻一引、一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竟是巧妙之极,将近身的长剑全都引拨开来,只听得叮叮连响,倒像是一半峨眉弟子奋力帮她俩防守一般,截下另一半攻来的长剑。 见到她们这般手段,神锡道长面色大惊,连忙高呼道,“移花接玉?!你们是移花宫的弟子?!” 听得他的叫喊,随着小鱼儿一同前来的武者面色一变,方才他们被峨眉派围攻身陷险境,也不过是稍作沉色,此时听到移花宫之名,竟是齐齐的目露恐惧,眼神闪烁。 那名唤荷露的少女闻言冷笑一声,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轻柔的踱步到花无缺身后,恭恭敬敬的举在面前,另一名圆脸少女则转过身来,环视众人一周,这才傲然道,“亏你还有点眼力,不错,我家公子就是移花宫少主!” 正文 第二四三章 小鱼儿的嫉妒 听她所言,神锡道长面容惨变,伸手阻住众多弟子,犹豫一下拱手道,“移花宫淡出江湖久矣,当年老道曾与两位宫主有一面之缘,却不知二位如今可安好?” 说着他见到花无缺,从那瘦小女子手中接过倚天剑,不由面色一变,正要再言就见那名唤荷露的少女转身嗤笑,“我家宫主若在此地,你还能站着跟我们说话么?” 此言一出,室内众道人面色急变,神锡道长好歹是武林名宿,享誉江湖久矣,荷露一个小小的侍女竟敢如此跟他说话。 峨眉众弟子不甘长辈受辱,抬起长剑就要上前,却不想神锡道长沉声道,“姑娘说的有理,只是峨眉派与移花宫素无瓜葛,两位姑娘与贵少主此来,为的是什么?” 这番话此番话由他这个外门首座口中说出,已经是非常的低声下气了,但场中黄衣僧人与身边武者等人却一丝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他们久在江湖,阅历自然不是这些峨眉外门道人可比,若是谁见到移花宫的人还敢趾高气昂,那才值得他们惊讶呢! 见到这白须老道低下姿态,名唤荷露的少女却走来一步,面容冷淡道,“移花宫还瞧不上燕南天的宝藏,我家少主此来,不过是寻一个人,不过既然碰上此事,那咱们也不妨瞧瞧热闹,你们将藏宝取出来,咱们看上一眼,之后绝对分文不取,留给你们自己争去!” 黄衣僧人听她提及燕南天之宝藏,面色不由一变,他们这些人正为了藏宝而来,待这少女斩钉截铁的说出分文不取,他才深出口气,毕竟他虽然是一派之长,但要让他与移花宫对抗,他还是绝对不敢的。 思及至此,他不动声色的凑到人群中,低声对众人说道,“移花宫向来言出必行,既然这少女这般坦言,那咱们何不声援一番,待神锡老道取出宝藏,咱们再伺机行事?!” 听他说的有理,外号“雪花刀”的风韵美妇眼珠一转,忙高声道,“移花宫向来超然世外,这位公子又是移花宫的少宫主,她们的话,我柳玉如还是信的~” 自从花无缺出场以来,这美妇人就心神皆醉,眼波转动,始终不离他面目,这却惹恼了她身后一个锦衣大汉,这大汉名叫赵全海,是西河十七家镖局的联盟总镖头,与这雪花刀暧昧纠缠十几年,今日见到她对着小白脸暗送秋波,心中妒火大盛,但碍着移花宫的威名,也只敢低声嘟囔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把你们都吓成这般模样!” 他话音甚微,但室内多有内力高强之辈,闻言纷纷面色一变,柳玉如一直盯着花无缺瞧,最先看到了他的动作,忙惊呼道,“公子手下留情!” 但话音未落,身后便响起一阵倒地之声,她心中对赵全海毕竟留有些情意,慌忙转身瞧去,只见与自己分十几年的老情人瘫倒在地,握着脖颈双目圆瞪,指间泛出丝丝血水,挣扎一阵便翻眼过去。 花无缺出手的太过迅疾,室内众人竟除了柳玉如,再无一人瞧见他的动作,待见到赵全海死状之后,心中不免泛起阵阵寒意,暗道当年移花宫邀月,怜星一言不合就杀人满门,本以为这少年公子笑容满面,又彬彬有礼,行事作风会稍作柔和,哪知道竟是一脉相承般的狠辣。 其中最为担忧的,却是那白须紫袍的神锡道长,他本就因方湘韵生死握在花无缺之手,而心中忌惮,此时又见他如此心狠手辣,当下面色颓然,叹声道,“非是老道不给移花宫面子,实在是我峨眉并无燕南天的宝藏,老道又拿什么给公子瞧看啊!” 花无缺出手之后,只是低头端详倚天剑,面容柔和亲切,看了一阵,才抬手轻抚剑身,竟是对这峨眉素老之言不做理会。 神锡道长见了面容惨淡,自嘲一笑嘶声道,“这一切想必是个圈套,咱们全都是被骗的人,你我若是火并起来,就正是中了别人的毒计!” 他这话说的声嘶力竭,又有无边的愤慨含在其中,听在一旁的小鱼儿耳中,却是心中冷笑,这小子方才便瞧出了此事有鬼,为自保还出言相告,但他武功低微,这些峨眉道人哪里会理会于他,此时见到方才志气高扬的老道重复此言,心中不免生出些快意。 但这快意瞬间便被失落取代,他偷眼瞧了下场中的花无缺,见他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大,但他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注目的焦点,追杀自己千里的慕容九,在他面前就好似小猫一般乖巧,小鱼儿少年心性,却想不到心中失落,全因为妒嫉之情。 咬牙暗恨一阵,忽然感到有人轻拉自己衣袖,他心中一惊,正要转身,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别动,你慢慢随我来~” 正文 第二四四章 铜先生 小鱼儿面色不变,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一圈,见无人瞧向自己,这才轻挪几下,低声道,“铁,铁心兰?”他说话时语气微颤,显然是此时此刻,有一个女子这般挂念他的安危,实在是令他心中一暖。 他身后女子微微一愣,不知这魔星语气怎生这般柔顺,但还是小声道,“嗯。”说着她拉起小鱼儿的衣角,就向着后方轻柔退去。 边走边轻声道,“那天你自己跑了以后,我到哪里都寻不见你,料想你也瞧过那张宝图,定然会来峨眉山一趟,却是让我猜中了~”她的话语柔柔的,带着几分轻快自得,说到小鱼儿将她独自抛下,不免沾染几分委屈。 此时室内众人都关注着花无缺的动向,竟无人发现那身缠小蛇的少年不见了踪影,他俩飞快的逃出石洞,眼见洞外虽有薄雾,但明月在天,清辉满地,夜色显得更美。 月光下铁心兰一身白裙,裙角在风中飘动,大大的眼睛印着月光,更显得明亮动人,她小脸上带着几分愤慨,正气呼呼的盯着小鱼儿。 见到面前如牡丹般明艳高洁的少女,小鱼儿心中一软,不知怎得生出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他向来想做就做,脚步轻移,就向铁心兰走去。 却不想刚走一步,耳边就响起道冷淡的声音,“你大难临头还不自知,竟然还有心思在这谈情说爱?” 小鱼儿闻言一惊,忙向着一旁瞧去,眼见不远处站立着一个白袍怪人,说他是怪人,实在不是讥讽,全因他全身罩在衣袍之下,双手都不显出半点,面上戴着一副狰狞的青铜面具,淡淡的星光映照下,脸上发着渗人的青光。 他身量不算高大,身材被衣袍所遮,实在瞧不清楚,此时峨眉山上山雾环绕,虽有月色照明,但这深山之上突然出现这般打扮的怪人,着实令铁心兰心中恐惧。 她正要向小鱼儿示意,却见到这小魔星笑道,“铜先生?你怎么也到了这里?咱们先前说好的,你救我性命,传我武艺,都是你自愿为之,我可不会报答与你!” 他这番话说的实在没有道理,颇有些狼心狗肺之意,铁心兰听着绣眉皱起,心中有些不喜,又听见你铜先生淡淡道,“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说着这铜先生脚步轻移,边走边对小鱼儿说道,“你父母大仇未报,仇家此时又多番追查与你,你不思如何躲避报仇,在这与小姑娘卿卿我我,是闲自己命太长了吗?!” 铁心兰这时才知道小鱼儿身负大仇,心中一惊,转过身向他瞧去,却见他笑嘻嘻道,“哎~我都没见过我死鬼爹妈,为他们报什么仇,至于你说的仇家来寻我,大不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小鱼儿又不是没有腿,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吗?” 铜先生闻言一愣,哪里能想到小鱼儿这般没心没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却不知这小魔星心中冷笑,暗道这人藏头露尾,说话又不清不楚,小爷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你忽悠,不过他说的仇家我倒要好好查查,就算不能报仇,也得知道是谁一心要杀我不是? 不提这边小鱼儿心中急转,山洞之内,花无缺轻抚完剑身,这才低头瞧向颓然的方湘韵,见她目光呆滞,面色惨白,当即摇头轻叹一声,柔声道,“你的性子有些不好,但这本与我没太大关系,只是你不该得罪了我家九儿,你斩她一半秀发,我便取了你性命还她,这般交换公平合理,到了地下,你也不必心怀怨念!” 说着他手中倚天剑轻抬,对准了方湘韵的眉心送了过去,行动之间甚是缓慢,丝毫不在意一旁峨眉派的众多弟子。 那神锡道长眼见他竟狠下杀手,再顾不得移花宫的威慑,当即长剑一举,大喝道,“移花宫欺人太甚,我峨眉派和你拼了!” 随着他的冲出,一众峨眉道人纷纷跟上,一时间洞中剑光又起,却比方才更多许多肃杀之意,他暴怒之下,这一剑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当真是快如电击,势若雷霆。 那边的黄衣僧人见了不由赞道,“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论辛辣迅急,峨眉剑法当真称得上无双!”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惊异的呆立当场,只见神锡道长势在必得的一剑,竟被那移花宫少主轻柔的夹在指间,这少年只用了两根手指,就破了峨眉派引以为傲的剑法。 见到众道人上前围攻,慕容九与小仙女再也忍耐不住,冲将过去拦在花无缺身前,与那对白衣少女一起,竟将数十个峨眉弟子打的节节败退。 正文 第二四五章 花大哥不要! 花无缺对身边打斗丝毫不做反应,手中长剑轻移,直取方湘韵的眉心,而这峨眉派的大师姐眼神涣散,对与自身生死竟是全然不做理会。 这时四个少女将众道人打的四散瘫倒,转过身瞧向花无缺,见到他手掌一挥,白须紫袍的道长直直倒飞过来,四人忙闪身躲开。 慕容九见他为自己报仇,竟是不惜与这蜀中大派撕破脸皮,心中喜不自胜,但她向来心高气傲,眼见倚天剑就要刺到那紫衣女子的眉心,她连忙高呼出声。 “花大哥不要!”“花大哥不要!” 慕容九话说出口,便有些呆愣,实在是自己方才所言,竟好似回声一般响起两下,只是一前一后,后面一句女声如清泉般悦耳,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 听见两句高喊,花无缺连忙收剑回来,只是倚天剑锋芒太甚,方才他抱着必杀之心,丝毫未有留手,正正的接触到方湘韵的眉心,此时这峨眉大师姐自瑶鼻之上淌下丝丝血迹,伤口却在两道绣眉之间,正是她戾气最盛之处。 慕容九全因报仇不愿假手于人,这才出言将方湘韵救下,但她没想到还有另一人阻拦花无缺的杀手,她心中实在疑惑,下意识的向声音来源瞧去。 只见那石室深处奔来一个少女,她身形窈窕修长,身穿一袭峨眉派紫色衣裙,与方湘韵身上的款式一致,不过许是她自己心灵手巧,竟在裙角上绣着一朵朵水仙花,少女奔跑之间裙角飞扬,一张小脸满是惊惶,但就算如此,她的面容之美,还是令慕容九心中一怔。 这少女脚步轻盈,片刻就奔到场中,凑近了看,她秀若芝兰,淡雅脱俗,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有如江南水月的秀美,温润如玉,清澈如水,恍若仙子下凡,是人世间极少的绝美女子。 慕容九向来自诩美貌,她也确实当的上一句倾城佳人,但此时见到这个女子,她不由生出些自惭之念,美目下意识的随她移动。 见这少女直奔到花无缺面前,许是跑的太急,此时微躬下身子,纤手扶着膝身轻声呼吸,她身形美的惊人,高挑之余还不减丰韵,这番简单的动作被她做来,却是曲线玲珑,美的实在不似凡人。 她稍缓一阵,才直起细腰对着花无缺急道,“花大哥,大师姐有什么冒犯之处,芷若替她向你赔个不是,你,你手下留情,千万不要伤她性命!” 这自称芷若的少女声音轻柔悦耳,听在慕容九耳中却是极为刺耳,她听这少女对花无缺软语相求,心儿不由一沉,一张小脸瞬间耷拉下来,银牙紧咬下唇,美目死死的盯着花无缺,就等他如何回应。 她心中实在杂乱忧愁,暗道这女子比自己确实美上不少,花……花大哥若是心软被她劝住,那……那也是情理之中,我……我不能怪他。 虽然这般念想,但她想到那番后果还是鼻头一酸,眼眶瞬间便有些红了起来,这时又听到小仙女在耳边低声道,“九丫头,这下可糟了,那女人比咱们美哩,你家无双被她蛊惑,会不会不再管你啊!” 慕容九本就心中酸涩,闻言不由气极,红着眼转过身子就要向她喝骂,却听到花无缺轻声道,“九儿,方才你阻拦与我,到底是何道理?” 听到这句话,慕容九心中一怔,闪电般转回身子,正正的迎向了花无缺的目光,见他眼中满是探寻,她一时间百感交集,愣在当场。 花无缺见这丫头半天也不回应自己,心中实在疑惑,不由又道,“九儿,你不必为我担忧,我说了今日要给你报仇,就定要取她人头,来赔你的头发。” 听他此言,周芷若心中一惊,急忙上前挡住方湘韵,张开皓白如玉的纤手急切道,“花大哥,你若是真的决心要杀大师姐,你,你就先杀了我吧!” 她正心中担忧,却不想身后的方湘韵却不领情,伸手一把将她拉开,嗓音沙哑道,“芷若,你要还当我是你大师姐,就休要求他,我方湘韵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周芷若哪里肯依,但方湘韵平日威慑太重,她性子又柔,不敢当面与她争论,只好转过身哀求的看着花无缺,只盼花大哥看在自己的面上,能饶了大师姐性命。 花无缺却只是静静的瞧着慕容九,看了一阵,这心高气傲的九姑娘美目红赤,眼中如水一般,她思讯片刻,便抬起俏脸斩钉截铁道,“花大哥,这女子方才所说,技不如人,便任凭处置,九儿深以为然,今日断发之仇,等九儿练好武功,再自己向她讨回,若是事事都依附于你,那九儿还有什么面目,跟三姐争那个位置?!” 正文 第二四六章 洗尽铅华方湘韵 慕容九说着莲步轻移,直走到花无缺身边,将他一只手臂紧紧抱住,好似宣示主权一般,向着周芷若冷哼一声,这才对方湘韵道,“不只是你一人有骨气,我慕容九现今是打不过你,但给我些时日,必然能报断发之仇!” 听她此言,方湘韵面上一愣,贝齿轻咬下唇,呆呆的瞧她一阵,摇头叹道,“你说的对,你打不过我,可以苦练武艺,我打不过他,我自然更要加倍苦修,一时的胜负确实说明不了什么,我这般寻死觅活,却是闹了笑话!” 说着她自地上起身,对着慕容九躬身一礼,口中直道,“姑娘当头棒喝,方湘韵铭记于心,日后姑娘艺成,随时可以来峨眉找我,方湘韵以本派开派祖师起誓,他日你我对决,若死在姑娘手下,峨眉派上下定然不会多言半句!” 她说着转身对周芷若道,“劳烦师妹做个见证,若是我死之后,派中有人敢对这位姑娘不利,我方湘韵死不瞑目,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一出,室内众多名宿纷纷变色,花无缺第一次收起轻视,正视这个有些执拗的女子,见她面容坚毅,带着丝丝血迹的俏脸上,满是果决英气,心中暗赞一声,手腕一抖,倚天剑便在掌中旋转一圈,以剑柄对外。 他将倚天剑递在面前,对着方湘韵正色道,“在下花无缺,移花宫弟子,若姑娘日后要找我寻仇,随意在江湖上放出风声便可,在下就算在千里之外,也必然会前来见你,若不幸死在姑娘剑下,移花宫自然也不会为我报仇,此誓言天地见证,若有违背,花无缺永世不得超生!” 方湘韵面上神色淡然,再无前番的凶戾之意,她闻言轻点蛾首,纤手抬起接过递来的倚天剑,低下头有些愧疚的瞧着宝剑,略作思索,面色便重新坚定下来。 她对着花无缺拱手道,“阁下一掌一鞭,让方湘韵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我艺成之时,还未被这位姑娘杀死,定然会向阁下讨还回来!”说着她轻摆衣裙,径自向着石室内走去,倩影转过一道石门,便再也瞧之不见。 花无缺瞧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由暗叹,这女子天资甚高,往日不过是被浮华遮住的眼睛,又性子太过刚直自负,今日被慕容九所激,洗尽铅华,日后必然能有所成就,只是她深恨自己,他日再次相遇,却不知是福是祸。 方湘韵走的甚是洒脱,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苦了身后的周芷若,这秀丽少女为难的左右瞧瞧,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只好对着花无缺歉意一笑,有些羞愧道,“花大哥,多谢你手下留情,只是……” 见她俏脸上满是为难,言语之间不时向着石门瞧去,花无缺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喜她的真诚善良,不由摇头笑道,“去吧,要叙旧以后有的是时间,莫非你以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 周芷若闻言面上一喜,笑颜如花的点头道,“嗯~那花大哥若有时间,定要来峨眉寻我,菁儿那丫头经常提起你,若是见到你来看她,定然会心中欢喜。” 她说话间感到一道冷冽的目光盯着自己,暗自打个哆嗦,疑惑的向那边瞧去,却见到花大哥身边贴着个清冷少女,此时正一边抱着他的手臂,一边狠狠的瞧着自己。 周芷若绣眉轻皱,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少女,但她心忧方湘韵的情况,只得向她歉意一笑,提着裙摆就向内跑去。 待她走后,花无缺才无奈的低声道,“回神啦,瞧你方才好像要吃人的样子,周姑娘心有所属,跟我没关系的~” 慕容九正咬着嘴角恶狠狠的瞧着石门,听他此言,粉脸霎时间通红一片,羞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哪有,你少胡说,我怎么就要吃人了~” 说着她实在有些羞急,一把甩开花无缺的胳膊,就小跑到小仙女身边不敢看他。 花无缺知道这丫头面皮薄,不便多做调笑,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走到场中,环视一圈,才朗声道,“在下虽未见过那燕南天,但也听人提起这南天大侠不拘小节,身上从不多带半点银两,若说旁人藏宝我还信上一二,但说他有宝钱藏起,在下实在不敢苟同。” 他说着对众人拱手一礼,面色柔和道,“藏宝之事必属子虚乌有,这里既是峨眉派的禁地,各位就请尽快散去吧!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之事,谁也休要提起。” 众人都见了他的手段,哪里敢反驳与他,那黄衣僧人闻言向他点头示意一下,这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公子慈悲。” 神锡道长本以为今日之事,必然难以善了,却不想他说出这番话来,不仅不多做争斗,还将洞中其余高手尽皆劝走,他那里会计较方才之事,当即大喜过望,唏嘘合十道,“多谢花公子!” 正文 第二四七章 你怪我又怎样? 本来以武林惯例,此间本已是个不死不休的杀伐之场,但众人深惧花无缺的威慑,听他所言纷纷点头称是,却已化戾气为祥和,化杀气为和气。 其中一名蓝衣老者,是气功独步海内的‘一叱开山’啸云居士,与黄衣僧人黄鸡大师有数十年相交,乃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他正暗惊移花宫重出江湖,忽然瞧到老友递来的眼色,心中琢磨一阵,才恍然过来,抱拳对着众人笑道,“咱们今日都中了贼人奸计,幸好有无缺公子看破,将一场坏事变为好事,不如找个地方小聚一场,也好向无缺公子答谢一番。” 雪花刀柳玉如闻言一喜,眼波流转的瞧了花无缺一眼,这才吃吃笑道,“是及是及,咱们不打不相识,虽然不能传扬出去,但也算佳话一场~” 见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向花无缺示好,神锡老道哪里肯落于人后,上前几步忙道,“何须再寻他处,诸位驾临峨眉,贫道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此言一出,众武者纷纷称是,抱拳向着他点头致歉,一时间石室内的气氛陡缓,这群刚刚还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好似一下子变有了特殊的交情一般。 众人统一了心思,这才转身向着正主瞧去,却见这无缺公子歉意的一笑,抱拳无奈道,“诸位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家师有命,要我去寻一个人,却不能再次耽搁了,等来日无缺办完琐事,定然上门与各位重聚~” 听他提及移花宫的宫主,众人哪里还敢拦他,只好纷纷面带可惜的向他道别,仿佛一瞬间就成了他的至交好友一般。 花无缺也是演戏的好手,与他们虚与委蛇一阵,便牵起慕容九的小手,对着小仙女示意一下,转身向着洞外走去,随着他的脚步,那一对白衣少女轻移莲步,恭敬的跟在身后。 这山洞依旧那般阴森瘆人,但此时的小仙女却丝毫没有来时的惧怕,她羡慕的盯着慕容九被签住的小手,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了一阵,就瞧见洞口月光照来,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洞外传来阵谈话声,有个女声轻声道,“小鱼儿,当日在慕容山庄,我不知道你有这许多苦衷许多困难,还道你只是抛下我不顾,但我也不曾怪你,只是你以后,以后……” 她话未说完,便被一把随意的男声打断,“你怪我又怎样?” 这二人说话间,花无缺等已经走出洞口,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对男女,男的一身粗布衣衫,头发凌乱,身上缠着许多小蛇,正是慕容九苦苦追杀的小鱼儿。 小鱼儿身前站着个白裙少女,少女容貌甚美,俏脸却比衣衫还要雪白,她此时美目通红,轻咬着下唇颤声道,“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说话?!” 花无缺伸手拦住就要冲出去的慕容九,饶有兴趣的盯着那边,此时山中雾气弥漫,小鱼儿背对着这边,铁心兰又只顾得伤心,却都未曾发现他们。 听到铁心兰的询问,小鱼儿无谓的耸耸肩,嗤笑道,“我说话本来就是这样,你不爱听,就莫要听,哼,别人说话好听,你不会去听别人的么?” 他说着见到铁心兰通红的双眼,心中闪过丝动摇,却忽然想到当日在慕容山庄之外,花无缺为自己二人解毒之时,语气十分轻柔好听,方才的嫉妒又重新回返,狠下心歪过头去,冷哼道,“那姓花的小白脸说话好听,当日你不也喜欢的跟他聊的开心,你,你去找他好了!” 铁心兰眼眶本就酸涩难忍,听他此言,却再也忍耐不住,芊足轻跺两下,大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担心你的安危,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你却这般说我!” 她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俯下身抱住膝盖抽泣起来,纤细的身子轻颤不止。  小鱼儿瞧见这副场景,心中不免闪过些后悔,正要上前安慰,却听到一旁响起声冷笑,“自己本事不够,却只会拿女孩子撒气,小鱼儿,你的脸皮是有多厚!?” 听得此言,小鱼儿一惊,暗道糟糕,急忙转身向那边瞧去,果然见到了那慕容九小姐站在不远处。 他还未回话,就见慕容九身边那个红衣少女对自己嗤笑道,“你敢偷取我家九丫头的丹药,我本还对你有些佩服,但今日一见,却也不过是个偷鸡摸狗的小贼,我要是你旁边的那位姑娘,早就一剑把你杀了,还能任由你在这神气?!” 听她们一唱一和的贬低自己,小鱼儿心中怒气上涌,但他知道自己实在不是她们的对手,这慕容九外表冷冰冰的,心里只怕也是冷冰冰的,这种人最是不好惹了,自己不过是偷了她些丹药,她就一路追杀千里,若是此时自己有半句反驳,恐怕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正文 第二四八章 教科书般的挖墙脚 他心中虽知道此事闭口不言才是上策,但毕竟少年心性,又见到那姓花的小白脸也在此间,一时间控制不住,咬牙硬声道,“我爱这般跟她说话,你们管的着吗?” 见他还敢反驳,慕容九美目闪过一丝寒意,纤脚轻移就要上前,却不想被花无缺拉回,她有些疑惑的转头瞧去。 却见到花大哥脸上笑容尽去,带着些严肃的说道,“一个男人,对女孩子总该客气些,就算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该瞧她是女人份上,让她一些,更别说铁姑娘为了寻你,一个人跋山涉水的赶来巴蜀,你不该对她温柔一些吗?” 听他所言,场中少女都心中一动,慕容九嘴角弯弯勾起,一脸的与有荣焉,小仙女却有些羡慕的瞧向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眼中秋波阵阵,但却不太像是男女之情,就连地上抽泣的铁心兰都为之一顿,抬起俏脸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小鱼儿看见这些女子的反应,心中怒火更甚,哈哈大笑道,“好个温柔体贴的花公子,世上有你这样的男人,当真是女人的福气,天下的女人真该联合起来送你一面锦旗才是。” 他话中讥讽之意谁都听得出来,铁心兰不由有些不喜,正要开口,却听花无缺微笑道,“男人本就该心疼女子,兄台若能迷途知返,却也是一件幸事。” 小鱼儿心里也不知已气成什么样予,但面上却只是笑了笑道,“但女人若要杀死你时,你又如何,难道你就闭起眼睛来让她们杀?难道你连还手都不还手?” 他此话实在有些胡搅蛮缠,但花无缺仍是笑容不变,缓缓道,“我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被她杀死,也绝无怨言。” 见到自己问了半天,除了收获更多的白眼和怒目,再无别的成果,反而这几个女子瞧向那小白脸的眼神,越加的温柔,小鱼儿不免有些泄气,失落的苦笑道,“你这样的想法,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照你这样说来,天下的男人简直都该死了,都该一头跳进黄河才是。” 花无缺轻柔的紧了紧慕容九的小手,轻笑道,“那倒不必,女子犯了错,咱们还是要向她提出的,但只要她能改正,便依旧要温柔待她。” 小鱼儿瞪着他,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也不知他是真的听不懂自己的话,还是假听不懂,也不知他是聪明,还是呆子。 花无缺含笑瞧着他,面上既无怒容,也不着急,他若真像表面看来这般文弱,小鱼儿早已一个耳光掴了过去。 但他那身武功实在有点骇人,小鱼儿只得叹了口气,怏怏说道,“总归是我说不过你,你们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我也不需要谁看的起。” 说着他侧眼瞧了瞧一旁的铁心兰,心中犹豫一阵,还是拉不下面子跟她道歉,只得硬声道,“他说话好听,你去跟他说吧!” 铁心兰听他此言,本已止住的泪水又流淌下来,咬着唇角死死的看着他,却再也没有出言拦他。 小鱼儿瞧见她的眼神,心中一悔,但当着花无缺的面实在下不了台,只得硬下心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向山下走去,他怕自己再待一阵,就会心软下来,但他小鱼儿堂堂男子汉,又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向女子低头,更何况,这外人名字还叫花无缺! 他脚步甚急,不多时就再也瞧不见背影,铁心兰呆呆的盯着那边,心中凄凉实在难忍,只顾着狠咬嘴角,用力太过,丝丝血迹随着唇角流下,她却也丝毫没有反应。 花无缺瞧她模样摇头叹息一声,他对这原著里自己的妻子却是没多少念想,只是转身示意一下,身后的荷露顿时会意,急步上前将铁心兰拉起。 铁心兰起身之后,却只是垂着娥首,不时的向小鱼儿离去的方向瞟去,似乎还盼望着这少年会回心转意,回来接自己一起离去,但瞧了半晌,也不见丝毫人影,一颗心儿渐渐下沉,心中凄苦无比。 荷露见了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种男人,你还理他做甚,赶紧让他滚的远远的,不然以后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她说着拉起铁心兰的小手,不容拒绝的拉着她走来,一边走一边轻声道,“你跟我们走,我叫荷露,以后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收拾他,我打不过,还有我家公子呢~” 听她提及花无缺,铁心兰才心中一动,忙抬手擦拭下泪水,对着他歉意道,“花公子,前番救命之恩未报,如今哪里还敢劳烦你们照顾。” 花无缺只是微笑着对她摇摇头,语气温柔道,“无妨,区区小事不必再提,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小姑娘独自离开,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先同我们一起好了,总归还能有个照应。” 正文 第二四九章 铁姑娘,早啊。 峨眉山风景秀丽,山中鸟雀甚多,此时斜阳初升,点点日光照射进来,直直覆在少女脸上,许是阳光太过刺眼,这少女绣眉轻皱,不一阵就恼怒的睁开美目。 她昨夜默默流泪致半夜,才草草睡去,此时杏眼有些红肿,她左右瞧瞧身边之人,见到左边躺着慕容家的九小姐和那个叫小仙女的红衣少女,右边躺着荷露和她的同伴。 四个少女此时都睡得香甜,慕容九小姐不时的还轻声嘟囔着,“花,花~”,铁心兰闻言一怔,这才想起那白衣公子的处境。 昨夜她们回转之时,便已经到了深夜,这间竹架搭成的简陋屋子里,却只有一张竹榻,好在她们五个身材都十分娇小,这才勉强能够睡下。 铁心兰回想到此,忙轻柔的拨开身上手臂,蹑手蹑脚的探下秀足,她的小脚白皙可爱,此时却无人有福气瞧见,她在地上寻到自己的绣鞋,灵巧的探入其中,站稳身子整理下衣裙,这才向着门外走去。 她轻柔的推开房门,瞬间便袭来阵晨风,小丫头不由打个哆嗦,怕凉风吹进屋里,连忙探身出来,将屋门轻轻的关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放心的转过身子,这一转之下,却有些呆愣当场,只见屋外一块青石之上,端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眉目清秀,神态安详,阳光照在他雪白的衣衫之上,竟有些晃眼。 这些却不至于令铁心兰愣神,令她失神的,却还是少年剑眉,鬓发之上的寒霜,此时已到秋季,峨眉山山势又高,他这般坐在屋外一夜,此时竟好似白发白眉一般。 铁心兰心中升起丝丝异样之情,她不知道小仙女也只是与他初见,暗道屋内四个姑娘都跟他关系匪浅,若是没有自己在此,昨夜他就可以在屋内入睡,却不必受这般苦难。 思及至此,美目中泛点波澜,正心头暗动,就见到他稍稍侧过脑袋,许是听到方才自己关门之声,缓缓的睁眼瞧来。 四目相对,铁心兰瞧见他微愣一下,片刻就展露出笑脸,他眼神十分清澈,笑容也是那般柔和,只听他对自己轻声道,“铁姑娘,早啊。” 此时山林中传来阵阵鸟鸣之声,其中夹杂着稍许小兽的低吼,山风裹着些许冷意,将少女裙角吹的飒飒直响,阳光自云端而下,正正的照在少年的脸上,更衬得他发上冰霜闪耀刺眼。 铁心兰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一刻的画面,会永远的镌刻在心间,她轻眨下双眼,见到对面少年疑惑的神色,心中失落如云般消散,美目弯起,好似一对月牙一般,“花公子,早啊~” 听到她的回应,花无缺才轻笑一声,对着她柔声道,“铁姑娘,昨夜你们睡的甚晚,怎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可是心中仍旧不快?” 铁心兰见他眼中的担忧,心儿一暖,犹豫一下才抬脚向他走去,直走到这白衣公子的身前,她才探出小手,一边摘取他发上的冰霜,一边轻声道,“我睡的虽晚,但毕竟也身在屋中,花公子你却在寒风中枯坐一夜,我若是再让你担心,如何还能说的过去?” 她摘下一片霜花,举在眼前看了一阵,见它在手中慢慢融化,这才又道,“先前种种,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既然如今有了结果,我何必再做牵挂,就让它像这霜花一般,自己融去吧~” 花无缺闻言一愣,片刻才轻笑道,“也好,姑娘风姿绰约,却是不必为这些琐事懊恼~” 听他夸奖自己,铁心兰心中有些羞涩,一边帮他摘下冰片,一边嗔道,“花公子休要取笑我,论起容貌,我哪里比的过九小姐跟小仙女啊~” 花无缺笑着正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啸,他面色一变,瞬间从青石上起身,将铁心兰护在身后,不待这丫头出声询问,就低声道,“有高手来了,你马上回屋里,若是看到情况不对,再叫起那四个丫头,然后马上离去!” 听他说的郑重,铁心兰心中一惊,正要与他分辩,却又听他急道,“快,等下若打起来,我却没法护着你!” 铁心兰咬牙思索片刻,轻声道,“花公子千万小心!”说着她便转身小跑回屋,看着榻上的慕容九等人犹豫一下,怕叫起她们会打乱花无缺的安排,只好担忧的瞧着窗外。 只见一个人影自远处掠来,不多时就奔到近处,铁心兰瞧见这竟是一个女人,她身着一袭轻衫绿裙,鬓插茶花,脸颊雪白中带些淡红,神色慌乱,容貌却是绝佳。 瞧见这个女子,铁心兰心中疑惑,暗道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恶之辈,为何花大哥会那般郑重,正思索着,就又听到一声长啸,接着有个苍劲的声音传来,“臭女人,你把我乖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迷死人不偿命 听到这声大喝,那少妇身子哆嗦一下,仓促的回首瞧了一眼,这才加快脚步向这边奔来,许是太过焦急,未注意到脚下的石块,身子一抖,竟向着前方扑到过去,瞧那方向,却正是花无缺的面前。 她娇媚的小脸上满是惊慌,许是怕跌倒太疼,眼睛紧紧闭起,却更显得楚楚动人,让人不禁升起怜惜之心,只想抱在怀中,好好疼爱。 但花无缺不知为何,却是铁石心肠一般负手而立,对这跌落过来的美妇丝毫不做理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竟是没有半点上前扶住的意思。 这弱不经风的少妇眼见就要扑在地上,腰肢却不知怎地轻轻一折,宛如流风之回雪,接着轻盈的站立在花无缺的身前。 她一双眼睛甚是勾人,眸光就像秋水般明亮,盯着花无缺瞧了一阵,便对他嫣然一笑,柔声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既然你救了我,我就该好好报答你,我要留在你身边,替你扫地煮饭补衣服”,说着她双颊上泛起些许晕红,和淡红的胭脂配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艳,少一分则黯。 只要是个男人,见到这娇媚少妇的轻柔细语,定然会心生波澜,任他再凶横霸道,奸狡毒辣,但面对着如此温柔、如此美丽的女子,还是不免会心动,也不会忍心对她说上半句狠话。 但花无缺偏偏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瞧着她,瞧了半晌才淡然道,“我没有救你,也不准备救你,你若想留得性命,就乖乖站那别动。” 这绿裙少妇闻言面色凄然,泫然欲泣的哀声道,“公子好狠的心,你知不知道若是落到他的手里,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神情是那么哀伤,那么无奈,像一朵凉风中微颤的娇花,好似一切未尽的言语之中。 她说着面上飞起两朵红云,目中又有些羞愤,犹豫一下才羞恨道,“你不知道……不知道,他做出来的事,世上永远没有人能猜得透的,你是不知道他是多么的凶残……” 不论哪个男人见到她现在的音容,都会升起无比爱怜的心思,都会想要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呵护她,并且对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升起恨意。 任何一个有热血的少年,都会忍不住的挺身站起,将这美貌柔弱的佳人护在身后,但花无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淡淡道,“哦?那你还跑什么,你岂不知越是逃跑,被抓回去越是受尽屈辱吗?” 这少妇闻言一愣,实在想不到这俊美少年会如此作答,她轻咬着下唇,目中悲愤不已,沉吟半晌见到这少年仍旧不动神色,忽然面色一变,俏脸由阴转晴,笑颜如花道,“像你这样又聪明,又英俊的男人,我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今天终于见到一个了,若不是那老家伙追的太紧,我定要把你带回去,让你做我的皇后~” 见她终于显出本来面目,花无缺才淡淡一笑,指着她身后笑道,“我有过很多身份,这皇后倒还真没做过,只是你想带我走,还要问他答不答应~” 听他所言,绿裙少妇面色大变,急忙向后瞧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怪人,这怪人用头支在地上,双脚并拢,撑向天空,一头的乱发杂乱的披散在地上,他面容太过脏乱,瞧不出本来容貌,此时正恶狠狠的瞧着自己。 见了此人,她心中大为恐慌,实在是被他追的怕了,她前些日子见了一个少年容貌俊朗,便想拐带回去作为奴仆,哪知道那小子奸猾的很,不知怎么就瞧出了自己的心思,三转两转的溜之大吉,她哪里甘心放过,急忙追赶上去,却不想一追之下,追出来这个怪人。 这少妇本名萧咪咪,原本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魔女,一身武艺不说出神入化,但一句登堂入室还是撑得起的,哪里想到在这怪人手下,竟是好似顽童一般不堪一击。 她最是惜命,见到对手如此强大,连忙向外逃窜,却不想这怪人叫喊着追了上来,口口声声要她还他的乖儿子,可怜萧咪咪拿什么还他,这一追一逃,便是三天三夜。 此时见到这怪人就在身后,萧咪咪心中急转,知道这点距离自己实在逃脱不了,身子一折,就窜到花无缺的身边,口中娇声道,“好人,就是他,就是他欺负我~” 她神情楚楚可怜,又带着几分向情郎撒娇,告状之意,听在那怪人耳中,却以为是她找到了帮手。 这怪人面色大怒,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忽地拔起,一跃三尺,落在花无缺的面前,一面手掌急拍,一边大喝道,“原来你跟她是一伙的,她拿不出我的乖儿子,那定然就被你藏起了,说,我乖儿子在哪里?!” 正文 第二五一章 陷害了我花大哥,你还想离开? 这怪人一头乱发披在面上,衣衫褴褛,一只鞋子还破了个大洞,若在街边瞧见,谁也只会当他是个普通的老乞丐,哪里会多看半眼。 但此时花无缺却面色凝重,怪人这一掌看上去全无章法,好似泼皮打架一般,但他竟隐隐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罩住,若是敢小视半分,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思及至此,他再顾不得追究那绿裙少妇,脚下一点就向着后方急退,这怪人一掌扑空,竟是不怒反喜,捉住两块石头倒立起来,哈哈大笑道,“好好,你这身法倒是神妙~!” 说着他双手各持石块,以此撑住身体,猛地向空中一窜,身子翻转过来爬伏在地上,一起一伏的甚是奇怪,从一旁瞧去,竟好似一只巨大的蛤蟆,他嘴里还不时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时歇时作,全身含劲蓄势,蕴力不吐。 他这姿势十分可笑,花无缺却如临大敌,面色冷如寒霜,一把抽出腰间软剑,脑中急转,暗道这人必然是那西毒欧阳锋,不知这女人从哪里招惹了他,这老毒物可实在不好对付。 正想着,这欧阳锋已经纵身扑将过来,眼见再无回旋余地,他当下心中一横,剑光如匹练如飞虹,直刺了过去。 只听得轰然一声,二人之间荡起了一阵飓风,地面上的石子落叶夹杂其中,飒飒作响,二人却全无反应,眨眼间便交手了十来招,招招攻向对方要害。 这两人均是内力高深,招式精妙之辈,打将起来只如两道幻影,一黑一白在空中交错不止,瞧在萧咪咪的眼里,却是勃然变色。 她那媚到骨里的双眸悄然一转,蹑手蹑脚的就要向后逃去,她走的很轻,很小心,嘴角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显然这番祸水东引,令她十分得意。 她的脸蛋很红,比胭脂还红,眼中不知闪着兴奋还是恐惧的光,她知道眼前这两人,不管谁能获胜,自己都落不到什么好下场,所以她要走,她萧咪咪风华绝代,怎么能死在这里~ 但她却要失望了,她才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个少女冷喝道,“陷害了我花大哥,你还想离开?” 她方才太过专注于那二人身上,却不知此地还有旁人,听得声响,她连忙转身瞧去,只见身后站着五个少女,正以扇形将自己围住,当先一个少女面容绝美,只是瞧起来冷冰冰的,方才那话,却正是出自她口。 刚才花无缺与欧阳锋内力激荡,震出一声巨响,慕容九几个睡得再死,也不免要被吵醒,她们见到铁心兰站在窗边面色焦急,忙上前询问,从她口中听得了前番之事,哪里还能忍耐,纷纷跑出竹屋。 只是那两人武艺太过高绝,以她们的功力修为,却连他们的身影都捕捉不到,哪里能帮的上忙,正心中焦急,就见到这罪魁祸首想要逃走。 五人之中除了铁心兰性格较为柔弱,其余的哪一个不是性子冷冽之辈,不待萧咪咪辩解,便纤足一点,四双小手就向着她急攻过去。 铁心兰犹豫一下,见这女人武艺实在不低,以一敌四尚且不落下风,怕慕容九她们有失,暗道我先拿下这个女人,等花大哥那边完事,再替她求情,看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花无缺不知道那边六个女子打的火热,他此时心中实在震惊,暗道这欧阳锋怎生这般生猛,与怜星相比都高出一成,比之邀月都差不了太多。 这一世他所遇到的高手,以燕京城里的老太监最为厉害,之下便是东方不败与邀月,如今的黄雪梅恐怕也只是跟怜星不相上下,乔峰猛则猛亦,但限于年龄尚轻,却都比不上这疯癫的西毒。 他却不知道,这欧阳锋当年被黄蓉所欺,逆练九阴真经,本来若按常理推算,这五绝高手难逃一个死字,但谁知他天纵之资,竟是将假经练成,虽然落得个疯疯癫癫,但一身武艺在当年五绝之中,当属第一,后来又有一番奇遇,自然成就如今的威势。 花无缺此世大大小小的争斗不下百场,但从未有此时的郑重,见到这老毒物蓄势半晌,一记蛤蟆功又要袭来,他沉吟片刻,脚下一点,直窜到半空,手中软剑缓缓抬起,竟是要与他硬拼高低。 欧阳锋许是有所感应,大笑道,“这才对,我是天下第一,你就该使出最强的手段!”他说着重新摆起蛤蟆功的姿势,他疯而不傻,知道花无缺这一招定然威力甚大,当即以静制动,发挥蛤蟆功最大的威力。 花无缺双目紧闭,面上无悲无喜,软剑轻挥,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後著都没有,将全身的功力都溶入这一剑中,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正文 第二五二章 乖儿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慕容九身子一折,就闪到萧咪咪的身后,见她招式已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纤指一动,一道惊神指力就向着这美妇而去。 此时萧咪咪刚刚击退荷露二人,见到两女使出的移花接玉,面色急变,怕惹上了移花宫追责,正要询问,却不想腰间一疼,全身力气全然消散,心中骇然的瘫倒在地上。 她咬着嘴角正要强自起身,却不想身后一阵大力袭来,她此时受了重伤,哪里能够抵抗,吐出一口鲜血便扑在地上。 萧咪咪是十大恶人之一,纵横半生,哪里能想到竟被五个小丫头制住,她挣扎的拂去嘴角血丝,抬起蛾首环视一周,眼见这几个丫头团团将自己围住,均面色不善盯着自己。 知道逃脱不得,嘴角一撇,眼泪瞬间流淌下来,抬起衣袖遮住俏脸,泣声道,“奴家,奴家也不想欺骗公子,只是,只是奴家实在没有办法,那恶贼太过凶恶,奴家若是落在他的手里……” 她本见这几个丫头年纪尚小,定然会有些恻隐之心,却不料话还未说完,那长相清冷绝美的少女就一掌挥来,重重的扇在她的脸上。 萧咪咪目光呆滞,愣愣的瞧着她,又听她身边一个红衣少女冷笑道,“你死不死,关我们什么事,敢惹上我们,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这少女说完,又一个白裙尖脸的少女接着道,“哼,竟敢冒犯我家公子,不挖去你的眼睛,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这几个丫头所言,萧咪咪只觉得荒谬无比,自己身为十大恶人,也没说动不动就挖人眼睛的啊,怎么看她们的样子,好像很理所应当一样,到底谁才是恶人啊?! 正心中悲愤,忽然听得身边一阵巨响,无边的气浪翻卷而来,直吹的她裙角飞扬,她下意识的转头瞧去,只见不远处树木散倒一片,地上现出了几个大坑,那两个怪物正分立两边。 她正心中惊骇,就感到自己被人急点几下,接着围着自己的几个小姑娘,急匆匆向着那边跑去,将那白衣公子围在其中,叽叽喳喳的询问着什么。 花无缺正低头瞧着手中断剑,心中闪过一丝懊恼,他还是没有悟透天外飞仙的真正精髓,剑意控制不住,每每便会毁去自己的武器。 看着这伴随自己多年的伙伴,花无缺有些心疼,无奈的摇摇头,正要将它收起,却不想慕容九等人扑将过来,将他团团围在里面。 他一时间有些呆愣,见到慕容九抓着自己的手臂来回查看,这才有些恍然,伸手出去在她脑袋上轻揉一下,展颜笑道,“别揪了,我没事~” 慕容九有些急躁,对他所言不做理会,仔细查看一阵,才抬起俏脸恼怒道,“花大哥,你就是太过心善,那种女人你帮她做什么,让她去死好啦!” 她俏脸上满是关怀与责备,花无缺看在眼里,却是心中一暖,轻柔的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好啦,是花大哥的错,九儿不要生气啦~” 此时山风卷过,吹的小丫头翠裙阵阵飘起,与花无缺一身白袍交相呼应,女的娇俏美貌,男的英俊潇洒,瞧在旁边一人的眼里,却是心中大震。 欧阳锋以蛤蟆功与花无缺的天外飞仙硬拼一记,吃了不小的内伤,急退一阵才缓下身形,稍作调息一下,正要再上前与他拼斗。 却不想此时山风吹来,他一头遮面的乱发全然被吹起,这才瞧清了眼前之人,这一看之下,却是呆愣当场,心中酸涩直冲脑门,再顾不得争斗之事,脚步杂乱的就向他走去。 花无缺听到他的步伐,心中一紧,从怀中掏出赵敏的折扇,扇柄一转握在掌中,上前几步就将几个女孩护在身后。 他面色凝重,直道这欧阳锋又要拼命,正准备拿出压箱底的功夫与他相对,却不想这老毒物走到一半,好似被人点住一般静止不动,只是呆呆的瞧着这边。 花无缺有些疑惑,暗道这老家伙是不是犯了疯病,怎么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这般的怪异,就好像,好像……想了一阵,他却描述不出。 正有些苦恼,却见到这老毒物面上一阵喜悲交换,神色怪异的哭了起来,他哭的撕心裂肺,但不知为何,竟是一边哭,一边笑,真真印了他的疯癫之名。 他那里知道欧阳锋的心思,这老毒物虽然疯癫,但也只是记不起自己的姓名来历,癫而不傻,疯而不乱,先前见到花无缺一身白衣,面容俊美,身边众美环绕,本就勾起他的一丝心事。 此时见到这少年手持折扇,身后两个白裙少女戒备的护着他,欧阳锋心中一阵激荡,脑海中闪过往日画面,再也抑制不住,似悲似喜的嘶声道,“乖儿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正文 第二五三章 舔犊之情 花无缺本是凝神戒备,怕这老毒物突起发难,哪能想到他憋了半天,竟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边只有自己一个男子,这句话怕不正是对自己所说。 他先是有些错愕,接着便勃然大怒起来,折扇一抬,对着欧阳锋就厉喝道,“你休要胡言乱语,要找你儿子,去别处找去,少在这疯疯癫癫!” 欧阳锋闻言一愣,见他面容冷冽,不似玩笑,心中悲切极了,上前几步正要说话,却见到花无缺折扇一指,显然是有警告之意。 他不敢再多做逼迫,连忙停在那里,口中急切道,“我不动,我不动,你莫要生气!”他说着连摆手臂,示意自己绝无恶意。 见到花无缺仍是那副面色,他犹豫一下,瞥见一旁身着翠裙的慕容九,这才小心的开口道,“你,你喜欢这个姑娘,叔叔没本事帮你抢来,你,你是好样的,自己就把她捉了来,你比叔叔有本事,咱们,咱们回家好不好?” 他却是将慕容九认成了年少时期的黄蓉,当年他带着欧阳克上桃花岛求亲,那东邪之女便是穿着一身绿裙,也是这般青春绝色。 花无缺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老家伙不是在消遣自己,见欧阳锋神色悲凉,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己,好似生怕自己说出个不字,口中一苦,想起第一世早逝的父母,那斥责之声却再说不出口。 他低头沉吟半晌,才叹息道,“前辈,在下花无缺,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他本想说欧阳克早死了不知多久,看看到欧阳锋的眼神,却不知为何说不出口。 对他此言,欧阳锋却全然不做理会,好似早就知道一般悲切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怪我没去救你,可是,可是叔叔我当时实在不知道啊!” 说着这老毒物面容皱起,双手捂着脑袋哀嚎道,“我,我在说什么,我是谁,我为什么没去救你,为什么没去救你!!!?” 慕容九见他神色癫狂,有些担忧的轻拉下花无缺,小声道,“花大哥,这人……这人脑袋有问题,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别等下他又发疯起来。” 她声音甚小,但欧阳锋何许人也,闻言猛地抬头起来,对着她狠声道,“我就知道,你这女子没那么容易就跟我孩儿,原来你是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怪不得他不认我,我杀了你!!!” 欧阳锋怒气上涌,脚下一点就扑将过来,但见到花无缺脚步一移,将那女子护在身后,他怕误伤了自己孩儿,顾不得功力反噬,这全力一掌向着一旁拍去。 掌风袭过,屋外的大青石瞬间粉碎,欧阳锋自己也面色一红,捂着心口吐出口鲜血,但他全然不做理会,担忧的看向花无缺,虚声道,“孩儿,你没事吧,是叔叔不好,叔叔不该打你喜欢的女子,你不要怪叔叔。” 他这番舔犊之情实在真心实意,瞧在小仙女眼中,却是心中一疼,她自小就没见过父亲,心底最是期盼父爱,她见到这怪人嘴角血沫不止,低头犹豫一下,上前对花无缺轻声道,“花大哥,这……这人好可怜,你就……你就发发善心,帮……帮帮他吧!” 同情欧阳锋的不止她一个,铁心兰此次闯荡江湖,也不过是为了寻找父亲狂狮铁战,她性子又比小仙女多了几分柔情,见她带头,忙低声应和,“花大哥,他也没什么恶意,你……你就行行好吧~” 花无缺有些无奈,左右瞧着两张期盼的小脸,摇头苦笑道,“说的容易,但你们要我怎么帮,认他做爹吗?” 这边的对话早就被欧阳锋听见,这老毒物虽然疯癫,但毕竟本性狡诈,见到有人帮自己说话,故意不出声打断,直到听花无缺有些松动,忙急声道,“不必的不必对,你就还叫我叔叔就好,咱们,咱们不兴那些的。” 他这话倒是出于真心实意,两个小丫头闻言一喜,忙哀求的看着花无缺,眼中秋波阵阵,小仙女为了增加筹码,还狠命的拉着慕容九的衣裙。 九姑娘被她拉的厌烦,只得不情不愿道,“花大哥,你别太为难,不过……不过这人看来也是出于真心,你……你索性依了他算了,不然他一直纠缠与你,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欧阳锋见到“黄蓉”都出言相劝,心中大喜,忙哀求的看着花无缺,只盼他轻点下头,好让自己得偿所愿。 “这都是什么事嘛!”花无缺无奈的抓抓脑袋,有些丧气道,“算了算了,你年龄身份在那,叫你一声叔叔我也不算吃亏,只不过我有言在先,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别以后你恢复记忆,说我欺骗与你!” 欧阳锋闻言大喜,哪里还会管他说些什么,狠命的点头道,“好好好,你认我就好,你认我就好!” 正文 第二五四章 善良单纯铁心兰 他说着就要扑将过来,但走了两步,见到花无缺雪白的衣袍,这才有些自惭形秽,低头自视一阵,才丧气道,“孩儿,叔叔身上太脏,就,就不捉污你的衣衫了……” 欧阳锋一代宗师,本就有华山五绝之称,阴差阳错的逆练了九阴,第二次华山论剑,更是以一敌二打败了洪七公与黄药师,一身功力乃是当场第一,此番竟只是因为自身太过污浊,便现出这副颓然之样,实在令几个小姑娘有些揪心。 她们不知道这老毒物以往的狠辣,只当他思子心切,才这般疯疯癫癫,冷漠如慕容九,也不免有些同情,毕竟她最是倾佩强者,父亲又一门心思的把她当作筹码,平日里虽然不说,但她一个豆蔻少女,哪里会没凄凉之意。 见到周围少女的面色,花无缺有些无奈,怕再不有所动作,这几个丫头定要翻起造反,只得上前几步,牵过欧阳锋的手臂,怏怏道,“罢了,你随我去梳洗一番,这样邋邋遢遢的,也配不上你的身份。” 欧阳锋欣喜若狂,哪里会去反驳,兴高采烈的跟着他而去,领走之时,还抽空回头对着几个少女做个鬼脸,感谢她们的相助之恩。 这老毒物疯了之后,确实比原本可爱许多,有几分老顽童的风采,瞧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小仙女有几分羡慕,咬着嘴角紧盯着花无缺,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九瞧见她的眼神心中一紧,忙凑将过去如临大敌道,“你,你别打歪主意,花大哥有了我,可不会再看上你的!” 九姑娘依旧这般的孤芳自赏,自恋的没个边,但小仙女听了只是歪头一笑,不屑的反驳道,“哼,你少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般肤浅,我可对花大哥没有那种心思~” 被她一激,傲娇的九小姐哪里肯依,转过身子就跟她争吵起来,所言不外是自己这样的才配的上花大哥,你这种泼辣的丫头没心思最好,反正就算有那心思,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铁心兰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斗嘴,她自小随着娘亲生活,偏偏那玉娘子又是个清冷的性子,平日里跟她交流甚少,女儿家的心事一向憋在心中,却找不到人去倾诉,所以碰到小鱼儿之后,小魔星不过是稍做讨好,就引得她芳心直动。 想起小鱼儿,她面色不由一黯,正自责自己没有出息,忽然听到一旁身影闪动之声,铁心兰江湖经验还算丰富,当即面色一变,就向着那边瞧去。 果然,方才瘫倒在地的绿裙少妇,已经解开了穴道,正向着悬崖边上急掠而去,瞧她的模样,似乎是要寻短见一般。 铁姑娘心地善良,急忙出言喊道,“你别想不开,我们不是坏人!”说着她下意识的就追了上去,想要将这条性命救下。 谁知她刚接近几步,那女子许是听到声响,站立在悬崖边上转过身来,一脸的绝望无奈之色,怯生生的看着这边。 铁心兰见她不再寻死,这才稍松口气,上前几步柔声道,“这位姐姐,你别怕,我们都不是坏人,现在没人会逼你了~” 那少妇听她此言,面色稍缓,好似有些松动,但瞥到一旁的慕容九等人,才重新变回脸色,凄惨道,“你休要骗我,你们跟那老疯子,分明是一伙的,我刚才在那听的清楚,那白衣公子,是那老疯子的孩儿,你此时不过是想骗我回去,然后交给那公子把玩罢了!” 她说着好似悲与自己的遭遇,凄凄惨惨的流下泪来,嫣红的小脸煞白一片,配上她低柔凄美的声音,当真是惹人怜惜。 铁心兰自然也不能免俗,这丫头心思实在单纯,见状忙急走几步,焦声道,“姐姐你误会了,花大哥跟那个老爷爷没关系的,方才只不过是我们看他可怜,才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花大哥人最好了,定然不会让那老爷爷再欺负你的!” 她说话间已经接近了这绿裙少妇,由于太过担忧这人的安危,她却全然忘了这人比自己厉害许多。 萧咪咪见到这单纯的丫头接近过来,俏丽的面上闪过一丝得意,一边哀声道,“姑娘,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一边脚下轻动,只等这丫头自投罗网。 果然,铁心兰见自己言语有了效果,俏脸上缓和许多,下意识的走近前去,正要开口保证,却不想这哀声娇柔的美少。妇忽然变了脸色。 她心中还未有所反应,就感到自己腰上一疼,接着便再也动弹不得,知道自己中了她的算计,惊骇的张口欲喊,却不想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萧咪咪得了人质,有些得意的转过身去,对着慕容九那边笑道,“嘻嘻,现在你们同伴在我手里,你们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正文 第二五五章 由死转生 但面前场景,却让她有些失望,娇媚的笑声好似被人掐断,微张着小口面色急变道,“你们,你们什么意思,这姑娘不是你们的同伴吗?你们不管她的性命了吗?!” 原来慕容九和小仙女已经聘婷的缓步过来,一人并指为剑,一人手持断鞭,小脸上俱是嘲讽之色,竟是对她的威胁不管不顾。 萧咪咪有些愕然,气急败坏的就要再说,却听到那翠裙姑娘冷淡道,“你要杀就杀,她可不是我们的同伴,要不怕花大哥责怪,我早就要了她的性命,怎么可能容得她在眼前晃悠。” 她不知道慕容九深恨小鱼儿,对于跟小鱼儿关系密切的铁心兰,自然恨屋及乌,但碍着花无缺在场,只得耐下性子容忍了她,此时见她自己作死,哪里还会在意她的死活。 对于她的冷言,铁心兰只是心中酸涩,却并不怪她,毕竟自己和小鱼儿毁了她的药房,自己与她又没甚交情,她对自己置之不理,却也在常理之中。 但萧咪咪却有些抓狂,她虽然身为十大恶人,但从来都是以色惑人,接着用言语引着几方自相残杀,全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去死的,平生还从未亲手杀死过一人。 见到这两个丫头越走越近,全然不似在恐吓自己,她银牙紧咬,无奈的骂道,“也不知道谁才是恶人,老娘也是瞎了眼,竟然来招惹你们!” 说着她脚下一点,竟是直直向着后方倒去,她方才已经走到悬崖边上,这一倒之下,却好似真的是寻了短见,翠色的衣裙被风一吹,猛地鼓起一道,好似大伞一般飘然而下。 铁心兰被她抱在怀中如坠云端,只觉耳朵里都灌满了风,身子往下直坠,越来越快,下半身已似和上半身分了家。 她心中凄苦无比,直道这女子见到逃脱不掉,带着自己一起跳了崖,眼见周围景象如幻影般急变,不免升起些悔恨。 她直道自己必死无疑,这弥留之际脑中如走马灯般闪过阵阵画面,初出江湖的四顾茫然,受了挫折之后抱着双膝的低声抽泣,为寻爹爹远赴回疆,遇到小鱼儿被他捉弄,两人一起闯荡江湖,慕容山庄他抛下自己独自离去,峨眉山上他的冷言相对,还有,还有今日清晨,那初生的阳光之下,白衣如雪,鬓发带霜的少年公子。 想到最后,那疤面小子带来的苦闷,在她心中竟是释然开来,暗道自己许是命该如此,只是不知自己死后,谁还会略有牵挂,小鱼儿定然不会,恐怕,恐怕只有花公子会……会稍有伤怀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得“蓬”的一声,她身子似乎一震,下落的势道却突然缓了许多。 铁心兰不明所以,忙回神向着四下瞧去,只见自己上方,罩着一样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像是伞,又不是伞,至少也比伞大了十倍。 这东西竟是从绿裙少妇背后撑出来的,看来像是用无数根细绳系着的一柄五色的大伞,这伞兜住了风,她们下落之势自然缓了。 这下她由死转生,心中欣喜不知如何描述,正百感交集,忽然听到这少妇轻笑道,“怎么,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会自寻死路不成?~” 她顾不得这人的调笑,只是恢复着死里逃生的震撼,不多时感到身子一顿,那柄伞边带着风,带着她们往外滚落到了地上。 重新踩到土地之上,铁心兰心中找回了踏实之感,想起方才的感触,突然咬着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少女情怀最是复杂,这一死一生,却让她心思变了许多,正心中念想,就听到那少妇笑嘻嘻道,“好啦,我又不是你的情郎,你抱我这么紧可没用哟~” 铁心兰闻言俏脸一红,忙将她的腰肢放开,转身见她自怀中掏出一把小刀,一边取过绳索割断,一边对着自己语重心长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么单纯,我若是心怀歹意,你可如何是好?” 她见这人竟是在向自己教诲,心中一酸,连日来的委屈冲上心田,嘴角一撇,竟是流下了泪来。 萧咪咪费劲的将腰间绳索割断,回过神瞧见这丫头的模样,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哭什么,要我说,也是你自己笨,你看那几个丫头,一个比一个狠,不过要没有你,老娘我也逃不出来,算啦,老娘带你开开眼界!” 说着她纤手急点,解开了铁心兰的穴道,提起裙角就向前方走去,边走边恐吓道,“你跟紧点哦~这里野兽很多,等下做了点心,可不要说是我害了你~” 被她一吓,铁心兰忙缩了缩脖子,抬起秀足就跟了上去,瞧见她的样子,萧咪咪正经的转过身在前方带路,但若是正面瞧去,就能见到这迷死人不偿命的美少妇捂着小口,吃吃的偷笑,眉眼弯弯勾起,哪里像是人到中年的模样。 正文 第二五六章 论如何让傲娇少女听话 花无缺的面前是一道悬崖,云雾凄迷,深不见底,他负手而立,面上不带半分表情,就这么静静的瞧着眼前。 他身后站着两个少女,一个翠裙马尾,一个红衣似火,此时都垂着蛾首,有些丧气的不敢看他,凑近了看,这两个少女实在美貌,但小脸之上,竟是各有一个红印。 慕容九也没想到那女子会那般决然,铁心兰被她抱着摔下之后,她就知道要遭,果不其然,花无缺回转之后,听到这番变故,面如寒霜的不再理会自己。 她本还应和着小仙女,跟他分辩了几句,但不想一向温柔的花大哥转身就是两掌,她们两姐妹一人一下,倒是谁也不曾吃亏。 她这才有些慌了,这些日子的经历,让她知道自己以往的自傲,全然都是笑话,天下甚大,自家的慕容山庄实在小的可怜,她能有所凭借,却全然是拜花无缺所赐。 而且她此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儿早就系在了这无缺公子的身上,见他破天荒的发了怒气,哪里会不担忧惧怕,此时她顾不得自己的傲气,只盼他能息了怒火,不要再责怪自己。 小仙女却有些不同,她虽然同样垂首忏悔,但一对大眼睛还是滴溜溜直转,方才花无缺的行为,却是让她尝到几分,做错事被家长责罚的味道。 两个美貌少女怀着不同的心思,悄眼向对方看去,这四目相对,都是一愣,接着冷哼一声就向旁转开,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 这三人的状态实在诡异,荷露瞧了有些为难,她知道虽然公子没多责备,但心中定是对自己有所不满,心忧之下,哪里还能站立的住。 她左右瞧了一阵,见到旁边百无聊赖的白袍老者,美目顿时一亮,悄然的疾走过去,凑过了身子低声道,“老爷子,您,您帮帮忙,劝劝公子吧,这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因为铁姑娘就伤了公子的身子啊~” 欧阳锋此时一身月白长衫,却是花无缺备下的替换衣物,他身材甚是高大,穿着花无缺的衣服不免有些紧凑,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这一代宗师梳洗之后,却现出了原本的风采,他相貌带有些西域人的特色,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不过一双眼睛却露了破绽,原本如刀似剑的锋锐眼神,此时却有些溺爱柔和,其中还夹杂几分童真迷惘。 他正静静的盯着花无缺的背影,嘴角弯起,却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忽然听到这丫头的哀求,这才沉吟半晌,瞪大了眼睛道,“你少打我的主意,我只是想不起自己是谁,又不是疯子,万一他生气了,然后不再认我,我到哪里去哭去!” 被他说破了自己的心思,荷露有些怏怏,只得讪笑一下转过身去,有些忧愁的瞧着自家公子,却见他身形一动,缓缓的转过身来。 花无缺瞧着面前垂首的两个丫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低沉道,“我方才打了你们,你们心中恨不恨我?” 见他终于理会自己,慕容九连忙摇头,惊慌道,“不恨不恨,九儿做错了事,花大哥教训九儿是理所应当,九儿怎么会恨你。” 花无缺闻言摇头一叹,转过头向着小仙女瞧去,只见这丫头犹豫一下,才低声回道,“不,不恨……” 花无缺也不管她们是否出于真心,只是负手轻叹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铁姑娘是与我们非亲非故,但是她毕竟暂时是你们的同伴,同伴受擒,你们可以置之不理,但是却不必落井下石。” 他说着侧身让开那处悬崖,指着崖边轻声道,“我打你们,却不是因为你们间接逼的铁姑娘被人裹挟而下,而是因为你们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就为自己竖了敌人,你们想没想过,万一这崖底另有乾坤,铁姑娘侥幸不死,会不会视你们如仇寇,然后报复回来?” 听他所言,两个丫头美目一亮,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他,实在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小仙女心中更喜,小口一张就要说话,却不想被花无缺狠瞪一眼,只得怏怏的继续等他训斥 花无缺转身向着崖边而去,走到边沿,看着脚下云雾轻声道,“打,就要打死,你们太过自傲,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但偏偏江湖上死的最多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今日我要给你们个记性,不然以后出去吃了大亏,就来不及了!” 他说着向着身后招招手,慕容九和小仙女见了不知他是何用意,但还是莲步轻移的走上前去,不想刚走到他身边,就感到腰肢一紧,还未来得及深思,一阵失重感就扑袭来,下落的飓风吹的两个姑娘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花无缺无奈的将她们抱紧一些,强忍着耳边噪音,向着崖上喝道,“荷露,你们在这里等我,告诉我叔叔,他要是下来找我,我就再也不会见他!” 听着这声大喝,小仙女才回过神来,她尖叫着扭头,才发现慕容九就和她面对面,同样是面无血色,眼神中尽是惊惶。 她只觉得心儿都快跳跃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飓风袭来,打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忽然感到一股无比醇厚磅礴的内力透入背心,弥漫周身,离体生罡。 被这股内力所撑,她才感到舒适过来,这才瞧见自己最为喜爱的红裙,竟是如大伞一般张在身后,裙角飞的太开,疾风嗖嗖的传入其中,好似一双双大手拂过,臀儿,腿儿上顿时麻麻酥酥。 她正心中羞涩,却听到耳边一声娇哼,转眼望去,只见慕容九同样绿裙飞散,闭着眼,咬着唇角,玉白的脸上已经红得发烫。 见到有人同病相怜,小仙女才恢复了本性,正要开口调笑,却听到花无缺低喝道,“抓紧了,咱们马上到了!” 正文 第二五七章 对付女子,自然要投其所好 听他说的急迫,小仙女和慕容九同时深吸一口气,紧紧屏住了气息,只见他身子好似陀螺般急转起来,接着自己身子一轻,竟是向着一旁飞去。 两个丫头心中大惊,直道是他没把握好力道,脱手而去,但还未来得及悲切,就感到自己在枝条上轻颤几下,柔顺的跌落在地上。 她们这才放下心来,抬起俏脸四处张望,眼前全是枝叶茂密的树林,这里树绿花鲜,风景极好,宛如仙境,只是太过寂静,没有风,也没有声音,每一根草,每一片叶子,都是绝对静止的,竟像是没有丝毫的生气。 慕容九找了半晌,也不见花无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惊慌,正要起身找寻,却听到头顶传来声轻笑,“怎么样,从悬崖掉下来,滋味不好受吧?” 随着声音,花无缺旋转着从树上飘下,方才他丢出两个丫头之后,为了止住下落身形,挥掌在地面猛拍许久,此时却有些失力。 慕容九瞧见他苍白的面色,心中一疼,懊悔的低头道,“花大哥,都怪九儿不好,九儿真的知道错了!” 花无缺拍拍她的脑袋,柔声笑道,“无妨,知错能改就好,记住,有傲气是好事,但是自满太过,却就成了傲慢了!” 见她不住的点头,花无缺才心中满意,牵过她的小手走到小仙女面前,不由这丫头有所反应,就也捉住她的小手,就这样一边一个,拉着她们在谷底巡查起来。 慕容九轻咬红唇,对小仙女也有这待遇十分不满,但碍着才被他教训过,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偷偷瞪了过去。 对这两个丫头的明争暗斗,花无缺故意装作瞧之不见,找了许久,才找到一株空心的树木,这株树根粗、很大,叶子特别圆,他探手拨开上截树皮,果然显出一道门来。 小仙女性子最急,见了这稀奇的事物,忙倾着身子往里面瞧去,只见里面黑乎乎一片,心中一咻,低声道,“我们,我们不会下去这里吧?” 话音未落,慕容九捉到机会,嘲讽声就跟着响起,“你要是害怕,就在这里待着,反正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见这两个丫头又要吵起来,花无缺有些头疼,一人头上轻敲一下,沉下语气喝道,“好了,都少说几句,我有言在先,等下若找到铁姑娘,人家要是不埋怨你们,你们可不能再欺负人家!” 两个丫头闻言有些不愿,但见他神色严肃,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小仙女思绪半晌,好似想到什么的低声道,“那,那若是她对我们心怀怨恨呢?!” “那就杀了她!”花无缺说完之后,当先向着树洞走去,身后两个小姑娘有些震惊的沉吟半晌,这才笑眯眯的跟了上来,都道花大哥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花无缺话虽是这么说,但他深知铁心兰的本性,这善良的丫头哪里会在意这些,方才种种,不过是让这两个丫头更交心一些罢了,这对付女子,自然要投其所好,不同的性子有不同的攻略方法。 这树穴周围不过五尺,好似一个圆筒,他们一走进去,圆筒便缓缓的向下落去,花无缺不由暗叹这机关之巧妙,不多时,圆筒轻缓的停将下来,眼前闪过一片青蒙蒙的光线,定眼望去,不远处有一道石门,这光却是从门内发出。 花无缺牵着两个丫头向那走去,转门出来,却是一条地道,两旁是雕刻精致的石壁,壁上嵌着发亮的铜灯。 地道并不长,尽头处还有一扇门,门上面也雕刻着一些人物花草,看来,单只建这条地道,就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这里的主人肯花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在地下建造条走道,当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一路走来,小仙女许是见到没有危险,跳脱的性子又回转过来,不等花无缺开口,就上前将门推开,率先探出身子向里面瞧去。 这一瞧之下,却让她呆愣当场,她平日里动手伤人,但杀人之事却极少做,眼前的场景实在令她震撼,只见一座华丽的大厅中,凳子上、椅子上、屏风前、厅门旁,全是一具具横陈的尸身。 大厅之中汇聚着极浓厚的血腥之气,随着石门开启扑面而来,小仙女的面色忽地惨白,下意识的退后到花无缺的身后,却不想碰到了个柔软的身子,她心中一惊,差点叫喊出来,幸好及时看到了身边之人是慕容九妹,这才放心下来。 慕容九方才也有些好奇,偷偷跟着她身后瞧去,见到大厅中的惨况,这丫头向来养尊处优,哪里能接受的了,当下面无血色,只顾着找自己最依赖的花无缺保护,却是失了平日的风度。 花无缺一边一个,把这两个丫头搂在怀里,轻柔的安慰半晌,才让她们恢复神色,正心中暗笑,就听到远处隐约传来声叫喊,“江玉郎,你这个小坏蛋,你在下面吗?快些出来哟~” 正文 第二五八章 怎么,萧姑娘不欢迎在下? 这声音娇媚悦耳,好似女子像情郎撒娇一般,但慕容九和小仙女都听的出来,这是先前那狡诈女子的声音,这女子看似人畜无害,实际上却是极难对付,却不知那叫江玉郎的人物,如何惹到了她。 花无缺闻言心中一动,暗道如今小鱼儿不在,不知那江玉郎独自一人,是否能找到那藏宝之处,他沉吟一下,等到萧咪咪的声音渐渐减弱,这才揽着两个少女,向着那边而去。 这座地下的宫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虽然灯盏不多,却给人明亮的感觉,毫不阴森恐怖,只是静得很幽寂,一点点的脚步声,都能传的很远。 三人走了一阵,眼前越走这道路越杂,竟如同蛛网般密集,四周大大小小的房间不计其数,一时间竟是有些失了方向。 小仙女性子最急,眼见走了许久也没甚成果,正要开口抱怨,却见到花无缺抬起手指,比作噤声的动作,她眼珠一转,知道他有了发现,当即捂住小口将话语憋了回去,那动作神态实在娇憨,倒让花无缺差点失笑出声。 花无缺侧耳倾听一阵,这才轻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找寻不到。”他说着好似低头在地上找寻半晌,不时的用脚轻磕地面。 见他这番莫名其妙的动作,小仙女实在疑惑不解,但又怕出声打扰了他,只得急躁的捂着嘴角,一张小脸却是憋得红彤彤的。 瞧见她的神色,慕容九低声嗤笑一声,凑将过去细声道,“傻子,他们定然是在地下,花大哥在找下去的方位呢~” 小仙女闻言一愣,低头瞧了瞧脚下的青石,暗道如今自己不正是身在地宫,又如何要再往下找? 正想着,忽然听到花无缺低呼出声,“就是这里!”说着就见他双掌一挥,直直的拍在地面,那地上青石瞬间炸裂开来,竟是破出一个口子。 这青石之下竟然另有乾坤,从那个破开的洞口隐隐传出些亮光,花无缺摆手挥去身前的尘土,对着她们示意一下,俯身就跳将下去。 花无缺下去之后,才见到底下的场景,眼见这里竟是个八角型的屋子,那八面墙,有的是铁,有的是钢,有的是石板,竟还有一面像是金子,屋子里,没有桌子,没有橱子.因为在地底,所以也没有蛛网、积尘,空气也不知是哪里进来的。 厅中有八个绞盘,分别由金、银、铜、铁、锡、石头和木头制成,正对应着同样材质的八面墙,现在八面墙已经打开了六面,唯有银墙和土墙仍然封闭着。 外面的地宫已经够辉煌宏达,但与这里一比,却又少了几分神秘之色,这厅中早有其他人在此,一个眉目清秀,但却面黄肌瘦,像是发育不全的孩子正被萧咪咪掐着脖子,他许是方才在告饶求情,双手还举在头顶,此时正愣愣的瞧着这边,好似在瞧什么怪物一般。 萧咪咪也是同样的神色,一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上满是骇然,但她毕竟见识颇广,此时还是说出话来,只是全然没了平日的从容,断断续续的惊声道,“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妖怪不成?!!!” 她身后俏生生的立着个白裙清秀的姑娘,这姑娘面容秀美,此时面色欣喜的瞧着这边,眼中意外惊讶转换不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花大哥,花大哥果然来找我了! 花无缺瞧着三人都呆愣当场,心中不免有些失笑,四下瞧了瞧屋中的模样,这才轻笑道,“我花无缺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到不了的。” 他说着缓步上前,口中沉声道,“你请我家妹子前来做客,本是一件好事,但你迟迟不送她回去,我做兄长的,自然要来瞧个究竟,怎么,萧姑娘不欢迎在下?” 铁心兰听他此言,心中的依赖感瞬间充满心田,先前种种的担忧惧怕,此时全然化为感激,美目如水的瞧着他,直道除了父亲,不,父亲也没他对自己这般在乎。 她心中激动感触个不停,萧咪咪却心中惶恐,先前她本就见识了花无缺的威势,方才这家伙入场的方式又太过骇人,哪里还能升起反抗之心。 这魔女银牙紧咬,暗自犹豫一阵,一把将江玉郎抛到一边,转过身时,眼泪已不停地往下流,突然跪了下去,颤声道,“求求你,莫要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奴隶,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玉郎被她摔得七荤八素,勉强支起身子,眼前场景却让他呆愣当场,他张大了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刚刚才这样求萧咪咪饶命,萧咪咪那时还高高在上的调笑他,没想到风水忽转,萧咪咪竟然和他一模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向花无缺望去,见到这少年一身白衣,俊雅非凡,年龄却是不大,但实在想不出这人究竟是谁?竟让女王一样的萧咪咪突然由猫变成了老鼠? 见到萧咪咪的反应,花无缺却丝毫不改面色,他微笑着柔声道,“萧姑娘真的不考虑再挣扎一下,也许你怀中那个东西,就能将在下击杀当场,那时就不必这般低声下气了~” 萧咪咪闻言一愣,身子僵在当场,呆了好一会儿,才将手缓缓掏出,只见她白嫩的掌心上,摊着一个黑黝黝的竹筒,她低头瞧了一阵,贝齿快要把下唇咬破,最后却是慢慢的将它放到了身前的地上。 花无缺看也不看,只是笑眯眯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萧咪咪只是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道,“这是昔年‘白水宫’的‘五毒天水’,无论是谁,身上只要沾着一点,不出半个时辰,便要周身溃烂而死。” 瞧她表现的这般老实,花无缺微微一笑,点头赞道,“你倒是老实,但你真不考虑搏一搏?” 萧咪咪却只是流泪,低着头轻声道,“我不敢,我不想死,白天的时候,我就知道骗不过你,所以也不敢骗。” 正文 第二五九章 这里有个魔头圈养女子 见她这般乖顺,花无缺不置可否的轻点下头,右手一抬,那竹筒好似被大力牵引,径自飞到了他的手中。 最后的依仗被他夺去,萧咪咪却丝毫不敢反抗,见到他这一手精湛的擒龙功,这美妇抖的更加剧烈,四肢却动也不动,生怕被他误会自己有所图谋。 花无缺将“五毒天水”瞧了一阵,才缓缓放入怀中,转过身看向角落里的江玉郎,故作疑惑道,“你又是谁?” 江玉郎本震惊于萧咪咪的态度,没有谁比他更惧怕这心机百转,口蜜腹剑的美妇人了,此时听到花无缺询问,又是惧怕又是高兴。 他顾不得地上脏乱,猛地俯身下拜,以头掷地不住的磕头,口中悲切道,“求公子明鉴,小人本是个普通少年,在地中劳作之时,被这女魔头瞧上,一路捉来这地宫之中,每日折磨小人,逼着小人做那羞耻之事,小人本想一死了之,但,但念着家中老父年迈,这才苟且偷生,强忍到今日。” 他说着向前急爬几下,脑门都以磕出了鲜血,但他好似全无疼痛一般,只是抬头对着花无缺哽咽道,“幸好,幸好公子英武非凡,将这个女魔头制服,公子救命之恩,小人江玉郎永生难忘!” 这小子甚是奸猾,他知道江湖之中,龙蛇混杂,故意不说出自己父亲名讳,就是怕万一是自家仇敌,反而下场更加凄惨。 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眼前之人,实在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花无缺闻言只是呵呵一笑,低着头思索这人究竟还有没有用处。 他这一沉思,却急坏了萧咪咪,这美妇人见到这小鬼反水,直气的七窍生烟,生怕花无缺被他蛊惑,咬着银牙心中一横。 她也不起身,就这么以膝前行,直爬到花无缺的脚下,俏脸贴在他的衣衫之上,泪眼婆娑的哀声道,“公子你休要听他胡言,奴家虽然行事不正,但捉他们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充当仆从,绝无半点男女之意,奴家……奴家找了二十年,要找的就是像公子这样的男子。” 萧咪咪越说越媚,俏目盈盈含水,温润湿热,简直可以将人给瞧得化了,她将俏脸抵在花无缺的靴上,一面摩挲,一面好似呻吟一般,“像公子这样的男子,岂不是绝无仅有?我就算能做你的女奴,也比世上大多数人高贵多了。” 她的蛾首伏的很低,好似在向人臣服一般,那好似蜜桃的臀儿却翘的高高的,惊人的曲线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衬着她含羞带怯的小脸,真真好似一只撒娇的宠物一般。 她确实是个比花还娇艳的美人,妖娆如祸水一般的女子,如果能令她臣服在身下,任凭男人予取予求,岂非本来就是天下间所有男人的梦想? 不论是谁,只要这样俯视下去,瞧见她的低眉顺眼,都不免会从心底升起一种成就感,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江玉郎哪里想到这女人这般不顾廉耻,左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右手,用劲之大,简直超乎想象,面上却依然带着哀求。 他前番说了谎,并不是萧咪咪抓他的,而是他身为蜀中大侠的独子,在成都城里见到了这如花似玉,熟透了的美妇,主动上前攀谈,却不想反而成了对方的猎物。 他自从到了这地宫,整日被这女人使唤打骂,做哪些平日不曾想过的杂事,顶着个妃子之名,却偏偏近不得她的身子,让这美妇伏在脚下,分明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铁心兰在一旁瞧着,眼见这姐姐越发放肆,俏脸红的好似苹果,她犹豫半晌,才有些不忍道,“花……花大哥,你……你就放过她吧,萧姐姐不是坏人。” 她说着好似有些难以启齿,扭扭捏捏道,“花……花大哥,你……你是个好人,你……你定然……定然不会让她……让她做你的女……”说到这里,她脸蛋瞬间便红透了,一个奴字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萧咪咪正高仰着如花般的脸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羞涩的红晕,让自己的娇艳毫无保留的显现在花无缺的面前,此时听见铁心兰的话语,似水的双眼闪过丝惊讶,转过身有些诧异的盯着这个姑娘。 见到她纯净担忧的眼神,萧咪咪的笑颜顿时僵住,说实话,她此番确实有些真心臣服,毕竟花无缺相貌俊雅,功力通神,本就让她心儿直动,但此时见到铁心兰的眼神,却破天荒的升起几分羞怯,自惭形秽一般的感觉涌上心头。 铁心兰见她目光呆愣,犹豫一下忙小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轻声安慰道,“萧姐姐你不必如此,花大哥人很好的,我向他求求情,他会原谅你的~” 说着她抬起俏脸,有些期盼的望向花无缺,见到自家花大哥轻点一下,这才重展笑颜,拉着萧咪咪欢快道,“你看吧,我就说花大哥最好了~” 萧咪咪看着这小姑娘欢呼雀跃,心中闪过些羡慕,当年她初出江湖,遇到的哪一个不是觊觎她的美色,软的不行来硬的,若不是她身手还算不错,又机智百出,早就被人连皮带骨,吞下去当作私宠,不知死了多久了。 此时见到这小姑娘的依赖自豪,自然心生感触,暗道若是当年也有人这般照顾自己,自己,自己也不必落得这般名声。 江玉郎见到他们相谈甚欢,心中升起一阵不妙之感,强自撑起身子,悄然的向着一旁窜去,走了几步,见他们毫无反应,刚刚有些庆幸,却不想头顶忽然一阵轻响,自上方飘落下两个身影。 这两个身影纤细窈窕,一人身穿翠裙,一人着着一袭红衣,均是那般娇俏可人,江玉郎眼见又有人前来,来人身法又是这般飘渺,眼珠一转,忙俯身向下拜倒,“仙子救命,这里有个魔头圈养女子,求两位仙子斩妖除魔!”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老太婆,管好你的眼睛 江玉郎确实是世上少有的聪明人,他小小年纪,就能瞧出场中的厉害关系,隐隐发觉这个好似嫡仙一般的白衣公子,并不像他外表那般柔和。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萧咪咪的可怕,他这几年想尽了办法,竟是每每都被她看破,最后迫不得已,才在茅坑底下挖出个藏身之所,其中所受的苦难,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他见到那白衣姑娘为萧咪咪求情,而这高傲狡诈的女王,竟也甘愿雌伏在花无缺的脚下,他哪里不知道再待下去,自己的下场如何凄惨。 见到面前两个少女清丽出尘,好似仙女下凡一般的身法,他顾不得心头灼热,只盼她们能救救自己,带自己逃离这个恶魔的居所。 若按常理推算,他这番动作确有可取之处,看到逃脱无望,马上转换门庭,转过头就污蔑他人,然后等两方交起手来,他再趁乱逃走。 但偏偏他遇到的是小仙女,这丫头最是火爆,看不起这种摇尾乞怜的男人,还未等慕容九说话,就上前狠狠一脚,把这单薄的小子踢得老远。 江玉郎实在有些不解,爬起身疑惑的看着她们,见到小仙女又要上前,忙畏畏缩缩的缩着脖子,背部佝偻着驼起,清秀的脸满是惊惶谄媚。 他以为自己扮的可怜一点,这两个女子必然会心生同情,这一招他从前屡试不爽,凭此拿下了不少千金小姐与江湖侠女。 但他这次又要失望了,他不知道他面对的两个姑娘,实在与旁人大为不同,小仙女只注重强者,他越是这副脓包模样,就越让她瞧之不起,至于慕容九姑娘,恐怕在这丫头眼里,天底下所有男人,除了花无缺以外,全部都一文不值,哪里会侧眼瞧他。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这奸猾的小鬼被小仙女一顿乱鞭,抽的在地上四下翻滚,九姑娘被他的哀嚎吵的有些厌烦,抬起纤纤玉手,修长的葱指一点,指风径自掠向江玉郎的眉心。 只听得他一声惨叫,眉间忽地破开一个血洞,竟是保持着方才挣扎的姿势,就这么凄凄惨惨的死去,他双眼圆瞪,显然到死之前,还未想明白自己为何这般倒霉。 慕容九一指点死了这烦人的小鬼,却好似杀了只苍蝇一般云淡风轻,抬起俏脸找寻一阵,看到了花无缺的背影,清冷苍白的小脸泛起几丝欣喜,提着裙角就向他疾步过去。 九小姐多聪明的,她不屑的瞧着身边掠过的小仙女,暗道这丫头风风火火,哪里有半点女子的优雅,自己可不能像她这般急躁,不然女子一没了矜持,可就没有竞争力了~ 她前番被花无缺教训之后,心中早就有了腹案,此时走到他们身边,先是对着铁心兰皱眉柔声道,“铁姑娘,先前是慕容九不好,不该那般急躁,害的你掉下山崖,慕容九在这向你赔个不是,我家无缺哥哥已经责罚过我,请铁姑娘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她说着抱住了花无缺的手臂,那神态模样,就好似身为花无缺的妻子,夫妻二人在向外人赔礼一般。 铁心兰本就没有心存不满,见到慕容家的九小姐这般姿态,登时有些乱神,小手连摆道,“不必的,是我自己不好,怪不得你们的~” 她见到慕容九的姿态,美目中不免闪过丝黯然,但她性子柔和,只是咬着唇角,正心中苦涩,就听一旁的萧咪咪娇笑道,“哎哟,姑娘你说的太没道理,无缺公子为了咱们心兰妹子,不惜以身犯险,找到了这里,其中心意连我都看的明白,心兰妹子跟公子显然是一对璧人,哪里需要这般生分~” 美妇人可也只是惧怕花无缺一人而已,但此时她是为铁心兰说话,料想这如玉公子也不会责罚自己,是以才敢这般放肆。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一直垂目不语的花无缺,一双顾盼妩媚的双眼简直就像生出了勾子,恨不得悄悄地勾上这男人任何一处,她脉脉秋波之中,流光溢彩闪现。 但不论她再如何的柔声细语、体贴入微,在慕容九眼里,她都像是一只嗅到了腥味的骚狐狸、披上了人皮的饿死鬼,她简直恨不得将这不慎露出了觊觎之意的女人一脚提到天边,与那姓铁的一起,远远的滚出她花大哥的视线。 她露出一个厌恶挑衅的笑,昂起了下巴,颇有些睥睨道,“老太婆,管好你的眼睛,再乱看乱瞄,小心我给你挖出来!” 这比花更娇,比蜜更甜的美貌少妇闻言脸色微微僵硬了一瞬,但这更像是故作出来的不悦,她秋水般的明亮双瞳里,如今却是擒住了两汪泉,神色里平白添上了一抹清愁。 “唉,妹妹你何其残忍!”这绿裙少妇颦起细细的柳叶眉,忧郁长叹一声,“你又岂不知道,这年龄啊,可是这全天下所有女人共同的大敌。” 美人感伤,本就是尤为惹人怜爱的美景,更何况她叹息的是时光无情似流水,就难免使人感同身受、更为伤怀。 但她这一番炉火纯青的表演,却没办法使面前这九姑娘有过一丝的动容,慕容九的冷漠由来已久,她的性子本就孤傲冷淡,更何况这早上突然冒出来的老女人,在她眼里看来,就像是在妄想永远都不该属于她的天上星辰,简直是不知死活到了极点! “花大哥,你不管管她们呀~?”谁说小仙女笨的,那边一大一小两个翠裙美人吵的热闹,白衣善良的铁姑娘面色焦急,在两人中间来回劝说,却是比这吵架的两人更为幸苦一些,只有她眼珠一转,悄然溜到花无缺的身边,脆生生的笑道。 “唉”花无缺无奈的叹息一声,伸手在她小脑袋上轻拍一下,这才转身瞧向那边银墙,沉吟片刻摇头道,“吵吧,吵累了就会消停的,走,咱们瞧瞧里面还有些什么~” 正文 第二六一章 恋父情节的小仙女 这银色的墙面后,竟是个奇妙的天地!这里,才真正是地下的宫阙,萧咪咪那儿间屋子也算奢华的了,但和这里一比,简直像是土窑。 银墙后是条甬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毯,甬道两旁,有六扇门,门上接着珠,小仙女走在缤纷的光影里,就像是走入了七宝瑶池,走入了天上的仙境。 她少女心性,此时好奇极了,拉着花无缺左瞧右看,许是觉的有他在身边,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竟是随意的走进第一间屋子,丝毫不做防备。 这屋子布置得竟像是女子闺房,对旁的梳妆台上,居然还放着整套的梳妆用具,榻后面还有个马桶,绣花的帐子,自榻上略略垂下来,榻上直直的躺着具骷髅,发髻、环佩,还都完整的留在枕头上,瞧这首饰,此间竟然是个女子。 花无缺心知此处玄妙,只是随着小仙女兴致勃勃的四处翻找,找了半天,这丫头才怏怏的转入下一扇房门。 接下来第二间,还是间女子的绣房,榻上躺着的还是个女的,第三间、第四间,全都是如此,小仙女找的有些疲乏,再高的兴致也被磨得干净,有气无力的推开第五间屋子。 她进了屋后,便随意的掀起榻边布帘,可这一掀之下,却有了新的发现,这里竟有两具尸身,一男一女,男人面朝下,脊椎竟已被打得粉碎,显然是一击之下,便已毙命了。 小仙女重新燃起了好奇,转过身急冲冲的跑向第六间屋子,一把将门推开,她往屋子里只瞧了一眼,整个人突然被骇得呆在那里,呆愣半晌,这才尖叫着往花无缺怀里扑来。 许是方才没有心理准备,这丫头吓得小脸惨白,小手紧紧的捉住花无缺的衣衫,口中叫喊太过尖锐,却让人听不清她在喊些什么。 花无缺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失笑起来,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打趣道,“怎么啦,这还是我们英姿飒爽的小仙女吗,还好你手快,及时护住了脸,否则你的小鼻子,啧啧~可就更要倒霉了。” 原来小仙女情急之下用力不小,自然撞得不轻,鼻头仍是被手臂碰了一下,发胀发酸,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这丫头本就因方才的失态有些羞恼,此时见花无缺还嘲笑自己,急怒道,“你,你还幸灾乐祸,都怪你不及时拦住我!” 花无缺探手扶了扶她的瑶鼻,自指尖延续过几丝真气,小仙女只觉得他手过之处,鼻尖暖洋洋的,再顾不得羞恼,只是咬着嘴角不再说话,心中一时间有些杂乱。 不一会,她感到花无缺的手指离去,鼻梁上的痛楚果然消散,这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抹了抹脸蛋上的泪水,嘟囔道,“可恶,就会扮好人!” 她嘴上虽然这般强硬,但心中却早已一片柔软,方才被花无缺安慰之时,她却有些异样的感觉,好似自己一直期盼的那种,受伤受累,可以向父亲撒娇一般。 花无缺可不知道自己被她当作的长辈,他见小仙女俏脸一阵红晕一阵羞怯的变个不停,摇摇头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眼前的第六扇门,心中一动,暗道若没有差错,那“当世人杰”欧阳亭废了毕生心血,才骗来五大高手编著的五绝神功,必然在这间房里。 思及至此,他轻唤了下发呆的小仙女,见这丫头只顾沉思,却不曾理会自己,只得自己推门进去。 果然,一进门就瞧见不远处,火光闪动下,一条头戴珠冠、满面虬髯的大汉迎门而坐.双手按在桌子上,竟似要作势扑起,骤眼望去只见他浓眉如戟,怒目圆睁,满脸杀气,仔细一瞧,他眼鼻七窍之中,俱都流出了鲜血,只是血迹已干枯,是以瞧不清楚。 他知道这便是那欧阳亭,这人也算是一代枭雄,却不想功成之日,被自己妻子同归于尽再次,他缓步走到榻边,探手将帘子掀开,这一掀之下,却让他有些呆愣。 榻上确实躺着一个人,一个绝色的女子,这如原著并无不同,但是让他震惊的是,这女子面色虽然苍白,但也只是好久不见光,好似小龙女一般的面无血色。 花无缺功力深厚,分明听出这女子仍有心跳之声,虽然跳动的十分微弱,但,但也足以证实一事,那就是,这应该名唤方灵姬的倾城绝色,竟然还活在世上! 他左右瞧了瞧,眼见枕边果然有个绢册,浅黄的绢册,秀丽的字迹,显然是女子的手笔,他皱眉暗思一阵,这才抬手向前,抓向这本绢册。 但他手刚伸到枕边,便有一股大力引着他向一旁侧去,他一时反应不及,竟是正正的抓在这女子的上身,触手温润滑腻,哪里像是死去已久的样子。 正文 第二六二章 别靠我这么近,你这个老女人! 虽然掌心之物甚是柔美,但花无缺却无半点念想,他此时心中震惊,全因他一身内力竟如泉涌般急速流出,所向之处,却是榻上这清美的人儿。 他试着控制内气,但用了好几种方法,都丝毫没有用处,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内力越发减少,随着时间流逝,竟已是十去三四。 知道在这般下去,自己必然会内力流尽而死,花无缺暗自咬牙,盯着眼前玉人犹豫一下,竟是猛地俯下身,啄住了她苍白的嘴唇。 这女子嘴角冰凉柔软,但花无缺却顾不得享受,他鬓发上皆是汗珠,深知这是出世以来最大的危机,手掌轻扣,将女子香包紧紧握在手中,心中一横,竟是放开了抵抗,主动的输送起内气。 女子身上传来的吸力本就甚急,此时他又放开防备,内气顿如洪水泛滥,立时溃堤而出,感受着体内真气逐渐减少,花无缺面容坚毅,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他在心中慢慢计算着时间,待到真气快要枯竭之时,猛地运用起北冥神功,神功运转,却是刚好真气全然消散,这时机之巧妙,登是令人拍案叫绝。 当初在无量山中,他因为要教授双儿此功,对这逍遥派的绝学很是下了一番苦心,本以为此世都用之不上,却不想今日竟是救了他一命。 感受着内力源源不断的充斥回来,他这才稍放下心,回神过来,才发觉手中一点豆蔻,竟是悄然立起,软中带硬的抵在掌心,柔稚极了。 花无缺正有些心猿意马,忽地听到外面一声惊喝,“你们打归打,别打坏了这地宫啊!”这声音娇脆动人,却是小仙女的口音。 原来外面萧咪咪和慕容九吵了半晌,谁也说不过谁,这两人都是一身绿色的衫裙,身上挂了些精致小巧的饰物,面对面这样站着,就好似在照镜子一般。 花无缺的经验丰富,知道喜欢这种绿色的女人,正表示自我陶醉、自命不凡,而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正表示幼稚、虚荣,是以才不愿阻拦她们,知道那样也是白费力气。 两个女人一个是自恋狂,一个却是狂自恋,这般碰在一起,就好似火星撞了地球,谁也不愿后退半点。 若她们都是寻常女子,那么这样吵闹一番,也就罢了,但奈何两个一人是十大恶人,一个受花无缺悉心教导,都身怀绝技,说着说着,很自然的就动起手来。 小仙女方才在花无缺面前出了丑,却有些不好意思再来见他,料想最后一个屋子有不过是具骷髅,好奇之心早就熄灭,听到外面打斗声,好热闹的丫头连忙小跑出去。 她不知道若不是花无缺身怀神功,此时就已经误了救援的时机,瞧见厅中两个绿影上下翻动,不时的交手在一起,竟是越打越急,好似都打出了真火一般。 她方才在屋子里见到不少诡异之事,眼见这两人竟是打向了那边土墙,心中一急,怕这地宫之中还有什么机关,连忙叫喊道。 但是此时慕容九哪里能听的进去,她杏眼含煞,冷冷的瞧着萧咪咪,娇艳的小脸上满是怒气,口中斥道,“表姐你休要再劝,我今日一定要撕了这老太婆的嘴,我看她还如何勾引无缺哥哥!” 萧咪咪轻柔的伸展下腰肢,动作娇媚动人,她故意做出一副慵懒的模样,纤手搭在一旁的铜环之上,“哟,你本事不大,口气却大,来来来,老娘我就在这,你撕一个看看?无缺公子那般人物,哪里会看的上你这样的黄毛丫头~” 慕容九闻言心中气极,秀足一点就向她扑去,她此番用出了凌波微步,萧咪咪一时疏忽,竟是被她扑在了身上。 两个女子顿时扭打在一起,动作之间,却不想拉动了一旁的铜环,只听轰隆隆一连串大震,就好像山崩地裂似的,整整一面土墙,突然间完全崩溃,一股洪水,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倒灌了进来! 萧咪咪惊呼一声,面色惨变,她平时面色虽然千变万化,但这一次却变得和平时大不相同,她就像一个看见老鼠的小丫头似的,拼命跳上了一架绞盘,怎奈那水势来得实在太快,晃眼间已将那绞盘淹没。 此刻她除了想赶紧逃走之外,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但这水势太急,忽地打了个卷,便把这娇媚的妇人卷了下去。 萧咪咪非但不会水,而且还十分怕水,她此刻简直慌了手脚,手脚乱动,越动越要往下沉,正心中惊惶,忽然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好似找了救命稻草,急忙向那扑去,却不想一阵力道袭来,将她推开一些,接着才重新将她拉住,然后慕容九那可恶的声音响起,“别靠我这么近,你这个老女人!” 正文 第二六三章 萧姐姐,她们怎么了 慕容九说的十分不客气,但萧咪咪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计较,飞快的点着脑袋,生怕这小丫头把自己抛下。 她四下张望一下,眼见水位越来越高,恐怕不多时就要漫到房顶,这才有些失措道,“怎么……怎么办,方才江玉郎那小子说了,金、银、铜、铁、锡,都是死路,那石头坟墓虽有门道向上面,但那门却是从外面开的。” 慕容九听了也有些慌神,她忽然想起花无缺还在银墙之后,忙失声道,“不好,无缺哥哥不知会不会水,他所处之处地势还要低些,此时定然比这还要糟糕!” 她说着就划动手臂,向着那银墙之后而去,却不想被萧咪咪一把拉住,这美妇人知道眼前的丫头是自己如今唯一的生路,哪里肯让她离去。 眼珠急转,见她怒目过来,慌忙辩解道,“你急什么,无缺公子神功盖世,哪里会怕这些水,咱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出路,不然就算你找到了他,也不过是死在一起罢了!” 正说着,她们身旁水面钻出个红影,一头秀发贴在面上,她随意扒拉几下,怒气冲冲的吼道,“我都说了叫你们小心点,你们非不听,现在好了吧,大家一起当鱼了!” 小仙女手中提着个白裙少女,却是那水性不好的铁心兰,这丫头被水一卷,当即就慌了神,挣扎着想扑起来,但越是挣扎,水喝得越多,不会水的人被泡在水里,那种恐惧和惊慌一齐袭来,自然两眼一翻,霎时晕了过去。 好在她正好漂到小仙女身边,小丫头心情正好,顺手就将她救下,此时拖着她游将过来,三个女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衣裙都紧贴在身上,曲线玲珑,窈窕秀美,但却无男子有此眼福。 萧咪咪见到人都到齐,这才稍松口气,她知道这三丫头无论哪一个出了差池,花无缺定然不会放过自己,此时心神放松,才闪过丝灵光,捉住慕容九的双肩喜道,“我知道了,既然土墙之后是死招,那么必然有化解之道,此间主人不可能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那木墙之后,定是活路!” 此时水位已经涨到头顶,情况实在危机,这水波缭绕的也寻不到下来之时的洞口,慕容九迟疑一阵,暗道这女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当即把她向着小仙女一推,深吸一口气就猛扎下去。 慕容九长在江南,水性自小就不错,这般潜下,竟还能睁开眼睛,她四处找寻一阵,瞧见了那木绞盘,忙游将过去,小手紧紧握住,吃力的一搬。 木盘随着她的力道缓缓转动,只听吱的一响动,大水哗啦啦的往外冲去,她一时间控制不住身躯,随着水流向那边卷去。 她随着水流漂动一阵,忽然瞧见一道亮光从上方照下,木墙外,赫然正是出口,数百级石阶直通上去,萧咪咪与小仙女正抬着铁心兰,蹒跚的爬上石阶。 见到她的身影,萧咪咪第一次有些欣喜,但这美妇刚喊出声,“太好……”便想起与她的矛盾,脸色顿时有些纠结。 慕容九也不在意这些,她撑住石台跳将而上,苍白的小脸上神色淡然,只是低头扭着裙上积水,好似方才的生死大劫如游玩一般,让萧咪咪瞧了有些不快,撇撇嘴角低声道,“神气什么~!” 她声音甚小,却是也知道自己能获救,全靠了这傲慢的丫头,她怕这声埋怨会又惹出事端,忙故意向后方望去,瞧见石阶尽头,竟然有阳光照下,心中不由有些惊异道,“这样的出口倒也奇怪,难道不怕被人发觉么,这里一切既是如此隐秘,出口本也该隐秘些才是。” 小仙女一边按压着铁心兰的上身,帮她挤出喝下的水,一边不屑的回道,“咱们从这里瞧着虽不隐秘,想来必定是隐秘的,若不隐秘,这许多年早该有人寻来了。” 随着她的动作,铁心兰哎哟一声吐出口闷水,接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丫头迷茫的睁开双眼,见到自己所处之处,有些疑惑道,“咱们……咱们这是在哪里,花……花大哥呢?” 此言一出,慕容九勃然变色,忽地站起身子,四下找寻一阵,才急怒道,“糟了,如今积水差不多都从这排完了,却还不见无缺哥哥的身影,他定然是在房里出了事,我要回去找他!” 她说着便闪动身形,不顾及膝的积水重新污过长裙,就这么一路小跑回去,小仙女咬着嘴角自责一阵,这才跳下石台,疾步跟了上去。 铁心兰迷茫的瞧着她们的身影,呆呆的转过头不解道,“萧姐姐,她们怎么了,花大哥呢?” 她口中念叨的花无缺,此时正痛并快乐着,方才他正以北冥神功抵抗这女子的吸力,以手,唇作为媒介,手中送过内力,又用嘴唇渡将回来,以此形成一个循环,自身内力竟然不见减少,却是更加精纯,他正心中欣喜,却不想一阵大水冲入房中,卷着他和这女子就漂荡而起。 正文 第二六四章 恰似九天仙女下凡尘 花无缺水性还算不错,若是平日里,自然不会有半点危险,但此时与这女子肢体相接,内力牵引着两人牢牢吸在一起,却是让他腾不出手脚。 这道水流又太多湍急,不到片刻就溢满的房间,他只得用另一只手将这女子抱在怀里,生怕水流冲击,断开了二人的联系。 在这黑沉冰冷的水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部,并且如蟒蛇般将他裹紧,接着口中探过一个软物,灵动柔滑的卷到他的舌上。 花无缺心中一惊,还未有所反应,就感到身前抵在两团滑腻软肉之上,被水流浸透的衣衫全然无法隔绝这般触感。 他心中一热,已经有些了然是为何物,忽然身子一滞,环绕的水流如决堤般汹涌而去,他急忙捉住一旁的墙角,勉强稳住身形。 但这番动作难免要用到手臂,自然揽不住怀里的女子,正心中懊恼,却不想身上更被纠缠上来,这女子好似活了一般,如水蛇一样将他紧紧的包住。 随着她的动作,花无缺只感到口中那条小舌动的更加急切,好似在找寻什么美食一般,卷住他的舌头就不再放开。 花无缺此时只顾着稳定身形,却未发觉两人之间内气循环早已断开,他被身不由己的拖在水中,使劲支撑良久,就快要坚持不住之时,才感到头顶一松,漫过的水流缓缓降低。 还不等想清楚什么,就听见哗的一声,整个人浮出了水面,顿感浑身去了重负般清爽,他仰面躺在地上,只觉得有种死里逃生的快意。 危机既去,花无缺才感受到口中的异样,他急忙将她推开,顾不得耳边不依的哼怪声,向着怀中瞧去,却见到这女子浑身透尽,刘海潮答答的贴在额头,缕缕的黑发搭在肩畔,明眸红唇,肌肤好似冰雪,模样实在美极了。 方才他未曾细看这女子容貌,此时一瞧,只见她不论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王语嫣,但又比王语嫣多出几分飘渺,就好似,好似…… 他只觉得这女子无比熟悉,但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正皱眉苦思,就听到怀中佳人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我还要,你的……你的味道好!” 花无缺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女子所说何意,他可不会以为这差点害的他没命的女人,是个见了男人就发花痴的白痴。 那女子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忙抬起头仰视着他,俏脸上显出几分委屈,细细的柳眉皱在一起,实在是动人心弦。 此时她鬓发上的珠钗早已不知去向,一头极长的秀发披在身前,那对晶亮细长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但细看之下,其中含着几分懵懂依赖之色。 她身上白裙早已被水流浸透,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卷蜷着,点点豆蔻弯在一起,竟让花无缺也心中一热。 本来这番情景应是妖娆诱人,但偏偏在这女子身上,让人看不出半点妖气,反而有几分出尘脱俗,衬着她懵懂无措的小脸,更是让人心生怜惜,急恐亵渎了这人间仙子。 但这人间仙子下一刻的动作,却让花无缺心中惊愕,她等了良久,也不见花无缺有所反应,竟是好似孩童撒气一般,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扬起一双白藕似的玉臂,娇躯一直,径自向他面上捉来。 花无缺不知她用意如何,急忙歪头闪开,他还未停住动作,就听到怀中想起声抽泣,“你……你坏,你……不……不给我!”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酥软人心,听在花无缺的耳中,只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急忙回转过来。 只见这女子咬着嘴角,一双美目无辜的瞧着自己,如扇般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泪珠,实在是可爱极了。 他心中一软,忙柔声道,“姑娘你别哭,你,你说你要什么,只要在下能办到,必然为姑娘拿来!”他话音未落,就见这女子眼中闪过道亮光,好似孩童恶作剧般的得意。 花无缺心中一愣,正有些无措,就见这女子双臂闪电般袭来,他稍一动作,就见她嘴角撇起,一副又要哭给你看的模样。 被这神情打动,花无缺只得无奈的稳住身形,任凭她将自己的双肩扶住,这女子得手之后,一双美目弯的好似月牙,俏脸上泛起如蜜般的笑容,左右对着花无缺瞧了一阵,缓缓的将脸儿凑将过来。 花无缺登时有些呆愣,下一秒,就重新感到那片冰冷柔滑的触感咬在唇上,接着唇边探过一条滑腻香舌,在他嘴角来回舔舐。 正文 第二六五章 那她也不能这样抱着你啊! 这女子好似全然不知男女大防,任凭自己丰硕的乳肉紧紧贴在花无缺的身上,她啄了半晌,也没寻到自己想要之物,当下有些委屈,一边轻扭腰肢,一边如小狗一般哼唧起来。 那声响如同宠物在像主人撒娇,配着她这倾城绝色,实在是能要人性命,花无缺哪能免俗,心头一热就探手上去,一面张开唇迎进她的小舌,一面捉住她身上玉乳,只觉得入手如软玉般柔稚。 按常理来说,这女子被他这番动作,早就应燥热难耐,但偏偏她好似懵懂稚童,只顾着摆动身子,想要除却这异样的感觉。 被她这么一扭,花无缺心火更甚,大手直直探入她的衣衫,穿过内里的小衣,一把握住这团柔软,捉在手中来回摩挲。 女子柔软的娇躯忽地一僵,接着便在他怀中瘫软下来,但就是这样的状态,她竟还是牢牢的搂着他的脖颈,灵动滑软的小舌在他口中来回卷动。 见到她的反应,花无缺心中一松,暗道这女子应当不是假意如此,不然凭她的样貌身材,哪里会任凭自己这样胡为。 思及至此,他一面摩挲掌心的乳头,一面向后微仰,与她的小脸拉开些距离,瞧着她急躁嫣红的俏脸,语气柔和道,“姑娘,你姓甚名谁,怎么会在这地底的地宫出现?” 那女子失了他的口舌,便俏脸变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但听到他的询问,才皱起绣眉,苦思一阵呆呆道,“我……我是谁?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想了一阵,忽然脸上痛苦转变为委屈,抬起俏脸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但是你肯定知道,不然……不然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这么……这么好闻,你告诉我,好不好?” 她面上飞起两团红云,低着头瞧向自己鼓起的前襟,见到他大手仍旧在自己的乳肉上动作不停,有些不解道,“你……你为什么要摸我这里,你没有吗?” 女子说着抬起俏脸,一副懵懂疑惑的模样,见到花无缺面色尴尬,细长的眼睛忽然弯起,好似想到什么好主意一般得意道,“那,那这样好不好,你给我吃好吃的,我给你摸,咱们交换~” 花无缺老脸一红,一口气上不来急咳几下,这才正色道,“我这是在为你疗伤,不过咱们关系亲近,可以这样作为,换了别的男子,你可不能让他这般动作!” 听他说的认真,女子茫然的点点蛾首,接着轻咬红唇,歪着脑袋有些不解道,“什么……什么是男子啊?” 花无缺此时已悄然探明了女子体内真气,惊讶的发现她内力之浑厚,竟远在自己之上,好似汪洋大海一般无边无际,但其中有些杂乱,分别分出五面,相互交战不休。 他暗道恐怕这五种庞大的内气混杂,才是这女子沉睡不醒的根源,也是靠这旷古烁今的浑厚内力,才使得她多年未进米水,还能睡而不死。 方才他一番动作,只是为了试探,最后瞧出了这女子,竟是不会丝毫招式,对她这一身内力从何而来,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正苦思不解,忽然听到远处响起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少女焦急的呼喊,此起彼伏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花无缺听到这叫喊正是向这边而来,忙站立起身,将这女子轻扶在一旁,正要转身迎上去,却不想这女子急匆匆的从后将他抱住,说什么也不放开双臂。 慕容九跑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副场景,自己心心念念的无缺哥哥,正一脸无奈,身后吊着个白裙女子,那女子见到自己,竟是有些警惕防备之意,不住的冲着自己怒视,好似……好似是自己要抢她的宝物一般。 她有些荒谬,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一阵,她心头气急,急匆匆的走上前去,扳着那女子的手臂怒道,“你放开,你有没有廉耻之心,你抱着我无缺哥哥做什么!!!?” 但这女子内力之深厚,哪里是她能比拟的,她久扳不开,这才有些哽咽道,“无缺……无缺哥哥,是九儿不好,九儿不该胡作非为,引出了大水,但是……但是这个女子是谁啊!!!?” 花无缺闻言有些头大,这才知道那大水是她引出的,但此时也顾不得追责,连忙将她抱住,柔声劝道,“不哭不哭,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我能逃得性命,还全靠这位姑娘搭救,她好似有些不谙世事,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听他口口声声把自己归为一边,慕容九心中恼意稍缓,这才抹着泪珠不快道,“那……那她也不能这样抱着你啊!” 这时小仙女等人就赶了过来,见到花无缺身后的女子都是一愣,萧咪咪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她的面庞,呆呆道,“西夏,西夏皇太妃?!!” 正文 第二六七章 后宫虽美,闹起来可吃不消 萧咪咪多聪明的,方才她趁着慕容九三人牵挂花无缺,偷偷的转回八角石室,她将那里每间屋于都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那种仔细的程度,就好像个妒忌的妻子搜查她丈夫的口袋一样。 然后,她的脸上发了光,眼睛也发了光,她终于找着了她所要找的,那是本淡黄绢册,绢布材质显然不凡,虽然被水浸泡,但其上内容丝毫不减,这自然也就是那五大高手心血的结晶。 她草草的再翻了几页,眼见其中记载甚是深奥,心中欢喜,顾不得上面水渍,将绢册捧在怀里,贴在脸上,亲了又亲,她吃吃地笑个不停,喃喃道,“心肝呀心肝,我有了你,还怕什么!今后天下武林第一高手是谁?那就是我,萧姑娘~” 但此时她的心肝被花无缺捧在手上,她却丝毫不敢现出半点不甘,只是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绢册,几乎已冒出火。 她既然确认了这女子非是那李秋水,自然不会对她有所惧怕,当下眼珠一转,摇动腰肢上前媚笑道,“这秘籍本就是公子应得之物,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怎会故意藏起来不给?只是一时间没来得及……” 花无缺闻言有些惊讶,这才向后翻看几页,见到其中竟然还有五行魔宫与欧阳亭撰写的诸多法门,最后几页更是化为一套深奥晦涩的绝学,这绝学极为特殊,是专门为绝顶高手所撰著,根本不是给平常武人修炼的,一般的高手拿着它,可能连看都看不懂。 花无缺看了几眼,深觉这与世上诸多功法大有异处,但偏偏言之有物,全然都是理论之言,他两世所学甚是繁杂,这般一瞧,竟有些融会贯通之感,他忍不住又翻了几下,惊异道,“当真字字珠玑,了不起啊!” 萧咪咪心都在滴血,面上却嫣然道,“你的绝世武功,配上这绝世秘籍,世间还有谁是你的对手?”俏目盈盈含水,温润灼热,简直可以将人给瞧得化了。 慕容九的脸腾地红了,啐骂道,“你这个老女人,离我无缺哥哥远点!”她本就因李沧海之事心中苦闷,见到这妖媚的妇人又要插上一脚,哪里肯甘心,上前对着萧咪咪推搡起来。 两个人一言不合,又有打起来的苗头,铁心兰知道劝之不住,只得怯生生的小跑过来,对花无缺低声道,“花大哥,萧姐姐没有恶意,你……你不要怪她。” 花无缺正沉迷在秘籍之中,闻言未曾多想,下意识的探过手去,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这才喃喃道,“没事,让她们闹吧。” 动作之后,他才反应过对象不同,忙抬头向她瞧去,见到这丫头俏脸绯红,低着头一副羞怯的模样,这才连忙转移话题道,“铁姑娘,你去瞧瞧地宫里还有没有食物,准备一下,咱们折腾了一天,有该休息休息。” 铁心兰闻言乖巧的应和一声,萧咪咪前番为了炫耀,带着她到处逛了一圈,是以厨房所在,她却是心中清楚,闻言才想起花无缺等人为了救自己,定是一天都未进食,善良的姑娘连忙一路小跑而去。 待她走远,小仙女才三步并两步的低头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花……花大哥,刚才都怪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房里的。”她第一次见到花无缺这般狼狈,心中愧疚不已,将这一切都归为自己的不是。 花无缺闻言一愣,接着便展开笑颜,暗道捏一个也是捏,捏两个也是捏,想着便探出手去,将这丫头的小脸左右拉开,故作怒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差点害的你花大哥成了水鬼,我要是淹死了,定然每天晚上来找你!” 被他这般捉弄,小仙女却心中甜甜的,任凭他把自己的俏脸搓圆弄扁,口齿模糊道,“你要是晚上敢来找我,我定然……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愣,这番话太过暧昧,其中挑逗之意甚浓,花无缺见这丫头俏脸通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气氛正有些尴尬,忽然他身后响起道清脆的声音,“捏……捏捏,我也要……也要捏捏~” 花无缺好似找到了借口,急忙向后瞧去,却见到李沧海正抬着双手,捏住自己的面颊,美目希翼的望着自己,显然是见了他方才的动作,佳人心觉好玩,有些跃跃欲试了。 见到他久无动作,李沧海急得捉住他的双手,就向着自己俏脸而去,口中还有些委屈,“偏心,她们都有,我没有!” 花无缺听着耳边慕容九与萧咪咪的争吵,看着眼前羞涩的小仙女与委屈的李沧海,一时间有些无奈,暗道这后宫虽美,但闹起来可实在有些吃不消啊! 正文 第二六八章 豪赌峨眉掌门铜符 众人用过饭菜,萧咪咪被花无缺打发去瞧荷露三人的动向,自己却霸占了她的闺房,躺在绣榻上翻看起五绝神功。 李沧海与慕容九娉婷的坐在榻边,谁也不曾出声,好似赌气一般分别歪过头去,小仙女看的不耐,又不想跟铁心兰一起收拾碗筷,便自己在地宫里转悠起来。 她不知不觉,便走回了那八角石屋,想起铜屋中所藏兵器,便急匆匆的闪身进去,于是,她就瞧见了一生中从未瞧见的那么多的兵器,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 金铁之气,砭骨生寒,森森的寒光,将她的小脸都照成了铁青色,小仙女不禁缩起了脖子。 她左右瞧了一阵,先是取了一柄长剑抱在怀里,然后才为自己挑选起来,找了一阵,忽然瞧见一兵刃,这件兵刃骤眼看去,就像是金龙,龙的角,左右伸出,张开的龙嘴里,吐出一条碧绿色的舌头。 她心爱的小红鞭被倚天剑斩断,此时拿着这柄金龙鞭有些爱不释手,正心中欢喜,忽然听到一旁的木墙后,隐约传来阵阵交谈之声,她此前见过那边有个出口,闻言心中一动,身形便向着那里闪去。 这出口处盖着那个石板,两旁却留着半寸空隙,方才她听到的声响,正是从这里传来,小仙女有些稀奇,探着小脑袋向上瞧去,只见外面竟是个小小庙宇。 庙宇之中声音杂乱,依稀可以瞧见有张神案,此刻神案上并没有香烛供札,却赫然有一双腿,这双腿黝黑如铁,上面还长满了黑茸茸的毛,裤管直卷到膝盖,泥脚上穿的是双草鞋。 小仙女见了有些作呕,忽然听到小鱼儿熟悉的声音响起,“格老子,我既没有当铺输给你,也没有老婆输给你,最多也不过输个脑袋给你,我为什么要怕你?” 她心中一怔,暗道这卑鄙的小贼怎么会在这里,正有些疑惑,就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大笑道,“你竟敢和老子赌脑袋?” 小仙女听到这里撇了撇嘴,暗道这小子连同伴都能丢下,这人竟然还会信他会赌命?正心中嗤笑,却忽然闻到一股浓厚的血气自上方飘下。 这气味她甚是熟悉,初到地宫大厅之时,那满厅尸体便是散发的这种味道,她当下一惊,正犹豫要不要回转,就听到一人缓缓道,“这脑袋我要。” 她心中一动,连忙向外瞧去,只见一个俊朗青年,身着一袭峨眉紫袍,手持长剑走了进来,这青年面带厉色,若是花无缺在此,必然能认出他就是当日所见的孤鸿子。 孤鸿子持剑走入庙宇,四下瞅了瞅地上的尸体,无视这粗豪大汉眼中的凶光,口中缓缓道,“此乃峨眉圣地,杀人者死!” 那大汉紧紧看了他一阵,才忽然现出笑言,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你个倒霉鬼,你就少在我轩辕三光面前装模做样了,说吧,你还有什么能输的!?” 他这番话毫不客气,听在孤鸿子耳中不由面色一变,眉头紧皱起来,瞟了一旁的小鱼儿一眼,才硬声道,“我身为峨眉外门首徒,身份地位又岂是你能想到的!” 小鱼儿闻言不由悄然的冷笑一声,暗道这男子说的倒是硬气,但若不是输红了眼,怎么会主动来找这十大恶人之中的恶赌鬼的~ 果然,轩辕三光听了哈哈大笑,鄙夷道,“你少给我摆谱,你我赌了三次,第一次输了身上所有银钱,还欠下了一百万两的白条,第二次你来赎白条,又输给我师门所赐的宝剑,最后一次,你却是将峨眉派的武功招式,全部输给了我,这是第四次,怎么,你还有胆量跟我赌命不成?!” 孤鸿子闻言面色铁青,握着长剑的手掌泛起些青筋,咬牙半晌才怒道,“多说无益,我如今有一件东西,绝对抵的上你轩辕三光的脑袋!” 说着他从怀中取下一块铜符,捧在眼前犹豫一阵,这才狠狠道,“这是我峨眉派的掌门铜符,铜符到处,不但本门子弟俯首听命,便是其他的门派,也得给我峨眉面子,这般宝物,你说够不够!?” “自然是够!”轩辕三光大喝一声,紧紧盯着孤鸿子笑道,“好好好,你为了面子,竟然敢做下这等大事,我恶赌鬼服了,来,咱们赌第四场,若是你赢了,前番所输的,全部还给你,你峨眉派的武功我还不了,但我轩辕三光发誓,只要你赢了,我自己绝不使用,而且半句都不会泄露出去!” 孤鸿子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浑身轻颤一阵,这才面色铁青的咬牙道,“好,那咱们就赌!” 话音刚落,两人就扑在一起交起手来,小仙女瞧不见他们的身影,正有些着急,忽然听到头顶小鱼儿轻声叹息道,“唉,这世上最不能好的,就是面子,这人为了面子,却是要毁了一生了!” 正文 第二六九章 赌什么赌,想打架就放马过来 她登时有些恼怒,暗道自己也甚爱面子,这小鱼儿此言却将自己说在里面,她小手一张,搬开顶上石扳,微微探身出去,只见小鱼儿站立在一旁,远处两个身影都在一起。 其中一人身着紫袍,却是方才进来的孤鸿子,另一人穿的是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身子又高又大,一个肩膀似乎有别人两个那么宽,一个头也有别人两个那么大。 小仙女见他长的有趣,一时间忘了找小鱼儿麻烦,竟是捂着嘴角嗤笑出声,这一下,却让小鱼儿这奸猾的小子瞧见了动静。 他转过身见到一身红衫的小仙女,先是有些愣神,接着面色大变,抬手指着她颤声道,“你,你怎么出现在这?” 小仙女闻言扬起脑袋,有些鄙夷道,“本姑娘想在哪就在哪,你管的着吗?!”她说着就向场中瞧去,见到那紫袍的青年均匀的呼吸三声,剑锋平平移动,突然间,剑光化为碧绿,一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正是刺向轩辕三光两腰之间,脊椎上的“命门穴”,也正是轩辕三光全身的中枢所在,小仙女知道轩辕三光无论如何闪避,身子都必定要为之倾斜,紫袍青年这一剑并非要求伤人,只不过要他身子失去均势。 她向来喜欢舞刀弄枪,见到他招式精妙,正要拍手称好,忽然间好似想到了什么,皱起绣眉有些迟疑道,“这……这种情况花大哥教过我,说是……说是不必惊慌,攻其不备即可,只是……只是什么是攻其不备啊。” 小鱼儿见了她本心中惊慌,想要远远逃走,奈何他被轩辕三光困在此处,知道自己一动,那恶赌鬼必然会出手阻拦,正有些烦恼,就听到这女人嘟嘟囔囔的,念叨着那白衣贵公子,他当即有些不快,闷闷的转过身去。 小仙女正苦思不解,就见到轩辕三光熊腰一拧,霍然转过半个身予,腹部猛力收缩,这一剑便堪堪贴着他肚子刺了过来! 但这一剑是孤鸿子苦练许久,其中含蕴不发,后力无穷,他不持招式用老,手腕一扭,剑势已变刺为削,平平削向轩辕三光的胸腹! 他招式变化之间,竟无空隙,小仙女见了心惊,却见到那轩辕三光上半身却突然倒下,整个人如被折断一般,成直角立在地上。 孤鸿子只剩最后一剑,登时有些恼然,见到这恶赌鬼丝毫没有闪躲的余地,眼中凶光一闪,竟是突然回旋削去,竞闪电般削向轩辕三光左腿的膝头! 这一下轩辕三光实在避无可避,他直道自己终于赢回了一把,这段时日忧愁的责罚,全然离自己而去,正有些心中欢喜,就见到这恶赌鬼身子一转,脸突然朝下,竟张开大嘴,一口咬在自己握剑的手腕上! 孤鸿子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有这一着,手腕被咬,痛彻心骨,长剑再也把握不住,“当”的落在地上! 小仙女见了有些哑然,暗道花大哥说的出其不意,不会是让我学这人咬人吧,这,这脏死了,我可下不了口! 正想着,就听到那轩辕三光大笑道,“哈哈哈,你输了,快来拜见你家新任的峨眉掌门吧!” 小鱼儿不禁瞧得怔了,孤鸿子更是面如死灰,站在那里咬牙一阵,才状若疯狂道,“你诈我,这算是什么招式,普天之下,无论哪一门、哪一派的武功中,只怕也都没有这样的招式!!” 轩辕三光呵呵一笑,有些得意道,“招式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活的人为什么定要用死招式?再说我说过不还手,可没说不还嘴的啊~” 那孤鸿子闻言神色一黯,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心中迟疑一阵,才抬头硬声道,“我,我输了,但是,但是这掌门铜符是我峨眉掌门信物,我,我不能给你!” 他此言一出,浑身上下的气场徒然消散,面色好似苍老许多,方才的种种气质再也寻之不见,只剩下无边的颓然缠绕在面上 他说完之后,知道轩辕三光必然不会放过自己,竟是身子一转,就要逃离此处,轩辕三光哪里肯任由他离去,眼中闪过丝寒芒,自地上踢起一把长剑,扭身一脚踹过。 孤鸿子此时心神恍惚,觉察不及之下被这长剑穿身而过,他栽倒在地上挣扎一阵,才轻颤着失去了动作。 轩辕三光大笑着从他怀中取出铜符,接着猛地转过身来,对着呆愣的小仙女喝到,“我不管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只要你碰见了我,就要跟我赌一场,说吧,你要赌些什么?!” 小仙女脾气火爆,哪里肯向他示弱,莲步轻移,抬起手中金龙鞭就怒道“赌什么赌,想打架就放马过来,我小仙女可不怕你!” 第二百七十章来来来,我跟你赌~ 轩辕三光从未见过这般泼辣的小姑娘,听她娇斥,竟是有些呆愣,瞪着一只铜铃般的大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他面如锡底,满胸络腮大胡子,一双眉毛像是两极钩刷。他眼睛已只剩下一只,左眼上罩着个黑印罩子,右手虽完完整整,左手却只剩下拇指与食指两根手指。 小仙女瞧了更是不忿,将那金龙鞭在手中甩,就要冲上前去,但谁知一甩之下,龙嘴之内,竟飞出十数口小钉,急速向着小鱼儿打去。 这变故实在突然,小仙女自己都未曾有所反应。小鱼儿就更躲闪不及,眼见自己就要丧命在这暗器之下,心中不由惨呼道,“娘希匹,这娘们好毒辣的心思,居然偷袭小爷,小爷也是傻,知道她跟那臭屁的九小姐是一伙的。竟然还不防备一些。” 正想着,忽然间眼前一黑,那轩辕三光竟是急速闪身过来。手中提着一截桌腿,噼啪噼 啪的就将暗器全部扫落。 见到自己逃脱性命,小鱼儿眼珠一转,对着身前的轩辕三光蛊惑道,“喂,这丫头看不起你唉,我都答应要和你赌,她偏偏还要暗箭伤人,我要是你,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他只道小仙女既然在此,那慕容九必然也在附近,自己若是落到她们手中,定然没什么好下场,此番故意挑拨轩辕三光,正是为了搅浑此处,好趁机溜走。 果然,轩辕三光也是这般想的,他瞪着眼睛对小仙女怒道,“好你个贼丫头,自己不跟我赌,还要杀跟我赌的人,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我恶赌鬼不是好惹的!” 小仙女本因为事出突然,还想解释一二,但听到他出言不逊,哪里还能忍受,手中长鞭一甩,就欺身上来。 他们两人噼啪的打在一起,小鱼儿贼贼的偷笑两声,眼见小仙女渐渐不支,忙悄然向着一旁走去,眼见就要走到窗边,却忽然见到窗户上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 他见到这老者对他傻乎乎直笑,心中一愣,暗道这荒山野岭上怎么会有旁人在此,正有些疑惑,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娇媚的声音,“乖乖站着,不要动,不要回身。” 小鱼儿骨头都仿佛酥了,要想回身,只觉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低住了他的后脑勺子,他浑身一颤,知道又来了厉害人物,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动,只盼你也不要乱动,不然你手一松,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如此娇媚的语声,除了萧咪咪还有谁?她丛悬崖上找到了欧阳锋等人,原本那叫荷露的少女还不信她,但她拿出花无缺的手信,这才唤得他们同行。 她不是没想过趁机溜走,但是实在舍不得经营许久的地灵宫,而且这美妇内心深处,对那白衣贵气的翩翩公子,还有点不为人知的念想。 这一片她熟的很,方才在底下瞧了几眼,就看到出口在这山腰神庙。便想着带他们从此进入,谁知道走将过来,竟是碰到了昔日同伴轩辕三光大发神威。 萧咪咪本不愿跟这恶赌鬼再有来往,却不想小仙女跳将出来,眼见这丫头就要落败,她只好闪身而入,不然万一这丫头有个闪失,花无缺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这边制住小鱼儿之后,萧咪咪才轻扭腰肢对着轩辕三光笑道,“哟,我道是谁那么威风,原来是你这老赌鬼,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邋遢,真是没点长进!” 轩辕三光早见到她的到来。知道这女人只是言语难缠,功夫却不足为惧,当即冷笑一声,一把扫开小仙女的长鞭,阴阴道,“骚狐狸,多年不见,你胆子倒是变太了。竟然敢主动到我的面前,怎么,也想与我赌一赌?” 小仙女早已是樯橹之末,见到他停手,这才低喘着气退到萧咪咪身边,有些感激道,“谢……谢谢你了,不过这人实在太难缠了,你身法比我快,赶紧从这回去,叫花太哥来救我们!” 她说话声音其小,但听在小鱼儿耳中却是一叹,果然,那边轩辕三光大笑道,“哈哈,你们今天不跟我赌,谁也别想离开!” 他说完之后,瞧见萧咪咪眼神玩味,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那边的小子也张着嘴,指向自己身后,轩辕三光有些疑惑,暗道这些人什么意思,在跟老子玩空城计吗?他念头还未落下,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笑声,“赌?什么是赌啊~好玩吗?来来来,我跟你赌~” 这恶赌鬼心中太寒,来人离他这般接近,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他冷汗直冒,向旁边窜出一步,才敢向后方望去。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银发老者,不似中原人的相貌,但面容刚硬,瞧着好似一片汪洋,他竟然看不出这老者的底细,不过他的双眼破坏了这派宗师气象,其中含着几分迷惘童趣,此时正稀奇的瞧着自己。 正文 第二七一章 你喜欢那小白脸,就跟他好了! 这老者自然就是欧阳锋,若非有他作为屏障,以萧咪咪的个性,哪里会主动前来招惹恶赌鬼,此时欧阳锋见到这人瞪大眼睛瞧着自己,不免心觉好玩,也学他这般瞪了回去,两个人三只眼睛就这般定定的看着对方,倒是颇为有趣。 轩辕三光有些呆愣,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正心中苦思,就又见门外走进两个少女,她们身着一袭白裙,一个圆脸,一个尖脸,正是花无缺的侍女。 见到这些人显然都互相认识,轩辕三光有些失措,他只是恶赌鬼,不是血手杜杀,见到自己身陷囹圄,只是咬牙一阵,忽地抬起左手,瞧着剩下的两根手指硬声道,“骚狐狸,算你厉害,今天我轩辕三光认栽了,你们五个人,我两个手指不够赔,便送你一只手掌,就当我的赌资好了!” 他虽然脾气怪异,但赌品甚好,左手失去的三根手指,便是早先赌输之后,自我斩断的,此时见到欧阳锋的气势身法,哪里不知道这人厉害,索性不赌认输,却也显出了他的气概。 轩辕三光说着就一脚踢起孤鸿子的长剑,握在右手直直向着左腕砍去,他这一下又快又急,萧咪咪却是来不及喝止,她俏脸含煞,皱眉暗道今日与这老赌鬼解下了死仇,却不能这样放他离去。 正想着,忽然身边闪过一片白影,这美妇人美目一亮,提起的愁思如风般吹去,知道有他到此,自己不必再费神考虑了。 轩辕三光眼见着剑锋斩落,谁知就在这时,一只手自他身后伸出,轻轻托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已轻轻将他的长剑接过。 他身为十大恶人,向来又喜欢逼人赌斗,闯荡天下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战役,武器离手之事,却是从来未有,手中兵器不知怎得,竟会轻易到了别人手中。 轩辕三光又惊又怒,只道是骚狐狸安排那老者,要斩草除根,不给自己借口离去,但转身一瞧,那白发老者仍旧呆呆的站在那边,只是眼神中透出些惊喜,正是瞧着自己这边。 他心中一愣,就见一个少年已自他身后缓步走出,少年一身白衣如雪,渊渟岳峙,风仪脱俗,一眼观之,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超然离尘之感。 少年手中捧着长剑,从容而揖,含笑道,“这位兄台有礼了,方才萧姑娘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却不必如此认真。” 见他这般优雅从容,轩辕三光一时间竟也似被这种迷人的风度所慑,不觉抱拳还礼,“言重了,是某家技不如人,某家甘心认输,跟那骚……跟那姓萧的没什么关系。” 他向来满口污言碎语,但不知为何,瞧见这翩翩公子心中发恘,竟是破天荒的有些正式,被小鱼儿瞧在眼里,却是闪过一丝嫉恨,暗道果然无论谁碰到这小白脸,都会对他礼让三分,真是,真是不甘心。 正想着,忽然感到有人轻拉自己的衣袖,他嗅到那股熟悉的清香,心中一怔,忙向着一旁望去,果然见到铁心兰俏生生的立在那边,面上仍旧带着那熟悉的担忧,不过令小鱼儿奇怪的是,她的目光中好似少了些什么。 小鱼儿见她这副模样,怎么都感到有些不对,但偏偏想不明白缺了什么,正苦思不解,就见她在自己身上急点几下,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他得了自由,不由的舒展下手脚,偷眼见到那边还在交谈,眼珠一转,就伸手过去要拉着铁心兰离开。 却不想铁姑娘不着痕迹的闪身躲开,他有些呆愣,疑惑的向她瞧去,想问她为何这般生分,但一瞧之下,心中却是一疼。 只见铁心兰咬着嘴角,歪过脑袋不肯看他,这丫头迟疑一阵,才有些担忧道,“你,你快些走吧,不然等下九姑娘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小鱼儿口中苦涩,知道她并不是只因为这个躲开自己,但他向来不愿低头,只是冷笑两声,狠狠道,“不用你假惺惺,你喜欢那小白脸,就跟他好了!” 说着他就闪身窜出窗户,他一边奔跑一边抹去面上泪珠,一颗心像是手巾似的被绞住,过了半晌,突然停下脚步高呼道,“我几时对她这么好的?我为何要为她痛苦?这不是活见鬼么?” 这声响惊起阵阵鸟雀,在山谷中来回作响,但此时却不会有人回答与他,小鱼儿沉默半晌,才自嘲一笑,胡乱寻了个方向而去。 他却不知道,他翻窗而走之后,铁心兰也怔怔的瞧着窗户,面上泪水流淌而不自知,他前番嘲笑孤鸿子死要面子,却不想想自己此时,不也是被面子所扰,却是失去了最后一次,挽回铁心兰的机会。 第二七二章小仙女的心意 小鱼儿一走花无缺便瞧在眼里,但他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继续与轩辕三光攀谈。他知道若想引得铁心兰心向自己,就得这般让她慢慢愧疚。时间长了,这如牡丹般娇艳的少女,自然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一向是个好猎手,并且小鱼儿也是个好配角,所以他不用着急,只等着这小美人,自己送上门来便可。 但对于轩辕三光,他可没这般好耐心了,待的小鱼儿二走,他便柔和道,“在下与峨眉派有些渊源,兄台手中的铜符,可否割爱一二,好让在下向旧友有个交代。” 他说的是那般缓和,但听在恶赌鬼耳中,却是打了个寒战。知道这人不似表面那般随和。轩辕三光迟疑一阵,才慢慢掏出那块铜符,有些不情愿的递了过去。 花无缺伸手接了过来,却瞧也不瞧就放入怀中,对着这恶赌鬼拱手一礼,任由这人转身告辞离去。 待轩辕三光走远,萧咪咪才犹豫着贴了过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老赌鬼一身功力还算不错,为何你不把他留在此处,万一他心存怨恨,整日来找咱们的麻烦,又如何是好?” 她故意说的跟花无缺处在一伙,却是有些真心实意,这无缺公子的手段智谋,真的让她起了攀附之心,是以才这般为他着想。 花无缺闻言微微一笑,转过身避开铁心兰她们的视线,向这美妇人低声道,“这人我还有大用,孤鸿子与他赌斗之事,不可能没人知道,此番峨眉派的掌门铜符失窃,定然会有人想到是孤鸿子所做,到时找上了这恶赌鬼,你猜以他的性子,会不会向人辩解?” 听他此言,萧咪咪美目一亮,心中已有了几分明悟。又听他轻笑道,“你在蜀中盘踞日久,应当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你去帮我盯着方才离开的那个小鬼,我要他的行踪方向,这件事很重要,你须得留意一二!” 萧咪咪见他竟是有些把自己当作心腹,娇媚的眼儿弯弯眯起,又凑近一些喘息道,“好公子~奴家知道啦~不过,奴家帮公子办事,回来了公子可得给奴家好处哟~”她确实是真心的臣服于花无缺,毕竟像这种人物,值得她用尽自己的一切来讨好。 她说着眼波流转,俏生生的飞身而出。留下花无缺有些无奈,这美妇知道有铁心兰保护,自己不会对她出手,却是恢复了平心日的从容,竟然还敢调笑自己了。 他摇摇头驱散脑中杂事,转过身吩咐荷露与铁萍姑将这些尸体处理,这庙宇地处峨眉山腰,峨眉派发现了铜符失窃,定然会四处搜索,可不能留下半点马脚。 待得收拾了残局,他才带着一行人回转地宫,一路上俊脸好似寒霜,让小仙女瞧了心中直颤,知道自己乱跑遇险,惹得花大哥生气了。 她低着脑袋有些丧气,一直到回转之后,花无缺都不发一言,就是欧阳锋在他面前左右瞧看,都没能引起他的反应。 铁心兰小心的看着花无缺回到房间,这才靠过去对小仙女劝道,“张姐姐,你去给花大哥认个错吧,他方才是猛地从房间冲出来的,连沧海姐姐和九小姐叫喊都没管,估计现在她们俩在生闷气呢!” 听她所言,小仙女有些呆愣,心中升起股暖意,但碍着颜面,却仍不愿率先低头,正有些急躁,就听到花无缺冷喝道,“给我滚进来!” 小仙女知道他在呼唤自己,咬着嘴角迟疑一阵,才怏怏的低头而入,进了房间见到花无缺面带愠怒的瞧着自己,她有些逆反道,“你……你凶什么,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大不了被人杀了,也……也是我自己的事!” 她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但小仙女哪里肯将说出的话收回,只能低着头揪着裙角,暗道花大哥可千万不能让自己离开。 正想着,忽然感到身子一紧,竟好似被大力牵引一般向前飞去,她有些惊慌,待回过神时已经脸朝地面,身子被人横在膝上。 小仙女先是一愣,接着便剧烈挣扎,起来,却不想臀儿一疼,那混蛋花大哥竟然狠心的拍打自己,她心头大怒,张着小口就叫骂起来,不过小姑娘词汇贫乏,来来回回都是混蛋,坏蛋什么而已。 她骂的越急,花无缺打的就越急,最后这丫头小嘴一撇,扯着嗓子哭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将怀中宝剑扔在地下,哽咽道,“你没良心,你打死我好了,我还不是瞧你的剑断了,想的去帮你找一把兵器,你……你不识好人心!” 花无缺下落的手掌一滞,呆呆的瞧着地上长剑,他心中一暖,这才叹息的将这丫头抱起。却不想这小仙女腰肢一扭,就挣扎着要下地。 他连忙把小姑娘抱紧,一边柔声道,“好了好了,乖,花大哥错怪你了,不过花大哥实在是后怕,你一个人跑去斗那轩辕三光,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让花大哥如何是好?” 小仙女听他此言,挣扎的力度柔缓下来,但心中还是气闷,歪过头闷声道,“我……我好奇嘛,外面有人说话,我听听怎么了,谁知道那混蛋那么蛮横……” 她迟疑一下,才红着小脸细声道,“再说,我又没说错,你……你……你确实跟我……跟我没关系嘛,不然……不然为什么只跟九妹亲近,叫她九儿,不……不叫我……叫我……”说到这里,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小脸红到了极致。 花无缺见这丫头神色,将她向内揽紧一些,贴在她的秀发边柔声道,“好,菁儿不生气了,花大哥向你道歉,回头花大哥教你些功去,下次见了那赌鬼,菁儿自己就能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好不好?” 听他说的美好,小仙女忘记了羞涩,忙抬起小脸惊喜道,“真的吗?花大哥你可不能骗我!”她见到花无缺点头回应,这才喜笑颜开。 她笑了一阵,才望着花无缺有些迟疑道,“花……花大哥,你……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第二七三章眼波流转全是缘 小仙女很满意的出了屋子,她小脸上满是得意,显然方才她的要求被花无缺应许,此时满心欢喜,让门外的铁心兰瞧了都有不解。 但铁姑娘只是疑惑一阵,便又垂头丧气下来,她知道此次之后,定然是与小鱼儿恩断义绝,少女初恋还未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自然心中有些感伤。 李沧海与慕容九本是坐在一旁赌气,但沧海仙子最先忍耐不住,飞也似的奔进房中,九小姐见她这般无耻,哪里肯甘心,自我安慰一下,连忙跟着跑了进去,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倒是吵的花无缺无法清静。 这日子就这般过了一月。这一个月中,花无缺分别把几个丫头拎将出来,各自传授了一番武艺,她们倒都天资聪颖,除了慕容九只是加强基础外,铁心兰与小仙女都是进步神速。 至于李沧海,这人间仙子实在不愿学习武艺,花无缺无奈,又想到她一身功力实在恐怖,加之身具北冥神功,倒不怕她能有什么危险,只是哄骗着她学了凌波微步,就让她跟着身后玩耍。 这一个月里,萧咪咪倒是回来了一次,在挑逗他之余,汇报说小鱼儿离开之后,竟是加入了一个戏班,在蜀中来回表演,此时却正随着戏班往成都而去。 汇报完毕,萧姑娘便缠在他身上唉声叹气,直抱怨自己福薄命苦,一双小手径自往花无缺腰间而去。 若是在别处,花少侠自然会让她知道厉害,奈何当时李沧海如树袋熊一般,抱着他不放,慕容九出于监视,也站在门口紧紧的盯着…… 花公子无奈,也只好扔给她一本逃命绝学,让她自己慢慢练去。 闲暇之余,花无缺便拿出那本五绝神功,细细研究,这书中所记载的,不仅有五行魔宫的诸多秘术,还有各门各派汇聚其中的理论,最是适合他不过。 这一日,他正躲在那铜屋细细体会书中奥义,忽然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形闪逝而去,眼间便到了地宫的出口前。 这出口被他安装了机关,他抬手抚在一处,只听到轰轰一阵,早被关闭的厚重石门缓缓挪开,已经封闭近月的地灵宫重新开启。 飞扬的微尘,掩不去一股沁人的淡香,就如同宽大的黑衣掩不住曼妙的身姿一样,哪怕绝世的容颜未露,都仿佛耀亮的星光。 这是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萧咪咪的眼睛也很明亮,但和这对灵活的眸子相比,却是有些相形见绌了。 见了此人,花无缺有些呆愣,结结巴巴道,“二,二师傅?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 谁知那人好似比他还要惊讶,几乎同时出声,“怎么是你?”如此灵巧、活泼又带着种天真稚气的语声,任谁只要听过一遍,都会深深刻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花无缺呆呆的瞧了一阵,才回过神来,面上一片柔和,轻声道,“二师傅,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怜星一身黑袍遮掩,面上带着个青铜面具,虽见不到容貌,但听她声响,便知道她在轻笑,听她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语音里很有些喜滋滋,眼波中流转着全是情缘。 她说着有些动情,探过一双如玉般的手臂,在花无缺面前得意的显摆几下,这才柔声道,“无缺,谢谢你,二师傅的手脚真的恢复了呢!” 她说完之后,一把将身上的黑袍褪去,现出里间的一袭白色宫装,接着忽地旋身,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微微仰起脸颊,看着花无缺的眼睛。 花无缺重新见到这副如花容颜,心中一热,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二师傅你说的什么话,咱们之间,哪里还需要说谢字。” 怜星俏脸红润,一双美目俏生生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轻声应和一下,将蛾首贴在他的心口,一边听着他的心跳,一边脆声道,“无缺,我真没想到这里能遇到你,二师傅好开心~”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好似才反应过来一样,抬起俏脸有些急迫道,“无缺,姐姐已经知道你见过江小鱼了,也知道你不曾对他下手,她此番叫我来峨眉,寻找见过那条小鱼的人,就是为了迫问当时的情形。” 花无缺听了呵呵一笑,低头在她面颊上轻啄一口,才柔声道,“二师傅你别急,我与江小鱼见面之时,大师傅就在外面,当时的情形,她如何能不清楚,此番叫你前来,不过是试探你的心思,看你有没有站在我这边罢了~” 听他此言,怜星先是一愣,接着便皱眉道,“原来如此,我还奇怪姐姐转了性子,这般事情本应她自己亲自前来,这次却偏偏让我来办。” 正文 第二七四章 咱们就跟姐姐拼了 她说着就有些担忧,咬着嘴角关切道,“无缺,姐姐好似已经察觉了什么,这次回去,她做事已经开始避开我了……” 花无缺自然明白,牵起她如玉小手轻笑道,“大师傅不似常人,见到二师傅手脚恢复,总会有些想法的,不过这一切,都还在我计划之中,二师傅不必担忧。” 见他有所防备,怜星才稍松口气,两人肩并肩的站在青石阶上,借着墙壁上的铜灯火光,瞧着他俊朗的面庞。 怜星此时手脚皆好,往日的自卑之情全然消散,竟是多出俏皮少女之意,抬起双手揪住花无缺的耳朵,故作嗔怪道,“哼,你倒是稳坐钓鱼台,让二师傅一个人为你操心劳累,不仅要瞒着姐姐,还要帮你调教那姓林的鬼丫头!” 她说话间眼波盈盈流转,却是喜意多过了恼意,不过花无缺还是装出一副痛苦模样,连连告饶,这清冷高傲的二宫主才勉强放过了他。 二宫主与他玩闹一阵,才收了神通,一边抬起小手为他整理衣衫,一边轻声道,“无缺,姐姐近来性子变的更加冷漠了,与我说话都是冷言冷语,我怕你再拖延下去,她会忍耐不住。” “而且最近听说恶人谷出了乱子,谷里的恶人倾巢而出,眼下已经到了蜀中,万一他们与江小鱼会合,你再想找那条小鱼的踪迹,可就有些难了。” 见她一心只为自己考虑,丝毫不在意自身的安危,花无缺轻叹一声,正要将她揽入怀中,忽然侧耳倾听,还未有所动作,就见怜星冷喝道,“谁?!竟敢偷听我说话?” 若不是花无缺在身边,这冷傲的二宫主已经出手了,她杏眼含煞,冷冷的瞧着地宫之外。话音刚落,就见到门外怯生生走入一个翠裙少妇。 萧咪咪此时心中震惊,她方才回转之时,听到门里有些动静,好奇心上来,便悄然贴到门边,想要探究一二,却不想还未接近,竟然就被人发觉。 她本还有些恐慌,但进来之后,瞧见了花无缺的身影,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做出那副小媳妇的模样,柔柔弱弱的低声道,“公子,我,我回来了。” 怜星见她样貌妩媚,身段窈窕,心中升起一股酸意,冷眼瞟向花无缺,只等这混蛋徒弟给她解释。 “额,二师傅,你方才不是提到十大恶人吗?”花无缺心中叫苦,面上却正色道,“这女子就是十大恶人之中的萧咪咪,前番被我的人品折服,自愿去帮我打探消息,此番定是有了眉目。” 萧咪咪听了暗啐一口,直道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正犹豫要不要给他找些麻烦,就听那女子轻声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无缺你不必如此小心,这女人长得不错,你若喜欢,便收了房吧~” 她心中先是一喜,接着便是一寒,暗道这女人好厉害,竟是不做争吵就把自己排出门外,只要那混蛋不是傻子,定然不会在此答应了她。 但花无缺却忽然正色道,“二师傅,萧姑娘虽名声不好,但实际却仍是处子之身,她对无缺并无应许之意,咱们可不能这般胡乱拉上她。” 听他所言,怜星心中一缓,却以为自己错怪了他,而萧咪咪却是一暖,以往从未有人这般为她解释,虽说此时花无缺事出有因,但辩解便是辩解,若他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只管应和一声,便能让这女子满意。 她咬着嘴角,眼中带着丝丝柔意,瞧着花无缺看了一阵,才轻声道,“奴家不在意那些名声,公子不必为奴家费心~” 她说着罕见的正色起来,对着怜星示意一礼,这才又道,“公子,你让我盯着的那个小子,此时已经随着戏班到了牛鞞县,离成都已是不远,不过此时那里可很是热闹,不仅有奴家昔日的几个同伴,还有一众的蜀中豪侠。” 萧咪咪轻缓一下,又接着道,“奴家探了许久,才知道事情的由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段合肥托运的镖银引起。” “绿林中颇有声名的‘两河联镖’与‘三湘镖联’的副总镖头赵东海与‘衡山鹰’厉峰,在商谈大财阀段合肥镖银归属,正僵持不下之时,双双中毒身亡。这趟镖银,最后落入了第三家‘双狮镖局’之手,只剩下在场的公证人,“爱才如命”铁无双,他暴跳如雷,势要找出幕后黑手。” 花无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暗道此世虽说换了地方,但江别鹤仍旧没放过这批镖银,想到峨眉派此时定也循着轩辕三光,往此处而去,心中一动,知道自己也该出去走走了。 他先向萧咪咪点头示意,等这聪慧的美妇会意离去,这才对着怜星轻声道,“二师傅,你此次回去,将遇到我之事全然告诉大师傅,不必有所隐瞒。” 怜星闻言先是一惊,片刻就会意过来,轻点蛾首表示明白,她思索一阵,才走上前轻啄一下花无缺的面颊。 不等他回应,便将黑袍重新罩起,扣上面具低声道,“我知道了,姐姐那边我会帮你看着,但你行事千万小心,若是不得已,咱们……咱们就跟姐姐拼了,大不了死在一起,二师傅……二师傅也心甘情愿!” 正文 第二七五章 九妹,我实在忍不了了 飘泊的人们,终年都在飘泊,从长江这头到那头,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小鱼儿也不知道究竟到过些什么地方,对了,他现在不叫小鱼儿,人们都叫他,海小呆。 当日他好似一条受伤的野兽,从峨眉山奔跑而下,不知跑了多久,才找到一处市集,在这市集里,他遇到了一个走南闯北的戏班,小鱼儿当时万念俱灰,便索性以翻跟头的把戏加入了他们。 他翻筋斗的玩意儿既十分叫座,又从不想分银子,就算平时只是呆呆坐着,甚至有些傻,还有些懒,别人也都可原谅了。 这一天,船又靠岸了,他正坐在船舷洗脚,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白白的、小小的手,递给他一个桔子。 他心中一叹,摇摇头向身边瞧去,果然见到一个穿着红衣服,扎着两根小辫子,眼睛大大的女孩子笑着看着自己。 小鱼儿此时最怕女子,见状接过来剥了就吃,也不回头,任凭那小姑娘鼓着面颊,气呼呼的站在他身后。 等了很久,他不回头,女孩只有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也脱了鞋子,在江水中洗脚,那是双白白的、小小的脚,脚踢起了水花,溅了小鱼儿一身,但小鱼儿却动也不动,也不说话。 女孩名为海红珠,是这戏班老板的女儿,小鱼儿毕竟传自江枫的面貌,一身气质又异于常人,这些天下来,竟是让她有些牵挂。 海红珠偷偷瞟他一眼,忽然扑哧一笑,故作刁蛮道,“你既然不理我,为何吃我的桔子?” 若是别的男子,此时定然会与她攀谈,向她讨饶,但小鱼儿却仿佛遇到蛇蝎,站起身子就向远处走去,走了几步,才低声回道,“快要开场了,你是台柱,可别误了时辰。” 说完他便大步而去,海红珠歪着脑袋有些丧气,小小的脚拍打几下水面,气呼呼道,“死海小呆,臭海小呆!” 她说着及上自己的绣鞋,灵活的大眼睛俏巧地转动着,抿着嘴一笑,好似找到什么宝物一般,“别人都叫你小呆,但我却知道你是聪明人,不但聪明,而且比别的人都要聪明得多~” 海红珠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她偷笑一阵,就向着岸边跑去,哪里已经熙熙攘攘聚集了好些人群,海老爹早就搭好了戏台,只等着时辰一到,便开始今日的营生。 她最拿手的绝活是走绳索,只见她小小的身子轻轻一跃,便上了空中一条粗绳,她如同走在平地一般,在绳索上来回徘徊。 见她身手灵活,围观的人们纷纷叫好,有慷慨之辈掏出些铜板就投掷过去,引着海老爹笑的合不拢口。 小鱼儿抱着双肩,目光无神的瞧着人群,这里的欢笑声,拍掌声,却似乎已距离他十分遥远,他这些日子一直再问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废物,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聪明,为什么在花无缺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正想着,忽然见到人群中一阵杂乱,但这吵闹声响起片刻,便熄了下去,他刚有些疑惑,就见到人群中让出一众穿着鲜艳的男女。 他向来聪明,在上一个城市便见过其中几人,认出为首的,是吴三桂手下镇东将军的公子,人称‘绿袍灵剑客’的白凌霄白小侠。 白凌霄一身淡绿衣衫,仰着脑袋瞧着空中的海红珠,他眼中闪过丝贪婪,歪歪脑袋,他身边的金狮镖局总镖头的长公子李明生会意过来,扯着嗓子叫道,“好,这姑娘功夫好” 白凌霄等他说完,便自怀中掏出锭大银锞,随手抛在地上,面带微笑道,“你们这一天也蛮幸苦的,来,这些给你们拿去买点酒喝~” 见他出手阔绰,海老爹走过来,打着揖笑道,“多谢少爷赏赐。”只是他话未说完,那李明生就大笑道,“这可足够买几十坛酒了,爷为什么赏你银子,你总该明白。” 海老爹的笑容顿时僵住,但瞬即笑道,“少爷说的有理,等下就让红丫头下来向你们道谢!” 白凌霄倔傲的脸上笑容隐去,皱着眉头轻蔑的盯着他,李明生心中恼怒,上前一步就狠狠道,“咱们的大哥喜欢她,她今天就必须陪我大哥喝几杯!” 海红珠见他们鲜衣怒马,显然是富贵人家,听到此言,心中一慌,竟是失足从绳索上跌落下来,眼见就要砸到地面,忽然身子一折,竟是被人抱在怀里。 她正心中惶惶,就听到那公子跟班惊声道,“白大哥,您真是艳,福齐天,这才遇到个小美人,又碰到个只看身形,就知道是绝世美人的女子啊~” 海红珠心中一怔,忙抬起头向上看去,只见抱着自己的,是个极为貌美的少女,一身红衣似火,此时正恶狠狠的盯着那边。 “九妹,我实在忍不了了,等花大哥来了,你可要帮我解释一二啊!” 正文 第二七六章 你竟然叫他干爹 这码头不大,人们早就知道这白小侠等人的厉害,闻言不由为这红衣姑娘捏了把汗,可惜这般俏丽的女子,又要遭到毒手。 白凌霄的人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他身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心中实在妒忌,不由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对着那红衣少女叫道,“忍不住?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他便是平西王座下,镇东将军的公子,你敢对他反抗,不怕下了大牢吗?!” 这少女并不难看,只是妆化的太浓了,就算放在一个韶华逝去的女人身上,也显得太浓了,而她才不过豆蔻年纪,绽放的实在太早了。 她话音刚落,便有个清冷的声音笑道,“菁儿姐,这些人口气比你还大,我瞧着不顺眼,动手吧,若是无缺哥哥怪罪,我与你一起承担便是!” 众人闻言一愣,顺着声响向一旁瞧去,只见一个翠裙少女,俏生生的立在一边,少女白纱蒙面,却瞧不出她的相貌,不过她声音悦耳,身材婀娜高挑,单单这点,便已足够销魂了。 白凌霄眼见又来一个美貌少女,喜得眉开眼笑,正要开口攀谈,却不想那红衣少女将海红珠放在一旁,抽出一根金龙鞭就扑将过来。 他们向来自诩名门少侠,见到这少女上前,不惊反喜,拔出宝剑就要上前,却不想这女子身影忽然一颤,接着便有些模糊起来。 正有些疑惑,就感到脸上一疼,那边噼噼啪啪一阵作响,再向那瞧去,却见到自己的兵器被堆在那边,自己却竟然丝毫没有反应。 小仙女红衣招展,素白的手影快若闪电,而这些人只能不住的摇头,别说抵挡,连刚升起的念头,都被狠狠地抽了回去,就在这刹那之间,他们竟已每人重重挨了个几耳掴子,被扇的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做完这些,她得意的瞧向走来的慕容九,有些显摆道,“九丫头,别以为只有你学了这功夫,他也教我了~” 慕容九听她所言,面上一沉,低声斥责道,“你还好意思说,无缺哥哥与我们年纪相差不大,你……你竟然叫他干爹,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被她说破了自己的秘密,小仙女面上一红,恼怒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我喜欢这样叫他,你管的着嘛,再说了,明明是你偷听我们谈话,你怎么还好意思找我理论!” 白凌霄此时已吓破了胆,他哪里还敢再做停留,爬起身便向城里跑去,他一跑,这一众的名门公子小姐,都随着他一同逃走。 小仙女见了微微撇嘴,低声道,“喂,九丫头,他……他教过咱们,斩草除根,要不要把这些人都留下,免得他来了又说咱们给他惹麻烦。” 听她所言,慕容九稍一思索,才摇头道,“不用,无缺哥哥说了,此番来就是来惹事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放你前来。” 说着九姑娘白了她一眼,转过身子聘婷的向城内走去,萧咪咪在此处有个庄园,她们临行之时,就商议好到那里碰头。 小仙女听出她语中的讥讽,恼怒的跺下小小的脚儿,转过身对着海红珠喊道,“你不用怕那些坏人,若是他们再来找你麻烦,就到城西第三座庄子寻我,看我不收拾他们!”说着她便风风火火的追着慕容九而去。 她却不知道,在岸边兵器架后,小鱼儿死死的盯着她们,他心中好似烈火焚烧,他知道这两个丫头既然到了,那那个小白脸定然也要前来,那个让自己心中绞痛的少女,必然会随在他的身边。 他忽然笑了,笑中或许含着泪,然后他便飞快的跳上岸边,就要朝远处而去,却不想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少女的呼喊,“海小呆,你要去哪?” 他听出是那个笨蛋海红珠的声音,他先是一愣,接着心中升起些无奈,咬牙踌躇半晌,才转过回来,转身之时,面上已是换回了笑脸。 不提这边琐事,白凌霄等人仓皇的逃回城里,眼见那恐怖的红衣女子没有追来,这白小侠才咬牙切齿的咒骂道,“快,跟我去衙门,我要调人去抓回这个女人,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正说着,忽然身边响起道柔和的声音,“白贤侄,出了何事,为何你如此狼狈?”听到这个声音,白凌霄心中一喜,忙向那瞧去,只见一个青衫秀士站在身后。 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他含笑看过来,风采更是潇洒至极,白凌霄见了他好似见了救星,忙扑上去哭喊道,“江伯伯,小侄被个恶贼欺侮了,您可得替小侄报仇啊!” 此时城外不远处,缓缓驶来一架马车,赶车的是两个白衣少女,一人圆脸,一人尖脸,均是俏丽可爱,那尖脸姑娘瞧着城门再望,转过脑袋对车内轻声道,“公子,咱们就要到了。” 她说完之后,有些无奈的抬起小脸,对着马车顶上叹息道,“老先生,这就要进城了,您老人家是不是不要再玩了,从车顶下来吧。” 正文 第二七七章 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她话音未落,就忽地向后看去,见到一袭绿影飘将过来,这才松缓神色,将身子一侧,让出车门任由这绿影窜入。 萧咪咪进了马车,故作慵懒的伸展下腰肢,小小的舌儿在红唇上一卷,就哀声叹息道,“人家真是命苦呶~某些人在这香车宝马,温室美人的,奴家却风餐露宿,还要帮他看着两个小情人,真是没得天理~” 她说完之后,便偷眼向内瞧去,这一看这下,却有些心醉,只见花无缺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着一件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 他此时斜倚在一个白裙美人的身上,一支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另一只手捧着本绢册,正是从自己这里黑去的的五绝神功。 但萧咪咪此时却忘记了愤慨,只是呆呆的瞧着他,早就熄灭的少女心砰砰直跳,咬着嘴角竟是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花无缺将剩余的段落看完,将手中绢册递给身后的李沧海,稍微舒展下身子,才疑惑的瞧向萧咪咪,见她杏眼含媚,好似一滩春水,这才摇头笑道,“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听他言语中并无怒意,萧咪咪心中一动,窈窕的身子顿时倾倒,直直的窝在他的怀中,见到他不曾将自己推开,这骚狐狸才媚声道,“好公子,你若是每次这样奖励奴家,就算要奴家跑断了腿,奴家也心甘情愿哩~” 花无缺顺势将她环住一些,大手上移,扣住她一边的山峦,握在掌中来回摩挲,直磨的这美妇身子娇软,这才笑道,“行了,少发浪了,你既然敢放心回来,九儿和菁儿那边,定是遇上了事端,找到突破口了?” 美妇人只盼他力道再重一些,闻言也顾不上回答,只是抬着小手将他大手覆住,狠命的挤压下去,小口中发出声满意的娇哼,这才细声道,“公子英明~九丫头和菁丫头,此时已经惹上了镇东将军的公子,那姓白的小子带了蜀中大侠江别鹤,正向着咱们庄子而去。” 花无缺听了展颜笑道,“惹是生非,小仙女果然是一流,对了,那段合肥的女公子,你有没有交情?” 听他询问,萧咪咪得意道,“段合肥是长江流域一带最大的财阀,这一带最赚钱的生意,差不多都被他垄断了,三姑娘是他的独生女儿,上面两个哥哥早都死了,所以段合肥一直将她视若珍宝,家里的生意大都交给她打理,庆余堂也归她管,这般重要人物,奴家自然已经搭上了线,哪里需要公子费神~” 她说着见到花无缺有些意外,这才眼波盈盈,几乎都快滴出甜水了,“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还是一个渴望得到承认的女人,女人最懂女人,一个晚上就足够了~我现在就算让她来伺候公子,她也是拒绝不了的,公子,她身材高挑,容貌也属上佳,我昨晚很小心,她还是处子之身,你要是看了中意……” 花无缺听她越说越离谱,连连摆手道,“行了,你自己留着慢慢享受吧,你回去注意一对叫罗三,罗九的兄弟,这两个人便是十大恶人里的欧阳兄弟,他们把恶人谷的财富席卷一空,转换了身形逃了出来,李大嘴等人就是为了追他们而来,你自己留意一二,不要太过大意。” 见他语气温柔,萧咪咪忙抓过他的大手,按了回去,身子后仰紧紧靠在他的怀里,正有些动情,就听到外面荷露低声道,“公子,九姑娘和小仙女被人围了,要不要奴婢去料理了他们?” 花无缺闻言剑眉一挑,便将怀中的萧咪咪推开,身形一闪便出了马车,留下这美妇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正悄然整理身体的痕迹,却没留心到李沧海正咬着嘴角,来回在她上身与自己上身之间徘徊。 花无缺闪出车厢之后,便见到人群中的小仙女与慕容九,两个丫头人单力薄,却丝毫得了的不惧,此时正有一个青衫文士,向着她们柔声道,“不知白贤侄是如何惹恼了二位,还请二位姑娘但说无妨。” 这中年文士举止斯文,气质儒雅,实在一派正人君子的风范,花无缺低声一笑,抬起脚步便向那边走去,马车顶端坐玩耍的欧阳锋见了,忙窜下来跟了上去,接着车帘处绿影闪过,却是萧咪咪悄然离去。 花无缺缓步走到近前,他的气质太过出众,围着的众人不由的都向他瞧去,人群中那抱着白凌霄胳膊的小姑娘,更是痴痴的瞧着他的面庞,丝毫不顾及白小侠渐变的脸色。 正文 第二七八章 道貌岸然对上老奸巨猾 江别鹤正等着这两个丫头自报家门,忽然间她们面露喜色,心中一动,就向着身后瞧去,却见到一身白袍,俊雅非凡的花无缺缓缓而来。 他眼中闪过丝嫉恼,每每见到这般浊世公子,他便想起自己身为书童的卑微日子,毕竟他原本的主子,就是以俊朗闻名天下,但他城府极深,脸上异色稍纵即逝。 花无缺走进人群,环视一周围着的众人,才拱手对江别鹤笑道,“可是蜀中大侠当面?”他姿态优雅,神情温和,让人瞧了不免心生好感,一身贵气浑然天成,周围这些蜀中名门子弟,却无一人能与之相比。 听他所言,江别鹤心中一怔,也不禁被他这种风雅而华贵的气质所摄,迟疑半晌便笑呵呵道,“公子不必客气,在下便是江别鹤。” 他说着顿了顿,抱拳道,“公子人中龙凤,在下走动江湖数十年,却也从未见过公子这样的人物,不知可否请教尊姓大名?” 花无缺走到场中,先是狠狠的瞪了小仙女一眼,在这丫头莫名其妙目光中转过身去,对着江别鹤笑道,“在下花无缺,这两个是在下不成器的妹妹,她们一向疏于管教,若是给江大侠惹了什么麻烦,江大侠直言便是,在下一定狠狠收拾她们!” 见到这混蛋竟然把自己卖了,小仙女心中一急,就要上前争辩,却不想被慕容九拉住,她正有些疑惑,就听到九姑娘在耳边低声道,“你安稳点,方才无缺哥哥,不是已经向咱们使了眼色,让咱们不要说话吗?!” 小仙女闻言一愣,暗道他就是瞪了一眼,你从哪里看出这么多信息的?!但小丫头虽心高气傲,倒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当即不再挣扎,垂着脑袋一副丧气模样。 听他们先行道歉,白凌霄就是一喜,正要上前再提要求,却不想将江别鹤已经开口笑道,“公子说笑了,前番之事,鄙人也未在场,此来只是想问清缘由,倒没有兴师问罪之意。” 好一个义薄云天的蜀中大侠,他这番话一出,任凭哪一方占理,他都能置身事外,超然其中,谁占了便宜,都得对他感激一二。 花无缺心中了然,闻言也不奇怪,只是转身对着身后喝道,“听到了?!还不快将事情说出,到底又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你们又仗势欺人了?” 他说着便眨眼止住小仙女的话语,回转过来对着江别鹤无奈道,“江大侠,我这两个妹子从小娇惯,此事不必再问,必然是她们的错,先生的子侄,定然是受她们欺凌,无缺在这里替她们赔个不是。” 江别鹤见他如此好说话,心中闪过丝怪异,但偏偏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稍愣一下,才抬手急道,“花公子且慢,此事尚未查清,公子不可这般妄下定论!”他说着转身对着白凌霄轻声道,“白贤侄,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话音未落,小仙女就感到慕容九轻掐自己一下,想起此前她的交代,忙急切道,“还问什么,他们在岸边调戏卖艺的姑娘,口口声声拉着人家去喝酒,我看不过眼,教训教训他们,怎么,我做错了吗?!” 她越说越气,最后竟是咬着嘴角,有些眼泪汪汪的模样,江别鹤闻言一愣,转过身皱眉道,“白贤侄,这位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白凌霄本还想辩解一二,但那李明长身在江湖,知道蜀中大侠嫉恶如仇的名声,当即有些慌神,结结巴巴道,“江,江伯伯,咱们,咱们不是故意的,当时是真的想跟她交个朋友,哪知道那姑娘竟失足从空中跌下,我们也不想动……” 他此言一出,白凌霄面色突变,咬牙就向他瞪去,却不想江别鹤已经沉声道,“原来是我错怪了人家,白贤侄,你这件事,恕我管不了,我明日就去找白将军,向他禀明此事!” 白凌霄闻言心中惶惶,但知道这江伯伯向来说一不二,叹息一声怏怏的点头应下,转过身带着一众公子小姐仓皇而去。 待他们走后,江别鹤才面色喟然,对着花无缺长稽在地道,“今日是鄙人之错,差点就错怪了两位姑娘,江某无颜,还请花公子原谅则个。” 他身为蜀中白道魁首之一,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动作,让旁人瞧了,定然是心服口服,但花无缺心中了然,只是面带急色的上前将他扶起。 待江别鹤起身后,他才急道,“江大侠,区区小事不必如此,在下久闻蜀中大侠之名,只恨不得早日相见,今日一见,才知道侠名不虚,若江大侠不弃,不如由在下做东,咱们不谈前事,只谈后谊如何?!” 江别鹤闻言才飒然一笑,愧疚的对着小仙女一礼,口中直道,“花公子不计前嫌,江某又岂能扫了公子之兴~” 正文 第二七九章 花公子好兴致 城中有一座酒楼,名唤玉楼东,乃是江南开过来的分店,楼内的蜜汁火腿名声甚大,此前虽说是花无缺做东,但江别鹤身为地主,哪里会真的让他破费。 玉楼东的“蜜汁火腿”果然不愧为名莱,在灯下看来,那就像是盆水晶玛瑙似的,闪动着令人愉快的光芒,不等酒过三巡,这一老一少两个俊雅君子,就已经好的像是忘年交一般。 江别鹤端起酒杯,对着花无缺笑道,“花公子,你初到蜀地,若有什么需要之处,只管来找江某,江某必然竭尽所能,为公子解忧!” 他说着左右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花公子此番要小心行事,蜀地不比他处,虽说不在清帝直接管辖之下,但那大汉奸吴三桂,若是知道公子到此,许会为了请功,来与公子为难。” 花无缺闻言洒脱一笑,做出一副热血少侠的模样,慷慨激昂道,“江大侠不必忧心,那鞑子皇帝的燕京城,都没能留住在下,区区一个吴三桂,花某还不放在眼里!” 见他这般神色,江别鹤面色不变,仍是笑呵呵的符合,但心中却闪过丝轻蔑,暗道这无缺公子名声虽大,如今瞧来,也不过是个空有武力的莽夫罢了。 正说着,突听一阵楼梯响动,几个人大步走上楼来,这几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多,穿着俱都十分体面,顾盼之间,也都有些威严,显然不是等闲角色,他们身后都跟着些半大少年,少女,正是前番白凌霄身边的那些名门之后。 当先一条白面微须的中年汉子,见到这边端坐的二人,连忙疾步过来,对着江别鹤拱手道,“江大侠,今日小儿鲁莽,冒犯了江兄的贵客,在下此来,就是带着不孝子向二位道歉!” 他说着向后拉过一个珠冠花衫,眉清目秀,例有七分像是女子的少年,那少年垂头丧气,面上还有个五指红印,显然是受过一番慈爱教育。 有他带头,后面一众人士纷纷上前,拉过自家的徒儿,子女,就向着江别鹤道歉,他们神色郑重,显然十分畏惧这蜀中大侠的名头。 江别鹤闻言一怔,先是将手中酒杯放下,接着便起身将他扶起,神色肃然道,“花兄弟,你外号玉面神判,那是因为你向来为人正直,办事不偏不倚,江某素来敬佩你的为人,怎能受你如此大礼?!” 他说着环视一圈,见到这些蜀中豪杰,都是面色惭愧的瞧着自己,不由叹息一声,有些萧索道,“众位与江别鹤相交多年,你们的人品,江某是信得过的,只是你们不能步江某后尘,忙与琐事,却忽略了子弟的栽培。” 江别鹤说到这里,双眼有些泛起泪珠,稍一缓和才叹道,“我那孩儿,到现在还不知下落,也不知是生是死,你们万万要以此为戒,不然等大错铸成,就悔之晚矣!” 这些豪客见他真情流露,面上都是一片愧然,齐声对他拜道,“多谢江大侠教诲!”那玉面神判说完之后,犹豫一下才又道,“江大侠为善多年,令郎定然有上天保佑,江兄千万不要太过悲观!” 江别鹤擦拭下泪珠,才呵呵道,“唉,老了,倒是你们看笑话了。”说着他转身向花无缺抬手道,“不说这些了,来,我为你们介绍一位少年英雄,这位是移花宫的少宫主,闻名天下的无缺公子,花无缺!” 众人闻言一愣,那玉面神判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有些犹豫,但瞧江别鹤与这花公子交情不错,才重新显出笑言,走上前去对着花无缺笑道,“原来是移花宫的高足,小儿前番冲撞了公子的眷属,在下代他向公子赔个不是。” 有他带头,众人纷纷向花无缺见礼,花公子多能演戏,当即起身与他们一一回礼,不到片刻,方才还互有仇怨的双方,就好似打成一片,坐在一起推杯换盏起来。 待酒席散去,花无缺向众人告辞之后,才缓步回去,走过一片小道,旁边便窜来一片绿影,他神色不变,边走边低声道,“如何?” 那绿影悄然一闪,便站稳身形,却是那娇媚可人的萧咪咪,萧姑娘破天荒的有些严肃,见他向自己询问,就知道此处安全,便低声道,“公子料事如神,段合肥的那趟镖银,果然被人盯上了,双狮镖局里有内鬼,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动手取镖!” 花无缺沉吟一下,才摇头道,“没那么简单。” 听他一言说破,萧咪咪美目一亮,才腻道,“公子果然厉害,奴家跟着他们,听他们交谈甚是粗杂,全然没有组织计划,就知道他们身后,定然还有主事之人。” 花无缺暗自思索一阵,对这批镖银他很有兴趣,但苦于如今人手不够,能办事的只有箫咪咪一个,却不够办这许多杂事。 正有些烦恼,就听到远处传来声冷笑,“花公子好兴致,不仅拐了我九妹出来,身边还带着这么个漂亮女子,真是潇洒之际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是,天尊! 不远处的墙角下,清清淡淡着站着个冷冽女子,衬着暖暖的阳光,竟让人有些晃眼。 女子身穿着淡白色的宫装,淡雅处又多出几分出尘气质,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萧咪咪见到这人,媚眼一转,就知道这女子与花无缺关系匪浅,心中吃吃笑了一阵,才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好公子~你慢慢招待你的客人,奴家先去办事啦~”说着眼波流转,故意不看向那边的女子,摇着腰肢就闪身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方才离开,那女子就缓和神色,聘婷的缓步过来,抬手帮花无缺整理下衣衫,口中淡淡道,“九妹忽然失踪,爹爹怕她跟人私奔,就派二姐四妹出来寻她,我得到消息,说是她与你碰了头,便找了借口一共前来。” 花无缺知道她是在向自己解释,要自己不要误会她安排人盯着自己,他暗叹一声,抬手捉住她的柔荑,感到小手轻颤一下,却不曾抽离而去。 他盯着面前淡雅的女子,柔声道,“秋荻,我花无缺不是那般愚傻之人,以后这样的解释,就不要再提了。” 慕容秋荻闻言一愣,接着便显出如花般的笑颜,但这笑颜一闪而逝,她鼓起双颊有些赌气道,“你当然不需要我解释,你在这左拥右抱,不知道有多快活,哪里还在乎我的感受!” 她话未说完,就感到身子一紧,再回神之时,就已经趴伏在这混蛋的怀里,三小姐俏脸通红,轻柔的挣扎道,“你放开,咱们……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就这般轻薄我!” 花无缺一边抚弄她的秀发,一边笑道,“咱们的关系?你不是都当着平之的面,应下那声嫂嫂,现在后悔,可有些晚咯~” 听他提起前事,三小姐心中一羞,小手轻锤道,“好呀,你前面口口声声说要礼遇我,骗我组建什么天尊,原来也不过是觊觎本小姐的美色!” 她轻柔的挣扎一阵,才缓缓的贴在花无缺的心口,口中柔和道,“无缺,谢谢你,如今爹爹,已经左右不了我的事情了,前番他见你久久不归,又起了心思把我许给别人,我稍微用了点手段,就让他再也不提此事,我能有今天,还是……还是多亏了你。” 花无缺低头在她发上轻啄一口,这才笑道,“谢什么,反正你是别想逃出我的手掌,你爹许不许人,可算不得数!” 听他说的霸道,慕容秋荻心中甚暖,面上却嗔怪道,“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也是傻,竟然会相信你,我好命苦呀~” 她话虽如此,但还是将俏脸贴的更紧一些,捉住他的双手低声道,“无缺,方才我见你眉头紧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如今天尊已初具规模,我的武艺也有所长进,可以……可以为你解决些麻烦了~” 她说的实在有些谦虚,三小姐这些日子,可是为了天尊废寝忘食,此时江南一带规模稍小的帮派,大部分都已经暗中被她收拢,她脑中所记的武学数量,可是能与王语嫣相提并论的,前番被花无缺点拨之后,便进境神速,此时一身武艺与先前大有不同。 花无缺闻言一怔,接着喜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如今有一批数量颇大的银两,正处在三方博弈之中,我为了大事,此时却不能搅进去,正有些忧愁,现在你来了,我便能放开手脚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批银两还不算什么,这博弈的三方,有两方在蜀中都势力不小,家资巨富只要拿下一处,你那天尊的资金,便再无后顾之忧。” 慕容秋荻见他竟是在为自己谋划,美目似水的望着他,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有些痴痴道,“无缺,能遇到你,实在是秋荻的幸运。” 她说着有些动情,略一犹豫,便踮起脚尖咬在他的唇上,三小姐初次献吻,动作之前还满心感动,这方一接触,才察觉到羞涩,不由俏脸通红。 正要向后退去,却不想被这混蛋一把捉住,她忽地瞪大了美目,想不到这混蛋……这混蛋竟然是卷着自己小舌不放! 清风拂过,阳光下三小姐的俏脸粉红,粉红的,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感觉中回神,她杏眼迷蒙一阵,才收回心思,转身瞧着花无缺走入的院门,呐呐道,“无缺,谢谢你~” 三小姐说完之后,便身形一转,径自向着城外而去,直到走过一片竹林,俏脸上已经带着个金丝面罩,她冷声道,“吩咐下去,今夜有事做,让他们打起精神,谁要给我出了差错,我就要他全家的命!” 竹林中卷过一阵细风,隐约传来个女声应和道,“是,天尊!” 正文 第二八一章 变故频生 天上星光与江上渔火高映下,停靠在岸边的乌篷船显得有些破旧,但这破船就是此时小鱼儿的安身之所,现在他双手垫在脑后,径自从船上走下。 他又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这些日子,每当闲暇之时,他就会沿着岸边,独自静静走上一截,但今日他的心情,却有些不同。 白日里发生的事让他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若是再碰上铁心兰,自己该如何面对,是笑着祝福他们,还是装作素不相识。 他想着就有些纠结,挠着脑袋实在无法选择,正忧愁着,忽地心中闪过一双大眼睛,这眼睛明媚耀眼,眼睛的主人他很熟悉,正是送他桔子的笨丫头,海红珠。 他顿时有些难办,一边自我拷问,一边向着远处踱步而去,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不远处一阵兵器交杂之声,他心中一动,就向着那边探去。 拨开眼前的草丛,他见到岸边一处浅滩上,有两帮人斗在一起,一方黑衣蒙面,显然已经占了上风,而另一方弱势的,其中一人他竟然有些熟悉,正是今日来戏班里闹事的李明生。 李明生此时哪里白天的威风,额头鼻挂都已沁出汗珠,舞着单刀暗自戒备,却不想对他放对的人冷冷一笑,突然间拧身错步,青光如落花般洒下,手中的钩形武器已锁住了刀锋。 那黑衣人得势之后,竟是连续不停的扇了他几个耳光,李明生被打得踉跄跌倒,再一跃而起,口中失声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这般羞辱于我,我跟你拼了!” 小鱼儿瞧着有趣,正要换个姿势观看,却不想场中又闪入一个人影,这人一袭青衫,面容俊雅,竟是那蜀中大侠江别鹤。 江别鹤入场之后,脚下不停,竟是直直闪入了钩光,接着,只听到“嗖嗖嗖”三响,三柄梅花钩俱都已冲天飞起,两柄落在地上,一柄落入江里。 待卸去他们兵器之后,江别鹤也不上前,站立当场轻声道,“你们是什么来历?为何要与双狮镖局的二位镖头为难,江某不才,想为你们调解一二。” 见他来了,双狮镖局的金狮李迪面露喜色,上前怒道,“江大侠,这三个人自称仁义三侠,敝镖局的镖车,近年来数次失手,都是他们做的手脚,今日他们约见我们,是看上了段老爷押保的镖银,江大侠你可得为小弟做主啊!” 江别鹤闻言眉头一皱,回过身对那三个黑衣人道,“怪不得你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既然如此,江某就不能任由你们离去了!” 说着他脚下一点,就向着三人掠去,他武艺甚高,几下就将其中一个高大的打翻,另一个身形较小的黑衣人见了,不由的惊叫出声。 这声响尖细,却好似是女子所发,小鱼儿听在耳中,却是面色大变,他分明听出了,这是海红珠的声音。 他见到海红珠应对的越发吃力,瞧着马上就要落败,咬牙迟疑一下,长叹一声,顿足而出,他这段时日武艺有所增进,这忽然冲出,竟是让场中众人都是一愣。 江别鹤听到身前的黑衣人,惊呼道,“海小呆”,只道这人是他们的同伴,大手一张就向小鱼儿扫去,却不想他掌心就要印在小鱼儿心口之时,忽地有道劲风袭来,他心中一紧,忙向着一旁掠过。 他稳定身形之后,才后怕的四下打量,却哪里能瞧出什么,身后的金狮李迪见了他的神色,心中有些奇怪,忙上前急道,“江大侠,你……”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那边冲出的小子笑道,“你还问什么,这不明摆着吗,咱们是一伙的,就是骗你前来入蛊的!” 江别鹤此来,其实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他现身在双狮镖局的总镖头身边,而镖局里的镖银被盗,那么最没有嫌疑的,便是他了。 但如今被这小鬼一言诬陷,待得镖银失窃之事传来,那李迪定然会怀疑自己,他当即心中大怒,面上却恍如春风,摇头笑道,“小家伙说话不言不实,我倒要替你父母管教一二。” 说着他就欺身上前,大手直向小鱼儿印去,他面色虽然温和,但下手却甚是毒辣,此掌若是拍实,小鱼儿定然留不下性命。 小鱼儿眼见他掌风落下,心中闪过丝懊恼,暗道自己就不该逞英雄,非要出来干什么,正骂着自己,忽然见到这青衫文士面色大变,接着向着一旁闪去。 他有些疑惑,暗道这人不会真的是跟海丫头一伙的吧,正想着,就感到身后一冷,他心中忽地恍然,转过身嬉笑道,“原来是铜先生出手相救,我还以为这老小子真被我说中了呢~” 此时月光洒下,照着铜先生惨青的面具流光闪闪,在这荒郊野外,瞧着甚是瘆人,但小鱼儿却知道这人对自己有所图谋,半点也不惊慌。 铜先生冷哼一声,一把将这小鱼儿提起,就向着一旁掠去,动作之间,竟是把这名震蜀中的江别鹤,当作是空气一般。 被人这般小视,江别鹤也只是轻皱眉头,他心中毫无恼意,只是心惊这铜面人的出现,他呆愣半晌,才听到身边的李迪急道,“江大侠,你没事吧?” 江别鹤闻言才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微笑道,“无妨,是在下有些大意了,总镖头不必担心。” “那就好。”金狮李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稍纵即逝,对着江别鹤拱手道,“今日还要多谢江大侠出手相助,只是可惜跑了那几个贼人。” 正说着,忽然城内方向奔来一匹骏马,马上骑士瞧见这边的情形,老远就叫喊道,“总镖头,不好了,镖银失窃了!!!” 金狮李迪闻言一惊,忙厉声道,“什么?!!”他说着不禁侧眼向江别鹤瞧去,心中对着蜀中大侠,却有了几分疑虑。 江别鹤此时有苦说不出,但他毕竟城府极深,面上丝毫显露不出,只是心中急转,暗道虽说此时有些差错,但大方向未变,等会自己去杀了抢镖之人,然后将镖银带回,便再无人能怀疑自己,那时才是重新抢走镖银的时机! ps:原著是江别鹤派人抢了镖银,然后江玉郎杀了这些人夺回,接着再重新抢了镖银,目的便是洗白自己的嫌疑。 如今江玉郎死了,只好安排江别鹤自己出手。 古大的书熟悉的朋友少,所以就解释的比较繁琐,争取快一点把这段剧情过了,写的太累了。。 正文 第二八二章 我跟他天生一对?他也配?!! 他想着便在心中盘算起来,思索一阵,只觉得并无纰漏,这才深出口气,随着金狮李迪向城内赶去,行走之间,与那副镖头青面狮李庭交换个眼神,二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不提这边勾心斗角,可怜的小鱼儿被那铜面人揪着,一路风驰电掣的掠出好远,直到一片低洼才将他摔在地上。 小鱼儿呲牙咧嘴的爬起身,抚着自己腰肢,有些恼怒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没有求你救我,干嘛搞得自己那么神气!” 他话音未落,就见到这铜先生猛地转过身来,面具上空出的双眼好似寒霜,冷冷的瞧着自己,小鱼儿心中一慌,就低头嘟囔道,“真是小气。” 铜先生闻言冷笑一声,寒声道,“你不用怕我,我既不想杀你,就永远不会杀你。”他长发披肩,白衣如雪,神情飘飘有出尘之概,但面上那狰狞恐怖的青铜面罩,却破坏了全部美感。 听他此言,小鱼儿有些疑惑,抬头奇怪道,“永远不会?”他待这铜先生点头应下之后,才松下心神,恢复笑脸道,“我见你这样爱干净,身上又带着香气,本来以为你是个女人,但听了你的声音,又觉得不是,不过你不是女人最好,不然你就算说不杀我,我也不相信。” 他说着爬将起来,拍打着身上尘土,忽然好似想到什么,抬头奇道,“咦,我就说怎么老觉得你像谁,喂,你见过花无缺那小白脸没,你跟他好像啊!” 他说的是二人同样有种超然世外,俯视他人的感觉,但听在铜先生耳中,他冷漠的目光中,却似突然燃起了火焰。 小鱼儿也未瞧见,犹在梦呓般,“你们两个都是那般臭屁,不管发生何事,你们都表现的风轻云淡,满不在乎一般,哼哼,你若是女人,跟他真的天生一对。”话未说完,突觉脖子上一阵剧痛,身子一麻,整个人竟都已被这铜先生提了起来! 他心中一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铜先生目中满是怒火,冰凉的手掌,越来越紧,竟似乎要将自己的脖子生生拗断。 小鱼儿大骇道,“你,你说过永远不杀我的,说出来的话怎能不算。”他说着只感觉自己呼吸越发困难,于是拼命挣扎起来,但他绝望的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动作,这铜先生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挣扎之间,听到这铜先生咬牙道,“我是说不过不杀你,但你满嘴胡说八道,我如何能饶了你?!”见事情还有转机,小鱼儿忙叫喊道,“我几时胡说八道了?!” 铜先生闻言一愣,好似不知如何反驳,稍静一阵,他忽然扬起手掌,直直扇向可怜的小鱼儿,这两掌虽未使出真力,但已将小鱼儿面颊都打得肿了起来,鲜血不住自嘴角沁出。 他打完之后,见到这条小鱼愤恨的眼神,忽然闪过当年一个画面,那个人,那个人当年也是这般,恨恨的盯着他,小鱼儿面貌像极了他,铜先生一时间竟有些愣住。 小鱼儿虽然不知他为何松手,但这魔星毕竟机智,见状眼珠一转,就纵身向着江内跳去,只听得扑通一声,便再瞧不见他的身影。 不过他逃的虽急,但铜先生竟好似全然不在乎一般,只是怔怔的瞧着眼前,半晌才恨恨道,“都该死,你们都该死,他该死,你们两个他的孩子,也都该死!!” 他说着双手猛地下拍,身边五尺之内,竟是全然炸裂开来,一片烟尘中,隐隐传出他低语,“呵呵,呵呵,我跟他天生一对?他也配?!!” 城郊,双狮镖局。 此时镖局内灯火通明,一众手持兵器火把的精壮汉子立成几排,当先站着一个劲装大汉,正是那金狮李迪。 他此时满面红光,抱拳对着江别鹤躬身道,“此次镖银能够夺回,多亏了江大侠的援手,保住了我双狮镖局的名声,李某实在感谢,以后若江大侠有什么吩咐,李某和镖局里的众多兄弟,定然万死不辞!!” 方才他们得了报信,连忙向着江边而去,果然撞上了一众黑衣人,这些人正匆忙的将镖银搬上大船,眼见船只就要离开,李迪当时心如死灰,哪知道江别鹤一马当先,竟是单人独剑,径自跃上了大船,以一人之力,就将满船的劫匪全部杀死。 这一趟段合肥所托之镖,不仅数量庞大,在江湖之中,又传出甚大的风波,那赵东海和姓历的,为了这镖都被人毒死,自然有许多人在观望自家的动态,此次江别鹤这番援手,不仅让他不必赔偿这巨大的银两,还保住他的名声,他哪里会不感激到极点。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他弯腰之时,他身边的同宗堂弟,李庭面色玩味,跟对面这义薄云天的江大侠交换了一下目光。 江别鹤身为见义勇为的大侠,与他们攀谈一阵,便转身从镖局离去,众多镖师看着他的背影纷纷赞叹,直道者才是大英雄,大豪杰。 众人议论一阵,便开始动手将这许多镖银,一一检查之后,才重新封存回去,这钱好的一折腾,就折腾了许久。 大院中正热火朝天的忙活,忽然院外传来声惨叫,“有……”这人话未说完,便再无声息,李迪听到动静一把抽出单刀,就向众人大喝道,“又有情况了,娘希匹,都把我双狮镖局当软柿子不成?!” 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巨响,自家镖局的大门,竟是被人生生震碎,一片尘土间,从门外步入几个身影,当先一个身着黑袍,面上带着个金丝面罩。 这人瞧不出男女,一进门话也不说,只是在院中环视一圈,见到众多封存镖银的箱子,才沙哑道,“就是这了,动手!” 随着他的命令,他身边几个黑衣人刷刷的拔出长剑,直直的向镖局众人扑去,瞧着竟都是一往无前,舍身忘死一般! 正文 第二八三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剑光闪动间,寒风乍起,转瞬铺天盖地,金狮李迪见状面色急变,他看出这几人身手都在自己之上,无论哪一个他单独对上,都无幸免之理,此时竟有五人之多,他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正心中惶惶,就听到耳边响起青面狮李庭的叫喊,“大家休要惊慌,他们只是六个人,咱们不必害怕!” 随着他的叫喊,众多镖师大喝一声,纷纷拔出武器就冲了上去,兵器交加之声传来,李迪才有些恍然,心中正有些羞愧,就见到堂弟凑将过来。 他心中一暖,忙道,“幸亏有贤弟在此,愚兄……”他话未说完,就感到心口一疼,他低头瞧去,只见自己心口正插着一把匕首,这匕首的主人,正是他亲爱的兄弟。 李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正要出声喝问,却又感到那匕首一阵轻搅,李庭大手已经拂来,直扣住自己的嘴巴,“堂兄,你不要怪我,实在是只要你还活着,我做不得李家家主,再说这上百万两白银,也值得我冒险一次了!” 听到堂弟的解释,李迪圆目直瞪,心中大为懊悔,他抽搐几下,便眼前一黑,人生最后的画面,却是看见自己的儿子,面露恐慌的瞧着这边。 眼见李迪带着无边的恐惧死去,李庭呵呵一笑,忽然转过身轻声道,“我的好侄儿,你看够了没,往日里你仗着长房长子的身份,把我这叔叔当作下人一般呼喝,此时,也该你还债了吧~” 李明生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双腿直摆,颤声道,“你,你,你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咱们是一家人啊!” 说着就见到一道寒光袭来,他眉心一疼,便轰然向后倒去,李庭杀了自己一对亲人之后,才施施然转回身,见到场中镖师都死伤殆尽,忙向着那边走去。 他边走边笑道,“各位办事还真是靠谱,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你们就已经到了,不如留下个联系方式,以后若有机会,咱们再做合作。” 眼见这报了私仇,又有泼天的富贵在自己眼前,李庭心中忍耐不住,就要与他们交接,却不想这六人冷冷的瞧着自己,其中面带金丝的黑袍人,更是冷笑一声。 他有些疑惑,正要询问,就见到这黑袍人手上一扬,“嗤,嗤,嗤”一连串声响,竟有几十道乌光自他处暴射而出。 这些暗器来得又毒又快,李庭虽有防备,但哪里能够闪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激射而来,剧痛袭来之时,他才喃喃道,“大哥,原来,原来刚才你,你是这种的感觉……” 随着双狮镖局最后一人倒地,慕容秋荻才转身而去,她走出院门之时,院外埋伏的后援便纷纷自暗处走出,这些黑衣人竟有五六十之多。 她也不多做安排,就这么飒然而去,一众黑衣人留下两队在外围防备,其余的鱼贯而入,将院中的镖银运往事前安排好的马车之上。 不多时,这些人就将银两搬完,一队黑衣人清理完院外的车辙,一行人迅速向着江边而去,这名震蜀中的双狮镖局,在一片熊熊烈火中,再无半点生息。 他们离开不久,便又有一队黑衣人疾驰而来,领头一个身着黑袍,浑身上下只现出一双眼睛,这眼睛灵动狡诈,主人显然是智谋之辈。 他远远瞧见这边的火光,当即心中大惊,拍打着马匹急冲过来,见到大院之中到处都是火光,双狮镖局四个镏金大字,也已经烧的剩下一半。 他左右瞧了一阵,才恼怒道,“好个青面狮,竟然把老夫也蒙骗过去,这上百万两纹银,你自己就想独吞,也不怕撑死!” 正气愤难平,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叫喊“走火啦”“双狮镖局出事啦!”,随着声响,道道火光自远处而来,他咬牙暗恨一阵,才带着人匆忙策马而去。 此时花无缺倚靠在李沧海的怀中,张开嘴接住萧咪咪递来剥好的桔子,咀嚼一阵,才笑道,“这么说,江别鹤那老家伙,现在已经到了双狮镖局了?” 萧咪咪葱手剥着桔子,身子却贴靠过来,正要说话,却不想被李沧海恼怒的推开一些,眼见这好似仙女的女子鼓着面颊,美妇人有些无奈,只得怏怏道,“是呀,公子你那个相好真是厉害,她手下的人不仅功夫扎实,下手还都十分狠辣,双狮镖局上下九十八口人,竟是没一个活口。” 花无缺将手中的绢帛放下,转身轻抚下李沧海的俏脸,待这个懵懂的佳人现出笑脸之后,才缓缓道,“秋荻确实有大才,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用处也不小,公子我都看在眼里,你不用装的这么可怜。” 听他说破自己心思,萧咪咪也不惊慌,凑过来腻道,“要我说,还是公子最厉害,咱们这么多厉害的女子,都被公子治服服帖帖~” 她才凑近,就又被李沧海推开,美妇人这下就有些恼怒,抬起小脸就怒瞪过去,沧海仙子也不示弱,学着她这样瞪了回来,两个美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花无缺有些无奈,将两人揽在怀里,对着萧咪咪轻声道,“别跟沧海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况,你等下就去段合肥家,找你那相好段三姑娘,若我猜得不错,明日江别鹤就要来引我,去主持公道了~” 他在这软玉温香,小鱼儿却寒冷无比,这秋季的江水,可是冷的刺骨,他在江中漂流一阵,见铜先生没有追来,才稍放下心。 正要向岸边游去,忽然见到一艘大船从一旁驶来,船上的人估摸是瞧见了他,此时缓缓的向他而来,离他近些后,船上探下几把竹篙,将他直直架起。 小鱼儿知道这些人是以为他落水,才要前来营救,索性不做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架到船上,上船之后,才瞧见甲板上端坐着一个大汉,这人半敞着衣襟,歪带着帽子,一条腿高跨在凳子上,手里拿着又粗又长的旱烟。 正文 第二八四章 怀疑的种子 此刻他以旱烟指着小鱼儿,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来寻死,你不闲丢人吗?” 小鱼儿还未说话,就忽然发现这大汉胸脯高耸,腰肢很细,虽然浓眉大跟但却并不难看,心中一动,才笑道,“我家中给我定了门亲事,那未过门的妻子长的好似男人,每日里做出一副男人打扮,我实在忍受不了,便想的自我了断,兄台也是男人,应该可以理解在下的苦衷吧~” 那大姑娘闻言大怒,拍案道,“你说什么?!人家女孩子喜欢扮什么模样,是人家的事,你不愿意娶她直说便是,何必做出这事!” 她说完之后,见到这小子笑嘻嘻的瞧着自己,才心中恍然,当即变色道,“你这臭小子,竟然敢拿话编排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将小鱼儿架进来的几个少年,此刻脸都变了颜色,几个人在后面直戳他的脊梁,见到小鱼儿假装不知,才凑近道,“这位就是段合肥段老太爷的女公子,江湖人称女孟尝,你总该听过,说话就该小心些。” 原来这条小鱼竟然碰上了那段三小姐,不过若是花无缺见了,萧咪咪口中的高挑美人,是这般模样,不知会不会找那美少妇的麻烦。 不过萧咪咪的麻烦还未到来,小鱼儿的麻烦就已经解决了,他闻到这船上浓烈的药材味,当即以此为进身之阶,在段三小姐面前,表演了一番闻香识药,让这女孟尝心中大奇,就要请他回去当药房的掌柜。 此时小鱼儿不知海红珠他们的下落,暗道不若先跟这大姑娘回去,暂时也能有了落脚之地,这边盘算一阵,才装作勉强的答应下来。 段三小姐心中满意,正要向他说明自家药房的规模,忽然听到空中响起阵阵拍打翅膀之声,她猛地站立起来,走到一边抬起手臂,稍一等待,竟从天上飞下一只白鸽。 白鸽腿上系着个小桶,段三小姐探手过去,竟是从其中取出一块纸片,她将这纸片摊在手中,细细瞧了一阵,才皱眉怒道,“格老子的,姓李的真是个废物,这镖银还未出门,就被人抢了去,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竟然让他押镖。” 小鱼儿听她此言,心中一动,暗道没这么巧吧,方才在江边,那与海红珠争斗的三人,不正是这一带最大镖局的镖头,而且那三人偏偏也姓李。 他正心中急动,思索这件事与海红珠他们有无关系,就又见到空中飞下一只白鸽,那段三小姐气呼呼道,“娘的,又有什么事,不会是他们自己也被人抢去了吧?!” 她嘴上虽然气愤,但仍旧取出信件,摊在随意一扫,才缓过神色道,“江大侠名震蜀中,果然是有些门道。” 小鱼儿听她此言,知道是事情有了变化,心中担忧海红珠,装作不经意的笑道,“我说你不想请我喝酒,就不要夸下海口,还什么蜀中第一美酒,我这等了半天了,你怎么还在那自言自语呢!” 见他神色不耐,段三小姐才拍着额头,摇头道,“怪我,怪我,这一忙起来就忘了你,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去拿酒。” 不多时,下人就将酒菜端上,小鱼儿捏着酒杯正踌躇如何开口,却不想这段三小姐先笑道,“喂,既然你这么懂药材,应当知道这一船药材的价值吧?” 小鱼儿不知她是何意,就又听她道,“你回去帮我估算下这船药的价值,这些都是我爹从关外定下的,后续还有很多运来,可不能让人糊弄了。” 听她说的郑重,小鱼儿心中一动,故作惊讶道,“哦?那你家生意不小啊,若这一船只是先头的样品,那这单生意可下不了百万吧?” 段三小姐闻言才信了他是识货之人,摇头道,“不止,一共一百三十七万两白银,我爹委托双狮镖局的押送去关外,娘的,你一提这个我就气,你知道那镖局出了什么事嘛?” 她说着端起一杯酒径自饮下,才愤愤道,“方才我得到消息,说是镖银被劫了,我本来都准备找那姓李的赔偿,结果又来了消息,说是蜀中大侠单人独剑,又将银子夺了回来。” 江小鱼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才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小鬼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这件事实在太巧了,也太怪了,他向来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对这种事自然很有兴趣。 他思索一阵,才忽然想到一个疑点,忙急声道,“你说那蜀中大侠事发之时,是第一时间前去救援的?!” 段三小姐有些疑惑,不知这小子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道,“是的,事发之时,江大侠正好跟双狮镖局的两位镖头在一起。” 正说着,忽然第三只信鸽扑扇着翅膀从空中落下,段三小姐皱着眉头将信笺取出,随意一瞧,便勃然变色,她咬牙道,“今天到底是撞了什么鬼,怎么刚夺回来的银子,就又被人抢了!” 小鱼儿正苦思不解,此时听到她的叫喊,低头喃喃道,“真巧,太巧了,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么?” 段三小姐心中烦闷,见到他在那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有些不耐道,“这下更麻烦,双狮镖局上下九十八口人,死的一个不剩,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听他所言,小鱼儿心中灵光一闪,轻声道,“是啊,没线索了,死无对证啊,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下手的何人,那么谁,都有可能是下手的人,你说,这偌大的巴蜀,谁的嫌疑,最小呢?” 段三小姐听他说的弯弯绕绕,脑袋有些生疼,抬起手想要轻锤几下,却忽然停在半空,她小声惊道,“你是说?” 说着她就摇头耻笑道,“怎么可能,江大侠为善多年,他身为蜀中白道魁首之一,住所却比一般人家还要清贫,这蜀中谁都有可能下手,但绝对不会是他。” 见她不相信自己,小鱼儿也不多言,只是低头吃着饭菜,心中却盘算起来,暗道今天那江别鹤差点杀了小爷,小爷若不能找回场子,以后如何能有脸面行走江湖?! 寒冷的江风阵阵袭来,吹的大船的风帆飒飒作响,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风帆阴影之下,悄然立着个窈窕的身影。 她手中抱着个白鸽,嘴角微微弯起,喃喃道,“没想到这小鬼也在这里,有他挑明江别鹤的嫌疑,却不用老娘妄作坏人了~” 正文 第二八五章 将计就计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此世的小鱼儿,并未与江玉郎一同经历峨眉地宫,也不曾见识过江别鹤的阴毒,但偏偏这般阴差阳错,又让他们对立起来。 小鱼儿不知道他心中念想的,便是他的仇人之一,他跟着段三姑娘回了城里,被她安排在庆余堂中,这庆余堂是这一带最大的药铺,小魔星在这里,居然做了管药的头儿。 第二天一大早,小鱼儿便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初冬的太阳,晒在他身上,他觉得舒服得很,几乎要睡着了。 正闭着眼睛思考昨夜的事,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轻声道,“请问,请问这几味药,需要,需要多少银子?” 这人声音有些低,小鱼儿心中一动,就知道他囊中羞涩,睁开眼睛向他瞧去,果然见到一个少年,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袍子,正紧紧盯着自己。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这少年虽然瞧着有些窘迫,但一身气质十分少见,人虽穷困,但志气一点都未曾消磨。 小鱼儿探手将他手中的药方取过,随意一扫,便笑道,“哦,没什么贵重的,你拿去找里面的人,就说我江小鱼说的,让他们给你便宜一些。” 那少年闻言一喜,这才取过纸张,对着他郑重的一礼,高兴的走去药房,不怪他如此兴奋,实在是他只剩下最后一点银子,他练了一十三年的剑法,等的就是今朝的天下闻名。 若在以往,这点小病他忍忍就过去了,但他马上要与万松山庄的庄主比剑,想到这一战后就能名扬天下,他自然容不得半点差池。 这点小事,小鱼儿却没放在心上,他待少年离去,就又仰躺下去,准备在小眯一会,却不想又被人打扰了。 那位段三姑娘突然走到他面前,用旱烟袋敲了敲椅子背,对他低声道,“喂,昨天晚上你说的,我回去想了想,确实有些古怪。” 被人连续打扰,小鱼儿也不生气,睁开眼睛笑道,“我可不叫喂,再说了,昨天晚上我给你说的时候,你不相信,现在来问我做什么?” 段三姑娘瞪大了眼睛,对他的反应显然有些意外,她迟疑一下,才低声道,“我回去想了一晚上,此事却是不太正常,第一次镖银夺回的太快,快的好似是事前安排好的一样,这第二次丢的就莫名其妙了,双狮镖局名声那么大,怎么也不会连续两次在自家的地头出事吧?” 见她还有些脑子,小鱼儿才来了兴趣,搓搓手就跳了起来,拉过她低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不是我搬弄是非,你拿脑子想想……” 这边小鱼儿在为了私仇向段三小姐洗脑,花无缺那边却宾客满门,无缺公子到了蜀中的消息,渐渐传了出去,这一大早便有不少豪客,在江别鹤的带领下,上门向他问好。 这些人中,不乏蜀中老牌豪强,比如那名震蜀中,与江别鹤可以分庭抗礼的爱才如命铁无双,便也带了弟子前来。 花无缺带着铁心兰将众人迎进门来,见到众人虽面上不显,但却分明的站出两个阵营,一方以江别鹤为首,另一方自然就是白发银髯,气派威严的铁老爷子。 对与这蜀中武林的暗斗,他心中甚是清楚,但面上却毫无异色,笑吟吟的先对江别鹤点头示意,接着就抱拳对铁无双道礼,众人团团热闹一阵,才放下礼物纷纷离去。 待他们走远,花无缺才从铁无双的礼物中,捻起一颗红枣,笑容玩味的瞧了一阵,转过身见到铁心兰面色不对,才有些疑惑道,“心兰,你怎么了?” 铁心兰闻言好似惊吓了一下,抬头见到花无缺的目光,迟疑一阵,才缓缓道,“花大哥,我爹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信函,告诉我他要来寻蜀中大侠,但到了这里后,便未曾再出去,我觉得,我觉得是那江别鹤害了我爹爹性命!” 她说着有些激动,从腰间取下两把柳叶刀,就要向着江别鹤追去,花无缺见了有些无奈,一把将她拉回,暗道这丫头瞧着斯斯文文,怎么熟了以后,也跟个莽张飞似的。 铁心兰的父亲是狂狮铁战,向来以脾气火爆闻名,她的性子虽说单纯善良,但骨子里却依旧带着些铁战的鲁莽,随着跟花无缺日渐熟络,这丫头的本性难免就流露出来。 她见到花无缺拦下自己,心中有些不解,正要向他询问,就听到他轻声道,“心兰,你这般打上门去,就算你爹在他手里,他也不会承认啊,你要是真的想弄清事实,就乖乖听我的话,我帮你探一探,若伯父真的遇害,我就去拿了江别鹤的人头给你!” 铁心兰闻言一愣,紧紧盯了他一阵,才咬着嘴角低声道,“好,那就,那就麻烦花大哥了~” 随后,花无缺府里传出了个噩耗,他身边跟随的铁姑娘,今日突然中了奇毒,此时毒素入骨,却是危在旦夕了! 正文 第二八六章 身在局中 这消息太过劲爆,是以义薄云天的江别鹤大侠,派人暗中守在花无缺门外,只为了不让着噩耗传出去,以免引得人心惶惶。 之后这蜀中大侠,便独自施施然的前往花无缺的府邸,一脸的担忧之色,若被旁人瞧去,定要赞叹江大侠菩萨心肠。 今日小鱼儿在段三小姐面前,可是大大的露了脸,但没等他高兴一会,就被药铺的伙计裹挟去了段府。 他正一头雾水,就见到换回一身女装的段三小姐,她脸上淡淡地抹了些胭脂,乌黑的头发,插着只珠凤,两粒龙眼睛大的珍珠,在耳坠上荡来荡去。 她这副装扮虽说有些可笑,但却不难看,只不过她前番给小鱼儿的印象太深,这小鬼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之后被段合肥段老爷子拦下,莫名其妙的请他吃了顿红烧肉。 用过饭菜,小鱼儿便回到了庆余堂,见到一众伙计对他更为客气,便躺在椅子上暗自琢磨,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正有些纠结,就听到药铺里传来一阵粗嘎的语声,就像是破锣似的直着嗓子道,“附子、肉桂、犀角、熊胆……”他说了一大串药名,不是大寒,就是大热。 小鱼儿有些稀奇,忙爬起身向内看去,见到两个大汉惧是猿肩蜂腰,满脸杀气,提着四大包药材从店里缓缓而出。 他听到这两人将这几种药材全部买完了,心中一动,悄悄在掌心扣了个小石子,等到他们将药包运出门搬上车子,他手指轻轻一弹,石子“嗖”的飞了出去,打在药包的角上,门外的灯光并不亮,他出手又快,自然没有人发觉。 做完这一切,他又重新躺回那张藤椅,仰头闭目的暗道,“看来,这只怕又是出好戏。” 夜更静,药铺里的人都已睡了,小鱼儿却仍坐在星光下,在这安详的静夜里,他却似乎在期望着什么惊人的事发生,他眯起了眼晴,也似乎将入梦乡。 突然间,静夜中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小鱼儿眼睛立刻亮了,侧耳听了听,喃喃道,“三匹马,怎地只有三匹马?”这时健马急嘶,蹄声骤顿,三匹马竟果然俱都在庆余堂前勒缰而停。 他偷眼瞧去,只见一个六尺开外的汉子急匆匆的跳下马来,这人一双威光棱棱的眼睛,已满布血丝,他顾不得马匹,径自窜入药房,就对着掌柜急道,“咱们要附子、肉桂、犀角、熊胆,每样三斤,快,快,这是急病!” 小鱼儿细一回想,便想起这些药材不正是,方才那两人买的光的种类,正心中恍然,忽然见到那边闪过一个白衣女子,他闪电般将脸侧过,只因为那少女他见过,在花无缺身边见过。 他听到荷露冷冷的询问一阵,见得不到什么线索,便带着人急匆匆回返,他们的马匹马嘴里不住往外喷着白沫,显然是经过长途急驰。 小鱼儿咬牙思索一阵,便闪身跟了上去,他掠过几重屋脊,便又瞧见那三匹急驰的健马,健马奔驰虽急,但又怎及小鱼儿身形之飞掠,马在街上跑,小鱼儿在屋顶上悄悄追随。 就这么追了大约两三盏茶的功夫,小鱼儿就见到他们,突然在一面高墙前停下,墙下有个小小的门户,荷露急躁的翻身下马,推开门户就闪身进去。 小鱼儿振起双臂,蝙蝠般掠上高墙,他身形在黑暗中滑过,下面的两条大汉竟然毫没有觉察,他悄然跟着荷露向内走去,不多时,竟瞧见林中有间精舍。 小鱼儿隐身在浓密的枝叶中,倒出不虑别人发觉,他悄悄自林梢望下去,却瞧见了花无缺的脸。 这张俊逸、潇洒、安详、充满自信的脸,此刻却满带焦虑之色,小鱼儿听他第一句便是询问药材,心中一动,暗道莫非生病的人,竟是这臭屁的小白脸? 但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开玩笑,这小白脸气息悠长,显然是功夫又有长进,哪里是生病的模样。 他正有些疑惑,就听到一个温和沉稳的语声缓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必太过忧郁,其实,荷露姑娘此番空手而回,在下是早已算定了的。”随着话语,房中走出高冠长髯的中年人。 这人小鱼儿竟也认得,正是那义薄云天的江别鹤,他皱起眉头有些不解,不知道这小白脸怎么跟这人搅在一起。 他总隐隐对这江大侠有种莫名的恶感,但偏偏自己察觉不到,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他不是好人,正心中苦思,就听到花无缺叹道,“这几种药虽然珍贵,但却非罕有之物,我们跑了周围所以的城镇,竟会买不到这几种药,我委实想不透。” 江别鹤闻言温声道,“那人算定了他下的毒,唯有这几种大寒大热之药才能化解,也算准了公子必定知道这点,他若不将解药全都搜购一空,这毒岂非等于白下了。” 听他此言,花无缺只得狠狠的叹息一声,转过身担忧的望向屋内,他转身之时,小鱼儿分明瞧见他背后的江别鹤,嘴角拉起了一丝冷笑。 但小鱼儿却没有瞧见,背过身的花无缺,同样笑容玩味,他恨声道,“不错,此人自是早已算定了连本宫灵药,都无法化解这种冰雪精英凝成的寒毒,只是,他和心兰究竟有什么仇恨?为何定要将她置之于死地!” 听到铁心兰的名字,小鱼儿身子一僵,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正有些惶惶,就听到江别鹤又道,“此人要害的只怕不是她,而是公子。” 之后的事情,小鱼儿却不好再听了,他失魂落魄的闪身而出,一路疾驰回庆余堂,他收拾了心思,鼻子东闻西嗅,眼睛东张西望,突然蹲下身子,捻起地上的一点药末,口中喃喃道,“就是这个~” 原来他以石子,将两条大汉买走的药包击穿个小洞,正是药包中药漏下,他只要寻得漏下的药末,也自然就可查出那药包是送往何处的。 他循着这药末一路找去,约莫两盏茶时分,道路竟越来越是荒僻,前面一片池塘,水波粼粼。 只见这池塘不远,果然又有一片庆院,看来纵然不及段合肥的宅院精雅,但依山傍水,气势却更是宏大,那药包竟是径自送到这庄院来的。 小鱼儿微一迟疑,四下瞧了瞧,深夜之中,这庄院里居然还亮着灯火,黑漆的大门也有个牌子“天香塘,地灵庄,赵” 第二八七章计中计 他正盯着这牌匾沉思,就在这时,只听远处突然传人一阵马嘶车声,小鱼儿忙闪身到树下阴影处,之后才探头向外望去。 只见路边驰来一辆马车,但车上却没有人赶车,马车直直的停在这地灵庄外,不多时,庄内就冲出一众人来。 当先一人又高又瘦,一张马脸,扫帚眉,鹰钩鼻,双颧同耸,月光锐利,看来倒有几分威棱,这人身边跟着个白发银髯的老者,却是那爱才如命铁无双。 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胖子,同样的圆脸、肥颈,同样笑眯得起来的眼睛,长得竟是一模一样。 这些人身后,跟着跑出一众家工,他们手中拿着绳索等物,直直的冲向马车,竟好似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一般。 其中一个卸下了车上的包裹,刚打开包裹,便有一阵药香扑鼻面来,包里的正是附子、肉桂、犀角、熊脑,小鱼儿暗自瞧得清楚,当真又吃了一惊,灯光下,只见那几人面上也都变了颜色。 马脸汉子皱眉道,“铁老爷子,您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这种怪事,谁会一晚上连着七八次,无缘无故的将这药送来。” 听他闻询,铁无双也有些不解,叹气道,“老夫委实也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想不明白,但小鱼儿却已经把线索连在一起,猜透了其中玄妙,他喃喃暗道,“好呀,这原来是你们要栽赃。你们将解药送到这里,好教花无缺以为下毒的人是这里的人,这原来是个连环计,好阴毒的连环计,可惜的是,这件事竟遇上了我江小鱼。这真算你们倒太霉了。” 他眼珠子一转,竟悄然而去了, 他乘着夜色,寻了家专卖脂粉白垩之类的铺子,越墙而入,出来时手里却是满载而归,大包小包提了一手。 于是,天亮时,他已换了副面目,这手易容术还是他从屠娇娇处学来的,他寻了家最热闹的茶馆,用完早饭,才走到茶馆外的早市,这里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他胡乱寻了个青皮,从这青皮口中,得到了那地灵庄的信息,原来这庄子主人名叫赵香灵。这人家财巨富,人缘四海,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但是自从段合肥将生意开到蜀中之后,赵香灵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他的生意总是被段合肥打垮,他想武的,哪知段合肥居然也养了一群江湖上的朋友,而且字号比他家的更响。 得了这些情报,小鱼儿才心中恍然,将这青皮打发之后,才喃喃道,“这就对了,赵香灵把铁无双找来,想必是想借铁无双的名头来镇压段合肥的,而这点恰巧又被人利用了。” 想明白了事情原委,他眼珠一转,就用了点小手段混入赵家,像赵家庄这样的地方,自然是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他只用了一会,便与这些小混混打成一片。 混熟了之后,他才晃到前院正要一探究竟,就听到门房那,里传来一阵人语声,道,“相烦请将名帖送上贵庄主,就说在下前来拜访。” 小鱼儿听得那语声,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喃喃道,“果然来了~”他将身影隐在一旁,就瞧见江别鹤与花无缺径自从门外走入。 花无缺一进大门,就感到有人在一旁窥视,他略一思索,便知道了小鱼儿的踪迹,心中一笑,却不曾向那瞧过一眼。 他随着江别鹤缓缓而入,还未走几步,就见到赵香灵带着众人,从厅内迎出,这赵庄主边走边抱拳笑道,“在下不知江大侠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江别鹤却谈淡一笑,让开一些,仿佛花无缺才是主位一般,轻声道,“这位是花无缺花公子。”赵香灵还有那对胖子兄弟听见花无缺这三字,都不禁耸然动容。 花无缺却似完全没有在意,鼻子里似乎嗅着了什么气味,突然袍袖一拂,轻飘飘向厅中窜去,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他竟已掠入旁边的花厅,目光又一花,他已从花厅掠出,手里抓着一把药。 他面色惨白,瞧着手中的药材狠狠道,“江大侠你猜的不错,果然在这里!” 江别鹤本想让他当作挡箭牌,谁知道这热血少年竟然把自己迁入,所言句句表明是自己牵头,一时间有些愕然。 他略一思索,便放下心来,暗道今日这姓铁的和赵香灵难逃此劫,无论他们记恨与否,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正想着,就听到赵香灵奇道,“这些药莫非是公子的么?在下正不知是谁送来的,昨夜……”江别鹤哪里容他解释,忙接过话头,似笑非笑道,“庄主难道真不知是谁送来的么?” 赵香灵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花无缺的面色,就知道这其中必定牵涉极为严重,强笑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别鹤冷笑的跟他说了事情缘由,直把这赵庄主骇的满身冷汗,知道这必然是有人陷害自己。但瞧着花无缺冰冷的神色,却不知如何辩解,满头汗珠顿时滚滚而落。 见他这副神色,铁无双瞧不过眼,上前一步大声道,“老夫可以以身家替赵庄主作保,那药的确是别人送来,赵庄主的确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此言一出,江别鹤心中暗笑,直道大功告成,终于将这人拖下水了,他瞟了铁无双一眼,淡淡道,“赵庄主若不知道,阁下就想必是知道的。” 铁无双与江别鹤分为蜀中白道魁首,又都在这一代活动,两人门下多有摩擦,关系自然不好,此时见他话中有话,当即大怒道,“江别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别鹤冷冷一笑,再不瞧他也不答话,院外此时行来一座小轿,轿旁跟着两个白衣少女,正是荷露与铁萍姑,花无缺见了她们,也不理会院中的暗流,抓着药材径自迎了上去。 他将身子探入小轿,过了一会就回身出来,见到江别鹤关心探寻的眼光,微微点头回应,示意铁心兰的毒已经解了。 第二八八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众人见到花无缺松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缓缓向自己等人面上扫过,那目光正如厉电一般,直瞧得众人背生寒意,正有些发怵,就见这无缺公子一字一顿冷冷道,“是谁下的毒?!” 赵香灵擦了把汗,有些揣揣道,“在下,在下的确不知啊!” 江别鹤闻言竟不做追究,只是淡淡道,“这药难道真不是铁老英雄与赵庄主买来的?”小鱼儿听了心中不解,暗道这个时候,这人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正想着,却见到那两个胖子兄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缓缓道,“我兄弟可什么都不知道,只瞧见药自己来了,却不知是谁送来的,说不定是张三,说不定是李四,也说不定是……”他说着就瞧向了铁无双,这其中含义自然明了。 小鱼儿这才恍然,凝神倾听他们的争论,才知道这对胖子兄弟一个叫罗三,一个叫罗九,是赵香灵请来的帮手,但他听了半晌,也不见他们为铁无双说话,句句都隐隐符合了江别鹤的猜测,把矛头直直引向铁老爷子。 他正猜测这两人也与江别鹤早有勾结,就听到铁无双怒道,“杀人劫镖?你,你说老夫劫了谁的镖银?” 原来江别鹤轻言细语,竟是将赵香灵与段合肥的恩怨进述出来,句句描述段合肥镖银遭劫之后,货物无法运回,便再无与赵家对抗之力,赵香灵身边的朋友之中,能有这种能量的,却只有一人。 铁无哪里不知道他在暗讽自己、,下勃然大怒。怒吼出声,却不想就在此时,庄外撞进一队人马,当先一人身着绿衫,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这少年见了铁无双面色一喜,直直的冲了过来,口中直道,“师傅,你叫我们去接的人,咱们已经给你接来啦!” 他说着就让开身子,现出门外一顶软轿,铁无双有些莫名其妙,正要询问,却不想此时轿子忽然轻颤起来,仿佛有人在里面挣扎一般。 江别鹤身形如电,这轿子一动,他便已经闪身上前,站立在轿外倾听一阵,才急忙掀开轿帘,众人只见到轿子里端坐着一个大圆球,这大圆球身上还趴伏着,一个身着百折洒金裙的高大女子。 见了轿中场景,江别鹤转身大怒道,“铁无双,你好毒的手段,段家父女不是咱们江湖中人,你们商场斗之不过,竟然就将他们绑了来!” 小鱼儿闻言一-惊,忙向那边瞧去,果然见到段合肥和段三姑娘窝在轿里,他正心中急动,就听到罗九大喝一声,“我兄弟知道铁老前辈与赵庄主乃是英雄,是以不远千里而来,谁知两位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他此言说的是义正言辞,江别鹤听了都不由轻轻点头,他说完之后,那罗三就接口道,“我兄弟虽然不才,却也不屑与此辈人物为伍,从此以后,地灵庄无论有什么,都与我兄弟毫无关系!” 铁无双有些蒙头,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送来轿子的又是他的亲传弟子,这一盆污水泼来,实在让他百口莫辩。 他稍做缓神,就要向那弟子喝问,却不想这绿衫少年抢先道,“师傅,弟子实在没想到您是这种人,若是弟子早知你让我去办的,是此等天理不容之事,弟子宁愿一死,也不会前去的!” 铁无双闻言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环视一周,见到一众家丁下人都鄙视的瞧着自己,显然已经深信了他们的言论。 他心中气急,但奈何年事已高,这一气之下,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捂着心口怒视着江别鹤,看了一阵,才自喷出了口鲜血, 这老人气极之下,竟晕了过去! 那绿衫少年见了忙上前将他扶住,抬起手惨然的对江别鹤哀声道,“江大侠,我师傅年事已高,就算他有万般罪责,可是,可是在下也不能瞧着他受这种罪,请大侠开恩,让我扶师傅进去歇息吧。” 江别鹤闻言稍点下头,轻声道,“你倒也有些侠义之心,既然如此,就便带铁兄先进去吧,等他醒来之后,我们再做定夺。” 这一手做得更是厉害至极,江湖人中若知道连铁无双自己的弟子都已认罪,别的人还有何话可说。 到了这地步,赵香灵已一败途地,他惨然四顾,突然狂吼一声,疯狂般向厅外奔了出去,江别鹤也不阻拦,只是瞧着他冷笑。 看了一阵,忽然自厅中传出声惨叫,“师傅啊……”但他话未喊完就突然失声,之后便又响起声惨叫,这一声,却比方才更凄厉许多。 众人一愣,忙向着厅中抢去,江别鹤身形最快,仿佛对此间事情十分留心一般,进了厅后,却见到铁无双端坐在椅上,身前跪伏着那个绿衫少年,少年手边躺着把长剑,显然方才正握在他的手中。 江别鹤见到铁无双双目圆瞪,气的已经面色铁青,指着这少年半晌说不话来,而他的身边,正立着一个潇洒公子,却正是方才自己未曾留心的花无缺,心中当即咯噔一下,知道事情有些难办了。 果然,花无缺先是上前对着铁无双轻点几下,以内力缓住了他的气息,才转过身淡淡道,“方才花某担忧心兰的病情,想要进来取些药材,谁知道竟瞧见这人欺师灭祖,这才出手制止。” 他此言一出,众人面色都是一变,尤其以江别鹤最其,而铁无双此时也缓过气来。 老爷子先是对着花无缺躬身一礼,然后才对着那绿衫少年怒道,“你个狼心狗肺之徒,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不仅这般陷害与我,竟还要取我的性命!” 那绿衫少年知道事情败露,直吓得浑身乱颤,他好似病急乱投医一般四下巡视,待见到江别鹤之后,才面色一动,手脚并用的急爬过去。 但他还未爬几步,就听到一阵破空声响起,他心中一惊,忙抬头瞧去,却见到一把利剑飞将过来,那掷剑之人,正是那义薄云天江别鹤。 这少年心中惶恐,正暗自悔恨,却听到铛的一声,长剑好似被什么击打一般,竟是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到身前闪过一片白影,方才阻止自己的白衣公子淡淡道,“江大侠息怒,此事关乎心兰中毒之事,在下还有些疑问想向他问询,此时却不能让江大侠了结了他的性命!” PS: 这段剧情写的我痛苦死了。终于要完了, 以后再也不强行贴合原著的阴谋诡计了。 第二八九章 收网栽赃 花无缺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江别鹤渐变的脸色,转过身对着铁无双抱拳道,“铁老英雄,当日赵东海与厉峰遇害之时,你这位高徒是否在场?” 听他此言铁无双面色急变,马上接口道,“在的,老夫膝下七个亲传弟子,他是大弟子,平日里老夫做什么事,都会带着他的。” 他说到这里,才厉喝道,“怪不得我们翻遍了酒楼也未找出下毒之人,原来是你这个逆徒做的!” 那绿衫少年闻言面色惨白,想要辩解一二,但又想到如今的处境,只得垂下头去,却半点不敢与他对视。 众人这才想明白,原来这少年已不是第一次做下这等恶事了。 江别鹤面沉如水,上前一步怒道,“这种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花公子你休要拦我,今日不杀此獠实在难平我心中怒气!” 他说着就要上前,却不想花无缺脚步轻移,正正的挡在那少年面前,江别鹤心中一怔,面色茫然的瞧了过去。 小鱼儿躲在暗处,身上直冒冷汗,暗道这小白脸好厉害,小爷我本以为他要被这姓江的利用,却不想反倒是这江别鹤要吃大亏了。 白衣花公子背负双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轻瞄了江别鹤一眼,才扭头向那绿衫少年笑道,“我要是你,就现在把自己知道都说出来,或许铁老英雄还会看在多年的情谊上,回护一二,不然等下你真的身首异处_,那神仙来了也救不回你了~” 那少年闻言紧咬牙关,额上汗珠滚滚而下,他抬头瞧见花无缺的面庞,见他神色和善,又瞥向一旁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长剑。 看了一阵,这少年才恨声道,“不错,当日确实是我下的毒,不过这毒可不是我能配出来的,这一切都是被人蒙骗,他拿了我的把柄,我才不得不听命于他!” 他说着声泪俱下,转过身爬在铁无双面前,不住的磕头道,“师傅,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害您的性命,只是,只是这江别鹤诱我非礼了个女子,若弟子不按他的要求办事,他,他就会把这事抖将出来,弟子实在没有办去啊!” 听他此言,众人面色大变,铁无双气的身子轻颤,缓和了半天才一脚将他踹翻,指着江别鹤怒道,“姓江的,铁某人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怨吗?!你这般苦心设计与我?!” 此时千夫所指,厅中众人纷纷对着江别鹤现出异色,但这蜀中大侠竟是面色不变,淡淡道,“这恶徒眼见难逃性命,竟然血口喷人,污蔑在下,在下有什么理由,要下毒暗害赵、厉二位镖头呢?” 他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愣,又见他神色淡然,一时间竟有些拿捏不准,不知道自己该信谁才好。 正在此时,忽然响起声大喝,“江别鹤,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你派人毒害两位镖头,不过是为了图谋段家的镖银,那青面狮李庭,早就被你暗中收买了!” 只见那赵香灵竟又大步走了回来,他面上虽仍苍白得不见血色,但胸膛却已直起,说话的声音也响高了。 江别鹤闻言轻蔑一笑,摇头道,“你们为了逃脱罪责,竟是这般胡乱攀咬,江某怎么又与那失窃的镖银联系在一起了。” 这时却又另一人走了进来,却是那胖乎乎的段合肥,段合肥眯着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笑眯眯地瞧着赵香灵,一字一字缓缓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镖银第一次被劫,就是江大侠夺回来的,他若是劫镖的人,为何又将镖银夺回?” 赵香灵道,“镖银第一次被劫,本是双狮镖局与江别鹤窜通好的,江别鹤若不将镖银送回,他们还是要赔出来。” 他们不愧能闯出偌大的基业,此时双方都有所疑虑,竟然一问一答,就将这事理出了头绪。 却说如此做法,不但提高了江别鹤在江湖中声望,而且第二次镖银被劫时,别人就再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最后双狮镖局上上下下既然死净死绝,那镖银自然就没有人赔了,于是那偌大一批镖银,就太太平平落入了蜀中大侠的手中。 江别鹤闻言眉头一皱,第一次升起了些慌乱,正要出言辩解,就见到门外风风火火的冲进一个红影。 小仙女手上捧着一本书籍,那书并不算薄,书皮上写的是两个大字“本草”,蜀中太侠见了此书,面色大变,知道自己中了算计,当下眼珠直转,面色却有些惨淡下来。 小仙女跑到花无缺面前,献宝似的将书递将过去,转过身鄙视的看着江别鹤,脆声道,“花大哥,你猜得不错,当日下毒的,就是这个老家伙,这是我在他书房搜出来的!” 花无缺先是轻拍下她的脑袋以示嘉奖,之后才翻开书页,这本书中间已被挖去了一块,四边却粘在一起,就像是个盒子,书中被挖去的地方,竟放着几张精巧的人皮面具,还有三五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竟是非常珍贵的毒药! 他在其中稍一辨认,便提起一支,笑呵呵的对铁无双道,“铁老英雄,中了这雪魄精之后,全身肌肉都好似冻僵一般,你仔细想想, 是不是当日赵、厉二位的情形?”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邀月对你真的这般重要? 铁无双听他此言,略一回想当日在四海春饭馆的情形,便是勃然大怒,对着江别鹤怒道,“姓江的,虽然你我争斗多年,但老夫一向钦佩你的人品,实在想不到你竟是这等人面兽心之徒,此时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怒喝声中,这暴躁的老人身形已虎扑而起,铁掌扇风,左右齐出,直击这蜀中大侠的左右双颊。 江别鹤眼见再无回旋之地,忙举起双手向他迎去,两人对了一掌,只见那铁无双直直倒飞出去,落下时竟是站立不稳,连退数步。 他一掌逼退铁无双之后,才收回攻势,环视一周,最后盯着花无缺轻声道,“鄙人行的正,坐得直,却不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污蔑的!” 到了此时,这江别鹤竟然还在负隅顽抗,他见到花无缺面色平静,仿佛此间之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心中一怒,又道,“在下竟是瞧走了眼,没看出花公子竟也与这些人勾结在一起,花公子年纪轻轻,却是实在有些可惜了!” 他一心只想拖延时间,以言语震住这无缺公子,哪知道花无缺轻笑一声,竟是毫不言语,脚下一点就向自己掠来。 江别鹤知道江湖中人,胜者为强,只要自己伤了他,也就不会有人敢再来追究方才的事了,他精神一震,右掌突然斜击而出,掌式如斧开山,直取花无缺的心口,这一掌说来虽然没什么奥妙,但掌式变化之快,却是无与伦比。 场中众人见了不由心中喝彩,直道这蜀中大侠确实名不虚传,正想着却见到花无缺突然出手硬接了这一掌,他右手缓缓而动,好似与好友击掌,却不如江别鹤掌法精妙。 但江别鹤突觉一般大力涌来,再想使出全力,已来不及了,“砰~”的一声,他身子竟被震得飞了起来! 这一下却比方才铁无双倒飞的速度还急,花无缺一掌出完,也不追赶,就那么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微风拂过,吹的他衣衫轻摆,风姿出尘,却让众人心中暗惊。 江别鹤直砸在院门前,挣扎几下却也爬不起身,正有些惶恐,忽然听到一阵衣诀闪动,接着感到脖颈被人一抓,身子便腾空而起。 这人速度极快,抓起地上的江别鹤就远远遁去,小鱼儿瞧得分明,这人正是那喜怒无常的铜先生。 花无缺自然知道来人是谁,眼见江别鹤被他救走,脚下一点就跟了上去,身影闪动之间竟是慢慢的来到了江边。 眼见自己竟然将他摆脱不掉,铜先生心中生奇,略一思索便索性停下身来,将手中的江别鹤随意摔在一边,转过身对着花无缺冷冷道,“移花宫门下,何时插足这武林中的琐事了?” 花无缺稳住身形,装作愕然的瞧了他一阵,才惊声道,“铜先生?!”听他所言,这铜先生略一点头,回应了他的猜测。 他当即作出副恭敬模样,抱拳拜道,“晚辈出宫时,家师已吩咐过,只要见到先生,便如见家师,先生所有指示,晚辈无不遵命。” 铜先生听他提起邀月之时,面上带着几分崇敬之色,心中满意,这才淡淡道,“你出宫时,宫主还曾吩咐了你什么?” 这一句问的,却让花无缺面色一沉,低声回道,“家师要我亲手杀死一个叫江小鱼的人!” 他话音未落,铜先生就冷声道,“你竟然记得,你出宫多时,却尽做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如今竟然还管起了这里的闲事,邀月宫主眼睛瞎了,才选了你来当唯一的亲传弟子!!” 他此言不过是想刺激花无缺一番,好让他赶紧去兄弟相残,谁知道话音刚落,花无缺身上竟泛起阵阵寒意。 他正有些疑惑,就听到花无缺沉声道,“晚辈得了家师之命,要听从前辈的指示,前辈教训晚辈合情合理,但前辈若再出言辱及家师,晚辈必然要与前辈讨个说法!” 这番话一出,铜先生竟是呆愣当场,半天不曾回话,仿佛对他的回应意外到了极点,过了一阵,他才语气古怪道,“哼,就算我辱骂邀月,你又能奈我何?!” 他话未说完,却听到花无缺厉喝一声,“前辈多番对我大师傅不敬,晚辈只好得罪了!”说着他脚下一点,竟是直直向着铜先生攻来。 此番变故实在突然,铜先生待他攻到近前才反应过来,心中实在荒谬无比,他想过许多跟花无缺对敌的理由,但偏偏却想到因为这点。 他一面挥掌迎去,一面大喝道,“你疯了不成,邀月对你真的这般重要?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就要跟我拼命?!” 但花无缺双手闪电般袭来,他一时间竟是有些窘迫,见他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心中实在有些古怪,面具下轻皱起眉头,心中却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正文 第二九一章 偏激狂邀月宫主 江边风景如画,山花竞放,溪流蜿蜒,盛开的花朵点缀着川流而过的如缎流水,阳光下,一切都像是在闪闪发光。 忽然间一道人影兔起鹘落,飞旋盘舞之中,带起漫天花枝,身形姿态极尽轻灵美妙,但看上一眼,却又好似寒泉过心,全身都冻得彻透了,这人宽大的白袍烈烈风动,狰狞的青铜面具闪着诡异的幽光。 江别鹤瘫倒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在他心中,这神秘的铜先生,可是他此生见过的第一高手,但此时,这人竟然跟那移花宫的无缺公子斗的不相上下,心中一时间难以接受,令着老奸巨猾的蜀中大侠也不免张大了嘴。 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林,依稀可见一道寒光隐隐闪烁,寒光追逐着铜先生的身影,在林中来回穿梭,瞧在江别鹤眼中,却是只道这铜先生是落了下风。 邀月宫主心中叫苦,她实在想不明白,一向乖巧顺从的花无缺,怎么发起恨来,竟是这般的不要性命,眼见他丝毫不做防备,只是一往无前的持剑而来,她身形一闪,连忙窜上树梢。 她生平经历过无数恶斗,但哪一次都比不上此时的憋屈,她怕使出移花宫武学会暴,露身份,只得用一些旁派武功应对,她武功已臻至化境,一招一式都好似经过千锤百炼,但奈何花无缺每每不闪不避,任她前般巧妙,人家只是一剑刺来。 因为要计划他与江小鱼相残,邀月却不能下狠手伤了他,见到他丝毫没有退意,才无奈的急退几步,高声道,“停手,我叫你停手!” 她这般连叫两声,花无缺才勉强止住身形,倒持长剑愤愤的瞧着她,邀月见了,心中古怪之色更甚,摇头恨道,“你又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看在邀月的面上,我早就下狠手废了你,你这般莽撞,真不知邀月是如何教你的!” 她话音未落,就见到花无缺面色一变,手中长剑轻抬,看那架势又要冲上来拼命,邀月连忙急道,“停,你这小子怎么回事,我不过说了邀月几句,又不曾出言侮辱,你这么激动作甚!??” 她自功成以来,与人交手还是头一次这般失态,一时间心中愤愤,奈何又生不出怨恨,实在是因为花无缺所在意的,偏偏是她自己。 花无缺手中长剑轻缓,低头好似在回想什么,半晌才轻声道,“前辈只要不出言辱及家师,晚辈便万万不敢与前辈为敌。” 听他说的郑重,邀月冰冷的心中闪过丝轻颤,但马上就缓和过来,猛地轻摆衣衫,冷冷道,“我与邀月熟识已久,我们之间的关系,哪里是你这小子能够知晓的!” 花无缺闻言,忙抬起头,面上神色急变,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你,你说什么?!你跟我大师傅是什么关系?!” 邀月听他问的急躁,又瞧他的神色,心中升起个猜测,但这猜测却让她实在荒谬,方才升起便径自掐灭。 她不愿与花无缺在这话题纠结,缓声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我此来受邀月所托,是提醒你明白自己的使命,早日将那江小鱼杀了,免得让她等的焦急。” 她说着瞧了一眼一旁的江别鹤,又淡淡道,“这人我还有用,此时你却不能杀他,你还是快点回去吧,速速去找到江小鱼。” 花无缺闻言面色纠结一阵,才叹息一声,向他抱拳示意一下,转过身向着来时的道路急掠而去。 见他身影远去,邀月收拾下心思,缓步到江别鹤身前,她还未说话,这蜀中大侠已经趴伏在地面,丝毫不顾尊严的不住磕头,口中直道,“晚辈多谢铜先生救命之恩,晚辈能有今日的地位,却还多亏的前辈馈赠,但直到此刻为止,却连前辈的高姓大名都不知道。” 邀月冷冷的看着他,任凭他额头磕出了血迹,半晌才冷言道,“当年我是看你有用,才顺手传了你武功,但如今你身败名裂,已经毫无价值,依我看,你还是死了吧。” 听她说的不似玩笑,江别鹤慌道,“前辈,前辈不是才将晚辈从花无缺手里救出吗,为何,为何?!” 但他话未说完,就听邀月冷笑道,“呵呵,江琴,天下谁杀你我都不会管,今日我救你,却只是因为不能让你死在花无缺手上,不仅是他,你还不能死在江小鱼的手里,就算他们不知,我也不能让他们报了父仇!” 江别鹤听他道破缘由,心中如电般急转,片刻就思考明白,瞪大了双眼惊道,“原来,原来他们,他们竟然是……!!!” 说到一半,邀月手上一动,江别鹤话音讶然而止,捂着脖子不住的轻颤,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如今他一切都想清楚了,但此时,却又没有了丝毫用处。 正文 第二九二章 富可敌国萧姑娘 青铜的面具,雪白的宽袍,邀月宫主正静静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好似连吹过她身边的风,都浸透着一股寒气。 天下闻名的蜀中大侠面色铁青,双眼泛白的瘫倒在一边,瞧那模样,却是已死去一阵,但邀月宫主却对他丝毫不曾留意,只是怔怔的瞧着江水。 她心思之敏捷,实在是天下少有,方才杀了江别鹤之后,才想起花无缺追赶来时的身法,心中突然生出些疑惑。 正皱眉苦思,忽然身边响起阵衣诀破空之声,这人黑衣宽袍,带着一副黑檀木的诡异面具,见到邀月的身影才柔声道,“姐姐,你见到无缺了?” 邀月思绪被她打断,回头瞧她一眼,才淡淡道,“见过了,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事,竟是变了副模样一般,不过好在他还算听话,此时已经去寻江小鱼了。” 听她所言,怜星眉头轻皱,心中盘算一下,才轻声道,“既然计划没有出错,那么姐姐也不必为此费心,毕竟无缺也只是少年心性,此番出宫有所变化,却也在情理之中。” 邀月心中对她的说法颇为认同,面上却冷冷道,“我知道他帮你治好了顽疾,你替他说话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要忘了咱们的计划,若是从你这出了纰漏,休怪我不讲姐妹情面!” 说着她大袖一摆,就向着远处而去,她要去寻江小鱼,花无缺武功进境实在超出了她的预计,如今的江小鱼却不是他的对手,她要江枫的儿子生死相搏,却不愿有一方形成碾压。 但她却不知道,她走之后,怜星静静的瞧着她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我的好姐姐,燕南天已经出现了,你此时赶去,可有些晚了哟~” 花无缺不知道怜星替自己解除了隐患,他在邀月那表演一番之后,便准备回转庄园,却不想行到一半,忽然遇到了寻他而来的萧咪咪。 先前在地灵庄中,教唆赵灵香反咬一口的,便是这美妇人,她见了花无缺,忙笑颜如花的小跑过来,上下瞧他一阵,才娇笑道,“公子~奴家真的服了你了,江别鹤与铁无双均是名震蜀中多年的名宿,公子略施小计就像他们一并打压下去,奴家……奴家只是想想,就江海泛滥呢~” 她说完之后,见到花无缺面色淡然,知道他在等自己的汇报,这才怏怏道,“好啦,装什么正经,你让我留心的那条小鱼,正和那改头换面为罗三,罗九的兄弟在一起,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不过我碰上了李大嘴和屠娇娇,与他们约好晚上会面,公子你有什么吩咐可要早点说,别到时候找我不到,反过来怪我。” 花无缺闻言有些稀奇,上下打量她几眼才啧啧道,“你几时胆子这般大了,不是说十大恶人关系互相并不亲密,你怎么敢轻易就去赴约的?” 见他第一次显出疑惑之色,萧咪咪有些得意,扬起俏脸脆声道,“我从不贪财,而且身家丰厚,比他们几人加起来还要多不知多少,当年他们就是想让我来替他们保管财物,只是那时找不到我,才不得已找了欧阳兄弟,此时他们找我,必然是有所求,我干嘛怕他们~” 她说着靠近一些,贴着花无缺腻道,“再说了,公子你不是教我了那什么步伐,奴家又不笨,见到情况不对,不会跑嘛~” 听她提起身家,花无缺才有些头疼,自己幸幸苦苦谋算许久,才不过替慕容秋荻弄了一百多万两白银,而眼前的萧姑娘,不仅地宫中珍宝甚多,她还在各地有许多的产业,这美妇当年逃出之后,便开始江湖中四处找寻肥羊。 这些男子尽管碰不到这美妇衣角,但仍都心甘情愿的为萧咪咪倾尽所有,然后挨个的死光了,所遗留的财富,自然全被她尽数笑纳。 不止武功秘籍、金银珠宝,就连各地的房产、店铺都是不计其数,不止是蜀中,这天下竟然处处都有萧咪咪的产业,酒馆、饭店、当铺、赌场、青楼,简直无所不包,如今他的居所,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处罢了。 花无缺也只是昨日听她随口一说,才明白眼前的美妇实在称的上富可敌国,是以他才放过了赵、段两个财主,毕竟他们与萧咪咪一比,那些家财实在算不得什么。 见他神色古怪的瞧着自己,萧咪咪心中有些不太自在,低头自查一番,也未找出什么污点,她美目一转,才忽地想起自己的来意,忙凑过去笑道,“公子,奴家遇到一件好玩的事,公子等下若是闲暇,不如去往万松山庄附近一趟,奴家有个好处要献给公子呢~” 花无缺瞄了她一眼,见她笑得贼兮兮的,显然是又坑了什么人,这才没好气道,“少卖关子,有什么就直说!” 跟他久了,萧咪咪已经探清了他的脾气,知道只要自己真心待他,他就不会将自己怎样,此时却已经丝毫不怕他,美妇人当即摇头道,“不行,这个说了就不是惊喜了,反正奴家心都给你了,你还怕奴家害你不成~” 花无缺见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打击与她,只好无奈的点点头,顺着她指出的方向缓缓而去。 他走后不久,城内方向就缓步而来一个少年,这少年衣衫华贵,若是小鱼儿在此,定然能认出正是当日买药都窘迫的少年。 这少年见了萧咪咪,忙一脸感激的迎上来,对着她抱拳道,“华夫人好,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夫人,夫人您走之后,在下才知道夫人已经免了在下在夫人客栈的一尽费用,不仅如此,夫人还赠送在下新衣,这番恩德太大,在下实在无以为报,日后夫人若有吩咐,丁鹏就算远在千里,也必定马上赶来!” 萧咪咪面色柔和,仿佛真的是年长的姐姐教育幼弟,她对着这名唤丁鹏的少年轻声道,“区区小事,丁少侠不必在意,我家相公一向喜欢结交少侠这般的少年英杰,只是近日他出了远门,只好由妾身替他操办。” 正文 第二九三章 非专业娱乐圈人士★(原创) 丁鹏此时心性淳朴,对于接济自己的华夫人很是感激,听闻她此言,连忙又拱手躬身道,“华夫人此言却是折煞在下了,丁鹏不过一介贫困白丁,却受夫人如此恩惠。丁鹏自知愚笨,没甚报答夫人,幸有几式剑招尚还入流,也能供夫人驱使一二。” 萧咪咪对他这幅姿态很是满意,笑道,“丁少侠不必妄自菲薄,正所谓‘金鳞非凡物’,丁少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技艺,宗师之象已初露峥嵘,日后成就必定不低。” 她的笑容妩媚甜美,嫣然一笑之下,可以给男人莫大担当勇气,就连男孩都能变成男子汉。丁鹏不过初出茅庐的小子,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当下一激灵,连忙转过脸去,不敢再看这尤物夫人。 只听萧咪咪又道,“丁少侠原谅则个,我家相公一走,大小活计都落在我身上,妾身还有诸多要事去办,若丁少侠不嫌弃,还请在敝栈中等待几日,待我相公归来,妾身也好引你们相见。” 听闻此言,丁鹏连忙摆手,颇为惶恐道,“丁鹏不敢!不曾想竟耽搁了夫人许久,在下心中惶恐尚来不及,怎敢再次烦扰?请夫人莫再理会在下,在下一介闲人,实在不敢耽误夫人要事!” 萧咪咪闻言也不再多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用在这与之虚与委蛇,就温和的对他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打扰丁少侠赏游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面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心中想到:这傻小子一时半会被我拖住,不会打扰公子见那女人,不知到时候,公子会给我什么奖励呢? 她一边这样想着,不一会身形便隐没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这边暂且按下。花无缺找了一会便到了萧咪咪指给的地方,只是这里静谧不已,人迹罕至,令他心中奇怪不已,自语道,“这地方如此偏僻,怎会有人来此,莫非这妖妇愚弄与我?若真如此,回去后定要揍她臀儿!” 正想着,忽听前面似有声响,忙运起轻功转到一棵树上,树冠隐去身形,只见小溪里有个人影,忙定睛看去。 这一看直令他呼吸有些急促:只见原本寂静的小溪里,此刻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孩。这女孩一头长发微微侧分,眼神有些唯诺的娇柔,又带着几分温情,一张小嘴微微抿起,俏皮之余又透着些许决然。 目光往下,只见她一双乳量可观的双峰浸没在水里,许是被溪水冲刷的紧了,竟可以看出她粉嫩的乳头微微凸起,如花生米一般大小。再向下看去,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夹紧,阴阜上贴着些许稀疏的淡黑色毛发。 略有兴趣的看她洗了半晌,又见她樱口微张,香舌舔着下唇,花无缺心中一动,踩在树枝上的脚不自觉的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花无缺隐藏也无济于事,那女孩看向这里,将身子埋在水下,双臂抱胸,脸带愠意道,“是谁?!谁在那偷偷摸摸?!!” 花无缺已经知道这就是萧咪咪献来的好处,心中对她赞叹一声。听得此言,也不再躲避,笑了一声就从树上跳出来,向溪边走近。 一边打量着溪中少女,一边摩挲着下巴笑道,“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为何白日在此沐浴,难道不怕被人瞧了去吗?” 他以为这是萧咪咪给自己找来的玩物,想着许久没玩过野战之事,今日有此机会,便忍不住出声调笑。 那女孩见他不仅毫无偷窥被抓的羞耻,还厚脸皮的反问自己,忍不住心中一怒,就想出言训斥。 忽然一眼瞥见他腰间长剑,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强自忍住那股怒意,低头不语。待她再扬起俏脸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悲伤的面孔,一双眼晴盯着花无缺,隐隐透出几丝羞愤之意,捂着乳房的两条玉臂却不知为何,无声无息的放了下来。 花无缺有些诧异于这女子变脸之快,心中隐隐觉得这事蹊跷。正暗自思索,却瞥见那少女竟大大方方站起身来,一具成熟且风情万种的娇躯裸露在自己眼前。一时间,花无缺的心神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女孩行至花无缺身边,好似很害怕的一把将他的胳膊搂在乳间,一条玉腿搭在他的下身,面上带着悲惧之色,上下两处好似因恐惧而抖动,隐秘的摩擦起来。前后言行如此不一,花无缺只觉得这女孩太过虚假,比他第一世那些非专业娱乐圈的演员还不如。 就算如此,花无缺还是不动声色的享受着,又听这少女在耳边靠近,哀婉凄凉的说道,“人家……人家刚刚逃出生天,身上……身上都沾满了血污,衣裙已经脏的不能再穿,见此处有条溪流,便想着梳洗一番,哪曾想……哪曾想竟会……被你撞见~” 花无缺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到溪边摆放着的衣物,上面满是血渍,像是被飞溅到的一般,他总觉得疑点重重,但这女子此时已经贴上来,不好不问,便作一副义愤填膺模样,大声道,“怎么回事?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敢行凶?!姑娘莫怕,你且将事情经过一一说来,在下必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少女见他如此莽撞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想着自己的任务,忙抽泣道,“我……我本来和父亲一同住在林中,向来都安宁无事,今日却不知怎么为何,一伙贼人突然上门,将我与父亲掳在一座不知名的院子,父亲为了护我出逃,与那伙贼人战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逃掉追杀,只是我父亲恐怕……恐怕……呜呜……” 女孩说着,趴在花无缺的肩上哭了起来,花无缺毕竟没有证据指出她的疑点,还是将她搂入怀中。 过了一会,又觉得怀中佳人渐渐停下了哭泣,好似暗自酝酿了一会,又听她有些娇羞道,“我……我好怕~你……你能不能……能不能陪陪我~” 花无缺还要继续观察她的言行,闻言顿时应下,“姑娘放心,在下虽是粗鄙武夫,却也能做那诉肠之人,若姑娘不嫌弃,在下便一直陪着姑娘了~” 少女闻言暗啐一口,心中直骂他不要脸,原本悲伤的小脸却带着浅显喜意,玉臂一舒,环住了他的腰身,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娇躯忍不住轻轻颤着。 花无缺正感受着她玲珑的身材带来的极致触感,感受到她的轻颤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见谅见谅,在下愚笨不堪,没注意姑娘还裸着身子,被风儿吹的有些冷了,都怪在下!”暗道一声“惭愧”,连忙解下外衣帮她穿上。 正文 第二九四章 窝囊丈夫,妖媚妻子 这女孩在他的帮助下,不多时便穿好了衣衫,不过她身上虽然披了件衣服,可是一件薄薄的外衫,是绝对没法子把一个成熟的女孩子全都掩盖住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身上能令人动心的地方实在太多。 女孩收拾了心思,偷眼向花无缺瞧去,见他面色淡然,却是有些惊讶,迟疑一下才低声道,“你……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我一位长辈,他已经有七十岁了,却还是穿大红的衣服,你要是遇见他,一定能认得出来。” 听她此言,花无缺才有些反应过来,上下打量她一阵,发现这少女竟有一双酥媚入骨的眼睛,此时这美丽的眼睛充满了恳求之意。 这少女绝不是萧咪咪请来的玩物,她的风采魅力,却与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萧姑娘难分伯仲,两个如此相似的女子,绝不会甘心被对方指使。 知道了这女子必然是被萧咪咪所坑,他才迟疑一下,想着先瞧瞧她的来意,当即轻点下头,示意自己答应了她。 这女子眼里立刻发出了光,惊喜道,“你肯帮我去找他?”她说着就跳将过来,一把将花无缺抱住,蛾首轻轻靠在他的心口,轻声道,“你真是个好男人,我永远忘不了你的!” 两人肢体相接,薄薄的衣衫却阻隔不了女子惊人的曲线,那对浑圆饱满的恩物紧紧的贴在花无缺的身上,也亏是他身经百战,不然早就现出了丑态。 “我在这里等候,不管你找不找得到他,都一定要快点回来。” 溪水清澈见底,女孩挥着小手向着花无缺喊道,那声音神色,就仿佛是呼唤自己深爱的情郎。 只是她等到花无缺走远以后,才沉下俏脸喃喃道,“这流星剑客,怎么跟传言一点都不符,言语竟然这般轻浮,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想骗过他,就更加容易一些了。” 她说完之后,又回头瞧向万松山庄的方向,想起那苦苦哀求自己的丈夫,心中升起些怨恨,但奈何她出嫁从夫,一身荣辱都系在那懦弱的丈夫身上。 以往她都言辞拒绝了丈夫的哀求,但这一次却因为那流星剑客实在锋芒太甚,她被丈夫哀求的没有办法,才无奈出此下策。 此时丁鹏才刚刚想起自己的约斗,连忙急匆匆的向万松山庄赶去,他离去不久,萧咪咪便悄然的从一旁闪出,瞧着这小子远去的方向,捂着嘴角吃吃直笑,“丁小子,你可不要怪姐姐坏了你的好事,毕竟,毕竟那小娘子虽美,但怎比的上扬名立万来的实惠呢~” 说着她便哼着小曲,扭动腰肢向城内而去,不怪她如此高兴,实在是昨晚她心血来潮去客栈查看,碰上了两个鬼鬼祟祟的汉子,这两人不住的打听丁鹏的消息,她最是喜欢凑这种热闹,便一路尾随那两个汉子,最后竟是到了那万松山庄。 山庄的主人柳若松,她也听过大名,这人出身武当,不过却是武当旁支玄真观的弟子,早些年也闯下不小的名声,人称青松剑客,不过最近几年却有些沉寂,名气却不如江别鹤与铁无双。 她偷偷潜入山庄,却听到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这名气甚大的柳若松,竟然在与妻子密谈,言语之间提及前来挑战的流星剑客丁鹏,却有些忌惮惧战。 他说了一阵,便哀求自己妻子,要她出卖色相,去引诱丁鹏,萧咪咪见这柳夫人相貌甚美,眼珠一转便生出些好玩的念头。 她回转之后,便故意免了丁鹏的食宿,又赠他新衣,在他前去的路上与他说话,只为了此时能牵绊丁鹏一阵,好让花无缺代替他前去中计,毕竟她知道自家那混蛋公子,可是最喜欢这般娇媚可人的尤物的~ 花无缺沿着溪水向前找去,他虽然已经察觉了那女子有些不对,但毕竟艺高人胆大,索性陪她玩耍一阵,看看她的用意。 走了不久,便见到了女孩口中的红衣老者,这老者正与另外一人在树下下棋,见这老者神色专注,花无缺皱起眉头,就上前准备攀谈。 却不想刚走几步,脚下突然一空,地下竟然还有一个陷阱,他轻功何等高绝,身子还未下落便已如浮光一番急掠而起,他闪身之后,陷阱旁才堪堪射出一道绳索。 那两个老者本是事前安排好在此拖延丁鹏的,但哪里能想到这“丁鹏”身法如此诡异,一时间再也保持不住镇定,转过身就向他瞧去。 那红袍老人的脑袋比别人大得多,满头白发如银,脸色却红润如婴儿,身材也长得像个胖孩子,另外一个老人却又轻又瘦,脸上阴沉沉的,黑布长袍,看来就像是个风干了的无花果。 两人就这么惊讶的盯着花无缺,但看了片刻,就面色大变起来,原来花公子受不得闲气,竟是一把拔出长剑,如鬼魅般急袭而来。 正文 第二九五章 女人如何引诱男人 花无缺剑光如电,眨眼间就掠到了两个老者身前,那黑衣老者却连反应都来不及,瞬间就被他一剑封喉。 他剑势极快,人已经到了红衣老者面前,那黑衣老者仍然未曾察觉过来,就要站起身与他相斗,却不想稍一动作,脖颈便溅出一阵血花,身子一震就向前倒去,这一扑之下,却是将面前的棋盘扫的纷乱。 红衣老者见了同伴的惨况,哪里还敢抵抗,正要开口求饶,就听到一旁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手下留情!” 他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却不想自己心口一凉,怔怔的低头瞧去,只见一把冷银色的长剑穿心而过,他嘴角抽搐几下,才带着满满的不甘向后倒去。 花无缺料理了这两个老者,一把抽回长剑,提起那老者的衣衫,将剑身在衣衫擦拭干净,才对着一旁轻笑道,“呀,一时间收手不及,姑娘千万不要在意,在下向姑娘赔罪啦~” 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方才不过做了一件小事,女孩瞧见他的神色,又看看地上惨死的两个老者,咬牙一阵才缓缓道,“你,你没事吧?” 她说着是那般关切,好像半点都不牵挂方才自己口中的长辈,也好像瞧不到地上死去的尸体一般,说着她上前几步,单薄的衣衫随着脚步轻动,行走间现出大片的亮白胸脯与玉腿。 但她好似全然不曾发现,就这么急匆匆跑过来,对着花无缺上下打量一阵,才深出口气道,“你没事就好,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是坏人,我只是听我那被害的父亲提过一次,说是若我能逃出来,就来找这人。” 说着她细长的眼盼滴落几片泪珠,长长的睫毛好似小扇一般,俏脸上满是心疼自责,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的无辜。 花无缺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柔和道,“没事没事,你别哭,总归我没出什么意外,姑娘不必如此自责~” 见他相信了自己,女孩才心中舒缓,方才她见到花无缺的剑招,只以为这便是那流星剑法,瞧见威力之后,对这剑法的欲望更加高涨,是以才甘冒被他发现的危险,现身与他相见。 姑娘上前紧紧的握住花无缺的手,好像很怕他突然溜走一般,美目如水的盯着他,吐气芬芳道,“我方才一直忘了一件事,等你走了我才发现,竟然没有让救命恩人知道我的名字,这实在太失礼了。” 说着她好似有些羞涩,低下头犹豫一阵,才细声道,“你……你可不准笑我,我……我叫可笑,姓李~” “李可笑?怕不是你可笑吧~”花无缺心中明朗,面上却柔和一片,低声笑道,“姑娘的名字倒也有趣,不过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却也不需要名讳来增色~” 女孩身上还是穿着花无缺那件外衣,一阵微风吹来,她不免轻颤一下,咬着嘴角犹豫一下,才缓缓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你要是不嫌弃,不如……不如跟我回住所一趟,我被抓去之前,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楼居住,你要是不跟我去,我……我一个人也不敢回去的。”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发的低,仿佛在为自己的自私要求愧疚,她只道“丁鹏”与自家丈夫有约,此时见了他的威势,知道丈夫实在不是对手,此处两个老者又全然没发出作用,这才临时改变了策略,想着现在就把他引去。 花无缺自然不是丁鹏,也不需要跟万松山庄的庄主比剑,他闻言便不置可否,任由这女孩拉着自己,顺着溪流向下走去。 走了一会,他便看到一座绿瓦小楼,小楼矗立在林间,却无半点简陋之色,随着女孩拾级而上,推开屋门,内里就更加华丽精美。 李可笑在屋内转悠一会,才转身对他笑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对于女孩的请求,花无缺一般都不会让她们失望,待李可笑转入里间,他便在屋内徘徊起来,此时他已经全然明白,这人定是把自己误认成别人,不过这女孩长得勾人心魄,花公子向来有杀错无放过,自然不会主动道明。 正想着,忽然里间发出声尖叫,花无缺眉头一皱,但马上舒展开来,嘴角挂起一丝玩味,摇头一下便冲了进去,进入之时,面上已是一片焦急,“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恶人在此埋伏?!” 若一个女子引诱男人,最方便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像李可笑现在这样,她赤裸着身子,蜷缩在木桶之中,桶中泛起淡淡水汽,但丝毫无法掩盖女孩如白玉一般的肌肤,她双手抱着上身,面色惊恐的盯着一边,仿佛未曾反应男子的闯入,口中直道,“蛇,这里怎么会进来蛇的!” 正文 第二九六章 浴桶之中的演出★ 花无缺听她喊的急切,忙向着她所指的方向瞧去,这一瞧之下,却有些愣神,此时少女浑身赤裸,白皙的肌肤在清澈的水中若隐若现,从他的角度望去,却是将这美景一览无余。 他虽不知这女子为何引诱自己,但想到自己又不吃亏,这才装作急躁道,“姑娘久未回家,有蛇进入也是正常,姑娘不必害怕,你快指出蛇在哪里,在下马上帮姑娘除去。” 女孩俏脸惨白,瞧着竟好似真的被吓到一般,她纤手猛地抬出水面,轻颤着指向身前不远处,那里弯弯绕绕的盘旋着一条黑影,乍一看却真的像是一条蛇一般。 花无缺瞧出那不过是窗外枝条照入浴桶中的倒影,但既然女孩都这般配合,当即也故作不知,闪电般急掠过去,探手直直的抓入水中。 那不过是一条树枝的倒影,他自然捉不住什么蛇,不过他一抓之下,却也不是全无收获,他探手之时,那女孩不知是害怕还是故意,娇躯竟是向前倾斜,这番动作之下,正好让他握住了女孩身前的嫩乳。 花无缺只觉得入手之感好似锦缎棉絮,手心之中抵着一点豆丁,此时许是受了刺激,此时硬硬的抵在掌心,甚是舒爽。 他仿佛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第一次遇到了这种事,面上一阵纠结惊慌,手掌轻抓几下,才好像刚反应过来一般的松手离开。 女孩本就为了诱惑与他,见他这般纯情,更是心中得意,见他手掌抽离,自然小手探过一把将他拉住。 见到这“丁鹏”面色通红,急切的就要说话,她心中一笑,面上却楚楚动人道,“你……你别走,我不知为什么,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我就怕的厉害,你……你能不能在这里陪我……” 她说着低下眼帘,委屈可怜的好像被人抛弃的小兽,但俏脸却通红到了极点,仿佛说出这般女儿家心事,就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一般。 该配合的演出,花无缺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何况女主角又这般美貌绝伦,他做出一副挣扎模样,半晌才小声道,“姑娘,这样,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姑娘若是害怕,在下便在门外候着便是,却不必,不必污了姑娘清白。” 女孩听了他的话语,美目中溢出些泪水,悲悲切切的委屈道,“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我虽被人掳去,但清白却还在,我……我见了你,就心中喜欢,但……但我也知道,你身家清明,我一个山中姑娘配不上你,只盼能跟你多待一会,就一会,我也能心甘情愿了~!” 花无缺好似懵懂少年,一副急切辩解的模样,“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姑娘国色天香,在下怎么会嫌弃,只不过是怕自己一介江湖草莽,怎配的上姑娘,才……才……” 他话未说完,就感到手臂被纤手捉住,接着便传来阵力道,花无缺故意不做抵抗,任由她将自己拉入了这浴桶之中。 甫一入水,就有一具娇软的身子倚靠过来,那女孩羞涩道,“只要……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我又哪里会不愿跟你亲近的……” 化名李可笑的女孩小手如飞,片刻就将花公子衣衫除落,她一边捧起温水泼洒在他的身上,一边低声道,“你……你身上只有一件衣服,你把你所有的都给了我,我……我自然也愿意把我所有的都给你……” 花无缺面上满是感动,探手将她轻揽过来,这女孩甚是知人心思,见了他的动作,便俯身贴在他的心口,小手却动作不停,不住的为他捏弄肌肉。 她的力道时轻时重,动作下来却是极为舒适,她这样服侍一阵,才低声羞道,“我……我既然跟了你,那……那自然要……要使劲的让你快意了。” 说着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竟是一头扎入了水中,满头青丝覆在水面,好似一朵盛开的黑莲一般,片刻之后,花无缺便感到肉棒进入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所在,那灵巧的小舌不停的在马眼和龙头处卷动,却是让他舒服极了。 他双手探下,捉住女孩的头发上下套弄,不一会龙枪便悄然立起,显示出其主人急切的心思。 女孩毕竟武艺不高,这般憋气坚持不了太久,花无缺一把将她从水中拉起,面色疼惜的拂去她俏脸上的水珠,口中柔声道,“可笑,我知你的心思了,你别这般拼命了。” 李可笑笑颜如花,她一边斜倚过来,一边探手下去抚弄着他的肉棒和肉囊,动作不停,两人上身紧紧相贴,女孩将下颚搁在他的肩头,凑在他耳边呐呐道,“你别担心了,我就是喜欢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她又套弄了一会,觉得掌心之物火候已足,便双手扶住花无缺的双肩,腰身轻轻扭转,一双狭长的美目媚的好似能滴出水来,紧紧的盯着花无缺的眼睛,看了一阵才猛地一提身。 正文 第二九七章 若松不是我对不起你★ 再滚烫的热水,经过他们这番耽搁,此时温度也不免降低,但浴桶中纠缠在一起的人儿却丝毫没有在意。 女孩提着腰身,撅着雪臀在花无缺的肉棒上磨弄了一会,龙枪在她的蜜谷中上下戳弄,一会戳中阴道口,一会又戳中了阴核,她虽是处子,但此番下定了决心要勾引这少年,不免本就带着些媚意,又经此一戳,只觉得美得快要飞起来了。想着平日里听说,被那宝贝肏弄犹如升仙一般,她顿时忍不住了,将肉洞对准那龙头,就狠狠的一屁股坐到了底。 花无缺本来看她玩的快活,暗道这女子还真是少女心性,这边念头刚刚落下,就见她居然一下子就坐到了底,诧异之下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龙枪不仅贯穿了柔软的嫩肉、一层薄薄的肉膜,还吻上了一个软软的、更小的肉洞,舒爽之下竟连心疼也不顾,捉着少女的软腰,就一下一下的往她深处的子宫顶去。 少女本来受此大创,才“啊”的一下刚刚呼痛出声,就觉得自己的细腰被人钳住,随后就被动的做着活塞运动。那让自己痛不欲生的火热长棍不仅顶的自己的甬道生疼,还将自己更里面的花房口好似也顶开了。只是她初涉此道,不知其中知识,心下直道这就是欢爱的正确姿势,才咬牙忍着痛承受了下来,每一次抽插都挺臀迎合着花无缺的动作。 花无缺操了一会,见眼前少女疼的满脸是汗,才发觉自己的动作太过火,连忙停下来怜惜的看着她,问到,“可笑,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少女见他停下暗自松了口气,听他询问,忙睁开眼看他,只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像不能再玩弄她似的,生怕这“丁鹏”心生不满离开,忙对着他急道,“没有没有~我不疼的,你继续……继续用那东西……插我吧~我答应了你~我一定会好好让你快活的……”说着又闭上了眼,装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花无缺见她这副模样着实被震惊了一把,但他此时也忍得辛苦,见她像是很享受,全然没有女子第一次那样痛的欲死,只当她体质异于常人,便也不再忍耐,一支肉棒狠狠地塞满她娇小的嫩穴,贯穿了她尚在流血的阴道,又直直的撞在她的子宫口,只觉得这女子是上天给予的恩物。 李可笑见他终于露出笑意,强忍着那股钻心的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二人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里的喜意,不由都心生欢喜,只是两人的思想却着实不在一条线上。 花无缺横冲直撞了几百下,每一次都将少女娇嫩的屄肉抽扯出来,少女初时还痛不欲生,觉得下身有如刀钝,渐渐的竟也有了些许快感,忍不住张着小嘴哼哼唧唧,樱唇在他脸上胡乱亲着,口中还浪语不停,“好哥哥……你插的……插的人家好舒服……啊……啊……人家……快要被你……插死了~啊……哥哥……你好狠的心……你一点也不……也不怜惜妹妹……啊……哦……好舒服……继续……继续插我~再……再用力点……啊……顶到了……顶的好深……啊~!” 花无缺受到她言语的鼓舞,忍不住更卖力向深处多戳了几分,又抽插了几十次之后,只觉得龙头进入了一个更紧窄所在,一个肉环如同橡皮筋一般勒住了自己伞冠似的龙头,这时两人齐齐叫出声来,一个因为舒服,一个却是因为痛楚。 花无缺小心翼翼的抽动肉棒,只觉得龙头被夹的甚紧,寸步难行。他索性不拔出来,就在里面撑着少女的子宫口,只微微的抽动着棒身,就觉得那宫口撸的自己的精关开始松懈。 少女已经快到高潮,经此一磨,甬道内温度顿时再次升高,终于按捺不住,仿佛被插到极限一般,高亢的呻吟一声,脖颈高高昂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股阴精自子宫里喷出,冲刷在花无缺的龙头上,强烈的快意令花无缺也终于忍受不住,一股股浓精射进她的子宫里,与阴精处女血混合着…… …… 水已经变得很冷,女孩却感到燥热无比,体内的血液往脸上窜,让她不但脸红,还开始冒汗,她还是头一次与男子亲近,尽管她心机深沉,但女儿家本能的矜持,还是让她羞怯难当。 她既纠结于背德的羞耻,又颇为享受男人大手在身上抚摸,狭长的美目紧紧闭着,任凭他在自己身上动作,只觉得心儿都要被他从心口抓出。 女孩全身的血液都往他触到的地方奔去,水虽然是凉的,她却觉得口干舌燥,外头的日照极为强烈,按理说冰凉的水应该会让她很舒服,脑子清醒些,但在这狭小的浴桶中,她只觉头昏脑胀,手脚无力。 她闭着眼睛心中低咛,“若松……若松不是我对不起你,是……是你要求着我来的,我……我就算这样,也不算不守妇德,反正……反正你也是个废物!” 原来她丈夫早年与人争勇斗狠,一个不慎被人打坏了肾经,导致那话儿再不能使用,娶她过门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以保他江湖上的名声,她丈夫也是心思阴沉之辈,但平日待她却颇为懦弱,也是因为如此原因。 正想着,就感到自己耳珠被男人捉住,他哪里像是一个初哥,舌头在自己耳垂上不住动作,那节奏竟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女孩从瑶鼻中不自主的哼出声来,这一下却全无演戏之意。 女孩来之前,心中还是有几分悲苦的,毕竟身为女子,被自己丈夫哀求来献身谋算别的男子,任凭谁都难免不愿。 此时她却将这些念头搅的纷乱,只是随着本能,星眸微眯,两手扣住男人的手臂,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来回拨动,忽然感到上身乳头被他捻在指尖,女孩下意识的哼了出来,口中腻道,“你……你真坏,别……别作弄我啦~” 她主动的提身上去,但奈何这男人许是发泄了一次,竟全然不急,托着她就把她牵引下来,这动作用尽了她的勇气,此时却再没有脸面去主动。 女孩可怜巴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见到他嘴角弯弯勾起,一张俊脸上满是笑意,心中不免将他跟自家丈夫对比,这一比之下,却让这美人儿芳心蒙上了些许阴霾。 正有些自艾自怜,却忽然见到面前的男子探手过来,霸道的钳住了自己的下颚,女孩心中一怔,竟是升起几分激动欣喜。 花无缺轻食她唇上的芳香,缓缓挑开她的牙关,灵动的舌尖再迅速窜入,深尝她口里的甜蜜,正赞叹女孩的精致,就听到耳边响起了她低声轻哼,脖颈被她一双藕臂紧紧环住。 他一抬头,见到少女俏脸红润,全身乏力地闭上眼,一副任君品尝的乖巧模样,这才摇头一笑,又俯身下去。 女孩只觉得一股快意从背脊直冲脑门,让她不由自主的低声轻呼,随着男人的动作,她攀在他身上的小手越揪越紧,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柔顺地听从他的指示,至于自己的来意,却早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迷蒙之间,她知道自己已经堕落了,前来的借口,怎么能掩盖她此时的情动。 她索性抛却了一切,小手捉住一旁的桶沿,以此作为支撑,秀足轻踩水面就纵身而起,女孩姿势优雅动人,虽然溅出了点点水花,但她这番动作却让花无缺不由深出口气。 浴桶很大,但也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而立,女孩确实贴心,知道这样不太舒适,竟是将身子叠在了花无缺的身上,一对秀足环在他的腰侧,红润的口中细细哼着,狭长的美目紧紧闭着,只是轻摆细腰,好让面前的男人快意。 花无缺倚靠在桶边,低下头瞧着身前的女孩,女孩没在水下,随着她的轻摇细摆,乳房却不时的跳动出来,搅的水面波浪阵阵,阳光自窗外透入,照在水面上更显白的耀眼。 女孩力气太小,这般动了一阵便暂缓下来,睁开眼睛委屈的瞧着他,眼中渴求之意快要透目而出。 花公子多贴心的,见状忙轻笑一声,双手捉住女孩的芊腰,将她在水中转变了方位,轻柔的将她推在桶边。 这乖巧的女孩甚是听话,对他的动作不闪不躲,双手攀住桶沿,如玉般的嫩背让花无缺一览无余,这般如弓姿势,更显得女孩曲线之美妙。 花无缺将身子前倾过来,下身贴着她的臀儿直插进去,听到女孩满意的低哼,这才一边动作,一边压低了脑袋,凑在她耳边笑道,“喜欢这样吗?” 女孩一边哼唱,一边羞得咬住嘴角,她方才一直用丈夫来麻痹自己,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已经沉浸在他动作之中,那番自欺欺人的念头却再也升不起来,心中又是羞愧,又是得意,一时间百感交集,实在说不明心中的实意。 第二九八章 秦可情,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丁鹏故作淡然的从万松山庄走出,但他毕竟少年心性,才出庄门,面上便一片激动之色,他赢了,柳若松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他赢得很简单,那一剑天外流星使出,自然理所应当的赢了。 只是他有些奇怪,对于自己的到来,那万松山庄的庄主竟是有些变色,仿佛自己能准时出现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一般。 不过这些琐事他马上就抛到脑后,兴奋的向城内赶去,他要去谢谢华夫人,然后就回转老家,在爹爹坟前好好的向他报喜一番。 毕竟今日观斗的,有许多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江南谢家的管家,点苍山的风云剑客钟展等等,自己赢了之后,他们都纷纷向自己示好,想来今日之后,自己的名声必然会传遍天下。 一场隆重的比斗,赢的人欢喜,那输的人,自然就没那么好受了,何况柳若松成名已久,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一剑击败。 万松山庄里的来客,知道庄主心情有异,自然纷纷告辞离去,不多时,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庄子就只剩下柳若松一人悄然而立。 他挥手斥退了想要上来安慰的老管家,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愣着,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去,他低声从嗓间挤出一道话语,“秦可情,你真是我的好娘子!!!!!!” 他口中咬牙切齿的好娘子,此时正好似一只温顺的小猫,趴伏在另一个的男人的怀里,她依旧白赤着身子,但此时却已经丝毫感不到羞怯,她已经被这男人征服了,从里到外,从心到身,无一处不对他眷恋异常。 她白皙的脖颈修长秀美,一头乌发披散在肩头,狭长的眼盼微微眯起,直勾勾的盯着花无缺的面颊。 看了一阵,她才想起家中的丈夫,心中不免有些酸涩,暗道为何当初未嫁时,却遇不到面前的男子。 花无缺正轻抚她的秀发,忽然感到她情绪有异,才低下头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方才的动作着了凉?” 他说着捉起锦被,将女孩窈窕的身子紧紧盖住,才将她揽过来愧疚道,“都是我不好,见你太美了,一时间把持不住,竟没有想到你的感受。” 女孩见他这般温柔体贴,心中更是难受,咬着嘴角迟疑一阵,又怏怏的埋下坦白的念头,是呀,她要如何坦白呢?说自己己经是别人的妻子,受了丈夫的哀求,前来色诱他的吗? 她做出这番事情,已经是不要了脸皮,却不想在他的面前丢掉最后的一丝遮掩,就让……就让这情感深埋心底,就当做了一场美梦吧。 女孩这样想着,俏脸上勉强堆起笑颜,贴在他的心口柔声道,“你别胡想,我没那么娇贵的,我是开心,开心能遇到了你,我多幸运呢~” 花无缺好似真的相信了她,闻言将她揽得更紧,低下头用下巴抵住她的秀发,轻声道,“能得到你垂青,我也很幸运呢,不过你若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说出来给我,一个人憋在心里,却是什么都解决不了的。” 女孩听了心中一怔,先是有些意动,但马上就掐灭了念头,强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是今天太乏了,咱们……咱们还是早些睡吧。” “哦,那就睡吧~”花无缺淡淡的应和一声,将她环抱在怀中,脸颊深深的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慢慢睡去。 待他的呼吸平稳之后,女孩才悄然的睁开双眼,怔怔的瞧着顶端,点点泪珠自面颊滑落,她是心机百转,城府深沉,但毕竟也是个大家闺秀,今日第一次与男子睡觉,背叛了丈夫,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睡下的,她无声的说着,“我没有不守妇道,是他逼我的……他逼我的……” 此时城外荒郊,一处早已荒废多时的宅院中,萧咪咪摇摆着腰肢聘婷而入,她料想到公子今天必然有所收获,是以先去向慕容九几个报了平安,之后才来到了这约定的地点。 她才走到院中,就听到破烂不堪的屋子内,传出一道娇脆的女声,“江湖中若有人知道咱们这班老伙伴又聚在一起,不如该如何想法?” 她听出这是屠娇娇的声音,当即迈步而入,正好听到哈哈儿笑着回道,“他们?他们怕是把苦胆都要吓裂啦~” 话音未落,另一人马上接口道,“那可不好,苦胆千万不可吓破,否则肉就苦得不能吃了。” 萧咪咪见这李大嘴还是这番模样,不由摇头叹道,“苦胆吓裂了也没其关系,提出来洗一洗再用香料把肉重新腌制一遍,不一样是道完美的人肉大餐吗?” 屋里的几人都是一愣,一旁一个白衣冷面的中年人皱眉道,“多年不见,你功夫可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血手杜杀向来惜字如金,今日破天荒的说了这么一长段话,其余几个恶人竟是丝毫也不稀奇,实在是萧咪,咪的到来太过突兀,人都到了屋中,他们竟然是半点不曾发现。 正文 第二九九章 温情脉脉的老友记 残败破落的大厅里,生着一堆火,火上煮着锅东西,也不知是什么,还有好几个瓦罐子,零乱地放在地上,像是做菜用的佐料。 小鱼儿蹲在李大嘴的身边,有些惊讶的瞧着方才进来的女子,这女子他在花无缺身边见过,正是当日在庙宇之中制住自己之人。 萧咪咪心中得意,但神色却丝毫不显,她娇艳的脸庞、柔软的身体、我见犹怜的神姿,不论什么人看了她,都会心中会好似火烧,她就是有这种惊人的诱惑力,这种让人不顾一切,只想将她安倒在地,扒光她的诱惑力。 听到杜杀的话语,小鱼儿有些稀奇,偷眼瞧着四下众人的反应,见到李大嘴与哈哈儿分明都看了过去,目光却根本不敢在萧咪咪的身上停留,或是盯着她身上的环佩,或是瞧着她腰间的飘带,反正就是不敢正视于她。 萧咪咪的笑容远比屠娇娇更要娇媚动人,扭着轻细的腰肢,袅袅婷婷的走到了近来,嫣然道,“杜老大,多年不见,你这嘴可甜了不少,不过你现在讨好我也没用啦,萧姑娘我已经找了人家,你却是没有机会啦~” 听她所言,哈哈儿面色一喜,笑呵呵道,“哈哈,你又从哪找了个肥羊,那人还真是倒霉,若换了我,我肯定立刻跑出两百里,藏得好好的,免得一身肥油都被你刮干净了。” 屠娇娇笑着接话道,“你这一身肥膘,萧妹妹怎么会瞧的上你,你就少自作多情了 ~” 她说着转过身向萧咪咪正色道,“妹子,当年是咱们不好,失手之后就四散而逃,待回过神时,才发现把你给丢了,这些年咱们虽然多有听到你的消息,但奈何困守恶人谷,却无法出来寻你,姐姐我多有愧疚,今日见到你甚是安好,我这一颗心啊,才能有些缓解呢~” 萧咪咪自然知道这一众恶人的话信不得,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感动神色,咬着下唇娇笑道,“姐姐不必自责,若是前些时日,妹子心中也确实有些愤恨,不过现在做了人家的填房丫头,却也没那么多的心思啦~” 血手杜杀的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且无血色,目光定在萧咪咪的脸上,仿佛在看一截木头,瞧了半晌,才冷冷道,“你功夫提升之多,必然是与你依附的人有关吧?” 屠娇娇、哈哈儿、李大嘴都是神色剧变,忽而四方一动,将萧咪咪围在了当中,他们如今却有些风声鹤唳,毕竟这次从恶人谷出来,就是为了逃避燕南天的追责。 萧咪咪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这个时间点与他们碰上,这些人之所以是恶人,便是敢做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恶事,他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有有那么一丝猜疑,便已经够他们下手杀人了。 萧咪咪身陷重围,却丝毫没有惊慌,她眸光轻转,环视一周,才捂着嘴角轻笑道,“瞧瞧你们现在的模样,还有十大恶人的威风吗?我又不曾瞒你们,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出来便是嘛~” 她说着瞧向了江小鱼,上下打量一番,才媚道,“我男人叫花无缺,那边那个小鬼是见过我们在一起的,你们问问他,便知道我说没说谎~” 众恶人闻言一呆,各自对视了一眼,屠娇娇转身向小鱼儿看去,得到这小鬼肯定的眼神后,才笑容满面的转回身来,对着萧咪咪笑道,“多年不见,妹妹手段还是那般高明,这次竟然钓上了名震天下的无缺公子,姐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大嘴与哈哈儿闻言也笑容满面,活像是自己亲爱的妹妹找了个好人家一般,几人竟一下子就温情脉脉了,脸色变得比翻书还要快。 萧咪咪面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抹嫣红,面上却正色道,“姐姐可别说钓,妹妹这次可是动了真意,却不像以前那般胡来了~” 移花宫与燕南天的仇恨,这几个恶人却都是听过,又见到小鱼儿确认,他们对萧咪咪的疑问顿时消散,而且花无缺近来在蜀中名声大振,他们却也不想再多招惹个强敌。 一番老友重逢的戏码就此展开,真的让人瞧了心生羡慕,萧咪咪长袖善舞,将他们的试探一一打发之后,才瞧见竟还有两个圆滚滚的大胖子趴在地上,皆是鼻青脸肿,有一人嘴角流着血,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颗带血的白牙。 见到她的面色,屠娇娇摇头道,“萧妹妹你别猜了,姐姐告诉你,这便是咱们的老朋友,宁死不吃亏和拼命占便宜。” 萧咪咪从花无缺处听过这个消息,心中暗叹他的神通广大,面上却惊讶道,“啊?他们两兄弟怎么变成这副熊样了?” 屠娇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咱们可不比萧妹妹你富可敌国,几人合起来,也就那么一点点家当,当年本来想找你替我们保管,却如何都找你不到,最后才没办法让他们俩封存,谁知道却被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给昧了去,你说咱们该不该讨回来?” 第三百章 要谢就谢我男人吧 欧阳丁见到萧咪咪到来,爬在地上赔笑道,“小弟瞧见诸兄又复重聚,实是不胜之喜,萧家妹子你可要劝劝他们,咱们十大恶人同气连枝,可不能自相残杀啊!” 话未说完,杜杀的钢钩已钩入了他肩头,将他整个人都钩了起来,欧阳丁再也忍不住,杀猪似的惨呼道,“杜老大,我说了,我说了,那批东西还在,路仲达根本连手指出没有碰到,我方才全是说谎的,你们饶了我吧。” 萧咪咪听了缘由,自然不会为他们说话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一个宁死不吃亏,一个拼命占便宜,但最怕从不爱占人便宜,只爱杀人的杜老大,快说吧!不然真的死定了。” 欧阳丁被钩得痛入骨髓,又见她实在指望不上,这才说出了藏宝地,更是画了一副地图,交由众人全都放心的杜杀保管,大家共同许诺,只要寻到宝藏,便交由萧咪咪来经营。 众人达成了共识,自然满意欢喜的要去收回失物,临走之前,屠娇娇笑眯眯的回转过来,瞧着地上的欧阳兄弟看了一阵,忽然提起一把利斧,直直的砍了下去。 欧阳丁狂呼一声,鲜血飞激,他一条手臂,一条大腿,竟已被屠娇娇生生剁了下来,她瞧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又同样将欧阳当如此炮制一番,取过一罐白糖,全都倒在他们身上。 做完这一切,这不男不女屠娇娇才满意的离去,屋外的恶人对她的作为竟无半点惊讶,瞧在小鱼儿眼中却有些同情。 众人急着去收取财物,向小鱼儿叮嘱一番就匆匆离去,只剩下他与那人比花娇的萧咪咪还留在荒宅之外。 小鱼儿见到她望向屋内的神色也有些不忍,不知她看了多少,只是美目怔怔,仿佛也正叹息着,他突然发现她安静的时候,恬美似画中的水墨佳人,比她娇笑的时候纯净多了,也更要美得多。 但他马上就想起这女子跟花无缺的关系,心中升起些不喜,冷哼一声就向外走去,对于跟那小白脸有关系的人,他不知为何总是这般不忿。 萧咪咪也不拦他,任由他远远离去,美妇入眼珠滴溜溜的直转,就这么好似同情的瞧了欧阳兄弟一阵,才侧耳向外倾听,确认了再无旁人,她才聘婷的回到屋内。 她进来之时,欧阳兄弟已倒卧在血泊中,千万虫蚁已从荒宅中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身受之惨,实非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不过萧姑娘手中提着一只水桶,缓步到二人面前,就这么直直的冲了下去,她又运起内劲驱赶一阵,才算清理了二人身上的虫蚁。 欧阳兄弟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来相救,四只眼睛呆望着萧咪咪,目光中既是惊讶,又是感激。 二人对视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她喃喃道,“我突然变得慈悲起来了,你们奇怪么?我虽然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但要你们这样慢慢的死,却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她说着低下俏脸,咬着嘴角轻声道,“你们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男人吧,自从跟了他,我便不用再担心受怕,自然心肠就有些软了。” 欧阳丁瞧着她,就像是从未见过她这个人似的,瞧了一阵,许是见到她神色不似作伪,才突然道,“我告诉他们的地方,是假的!” 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萧咪咪不免怔了怔,正心中疑惑,就见这欧阳当阴阴笑道,“我兄弟告诉他们的那个地方,没有藏宝,却有个恶魔,这恶魔已有许多年未露面了,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藏在那里!” 他说着就看向萧咪咪,摇头叹道,“咱们十大恶人里,你是最富的,咱们兄弟知道,所以你不会为了那点财物来诓骗我们。” 他们兄弟便将那藏宝之处说了出来,两人果然一个拼命也要占便宜,一个宁死不吃亏,宁可自己死了,也要将众恶人一起拉上,为他们陪葬。 萧咪咪待他们死后,才摇头从荒宅走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暗道自己若没有碰到花无缺,是不是下场也会像这二人一般凄惨,这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起来,美妇人心儿满满的都是牵挂。 …… 花无缺醒来之后,便理所应当的失去了李可笑的身影,只是在桌上找到了她的留信,信中说着什么,让他好好练剑,好应对万松山庄的比斗。 他看的一头雾水,不过也算知道了女孩身份的线索,他手中捏着那封信筏倚靠在榻边,皱眉思索一阵,才猛地起身下来。 此时李可笑正步履蹒跚的走在溪边,耳边听着清晨鸟雀嬉闹的叽喳声,俏脸上却是一片忧郁。 眼见着万松山庄渐渐在望,她不免轻咬红唇,低声喃喃道,“不是我不想骗他剑谱,实在是他太聪明了,我骗不了他,嗯,是这样的,我骗不了他。” 第三零一章 李可笑,果然可笑。 她就这般自欺欺人的走回了万松山庄,可是一进庄门,就见到门房急匆匆跑了过来,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夫人,你可回来了,庄里出大事了!” 李可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四下扫视,只见庄内的下人纷纷面色颓唐,好似爽打的茄子一般。 她正要询问,就听门房叹道,“老爷跟那姓丁的比剑比输了,此时正在书房一个人生闷气呢,他虽然嘴上不说,此时心里肯定不太好受,夫人你快去瞧瞧吧。” 这门房世代在柳家做活,是以言谈举止都不将自己当作外人,李可笑听了只觉得五雷轰顶,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 她狭长的盼子一片茫然,呆了半晌,才对那门房急道,“丁鹏来了?他,他怎么会来的?!” 听她迫间,那门房有些纳闷,但还是垂首道,“自然是来了的,他正好赶在约定的时间到了庄里,那时候谢先生他们都在场,不过,不过老爷输了之后,他们就纷纷离去了。” 他说着有些不忿,显然对这些老爷好友的薄情寡义十分不满,李可笑面色惨白到了极点,双目无神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丁鹏既然来了,那……那我遇到的,又是谁?!” 她声音甚小,那门房确实没有听清,瞧着自家夫人神色慌乱的模样,他心中稍感安慰,暗道自家夫人果然贤良淑德,听到老爷的事,就这么急躁难过。 正想着,又听到夫人幽幽道,“那……那丁鹏,长的什么模样?” 门房先是一愣,接着忙急道,“夫人,你可不能做傻事啊,那小子剑法高超,你去报仇……不就是自寻……” 他话未说完,就见到夫人冷厉的看了过来,他从未见过夫人这般神色,心神一时被镇住,结结巴巴道,“那,那小子,那小子长的倒是眉清目秀,穿着一身淡色衣衫,不过他那把剑很是破旧,瞧着就好像是路边捡的一样。” 李可笑咬着下唇,目光之中一片惨然,她愣愣的呆看一阵,才急匆匆的向后院奔去,此时她心中已经明了,自己遇到的那男子,根本就不是计划中去引诱的丁鹏,自己,自己被人白玩了!!! 她脚步凌乱的跑到后院,推开书房的屋门,就见到柳若松背负双手站在窗边。 听到推门的声音,柳若松慢慢的转回身来,见到是自己妻子,他面上浮起几分笑容,“回来啦?”从她的角度瞧去,自家丈夫还是那么修长、瘦削,仪表堂堂,衣着考究,是个非常有教养,非常有风度的中年男人。 她心中又是苦涩,又是自责,其中还夹杂着莫名的苦恼,咬着嘴角迟疑一阵,才移步过去,走到柳若松身前,就低声道,“若松,对……” “啪!”她话未说完,面颊上就感到一阵灼烧,她捂着俏脸,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丈夫,却见到柳若松面色狰狞,往日里的儒雅全然消散。 这青松剑客盯着自己妻子,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我的好妻子,你对我真是忠贞,我真要谢谢你啊秦可情!!!” 他说着心中怒火更其,就又扬起了手,但此时那门房的声音自院外响起,“老爷,不好了,有人见到梅花老人和墨竹子的尸体,他们,他们遇害了!!” 柳若松闻言一愣,忙急匆匆的向外掠去,临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秦可情一眼,但这娇媚的女孩只是捂着面颊,呆呆的望着眼前。 梅花老人和墨竹子与柳若松并称岁寒三友,一向与他交情深厚,此二人突传死讯,他自然马不停蹄的向庄外赶去。 秦可情一个人怔怔的呆立一会,才捂着面颊缓缓从书房退出,她低着头边走边笑,但一路上却撒下了点点晶莹。 她心中只觉得悲苦极了,自己处心积虑的演了一场大戏,甚至还把自己赔了进去,到头来却发现找错了人,这如何能让她释怀。 正想着,眼前忽然出现双靴子,这靴子她自然十分熟悉,昨天夜里,还是她亲手将靴子从它主人脚下取下的。 秦可情猛地抬起俏脸,果然见到花无缺笑吟吟的站在身前,她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眼里的泪珠掉落的更加急了。 她面色惨白,呵呵笑了两下才自嘲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去骗你的,我以为我骗了你,谁知道我才是被骗的,李可笑,果然可笑……” 花无缺面色淡然,探手将她面上的泪珠拾去,指尖触到她的面颊,却分明感到了她的轻颤,他叹息一下柔声道,“你错了,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骗我,至于我寻来这里,却是一路跟着你来的。” 听他此言,秦可情有些惊讶抬起小脸盯着他一阵,才摇头惨笑道,“那倒是我占了便宜,糊里糊涂就找到你这么个大高手。” 她说着面色低落下来,咬着嘴角硬声道,“你都知道了吧,我是有夫之妇,我昨天骗你,不过是将你当成了别人,反正总归你得了便宜,以后,以后我们还是当作全没见过的好!” 花无缺面色玩味,听了她的话语却反而逼近几步,这小少妇见状俏脸一变,随着他的脚步向后急退,“你,你做什么,我都说了我认栽了,我向你道歉,还请你自重一些,不然我就要叫人了上!” 她说着却感到花无缺身子已经倚靠过来,将自己紧紧的挤在房柱之上,她这下再无后退的余地,心中又是羞怯,又是苦恼,但偏偏又不愿大声呼救,只能低声道,“你别这样,我是有夫之妇,昨晚上我是有苦衷的,我不能再对不起我丈夫了!” 但花无缺哪里会听她的告饶,一双大手已经在她身上来回抚弄,低身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丈夫定是个废物,不然为什么却让我采了你这花朵儿~你放心,我只进入你的身子,绝对不会拆散你们俩的。” 听着他在耳边轻喃,那熟悉的感觉又猛的涌上心田,小少妇一双软手推搡在他胸膛,好似哭泣一般的细声道,“停下,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花无缺轻松地拉开她的衣襟,在她的锁骨烙下他到访的痕迹,一边轻柔的嗅着她的体香,一边低沉道,“好姑娘,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我的人了!!” 第三零二章 门外的丈夫★ 他说着大手上移,拂过她红起的面颊,感到她俏脸上的伤痕,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沉声道,“谁打的?!你告诉我!” 秦可情听到他关切的声音,心中有些感动,一时间却忘了自己衣襟散乱,只是低声道,“没,没谁,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她话未说完,便感到自己上身一凉,反应到自己的衣衫被他拉开,忙急躁的想要将他推开,此时却又一阵清凉自他手掌传来,浮在面颊之上,那刺痛之意便消散许多。 花无缺一边以内力治着她的伤势,一边硬声道,“你前番骗过我一次,说你没什么心事,现在是第二次,我可以不追究,但若你再骗我第三次,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这番话语甚是霸道,但偏偏这小少妇心中美滋滋的,潜意识里,她对自家丈夫那种温吞阴冷的性格甚是不喜,此刻被他强势的逼迫,却反而令她有种臣服之感。 她正在心中胡思乱想,却感到他的大手已经探入更甚,一会拨动着左边的乳头,一会又颠颠右边的乳肉,忙慌张低声道,“不行的,这里人来人往的下人很多,等下……等下被他们瞧去,我……我还怎么活啊!” 花无缺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房柱上,下身紧紧贴在她的两腿之间,张狂的口从她的颈项延伸到面颊,暗道这窃玉的滋味果然很好。 “不要这样……”秦可情两手贴在房柱上,极力想挣脱男人的钳制,却力不从心,因为方才丈夫的迁怒,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些肯了,只不过碍着身处在自家熟悉的院里,一时间抹不开这个颜面。 听到耳边男人低声的命令,“站好,趴上去,不许倒了!”她才神智迷乱地趴在房柱上,以防自己因脚软而倒下。 花无缺从她身后紧紧贴住她,大手掀高她的裙摆,开始在她细滑白皙的长腿上来回抚弄,小少妇哪里能愿意,一边轻微挣着,一边低声哀求,“我们这样……这样真的会被人瞧见的!” 狠心的男人对她的求饶不管不顾,一只大手上移,轻车熟路的抚在她臀儿之上,狠狠抓捏着她的臀肉,手指还时不时的触到她紧闭着的雏菊,她心中害怕极了,身子却因为害怕而更加律动。 她此时浑身瘫软,被身后的男人玩的春心荡漾,无力拒绝男人的举动,只能轻咬红唇,慌张的向着院门瞧去,只盼这时不要来了旁人,不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般不守妇德的模样。 如今她的臀儿正被花无缺的大手抓弄,而这混蛋的另一只手,却已经扯去了自己的衣带,重重地抓在她的嫩乳之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小衣,时轻时重的掐扯着自己的的颗乳豆。 强烈快感的冲击与恐惧让她几乎晕眩,一对丰硕的乳房已开始胀痛起来,她忍不住的从嗓中娇哼出声,但马上就抬手捂住了小口,她实在害怕自己的叫喊被人听到,只能强忍的羞人的感觉趴在房柱上闷哼。 “你合作,我动作就会快一点,就不会让人看到了。”花无缺贴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诱哄道。说完之后,见到这小美妇眼中水意盈盈,下身蜜穴湿的一塌糊涂,明显已是情动不已,才轻笑着啄住了她白润可爱的耳珠。 秦可情被他这番动作弄的心儿直跳,哀叹一声,知道自己如何也抵不过他,只能按他的吩咐,随着他的大手向后轻转。 “你……你快一点……”她自暴自弃的答应了,但这一声出完,心中意是升起一点解脱之咸,仿佛听他的话,才是自己的本意一般。 “呜……”她感到自己下身一凉,忙紧咬下唇,想防止娇喘声外泄,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身子本能的反能,被他手指抚过的部分,都像被熊熊烈火燃烧般那么难受。 “我的小可笑,你的身子好软好热啊~”她听到耳边那混蛋的调笑,感受他的手指在自己蜜穴里不停地抽插,还拉着自己的两瓣肉唇向两边撑开,将阴道暴露在空气中,羞的紧闭双眼,半晌才从嗓中哼出声哭泣般的话语,“我……我不叫……不叫可笑……我……我叫秦……秦可情~啊~” 她话未说完,就娇喊出声,突在是因为花无缺这恶人趁她心神放松,便直直的倾斜过来,下身与她的桃臀紧紧贴合在一起,龙枪猛地一撞,就直直插入自己的蜜道,这龙入大海,撞出了一片片淫贱的水珠,溅湿了她的大腿和毛发,自然让毫无准备的小少妇忍耐不住呻吟出来。 秦可情一声叫完,便马上捂住红唇,她本想转身向这混蛋斥责,但奈何身后的男人已经排山倒海般的操了起来,那番滋味实在美的让她心惊。 小少妇再提不起心思,只能抱着房柱撅着雪臀任他肏弄,每次在他撞来之时都忍不住微微挺身,阴道大力的向中间夹去,棒身抽出时都能带出一大片嫩肉,好似不想让他抽出来一样。 花无缺一边撞击她的臀儿,肉体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一边轻柔的抚过佳人的脊梁,他插动一阵,便扣住她的细腰,趴在她光滑的玉背上,肉棒在里操得更深的同时,两人重叠得也更紧密。 “啊~插的好……好舒服~你……你慢一点,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秦可情小手紧紧的扶着身前房柱,一对乳房贴在上面像是两个肉饼似的,轻声哀求身后的男人。 她趴在柱子上泪流满面,那并不是因为痛苦,而是一股异样的快意在两人紧密的结合的地方缓缓升起,让她陷入不可自拔的欲火焚烧当中。 随着花无缺强势的肏弄,每一次都顶到阴道深处,秦可情再也控制不住,低声的发出如梦似幻的朗声呻吟,听到自己放纵的娇喘声,她也羞红了脸,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她只能尽力咬住下唇,不让声息流泄,一边承受着身后男人强力的宠爱。 她正渐渐沉溺在男人肉棒的冲击之中,忽然院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一个男子声音隐约传来,“等下我写了书信,你就马上派人送去我二位兄长的师门,他们是受了我的邀请才前来的,此时莫名其妙的身死在此,我实在难辞其咎!” 听到这个声音,秦可情面色惨白,她慌乱的向后推搡着,急得快要哭出声来,“停下……啊~你快停下……啊~我……我丈夫回来了……喔~啊……!!!” 但她此时早就被花无缺操得浑身发软,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小手与其说是拒绝,倒还不如说是在跟花无缺调情。 她推搡了几下,眼见身后的男人仍旧自顾自的冲撞,感受着他的肉囊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股间,她口中又忍不住轻哼两下,才泣道,“求……求求你了,若是被他瞧见,我……我实在没脸再活下去了……” 她听到院外的脚步声越加接近,心中慌乱的难以言述,狭长的美目中泪水直流,正心如死灰,却忽然感到身后的男人钳住了自己的腰身,身子忽然被他拉动,下一刻自己便身处在房间之中。 随着屋门轻缓的合起,她提起的心儿才稍稍放下,这甫一放松,那阵被高频率插得的酥麻之感瞬间卷至脑门,心中春情猛的一激,她的娇躯瞬间瘫软,如果不是花无缺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不定会一头磕在地上。待直起身后,她小手连忙捉住门框,蛾首抵在门上,听着外面丈夫的脚步声,不由得低声哼吟起来。 “可情,你是不是在屋里?”她正沉醉在花无缺轻轻撞击的快意之中,却听到门外响起自家丈夫轻声的询问。 听到那声响就在咫尺,小口开阖犹自呻吟的她俏脸霎时惨白一片,微张着小口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心中惶惶,就听到耳边响起那混蛋的轻笑声,“别怕,我用内力隔绝了这里的动静,你平日如何回应,此时便如何回应就是。” 第三零三章门内的妻子★ 岁寒三友中的梅花和墨竹,都是柳若松亲自请来的,此时二人暴毙在自家地头,柳庄主如何能不被牵连进去。 他跟着管家一路走来,眉头紧皱的向他吩咐一阵,得到心腹管家的回应,他稍放下心,这才想起了方才回来的妻子。 他走到妻子门外,瞧见屋门紧闭,沉吟一下才出口问道,“可情,你是不是在屋里?”他本想推门而入,但想起刚才自己的动作,此时妻子却不知会不会心怀不满,碍着有管家在一旁,他却不敢赌这一赌。 毕竟今日他被丁鹏打败,正处于声名危机之中,若是再让人瞧见秦可情面上的掌印,他这青松剑客之名哪里还能保留的住。 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就算身边只有自家老管家,却也不会妄做举动,他负手立在门外,恍如一个尊重妻子的丈夫,让管家瞧了心中一喜,暗道自家老爷就算比武输了,但还是这般潇洒自如。 “嗯,我在……我在里面沐浴,相……相公你有什么事嘛?”门内传来秦可情轻颤的声音,听在柳若松耳中却是一愣。 他稍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疑惑,但又想起方才离开之时,自己对她的做法,暗道这女人定是心怀不满,故意这般说来,好避开自己,不与自己见面。 青松剑客对妻子也心中愤恨,恼她阴奉阳违,答应了自己之后却没有去阻拦丁鹏,害的自己名声扫地。 他略一思索,便轻声道,“哦,既然如此,那为夫就不打扰你了,你注意不要着凉。” 听到自家老爷与夫人的对话,老管家心中一笑,摇着头转身向院外走去,他还要去替老爷办事,他们这对恩爱去妻,却不需要他在此留意了。 画面闪进屋里,秦可情却是趴在门上,花无缺则趴在她雪白的背上,脖颈与她相交,在她扬起的俏脸上细细密密的咬着,下身胯部与她翘起的雪臀紧紧贴合在一起,肉棒不停地在她阴道里抽插,龙头一次次撞在她的子宫口,肉囊打在她的两腿之间,啪啪声与淫水胶合分离的吱吱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如仙乐奏鸣,秦可卿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来,俏脸上满是欢愉的红晕,二人尽享鱼水之欢,门内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想到柳若松则正站在一门之外,小少妇顿时觉得浑身有如火烧,背德的罪恶感与偷情的刺激感同时纠结着她矛盾的心灵,让她的阴道忍不住一阵阵剧烈的收缩。 “你……你出去啊,我……我们不能这样……” 听到丈夫的轻声细语,秦可情心中升起一股歉意,她想反抗,但潜意识里,她却又不愿让身后的男人失望,怕伤到这个让她感到痛苦、矛盾的男人。 她想屈服,但也过不了跟丈夫多年的情谊,唯有在狭小的空间拼命晃动,但她身子越动,体内的快意就越发强烈,不一会便忍受不了花无缺龙枪的肆虐,终于闭上双眼重新哼叫出声。 她正享受着快意,门外的柳若松待得旁人走后,才沉吟一阵,低声喝道,“秦可情,你若是不想替我分忧,前日里直说便是,为何当着我的面答应下来,却又不去勾引那丁鹏,你知道不知道,今去我被这个毛头小子一剑击败,我青松剑客的名声已经完蛋了!!!” 他说着后面,却有些咬牙切齿,实在是他最好名声,不然也不会娶了秦可情掩饰自己的缺陷。 门内低哼的少妇听到他的话语,却是美目一怔,又感到身后男人动作变缓,她才愣愣道,“相……相公,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你让我去拿身子骗另一个男人,你……你难道……难道真的无所谓吗?!” 她说到最后,语气却有些哽咽,她的心机不在丈夫之下,城府更比他深厚,本来一心牵在这青松剑客身上,但这两日的际遇太过奇妙,却让她的心思悄然转变了一些。 柳若松听她此言,沉默半晌才低声道,“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以后江湖中人提起我柳若松,必然都会先想到我被一个毛头小子击败,甚至,甚至还走不过一招,你说,你作为我的妻子,难道觉得很光荣吗?!!” 听到丈夫的回答,秦可情泪珠滚落的更急,她咬着嘴角凄声惨叫,“你滚,滚啊!!!” 她说着踮起绣鞋,脚后跟高高抬起,挺着细腰将臀儿猛的后摆,被身后男人宝贝塞满的感觉让她心中痛楚稍作缓解。 她一边主动送臀套弄花无缺的肉棒,一边恨恨道,“柳若松,你想当王八,当乌龟,我就遂了你的意,明天我就走,我去帮你拿回剑谱,现在,你给我滚!!!” 柳若松听到她先前的话语面色有些阴沉,刚要呵斥,又听到她后面的话语,青松剑客思虑一阵,暗道若是她真能拿回剑谱,自己谋划一番,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他忙笑道,“夫人你别气,为夫这般,不也是为了能让你更有颜面嘛,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不管如何,你在为夫心里,都是最重要的!” 他这番鬼话,怎么可能骗得了秦可情,若是没有碰到花无缺,她说不定就依了相公,但此时这小少妇却冷笑一声,一边狠命向后摆动臀儿,一边转过身来,急切的吐出小舌,寻着花无缺的嘴唇。 花公子十分贴心,见到她的动作,忙停下啃着她脸蛋的动作,将嘴贴贴到她的脸旁,小少妇忙啄住他的嘴角,小舌灵巧的扣入进来,在他口中不住的卷弄,与他的舌头追逐纠缠。 柳若松不知道自己妻子正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和别的男人正急切的纠缠,他等了一阵,见到妻子没有回应,以为她是真的生了气,怕自己进去会让她改变主意,这才低声道,“好夫人,那为夫就不打扰你了,你注意身子,可不要着凉了。” 他的好妻子此时死命的摆动细腰吞吐龙枪,好似想要将自己撞进花无缺身子里一般,听到门外丈夫的话语,她动作越发强烈,两行莫名的泪水滑出眼眶,流过面颊,洒落而下。 …… 花无缺龙枪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着秦可情鲜嫩的花芯,曲张的龙枪血管摩擦着阴道里细嫩的粘膜,发出了淫糜的声音。   花无缺的上身伏在她背上与她亲吻,双手从她的腋下伸向正面,抓住了那洁白挺拔的双峰,秦可情白皙的胴体上中下都处在了花无缺的控制下,很快,她的肌肤变得白里透红,乳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可情浑身乏力,除了喘息和呻吟的声音外,只得任花无缺摆布自己白皙的胴体。反复的抽插下,秦可情的蜜壶内溢满了琼浆玉液,伴随着龙枪出入往返而发出吱吱的响声。   生理与心理上的快感,让秦可情彻底迷乱,愉悦而舒心的快感,从紧紧缠夹着硬梆梆的龙枪周围的膣壁传来,流遍全身,直透进芳心脑海。 满满的、紧紧的、充实的感觉,肉贴肉火热的紧迫感,令秦可情暂时忘记了懦弱丈夫的丑恶嘴脸,代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肉欲情火,美丽纯洁的少女娇靥羞得火红,玉体又酥又麻,慢慢体会着这种紧胀充实之感,渐渐地她下身深处越来越麻痒,需要更强烈、更凶猛的肉体刺激。   秦可情感受着玉体深处最纯洁的圣地传来一阵娇酥麻痒的痉挛,稚嫩娇柔的花芯含羞轻点,与那顶入自己最深处的滚烫龙头吻在一起,她现在彻底忘记了自己曾经紧紧牵挂在丈夫身上的决心。   迟来了许多年的美妙性爱,彻底征服了秦可情的芳心,她鲜嫩白皙的身子和蜜壶一样震颤起来,两片粉红色的花瓣因为强行的挤压而变得通红绷紧,花园口被巨大的龙枪狠狠撑开,细嫩的粘膜因为龙枪的闯入,时而苍白时而通红,龙枪进入时大量透明的爱液,顺着花园口一直流到雪白的大腿两旁,慢慢滴到了地上。 胴体已蒙上一层香汗的秦可情螓首轻摆,一张小口娇喘吁吁,浑身香汗淋漓,秀发飞舞着粘在她的粉背上,现在的她完全浸溺在性爱的快感中,无论身心都完全被花无缺的做爱技术和耐力所征服。 她羞涩地娇喘连连,雪白玉滑的美丽裸体不安地轻轻蠕动着,两条修长的纤美玉腿微微一抬,将雪臀送的更高,彷佛这样能让龙枪更轻松的进入她蜜壶深处,以解她圣地深处的麻痒之渴。   花无缺有节奏地前后律动着,挺着龙枪一遍遍的开垦着富饶而新鲜的蜜穴,同时将秦可情晶莹的美乳捉在手中不停搓揉,双唇深深的亲吻着她秀丽的娇靥,狠狠地凌虐着身下的温香软玉。 秦可情的身子也生出了反应,爱液越来越多,全身都变得更加顺从,莹白的肌肤在瞬间似乎也明艳起来,花无缺被小少妇那娇羞晕红的俏脸惹得欲火狂炽,慢慢地加大力量,秦可情被这强烈的抽插刺激得心神荡漾,不由地挺送着美丽雪白的臀儿,含羞娇啼。 清纯的少女被肉欲淫火涨得美靥通红,娇柔温婉的芳心虽然羞涩,但还是随着花无缺的抽出、插入而轻抬玉腿雪臀,娇柔的轻夹着他火热的肉棒。花无缺加快节奏,坚挺的龙枪在秦可情的蜜壶中进进出出,把她插的娇啼婉转、欲仙欲死,一股股粘稠淫滑的花蜜流出下身的花谷,花无缺更加狂猛地趴在她赤裸的雪背上耸动着,龙枪在娇小紧窄的阴道中不停的肏弄……   肉欲狂澜中的秦可情只觉得那根粗大的宝贝越来越狂野地向自己子宫深处冲刺,它越来越深入她的幽径,越刺越深……滚烫的龙头插入体内的最幽深处时,她终于迎来了高潮,在浑身颤抖中,从幽谷里泄出大量白浊的蜜汁,湿滑亮晶,淫靡不堪。   看到少女被自己送上巅峰,花无缺坚挺的龙枪再度硬了几分,更具威力,又狠又深地插入少女的体内,横冲直撞,直将一股股乳白色的爱液淫浆挤出她的蜜壶。 龙枪不断地深入探索着小少妇最深处的圣地,在它坚持不懈的冲刺下,美艳的秦可情最神秘圣洁的,鲜被外物触及花宫玉壁渐渐为龙枪娇怯怯地绽放开来。秦可情芳心直颤,感受到了玉体最深处的花宫玉壁传来的极致快感,在一阵娇酥麻痒中,那稚嫩娇软的花芯含羞点点,与那插入阴道最深处的龙枪紧紧吻在一起。   秦可情不停的摆动螓首,如云的秀发瀑布般四散飞扬,花无缺感觉到一股酥麻的快感慢慢从龙枪向全身蔓延,越来越强烈,当快感终于到达顶点时,一股欲望的潮水冲开了闸门,向着身下婉转着的少女的蜜壶里一泻如注…… 第三零四章 我拖延一二,你快些走 清晨,阳光懒懒的洒落在溪边,秦可情漠然地走在小道上,她身姿单薄,体态轻盈,面上蒙着轻纱,一层薄薄的轻纱虽然掩住了她的面目,却掩不住她绝代的风华,但她一双大眼睛里,却弥漫着蒙胧的烟雾。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绣鞋,仿佛对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丝毫都不在意,走了一阵,她才咬着嘴角低声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我现在要去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我……跟着我看笑话吗?!” 说到后面,她语气有几分激动,昨天她被花无缺摆弄了一整夜,一大早她怕被丈夫发现,匆忙的催促他离开庄子。 她本还以为这人会提些条件,谁知道他真的就洒脱而去,秦可情悲苦之下,索性也离开庄子,柳若松以为她是要去见那丁鹏,自然满心欢喜的送她出门。 小少妇就这么心如死灰的走了一阵,才欣喜的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个身影,在心中琢磨半晌,才似喜似嗔的向他问道。 花无缺背负着双手行在她的身边,听了此言,才微笑道,“看来你真的没有记性,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以后是我的,你的行动,自然要我同意才能算数。” 听他说的霸道,秦可情心中一怔,脚步下意识减缓下来,过了一阵才急切的羞恼道,“你别以为……别以为得了……得了我就能为所欲为,我已经嫁为人妇,如何……如何就是你的了!?” 花无缺淡然一笑、低头瞧着小少妇明媚的俏脸,凑过去贴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既然得了你的身子,那以后的事情,自然由不得你做主了,你那丈夫我瞧着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他能算计别人,为何我不能做这恶人呢?” 小少妇被他这般逼近,一时间心神恍惚不已,咬着嘴角的歪过头去,踩着绣鞋就向前疾走,她实在是怕了,她不敢再跟这人争执下去,知道再说一阵,就又要被这人迷住。 见她走的慌乱,花无缺也不多言,摇摇头轻笑一声,才缓步跟了上去,这女子很有意思,他瞧着很喜欢,他不是圆且弯刀里的丁鹏,却不怕这女子能在他手里翻什么浪花。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秦可情听着他的脚步,深沉的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正纠结万分,却忽然瞧见前面一位穷汉,正躺在溪流旁的草地上懒懒地晒着太阳,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衣物,踏着一双破旧的草鞋,正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 此时流水旁的草地柔软地像是昂贵的地毯,虫声鸣叫,鸟雀扑棱,倏而又一飞冲天,好一副生机勃勃的画面。 秦可情虽然是名门闺秀,但毕竟城府深沉,不是等闲人物,瞧出这又懒又穷的汉子的不凡,他双手筋骨突出,长至膝下,虽然浑身瘦骨嶙峋,面上极短的发须未剃,但自有一番摄人的魁梧气慨,一眼看去,竟无法瞧出他具体的年龄。 她一时间琢磨不透这人的来历,脚步悄然缓和,这一缓之下,自然让身后的花无缺赶了上来。 花公子一身白衣,如墨发丝被一根银带束起,腰间悬挂着他那柄流银般的长剑,见到这闲汉的气势,他刚皱起剑眉,就听到身边的小少妇低声道,“这人不简单,我见过许多成名人物,却没一个能比的上他的,他要是来寻你麻烦的,就由我拖延一二,你……你快些走。” 她虽然知道花无缺身手不凡,但却瞧不出他的底细,想着他年纪轻轻,就算厉害也毕竟有限,想着自家万松山庄好歹在蜀中略有威名,才想要以身相抵。 花无缺没想到原著里这毒辣似蛇蝎女人,竟然能说出这番话,心中略有些暖意,但他何曾会怕这人,他一步一步走近来时,就如同带来了一道极冻的寒流,这春花暖阳般的景色一瞬间便失却了方才的所有色彩温度。 那穷汉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他一跃而起,如同警戒的虎狼,右手已然搭上了腰间草绳上的生锈铁剑,浓眉竖起,一双厉目直直地看向停在了十几米远处的白衣公子。 秦可情也瞧出了场中的诡异情形,她不似寻常闺秀,见状忙向花无缺身后疾走几步,她不是害怕自身安危,却是怕若那人以自己为突破口,会让身边的男人投鼠忌器,未战先输。 见了她的动作,花无缺赞许的向她点点头,接着转过身,漆黑的眼眸注视着这浑身紧绷着的穷汉,问道,“你就是燕南天?” “是我。”这穷汉肯定道,他其实从方才就已经意识到了有人过来,但直到这人走近,他才发现,他一直感应到的,只是那走在前面女子的脚步。 第三零五章 我不喜欢被人逼迫 这穷汉说完话后,已是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花无缺几眼,突然咧嘴一笑,摇头道,“你心里可是很喜欢这位姑娘?” 秦可情实未想到他竟会问出这句话来,怔了怔,苍白的俏脸已是飞起两朵红云,狭长的美目下意识的就瞧向了身前的男人,心中不知为何,却十分在意他的答案。 她方才瞧过,就见面前的男子嘴角弯弯勾起,点头轻笑道,“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喜欢的。” 听他确定,小少妇心中升起丝丝甜意,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但是心里偷偷想想,却碍不到旁人不是吗?再说了,她哪里又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 她正心中急转,就见那穷汉闪电般的眼睛,立刻瞪在她的脸上,瞧了一阵才哈哈大笑道,“很好,没想到你性子比他爽利多了,我再问你,你喜欢他吗?” 这后一句,自然是向着秦可情问着,小少妇呆愣一下,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咬着嘴角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穷汉等了一阵,见她纠结无比,这才喝道,“什么沉默比说话好,全是狗屁,喜欢还是不喜欢,简简单单说出来,又没人拿这个责怪你,你不说出来,人家怎知你喜欢他。” 秦可情实在无奈,但又无法向这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低头瞧着绣鞋,半晌才低声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只是……” 那穷汉不等她再说,已大笑道,“既不是不喜欢,自然就是喜欢了,你两人既彼此欢喜,就由我来作媒,今日就在这里成了亲吧!”他这句话说出来,花无缺心中暗笑,秦可情却大吃一惊。 小少妇失声道,“阁下,阁下莫非在开玩笑吗?!!” 那穷汉眼睛一瞪,大声道,“这怎会是开玩笑,你瞧此地,鸟语花香,风和日丽,你两人在这里成亲,岂非比什么地方都好得多。” 他越说越得意,又不禁大笑道,“红烛之光,又怎及阳光之美,世上所有红毯,更都不比这泥土的芬芳柔软,你两人就这阳光、下泥土上,快快拜了天地,岂非人生一大乐事?就连我都觉得痛快至极!” 花无缺听他自说自话,心中无奈,知道这人是把自己认作江枫之子,是以才要管这闲事,秦可情却呆呆地怔在那里,实在是哭笑不得。 她此刻虽有心口拒绝,却又不忍心去伤花无缺的心,而且……而且她内心之中,却也不免有几分意动,自家丈夫与这白衣公子相比,却是无一处能及的上他,不过女子矜持作怪,自然不会表露出本意。 花无缺瞧了瞧她的神色,却忽然道,“阁下虽是一番好意,怎奈我等却难从命。”那穷汉笑声顿住,瞪眼道,“你不答应?” 他说着突然拔出腰畔的剑,向身旁的一株花树上砍了过去,这柄剑已锈得不成模样,看起来简直连树枝都砍不动,谁知他一剑挥去,那合抱不拢的巨木,竟“喀咳”一声折为两段! 秦可情怕花无缺开口得罪了他,只因此人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她怕花无缺未必是他的敌手,小少妇心中急转,心中浮起对这人的情丝,咬牙犹豫一下,不等花无缺开口,抢先道,“我答应了!” 此言一出,那穷汉马上喜笑颜开,她心中也好似落下块大石,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弥漫全身,她俏脸红润,低头细声道,“我喜欢他,怎么……怎么会不答应的。” 她这番话九分真,一分假,配着神情动作,那穷汉自然不会生疑,他正要开口赞许,却又听到花无缺轻笑道,“我不答应。” 听他此言,秦可情俏脸瞬间惨白,抬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失声道,“你……你难道不喜欢我?” 说着她便低回头去,心中悲苦的想起自己的身份和前番的举动,暗道他嫌弃我,却也在情理之中。 花无缺只是轻声回道,“喜欢自然是喜欢,但是我不喜欢被人逼迫,再说,你,并不是燕南天,名号都要假借他人,又如何能替我做主?!” 小少妇闻言有些呆愣,心中悲切已是消散一空,这穷汉却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他打了个哈哈,笑道,“这武林中有谁竟敢冒充燕南天呢?” 说完之后,他瞧见花无缺竟不做回应,只是面色玩味的瞧着自己,穷汉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再收敛自己的气势,站在那里,自有一股豪迈的气度,口中低沉道,“你既然不相信,那我就见识见识,燕南天的剑法!” 他说着剑光一展,向花无缺直刺过去!他这一剑自然未尽全力,但出手之快,剑势之强,环顾天下武林,却也少有这般威势的剑客。 但花无缺却并没有往后退上一步,他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随手挥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如同九天之外的银河之水,倾泻而下,冷冽璀璨。 第三零六章 他要有意见,让你变成寡妇便是 这两人剑法一个极柔,一个极刚,一个飞云变幻,一个刚猛平实,一个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一个却如铁桶江山,滴水不漏。 两道剑光在空中激荡而散,穷汉魁梧的身体晃了晃,他扬起了眉,眼神越发赞叹起来,喝声道,“好!” 花无缺本可以用出移花接玉的功法来卸去剑势,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用这一剑,迎面而上,展现出了自身高深的内力与绝伦的剑道。 这一番试探之后,穷汉沉默地收回了铁剑,熄灭了再度出手的心思,他目光复杂的盯着眼前的少年,他已不再如方才那般生气,只是长长叹息道,“想不到多年未见,江小鱼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花无缺听他的话语,摇头失笑道,“你又错了,我不是江小鱼,我是花无缺,移花宫门下,是要去杀他的人。” 见到这穷汉面色大变,他才又轻声道,“南天大侠路仲远,在下早就闻听侠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路仲远被他道破来历,心中实在荒谬无比,暗道自己被燕南天拜托,以他的名义行走江湖,这事绝没有第三人知晓,这移花宫的弟子是如何得知的。 在心中盘算与对方的差距之后,这南天大侠才有些萧索道,“倒是我闹了笑话,不过我实在想不到,现今的武林居然出了你这样的人!” 他将铁剑重新横在肩上,一边向外缓步而去,一边高声道,“虽然我并不知道,邀月宫主为何要你杀掉小鱼儿,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又岂会随她摆布?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会将你的话传达给燕大侠,至于以后的事情,自然由他跟你解决了。” 穷汉走的潇洒,秦可情却没那么容易释怀了,无缺公子花无缺的大名,近日在蜀中可是无人不知的,她哪里能猜到,自己误打误撞,勾引到的竟然是他。 小少妇轻咬红唇,目光复杂的盯着他,半晌才低声道,“原来你就是花无缺,是了,也只有你,才能那么轻易的就瞧出的我的心思,当时你肯定在心里笑坏了。” 见她突然的自惭形愧,花无缺却牵过她的小手,不容置疑的拉着她向前走去,边走边柔声道,“总归咱们已经这样了,花某没别的忌讳,只有一点,碰过的女人,以后就是我的,以前的事,咱们都不要提了。” 听他说的霸道,小少妇有些为难,但小手却无半点挣脱之意,只是低声委屈道,“你总是这样,但……但人家……人家毕竟还是有丈夫的……” 话未说完,花无缺就沉声打断道,“无妨,他如果有什么意见,我就让你变成寡妇便是,到时候,自然不存在任何的阻拦了~” 听了他的交代,秦可情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沉默着跟着他缓缓前行,她此世并不似原著那般,已经做惯了勾引他人的事情,第一次出手就碰上了花无缺,本就对丈夫心怀不满,再加上这小少妇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稍一思索,便低头不做辩解,其中的含义,花无缺自然明白。 而在另一边,江小鱼却有大麻烦了,他从荒宅离开之后,便被段家的家丁找到,接着那段三小姐便飞也似的奔驰过来,死活拉着他要一同回段府,以他的武功,挣脱半晌竟也无法挣开段三小姐的小手,无奈之下,就好似被绑架一般的捉了回去。 回到段府之后,段合肥便笑眯眯的围着他直看,直把这小魔星看的心惊胆战,好在段老爷子不一会便出门接待客人去了,留下小鱼儿在府里。 他发现府里的人瞧他的眼神都十分怪异,不仅是家丁,连老管家见了他都笑眯眯的,他哪里有过这样的体会,身上顿时汗毛直扎。 他不是没想过逃走,但那段三小姐手段更高,时刻派了四个下人盯着他,段府各处院墙,就好似堡垒一般的明岗暗哨,小鱼儿无奈之下,只得在段府住了下来。 今日他睡得正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让他从浅薄的梦里惊醒了过来,不同于上一次时的温和举动,这一次他简直就是被提着衣领,拎起来便被扔到了地上。 小鱼儿身手灵活地翻转个身,避免了再一次摔落到地面的窘境,他笑嘻嘻地抬头望去,果然看到的便是那熟悉身影,一袭空荡荡的白色袍衣,面上带着的仍是那个眼熟的狰狞恐怖的青铜面罩,此时天色微亮,淡淡的薄光下,正是说不出的森冷悚栗。 “你还有心思睡觉?”这个不速之客缓声道,她的声音沙哑而冷涩,眼中冷焰灼灼,就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知不知道,你马上就命在旦夕了!” 第三零七章 南天神剑 “你怎么每次都说这句话啊~?”小鱼儿抹抹眼角的污浊,打着哈欠有些不耐道,他知道这铜先生不会轻易下手对付自己,此时自然有些有持无恐。 听他所言,铜先生身上寒意大盛,他手掌轻动几下,接着便有些无奈的狠狠一挥,硬声道,“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得到了消息,移花宫的花无缺现在就要来杀你,以你的武功,你觉得能在他手下逃得性命吗?!” 听到这个名字,小鱼儿面色有些异变,但片刻就回缓过来,有些讶异道,“不会啊,那小白脸我见过许多次了,他要是真想杀我,早就下手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他自然不信花无缺会对他手下留情,只是面前这人更加心思难测,前番他不过是稍有不顺他的意思,这人就暴起发难,差一点把自己掐死。 小鱼儿心思灵活,对着不知敌友的神秘人,自然不会吐出实情,此时说出这番话,也不过是试探他的心思罢了。 果然,他话音落下,四周便好似死一般的寂静,小鱼儿感觉到了冰冷刺骨的杀气穿透过他的皮肤,刺入骨髓,让人几乎以为下一秒便会被眼前此人置于死地,他悄悄打了个寒颤,怕冷一般伸手环抱住自己,下意识的拂过冰凉的手臂。 “是么?”这带着丑陋恐怖面具的神秘人低低喃喃道,“是这样啊,他见过你很多次,但都未下手杀你啊?” 小鱼儿眼眸一缩,险之又险地整个人飘一般往左挪移了三寸,一道凛冽的掌风摧枯拉朽般,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击中了身后的软榻。 只听到轰的一声,这段家精心打造的梨花榻便碎成片片,向着四处激散而去,小鱼儿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挥着手驱散了扑面而来的尘土,故意扬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很担心他杀了我么?怎么听到他没下手,反而这么生气呢?” 铜先生静静的瞧着他,他脸上的面具遮掩了表情,却让小鱼儿瞧不出他此时的面色,半晌他才冷冷道,“你不必白费心思了,此处被我以内力阻隔,你就算是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半点声息的!” 被他说破了心思,小鱼儿心中虽惊,面上却丝毫不动,只是笑嘻嘻道,“我费什么心思了,只是心疼这榻罢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有些疑惑道,“对了,你一直说花无缺要杀我,还说我有大仇未报,到底是什么原因,若要我报仇,你总得让我知道缘由吧?” 铜先生冷冷一笑,接着硬声道,“移花宫,你的父母,都死在移花宫的宫主手里,花无缺是移花宫唯一的弟子,他奉了师命,要来了解你的性命,你说,这是不是生死大仇?!” 小鱼儿闻言一愣,半晌才展颜道,“我父母死的时候,他只怕还未出生哩!他师父做的事,与他又有何关系,他师父吃了饭,难道还能要他代替拉屎么?” 小鱼儿说出这番话,铜先生竟不禁怔住了,小鱼儿凝目瞧着他,忽然笑道,“我问你,你为何要我恨他?” 见到铜先生词穷的模样,小鱼儿才又笑道,“这就是我所奇怪的,你和他师父,要杀我都很容易,但你们却都不动手,所以我觉得你们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要我死,只不过是要他动手杀我而已,你们好像一定要看他亲手杀我才觉得开心。” 见他越说越近,铜先生忙道,“要他杀你,就是要你死,这又有何分别?” 小鱼儿道,“这是有分别的,而且这分别还微妙得很,我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个很奇怪的原因,只可惜我现在还猜不出而已。” 小魔星不愧心思机敏,此言一出,铜先生心中有些慌乱,忙喝道,“这秘密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知道,而他们绝不会告诉你!” 小鱼儿眼睛里像是有光芒一闪,却故意沉吟着道,“移花宫主自然是知道的……”他说着见到铜先生身子轻颤,心中灵光一动,忙大喝道,“移花宫主便是姐妹两人,你既然说这秘密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么你又怎会知道的?” 他的猜测,却已经触到了事实的直相,铜先生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出手,点住了小鱼儿的穴道,小鱼儿只觉白影一闪,连他的手是何模样都未瞧出。 被他点住之后,小鱼儿只觉得自己已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但瞧见身边情景急动,片刻之间竟已经掠出了段府,他正心中叫苦不矣,却忽然瞧见路边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来人身穿着一袭蓝色的短布袍,骨架虽大,却瘦若柴禾,等到他走得更近了,才能发现他一脸的病容,仿佛久未痊愈的伤患。 他的脸上没有胡子,也没有眉毛,面黄肌瘦,眼眶凹陷而下,显得特别大,但他全身最为出彩岂非正是这双眼睛? 第三零八章 我就已不再信任何人了! 小鱼儿瞧见这人面孔心中瞬间大喜,正要呼喊出声,却不想张嘴之后,竟是半点声音都发散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离他越发远去。 邀月自然也瞧见那人的身影,不过她向来心高气傲,却不曾注意到小鱼儿的反应,她只是提着这条小鱼,如风般急掠而走,不多时,便来到了一间隐秘的屋子之中。 屋内隐隐散着浓郁的香气,但这香气却不刺鼻,仿佛是哪位绝世佳人的体香一般沁人心脾,小鱼儿胡乱嗅着鼻子,意图故意激动这神秘的铜先生。 却不想刚嗅两下就听到里间竟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来的这么晚?”这声音自然比铜先生粗戛生硬的语声娇柔多了,但语气也是冰冰冷冷,竟似和铜先生一副腔调。 小鱼儿又惊又奇,努力的抬头望去,只见到个长发披肩的黑袍女子,她面上也戴着个死眉死脸的面具,却是以沉香木雕成的。这女子自里间走出,瞧见了邀月身边的小鱼儿,这才惊讶道,“你就是小鱼儿?” 江小鱼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何时竟有了这么大的名声,想要回话,却奈何穴道仍未解开,只能瞪大了眼睛点着头。 瞧见他的动作,那木面具的女子有些好笑,现出的双眼带着些许笑意,小鱼儿这才发现,她语声虽和铜先生同样冷漠,但这双眼睛,却比铜先生灵活得多,也温暖得多。 但他还未深思,就见到铜先生身子突然飘起,“啪”的一掌掴在自己脸上,这一掌打得并不重,但打的地方却妙极。 小鱼儿一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身子再也站不住,踉跄后退几步终于倒了下去,他昏迷之前,隐约听到那女子低呼道,“你,你连我都不相信?” 邀月冷冷的看着怜星,目光自她的手脚扫过,一字一句道,“自从月奴将江枫带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已不再信任何人了!” 她说着冷笑一声,紧盯着怜星的手脚又道,“现在的你,不知是站在谁的一边,我这番举动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不然,不然出了差池,你叫我到底饶不饶你?!” 怜星沉默半晌,才缓缓的垂下头,有些低沉道,“我以前小,不懂什么是爱,江枫什么的,我早就忘了,姐姐,你不必疑心这个了,以往我确实对你推我下树心有怨恨,但此时顽疾皆除,那些事情,我也早就忘了。” 邀月目光刀一般瞪着她,良久良久,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也缓缓垂下了头,黯然道,“忘了就好,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得到他,不是么?我知道你感激无缺,但是,他是谁的儿子,又是谁带给我们这么多的伤害,你应该知道的!” 小鱼儿还未醒来,就闻到了一阵幽幽的香气,他猛地睁开双眼,便瞧见自己身处一处华丽的屋子内。 榻边站着一个少女,少女身着一件白色纱裙,头上戴着花冠,虽然面上的轻纱遮掩了相貌,但小鱼儿却认定了这少女绝对是个倾城佳人,他故意抹了抹眼睛,喃喃道,“我莫非已死了,这莫非是在天上……” 轻纱少女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茫然瞧着前方,非但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简直就好像根本没有瞧见他。 他眼珠一转,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逗她跟自己说话,但说了半天,这少女竟还是那般神色,却连半眼都不瞧他。 他正有些苦恼,就见到屋门被人推开,铜先生缓缓踱步进来,先是赞许的瞧了那少女一眼,接着向他抛来一本薄册。 小鱼儿弄不清他的意思,就听他冷冷道,“你现在的武功,连花无缺一招都接不下,这上面的三招是专门破解他的武艺的,你好好练习,不然到时候死的太惨,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扔下这句话语,铜先生便又转身离去,留下小鱼儿呆呆的瞧着手上的书册,他现在却实在闹不明白这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少时有人送来饭莱,每一样都是地地道道的川味,还有大壶上好的陈年花雕,小鱼儿肚中饥饿,正要上前用饭,却不想那好似木头一般的少女抢先冲了过去。 他目瞪口呆的瞧着这少女狼吞虎咽的吃下一整只烧鹅,少女一边吃饭,一边盯着那桌子上的一具计时秒漏,一粒粒金黄色的细沙落下来,时间便也随着流了过去。 小鱼儿不禁有些苦笑,正要开口询问,就听那少女冷然道,“你若想逃命,就快些吃,等下我们逃走之后,可是再没有饭菜让你饱了!” 她竟忽然开口说话了,小鱼儿不觉吓了一跳,听她说的郑重,虽然这条小鱼儿不明就里,但他毕竟心思灵活,眼珠一转就上前大吃起来,暗道自己反正身陷囫囵,索性瞧瞧她闹什么花样。 第三零九章 江湖中怪人最多 少女吃完之后,猛地灌下口酒水,胡乱的擦拭下嘴角污渍,便急匆匆的将那张榻移开了半尺,伸手在墙上摸索了半晌,墙壁立刻出现了一道窄门。 见到这条暗道,小鱼儿心中一跳,连忙跟着她走了进去,入壁后,居然还有一条地道,曲折深邃,也不知通向哪里,一阵阵阴森潮湿之气令人作呕。 地道中越走越潮,越来越黑暗,两边的墙壁也不再光滑平整,而是渐渐粗糙,上面长满了厚绒青苔,地上亦是越来越坎坷不平。 小鱼儿正有些捉瞎,却瞧见少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火折子,借着火光,他发现现在并不在地道里,而是处在山腹中,纵横交错的洞隙密如蛛网,风也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吹得人寒毛直竖。 江小鱼苦笑道,“这个鬼地方,只怕比诸葛亮的八阵图还要复杂许多,咱们就算走上三个月,说不定又转回到了原地,饿死也走出不去。” 他说着借火光四下打量,忽然发觉石壁上浓厚的青苔里,隐约仍可瞧见刻着个箭头,他能瞧见,那少女自然没有看不到的道理,但这好似指出出路的方向,两人竟是都没有起身上前。 小鱼儿站立半晌,瞧见少女目光清冷,心中暗骂道,“这娘们好厉害的心思,竟然跟小爷一样,看出这箭头是修建这里的僧人刻下的记号,本还想用这指示将她甩开,现在倒有些难办了。” 此处原本是一座五胡乱华时的庙宇,那时人命贱如狗,这条密道是此庙的和尚,用来躲避兵匪所修,但和尚毕竟还要吃饭生活,待兵匪走后,自然要返回庙宇,这些箭头,却是他们刻下,防止在黑暗中迷路的记号。 若顺着箭头行去,却会返回方才邀月的行宫,那自然是死路一条,这道理虽然说着简单,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瞧出的,小鱼儿自负天下第一聪明人,能瞧出也不奇怪,只是那少女也不为所动,实在令他心中惊讶。 少女站在岔路口寻思半晌,才率先移步向着一处走去,小鱼儿稍一思索,便急忙跟上,毕竟在这岔路无数,看不见日月,分不清方向的地方,没有了火光,便只能等死了。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才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外还隐隐有淡淡的光线透入,少女见到光线,竟丝毫不在意弄脏衣裙,捉着墙壁就扒了上去。 洞外是个石窟,有许多耗子在此盘踞,见到生人进来,这些小东西连忙四散奔逃,小鱼儿见到这少女竟然对这些女子害怕的生物,丝毫不做反应,在她身后摇头暗道,果然人以群分,这铜先生是个变态,手下的人竟然也是个变态。 他正心中感叹,忽然见到一道影如门户的石隙处,竟隐隐有灯光传入,小鱼儿悄悄走了过去,发现外面一块巨石旁,有两个人相对而坐。 一个蒙头垢面,大敞着衣衫的魁梧汉子正对着这边盘坐,这汉子小鱼儿竟也认识,却正是当且峨眉山山腰处遇到的恶赌鬼轩辕三光。 轩辕三光对面坐的是个紫衣女子,女子身上衣衫,却是峨眉派的制式服饰,小鱼儿当初在峨眉山见过,是以此时才能认出,这女子身段窈窕,一头乌发披在身后,只是背对着这边,瞧不出是什么相貌。 那块大石头旁,摆着许多酒肉,但两个人却都没有吃喝,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的这块大石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 石头上方方正正,一点出奇的地方也没有,但石头中间却划着条线,线的左右两边各放着一小块肥肉。 小鱼儿有些糊涂,只觉得自己最近碰到的人,全没一个正常的,正心中悲叹,就见到身边女子缓缓向外走去。 小鱼儿心中一惊,正要出言警示,突见一只老鼠从黑暗中窜出来,窜上那块大石头,将那大汉面前的一块肥肉衔了去,又飞也似的逃走了。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那大汉狂笑道,“这一局,却是我赢了,疯婆娘,咱们赌了一百三十七局,我却比你多赢一局!” 听了他的笑声,小鱼儿才心中恍然,有些荒谬的瞧着外面的女子,暗道这轩辕三光脑袋不正常,这跟他对赌的女子,也不见的是什么正常的人物。 果然,轩辕三光话音未落,那女子就冷冷道,“你得意什么,继续赌就是了,你我武艺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但我峨眉掌门铜符,你一日不还给我,我一日就跟你耗下去!” 听她所言,轩辕三光有些无奈,这女人已经追了他许久了,偏偏自己武艺跟她相差不大,她反而有把神利异常的宝剑,不过这女人却不以宝剑来压制自己,他轩辕三光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自然不好再使什么阴谋诡计来暗害了她。 但那掌门铜符早就不在他的手上,他又拿什么还她,而且他赌品其好,不愿开口说输去物品的下落,这才闹出这般场景。 第三百一十章方湘韵与林仙儿 思及至此,轩辕三光无奈的就要起身,准备再去取过两块肉来与她对赌,他嗜赌成性,有人缠着他对赌,他本应高兴木对,但此时自己却没有她要的赌注,赌品最好的恶赌鬼自然心中没有底气。 他方一起身,就瞧见眼前踱步而来一位女子,女子身着纱裙,白纱蒙面,衣裙上虽然带着点点污浊,但一身气质却出尘无比。 一时间这恶赌鬼有些愣神,不知道这山腹之中,从哪里冒出这绝美佳人的。 他正有些疑惑,就听到那女子清冷道,“你们用这种方法对赌,实在是可笑的很,若是换了我来,你们谁也赢不了半把!” 听她所言,紫衣女子猛地回头,瞧见她之后,才有些薄怒道,“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她的性子本来刚直急躁,但前番经过一些事情,又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做出叛逆之事,此时却已经稍缓很多,若在以往,她却已经拔剑出手,更是恶言相向了。 少女对他们的怒视好似瞧不见一般,轻柔走到那大石旁边,指着侧边的灯火轻声道,“老鼠是最怕光的,到了晚上才敢露面,但只要一点起灯,它们就没有戏唱了。” 听到她的话语,洞里的两人都有些莫名,不知这与自己对赌之事有什么关系,但后方的小鱼儿却眼中一亮,瞧着灯火若有所思起来。 他方才想出些眉目,就听那少女又道,“这里的老鼠,想必都是刚从外面搬进来的,外面只怕是来了只恶猫,把它们赶进了洞,谁知这山洞里并没有老鼠饭店,它们若非快饿疯了,也不敢到你们面前来抢肉吃的。” 轩辕三光听了有些得意大笑道,“这还要老子不动,谁若忍不住要动,老鼠就不敢来吃他面前的肉了。” 这枯坐等待,实在没有多少人能够忍受,恶赌鬼与人对赌一百多把,均是这般静静苦坐,此时说出来,自然十分自得。 谁知道他还未得意多久,就听那少女嗤笑一声,轻声道,“愚蠢,我方才已经说了,老鼠怕光,这灯火被风吹动,偏向谁的一边,谁面前的肉就会照在火光之下,那另一人自然就赢了,这种方式拿来对赌,若是我的话,你们一把都赢不了。” 此言一出,洞内二人都是一愣,侧眼瞧着一旁的火光,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那轩辕三光抓着头上乱发有些崩溃道,“照你这么说来,我,我们赌了这么许久,竟然,竟然都是无用之功?” 小鱼儿在她说出一半时,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奥秘,此时诧异的瞧着这心思机敏的少女,暗道自己以往小瞧了天下人,这随便冒出个女孩,竟就确这般急智。 正想着,就听到那紫衣女子冷然道,“既然是风来决定输赢,也算是上天注定,这般赌法,我方湘韵输了也是认的!” 见这方湘韵竟有气魄,轩辕三光心中钦佩,大笑道,“不错,我们都没有作弊,输赢全由天定,如何算不得数的!” 少女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呆呆的瞧了一眼,才暗道公子说的确实不错,江湖中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要是以为这点小聪明就能混出名堂,却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她心思一转,便已经转变了神色,对着方湘韵抱拳道,“姐姐说的不错,却是小妹妄作坏人了,小妹林仙儿,慈航隐门传人,多谢姐姐今天给小妹上了一课。” “慈航隐门?”方湘韵在心中默念这个陌生的门派,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这女子师门的名头,正有些稀奇,就听到洞外响起阵阵令人寒毛悚栗的“吱吱”声,随着声响,五条人影已缓步走了过来。 这五人走在灯光不及的阴影里,冷冷的盯着灯光中的几人,他们的眼睛亮得惨酷诡异,不像是人的眼光,倒像是一只只厉鬼。 小鱼儿首先看到的,是他们那一双惨碧诡异、闪闪发光的眼睛,接着,便瞧见了他们惨变的脸色,五个人俱都穿着长可及地的黑袍,右手里拿着根鞭子,左手里却提着个铁笼,那听来令人作呕的吱吱声,便是从铁笼里发出来的。 轩辕三光大喝道,“朋友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来的?”他喝声有如霹雷,震得山谷回应不绝,正是借着这喝声露了手内气,想先给对方个下马威。 谁知五个黑衣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在众人面上不停地打转,突然之间,他们碧森森的目光陡然大亮。 一人怪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去,没料到咱们如此好运。”另一人接口道,“在下五人此来找的只是老鼠,与人无关,各位只要站着不动,在下必定秋毫无犯。” 说完之后,五人瞧着洞内的阴暗处,忽然同时发出了吹竹之声,这声音宛如吹竹,却又不似,听得人又觉恐怖,又是恶心。 随着他们的动作,土石下异声骤起,像是有几千几百只老鼠在吱吱乱叫,拼命要往外面逃窜出来! 黑衣人立刻将手提的铁笼,分成五个方位摆开,就在这时,一大群老鼠已从山有的裂隙中、黑暗的角落里,潮水般奔了出来,多得简直数也数不清。 小鱼儿一辈子瞧见过的老鼠,加起来也没有此刻十分之一多,他简直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多老鼠。 洞内两个女子也是勃然变色,猛地起身窜到一旁,见到林仙儿怯然的想要贴靠过来,方湘韵心中一软,便探手将这少女揽过。 黑衣人口中吹竹之声不停,手里长鞭飞舞,将老鼠一群群的赶进铁笼,铁笼虽不小,却也并不太太,但老鼠一群群的跑进去,就像是填鸭子似的,塞不进去也要塞,一只叠着一只,一群叠着一群。 五人收完鼠群,为首一人才转身盯着一旁面色大变的恶赌鬼,口中怪笑道,“轩辕三光,想必你已经猜出了我们是何人门下,我家师傅对你手中的峨眉掌门铜符有些兴趣,还请你割爱一下!” 第三一一章 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此时鼠群越发多了起来,方湘韵猛地拔出身侧宝剑,只见寒光一闪,面前便空出一大片来,半空中飘洒下许多老鼠的血肉,让小鱼儿瞧了不免心中作呕。 他满身都是老鼠,哪里还能施展得开手脚,只得一面躲一面退,口中不住大呼道,“轩辕三光,这些人是要找你麻烦的,你还不来帮忙么?”但轩辕三光的脸色也发了青,迟疑着,慢慢走过来。 但话音未落,小鱼儿身上老鼠非但没有少,而且越来越多,身上又疼又痒又麻,已不知被老鼠咬了多少口,那五人更是扬起鞭子,如毒蛇般抽了过来。 小鱼儿这才真的有些慌了,他无论遇着什么事,都能沉着对付,但这满身毛茸茸的大老鼠,却令他手慌脚忙,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众人都手忙脚乱,而那恶赌鬼却面色铁青的不做动作,他心中急切到了极点,正苦无办法,却听到洞外响起阵阵嘶嘶之声。 满地的鼠群听到这声响,就好似遇到天敌一般的鸣叫起来,一时间竟是慌乱的向着石缝之中奔去,但奈何数量太多,鼠群挤在一起好似一团灰球一般。 方湘韵挥舞半晌,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早已有些慌乱,眼见着鼠群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的杀不干净,忽然见到这种场面,却是有些逃出生天之意。 那五个黑衣人面色大变,其中一人转身急速奔出洞外,才一探头,便好似见到怪物一般的更为快速的闪了回来。 另一人见了忙上前就要询问,却听他轻颤道,“蛇,蛇,好多的蛇!!” 随着他的话语,洞外盘旋而来一众黑影,洞内嘶嘶之声更加强烈,林仙儿定睛望去,俏脸霎时间有些惨白,只见地上弯弯绕绕的扑来一地的小蛇,其上颜色五色斑斑澜,瞧着竟都是些剧毒之种。 这种阴冷之物,却比老鼠更让女子惧怕,更何况此处蛇群虽不如鼠群,但也能算是数量繁多了,这场面方湘韵瞧了也不免变色,手指下意识的握紧了拿中倚天长剑。 蛇群奔到洞里,却只是滑向了那边的鼠群,众人瞧了才深出口气,以为这些是冬眠之前被鼠群牵引而来的。 却不想此时洞外响起阵阵脚步声,隐隐传来道老者的声音,“丫头,我没骗你吧,我就说了我对蛇儿了解的很,驱使一下算的什么大事~” 随着声音,洞外又走进几个身影,其中一个白袍老者满头银发,面容却不似中原人的模样,他正向身边两个少女卖弄,这两人一个翠裙,一个红衫,身后还缓步着一位年纪稍大的优雅女子。 小鱼儿瞧见这些人,心中就是一慌,最后那绝色佳人他从未见过,但前面两个,不正是花无缺身边的慕容九和小仙女吗? 那五个黑衣人听到这蛇群竟是被这些人驱使,心中顿时大怒,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就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意然敢驱蛇吞食我家主上的血食?!” 他话音未落,那边银发老者已经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面上慈祥之色尽去,竟是全然变了副模样一般。 他瞧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身子就如大鸟般急扑而来,口中怪叫道,“我的儿媳妇,也是你能呵斥的?!” 那五人还未有所反应,就见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已被他挟颈一把抓住,从后面抛了出去,手里的鞭子也被他夺走。 另四个黑衣人惊呼忽吼,四条鞭子向来的这人抽过去,但这老者竟然不闪不避,直直的撞入过来,他们心中还未欢呼,就感到手中一疼,接着便纷纷向着后方倒飞出去。 那五个黑衣人已全都吓呆了,瘫倒在地上张口结舌,为首的那个吃吃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来多管闲事?!” 轩辕三光见了这些人竟敢对无牙门弟子下手,面上一片惊骇,闻言忙向他们瞧去,见到那老者之后,这才惨然一笑,暗道若是他们,倒也未必会怕了那人。 慕容九闻言冷冷一笑,转身向身后瞧去,她身后那女子上前几步,扫视一周才淡淡道,“妾身慕容秋荻,魏无牙虽然名声颇大,但咱们却也不会怕他。” 听她说出自己师傅的名讳,五人面色惨变,对视一眼都瞧出对方之意,那边轩辕三光见了心中一动,正要有所动作,就见五人一阵轻颤,接着便纷纷瘫倒下去。 他见状忙窜过来,一把拎起一个黑衣人,只瞧了一眼,脸色便已改变,缓缓将黑衣人又放了下去,叹息一声,才将尸身重新丢下,只见五人口鼻、五官中,便有鲜血渗出来,就连这血,也都是惨碧色的。 这番变故太急,众人反应过来时五人已经自绝身亡,除了慕容秋荻,谁也没想到这几人不过是比斗输了,竟然就会如此决绝。 只有慕容秋获目光不变,摇头轻声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第三一二章 撒网直向方湘韵 小鱼儿也不禁怔住了,站在二旁喃喃道,“这五人挨了几下,难道就气得自杀了么?” 他正想着,就见到轩辕三光蹲下身苦笑道,“这些龟儿子说死就死,死得倒真快。” 说着这恶赌鬼就一把拉开地上黑衣人的衣襟,这诡异的人身上却赫然有十个大字,这十个惨碧色的字竟像是用碧磷烧出来的,几乎已烧及骨头,伤痕深深印在肉里,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休想除去。 小鱼儿探身一瞧,却不正是方才慕容秋荻口中所说的“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轩辕三光向后坐在地上,捂着脑袋有些烦躁,他胡乱抓着头发,口中抱怨道,“完了完了,老子本来已经被这峨眉派的小妞追的甚苦,现在又牵连进无牙门的祸事,这还让老子怎么赌啊?!” 方湘韵本听他提及自己多有不敬,细眉一竖就要发怒,但又听到他后面的抱怨,心中一阵怪异,暗道这赌鬼真是荒唐,最怕的竟不是被追杀,而是没有时间去赌。 她正心中失笑,就见到慕容九聘婷的踱步而来,见了这个与自己有约定的少女,方湘韵面色一怔,只以为这少女趁着人多势众,要来向自己报复。 她虽然不惧死亡,但奈何此时身负重任,自己青睐已久的师兄背弃师门,偷偷取了掌门铜符而去,这事却与她大有关系,毕竟这峨眉上下都知道她与孤鸿子互有情愫,虽然未来掌门不得嫁人,但也不会对这外门大弟子有什么防备。 那件事一出, 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这峨眉大师姐了,是以她才离开大部队,孤身一人前来找寻铜符。 见到慕容九面色清冷的站在身前,她咬牙迟疑一阵,手中倚天剑握了又松,却实在没有把握在欧阳锋手下逃脱,正心中纠结,就见到慕容九将小手摊开,缓缓的向自己递来一物。 见了这形状古朴的铜符,方湘韵心中大惊,纤手闪电般递伸过去,取过这掌门信物捧在眼前看个来停。 慕容九瞧见她的神色,摇头冷笑一声,淡淡道,“咱们之间的约定还未完成,你也不必对我心怀感激,这是我无缺哥哥要我送来的,我们找了你许久,才探到你在此处出没。” 她说着旋过裙角,缓缓向着小仙女她们走去,走到之半,才回头又道,“你可要加油练功了,不然再过些日子,你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慕容九俏脸上满是傲色,瞧的一旁的小仙女心中不忿,她绣鞋踢着脚边的石子,口中嘟囔道,“神气什么,还不是我干爹厉害,不然凭你,练到死也追不上人家。” 她那“干爹”二字自然不会说出口来,但慕容九只听她话语,便已猜出了她的意思,杏眼移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方湘韵愣愣的瞧着掌心铜符,对于慕容九的挑衅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脑海中浮现起那个两次掌掴自己的白衣公子,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旁的林仙儿将一切瞧在眼里,轻纱之下的嘴角弯弯勾起,悄然的左右打量一下,才看着方湘韵的背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慕容九回返之后,慕容秋荻便落落大方的行了番礼,对着方湘韵轻声道,“姑娘恕罪,舍妹从小太过娇惯,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慕容秋荻代她向姑娘赔个不是~” 她说着微微一躬,环视一周展颜笑道,“咱们还有要事要办,就先行一步,诸位还请谅解则个。” 瞧着她优雅贵气的动作,众人一时间被她气势所慑住,呆呆的瞧着他们一行人转身离开洞口。 此时花无缺正静静地坐在街边的酒楼之上,这里本来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店,但却被知晓了地点的笑咪咪给精心地布置过。 她并没有挂上些不合时宜的装饰品,只是提前了一个时,。派遣了诸多的人手,里里外外来来回回,将这家店面清洗打扫了几遍,直到能够保证没有任何的肮脏杂物、虫蟊鼠豸方才放手。 或许花无缺并不需要她这么做,但这最善于讨男人欢心的美妇人,却心甘情愿的为他奔走布置。 就像现在,萧姑娘好似一个大家闺秀一般,坐在一旁与秦可情说着悄悄话,小少妇虽然也心机深沉,但奈何输在信息不对称之上,她不知道眼前和善美丽的女子,就是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十大恶人,而萧姑娘却对她的信息了如指掌。 本来秦可情见了这美妇还心中有些酸意,但在萧姑娘刻意结交之下,不一阵便跟她熟络起来,小少妇此时心中杂乱难平,下意识的就把萧咪咪当作了闺中密友。 花无缺自然乐得有人帮自己收整与秦可情的关系,对她们的谈话也不做打扰,只是坐在窗边,悠然自得的与铁心兰对饮着。 他轻声安慰这没有寻到父亲的可怜少女,忽然心中一动,抬头向窗外瞧去,只见从街道的尽头远远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第三一三章 温润如玉花公子 来人身穿着一袭蓝色的短布袍,骨架虽大,却瘦若柴禾,若是小鱼儿在此,必定会认出这正是自己早前见到的燕南天。 燕南天虽说一脸病容,但一身气势却是震人心魄,一路行来,竟是无一人敢向他瞧去,他缓步到酒楼之下,抬头望见窗内的花无缺,无眉之处轻轻皱起,接着便径自走上楼来。 他片刻便走到了桌椅前,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方才嘶哑般说道,“江别鹤,是栽在你的手上?他现在人在何处?”他不仅人空荡如纸,嗓音也仿若撕裂,像是从过窄的缝隙中挤出来的声调。 见到来人的锋芒,铁心兰面色疑惑,小丫头迟疑的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位置让与这人,自己移步过去与带着面纱的李沧海一起,坐在花无缺的身后。 燕南天先是惊讶的瞧向这个姑娘,接着才向她点头致谢,毫不客气的端坐在花无缺的对面,坐下之时,眼神好似不经意的扫过了对面俏然而坐的沧海仙子。 花无缺却不以为意,面上还是带着那般温和的微笑,好似面前坐着的是多年好友一般,他甚至还轻执起酒壶,给燕南天满上了酒,接着再给自己同样斟上一杯。 他拾起桌上酒杯,对着面前的南天神剑示意一下,待他同样举杯而起,才轻碰下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才轻笑道,“江别鹤假仁假义,确实是被我看破的,不过若是燕大侠寻他,却不必再费什么心思了。” 燕南天闻言一怔,还未开口就听他又道,“蜀中大侠已经死了,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不过也差不了许多。” 燕南天这才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这少年让他想起了他曾经结义过的好兄弟,他们同样气质儒雅潇洒,但江枫却没有眼前公子隐含的那般锋芒傲气。 “移花宫的人。”燕南天微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以为除了邀月和怜星,你们遇上了我都应该会绕道走。” 萧咪咪此时也反应过来这汉子的身份,一张小脸刷的惨白,盯着这边迟疑一阵,才轻移莲步想要出门暗下设计。 她怕花无缺误会她的意思,转过身向那边使个眼色,但却见到花无缺微微摇头,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萧姑娘心中盘算一阵,对他的信任占据上风,这才重新坐下。 一旁的秦可情瞧见她的动作心中一动,悄然观察着场中的情形,燕南天与移花宫两位宫主的大名,这小少妇还是知晓的,此时见到花无缺与这南天神剑谈笑风生,丝毫不落下风,一颗芳心不知怎得,忽然强烈的跳动起来,白玉般的小脸泛起一丝红润。 花无缺不理会那边两个美妇的动作,他又为二人斟满酒水,接着才淡然道,“燕大侠威名虽甚,但如今你旧伤未愈,功力又不在全盛之时,在下为何要怕你?” 被他道破了底细,燕南天面色一变,沉声道,“原来如此,那你故意拿话给路仲远引我而来,就是为了移花宫与燕某的恩怨?” 花无缺捉起酒杯对他示意一下,才笑道,“移花宫与燕大侠的恩怨,与在下何干,我引你前来,不过是要告诉燕大侠,有条小鱼此时得了恶人谷几大恶人的消息,跑去一个异常危险之处,那里盘踞着昔年十二星象的首恶,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听到小鱼儿的名字,铁心兰心中一动,面色有些变幻,这姑娘虽然已经将尚未开始的情丝斩断,但毕竟少女初恋,此时听到还是有些心中异常。 他话音刚落,燕南天身上猛地发出股惊人的气势,这南天神剑怒目圆瞪,盯着花无缺大喝道,“你说什么?!” 他说完之后,见到花无缺仍是那般云淡风轻,低头清啄着杯中美酒,他才无奈散去气势,有些疑惑道,“你出身移花宫,本应于我两相对立才是,为何要将这消息递给我?” 花无缺一口饮下美酒,笑容温和道,“久闻燕大侠神剑决威震天下,在下心中其是向往,只是燕大侠此时状态未复,无法放手与在下相斗,是以花某才想让大侠办完心中牵挂之事,到时与在下放手一搏,也好偿在下的心愿。” 他说完见到燕南天神色莫名这才又笑道,“而且我大师傅明言,要我亲手杀了江小鱼,若是他死在别人手里,那岂不是让在下,违背了师命?” 燕南天神色复杂的瞧着眼前少年,实在想不明他的来意,这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口声声说要杀了自己义弟亲子,偏偏他将一切坦然相告,自己却无法升起半点怒意。 瞧了一阵,他才一口饮下面前酒水,对着花无缺说道,“好,那燕某先谢过公子报信之恩,等我恢复之后,定然来找公子一教高下!” 他说着翻身而出,一跃而起,下一瞬便鸿飞冥冥,不见踪影,只余下话音渺渺,渐渐止息。 第三一四章美似牡丹铁心兰 燕南天来的快,去的更快,见到他雷厉风行的身影,花无缺只是淡淡的轻笑一声,他的目光穿过酒楼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投到缓缓向城外行去的一群人身上。 领头的是几位除了衣服的颜色不同之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就连走路的步子都一样的美貌少妇,其中一个他也见过,正是慕容山庄里那慕容二小姐。 见到她们缓缓而去,花无缺才稍放下心,慕容双与慕容珊珊既然带人从容离开,必然是得到了慕容九的消息,此时去与她们会和,那自己交代的事,三小姐应该已经已经办妥了。 思及至此,他才微微一笑,歪过头向后轻道,“心兰,你很担心小鱼儿的安危?” 听到他的话语,萧咪咪面色玩味,先是对秦可情使个眼色,接着才缓缓踱步到李沧海身边,低声道,“兰妹子,你可不能犯糊涂!” 她说着将一旁迷茫的沧海仙子拉起,不顾她的反对,直直的向楼下走去,秦可情早就看出气氛不对,先她一步已经去了一楼。 偌大的二楼瞬间就剩下花无缺与铁心兰两人,铁心兰果然身子一震,她心里对小鱼儿的关心,却瞬间变成了对花无缺的感激与情意。 她轻咬着红唇有些迟疑不定,本来依她的性子,此时早已将求助的话语说出口来,但被萧姑娘一番告诫,却又让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花无缺长身而起,低头瞧着有些怯怯的铁心兰摇头叹息一声,才柔声道,“我听过无牙门下的弟子十分厉害,何况魏无牙自己?你一心牵挂着江小鱼,此时心中忧愁,我自然能够理解。” 听他所言,铁心兰面色惨白,啜泣道,“你总是对我这么好,而我……我……”她说着有些无地自容,低下头去不敢看他,“我其实对小鱼儿,已经……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只不过听到他有危险,有些……有些……” 她话未说完,就感到头上一重,花无缺已经轻抚在她头顶,柔声道,“无妨,你心地善良,花大哥知道的,咱们回去收拾一下就出发,应该能赶在他之前到了那里。” 铁心兰心中感激的无法言表,抬起小脸泪眼婆娑的瞧着他,见他面上带着宠溺的轻笑,一时间再也忍不住,扑入花无缺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听到楼上的哭声,萧咪咪笑容玩味,但瞧到一旁秦可情望来的眼神,忙收敛起神色,担忧而专注的瞧着楼梯。 花无缺揽着铁心兰自楼上缓缓而下,柔声吩咐她与秦可情先行回府准备,瞧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才淡淡道,“让你放出的消息,传到那位耳中了没?” “嗯~”萧姑娘见只剩下那迷蒙的李沧海,便恢复了本色,贴靠过来腻道,“公子要吩咐的事,奴家哪里敢耽搁的,奴家收到消息,那铜先生听到小鱼儿被诓去了天外天,急忙就向着那边赶去,她距离稍远些,算算时日,应当会与燕南天一同到达。” 花无缺柔声的安慰下一旁不依的沧海仙子,这才微笑道,“那就好!” 回府收拾一阵之后,花无缺就带着铁心兰直奔天外天而去,魏无牙的老巢接近青城山,此去路途遥远,蜀中道路又颇为险峻。 两人一路走一路停,过了几日,却也没走出多远。 铁心兰发现他有意无意间,始终和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行路时跟在自己身后,吃饭时故意找件事做,等自己快吃完时再上桌,晚间投宿时,他也不睡在自己的邻室,却远远再去找个房间。 知道自己作为,让这无缺公子伤了心,铁心兰心情沉重,终日不见笑容,就这么又走了两天,这一日晚间投宿,花无缺很早就回房睡了,铁心兰却哪里能够睡得着。 花无缺凝注着飘摇的烛光,嘴角弯弯勾起,这一路而来,他百般行为不过是为了增加铁心兰心中愧疚,这愧疚越深,那牡丹般的美人自然就陷得越深。 他静静等了一阵,果然,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故作迟疑,颓然道,“我这不需要热水,小二哥你回去吧。” 他说完之后,敲门声便哑然而止,过了片刻,便有人推门而入,灯光下,只见铁心兰穿着件洁白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长长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肿,眼波看来也就更朦胧,她低垂着头,朦胧的眼波始终也未抬起,只是顺手关上了房门。 花无缺故作疑惑,抬头疑道,“心兰,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铁心兰轻轻摇了摇头,双手微微一动,白衫就自肩头跌落,直通通的落到了她的脚边,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象牙的白,樱花的红。 纤细的藕臂拢在心口,小腹没有一点赘肉,烛光下的腿儿是那么的匀称修长,中间竟没有一丝的缝隙。 第三一五章欲擒故纵只为心 少女美好的胴体,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露在这明亮的灯火之下,她小扇般的睫毛忽忽直颤,俏脸通红,显然眼下这番动作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花无缺故作惊讶,闪电般跳起身来,捂着双眼就急道,“心兰,有什么事你就说,不必做出这般动作的!” 铁心兰咬着嘴角摇了摇头,迟疑一下就展臂直扑而来,这几日她实在煎熬的很,每每见到他疏远的动作,心儿就好似被揪紧一般,今日她实在忍耐不住,才想要向他表明心意。 她扑到一半,就感到身上重新披上了衣衫,花无缺轻柔的将自己揽入怀里,少女鼓起的勇气顿然消散,才突然感觉到了羞,面颊滚烫,全身发酸,几乎快站不稳了。 花无缺以内力牵引着她的衣裙重新披好之后,才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心兰,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在一起接近的久了,就难免要生出感情,尤其是在困苦与患难中。” 铁心兰身子一僵,滚热的小脸瞬间惨白,她顾不得羞涩,抬头含泪凝注着花无缺,大声道,“不是的,我知道我是个孤苦的女孩子,爹爹走了以后,没一个人像你对我这样好,你若是不肯要我,就没人肯要我了!” 她本是孤苦伶仁的人,她以为小鱼儿是她的命中之人,哪知道他两次将自己丢下,峨眉山上,又说出那般绝情的话语,顿时这少女觉得茫然无主,无依无靠,幸好当时花无缺及时出现让她破碎的心儿稍有安慰,现在被他疏远,却更觉得自己凄凉和一无是处。 花无缺将她揽的更紧,贴在她秀发上柔声道,“胡想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想法,不要被一时的感动冲昏了头,若是你想要留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不要你,你要是做了决定,以后可不能后悔了!” 听他此言,铁心兰猛地抬起了头,泪眼中闪过欣喜,焦急道,“我自然做了决定,这……这可是你说的,不会不要我的!” 花无缺微笑着点点头,将地衣衫拉紧一些,才柔声道,“我何时骗过你?你经历坎坷,又遇到凉薄之人,自然更加觉得哀苦伤悲,你如果不嫌弃,认我做哥哥好不好?我往后只会疼你、怜你,绝不会再人欺负于你。” 他嘴上说着做人家哥哥,但一只大手仍紧紧搂着少女的细腰,瞧着哪里像是正经的兄长,但铁心兰却破涕为笑,凝神盯着他许久,才重新扎进他的怀里,口中哽咽道,“哥……哥哥……” 花五缺一面轻浮的拍着她的后背,一面嘴角勾起,面色玩味,说出的话语却比谁都温柔,“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很涩,久寻不到爹爹,总觉得自己低人一头,想找个依靠。” 他说到这里,声音稍稍提起,傲然道,“现在,以后我便是你的依靠,再没有人瞧不起你,你无论何时都该仰着头,我花无缺的妹妹,本就该处处高人一等的,只有你瞧不起别人的份,却没人能瞧不起你。” 铁心兰仍是埋头抽泣着,但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哭,还是在笑,稍缓一阵,她才抬起小脸,展颜笑道,“我把这些话说出来,心里真的愉快多了,我真想喝杯酒庆祝庆祝……” 花无缺拍拍她的小脸,擦拭掉她眼角泪痕,也笑道,“你想要什么,我自然要为你办到,走,哥哥带你去喝酒去~” 铁心兰将憋在心中的话语全部说了出来,又消除了与花无缺之间唯一的隔阂,此时浑身上下一片轻松,小手拉着花无缺就急匆匆向门外跑去。 只可惜客栈中已没有酒菜,于是两人走上街头,长街上的灯光已疏,店也都上起了门板,只有转角处一个面摊子的炉火尚未熄,一阵阵牛肉汤的香气,在晚风中显得分外浓烈。 铁心兰嫣然一笑,还未走到面摊子前,已大声道,“给我们切半斤牛肉,来一斤酒。” 面摊旁摆着两张东倒西歪的木桌子,此刻都是空着的,只有一个穿着五色锦衣的大汉埋头吃喝,他手中牵着一根细细的黑索,黑索的另一头竟然系在一头老虎脖上。 这是一头巨丁的猛虎,额上的王形斑纹,虎视眈眈的大眼睛,和锋锐之极的利牙,都在证明着这的确是一头百兽之王,但如今这头猛虎竟连半分虎威也没有了,乖乖地被牵着走,瞧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简直连只病猫都不如。 虽然这大虫丝毫没有虎威,但面摊的老板毕竟是个普通人,此时哆哆嗦嗦的躲在一边哀叹,他有些敢怒不敢言,这汉子吃了许久也不见走,别的食客见了这大虫,哪里还敢上前用食。 他本以为今日再无生意,忽然听到铁心兰的娇喝声,连忙喜上眉梢,大声回应道,“好咧,客官稍等片刻!” 第三一六章 谁比谁豪迈 铁心兰等他说完,才瞧见一旁趴着的猛虎,她小脸一变,就闪身拉着花无缺的衣角,轻拽几下有些迟疑。 但花无缺却好似视若不见一般,牵过她缓缓走到桌边坐下,铁心兰有些无奈,只得乖乖的坐在他的身侧,一双大眼睛不时向那老虎瞧去。 猛虎闻见生人气息,猛地从地上爬起,仰着脖子冲着这边大吼一声,虎吼过后,腥风突起,灯火摇摇欲灭,满地桌椅,也似将随风而倒。 铁心兰不由悚然色变,她才见到这平阳之虎,竟又已恢复了森林之王的威势,一对铜铃似的虎目紧紧的盯着这边,虎尾已如旗杆般高高竖起! 她心中有些害怕,忙向着花无缺移动几下,却见到那大汉闪电般劈下手来,直直砸在这猛虎的头上。 这大汉却一拳将这重逾数百斤的猛虎打得几乎飞了起来,出去一丈多远,跳起脚怒骂道,“乱咋呼什么,老子吃个饭也吃不安生!” 这猛虎被他一打,竟连半分虎威也没有了,翻了个身站起来,乖乖的蹲在那里,瞧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简直连只病猫都不如。 铁心兰见到这番变故,心中不禁有些震惊,方才大汉动作之下,却现出了他的模样,只见他面色黝黑,满脸胡须如铁,一双眼睛更是神光炯炯,令人不敢直视,只不过此时他左手捉着一只鸭脖不住啃食,满面的油污却破坏了他整体的气势。 大汉啃完手上的鸭脖,探手取过桌上的酒壶,仰头就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喝罢才转身逼视过来,上下打量着这边两人,口中大笑道,“你们胆子倒是蛮大,老子在这吃了半天,也只有你们敢过来用饭。” 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自己所在,给这店家带来的麻烦,但却仍识这般我行我素,铁心兰瞧着,便暗自警惕起来,直道这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此时店家哆嗦着将酒肉端上,铁心兰见到花无缺没有要走的意思,迟疑一下,才扬起素手为二人斟满酒水。 花无缺抬手拾起一个酒杯,对着那大汉微笑道,“人生在世,也就是为了这酒肉美人,我如今佳人在侧,酒肉在前,区区小猫如何能阻拦在下享受~” 听了他的笑语,铁心兰面色羞红,微低着小脸不敢看他,那大汉却有些呆愣,来回在二人身上徘徊一阵,才哈哈大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老子好久没见过你这般有意思的人了!” 他说着嫌弃的瞧着桌上酒肉,目光凶狠的挑衅道,“喂,小子,这破地方没什么好吃的,你有没有胆子,跟我去尝尝美酒好肉??!!” 铁心兰小脸乍变,急切的转身向花无缺瞧去,却见到这无缺公子微微一笑,拉起自己就向那大汉走去,边走边笑道,“有人请我喝酒吃肉,不去岂不是个傻子?” 大汉闻言笑得更大声,也更开心了,拍着桌子大笑道,“好,你小子瞧着像个酸书生,没想到这么有气魄,老子今天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他说着就拉起一旁的猛虎,当先在前方带路,花无缺牵着铁心兰的小手缓步跟在他的身后,铁心兰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咽下劝解的话语,乖巧的跟从身边的男子而去。 大汉所说的住处,却是山脚之下一座规模不小的庙宇,远远瞧去,气派竟似富豪人家的庄院。 此时此刻,这庙宇的后院,居然还亮着灯火,而且灯火通明,铁心兰随着那大汉转进庙宇,自前厅绕到后院,又发觉这灯火明亮的后院,已不再是庙宇,无论房屋的格式和屋里的陈设,都已和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 整个后院里都听不见人声,也瞧不见人影,但在那间精致的花厅里,豪华的地毯上竟摆着一张极大的圆桌,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有酒有肉,大碗的酒,大块的肉。 大汉确实没有骗他们,此处除了酒,便是肉,再无别的菜肴,他一脚将猛虎踢开,当先走了进去,站在那圆桌旁挑衅道,“老子这有无数的酒肉,你小子能喝多少,能吃几分?!” 其实花厅内看来本还不只这么大,中间却以一道长可及地的黄幔,将后面一半隔开,铁心兰瞧着那边有些疑惑,暗自猜测帘子后面有什么秘密。 正想着,就见到花无缺已经笑着走了过去,他一脚踩在矮几之上,先是捉住一只烧鸡啃食几下,接着拎起一个大酒坛,足有半人高,比腰还粗的大酒坛,就那么高高举起对着嘴,咕嘟嘟的一口,只一口的长饮,连口气都没有回过。 铁心兰瞧的美目直愣,但此时看傻的又何止她一个,那大汉张着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眼神,便好似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正文 第三一七章 被锁在墙上的美妇 花无缺一口气喝完一坛,将酒坛啪的摔在地上,转过身眼神玩味的盯着那汉子,微笑道,“兄台请我等前来饮酒,哪有身为主人却不做陪的道理~” 那大汉闻言有些讪讪,他并非无脑之辈,既然瞧见这小子酒量惊人,如何会上前自找麻烦,正苦笑着,忽然自黄幔后传出了一阵柔媚的语声,轻轻道,“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既然有客人来了,做主人的哪有不相陪的道理~” 这声音柔媚入骨,只是听在耳中,就已经有些酥酥麻麻之感,花无缺心中一动,却已经有些猜到了此间主人的身份。 那汉子听到声音,面色不耐的转过身,正好迎上了黄幔后现出的一只晶莹如玉,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随着这小手出现,一旁好似乖巧小猫的猛虎忙站立起身,摇头摆尾的晃了过去。 他见到这手,才一把抓起地上的酒坛,仰面就灌了下去,边喝边嘟囔道,“臭婊子,你耳朵还真是灵,听到这边来了个俊俏公子,就赶紧巴巴的来搭话,老子真是瞎了眼,竟娶了你这天生的贱货!” 他越说越气,手上动作不停,一坛接一坛的仰面灌下,不多时,一张黑脸已经红的发紫,眼神也有些迷蒙起来。 铁心兰瞧着有些疑惑,正左右瞧着,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袭上头来,她踉跄几下,才扶着一旁的矮几,口中慌忙叫道,“花,花大哥,这里有问题!” 她说着晕眩感越发强烈,捉着矮几的小手用力太过,已经有些泛白,待见到花无缺闪身过来之后,才心中一松,直直栽倒在他的怀里。 花无缺一把将她揽住,轻柔的将她放在一旁椅上,才转身微笑着瞧向那边,只见那黑脸大汉身子直晃,手中抱着一尊酒坛,仰头灌个不停。 他喝完之后,眯眼结巴道,“老子……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摊上这么一个女人,天天心里只想着勾搭男人,若不是瞧她跟老子多年,老子早就把她喂了小猫!”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到那幔帘旁边,一把将帘布掀开,这一掀之下,却现出了后方的场景,黄幔隔开的后面一半,什么陈设也没有,满地都是稻草,只有在角落里放着只水槽,这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是猪窝、马厩。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帘布后跪坐着一个华衣美妇,美妇瞧着也就二十七八,一张小脸却比花还娇艳。 她的气质相貌,与萧咪咪有几分相似,但萧姑娘是妩媚中带着些许清纯,这美妇却是更多几分勾人的狼荡,是让男人见了,就恨不得马上按倒在地的那种。 此时这美妇人脖颈上还系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入在墙里,配着她见到帘布掀开之时小脸上的惊讶羞怯,那真是能要了人的性命。 大汉见到她脸上的神色,眉头紧紧皱起,将手中酒坛狠狠的砸在地上,才对着一旁啐道,“你装什么装,老子告诉你,你想要老子当睁眼王八,那就是白日做梦,趁早打消你的念头!” 他说着好似酒意上头,身子晃动一阵,才转身喃喃道,“酒呢,格老子的,老子的酒到哪里去了?!”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摇摇晃晃的向一旁摸索,咣的巨响,将厅中的大圆桌给撞得倒翻出去,散的一地狼藉,他遍寻不到酒水,便在花厅中急躁的奔走,却不想脚下一空,竟是直直的栽倒那房柱之上,接着一头翻到在地。 方才他弄出的声响实在太大,但他好似全然没有反应,在地上转了个身,便鼾声如雷的打起了呼噜。 花无缺暗自探查一番,却惊讶的发现这人不是装醉,是真的沉沉的睡了过去,正有些失笑,就听到那跪坐的美妇凄然道,“公子不必猜了,是贱妾在花厅红烛里加了迷药。” 她见到花无缺瞧来的眼神,才低下头悲悲切切道,“贱妾的丈夫是天下最会吃醋最不讲理的男人,他总是认为只要他一走,我就会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所以才把贱妾锁在这里,贱妾忍受不住,才……才想出这个办法,准备等他睡去,就逃离这里,误迷了那位姑娘,却是贱妾思虑不周了~” 她说着微微躬身,显然是想要为误迷铁心兰之事赔罪,但她身上华服此时却跌落一点,以至于衣襟大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她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矮着身子,那楚楚可怜的神情实在勾人。 从花无缺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里面一抹淡粉的小衣,那小衣被高高鼓起,显然其中包含着惊人的丰硕,其间现出一抹圆润深邃的深沟,竟也是同一种颜色,显得又粉又嫩、又尖又挺。 正文 第三一八章 虎妻踏雪 这美妇说着便低声抽泣起来,敞开的衣襟哪里遮掩的住身前美景,随着她的哭声动作,那对丰硕便左右晃动起来,让人瞧了着实有些眩晕。 花无缺只是微微一笑,轻柔的踱步过去,经过散落的圆桌时,左手一抓,便扣住了几枚酒坛碎片,他随意的将碎片撒向身后,一片飞到了那大汉身上,另外几片,却是直直的赴向门外。 随着他的动作,那美妇面色急变,方才娇媚羞怯的神色顿时消散,这时门外响起两声惨叫,跌跌撞撞的倒进两个人来。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横肉,一嘴络腮大胡子,虽然此时面色狰狞,但仍是雄赳赳,气昂昂,就像是条牛似的。 另一个一身白衣,弯着腰,驼着背,一张脸就像是倒悬的葫芦,一嘴山羊胡子,两只细眉小眼,却正是方才那面摊老板。 这两人此时双手紧捂着喉管,四只眼睛狠狠的盯着花无缺,其中满是惊讶与恐慌,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瞧出自己的所在。 花无缺面带微笑,俯身拾起那美妇颈上锁链,拿在手中左右查看,轻笑道,“你们十二星相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竟然会好心请人吃饭了?” 听他此言,那美妇俏脸煞白,也顾不得暗送秋波,忙强自堆起笑脸,有些勉强道,“公子……公子说的哪里话,贱妾……贱妾若是什么星相,如何能被丈夫锁在这里,逃脱不开。” 她说着就感到自己身前衣襟被人拉开,一只大手直直的探入进来,穿过自己的小衣狠狠的按在那处嫩稚,掐扯着其上的乳豆。 面前的白衣公子下手极狠,稍一动作,这美妇便现出痛苦之色,但她稍缓一阵,便重新现出喜色,杏眼微眯,按住他的大手娇笑道“公子,原来……原来你也不是……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呀~” 花无缺面色微沉,大手一边大力抓弄着乳肉,一边轻声道,“虎妻踏雪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同伴都已经死了,还能浪荡出声,那黄牛,白羊跟你们夫妻合作,也算是倒了大霉。” 他说着将那铁链在这虎妻白皙的脖颈上环绕一圈,接着揪住那铁链的一端,缓缓的移动下来,向这美妇人高起的丰硕乳房上缠去。 他这番动作甚是折辱与人,但这马踏雪竟是丝毫不做反抗,高仰着小脸任他抓捏,直到他使劲的勒住铁链,让自己原本就及其晃眼的乳房更是高起,然后咔嚓一声,卡上了链扣之后,这妇人才有些缓不过气,面色红到了极点。 任谁被铁链这么紧紧地勒着,都会很难受的,但这马踏雪舒缓一阵,竟是适应下来,微眯着杏眼,媚眼如丝的瞧着眼前的俊俏公子。 她低声喘息着,趴到了地上,若是后面插根尾巴,就像一条被拴住的母狗,她双手伏地,轻巧的匍匐过来,这动作却比方才那饿虎还更加轻柔。 她爬到花无缺的脚边,将小脸贴在花无缺的靴子之上,一边轻轻摩擦着,低声哼咛道,“冤家,原来你喜欢这一口~” 她说着便轻启牡丹般的红唇,亲上了花无缺的靴子,甚至还探出了软滑红嫩的舌头,轻轻的舐着,从鞋尖开始,慢慢往上…… 她颈后的铁链崩的直直的,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入墙里,她这番动作已经到达了铁链极限,但偏偏距离花无缺的裆间还差着稍许,这美妇人一时间有些急切,扬起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花无缺低头微笑着瞧着她,大手捉住铁链轻轻一提,这虎妻踏雪便闷哼一声,被身前紧扣的锁链带着离地而起。 她蹬着一双粉色绣鞋,不住的想要踩回地面,但奈何脖颈与乳房扣的太紧,她挣了许久也未曾如愿,感到呼吸渐渐有些不畅,她美目凄迷的望着面前这狠心的男人。 花无缺就这么提了片刻,直到这马踏雪双眼有些泛白,才摇头一笑,狠狠的将她扔在地上,美妇人重新得了呼吸,双手忙撑在地上,低着小脸不住的哽咽。 她舒缓一阵,才扭过细腰,杏眼好似能滴出蜜一般瞧着花无缺,红润的小舌在唇上轻卷一圈,如诉如泣道,“冤家,你……你好狠的心~不过……不过贱妾就喜欢你这么对我~” 这马踏雪是方才那黑汉子白山君的妻子,加上那倒霉惨死的黄牛,白羊,便是十二星相里的马,虎,牛,羊。 她虽然生的娇媚动人,但却是一个奇葩人物,平生最喜欢勾搭男子,然后看自己丈夫白山君气急败坏的模样,她还是个极度的抖m者,白山君下不去手鞭打她,她便把自己锁在墙上,来舒缓心中的灼热。 花无缺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娇娃,左手猛地一挥,隔断的黄幔便被他拉下一条,他内力轻柔的覆在幔布上,嘴角弯弯勾起,手腕便向下一抖。 正文 第三一九章 绳索也是一种艺术 花无缺手腕轻抖,手中长幔带着残影向下方甩去,狠狠的打在她高翘的臀儿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啪声,那马踏雪便啊的一下媚叫出声,她声音带着三分痛苦,但更多的却是那无尽的蜜意。 她微蜷身子,一身窈窕身段显得更加惑人,小口稍张一点,带着些许喘息的腻道,“好冤家,你打死贱妾吧,贱妾迷了你的姑娘,自然……自然要受到惩罚的~” 花无缺轻柔的抬起右手,捉住一旁垂落下来的黄幔,猛地一拽一掷,那极宽的帘布竟分成几条,直直的向那虎妻卷去。 随着呼啸的破空声,那浪荡的美妇被几道帘布卷着,吊在半空之中,花无缺的力道十分精妙,将她刚好控制在铁索的最长范围里。 此时明亮的烛光被卷进的清风一吹,花厅内一阵忽明忽暗,再重新稳定亮光之后,那美妇人已经是全然变了一副姿态。 只见她一双藕臂呈一条直线的吊在两端,那对浑圆剔透的美腿几乎被完全拉开,使得她中门大开,两条黄缎紧紧的扣住她的脚腕,一只粉色的绣鞋离地半尺,而另一只却不知道掉落在哪里,只剩下套着白袜的小足微微蜷起。 劈腿对练过武的人,不论男女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对于这虎妻踏雪,此时呈一字形岔绑却另有妙用,便是能使她的下身更向外凸出一些,便于花无缺接下来的动作。 马踏雪虽说一向沉迷在自虐的行为中,但哪里见过花无缺这般手段,此时心中一慌,下意识的轻挣起来,但她身子全无支撑,这动作却有些失力,蛾首向着后方仰去,这姿态却更显出她的心胸之广阔。 她一头乌发散乱的披散下来,发髻上的珠钗四下散乱,见到花无缺仍旧那般温和的微笑,她这才有些慌神。 勉强向着白山君那边瞧了一眼,马踏雪堆起笑脸娇声道,“没想到移花宫的高足竟然有如此手段,咱们夫妻服了,不过花公子,贱妾倒是忘记了,公子此时不便说话,否则七步迷魂香味将被吸进体内。” “也许公子还不知道,其实这种七步迷魂香并不需要呼吸,只要你走进香气七步的范围内,身上的毛孔也一样会自动吸收气味的。” 花无缺玩味的瞧着她,半晌才微微一笑,扬起手中的长幔狠狠的抽打下去,在这美妇外现的一条藕臂上留下一道红痕,这才轻声道,“哦?那倒是要多谢白夫人的提醒了,不过在下怎么记得,那七步迷魂香并非什么毒气,对身子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的,只不过是一种催情的药物而已呢?” 随着他的鞭打,那美妇人惨呼一声,但其中蜜意却更占上风,她娇躯轻颤,娇嗔的白了这边一眼,竟没有丝毫怨念,只是吃吃的笑道,“人人都说花无缺花公子是斯文人,但以贱妾看来,那些人都错了,瞧公子这般模样,说是魔道巨擎也不为过啊~” 她说着就忽然笑了,那对妩媚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动人的娇躯摆得就像风中的飘叶,然后慢慢的整个人向前倾倒,不顾脖颈上铁索的牵制,小舌卷着红唇媚道,“花公子,你过来嘛,这样的程度,实在让人家心里痒呢~” 花无缺闻言上前一步,双手探过去,径自抚弄着这美妇肥嫩的乳房,被他这般动作,白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面上却娇媚道,“冤家,你过来让贱妾抱抱你嘛,人家真的痒呢~” 见到这无缺公子真的又上前一步,她眼里尽是动人的妩媚,只是迅速的娇嗔了他一眼,一对如玉般的小手,便紧紧地环了过来。 她嘴中吐着香气,不住的在花无缺面上轻啄,缠着帘布的小手抚在他的脑后。 动作一阵,她那不断吐出香气的诱人小口,忽然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对如玉般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细细的游丝针,随着她眼里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她的手也开始动了。 但就在这时,本来还沉迷在她那妩媚诱惑中的花无缺忽然也笑了,她的笑是那么的得意狠毒,花公子的笑却是如此的诡异玩味。 她的手很轻很柔,轻柔的就像那股不断吹在花无缺脸上的香气,但她做梦也想不到,就在那根游丝针快要和花无缺的脖颈接触时,手却竟然动也不动了了。 花无缺收紧手上握着的布幔,随着他的动作,白夫人捻着游丝针的小手,却不由自主的缓缓抬起,离花无缺的脖颈越来越远。 她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如玉公子将自己吊起的用意,可笑她方才还在嘲笑这人的急色,她那本来还是很妩媚的眸子此时神采不再,而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求求公子将我丈夫打晕 花无缺微笑着摘过她手中细针,举在眼前轻声道,“夫人的助兴手段也不错,不过恕在下眼拙,却不知夫人此针,是用来做什么的~” 听他所言,那白夫人小脸煞白,犹豫一下才强笑道,“公子说的不错,这……这是贱妾用来刺激穴位的,能……能让公子享受的更惬意一些……” 花无缺闻言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轻笑道,“原来如此,倒是在下错怪了夫人,不过既然夫人有此雅兴,不如在下为夫人作为一番,也免得夫人怨在下不知回报~” 他说着捻着游丝针,在马踏雪的笑腰穴处来回晃动,直让这美妇人瞧着神色慌乱,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根针的妙处,如果真的被刺在笑腰穴上,到时候还真是生不如死,那种滋味她虽然没经历过,但她可见多了,有多少英雄好汉就是这样被她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后笑着至死的。 见到这无缺公子竟是不似玩笑,缓缓的将细针递将过来,她猛地咬住银牙,娇声喝道,“死老虎,你婆娘就要完蛋了,你还睡的着吗?!!” “砰”的一声,她的话音刚落,那醉倒在地上的白山君就猛地跳起,动作之间,覆盖在他身上的圆桌忽地被震得四分五裂。 他才一站立起来,那猛虎就摇着尾巴走过去,就好像一只被驯服的家犬。 但这大汉却又一拳将这猛虎打得几乎飞了起来,摔出去一丈多远,跳起脚怒骂道,“好个不中用的东西,我要你看着这臭女人,你却只知道睡懒觉。” 那大汉瞧见这边的场景,更是暴跳如雷,狂吼道,“好个小白脸,老子好心请你来吃肉喝酒,你却不知好歹!你们这双狗男女不干好事,老子早就知道这臭婊子是天生的贱货,竟会看上你这种小兔崽子!” 见他仰面狂吼,拼命锤着自己的胸膛,白夫人有些气恼,大叫道,“你别演了,这小子鬼的很,咱们的计划早就被他瞧得清楚,叫你不要用什么龟息功你偏要用,你看那边,死牛死羊,马上就要死虎了!” 白山君闻言才瞧见一旁同伴的尸身,他方才为了演的更加逼真,却是运起了那龟息功,听不到叫喊,却是真沉沉睡去,此时听到妻子的提醒,他才面色大变,转身怒瞪着花无缺。 他瞧见这小子将自己妻子摆弄出的模样,一时间心头大怒,厉喝道,“既然现了底,那就不要怪老子下手无情了!” 他狂吼着扑过来,一拳击出,拳风虎虎,竟将满厅灯火都震得飘摇不定,花无缺的衣袂也被他拳风激得飘然飞舞。 但花无缺却仍旧那般淡然神色,他手腕一抖,那黄幔如灵蛇一般弯绕着卷了过去,缠在那白山君的拳头之上。 马踏雪见到这番情形,面色突变,忙疾呼求情道,“求你手……” 但她只说到“手”字,那白山君就已经被花无缺一把提起,在空中挥舞起来。 这虎君身材魁梧,站在地上,常人连抬都抬不起他,此时却被花无缺一只手舞在半空,直转的他头晕目眩。 他正心中慌乱,就依稀见到一点寒光从花无缺那闪过,还未反应,就感到双眼一阵扎心的疼痛,接着便眼前一黑,再也瞧不见事物了。 “老虎!!!!” 白夫人瞧得分明,她只见到花无缺手上一抖,那根游丝针已经悄然飞去,再看之时,就见到自己丈夫双眼泛出血水,却是已经被暗器刺瞎。 她虽然妖娆放荡,但从来也只是与人言语调弄,其意不过是为了让自家丈夫发怒罢了,她其实对这白山君用情颇深,此时见到丈夫惨状,哪里能忍耐的了。 她双腕猛地一动,就挣断了缚在其上的布幔,正要除去脚腕处的布条,却不想细腰一紧,竟是被人死死的钳在当场动作不得。 马踏雪心如死灰,她抬起小脸凄然道,“花公子,咱们认栽了,咱们不该贪图你的移花接玉,不过你已经杀了黄牛,白羊,又刺瞎我丈夫的眼睛,再大的怨气,也应该消散一些了吧。” 花无缺面色温和,轻柔的笑道,“你们是十二生相,本就与我移花宫有深仇,你们设计与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夫人你说笑了~” 听到他的话语,马踏雪面色惨白,知道他这番话语说出,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咬着嘴角迟疑一阵,才垂下头低声道,“公子……公子的意思,贱妾明白了,但……但请公子……请公子饶过贱妾的丈夫,贱妾……贱妾任凭公子处置。” 她说话之间,就感到一只大手从小衣下径自探进来,但她此时却没了平日的从容。 她还未有所回神,就见那花无缺右手一抬,散落的长幔重新四下袭来,缠在她的手腕之上,轻轻的将她带到半空。 见到这花公子拉住自己的衣带,她如扇般的睫毛急速轻动,颤声道,“求……求求公子,将……将我丈夫打晕,求求你了……” 正文 第三二一章 荡秋千啊荡秋千★ 花无缺对面前美妇的哀求不做反应,他上前一步,握着她白皙的下巴仔细打量这白夫人,见她整个人呈大字型吊在半空,才有些满意的轻点下头。 这时那白山君缓过神来,凄厉的嘶吼道,“花无缺,你好歹毒的手段,老子不过是想谋你的移花接玉,你竟然将老子的眼睛都弄瞎了!” 他说到一半,就听到自己妻子哽咽道,“我错了,花公子我错了……啊~” 这白夫人话未说完,就感到身前一凉,那散落的华服被人狠狠的拽了下去,现出里间那抹淡粉小衣,一只大手好似猛虎下山般直直按了过来,捉住自己身前的一只乳房,握在手中抓弄起来。 马踏雪感到胸前剧痛袭来,还未来得及呼喊,身前的大手已然松开,她刚松了口气,就又见那大手猛地下按,将自己丰硕的乳肉压的扁平,那顶端的粉色乳头被大力压迫,几乎要被按进肉里。 “呜……”这极度的受虐狂瞬间感到一股快意袭来,虽然疼的绣眉紧皱,但迷蒙的双盼却没有痛苦之色,反而现出一股异样神色,娇吟也透着几分舒畅之意。 听到妻子的娇吟,白山君哪里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这虎君心中怒火快要冲出云霄,但奈何双眼无法视物,只能凭借声音向着那边掠去。 花无缺微微一笑,先是以内力轻柔的将铁心兰送到墙角,接着手上急动,拉着那黄幔就在花厅中闪动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以房梁为支撑的幔布悄然化动,却是让那白山君扑了个空。 白夫人被这番拉动牵的四肢疼痛,脖颈上紧扣的铁索又烙的她难受万分,但偏偏心中升起异样的快意,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没有一日有今天这般舒畅。 她本就是个极度的受虐狂,此前哪里懂得这些花样,此时被花无缺一番动作,一颗心儿就好似要跳出一般,连他现在掀起自己裙摆都不加理会。 她眯着眼睛回味着方才的痛楚,忽然感到身下一空,内里贴身的亵裤被一把扯掉,接着蜜谷中一道火热贴近,她刚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蜜壶一疼,一根粗长的肉棒狠插进自己阴道深处,直接捅破了那层纯洁的薄膜。 她本有些情动,经此痛创才清明过来,感受到下身撕裂的疼痛,她一双绣眉紧蹙,心中才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已被人破了身子。 她狠命的摆动细腰想要挣脱,但又怕发声太大被丈夫听见,只能细声道,“疼,疼~你……你轻点!” 她虽然声音极小,但白山君却是内力高深之辈,哪里会听不到那痛苦的娇呼。 这白虎君侧耳倾听一阵,待听到连续不断的男女肉体撞击的轻响,才怒吼道,“死女人,你竟然真的敢让老子当睁眼王八,宁可把身子给这小白脸也不给老子!!!” 说着这可怜的黑脸汉子就直扑过来,所过之处踩碎了无数酒坛,这酒坛碎裂之声掩盖了花无缺闪身的动作,待他扑将过去,却哪里还能找的到人。 白夫人被花无缺拉着在花厅内闪动,移动之间,那可恶的公子却仍旧肏弄不停,一支大棒在她紧窄的处子蜜壶里肆虐不止。 她眼见着就这样与自家丈夫擦肩而过,一时间羞恼惭愧后悔齐齐奔入脑中,待停稳之时,只觉得脑中又是一空,一股热流从花房深处流出,原来她被花无缺毫不怜惜的肏插了几百下,再加上初为新妇,身子极为敏感,忍受不住蜜穴里火热的快意,却是直接泄了身子。 但她毕竟初成此事,此时虽说身子处于接受状态,但仍旧疼的四肢紧绷,双手紧握成拳状,两只秀气的小足也绷的笔直,一只小足上勾着一只粉色绣鞋,随着她玉腿一摇一晃的甚是喜人。 她好似一握的细腰不由自主的向上弓起,好似要让这坏公子插得更深些,一排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因为怕发出呻吟被丈夫听见,却是死命的忍耐着蜜壶里的快意,只是发出些许鼻腔里冲出的闷哼。 马踏雪作风浪荡,但却只是言语过激,为了刺激自家丈夫罢了,此时失却了本意,被这无缺公子吊在半空,在丈夫的面前被肆意摆弄,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两行清泪淌过眼角,掉落在地上。 这细微的闷哼又被白山君听到,向来凶狠毒辣的虎君大吼着扑了过来,花无缺自然一边挺身抽插,一边向着一旁滑去,这番夫目前犯太过刺激,让他忍不住紧扣住身前美妇的玉臀,将她的处子嫩穴向着自己狠压过来。 这姿态太过深入,许是也感觉到了更强烈的快意,那白夫人闷哼一声,娇艳的双唇殷红如血。 他侧眼细看,却是这美妇人已经将嘴角咬破,泛出点点血丝。 尽管蜜穴里被操的犹如刀割,疼的马踏雪俏脸泛白,但她仍是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哀吟惨哼,想着别会刺激到她可怜的丈夫。 但她的良苦用心,却不被白山君接受,他嘶吼着四下扑腾,让一旁真正的老虎瞧着有些莫名,歪着脑袋不知在思些什么。 白夫人因为四肢被吊在半空,是以花无缺每次抽插,都将她撞的向前荡去,待力道散去之后,娇躯又重新向后荡回,迎合着眼前人的龙枪,这一来一回,就好似荡秋千一般,又像是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 渐渐的她心中悲切被消磨殆尽,蜜壶内泛起阵阵酥麻,身前男子好似不知疲倦一般,龙枪一抽一插,再加上这奇妙的姿态与脖颈上铁索的冷冽,却是让她舒服的心儿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怕再这样下去会让自己深陷其中,忙哑着嗓子低声哽咽道,“求求你……求求你快一点……”她话未说完,身子便被撞得向后荡去,一时间快意的翻着眼白,无法说出剩下的话语。 白山君听到这半句,只当她真的与那小白脸联合起来做局对付自己,大手四下随意捉住些酒坛,就胡乱砸了过来,口中怒道,“臭婊子,原来你真的这么狠心,我说这花无缺怎么就能瞧清楚我们的谋划,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浪叫!!!” 正文 第三二二章 想停又不敢说停★ 这白山君身为十二星相,纵横江湖半生,从来都是霸人妻女,何时有过这般遭遇?他此时做了瞎眼王八,顿时心头大怒,呼啸着向这边扑来。 白夫人听到他的怒吼,心中一酸,两行清泪忽地流淌而下,见到花无缺唇边勾起的冷笑,这美妇人大惊失色,匆忙叫道,“不要!” 但她哪里能喊得动花无缺,只见这无缺公子一边横冲直撞,一边手腕一抖,那黄幔径直向着白山君卷去,幔布上覆着这花公子的内力,此时却比那钢铁还要坚映。 白山君双目失明,纵然听到这呼啸而来的风声,但奈何无法视物,只感倒脑门一阵剧痛,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见到自己丈夫的惨状,这白夫人凄厉的呼唤出声,双手急剧的挣扎起来,但她此时破瓜之痛犹在,加上已经被花无缺弄的高潮了一次,又哪里能够挣脱着缚着的布幔。 正心中焦急,就感到臀儿一阵疼痛,她抬头望去,就见到花无缺面色玩味,手中长幔狠狠的鞭打下来,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之上,留下道道红印。 马踏雪受此虐待,心中却是无比快意,身子轻颤不止,她眉头紧皱,银牙紧咬,随着花无缺挺动的快感袭来,她渐渐有些麻木,再感受不到臀儿上丝毫疼痛,那道道黄幔鞭挞而下之时,就只剩下无边的快意。 她一双泪目失神的瞧着前方,心中忍不住快感的同时,却为自己等人谋算这无缺公子的事悔恨不已。 她却不知道,原本的世界,她们夫妻与江别鹤父子确实让花无缺栽了个大跟头,无缺公子出宫第一个生死大劫,便是由她所为。 但此时一切都调转过来,她怔怔的看着花无缺享用着自己的身子,随着他龙枪的进出,自己身子里好似泛起点点波澜,顺着他的抽插,就好似火苗一般四下散开。 随着花无缺不停的狠抽猛插,她渐渐适应了花无缺的规律,一双秀气的柳眉随着他的动作时舒时皱,每一次前进都连连抬起雪臀,被他肉棒撞在蜜壶里,好似要将她的心儿撞了出来。 那一下接一下的抽插,带给她的快意就好似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这种快意却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当然了,这与其说是快意,不如说是异样的难受。 就是这异样的难受,让她再也咬不住嘴唇,婉转哀吟中带着阵阵哭腔道,“不……啊……不……不要,太大……太深……深了,停……啊……求求你……快停下……下来……” 花无缺身经百战,自然知道她并非是真的要停,而是即将到达高潮的前兆,正想不管不顾的将她送到巅峰,忽然心中一动,嘴边勾起一丝坏笑,不紧不慢道,“哦?你说什么?停下?那好吧,听你的~” 说罢,他却真的停止抽动了,并且腰身向后一退,随着一道好似瓶塞拔出的轻微的“啵”声,他便是已经全部的将龙枪抽退。 没有了强烈的撞击,白夫人却更加难受了,那种让她又羞又慌塞满的充实感消失,她却并没有因此而舒畅,此时她思维已经被连续的撞击击碎,哪里还顾得上一旁的丈夫。 她微张着小口,俏脸满是失去宝贝的失落焦急,缠着布幔的小足不住踢踏,大开着蜜谷捉了一阵,才将花无缺的腰身盘住,她迷蒙的杏眼泛起点点欣喜,玉足一弓一弯,就想将他重新压到自己身上来。 花无缺却站立如松,任她如何动作都不动摇半分,只是淡淡的笑道,“白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方才是你要我停下的,怎么如今却又如此,莫非是在消遣在下?” 听到他的声音,那白山君迷茫中恢复些许意识,他还未定下心神,就听到自己妻子娇声引诱道“别……求求你……别这样,贱妾……贱奴错了……你快进来吧……” 白山君只觉得脑中“轰”的乍响,接着眼前漆黑瞬间变成血色,他瘫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感到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愤怒。 正要大喊,就又听到妻子“啊~”的一声,伴随这声娇呼,却又有阵阵淫水交合的声音溅起,那花公子淡然的声音传来,“白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自己吞下在下的宝贝?你这样主动,可是陷在下于不义啊!” 这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穿了马踏雪的耳朵,刺到了她的心中,她侧眼瞧见丈夫的神色,顿时有些羞愧欲死,晶莹的泪水再一次掉落而下,但臀儿还在下意识的摆动不停,蜜壶不住的吸吮着肉龙,让花无缺感到阵阵快意。 她只顾着享受身前男人龙枪带来的贯穿与充实感,却不知道此时自己丈夫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在她不断自责与羞怯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前男人抽插的动作加快,紧接着,一股饱胀酥麻之感如洪水般袭来,私密的花房里冲出一股灼热的阴精,将她脑中那点思绪冲的一干二净,随即便迷醉在无尽快感的深渊里。 渐渐的,方才那种肿胀感又重新袭来,蜜穴再次被占有的快意让她羞不可抑,也芳心大乱,下意识的张口娇呼,“啊……不行……不要……停……” 然而这“停”字刚出口,她的樱唇就紧紧闭上,只留下一串由喉咙传出的呜咽声,她明白停下只会更加难受,所以她银牙紧咬,想停又不敢说停,只能苦苦承受这丈夫注视下的羞煞之感。 正文 第三二三章 贱妾怎么敢生出别的心思★ 三天后的黄昏,夕阳满天,山坡上繁花如锦,仿佛图画,极目望去,大江如带,山坡后一轮红日如火,夕阳映照下的沧江水,更显得无比的灿烂辉煌。 此时山下缓缓行来一辆马车,这马车甚是奇怪,车前竟无驾车之人,只是任凭马儿自己慢步踱来,马车车厢轻微颤动,内里显然有人在做什么运动。 画面一转,车厢内暖色诱人,一个华衣美妇珠钗散落,一头乌发随意的搭落在胸前,那极其昂贵的华服落在腰处,美妇正一脸迷醉的跨坐在一个俊朗公子的龙枪上不停的摇动。 狭小的车厢里还有另一个少女,少女面似牡丹,娇艳如花,但此时却对身侧的行为丝毫没有反应,因为她正沉沉的睡去。 花无缺斜倚在厢边,双手随意的搭在美妇身上,嘴边带笑的瞧着身上那媚眼如丝的新晋寡君,从他的角度望去,美妇散开的前襟大片雪腻的乳肉尽收眼内,他微微一笑,便俯身将俊脸埋入山峰之间。 “啊~公子……贱妾美……美的要死了……” 白夫人藕臂紧紧的环住花无缺的脖颈,细腰不停的上下套弄着他的肉棒,体会着潮穴里那满满的快意,她忍不住娇呼出声。 当日她被花无缺从里到外征伐了一遍,待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丈夫已经咽气多时,这浪荡的妇人只觉得五雷轰顶,顿时就向着房柱撞去。 却不想撞到一半,就又被眼前的恶人抓了回来,以黄幔将自己的四肢捆在一起,不住的鞭挞着自己,她本就是个受虐狂人,这打的越狠,她便越发快意。 待她被打的五感皆去,再度重新回神之时,自己已经跨坐在那恶公子的身上,纤腰不住的浪摇猛摆,下体淫水飞溅,淫秽不堪,当时她酥意上头,却是又忘记了丈夫的死讯,只能凭着本意动作。 就这么来回几次,她寻死不成,便被捉着重新肏弄一番,最后这白夫人被操的放弃了抵抗,内心渐渐的变换起来,受虐狂的思想占了上风,竟是心甘情愿的任他作为。 此时她便是带着花无缺来到了天外天山下,来寻一个清丽的绝代佳人。 她一边轻摆细腰,一边断断续续腻道,“好……好公子,那丫头……那丫头脾气甚是……甚是古怪,她有……有那老头子撑腰,我们……我们向来都……都不敢惹她~” 她媚眼如丝的娇哼不止,挺着臀儿套弄不停,绯红的肌肤上带着点点颗粒,却是快意太甚激起的鸡皮疙瘩,只堪一握的细腰软似无骨的在花无缺怀中扭动,俏脸上迷醉一片。 花公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轻笑一声就将她一把提起,在这美妇的欢呼声中将她摆在厢边,让她双手按在窗沿,从后方压在她滑腻的背上,胯下直挺的龙枪轻轻压下,顺着她的臀沟向着温热湿紧的蜜穴里挺去。 美妇俏脸伸出窗外,一对雪白的美乳也随着她的动作搭在车窗边沿,乳房下部紧紧的勒在窗沿处,压出一道深深的红沟。美妇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感受着微风拂过自己的硕乳,俏脸上却是带上了些许惊慌,颤声道,“好公子……这……这样……会被人……被人瞧去的……啊~” 花无缺见她一脸的急切,有心逗她一逗,就脸色一正,缓缓出声道,“怎么,连公子的话都不听了吗?” 美妇听他此言,脸上的迷醉顿时变的急切,不顾身体里肆虐的快意,连忙转过俏脸急声道,“公子的话……贱妾……贱妾自然是听……听的,不过……不过公子要把……把贱妾……送给别人看,贱妾宁死……宁死不从!”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决然。 花无缺见她这副忠贞模样,心中不免怜意大盛,实在是这美妇为了获得快意,总是与其他男子调笑,他虽将这美妇调教了一番,但还是怕她给自己戴帽子,他可不想像白山君那样被活活气死,故有此敲打。 见她好似要哭出声一般,花无缺忙贴在她耳垂边轻声安慰道,“别哭,公子是跟你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让其他男人看你,谁要是敢看了你,公子我要他的命!” 听到花无缺这番话,美妇才止住泪滴,一双醉目怔怔的看了他半晌,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才有些破涕为笑,转过身粉拳直往他身上捶来,小口中不依不饶道,“公子……公子你真坏~贱妾还以为……还以为公子不要贱妾呢~” 花无缺有些宠溺的笑了笑,见这美妇回复了情绪,也不言语,又把她摆弄出那副跪趴姿势。美妇的乳房下感觉到一阵凉意,才发觉自己又被搭在了车窗外。 正要言语,就听到身后作弄人的公子又在耳边柔声道,“别担心,我已经留意过了,这条山路平日里几乎无人,而且公子我功力深厚,能听到方圆几里内的人声,一旦有人,就会立刻把你拉回来的。” 美妇闻言放下心来,动作柔顺的趴在窗沿上,高高翘起臀儿等待公子的宠幸。花无缺见她竟不出一言质询,心中怜意更盛几分。瞧着眼前绽开的微合不拢的花瓣,心中一个激荡,挺身附胯又贴在她的雪臀上,龙枪粘了些花蜜,再次挤开嫩肉插进甬道。 他一面大手前握,捉住一只肥乳把弄,摩挲着上面的含羞乳豆,一面俯身下去凑近她的耳边,啄住那晶莹的耳垂在口中微咬。 “好……好公子……” 白夫人吟声连连,螓首急仰,俏脸布满了潮红之色,跪伏的玉腿不住向后摆动,送着臀儿,细腰更是扭动不止。 那强有力的冲击逐渐淹没了美妇的身心,也不在意被微风拂过的乳儿,只是不停的向后挺臀,迎接着花无缺疾风暴雨般的抽插,一次又一次,快意的感觉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小舟,花无缺就是撑船的艄公。自己随着风浪左摇右晃,一个又一个的浪峰接踵而至,把她不住地往上推。 突然,她全身一阵颤栗,甜腻高亢的呻吟从小口中吐出,声遏徙鸟,空谷回响,哀转久绝。下体热流急涌,浑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仿佛终于从这人世间解脱了一般,娇躯一软,整个人都瘫痪在花无缺的身下。 花无缺龙头经此一浇,只感觉一股酥麻的快感从龙枪向全身蔓延,越来越强烈,当快感到达顶点的时候,一股欲望的潮水冲开闸门,精关一松,龙头抵着美妇娇嫩的花心就噗噗直射,把美人烫的螓首直摇,整个寂静的山林都充斥着她荡意盎然的淫叫,火热的液体从两人的结合处猛喷出来,又弄湿了身下的毛毯…… 那阵快意之感渐渐散去,美妇勉强支起身子,转身爬将过来,乖巧的俯身下去,樱口含着龙头,香舌不住卷弄,为这温和公子清理残余。 美妇还不忘他方才的问话,一边舔舐,一边闷声道,“公……公子,您等下上山之后,就能看到一个小亭,转过这小亭,便可瞧见一面石门藏在山岩边的青藤里,石门终年不闭,您只管走过去,便可见到那丫头了。” 说话间,这贴心的美妇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她将华服重新穿在身上,才摇摆着掀开车帘,临走前面色复杂,犹豫片刻才转身怯怯道,“公子,你……你千万小心,老头子在此处经营许久,他又精通各种机关之术,你可不能有所大意。” 花无缺探手轻柔她的秀发,摇头笑道,“行了,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等下我上山之后,你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过你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听到他轻声细语的说出这话,白夫人小脸一变,些许怯意浮现上来,她这几日可是被眼前温和的公子折磨惨了。 此时被他一吓,竟然马上匍匐在地,不住的磕头道,“贱妾……贱妾不敢,贱妾已经是公子的奴儿,怎么……怎么还敢生出别的心思!” 她说的颇为焦急,花无缺却只是微微一笑,探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拍拍她裙摆上的尘土,才柔声道,“你心中有数就好,别怕,跟着我的好处,想必你已经发觉了,这几日就留给你自己考虑,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他说着摆摆手,让这急于表衷心的美妇瞧了不敢再纠结,只得乖巧的点点头,提着裙摆蹒跚的向一旁走去。 待她藏身到林子里,花无缺才摇头一笑,转身轻柔的抚在铁心兰的秀发之上,这沉睡的少女被内力一激,小扇般的睫毛便微微轻动起来。 第三二四章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铁心兰恍惚的睁开双眼,她只觉得头重脚轻,还未瞧清面前的场景,心儿便猛地一紧,急切道,“花大哥小心!这里有问题!!” 她当日中了那白羊所下的迷药,花无缺身负高深内功自然无事,可她却无法幸免,花公子之后又忙于享用新得的美妇,却是没有为她解除。 任凭谁躺着睡着三天,也都会像她这般头脑混乱,只记得晕倒前的情形,她说着就要向前扑出,却不想脚下一软,就直直的向前扑去。 铁心兰心中焦急,奈何腿脚因为久不动用,却是一时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前扑,她杏眼微闭,心中却有些叫苦。 正等着扑地的疼痛,就发觉自己扑在一处温暖的怀中,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紧紧揽住,这铁姑娘不喜反惊,连忙挣扎起来。 却不想刚动一下,就听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心兰别怕,是我,咱们没事了。”这声音是那么温和,那么暖心,瞬间就让铁心兰心中缓和。俏脸由白转红,手儿向前紧紧捉住了他的衣角。 她仰起俏脸看到眼前那熟悉的男人,心中只觉得欣喜极了,小手微微用力,就将自己直直埋入他的怀中,语带哽咽道,“花大哥,我以为……我以为……” 她话未说完,就感到男人的大手轻柔的抚在自己后背,他凑在自己耳边温声道,“不怕不怕,没事的,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男人说话之间,喷出的热气扑到她的耳上,这未经人事的少女心中羞涩,只觉得身上酥酥麻麻怪异的很,但她又不愿从他怀中离开,只是强忍着怪异,埋头细声回应。 花无缺笑容玩味,大手随意的在少女娇躯上抚动,这铁心兰不愧是原著中被两人都倾心的女主,她不仅面容绝美,身段还窈窕过人,该有的地方无一处不美。 他轻声的安慰一阵,才把这羞怯的姑娘哄的重现笑颜,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美人儿就能完全的陷入自己的网中,此时却不急于一时,十分君子的将她牵下马车。 见到他的动作,铁心兰心中果然大为欣喜,直道他果然是谦谦君子,比那滑头的小鱼儿靠谱太多。 两人就这幺缓缓的拾级而上,走了一阵,便远远瞧见马踏雪所说的小亭。 小亭建在红花青树间,一缕清泉,自亭畔的山岩门倒泻而下,飞珠溅玉,被夕阳一映,更是七彩生光,艳丽不可方物,此时淡淡的花香随晚风吹来,更是让人舒畅无比。 但在这落日西斜,漫天红光映照下,却出现了一个麻衣人,这人是忽然从一旁掠来的,身形飘飘荡荡,宛如御风而行,瘦骨嶙峋,麻衣高冠,双颧高起,鼻如鹰钩。 他将身形停在了十丈开外,山路正中,便转身向着这边瞧来,目光睥睨之间,充满冷漠倨傲之意,一点也没有想让路的意思。 花无缺轻握下铁心兰的手儿,示意这妮子不要害怕,然后才轻笑道,“盗下轻功不错,但不知找在下何事?” 那麻衣人冷冷一笑,目光不屑的瞟过,半晌才道,“只要跟我走上一遭,你自然就会知道。” 见他倨傲异常,铁心兰心中不忿,娇喝道,“你是何人,凭什么让我花大哥随你前去!!?” 这妮子性情随她父亲狂狮铁战,其实颇为火爆,随着与花无缺越发亲近,便渐渐的现出了本性。 麻衣人听了此言,转头向她瞧来,见到这姑娘俏脸如花,气质好似牡丹,论美貌却还在自己女神之上,不过他那女神却胜在气质夺人,此时他两相对比,一时间竟有些分不出高下。 他愣愣瞧了一阵,才发现这少女紧紧挽着那少年手臂,丝毫不介意她那娇嫩的胸脯被少年享用,他想到自己苦苦追求,也不见女神为他稍假辞色,心中怒意更甚,却忘了自己的来意。 他大吼着就向这边扑来,大手直直向着铁心兰捉去,花无缺有心瞧看少女的进度,便站在当场不做动作。 铁姑娘稍一愣神,就想到了他的用心,要强的姑娘哪里肯让他失望,只在快要被擒的瞬间就挣脱出去,并且顺劲轻柔一推。 麻衣人明显没有料到这一招,任谁头次撞上这么奇怪的劲力,都会不知所措,他的右手已死死抓上了他自己的左臂,他却根本没能来得及反应,依旧用力掐了下去。 他的指甲竟然是鲜艳的血红色,而且又长又利,只一下便深深没入了手臂之中,鲜艳的指甲伴着浸出的鲜血,显得猩红可怖。 “移花接玉!”他惊叫着退开,“你,你是移花宫的?” 这实在有些让他惊讶,他得到了消息,却只是他的女神让他来捉一个白衣公子,他哪里想到这人身侧的女子竟然会移花宫的绝学。 第三二五章 姑娘何必故作不知 铁心兰初次使出花无缺教授的绝学,此时见到威力颇大,小脸满是欣喜,她献宝似的踮起脚尖转身过来,仰着俏脸喜滋滋的瞧着花无缺。 她却是想得到花大哥的赞赏,却不想那边麻衣人右手急动,一根青竹“嗖”的飞来,霎时蹭过她的面颊,斩断了几缕鬓侧的发丝。 花无缺早就看出这麻衣人的手段,但他瞧出这人没有杀意,也想让铁心兰有个教训,这才负手而立,任凭这青竹袭过。 被打断了欣喜的少女小脸煞白,惊魂未定的抚着面颊,她银牙紧咬,纤手一握就要冲上前去,却不想细腰一紧,自己已经被身侧的男人揽在怀中。 她有些不解的向旁瞧去,却见到花无缺脸色微沉,硬声道,“心兰,对敌最忌分心,今日是他没有杀心,我也在你身侧,但若以后你也这般作为,让我如何能放的下心?” 被他一训,铁心兰这才反应过来,微垂着小脸有些沮丧,低声委屈道,“花大哥,我记住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花无缺见她乖巧懂事,这才重现笑容,探手轻抚她的乌发,柔声道,“好了,记住就好,江湖太过险恶,不让你清楚这些,我如何能够安心。” 小丫头听了小脸泛红,秀足不住的胡乱轻点,细声道,“我……我不用……不用清楚的,不是……不是有你在我身侧么……” 听到这边狂撒狗粮,那麻衣人面色狰狞,蜡黄的脸皱在一起,厉声喝道,“你们说完了没,若是说完了,就快点跟我走,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单单打向头发了!” 铁心兰闻言面色一变,就要上前呵斥,却不想被花无缺拉了回来,就听这无缺公子温声道,“我这一路上遇见的怪人不少,却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奇怪的人,分明是来捉我的,怎么说得倒像是我要感激你一般。” 那麻衣人冷笑道,“不是要你感激我,是我要感激你才对,我听到她跟人谈论生擒与你,想着能带你前去,必然能让她对我另眼相看,若不是你,那女人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多瞧上我一眼。” 听他此言,花无缺才有些恍然,侧眼打量他一阵,才失笑道,“阁下轻功武艺都十分不凡,但听阁下所言,竟然是私自向在下出手,却不知是何等的佳人,才能令阁下不惜自降身份,甘愿为其驱使?” 麻衣人蜡黄的一张脸,竟也像是红了红,道,“我魏麻衣敢做敢当,确实是我自己来的。”他顿了顿,又道,“你笑我自作多情也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罢,反正我只要将你捉到她的面前,她……她……” 他说着眼中凶光闪动,手已经扣向腰处,显然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但花无缺只是微微一笑,稍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前面带路?!” 此言一出,不光是铁心兰,就连魏麻衣都呆了,心思一转,冷笑道,“你真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铁心兰小脸方才一变,但马上就回转过来,心中对花大哥的信任太深,纤手紧紧的将他牵住,一副任他的做主的神情。 花无缺满意的拉着她向前几步,见到那魏麻衣警惕的神色,才无奈道,“你带路啊,到底走不走?” 这凶恶的麻衣人有些呆愣,迟疑半晌才咬牙道,“算,算你识相,跟我走吧!” 他说着还怀疑的瞧着眼前的男女,一边走一边回头,直到铁心兰嗤笑出声,才面色一红,转身向上走去。 三人走了一阵,便走到那已被苍苔染成碧绿色的石门,只见石门之后,又是另一番天地。幽绝的洞府,令人忘俗,行走在其间,竟不知今时何世。 花无缺拉着铁心兰的手,跟在那魏麻衣之后,顺着窄小的青石路,又行走了片刻,只见两旁山壁渐渐辖窄,但再多走几步,忽又豁然开朗,竟好像到了人间仙境。 前面竟然是一处悠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远远一道鹤唳,三五白鹤,伴有一二褐鹿徜徉而来,都是一点都不惧怕生人,反而似乎在迎接这些不速之客。 见到这好似仙境一般的场景,铁心兰面色欣喜,不住四下打量,这时一只白鹤已经扑打着翅膀而来,衔起了花无缺衣袂,领着他走在青石路上,走向繁花深外。 铁心兰瞧见这白鹤有些意动,想要与它亲近一二,却又怕惊扰了它,只得咬着唇角面色纠结,这俏丽的模样,看的一旁的花无缺心中失笑。 而那魏麻衣瞧了却面色铁青,他偷偷来此数次,但从来没有见到她养的这些生物对他这般亲近,当即有些心中吃味。 但想到女神在望,心中酸意就稍作缓解,不愿见到这对男女播撒狗粮,脚下加快,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铁心兰对他的动做有些不解,但有白鹤玩耍,却是不再关注与他,正玩的开心,忽然前方响起一声惨叫。 她抬眼望去,只见前方花团中倒飞过来一抹血色人影,直直的跌落在前方,她心中一紧,再定睛瞧时,才发现这人竟然是方才那不可一世的魏麻衣。 她小声惊叫了一下,忍不住退了一步,捂着嘴,呆呆的看着眼见这人……姑且还算是个人吧。 只见魏麻衣遍体鳞伤,真正的鳞伤,混身血痕纵横交错,从头到脚都是密密麻麻的菱形伤口,像是一片片的血色的鱼鳞。 他抽搐了十几下,咬着牙低声道,“有机关……”然后头便忽然一歪,一动不动。 随着他的死去,一个柔美却淡漠的声音传来,“这人觊觎与我,受此下场实属活该,我不管他如何骗的你们前来,若不速速退去,这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这语声悠悠转转,铁心兰竟听不出来自何方,但花无缺已经朗声道,“姑娘何必故作不知,在下便是花无缺,你与白山君几个谋算在下,此时想要撇开关系,是否有些晚了?!” 第三二六章 绝代风华苏樱 听到花无缺直接将话挑明,那女子一时有些失声,她从小就被魏无牙收养在身侧,见到的人无不对她恭恭敬敬,却不曾遇到过花无缺这般的人物。 她心思聪慧,前番便已经察觉到了魏麻衣这师门弃徒的窥视,是以在当时白山君夫妇前来求助之时,她才故意当着他的面讨论此事。 就是为了将这一直觊觎自己的家伙,去碰那无缺公子,她一面不着痕迹的挑起了魏麻衣的兴趣,一面等他走后,又在此暗设陷阱,以机关之术作为后招。 这一环扣一环,她却是半点承诺未给,就已经将那魏麻衣算的死死的,但她却没有算到这无缺公子竟会真的跟他前来,此时却有些骑虎难下。 不过她毕竟智谋卓著,稍一思索,那悠悠转转的清冷声音就又重新传来,“我一个独居悠谷的弱质女子,又如何会去谋算名扬天下的无缺公子,公子若是不信,就请移步过来,我又不会丝毫武功,如何拦的住公子。” 然后便再无声息,铁心兰闻言有些迟疑,但见到花无缺温和的笑容,便重新镇定下来,手儿被他牵住,就向着方才魏麻衣丧命之处而去。 此刻暮色渐深,谷中景色一时间有些模糊,只有满谷醉人的花香,随着温暖的晚风飘了过来,满天星光也都初照而下。 他们一路走过,竟然没有触发半处机关,就这么施施然的来到一处大院之外,院中明烛初燃,星光下可见此院花木错落,布置的独具匠心,显与隐运用到了极致,像极了一副水墨画图,勾画的是轮廓、是神采,留白的是意境、是遐想。 院中有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花无缺当先走了进去,只见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了古松书架,松木也在晚风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书架的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册,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是玉,有的是石,也有的是以各种不同的木头雕成的。 这些事物摆满四壁,骤看似乎有些零乱,再看却又非常典雅别致,就算是个最俗的人走进这间屋子来,俗气都会被洗去几分。 但这屋子里却有个很古怪的地方,这么大一间屋子里,竟只有一张椅子,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张椅子也奇怪得很,它看来既不像普通的太师椅,也不像女子闺阁中常见的那一种。 这张椅子看来竟像是个很大很大的箱子,只不过中间凹进了一块,人坐上去后,就好像被嵌在里面了。 铁心兰瞧了有些疑惑,却也能看出此处主人的优雅别致,普通人是不会有这心思摆弄这些事物的。 她正心中暗惊,就听到一阵咔咔的轻微响声,一个小小的木头人直缓缓的从书架后滑了过来,这木童手臂上竟长着只茶盘,盘上有两只玉杯,杯中水色如乳。 此时那女子淡然的声音又起,“抱歉得很,此间无茶,但这百载空灵石乳,勉强也可待客了,请。” 铁心兰惊讶的捉住一只玉杯捧在手里左右查看,半晌才喃喃道,“早听闻三国时期,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神似活物,我还道是以讹传讹,今日见了,才知道真有如此神妙的机关术!” 她话音未落,那书架后就踱来一个少女,少女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皎白如雪,她眉目如画,娇靥似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些,但那双如秋月明星的眼盼,却足以补救这一切。 她也许不如铁心兰的明艳,也许不如慕容九的清丽,也许不如小仙女的妩媚。她也许并不能算很美,但她那绝代的风华,都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此刻,她眼中带着淡淡清冷愁丝,就这么俏生生的走了过来,她先是支起了最后一扇窗户,动作之间,那双纤纤玉手,似已白得透明了。 少女轻嗅下晚风吹来的花香,小巧的鼻子轻微皱起,面上的冷淡消散一些,稍过一阵,她才缓步到那唯一的椅子边上,袅袅的坐了下来。 她淡谈笑道,“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马,用于战阵之上倒是好的,若用于奉茶待客,就未免显得太霸气了。”言下之意,竟是连诸葛武侯也未放在眼里。 这时夜色已浓,星光已不足照人面目,书架里虽有铜灯,但还未燃起。她的手又轻柔的拨了拨,铜灯旁的书架间,立刻伸出了火刀火石,“呛”的一声,火星四溅。 她动也未动,就已经将一切琐事办好,这神奇的场面让铁心兰瞧了心中大奇,但想到方才那麻衣人的惨况,却暗自戒备起来。 这动作被那少女察觉,她却只是静静地凝注过来,冷冷道,“你们二人都身怀武功,竟然怕我这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子,真是可笑!”她说话之间,却是盯着花无缺面前的那只玉杯,其中含义自然明了。 花无缺闻言淡淡一笑,面色也如她那般冷淡下来,探手取过面前玉杯,仰面就一饮而尽,一旁的铁心兰瞧了有些焦急,但想要劝告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少女见他动做,美目中闪过一丝讥讽,面上却现出笑颜,嫣然道,“花公子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少年英雄,果然有过人之处,小女子苏樱,见过无缺公子!” 她是那么的优雅秀美,气质像极了那邀月宫主,她其实论颜色只是算得中上,但那双眼睛却加分太多,木婉清的眼睛已经算是极美了,但与她相比,却少了几分如星光般的灵动。 常人被这绝代风华的少女这般轻言细语,不说心中慌乱,却也必然会有些喜意。 但花无缺却仍是那般冷淡,盯着这少女淡然道,“你是不是觉得,无论谁喝了这杯石乳,都会在半个时辰内失去知觉?” 第三二七章 破局而出 他话语淡然沉着,听在苏樱耳中却是面色一变,她仔细瞧了片刻,见到这无缺公子确实将石乳饮下,才深出口气。 她在那椅子宽宽的扶手稍一动作,那扶手上的盖子已然掀起,纤手在里面轻柔一拨,只听“格”的一声轻响。 她椅子下的地板,竟忽然裂了开来,接着显出一个地洞,她便是连人带椅就直直向着地洞坠落而去。 苏樱那显得悠悠然然、渺渺茫茫话语自地下传来,“我若和你动手,自然连一分机会都没有,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野兽只知道用武力来解决一切事,人却不必。” 她说着已经不见了踪迹,那裂开的地板又重新合起,铁心兰见了小脸变色,忙向着门外冲去,但此时整间屋子轰隆巨响,陡然被围成了铁桶,门窗全都落下了铁板,将这间屋子彻底与世隔绝,截断了明月星光,不但漆黑一片,其至连外面的声音都传不进来了。 她俏脸瞬间煞白,在那铁门上不住敲打,但只能闻见点点闷声,却是连半点痕迹都无。 此时屋内显出一根小管,苏樱那清冷的声音自这小管而出,“花公子,本来我只是对那对老虎夫妻敷衍一二,但你自己找上门来,却也怪不的我阴狠毒辣。” 花无缺四下一瞧,见到这铁桶一般的屋子,不由的心中佩服,失笑道,“苏姑娘果然厉害。在下擅武功,自然想一切事物都以武解决,而你擅长旁道,自然也想以自己拿手的方式解决麻烦,既然只是各用其道,又怎算得上阴险狠毒。” 他此话一出,那边的苏樱却是呆愣片刻,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给出这个答案,她稍愣一阵,才又道,“所以你才喝下这杯茶,是想给我一个公平对敌的机会?”这努力平抑的语音之中,仍然微可听出一丝惊异。 铁心兰听了也有些诧异,想不通这花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到他对着自己作了个手势,她连忙止住话语,美目怔怔的望着他。 他一面并住心神侧耳倾听,一面轻笑道,“不错,在下一向公平的很,姑娘不会武艺,自然先让姑娘出招,不过姑娘既然已经落下了棋子,那么等我破局而出,再杀你的时候,你应该瞑目才是。” 苏樱只道是他在信口雌黄,故意说些硬气的话来感动自己,她心中冷笑,却是淡淡道,“原来如此,江湖中盛传的无缺公子,竟真的是个君子~” 此言一出,花无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大笑道,“在下并不是什么君子,之所以说了这么半天,只是为了找出你在哪里罢了!” 说着他身形如电掠闪,大手直直的向着方才苏樱推开的窗户而去,他左手并爪,内力一覆,竟是生生抓下一块窗沿。 窗沿之下,却还藏有一个暗格,他探手一扳,那笼罩全屋的铁板便缓缓升起,这动静却比方才还大,月光顺着缝隙渐渐而入,随着时间,屋内越发光亮。 那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披霓裳羽衣的仙子怔立当场,一只红顶雪羽的白鹤歪头站在在她前面,一只驯鹿,依偎跟在她身侧,温和的晚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但她却毫无反应一般,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花无缺。 看了半晌,她才伸出手来将发丝轻柔一挽,就是这样一挽,足以令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窒息,只是这样一幅图画,已非任何人描叙得出来。 她见到这白衣公子微笑着从屋中走出,心中仿佛被什么拨动一般,待他行到身前,才有些不自然道,“这间屋子连地板下都铺着三层厚铁板,而铁板的间隙中,全是灌满了毒水的铜管,你如果用神兵去捅,便会死的更快。” 铁心兰听她的话语,顿时有些怒急,只道她到现在仍旧在威胁自己二人,却不想花无缺已经轻笑道,“姑娘说这些,是在向在下表示,你输的不甘?” 苏樱猛地扬起了俏脸,在花无缺面上游离一阵,一双美目好似闪着亮光,待说话之时,语气竟破天荒的有些柔和,“小女子没想到只是一个动作,就能让公子瞧出破绽,不过输了便是输了,现在……现在公子可以报复回来,我一个弱女子,自然……自然没什么反抗的能力的~” 她说着眼波流转,配着那绝美的气质,任凭再铁心石肠的男人都会心中怜艾,但花无缺却诡异一笑,玩味道,“此言,当真” 几天后,一片葱郁的树林中,小鱼儿正鬼鬼祟崇地躲在草丛中,他的身旁同样蹲着的,正是被他忽悠而来的“恶赌鬼’轩辕三光。 这身材高大的汉子缩手缩脚地躲在他的身旁,低低声埋怨道,“老子为什么要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瓮声瓮气道,“亏你小子还自称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人,一开始还真的相信那恶人们留下来的标记?老子同样也是十大恶人之一,老子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还会相信他们?你居然还会如此天真!” 小鱼儿并没有理会轩辕三光的唠叨,他只是有些茫然的盯着山腰。 他死缠着恶赌鬼已经到此两日了,两人也悄然探到了天外天之中,但他却从那魏无牙门下弟子口中,却得到了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原来此地虽然有好几处屠娇娇他们留下的记号,但最近这些时日,来这里的外人却只有他和轩辕三光两个。 这其中的奥秘,小鱼儿稍一思索便能想出缘由,但他却偏偏有些不忍,不忍破坏那抚养自己长大的几个亲人,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他们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敢闯入那地方去,所以叫你去为他们探路,他们也许是瞧着你不顺眼,所以叫你去送死!” 但恶赌鬼却没有这些顾虑,他早就不想跟着小鱼儿在魏无牙的地盘上晃荡,若不是他瞧这小子顺眼,打死他都不会来招惹这十二星相的老大。 第三二八章 花无缺,逗我很好玩吗?! 小鱼儿对他的劝解不管不顾,只是两眼茫然瞪着前面,喃喃道,“绝不会的,绝不会的……他们从小将我养大,现在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他说着就大跳起来,向着山腰冲去,他却是想要找到李大嘴等人,当面问个清楚。 轩辕三光没想到他突然起身,一时间来不及将他抓住,只得气恼的抓抓头发,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此时天光大亮,日头斜斜而照,虽然亮堂,却柔和的并不刺眼。 这是一座敞轩的后园,繁花如锦,小山上佳木葱茏,风景优美如画。 繁花深处,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旁盘膝坐着个身影,往近瞧去,正是那先前而来的无缺公子。 花无缺手捧石乳,轻柔的啄了一口,才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回味道,“苏姑娘这石乳茶果然不凡,在下承蒙姑娘款待,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嘴上说的轻巧,但听在苏樱耳中,这优雅的少女却快要气炸了,她想要冲出去跟这混蛋拼了,但奈何在她面前竖着一道铁栅,铁棍比小孩的手臂还粗,将这装作君子的混蛋隔绝在外面,可望而不可及。 此处是那山坡下的山洞,虽说被花无缺布置得比大户人家的少女闺房还要舒服,但苏樱心高气傲,哪里能忍受这般待遇。 当日她本想示之以弱,暗道这花无缺年纪不大,自己装下弱女子,定能再找到机会谋算与他,却不想这花公子虽然确实没有将她如何,但却找到这处她培育花苑的地方,将此处布置一番,便把自己关了进来。 她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待遇,魏无牙从小就将她收容培养,虽然对她有异样心思,但这么多年,却不容任何人欺辱与她。 此时被花无缺关在笼子里,她小脸通红,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怒火,那绝代风华的气质消散一空,瞧着却多了几分她这年纪该有的少女娇蛮。 她瞧了半晌,也不见花无缺有所动作,只能气呼呼的重新坐下,脑中急转着脱身之策。 此时洞外缓缓行来一个木人,木人端着一张餐盘,盘中盛放着三菜一汤,行在小路之上竟是丝毫没有颠簸之意。 苏樱见到这木人行进,眸子里终于多了几分惊讶,她匆忙站立起身,疾步走到铁栏便查看一番,才惊讶道,“你竟然不是在吹牛,这机关之道你也有所涉猎!?” 原来昨日她见到花无缺在外面摆弄她的木人,只当他是做出动作来勾引自己攀谈,但瞧到后面,却不见这人有跟她说话的意思,她忍耐不住,才故意嗤笑他不懂装懂,谁知今日他就破解了自己的机关,而且经过他的修改,这木人行动竟更加平缓。 她一向对武学嗤之以鼻,只对医术、机关这等杂学兴趣颇深,这么多年,她只见过魏无牙的机关术能与她相比,却没想到这武艺高的不像话的无缺公子,竟然也对此有所涉猎。 花无缺见她惊讶的神色,心中有些失笑,他前世是千面公子王怜花,最拿手的便是这些杂学,什么易容、机关、医道,这苏樱哪里能跟他相比。 他缓步来到那铁栏前,靠在其上懒懒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屋里不都有这方面的书吗?是个人看一下都能明白的吧~” 听他说的这般轻巧,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击碎,苏樱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只是怔怔的瞧着面前的男子,呐呐道,“看……看了一下……就能破解我的机关??!!” 她心中失落难以言表,却又听到那混蛋大笑道,“好了好了,骗你的,机关学我学了很久了,你的功底很不错了,竟然能让我费了半天时间,才破解了你的机关。” 苏樱闻言不喜反怒,她这么多年发的火加在一起,都没有这几天的多,她咬着唇角俏脸含煞,紧紧盯着面前的混蛋,咬牙道,“花无缺,逗我很好玩吗?!” “对呀~苏姑娘风姿绰约,生的又这般娇俏,只要不是瞎子,谁不想跟你亲近一二~” 花无缺无视她要吃人的眼神,只是俯身笑道,“你明明长的这么可爱,偏偏做出那副清冷模样,小小年纪就学人摆谱,可是不讨喜的哦~” 女孩子,就没有不喜欢听别人赞美的,更何况赞美之人,是花无缺这般武艺学识都高人一等的翩翩公子。 苏樱一时间有些着涩,气恼的心儿也升起些欣喜,面前这混蛋是唯一一个各方面,都把她吃的死死的男子,而且她最得意的作品更是被这人轻易就破解。 她迟疑一下,才瞧见花无缺面上的笑容,心中忽然一突,莫名的异样悄然泛起,苏姑娘却不似别的少女,这异样一起,便暗道完了,她很明白,眼前这人确实赢了,无论各方面都赢了。 对于自己的心思,苏樱向来不曾违背,她垂着小脸轻咬着唇角,再仰起之时,那如星光般的眸子已经由冷转柔,那恼怒之意更是全然消散。 第三二九章 向情郎撒娇的少女 她微微仰着小脸,任凭自己姣好的面容被眼前的男子注视,“我……我认输了,你……你放我出去吧~”她的声音柔柔的,苏苏的,好似在向情郎撒娇。 花无缺扬了扬眉,没想到这少女也会服软,他稀奇的瞧看一阵,才摇头叹道,“非是我不放你出来,实在是近日这地方不是很太平,你那些机关又被我破坏一空,放你出来你若是跑了,我到哪里去救你。” 他确实没有说谎,此时小鱼儿就遇到了大麻烦,他不顾轩辕三光的呼喊,一个人就向着山上跑来,他一心只想弄清楚,李大嘴等人到底是不是故意设局以自己为饵。 但他跑到一半,就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挡在山腰,这人瘦骨嶙峋,鼻如鹰勾,面上却有十几条纵横交错的新疤,这竟是前番被苏樱设计的魏麻衣。 小鱼儿吃不准这人的来意,只能戒备着向他看去,见到他面上伤疤外翻,一身麻衣上满是血痕,心中正有些吃惊,就听这人冷冷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陌生人敢闯进这里,现在老头子的名声不管用了?!” 听他提及此处主人语气不屑,小鱼儿心中一动,都是故意笑道,“你说的老头子是谁?我只不过是游玩到此罢了,若是此处不欢迎外人,那,那我现在就走~” 他说着就真的移步往下,但没走几步,就听那魏麻衣冷冷道,“且慢!”他心中一笑,就故意迟疑的瞧了过去。 魏麻衣低头思索一阵,才冷言道,“你既然碰见了我,那何时走,怎么走,却也由不得你了!”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其中更多的还是得之不到的嫉妒与向往。 他见到这疤脸小子面上的惧怕与怀疑,暗自思索一下,才又道,“我们这倒不排斥外人,不过有个规矩,来了客人先到山腰处等待,你随我来!” 魏麻衣嘴上说着随他,但脚步却纹丝不动,只是紧紧盯着面前的小鬼,其中之意自然是让他先走。 小鱼儿此世武功太低,他暗自对比下双方的差距,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怪人眼下逃走,只能移步在前,心中却不断的急转。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进了石门,经过那湍流的小溪,悠闲的白鹤,此处好似世外仙境,但行路的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去观赏。 不多时,他们就走到了魏麻衣受伤之处,小鱼儿听这怪人的吩咐,当先走在前面探路,他注意到那麻衣人面色紧绷,显然是吃过什么教训,他连忙悄然警惕起来,但直到走过花团,却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他正心中暗松,忽然见到前方溪流边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进几步,才瞧清那身影的主人竟是一位绝色佳人。 这少女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手里捧着一只竹筒,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什么。 许是听到了这边的脚步,她望了过来,带着一种绝代的风华,一种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的气质望了过来,眼波中闪过一丝淡淡地惊讶。 清晨的朝阳自树梢露下淡淡的光,照射在她面颊,她星眸如丝,鲜花般的面颊更似吹弹可破。 小鱼儿还未有所反应,他身侧的麻衣怪人已经一马当先的急掠过去,他身子轻颤,显然是有些激动,指着那绝色少女恨声道,“苏樱,你这人无情无义,无论别人对你多么好,你既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感激,你想不到我还能活着,是么?” “原来她叫苏樱。”小鱼才在心中暗道,这名叫苏樱的少女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的确没有想到,你和老头子斗翻之后竟然还敢回来,我不明白你的用意,出于自保,才发生前番的事。” 那魏麻衣恨声道,“我,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当年我亲手杀了魏十八,只因他欺负你,甚至反了老头子,这次我带那小子前来,只,只是想来帮帮你,你,你却是怎么对待我的?” 苏樱闻言才将注意力从葱手捧着的竹筒移开,转身静静地瞧着他面上的疤痕,缓缓道,“你这次来,只是为了帮帮我?” 听她像是说破自己的心思,魏麻衣蜡黄的一张脸竟也红了红,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冷笑道,“不错,我只是为了来帮你,但我却想不到,你竟然是只对我出手,反而放过了那小子!” 他说着好似十分悔恨,在自己身上拍打几下,才上前几步恨声道,“现在我对你已经死了心,你若是还想活命,就将你与那对老虎夫妇图谋的秘密告诉我,不然!!” 他说着已经走到了苏樱面前,瞧见她那如春水般的眼波,瞧着她那在轻衣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只觉心跳加速,嘴唇发干。 小鱼儿瞧着两人好像很熟,但偏偏关系却十分诡异,他又是惊讶,又是诧异,正苦思不解,忽然见到那少女葱手不着痕迹的微微一动。 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丝灵光,正要出声,就见到少女捧着的那金光灿灿的小圆筒,已经被她拨动开来,竹筒中猛地散发出如雨一般密集的寒光。 小鱼儿瞧得分明,那一道道寒光,竟然全是细如牛毛的小针,那竹筒正对着麻衣怪人,只见他忽地凄厉惨叫起来。 小鱼儿后怕不已,下意识的向后移步些许,见到这怪人在地上反复腾挪,闪身之间,那正面惨况实在让他心惊,待这怪人失去声息之时,他才发觉自己身上全然都是冷汗。 那少女捧着空掉的竹筒,顽皮的将它翻来覆去的查看,一张比花还娇艳的小脸满是惊喜。 她看了一阵,才欣然叫道,“喂,你果然没骗我,这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竟然还有实物流传下来!” 第三百三十章 有个姑娘思春哩 小鱼儿听她话语,忙四下寻找起来,但瞧了半晌,也不见这少女口中呼唤的人。 他正有些莫名,就又听她低声埋怨道,“什么人嘛,比我还傲气。” 说着苏樱就有些失落,低垂着头将那竹筒高高扬起,但举了片刻,又不舍的收起下来,将竹筒小心的放入怀中,才对着小鱼儿淡淡道,“山居幽僻,不便会见外人,你快些走吧。” 她说着就轻柔起身,提起石边的一只竹篮,那竹篮里放着好些山野美味,小鱼儿眼尖,却是瞧见了其中甚至有小儿手臂般粗的山参。 瞧着这名唤苏樱的少女袅袅而去,小鱼儿有些傻眼,暗道自己是撞了什么邪,怎么最近碰到的都是这般奇怪的人物。 正想着,一个奇怪的汉子已经赶了过来,轩辕三光跑到他身侧,一边呼气,一边抱怨道,“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亏是老子本事大,不然到哪里去找你。” 他说着才稍缓一些,上前见到小鱼儿怪异的神色,才仿佛想到什么,急切道,“喂,你知道我瞧见谁了吗?!移花宫的宫主啊!!” 等小鱼儿猛地转过身来,他才轻咳几下,模仿道,“就是这里?”他冷冷的说完,马上跳到对面,做出一副女子模样,“根据线索,江小鱼确实是流落至此,被恶人谷恶人诳到此处,看样子如无意外,应该是陷入了魏无牙的手中。” 说完他马上就跳了回去,重新摆出那幅冰冷神色,“江小鱼绝对不能死!除了花无缺,他不能死在任何的其他人手里!否则的话,我这近二十年的痛苦折磨,又算什么?” 轩辕三光身材魁梧,这般好似大马猴一样跳来跳去,瞧了实在有些滑稽,但小鱼儿却一点想笑的心情都没有。 他皱起眉头喃喃道,“近二十年的痛苦?小爷我连二十岁都没有,如何会跟她的痛苦有关,而且,为什么又非要花无缺那小白脸亲手杀了我?!” 这其中奥妙太过匪夷所思,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却也想不到任何缘由。 正想着,就又听到轩辕三光嚷嚷道,“格老子的,这就是你这么费心费力把老子骗来的原因?你居然招惹上了移花宫两位宫主,你要找死,可不要带上我,老子和你捆在一起,也敌不过人家一招啊!” 小鱼儿还未深思轩辕三光的话语,这壮汉就已经拉着他的衣神,将他向山下拖去,边走边叹道,“走吧,走吧,这不是咱们能参合的,若不是老子看你顺眼,鬼才会管你呢!” 他念头回归,刚要争扎,就又听轩辕三光道,“小鬼,老子也是十大恶人,我比谁都清楚十大恶人的性子,他们自己不敢正面招惹那死老鼠,所以才用计将你诱来,帮他们打前锋,你听我的,只要你不去,他们等一阵自然就会退走,到时候你好,他好,大家好,不比你送命要强!” 这番话却是这恶赌鬼发自肺腑,让小鱼儿听了只是怔怔无言,他脑中转了一阵,才自嘲笑笑,任凭这人将自己拉着远去。 苏樱缓步向着自己屋子而去,她一边走,一边点查着竹篮中的食材,待点到那山参之时,这好似莲花般的少女面上飞起几朵红云,一对星光似的盼子悄然眯起,却不知在高兴害羞些什么。 这时突然有一道人声传来,“你们看,这有个姑娘思春哩~” 这话语刚说完,就有人应和,“哈哈哈,这姑娘长的好俊,皮白肉嫩的,定然很好吃~” 第三人也道,“你就知道吃,这么俊的姑娘,当然是要放在榻上,细细享用才是!” 随着笑语声,林中走出几个怪人,这些人的模样一个比一个奇怪,也不知怎么会凑到一齐的。 只见第一人蓬头垢面,穿着一身又油又腻、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像是个穷要饭的,但手里却偏偏拿个价值不菲的翡翠鼻烟壶。 第二人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年纪虽然不小,看来却还像个孩子,一直不停的在哈哈大笑,像是个弥勒佛。 第三人满头珠翠,脸上的粉足有半寸厚,像是带着个假面具似的,叫人根本瞧不出她本来长的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她打扮得明明是个女的,但身上却穿着一件男人的衣服,脚下面偏又套着双红缎珠花的绣鞋。 第四人却是个身材魁伟的伟丈夫,目光闪动,顾盼自雄,只不过一张嘴大得可怕,看来像是可以塞得进他自己的拳头。 苏樱虽然不知道这四人就是顶顶大名的白开心、哈哈儿、屠娇娇和李大嘴,但却听过他们的特征。 现在这四人忽然一齐出现将她围住,她就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脸色也不禁有些变了。 第三三一章 你用这招骗了多少个女孩子了?! 李大嘴左右仔细瞧着面前的少女,捉着下巴迟疑一下,才大笑道,“姑娘,你用不着害怕,这两天我的胃口都不太好,要吃你至少也得再等几天。”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屠娇娇的娇嗔道,“像这样白莲一般雅洁的女孩儿,就算你舍得吃,我也不答应的。” 那好似乞丐一般的白开心眼中闪着亮光,盯着苏樱口水都快要流下,他摇头急道,“不能吃,不能吃,这种绝色,哪里是用来吃的!” 苏樱眼波流动,忽然笑道,“四位难道就是闻名天下的十大恶人?各位恶人前辈来咱们这,是为了找我师傅吧?” 听她提起她的师傅,四个恶人面色一变,白开心面色阴沉下来,冷声道,“你不必拿魏无牙吓唬我们,如今他蹲在他那老鼠洞里不敢出来,我们只是捉不到他,若他出来,哼哼!” 见他将气氛说僵,屠娇娇忙打着哈哈道,“姑娘别误会,咱们没什么恶意,此来也不过是与你谈一桩交易罢了~” 苏樱嫣然道,“原来如此,四位前辈有事尽管直说,若是彼此有利的交易,我怎么会不答应呢?” 听这少女虽然笑颜如花,言语也处处顺着自己,但其中深意四人自然听出,不外是若有利她便合作,对她不利的话,她拒绝起来也不算食言。 四人见这丫头这般厉害,面色都些阴沉下来,李大嘴呵呵道,“你也不必拿话语蒙我们,你若不答应,我的胃口立刻就会变好的。” 听他威胁,苏樱却嫣然一笑,轻柔道,“我相信我身上的肉,无论怎么样做都很好吃,只不过我要劝你,切记不要红烧,这么嫩的肉,红烧实在太可惜了,最好是用来涮锅子,肉才能保持鲜嫩。” 李大嘴等人听得面面相觑,反倒不禁呆住了,李大嘴干笑两声,有些尴尬道,“你倒提醒了我,涮人肉的滋味,的确可算是天下第一,我倒是已有许久未曾吃过了。” 苏樱俏立当场,眼中闪着柔光,仿佛在为他考虑一般道,“你最好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将我身上的肉片切下来,而且作料中,切切不可放醋,因为人肉本来就有些酸的。” 她说着便悠然坐在那里,怎么看也不像要被人吃下肚子里的,倒像是等着别人送上门给她吃。 李大嘴最擅长的恐吓失了作用,一时间呆愣住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白开心瞧了有些不耐,上前几步大声道,“我和他不一样,他好吃,我偏偏喜色,好吃的人,胆子总比较小些,但好色的人就不同了~” 他一步步向苏樱走过去,大笑道,“常言道色胆包天,这句话你总该听过的吧?” 苏樱终于有些慌了,她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半步,但面上还是带着微笑,缓声道,“阁下若觉得光棍做得无趣了,我倒可替你做个媒,保证长得千娇百媚,比我好看,而且风情万种,知情识趣。” 白开心吃吃笑道,“我就看上了你,别的人我都不要。”他嘴里说着话,一双大手已向苏樱抓了过去。 苏樱心中就算有一千条绝顶妙计,此刻却也连一条都便不出来了,女人若碰见急色鬼,那真是什么法子也没有。 眼见这人已经冲上前来,她心中慌乱不已,就在这时,又听得一人缓缓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欺负女人?”这语声平和而缓慢,但他的人却来得快如风,疾如电。 白开心只见一条人影自天而降,他大惊之下,一掌击出,李大嘴等人却只见人影一花,但闻一道清脆的掌声,白开心的身子,已像是一个球似的挂在树枝上。 再看苏樱身侧,已多了个风采翩翩的美少年,这少年一身普通的月白长衫,但却仍掩不住有一身清贵高华之气流露出来。 苏樱见到这人不喜反怒,直直向他扑过去,不住的捶打,俏脸上满是责备,娇嗔道,“好呀你,就知道最后关头才出来,你老实说,用这招骗了多少女孩子?” 这苏小宅女确实有些意思,她只要瞧上了你,便是不管前番什么立场,之后也会立刻转变到你这边,而且她一变便是死心塌地,你不要都不行。 不过她确实聪慧,花无缺这手英雄救美,从来都是屡试不爽,但偏偏就她一眼看破,不过她一颗心儿全系在这无缺公子身上,却也是不愿埋在心中,是以此时才说了出来。 花无缺初时有些尴尬,待见到这白莲一般的女孩扑在自己身上,任凭娇软的身子依靠着自己,眼中那深深的情意一览无余,那心中不自然便悄然消散,只剩下那点点的温意。 第三三二章 听说女人生了孩子,就能变得笨 他无奈的将这少女揽住一些,面上却故作冷淡道,“你以为你很聪明么?真正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她无论和那个男人说话时,懂得的事都该比那男人少一些,你的毛病就是懂的太多了,这样的女人,太多数男人都不敢领教!” 听他的话语,苏樱却半点惊慌都无,她只是将俏脸贴近一些,小巧的耳朵倾听着他的心跳,嫣然道,“但你却并不是大多数男人,像你这样的人,天下只有一个,何况……何况我又没说不愿意吃你的招数,我……我懂的还是比你少一些,现在……现在很欢喜呢~” 这丫头实在聪慧,不仅表现出自己看破了花无缺的招数,还偏偏让着花公子心中升不起怨念。 她在花无缺怀中磨蹭几下,才细声道,“听说……听说女人生了孩子,就……就能变得笨一些了~” 他们在这边甜言蜜语,李大嘴等人却瞧的有些呆滞了,花无缺虽不认得他们,但他们却是认得花无缺的。 他们曾经眼看着花无缺,以一身超凡绝俗的武功,将那江别鹤追的跟兔子一样,此时又在一招间将白开心抛在树上。 李大嘴迟疑片刻便大笑道,“咱们也早就看这色鬼不顺眼,公子此刻教训了他,这是再好不过了。” 由他带头,那屠娇娇与哈哈儿自然应和起来,一个叫着,“只可惜公子出手还太轻了些……”另一个就回道,“哈哈,公子若将他抛得更远些,让咱们再也瞧不见才好。” 他们倒不愧是十大恶人,此时不去对付外人,反倒先窝里翻起来,那白开心挣扎着想从树上跳下来,嘴里大叫着,“我只不过想摸一摸她而已,但那大嘴巴却要吃她的肉哩。” 他话音未落,李大嘴已怒吼着向白开心扑了过去,白开心似是闪避不及,竟被他一拳打出三丈外,怪叫道,“大嘴怪,你敢打人?” 李大嘴自然不肯示弱,大吼道,“二十年前我就想打死你这王八蛋了!” 他一面骂一面追过去,谁知白开心的脚忽然一勾,他也倒了下去,两个人竟都滚在地上,扭成一团。 只听“砰砰蓬蓬”的拳头声和“混帐王八”的怒骂声,骂的话固然不堪入耳,打架的姿态更是不堪入目。 苏樱倚在花无缺的怀中,侧眼向场中瞧去,见到这两个恶人好似泼皮无赖一般的滚地缠斗,明媚的眼盼中却没有惊讶,只是面色玩味的低声道,“相公,他们在做戏骗咱们呢~” 她没有故意压低声线,场中众人都是身怀内力之辈,此言一出,那缠斗在一起的两人身子一僵,屠娇娇向一旁迈出的步伐也是一滞,口中劝架之言被生生咽回。 花无缺有些头大,低头无奈道,“你怎么又胡乱叫我?!”这苏小宅女战斗力太猛了,清晨放她出来之时还清清冷冷,这才没过一会,就变了十几种花样勾搭他了,夫君相公的称呼变个不停。 苏樱好似有些娇羞,闻言忙垂下俏脸,那白色莲花的绣鞋不住的点弄轻动,咬着唇角不依道,“你别怕我以后会压倒你,也别怕你会爱我爱到发疯,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这么对你了,我的意思是很明白呀,就是……只不过想要你做我的丈夫而已~” 那边李大嘴与白开心的缠斗已经停下,神色阴沉的瞧着这边,屠娇娇迟疑一下,才轻声道,“花公子,咱们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你的情人,不然打死咱们,也不会敢来招惹她的。” 听到这不男不女认下了自己与花无缺的关系,苏小宅女有些欣喜,巴掌大的小脸得意,瞧在这四个恶人眼中,却是暗松口气。 但他们还未高兴多久,就听到这白莲花一般娇弱的少女轻声道,“夫君,这几个人反正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大度一些,不要太小肚鸡肠,只杀一个出出气就好。” 他们听到前面的话语还有些喜意,待听到最后一句,却是差点惊叫出声,这少女瞧着可爱善良,但这行为话语,却跟自己这十大恶人没什么分别。 花无缺听了也有些失笑,但他方才听到白开心的污言碎语本就有些不快,此时见少女软语相求,心中一动,身子便猛地闪动过去。 那李大嘴只见到那白影又是一闪,面前的白开心已经消失在原地,正有些慌乱,就听到那边响起声凄厉的惨叫。 三个恶人忙向那边瞧去,只见苏樱手中捏着一个瓷瓶,正向瘫倒在地上的白开心泼洒着什么,这些粉末落在这损人不利己身上顿时化去,随着粉末越多,白开心的叫喊便越发凄惨。 他们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被那无缺公子误会,只是听到这白开心的惨叫,他们心中虽然没有同情,但难免有几分兔死狐悲。 “官人~这是我自己调配的秘药,只要触碰到人的肌肤,便能立刻化入,然后这人便好似万蚁啃食,直到痒的崩溃呢。” 苏姑娘笑颜如花的献宝着,瞧她的神色,谁能想到这丫头竟是在得意这种骇人听闻的秘药? 花无缺叹息一声,探手在她脑门上轻点一下,才转身淡然道,“三位还有何事?” 他话音未落,那三个恶人就飞一般的向外奔去,他们却是怕极了,这一对男女实在太过恐怖,让他们这等恶人都忍受不了。 待他们走后,花无缺才拉着苏樱向回走去,浓密的林间,却只剩下白开心兀自翻滚抓挠,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 苏樱将自己整个人都倚靠在花无缺的身上,行走之时全靠他借力,她一边走,一边吃吃笑道,“这三个人报复心何等强烈,此时定然在想着如何找回场子,老爷你放他们三个走,一定是为了让他们散布消息,好让人知道你已经到了这里,对不对呀~” 花无缺先是一怔,接着才无奈道,“你这又是什么称呼,我还不到二十岁,老什么爷?你这么聪明,我看我也不必多费心思,出家当个酒肉和尚算了。” 第三三三章 和尚尼姑好好的在一起 苏樱闻言有些羞涩,低垂着小脸细声道,“人家……人家从来也没给人做过媳妇,这些称呼都是书上看来的,你……你喜欢哪一个,我……我就用哪一个叫你~” 她说着扬起俏脸,笑颜如花道,“你若是当了酒肉和尚,那我去当酒肉尼姑,到时候咱们和尚尼姑的,又能好好的在一起啦~” 花无缺纵有千般心机,但对于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也无处下手,毕竟他瞧得清楚,这妮子所言所语全出于真心,对于一心想嫁给自己的绝色佳人,哪一个男人会忍心斥责与她。 他们走了一阵,便瞧见苏樱栖身的那处小院,但此时小院里满地狼藉,院中到处都是破碎的木人残肢,苏樱见了大为心疼,焦急的小跑过去。 花无缺面色也阴沉下来,缓步到散乱的屋内,左右瞧了一阵,才轻声道,“心兰,我回来了,你还在吗?” 随着他的声音,那破碎成两半的书架之后,缓缓响起机关移动之声,不到片刻就显出一扇黝黑的铁门,铁门里奔出一个白裙少女,正是停留在此的铁心兰。 铁心兰的小脸上满是惊慌,见到他的身影才爬上几丝惊喜,她不顾地上散落的杂物,便是急匆匆的向他扑来。 待扑到花无缺的怀中之后,这丫头才稍放下心,有些焦急道,“花大哥,方才……方才移花宫的两个宫主来了,幸好你们临走前让我藏在里面,不然……不然……” 她说着就有些后怕,小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花公子的安慰。 旁边另一个少女却吃起醋了。苏樱不着痕迹的踱步过来,小脸上满是关心,轻柔的将她从花无缺的怀中拉起,扶在自己身前打量。 苏姑娘一脸的关切,口中急切道,“心兰姐姐,你没有什么事吧,都怪我们,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那……那妹妹心中哪里能过意的去!” 瞧见这清秀少女自责的快要哭了出来,铁心兰心中满是感动,忙牵住她的小手,温声道,“好了,妹妹别急,我不是没事嘛~” 花无缺瞧着她们姐妹情深的戏码实在有些无奈,悄然的翻个白眼,便向着门外走去,他极目瞧向那魏无牙洞府的方向,剑眉紧紧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虑一阵,待听到屋内两个少女移步而出的声响,才轻声道,“樱儿,魏老鼠的洞府现在想必热闹的很,你先带着心兰离开,我去办些事情。” 见到铁心兰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又展颜道,“无妨,怎么说我也是出身移花宫,大师傅二师傅与魏无牙起了争斗,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苏樱却有些不愿,低着脑袋嘟囔道,“那……那我还不是被师傅从小养大的,不过……不过他对我……对我有些不怀好意就是了。” 她说着就感到脑袋上被太手抚动,花无缺柔声道,“听话,这里只有你最熟悉,心兰一个人走我实在不放心,你们乖乖下山等我,这边事情一解决,我去找你们。” 苏樱抬起小脸就要争辩,但见到他面上神色,才有些怏怏的轻点下头,低声委屈道,“好吧,我现在才有些后悔,为什么生的这么聪明!” 花无缺见她答应下来,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向她们交代一阵,才转身向着前方急掠而去,待他走后,铁心兰站在原地咬牙迟疑片刻,便起身向他的方向追去。 她走了几步,却听到身边响起苏樱轻柔的脚步声,这才有些疑惑的转身道,“樱儿妹妹?” 她话未问完,苏樱已经嫣然道,“姐姐既然做了决定,妹妹怎么能一个人走,这里我熟,你跟我来~” 两个少女达成一致,连忙抄近路向魏无牙的洞府而去。 花无缺一路穿过葱郁的树林,他越接近魏无牙的所在,路边的老鼠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这些老鼠自树林中窜了出来,一溜烟钻入旁边的乱草中,过了半晌,又听得草丛一阵晃动,如波浪般起伏不定,竟像是有许多只老鼠在跑来跑去。 再走一阵,他便瞧见一个人凌空吊在树上,随着风不住晃来晃去。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左边脸上,却又红又肿看来竟是在临死前被人重重掴了个耳光。 地上到处都是一颗颗带血的牙齿,原来这片林子里,上吊的却不止眼前这一人。 他左右瞧了瞧,月光所到之处,竟悬着十多条死尸,每个人左边脸都己被打肿,有的连颚骨都已被打碎了。 花无缺瞧了片刻便径自向着林外走去,穿过树林,便见到一片如屏风般的山壁,山壁上生满了盘旋纠缠的藤萝,掩去了山石的颜色。 这片山藤长得最密,但却有大半已枯死,拨开山藤,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面连光都瞧不见。 正文 第三三四章 邀月,怜星 这便是魏无牙的聪明之处,他声势赫赫,仆从弟子如云,谁也想不到,他竟会住在这么样一个连狗洞都不如的小山洞。 花无缺探身而入,他经过与李沧海的内力相融,此时这般的暗中视物,却不过是雕虫小技。 他走了数十步后,便发现左边有一条岔路,依着岔路而行稍许,这黑暗狭窄的洞穴,竟豁然开朗,变为一条宽阔的甬道。 这昏暗的老鼠洞哪里是看上去那般简单,此处甬道两旁,都砌着白玉般晶莹光滑的石块,顶上隐隐有灯光透出,却瞧不见灯是,嵌在那里的。 他借着灯光瞧去,只见这甬道的地上,竟还留着一行脚印,每隔三尺就有一个,就算是用尺量着画上去的,也没有如此规律整齐。 他附身在地上琢磨几下,才微笑道,“看来,燕南天果然来了。” 原来这甬道中地上铺的石头,也和两壁一样,平滑坚实,就算是用刀来刻,也十分不容易,但这人的脚印竟比刀刻的还清楚。 魏无牙虽说声名狼藉,但淡出江湖,窝在这老鼠洞久矣,江湖上那些顶尖高手,却没谁会闲的来找他的麻烦。 这地上脚印甚是宽大,分明是男子的脚印,定是之前燕南天闯入时所留,而且并非刻意,只是防备着机关暗器,功力自然而然的流转全身,无意之中留下的。 花无缺思及至此,忍不住也提起功力,往前迈了几步,也踩出数个脚印。 他回头看了一眼,心道,“这地板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绝非寻常的青石板,坚硬堪比金属,就算用刀剑来刻,也十分的不容易,单论功力,燕南天的嫁衣神功,果然有些门道。”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才满意的起身向前,没走多久,便听到前方隐隐传来声怪叫,“你们干嘛偏偏追着我不放,莫非移花宫的宫主,竟然迷上了我小鱼儿?!” 这笑声颇为可恶,但花无缺听了却心中暗喜,侧耳辨认出方位,便闪身向着那边掠去,这段路程十分短暂,片刻间就来到了一处门户之外。 他隐在一旁向内望去,只见内门是一间宽大的石室,这石室竟然被魏无牙建造的好似宫殿一般。 这地方的中央有一张很大很大的石椅,是用一整块石头雕成的,虽然是石头,但比玉质更晶莹,连一丝杂色都看不到,这洞中阴寒之气砭人肌骨,但那石椅上,却隐隐散发着些许温热。 像这样的石椅,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只了,但现在这石椅却已被一剑劈成两半! 一身白袍,扣着青铜面具的邀月宫主便立在石椅前,她身侧站着一个疤脸少年,却正是前番被轩辕三光拉着下山的小鱼儿。 小鱼儿此时一脸好奇,手中提着把长剑,不住的在那石椅上的剑痕比划,仿佛在研究如何一剑劈开这么深的切口。 邀月瞧见他的动作,许是有些不耐,冷声道,“青玉石石质之坚,天下无双,这椅背又高达五尺,你再怎么瞧,也不会有办法做到这番程度的!” 听她打击自己,小鱼儿也不气馁,只是转过身嬉笑道,“你管我那么多,说不定小爷就能研究出来办法!” 邀月久未被人反驳,听到他的话语,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怒火,正要抬手给他个教训,就又听这小鬼高声道,“你别乱来,我告诉你,你敢下手打我一下,我就自杀,到时候你拿着我尸体去跟那小白脸决斗吧!” 见他这般无赖,大宫主气的身子轻颤,但扬起的手却悄然放下,这时一旁踱步来一位黑袍女子,她面带檀木面具,却是那许久未见的怜星。 怜星先是有些惊讶的瞧了下小鱼儿,接着才对他冷声道,“江小鱼,你说无缺被魏无牙捉到这里,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的人影?!” 原来小鱼儿下山之际,正好碰上了袅袅而行的邀月怜星,邀月被这小子逃脱了一次,这次当即不言不语,立马出手将他擒住。 轩辕三光见势慌忙逃走,只留下可怜的小鬼头凄惨的趴在原地。 这小子也是奸滑,见到她们捉着自己就要离开,心中一转,就谎称花无缺失陷在此处,怜星听了自然心中大乱,不顾邀月的反应,径自向上掠走。 邀月无奈,也怕花无缺死了计划了近二十年的报复落空,这才抓着小鱼儿到了这里,不过她们赶到的时候,燕南天已经离开此处,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洞府。 见到怜星已然扬起的手掌,小鱼儿心中叫苦,但面上却无谓道,“你问我,我又问谁,我只是听说,听说明白吗?现在看不到他你们应该高兴,这正说明了他没落在这里,不是吗?~” 怜星气的身子轻颤,正要上前,墙壁后却响起了一阵桀桀怪笑,“不错不错,你们应该高兴,因为我为你们精心准备了这座坟墓,永远留在这里的,只有你们,却没有什么无缺呀~” 正文 第三三五章 落难的女神 听到这声怪笑,小鱼儿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急道,“魏无牙还在这里!” 他们一路走来,却没有碰上一个人影,直道这洞中的人已经走光了,实在没想到魏无牙竟然还在这里? 他虽然有心祸水东引,以这大老鼠牵制住移花宫的两位宫主,但实在想不到,这人虽然出现,但奈何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与他的设想完全背离。 而且小鱼儿实在听不惯这魏无牙的笑声,他这一辈子虽然活得还不算长,但各式各样的笑声倒也听过不少,但无论多么难听的笑声,若和这笑声一比,简直就变得如同仙乐了。 听到他惊讶的回应,魏无牙有些得意,大笑道,“不错,我还在这里!我在这里等候各位的大驾已有多时了。” 在这刺耳的笑声中,洞室旁的石壁忽然奇迹般打开,一辆很小巧的两轮车已自石壁中滑了出来。 这辆车子是用一种发亮的金属造成的,看来非常灵便,非常轻巧,上面坐着个童子般的侏儒。 他盘膝坐在这辆轮车上,根本就瞧不见他的两条腿,他的眼睛又狡猾,又恶毒,带着山雨欲来时那种绝望的死灰色,但有时却又偏偏会露出一丝天真顽皮的光芒,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 他的脸歪曲而狞恶,看来就像是一只等着择人而噬的饿狼,但嘴角有时却又偏偏会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随着他的微笑,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一阵巨颤。 邀月宫主一眼瞧见他,竟也不禁骤然顿住身形,不愿再向他接近半寸,如骤然见到一条毒蛇似的。 瞧见室内三人的神色,魏无牙得意大笑道,“这些门户俱是万斤巨石,现在已被封死,连我自己也是打不开的,这里已是一座坟墓,你们再也休想走出去了!” 邀月自然听到了方才的巨响,此时又听他亲口说出,不禁悚然变色。 好在她面上扣着面具,失色之态却没有旁人瞧见,不过她的声音却没有平日的冷淡沉稳,带着几分惊意,“你说什么?!” 小鱼儿大骇之下,就想赶出去瞧瞧,但忽又停住,因为他知道魏无牙既然说出这话来,就绝不会骗人的。 果然,这魏无牙悠悠道,“这里就是整个洞府的机关枢纽所在地,现在我已将所有的出路全都封死,莫说是人,就算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得出去了。” 他说着便大笑起来,仿佛对自己的计划十分得意,那桀桀的笑声响个不停,就将针尖在光滑的铁板上来回划动着。 小鱼儿有些惊讶,疑惑道,“就算你要将她们活活葬在这里,你也可以找别人来发动这机关,为什么自己要来陪葬呢?” 听他的问话,魏无牙才稍愣片刻,淡淡道,“只因我要亲眼瞧见她们死,亲眼瞧见她们临死前的痛苦之态,我还要亲眼瞧瞧她们被饿和恐惧折磨时,是不是还能保持这样圣女模样!” 小鱼儿听到这里,悄然的望了移花宫主一眼,只见这姐妹两人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两个石像,连动都不动。 就在他出神之时,魏无牙仿佛已经瞧见了自己想要的画面。 他眼睛里闪着光,大笑道,“邀月宫主是从不肯随便坐下来的,无论什么地方她都嫌脏,但我敢担保,不出三天,她就会躺在这片肮脏的地上了!” “你能想象吗?她冷漠的小脸,高傲的嘴唇,却只能贴在这片地上!” 魏无牙坐在轮椅上手舞足蹈挥个不停,像是正在介绍世间最精彩的一幕戏,“她平时用餐十分讲究,但再过几天,就算有只死老鼠,她说不定也会吞下去,你信不信?” “不过这里的老鼠身上,都被我灌入一种极好的药,我叫它圣女醉……” 魏无牙眼睛里充满了猥亵之意,脑子里似乎已在幻想着那时的情况,蜷曲着身子狂笑着说道,“你小子有福了,等她们忍不住吃了老鼠,一定会把你当成宝贝的。” 邀月气的脸都红了,偏偏又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怜星想到那时的场景,面具下的小脸瞬间煞白,再也忍耐不住,身影一晃,就扑到魏无牙面前。 而魏无牙早有防备,他身子一转,身下的轮椅仿佛跟他融为一体,椅中“嗖嗖嗖”急风破空,三道乌光,分由三个不同的方向射了过来。 怜星见了,身子忽然一折一扭,全身的骨头竟像是都忽然分开了,三道乌光就在这一刹那间擦着她的衣裳飞过。 她身法神妙,这瞬间飞来的暗器竟无一支能粘到她的衣角,但她再想上前之时,那魏无牙已滑入了一扇很窄的石门。 小鱼儿以为这是他留下的逃生之处,正要冲上前去,却不想身后隐隐袭来一阵风声,他还未有所反应,就感到脑后一疼,接着便踉跄着向前扑倒。 正文 第三三六章 无缺,你怎么到了这里!? 小鱼儿被人自脑后击打,跌跌撞撞的向前方扑到,一旁的邀月与怜星却无人阻拦,如风一般的跟着魏无牙闪进了那间石室。 她们虽然听到了这边的响动,但魏无牙方才的话语实在太让她们生气,一时间却也没有心思理会这边。 花无缺低头瞧了下扑倒的小鱼儿,微一思索,便上前将他提起,踱步回那石门外,轻声道,“那只老鼠的依仗,便是燕大侠你么?” 他话语刚落,一旁的墙壁忽的向两边分开,走出一个大汉。 这大汉身材很高,肩膀很宽,但却骨瘦如柴,身上穿着件短蓝布袍子,空空荡荡的看来就活像是个纸扎的金刚。 这人正是前番花无缺见过的燕南天,他方才也没有察觉到燕南天的气息,只是在向小鱼儿出手之时,猛地被一道杀意锁住。 他这才心中一动,稍一思索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毕竟小鱼儿此世交友甚少,而其中能给他带来压力的,也只有这南天神剑。 燕南天踱步出来,皱起那稍长出一些,稀疏的眉毛,沉声道,“我不是有意要藏身在此,我原本是来找魏无牙打听当年义弟遇害的情况,不过他却也说不个所以然,只知道江琴化名为江别鹤,别的倒是一问三不知。” 他说这话的目的,却是想让花无缺知道,自己不是那藏头露尾之人。 花无缺听了摇头一笑,将手中的小鱼儿向他推去,待燕南天接过之后,才轻笑道,“燕大侠的信誉,在下怎么会不信,倒是在下一时鲁莽,断了燕大侠的线索,在下实在愧然!” 燕南天接过小鱼儿之后,稍稍瞟了一眼,待瞧见他确实无恙,一身煞气才消散一空,听到花无缺的话语,他有些萧索道,“阴差阳错,公子何须自责。” 他说着好像想起什么,全身气势一凝,沉声道,“只是燕某与移花宫有深仇,花公子为何……?” 花无缺自然知道他的疑虑,见他面色沉重,展颜笑道,“燕大侠神剑闻名天下,在下也想见识见识,如今大侠功力未曾全复,虽说已经是天下少有,但此时相斗起来,就算胜了,在下也没什么成就感。” 他这话却不是第一次说了,但燕南天听在耳中,却是深信不疑,全因他一面说话,一面全身气势瞬间升起,那强大的压迫力让燕南天也不仅咋舌。 燕南天之所以被魏无牙邀请留在此处,也是听那老鼠说移花宫的宫主马上就要前来,他义弟江枫的死,与移花宫有很大的关系,他这才勉强藏身在墙壁内。 但他却没想到,不仅等来了邀月怜星,还等到了小鱼儿,当时他碍于小鱼儿被邀月挟持,怕出手波及到,才忍耐到现在。 如今小鱼儿安然回到他的手中,这南天神剑稍一权衡,便对着花无缺抱拳道,“好,那燕某就厚颜再次承下少侠的恩情,待燕某恢复功力,必然去寻到少侠!” 花无缺微笑着点头,燕南天得到他的回应,这才一把抱起昏迷的小鱼儿,大步向着洞外而去,方才魏无牙说的恐怖,弄出的动静也颇大,但其实洞中此时哪里是封闭的状态,那真正的封闭所在,却是他现在闪身而入的石室! 邀月怜星被魏无牙的话语所惑,直以为他往生路逃去,但闪身进入之后,就不禁大失所望,石门后竟是一间六角形的石室,再也没有别的门户,这间石室中光线特别黯,隐隐约约只能看出面有一口很大的石棺,四周有许多石像。 这时魏无牙已滑到墙角,取出了个火摺子,将嵌在石墙中的十来盏铜灯,一盏盏燃了起来,他一边点灯,一边吃吃直笑,“这些全都是我的精心杰作,我点起灯,只为了让你们看的更清楚些。” 他笑声中一竟带着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邀月怜星一听这笑声,就知道这些石像必然有些古怪。 待她们瞧清了石像的模样,顿时就勃然大怒,原来这些石像竟全都雕成她们两姐妹的模样,而且都和真人差不多大小,每两个自成一组,每一个的姿态都不同。 石像上雕刻的衣衫不整,面目十分不堪入目,每一个石像却又都雕得活灵活现,纤毫毕露。 移花宫主哪里能忍下这般恶气,两人气得全身发抖,正要闪身上前摧毁,却不想身边掠过一片白影。 这白影身法迅疾如电,在入门之时,两人就已经有所感应,但她们瞧去的时候,那身影已经闪到石像旁边,抬手就狠狠的砸落下去。 这身影提起数个石像,将它们摔得片片粉碎,只见这些坚硬的石像,到了他的手里,竟有如纸扎的一般,魏无牙无数件心血的结晶,瞬间便化为一片碎石。 魏无牙也没想到,有燕南天在外坐镇,竟然还会有人能进到此处,正有些诧异,就听到怜星宫主惊喜道,“无缺,你怎么到了这里!?” 正文 第三三七章 移花宫主从小培养出一个情郎? 原来这掠进石室内的身影,正是与燕南天交涉完的无缺公子,此时他一身白袍在昏黄的灯光下甚是晃眼,那张俊脸更满是滔天怒火。 他将面前的石像全部砸的粉碎,满身的慑人戾气让魏无牙都暗暗心惊,魏无牙久在深山,却没有听过这移花宫高徒的名声。 但见到自己垂涎许久的怜星飞一般的向这少年扑去,这老鼠头子顿时满是醋意与嫉妒,待见到怜星毫不避讳的牵住这少年的手时,他心中更是恨的发狂。 他眼珠一转,就悄然的下定了决心,此时另外三人除了花无缺暗自察觉,邀月,怜星却丝毫没有反应,前者惊讶于徒弟的突然出现与这发狂的模样,后者自然是绝望中忽然见到情郎的惊喜。 花无缺一脸惊讶,那神情不管是谁瞧了,都不会看出他是装出来的,他低头瞧着怜星捉过来的小手,然后才上下打量着她的打扮。 怜星见他面上神色,心中忽然一动,知道他是做给姐姐看,此时她一颗心早就交给了眼前的少年,自然乐的配合与他。 她忙取下脸上的面具,现出一张似嗔似喜的如花容颜,她的眼睛好看极了,就好似天上的星星一般,其中那点点童稚更让人升起几分怜惜之意,光瞧这面容,谁也不会将她与杀人无算的移花宫主联系在一起。 花无缺嘴巴长的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只拳头,他的目光中满是惊疑,在怜星身上不停瞧着,半晌才呐呐道,“二,二师傅?!!” 那边的邀月见到他们的亲密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想起当日花无缺为了自己,与自己舍命相斗的情形,心中一时间竟有些烦乱。 她也除下了那可怕的青铜面具,可是她的脸却比那面具更冷漠,任何人都无法在她脸上看出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 魏无牙见到这张朝思暮想的俏脸,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两姐妹竟还是如此年轻,但瞧她一眼后,却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升了上来,彷佛在寒夜中忽然瞧见了一个美丽的幽灵。 邀月宫主那比刀更利,比冰更冷的眼睛,始终瞪着一旁的花无缺,她瞧了一阵,心中不知为何,竟是非常不愿再让妹妹与徒弟叙旧下去,是以冷冷道,“无缺,你怎么会到这里的?!” 花无缺听她问话,连忙转身过来,瞧见她的衣着打扮与手中的面具,脸上满是荒谬与惊异,竟是不做回答,而是惊声道,“大师傅,你,你这是?!” 邀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份泄露,瞧见徒弟惊讶的目光,一时间也有些无言,毕竟她一代宗师,扮成另一个人去戏弄徒弟,实在有些荒唐。 而一旁的魏无牙却瞧出了什么,来回在这二人身上打量个不停,半晌才放声大笑道,“哈哈哈,邀月怜星,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是那冰清玉洁的圣女,没想到,实在没想到!!!” 他说着好似想到什么及其可笑的事,那矮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在轮椅上不住的翻滚起来。 他笑得越夸张,邀月的面色就越冷,直到这移花宫主马上就忍耐不住之时,他才稍缓下来。 他抱着肚子仰天笑道,“二十多年前,我专程赶到移花宫去,向你们两位求亲,但你们非但不答应,反而要打杀与我,我魏无牙武艺虽然不如你们,但别的本事自问惊天动地,你们这般折辱与我,我这二十年却每天都在念着你们,想着你们!” 他说着已经不笑了,反而眼中有些晶莹,瞧着上方喃喃道,“我知道以我的资质,怎么练都赢不过你们,所以我收养了一个孤女,悉心培养于她,对她百依百顺,就因为我要将她养成冷漠高傲之态,我要她一个人住在那里,就因为我要养成她孤僻的性格。” 听到魏无牙仿佛梦呓一般的话语,邀月怜星苍白的俏脸有些变色,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人的目的。 果然,这老鼠大笑道,“天下的孤女那么多,我为何要将她救回来,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这原因很简单,自然,自然是因为她长的跟你们有七分相似啊!!” “无耻!!”怜星绣眉轻皱,心中怒意滔天,她已经明白这人的恶心念头,偏偏此时心爱的情郎又在身侧,她哪里能够平静下去。 但她还未出手,那魏无牙又指着她们大笑道,“我以为只有我才能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情,但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原来好似圣女一般的移花宫主,竟然,竟然也跟我一样,找不到人娶你们,你们就自己,自己从小培养这么一个完美的情人!!” 正文 第三三八章 被养成的花无缺 这魏无牙或许是世上最聪明的丑侏懦,但他竟会爱上移花宫主这样世上最罕见的高贵,美丽的女人,这种事实在不可思议。 邀月听到他将自己与她相比,心里哪肯甘愿,扬眉怒道,“你胡说什么?!” 她说着却想起了前番以铜先生的身份,与花无缺相见之事,当日自己这徒弟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对。 思及至此,她那怒意却有些底气不足,而怜星自然没有立场去反驳,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通红一片,低头呐呐的不愿说话。 其实魏无牙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她们两个从前除了江枫,根本就没有与男子接触过。 而就算是江枫,她们也不过是让花月奴照顾,自己秉持矜持,丝毫不越雷池半步。 至于其他所碰到的男子,不是被她们打杀,就是畏惧她们的凶威,连看都不敢看她们一眼。 是以这两位移花宫主,从不知道男子的性情,也从未有过照顾男孩子的经验。 花无缺被她们收养,虽然起初是为了设计报复,但渐渐的,竟下意识的将他作为心目中最完美的男子来培养。 所以原著里,花无缺堪称是世间女子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对女子温文儒雅,轻声细语,只要面对女子,就从来不发半点怒气。 这一世虽说花公子不是原装货了,但少年时在移花宫中,那做出的种种行为神态,却也正合了她们的心意。 她们以往从未察觉到这一点,此时听到魏无牙所言,一时间心中都是一怔,暗自对比一下,却发现这老鼠说的竟真有几分道理。 魏无牙见到她们的神色,一张丑脸紧紧皱在一起,似哭似笑的嘶吼道,“被我说中了吧?!邀月!怜星!亏我还把你们当做心中女神,你们,你们竟然做出如此羞耻之事!武林中奇葩甚多,但像你们这样,养个男弟子当情人,却独独只有移花宫一家!” “大胆!!” 邀月再也忍耐不住,喝声中已闪身过去,一把拎起了魏无牙的衣襟,将他从轮车上提了起来,向石壁用力掷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魏无牙居然摔得粉碎,可是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又怎会被摔成“粉碎”呢? 怜星宫主怔了怔,才发现这个“魏无牙”原来竟也是用石头雕成的,只不过穿着衣服而已。 就在邀月摔碎这假的魏无牙之时,这石室仅有的一道门也猛地向内封闭。 四面石壁,也就是山壁,方才邀月用那么重的石像去摔,石壁也纹风不动,其坚固可想而知。 见到这突发的变故,怜星有些愕然,转身急掠到哪石门旁,探手就上前一拍,但这石门也是由那青玉石所铸,她这一掌竟只在上面留下一抹淡白。 她看着门上淡淡的小手印,默然半晌,才疑惑道,“他既然已将我们困死,为何还要将我们骗到这来呢?” 方才魏无牙所言句句诛心,再加上那被她们养成的花无缺也在当场,让这对倾国倾城的无双姐妹有些失了方寸。 怜星平日里的机敏荡然无存,此时娇弱似柳絮的模样却更让人心生怜惜。 而另一边的邀月也好不到哪去,她一向以冷漠示人,那张俏脸虽然美的惊人,但从来都吝啬笑颜,此时那终日的冰山也有些坚持不住,面上带着几丝惶然与羞恼。 此时这密封的石室只剩下他们三人,花无缺心中暗自盘算一阵,才叹声道,“这理由太多了,第一,他将我们困在这里,他自己就可以自由活动,甚至可以大吃大喝,等我们饿死后,就可以走了。他用的这法子,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计中还有一计,主要的目的,只怕还是想将我们骗到这里来,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全都是在做戏。” 这两位移花宫主都是心思机敏之人,此时听到他的解释,也瞬间想明白了缘由,怜星还好,毕竟此时已经与花无缺暗结情缘,在情郎面前失了面子,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邀月宫主却有些挂不住了,她俏脸含煞,窈窕身段在这密室内来回踱步,纤细白嫩的小手不住的拍打在石壁之上。 但魏无牙为了此刻谋算了近二十年,哪里会留下破绽让她寻到,找了半天,她才有些失落的回到原地,低头瞧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屋顶上忽然露出饭碗般大小的洞,还有样东西自洞落了下来,掉在地上,竟是个柚子。 随着这柚子落下,那洞里还传来魏无牙烦人的怪笑,“哈哈哈,表面冰清玉洁的移花宫主,暗地里却是养成少男的变态。” “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现在我就想看看,你们一向那么心高气傲,此处没有椅子,没有软榻,没有食物,没有清水,你们能坚持站那多久,这一个柚子,是我好心赏给你们的,不要抢哦!” 正文 第三三九章 绝世僚机魏无牙 魏无牙笑的得意极了,他自然有得意的资本,普天之下,没有谁敢说一定能将两位移花宫宫主困在一处,还能让她们没有丝毫办法,就算那武当真人张三丰,也办不到。 他笑着从一处小孔向内望去,只想见到那两位冰清玉洁圣女此时的狼狈模样,想看看她们会不会放下身份,俯身拾起自己施舍的柚子。 但一看之下,他却勃然大怒,此时已经过了许久时间,两位宫主也站立不住,确实袅袅的盘坐在地,但是她们坐的方式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花无缺仅穿着件内衬,那件月白长衫已经被他撕成两半,铺在地上以供邀月,怜星坐下。 而这两位宫主面前,却摆着好几样吃食,有山珍,有野味,甚至还有一壶清酒。 这自然是苏樱前番为他准备的,他急着赶来这里,只好将这些东西带上,却不想此时派上了作用。 魏无牙瞧见自己扔下的柚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室内的三个人没有一个瞧上半眼,这与他心中设想全然不同,直气的火冒三丈。 而室内只有怜星小口的吃着食物,对于花无缺的东西,她自然没有什么好见外的。 邀月却面色冷漠,虽然眼睛瞟过之时,显出点点波澜,但个性使然,这高傲的大宫主只是盘坐在地,动也不动。 花无缺则在忙活别的事情。他走到那青石棺材前,将棺材盖抬了起来,挡在棺材前面,又将四面的碎石在棺材两旁一块块堆起。 他动作弄出的声响颇大,不仅是魏无牙好奇,连盘坐在地上的两位移花宫主都不免侧目瞧来。 两人越瞧越奇怪,弄不懂他在做些什么。怜星小口咽下食物,正要向他问讯,就见到这花公子已将碎石在棺材两边堆成两道墙。 他拍打着手掌转过身来,那俊朗的面庞已经满是灰尘。 他却好似没有察觉,对着这边轻笑道,“大师傅,二师傅,这里条件简陋,还请你们凑合一下~” 听到他的话语,两位宫主才瞧出那边的稀奇。原来花无缺弄出的两道墙壁,加上棺材盖子,竟活脱脱是个现成的茅房。 两人心中大羞,邀月苍白的俏脸也不免有些嫣红,但她知道这是弟子的好心,小口轻启几下有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怜星就没那么多顾及了,此时他们被困在暗室,这二宫主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全因有花无缺陪她一起,她小脸微红,羞恼道,“无缺!” 邀月听到她语气不对,心中升起几分疑惑,但又想到妹妹的手脚是自家弟子治好,直以为她是心存感激,却没有向下深思。 毕竟她们收养花无缺,开始只是一心为了报仇,但人非草木,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连邀月自己都不免生出些亲近。 所以她才千方百计的增强小鱼儿的武艺,说是想让两兄弟旗鼓相当,厮杀的更加惨烈。 其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下意识的不想花无缺获胜,想要让小鱼儿杀了他。 待两人死掉一个,她自然要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出,到时候如果活下来的是小鱼儿倒好,但若是花无缺的话,她内心深处还真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石室内幽暗无比,好在他们三人都能黑夜视物,但这种黑暗密室,只有一个小洞透着点灯火,他们却连过了多久都分辨不出。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两日,还是三日,但在邀月的感觉中,却好似过了十年一般。 怜星有花无缺相伴,自然吃睡无异,虽然开始有些羞涩,但碍于生理作用,还是跑去花无缺做出的茅房出恭。 几日下来,这怜星宫主不仅没有憔悴,反而更加有些神采奕奕起来,她跟花无缺确定关系之后,还是头一次在一起这么久。 虽然碍着邀月在一旁无法诉说情意,但悄然的眉目传情,却也让这二宫主心头暗喜了。 而邀月宫主就没那么快意了,她第二日就有些忍耐不住,在花无缺恭敬的请求下,她才得到台阶,用了些食物,喝了一口清酒。 但她却实在拉不下面子,在自家弟子身边做出那事,此时她的俏脸潮渐涨红了,再过片刻,她两条腿似乎已在轻轻发抖。 花无缺将一切瞧在眼里,心中悄然暗笑。 这几日他已经将魏无牙感谢了无数遍,毕竟这家伙不仅为自己培养出一个气质若莲的绝代佳人,又做出这番设计,不然以邀月的性子,若非身处这等困境,再过一百年他也无处下手。 但在这隔绝世外的暗室里,这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的移花宫主,终于也渐渐变得和别人同样平凡。 她忍耐的甚是幸苦,银牙紧紧的咬在下唇,侧眼瞧了下花无缺这边。 见到自家弟子盘坐在地呼吸悠长,这才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她就算在和最厉害的对头交手时,也没有用过这么快的身法。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两个一起抱过去便是 邀月宫主终于放下矜持,就在这黝黑的石室之内,徒弟妹妹近在咫尺的地方,解决了生理问题,她完事之后,却是待在里面许久。 她心中实在难为情,毕竟她一向心高气傲,谁都不放在眼中,当下这番动作,在以往她想都不会去想。 但她也知道窝在里面没有道理,迟疑许久,才低垂着头从那大棺材里走出。 她悄然安慰自己,共处一室的是自己的亲妹妹,还有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弟子,这不算什么失态。 但她却没有想到,她已经开始有些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这在以往根本是不可能的。 这移花宫主原来也是个人,也有人的各种需要,也有人的各种情感,甚至也有眼泪和失落。 她低垂着脑袋缓缓踱步回来,却连看都不敢看花无缺一眼,她重新盘坐在地,一张俏脸宛如飘雪中的樱瓣,其上一点嫣红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花无缺自然不会挑这个时间点去自找晦气,目光好似不经意的瞟过地上的酒壶,悄然的将手臂藏在身后。 又过了不知多久,邀月终于有些渴了,她犹豫半晌,才探手取过那只酒壶,正仰面喝下之时,一旁的怜星却歉意道,“姐姐,壶里没……” 她话未说完,就听到邀月那传来咕嘟咕嘟的饮水声。 怜星心中大奇,正要讯问,却不想自家姐姐猛地喷出一道嫣红的酒水,侧目冷喝道,“无缺,这里面是什么?!” 随着她的话语,空气中弥漫起阵阵的血腥之气。 邀月闻到这气息,先是瞧了怜星一眼,见到她面上也满是惊疑,这才神情一呆,仿佛想到了什么。 邀月一向是个急性子,她思绪一起,便如风般闪到了花无缺的身边。 纤细的玉手一把将他拉起,不顾他的挣扎,将他藏在身后的手臂拽到了面前。 她只瞧了一眼,那好似万载寒冰的心儿就是一颤。 只见花无缺衣袖下竟有数道深深的疤痕,那疤痕显然是新伤,经过她方才粗暴的拉扯,这些伤口又重新裂开,道道血迹瞬间染红了少年的衣袖。 邀月有些失神,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有过此时的感受,当初她深恋江枫,也不过是单方面相思,直到最后也没有得到回应。 她愣愣的瞧着眼前的少年,她忽然发现,这少年竟然这么大了,当初将他抱回去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现在……现在都已经比自己都高了。 就在她愣神之时,怜星已经匆忙的扑了过来,她不敢乱动,怕重新伤到了自己的情郎。 一双如繁星般的美目含着泪花,急切道,“无缺,你……你怎么这么傻?!” 她说着就将花无缺轻柔的从邀月手上抢过,移花宫大宫主此时正神游物外,却是半点反抗都无。 怜星心疼的瞧着少年手上的疤痕,又抬头见到他苍白的面上,那抹淡淡的微笑,一时间顾不得姐姐就在一旁,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番场面,却不是魏无牙想要的。他站在石室外气的脸色铁青,见到自己心心念念近二十年的女神,一个毫不避讳的将男人抱住,另一个站在这男人身前,冰寒的俏脸也有些动容。 他已经嫉妒到发狂了,瞧了一阵,猛的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随着一声闷响,他那畸形的拳头上满是鲜血,他顾不得疼痛,滑动着轮椅向一旁闪去。 邀月此时才有些回神,见到自己妹妹将徒弟紧紧抱在怀中,丝毫不在意那高起的酥胸全然挤在这少年的身上。 她心中有些怪异,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当日花无缺为了自己,跟化身为铜先生的自己舍命相斗的情形。 想起这事,再看抱在一起的两人的时候,她就有种自己的玩具被人夺走的失落。 那种失落谁都有过,就是自己平日里习以为常的事物,被别人当作宝拿去的差异感。 邀月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她被这感觉弄的有些心慌。 她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怜星拉过,见到妹妹望来的疑惑眼神,她迟疑一下,才做出回应,但她的声音很冷,冷的发寒,“男女有别,你须得自重一些!” 一时间,整间石室都仿佛陷入寒冬,充斥着寂冷的杀机。 怜星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情绪,正要出言反驳,就听到头顶一声轻响,前番落下柚子的小洞重新被人打开。 魏无牙那讨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移花宫真是稀奇,一个师傅抱着徒弟,另一个师傅吃醋不让她抱。要我说,你们干脆不要争了,两个一起抱过去便是,反正你们也出不去了,多活一天,就有一天的乐趣,不然死了之后,岂非太冤枉了么?” 他说完不等地下回应,就又笑道,“你们若是觉得心烦闷,喝几杯酒就会好的,哈哈,这就算我送给你们的成亲酒吧。” 话声中,上面那小洞中已抛下了一只酒瓶,花无缺刚伸手接着,就又有一只酒瓶落了下来,片刻间,他怀已抱着十二瓶酒,瓶子还都不小。 正文 第三四一章 左拥右抱,邀月怜星 魏无牙扔完了酒,便重新将洞口封死,顶上悄无声息,却不知晃去了哪里。 石室内,花无缺将一怀抱的酒瓶轻柔的放在地上,启开瓶口一逐一检查过去。 待确定这些酒水都没有被做手脚,才轻声道,“大师傅,二师傅,如今咱们的酒水已尽,虽说这老鼠不怀好意,但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却也不需要理会与他!” 对于他的提议,怜星自然满是顺从,而那邀月宫主本是要严词拒绝,但美目瞟过他苍白的面容,脑中便闪过他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这大宫主不知怎的,竟然叹息一声,应了下来。 花无缺见到她同意,才拾起一只酒瓶,仰面灌了下去。 这一次他为了给邀月留下深刻印象,却是下了血本,那伤口是真的,没有进半点水食也是真的。 魏无牙虽说阴险狠毒,但送来的酒却都是上等货色,看到他先带头,两位移花宫主自然也一人拾起一瓶。 这酒若是十分辛辣,移花宫主姊妹也许还能忍得住不去喝它,但这酒却偏偏是上好的竹叶青,清香芳洌,教人嗅着都舒服,碧沉沉的酒色,更教人看着顺眼,若有人真能忍得住不喝,那才真是怪事。 怜星宫主瞧了邀月宫主一眼,终于忍不住开了酒瓶,浅浅啜了一口。 这一口喝了下去,但觉一股暖意直下丹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接着,她全身的血液又热了起来,眼睛也亮了,这一口不喝也还罢了,一口喝下去,哪还能忍得住不喝第二口? 此时她们被困暗室,毫无逃脱之处,却是人最无助,最能显出本性的时刻。 怜星只以为自己三人再无出去的机会,再顾不得形象,一瓶接一瓶的灌了下去。 邀月宫主虽也喝了两口,但见她第二瓶酒又喝下去一半,不禁皱眉去夺她酒瓶,冷言道,“你已经醉了,放下酒瓶来。” 若在平日,她这般冷喝,怜星自然不敢不从,但此时这二宫主只以为命在旦夕,又酒意上头,竟是忽然叫道,“我不要你管,我偏要喝!你已经管了我一辈子,现在我已经快死了,你还要管我?” 邀月宫主又惊又怒,但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又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也喝了口酒,黯然道,“不错,我自己反正也已离死不远,何必再来管你。” 听她竟然允许了自己,怜星有些惊讶,但此时她顾不上那些,眼波流转的转过身子,就向着花无缺倚靠过去。 她身子柔软极了,这样好似蛇儿一般的窝在花无缺的身上。 这让无缺公子实在忍耐不住,但他知道此时若是有所动作,那马上入彀的大师傅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是以花无缺面带难色,一张俊脸羞的通红,双手在怜星身侧不住比划,但却半点都不曾触到,他结结巴巴道,“二师傅,你,你喝的有些,有些多了!” 邀月本见到怜星的动作有些暗怒,但又瞧见花无缺的反应,心中竟是升起些欣喜,这其中的缘由,还是那孩童争夺玩具的心理作祟。 但她刚有些缓和,就见到怜星径自的扑入花无缺的怀中,口中娇声道,“无缺,我一生都没有这么样的开心过,能跟你死在一起,我……我就算是死,也是高兴的~” 见到花无缺怔怔的神色,邀月浑身发抖,她不是吃醋,这点程度并不能破碎她心中的坚冰,她这是见到怜星与徒弟胡言乱语,气她不知自重身份。 她银牙紧咬,心中怒火盈天,待见到花无缺面色柔缓,双手轻轻的环抱下来时,她就再也忍耐不住,身行一动,就已经急掠而来。 但她想不到是,她刚刚闪到两人面前,她那好徒弟竟然大手一张,一把将她也拉入怀中,她想不到花无缺竟有此动作,一时不备,便被他得了手。 当下花无缺却是左拥右抱,将这对倾国倾城的无双姐妹环在怀中,怜星自然甜蜜的伏在他的肩上,而邀月稍愣一下,就马上反应过来。 她这辈子都没有跟男子这般亲近过,嗅着徒弟身上的气息,她先是有些熏醉,但紧接着就是无边的羞恼与怒意。 她正要冷言相喝,却听到花无缺在她耳边低声道,“大师傅,事急从权,还请您稍安勿躁。” 邀月听他语气郑重,扬起的玉手滞在半空,还未思考明白,就见到自家徒儿大手闪电般四下挥动,道道碎石随着他的动作急射而去,将此间那点稀少灯火来源全然堵住。 石室内瞬间就黑暗下来,邀月弄不明他的用意,正要询问,就感到耳边那热气就扑了过来。 花无缺低声道,“大师傅,等下一有动静,你就马上去拦住那老鼠的退路,至于那老鼠,就交给徒儿来收拾!” 邀月此时哪里有心思听他谋划,她一向冰清玉洁,连小手都不曾被男子拉过,此时却好似乖巧的妻子一般,全身伏在自己徒弟身上。 而这徒弟好死不死的偏偏说个不停,那随着话语而出的阵阵热气扑到她耳垂上,这高冷的移花宫主,竟然感到身子有些酥软,僵直了半天的脊梁也悄然的弯了下来。 正文 第三四二章 人民的好朋友魏无牙 魏无牙果然一直在外面偷看,他看到怜星宫主扑入花无缺怀中之时,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全身都紧张得在发抖,掌心也在淌着汗,谁知就在这时,这尽享温柔的小子竟然将光亮全部堵死。 这黑暗之前,他依稀瞧见这小子探手将邀月宫主抱入怀里,但此时石室中骤然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魏无牙几乎急得跳了起来。 他只听黑暗中发出各种声音,先是怜星宫主的娇笑,邀月宫主的怒喝,接着又是一阵掌风激荡。 黑暗中此刻偏偏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这没有声音实在比什么声音都要诱惑,都要急人。 魏无牙简直要急疯了,他苦心安排了一切,就为的是等着瞧这一幕,为了这件事,他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甚至已牺牲了一切。 但现在他却偏偏什么也看不到,他疯子似的推动着轮车,去取了盏灯,想将灯光从那小洞中照进去,谁知灯光一移到洞口,就又被打灭了。 他举着那盏熄灭的小灯有些膛目结舌,正心中懊恼,就听到石室内传来花无缺的低喘声,这家伙一边喘一边笑道,“魏老鼠,你想看,我偏偏不让你看!” 魏无牙心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又像是有无数条小在爬来爬去,终于咬了咬牙狞笑道,“你不让我看我也要看!我死也非看不可。” 他算定邀月宫主此刻必已被打倒,怜星宫主和花无缺此刻尽享欢愉,也绝不会有功夫来对付自己。 他等了几十年,好容易才等到今天,这机会他怎肯错过? 他又疯狂的推动轮椅,跑回去重新拿了盏灯,扳开了门上的枢纽,沉重的石门,无声无息地滑了开来。 魏无牙简直紧张得连气都透不出了,手在发抖,灯也在抖,他用力推动轮车,无声无息地滑了进去。 谁知就在这时,他身边忽然掠过一阵狂风,那阵风直直的卷向门户之处,这魏无牙心中咯噔一声,就知道先下不妙了。 果然,他身前悄然闪来一位少年公子,魏无牙大惊之下,心胆皆丧,灯光映照处,他赫然发现这姓花的什么也没有做,正笔直站在他面前,他想后退,邀月宫主却已挡住了那道门户。 眼见自己身陷重围,魏无牙面色铁青,来回的在两人身上巡视,瞧了一阵,他忽然见到这邀月宫主俏脸上竟有一抹红晕。 他何其机敏,见到这抹异常,当即就弄明白了当时室内的情形。 他抱着肚子大笑道,“不亏不亏,能见到移花宫两位宫主一起乖巧的伏在一个男人身上,这男人还是她们亲手抚养成人的弟子,我魏无牙死也不亏!” 他说着见到邀月俏脸寒煞,浑身抖动不止,这才又笑道,“移花宫的邀月宫主跟自己弟子偷情,然后被老夫我发现,羞愤之下将老夫杀人灭口,这戏码若传扬出去,定能让最普通的茶楼,也变的火爆起来!” 邀月本已经忍耐不住,但此时被他用话语拿住,一时间竟有些失措,却没发现魏无牙一面说话,一面食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一敲。 待她发现之时,一捧牛毛似的针雨,闪着邪恶黝黑的光,已经迎面射来,针雨似疾风骤雨,别说是在这窄小石室里,就算四周无遮无拦,如此忽然发出,一样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但邀月毕竟不是平常人,见到这扑面而来的针雨,她猛地挥起衣袖,宽大的白袍好似被风灌满,鼓鼓囊囊的拦在她的身前,衣袖与针雨相接,竟发出阵阵镔铁交加的声响。 魏无牙哪里能想到邀月如今竟修到了这般境界,见到自己一计不成,连忙就向着椅上另一处机关捉去。 但一旁的花无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只隐约见到白光一闪,一股刺骨冰寒的冷意就骤然袭来。 白影一闪而过,他却感到眉间刺痛无比,让痛感却魏无牙感受到了一股冷寂的死亡气息。 他仿佛身处一望无垠的惨白空间,这里除了透心凉的死寂,便只有他自己。 他孤独的坐着,一动也不能动,好似一直要等他肉身风化,化成此世的一捧黄土,随着风儿悄然飘散。 魏无牙极度不甘心,他还没看到邀月的百般丑态,他还没等到怜星在他身下百般求饶,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在这股滔天的执念引导下,他的手终于又能动了,他每根手指上都留着三四寸长的指甲,平时是蜷曲着的,此时他临死反扑,以真气贯汪指尖,指甲如剑一般弹出。 灯光下,只见这飞速袭来的十根指甲,隐隐闪着乌光,显然淬着剧毒,但花无缺竟是不闪不避,大手猛地一挥,随着动作,他面前好似被狂风卷过,那十根指甲被劲气驱使,直直的倒飞回去。 “噗噗噗”连着十道轻柔的声响,魏无牙如断了线的风筝,坐着轮椅飞跌而退,最后被这十根自己的指甲牢牢的钉死在墙壁之上。 灯,还在魏无牙的手里,这老鼠竟是临死都没有放下执念,火焰不停的闪动。 闪动的火光下,只见魏无牙一张脸色变成死黑色,眼睛和嘴都紧紧闭着,嘴角和眼角一丝丝的往外面冒着鲜血。 花无缺待他死后,才转身向着一旁望去,一看之下,却是呆愣在当场,只见那道狭窄的石门处,邀月衣衫褴褛的立在那里。 她宽大的白袍上满是孔洞,此时门外灯火照入,她那比雪还要白的肌肤透过那破烂的衣衫,直接印在花无缺的眼中。 原来方才邀月以灌注了内力的衣袖拦截袭来的针雨,但能被魏无牙当作杀手锏的,哪里是那么容易阻拦的,这细如牛毛的小针被他以秘法制成,专门破内家真气,也亏是邀月内力深厚无比,换做别人敢这般阻拦,早已经被针雨扎成了筛子。 但尽管如此,这移花宫的大宫主依然受了伤,她静静站了一阵,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的向前跌去。 正文 第三四三章 冰冷的唇 邀月出道数十年,经历过的大小恶斗数不胜数,若按常理,她不该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但奈何她被魏无牙设计困在此处,本就对这老鼠深恶痛绝,这几日的经历,又粉碎了她一贯的傲气,此番作为却是有些失去理智。 她一时失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美目瞧着那满是尘土的地面有些无助,她甚是喜好洁净,平日里所居所用,半点污渍都不能忍受,此时眼见自己就要扑在地上,心中竟是升起几分慌乱。 她不忍见到自己的下场,一对星盼紧紧闭起,等了稍许时间,却感到自己扑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稍有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邀月瞬间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她猛地睁开双眼,果然见到花无缺一脸焦急的瞧着自己。 而自己好似乳燕投怀一般,乖巧的窝在他的怀中,这番场面,让这移花宫的大宫主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她还未有所动作,就见到身前的少年面色突变,大手竟然放肆的揽住自己细腰,邀月心中一惊一慌,绣眉霎时竖起就要呵斥。 但下一刻,她就已经被自己徒弟紧紧的抱在怀里,如风似电一般的向着一旁掠去,她此时只是内力反噬全身失力,目光却依旧敏锐,她分明看到抱着自己的徒弟,闪电般掠到妹妹身前,大手一张就将她也揽过到怀中。 黝黑昏暗的密室之中,师徒三人的姿态又重新回到了方才的模样,一对如花似玉的绝色师尊一左一右,乖巧而顺从的依偎在自家从小抚养大的徒弟怀里。 任谁瞧了,都不免会对这少年心生羡慕,但尽享温柔的花无缺却心中叫苦,若非迫不得已,他哪里会如此急躁,见到怀中邀月那吃人的眼神,他更是苦笑一声。 邀月只道这小子占过了便宜,此时食髓知味,见到自己姐妹都无力抵抗,少年火气上头,就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她那冰封的心儿满是慌乱,瞧见对面的怜星睡的正熟,头一次为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悔意,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点住了妹妹的睡穴,以至于两人如今都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邀月正满脑胡思,就听到魏无牙身死处猛地发起一阵巨响,随着这声响,无数道破空声瞬间炸起,石室内交错不停的响起了暗器与石壁碰撞之声。 这间石室甚是狭小,一旁的石壁都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他们所在之处,自然不会安然无恙,邀月心中才想明白一点端倪,就听到花无缺闷哼一声。 他浑身上下猛地散发出骇人的劲气,这真气之浑厚,让这移花宫主都心中一滞,但她却来不及深思徒儿功力的问题,她勉强支起俏脸,却见到花无缺面上满是坚毅,但那张熟悉的俊脸,此时却是一片苍白。 邀月见到这张面颊,却感到心儿都为之一顿,徒弟头顶身侧飞舞过如雨一般的暗器,袭到自己身后的墙壁之上,发出了镔铁交加的脆响,密室里发出的响动,自然不止这一处,待她回神之时,就感到满屋都是纷乱的响声,仅有自己所在之处,是风雨中唯一的港湾。 此时她已经想明白了花无缺的用意,那颗早已冰封的心好似裂开一道缝隙,随着这不断的响声悄然扩大。 她那对终日散发着冷漠寒意的眼盼,终于有了些变化,带着几分震惊,几分难以置信,最后,竟还有几分柔意。 但她却来不及感受这些,她分明瞧见魏无牙身死之处,悄然飘散来一阵色彩斑斓的烟雾,这雾气颜色缤纷,黑雾、白雾、红雾,在窄小的室内向这边飘扬而来。 邀月身为武道宗师,纵横天下数十年,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些烟雾是什么好东西,她稍一辨认,那如花容颜就猛地一变,这烟雾看的美丽,但越美丽的,便越是致命。 与前番那阵暗器雨一样,这些烟雾却是魏无牙藏在他那轮椅之内的百种毒气,若在宽阔之地,这自然给三人带不来什么危险,但此时邀月自己脱力在此,怜星又被她点了昏穴,唯一能动的花无缺,却在方才的暗器雨中为了保护她们用尽了全力,此时哪里还有余力动作。 眼见这烟雾已经笼罩到他们身前,邀月面色变幻一阵,低喝道,“摒气!”说完之后,她才深吸口气猛地啄住了怜星的唇角。 此时三人已经全然被这五色烟雾罩住,邀月虽说全身脱力,但一身内气却已经恢复了一些,这般为怜星渡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困难。 但她渡了半晌,忽然想起方才花无缺的情形,连忙抬头向他瞧去,这一瞧之下,却着实有些动容,只见自家这徒儿苍白的面色已然转青,显然是方才内力损耗太过,此时有些支持不住。 邀月见他的模样,心中实在是纠结万分,迟疑稍许,才猛地一咬银牙,扬起俏脸就迎了过去。 师徒二人唇齿相接,她瞧见徒儿那震惊的神色,移花宫主心中又羞又恼,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自己这番作为,不过……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命,不然……不然他死在这里,近二十年的谋划,不全然成了泡影?! 花无缺内力几乎耗尽,顿时头脑一阵晕眩,感觉着自己如此虚弱,心头不由得有些苦涩,嘴角微微勾出一丝苦笑,心里想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占点好处,不然实在对不起自己这般拼命。 他这般想着,却感到唇上被一片温热覆住,转眼看去,对上一对好似坚冰化溶的星目,心里的惊喜春泉一般涌上来,对着眼前佳人微微一笑后,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正文 第三四四章 不错,我是爱上了无缺 怜星醒转过来之时,先是拍了拍因为过度饮酒而有些发晕的脑袋,接着才迷茫的四下打量起来,见到周围只有点点昏黄的灯火,这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寻找花无缺的身影,但她入目的情形,却让这移花宫的二宫主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花无缺面色平静的闭目躺在一边,这或许没什么异常的,但问题是,他现在正躺在那以冷漠狠辣著称的邀月的腿上! 地面上散乱着许多杂物,但邀月宫主竟是全然不曾理会,就这样歪着身子坐在地上,她那仿佛永远不会垂下的头也微微低垂,如云的秀发已经散乱的很,面颊也止不住的泛起润红,她那好似花朵一般的唇瓣,却被洁白的贝齿轻咬,仿佛被什么情绪困扰其中。 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如果让旁人瞧见,打死也不敢认这是威震天下的移花宫大宫主,她哪还有一丝冷若冰霜、蔑视人间的气质。 但这副模样,却极度惹人心动,她本就是绝顶的美女,仿佛天界的仙女,如今下到凡尘,散去了那股永远弥漫全身的寂冷寒意,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怜星宫主心中仿佛泛起了狂涛巨浪,当年她们姐妹恋上江枫之时,自己这傲气的姐姐也没有做出这般神色。 她微张着小口,呆呆的瞧着邀月,看了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那边花无缺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 怜星绣眉轻皱,心念所动,身子已经如风一般的飘然而至,她凑在邀月身侧,焦急的向花无缺看去。 待她到了身边,邀月宫主才仿佛刚刚有所察觉,毫无焦距的美目猛地一缩,下意识的先将腿上的徒弟以藕臂护住,然后才转身冷冷的瞧去。 她见到自家妹妹诧异的眼神,她才稍稍感到有些不对,但又无法将花无缺推开,只得强忍着羞涩,故作淡然道,“无……无缺被魏无牙暗算,受了些伤,我……我方才在为他疗伤,现在……现在情况刚刚有些好转。” 她说着面色瞬间娇红,好似天边的一片晚霞,这支支吾吾的话语,与其说是在向怜星解释,倒不如说是她在向自己交代。 怜星自然不信,她那繁星美目中闪着疑惑,但她一向对姐姐的话语不做问询,此时习惯使然,只得轻点螓首。 但她还未放下疑惑,就见到邀月身上破破烂烂的白袍,那白袍下如雪的肌肤印着昏黄的灯火,却是似玉似瓷一般。 见到妹妹望来的眼神,邀月羞恼到了极点,她浑身颤抖着,两只玉白的小手,甚至已经凝结出了一层寒霜,她冷冷的瞪了过来,迎着怜星的目光,寒声道,“你在瞎想什么?” 她只以为沉下脸色,自家妹妹就会像往常那样乖乖的听从,但她却未算到,这恋爱中的女子吃起醋来,可不会管你这些。 怜星见到她身上衣袍褴褛已经是大为惊奇,待见到花无缺身后的衣衫也尽皆破碎,这醋意上头的二宫主哪里肯依,她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勇气,竟是上前一把将花无缺从姐姐腿上抢过。 邀月宫主自然想不到一向顺从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般动作,一时不备,便被怜星得了手,她怔怔的瞧着妹妹将自家徒弟轻柔的放在腿上,小手不住的轻抚花无缺的后背,那眩眩欲泣的模样,瞎子都能看出这不是正常的师徒之情。 她实在诧异到了极点,瞧着怜星美目通红,俏脸上满是疼惜,小手还不惜内力损耗的疏导在花无缺的背上,大宫主的心里,却实在有些不是滋味。 邀月红润的俏脸瞬间煞白,全身笼罩在一片冰冷的寒气之中,一字一句的冷冷道,“你不会,是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吧?!!?”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飞转溯回,仿佛回到了幼时,她忽然看见了怜星,这是她的妹妹,什么都要和她争抢的妹妹,连一个桃子,这个妹妹都要跟她争一争。 后来,她将妹妹推下了树,妹妹的手脚受伤,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她很后悔,但她却依然不曾道歉,因为她是邀月,天生高人一等的邀月! 再后来,她长大了,妹妹也长大了,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江枫!但这一次,她和妹妹却不曾为了这个男人争斗,因为,因为这个男人,她们两个谁也没有得到! 不知为何,邀月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面色苍白,这时怜星也冷冷的回道,“姐姐,如今我们都困在此处,谁也不能再出去了,既然生路全无,那妹妹也不瞒你,不错,我是爱上了无缺,很久之前就爱上了他,他离宫的时候,你不还跟我说过么,男人都是花言巧语,说出的话不能相信。” 怜星说着忽然笑了起来,灯火虽然昏暗,但依然掩不去她如花一般的容颜,二宫主笑得甜蜜极了,这甜蜜,却让邀月宫主心中无比嫉妒。 正文 第三四五章 姐妹相争 以往这怜星宫主虽说比自家姐姐柔和一些,但这程度毕竟有限,她杀起人来也丝毫不见手软,她们姐妹二人就好似天宫仙子,对谁都是一副冷漠的神色,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人能让她们动容。 邀月以往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此刻怜星的笑颜却粉碎了一切,她见到妹妹甜蜜幸福的笑容,一颗心儿仿佛被人狠狠捏住。 怜星笑着垂下小脸,那已经恢复完好的葱葱玉手白的惊人,她轻柔的抚在花无缺的面上,眼中满是深情。 她好似在喃喃自语,也好似在向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姐姐炫耀,“姐姐啊,你当时说了什么?哦对了~你说,男人惯会花言巧语,他对我的承诺,又有几分诚意~?” 她说着语气轻快极了,将那葱白的小手扬在面前,好似在向邀月示威,她此时酒意未去,又只当难逃生天,是以这往日种种委屈与憋在心里的怨气勃然爆发。 邀月俏脸铁青的看着她,见到她说着就将花无缺抱的更紧,丝毫不介意身前嫩乳全然贴在自家徒儿的身上,这移花宫的大宫主怒意上头,颤声道,“怜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喝醉了!” “我没醉!”怜星小脸上满是愤慨,她一面紧紧揽住花无缺,一面向着姐姐怒道,“你从小就爱抢我喜爱的东西,我想了,我是妹妹,你是姐姐,本应该是姐姐让妹妹,到了咱们这,反而事事都由我来让,江枫那时候是我年少无知,错爱了他,但如今我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现在,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将无缺让给你的!!” 怜星只以为姐姐也同自己一样,对自家徒儿生了情意,但邀月前番只不过是心生波澜,离男女之情还差的老远。 但此时听到妹妹怒斥,大宫主不知怎地,就好似真的被妹妹抢了情郎一般。 但她毕竟自持身份,银牙紧咬半晌,才冷冷道,“你胡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们与他有血海深仇,我怎么可能同你一样痴傻,看上自己的徒弟!!!” 她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想起当日自己以铜先生的身份,与花无缺相对的情形,绣眉拧在一起,心中竟升起几分别样的情绪,暗道自己这妹妹真是自作多情,无缺当日表现的明白,明明他最在意的,还是……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中一怔,连忙狠命的摆头,暗自恼怒道,“我真是被这丫头弄昏了头,怎么能联想到这里。” 这几日的困境,让这两位移花宫主有些失了方寸,若在平日,她们怎么也不会如此心神变幻,但此番被魏无牙设计,又经历了这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实在是让这天宫仙女坠下了凡尘。 怜星见她面色冰冷,螓首不住的轻摆,只当她是对自己的选择嗤之以鼻,被姐姐压迫半生的怨气突然爆发,冷喝道,“你不用白费口舌了,反正咱们都要死在这里,早死晚死都没什么分别,只要能和无缺死在一起,我就心甘情愿,现在,我可不怕你了!!” 她话音刚落,已觉得有一股劲气面而来,接着,邀月宫主的一双手就彷佛已化为七、八双手了,她只觉得跟前到处都是姐姐的掌影。 怜星对自家姐姐的情绪了解无比,自然早有防备,她先是轻柔的将花无缺放在一旁,接着细腰一扭,就闪身迎了上去。 霎时间,这间昏暗的石室里劲气四射,一黑一白两道残影在空中交错不停,但两人出手之时,竟是默契的将花无缺身侧规避来开,这疾风骤雨一般的掌风却是半点都没有散过。 花公子这一次是真的翻了车,他前来之时虽然有所准备,但实在没想到魏无牙竟然如此难缠,死都死了,还留下一个后手,引爆了轮椅。 是以此时他对这两位美人师傅的交手丝毫没有察觉,移花宫的两位宫主所学尽皆相同,两人交手之际对对方的套路自然无比熟悉,怜星功力原本比不上这邀月宫主,但她胜在毫无损伤,一时间竟与邀月打了个平手。 两人就这么一掌不成,又接一掌,四只素手翻飞之中,几成透明,晶莹剔透,如宝石寒玉。 整间石室仿佛都在升温,将要灼热的燃烧,好似所有的寒冷,全都被一抽而尽,漩涡一般疯狂地凝向这两双玉手。 两人都是一般的身如电闪,交错的刹那间,竟隐有沉闷的轰雷声,可见两人速度是多么的惊人。 怜星毕竟差邀月一些境界,渐渐的优势慢慢变少,她深怕自己落败之后,姐姐就会将花无缺打杀,是以银牙一咬,就要使出同归于尽的禁招。 “你真的疯了不成?!!” 邀月只是见到她起手的动作,就已经清楚了她的想法,大宫主哪里能想到她竟然真的对徒儿这般深情,眼见她就要有所动作,邀月心中暗骂一声,猛地提起劲气,先她一步的闪身过去。 怜星没想到姐姐竟也如此动作,一时间反应不及,却已经落败下来,她眼见着姐姐玉手直直向自己而来,心中一种凄苦,弥留间匆忙转身向花无缺望去,只盼自己死后,姐姐能饶了他的性命。 邀月见到她的眼神,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将小手错摆,凛冽的寒风擦着怜星的发梢而过,直直的向一旁掠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石墙上霎时显出了一双没入极深的小巧掌印,随着掌印起了道道白霜,冒着股股寒气,沿着龟裂的石缝,蛛网般蔓延。 这掌力实在惊人,随着声响,整间石室都仿佛震动一下,怜星没想到姐姐竟然最后关头收了手,心中百感交集,面色复杂向她看去。 她还未转身,就感到身上一疼,那熟悉的昏睡之意重新袭来,接着便摇摇晃晃的向后倒去。 邀月点了妹妹的昏睡穴后,一把将她揽住,瞧着她那惊慌的小脸,微微凝神一阵,才叹息一声将她缓缓放在花无缺的衣衫上。 做完这些,她才蹒跚的踱步到花无缺的身前,低头瞧着自家徒弟,一张俏脸上阴晴不定。 正文 第三四六章 今夜的月儿格外圆★ 邀月宫主阴沉着一张小脸,迟疑不定的瞧着地上的花无缺,过了半晌,忽然自宽大的白袍中,抽出一柄墨绿色的短剑。 剑长一尺七寸,骤看似乎没有什么光泽,但若多看两眼,便会觉得剑气森森,逼人眉睫,连眼睛都难睁开。 邀月宫主对这短剑也似十分珍惜,以指尖轻抚着剑脊,这把剑是移花宫至宝,名唤“碧血照丹青”,一直以来都作为她的随身佩剑。 但凡神兵出世,必然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全因据说自古以来,所有神兵利器在冶造时,都要以活人的血来祭剑之后,才能铸成。 这把剑也不例外,相传这碧血照丹青,是由铸剑人一家三口,以人相祭才得以铸成,而出世之后第一个死在剑下的,竟是那路过帮忙进行最后铸造的道人。 有传闻,那铸剑人自己跃入法炉时,悲愤之下,曾赌了个恶咒,说此剑若能出炉,以后只要见到此剑的人,必将死于此剑之下。 邀月以往对于这些所谓的诅咒是嗤之以鼻的,她只相信自己的力量,但此时,她却有些动摇了,因为方才怜星未醒的时候,她就已经四处查看过了。 虽然她们用计从那石室里出来,但这大厅四面的道路,已经全然被封死,想必是那魏无牙将她们骗入之后,为了防止有人进来,后来才封死的。 她此时侧眼瞧着一块凸起的山石,那石头下有个比较大的气孔,那气孔虽比别的大些,但圆仍不及一尺,魏无牙是个畸形的侏懦人士,那气孔她们虽无法出入,他却可以钻得出去,这便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唯一退路。 邀月已经认定了此番再无出去的可能,她又不愿被饿死,渴死,是以才取出这锋利的神兵,想在自己还算美丽的时候结束自己的性命,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无计可施。 她玉手持着宝剑,那对盼子却紧紧的盯在花无缺身上,她实在有些不甘心,她谋划了近二十年,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但偏偏却要自我了结在这里,在这黝黑阴暗的山洞里。 但她忽然又有些松气,毕竟她方才瞧过了花无缺的功力,此时的他一身武功已经与自己差不了太多,那小鱼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得了他。 到时候两人生死相斗之后,自己面对生还下来的他,却不知道能不能从容的说出当年之事,以前她还能坚定的告诉自己,自己可以,但经历这几日的事情,她却连骗,都骗不过自己了。 邀月此时只是绝望之下的心神失守,却谈不上什么爱情,但只是这点就已经很让人心惊了,毕竟她可是怒起来,连怜星都是下手杀死的魔头。 她举着宝剑闭上双眼就要引颈自刎,但挥到一半,她却迟疑了下来,并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想到自己死后,妹妹与这小子定然美满的能生活一段时日,她最受不了自己得不到的结果,被别人得到。 想到这里,她美目一寒,宝剑猛地掉转了方向,剑锋径直向着花无缺而去,碧血照丹青携着凌冽的劲气直直刺向昏睡中的花无缺,但花公子此时却丝毫没有反应。 剑尖离花无缺面门仅仅只有一丝距离,剑锋上的劲气刺在花公子的面上,斩断了他额前的几缕长发,“叮当”一声,移花宫的至宝从移花宫主的手上滑落在地。 这长发披肩,衣衫褴褛的绝代佳人缓缓的瘫坐在地上,方才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那一日杀江别鹤之时的情形,又想起了方才密室之中,地上的男子挡在身前的情形,甚至,她还想起了那一刻唇齿相接,冰凉与灼热交割的触感。 那是邀月宫主第一次与男人亲密接触,女人对这方面的事物都有些仪式感,此刻这清冷高傲的移花宫主有些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像是将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流完。 毕竟她这辈子,没有哪一个男子像自己徒弟这样,处处维护她,在这绝望与黑暗的双重压力下,邀月宫主心神瞬间失守,她猛地扑了过去。 此时食物与水全然断绝,她自问没有几日好活,这最后的时日,她却不想这般草草了断,既然留下他们会成全了妹妹,那不如……不如自己将他抢过来,反正……反正自己一向都是这般强抢的,她要有意见,让她憋着便是! 此刻移花宫的大宫主,在自问必死的情况下,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威赫天下,旁人连名字都不敢提起的女魔头,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心防崩溃、情感决堤的女人,也会患得患失,也会百味杂陈。 花无缺悠悠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身上冰火交加,身上有具无比柔软,却冷似寒玉的身子,但别处的感觉,却好似被烈火焚烧,暖洋洋一片。 …… “无缺~”身上的美人忽然出声,声音有些发颤。 花无缺意识还未回复清明,感觉她的身子不由的颤动着,听到话语他下意识回答道,“嗯?”   美人的脸色好似变得通红,花无缺在灯火下看不清楚,隐约见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慢慢拉开满是破洞的皎白衣衫。   衣衫之下,是一具洁白如玉不着寸缕的娇嫩躯体,白皙的脖颈下一对丰满而骄挺的玉乳微微颤动,两个粉色乳头如同花蕊一般诱人,再往下小腹平滑,皮肤白嫩在烛光下耀眼,纤腰不容一握,纤细的双腿中间,一道细细的粉褐色裂痕紧闭,其上没有半根绒毛。   美人平日里冰着的俏颜此时也微微羞红,身子微微颤抖,却仿佛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将身子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从小养到大的徒儿面前。   “大师傅……”花无缺的声音发颤,他看出了邀月呼吸急促,他虽不清楚素来冷漠的邀月为何今日如此主动,但美人在怀,越燃越烈的欲火让他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在飞速的奔腾,仿佛整个身子都要燃烧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邀月有些羞涩的耳垂通红一片,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颤抖着双手,慢慢为徒儿解开衣服,一件件抛在地上,直到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阻隔。   花无缺忽然低低的哼了一声,将邀月抱在怀中,向着那两片娇嫩的红唇亲上去,两条舌头彼此缠弄,香津在两人口中交换流淌,顺着唇角流出,打湿了两人的面颊。   邀月娇声喘息着,一对玉乳紧紧贴在花无缺宽阔的胸膛上,手掌在他后背摩弄着。   胸前温润的磨动让花无缺热血沸腾,探出一只手掌,将美人一只椒乳握在掌中,手指在乳头捻动,眼看着这一只柔美骄挺的小兔子在手中变幻着形状,忍不住低下头去,将另一只玉乳含在口中。   “啊!”邀月口中发出一声呻吟,紧紧的抱住花无缺的身子。   “无缺,爱我……”   花无缺被冰山师傅这副模样刺激的欲火更盛,口中含混的嗯了一声,手臂顺着邀月光润如丝绸的背脊滑下去,探入双股之间,只觉得触手之处满是泥泞,他在大师傅的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邀月的双腿顺从的张开。   花无缺继续向里摸索着,指尖传来的是一股湿滑和柔软,忍不住手指在那道细缝间轻轻刮弄了一下,怀中的娇躯嗯的一声颤动,一股热流涌出来,浸湿了手掌。   花无缺忽然翻身起来,借着烛光看着大师傅双腿之间所在,湿淋淋的阴户闪动着淫靡的光泽,喉头颤动一下,俯身下去,嘴唇紧紧的贴在上面。   “嗯……”美人何曾受过如此刺激,感觉到下身被含住,不由更大声的呻吟了一声,“无缺,别……那里……脏……”   “大师傅……没有一处是脏的……”花无缺喘息着,一下下的吮吸着。   邀月的身子不住颤抖,眼中闪动着晶亮的泪水,探手握住徒儿早已高高挺立的分身,一下下的摩弄着。   “无缺,要了我吧。” 邀月本就放弃了生还的希望,又受到了花无缺猛烈的刺激,冰冷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伪装,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激荡。   花无缺应了一声,身子折转回来,双手分开邀月的双股,将自己粗硕的分身抵在窄窄的玉门处,慢慢插进去。   娇嫩的玉门被远超承受的粗大物体强行撑开,邀月疼得眼中泪光闪动,谁曾能到想昔日矗立云上的人间仙子,此时竟也柔弱异常,一双手下意识的抓住花无缺的胳膊,指甲嵌进肉里。   “疼……”   花无缺爱怜的在美人脸上亲了一口,“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   邀月异常顺从的嗯了一声,然而下一刻传来的疼痛再一次让她忍受不住,只得咬紧了牙关,鼻息中发出一声声呻吟。   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撕裂般的疼痛传来,粗大的东西完完全全塞满了玉门,如此强烈的疼痛让邀月无法忍耐,下意识的低头一口咬在花无缺肩头。   “哈……无缺,好疼……” 与敌人生死相斗时受伤,邀月也不曾喊过一声痛,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但此时的破瓜之痛,却让这位坚强了许久的玉人也忍不住低呼出声。   花无缺心中怜悯大师傅的柔弱,忍着疼痛,不敢做任何举动,只是伸手温柔的抚摸着邀月的身子,舔掉她脸上的泪痕。   过了一会儿,疼痛感渐渐减弱了,一股奇怪的感觉慢慢涌上来,有些酥麻,有些涨,让人忍不住要动一动。   邀月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腰肢轻轻摆动起来,伴随着一丝丝疼痛,那股酥麻感越来越强烈,玉门中插着的火热的东西退出少许,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邀月想着,下意识的腰间一挺,那东西再次填满了自己的身体,一进一出之间,刮得两片肉一阵阵的酥麻。   与此同时,花无缺也慢慢的挺动着胯下的分身,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分身在玉门中抽动着,带出一股股的水迹,发出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响亮的噗滋噗滋的响声。   两人对望一眼,卸尽伪装的邀月羞红了脸,显然也已经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只是此刻身子已经是不听自己使唤的自己挺动着,再也停不下来,只得红着脸,摆动着腰肢,应和着爱人的冲击。   邀月喘息着,柔美的身子如同水面上的美人鱼一样欢快的游动,嘴里却轻声的埋怨着花无缺动作猛烈,脸上的神色半是娇嗔,半是幸福。   酥麻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汪洋大海上的巨浪,将自己这只小船儿抛上天空有掷向海底,终于,这酥麻到达了一个顶点,巨浪彻底吞没了小船。   邀月身不由己的昂起头,身子绷得紧紧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一股热流从身体里喷洒而出,浇在那火热的东西上,与此同时,花无缺也是闷哼了一声,身子一颤,一股热流从分身中激射而出,喷洒在大师傅的身体里。   一对相亲相爱的师徒,迎来了琴瑟和鸣的第一次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过神来,彼此望了一眼,同时羞红了脸。   邀月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将头埋在花无缺胸前,手指轻轻的在宽阔的胸膛上划着圈。   “无缺,”邀月轻声说道,“我们融合为一体了。”   “嗯,我和大师傅永远不分开,从一开始就知道。” “讨厌,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叫我大师傅?” 花无缺实在没见到过这样傲娇的邀月,不由看的有些呆愣,直到把不喜形于色的邀月都看的俏脸都羞红了起来。 他恍然回悟过来,忙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我叫你……月儿吧~”他本来想说叫妻子的,但看到一旁昏迷着的怜星,心中不免有了愧疚感,才改口道。 邀月看着他的动作表情,听到他明显的改口,绣眉一横就想发怒,但同样也是想到了自己的亲妹妹,又被眼前的爱徒从身心上彻底征服,心中暗叹一声,就怏怏的转过脸去不再瞧他。 花无缺瞧她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心中忍受不住怜意,将她的螓首按在自己的胸前。邀月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有些愤懑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任他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两人相互偎依着,过了一会,邀月忽然啊的惊叫一声,翻身起来。   身体里的那根东西从玉门中抽出来,一股热流瞬间浸湿了身下铺垫的衣物。   “白布,没有准备白布。”邀月叫着。   花无缺愣了一下,才明白邀月的意思,笑着起身,两人一齐向地上望去。   两人中间的垫布早已湿的不成样子,好大一片湿迹中央有一片小小的嫣红色。   邀月的脸色红的无以复加,攥着两个小拳头在花无缺胸前一个劲的砸。   “坏无缺,都怪你,欺负我……”   花无缺笑了起来,伸手将垫布扯起来,内力凝在手掌将中央的红色切了下来,接着一伸手揽住美人,两人躺倒在邀月的衣物上。   邀月再次伏在花无缺胸前。   “好累,无缺,我要睡了,抱紧我。”   花无缺嗯了一声,抱紧了自己的月儿,片刻之后,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   花无缺低头看着怀中大师傅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安静的睡着,忍不住微笑着轻轻的在面颊上亲了一下。   “我的月儿,我的媳妇。”   他心里如是说道,满足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邀月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在移花宫的日子。 梦到与怜星争夺桃子,一把将她从树上推下时,她眉间满是冷傲;梦到第一次怒而杀人时,她又杀意满满;初见受伤逃窜的玉郎江枫时,面上又换上了一副怨恨、愤怒;当知道江枫已死、只余两个双胞胎血脉时,她又充满复仇与心机得逞后的快意,直到最后…… 她梦到了她从小养到大的徒弟,梦到他朝自己微微一笑,梦到他焦急的冲过来救自己于险难间,梦到他宽厚的胸膛挡在自己的身前,让她觉得这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梦到他强壮的腰身贯穿自己,那一瞬间的疼痛,心中却满是幸福…… 邀月的身子冷热不定,肌肤在玉色与肉色间变换不停,一股光泽在她身上不住游走,皮肤紧致了许多,整个人显得更加青春娇俏。 花无缺感到怀中美人的变化,头脑模糊的就要睁开眼,突然一股强烈的内力波动扫过整间石牢,距离最近的他首当其冲被扫飞出去。花无缺本就内力耗尽,尚还来不及反应,突然感到脑后一疼,撞在石壁上之后就闷哼一声,昏迷过去…… 正文 第三四七章 姐姐,你在怕什么? 花无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他恢复意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抬头抚住后脑,这处疼的厉害,就是这疼痛将他疼醒的。 果然,他脑后竟有一个大包,他此时护体内气何等强劲,若不是被无双高手用尽全力抵倒在地,他根本不会有丝毫损伤。 他怔怔的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观察身处何方,脑中就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黑,如墨如缎一般的黑;白,如玉如雪一般的白。 他皱起眉头有些苦恼,稍一思索,却骇然的呆在当场,那黑色,却是女子的披肩长发,而白色,自然是女子皎洁的玉体。 这一切恍然如梦,令我们的无缺公子有些琢磨不定,他猛地抬起身子,左右打量身边的场景,却见到自己身处在苏樱那张软榻之上,前番被邀月破坏的小屋,此时已经被人重新整理干净。 邀月?!他想到这个名字,才猛然反应过自己昏迷前的场面,那柔软冰冷的唇角,带着点点清新的女儿香,好似潮水般向他涌来。 花无缺有些惊疑的支起身子,怔怔的瞧着面前,他此时却是想起前番好像醒来过一次,但是,但是当时,好像,似乎,在做那种事情? 他正想的出声,门外却响起了阵阵脚步声,来人仿佛怕惊扰到他的休息,脚步甚是轻缓,他还未有所反应,就听到苏樱惊喜道,“官人,你醒来啦?!” 随着少女的惊呼,她已经急切的扑到榻边,如玉的小手捏着块锦帕,显然这姑娘方才是准备进来给花无缺清洁身子的。 花公子方才苏醒,此时却有些迟钝,愣了一阵才讶然道,“樱儿?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被魏无牙困在洞里了吗?” 听他所言,苏樱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清丽的小脸闪过丝惧意,她咬着唇角低声道,“回官人,是我……是我没有听官人的话,私自跟了过去,不过那洞府的机关我也没法破解,在外面琢磨了好几天,最后……最后是官人的师傅,徒手破开墙壁,才将你抱出来的。” 她许是因为没有派上作用,说着就有些苦恼和自责,她微微停顿一下,才又道,“当时官人的大师傅将官人送到这里,便让我打扫出房间,待官人情况好转之后,她……她就先带着官人的二师傅离开了,她们走的时候让我告诉官人,说是……说是现在燕南天重出江湖,官人杀小鱼儿的事暂时停缓一下,等她们找到机会再做定夺!” 花无缺听着有些愣神,邀月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她这么多年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自己跟小鱼儿厮杀,如何会为了个燕南天就暂缓了计划,她不过是形势危急的亲了自己一下,不会这么简单就将她拿下了吧?! 正想着,苏樱又有些迟疑道,“相公,你……你那大师傅的情况好像……好像有些不正常,但她戴着面具,妾身看不出来……” …… 此时移花宫在蜀地的一处据点中,怜星一身白色宫装,痴痴的瞧着一旁的邀月宫主,厅内的众多移花宫侍女虽说被她们培养的全无表情,但此刻也都面色震惊的望向自家宫主。 怜星宫主的表情虽奇怪,邀月宫主的脸色却更奇怪,她一张脸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的,灯光映照下,她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彷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张绝顶美丽的脸,此时有些竟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大宫主俏脸含煞,冷漠的扫过厅中的少女,这些侍女被她一瞧,只觉得如坠冰窟,全身颤抖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邀月见到她们的神色,不仅冷哼道,“你们都退下吧!”听到她的话语,这些少女才如蒙大赦,对着两位宫主一礼之后,匆忙的离开大厅。 待她们走后,邀月才轻轻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淡淡道,“二十年前,我已练到第八层了,本来要将这功夫练到第八层,至少也得要花三十二年苦功,但我们却只练了二十四年,这进境实已超越古人,我以为最多再过四五年,就可练至巅峰,谁知却遇上了他……” 她话音未落,被她引起往事的怜星便叹息一声,接口道,“这全因前二十四年,我们练功的时侯心无旁骛,但到了后二十年,我们却也像凡俗中人一样,也有了烦恼和病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专心一意了,姐姐,此番因祸得福,你终于将明玉功练到了第九层,看来你已经看破了当年之事,我实在为你高兴!” 听她所言,邀月好似透明的俏脸猛地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大袖一摆就转过身去,冷然道,“你休要以为这般讨好我,我就能忘了那地宫之事,如今燕南天重出江湖,我明玉功虽到了九层,但此时境界不稳,急需闭关稳定下来,所以才让无缺暂缓,至于他们的决斗,待我出关之时,再重启此事!” 她说着便身形一闪,悄然消失在原地,留下怜星神色迷惘的瞧着那边,过了一阵,这移花宫的二宫主才吐出口气,眼睛里渐渐有了光辉,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神采,喃喃道,“姐姐,我还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你又在,怕什么呢?!” 正文 第三四八章 奇怪的赌客 魏无牙的天外天在此地威名颇深,不仅那些高来高去武林人士少有前来,就连祖辈都生长在此的寻常百姓轻易也不敢探寻。 但此时,这十二星相之首的洞府之外,竟是怔怔的围着一圈怪人,这几个怪人打扮都异于常人,一身凶悍气息却表明了他们非是什么良善之辈。 哈哈儿忽然将手上的铁锹扔的老远,这一向笑呵呵的和尚此时满面惊容,瞧着山壁上的一处被人力徒手破开的洞口喃喃道,“我的老天,这还是人吗?!咱们在另一头挖了几天,还没挖出多少,这,这人竟然凭借肉掌就能破开此处” 原来他们虽然当日被花无缺吓得四散奔逃,但冷静下之后,又舍不得自己等人毕生的积蓄,他们只认为自己那些藏着珠宝秘密箱子,就在这天外天之内,盘旋几日,却怎么也不肯轻易离去。 他们怕再正面会碰到花无缺那狠辣的魔头,便调转方向,跑去山背面挖洞,昨日正挖的起劲,忽然听到这边一阵巨响,他们当时不敢前来探查,直到现在才鼓起勇气姗姗而来。 待见到邀月破开的这处缺口之后,几个恶人都有些胆寒了,他们很想进去探查,人人口中都在指使着别人进来探探,但半晌过去,没有一个人真的走进来,就连一向自命不凡的杜杀都没敢动。 几人就这么僵持一阵,忽然听到后方有阵急速的奔跑声,随着脚步,李大嘴气喘吁吁的从山下而来,跑到近前还未停稳身子,就大喊道,“还挖什么山啊,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屠娇娇瞧见他奔驰了一夜,非但丝毫没有疲倦之意,反而显得很兴奋,心中一动,便娇笑道,“某非我们的大嘴兄瞧见了有人和你一样,在山下小镇里摆起了吃人宴会?” 李大嘴心知这不男不女因为自己没有跟他们一起挖山,此时拐弯抹角的挖苦自己,但他却不做理会,翻了个白眼就道,“我下山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我以为那小镇上的人一定都睡着了,谁知那小镇上却是灯火通明,满街上都是人来人往,所以我也觉得奇怪,拉了个人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两个人在镇上摆了个赌场,不但镇上的人通宵去赌,连附近几百里地的人都闻风而来,所以这本来很荒凉的小镇,竟变得比通商大埠还要热闹。” 他说着停顿一下,见到众人面上的稀奇又得意道,“他们开赌场为的恨本不是赚钱,而是为了要过赌瘾,到那里去赌钱的人,若是赢了,庄家照赔不误,若是输了,只要叩个头就可走路,据说远不到三天,做庄的那两位仁兄已赔了十几万两。” 听他此言,几个恶人心中一动,哈哈儿忽也一拍巴掌,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了,这样的赌鬼,咱们的好朋友里,正好有那么一个!” 杜杀眉头轻皱,冷冷道,“若真的轩辕三光,那咱们倒要去好好瞧瞧,不然终日待在此处,若在碰上那花无缺,我可没把握能逃得性命!” 见最惜字如金,自命不凡的血手也对花无缺颇有忌惮,屠娇娇眼珠一转,忙笑道,“不错,如今小鱼儿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咱们没了探路先锋,还是早些离开,反正这里又跑不了,待日后再做定夺便是!” 他们此来也不过是为了寻找自己积蓄,说白了就为了找钱,此时听到那轩辕三光出手阔绰,自然心中打起了主意,毕竟他们被花无缺吓得有些胆寒了。 几人既然达成一致,便马上将手头的铁锹铁镐仍在一旁,匆匆的随着李大嘴下了山,他们下山之后,天色已经渐暗,但虽已夜深,小镇上仍是灯火通明,街上走着的人,大多都是喜气洋洋,但十个中倒有九个看来不像规矩人。 他们稀奇的瞧着路上的行人,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小镇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客栈并不大,现在几乎已经快被挤破了,轩辕三光的赌场就在这家客栈里。 屠娇娇走进去,只见到处都是人挤人,人推入,她的个子本不高,根本就看不到轩辕三光的人在那里。 但她终于听见轩辕三光的声音,只听一人大笑着吼道,“格老子,你们这些龟儿子一个个的上来好不好,再挤就连你们的蛋黄都要挤出来了。” 屠娇娇虽已有二十年没听过他的声音,但一听到这“格老子”三个字,已知道准是恶赌鬼无疑。 她连忙向着那边瞧去,果然见到了轩辕三光的身影,他此时半边衣裳已褪了下来,头发也乱了,却用条又脏又臭的毛巾扎着头,满面俱是油光,眼睛里满是血丝,看来活脱脱就像是个杀猪的。 轩辕三光同为十大恶人,他的习性,几人自然清楚的很,是以对他的模样丝毫不觉惊讶,令他们惊奇的是,这邋邋遢遢的恶赌鬼身侧,竟然立着一个贵气公子,这少年模样长的俊俏极了,但一身气质却显得有些阴柔,他穿着件鲜艳的衣袍,腰侧挂着把名贵的长剑。 这一个脏的好似野人,一个干净的根本不像是江湖中人,这两人是如何聚在一起,这让这几个恶人都大为好奇! 正文 第三四九章 设局复仇 几个恶人瞧出此间情形十分诡异,他们都是久经江湖之辈,自然不肯贸然出手,纷纷隐没身形,就藏在人群之中。 只有屠娇娇因为经过易容,此时她打扮得就像是个银子不多,气派却不小的穷酸秀才,这模样却不起眼的很,是以她便大方的站在前面,只等弄明缘由,在做打算。 此时人丛中忽然爆发出一片欢呼,有人大笑道,“七点,是单,我赢了。”轩辕三光大笑道,“有赢家就有输家,日你先人板板!输钱的龟儿子先来磕头吧!” 他自桌上拈起一串铜钱,一面数,一面笑道,“格老子,五十个,你龟儿子居然想嬴老子们五十两银子?是那一个,快出来磕头。”他一连问了三次,人丛里却没有人答应。 赌场之中,最忌输而不认,见这输家全无反应,熙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左右瞧着,都想看看是哪个人这般没有赌品。 就在此时,客栈外又响起阵喧闹声,好似有人被推搡而倒,尖着嗓子叫骂着什么,但骂声刚起,就听到一人怒道,“龟儿子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下手无情!” 随着怒喝,又响起一声长剑出鞘的铮鸣,此间赌客大多数都是想来捡便宜的普通百姓,哪里敢跟着江湖中人发狠,听到声响,便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随着人群两分,客栈外走进一众汉子,这些汉字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却光着两条腿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 他们手持各种兵器,一脸的凶狠,当先是两个年青些的青年,两人进到客栈,左右探查一番,待见到那锦衣少年之后,才猛地抽出兵器,大喝道,“林平之,当年咱们找你找的好苦,你不好好藏起身形,竟然还敢到我蜀地来?!” 屠娇娇本来见了这些人的打扮,就是一愣,这些人却是附近青城山上青城派的弟子,与那峨眉派一样,在这一带算是一方的土皇帝,正稀奇何人敢在他们的地盘招惹他们,待听到“林平之”三个字后,才恍然大悟。 当年福威镖局灭门之事实为惨烈,就算他们十大恶人也多有耳闻,当时李大嘴还念叨了一阵,说是这所谓名门正派,跟自己这些魑魅魍魉没什么分别。 这锦衣少年自然是不远千里前来报仇的林平之,他早就到了这蜀中,但见到青城派在当地的威势,就知道自己硬闯不是办法,正有些苦恼,就遇到了受花无缺所命,前来支援的萧咪咪。 萧姑娘财大气粗,待碰上了仓皇逃来的轩辕三光,她便心头一动,设下了这般计谋,果然这里的怪事传到青城山上,余沧海一脉的弟子忍耐不住,为了辟邪剑谱纷纷赶来。 这已经是来的第三波了,前两波已经被他们拦在半路,悄然无声的解决,这一次来的人太多,是以才被他们找到了这里。 听到他们的怒喝,轩辕三光撇了撇嘴,歪头低声道,“林小子,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埋伏埋伏还可,但要是让人知道我正面跟青城干上,我可就再没有时间赌了!” 林平之嘴角一弯,轻声道,“轩辕兄言重了,前几次你能出手相助,平之已经心怀感激,这一次就请轩辕兄作壁上观,等在下料理了他们,再来陪轩辕兄设赌!” 他话音未落,身形就如鬼魅般悄然闪末,待再出现之时,已经身处在那领头的青年面前,他修长的掌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柄长剑,灯火下,剑身隐没过一丝寒光。 他身形如电如风,卷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只用了片刻,便在门前停稳了身形,他轻柔的抚着剑上血丝,稍显阴柔的眉角清扬,对着门外轻笑道,“余矮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你们青城派,都是这般看着自己同门丧命,却无动于衷的吗?!” 随着他的嗤笑,一旁已闪下一个身材极矮的道人,道人身后跟着两个青城弟子,正是那青城山上的余观主。 余沧海本来听到弟子回报,说是林家余孽现身在蜀中,他觊觎辟邪剑谱许久,但随着林平之消失,便再无剑谱的线索。 这个消息让他大为振奋,当即便派了弟子前来,谁知道一波,两波都毫无音讯,是以这次亲自前来。 但见到林平之方才鬼魅一般的剑法,这余观主不禁有些咋舌,本想隐没身形,但却不想被林平之叫破了踪迹,他为人极是小气,一向又自尊自大惯了,武林后辈见到他若不恭恭敬敬的奉承,他已老大不高兴,此番受次一激,却忍不住的显出身来。 林平之见到这矮个道人,细长的双眼猛然瞪起,长剑几乎握持不住,咬牙喝道,“余沧海,你为了觊觎我家剑谱,害死我父母双亲,我福威镖局中数十口人丁,都死在你青城派手下,这笔血债,今日要鲜血来偿!”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身陷重围 他此言一出,四下围观的众人都是一惊,他们久在此处,自然知晓松风观观主余沧海是青城派如今的掌门,他们虽不知这余观主只能号令动自己的本脉,但这般威势却已经足以让他们心惊。 此时见到这少年竟敢在青城地界与余沧海相争,都不由大为惊骇,些许江湖中人匆忙的从客栈退走,便是生怕被殃及了池鱼。 余沧海见到当年被自己手下弟子撵的跟狗似的少年,如今竟然敢大模大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当即勃然大怒,又瞧见一旁众人的面色,他老脸一沉,就硬声道,“我亲生孩儿死在你这小畜生手下,你便不来找我,我也要将你这小狗千刀万剐,你以为暗设陷阱,害了我几名弟子,就能与我相斗了?!” 这青城派掌门说着呛啷一声,长剑出鞘,今夜云雾甚少,皓月当空,他身子虽矮,剑刃却长,月光与剑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在他身前晃动,只这一拔剑,气势便大是不凡。 瞧见他的威势,轩辕三光有些咋舌,暗道这矮子长得不咋滴,功夫倒是不错,但林平之仍不拔剑,又走上两步,与余沧海相距已只丈余,侧头瞪视着他,眼睛中如欲迸出火来。 余沧海见他并不拔剑,心念一动,忙喝道,“你还不拔剑?”他蓄势以待,只须林平之手按剑柄,长剑抽动,不等他长剑出鞘,便要一招剖了他肚子。 一旁的轩辕三光眼见余沧海手中长剑的剑尖不住颤动,心中一紧,连忙叫道,“林小子,小心他刺你小腹!” 林平之闻言却只是一声冷笑,蓦地疾冲上前,当真是动如脱兔,一瞬之间,与余沧海相距已不到一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在一起。 这一冲招式之怪,无人想像得到,而行动之快,更是难以形容,他这么一冲,余沧海的双手,右手中的长剑,便都已到了对方的背后。 他长剑无法弯过来戳刺林平之的背心,而林平之左手已拿住了他右肩,右手按上了他心房,余沧海只觉“肩井穴”上一阵酸麻,右臂竟无半分力气,长剑便欲脱手。 余沧海实在没想到,这小子身法好似鬼魅,招式又这边诡异,眼见这林平之右掌蓄劲不吐,他眼光中终于现出极大的恐惧。 林平之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只觉倘若一掌将这大仇人震死了,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但就在此时,一旁忽然响起阵破空之声,那暗器直直向着他后心而来,他心头一凛,顾不得手上的仇人,只得身子一闪,急速向后退去。 待他闪走,方才他站立之处才落下道道弩箭,这些小箭深深的嵌入在地面,显然使用之人均是功力高深之辈。 林平之眉头一皱,还未有所动作,就见到四下忽然窜出一众青袍武者,个个头缠白布,却都是青城派的弟子。 这些青城派弟子之中,却还夹杂着些许别处的武林人士,这些人中领头的是一对兄弟,正是当年燕京城中,被花无缺教训过的黑白无常。 余沧海见了这些人面色不喜反怒,一张老脸阴晴不定,还未说话,那黑无常常赫志就冷笑道,“余师叔,您老人家年老体衰,就不要老出来晃荡了吗,不然若有个什么闪失,让我们兄弟如何跟死去的师傅交代!” 他话音未落,那白无常常伯志就阴阳怪气的借口道,“不错不错,余师叔,不是师侄逾越,您老人家这青城掌门也做的够久了,既然老了,应当给咱们年轻人一点机会嘛!” 这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却是将余沧海架了起来,这青城掌门面色铁青,但碍着方才被他们所救,此时却不好怒斥与人。 林平之瞧了面色玩味,细长的眼睛在众人身上徘徊不止,正寻思他们的意图,就听那黑无常向这边喝道,“林平之,咱们不是师叔,不会贪图你的什么剑谱,但是你这几日杀了不少我青城弟子,不给我们个交代,你却也休想离开!” 随着他的声音,那一众青城弟子轰然而动,如扇般的围了过来,客栈内的众人早已跑的一干二净,此时偌大的厅中,却只有这一身翠衫的少年孤伶伶的四面受敌。 轩辕三光瞧了一阵,猛地一咬牙,大手拍碎了面前的赌桌,任凭他视如珍宝的赌具散了一地,他如大鸟般的闪到林平之身后,见到这少年惊讶的神色,才摇头苦笑道,“老子受够了,老子前番认下个朋友,但眼睁睁看着他被敌人带走,老子却只是像狗一样逃开,这几日跟你小子相处下来,虽说咱们是各取所需,但老子却瞧你小子很顺眼,今天老子要是再跑,还不如拿根腰带上吊算了!” 此时客栈对面的一间酒楼之上,有一位白衣公子悄然立在窗边,他探手取过一旁一位翠裙美妇递来的热茶,稍稍吹了一下,才轻笑道,“没想到你们十大恶人里,还真有这种有些骨气的汉子。” 正文 第三五一章 魔头重现 萧咪咪一身翠裙,那如画般的小脸上满是钦慕,听他此言,这美少妇忙腻道,“公子说的是,这恶赌鬼虽说脾气古怪,但赌品甚是不错。” 这美少妇心机百转,又甚少夸人,有她此言,花无缺便对轩辕三光下了定语,他将喝去的茶杯递给一旁俏生生立着苏樱,这才淡淡道,“看来你们天下十恶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啊!” 他不过随口一说,但萧咪迷听了却有些感慨,叹息道,“他们个个心怀鬼胎,又何曾真的对谁好了?唯一还算过得去的,也就是这不赌钱时的‘恶赌鬼’,还有……还有公子那小情人的爹爹,狂狮铁战了。” 花无缺闻言一愣,半晌才摇头笑道,“赌鬼好赌,铁战好斗,心无旁骛,倒也有些意思,对了,那你是不是就是好钱啊?” 萧咪咪低下了头,罕见的有些失落,她小声道,“我拼命赚钱,拼命练功,只是希望自己能像那西夏太妃一样,不被那些恶心的臭男人踩在脚底下,任凭蹂躏,还要强装笑颜,我也曾青春单纯、少女怀春,没人天生下贱,也没人天生就想做恶人的。” 她一向都是笑容满面,此时破天荒的低落下来,却是有些别样的惹人怜惜,花无缺怔了怔,这才上前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温声道,“没人能将你踩在脚下的,相信我!” 一旁的苏樱听了他们的对话,红润的唇角撇了撇,心中有些吃味,但这丫头善解人意,却不会在此时拂了情郎的心意。 萧咪迷仰着小脸,一对盼子好似能滴出水来,她紧紧瞧了花无缺一阵,才重新腻道,“公子骗人~奴家……奴家可是很希望……希望被公子踩在脚下呢~” “狐狸精!”苏樱暗诽一句,再也忍受不了,星盼一转,就故作惊讶道,“官人,你这林兄弟的剑法好生精妙啊!” 花无缺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心中暗笑一下,才缓缓将萧姑娘放开,缓步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此时场内已经打成一片,林平之长剑如龙,身影似鬼,在一众青城弟子之间来回闪动,每每一剑下去,就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黑白无常见到门下师弟一个个倒下,面色全然铁青,但摄于林平之剑法诡异,又不敢上前抵挡,正心中叫苦,就听到一旁的余沧海悠然道,“两位常师侄,看来我慧真师弟并没有教过你们,做人不能太过狂妄,师叔逾越劝你们一句,这人呐,要看的长远,不能一时占优,就将所有人得罪了去!” 黑无常听他竟是将方才的话还给了自己二人,心中勃然大怒,正要向前辩解,就见这青城掌门大袖一摆,对着后方冷喝,“这恶贼杀我青城派弟子,我们不必跟他将什么江湖规矩!” 随着他的大喝,只见周遭外竟多了无数条青衣人影,一个个张弓搭箭,房顶上,墙角处,四面八方,到处都布满了黑黝黝的闪亮箭镞。 原来趁着这段时间,余沧海后续的部众已经赶了过来,青城派在此处称霸多年,弄到这些许军中劲弩强弓,对他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见到这众多埋伏,林平之与轩辕三光都是面色大变,余沧海瞧在眼里,心中更是得意,上前悠悠道,“现在周围已伏下一百四十张铁胎弓,每张弓俱有三百石力气,我数到三,你们若还不放下掌中的兵刃束手就缚,后果如何,你们自己也该想像得到!” 他说完之后,见到林平之凛冽的神色,也怕他想不开拼死相博,这才又缓声道,“林平之,当年之事,是是非非谁也说不明白,但今日只要你交出辟邪剑谱,并自废武功,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见到这突变的情形,花无缺沉吟一阵,猛地闪身到一旁,那桌子上早被萧姑娘备好许多杂物,花公子在上面动作一阵,再转过身时,却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苏樱有些惊奇的围着他瞧看,见到他这易容术丝毫没有破绽,心中才有些咋舌,对他的钦佩又加深许多。 这边萧咪咪已经取过一身大红长袍,苏樱见了忙上前将花无缺身上的月白长衫退下,待她做完之时,萧姑娘便持着红袍缓缓的为花无缺穿上。 苏樱见她抢了自己的位置,小嘴一撇就有些生气,她星盼轻转一下,又踱步到一旁,取过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为花无缺配在腰间。 不到片刻,方才白衣潇洒的花公子,已经变成了玉面朱唇,风流可人的绯衣少年,他俯身自视一番,见到这前世初出江湖的装扮,一时间却有些愣神。 萧咪迷与苏樱此时只顾惊讶他的神技,却未察觉他一闪而过的忧伤,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花无缺眨眼间便整理好心思,抬头见她们震惊的神色,这才微微笑道,“好了,等以后有时间,我会教你们,等下我出去之后,你们便隐去身影,带着心兰回去,等确定了我下一步的动向,我会通知你们的!” 他说着身形一闪,就从另一边的窗户悄然掠出,此时场中林平之已经厉声喝止了余沧海的劝住,这青城掌门怒急攻心,大手一挥,霎时间响起了阵阵弓弦颤动之声。 正文 第三五二章 在下王怜花,又有个名字叫做杨莲亭 随着弓弦响动,道道箭簇如雨一般的自天空泼下,轩辕三光面色铁青,他只道今日必死,心中急转几下,最后仍是大吼一声,抬起一旁的桌子向前掷去。 桌椅与箭簇在半空相撞,那厚实的桌面瞬间被射的粉碎,这些青城弟子均是身具内力,他们所发之箭,却比平常的军队更加凌厉几分。 几大恶人早已经在争斗之初,就悄然躲到店外,此时见到这青城箭雨的威力,纷纷游戏动容,他们十分庆幸自己以往没跟这种名门大派相斗,不然以自己的道行,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就在此时,屋顶上忽然飘下一片红影,这身影来的甚快,只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悄然立在那林平之身侧。 林大公子哪里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方一察觉就猛地拔剑出鞘,但还未动作,就感到手上一轻,那随身佩剑竟然被对面的少年旋在掌中。 少年随手挽了个剑花,便猛地纵身而起,几位恶人只觉得心中震撼,这少年竟是向那箭雨迎头而上。 一抹晃眼的亮光之后之后,是一抹血光,这是一抹仿佛能贯透天地的血色长虹,映的夜空好似带着朝霞的初晨。 少年竟是手持长剑冲破了如泼墨般的箭阵,这些青城弟子哪里见过如此神人,一时间呆愣当场,却正好被少年欺到身前。 这青城派严密布下的箭阵,刹那间便已大乱,长虹纵横之处,他们别说拉弓放箭,就连脑中的念头,都霎时被冻结成冰块。 林平之怔怔呆在当场,他修炼的辟邪剑法就是以快,以诡取胜,他平日也总追求急速,但此时少年的剑法,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这绯衣少年的动作很快,快到让人目不暇接,但出剑其实一点也不快,只不过每次都恰到好处,正好到了该到的位置。 这是极有韵律的一剑杀一人,不管离下一人是远还是近,中间有无阻隔,这个韵律从未变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仍在他眼前发生着。 他百思不得其解,脑中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罩子给重重的包裹住了,灵感被狠狠地压抑着,想要喷发而不得。 剑影闪动,惨叫迭起,余沧海面色无比苍白,他双腿几乎有些站立不稳,他是用剑的行家,但依然瞧不出这少年出手的痕迹,现在只满心的自惭形秽,喃喃道,“风起时,变幻莫测,风逝时,烟消云散,这是什么剑法、什么剑?!!” 青城派此来埋伏的弟子甚多,加上方才黑白无常带来的弟子,几乎已是青城山上八成的精英,但此时就在青城派掌门眼前,这些精英鲜血喷洒,惨叫不停,这场景让那几个恶人都心惊不已。 黑白无常受于万亭吩咐,回川谋取青城掌门之位,现下惨死的弟子虽说不是他们一脉,但他们早已将这些人当作自己的势力,但此时,却双双僵在当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绯衣少年优雅的杀完了人,他随意的将长剑扔给林平之,待林大公子下意识的接住之后,才对他展颜笑道,“在下王怜花,又有个名字叫做杨莲亭,你姐姐受了我的传承,就当是我的亲传弟子一般,你的事情,我既然遇上,自然要管一管的~” 他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心思各有不同,几大恶人事不关己,自然在一旁苦思这个陌生的名字,林平之听他提起姐姐,才有些恍然,只有余沧海面色纠结一阵,接着才变色道,“杨莲亭?!日月魔教新近出现的神秘大总管?!!” 黑白无常身为红花会的几大当家,自然对江湖中各方势力有些了解,此前只听过日月神教新出现一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总管,如今见到这少年的神威,心中大为苦涩,直道这魔教有一个东方不败还不够,竟然又出现了这般人物。 这少年自然是易容之后的花无缺,他本想扮成以前那扎须大汉的模样,但苏樱与萧姑娘瞧了纷纷反对,他想起黄雪梅当日也是那般抗拒,这才无奈的换成了前世的模样,心中直叹世风日下,现在没个好皮囊,实在没法行走江湖。 花无缺驱散心中遐思,转身冷冷的瞧着那边的余沧海,待看的这青城掌门面容僵硬之后,才展颜一笑,轻声道,“不错,本座就是日月神教的总管,余掌门处处以名门正派自居,正该与本座这魔头对立,林兄弟,本座知道你与这人有血海深仇,他的人头,本座就不跟你抢了~” 听他表明身份,林平之先是一怔,心中有些抗拒,但想起这些名门正派的嘴脸,这才自责一声,对着花无缺一礼,咬牙向着余沧海走去。 花无缺待他行过身边,才又看向另一处的黑白无常,月光下他一身绯衣,唇红齿白,修眉朗目,面色白里透红,有如良质美玉,但瞧在几个恶人与黑白无常眼中,却比恶鬼还要吓人。 他看了一阵,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仿佛心中有些纠结,迟疑半晌,才温声道,“你们二人罪不至死,但就这么放过你们,又有损本座的威严,这可有些难办啊。” 他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办法,猛地一拍手掌,面带喜色道,“有了,你们二人将对方的手臂砍下一只,这样本座既保存了威严,又能让你们自己把握力道,不至于伤重致死,这个方法实在不错,你们不必感激本座的宽宏大量了!” 他这般面色温和的说出这句话,却让屠娇娇下意识的向后轻退,这不男不女走了两步,忙对身边同伴低声道,“走,快些走,这人太邪了,我可不想为了看热闹,把命丢在这里!” 血手杜杀一向自命不凡,但此刻也是脸色煞白,这番逼着亲生兄弟相残的事情,连他们这十大恶人都少有去做的,更不要说逼迫之后,还要别人去感谢他。 黑白无常听了四目相滞,有些不敢置信的瞧着这绯衣少年,花无缺见他们久久不做动作,面色忽的冰冷下来,一身寒气如云雾般压迫过去,缓缓道,“怎么,你们对本座的决定,有什么意见吗?!” 正文 第三五三章 除魔卫道,不是你们名门正派的本分吗? 花无缺经过天外天之困,醒转之后内力不知为何,竟是大为增进,此时全力施为,这红花会的两位当家哪里承受的住,两人后襟已然浸透,额上冷汗如瀑般滑落。 两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这邪气少年的对手,是以猛地一咬牙,同时大喝一声,就向着对方挥刀下去。 但只听到当的两声,两兄弟手上长刀竟是被暗器击落,随着脆响,一道苍老之声响起,“速退,我来断后!” 这人似乎不愿被人看破身份,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连面上都带着个头套,半根发丝都未现出,黑白无常见了这人,对视一眼都瞧出对方的喜色,当即不敢迟疑,匆忙的向后窜去。 这黑袍老者说完话后,便再不发一言,大手一挥,漫天寒光就向着花无缺卷来,他撒过暗器之后,就准备闪身而去。 却不想刚退几步,身后就响起阵轻笑,“除魔卫道,不是你们名门正派的本分吗?怎么见了本座,一个二个都只想着逃呢!?” 这声音已经近在咫尺,这蒙面老者心中一沉,身子在空中骤然一扭,一对手掌就猛地拍落过来。 “咦?南少林的路数?!”这老者一掌拍去,却生生拍在空气之中,再定神之时,就见到这绯衣公子面色玩味的站在身前。 他确实是出身于南少林,但方才他已经极力隐藏功夫,哪里想到还是被这少年瞧了出来,他眼见去路被劫,只得沉吟道,“山野之人,哪里配的上南门正宗的名声,少侠说笑了,老夫不过是与惠真道友相交莫逆,不忍见他逝去之后,门下弟子失去手臂,是以才冒昧出手阻拦,实在无意与公子交恶。” 花无缺自袖中滑下一柄折扇,这却是当初赵敏赠送与他的那柄,他将扇面猛地打开,挡在身前轻摇几下,才温声道,“老先生急公好义,本座甚是佩服,既然如此,那本座放过他们便是。” 听他所言,这老者心中一松,但还未高兴多久,就又听他道,“不过本座初涉江湖,第一次出手就未尽全功,传扬出去,与我魔头之名太过不符,既然老先生肯出手救出那俩无常,那这两条手臂,就由先生代为受理吧!” 花无缺话音刚落,折扇就骤然一收,扇柄自掌中旋转一圈,直直向着这老者扑去,那老者虽有防备,但却没想到他说打就打,一时间失察之下,右臂已然被他扣在手中。 老者毕竟久在江湖,被人占据先机也只是一慌,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猛一错步,身形如行云流水,倏然掠开,右臂轻抖,晃开的少年手掌之后,双掌微一交错,在中间划了个圆圈,却又电似的上下交击而出。 他这一招掌影缤纷,正是先要乱了对方的眼神,再猛力一击。 老者打算甚好,但花无缺哪里会中他的计,只见一道红影闪电般掠身错来,对他的虚招全然不做理会。 老者心中一惊,来不及再转别的念头,长腰一扭,蹬,蹬,蹬,连着倒退三步,但花无缺如形附影,也跟了上来,双掌各各划了个半弧,掌尖微曲,击向他的前胸,招式虽变,但腕肘未弯,根本不像普通武林中人在撤招变招之间,还得费去一些功夫。 花无缺一招占先,大手猛地扣住这老者右臂,五指并爪,骤然用力,轻笑道,“老先生身手平平,竟然还敢学人家打抱不平?!?”随着话音,天空中扬起一阵血雾,接着便传来阵撕心裂肺的低吼, 这画面太过恐怖,一旁的林平之方才结果了余沧海的性命,正将这青城派掌门的头颅割下,听到声响,连忙转身瞧来,却见到淡淡月光下,一身绯衣的俊朗少年长身而立,手中抓着一段兀自轻颤的手臂。 林大公子心中一颤,他本性淳朴善良,见到这恐怖的场景,就对这救命恩人有些不喜,但这念头刚刚升起,他就瞧见了手上的人头,只得面色复杂的苦笑一声,摇头叹息的不做理会。 一旁正要退走的几个恶人见到这场面,再也没有侥幸之心,连忙拔腿就跑,李大嘴奔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破空之声,他心头大寒,下意识的将来物借住。 低头一瞧,却正是那滴着鲜血的手臂,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那邪魔向这边笑道,“断都断了,也不能浪费了不是,听过你喜欢吃人,那就拿去当下酒菜吧,不必谢我!” 黑袍老者听他不仅断了自己一臂,竟还要人将自己的手臂吃掉,他纵横一生,哪里受过如此大辱,但他毕竟不是常人,心中怒火焚天,说出的话语却全然不带怒意,“杨总管神功盖世,假以时日,这日月教的教主之位,自然是总管的囊中之物,老夫先在这里恭喜总管!” 正文 第三五四章 蝴蝶翅膀扇飞的金手指 他此时手臂被人撕断,疼痛攻心,但却仍能压住怨气以言语挑拨花无缺,这番心计与忍耐实在异于常人。 花无缺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不外是见自己年纪不大,想要诱使自己与东方不败相争罢了,但这老者哪里知道,如今作为东方不败的黄雪梅,却是对眼前这少年言听计从,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老者见他面色玩味,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这人不是易与之辈,只得低下姿态,萧索道,“杨总管已经拿去了老夫一只手臂,想必心中怒气也消散一些,既然如此,若无别的差遣,那老夫就先走一步!” 他说着见到花无缺不置可否,这才捂着肩头伤口,一步一退的向后踱去,这时林平之提着脑袋走到近前,看见的模样,不由皱眉道,“斩草除根,兄台若不便出手,那就由林某代劳便是!” 这温和的少年郎经过种种磨难,终于成长真正的江湖之人,花无缺侧眼向他看去,见他面色清冷,所言却非试探,不由的心中一叹,摇头道,“不必,这人的身份我已知晓,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处。” 林平之听了才将长剑归鞘,看着眼前少年迟疑一阵,才抱拳道,“多谢杨总管援手之恩,但杨总管前番说是与家姐有传艺之缘,却不知……” 他话音未落,就见日月教总管递过一个锦袋,这袋子金丝镶边,华贵无比,他正有些弄不明状况,就听这人笑道,“用这个装你手上的脑袋,不然拎着到处走也不是办法,至于你姐姐林诗音的事,等你回去之后,问她怜花宝鉴即可,那是我托移花宫花无缺代为传授的,所以叫她一声徒弟,也不算过分。” 听他提起花无缺,林平之心中警惕才散去一些,将人头置与袋中,才展颜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那姐姐向来不见男子,如何会与杨总管识得的。” 说到这里,他面上泛起些感激,喃喃道,“我本以为剑法大成,就能独自报仇,却不想今番还是受了花大哥的恩惠,林平之这一辈子,许是都还不完花大哥的恩情了。” 花无缺闻言一愣,半晌才摇头笑道,“江湖儿女,哪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等你再遇到他,请他一壶美酒便是。” 说着他停顿下又道,“林兄弟既然报的家仇,那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不知兄弟下一步要去往哪里,若是顺道,不如与本座同行。” 林平之闻言低头瞧了瞧手中的锦袋,迟疑下才低声道,“马上就是我外祖父大寿之日,小弟多年不曾见他老人家,如今报了家仇,自然要去洛阳一趟,也好让他们知道,我林平之,没有对不起娘!” 一旁衣衫破烂的轩辕三光也凑了过来,听到他的话语,忙笑道,“去洛阳?洛阳好啊,那里人比这蜀中多上不少,赌客自然也多,林小子,老子这次看来又要跟你同行了!” …… 华山玉女峰,思过崖上,一个长方脸蛋,剑眉薄唇青年仰躺在青石之上,这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但这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青年身下的大石之外,仅有一个山洞,别的却一无所有。 原来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青年拍着身下大石,见其上光滑一片,心中不由暗笑,“数百年来,我华山派不知道有多少前辈曾在这里坐过,以致这块大石竟坐得这等滑溜,令狐冲是今日华山派第一捣蛋鬼,这块大石我不来坐,由谁来坐?师父直到最近才派我来坐石头,对我可算是宽待之极。” 这令狐冲向来为人洒脱,当时因为贪杯,误了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会,岳不群回山之后,便将他责罚到此,但他却好整以暇的住了下来,每日饮酒玩耍,竟也颇为快意。 他心中笑完之后,登时十分舒畅,一声长啸,倒纵而起,在半空轻巧一个转身,向前纵出,落下地来,站定脚步,这才睁眼,只见双足刚好踏在危崖边上,与崖缘相距只不过两尺,适才纵起时倘若用力稍大,落下时超前两尺,那便堕入万丈深谷,化为肉泥了。 这动作实在凶险,他却好似玩耍一般,闭目暗道,“咱们华山上怎么会有五岳别派的武学,我这番使用出来,竟全然都是真的,这件事甚是奇怪,待师傅回来,我定要向他老人家问询一番。” 原来他在思过崖上整日无事,胡乱闯荡,竟是破开一面石壁,石壁后有个山洞,洞中不仅有许多尸骸,壁面上还刻满了五岳剑法与日月魔教长老所刻的破解之法。 他正暗自思考,忽后得陆大有的声音叫道,“大师哥!大师哥!”这叫声甚是惶急,令狐冲心中一惊,连忙抢到崖边。 就见到陆大有提着饭篮,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脚步还未停稳,就急道,“大师哥,大事,大事不好了,师父、师娘一回来,刚坐定还没几个时辰,就有好几个人拜山,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中,都有人在内。” 陆大有说的舒缓一阵,才又道,“这些人瞧着气势汹汹,恐怕来者不善,而且他们中有三个说是咱们华山派的人一起前来,一个人焦黄面皮,说是姓封,叫甚么封不平,还有一个是个道人,另一个则是矮子,都叫‘不’甚么的,倒真是‘不’字辈的人” 令狐冲本来惊讶为何今日前来的不是小师妹,但听他此言,面色一变,喃喃道,“不字辈?还口口声声说是咱们华山派的,这或许是本门叛徒,早就给清出了门户的。” 说着一把抓住陆大有,急道,“师门有难,咱们做弟子的只教有一口气在,说甚么也要给师父卖命,六师弟,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匆匆向山下跑去。 他们走后不久,山洞口悄然出现一个白须青袍老者,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双目无神的盯着令狐冲的背影,半晌才叹息道,“封不平?师门叛徒?哎,我本瞧这小娃甚是顺眼,想将独孤九剑传给他,但如今看来,还是有缘无分,独孤前辈这套剑法,看来,看来真的要随我长埋地下了……” 正文 第三五五章 这个小姑娘看来又是你的菜 从华山去往嵩山的路上,有一个小镇,名唤韦林镇,这镇子平常少有外人前来,但今日却行过一众江湖中人。 此时天色已晚,衬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有两辆马车停在路边,其中一辆车轴脱落,无法再行。 随着马车停下,那坏掉的车厢忽然探出张尖尖的美人脸,这少女瞧着年岁不大,许是方至及笄之年,一对盼子大大的,水汪汪的,好似会说话一般,长而卷翘的睫毛,菱唇小鼻,无一不显示出青春貌美。 她探头出来见到车轴脱落,大大的眼睛有些惊讶,轻一转动,就娇声道,“娘,车坏啦,咱们下来走吧~” 随着话语,少女已经灵巧的跳下马车,她身形矫健,步履生风,显然是身怀武功,少女下得车来,才让人瞧清全貌,只见她上身穿一件翠绸缎子薄皮袄,下面是浅绿缎裙,脸上薄施脂粉,一头青丝梳得油光乌亮。 她在车前站稳身形,才回头有些催促道,“娘,你快些,大师哥跟那些叛徒拼命,现在都还没好呢,既然今日没法走了,那我要去看看他~” 在少女不住的催促下,马车上的帘布又被只纤手掀开,车上走下一个美妇,这妇人瞧着跟那少女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眉目清秀,不过这美妇更多几分成熟的丰韵,一对柳眉间,更带着些许英气,她瞧着女儿娇俏的笑脸,摇头宠溺道,“好啦,珊儿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如此毛毛躁躁的~” 听了她的准许,那少女才欢呼一声,向着另一辆马车小跑而去,少女奔走间裙角飞扬,随着风儿飘来她的娇呼,“就知道娘亲最好啦~~” 这美妇听了有些无奈,她四下张望一阵,才对着一旁走过的弟子轻声道,“戴子,你师傅呢?” 施戴子本就是奉命前来接他们的,闻言忙回道,“回师娘,这镇子里就只有一家客栈,方才师弟们去问了,剩下的房间不够咱们居住,师傅才到前面的寺庙想要借宿,不过那庙是空的,里面没有别的人,师傅现在正带着师弟们打扫庙宇,叫弟子来接师娘前去。” 听他所言,这劲装美妇才眺目向前望去,果然见到前方林中有个破旧的寺庙,众多华山弟子正在庙内外奔走不休。 她久经江湖,对这随意的住所倒也没什么意义,闻言忙招呼一声,带着剩余的弟子就向破庙而去。 等到得庙外时,只见东方天边乌云一层层的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昏黑,她瞧了瞧天色,有些庆幸道,“幸好这里有一座破庙,要不然途中非遇大雨不可。” 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 一个中年文士正向着神像参拜,听到声响,他神色恭敬的参拜完毕,才转过身对她轻声道,“师妹,本门遭此大难,累的你和珊儿跟着我四下奔波,为夫心中实在愧疚。” 见他说着面色颓然下来,美妇忙上前几步安慰道,“师兄无需自责,我也是华山弟子,此番剑宗叛徒卷土重来,你我二人人单力薄,去找左盟主评理也是无奈,咱们江湖儿女,些许奔波又算的什么?!” 这却是往嵩山而去的岳不群等人,当日剑宗拜山,令狐冲以洞中剑法与那封不平斗了个两败俱伤,岳掌门怕再有人来生事,这才举派下山,要上嵩山讨个公道。 两人正说着,就见到外面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瓦上哗哗直响。 那破庙到处漏水,弟子们手上的铺盖也不打开了,各寻干燥之地而坐,高根明、梁发和三名女弟子自去做饭。 宁中则望着门外大雨楠楠道,“今年春雷响得好早,只怕年成不好……” 话音未落,就见到陆大有扶着令狐冲自门外而入,自家女儿岳灵珊举着个小伞,但这伞如何能遮掩到这么多人,是以三人身上皆被雨水浸透。 这岳大小姐少女方才长成,一身薄裙被雨一打,紧紧贴在身上,那玲珑的身段一览无余,宁中则瞧了心中暗骂,连忙从包袱中取出件干净的衣裙,拽过她训斥道,“珊儿,你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做事可不能向以前那般疯癫!” 岳灵珊才一进门就被娘亲责骂,闷闷不乐的撇了撇嘴,取过衣衫就往后堂走去,但她才走两步,就听到后堂传来声吵闹,“格老子的,怎么现在破庙都有人抢了?!” 随着骂声,里面大摇大摆的走出一个魁梧的汉子,这汉子头发杂乱极了,他迎面见到这俏丽的小姑娘就是一愣,接着竟是慌乱的捂住双眼。 宁中则本见了这陌生人心中警惕,又见他步伐沉稳,呼吸悠长,知道他是内力深厚之辈,本还担心女儿有什么危险,但刚上前几步,就看到这大汉莫名的动作。 她心中实在疑惑,左右看了下,也没看出这汉子跟正人君子有什么关联,正疑惑着,就听他大喊道,“王怜花,王大爷,不不不,杨莲亭,呸呸呸,杨总管,算了,不管你叫什么了,这个小姑娘看来又是你的菜,这次我可没有多看一眼,你总不能再找茬揍我了吧?!” 随着他的叫喊,房梁上竟响起阵轻笑,“老赌鬼,看来你还是有点记性的,好了好了,少败坏本座的名声,本座这次不揍你便是!” 宁中则听到这轻佻的声音就是一愣,接着心中大惊的向上望去,就见到一个身着大红衣袍的少年正斜靠在房梁之上,少年剑眉星目,甚是俊美,修长的手指捉着只酒袋,一条腿荡在梁下一晃一晃,笑容玩味的盯着自己。 她自问武艺不低,但不仅她没有发觉,连她那身为华山掌门的丈夫,都没有察觉到这人所在,宁中则当即手扶长剑,英眉一竖,就要喝问。 正文 第三五六章 华山女侠宁中则 这时庙外又响起阵脚步声,庙宇内一众华山弟子听了,纷纷扣住身侧长剑,神像前的岳不群也面容肃穆,缓缓瞧向那边。 此时庙宇内虽人数甚多,但一时间竟都安静下来,只有那瓢泼大雨,噼噼啪啪的打在瓦上,响个不停。 这脚步甚是轻快,眨眼间便闪身而入,来人却是个一身翠衫的少年,这少年同样眉目俊朗,但比起梁上那绯衣公子,却是多了不少阴柔之气。 这少年见到庙中众人也是一愣,修长的大手微微颤动,就要抚向腰间长剑,但瞧见这里竟还有不少女眷,这才稍放下心。 待他瞧见一旁的岳不群时,眉头不着痕迹的轻皱下,这神色一闪而逝,毕竟当年他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时候,最大的心愿,便是托庇在这华山掌门门下。 但此时他大仇已报,这往日愁丝一闪而逝,目光略过这名声甚大的君子剑,缓缓的踱步到庙中。 他还未站稳身形,那轩辕三光就已经扑了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烧鸡美酒,就喜滋滋道,“林小子,还是你够意思,格老子的,这几日老子银两全部都输给了那家伙,偏偏他还心狠的不行,连个馒头都不分我一些!”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对这轩辕三光的感观还是不错的,当日他身陷重围,这汉子明知必死,也现身相助,他尝尽了人间苦涩,所以十分看重这个朋友。 想到朋友,他又抬头瞧向房梁,果然见到那一身大红衣袍的日月总管,这段时日接触下来,却让他们之间熟络的很,他只是撇了撇嘴,便将另一只烧鸡轻甩过去。 他这一手仍的十分巧妙,岳不群瞧了心中一紧,他却是未看出这就是当年觊觎过的林家小子,此时见到这少年身法手段皆是不凡,一时间有些分不明他们是敌是友。 这时宁中则已经不着痕迹的拉过了岳灵珊,两人护着重伤的令狐冲退到了岳不群身侧,宁女侠见到丈夫凝重的神色,便已经想到他的顾忌。 毕竟岳不群身为华山掌门,此间两个少年都年纪不大,他若是先行开口,便是落了华山派的颜面,虽然此时华山没落的厉害,但一派之尊的格调,老岳还是很看重的。 是以她略一思索,便上前一步,抱拳道,“三位朋友请了,咱们华山派不知此处已被三位住下,叨扰之处还请三位见谅,只是如今外面雨势甚大,还请三位行个方便,待雨停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她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衬着她英气勃勃的身姿,端是那大派掌门夫人的风范,本来这些话应该是大弟子令狐冲来说,只不过我们的令狐少侠没了金手指,如今死狗一般的昏迷不醒,其余众人又没此资格,无奈她只有亲自下场。 宁中则说完之后,便抱拳等待三人回应,谁知道那魁梧的邋遢汉子只顾埋头大吃,对自己丝毫不做理会,而那翠衫少年倒是向这边瞧了一眼,但看完之后,便又转身回去,瞧那神色,却好似根本不想跟自己等人有什么接触。 她年少之时也是脾气火爆的江湖女侠,此时见到自己好言相向,这两人全然当作空气,一时间心中有些羞恼,想要发作,但此时华山派举派逃亡,实在不是惹事的时候。 正当她纠结不已,忽然见到那梁上的绯衣少年旋身而下,这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朴一现身就让华山众人心中升起些好感。 他先是环视一周,最后才对着宁中则笑道,“原来是华山宁女侠当面,本座久仰宁女侠大名,今日一见,女侠果然风姿过人,不让须眉!” 宁中则听他言语敬重,虽说语气有几分轻佻,但只当他年少轻狂,本性如此,是以才舒缓柳眉,展颜道,“少侠言重了,宁某早已嫁为人妇,女侠之名实在愧不敢当,少侠若是有心,唤我一声岳夫人便是!” 她却是聪慧的很,此言不仅圆了丈夫的颜面,又不得罪这不知敌友的少年,花无缺听了有些惊讶于她的圆滑,心中升起几分欣赏。 花公子如今却不是正派身份,自然不必与人虚伪与蛇,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摇头嗤笑一声,便转身而回。 他此举甚是无礼,别说宁中则,连颇具城府岳不群瞧了都不免面色阴沉,但这岳大掌门毕竟甚能隐忍,稍一迟疑,就拉回了还要说话的妻子。 但他拉的了一个,却拉不住另一个,岳灵珊本来对这两个俊朗少年有些好感,但此时见他竟然对自己爹爹不以为然,小姑娘顿时大怒,不顾紧贴身躯的衣裙,就上前道,“你什么意思?怎么说到我爹爹,你就笑的这般怪异?!” 正文 第三五七章 雨夜围杀 对于岳灵珊的娇斥,花无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缓步到轩辕三光身侧,低头见这汉子抱着个烧鸡猛啃,轻摇下头,便上前踢他一脚。 恶赌鬼正吃的开心,哪里想到他突然发难,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歪倒过去,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举着烧鸡就向后怒视,但见到一身绯衣的花无缺之后,这家伙面上怒容尽去,反而有些委屈道,“又干嘛,老,我今天可没惹你,你招惹小姑娘我也没添乱啊!” 林平之看他好似小媳妇一般,心中好笑,走上前来盘坐在地上,取过一袋清酒笑道,“轩辕兄,总管大人是让你让开一些,他好坐下呢~” 听到竟然是因为这个挨踢,恶赌鬼委屈的快要哭了,连忙向一旁挪动几下,撇着嘴小声说着什么。 岳不群听见总管二字,眉头轻皱一下,但他前番未细听这三人的交谈,却不知眼前之人,就是五岳大对头日月魔教之人。 三人坐在一旁兀自喝酒吃肉,好似华山派众人视为空气一般,岳灵珊等了半晌,也不见那绯衣少年回应,小脸气的通红,银牙一咬就要上前寻事。 但她刚走几步,就被宁中则一把拉回,如今华山派前途未卜,宁女侠哪里肯莫名其妙的多竖强敌。 掌门与掌门夫人都未理会,华山派其余的弟子自然不敢生事,他们等待一阵,见这三人仍是那边我行我素,这才不做理会。 岳灵珊一向在华山称王称霸,她年岁最小,又是掌门独女,派中一众弟子自然处处都让着她,这丫头性子甚是不错,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竟也没有养出跋扈的习惯。 但方才花无缺实在过分,这丫头心中气恼不过,只得向着花无缺冷哼一声,不过她少女心性,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便忘了忧烦,在殿上走来走去,帮着众弟子烧水做饭。 虽然那三人未现出什么敌意,但岳掌门怎敢放下戒心,用过晚饭之后,他悄然吩咐几个弟子轮流戒备,待他们领命而去,才命各人分别睡卧。 此时外面的雨一阵大,一阵小,始终不止,岳灵珊心下烦乱,一时难以入睡,听得大殿上鼻息声此起彼落,各人均已沉沉睡去,她悄然抬起小脸,却见到那边花无缺正斜倚在房柱上,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 大殿内只有神台前有些火烛,称不上什么亮光,但就算这般黝黑的情形下,这少年仍是俊的让她心儿一跳。 她瞧了片刻,才反应到自己失了矜持,又见他笑容玩味,忙羞恼的白了他一眼,翻个身子将小脸深深的埋在锦被之中。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响起了阵阵马蹄之声,听着声响,约有十余骑,正沿着大道驰来,这声响一起,林平之就猛地直起身子,修长的手已经抚在腰侧,随着他的动作,轩辕三光也睁开双眼,面上却全无方才的嬉笑。 “大家别作声。”岳不群的呼喝却稍晚一些,几乎同轩辕三光一至,这华山掌门先是警惕的瞧过一眼,接着才向四下弟子喝道。 过不多时,那十余骑在庙外奔了过去,这时华山派诸人都已全醒转,各人手按剑柄防敌,听得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各人松了口气,正欲重新卧倒,却听得马蹄声又兜了转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 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叫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本来应对外人之事,当是身为大弟子的令狐冲出面,但此时令狐少侠昏迷不醒,只得由劳德诺代办,他当即走到门边,把闩开门,说道,“夤夜之际,是哪一路朋友过访?” 这庙门一开,就见庙外一字排开十五骑人马,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庙里照来,黑暗之中六七盏灯同时迎面照来,不免耀眼生花,此举极是无理,只这么一照,已显得来人充满了敌意。 岳灵珊此时也心生警惕,探手捉住身侧宝剑,就向门外望去,只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小姑娘心中一紧,已经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了。 当先一人见到不是岳不群当面,当即有些不耐,晃着手中灯火斥道,“咱们是来救岳掌门的,你将我们拦在门外是何道理?!” 他话音未落,就又有人笑道,“不错不错,听说嵩山派的左掌门,指定了封不平作为华山掌门,岳先生堂堂五岳掌门之一,竟是被迫离开山门,这场景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啊!” 那人哈哈大笑,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从旷野中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 众人大笑声中,一人朗声说道,“既然如此凄凉,不如岳先生投入我日月魔教,咱们魔教可没那么多破事,以岳先生在江湖上的资历声威,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当当我魔教使者!” “住口!”岳不群向来爱惜羽毛,哪里肯让这些人说下去,他此时已经踱步到门外,眼见这十五人各个目现神光,心中一苦,已经清楚来人均非易与之辈。 他心中虽苦,面上却一片肃穆,正气凛然道,“岳某忝为华山掌门,我华山派一向是名门正派,如何能与魔教妖人为伍,你们休要再说,若有什么手段,岳不群接下便是!” 宁中则见到情势危急,忙低声道,“女弟子们站在一块,背靠着背,男弟子们,拔剑!”刷刷刷一片声响,众人都拔出了长剑,劳德诺站在门口,手按剑柄,还未拔剑,已有两人一跃下马,向他冲了过来。 这华山二弟子身子一侧就要拔剑,却听一人喝道,“滚开!”抬腿将他踢了个筋斗,远远摔了出去。 岳林珊在庙内见到二师兄飞出好远,直直的摔在灌木丛中,半晌都无反应,小姑娘心中急得有些冒火,再回神之时,耳边已响起阵阵兵器撞碰之声,自家爹娘已经冲出庙外,与几个黑衣人颤斗在一起。 但他二人毕竟人单力薄,阻拦不住这十数个蒙面人,他们交手之际,就另有几个蒙面黑衣的汉子冲进寺庙。 这时雨势又已转大,几盏孔明灯抛在地下,发出淡淡黄光,映着这些人手上刀剑在墙上乱晃,一时间小小的寺庙里满是杀气。 正文 第三五八章 日月教?你吓唬谁啊?! 这破庙里诸多男子混杂,是以岳灵珊方才便是和衣而睡,此时提剑起身倒也没什么妨碍,不过一头乌丝就没时间收整了。 她见到几个蒙面歹人冲进庙堂,忙娇斥一声欺身而上,对上一个手持短枪的汉子。 这汉子见一个头发散乱的俏丽姑娘冲上眼前,心中一喜,手上力道稍缓几分,调笑道,“哟,这华山派不愧为百年大派,竟然还有如今漂亮的小姑娘啊~” 他话音刚落,四散的几个同伴就同时大笑起来,几对眼珠在这华山大小姐的身躯上不住打量,华山众弟子见了哪里能忍,纷纷拔剑而起。 岳灵珊小脸气的涨红,不顾长发披散,就以“苍松迎客”攻了上去,谁知这蒙面人枪法甚是矫妖灵活,见这小姑娘冲来,只是嘿嘿一笑,短枪扬起,枪上红缨徒然抖开。 这抹红影甚是晃眼,待岳灵珊回神之时,只见到对面之人冷笑一声,横过枪柄,拍的一声响,打在自己腰间,她一时吃痛,右手上的长剑握持不住,痛得蹲下身去。 仓促之间,她只见到梁发、施戴子、高根明诸师弟正自和敌人浴血苦战,几名师弟、师妹躺在地下,却是不知死活。 蒙面人见她再无反抗之力,也不趁势追击,转身就向着庙外而去,此时宁中则也被一人以伤换伤的击倒在地,奈何那人伤了还有余人扑来,她伤了,却再无后援之力。 两个蒙面人哈哈大笑,在她背上点了几处穴道,这时庙中群弟子相继受伤,一一被人制服。来攻之敌显是另有图谋,只将华山群弟子打倒擒获,或点其穴道,却不伤性命。 十余人团团围在岳不群四周,八名好手分站八方,与岳不群对战,余下几人手中各执孔明灯,将灯火射向岳不群双眼。 那领头的蒙面人眼见胜券在握,正暗自窃喜,忽然听到庙中传来声厉喝,“格老子的,老子睡个觉都睡不安稳,你们要打,滚出去打!” 随着声响,就有一个蒙面汉子直直倒飞出来,摔在他的脚下,这汉子身上骨骼凹进一块,显然是被人大力拍打在上身。 这领头之人心中一惊,这才发现庙里竟然还有三个怪人,其中两个俊俏少年斜倚在柱上假寐,对这面前的厮杀不管不顾,只有一个邋遢汉子长身而立,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见到这诡异的场景,他登时有些错愕,直到身侧的同伴凑来低声说着,“秦师弟死了……”他才猛然回神,对着庙内怒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敢管我日月魔教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就见到那汉子面上神色极为古怪,竟是不做回应,歪头瞧了瞧他身后的绯衣少年。 待见到少年无所动作之后,才吐出口痰,骂骂咧咧道,“老子管你是谁,不就是日月教吗,你用别的吓我我许还会害怕,但日月教?!你吓唬谁啊?!” 这领头之人哪里想到他竟如此反应,一时间有些呆愣,他们本就是借人身份,如今见他好似跟日月魔教很熟,当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们交谈一时陷入僵持,而岳大掌门却险象环生,他方才听他们口音南北皆有,武功更杂,显然并非一个门派,但趋退之余,相互间又默契甚深,并非临时聚在一起,只以为这真的是魔教中人埋伏而来。 但如今听到谈话,却实是猜想不透,五岳跟日月教交手百年,最是清楚他们的脾气,这些魔道中人最是喜好面子,但此时被人当面呵斥,竟是半天都不回应。 他心中思忖,手上却丝毫不懈,紫霞神功施展出来,剑尖末端隐隐发出光芒,十余招后又打断了一人两根肋骨,那人双手所持的镔铁怀杖登时震落在地。 不料这人勇悍绝伦,肋骨一断,奇痛彻心,反而激起了狂怒,着地滚进,张开双臂便抱住了岳不群的左腿。 岳不群武功再强,也已无法站定,登时摔倒,顷刻之间,各样兵器同时对准了他身上要害,他只得叹息一声,松手撤剑,闭目待死,只觉腰间、肋下、喉头、左心各处,被人以重手点了穴道,跟着两个蒙面人拉着他站起。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君子剑岳先生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日我们日月魔教只来了十数人,就以少胜多,打垮了大名鼎鼎的华山派,如此可见,岳先生还是好好思考下方才我们的提议才是!” 他说的自然是让华山派并入日月教之事,岳不群当即大怒,仰面道,“岳某既然落入你手,要杀便杀,说这些废话作甚?岳不群为人如何,江湖上众皆知闻,你杀岳某容易,想要我入你魔道,却是作梦!” 一名蒙面人听了也不生气,哈哈大笑,大声道,“你说我们是魔道?那你的夫人、女儿和几个女弟子都相貌不错,我们不如大伙儿分了,娶了作小老婆!” 其余蒙面人都跟着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淫猥之意,岳不群气得全身发抖,只见几名蒙面人将一众男女弟子从庙中推了出来,众弟子都给点中了穴道,有的满脸鲜血,有的一到庙外便即跌倒,显是腿脚受伤。 这些蒙面人未经指示,动作之间都悄然略过了花无缺三人,待见他们也无反应之后,那领头之人才稍稍放心。 他稍一思索,便笑道,“岳先生,我们的来历,你既然已经清楚,便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是武林中什么白道上的英雄好汉,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众兄弟有的好色成性,倘若得罪了尊夫人和令嫒,于你面上可不大光彩。” 此言一出,宁中则不由面色一变,她心中暗下决心,若是这些贼人敢上前轻薄,她便一死了知,但瞧见一旁小脸煞白的女儿之后,难免又升起几分凄凉。 就在这时,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马奔驰而来,蒙面老者叫道,“甚么人?过去瞧瞧!”两名蒙面人应声而去,不到片刻,却听得蹄声渐近,跟着乒乒乓乓几下兵刃碰撞,接着便有惨叫响起。 显是来人和那两名蒙面人交上了手,有人受伤,宁中则本以为在劫难逃,如今听到响动,便知道是来了救星。 只见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至,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团团站定,马上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正文 第三五九章 少年,你想怎么死呢~ 这人明明瞧见此间华山派众人的窘迫,仍旧这般大声喊出,岳不群心中一恼,待向来人瞧去之后,不由大为尴尬,原来此人便是数日前持了五岳令旗,到华山绝顶的嵩山派第三太保仙鹤手陆柏。 这陆柏身侧赫然是华山派弃徒剑宗的封不平,那日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好手也均在内,只是比之其时上山的更多了不少人。 这华山剑气二宗本就怨仇颇深,此时见到气宗众人的模样,那吊着一个手臂的封不平冷笑道,“岳不群,你窃据我华山掌门之位,不仅没有将华山发扬光大,此时竟然还被魔教贼子逼的险些灭派,你对得起咱们华山列位祖师吗?!” 他话音才落,陆柏就接腔道,“岳掌门,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与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可真是料不到了。” 他说着横了一眼一旁的黑衣人,面色冷冽道,“诸位便是那日月魔教的魔崽子吧?!我乃嵩山派左盟主麾下,第三太保陆柏,你们谁是领头的,不妨报上名来!” 他此言以内力加注,一时间恍若雷声,衬着身后一众好手,端是威风凌凌,尽显嵩山派五岳之首的气概。 那蒙面老者好似迟疑一下,才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陆三侠、汤七侠到了,当真幸会,幸会。” 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闻言一脸傲气,冷冷道,“不敢,我们嵩山派身为名门正派,岂能与你们这帮魔崽子为伍,你们识相的就放下兵器,跟我们回嵩山听后左盟主发落,不然的话,我们可不是这华山派!” 他此言却是以华山派为踮脚,抬高了自家嵩山的地位,岳不群听了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不止,但他此时被人治住,只得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却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宁中则瞧见丈夫的神色,暗自咬住红唇,心中也难过无比,她直道这两伙人一言不合就要火拼,正有些忧愁自家弟子的安危,却不想那领头的蒙面人听了此言,竟是猛然跪在地上。 这变故实在突然,让此间众人都是一愣,只听那老者喟然道,“咱们今日先与华山派斗了一场,想来不是嵩山各位英雄的对手,既然陆三侠肯饶我等性命,我等岂敢不从?!” 随着他的话语,那十余个蒙面人尽皆跪下,这时马上乘客中已有七八人点燃了火把,雨尚未全歇,但已成为丝丝小雨,火把上光芒射到汤英颚脸上,显得神色得意非凡。 他冷哼一声就要说话,但却被一旁的陆柏拦住,这仙鹤手沉吟半晌,才微微道,“本来依我的性子,遇到你们日月魔教的人都是杀了了事,但既然我师弟已经开口,那今日就放你们一马,你们自己除去兵器吧!” 一时间兵器掷地之声不绝于耳,这一众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匪人,此时竟然变的比家猫还要乖巧。 岳灵珊瞧了实在莫名,但小姑娘毕竟江湖经验稀少,心中只是有些黯然,道自家华山派比这嵩山确实差的不少。 庙内的烛火下,轩辕三光面色怪异,不住回头瞧看,待见到花无缺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才有些忍不住急道,“我说大总管,你家的人要被对头捉去了,你还不出手啊?!” 花无缺闻言只是打个哈欠,面色从容的取过酒袋,他仰面喝了一口,才轻声道,“急什么,日月教又不是死的只剩我一个,这点小事,自然有旁人解决。” 话音未落,远处便已响起阵阵奔跑的脚步声,但这次的脚步竟颇为一致,脚步声虽然甚大,但听起来就好似一人一般。 庙外众人见又起波澜,尽皆神色各异,华山派的都是面色羞愧,他们如今情况破惨,实在不想被同道瞧见,而嵩山一面的都是一愣,纷纷瞧向领头的陆柏。 三太保被瞧的有些不耐,正要命人探查,就听到林中响起如雷般的恭敬声,“日月神教麾下,恭迎杨总管!” 这日月神教四个字一起,嵩山众人都是一惊,封不平听出来人甚多,面色瞬间苍白,而那些黑衣蒙面的人更是僵在当场,全无动作。 随着声响,暗处涌出好些劲装大汉,这些人脚步沉稳,均是身怀武艺之辈,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男装佳人,这女子英气勃勃,面容虽秀美无比,但一对盼子却全然都是冷冽杀气。 她缓缓踱步到嵩山众人面前,斜目打量一下,才冷声道,“陆三侠好大的威风,一声令下,我日月神教尽皆束手就擒,真不愧是左冷禅的得力助手!” 陆柏见了这女子面色突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汤英颚却不识得这人,听她句句带着讥讽,心中不满,上前怒道,“日月魔教没人了吗?怎么让你这不男不女的妖怪带队?!” 他说的好似十分自得,摇头道,“听说那东方不败练功把自己练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如今养了个小白脸在黑木崖上,倒是快活的很,对了,那小白脸,叫什么?”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就好似真的没想起来一般,对面女子本来听他提起东方不败之名,已是俏脸含煞,但听他再说到小白脸之时,反而有种同仇敌忾的厌恶。 汤英颚见她丝毫没有被自己所激,不免有些诧异,皱眉细思片刻,才又道,“对了,叫什么杨莲亭,哎,那小白脸当了东方不败的面首,应该叫什么?兔爷儿吧?!” 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身后众人听了,自然纷纷应和,那女子却面色玩味的瞧着这边,半晌才古怪道,“姓杨的,人家都骂到你面前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她话音未落,便有道红影兀然的出现在场中,待他站稳身形,众人才瞧清他正是庙里那个绯衣少年。 花无缺面如寒霜,冷冷的瞧着对面的汤英颚,嘴角微微勾起,柔声道,“少年,你想怎么死呢~”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日月神教麾下,恭迎总管回归!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欺身而上,那汤英鄂前番为了显示嵩山派不惧日月教,是以离着众人不近,待陆柏反应过来之时,他人已经被花无缺捉在手里。 花公子这一番动作势如雷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汤太保已经不在马上了,那男装女子见了细眉一皱,却有些不喜反惊。 她本就对这杨总管有些微词,这人当年受了总管之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偏偏教主却对此不闻不问,她提了好几次,都被自家上司呵斥回来。 是以这雪千寻恨极了这魅惑心中挚爱的家伙,前来之时,还想着不着痕迹的将他除去,但哪里想到这人如今不仅变了幅模样,一身武功更是这般可怕。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那边花无缺已经掐着脖颈将那嵩山七太保高高抬起,汤英鄂面色涨红,两条腿不住的在半空踢踏。 见到自家师弟被人如小鸡般提在手上,嵩山派的陆柏哪里肯忍,双腿一挟,胯下黑马猛地向前急冲。 但他只冲到一半,就见到那绯衣少年面带冷笑,手中一紧,自家师弟挣扎的动作徒然僵下,接着这少年向前踏出一步,竟是汤英鄂的尸体抡圆了直砸过来。 嵩山派十三太保之间情谊颇深,前番在刘正风府上,被花无缺已经杀了两个,左冷禅因为忌惮移花宫威名太大,而且山门隐秘,无人知晓,才生生咽下那口恶气,劝解他们等五岳并派,破了日月魔教,再与移花宫算账。 因此陆柏本就耿耿于怀,此时这七太保又死在他的面前,这仙鹤手当即双目圆瞪,一把将师弟保住,待确认他真的已无气息之后,才对着花无缺怒吼道,“你是何人?!我师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竟下此毒手?!!” 他说着就将汤英鄂尸身小心的放在一旁,不待花无缺回答,脚下一点就从马上急掠而来,他以仙鹤手作为外号,一身功夫自然全在手上,此时含怒而来,大手径自向着花无缺眉心印去。 雪千寻瞧了有些为难,她与嵩山派交手数次,这三太保的武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此时见他一往无前的欺身而来,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若一掌打死这烦人的杨莲亭,自己就可以独得教主宠爱,忧的自然就是,若这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回去如何跟教主交代。 她正犹豫不决,就听到身后纷纷响起喝彩之声“杨总管好样的!”“东方教主天下无敌,杨总管天下第二!” 雪千寻闻言忙抬起小脸,就见到陆柏身在半空与花无缺连番对掌,花公子一身红袍,一手负在身后,仅仅以单掌与之对决,但瞧那模样,竟然是丝毫不落下风。 她心中有些震撼,全因她的武艺虽比陆柏高些,但程度却也有限,无法像这可恶的家伙这样好似闲庭漫步一般的接下。 眼见这三太保越打气势越低,那边的封不平面色急变,他心中暗思一阵,只觉得如今重夺华山之事,还要靠这嵩山派为依仗,此时却不能再让陆柏死在眼前。 想到这里,他忙对着一旁喝道,“这人必然是日月魔教中人,汤师弟惨死在他的手上,我华山派怎能无动于衷,从师弟,你去为陆师兄掠阵!” 听他此言,一名五十来岁的汉子应道,“是!”接着这汉子拔出长剑,身形一闪就掠入场中,陆柏得了他的接应,一时间压力大减,正要开口道谢,就听到庙内传来声冷笑,“所谓名门正派,都是这般以多欺少吗?!” 随着话声,一个翠衫少年缓缓而出,他一面抚着腰侧长剑,一面径自向着这边而来,这少年长相阴柔无比,嵩山派剩余的弟子瞧了,不由怒喝一声围了过来。 林平之见到这众多的武者挥舞刀剑急冲而来,也只是冷冷一笑,他待走近一些,才手腕猛地一抖,一道寒光在雨中骤然闪过,这光一闪而逝,但他身侧已经倒了一圈的嵩山弟子。 华山派那边的岳灵珊瞧着这两个少年的身姿,一时间心儿乱跳,这边瞅瞅,那边看看,只觉得都是那般英俊,小姑娘少女怀春,此时却有些晃了眼儿。 宁中则此时止住了伤势,忙抢过来解开岳不群的穴道,此时那十余个黑衣人早已失去武器,场中又打的激烈,一时间却无人管束他们。 待这岳掌门重得自由,先是呼出口长气在自己身上轻点几下,才有些愣神的瞧着那边,他看了一阵,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叫他总管,原来是他!” 宁中则听丈夫不住的低语,但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其中含义,正心中疑惑,就听到日月神教那边发出如雷般的喝彩,“杨总管神威盖世,日月神教麾下,恭迎总管回归!” 这声响在寂静的夜仲好似春日炸雷,回响荡出好远,宁中则惊异的转身瞧去,却只见到那边跪了一地的魔教教众,只有那男装丽人怔怔的望着场中,那神色好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而那边场中,却只有那绯衣少年长身而立,他手中拽着一条臂膀,而那不可一世的嵩山太保正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哀嚎,陆柏此时的样子甚是吓人,他两边袖管空空荡荡,只有道道血箭泵撒而出。 而那剑宗弟子正挂在一旁的树上,被自己长剑穿面而过,牢牢的钉在树上,随着空中闪过的雷电,那死不瞑目的血眼让这性情刚强的宁女侠都是心中惨然。 她强忍住作呕的欲望,才扶着自家丈夫向华山众人退去,接触之间,她分明发现丈夫的手也微微轻颤,但她聪明的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只是那狂跳的心实在无法平静下来。 岳灵珊早就惨呼一声翻眼倒下,好在身后华山弟子都已解开穴道,一个女弟子见了忙上前将她扶住,不过这女子也小脸煞白,歪着脑袋连看不都敢往那边看一眼。 第三六一章 她甚是想念你! 封不平见到自己师弟失手之时,就已经纵身而起,伸手往从不弃背心抓去,但终于还是迟了一步。 他瞧着树上惨死的师弟面色悲戚,此时剑宗人脉单薄,师兄弟几个却比嵩山诸人更加亲近,这与他相伴数十年的同伴眨眼间就死在眼前,这剑宗掌门当即心余吐血,仰天大吼一声。 他吼声凄惨,待叫完之后,便一把抽出长剑,不顾身上仍带旧伤,就直直冲了过来,待掠到花无缺近前之后,他又斜行而前,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 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这套“狂风快剑”,是封不平在中条山隐居十五年而创造出来的得意剑法,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 他胸怀大志,不但要执掌华山一派,还想成了华山派掌门人之后,更进而为五岳剑派盟主,所凭持的便是这套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 这项看家本领本不愿贸然显露,一显之后,便露了底,此后再和一流高手相斗,对方先已有备,便难有出奇制胜之效。 但此时从不弃惨死当场,这剑宗掌门再也无法藏拙,只见他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的后退,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足有四五丈方圆。 衡山、泰山派众人所持火把的火头被剑气逼得向外飘扬,剑上所发的风声尚有渐渐增大之势。 在旁观众人的眼中看来,那少年魔头便似是百丈洪涛中的一叶小舟,狂风怒号,骇浪如山,一个又一个的滔天白浪向小舟扑去,小舟随波上下,却始终未被波涛所吞没。 但这疾如狂风的快剑攻到花无缺面前之时,那风声骤然一停,只见这绯衣少年双指并举,竟是将封不平长剑以两指夹住。 林平之见了这一招心中一骇,忽然想起自家花大哥也使过这招“灵犀一指”,他心中对这杨总管的猜疑瞬间消散许多。 见到自己自傲的剑法还未使完,就被人轻描淡写的破去,封不平霎时间脸色苍白,这心神一松,败局便来的更快。 他只听这少年轻笑一声,接着手中剑柄荡来一阵大力,他一时间把握不住长剑,连忙撒手急退下来。 花无缺手腕一抖,长剑便灵巧的调转而过,他修长的手指轻握剑柄,沉吟片刻才笑道,“人都说五岳剑法各有精妙,但如今瞧来可也不过如此,剑,不是这么用的!” 他话音未落,面色骤然一冷,脚下一动,就已经一剑刺去,他动作其实不快,至少比不上方才封不平那好似疾风骤雨一般的剑法,但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伸剑而刺,竟让众人只觉得呼吸不畅,好似黑云压城一般。 身在当场的封不平更是手脚冰凉,但他却连手指都无法动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接近自己,刺破外衣,刺进心房,接着便是那无边的黑暗袭来。 见到这日月总管凶威赫赫,泰山、衡山众人都是惨叫一声驱马便走,只剩下那十余个黑衣人无措的站在原地。 雪千寻此时自然不会呆住,她稍一迟疑,便纤手下挥,随着她的动作,日月神教中冲出数队教众,策马直直向逃离的众人追去。 那十数个黑衣人见到在劫难逃,领头之人惨笑一声,附身拾起长剑大喝道,“今日惟死而已!是兄弟的,就随老夫跟他们拼了,也不枉那人往日对咱们的恩德!” 他到现在都不肯说出自己真正来历,确实对背后之人忠心耿耿,听他此言,十数人纷纷拾起兵器,跟着他大吼着向这边冲来。 方才一场激斗,众人手上火把都掉在地上,此时火光虽然未熄,但也只能微弱的瞧清这十余人奔来的脚步。 但他们还未冲到一半,林平之已经闪身挡在面前,林大公子此时已经全然相信这杨总管跟自家花大哥有所关联,自然不肯袖手旁观。 他右手持剑而立,略显阴柔的面上满是肃然,待这些人冲到近前,他才猛地扬手而起,掌中长剑好似灵蛇一般卷过数把兵器。 他一招占优也不自满,后退几步,脚下一点,身子好似大鸟般盘旋在空,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道白芒,这少年已经像是天外飞仙一般的俯身而下。 这一剑之后,林平之面色惨白,只得踉跄几下以长剑支住身躯,一旁的轩辕三光见了忙上前将他扶住,这糟汉子大手在他身上猛地拍落几下笑道,“好小子,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林平之被他拍的眉头紧皱,但见他一脸兴奋不似做伪,这才苦笑道,“轩辕兄,你轻点,再拍下去,小弟没给他们杀了,倒也被你给拍死!” 这时远处奔来数匹骏马,马上皆是日月神教教徒,这些人提着十数个脑袋,远远就高声道,“回禀杨总管,雪总管,逃走的那些人都已被兄弟们解决了!” 他这称呼其是奇怪,但日月教徒都习以为常,这雪千寻以往便是东方不败的内府总管,待东方失踪之后,她独揽大权,斩杀对东方不败生出异心的长老,当时为了方便行事,对内便自称为神教总管。 但黄雪梅代替了东方回到黑木崖之后,又将神教总管之名赋予化名为杨莲亭的花无缺,这雪千寻倒也真的爱煞了东方不败,被这般削去权柄,竟然连半点怨言都无,是以此时他二人都为总管,不过一内一外,分工明确罢了。 雪千寻瞧见了人头,冰冷的小脸才缓和一些,她侧眼瞧着对面的花无缺,半晌才歪头不情不愿道,“喂,我来的时候教主吩咐过我,让我告诉你,事情办完,就早些回黑木崖,她,她其是想念你!” 这话她说的全是醋味,断断续续的说出就好似要了她的命,但她却不敢丝亳违背教主的吩咐,是以才又这般阴阳怪气道,“对了,教主还说了,你要是太忙,就先忙你自己,的事,不用太过为难,办完了事再回去也无其关系。” 花无缺闻言一愣,脑中浮起黄雪梅那只在自己面前现出的温柔,心中一阵愧疚,不由低头喃喃道,“是了,我是该抽出时间回去一趟了……阿姐!” 第三六二章 瞧什么瞧,没见过女人嘛?! 两人说话间,林平之被轩辕三光扶着过来,这家伙如今本就长的阴柔,先下面色苍白的倚靠在这魁梧壮汉身上,更显得古怪异常。 雪千寻瞧了一眼,心中不知想到什么,暗啐道,“这姓杨的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男人,身边跟着的,都是这样好男风之人,不怪教主跟他……” 想到这里,她心中猛然一惊,慌忙散去那大逆不道的想法,毕竟她对东方不败视若神明,自然不肯有半点亵渎。 花无缺见她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疑惑,正要询问,雪千寻已经反应过来,眼神四散的低声道,“瞧什么瞧,没见过女人嘛?!” 她说完见到这杨总管惊愕的神色,心中忽然一动,琢磨道,“对呀,这家伙必然是喜欢男子,所以才,才能跟教主那般亲密,我若是想独享教主,不如,不如想办法改变他的取向,到时候既不让教主责怪,说不定还能借教主之手,将这恶心的家伙除去!” 想到这里,她俏脸上的寒霜瞬间化去,语气柔和道,“杨总管不要见怪,小女子久在江湖,跟这些糙汉子相处久了,说话之间却实在有些不知分寸~” 雪千寻原本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只不过终日以男装示人,那妩媚端秀却只愿在教主面前显露,此时破天荒的轻声细语,别说花无缺,连她身后一众教徒都大跌眼镜。 我们的花公子哪里知道,眼前的英气丽人已将他划为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他瞧着巧笑嫣然的雪千寻,一时间呆愣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 雪总管见他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眼中却无半点男女之意,心中想法更加坚定,悄一寻思,就笑道,“杨大哥何必这般惊讶,你我同为教主属下,本来就该亲近一些,往日小妹多有得罪,还请杨太哥多多包涵!” “这娘们有古怪!”花无缺见她说话间不住的向自己踱步,联想到她以往的态度,不由打个寒颤,后退几步急道,“你等下,别过来了,有话站那说,别靠我这么近!” 雪千寻只以为果然被自己猜中,这人对女子全无感觉,心中那点不自然悄然消散,凑上去轻柔道,“杨大哥何必这么生分,真是让小妹伤心呢!” 这边两人一个进,一个退,都快要逼到一旁的树下,轩辕三光瞧了满是嫉妒,低声嘟囔道,“格老子的,原来长的好看真的有好处,这姓雪的娘们刚才多威风,如今见了这小白脸,竟好似家猫一般上前邀宠!” 他说着见到身侧的林平之惊愕的望了过来,想起这还有个俊俏少年,心中悲愤更甚,狠狠的拍打下林大公子的肩头,怒道,“看什么看,长的好看了不起啊!” 可怜的林公子受此一拍,疼的汗珠都流淌下来,呲着牙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花大公子此时感觉怪异极了,他虽瞧不出雪千寻的想法,但也知道她不是这般轻浮之辈,直直退到树下,说什么都不肯中了她的圈套。 雪千寻试探完毕,心中已经有了腹案,这才轻缓脚步,低声道,“喂,我按你说的散出了消息,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你说的人前来?!” 说完之后,她才仰面笑道,“杨大哥,既然此间事了,那么小妹就带人先行回返,杨大哥千万保重哟~” 她说着就以右足为支撑,袅然的旋转一圈,动作之间尽显窈窕秀美的身段,她转身之后,才仿佛想到什么,歪头道,“杨大哥,那边华山派的人,要如何处置?!” 听这两个魔头提及己方,宁中则心中一紧,纤手已经抚向长剑,但她却一点底气都无,嵩山、泰山那些高手都死的没剩一个,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又哪里是这些魔道贼子的对手。 华山派诸人自然都是这般想法,各个面色惨白,虽然手中握有刀剑,但那握剑之手,却不由自主的轻颤不止。 岳不群沉吟半晌,才重重叹道,“我自接任华山掌门之后,数十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哪想今日华山派竟然要灭在我手,岳不群不惧一死,只怕九泉之下,无颜面对我华山派的列位祖师啊!!” 他这话说的甚是凄凉,诸多弟子闻言都是同仇敌忾,那握剑之手顿时止不住颤动,人人心中升起热血,只愿今日与华山派共存亡。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声清啸,伴着啸声,有个男子声音传来,“说的好,我华山派百年基业,如何能被外人欺凌?!” 话音未落,场中已经闪入一个青年男子,这男子瞧着不到不到三十,但目光其亮,显然内力很是不低,只是他那黝黑的面容破坏了这宗师气象,而且他站立之后,似乎在竭力模仿他人,站的是笔直如松,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第三六三章 送给金蛇王的大礼 华山众人见这男子出现都是一愣,岳不群夫妇更是眉头紧皱,这男子年岁比岳掌门小上许多,但一身武功却高出何止一筹。 宁中则悄然的凑近过去,对着丈夫低声道,“师兄,这人口口声声以咱们华山派自居,但我长这么大,却从未见过他,难道他也是剑宗……?” 她话未说完,俏脸已现出难色,全因前番封不平等人给她留下印象太深,见了这男子,就以为他也是为华山掌门而来。 岳不群自然也是这般思虑,但他毕竟颇具城府,闻言只是淡谈道,“师妹勿慌,就算他是剑宗余孽,咱们死在他手下,也好过被日月魔教所擒!” 他们夫妇在这窃窃私语,那男子已经查看过场中的情形,见到这一地的断肢残骸,这人心中大怒,又瞧见日月教众手中嵩山、泰山各个人头,当即向后一拍,自背上包袱中飞出一道金光。 他也不回头,大手轻扬,那道金光就已被他捉在手中,这时众人才瞧见这金光本相,原来竟是一柄形状奇特的怪剑,整柄剑就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蛇尾勾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舍伸出分叉,是以剑尖竟有两叉。 那剑金光灿烂,看来竟是黄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铸,剑身上一道血痕,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极是诡异。 众人瞧见这兵器都是一愣,心中纷纷浮现出一个人名,果然,这男子横起怪剑,就冷喝道,“在下袁承志,华山派隐宗弟子,日月教今日伏杀我华山同门,若不给袁某一个交代,休要怪在下剑下无情!” 雪千寻听他出言这般狂妄,柳叶细眉登时竖起,正要上前对答,却不想被身侧的花无缺探臂拦住。 她虽说跟花无缺不太对付,但毕竟心思敏捷,见他所为,便轻摆衣袖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落他而子。 花无缺面带微笑的打量着眼前的袁承志,见他一张黑脸上满是愤慨,才摇头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金蛇王,不过金蛇王这么多年来竟然还是没有改掉毛病,看待事情,还是这般幼稚肤浅!” 听他此言,袁承志当下一愣,他如今聚集了袁崇焕旧部,在北方设立了金蛇大营,是以人们都称他一声金蛇王。 他还未思清这人所言何意,林中就传来一道娇斥,“袁大哥,你跟日月魔教中人啰嗦什么,咱们今日聚集众多反清志士,对付这些魔道妖人,一拥而上杀了便是!” 随着这声呵斥,林中陆续走出一众人马,这些人装扮各异,仿佛是五湖四海纠集而来。 当先一个女子绣眉凤目,穿着一件石青色缎衫,头顶青巾上镶着块白玉,衣履精雅,背负包裹,肤色白腻。 一张脸白里透红,说得上是雪白粉嫩,虽穿着男装,但凤目樱口,双颊白嫩,不掩其妩媚美色。 这女子身侧跟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身后疏疏落落的跟着七八十人,这些人隐约分为一十八个分队,显然互相并不同属。 这些人一走入场,纷纷向着华山派众人瞧去,有些粗糙汉子不识礼数,见了他们各个衣衫破碎,神色狼狈,便大笑出声。 岳不群等人听到笑声,面色徒然涨红,众多弟子更是羞得以袖遮面,恨不得找个地缝就钻进去。 花无缺见到这些人前来,也只是轻笑道,“金蛇王果然威风,在下没有想到金蛇王竟然出身于华山,今日本座只是为了那冒充神教弟子的嵩山众人而来,这华山派只不过是恰好碰到罢了,本座给你金蛇王面子,就此退去。” “不过这位姑娘,天下风云变幻,英雄好汉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你家袁大哥纵然此时声名赫赫,几十年后也不过黄土一抔,人生匆匆百年矣,世间谁敢称无敌?!更何况金蛇王纵使武艺高强,比他强的也不在少数,在下好心,奉劝姑娘一句,切莫小看了天下人,下次若再出言不逊,当如此石!” 言罢,花无缺随手挥向庙旁一块两三丈的大石,只见一道银白色匹练般的剑气冲出,那剑气却是晃晃悠悠,散而不乱,好似全无威力一般。 众人正疑惑这魔头搞什么名堂时,却见那大石轰的一下从中炸开,碎石四散开来,一些离得近的来不及躲闪,被石块砸得头破血流,一时间都慌忙逃窜。 这些人待离得远了,怒视那一袭绯衣的魔头就要破口大骂,蓦然间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惊骇的转眼看去,只见那庙旁原本一片葱郁的树林,此时却全然变了个样子,树木都拦腰倒地,泥土翻飞,像是刚被耕牛犁过一番。 众人心中都惊骇万分,这人功力之深,竟是比那传闻中的魔教教主还要强横几分,他们虽没见过东方不败,但也从来没听说过东方教主与人动手能有这番威能,如此厉害人物,居然只是个总管? 这边众人正猜测之时,那青春娇俏的女子却面色大变,实在是这人实力之强横,竟比自家袁大哥还要高上几个层次,她心中惶恐,知道此时已交恶这魔头,给袁大哥带来了大麻烦,正心中讷讷不知如何言语,却感到身边一阵微风掠来。 原来是袁承志见花无缺功力绝强,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又已出言得罪,深怕花无缺对她出手,连忙闪身过来护住这女子。 花无缺见他们二人这般姿态,嗤笑一下,随即看向已经呆愣当场的众人,又朗笑一声抱拳道,“天下英雄风采,杨某今日见识了不少,诸位,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他说着一摆衣袍,竟是当先向着后方走去,林平之二人自然跟随而上,雪千寻瞧了虽不明他如何目的,但思寻片刻,还是挥了挥纤手。 那一众呆愣的江湖人见到这威名赫赫的日月魔教竟不战而走,众人都是面上有光,全然忘记刚刚都被花无缺吓住,互相吹捧起来。 只有袁承志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正有些纠结,就又见那绯衣总管转身回来,他正以为这人改了主意要对他们下手,就见他诡异的笑道,“对了,金蛇王,本座见你一表人才,觉得这华山掌门之位,合该金蛇王做才是,不然华山百年基业,处处被人欺凌,也对不起你们祖师不是?!” 他说着哈哈大笑而去,一众日月教徒闻言也纷纷应和起来,这些教徒都是雪千寻手下精锐,退走之际,竟然还能保持阵型丝毫不乱。 袁承志少年时参加过闯王叛乱,这些年又有袁崇焕旧部指导,是以才见到他们的步伐,手中金蛇剑就悄然垂下,暗叹一声,再生不起追击的心思。 待花无缺等人走远之后,他才想到什么似得,快步走向一旁的华山众人,他对着瘫坐在地的岳不群抱拳道,“岳师兄见谅,袁承志来晚一步,让师兄受惊了!” 他此言一出,岳不群面色隐晦的闪过丝不快,但面上却笑道,“无妨,是岳某技不如人,幸得金蛇王相救,感激还来不及,怎敢让金蛇王多礼。” 袁承志哪里想到自己一番无心之举,已经恶了这城府深沉的华山掌门,他闻言急道,“岳师兄说笑了,叫我承志便是,承志师承神剑仙猿,本属华山一脉,论起渊源,咱们本属一家!” 他越解释,岳不群心中警钟越响,岳大掌门本就对这华山掌门有着病态的执着,前番又有剑宗之人伙同嵩山派强抢华山一事,此时正是敏感的时刻,这金蛇王不早不晚,偏偏等到这时候才现身相认,岳掌门心中自然升起诸多疑问。 这疑问换做别人或许没甚关系,但岳不群可是为了提升实力,连从小养大的令狐冲都甚是忌惮提防,虽说令狐少侠自己也有问题,但岳不群的防范心由此可知。 袁承志自然不会知道,自己一番好意已经被眼前的岳师兄当作头号大敌,他兀自滔滔不绝的解释着,但看在岳掌门眼里,却是故作姿态,别有用心。 第三六四章 叮,您的爱心快递岳掌门到了,请签收 岳不群城府极深,心中虽对这金蛇王颇为忌惮,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缓缓被宁中则扶起之后,便抱拳道,“我华山今日先遭贼人围杀,又被日月魔教困在此处,原本已经难留性命,不想有众位英雄出手相助,吓走了那些魔崽子,岳某代华山上下,多谢诸位援手之恩!” 他说着不顾身上伤口,将身子伏的极低,随着袁承志而来的诸多绿林人士最吃这一套,他们刚刚被花无缺一手惊的呆滞,心中都感觉失了面子,听他将日月神教退走的功劳加诸其身,便皆是面现得色,瞧着这华山掌门越发顺眼起来。 岳不群躬身许久,才缓缓起身,对着袁承志歉意道,“还请金蛇王见谅,非是岳某心有疑虑,实在是尊师之名岳某不曾听过,而且华山派早年经过一场大劫,如今却无法……” 他这话说的含糊,其意不过反驳了袁承志方才所言,绝了此人的威胁,不过他却没有将话说死,这人武艺高强,又口口声声说与华山同出一脉,岳掌门心中一动,已经起了利用之心。 听他所言,袁承志面色有些焦急,张口就要辩解,但他身后的男装女子撇了撇嘴,上 前拦住他脆声道,“袁大哥,人家不愿意承认跟你有所关系,咱们何必非要贴上去呢!” 这女子正是刚刚被惊到的夏青青,她方才深怕自己的冲动给袁承志带来困扰,心中苦苦思索着破局之计。半晌却也没什么好想法,刚抬头看向袁承志正要说话,便听到这岳大掌门棉里藏刀的话语,她本就心思单纯,不愿自己的袁大哥受委屈,便抛下思绪,又恢复了小脾气,出言呛声。 夏青青见到袁承志转身欲言,她又道,“好了我的袁大哥,不承认就不承认呗,反正如今这华山也就这样了,没我们来援,说不定早就被日月教灭的一干二净,现在却这般生疏,江湖上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他们来救我们呢~” 她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色一变,岳不群被她挑破心思面色闪过一丝尴尬,而华山众人都是对她怒目而视。 袁承志眉头紧皱,转身厉喝道,“青青!休要胡言!”他说着对岳不群拱手歉意道,“岳师兄见谅,这位是袁某未过门的妻子夏青青,青青自小就疏于管教,所以有些不识礼数!”他说着就转身喝道,“青青,还不快给岳师兄道歉!” 这金蛇王少时并非这般古板,而是随着年岁越大,心中甚是崇拜自家父亲,是以才处处以道德礼法相约束,自从成立金蛇营之后,为了树立威信,这情况便越发严重起来。 夏青青本就对他越发古板严苛有些不满,此时见一向对自己轻言细语的袁大哥竟然呵斥自己,夏姑娘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半晌才滚落下滴滴泪珠,纤脚一跺怒道,“要道歉你自己道,本姑娘可不愿受这闲气!” 她说着就转身向着一旁奔走,袁承志见她反应先是一慌,正要追赶,就听到身侧老者低声道,“袁师叔,如今各省的英雄都在此处,不宜因儿女私情而走,不然这‘杀龟大会‘的龙头位置,可就不是那么好得的了!” 袁承志眼见夏青青已不见人影,心中虽说焦急如焚,闻言也只能叹息一声,抱拳四顾道,“我这妻子有些小女儿心性,让众位英雄看笑话了。” 众人自然满面笑答,皆言袁夫人性情直爽,金蛇王不必介怀之类,只有岳不群见了目光闪烁,他瞧着这便宜师弟的模样,心中暗自琢磨起来。 袁承志不知道对面的岳掌门正在算计自己的利用价值,他上前抱拳道,“岳师兄,咱们这许多人在附近聚集,全因顾亭林顾先生相邀。” “顾先生是当世大儒,国破之后他四处奔走,联络群雄,一心一意谋划反清复明,如今他找到了我,希望能召开一个盛会,一起诛杀吴三桂这个走狗卖国贼,我便应承了下来,作为主人来筹办这件事。” 他说着面现正色,又诚恳道,“袁承志早听闻师兄君子剑大名,知道师兄一向侠义为怀,所以斗胆恳请师兄暂缓行程,随袁承志去往一趟。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害的我汉人半壁江山沦丧,此獠不除,实在难平我心中气愤!” 见他竟是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他身后老者面色一变,上前想要说些什么,但走了半步,袁承志已然将话说完,这老者只能暗叹一声,摇摇头退了回来。 岳不群听他所言,才知道这些装扮各异的人为何聚在一处,这华山掌门心中一动,已经察觉出此事的利益,他本就一心振兴华山,见有这么好扬名之事,自然正色道,“义之所在,岳某怎敢推辞,我华山派虽说如今有些没落,但这为国锄妖之事,自然是为死而已。” 他说的铿锵有力,那一众绿林人士当即交相喝彩,只有那白发老者面色颓然,瞧着兴奋的袁承志不住摇头。 此时花无缺正与雪千寻走在林外,雪姑娘一身男装英气非凡,她憋了许久,才忍不住问道,“喂,方才那群乌合之众,还不够我手下一次冲锋,就算那姓袁的武功高强,但我不信你敌不过他,但为何偏偏是我们狼狈而逃?!” 花无缺见她罕见的鼓起面颊,红彤彤可爱的紧,想上前捏弄几下,但碍着这雪千寻与他尚有隔阂,只得强忍下冲动,扬眉道,“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 他说着见到雪千寻柳眉竖起,马上就要发作的模样,才摇头道,“袁承志武功虽然不错,在我眼里却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他身后站着当年袁崇焕旧部,如今的金蛇大营,这才我的顾及所在。” 说到这里,他面色有些阴沉下来,沉吟道,“当年大明灭亡,这金蛇王父子起了大作用,最后导致满清入关,江山沦陷半壁!这袁承志没被遇到便算了,既然被我遇到,我怎能不给他送份大礼,以表钦佩之心呢!!” 雪千寻虽听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但听他语气,也知道这家伙是挖了个坑给那金蛇王,她听到退走是有所图谋,心中的愤慨便消散许多。 花无缺返身瞧着方才的方向,目光深邃,喃喃自语道,“袁承志,岳掌门侠名遍天下,你这迂腐之徒必然不会让他离开,但你留下了他,便是将死路挖在脚下,金蛇营,已经不足为虑了!” 第三六五章 进击的老岳 那边众人见达成一致,这岳大掌门说话又这般中听,自然纷纷上前将华山诸人扶起,向着镇中而去。 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庭院,此处是金蛇营暂定的落脚之处,袁承志自觉与华山同出一脉,便带着他们到了此处。 待岳不群向那些放下华山弟子的绿林豪杰一一抱拳道谢后,这些粗汉才满面红光的出门而去,只等着晚上顾先生到了,在杀龟大会上再相聚。 庭院角落那白须老者见这岳不群长袖善舞,不多时就与这些人打成一片,心中忧虑更甚,奈何袁承志丝毫不做介怀,他自然无法徒当恶人。 正心中暗愁,就见自家两个儿子酒气重熏的推门而入,老头气的须发结张,上前就怒道,“冯不破,冯不摧,我叫你们接待南明来的延平郡王二公子,你们怎么喝成这副模样?!” 他两个儿子见到这冯难敌的模样,酒意顿时消散一些,冯不破苦笑道,“爹,孩儿冤枉啊,孩儿两人奉金蛇王之命去接待姓郑的,本以为这南明贵公子能靠谱些,谁知道这人说不到三句就拉着我们去喝酒,孩儿怕恶了这南明公子,只得随了他的心意啊!” 冯难敌闻言气的有些哆嗦,狠狠一跺脚骂道,“这都是什么事嘛!就没有一件能让人顺心的!”老头说着就气呼呼转身而去,留下冯氏兄弟面面相觑,不知哪里惹到了他。 一旁的岳不群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中虽然悄然转动,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他微笑着跟袁承志抱拳之后,才带着宁中则回到了房间。 宁中则先是确定了诸位弟子的伤势,又看了下仍在昏迷的令狐冲与岳灵珊,见他们已无大碍之后,才稍放下心。 她见到丈夫坐在桌边怔怔出神,以为他是为昨夜的事心有愧疚,忙上前温声道,“师兄,那魔教总管离开之时,已经说破了昨夜是嵩山派的阴谋,他们以有心算无心,师兄不必为此事自责。” 岳不群哪里在想这些,他方才正暗思如何在这次大会博得最大的好处,此时听妻子安慰,神色稍缓道,“师妹说的是,只是咱们下山本为了找左……左冷禅评理,但如今已经知道此事全是此人设计,这嵩山之行,想来也是去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神色稍显忧愁叹声道,“师妹,如今华山派危在旦夕,师兄我实在有些慌神,这次恰好碰上这等盛会,我想为华山博些名誉,只是……只是金蛇王待我们其厚,我此举……或许会分润他的好处,师兄我实在有些愧然。” 宁中则闻言神色一黯,踌躇半晌才喃喃道,“师兄不必为此忧愁,咱们才碰到剑宗叛徒,如今这金蛇王说他出身什么隐宗,但爹爹在世之时,却是半句都不曾提过,咱们不如随机应变,若他心怀不轨,咱们分些好处也不算忘恩。” 岳大掌门安稳下妻子的思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脑中浮起那袁承志的相貌,心中不由冷笑一声,这金蛇王武功虽高,但为人未免太过迂腐,他不是口口声声同属一脉吗?那为了振兴华山,牺牲一二也合该他所应为! 不提这岳掌门如今设计,花无缺已告别了雪千寻,这日月总管事物繁忙,这次前来还是黄雪梅亲自发话,此时见事情办完,自然急匆匆往黑木崖而去。 花公子带着两个跟班,摇摇晃晃的来到镇中一处酒楼,此时楼中已经坐满了天南海北聚来的江湖人士,一进门来,就只觉得双耳直响,大喝声,划拳声与碰杯交谈声不绝于耳。 柜台前的小二本被这许多粗汉吵的面色不耐,但见到此时进来的花无缺三人之后,忙堆起笑脸迎了上来。 全因他们三人除了轩辕三光之外,都穿的锦衣华服,林大公子更是身上喷着名贵的重香,那香气远远就传了过去。 三人随着那小二上了二楼,那吵闹声便小了许多,这酒家颇有生意头脑,见到近日众多客人前来,竟是想出上楼便有最低消费的概念。 是以此时大厅人满为患,二楼却稀稀拉拉只有数桌客人,花无缺随便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就坐了下来,待点完酒菜,他才发现对面竟坐着个新近熟人。 他们对面坐着个男装女子,她一身青衣,此时正独自坐在那里,纤手上捉着只酒壶,不住为自己斟酒。 她脚下已经堆了不少酒坛,那如花的小脸也酡红一片,一对美目迷离的望着窗外,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花无缺轻笑着摇摇头,便回身不再瞧去,这女子仿佛听到他的笑声,细长的眼睛狠狠的瞪了过来,但看到花无缺之后却是小脸一白,纤手猛地捉向一旁的宝剑。 第三六六章 英雄救美??? 夏青青方才负气而走,以为袁承志会追赶上来,但她跑出一段,再回首时,又哪里能见到那金蛇王的身影。 她只以为是自己跑的太快,情郎追赶不及,便缓下脚步,边走边回头眺望,但她越望心儿越沉,待走到镇中之时,一颗芳心已然碎成片片。 她本就是个喜欢使小性子的女子,这些年随着袁承志一步步走向金蛇王,虽然见识阅历增进不少,但本性之中的少女心还是那般娇弱。 加上袁承志近年多忙于杂事,连说好的成亲之事都一拖再拖,眼见她从个青葱少女,已经长成这般年岁,就更让她暗怀不满。 这怨气积累日久,今日突然爆发出来,却是让夏姑娘黯然神伤至极,是以才随意找了处酒家,准备一醉解千愁。 但她喝的正暗自伤感,却感到有目光盯来,她直道又是江湖莽汉,心中一烦就瞪了过去,可这一睽之下,却是愣在当场。 她见到自己对面正坐着那日月魔教的总管,前番她不过远远出言不逊,就被花无缺一番警告动作惊的心中惶惶,是以她才牢牢记住这人身形。 她此时酒意上头,也不管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忽地纤手抚向长剑,杏眼一瞪就娇斥道,“你看什么看?!” 花无缺有些莫名,自己不过扫了一眼,这妮子就这般泼辣,花公子当即有些愕然,摇头微微一笑转回视线。 夏青青本来呵斥一出,心中就是一紧,她见过这人的威势,桌下的秀足已然点起,只等他发难就倒飞而退。 但她准备许久,却不见这人有所动作,这时酒意又起,只得冷笑一声,摇摇头不想再做理会。 夏青青熄了惹事之心,但旁边一人已经将一切看在眼里,这人早就盯着这男装丽人许久,眼见此时这大好的结交时机,当即拍桌而起。 毕竟方才他见花无缺连这女子呵斥都不敢回应,自然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他猛地一拍桌子,就向这边大喝道,“好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骚扰旁人,真当这世道没有王法了吗?!”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见那边的红衣小白脸眉头一皱,心中一喜,直道这小白脸是个草包。 隐晦的偷瞧了那男装丽人一眼,清清嗓子正要再开口,忽然感觉后脑勺上猛地一疼,像被人拍了一巴掌似的,他怒气盈胸,怒目猛的向后一瞪就要开口大骂,却发现身后的酒桌上干干净净,根本空无一人。 他的怒火顿时被吓的消了大半,下意识的以为遇到鬼了,但思绪一转,才想起来江湖中有那种顶尖高手,内力离体不在话下,这定然是有人暗中搞鬼。 但这周围人影绰绰,谁知道那所谓的高手躲在哪里。眼见找不到暗中出手的鼠辈,这人又重新瞪向花无缺,只是那一手捂头的样子实在有趣,配着他脸上的愤怒,不知道还以为是花无缺打的他。 花无缺本来没想动手,只是他方才瞧着这人眼神淫秽的偷瞥那夏姑娘,而且这人实在跋扈,有个食客不过不小心稍微碰了他一下,甚至还没碰到,就被他下令打的吐血,到现在还趴在地上,周围的人见他衣冠楚楚,仆从众多,也没人敢上前。 …… 那人话语一出,这边的四人都是一愣,轩辕三光好似看弱智一样瞧了过来,他心中好奇不已,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来挑衅这个魔头。 而夏青青也是莫名的瞧了过来,大大的眼中满是荒谬,她见到说话的竟是个二十三、四岁,模样俊俏的少年公子,面上一愣,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公子待她转头之后,才发现这女子竟这般绝色,又瞧见她怔怔的眼神,只以为她被自己英姿吸引,一时间脑袋上的痛也不顾,心中更是得意。 这人确实有出头的资本,随着他的出声,这二楼上站起十数个青衣汉子,各个身材魁梧,那神色气质竟都带着军旅气息。 他面色傲然的踱步过来。径自走到夏青青面前,面色柔和道,“姑娘不必害怕,在下郑克爽,最是看不惯这种骚扰他人的男子,这楼上都是在下的部众,只要姑娘点头,在下就让人将他们扔到楼下,好给姑娘出气!” 这延平郡王二公子的名讳,夏青青在金蛇营还是听过的,她知道这人背后势力很大,而且很受袁承志看重。 近些年南明朝廷已经派人透过口风,说是皇帝有意要给袁崇焕翻案,所以这金蛇王前来之时,已经仔细嘱咐过众人,要处处礼让这南明来人。 夏青青虽说前番负气而出,但这袁崇焕翻案一事,对袁承志的重要性她也知晓,此时见这草包竟然敢挑衅那绯衣魔头,心中一紧,忙惊呼道,“不要!” 但这话听在这郑家二公子耳中,却只以为是这女子胆子颇小,不愿多生是非,郑克爽最喜欢这般柔弱女子。 闻言面色一正,温声道,“姑娘不必担心,这些小事,全由在下承担,姑娘只管坐在此处,看在下为姑娘出气!” 他说着傲然走到花无缺这桌边上,仰面喝道,“你们三个刚才是谁乱瞄那位姑娘的,若是个男人,就自己站出来,不然本公子就将你们三人一起丢下楼去!” 随着他的话语,楼上诸多青衣汉子猛地起身走了过来,将这一桌团团围在中间,有个领头模样的还不着痕迹的挡在郑克爽面前,显然这般事情做了不止一两次。 然而这三人却头都没抬,只自顾自的吃着酒菜,毫无开口搭话的意思,看样子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郑二公子飞扬跋扈惯了,何曾受过这般待遇?他见这三人只是埋头大吃,心中怒火一下子涌上来,越过那领头之人站到桌前,直接一巴掌拍在桌上,将桌上的碗筷都震得跳了一跳。 刚要开口说话,就感觉眼前一闪,有东西向自己面上扑来,他下意识地抽身躲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瘫躺在地上,脸上火辣辣一片,脑子都有些晕乎。 在他身后的领头人见到自家公子不知何时躺在了地上,吓得连忙上前来扶,待郑克爽站定之后,一双眼睛好似能喷出火,死死地盯着面前三人,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刚才,是谁干的?!!!?” 轩辕三光愕然的环视一周,见到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他心中大感荒谬,半晌才指着自己呐呐道,“你,你在跟我说话?!” 见他说话断断续续,郑克爽心头怒意散了一分,只以为这邋遢汉子怕是被吓的说话都不利索。 正要再做回应,就听这汉子大喝道,“格老子的,老子被段时间到哪都被人欺负,是不是谁都觉得老子好收拾来着?!!” 他说着已经闪身而起,一把提住一个青衣大汉,抡圆了乱砸过来,他动作之间,却半点都未触到方才的桌面,实在是怕极了那红衣总管,担心他又借机来揍自己。 第三六七章 如何才算是完美的撕人! 郑克爽哪里能想到,这邋里邋遢的汉子竟然瞬间化身成凶猛巨兽,眼见这人竟提起自己护卫好似捉住兵器一般的胡乱砸过,二公子吓得是手脚一抖,怒火都散了干净,瞬间就急退回去。 他这脓包表现,被一旁的夏青青看在眼里,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屑,但碍着这人身份重要,还是无奈的握紧宝剑,只等若他有性命之忧,就将他救下。 一众护卫眼见轩辕三光暴起发难,连忙团团围上,但这恶赌鬼经历的厮杀何止百起,见他们围来却不惊反喜,大笑着就抡人而上。 这些护卫虽都身负武艺,但哪里能跟这横行天下的十太恶人相比,每人迅速无伦的出掌拍击,但被轩辕三光的手上的同伴所逼,均是背脊紧紧贴着房中的板壁,欺不近身去。 郑克爽眼见暂无性命之忧,心中火气被吓了一空,也不免为自己的行为有些脸红,他心挂佳人,不免走近一步,想证明自己并非胆小之辈。 但这一步刚跨出,便觉劲风压体,气也喘不过来,只得向后倒退了两步,足见敌人的内力竟是非同小可。 客栈外留守的护卫听到楼上响动,知道自家公子出了事,连忙将刀剑从包袱中拿出,分开楼下张望看热闹的武人,就急匆匆的冲了上来。 这些护卫得了刀剑,登时底气大盛,那领头的眼见郑克爽面色阴沉,这才心中一慌,狠声道,“兄弟们,乱刀砍死这个混蛋!” 他说着就举刀而上,刀锋携着寒意就直直向着轩辕三光砍去,但这一刀却刚好砍在恶赌鬼手上的护卫身上,这人面带惊惶与不信的咽了气去。 轩辕三光也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狠辣,仓促中被他后一刀砍在肩上,虽说他在危急时刻闪身出来,但刀锋不免也擦破了衣衫。 恶赌鬼听到后面花无缺轻声嗤笑,心中又恼又气,当下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大手一张就向着这护卫抓去。 他认真起来,这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那领头的当即被他一把抓住,大呼小叫的被举过头顶,恶赌鬼许是被花无缺影响,稍一犹豫就怪笑着猛地一分。 那叫声随着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半空中飘洒下道道血柱,客店中掌柜与店小二等见有人斗殴,早就躲得远远地,这时听得声音渐息,过来探头探脑,一见到满地鲜血,死尸狼藉,吓得都大叫起来。 郑克爽虽说如今授职南明将军之位,但他一向花天酒地,哪里见过这般凶残的场面,二公子全身抖的好像筛子,面色惨白的不住后退,配着他脸上高高肿着的巴掌印,令人实在忍俊不禁。 但他只退了几步,就感到腰带被人捉住,心中慌乱还未升起,就听到耳边有个声响怪叫道,“呀,这里有人撕人呢!” 随着声响,郑二公子只感到身子忽然腾空而起,他还未瞧清是什么情况,身子就已经从半空落下,落下之时,四肢忽然被人牢牢捉住。 二公子心中慌乱至极,这时耳边又响起个尖锐的声音,“哼,这人撕的一点都不专业,怎么能与咱们兄弟相比!” 话音未落,就又有人应和道,“对对对,咱们兄弟才是撕人的专家!” “咱们给这傻大个示范下,如何才是完美的撕人!” 这些声音甚是杂乱,直吵的郑二公子昏昏沉沉,但他仓皇之间,也已听清这些人的目的,听到他们竟然是要撕了自己,二公子忙大叫道,“你们不能撕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他话音未落,只感到面前一黑,一张凹凹凸凸、满是皱纹的脸探到自己面前,这人长相甚是可怖,郑克爽还未来的及尖叫,另一张颇为相似的面庞也挤了过来。 这两个怪人极其丑陋,这两张脸和他相距更不到半尺,两人的鼻子几乎要碰到他鼻子,郑克爽哪里经历过这般田地,心中已经没了主意,就又听这二人嘀咕道, “他问咱们,知道不知道他是谁?” “咱们干嘛要知道?” “对呀,反正等下就要撕了他的~” 随着他们的嘀咕,旁边又探来四张同样的面孔,这六个怪人在郑克爽面前挤来挤去,谁也不肯让开。 一旁幸存的侍卫见到自家公子模样,吓得连忙冲了过来,但这六个怪人只是怪叫几声,抬着郑二公子就在二楼闪来掠去。 他们虽说抬着个人,但行动之间就好似一人一般,这六人如鬼如魅,似妖似怪,容颜可怖,行动甚是诡异。 这六个怪人闪躲间又分出两人,直直迎上了这些侍卫,这两人身材矮小,但身法却灵活诡异,明明他们武功比侍卫高出许多,但偏偏不正面对抗,不住的围着这些侍卫戏耍,待玩耍一阵,才闪电般出手将其击杀。 一时间酒楼内响起阵阵倒地之声,而原本斗殴的主角轩辕三光,却只能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若不是手中还提着条大腿,谁都会以为这里的事与他全无关系。 第三六八章 悄然落下的刺 夏青青被眼前的杀戮吓得小脸煞白,但她担心这郑二公子死在此处,会破坏了南明对袁崇焕翻案之事,她虽然纤手直抖,但仍旧一咬银牙,起身而上。 她纤细的身子高高纵起,便欲从这杀了一众侍卫的两个怪人头顶跃过,不料这两个怪人跟着跃高,动作快得出奇,两个怪人各自出手拍在她的肩上,夏青青便掉了下来。 她身在半空之时,已伸手握住剑柄,待站稳身形,手臂向外一掠,便欲抽剑。 突然间感觉肩头一重一轻,在她身后的两个怪人各出一掌,分别拍在她双肩,她长剑只离鞘一尺,便抽不出来。 那拍在她肩头的两只手掌各有数百斤力道,一拍之下,她身子登时矮了下去,别说拔剑,连站立也有所困难。 她跌跌撞撞的向后倒退,小脸上已疼的淌下汗来。 那边的郑克爽正被传的晕晕乎乎,侧眼见到那两个怪人对她出手,忙大叫道,“各位大侠,千万手下留情,在下跟这女子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若是冲她而来,却是误伤了在下!” 夏青青闻言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这相貌堂堂的郑二公子,竟是这般草包,但这人绝不能死在此处,她勉强以剑支地,但晃荡几下还是起不来身。 一旁被忽视许久的轩辕三光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上前几步就对着那些怪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抢老子的活计?!” 那几个怪人闻言也不在意,前面两个怪笑。 “你问我们是谁?” “我们就是威名满天下的桃谷六仙!” 这几个说着便互相吹捧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恨不得把自己说成天下第一。 夏青青在江湖中闯荡许久,听过这几个家伙的名声,此时见不仅遇到了那魔教总管,竟还碰上了这几个专爱撕人的怪物。 在她心中焦急之际,桃谷六仙已经抬着郑克爽飞快的转起圈来。 他们边转边笑道,“那边的大个子,你瞧好了~” “对,好好看!” “好好学!” “这才是撕人的正确方式!” 郑二公子眼见他们几双大手好似铁钳一般的拉住自己,而且似乎所言不似玩笑,二公子吓得眼泪直流,惨叫道,“不要啊!!” 就在这时,楼下猛地传来道厉喝,“何方贼子,竟然敢在此行凶!”随着声响,数道金光已然激射而来。 捉人的四仙没想到会突发变故,有三个身手灵活的躲了开去,只有最小的桃实仙躲闪不及,被这金光直直插在心口。 见最小的弟弟身受重伤,其余五仙顾不得再拉扯郑克爽,匆忙奔来将桃实仙抱在怀中,只见他心口上插着把金色小蛇,此时已面如金纸。 夏青青原本正要以死相搏,替袁承志救下这重要的郑克爽,此时见到这金蛇锥,苍白的小脸瞬间浮起欣喜。 果然,楼下瞬间便卷进一个人影,这人手持金蛇怪剑,五指扣着几把金蛇锥,正是那威名赫赫的金蛇王。 如今这小镇就要召开盛会,前来的均是各个地方的反清人士,为避免清廷得了消息前来破坏,作为主办方的金蛇营自然在四处撒下眼线。 前番酒楼发生变故,自有金蛇营的人快速回去禀报,袁承志此来最重要的目的,便是交好这在南明位高权重的郑家二公子。 待听到二公子与人争斗落了下风,怕他有失,连忙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瞧见了被桃谷六仙抬在半空的郑克爽,情急之下,连忙以金蛇锥袭击。 待一击得手,袁承志闪电般掠到了这郑公子身边,面带关切道,“郑公子没事吧?都怪在下防备不急,累的公子遭此劫难!” 袁崇焕翻案一事,自然是他当下最为关切之事,与这事比起来,他竟不做问询,根本不怕误伤反清志士。 一旁的夏青青本见了他俏脸满是喜意,但又见他进来之后,竟是只顾对郑克爽嘘寒问暖,却连半个眼神都未瞧向自己。 这姑娘本就一肚子怨气,前番又为了他被桃谷六仙所伤,此时见到情郎丝毫不关心自己,一颗心儿又碎成片片,眼泪已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其突她错怪了袁承志,袁大侠一进酒楼,眼中便只有这郑二公子,却是未曾瞧见她的存在,但女子心意本就难测,此时就算袁承志反应及时向她道歉,这棵刺却已然扎在她的心底。 郑克爽眼见自己脱了危险,又有送金蛇王在侧,心中惊慌失措顿时消散,只剩那无边的怨气与失了颜面的怒意。 他知道眼前的金蛇王有求于自己,是以便半点都不客气,冷声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你当时派人来南明邀请我们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确保安全,万无一失,怎么本公子才来这没多久,不仅侍卫死的一干二净,连自己都差点被人给活活撕了??!!!” 第三六九章 视若无物 袁承志初听他此言,心中升起些许怒意,但想到自家父亲还要靠眼前这人翻案,只得强压住怒火,抱拳道,“二公子息怒,是袁某考虑不周,以至二公子遇险,袁某实在心有愧疚!” 那郑克爽本就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平日跋扈惯了,见他道歉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道,“算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这些侍卫对大明忠心耿耿,没想到他们没死在清狗手上,反而窝囊死在这里,金蛇王,这个交代,你必须给我!” 袁承志闻言心中一宽,他不怕这二公子出言不逊,却只怕他什么都不要求,将怨气深埋心底,他稍一思索,便转身向那边瞧去,这一瞧之下,却是愣在当场。 原来那边花无缺正悄然起身背负双手的踱步而来,这绯衣总管对这边的金蛇王好似视而不见一般,只是走到桃谷六仙身边,俯身轻笑道,“喂,需要帮忙吗?” 袁承志自然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他,又瞧见那相貌阴柔的少年已经手扶长剑,淡淡的瞧着自己,他心中一突,就闪到郑克爽身前。 若只是他一人在此,这金蛇王自然不会畏惧,但此时身边跟着个草包,偏偏这草包又那般重要,他难免有些投鼠忌器。 花无缺好似全然把他当作空气一般,微笑着看向剩余五仙,那桃根仙听他所言,忙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尖声道,“你真有办法?!” 这桃谷六仙虽说手段残忍,行事又颇为颠倒,但兄弟之间情意却十分深厚,眼见这绯衣少年微笑点头,便只留桃枝仙以内力吊住桃实仙的性命,其余四人猛地闪身向花无缺抓来。 但他们大手刚触及花公子的衣袍,就感到一阵无形的气劲袭来,四人受此反噬,纷纷倒飞出去,四个人受次创袭,心中惊骇,但此时有求于人,只是拍拍身上尘土,起身骇然的看着他。 这一手无形劲气效果斐然,一旁的袁承志心中一紧,猛地拔出金蛇剑护在身前,生怕这人突然发难。 花无缺淡淡一笑,对着桃谷六仙轻声道,“想救他的性命,就跟我来。”说着他衣袖一摆,率先向着楼下而去。 林平之与轩辕三光对视一眼,便纷纷随他而行,那边五个桃仙也达成一至,小心的抬起桃实仙,老老实实的跟了下去。 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酒家,他们下楼之时,那金蛇营与众多看热闹的武者纷纷让出条道来。 金蛇营以军纪约束,袁承志没有下令,他们自然不会生事,而那些武者又哪里敢招惹这几个魔头。 待他们走远之后、郑克爽才一脚踢翻身侧的桌椅,指着袁承志怒道,“姓袁的,你是不是跟他们勾结好,要来害我大明疆土?!你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他自生下来,大明就已经孤悬海外,从未经历过什么挫折,今日之事让他太过难堪,此时怒火攻心,却是将袁承志骂的狗血淋头。 他骂完之后,见到这金蛇王面色阴沉,双手不住轻颤,心中一怔,自知失言,但他是王府公子,向来给人奉承惯了的,想起这人还有求与自己,便歪头不做理会,只是暗道,“今日脱险之后,定要你好看!” 袁承志心中恼火无比,他见过花无缺等人的身手,也瞧见过嵩山泰山诸派好手惨烈的下场,自忖若打起来,突在没办法保证立那二公子的安危,是以才强忍怒火,任他们离开。 此时见这被保护的草包反过来痛骂自己,他这些年身居高位,那里能不生出怨气? 但想到那事还要靠眼前之人,只好强压怒火,咬牙道,“郑公子说的是,不过这几人武功不凡,袁某怕打起来误伤了公子,今日大会之后袁某必然去寻到他们,让公子出气!” 一旁的夏青青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情郎,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但眼前这人跟她心中的袁大哥已然变化许多,正怔怔出神,却又听到那边郑克爽高声道,“好,这是你说的,本公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二公子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竟指着夏青青道,“对了,这位是本公子新认识的红颜知己,前番之事太过残忍,恐怕已经吓坏了这位姑娘,袁承志你帮我请她回去,本公子可不能让这姑娘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袁承志没想到这家伙到现在竟然还有心思沾花惹草,无奈的转身瞧去,但一瞧之下,却是好似被雷击一般呆在当场。 夏青青也没想到这混蛋草包竟然提起自己,她哪里能任由这草包染指自己,闻言一把提起长剑就猛掠而来。 袁承志正被惊的暗自出神,忽然听到身前破空之声,下意识的就扬起金蛇剑,直直的挡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章 你才是药引!! 夏青青这剑含恨而来,但刺到一半,却想起了这郑二公子对袁承志的重要性,正想收回剑势,却只感到手臂荡来一阵大力。 她一时间握持不住,长剑高高的倒飞出去,夏姑娘面色惨白,捂着轻颤的小手颤声道,“你……你竟然……竟然因为他,跟我动手?!” 袁承志一剑击出,已然察觉到不对,但回神之时却哪里还来得及,眼见夏青青目光中的伤心绝望,这金蛇王一时愣神,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边郑克爽却没看出这其中奥妙,眼见自己看中的佳人被袁承志所伤,心中不由大怒道,“你做什么?!” 他说着就上前,想要讨好这清秀绝伦的女子,但不想被她一巴掌扇在刚刚的掌印处,他捂着脸“啊”的痛呼了一声,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听那女子恨声道,“袁承志,你要你的大义名声,我不在意,你为了琐事推迟婚期,我也不怪你,我等你等了这么多年,就换来这般下场?!” 她说着摇晃着起身,走到一旁拾起长剑,美目中已然流下阵阵泪珠,她猛地一咬银牙,一剑劈在那方桌之上。 方桌登时裂成碎片,夏青青收起剑,一面往楼下疾走,一面淡淡道,“袁承志,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恩断义绝!” 她说着便要下楼,但袁承志已然闪身而来,挡在她面前焦急的就要解释,她瞧着情郎面色,心中突然一软。 正有些纠结,就听到后面郑克爽后知后觉道,“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金蛇王,这女子,这女子你竟然认识了!?” 袁承志闻言回身就要解释,夏青青见他慌乱模样,心中凄然无比,一把将他推开,蹬蹬蹬的跑下楼去。 此时酒家大厅中布满了金蛇营中人,瞧见未来主母含泪而下,纷纷上前想要询问,但夏青青此时心若死灰,将他们纷纷推开,直直奔出店门,只留下厅中众人甚是莫名,互相对视着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夏青青出了酒家,就胡乱寻了个方向,她一面跑一面哭,不多时,便已奔出小镇。待她跑累之时,却发现自己竟跑到了昨夜营救华山派那处药王庙。 此时庙外空地上那些尸骸已然无影,但四下树上仍有些已然干涸的血迹,她跑到这里,却又想起昨夜袁承志对自己的怒喝,心念一起,凄凉更甚,一把抽出长剑就在树上乱砍起来。 但她刚砍几剑,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桃根仙,你看,你看,刚才店里见到的女人疯啦!” 这声音她听着甚熟,略一思索便僵在当场,她紧了紧手中长剑,缓缓的转过身去,果然见到有两个怪人站在不远处。 这两人正是方才店中见过的桃谷六仙中的两个,此时他们手中提着许多药材,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看那神色,竟还有些鄙夷跟嗤笑。 夏青青本就心情不顺,见他们模样不由怒道,“你们逃的一条性命,竟然还不赶紧逃的远远的,不怕在此处被……”她本想说被金蛇王捉到,但想到这人方才的绝情,一时间又不愿再提及他的名字。 但她话虽未说完,两个桃仙却已经听出她语中的恐吓,桃谷六仙本就性情古怪,她不威胁倒好,这一威胁,便惹得两人勃然大怒。 夏青青只觉得眼前一闪,这两人已然掠到自己身侧,她想起方才这两人的凶残,心中一慌,却已经失了先机。 她手中长剑还未挥动,就被桃根仙一掌拍落,然后脖颈一凉,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被其中一个拾起长剑搭在脖颈上。 夏青青只觉着命不久矣,就听他们嘟囔道,“喂,那大个跟咱说,以后见了漂亮女人就要给杨总管留着,咱们这么做没错吧!” “应该没错,那咱们就把她带回去,一边让杨总管治疗桃实那小子,一边把这漂亮女人送给杨总管去!” 原来轩辕三光见花无缺有意交识这桃谷六仙,许是出于两方交好的心理,在方才折回的路上与桃谷六仙谈笑时,告诫他们一些这杨总管的喜好。 轩辕三光身为十大恶人之一,多年浪迹江湖,知道给自己增加保命后手,只是他习惯了粗犷,平日里从未表现出如此细致。 两人瞬间达成一致,欢呼一声就押着夏青青向破庙奔去,夏青青还未来得及深思,就被脖颈上的凉意一刺,身不由主的朝着破庙走去。 身处庙中,待眼睛适应了昏暗,夏青青仓促间瞧见那边负手站着个绯衣少年,正是前番凶狠毒辣的日月总管。 花无缺以真气将桃实仙的性命吊住,转身之后,却见到那一身青衣颇皱,头上冠巾歪斜的夏青青。 眼见这清秀的姑娘一脸悲愤,哪里还有方才酒家初遇时的泼辣,他稍愣一下,才摇头失笑道,“我让你们去买些药材,你们怎么将她给捉回来了?怎么?你们治伤还有以美女当药引的风俗啊?!” 夏青青见到这个魔头,本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听到这人说出这话,心中一恼,红着眼眶怒道,“你才是药引!!” 花无缺听了这话也不回应,瞧着她羞怒的娇俏模样,有心逗她一逗,就面色一正,看向那两个桃仙。 两个桃仙为讨好花无缺,忙呼喊道,“喂,你们仨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咱们给杨总管表演一下咱们的绝技,绝对比那边那丑大汉撕人撕的漂亮!” 第三七一章 以退为进,夏家青青 几个桃仙最喜这生撕活人的把戏,闻言大喜过望,忙簇拥过来,七手八脚就向着夏青青捉去。 连那躺在一旁,面色惨白的桃实仙都有几分意动,挣扎着想起身,奈何触到伤口,又呲牙咧嘴的倒了下去。 夏青青见过他们的手段,此时听他们不似玩笑,忙躲着身形大骇道,“你们做什么?!日月魔教的人,都是你们这般,只会欺负弱质女子的吗?!” 她知道这几个桃仙疯疯癫癫无法沟通,是以最后那句,便是向着一旁的花无缺说道。 花公子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才摇头笑道,“好了,不用撕她,本座慈悲为怀,没事看什么撕人~” 他此言一出,一旁的轩辕三光不由嘟囔道,“魔头果然是魔头,也不知道是谁昨日撕的最痛快!” 他说完之后,就瞧见花无缺微笑的瞧着自己,恶赌鬼猛地打个寒颤,缩着脑袋退回了林平之身后。 桃谷五仙听他发话,虽然心中不愿,但碍着六弟还要靠他医治,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弃追逐夏青青。 夏姑娘得了自由,忙闪身退到一旁,她自忖没本事从此处逃走,便只是背靠着一旁梁柱,仿佛这般能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 见她好似受惊的小兽一般,警惕的瞧着自己,花无缺心中一乐,摇头笑着转身回去,这桃实仙被金蛇锥刺进心口,虽说入肉不深,但要想不留隐患,还是得废一番功去。 他一面着手治疗,一面吩咐众人,桃谷五仙被他指示的四处乱跑,这几个人办坏事容易,做正事却难,一时间弄得庙里乱七八糟,夏青青瞧了倒散去些许胆怯,反而觉得有趣起来。 这一治,便是到了傍晚,花无缺将最后一抹药膏敷上,才点头起身,擦拭下手上药渣,轻声道,“好了,桃实的性命已然无忧,你们几个看着点他,最近可不能让他与人动手!” 一旁的排排而坐的桃谷五仙忙不迭点头,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直吵的花无缺脑袋有些生疼。 正好这时林平之带着酒食回来,他忙转身迎了过去,就听这林大公子轻声道,“我方才出去之时,见到好些武人成群结队的向着城外而去,我跟上去瞧了一眼,那边的槐树坪,却已经聚集了数百人之多。” 花无缺闻言有些若有所思,他瞧向一旁有些颓然的夏青青,这才笑道,“看来姑娘在金蛇王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你出来这许久时间,却不见他派人寻来,反而依旧开他那杀龟大会~” 那边夏姑娘正抱膝而坐,她听了林平之所言,本来就有些丧气。 如今见这魔头又来嘲笑自己,心中一狠,扬起俏脸冷声道,“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你不必拿他来嘲笑我,再说了,就算他不将我放在心上,但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汉人江山,驱除鞑虏,你一个魔道妖人,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她经过一系列的打击,此时已经有些心灰意冷,说出这话,未必没有几分轻生之意,但花无缺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摇头道,“汉人江山?驱除鞑虏?我看未必吧!?” 夏青青闻言就要辩解,却又听他笑道,“你把你家金蛇王吹捧的如此高度,怎么不见他杀去燕京,对了,当年大明燕京城破,这头功不还是你家金蛇王的吗?!” 见他虽然面带微笑,但语中不屑谁都能听得出来,夏姑娘心里一紧,忙急道,“燕京乃是清狗首府,又有重兵把守,哪里是能轻易去的?!” 她却是只能反驳前面一句,至于后一句,以她的脾气,自然不会强加辩解。 但她此言出,一旁的林平之就冷笑道,“说的好听,无非是贪生怕死,至于那燕京城,我花无缺花大哥,不就闯了一闯?!” 花无缺前番大闹燕京,此时自然已经传遍天下,汉人豪杰提起这“无缺公子”,无一不佩服他的胆量气魄。 夏青青久在金蛇营,自然也听过花公子大名,如今见这阴柔少年面带钦佩的以他为例,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无法再说出反驳之语。 她正心中羞恼,就听那边花无缺笑道,“姑娘既然句句维护金蛇王,想必这次那杀龟大会,必然能理出条头绪,吴三桂是汉人共敌,本座虽身为魔道,但若有机会击杀此獠,倒也义不容辞。” 他说着走到一旁从包袱中取出一件黑袍,就向着夏青青扔了过去,见到这夏姑娘面上的疑色,才又道,“我看你如今也与金蛇王有些矛盾,不如乔装一番,与咱们同去瞧瞧那杀龟大会,若是真如你所说的一般,那本座便当场向你道歉,如何?!” 夏青青垂首思索一番,只觉得若到了大会上,周围都是反清义士,这几个魔头就算再厉害,却也闹不出什么风波,思及至此,她才缓缓点下螓首,将那件黑袍笼在身上。 第三七二章 娇俏罗煞 到得一更时分,花无缺便留下桃干,桃枝照顾桃实仙,自己带着众人往那镇郊而去,这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好大一片平地,原是乡人赶集、赛会、做社戏的所在。 他们到达之时,只见平地上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这些人装扮各异,却是来自五湖四海,人人腰挂佩剑,大多数面上带着些许凶狠之色。 花无缺一身绯衣与林平之的翠衫在夜里显眼至极,一路行来,四下武人纷纷向他们瞧来。 见到这两个少年面容俊朗,皮肤白净,便都暗啐一声,直道是那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哥,见到热闹前来瞧瞧。 他们走到场外一株大树下,夏青青眼见场中许多金蛇营旧识四下维持秩序,怕被他们瞧见,忙压低了头上帽檐,这时四下里欢声雷动,场中站起数十人,向着对面涌了过去。 夏姑娘侧目一瞧,便见到郑克爽一身绵袍,取去了辫子,竟然是穿了明朝王公的衣冠,神采奕奕的当先走来,而自家情郎身为主办,却站在他身侧。 这一下夏青青却是心中一冷,又见到众人团团将郑克爽围住,忙低下头不愿再看,这时东西南北,陆续有人到来,草坪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眼见一轮明月渐渐移到头项,草坪之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安好,在下冯难敌有礼。”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冯老英雄好。” 这冯难敌是华山隐宗弟子,当时袁承志立金蛇大营,苦无老成稳重之辈,是以才禀明那穆人清,将他请来处理杂事。 这些年金蛇营对外,多是这冯难敌处办,是以他一发声,那众多武者纷纷喝彩。 他清了清嗓子,便抱拳高声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家都知道乃是要图谋一件太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乃是那金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 说到这里,四下群豪一齐道“吴三桂!”众人一齐叫了出来,当真便如轰雷一般,跟着有的大叫“大汉奸!”有的大叫“龟儿子!”有的大叫“王八蛋!”有的大叫“我操他十八代祖宗!” 这些人或许见都未见过那平西王,但此时群情激备,都好似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一般。 冯难敌见众人这般给面子,心中不由有些满意,点头又道,“这汉奸人人切齿痛恨,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伙儿聚集在此,正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大奸贼。” 此言一出,群雄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说大家一齐去到蜀中,攻入平西王府,杀得吴三桂全家鸡犬不留;有的说吴贼手下兵马众多,明攻难期必成,不如暗杀;有的说若是一刀杀了,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剜了他的眼睛,断他双手,令他痛苦难当;有的说还是用些厉害毒药,毒得他全身腐烂,一条条计策不断的提了出来。 群雄纷纷议论,这时金蛇营所预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流水般送将上来,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 这些豪士酒一入肚,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异想天开,有人说道,将陈圆圆掳来之后,要开一家歧院,让吴三桂真正做一只大乌龟。 这话一出,那一众酒意刚熏的武人都纷纷应和起来,又开始讨论着家妓院要开在哪里。 大树下花无缺面色玩味的瞧着场中,半晌才幽幽道,“夏姑娘,这就是你推崇备至的杀龟大会?” 夏青青俏脸铁青,听到他们已经开始议论将陈圆圆在各省时日如何分配,她身为女子,心中又羞又气,暗咬银牙就准备上前厉喝。 但刚动一下,就被花无缺拉了回来,她转身疑惑的瞧着这日月魔教的总管,就又听他淡淡道,“你这般冲出去,除了暴露身份让你家金蛇王跟众人对立,又能有什么意义?” 夏青青闻言一愣,俏脸上面色变化,稍思一阵,才恼的跺了跺纤脚,重新回到树下。 这时袁承志也有些听不下去,他刚要上前,却听到一声女子厉喝,“反清之事,如何跟一个妇道人家有所关系,你们这数百个男人,在这里学女子刮嚼舌根,也不觉得害臊!” 这话说出了夏青青心中的迫思,她闻言忙抬头瞧去,却见到一位身着杏黄衣裙,白绫束腰的少女站在当场,这少女秋水为神,长眉入鬓,长的端是美若天仙,夏青青身为女子,也不禁为她暗赞一声。 但她虽然心中暗赞,场中被少女呵斥的众人却没那么好的感观了,他们之中有那脾气暴躁之辈,闻言就要起身喝骂,但却被身侧瞧出来历的同伴死死拉住。 场中到处都响起嗡嗡的窃语声,依稀可以听出都在说,“别找死,这女子是川陕义军首领,人称玉罗煞的便是!” 第三七三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间虽聚集了这许多豪士,但论起身份地位,能与这玉罗煞相比的,却也不过寥寥数人,是以她一出声,方才熙攘的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身份不及她的,自然是畏惧她川陕义军首领之名,至于那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却是自持身份不愿与这年岁不大的少女争辩。 台上的郑克爽自见到这练霓裳之后,眼睛就从她身上再也移不开稍许,他凑到袁承志身侧,悄然道,“袁兄,这女子,是何来历?!” 金蛇王正心中暗思对策,突然听他这么一问,却愣神的向他瞧去,待见到这二公子面色之后,才无奈道,“这位是川陕义军的首领,常年活动在这一代,与清狗,吴三桂,西夏等势力都有交手,论起资历,她却是比袁某还要高上一些。” 听他此言,郑二公子心中好似被猫抓一般,他倒没有被这玉罗煞的名头吓到,在他心里,这女子也只不过是呼啸山林的绿林罢了。 他沉吟半晌,才又道,“袁兄,在下瞧这位姑娘甚有好感,还请袁兄介绍一二,至于令尊之事,待我回转之后,必然向父王禀明~” 袁承志先是一怒,直道这二公子将自己当成了他泡妞的道具,但还未来的及发作,就又听他后言,心中怒意消散,强忍着不适道,“好,那此事就全靠二公子了!” 他们交谈之间,瞧见场面冷清下来的冯难敌已然重新起身,他思寻半晌,才又抱拳道,“练首领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拼命,那是义不容辞,对于天下大事却是见识浅陋,现在请顾亭林先生指教,顾先生是当世大儒,国亡之后,他老人家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规复,大伙儿都十分仰慕的。” 群豪中有不少人识得顾亭林,至于他的名头,更是十有八九知道,冯难敌这么一说,场面登时又火热起来,四下里掌声雷动。 练霓裳也知道如今不是问责之时,见冯难敌出来圆场,便冷哼一声,袅袅的旋身而坐,她久在绿林,这番动作本颇为不雅,但被她这般做出,却是有些说不出的美感。 那边人群中,已经站起一个形貌清癯的老者,正是顾亭林,他拱手道,“冯大侠如此称赞,兄弟实在愧不敢当,刚才听了各位的说话,个个心怀忠义,决意诛此大奸,兄弟甚是佩服,古人道‘众志成城’,又有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家齐心合力,决意对付这罪魁祸首,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咱们也终能成功。” 群雄哄声大叫,“对,对!一定能够成功!!” 这顾亭林不愧为饱学之士,三言两语就将人们的情绪调动起,夏青青靠在树下瞧着场中,又听这顾先生提议选出各省盟主,阴沉的小脸终于有些转晴。 但她还未高兴多久,就听红衣混蛋轻笑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这里的人本就各有所属,凑在一起瞧起来好像人多势众,散去之后,不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拼出个大头领,将众人拧在一起许还有些作为,但这般分封,又能做出什么大事?!” 夏青青闻言先是一怒,但听到后面,又觉得这人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心中纠结不已,又听到场中轰然叫好。 原来这些人已经选出了一十八位各省盟主,如今冯难敌又推许顾亭林为“锄奸盟”的军师,是以来者大多都有了心仪的名头,气氛自然又热闹起来。 他们选完之后,便流水一般的上了些许酒肉,群雄情绪高涨,一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面高声讨论着如何杀死吴三桂这个狗汉奸。 若在平日,见到这红火场面夏青青许会有些欣喜,但方才被花无缺打击几次,她却是开始以旁人的视角瞧去。 眼见这些人议论了半天,酒肉吃了不少,但却没一个提出个像样的办法,那玉罗煞已然带着一众少女护卫离去,她俏脸上满是愤慨,显然是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袁承志作为此次大会的主办,金蛇王之名又甚是响亮,是以众人都簇拥着他与那郑二公子,此时这金蛇王已然喝的黑脸发红,眼神迷茫了。 不知为何,夏青青却觉得眼前的情郎是那么陌生,根本与自己熟识的袁承志不是一个人,她心中失落的无以复加,正暗暗出神,就听到身侧的花无缺淡淡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说着这红衣总管就拂袖而去,旁的林平之也嗤笑几声跟了上去,轩辕三光抓着脑袋愣了半天,才嘟囔道,“这些人真有意思,老赌鬼我都够没谱的了,但我也知道在这里胡吃海喝一顿,根本杀不了那吴三桂,他们倒好,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开始摆起庆功酒宴了,真有意思。” 第三七四章 谁要你怕啊!? 他们一行人匆匆离去,由于离得甚远,没有造成太大的波澜,只有台前的岳不群侧眼瞧了一眼,但老岳自忖不是花无缺的对手,稍一沉吟,便当作毫无察觉一般。 虽然他阴沉的面色只是稍纵即逝,但一旁的宁中则还有些察觉,宁女侠略一思索,便凑过来低声道,“师兄,那玉罗煞是川陕义军首领,是以这陕北一地的盟主自然落在她的头上,咱们华山派身为名门正派,师兄不做这一省盟主也好。” 岳不群被她所言打断了思维,先是一怔,接着马上笑道,“师妹不必安慰我,如今华山派的情形,我比谁都清楚,这盟主做不做,倒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说着侧眼瞧向台上的袁承志,见这金蛇王喝的黑脸通红,岳掌门喃喃自语道,“要真想振兴华山,此人倒是个很好的棋子啊……” 见到丈夫怔怔出神,宁中则只以为他是失了陕北盟主而心生颓然,但如今华山派实在太过衰败,宁女侠除了叹息一声,却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这时花无缺等人已然走到林外,夏青青一身黑袍,将自己俏脸紧紧的裹在里面,这姑娘只顾垂着脑袋闷头直走,却不想忽然撞在了花无缺的身上。 夏姑娘瑶鼻正嗑在花无缺的背上,登时的疼的有些眼泪直晃,她捂着小脸正要责问,却见到竟有两帮人在前方对持。 其中一伙全然都是劲装少女,为首的正是方才在杀龟大会上,义正言辞呵斥群雄的玉罗煞,而与她对面而站的,却是些打扮各异的粗豪汉子。 夏青青因方才之事,对这玉罗煞颇有好感,此时见她被人围住,却依旧巧笑嫣然,丝毫不见惧色,心中更升起几分钦佩。 那边武者领头的是个矮胖老者,这老者此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化许久才咬牙道,“玉罗煞,大巴山黑虎岩的方氏兄弟,和定军山的麦氏三雄,方才不过是酒意上头,说了几句不认你当陕北盟主,你竟然就对他们痛下杀手,你眼里到底有还有绿林规矩?!” 原来方才在杀龟大会上,陕北盟主选在这练霓裳身上之时,陕北其余几家绿林人马都颇有些微词,毕竟练霓裳年纪不大,又身为女子,虽然都知道她实力最强,但这些莽汉喝酒之后,哪里还能把的住嘴。 是以练霓裳才一离席,就捉住机会将几个出言不逊的头领击杀当场,剩下的陕北群豪在这陕南独脚大盗邵宣扬的带领下,将她们团团围在这里。 这些人来的时候都群情激昂,但此时见到大名鼎鼎的玉罗煞站在面前,却都有些心中怯然。邵宣扬无奈只得先以规矩问之。 练霓裳闻言细眉一扬,冷笑道,“规矩?我练霓裳的脾气你们不清楚?在我面前,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笑道,“他们不愿奉我为盟主,我却不稀罕,但他们不该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明月寨这些年与外族作战之时,他们这些人又在做些什么?!” 众人闻言都有些哑然,全因她说的都是实情,其实这练霓裳名声虽大,但手下也只有明月寨一寨人马,这些年之所以都唤她为川陕义军首领,却是因为只有她带着部众四处与外敌作战,久而久之,天下人只知川陕之地有个玉罗煞,却不知道还有别的势力混杂其中。 练霓裳见他们面色变幻甚急,心中大为不屑,冷声道,“对了,归老大,你也来了?你这个月的贡物还未交来呢,是忘记了么!” 听她此言,人群中一个又高又大的红面老人面色急变,这归老大全名归有章,乃是名震川东的大盗鹰爪王,以往他慑于玉罗刹的凶威,每月都将劫来的钱财以上贡之名献上。 但这些事毕竟太过丢人,如今见她在众人面前说破出来,这归老大心中一狠,咬牙道,“玉罗刹,别人怕你,我不怕你,这里不是你的地界,你只凭借身后几个女娃,如何能与我们这么多豪杰相斗?!!” 他这番话熬了好久,此时说将出来,身子徒然舒爽,但他还未享受多久,就见这练霓裳淡淡道,“诸位都是这般想的?还有谁要与我玉罗煞为敌的,一起站出来吧!”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方才聚众而来之时,都以为自己人多,便能逼的这玉罗煞服软,但此时见她竟然是要撕破面皮,他们畏于这女子平日的威慑,一时间都讷讷无言,只有平日里与这归有章交好的两个头领,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 练霓裳侧眼瞧了片刻才呼地一声长笑,她声音极为清脆,轻笑道,“归老大,谁要你怕啊!?” 归有章闻言先是一愣,但马上就瞧见这玉罗煞闪身而来,他心中一乱,蒲扇般的大手往下抓去,但一抓之下,却哪里抓的住人影。 他急忙退时,却已经来不及,只感到后心一阵创痛,顿时倒在地上,他身后两个头领却连看也未看得清,肋下也同受了玉罗刹的一掌,惨叫狂嗥,在地下滚来滚去! 第三七五章 川陕盟主练霓裳 这玉罗刹闪电之间,已是连续出手三次,将那三个巨匪打倒地上,但却仍然是笑吟吟的站着,若不是一身劲装,谁瞧来也只会觉得这是个巧笑嫣然的绝色佳人。 见她出手如此狠辣,绿林群豪全都慑服,玉罗刹环视一周,才笑道,“既然没有人再站出来,那就是认下我当这盟主了?!” 那些人哪里还敢多言,一时间都怔怔无语,而一旁的邵宣扬连连讨饶,玉罗刹却只是冷笑不答。 地上被击倒的三人中,以归有章武艺最高,他被击倒后连忙运起内力抵御,所以初时不似身侧二人那般痛叫失声。 但不多时,他身体内好似有千万条毒蛇刮窜乱咬,五脏翻腾,连叫也叫不出声来了,旁边的人只见他头项上执气腾腾,贡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出来,面上肌肉一阵阵痉挛,痛苦得连面部都变了形,见他神色,有那胆怯之辈不由向后轻退,直道这简直是天下最残忍的酷刑。 归有章身侧二人翻滚一阵,实在忍耐不住身上疼痛,忙嘶吼道,“求你老人家开恩,快点杀了我吧!” 那归有章闻言心中也升起轻生之念,但他此前运气抵御,此时却只是眼睛突出,半句惨呼都叫不出口。 玉罗刹旋身四瞧,被她美目瞟过的众人都是神色讪然,她见到无人再上前,这才笑盈盈的说道,“也罢,你们是从犯,罪减一等,免了你们的刑罚吧。” 她说着纤足飞起,一人一脚,两兄弟惨叫一声,寂然不动,一旁的夏青青早看的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这样美艳的少女,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她近年虽都跟着袁承志见过不少绿林好汉,但她身为金蛇王未过门的夫人,那些人在她面前自然不会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此时见到这练霞裳一言不合就连杀两人,而这些人只是恐惧,却无半点愤慨,这才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绿林规矩。 玉罗刹把那两兄弟结果之后,便笑着向邵宣扬招招手道,“你过来!”邵宣扬闻言双手猛地一握,身躯颤抖,但奈何此时骑虎难下,只得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一半,便听到玉罗刹柔声说道,“你和归老大是几十年兄弟,交情很不错啊!”此言一出,邵宣扬心胆欲裂,忙辩解道,“盟主你明察秋毫,他昧下贡金,可与我没半点关系啊!” 玉罗煞见他只言贡金,不提此时聚众围堵,心中不屑,面上却厉色道,“枉你做了这么多年强盗,本事不见涨多少,眼光却越活越差,这破盟主到底有什么用处,用你的脑子想想,莫非我当了这盟主,你们各个寨子便要举寨而来了吗?!” 她说着冷哼一声 ,环视着众人又道,“咱们川陕一带,本就是外族肆虐的重灾区,他们那些人有的来自宋国,有的便是清狗地界暗中行事之人,平日里哪一个跟咱们一般,随时都要防着外族攻打?!” 众人此前只气愤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压在自己等人头上,又被酒水一激,有人带头,自然纷纷跑了过来,但此时听她这般厉喝,登时有些反应过来。 见他们被自己骂醒,练霓裳才稍缓神色,淡淡道,“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我做这盟主,也不过是看不惯他们在那纸上谈兵,连鞑子大军碰都没碰过的一些人,在那里空谈抗敌。” “至于以后的行事,自然还以往常来办,平日里自过自的,有外族大军来犯,咱们再合起抗击,不然真把你们的人都拉到我明月寨,你们愿意,我玉罗煞也没那么多的粮食给你们这些大肚汉吃!” 说到这里,那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有那食量颇大的便挠着头面色羞愧。 几个势力最大的寨子头领对视一眼,这才纷纷上前拜道,“练盟主说的有理,倒是咱们这些人妄自小人了,以后川陕一带,咱们只奉练盟主为头领,至于他们选出的那什么川蜀盟主,哼哼,等他破退一次鞑子铁骑,再来跟咱们兄弟谈吧!” 练霓裳闻言也不接话,笑盈盈道,“你们的事情我玉罗煞也管不了,若是你们不愿跟后面那群空谈之人再吃些酒,那还是早些回自家寨子,他们自然无所顾忌,但你们家小都在寨中,若此时鞑子来袭,他们拿什么抵挡呢!?” 众人闻言酒意顿时消散 此处的杀龟大会声势颇大,鞑子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但到了此时,都不见他们有所动静,前番会上有人说是鞑子怕这里人数太多,不敢前来。 他们这些人久在前线,与外族对敌其多,自然不会像那些人那般天真,是以闻言都向着练霞裳抱拳一礼,带着人匆匆而回。 不多时,这熙攘的人群消散一空,只留下练霞裳一行少女,这玉罗煞待人群散去,才面色淡然的踱到那无人理会的归有章面前,见他已经痛的面容皱在一起,她笑道,“归老大,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你怕我吗?” 她说着不等这归老大回答,纤足一点,便结果了这人的性命。 夏青青本震撼与她以少女之身,震慑群匪的豪气,此时不想她突下死手,一时失神,便“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第三七六章 与天搏命,北地遗民 练霓裳早察觉到一旁有旁人窥视,是以闻言却只是淡淡瞧来,而她身后八个少女却猛地拔剑出鞘,戒备的将她围住,分出两人上前娇喝道,“那边的朋友,是哪条道上的,窥人隐私,是否不太妥当?!” 这北地胭脂,本就有男儿气概,又经过玉罗刹的训练,更是刚健婀娜两者兼有,她们身为玉罗煞的亲卫,自然少不了战阵之事。 初始花无缺与她相见的时候,便是这几个少女随着玉罗煞而来,不过其中已变了几张面孔,却不知是死与战阵,还是有别事牵绊。 此时她们行动起来,俨如是一支雄赳赳的娘子军,一个个扬眉吐气,豪迈异常,花无缺见了暗赞一声,知道此时已躲不过去,便大大方方的踱步而出。 练霓裳本淡然的瞧着这边,但待看到这几人的面貌之后,那如花的小脸不由轻变一下。 她久在沙场,这情报之事自然十分看重,这几日最轰动的便是泰山、嵩山等好手被这日月教总管轰杀在此,是以一看到花无缺那身绯衣,心中便已然警惕起来。 她虽然自负武艺高强,但却不会盲目自傲,见这人轻柔而来,对身边姐妹刀剑视而不见,心中暗自钦佩,面上却笑吟吟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日月总管,怎么,杨总管也对这川陕盟主之位有些兴趣?” 花无缺无视身前几个少女警告的眼神,直直走到练霞裳身前,摇头笑道,“本座乃是魔道妖人,那些家伙如何能选本座当盟主,此次不过恰逢其会,练姑娘不必再做试探。” 虽然听他说着无意为敌,但这人先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甫一出现,就做下那般大事,如今此处知晓情况的武林中人,都已将这杨总管,与那东方不败相提并论。 东方不败久居黑木崖,少现江湖,眼前这人,却是如今魔道涉足江湖,又隐瞒踪迹的第一高手,是以这玉罗刹心中难放下戒备。 她稍一思索,便笑靥含春道,“那便好,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师尊的野女郎,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都是自己练来的,若是杨少侠起意与我为难,我还不如找根绳子,自我了解的好~” 练霞裳此言却是暗指花无缺初次现身,就将众人打的尸骸破碎,动不动就撕人手臂,这番话说下来,就悄然示弱,又不落自己的威风。 见她如此伶俐,花无缺心中赞赏,他沉吟片刻才道,“练姑娘不必再试探本座了,本座不屑什么名声,魔道妖人便魔道妖人,算不得什么少侠。” 他说着顿了顿,又缓缓道,“本座虽不在正派,但也听过练姑娘抗敌之事,这胡虏肆虐,本座身为汉人,却不会对姑娘这般巾帼英雄为难。” 练霓裳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凶名赫赫的魔头,竟能说出这番话,她少见的收起笑容,对着花无缺打量一阵,才叹声道,“总管谬赞了,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当年大明江山一朝沦丧,各部胡人纷纷掳劫咱们汉家百姓,当时宋国只顾自保,大明又仓皇南逃,咱们不拿起刀剑保护自己,早就被人吃的一干二净了。” 她说着俏脸有些阴沉,低头呐呐道,“命不好的,都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命好的,也不过苟延残喘,搏那一线生机罢了,这传到江南,便成了咱们抗击外敌,呵呵,当年大宋皇帝还要给咱们封官,但那一个空头将军,又如何能拿来跟胡人对抗,义军,义军,若汉人朝廷争气,哪里只会传扬义军之名?!” 花无缺前世也见过乱世之中百姓为自保聚集的部队,但却没几个能像练霓裳这样,不仅全都是女子,还一个个神采奕奕,身在困境丝毫不做颓唐。 他正怔怔出神,那玉罗煞已然收拾了心思,对他歉然笑道,“方才在会上感慨太多,一直憋到现在,倒是我话说的太多,让总管见笑了~” 花无缺飒然一笑,温声道,“无妨,本座本以为此间全然是纸上谈兵的蠢货,但却不想能碰上练姑娘这般明事理之人,姑娘若是不嫌在下声名狼藉,不如找个地方小酌几杯,或许姑娘的难处,本座能解决一二。” 夏青青听他说到此间全然都是蠢货之时,小脸微微一变,但思索良久,却想不出如何与他辩解,只得怏怏的垂着脑袋站在一边,心中却不知在纠结什么。 练霓裳没想到这魔头竟然会邀请自己,她稍思片刻,便欣然应下,毕竟她虽为义军,但也多行那黑吃黑之事,自然算不得什么正道中人。 而且这日月神教声势不小,她百忙之中来到这里本就有所需求,奈何大会上没一个可以相托之人,是以此时见日月教总管发话,自然存了碰碰运气之心。 第三七七章 本座有个好友,姓花,名无缺 这为首的两人达成一致,余下众人自然没有异议,这练霓裳不愧能闯下偌大局面,知道花无缺不便现身在后方小镇,便提议向前方行进。 花无缺见她颇为贴心,自然欣然应许,一行人便循着大路,往前方而去,行了一段时间,眼见此时日头渐渐高起,夏青青才反应过来,自己与这两帮人无亲无故,为何要跟着他们而来。 这念头一起,她便有心出言离开,但众人正好瞧见前方有一处面馆,林平之不等花无缺说话,便闪身过去,先进到店里让店家准备。 有他带头,那明月寨的姑娘们便莺莺燕燕的一涌而入,她们之间簇拥着那几个桃仙,身缠绷带的桃实仙被他们抬在中央,待他们进到店里,平静的小店瞬间有些嘈杂起来。 练霓裳与这些姑娘年纪相近,虽名为主仆,但实为姐妹一般,此时见她们为了座位之事,已与几个桃仙争吵起来,忙向花无缺告罪一声,面带无奈的闪了进去。 她这一走,外间便只剩夏青青与花无缺二人,老赌鬼早看出气氛不对,偷偷的随着玉罗刹跑进店里。 花无缺站立片刻,见到夏青青还只是低垂着小脸,怔怔睢着地面,这才轻笑道,“夏姑娘,就算你不愿与本座这魔头同行,但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可否轻移莲步,让本座为姑娘践行一二?” 听他说的有趣,夏青青阴沉的小脸泛起几丝笑意,抬起头见他正笑吟吟的瞧着自己,如花的小脸闪过一片羞红,恼道,“去就去,本姑娘怕你不成!?” 她说着便大步向着店内而去,花公子在她身后瞧了片刻,才摇头笑着移步而入。 店内的争执,在练霓裳与林平之的调节下,已然达成了共识,但桃谷五仙与那八个少女依然对面而坐,愤愤的瞧着对方,仿佛将方才的恩怨延续到此。 见到花无缺坐下,练霓裳面带无奈道,“总管不要见怪,这些丫头都是苦命人,平日里我不愿让她们有太多规矩,是以才养出她们这些傲气。” 其实说到傲气,那些少女哪里比的上她,这川陕绿林道上,谁不知道明月寨的玉罗刹最是目中无人,但花无缺身为如今中原魔道第一大派的总管,她那傲气自然深埋心底。 她说完之后,不等花无缺回答,便咬牙犹豫一下,急道,“杨总管,前番你说能与我明月寨行些方便,不知此言,是否当真?” 她这话问的太过突兀,就算在绿林道里,也有些不合礼数,练霞裳能以女子之身,在混 乱无比的北地闯出这番局面,自然不是只凭蛮力之人,她此番焦急的迫问,却足以看出这件事对她重要无比。 花无缺稍一思索,便想清了其中道理,但他敬佩这少女豪气,便不做推辞,点头道,“不错,本座向来不喜欢说空话,练姑娘有什么难处,直言便是。” 听他答应,练霞裳俏脸浮上几分喜色,忙道,“总管原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她说着轻咬红唇,叹息一声才缓缓将难处说出。 原来这事还出在花无缺身上,花大公子前番杀了鳌拜,确实大大振奋了各地反抗的汉人信心,但凡事有好有坏,鳌拜一除,小皇帝在燕京再无对手,毫不费力的亲政临朝。 这小皇帝手段确实厉害,才一上位,就先着手安抚听调不听宣的几大异姓王,吴三桂身为平西王,自然受了许多好处。 得了燕京的援助,那吴三桂困守之势大为缓解,便腾出手来攻伐蜀中各大反对势力,明月寨名声最大,又位于定军山处,于情于理,都在吴三桂打击的榜首。 战阵之上,练霞裳自然不惧吴三桂的大军,几次围剿都被她打的大败,但后勤之事,却不是这女土匪所擅长的了。 以往她虽也备下些粮食,但明月寨毕竟还有许多老弱病残,自从吴三桂严令不准商人再贩卖大批粮草,才短短一月,她们已然快撑不下去了。 是以练霓裳才亲自赶来,这平日里她瞧都不会瞧的杀龟大会,实在是她已经没有丝毫办法,谁知道一来之后,才看到这里聚集的都是些空谈之辈,所以这玉罗刹才要匆匆离开,便是为了在他处寻找办法。 花无缺见她匆匆说完,便面带希翼的瞧着自己,这玉罗刹不发怒的时候,实在是美的惊人,瞧见她这神色,以花公子的定力,都不由愣了片刻。 不过他马上便反应过来,便展颜笑道,“原来如此,这倒也好办!” 他伸手止住练霓裳惊喜的欢呼,又轻声道,“本座有个好友,姓花,名无缺,他如今便在蜀中,稍后本座便写一封书信,你带回去,随便找家城镇,在城里最大的药铺外画一朵莲花,到时就算花公子不来,也自然会有旁人来寻,你把书信给来人瞧一瞧,这事便不算什么问题。” 第三七八章 自当僚机的杨总管 练霓裳听他此言,心中登时大喜,纤手将他的大手握住,急声道,“总管此言当真!?”这玉罗刹为这事困扰多时,眼见此事有了眉目,情急之下却忘记了男女之防。 她的小手嫩滑至极,哪里像是常年舞刀弄剑的女强人,握了半晌,就瞧见花无缺面色怪异的瞧了过来,这才反应出自己动作不当,不过她常年混迹绿林,稍一羞涩便回转下来,小手悄然收回,面上却仍旧希翼的瞧了过来。 花无缺见她实在急切,这才唤来林平之,从包袱中取出纸笔就给“花公子”写起了书信。 他这信却是给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萧姑娘瞧得,萧咪咪在蜀中经营日久,又身家丰厚,这些许粮草,对她来说哪里算的上事情。 不多时,他便将书信写完,练霓裳抱着那墨迹未干的书信如获至宝一般,小脸上满是欣喜,她瞧了一阵,才郑重的将其收起,对着花无缺抱拳道,“多谢总管援手之恩,练霓裳与明月寨若撑过此次大难,必然是总管一生的朋友!” 见她说的郑重,花无缺轻笑道,“练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那朋友急公好义,最是喜欢做这与鞑子汉奸为敌之事,他若知道此事,哪里还需要本座多事~” 练霞裳这才想起当日雁门关外,与丐帮昔日帮主乔大哥一起联手对抗西夏一品堂的少年,当时她便对那少年颇有好感,此时听这魔道巨头也这般推崇,心中不禁对花无缺更加钦佩起来。 无耻的花公子正待乘热打铁,为自己在佳人心中多博些印象分,但却被门外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打断,这阵马蹄甚是嘈杂,显然来人数量不少。 果然,随着马蹄在门外缓停,就有人大叫道,“杀鸡,切牛肉,做面,快!快!”话语未落,门外便闪进许多人来。 这些人进店之后,见到店中莺莺燕燕好些姑娘,一旁还端坐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少女对面坐着个身着绯衣,面如冠玉的少年,直道是附近游玩的公子哥,便略略瞧了一眼,自找了空桌坐下。 花无缺侧眼瞧去,却是见到许多熟人面孔,那天地会的徐天川、钱老本、关安基、风际中、高彦超、玄贞道人、樊纲一干青木堂的好手全在其内。 当日燕京城中,他也与这些人打过照面,但此时他面容全然变换,自然不好上前攀谈,见到他们,花公子却想起那没落皇家的前朝公主,却不知那阿九姑娘如今身在何方。 练霞裳见他自这些人进店,便目光有些怔然,她正有些稀奇,就又听到店外奔来些人马,这些人来到店外,竟同样喊道,“杀鸡,切牛肉,做面,快!快!” 这前后不过片刻,便有两帮人喊出同样的话语,店内几个少女侍卫心觉有趣,便忍不住娇笑出声。 后进店的汉子以为这些姑娘在嘲笑自己,虽然弄不清原因,但江湖中人,脾气本就暴躁,登时怒道,“你们这些娘们笑什么?没见过吃饭的?!” 那些少女闻言一愣,她们平日跟着练霓裳,哪里被人如此呵斥过,闻言恼怒的就要反驳,却不想店外又踱进几人,其中一个面容俊朗,身着华服,而他身侧却跟着那面容黝黑的金蛇王。 郑二公子才一进店,就听到金蛇营部众与人争执,待见到与他争执的竟是几个妙龄少女,二公子眼睛不由一亮。 他仔细在这几个少女身上打量几下,见她们个个面容姣好顾盼生姿,登时心动不已。 他稍一寻思,便正色道,“住嘴,让你来点些吃食,为何却惊扰了几位姑娘,你们金蛇营做事,都是这般跋扈的吗?!”他后一句,却是向袁承志喝问。 遭到无妄之灾的金蛇王面上一愣,心中恼火突起,正要与他分说,但郑二公子早已晃了过去,直直走到那些少女桌前,整了整衣襟就要说话。 但郑克爽话未出口,就已经怔怔愣在当场,原来这八个少女对桌还坐着五个怪人,方才他只顾着瞧看美人,却没有见到前番差点将他生撕的桃谷六仙。 见到这几个凶人,郑二公子哪里顾得上美人,慌乱的怪叫一声,就奔到了袁承志身侧。 他行走间太过匆忙,却是正正将青木堂众人的桌子带翻,桌上新上的菜肴面食登时洒了一地。 天地会本是南明部署,只受陈近南统帅,但这些南明有人见到天地会势渐壮大,便欲从中分一杯羹,是以会中暗潮涌动,青木堂众人都是陈近南死忠,前番见到了这郑二公子,却视而不见,丝毫不做理会。 但此时郑克爽无故将他们的桌子掀翻,众人不清楚郑克爽前番之事,只当他是蓄意报复,这些江湖汉子哪里能忍得住。 徐天川当时就跳起身来,大骂道,“操你奶奶的熊,老子最看不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你与人家姑娘攀谈不成,就反过来拿咱们出气?!” 他说着就一口向着郑克爽啐去,郑二公子哪里想到身侧的人会突起发难,忙向着袁承志闪去,金蛇王本不愿管他的闲事,但见他已跑到面前,无奈之下只得闪身将他护住。 第三七九章 一剑无血 袁承志身法甚快,眨眼间就将郑克爽带到一旁,他伸手拦住就要上前的郑二公子,对着天地会众人抱拳道,“在下金蛇营袁承志,这位是南明延平郡王的二公子,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他这些年经营金蛇大营,却是不再像少年时那般莽撞,此时杀龟大会刚刚完毕,四面八方都是回返的盟友,他却不想凭空将人得罪。 袁承志思虑的十分周全,但却没料到身后郑克爽的心思,这二公子心匈狭窄,眼见他不但不帮自己报仇,还与这几个泥腿子攀谈起来,心中不由对这金蛇王大为不满。 但二公子虽然跋扈,却不是痴傻之人,知道有桃谷六仙在侧,此时还要靠袁承志护持,便把怒意暗埋心底,只等自己师傅得了消息赶来,再与这金蛇王分说。 那边天地会众人听他自报家门,当即都是一惊,又听他提及这延平郡王的公子,这才反应自己等人闯了大祸。 这天地会明面上还是南明部署,他们此番得罪了郑家的二公子,必然会牵累到陈近南。 徐天川等人对视一眼,这才硬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金蛇王,怪不得身边的人这边跋扈,我们几个不过是下九流的江湖人,区区薄名,就不说出来污了金蛇王的耳朵了!” 袁承志听他此言,便已知道这些人服了软,心中一宽,就要再做攀谈,却不想身后的郑克爽见他们示弱,便探身道,“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不敢对人说的,莫非你们也是日月魔教的魔崽子!?” 他此番已然知道在酒楼里,那身穿绯衣的便是日月教总管,当日他在花无缺等人手下大失颜面,此时不免还带着些懊恼,见到这些人都在此间面馆,便胡说一气,以为他们之间有所关联。 他这话刚一说完,便感觉到后脑勺上又挨了一巴掌,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力度,这次他有了经验,不再疑神疑鬼的向后瞧去,只是惊疑不定地瞧着两次都在场坐着的的魔教中人。 天地会等人见他竟然还这般咄咄逼人,心中气恼无比,但奈何此时形式不利,正好忍下怒火,众人对视着就要离开。 却不想就在此时,店外轰隆隆的奔来大队人马,这些人片刻便来到小店,有人还未进来就叫道,“二公子可在此处?!” 郑克爽闻言大喜,忙高声道,“我在这里!”随着他的呼唤,门外又闪进一众汉子,这前后进了几波人马,小小的店面登时拥挤起来。 此时进来的人中,有一个身材消瘦,眼中却神光充足,走路点尘不扬的中年武者,郑克爽一见此人,便急冲过来喜道,“师傅,你终于来了!” 郑二公子在南明可谓横行霸道,但不想初到中原,就屡屡受挫,不但手下伴当死的一个不剩,连自己都差点被人活活撕了,此时见到这一剑无血,自然好似见到了救星,言语间带着几分哭意。 冯锡范一进来就被他牢牢捉住,这昆仑派高手面带关切道,“公子你没事吧?我得了你的传信,便快马加鞭的火速赶来,还好赶的及时,不然若公子出了什么差池,让我如何向延平郡王交代!” 他说到这里,眼里凶光一闪,转身对着袁承志冷冷道,“这位想必就是金蛇王吧?!前番金蛇王派人来我南明之时,口口声声说确保我家公子安全,金蛇王倒是言出必行,我家公子性命无忧,但我南明将士,却是都死在金蛇王的地界上!!” 袁承志本就理亏,听他问责,却也不知如何回辩,一张黑脸臊的通红,让一旁的夏青青瞧了心中却一阵酸一阵苦,实在不知是何滋味。 冯锡范见他呐呐无言,便不再理会与他,回身对着郑克爽道,“二公子,我听说为难你的,是那日月魔教的总管,此人我却不曾听过,想必是新近出头的高手,二公子不妨为在下描叙下他的面貌,冯某这就去寻他为公子算账!” 听他此言,郑克爽才恍然大悟,指着里间疾呼道,“师傅不必费力,里面那五个混蛋,就是杀了我一众侍卫的凶徒!” 冯锡范闻言面色一寒,将郑克爽交给身后的侍卫护持,自己暗扶长剑就踱步而来,走到里间,才瞧见店内竟有如此多的人。 但他却只是轻扫一遍,寻到桃谷六仙的身影便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桃谷六仙,我延平郡王府与六位无冤无仇,六位却对我同袍狠下死手,今日冯某便要瞧瞧,日月教的手段!” 他说着手上寒光一闪,掌中已然握着一把长剑,长剑在手之时,身子便腾在半空,直直向着桃谷六仙刺去。 他这一剑其是急速,桃谷五仙怪叫一声,忙各自腾挪躲开,他们一闪,便将身后的几个少女侍卫空了出来。 这几个少女功夫却没有他们这般高强,被冯锡范剑势所压,竟是怔在当场动弹不得。 冯锡范只道她们也是这些人同伙,便思虑斩杀几个,好搓了对面锐气,是以虽然桃谷六仙已远远躲开,但剑势却丝毫不见缓停,直直的取向面前少女的眉心。 第三百八十章 袁承志,你就非要做人家的狗吗?! 练霓裳眼见这中年剑客已攻到自己姐妹身前,小脸猛地一变就要闪身而去,却不想身侧桌上端坐的翠衫少年已然拔剑出鞘。 林平之直直的掠了过去,在他离去的同时,对面花无缺也淡淡道,“练姑娘稍安勿躁,我这位林兄弟剑法初成,见到这成名已久的剑手,却是有些技痒了~” 这玉罗刹闻言一愣,一剑无血冯锡范的大名,她自然早就听过,眼见林平之年纪颇轻,只以为是这日月总管的仆从,却没想到这人竟能与这冯锡范放对。 她正愕然间,林平之已然掠到冯锡范眼前,他手中长剑直刺,却是正刺在冯锡范剑尖之上,这急速中还能保持这般精准,不仅练霓裳有些变色,正面与他对持的冯锡范也是一惊。 两人一剑对刺之后,冯锡范便抽身后退,面色阴沉的打量着对面的少年,冷声道,“你又是谁?莫非也是日月魔教中人?!” 林平之面色淡然,低头轻抚下长剑,温声道,“在下林平之,学剑不过一年,但早听闻一剑无血的大名,今日见到,自然要领教下阁下高招!” 听他说到自己只学剑一年,冯锡范心中不由大怒,他不知道林平之说的是实话,只以为这阴柔少年在暗讽自己,闻言长剑一扬,恨声道,“好好好,想来是冯某久不涉足江湖,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与我延平郡王府做对了!” 他说着剑身一平,便向着林平之掠来,但林平之动作却更快,一个滑步就到了他身前,瞬间便已刺出几剑。 辟邪剑法本就以奇、诡、快著称,此时由他使出,旁人却只见到一片寒光闪烁,哪里瞧的出剑身所在。 但冯锡范不愧为能与陈近南相敌的高手,他反应也是奇快,手腕一动,运劲于剑,连着挥了两下,将林平之剑势逼缓,这才把剑顺势突挺,向前一刺,反向着林平之攻去,直刺膻中大穴,冯锡范恨极他出言挑衅,比剑便是存心要他的性命。 眼见长剑刺来,林平之却不慌不乱,脚下一点,便已然闪到二旁地身法如鬼如魅,这施展起来,冯锡范温觉得眼前人影闪烁,却寻不到他真身所在。 强如左冷禅,初次见到这辟邪剑,也不免被其所伤,冯锡范哪里能比的上嵩山掌门,此时见到这小子剑法诡异,心中已然升起几分慌乱。 正思索间,就听到林平之长啸一声,高声道,“一剑无血,也不过如此!” 话语未落,他眼前已然飘入一团绿影,随着绿影而来的,却是一道好似白连的寒光。 这寒光一闪而过,冯锡范却再也瞧不见半点光亮,他以手抚面不住后退,却只听到身后郑克爽大叫道,“师傅,你的眼睛!” 他闻言才感到双眼一阵疼痛,用手一抚,只觉得入手一片鲜血,冯锡范登时好似五雷轰顶,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袁承志见到他的惨状,怕林平之乘势追击,忙取出金蛇剑护在他们身前,却不想林平之只是淡淡的瞄他一眼,便收剑回身。 金蛇王见他再无追杀之意,心中警惕才放下一些,回身正要探寻,不想却被郑克爽一把推开。 他讷讷的望着眼前的二公子,却听郑克爽恨道,“好一个金蛇王,前番本公子遇袭之时,你便以身不在场作为推脱,但此时你身在场中,为何眼睁睁看着我师傅受伤!” 听他此言,袁承志心中大为恼火,毕竟此前林平之与冯锡范算是以比剑之名相斗,他身为江湖名宿,自然不能上前相帮,方才他出手阻拦,已然是犯了江湖大忌,此时却被这郑二公子厉声问责,心中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郑克爽自然不知道这些江湖规矩,他只知道自己两次遇难,这金蛇王都十分可疑,尤其是这次,他们一行人行踪甚密,却为何偏偏碰上了这些日月魔头。 是以他对袁承志大为提防,说话间已然扶着冯锡范回到人群之中,金蛇王眼见他面上全是防备,不由大为恼火,但想到自己万万不能得罪与他,才心中一横,转身道,“林公子剑法如神,袁某瞧了有些见猎心喜,斗胆请公子赐教一番!” 他这话一出,店中众人面色都是一变,天地会众人面上满是鄙夷,林平之年纪轻轻,方才与冯锡范一战自然用尽心力,此时正是虚弱之时,这金蛇王此刻向他挑战,却是大大的不要脸皮。 不但是他们,连袁承志身后一众金蛇将士,闻言面上都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主帅竟然会做出这般,乘人之危之事。 袁承志见他们面上鄙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语有失,正要开口等林平之休息后再战,却不想里间传来声女子厉喝,“袁承志,你就非要做人家的狗吗?!?” 第三八一章 陌生的同伴 袁承志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登时好似雷击一般,怔怔立在原地,他稍缓片刻,才忙向那边瞧去,果然见到那张无比熟悉的小脸。 见到往日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夏青青,此时却站在对面呵斥自己,金蛇王当即有些承受不住,闪身就掠向她,想向她解释缘由。 但他的动作,却让旁边另一位姑娘有所误会,练霓裳见他金蛇剑倒提在手,直道他是恼羞成怒,忙拔剑闪到夏青青面前。 袁承志见到眼前剑光袭来,心中一苦,忙横剑抵挡,一剑之后,却不由自主的轻退几步,而练霓裳却退的更急,她内力比不过这多番奇遇的金蛇王,两剑相对之后,便只觉大力荡来,窈窕的身子就向后倒飞而去。 她暗道自己失策,此番失手必然会撞在墙壁之上,正心中自责,却不想腰间一紧,再反应之时,已然被人揽在怀中。 玉罗刹虽在绿林中闯荡,但与男子这般接触却是第一次,她稍一怔神,便从花无缺怀中跳下,如花的小脸满是红晕,羞恼的低着脑袋,心中却暗骂自己。 花无缺见她羞极,也不做多言,转过身便对着袁承志冷然道,“金蛇王好大的威风,本座几次留你颜面,不过是看你主持抗清,但你却几次三番来找麻烦,真当本座是泥捏的不成?!” 他话音未落,身子已然消失在原地,众人只瞧见红影一闪而过,袁承志却面色肃然,金蛇剑猛地一挥。 但他剑势挥出之后,却哪里能碰到花无缺的衣衫,这金蛇王确实不愧为当世名家,一剑落空,已然左手出掌,与花无缺拍来的大手正正对上。 轰的一声,他们对掌处的桌椅被劲气震裂,片片木屑随着尘土扬的小店中处处皆是,但众人哪里有心思顾及这些,都被这当世两太高手对招所吸引。 花无缺好久都未碰到可以接他一招之人,见状心中大为欢喜,眼见金蛇剑又从一旁袭来,把拳错过剑尖,扭拳向右一锤,“砰”的一声击在剑上。 袁承志拿想到他会出此怪招,一时拿捏不住,剑身已向外荡开,这时花无缺身影已到,并掌就正正印了过来,袁承志回剑不及,忙松手撤剑,身子一旋而过,左手背负,掠过之时便已握住了落下的金蛇剑。 他这番躲闪太过精妙,连练霓裳都不禁暗赞一声,天地会群雄钦佩之色更是溢于言表,正要出言喝彩,却不想那绯衣总管身形已动。 袁承志背握长剑,还未停稳身形,就听到脑后劲风袭来,他知道此时若是躲闪,必然再无先机,心中一横,便回身一掌对去。 花无缺此番意在立威,自然不会多做动作,见他不再躲闪,也只是简单一掌拍去,与他对在一起。 一掌过后,袁承志面色闪过一丝惨白,但他内力深厚,片刻便压下内伤,正心中暗惊,就瞧见这绯衣总管又是一掌拍来。 袁承志避无可避,只得心中叫苦着挥掌迎上,众人只见到两人所在之处,荡出阵阵气劲,有功力稍弱像八个少女那般的,都已支持不住跑的远远的。 片刻间,两人已对了六掌,花无缺面色已然淡然,而袁承志却已紧咬牙关,面色惨白一片。 花无缺前番与李沧海内力相溶之后,涨幅岂止三成,前番天外天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功力大进,袁承志虽然少年时也奇遇连连,但论起内力,哪里是这魔头的对手。 他接下第七掌之后,手掌已然颤抖不止,面上惨白泛过一丝不自然的嫣红,显然已经内伤颇深,眼见花无缺第八掌又来,他心中一苦,却再也无反抗之力。 夏青青见他命在旦夕,心中一慌,忙大叫道,“手下留情!!!” 他们相恋多年,夏姑娘再对这金蛇王失望,却也不忍见他死在自己面前。 花无缺闻言稍一思索,便停下掌势,他瞧着面前嘴带血丝的袁承志轻笑道,“金蛇王,今日本座再饶你一命,若下次你再不依不饶,到时可不要怪本座下手无情!!” 他说着衣袖一摆,就向着门外而去,练霞裳忙起身跟上,夏青青站在原地怔怔片刻,心中还是放不下袁承志的伤势,忙小跑而来急道,“袁……袁大哥,你没事吧?!” 袁承志见花无缺等人终于离去,心神一松,再也压不住伤势,双眼一闭就向后倒去,夏青青连忙将他扶住,泣声道,“袁大哥,你不要吓我!” 这时郑克爽见那些魔头离去心神才稍缓下来,瞄见这自己垂涎的美人,心中一动,这才上前关切道,“袁大哥,你没事吧?!” 金蛇营众人早就围了过来,有侍卫从怀中取出伤药,却无视夏青青伸来的小手,自己过去为袁承志服下,夏姑娘登时一愣,再瞧向四周,却见到往日这些熟悉的面孔都愤慨的瞧着自己,显然是因她前番指责袁承志的话语生了间隙。 第三八二章 长平公主 这冯锡范被林平之一剑刺瞎眼睛,自然无法护送郑二公子回去,是以这南明众人便在金蛇营驻地住了下来,但有了前番的矛盾,两帮人却再不似原本那般融洽。 夏青青当日心忧袁承志的伤势,便随着他一同回来,但这几日下来,每每这袁大哥都借故避开自己,想来便是前番作为有失颜面,一时间不愿与她相见。 夏姑娘见他身子无碍,便又想起这几日他的作为,加上这几日金蛇王处处都背着她,两人之间虽没有挑明,但谁都瞧得出他们之间有道深深的裂痕。 这一日她正在房中拄着脑袋怔怔出神,忽然听到外间有人高声回报说,天地会的陈总舵主到了,她心中一动,便起身向着大厅而去。 她才出了小院,就见到前门踱来一众人马,其中一位书生打扮,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陈近南,但此时陈总舵主却未走在首位,而是紧紧跟着个白裙少女。 这少女一身贵气,虽然面上蒙着轻纱,但夏青青却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当年与她争夺袁承志的阿九姑娘。 她自然知道这阿九姑娘的故明公主,当年便因此大为自卑,此时突然见到她出现,身侧又跟着那名满江湖的陈近南,不知为何,心儿却突然一紧。 夏青青正为自己的恋情纠结,而袁承志已带着郑克爽迎了上去,金蛇王此时伤势才愈,气势上倒与这陈总舵主不分伯仲。 两帮人甫一汇合,他便抱拳就要问候,但眼光扫过陈近南身前少女之时,身子却突然一僵,口中讷讷半晌,却挤出一句,“阿,阿九?!” 九公主来时已知道要见到这旧日钦慕之人,此时见他神色激动,心中却也泛起些惊涛,但面上却丝毫不假颜色,只是淡淡道,“金蛇王请自重,当年之事,已然让咱们恩断义绝,这阿九的称呼,以后金蛇王还是休要再唤了!” 她话虽如此,但此时每说一句,心中便升起淡淡的刺痛,这少女情窦初开的心上人如何是那般容易忘却的,但当年袁承志明明知晓她的身份,还依然助那李闯攻破燕京,小公主经过这么多年的坎坷,此时却已经将这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听她此言,袁承志心中一痛,犹豫半晌,才叹息道,“是袁某莽撞了,还请九公主赎罪!”他说完之后,面色却泛起些悲痛,瞧在一旁夏青青的眼中,难免更加伤神。 郑克爽见他们两人叙旧个没完,心中本就有些不耐,这天下的绝色佳人,若说哪一个让他最不愿见到,那便是眼前的长平公主。 他身为延平郡王的二公子,早就被父王警告过,绝对不能打这故明公主的主意,全因阿九辈分太高,此时南明皇帝,还都是这阿九公主的侄辈。 此世大明亡国之后,却还遗留下许多势力,都随着郑成功远赴海外,是以延平郡王府虽说权势最重,但在南明之中却也不能一手遮天,自然要考虑各方影响。 郑克爽早就觊觎九公主的美色,但他也知道自己碰不得她,这美味在前却不能吃,郑二公子自然不愿与她多见,此时他便面带不耐的四下乱扫。 这一扫之下,却让他面色太变,他不顾袁承志还未叙旧完毕,就直抢身过来,指着陈近南身后厉喝道,“陈永华,这些人是你的部下上?!” 原来随着陈近南而来的,正是天地会青本堂众人,郑克爽见到这些嘲笑过自己的汉子,心中屈辱重新浮现,面色铁青的看向陈近南。 陈总舵主有些疑惑,回头瞧了一眼,才轻声道,“回二公子,这些兄弟是我天地会青木堂部署,自然是陈某的兄弟!” 青本堂众人本见了郑克爽心中有些慌乱,怕前番之事被总舵主问责,此时听他这般回护自己,心中不由升起些感激之情。 他们高兴了,郑二公子却恼怒的无以复加,他指着陈近南厉喝道,“陈永华,你还把我放在眼里么?” 陈近南听他语气怨气颇深,心中实在疑惑,转身向身后示意一眼,徐天川稍一犹豫,便凑过来在他耳边将事情徐徐道来。 他听完之后,才摇头叹息道,“回二公子,咱们天地会的兄弟多在中原行事,干的又是反叛鞑子之事,大家自然特别小心谨慎,因此以致失了礼数,属下这里代他们向二公子赔罪。” 郑克爽见他轻描淡写的就想把事情略过,心中恼怒更甚,上前一步就喝道,“好,你既然说他们不识得我,我也不多做追究,但他们眼睁睁看着冯师傅被人刺瞎眼睛,这又如何分说?!” 冯锡范身为南明三虎,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与陈近南都是并驾齐驱的人物,他被人所伤,伤的又是眼睛,这事青木堂众人自然不敢瞒下。 陈近南早有腹案,闻言只是拱手道,“回二公子,咱们天地会干的是反清复明的大事,自然不像别的部门那般清清白白,日月教虽属魔道,但这几月已经为大明输送多批种子药材,这些都是我大明如今最缺之物,是以咱们天地会与日月教私下里算为盟友,会里兄弟不识得冯老师,又见日月总管现身,自然不肯轻举妄动,不然日月教一怒断了咱们的支援,那岂不是坏了皇上的大事?!” 第三八三章 重燃斗志的皇室贵女 前番花无缺大闹燕京城后,小皇帝康熙龙颜大怒,联系了好些亲近势力,满天下洒下海捕文书,直道能提他人头来献,便赏金封爵。 这动作却惹恼了黑木崖上的黄雪梅,黄雪梅把花无缺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虽然在曲非烟的劝说下,没有动身前往燕京,但却为了给清国添堵,便半卖半送的与南明交易起来。 如今大明孤悬海外,虽然粮食不缺,但各类用品却极缺无比,那各国异族又严禁宋国与其通商,是以日月教此举大大解了南明的燃眉之急。 日月神教本来就属魔道,平日里行事隐秘无比,倒不畏惧各国追责,但此举之后,负责押送物资的雪千寻在南明可谓是红的发紫。 郑克爽前番接到袁承志邀约,心中便对中原花花世界向往无比,是以提早出发,倒对南明本岛的事物无甚了解。 他此时见陈近南搬出皇帝,心中已知自己奈何不得他,这一世的陈总舵主又是铁杆的力公主一派,与延平郡王府并无上下级关系,他只得暗骂几声,将怨气重新投在那金蛇王身上。 陈近南见他不再纠缠,心中也不原无故交恶延平郡王府,便抱拳笑道,“听说二公子在前番盛会之上,得了福建一省盟主之位,这是普天下英雄共敬王爷忠心为国之意下官听了。也为二公子欣喜不已。” 他这话说出,便已在回缓两家关系,但郑克爽听了却以为他在讥讽自己,歪头冷声道,“怎敢跟陈总舵主相比,我延平王府当年为大明出生入死,才博得今日缓息之时,但如今好些人过河拆桥,哪里还能记得当年救命之恩。” 陈近南没想到这二公子如此没有城府,当面就要跟他撕破脸皮,正不知如何回话,又听他怪声怪气道,“如今啊,天地会势力庞大,会中弟子目无主上,既然不敬重我,想来也对父王敬重不了几分,我瞧他们所做所为,便知你大有不臣之心,你陈总舵主在中原拼命培植自己势力,扩充天地会,哪里还把大明放在心上,你想自立为王,是不是?” 他说到最后,却是已然上前指着陈近南厉喝,陈近南一生忠直,听他此言气的身子轻颤,微怒道,“二公子何出此言!?” 郑克爽见他面色突变,心中一喜,便紧逼道,“我延平郡王府有大功于大明,但我也只得了一省盟主,你天地会当年做了些什么,如今又得了几省盟主!?” 当日杀龟大会,由于红花会未曾前来,是以这十八省盟主,却让反清名声最重的天地会得了有五六尊之位,郑克爽当时便心中不喜,此时见了陈近南,自然一起爆发出来。 听他此言,陈近南面色一变,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辩解,正心中惶惶,却听到身前九公主冷然道,“够了,陈总舵主是本宫恩师,郑公子说他有不臣之心,莫非是在暗指本宫,要行那反叛之事吗!?” 此言一出,郑克爽面色大变,忙躬身道,“卑下不敢,公主金枝玉叶,又是皇上亲姑姑,如何会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卑下不过是气愤天地会多年未曾做出成绩,白白浪费我大明粮草金钱!” 阿九闻言面色淡然,轻声道,“天地会身在敌方,万事自然要谨慎之至,那些许名声,与众位兄弟的性命哪里能相提并论,再者,陈总舵主为大明日夜奔波,不仅联络上日月教为本岛输送物资,又与花无缺花公子联手大闹伪清燕京,花公子更是拿下鳌拜那奸贼人头,这些功劳,足以抵过这些年大明为天地会的援助!” 郑克爽听她虽轻言细语,但语气却十分强硬,不知如何辩驳,便苦着脸低头称是,心中却大为奇怪,暗道这九公主一向颓然弱势,为何今日一见,却好似变了副模样一般。 他哪里知道,阿九自燕京被花无缺解开心结,又经他一番鼓励,此时已然振作起来,再加上黄雪梅雪中送炭,这日月教的盟约便是她与雪千寻签订,如今九公主的贤明,已然在南明本岛越发广传。 夏青青躲在一旁,瞧着眼前熟悉的情敌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却羡慕无比,暗暗对比自己与她如今的变化,却黯然的发现,这九公主现下比自己美的何止一倍。 她正心中酸苦,又见到袁承志呆呆的望着阿九,面上柔情瞎子都瞧的出来,夏青青心中一苦,两行清泪已然淌下,她不愿再看下去,便头也不回的向房间奔去。 她直道这两人相见之后,便又能擦出当年旧情,却不知阿九心中深怨袁承志破了燕京,哪里肯让情丝再系。 见到郑克爽哑口无言,阿九便淡淡道,“既然二公子已无异议,那便随咱们一起回去吧,不然万一再生出什么事端,本宫如何向郑郡王交代。” 第三八四章 隐隐翠顶的金蛇王 郑克爽虽然明知此时冯锡范重伤,自己护卫又死伤惨重,跟着这九公主回返是最佳方案,但他深怨青木堂众人前番辱骂,稍一思索,便回绝了阿九的提议。 九公主又劝几句,见他心意已决定,这才叹息一声,看望了一下榻上养伤的冯锡范,便带着天地会众人匆匆而去。 瞧着她离去的倩影,袁承志心中百感交集,好几次想出言将她拦下,但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她道歉,最后只能惆怅的任她远去。 这金蛇王正魂飞天际,忽然后院跑来个侍卫,急匆匆道,“不好了,夏姑娘,夏姑娘留下一封信走了!” 袁承志闻言一愣,探手将他手中信筏接过,展开一瞧,双眉便紧紧皱在一起。 夏青青在信上说的明白,他前番所做作为,已然与当年的袁承志大为不同,自己也不过是看他伤重,才随着回返,此时既然金蛇王身子痊愈,又有当年阿九姑娘相伴,她自然不便再留在此处,便让他从此忘了往事。 瞧见这话,袁承志心中好似被大手捏住,面色突变的就要出去追赶,却不想一旁的郑克爽已然探身过来,将他手上的信筏瞧了个清楚。 金蛇王恼他窥人隐私,但碍着还有事求他,只好将怒气埋下,心思之间,就将信筏收回怀中。 郑克爽也不在意,只是抬头对他笑道,“金蛇王何必担忧,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袁承志听他此言,心头一恼就要辩解,却又听他道,“袁兄啊,不是兄弟说你,你对女人太过放纵了,前番在面店里,她是如何跟你说话的?!” 听他此言,袁承志便是一愣,想起当时夏青青当众呵斥自己,抬起的脚步也已悄然放下。 他心中纠结不已,就又听郑二公子得意道,“袁兄,若论武艺,本公子自然比不过你,但是说到女人,本公子却大大的有发言权啊~” 郑克爽说到女子,登时眉飞色舞起来,围着袁承志就道,“这女人啊,不能惯,你越惯她脾气越大,袁兄你自己想想,你与她交往之时,是不是处处都依着她的心意啊?!” 袁承志听他说的全然正确,登时就有些信了他的话,回身怔怔的瞧着他,就见郑二公子傲然道,“听我的没错,你就让她去跑,她前番不是已经跑了一次吗?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跟你回来了,这次也例外不了,袁兄你就在这等着,让她回来向你道歉,不然你再追上去,以后这姑娘一言不合就跑路,你又如何是好?!” 金蛇王闻言深以为然,瞧着郑克爽的眼神已经便的有些感激,他抱拳道,“多谢郑二公子当头棒喝,袁某对男女之事实在不熟,若非郑二公子提醒,以后必然免不了多番事端!” 不提袁承志被郑克爽忽悠的头上隐隐发绿,花公子已然随着练霞裳到了西岳华山,桃谷六仙等桃实仙一好,便闲不住的先行离去,而林平之却赶着去给外祖父拜寿,也带着轩辕三光往洛阳而去。 此时却只剩下花无缺与九名少女同行,倒算是万花丛中一点绿,花公子左右四面全然都是少女清香,让这魔头暗自享受。 华山名列五大名山,朝阳、落雁、莲花、云台、玉女,五峰环拱,峰峦重叠,形似一朵插天花瓣,端的壮丽无俦,落雁峰是华山第二峰,此时一行人便站在落雁峰的山腰。 练霓裳一身白衣,衬着如花容颜,在这云雾弥漫的山林之间,端是好似飘飘欲仙,仿佛下一刻便要驾云飞去。 她瞧着四下山林,俏脸上满是感慨,看了一阵,才回身对花无缺歉意道,“为了我明月寨之事,却劳烦杨总管跑这一趟,练霓裳心中实在愧然。” 花无缺正暗自欣赏她的倩影,闻言忙正色道,“练姑娘不必多礼,本座本来就无甚杂事,如今有姑娘这等佳人相伴,本座倒是乐在其中。” 听他赞美自己,这玉罗刹俏脸微红,贝齿咬着红唇娇笑道,“杨总管过誉了,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最多算个女土匪,哪里是什么佳人~” 二人说话间,已然到了山腰处一个山洞前,这洞口崖石处刻有“黄龙洞”三个大字,洞外修竹成丛,古松几树,还有石几石凳。 练霓裳见到此处变化,便知道有人动过此处,微红的俏脸上泛起些许怒意,纤足轻抬,便急急的踱入洞中。 见她神色匆忙,花无缺忙起身赶上,那八个少女却留在洞外,各自寻了地方坐下。 这洞里甚是深幽,他循着练霓裳那袭白影,走了片刻便来到腹地,这洞内也被人修缮过,洞中有些许石椅石桌,练霓裳正面朝两块并列的岩石,怔怔发呆。 他刚上前一步,就听面前佳人呐呐道,“这山上的道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这里胡乱修改。” 她说完之后,便玉手一扬,正拍在面前的岩石之上,那岩石被她小手拍的摇晃不止,她又轻轻一扳,两块大石便向左右移去。 第三八五章 被狼养大的少女 花无缺正暗惊这少女功力,就见到她从怀中取出只火折,小口轻张,便将其吹燃,衬着这微弱的光亮,岩石后的场面让花公子瞧了清楚。 这岩石之后,竟然还暗藏着一间石洞,石洞里有一具骷髅,端坐在壁上龛中,见到这骷髅,练霞裳俏脸泛起几丝悲意,上前一摆前裙,就俯身跪了下去。 花无缺见状便知这骷髅跟这玉罗刹关系颇深,是以也不出声打扰,只是四下打量起来,这一看之下,却见到墙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各种剑法,这些剑法有的精妙无比,但有的却粗糙不堪。 他所记绝学太多,自然瞧不上这里的剑法,是以只是寥寥扫过一眼,便重新望向地上的练霓裳。 此时玉罗刹已然磕了几个响头,起身将骷髅取了下来,忽见龛下装着一卷羊皮书,书上满载各种剑式,与石壁上所刻的相同,翻到最后几页,却是用血写成的文宇。 她瞧着这羊皮卷怔怔看了一会,才叹声道,“师傅苦心办了这场戏,却不想这么多年,也未见那人后人前来相寻。” 她说着一把将骷髅打散,转过身对着惊讶的花无缺笑道,“杨总管是不是心有疑惑?”说完之后,她不待花无缺回话,便低着脑袋盯着手上卷册。 瞧了一阵,才将其递给面前的花无缺,花公子将这卷册取过,翻了几页,便见到书上满载各种剑式,与石壁上所刻的相同,直到最后几页,却是用血写成的文宇。 他稍细读下去,便发现这原来是个女子断断续续的日记,头一两段写自己与丈夫别后,怎样深夜忏悔,所以时时午夜梦回,就咬破指头,滴血写字,希望廿年后相见,以此日记证明相爱之深,后面几段却是写她练剑的进境。 其中有一段道,“天都搜罗世间剑谱,必探纳各派精华,创世正宗剑法,余偏反其道而行之,以永保先手,雷霆疾击为主,今后世剑客,知一正一反,俱足以永垂不朽也。” 花无缺看的云里雾绕,实在没瞧出这女子与所谓天都到底是何人,他又将卷册后翻,便瞧见一大段文字。 “昨夜群狼饿嗥,余持剑出洞,忽闻女婴哭声,遂驱散群狼,在狼窟中见此女婴,身躯赤裸,约三四岁,见余近前惊恐万状,跳跃如飞,发音咿呀,不可辨识。” “噫,此女孩乃群狼所哺,岂非异事?余穷搜狼窟,见有衣带,已将腐烂,细辨之,字迹模糊可读,始知此女姓练,父为穷儒,逃荒至此,母难产死,其父弃于华山脚下,原冀山中寺僧发现抚养,不意乃为母狼挈去,意得不死,而又与余遇,合冥冥中岂非有天意乎?因携此女回洞,决收其为徒,仗其先天禀赋培其根元,授其武功,他日或将为我派放一异彩也。” 他细细读完之后,忽然抬头瞧着面前的佳人,却见到佳人俏脸上笑颜散去,与他目光相对,才轻声道,“总管想的没错,我就是被母狼所乳大的。” 她说着好似有些感慨,往日里那番气质全然散去,瞧着却有几分柔弱之态。 话未说完,她便已将脑袋垂下,轻咬红唇道,“我前番说我是无父无母的野丫头,却不是笑言,师傅说我从小随狼群长大,她带我回来之时,我还长长以狼自居,撕咬屋中衣物,现在想想,倒也颇为有趣~” 她说的好似轻描淡写,但面上柔弱却被花无缺瞧在眼中,花公子稍一思索,便温声道,“练姑娘际遇异于常人,不怪能有今日成就,我倒是想谢谢当年奶了姑娘的母狼,若没有它,如何能有今日的北地胭脂!” 听他此言,练霓裳猛地抬起小脸,见他笑容满面,心中却是一怔,三年之前,她师傅便设下这局,想要找寻当年情郎,但三年过去,这里已被山上道士修缮一番,却还未见到当年之人的后人。 她师傅为了这事常常午夜垂泪,是以练霓裳此时才有些感慨,失神之下将身世坦言相告,本觉得只要他不畏自己如怪物,便当他是个知心好友。 但她却实在没有想到,面前这红衣总管不仅未曾变色,还将这离奇怪事说成是天赐恩德一般,玉罗刹平生从未经过如此对待,登时芳心一颤,咬着唇儿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洞外忽然响起呼喝之声,有少女娇斥隐隐传来,“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埋伏咱们明月寨!?” 话音未落,洞外便响起一道大笑,“玉罗刹,你这贼婆娘平日里欺压川陕的绿林道,前番又伤了嵩阳派的镖头,此时已然是武林公敌,以往你身边跟着大军,咱们对付不了你,但今日你却自寻死路,只带了八个丫头出来,今日被咱们撞见,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 第三八六章 芳心错付 练霓裳闻言俏脸浮上寒霜,对着花无缺示意一眼,便如风般轻掠而去,花公子眼见佳人就要动心,却偏偏被人打扰,心中自然也恼火的很,将那绢帛放入怀中,就紧紧跟了上去。 出得山洞,却见到外间站着七个人影,这七人打扮各异,高矮老少均有,但其中最为惹眼的,却是一位手持宝剑,长身而立的少年。 这少年突见练霓裳丛洞内走出,手中长剑一抖,惊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此言一出,身侧一个五十余岁,紫膛面,山羊须的汉子面色微微一变,目光却悄然在二人间徘徊。 练霓裳也未想到能在此地与到这人,俏脸上寒霜消散,正要回话,却见到这少年手持长剑,与那六人站在一起,这番阵势,自然是一同来找自己麻烦的。 她本来是气定神闲,低鬟浅笑,秋波一转,待想明白其中道理,忽然面色惨白,心里难过至极,两颗泪珠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少年名唤卓一航,是武当山上紫阳道人的弟子,这一世张三丰开创武当,众多名家为得他指点,纷纷慕名而来,张三丰来者不拒,渐渐的就有许多带艺高手在武当定居下来。 武当派收徒甚是严格,但这些高手又一片真心,张三丰无奈,只得设立旁院,将这些艺业在身的高手全然收归其中。 这些人归了武当,在外人面前自然也自称武当门下,卓一航便是那旁院中的佼佼者,紫阳道人的弟子。 几年前,练霓裳下山“做买卖”之时,无意间碰到了卓一航,当日他正护送祖父告老还乡,途中被几个大盗截住,卓一航一人一剑,却是将十数名好汉挡在圈外,但盗匪人数众多,渐渐的便有些不支。 当时练霓裳正与陕北大豪王嘉胤结盟,而王嘉胤的独子王照希便混在卓家车队之中,是以练霓裳便悄然喝退了群盗,然后无意间便与这卓一航熟络起来。 卓一航本性纯良,不似旁人那般畏惧与她,渐渐的她便心中生出些情愫,只是当时蜀中大乱,练霓裳怕明月寨有失,便匆匆赶回,这一分别,便到今日。 她少女情窦初开,却是对这卓一航牵挂的紧,但此时见他与旁人设计自己,芳心登时大乱,那凄凉之意被失落冲散,一时间竟怔在当场。 那紫面汉子名叫郑洪台,他见到练霓裳的面色,心中便是一惊,实在想不到玉罗刹竟会流泪,这真是比泰山崩、黄河清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奇闻,然而这却是他眼见的事实。 他身侧站着玉面妖狐凌霄,他生性轻薄,又未曾领教过玉罗刹的厉害,见到这少女美的好似天仙一般,便笑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泪不流,玉罗刹,你乖乖降顺,咱们也许还可以饶你。” 他此言一处,郑洪台面色大变,正要提醒,就见玉罗刹已然笑颜如花一般,她方才悬悬欲泣十分惹人怜惜,此时俏脸含笑,却更是让人心神一晃。 这一晃之际,她如玉般的纤手突然一动,那玉面妖狐凌霄忽然捧腹大叫,跃起一丈来高,原来是玉罗刹的独门暗器定形针骤然出手,虚打陵霄腰际的三台穴。 凌霄轻功其高,见她纤手一颤,急忙跳跃,哪料玉罗刹的暗器虚实莫测,早算定他有这一跳,双指一弹,利针已刺中他脚跟的“涌泉穴”,顿时又酸又痛,眼泪似泉水一样的流了出来。 见他模样甚惨,他身侧一个道人忙上前将暗器取出,这才让他有些缓和,回神之时,就听那边郑洪台已经嚷道,“玉罗刹,我们好意想留你性命,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既然这样,那就休怪咱们下手无情了!” 他说着就抽出兵器,对着身侧叫道,“这妖女太过厉害,速速摆七绝诛魔阵!”随着他的叫声,这几人纷纷变换身形,其中以三人作先锋,三人作后卫,一人当中作为主帅,策应四方。 见他们都已站好位置,卓一航才从惊骇中缓神回来,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众人急道,“卓兄弟,你当时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斩妖除魔,又说这玉罗刹是个大盗贼婆娘,怎么如今却犹犹豫豫,莫非想让咱们都死在这里?!” 练霓裳闻听此言,俏脸猛地一变,她虽然自知自己是做着强盗买卖,但却不喜旁人以贼人称呼,此时听到他的话,不由怔怔道,“他……他说的是真的?” 卓一航是个不会撒谎的性子,闻听此言,一时间讷讷不语,只是面色急红,却连半句反驳都说不出口,毕竟他自己心知肚明,这称呼确实出自他口,虽然当日他并不知道,这玉罗刹就是当年的练姑娘。 第三八七章 为表谢意,本座给你留个全尸 玉罗刹见到卓一航眉头深锁,便定定的看着他,似有情又似无情,半晌才恨声说道,“我本以为你与别的正道弟子有所不同,却不想你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她说着语声哽咽,却有些说不下去。 郑洪台和那青衣道人等知道玉罗刹喜怒无常,虽不知她意何所指,尚还不以为怪,其他三人却是莫名其妙。 见到玉罗刹说话间已然玉手抚剑,嵩阳剑客赵挺急忙推了郑洪台一下,示意叫他把六人的圆阵先摆起来,预防玉罗刹进袭。 这郑洪台稍一思索,便向着卓一航沉声道,“卓兄弟,你身为武当弟子,又是紫阳真人高徒,不必与这妖女再言废话,正邪不两立,咱们正派人士斩妖除魔,却是理所应当!” 他说着向身后示意一眼,余下几人见状已然明了六人忙闪到场中,将卓一航团团围在中间,这样一眼望去,却正是以卓一航为阵眼,摆出了那七绝大阵。 卓一航本还心有犹豫,听他此言却有些抹不下面子,他侧眼瞧了下面带寒霜的玉罗刹心中感喟交集,心想可怜这绝代佳人,甘心作贼,七绝阵威力无穷,你武功再高,今日也要被逼上死路。 玉罗刹最忌别人可怜她,见他目光,蓦然一声长笑,一口寒光闪闪的剑早拔在手中,叫道,“好,你们都是名门正派,与我这妖女天然对立,今日倒不必再说废话!” 她说着身形微动,疾如电闪,唰的一剑先向郑洪台刺来,郑洪台使的是日月双轮,日轮一锁,月轮平推,阵形发动。 青松道人的戒刀从左面劈至,凌霄的判官笔又斜点她的“关元穴”,玉罗刹翩然掠出,后卫三人交叉替上,玉罗刹霍地一个晃身,剑锋自赵挺肩头掠过,金刚手范一个大擒拿手拿她不着,她已翩如飞鸟般的直向卓一航冲来,卓航急使连环剑中的防身绝招“玉带围腰”,剑光一绕,带守带攻,蓦觉冷气森森,一道银虹劈面射至! 玉罗刹霎忽之间,已经连袭七名高手,郑洪台大叫“留心”转动阵势,把玉罗刹围在核心。 玉罗刹剑招辛辣,凌厉无前,连下杀手,幸在七人首尾呼应,互相救护,玉罗刹虽然连抢攻势,却也冲不出重围。 卓一航夹在众人之中袭击,不知怎的,总起不了杀机,七十二手连环剑,只求自保,并不贪功,但他身为阵眼,行动之间不免要配合身侧之人,是以虽心无杀机,但道道剑光还是让这玉罗刹险象环生。 七人就这样团团将玉罗刹围在中央,几名少女想要上前助拳,却哪是这几个高手的敌手,过不得几招,就被人打落兵器,倒飞而出。 卓一航本见自己一众男子围着几个少女,心中不忍下手,但一想到玉罗刹心狠手辣,却更寒心,势成骑虎,不得不拼,阵形变化无常。 七名高手,各使独门武功,把玉罗刹杀得香汗淋,玉罗刹心高气傲,本来以为他们集七人之力,自己也不至落败,哪知他们却想出这样古怪的打法,眼见越战越危,越打越险,心中一苦,自知这次万难脱逃。 她却是不怕身死,却担忧自己一死,那明月寨上下众多老弱病残,再无人护持,正心中凄然,就听到峰下传来一声长啸,随着声响,一个干瘦老头,蓦然从山下跃上,大声叫道,“围杀魔道妖女,为何却不等我前来!” 他眼见自己这方占据上风,是以此言便带着几分调侃,那郑洪台闻言扫过一轮,也回首笑道,“大哥来的正好,这玉罗刹为害多年,今天咱们兄弟就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玉罗刹本就被阵势所困,一身本事施展不出,见他们又来了强援,心中一苦,但绝望之意还未升起,便想起自己却也不是孤立无援。 这心思刚起,就听到洞口传来道轻笑,花无缺那温润的声音缓缓而来,“练姑娘好大的面子,竟然让这众多名门弟子联起手来埋伏与你,本座枉称魔头,这待遇上,竟还比不上姑娘半分~” 他出现的无声无息,那边众人都是一滞,他们均是内力高深之辈,等闲人士还未走进,他们便已然有所感应,但这红袍少年,竟是早已踱到场中,若不发声,他们却连半点感应都无。 那干瘦老者见状笑容顿去,戒备的握紧拂尘,沉声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与妖女同流合污,难道阁下不曾听闻这妖女的狠辣手段吗?!” 他此言一出,却见到花无缺笑容一滞,接着面色变有些玩味起来,老头瞧着实在莫名,正要再言,那郑洪台已然颤声道,“日……日月总管?!” 花无缺听他说破自己身份,这才微笑道,“本座还当自己名声太小,正有些颓然,却不想兄台解了本座尴尬,本座甚是感激,为表谢意,等下,本座就给你留个全尸好了!” 第三八八章 魔头魔女,天生一对! 花无缺此言甚是狂妄,但场中几人却没一个觉得可笑,全因随着杀龟大会结束,那参加大会的各地武人纷纷回返,这些人来自五湖四海,又多为粗鲁的江湖莽汉,自然逢人便说自己的见闻。 这日月总管当日带人围剿了嵩山,泰山各派好手,又在群雄环绕下,将南明延平郡王府的二公子吊起来虐了一顿,是以他的凶名,此时便随着众人越传越广。 郑洪台明面上身份是中原名宿,但暗地里早已投靠了吴三桂,所行之事无非分化打击川蜀各地的反抗势力,所以也算半个情报线人,自然对这绯衣总管之名有所听闻。 此时见到这魔头也现身此处,一张紫脸忽的泛起些惊惧,其余众人除了那卓一航,也都是面色大变。 那干瘦老者轻咳几下,才阴沉道,“不怪这妖女如此有恃无恐,原来竟然还有个情郎躲在里面,魔头魔女,你们倒是天生一对!” 他此言不过是想绕了练霓裳心神,毕竟围攻这玉罗刹,已然让他们费劲心力,此时又多出个日月总管,他们哪有底气与之相抗。 但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练霓裳听他此言,含煞的俏脸微微一红,下意识的向着卓一航瞧去,却只见这武当高徒面色痛惜的瞧着自己,其中不带半点男女之情,却是含着几分不忍明珠暗投之意。 玉罗刹这才发觉自己多年牵挂,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这人明明把自己只当个人生过客,恐怕若非今日相见,他甚至都记不得自己这个当年同行之人。 这心念一起,手中长剑就微微下垂,那干瘦老者见她神色恍惚,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凶光,回身向着郑洪台飘过个眼神,便拂尘一扫,径自向着练霓裳掠去。 他此举有些卑鄙,卓一航见了心中不喜,但反应之时,身侧众人已然纷纷跟上,他稍一寻思,只好压下愧疚持剑而上。 那干瘦老者不过打着先废去一人的主意,其余几人都久经江湖,见他一动,自然心中明了,他们之间因七绝阵早就配合默契,这突一发难倒让练霓裳有些回缓不及。 但这玉罗刹何等厉害,趁阵势尚未合围,唰的一剑将金刚手范刺伤,那干瘦老头急把拂尘一卷,封住了玉罗刹退路,郑洪台双轮一推一锁,补上空缺,圈子越收越紧,范虽然中剑,伤势不重,怒吼如雷,仍然猛扑。 但他刚扑出去,就感到后襟一紧,接着一阵大力袭来,他一时不备,却被后方这人高高提起,金刚手慌乱之下就想回身反抗,但还未有所动作,就感到眼前景色突变,后面这人竟是将他直直的砸在地上。 众人正围着练霓裳猛攻,忽然听得一声闷哼,忙向着一旁瞧去,却见到一团扭曲的人形蜷缩在地,这人死状极为吓人,自脖颈而上,竟被人生生的短了一节。 这金刚手的功力,在他们之中也算中等,但此时眨眼间就惨死当场,众人见状浑身发冷,再瞧之时,就见到那绯衣少年微笑着向这边走来。 众人见到金刚手惨状,这才发现玉罗刹虽然功力高强,但论起残暴,却哪里比的上眼前这温文儒雅的绯衣少年。 他们稍一思索,便弃了玉罗刹,踏着七绝阵就向花无缺围来,卓一航被他们裹挟而至,眼见对手不是当年那个绝色姑娘,心神稍松,那武当剑法舞得倒是凌例了几分。 练霓裳方才被打乱气息,此时纤手微微抚着心口,对着花无缺急道,“小心他们这阵法甚是怪异,你千万不能太意了!” 卓一航听她对这日月魔头说话语气颇为关切,心中不知为何,悄然泛起几丝酸意,但他从未经历男女之事,稍一困绕,便摇头将其吹散,暗道自己许是不愿见佳人为祸,与这魔道巨头牵扯太深吧。 思绪之间,七人已将花无缺围在阵中,花公子有心瞧瞧这阵法模样,便环抱双手,笑吟吟的任他们踩好阵形。 他这动作太过目中无人,郑洪台见了心中怒意勃发,虽知他手段凶狠,但习武之人火气一上,哪里还能管这许多。 他手上双轮急舞,径自向着花无缺掠来,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六人纷纷持了兵器就向着花无缺身上招呼,他们行动之间,却不忘保持脚下阵法,三前三后中央一人,倒是让花公子心觉其是有趣。 花无缺闪身躲避一阵,眼见他们再无新意,这才无趣道,“你们将这阵法吹的这般神奇,我还以为能有多大威力,却也不过是变种版的七截阵,你们自作聪明将其改动颇大,倒是让七截皆为阵眼的奥妙消散一空,如今这阵,不瞧也罢!” 他最后一字说完,身子已然停在当场,大手一扬,那玉面妖狐凌霄好似自己送上门一般,被他掐着脖子提在半空。 花无缺一面手上用力,一面轻笑道,“斩妖除魔,也要有那本事不是?!”他说着大手一紧,手中挣扎的凌霄登时僵住,他一把将这人扔下悬崖,转身又笑道,“下一个,想怎么死?!” 第三八九章 另类的夫唱妇随 这些人本就靠着七绝阵才堪堪抵住玉罗刹的攻势,此时被花无缺杀了两个,众人当即面色大变,那干瘦老者稍一思索,便闪身到金刚手的位置,补上了这阵形缺角,他以一人占据两位,倒显得他功力之深。 众人见阵势重新布开,慌乱的心才稍稍安定,卓一航却被裹挟其中,心中不知自己所做是否正确,但他纠结片刻,就定下心来,毕竟前番他们早有约定,此时已死两人,自然不好就此退去,安心之下有几分随波逐流之意。 待见到众人定下神色,那老者便把拂尘一卷,大喝道“日月魔教为祸武林,今日又杀我兄弟,咱们今天就算战到最后一人,也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正道之人,也是有血性的!” 众人听他此言,心中都是热血翻滚,老者见话语收到成效,心中一喜,拂尘便急急向着花无缺扫来。 他一动手,剩余五人自然跟上,玉罗刹此时已调好气息,见到花无缺被围在圈中,心中一急,便持剑掠了过去。 此时六人围的甚紧,被她一冲却是阵势大乱,变成了玉罗刹与花无缺并肩而立,合战郑洪台等六个高手。 眼见局势又变,那郑洪台大声叫道,“卓一航,你是官家子弟,又出身名门正派,前番出手留情,咱们也不怪你,但此时这一对魔头联起手来,你若再犹犹豫豫,那就准备给咱们收尸吧!” 此言一出,卓一航心中一颤,眼见六人都是肃然的瞧着自己,他心中再无法纠结,手中长剑一抬,便高声道,“卓某惭愧,郑兄放心,今日卓某定然不再留手,必杀此二人为范兄、凌兄报仇!” 练霓裳听闻此言,身子微微一颤,眼中恨意泛起,冷冷笑道,“卓公子出身名门正派,我这样的山野丫头,哪里能配跟公子为友,前番之事,倒是练霓裳自作多情了。” 听她此言,卓一航心中一酸,这练姑娘容颜秀美,长相端的是美若天仙,他虽生性顽愚,但少年爱美钦慕之心当年便有,此时见她与自己正式恩断义绝,心中自然有些不是滋味。 花无缺闻言有些暗笑,没想到此世因缘际会,这白发魔女还未情根深种就已然抽身而出,心中又敬她以少女之身,竟是如此果断,眼见心上人与己对立,便马上挥剑斩情丝。 思绪间,那老者又扬起拂尘欺身而来,花无缺深烦这人打断自己心思,不待练霓裳动手,就已然一指点去。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无形剑气自他指上掠出,在空中滑过些许波澜,直直的撞在那老者的拂尘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老者那保养其好的拂尘如烟花般炸开,漫天白丝飘散,待清风拂过,那老者便只是持着柄光秃秃的木柄呆立当场。 练霓裳本心中悲苦,但见到这滑稽场面,不由还是一乐,俏脸上泛起几丝笑意,这一打断,她便将那纠结散开,扬起细眉娇声道,“应修阳,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聚集人手,将我围在这里的目的吗?!” 她说着美目扫过对面众人,目光在卓一航身上扫过,倒是已然不做停留,见他们面色生奇,这才又道,“你与郑洪台结为兄弟,一个奔走在外,一个藏在蜀都,你早就暗投了大汉奸吴三桂,此番针对与我,不就是为了拔除我明月寨吗?!” 此言一出,青松道人和嵩阳剑客面色都是一变,行动间已然缓了下来,转身看向一旁呆立的两人。 那干瘦老者应修阳稍一变色,便大笑道,“玉罗刹,今日我们已经成你死我活之势,你又何必再废口舌,污蔑与我!?” 练霓裳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温声道,“你以为我说这话,是为了分化你们,做那离间计了!” 她说着见到几人都是这般神色,又摇头失笑道,“我玉罗刹可没那么多的闲心点破你们的身份,不过是不想看到青松道人和嵩阳剑客身为正派人士,今日却在这里做个糊涂鬼罢了!” 她话语未落,手中长剑已然刺去,宝剑一抖,寒光电掣,只见四面八方都是玉罗刹的倩影,花无缺见她心结已开,便只是环抱双手站在原地,欣赏这佳人优美的身姿。 练霓裳此时心中恨极,只想亲手报复,本里忧愁如何与他解释,见到他面带微笑的瞧着自己,心儿忽的一紧,倒是有些感激他知人心意。 战了片刻,那青松道人负伤气弱,被玉罗刹一剑削去四只指头,惨叫一声,慌忙退时,玉罗刹突然凌空一跃,右手长剑在半空中舞个圆圈,把郑洪台等几人的兵器荡开,左手一抓,恰似苍鹰扑兔把他一把抓起,笑道,“方才你们那同伴外号金刚手,你现在瞧瞧,他能否比的过我?!” 说着她便向外一用,竟然把青松的身躯也从华山绝顶直抛下去,山风怒号中隐隐听见凄厉的惨叫。 第三百九十章 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见到片刻间又折二人,郑洪台等不寒而栗,这玉罗刹却打越顺,她剑法飘逸精妙,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左一剑右一剑,前一剑后一剑,剑剑辛辣。 应修阳等人都是川蜀之地成名已久的高手,但此时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战到分际,玉罗刹突然喝道,“嵩阳剑客,此间之人你善举最多,若再不知进退,可要玉石俱碎了!” 玉罗刹这一喝,不啻于给他指出一条生路,赵挺倏的收剑跳出圈子,道了声谢,忙疾跑下山。 应修阳见状面色惨白,郑洪台胆战心惊,玉罗刹一剑快甚一剑,应修阳突然向后一纵,一抖手发出五柄飞刀,闪电般的向玉罗刹打去! 眼见五道寒光袭来,玉罗刹不惊反笑,高声道,“这些废铜烂铁要来何用?”说着长剑一旋,五柄刀全都折断,反射回去。 哪知应修阳明是进攻,实是掩护,飞刀一放之后,迅即和衣一滚,竟然从华山绝顶直滚下去,郑洪台双轮一撤,骤的跃起一丈来高,也想步应修阳的后尘逃走,玉罗刹喝道,“哪里逃?” 她见状纵身追去,玉手一扬,三枚“定形针”全都射入郑洪台的穴道,针一没入,便听他惨叫一声,摇摇欲坠,玉罗刹赶上补他一剑,一脚将他踢下山峰。 她这边将郑洪台了结,却误了追赶应修阳之机,是以方才踢完纤脚,便旋身向着山下望去,她本以为要失了这恶首,却不想那边应修阳已然被花无缺提在手里,笑吟吟的缓步而来。 两人四目相对,都不禁微微一笑,练霓裳喜他为自己除去后患,配合又这般无间,花无缺自然是瞧这娇俏罗刹俏脸秀美,那勃勃英气在女子中甚是少见。 花无缺提着这干瘦老者踱到她面前,便一把将其掷在地面,侧眼瞧过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卓一航,才轻声道,“武当自张三丰张真人创派以来,一路风风雨雨,全靠张真人为人正直,明察秋毫,这才博下这般大的声势,可你身为武当门人,人云亦云,被人三言两语就诓骗而来,本座虽属魔道,也不免替张真人有些惋惜。” 卓一航闻言面色变,长剑一抬便怒道,“你们两个魔头已然杀净了我的同伴,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说出这话,卓某虽然武功不及你们,但也不会为了偷生而与你们同流合污!” 他此言一出,练霓裳俏脸猛地沉下,纤手一扬就要上前,但她刚走一步,就被花无缺拦下,花公子摇头嗤笑一声,便转回不再理会那卓一航。 卓一航虽不知他有何目的,但也知道凭自己的轻功,在这两个魔头手上也逃脱不了,是以破罐子破摔,手持长剑立在一旁,就要瞧瞧这魔头要耍什么花样。 这边花无缺已俯身下去,蹲在那应修阳身侧,这干瘦老者此时才缓过神来,见他瞧向自己,面色大变的就要动作。 玉罗刹忽然一脚向他去,原来他自知难以幸免,就要咬断舌头,哪知玉罗刹熟悉江湖路道,鞋尖一勾,顿时把他下颚勾裂,嘴巴张开不能合拢。 花无缺见状向着这俏罗刹微微一笑,倒让这女魔头有些羞涩,他睢过一眼,便低头看着应修阳温声道,“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斩妖除魔,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出来闹笑话吗?!” 这应修阳自尽不成,本以为他们要严刑逼供自己,正想着如何死打过去,却实在想不到这魔头竟然如此嘲讽自己。 他也是久在江湖的大豪杰,闻言面色铁青,大怒道,“杨莲亭,你也算是如今天下响当当的人物,说话怎么如此阴损?!老夫技不如人,你们杀了我便是,何必如此折辱与我!” 练霓裳闻言却有些弥尔,她心中暗笑一阵,才又听花无缺淡淡道,“知道技不如人,你还废话什么,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自然是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说着抬起脑袋,向练霓裳微笑道,“霓裳,你去找些蜂蜜来,本座给你玩个把戏~” 玉罗刹听他唤自己甚是亲密,心儿微微一颤,下意识的瞧向一旁的卓一航,见他俊脸上满是仇恨愤慨,这女匪头子才想起两人现在的关系,脾气一来,便袅袅的转身而去。 不多时,她便捉着只蜂窝而来,花无缺伸手接过之后,也不多言,直接将蜂蜜缓缓的涂抹在应修阳的身上。 这干瘦老者面色大变,骇然道,“杨莲亭,你若想问什么,我招了便是,不要给我用这万虫啃食之刑!” 听他此言,花无缺才有些无趣道,“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却连那无牙门下的弟子都不如~” 他说着将蜂蜜扔在一旁,缓缓道,“说吧,你和那郑洪台,都搞出了什么把戏?” 第三九一章 以贼尸首,告慰英魂 听他问询,这应修阳面色惨然,垂首思虑一阵,才喃喃道,“你,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家小都在人手中,若是被人知道消息是我传出的,他们定然不会放过我家上下。” 这应修阳身为大盗巨寇,此时却惨兮兮的向着二人求饶,一旁的卓一航心中不忍,想要上前劝说,但还未动作,又想起自己也身在敌手,性命在他人一念之间,又有什么身份去援救他人。 正想着,就见练霓裳笑吟吟的俯身道,“应老大呼啸山林,若说仇家,我倒是随口就能说出,但家小嘛,我在川蜀多年,怎么却从未听过半点风声~”她语声温柔,竟似甚为关切。 这应修阳闻言两眼翻白,吓得魂飞天外,正心中思寻借口,就见玉罗刹已提起脚来,又是向他背心轻轻一踢,应修阳只觉身体内如有千万根利针,在五腕六腑里刺将出来,想断舌自杀,嘴巴又合不拢。 见他面色狰狞,玉罗刹才又笑道,“怎么样,还不招吗?你嘴虽然不能说话,手指还能动弹,快点将你同党的名字在地上划出来,要不然还有好受的在后头呢!” 应修阳自暗投吴三桂之后设计害了许多江湖同道,在蜀都平西王府大牢之中,对那些人可是什么酷刑都用了个遍。 却不料天道循环,今日却被玉罗刹审问,身受比一切酷刑都厉害的痛楚,不由得招了出来,用手指头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划了好几个名字。 他这一动作,自然承认了其心不纯,卓一航见了面色煞白,轻颤着指着这干瘦老者怒道,“原来你们竟然合起伙来诓骗我?!” 见他这竟到此时才明白缘由,玉罗刹心中失望无比,再也不想瞧他一眼,那应修阳写完几个名字,才微声道,“我,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人,平西王让我们暗地里拉拢绿林同道,准备在明年就彻底铲除川蜀之中的反抗势力。” 玉罗刹闻言俏脸微变,忙向着地上瞧去,却见到好些熟悉的名字,这些人无不是一方大寨的首领,其中几个玉罗刹缺粮之际还想前去求借,却不想此时竟已然被吴桂收买。 她见了心中暗自惊讶,庆幸之际便抬起小脸感激的瞧着眼前的绯衣少年,若不是花无缺横空出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便会真的一头扎进敌人圈套,明月寨下场自然可知。 她瞧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见花无缺未发现自己动作,心中有些窃喜,忙低头遮掩似的又在应修阳腰胁处踢了一脚,把可怜的老头痛得死去活来。 应修阳在地上翻腾了好一阵子,伸出指头向地上划字,但却是许久许久,都未划得一划,好像是在苦苦思索到底要供出谁似的。 卓一航此时已知这些人混杂了汉奸走狗,明白自己前番误会了面前佳人,知道佳人不曾作恶,便不禁说道,“练姑娘,我看他真是不知道了,你用酷刑迫供,只恐他会胡乱招认,连累了好人。” 听他此言,练霓裳只是斜瞧一眼,展颜道,“卓公子,你前番说的不错,我本来就是呼啸山林的女土匪,这人设计与我,我自然要报复回去,至于会不会牵累好人,呵,什么时候女魔头还要顾及这些了!” 卓一航闻言面色一僵,只得涨红着脸站在原地,不知如何与她辩驳,练霓裳见他这番模样心中更是懊恼,暗道自己前番如何会瞧上这人。 她心结既去,便不再理会与他,歪过俏脸看向一旁绯衣公子,柔声道,“杨……杨大哥,这人已无用处,依你所见,应如何处理他呢?” 花无缺未想到这甚有主见的俏罗刹会询问自己,稍愣一下才轻笑道,“既然无用,那便做个好人,让他去吧!” 听他此言,卓一航面色一缓,以为这魔头发了善心,但还未高兴多久,就见花无缺一脚踩在这应修阳背上,接着一阵骨骼碎裂之声响起。 那应修阳登时惨叫出声,卓一航见状大喝道,“魔头,他都已经招了,你为何又下次毒手?!” 花无缺闻言一面脚下用力,一面抬头笑道,“你倒是好心,不过你都知道我是魔头,心狠手辣不正是魔头的必要修养?” 说着他一脚蹋在应修阳的背心,把老头惨叫声踩的戛然而止,他脚下一踢,这老者便滚到一旁,自悬崖上垂直而下,追随他几个朋友而去。 花无缺做完这些,才轻声道,“饶他容易,但是谁又能饶了死在平西王府中的,那些英魂呢?” “说的好!” 话音未落,山下便传来一道喝彩声,随着叫声,一个黑影急速而来,片刻间这人就已经闪入场中,这人丰神俊朗,正气凛然,瞧着约莫三十岁左右。 他一到场中,便对着花无缺抱拳道,“在下无意间听得兄台方才言论,实在说中了在下心中之事,在下岳鸣珂,师承天山派霍师讳天都,今日能遇到兄台这般同道中人,在下心中实在是欢喜!” 第三九二章 经年旧怨 这岳鸣珂说完之后,见花无缺面色淡然,却不做回答,却也不见怪,只是又看了一旁二人一眼,问道,“你就是玉罗刹吗?这位又是谁?” 练霓裳虽然以玉罗刹的名头震慑江湖,但却甚不喜欢别人当面叫她做“玉罗刹”,冷笑说道,“是又怎样?”她性格便是如此,对不喜欢的人少有好言。 但卓一航自小出身官家,又在武当门下学艺,闻言便恭恭敬敬答道,“小弟是武当派紫阳道长门下,姓卓名一航。” 那人听得玉罗刹在此,面上闪过丝喜色,对着卓一航抱拳一礼,便转身就要向练霓裳再言。 但此时这俏罗刹哪里还会理他,她探着身子向花无缺微声道,“杨大哥,这应修阳我就是怀疑他私通吴老贼,所以在这两年中,三次捣他老巢,逼得他要结集党羽,奈何这老贼甚是狡猾,被我打上门去也不现身相见,反而一直暗中谋划,今日若非有你在此,我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花无缺见她说话间神色温和,也不禁笑道,“你我都是大魔头,哪有那么容易就栽了的,就算没有我,霓裳也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那边卓一航听他此言,却以为这两人一唱一和在讥讽自己,嘲笑自己误结贼人,一张俊脸臊的通红,倒对这玉罗刹的感观更坏几分。 练霓裳闻听花无缺丝毫不避违二人名声不好,心中也是一喜,暗道自己虽为女匪,这家伙也算是中原魔头,与他一起时,倒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 她思及至此,心中忧愁全然消散,转过身来笑吟吟道,“你说你是霍天都的徒儿,那我已知道你的来意,你回去真告你那师傅,告诉他你师娘三年前就去世了,他现在来找,却是来的晚了!” 岳鸣珂闻言一愣,接着面色大变,上前急道,“是谁把她害死的?” 他从小被霍天都抚养长大,对师傅就好似父子一般,此时听到师娘死讯,一时情急,却忘了男女之防,下意识的就向玉罗刹纤手捉去。 那练霞裳哪里肯让他碰到自己,见状俏脸一寒,长剑已然出鞘在手,径直向他刺去,这岳鸣珂武艺着实了得,见她动作,便下意识的拔剑在手,反手一剑便挡个正着。 他一剑之后,便已察觉自己行为不妥,正要出言解释,就听这玉罗刹笑道,“我的师傅,想来你也心中明了,他们两人既有廿年之约,如今师傅西去,便由我来试试你师傅创出的剑法~” 岳鸣珂闻言心中一动,便也长笑道,“如此甚好!”他说着剑锋一颤,喝道,“留神!” 话音未落,剑尖已叶出莹莹寒光,倏的向玉罗刹肩头刺去,玉罗刹长剑一引,剑势分明向左,却突然在半途转个圆圈,剑锋反削向右。 岳呜珂呼的一个转身,宝剑“盘龙疾转”,玉罗刹一剑从他头顶削过,而他的剑招也到的恰是时候,一转过身,剑锋恰对着玉罗刹的心口。 卓一航在一旁瞧的骇然震惊,只见那玉罗刹出手如电,宝剑突然往下一拖,化解了岳呜珂的来势,剑把一抖,剑身一颤反刺上来,剑尖抖动,竟然上刺岳呜珂双目。 卓一航又是一惊,不料那岳鸣珂变招快捷真是难以形容,横剑一推,又把玉罗刹的剑封了出去,他只听得两人都“噫”了一声,再看时双剑相交,已是争持不下。 岳呜珂喝声“去!”玉罗刹身子腾空飞起,然而剑势仍是丝毫未缓,竟然一个“飞鸟没林”,连人带剑凌空下击,岳鸣珂一招“举火撩天”,两柄剑互相激荡,玉罗刹借这剑尖一颤之力,整个身子翻了过来,宝剑疾如狂风,刷刷几剑直刺岳呜珂后心,这哪里像是比剑,简直比刚才在七绝阵中的恶战还要惊人! 华山顶上,寒风猎猎,星月无辉,只见剑气纵横,剑光耀目,两人辗转攻拒,竟然斗了三百来招。 岳呜珂踏正中宫,沉稳化解,剑剑刺向玉罗刹心口,转瞬之间,又扭成了平手局势。玉罗刹剑招怪绝,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时如鹰隼凌空,时如猛虎伏地,时如水蛇游走,时如龙跃深渊,身如流水行云,剑势轻灵翔动,那岳鸣珂然不惧,剑法丝毫不乱,逢招拆招,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 卓一航越看越奇,他分明瞧出这两人剑法虽然看似绝对不同,但瞧的久了,却能发现其甚是相似,都是取各派剑法精华,看来有峨眉派,有嵩阳派,有少林派的,还有自己武当派的,所用的都是各派剑法中最精妙的招数。 但却都稍加变化,而所变化的又似比原来的剑招还要佳妙,不过二人剑招又有些许不同,显然分别出自不同人之手。 两人每一招都和正常的剑法相反,例如华山派中的“金雕展翅”,剑势应是自左至右平展开来,而在玉罗刹手中,却是自右至左,又如武当派中的“无常夺命”一招,剑势应自上而下刺向下盘,在她手中,却是自下而上刺向中盘。 那岳鸣珂应她的剑招,起初还是以另外的招数化解,例如玉罗刹用武当派的“无常夺命”,他就用雪山派的“明驼千里”,避招进招,到后来竟是用她本来模拟的招数来破她的招数,例如她把“金雕展翅”一招反转方向来使进招,他也就用正宗的“金雕展翅”那招,却略加变化来挡她的剑招。 尤其奇怪的是玉罗刹每使一招,他都好像预先知道似的,待她一剑刺来,他就恰恰用到她所模拟的那原来招数应敌,因此两人虽然斗得极烈,却是相持不下。 他正胡思乱想间,那岳鸣珂已然一剑扫过,抽身后退,对着练霓裳抱拳道,“再斗无益,既然你师傅已然西去,那她葬在何处,又死在何人之手,我身为天都居士的弟子,师娘遇害,自然要为她报仇雪恨!” 练霓裳见他神色愤慨,不似作伪,心中稍有缓和,又有些佩服他的剑法精妙。 听他句句思寻为师傅报仇,这才展颜道,“她不是被人所害,而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如今她尸骸便在此洞中,你收敛一番,带去天山给你师傅瞧吧!” 她说着犹豫一下, 转身瞧向了一旁的花无缺,花公子稍一愣神,便猜出她的想法,自怀中掏出方才她递来的卷册,翻到最后撕下那几页与她身世有关的内容,便将卷册递了过去。 第三九三章 白发魔女姻缘断 玉罗煞没想到他这般动作,俏脸微微一滞,心中已然喜他对自己的回护,稍一愣神便对着这绯衣总管甜甜一笑,纤手探过,取来了那卷卷册。 这卷册上记载了许多精妙剑法,大都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但玉罗煞早就对其记得清楚,取过之后,也不细看,便向着岳鸣珂掷去。 岳鸣珂接过她扔来的小册,稍一翻看,便知道这是师傅当年搜寻的各派剑法,他此来霍天都的吩咐一是找寻当年妻子,二来便是要拿回这本卷册。 他见玉罗煞这般通情达理,心中也是感激,虽不知花无缺撕去的部分记载了些什么,但想着也不过是师娘自己演下的剑法,他们不给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练霞裳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展颜道,“这便是我师傅当年取来之物,如今她已然身故,你既找来,便物归原主,你拿去给霍天都吧。” 说着她便不再理会这人,转回身对着花无缺嫣然道,“杨大哥,我此行便是奉师傅的吩咐来找当年之物,如今物归原主,咱们留在这里也没其意义,不如就此离去,随我回明月寨瞧瞧我川蜀风光~” 花无缺知道她是不愿再跟对面二人有所纠结,闻言也不分辩,含笑点头应下,两人回身将那些受制的少女一一解开,便带着她们向山下而去。 瞧着他们的背影,卓一航只觉得有什么远远的离自己而去,但他如今与玉罗刹未曾情根深种,倒也想不到那本要与自己纠缠一生的女子,已然变了一番心意。 岳鸣珂本想再跟练霓裳询问师娘生前的消息,但见她去意已决,只好怏怏作罢,卓一航见他面色踌躇,以为他对那少女有些情愫,这同病相怜之下,便上前轻声安慰。 岳鸣珂听他劝解,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又见这武当门人一身正气,有心与他相交,便缓缓将当年师门一段情孽对卓一航说了出来。 原来他的师父霍天都三十年前是个名闻海内的剑客,妻子凌慕华也是剑术的大家,当时天下大乱,两人又无法以剑救世,只得在峨眉山顶结庐隐居。 本来这也算是神仙日子,但不料凌慕华极为好胜,常常不服丈夫,霍天都费尽半世心力搜罗了天下各派的剑谱,潜心穷研,一日豁然贯通,对妻子道,“廿年之后我就可以把百家剑法冶于一炉,独创一派,天下无敌了,你快点拜我为师,咱们合练,要不然我就不把心得告诉你。” 这本来是夫妻间开玩笑的说法,不料凌慕华脾气十分强硬,冷笑道,“你可以独创一家,我也可以,咱们廿年后再比过,看是你强,还是我强。”霍天都当是戏言,一笑作罢。 哪料第二天一早,妻子竟然携了霍天都搜罗的剑谱不辞而行。霍天都十分伤心,走尽天下名山大川都寻她不到。 伤心之余,也不愿再回峨眉故居,于是挟剑远游,到了西北,爱上了天山雄伟的奇景,竟然在天山的一处高峰上隐居下来,心想:妻子既然要独创一家,自己也应该继续研究,到日后相见,也好互相印证。 剑谱虽失,但他已记在心中,穷廿年之力,博探各家,创出一路超凡入圣的剑法,遂定名为“天山剑法”。 岳呜珂是他到天山之后第三年所收的弟子,岳呜珂一路长大一路学剑,师徒两人常常研究新的剑法,拆招实习。 所以天山剑法的完成,岳鸣珂也有一份功劳,两年前,霍天都忽听得武林朋友传言,说是北绿林道上,出现了一个妙龄少女,武功奇强,剑法精绝。 霍天都一算廿年之期已满,其时岳呜珂已经下山,霍天都将他招回,将廿年前的一段公案说与他知,叫他路过西时,务必要访那位玉罗刹。 卓一航听闻这段旧事,这才恍然自己误会了他,忙向他致歉,那岳鸣珂倒是颇为洒脱,听他话语,忙摆手示意无事。 两人说话间已然进了黄龙洞,岳鸣珂见到墙壁上刻满了各家剑法,稍一思索,便持剑在石壁上嗖嗖乱削,不过一会,就把石壁上刻着的剑式全削了去。 卓一航见了,暗道这岳兄虽为人洒脱,但也颇有门户之见,他与那玉罗刹算得同门,自己倒不好跟他再待下去,是以他寻了个借口,便起身告辞离去。 此时华山脚下,练霓裳拿着一封信筏感激的瞧着花无缺,半晌才感慨道,“杨大哥,寨中姐妹传来消息,说已经与花公子的朋友碰了头,此时寨里危机已除,此番多亏了杨大哥和花公子,不然的话,我一个山野丫头,哪里能支撑下去。” 原来他们方一下山,便有明月寨的姑娘携着信件寻来,练霓裳接过一瞧,却是大为欢喜。 此时寨里留守的人已然与萧咪咪碰上,这富可敌国的萧姑娘小手一挥,便拉来众多粮草衣物,就连那女儿家的首饰胭脂之类的,都有满满几大车,顿时解了明月寨之困。 花无缺闻言微微一笑,柔声道,“霓裳,你总说自己是山野丫头,但那些大家闺秀又有几个能像你这般,为一方汉民争命,以后切不可再因此自哀,在我眼中,你表里如一,都是世上难寻的绝色佳人!” 听他此言,练霓裳羞得俏脸通红,破天荒的垂下脑袋不敢瞧他。 眼见自己一向豪气过人的寨主如此模样,那几个少女纷纷娇笑起来,有几个胆子颇大的,还故意在一旁喊着压寨相公之类的词语,更让这玉罗刹羞恼。 两人笑言一阵,花无缺便要告辞离去,练霓裳虽心中不愿,但也知道林平之外祖大寿,离去之时,再三邀请花无缺前去,此时为了她已经耽搁许久,如今她却不好再出言阻拦。 这俏罗刹也是洒脱女子,稍一伤感,便点头应下,离别之时心中牵挂颇深,忙再三嘱咐他若闲暇下来,一定要来定军山明月寨找她。 见花无缺笑着应下,她才重现笑脸,带着几个少女匆匆离去。他们离开之后,那卓一航才从山脚一株大树后闪出,瞧着练霓裳远去的倩影怔怔出神,无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第三九四章 故地重游 自华山一别,由于林平之分别之际,再三邀请自己前去,花无缺思虑如今也无甚事,便一路车马疾行,约莫五六日,便来到了洛阳。 他还未走近,便见到城门下站了一众汉子,这些汉子身材魁梧,面带风霜,显然都是常年走南闯北之人,他们身前站着两人,一位着的翠衫,面容阴柔,一个邋里邋遢,身材却更加魁梧。 林平之远远见到花无缺的身影,便喜上眉梢,当先迎来拱手道,“杨大哥,小弟还以为你被琐事牵绊,赶不到了呢!” 他此时报得大仇,眉间那抹厉色已然消散许多,如今的模样,倒是更像女扮男装的闺中小姐,趁着身旁那邋遢的轩辕三光,让来往行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花无缺倒已经习以为常,闻言淡笑道,“我与你花大哥是八拜之交,林小子你又这般和我心意,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你既然开口,我远在万里,也得赶来啊!” 听他此言,轩辕三光低声嘟囔几下,显然不乐意这人不把自己也说出,但被这日月总管淡淡一瞧,他便缩了缩脖子,哪里还敢再腹诽下去。 林平之见花无缺又在恐吓恶赌鬼,心中无奈,摇头笑道,“杨大哥,小弟这些时日闲暇下来,才知道如今各地镖局分部,都在苦苦支撑,小弟不忍祖辈心血就此丧尽,便整合一番,已经吩咐下去,大哥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到当地福威镖局说道一声,他们必然全力相助!” 见他神采奕奕,显然这福威镖局众人未曾背弃林家,让这尝尽人间酸苦的贵公子甚是感激,花无缺不忍打击与他,便含笑应下。 一行人叙旧一番,林平之身后的汉子就牵过花无缺的马匹,一行人缓缓往城内而去。 瞧着这数朝古都,花无缺心中有些感慨,他前世身为王怜花之时,定居之处便是在此,如今故地重游,虽店铺景色不再相似,但其中那抹淡淡熟悉之感,还是让他有些感伤。 花无缺心念即起,便不愿住在王家,林平之苦劝不成,只得随他心意,找了城中一处最大的客栈,将他行李放下,才往外祖父家而去。 一行人不多时就到得了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 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林平之见到花无缺盯着那牌匾落款皱眉不语,心中一动,便凑上去歉意道,“杨大哥息怒,小弟外祖家虽有江湖名声,但实际也不过是普通富贵人家,家中老弱甚多,牵扯颇深,这官面上的文章,自然要做一番表示,小弟也深恨鞑子,但此举实属无奈,还请大哥勿要生气。” 花无缺听他此言,摇头叹息一声,轻声道,“罢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省的了,你无需顾虑太多。” 原来那牌匾落款,却是如今清国在此地的巡抚所写,花无缺眼里虽揉不得沙子,但此番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与王家深交之意,看在林平之好言相求的份上,只好不做理会。 走进大门,只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说道,“杨总管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可当真失礼之极哪!” 随着声响,一个七十来岁,满面红光的老者携众而来,他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那金胆瞧着便是实心,依此可见,这王家家资颇丰,甚是华气。 这王元霸亲自来迎,花无缺碍着林平之的面子,便轻笑道,“王老先生客气了,平之与本座交情匪浅,老先生又是平之长辈,本座既然来到洛阳,怎能不来相见。” 王家众人却不知日月教的声威,见他年纪轻轻,口气却如此狂妄,王元霸两个儿子猛地变色想要上前呵斥,却被自家老子不经意的拦了下来。 王元霸身为家主,虽然久未涉足江湖,但消息自然比他们灵通一些,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是近来江湖上风头很劲的魔道巨子,是以丝毫不见责怪,笑呵呵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杨总管快里面请。” 花无缺闻言也礼节性对他客气一笑,待向里走去时,瞥了一眼那正在怒视着自己的王元霸的两个儿子,嘴角微微勾起。 那两个男子本来心中甚怒,见他侧眼瞧来又微微一笑,竟是忍不住浑身一颤,明显被花无缺吓到了,那模样看的花无缺心里甚感有趣。 进到里间,王元霸自然摆下好酒好菜,花无缺虽心中不愿,但还是举杯应付一番,待过了一阵,便借口有事匆匆告辞,林平之知道他的性子,他自己也不喜外祖家人的嘴脸,是以也不再留,只道自己一闲,便去客栈寻他。 轩辕三光本想跟他一起离开,但瞧见花无缺丝毫没有带自己的意思,只得怏怏的止住话语,埋头继续痛吃起来。 花公子出了王府回身一瞧,只见这条街上均是富贵人家,而且大多都不是异族,但其牌匾上却多有异族官府题字,好似没这几个字,就不算大富人家一般。 他瞧了一阵心中有些烦扰,不想再看,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前世自己所居之处,便起身向着城东而去,思寻故地重游,如今那里却不知住着何人。 第三九五章 强抢圣姑的花公子? 花无缺向来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心念一起,脚下便已向着东城而去,经过几条小街,却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 这巷子尽头,有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他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瑟,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他瞧着此处有些愣神,前世王怜花的府邸,便是坐落在这里,只不过他生性洒脱,倒没有种下这许多绿竹。 耳边听着这悠扬的琴声,他不免闪过当初发生的重重趣事。他便是在此处识得那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在此处,与那朱七七结下了孽缘。 他心神恍惚之际,一时忘记控制气息,此时琴声一颤,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瑟声也便止歇,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花无缺被这人打断思绪,心中有些恼怒,又听他此言暗含内力,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稍一思索,便沉声道,“恰好路过,你不必惊忧!” 他此时功力何等厉害,里面的人闻言心中大惊,只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那院门忽然打开。随着声响,一个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的老叟走出门来。 这老叟面上带着些许惊色,待见到花无缺年纪轻轻,又一身绯衣之后,两条白眉紧紧皱在一起,稍一思索,便忽然恐惧起来。 他先是戒备的瞧下四周,眼见除了花无缺再无旁人之后,才回身对着屋内大喝道,“姑姑快走,那混蛋找来了!!!” 花无缺闻言有些懵逼,暗道这老头闹什么毛病。他还未有所动作,那老叟便已然摸出一杆青竹,对着花无缺恨声道,“好个无耻之徒,我家姑姑淡泊名利,已经一退再退,你们为何苦苦相逼,我们都躲到这里,你还要追来!?” 莫名其妙被人喝骂的花公子有些不高兴了,他虽然自问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一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再说了,你老头瞧着都七八十了,你的姑姑公子我能下的去手吗?!你又没断臂,真当自己是杨过啊?! 不提他在这腹诽,那老叟额上已淌下冷汗,他不住的向后瞧看,等了半晌,也不见那人离开。他稍一犹豫,便狠下心来,手持青竹高高扬起,大喝道,“无耻小人,我跟你拼了!” 他说着就身形一闪,直直的往花无缺冲来,他这一动之下却是身形如电,一点都看不出是年迈的老人。 花公子气的有些烦躁,大手猛的一扬,就将袭来青竹捉在掌中,手腕一抖,那青竹便带着老叟高高的扬在半空。 他正要喝问,却听那老叟虽身在半空,仍旧凄然道,“姑姑快走,千万不能落在这淫邪小人手里,不然老朽死不瞑目啊!!” 花无缺真的生气了,他闻言再不犹豫,脚下微一轻点,手上青竹带着那老叟,便径自向着地上砸去。 这老汉已年纪老迈,这一砸之下,自然留不得性命。就在此时,屋内忽然传出一道轻叹声,接着一个好听的女声婉婉传来,“总管息怒,看在竹翁多年为神教奔波,就饶了他一命吧……” 花无缺听闻此言却忽地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老头见了自己就要吃人一般,原来住在自己前世住宅的,竟然是这两人。 他心中一动,手上力道便缓了下来,那绿竹翁本道必死,此时见到下落缓下,便手上一松,跃到那院门之处。 他站稳身形之后,面色惨白无比,额上汗珠不住滚落,明显被花无缺的威势吓住心神,此时屋内琴韵又起,只是此时瑟声却比方才多了几分婉转悠扬。 伴着瑟声,那好听的女声淡淡道,“总管此来,想必是为了东方叔叔前番之命,不过总管未免太过心急,我虽说如今是落魄之人,但出嫁一事,也须得细细筹备才是!” 女子说话间,那琴音却变得凄凉柔美,趁着她那好似哀求的轻言细语,倒真像是被恶势力逼迫的可怜少女。 花无缺闻言才回想起来,当日在黑木崖上,黄雪梅听到这日月圣姑年龄不大,又长的貌美如花,便自作主张替他许了亲事,不怪这老者见了自己就喊着那姑娘先跑,原来是以为自己等的不耐,前来强抢了…… 花公子前世这些做的熟练,但这一世却不想再重操旧业,闻言心中失笑之下,便轻声道,“原来竟是任大小姐当面,杨某此次真的只是路过,若非这竹翁多加纠缠,方才便已经离去了。” 他这话说出,那边两人哪里会信,只当这日月新总管面皮太厚,明明便是为了任盈盈而来,偏偏还死不承认。 第三九六章 以淑女之心度魔头之腹 花无缺见自己说完之后,那绿竹翁反而更加悲愤起来,稍一思索便明白此中缘由,不过他向来不在乎他人想法,却也不再做解释。 此时院内琴声越发清冷,显然主人心中苦涩的紧,这琴声响了一阵,那任盈盈才悠扬道,“相逢便是有缘,无论总管因何而来,既然到了小院,便请移步进来,竹翁,去取些好酒,总管近日名声大噪,我任盈盈也是神教中人,自然要为总管庆贺一番。” 她却是见到一曲弹完,这烦人的家伙还不见离开,无奈之下,只好以退为进,想着这人身为东方不败心腹,又有传言说他是那东方的宠男,自己身为上任教主之女,这人必然不会私下与自己接触。 但她哪里知道,如今的日月教主早就换了人选,黄雪梅一心想把她打包送到花无缺榻上,花公子又哪里会有什么顾及。 是以她一邀请,花无缺稍一思绪便欣然同意,他突然间想到了那笑傲江湖曲,原著里只有这圣姑才能弹奏出来,此世虽然未必如此,但既然遇上,便不用再费心去寻别人。 那绿竹翁见他缓缓走来,面上阴晴不定,好一会才无奈的闪开身形,让他入了小院,自己急匆匆去翻找储藏好的美酒,不愿让圣姑跟这狂徒独自多待半分。 花无缺入得小院,才见到这院中也布满青竹,其中散落着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他前世在此却是豪门大户。与之相比,倒是少了好些清静幽雅。 他此时已然收整了心思,寻到那琴声来源,便抬步而入,进得里间,才发现这里桌椅几榻无一非竹而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瑟,一管洞箫。 这竹屋中却还有一面竹帘屏风遮挡,而这竹帘之内又障了一层轻纱,只隐隐约约的见到有个人影端坐在屏风之后。 见到他竟然真的进来,任盈盈心中恼怒,但碍着他武艺太高,只得强行忍下,微声道,“还请总管见谅,我虽然应下了东方叔叔颁下的婚约,但如今你我还未成亲,这男女有别,只好如此接待总管。” 她说到东方叔叔四个字时,故意加重声音,显然是提醒花无缺,自己与东方不败之间有所隔阂。 花公子自然听的明白,但恼她处处暗讽自己,当下故意装作不懂,笑呵呵道,“无妨,无妨,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早看晚看,没什么分别。” 任盈盈一时气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竹屋内一时间却有些寂静,只闻听到窗外鸟雀争鸣,这时绿竹翁噔噔噔的跑了进来,将酒菜放下之后,便立在一旁不肯离去。 花公子自然无所顾忌,捉起小几上的酒壶就自酌起来,他吃了几口,便赞道,“不错不错,不怪圣姑会流连在此,这竹翁的手艺确实比黑木崖上的伙厨好上太多!” 见他这般无赖,那边两人都是心中懊恼。任盈盈已经瞧出他不是那种好面子之人,便悄然一叹,轻声道,“竹翁,你先下去吧。” 那绿竹翁闻言有些不愿,纠结一阵,才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花无缺才轻笑道,“大小姐不必再试探与我,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不过既然碰见了大小姐,便有一事相求。” 任盈盈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竹帘后的俏脸有些泛白,只当他要撕破脸皮,逼迫自己早日嫁他。 正有些惶然,却又听到这混蛋轻声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到大小姐琴艺颇高,正好有人托我寻一位喜好音律之人。今日凑巧遇上大小姐,便请大小姐瞧瞧看,能不能重现此曲。” 他说着自怀中取出那笑傲江湖曲,手腕一抖,那薄册便如有人牵引一般,轻柔的飞过竹帘,正落在任盈盈面前。 这一手让这圣姑有些心惊,虽然心中不信这人真能拿出什么精妙曲谱,但碍着他的武功,还是探出纤手,将曲谱捧在手上。 她本只以为这杨莲亭是附庸风雅故意讨她欢心,但一瞧之下,却是为之一愣,她下意识的低呼出声,思绪间,纤手已然捉过一旁的瑶琴,放在面前抚动起来。 随着她纤手拔动,只听得琴声响起,幽雅动听。这任盈盈初时还有些晦涩,但越弹越熟,每每弹到精妙之处便低咦一声,到后来这琴声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这任盈盈所奏与曲洋所奏的曲调虽同,意趣却大有差别,她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曲洋所奏热血如沸的激奋。 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往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接着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不可再闻。 第三九七章 琴箫合奏,圣姑怕了 这任盈盈却是真心喜爱音律,这一奏之下,忘了屋中还坐着那逼迫自己成亲的恶人,一曲弹完,她便发现这是一首两人合奏之曲,见猎心喜之下便又取过一旁洞箫,吹奏起来。 这箫声婉转悠扬,倒比她那琴声更高昂一些,花无缺捉着小杯,眼见四下竹林幽深,对面佳人吹奏洞箫,倒是一时有些晃神,仿佛昨日重现,前世也有一位以萧艺闻名的女子,在那幽林小谷之中,也是这般心中怨恨,却不得不坐在对面,为自己吹奏。 他这一感慨,忘了欣赏萧音,任盈盈不经意间瞧见他神色恍惚,只当他确实在附庸风雅,对这音律之道一窍不通,心中不免更加厌烦。 这心情一坏,萧音便偏了几分音色,花无缺前世琴棋书画,各道杂艺无所不通,这一点瑕疵自然听的明了,眼见明珠蒙尘,他不仅有些皱眉。 任盈盈瞧这武夫竟然还敢对自己的萧艺有所不满,虽然心知确实是自己奏错了音,但小女儿心性一起,便硬声道,“怎么,杨总管对我吹奏有所不满?不如杨总管亲自下场,让小女子一饱耳福~” 她此言不过是想架起花无缺,落落他的颜面,却不想花无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摇头笑道,“也好,这曲子本就是二人合奏,哪有让大小姐一人全包的道理。” 他说着大手一扬,任盈盈手中洞箫便轻柔的飞出竹帘,稳稳的落在他的掌中,这手擒龙功不愧为装逼利器,任盈盈见到芳心顿时一寒,倒是忘了被他抢去自己心爱的洞箫之事。 她稍一愣神,便缓回过来,这才想起这混蛋所言,是要用自己的洞箫吹奏,这洞箫是她心爱之物,旁人碰都不碰到,此时这混蛋要用的话,岂不是……岂不是间接的与她……与她唇齿相接?! 任大小姐心高气傲,向来有些孤芳自赏,哪里能忍受这武夫玷污自己的东西,而且又是她刚刚以唇相触过的? 她正要急声阻拦,却听到一下极低极细的箫声轻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间关莺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待箫声停顿良久,她才如梦初醒,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外瞧去,却见到那绯衣少年端坐对面,剑眉星目,一管洞箫刚刚离唇,正若有所思的瞧着小几。 这文艺少女最是多变,方才还瞧这花无缺处处都不顺眼,直道他是一个无脑武夫,此时听过他的箫声,顿时让任盈盈有些动容,心中对他的印象不免转变许多。 她向来喜好音律,知道花无缺前番吹奏,隐隐已有宗师气象,而且他的吹奏气息也仿佛被千锤百炼过,与自己所知的种种方式都大有不同。 这石青璇独家的吹奏方法,任盈盈自然无处得知,她见到花无缺神色怔然,仿佛在追思什么,一张俊脸满是感伤,却将自己晾在对面。 她对这总管的所思所想心里略有好奇,知他陷入思绪不便出声打扰,但任大小姐毕竟向来孤高,虽说对这总管有所改观,但心里毕竟还有些许被逼迫的愤慨。 这文艺大小姐心中有些不忿,稍一犹豫,便小手轻动,抚过了面前瑶瑟,随着动作,那笑傲江湖曲重新响起。 被瑟声打断思绪,花无缺才猛然转醒,听到对面佳人瑟音中的愤慨,这才恍然过来,知道自己的反应让着大小姐心怀不满了 他摇头苦笑一声,便重新调整气息,将任盈盈的洞箫缓缓凑来,伴着她的琴音,慢慢的吹奏起来。 这琴箫相和,却是比当日曲洋刘正风所奏更多了几分儿女柔情,此时门外绿竹翁已然呆立当场,再顾不得对花无缺的警惕,闭上双目暗自沉醉其中。 任盈盈本是一时气愤,但随着花无缺箫声和来,倒是生出几分喜意,又见他处处随着自己曲调,自己几次使坏,将曲调忽高忽低的更改,他都马上反应过来,随机附和而起,这等弹奏让她如沐春风,只觉得浑身上下舒服无比。 待一曲秦完,她还轻闭美目,陷在方才的意境之中,门外巷中静悄悄地一无声息,偶然间风动竹叶,发出沙沙之声。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一叹,低声道,“总管之才,盈盈实在钦佩,这婚事,盈盈应下了,天色不早,总管还是早些归去,待盈盈办完琐事,便……便择日与总管成亲!” 她却是有些怕了,方才她分明已经感到自己对这绯衣总管有些动心,但这人仿佛横空出世,一点背景都查不出,又被东方不败付以重任,她在未弄清这人来历之前,实在不愿深陷其中,怕自己一陷进去,那不知踪迹的父亲,便再无重逢之日! 第三九八章 算不得什么大敌当前! 花无缺没想到这娘们变脸如此之快,方才还与自己琴箫和鸣,甚是亲密,这转眼之间,就要赶自己离开。 他却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曲之后,这文艺大小姐已然有些心神不宁,哪里还敢留他在此。花公子稍一思索,暗道自己如今琐事繁多,身侧佳人又不少,也不必多做叨扰。 想到这里,他便洒脱一笑,起身就要告辞,却不想此时院外传来道沉喝之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老衲南少林方生,请见此处主人!” 这声音说的极慢,但却好似在人耳边说道一般,半晌都在屋内回响不绝,显然来人内力甚是高深。 任盈盈闻言俏脸变色,没想到自己隐居多时,今日却接二连三的来了这些不速之客。她稍一思索,便淡淡道,“小女子一人独居,如今天色渐暗,男女不便相见。” 随着她的话语,那绿竹翁已然侧立一旁,如临大敌的瞧着院外。 此时院外之人听到回应,那方生还未说话,又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嚷道,“方生大师,何必跟这些日月魔教的魔崽子废话,既然已经查到此处是日月魔教一处所在,咱们打进去便是!” 这声音中气充沛,极具威势,他话音刚落,院门便轰的一声碎裂一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手持戒刀站在门外。 他身侧还站着几人,其中四个僧人甚是扎眼,均是年纪老迈,满脸皱纹,其后还站着几名手持戒铲、戒刀的中年僧人。 绿竹翁见状心头大怒,闪出门外就大喝道,“南少林的僧人,都是这般强闯民宅的吗?!” 他说话间手边已捉过一柄青竹,挡在门口,倒有些一夫当关的模样。 众僧见到这白发苍苍的老叟也是一愣,当先一个老僧稍一犹豫,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赎罪,老衲这弟子性子太急,一时间冲撞了老先生,老衲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 那破门的汉子闻言有些不忿,但被他瞧了一眼之后,便将话语吞回口中,只是目光不耐的瞧着屋口。 那老僧见他不再多言,又对着绿竹翁道,“老衲法号方生,忝为南少林达摩堂首座,这几位是老衲的师兄弟与弟子,冒昧前来,只是听闻此处出没过日月教的魔人,恐其伤人性命,这才赶来援助。” 他说的彬彬有礼,但说话之间,那一众僧人已然分散而围,将整个小院团团围住,绿竹翁见状面色一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屋内的任盈盈也有些为难,她内力还算深厚,自然听出屋外散布了众多人手,显然如今现身的不过是一部分的南少林僧人罢了。 她隐居多年,却是头一次被人发现,恼怒之间,不免想到对面那个绯衣总管,暗道果然遇到这人就没什么好事。 她思绪间便向着对面瞧去,却见到花无缺神色淡然,依旧自斟自酌,好似跟他没甚关系一般。 这下可惹闹了这文艺大小姐,大小姐薄怒道,“杨总管,你也是神教中人,如今大敌当前,你竟然还有心思喝酒?!” 花无缺闻言也不见怪,先是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才轻笑道,“本座虽没有东方教主神功盖世,但就凭这些个秃驴,却也算不得什么大敌当前!” 任大小姐闻言还未来得及惊讶,门外方才那粗豪汉子就又嚷了起来,“方生大师,斩妖除魔哪有那么多道道,就算你要责罚我,我今天也要开第一刀!” 任盈盈自然知道这人是得了方生默许,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搜不搜的出神教中人,这南少林也都能推的一干二净。 正暗怒他们的无耻,就听到门外响起打斗之声,显然已经有人与绿竹翁交上了手,这时那方生方丈又悲天悯人道,“阿弥陀佛,这位老人家身法显然是黑木崖一脉,咱们今日却是没有找错,只是这老人家年纪颇大,你们出手之时,切记不可下重手!” 随着他的话语,外面又响起几道身形掠动之声,显然他方才此言,不说“你”,却言“你们”,便是让众僧不必顾及群起围攻。 那绿竹翁虽说功夫不错,但也只能保住自己不败,却拦不住剩余僧人的动作,那方才豪言的汉子见到此景,心中一动,就朝着竹屋而来。 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任盈盈轻咬红唇,柳眉紧紧皱在一起,再顾不得责怪对面的花无缺。正要取出长剑跟人拼命,却不想还未动作,她就感到眼前一花,那红袍混蛋已然闪身而出,她稍一愣神,才想明了他的意思。 正骇然间,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道大笑,“本座刚吃了些酒,你们就来陪本座玩耍,南少林的秃驴,倒也颇为知情知趣!” 第三九九章 杀人放火的和尚 外间众僧只见那汉子急匆匆的冲进屋去,但马上又飞身出来,一跃数丈,拍得一声响,直挺挺的摔在地下,仰面向天,手足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方生等都大吃一惊,只见他额头一个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手中兀自抓着那柄戒刀,却已经气绝。 他身后众僧面色大变,齐声怒喝,各挺兵刃,便要纵身扑向竹屋,但方生双手一张,僧袍肥大的衣袖伸展开来,一股柔和的劲风将众人一齐挡住,向着屋内朗声说道,“是黑木崖哪一位施主在此?” 随着他的话语,场中已然掠出一位红袍少年,接着这少年便笑道,“本座刚吃了些酒,你们就来陪本座玩耍,南少林的秃驴,倒也颇为知情知趣~” 众人见到花无缺的衣着样貌都是一惊,方生面色肃然,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是黑木崖上日月教的总管在此,老衲倒是失礼了!” 他说着白眉一竖,侧眼瞧向一旁弟子的尸首,冷然道,“杨总管,我这徒孙不过是稍有冒犯,你为何却下此毒手,害他性命!?” 里间的任盈盈听了有些气愤,明明是这帮秃驴自己打上门来,却偏偏要倒打一耙,怪那混蛋出手杀人,这南少林的方丈,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花无缺闻言也不在意,他面色不变,轻笑道,“本座向来如此,想杀便杀!死秃驴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错,你这弟子自己找死,本座又何须留他性命?!你南少林早就放言不理江湖之事,今日却来搜寻我神教中人,本座既然遇上,哪有不现身相见的道理?!” 二人说话间,那边众僧已然四散围去,只留下那四个老僧肃穆的站在对面,方生等他们布置完成,才合十悲天悯人道,“我南少林虽说避世许久,但前番总管伤了我寺内一个好友,老衲等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过既然今天遇到总管,倒不必再与贵教旁人为难,只请总管与我们回到寺里,将恩怨分说完毕便是!” 任盈盈闻言才有些恍然,原来自己确实是被这混蛋牵连。刚刚升起些愤慨,却又芳心一动,暗道这说不定是那秃驴故意说来分开己方,这一思之下却又有些纠结起来。 外间的花无缺听得他们所说,只是哈哈大笑道,“本座出道虽晚,但这些时日死在本座手下何止你南少林一派,若是都要本座赶去一趟,本座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况且本座地位尊崇,你这秃驴动动嘴皮就想邀本座做客,天下间哪有这么易成之事?!” 他说着轻抚手中洞箫,稍一摩挲,才又淡淡道,“好了,说来说去,总归还是要动手,那就不要废话,本座也想瞧瞧,这南派少林的功夫究竟几斤几两!” 听他此言,那方生长长一叹,仿佛十分可惜,叹息道,“总管既然执意如此,恕老衲无礼了!” 说着双手向后一伸,两只袍袖中登时鼓起一股劲气跟着向前推出。 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三个老僧同时上前,各展功法就向花无缺围来,这几个老僧都是南少林天字、方字辈的高僧,这一起动手之下,声势骤然浩大起来。 任盈盈见状俏脸一白,正要出声警示,却见那绯衣总管已然消失在原地,这人身在半空,却还有功夫笑道,“你们四个老秃驴的阵势,与我以前经历过的实在不能相比,若只有这点本事,就给我拿命来吧!” 花无缺前世被系统逼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自然会惹出了空与四大圣僧的围捕,那五个老和尚的功力,哪里是眼前这四人能够比拟的,是以见到他们的阵势,花公子便不禁嗤笑。 他说着大袖一摆,径自闪入阵中,方生四人听他狂言本有些薄怒,但又见他自寻死路,老脸上不由泛起些许喜色。 但他们还未高兴多久,就感到这少年总管身法有如鬼魅,刚入阵中,便身子诡异的一折,竟是向着斜后方抓去。 那处却站着正在高兴的天镜禅师,四人中方生内力最深,见状猛喝道,“天镜当心!”但他话音未落,那天镜便已然落在花无缺之手。 眼见这瞬间就有一人被其所制,方生心中大惊,想到眼前少年那凶狠的名声,忙急道,“总管手下留情!” 他说话之时,花无缺已然捉起了这天镜一只臂膀,正要用力扯下,听他此言,却是轻笑道,“老和尚,你我非亲非故,有什么情可留的?!” 他说着就又要动作,那方生见他不似玩笑,心中猛转,忽然又道,“总管,现金我门下弟子已将那边的竹屋泼满火油,你若是下重手废了我天镜师弟,就休要怪老衲玉石俱焚了!” 花无缺闻言一愣,他方才已经察觉屋后有人走动,却没想到这些僧人竟然还干这杀人放火之事。 回首瞧去,只见任盈盈那间屋外已经被人泼上了许多火油,有几个未曾剃发的汉子手持火柱,正立在一旁等候命令。 这方生见到眼前少年面色变化,这才稍放下心,双手合十淡淡道,“阿弥陀佛,这些弟子乃是俗家弟子,倒不曾受过我寺戒律,如今虽情急之下无奈而为,老衲也难免心有戚戚。” 第四百章 我的洞箫被那混蛋顺走了! 他这话确实说的滴水不漏,那些泼油的僧人是南少林俗家弟子,既然是俗家弟子,自然能够随时还俗,到时江湖上听说他们放火烧屋,却也只会叹息这些人走了歪道,与南少林却无半点关系。 屋内的任盈盈自然想的明白,眼见四下被人团团围住,她一时却找不到出路,心中焦急无比,暗道这老和尚好糊涂,姓杨的与自己虽说都是神教中人,又……又定有婚约,但实际两人却是分在两边,私下里比对头还要不如,他如何会为了自己改变心意。 果然,花公子闻言先是一楞,接着便大笑起来,任大小姐虽心有准备,但听到这笑声难免还是有些凄然,她甚少与男子亲近接触,方才琴箫合奏,却牵动几丝芳心,此时见他必然是要出口讽刺,却实在有些莫名失落。 她还未失落多久,就听花无缺笑道,“佛门清净地,却也干这杀人放火的勾当,我黑木崖实在比不得你们,老秃驴,算你狠,屋里是本座未过门的妻子,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你既然困住了她,本座也只好将这老和尚还你,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他说着大手一松,将天镜禅师向着方生推去,那边的天虹禅师见了忙闪身将其扶住,但花无缺此举暗含内劲,天虹一时不察,却是被劲气逼入,闷哼一声向后急退。 “杨总管!!!”那方生见这少年魔头暗下毒手,先是怒喝一声,接着连忙掠到天虹身侧,稍一查看,待见他并无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他直道这是那少年总管被人逼迫,泄愤而为,便不做深思,双手合十淡淡道,“总管少年心性,老衲一时情急,倒让总管笑话了。老衲今次只是为了寻找总管,既然总管无意与我们回寺,那老衲自然没有再留的道理。总管武功超绝,若是能改邪归正,实在是武林中一大福祉!” 方生此言不过是走个过场,自然不是真昏了头要渡化与他,说完之后,便僧袍一摆,带着众多弟子向外走去。 那一众俗家弟子临走之时,还纷纷议论,说什么这魔头竟然还有妻子,叫什么圣姑任盈盈,咱们回去之后一定昭告天下,让武林同道都知道这对魔头夫妇的底细! 他们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花无缺负手立在院中,听到这些人的嘀咕,心中轻轻一笑,他放过这些僧人,要的就是这般效果,武林之中流言散布最快,只要传出点风声,不多时,这任大小姐除了自己,可就再没别处可嫁咯~ 绿竹翁虽说年纪颇大,但一向淡泊名利,自然瞧不出其中深意,他见到这少年总管为了任大小姐放过一众敌人,心中却有些歉然,怪自己方才对他那般无礼。 他正要上前道歉,却听这少年总管轻笑道,“任大小姐,如今此处已经被人发现,你们还是快些离开,此事全因本座而起,若以后有什么难事,大小姐尽管差人告知一声便是,本座实在心中有愧!” 任盈盈正纠结于他为了自己放过天镜一命,毕竟这混蛋出道以来,还从未饶过别人,此时听他所言,稍一犹豫,便柔声道,“总管好意,盈盈心领了,咱们本就是神教中人,倒说不上什么牵累,倒是今日救命之恩,盈盈定当谨记在心……” 听她此言,花无缺淡然一笑,回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本座就不再叨扰了,今日能与任大小姐同奏一曲,本座心中甚是欢喜!” 他说着便转身大步向着院外走去,绿竹翁听了此言,又想起方才二人合奏的笑傲江湖曲,一时间却有些惋惜,暗道这杨莲亭年纪轻轻,不仅武艺高强,长相俊俏,对音律一道又这般精通,本来圣姑与他结合,乃是天赐良缘,奈何这人却是东方属下,两人阵营相对,实在可惜。 任盈盈在屋内也有些失落,垂首怔怔半晌,才猛然抬起小脸,讶然道,“不对,我的洞箫被那混蛋顺走了!!” 此时花公子缓步在洛阳街头,天色渐暗,路上行人越发稀少,但他走到一条横街边上,却闻听里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他稍一瞧看,便有些了然,原来此处是这洛阳花市,洛阳牡丹闻名天下,许多游人慕名而来,这一有利可图,自然便形成大型花市。 花无缺前世经常流连这些地方,稍一思索,想着总之无事,便转过脚步缓缓而入。 一进横街,人声便更加嘈杂起来,花市入口处还有一大片空地,那里搭着一个高台,此时正有几个江湖卖艺人在上面表演。 台下围着众多观众,此时正高喊着什么,“这都两天了,还是这些把戏,看腻了看腻了,换你们桑当家来!” 第四零一章 江湖之中有佳人 围观众人听到这句吆喝,顿时应和起来,一时间喧哗不止,热闹非凡。 台下观众这么一喊,倒让高台上那几名表演杂耍的汉子有些窘迫,其中一个高空悬索的心中一慌,竟是直直坠落下来。 这高索离地甚远,这下要是摔实了,那汉子不是重伤,也得修养许久,见到这突发状况,台下有胆小之人已经惊叫出声。 那汉子的同伴瞧见之后,也纷纷上前想要接应,奈何那人下落太急,为防两相干扰,这表演之人的立在远处,此时却哪里来得及上前。 就在此时,台幕旁忽然窜来一袭淡淡的黄影,随着黄影出现,台下观众纷纷喝彩起来。 这黄影人在半空,却已然挥舞出一条彩带,彩带携着劲风在那下落之人腰间一绕,倒是让落势猛然减缓起来。 这一切发生太快,等观众们反应过来之时,那条绳索上已然俏生生立着个淡黄衣衫的少女。 这少女瞧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一二岁年纪,下身系着葱绿裙子,相貌却极为出众,肤色白嫩的好似温玉一般。 她手中系着条彩带,彩带另一头紧紧的绕在方才掉落的汉子身上,那汉子如今离地半尺,随着她旋转跳跃,在半空飘来荡去。 那少女手提一个壮汉,却仍能在绳索上表演自如,这功地实在让人心惊,台下观众不明所以,只是纷纷喝彩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叫喊声传出好远。 花无缺瞧见这边,心中觉得颇为有趣,稍一寻思,便迈步人群走来。 这时那少女已然旋身几圈,纤足微微点在绳索之上,向着人群笑吟吟道,“各位看官老爷方才都说把戏看的腻了,咱们兄弟为了博你们一笑,都豁出去做出这般危险的动作,你们还忍心说他们演得不好吗~” 她此言却是将那危机事件变为了事先排练好的表演,花无缺闻言只是一笑,心中有些暗赞她的机灵。 而那些观众却哪里能看出这样,听她笑的甜美,只当这是她精心设计,一时间“桑当家”之名如雷般叫喊起来。 这桑当家见到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言论,提起的心儿也悄然放下,她巧笑嫣然的轻抖手腕,将那吓得已经快要蒙过去的汉子柔柔的放下。 待底下的人将其接过之后,她才轻抬玉足,以金鸡独立之姿站在绳索之上。 听到底下观众的呐喊,她嘴角微扬,嫣然道,“咱们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来到洛阳宝地也已经三日了,今天之后,咱们就要离开这里。这最后一场表演,小妹寻思也不要再弄什么花样,小妹给太家唱个曲子,也算咱们结识一场,多谢众位三天里的支持~” 听到这桑当家就要离开,底下众人纷纷有些不愿,但还未开口,就见这少女已然在高空翩翩起舞。 她动作优美至极,翠色的裙角随风飘扬,待旋身一次,这姑娘便轻启红唇,唱道,“洛阳歌来呓哟嘿~得儿铃咚飘一飘~得儿铃咚飘一飘~得儿飘得儿飘得儿得儿飘~得儿飘飘一飘~” 花无缺仰首瞧着这少女,嘴角弯弯勾起,他实在没想到,这临时起意来长街一逛,却碰上了这个女子。 他正若有所思,就听那少女又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等行走江湖,吃百家饭、行万里路,四海为家,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今日之后,若有缘,咱们来日再见~” 说着她纤足一点,人已经从半空飘下,待站稳身形,台边几个汉子已经端着铜锣,向着人群中不住感谢。 这铜锣不一阵就已经高高堆起许多铜钱,桑当家站在台上,巧笑嫣然的向四下致谢,这时忽听得鸾铃响动,数十名健仆拥着一个少年公子驰马而来。 这少年公子一身旗人打扮,锦衣在身,脑后一条尾巴随着脚步来回摇晃,他一面走,一面歪头道,“崔百胜,你今天倒是立了大功,回去爷大大有赏!” 这人说完之后,也不理会身侧那谄媚的随从,当先让人推开面前人群,傲然的走到那高台之下。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桑当家几眼,才笑呵呵道,“如此佳丽,流落乡野,岂不太煞风景,鄙人不才,请姑娘到我府上小住几日~” 众人被那些健仆推搡,本就有些愤怒,此时听到这公子狼子野心,想要将桑当家收回府里,有那火爆之人哪里肯忍,但还不待动作,就被一旁同伴拉住,在他耳边急道,“疯了吗,这是国舅府的嫡公子,你能惹得起吗?!” 那公子对人群中的议论丝毫不做理会,只是笑道,“今日姑娘见了我,日后就吃穿不尽了,哪里还用的着这么风餐露宿,瞧瞧你这小手都已经有些伤口了,教人好不心疼~” 他说着就要上前捉过桑当家的小手,但这少女走南闯北早有防备,当即向后一退,微笑道,“公子爷既然赏脸,多打赏些银子便是,小女可不敢高攀贵人~” 第四零二章 披人皮,衣人衣 见到这少女不为所动,这贵公子倒更有几分兴趣了,他身侧一个长脸汉子瞧见主子神色,心中一动,便上前傲然道,“咱们福公子,可是当朝国舅爷的嫡亲公子,交朋友是最热心不过了,一掷千金,毫无吝啬,可就算是一跤跌进青云里去啦~” 那福公子闻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倒不曾多加阻拦,见到如此,又一个伴当上前道,“姑娘你走南闯北,不过是为了要银子,如今碰见咱们福公子,你还犹豫什么?最好就是搬到咱们福公子府里去住,便是金山银山,咱们公子都能给你搬来!” 两人一唱一和,直把这福公子吹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不过说实话,这福康安确实有这资本,他身为当朝国舅嫡子,其父大学士傅恒分别有两个妹妹,一个嫁给清国留守盛京的宝亲王弘历,如今是宝亲王正妃,另一个年纪与他相似的姑姑,却是今年才入宫,嫁给了清国当年的皇帝。 宝亲王在关外经营许久,如今却有些尾大不掉,小皇帝心中虽然忌惮,但如今清国内忧外患,实在无力整治,这才娶了傅恒的妹妹,向宝亲王示好。 这一下,福康安便有些红了起来,他生的脸如冠玉,丰神俊朗,本来就颇得宝亲王欢心此时又成了小皇帝的姻亲,在这大清国没几人能比的上他。 听到随身两个奴才的奉承,这福公子面色淡然道,“姑娘休听这两个奴才胡言,不过在下家资还算丰厚,姑娘随我回去,倒也不会再受什么苦难~” 他说完之后,便微声道,“盯着他,这丫头有些功夫在身,可不能让她给遛了!” 听到他的吩咐,身侧的两个奴才微不可闻的齐声道,“奴才遵命”“喳!” 两人得了命令,便向着身后轻挥几下,随着他们的动作,那些健壮汉子纷纷四散围上,将那高台堵了个严实。 台上的桑当家见状小脸一变,强笑道,“小女子福薄命贱,实在不好冲撞了这位贵人……” 但她话未说完,她班子里的同伴便再也忍耐不住,上前道,“你们好没道理,我们当家的都说了不愿,你们怎么还是纠缠个没完,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听到这话,那两个奴才面色一愣,接着失笑道,“大清国傅中堂府里办事,闲杂人等都给我退下,抗命不从的,视若反贼,格杀勿论!” “一个卖艺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瞧瞧自己是什么牌面的人物,竟敢跟咱们福公子作对!?” 他说着一脚踢出,那汉子猝不及防下,被他踢中正心,倒飞着砸在了高台之上,那桑当家见状俏脸一变,上前查看他的伤情,接着怒道,“欺人太甚!若有本事,就凭真本事赢咱们,靠权势压服旁人,有什么出息?!” 那福公子闻言轻笑道,“一夫之勇济的什么大事?爷学的是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的万人敌兵法,懂的是经天纬地,安邦定国的大道理,有他们这些人甘愿效力,这便是真本事!” 听他此言,那一群观众却都瞧出他确实是什么当朝红人,哪里还敢再此流连,纷纷将道路让出,显得台上少女有些孤立无援。 姓桑的少女也不在意,摇头嗤笑道,“你若不是有个什么国舅中堂的老子,单凭你能支使的动他们?你若识相,就让开一条道路,不然,咱们可不要不客气了!” 福康安见她这般泼辣,心中更是喜爱,大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还没哪个女子敢这么对爷,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爷拿下了!” 他身后的随从早就做好准备,闻言纷纷一“喳”,便向着高台冲来,那少女身子一扭便从包围中跳转出来,她身法虽快,但她的同伴可就没她这般灵活了。 只听到一声惨叫,方才被踹在地上的汉子心口上已然中了一刀,此时嘴角吐着血沫,眼见已经不能活了。 桑当家见状悲呼一声,却来不及再做思寻,两柄大刀已然当头兜来。 那边福康安见了有些急躁,大喝道,“让你们抓人,谁让你们伤她的?!你们若是把这姑娘蹭破了皮,爷就要了你们的命!!” 他说完之后,却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傅中堂,国舅爷,哈哈,我还当是哪家府里的纨绔,却想不到是胡虏伪朝那些披人皮,衣人衣,却从不干人事的衣冠禽兽!” 福康安闻言大怒,转过身就向着后方看去,却只见到红影闪而过,再回神时,自己已然被人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又听得一声脆响,福康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一片,狠狠挨了一巴掌,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他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旗人身份又让他在外人面前高人一等,哪里遭遇过这般待遇,当即便大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这般对我?!不怕诛九族吗?!!” 第四零三章 相见不相识 福康安喊完之后,便欲向后瞧看,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当街对自己无礼。 但他刚有动作,就感到脖颈一疼,接着身后那人就笑道,“再动的话,本座可不保证能收回力道~” 那一众帮闲本围在高台只等台上少女被擒,此时见到自家主子被人提在手里,心中都是大惊,台上那大个奴才见状忙大喝道,“快放了福公子,你若敢伤了他,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这两人一个名叫崔百胜,一个叫做曹猛,都是中原成名已久的高手,如今贪图荣华,变成了鞑子走狗,反过来咬起汉人倒是一个赛一个的凶猛。 花无缺闻言轻笑一声,将那福康安提在面前,瞧着他笑道,“你这两奴才倒也跟你学的一般模样,动不动就威胁我全家~” 他此世除了一众红颜,唯一一个亲人便是黄雪梅,如今阿姐化身东方不败,又哪里需要他去担忧安危。 台上的桑当家见到有人出头,先是一喜,接着想起福康安的身份,又有些担忧起来。 她悄然向着同伴示意,那些汉子本不愿离开,但瞧见她薄怒的神色,这才叹息一声,带着伤者匆匆离去。 四下围着的帮闲此时担忧福康安的安危,哪里会注意到他们,是以这些人离开并无人阻拦,桑当家等他们全部离去,才犹豫一下,自人群上飞掠到花无缺的身侧。 花公子见了有些惊讶,但还未来的及询间,就听这姑娘悄声道,“公子快走,这混蛋是清国权贵,若耽搁的时间太长,等下兵丁赶来,你可就走不了了!” 她说着四处打量一阵才又叹息道,“此事全因小女子而起,实在不忍见公子牵累其中,公子还是将这混蛋交给我,待公子离去之后,桑飞虹便和他玉石俱焚,带这恶人一同往黄泉而去!” 福康安本听到前一句还有些得意,正要开口威胁,却又听这少女斩钉截铁的要跟自己同归于尽,他出身极其富贵,如今又马上要青云直上,哪里肯跟个江湖女子一同丧命。 是以他第一次有些恐惧,轻颤道,“姑娘,姑娘别冲动,误会,这,这只是一场误会,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我保证不会有所追究!” 他断断续续说了一大通的誓言,但此时身侧两人哪里会信他。桑飞虹等了片刻,也不见花无缺有所回应,正要再言,却听这红袍少年轻笑道,“姑娘倒是仗义,不过本座出手,向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姑娘的好意,本座心领了!更何况姑娘如此佳人,若被这鞑子狗拖累,本座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的!” 听他口口声声自称“本座”,桑飞虹一时有些气急,她虽然身为五湖门的掌门,但这个门派也不过都是做些江湖卖艺的营生,世代相传,掌门人一定是女子,便是有武艺极高、本领极大的男弟子也不能当掌门人,是以她自然接触不到日月总管这个层面的人物消息。 她等了半晌,见到花无缺还是那般随意,好看的柳眉登时竖起,秀足轻跺道,“算了算了,大不了你死了,我绝不偷生便是!” 福康安耳听这两人在自己身边谈论这生生死死,又见他们都是一副要拉着自己一同归去的模样,这福大少登时有些气恼,暗道自己没事干来招惹这疯女人作甚,如今肉没吃到,反而落到两个疯子手里,自己今天若能逃得性命,绝对要扒了前来报信的曹猛的皮! 那边的曹侍卫不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对他心中不满,他手持长刀,正要上前再言,却不想脑后被人一掌拍下,接着眼前一黑,便再无感应。 他身侧的崔百胜听到响动忙转身查看,但刚一动作,便听到一旁帮闲的大叫声,自另一边袭来阵阵恶风,随着恶风接近他身侧,好似被雨点击打,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呼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待二人丧命,桑飞虹才反应过来,此时台上却站着两条身影,一个一身白裙,肤色白的耀眼,却是个美貌少妇,另一个书生打扮,正是那足智多谋的“武诸葛”徐天宏。 自燕京一别,花无缺也是头次见到二人,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又想起自己如今的打扮。 迟疑之时,徐天宏已然喝道,“两位休要惊慌,你们手里的胡虏是伪清小皇帝与关外盛京留守的联系纽带,这人重要无比,只要有他在手,咱们必然性命无忧!” 他说完之后,便对着四下的帮闲冷声道,“还不快让开条道路,如今你们头领已死,若是这福少爷有什么差池,哼哼,以你们的地位,能保住自家九族吗?!” 听他此言,那一众汉子纷纷面色大变,迟疑不定的向福康安瞧来,这福大少见自家身份作用被人说破,再无法保持镇定,只得怏怏道,“听他们的,听他们的,让开吧。” 第四零四章 相似的两人 眼见自家主子发话,这些奴仆才如蒙大赦,犹犹豫豫的退到一旁,徐天宏见了心中一喜,向着骆冰示意一眼,两人便从高台跃下,闪到花无缺身边。 这骆女侠上前之后,便低声道,“跟我们走,洛阳城兵丁甚多,再耽搁下去,你们可真的没法跑了!” 花无缺此时经过易容,虽是一样的俊朗不凡,但这美人妻也只是瞧了一眼,便转身向着桑飞虹望去。 桑飞虹本就不愿牵累了花无缺的性命,此时见到有人来救,自然无所不从,当即有徐天宏开路,两个女子护持在花无缺两边,而花无缺挟着可怜的福大少缓缓步出长街。 他们离开许久,街道另一旁才奔来一众兵丁,当先的是个清瘦老者,这老者乃是宝亲王的随身护卫,此次福康安入关,宝亲王怕他有失,便遣这最得力的护卫一路跟随。 白振面色焦急,到了场中,眼见高台上横躺着的两个尸体,而那些帮闲怕被牵连,早就四散一空,他一时找不到线索,气的一把将那高台抓出五个大洞。 此时花无缺已然跟着骆冰二人,奔到一处小院,徐天宏站在外四下探查一番,眼见没有追兵,这才上前在门上轻叩几下。 不多时,大门就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胖乎乎的老者现出身来,这老者花无缺也认识,正是燕京城外见过的赵半山。 赵半山见到门外的徐天宏,警惕的神色才稍缓下来,让出身形引众人进入之后,才有些惊讶道,“老七,你,你们捉回来的这人是?!” 听他问询,徐天宏才回身想要解释,待转回身形,才瞧清了福康安的面貌,这一看之下却有些呆愣,原来这福康安长的,竟像及了他一个熟人。 福大少见到这些匪徒惊讶的瞧着自己,直道是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心中一松,便鼓起勇气正色道,“想来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了!若不想诛连九族,就快些放我回去!” 红花会干的是反清复明的隐秘大事,此时屋内的人见到赵半山许久未回,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纷纷走了出来。当先一人面如冠玉,相貌俊朗,正是当初被花无缺打的重伤的陈家洛。 而这陈大当家一出现,众人才反应过来,这福康安相貌和陈家洛简直一模一样,年纪也差不多,秀美犹有过之,只是英爽之气远为不及。 福大少说完话后,见得不得答复,本来心中有些惶然,此时见到一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青年出现,一时间忘记恐惧,只是惊讶的瞧着陈家洛。 这时忽然听得一个女人声音惊叫了一声,陈家洛回头一看,见是周绮和她的父母自屋内出来,想是周绮见到两个陈家洛,所以不胜惊奇。 被这大眼睛的俏美姑娘打破寂静,院内众人才回过神来,赵半山不住的来回在两人身上巡视,半晌才叹道,“天下之大,果然无奇不有,大当家的,这小子跟你长得也太像了吧?!” 陈家洛闻言有颇觉有趣,转身向着徐天宏笑道,“徐七哥,此人是谁?不会只因为长得跟我像,你就把人给掳来了吧?呵呵,这两位,又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听他此言,徐天宏才反应过来,摇头道,“大当家的,这人叫福康安,可是伪清小皇帝与关外宝亲王的姻亲纽带,宝亲王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这次小皇帝向关外示好,那宝亲王才将这小子送来以示诚意。”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他们自然知道宝亲王弘历在关外的权势,听到这福康安是宝亲王亲属,若由他们谋划,定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陈家洛也是微微带笑,正要再言,就听徐天宏又道,“这两位是捉住这鞑子的好汉,尤其是这位小兄弟,一身武功比我强太多了,我连他如何捉住这小子都没看清楚呢!” 他说完之后,却不知如何介绍桑飞虹。不过桑当家的走南闯北,自然不会怯场,见状上前抱拳道,“原来是红花会的各位英雄当面,小女子桑飞虹,是五湖门的掌门,不过小女子这掌门不过是咱们卖艺的抱团罢了,与众位汉人豪杰却是比之不上!” 众人听这少女如此言语,心中都自然生出些好感,但听到她也是一派掌门,又只有陈家洛适合上前回话。 陈当家此时盯着福康安若有所思,直到身后之人提醒之后,才歉意道,“桑掌门休要见怪,在下见猎心喜,这人对我们红花会有大用,若两位不介意,还请将他交给我们。” 桑飞虹闻言自然不置可否,但她清楚能捉到福康安,还全靠了身旁的红袍公子,是以这少女也不作答,转身向着花无缺瞧去。 第四零五章 凶威震红花 这少女掌门心思灵活,见花无缺并无表示,便回身对着陈家洛歉意道,“陈大当家的,实在抱歉,这福……” 她却是见到花无缺淡然的神色,只以为他不愿交人,便想要自己拦下此事。 桑飞虹说到一半,花无缺已然明白了她的用意,花公子心中一暖,摇头打断道,“本座若将此人交子你们,你们能保证办完事后,一定取了他的性命?!” 他知道红花会帮众其多,又分布在各地,这五湖门做的就是走街串巷的营生,桑飞虹若是得罪他们,可比得罪福康安要严重的多。 那边的陈家洛闻言一愣,还未开口,他身侧的赵半山已笑呵呵道,“公子想必还不知道,咱们红花会做的便是反清之事,这姓福的小子落在咱们手里,能留条全尸,就已经是祖上烧香了~” 听他此言,花无缺心中一笑,面上却淡然道,“这小子对本座无甚用处,既然你们想要,那便扔给你们,不过本座有言在先,若是日后瞧见这小子仍活在世上,本座定然要来找你们要个说法!” 他说着手腕一抖,身前的福康安便轻柔的向赵半山掠去,这胖财主一般的红花会三当家见状面色一变,登时有些肃然起来。 赵半山脚下分站,猛地提起气来,双手在面前画出一个圆环,却是将那福康安捉在手中旋转几圈。 待站稳身形,他才惊骇的瞧着那边的红袍少年,失声道,“公子,公子是何人?以公子的年纪,就能有这般内力造诣,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方才花无缺出手之时,红花会众人就已然有些警惕,此时听到赵半山所言,顿时纷纷变色,有几个悄然的挡在陈家洛身前。 见到这些人的模样,桑飞虹心中有些震惊,她走南闯北,自然知道如今中原两大反清帮派,天地会与红花会的威名。 不同于天地会受制南明,红花会这七万余帮众,全是自家势力,可如今红花会龙头与众位当家却被自己身侧少年吓住,她一时间无法平静下来。 这少女掌门正暗自思寻,却听到身侧的花无缺轻声道,“本座不属正道,与其说出来让大家尴尬,倒不如不说,你们只需记得方才誓言便可,福康安交给你们,本座便不留了。” 他说着衣袖轻摆,就向着院外缓步而去,身后的桑飞虹稍一犹豫,便向着众人歉意一笑,提着裙角跟着他离去。 待他们走后,院内众人才放下警惕,那陈家洛盯着院门怔怔出神,只觉得方才那人作风甚是熟悉,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到底哪里不对。 正皱眉苦思,却听到那边的金笛秀才余鱼同惊声道,“原来是他!!” 这金笛秀才为人机警灵巧,各地乡谈一学就会,所以在会中担任联络和刺探消息之职。 他方才便瞧着那少年一身红袍甚是扎眼,又听他自称本座,却突然想起近来江湖上冒出一个魔道猛人。 余鱼同一旬喊完,却是沉浸在震惊之中,直到赵半山不耐的推他几下,他才回缓过来。 见到院中众人都探寻的望着自己,他才摇头叹道,“这福康安却是命大,方才那人便是日月教的总管,近来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几件惨烈大事,都是他亲手所做。而且这少年杀人从来都是爱撕人肢体,想来若不是七哥他们误打误撞的拉他们回来,此时这福康安,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陈家洛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登时有些阴沉下来,而福康安却是一脸庆幸,因为他想起当时那少年捉住自己时,确实是抓起了自己一条臂膀。 这院中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此时却被花无缺一个化名震在原地,直到院外响起脚步声,陈家洛才回神过来,让徐天宏押着福康安走进屋子。 待两人进屋,院外奔入一个独臂道人,这道人一进院门,就瞧见院中众人的神色,他稍愣一下,才想起什么似得,对着陈家洛沉声道,“大当家的,我方才见到了镇远镖局的韩文冲,他和镇远镖局的几名镖头在一起,我听到他们在酒楼里骂咱们红花会,就去偷听,他们骂咱们下作,用蒙汗药杀死了姓童的那小子!” 众人闻言都是一笑,方才被花无缺震慑的沉重气氛徒然消散,赵半山笑呵呵的就要说话,却听着无尘道长又道,“我细细听了半天,琢磨出来,他们是从关外护送一批珍物到海宁陈相国府。” 陈家洛听到这里登时有些愣神,关外之地早被鞑子占据,如今经略当地的,都是那宝亲王弘历,自家虽说在清国为官,但却未听过与关外有什么联系。 第四零六章 云遮雾绕的各方谋划 眼见自家大当家迷蒙的神色,一旁的赵半山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大当家的虽出身伪清官家,但老大人早就西去,又被老龙头从小送到天山学艺,这其中的事情,他自然不其知晓。” 对于陈家洛的身世,众人其实早有芥蒂,但念在他接位以来,事事以红花会为先,几次大事虽说没有全部尽功,但也算是兢兢业业,是以渐渐的此事便放缓下来。 此时听到三当家所言,那无尘道人也笑道,“不错,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事,我一路跟随,却见到了他们镖局总镖头王维扬亲自出马,这才是稀奇所在。” 陈家洛,赵半仙,周仲英等一听威震河朔王维扬也来了,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周仲英道,“王老镖头十多年前就不亲自走镖了,这一下倒是出人意料之外,大当家的,你府上的面子可真是不小。” 此言一出,群雄倒是都大笑起来,陈家洛也免去几分尴尬,又听那无尘道,“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接连偷听了两晚,才知道他们护送的除了大当家府上的珍物之外,还有一对玉瓶。” 原来小皇帝康熙收整了朝野之后,便腾出手来治理外患,前番与宝亲王结为姻亲便是其中一桩,而安抚援助那平西王吴三桂,又是一桩。 至于这对玉瓶,却是回疆回部的回增,回部盘踞天山一带,人人可带弓射箭,实在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且其又与吴三桂接壤,小皇帝雄心勃勃,自然想取其地以此钳制吴三桂的发展。 但此时朝野方才安定,小皇帝不便就起刀兵,这才以怀柔之法笼络,准备先安其心,等筹备完成,再以兵戈伐之。 回部众人哪里知道这小皇帝的心思,见到清国赏赐自然欣喜不已,取出部落内的珍宝作为回赠。 但这人马刚出回疆,就被吴三桂的人暗中追杀不止,清国官员无奈之下,只好偷梁换柱,让这镇远镖局绕了大圈,将这对玉瓶一同押送。 这其中辛密并不为外人知晓,但红花会会众分布五湖四海,倒也得了些许风,是以无尘道人才一说完,那负责情报的余鱼同便接过口来,将此事与群雄分说。 群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此时徐天宏自屋内走出,听了下众人谈论,这才笑道,“小皇帝打的好算盘,此事咱们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说什么也得给他找些麻烦!”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应和起来,陈家洛抬手压下嘈杂的声音,才转身对着武诸葛道,“七哥向来足智多谋,这谋划之事,倒还全靠七哥了。” 院墙之外,花无缺隐在一颗大树之上,听完了群雄议论,这才悄然自树上跃下,见到他终于下来,树下自觉望风的少女掌门有些焦急道,“公子,你可下来了,他们这些人干的都是杀头的大事,你若办完了事,咱们还是早些离开吧~” 见桑飞虹说话间不住的四下巡视,花公子心中有些好笑,摇头道,“好了好了,方才高台之上,听你义正言辞的,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走吧~” 听他调笑自己,桑飞虹有些不愿,但又怕他脾气起来不愿就此离开,虽说知道这人武艺高强,但红花会此处人多势众,还是怕他会大意之下吃了暗亏。 不提这少女掌门一路腹诽的随着花无缺远去,红花会众人回到屋里,徐天宏把桌上的笔砚纸张搬来搬去,东放一件,西摆一件,沉思不语。 陈家洛知道他是在筹划方略,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去打乱他的思路,过了半晌,徐天宏沉声道,“大当家的,咱们如今身在中原,倒不好强攻,以我看来,只需略施小计,如此这般,便能得手!” 威震河朔王维扬今年六十九岁,自三十岁起出来闯道走镖,以一把八卦刀、一对八卦掌打遍江北绿林无敌手。 当年保定府一战,他独力打死了七名著名的巨盗,黑道中人闻名丧胆,“威镇河朔”这名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他一手创的“镇远镖局”在北方红了三十年,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始终屹立不倒,绿林中人说“宁碰阎王,莫碰老王”,见到他的镖旗,谁都不敢动手。 他本想到明年七十大庆时正式封刀收山,得一个福寿全归,却不想临退之时,又被镇守西北的兆惠将军拉了出来,说什么也要他再保这一趟镖。 他人在官面行走,自然不能不给这大将军面子,是以才不得不重操旧业,只是这趟镖实在诡异的厉害,不仅接镖之时不让自己知道半点情形,而且走了一半还又绕了个圈,又送来一批物事。 他此时距离洛阳城不过十里,随身跟着的除了镇远镖局各地的好手,还有三十余衙门高手在旁,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骑在马上不住的四下巡视。 第四零七章 红花群雄谋宝瓶 此时明日西斜,点点星光自空中散下,虽说明月高悬,但老成持重的王维扬仍旧不愿冒险,眼见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镇子,便令众人下马休息。 众人只觉得此处在中原腹地,又临近洛阳,他们为皇室押镖,哪里会有找死之人前来冒犯。 见到他这般谨慎,都认为他有些迂腐,但王维扬年纪长,名望大,又是被兆惠亲自请出,他的话却不便不听。 是以他们在镇子里找了家饭馆,便张罗着手下将货物看好,领头的一众人随着这王维扬走进了店里,那镇远镖局奉天分局的镖头汪浩天边走边道,“王总镖头,这次咱们仰仗你老人家的威名,把这支镖平平安安的送到,朝廷里的贵人一高兴,说不定还要赏你一个功名啦!” 王维扬闻言捋须大笑道,“我这把年纪,功名功名什么也看得谈了,要是我两个小孙儿蒙皇上恩典赏赐一点什么,那么我这一生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闻此言,那宝亲王府的侍卫马敬侠道,“王总镖头,紫禁城的差事咱们说了不算,但若是盛京王府,我去跟白振白大哥说说,要你两位令孙跟咱们一起当差,多半可以成功。” 王维扬闻言大喜道,“马老弟,这事要是成了,那哥哥真是感激不尽!” 众人说话间,已然在桌前坐下,王维扬年岁最长,自然由他点些饭菜,其余人本还想吃些酒水,但这老镖头却以任务未完,不得开酒戒为名给挡了回去。 这些汉子虽说不在江湖,但也都是习武之人,听到不能喝酒,自然都有些颓唐,这时店门外忽然响起一道骏马长嘶,声音清越异常。 人群中有个汉子名为韩文迪,此人便是无尘前番回报之人,他的爱马被红花会众人抢去,一路上都在念念不忘,此时听的马嘶熟悉,忙起身抢了出去。 他出门之后,果然自己那匹爱马从门外缓缓走过,马身上却堆满了硬柴。 良驹竟被屈作负柴劣马,韩文冲又疼又气,跳出去想去拉马缰,哪知马后跟定一个乡下人,见韩文冲跳出,先在马臀上打了一鞭,随即跳上马背,坐在柴上。 韩文冲一下没拉住,那马已跃出十多丈远,他见到爱马重现,便顾不得王维扬的嘱咐,脚下一点就跟着那白马而去。 那马上的汉子许是怕的急了,见他追来,却是慌不择路的驱马跑进了树林。 店里的众人见他追的不见人影,汪浩天扛趣道,“韩大哥想那匹白马想疯了,路上一见毛色稍微白净的马匹就要追上去瞧个明白,明儿回家见到韩大嫂一身白肉,怕也会疑心是他的马!” 听闻此言,众人都是大笑起来,王维扬心中虽然有些不对,但这时小二端上饭菜,还是将疑虑压了下去。 他刚拾起筷子就要夹菜,却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轻浮的脚步声,老爷子一向警觉,正要歪头瞧看,却听到身边上菜的小二笑着招呼道,“张老爷,你这边请坐,今儿怎么有空出玩玩?” 听见这小二认识,王维扬心中稍缓下来,他不着痕迹的向那边瞧看一眼,却见到一个身穿蓝长衫纱马褂、富商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下人,有的捧水烟袋,有的拿着食盒,气派很是豪阔。 老爷子暗自查看一番,却未发现出什么疑点,心下刚安,见这张富商拣了一个干净位子坐定。 店小二这边刚好忙完,见状连忙泡了壶茶送了过去,弯下腰笑道,“张老爷,这是虎趵的泉水,昨儿有人挑来的,你尝尝这明前的龙井。” 那张老爷哼了一声,自有身侧下人走过为他料理桌面,待清洁完毕,他才缓缓道,“你给来几块牛儿肉,三斤陈绍。”他一口浓重的洛阳官话,倒是让王老爷子疑心尽去。 老爷子不再注意这边,却忽然想起韩文冲久去不返,正要询间,就又见门外走进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 随着这汉子一同的,还有一个大眼睛的姑娘,一个壮年汉子,三人都是一副走江湖的打扮。 三人才一入店,许是见到店中人数颇多,那矮小的汉子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道,“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在下流落江湖,有一点小玩艺儿供各位酒后一笑,玩得好,请各位随意赏赐,玩得不好,也请多多包涵。”他一面说着,一边向着四下打稽,瞧着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待向所有人都拜过之后,他取下头上的破毡帽,拿起桌上一个茶杯,把毡帽往上一盖,喝了声,“变!” 毡帽揭起,茶杯竟然不见,众人明知戏法都是假,可是竟看不出他的手法门道。 那姓张的富商瞧了面上有些惊讶,起身缓缓踱步过去,一面盯着他的手心,一面笑道,“你自己的东西,变来变去我却是不信,你若真有本事,变变我这个试试?!”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件鼻烟瓶,王维扬众人都是吃镖局饭的,一眼瞧出这件物事的珍贵,见到这两人动作,登时都升起几分兴趣。 那矮小的汉子也不怯场,闻言笑嘻嘻的将其接过,拿着那毡帽一遮,再掀开时,却哪里还有踪影。 张老爷身后一个下人见这情形,怕宝物有失,正要呵斥,却听这汉子笑嘻嘻道,“别急,别急,你看看自己怀里~” 这下人闻言一愣,马上探手入怀,却果然摸出那个鼻烟瓶,这下店内众人都纷纷好奇起来,他们都是身负武艺,却没一个瞧出这汉子弄了什么把戏。 这时店门门外陆陆续续又走进几十个人来,有的是行旅商人,有的是公差打扮,有的是统兵军官,见一大群人围着看变戏法,也走近来。 一个军官瞧了一眼,不屑的骂道,“他妈的,江湖上的人骗钱,有狗屁稀奇,老子这东西你敢变掉?” 他说着随手在桌上一拍,众人见是一角文书,封皮上写著“急呈燕京兵部王大人”的字样,下面印的是“洛阳将军李”的官衔。 那矮子见了忙陪笑道,“总爷莫见怪,小人胡乱混口饭吃,官厅的紧要文书,小人有天大的本领也不敢动~” 第四零八章 百般谋划终得手? 见到自己才一出手,这变戏法的矮子就面现谄媚之色,这军官登时有些得意,马敬侠等人见他官职也不过是不入流之等,却如此跋扈,心中都是不屑。 他们这些人都是宝亲王府的亲近侍卫,如今宝亲王坐镇盛京,可以说是割据一方,他们的地位,可与那紫禁城里的大内侍卫都不遑多让,自然瞧不上这些下品军官。 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此行之重要,不好多生事端,见状只是轻笑几声,便重新拾起碗筷。 但就在此时,那张老爷却好似有些看不过眼,他上前一步打量了几下,才嗤笑道,“不过是个送信的,我与你家李大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都没你这般气焰。” 说着张老爷挥了挥手,身后的随从便自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这元宝闪闪发亮,让镇远镖局等人都是一愣。 张老爷见到店内众人的神色,面上更是得意,将那元宝接过,一把按在桌上就道,“变,不过是玩玩戏法罢了,又不让你胡弄,去,变得好了这就是你的!” 那矮小的汉子见了元宝,眼睛都瞪得发直,他面上神色变换一阵,才猛地咬牙道,“好,那小人就得罪了~” 他最后那句,却是一边鞠躬一边向着那军官所说,那军官好似被张老爷一番话架了起来,一时间却无法开口阻拦。 那矮子见他同意,便大起胆子走上前来,举毡帽往文书上一盖,喝道,“快变,快变,玉皇大帝到,太白金星哇哇叫!” 这边王维扬听他胡言乱语只觉好笑,却见矮子手指东指西指,突然指着盛放玉瓶的那只皮盒,喝道,“进去进去,孙悟空一根毫毛,钻进盒去不见了!”揭开毡帽那文书果然不见。 许是被他手法惊到,那那军官也笑骂道,“龟儿子,倒真有几下子。” 矮子向张老爷请了个安,笑道,“多谢老爷赏赐。”取了那锭金子,交给站在他身后的大姑娘,众人都喝彩叫好。 那军官笑了一阵,才道,“好了,把文书拿来。”听他此言,那矮子躬身回道,“在这皮盒之中,请总爷打开一看。” 此言一出,镖行众人都吓了一跳,原来那只皮盒上面贴着皇家的封条,谁敢揭开? 那军官走近了,便要伸手摸那皮盒,镖头汪浩天忙道,“喂,总爷,这是皇室的宝物呐,可不能动。” 那军官闻言哪里肯信,歪头嗤笑道,“开什么玩笑,你说是就是啦?”说着他仍旧伸手过去,宝亲王府的侍卫马敬侠见他不似玩笑,忙大喝道,“谁跟你开玩笑?快走开些!” 那军官见他穿着侍卫服色,官阶比他大得多,不敢挺撞,迟疑片刻才道,“那么请大人把文书还给我。” 见他神色恭敬,马敬侠也不好再做脸色,只得向那矮子喝道,“你别玩鬼花样啦,快把文书还他!” 听他此言,那矮子却有些委屈,低着头道,“文书真的在是这盒子里,大人要是不信,请打开来一瞧便知。” 这一下店内全然乱了起来,四下与那军官一起的许多汉子纷纷围了过来,吵嚷着让王维扬等人交出文书,而马敬侠他们哪敢乱开,只得捉着那矮子让他给个说法,三伙人顿时吵的小店满是嘈杂。 他们吵了一阵,火气渐渐升起,正要动手,却听到店外响起一道清喝,“里面的是什么人,怎么吵吵闹闹的?!” 这声音刚落,旁边又响起道沉声,“公子休要气恼,待卑职去查看一番,若是匪人作乱,卑职就将他们全部拿下,给公子消气!” 马敬侠等人都是一愣,听他口气颇大,忙向着店外瞧去,这一瞧之下却是大惊失色,原来店外竟站着数十位官兵,而那官兵前方,正是那宝亲王最宠爱的福康安。 他们身为王府侍卫,自然见多了这位大少,又听到最近这福大少被宝亲王派到关中,在小皇帝面前也成了红人,这一见之下马上跑了出来,跪在地上向他请安。 那青年见状也不理会,只是面色傲然道,“原来是你们,你们不好好为王府办事,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听他还愿呵斥,马敬侠心中一缓,忙回道,“不是小人胡闹,实在是他们纠缠不休啊!”说着他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缘由,那青年沉思半晌,才摇头道,“你们平日里也都是好手,怎么这却闹出这般笑话,跟我来吧,在这里不闲丢人吗!?” 王维扬本觉得今日之事甚是奇怪,已经按刀在手,却见到这青年一来,马敬侠等人纷纷拜服,待他上马离开,他才凑过去。 还未开口,就听马敬侠低声道,“王老爷子,这是咱们王府里最受宠的福公子,你若能让他开口,令儿的差事,绝对不会差的~” 见他们信誓旦日的保证,王维扬心中一松,他人老成精,将问询青年身份的话语咽了回去。 那青年一走,随他前来的众官兵就带着店内所有人一同离开,不多时来到郊外的一处大庄子。 王维扬见这庄子甚是气派,心中疑惑更减,他们一行人全部被带到院中,先由那变戏法的三人进去回话,接着是店家,然后是那一众官兵,最后才轮到了他们。 随着侍卫踱步进了大厅,他们才瞧见大厅正中,端坐的正是那福大少,他们才一进去,就听到两旁侍立的官兵喝道,“跪下!” 马敬侠等人自然不敢违抗,王维扬等镖局中人见他们下跪,虽然不愿,但到了此时却由不得他们,稍一犹豫,便纷纷跪下。 那福大少等他们跪好,才喝到,“谁是王维扬!?” 王老爷子心中一惊,忙上前回话,又听他淡淡道,“听说你有个外号,叫什么威震河朔,呵,皇上就在燕京,你这外号,倒也把他老人家震了啊!” 王维扬哪里想到会有此问,额上汗珠如雨般落下,正要回话,那福大少已然转过身去,这时他手下侍卫端着那皮盒就走了进来,青年探手接过,一把就将其掀开。 第四零九章 捡了便宜的桑帮主 他动作之前,自有身侧的侍卫将王维扬等人“请”了出去,王老爷子被他方才一吓,此时哪里还有怨言,至于宝亲王府的众多侍卫,自然不肯得罪这福大少。 待他们出得大厅,那青年正好将皮盒掀开,这时跪在地下的张老爷、矮子等一干人众也都站了起来,均是大笑不已。 原来扮变戏法的是武诸葛徐天宏,跟在他身后的是周绮和安健刚,扮张老爷的是马善均,扮福康安的是陈家洛,扮闹事军官的是孟健雄等一干人,扮张老爷家人的是杨成协等一干人。 徐天宏前来之时,便已定好计策,但想到镖师中韩文冲识得红花会人众,所以由赵半山扮作乡下佬,骑了骆冰的马,把他引到松林中,那林子里自然事前埋伏着红花兄弟,等他一到,便出来一帮手,当场把他拿住。 徐天宏变戏法全是串通好了的假把戏,那毡帽是有夹层的,张老爷和下人身上所藏的鼻烟壶和扳指都各有一对,徐天宏拿去一只,他们从自己袋里又拿出一只来,别人那里知道? 至于皮盒之中自然没有文书变进去,只是这样一闹,陈家洛进来时,镖头和侍卫们已搅得头昏眼花,不会再有丝毫疑心。 徐天宏的计策虽妙,但若不是前番得了那红袍少年捉来的福康安,他们却也想不到自家龙头会与这清国大少长的如此相像。 是以此时众人尽皆欢笑,只有徐天宏沉默不语,低着头若有所思。 这时只听到陈家洛“咦”的一声,猛地自椅子上站起,厅内众人笑声为之一滞,赵半山资格最老,见状便凑上去瞧看,这一瞧之下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这皮盒外表甚是精美,但内里却哪里还有什么珍物玉瓶,只有一对饭店里的大茶壶躺在里面。 红花会众人见状都有些莫名,周绮少女心性,最是忍耐不住,当即就向着门外走去,边走边气呼呼道,“这些鹰爪孙好狡猾,它竟然拿这破东西蒙骗咱们!” 见她说话间已然走到门口,徐天宏忙闪身过去将她拉住,这武诸葛稍一思索,便回身对着众人道,“稍安勿躁,咱们计划这么周密,王维扬等人决计想不到,此事有些蹊跷,咱们不如叫来那回部使者,一问便知。” 陈家洛本就是书生性子,崇尚礼节,闻言便点了点头,任由这武诸葛起身前去,不多时,徐天宏便领着个高鼻大眼的西域人走了进来。 那回部使者以为陈家洛一定是贵宦重臣,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他刚一站定,陈家洛便道,“贵使远来辛苦,请问尊姓大名。” 那使者道,“下使名叫凯别兴,不知官人是何称呼?”陈家洛闻言只是微笑,这时那徐天宏便抢先道,“这是咱们福大少,福大少有话问你,你们回部口口声声说是敬献宝物,为何却拿了一对茶壶前来充数?!” 武诸葛说着装作谄媚的狗腿,一面气愤的瞧着他,一面指着那皮盒,回部使者闻言有些莫名,随着他的动作,忙向着皮盒瞧去,这一瞧之下也是瞪大了眼睛。 这时洛阳城内的一处小院里,花无缺从桑飞虹小手上接过一个布包,他瞧着这少女掌门得意的小脸有些奇怪,将布包打开,却见一阵耀眼的光亮。 布包内躺着一对一尺二寸高的羊脂白玉瓶,晶莹柔和,光洁无比,伸手一摸,只觉一阵温暖,瓶上绘着一个美人,这美人长辫小帽,作回部少女装束,画得美艳无匹,光彩夺目。 此时天色已暗,屋内燃着的几只红烛竟然比不过这对玉瓶的光泽,见他神色讶然,桑大掌门登时有些得意上前炫耀道,“怎么样,我瞧你鬼鬼祟祟的听人家谈话,就知道你肯定对这件事有兴趣,所以让班里的兄弟跟上去查看一番,结果却瞧见他们在设计套别人的宝物呢~” 花无缺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他一面抚着宝瓶,一面抬头瞧向这邀功的少女掌门。 只见她小脸上满是得意,娇媚的白了花公子一眼,才又道,“他们玩的是障眼法的把戏,分了几波进去做局,呵呵,这些手段,却都是咱们五湖门玩剩下的,所以我那兄弟灵机一动,就化成小二,乘着他们快要得手,引起混乱之时,将这玩意给调了包~” 她说着上前几步,将那包袱一翻,竟又从底下翻出一个红布包,这布包一解,里面却还藏着一本厚册,花无缺趁着烛光往上一瞧,却见那厚册上写着三个大字“可兰经”。 此时西北往洛阳而来的官道上,奔来了一队人马,衬着夜色,依稀可以瞧出这些人都不似中原装扮。 当先一个是个黄衫少女,这少女骑着匹青马,端的是国色天香,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当真是丽若冬梅拥雪,露沾明珠,神如秋菊披霜,花衬温玉,两颊晕红,霞映白云,双目炯炯,星灿月朗。 第四百一十章 追寻圣物的少女 那少女大约也就十八九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少女身侧跟着许多高鼻深目的回部族人,他们均是骑着骏马,但其中还牵着数十头骆驼,那骆驼上驮满了货物,此时虽说满清入关许久,但却没有这等异样的异族风情。 这些人行了一阵,眼见距离洛阳城还有十里之遥,那少女身侧的一个身材高大,满颊浓须的回部人转过身吆喝道,“前面有家小店,咱们先在那停一停!” 随着叫喊,众人纷纷放缓了马速,再行了一阵,便来到路边的一间饭店之前。 此时这饭店内灯火通明,门内外站着许多汉子,见到这些回部族人,那些汉子登时有些警惕,互相对视一眼,分出一人往店内而去。 这些回部人也有些稀奇,他们久在天山,不曾来过这中原的花花世界,此次前来,还是为了寻回族内丢失的圣物,此时见到这些人各个身材魁梧,腰间衣衫下还高高鼓起,登时也有些戒备起来。 两伙人就这么在饭店前对峙起来,那少女见状不着痕迹的往那高大回部人身侧凑了一凑,低声道,“爹,那边树下有些镖车,瞧上面的花色,不正是来过咱们部落的那些人的?” 那汉子闻言一愣,放眼往那瞧去,果然见到了镇远镖局落在此地的镖车,这时店内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一位清国官员走出。 这中年人一副武官打扮,身侧围着一众兵丁,出得门外,先是对马上众人打量一阵,才缓缓道,“本官李可秀,暂任洛阳将军,此时洛阳生了一桩大案,你们这些人行迹可疑,若没个清楚的交代,那就体要怪本官得罪了!” 随着他的话语,那一众官兵纷纷向着他们瞧来,这时林中一阵响动,他们再回首时,却见到身后也站满了清国兵勇。 眼见身陷重围,回部众人都有些焦躁,那高大汉子稍一思索,便策马上前道,“回大人,咱们是回疆前来通货的商人,中原皇帝前番赏赐了咱们一些珍宝,咱们才知道原来中原如此繁华,这不,使者刚走,部落里的小伙子们都忍耐不住,想要来瞧上一瞧,咱们刚刚从官道上行来,跟大人说的案子却没什么关系啊!” 这时那些兵勇已然围了上来,对着众人的包袱搜搜捡捡一番,见到都是些回疆特产,这才对着李可秀摇头示意。 其实李可秀听他们说到圣旨恩赐,已然消去几分戒心待见到手下示意,才现出笑脸道,“原来是回部的朋友,你们的事情本官也有些耳闻,本官过些时日便要往陕甘调派,到时候跟你们也算是做了邻居~” 那汉子闻言忙拱手称是,李可秀又隐晦的盘查一阵,见他们确实才到境内,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瞧着这些人远去的身影,这洛阳将军眉头紧皱,回身喝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大白天的,福公子在洛阳城里都能失踪,这事还没个眉目,这镇远镖局押送的回部进贡又没了影,这些事天明之时再找不到线索,咱们这里每一个人,都逃不了责罚!” 不提这些衙门中人如何探查,回部一行人匆匆的向洛阳赶去,行了一阵,那少女才低声道,“爹,瞧方才那清国大官的模样,显然那镖局众人出了事,咱们圣物八成在他们手里,咱们不如在城中找个客栈住下,等那大官查出线索,咱们再见机行事。” 听她此言,那扎须汉子沉吟一阵,才缓缓点头。这汉子名叫木卓伦,乃是如今回部族长,以他的身份本来不应轻易离开回疆,但此次圣物丢失事关重大,他这才不得不到亲自出马,一路以化为商人,就是怕消息泄露,让族内对立的势力知道。 他正沉思如何化解这场危机,这时前方却奔来两匹骏马,随着马蹄声传来的还有马上二人的交谈之声,“师傅快些啦,娘说爹爹去查大案子,这么有趣的事情,咱们怎么能不去瞧瞧!” 这声音甚是清脆,显然主人年纪不大,这话音刚落,便又响起道无奈的苍老声音,“这怎么就是好玩的事了?你爹此时估计都快要急疯了,若让他知道你这般添乱,我可再护不住你!” 随着声响,两匹骏马已然奔到近前,前方的马上端坐着个容颜秀雅的少年,而后面一匹却乘着一位风度翩翩的老者,两人见到这一队西域打扮的商队,接近之时,便放缓了马速。 那少年许是没见过黄衫少女这般西域风情的绝色人儿,行进之中,竟目不转睛的瞧了过来,黄衫女郎见一个美貌的汉人少年痴痴相望,脸一红,羞恼的叫了一声,“爹!” 听到声响,那高大的回部人也有些气恼,策马上前就在少年肩头一拍,说道,“喂,小朋友,走道么?” 第四一一章 我实在不能从你身边离开! 那少年见状只是“呃”了一声,却未曾发觉自己这般瞧着人家闺女十分无礼,见他还是紧紧盯着自己,黄衫少女心头一怒,小手挥着马鞭就是一圈,裹住少年坐骑的鬃毛,回手一拉登时扯下了一大片毛来。 那马痛得乱跳乱纵,险些把少年颠下马来,黄衫少女长鞭在空中一挥,只听得辟拍一声,卷在其中的马毛四散乱飞。 少年没想到这女子说打就打,一时间有些懊恼,心头火起之下,便摸出一枝钢镖向少女后心掷去,可也没存心伤她性命,镖一出手,已经叫了一声,“嗯,小姑娘,镖来啦!” 但他话音未落,那女子身子已经向左一偏,镖从右肩旁掠过,射向前面,待钢镖飞至身前丈许,手中长鞭一卷,鞭梢革绳已将钢镖卷住拉回,顺手向后一送,叫道,“喂,小伙子,镖还给你!” 这一手鞭子太过漂亮,余下一众回部族人都是齐声喝彩,只有那木卓伦面带忧色,见到那少年未曾受伤,才凑到女儿身边,对着她低语几声。 他们交谈片刻,便不再理会这一老一少,带着一众族人绝尘而去,只留下那少年手持钢镖,有些气恼的对老者道,“师傅~他们欺负徒儿~!” 此时四下只剩他们两人,这少年语声却柔美起来,一双大眼睛噗嗤噗嗤直闪,显得十分委屈。 若他真是个男子,这般行为却是令人作呕,不过若细细瞧去,便会瞧出他星眼流波,皓齿排玉,明艳非常,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娇俏姑娘。 见她委委屈屈,气的好似要哭出一般,那老者无奈的摇头道,“能人好手,所在都有,这句话现下信了吧?这个黄衫女郎年纪跟你差不多,又同为女子,刚才露这一手,你可服了?” 听到此言,这少女有些不忿歪过脑袋气,恼道,“这些人白天黑夜都在马上,马鞭儿自然耍得好,可也未必有甚么真正武功。” 她说着心中一转,暗道瞧这些人的方向,定是往洛阳而去,那里是自己的地盘,到时候逮到机会,定要捉弄那黄衫女子一番。 正想着,忽然前方亮起阵阵火光,一对人马如长蛇般蜿蜒而来,待到近前,却是方才饭店里查看的李可秀等人。 这少女见到洛阳将军,登时小脸一皱,缩着脑袋就要转身逃跑,但还未有所动作,就听李可秀大喝道,“沅芷,你给我站住!!!” 被说破了身份,这名叫沅芷的姑娘偷摸的吐下香舌,转回身时小脸上已堆起笑脸,她无视身侧师傅无奈的神色,策马凑到李可秀身边,就娇笑道,“爹~好巧啊~” 见到她的模样,李可秀心中有些无可奈何,满腔怒火被她一闹却是怎么都发不出来,过了半晌,才叹息道,“沅芷,你今年就十九了,怎么还像以往那般到处乱跑,若传扬出去,为父怎么为你挑选去婿啊!!” 李沅芷闻言小脸有些苦色,可怜兮兮的瞧了师傅一眼,却见到老先生侧眼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不得已才又上前对着老爹一阵娇嗔,倒让一旁的兵勇瞧着想笑又不敢笑,幸苦的很。 不提这边沅芷姑娘如何糊弄父亲,花无缺此时手捧着那本可兰经有些稀奇,他瞧了一阵才抬头向面前的桑掌门,轻声道,“桑姑娘,你五湖门走南闯北,可曾听过这本经书的名头?” 花公子此时已对这经书有几分眉目,此言不过是向桑飞虹确认一番。 果然,那桑掌门闻言皱起绣眉细思一阵,才轻启朱唇脆声道,“倒好似确实听过,好像是回疆那边的事物,他们那崇尚此教,有本经书代代相传,好像是从什么圣地传过来的,那些回部人把那书当命一般,若此书真的是他们那本,那咱们倒是弄来了一个麻烦。” 听她此言,花无缺嘴角一弯喃喃道,“如何会是麻烦,明明是宝贝啊~” 他说着长身而起,对着桑飞虹笑道,“桑姑娘,如今福康安失踪之事定然已被官府知晓,当时目击者太多,此时你我必然都在官府名册之上,再待下去恐要生变,你还是速速安排一下,让班里兄弟先行离开。” 桑飞虹自然知晓如今的情形,闻言也不推辞,起身就向着门外而去,待她走后,花无缺转身瞧着窗外,暗自思索红花、清廷、回部各方纠结的势力。 他怔怔想了半晌,才捋出些头绪,就听到房门一动,接着那少女掌门便一身黑衣的钻了进来。 这黑色夜行服紧贴其身,将桑大掌门窈窕的身段显露无疑,少女一头披肩长发搭在身后,随着脚步轻轻摇动,一刹那的风情让花公子有些愣神。 见他惊讶的神色,桑飞虹心头有些着涩,面色绯红的低声道,“公……公子,我已经安排兄弟们先行离去,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动,你……你是为了救我才惹出此祸,此事不完,我……我实在不能从你身边离开!” 第四一二章 蕙质兰心桑飞虹 桑飞虹说完之后见到面前红袍公子惊愕的神色,回想一下自己的话语,这才察觉到其中暖昧之处,忙上前急道,“公子……公子不要误会,实在是……” 她走南闯北多年,自然见过不少翩翩公子,哪里会轻易动情,虽说她确实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公子有些好感,但也仅是好感而已,方才面色只不过是衣衫太紧、身处烛光之下,让她有些羞涩罢了。 花无缺瞧她神色焦急,摇头笑道,“桑姑娘别急,本座晓得姑娘的意思,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咱们还是早些动身为好。” 他说着便回身将那对玉瓶与可兰经重新包好,将那包袱负在背后,才引着桑飞虹向院外而去,这少女掌门一路上满是懊恼,直怪自己方才太过没有出息,解释来解释去,反而把事情弄的更加混乱。 此时洛阳城外,那队回部人瞧着紧闭的城门有些愕然,翠羽黄衫的少女策马从前方返回,对着那木卓伦无奈道,“爹,这中原人夜里是不开城门的,咱们要想进城,还得等天色放亮。” 木卓伦闻言也有些气馁,他往那城门望了一眼,才摇头道,“早就听路过的商人说中原花花世界,不仅繁华无比,还规矩甚多,今日一见,却比他们的边关还要严格,算了,咱们反正带着帐篷,到别处凑合一夜便是。” 他们说着便策马向郊外走去,一路上那些回部人不时转身盯着洛阳城墙,见到上面灯火通明,倒是对中原之国更加敬畏起来。 他们却不知道,其实平日里洛阳城也并不是这般警戒,实在是今日福康安失落在此,洛阳上下的官员全部都被福大少牵累的跑个不停,这才整的城门紧闭,大锁城池。 这些人行了一阵,来到一处郊外,此地不远处泛着点点火光,显然那边还有人家。 这时前方探查之人策马回来,对着木卓伦与那黄衫姑娘回道,“这周围无甚危险,只是远处还坐落着一间庄子,庄内灯火通明,别的倒没什么可疑之处。” 木卓伦闻言稍思片刻,想到如今身在清国中原之地,方才那洛阳城又那般森严,这才令众人塔起帐篷,这些回部人常年牧马,对这等事自然轻车熟路,不多时,这片空地就立起了七八座帐篷。 依花公子的个性,本来是不愿就这么匆匆离开的,但桑飞虹苦劝不止,这少女掌门常在江湖行走,见多了汉人少年侠士被外族军队围剿的惨状,哪里肯让他身犯险境,花无缺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她自城墙掠出。 直到出了城池,这桑姑娘才好似松了口气,她一面轻柔的自花无缺怀中脱出,一面仰头瞧着那高大的城墙,回身咋舌道,“公子,没想到你功夫这般高深,以你的身手,若是来我的班子,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头牌台柱啊!” 花公子闻言有些头疼,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忙摆手打住了她的话语,拉起她的小手,桑飞虹被他牵住,俏脸登时一红,本想抽出小手,但见他目视前方丝毫未曾留意,这才犹豫一下,任由他拉着。 两人行了一阵,忽然瞧见远处林外有点点火光,桑飞虹心中一怔,忙抬头向着花无缺瞧去,却见到花公子轻嗅几下,摇头道,“有骆驼气息,不是官兵埋伏。” 听得此言,这少女掌门才稍缓心思,心神还未落定,就感到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他揽着掠向林中。 她回神之后刚想挣扎,却见到树林中落叶枯枝满地皆是,这一踏上去肯定沙沙作响,但自己被他揽着,从上面闪过之时,却是连半点声音都无。 桑飞虹自忖轻功绝计没有他这般精妙,是以收拾了心思,将娇躯深埋一些,方便他揽住自己。见她乖巧懂事,花无缺嘴角一弯,片刻间,两人便闪到了树林另一端。 他们稳下身形向外张望,却见到外间空地上立着许多帐篷,那边只有两个守夜者站在中间最大的帐篷前。桑飞虹好奇心起,忙探过小手拉了下花无缺的衣袖。 此时吹来一阵夜风,将林间落叶扬的飒飒作响,花无缺向她轻笑一下,便趁着这个机会,闪身跃到了帐篷外一匹骆驼身后,守望者并未发觉。 他拉着桑飞虹走到中间最大的帐篷背后,却听到帐篷里有人在慷慨激昂的说话,话是回语,说的又快,桑飞虹走南闯北多年,这篇话却大半不懂,当下轻轻掀起帐幕底脚一角,向里张望。 帐幕中点着两盏油灯,许多人坐在地毡之上,却是一支回部商队,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咭咭咯咯的说起话来,花无缺挨在这少女掌门身后,向着里间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个黄衫少女。 她话声一停,手腕一翻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光耀眼的匕首,她用匕首刀尖在自己左手食指上一刺,几滴鲜血滴在马乳酒里,帐篷中其余的回部人也都纷纷拔出佩刀,滴血酒中。 第四一三章 翠羽黄衫霍青桐 桑飞虹侧耳倾听半晌,也只听出“故乡”“天神”之类,其余的因这少女语速极快,让她来不及深思。 她虽未曾明白,但一旁的花无缺已然将事情探清,原来这群回部人属于天山北路的一个游牧部族。 这一部族人多势盛,共有近二十余万人,那高身材的人叫木卓伦,是这部族的首领,武功极强,为人又仁义公正,极得族人爱戴。 黄衫女郎是他的女儿,名叫霍青桐,她爱穿黄衫,小帽上常插一根翠绿羽毛,因此得上个漂亮外号,天山南北武林中人很多知道“翠羽黄衫霍青桐”的名头。 这群回部人以游牧为生,遨游大漠,倒也逍遥快乐,但自从小皇帝当政,为了防备川蜀之中的吴三桂,便在西北处暗步重兵。 这兵一多,自然粮草需求越其,征敛便越来越多,木卓伦起初还想委曲求全,尽量设法供应,哪知满官贪得无厌,弄得合族民不聊生。 木卓伦和族人一商量,都觉如此下去实在没有生路,几次派人向满官求情,求减征赋,岂知征赋没有减少,反而引起了清廷的疑虑。 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兼镶红旗护军统领、定边将军兆惠其时奉旨在天山北路督办军务,前番得了小皇帝密旨,要假意与回部众人交好来钳制吴三桂。 这旨意一下,倒让兆惠将军有些难办,他才派高手到回部中偷出人家的圣物,想以此要挟回部人就范,但圣旨一到,全盘打乱了他的算计。 这兆惠无奈之下,才按着圣旨与回部人交接一番,将偷来的圣物与他们上贡的玉瓶一起往燕京送去,这便是花无缺为何能在那包裹里发现可兰经的缘由。 回部众人待使者走后,才发现自家宝物失落,木卓伦身为族长,这般大的事情自然难辞其咎,当即便带着女儿霍青桐与族中好手一路追寻而来。 此时霍青桐已然将血酒端起,对着四下示意一番,跟着又说起话来,语音朗朗,似乎是说,“不夺回神圣的可兰经,誓死不回故乡。” 众回部人都轰然宣誓,黯淡灯光之下,只见人人面露坚毅愤慨之色。众人说罢,举杯一饮而尽,随即低声议论,似是商量什么法子。 桑飞虹站在帐篷外听的云里雾里,见他们说了一阵,又纷纷俯身跪在地上,似乎在做什么祈祷,她见了有些无趣,正要回身向花无缺询间,却不想腰肢被他一捉,接着身子便轻柔的腾空而起。 这少女掌门只是惊讶一下,就马上压低气息,知道这红袍公子察觉到了什么情况。 果然,两人刚闪身隐回大树之后,城郊方向就亮起点点火光,好些人自那个方向蜿蜒而来。 帐篷外守望的回部人自然也瞧见那边动静,见状连忙向大帐内闪去,不一阵,那帐篷内的诸人都纷纷而出,各个手按兵器戒备的瞧着那边。 这时那边的人马也走到近前,当先的是个面色衰败的老者,老者长须白眉,身侧跟着许多高壮汉子,却是那镇远镖局的一行人。 这两伙人才一遇见,回部人群中便响起叽里呱啦的激动声,当初大漠内与回部谈判,王维扬却未曾当场,是以老头瞧着对面异族指着自己这边不住叫喊,登时就有些莫名。 木卓伦自然也瞧出镖局众人里有好些熟悉的面孔,他与霍青桐对视一眼,上前抱拳道,“各位朋友,又见面了。” 听他此言,王维扬便有了几分明了,他回身瞧见那阎世章等人眼神躲闪,才回道,“老夫王维扬,是镇远镖局的镖头,不知朋友拦下咱们有何贵干?” 那可兰经正是阎世章等人所盗,他们也知道如今朝廷要笼络这些回部人,此时见人家苦主寻来,哪里还敢跟他解释。 霍青桐闻言有些气恼,见到爹爹面色阴沉,她稍一寻思便上前道,“王老前辈,咱们是你们中原皇帝才交好的回部人,我们此次不远万里前来中原,便是要寻你身后的几人。” 她说着美目一横,指着阎世章喝道,“贼子,当日你们才走,我部落里的圣物就不见踪影,害的我们一路寻来,今天你若不交出经文,那咱们就告到燕京,让你们中原皇帝来分论!” 这霍青桐不愧是能领导大军作战的奇女子,她知道此时身在中原,比人手定然比不过眼前众人,是以她虽也清楚清国与自家盟约不能尽信,但还是以此威胁阎世章等人,欺他们不知圣意如何。 果然,王维扬等人闻言面色急变,当即便熄了争斗之心,老头回身瞧着那关东六魔中的五魔,其意不过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阎世章见他颜色,心中一阵懊恼,他迟疑一阵,不敢妄起刀兵恶了皇帝想要交好的势力,是以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道,“还请族长、大小姐见谅,那经书如今确实不在咱们身上。” 第四一四章 书生本性,错过的姻缘 二人说话间,忽地远处蹄声如雷,有群驹疾驰而来,回部众人只当是他们来了援手,霍青桐纤手一挥,纷纷以手按在袍上,只待她命令一下,便要抽出兵刃。 动作间,那一众人马已然奔到近前,当先一个持笛书生,瞧见这边场景,先是一愣,接着马上回身向着后方急去。 王维扬等人瞧见来人,却是面色大缓,他们到此时还认为所押货物,被福大少收去,眼见正主来了,自然有些松气。 瞧见他们的神色,霍青桐心中更认定这两伙人实属一方,眼见来者其多,她俏脸上闪过一丝焦躁,纤手背在身后向着木卓伦打了个手势。 这回部族长知道自家女儿足智多谋,见状面色不变,但身位却已经踱到了人群之中,这时那边又奔来几匹骏马,方才离去的秀才也在其中。 秀才引着个年轻公子,这公子丰姿如玉,目朗似星,轻袍缓带,腰间插着一柄折扇,神采飞扬,气度闲雅。 那公子策马来到场中,还未停稳,王维扬等人就慌忙簇拥而上,跪在地上高声道,“福大少,您可来了!这些回部人将咱们拦在这里,口声声要取回他们部落里的宝物呢!” 听到此言,霍青桐俏脸一变,才知道眼前的公子也是清廷中人,又见到夺取自家经书的恶人都俯在他的马前,方才心中升起的点点好奇顿时消散。 陈家洛端坐在马上,面色淡然的嗯了一声,红花会众人方才发现皮盒中放着一对普通茶壶之后,以为是镇远镖局的人弄了手段,这才快马加鞭的一路追来,却不想追到半路,竟是遇上了这等场面。 方才得到余鱼同回报,他便灵机一动,暗道此时王维扬等人还未察觉自己身份,不如再装扮下去,探查他们的口风。 见到镇远镖局众人的反应,霍青桐心中大怒,直道这便是那幕后主使之人,回部众人前来之写时,已然发下誓言,不取回经书,就埋骨中原。 她稍一思寻,便压住火气上前道,“这位公子,清国与咱们已经结下盟约,为何你们却派人偷取我部落中的圣文,这番背信弃义之举,难道不怕传扬出去败了你们皇帝的名声!” 陈家洛正在思索他们的来历,此时听这绝色少女自己道来,却是心中一动,他暗道这些人既然是清狗想要结交的,那自己红花会便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得破坏一番。 他主意一定,便歪过脑袋高声道,“放肆,当朝圣上,也是你们这些化外之民能够议论的?!” 他说着便寻思王维扬等人的神色,不像是瞧出自己的马脚,那么那皮盒之中的茶壶,说不定也是这回部众人定下的诡计。 是以他稍顿一下,便又道,“圣上皇恩浩荡,大发慈悲想要感化你们,你们天山回部却不知感恩,拿些破烂当作宝贝敬献上来,此时竟然还有脸面来找我们要什么经文,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此言一出,镇远镖局众人都面带喜色,阎世章本为关东六魔,性子最是桀骜,方才向霍青桐低声回话已然让他觉得大失颜面,此时见到福大少定下基调,当即便排众而出,走到场中喝道,“原来你们这些回部人竟如此狡猾,若不是咱家太少看破你们诡计,咱们还都要被你们蒙在鼓里!” 听他们一唱一和的将话题岔开,霍青桐小脸涨红,但她心中却知道此时自家这边势单力薄,正要开口暂退,却不想木卓伦已然忍耐不住,大喝道,“中原人欺人太甚,儿郎们,咱们立的誓言,还算不算数?!” 他此言一出,回部众人猛然喝应道,“算!” 听得他们的大喝,霍青桐心中一紧,但此时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她只得紧咬银牙,纤手一挥,马鞭在空打了个响,接着一把抽出长剑娇斥道,“天山的雄鹰怕不怕死?!” “不怕!!” 随着声响,回部众人纷纷抽出兵器,有人持着弯刀,有人自一旁提起大锤,霍青桐将帽檐上的翠羽扶正一下,一挥长剑,当先冲了出去。 陈家洛书生心性,总以为势力相对是要先谈判一番,哪里能想到这伙人说打就打,回神之后就想阻拦,但场中的阎世章立功心切,见到霍青桐冲来,提着五行轮就迎了上去。 这阎世章的双轮按五行八卦,八八六十四招,专夺敌人兵刃,遮锁封拦,招数其是严密,他一出手,便将霍青桐拦在身前,其余镇远镖局众人也有心在福大少面前露脸,见他交手,便纷纷取出兵器就往人群中冲去。 这段距离太过短暂,倒让回部众人马匹无法施展,这些人马上功夫一失,却有些不是王维扬等人的对手,不过他们胜在身强力壮,凭借几把大锤,倒是搏回些声势。 第四一五章 几片金叶立声威 这边战做一团,那边的霍青桐已再度出手,剑招又快了几分,剑未递到已经变招,阎世章双轮本想锁她宝剑,却哪里锁得着。 红花会这边无尘与赵半山隐在人群之中,他们均是使剑的好手,此时瞧见翠羽黄衫的剑法,都有些赞叹,无尘看了一阵,才轻声道,“这一记刺他右胁,快是够快了,还不够狠。” 一旁的赵半山闻言笑道,“她怎能跟你几十年的功力相比?你在她这年纪时,有没有这般俊的身手?” 听了此言,无尘道人也缓神笑道,“这女娃娃讨人欢喜,我不自觉的就想帮她,等下情况明了,可得给大当家的知会一声,不得伤了这女娃。” 那边已拆了二十余招,霍青桐双颊微红,额上渗出细细汗珠,但神定气足,脚步身法丝毫不乱,蓦地里剑法一变,天山派绝技“海市蜃楼”自剑尖涌出,剑招虚虚实实,似真实幻似幻实真。 马上的陈家洛也在盯着这边瞧看,此时屏声凝气,只见到轮光剑影中白刃闪动,阎世章右腕中剑,一声惊叫,右轮飞上半空。 见这少女应变如此机智,陈家洛不禁暗自喝彩,这时阎世章纵身飞出丈余,向着他这边瞧看一眼,才恨声道,“好,你剑法高明,我认输了,经书给你!” 说着将手探入怀中,霍青桐见了欢容满脸,抢上几步,还剑入鞘,双手去接这部他们族人奉为圣物的《可兰经》。 却不想走到跟前,那阎世章脸色一沉,喝道,“拿去!” 说着他右手猛地自怀中扬出,三把飞锥向她心口疾飞而来,这一下变起仓卒,霍青桐难以避让,仰面一个“铁板桥”,全身笔直向后弯倒,三把飞锥堪堪在她脸上掠过。 阎世章只觉得此时在福大少面前失了脸面,一不做二不休,三把飞锥刚脱手,紧接着又是三把连珠掷出,这时霍青桐双眼向天,不见大难已然临身。 霍青桐刚挺腰立起,只听得“叮叮叮”三声,三柄飞锥被暗器打落地下,跌在脚边,她知道若非有人相救,三把飞锥已尽数打中自己要害,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忙拔剑在手。 阎世章一击不中,又和身扑上,抡起手中的五行轮就当头砸下。 霍青桐不及变招,只得举剑硬架,利轮下压,宝剑上举,一时之间僵持不下,阎世章力大,五行轮渐渐压向她头上,轮周利刃己碰及她帽上翠羽。 那边红花会众人却想不到这突发状况,赵半山二人刚要现身营救,忽然间青光一闪,霍青桐左手已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扑的一声,血色自阎世章心口涌出,这关东六魔之一大叫一声,仰面倒下。 见到这女娃应变机智,两个名宿心中更喜,这时霍青桐擦去额上汗珠,俯身在阎世章尸身上摸索一阵,才狠狠的起身。 那边王维扬等人已经占了上风,有好些回部人俯身在地,显然受伤不轻,霍青桐见状小脸一变,稍一思索,却是脚下一点,猛地向着陈家洛掠去。 她见到此时敌众我寡,大势已去,便只得兵行险道,行那擒贼先擒王之计,她这番动作果断无比,直被她奔到面前,这红花会龙头才回过神来,他此时抽剑已然不及,只得身子一转向着旁边闪躲而去。 霍青桐一击不中,却无心思瞧看他的身法,长剑一扬便如灵蛇般俯身而上,人群中的赵半山见陈家洛还未抽出兵器,怕自家龙头有失,虽然心中对这丫头颇为喜爱,但还是自怀中取出几枚暗器,大手一扬,就往霍青桐剑身袭去。 他这手只为解围,无意伤人,只要霍青桐将长剑脱手便安然无恙,但他未曾想到这翠羽黄衫端是坚毅过人,见到暗器袭来避无可避,却是紧握长剑,任凭暗器击打剑身。随着叮叮当当几声脆响,这少女小手轻颤,俏脸上满是香汗。 她接下这几枚暗器,却是让红花会众人有些刮目相看,陈家洛先前只专心看地剑法,此时临近当面,才瞧见她体态婀娜,娇如春花,丽若朝霞,登时心中一热就要上前询问,却不想一旁马敬侠见霍青桐一时失力,便扬起钢刀当头劈来。 陈家洛未想到有如此变故,正要上前阻拦,却又闻听几道破空之声。随着声响,马敬侠手中钢刀竟是被人击成几片,碎裂下来。 这宝亲王府的侍卫手持一把光秃秃的刀柄,面色惨白一片,呆立半晌,才摇摇晃晃的歪栽下去。 这一手却恍如方才赵半山的动作重现,但其狠辣之处,却又胜过太多。 霍青桐先前直道必死,哪里想到会有人相救,眼见地上斜插着几只金叶子,心中一动,忙向着身后瞧去,这一瞧果然见到自己与阎世章交手之处也躺着几片金叶,这才恍然方才是被同一人所救。 第四一六章 财迷的少女掌门 那边红花会众人见她躲过此劫,也是心中稍定,陈家洛正要上前搭话,却不想自一旁闪出一抹黑影,这人身法虽不甚高明,但胜在灵动巧妙,几个闪身,就将地上跌落的些许金叶取在手中。 霍青桐原本也想替恩人取回金叶子,但碍着大敌当前,只得持剑戒备,却不想有人抢先一步。 翠羽黄衫见状忙向来人望去,只见那人取了金叶便稳下身形,却是个身着夜行黑衣的窈窕女子。 那女子柳眉细月,夜行衣下腰肢堪堪一握,身段修长秀美,端是个绝色佳人。 此时这佳人却手捧金叶,不住的数着,数完之后才背过身子红唇轻启,娇嗔道,“你倒是大方的紧,你这把撒出来,可抵得上我表演一月有余了~” 桑飞虹小小年纪就接任五湖掌门,平日里大小事务都是她一手操办,自然尝尽了酸苦。 五湖门虽说名列江湖,但实际上也就是个卖艺杂耍的大班子,她上位之后又不许再用江湖手段坑蒙拐骗,光靠正当表演,日子过的颇为幸苦,此时见到花无缺拿着金叶当暗器,一时心疼之下,却是忍不住现出身来。 场内众人没料到还有旁人窥视,一惊之下便顾不得交手,重新戒备着分别退开。那木卓伦抽的空子,才凑到霍青桐身侧询问伤势,但这翠羽黄衫却有些神色不宁,侧眼瞧向桑飞虹所望的方向。 王维扬交手之际自然也瞧见这边的动静,老爷子盯着地上两具尸体沉默半晌,才对着那边拱手道,“不知那位朋友隐身在此,老夫王维扬,镇远镖局若是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明示,这般暗箭伤人,又是哪般道理?!” 此次行镖以他为首,如今宝亲王府的侍卫惨死在他面前,虽说福大少也在当场,但难免也会被宝亲王记恨,是以他虽瞧见来人功力之深,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发问。 话音未落,林中便闪来一道红影,这人直掠到桑飞虹身侧才定下身形。此时众人才瞧见这竟是个俊朗无比的少年,那福大少也算是相貌过人,但与之相比却是多了几分书生气质,少了些江湖邪气。 花无缺没想到几片金叶就让这少女掌门现了身形,不过此时情况己明,他也无需再旁观下去,这才现出身来,低头瞧着面前有些自责的桑飞虹,摇头轻笑道,“你那镖师行丧德之举,本座看不下去自然出手阻拦,再者,本座行事全凭本心,你的道理本座何须理会?!” 见他还是这般狂妄,桑姑娘有些无奈,但也瞧出了他有恃无恐,这才放下心来,犹豫一下才将那把金叶递了过去。 淡淡的火光下,眼前探来的小手白嫩异常,花无缺心中一热,便也探手过去,但却不是收回金叶,而是一把握住桑飞虹的小手。 王维扬见他年纪轻轻,回话之际却连看都看自己一眼,老头怒火猛然升起,先是不着痕迹的瞧了福大少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才上前怒道,“年轻人,江湖广阔,你出师之时,家中长辈难道不曾交代过你这江湖中的规矩吗?!” 他们这些镖局中人,虽也属江湖,但更多的却偏往绿林一道,若是此刻玉罗煞在此,这王维扬自然不会这般作态,但日月教毕竟分数武林,虽然名声甚大,但老头却少有接触,自然想不到日月总管的身份。 红花会众人倒是被余鱼同知会过,知道眼前少年虽说笑容满面,但实际上却是个不世出的魔头,听到王维扬此言,心中都是一紧,暗道他恐怕有些磨难了。 果然,那边花无缺听完这话,面上笑容更深,他大手摩挲一下那俏脸羞红的少女掌门,直到她有些不适,才轻柔放开,转过身笑吟吟道,“规矩?” 王维扬直道这少年要行解释,便面色傲然的站立等待,却不想他喃喃自语完后,却是身子一闪,大手直直的向自己抓来。 老头见状大惊失色,不过他久在江湖经验丰富,不慌不忙的大刀圈转,就想劈下这狂妄的小子一只手掌。 但他刀势方起,却见到花无缺身子一折一扭,竟是诡异的躲开的身前刀锋,他见此只得咬牙进手横砍,右足贴地勾扫,同时左手一个捺掌。 这一套连环使出,红花会众人都是一惊,暗道这老者不愧名震西北三十余年,招式之老辣,实在罕见。 霍青桐方才见到救命恩人是个俊朗少年,登时就有了几分羞意,此时见王维扬的手段俏脸一变,对那少年甚是担忧,她收紧手中长剑,暗自凝神,便要待那少年颓势一出,就不顾规矩的上前营救。 她刚定下心思,却又听到那边红袍少年轻笑道,“你这少林拳使得不错啊,不过这‘二郎担山’,却还是缺了一招!” “铁胆”周仲英出身北少林,乃是其俗家弟子,前番阴差阳错之下与红花会有过一番交手。 之后两方道尽缘由,释开误会,此时却也在人群之中,他听到此言,却是下意识的开口道,“不错,一勾、一捺、一拨,才能为‘三合’” 红花会众人闻言一愣,正疑惑间,却见那红袍少年身形一转,回身时左手五指已然掇拢变为雕手,借势一拨,一掌打在王维扬的肩头。 第四一七章 那汉人公子,可还没留下名讳呢…… 王维扬哪里能想到面前的红袍少年,竟是以自己未尽的招式来袭,仓促之下无法应变,却是正被他拍在肩头。 老头大惊之下就要闪身,但此时却哪里还能逃开,只感到脖颈一疼,自己已被那少年离地提起,啪的一声,脸上已挨了一巴掌。 花无缺自化身杨莲亭之后,这一招就屡试不爽,红花会等人知晓这人的爱好,见状生怕他撕了这镇远镖头,赵半山大手一扬,数道暗器如雨般袭来。 而陈家洛与无尘道长却是趁此机会,一左一右的持剑而来,他们虽不忿王维扬替清廷押镖,但也只当他是生活所迫,两厢对立倒也罢了,并没有取他性命之意,再者他们还未问清皮盒之中物事下落,自然不肯让这红袍总管将人害了。 他二人都是江湖上少有的好手,而赵半山外号千臂如来,自然以暗器最为高明,三人联手之下,都道是抢回一个人轻易无比,但不想袭到近前,却听到一侧那翠羽黄衫娇喝道,“公子小心接,剑!” 原来霍青桐本想上前助拳,但奈何木卓伦死死将她拉住,这回部族长见到对面人多势众,却是有些踌躇,霍青桐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随着她纤手一扬,掌中宝剑在半空划过一道寒光,径直向着花无缺落下,花公子嘴角一弯,却将那王维扬身子猛地拉来,正放在那宝剑下落之处。 这下众人都是一惊,若那长剑落下,王老爷子哪里还能留下性命,陈家洛猛地一咬牙,手中长剑登时递出,身子如大鸟般高高跃起,就要将长剑击落。 但他刚跃起半尺,就见对面少年一脚后踏,以此为支点就旋身踢来,他一时不备,却是被一脚狠狠踢在心口,胸口顿感一窒,猛地吐出口鲜血就倒飞而出。 无尘见到自家龙头才一交手就被人击飞,一时间也顾不得那边王维扬的性命,收剑回手就向着陈家洛掠去。 此时空中长剑方才落下,却是自王维扬鼻尖紧贴而下,下落的剑锋带起几道老者的发丝,随着清风飘散而下,那威震河朔的王总镖头此时已然双肩直动,面上汗水如瀑般淌下。 这番动作发生的太过迅捷,众人只见那少年一拉一转,接着袭来的两人纷纷后退,期间袭来的暗器这少年却是视而不见,红花会诸人倒还只是惊骇,那清廷众人,却是有些胆怯勾起来。 花无缺击退来敌,便将那王维扬扶正,瞧着他老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这才拍了拍他被打的一侧脸,轻笑道,“如何?这下你知道本座的规矩了吗?!” 听他此言,王总镖头似才回神,转身盯着面前笑容满面的少年不住点头,还哪里顾得上江湖地位与长幼尊卑。 花无缺见他神色,这才含笑点头,本来依他的性子,此时王维扬已是具尸体,但考虑到桑飞虹现身,这五湖掌门如今还不知其心意,若是将来分别后被自己牵连,却是有些难办。 少女掌门此时自然也想到这点,一对美目紧紧盯着眼前少年,其中有着几分惊讶,几分暖意,却是未曾想到他这般无所顾忌之人,还会为自己考虑。 那边花无缺见王维扬示弱,才摇头轻笑几声,低声道,“老爷子年岁不小了,还在江湖中打转,就不怕一个不慎,不仅英明尽丧,还赔上性命吗?本座瞧你与鞑子牵连不深,此次就饶你一命,若你执迷不悟,下次死的可就不仅仅是你一人了!” 他说着不待王维扬回答,大手在老头肩上一拍,便轻笑着回身而来,待走到桑飞虹身边时,少女掌门稍一犹豫,便主动探过小手将他牵住。 花公子瞧她动作有些愕然,但见到这少女掌门俏脸通红,便打住调笑之言,拉着她踱步到那翠羽黄衫身前,轻声说了些什么,接着便拉起桑飞虹向林外而去。 待他走后,霍青桐才狠狠的瞪了陈家洛等人一眼,翻身上马,带着回部众人随着他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清廷众人与红花会众人对视而立,由于两帮人马的首领一个呆立、一个受伤,倒是都未曾有所动作。 霍青桐策马疾驰在前,对于后方木卓伦的叫喊不管不顾,她奔了许久,才见到那一抹红袍隐约在前,这翠羽黄衫见状大喜,高声道,“公子留步,青桐有话要问。” 但她话音未落,那抹红影却已离去好远,她骑着骏马都追赶不及,霍青桐又追了一阵,后方那些回部族人都已不见人影,见追赶不到,这丫头才稍缓下来,垂着脑袋有些失落。 过了半晌,后方蹄声响起,木卓伦带着一众人马追赶而来,见到她俏生生的立在路边,有些没好气道,“青桐,你乱跑什么,万一失了方向,让咱们去哪里找你?!” 霍青桐被他打断思绪,这才如梦方醒的转过身来,先是对他歉意一笑,才猛然想起什么,只喊了声“随我来”,便又策马而去。 见她去的甚急,木卓伦心中恼火不已,无奈之下,只得让族人拍马赶上。众人奔驰一阵,眼见到了洛阳城外一处小林,林外溪水流淌,倒是有着几分景色。 此时霍青桐已下马走在林中,她自西往东数了十数棵大树,才在一株参天高树下站定,只见树下一块土地泛着几分亮色,翠羽黄衫心中一喜,不顾尘土就俯身将其挖开。 木卓伦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正要开口问询,却见到女儿自树下挖出一个包裹,他心中一动,刚生起几分猜测,就见女儿将包裹打开,捧出一本由羊皮所成厚册。 这本厚册他自然十分眼熟,见状顾不得仪态,连忙丛马上滚下,这时霍青桐笑容满面的捧着书册而来,他一把将其接过,果然在上面瞧见“可兰经”三个大字。 见到父亲狂喜的面容,霍青桐却下意识的往远处瞧去,红唇中喃喃可闻的说着什么,“那汉人公子,可还没留下名讳呢……” 第四一八章 被殃及的任盈盈 洛阳东城,原本清和宁静的竹林散落一地,绿竹翁与任盈盈所隐居的小筑前,站着好些光头锃亮的和尚,前番退走的方生大师此时不在这里,为首的,却是个手持禅杖的高壮和尚。 这和尚眉目严肃,若不是身着一身袈裟,谁也瞧不出他是个出家人,瞧着神色,倒有几分军中大将的气息。 此时负责搜查的沙弥自竹屋走出,走到他身前恭敬道,“玄澄师祖,咱们来迟一步,这里的魔子许是听到风声,全部退却,我们翻遍了屋子,并没有任何线索。” 那玄澄和尚闻言眉头一皱,紧紧的盯着任盈盈的小屋,过了半晌,才一挥禅杖,那竹屋好似被飓风席卷,轰的一声倒塌在地。 他泄愤之后才回转身子,对着身侧沙弥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回寺里去吧,洛阳离少林不远,那些魔教恶贼在此处谋划许久,也不知有何企图?!” 待这群僧人远去之后,那距离竹林甚远的地方才爬起一个人影,这人先是擦去额上汗珠,继而向着城内奔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一处小院门前,他刚刚站稳身形,那院门就被人打开,想来早有人在门内候着,这人也不多言,向后瞧看一阵,便钻入门中。 此时这院内小屋里,绿竹翁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一席珠帘汇报道,“启禀圣姑,你让我们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线索,那日南少林四僧,确实是为了寻杨莲亭而来,杨莲亭在蜀中之时,好像伤了他们寺内一个颇为重要的俗家弟子,打乱了他们的谋划,这才惹出南少林到处搜寻与他。” 那珠帘之后,隐约透着个窈窕的身影,任盈盈端坐在珠帘之后,闻听此言,白嫩的小手猛地一握,心中恨恨道,“姓杨的,亏我还感激你出手相助,没想到这祸事还真是你带来的,我在洛阳经营许久,却被你个混蛋一朝全丧,你等着,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那绿竹翁说完之后,不见她动静,只当她恼怒自己等人办事不利,这才又道,“圣姑息怒,那杨莲亭的身世,咱们还真的查不到线索,他第一次出现便是跟东方老贼一同回返,当时东方不败消失许久,咱们不还鼓动教中长老闹了一回嘛。” 任盈盈听到此言,才从沉思中回神,她语带恨意道,“不错,若不是雪千寻那个贱人阻拦,我哪里还需要在这里谋划,说不定早已……” 她说完之后,却察觉到自己情绪外泄,忙止住话语,这时那方才进屋的汉子得到时机忙上前回道,“圣姑,您让属下在绿竹巷外俯察,果然瞧见有一群和尚闯了过去,不过属下听他们交谈,却好似是北少林一脉的,领头的,叫什么玄澄!” “什么?!那个所谓北少林二百年来第一的高手?不是说他戾气过重,走火入魔导致功力尽丧了吗?!”绿竹翁自然听过玄澄的名头,闻言却有些惊讶。 帘后的任盈盈虽也心中有些愕然,但却不露声色,纤手拂动面前瑶琴,随着琴声幽幽,她语声也幽幽道,“无妨,少林的和尚再厉害,矛头对准的也不是咱们,这白道之中少林武当高坐局外堪作棋手,这次若不是那姓杨的牵累,他们也不会找到咱们身上,不过那五岳诸派倒一向与咱们神教为难,左冷禅野心勃勃,岳不群暗藏机锋,若被他们成事,却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绿竹翁自然也清楚,闻言叹息道,“咱们神教本就被群敌肆扰,此时神教内部又已被姓雪的清洗干净了,外敌环伺,又要圣姑劳心了。” 他话音落地,帘后的任盈盈却未曾接话,只传来阵阵幽然的琴声,这曲调却正是花无缺前番所赠的笑傲江湖曲,绿竹翁心中一动,便悄然向那汉子做个手势,两人缓缓的退出厅外。 此时已经距离洛阳城外之战过去十日,红花会群雄当日无功而返之后,却发现自己栖身的庄子被清兵环绕,洛阳将军李可秀竟是派出军中猎犬,一路循着福康安的气味而来。他们没有想到还有这般变故,当即只是仓促退去,却是失了那福大公子。 福康安脱困之后便勃然大怒,在洛阳城大肆搜索数日,抓了好些江湖卖艺之人,但五湖门的帮众早被桑飞虹引出城外,倒是殃及好些池鱼。 福大少见百寻不见那对男女,无奈之下,也怕小皇帝追究他胡乱生事,这才作罢,不过回部圣物失落与他有所牵连,康熙却是颁下圣旨,令他全权负责此事。 福康安虽生性风流,但却有真才实学在身,接到圣旨稍一思索,便传来那镇远镖局的王维扬,王老头本不愿再多做牵扯,奈何此案与他关联甚深,一众家眷又被福康安扣下,无奈之下只得听从他的号令。 第四一九章 人间炼狱 自洛阳一战之后,桑飞虹因要去与五湖门帮众汇合,便依依不舍的与花无缺分别,临行之际,千叮万嘱的要花公子闲暇之际往江南寻她,她此次得罪了福康安,江北以上待不下去,此次回去,便要将五湖门帮众迁往宋境。 花无缺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她身系众多人的生计,便只是上前轻抱半晌,才放她离开,倒弄的这少女掌门甚是着涩。 二人辞别之后,花无缺便一路往北,小皇帝要往蜀中施压,自然会令吴三桂剿灭境内反对派来消磨其实力,明月寨声名在外,平西王动作之下,自然处在风口浪尖。 那俏罗刹虽说本事不小,但花无缺思绪半晌也放心不下,一面写了封书信送往蜀中,叫那富可敌国的萧姑娘注意一二,一面便快马加鞭的疾驰而来。 他前些时日赶路之时,只瞧见路边汉人衣衫褴褛,越往西北,情形就越发惨烈起来,中原腹地虽说被清国占据,但好在还算繁华,百姓过的虽然谨小慎微,但还算能勉强活着,这西北之地,却全然不似人间。 这里几乎可以算是千里无人烟,处处都是埋骨之所,关内关外,宛如两个世界。 此地距离西夏与金国以及辽国甚近,那三国虽说不敢轻易入侵清国,但三国之间却征战不休,兵锋一起,自然会殃及过来,满清小皇帝即位不久,朝内也才刚刚平定,哪里会来管汉人百姓的死活。 是以花无缺一路走,一路恨,此时才有些明白练霓裳与天争命之意。 这一日夕阳西斜,他赶到一处破败的村庄之外,只听到庄内传来阵阵哭喊之声,他稍一愣神,便策动身下骏马,疾驰而入。 他转过几间破屋,却见到数十个异族残兵正大笑着撕扯身下汉人女子的衣衫,这些汉女年纪都甚大,面色也都甚是饥黄,但这些残兵却丝毫不顾及这些,按在地上就要施暴。 旁边空地上还歪倒着些许汉人尸首,瞧着都是白发苍苍想来年轻力壮的汉子早就被充作壮丁,拉到前线去了。 花无缺猜的不错,这个破败的庄子里所留下的,皆是家破人亡的可怜入,家里人不是被拉去当了炮灰,就是女子被人强占,有些能力的,早就南逃而去,此时这些人却是生无可恋,不想死在外地。 他见到此景,登时血气上涌,花公子虽属魔道,但哪里能忍受这些畜生行径,他当即自马上飞身而起,拎起一只畜生就在人群中乱砸起来。 这些败兵哪里见过他这等武艺高强之人,见到同伴惨状纷纷四散而逃,花无缺一身红袍如风一般跟上,只见到血水四溅,不多时,那数十只畜生都惨死当场。 将这些败兵击杀完毕,花无缺才一把丢下那血肉模糊的身子,转过身却瞧见那些百姓面色麻木的整理着衣衫,有些老者只是将死去的百姓双目抚上,有几近赤裸的女子,便在其尸身上盖去一件破衣。 这些人好似对这般动作颇为熟络,不多时便整理完毕,花无缺瞧着心中郁气难消,猛一咬牙,自袋中掏出所有的食物散了过去。 那些好似游魂的汉人这才有些变色,状若疯狂的涌了过来,花无缺见状忙将手里的食物递了过去,在他们七手八脚的抢夺下,花公子叹息一声,才回身上马。 他实在不愿再瞧下去,这些人精气神已然被打没了,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心,他纵马疾驰,夜色刚起时,才堪堪有些消下气来。 此时天色已暗,空中却响起几声炸雷,花无缺抬头一瞧,见到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起雨来,心中想起方才路途经过的一处破庙,这才回转马身,向着来处奔去。 他奔了一阵,便瞧见才方才所见的庙字,此时那庙中却泛着点点火光,在他行路之时,有人已经先一步入内。 花无缺正有些讶然,空中已经滴下好些雨水,他这才顾不得许多,将马匹缚在庙沿之下,自己踱步进了破庙。 他走进之后,便瞧见庙里已坐着好些行路之人,一名老者,一个青年汉子,和一个妙龄少女围在一起,正在火堆前烤着衣衫。 那老者生得精干瘦削,约摸五十来岁,看上去精神倒甚是健旺,虽然淋了雨,但双目炯炯,仍是凛然有威。 那青年汉子神情粗豪,面上生满紫色小疮,看上去很是丑陋,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生了一张鹅蛋脸,虽带着几分土气,但双目如墨染一般,极是灵动,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些雨滴,透出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而距他们甚远的另一头,却围着六个人影,那边火堆还未燃起,一时间倒瞧不清众人模样,只能瞧见有四个年岁不小的汉子与一对青年男女。 第四百二十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这些人也都是途经此处的路人,突逢暴雨只好在这寺庙里滞留,好在寺庙虽然破旧,但厅堂甚大,想来未曾衰败之时,也是多有香火的大庙,是以这近十人在内,却丝毫不见拥挤。 花无缺进得庙堂,随意的扫过一眼,见到那边已生出火堆的三人中那少女明艳动人,稍怔片刻,但马上就移开目光,而另一边太过黝黑,却也只注意到同样有个淡雅少女,至于模样倒瞧之不见。 众人本自顾自的在烘烤衣衫,忽然见到这红袍公子踏雨而来,都是一楞,但又瞧他孤身一人,倒是消去了几分警惕。 那老者侧目盯着花无缺一阵,却是好似发现什么端弥,面色登时一变,犹豫片刻,才对着身侧青年道,“铮儿,相逢既是有缘,你取些火种,为几位朋友引燃一下。” 那青年才刚烘烤一阵,湿衣粘在身上甚是难受,闻言却有些不愿,但碍着师命难为,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从火堆中取出截炭火就向着角落六人走去。 他却是存了些心思,他自小生过一场怪病,痊愈之后,脸上便起了些紫色小疮,虽然江湖中人不看相貌,但平日里心爱的师妹也多次不经意间刺痛到他,方才他也瞧见花无缺的面貌,见这公子俊朗异常,自然不肯上前交好。 见到他的动作,老者面色一变,此时他已,走到一半,老者却是不好开口阻拦,正寻思等他回返,再让他往那红袍公子所在再走一遍,却不想他那宝贝女儿眼珠一转,却是也抽出道炭火,提在白嫩的小手上就往花无缺的方向小跑而去。 这丫头临走之际,还不忘从自家幸苦劈来的柴堆中抽出许多,全部夹在腋下,一股脑都送给了那红袍公子。 老者瞧着有些无奈,他方才此举,不过是瞧见花无缺踏雨而来,但全身上下竟无一处水渍,这少年公子又不曾带着雨具,那隔绝雨水的,自然是深厚的内力。 他走南闯北数十年,除了青年分时见过的一位九指乞丐,却再未见过这等功力之人,是以才想让弟子取些火种,也好结个善缘,谁知那徐峥这般不争气,竟是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就故意不做理会。 那少女携着柴火小跑到花无缺面前,先是将木柴堆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火种引燃,她许是不曾做过这般杂事,动作之间颇为生涩,弄了好久才点燃柴火。 成功之后,这可人的少女才轻拍几下小手,将纤手上的尘土拍去,抬起笑脸笑吟吟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花无缺倚在房柱之上,含笑看着她的动作,此时听她询问,才摇头失笑道,“问别人名字之前,姑娘不应该先将自己的名讳告之吗?” 少女闻言呆愣一下,接着才吐了吐小舌,有些着涩道,“我……我的名字,有些……有些不好听,我不管,是我先问的~” 那边老者听到这边动静,怕这少女惹的这不知深浅的少年发怒,忙喝道,“你这丫头又胡闹什么,人家公子丰神俊朗,如何是你能招惹的,快些给我回来!” 少女闻言小脸一瘪,登时有些不愿,但平日里老爹家教其严,此时却不敢再辩,只是撇撇小嘴,便提起裙角就要回返。 却不想刚一起身,就听那红袍公子轻声道,“王怜花,或者杨莲亭,本座名讳太多,你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少女闻言小脸一喜,就回身向他瞧去,却见到这少年公子正低头不知摆弄什么,却是半点也不瞧来,小姑娘本是欣喜不已,此时好似被凉水倒下,嘟嘟红艳的小唇便起身回返。 她气呼呼的走到老者身侧,却又听自家老爹低声呵斥道,“别招惹人家,这人方才进来之时却是带着一股血气,显然是刚杀了不少人,人家不愿告诉你名字,就是不想跟咱们有所关联,这是好事,代表他对咱们没有恶意。” 少女闻言却是一怔,她方才明明听到那公子告诉了自己名违,虽只说了两个名字,但也不至于像老爹所说不理会自己。 疑惑之下,她忙向花无缺瞧去,却见那红袍公子闪电般向自己轻眨下眼睛,这下少女心中一动,才反应过来许是方才他所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这下可真的让她有些震惊,她这些年随着爹爹也见过不少武林大豪,对于这传音入密的功夫也只是听说一些,方才却是首次遇到。 这下小姑娘心中一甜,直道是这少年公子与自己两个人的秘密,竟是将老爹的警告抛在耳后。 那老者见她听着听着,忽然甜甜的笑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恼怒道,“马春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少女被老爹叫出那羞人的名字,一时间俏脸有些挂不住,忙娇嗔道,“爹爹,您老人家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百胜神拳’马老镖头,干嘛给女儿起个这样的名字啊!” 第四二一章 鸳鸯宝刀引群雄 老者闻言面色一红,一时间倒被女儿问住,这老者姓马名行空,江湖上外号叫作“百胜神拳”,那少女是他的独生爱女马春花。 这名字有些儿俗气,不怪那俏丽的少女心存不满,可是江湖上的武人,也只能给姑娘取个什么春啊花啊的名字,跟他们一起的青年名叫徐峥,是这马行空的徒弟。 此时那面几人接过徐峥的炭火,也燃起火来,火光一起,却是瞧出是四个模样各异的老者。 四人旁边还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二十五六岁,一身黄衫,身形高瘦,而那少女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 那青年方才便不住斜眼瞧向这边的马春花,本道这少女模样娇媚,与自家表妹各有千秋,此时听到马春花所言“百胜神拳”之名,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方才出声,便已经意识到自己行为失礼,忙收回目光强做正色,但一旁还未离开的徐峥却早已听到,此时面色急变的对他喝道,“你笑什么?!” 那青年闻言面色一变,霍然起身就想拔剑,但手才抚到腰间,那四个老者其中一个白须如银,相貌俊雅的低喝道,“风儿,不得无礼,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老者说着便抱拳而起,对着马行空歉意道,“实在惭愧,小徒年幼无知,坏了规矩,请老哥哥见谅!” 听他此言,马行空铁青的脸色稍稍缓下,见到那青年就要鞠躬,这才忙道,“不必了不必了,相逢便是有缘,老汉我这外号确实有些夸大,不怪这位公子。” 那青年本就不愿对这走镖的老汉行礼,闻言顺势直起身子,倒让那几个老者瞧着有些皱眉,方才发言的老者轻摇下头,叹息一声便从身侧包袱中取出些吃食,起身给马行空这边送来。 他身边那少女见他动作,便也提着裙角跟随而来,微暗的光下,少女容如花绽,更加娇艳动人,马春花瞧了不免忘记方才争执,喃喃道,“姐姐你好漂亮~” 那少女听了此言,倒是笑容绽放,捂着小口羞道,“妹妹也好标志呢~” 见到两个少女接上话头,庙内沉重的气氛顿时消散,只有徐峥与那青年互不服气都是虎着脸盯着对方。 花无缺自怀中取出酒袋,一面自饮,一面听着那两个老者叙话,听了一阵,才知道另一方是江南闻名的“南四奇”,与马行空说话的名叫水岱,随他身侧的少女是他的掌上明珠,闺名一个笙字。 这“南四奇”之名花无缺甚是陌生,但一提水笙,他便恍然大悟,原来这竟是连城诀里的“落花流水”与“铃剑双侠”,被血刀僧同阶之内以一敌四的便是他们。 水岱虽为一方豪侠,但却半点架子都无,不一阵便与马行空熟络起来,两人一谈之下,却发觉双方目的相同。 原来北方前些时日传出一个消息,说是藏着无敌于天下的大秘密的鸳鸯刀,被金人所获,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王维扬广发请帖,邀请天下各路英雄前来相商。 马行空也是走镖之人,自然要给这北方第一的镖局面子,至于那南四奇,却是料自己四人武艺高强,想要瞧瞧能不能分一杯羹,两个老头自然不会将实话相告,但说起这鸳鸯刀却都有些向往。 马行空听水岱四人也是为此前来,不由摇头叹道,“四位老哥武艺高强,老汉我是比不得的,老汉我也没多大野心,无敌于天下这等事情想都不敢想,只是那号令武林的屠龙刀现身之时,老汉我还是镖局一个小小的镖手,待武艺有所成就,却被明教的谢逊夺去不知到了何处,此来也不过是瞧个热闹,不然两把宝刀一把都未见过,老汉我也无法瞑目。” 见他将话说到这里,水岱却无法接口,正有些难色之时,庙外忽然又响起阵马蹄之声,不多时,门外便闯入进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长身玉立,气宇轩昂,背上负着一个包裹,三十七八岁年纪,女的约莫二十二三岁,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丽人。 马春花本来算得是个俏丽佳人,但这丽人一到,立时就比了下去,也只有那皮肤稍黑的水笙能对比一二。 这两人没穿雨衣,少妇身上披着男子的外衣,已然全身尽湿,那男子在少妇身侧小心的护着,两人神态亲密,似是一对新婚夫妇。 男子找了一捆麦杆,在地下铺平了,待这少妇坐下,自己才坐了下去,显得十分的温柔体贴。 这二人衣饰都很华贵,少妇头上插着一枝镶珠的黄金凤头钗,看那珍珠几有小指头大小,光滑浑圆,甚是珍贵。 第四二二章 鸳鸯刀后连城藏 见到进来的一对男女,马行空与水岱都是有些诧异,心中暗暗纳罕,“这一带道上甚不太平,强徒出没,这一对夫妇非富即贵,为何不带一名侍从,两个人孤孤单单地赶道?” 饶是他们在江湖上混了一世,却也猜不透这二人的来路。 一旁的马春花却没那么多的心思,小姑娘见这少妇神情委顿,双目红肿,自是途中遇上大雨,十分辛苦,这般穿了湿衣烤火,湿气逼到体内,非生一场大病不可。 当下打开衣箱,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走近去低声说道,“娘子,我这套粗布衣服,你换一换,待你烘干衣衫再换回吧。” 那少妇闻言一愣,生出几分感激,嫣然向她一笑,站起身来,目光中似乎在向丈夫询问,那男子点点头,也向马春花一笑示谢。 马春花虽然性子要强,但最是淳朴善良,见他们收下自己好意,小脸上便飞起笑容,她回身拉住一旁俏生生立着的水笙,便让这水大小姐陪着她们一同前往后堂。 徐峥与那青年本来见到小小的庙中,聚集的三位年纪各异的佳人,少年心气都有些燥热,目光随着三道窈窕的身影没入后堂。 直到两个姑娘一个少妇都不见人影,两人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但同时转身之下四目相对,两人都是有些面臊,鼓着面颊别过头去。 一旁的花无缺将这一切瞧在眼中,有些心头失笑,花公子轻抿一口美酒,忽地目光一凝,转身瞧向庙门,此时天空中雷声轰隆,电光闪烁,但却压不住远处隐隐而来的十数余马蹄之声。 花无缺内力深厚,旁人却无他这般境界,直到这些人马接近庙前,才稍稍有些动色,那面目英俊的青年此时有些变色,起身咬牙挣扎许久,待瞧向方才少妇离去的方向,才猛一咬牙,重新坐会原处。 此时那十多匹马已奔到庙前,蹄声戛然而止,但听得数声呼哨,七八匹马绕到了庙后。 马行空一听哨声,脸上变色,低声向徐峥喝道,“定着点儿。”徐铮闻言却极是兴奋,声音发颤,问道,“那话儿来了?” 他随着师傅押了数趟镖,从未有过半点差池,是以才觉得己方声威甚大,所谓绿林强人也不过如此,此时听到师傅示警,知道有劫镖的黑道强人到来,当即跃起,其玩闹之意却多过遇到敌人的戒备。 马行空自然知道自家徒儿的性子,但此时强敌在前,却无法再多做劝解,老镖头探手捉过一旁的大刀,对着身侧的水岱道,“水老哥,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实在不愿牵连到你,等下万一打起来,你还是带着人先行退去吧。” 听他此言,水岱面色一变,正要开口回绝,庙宇的大门此时却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穿宝蓝色缎袍的汉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汉子衣服甚是华丽,但面貌委琐,缩头缩脑,与一身衣服极不相称。 他的身后,还跟着八个黑衣大汉,这些人望着厅中众人,一言不发,只有那汉子环视一圈,才盯着马行空笑道,“在下姓阎名基,老英雄就是百胜神拳马行空了?” 这阎基一面说着,一面拨弄着手上戴着的碧玉扳指,瞧其神色,显然是认定了马行空的所在。 马老镖头闻言面色一正,抱拳道,“不敢,这外号是江湖朋友给在下脸上贴金,浪得虚名,不足挂齿。” 他说的虽然谦逊,但那阎基却丝毫不留情面,闻言大笑道,“是你就对了,你这老头好深的心思,得了那连城宝藏的藏宝图,却不动神色的西来,还处处跟人说是来瞧什么鸳鸯刀,王维扬那老家伙还都是聚集人来想办法,你却放着三十万的镖银不押,巴巴的赶来,这心思,我倒是佩服万分啊!” 此言一出,庙内众人面色都是一变,马行空脸色铁青,皱眉道,“阎寨主说笑了,马某不过是个臭押镖的,哪里有本事拿到什么连城宝藏的藏宝图,马某此来不过是挨不过王老镖头的面子,这才撇下镖局琐事,至于什么宝图,马某可是连听都未曾听过!” 那阎基闻言哈哈大笑,此时正好马春花三女自后堂而出,马姑娘见到这许多凶神恶煞的汉子围着自家老爹,俏脸一变,便上前娇斥道,“好个恶贼,竟敢欺负到我们飞马镖局的头上,师兄,你还等什么,抄家伙上啊!!” 徐铮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抢上两步指着阎基,大声说道,“亏你在黑道上行走,没听过飞马镖局的威名么?” 阎基闻言一愣,接着嗤笑道,“我的小养媳妇儿听见过,他妈的,老子可是第一次听见。” 身形一晃,忽地欺到庙外,拔下插在马匹上的飞马镖旗,将旗杆一折两段,掷在地下,随即伸脚在旗上一踏。 第四二三章 心性凉薄的美少妇 这折人镖旗之事,当真是犯了江湖大忌,劫镖的事情常有,却极少有如此做到绝的,如非双方有解不开的死结,那是决心以性命相拼了。 马春花一见之下哪里还肯忍耐,小姑娘娇喝一声便腾身上前,一旁的徐峥更早就跃跃欲试,见她动手,也不多言,冲上去一招“踏步击掌”,左掌向阎基心口猛击过去。 那阎基见状只是嗤笑一声,挥了挥手,那几名黑衣壮汉便分出两人迎了上来,其中一名大汉黑布蒙面,桀桀怪笑着就向着马春花上身抓来,马姑娘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下流,又惊又怒之下,便娇叱一声,举起单刀向那人手臂砍去。 马行空眼见徒弟女儿都与人交上了手,也消去和解之心,老镖头上前两步,将袖口向上挽起,对着那阎基沉声道,“寨主既然决心如此,那马某也不再多言,就来领教下阁下高招!” 那边少妇换了干净衣衫,却是对方才出手相助的马春花不管不顾,见她与那贼人斗在一起,却是轻柔的踱步到那华服青年身侧,垂着脑袋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这番举动甚是凉薄,但那青年也好似不以为意,见她换了衣衫,便歪过脑袋调笑起来。 这下可让陪同一起的水笙有些恼火,水姑娘皱起绣眉定定瞧了她们一眼,才轻一跺脚,回转到自家老爹身旁。 此时阎基见到马行空摆好架势,却是不急不缓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光灿烂的黄金鼻烟壶吸了一口鼻烟。 他也知马行空是个劲敌,将辫子在头项盘了个圈,叫道,“光棍祖上不积德,吃饭就得靠拼命!他奶奶的这就拼啊!” 话音未落,便忽地猱身直上,左拳猛出,向马行空击去,马行空待他拳头离胸半尺,一个“白鹤亮翅”,身子已向左转成弓箭步,两臂同后成钩手,呼的一声轻响倒挥出来,平举反击,使的仍是少林派重极为寻常的“查拳”,但架式凝稳,出手抬腿之际,甚是老练狠辣。 华服青年本与那美少妇谈的开心,忽地见到阎基招式,却是心中一动,怔怔的盯着发呆。 那美妇本被他调笑的双颊飞红,不依的推他几下,只待他回身来哄自己,但推了半晌,也不见青年动作,她不免心中升起些气恼,薄怒道,“归农,一个糟老儿,一个泼皮混混打架,当真就这么好看吗?” 她此言大有不悦之意,那名叫归农的青年听了忙回过身来,低头对她告饶道,“不看了,不看了,他们打的乱七八糟,哪有娘子美丽的脸蛋好看~” 那少妇这才神色舒缓,但一旁的水笙却心中不满,不顾水岱的拉扯,上前怒道,“你们两个好没良心,人家马姑娘方才还赠你们衣衫,这才没多久,你们倒反过来嘲笑人家!” 许是怕此处受到波及,那边南四奇其余三人也踱步而来,与水岱父女站在一起。 与水笙并称“铃剑双侠”的汪啸风见表妹怒喝,也转身正色道,“两位若不是江湖中人,那向后退去便是,如何还要出言讥讽?” 那少妇听他们句句谴责自己,俏丽的小脸猛地阴沉下来,小手扯着那青年的衣袖,不依道,“归农,他们说我~” 她本就长的娇媚可人,这般低声撒娇下,更显得明艳异常,别说当面那个青年,连汪啸风都心中一动,恨不得这少妇此时对着的换成自己。 那青年闻言面色也是一沉,转过身来瞧了一眼面前的铃剑双侠,这才嗤笑道,“一件破衣裳罢了,也能算的上对田某有恩?那这么算来,我这天龙门的掌门,当的也太没水准了!” 汪啸风本就对他有些嫉恨,此时见他还敢这般狂妄,当即抽出长剑,呵斥道,“好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他说着长剑一抖,便径自向着田归农刺来,一旁的水笙未想到表哥说打就打,稍一犹豫,便也抽出长剑,俯身跟上。 那南四奇互相对视一眼,却也有些气愤这对男女的作为,是以都不作声,想让两个小辈给他们一点教训。 但却不想那看似富家大少一般的青年双手一张,钩拿拍打,只听叮叮当当两道响声,攻去二人的长剑均是跌落在地,原来都被他施展小擒拿手法,夺过来抛下。 水岱见状面色一变,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但这田归农却是颇有眼力,瞧出四人武艺不低,夺完剑后,也不做追赶,只是回身跃到那少妇身边。 那边的阎基本与马行空对招不经意间瞟见这青年的身影,他稍一愣神,却是忽然闪出圈外,对着那田归农惊道,“田相公!是你?” 第四二四章 本座倒觉得,有些不公平。 马行空见他似是瞧见故人,以为他要暂缓交手,却不想刚收回架势,那阎基忽地一脚钩腿反踢,来势变幻无方。 马行空虽然阅历丰富,一时竟见不及此,被他这一腿踢在小腹之上,仰天一跤直摔出去。 一旁与人交手的马春花见到父亲被人暗算,惨呼一声,却顾不得对面的敌手,撤下钢刀就往马行空那处扑去。 而此时徐峥被人步步紧逼,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在敌方面前,却好似杂耍一般,这傲气青年面上青一块紫一块,配着原本脸上的紫斑,瞧着颇为吓人。 他只顾凝神躲避,却未瞧见师傅已经落败,眼见自己己经退到墙角,心中一紧,忙大呼起来,“师傅救命! " 那边马春花抱着面色惨白的父亲正不住流泪,听到师兄这丢人的喊声,不由怒道,“别叫了,爹爹被人打伤了! " 阎基一击得手,却是不再乘胜击,而是微微弯身对着田归农恭敬道,“田相公见谅,十三年前在沧州府,小的曾服侍过你老,方才见到相公容颜, 一时激动,这才叫喊出来。" 田归农自然知晓他方才诡计,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不以为意,低头一想,恍然记起,说道,“是了,你就是那个跌打医生。怎么学会了一身武功,做起寨主来啦?” 阎基闻言忙上前请了个安,姿态甚低道,“全凭你老栽培。” 见他这般乖巧,那少妇面上却飞起几分不耐,好似恼他打扰了自己二人的相处,田归农却是笑容诡异的在众人面上巡视一圈,待瞧到一旁跌坐的马行空时,才淡笑道,“阎兄,今日的买卖你可是赔定啦。” 那阎基闻言一怔,忙陪笑道,“你老人家别见怪,也是弟兄们少口饭吃,走投无路,这才干起这没本钱买卖来,我们定当改过自新,不敢忘了田相公今日的恩德。” 他以为这田归农念人家赠衣之恩,想要出手相助,正心中有些惶然,却不想田归农又笑道,“怎么跟我闹起虚文来啦?老阎,他们飞马镖局后面不是还要来一趟三十万两的镖银吗?这样,田某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宝图,这一件,老阎你就让给我,至于兄弟们的饭食,等那三十万两纹银一到,你们还会为这些发愁?” 阎基哪想到这人竟是打着黑吃黑的主意,闻言先是一怔,才忙陪笑道,“你老人家开玩笑啦。” 他此次出来也是奉了别人的命令,想到身后之人,却是压下了对这田归农的恐惧。 他正寻思如何放回消息,那美貌少妇却有些不耐了,拉下田归农的衣袖,就对着这边皱眉道,“谁跟你开玩笑了,不过一张破图,让一让又如何?” 田归农闻言面上一笑,回身安抚了几句,才又对着阎基笑道,“好啦,老阎,别磨蹭了,我……我娘子都不高兴了,闲话少说,这宝图就归我了,至于那三十万两纹银,我也帮你一并取来。” “咱们江湖中人,讲究一个缘字,这庙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是有缘,哥哥我做个主,这里每个人,都分一万,至于方才那小姑娘拿了衣衫给我娘子,为报恩情,便给他们留下五万。” 庙内众人听田归农侃侃而谈,倒似这藏宝图与三十万两银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马行空身受重伤,这么一气,更是险些晕去。 徐铮背靠墙角,眼望着师父,焦急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马春花闻言怒道,“什么怎么办?”小姑娘弯腰拾起地下的单刀,叫道,“姓田的,你当我们是死人还是活人?”说着扬起单刀,径往田归农扑去。 田归农见她持刀而来,面上却是带着笑意,他侧眼望向一旁水岱等人,见他们毫无动作,才缓下心来,对着马春花笑道,“你别逼我动手,我娘子可要喝醋。”那美妇闻言啐了一口,掩面笑骂,“贫嘴!”但对他的轻薄口吻似甚为喜爱。 马春花听他言语无礼,更是恼怒,上步一刀,拦腰横砍,田归农却只是笑道,“唉哟,不好,我娘子可不许我跟女人打架。”说着手指在她刀背上一击,马春花拿捏不住,脱手撒刀。 田归农手法快极,右手抢过刀柄,举起刀来,作势要往她头颈中砍下,口中却叹道,“似这般如花如月貌,怎叫我不作惜玉怜香人!” 见他这般狂妄,水笙实在有些瞧不下去,但她知道此人武功甚是高强,忙回身拉住水岱衣袍,哀求道,“爹,帮帮马姑娘吧,这忘恩负义的混蛋太欺负人了!” 水岱闻言正要动作,却不想一旁的花铁干探手将他拦住,这仁义著称的大侠沉声道,“不行,方才这人饶了笙儿二人性命,咱们此时若是出手,不也是跟他一般忘恩负义吗?” 这落花流水的南四奇最好名声,听到花铁干此言,其余三人面色都是一变,熄了助拳之心。 那边田归农听到这般谈论,嘴角微微一弯甚是得意,他低头瞧着面前泪眼婆娑的少女,摇头道,“哭什么,不还给你们留了五万两吗,难道你觉得我做事不公平?” 他说着环视一周,阎基等人见了自然慌忙点头,此时阎基已派人送回消息,自然要拖延一阵。 田归农见状甚是得意,但瞧到一旁倚在房柱上的红袍少年身上之时,却听这少年淡淡道,“本座倒觉得,不公平。” 第四二五章 给我碎! 田归农先前算计一圈,将武艺最高的南四奇等人以小恩诓住,那阎基所带的酒囊饭袋又不是对手,只当大功告成。 刚想要在那美少妇面前现脸,谁知道此时却被这最不起眼的少年反驳,一张俊脸顿时僵住,阴晴不定的瞧了过去。 那美妇此时却才瞧见这面如冠玉的红袍少年,见他比之田归农更是好看许多,俏脸登时一红,马上歪过头去不敢再看。 花无缺随意的自地上起身,缓缓踱步到场中,他一面走,一面仰头喝下一口美酒。田归农见他脚步轻浮,步伐凌乱,却是心中冷笑,手中钢刀一扬,便朝着马春花脖颈砍下。 但他只挥出稍许,却是见者少年面色一寒,脚下一点,径直旋身而来。 此时外面正好炸起一朵响雷,那电光闪烁间,印的这少年衣袍更发艳红,倒像是鲜血绽放出的花朵一般。 田归农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身法,大惊之下就要后退,哪里还能顾得上身前的马春花,但这小姑娘虽然有些呆笨,此时倒是福临心至,见他要逃,纤足忙轻轻一翘。 田归农虽然有些胆怯,但一身武艺却真是不凡,慌乱之下翻身而起,待他站稳身形,却是恼羞成怒的向马春花继续劈下一刀。 眼见钢刀临头,马春花登时有些手足无措,正有些惊惶,却听耳边那少年笑道,“这姑娘前番赠本座柴火,本座今日若保不住她的安危,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 话音未落,她只见到身侧袭来一卷红影,这红影好似灵蛇一般,与那钢刀一触,便蜿蜒而上,眨眼间就将刀身缠的严严实实。 田归农面色铁青,他使劲想要抽回掌中钢刀,但挣扎许久也不见有丝毫动静,侧眼瞧去,却见到缠绕自己刀身的,竟然是那少年一袭袖袍。 见他竟然以这布匹与自己钢刀抗衡,而且丝毫不见破损,田归农心中大惊,一旁的水笙瞧的小嘴微张,只听到自己父亲失声道,“这年轻人好强的内力!” 花无缺探手将马春花拉至身后,向着双眼泛光的小姑娘轻笑一下,转身喝道,“给我碎!” 随着喝声,那袭红袍猛然收紧,只听得一阵钢铁纠结之声,接着砰的一下,袖袍中的刀身猛地降下。 那边田归农正死命抽着钢刀,一时不察失了力道,被自己大力牵引着向后跌跌撞撞的退去。 他正强自想要稳住身形,却见到眼前红影一闪,对面那红衣少年径自向他闪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右臂被人拿在手中,接着被猛的向前一拽,啪的一声震响,脸上已狠狠挨了一巴掌。 花无缺这个巴掌用了四五分力气,是以田归农并未被直接打爆脑袋,但还是眼前一黑,依仗于功夫不低才没昏死过去,一嘴的牙已经掉了十之六七。 田归农感觉到嘴里浓浓的血腥与脱落的牙齿,面色大变,刚要开口求饶,就见眼前又是一黑,一张大手直接敷拍在正脸上,他只觉得好似被战车撞击,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昏迷之前还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嘴这么臭,本座也算给你清理清理了……” 田归农晕死之后,花无缺顿觉无趣,随手把他扔在一边的地上,拍了拍手道,“真是污了本座的手。” 他转眼瞧向呆愣的一众人,嘴角微微一勾。众人见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都被吓得噤声不敢言语,那阎基更是不堪,见他向自己瞧来,吓得尖叫一声,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竟能发出如此声音。 花无缺环视一圈,见众人都是怔怔的看着自己,那马姑娘更是有趣,一张小嘴微张,一脸又是钦慕又有些畏惧的瞧着他。 花无缺摇头一下,也不理会这呆滞的娇俏少女,低下头瞧着那脸被打的变形的田归农,嗤笑一声,大手一挥,点点寒芒直直向他飞去,定眼看去,竟是好些碎裂的刀尖,这一下却是花无缺将袖中刀身激射而出所成。 眼见田归农就要丧命在这刀雨之下,那边的美少妇失声悲呼,显然与他感情深厚。 但这叫喊不过是妄作徒劳,那刀锋眼见就要袭到田归农身上,忽然自庙外飞来一块牌匾,那牌匾好似长着眼睛一般,躲开了庙门前呆立的众人,径自飞到田归农身前,只听得砰砰直响,那牌匾猛地自中间炸裂开来。 掷匾之人显然没料到花无缺所发刀雨的锋芒,见状不禁轻咦一声。 这声音在庙外响起之时,那美少妇面色一变,便如听见了世上最可怕的声音一般,她面如白纸,身子不自觉的发颤。 地上的田归农突然惊叫一声,接着缓缓转醒,连忙自地上坐起,仓促调息一下就爬起身来。 那边的美少妇回神过来,见到他醒转,惊的脸上既是高兴又是恐惧,忽而看到他口中与小腹下都流出血渍,惨呼道,“归农,你受伤了!” 听她此言,田归农才感到下身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连忙俯身瞧去,却只见到小腹下方插着一片碎刀,应是方才那牌匾碎裂之时,未曾拦住的。 庙内众人见状只觉得下身一凉,那阎基瞧着花无缺的目光登时更加恐惧,跪伏在地上身子更是颤抖不止。 这时庙外如瀑一般的雨水下,走入了一个又高又瘦的大汉,这大汉面如金纸,右手拉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俏丽女童。 这女童身着一件淡绿皮袄,虽然年纪尚幼,但已经能瞧出是个绝色佳人的坯子,她肤色甚白,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不过此时这对点漆般的眼盼中,却是带着点点忧伤。 她一进来,便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的俏丽美妇,嫣红的小嘴张了又闭,显然有千般话语想要诉说,但却被身侧的大汉拉着直到一侧的火堆面前,那大汉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兰儿乖,在这热热身子,爹爹办完事情,就带你回家。” 少女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就见到那汉子径自走到花无缺面前抱拳道,“少侠好俊的功夫,我这块牌子跟了我多年,却不想今日毁在这里,嘿,不过能毁在少侠手上,苗人凤也无话可说。” 听他此言,众人都是一惊,纷纷向地上碎裂的牌匾瞧去,果然见到那牌匾上依稀可以拼出几个大字“打遍天下无敌手”。 第四二六章 本座要留的人,你保不下! 田归农侧眼看着那几个大字兀自愣神,连小腹下方的伤口都不做理会,只是目光呆滞,好似失魂落魄一般,只到那美少妇撕下一抹衣衫,将他伤口扎住,那钻心的疼痛才又浮上心头。 那边水笙瞧着这牌匾上的字也有些咋舌,小姑娘从未见过这等狂妄之人,她听到身后的花铁干冷哼几声,低声对着父亲说道,“早听说北地的金面佛甚是嚣张,扛着这牌匾四处寻人比武,我还当是江湖戏言,没想到却是真的。” 这武林中人,自然都喜欢扬名,这落花流水的南四奇却是更甚,此时见到打遍天下无敌手几个大字,却是心中不满,若在旁处,早已经上前与那苗人凤对斗。 苗人凤说完之后,听到这边四人交谈,却是摇头冷笑一声,对着花无缺又道,“这位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情,可否放过这……这二人的性命,苗某有话要问他们。” 他见到花无缺不置可否的模样,便抱拳道谢一下,回身牵过那火堆旁的女童,缓步走到田归农二人身前。 他来的时候,有千万句疑惑想要问询,但此时面对这二人,却是张口数次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蜡黄的脸上破天荒的布满挣扎之色,显然此事让他痛苦万分。 此时田归农面如白纸,右面一侧高高肿起,却是将头转到一边,眼神畏畏缩缩,半点也不敢瞧他。 而那美妇却是神态自若,呆呆望着火堆,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只有极细心之人,才瞧得她嘴唇微微颤动,显得心里甚是不安。 三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瞧着三处,谁也不瞧谁一眼,各自安安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那女童实在忍耐不住,歪头瞧了眼犹豫的苗人凤才对这那美妇哭道,“娘,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四周众人早听见苗人凤称这女童为女儿,此时听着女童又叫那美妇“娘”,都是大感惊异,心想这美妇明明是田归农之妻,这女童怎么又会是苗人凤之女的?那女孩这声“娘”一叫,大厅中紧张的气氛又自浓了几分。 那美妇听到女儿叫唤,俏脸的脸庞猛地一怔,眼圈却是突然红了起来,她挪动几下纤足,但宛似僵了一般,挣扎几下,猛地背过身去,任那女童如何哭喊,都始终不转过身来。 苗人凤耐著性子等待,等那美妇答应一声,等她回过头来再瞧女儿一眼,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何动作。 他心中渐渐低沉下去,却不想女儿叫喊忽地停下,牵着他的小手轻晃几下,待他低头瞧去,却听到女儿怯生生哽咽道,“爹,娘不要咱们了,咱们……咱们回家吧……” 外面在下着倾盆大雨,电光闪过,接著便是隆隆的雷声,大雨丝毫没停,雷声也是不歇的响著,苗人凤知道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听到女儿所言,便强忍着轻点下头,拉起她的小手就要转身离开。 但他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精铁声交戈,忙转身看去,就见之前那少年脚下一点,地面上散落的刀片好似被气流激荡,急速的向着田归农二人掠去。 那苗夫人先前听到丈夫脚步缓动,还以为要逃过性命,正要转身再最后瞧上女儿一眼,但却不想回身之后,摄入眼帘的竟是数道夺命寒光,她从未习过武艺,一时间却是吓的呆立当场,动都不敢动弹。 她惊惧之下,却不想面前闪过一道熟悉的人影,苗人凤在危急关头,竟是拔剑出鞘,横挡在她的身前。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之后,这金面佛才背对着她冷冷道,“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不过你既然决心抛夫弃女,那今日之后,咱们就恩断义绝,现在,带上这个人,给我滚!” 这苗夫人名唤南兰,本是个大家闺秀,三年前被苗人凤所救,这才阴差阳错的嫁了他,但婚后发现丈夫毫无半点情趣,便渐渐的生出隔阂,近日见了田归农后,被他巧言所惑,便决心与他私奔。 此时她听到丈夫诀别的话语,却是银牙一咬,不顾女儿期盼的神色,与一旁的田归农转身就要离开。 但刚走一步,脚前却袭来阵阵指风,将她面前的地面打出几道深坑,南兰惊惧之下向那红袍公子望去,却见这少年淡然道,“他让你们走,本座可没让你们走!” 苗人凤闻言面色有些为难,挣扎几下才持剑道,“公子何必强人所难,她惹下的祸事,苗某担下了,你,你找我便是!” 听他此言,庙内众人面色都是各异,但花无缺却只是轻笑一声,淡淡道,“你金面佛如何行事,本座没心思管,但本座要留的人,你保不下!” 第四二七章 谁死?谁活!? 庙外大雨如瀑,庙内少年红袍如血,负手而立,厅内站着十数个身影,但此时均是凝神屏气,呆呆的瞧着场中少年。 苗人凤在北地纵横半生,还从未听人如此与自己说话,但先前与花无缺交手一次,已然知道眼前公子内力深不可测,此时却很是为难的握紧掌中宝剑。 那边南兰被花无缺指风所阻,吓得娇躯轻颤,紧紧躲在一旁田归农的身后,但她内心中也清楚身侧情郎武艺不够,眼下唯一的生路,却竟是自己先前嗤之以鼻、拼死拼活也要逃离的丈夫。 她犹豫半晌,才歪过头去盯着田归农,喃喃道,“也好,反正我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今日能与你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了……” 听到妻子这番话语,苗人凤面上青筋猛挣而起,握着宝剑的指节陡然泛起了惨白,一旁的女童虽然懵懂,但也瞧出场中情势诡异,怯生生的捂着小嘴不敢出声。 南兰想要与情郎死在一处,但田归农哪里肯愿,他费这么太的心思,甚至冒着被苗人凤击杀的风险勾引与她,自然不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色。 这苗夫人美则美亦,但田归农身为一派掌门还不至于如此急色,他挖空心思讨好与她,不过是知道昔日闯王留下那无穷无尽的宝藏,其所在之处的线索,关键就在这南兰身上。 他野心甚大,虽然这南兰很美丽,娇媚无伦,但也不至于让他甘愿赴死。 他犹豫半晌,才咬着剩下的碎牙对花无缺低声道,“这位公子,先前田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田某在此向公子致歉,但些许小事,公子就要取了我二人性命是否太过跋扈,要知道朝廷自有法度,江湖自有规矩,公子如此行事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 “本座行事,岂会怕那悠悠之口?你竟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看来是我方才力道还不够!” 花无缺摇头轻笑,话音未落,袖袍便猛地鼓动而起,他大袖一挥,身子便径直而来,轻喝道,“本座杨莲亭,杀人自随心!” 俊朗少年肆意张扬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一旁三个少女心间。水笙家学渊源,多读诗书,只觉得这少年邪气太过,有些不喜;苗若兰小小年纪,只觉得这漂亮哥哥要欺负自家娘亲,虽然她也深怨其丢下自己,但母女之情,小姑娘哪里能说忘就忘,此时却是心儿间充满无比的恐慌的担忧。 只有马春花没心没肺,这丫头自小跟着马老头走南闯北,见惯了江湖厮杀,此时见到这少年风姿翩翩,一对大眼睛泛着亮光,白嫩的小手凑在唇边,死命的压下想要惊呼的冲动。 眼见这少年大袖袭来,苗人凤猛一咬牙,下一刻宝剑已然在手,他一剑横扫迎上,口中喝道,“苗某家事,还请公子不要插手!” 大袖与宝剑相交,却是发出一阵镔铁之声,庙内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一旁悄然起身的阎基见状心急如焚,不住的向庙外瞧看。 “呵,你的窝囊家事谁愿意管,这人嘴太臭,本座瞧着不爽,今日不杀他,本座念头不通达!” 花无缺一袖挥过,眼见苗人凤横剑扫来,却是冷笑一声,修长的大手自袖中探出,双指并拢,直直探入过去。 苗人凤听他所言也有些气恼,手下不再留手,腕间一抖,那剑身便由横变直,刺向眼见的少年,但却不想这少年以双指袭来,他心中一怔,怕真的错手伤了他,便连忙要收回剑势。 但此时哪里还来得及,眼见剑锋径自而去,苗人凤心中有些急躁,正要开口警示,却不想那少年双指一闪,下一刻自己剑尖却是被他夹在指间,动弹不得。 这一招“灵犀一指”花无缺久未用过,此时使出,苗人凤却是大惊失色,他从未见过这般精妙的指法。 正心中暗赞,就听到对面少年轻笑道,“看在你方才想要收剑的份上,本座给你个面子,只杀他们其中一个,至于到底要谁活下来,本座却不管,一炷香的时间一过,若还理不清楚,那么两个都要死!” 苗人凤还沉浸在对方指法之中,此时听他所言,心中登时一惊,这让人自己选择生死的把戏太过邪气,他这辈子都未曾听过。 正有些惶然,却感到手上一阵大力袭来,他一时间把持不住,宝剑登时自手中脱落,跌在地上发出声脆响。 这一下他才恍然,自己与这公子差距甚大,他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见敌他不过,也不多做纠缠,走到一旁牵过女儿苗若兰的小手,见她小脸上满是担忧,这才轻叹一声,抚了抚她的脑袋。 见到丈夫出面也无法胜过这红袍公子,南兰俏脸上满是灰败之色,她低着脑袋迟疑一阵,才望向一旁的田归农,咬着红唇正要开口让他与自己一同赴死,却不想这才吐完口中血牙的英俊相公满面哀求道,“兰,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第四二八章 本座管你去死?!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面带鄙色,苗人凤面色铁青,双手轻颤不止,他不是因为比武落败而难过,实在是自己竟被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夺了妻子,一时间只觉荒谬无比,接受不了。 南兰如花般的小脸上满是震惊,歪过脑袋愣愣的瞧着情郎,眼见田归农满面哀求,那往日说出万般蜜语甜言的嘴中,此时却不住的诉说他的难处。 她如扇般的睫毛猛的一合,泣声道,“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难道你就忍心看我一人去死吗?!你以往说的,都是假的不成?!” 南兰自遇到田归农后,只觉得他无一处不好,人长的俊朗,又颇会哄自己开心,是以才决心抛弃丈夫女儿,随他私奔。 但此时见他这般行为,登时心若死灰,喃喃道,“我,我为了你,为了你都已经不要脸面,我怕你见我与女儿亲近心有隔阂,所以狠心不作理会,你,你此时竟然,竟然要自己偷生,你,你对的起我吗?!” 那边田归农闻言面上一滞,他偷眼望了下一旁满面阴沉的苗人凤,心中暗骂不已,他虽然很是喜爱这美妇的姿色,也很重视她身上带着的闯王宝藏线索,但这些与自己小命一比,如何取舍,他却是半点犹豫都无。 他避开南兰伤心欲绝的眼神,转过身就跪在地上,不住的向花无缺叩首,一面叩一面哀求道,“公子,不用一炷香,小人,小人不想死!” 他知道眼前的红袍公子不似善类,无法像如苗人凤那般欺之以方,这才不顾脸面,只求他能饶了自己性命。 田归农叩首之时,不经意间望见庙内众人都是鄙夷的瞧着自己,他心中一惭,一面继续叩首,一面在心里狠狠道,“今日若能留下性命,这里所有人,我田归农必然一个一个报复回去!” 他正心中发狠,却听到面前花无缺淡淡道,“哦?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本座也无异议,你去取了兵刃,杀了那女子吧。” “什么?!” 田归农闻言面色一变,连叩首都忘记再做,他愣愣的抬头瞧着面色淡然的少年,见他眼神漠然,一股凉气自脊椎蔓延而上。 见到花无缺越发不耐的神色,田归农心中一狠,歪头瞧着一旁散落的长剑,猛一咬牙,过去一把将其捉起,转过身来对着前番还甜言蜜语的佳人。 南兰怔怔的瞧着他,一对美且中满是不信,她白玉般的小手拧在一起,朱唇呐呐道,“你,你真的,真的,要,要杀我?!” 见到美人伤心欲绝,田归农心中闪过一丝惭愧,但他马上就坚定下来,握着长剑的手指紧了紧,才侧身向花无缺问道,“公子,你前番说过,我们两个能活一个,那小人杀了她之后,你能否保证小人的安危。” “可。” 花无缺面色淡然,仿佛逼人相残的不是他一般,红袍公子自怀中找了一阵,见再无酒袋,才不耐道,“快点,本座懒得跟你们磨蹭。” “是,是……” 田归农见他真的有些生气,这才慌忙点头,他转过身来,颤声道,“兰,兰妹,你不要怪我,我还有大事要办,我不能死在这,等我办完了事,一定,一定下去陪你!” 南兰此时哪里还会再信他的鬼话,但事已至此,她半点求生欲望都无,这绝色美妇杏眼含泪,凄然的望向旁边的女儿。 这时田归农没了她的眼神谴责,心中再无顾忌,猛一狠心,扬起长剑就直刺而来,那边的苗若兰眼见娘亲危在旦夕,慌忙就要高呼,但话音还未出口,就感到父亲身影闪动,直直掠了过去。 “噗!” 利剑入体之声在寂静的庙内响起,南兰心中一怔,呆呆的回过身来,此时正好庙外电闪雷鸣,白光闪过,她看到了身前站着苗人凤伟岸的身影。 此时一把长剑自他肩头穿过,这金面佛面色惨白,一只大手紧紧捉住剑身,对剑刃带来的伤口丝毫不以为意。 田归农面色铁青,眼见一旁那支细香就要燃尽,他慌忙要将长剑抽出,但苗人凤哪里肯让他得逞,只听这金面佛低喝一声,那长剑应声而断,接着他一把握住碎裂的剑刃,印着庙外雷声就横向一挥。 轰轰两声,这一对情敌接连倒地,田归农捂着脖颈上的血痕,死死盯着那边的花无缺,仿佛在质问他为何言而无信,却不想这红袍公子淡淡道,“本座答应你杀了她之后保你安危,你连她都杀不了,本座管你去死?!” 田归农闻言面色涨红,想要抬起手臂指向这恶魔一般的少年,但挣扎许久也提不起力气,此时气血上涌,他眼前猛的窜上一抹血红,接着便再无反应。 南兰呆呆的望着眼前分别倒下的男子,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心爱的情郎,她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正怔怔出神,却见到苗人凤勉强支起身子,踱步而去,拉起一旁哭泣的苗若兰,这汉子大踏步走出厅去,始终再没说一句话,也不回头再望一次,因为他忘不了妻子方才望着田归农那深情的眼色。 大雨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健壮的肩上,雷声在他的头顶响著,苗若兰的抽泣声还在隐隐传来,但苗人凤大踏步去了。 他牵著女儿,在大风大雨中大踏步走著,他们没有回家,这个家,以后谁也没有回去。 第四二九章 收徒马春花 眼见这金面佛洒脱离去,庙内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或惊或愧,或敬或惧,过了良久,仍是无人说话,各自沉思。 那边南兰瘫倒在地上,嘴角边带着强笑,但泪水在眼眶中滚了几转,终于从白玉一般的腮边滚了下来,她怔怔望着倒在血泊中的田归农,婆娑的泪眼里满是迷蒙,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着薄情寡义的美少妇,众人却都是鄙夷,水岱拉过自己女儿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口几下,还是摇头叹息一声。 只有马春花没心没肺,见到这边争斗休止,大大的眼珠稍一转动,也不顾老爹的拉扯,就蹦蹦跳跳跑到花无缺身前,少女美好的身躯向前稍倾,语带希翼道,“公子公子,你好厉害,你能不能,能不能收我当徒弟呀~” “少胡闹!” 马行空正沉浸在苗人凤洒脱的风采中,一时不察,被女儿脱出手去,此时听到她竟然对那邪气公子如此冒犯,大惊之下忙向着那边低喝。 他说完之后,怕这公子已然发怒,正要勉力起身,却不想那红袍公子轻笑一声,对着自家女儿笑道,“可以啊,不过跟本座修行,可是很幸苦的,你能吃苦吗?” 这一下可让马老镖头有些心花怒放,他知道自己虽然是个镖局头领,但放在天下武林,却也不过是个乡下老农的水平罢了,这公子方才连金面佛都几下打败,其武艺之高明实在罕见,若女儿能拜他为师,自己做梦也得笑醒。 他稍一思索,便要开口让女儿应下,却不想马春花这呆妹闻言轻咬手指,小脸上满是苦色道,“啊,又要吃苦啊,我,我还以为你这么厉害,跟你学功夫很容易呢!” 马行空闻言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老镖头强忍着喷血的冲动,低喝道,“死丫头,能拜公子为师是多大的福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无妨。” 花无缺也觉得这有些莽撞的丫头甚是有趣,向着马行空摆摆手,又对她笑道,“学功夫怎么可能不吃苦,不过你要是听话,本座给你找找捷径也没什么难的。” 马春花未曾瞧出眼前这混蛋的深意,小姑娘只听到他说有所捷径,当即面带喜色的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脆声道,“师傅在上,徒儿有礼了~” 她一磕完头,还未等花无缺回话,便一股脑的爬起了身,一面拍着小手上的灰尘,一面仰起俏脸道,“师傅,你可是答应徒儿要找捷径的,你可不能骗我!” 马老镖头已经气若游丝,再无力阻拦女儿的行径,他也瞧出这少年不似正道中人,显然没那么多的规矩,这老汉方才受伤颇重,此时见他真的收下女儿,放松下来,才连忙为自己疗伤。 这边花无缺瞧见了他的神色,稍一犹豫,从怀中取出一颗伤药,让刚收的徒儿送了过去。 马姑娘喜滋滋的小跑过去,白嫩的小手捧在面前,对老爹献宝道,“爹,快吃,他给的,定然是宝贝呢~” 马老头服过丹药,向着花无缺感激一笑,才恢复些气力,老汉才一回神便皱起眉头教训女儿,“什么他,你要喊师傅!你既然拜了师傅,以后可不能像在家里那般没规矩!” 马春花见他自己只剩了半条命,还能想起来骂自己,不禁嘟起了嘴。这时徐峥也蹒跚凑来,他一向将师妹当作自己的所有物,此时听她拜了别人,一时间心中满是嫉恨,但碍着花无缺方才凶威太甚,只敢埋头愤恨,不敢多言。 马家三人这边情势诡异,花无缺却侧眼瞧向阎基等人,直看的这阎寨额上冷汗直流,才淡淡道,“方才谁与我徒儿交手的,自我了断,其余的,快些滚吧。”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这少年公子这般睚眦必报,水岱猛地想起一个传闻,他凑到三个结义兄弟身侧,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日月魔教新任总管的名讳?” 花铁干是四人里最沽名钓誉的,是以对江湖上的名人风声最是在意,听他此言,才猛地一怔,失声道,“对啊,他方才自称杨莲亭,不就是这段时间四处杀戮的日月魔头!?” 他惊奇之下却是忘了压低声音,此言被庙内众人全部听在耳中,水笙姑娘闻言有些讶然,绣眉稍稍皱起,显然十分不屑与这般魔头同在一室,而阎基却是面色大变,望着花无缺的眼神中充满恐惧。 花公子倒是不置可否,他负手而立,等待了几息时间,才冷笑一声,不耐道,“本座性子不好,若再不动手,你们都留在这吧。” “好大的口气!” 正当阎基惶惶愣神之时,庙外忽然响起一阵厉喝,听到此言,阎寨主面色大喜,对着外间大叫道,“血刀祖师,快些救命啊!!” 第四百三十章 少女救美妇 阎基喊完之后,怕身后的花无缺发难,忙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而去,他身侧几个黑衣壮汉瞧见也不愿被他落下,他们离得甚远,却是发足狂奔,竟抢在他之前奔了出去。 但为首几个汉子刚刚出门,不到片刻,便又纷纷倒飞而入,随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一道红光,红光闪动,一个人影凌空直扑过来,势头凶猛之极。 一名高瘦枯槁的老僧手持一柄血红弯刀,满面凶狠的环视一周,他一面拭去刀身的血迹,一面对着颤抖的阎基低喝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在郡主面前跟老子抢活干?!” 他说着刀身一环,却是砍向了余下几名黑衣大汉,这些汉子一时不察,被血红的刀光抹,几颗好大人头便飞扬而起,直撞在墙上。 阎基见状心胆欲裂,哪里能想到自己期盼的救星到来之后,竟会先对自己这边动手,他瘫在地上不住磕头,“老祖饶命,老祖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他前番背弃祖宗投靠了一方异族势力,期间利用自己汉人身份立下好些功勋,这次那势力幕后的一个大人物前来谋划,他以功劳晋升,才与这血刀老祖同殿为臣。 血刀老祖初来乍到,本想露露脸面,但这追杀马行空的美差,却被同样想法的阎基揽过,是以两人才结下这般过节。 见这恶心的汉人终于跪伏,血刀老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掌中弯刀一扬,睥睨的瞧向一旁的花无缺,桀桀怪笑道,“汉人果然都是废物,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就让你发回加急救援,老祖跟你同殿为臣,真是丢尽了脸面!” 他说着却瞧见花无缺脚下黯然失神的南兰,见到她秀丽的容貌,怔了一怔才又喃喃道,“你们汉人没别的好处,就是这俏丽女子多的数不过来,这娘们等下就归老祖了,看在她的份上,老祖就不杀你了!” 他最后一句是对着那叩首不止的阎基说道,地上的南兰本沉浸在自哀自怜之中,此时听他所言,大惊之下忙抬起小脸,待瞧见这老僧面上猥琐的淫笑之后,才支着小手不住的向后退去。 她行动之间,显出半截晶莹如玉的小腿,血刀老祖瞧见之后,摇头怪笑道,“小心点,小心点,别蹭破了皮,不然等下老祖玩起来,可就没那么舒爽啦!“ 南兰闻言小脸上满是恐慌,她左右巡视一番,却见到身侧红袍公子面色冷淡,丝毫不瞧自己一眼,而庙内众人也都是面带警戒,哪里会管自己死活。 她这时才终于知道世道的凶险,美少妇愣神片刻,猛一咬牙,却是拾起地上半截长剑就往自己脖颈划去。 但她只挥到一半,就有一节白嫩的手臂自一旁伸来,一弯一勾,就将她掌中断剑拍落,南兰讶然的向身旁瞧去,却见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方才差点被田归农劫了性命的马春花。 见她一对红肿的美目怔怔瞧来,马姑娘俏脸一偏,故作凶恶道,“没出息,遇到了祸事就想着死,方才我被你那情人都逼到绝境,我还想着反抗呢!” 血刀老祖本见这美少妇一心寻死,心中勃然大惊,待见她被人救下,才稍缓下来,心神一松,才又瞧见救人的竟是个青春美丽的大姑娘,这姑娘虽说有些土气,但胜在活泼秀丽,比那美妇更灵动几分。 “佛爷我今天走了大运啊,姓阎的,算你运气好,你给老子送来两份大餐,老子不跟你计较啦!” 听他此言,马春花小脸一怒,倒提钢刀上前就劈落下去,血刀老祖未曾想到这姑娘泼辣至此,一面躲闪,一面大笑道,“好及,好及,老祖我就喜欢你这么够劲的!” 他见到马春花招式稀松,脚步凌乱,便瞧出她武艺不高,是以直到钢刀临头,才要折开身子,想要以此显示本领。 却不想钢刀一到正要闪开时,一道凌厉的指风自一旁掠来,这指风直取他脐下三寸,血刀老祖不敢大意,只得一面挥刀向上迎击,一面扭开身形。 两刀相击,由于他更着力在躲闪指风,却是被马春花劈的后退数步才停稳身形。 眼见一击成功,马姑娘小脸上满是得意,对着这老僧凶道,“喂,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识相的快些滚,不然下一刀,就要砍下你的光头啦!” 血刀老祖闻言面色铁青,他对这小姑娘的呼喝不管不顾,却是死死的盯着一旁的花无缺,半晌才自牙缝挤出一道话语,“怪不得前面口气那么大,原来真有两下子,想来你也是中原武林中的成名人物,老祖我今天第一次为郡主办事,拿了你的人头回去,想来也能抬抬身价!” 第四三一章 不想死,就老实点 这血刀老祖说着便将手中长刀一抖,那刀身不住颤动起来,宛然一条活的蛇一般,火光之下,但见这刀的刃锋上全是暗红之色,血光隐隐,极为可怖。 他好似瞧看情人一般,盯着血刀半晌才怪笑道,“这柄宝刀每逢月圆之夜,须割人头相祭,否则锋锐便减,于刀主不利,今夜虽说月儿不见,但想来若能饮得你的鲜血,我这宝刀也定当颇为开心才是!” 这“是”字才说出口来,血刀老祖已一刀劈来,马春花方才一击得手,只当这恶和尚徒有其表,小姑娘倔脾气一起,当即扬起钢刀,就迎了上去。 但她刚踱几步,就感到自这和尚身上发出滔天煞气,那血刀好似斩过无数人头一般,道道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她年纪轻轻,哪里经过这般阵仗,当即心儿一颤,脑中一片空白。 她正心中惶然,却感到腰肢一紧,手中钢刀也被人轻柔接过,新拜的少年师傅在耳边柔声道,“看仔细了!” 少女虽被马行空暗许给了徐峥,但她长这么大,还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过。 此时被师傅揽在怀中,虽一抱既分,但难免生出许多羞涩,她低着脑袋绯红着脸,忘了大敌当前,低声不依道,“什么……什么师傅嘛……还……还占人家便宜~” 花无缺自然不清楚这少女的腹诽,他一刀在手,面色猛地沉下,扬起刀锋直上,两刀相交,却见到血刀老祖诡异的一笑,那血刀红影闪闪,迎头弯转,竟如一根软带一般纠缠而上。 这一刀是血刀老祖偷袭的不二法门,他方才便瞧出这少年武艺甚高,绝不在自己之下,是以才做出那般狂妄模样,就是为了让这少年以为自己嗜杀成性,是个无脑之人。 眼见刀锋已然削到花无缺的手指,却不想少年腕间一抖,一道劲气自指尖而出,随着指风,花无缺手中钢刀应声而断,断裂的刀身直向着血刀老祖而去。 这恶僧哪里能想到面前混蛋会自毁兵刃,一时不察,眼见刀尖袭来,便就要抽身而退,却不想那少年随机欺身而来,大手竟是握住自己血刀刀柄,紧紧捉住不放。 血刀老祖刀柄被捉,下意识的抓紧了血刀,却是躲闪不过那射来的剑尖,只听“噗嗤”一道入肉声响,那剑尖直直钻进他大开的胸前,血刀老祖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听一声大喝。 “拿来吧!” 花无缺眼见计谋得逞,嘴角弯弯勾起,随着轻喝,血刀老祖无奈之下,只得弃了血刀,翻身向着一旁躲去。 阎基眼见这血刀老祖的师门至宝都被人夺去,心中对他再无期望,正要等他再于这魔头交手,自己就趁势逃离,却不想那血刀老祖翻身之后,竟是毫不犹豫的向庙外掠去。 花无缺见状阻拦不及,这恶僧罪该万死,但也是个实打实的强手,他一心想逃,反应不及的花无缺自然追不上,但他还是捏着这血刀一刀划出,只见一道刀气破空而去,径自追上那逃的远远的血刀老祖,直接印在他背后。 血刀老祖没想到那少年竟有此手段,一时间躲闪不及,背上直直的被划了一道,加上先前胸口的伤,两者一并,让他不由痛叫一声。 他前番凶威赫赫,甚是唬人,谁也想不到他只是过了一招,就抛弃兵器逃出门外,庙内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傻眼,直到他远远大喝声传来,才好似如梦初醒一般。 “小子,算你厉害,今天你在,老祖我给你个面子,不过你不可能一辈子护着这两个娘们,等你走了,哼哼,老祖再慢慢炮制她们!” 花无缺听这这血刀老祖逃跑间又放狠话,没想到他会这么奇葩,一面摇头哭笑不得,一面却又扬起手中血刀,一道刀气再次追了上去。 不理回那边血刀老祖逃窜中的痛喝叫骂,花无缺回眼似笑非笑的瞧着那面如白纸的阎基。 扑通一声,阎基直直的跪在地上,这阎寨主此时再无半点小心思,爬在地上就向着花无缺跪伏而来,他一面爬,一面哭喊道,“求求公子大发慈悲,饶了小人狗命吧……” 花无缺随手将血刀扔给一旁双眼发亮,觊觎半天的马姑娘,低头向他瞧去。 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一旁的水笙瞧他可怜,动了恻隐之心,犹豫一下,上前低声道,“这,这位公子,这个人同伴都死光了,想来也得了教训,不如,不如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哦?” 花无缺没想到这姑娘会出言阻拦,转过身瞧见她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这才轻笑一声,点头道,“姑娘说的也有些道理……” 水笙本对这少年公子诸多杀戮甚是不满,此时见他好似要听从自己的劝解,小姑娘芳心一喜,如花的小脸正要绽放,却不想眼前的红袍公子轻笑着大手一挥,道道指风携着破空之声就向阎基袭去。 阎寨主本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扬起头面上已带着喜色,但被这数道指风掠过,却是身子一僵,带着那刚刚堆起的笑脸摇摇晃晃的歪倒下去。 “你!!!” 水笙没想到这人明明答应了自己,却还是突下杀手,她一时气愤,忘记这人方才凶威,一把抽出宝剑就欺身而上。 马春花见她向自家师傅出手,小脸纠结一下,便要拔刀上前,却不想花无缺迎着剑光,只是像挥赶蝇虫一般在剑身上随意一抚,那水姑娘就惨呼一声,宝剑立声而落,被剑身上的大力冲击,她站稳不住身形,踉跄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少拿你被惯坏的脾气,来挑战本座为数不多的耐心!” 花无缺无视落花流水四人纷纷抬起的兵器,只是转身重新坐回那房柱旁,少年眼帘轻闭,淡淡道,“不想死就老实点,相死,你们一起上吧!” 第四三二章 绝色佳人来牵马 见到心爱的表妹受窘,汪啸风哪肯罢休,不待南四奇发话,就一把抽出长剑,向着花无缺奔袭而来。 他此剑含恨而发,却不想奔到一半,听到水岱大喝,“风儿休要胡闹,给我回来!” 这汪公子虽说自视甚高,但也脱不去寻常世家子弟的毛病,听到长辈呵斥,连忙收剑回首,只是面色仍旧带着几分愤慨。 汪啸风正心中懊恼,却听到一旁掠来几道破空之声,直直的袭在他的脸上,随着几缕细微划过面皮,只见几根普通的稻草深深的没入地面,地上的石块碎裂,待他听到声响,才发觉面上的痛意,心有余悸的回身瞧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此时马行空刚刚调息完毕,见到两方生出矛盾,连忙起身打起圆场,花无缺本就无意理会他们,便轻点下头,重新闭目养神起来。 落花流水有了台阶,便也顺势收手,庙内重新陷入了寂静,只有水笙姑娘一面安慰着表哥,一面不时愤愤的瞥向花无缺。 大雨在清晨时分便渐缓下来,南四奇一伙不待雨势休止,便急匆匆的自庙内离开。 马春花瞧见他们狼狈的身影,差点嗤笑出声,但被一旁的马行空横眼止住,只得怏怏的重新垂首,摆弄着新得的血刀。 小姑娘一夜未睡也不见疲乏,抽空还不住向花无缺偷眼瞧去,这动作被一旁的徐铮瞧在眼中,却只敢在心中生着闷气,歪头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又过了一阵,天色渐渐亮堂起来,马春花早就闲不住的起来弄了些吃食,小姑娘蹲在火边等待许久,待其翻滚之后,面带喜色的舀出一碗,噔蹬小跑着给花无缺送去。 后方的马行空见到这丫头丝毫不管自己死活,气的是胡子直翘,半晌才叹息一声,自己动手取出干粮用食。 花无缺未想到这丫头竟这般贴心,见状轻拍下她的小脑袋,微笑着接过碗筷。这动作师徒之间甚是平常,但马姑娘心中有鬼,被他一抚,却是小脸通红。 她咬着红唇迟疑一下,才又回身去舀了一碗,踱步到瑟瑟发抖的南兰身侧,将碗筷递将过去。 美少妇经过一夜的剧变,此时正有些狼狈失神,被她唤了两声,才怔怔的转过头来将其接过。 众人用了饭食,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重新上路。徐铮见状心中暗喜,只道离开之后,便再不会见到这烦人的公子,却不想马春花说什么也要拉着花无缺一同上路,口口声声说是才拜了师,什么都没教就要分开,突在不是为师之道。 马行空也怕自己身上的连城宝藏图泄露出去,后半段路程会遇到麻烦,是以便也出声相邀,花无缺正好想瞧瞧那王维扬弄出什么把戏,推脱一下,便欣然同意,让徐铮听了又黑起了脸。 不过其余几人都不曾理他,他只得怏怏的去收拾行装,马春花离开之时却是瞧那南兰小少妇可怜无依,心中一软,便又回转过来将其带上,南兰经过一场大变,此时正惶惶无神,被她一喊,便匆匆跟了上来。 昨夜一场大雨虽然甚是扰人,但此时雨过天晴,空气极为清新,马行空出来走镖之时怕消息泄露,便装作带女儿徒弟去王维扬那处长见识,是以还架着一辆马车,此时正好让马春花与南兰坐着,其余三人便各骑马匹,慢慢向着鄢州而去。 鄢州城离的不远,但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使得道路泥泞不堪,众人提不起速度,直到将近傍晚,才堪堪抵达。 马行空是王维扬亲自发帖邀请,一到鄢州,自然有人前来接应。 花无缺见到一众颇有清廷气质的汉子夹杂其中,不愿此时现身,便借故有事,想要先行离去。 却不想还未转身,车厢内的南兰便慌忙出来,她昨夜被血刀老祖吓的太过厉害,怕那恶僧还要回来找她,却是说什么也不愿跟花无缺分开。 花公子本不想理她,却捱不过才收的小徒弟哀求,这才无奈的将其带上,跟马春花定下约定之后,他便骑马离开。 这鄢州城地处西部,是金国、辽国、清国、西夏四国交接之所,来往商人甚多,而且各国各族皆有,由于其所在无险无田,所以四国都默契的将其作为交易之所,倒是在这西北边界的修罗战场中,独存的一处桃源之地。 所以这城中酒家客栈甚多,花无缺骑在马上,四下打量路边的小摊,只见到各族特产皆在道旁,倒也颇为有趣。 他在打量别人,路边行人也纷纷在打量他,全因平常都是美人骑在马上,护花使者跟在马旁。 而这红袍公子却反了过来,眉清目秀的少年高坐马背,一位绝色佳人小手牵着缰绳,紧紧跟随在旁,这场景实在令人诧异,是以他越前行,注视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 第四三三章 打抱不平的少女与太岳四傻 花无缺端坐马上,对于路边行人指指点点不以为意,而南兰衣裙皆皱,昨夜被血刀老祖吓唬倒退之时,又沾上不少尘土,此时被人一瞧,心中都升起无边的悲切。 她虽然想要蹲下身来痛哭一场,但又怕自己一松手,这狠心的少年就扬长而去,是以只得憋着小嘴,一面抽泣一面随着马匹前行。 这美少妇此时虽说尘土满面,但也掩不住其天姿秀色,此时无限委屈的梨花带雨,却是更让人心生怜惜。 她这一哭,可怜的小模样却让路人纷纷一怒,不过这些人常年在鄢州过生活,知晓此处凶险,是以都只在心中痛骂,却没有什么人敢上前英雄救美。 花无缺自顾自的策马前行,对路人的怒视只是轻蔑一笑,又走了一阵,眼见到了一处规模颇大的客栈,他才缓下速度,磕下马身向那边行去。 却不想刚行一阵,后面就响起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伴着蹄声,还有阵清脆的銮铃声响,一个好听的女声自后方响起,“就是你这混蛋欺负女子吗?!” 花无缺闻言回身一瞧,却见到抹长鞭直卷而来,他稍一愣神,便探出手去,将这长鞭紧紧握在手中。 他无视长鞭上传来的拉扯之力,抬头向着那边瞧去,却见到一个美貌少女端坐在马上,正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 这少女一身红衣劲装,长的甚是娇俏,此时许是太过气愤,用力之下,小脸飞起两朵红云,有些面如桃花的意味,衬着如墨一般幽黑的长发,虽然是清纯素颜,不施粉黛,却更有一番别有韵味的美丽。 许是被他这般盯着有些着恼,那少女一把松开马鞭,对着花无缺便怒道,“看什么看,你这恶贼,识相的就快些放了这位姐姐,不然等下本姑娘援军一到,你可就逃不了了!” 花无缺被她喝的有些莫名,待瞧见她死死盯着一旁的南兰之后,才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少女的态度让他甚是不喜,是以花公子轻挑眉头,故作讶然道,“疯丫头,你在说什么?这女人是看本座长的俊俏,死活缠上来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本座强抢民女一般了!?” “什么?!” 那少女本气呼呼的瞧着这边,听到他的辩解,心中只觉得荒谬无比,她方才也瞧见对面的少妇模样甚美,小脸上又满是泪痕,这才信了前番汇报,此时听他一说。却是张着小口瞧向了愣神的南兰。 美少妇被她一瞧,却是面上如火烧一般,她本想开口辩解,但想到自己确实是非要跟他前来,一时间只是着臊着小脸,垂着脑袋避开了少女的视线。 那少女见她的反应,这才有些相信,她虽然心中觉得荒唐无比,但其性子直爽,知道自己误会别人,此时也不恼着成怒,而是对着花无缺拱手道,“抱歉,抱歉,是我莽撞了,我……我……我实在没想到公子魅力……魅力之大……不对,不对……我不是说公子没有魅力……也不对……” 她说到一半却是不知该如何诉说,一张如花的小脸憋的通红,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羞恼的放弃,转过头对着一旁怒道,“你们四个混蛋,还不给本姑娘滚出来道歉,都是你们害的!!” 花无缺本还对她颇有不满,但瞧见这丫头此番可爱的反应,心中不由生出些喜爱,听她呼喝,便顺着她的目光瞧去。 四个劲装汉子缩头缩脑的自人群走出,这四人形象各异,最左端一人短小精悍,下巴尖削,腰间别着一对峨眉钢刺。 他此时满脸晦气,对着那少女埋怨道,“我的萧大小姐,咱们兄弟也是瞧见那姑娘哭泣,如实向你汇报的啊,你自己急性子冲了过来,现在反过来怪咱们,你可太大的没有良心啊!” 他话音未落,身边那个又高又肥,如是一座铁塔的汉子也苦笑着点头,他背着一块大石碑,碑上写的是【先考黄府君诚本之墓】,显然是一座墓碑。 第三个隐在他们身后,只瞧见他手中拎着一柄流星锤,最后一个面色蜡黄,好似病夫一般,他衣衫褴褛,咬著一根旱烟管,双且似睁似闭,倒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走到场中,双眼也不睁开,便是淡淡道,“不错,萧姑娘,这件事是你的不对,还不快给人家道歉,怎么还想要牵扯我们太岳四侠不成?” 他这副神态瞧在路人眼中,只觉得这才是江湖之中的高人,众人心中刚刚升起些钦慕,却不想那少女绣眉一竖,娇喝道,“什么?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被她一喝,那高人模样的病夫顿时变色,闪电般堆起笑脸,不住摇头道,“没有没有,哪里敢啊,萧大小姐明察秋毫,自然是咱们兄弟的不对,怎么会是你的错呐~” 第四三四章 豪气少女萧中慧 他这一番变脸,却是让围观众人都是哄然大笑,那病鬼听了也不在意,只是转过身去悠然道,“我们太岳四侠是江湖上铁铮铮的好汉,怎么能与她这妇孺之辈计较?” “不错不错。” 他话未说完,身侧那胖汉将背负的墓碑一磕,环视一周自得道,“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笑,也不看看这姑奶奶的厉害,她比塞外的野狼还要凶恶,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就偷着笑去吧!” 此言一出,那少女俏脸一红,羞怒道,“盖一鸣,你想死是不是,什么叫本姑娘比野狼还要凶恶,你给我把话说明白!” 那胖汉被她一喝,大胖脑袋猛地一缩,连忙向一旁踱去,他那几个同伴见他凑来,怕被这少女迁怒,都慌忙的闪开,一时间四人手忙脚乱,更是让人捧腹。 四人抢夺一阵,眼见谁都不肯在前面顶雷,四人对视一眼,便装作起了争执,互相厮打着向远处跑去。 那病夫一面跑,一面对着这边叫道,“萧大小姐,咱们兄弟要去一旁论论清楚,此处既然无事,你老人家自求多福吧~” 姓萧的姑娘闻言也是有些遐尔,小姑娘摇头失笑一阵,才回身对着花无缺歉意道,“让公子看笑话了,前番萧中慧误会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听她自报闺名,花无缺心中一动,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金书中最冷门的女主,他稍一愣神,便轻笑道,“无妨,姑娘也是一番好意,不必介怀了。” 萧中慧见他这般通情达理,小脸重新现出笑意,她稍一思索,便跃下马来,一面牵着向内行走,一面笑道,“公子不在意就好,说来也巧,我也是住在这家客栈,既然这般有缘,等下我可要请公子吃些酒水,作为赔罪啦~” 见她一个少女都这般洒脱,花无缺自然不便推辞,同样下马走进客栈,将马匹交给待客的小二之后,才带着惴惴不安的南兰踱步而入。 此时已入严冬,昨夜又下了一场暴雨,外间天气寒的刺骨,南兰只着着一件长裙,虽然只走短短一段路程,此时也已经冻的小嘴发紫,她方才只顾着担忧花无缺将自己抛下,此时一入客栈,被扑面而来的热气一扬,才反应到方才的严寒。 她下意识的抱住双肩,娇躯轻抖,这美少妇虽说衣衫不洁,但也掩不住其过人的秀色,她一进来,倒是让一楼食客纷纷放眼望来,见到她狼狈的模样,却都是有些心中惊讶。 一般这样的绝色佳人,若被他们得到,定然是百般呵护,南兰以往也都是这般生活,但跟在花无缺身边时,这少年公子却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只是任她跟在身边,一路连半句问候都无。 花无缺面色淡然的走到一张空桌坐下,南兰怯怯的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坐下,却是纠结站在原地,小手紧紧揪住裙角,一副想要坐下,又不敢坐下的模样。 “坐。” 花无缺一面向小二点着酒菜,待点完之后,小二面色诡异的离去之时,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南兰闻言却好似听到仙音,小脸一喜,连忙旋身坐下。 她从苗人凤身边逃离,是因为金面佛丝毫不解风情,但面对花无缺的冷言冷语,她却异常的感到无比自然,此时被他允许坐下,更是生出几分感激。 她这种女子便是过的太好,总觉得什么都无趣,被人小小勾引一番就上钩而去,此时失去一切之后,反而变的知道感激起来,通俗的说,就是贱。 花无缺未理会她的心思,他带着这南兰也不过是想知道闯王宝藏的下落,他正暗自寻思如何在这次事件获利,就感到身后有人接近。 他一身内力已经练的炉火纯青,萧中慧小手探来之时,他便心生感应,怕伤到这直爽的姑娘,他连忙散去护体真气。 “嘿!” 萧姑娘小手还未拍落,娇嫩的声音就在花无缺耳边响起,“你还真是不客气,点了这么一桌酒菜,想要吃穷本姑娘吗?!” 她小手在花无缺肩上一拍即走,好似一抹灵动的红花一般闪到花无缺身边坐下,小姑娘瞧着面前一桌酒菜,笑嘻嘻的向花公子问罪。 花无缺对她的性子甚是喜欢,闻言摇头笑道,“不错,萧姑娘方才可是将人吓的半死,此时不宰你一顿,本座可难平怒气~” 虽然听他自称“本座”有些奇怪,萧中慧还是豪气道,“尽管吃,本姑娘还不信你真能把我吃穷了!” 一旁的南兰见他们相谈甚欢,小少妇稍一寻思,却是探出小手分别为他们斟满水酒,她此番动作却是存心讨好。 这美少妇不怕死,只怕被那恶僧捉去侮辱,她在苗人凤身边生活许久,自然也有几分眼力,那老僧的武功之高实在罕见,眼见能保自己安危,又不觊觎自己的,除了眼前少年,再也没有旁人了。 第四三五章 还有这种操作的?! 南兰斟完酒后,便乖乖的坐会一旁,瞧那模样就好似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哪里能看出这美貌少妇竟能做出抛夫弃女的事来。 一旁的萧中慧发完豪言,便见到她在自己面前端来一杯酒水,小姑娘俏脸一滞,登时有些为难,无心思去管这美貌少妇的神色。 她自小就被父亲管教的颇为严厉,此次偶然听的父亲与人讨论“鸳鸯刀”的踪迹,想到马上就是他老人家的五十大寿,这才一个人偷偷从家里遛了出来。 萧姑娘年纪虽小,但却颇好颜面,不想被对面二人看轻,稍一寻思,便端起小杯一饮而尽。 她从前被管束的丛未碰过酒水,这一口喝下,小脸登时皱在一起,嘴里辣辣的又麻又痛,直道这酒实在太不好喝。 “慢点,慢点,瞧你样子那般豪气,却不想酒量如此之低,姑娘若是不胜酒力,还是不要再喝了吧。” 花无缺瞧她神色甚感有趣,故意出言挤兑与她,不过那边的萧中慧却已无心理会他了。 小姑娘一杯酒下肚,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不由暗道,“爹爹常说女孩子不许喝酒,我还道这他甚是喜爱的酒水有多么可口,谁知竟如此难喝,真是想不明白。” 她少女心性,只觉得爹爹管束不许的,她非得试试不可,前番自己一人时还未提起胆子,此时又被花无缺一击激,却是探手取过那只酒壶,自己斟满一杯,又喝了一大口,喝完之后,她自觉脸上有些发热,伸手一摸,竟是有些烫手。 不到片刻,这明媚俏丽的少女便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捉着只筷子,不住的在桌碗上敲打,她一双大眼睛满是雾气,嗔怪的瞧了花无缺一眼,才微声道,“你……你不是好人,怪不得爹爹不让我喝酒,这喝了酒,满世界都在转呢~” 花公子一脸懵逼,没想到这丫头喝了两杯就醉成这样,见到四下食客都羡慕的瞧了过来,他连忙探手夺过这胡言乱语的小丫头手中酒杯。 见他伸手来抢,萧中慧忙要将酒杯藏在怀中,嘟着小嘴不依道,“不给不给……” 但说到一半,却是俏脸绯红一片,原来花无缺大手已经握住酒杯,被她一带,却是蹭在少女初成的山峦之上,虽然花无缺马上撒手撤回,但那一触之下的悸动,还是令这丫头甚是羞涩。 “咳咳……” 花无缺也未想到会触到那里,不过花公子脸皮太厚,收手之后,却是装作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轻咳两声,正色道,“萧姑娘既然不胜酒力,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早些回去歇息吧。” 萧中慧本就羞得难为情,听他此言,连忙如蒙大赦一般连忙就要起身,却不想站起的太急,小腿登的一下踢在桌脚之上,将一桌饭菜掀的到处都是。 “喂喂喂,你们做什么?!” 一旁的掌柜听到这边动静,心疼的就要小跑过来,但还没走几步,就见到一道金光闪来,待他回神瞧去,便见到几片金叶子直插在柜台之上。 这下让他怒气尽消,眉开眼笑向小二一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三位贵客重新上一桌新菜?!” 花无缺无意与这市侩的商人再做纠缠,挥手打断他的训斥,令他再开两间上房,又叫小二准备些洗澡用的热水,才让南兰扶着醉醺醺的萧中慧上了二楼。 那老板得了金子,自然千肯万肯,待南兰二女上楼之后,竟还凑过来低声道,“公子爷,那醉了的姑娘已经定有房间,公子若是想成就好事,不如等下上去,就告诉她们小店再无空房,晚上公子一男二女住在一起,不是乐趣无边吗~” “还有这种操作的?!” 花无缺闻言有些愣住了,他回头讶然的瞧着面前谄媚的老板,过了片刻,才摇头叹道,“今次不用,下次有需要,本座再来找你。” 无视那老板可惜的目光,花无缺径自上了二楼,走进房间,就见到南兰拿着一块绣帕,愁眉苦脸的擦拭着身上油渍,而萧中慧正小脸通红,趴在桌上嘟囔着什么。 见到花无缺进来,南兰怕他责怪,慌忙的将绣帕藏在身后,却不想这家伙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而出,临走时淡谈道,“等下小二送来热水,你把这丫头弄进去,你们两个都洗洗好了,别只顾着自己,你心里不在意别人,别人也不会在意你。” 美少妇心中一怔,却是忘了对他的惧怕,过了片刻忙抬起小脸想要辩解,但花无缺早已回了房间,她只得咬咬下唇,垂下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那天真烂漫的萧姑娘,小声叫喊着上酒,南兰闻言俏脸复杂的看了过去,过了半晌,才低声道,“这丫头也是心大,还好遇到了这家伙,不然……” 第四三六章 再遇夏青青 南兰丛小便锦衣玉食,过惯了大家小姐的日子,三年前突遭大难,被苗人凤所救,虽然无奈之下嫁了他为妻,但这金面佛也颇有家资,事事都无需她费心,自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做过侍候人的事情。 她前一夜遭遇大变,担惊受怕了一夜本就困乏,昨夜又被花无缺支使着为萧中慧洗澡,那萧姑娘喝醉之后可是闹腾的很,她又不敢不听那魔头吩咐,待收拾完毕,其时已经是夜半三更。 当时她眼皮打架的厉害,连动都不想再动,想着反正萧中慧同是女子,便也在她榻上睡下。 她想的不错,但却没想到这天色还未亮,她正睡的香甜,就被一阵尖锐的叫喊惊醒。 南兰本就日夜害怕血刀老祖前来,被这叫喊一惊,手忙脚乱的就爬起身来,要望门外奔去,却不想起来之后,却瞧见萧中慧披散着秀发,正双手捂胸的盯着自己。 见到这少女的神色,她稍愣一下,忙四下打量,却哪里能找到旁人身影,这美少妇没了顾及,这才松下气来无奈道,“你鬼叫什么啊,知不知道能吓死人的?!” 萧中慧小手捉着背角,面色羞愧的瞧着她,这丫头宿醉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她坐起身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待想到自己在个男子面前醉倒,登时有些恐惧起来,又见到自己身侧躺着个人影,她自己又换了内衬衣衫,哪里还能顾得上查看,自然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此时见到身旁躺着的是那个漂亮姐姐,小姑娘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正要开口想她解释,却听到门外响起一道柔声,“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声音她也有些熟悉,自然是昨天跟她对饮的少年,萧姑娘见自己把他也吵醒,登时小脸一红,忙脆声道,“没事,投事,公子不要担心,是我做噩梦了。” “哦,那就好。” 这声回完,屋内两个姑娘就听他脚步渐去,南兰实在困乏,便也顾不得再埋怨她,歪下身子就沉沉睡去,只剩下萧中慧揪着被角,小脸涨红的喃喃道,“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怪不得爹爹说女儿家不能喝酒,还好……还好……” 她嘟嘟囔囔说了一阵,却连自己都没弄清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又坐了一阵,瞧见窗外天色还暗,便又回身躺下,小姑娘面对墙壁,过了半晌才传来声细微的埋怨,“哼,骗女孩子喝酒,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天一早,花无缺起来许久,也不见两个姑娘出来,想着她们许是困的厉害,便吩咐小二准备些热汤,待她们起来再送去,自己一人踱出客栈,到街上去打探下消息。 上得大街,便瞧见这城中多了许多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这些人打扮各异,行走间高声谈论着“鸳盎刀”与镇远镖局召集同道之事。 花无缺听了一阵,未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深感无趣之下便想要返回客栈,却不想刚回身,便听到一旁传来道淡淡的声音,“你这女人不要太过嚣张,我兄弟就在一旁,他要是出手,你们几个全要倒霉!” 他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转身向一旁瞧去,却见到昨天见过面的太岳四侠,正鼻青脸肿的缩在一处小巷,那手持烟管的病夫两个眼圈都被人锤的青紫,但还是不忘保持高人风范,此时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捉着烟管向着自己指来。 花无缺见状有些失笑,这四个家伙武艺稀松,但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厉害,也不知道此时又是惹到了哪个不信邪的,竟是被人揍成这样。 他正心中疑惑,便听到一个女子惊咦出声,他听这声音其是熟悉,忙向那边瞧去,却见到太岳四侠正面不远处,站着个扮作男装的女子。 这女子身穿一件石青色缎衫,头顶青巾上镶着块白玉,衣履精雅,背负包裹,皮色白腻,一张脸白里透红,说得上是雪白粉嫩。 她虽穿着男装,但凤目樱口,双颊白嫩,不掩其妩媚美色,此时这绝色女子正微张小口,神色讶然的瞧着这边,四目相对,花无缺不禁下意识道,“夏青青?” 被他喝破姓名,夏青青俏脸猛的变色,扭过头去不自然道,“你……你认错人了。”她说着便闪身而退,向着小巷深处跑去。 花无缺也不追赶,只是有些疑惑的瞧着她的背影,暗道她形色匆匆,显然不想被人知道行踪,难道自己离开之后,这女人跟袁承志又闹翻了不成? 他想了一阵也未想明白,索性不做理会,撇过满面青肿、仍旧面色淡然的太岳四侠,摇头叹息一声,才回身离去。 第四三七章 昨天晚上人家等了你一晚 回到客栈,便见到南兰与萧中慧已然梳洗完毕,两个俏丽女子正坐着大厅一张桌上,小口的喝着热汤。 此时客栈中已坐满了来瞧热闹的武人,这些人不时侧眼向两女望去,但碍着如今城里藏龙卧虎,倒未曾发生什么恶霸欺凌的狗血事件。 见到这红袍公子回返,萧中慧一张小脸刷的红了起来,这丫头昨天放了大话,结果两杯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此时见到他,自然有些发窘。 花无缺对她印象颇好,心中有些觊觎,自然不会提起昨日之事,待两女用完饭菜,便带着南兰要去往那王维扬召开大会的会场,萧中慧此来本就是为了鸳鸯刀,见他们要走,自然连忙跟上,三人出了客栈,便往城中校场而去。 如今天下混乱不堪,元蒙西征,只余清国势大,而清国起家之时,又假借了金国名义,崛起之后,便又将这老宗主踢开,两国之间深有污龊,是以金清两国虽都为女真后裔,但打的最凶的也是他们。 这鄢州城本来处在三不管地带,但前些日子辽国被金国打了场败仗,为防止金国追击,连忙投靠了其老对头清国,现在城中金国势力被清除一番,是以王维扬才在此,处商议如何追过落在金人手中的鸳鸯宝刀。 这番消息是花无缺自路上听到行人说起的,其中真实与否他也不甚清楚,不过镇远镖局为清人做事,这倒是他亲眼所见,想来这番盛大的聚会,背后定然有清国的影子。 一行三人来到校场之外,远远就瞧见此处人影攒动,到处都是背负刀剑的江湖人。 大门处有几个穿着镇远镖局衣衫的汉子作为迎接,至于花无缺熟悉的几个镖局高层,许是都在内部接待各地大豪,此时无一在此,倒是免了他被认出的麻烦。 南兰本来不愿随他前来,但又不敢一个人待在客栈,这才颤颤巍巍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见到许多粗糙汉子不住打量自己,这美少妇怕的小脸微白,就差贴在花无缺的身后了。 好在一旁的萧中慧颇为豪气,这丫头长的俏丽无比,自然也有不少人瞧看,不过都被她狠瞪回,到了最后,还拉着南兰一起,有人瞧来便捉起佩刀,这般反复,倒是少了许多窥视眼神。 此次虽说是王维扬广发请帖邀人助拳,但到此的何止请柬上的那些人,是以大门处并没什么必须出示请帖的规矩。 不过那迎接的汉子瞧见花无缺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少年,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前来,虽然规规矩矩的请他进去,但转身之后,还是忍不住腹诽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潇洒,凑热闹都带着这般如花美眷。 三人一进大门,便瞧见校场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武者,这校场规模不小,但此时却显得颇为拥挤,不过四处都备好了桌椅板凳,任人随意坐下,花无缺也不多看,径直带着两人走到一旁坐下。 萧中慧见到这许多的江湖武者,这翘家出来的大小姐有些兴奋,坐在凳上也不消停,东摇西摆的四处瞧看。 她正瞧的有些眼花缭乱,却见到一个身着红衣,秀发上别着一支珠花的少女,满面喜色的疾步而来。 那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脸上生有紫疮的壮硕青年,不过这青年面色颇为阴沉,不似少女那般喜悦。 两人自一路踱来,那少女不待走到面前,就跳跃而起,直直的往花无缺奔去。 这丫头自然是随马行空前来的马春花,笨蛋马姑娘本来瞧见这许多人也有些兴奋,但自瞥见少年师傅之后,哪里还有心思瞧看,便飞也似的直奔而来。 花无缺也没想到这丫头这般激动,见她飞跃而来,只得起身一把将她抱住,感受着怀中少女初成的风情,却是让久不识肉味的花公子一时有些心动。 “师傅你骗人,你说好找好住处就来找人家的,可昨天晚上人家等了你一晚,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马春花方才弄出的动静不小,那些人见到这秀丽的丫头大庭广众之下就向男子投怀送抱,一时间又是嫉恨,又是羡慕。 不过马姑娘何许人也,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一扑到花无缺怀中小嘴就说个不停,而且话语又这般惹人误会,瞬间花无缺便感到无数道愤恨的目光投射而来。 被这么多人拿异样的眼光注视,任花公子脸皮厚如城墙也不仅有些面热。 他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听到高台之上王维扬熟悉的苍老声响起,“多谢诸位同道赏脸来此,姓王的押了一辈子镖,得罪了无数人,到老了还能有这么多朋友,我王维扬实在倍感荣幸。” 第四三八章 会盟背后的算计 王维扬一手建立的镇远镖局,在北地行镖了三十余年,如今算是北地排行第一的镖局,是以此次他召集同道,北方大多数的镖行纷纷前来。 老爷子这一声谦虚的话语一落,台下众人为表敬意,都停下了议论,大声喝彩起来,王维扬见状忙笑呵呵的探出双手,向下轻压。 待重新安静下来之后,才又轻咳几声,继续道,“今天来的各位,大多数都是咱们镖行同道,唉,咱们走镖的苦处别人哪里知道,一年到头走南闯北,不仅利润稀薄,在一些白道大侠的眼里,咱们还是异族官府,富豪人家的走狗。” 老爷子说到这里,言语之间不禁有些唏嘘,台下大多数都是走镖的汉子,听了此言,倒是都被他说到心坎,有些脾气暴躁的,居然破口大骂起来。 王维扬见成功挑起众人的情绪,这才重新展颜,神情肃穆道,“好了,今天把大家请来,不是听我老头子倒苦水的……” 他说到这里,众人神色都是一凛,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就要到了,是以纷纷凝神向他瞧去,又听他继续道,“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几把神兵,其中屠龙刀被明教谢逊夺去,如今不知到了哪里,这宝刀屠龙号令武林,我老头子年纪太大,也没那么大的野心,不过那藏着无敌于天下的秘密的鸳鸯刀,如今有消息说到了金国人手里,这下老头子可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这习武之人大多血气旺盛,大都不甘于人下,这些人与其说是为了王维扬的面子而来,不如说都觊觎那鸳鸯宝刀,此时听到宝刀消息,纷纷大声吆喝,言辞自然都是不能让咱们汉家宝物,落在异族人手中。 听到这些叫喊,镇远镖局中许多劲装汉子纷纷变色,台上的王维扬的脸色微变,不易察觉的向着一旁递过一眼。 待见到没有什么指示之后,老爷子才放下心来,继续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如今天下大乱,咱们这些人都只是为讨一口饭吃,这些分别倒不急着讨论,如今紧要之事,却是要论出一个章程,如何将落在金人手里的宝刀夺回来!” 他话音刚落,东首处便有人叫喊道,“老爷子,这还用议论吗?咱们今日到场的,大多都是五湖四海的镖局中人,咱们走镖的走到哪里都是外乡人,被人肆意欺凌,不如趁着今日大家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子,成立一个盟会,到时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江湖上谁也不敢欺负咱们!” 众人前番已经被王维扬挑起情绪,正是激动之时,此时听到这人言论,场内顿时嗡嗡作响。 有些粗莽汉子自然觉得此事大妙,不过也有许多有些眼光的镖行中人认为此举太过荒唐,毕竟走镖的大多都互为对头,一家抢一家的生意,这其中的恩怨,哪里是王维扬一人就能化解的。 果然,这会盟还未商议,场内便有人争吵起来,两帮人手持刀剑的对面而立,也不知是早有旧怨,还是方才一言不合,就此要大打出手。 王维扬在台上瞧着乱糟糟的场面,一时间老脸青白变幻,显然有些为难,他迟疑一阵,才要开口相劝,却不想此时一个中年汉子起身抱拳道,“王老爷子,今日云某前来,是为了来找鸳鸯刀的线索,无论这刀是否藏着什么大秘密,咱们汉家宝物,也不该落在异族手里。” “至于这什么会盟,恕云某狂妄,我晋阳镖局与燕云、虎踞、龙门早已义气相投连成一片,这么多年来也不见再增新进,想来这便是众人理念不同,老爷子要强行将这些人拧在一起,依云某拙见,恐怕无一益处,反而多生事端!” 见到这人说话,花无缺身边的萧中慧喜道,“是云鹤叔叔!” 她见到花无缺转身瞧来,忙低声向他解释,原来这云鹤乃是晋阳镖局的总镖头,与萧中慧的父亲互为好友,这人理念便是驱逐鞑虏,恢复汉家衣冠,自然瞧不上甘为清国走狗的王维扬。 云鹤话音刚落,他身侧便站起许多汉子,这些汉子身后都是各方镖旗,便是他方才话中所说的同盟镖局。 见到有人现身反对,王维扬强自忍耐道,“云兄弟说的有理,但咱们如今要对付的金国人势力庞大,若咱们没有个规程,难免一盘散沙,被人一击而破!” 这两人各持己见,却是谁也无法说服谁,一时间场面颇为尴尬。 此时方才王维扬偷眼瞧看的方向中,有一人实在等的不耐烦了,大喝道,“你们汉人真的是婆婆妈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非弄的这么麻烦,要老祖我看,不同意的都杀了,留下来的,才是能一起办事的同道!” 第四三九章 敏殿出手 如今场内大多都是各地镖师,其中不乏脾气暴躁之人,听到这声恶言,纷纷怒骂回去,一时间声音杂乱,倒是晾下了台上的王维扬。 方才喝骂出声的人,哪里能与这许多汉子对骂,此人一时词究,便再也忍耐不住,只见那边猛然窜来一道红影,这人直直掠到场中骂声最大的一个汉子面前,扬起手中钢刀就狠狠劈下。 待他闪出,众人才瞧见这原来是个域外番僧,这番僧一身血红僧袍,却正是前番被花无缺夺下血刀击伤而退的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本就因失了师门宝物,又被一个小辈打伤而愤怒难忍,此时见到这会场婆婆妈妈弄不明白,忍耐不出,便主动现身出来。 众人见到此处竟然还藏着番外异族,登时如炸锅一般,待见到这番僧上来就斩下一人首级,更是对着王维扬怒道,“姓王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叫咱们来商议对付异族,怎么自己还藏着这等凶徒?!” 对着诸多质问,王维扬只能木然站在原地,此时的场面却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虽然年纪颇大,但前番瞧着也不过四五十岁,如今心中一口气丧去,却是苍老了不止几多。 血刀老祖面对众多豪杰却是面色不变,一把将方才枭首下的人头往后方掷去,接着桀桀怪笑道,“老子没那么多的耐心,你们这里的人,想活命的,就乖乖听话,不想活命的,老子送你们一程!” 在场众人中,虽说有许多只为利益,不顾家国之人,但仍有如云鹤这般,心系故国,意图与异族抗衡到底的义士,此时被他一喝,这些人纷纷起身,抽出身侧兵刃就要一拥而上。 眼见这许多人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血刀老祖反而欣喜起来,他初来乍到,第一次出手就把事情办砸,受伤不说,还失了自己师门宝刀。 虽说回来之后那郡主未曾对他呵斥,但他一向心高气傲,哪里能容忍下来,是以方才假装忍耐不住,出来在那人眼前显显手段。 他环视一周,见到众人中无一武艺高深的,便倒提钢刀向前大步走去,一面走,一面狞笑出声。 见他行动,后方那处被帘子遮起的小篷中传来道淡淡的女声,“福公子,既然血刀大师已然出手,那就不必再等了,让你的人动手吧。” 随着女声落下,小篷中便响起福康安恭敬的应和声,数道人影自篷中掠出,其中两个老者最是扎眼,他们才一现身,便有人大惊道,“汝阳王府的玄冥二老!?” 云鹤才一喊完,便被身侧的同伴一把推开,待他缓下身形,才瞧见自己方才站立之处,却是有道深深的刀痕,血刀老祖站在前方咧嘴大笑道,“跟老子对招,你还敢抽神关注别人,闲死的太慢吗?!” “番狗休要嚣张!” 人群中一个粗豪汉子再也忍耐不住,抽出身侧铁棒就向前扑去,却不想扑到一半,一道火焰刀气无形掠过,这汉子挣扎一下,便轰然倒地。 在他尸体前方,一个宝相庄严的大和尚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悲切道,“施主戾气太重,还是早些归往西天极乐,聆听佛祖的教诲吧。” “鸠摩智?!” 花无缺见这许多高手逐一现身,面色登时有些肃然起来。 他侧过身拉住想要上场助拳的萧中慧,在这天真的丫头不满的目光中,低声道,“等下打起来,你们跟着我徒弟去找她爹,马老镖头在镖局中名声不压于王维扬,他未表露反对,此时想来也不会有人去对付他。” 马春花提着血刀,瞧着场中打的火热,本有些跃跃欲试,但听到师傅此言,小姑娘俏脸一憋,又见他横眼瞪来,才不情不愿道,“哦,知道啦……” 至于小少妇南兰,她一见到血刀僧就吓的六神无主,听到花无缺的吩咐,哪里肯去,小手拉着花公子的衣袖不愿松手,最后还是萧中慧与马春花两人强拽而去。 眼见她们三个离去,花无缺才松下气来,这一次他只以为是清国福康安一家设计,谁知道此时冒出这许多高手,这才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待他见到马行空将三女隐入人群之后,向他点头示意,花公子才转回身去,此时场中已经躺下不少伤者,其中不乏有伤重不治之人,他心头一怒正要出手,却听到人群中一人大喝道,“异族番狗,欺我汉家无人吗?!” 随着声音,数道身影急掠而出,血刀老祖本以为大局已定,正可惜自己未曾发力,眼见又有人出头,当即大喜迎上,对着一人当头劈下。 却不想眼前这胖乎乎的老者呵呵一笑,双手如闪电般挥舞不停,无数道暗器自他手上发出,向着自己呼啸而来。 云鹤本被三个清廷高手围在其中,刚逼退面前一人,就听到脑后恶风袭来,这晋阳总镖局心中一紧,却不想身后呛的一声,袭来兵器竟是被人拦下,他连忙转身瞧去,见到来人之后才大喜道,“陈大当家的,红花会的兄弟们都到了?” 帮他拦下兵刃的,自然是红花会的陈家洛,此时这少年龙头一剑刺死身侧的侍卫,转过身微笑道,“不错,不过在下来迟一步,还请云总镖头不要见怪!” 听他此言,云鹤面色大喜,此时人群中奔出许多好手,正是红花会的诸位当家,这些人与清廷高手站在一起,场面登时混乱起来。 人群中骆冰一身白衣素裙其是耀眼,这俏寡妇手持一对双刀,英姿飒爽,玄冥二老本与鸠摩智负责压阵,但鹿仗客一见骆冰,登时忍耐不住。 正要不顾命令出手擒下,却听到后方传来赵敏淡淡的语声,“差不多了,有红花会这群乱党的人头,这一趟也不算亏本,见好就收,迟则生变!” 福康安在这元蒙郡主身侧哪里还敢桀骜,闻言恭敬的应下,转过身对着身后侍卫挥了挥手,那侍卫瞧见目光一凛,自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对着天空就燃放而去。 随着声响,场外登时响起无数的脚步声,一队队清兵将这校场瞬间围起,大队的弓箭手站在高处,冰冷的箭镞对准了场中这些汉人武者。 第四百四十章 就是这些人,与你为难的?! 眼见这校场被围的如铁桶一般,激斗中的红花会众人面色都是一变,骆冰挥刀逼退身前一个清廷侍卫,这才回身喝道,“不好,鞑子有埋伏,咱们不该不听七哥劝告的!” 听她此言,赵半山撒出一把暗器,也叫喊道,“保着大当家先走,徐七弟带着众多弟兄就在赶来的路上,你们跟他们会和,自然能安然无恙!” “哈哈哈!” 血刀老祖闪身躲开他的暗器桀桀怪笑道,“现在想要逃,晚啦!” 果然,四下隐秘处又奔出众多带甲侍卫,各个呼吸悠长,显然是清廷笼络的好手。 陈家洛此时也无法保持镇定,此次行动,武诸葛徐天宏事先就百般劝阻,说是等大部队一同前来。这位年轻的大龙头自觉上位以来失手了许多大事,如今为了重立威信,不顾劝阻的执意前来,现今发现真的被徐天宏说中,心中虽懊恼无比,但也对骆冰直言道出有些不满。 随着甲士涌出,那边小篷终于散去遮掩,赵敏一身白袍自篷下而出,她依然那般面莹如玉,眼澄似水,笑意盈盈的对身侧恭敬的福康安道,“就是眼前这些人,将你捉去困了许久的?也不怎么样嘛~” 福康安一身宝蓝绸衫潇洒过人,但如今却只敢微躬着腰在旁听令,他本性甚是风流,但对这元蒙乃至北方第一美人,却连瞧都不敢多瞧一眼。 听到这智计过人的美人郡主如此笑谈,这福大少连忙恭维道,“小人哪里敢跟郡主相提并论,这些人在小人面前自然是心腹大患,但到了郡主手里,却这般不堪一击,小人实在对郡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边红花会众人听到他们这样肆意评论自己,登时心头大怒。 骆冰挥着双刀就要上前,却不想眼前闪过两个老者,其中一个手持鹿头短杖的还不住的上下打量与她,眼中轻薄之意让这俏寡妇恨的银牙直咬。 赵敏挥手止住想要上前的几个侍从,笑吟吟道,“诸位请了,小女子赵敏,早听闻各位在江湖上的大名,只是苦于无法相见,今日恰逢其会,见到了各位英雄,果然各个英姿飒爽,不同凡响。” 见她发话,众多侍卫都纷纷停下招式,只是持着兵刃将红花会的人围在高台之下。 陈家洛见这潇洒公子肯上前谈话,书生本性又起,上前抱拳道,“公子谬赞了,咱们不过是心存故土的一群江湖莽汉,今日更是被公子妙计所困……” 但他还未说完,就被一旁与赵半山激斗的血刀老祖打断,这番僧一刀扫去袭来暗器,转过身对着这边呸道,“你们汉人就是毛病多,如今已成困兽,还端着架子不放,搞的是我们求你们一般,今日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骨头硬,还是老子的刀利!” 听了此言,不止被困的红花会众人,场中众多观望的汉人武者都纷纷变色,赵敏见了俏脸一变,正要出声呵斥,却又听他笑道,“郡主大人别骂我,我就是瞧您给他们太多的好脸色了,依我看,汉人只要学会跪下,才能算一个好汉人!” 这场中侍卫大多都是两国异族,这些武人哪里懂高层以汉治汉,逐步瓦解汉人反抗的计策,听到这番僧此言,倒都纷纷大笑着应和起来,被他们围在其中的汉人武者,除了云鹤一伙握紧兵刃,其余的却是大多都面色铁青,只是不敢有丝毫动作。 赵敏本想威逼利诱使这些人为自己所用,哪里想到新收的血刀老祖邀番话将场面全部打破,俏郡主气的娇躯轻颤,但瞧见四下自家将士都是颇为赞同,为了不犯众怒,只得暗自叹息一声。 见到自己所言被同伴称赞,血刀老祖更是得意,他四下瞧看一眼,猛然大喝道,“跪下,咱们尊贵的元蒙郡主在此,你们这些汉人,想活命的就快些跪下!” 随着阵阵扑通声,如镇远镖局一般的武者纷纷下跪,不到片刻,场中便只剩下零零散散几堆未曾下跪的身影,其中花无缺一人长身而立,与身侧跪着的群人对比最是明显。 那血刀老祖猛地瞧着他的面容,却是脸色大变,持刀后退几步,才颤声道,“你,你,你竟然还有胆子来到这里?!” 他退后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但此时想要悔改已然来不及了,场中众人纷纷向花无缺瞧去,见到这身着红袍的俊朗公子,红花会众人面色轻变,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他。 赵敏怔怔的瞧着这道身影,她总觉得眼前这陌生的少年,给自己一种特殊的熟悉感,但她瞧了一阵,也未曾瞧出他面上破绽。 郡主殿下正要开口,却不想这少年已经缓缓移步,他一面走,一面淡淡道,“汉人是学不会跪下的,这些跪在地上的,不配称作汉人,你这个秃驴,在本座看来,也只不过是个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血刀老祖眼见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面色一阵变红,最后才猛地咬牙道,“算你有种,不过今日这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这般出来,不过是找死罢了!” 他说着眼珠急转,猛地回身对赵敏躬身道,“启禀郡主,就是这人前番阻拦了小人,这人武艺太高,求郡主让太师几人一同出手,不然恐怕拦不下这人的。” 赵敏本在苦思眼前这红袍少年的熟悉感,此时听他所说,心中一动,也想瞧瞧这少年底细。 便轻挥玉手,鹿杖客几个对视一眼,便狞笑着一同围了过去,只有鸠摩智自持身份,假作不见的站在原地。 眼见这许多好手围来,一旁还有个明王虎视耽眈,花无缺也不免心中一紧,毕竟他武功虽高,但也不是天下无敌,在场的几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心中只觉有些鲁莽,不过他听不下这些异族的言语,此时现身出来,却已然存了死斗之心。 “大当家的,不管这杨莲亭是敌是友,如今他也是在与异族作对,咱们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瞧着啊!” 赵半山最是豪爽,虽然前番红花会众人已经瞧出花无缺与自家不是一路,但此时见他被众多高手围住,却还是有些急躁的向陈家洛催促。 但陈家洛还未有所回应,院外就响起阵阵惨叫之声,一道灿烂至极的烟火窜上高空。 随着亮光,一抹红影急速而来,眨眼间就到了场中,这人不偏不倚的站在花无缺的身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听到一道清冷如冰的女声,“阿……莲弟,就是这些人,与你为难的?!” 第四四一章 阿姐想抱抱你 瞧见来人身法,方才还仿佛古井无波的鸠摩智终于现出了惊色,这位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不着痕迹的向着赵敏的方向轻踱几步,火焰刀气已暗自扣起,毕竟他虽然不待见这位狡诈如狐的元蒙郡主,但若是她在自己面前出事,那元蒙铁骑可不会跟吐蕃国讲什么道理。 有这等想法的,自然不止鸠摩智一个,玄冥二老等人也面色肃然,紧紧凑在一起,一时间原本喧闹的校场,竟是被这一人威压倒寂静无声,只听见院外不时响起的惨叫厮杀声。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院外叫喊声越发强烈,显然日月神教的教众占了上风,院墙上站立的弓箭手在这些神教高手扑袭的下,一具具尸体落地之声不住响起。 “阿,阿姐?!” 花无缺怔怔的瞧着面前一身红袍的清冷女子,他心里满是愧疚感动,前番与雪千寻相遇,他便想了许久再与黄雪梅相见的场面,但他却如何都未曾想到,再次相见,不是自己前去寻她,反而是她千里迢迢的找来这里。 黄雪梅那整日冰寒的俏脸此时满是欣喜,一对秋水般的盼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少年,她抬起小手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捉住他的双手,但伸到一半,却是绣眉轻皱,咬着红唇委屈的小声道,“阿弟,你,你的大事做完了么,阿姐想抱抱你……但……但阿姐怕……” 她话未说完,就感到一只大手探过来,一把捉住她的细腰,以身法诡异著称的日月教主却是丝毫不做反抗,任凭眼前少年将自己牢牢抱在怀中。 清风拂过,带起场中两人红袍迎风飘扬,黄雪梅如瀑的黑亮长发已垂至腰间,此时被风一吹,倒是围着两人身躯不住飘动,令所有看到的人均生出一种唯美而又诡异的感觉。 “喂,老鹿头,这,这娘们是谁?武功好高的样子!” 血刀老祖本就狡诈,虽然方才只是见到了黄雪梅的身法,但他已瞧出这女人不好对付,是以才悄然后退到鹿杖客的身侧,低声向他询问。 玄冥二老身为汝阳王府客卿,情报这方面自然知道的不少,听他问来,鹿杖客也不回头,仍旧戒备的盯着那红袍女子,嘴中小声道,“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你没听过吗!?” “什么!?” 血刀老祖闻言面色急变,再也不复方才嚣张,这番僧一面将身子后退,一面古怪道,“不对啊,我以往也听过东方不败的名头,知道这人武艺天下有数,但,但,但他妈的,都说他是个男人的啊!?” 听他此言,这一面的高手才有些恍然,他们方才便觉得有些不对,但被黄雪梅气势所压,一时间都只顾着戒备,却是未曾想到这点,此时被血刀老祖说破,才纷纷怪异的向场中抱在一起的两人瞧去。 福康安本见到黄雪梅倾国倾城的俏脸还有些出神,此时听见这人竟是个男人,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张大了嘴面色铁青,这贵气大少想到自己对着一个男人臆想半天,顿时感到喉头发痒,腹内一阵翻滚。 “哈哈哈!” 血刀老祖退到人群之中,自觉有鸠摩智与玄冥二老挡在身前,应当是万无一失,这才又桀桀怪笑道,“原来竟是两个男人,哈哈哈!这红袍总管名声那么大,没想到,没想到却是这人妖的兔儿爷啊!” 此言一出,红花会那边群雄也是一楞,这江湖上的汉子最是注重这点,他们本还瞧着男俊女美其是耀眼,此时再瞧,却是纷纷面色古怪起来。 “放肆!” 黄雪梅本沉浸在与阿弟重逢的喜悦之中,听到那番僧污言,却是猛地俏脸一寒。 她转身自花无缺的怀中脱出,一对狭长的美目紧紧的盯着人群中的血刀老祖,秀手一扬,点点冷冽寒芒向着那正嚣张大笑着的番僧飞去。 玄冥二老与大轮明王见状都是面色一变,心中暗骂这秃驴不知好歹,什么人都敢招惹。三人都知晓这日月教主的威名,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敢落下。 玄冥二老各自扬起兵器与两道寒芒相撞,只听“叮”的一声,虽然将银针挡了下来,但兵器上传来的撞击力度让两人手臂都微微一震,二人心中不由有些惊骇。 鸠摩智扬起大手,两道火焰刀气也向着寒芒撞去,这番僧就算再口无遮掩,也是蒙古郡主手下的一员大将,他若袖手旁观,惹得这刁蛮郡主不悦,坏了两国当下和谐的局面,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尽管鸠摩智武功学究天人,但黄雪梅自接受了东方不败的内力馈赠,再加上怕拖了花无缺的后腿,几乎整日潜修葵花宝典,一身武功比起当初已高了不止几何。她含恨出手,鸠摩智就算武功再高,仓促之下也不能尽数挡下。 火焰刀气也挡下了两枚银针,但仍有一枚向着血刀老祖袭去,血刀老祖面色不由惊骇,暗道这人妖功力竟如此深厚,连忙仓促捉起大刀横在身前。 甫一接触,血刀老祖以为挡下了危机,面色狰狞刚要大笑嘲讽,胸前却猛然一疼,他低头看去,只见那临时充数的大刀已被银针穿透,而那银针去势不减,正正射入前番被花无缺打出的伤口里。 这番僧被她一手暗器震伤,旧伤新破下,笑声突然为之一滞,但片刻后反应到自己的失态,他便又恼羞成怒,扬起钢刀就要再说些什么搏回颜面。 但他还未开口,就见到对面红影一闪,黄雪梅纵身跃起,整个人轻飘飘地向他飞了过来,那身形仿佛仙子下凡一般,飘飘出尘,轻灵如梦。 福康安躲在众多侍卫之中偷眼往外一瞧,才见到黄雪梅的真正面容,一见之下,却让这风流大少神色怔然,他一向自诩风流过人,见过美女佳人数不胜数,但在一起,也比不上这疑似男子的绝色玉人。 玄冥二老见到东方不败直直向着自己袭来,两人面色一肃,沉下气息同时出手,他二人深谙合击之道,但却不想两人夹击之下,这日月教主身形却是犹如鬼魅一般,恍惚之间,竟是从他们两人手中穿了过去。 第四四二章 日月神教雪千寻参见圣教主 血刀老祖自黄雪梅动身之时就已经暗自戒备,毕竟刚被她暗器所伤,虽说是仓促大意,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发怵。 见到面前的玄冥二老,竟然连这人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这藏边番僧心头顿时大骇,正要提刀而起,却见到眼前闪过几抹亮光,接着他就感到四肢一疼,已然又被前番已吃了暗亏的暗器射入。 “小心!” 场内也只有鸠摩智勉强能瞧出黄雪梅的身法,但待他出声警示,那血刀老祖已经被几道红线拉扯着急速而起,大轮明王见状忙将火焰刀气猛然射出,但黄雪梅只是一折一闪,便如飞虹一般返回原地。 黄雪梅一击便回,身形鬼魅的飘然而落,场中武功低微之辈,瞧着却好似眼前一花,这绝美女子芊芊玉手中便扯着几道红线,而那嚣张跋扈的血刀番僧,如死狗一般的趴在她的面前。 众人瞧了心中都是一凛,福康安不着痕迹的向着人群又退后几步,一旁的赵敏将他的动作瞧在眼中,心中不屑更剧几分。 这美郡主见到突然出现的黄雪梅,心中也有些愤恨,不过她心思敏捷,美目一转,便上前娇笑道,“可是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当面?” 她本想这日月教主名声甚大,今日一见,其人武艺又这般超凡,便想着以言语诱之,想方设法引为助力。 但郡主殿下却未想到,对于她的示好,黄雪梅好似闻所未闻一般,只是紧紧盯着那红袍少年,好似怎么瞧都瞧不够一般,片刻之后,才恨声道,“竟敢这样说我阿……莲弟,老和尚你罪该万死!!” 话音未落,黄雪梅玉手一颤,那几道红线猛然绷直,趴在地上的血刀老祖被这些红线牵引,竟是自地面升到半空。 这藏边番僧好似察觉到了大难当头,在半空中不住挣扎叫喊,他也算是当世高手,但却挣不断这些细细的红线。 “东方教主手下留情!” 鸠摩智是赵敏一方在场唯一的宗师人物,黄雪梅杀心一起,他便心有所觉,这大和尚一面打出数道火焰刀气,一面急速俯身而来。 黄雪梅自然感受到了鸠摩智的功力,见到火焰刀袭来,绣眉一皱就要迎上,却不想一旁的花无缺已经闪身而出,只留下句轻笑,“怎么能什么都让阿姐一人去挡,这大和尚,就让给我吧~” 清冷绝伦的日月教主闻言芳心一暖,细薄的红唇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她呆呆瞧了一阵,见到花无缺以指风挡下那些火焰刀气,提起的心儿才重新放下。 此时血刀老祖还在半空不住叫喊,黄雪梅听了有些心烦,玉手捉住掌心红线,猛地一收,那番僧叫喊声瞬间为止,只听见一声闷响,半空突然爆开一道血雨。 见到这血刀老祖的惨状,场内众人都是一寒,再也没人敢对这绝美的女子有什么窥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黄雪梅,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负手而立。 这孤高的女子,只有在瞧向花无缺的时候眼中才泛起丝丝暖意,其余之时,那倾国倾城的俏脸上都带着一丝懒散的微笑,神态说不出的高傲清冷。 “郡主殿下,明王好像拿不下那个小子啊!” 福康安眼见场中花无缺与鸠摩智战在一团,而黄雪梅负手而立,终于提起胆子向着赵敏凑过。 赵敏自然也瞧出这点,她有心派出玄冥二老上前相助,但又怕那东方不败出手来袭,无人能保证自己这边安全,一时间却是有些纠结。 她正心中急转,却听到轰的一声,那校场大门顿时四分五裂碎裂开来,烟尘散去,又一个红衣女子手持长刀,踢开身前许多挡路的清廷侍卫的尸首,径自从大门而入。 这女子同先前进来的东方不败打扮一模一样,不过其多了几分妩媚,少了许多眉间英气,不过若与旁人相比,已称的上是英姿飒爽了。 她的五官也并不精致,眉毛粗了点,眼睛略带棕色,唇比别人要略厚一些,牙齿还微微有些突,可是组合起来,却是一张让人惊艳的脸,性感诱人。 她一刀劈开大门,便倒提长刀,直直向着黄雪梅而去,她身后跟着许多红衣汉子,这些人身上满是鲜血,不过各个面貌刚毅,煞气逼人。 他们在这女子的带领下快速奔到黄雪梅身后,由那女子带头,也不顾身在战局,全部都附身下跪,高呼道,“日月神教雪千寻参见东方教主,圣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属下参见东方教主,圣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黄雪梅对身后众人的参拜置之不理,一对美目紧紧的盯着场中的花无缺,纤手已经扣住数道晶莹剔透的细针,只待他一有颓势,马上就出手相救,至于插手之后会不会被人诟病,这些问题全都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对如今的日月教主来说,场中那个红袍少年,就是她的命,她的一切。 第四四三章 敏殿的后手 黄雪梅关心则乱,以她的武艺修为,若不是着紧花无缺的安危,自然能看出此时场中却是鸠摩智处在下风。 虽说大轮明王的火焰刀气呼啸如雨,瞧着声势颇为浩大,但花公子的无形指力却不着痕迹的将其一一击散。 花无缺虽然占了上风,但一时间也拿不下这吐蕃国师,两人打着打着便失去了控制,自高台之上直直向着人群撞去。 这火焰刀气与无形指风虽说相互抵消许多,但仍有不少被二人闪开的攻势散入人群,这些人哪里能避开二人攻击。 一时间人群如被捅破的蜂窝一般,徒然炸裂开了。 瞧着脚下四散奔逃的人群,赵敏一对绣眉紧紧皱在一起,美郡主此时心中恨极了这红袍总管,她稍一寻思,便向着玄冥二老低声道,“二位前番说过,尊师不日就要前来,为何到了此刻还不见人影,若尊师在此,本郡主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被她一问,鹿村客二人也有些讪然,他们二人前次回返西域,确实请得了百损道人的首可,但不知为何,那与张三丰一辈的武林宗师,到了现在也不见人影。 场面此时被花无缺与鸠摩智的争斗搅的已经失去控制,清廷一边的侍卫也顾不得再围困红花会众人,全都退回福康安身侧,持刀握剑纷纷戒备的瞧着黄雪梅一边,生怕这些魔头一时发狠,就来伤了自家顶头上司的性命。 围困一解,赵半山等人连忙聚在一起,令人查看受伤同伴的伤势之后,这一向笑呵呵的老爷子才返回陈家洛身边,低声严肃道,“大当家的,如今鞑子一边的顶尖高手,有日月教几个高手牵制,咱们不如趁势帮他们一把,也算帮咱们自己一把,一起灭了这伙鞑子精锐,这些高手一除,以后会里行事可要轻松太多了!” 陈家洛自然也知道此言在理,但他前些时日接到黑白无常的消息,说是老龙头在川蜀,为救他二人脱身,不慎被这日月魔教的总管撕去一条臂膀,这红袍总管又坏了他好几件大事,新仇旧恨一起,他哪里肯原意与其联手。 不过于万亭诈死脱身之事,会中弟兄却是全然都不曾知晓,是以他面对赵半山的提议,张俊脸阴睛不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他脸色变幻不停,偏偏又不肯出声,红花会各个当家自然心中生出些疑虑,赵半山张口半晌,但又怕驳了龙头威信,只得长叹一声,摇头作罢。 赵敏本还怕两家联手,但等了一阵也不见红花会有所动静,这美郡主俏脸一喜,轻咬红唇猛然喝道,“让神箭八雄他们出来吧,看来今日再没什么大鱼可钓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校场四下好几处草棚轰然倒塌,其中奔出许多元蒙甲士,而她身后的随从也自怀中取出只牛角,只听得几声苍凉的号角声,远处顿时响起一阵如雨般的蹄声。 福康安见她真的有所防备,一颗心才悄然放下,这人收回逃命的心思,扶正自己的瓜皮小帽,上前几步大笑道,“区区江湖草莽不自量力,居然妄想与我大清大元为敌,真是不知死活,什么红花会、天地会,还有什么东方不败,往日名声那么大,今日一见,全都是些没脑子的武夫!” 不怪他如此嚣张,随着赵敏随从的号角声,远处马蹄声渐渐接近,这蹄声好似炸雷一般,自然能听出来者甚多,这美郡主果然智计过人,直到最后才放出这张底牌。 对这突然变幻的场面,校场内的武人已然有些麻木了。方才下跪后悔的那些汉奸,此时不禁重新升起些庆幸,而云鹤等人面色自然阴沉下来。 不多时,便有声大笑响起,“郡主大人,洒家前赶万赶,终于按时间到了,怎么样?洒家比那百损老道可靠的多吧!?” 这人笑声如同雷鸣一般,人未见,声先至,场中许多功力低微之辈,竟是被这喝声震的双耳嗡嗡作响,胸中气血翻滚不止。 南兰不会武功,听了这笑声,细软的腰肢猛然一折,俏脸苍白就向一旁倒去,幸好萧中慧眼疾手快,一把将这小少妇拉住,不过她自己也有些晕眩,只得与马春花相互扶持,才勉强不让自己被南兰拉倒。 俏寡妇骆冰一身素裙,面色惨白的瞧向院门,她武功只是中等,自然也被这笑声所伤,她瞧了一阵,却见到一个大胖和尚提着跟金刚杵自院门而入,这和尚空着的手还捉着只烧鸡,一面走,一面不住撕咬啃食。 见到他的面容,赵敏绷直的神经终于重新松下,俏郡主顿时笑颜如花道,“火工大师,您终于到了!” 第四四四章 初显本色黄雪梅 这火工头陀一张大手如蒲扇一般,那烧鸡平常人怎么也得用双手捧住,但在他手里拎着,竟还能空出一块。 听到赵敏此言,火工头陀咧嘴一笑,油腻的大手自僧袍上胡乱抹了一把,便转身盯着黄雪梅笑道,“早听人说了,中原武林出了个比洒家还狂的人物,叫什么东方不败,便是你吗?!” 他一面笑着,一面将啃剩的烧鸡向后方一扔,不待黄雪梅回话,他又嗤道,“本以为是多雄伟的汉子,原来竟是个娘们,无趣,无趣,洒家今天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一个不败法!?” 话音未落,他猛然收起嬉笑,双目圆睁,虬须怒展,竟也有一番不怒自威的威仪,黄雪梅见了终于将身子自花无缺的方向收回,一对玉手扣在袖中,身上红袍瞬间招展卷动起来。 “散,看准时机,保护教主!” 雪千寻瞧出对面这大和尚是个难缠人物,见到自家教主马上要与其动手,忙低喝一声。带着一众红衣教众迅速散开。 火工头陀运气一阵,猛然大喝一声,身形随之急动,他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石板竟是断断碎裂,只留下一段深深的脚印,以及身后飞扬而起的尘土。 见他竟有这等威势,场内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火工头陀久不涉足中原,是以名声不显,赵半山面色震惊的瞧着他的脚印,半晌才黯然道,“老夫本以为一身武功,怎么也算江湖一流,呵呵,真是,真是坐井观天啊!” 他身前的陈家洛也面色难堪,只觉得自家三哥有意无意在讥讽自己,毕竟他身为中原两大反清其中之一的龙头,但一身武功连场上四人的边都比不上,大轮明王等三个也就罢了,但那日月教的红袍总管,年纪与他差不多大小,但武艺修为却是千里之遥。 花无缺不知道自己又被那书生龙头记恨了一次,他听到火工头陀弄出的动静后,心中就有些为黄雪梅担忧,毕竟他不清楚自家阿姐如今功夫到了什么地步,是以他闪身躲开鸠摩智袭来的火焰刀后,连忙转身向那边瞧去。 这一瞧让他心中忧虑尽去,只见黄雪梅面对奔袭而来的火工头陀,只是俏脸平静的站在原地,一身红裙无风自动,直到那和尚的金刚杵砸到面门,才纤手一抬,指尖点点寒光猛然掠出。 本来见到黄雪梅就要丧身金刚杵下,福康安虽然有些可惜这倾城美人,但也已经准备欢呼出声,却不想那火工大师不知为何竟是面色轻变的向一旁急退。 福大少虽有些武艺,但哪里能瞧出其中奥妙,正有些疑惑不解,就见到火工头陀一击不中,好似恼羞成怒一般的向黄雪梅直扑而去,金刚杵以劈山之势猛然砸下,但却连那日月教主的裙角都未曾碰到。 “好一个葵花身法!” “大和尚金刚不坏神功也有点意思!” 两人错身而过,却是急速向对方夸赞一句,黄雪梅如一道红芒,风中急旋,飘然绕过之后,再转身时,俏脸上已无方才那般轻视,她刚才分明瞧见自己发出的几根细针,准确的打在这和尚身上,但自己专破护体真气的针法,竟破不开这和尚的肉身。 火工头陀也止住脚步,低头瞧了一眼胸前僧袍上的细孔,他大手在自己身前一撕,只见胸膛上散布着几点白痕,瞧完之后,他才抬头大笑道,“你号称不败,就是逃到不败的吗?!” 这大和尚笑完之后,一把捉起身侧一排架列兵器的铁架,后退一步就向着黄雪梅当头砸来,随着铁架出手,他便又大踏步的扑身而上。 黄雪梅面对和尚嘲笑,冰寒的俏脸面不改色,纤手在罗袖中交叠一阵,才点脚而起,如飘絮般直直迎上。 见她不退反进,火工头陀以为这人是被自己言语激怒,大和尚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是凶光一闪,双手一抬,动作似缓实快,好似一尊身着油污僧袍的佛陀挥动手臂,数千道掌影弥空如菩提叶凌散,空中气流撕裂,出奇异响声。 掌风汹涌浩荡而来,半空中的黄雪梅却是诡异一笑,这一笑好似冰雪消融,百花齐放,令关注这边的武者们都不禁为之一滞。 面对漫天掌影,黄雪梅只是探出一只素手,小巧白嫩的手掌与那蒲扇大手一接,倒飞而出的竟是那好似怒目罗汉一般的火工头陀! “秃驴,你方才进来时吼那一嗓子,不过是为了掩盖你不善内力的劣势吧,一个出家人心思这般多,归西之后,佛祖可要是怪罪的!” 黄雪梅一击得手,虽说知道这一掌伤不了这已修成金刚不怪神功的大和尚,但还是旋身而上,她身法快的夸张,只见衣裙一摆,下一刻就已经身在火工头陀的身侧。 第四四五章 翻掌镇压,区区金刚不坏! “找死!” 火工头陀久在西域,此次重赴中原,一是为了赵敏许下的荣华富贵,二嘛,自然是苦修经年,想要在武林中搏下一个偌大名头。 但他却没想到,这重现中原的第一场战斗,就被这日月教主占了上风,而且黄雪梅方才并没有说错,他一向只专注于修习肉身,对于内力一道不甚精通,听她说破自己破绽,火工头陀本还有些惊惧,但见她竟敢闪到自己身侧,一时间心中大喜,狞笑着就扑身而上。 听他这么蓦地一声爆喝,黄雪梅只是轻柔一笑,不待火工头陀凑近,她细软的腰肢就如扶风般微微一折,下一刻,她方才站立之处猛地碎裂开来,而她却早已闪身而出,只留下数道细针如雨般骤然而落。 空气中传来阵阵好似金铁交鸣的奇锐响声,而火工头陀只是在初始还低头瞧看那些细针带来的白痕,到了后来却只是犹如被蚊虫叮咬一般不管不顾,只是蒙头向着黄雪梅猛冲,他招式甚是凶狠,大开大阖,步步紧逼。 他拳脚之间罡风呼啸,两人所过之处,只见炸起道道烟尘,而那青石铺就的石板也被他踩的碎成片片,场内站得近的人被这些卸去力道的碎石击打,均感到疼痛异常,无不骇然的四散而逃。 赵半山站的远处,暗自震惊道,“这和尚闻所未闻,但一身功夫可当真骇人听闻,还好今日有日月教的高手在场,不然……不然凭自己等人,突在是难以抗衡!” 他正心中暗惊,却忽然听到那东方不败的一声怪笑,再抬头时,这红花会名宿再也控制不住面色,长大着嘴巴震惊的瞧着眼前景象。 此时那金刚不坏神功大成的火工头陀,正在半空中撞扎不休,这和尚全身被红线拉扯,他明明以力道称雄,但不知为何,此时却连那些细细的红线都挣脱不开。 原来方才黄雪梅发出那些细针,并不是想要破开这和尚的金刚之身,而是悄然的没入他的僧袍之内,待到数根细针一起就位,这才猛然发难,火工头陀一时不察,自然被笼罩其中。 不过他也是宗师之身,见到自己被黄雪梅设计,恼恨之大便张开太手想要捉住身上红线,将其拉扯过来,但黄雪梅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见他中招,两只玉手便猛的向后拉扯,那些缠绕在其身上的红线,带着这火工头陀的身子,在半空中如圆球般翻滚起来。 一时间半空中红衣飞扬,道道青丝随风而动,让场内众人心中都是一凛,接着只见她纤手一挥,那翻滚的圆球闪电般急转而下,重重的砸在校场的地面之上。 随着她的动作,日月教众都是喝彩如雷,而其余众人却是屏气静声,生怕这好似倾城女子一般的魔头误会了自己的立场。 随着地上的烟尘散去,火工头陀自废墟中摇晃而起,他方才被深深的砸入地下,此时却好似只是有些头晕,浑身上下僧袍破烂,却连半点伤痕都无。 他起身之后,左右扭了扭脑袋,狞笑道,“好极了,不怪能闯下这等名头,洒家有些走眼了,不过就凭这些想要赢洒家,却是不够啊!” 话音未落,这头陀脚下一点,便如炮弹般弹射而来,两只大手化出千般掌影,当头就向黄雪梅罩下。 眼见这倾城魔头被掌风逼近,场内众人都是一怔,却不想她嘴角微微一扬,白嫩的纤手悄然而起,随着动作,传来一道好听的清冷声音,“和尚,你真当本座,不敢接下吗?!” 火工头陀闻言微微一滞,但还未来得及深思,两人双掌就已然相接,黄雪梅那纤细小巧的玉手,却是传出一道巧劲,将他刚猛的掌力全然卸去,随着动作,他高大的身躯震了一震,似纸鸢一般竟是向着上方荡起。 他一向是以力压人,却从未与黄雪梅这般高手交过手,一时不察失了力道后,便想要重新落下,但此时却已经来不及动作,只见这日月教主一手挥罢,接着秀足一抬,只踏出一步,却如缩地成寸一般,后发先至的到了他的身边,轻笑声中,右掌在他肩膀上又拍了一下。 火工头陀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被她好似拍球一般左右击打,待他重新调整身姿,想要运气抵抗之时,却是猛地感到一阵细小的疼痛自前胸升起。 他自神功大成,已经久未有这般痛感,这感觉一起,火工头陀心中大惊,连忙低头瞧看,只见一道晶莹的细针在他上身扎着,针头虽然没入不深,但已经是破开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 金刚不坏神功,却非是真正的金刚不坏,这并不是风云中绝无神那种除了罩门全然无敌的神功,它也有个临界点,黄雪梅正是看出这点,才每每刺向处,道道细针交加下,才终于大功告成。 真罡一破,火工头陀便再无心应战,他一掌拍碎细针上的红线,脚下一点,就向着大门径直而走。 “走!” 赵敏见最后的王牌也已经失手,再也不做犹豫,在玄冥二老的护卫下悄然遁去。 第四四六章 日月神教黑血堂堂主,曲非烟参上 “该死!” 福康安也是个机警之人,在火工头陀落败而逃的瞬间,这贵公子就知道要糟,果然,他回身之后,只见到赵敏被玄冥二老护着远去的倩影。 意识到自己做了弃子的福大少,再顾不得敬畏,不禁怒骂出声。 “又被坑了!” 鸠摩智一记火焰刀自身前挥出,心中恼怒难当,但面上却强作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对着花无缺淡淡道,“总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小僧实在佩服,不过今日正主之一离去,小僧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待他日有缘,再领教总管高招!”话音一落,他便一脚踏出,径自向着后方急退。 这和尚手段不凡不好强留,是以花无缺以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的黄雪梅,也不理会一旁红花众人震惊的神色,转过身笑眯眯的瞧向了也想要溜走的福大少。 被他目光盯住,这清国贵公子后退的脚步不由一滞,面色青紫变幻一阵,才恨声道,“你们这群乱党休要张狂,我大清铁骑就在赶来的路上,等大军一到,任你武功再高,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许是知道自己武艺低微,无法逃脱,福康安说完之后,竟是重新镇定下来,脚步也不再挪动,直面着花无缺又朗声道,“本官看你年纪轻轻,日月神教也从未与我大清有所冲突,不如咱们坐下来谈谈,由本官举荐,教主与总管待面前圣上之后,定然能成为我大清供奉,这样以后日月教,再无魔教之名,岂不美哉?” 听到这清国贵公子向花无缺二人笼络,红花会等抗清之人面色一变,连忙向着那红袍女子瞧去,生怕这日月教主被此人言语所诱,那样自己等人今日定然无法幸免。 但一瞧之下却是纷纷面色怪异,原来黄雪梅对那福康安的话语竟是恍若未闻一般,只是侧着身子,目光柔和的盯着那日月总管,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在其眼中一般。 福康安说完之后,见到那两个魔头一个面色玩味的瞧着自己,眼中嗤笑差点就让他忍耐不住,而另一个却是好似发痴的女子一般,只顾盯着那可恶的小子,对于自己却是连一眼都不瞧来,这等待遇让他再也无法控制。 正当他怒火冲天之时,院外忽然响起阵如雷的蹄声,有个粗豪的声音大声叫道,“快快快!给本将围了,京城的福大人也在里面,他要是出了事,咱们一个都活不了!” 随着声响,自院外涌入一队队带甲之士。眼见援兵终于到了,福康安终于安心下来,这大少爷面色一肃冷冷道,“不过是一群只会打架的江湖莽夫罢了,方才本官给了你们机会,既然你们不珍惜,就不要怪本官心狠手辣了,给我全抓了,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此时赵敏已然带着自己一系人马奔出很远,玄冥二老骑在马上有些不解,鹤笔翁踌躇半晌,才凑过来语带埋怨道,“郡主大人,咱们刚才为什么要跑啊?那清国小子的援军马上就到了,咱们再支撑一阵,不就能将那伙人一网打尽了吗?” 此言一出,其余汉子纷纷向着赵敏瞧去,显然他们虽说对这郡主言听计从,但心中也对方才的举措有所怀疑。 赵敏揪了揪身下白马的鬓毛,环视一周,才淡淡道,“一网打尽?人家除了破门之时,一直都只是两人出手,为什么?不就是等着你所谓的援军到来,若我们不走,指不定是谁被一网打尽呢!” 美郡主说完之后,也不多加解释,只是回过身出神的瞧着校场的方向,她总感觉那日月总管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大当家的,咱们不能再看着了,再不动手帮忙,等下人家可不会跟咱们讲道理的!” 眼见鞑子来了援军,骆冰再也忍耐不住,提着双刀就向着陈家洛催促道。 她此言说出了红花会众人的心声,赵半山也转过身瞧着自家龙头,老爷子此时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为何,总觉得最近大当家的有些不对。 面对众兄弟希翼的眼神,陈家洛心中纠结万分,他知道此时出手是最佳时机,但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让他对这大清势力的对抗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 正当他犹豫不定之时,院外忽然响起一道响箭,随着这刺耳的声响,一抹淡绿色的身影跃上院墙,这身影纤细窈窕,虽然相隔甚远,但也能隐约瞧出是个青春秀美的女子。 “大哥哥,教主师傅,日月神教黑血堂堂主,曲非烟参上~” 那身影跃上院墙,就迫不及待的向着校场内的花无缺二人脆声喊道,雪壬千寻听这妮子竟然将那混蛋的名字放在自家教主前面,登时有些气恼,但她知道这丫头深得教主宠爱,又是教主的徒儿,在外人面前不好跟她置气。 但雪大总管心中怒气难平,左右瞧看一下,就看到台上被人簇拥的福康安。 倒霉的福大少正沉浸在援军到达的喜悦中,却忽然听到身旁护卫大惊道,“福大人小心!” 他莫名其妙的转身瞧去,只见到一抹细长的刀身迎面劈来,恍惚间,大清福大少仿佛好似还听到院外响起震天的厮杀与哀嚎之声。 正文 第四四七章 杨总管,你可算来了 略显破败的草棚中,几个身着劲装,姿色尚可的青春女子正翘首以盼,这些姑娘都身披蓑衣,腰悬长刀,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草棚之后是条略显破败的长街,街上行人打扮各异,有行商的,有过路的,也有本地之人,这些人均配着刀剑,身上带着与那些女子相近的煞气与血气。 长街上雨声淋淋,只是来往的路人都形色匆匆,丝毫不在意身上被雨水打透,有些面带疤痕的凶悍汉子,瞥过街口那些青葱少女,虽眼中满是强烈的欲望,但还是强扭回头,自一旁离开。 “那边那些姑娘,是什么人?!” 有那冒着巨大风险,在四国之间贩卖货物的行商,见到众人对那些胭脂少女颇为心动,但都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登时有些好奇,忙向身侧的向导询问。 这些向导都是本地混久的泼皮,向来以此谋生,听了金主的话,虽面色急变,但瞧见草棚下的少女们并未注意到这边,才连忙凑过去压低声音,恼道,“小声点,不要命了吗?!” 那行商生意做的不小,此次便是自南朝采购好些茶叶药材,分别往蜀中和关外贩卖,做这种生意的,都是提着脑袋在干,是以见这向导这般反应,登时有些鄙夷。 能在此地做向导的泼皮,察言观色自然纯熟无比,金主面色虽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捕捉到,这泼皮心中大怒,但想起这人还有酬金未付,这才压着性子解释道,“你懂什么,咱们这边,官府说了可是不算的,就算来个知府老爷,也要看大头兵的脸色。” 那行商来时便做过调查,闻言才有些恍然,又瞥去一眼,才疑惑道,“你们这,还,还有女子成军的?!” “小声点,小声点!!” 那泼皮见他声音颇高,顾不得他的感受,连忙扑上去一把将他捂住,眼神往那草棚瞧看一眼,待见到那边姑娘都未看向这边,才深出口气,恼怒道,“你再找死,我可不管你了!” 说着他顿了顿,才又道,“她们不是兵,这里的兵能做什么,有本事的早就调走了,剩下的,都要看人家脸色呢!” 那行商此时才反应过来,面色怪异道,“不是兵,那,那她们是……” 说着他也知道其中厉害,虽不懂这女子如何做匪,但见这向导面色,还是将话语咽回。 见他终于不再找事,泼皮才放下心来,正要带他离开,又怕之后这人再乱说乱问什么,忙压低声音给他提醒道,“本来以你给我酬金,我是没必要向你解释,但看你这人也算痛快,我免费送你个忠告。” 说着他咳了咳嗓子,才面试肃然道,“在咱们定军山一代,你可千万别惹女人,这里有个明月寨,自寨主往下,八成都是女子,那寨主武功盖世,又精通战阵,方圆百里谁不知晓?!” “平西王够厉害了吧?派了大军攻打几次,却都被她们打的落花流水,后面见打不过了,便想断其给予,谁知道人家手眼通天,不知从哪里送来几车队的粮草,平西王派来的人见了,马上带兵,头也不回的跑回成都!” 这泼皮嘴皮子甚是灵活,似模似样的讲述出来,让这富商呆在当场,对这里的情况不禁有些愕然。 但他也知道,这人既然这般告诫,想必是确有其事,一时间想到方才若不是这人拦住自己,现在自己哪还有命在!? 想到这里,他连忙掏出块银锭,塞在那泼皮手中,口中不住道,“多谢兄弟提醒,老弟我是遇上了贵人,不然真惹怒了这里的女大王,锁了我去,我一家老小可如何生活?!” 说着他却有些疑惑,原来这泼皮自见了他,便一副贪财模样,但此时他拿着十足银锭塞去,这人却只是傻傻的望着一旁,连看都未看一眼。 见了这模样,商人心中恼怒,暗道这人贪得无厌,莫非是瞧给的太少? 正犹豫要不要再加些钱财,就听这泼皮呐呐道,“这人,这人是谁?!竟然让向来看不起的男子的明月寨主亲兵,为,为他遮雨,牵马?!!” 他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失魂落魄,商人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街头草棚下,已经多了个身着红袍的少年男子,这少年剑眉星目,俊美异常。 他行走天下,见多了贵气公子,但眼前少年仅穿着简单的绯红长袍,腰间配饰全无,只是斜插着把翠绿洞箫,就把他所见之人全部比下。 更让他震惊的是,方才在向导口中凶狠无比,镇压此地的那些英气少女,此时正分侍在少年两侧,一人牵马,一人撑伞,其余四人前后各两位,将其团团护卫在中央。 “杨总管,你可算来了,月前寨主得了你的传信,便每日令咱们在这恭候你,谁知这一等,就是这么久呢~” 这些少女都是前番与练霓裳一起,和花无缺同行华山的,是以跟他甚是熟悉,将他迎上,才颇为抱怨的娇嗔道。 正文 第四四八章 定军山上明月寨 “每日都等?那杨某真是汗颜,令姑娘们受累了呢~” 花无缺随手一探,将身侧少女倾斜而来的纸伞推回过去,待少女身子避在伞下,才轻笑道。 那侍卫少女见他动作,疑惑的瞧来,只见这牛毛细雨落在这少年总管肩头之时,就好似凭空隔开,却连半点都未打湿。 知道这是面前公子体恤自己,少女小脸一红,被旁边其他侍卫少女瞧见,纷纷打趣道,“呀,宁儿你可不能打什么歪心思,不然小姐可要撕了你呢!” “说什么呢~” 听着身边少女们的嬉闹,花无缺摇头一笑,四下打量起这虽然破坏,但却略显繁华的小镇。见到街上行商不断,好些武者护卫在旁,才轻声道,“你们这,商道很繁华?” 那领头的少女闻言忙停下嬉笑,恭敬回道,“以往虽也不少,但大宗货物过境,还是比较罕见的,但自从吴老贼得了鞑子皇帝的援助,在蜀中的动作越发大起来后,各国商人瞧见商机,自然纷纷到来,咱们明月寨倒也因此得了些实惠。” 见她面带苦笑,花无缺心中了然,练霓裳与他说过,北地遗民都是与天挣命,以往她们日子过的虽然不算窘迫,但也不会太好,此时商道过境,买路之财来的简单,但源头却是那生死大敌,她们如何会不心思复杂。 思虑间,姑娘们已经引着他走出小镇,镇外早就备下骏马,只是明月寨位于山中,山势延绵,道路崎岖,纵使骑马,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姑娘们怕花无缺无聊,便想着法子为他介绍,不到片刻,花公子便已知道,定军山一带全在明月寨掌控之下,但大巴山别处,却林立着好些响马大盗,那些人不比练霓裳御下严苛,只要有商队过境,定然人死货留,久而久之,自然所有商队都只从明月寨下借过。 瞧着姑娘们眉飞色舞的得意样子,花无缺却有些皱眉,暗道这样一来,明月寨确实能得到实惠,但时日一长,别家山寨瞧着眼红,定然会生出事端。 “那边的家伙,可不比咱们这,他们那乱的厉害,今天王二当寨主,说不得明日他的脑袋就被李三砍下来,唉,也就是咱们命好,遇上了小姐,不然的话……” 那领头的女子知道眼前公子跟练霓裳的关系,也知道是这位公子出手,请的花无缺花公子帮忙,运来大批粮草,才令明月寨渡过险境,是以毫无遮掩的就向他介绍。 花无缺此来,便是为了替练霓裳解决困境,是以一路上也听的认真,不多时众人便转过山道,来到那定军山脚下。 山脚下早有女盗候着,见了这些亲卫拥着个俊朗公子前来,虽面上恭恭敬敬,但女子心性,再刚健婀娜,难免还是忍不住瞧看私语。 毕竟自那一车车的粮草运来,虽练霓裳死不承认,但明月寨上下,早就将杨莲亭这新进的魔道巨头,认定为未来的压寨相公,此时见到真人如此俊俏,哪里会不议论。 那领头的亲卫名唤练霞,见到众女兵的模样,生怕惹到花无缺不快,忙呵斥道,“你们就是这么守山的?!是不是需要我上报小姐,让她来亲自瞧瞧?!” 那些女兵闻言忙如鸟兽散去,其中头领犹豫下,才走上前低声道,“霞统领,方才来了队人马拜山,说是那王嘉胤的手下。” 练霞闻言点了点头,她知道小姐早于那陕北大盗结成同盟,此时对方派人前来,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那头领见她好似没会意,才凑上前补充道,“他们带着好些礼物,我听了些,好像,说的是提亲什么的!” 听她断断续续说来,练霞面色大变,忙转身向着花无缺望去,却只见这绯衣公子面色淡然,似笑非笑的瞧着山上。 “杨总管,此事我家小姐绝对不知,你千万不要误会!”练霞怕花无缺以为是练霓裳授意,忙跑过来急切解释。 花无缺闻言错愕一下,接着才瞧着她笑道,“你急什么,我自然相信霓裳,走,咱们上去瞧瞧,这人是什么模样~” 他说着便抬步向上,面色仍旧满是笑意,只是练霞瞧着却有些发憷,回想起当日在华山之上,眼前的俊朗公子,便也是这般笑容满面,将人一个个扭断脖子,扔下悬崖。 明月寨在定军山经营日久,一路上山,只见碉堡森严,栅城围绕,从山脚至山顶,山路上不断有女盗迎接,这些姑娘一听杨总管之名,便知道是姑爷嫁到,是以一路畅通,好奇的目光从不间断。 不多时,花无缺便来到了寨门之处,只见两队女盗分立在明月寨大匾之下,练霞心中有事,也不多言,示意一眼便带着花无缺进入寨中。 正文 第四四九章 人家娶的不是你家小姐,你慌什么。 花大公子化名的杨莲亭,在这明月寨中,可是有好大名声,寨中众匪也都知道小姐令贴身亲卫每日在山下候着,为的便是等这位新近上位的魔道巨头。 是以他一进大寨,来往无论男女,都悄然向他打量,待瞧见这少年虽长相俊朗,但却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众盗心中都有些嘀咕。 毕竟这北地修罗场,长相什么的,根本就没人在意,最能让人信服的,还是手中长刀,麾下兵马! 不过玉罗煞在明月寨中积威甚重,虽有些壮硕汉子心中不忿,但还是不敢造次,只得远远目光不屑的瞧着花无缺。 “杨总管……” 练霞能在玉罗煞身边当那亲卫统领,自然有其本事,瞥见四下寨众的模样,登时有些焦急的想要向花无缺解释。 “无妨” 摆手将她的话语止住,花无缺眼神冷冽的扫过周围,四下被他瞧过的汉子女盗,纷纷僵住,那感觉就好似战阵之上,有性命之忧的前兆一般。 待众人面色惊骇的瞧过来,花无缺反而展颜一笑,随着他的面色变换,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压力顿时消散,正当众人心中惶惶时,就听这俊朗公子轻笑道,“他们跟随霓裳征战,本座如何会为这点小事动怒。” 他自遇上练霞,还是首次自称本座,练霞心中有数,忙低头称是,愤愤的瞥过众人,才走在前方领路,不多时便来到这明月寨的会堂。 堂前两队女兵排列整齐,身上煞气与练霞等人同出一辙,见了练霞带着花无缺前来,为首一个俏丽女子绣眉一皱,淡淡道,“霞统领,寨主正接待贵客,你这是?” 这女子瞧着容颜秀丽,约莫二十八九的年纪,虽不再年轻,但一身英气却比练霞要浓厚许多,练霞好似地位并不如她,闻言忙回道,“玉姐,这位便是救了山寨,小姐令我们每日恭候的杨总管。” “嗯?” 那被她唤作玉姐的女子闻言,才淡淡瞥向花无缺,见他神色自若,正瞧着自己轻笑,不免暗骂一声,“轻浮!”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练霓裳十分看重的贵客,甚至听虽霓裳下山的亲卫们提过,这少年公子不仅武功超绝,还跟练霓裳关系暧昧,是以她才止住呵斥,瞧着练霞淡淡道,“知道了。” 花大公子莫名其妙被这女子嫌弃,自然心生不满,但瞧她体态修长,虽俏脸冰寒,眼角眉梢满是英气,反而升起些征服之心。 “你这娘们现在一副冷冰冰模样,千万别给本公子得到机会,不然的话……” 花大公子此来最大的目标还在练霓裳身上,是以只是微笑着向这冷冰御姐一礼,心中却已打定主意,找了机会,得好好炮制这娘们一番。 对面那玉姐自然猜不到这混蛋的想法,见他彬彬有礼的向自己示意,皱起的柳眉稍稍平缓,不耐的对他敷衍点头。 练霞知道她的性情,怕再待下去,她会得罪了花无缺,是以连忙引着花大公子往内而行,待进了厅门,才小声解释道,“杨总管休要介怀,玉姐是小姐师姐,向来对谁都是这般模样,可不是专门针对公子。” 在她面前,花无缺自然不会现出真意,闻言装作讶然的点点头,接着仿佛不经意板问道,“这样啊,她倒是跟霓裳性子大不相同,没想到竟是同出一门。” 练霞见他没有怒意,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回道,“奴婢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叫风鸣玉,前些年带着小姐师尊的手书而来,之后小姐想让她在寨中同坐交椅,谁知她性子执拗,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愿当个普通兵丁。” 说话间,两人已然步入内厅,花无缺只觉眼前一亮,大厅正中高坐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少女身着黄衫儿,白绫束腰,秋水为神,长眉入鬓,脑后如瀑长发被个金带束着,正是他此来担忧的练霓裳。 他见到少女正举杯说着什么,忙一拉身侧的练霞,停下脚步,就这么靠在一旁房柱上,笑吟吟的瞧着。 练霞虽不知他心意,但见他动作,也缓下脚步,站在他的身侧,安静下来,二人才听到练霓裳举杯对着厅下笑道,“王公子此来之意,我已明了,还请回复尊大人,只要你家定下吉时,我自按时前去!” 听了此言,练霞忽然想起方才山下那头领之言,小脸惊慌的就向花无缺瞧去,却见这少年总管笑吟吟的摇头,见自己瞧来,低声道,“人家娶的不是你家小姐,你慌什么。” 练霞正心中讶然,就见厅上一个白衣青年站起身来,举杯道,“多谢练姑娘赏脸,既然如此,小可便与未来妻子,在家中恭候练姑娘大驾光临!”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落你昆仑脸面,你又能如何?! 这白衣青年一副书生打扮,不仅自称小可,言语之间更是文绉绉的,与厅内众人粗豪汉子一比,显得极为怪异,但尽管如此,他一举杯,满桌的汉子都纷纷站起,一同向练霓裳致谢。 花无缺瞧着心中了然,知道这便是那陕北大盗王嘉胤的独子,王照希。 那王嘉胤乃是北绿林的领袖,手下有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等剧盗,声威甚盛,只是势力伸不过南。 早年西有十三路大盗,各不相服,这王嘉胤志向甚大,做了陕北盟主后,还不甘心,但陕中,陕南却不肯奉他号令,当时练霓裳崛起陕南,王嘉胤便遣子为使,与其结盟。 也正是那一次,练霓裳才认识了卓一航,不过经华山一战,两人之间情愫尽消,倒是再无回旋之余地。 正依柱欣赏这俏丽罗煞的英姿,花无缺却眉头一皱,瞧见厅内喝彩应和中,有一桌极不和谐,这桌端坐着位英气勃发、面貌清丽的锦衣少年,少年美冠华服,腰悬长剑,此时正面色玩味的瞧着高坐首位的练霓裳。 这少年目光流转间,总带着几分逼人的傲气,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像是根本未将世上任何人看在眼里,只有瞧向练霓裳时,才现出几分让花无缺熟悉的神色,那便是他自己瞧见心仪女子时,也会发出占有目光。 瞧着这少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练霓裳,花无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丝寒光,自房柱起身,大踏步的便向厅内走去。 此时那王照希已然敬完了酒,将酒杯放下,才引向那锦衣少年,对练霓裳与众头领介绍道,“练头领,这位公子乃是王某至交好友,师从昆仑三圣何前辈。” 听他话语,练霓裳才瞧向那锦衣少年,但见这少年目光放肆,登时柳眉一皱,心中大怒,但她还未呵斥,就见这少年笑吟吟拱手道,“早听闻玉罗刹之名,在下战东来!” 他说话间,仅仅在练霓裳春花般的面容上,多望了几眼,至于其他山寨头领,他却是连目光都未转过。 这般狂傲的姿态,令这些刀口舔血的绿林汉子们登时大怒,但碍着他们都是王嘉胤麾下,此来又是为了替少寨主王照希撑场面,实在不好与少寨主好友争执。 只是他们不便发作,练霓裳却到了爆发的边缘,玉罗刹这个名头,虽是她的匪名,但她一向不喜别人当面称呼,这战东来方才又那般放肆,她自然忍耐不住。 只见这绝色寨主盈盈一笑,举起酒杯在面前一晃,下首上那战东来本以为是美人垂青,刚拾起酒杯,却不想她已一饮而尽,将自己晾在当场。 这番羞辱,登时令这心高气傲的少年面色铁青,此时偏偏练霓裳又嫣然笑道,“原来如此,我与王嘉胤大哥早已结为同盟,既然这位是王公子的好友,来到我明月寨,我自然要好生款待。” 她此言更是点明,自己与王嘉胤乃是同辈,就算王照希,论起也不过是她一个晚辈,你个晚辈的好友,如何敢在此放肆! 战东来闻言面色更沉,他身后两个粉装玉琢般的锦衣童子,见状都面色一变,这两个童子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打扮,就连面貌身材,竟也一模一样,但方才神态间却是一个聪明伶俐,飞扬跳脱,另一个庄庄重重,努力做出成人的模样。 此时见到战东来受窘,左边那个登时瞪眼道,“你什么意思?!论起辈分,我师叔不也与那王老爷子同辈!” 他话音未落,右边那个老成些的连忙将他拉住,低声道,“算了,算了。” 战东来见练霓裳对师侄的解释只是不屑一笑,怒火满腔下猛然站起道,“玉罗刹,你真的执意要落我昆仑脸面?!” 他此来便是听了这罗刹女英姿风采,方才见到真人相貌倾城,但气质却与寻常佳丽大为不同,登时起了钦慕之心,谁想还未诉说,就被练霓裳连消带打一番羞辱,他性子高傲,哪里能忍下。 但他却不知道,论起高傲,对面的玉罗煞不会差他多少,练霓裳闻言冷冷一笑,正要回答,却不想厅内传来道冷笑,“落你昆仑脸面,你又能如何?!” 听到这熟悉的语声,练霓裳俏脸上的不屑登时僵住,如冰雪融化般瞬间展颜开来,她旋起裙角,慌忙的向声音来源望去。 此时厅内众人都没想到有人敢这般不给王照希颜面,毕竟那战东来就算再放肆,也是与这陕北之主的公子连觉前来的。 循着声源瞧去,众人只见到位身着绯色长袍,玉面朱唇的少年公子正淡漠的瞧着厅内,这少年年纪不大,但其身上如岳威势,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正骇然间,就见到一抹窈窕的黄影自眼前掠过,直到身影停下,众人才呆呆的瞧清,那高傲无比,心狠手辣的玉罗刹正满面喜色,如少女般雀跃的扑在这少年怀中。 正文 第四五一章 轻,轻浮! “你怎么才来呀~” 软玉入怀,花无缺正清嗅佳人身上芬芳,不想身前少女已向后跳开,她好似察觉到方才举动不妥,此时正低着小脸,有些羞怯的细声道。 当日华山一别,花无缺便知这丫头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只是两人那时还未说破关系,此来花公子还百般谋划如何拿下这俏罗刹,谁知一见面,这女匪头子自己便忍耐不住,投怀送抱而来。 佳人心意如此明显,花无缺哪里会放过这机会,登时一探猿臂,在厅内众多汉子的惊骇目光下,重新将练霓裳揽入怀中。 见少女俏脸红到了耳根,却依旧不做挣扎,花无缺心中一乐,低头温声道,“路上被些事情绊住了,不过要是早知道我家霓裳这般挂念,我哪里还会管那些闲事,早就拼命赶来见你了~” 也就是玉罗煞在绿林中混惯了,养成一副敢爱敢恨的脾气,不然若换成别的大家小姐,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家伙贴耳轻语,就算抱在怀中,也是决计不肯的。 听他此言,少女眉毛一扬,好似才想到什么,忙急切道,“是了,我听人回报,说是你在鄢州被人设计,当时我苦于被吴老贼大军围山,不然早就带人去救你,待老贼大军退走,人家都说你武功盖世,和你家东方不败联手镇压了全场。” 她说着纤手不住在花无缺身上翻看,一面抚一面担忧道,“我听说当日鞑子阵仗非同一般,连宗师高手都去了不止一位,你,这般弄险,没有伤到哪里吧?!” 花无缺见她罕见的神色惶然,小脸上满是真情切意,心中不由一暖,将她一双小手捉住,待玉罗刹疑惑的抬起俏脸,才温言道,“没那么夸张,当日确有宗师到场,不过也被我家教主挡下了,至于你想瞧我受没受伤,待打发了这些人,咱们回去,翻得还能仔细些~” 满心担忧的练霓裳闻言小脸一怔,刚刚有些松气,却恍然反应过来他语中含义,她刚出道时,因容颜绝美,听多了这般暗语调戏。 只是不同以往的辣手屠杀,对上面前轻笑的少年,她却是心中一颤,轻轻咬住红唇,歪过头去不敢看他。 “轻……轻浮!” 少女柔柔细语,比起斥责,更像是在对情郎撒娇,厅内众人虽听不到二人谈话,但瞧见她的神色,均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此人是谁?” 王照希此来确有为亲自邀请练霓裳,参加自己婚礼一事,但真实目的,还是受王嘉胤之名,前来一探究竟。 毕竟前番明月寨被隔断补给,陕内众多寨子都当练霓裳这次一定栽了,却不想忽然冒出股神秘势力,连番送来好些粮草,手笔之大,让陕北之主的王嘉胤都为之咋舌。 这之后吴三桂大军退去,练霓裳之名顿时响彻川陕,王嘉胤虽跟她结为同盟,但乱世之中,哪来那么多情谊,更别说大家都是土匪,是以借着独子大婚的机会,想看看明月寨搭上了什么人。 “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方才上山的时候,这小子是被玉罗刹的亲卫头领一路引上来的,不过瞧他的年纪打扮,属下却想到最近那传的沸沸扬扬,鄢州之战的主角。” 与王照希同来的,还有王嘉胤麾下专事情报的头目,听到少寨主问询,满苦思片刻,便附在他耳边低声回报。 “鄢州?!” 王照希闻言一愣,这段时日,随着镖行大会众多镖师四散回乡,当日发生在城中的大战可谓是江湖现下,传扬最甚的事,他自然有所耳闻。 他怔怔的瞧着正一脸宠溺,微笑面对玉罗刹的绯衣少年,不禁呐呐自语道,“这明月寨,倒是找了个好大的靠山!” 鄢州一战,不仅让天下势力对日月神教的力量刮目相看,其隐世已久的教主东方不败,更是唤醒江湖名宿渐渐隐去的记忆,不过这些都比不上大放异彩,年纪轻轻就功力超绝的日月总管,魔道新进巨头杨莲亭。 传言中,这日月总管深的东方教主的信任,两人之间毫无间隙,甚至连内府总管雪千寻都比之不上。 自从明教远遁西域,日月神教在东方不败的领导下,对别家魔道门派,不是赶尽杀绝,便是驱赶出中原,是以此时日月神教在中原一家独大。 所以当王照希见练霓裳与日月总管神态亲昵,作为明月寨的同盟兼竞争对手,他哪里会不唏嘘忌惮。 只是他弄清了这绯衣总管的身份,一旁桌上的战东来却面色更青,昆仑派远离中原,战东来又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在派中辈分甚高,何时经历过这般羞辱。 眼见自己瞧上的绝色佳人,在对自己不假辞色后,却扑入另一个少年怀抱,战东来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正文 第四五二章 本座说的,你待如何?! 满厅群雄都被玉罗煞罕见的女儿之态所震撼,是以当战东来将桌椅掀翻,那一声哗啦巨响,登时在寂静的大厅中回旋不止。 王照希正为明月寨背靠日月神教,练霓裳此番又声威大震而暗忧,忽然听到旁边响动,大惊之下忙向那边瞧去。 待见到自己这至交好友,面色铁青的站立起身,他不仅暗骂一声,自责自己怎没就忘了这家伙的脾气实在不好。 “方才是你言,落我昆仑脸面,又如何的?!” 王照希晓明了花无缺的身份,自然知道这少年总管十分了得,见战东来在明月寨发难,刚准备起身调节,却不想这昆仑高弟已然朗声向着花无缺喝道。 “糟了!” 此言一出,王照希便知道事情难了,他不识这杨莲亭性情,但对于练霓裳,几年间却也有些交接,自然知道眼前少女瞧着明艳动人,倾城绝色,但实际上性子,却比一般男人还要坚毅火爆,战东来在她的地盘这般放肆,这玉罗煞如何能放过他去! 在他设想中,就算这少年总管与玉罗刹关系再近,如今身在明月寨中,想必也是练霓裳出面料理此事,是以忙在心中盘算一阵,才起身想要开口。 只是谁知那一向骄傲的练姑娘,竟是被身侧少年轻柔一拉,护在身后,偏偏在他心中狠辣无比的女魔头,此时却好似被郎君保护的柔弱女子,就那么乖巧的任他挡在身前。 “这,这是玉罗煞?!” 此番场景,令他准备好的说辞全然说不出口,纠结之下,却是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他身侧的汉子也有些呆愣,闻言同样木木道,“好像,好像确实是她。” “本座说的,你待如何?!” 花无缺并不知道,自己一番动作已经惹的众人怀疑人生,他只是习惯性的护下自己的女人,却不知此时身后的玉罗刹,正美目复杂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这是练霓裳,这个所谓川陕武林盟主,战阵上打退吴三桂大军的无双巾帼,以往的写照,她之所以那般牵挂花无缺,便是因为华山之上,他不仅出手助她脱困,动手间还下意识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练霓裳确实坚毅骄傲胜过寻常男儿,但毕竟也是花季少女,此时花无缺无心之为,却是令她芳心颤动,一对美眸波光潋滟,盈盈如水的瞧着面前少年。 见这绯衣少年竟比自己还要狂妄,战东来目中凶光一闪,大手并爪,直往花无缺左肩虚抓而来,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侧伴着的那两个童子,其中跳脱些的那个手掌一扬,脆喝道,“打!”几点银光,便随着他的动作爆射而出。 另一个沉稳些的,也面色肃然,身形忽然一耸,斜斜凌空而起,双掌箕张,忽远忽近的缀在战东来身后,便想寻找花无缺对招时的破绽。 厅内群雄见他三人一拥而上,有方才对战东来高傲心怀不满的,登时叫嚷出声,纷纷道他们以三敌一,不要面皮。 那跳脱童子闻言目中凶光一闪,刚想出手,却闻听那沉稳童子惊骇叫喊道,“玉儿小心!!!!” 他年纪虽小,但一身功夫却锤炼的极为扎实,听到兄长警示,也不回头,便向一旁闪动身形,只是才跃到半空,就感到一阵恶风自旁出袭来,他躲闪不及,慌乱间只得将腿一缩,身形凌空一个翻身,只听“¨` 噗”地一声,衫角却已被来物射穿了一孔。 这锦衣童子落到地上,鲜红的嘴唇已变得没有一丝血色,他轻颤的向怀中望去,却见到鲜血不住淌下,定睛向后一瞧,却见到一片金灿灿的叶子正插在身后地面,叶捎上还带着点点血丝。 “玉儿,你没事吧?!” 战东来没想到还未扑到花无缺面前,这人已然如鬼魅般闪过童子射去暗器,这还不算,眼前少年躲闪完毕,竟还对自己微微一笑,当着自己的面甩出道金芒。 那金芒径自从他耳侧擦过,他本还有些嗤笑这人手段低微,却哪里能想到,花无缺的目标本就不是他。 回首见到那童子勉强点头,他才稍放下心,回过身面沉如水的瞧着花无缺,待见到这绯衣少年还是那副懒散笑意,心中怒火却是更加剧烈。 “昆仑门下,岂能任你说伤就伤?!” 战东来语声未落,手掌斜斜一扬,一阵沉重的风声,应掌而出,他一招未完,不待花无缺应对,便将左掌负在背后,右掌五指虚虚按来,面上满是将要得手的冷漠不屑之色。 他动作下,身后那沉稳童子身形诡异的闪过,待他掌风快劈到花无缺面前,便猛一窜身,右掌突地闪电般穿出,直点花公子胁下“藏海”大穴。 正文 第四五三章 敢在本座面前撒野?! 面对二人精妙配合,花无缺却只是不屑轻笑,大红袖袍无风自动,正面卷向战东来的大手,两人互换一招,战东来面色一紧,急速后退几步才强行停下。 而花无缺则仍旧稳稳站立,对身侧袭来的童子,却是瞧也不瞧,只等他点到身前,才手腕一翻,并指为剑随意点去。 这童子本以为就要得计,谁想面前袭来道劲气,也算他反应及时,撤掌换步,忽地踢出一脚,闪电般踢向花无缺脉门。 只是论起与人交手,他又如何能比的上身经百战的花大公子,红袍总管只是懒散一笑,指剑翻转,闪电般在他腿上急点三下。 那童子经他点去,只觉得下身一麻,半边身子都没知觉,当即哀嚎一声,自半空重重砸在地面。 不远处的战东来瞧见,再也保持不住镇定,双目赤红的向这边冲来。 这狂傲少年发起恨来,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一瞬间众人只见他缤纷的掌影,有如天花一般,四下散出,骤眼望去,不知他一人究竟生了多少条手臂。 王照希身侧的汉子本还对这战东来有些不满,想不通自家少寨主为何会那般看重他,此时见他手段,登时了然,侧目望向旁边面沉如水的王照希,心中不免升起些钦慕。 只是这情绪还未稳定,他就瞥见那一袭红袍的少年公子,面对着狂风骤雨般的掌风,竟是一步不退,就那么站在原地,大袖飞舞着将这些掌影全然接下。 最令他震惊的是,这少年总管对阵战东来,却还是一手背负,以单手应对,战东来此时也不知出了多少招,但却连这杨莲亭的衣角都未碰上。 “就这点本事,还敢在本座面前撒野?!” 花无缺一面随意接下袭来的大手,一面冷哼一声,摇头不屑道。 听他此言,对面的战东来只觉得羞愧难当,当即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闪身扑来。 瞧见他掠来步伐,花无缺眼中闪过丝讶意,手中却动作不停,大袖一张,对面的战东来登时只觉的红影漫天,正惶然间,就见红影中缓缓探出一张修长大手。 见这大手向自己印来,战东来双瞳一缩,想要闪躲,却忽然感到一阵如岳威势当头压下,被这压力影响,对方那明明缓慢之极的动作,却偏偏正正印在他的心口。 花无缺自鄢州一战,见识过黄雪梅与那火工头陀的交手,武道感悟更进一层。 这战东来确实功力不凡,比之慕容复等人都要强过不少,但他实在没多少生死相搏的经验,白有一身超凡修为,面对他却连半成都发挥不出。 一掌拍下,空气中却连半分劲气都未散出,平静的就好似他只是如好友间轻拍对方一般,但那战东来却僵直半晌,忽地如被无形的马车撞飞一般,径自向后抛退。 花无缺如何是心慈手软之人,一击得手,便勾起丝冷笑,大红长袖猛然张开,将半空中去势未尽的战东来全然卷住,接着高高扬起,如迅雷般直砸地面。 “师叔!!” 那两个身受重伤的童子见到战东来斜躺地面,嘴角还不住喷出鲜血,忙不顾伤势,向着他扑去。 “霓裳,明月寨是你的地头,你随意处置便可。” 见到对面王照希匆匆起身就要说话,花无缺却瞧也不瞧,回首对着玉罗刹轻柔一笑。 待她嫣然点头,才对一旁已经看傻的练霞笑道,“走吧,带本座先去瞧瞧住处,赶了一路,可是乏的紧呢~” 旁边的练霞闻言才从惊骇中回神,听到他的吩咐,忙下意识的向练霓裳瞧去,却见自家小姐薄怒道,“看什么,以后杨总管说的话,便是我的意思,你还不快带路!” 练霞小脸一瘪,忙向花无缺示意一下,走在前面带路,小丫头心中腹诽不已,暗道也不知道是谁说过,明月寨中,除了她自己,别人的话,决计不要理会呢! 走在她身侧的花无缺,哪里知道这少女侍卫的心思,他跟这练霞转出大厅,就见厅外那队少女已然拔剑在手,面对大厅。 心知她们是听到声响,只待里间练霓裳召唤,便马上冲入,花无缺瞧见站在最前的,正是那俏脸冰冷,一片寒霜的风鸣玉。 “没事,方才有个蠢货挑衅小姐,不过已经被杨总管打发了~” 练霞自然知道她们的忧虑,见状忙笑着解释,这些女子闻言才将长剑回鞘,只是纷纷把目光重新投向面色淡然的花大公子。 其中以那风鸣玉最甚,这冷美人绣眉轻皱,瞥着花无缺不知在想些什么,花公子见状也不以为意,对她们洒然一笑,便在练霞的引导下,往后寨而去。 正文 第四五四章 不重要的话,不必告诉我的 也不知是花无缺在大厅中,只手镇压那虽狂傲无比,修为却精深的战东来的场景太过惊骇,还是因练霓裳平日在亲卫面前,言语间对杨总管的推崇亲近,练霞带着花无缺出来后,竟将他安排在自家小姐房中暂侯。 有些傻眼的瞧着练霞关上房门,花大公子才堪堪回神,四下打量起这名震川陕,以心狠手辣著称的玉罗刹,练霓裳的闺房。 明月寨名字虽听着文雅,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呼啸山林的匪窝,而练霓裳身为山寨老大,其闺房却显得整洁无比,房内种种都摆放的颇为整齐,若不是没瞧见针织女红,花大公子都差点以为自己误入哪个大家小姐的闺房。 有些好奇的走到里间,只见秀榻旁的墙面上,挂着长剑弯弓,而女儿家的妆台上,却杂乱的放着些信筏纸张。 随手拾起一张,只见上密密麻麻写着些秀气的小字,字里行间都在盘算山寨开支,已经支撑大军围困下物资的安排。 花无缺瞧这纸上墨迹早已干涸,便知道怕是练霓裳才回山寨,未得萧咪咪支援时,整日忧愁所记。 想到这里,他不免摇头一叹,将纸张轻轻放回原处。 在他的印象中,那匪号玉罗刹的少女可是性子坚强,骄傲无比,让她舞刀弄剑,与人相斗绝无半点迟疑,但让她坐在桌前,整理这些自己瞧着都头大的杂物,怕是为难死她了。 花无缺一向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也少有那么主动去为他人奔波,但此时火急火燎的赶来,却说明在他内心深处,还是颇为疼惜这个以一己之力撑住整个明月寨,令其在混乱边界站稳脚跟的绝色少女。 心念至此,方才被她引起一点遐思,便悄然无踪,就算他踱到佳人秀榻,仰面躺在上面,嗅着那幽幽清香,也只是加深了心中怜爱。 正当他捻起锦被上一根极长发丝,抬在眼前笑着观看时,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打开,转头望去,就见练霓裳俏脸通红,神色慌张的直冲进来。 “你慌什么,房间又没藏人~” 瞧见这丫头的面色,花无缺只觉得有趣极了,故意将脸埋在她的被中,深吸一口,接着一脸赞叹的仰面说道。 “你……你快起来!” 这娇羞无比,正捉着花无缺一条手臂死命拽他起来的少女,任谁能想到,同样是她,方才在花无缺离开后,当着厅内众人的面,将那战东来一剑封喉,之后斩去那两个童子各一条手臂,才放他们与王照希一同下山。 “不是就躺一下你的榻么,你急什么,对了,方才还没继续完,现在没别人了,要不要再给细细检查一番?” 花无缺见她模样,越发觉得有趣,哪里肯随她起来,打闹间,便故意拉下自己衣衫,迎着她的小脸而去。 “以前……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人竟是这般轻浮的!” 见他动作,练霓裳羞得小脸通红,忙向后一退,跺着小足娇嗔道,只是她话音未落,就感到腰间一紧,接着身子腾空而起,竟是被他拉着并排躺在榻上。 “好啦,别乱动了~” 她落在被上,就要慌乱起身,却不想花无缺已然探过大手,将她揽在怀中,同时在她耳侧柔声道。 “我真是看走了眼,你这个无赖!” 练霓裳被他揽住本有些惶然,但见他只是抱着自己,再无别的动作,便熄了挣扎之心,抬起小手轻锤他一下,才无奈道。 自华山一战,她本就对面前少年挂念无比,前番又得到他被人设计,大批高手围困的消息,此时见他无恙,却是不忍再拂他心意。 “我不是因为你请花公子出手援助山寨物资,才任你轻薄的!” 不过练霓裳终究是练霓裳,虽许了心意,但还是抬首盯着花无缺,正色的说出这番话,在他愕然神色中,才将小脑袋贴在他的心口。 “从来都没人挡在我的面前,就算是师傅,也都是让我自己去闯,你在华山上,将我护在身后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忘不了你了。” 花无缺正被她的话语说的有些愣神,却又听少女伏在自己心口幽幽道,他听出女孩语气中有些惶然,登时想到她的顾及。 是以他稍一思索,便将练霓裳轻柔扶起,在女孩探寻的眼神中,沉声道,“霓裳,我有一事瞒你,此事无论前提如何,但终究是我隐瞒在先,今日先不说别的,我得先向你坦白一件事。” 练霓裳确实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担忧,此时见他神色郑重,心中罕见的一慌,她迟疑下才轻声道,“重要吗?不重要的话……不必告诉我的……” 见面前佳人模样,花无缺猛一狠心,拂袖过面,只见他大红袖袍一闪而过,但面容却全然变换。 正文 第四五五章 不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野丫头 先前花无缺所言太过严肃,是以让练霓裳有些慌乱,但此时见他大袖一抹,竟是变了副模样,一向镇定的玉罗刹心中大惊,下意识的就要向后窜出。 只是她才退出稍许,就感到腰间一紧,面前这人却是重新将自己抱回,揽在怀中温声道,“霓裳,前番你我并无走到这一步,当日华山脚下,又分开的匆忙,实在没时间告诉你真相。” 练霓裳听他声音依旧熟悉无比,心中慌乱才稍减一些,抬头重新望去,却发现面前之人,不正是自己以往见过的移花宫少主,如今名扬天下,白道年轻一代风头最劲的花无缺。 “你……” 想出这人身份,她一时间有些呆愣,开口几次,却不如该如何发问,只得美目怔怔的瞧着他,等着他向自己解释。 见面前佳人没有动怒,花无缺才稍松口气,盯着她的双眼缓声道,“杨莲亭是我,花无缺也是我,只是好些事情我无法用花无缺的身份去办,所以才有了红袍总管。” 练霓裳听到这里,已经想明了缘由,她不免目光复杂的望着他,语声幽幽道,“怪不得一个魔道,一个白道,两个年轻一代最厉害的新人会交情那般好,我本还以为是英雄少年惺惺相惜,谁知道你把全天下的人都骗过了。” 听她语气,花无缺自然知道她心中疑惑,忙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正要说话,就又听少女低声道,“这个秘密,如此惊人,想必没几人知晓,你,你又为何要告诉我。” 少女话音未落,就感到花无缺的大手抚在自己头上,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就见面前少年目光柔和,温声道,“如今你我都明了对方心意,我若不第一时间告诉你,如何能够心安,霓裳,此事我大师傅二师傅也都不知。” 本还有些忧虑的练霓裳听他此言,却是心中一暖,缓缓将脑袋重新贴在他的心口,才叹息道,“你能两边都弄出这般大的声势,想必所费心力定然不小,其实我很想说你不必告诉我,但不知怎么,心里却偏偏很是喜欢,我……我也不想瞒你。” 她说着小手一探,将花无缺的大手捉住,抬起小脸盈盈笑道,“当初雁门关外,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不一般,谁知道……谁知道还是……” 不待她说完,花无缺就将她身子一提,轻柔的放在自己身前,感受着少女一头青丝垂在脸上,才将抵在她的额头上,轻笑道,“我当时初出江湖,见识了你才知道英姿飒爽的女侠模样,当时我就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追到你!” “好呀,要是我知道你那么早,就在打我的坏主意,我那天就应该……应该……” 说到这里,笑颜如花的少女却停顿一下,好似不忍该如何处置面前,这早就狼子野心的轻浮公子。 “应该对本公子投怀送抱吗~” 花无缺见她可爱模样,登时一笑,将佳人抱着更紧,嗅着她身上如兰芬芳,才贴在她的耳侧调笑道。 只把这辣手无情的玉罗刹羞的不住轻锤他,待双手被花无缺捉住,瞧见这家伙眼中灼热,她才猛然一慌,少女的矜持让她歪过头,急切的转移注意力。 “我……我本……本还忧愁,你为了我,在花公子那欠下这般大的人情,该如何去还,现在知道你的身份,我才放下心来,你这人真是太坏了,故意让我担忧了那么久~” 她说着偷偷瞥向花无缺,见他依旧那般盯着自己,玉罗刹从来都对男子不假辞色,哪里遇到过这般阵仗,见状正有些六神无主,就见花无缺摇头一笑,宠溺的将自己揽过。 “好了,知道你怕,待你做好准备,咱们再检查也不迟~” 得了他的许诺,练霓裳松气之余,不免有些怕他生气,正纠结间,就又听他在头顶轻声道,“我从未来过西北,一路走来,才知道你口中与天争命,是有多么残酷,这么多年你独自支撑,苦了你了。” 练霓裳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姑娘,但听心上人轻言细语,却是鼻头一酸,强忍情绪的笑道,“我生下来,便是如此生活,倒没什么苦不的苦的。”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那么坚强,也不需要是玉罗刹,我这次来,一路上都在想,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你,你以后有我,不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野丫头,万事有我,拼死,自然也有我在你之前。” 花无缺的话语并未刻意带上什么情绪,但却好似捏在在少女内心最柔软之处,她猛然抬起小脸,见少年神色柔和,竟仰面迎来,川陕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玉罗刹,此生第一次,向男子献上香吻。 正文 第四五六章 古怪少女抬棺而来 佳人在怀,花大公子在明月寨第一个晚上便很幸运的睡在寨主的闺房,只是这丫头也不知是太过劳神,还是未休息好,两人私语一阵,花无缺便发现她已然沉沉睡去。 当时花无缺正与她分析明月寨周边局势,说着说着低头一瞧,却见烛光下少女双眼紧闭,依偎着自己睡得香甜。 按说练霓裳自小有着狼性,长大后又在川陕这等复杂混乱的地方生活,应当无时无刻都保持警惕,就算睡觉,应该也都处于假寐状态,如今她却睡的这般沉稳,怕是真的对花无缺无比放心。 想到此节,花公子便悄然拉过锦被,将少女身子裹住后,见她还未有所反应,才轻笑一声,就这么依靠着榻边闭上眼睛。 第二日清晨天色未亮,花无缺被怀中一阵轻动惊醒,睁眼一瞧,便见到练霓裳俏脸通红,正小心的捉起自己揽着她的手臂。 想到这妮子估计是醒来后太过羞涩,所以想要悄然溜走,花大公子心中一乐,哪里肯让她离开,不仅大手一揽,重新将她抱入怀中,在锦被中翻了个身,才自上而下盯着她的美盼笑道,“昨夜你可折磨死我了,你说,该如何补偿我~” 练霓裳被他压在身下,小脸一阵惊惶,下意识的推搡几下,口中娇嗔道,“快放开,谁让你睡在我房里的,等下要是被霞儿她们瞧见,还不知背后怎么说我呢~!” 她说着却被花无缺一口堵住,玉罗刹骇的美目圆瞪,待反应过来,才支支吾吾的想让他起身,但推在他身上的小手,却是那么娇柔无力,哪里是威震川陕的练魔女的模样。 花大公子气息悠长,这一下直啄的练霓裳秀发四散,身子软下,才将其放开,瞧着这英气美人嗔怪的模样,他不免一笑,翻身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害羞,我这就走,不过昨天练霞连房间都未给我准备,你让我去哪里啊~” 听他此言,练霓裳忙从他怀中抬头,有些愤愤道,“我倒是把她忘了,等会再去收拾这吃里扒外的丫头!” 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阵脚步,接着练霞轻叩几下房门,在外低声道,“小姐,山下来报,说是有个姑娘要见小姐。” 练霓裳听到她的声音,好似被抓奸板猛然跳去,待发出响动后,才发现自己反应太过,忙掩饰道,“有人要见我,让她上……上山便是,还通传什么……” 外间的练霞闻言沉默一下,才有些为难道,“据山下回报,那女子,那女子太过诡异,她不是单独前来,还,还带了副棺材!” 练霓裳正小脸红红的整理衣衫,听到练霞所言,愣住稍许,接着菜皱眉道,“莫非是那战什么来的家眷,来找我报仇?这么快的嘛?” 她说着已经捉起一旁宝剑,回过身就想叫花无缺在房中等待,却不想这家伙已然窜出,换回那杨莲亭的面容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后。 见他神色,练霓裳俏脸一红,忙锤他一下,才低声道,“在外面你可别胡闹,不然让她们瞧了去,可不知会怎么笑我。” 知道她与明月寨这些女子情同姐妹,花无缺也不再逗她,笑着点点头,这才让练霓裳放下心来,小脸一正,便将房门打开。 外面练霞早就恭候等待,房门一开,便挥挥手,自她身后走来两个端着铜盆的少女,接着又有两个少女手持香帕,分别走到花无缺与练霓裳的身侧。 这番举动不仅让花公子有些愕然,就连玉罗刹都楞了一下,接着才瞧着练霞怒道,“你搞什么鬼?” 练霞见她发怒也不害怕,只是捂着小嘴轻笑道,“小姐与杨总管的好事咱们都盼着呢,现在先预演一遍,到时候也有些经验。” “去去去,胡闹什么,你快去叫山下放人上来,让那人在厅中等候。” 被说的有些羞臊的练霓裳柳眉一竖,便将几个丫头轰了出去,花大公子见她窘迫,便径自闪到一旁开始自己梳洗,他可不愿在此时触她霉头。 待梳洗完毕,练霓裳便带着花无缺来到前厅,转过小道,两人便瞧见厅外摆放着一具紫檀棺木,棺木两侧,两个大汉正百无聊赖的四下瞧看。 两人眼力都不弱,自己看出这两个汉子虽身形魁梧,但也只是有些蛮力,身上半点内息都无。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才有些疑惑的往厅内走去。 一入前厅,花无缺便举得眼前一亮,只见厅内端坐着位体态如柳、风姿绰约的绝色少女。 少女好似等的有些不耐,正一手轻抚凤鬓,一手微弄衣袂,柳眉低绥,明眸流波,却不住向这边凝睇。 正文 第四五七章 叶曼青 花大公子身经百战,虽然面前少女风姿秀丽异常,但还是强忍绮念,只是淡然扫过一眼,瞧在那少女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异彩。 他身侧的练霓裳却未察觉到这一点,玉罗刹一见那少女容颜,便柳眉皱起,冷然道,“叶曼青?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花无缺闻言一愣,这才知道两个女孩竟然认识,一面随着练霓裳走到一旁椅上坐下,才重新将目光转向那清冷少女。 “练霓裳,你还是老样子,只是不知这么多年没见,你的武功,是不是被儿女情长消磨掉了!” 见练霓裳语气不好,叫叶曼青的少女好似很是习惯,闻言也不恼怒,只是轻轻上下打量花无缺一阵,才转回头瞧向练霓裳。 “你我自小便交手无数次,哪一次你占了便宜,现在跑来大言不惭,是觉得武功有成?” 待亲卫侍女们分别为三人上了热茶,练霓裳才冷哼一声,秀眸不耐的盯着叶曼青,“说吧,我不相信你抬个棺材上来,只是为了跟我叙旧的。” 一旁的花无缺见两个丫头分明早就相识,看样子认识的时间还不短,只是听其交谈,两人怕是自小就互相竞争,到了现在还未分出高下。 瞧出这点,花公子顿觉有趣,正不动声色的左右打量,就见那叶曼青柳眉微扬,斜瞥这练霓裳冷冷道,“我倒是想把这棺材送你来着。” 她说着见到练霓裳俏脸一变,深知这泼辣女脾气的她忙接着道,“不跟你卖关子了,我师尊仙逝,留下遗命叫我去寻个故人比剑,那人武功之高,我没把握全身而退……” “所以你事先为自己准备好棺材?今日来,是找我这老朋友告别的?” 练霓裳不待她说完,便笑盈盈的接口道,直把这叶曼青气的柳眉竖起,纤手猛然探向桌上宝剑,但她还未握住,就见练霓裳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神色让叶曼青心中一动,悄然瞥过她身侧端坐的绯衣少年,见这少年面带微笑的瞧着自己,才冷哼一声,收回手来。 “虽不知你攀上了什么人,不过看你模样,这郎君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吧。” 她如何是肯吃亏的性子,瞧出练霓裳有持无恐,又没有动手的意思,自然知道这幼时对手身侧少年,便是她如此镇定的依仗。 说罢她见本该大怒的练霓裳反而得意一笑,心中大为惊讶,不过她面上却不屑道,“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也要依附男子,真是让我失望!” 花无缺见她说话间美目紧紧盯着自己,想必是在猜测自己的身份,是以也不言语,只是笑着朝她点头。 “哼!” 见这少年动作,叶曼青心中怒火更甚,再不愿看他,转回头对着练霓裳愤愤道,“门外那棺木事关一桩辛秘,师傅交代我一定不能遗失,但此次我要去寻那人比剑,为免出了差池,只好想先将它寄存在你这。” 她说着见到练霓裳笑容玩味的又要说话,忙抢先没好气道,“师傅走后,能让我信得过的,也就你一个了,你若不愿帮忙,我立马下山,绝不再言!” 听她此言,练霓裳调笑之言再说不出口,愣了半晌才轻叹一声,点头道,“你我之间,不本就这般相处,你的事,我自然要帮,你急什么?” 直到此刻,叶曼青冷寒的俏脸上方自露出笑容,这一笑有如牡丹花开,百合初放,便是用尽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出她这一笑。 有些欣慰的瞧了练霓裳一眼,她才点头道,“此去比剑,关乎师傅声誉,我自然不敢怠慢,若我一去不回,这棺木,还请你好好保存。” 见她说着郑重,练霓裳柳眉一皱,有些不解道,“你到底要与何人比剑?” 她说着转身向花无缺瞧去,待见少年微笑点头,才又安心道,“可需要我帮忙?” 她一番动作,自然瞧在那叶曼青眼中,少女见她对花无缺的意见这般看重,登时大奇,有些诧异的瞥过花公子一眼,才冷然道,“不必,事关师门,若要旁人出手,岂不贻笑大方?!” 说着她站起身,盯着练霓裳又道,“既然你应下此事,我便不多留了,待比剑之后,我若还能回来,再来试试你这些年有无长进!” “怕你不成?!” 练霓裳哪里肯被她比下,闻言冷然一笑,柳眉一扬道,“倒是你,别死在别人手里就行!” 叶曼青闻言俏脸寒霜消去一些,回首一笑,便拧过纤腰,转身翩然而去,走出门后,她随手扔给两个汉子一些银钱,便不再停留,身形一闪,有如仙子凌波,飘然无踪。 正文 第四五八章 紫檀棺木,佳人旧事 佳人远去,练霓裳知道花公子心中疑惑,便唤来练霞准备早点,待她转身离开,才笑盈盈说道,“我自小长在华山,这你是知道的。” 她说着见到花无缺微笑点头,才又轻声道,“大约六岁那年,我和师傅居住的山头旁,搬来一队女子,师傅好似跟那女子相熟,便带着我去拜访了一次。” 提起师傅,练霓裳不免有些思念,美目往窗外瞧去,盯着渐亮的天色,才回忆道,“那是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她师傅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后,不仅行动不便,脾气也越发急躁。” 说到这里,她幽幽一叹,摇头道,“我后来才知道,是师傅去信,邀叶曼青的师傅前来,说华山僻冷,剑气之争后又少有人烟,让她建一座可透风雨的竹屋修练,以高山地底的寒阴之气,以及无风冷雨的吹袭,来消去体内的心魔心火,这样也许不到十年,便能修复原身,或者还能借此练成另一种足以惊世骇俗的内功。” 听她说到一半,花无缺便已经想到,但此时确定下,也不免有些震惊,他前世也走火入魔过,自然知晓那痛苦感受,叶曼青的师傅一介女流竟也强撑过来,让人不禁有些钦佩。 “因为走火入魔,时常迁怒于弟子,所以渐渐的,她师傅侍女徒弟都不再前来,只有她在竹屋远处寻了个山洞,小小年纪便时常在山上来回,为她师傅送饭送菜。” 练霓裳何其骄傲,她此时言语中,都不免露出些钦佩,瞧在花公子眼中,却是对方才那个性十足的少女越发有了兴趣。 说话间,练霞带着一众少女送上面点热汤,接着便在练霓裳的吩咐下,找人将那紫檀棺木搬到后寨。 待她们听命而去,练霓裳才一面舀出碗热汤递来,一面继续道,“我那时师傅也不怎管我,唯一的玩伴便是她了,不过那丫头性子不好,要强的厉害,所以我们可以说是自小打到大的,不过,我可没吃亏~” 见她俏脸不忿的小模样,花大公子心中一乐,暗道估计你没吃亏,也没占到便宜,不然今日你们两个哪里还会见面就掐。 不过花大公子何许人也,心中虽明了的很,但面是却附和道,“想来便是如此,那丫头如何能与我家霓裳相提并论~” 玉罗煞闻言俏脸一红,知道这家伙早就看出,便嗔怪的白他一眼,才又道,“你少给我灌迷魂汤,老实交待,以你的性子,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年轻貌美,起了歹意?!” 这等事情如何能够承认? 是以花大公子闻言面色一愣,接着才有些茫然道,“你说的什么啊,本公子如何是那种人?有了霓裳这等佳人在侧,我哪里还会注意她去~?” 知道这家伙言不由衷,但练大寨主还是心中甜蜜,将热汤轻吹几下,递给他道,“吴老贼大军才退,估计短时间内明月寨不会有什么危险,那王照希又亲自上门请我,所以我想让你同我一起走一趟。” “应该的。” 花无缺接过来,低头抿了一口,尝到美味不免赞叹一声,也不抬头,就这么边吃边嘟囔道,“这次来,我安排好了时间,可以随你到处走走,待稳下局面,我再回去,而且练寨主的主权,本公子还是要宣占一下的!” “说什么呢!” 听他又调笑自己,练霓裳有些吃不住,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见多识广,可看出那丫头带来的棺材来历?!什么秘密,会放在副棺材里的?” 将碗中热汤一饮而尽,花无缺将其放下,接过练霓裳递来的绣帕,皱眉道,“这个我真没听过,估计那丫头自己也不太清楚,管这作甚,总归不会冒出僵尸来。” “最好来个女僵尸,来治治你这贪花好色,就会欺负女子的坏家伙呢!” 练霓裳不过是转移话题,哪里会对那棺材有什么兴趣,闻言便不再细想。 两人用罢早点,便一同出门,此时山寨众人大都起来,见到练霓裳带着花无缺四处转悠,都纷纷暧昧的瞧过来。 昨日厅内发生的事,早就在寨内传的沸沸扬扬,众人知道眼前这公子不仅武艺非凡,还跟自家寨主有些情缘,自然一改昨日的冷淡,不住跟花无缺打着招呼。 随着打招呼的人越发多起,练霓裳有些吃不消,仓皇带着花无缺往寨外走去,两人来到山顶,练霓裳见四周无人,才稍稍镇定下来。 回过身见那混蛋还看着自己偷笑,不免没好气道,“好了,这下你主权宣布的够彻底了吧~” 花大公子哪里会触她霉头,闻言轻笑着四下瞧看,待见到山腰片片焦土时,才有些怔住,他前世也经历过战阵,自然知道这是大军攻山所留下的痕迹。 正文 第四五九章 风四娘与割鹿刀 练霓裳本还待他回话,但等了半晌,也不见这油腔滑调的家伙来调笑自己,转身瞧去,见到他目光幽幽盯着山腰瞧看,不免轻叹道,“没什么的,咱们生活在这片土地,总归不能像临安城里,台湾岛上的达官贵人,对这故土边疆,只当是地图上的一条线。” 她说着走上前来,牵住花无缺的手掌,玉手摩挲几下才笑道,“如今的情况,比之往昔强过太多,那时才真真是挣扎求存,无缺,这还要谢谢你。” 此地无人,是以她才以本名唤之,花无缺闻言一叹,将她揽过怀中才叹道,“我听说数十年前,明国与宋国还为此地征伐不休,没想到时过境迁,一国烟消云散,另一国只顾偏安。” 遗民,这是生活在川陕之地上人们的笼统称呼,这些年下来,有些心智不坚,瞧不到盼头的,不是投了异族,便是降了吴三桂,真正能坚持抵抗,期盼汉家故国的,真的不算太多。 “你会帮我的,对吗?” 外人面前,一向果敢坚毅可比男儿的少女,此时语声幽幽,轻伏在自己怀中,花大公子如何能让她失望,不待她话音落下,便沉声道。 “那是自然。” 此时朝阳初升,日光自空中撒下,覆在略显柔弱的少女身上,练霓裳只觉得这股暖意自外而内,一直窜到心中。 …… 花无缺前世虽无争霸之心,但手下好歹统御着一些不小的势力,当时局面同样混乱不堪,是以也算有些心得。 在王照希婚期之前,他便随着练霓裳在明月寨中整理事物,一些让玉罗煞焦头烂额,不得不动用武力,或许还未能办妥的事,在他手中却好似轻而易举一般,随手便抛出解决之道。 几日下来,寨主新找的压寨相公文武双全,很是了得的传言,便自亲卫少女们的口中透漏出去,练姑娘虽羞的急躁,但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甜意。 日夕更替,王照希大婚之日将近,练霓裳便带着备好的贺礼,带着数十名亲卫女兵与花无缺一同下山。 她一向东跑西窜,明月寨中早有她离开后的方案,而且吴三桂大军才被击退,短时间内倒也没什么隐患。 一行人策马而行,几日便到了陕北,这里不是明月寨地界,原本按绿林道中规矩,各寨地盘疆界分明,练霓裳如此带着人马前来,是有些犯忌讳,但此次道贺,乃是王照希亲上定军山邀请,玉罗刹又为道贺,所以才有些破例。 坐在道边茶铺,花无缺饶有兴致的,听她说这些绿林道上的规矩,目光却好似不经意般四下打量,瞧见他的动作,练霓裳也不动声色道,“有事?” 闻言花无缺并未回头,只是抿着嘴角悄声道,“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总之你叫她们做好防备。” 正说着,路上翻起一阵烟尘,远远驰来一匹骏马,这骑手马术颇高,待到茶铺之前,才一拉缰绳,骏马登时前蹄扬起,稳稳的停在路边。 这人翻身下马,待瞧见茶铺内莺莺燕燕,面上一愣,但马上便收回目光,随意的走在一张空桌前坐下。 此人头戴斗笠,全身罩在蓑衣之中,瞧不出男女,只是在他坐下后,四下杀气却越发浓烈,明月寨亲卫都得了练霓裳的暗示,是以各个按扣兵刃,没什么慌乱。 这人待店家上了热茶,去拾茶杯时,练霓裳才瞧见她的手。 不错,这分明是双女人的手,手很白,手指长而纤秀,指甲修的得很干净、很整齐。 但却并不像一般爱打扮的女人那样,在指甲上涂上凤仙花汁,如她整个人一般,特立独行,很有性格。 练霓裳瞧见的是手,但花大公子却瞥的是她藏在桌下的脚,这双脚上穿的虽只不过是双很普通的青布软鞋,样子却做得很秀气,使得这双脚看来也秀气得很,与她身着蓑衣的形象不符。 碍于玉罗煞在旁,花无缺只是淡淡的瞥过便收回目光,虽然他已经能确定这女人不同凡响,但身侧佳人还未吃到肚里,花公子可不会急切的惹她生气。 而且这个女人明显是个麻烦,她捉着茶杯在手中转了一圈,便转身四下打量,一阵娇柔好听的声音自斗笠下传出,“你们这个臭虫,在阴沟里待习惯了吗?!埋伏了这么久,见到我怎么还不出手?!” 她竟也察觉到了路旁埋伏,话音未落,就见四下翻出一道道人影,这些人手持兵刃,穿戴各不相同,但自林中踱出的一伙显然是有些身份的。 走在最前方的汉子扬起钢刀怒吼道,“风四娘,你和那败类乔峰、关外大盗萧十一郎合伙截下割鹿刀,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只需告诉我们割鹿刀在哪,咱们便不与你为难!”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风情万种 “风四娘?!” 花无缺听到这个名字,目光有些变换,只是他对萧十一郎的剧情不甚了解,也只知这女子表面上开放的很,但实际却是老处女,是以不免有些好奇,不知她是怎么跟乔峰混到一起的。 正暗思间,就听练霓裳悄然道,“那萧十一郎我也略有耳闻,乃是新近窜起的大盗,传言有些手段。” 说话间,那风四娘已经将头上斗笠一把掀开,现出张明艳动人的俏脸,她虽长的十分娇媚,但最引入注意的,还是她那双明亮异常的眼睛,花大公子阅人无数,却少见这般明明过了青葱岁月,偏偏还好似少女般的俏皮女子。 只是花无缺刚刚想过,这女人便风情万种的捂嘴一笑,那边围来众人都被这笑容引的一愣,半晌才听她娇声道,“你们这些人呐,不敢去找乔峰的麻烦,也找不到萧十一郎的踪迹,所以只好找上我这无倚无靠的弱女子~” 她说着手腕一翻,将蓑衣轻柔揭开,显出其窈窕美好的身段,引得众多武者眼神灼热的瞧来。 她又笑道,“你们自己想想,别说当初到手的割鹿刀是假货,就算真的被我们得到,以我的身份,还能让乔峰和萧十一郎把东西拱手相让不成?!” 风四娘不愧是豪迈的奇女子,她说话间,玉手自上拂到身下,优美的曲线让人一览无遗,待俯身轻点足尖,她才抬头顽皮道,“你们瞧,我这全身上下,哪一处,能藏下那又长又宽的割鹿刀呢~?” 见这女子这般妖娆,练霓裳心中有些不喜,她最是洁身自好,哪里瞧得来风四娘的做法,是以寨主姑娘小手一抬,将花无缺双眼捂住,有些闷闷的埋怨道,“不准看她!” 好似听到这边话语,风四娘看似不经意的瞥过一眼,见那绝美少女一脸不忿的瞧来,她才娇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转回头去。 见识到她的风情,一众武者纷纷暗自吞口吐沫。 领头的那个汉子眼中满是火光,眼珠一转便狞笑道,“哈哈哈,老子倒是知道你这娘们身上,绝对有一处可以那放下东西,你若识趣,便跟我们走,待大爷们检查完毕,要是真的没有,我们自然放你离开~” 这汉子语中淫意昭然若揭,练霓裳混迹绿林,自然听出这人口中所说的藏物之处是什么(听不懂的都是好孩子),她虽瞧不惯风四娘的模样,但听这人言语辱及女子,登时美目一寒。 只是她刚升起动手之意,就见风四娘好似全然听不懂一般,眨着眼睛脆声道,“我身上确实没地方藏东西呀,本来随你去检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 她说着小脸一红,瞧着甚是羞涩,在众多武者垂涎的眼神下,她微微垂首,细声道,“只是,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事不能不分外仔细,你们这么多人,还都是要找我麻烦的,若我随你前去,万一,万一要是……要是你起了邪心,我怎么办?” 那汉子被她小模样弄得心中急切,闻言忙凶光一闪,四下环视的喝道,“我们乃是大红狼的手下,有我看护,这一片没人敢对你不利!” 他此言却是嚣张无比,此来围堵风四娘的武者们闻言面色一变,他们敢来火中取栗,自然不是怕事之人。 有粗豪汉子登时嚷道,“你家大红狼虽然厉害,但我家头领一样听命于飞山虎帐下,你凭什么想要独吞割鹿刀?!” 此地已属陕北,各家山寨均是那王嘉胤麾下,但土匪强人之间,哪里有和和气气的,是以平日里各家多有摩擦,王嘉胤想着这样也好避免属下坐大,连成一片,是以只要不闹出大的乱子,也都听之任之。 此时大红狼手下之人在此地占了多数,见到老冤家飞山虎的人还敢多言,那领头的汉子一扬长刀,便恶狠狠道,“要是旁人还罢了,飞山猫的手下,还敢在狼爷的人面前造次,若不是看在少寨主既然大婚,老子今天摘了你的脑袋!” 话音未落,便有一团黑影急速向他掠去,这人口气不小,身手倒也了得,见状不慌不乱,将长刀一横,众人只听到“叮”的一声,那黑影便被他档下跌落在地面。 只见地面上有枚三寸黑钉,钉上乌光亮泽,一看便是淬了剧毒。 方才这人挥刀之际,已然察觉到暗器是那飞山虎麾下众人方向袭来,是以顿时压不住怒火,大喝道,“敢暗下毒手?!兄弟们,给我杀!” 这些人大都是脾气暴躁之辈,闻言无人劝解,反而纷纷大吼着向对方冲去,两方顿时打做一团,而那众人此来的目标,却一脸无辜,正托着香腮向战团瞧看。 正文 第四六一章 练霓裳的威势 瞧这风四娘悠然自得的模样,谁也不会相信,就在方才,她还被群狼环伺,一个不慎便会引的群起攻之。 她此时用一只小茶碗慢慢地吸着茶,这路边摊的茶叶并不好,这种茶她平日根本就不会入口,但现在却似舍不得放下。 她根本不是在欣赏茶的滋味,只不过她自己觉得自己喝茶的姿势很美,还可以让别人欣赏欣赏她这双手。 没错,虽说大红狼与飞山虎的手下打的不可开交,但毕竟还有别的零散武者,这些人没什么势力,前来也不过是凑凑热闹,没谁真的以为自己能得到那割鹿刀。 这些人此时都死死盯着她那双白嫩好看的玉手,而风四娘对这些目光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有些享受的模样,在她的观念内,一个女人能今男人们的眼睛发直,总是件开心的事。 只是她这开心并未持续太久,练霓裳瞧见那两伙人越打越过,已然有人带伤,便俏脸一寒,玉手抹过桌上长剑,众人只听得一声呛然清鸣,接着那长剑便自半空滑落,正正插在两伙人中间。 那大红狼的手下头领已然打出真火,见有人插手,便大怒的回身瞧来,但还未瞧清,就听个女声冷冷道,“你家少寨主大婚,你们不回山准备,在这里胡闹什么?!” 那汉子闻言一愣,这才瞥见是方才惊鸿一面,却瞧不出深浅的绝色少女。 不待这人反应过来,练霞便翩然起身,自腰侧掏出块牌子,小手一扬便掷了过去。 见来物并非暗器,这汉子便随手接过,待低头瞧见令牌上明月二字,却是面色一变,忙拱手道,“原来是练大当家当面!” 王家与练霓裳结盟,可谓是重视异常,而这些混迹在北地的汉子,也都知道玉罗刹的威名,再加上吴三桂大军才在明月寨吃了大亏,他们见到这女魔头,哪里还敢放肆,毕竟练霓裳的凶名,可是实打实在北地杀出来的。 练姑娘闻言冷哼一声,斜瞥过同样上前问好的飞山虎手下,才淡淡道,“你们是闲近来鞑子未来打草谷?还是闲自家兄弟太多,想减少些吃饭的脑袋?!” 那两人方才还凶戾蛮横,但此时在她面前,却好似犯错孩童一般,只是不断摇头,竟是连半句反驳都不敢。 一旁的风四娘待设计完后,便准备瞧看一场好戏,但此时眼见大戏被人搅乱,她却是俏脸一变,一双大眼睛不住转动,想来已生了退意。 只是不待她有所动作,就听那边的绝色少女转首冷然道,“此地不是我明月寨辖地,但既然被我碰到,那就合该与本姑娘有缘,割鹿刀的线索,你说是不说?!” 风四娘闻言一愣,她本以为这少女拦下两伙人拼斗,坏了自己妙计,乃是个善良的丫头,但谁知心念还未落下,就见她向自己逼问,瞧她身侧站起围来的那些佩剑少女,风四娘可不会觉得这些满是血气的少女们,是什么花架子。 只是风四娘毕竟是风四娘,愣不到半晌,眼内便已泛起泪花,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惹得围观武者心中大怜。 但她这番表情才现,就见对面少女玉手一扬,手中茶杯竟是急速掠来,风四娘见状美目一缩就要闪躲,但对面那微笑的少年,却好似不经意的指向自己躲闪的方向。 练霓裳所掷茶杯虽说暗覆内劲,威力不小,但其给风四娘带来的威胁感,却远远不及她身侧少年,虽说这少年只是指来个方位,一无指力,二无劲力袭来,但风四娘却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自己若真的不信邪躲闪,必然会得到个自己不愿看到的结果。 是以面对袭来茶杯,风四娘心中急速盘算,片刻后便一咬银牙,竟是将美目闭起,就这么直愣愣的等待茶杯袭来。 这番果决,却是让练霓裳瞧着一愣,练寨主确实有心抢那割鹿刀,毕竟她还是名副其实的土匪头子,但她也知道,这女子或许知道割鹿刀的线索,但重要性并不会太大。 所以方才举动,也不过是瞧不惯这女人烟视媚行的妖娆模样,但此时见她竟如此应对,却是心中恶感消散,反而有些喜欢起来。 思及至此,她连忙一拽身侧花无缺的衣袖,花大公子本就要的这番效果,装作错愕片刻,才不回头的反手一点。 那茶杯裹挟的风声已到咫尺,风四娘正暗自安慰自己,只要不破相,老娘这次就认了,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身上威势,比乔峰那家伙还要恐怖一些?! 她还未思虑明白,就听到面前风声顿消,那突然的模样,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风四娘等待半晌,才迟疑的慢慢睁开双眼。 正文 第四六二章 打算将那名刀夺来给你 能混迹在这西北修罗场中,风四娘自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当然除了聪明,她的直觉也一向很准,今天,她便又被那灵敏的直觉救了一次。 在袭来风声消散之时,她提起的心儿便悄然落下,暗自松气之余,才慢慢睁开眼睛,瞧见那对少年男女玩味的目光,她非但不怒,反而抿嘴笑道,“妹妹可吓死姐姐了,姐姐身手可比不得你,有什么疑问妹妹尽管问便是。” 她虽面上满是娇柔,但内心深处可把眼前这对男女骂的半死,说话间,她不住向着四下轻瞥,但瞧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失望之下,又听对面桌椅响动,她连忙转身望去,待见到花无缺与练霓裳缓步而来,分别坐在自己身侧后,她才俏脸僵住,笑颜也没方才那般娇媚了。 全因两人一左一右,将她退走方位全然卡住,纵然风四娘对自己心计很是自信,但这咫尺之间,她还是没把握从两人夹击下脱身。 这娇媚的女子暗叹一声,美目不再游离,第一次沉下笑脸,淡然道,“你们若也是为了那割鹿刀而来,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当日我们确实设计了独臂刀王,但所盗出的,却是把假刀。” 见她终于不再搔首弄姿,练霓裳面色好看一些,美目瞥来,无所谓道,“若是这样,那你便没了价值,你也算是在这片地界吃饭,自然知道没了价值的后果。” 这玉罗刹说着好似不经意般瞧过身后恭敬站立的一众土匪,风四娘哪里想不明白,这少女分明是在威胁自己,若自己不给她个满意答复,怕是要被她扔给这些汉子处置。 方才她敢设计两伙人相斗,那是因为有信心在对方手中逃脱,但此时被这川陕著名的女匪头子,还有一个瞧不出深浅的少年围着,她却是连半点侥幸都无。 是以风四娘苦笑一声,垂首道,“我本以为玉罗刹是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谁知道今日一见,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知道她在讽刺自己身为女子,还以此要挟,但练霓裳何许人也,闻言也不动怒,只是笑盈盈道,“我本就是个女土匪,风四娘你也是道上叫的名号之人,何必再惺惺作态。” 她说着从练霞手中接过方才掷出的宝剑,随意的将剑摆在桌上,才又笑道,“我明月寨的规矩,想必你应该听过,今日不算我有心埋伏,只是恰逢其会的遇到,不过我也听过那割鹿刀之名,既然被我遇上,别人谋的,我谋不得吗?” 风四娘闻言知道这少女虽瞧着年轻貌美,但心思手段可老辣的很,是以便息了轻视之心,轻声道,“护刀的,有先天无极门的掌门人赵无极%‘关东大侠’屠啸天、海南派硕果仅存的唯一高手海灵子,这三人已然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但他们还请了昔年独臂扫天山,单掌诛八寇的‘独臂鹰王’司交曙。” 说到这里,她瞥见对面两人神色都未变动,尤其是那少年反倒一副不耐模样,心中惊异之下,才又道,“当日我与萧十一郎合谋,设计抢刀,那乔峰只不过是萧十一郎的新近相识,被卷进来倒是有些无辜,但那日我们真的只抢来一把假刀。” 听到这里练霓裳才轻叹一声,回首对着花无缺遗憾道,“我本瞧你没个趁手兵器,打算将那名刀夺来给你,但现在看来,她身上真的没什么线索。” 风四娘见她听到一半,就转过头去,心中顿时溢满怒火,但听到这手段毒辣的少女谋取割鹿刀,竟然只是为了身侧少年没个兵刃,这让一向胆大的风四娘都不仅觉得有些荒唐。 “你有心了。” 花无缺也没想到,练霓裳一番举动却是为了自己,不禁牵住她的小手,温声道,“不是你相公我不用兵器,而是我见天下兵刃都喜欢的紧,选来选去也不知选什么好,便一直拖到现在。” 听这小子话语,风四娘只觉得他胡吹一气,又见练霓裳一副信任无比的模样,尽管这少年给自己有莫大的威胁感,但风四娘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你哼什么!?” 练霓裳闻言美目一寒,小手马上就要向桌上宝剑抚去,却不想被花无缺捉住不放,正不解间,就听身侧情郎淡然道,“司空曙是不是死了?!死前还被人留下血书,署名便是你那同伙,萧十一郎?” 本还因玉罗煞的动作,满心戒备的风四娘闻言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她忙向这少年瞧去,却见他面上满是笑意。 知道自己被他诈到,风四娘不免满心懊悔,却又听这少年笑道,“司空曙死了,又有萧十一郎的署名,所以你才会乔装独行,因为萧十一郎再未出现,你心中猜疑,但又不愿猜疑,方才你四下乱瞅,是想瞧瞧,他是否暗中跟着你吗?” 正文 第四六三章 未雨绸缪,花公子的套路 心事被他说中,风四娘只觉得面前少年虽面带微笑,但带给自己的恐惧感,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强烈。 见她面色,练霓裳便知道自己情郎说中她的心事,女儿家便是这样,一旦倾心之后,瞧看情郎,便怎么看怎么顺眼,就好似那王语嫣一般,但花大公子却不是慕容复能够比拟的。 “方才你危在旦夕,萧十一郎并未出现,这个结果,应当是让你满意的。” 花无缺说罢,瞧见面前美人面色大变,才摇头笑道,“他不出现,说明他此时也有麻烦,刀并不是他夺的,人也不是他杀的,那么他自然没有背弃你,是这样吗?” 风四娘此时已经有些麻木,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无力,待花无缺说完,才低落的点头,轻声道,“你是何人?!司空曙的死,应当被他们封锁住了,你如何会知道的?!” 她说着美目一缩,猛然抬起俏脸,但还未开口,就听对面少年淡笑道,“本座杨莲亭,我日月神教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你该不会以为本座也是同谋吧?” 听他自报姓名风四娘才恍然过来,紧紧盯着这近来声名大噪的少年魔头,见他唇红齿白,年轻俊朗,不免心中有些怪异,暗道这人难道是打娘胎就练的武功?!不然以他的年纪,如何会跟个老怪物一样! 但花大公子俊秀面庞,又让她难以将其与老怪物联系在一起,这一向大放个性的风四娘,此时却有些失了方寸。 “霓裳,这女人你看着处理吧,我大概弄明白了。” 正当风四娘恍惚时,又听对面那少年魔头淡漠道,她闻言心中大急,忙向着身侧少女瞧去,她不怕落在这少年手中,但却怕任练霓裳处置,毕竟她太懂女人的心思,自己方才还有心诱惑这少女情郎,眼下这玉罗刹如何会放过自己。 她猜的不错,练霓裳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向她瞧来,见到这少女目光,风四娘汗毛倒竖,正打算不管不顾的逃离,却听她笑道,“正好我差个端盆丫头,虽说她年纪有些大了,但凑合还能用两年。” 风四娘闻言一愣,却是没想到这少女竟饶过自己,至于那端盆丫头一言,她风四娘又不是傻子,如今踪迹泄露,既然今日能被大红狼和飞山虎手下的喽啰堵到,明日说不定就能被别家高手拦截,若不托庇在玉罗刹手下,难说自己能不能走出陕北。 瞧她闻言只是顺从的点点头,连忙起身站在自己身后,练霓裳美目顿时闪过丝异彩,但也不理会,只是回首对那边的土匪们冷然道,“方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她所知道的就是那些,你们要如何回复是你们的事,可别说我玉罗煞私吞线索!” 那些土匪得了消息,哪敢与她辩驳,闻言慌忙见礼,之后便纷纷带着部署各自散去,待众人走后,练霓裳才吩咐众人启程,往那王嘉胤的大寨而去。 只是随着众人四散,风四娘被明月寨的练霓裳得去的消息传扬开来,一路上好些山寨都有意无意的前来攀谈。 玉罗煞脾气虽大,但花公子却稳稳将她吃住,是以面对前来的山寨头领,花大公子便来者不拒,每来一寨,都把风四娘拎出来解释一番。 这般十数次下来,众人反倒将心中猜疑消磨殆尽,而且反而把练霓裳豪迈无私之名传扬开来,这番变坏事为好事的手段,不仅让明月寨众人心中钦佩,连那不堪烦扰的风四娘都有些侧目。 “他们会信,并非是风四娘每每解释的缘故,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无缺你的身份,知道日月神教的大魔头不屑于抢个刀还遮遮掩掩,我看呐,你这么张扬的过来,无非还是打着你那宣布主权的念头!” 这一日众人在个小镇落脚,用罢晚饭,花无缺便与练霓裳在院中对坐,听到对面少女似羞似喜的抱怨,花公子好笑道,“本公子隐藏的这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完了完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练大美人闻言柳眉一扬,佯怒道,“好呀,这才多久,你就厌了我!” 她并非这种喜欢撒娇的性子,但花无缺知道这丫头太有主见,是以每每故意引她如此,久而久之,便能避免日后万一惹她发怒,会像原著那般一夜白头,甚至不告而别的事情发生。 他这番心思,练霓裳哪里能猜到,但她对情郎的百般宠爱还颇为享受,是以虽觉得越发依恋于他,但心中却不深思这样的危害。 两人笑闹间,风四娘闷闷不乐的端着小盘走来,这风情万种的女妖怪这些日子可没少受欺负,面对玉罗刹还好,但只要想到花公子的诡异,她却是连反抗都不敢想起。 正文 第四六四章 你怎么卖身给别人了?! 对上旁人,或许风四娘还会生出些逃离念头,但面对这整日笑眯眯好似翩翩公子的魔头,她却是连半点侥幸之心都无。 不过风四娘毕竟不比旁人,虽说无奈之下充当个下人丫头,但干起活来却每每故意拖延,好似这般便能一出心口怨气。 此时她端着小盘缓步而来,待走到两人身侧,风四娘发现两人对自己的到来全无反应,仍旧凑在一起嬉笑,这个发现让风四娘心中恼火,便小手随意的将酒杯酒壶放在桌面。 因为有些怨气,她动作间故意将酒杯放的重了些,发出声清脆的响声。 桌上的练霓裳见状绣眉一皱,但还未开口,就听院外传来道迟疑惊讶的语声,“四……四娘?!!” 风四娘正滚刀肉般,准备面临这一对混账男女的责骂,忽听人唤自己的名讳,猛然一惊,转身向外瞧去,只是转身之下,她小脸迅速拉下,有些无奈的愤愤道,“怪不得这几日这么倒霉,原来是要遇上这倒霉鬼!” 她说着迅速将身子转回,拾起托盘就想回房,只是院外依然踱进一阵急促脚步,方才那人重新急切到,“四娘,四娘?!风四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瞧见这女妖怪的窘迫,花无缺与练霓裳心中好奇,便循着声音瞧去。 只见院内已经走入一个约莫三十左右青年,这人四四方方的脸,四四方方的嘴,穿着件规规矩矩的浅蓝缎抱,外面却罩着件青布衫,脚上穿着经久耐穿的白布袜、青布鞋,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就像是块刚出炉的硬面饼。 无论谁都可看出这是个规规矩矩、正正派派的人,无论将什么事交托给他都可以放心,但风四娘见这到这人,却立刻用托盘挡住了脸,低下头就想要往后面走,那样子恍如穷光蛋遇着了债主。 但无论她如何遮掩,这人已然走到桌边,他瞧着风四娘眼中放光,眼睛里像是有了风四娘就什么也瞧不见了一般,走到近前,他才宽慰笑道,“四娘,我总算找到你了。” 见到再躲不过去,风四娘才无奈的将托盘放下,用眼白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鬼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钱,被人追债呢!” 那人闻言一愣,脸上笑容看起来虽已有些发苦,却还是赔着笑道,“我,我没有啊!” 但不待他说完,风四娘便冷哼一声,斜瞥过来不耐道,“那你没事找我做什么?!” 话音被她打断,这人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闻言忙急切道,“我听说你,你,惹到些麻烦,所以派人满山西找你,却连你影子都找不到,我这次出来,是,是为了家里生意,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 这人急得满头是汗,说话也有些颠倒杂乱,一着急就变成了结巴,越结越说不出,本来相貌堂堂的一个人,此刻就像变成了个呆头鹅,花无缺与练霓裳听的偷笑。 一旁的风四娘也有些被他气笑,摆手不耐道,“我惹的麻烦多了,如今不也活的好好的,用的着你多事。” 那人虽然被她怼了一句,但见她面上有了笑容,还是缓下心神,赔笑道,“是的是的,四娘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 他说着好似才瞥见一旁端坐的花无缺和练霓裳,然后见风四娘手拿托盘,不然变色道,“四娘,你怎么,怎么卖身给别人了?!” 听他此言,火气才消的风四娘杏眼一瞪,大怒道,“谁告诉你老娘卖身给别人了?!还有,你喊的那么大声,是要败坏老娘的名声吗?!” 这人虽被她呵斥,但却丝毫不在意一般,只是脸色变幻不停,眼睛瞪着微笑的花无缺,就像是恨不得将他一口吞下去,半晌才涨红着脸道,“那,那,那他是谁?” 他瞧见花无缺潇洒俊朗,身侧又有练霓裳这等绝色相伴,只当这人是什么贵门公子,贪花好色的瞧上了风四娘。 风四娘闻言张口就想怒斥,但话到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虽有所隐情,但这几日确实是被逼着当了下人,她何等骄傲,哪里肯自揭其短。 见她反应,那人脸色涨红,急得脖子都粗了,大手紧紧揪住衣角,瞧的练霓裳失笑出声,摇头道,“她现在按约定,要暂时跟我同路,她性子骄傲,没钱付账,便做活来抵消,你有什么意见吗?” 风四娘听她解释,紧张的小脸才舒缓下来,那人闻言也松了口气,说话也立刻变得清楚了起来,抱着拳笑道,“原来如此,很好很好,太好了……在下姓杨,草字开泰,以后还请多指教。” 见他反应有趣,花无缺也淡然一笑,点头道,“原来是源记票号的少东主。” 正文 第四六五章 杨少东家好大的手笔 知道不是风四娘被迫卖身,这杨开泰不免从容许多,见花无缺点头,便抱拳笑道,“哪里哪里,不过一点小生意罢了。” 他说的谦虚,但实际上这“源记”在北地十分吃的开,大小城镇都多有分店。 因为北地时局所致,各国之间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倒是苦了来往行商,是以才有如“源记”一般的钱庄大行其市,信用好的钱庄发出的银票,走到哪里都可通用,信用不好的钱庄就根本无法立足。 而其中做的最好,规模最大的,便是这“源记”,萧咪咪在各处都有产业,所概括的又五花八门,花无缺也是与她闲聊时,才对此有些了解。 只是风四娘最瞧不惯杨开泰这般温吞模样,见状杏眼一翻,有些不耐道,“做的大就是做的大,装什么小生意人,我们这又没人找你借钱!” 练霓裳本还觉得风四娘所言有些过分,但瞥见那杨开泰闻听到“借钱”二字,面色为之一变,接着才苦笑不止,心中才有些了然,想来是这姓杨的经商日久,商人习气沾染太过了。 正寻思间,就见那杨开泰陪笑道,“四娘,你欠这位姑娘多少饭钱,不如我替你还了吧。” 只是不待他说完,风四娘便冷笑道,“你凭什么替我还!?你是我什么人?!再说了,你身上有超过一两银子吗?” 此言一出,不仅练霓裳有些愕然,连花大公子都楞了一些,而那杨开泰也不动怒,只是擦着额上汗珠,有些讪讪道,“我身上自然没有,但我可以回钱庄去取的嘛。” “不敢劳驾杨少东家,风四娘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帮忙!” 听到果然被自己猜中,风四娘美目一翻,再不愿理会于他,莲步轻移的过来不耐道,“没事了吧?没事了快点走,我还要去干活呢!” 那杨开泰被她这般驱赶,却是苦笑连连,对着花无缺与练霓裳拱了拱手,才转身离去,不过走到门口,这人又回身叮嘱,“四娘,你等我片刻,我这就回去拿钱~”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风四娘气的将那托盘猛挥几下,只觉得自己真的倒霉到了极点,正无奈间,就听身后花无缺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个痴情大少追求着。” 风四娘闻言更恼,也顾不得惧怕,回过身没好气道,“什么痴情大少,这人外号铁君子,但我看,倒不如叫铁公鸡更合适,我那次在个故人宴席上碰上他,之后他便整天像条狗似的盯着我!” 说着她好似有些丧气,死命摇摇头,才叹道,“他要是再来,请你们行行好,就说不需要他还钱,必须要我自己干够了日期。” 练霓裳自出道以来便杀出了凶名,见到这场面,却是觉得颇为有趣,只是听她请求,玉罗刹还是转身瞧向花无缺,好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倒觉得他很好,人既老实、又正派,家世更没话说,武功也是一等的高手,我看你不如就嫁给他好啦~”花公子见状牵住她的小手,回身便笑盈盈的对风四娘说道。 只是话未说完,风四娘己叫了起来,这女妖怪跳脚道,“放你……不行不行,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这种铁公鸡。” 她那脏话本快脱口而出,但瞧见花无缺目光一闪,强行将后面的话扭转过去,说完之后,她才悻悻道,“跟他那种人过日子,想想我都觉得可怕,真要那样,我还不如吊死算了!” “四娘,出了什么事你这般想不开?!” 正当风四娘抱怨之际,就听门外重新响起那杨开泰的声音,风妖怪闻言无奈的一扶额头,此次却是连理都不想理他了。 那杨开泰见状也不生气,只是面色急切的在她与花无缺两人身上徘徊,过得半晌,瞧不出所以然的杨大少才从怀中小心取出个锦囊,摊在手中有些肉疼道,“四娘,这是二十两银子,应该够了吧?” 听他所言,花公子心中不免为他默哀一声,虽说此世一两银子,就已经能让普通人家过上许久,而二十两纹银,在江南人家都算是一比巨款,但要换到他们身上,二十两银子却是连风四娘都不屑去瞧的。 果然,风四娘闻言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冷笑道,“杨少东家好大的手笔,真是让小女子感激涕零呢!” 杨开泰人虽老实,但年纪轻轻就打理家业,自然不是笨人,见状知道自己恶了佳人,忙补救道,“四娘,若是不够,我回去再取便是!” 他虽做生意是把好手,但对于女子,却是了解的太少,花无缺闻言便是摇头一叹,想到这人身份或许有用,便抢在风四娘开口前,轻笑道,“杨少东误会了,方才拙荆与四娘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欠款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我们不过是同行罢了。” 正文 第四六六章 原来是杨总管当面! 杨开泰闻言一愣,接着竟是擦了擦额上汗珠,马上将那锦囊收起,最后才拱手道,“原来如此,倒是杨某误会了。” 他这番动作做完,不止花无缺苦笑连连,就连身侧的玉罗刹都目瞪口呆,好悬才强忍住笑意。 见到练霓裳忍得幸苦,花公子忙回身道“你去让店家再弄些酒菜,这个时间,杨公子应该还未用饭。” 练霓裳闻言忙飞也似的小跑而出,待经过风四娘身边时,这玉罗刹还回首嫣然一笑,娇媚笑容直把那女妖怪气的差点上不来气。 待她出去,花无缺才转身道,“四娘,劳烦再取两个椅子,你也坐下一起吃些吧。” 他说着也不待风四娘应下,便回身拱手道,“相逢既是有缘,杨少东请!” 那边风四娘虽满心不愿,但实在对花无缺有些忌惮,闻言只好闷闷的不乐的回到屋内,拖着两把椅子便吱吱啦啦的走了过来。 杨开泰见状忙迎了上去,谁知还未走近,就见风四娘将椅子扔来,没好气道,“坐吧,杨少东家!” “四娘先坐,四娘先坐。” 他陪笑着待风四娘翻着白眼扭头过去,才探手将椅子搬来,动作间门外忽然走过一个面带微须的中年人,两人目光对上,杨开泰身子一顿,忙站直与他互相抱拳点点了头,待那人走过,才回身坐下。 见到两人彼此都很客气,而那那中年人穿的衣服虽然并不十分华贵,但气派看来却极大,腰畔系着的一柄乌鞘剑,看来也非凡品,一双眸子更是炯炯有神,顾盼之问,隐然有威,显见是个常常发号施令的人物。 风四娘心中好奇升起,斜瞥过来冷冷道,“你生意上的伙伴,看着蛮有派头啊。” 杨开泰闻言苦笑一声,回身瞧见那人身影不在,才低声道,“这人不是生意场上的,他就是当年巴山顾道人的衣钵弟子柳色青,若论剑法之高远清灵,估计在江湖上也能排到前列!” 说话间,练霓裳端着个木盘进来,听到巴山顾道人之名,才有些疑惑道,“可是那擅长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的顾道人?” 她说着将酒菜一一摆在桌上,杨开泰闻言一愣,实在没想到花大公子身边的美姬,竟然还有这般见识。 瞥见他的神色,风四娘心中好笑,但也怕这愣子出言招惹了杀身之祸,忙不耐道,“这位是明月寨的寨主,练姑娘,明月寨所在的定军山,也属大巴山脉,知道那顾道人,很稀奇吗?!” 此时练霓裳已经笑盈盈的回到花无缺身侧,闻言淡笑道,“那顾道人我却有几面之缘,他的剑法,的确有些名堂。” 杨开泰正沉浸在玉罗煞之名的震撼中,又听轻飘飘的评论,自然想到这绝色少女怕是跟那顾道人有过交手,听她所言,估计还占了上风。 讶然之下,他不仅对能驾驭玉罗刹这等魔女的花无缺大为好奇,方才练霓裳可是在花公子的吩咐下,便乖巧的跑去准备酒菜的! “这位是日月神教的总管,杨莲亭杨公子。” 风四娘虽说不喜他死缠烂打,但也不至于眼睁睁看他丧命,是以见他目光,便故作反感的解释道。 “原来是杨总管当面!” 听到花无缺的身份,杨开泰面色大变,连忙拱手示意,这并非他趋炎附势,而是鄢州一战此时正传的沸沸扬扬,期间更夹杂着杨总管杀龟大会时的酷烈手段,他商人本性,就算武艺不低,但还是难免有些忌惮。 “杨少东见外了,你我乃是本家,何必这般见外。” 花无缺见状淡然一笑,同样拱手回礼,说完之后,才又道,“杨少东年纪轻轻,便已为北地六君子,本座心中钦佩。” 连城璧、柳色青、杨开泰、朱白水、徐青藤、厉刚,这六人乃是北地武林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不但个个都是世家子弟、名门之后,而且为人都很正派,做的事也很漂亮。 武林中最不乏好事者,在一次木尊者赞过六人之后,北地六君子之名便渐渐传扬开来,花大公子此次前来时,早就做好功课,是以才听杨开泰一说,便瞬间了然。 “过奖过奖,我哪里敢跟杨总管相比。” 杨开泰家里做钱庄生意,消息比旁人灵通一些,知道面前少年可是敢跟几大异族国家作对,偏偏还占了上风,这人身后又背靠日月神教,他哪里敢放肆。 瞧见他的模样,风四娘心中不免有些鄙夷,不愿再听他恭维下去,便冷笑道,“看你和那柳色青见到对方都未疑惑,想必你们对对方的目的行程,都互相了解了?” 杨开泰没想到风四娘凭这点线索,便猜到了实情,看向她的目光更亮,满是欢喜道,“四娘果然聪明,不仅是我俩,连那六君子剩余四位,也都接到请柬,我们此次,目的却都是同一处!” 正文 第四六七章 连城璧最有名的是? 说到这里,杨开泰故意顿了顿,哪知风四娘仍旧那般你爱说不说的模样,杨少东家有些丧气,悻悻道,“有人请我们六人见面,请柬之上又写明缘由,所以方才我们见到对方才没有奇怪。” “能请动你们六个名人的,怕来头也不小吧?” 风四娘听到这里,终于升起些兴趣,斜瞥过来淡淡道。 见引得她接口,杨开泰激动的擦了擦汗,才又道,“是……是司空曙、赵无极、‘海灵子’、屠啸天和徐大师联合的请柬,要我们到沈家庄去看一把刀。” 听到这里,风四娘终于美目一亮,侧身过来展颜道,“刀?!什么刀?!” 说罢瞥见杨开泰脸色变化,才恍然道,“是不是那割鹿刀?!” 风四娘与萧十一郎伙同乔峰,在半路夺刀的消息,虽说并未传扬开来,但一些消息灵通之辈,还是有些耳闻,是以这杨开泰说到割鹿刀,才会面色变换。 此时见她模样,杨开泰苦笑一声,才点头道,“就是那割鹿刀,我也知道你好像与它有些牵扯,但此事实在不是你能谋划的。” 说着他见风四娘一脸不信,才又真挚道,“请柬上说,徐大师费了一生心血,才铸成这把割鹿刀,他准备将这把刀送给我们六人中的一人,却不知送给谁好,所以才请我们一同前去,你方才也见了那柳色清,这人可是寻常不愿招惹江湖事,比我都不像武林中人,他都动身前往,可想而知这把刀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把刀那么简单了!” 风四娘听到一半,才想通些头绪,就听到花无缺轻笑道,“确实如此,徐大师此举,已经将那割鹿刀与你们六人,以及六人身后势力联系在一起,若是被六君子之外的人得了宝刀,那不仅打了护刀人的脸面,还同样抽了六人所代表的势力狠狠一巴掌~” 听他解释,风四娘才恍然大悟,但见杨开泰那不住点头的模样,她还是有些不忿道,“武林之中,就只有你们六个才算名人英雄?” 她话虽如此,但在西北武林,这六人不仅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身后所站的势力,也是拔尖的,若说天下自然夸大不少,但只论西北,六方联系在一起,确实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压力了! 杨开泰不愿惹她生气,便陪笑道,“其实徐大师这把刀也并不是白送我们的,无论谁得到这把刀,都要答应他两件事。” 说着他见风四娘美目亮晶晶的望来,却是心中一荡,连忙道,“第一件事,他要我们答应他,终生佩带此刀,绝不让它落入第二人手中,这件事说来容易,做来却简直难如登天!” 说到这里,他不免苦笑一声,才接着道,“现在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知道这把刀的消息了,无论谁将这把刀夺到手,立刻就能成名露脸,震动江湖,带着这把刀在江湖走动,简直就好像带着包火药似的,随时都可能引火上身。” 听到这宝刀名气已然如此之大,练霓裳一双美目轻飘飘的瞥到花无缺身上,杨开泰说的越严重,玉罗刹心中想要抢夺宝刀赠与情郎的念头,便越发强烈起来。 正盘算如何下手,就又听杨开泰说到第二件事,“护下刀还不算完,他还要得到刀的人,去杀两个人,一个是近来声名鹊起的大盗萧十一郎,另一个……” 说到后面一个,杨开泰面色不免沉了下来,犹豫半晌才叹息道,“另一个是前任丐帮帮主,如今的契丹恶人,乔峰!” “乔峰?!” 风四娘听到这里,不免失声喊出,见到她的反应,杨开泰也同样为难道,“说起来,我与这乔峰也算有几面之缘,同样是出身少林,幼时学艺之时,我还见过他几次,后来听他做了丐帮帮主,带领丐帮抵御外敌,我还深为钦佩,谁知……谁知如今会变成这样。” 说起乔峰,练霓裳不免想起在雁门关外,初次与花无缺相见,便是因为援救乔峰所带领的丐帮。 玉罗刹恩怨分明,自然不会因传言就对乔峰有所芥蒂,是以冷笑一声,淡然道,“想要杀乔峰?我看没几人能做到吧?!” 风四娘也与乔峰有过一段同行,闻言想起那魁梧汉子举手投足间的威势,也心有忌惮道,“不错,我见过他,杨开泰,不是老娘瞧不起你,若六君子都是你这样的,那绑在一起,估计都不够人家一个人打的!” 听她贬低自己,杨开泰也不动怒,擦着汗珠陪笑道,“我自然是不成的,至于其中四位,我也不太看好,只有那连城璧连公子,想来应该有几分把握。” “连城璧?” 花无缺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想起他最让自己记住的,还是他的妻子,原著中身为武林第一美女,金针沈家的千金,沈璧君。 想到美人,花大公子不免冷笑道,“有意思,如此有趣的事,杨某怎能不去瞧瞧~” 正文 第四六八章 本座到时杀不杀他,还是两说! 听他此言,杨开泰不免一愣,过了半晌才迟疑道,“杨,杨总管也,也对乔峰有所不满?!” 不怪他如此疑惑,实在是花公子身为魔道中人,没理由跟正道人士一样,去博那些名头。 只是他未疑惑多久,就见花无缺洒然一笑,摇头道,“谁说的,本座有个好友,花无缺花公子,跟那乔峰乃是八拜之交,我如何会去与他为难~” 杨开泰被他说的有些晕乎,不明白这魔道巨头是什么意思,好在花无缺并未停留多久,又淡淡道,“他说得了刀必须终身佩戴,本座就一定要听?更别说拿把刀就想要本座替他杀人,他又未给本座下什么请柬,本座到时杀不杀他,还是两说!” 此言太过霸道无理,听在杨开泰耳中,只觉得这人果然是邪派中人,瞧着文质彬彬好似个贵气公子,他要抢别人的宝刀,偏偏在他口中,好似留下宝刀主人的性命还是天大的恩赐一般! 他心中怪异莫名,但风四娘美目中却满是异彩,女妖怪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花公子这番言论却是戳到了她的心坎。 两人正各自愣住,练霓裳却温婉一笑,语气娇柔道,“说的不错,到时候留他条性命便是,咱们也不能太过霸道~” 听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已经定下那割鹿刀的归属,杨开泰苦笑一声,无奈道,“既然杨总管有心插手,那杨某还是趁早退出的好。” 他家大业大,又只是少年俗家弟子,不像其余五人那般背靠门派,听到玉罗刹与这日月总管想要出手,哪里还敢在混迹其中。 只是他想退出,花公子却不愿放过他,闻言笑呵呵道,“杨少东何出此言,那割鹿刀本座还未见过,到时若瞧了不衬心意,自然不会与你们相争~” 听他如此说来,杨开泰除了擦汗苦笑,哪里还能说别的,他聪明异常,自然听出眼前这魔头是要借自己之名参与进这件事,只是他连反驳的胆量都没有。 “源记”富甲西北又如何?他身为少林俗家弟子又如何?花无缺乃中原魔道第一的日月神教大总管,自身武功深不可测,自出道以来,连杀正道好手不知几多,到如今还不见什么当世大侠前来除魔,自然说明气候已成,他这所谓西北六君子,在人家面前,又能有几分重量?! 好在杨开泰商人本性,不似武林中人那般在乎地位,想通之后便点头应下,他盘算的清,自己对那割鹿刀没什么兴趣,让他借口前去,也好在“源记”身上,打上层日月神教的关系。 别看中原各大门派对魔道喊打喊杀,但在西北混乱之地,谁会管什么正魔之分,拳头大的,才是正道! 待他应下告辞离去,练霓裳才笑盈盈道,“这小子打着扯虎皮的主意呢~”她聪明无比,又经营一方多年,自然瞧出杨开泰的心思。 一旁的风四娘正媚眼波澜的瞧着花无缺,被话声惊动,才恍然过来,女妖怪罕见的一羞,见两人都未发觉,才垂首下去暗自责骂,要死了,这家伙竟然比萧十一郎还让人着迷,不行,不行,风四娘你不能这么水性杨花! 花无缺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听练霓裳所言,才无谓道,“无妨,反正他所在山西离川陕不远,给他点好处,到时明月寨有什么生意上的事,也能有个外援照应。” 说着见这俏罗刹美目柔下,花公子才笑道,“这小子商人习气太重,只要有好处,也不免为一个好棋子,再说他们设计乔峰,花无缺跟那人关系费钱,我不能坐视不理!” 知道因为有风四娘在旁,眼前的花大公子不能表明身份,练霓裳才符合道,“我与乔大哥也交情不浅,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契丹人,我只知道他这些年来抗击外敌所做下的大事,你要帮他,我自然不会反对。” 见两人谈笑不停,却是将自己当作空气一般,风四娘有些不忿,插嘴道,“我倒是听乔峰说过,分别后,他要往五台山走一趟,或许割鹿刀出现在山西,与此有些关联!” “五台山?!” 花无缺闻言一愣,却是猛然想起,当日杏子林中,自己在众人面前,提及清国顺治皇帝,隐姓埋名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乔峰自关外返回,便径自而去,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他暗自盘算,此世阿朱和王语嫣都被自己救下,没了段大世子带着乱晃,阿朱怕是没了与乔峰之间的姻缘,那么聚贤庄一役,莫非是要转嫁到那五台山上去了?! “霓裳,撒出人手,要他们探查最近中原武林,有无大批人马前往山西!” 正文 第四六九章 金针沈家沈璧君 练霓裳在陕北眼线不多,但加上日月神教与萧咪咪的消息来路,花大公子还是很快在弄清了缘由,这中原武林近日却是北上不少江湖人士,好似全然不知那满清伪帝一事,他们此行的目的,并非五台山,而是离其不算太远的沈家庄! 能引来如此多人武者前来,全因割鹿刀择选名主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武林中人谁不好名,是以纷纷前来,后来沈家庄见了索性广撒请柬,余下之人得了面子,前来的便越发多了。 而且沈家所下请柬尾处,还有那名医阎王敌薛慕华的落款,这薛慕华与蝶谷医仙胡青牛、杀人名医平一指等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 其余几位性子都极其古怪,只有这薛慕华有些仁名,所以武学之士都愿给他面子,毕竟他们尽管大都自负了得,却少有人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真的自以为当世武功第一,也难保不生病受伤,如能交上了薛神医这位朋友,自己就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不是当场毙命,薛神医肯伸手医治,便是死里逃生了。 多番缘由影响下,这原本就名声不小的沈家庄,瞬间在江湖上声名大噪,酒楼茶铺之间无不在讨论这场盛会。 沈家庄传承几代,只要看到他们门口那两尊古老石狮子,就可见到这家族历史的辉煌与悠久,庄内的奴仆并不多,但每个人都是彬彬有礼、训练有素,绝不会令任何人觉得自己受了冷落。 在当地沈家名声不小,全因庄主沈劲风夫妇出征流寇,双双战死在嘉峪关口之后,沈家庄近年来人丁凋零,只有沈太君一个人在支持着门户。 但沈家庄在江湖人心目中的地位却始终不坠,而且越来越高,这并不完全是因为大家同情沈劲风夫妇的惨死,崇敬他们的英节,也因为这沈太君的确有许多令人心服之处。 当然,沈家如今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庄内还未出阁的大小姐,传言中山西第一美女。 江湖之中,神兵美人最能引起少侠们的兴趣,此次听说沈老太君有意趁此盛会为自家孙女择一良婿,在双重刺激下,祈州城顿时人满为患,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佩剑带刀的江湖武者。 “老丈,那沈大小姐当真生的如仙女一般,让你都念念不忘?” 花无缺坐在城内一间茶馆内,略觉好笑的瞧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老翁,因为要参加王照希的婚宴,练姑娘便与他暂时分开,而风四娘又被他赶着与杨开泰先去沈家打个前站,此时他倒是独自一人。 见面前这俊朗无比的绯衣公子质疑自己,那卖茶老翁薄怒道,“老汉怎么会欺骗公子,金针沈家的沈璧君小姐,可是咱们祈州人心中的宝贝,只可惜这位姑娘从小知书识理,深入简出,我老头子等了二十年,也只不过遇见她一两次而已。” 说着他摇头一叹,好似颇为遗憾的模样,花无缺瞧在眼中不免哑然失笑,正摇头无奈,就见这老伯身子一震,接着快步往门外踱去。 见到他的动作,花无缺有些疑惑的顺势望去,只见大街小巷上许多人都停下脚步,茶铺旁酒楼面摊的老板也都放下活计,不约而同的望向街头驶来的一架马车。 这辆马车虽然比普通的华贵些,可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车窗车门都关得紧紧的,也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人。 马车走得也不快,赶车的小心翼翼,连马鞭都不敢扬起,像是怕鞭梢在无意间伤及路人,拉车的马虽不错,但并非什么千里驹。 奇怪的是,大家却偏偏都在盯着这辆马车瞧,有些人还亦窃窃私语,就像是这马车顶上忽然长出朵大喇叭花来了似的。 “哎,沈姑娘又是这样,出门来,连半面都不肯显露!” 正当花公子心中有些猜测时,就听门口处的老翁摇头遗憾道,他闻言洒然一笑,轻声道,“听说那沈大小姐,今次有意要择寻夫婿,老伯不去凑凑热闹?” 听他调侃,那老翁回身瞪他一眼,才愤愤道,“我去有什么用……倒是公子你俊朗潇洒,老头子我这么多年也未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后生。” 说到最后,他盯着花无缺啧啧不停,但迟疑半晌,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公子你估计也没什么希望。” “哦?此话何解?” 见花无缺面色疑惑,他才又哀叹道,“你们外地来的不知道,咱们本地居住的早就听到风声,沈老太君早就有了满意的人选,此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茶铺中别的武者闻言顿时不满,嚷嚷道,“你个老头子胡说什么,还没开始选,沈老太君怎么就定下了人选?!”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金针沈家 这老翁瞧着那反驳的武者魁梧壮硕,也不害怕,将手中茶壶重重放在桌上,恼道,“老汉骗你们作甚,听说过无瑕山庄的连城璧连公子吗?沈老太君心中属意之人,便是他了!” 一听“连城璧”之名,那汉子顿时有些哑然,近年山西一地,这连大公子实在如日中天,就算他的对头仇人,也不能不对他挑大拇指。 见到这汉子悻悻模样,老翁才得意一笑,回身对着花无缺道,“若能娶到沈姑娘这样的媳妇,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沈老太君眼光也好,人家连公子不但学问好、家世好、人品好、相貌好,而且听说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才叫郎才女貌,珠连碧合呢!” 显摆着自己从说书人那听来的词语,老翁笑呵呵的返身进入后堂,茶铺内的好事者却议论纷纷,简直将这两个人说成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花大公子闻言神色不变,依旧笑呵呵的浅饮热茶,只是心中却打定主义,那金针沈家的沈大小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一亲芳泽~ 想到这里,花无缺扔下一枚银锭,抱拳冲那掀帘而出的老翁笑了笑,便大步离开茶铺,瞧着他的身影,那老翁抓起桌上银锭,惊讶的喊道,“公子,多了,给的太多了!” “无妨,余下的权当买你的消息了~” 远处轻飘飘传来道笑言,这老翁正讷讷不解,就听旁边好事者打趣道,“可以啊,你讲讲故事就能得到这么赏钱,我看你以后也别卖茶了,改行说书吧~” 不提茶铺内的笑谈,花无缺上了街后便一路往城郊走去,沈家庄占地颇大,依山傍水而建,自然不会在这城中。 一路上他见到好些武者三三两两,同样往沈家而去,这些武者有的议论那割鹿刀的归属,有的议论沈家小姐天姿国色,但更多的,还是在谈那契丹人乔峰,一回中原,便杀父杀母杀师的恶行! 花无缺听的有些皱眉,悄然加快脚步,不多时,便瞧见沈家门外那大门处的两尊古老的石狮,此时沈家门外站着许多身影,其中当先一人,却是瞧着风度翩翩,姿态文雅,却又带着种令人高不可攀的清贵之气。 联系到方才老翁的描述,花公子知道眼前之人便是那连城璧连公子了,正寻思间,就见连城璧侧过身子,从庄内引出一位气质不凡,满面笑容的老妇人。 老妇人被几个丫鬟搀扶,此时正笑眯眯的吃着蜜枣,向连城璧点头后,她才缓步走下台阶,迎上一辆方才停稳在门外的漆黑马车。 连城璧彬彬有礼的随在她身侧,花无缺瞧在眼中,这才知道为什么老翁会那般说,可不是么,若不是未来孙婿,沈家迎客如何会要连城璧相陪? 正寻思间,就见那马车上走下来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他圆圆的脸上神并无笑意,一见到沈老太君,便快步迎上,躬身下拜。 花无缺耳目强于旁人,虽站的颇远,但却瞧见沈太君此时虽然还是笑眯眯的,眼睛里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那圆脸中年人起身之后,便愧疚道,“晚辈赵无极来迟了,有劳太夫人久候,恕罪恕罪。” 听他语气不对,沈老太君已经不甚明亮的双眼一缩,沉声道,“来迟没事,总比不来的好,屠啸天、海灵子,和那‘老鹰王’呢?他们为什么不来?难道没有脸来见我?” 那赵无极闻言一滞,才叹息一声,就听那沈老太君淡淡道,“刀丢了?!是吗?!”她说话间,花无缺明显瞧见她眼睛像是忽然变得年轻了,目光闪动不止。 瞧到这里,花公子已然有些头绪,便移步上前,就听两人一问一答,将割鹿刀在老鹰王手中遗失一事阐述出来。 庄内众人似乎都知道出了事端,说话间庄内已经走出好些人影,花无缺瞧见人群中扮成白面书生,英俊的脸上满是不忿的风四娘,不免心中暗笑。 待众人涌到沈老太君身侧,就听那赵无极愧疚道,“抢刀之人,却是那风四娘!”此言一出,众人才意识到割鹿刀竟然丢失。 一片哗然间,沈老太君笑了笑,轻声道,“风四娘?这名字我倒也听说过,听说她手上功夫也有两下子,但就凭她那两下子,只怕还夺不走‘老鹰王’手里的刀吧!” 提起老鹰王司空曙,众人不由得想到他只余一臂的原因。数十年前,司空曙纵横北地,在混乱局势中,生生打出鹰王之名,但这名号却惹恼了一人,那人是明教前四大法王之一,如今天鹰教的教主,白眉鹰王。 江湖中人,因名号惹祸的不在少数,是以两人之间恶战一场,以司空曙断去一臂结尾,打白眉鹰王也因他不惧生死,放言不再追究他鹰王之名。 因此,赵无极说风四娘就能在司空曙手下抢夺割鹿刀,实在让众人难以相信! 正文 第四七一章 沈家庄英雄宴 “她自然是有帮手的!” 虽然群雄因顾及赵无极颜面并未惊呼出声,但这无极门的掌门还是心中愧疚,低头讷讷道。 见沈老太君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他才叹息一声,又道,“是萧十一郎,还有,还有那乔峰!!” 此言一出,众人再顾不得他是否难堪,顿时哗然起来。人群中越众而出一位胡须半黑半白的干瘦中年人,这人好似地位不低,见他前行,围观的众多武者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连那沈老太君瞥见他都微微点头,这人回之一礼才皱眉道,“乔峰?!那恶贼已经知道我们在沈家庄设英雄会对付与他了?!” 赵无极见他问来,沉思一阵,才摇头道,“应当不会,我也是在回来路上,才知道薛神医也到了沈家庄,乔峰现在已经不是丐帮帮主,哪里来的耳目向他通风报信?!” 原来这问话的中年人,便是那阎王敌薛慕华,他听完之后,面色才稍稍缓下,沈老太君见状淡淡道,“无论如何,刀已经丢了,既然如此,择刀主一事便往后推吧,明日大会你们自行主持,要找萧十一郎算账也罢,要寻那乔峰晦气也好,老太婆都给你们准备好地点。” 众人闻言都顾不上再思考乔峰的意图,纷纷躬身向老太君道谢,其中以薛慕华最甚,此次广招英雄对付乔峰,还是由他起头,其中自有他自己的盘算,此时见到沈老太君大行方便,自然心中感激无比。 花无缺将这些瞧在眼中,心中暗道这老太君果然有些手段,不愧能以老迈之身撑起这偌大的沈家庄。 交代完后,沈老太君便在丫鬟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回身入庄,她走后群雄才恢复喧哗,吵吵嚷嚷的议论如何找乔峰的麻烦。 瞧到这里,花无缺颇觉无趣,便向人群中的风四娘使个眼色,待这女妖怪回身一瞥,才施施然转身,往方才定下的客栈而去。 用罢晚饭,花公子斜躺在榻上,盘算明日该如何应对,白天回程路上,他又瞧见少林、丐帮等诸多门派正往沈家庄而去,想来今夜,沈家庄所邀的名门正派应当都会到达,若明日乔峰真的被自己猜中前来,怕是一个不好,真的会出了差池。 毕竟此世混乱无比,不说少林中那层出不穷的高手,就说丐帮之中,也有陈友谅等心机深沉之辈,哪里是天龙里那小猫三两只能比拟的。 正盘算间,花无缺忽听窗外风声闪动,明显是高手掠行时带起的衣袂之声,意识到有好戏可瞧,他连忙身形闪动,自打开的窗内直掠而出。 那人好似受了很重的内伤,此时一面奔走,一面急促喘息,花无缺隐着身形悄然跟了一阵,才发现这人的目的,竟是那沈家庄的方向。 正疑惑间,就见这人好似支持不住,身形在一处密林中停下,他一只袖管空荡荡的,剩下那条手臂捂着胸口,显然情况很是不秒。 花无缺皱眉有些疑惑,他瞧这人模样,怕就是风四娘所说已然身死的独臂鹰王,但此时应该死去的人,却偏偏就在不远处,这让他觉得极为有趣,稍一思索,便抬起脚步往林中走去。 他有心参与其中,自然不会压下脚步,林中那鹰王听到声响,喘声忽然停住,将身形闪在大树之后。 “呵。” 瞧见他的动作,花无缺冷笑一声。 好似听出笑声嘲讽,那鹰王自树后探出了半边身子,笆斗大的头顶上生着一头乱发,瞧见他陌生的面容后,紧张的面色才舒缓一些。 只是如今他处境实在危险,虽瞧着花无缺好似个贵气公子,身上全无内力,但还是用那独眼饿鹰般的目光盯着他,过了很久,才皱眉道,“阁下是谁?!” “你是司空曙?”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面那看似全无武功的少年,竟是对自己丝毫没有惧怕,一脸无谓的踱步而来,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自己名讳! 听他所言,司空曙心中重新警惕起来,盯来过的目中充满了凶光,但一张脸却已渐渐扭曲,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过了半晌,他才叹息道,“是我,阁下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应当也该知道,割鹿刀不会在我手中,而我现在更是被这刀弄的麻烦缠身!” 说完之后,见对面少年不置可否的模样,有些支撑不住的司空曙深出口气,才又勉强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见多了你这种家里有些势力,知道点江湖秘闻的贵公子,总以为自己便是天之骄子,可这江湖,哪里是你们想的那般简单!” 花无缺闻言一笑,摇头道,“我要问的不是割鹿刀,我想知道的是,有人告诉我你已经死了,还说是萧十一郎下的手,如今看你虽情况不是很好,但还算活着,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四七二章 神秘诡异小公子 “独臂鹰王”听他提起自己身故的消息,身于猛然开始抽搐,咬牙忍耐半晌,他才大笑道,“原来那三个小畜生,已经把我说死了?!”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起来触及伤处,疼得他满头冷汗,但他还是笑个不停,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剧烈咳嗽一阵,他才扶着树干勉强将身子支撑,咬牙切齿道,“老夫纵横一生,本已经是最大耻辱的事,到头来却救了老夫一命,而那些名门正派,背地里却比魔道更加龌龊!!” 花无缺见状自怀中掏出个玉瓶,随手抛了过去,司空曙背靠树干接在手中,盯了片刻,才迟疑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听了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说着他将玉瓶打开,嗅到瓶内清香,顿时眼前一亮,抬头肃然道,“这东西不是寻常人能拿出来的,用来下毒,也太过奢侈了些!” 原来花无缺给他的,乃是移花宫秘制灵药,司空曙见多识广,自然瞧出其中珍贵,只是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罕见的很,但对花公子来说却是不要太多。 见状花无缺淡淡道,“本座要杀你,易如反掌,你若心存疑虑,大可将它扔了。” 司空曙闻言一愣,接着犹豫半晌,才狞笑道,“看来老夫看走了眼,你并不是什么寻常贵公子,本座?!这个词鹰王都不敢自称!” 说着他仰面服下一枚药丸,运气化来,惨白的面色才好转一些,他将那玉瓶重新扔回,才笑道,“果然是好东西!你既然想知道内情,我便告诉你好了!” 见花无缺随手将玉瓶放回怀中,这独臂鹰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接着整理情绪,又道,“武林中人都知道,我司空曙被白眉鹰王打败,还因此丢了条臂膀,但他们却不知道,当年是我答应了暗中加入天鹰教,才能保下性命的!” 花无缺闻言挑了挑眉,有些讶然的又听他道,“我这些年来都以此为耻,苦练武功,也只是想脱离出来,这次受邀护送割鹿刀,更是想联系些势力,好让自己摆脱天鹰教的掌控,谁知,谁知到头来,竟然是天鹰教救了我一命!” 原来当日风四娘等人盗去假刀后,屠啸天几人便趁司空曙不备,连同一个神秘人将其打伤,好在司空曙受殷天正刺激,苦练多年,如今武艺着实不凡,拼得重伤逃了出来,后来在路上寻到天鹰教一处隐秘坛口,这才留下性命。 听他压抑着怒火缓缓道来,花无缺才皱眉道,“你说屠啸天他们,都听命于一个神秘人?!他们家大业大,何必冒这等风险呢?” 对于萧十一郎原著,花公子也只顾着注意沈璧君去了,连风四娘都没什么印象,如何会记得这可怜的司空曙的遭遇。 听他问来,独臂鹰王冷笑一声,正要做答,却听林外风声阵阵,三道身影迅速自外掠入,司空曙瞧见他们,面色勃然大变,回过神时,就见到屠啸天与海灵子拥着一人疾步到了眼前。 “呵呵,不愧是独臂鹰王,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坚持到现在~” 说话的是走在中央一个看起来很文弱的青衫人,这人身材并不高,死气沉沉的一张脸上全无表情,但目光闪动间却很灵活,脸上显然戴着个制作极精巧的人皮面具。 他的身法也未见比屠啸天和海灵子快,但身法飘逸,举止从容,就像是在花间漫步一样,步履安详,犹有余力。 司空曙瞧见这人,双目顿时好似喷火一般,切齿道,“小公子?!你到底是何人,藏头露尾的,岂是大丈夫所为?!” 他说着忽然发现,方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红袍公子,此时竟不见了踪影,他内功修为不浅,以他的功力都未察觉那人是如何离开,意识到这点后,他顿时面色大变。 而对面被他称为小公子的人,只当他见到自己等人到来,才变了颜色,是以也未在意,浅笑道,“只要今天你死在这里,又有谁知道我藏头露尾一事呢?” 说着他目光温柔地望着屠啸天和海灵子,柔声道,“你们,会将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吗?~” 站在他身侧的屠啸天闻言干咳两声,勉强笑道,“自然不敢的!”海灵子也拱手道,“我等以小公子马首是瞻!” 见两人反应,那青衫人回身笑道,“看吧,没人知道的事,我又为什么要去害怕呢~” 说话间,他那双灵活的眼睛满是笑意,使他全身都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魅力,虽然他的脸很是恐怖,但还是令人不由自主会对他多看一眼。 花无缺隐在树后,瞧见他腰侧插着把连柄才不过两尺左右的刀,刀鞘、刀柄、线条和形状都很简朴,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便是那割鹿刀?! 正文 第四七三章 红影幽幽 小公子与屠啸天两人笑谈不止,仿佛已经吃定了他,司空曙的咳嗽越来越剧急,他用手捂着嘴,但淡淡的血丝还是从他指缝中流出。 瞧见他的模样,小公子呵呵一笑,目光温柔地望着佝偻着身子的司空曙,柔声道,“你瞧,你马上就要死在这里,而他们两个又绝对不会说出去,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在乎你的想法呀~” 听见他的话语,司空曙却好似虾米一般全身蜷缩在一起,他的咳嗽声已微弱得连听都听不见了,好似马上就要断气一般~。 知道他所受的伤有多重,海灵子和屠啸天对望一眼,长长吐出口气,他二人可是冒着天大的干系做这桩事,若是被司空曙逃走,那么他们一辈子经营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想到这几日的心惊胆战,而此时隐患顿消,屠啸天笑道,“这老怪物好长的命,居然还能逃到这里来。” “无论多长命的人,也经不起咱们一剑两掌!”与他一般心思的海灵子也心中缓和,冷冷接口道。 听着两人话语,那小公子轻笑一声,慢慢地走到“独臂鹰王”面前,突然手一动,腰间的割鹿刀已然出鞘。 “谁都说割鹿刀是把好刀,我倒要瞧瞧究竟如何!” 说着他手腕一抖,一抹寒光顿时闪过,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明明已经快要断气的司空曙,在他出手后,竟是突然间闪电般伸出他那如猿猴的长臂,一把擒住了她的腕子,她半边身子立刻发了麻,手里的刀“当”的掉到地上! 司空曙手臂异与旁人,站立时可及膝,而小公子虽觉大局已定,但也小心的站的不近,谁知这般距离,还是中了司空曙的算计! 这一招出手太快,又出乎他的意料,是以当他回神时,就瞧见面前司空曙脸上的狞笑,好在他也不是等闲之辈,慌乱中,未被捉住的手腕急抖,闪电般射出了七八件暗器,有的强劲如矢,有的盘旋飞舞。 司空曙受过他的暗算,因此有所准备,见暗器袭来,竟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自己拉来。 这番动作却合了那小公子的心意,他身形向这边闪来之际,两腿猛然上踢,只听靴子里却“铮”的一声,弹出了两柄尖刀。 与此同时,他空出的手向后一扬,袖子里却又“波”的射出了两股轻烟,司空曙见状慌忙后撤,却被他闪出身去。 有些懊恼的定下身形,他就见对面屠啸天与海灵子迅速掠来,将那小公子一左一右护住,而那小公子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 “方才听你的气息,显然伤势还未痊愈,这说明前番你确实受伤不假,那么独臂鹰王前辈,到底是谁出手帮了你呢~” 见他不过短短一瞬,不仅从自己手中脱逃,还察觉到了这么多的信息,司空曙面色大变,半晌才沉声道,“老夫为何要向你解释?!” 小公子闻言也不发怒,而是翩然的踱向地上插着的割鹿刀,一边走,一面笑道,“也是,反正你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死,就算帮你的人也在,无非是多杀一人罢了~” 他话中自信狂妄实在让司空曙恼怒不已,但想到方才他的应对手段,还是隐隐有些佩服。 正纠结间,忽见眼前红影闪过,接着那小公子便尖声道,“谁!?出来!!” 司空曙正回想方才那绯衣公子的神秘,听到小公子好似有些失态,忙向那边瞧去,却见这自出场便超然自若的小公子,此时正气急败坏的四下巡视,而他两手空空,地上的割鹿刀却也同样不见了踪迹。 “看,看走眼了!那人,那人绝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瞧见场中状况,司空曙心中大惊,哪里不知道方才出手的便是向自己赠药之人,想起自己还向这神秘高手劝阻,独臂鹰王老脸一红,心中复杂一片。 不同于他的心思,小公子方才捕捉不到花无缺的身影,已经意识到来人武功之高,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是以他迅速将怒气压下,抱拳道,“哪位前辈驾临,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方才若言语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正文 第四七四章 母女盛宴的憧憬 屠啸天与海灵子同样面色肃然,两人分别抽出武器,但瞧了半晌,也未发现方才红影如今身在何处。 花无缺的身法太快太诡异,此时又无心现身,他们又怎么能瞧的出来?! 小公子抱拳等了许久,见到无人回应,那僵直的人皮面具下,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好一阵才笑道,“前辈不愿现身,但又拿走了晚辈的割鹿刀,晚辈只好拿这独臂鹰王来出气了~” 说着他顿了顿,见林中依然没有反应,他目光一冷,沉声喝道,“动手!” 站在他两侧的屠啸天与海灵子早就严阵以待,闻言双双掠出。 司空曙见两人袭来,大喝一声便一掌拍去,只是他仅余一臂,屠、海二人又知道他的厉害,围着他不断出招,让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冷冷瞥着三人过招,小公子不断用余光打量四周,只是等到司空曙气息混乱,也都不见那神秘红影有现身的意思,让他气恼至极。 虽然有移花宫灵药疗伤,但司空曙所受的伤毕竟太重,方才服下后,又只运气一阵,便遇上小公子三人连番交手,此时这独臂鹰王却渐渐招式缓下,落入了下风。 小公子又等了一阵,才衣袖猛挥,闪出数道寒芒,冷然道,“前辈既然不愿现身,那司空曙的性命,晚辈就收下了!” 那边司空曙虽听到破空之声,但被屠、海二人拦阻,哪里有余力去抵挡,他心中也有点期盼那红袍公子会出手相助,但直到暗器入体,却也不见他的踪影。 屠啸天瞅准司空曙被暗器打中,猛然转身一脚踢在他肋下,多番打击,令这老鹰王吃疼不住,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他意识到不妙后就要翻身而起,但才有动作,就见海灵子手中长剑逼来,眼见这司空曙受制,小公子才缓步过来,低头瞧着他冷冷道,“方才出手救你的,到底是谁!?” 司空曙被长剑搁在喉下,四下张望一眼,才恨恨道,“是神!是鬼魂!你这人藏头露尾的,自然遭到报应,你等着好了,老夫死了,也有神鬼天天跟着你!” 他此言一出,小公子反而没了怒意,瞥过他淡淡道,“看来你也只是个棋子。” 说着他摆了摆手,随着衣袖挥动,海灵子长剑一送,登时了结了这独臂鹰王的性命。 对于这么轻易就得了手,小公子也有些讶然,他怔怔站了稍许,才自怀中取出枚匕首,抬步上前,只见寒芒闪过,竟是将司空曙的头颅割了下来。 屠啸天与海灵子还在四下防备方才的红影,此时见他动作,都不禁变了颜色,正骇然间,就听他淡淡道,“世上哪里有鬼神,方才那人,必然是以这司空曙为棋子,目的还是割鹿刀,此时想来已然走了,你们不必再戒备了。” 说着见到两人有些迟疑的收起刀剑,他才叹息一声,摇头道,“原本这次我出来,为的是要带两样东西回去献给家师,如今割鹿刀得而复失,而且连谁抢走的我都未瞧见,所以另一件事,却是非成功不可了!” 听他提及家师,屠、海二人面色一变,都闪过一丝惧意,瞥见二人神色,小公子好似缓和一些,轻声道,“好了,如今也不知那人到底走没走,这件事回去再说,你们先把这处理一下。” 先前假刀被人盗走,他们已放出消息,说是司空曙死在萧十一郎与乔峰手里,是以如今自然要将其尸首收起。 而花大公子却依在大树之上,悠然的瞧着他们动作,待一路跟着他们弄清了落脚处,见再无什么消息可听,这才返身回了客栈。 此时已经夜半三更,花大公子回房之后,便随手将那人人争抢的割鹿刀扔在桌上,方才他得手之后,便觉得这刀实在太短,不够霸气,区区两尺左右,分明是女人用的嘛! 怀着这等腹诽,第二日一早,他随手将刀收起,一面往那沈家庄而去,一面考虑,婉儿和红棉都用刀,红棉的修罗刀又给了婉儿,正好差一把,到时候带回去送给她们母女,怕是又能有场盛宴可品尝了~ 怀揣着母女盛宴的憧憬,花公子神采飞扬的来到沈家,远远便瞧见庄外人山人海,也是沈家规模颇大,不然哪里能容下这么多客人。 大门外,风四娘所装扮的书生好似已经等待许久,此时正面色不耐的四下张望,待瞧见他后,这女妖怪眼前一亮,连忙快步迎来。 她才走到近前,便语带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再来的迟些,等下可就要站着瞧好戏了!” 说着她拉起花无缺衣袖,便往门内而去,待转进庄门,就见庄内院中都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正文 第四七五章 若改了习性,本座考虑收你做个偏房 此次前来的武者太多,沈家庄内熙熙攘攘的全然都是交谈声,虽然有人瞧花无缺一身红袍甚是乍眼,但再看清他俊朗面容,便只当这又是模仿那日月总管的无知少年。 没错,自鄢州一战,大清国福康安被雪千寻枭首,日月神教之名便响彻江湖,当时参战唯一的男子日月总管杨莲亭,因年纪轻轻武艺超群,偏偏又有显赫的权势,是以好些初出茅庐的少侠,便将这魔头当作了偶像。 正道中人瞧着虽痛心疾首,但奈何唯一有所建树的丐帮,又闹出帮主乔峰乃是契丹人,如今杀师杀父杀友,道消魔长下,众人对乔峰的观感更加厌恶起来。 瞥见众人的神色,风四娘轻笑,凑在花无缺身边低声道,“没想到你在中原的名声,比这西北更厉害许多,这两日我在庄子里,除了乔峰,听的最多的便是你的名字。” 两人走到一处角落的桌子坐下,花无缺摇头一笑,淡淡道,“想都不用想,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可不会有我什么好话~” 风四娘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她在不讨厌的男人面前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笑的特别好看,笑声也总是特别好听。 只是她如今扮作一个书生,这般娇媚的笑容,却是让想要来这桌坐下的武者打消主意,纷纷面色恶寒的转身离去。 瞧见他们的动作,风四娘面色铁青,她是个喜欢被男人追逐的女子,最享受男人瞧着自己的目光,但此时被花无缺逼着扮作男子,受到这等待遇,自然心中不忿。 “你就老实点吧,若是身份被人识破,你倒是会受到全场瞩目,不过那目光是好是坏,本座就不敢保证了~” 花无缺瞥见她愤愤神色,不免摇头一笑,见这女妖怪不快的瞧来,才探手点了点桌上茶壶,示意她为自己斟茶。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见他动作,风四娘小声嘟囔一句,便拾起茶壶,虽说如今她在花无缺面前不再那么拘谨,但心底还是颇为忌惮。 不过斟完茶后,她美目瞧见花公子面容,见少年依旧那般潇洒不凡,却是小脸一红,低声道,“他们把那连城璧夸的天上地下,好像无双一般,我看他还没你长的俊呢~” 知道这女妖怪口无遮拦,花公子自然不会当她是在向自己表白,但此时还未到开宴的时间,颇感无聊下,也有心逗逗她,便斜瞥她一眼,淡淡道,“你若改了你的习性,本座还能考虑考虑,收你做个偏房。” “谁稀罕啊!” 风四娘闻言小脸顿时拉下,闷闷不乐道,“你想的美,本姑娘早就决定,太多钱的男人,太英俊的男人,我都不嫁!” 听她此言,花公子却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几眼,才啧啧道,“说实话,你长的还真的不错。” 风四娘听他破天荒赞美自己,正有些得意,却又听他转了话头道,“你不必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就把目标放的那么低,或许会有那有钱人或者长的好看的男人,还是能看的上你的~” “谁放的低了!” 风四娘有些抓狂,闻言恶狠狠瞪来,“我只是因为这种男人每个女人都喜欢的,我怕别的女人来抢罢了,就算抢不走,我也会觉得很紧张,我讨厌那种无法掌控的紧张感!” 她语气激烈,引得旁边几桌纷纷瞧来,花无缺心中好笑,面上却依旧淡淡道,“哦,但若你年轻个十岁,怕是你就不会有这种担忧了~” “你!!!” 风四娘从未像如今这般想要掐死一个人过,从前萧十一郎也时常惹她发怒,但却从未有过能将她说的无力反驳过。 正当她组织语言,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担心年龄,就听喧声嘈杂突然之间全然消失,庄内渐渐安静下来。 感受到情形不对,风四娘连忙转身瞧去,只见庄门走进一群乞丐,当先的一人花无缺熟悉的很,正是那丐帮的徐长老。 丐帮虽接连出事,但仍旧是天下第一大帮,非同小可,乔峰又是他们的前帮主,群雄难免会担心他们是为乔峰出头而来。 只是让花无缺感到好玩的是,丐帮众人竟是分作两伙一般,一伙簇拥着那徐长老,而另一伙进门后,便离他们颇远,显然是有所分歧。 正寻思间,就见另一伙人分开两边,引进一群女子,这些女子各个佩刀带剑,走在最中央的,不正是自家那好嫂夫人,康敏嘛~ 此时康敏一身麻衣素服,不施粉黛,落落大方的踱步进来。 她一进入,群雄突然议论纷纷,连坐在花无缺身侧的风四娘的惊讶道,“这便是丐帮巾帼堂康敏?” 正文 第四七六章 主人~ 沈老太君昨日便已言明,今日的英雄宴,沈家只提供场地,对一概事物全然不做理会,众人也知偌大沈家,如今只剩这老妇人支撑,能让出场地,已是尽了心力了。 是以今日英雄宴由连城璧与薛慕华全权做主,有好事者瞧了便对着连城璧笑称他铁定是沈家姑爷,对于这些言论,连城璧只是矜持一笑,也不做反驳。 此时见到丐帮前来,薛慕华心中也同样担忧,转身与连城璧对视一眼,两人连诀而上,还未开口,就见那徐长老抱拳笑道,“连公子,薛兄,今日邀集各路英雄在此,可是为了武林中新出的这个祸胎乔峰么?” 听他称那乔峰为新出的祸胎,群豪各自松了口气,连城璧也稍缓神色,淡淡微笑道,“徐前辈猜的不错,原本连某对乔峰过去的为人很是钦佩,后来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连某还只当是风言风语,谁知这人伙同萧十一郎半路截了割鹿刀,使得我六家颜面无存,今日大会,连某也不免带着私怨,倒是有些惭愧。” 众人听他讲丑事不加掩饰的道出,均是纷纷喝彩,都道连公子大方洒脱,不愧为西北六君子之首。 听着欢声雷动,六君子余下几个面色各异,脾气火爆的厉刚皱眉半晌,但难免还是佩服他敢作敢当,最后只得自愧不如的摇摇头,叹息一声。 双方互相客套,倒是显得康敏一行颇为冷清,嫂夫人带来的人,大多都是女子,众人虽有人猜到这是丐帮巾帼堂到了,但碍于面子,还是少有人上前攀谈。 对于这番待遇,巾帼堂众女面色有些不忿,康敏却是神色自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此时院内大都坐满,只有花无缺这桌因风四娘方才动作,只有他两人在座,嫂夫人瞧见犹豫片刻,便翩然的踱来。 见到这妖媚的嫂夫人人前端庄模样,花公子心中好似猫抓一般,但碍着此时他是杨莲亭打扮,不好与其有什么交流。 风四娘倒是颇为兴奋,瞧着康敏坐下,便凑过去不住瞧看,只是她忘了此时是男子打扮,对于她的动作,康敏身侧几个女子顿时带着凶光瞪来。 受到这等待遇,风四娘愣了一下,才恍然过来,有心解释,却又不敢暴露身份。 正苦恼间,却见康敏柔柔瞧来,在自己身上打量片刻展颜一笑,回首低声道,“不必如此,你们看不出来,这位是个姑娘吗~” 风四娘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女人看过一眼,便瞧出自己是个女子,正佩服间,就见她对自己点头一笑,女妖怪连忙报以回应,却见她美目在自己身上顿了顿,接着才悄然移开。 对她的神色,风四娘只担心她瞧出自己身份,却未想到,方才康敏眼神顿住,并非是看向她,而是扫过她身侧花无缺的时候。 花公子无心将杨莲亭的身份暴露给康敏,是以自她过来,便神色冷淡,目不斜视,倒是未瞧见嫂夫人回身之后,红唇悄然勾起的浅笑。 那边徐长老众人分别落座,便又有家丁来报,说是少林玄难玄寂两位高僧到了,连城璧与薛慕华闻言连忙一同去庄前将两僧款接了进来。 两人转个不停,陆陆续续接进好些大派高手,而院内群雄等的不耐,便抓着乔峰的名头,义愤填膺的痛骂起来。 花无缺听的实在厌烦,正准备闭目养神一阵,忽然感到身侧有人不断窥视,他眉头一皱,便转身瞧去,却见到坐在身侧几个身位的康敏,正侧目定定瞥着自己。 这嫂夫人对上他的目光,却是不闪不避,盈盈如水的盼子甚是还轻眨几下,这个反应让花大公子心中怒火升起,刚以为这女人本性不改,水性杨花,就见她轻启檀口,无声的说道,“主人~” 瞧出她的口型,花公子顿时一愣,他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是自信,虽然也想过会被自己的女人瞧出,但没有料到,这临时起意收下的蛇蝎美人,竟然是第一个瞧出来的。 想起方才心中猜疑,花公子正有些歉意,就见康敏收回目光,而此时院中嘈杂也安静下来,转身望去,只见场内连城璧手持一节软鞭,而软鞭之上,还贴有一张纸条。 连城璧身前一个武者正皱眉道,“乔峰命在下三人传话,说今日要来……”说话间,他身侧另一人连连跺脚,满脸羞得通红。 “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乔峰那恶贼若真的敢来,我丐帮第一个放不过他!” 众人正震惊于那武者带来的乔峰拜信,就见徐长老猛然站起,须发皆张的怒斥道。 正文 第四七七章 乔峰拜庄! 众人方才都被乔峰要来的消息震到,此时听徐长老豪言,面面相觑一阵,都觉得丐帮最为了解乔峰,若有他们顶在前头,自然是最佳方案,是以纷纷喝彩出声,接连出言夸赞丐帮大义灭亲,侠义无双。 只是席中难免有瞧不过丐帮之人,见状故作迟疑道,“若乔峰那厮乃是故布疑阵,与人联合做局,让大伙儿在这里空等,他却溜了个不知去向,可如何是好,这便叫做金蝉脱壳之计!” 此言一出,众人喝彩声为之一滞,坐在徐长老身后,自进来就面色不耐的吴长风再也忍耐不住,伸手重重在桌上一拍,骂道,“脱你妈的金蝉壳!乔峰是何等样人物,他说过了话,哪有不作数的?” “你要为乔峰出头,是不是?向某第一个就不服气,来来来,咱们较量较量!!”那人被他骂的满面通红,登时站起怒道。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连城璧轻踱两步,挡在两人之间,这位六君子之首的潇洒少年眉目柔和,淡淡道,“今日来到沈家庄的,都是客人,若是乔峰未到,咱们自己已经打了起来,到时候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江湖同道笑话?” 众人都知道,沈老太君今日将沈家庄交给这连公子,他也算此地半个主人,听他发话,吴长风才勉强忍下怒火,歉意的抱拳一礼,待他坐下,那人才同样瞪来一眼,愤愤不平的扭过头去。 见他出面,轻描淡写的就料理了此事,众人纷纷心中钦佩,正大声称赞,就见赵无极自门外匆进来,走到连城璧身侧低声说了一句话。 连城璧闻言淡然的神色徒然肃下,皱眉望了赵无极一眼,待得到确认后,才回身对着薛慕华道,“薛神医,乔峰拜庄!” “乔峰拜庄!” “乔峰拜庄!” 他未刻意压低声音,院中均是身怀内力的武者,就算武功不济的,也在身侧同伴那得了回应,一时间嘈杂喧哗的全然消散,方才让他们喊打喊杀容易的很,但真正当乔峰到来,这些人却哪里有信心对面对与他! 初始的惶然后,群雄又觉此地同伴如此之多,就算那乔峰威名甚大,但众人一拥而上,立时便可将乔峰乱刀分尸,又何必怕他?! 正当众人纠结之中,连城璧已然令赵无极出去请人进来,这潇洒公子面色肃然,只把风四娘瞧着直乐,凑在花无缺身边低声道,“原来这冰块脸,也会紧张的啊~” 花无缺闻言回身一笑,此时院中,又何止是连城璧紧张,就连少林前来的玄难玄寂二僧,都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院门。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院外沉稳脚步渐渐响起,脚步声好似鼓点,一锤锤敲在众人心头,只见赵无极先迈入院门,接着身后走入一个方面长身,宽胸粗膀的大汉,大汉眉目间不怒自威,正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 当众人都被乔峰气势逼住时,风四娘却低呼一声,讶道,“怎么这家伙也有胆子来?” 她说的却是乔峰身后走进的一个青年,青年穿着套蓝布衣裳,衣服己经洗得发白,腰间随随便便地系着根布带,腰带上斜插着把刀。 这人长得并不算英俊潇洒,但他有双极为明亮的眼睛,见到身侧女妖怪的反应,花公子心中了然,知道这便是那新近窜起的大盗萧十一郎了。 因为是新人,所以众人见过他的并不多,他此时又好似乔峰身侧的跟班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是以倒没引出什么乱子。 只是他一出现,风四娘便有些坐立不安,美目不断的瞥看过去,一副想要过去,又担心被人看破身份的模样。 此时乔峰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中,大步来到场中,抱拳道,“闻到连公子和薛神医在沈家庄摆设英雄大宴,乔某既是不齿于正道豪杰,怎敢厚颜前来赴宴。” 众人见他神色自若,根本不将这许多豪杰的危险放在眼中,只当他必安排下阴谋诡计,是以纷纷凝神戒备。 但乔峰瞧也不瞧他们,待连城璧抱拳回礼,才一指身侧的萧十一郎朗声道,“乔某自知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令大家相信,便不再多费口舌,只是这位箫兄弟不过与乔某萍水相逢,如今被人诬陷栽赃,乔某实在过意不去,今日前来,便是为证箫兄弟的清白!” 众人闻言才意识到乔峰身侧还有一人,待听到他的解释,纷纷将目光瞧去,待瞧清模样,都无法相信这一脸无辜的青年,便是那迅速窜起的独行大盗。 连城璧意识到面前之人乃是萧十一郎后,脸色徒然沉下,目光灼灼的瞧去,萧十一郎见状也不闪躲,笑意盈盈的望来,两个原本的宿敌,在这等情况下,初次相见。 正文 第四七八章 大王豪迈 萧十一郎长的并不英俊,他唯一能跟连城璧相比的,大概也只有他那双明亮异常的双眼,但此时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却让院中群雄只觉得两人不分伯仲,分庭抗礼一般。 只是瞧了几眼,连城璧便又恢复他那副淡然模样,他一向是个守礼之人,就算知道面前站的是萧十一郎,他也不愿失了风度。 而萧十一郎却挑着眉毛,上下打量着他,瞧过半晌,这年轻的大盗才咧开嘴角,对着身侧的乔峰笑道,“乔大哥,兄弟早告诉了你,无论来与不来,都没什么区别,他们该对我喊打喊杀,不会因为你来替我说明,就放过了我。” 他说着好似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对面的连城璧待他停下之后,才甚有礼貌的沉声道,“既然知道恶名太重,箫兄今日又何必要来呢?” 萧十一郎没想到面前家伙竟然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无奈道,“知道是知道,但乔大哥执意不愿我受他牵累,我萧十一郎又怎能让他独身而来!” 他此言一出,不仅乔峰猛然回头,就连院中群雄都瞬间嘈杂起来,武林之人无论心中怎么想,但面上都是极为讲义气的,是以见这两人,一个独行大盗,一个由大侠变为恶贼的声名狼藉之辈,竟都是为了对方才来闯这险境,就算此时双方敌对,心中也难免钦佩。 连城璧也没想到他的回答,闻言面色一怔,不过马上便恢复过来,举止依然让人挑不出毛病,拱手道,“原来如此,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连城璧都佩服二位义气!” 他一番作为也得了不少称赞,此时许多人才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纷纷将眼光瞥向徐长老身上,毕竟这老家伙方才强自出头,口口声声说什么,若是乔峰敢来,丐帮第一个放不过他! 见到众多目光,徐长老犹豫片刻,便起身冷冷道,“乔峰,当日杏林之中,你发下誓言,说无论如何此生绝不伤害一个汉人,我们才放你离去,但谁知你竟如此丧心病狂,不仅杀害恩师,还杀父杀母,你简直禽兽不如!!” 乔峰闻言一愣,接着皱眉怒道,“你胡说什么?!乔某自杏林之后,便远赴关外寻找线索,如今都未返回中原,如何去杀人!?还有,你说我杀了谁?!我父母,还有师傅怎么了!?” 见他模样,徐长老冷笑一声,大喝道,“还在装傻,当日行凶之时,少林众高僧早就瞧见你的面容,现在抵赖,你不觉得晚了吗?!” 话音未落,就见玄难大师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乔峰,你当日杀害我玄苦师兄,此时我少林不少僧人都瞧见,你敢做,不敢当吗?!” “胡说!” 乔峰闻听父母师傅都已身死,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指着他怒道,“玄苦大师是我恩师,我对他大恩未报,宁可自己性命不在,也决不能以一指加于恩师!” 说着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玄难,切齿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父母恩师,乔峰自然会查个清楚,在此之前,谁若敢污蔑我,乔峰绝不与他干休!” 见他有些失措,萧十一郎上前一步,以手抚刀随意站在他身边,花无缺瞧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暗道此世段大世子失了奇遇,没想到乔峰竟然又有萧十一郎肯为他无视生死。 暗叹自己此来,也是担心这豪迈汉子。正摇头轻笑,就见因二人动作,群雄只当他们就要发难,纷纷拿出兵刃,院中瞬间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各种各样的长刀短剑,双斧单鞭,跟着又听得高处呐喊声大作,屋檐和屋角上露出不少人来,也都手执兵刃,把守着各处要津。 乔峰见状才有些回神,纵目四顾,一瞥间便见到不少武学高手,这些人有一大半相识,俱是身怀绝艺之辈,他一见之下,登是激发了雄心豪气,转身对着萧十一郎笑道,“他们说我是契丹人,要除我这心腹大患。嘿嘿,是契丹人还是汉人,乔某此刻自己也不明白,又被人栽赃说杀父杀母杀师,萧兄弟,就算如此你还肯跟乔某共同进退,乔峰今日就算血溅沈家庄,也不亏啊!” 萧十一郎闻言只是摩挲下腰侧钢刀,那双盼子冰冷的四下扫过,显然他已定了心意,无论如何,都要跟乔峰站在一起。 群雄正被两人豪气所震,忽听人丛中忽有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说道,“是啊,你是杂种,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种。” 乔峰何许人也,闻言神色一凝,片刻后便已有所得,只是他不动神色,转身对薛神医道,“倘若我是汉人,你今日如此辱我,乔某岂能善罢干休?倘若我果然是契丹人,决意和汉人豪杰为敌,第一个便要杀你,免得我伤一个汉人英雄,你便救一位汉人好汉,是也不是?” 待薛神医点头应是,乔峰才神色一正,拱手道,“好,既然如此,那乔某之事,与萧兄弟全无关系,他是个明明白白的汉人豪杰,乔某只求薛神医替萧兄弟洗清冤屈,不让汉人好汉再有损失,一命还一命,乔某永远不动你一根汗毛!” 薛慕华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乔峰竟然会求助于自己,而且求助的,竟然还是为了替萧十一郎洗去劫掠割鹿刀一事。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就又听那怪声道,“你羞也不羞?你自己转眼便要给人乱刀斩成肉酱,还说什么饶人性命?你……” 话音未落,就听乔峰突然一声怒喝,“滚出来!”声震屋瓦,梁上灰尘簌簌而落,群雄均是耳中雷呜,心跳加剧。 人丛中一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好似醉酒一般,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白,群雄都不认得他是谁。 正文 第四七九章 美毒妇笼络人心 “追魂杖谭青?!” 人群中坐在上首方的谭公见到这人模样,略一思索,便皱眉怒道,“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怎么会混进这英雄宴的!?” 群雄登时震动不已,“四大恶人”凶名传遍天下,那“恶贯满盈”段延庆更是令人生畏,是以大家都对那谭青怒目而视。 倒是徐长老所带的丐帮群豪,听得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尽皆怒不可遏,齐声喝骂之余,心中却也都栗栗危惧,毕竟当日在杏子林中,若不是花无缺出手挡住了段延庆,又有康敏带人来援,怕是那一役,丐帮都要被那赫连铁树所带的一品堂一网打尽。 而且丐帮与西夏交手不少,每次遇上四大恶人都是乔峰出现抵挡,此时失了乔峰,群丐均觉难以抗拒。 场内谭青蜷缩在地面,脸上肌肉扭曲,全身痛楚至极,双手不住乱抓胸口,他方才被乔峰喝破功法,反噬之下,此时却已命在旦夕,连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 此来群豪大都未见过乔峰,此时见他出手尽皆骇然,薛神医瞧在眼中,不免暗自忧虑,正要开口,就见乔峰回身抱拳道,“连公子,在下今日在此遇见不少故人,此后是敌非友,心下不胜伤感,想跟你讨几碗酒喝。” 说着他目光扫过丐帮所在的方向,宋长老、吴长老等直性汉子见了纷纷面色涨红,方才他们见到乔峰出手,不免想起往日并肩作战时乔峰给他们的安全感,差点就喝彩出声,但想到乔峰是契丹大仇,这才强行忍住。 此时听他谈起故人,哪里不知道他说的便是自己,丐帮众人各个心思复杂,大多数心底却都隐隐觉得,“只要他做咱们帮主,丐帮仍是无往不利,否则的话,唉,竟似步步荆棘,丐帮再也无复昔日的威风了。” 连城璧也有些被他豪气所震,闻言便回身吩咐庄客取酒,沈家大富之家,今日又开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备得极为丰足,片刻之间,庄客便取了酒壶、酒杯出来。 叫庄客取去小杯,换来大碗,乔峰才满意斟满一碗,端起来正色道,“这里众家英雄,多有乔峰往日旧交,今日既有见疑之意,咱们干杯绝交,哪一位朋友要杀乔某的,先来对饮一碗,从此而后,往日交情一笔勾销,我杀你不是忘恩,你杀我不算负义,天下英雄,俱为证见。” 众人一听都是一凛,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各人均想,“我如上前喝酒,势必中他暗算,他这劈空神拳击将出来,如何能够抵挡?” 按理来说,连城璧身为半个主人,当先一碗合该由他来喝,但他虽在北地名声不小,但放在天下,却比不了乔峰,更何况乔峰说了与旧友对饮,他俩并无交情,自然喝不得。 一片寂静之中,花无缺身侧的康敏忽然站起,见到她的动作,花公子眉头一皱,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好阻拦。 她翩然走到场中,随手拾起一碗,在乔峰肃然的面色中,转身面对群雄,柔柔道,“康敏一介女流,今日在场英雄甚多,本不该由我出面,但好歹我也出身丐帮,往日算是跟乔峰有些了解,他乃我丐帮上代帮主,证据尚未确凿,这碗绝交酒,我巾帼堂不喝!” 说着她杏眼一竖,白嫩的手腕一抖,酒碗顿时自她手中滑落,清脆之声在寂静的院中响亮异常,好似大锤一般击打在乔峰心间。 这铁打的汉子双眼瞬间通红,语带颤声道,“嫂……嫂夫人!!!”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此等境遇下,康敏竟然还会为他说话,虽没站出来为他与众人相对,但这份情谊还是让乔峰感激万分。 康敏闻言回身优雅一笑,淡淡道,“如今真相不明,你也不需如此,若被我查到你真的做下那等恶事,我康敏拼死,也要替武林除害!” 说罢,她不理会场内嗡乱的议论,莲步轻摇的缓缓走回,其实她哪里有乔峰想的那般好心,只是杏子林后,徐长老没能坐上帮主,便带着支持他的人跟别人产生了隔阂。 丐帮净衣一脉眼见就又要重蹈分裂,康敏自然乘机拉拢亲近乔峰的旧人,方才举动,也不过是做给那些尚且心怀旧主的长老、帮众瞧看罢了。 果然,见到她的举动,吴、宋两位长老目光闪动,待她回返,便双双起身来到乔峰面前,同样一砸酒碗,掷地有声道,“乔峰,你我相交数十年,如今虽然你是契丹人,但这些恶事,还未有据实的证据,若被我们查到,就算死在你掌下,我等也必然向你讨个公道!”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净衣派分裂成定局! 眼见两位长老也与康敏同样作为,丐帮中好些念旧之人便纷纷走出,各个学着他们模样,拾起一碗往地上摔去,在一片碎裂声中,院中群雄与乔峰都面色复杂,久久不发一言。 花无缺瞧见这场面,不由轻瞥坐在一旁,俏脸淡然的康敏,暗道这嫂夫人果然大有长进,知道无法全部掌控丐帮,便索性将裂痕扩大,今日之后,这净衣丐帮必然分作两伙。 而如吴、宋两人一般,敢当着群雄与摔裂酒碗的丐帮高层,论起心计手段,又如何能与这美毒妇相比,而且他们此举一出,跟徐长老代表的势力再无缓和余地,掌握他们,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见到鱼贯而出,又洒然而回的丐帮众人,徐长老面色铁青,康敏也就罢了,毕竟这女人在帮里已然成了气候,不是他能左右的,但宋、吴二人的做法,却让他难以忍受。 徐长老面色阴晴不定,眼角余光扫过群雄,只觉得人人都讥讽的瞧着自己,毕竟方才是他开口,信誓旦旦的保证丐帮第一个放不过乔峰。 沉默许久,他才抬步上前,拿起一碗水酒举在面前沉声道,“敝帮诸长老虽都受过你的好处,但汉人血仇重于天,却不能以私恩而废公义,当日杏子林中咱们误中奸人暗算,也是你出手相救的,可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一些小恩小惠,也只好置之脑后了!” 说着他仰面一饮而尽,接着将酒碗重重放在桌上,拱手道,“本不欲与你多言,但你与敝帮牵扯甚多,今日饮了这碗断交酒,胡汉不两立!咱们各凭本事,就算死于你掌下,老乞丐也绝无怨言!” 乔峰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方才升起的热血被他一番话全然淋透,心中百感交集,默然无语的举起大碗,一饮而尽,向身旁庄客挥了挥手,命他斟满。 随着白世镜灯丐帮旧人饮酒绝交已毕,其余帮会门派中的英豪,一一过来和他对饮,众人越看越是骇然,眼看他已喝了四五十碗,一大坛烈酒早已喝干,庄客又去抬了一坛出来,乔峰却神色自若。 他喝到五十余碗时,鲍千灵和快刀祁六也均和他喝过了,向望海走上前来,端起酒碗,说道,“姓乔的,我来跟你喝一碗!”言语之中颇为无礼。 听他语气,乔峰抬头斜瞥他一眼,勾起一丝不屑笑容道,“乔某和天下英雄喝这绝交酒,乃是将往日恩义一笔勾销之意,凭你也配和我喝这绝交酒?你跟我有什么交情?” 说到这里,乔峰也不让他答话,跨上一步,右手探出,已抓住胸口,手臂一振,将他摔将出去,砰的一声,向望海重重撞在墙壁之上,登时晕了过去。 见他动手,院中顿时大乱,连城璧静静盯着乔峰走向院中,手掌缓缓抚向腰侧长剑,他与乔峰并无交情,自然不会上前去喝什么酒,只是此时乔峰发难,他身为半个主人,便无法置身事外。 而且他心里还有自己的算计,今日天南海北来了不少人,若能在自己带领下除去乔峰,他连城璧之名,必然不再困于西北。 想到这里,他便抬起脚步就往乔峰走去,才一动作,就感到面前闪来一道身影,那一身蓝衫的萧十一郎挡在面前,怀抱单刀挑眉道,“他们跟乔大哥早有恩怨,要对于乔大哥也在情理之中,你又跟乔大哥有什么关联,也要动手?” 连城璧在他挡来后,已然停下脚步,他从来都是那么守礼,对萧十一郎的挑衅,不恼不怒淡然道,“阁下所言有道理,不过经阁下提醒,连某倒是想起,与阁下好似有些关联。” 见他说着缓缓抽出长剑,萧十一郎心中虽警惕起来,面上却仍旧那般无谓的笑道,“是啊是啊,你们聚在这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要找我麻烦吗~” “请!” “请!”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说出个请字,连城璧剑法极快,好似闪电径自刺来,萧十一郎动作也不慢,单刀一扬,刀鞘顿时飞出,回手一刀,便将连城璧攻势挡下。 他俩打的热闹,而场内乔峰四下却已围了一众高手,赵钱孙,谭公谭婆三人已经跟他交过一次手,三人各个面色震惊,显然没想到他真正战力如此凶猛。 见到三人联手还压不住乔峰,院内登时站起好些人来,丐帮徐长老也闪了过来,由他带头,执法长老等人都对视一眼,犹豫片刻便起身跟上。 乔峰艺成以来,虽身经百战,但从未一败,此时与这许多高手对敌,却也是生平未遇之险。这时他酒意已有十分,内力鼓荡,酒意更渐渐涌将上来,双掌飞舞,逼得众高手无法近身。 正文 第四八一章 那本座还要多谢方丈大师的关切呢! 眼见乔峰大发神威,以一人之力压的数名高手无法上前,少林寺玄难大师眉头一皱,缓步而前,大袖飘动,袖底呼呼的拳力向乔峰发出。 他这门功夫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叫作“袖里乾坤”,衣袖拂起,拳劲却在袖底发出,那边乔峰正凝神与赵钱孙等人交手,闻听风声袭来,才猛然回首,怒喝道,“袖里乾坤,果然了得!” 他喝罢便要一掌拍去,却不想拿赵无极乘机闪来,口中叫道,“狗贼乔峰,真当我西北武林无人吗?!” 乔峰见他剑势迅疾,眉头一皱就有些为难,有他带头,方才受窘的赵钱孙等人也放下架子,纷纷向着乔峰攻来。 “乔峰,还不束手就擒,随老衲回少林面见方丈!” 玄难大袖飞扬,见众人合计,老和尚顿时一副怒目金刚的模样,只是话音未落,就见身前一抹红影闪过,接着一股极强的劲气扑来,玄难被此一击,却是连连后退。 院内众人本以为乔峰就要身死当场,哪想到还有旁人相助,待反应过来,就听得嗤嗤声响,突然间院内半空上似有数十只灰蝶上下翻飞。 群雄都是一惊,凝神看时,原来这灰色蝴蝶都是玄难的衣袖所化,当即转眼向他身上看去,只见他光了一双膀子,露出瘦骨棱棱的两条长臂,模样甚是难看。 玄难既无衣袖,袖里自然也就没有“乾坤”,他狂怒的脸色铁青,对身前之人怒目而视道,“你又是何人?!” 随着他的问询,众人才瞧见,场内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影,这少年一身绯衣,剑眉星目,端是潇洒无比,但瞧清他的装束后,众人却都是一凛。 “师兄小心!这是日月魔教的杨莲亭!” 不同于玄难,玄寂对江湖上的消息了解不少,一见花无缺现身便心中了然,怕师兄不知厉害吃了亏,连忙闪身上前。 众人听闻果然是这魔道巨头后,面色都是各异,而康敏一双媚眼如水如丝,紧紧的盯在花无缺的身上。 美毒妇虽不知自家主人是怎么变成那日月教的总管,但瞧见众人忌惮模样,还是心中快意,忍不住江水泛滥成灾。 乔峰得了花无缺相助,没了后顾之忧,双掌翻飞,拍开众人后,才回身皱眉道,“公子便是日月魔……日月教的杨总管?!” 他以往身为丐帮帮主,自然不喜魔道,但魔教还未脱口,就想到自己如今比眼前之人好不到哪去,这才改口称日月教。 花无缺自然不会在意,回首笑道,“乔兄猜的不错~” 见他认下,乔峰苦笑一声,摇头道,“没想到乔峰被正道喊打喊杀,而出手相助的,还是杨总管。” 四下群雄的目光,花无缺也瞧在眼中,闻言失笑道,“乔兄想要说本座是魔头,直说便是,本座又不会在意。” 说着他见乔峰一滞,好似颇不好意思一般,才回身对那玄难、玄寂冷然道,“大和尚,怎不见那玄澄和尚?!” 玄难闻言一愣,忽然想起出寺之前,方丈派玄澄下山去找这杨莲亭麻烦,好似还因此毁了洛阳城中一个日月魔教的据点,想起这个,他才恍然明白,眼前的魔头为何要与自己为难。 果然,见他沉思,花无缺大袖一摆,上前一步淡漠道,“本座听说,在本座赶赴偐州之时,少林寺的玄澄和尚,在中原满世界寻找本座,可有此事!?” 玄难想明缘由,自然真的今日难以善了,但瞥见院中众多同道,才有些底气道,“不错,杨施主手段狠辣,屡屡伤及我正道中人,方丈师兄听闻,这才派人下山,想要请杨施主上山居住,好化解戾气!” “呵呵。” 花无缺闻言目光一寒,嘴角一勾,淡然道,“原来如此,那本座还要多谢方丈大师的关切呢!” 最后一字才出口,玄难就见眼前少年红袖一闪,径自向自己拍来,见他手段分明是方才自己的“袖里乾坤”,玄难心中惊骇,连忙抬手抵挡。 只是他衣袖被花无缺打碎,苦练的功夫全然废去,仓促之下哪里有什么应对方法。 好在他身侧玄寂瞧出师兄窘迫,顾不得以二敌一引人诟病,抬手一指点向花无缺的“璇玑穴”,使的是少林派的点穴绝技“天竺佛指”。 “好无耻的秃驴!” 风四娘见他出手,忙从桌上窜起,叉着腰肢就破口大骂,她愤怒下忘记遮掩声音,听到这熟悉的娇柔女声,萧十一郎回身避开连城璧的长剑,忙向这边望来。 两人不经意间对上目光,风四娘小脸顿时有些慌乱,这神色被同桌的康敏瞧见,美毒妇心中疑惑,瞧看一阵,才诡异的勾起浅笑。 正文 第四八二章 魔焰滔天! “偏你会指法吗?!” 花无缺并不知道,此时那妖媚的嫂夫人为讨好自己,已然打上了风四娘的主意,他眼见玄寂天竺一指点来,却是不闪不避,大袖一张,径自迎上。 玄难功法被破,但伤势却轻,匆忙一瞥,就面色大变道,“师弟小心!” 只是话音才落,就听到数道破空之声袭来,不仅将玄寂大师的指力击散,还犹有后劲的往这边罩下。 他见状心中一紧,也顾不得狼狈,上前一步就将玄寂向后拉扯,只是待他将人救回,才瞧见玄寂牙关紧咬,面色颇为难看,皱眉一瞧,就见师弟正捂着手掌,指缝间鲜血淋漓。 “师弟!” 玄难见到花无缺随手一招便将师弟手掌洞穿,心中顿时泛起惊涛骇浪,他一面慌忙取出伤药,一面暗道当日方丈派玄澄师兄下山,我等还都当是小题大做,如今瞧来,却是方丈师兄有他的道理! 他正暗自懊恼,院内群雄却各自讶然,玄字辈乃是北少林如今当家一代,与方丈都是同辈,玄难、玄寂两人又多见与江湖,平日里名声不小,如今不过一个照面,两人一残一伤,群雄哪里会不惊骇。 原本有心上前助战的汉子,见到这般场景也都停下脚步,而被众人注视的花公子,却丝毫不以为意,乔峰那边还未打出凶性,招招留手,可他哪里有什么顾忌。 见玄难二人后退疗伤,花无缺却未放过他们,移步向前淡淡道,“大和尚不好好吃斋念佛,整日打打杀杀,如何修去西天极乐?” 说着他嘴角勾起,面对沉着脸的玄难笑道,“你少林不是想擒本座回寺么?来,今日本座也学学你们,只要你们废去自己武功,本座便不伤你们性命,只是带回黑木崖小住一阵!” 少林寺动不动便要强请别人回寺,往日玄难玄寂均觉这是给对方的恩赐,此时换做自己身上,却都是勃然大怒。 玄难再保持不住庄严,阴沉着脸喝道,“魔头,今日正道群雄聚集于此,你真当无人可以制你吗?!” 他此言是破罐子破摔了,少林出马,什么时候依仗过旁人,但此时花无缺步步紧逼,他哪里还顾得上少林颜面。 不过他放下架子倒是有些效果,那边赵钱孙听到喊声,才发现少林两位大师都带着伤势,见此情景,赵钱孙连忙弃了乔峰,往花无缺后心拍来。 方才交手,乔峰念及旧情,并未下死手,是以这赵钱孙只当自己武功不凡,掌力急吐而下,但还未拍到花无缺身上,就感到身侧一紧,被人抓着急速后退。 他有些懊恼的就要向旁边拍去,但拍到一半,才发现出手拉住自己的竟是谭婆,见状他连忙收回功力,还未开口,就听谭婆斥责道,“你不要命了?!” 赵钱孙闻言有些纳闷,还未想通,就见谭婆面色大变的将自己推开,他才踉跄退走,就瞧见道道指劲歇着恶风朝自己方才所站之处罩下。 了然谭婆救命的举动,赵钱孙骇得面色发白,口中不住嚷道,“小娟,果然你还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为何又救了我一命。” 说话间,谭公也弃了乔峰掠来,将谭婆护住后,才皱眉怒道,“你胡叫什么?!” 说着他拉住谭婆,面色肃然道,“你小心,这小子武功不在乔峰之下,而且他出手狠辣无比,可不比乔峰好对付!” 花无缺见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摇头一笑,淡然道,“你们三个虽各有污点,但大节不亏,就此退下,本座便不予追究!” 说着他也不管三人面面相持的模样,就这么随意的越过他们,径自走向玄难二人,赵钱孙见他要对少林高僧下手,当即咬牙猛然向他扑去。 “不识好歹!” 对于他的动作,花无缺瞧也不瞧,大袖一张,便凭空鼓起,直直拍在赵钱孙身上,这武林名宿猛然吐出口鲜血,便向后砸去。 “师哥!!” 谭婆见状连忙将他接下,谭公随着上前,虽心中不喜,但还是探手一握,片刻后,才摇了摇头,叹道,“没救了。” 他下结论前,谭婆便瞧出了赵钱孙的状态,眼见他连句话都没留下就断了气息,谭婆泪水喷涌而出,转身嘶吼道,“魔头,老太婆跟你拼了!” “小心!!” 谭公一时不备,被她脱出身去,待要上前追赶,却见到那红袍少年冷然瞥来,大手一扬,张口喝道,“滚!” 掌风携着内力破空而去,与那暗含内力的言语一同撞在谭婆身上,谭婆哪里能承受的住,只跃到一半,便直接被拍落在地。 谭公慌忙将她接住,待探出还有气息,老汉才擦去汗水,朝花无缺拱手一礼,抱着谭婆就往院外掠去。 正文 第四八三章 魔头,你休要张狂 只一个照面,赵钱孙身死,谭公谭婆落荒而逃,这个事实让院内群雄对那红袍总管凶煞之名有了确切的认识。 方才还喊打喊杀,恨不得为武林除害的一众豪杰,此时却全僵在当场,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下手处处留情的乔峰,而是那动不动就撕人臂膀,不留活口的日月总管。 欺善怕恶,这是人的天性,而此地近三百名武者,其实也没多少成名人物,眼见少林玄难、玄寂都被花无缺逼得向后急退,这些人哪里还敢上前。 “老和尚,本座说的很清楚,你们听不懂吗?!” 缓步向前,花无缺俊脸含笑,目露寒光的盯着两个少林高僧,见两人神色阴沉的瞧着自己,摇头不屑道。 玄难行走江湖,到哪里不是被奉如上宾,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却被花无缺一人逼得狼狈不堪,老和尚心中一狠,怒吼道,“魔头,你休要张狂,我少林玄澄师兄若在此,怎容你这黄口小儿如此欺辱!” “呵!” 花无缺闻言不屑道,“你少林强请人上山,就是为了苍生福祉,本座同样请你们回去,怎就变成了欺辱,大和尚,佛祖面前,不是人人平等吗?你那佛经念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众人就见他大袖一挥,修长手掌径自向玄难抓去,玄难和尚早有防备,见状枯瘦的手臂慌忙迎上,只是他没想到,花无缺这招袭到面前,却便抓为拍,翻转过来就往他天灵拍去。 这一招稀疏平常,但玄难惊惧之下,却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他双手上顶,猛然爆喝一声,才堪堪接住花无缺这随手一掌。 只是接下之后,他面色顿时大变,原来面前红袍总管一招过后,并未收回,而是就这么翻转腾空,重新向自己拍来。 眼见方才一招,师兄就面色惨白,玄寂和尚见状忙忍住伤痛,用未曾受伤的那只大手从侧面向花无缺点去,只是他一手洞穿,动作有些迟缓,天竺佛指出手,却连这魔头的衣角都未擦到。 而花无缺大手已然罩下,玄难避无可避,只得咬牙重新迎上,院内众人只感到一阵气流激荡,接着就骇然瞧见,玄难和尚脚下青砖,竟片片碎裂开来。 玄难一身内功,在江湖上也不算弱手,但此时接下这招,全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他浑身上下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脚下僧鞋也全然末入地面。 “师兄!” 瞥见玄难惨白的面色,玄寂和尚慌忙上前将他扶住,只是一扶之下,却是面色大变,惊骇道,“师兄,你的身子!?” 说话间,玄难和尚竟软若无骨的向他倒去,他探手一抓,只觉师兄身上关节全然碎裂,他向来敬仰的师兄,竟是当着他的面,背这魔头打成了废人! 这边花无缺大发魔威,乔峰那边也打的火热,院内群雄好似瞧出他下手留情,不似那红袍总管一般狠辣,是以全都围了过去。 此时乔峰身侧密密麻麻围满了人,而乔峰心念旧情,始终不愿下杀手,所以虽手下无一合之敌,但身侧的人却越打越多,一时间连身形都快瞧不见了。 而且随着优胜劣汰,此时功力弱的早抵抗不住退出战团,留下来围攻的,都算是现场排的上号的,是以乔峰越打便越发焦灼。 场内并非只有他二人被围攻,与连城璧交手的萧十一郎开始还游刃有余,但随着弱手被乔峰打出,这些人不敢来找花无缺的麻烦,便瞅上了这年轻大盗,萧十一郎顿时陷入险境,此时身上已带了三处刀伤。 连城璧本还有些介意与人联手,但瞧见少林玄难的惨状,怕今日大会再出差池,顾不得矜持,待萧十一郎现出破绽,便挺剑急刺过去。 “好卑鄙!!” 听到身侧闷哼,乔峰才瞧见萧十一郎的窘迫,见状他心中大愧,暗道萧兄为了我不顾生死,我乔峰怎能置之不理!? 他双臂一展,近身几人未料到他忽然发难,被当胸扫过,各个口喷鲜血的向后砸去。 一招得手,乔峰也不停留,撞入人群好似疯狮一般,大手不停的将人摔打而出。 不过片刻,他便打到了萧十一郎身侧,眼见一人从背后劈去,他连忙闪身上前,一掌将人拍开。 只是此时连城璧也挺剑刺来,那人被拍开后,正正跌向那边,顿时被连公子长剑穿胸而过,这人轻颤几下,便没了气息。 “好个契丹野种,你好毒辣的手段!!” 徐长老见状忙跳出来怒吼,乔峰闻言回首大怒,“此人并未死于我手,你何必出口伤人!!!” 正文 第四八四章 阁下认识我无缺兄弟?! 那边连城璧失手刺死一人,俊脸登时怔住,待听到徐长老所言,才深出口气,朗声道,“这位英雄死于连某剑下,待连某诛杀了这契丹恶贼,必登门请罪!” 此言一出,四下武者纷纷赞叹,徐长老趁机吼道,“连公子何必如此,若不是乔峰这狗贼出手,他哪里会身死当场,这场罪孽,还是要算在这契丹狗贼身上!” 乔峰闻言心头悲愤交加,仰面怒道,“好,一切都算在我的帐上,却又如何?” 恶斗之下,乔峰蛮性发作,陡然间似变成了一头猛兽,右手一拿,抓起一个人来,左手夺下他单刀,右手将他身子一放,跟着拍落,这人顿时天灵盖碎裂,死于非命。 他大怒之下,不再留手,挥掌凌空数拍,掌力犹如无形的兵刃,将三四人打得内腑俱裂,当场横死。 不过短短片刻,墙面地上皆是血迹斑斑,有的人身首异处,有的人烂瘫成泥,残肢断臂几乎堆叠,惨叫哀嚎声起伏不绝。 “好,这才是男儿本色,方才瞧你那般瞻前顾后,还当花兄诳骗本座!” 花无缺此时正大手向玄寂拍落,听到这边动静,当即扬天长笑,待乔峰皱眉瞧来,他才随手将一掌,将那玄寂和尚与玄难打的如两个滚地葫芦,瘫在一旁。 那边康敏望着场中纵横睥睨的红袍公子,狭长的美目异彩涟涟,渐渐的好似蒙上一层水雾,只是其他人都被乔峰和花无缺两人手段震住,却是无人注意到这边。 乔峰虽是绝无顾忌的恶斗狠杀,但对身侧情形,却仍是凝神注视,心意丝毫不乱,这才保得身上无伤,听到那素不相识的红袍少年所言,顿时一愣,随手将袭来一人拍在地上,才回身皱眉道,“阁下认识我无缺兄弟?!” 他轻飘飘一掌,便将身侧之人拍的吐血身亡,丐帮徐长老一伙瞧着如此惨烈的景象,个个瞠目结舌,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此时那徐长老听到他的喊声,顿时想起杏子林中,令自己无法接任帮主的白衣公子,几番怨气夹杂在一起,让这老乞丐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怒道,“乔峰,原来你早就与日月魔教有所勾结,那花无缺当日出现帮你,想必也在你们计划之中!” “鼓噪!” 他此言一出,乔峰便猛然回首,花无缺数次助他,乔峰哪里肯让徐长老污蔑与他,只是还未开口,就听身后那杨莲亭冷然道。 话音未落,他就感到身侧疾风掠过,一抹红影如鬼魅般闪到徐长老身侧,在这老乞丐惊呼声中,将他一把抓起,腾落回来。 花无缺一手掐着徐长老的脖颈,对面前的乔峰笑道,“乔兄,早听花兄说你豪迈过人,怎生你受人诬陷,还能泰然处之?” 听他此言,乔峰苦笑一声,摇头道,“乔某出身少林,长在丐帮,如何能像总管一般洒脱,此地群雄大都是乔某旧识,方才若不是酒意上头,乔某怎能忍心向他们下杀手!” “呵呵。” 花无缺闻言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院中群雄,待见到他们大都被乔峰所言震住后,才玩味道,“乔兄念及旧情,怎不见这些正道侠士有所留手,不说别的,若本座教内敢以下犯上,无论何种借口,本座都叫他全家生不如死!” 他说话间,冷冽的目光盯着那群与乔峰喝过绝交酒的丐帮长老,乔峰闻言更是无奈,虽不同意眼前魔头的看法,但碍着此时人家好歹是出手相助,还是拱手道,“总管的做法,乔某实在做不出来。” 花无缺闻言斜瞥着他,半晌才摇头将徐长老扔过,待乔峰慌忙接下,冷笑道,“你想说本座手段毒辣直说便是,真不知像你这样迂腐之徒,花兄是如何与你相交的!” 说着他大袖一摆,回身道,“走吧,本座还想着英雄宴会有几个能打的,谁知道如此令人失望。” 见他向自己这边望来,风四娘愣了一下,才慌忙起身,莲步急促的走到他身侧,就见这大发神威的红袍少年走到一旁,俯身盯着瘫倒在地的玄难二人,一人脸上踹了一脚,轻笑道,“回去告诉你们方丈,算计本座之事,还不算完!” 说罢花无缺无视两个大和尚悲愤的眼光,径自穿过人群,走到乔峰身侧,才淡淡道,“你留在这,还有事要办?” 乔峰闻言愣了一下,还未想明他的意思,就感到萧十一郎匆匆走来,将自己一拉,悄然道,“走啊,乔大哥!” 其实乔峰对这红袍总管的行事很是不喜,但瞧见萧十一郎身上伤痕,还行暗叹一声,点点头默然的不语的转身跟上。 花无缺见状也不多言,只是好似不经意般瞥过一处墙角,接着才当先走出,他所过之处,人群纷纷让出条道来,这数百名正道武者,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正文 第四八五章 一群乌合之众,也配称作英雄?! 待花无缺等人走到庄门时,人群中铁面判官单正才好似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沉声道,“乔峰,今日你有这日月总管相助,我等拦不住你,但你伤了这许多武林同道,就真的心中无愧吗?!” 乔峰闻言脚步登时顿住,这豪迈的汉子双目赤红,猛然回首喝道,“乔某顶天立地,今日前来,也不过是为了将事情解释清楚,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现在反倒怪罪乔某,真要乔峰站在那任你们杀了,才算无愧吗?!” 院内群雄见他解释,方才被压下的气势重新升起,纷纷提起刀剑,有那心思灵活的,便在人群中撺掇起来。 只是还未等有人出头,花无缺便猛然回身,目闪寒光冷然道,“乔峰,你再这么迂腐不堪,便也别查什么身世,一头撞死在这墙上好了!” 乔峰闻言心中一紧,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诸多疑惑未解,想明这些,方才升起的愧疚全然消散,正要拱手向他道谢,却见这日月总管大袖一挥,竟是将沈家庄门前一座石狮凭空抬起。 这真气运用的手段令乔峰都吃了一惊,讶然间,就见这红袍总管向前踏去一步,冷喝道,“一群乌合之众,也配称作英雄?!” 话音未落,他便大手挥去,那尊古老的石狮顿时当空砸去,竟是砸在沈家正门正中,群雄正有些疑惑他的意图,就又听重物破空,另一尊石狮也自外飞来,沉沉的落在先前一头之上。 沈家大门虽然不小,但两尊石狮这么一堵,庄内群雄若要出来,便只能侧着身子,将自己挤出,当然,若有大宗师的高手在场,便也能像花无缺这般凭空移去,但庄内若真有这等人物,怎还会被寥寥几人镇压的不敢乱动。 将门堵好,花无缺才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对着目瞪口呆的乔峰等人淡然道,“好了,本座心中恶气已出,咱们走吧。” 被他这么一弄,乔峰早忘了心中悲愤,见他悠然越过自己,才面色古怪道,“杨总管,这,这是否不太妥当。” 他实在是没见过只为出气就堵人大门的,花无缺闻言却回身奇怪道,“怎么,你心中还有气?这样最好,咱们回去联手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 说着他就抬步想要返回,乔峰见了连忙一把将他拉住,哭笑不得道,“不是不是,算了,乔某现在算是知道,为何杨总管会跟花兄关系这般好了。” 花无缺不满的撇了撇嘴,摇头道,“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鬼才会管你!” 说着他侧目瞥过一旁有些扭捏的风四娘,淡淡道,“好了,此番找到了他俩,你也算安全了,咱俩同行到此结束,以后不用再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骂本座了~” 正沉浸在与萧十一郎重逢中的风四娘闻言一愣,待听清他的意思后,才有些急切道,“你什么意思,你要走了?” 花无缺闻言点点头,淡然道,“不错,本座此来,本就是为了乔峰,现在他安然出来,本座也算给花兄有了交代。如今本座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本座,再待下去,本座怕跟姓乔的打起来。” 听他说出自己心事,乔峰苦笑道,“杨总管快人快语,乔某确实对总管的行事有些不认可,但若要乔某向总管出手,乔某还做不出来。” “若本座方才对少林和尚下杀手呢?!” 花无缺不屑的冷笑一声,待乔峰笑容僵住,才又淡淡道,“你记吃不记打,本座也懒的管你,总之你的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方才庄内动手的时候,本座察觉到一股不弱的气息隐匿在旁。” 说到这里,乔峰刚升起些惊讶,就听面前少年爆喝道,“说你呢!还要藏多久!”话音未落,花无缺便扫去几道指风。 随着指力击打,那边矮墙下忽然闪出一个人影,这人全身笼在黑衣之内,见到露了身形,便回身瞧过一眼,踩住墙头就往远处掠去。 “哪里走!” 听到这人是窥视自己,乔峰如何肯让他离开,见状忙身形闪动,向这人急速追去,一旁的萧十一郎见状忙叫喊一声,只是哪里能叫的住乔峰,这独行大盗匆忙向这边一礼,接着便迅速跟去。 “你不追?” 风四娘见萧十一郎眼中只有乔峰,到现在却都未跟自己叙旧,女妖怪心中气恼,虽知这人就是这般性情,但还是别扭的很,是以也不理他,转身向着花无缺问道。 “此事已与本座无关,本座追他作甚。” 那萧远山的身份,花无缺早就了然,怎还有兴趣追赶,他已替花无缺的身份刷了波好感度,乔峰又没了危险,自然不再他考虑之内。 花大公子如今心中,可是迫切的想要等待机会,与那妖媚的嫂夫人好好叙叙旧呢~ 正文 第四八六章 是嫌活着太累,想要寻死不成? 虽说花公子有心去寻嫂夫人叙旧,但此时沈家庄内武者太多,经过自己与乔峰一场大闹,康敏一时半会也抽不出身,花无缺只得先行返回客栈,寻思着待夜色降下再去寻她。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被自己戏言迫在身边,当做下人的风四娘,竟未去寻找萧十一郎,而是犹豫一下,便跟在自己身后而来。 待回来客栈,花无缺才回身疑惑道,“你这是当下人当上了瘾?” 不怪他有此一问,这段时日他真把风四娘呼来喝去,要说这女妖怪心中没有怨气,他自己都不相信。 风四娘闻言一愣,接着才怒道,“你说好带我出险境,却反而拉着我在沈家庄闹了一通,如今所有人都瞧见我跟你出庄,我又没你那么好的功夫,若是就这么独自离开,被人拉去宰了出气怎么办!” 她说着莲足一跺,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那混蛋萧十一郎眼里就有乔峰,现在都不知道两人跑去哪里,我现在除了跟着你,还有哪里安全!?” 花无缺闻言才恍然过来,自己近日当着群雄的面,叫这女妖怪同行,此时这风四娘定然也被群雄记恨,就算是那杨开泰怕也护她不住。 虽然想明缘由,但花公子却也不会承认自己失策,只是无谓的耸耸肩,淡然道,“你愿意跟着也罢,不过该干的活,还是要去干的~” 说着他不顾风四娘怒视而来的美盼,悠然的踱回房间,留下女妖怪一人在院中气恼不休,好一阵才无奈的转身回房。 不过她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不敢违背花公子的吩咐,晚饭时分,女妖怪满脸不甘的将饭菜端来,瞧见这红袍总管懒洋洋的斜躺在榻上,不仅小声嘟囔道,“吃饭了!” 见她模样,花无缺心中一乐,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侧目瞧向窗外。 风四娘喊完之后,见他没有反应,只当他又要刁难自己,恼怒的抬起头,才听他低声道,“有人窥探,你待在房中别出去!” 风四娘不是寻常女子,闻言小脸虽然变色,但还是自顾自的继续着动作,一面将饭菜摆在桌上,一面小声急切道,“喂,你要追出去?那我怎么办?!” 说话间,花无缺已然确定来人方位,不免翻个白眼,轻声道,“就在本座房里待着,如今谁不知本座睚眦必报,你若是在本座房内被人杀了,本座追到天涯海角,也定会为你报仇!” 风四娘闻言心中一暖,但马上反应过来,正要怒斥什么叫被人杀了,你去替本姑娘报仇,就见花无缺身影闪动,猛然穿窗而出。 她见了也顾不得心中怨念,忙小跑到窗边,就见红影掠到院墙之上,几个动作就逼出一个藏匿的黑衣人。 风四娘眼力不弱,一眼便瞧出这人便是下午从沈家庄出来时,乔峰与萧十一郎追赶之人,见到花无缺紧追着这人远去,她才回过神来,跺脚恼道,“一个二个都是这样,我风四娘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说罢她回过身来,瞧着桌上酒菜狠狠道,“待着便待着,最好都被人打死,萧十一郎去死,杨莲亭最好也去死!” 说着她提起酒壶,愤愤的为自己斟满,仰面饮下,便捉起筷子大吃起来。 花公子哪里知道这女妖怪正在咒骂自己,他追着萧远山出了小镇,待到一片密林,前方的萧远山才停下脚步。 见他停下,花无缺便也不再上前,站在原地玩味笑道,“阁下与乔峰交过手,不去疗伤,却来招惹本座,是嫌活着太累,想要寻死不成?” 萧远山闻言才转过身来,目中晶光灿然,在他脸上转来转去,好一阵打量才沉声道,“老夫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狂妄的年轻人!” 他声音苍老,但中气十足,显然内功修为颇深,而他一条手臂背于身后,听到花无缺看出自己受伤,才放松下来,继续道,“没想到日月教除了东方不败,竟然还出了你这样的人物,不过你可知道,你今日一番作为,坏了老夫大计!!” 说到最后,他目光一冷,浑身气势展来,径自向花无缺罩来,花公子见状冷笑一声,大袖连翻,道道指力急射而出,冷然道,“有事就说,再挑衅本座,本座不介意让你留在这里!” 萧远山虽看出这红袍总管功力不低,但哪里能想到对上之后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压力,他闪身躲过几道指风,便阴沉的盯过来,半晌闷声道,“果然厉害,我问你,你到底有何居心,非要跟乔峰这契丹人搅在一起?!” 正文 第四八七章 萧远山乃是枚好棋子 萧远山本已设计好,在嵩山杀了乔三槐夫妇以及玄苦和尚后,便赶来山西,想要趁这沈家英雄宴来接近乔峰,甚是在情况允许下,将赵钱孙等人以乔峰的名义击杀。 只是他算计颇好,却没想到冒出个杨莲亭来,乔峰确实在沈家被人围攻,但出手之下,却是只伤不杀,反倒这日月总管不仅废了玄难,玄寂两个少林高僧,还将赵钱孙毙于掌下,此时群雄心中所恨的,自然转化到了杨莲亭的身上。 谋算被人破坏,萧远山自然恼怒异常,此时便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引他出来,想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花大公子杀人全凭心意,前世无辜死在他手下的武林名宿不要太多,闻言佯装有些讶然道,“本座乃是魔道中人,对正派为敌,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你这人瞧着年纪不小,怎么考虑事情都不带动脑子的!?” 萧远山闻言目光一滞,半晌才窘迫道,“好,老夫倒是忘了,日月教跟少林也有旧怨……” 他收拾好心思,目中精光猛亮,又抬头道,“如此便好,既然总管有心与少林为敌,老夫恰好也跟少林有些龌蹉,不如你我连手,将这所谓北派禅宗连根拔起!” 他本还对花无缺的狂妄有些懊恼,但忽然想到日月魔教本就跟少林对立,眼前这红袍总管武功又莫名其妙的厉害,加在一起,岂不是天然的盟友。 毕竟此世少林底蕴太深,不仅有嵩山北宗,还有南派莆田少林的方正一系,加在一起,高手如云真不是夸大,以萧远山的本事,自然不会以为只凭自己,就能报得血仇! 而且他与慕容博在少林藏经阁暗斗多年,虽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有这么一个能与自己平分秋色的大高手在侧,萧远山也心中忌惮,如今见了花无缺,自然想引为助力。 只是他打算虽好,花公子如何愿意搭理他,冷笑一声,不屑道,“阁下这般藏头露尾,连真身都不敢示人,这叫本座如何相信阁下?” 萧远山闻言一愣,接着才恼怒道,“老夫本以为日月总管偌大的名声,会跟旁人不同,谁知也是这般鼠目寸光!” 说着他犹豫一下,自怀中掏出一本薄册,随手扔了过来,花无缺探手接住,低头一瞧,只见小册外写着几个苍劲小字“袈裟伏魔功”。 瞧看间,那边萧远山又道,“这本是少林秘传袈裟伏魔功,如今就算南北少林加在一起,也只有北少林方丈玄慈一人会使!” 听得此言,花无缺玩味的抬头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座冒那秃驴的名义,去杀些人来,给少林添添名声?” 说着他手掌一翻,劲气吐露的沉声道,“阁下莫非以为,凭一本破烂功法,就能让本座替你行事了!?” 萧远山哪里能想到,这家伙好似疯子一般,此时说打就打,他连忙后退一步,急切道,“此事又不只靠总管一人出手,老夫自然也会运作,此事若成,你我都是得益者,还请总管三思!” 按他的想法,若能将污水泼到玄慈身上,对于日月神教也是颇为得利的事情,但花公子如何需要这般行事,闻言冷然一笑,摇头道,“我神教兵强马壮,何须使这般手段!” 说着见萧远山目光缩下,他心中一动,又幽幽道,“其实阁下若想见信本座,也不算难,如今江湖上,摆明车马与我神教为敌的,以五岳剑派为首,本座又懒得一个个去寻,不如阁下替本座走一趟,捉一两个人来~” 萧远山闻言心中一怒,暗道这小子竟将自己当做驱使的下人,但刚要发作,就想起这人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如今蒙面寻来,若他就这么信了自己,自己都会怀疑有蹊跷。 想通之后,他才压下怒火,沉声道,“也罢,老夫诚心想与总管联手,捉一两个五岳门徒,也算情理之中!” 说罢他见花无缺不置可否的模样,心中怒火又起,不想跟他再待下去,便抱拳一礼,喝道,“既如此,老夫先行一步,待事情办成,总管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诺言!” 话音未落,他便蓦然拔身而起,身形如飘絮一般,向后跃出丈余,一晃之下,隐没在夜色之中。 瞧着他远去身影,花无缺摇头一笑,暗道这老家伙为了报仇,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自己随口一言,他竟然都会信了。 不过想起这人为了报仇如鬼一般,藏身在少林数十年,如今见能有助力,这般作为也算情理之中。 如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花公子便不再寻思,摇头便转身返回,这萧远山武功不低,虽心智过人,但他被仇恨蒙住了双眼,若运作的好,也不失为一枚有用的棋子! 正文 第四八八章 啧,这么不经玩呀~ 夜幕降临,而沈家庄庄门之处却仍旧围满了人,白日里花无缺离开时,用门口镇宅的两尊巨大石狮,将沈家庄大门堵得牢牢实实,使得前来赴宴的众多武者,无奈之下,都是从后门离开。 而连城璧因为今日应对失当,让日月总管与乔峰闹过一场,大大落了沈家与自己的脸面,此时垂首站在一旁,等候着沈老太君责难。 这沈家支柱瞧着庄门模样,虽心中不快,但还是笑眯眯的,只是谁都没发现,这老太太眼中并无半点笑意,瞧了一阵,她才转身宽慰道,“人没事就好,谁也料不到那乔峰,竟然会有杨莲亭现身相助的。” 杨开泰站在一旁,听她提起闹事的杨莲亭,想起这人之所以到来,还是因为自己多嘴提了一句,不过他虽然是个吝啬的君子,但并不是笨蛋,知道若此时说出,恐怕在场众人都要将怒气撒在自己身上。 这生意人眼珠一转,忙凑上去轻声道,“太夫人,小侄好似在哪里听说过,那日月总管杨莲亭,与移花宫的无缺公子交情不浅,因为他,花无缺运了好些物资援助玉罗刹的明月寨,这才让那玉罗刹度过难关,打退了吴三桂的大军!” 沈老太君闻言侧目过来,笑眯眯道,“哦?照你的意思,是那无缺公子对我沈家有所不满,才使得这杨莲亭跑来落我沈家脸面?” 听她此言,杨开泰连连摆手,摇头道,“太夫人误会了,小侄的意思是,花无缺与乔峰相交莫逆,这是江湖上早有传闻的,今日杨莲亭现身,怕还是因为乔峰的缘故。” 连城璧在一旁听的眉头紧皱,无缺公子的名头,他这一心想闻名天下的家伙自然早就听过,也知道自己与花无缺相比,那所谓的六君子之首的名头,恐怕就是个笑话。 而花无缺除了风度翩翩,潇洒过人外,传播最广的,还是大闹燕京,矢志反胡,让天下大多底层武者为之钦佩,是以众人都未将他与可能是契丹人的乔峰联系在一起,但此时听杨开泰所言,说那杨莲亭有可能是为花无缺而来,才猛然想起,白日里两人交谈,不正是提过几次花兄么! 他想明白了,一旁的赵无极也心中有数,当即大怒道,“原本还当这花无缺是汉家英雄,谁知也是这般罔顾私宜,不仅跟日月总管那魔头相交,还请人出手援救乔峰!”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沈老太君打断,老太太笑容敛去,轻瞥过来淡淡道,“红袍总管老身虽未见到,但听你们说来,想必也是个极为高傲狂妄之人,那无缺公子能请他往山西专门跑一趟,怕是以身艺业,不会差他太多,哼哼,他若真的不顾大局,也随同前来,今日怕是脸丢的更厉害!” 她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面上灼热,不再言语,毕竟她点出花无缺的功夫不在那魔头杨莲亭之下,此间众人连杨莲亭都不敢太多得罪,哪里又敢去议论名声更大的花无缺。 而且移花宫本就在江湖上亦正亦邪,邀月怜星当年处事,可是比一般魔道的手段都要毒辣,若不是花无缺出道以来每每以汉家利益为重,怕是也少不得一个小魔头的称号。 沈老太君见他们不再多言,才重新换上笑容,缓声道,“好了,散了吧,让他们不必太急,慢慢搬便是,老咯,站了一会就支持不住了~” 说着她转回身,往后院而去,缓步间,瞥见后院院墙处一抹裙角隐去,才又摇头一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躬着身子前行。 花公子不知沈家众人正在议论自己,他一面盘算如何将萧远山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一面闪身返回,不多时,便回到客栈小院,他悄然翻过院墙,正要抬步而入,忽然听到自己房内传来一道细微的娇哼。 听出这是那女妖怪风四娘的声音,花公子眉头一皱,暗道这家伙不是说瞧着豪放,实际上守身如玉的吗?怎生会跑到自己房中折腾。 寻思间,他脚步不停,毫无声息的飘掠过去,待凑在窗上一瞧,却见到一个窈窕的黑衣身影端坐榻边,而风四娘正涨红着俏脸,仰面跪伏在地面。 “什么情况?!” 瞧见这场面,花无缺登时有些愣神,正摸不清头脑,就听里间那黑衣女子呵斥道,“好个大胆的奴婢,趁着主人不在,就在这偷喝酒水,你说,该如何惩罚你!” 听到这娇媚女声,花公子才回神过来,眼神古怪的盯着里间,只见风四娘眼中厉色闪过,但好似十分难受一般,高翘着臀儿勉强道,“你,你杀了我吧!杨,杨总管会替我报仇的!” 那女子闻言娇笑一声,一条修长的玉腿塔在榻边,身子前倾悠然道,“哦~你倒是挺有自信,只是他到现在都未吃了你,又凭什么要替你报仇啊~” 说着这女子探出小手,一把将风四娘的乳房捉在手中,可怜的女妖怪被人制住,动弹不得的羞愤道,“你放手!” “哟,蛮有本钱的吗~” 那女子闻言不为所动,小手顺着她的衣衫越发向内,不多时便按在那滑腻雪乳之上,待风四娘小脸红的充血,才轻轻一揪那悄悄硬起的乳豆,见她娇呼一声,轻笑道,“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子,主人不说,但你自己心中应该有数,懂吗~” 风四娘只觉得倒霉极了,花无缺走后,她便化悲愤为食欲,对付起辛苦端来就酒菜,毕竟她还从未替人这般服务过,但谁知吃到一半,背后就掠进一个人来,她慌忙起身抵挡,却不想来人步伐诡异的左右一闪,接着用了什么东西在自己鼻下一抹,自己便再没了力气。 她本还害怕这人会对自己怎样,但这人一说话现出女声,她才略有缓和,不过还未缓和多久,就被这女人摆出这般羞耻的姿势,此时又被他作弄,她羞愤至极下,却是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啧,这么不经玩呀~” 正文 第四八九章 当然是替主人验验货咯 经过众人的努力,堵在沈家大门口的石狮子终于被搬回原处,这古老巨大,又美丽非常的沈家庄,好似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 瞧着门房处老叟将庄门关合,连城璧才静静的转身返回,走在他身侧的赵无极犹豫半晌,疑惑道,“连公子,今日咱们栽了个大跟头,太夫人心中……” 知道他所担忧的是什么,毕竟割鹿刀失落在先,如今英雄宴又被人大闹一场,甚至连沈家大门都被花无缺给堵了,若说沈老太君心无芥蒂,谁都不会相信的。 连城璧闻言面色不便,依旧慢悠悠前行,只是过了好一会,才淡淡道,“那红袍总管确实厉害,乔峰也非浪得虚名之辈,是我们轻敌了,太夫人若真的不满,也是情理之中。” “连公子,在下并非担忧这个,在下担忧的是,连番受挫之下,公子与沈大小姐的婚事?” 听他所言,连城璧笑容一滞,接着漠然道,“此事不过以讹传讹,老太君并非亲口许诺,赵兄还是不要妄自揣测了。” 说着他便依旧潇洒的向前而行,留下赵无极眼神诡异的盯着他的背影,待他转过长廊,这先天无极门的掌门才冷笑一声,低声道,“谦谦君子连城璧,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啊~” 沈家后院,临湖的梳妆楼外,缓缓踱上一个苍老的身影,沈老太君挥手令一众侍女退下,然后才来到门前,抬手轻轻叩响。 “谁?” 屋里之人好似受到惊吓,听到声音慌忙出声,老太君知道她所思何事,却也不放在心上,而是笑道,“大丫头,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屋内传来阵急促的桌椅响动,随着杂乱的脚步,屋门自内打开,轻柔的月色下,只见一张略显讶然的小脸出现在眼前。 若花公子在此,定会感叹这山西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此时沈壁君身上只是随意披着件外衫,面上未施粉黛,更无半点首饰,但却好似从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温柔恬静。 这淑贞端庄的大小姐,此时在屋内柔和的灯光映照下,脸上带着薄薄的一层红晕,看起来更是说不出的动人。 见到祖母到来,沈壁君一面将她扶住入内,一面强自将方才的思绪挥散,努力做回平日里祖母所要求的那样,将所有情绪都隐藏起来的淑女大小姐。 待将沈老太君扶在凳上坐下,她才轻轻一礼,柔柔道,“这么晚了,祖母怎么还不休息?是,是因为今天的事?” 沈老太君满意的端详着面前的掌上明珠,她一生最骄傲的事,不是死于抵御外敌的儿子儿媳,而是眼前这个无论谁都不能否认的完美少女。 瞧看一阵,她才笑眯眯道,“大丫头,今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沈壁君不知道祖母此言何意,但还是乖巧点头道,“孙儿大概知道一些,夜晚的时候,还,还跑去偷偷看了一眼。” 沈老太君闻言缓缓点头,探手将她捉住,柔和道,“沈家不比以往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怕是更多的人会笑话咱们,不自量力。” 她摆手止住沈壁君的话头,又摇头叹道,“是祖母考虑不周,本想着不亲自操办,便能置身事外,还可以笼络武林同道,谁知那日月总管怕是瞧出祖母的心思,临走之际,还摆下一道,使得沈家两头都不讨好,哎,这年轻人好厉害的心思!” 沈壁君见祖母白眉皱在一起,登时有些心疼,忙抬起小手上前抚平,内疚道,“祖母,是孙儿不孝,不能替祖母分忧。” 说话间,她不免将那未曾见过的杨莲亭更加记恨在心中,虽然她也知道淑女不能这样,但自夜晚时瞧过庄门场景回来后,她便坐立不安,恨不得找到那混蛋当面问问,沈家又没有插手乔峰的事,为何他临走的时候,还要如此折辱沈家! …… 此时被美人记恨的花大公子,却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家房内,方才风四娘晕倒后,那黑衣女子也未放过她,而是移步上前,将这女妖怪的衣襟扯开,现出里间那翠色里衣。 经此一动,风四娘再没办法假装下去,睁开美目愤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也是女子,干嘛要如此折辱我!” 见她反应,那女子娇笑一声,缓缓将她的衣衫拉开,现出大片软玉乳肉,探出一指点在上面轻轻挑动,娇媚道,“好滑呀~你问我做什么?当然是替主人验验货咯~” “什么!?” 风四娘闻言一愣,接着恍然大悟道,“你,你,你,你是杨,杨莲亭的人!?”她羞愤间忘记了恐惧,竟直呼花无缺的姓名。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奴想死主人了~★ “该说你笨呢,还是该说你聪明呢~” 听到风四娘所问,那蒙面女子娇笑一声,小手上移,抬起这女妖怪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盯着自己,又玩味道,“今日见你跟在主人身边,还当你也是主人奴婢,但后来我瞧你望着那萧十一郎的目光,很是不对劲呢~” 说着她小手一紧,猛地掐住风四娘的脖颈,幽幽道,“本分,知道什么叫本分吗~?虽然我知道主人不会被人蒙骗,但你既然跟他在众人面前亮相,怎么还敢现出别的心思?!” 风四娘被她掐的有些喘不来气,但奈何她全身无力,挣扎不得,只好勉强道,“你,你误会了,我并非真的是总管奴婢,我,我只是,只是暂时跟他同行罢了。” 她心中叫骂不休,暗道这日月魔教果然都是一群疯子,杨莲亭那混蛋就不说了,现在冒出这个女人,不仅自称他的奴婢,还口口声声替他抱不平,真是不可理喻! 只是如今形势所迫,她连一根手指的抬不起来,满腹怒火自然不好发作,见这女子点漆双目幽幽望来,她才转着眼珠急切道,“真的,我没骗你,若你不信,等杨总管回来,一问便知!” 她本以为解释清楚,就能缓和下自己的遭遇,谁知说完后,对面女子目中寒光一闪,手指猛然收紧道,“原来如此!” 风四娘被她忽然间动手弄的俏脸涨红,呼吸渐渐弱下,正惶然间,就感到她小手松开一些,女妖怪忙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就听她凑来低声道,“既然是我弄错了,我倒要向你赔个不是~” 还未等风四娘心神缓下,她便语气一寒,沉声道,“你不是主人奴婢,又与我碰了面,我若留下你,岂不是凭空担了风险?!” 风四娘闻言心中警钟直响,听出这人已经下了杀心,美目一缩就要说话,但忽然感到脑后一疼,眼前一黑,便歪倒下去。 “谁!?” 那女子待风声袭来便探手去档,但一抓之下,却是全无收获,忙将晕倒的风四娘扔到一边,站起身来戒备的瞧着窗外。 不过下一刻掠来的身影,便让她目光柔下,顿时匍匐在地,恭声道,“见过主人,奴未请的主人同意,便擅自前来,还请,还请主人责罚~” 这语声粘中带媚,勾人异常,花无缺却置之不理,只是抬步越过她,径自坐在榻边,瞧向地上衣衫不整,玉乳露出一半弧度的风四娘,淡淡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听不出他语气是否不满,女子娇躯顿时一僵,马上趴伏更低,忙道,“回主人,主人的气息,奴怎么敢忘,而且,而且别人不知道主人真实模样,奴,奴如何会不知道~” 花无缺闻言才有些恍然,自己在这嫂夫人面前,最初就是以本性出现,她自然不会像旁人那般,以为自己真的是心存大义的少年英雄。 果然,下首趴伏的康敏见他不言语,又解释道,“当初奴收到消息,说是无缺公子为日月教总管帮忙,给定军山的明月寨送去物资,奴,奴就觉得此事有问题,今日在席上相见,主人,主人虽变了模样,但,但眼神,奴,奴还是能看出来的~” 说到后面,她语气已变得好似猫叫一般,花无缺心中了然,便冷然道,“如此看来,你倒是心中有我。” 说着见这嫂夫人仍旧不敢抬头,才放缓语气,淡然道,“好了,抬起头,过来吧。” 话音才落,康敏马上抬起小脸,狭长的美目中满是水色,这美妇人也不起身,竟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 待爬到榻边,她才将小脸贴靠在花无缺的腿上,一副猫咪讨好主人的模样细声道,“主人~奴,奴想死主人了~” 她将蒙在面上的黑布扯下,现出一张满是红晕的如花容颜,这般姿势下,她满头秀发瀑布般垂下,甚至有的垂在了地上,圆润无暇的胳膊,纤纤玉手,以及那撑住衣衫暴起的山峦,和高高弓起的臀儿,形成一副美妙的画面。 “哪里想呢~” 见她模样,花无缺摇头一笑,探手过去,伸进她的里衣,学着她方才炮制风四娘的动作,大手在她丰硕的乳房上抓几下,见她张着小嘴一副荡样之后,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嫂夫人柔顺异常,根本看不出是外人面前端庄守礼的丐帮巾帼,她随着花无缺的步伐缓缓来到桌边,感受到腰上的力道,便轻柔的弯身伏在桌上,向后高高翘着玉臀,只等着花无缺的征伐。 这段时日修习武艺使得她腰肢极软,趴下之后,她便转过小脸,媚眼如丝好似泣声一般道,“主人~奴每日都在等您呢~” 花无缺闻言淡淡一笑,大手抚在她的小脸上,指尖感受那惊人的弹性,另一手拨弄着她下体间,却见这嫂夫人小口一张,将自己的指头含入口中。 花无缺登时火起,呼吸也不由有些急促,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抱住她的身子,向那娇嫩的香唇亲下去。   康敏面色潮红,嘴角含笑,闭上眼睛慢慢的迎上去,四片嘴唇粘在一处,彼此间轻轻吮吸着。   花无缺双手渐渐向上移动,探入这骚媚嫂夫人的衣服,轻轻握住那一对粉嫩的硕乳。   康敏嗯了一声,情动下不由探出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花无缺的身下。   两人的呼吸声更加急促深沉。花无缺的一只手继续揉弄她的乳峰,另一只悄悄探向双股之间。   康敏啊的一声,抬手捉住花无缺的贼手,面颊潮红,眼含春意,嗔道,“主人真坏,奴儿好喜欢~”   花无缺笑了笑,手指在她股间的裂缝与雏菊上来回滑动,惹得这美熟妇一阵阵淫声浪语。   康敏低头一看花无缺下面鼓起的地方,抿嘴笑了笑,将花无缺推到桌上,跪伏在他两腿之间,伸手解开腰带。   衣裤褪下,一根傲然挺立的巨物出现在空气中,顶端圆圆的龟头黑紫发亮,散发着腾腾的火热气息,下面的东西一根根青筋突起,一下下的跳动着。   康敏娇媚的看了花无缺一眼,目光说不出的诱惑,俯下粉颈,檀口轻轻张开,将巨物顶部的黑紫色部分含住。   花无缺微吸一口凉气,伸手抚摸着康敏顺滑的发丝,低头看着自己的巨物一下下的进出于美妇的芳唇之间,舌头在顶端舔弄的酥麻,贝齿与巨物的摩擦,令自己血脉喷张,巨物越发的粗硕了。   花无缺喘着气,“好宝贝儿,越来越会弄了~”   康敏抬了抬眼睛,娇声哼了一声,两只小手握住巨物两个事物,轻轻的摩弄。   花无缺微笑着,看着康敏尽力的服侍,心中涌出无限的爱怜,伸手在玉颊上轻轻抚摸。   一个尽心服侍,一个安心享用,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的交互间传递着浓浓的爱意。 康敏舔弄吮吸了半晌,花无缺慢慢攀到了紧要关头,突然觉得自己的龙头被轻咬一下,微微吃了一吓,再也无法控制,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全部射入康敏的口中。 康敏被他呛得呼吸困难,却也不愿浪费主人给予珍贵的馈赠,是以非但不吐出花无缺的巨物,反而又深含了几分,让那龙头直戳开自己细小的喉嗓,噗哧噗哧往里灌着精液。 花无缺待射完后才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螓首。康敏一边清理着口里的残余,一边轻闭美眸乖顺的依在他怀中。 半晌,待清理完后,她才目光灼灼的看着花无缺,香舌在下唇轻轻舔着,媚着眼眸道,“主人,快来操奴儿吧,奴儿想主人好久了~” 她说着便趴在桌上,一对乳房搭在上面挤压着变形,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回摆螓首目光水润的看着花无缺,小口微张,“主人~快来嘛~奴儿好痒啊~!” 花无缺见她已情动不已,便不再多言,趴伏在她的玉背上,一只手扶着她的纤腰,火热的肉棒顶在胯间,在早已湿淋淋的玉门上摩擦。   康敏猫叫一般的呻吟一声,一面回头在花无缺的面上蹭来蹭去,一面探下小手,握住那根作怪的肉棒,引导着抵在正确的地方,身子向下一沉,轻哼一声,将半截肉棒吞进去。   纤腰轻轻摆动,羞人的啪啪声从缓到急,高翘的玉臀在结实的胯间一下下撞击,粉嫩的乳头被花无缺的大手轻轻捻动,一股股酥麻电流一样流遍全身。   “主人,奴儿好欢喜……”康敏通红的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神彩:“奴儿……好幸福……”   花无缺一下下挺动身子,看着眼前美妇的柔美的面颊,心神一晃,下面的肉棒硬的像铁棍,不由自主的越插越是有力。   两人彼此纠缠交换着琼浆玉液,身子上下起伏,抵死缠绕,桌子跟着吱呀作响。   过了一会儿,康敏长长的呻吟一声,紧紧抱住花无缺的身子,雪白的小脚勾住他的腰部,浑身一阵乱颤,一股热流涌出来,浇在花无缺肉棒上,随着一下下的抽插滴落在桌面上。   花无缺闷哼了一声,腰部挺动的更加用力,一下下顶的美妇娇喘连连,浑身酥麻。   忽然,花无缺从康敏身体里拔出来,粗大的肉棒高高挑起,一滴滴爱液顺着流下来。   花无缺伸手捧起康敏的脸,美熟妇顿时会意,俯下身子,将肉棒顶部含住,轻轻的摇动头颈。   “嗯……哼……”花无缺呻吟一声,双手抱住美妇的后颈,肉棒一阵颤动,身子僵直。过了一会儿,身子才松弛下来。   康敏鼻息急促的抽动几下,松开花无缺的肉棒,微微抬头,仰望着主人的面庞,脸上挂着调皮的神情,张开嘴,口中含着乳白色液体,接着雪白的喉头一阵吞咽,将液体咽下肚里。   花无缺爱怜的抚摸着康敏的脸,“乖奴儿,委屈你了。”   “奴儿喜欢主人,一点也不委屈~”康敏琼鼻中传出眷恋的哼声,将头伏在花无缺胸前,“奴儿最喜欢主人的东西了~”   花无缺揽紧了这勾人又暖心的美妇,两个人紧紧拥抱,没有一丝间隙。 正文 第四九一章 淑贞端庄沈壁君★ 沈家庄内,沈老太君早已离去,而沈大小姐的梳妆楼,仍旧烛火通明,外面的侍女们有些担忧的不住瞧看,只是待看到印在窗户的影子表面,沈壁君正持着针线,继续她最擅长,最专注的女红,这些丫头才放下心来。 沈壁君此时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做女红,她手中绣到一半的帕子,已然被她绣的针线凌乱,绣帕上她精心设计的图案,也斜斜划出一道,没了原本的神韵。 “呀。” 指尖一点刺痛,惊醒了这怔怔出神的大家闺秀,她慌忙将葱指放入口中,感受着那淡淡血腥,这才有些心疼的瞧见,自己竟是将这方绣帕给弄毁了。 沈壁君不愧为名声颇大的美人,此时她只是随意披着件外衫,在昏黄的烛火下,便美的似梦似幻,她及腰秀发光亮柔软,隐隐现出一些腰肢也是柔软的,就好像是春风中的扶柳一般。 她也确实值得六君子之首的连城璧,心心念念要娶她回家,因为只要是个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必然会被吸引。 她并不是那种让人见了就会产生冲动的女人,而是只要见到她,都会认为她是那种最完美的淑贞妻子,没错,她自小也都是按照这个标准被培养长大的。 只是再淑贞端庄的闺秀,心中难免也有自己的情绪,此时沈壁君那好似永远清澈而柔和眼波,却泛着点点怨恼与失落。 她是知道祖母一人,是怎么辛苦,才撑起这偌大的沈家没有衰败,所以虽祖母将她许配给山西武林,威名越发深重的无暇山庄少庄主连城璧时,她也没有反对。 毕竟她已经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能给沈家带来好处的人,而是那个人听说又彬彬有礼,是武林中有名的君子,她自然没什么反对的理由,就算她一直很憧憬,自己能像话本上所写的那样,能找一个真心相恋的男子扶持一生。 但话本毕竟是话本,西北混乱到什么程度,她虽然一直待字闺中,但还是听只言片语中,有些了解的,山必有匪,可话本中也没敢写到这个程度的。 是以祖母当日问询自己,她便满口答应,之后便乖巧的在家里等待出嫁的时日,不过少女心思本就喜爱做梦,听说沈家庄要引六君子前来选择割鹿刀之主,而且还要摆英雄宴,她便想去瞅瞅主持宴会的,自己未来夫君。 沈壁君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淑女应该做的,但心中的小憧憬,还是让她撇开侍女,偷偷的溜向前院,她很聪明的,只是躲在一处院墙角落,那里她幼时赌气时常跑去,不仅能看的见前院场景,还能不被爹爹娘亲发现。 只是后来她爹爹娘亲为了什么大义,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所以那地方,她便很少很少再去了。 当时重新藏在那里,她还有些感伤自己小时候真傻,只是怕爹爹娘亲回来找不到自己,便再也不来这里,只是爹爹娘亲那里还能回的来。 不过这悲伤没有持续多久,已然习惯了的沈大小姐便瞧见了那风度翩翩的连城璧,她能确定,那个一脸正气,举止有利的青年,便是祖母为她选的未来夫婿。 见到对方面庞俊秀,一众来客都好似对他十分推崇,沈壁君却半点都升不起欣喜,因为她总觉得这未来夫婿,有点古怪,但她又瞧不出是哪里的古怪。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得这些了,那武林中人人喊打的乔峰来了,身边还带着个笑的很好看的青年,见到那人,她心中才有些悸动,她同样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就是觉得这人笑的很干净,看着很舒服。 后来,乔峰陷入了险境,自己未来的夫君,也跟那笑的很好看的青年斗在了一起,她平静的家,一时间嘈杂不休。 就在她生出些不喜的时候,那一身红袍,神色冰冷的俊朗魔头出现了,那人随意一招,就将少林高僧打的狼狈不堪,后来又以一己之力,镇压了整场。 他比乔峰手段狠辣的多,所以众人都怕他,沈壁君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她一生中,从未见过这般行事之人,所以当时,她都有些看傻了,或许说是吓呆了。 如今她心思不宁,也是记恨那家伙临走之时,用石狮子将自家大门堵住,沈壁君顿时将他死死记住,印象倒是覆盖了自己未来夫君,以及那笑的很好看的青年。 被人牢记的花公子,此时正仰面躺在榻上,看着一旁目光迷离的嫂夫人,花无缺笑了笑,伸手把美妇扶在自己身上,在她的美穴中刮了一层爱液涂在肉棒顶上,对准紧致的菊穴,慢慢插进去。 康敏从被欺压的身份,转变为主动一方,嫂夫人俏脸红晕遍布,秀眸虚阖,似在承受某种难言的痛苦,亮洁的皓齿扣在虹唇上,修长软玉般面颊微微地轻颤,玲珑秀起的琼鼻发出优人至极的呼声。   康敏身子一抖,只觉得菊穴中被粗大的肉棒一寸寸填满,挤压得周边的嫩肉涨的很,虽然已经被爱液润滑过了,仍然又痛又涨,说不出的难受,银牙轻咬,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   “宝贝,好紧呢。”花无缺喘息道。   经历过初时刀挫般的疼痛,再被花无缺一下下有力的冲刺着,康敏的身子不自主的前后晃动,紧紧的填满菊门的肉棒在里面慢慢抽动,带来火热的感觉,不同于插入的玉门的酥麻快感,刚开始时候还有些疼痛肿胀,后来却渐渐生出一种别样的滋味,渐渐的放开情怀,口中隐隐发出若有如无的呻吟,下意识地慢慢的摆动着腰部,好让主人的那根东西能够插入的更深入些。   花无缺迷醉的抚弄美妇的美臀,俯下身子紧贴着柔软滑腻的肌肤,将美妇从身上拉下,摆成跪伏的姿势,挺着肉棒从后面再次插进菊门,肏弄一会忽然贴近美妇的耳边,轻声道,“好宝贝,现在我们的姿势真像两只交配的狗儿呢。”   康敏心中一颤,登时又羞又荡,闭着眼颤声道面色酡红道,“主人真坏~连……连那里也喜欢……奴儿……奴儿就是主人的……母狗呢~”   花无缺笑着闭上眼睛,挺动着腰部,细细感受着美妇一阵阵紧缩的菊穴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康敏低低的呻吟着,身子被主人的挺动带动着前后摇动,一对硕大玉乳彼此拍打,发出一声声响声。   迷蒙间康敏睁开眼睛,抬头正好瞥见旁边铜镜中两人欢爱的样子,自己跪伏在床上,玉臀的高高翘起,应和着主人的插弄无意识的摆动着,脸上全是艳丽的红霞,水汪汪的两只眼睛充满满足迷醉的神色,而主人在自己身后,身体紧贴在后背上,粗大的肉棒在自己菊穴中一下下插弄,带的自己的身子一下下前后摇动,垂下的两只玉乳轻轻拍击着,可不就像两只交配的狗儿一般? 一阵喘息中,花无缺火热的肉棒颤抖抽动,精液酣畅淋漓的喷洒进菊穴深处,隔了一会儿,他的身子瘫软下来,伏在康敏光润的脊背上。 康敏方才被花无缺一番收拾,此时发丝贴在面上,乌发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时遮时现出她那双已经满是水色的秀眸。 嫂夫人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思绪,眼神散落,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同于青涩少女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她的身体散发着淑美妇人特有的芳香。 外间早已静寂无声,灯火也逐渐灭下,好在花公子包下这座小院处在客栈最僻静的角落,不然若有人从高处眺望,便能瞧见窗户上,印着的一对身影…… 一旁地上可怜的风四娘渐渐被咿呀声吵醒,她缓缓抬起有些昏沉的脑袋,只觉得全身微微有些冷。 正文 第四九二章 求求你放过我吧 风四娘一向是自诩大胆的女子,因此,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亏待自己,她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快的刀,杀最狠的人。 像她这样的人,世上并不多,有人羡慕她,有人妒忌她,她自己对自己也几乎完全满意了,只除了一样事,那就是寂莫。 因为寂寞,她尽自己所能的去享受人生,只是有一点,她近三十年的岁月,都从未尝试过,那便是男女之间的私密事。 这女妖怪外表瞧着豪放,但骨子里,对于贞洁还是看的无比重的,所以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却是不曾被男人近过身。 当然,这么说有些绝对,以往设计劫掠,或者与人交手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与人手上接触过,不过女儿家私密的地方,她还是保护的十分稳妥的。 是以当她被好似猫儿一般的哼声惊醒,女妖怪顿时僵在当场,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如何听不出身侧正发生着私密。 那边的两人好似对她的醒来毫无反应,依旧将榻摇着吱吱作响,风四娘待脑袋回神一些,才羞得俏脸通红,恨不得马上从地上爬起离开。 只是她中的悲酥清风,那玩意可是西夏一品堂的大杀器,以女妖怪的功力,未得解药,哪里能动弹半个指头。 所以她只能保持原先的姿势,面颊贴在冰冷的地面,窈窕的身段衣衫凌乱,就这么翘着臀儿伏在那里。 听着耳侧声响,风四娘心中痛骂不止,她平静下来后,哪里想不到如今那边动作的两人,其中男子是谁。 就因为已经有些熟悉,所以风四娘对他更加埋怨,暗道这混蛋要不要这么急,明明见到自己衣衫不整的趴在这里,还不先将自己弄出去,很喜欢被人听吗? 不过怨气归怨气,她此时却不敢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醒来,毕竟这家伙乃是魔道巨头,万一那行为诡异的女子满足不了他,跑来抓她上去,她可哭都没地方去哭了。 好在她面对的方向,乃是朝向门外,瞧不见榻上情形,同时那边花无缺两人也看不到她的面色,因此她还能强行安慰自己,暗道只要他们快些完事,应该就会想起放自己离开。 只是她安慰自己了一遍又一遍,榻上的咿呀声也渐渐弱下,但那吱吱响动仍旧不停,名为杨莲亭的红袍总管,好似不知疲惫一般,从她醒来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时辰,竟是还未停歇下来。 “这,这混蛋,这混蛋是头蛮牛吗?!” 风四娘以往也听过不少榻间之事,是以对花无缺的时间,实在是又惊又恨,她明明听到那威胁自己的女子早已不住求饶,但此时那女人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他略有怜惜。 随着一声高昂的娇呼,榻上传来康敏细腻的哀求声,“主……主人,奴……奴实在不行了,求求……求求主人……放过奴吧~” 听到这里,风四娘虽然感到自己下体略微渐潮,但还是有些报复的快意,暗道你方才还那么厉害,如何不一样在人家面前求饶不止~ 只是听还未幸灾乐祸多久,就听几声撞响,那女子急呼几下,才又眉眉道,“主人……主人,真的……真的不行了~主人……主人若是还想……不若……不若将那边那个拉上来享用~” 听到这里,风四娘心中一惊,暗道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正腹诽间,就听到榻上声响停下,花无缺略带玩味的笑道,“你啊,嘴馋,还吃不了多少!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女人除了脾气不好,作风不怎么好,脑子有点笨,长得嘛,还是不错的~” 风四娘闻言大怒,顾不得装昏,怒道,“姓杨的,你什么意思,老娘怎么就那么不堪了!!!”一出口,她心中便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果然,榻上那边沉默一阵,那女子才幽冷道,“主人,这女人太不听话,不如尝过之后,了结了吧~” 听她这般恶毒,女妖怪心急如焚,只是如何努力,都起身不了,此时榻边传来阵轻缓的脚步,她听了忙急切道,“杨总管,你说好要带我出险境,如何能言而无信!?” 话音未落,她就感到一双大手抚在腰上,方才一段响动,听的她本就心中有些灼热,此时花无缺大手又捉在她散开衣襟,现出的肌肤上,顿时让她有了几分反应。 感受着大手轻缓游动,风四娘急的快要哭出声来,语带泣声道,“不行的,我守了三十年,求求你放过我吧” “都三十年了~这么老了,还守什么~” 榻上的康敏渐渐恢复一些,闻言慵懒的动弹下身子,趴在榻沿捂嘴轻笑道,随着她的动作,身前硕乳顿时压在榻上,挤出一道白的耀眼的沟壑。 正文 第四九三章 晾她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对于康敏的戏言,风四娘只得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理会与她,毕竟腰侧还有那红袍总管的一根手指不停的点过,若此时再嘴硬,这家伙就有了由头欺负自己。 对于她的顾忌,那妖媚的嫂夫人如何看不出来,见状更加肆无忌惮的娇笑道,“瞧你三十年都没人要,能给了我家主人,你还装什么矜持~?” 听到这女人贬低自己,风四娘气的再忍耐不住,正要开口反驳,却忽然心中一动,感到这女子的声音,自己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她对自己的记忆一向很是自信,意识到这点,也不顾花公子手指轻柔上移,在心中迅速回想起来。 那边康敏见她不再回嘴,也觉得有些无趣,嫂夫人饿了许久,此番吃饱后,心情自然大好,趴在榻边饶有兴致的瞧着花无缺动作,一对莲足下意识的弯起,扬在半空一荡一荡,在烛火的照耀下,好似白玉一般。 花无缺余光瞥到那边场景,见她罕见的顽皮模样也不禁怔了怔,接着才一指点在风四娘颈后,将重新昏过去的女妖怪抱起,踱到榻边。 乖巧的让开位置,康敏瞧着自家主人将那身材甚好的女子扔到里间,才支起身子,将散落在一旁的锦被拉起,盖住花大公子后,写意的贴靠过去,仿若无骨一般,将美好的身段倚在花无缺身上。 “主人,这女人有麻烦?” 感受到花无缺大手抚在自己秀发之上,康敏满意的眯起美目,将小脸贴的更近一些,才细声细气的疑惑道。 “还好,主要是跟乔峰有些牵连罢了。” 听到怀中美妇的问询,花无缺沉吟一阵,才又淡然道,“丐帮之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见他问到正事,康敏不敢再放肆,忙恭声道,“回主人,自主人在杏林将鞑子伪帝藏匿在五台山的消息说出,丐帮诸长老便都派出人手前去查探,如今虽未查出什么证据,但清凉寺确实有些古怪的高手隐藏。” 说到这里,她扬起小脸,美目亮晶晶道,“主人真的厉害,一个似是似非的消息,便使得姓徐的没法染指帮主宝座,如今帮里因为此事,心念乔峰的旧人和被他笼络的一部分人已然势同水火,双方行事,都开始避着对方了!” 今天在沈家庄,花无缺便瞧出一些端倪,是以闻言淡然一笑,点头道,“如此便好,丐帮不乱,你怎么好插手收拾残局~” 康敏闻言狭长的美目便快要滴出水来,声音媚媚道,“主人说的不错,奴一直持中立立场,是以帮内其余不愿搅入纷争的都投靠过来,今日之后,怕是乔峰旧人也要转变立场了~” 说着她好似想到什么,忙正色道,“对,有件事奴忘了禀报,襄阳那边的污衣派,也听到了这边动静,姓徐的在帮中资格太老,好似已经跟那边接上了头!” 提起这个,她语中满是担忧,毕竟襄阳污衣一派,虽然如今帮主是鲁有脚,但谁都知道,主事的,依旧是那女诸葛黄蓉! 当年黄蓉仍由丐帮分裂,便是因为襄阳乃是前线,无法容忍其中掺杂隐患,但不代表她就乐于见到此事,毕竟丐帮称雄多年,只在她黄蓉手上,才分裂成南北两部的。 所以此次净衣派出了这么大的事,黄蓉自然瞧见收复的希望,派出老人与熟识的徐长老接触,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这件事对于康敏来说,就不是那么美妙了,嫂夫人对于黄蓉,还是有些敬畏的,当初花无缺引她入局,也不过是诱她想不想成为第二个黄蓉罢了! 见到这美妇的神色,花无缺摇头一笑,探手捉住山峦,深陷几下,惊起这嫂夫人一声娇呼,才悠然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两部分裂近十年,想要合并,哪里有那么简单,若是黄蓉真有这个本事,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偌大丐帮分离出来!” 康敏如今对他可是满心崇拜,闻言心中忧虑尽去,媚眼如丝的讨好道,“奴知道主人厉害,只是,只是奴不想让主人因为这点小事,而分神嘛~” 见她一副乖巧模样,花无缺心中满意,大手探过,将她螓首按入锦被,嫂夫人瞬间领会他的意图,便丝毫不做反抗的缩入其中。 感受着其中滑意,花无缺深出口气,才又淡然道,“黄蓉既然有心收整丐帮,势必会联系你这个丐帮巾帼,你如今只需扩大帮中影响,到时你握着主动权,自然有办法对付她~” 所谓丐帮巾帼领袖,此时檀口满满,闻言乖巧的应和一声,才又努力工作起来,花无缺满意之下,便将目光移向躺在一旁的风四娘。 这女妖怪方才被康敏拉开衣襟,此时昏在一旁,却是正好现出一抹翠色里衣,瞧着起高起的弧度,花公子轻笑一声,便探手过去,一把将那山峰捉在手心。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风四娘与乔峰有些牵扯不假,但不破她便可,别的地方,可不能过门不入了~ 一捉之下,他便赞叹一声,平日里便觉得这女妖怪身材不错,没想到她云英之身竟也能长成这般规模。 心中感叹下,他不禁手上动作,将风四娘揽了过来,近距离一瞧,只见这女人腰肢只堪一握,线条秀美异常,更显得山峦之起落。 将一颗乳豆拿捏住,花大公子明显听到女妖怪无意识的轻呼一声,他嘴角一弯,用余光瞥下,只见她一向自傲的纤足向后弓起,绫罗白袜脱落一些,显出其面光滑如玉,是那么纤巧秀气,连一个疤都找不出来。 嗅着风四娘身上芬香,花无缺就听下方嫂夫人娇声埋怨道,“主人,奴真的不行了,要不不去管乔峰,将她吞下肚去,晾她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正文 第四九四章 偶尔尝下粗茶,也是蛮香的嘛~ 第二日一早,风四娘便从榻上惊醒,她起身之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检查自己,待瞧见自己衣衫整洁,身下也无异状后,这女妖怪才深出口气,绷紧的身子也松弛下来。 她皱着眉头四下打量一周,见到身处在自己的房内时,她不免有些疑惑,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脑袋,暗道昨夜莫非,是自己喝醉之后,所做的梦? 想起记忆中的娇声,风四娘俏脸一红,抬起小手放在面前,舒展几下,待发觉一切没有问题后,才啐道,“要死了,怎么,怎么会梦到那种事情~!” 说着她一把掀开锦被,瞧见自己身上衣衫后,却猛然愣住,她是穿戴整齐,但所穿的,并不是昨日那一身! 意识到这个事实,风四娘心中大乱,忙将纤足及入绣鞋,顾不得梳妆,跃下地面,便一路小跑的推门而出。 打开房门,她被高悬的阳光晃了下眼睛,待用小手遮住眼帘,才发觉自己想要寻找的红袍总管,正悠然的坐在院中。 见他面前石桌上沏着一壶茶,旁边还放着些许小吃,女妖怪顿时大怒,小跑过去急切道,“昨夜,昨夜……” “你要问昨夜,你做了些什么?” 她话未说完,就见花无缺瞧看过来,一脸玩味的笑道。 见到他的神色,风四娘心中咯噔一下,当即浮起不妙的猜想,但还未开口询问,就见这红袍总管摇头笑道,“本座叫你准备酒菜,并没有叫你在本座房内喝酒吧?” 听他此言,满心恼怒的风四娘顿时一窘,半晌才懊恼道,“这……这算是……算是我不对,但……但你也不能……” “你的衣服,是店家的婆娘换的,你以为是怎样?” 风四娘闻言心中慌乱顿消,刚有些舒缓,就见他不屑摇头道,“本座早跟你说过,若你改改性子,本座还勉强能收你当个偏房,你是哪来的自信,觉得本座会对你怎样的?!” 本就有些宿醉后的头晕,风四娘哪里能看出面前这家伙,昨夜里已然将自己全身上下赏玩了个遍。 此时见他神色,女妖怪也来不及计较他的贬低,而是讪讪道,“额,原来是这样,我……我还以为……” “你想的还挺美。” 不待她说完,花无缺便冷笑一声,转回身拾起面前茶杯,直把风四娘气的七窍生烟,好一阵才勉强道,“算……算我错了还不成嘛!” 说罢她莲足一跺,旋过身便急匆匆而去,她并不是容忍轻信之人,嘴上认服,但此时却是找那店家的婆娘而去。 只是花公子哪里会留下这等纰漏,瞧着她的背影玩味一笑,才低头一品香茗,啧啧道,“偶尔尝下粗茶,也是蛮香的嘛~” 他口中的粗茶小姐,很快便从收了银钱的店家婆娘那里得到了花公子想要对方说出的答案,她有些不死心,又跑去店家那旁敲侧击一番,待得到同样的回复,才一面庆幸,一面莫名失落的走了回来。 待她走到院门,却见到花无缺正踱出院门,女妖怪见状也顾不得心中杂乱,急切道,“你要去哪?” 有些莫名其妙的瞥她一眼,花公子才皱眉道,“咱俩只是同行,本座要去哪里,应该不是你需要问的吧?” 话一出口,风四娘也觉得有些失礼,但听到这家伙的反应,一时挂不住,登时恼道,“我,我还不是怕你,怕你言而无信!” “老实待着便是,本座还不至于骗你这老女人。” 花无缺闻言耸了耸肩,越过她时,轻飘飘撂下一句,便不待她回应,就大步向外走去,等风四娘回过神来,却哪里还寻的到他的身影。 “混蛋,混蛋!!!” 远远听到身后女妖怪的嘶吼,花无缺不免轻笑一声,回想昨夜的情形,暗道这女人其实身材还是蛮给力的,未经滋润便细腰高山,臀儿也弧度完美,配上她俏丽的容颜,只需略一浇灌,便是个十足十的美人~ 不过想到如今乔峰还有大用,对于这与其能牵连上的女妖怪还不是拿下的时候,是以他只得将这心思暂时搁置。 沿着大道走了一阵,眼见沈家大门在望,他才闪身掠上一棵葱郁的大树,双手垫在脑后,依靠在树干上等待起来。 早晨康敏离开时,曾告诉他割鹿刀择主放在昨日,便是因为今日沈家庄主与庄主夫人的忌日,沈老太君本想在昨日英雄宴上,公布连城璧与沈壁君订婚的消息,但却被乔峰与自己搅乱,以致今日只得又沈家自己前去祭拜。 花无缺此时等在这里,便是想起被自己抢了割鹿刀的小公子,曾说过要抢了沈壁君,献给自己师傅,若他要动手,什么时候,能比这祭拜的路上,来的容易? 正文 第四九五章 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要去死呢~ 昨日英雄宴由于草草结束,颜面无光的武林群雄也都不愿再待下去,是以纷纷告辞离开,是以这条通往沈家的大道上,已不复昨日熙攘。 花无缺躺在树荫之上,百无聊赖的瞧着下方,他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昨日见识过风四娘的颜色,使他不免对那容貌胜过女妖怪的沈壁君起了很大的兴趣。 为了俏丽的姑娘,花大公子还是能忍耐一二的,他没等一会,就见沈家大门处驶来一架马车,马车才在庄门停稳,庄内便传来阵阵脚步。 一个瞧着很是沉稳的中年人当先走出,自仆从手中结过缰绳,接着探头进入车厢,检查一番没有异样后,才回身向着门内点头示意。 待他动作完毕,庄内才踱出一个窈窕身影,由于角度原因,以及车厢遮挡,花大公子倒是未瞧见来人模样,只看到她身段秀美,莲足上及着双白色绣鞋。 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挎着竹篮,与其一同进了车厢后,那中年汉子才将缰绳一松,拉车的骏马受到驱使,便扬起马蹄向外缓行。 待马车驶离,几名汉子才纷纷翻身上马,策马来到马车四周,将这架略显陈旧的黑漆马车团团护在中央。 “就是她了~” 见到这番阵仗,花无缺嘴角一弯,忙支起身子,待车马行过一阵,才纵身跃下,远远的坠在他们后方。 沈家传承数代,祖坟规模不小,是以距离城镇自然不会太近,花无缺跟着他们行了一阵,眼见人烟渐少,就快出了近郊,才摇摇头暗道若今日那小公子都不出手,那怕是自己就得做那恶人了。 毕竟若这么好的机会那诡异的小公子都不出现,那说明人家因为自己夺了割鹿刀放弃了这方地界,没了由头,那花公子若想一亲芳泽,自然只能自己上手了。 不过那小公子显然没有让他失望,待众人行到一处岔路,便被另外一行车马挡在路中,花公子见状精神一震,欣喜之下,忙闪动身形,直掠到一旁最为葱郁的树冠之上。 那边挡住道路的,是一行架鹰牵狗,疾服劲装的汉子,这些人各个佩弓带箭,马鞍边还接着些猎物,显然是刚打完猎回来的。 而他们此时都簇拥着一名打扮得花团锦簇,瞧着粉妆玉琢的阔少爷,正在前方树荫下的酒蓬歇息。 说是酒蓬,其实也不过是个红鼻子老头,担着几担清酒,在路边随意塔出的简陋草架罢了,不过此地僻静偏远,路上也没别处可解渴的地方了。 没了竞争,自然没什么服务态度,老头见到沈家一行没有下马的意图,便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在树下重新小寐起来。 倒是那阔少爷听到响动,转过身有些好奇的瞧看过来,树上的花公子待他转过,才瞧见其长着圆圆的脸,大大的服睛,小小的嘴,皮肤又白又嫩,笑起来脸上一边一个酒涡,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沈家车马停了一阵,这边也没见有牵走马匹的意图,车厢内的人不知状况,便轻声询问道,“老赵,怎么不走了?” 这声音清悦而温柔,而且带着一种同情、体贴与关怀,听着令人就心甘情愿地想去服从与她。 赶车的汉子闻言忙回身道,“大小姐,前面有人将路挡住了,我这就叫他们把路让开。” 说罢他忙从车辕上跃下,向前几步高声道,“前面的朋友,可否让出条路来?” 那边端坐的阔少爷此时转回头去,他不发话,余下的汉子也都不做理会,众人依旧埋头吃酒,跋扈模样直让老赵瞧着眉头紧皱。 沈家在当地威视不小,老赵只当这行人是远来游玩的官宦子弟,见状犹豫一下,才大步上前走到草蓬下,抱拳道,“烦请各位将车马让开!” 他这番过来,倒是让那阔少爷再不能视而不见,只得抬起头盯向他,满脸不耐道,“急什么,我们赶了许久的路,才刚刚坐下,待我们解下渴,自然会去让开道路。” 听他这般回应,老赵顿时大怒,皱眉道,“我等还有要事,若误了时辰,你耽搁的起吗?!” 那阔少爷闻言也有些不耐的起身,缓步向他走来,老赵本还有些警惕,但瞧见余下众人都未动作,只有这瞧着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走来,才放松一些。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阔少爷走到一半,竟是猛然一挥衣袖,数道乌光顿时射出,老赵此时想要反应,却哪里还来得及,只感到面上一阵疼痛,接着便仰面栽倒过去。 他倒在那阔少爷的脚下,眼珠子都已凸了出来,他至死也不信会发生这种事,弥留间,好似见到那阔少爷俯首望着他,目光是那么温柔而可爱,语气也柔和到了极点,“都说了等一会,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要去死呢~” 正文 第四九六章 真正的淑女 护卫在马车边的几个沈家护卫见状,都有些惊住,谁也想不到,对面那年纪不大,瞧着如此秀气的富家公子,竟是个杀人不眨服的恶魔。 是以直到那姓赵的护卫倒在血泊,他们才猛然反应过来,纷纷拔出腰刀,怒喝着挥舞钢刀,向这边扑了过来。 藏身在树荫中的花无缺见状摇了摇头,方才一番动作,他已经瞧出那阔少爷就是那日青衫假面的小公子所扮,以这家伙的手段,沈家这些护卫,如何是他的对手。 果然,面对袭来的钢刀,小公子叹了口气,好似有些不忍的柔声道,“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来送死呢?” 只是沈家护卫之间情谊颇深,见到老赵身死,这些护卫哪里能轻易甘休,奔在最先的一名汉子眼睛都有些红了,不等他这句话说完,一柄鬼头刀已劈向他的头顶。 小公子见状淡漠道,“就这点手段,还来学人报仇?!”说话间,他身子动未动,手轻轻一抬,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刀锋。 那大汉见状面色大变,忙将手腕一翻,想以刀锋去割他手指,只是突听“笃”的一声,一枝箭已射入了大汉的背脊!箭杆自后背射入,自前心穿出,鲜血一滴滴自箭镞上滴落下来。 动手的是小公子一旁吃酒的手下,此时他们纷纷起身,随手将鹰犬扔在地上,张弓搭箭,瞧着极有章法,沈家护卫被老赵与那汉子的死所震慑,回过神来,就见对方已经将自己这边团团围住。 眼见冰冷箭镞指向这边,这些护卫不禁打了个寒战,但他们好歹都世代侍奉沈家,此等险境,也还是握紧刀剑,护在马车旁边。 好似被他们的忠义打动,小公子摆手止住下属的动作,上前一步,赞叹道,“不错,果然是传承数代的世家,没让我失望。” 话音未落,就听马车内一人缓声道,“阁下缪赞了。”随着话音,车厢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在这一刹那间,所有的人不但都停止了动作,几乎连呼吸都已停顿,他们这一生中从来也未曾见到过如此美丽的人!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但无论什么样的衣服,只要穿在她的身上,都会变得分外出色。 她并没有戴任何首饰,脸上更没有擦脂粉,因为对她来说,珠宝和脂粉都是多余的,山西第一美人,金针沈家的大小姐沈壁君,又何需要俗物来衬托自己。 她缓缓从车上踱下,姿态优雅大方,好似不是被人逼着出来,而是别人正恭敬的请她出面一般。 树上的花无缺见到她的身段,也不禁眼前一亮,这少女年纪不大,上身起伏也不似风四娘那般夸张,但瞧着盈盈一握,弧度优美,也是完美的形状。 待她再走近一些,花公子瞧见她生了张瓜子小脸,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清澈的好似一汪春水一般,她脸上瑶鼻小口,都生的甚是精致。 她身量不低,隐在裙下的双腿虽瞧不见模样,但看其比例,定是修长无比,站在那小公子面前,竟比他还高一个头出来。 瞧见沈壁君出来,小公子的脸上神色十分古怪,他有些惊奇,有些羡慕,有些目眩神迷,这是任何男人都难免会生出的反应,但令人奇怪的是,他的目光看来竟似有些嫉妒。 这并不是一个知道男女之别的男人,在面对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 但过了这一瞬间,他又笑了,笑得仍是那么天真,那么可爱、他的眼睛盯着沈壁君,微笑着道,“有人说,聪明的女人都不美丽,美丽的女人都不聪明,因为她们忙着修饰自己的脸,没功夫修饰自己的心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好似有些颓然的又道,“不过如今瞧见你,我才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完全对的。” 被他称赞的沈壁君,并没有一丝欣喜之意,她侧目瞥过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眼睛中已有了愤怒之意,却显然在尽量控制着自己,她这一生所受的教育,几乎都是在教她控制自己。 因为要做一个真正的淑女,就得将愤怒、悲哀、欢喜所有激动的情绪全都隐藏在心里,就算忍不住要流泪时,也得先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那位阔少爷说话,她从未打断过任何人谈话,因为这也是件无礼的事,她早已学会尽量少说多听。 因此直到小公子说罢,她才努力使自己语气不掺杂情绪的淡然道,“公子贵姓?” 正文 第四九七章 今日又赠美人,你还真的慷慨呀~ 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对沈壁君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的询问都会欣喜不已,但小公子瞧见她的风采,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到嫉妒。 很巧的是,花公子所处的方位,角度正好瞥见他神色变换,瞧见这点,魔君大人眼神突然玩味起来,自上而下的悄然打量起这身量不高的诡异少年。 小公子并未沉默太久,片刻便收拾好神色,悠然道,“在下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怎及得沈姑娘的大名?这姓名羞于在沈姑娘面前提及,不提也罢。” 他此时态度谦逊过人,若在平时谁也不会相信,便是他,片刻间就了结了两条性命。 见他不说,沈壁君也不再多问,别人不愿说的事,她绝不追问,这是淑女的守则。 她瞧向地上的尸首,柳眉轻皱道,“不知公子与我沈家有何仇怨,或者这两人哪里得罪了公子,使得公子竟下此毒手?” 听她终于忍不住问责,小公子恢复笑容,摇头道,“沈家跟我并无旧仇,这两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就算他们得罪了我,我又哪里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两人说话都是彬彬有礼,没有半分火气,瞧得沈家剩下的护卫都有些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只是沈壁君显然对他的解释很不满意,但碍于淑女风范,又无法当场发作,只得细声道,“公子无缘无故害我护卫性命,如今我也只得以武相见了!” 说着她小手一摆,就要抹向腰侧,只是想不到方才还老气横秋、一副知礼模样的小公子,竟是不出言回答,突然就动起手来。 小公子在地上一滚,左腿扫向沈壁君足踝,右腿踢向沈壁君的下腹;左右双手中,闪电般射出了七八件暗器,强劲如矢,盘旋飞舞。 他的双手方才还是空空如也,此刻突然间竟有七八种暗器同时射了出来,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暗器是哪里来的。 面对如此无礼的袭击,沈壁君还是不动声色,皱了皱眉,长袖已流云般卷出,那七几种暗器被袖风一卷,竟立刻无影无踪。 沈家的祖传“金针”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暗器,会发暗器的人,自然也会收,沈壁君心肠柔弱,出手虽够快、够准,却不够狠。沈太君总认为她发暗器的手法还未练到家,如临大敌,难免要吃亏。 所以沈太君就要她在收暗器的手法上多下苦功。这一手“云卷流星”使出来不带一点烟火气,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功夫,她脚下踩的步法更灵动优美,而且极有效。 她脚步微错,将小公子踢出来的“鸳鸯腿”恰巧避过,谁知这位阔少爷身上的花样之多,简直多得令人无法想象,他两腿虽是踢空,靴子里却又“铮”的一声弹出了两柄尖刀。 这一招,在密林之中,花无缺也见他使过,此时见他用出这虚招,便知道沈壁君怕是要落败了。 果然场中沈壁君见到他靴上尖刀刺来,忙闪身躲闪,只是没料到他手上一翻,她还未想明缘由,就觉脚踝上微微一麻,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接着,又嗅到一阵淡淡的桃花香。 花香过后,她便觉得头脑晕眩至极,渐渐的支持不住身形,向后歪倒下去,动人的娇躯就这么摔在地面,一旁的小公子连扶都未扶。 见到他拍着身上尘土,笑嘻嘻的起身,花无缺诡异一笑,确定了心中猜测,正盘算间,就听下方小公子轻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功夫可真不错,只可惜你这种功夫只能给别人看看,并没有什么用。” 听他此言,花无缺一把捉过身侧树叶,真气一覆,便抛洒而下,小公子命手下去抱沈壁君返回,却忽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回首一瞧,忙叫喊道,“小心!” 只是此时哪里还来得及,那些走向沈壁君的汉子已经哀嚎不止,人人翻到在地,额上,颈上,面上,均是些翠绿的嫩叶。 见到这等惨状,小公子心中一凛,正要开口,就听一人朗声笑道,“我的小朋友,你的手段心机,可真不错,只可惜,你这种手段,也就只能对付对付寻常之人~” 听到对方分明在学自己话语来嘲讽自己,小公子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双大眼睛四下寻找,待见到一抹红影鬼魅般掠到沈壁君身侧后,才双目一缩,咬牙道,“又是你!?” 花无缺先是低头瞧看一眼地上的睡美人,见她此时秀发乱覆在面上,上身曲线秀美,不禁赞叹的点了点头,接着才回过身,对着那边双目满是烦恼的小公子笑道,“前番赠刀,今日又赠美人,你还真的慷慨呀~” 正文 第四九八章 任你千般诡计,我自一招破之! 面对花无缺的戏言,小公子再也保持不住方才在沈壁君面前的冷静,大大的眼睛顿时瞪了过来,咬牙切齿道,“自从听了日月总管出现在沈家庄的消息后,我便想到那夜在林中出手的怕就是阁下,只是在下没想到,这次你还会出手阻拦与我!” 不怪他如此愤怒,他出身西北隐秘门派,其师傅一身武功惊天动地,若不是从不涉足江湖,名声怕是不会在老辈大宗师之下。 而他师尊行事又诡异无比,全是邪道风范,是以自踏足江湖以来,他凭借自身的武功心智还从未失过手,更未如那夜一般,在手下面前被人夺去割鹿刀,最后连人家模样都未看到。 这件事对他打击甚大,骄傲如小公子时刻铭记在心,自从昨日花无缺在沈家庄现身与乔峰一同大闹一场后,小公子便已经猜测那夜出手的,便是日月教的红袍总管。 此时见到对方出现,哪里还能压抑下情绪,毕竟此番出来,他所想设计的两件事,头一件割鹿刀得了复失,第二件眼前的西北第一美人沈壁君,也在就要得手的时候,被对面的花无缺横加阻拦。 瞧着小公子快要喷火的眼神,花无缺摇头一笑,语气玩味道,“小小年纪,不去好好读书,学别人劫什么美人,瞧你的年纪,本座怕你得了这美人回去也没法享受,是以只得行行好,替你接下了~” 他方才一番观察,已经瞧出对方端倪,是以此时不急着动手,而是笑嘻嘻逗弄这小公子,说罢之后,还不待对方反驳,就俯下身子,在沈壁君面上端详起来。 见到这家伙一面盯着美人,一面嘴中赞叹不休,小公子怒气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猛然纵身便直掠过来。 他一动手,随行的一众汉子便纷纷张弓搭箭,瞬间将箭镞扬起射来,对于见过大场面的花无缺来说,眼前这点稀稀拉拉的箭雨,他哪里会在意。 红袍总管仍旧低头欣赏美目紧闭的沈壁君,只是待箭雨临头,才随意一摆衣袖,那袭来箭镞好似被气墙阻拦,叮叮当当的跌落在地面之上。 瞧见这等骇人场景,小公子手下登时目瞪口呆,直到对面沈家护卫惨嚎响起,才重新回过神来,知道眼前一幕并不是幻想。 原来花无缺出手之际,并未护住沈家随从,这些人被散过的箭雨一冲,却是全然栽倒过去,此时均翻滚不止,眼见就要没了气息。 小公子本以为这家伙出手是为了救沈家,但此时见他丝毫不顾及沈家随从的生死,登时一愣,这才想起眼前之人,可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日月魔教大总管杨莲亭,乃是魔道新近巨头,而教主东方不败,更是连他师尊都不敢言胜,是以他忙停下脚步,收拾心思,知道眼前之人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 对于他的动作,花无缺丝毫没有反应,甚至连目光都未瞧来,小公子看在眼中,心中怒火更深,他装模作样的上前一步,口中直到,“总管神功盖世,在下前番多有得罪,还请总管息怒。” 说着见到花无缺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显然是在示意自己离开,他眼中得意的一闪凶光,轻轻弯了弯腰,好似在向对方行礼。 只是他腰上束着玉带,随着他弯腰的动作,瞬间发出“蓬”的一声,玉带上已有一蓬银芒暴雨般射了出来。 这番装作弱势,暗下毒手,已经让他阴死过不少修为比他强的高手,是以见到花无缺毫无防备,银芒射出,他便支起身子,就要开口嘲笑。 只是令他大为意外的是,那无坚不摧的银色暗器,袭到花无缺身前时,却是再也前进不了半分,过了一阵,暗器上的力道减弱,才摇摇晃晃的跌落下来。 瞧见这个场面,小公子登时有些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就急促的想要后退,只是才退两步,就见对面红袖一挥,数道翠影携着寒意迅速而来。 他只当对方要对自己下手,正骇然间,却感到自己全身被一股真气震住,想要后退闪躲,却连一步都未能踏出。 这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他并不是没有见过,曾经在师尊面前,他就有过几次这种感受,但此时带给他压力的,却是眼前这年纪比师尊年轻数倍的红袍总管,对于这个事实,以小公子的心智也有些接受不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就见那数道翠影擦着自己面颊而过,见未丢性命,他才将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只是未等他惊魂定下,就听身后响起无数惨呼,不过片刻,自己身后便再无一人的气息存在! 正文 第四九九章 那若我再赔你一个美人儿呢? 冷汗渐渐浸湿了小公子的衣衫,他再也保持不住镇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那些手下经过怎样的训练。 那是师尊以养蛊之法训练出来的死士,各个修为不低,而且还熟练各种杀器,但就是这么精锐的一队人马,眨眼之间全部死在对面这红袍总管的手下。 他瞥见花无缺指尖随意抛下一片树叶,才恍然弄明白,方才擦着自己面颊飞过的,竟还是那些薄薄的绿叶。 意识到这点,他心中惊骇更甚,过了许久,才勉强笑道,“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杨总管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在下佩服佩服~” 对于他的恭维,花公子淡然一笑,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这偏偏是那夜密林中,小公子对身侧屠啸天与海灵子的态度一般无二。 知道对方还在嘲弄自己,小公子心中恨他恨到了极点,面上却恭恭敬敬,上前一步,躬身道,“说起来,在下也算是魔道中人……” 说话间,他余光瞥向身前的花无缺,待见到这家伙注意力仍被沈壁君吸引,他才猛一咬牙,手掌瞬间翻飞不止。 他的掌法灵变、迅速、毒辣,而且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极难看出他哪一招是虚,哪一招是实,而且他出招极快,片刻间,已然挥出七招。 只是花无缺哪里是常人,也不知他如何一闪,袭来招数便全然落空,不过这并不是小公子的杀招,他的手虽已落空,却又响起“铮”的一声,五指手指上的指甲竟全都飞射出来,闪电般射向沈壁君胸骨间五处穴道。 小公子的手柔灵而纤细,就像是女人的手,谁也看不出他指甲上,竟还套着一层薄薄的钢套,此时被他击飞出来,却是比什么暗器都要毒辣。 他算计的很清,知道自己不是这红袍总管的对手,便向着沈壁君出手,待这家伙前去救援,便好让自己脱身。 只是他想的虽然不错,但却低估的花公子的功力,面对这袭来钢套,花大公子却只是大袖一挥,便全然将其扇落。 此时小公子已然脚下一点,向着后方极速掠去,花无缺见状冷冷一笑,身形闪动,下一刻竟是出现在小公子的身侧。 这般诡异的身法,只把小公子惊出一身冷汗,他见到花无缺追来,心中迅速转动一阵,才忙装作脚下失力一般,径自从树枝上坠下。 只是他人虽然落下,裤管里却“蓬”的喷出了一股淡青色的火掐,树梢上的树叶一沾着这股火焰,立刻燃烧了起来,瞬间便卷向一旁的红袍总管。 小公子待使完手段,才在半空灵巧的一个翻身,待稍作安心的落在地面,却发现面前花无缺已然微笑着站着等他。 瞧着花无缺一副与顽童戏耍的神色,小公子气的浑身发抖,只是他千般手段都已用完,此时又哪里还有妙计。 他死死盯着花无缺瞧看一阵,才猛然抹向腰间,一柄软剑自他玉带中徒然出现,这把剑薄面细长,迎风一抖,便伸得笔直。 长剑在手,他如毒蛇般瞬间刺出了七八剑,剑法快而辛辣,有些像是海南剑派的路数,但仔细一看,却又和海南的剑法完全不同。 面对他诡异剑法,花无缺却只是淡然一笑,待长剑刺到面前,才瞬间抬起大手,双指将剑尖一扣,任凭对面的小公子如何动作,都再前进不了半分。 小公子好似与他拼上,面色涨红的推着长剑,推动一阵,他才好似脱力一般,脚下一滑,便向着后方跌落。 他的身形刚跌倒,人已滚出了十几步,也不知从哪里射出了一般浓浓的黑烟,将他的人整个隐没。 按他原本的性格,此时有了脱身之法,定然要在离去前放下狠话,只是此次他实在被花无缺吓的厉害,竟是连声响都未发出,便急速向着一旁掠去。 只是他才掠出几步,就见面前红闪过,花无缺微笑着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见到这笑意盈盈的俊脸,小公子却脸都吓青了,他后退几步,才带着哭腔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本座自然是人~” 听到对方轻描淡写的回答,小公子一脸沮丧,垂首丧气道,“我服了,若你要那边的美人,你拿去便是!” 他本以为对方放过自己一次,此次自己服软,自然也不会对自己怎样,只是他却没想到,自己才一说完,花无缺便摇头笑道,“那边的美人,本就是本座的战利品,你拿她来赔给本座,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小公子闻言心中恼到了极点,但他只得强行忍下,他重新将脑袋垂下,片刻后,才猛然将头抬起。 他抬头之后,竟是面带笑容,他虽然常常都在笑,笑得都很甜,但这一次笑得却特别不同,他的脸似忽然随着这一笑而改变了,变得不再是小孩子。 他的眼睛也突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妖娆而妖媚,带着有些柔美的笑意,他缓缓解开了腰畔的玉带,细声道,“那若我再赔你一个美人儿呢?~” 说话间,他身上一件织锦长袍已然散下,露出了他丰满、坚挺、白玉般的双蜂,这心机深沉,手段百出的小公子,果然是个女人! 她不仅是个女人,还是已经长成的女人,她身量虽然不高,但骨肉匀停,线条柔和,完美得连一丝瑕疵都没有!只要是个男人,看到这样的身躯都无法不心动。 花无缺自然是个正常的男人,方才他便已经瞧出这小公子是个女子,是以此时面色丝毫不变,而是眼神玩味道,“你一向这样,打不过,便脱衣服?” 听他此言,正浅笑嫣然的小公子忽然一滞,好久才强笑道,“总管说笑了,能如总管这般令小女子心服口服的人,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 她此言却是真话,她甚少行走江湖,出来的时候,旁人尽被她毒辣阴险的手段所害,如何需要她用出这等手段! 正文 第五百章 是不是该换本座,来玩了~ 相对于身段修长的花无缺来说,小公子瞧着实在娇小,此番近距离站着,却连他的肩头都未达到,从背后看去,真是就好似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般。 但是花无缺正面对着,却明明白白的瞧见她身躯已完全长成,此时她的模样,更是将女人的美好全现在他的面前。 这等强烈的对比,让这小公子更添几分诱惑,毕竟童颜巨乳什么的,在他第一世时,也是十分有市场的~ 不仅如此,原本身材矮小,但山峦丰满的女子,瞧着都会有几分畸形,但面前的小公子却是骨肉匀称,线条优美,瞧着就好似一尊缩小几倍的俏丽美人儿,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瞥见对方目光灼灼的在自己身上打量,小公子不免羞红了脸,垂下头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半晌才轻哼道,“总管若是不信,大可,大可亲自检查检查~” 好似是太过羞臊,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不可闻,至于她口中所说的“检查”,只瞧她的模样,任何正常男人都能想到是何作为。 她等待许久也不见花无缺有所动作,这令她暗恼不已,想起方才这家伙面对沈壁君时欣赏不已的模样,两相对比,她更是有些不忿。 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得强行压下心中杀意,待整理好思绪,才突然“嘤哼”一声,整个人向着花无缺投怀过来。 她的模样就好似被逼无奈,才含泪献身的可怜少女,瞧在任何人眼中,恐怕都有勾起无边的念想。 而且她娇小的厉害,扑到花无缺怀中,花大公子只觉满怀软玉温香,如兰如轻,令人神魂俱醉! 怀中有这么一个女人,谁的心能硬得起来?有这么一个身轻如燕,偏又身材匀称美好的少女投怀送抱,谁还能保存防范之心? 这便是小公子最后的杀招,感受到自己胸前一只大手肆虐,她搁置在花无缺胸前的俏脸闪过丝寒意,强忍被揉搓的痛感,小手向后,环住红袍总管的腰身。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随着花公子手上力道越发加重,小公子不免低低吃痛出声,抬起的小脸也一片红晕,大大的美目中迷茫一片。 她的小手好似无意识般,沿着花无缺的背脊向上攀爬,动作间,娇躯还不时收紧几下,将其紧张羞怯的心态展露的淋漓尽致。 待她小手就快要接近花无缺的脖颈之时,那小巧的手掌忽然一翻,秀气的小指上显出根根薄而锋利的指甲,伴着她吃吃的笑声,猛然向着下方刺下! 为防这手段诡异的红袍总管有所防备,她还忍着怒气,将自己身子向他倾斜一些,那对以往很是自得的山峦,受衣衫摩过,乳首上点点酸涩麻痒,让这仍是云英之身的小公子心中有些发毛。 不过比起这点折辱,她更想瞧见这神通广大的日月总管,中了自己指尖上的七巧化骨散后,全身溃烂,跪在地下哀求自己的模样。 毕竟她从未被人逼到这一步,而且清白的身子连她一直钦慕的师尊都未曾瞧看过,吃了这么大的亏,她如何不想报复回来。 感受着指尖渐渐接近,而面前这混蛋仍旧在自己山峰上动作不休,小公子眼中渐渐透出欣喜与大功告成的喜悦,将她身体本能的反应都压制了下去。 不过很快,她眼中喜悦便僵在那里,她锋利的指甲,触碰到花无缺的脖颈之时,却好似脆弱的豆腐一般,径自从中断裂,竟是连半点伤害都未给他带去。 未能划破肌肤,那被她寄予厚望的七巧化骨散,自然没能发挥用途,眼见自己藏在最后的杀招,花无缺连应对都无就被他废去,小公子明亮的双眼顿时黯然下来,浑身张扬的气质也渐渐消散。 “啊~” 就当她感到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感到胸前一痛,待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混蛋仍旧把完不停,而且因为自己方才袭击,大手拉扯的力道越发加重,吃痛的小公子下意识的叫出声来,秀气的柳眉也紧紧皱在一起。 “玩完了吗?玩完了的话,是不是该换本座,来玩了~” 连番失利,自己种种手段在对方眼里就好似顽童嬉闹一般,这让心高气傲的小公子难以接受,但不待她有所缓和,就听到耳边传来道淡淡的戏谑。 她哪里不清楚这魔头口中,那“玩”字是在说什么,而且花无缺说完之后,还捉住自己耳垂轻轻一啄,身心皆被摧残的小公子顿时瘫倒下来,身子毫无力气的依在他的身上。 正文 第五零一章 聪明的袖珍美人 阳光透过簿簿的窗纸照进来,印在风四娘光滑得如同缎子般的皮肤上,水的温度恰好比阳光暖一点。 她懒洋洋地躺在水里,将一双纤秀的脚高高地跷在盆上,她向来对自己的小足很是满意,每每沐浴之际,都不免要精心洗涤一番,再自我欣赏一番。 但今日她却不似往常那般,此时沐浴完毕,只是美目无神的盯着前方。 花无缺走后,她便重新回忆起昨夜的梦,想到梦中自己被他那般轻薄,顿时让她难受的厉害。 所以她叫店家送来香汤,独自待在房里,有些迷茫的将自己扔进浴桶,只是坐在桶中,拂过自己连绵山峦时,她却感到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感受。 平日里她洗漱沐浴,虽也有些许羞涩的反应,但绝对不会如今日这般,只是轻轻一触,一股酸涩无力便袭上心田。 开始她还有些疑惑,但随着次数增多,她忽然想起,这感觉却是似曾相识,竟是与昨夜自己梦境中,那红袍总管探手过来,把完自己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点,女妖怪顿时霞飞双颊,抱着自己的脑袋便死命摇摆,连声埋怨自己不知羞耻,杨莲亭对自己那般混账,为何自己会做那种梦。 羞怯一阵,她猛然将脑袋埋入水中,想要用水来让给自己清醒清醒,只是直到她坚持不出,探出头来呼气时,那好似真实的梦境还是在她眼前浮现不止。 想起那家伙埋在自己双峰间,轻声啧吸,另一只手还在下面动作不停的画面,就让这女妖怪有些忍耐不了。 她死命的去回想萧十一郎,想要用心上人来驱散这些遐思,只是原本就真实发生的事情,她当做梦境去对付,哪里会有什么成效。 是以此时她才放弃这个念头,无神的瞧着前方,心中却不住自问,难道真的是自己年龄大了,有了需要不成?还是说,自己对那混蛋魔头,已经,已经…… 花大公子并不知道,客栈之中的风四娘已经被他弄的有些怀疑人生,他此时正驾着沈壁君的漆黑马车,方才小公子最后的依仗都被他破除后,便不再折腾,极为乖巧。 对于她的变化,花无缺并没有什么心思探查,只是抱起地上昏迷的沈壁君放入车厢,之后又叫那静静站在一边,并未乘机逃走的小公子也进入车厢,这丫头也不多问,将衣衫收紧便抬步钻了进去。 将马车赶到深林中,花大公子才跃下车辕,拉过缰绳捆在树上,笑意盈盈的掀开车厢上的帘布。 想象中的暗器并未到来,而沈壁君也安静的躺在车里,就好似一尊睡美人一般,有些意外的花无缺才挑了挑眉,瞧向跪坐在角落的小公子,疑声道,“最后给你留了个翻盘的机会,为何你不挟持了她,用来要挟本座?” 听他此言,小公子轻轻抬头,好似有些羞怯的细声道,“总管神功盖世,沈壁君虽是个美人,但总管怎会为了她就范~” 她说话间语气正常下来,声音娇柔悦耳,听在花无缺耳中,这魔头展颜一笑,点头道,“你很聪明。” 说着他俯身进了车厢,小公子见他动作,绣眉有一瞬间的皱起,但马上平复下来,小脸垂的更低,犹豫好一阵,才轻微移动过来。 她拾起车厢内的软垫,乖巧的为花无缺放在身后,才抬起小手拉向自己的衣衫,随着衣衫褪尽,缩小数倍的美人重新展现出来,她低头细声道,“总……总管,我……我……” 话未说完,她便感到花无缺的大手捉住自己腰身,她再生不起抗争的心思,顿时倾倒过去,扑在花公子的怀中。 感受着大手重新肆虐起来,她羞红着脸,垂着眼帘细细道,“总管,我……我真的……真的没经历过……” 她本就生的娇小,此时衬着身前山峰显出这等纯情的模样,对男人的杀伤力不要太大,但花无缺见状却加大力道,直到她痛呼出声,才淡漠道,“本座自然瞧得出来,你多大了?” 此时小公子已经全无反抗之心,闻言忙低声道,“不敢有瞒总管,我……我今年,二十……二十有三了……” “哦?” 听她说自己虚岁已经二十三了,花无缺顿时有些意外,低头瞧到她高起的山峦,收了收掌心,玩味笑道,“这里倒是像二十三了~” 小公子听他调笑自己,也不敢反驳,她被这魔头弄的有些怕了,此时只盼他能留下自己性命,至于这想要献给师尊的身子,却也顾及不了了。 正心中惶然,就见这魔头大手袭来,接着按在自己头顶,小公子虽未有过这般经历,但平日里了解的却是不少,见状心中悲鸣一声,不得不顺从的俯身下去。 正文 第五零二章 童颜那个啥的小公子★ 斜躺在车厢侧壁,花无缺神色漠然的盯着身侧躺着仍旧昏迷的沈壁君,这金针沈家的大小姐,就算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是那么优雅柔美。 目光从她吹弹可破的俏脸移动下去,重新打量一阵,他才轻声道,“注意力道,这种事情是不能蛮干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小公子闷闷的应和一声,这袖珍美人此时恨不得取出秀发中藏匿的暗器,给面前这魔头一个痛快,只是她怕了花无缺的手段,最后一点依仗也不敢轻易用出。 而花大公子也不说破,将手垫在脑后,悠然道,“说说吧,瞧你的武功手段,应该不是寻常人能教授出来的,你到底师承何人?!” 听他此言,小公子愣了一下,想起自己那无所不能的师尊,登时恢复一些信心,她美目一转,细声道,“回总管,小女子的师傅从不涉足江湖,而且他身有残疾,怕是总管不会听过他的名讳的。” “天公子,逍遥侯?”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面前魔头轻飘飘接口,这简单的六个字,却让小公子浑身僵住,她实在想不到,这家伙竟然知道自己那神秘的师尊。 这番话语带给她的震撼太大,让她一时间忘记动作,直到花无缺不快的冷哼一声,她才俯首下去,闷闷道,“总管……总管料事……如神……小女子……小女子佩服。” 对于她的奉承,花无趣洒然一笑,也不收回抚在她头顶的大手,而是顺势撩起她的一缕秀发,绕在指尖淡然道,“本座听说,你那师傅还是什么哥舒部落的皇族后裔,啧啧,不怪那几个家伙,肯担着性命之忧替你奔走。” 小公子闻言心中一凛,她师尊出身可是连她都不知晓的,偏偏面前这魔头轻描淡写诉说出来,顿时她无比庆幸,幸好自己方才没有最后一搏。 想到这里,她动作越发柔顺,小口张的更大,才勉强将那涨红的龙头含下,香舌在上面笨拙的舔舐,努力掌握着才有一点的心得,随着吞咽的动作,她乌发上金冠摆动,红色缨穗晃动不止。 感受到这袖珍美人的顺从,花无缺淡然一笑,大手下探,抓住那白皙硕大的乳房猛一用力,小公子吃痛出声,又听他淡漠道,“本座的女人,以后只能跟着本座,知道了吗?!” 他语声不夹杂半点情绪,但听在小公子耳中却好似冰冷到极点,这缩小几倍的大美人闻言停滞一下,低声道,“不是执意要拂总管心意……实在是……实在是家师若知道……我背叛了他……我……我怕是连死都……都做不到了……” 对于逍遥侯,小公子自是畏惧到了极点,她聪明伶俐,不会以为花无缺方才所言只是贪图自己的美色,这魔头明明是在告诉自己,今日之后,自己便是他日月总管的下属了! “嗯?” 听她此言,花无缺冷哼一声,大手将她螓首下按,她被呛住后,才压制她的挣扎,淡然道,“你怕他,就不怕本座?” 小公子被他弄的气息不畅,小脸顿时涨到极点,好一阵感到头上力道消失,她才好似重获新生一般,一面大口喘气,一面怯怯道,“我……我不敢……” 说完之后,待自己缓和一阵,才大着胆子犹豫道,“总管……家师因为身体残疾……所以……所以性子古怪无比,我……我只……只不过学了他几分本事和性情,我……我实在……” 见她小脸上满是急色,花无缺也知逍遥侯给她积威太深,轻抚她的秀发,轻声道,“你怕什么,本座又不会叫你去与他对敌,本座的意思,不过是日后灭了逍遥侯后,天宗的尾,需要你去收整罢了!” 小公子正满心急切的想要跟他解释,听到此言才芳心大宽,不过缓和之后,又惊骇出声,“你……你要对付家师?!”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措,忙补救似的埋下头讨好吞咽。 感受着小舌拂过的清凉柔顺,花公子淡淡道,“原本没这个打算,不过本座觉的你蛮有趣的,要夺你过来,自然得除去隐患~” 小公子闻言一愣,全然没想到这家伙要跟自己师尊为敌,竟然只是因为这个荒唐到了极点的理由! 正当她心中生出一股说不明的情绪时,却感到腰肢一紧,接着就被他一把拉着起身,小公子瞧过不少闺房书籍,见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再无回旋余地,也只得顺从的受他摆弄,只是心中下意识的慌乱,还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将手臂环紧在他的肩头。 花无缺大手强行分开她的大腿,将高高挺立的肉棒贴上去,肉棒恶狠狠的刺入美穴,将那层薄膜捅破。 一阵刺痛传来,小公子银牙紧咬,努力压制却仍旧闷哼出声,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她眼角泪滴垂落,却仍旧打起精神,稍一缓和便摆动起来。   强烈的痛感让小公子闷哼了一丝,丝丝的吸着凉气,猩红的血滴从两人交合之处的缝隙流出来,沿着花无缺的肉棒一路向下,划过春袋,溅落在地上。   眼看小公子眉头紧皱,面容扭曲,花无缺心头泛起一丝怜惜,但依旧淡然说道,“怎么,受不住了?”   破瓜的疼痛令小公子眉头紧皱,然而下一刻肉穴里的强烈感觉瞬间将这疼痛淹没,她哼了一声,双手紧紧抱住花无缺的脖颈,一边抽泣一边细细道,“不……不是的……受……受得住~”一面说着,一面腰部快速的扭动,乳峰啪啪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口鼻中一边疼得丝丝的吸着凉气,一边发出野猫一般的呻吟声。   “啊……好舒服……”小公子喘息道,“啊……再快些,深些,给我……弄出来。”   花无缺闷哼一声,双手一抬,将小公子的屁股托起,在车厢里挺直了身子,小公子的双腿自然的盘在他腰间,玉臀一下下起落,美穴扑哧扑哧的吞吐着肉棒,爱液混着丝丝鲜血流下来。   两人美妙的配合了一会儿,小公子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大量爱液扑簌簌的喷洒出来,身子绷紧片刻,马上无力的瘫软下来。   “这就结束了吗?”花无缺喘息着,肉棒仍然一下下猛烈的在她的穴中抽动。   小公子眼神中多了几分羞涩与不甘,呆呆的看着花无缺,突然闭上眼睛,眼角渗出泪水,道,“还不够,再来……”   花无缺微微一笑,忽然闷吼一声,将她翻了个身,自己跪在她身后,抬起她一条大腿,肉棒大力的在美穴中抽动,爱液四溅,肉体的撞击声在车厢里回荡。   这一场交合不知持续了多久,其中的两人都记不清各自泄出了几次,到最后,两人静静躺在车厢里,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小公子的玉乳被花无缺揉捏的青紫,腰部以下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股间更是狼藉得不可直视。而花无缺身上也汗水淋漓,肩头,胸口等处被小公子牙齿咬指甲划出的一条条血痕…… 正文 第五零三章 沈壁君的梦境与现实 沈壁君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仿佛在浪头,又仿佛还坐在她那辆旧却舒适的车子里。 恍惚间,她看到自己还在自己的闺房,正披着嫁衣,被丫鬟们搀扶着送上花轿,整个沈家庄都喜气洋洋,除了,她自己。 她一路被人安排着踏上花轿,祖母在轿旁轻声叮嘱,告诉她嫁过去之后,千万不要乱使性子,金针沈家出去的姑娘,只能是闺秀淑女。 对于祖母的话语,沈壁君细心听着,她自小便就被这么教导,不觉得祖母所言有什么不对之处。 只是瞧着自己一身红衣,她忽然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个少年魔头,那人也是身着红袍,不过他行事之张扬,却是自己平生仅见的。 “好,好羡慕啊……” 内心深处,沈大小姐轻声叮咛,不过这情绪很快便被她驱散在脑后,回过神来,便听到轿夫高喊,“新娘子到啦~” 听到喊声,她慌忙摆正身子,小手叠放在膝间,端庄大方,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一路跟随着进了大堂,拜堂之后,她才被自己的夫君牵着,回到了自己的洞房。 翩然坐在榻上,她紧张的手心都有些汗水,不过她不敢显露出来,只是死死盯着盖头下的一双快靴,想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个方法还是有些效果的,她盯着盯着,眼前忽然浮现起自己的夫君,那永远温柔,永远彬彬有礼的连城璧。 虽然感到自己面对他,总好像是隔了一段距离,但她并没有什么埋怨,无论哪个女人能嫁给像连城壁这样的夫婿,都应觉得很满足。 她知道自己婚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安逸,很平静,这也是祖母想要看到的,同样是整个沈家,所需要的。 只是……她忽然觉得缺少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一阵轻微的颠簸,把沈大小姐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她所中的迷烟甚是厉害,此时虽醒转过来,但仍旧感到有些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没有。 她勉强睁开一点眼睛,待瞧见那熟悉的车厢后,才稍稍回神,不过下一刻,一阵细微的汲水声与清脆的撞击声,顿时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沈壁君想起昏迷前发生的的事情,顿时想要转身去看身侧的场景,只是待她努力的侧过头去,印入眼帘的一幕,却好似炸雷般劈响在她的心间。 只见一个极为娇小的女子正伏在男子肩头,两人下身的私处紧密结合,她恍惚间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女子鬓发散落,头上金冠斜斜歪倒,捉着男人肩头的小手白的耀眼,葱郁小指紧紧收起,显然是在苦苦支撑。 这女子俏脸被散下的秀发遮住,沈壁君瞧不清面容,不过从秀发下发出的阵阵娇呼,却让这淑贞的大小姐羞臊到了极点。 她并不笨,自然看的出咫尺之处的两个人正在做些什么,她想要立即从车厢离开,但努力一阵,却连移动一些都没力气。 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女子上下动作不停,而背对着她的男子,却用一双大手不住把玩女子的山峦。 瞧到这里,沈壁君才发现这女子十分娇小,瞧着就好似孩童一般,但从男人手指溢出的乳肉,却说明这个女子决计是已经长成的。 对于这爆炸般的场面,沈壁君直呆在当场,她做梦都不会梦见这等荒唐之事,是以直到那女子扬起脖颈,悲鸣出声,她才回过神来,连忙闭上双眼。 虽然再瞧不见场景,但方才所看到的仍在她眼前浮现不止,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女子的身体虽然娇小,但却极为协调,她的腿修长笔直,虽然瞧着不会太高,但也绝不会给人丑陋之感。 是了,她就是一个缩小了一号的美人,而且是缩小了一号的“大”美人。 她身材虽小,但该大处不小半分,衬着她娇小的身材反而有另外一种风情,沈壁君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风情正是男人们所追求的。 短短片刻,她脑海中便转过这些念头,待她反应过来,连忙将思绪散去。 只是,不去看容易,不去想咬咬牙也能做到,但耳边不断响起的娇吟声,却让她全身都灼热起来。 小公子经过开始的痛楚后,很快就被手段高超的花无缺调起情绪,渐渐的便感受到其中的快乐,她被魔头所迫,不得他的允许,哪里敢停下。 正文 第五零四章 放过我……放我回去…… 沈壁君不知道那叫喊持续了多久,她待恢复一些力气,便悄然蜷缩起来,好似就这样就能将身侧两人隔绝开一般。 只是,她恢复的程度只能做到这些,余下的,她甚至连袖口中藏着的金针都无法拿出,这令沈大小姐极为懊恼。 耳侧传来的叫声好似猫抓一般,直让这淑贞的大小姐心中古怪无比,渐渐的,她发觉的自己浑身都有些发烫,而私处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般反应,是言行举止都极守规矩的沈壁君所无法接受的,她紧张的全身都僵了,从发梢到脚尖不停地颤抖,她只希望这是一场梦,噩梦。 但有时事实远比噩梦还要可怕。 回响在她耳侧的娇哼依旧继续,并未因她闪躲而停滞,甚至她还听出那女子声息渐渐衰弱,嗓音也渐渐沙哑。 不过这好似并不妨碍那男人的动作,她刚刚因女子动作缓下而有些松气,就听那男人冷然道,“没用的东西,这么一会便不行了吗?!” 听到此言,沈壁君松弛的心神重新绷紧,待身侧传来女子的吃痛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方才说话的语声,自己曾在沈家庄听见过! 意识到这点,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花无缺一身红袍,孑然一身立在群雄之中,却仍旧狂妄的模样。 “是,是他?!!” 沈壁君刚在心中确定旁边男人的身份,就听到一个也很熟悉的声音哀求道,“总……总管……我……我真……真的……不行了……” 这语声略显沙哑,但她依稀听出,这声音与方才出手狠辣,不仅阴了自己,还杀了一众沈家护卫的阔少爷有些相似。 “那人……那人竟然是个女子?!” 正当她猜出两人身份时,忽然感到有双手在扯她的衣服,由于力道不大,她愣了许久才恍然察觉。 不过她发觉后却吓的惊呼出声,再不敢假装昏迷,顾不得眼前场景的羞人,连忙睁开双眼向前瞧去。 一睁眼,她就看到那“孩子”恶魔般的眼神正望着她。是的,小公子前番的手段让她害怕的紧,此时在她心中,这被花无缺折腾的女人,就正如恶魔一般。 扯她衣服的正是那小公子,只是她忘记了反抗,全因她畏惧小公子的眼神,将目光移开后,却瞧见这袖珍美人正爬伏在自己面前,起伏的山峦倒垂下来,离她不过一探手距离。 此时那毒辣的小公子眼里却噙着泪花,一脸哀求的瞧着自己,与前番狠辣出手的模样大相径庭,强烈的反差令沈壁君顿时生出荒唐之感。 不仅如此,方才她分明瞧见,自己慌乱拍开这小公子的小手后,好似令她向后挺动迎合的动作慢了一下,她身后的男人还狠狠拍落在她翘臀上,那片雪腻的白肉登时红了起来,而这小公子连忙将小口捂住,连痛呼都不敢发出。 “这……这……” 心中最大的恶人不仅从男变女,而且还被人如此欺负,沈壁君觉得自己还在梦中,只是面前这一幕又无比真实,她甚至还能从小公子美目中瞧看见自己的倒影。 这番场景让她实在接受不了,过了半晌,她才双目无神的摇摇头,扯起一丝笑容嘟囔道,“假的,我……我应该……应该还在做梦……” 她这般自欺欺人并未见效,话音才落,她就感到双肩一紧,接着小公子那红到极点的小脸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支持不住的小公子便已将她双肩捉紧,嘴角贴靠过来,啄住她的耳垂闷哼道,“总……总管,饶了……饶了我吧……” 只是不待她说完,沈壁君就感到身上传来一股力道,接着这小公子便紧紧将自己抱住,耳侧的闷哼顿时变为泣声。 “走开,走开啊……” 对于这个恶魔般的女子,沈壁君虽然此时有些同情她的遭遇,但这等荒唐场面,还是让这淑贞的大小姐急切的想要逃离。 她知道自己不论如何恢复力气,也根本一步都走不开,但她还是不想待下去,她心中害怕不已,怕那红袍恶魔会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自己。 这等担忧压过了心中的极度羞涩,但她却只是害怕担忧,毕竟她连抱着自己的小公子都推不开。 心中悲苦交加,耳边却咿呀声却不断响起,沈壁君渐渐有些麻木,正当她快要精神错乱的时候,忽然听到上方响起一道玩味的笑声,“你的名字,叫沈壁君?” 听到自己的名讳,她眼中神色恢复一些,有些木讷的抬头瞧去,待见到花无缺那张俊脸后,她才麻木的点点头,轻声哀求,“放过我……放我回去……” 正文 第五零五章 坠入陷阱的沈大小姐 “放过我……放我回去……” “放过我……放我回去……” 喃喃咀嚼这几个字,沈壁君猛然睁开眼睛,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往身上瞧看,待见到自己衣衫已无,换上的是件新内衬后,这淑贞的大小姐俏脸顿时惨白一片。 只是还不待她哭出声来,就听到身侧一人欣喜道,“小姐,你终于醒啦!”这声音她无比熟悉,正是自己家中的侍女。 意识到这一点,沈壁君心儿顿时从绝望中回转,支起身子往那边一瞧,见到果然是她的同时,又讶然的发现,自己如今竟是身在梳妆楼中。 昨夜一场噩梦,让她分不清现在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是以她惊疑的望了丫鬟一眼,待瞧见她端着小碗,一副担忧的神色后,才舒缓一些,轻声道,“我……我这是……” 她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想问之事难以启齿,毕竟被人掳去已经是很让人怀疑贞洁的事,更别说自己分明还瞧了一场表演呢! 想到那场表演,沈壁君如花的小脸顿时一红,醒来这段时间,她已察觉到自己并无异状,婚事将近,自然会有人教授她闺房之事,是以她才会这般缓和。 只是她不好发问,那丫鬟也不明所以,在原地踌躇一阵,才小步过来,将瓷碗端在面前,小声道,“小姐,这是薛神医离开前开好的药方,他说你中了蚊须针,好在康堂主救你的时候将暗器取出,还替你吸出毒血,这才没落下什么隐疾呢~” 听她此言,沈壁君心中一滞,好一阵才急切道,“你说什么!?康堂主救了我?哪个康堂主啊?” 那丫鬟被她捉住手腕,登时有些畏惧,半晌才低声道,“自然是丐帮的康堂主,她如今应该也在服药,毕竟薛神医说她因为援救小姐,也中了毒呢……” 沈壁君闻言愣在当场,她明明记得昨天自己与那对男女待了许久,而且昏迷之前,车厢窗外的月色已经大亮,那巾帼堂的堂主,又是如何从杨莲亭那魔头手下救了自己的!? 正当她百思不解时,房门一阵响动,康敏素裙翩然从门外走入,见到她后,这端庄的妇人才展现笑颜,柔声道,“沈姑娘,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丫鬟见她进来忙行了个礼,便匆匆起身离开,待丫鬟走后,沈壁君才强撑起身子,优雅见礼道,“多谢姐姐救我,只是小妹如今无法起身,还请姐姐见谅。” 康敏淡淡一笑,在一旁桌边坐下,摇头道,“你我都是女子,举手之劳,何必这般见外~” 听她此言,沈壁君对她好感更甚,犹豫一下,才小心将疑惑问出,“姐姐……姐姐是如何……如何救的我?” 这个问题她是最关心的,毕竟沈家大小姐被贼人掳去,若是消息传出,必定会闹的满城风雨,就算她知道自己如今仍是云英之身,但怕是在别人口中,便是已被人糟蹋过了的。 康敏好似知道她的担忧,闻言向后一瞥,才低声道,“妹妹放心,对于他们,姐姐说是在沈家护卫拼命赴死之际,姐姐刚好到场才将你救下的。” 听她此言,沈壁君心中大石落下,毕竟对于淑贞的大家闺秀而言,名声二字,可比性命还重要的多。 缓和之际,又听康敏又悄然道,“其实姐姐是昨夜在帮中驻地时被人引出去的,待姐姐追上去后,却只瞧见你的马车,当时除了你躺在马车中昏迷,并未瞧见别的人身形。” 说着美少妇隐晦的一笑,才又故作疑问道,“姐姐见到你后,怕你受人毒手,便替你检查一番,好在你全身未有什么异常,腿上的暗器也被人取出,甚至还敷上了草药,妹妹可知,到底是何人救了你?” 沈壁君闻言一愣,接着想起昨夜那红袍总管将那好似孩童般的女子肆意摆弄的场景,这画面让她心中羞极,连忙慌乱道,“我……我也……我也不知道……” 她哪里敢说出昨夜的场景,听到康敏说未瞧见别人,此时自然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那边的美少妇闻言眼中笑意闪过,面上却缓缓点头,皱起绣眉轻声道,“竟然是这样……” 康敏将话音拉长一些,待沈壁君眼神闪躲开去,才犹豫着正色道,“不过就算如此,为免旁人非议,妹妹最好还是按姐姐说的来解释,毕竟咱们女儿家在江湖上,比男人的顾忌要多一些。” 听出她的意思,沈壁君心中满是感激,只觉得这位面前的姐姐,果然是替女子出头的巾帼英雄! 正文 第五零六章 你的名字,叫沈壁君? 叮嘱沈壁君要跟自己说辞一致后,康敏便在沈大小姐的感谢下告辞离去,她现身出来,也不过是替主人办事,此时她已经做完,自然没兴趣留在这里。 瞧着她轻轻关上房门,最后还向自己柔柔一笑,沈壁君心中对康敏更加充满好感,这位大姐姐替她解决了最惧怕的隐忧,毕竟她这样的女子,比起身死,丢了名声才最可怕。 不过康敏离开后,她瞧着熟悉的房间却再也睡不下去,她总是不自觉想起昨夜的事情,那娇小的女子红着俏脸,仿佛仍旧把着她的双肩,在她耳边肆意出声。 过了好一阵,有些不堪烦扰的沈壁君才捂着双耳,勉强爬起身来,她不想丫鬟们见到自己如今羞红的俏脸,动作间尽量不发出声音。 坐起身来,她却不知该做什么,想要下榻,才一动作就感到腿上一疼,她这才想起自己腿上还有伤。 她连忙将锦被拉开,待见到伤处绑着洁白的布帕才皱起绣眉,丫鬟方才告诉她,她的伤势已经好一些了,但此时她见却还是有些变形,可想而知,那恶魔般的小公子昨天对自己下的毒究竟有多厉害。 想到那个恶魔,沈壁君不禁又想起她被那红袍总管捉在车厢的场景,那么厉害,那么凶狠的恶魔,在那红袍总管的面前,却好似寻常女子一般,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对,昨夜到了后面,那女子好似也没有反抗,倒像是……倒像是已经沉醉进去,不用红袍总管动作,自己……自己就向后动作。 “我在想什么啊!!” 感受着自己有些异常,沈壁君连忙摇了摇头,将脑中遐思驱散,盯着伤腿皱眉道,“康姐姐说,她是被人引去的,见到我的时候,我的伤口就已经被人医治过,难道说……” 想到这里,她眼前忽然闪过那一身红袍,狂妄霸道的少年魔头,昨夜除了那恶魔般的女子,也就只有他在场,若他不愿意,怕是没人能那么轻易的,将自己救出来吧…… 花无缺在沈家的神威被她全程瞧在眼中,是以她才会这般思虑,毕竟她已经能够确定,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噩梦。 确定归确定,她却想不明白,为何那人救了自己还放过自己,那恶魔般的女子,难道跟他不是一伙的吗? “你的名字,叫沈壁君?” 耳边仿佛又响起昨夜他对自己说的话,沈壁君垂着俏脸,小手下意识的捉着锦被,美目无神的看着伤口锦帕,她在思考,这绣帕,到底是康姐姐的,还是那个红袍总管的…… “本座问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三次!” 正当她脑中一团乱麻,思绪飘忽不定时,忽然瞥见一双快靴,接着那红袍总管熟悉的冷然声音便飘如耳中。 听到话音,她美目缩了缩,愣神好久才猛然抬起抬头,见到面前那一身红袍,俊脸寒霜的少年后,她俏脸顿时惨白一片,又浮现起昨夜车厢内,这魔头欺压那娇小女子的模样。 不过没等她愣神多久,就瞧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连忙打个寒战,几乎忍不住要跳下床榻,夺门而逃。 只是极度的恐惧,已经让她吓得心神不宁,让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薄薄的红唇呢喃几下,才低声小心道,“是……是的……” 她回答完后,便恨不得将头埋进锦被,只是面前魔头已经踱步过来,他甚至坐在了自己的榻上,离自己不过咫尺。 沈壁君感到自己全身都开始颤栗,但却不敢出言驱赶,好一阵,她才鼓起仅剩的勇气,拉起锦被想要将自己在外面的伤腿盖上。 自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一个女人不能在男人面前去下自己的鞋袜,更不要说这么让一个陌生男人看着莲足了。 只是她才一动作,身侧少年的大手就探过来,竟将自己锦被一把抓住,她情急之下想要后退,但还未动作,就听他冷笑道,“昨夜本座又不是没瞧过,现在无谓挣扎有什么意义?” 沈壁君全身都在发抖,这番话太过恶毒,一时间令她接受不了,但下一刻,她便瞧见花无缺大手又探过,将自己伤腿捉起,在上面疾点几下。 虽然瞧出他的目的,但沈壁君还是无法接受他的放肆,这淑贞大小姐连耳根都红了,呆愣在那里,恨不得一死了之。 不过很快,花无缺便将她的腿随意丢开,那不经意的模样,就好似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人一般。 正文 第五零七章 喊破了喉咙,她们也听不到半点声息 方才被他捉住的时候,沈壁君全身都在发抖,但现在她的心已渐渐平静了下来,觉得一切事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 沈壁君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梳妆楼,竟会有男人进来,而且还坐在自己的绣榻上,离自己这么近。 不过意识到他未有进一步动作,沈壁君还是松了口气,这就是她这种大家闺秀最大的长处,认命。 有很多人都有种“奇妙”的观念,觉得男人若能反抗命运,那他就是英雄好汉,但女人若也想反抗,就是大逆不道。 沈大小姐从小受的教育,便是贞洁大过一切,所以此时面对这红袍总管,她害怕的事,竟是千万不要被人看到。 瞧见他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接着将自己伤口上的绣帕取开,不屑的除去其上薛神医离开时留下的草药,沈壁君不免皱眉道,“那,那是薛神医……” “什么狗屁神医,他能比下毒的人还了解这毒吗?” 话未说完便被这霸道的男人出声打断,沈壁君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当即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低声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面前这红袍总管根本不听她分辩,她只说出两个字就被粗暴打断,这令性情恬淡的沈大小姐有些气恼,她咬着红唇,小手在被下发泄似的揪着衣角。 待他将伤口处理完毕,重新换了个绣帕覆上后,沈壁君才忽然想起一事,小声怨恨道,“你……你为何要派人……派人杀了我家护卫!?” 她说完之后,却见这红袍一副看着白痴的目光瞧向自己,登时有些不忿,鼓起勇气支起身子愤愤道,“难道……难道不是吗?我都……我都瞧见你们……” 说到这里,她突然小脸一红,接下来的话如何是她能说出口的,极度羞涩将她才升起的勇气全然打消,这淑贞的大小姐又重新垂下头来。 “做了那种事,并不代表她的作为,是出于本座的授意。” 听到身侧魔头冷冷的言语,沈壁君心中暗道,那恶魔般的女子,口口声声说要将自己献给别人,瞧你们的关系,不是献给你是献给谁?!只是她怕花无缺发难,便撇了撇嘴,对他的话语不做反驳。 见她模样,花公子冷笑一声,摇头道,“她现在算是本座的手下,不过昨日以前,本座可不认识她是谁!” 说着见到这大小姐有些惊讶的抬起小脸,他淡漠道,“本座也算救你一次,沈家家教,就是让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沈壁君闻言小脸一愣,皱着柳眉,迟疑道,“我……我怎么知道,你……你说是不是……是不是真话!” 她其实已经相信了,因为她并不认为,眼前的男人会为这事欺骗自己,只是她也说不明白,为何偏偏对他总是有种怨气。 “呵。” 花无缺闻言摇头一笑,盯着她的双眼,勾起嘴角玩味道,“本座何须要你相信,本座此来,也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变成一个瘸子罢了~” 沈壁君听他前面所言,还有些愤慨,待听到后面,却是美目圆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讶然道,“你,你说什么?” 说着她见到花无缺瞧着自己轻笑不语,才慌乱道,“你……你别胡说,我……我已经……已经许了……许了人家的。” 只是面对她的反驳,花无缺仍旧不言不语,只是眼神玩味的瞧看着她,沈壁君被这双眼睛瞪着,全身都好像发起热来。 也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突然有股怒火自心底升起,竟忍不住大声道,“我知道你厉害,但……但你也不能逼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她喊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番动作怕要引起丫鬟的反应,大小姐小脸登时惨白下来,若被人进来,撞见这红袍总管出现在自己闺房,自己定是再也解释不清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喊完之后,半晌也不见外面有什么反应,但她分明瞧见窗外人影闪过,丫鬟们一如既往的在门外侍候着啊。 “本座不想让她们听见,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她们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耳边传来花无缺玩味的笑声,沈大小姐才反应过来,庆幸之下,她不禁被这人语中暗含的深意有些吓到,她向后缩了缩,委屈道,“你这么厉害,为何……为何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正文 第五零八章 恶魔的轻语 都说沈壁君不但最美丽,而且最贤淑、最温柔、最有礼,从来不会对人发脾气,所有人都认为,金针沈家的大小姐,是个完美的淑女。 只是此时完美的淑女却鼓着俏脸,气呼呼的瞪着身前少年,她此时已有些意识到,面前这魔头并无伤害自己的意图,所以她大着胆子,想要向他反抗。 面对这样的沈壁君,花无缺反而轻轻一笑,大手探过,不顾沈大小姐的反抗,抚在她的头顶,轻笑道,“你瞧,这样多好,刚才你装模作样的扭捏样子,真的很难看!” 沈壁君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放肆的样子,竟然会得到对方这样的评价,她愣了半晌,才拍开他的手掌,有些气恼道,“你说我装模作样,又何必要纠缠于我!” 说话时,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不再保持平日淑女模样了,她此时更像一个寻常少女,有喜有悲,还会因为别人的评价而与他争辩。 “奇怪了,难道你的家教没告诉你,被人看了身子,就要嫁给对方么?” 瞧着面前红袍总管故作惊讶的神情,沈壁君羞怒到了极点,她支起身子,向前倾过恼道,“你还说没有对我……” 话没说完,她眼眶便有些红了,毕竟这等事情触到了她的底线,只是不待她悲伤多久,花公子便大笑道,“你在想什么?!本座说的是,你昨夜看了本座的身子,难道不用负责吗?” 沈壁君闻言登时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盯着他怒吼出声,“又不是我故意要看的,是你……是你非要在我面前那样……那样……” 说着泪花在她眼眶中旋转,她努力忍耐好久,才能不在这混蛋魔头面前哭出声来。 对于她委屈的模样,花公子丝毫没有自责,他甚至还斜靠在大小姐的绣榻上,侧目瞧着她笑道,“那本座不管,反正你是看到了,按规矩,你以后就是本座的女人!” 听他此言,沈壁君恨不得冲上去一口咬死他,大小姐气呼呼的瞧他一阵,恶狠狠道,“你……你休想,我才不是被人一逼,就会就范的人!” “可是,你哪次不是被人逼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沈壁君刚刚升起些勇气,就听到面前魔头幽幽说道,她闻言登时僵住,转身瞧去,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看透一般。 有些慌乱的躲开他的眼神,沈壁君强自争辩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我哪里被人逼迫过,除了……除了你,我一直……一直都活的好好的!” 说到最后,她对这魔头更加痛恨起来,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祖母算计成空,也是他的出现,让沈家成了江湖上饭后茶余的谈资。 “呵。” 面对她的怒视,花公子不屑一笑,向她凑近一些,盯着她吹弹可破的俏颜轻声道,“你喜欢连城璧么?” “你喜欢连城璧么?” 听他竟然问这个问题,沈壁君愣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就想开口承认,那是她未来的夫婿,她怎么能不喜欢。 只是她话未出口,就瞧见这红袍总管的眼神,不知为何,面对这仿佛嘲弄的目光,沈壁君下意识的轻声道,“不……不喜欢。” 话一出口,她顿时反应说错了话,刚要开口补救,却见这魔头大手一摆,摇头笑道,“看吧,你不喜欢他,却偏又要听从安排,嫁给他当妻子,这就如你一直以来必须当个乖巧的淑女,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连笑和哭都有一套定好的模板,这样的你,跟本座说没被人逼迫过,岂不是本座听过最大的笑话!” 沈壁君开始还想与他争辩,渐渐的却没了反驳的力气,对面的魔头一字一句,都好似说到她的心底,到了最后,这红袍总管距离她面庞已不过咫尺,她却连闪避都忘记。 “你真的,喜欢这样循规蹈矩,牵线木偶一般的生活吗?” 听到这幽幽的语声,沈壁君知道,自己已经动摇了,虽说这样是不对的,但心中不过偶尔想想,不会有人知道的,不是吗? 但她发现她又错了。 对面那个魔头好似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不待她回应便淡然道,“你生下来就受到这样那样的规矩约束,你以为这是对的,但你却不清楚,如果换成别样的生活,你的经历说不定会更好,不是吗?” 沈壁君已经无力再去反驳,对方每一句话都好似说中她的心声,到了最后,她只得缩在角落,捂着双耳不想再听下去。 正文 第五零九章 淑贞大小姐的致命弱点 凉风呼啸着吹进窗沿,扑面给人以冰凉之感,沈壁君却呆呆的倚在榻上,那比恶魔还要恐怖的红袍总管已然离开,只是他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却好似梦魇一般,萦绕在沈大小姐的心头,迟迟不肯散去。 “记住,本座说过的话,从来都必须实现,你若不听嫁给了那连城璧,本座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鸡犬不留!” 虽然花无缺说话时面带微笑,一副温和模样,但听在沈壁君耳中,却感到全身笼罩在寒窟之中,冰冷到了极点。 她已无法不相信对方的话语,毕竟那像孩子又像恶魔的小公子,被他欺负的不仅不敢反抗,甚至还乖乖迎合,更何况连她都无法对付的自己。 唯一令她有些庆幸的是,这魔头好像还没有打算欺负自己,直到他离开,最过分的不过是拂了下自己面颊,绕了几丝自己的头发在手指间玩耍罢了。 尽管花无缺从头到尾都未伤害到她,甚至还救她出来,替她治伤,但她还是对他畏惧到了极点,想到他离开时的吩咐,沈大小姐不禁暗自考虑,该如何推掉与连城璧的婚事。 嗯,她作为沈家的女儿,不能因为自己给沈家带来灾难,她这样告诉自己,只是其中是否掺杂了其他心思,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经花公子一番嘲弄,她明白了一点,对于连城璧她是不喜欢的,当然,她打算想办法推掉婚事,绝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新郎,而是一心为了沈家的安危考虑! 嗯,就是这样! …… 引得沈大小姐无比纠结的花公子,此时已经将她抛在脑后,因为他相信,经过昨夜与今日的事,这淑贞的大小姐,已经不敢再反抗自己了。 毕竟像她那样从小被人管束,教授诸多规矩忌讳的女子,只要有个适当的借口便会使劲欺骗自己,就算她自己也知道事情不对,但有了借口,她便会告诉自己,这是必须去做的。 对付这样的大家闺秀,花无缺上一世有太多心得,大多数弄到手之前都寻死觅活的,但一旦被得了手,却比谁都要乖巧。 只不过上一世他满心戾气,玩完之后便随手抛弃,是以此时面对沈壁君,才有心思徐徐图之,其中难免夹杂一丝对那些女子的愧疚。 他将种子埋在沈壁君心中后便离开沈家庄,待转过小道,穿入城郊的密林时,前方树梢上飞落下一个人影。 来人娇小无比,好似十三四岁的孩童一般,锦衣金冠,一张白嫩的俏脸似乎能吹弹可破,脸上带着说不出动人的甜笑,不是小公子又是谁? 见到花无缺到来,这小公子小脸上笑容一凛,忙上前几步,双膝跪下,叩首道,“奴婢见过总管。” 经过昨夜一番折腾,这袖珍美人再不敢对面前的魔头生出半点违抗心思,她出身天宗,其中龙蛇混杂,对于男女之事,她自然知之甚详,昨夜被花大公子摆弄一晚,此时对他却又恨又爱。 而且面对这夺去自己清白身的魔头,就算小公子这般狠毒的女子,也难免会转变些许心思,打不过,计谋也拼不过,在榻上又把她弄的死去活来,几番缘由交加,让她诡异的生出一股钦慕。 她爱慕师尊,也不过是被师傅无敌的手段所震慑,但面前这红袍总管,不仅生的俊俏潇洒,比她那残疾的师傅又年轻数倍,她回去反复斟酌,发现委身与他,其实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 对于她的乖巧顺从,花无缺丝毫不假辞色,负手而立,任凭昨夜还摆弄不停的娇小美人跪在面前,过了半晌才淡漠道,“想清楚了?” 地上的小公子闻言忙抬起小脸,不住点头道,“想清楚了,其实昨夜之后,我就算是背叛了师傅,就算我不投靠总管,师傅知道后,怕是也不会放过我的。” 听她这般坦白,花无缺点了点头,淡然道,“既然你想清楚了,本座也不能亏待与你。”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手便抛了过去。 小公子心中一紧,待接下后,半晌都未敢有所动作,瞧见她的模样,花无缺冷笑道,“怎么,不敢吃?” 她闻言忙垂下小脸,咬牙犹豫一阵,才拔开瓶口,倒出一粒含入口中,待她服下后,面前的红袍总管才轻笑道,“不怕这是三尸脑神丹么?” 日月神教用来控制属下的“三尸脑神丹”小公子自然知晓,方才她犹豫,便是猜测花无缺给她的,就是那令人失去自由的丹药。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忠心似奴,高贵如猫 任何正常人都不想吃下这置性命于他人手中的毒药,小公子比正常人还要精明,只是面对这无法抵抗的红袍总管,她半点也不敢违背。 她害怕了,她手段已经用尽,但却连逃都无法逃走,这个魔头显然与她师傅是同一类人物,别看他如今笑眯眯的,但自己若有半点不愿,怕是他下起杀手,不会有一丝迟疑! 她闭上双眼,心中正凄凄惨惨,却听到对面传来道轻笑,“此乃本座秘制灵药,可清除你练功留下的隐疾,本座恩赐,你却摆出这样一副表情,什么意思?” 本就被入口即化的感觉弄的有些疑惑,此时听到花无缺所言,小公子沉下的心忽然提起,她美目中的黯然一扫而空,抬起小脸有些震惊不信道,“主……主人……” 话未说完,她就感到对方大手拂在自己面上,语声玩味道,“那药确实存在,但本座不怎么喜欢用~” 听他此言,小公子不知如何回应,又他幽幽道,“本座倒觉得,手下之人生出异念并不是什么糟心的事,人生如此无趣,既然有人出头找死,给本座送来乐子,本座岂不是应该感谢与他?” 听他此言,小公子清楚他正在敲打自己,但不知为何,她却对面前男人的霸气越发钦慕,昨夜初尝滋味,此时不过经他拂过面颊,便感到一阵悸动,身躯渐渐软下。 她这样的女子,本就不吃甜言蜜语那一套,越霸道,越让她恐惧,她却反而越恭敬,不敢生出背离之心。 感受着她将面颊倾过,在自己掌心不住摩挲,花无缺才低头瞧去,只见这娇小的大美人跪在面前,美目中满是迷醉,她这模样像极了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又像极了邀宠的家猫。 “会猫叫吗?” 听到面前男人轻笑的语声,小公子心中一荡,忙抬起小脸,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花无缺的心思,忙笑颜如花,愈发恭敬的跪伏在他腿下,细声荡叫,“喵~喵~喵~” 大手一揪她的小脸,花公子摇头道,“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回去以后找只猫来,下次再见你,本座可要看到成效。” 小公子闻言忙不住点头,如今花无缺说什么她都不会反驳,她的反抗之心已经被连消带打的磨光,如今这魔头的要求虽然实在有些折辱,但小公子又岂是相信公平的女人? 见她乖巧模样,花无缺淡然一笑,一把将其从地上拉起,在小公子疑惑的眼神中,温声道,“既然猫儿这么乖,本座自然不能亏待猫儿,仔细记住,这可是让你保命的!” 小公子还未回神,就感到身子被他一揽而上,一双莲足下落,正踩在他的长靴之上,接着这魔头便身形闪动,如仙人般在林中掠动。 瞧看几下,小公子便瞧出这是套无比神妙的步伐,心中大喜,当即凝神记了起来,她自小受逍遥侯教授,易经八卦也有所涉猎,花无缺带她走了两次,她便全然记在心中。 瞧着这半大姑娘停下步伐,一脸欣喜的瞧着自己,花无缺点点头,轻声道,“这套步伐是本座偶然所得,说来有趣,其所出门派,跟你那师傅名讳却是相同,不知其中有无关联。” “逍遥,逍遥派吗?” 正当小公子有些疑惑时,就见他又抛过一个小册,这小萝莉连忙上前接住,又听他淡淡道,“你的易容术还算过的去,这册子是本座一些心得,你先学一些,待抽出空来,本座再将怜花宝鉴剩余的东西教授与你。” 在小公子甘心归顺之时,花无缺便已替她考虑好,这丫头比林诗音更适合王怜花的传承,毕竟那林大小姐性子虽好了一些,但论到心性手段,还是这小公子更像王怜花一些。 有些欣喜的瞧看着小册上的内容,这些都是花无缺前世以王怜花的身份所留的心得,心性手段极合她的性子,是以小公子只粗略一翻,便跪在地上,叩首道,“猫……猫儿多谢……多谢主人赏赐~” “嗯?” 听到身前男人的淡然声音,小公子才猛然想起,忙红着脸,抬起头讨好的细声叫着,“喵~” 如此羞耻之事,此时她做起来却丝毫没有芥蒂,恩威并施,正是对付她这种蛇蝎女人的不二法门。 正文 第五一一章 怕人家,抢走这好看的大哥哥吗~ 教给自己新收的恶毒小猫咪一番保命手段后,花大公子便令她返回,自己悠然的踱向客栈,乔峰到现在都未出现,应当是与萧远山交手后去探查自己身世之谜,既然如此,应该再无危险。 对于这战力非凡的萧大王,花无缺心中将其视为一枚上等棋子,如今目的达到,又意外收获两名风姿各异的绝色佳人,使得他再见到风四娘后,破天荒的冲她笑了笑。 只是他虽然心情甚好,但恢复了女装的女妖怪见他神色,却是小脸一僵,畏惧的瞧了瞧他,犹豫着低声道,“总……总管,你……你没事吧?” 听她此言,花无缺心情顿时糟糕下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本座能有什么事!”奇怪的是,见到他发怒,风四娘反而镇定下来,小手拍着胸口松气道,“这才对嘛~” 见她模样,花无缺有些没了办法,不由气急而笑道,“是不是非要本座骂你,你心里才舒服?!” 面对淑贞的沈大小姐以及恶毒的小公子时,花大公子都能游刃有余,将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但面对这说笨不笨,说聪明也有点聪明的风四娘,他却没了办法。 毕竟人家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总不能责怪人家对自己太恭敬了吧?! 不过瞧看之后,他才发现这女妖怪竟是梳洗了一番,身上传来淡淡芬芳,一件翠色长裙将她蜂腰高山显现的无比扎眼,衬着她未施粉黛便十分俏丽的容颜,端是一位清丽的佳人。 但她此时偷瞄的眼神,却将那股出尘气质全然打散,花无缺瞧着奇怪,想不通为何两种不同的风格,竟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这女妖怪不顺眼,正要呵斥,就听风四娘委屈的小声道,“你……你还是……还是别对我笑了,你一笑,我就……我就瘆的慌……” 花无缺被她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才皱眉道,“什么毛病!”说罢却见这女人面色反而舒缓下来,气的再不想说话,扭过头往街面瞧看。 目光转去,正好见到一个紫衣少女从远处跑来,这女孩年岁不大,长得娇小玲珑,肤色雪白,此时正一面跑,一面四下瞧看,眼见便奔到近前。 见她扭头奔跑,方向正是面前低着小脸的风四娘,花无缺眼中闪过笑意,就站在原地,好似没有发觉一般。 待女孩奔到身后,风四娘也察觉过来,也不转身,莲足往右一踏,便轻巧的将她让过,姿势之优美,让花无缺完全无法与方才那笨女人联系在一起。 紫衣少女好似被自己莽撞吓到,忙站稳身子,小手轻抚略有规模的山峦,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瞧看过来。 她瞥见面前的花无缺后,便不再瞧向风四娘,而是蹦蹦跳跳的奔到花公子面前,抬头笑道,“公子,你长得好俊呀~”她说话有些卷舌,咬字不正,就像是异邦人初学中土言语一般。 本来风四娘差点被她撞到还有些愤慨,但转过身来,瞧见这丫头最多十五六岁年纪,秀丽的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登时心中一紧,暗道这丫头好没脑子,竟然自己往魔头嘴边送去。 花大公子不知道表面柔顺的女妖怪,此时正在心中腹诽自己,他瞧见面前少女的大眼睛直直望来,便展颜一笑,轻声道,“你也长的很漂亮~” 见他面色,风四娘心中更是叫急,女妖怪早就将这红袍总管当做世上最可怕的人,此时见他对这天真少女发出坏笑,登时满心焦急,思索如何救人于水火之中! 只是不待她深想,花无缺蓦地运劲于掌,面带笑意的大袖一挥,与此同时,风四娘也瞧见那少女动作,她目光一紧,下意识的就抹过腰间,一把暗器当头撒过。 她瞧得分明,那少女方才竟是隐蔽的翻出几枚银针,趁着花无缺说话之际从一旁打了过去。 是以她才会出手反击,只是暗器脱手,她才有些反应过来,那家伙明明老是欺负自己,而且他一身武功,怎会被这少女暗算到,自己干嘛这么着急他的安危? 不过虽然想不清,但她手中动作不停,待暗器脱手,便顿时娇斥一声,自腰侧摸出软鞭,就向这紫衫少女卷打过去。 那少女见到自己的暗器被人轻描淡写的破解,笑容登时僵住,听到身后风四娘的袭击,连忙向旁一跃,拍手娇笑道,“你干嘛要跟人家动手,难道是怕人家,抢走这好看的大哥哥吗~” 正文 第五一二章 这次跑不跑了? 这少女出手狠辣,但风四娘也不是寻常女子,女妖怪闯荡江湖半生,能到今日还完好无恙,便说明她并不是在花无缺面前那样,好似唯唯诺诺的笨蛋。 听到少女此言,她眼中寒光闪过,待这少女躲过她卷去的软鞭,便两双手轻轻一拂,指缝间突然飞出十余道银光。 面对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紫衫少女也顾不得再拿言语挑衅与她,连忙左躲右闪,她武功虽然不高,但胜在聪明伶俐,小身子借着街边各个摊位,灵巧的穿梭其中,倒是让风四娘短时间内拿她没办法。 只是虽然一时间没有大碍,但见到这疯女人根本不顾及街边小贩,每每她躲闪而过,那个方向的摊位便被这女人一鞭打翻,接连几次,余下的小贩见她跑来,都是诚惶诚恐的上前阻拦。 面对风四娘她没什么办法,但对于这些小贩,少女却丝毫不以为意,笑颜如花的冲对方一眨眼,在小贩惊艳的神色中,当头撒去一片烟雾。 小贩一触到烟雾,顿时惨嚎一声,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不停,显然其中所含毒性甚是剧烈,见到这般场景,风四娘心中更恼,娇斥道,“他与你有何仇,你竟下此毒手?!” 那少女回身笑嘻嘻的瞧向她,拍着小手笑道,“我便是喜欢无故杀生,你待怎样~”说着她小手一翻,掌心顿时掷来一物,风四娘直道这丫头身上毒物不少,见状忙闪身躲开。 趁她闪躲之际,那少女顽皮的吐了吐小舍,回身便向着远处掠走,待风四娘反应过来,哪里还瞧得见她的身影。 “咽不下这口气?” 正当她有些恼怒的瞧着远处,心中满是愤慨之际,忽然听到身侧传来花无缺淡然的语声,女妖怪闻言忙转过身去,有些不忿道,“我有什么好气的,人家暗算的又不是我!” 听她此言,花无缺摇头一笑,正当风四娘反应过来,有些后怕时,就感到他大手拂过自己头顶,好似安慰孩童一般柔声道,“好啦,多大点事,回去等本座帮你捉她回来~” 话音未落,她就感到身前风声掠过,再回神时,一抹红影已经转过街角,风四娘瞧着那边愣了一阵,才恼怒的一跺莲足,恨恨道,“明明就是你自己的事,偏要说的好像……好像是给我施恩一般!” 不知道那女妖怪的脑回路这般清奇,花公子身形急闪,不一会,便瞧见在前方正蹦蹦跳跳,左右瞧看的紫衫少女。 见到她后,红袍总管嘴角一弯,径自走到她的身侧,那少女直到他站在咫尺之后,都未有所发觉。 瞧着面前少女饶有兴致的盯着一旁的糖人,花无缺忽的冷然道,“怎么不跑了?”他话音才落,就瞧见面前少女猛然跳起,也不回身,小手抹出一把粉末,就向着这边撒来。 撒过之后,这丫头也不瞧看,秀气小足跑动不停,片刻间,便七转八转的钻进一条小巷中。 她跑了许久,才在一处矮墙边停下脚步,一番奔跑把小丫头累的俏脸通红,她回头瞧看一眼,见到没人追赶,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是没等她缓和多久,就听头顶传来那熟悉的淡漠声,“怎么,又不跑了?”她闻言脸上笑容顿时僵住,抬头一瞧,待见到懒洋洋坐在墙头的花无缺后,才惊呼一声,转身就要再跑。 不过这次她没跑几步,便停了下来,小身子悄然转回,待见到花无缺仍旧坐在墙头,连一丝追赶的样子都无,才勉强笑道,“不,我不跑了~” 说着她小脸上笑容瞬间堆起,一副天真的模样凑来道,“大哥哥~你的功夫好厉害呀,阿紫跑了那么远,你都能轻易的找到阿紫呢~” 听她自曝姓名,花无缺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面上却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见她踌躇的站在原地,才从墙头跃下,走过她身侧,淡然道,“跟本座来吧。” 也不待阿紫回应,他便径自向前走去,后方的紫衫少女见状眼中挣扎一阵,才猛一咬牙,向着他相反的方向猛然跑去。 只是才跑几步,她便感到肩头一痛,身子被人当空抓起,直直翻了一圈,被摔在后方的土地上。 她啊的一声惨呼,待缓和一些,才勉强抬头,见到面前红袍少年冷然的看着自己,第一次对他生出惧怕之感。 “这次跑不跑了?” 听他说着相似的问题,阿紫抚着自己有些疼痛的肩头,连忙不住摇头,待这家伙又不管不顾的向前走,她才噙着泪花,勉力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身后。 正文 第五一三章 她,她还这么小!! 走在大街之上,路上行人纷纷瞧看过来,若在平日,阿紫哪里肯忍受这等目光,早就撒过暗器毒药,弄瞎他们的眼睛! 只是她惧怕走在前方的红袍少年,这才强行压下心思,可怜兮兮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走了一阵,回到了花无缺下榻的客栈。 风四娘早就等在院门口,见到花无缺的身影连忙迎了出来,只是她还未开口,就瞧见花大公子身后,那满身尘土,小脸上尽是泪痕的阿紫。 见到这个情形,风四娘登时愣在当场,又见到阿紫一瘸一拐,小脸满是畏惧的瞧着花无缺后,她仿佛想到什么,面色大变的疾步过去。 花公子本还等着这女妖怪感谢自己,谁知这女人见自己回来,竟是不言不语,还冷着脸越过自己。 他正要开口,却见这女人一把将阿紫抱住,上下拍打去她身上的尘土,回身怒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她,她还这么小!!” 听她此言,花无缺有些莫名其妙,皱起眉头就要发怒,就见她回身对着阿紫柔声道,“我早该知道,你哪里是那么好心的人,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被你糟蹋了!” 此言一出,阿紫与花无缺都是一愣,小丫头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本想接下她的话头,但忽然瞥见花无缺冰冷的神色,她身子一僵,再不敢起什么心思。 而花无缺却怒到极点,大袖一摆,便冷然道,“你在想些什么东西,本座就算要了她,又岂会只这么一点时间!!” 说完之后,花大公子才发现自己好似没说到重点,暗骂自己受这女人影响,也变的有些愚蠢了,摇摇头,黑着脸拂袖而去。 待他走后,风四娘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转身瞧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才对阿紫疑惑道,“他,他没把你那个?” 阿紫闻言很想应和下来,以此给花无缺带来些麻烦,不过方才她已经瞧出,面前这女人对那混蛋根本没什么影响力,加之花公子摔打一下,还是给她带来些阴影,忙摇头道,“没,没有。” 见她模样,风四娘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情急之下误会了那魔头,不过很快她浮现些奇怪,暗道以他的性子,自己这般无礼,应当不会轻饶自己才是啊! 她哪里知道,花大公子已被她折腾的有些烦闷,懒得理会与她,这才没跟她计较。 正当风四娘寻思之际,就听院外传来丝竹之声,阿紫本还转着眼珠思考如何逃离,听到这道声响却是小脸惨白,扯住风四娘的衣角急道,“姐姐,刚才是小妹不对,咱们,咱们快去给那位公子赔礼吧!” 风四娘也有此打算,闻言将衣袖摆开,斜瞥着她不耐道,“抓我做什么,街上的帐,老娘还没跟你算呢!” 女妖怪哪里是心慈之人,方才举动,也不过是瞧见阿紫模样,回忆起自己昨夜的梦境罢了,感同身受之下,她才有些激动,哪里是真的同情与她。 见到这女人还要纠缠,阿紫急的小脚一跺,就要先行进入房间,只是不待她有所动作,院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的汉子闯进门来,见到阿紫便笑道,“小师妹,你跑得倒快,是不想去见师傅了吗?” 大门响动之时,风四娘便已经回身过去,待见到随着此人进来,门外鱼贯而入不少身着黄葛布衫,手持钢杖的汉子,她皱眉道,“你们是何人?!” 方才开口那人也在打量着她,闻言摇头一笑,随着动作,显出其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黄金大环,风四娘见他模样,暗道这群人怕是跟这小姑娘一般,不是中土人物。 正盘算间,就听对方不耐道,“小师妹,快跟我走吧,师兄是为了你好,难道非要等到师傅他老人家亲来么?” 见到避无可避,阿紫反而镇定下来,小姑娘笑容满面,娇声道,“好呀,二师哥难道不知道,阿紫向来是听你话的。” 她话音才落,狮鼻人身后踱来一个胖子,一面走,一面笑呵呵道,“二师兄,小师妹既然答应了,咱们就快带她走吧,不然让师傅他老人家等的急了,咱们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听他们互相称呼,应当是分属同门,但见到这胖子上前,狮鼻人却冷哼一声,上前挡住他的脚步,森然道,“三师弟,小师妹是我先找到的,就算抓她回去,也该师兄来做!” 面对他的冷言,那胖子笑容不减,仍旧温和道,“二师兄多虑了,小弟只不过是想帮帮忙,怎敢抢了二师兄的功劳呢~” 正文 第五一四章 你这人聋了不成?! 狮鼻人闻言冷冷一笑,也不接口,而他身后又踱来几人,见到两人神色,竟丝毫不觉奇怪,甚至有人还暗自冷笑,颇有些幸灾乐祸。 这等情景把风四娘瞧的有些稀奇,这些人明显都是师出同门,但相互之间关系却半点不亲近,反倒有些互相提防的样子。 正不解间,就见那狮鼻人上前一步,瞧着阿紫冷然道,“走吧。” 见他模样,阿紫强笑着向后退了几步,躲到风四娘身后央求道,“二师哥,你明知师父大发雷霆还要逼我回去,这不是有意要我吃苦头吗?下次师父责罚你起来,我可不给你求情啦。” 听她此言,狮鼻人好似颇为心动,脸上登时现出犹豫之色,往日间,他那师傅对这小弟子颇为宠爱,阿紫聪明伶俐在师父跟前很能说得上话。 他沉呤半晌,才缓声道,“你既执意不肯回去,就把那件东西给我,我带回去交还师父,也好有个交代,他老人家的怒气也会平息一些。” 阿紫听他此言,面色不变,无辜道,“二师兄,阿紫只是好奇外面的模样,溜出来瞧瞧罢了,你要我把什么东西给你呀~” 那狮鼻人闻言脸色一沉,皱眉道,“师妹,我不动手冒犯于你,是念在同门之谊,你可得知道好歹。” 见他模样,阿紫好似恍然大悟,从头发上拨下一枚珠钗,摊在白生生的手心,递在面前,可怜道,“二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若想要我身上的物件给师傅交代,就拿这根珠钗去吧。” 话音才落,她便将小手一扬,朱钗顿时向着那狮鼻人飞去。 面对袭来朱钗,狮鼻人脸色不变,大手猛然一挥,只听到几声噼啪响动,那朱钗便被他握在手中。 阿紫见状终于有些变色,将身形缩道风四娘身后,眼珠不断转动,实在是那朱钗上覆着她淬炼的剧毒,星宿派武功阴毒狠辣,出手没一招留有余地,敌人只要中了必定非死即伤,伤后受尽荼毒,死时也惨酷异常,师兄弟间除争夺本门排名时才性命相搏,从来不相互拆招练拳,因拆招必分高下,分高下便有死伤。 星宿老怪传授功诀之后,各人便分头修练,高下深浅唯有各人自知,逢到对敌时,才显出强弱来。 按照星宿派门中规矩,她既以覆毒的朱钗相示,等于同门较艺,已非小可之事,狮鼻人倘若认命,一辈子便受她钳制,而现下不做闪躲,正面接下,阿紫若没另有反败之道,就该服服帖帖的听令行事,否则立有杀身大祸。 他们门内酷烈的规矩风四娘并不知晓,但她好歹在江湖上闯荡日久,只听那声噼啪响动,便知两人已暗中交过了手,很显然,身后这紫衫少女并未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方才两人之间的对话,也让她听出些端倪,身后这少女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见状顿时想要置身之外。 只是还不待她动作,见到情势紧迫的阿紫便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姐姐,这些人要杀我呢~” 风四娘听她娇柔语声,心中却想起方才长街上,这丫头面对无辜摊主时的狠辣,女妖怪自己也不是什么行侠仗义之辈,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你我萍水相逢,不便插手。” 话音落下,她便一摆衣袖,闪身向着一旁躲去,在屋内瞧着的花无缺微微点头,暗道这女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见身前女人闪开,阿紫面色大变,方才她敢与对方挑衅,也不过是想着拉风四娘下水,好牵出屋内那神通广大的红袍少年,但此时女妖怪未曾中计,她顿时有些失措。 风四娘虽然躲开,但却未曾逃过牵连,狮鼻人顾忌星宿老仙对阿紫的偏爱,加之这丫头确实相貌俏丽,也不愿就此对阿紫痛下杀手,只想显一显厉害,教她心中害怕,就此乖乖的跟他回去。 但他见到风四娘后,便对这身材甚好,容貌绝色的美人有了心思,见她此时退开,便以为她是寻常江湖女子,怕了自己手段,登时起了别样心思。 他大手一挥,竟是对着风四娘手腕抓去,女妖怪绣眉一皱,小手寒光闪出,向后退走几步,待这人闪开暗器,才怒道,“老娘都说你不插手你们的事,你这人聋了不成?!” 她相貌清秀,换了衣衫后又一副娇柔模样,很有些欺骗性,此时显出本性破口大骂,登时让狮鼻人愣在当场,诧异不已。 正文 第五一五章 就将性命留下赔罪吧! 片刻愣神后,这狮鼻人听到身后那胖子轻轻一笑,顿时心中恼起,知道这三师弟在嘲笑自己被一个女子辱骂。 星宿派中规矩很是古怪,但有一样却万分重要,便是不能失了威视,因为星宿老怪对待门人,全以养蛊之法施为。 这个规矩正是星宿派武功一代比一代更强的法门,其中以大师兄权力极大,做师弟的倘若不服随时可以反抗,那时便以功夫定高低。 倘若大师兄得胜,做师弟的自然任杀任打,毫无反抗;要是师弟得胜,他立即升为大师兄,转手可将原来的大师兄处死,师父袖手旁砚,决不干预。 在这规矩之下,人人务须努力进修,藉以自保,表面上却要不动声色,显得武功低微,以免引起大师兄的疑忌,但同时又不能显得太过懦弱,不然排在之后的师弟便要生出心思,想要取而代之。 这胖胖的三师弟,与狮鼻人的武功相差不大,是以听到他的笑声,狮鼻人为了立威,顿时对风四娘下了杀心。 心念闪过,他猛然挥出衣袖,晶莹的粉末向着风四娘罩去,但女妖怪也不是寻常女子,见状小脸一变,莲步一点便向一侧掠去。 只是此时狮鼻人早有预料,几枚黑色的钢钉已然撒落,风四娘见状忙小手挥出,银针瞬间撒过,只听叮当几下,场中便跌落下数枚暗器。 见到这女子竟有这般手段,狮鼻人眉头一皱,正要再出手,就听身后三师弟淡笑道,“二师兄若是怜香惜玉,不如由小弟代劳~” 知道他是在落自己的面子,狮鼻人冷哼一声,淡漠道,“不必了!”话音一落,他便身形闪过,竟不再使用暗器,大手向着风四娘抓去。 面对袭来大手,女妖怪俏脸一寒,知道对方是全力以赴,心中一紧,忙提起软鞭就要甩去,但还未动作,就听到屋内传来道冷哼。 听到这熟悉又让她畏惧的声音,风四娘顿时松了口气,暗道那家伙若肯帮忙,自己何必这般劳苦。 正思索间,就感到身侧冷风掠过,一只修长大手从后探出,好似刻意般,任袭来的狮鼻人抓住手腕。 风四娘正瞧看大手后的红色绣袍,就感到身后一紧,一股男子气息瞬间将自己包裹其中,耳侧还有微微的呼气传来。 被热气一扑,风四娘顿时俏脸通红,有些羞臊的向后一瞥,就见自己身后咫尺,正是那可恶至极的红袍总管。 这般姿态,就好似她被这家伙揽在怀中一般,只是风四娘也知此时他正与人交手,不敢乱动,从外人瞧去,像极羞红了脸的小娘子,在大庭广众下被情人揽入的模样。 并不知这女妖怪的心思,花无缺出手后,察觉到腕上和对方掌心一碰到,便炙热异常,知道对方掌心蕴有剧毒,当即将一股真气运到手腕之上,功力一出,他便冷然道,“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本座的住处撒野?!” 那狮鼻人与他对上还嘲讽对方不自量力,毕竟他掌心覆有剧毒,只要与人交手,便能以内力激覆过去。 只是片刻后,他便察觉到情形有些不对,自己掌心剧毒非但未曾侵过,甚至还随着对方内力,反过来侵到自己体内。 意识到这点,他连忙惶恐的就想后退,只是一退之下,却发现掌心好似与对方连在一点,半点都分不开。 发觉之后,他又感到剧毒入体,这让他脸色瞬间青紫一片,大惊之下,连忙用力一摔,只是对方一动不动,这一摔如撼在石柱上一般。 他死命应对时,又听对方冷然道,“本座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却不知好歹,非要在此动手,既然如此,就将性命留下赔罪吧!” 狮鼻人听出他语中杀意,惊慌下又是用力一挣,仍然无法摆脱,左掌当即猛力往风四娘面门打来,想要以此牵住对方的心神。 掌力未到,风四娘已闻到一阵腐臭腥气犹如大堆死鱼一般,女妖怪哪里受得了这般气味,登时小脸惨白,全无应对之法。 她身后的花无缺见状无奈一笑,当下右手推出,轻轻一拨,那狮鼻人这一掌使足了全力,但掌力来到中途,竟然歪了,但已无法收力,明知掌力被对方拨歪,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掌击落,重重打在自己右肩,喀嚓一声,肩关节被打脱了。 一旁的阿紫见这红袍少年终于现身跟自家师兄交上了手,登时喜上心头,眼珠一转,娇声笑道,“二师哥,你也不用客气,怎么打起自己来?可教我也太不好意思了。” 正文 第五一六章 去,杀了他两! 面对阿紫的嘲讽,狮鼻人心中恼怒,但他苦于右手黏在对方手腕上无法得脱,左手也不敢再打,第三次挣之不脱,当下催动内力,要将掌心中蕴积着剧毒透入敌人体内。 哪知这股内力一碰到对手腕上,立时便被撞回,而且并不止于手掌,还不往向上倒退,狮鼻人大惊,忙运内力与抗。 但这股挟着剧毒的内力犹如海湖倒卷入江,顷刻间便过了手肘关节,冲向腋下,慢慢涌向胸口,狮鼻人明白自己掌中毒性的厉害,只要一侵入心脏,立即毙命,直急得满头大汗,一滴滴流了下来。 见到他的面色,阿紫哪里不知那红袍少年占了绝对上风,心中忧患尽去,拍着小手笑道,“二师哥,你内功当真高强,这么冷的天你还能大汗淋漓,小妹委实佩服得紧。” 狮鼻人此时哪里还有余暇去理会她嘲笑,明知无法逃脱,却也不愿就此束手,并命催劲,只求能够多撑持一刻。 在他身后,一众星宿派弟子也都瞧出端倪,那三师兄圆豆般的双眼闪烁不停,片刻才高声道,“二师兄,你若是支持不住了,一定要说出来,小弟们好为你援手呀~” 他此言极为诛心,算定了狮鼻人无论如何应对,都无法消磨师弟们对其的贬低,因此他正好可以谋取二师兄的地位。 果然,听他此言,那狮鼻人面色铁青,但苦于花无缺的动作,却连半句反驳之言都无法说出。 只是正当他惶恐之际,忽然感到对方掌心一空,正当他欣喜若狂,以为对方支持不住时,却听对面轻飘飘传来一道低语,“本座最烦鼓噪之徒,放你回去,让本座瞧瞧你如何报复~” 听到耳这玩味笑声,狮鼻人浑身一僵,抬起头瞧见花无缺冰冷的眼神,顿时恍然过来,此时他功力反噬恰好浮起,无路可选的他只得猛一咬牙,向着身后一掌拍去。 那三师兄哪里能想到这红袍少年竟会放开束缚,他正在狮鼻人身后喋喋不休,就感到腥风扑面,顿时大惊,连忙向后闪躲。 只是那狮鼻人恨他到了极点,此时又被功力反噬,知道若不杀他,恐怕今日便是自己身死之日,是以出手间全然不留手。 那三师兄虽与他功力相差不大,但一来未有防备,二来也不曾想到他竟真的在众人面前要对自己下此杀手,是以一时不查,退之不及,被他一掌印在肩头。 吃痛的后退几步,他面色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这胖子深知狮鼻人掌心所覆剧毒厉害,连忙想要掏出瓷瓶,服下解毒药。 他才一动作,就感到身前一冷,抬起头骇然见到那狮鼻人竟又扑将过来,他恼恨之际,忙嘶喊道,“二师兄,你疯了不成?!” 此时狮鼻人哪会跟他解释,加之平日也被他挑的火大,如今被花无缺逼迫,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招招毫不留情。 被他一番猛攻,那胖子心中急到极点,但两人功力相差不远,他又一时不查被拍了一掌,是以此时落在下风,不得不拼命起来。 一旁的阿紫瞧见场中风云变幻,登时张大了小嘴,一副惊骇模样,她瞧看一阵,又歪头偷偷向花无缺瞥去,以她的精明哪里看不出来,这番变故全出于这红袍少年之手。 星宿派门人瞧着两位师兄斗在一起,招招间要取对方性命,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这些弟子尽皆愣在当场,有功力低微的不免暗自告诫,“果然,若想出头,就要心狠手辣,两位师兄说打便打,生死相向,吾实在比不得!” 那边阿紫正偷偷打量着红袍总管,忽见他转头瞧来,待对上他冰冷的目光,小魔女顿时打个寒颤,想要转开目光,就见他嘴角一动,一段低语在自己耳边响起,“本座不喜欢被人利用,去,杀了他们!” 她闻言先是一愣,毕竟花无缺离她不近,此番语声她只觉得是自己幻听,才一犹豫,就见对方眉头皱起,眼中寒光闪过,她顿时了然,方才竟真是他在说话。 阿紫顿时骇到极点,不敢再犹豫,忙不住点头,悄然向场中踱去,此时狮鼻人与胖子都打出了火气,两人尽皆带伤,由于星宿派武功大都带着剧毒,所以两人不但受重伤,面色也都五颜六色,显然是被对方剧毒侵蚀。 正文 第五一七章 小师妹,你竟敢乘人之危?! 两人凝神着对付对方,却未曾察觉阿紫的到来,这丫头也毒辣,知道花无缺话一出口,自己若不照办,他必然不会对自己留情,是以瞅准时机,小手扬起,一把毒砂向两人罩去。 那边狮鼻人与三师兄正打在一起,听到身侧风声,忙抽出空子转头瞧来,见到阿紫所发毒砂,均是面色大变,狮鼻人怒吼道,“小师妹,你竟敢乘人之危?!” 他说话间想要向一旁闪躲,只是忽然感到一股如岳威压罩在身上,登时冷汗直冒,半步都无法移开。 就在他被毒砂打在面上,哀嚎不止的同时,身侧的三师兄也惨叫出声,这三师兄瞧着憨厚,心思却甚多,瞥见阿紫动作,不多言便想闪身掠走,只是一旁的花无缺哪肯放他离开,同样一番施为,登时让两个难兄难弟翻滚在了一起。 阿紫出手之后,也未想到会如此简单,回过神来,恍然瞥见一旁的花无缺,见他神色淡然,才知道方才是他在一旁出手。 意识到这一点,阿紫对他的畏惧更甚,她向来手段毒辣,偏偏碰上这红袍少年,瞧着温和,手段却比她毒辣百倍。 星宿派门徒见到两位师兄的惨状,哪里还敢放肆,纷纷扔下手中钢杖,转身就往外奔逃,只是才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道道破空声,随着一声声惨呼,这些门人顿时翻滚在地,哀嚎不止。 阿紫见众人均是腿脚上被人打伤,这些同门人数不少,而且差不多同时逃散,偏偏受伤之处却都相同,她更是大惊,想不通自己随意碰上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 正惶然间,她就听那红袍少年淡然道,“太吵了,去把他们都杀了!”听他语气,就好似吩咐自己去杀光嗡鸣的苍蝇一般。 阿紫闻言小脸惨白,她方才暗算了狮鼻人与三师兄,还能算是争夺排位,师傅知晓也不会多加怪罪,但若她此时下杀手,将满院的师弟全部杀害,就算以师傅对她的宠爱,怕是也难逃一死! 只是面对花无缺冷然的眼神,她哪里有反抗的勇气,强笑一下,才抬起小足,动作缓慢的移步过去。 随着一声声哀嚎,阿紫仿佛瞧见被师傅抓回去,又被扔进万毒坑的样子,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悲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怜悯死在自己手下的师弟呢。 想归想,在花无缺的逼迫下,她还是很快将满院同门一一杀掉,待哀嚎声消失,她才来到奄奄一息的三师兄面前。 狮鼻人本就受了花无缺一招,虽未伤他,但内力却消耗不小,是以此时不必胖子坚持,在阿紫杀到一半时,便一命呜呼。 此时只有胖子三师兄哀求的看着阿紫,憨厚的胖脸堆在一起,虚弱讨好道,“小,小师妹……不……不不,大师姐,求,求求你,救救小弟。” 向来需要自己仰视,甚至有时还要言语讨好的三师兄,此时却卑微的像条狗趴在自己面前,阿紫姑娘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得意。 这股得意压过了对师傅的恐惧,她小脸上重新现出笑容,笑嘻嘻的瞧着三师兄,俯身俏皮道,“三师兄说的什么话,你一直觊觎着小妹,若不是碍着师傅,怕早就摸进小妹的房间了吧~” 那胖子闻言脸色更青,忙哀声道,“大师姐,大师姐不要误会,小弟狗一样的人物,哪敢,哪敢对大师姐怀有,怀有妄想呢!!” 只是他话音才落,就感到手面传来一阵剧痛,原来阿紫姑娘听完后,却是小脸一变,绣鞋踩在他的手上,恶狠狠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小妹我长得不堪入目,无法入你老人家的眼了?!” 那胖子听了连忙摇头,惨呼道,“不敢不敢,大,大师姐国色天香,哪里,哪里是小人敢,敢去想的。” 阿紫闻言俏脸满是得意,正要再言,却感到一道指风袭来,她有些惶恐的向后躲去,待站稳身形,才见到三师兄扬起一半的手悄然垂落。 随着他咽气,他手指内的绿色粉末随之渗出,跌落在他身上,登时发出兹兹声响,阿紫瞧见这般场景,小脸顿时煞白一片,她哪里看不出,方才若无那道指风,怕是三师兄手中的剧毒已经抛洒在自己身上。 有些后怕的小姑娘意识到这点,连忙转身向后瞧去,却见到那红袍少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句淡淡的语声,“好了,本座的气出了,你可以走了!” 正文 第五一八章 阿紫姑娘的妙用 瞧着他的背影,阿紫浑身一颤,暗道这家伙过河拆桥,方才令自己对师门中人下了死手,此时又要自己离去,若是此间事被师傅知道,自己哪里还能留下性命?! 只是不待她反对,花无缺便已回了屋中,她环视一周,瞧见一地的同门尸首,对着风四娘可怜兮兮道,“姐姐,小妹,小妹……“ 见她模样,风四娘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女妖怪自己也不过是受花无缺庇佑,哪有什么发言权,再说,方才这小丫头出手狠辣,让她也为之咋舌,此时也不愿与她扯上关系。 阿紫瞅见她的表情,知道这女人指望不上,小脸登时拉下,又往屋内瞧看一眼,有心再求一下,只是犹豫一下,怕那红袍少年发怒,只得咬着银牙,向门外急掠而去。 她走的甚是果断,让风四娘有些惊讶,正想说些什么,就感到身侧风声响起,已经习惯的女妖怪也不回头,低声问道,“你又有什么打算?” 花无缺淡然道,“这丫头没什么,倒是她身份本座颇有兴趣,此处死了这么多人,怕是再住不了了,索性就此离开吧。” 风四娘对他的决定自然不会有异议,女妖怪只盼他早点将自己带出山西,到时候恢复自由,岂不比现在要快意。 正寻思间,就感到腰间一紧,下一刻就被他揽着向外急掠,女妖怪先是差点惊呼出声,待反应过来,才有些不满的向他瞥看。 当然,这点不满也仅仅是瞪他一眼,她可没胆量敢去找红袍总管的麻烦,就这么被他揽着,两人不紧不慢的坠在阿紫身后。 这丫头也是伶俐,知道此番已闯下大祸,是以出来后便迅速向城外奔去,一路也不做停留,专捡偏僻小道行路。 不过她虽然聪明,但奈何年纪太小,待天色渐暗,瞧见一处小镇后,犹豫一下,便径自找了家客栈走进去。 见她身影没入客栈,风四娘才低声向身后的花无缺问道,“咱们现在如何是好?” 一路上被这红袍总管揽在怀中,女妖怪开始无比羞涩,随着时间流逝,此时倒是有些习惯了。 花无缺收回目光,摇头一笑,揽着她往另一家饭店走去,吩咐小二上了一桌酒菜后,才悠然的缓声道,“那丫头虽然聪明,但她却不该停留,今夜怕是她的同门就要找来,等下吃完,你就先行休息,本座还得打发一番。” 听他此言,风四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拾起筷子吃了两口,又疑惑道,“你不该是那种急公好义的人啊,那小丫头虽然长的不错,但,但……” 她本要说但也不见的能比过自己,只是这话到嘴边,她才意识到其中暧昧意味太大,连忙将话语打住。 花无缺心思都在阿紫身世所牵连的段正淳身上,哪里顾得上女妖怪的心思,毕竟秦红棉、甘宝宝、康敏与李青萝,都和自己有了关系。 他不能以她们作为算计,但他又不愿放弃大理,是以只能将目光放在阿紫与其娘亲阮星竹身上。 不过此事他也不会向风四娘解释,便摇头一笑,淡然道,“若是你都能看的出来,本座还还谋划什么~” 风四娘闻言秀盼喷火,心中恼怒无比,她自问并不蠢笨,偏偏在这红袍总管眼中,自己就好似个没脑子的女人一般,这哪里能让她受的了。 只是她也知道跟他没法争辩,只得化悲愤为食欲,不再理会他,埋头对付起桌上的酒菜来。 夜色降临,客栈旁忽然响起几声尖锐的哨响,花无缺早就在房中等候,闻声便从榻上踱下。 与此同时,外边西南角上又响起几下哨声,跟着东南角上也有哨声相应,哨声尖锐凄厉,显然是同一势力间的传信。 知道这是星宿派门人追来,他悄然穿窗而出,正好听到阿紫所在客栈奔出两人,一人一面跑一面对同伴说着,“大师哥到了,多半已拿住小师妹。”另一人闻言点头,待走上街道,才疑声道,“拿住了,你说她能不能活命?” 两人说话间,远处笛声不断,此起彼应,渐渐移向西南方,花无缺在二人身后十余丈处跟着,待翻过两个山头,只见前面山谷中生着一堆火焰。 火焰炽高,色作纯碧,鬼气森森,和寻常火焰大异,那二人直向火焰处奔去,到火焰之前拜倒在地。 正文 第五一九章 小阿紫的靠山 眼见火堆旁人影攒动,花无缺心知到了地点,便闪身上前,躲在一棵大树之后,他身法精妙,这般从人前闪过,竟无一人发觉。 待靠近了瞧看,只见火焰旁聚集了十多人,一色的麻葛布衫,绿油油的火光照映之下,小阿紫双手被铁铐铐住,雪白的脸被绿火一映,看上去也甚有诡异。 一旁众人并不理会她,而是默不作声的注视火焰,左掌按胸,口中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显然是星宿门下的什么仪式。 过得半晌,只听“呜呜呜”几下柔和的笛声从东北方飘来,众人转过身子,齐向着笛声处躬身行礼,只有心知犯了大错的阿紫小嘴微微翘,并不转身。 花无缺知道这必然是那劳什子大师兄,饶有兴致的向那边瞧去,只见一个白衣人影飘行而来,片刻便走到火焰前,鼓气一吹,那火焰陡地熄灭,随即大亮,蓬的一声腾向半空,升起有丈许,接着才缓缓降低,众人高呼,“大师兄神奇,我等大开眼界!” 掠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高瘦,脸色青中泛黄,面目颇为英俊。 他站稳身形,也不令众人起身,径自走到阿紫面前,冷然道,“小师妹,你面子不小啊,这许多人为你劳师动众,从星宿海千里迢迢赶到中原。” 听他所言,阿紫心中虽然急迫,但也知自己杀了二师兄,三师兄以及一众师弟,加上前番犯的大错,此时绝无生还可能,是以强自作出副无谓模样,扬起小脸傲然道,“连大师哥也出马,师妹的面子自然不小了,不过要是算我的靠山,只怕你们大伙儿的份量还有点儿不够。” 那大师兄闻言冷笑一声,不屑道,“师妹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无父无母,你从哪冒出来个靠山,怎么大师兄我却不知道呢~?!” 阿紫闻言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师妹的事情,大师兄你又何曾会知晓,你要问我靠山,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呢~” 听她强吹大气,那大师兄越发冷笑,上前一步,倾斜着身子怪笑道,“哟,是吗?!我这个人一向不信邪,你倒是说说看,要是真把我吓到,大师兄放你离开如何?!” 阿紫闻言脸色一僵,看在这白衣人眼中更确定了心中猜测,他摇了摇头,才好似关切的温声道,“小师妹,师兄早就告诉过你,只要你乖乖听师兄的话,什么好处能少的了你?但你偏要去偷师傅的神木王鼎,你说,这让大师兄如何帮你呢~” 瞧见他眼中淫邪之色,阿紫心中一凛,忙大声道,“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了你,但他的姓名,不是能随意说出的,我只能告诉你,他是个年纪轻轻,喜着一身红衣,无比俊朗的少年公子!” 此言一出,花无缺差点失笑出声,这小阿紫实在厉害,明明不知道自己名讳,但此时的模样,就好似对自己多么恭敬一般。 那大师兄被她话语震住,见她神色郑重,才停下脚步,皱眉思索道,“红衣?年轻人?小师妹,你怕不是被什么登徒子骗了贞洁吧?!” 说着他眼中凶光一闪,大手探向少女初成的山峦,恨声道,“小师妹,师兄多次向你讨要你都不给,若你真的给了别人,那可不要怪师兄对你不客气了!” 见他大手袭来,阿紫心中急到了极点,顾不得太多,忙扯着嗓子吼道,“随便你,反正我的靠山已经让我杀了二师兄与三师兄,还把跟着他们的师弟宰个干净,今天你敢对我不敬,大不了日后陪着我一起死好了!” 此言一出,那大师兄大手顿时停住,面色大变道,“你把你二师弟和三师弟都杀了!?”说着他猛然回过身,果然发现少了许多门人。 他思索片刻,闪身到一个矮子身前,将他从地上提起,冷然道,“出尘子,你不是跟老三同行的吗?!怎么不见他的人?!” 那矮子好似对他十分惧怕,忙结巴道,“回,回大师兄,昨日,昨日三师兄听说二师兄,二师兄得了小师妹的踪迹,便,便跑去,跑去相助了。” 那大师兄闻言心中了然,什么跑去相助,分明是怕老二独吞功劳,追上去抢攻罢了!清楚之后,他才对阿紫所言有些相信,回身冷然道,“小师妹,你长本事了!?竟然敢勾结外人谋害自己同门?!” 说话间他重新向阿紫走去,一面走,一面冷冷道,“你说你新近找了个靠山,却不敢说他名讳,我却偏偏要你说,倘若真是鼎鼎大名英雄人物,我摘星子留意在心便是!”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红袍总管的威名 见他越发逼近,阿紫心中急到了极点,她哪里知道花大公子名讳,甚至自己还得罪过那红袍少年,那人又怎会替她出头。 不过此时情势危急,她心知自己这大师兄不是易于之辈,是以心思转动一阵,忙强色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不过你自己要想清楚,近日这西北武林,到底哪一位大人物驾临了!” 她此言不尽不实,想要混淆视听,谁知却歪打正着,摘星子听了心中大疑,脚步顿在原地,皱眉苦思近日发生的大事。 他思寻片刻,忽的双目一缩,面色大变的就要喝问,就见身侧那矮子凑上前来,畏畏缩缩的低声道,“大,大师兄,小弟,小弟想起一人,跟,跟小师妹所描述的,颇,颇为相似。” 此时摘星子也同样想到,只是碍于面子,便装作不明一般转身向他瞧去,这矮子忙恭敬道,“大师兄,小弟,小弟一路而来,听到,听到最多的,便是,便是那日月教的红袍总管,与乔峰在沈家,沈家庄大闹一场的事,小师妹,小师妹口中之人,怕,怕不就是,就是那魔头了!” 沈家庄英雄宴会发起时,可是弄的声势颇大,谁知落场却那般黯然,甚至连大门都被那红袍总管堵了,这件事自然被江湖好事者传扬开,摘星子前来之时也有所听闻。 只是那魔头杨莲亭,如今可是比他师尊星宿老仙更要出名的魔道巨头,是以摘星子才未曾将阿紫与他联系在一起,毕竟在他看来,眼前这巧言辞色的小师妹,除了相貌出挑些,如何都不会与那魔头扯上关系。 他们的对话虽轻,但在场众人都身负内力,而且摘星子为显威视,并未刻意压低语声,是以众人听到阿紫好似攀附上了那红袍魔头,登时纷纷变色。 阿紫见到他们误会,心中喜不自胜,但面上却一副淡然模样,直到摘星子瞧看过来,才不屑道,“这是你们自己猜的,不是我泄露的,到时候总管大人问责,师妹我可不会承认!” 听她此言,摘星子心中思绪急转,他虽然自视甚高,但能在星宿派这等险诡之地爬到大师兄的位置,自然不是笨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在魔道出头,还是在中原那名门正派扎堆的鼎盛武林中肆无忌惮,那名叫杨莲亭的日月总管,绝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 只是虽然他对红袍总管忌惮到了极点,但还是不愿在众师弟面前露怯,而且此时那魔头又不在此地,他何须畏惧其威名?! “小师妹,你那靠山确实厉害,但你偷了师傅的神木王鼎,此时师傅已然启程,他老人家功力通神,法力无边,你那靠山到底会不会为了你,与他老人家交恶呢?!” 摘星子思绪片刻,便盯着阿紫温言说道,瞧见阿紫面色突变,他才呵呵一笑,继续道,“如今你杀了二师弟,三师弟以及一众同门,师命如山,就算要了你的性命,到时那红袍魔头前来问责,也有师傅出手了结,我又何必担忧呢~” 听他片刻间就将其中厉害理的清楚,阿紫俏脸煞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星宿老怪在她心中积威太深,而且她所谓的靠山也不过是随口胡诌,此时摘星子搬出他来,自然让小丫头失了方寸。 见她模样,摘星子冷笑一声,顾忌花无缺的威势,不再理会与她,转身对着那矮子与其身侧几人漠然道,“四、五、七、八师弟,这次监敌失机,又令二师弟与三师弟被人害了性命,你们该当何罪?” 他乃多疑之人,虽说想出应对花无缺的方法,但还是不敢对阿紫太过得罪,怕那红袍总管找自己的晦气,但他心中却咽不下这口气,只得将怒气发在这些师弟身上。 那四人闻言面色惨白,却连反驳都不敢,连忙躬身道,“恭领大师兄责罚。” 见他们恭敬模样,摘星子心中满意,点头道,“咱们来到中原,要办的事甚多,要是依罪施罚,不免减弱了人手,嗯,我瞧这样吧……”话毕,左手一扬,衣袖中飞出四点蓝印火花,发出嗤嗤声响。 随着他的动作,那四人身上顿时燃起火焰,这火光片刻便熄,但四人脸上痛苦神色却越来越强烈,原来这火中含有剧毒之物,火焰灼体时便顺着伤口侵蚀进去,是以火焰灭后,毒素钻入体内,反而令人更加痛楚。 待四人稍缓一些,他才将目光扫过,盯在其中那矮子身上,沉吟道,“八师弟,他们罪责已毕,但你与三师弟同行,却任凭他独自前去,这可是犯了本门门规,你自己说,该领何责罚?!” 正文 第五二一章 我又没说不把宝鼎给你! 听他语含杀意,出尘子脸色大变,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求道,“大,大师兄,三师兄……他……他执意要去……实在与小弟无关啊!!你……你饶了小弟一命,以后……以后小弟给你做牛做马,绝不敢有半句怨言。”说着连连磕头。 摘星子闻言叹了口气,好似可惜道,“八师弟,你我同门一场,若是我力之所及,原也想饶了你。只不过……唉,要是这次饶了你,以后还有谁肯遵守师父的戒令?你出手吧!本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只要你能打败执法尊者,什么罪孽便都免去了,你站起来,这就出手吧!” 出尘子却怎敢和他放对?只是不住磕头,咚咚有声,但他怎能料到,无论他如何求饶,都免不去此次灾祸,全因他臂力厉害,所铸钢杖又长又粗,十分沉重,虽排行第八,却早引起摘星子的嫉妒,这次便借故剪除了他。 别派门人往往练到一定造诣便停滞不进,星宿派门人却半天也不敢偷赖,永远勤练不休,做大师兄的自然提心吊胆,怕师弟向自己挑战,而做师弟的,也在担心大师兄找到自己头上来,但只要功夫练得强了,大师兄没有必胜把握,就不会轻易启衅。 他叩首半晌,瞧见摘星子不为所动,心知再无半点回旋余地,登时狠下心来,怒吼一声,从地下拾起两块石头向摘星子掷去,叫道,“大师兄,得罪~了!” 说话间又拾起两块石头掷出,身子已跃向东侧,呼呼两响,又掷出两块石头,肉球般的身子远远纵开。 他自知武功与摘星子差得太远,只盼这六块石头能挡他一挡,便可脱身逃走,其后摘星子衣袖挥动,在最先到的石头上一带,石块倒反而出,向出尘子后心砸去。 出尘子身形才掠开,就感到身后劲风袭来,侧目瞧去,见到那摘星子同样以石块打来,登时面色大变,连忙闪身躲避。 几下之后,他却发现自己躲来躲去,竟又重新回到火堆之旁,侧眼瞧见摘星子冷笑不语,想起他毒辣手段,才苦笑一声,取出匕首就往心口扎去。 只是摘星子本就为了杀他立威,哪里能让他轻易自尽,是以他衣袖轻挥,一朵蓝色火花扑向他手腕,嗤嗤作响,烧炙向出尘子腕上穴道。 受到火焰灼烧,出尘子吃了一疼,匕首落地,他再无侥幸之心,忙大叫道,“大师哥慈悲!大师哥慈悲!” 摘星子恍若未闻一般,衣袖一挥,一股轻风扑出,射向出尘子身上,着体便燃,衣服和头发首先着火。 只见他在地下滚来滚去,厉声惨叫,一时却又不死,焦臭四溢,情状可怖,星宿派众人直吓得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众人沉默许久,才有机灵之人出言叫道,“出尘子死有余辜,大师哥帮他炼体化骨,对他真是仁至义尽。” 星宿派尽是这般见风转舵之人,听到这喊声,连忙纷纷附和,无耻的言语夹在出尘子的惨叫中,把阿紫瞧的小脸煞白一片。 摘星子听到门人恭维,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地上的出尘子,转身走向阿紫,柔声道,“小师妹,你偷盗师尊的宝鼎,还伙同他人害了师兄弟的性命,你说,大师兄又该如何责罚你!?” 畏于红袍魔头的威名,摘星子不曾搜过阿紫的身,自然不知神木王鼎此时就在小丫头的怀中,阿紫意识到这点,眼珠一转,忙强作镇定道,“我知道犯了师父的规矩,罪无可赦,只是大师兄,宝鼎如今已经被我献给主上,你若杀了我,就绝无取回宝鼎的可能,到时候你同样无法向师傅回命,下场也不会比小妹好上多少!” 听她此言,摘星子心中一凛,他再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那日月总管的对手,但他也深知自己师傅不是那种讲理之人,自己等人受命出来,若取不回宝鼎,师傅也不介意,将自己一干人全部杀了! 他沉吟一阵,皱眉道,“小师妹,你攀上他人,此事大师兄无法评论,只是神木王鼎乃是本门的三宝之一,如何能落入外人之手?你走便走,师傅怕也不会这般大动干戈,你非要盗走宝鼎,害的我们全部受你牵连,既然宝鼎无法取回,那大师兄临死前,也须让你知道好看!” 说着他眼中凶光闪过,大手径自向着阿紫衣衫抓去,见他动作,阿紫顾不得再装模作样,连忙大喊道,“且慢,我又没说不把宝鼎给你!” 正文 第五二二章 本座的宠物,也是你们能染指的?! 见她终于松口,摘星子心中一缓,沉吟道,“哦?你不是说王鼎已经被你献给他人了吗?你拿什么还来!?” 他语气虽然带着不信,但探去大手已停在阿紫身前,小丫头见状深出口气,才急忙道,“那人脾气不好,想必大师兄你也听说过,他动不动便撕人手脚,灭人满门!” 摘星子顾忌的便是这点,此时听阿紫说来,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哦?死到临头,你还在恐吓与我!?” 听他此言,阿紫连忙摇了摇头,正色道,“小妹生死都在大师兄手中,哪里敢恐吓大师兄,小妹只是想让大师兄知道,小妹要去取回王鼎,所冒的风险实在不小!” 她一番胡言将摘星子唬住,这白衣大师兄沉吟一阵,才勉强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阿紫闻言眼中喜色闪过,连忙道,“小妹哪里敢有要求,只盼大师兄放小妹回去,若是被他发现,到时千万不要见死不救,让小妹死在他手中便是!” 这番算计,是她急智下能想出最好的办法,只是摘星子听完,冷笑一声,瞥着她疑声道,“按说你此言倒也有理,不过,小师妹啊,这么一来,做大师哥的脸皮,可就给你剥得干干净净了,从此之后,我再也不能做星宿派的大师兄了。” “我一放了你,你就远走高飞,到时你回到那魔头身边,让他有了提防,咱们还怎么夺回?这宝鼎嘛,咱们是志在必得,只要不泄漏风声,那总管不知其神妙,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中,咱们便有可乘之机!” 听他洋洋洒洒说完,阿紫笑容顿时僵住,她料到了摘星子会惧怕那少年,但没想到,这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师兄,竟然会惧怕到了不敢让对方知道的地步! 正当她暗骂自己多嘴之际,就听摘星子冷笑道,“小师妹,该说的,想必你都说完了,既如此,师兄便教教你为人的道理!” 说着他双眼盯向少女初成的山峦,大手径自向她裙角捉去,阿紫瞧见心中大骇,只是碍于双手都被铁铐铐住,挣扎半晌也无法闪躲开来。 正当她惶恐之际,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冷言,“好大的胆子,本座的宠物,也是你能染指的?!” 这本让阿紫无比畏惧的语声,此时在她听来却好似天籁,小丫头也顾不得计较他话中宠物是什么意思,连忙高声叫道,“救命,主上救命!!” 摘星子在听到花无缺冷言之际,眼中淫邪之色便消散一空,这人倒也了得,瞬间便定下心思,自腰间一抹,一把磷火便向着阿紫飞去。 方才他便以此招将那出尘子烧的尸骨无存,此时用出,便是要让来人心存顾忌,自己好有时间决定退走还是迎战。 毕竟来人自称本座,联系到阿紫方才所言,他不难猜到,那红袍总管怕是已亲自到了此地!! 但他应对虽然精妙,这点手段却哪里会放在花无缺眼中,他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阿紫身前,对于袭来磷火,只是随意的挥过袖袍,那沾物便燃烧的磷火竟迎风自灭,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见到这般场景,摘星子再无半点犹豫,身形一闪便向远处急掠,对于这星宿派大师兄,花公子留他还有用,是以也不追赶,只是瞥过仍留在场中的星宿派门人时,皱起眉头,淡然道,“杀了他们。”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骇然,想要逃窜,但哪里还来的及,只感到无边威压笼罩而来,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跪伏在地上。 阿紫知道他方才所言是对着自己,待这红袍总管随手将缠在架上的铁链拗断,才抬起双手,瞧着面前仍旧铐在一起的小手委屈道,“我,我这样,这样怎么杀人啊?!” 原来花无缺自经过小公子与沈大小姐一番引诱后,却是勾起前世几丝阴暗心思,虽无原本那般暴虐,但看着阿紫这等俏丽的小美人,还是不免生出些蹂躏的想法。 当初命小公子扮做猫咪,便是因为那女人心思歹毒,不是温情手段所能收复的,恰好此时面前的少女与她性情相差不大,正好凑做一对,聊以解闷。 阿紫姑娘哪里知道,自己躲过了摘星子的觊觎,却陷入另一个更加邪恶的魔头手中,她举着小手可怜兮兮的瞧看过去,却见花无缺冷然道,“杀不了,你便自戮吧!” 她知道这家伙不会跟自己开玩笑,闻言打个冷战,哪里还敢废话,只好就这么铐在一起,向着昔日同门走去。 正文 第五二三章 铐住少女来游街 花无缺对阿紫的吩咐并未压低声音,自然被那边的星宿门人听到,此时他们见到阿紫缓步走来,纷纷面色大变哀求饶命。 只是阿紫本就心狠手辣,此时又被花大公子逼迫,哪里会留情,不过她双手被铐,用了好一阵才将同门杀完。 前一次受花无缺所制,杀了狮鼻人等人时,阿紫满心想要逃脱红袍总管的钳制,是以未曾留心,此时大难刚解,听着面前不断传来的哀嚎,以她的心性也不免有些悸动。 不过很快她便收整心思,侧目瞧着花无缺仍旧负手站在远处,连忙小跑过去,秀丽的脸上满是天真可爱的笑容,仰着小脑袋低声道,“我……我杀完了……你……你该放了我吧?” 前一次她杀人后,花无缺并未留她,反而赶她离开,是以此时她也当这红袍总管会同样施为,谁知话音才落,就听对方淡漠道,“哦?方才你自己说,你是本座的奴仆,你不在本座身边侍候,要让本座放你去哪?!” 听他此言,阿紫脸上笑容顿时僵住,过了半晌,她才强笑道,“公子……公子恕罪,方才……方才是小女子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还请……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 她一向性子倔强,就连方才被摘星子捉住生死,也还在拼命想办法逃脱,但此时面对这诡异的红袍总管,她却不敢有半点侥幸。 花无缺听她可怜兮兮的说着,心中一笑,面上却冷道,“本座向来爱惜名声,对于败坏本座名声之人,从来都是让他恨不得生,方才听你的意思,是在宣扬本座强抢少女咯?!” “你现在不就是在强抢少女吗?!” 阿紫心中腹诽不已,但知自己与他差距天堑一般,忙堆起笑脸,摇头道,“不敢不敢,总管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怎敢污蔑总管名声!” 见她模样,花无缺冷眼瞧来,挑眉轻声道,“本座不管那些,方才本座亲口承认你是本座宠物,你若不想死,便不要生出别的心思了!” 听到“宠物”二字,阿紫顿时僵住,她虽然才十五岁,但长在星宿海那等地方,如何不知道男女之事,也就是她聪明机灵,不然早就因容貌俏美被人吃下肚去,此时闻言,自然想到对方的意思。 她有些畏惧的后退两步,终于无法再镇定,毕竟这红袍总管,名声可比星宿老怪都要大上一些,她犹豫半晌,才轻颤道,“总管……总管说笑……说笑了,阿紫……阿紫这样的小……小丫头,怎么……怎么有……有资格跟随总管……” 只是不待她退远,就瞧见对方修长的大手轻轻抬起,铐在自己手上铁铐末端的铁链登时飞过,被他一把拽在手中。 接着阿紫便感到一阵大力传来,有些踉跄的跌过几步,不待站稳身形,就见这家伙转过身,拉着铁链往前走去。 她双手尽被铁铐锁住,此时被他一拉,便真的好似宠物一般,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后,待阿紫跌跌撞撞一阵,好不容易适应了前进的节奏,连忙高声道,“总管,总管,您这样的身份,何必跟我这小丫头一般见识啊!” 花无缺闻言也不回头,就这么走着,悠然道,“你当这是小事?若人人都像你一样,借本座之名行事,本座的脸面都要被败完!!” 明知他是在强词夺理,但阿紫却不敢反驳,顺着他的话语接口道,“算,算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但她说完却不见花无缺回答,小丫头心中气恼无比,有心用口中所藏毒针射他,但思考一阵,还是打消了念头。 一对美目在自己腰间盘旋,心中恨恨道,“只要神木王鼎还在我手中便好,等神功练成,我也要拿个铁链,把这家伙牵着走!” 她想的虽好,对于此时遭际却无半点帮助,只得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待翻过两个山头,小丫头只觉得自己的小脚都要废了。 花无缺有意打散她的反抗心,便对身后的哀语不做理会,待两人走到街上,道旁行人见这俊朗公子牵着个铁铐锁住的俏丽姑娘,顿时纷纷瞧看过来。 面对这些目光,阿紫只觉得小脸臊的不行,毕竟往日里,她心气不顺就会杀人出气,此时面对这些人的指点,她却只能别过小脸,闪躲着他们的目光。 她却不知,此举也是花无缺有意为之,花公子既然生出收她当宠物的心思,自然要用些手段,敲打这个叛逆的小丫头。 正文 第五二四章 是想给本座侍寝吗?! 风四娘早已习惯了花公子的神出鬼没,是以昨夜听他吩咐后便不再思索,美美的睡了一觉,此时才刚刚梳洗完毕,听到院门响动,便探出头来瞧看。 见花无缺手中拉着铁链,链锁另一端铐着俏丽的小阿紫后,女妖怪顿时失笑出声,讶然道,“怎么又把她捉回来了?” 说着她便从房内踱出,阿紫见到她还有些欣喜,以为她会替自己开脱一二,却不想这女人问过一句便不再瞧看,而是留下一句她去拿些饭菜,便走出院门。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小阿紫顿时蔫了下来,大大的眼睛满是懊恼,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跟着花无缺走入房间。 眼见这红袍总管端坐在椅上,她眼珠急转,却想不出半点脱身之法,正苦恼间,就见他随手一扬,链在铁铐上的铁链瞬间绷起,拉住自己往他身侧扑去。 她好悬才稳住身形,未曾摔倒在地上,正有些恼怒,就见他大手向自己探来,阿紫只当这家伙要对自己下手,登时惊骇的就要后退,只是双手都被铁铐锁住,此时链锁绷紧,哪里能有动作的余地。 就在她万分焦急间,却见这红袍魔头大手探来,一把拽住自己腰侧衣囊,她往日怕存着银钱的衣囊丢失,便以一条紫色丝带缠在腰间,此时被他一拽,登时拉扯下来。 随着花无缺的动作,不仅从她腰间取下衣囊,还将那紫色丝带另一头从她裙下拽出,随着一声轻响,一件物事落下地来,竟是一座色泽深黄的小木鼎。 见到他随手将小鼎拾起,阿紫小脸煞白一片,连忙颤声道,“这……这是我娘亲……娘亲留下的遗物,请……请总管还给我!” 听她现今还在耍心思,花无缺冷哼一声,随手将小鼎扔在桌上,淡漠道,“本座怎么没听过,那星宿老怪是个女子,而且还能生下个这么大的女儿!?” 这木鼎雕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玉,木理之中隐隐泛出红丝,显然是阿紫从星宿派中偷出的神木王鼎,她为了这玩意都拼上了性命,此时见被花无缺看破,索性豁出去,恨声道,“不错,这便是他们要的神木王鼎,不过你这么厉害的高手,何必还要贪图我这小鼎!?” 花无缺目光幽幽扫去,瞬间把阿紫才升起的怒气压了回去,待这丫头重新垂下小脸,他才冷然道,“星宿老怪尚不被本座放在眼里,他创出的破烂功法,也配本座惦记?!” 这神木王鼎是用来修炼化功大法的,那玩意不过是残破版的北冥神功,他正版在手,哪里会将这东西瞧在眼中。 阿紫闻言也想明个中道理,是以脸色瞬间变幻,堆起笑容讨好道,“总管神功盖世,法力通天,小女子见识浅薄,一时间冲撞了总管,还请总管恕罪~” 这般见风使舵的功夫,比那一众星宿派弟子也不差半点,花无缺瞧在眼中有些不喜,皱眉道,“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习惯,你最好全部改掉,本座很不喜欢!” 阿紫闻言心中一凛,听出这家伙无心放过自己,此时又无脱身之法,只得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听的明白。 花无缺也知她心有异念,只是图谋大理段氏,这丫头是必要的棋子,此时不好逼迫太过,便摆手道,“罢了,你去洗漱一番,待用过饭菜,便去歇息吧。” 阿紫闻言小脸一皱,有些委屈的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此时她白嫩的小手仍被铁铐锁住,花无缺瞧的心中一笑,手上用力,只见那铁链抖起,待起伏之势近到铁铐时,那铁铐咔嚓一声,自中断裂开来。 重得自由的阿紫并未现出欣喜,而是对花无缺这番手段有些骇然,摘星子铐住他的铁铐,乃是星宿派锁拿犯了门规弟子的,坚固异常,此时这魔头只是随手一动就将其震碎,这手段实在让她大开眼界。 知道她心中所想,花无缺不动声色,见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好似不耐的皱眉道,“还不走?!是想给本座侍寝吗!?” 阿紫闻言打个激灵,小脑袋连连摇动,这毒辣的丫头连话都不敢回,身子一转便向外面跑去。 她跑出房门,听到后方花无缺并未追出,才有些缓神停下脚步,正庆幸间,就听院门处传来风四娘的语声,“这次你走不走了?不走的话,我去叫店家给你开个房间?” 阿紫转身瞧去,就见她端着酒菜缓步而来,她心有怨气,十分想拒绝,但想到花无缺所言,怕自己放肆会被他叫去侍寝,便连忙点点,乖巧道,“那就麻烦姐姐了~” 正文 第五二五章 人形奇遇无崖子 将这满是心眼的丫头安顿下来,风四娘摇了摇头,端着饭菜走向花无缺的房间,说实话,她对这阿紫并无恶感,毕竟她也是从小浪迹江湖,深知江湖险恶。 不说以往,就算现在她小有名声,还仍旧因着俊俏的相貌,引来许多不知死活的武者窥视,死在她手下的不在少数。 只不过阿紫对于普通人也同样滥杀,这点令她有些不喜,将饭菜放在桌上后,才犹豫道,“你真的,就这样把她留在身边?” 花无缺正摆弄那精致的神木王鼎,眼神满是玩味,摇头笑道,“那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一时被本座震住,但只要她找到机会,一定还会逃跑。” 听他此言,风四娘柳眉皱起,弄不清他的心思,不过一路走来,女妖怪也习惯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绪,也不多问,只是缓声道,“方才我听店里食客议论,说是丐帮被乔大哥报复,死了不少人,连执法长老白世镜都死在他手下,姓徐的长老也受了伤,此时正满天下寻乔峰报仇呢~” 她语中满是不解,她知道的乔峰并不是会向昔日同伴下杀手之人,不过她不明白,花大公子却心中了然,此事必是那萧远山所为,这坑儿子的爹恨不得全天下都混乱起来,好让他浑水摸鱼,报杀妻之仇! 对于白世镜躺枪身死,花大公子只是有些好笑,沉吟一阵,淡然道,“只要不知踪迹的洪七公不出现,丐帮中没人能伤到乔峰,那萧十一郎,自然也不会有事~” 听他此言,风四娘俏脸一滞,半晌才恼道,“他有没有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不过是怕你不知道形势罢了!” 瞧她气呼呼的模样,花无缺反倒失笑出声,盯着她的美目,玩味道,“没关系便没关系,你这么急着解释作甚?” 风四娘闻言更恼,破天荒的白他一眼,将斟到一半的酒杯扔在桌上,旋着裙角就往门外走,待她出门,花无缺才摇头一笑,拾起面前酒壶,自语道,“看样子差不多了。” 对于这女妖怪,花公子虽然瞧她不顺,但她与一般女子不同,越接触,便让人越不想任她同原来一般,傻傻的等着萧十一郎,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未出手,这女人就动摇了。 用罢饭菜,花无缺盘膝在榻上运功一阵,而风四娘好似真的被他惹毛,直到天色暗下也不见她出现。 知道她现在正在纠结,花无缺也不去招惹她,收功之后,便踱出院门,才步入客栈大厅,就听到远处桌椅急动,那边的语声也同时消散。 知道遇到了识得自己身份之人,花无缺侧目瞧去,见到薛慕华与一个年岁颇大的老者对坐在那边,此时这薛神医一脸警惕,瞧着自己与对面老者细声说着什么。 好似听薛慕华说了花无缺的身份,老者眉头紧皱,侧目瞧过一眼,才将身后背负的包裹取下,横于膝间。 瞧见他们的动作,花无缺心中暗笑,瞧出来这两人暗自提防自己动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反而饶有兴致的踱步过去,想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见他向这边走来,薛慕华面色肃然,探手入怀摸出一把银针,而那老者也将包裹打开,显出一架古朴的琴来。 对于两人的反应,花无缺好似瞧不见一般,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轻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说对不对,薛神医?” 薛慕华性子孤僻高傲,被人奉承惯了,向来不假辞色,此时面对这手段毒辣的魔头却是不敢放肆,警惕道,“薛某心知不是阁下对手,但前日沈家庄一事与我大师兄无关,还请总管不要迁怒与他!” 那老者闻言须发皆张,怒声道,“五师弟说的什么话?你我同门,做师兄的怎能弃你而去?!魔头,你要报复,直管冲我康广陵来便是!” 见两人一副同仇敌忾,生死与共的模样,花无缺失笑出声,在两人愤怒的神色下摇头淡漠道,“你们两个不用争了,本座若有心杀你们,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神木王鼎,随手扔了过去,待薛慕华戒备的接下后,他又悠然道,“这玩意是本座随手得来,听说出自什么星宿派,薛神医你医术高明,可瞧出这玩意的用处?” 逍遥派无崖子那充电宝能凭空制造一个大高手,而眼前这两人是苏星河的弟子,虽被逐出师门,但却忠诚无比,此时扔出丁春秋的神木王鼎,便是以他们为子,谋算无崖子那老变态。 正文 第五二六章 慌乱的小阿紫 听到“神木王鼎”之名,薛慕华面色大变,劈手将这精致的小鼎拾起抬在面前,仔细瞧看一阵,忙向着康广陵瞧去。 见大师兄也同样神色肃然,瞥见他递来目光,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两人确定之后,薛慕华回身对花无缺皱眉道,“敢问总管,此物从何得来?” 他们同门几个,当年与其说是沉迷杂艺,荒废武学被逐出师门,不如说是苏星河怕丁春秋前来寻仇,几个弟子武功低微,受到牵连,才将其赶走。 这些年来,薛慕华等人也查明当年缘由,是以对苏星河不但没有怨恨,还甚是感激,此时见到师门大敌之物,自然都有些激动。 毕竟今次两人同行,便是因为听说自己一向低调的师傅,竟在擂鼓山广撒请柬,邀请江湖上年轻俊杰堪破珍珑棋局。 他们寻思着,师傅既然反常的高调起来,若他们前去求情,有可能会重回师门,所以才聚在一起,准备去往擂鼓山。 此时见到这神木王鼎,两人均以为丁春秋知道了师傅的举动,要从星宿海赶赴中原寻师傅的麻烦。 见到两人面色,花无缺心中了然,面上却故作不满道,“本座还未追究你二人冒犯之罪,只是问问此物来历,怎么反倒要回答你们的问题?!” 事关师门安危,薛慕华强压下对这魔头的不满,深出口气拱手道,“总管息怒,实在是此物与本门关联不小,方才一时情急,才冒犯了总管。” 说着他见到花无缺面色不渝,暗道这魔头应该未与丁春秋联手,心中缓和下来,镇定的朗声道,“总管的疑惑,薛某可以解答一二,此乃星宿海的老魔丁春秋之物,好似是用来修习他那害人功夫化功大法的,不知总管从何而得?“ 见他入局,花无缺淡然点头,沉吟道,“原来如此,此物是本座自一个小丫头手里得到的,那丫头手段毒辣,甚合本座心意,就是有些不太听话。” 薛慕华听他说别人手段毒辣,严肃的面色登时一滞,暗道你这魔头才最毒辣,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人。 心中虽然甚觉荒唐,但面对这红袍总管,他却不敢显露半分,装作听不到一般疑声道,“不应该啊,听说此物是那老怪的心头宝,怎会在旁人手中?!” 康广陵闻言冷笑一声,沉声道,“无论事实如何,既然这神木王鼎出现在此,怕是那老怪不日也要赶来,事态紧急,咱们还是快些启程!” 薛慕华闻言点了点头,犹豫一下,才将神木王鼎推到花无缺面前,拱手道,“杨总管,我师兄弟二人另有要事,前次多有冒犯,还请总管待薛某回去传完口信,再来向总管请罪。” 他整日以医术换取他人武功,前番又在沈家庄参与英雄宴,都是为了积蓄力量来对付师门大敌,但这并非说明他就是正派中人,此时他深知自己将这日月总管得罪的不轻,怕他出手阻拦,才放下身段,只盼他能高抬贵手。 面对薛慕华的请求,花无缺抬起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半晌才轻笑道,“薛神医交游广阔,应当知道,本座的行事手段。” 听他此言,薛慕华心中暗道不好,正犹豫叫师兄先走,就见他又悠然道,“不过本座近日得了个宠物,心情不错,便放你一次。” 说着他摆了摆手,一副驱赶模样,薛慕华见状心中大喜,顾不得计较太多,拉起一旁的康广陵就往门外走去。 待他们走远,花无缺耸了耸肩,拾起桌上的神木王鼎往自己的小院而去,一面走一面寻思,那无崖子一身功力,应该诓给谁才最合适。 按理说虽无血缘关系,王语嫣也是无崖子的的外孙女,她又精通百家武学,好似一本活的武学宝典,但她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花无缺也不喜她隐在表面下的傲慢,便将她从人选中刨去。 思来想去也未想到什么合适人选,正有些纠结,就听前方传来铁索坠地之声,皱眉的抬头望去,却见才梳洗完毕的小阿紫,正一脸惊慌的俯身拾取地上的铁铐。 见她模样,花无缺顿时了然,怕是这丫头梳洗后,有心将那束缚自己的铐锁扔掉,但没想到正好碰上自己,惊慌之下一时手滑,才将东西跌在地上。 小阿紫此时正满心懊悔,方才她沐浴完后,瞧见桌上的铁索便心中不快,又想到自己拼死得到的神木王鼎也被那混蛋拿去,这才想将锁铐扔掉,免得他见到再作弄自己。 正文 第五二七章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见到这小魔头的窘迫样子,花无缺心中一乐就要出言调笑,但话未出口,便猛然转身瞧去。 只见西北角天上亮光一闪,跟着一条红色火焰散开,现出一朵大而艳的牡丹,随即变成了绿色,犹如满天花雨,纷纷堕下。 现在虽还是白天,这烟火却瑰丽变幻,很是显眼,好看之极,小阿紫瞧见也忘记畏惧,仰着小脸兴趣盎然的瞧着天空。 “怎么回事?这时既非元宵,亦不是中秋,怎会有人放烟花?” 屋内的风四娘听到响声也踱出门来,小手遮在眼前,正仰面说话间,又有一个橙黄色的烟花升空,如千百个流星般相互撞击。 这次烟花却显出个琴状,花无缺瞧了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方才见过的琴颠康广陵,这烟火方位,不正是他与薛慕华离开时的方向吗?! 正思绪间,又有两个烟花冲天而起,再隔一会,又出现了两个烟花,前后共放了六个烟花,每个烟花的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的似一枝大笔,有的四四方方像一只棋盘,有的又好似一柄斧头。 暗在心中默数一遍,花无缺显出笑容,瞧着风四娘踱到身侧,才淡然道,“有场好戏可瞧,你要不要去?” 风四娘还有些气恼前番这家伙的话语,正要拒绝,一旁的阿紫已经抢先叫道,“好呀,好呀,有好戏看,为什么不去?” 听到这丫头的喊声,风四娘到了嘴边的拒绝,不知为何便换做了,“去瞧瞧也好。”话才出口她便满是懊恼,弄不明白这丫头应和,自己为何要换了态度。 只是已经应下,她也不好再做变换,好在花大公子也未调笑她,女妖怪便与阿紫一同跟在他的身后,往那烟火聚集之地而去。 好在烟火燃放地距小镇并不太远,三人翻过一座山头,便听前方传来细细的语声,“薛慕华,你们几个废物聚在一起,就觉得能与老仙作对了?!” 这声音细若游丝,似乎只能隐约听闻,又像小虫般,死命的往耳内钻去,冰冷略带着麻痒,让人心生寒意,鸡皮疙瘩直起。 走在风四娘身侧的阿紫本还饶有兴致的四下打量,待听到这语声,俏脸顿时煞白一片,扯住风四娘的衣袖低声道,“姐姐,姐姐咱们不看了吧,这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好瞧的!” 只是此时风四娘已经应和下来,哪里肯向花无缺再言返回,再说,女妖怪还恼这丫头坏了自己矜持,闻言只是斜瞥她一眼,皱眉道,“来是你说的,现在来了,反又要回去,你真当前面那家伙性子好吗?” 此言一出,阿紫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侧还有个比星宿老怪还要诡异的红袍总管,想到这里她才放松一些,但星宿老怪对她积威太甚,就算知道面前这魔头不怕对方,但还是紧紧捉着风四娘的衣袖,说什么都不愿松开。 三人穿过密林,就见远处站着一众人影,这些人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 其中一人抱着一只大鼓,高声喊道,“星宿老仙法驾中原,你们还不快跪迎?!”一面咚咚咚的擂起鼓来,瞧着甚是滑稽。 但此时最为跳脱的阿紫,却是连笑都不敢笑出,一双美目紧张的瞧着人群中手摇鹅毛扇的老者,这老者面色红润、童颜鹤发,瞧着如神仙人物风姿一般。 这些人围着个茅屋,屋子已经被拆了一半,远远瞧去,满地都是断琴,碎木,花无缺一见,便了然这是那琴颠康广陵的住处。 而那老者正俯身对着一个地窖,笑容满面道,“苏星河的徒子徒孙,快快出来投降,或许还能保的性命,再迟片刻,可别怪老仙我不顾同门义气了。” 阿紫瞧着他的模样,顿时将身子躲在风四娘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往那边瞧看,她此时后悔到了极点,暗骂自己为何要那么好奇,跑来撞上这星宿老怪。 不过她却不知,自己所处之地都已被花无缺内力罩住,只要她不主动跳出去,以丁春秋的手段,怎么也不会察觉到这边动静! 这星宿老仙喊了两声,地窖却全无动静,他面色一沉,将手中鹅毛羽扇向前一挥,几名星宿派弟子从一旁提着个麻袋而来,对着那地窖口便倾倒下去。 只见无数的蛇虫毒蝎自麻袋而出,源源不断的被投入地窖,风四娘瞧着浑身汗毛倒竖,她再豪放,也是个女子,见到这些东西,还是会心生惧怕。 正文 第五二八章 你那会种花的师妹长相端是貌美 这些剧毒之物才被倒入地窖,窖中便飞出几枚黑色物事,倾倒毒物的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砰砰砰几声巨响,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一片弥漫的白烟。 待这些星宿派门人被炸飞后,地窖中才掠出几道身影,而先前与花无缺照过面的薛慕华与康广陵,正在其中。 几人才一出来,那琴颠康广陵便对着丁春秋怒道,“丁老贼,你还没死吗?可还记得我?” 面对他的怒吼,丁春秋丝毫不做理会,而是目光阴冷的在几人身上盘旋。 瞧见薛慕华后,他才眼前一亮,将手中羽扇挥了几挥,温声说道,“慕华贤侄,要找你可真不容易,今日我可饶你不死,只是你须拜我为师,改投我星宿门下。” 说着他见到见几人面色尽皆愤然,也不发作,而是回身一挥羽扇,星宿派门人瞧见,人群顿时分开,从后方抬来一个大胖和尚。 这和尚乃是少林寺出身的慧净,极善捕捉冰蚕,此次身受重伤,被丁春秋得了,便满心想要他替自己上昆仑山颠捕捉冰蚕。 是以他才会往中原而来,却不是如薛慕华等人所设想的,听到了苏星河在擂鼓山广邀天下俊杰一事。 薛慕华听他口气,竟是未将诸人放在眼里,似乎各人的生死存亡,全可由他随心处置。 他深知这老怪的厉害,心下害怕,却还是皱眉道,“丁老贼,这世上我只听一个人的话,唯有他老人家叫我救谁,我才救谁!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是要治病人,你非去求他老人家不可!” 他不知其中隐情,不信这星宿老怪会将他人性命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消遣自己,这才反击回去,料想以丁春秋的性子,绝不会去求自己师傅。 丁春秋未想到他此时会牵出苏星河来,沉吟一阵,才冷冷道,“他竟然还未死?!我问你,你只听苏星河的话,是不是?” 并不知自己泄露师傅的行迹,薛慕华闻言面色一正,大喝道,“只有禽兽不如的恶棍,才敢起欺师灭祖之心!”他此言一出,康广陵、范百龄、李傀儡等齐声喝采。 闻言,丁春秋怒不可遏,眼中发出异样光芒,左手袍袖一拂,一点碧油油的磷火如流星般射向他旁边一人身上。 那人一腿已断,一手撑着木棍行动不便,要闪避却已来不及,嗤的一声响,全身衣服着火,他急忙就地一滚,可越滚火越旺。 一招出手,丁春秋并未停下,袍袖中接连飞出火星,分向康广陵等五人射去,只饶过了薛慕华一人。 众人中只有康广陵功力高些,见状双掌齐推,震开火星,但余下冯阿三、范百龄二人却已身上着火,霎时间,李傀儡等三人被烧得哇哇乱叫。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将仅有的一名女子护在身后,那女子脸色苍白,急从地下抓起泥沙,往众人身上洒去。 见到星宿老怪发威,他的众弟子颂声大起: “师父略施小枝,便烧得你们如烤猪一般,还不快快跪下投降!” “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教你们中原猪狗们看看我星宿派的手段。” “师父他老人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上下古今的英雄好汉,无不望风披靡!” 这般无耻言论,直把风四娘听的失笑不已,女妖怪侧目瞥向小阿紫,玩味道,“喂,好像你就是出身星宿派的,以往的时候,你也这般模样?!” 听她此言,小阿紫俏脸一红,往日为了自保,她比这些人还要卖力,不过幼时还好,随着她年岁渐长,女儿家的象征逐步发育,这般吹捧也有些乏力,这才冒险将神木王鼎偷出,想要拼一拼运道。 说话间,那边空地上只余下薛慕华一人未受伤,那花信少妇也被丁春秋拂袖击倒在地,薛慕华冲击数次,星宿诸弟子都含笑相避,并不还击。 见同门师兄一一倒地,只有自己安然无恙,他长叹一声,说道,“丁老贼,那个胖和尚外伤易愈,内伤难治,已活不了几天了,你想逼我治病救人,那是一百个休想!” 丁春秋闻言微微一笑,走到薛慕华身前三步处立定,左掌搁在他肩头,微笑问道,“薛贤侄,我暂且不杀你,只问你几句话,‘你医不医那胖和尚’,第一句你回答不医,我便杀了你大师兄康广陵,第二句不医,我再杀你二师兄范百龄,第六句杀你八师弟李傀儡,你那会种花的师妹长得端是貌美,到第七句问你,你若仍是回答不医,你猜她会如何?” 正文 第五二九章 本座的名讳,也是你配问的?! 听到星宿老怪以同门性命要挟,薛慕华脸色灰白,颤声道,“就算你到最后才杀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八人一起死!” 说着他回过身去,一把粉末就向着那美妇当头罩下,场内众人谁也未曾想到他竟如此决绝,待丁春秋回过神来,那美妇已面色铁青的歪倒下去。 见到这蝼蚁般的家伙竟在自己眼下耍了花招,丁春秋心中大怒,面上却微笑道,“好,你们都是视死如归的好汉,老仙我也不为难你们,待杀了他们后,我便带上你,去杀一个自称为’聪辩先生’的苏星河。” 原本还脸色肃然薛慕华闻言一愣,接着大叫道,“丁老贼,你胆敢去碰我师父一根毫毛!?!?” 苏星河在他师兄弟心中可是最为要紧的,此时丁春秋所言,却正戳中了他的软肋。 见他模样,丁春秋羽扇轻摇,摇头笑道,“我为什么不敢?老仙我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便忘了,我虽答应过苏星河,只须他从此不开口说话,我便不杀他。可是你惹恼了我,徒儿的帐自然要算在师父头上,我去杀他,天下谁管得了我?” 薛慕华闻言心中乱做一团,他明白这老贼逼迫自己医治慧净,用意定然十分阴毒,自己如出手施治,便是肋纣为虐,但如自己坚持不医慧净,七个师兄弟的性命固然不保,连师父也必死在他的手下。 是以他沉吟半晌,咬牙道,“好,我屈服于你,只是我医好这胖和尚后,你不得再向我师父以及我诸位同门下手!” 丁春秋本就等的不耐,但为了要拿慧净去替自己捕捉冰蚕,他还得靠眼前的薛慕华,此时见他屈服,登时大喜道,“行,行!我答应饶他们的狗命便是。” 他话音才落,一旁的康广陵便挣扎起身,咬牙道,“别上他的当,这狗贼自己刚才说过,他的话作不得数。” 薛慕华闻言才恍然想起,眼前这星宿老怪,可是欺师灭祖的恶徒,他的承诺,又如何能够相信。 只是不待他回神,不耐的丁春秋便皱眉道,“薛贤侄,我问你第一句‘你医不医那胖和尚?’” 说着右脚虚伸,脚尖对准康广陵的太阳穴,显然,只须薛慕华口中吐出“不医”两字,他便右脚踢出,立时杀了康广陵。 谁都知道这星宿老怪手段狠辣,此时不会是在作样威胁,是以均心中怦怦乱跳,就在此时,一旁忽然传来轻笑,“不医!” 众人心神都被丁春秋的动作震住,忽然听一旁他人语声,愣神之后,纷纷瞧看过去,待见到一旁林中踱出的身影,薛慕华面色大喜,高声道,“总管救命!!” 说来好笑,这薛神医一向对花无缺的手段有些微词,但此时碰上丁春秋,再见他时却好似遇到救星一般,往日种种,全然记不起来。 丁春秋也被花无缺的突然出现惊到,他修为精深,但方才若不是花无缺主动出声,他连半点声响也未察觉。 是以他收回动作,全力戒备着这红袍少年,只是他向来颇好颜面,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所以手拂长须,一副漫不经意的模样疑声道,“你是何人?” 他本还有些忌惮花无缺出场时的诡异,但待瞧清他面容后却是心中冷笑,暗道这般年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威胁? “本座的名讳,也是你配问的?!” 正当丁春秋暗思如何了结这少年,就听他冷笑一声,语气淡漠说道。星宿老怪久居极西星宿海中,远离中原,不晓得红袍总管威名,此时见他这般狂妄,当即仰面长笑一声,右手羽扇一挥,一点碧油油的磷火倏然射出。 见到他的动作,一众星宿派门人顿时吵嚷起来,纷纷叫喊道: “大胆,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此等跳梁小丑,也敢在老仙面前放肆。” “口出狂言!师尊神功便叫你知道厉害!!”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小子不跪地求饶,竟然还敢对老仙不敬?!” 面对这些小丑的叫喊,花无缺脸色一沉,袖袍无风自动,待那磷火袭到面前,才冷然道,“聒噪!” 话音一落,他便大袖一挥,那磷火在空中突地一转向,划了一道弧线,跌落在星宿派众人之间。 听到身后弟子的哀嚎,丁春秋眉头紧皱,回身一扇拂向那中了磷火的弟子,那人浑身上下冒起了股股黑烟,凄厉的惨叫陡然高昂,很快就一动不动。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竟然能与我家主上过招 这星宿老怪果然手段凶残,方才他未料到花无缺的本事,轻敌之下导致弟子受难,但他却因弟子哀嚎出声,觉得自己丢了面子,便结果了弟子性命。 不过星宿派门人好似都习惯了他的作为,一阵沉寂后,便轰然响起阵阵吹捧之声,一时间人声嘈杂不止。 听到身后吹捧,丁春秋脸色才稍好看一些,他眯着眼睛,拂着白须,侧目瞧向那边的红袍少年,半晌才笑道,“无知小辈,倒有点手段,难怪敢口出狂言,不过你在别人面前或许还能讨些好处,今日碰到老仙,却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他便猛然反手一探,抓住身侧一名弟子,在这弟子惶恐的叫喊中,向着花无缺掷了过去。 薛慕华瞧见他的动作,当即面色大变,扯着嗓子向花无缺吼道,“小心,这是腐尸毒,决不能硬接!” 丁春秋此时使的“腐尸毒”乃是极为阴毒的武功,抓住一个活人向敌人掷出,其实一抓之际,已先将该人抓死,手爪中所含的剧毒渗入血液,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敌人倘若出掌将那人掠开,必会沾到尸毒。 就算以兵刃拨开,尸毒亦会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类武功击打,亦难免受到毒气的侵袭。 见到他的动作,一旁正在大拍马屁的星宿派弟子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聒噪声顿息,却又不敢退后,生怕犯了师父的忌讳,到时连死都死不成,只能冷汗如雨的僵立当场,一动都不敢动。 瞧着飞来人影,花无缺面色不变,大袖猛然向下一挥,真气激荡下,面前忽的窜起丈高尘土,其间夹杂着泥石落叶,他竟是依仗深厚的功力,凭空生出一道隔断的土墙。 那飞来之人还未到达他的面前,便被土墙中激荡的石块击打不停,半空中猛然炸开一团血雾,残骸断肢被气劲阻拦,全然向着星宿派门人砸去。 一时间那边惨呼声不绝于耳,全因这些残肢上,仍旧覆有丁春秋所施剧毒,此时被花无缺送回,自然让他们死伤惨重。 听着身后哀嚎,丁春秋面色阴沉,他终于认识到,眼前这红袍少年,绝不是什么已于之辈,方才那一手凝气成墙,其中对内力的控制,那可比他都要娴熟! 密林中的阿紫原本瞧见丁春秋在场,怕这老怪寻自己麻烦,吓得躲在风四娘身后瑟瑟发抖。 但当看见花无缺大发神威,而那老怪显然落入下风时,小魔头顿时眼前一亮,点漆般大眼睛扫过那一群畏畏缩缩的师兄们,大感得意的扬起了小下巴。 她胆子并不小,此时又感花无缺庇护,登时抬起小皮靴踱了出去,不过为防丁春秋向自己下手,她还是一路小跑到花无缺身边,才在他背后探出脑袋,对丁春秋娇笑道,“师父,多日未见,你老人家仍威风凛凛,竟然能与我家主上过招,当真厉害至极,徒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春秋方才在花无缺手里吃瘪,本就懊恼不已,此时听到阿紫嘲讽,更是怒火上头,转身抓取数次,连续丢来五六名弟子,到后来,他瞧见林中才跑出的风四娘,想到这也是那少年同伴,便眼珠一转,又抓一名向她丢去。 方才见过中这腐尸毒后星宿派弟子的惨状,风四娘面对砸来人影,登时小脸一白,脚下加快向花无缺跑去。 丁春秋早将她当做突破点,瞧见她的动作,立时将手中羽扇挥动,一股劲风喷吐而去,直扑风四娘身前。 他此招甚是阴毒,若是女妖怪不管不顾前行,必定会被他劲气击中,逃不脱腐尸毒的砸落,而若她停下脚步,却无法抵挡那腐尸毒。 见自己进退两难,风四娘心中深悔,自己方才为何要从林中出来,只是此时哪里还容她思绪,女妖怪犹豫片刻,便银牙一咬向前急扑。 这却是她对花无缺的无比信任,觉得自己离他越近,便会越发安全! 见她动作,花无缺暗自点了点头,袖袍一挥,双手齐扬,转瞬间破空之声大起,好似长串鞭炮连爆,十数道指风瞬间向着空中砸下的人影掠去。 正文 第五三一章 怎么,他苏星河瞧不起本座吗!? 随着花无缺指风袭去,半空数人霎时被劲气连续洞穿,像是筛子一般,随即陡然涨大,好似鼓胀的水袋破了洞,将乌黑的血沫四方散射。 在这血沫四散之前,红袍总管已双掌掌风奔腾涌出,宛如劲雨疾风,反向倒卷,漫天血雾顿时向着丁春秋而去。 虽是自己使的毒功,丁春秋也不敢硬接,周遭地势算不得开阔,大片毒血袭来,他根本无处可躲,只好身形陡闪,一脚踩在身侧一株大树上,数步踩踏,疾行向上,衣袖白胡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他虽然逃脱性命,但余下弟子却全遭了殃,随着血雾卷过,那一片星宿派弟子尽皆抱头惨叫,全身迅速变黑,散发出大股焦臭味,接连摔倒在地上,扭动着翻滚不休。 瞧见同门惨状,剩余的星宿派弟子再不敢鼓噪,纷纷四散逃开,生怕又被丁春秋拿去与花无缺比斗。 树上的星宿老怪见状恼怒到了极点,但还未等他发作,就见那红袍少年纵身掠来,身形诡异无比,不过眨眼就扑到他身前。 横行多年,从未被人逼到这般境地的丁春秋,见状猛一咬牙,十指接连弹动,随着他的动作,无数暗器夹杂在五颜六色的烟雾中,向着花无缺罩去。 他这手段虽然精妙,但还比不上当初在天外天魏无牙所使的机关手段,是以早有心得的花无缺冷笑一声,身形在半空中飘然一折,下一刻大手张开,劲气如风般急速卷去。 经此劲风激荡,丁春秋所发出的暗器毒雾全然倒卷而回,星宿老怪哪里有他这般修为,当即脚下用力,狠狠道,“老仙我瞧你年纪轻轻,实在不忍让如此天才夭折,今日就此作罢,他日若在被老仙碰上,老仙便再不会留情!” 话音刚落,他便一扇拍在树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参天大树从中折断,繁茂的树荫将卷回的毒雾暗器挡下,但还是有一些透过,去势不减的笼罩住他,只听一声惨厉痛呼,因放狠话来不及脱走的丁老怪自食恶果,瞬间被自己的暗器与毒物重伤。 这星宿老怪倒也是个人物,虽受此大伤,却全然不顾疼痛,只是狠话不敢再放,借着树荫砸落的尘雾极速逃走,待烟尘散去,哪里还能瞧见他的踪迹。 剩余的星宿弟子瞧见师父重伤遁走,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将手中旗帜、唢呐扔在地上,在一阵呼叫声中往后奔逃,急如丧家之犬。 侧目瞥着他们仓皇身影,花大公子只觉得无比滑稽,正摇头冷笑,就听身后轻快的脚步响起,小阿紫跑到自己身前,美目明亮道,“哇,总管你这么厉害,连星宿老怪都不是你的对手!” 她将小手背在身后,围着花无缺转了两圈,娇声道,“总管,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以你的身份,哪能什么人都要你出手,你教我天下无敌的武功,以后有什么事,弟子为你代劳呀~!” “闭嘴!” 她刚说完,花公子便粗暴的出言喝到,在这小丫头沮丧的神色中,他又淡然道,“你已经是本座的宠物,本座自然会教你功夫。” 原本对宠物身份甚是不满的小阿紫,在见过这红袍总管面对丁春秋的威势后,此时也不过犹豫片刻,便喜笑颜开的应和下来。 在她心中,那星宿老怪原是天下最恐怖的高手,但此时却在面前少年的手下受伤仓皇而逃,她从小生在实力为尊的星宿派,对于神功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毕竟她为了提升实力,小小年纪就敢从丁春秋手下偷盗神木王鼎,至于日后这魔头会不会要自己侍寝,她也顾不得考虑,而且阿紫对于自己的聪明还是很自信的。 见这丫头偷偷窃喜,花无缺摇摇头不再理会,转过身就瞧见那边薛慕华正掏出个瓷瓶,将其中药丸倒出,慌张的给那美妇服下。 待他把脉一阵,才松了口气道,“好了,师妹已无大碍。” 说着他又为师兄弟一一诊断,瞧出他们所中的毒后依症下药,折腾半晌,才将众人救治过来。 诊治完后,他才想起那救了自己一行人的魔头还未离开,连忙起身迎到花无缺面前,躬身道,“多谢总管救命之恩,今日若非总管相救,我们师兄弟怕是……” 不待他说完,花无缺便打断道,“本座出手,是有事要问你们,不必感激。” 说着不顾薛慕华愕然的神色,又道,“听说你们师承那聪辩先生,而近日他在擂鼓山广邀天下年轻俊杰,可有此事?!” 薛慕华听他问及师傅,犹豫片刻才点头道,“确有此事。” 对于他的回答,花无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薛慕华猜测他用意之际,就听面前魔头冷冷道,“既然广邀天下,怎不见本座收到请柬,莫非他苏星河瞧不起本座!?” 正文 第五三二章 主上~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薛慕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红袍魔头救下自己等人,竟是要向自己询问这么一句话,以他的经历,都不免愕然半晌,好久才纠结道,“这……这……” 组织一下话语,他才苦笑道,“总管息怒,我师兄弟早被逐出师门,不知家师如今是何心意,不过料想以总管威名,万不该没有请柬,薛某猜想,怕是总管行踪不定,那请柬送去了黑木崖也说不准。” 这番话弯弯绕绕的说完,薛慕华只觉身心俱疲,他并非能言善辩之人,但此时形式所迫,又不能移祸给自家师傅,只能绞尽脑汁,来应付这魔头的不满。 他若知道,花无缺此问不过是随口编了个理由,藉此找茬,这薛神医怕是会当场发作,跟这魔头拼个死活。 本就是故意寻衅,待他说完,花无缺便冷哼一声,摆手道,“不必解释了,你们此行是要去往擂鼓山吧?本座与你同行,本座倒要当面问问苏星河!” 说着他不待薛慕华回答,便转身走到一旁,这薛神医瞠目结舌半晌,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魔道中人行事果然全凭喜好,叫人实在想不明白,只为这点理由,他竟然要打上门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去寻了四架马车,扶着受伤的师兄弟上了其中两辆,又走到花无缺身前,请他独自乘坐一辆,而那美貌少妇与风四娘,阿紫三个女眷上得另一辆。 对于这等安排,花无缺自然没有异议,一行人乘着马车往南而去,但马车虽然舒适,毕竟不如轻功赶路来得快捷,足足数日,一行人才出得山西。 经过薛慕华医治,一众伤号全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众人便加快行程,日夜不停,这一日近晚时分,日头西坠,众人才赶到河南境内。 眼见就要抵达,风四娘与阿紫终于忍耐不住,跑出来向花无缺要求停缓行程,女儿家最爱清洁,数日未曾沐浴,哪里能接受的了。 而她们同车那美貌少妇,也探出头来向康广陵抗议,听到三个女眷都这般说来,薛慕华才有些为难的瞧向红袍总管。 毕竟此时做决定的,还是这少年魔头,见到他的目光,花无缺还未开口,就感到衣袖被两只小手拉扯,侧目一瞧,风四娘美目哀求的盯着自己,而阿紫虽然不敢放肆,但还是咬着红唇委屈的瞧着自己。 见两人模样,花公子失笑出声,待抵达路边一处客栈时,他才命车队停下,马车还未停稳,阿紫便拉着风四娘从车上跃出,蹦跳着往店内跑去,她们身后,那美少妇还有些矜持,翩然踱下后,也不免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马车自有函谷八友安置,是以花公子下车后,便悠悠然的向客栈走去,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间人声鼎沸,这客栈置于荒野,虽然有些残破,但周围数里只此一家,自然住客不少。 进得店门,就见到两人对立,正争执着什么,他略一瞧看,便有些意外的发现,其中那身着灰色布袍,满脸乖戾之色的清瘦汉子,却是被自己收拾过一次的包不同。 而他身后,还坐着三个汉子,其中一人身形瘦小约莫三十来岁,面颊凹陷,留着两撇鼠尾须,眉毛下垂,容貌丑陋,神情却十分精悍,另两人一个穿件天蓝色长袍,身形魁梧,方面大耳,是个富商模样,另一个是名五十岁左右的儒生,身材极瘦,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而他们旁边,一身藕色长裙的王语嫣正皱眉坐在那里,这王姑娘许久不见,依旧美的好似神仙中人,此时她一头乌发披向背心,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美目清澈明亮,水波流转,瑶鼻挺翘秀气,香腮线条优美,俏脸吹弹可破,惹人怜爱。 不过对于这暗藏傲慢的佳人,花无缺却不太感冒,他的目光更多的放在其身旁一身红衫,娇小玲珑的阿朱身上。 此时这俏丽的丫头正侧身与阿碧说着什么,不过她的提议显然未被阿碧同意,这丫头很快便侧回身子,盯着与包不同争执那人,好似在琢磨着什么。 她瞧看一阵,便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转眼望去,就见到一身红袍,俊朗不凡的花大公子。 只是面对花公子灼灼眼神,她却是小脸一皱,轻哼一声歪过头去,而一旁的阿碧听到声响侧目瞧来,待见到花无缺的目光,才呀的一声,凑在她耳边娇笑着说着什么。 “主上~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阿紫此时满心讨好花无缺,待将客房定下,便弃了风四娘,欢声着向花无缺蹦跳而来。 正文 第五三三章 忠奸之辩 美人满堂 虽对王语嫣不太感冒,但对于阿朱,花大公子还是有些想法的,是以待小阿紫奔到面前,他便一拂这丫头的头顶,淡然道,“知道了,本座用些饭菜,你们先去吧。” 对他这般温言举动,阿紫不由有些意外,她哪知道此时是因为自己姐姐在场,花大公子爱屋及乌才如此作为。只当是自己讨好有了效果,大大的美目登时弯起,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向风四娘跑去。 向着这边瞧看一眼,待见到花无缺点头示意后,风四娘才带着阿紫和那美妇往楼上客房去,此时薛慕华等人逐一进来,瞧见客栈之中有人争执,也是纷纷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向花无缺示意一下,便上了客房。 待他们离开,花无缺吩咐小二上了一桌酒菜,坐在那里一面侧目瞧着阿朱,一面饶有兴致的听着包不同与人争执。 只见那嘴贱的包三先生一脸不屑,乜着眼道,“非也非也,阁下非要将北明灭亡全算在异族身上,实在是滑稽至极,在我看来,只怪他崇祯皇帝不争气,昏庸无道,不辨忠奸,坏了如熊经略,袁督师,孙老相公,卢总督这等忠义名将的性命,余下明军一见清兵到来,便逃之夭夭,这才致使百姓遭殃!” 与他相对那青年听他辱及崇祯皇帝,气的面色铁青,身子颤抖道,“可笑可笑,大明国土沦陷,先帝虽有过错,但你若说那袁崇焕是个忠义名将,却是要人笑掉大牙!!” 说着他斜瞥过包不同身后几人,瞧看间眉头紧皱,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包不同闻言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袁督师在时,边境虽有战事,但却未有大患,待他死后,辽东局势瞬转而下,这点你能否认么?!” 那青年闻言大袖一拂,怒声道,“堪笑蛮夫也识兵,混珠鱼目妄充钰!先生好生糊涂,如袁贼这等误国之臣,也敢称做忠义名将?!若不是他擅杀毛文龙,导致鞑子再无后顾之忧,大明哪会到那般田地!” 不待包不同回答,他径自上前一步,目光灼灼道,“你们怕是那所谓金蛇王袁承志的部下吧,我知他金蛇营近年来声势不小,但若如此,就想要我沐王府替他背书,却是妄想!” 此言一出,花无缺才恍然过来,原来这青年竟是沐王府中人,思绪间,他不免朝青年身后望去,只见好些汉子坐在他身后,其中两名俏丽少女最是显眼,其中一名还向自己望来,待对上目光,这容貌甚美的少女登时转过头去。 她动作惊到了身侧那个眉淡睫长,嘴小鼻挺的可爱少女,这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见她此状转身向她问询,却被这姑娘搪塞了过去。 瞧看间,包不同已然大声笑道,“非也非也,我们虽然与那金蛇营有些接触,但绝不是那袁承志的手下,你这话给包三爷说,却是说错了人!” 那青年闻言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依旧皱眉道,“既然同那袁承志有所关联,我沐剑声便耻与你再言,最后劝你一句,那袁蛮子当初妄言五年平辽惑君,是为不智,阵前卖粮资敌,是为不忠,矫诏擅杀重将,是为不义,纵敌越境虐民,是为不仁,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之徒,替其翻案的,怕也是同道之人!” 话音才落,包不同身后那瘦小的汉子便接口道,“是非曲直,谁又能说得清?来来来,风四爷瞧你也是习武之人,咱们过上两招,不比吵架来的痛快!?” 这风波恶性子便是喜斗,此言其实并无恶意,只是方才包不同态度恶劣,加之主动挑衅,是以此时沐王府众人听他此言,只当他们恼羞成怒,说不过便想动手了。 那沐剑声还未说话,身后一名老者便站起身来,沉声道,“我家公子何等身份,岂是你能挑战的,来,老夫与你过上几招!” 见到有人应战,风波恶大喜过望,也不答话,纵身而起,手中单刀扑起时,便已拔在手中,身形晃下,向着那老者当头劈下。 沐王府众人见他身手都有些惊讶,那老者也不再托大,探手自一旁包裹中取出一节铁鞭,迎着劈来单刀挥打过去。 这“铁背苍龙”柳大洪乃是西川名宿,又是沐剑声的师傅,一身武功着实不错,与那风波恶交起手来,你来我往之间便打翻一地桌椅。 瞧见自己弄出的动静,柳大洪手中动作一停,皱眉道,“那汉子,在这里打可是要坏了人家生意,咱们去外面!” 风波恶也非不讲理之人,闻言点点头,待两人走出店门,那边小二才颤颤巍巍的走来,端着酒菜来到花无缺面前,苦笑道,“还请客官见谅,方才,方才小的实在不敢出来。” 正文 第五三四章 韦小宝见王语嫣 花无缺摆手示意无事,小二才千恩万谢的向后堂退去,此时大厅内仍旧剑拔弩张,他可不敢随意停留,生怕这些江湖人害了自己性命。 瞧见他的模样,花无缺摇头一笑,正拾起面前酒壶,就听到客栈外传来阵阵蹄声,由远及近,待到客栈门口,就听有个少年声音高叫道,“辣块妈妈的,大晚上的,这里竟然还有人打架!” 听这声音,花无缺觉得有些熟悉,正皱眉回想,就听外间交手声顿住,那柳大洪欣喜道,“韦香主?!你怎么到了这里?!” 花无缺这才恍然过来,这不正是那小混蛋韦小宝的声音吗?!当日在清宫之中,他对这滑头没甚好感,是以未放在心中,若不是柳大洪叫出声来,他怕是如何都回想不起。 客栈外风波恶瞧见因来了一伙人马,自己那对手便收招攀谈,他性子急躁,登时不满道,“老头,你打不打了?!” 正与韦小宝见礼的柳大洪闻言同样一怒,转身喝道,“你这汉子急什么?老夫这便让你知道厉害!” 说罢客栈外打斗声重新响起,而听到柳大洪话音的沐剑声等人纷纷起身,向着客栈外迎去,毕竟当日燕京城中,这陈近南的高徒,也发挥了些作用。 只是这番因果,包不同等人却不知晓,见到他们起身,只当他们要围攻风波恶,是以也同样站起,两帮人缘由不同,但却同样向外走出。 瞧着他们动作,花无缺心中好笑,摇了摇头,才将酒杯倒满,暗道这韦小宝既然出京,那小皇帝应是知道自己放出他老爹的风声,提前派他去五台山护卫,自己等珍珑棋局过后,也该将那福临利用起来了。 正想着,就见韦小宝带着青木堂众人踱进店门,他身前沐剑声正拱手见礼,这滑头多日不见长了点个头,一进门时,还装的似模似样,但待他瞥见沐剑声一方的两个美貌少女,那对眼睛便登时愣住,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见到他们又来了帮手,包不同等人有些皱眉,为首一人站在原地,向包不同与另一人示意一眼,两人不着痕迹的向着王语嫣三人的方向轻挪两步。 待护卫好后,包不同才忍耐不住,阴阳怪气道,“哟,沐王府果然厉害,面对一个半大小子都毕恭毕敬的,真叫人佩服~” 他此言却是欺韦小宝年幼,而沐剑声却一副郑重模样,旁人看来不免有失身份。 听他此言,沐剑声还未开口,那韦小宝便转着眼珠瞧看过来,只是顺着他的方向瞥见了王语嫣三个姑娘后,却是心如雷击,瞬间怔在原地。 这小子哪里见过王语嫣这等神仙佳人,一瞧之下,心中便不住嘶吼,“娘的,这是哪里来的仙女?这仙女倘若给了我做老婆,小皇帝跟我换位也不干。韦小宝死皮赖活,上天下地,枪林箭雨,刀山油锅,不管怎样,非娶了这仙女做老婆不可!” 旁人哪知韦小宝的心思,沐剑声见他愣在那里,只当他是被包不同气到,忙上前回护道,“这位是协助花公子杀了鳌拜的小英雄,阁下瞧不起他,可有为汉家做过什么大事?!” 韦小宝被他话音惊醒,心中却不喜反怒,暗道那小白脸有什么了不起,自己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提出来给他做陪衬! 当日花无缺将鳌拜头颅割下提走后,并未来得及向陈近南讲述宫中遭遇,这韦小宝机灵过人,听到师傅询问,便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大吹若不是自己从旁协助,那小白脸哪能逃出宫去。 陈近南虽然心中明了,但杀了鳌拜这般天大的功劳,他如何不肯分润一二,是以便假作不知,将这小子提成青木堂的香主,这样,那鳌拜便是在天地会香主的协助下,才死于花无缺之手! 听他此言,包不同想起当日被那姓花的羞辱之事,他心胸狭窄,哪里顾得上这小子干了什么,当即不屑道,“这小子瞧着獐头鼠目,定是虚伪奸诈之人,内里不知藏了什么诡计,天地会偌大名头,竟是让这种半大小子做了香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着不待沐剑声辩解,他大手一张,身形猛然向着韦小宝闪去,口中直道,“包三爷倒要瞧瞧,你能协助杀了鳌拜,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见他突然动手,沐剑声面色大变,忙挺剑就要回护,只是还未刺出,包不同身侧那汉子便大手一扬,一枚暗器钉的一声打在他剑身之上。 正文 第五三五章 又怎会将自己真的放在心上 受此一击,沐剑声身形晃动,脚步蹬蹬的向后急退,却将那韦小宝现在身前,青木堂众人瞧见包不同大手抓来,哪里肯甘休,其中徐天川动作最快,但扑上去时,也已晚了一步。 慕容家这四大家将,虽不被花无缺放在眼中,但其四人一身功夫,在江湖上也算了得,青木堂与沐王府这些人中,除了那柳大洪,余下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徐天川迟了一步,就导致韦小宝被包不同提在手中,这小子奸猾似鬼,见身陷险境,忙高声叫道,“你们听说小爷跟鳌拜之死有关,便出手加害,莫非你们也是异族走狗,要害我汉家英雄不成?!”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尽皆怒斥出声,而他好巧不巧,又说在了这四大家将心中忌讳之处,那慕容家虽是皇室后裔,但那所谓燕国乃是鲜卑族人,此时鲜卑燕国虽已成昨日黄花,但毕竟不算汉人,是以包不同等人从某个角度来说,也确实是异族下属。 听到这小鬼的话,包不同怒气上头,但瞥见韦小宝脑后金钱鼠尾后,才反笑道,“非也非也,我等世代居于宋土,那北明与清国的恩怨与咱们没甚关系,倒是你们这些人,各个垂着条猪尾巴,也不嫌丢了祖宗颜面!” 那边沐王府与天地会众人闻言尽皆变色,他们所行反清复明,均要在清国境内行事,不便弄的与当地人不同,但此事毕竟只是潜规则,此时被人当众提出,还是令他们不禁汗颜。 与他们不同,韦小宝哪里会管什么大义,他平生最在乎的便是自家性命,见到同伴尽皆沉默,不免暗骂他们愚蠢。 他瞧出抓着自己的汉子颇好颜面,便眼珠一转,高喊道,“辣块妈妈的,就你是宋国人吗?我原是扬州人,却给他捉到燕京去,老子忍辱那个什么重,想尽了办法才将鳌拜那大王八杀了!” 说着他见到包不同皱眉瞧来,又叫道,“咱们扬州人给满鞑子杀得可惨了,一连杀了十天,从朝到晚不停,我爷爷、奶奶、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没一个不给鞑子杀了,满州鬼从东门杀到西门,从南门杀到北门,现在老子好不容易能替汉人报仇,谁想到竟碰见你这异族走狗!” 他方才听到包不同与沐剑声的争执,顿时想起听人所说“扬州十日”大屠杀的惨事,是以提起此事,就是逼着这抓着自己的混蛋别对自己下杀手,他越说越真,连包不同都听得耸然动容,连连点头。 偷眼瞥见包不同的神色,韦小宝心中稍缓,暗道,小玄子啊小玄子,我也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反正当初扬州屠杀,你也没参与不是?这与你无关,也与我无关,你以后知道了,可千万别给我降罪啊! 琢磨完后,他故意显出一副可怜模样,垂下脑袋颓然道,“不但我爷爷、奶奶,连我爹爹也让异族狗给一起杀了。” 那边王语嫣听他说的这般凄惨,心中略有同情,有心想让包三哥放他一马,但又怕表哥这些下属怪自己多事,顿时纠结起来。 一旁的阿朱瞧见她的面色,悄然凑过来推了推她,待她抬起小脸,才低声道,“表小姐,这小子说的虽然都是真的,但却跟他没什么关系,你瞧,他家若真如他说的满门死光,他此时提起,哪里还会偷偷瞧看包三哥的脸色!” 那边阿碧也瞧出端倪,摇了摇王语嫣的手臂,叮嘱道,“王姑娘,你心地善良,不知道江湖险恶,武林中哪有那么多好人,你以后可不能轻信别人~” 阿朱听她这话,抬起小脸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阿碧见了浅浅一笑,白她一眼打趣道,“好啦,知道你那花公子是好人,我方才又没将他算进去~” 被她这么一调笑,阿朱顿时霞飞双颊,小脸一歪,嗔怪道,“你少胡说,什么叫我家的,当初他不是都给你们解释了嘛,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她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怅然,又想起那白衣公子家中,有端庄大方的林诗音大小姐,有冷艳的木姑娘,就连他的小丫鬟,那叫双儿的小姑娘,相貌都是甚美,自己不过是慕容家的下人,他除了当时一时兴起,开自己的玩笑,又怎会将自己放在心上呢?! 这边少女满心惆怅,场中包不同却变了脸色,他听到韦小宝后面的话,登时怪声怪气道,“还真是惨呢,你今年几岁啦?” 韦小宝不明缘由,接口道,“我记不清楚了,大概十三四岁吧,怎么啦?!” 正文 第五三六章 乱乱乱 包不同笑的更为阴阳怪气,将韦小宝提在面前,玩味道,“非也非也,我看你哪里十三四岁,分明是个十五岁以上,不然当日你全家都被杀光,你在襁褓之中,又怎么在鳌拜手中活下来的~” 此时韦小宝也察觉到失言,知道自己撒谎说溜了嘴,随口辩解道,“我怎么知道?那时我又没生出来,那是我妈说的。” 听他此言,包不同只是冷笑,并不回话,而青木堂众人见香主被制,忙上前回护道,“我家香主只说他爹爹给鳌拜杀了,并没说是‘扬州十日’那一役中杀的,那鳌拜做大官,一直做到现在,哪一年不杀人?咱们尹香坟给鳌拜害死,也不过是两年多前的事。” 韦小宝好似抓到救命稻草,登时叫喊道,“不错不错,你若是个好汉,就快些放了我,不然等我师父到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此时他看的分明,自家一众手下跟沐王府的人,都不是这汉子同伴对手,哪里还敢再做寻衅,便将陈近南搬出。 包不同也听那边青木堂众人说起,这姓韦的小鬼是他们总舵主陈近南的弟子,他虽对那陈总舵主有些忌惮,但却不愿就此将他放了,以致失了颜面。 就在此时,只听大道上马蹄声响,十余乘马自东南方疾驰而来,片刻间奔到近处,待马儿嘶鸣停下,就听到一阵翻身下马的脚步声。 外间那风波恶与柳大洪已经打出火气,此时不知掠去了哪里,是以这一众人直奔客栈,待他们掀开帘布,人还未进来,便已经吵嚷道,“掌柜的,快些快些,上酒上菜,他娘的,饿死老子了!” 这些人打头的是个白发老者,他进来后,见到竟有两帮人在此对峙,登时皱眉顿了顿,待他瞅见包不同手中的韦小宝后,却是面色大喜,还未开口,就听身侧手下喜道,“章三爷,那小子不正是教主让咱们捉拿的小太监吗?!” 此言一出,客栈内众人都是一愣,那老者恼怒的瞪他一眼,才回身瞧着包不同沉声道,“阁下请了,你手中那小子得罪了本教,可否将他交予我们,我神龙教必然记下阁下恩情!” 天地会众人见他来者不善,登时纷纷拔出刀剑,还未怒斥,就听包不同摇头道,“非也非也,包三爷可不知道什么神鬼蛇教,这小子现在是我的俘虏,若你讨要我便交给了你,别人还当我包三爷怕了你呢!” 那章姓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双手在腰间摸出一对判官笔,双笔互擦,发出呲呲响声,沉声道“好!不怪教主他老人家近来改变了方略,原来中原武林中,我神龙教的名号竟这般不管用!” 话音才落,他身形忽然晃动,直向包不同掠去,双笔分别点向包不同胸口,咽喉,快捷无比。 见他掠来,包不同长笑一声,将手中的韦小宝向上空一抛,在这小鬼的呼喊声中双手连动,直取老者持笔手腕。 与此同时,老者手下众人纷纷涌进客栈,他们人数众多,甫一进来,就将这有些破败的小店挤得满满当当,方才那出言道破目的的汉子指着包不同方向说了什么,这些人便齐齐向着那边扑去。 见到这么多人攻来,包不同也不敢托大,顾不得被他抛起的韦小宝,从腰间一抹,抽出一把长剑便迎了上前。 韦小宝被他遗忘,吓得扯着嗓子高叫着自半空落下,好在青木堂徐天川一直等待时机,见到此景,连忙扑将过去把他接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那章姓老者的部下却盯上了他们,他们前来的目的本就是这韦小宝,此时便分出一伙,扬着钢刀扑了过来。 这一动手,青木堂众人哪里肯甘休,两伙人瞬间撞在一起,只是他们人数太少,虽单个都比对方武艺要强,但还是架不住这不断涌入的人群。 “青木堂于我沐王府有援手之恩,我等怎能视而不见?!刘一舟带两个人看护女眷,其余的,随我帮忙!” 随着沐剑声的号令,沐王府部众便齐声应和,也加入战局,客栈中瞬间打成一片,可怜的掌柜躲在柜台之后,欲哭无泪的瞧着这边。 包不同虽有些嘴贱,但一身本事却不是这章姓老者所能比的,只是老者同伙太多,每每被他击退,都有人扑过来营救,一时间让他打的极为恼火。 只是交手一阵后,老者瞧出这家伙不是善茬,而且他身后还有两名同伴未曾出手,恐怕也是难缠之人。 他犹豫片刻,便跳到一旁,两支判官笔互相磨擦,与他围攻包不同的手下齐往他身后挤去,迅速排成一个方阵,这些人只几步便各自站定了方位,十余人既不推拥亦无碰撞,足见平日习练有素。 正文 第五三七章 初见战阵威力无穷 包不同见他们动作,略一皱眉,才试探着刺去一剑,只是才一靠近,突然间方阵中四刀齐出,二斩其肩,二砍其足,配合得甚是巧妙,甚至中间二枪,还向自己长剑架来。 受此变故,包不同也有些失措,仓促跃回后,就见那老者右手举起判官笔,高声叫道,“洪教主万年不老,永享仙福,寿与天齐!” 那十余汉子一齐举起兵刃,大呼,“洪教主寿与天齐,寿与天齐!”声震屋瓦,状若颠狂。 听到他们叫喊,花无缺眉头一挑,暗道这狂热模样,可堪比的了自家教主姐姐的排场了,就此一点,自己也得找那洪安通的麻烦。 正寻思间,受阻的包不同已然怪叫道,“你们搞什么明堂,打架就打架,咋呼什么!?” 见他窘迫,护住王语嫣的二人分出一位,疾步走到他身侧,这人穿铁青色儒生衣巾,五十上下年纪,眯着一双眼睛,好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 见包不同来了同伴,那老者高举右手,又呼,“洪教主神通广大,我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敌人望风披靡,逃之夭夭。” 此时在场的神龙教众都随着他的高呼应和起来,徐天川等人听他们每念一句,心中就是一凛,只觉这些人的行为稀奇古怪,从所未有。 “刘,刘大哥,他们,他们在做什么啊?!” 沐王府一方,被刘一舟带人护住的两名少女,瞧见这些人的动作大感好奇,年龄大些的那个咬着红唇,一副震惊神色,小点的那个没什么心思,不顾露怯的转过身,向着刘一舟问道。 “回郡主,属下,属下也不清楚啊!” 刘一舟瞧见小郡主问完自家师妹也侧目瞧来,显然同样很是好奇,顿时苦恼无比,他极想在两个姑娘面前露脸,但却不敢胡言,只得悻悻答道。 小郡主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担忧的瞧向场中,向另一个女子道,“方怡姐姐,哥哥他们不会有事吧!?” “还请郡主放心,属下们绝不会让小王爷受伤的!” 名叫方怡的少女闻言忙正色道,她侧目瞥着花无缺的方向,见这红袍少年面对这等混乱场面,仍旧慢斯条理的吃着酒菜,登时大为好奇。 就在方怡盯着花无缺瞧看不停时,那老者和众人越念越快,此时已是满客栈的教众齐声念诵,“洪教主神通护佑,众弟子勇气百倍,以一当百,以百当万,洪教主神目如电,烛照四方。我弟子杀敌护教,洪教主亲加提拔,升任圣职。我教弟子护教而死,同升天堂!”突然间纵声大呼,疾冲而出。 包不同得了那青衫汉子相助又重新写意起来,那汉子长得儒雅,但出招间掌力却极为刚猛,每出一掌,便有一名神龙教众吐血飞出,余下的教众见他这般难缠,便弃了包不同,全然围了过来。 天地会与沐王府一方的吴立身,徐天川等挺兵相迎,可是这些人在顷刻间竟然武功大进,钢刀砍杀,短枪刺到,都比先前劲力加了数倍,兵刃乱砍乱杀。 不过几合之间,已有数人被砍倒在地,而韦小宝因身穿宝甲,又有青木堂众人拼死维护,是以才未有大碍。 他们这边败相渐显,包不同一方也渐渐有些捉襟见肘,实在是这些神龙教众,每每被他们打的吐血飞出,但下一刻就马上爬起重新扑来,好似全然未受影响一般。 那青衫汉子与包不同虽内力深厚,但也架不住这般消耗,端坐在王语嫣身侧的四将之首,青云庄庄主邓百川皱眉瞧了一阵,才侧身道,“王姑娘,你熟通百家武学,可曾瞧出这些家伙用的什么功夫?!” 王语嫣早就在凝神瞧看,此时听他问询,低声道,“邓大哥,这些人用的乃大明未灭时,辽东皮岛的毛文龙所部的秘法,这法门专刺激人的潜力,辅以军中战阵,当年连满清铁骑都拿他们没办法!” 听她此言,邓百川点了点头,以他的见识,自然深知各国军中都有专门对付武林高手的战阵,襄阳郭靖之所以能守那么多年,除了丐帮污衣派全力相助外,传言其还得了岳飞留下的武穆遗书,操练了其中战阵,这才让部众战力猛增。 正文 第五三八章 你竟然还有心思去看男人 邓百川见到这些家伙竟然会摆战阵,登时便生出退意,对方此来人手不少,谁知道后续还有没有援兵。 若是只有他与三位结义兄弟在此,他倒无所畏惧,毕竟这些人武艺低微,就算形成合围自己等人也有办法退走,但眼下还有王姑娘在侧,阿朱,阿碧虽粗通武功,却哪里能派上用场。 是以他对阿朱,阿碧低声道 “你们两个护好王姑娘,等下看我眼色行事!”阿朱聪慧过人,闻言立时想明他的意思。 这丫头与阿碧对视一眼,纷纷道,“邓大爷放心,我们不会让王姑娘有事的。”阿碧说完后便将身子侧过,依在王语嫣的身旁。 邓百川闻言点了点头,他猛然一掌拍在面前桌上,木桌瞬间向着人群飞去,那青衫汉子听到声音,忙侧目过来,待瞧见他的神色后,才一拉身旁的包不同,从袭来木桌上腾身而退。 “二哥,你拉我干什么?” 包不同打的兴起,被他拉回后,不待站稳身形,便向他抱怨道,话音刚落,就听邓百川沉声道,“休要恋战,这些人精通战阵,若打起来,谁管这三个丫头!?” 被他呵斥,包不同才撇了撇嘴,怏怏不再反驳,邓百川也不再言,双掌接连拍出,将扑来的神龙教主尽皆拍飞,沉声道,“你们带着三个丫头先走,我断后!” 那青衫汉子闻言点了点,一掌拍向旁边的窗户,当先穿窗而出,待他探头示意无事,阿朱阿碧才护着王语嫣翻了出去。 “洪教主神通广大,妖魔鬼怪抱头鼠窜!!” 那老者见状大喊一声,双手各持铁笔便追了过来,只是才扑到面前,邓百川便运力于掌,呼的一掌拍出了去。 老者不料他逃窜之际还敢出掌,刚要斜身闪避,却已来不及,只觉一股猛力推了过来,气息登时窒住,身不由己的向后摔出去,喀喇几声响,胸口已断了几根肋骨。 待他爬起身来,邓百川早已掠身而出,窗边倒了一地的教众,瞧见此景,他在自己胸口疾点几下,怒道,“跑了便跑了,待捉了小太监向教主复命后,再去寻他们也不迟!” 众人摇摇晃晃的起身,听他此言,才想起此来的目的,便纷纷向韦小宝扑去,这小子见状心中大骇,也顾不得许多,抱头就逃窜起来。 “你别过来啊!!” 刘一舟见到师父与小王爷节节败退,本就有些畏惧,此时见到韦小宝跑向这边,身后还追着一众持刀带剑的神龙教众,登时有些失措,忙起身叫道。 只是韦小宝此时顾得逃命,怎会听他阻拦,待奔到刘一舟身前,猛一低头,便从刘一舟胳膊下钻了过去。 这小鬼身形不高,刘一舟此时又紧张到了极点,一时不查被他钻过,顿时恼怒的想要呵斥,但未等开口,就见面前钢刀劈来,他连忙扬起武器向上格挡,哪里还有时间去找韦小宝的麻烦。 这小鬼见到有人替自己挡灾,才靠在一旁房柱上恢复起气力,方才一番奔逃,可是要了他的小命。 才缓和一些,便注意到身侧两个小美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他性子油滑,又从小在妓院长大,自然不似寻常少年那般不懂风情,而且方才一进客栈,他就注意到这两个极为貌美的少女,但随后就被王语嫣的风姿吸引过去,之后一连串的变故发生,倒是让他忘了满店的美人。 想到这里,他忙向王语嫣的方向瞧去,待见到佳人已走才有些怅然的回过头,又瞧见两个美人中,大一些的还在鄙视的瞧着自己,他登时心中一恼,扬起下巴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这般俊俏的男人嘛?!” 方怡原本听他参与斩杀鳌拜,还当他是个少年英雄,只是方才见他狼狈逃窜的模样,满心就只剩鄙视,此时听他还敢自吹自擂,登时嗤笑出声,指着花无缺的方向嘲讽道,“小鬼好不知耻,论起俊俏,你比的过那边的公子吗?!” 听她此言,韦小宝恼怒的转身瞧去,见到花无缺在混乱中自斟自酌的悠然模样,暗骂道,“辣块妈妈的,老子还当姓花的小白脸已经是天下最能作样的人了,谁知道这人更加过分,不过他们是怎么生的,老子怎么就没生的这么俊俏!” 不过心中虽然不满,但他还是不愿承认,眼珠一转,便瞧着方怡怪笑道,“哟,你师兄弟们都在拼命,你竟然还有心思去看男人,哎,世风那个什么下,什么下呀……” 正文 第五三九章 与你那破教为敌,结果很严重吗? 韦小宝这小鬼奸猾至极,瞬间便让方怡下不来台,一双美目圆瞪的瞧着他,只是未持续多久,便被身后袭来的钢刀打断。 这些神龙教众都是为了韦小宝而来,而由于邓百川等人护着王语嫣离开,余下青木堂与沐王府众人又哪里是这些狂热教众的对手,不多时便纷纷被打倒在地,捆在一旁。 解决了他们,神龙教众们纷纷向这般涌来,可怜的刘一舟才抵挡两下,就被人砍在背上,哀嚎着一脚踢翻在地。 方怡见状哪里还有功夫理会韦小宝,忙抽出长剑,护在小郡主身边,奈何敌人太多,两人很快也被一一打倒,方怡伤腿,沐剑屏伤在臂上。 于此同时,韦小宝也被人追上,背心上给戳了一枪,幸好有宝衣护身,这一枪没戳入体内,但来势太沉,立足不定,便俯身跌倒。 过不多时,武艺最高的吴立身和徐天川也先后受伤,被人群一拥而上掀翻在地,那老者接连出指,点了各人身上大穴。 待战局一停,神龙教教众大声齐呼,“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寿与天齐!” 呼喊完毕,突然一齐坐倒,各人额头汗水有如泉涌,呼呼喘气,显得疲累不堪,这一战不到盏茶便分胜败,这些人却如激斗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瞥见他们模样,花无缺心中了然,原来这些家伙用秘法仅能持续一段时间,待效果一完,便都如抽干力气一般,若是这样,虽配上战阵很是了得,但也不算太过逆天。 那老者坐在椅上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抹去了额头汗水,在客栈里走来走去,又过了好一会,他手下众人纷纷站起。 他侧目瞧着掌柜,高声道,“去准备酒菜,打坏的东西老夫赔给你,但若是你动作慢了,小心你的性命!” 那掌柜连呼不敢,忙从柜台后爬出来,逃命似的奔向后厨,老者瞧着也不在意,只是挥手令几名教众跟上去监视,以防这掌柜弄什么花招。 吩咐完后,他才斜眼瞥向客栈中唯一悠然吃酒的花无缺,方才拼斗时,他便留神到这红袍少年,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过路的公子,但见到这少年面对恶斗,竟是面不改色,心中自然警惕起来。 此时大局已定,也不见这人动作,他才沉吟一阵,冷声道,“阁下好悠哉,只是此时本教暂时接管这里,阁下若是无事,还请早些回房歇息,不然误伤了阁下,可就有些不美了。” 他此时才经过大战,而且也知中原武林藏龙卧虎,方才邓百川等人名声不显,便已经如此棘手,伤了十数名教众性命,此时韦小宝到手,他自然不愿再生旁支。 只是花无缺如何是他能指使的,对于他的警告闻而不见,仍旧自斟自酌,就在那老者怒火上涌时,天地会倒在地上的徐天川忽然惊讶道,“杨总管?!” 由于黄雪梅为恶心清廷而与南明通商,是以日月神教在天地会众人眼中,并非什么邪魔外道,而随着日月神教加大互通的力度,天地会背后的九公主在南明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使得天地会渐渐不复原本那般尴尬地位。 而且当日杀龟大会,花无缺手段太过凶残,使得天地会部众都无法忘怀,方才他们进门就遇到沐王府与人争执,后来韦小宝又遇险,却未曾留心店内旁人,此时见到这红袍总管竟也在场,青木堂众人登时面色大喜。 “杨,杨总管?” 噙着泪花的小郡主正依偎在方怡身侧,她胳膊被刀锋划出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小丫头哪里受过这般痛楚,好在她识得大体,知道此时形势危急,不是叫苦的时候,所以正在心中默念不哭时,听到徐天川的喊叫,登时有些疑惑。 她呢喃时,方怡正撕下一块衣物替她包扎伤口,听她声音,也有些疑惑的向着一旁望去,与此同时,徐天川犹豫片刻,又开口叫道,“杨总管,我们是天地会青木堂部众,还请总管出手相助!” 虽说这般求助落了天地会颜面,但此时自己一方全陷入敌手,而且这些人的目的还是为了韦小宝而来,是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听他此言,那章姓老者面色沉下,侧目盯着花无缺沉声道,“杨总管?阁下到底是谁?若阁下再不离开,那老夫就当阁下,一意与我教为敌了!” 听他此言,花无缺终于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的瞧着他,语声温柔道,“与你那破教为敌,结果很严重吗?”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主上,你好威风啊~ 洪安通在神龙教搞的洗脑非同一般,是以此时听到这红袍少年辱及本教,神龙教众尽皆大怒,那章姓老者脸色沉下,双手判官笔一抬,指着花无缺怒道,“阁下这是执意与我神教为难了!?” 此言一出,花大公子却顿时失笑出声,不待这老者再言,捉起面前筷桶便扬手撒了过去,他此招暗覆内力,那些脆弱的筷子顿时好似暗器一般,响起阵阵惨叫,其中又以那特意关照的老者为最。 那些筷子如暴雨般飞出,原本还猖狂至极的神龙教众与持笔老者还拼命抵抗,但不消片刻便被射进肉里,有的甚至直接钻开喉咙,眼见就活不成了。 那老者臂上被两只筷子射个对穿,正惨叫不已,又听身后教众凄惨,强忍疼痛沉声道,“阁下手段高绝,可连姓名都不敢透漏,岂不更加可笑!” 他却是在拖延时间,令剩余教众将绑住的韦小宝等看住,准备随时离开,毕竟方才一场恶斗,他们已经用过秘法,短时间内无法再用,又被花无缺伤了不少人手,面对这般高手,自然生出退走之心。 瞧见他的动作,花无缺只当恍若未见,摇头轻笑道,“本座杨莲亭,忝为日月神教总管,你在本座面前自称神教,本座杀不得你吗?!” 说着他目光徒然冷下,手中酒杯如电般急挥而去,那老者见状忙捂着伤口向后一跃,却不想酒杯在半空四裂开来,一块块碎片径自朝着徐天川等青木堂部众罩下。 见到这碎片撒来,青木堂众人面色大变,只当他失了手,还未开口叫喊,就见这些碎片如长了眼睛一般,将他们全然避开,片片都击在绳索之上。 不过片刻,捆住他们的绳索便节节跌落,青木堂众人震骇之余,忙翻身而起,将身侧看护的神龙教众打翻在地。 论武艺,他们本就比这些教众强,方才不过是吃了战阵与秘法的大亏,此时没了这些阻拦,自然占据了上风。 见到形势急转,一旁又冒出个诡异的红袍总管,那章姓老者猛一咬牙便拖着伤躯向门外窜去,也不顾客栈内躺着的教众,方才得过他知会,剩余的教众连忙将靠近店门处的韦小宝几人强行拉起,拽到门外扔在马上。 此时得了自由的徐天川等人都被断后的神龙教众拦住,而花大公子又稳稳坐在一旁,丝毫没有再出手的打算,这些人大喜这下,便在韦小宝的鬼叫声中,策马疾驰而去。 他们一走,剩余的神龙教众便边打边退,由于人数太多,徐天川等人又要分神去看护仍被捆在地上的沐王府部众,是以拦截不住,只能在砍翻数名敌人后,眼睁睁看着对方逃走。 将沐剑声等人从地上扶起,分出几名去替他们解开绳索后,徐天川才快步来到花无缺桌前,拱手感激道,“若不是总管出手相助,青木堂今日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淡然的摆了摆手,花大公子轻笑道,“无妨,你们不嫌本座邪魔外道,对本座喊打喊杀便好了~” 徐天川弄不清他的心思,只得讪笑几声,这时沐剑声等人也脱了捆缚,他对这日月魔教却不如天地会众人看的开,想要上前道谢,又怕污了名声,是以只得故作不知,疾步走到客栈门前急道,“剑屏她们被那群贼人掳走,贼人又都乘马,眼下不知逃去了哪里,这可如何是好?!” 听他提醒,徐天川才猛然想起那韦香主同样被人劫走,连忙对着花无缺抱拳道,“总管,我家香主被人掳去,在下还要前去追赶,今日之恩,他日相见,徐某再向总管致谢!” 待花无缺微笑点头,他才转过身,与青木堂众人会合,连同那急切的沐小王爷一同追出客栈。 他们才走,那客栈掌柜便战战栗栗的从后堂走出,手上端满了酒菜,瞧见客栈中只剩花无缺一人,哭丧道,“人呢,人呢?!不是说要赔偿我的吗?!” 此时客栈狼藉一片,本就破旧不堪的桌椅,还能保持完整的也就花无缺这边一桌,更别说好些神龙教众的尸体了,这番场景,这老板哪里接受的了。 有些好笑的瞧着这老板晕倒过去,花大公子站起身来,对着楼上冷然道,“好了,戏都看完了,还藏着作甚?!” 话音才落,楼梯处便闪下一抹紫影,阿紫笑容满面的蹦跳下来,身后风四娘与薛慕华神色无奈,同样跟在身后。 这小丫头一下来后,对于满地尸体丝毫都未在意,扑到花无缺面前,抬起小脸喜道,“主上,你好威风啊~” 正文 第五四一章 倔强美人方怡 皱眉瞥着满地尸首,风四娘缓步来到花无缺身侧轻声道,“方才听到响动,我们便出来查看,不过我瞧你未动手,便做主让薛神医静观其变的。” 听她替自己解释,薛慕华感激一笑,他此时还未摸透这红袍总管的心思,但既然碰上了丁春秋,怕那老怪去寻自己师傅麻烦,他可不想此时再招惹上这魔头。 是以待风四娘说完,他便接口道,“杨总管,方才阿紫姑娘向薛某要了追踪的药粉,好似已经扑在那群人的马匹之上,方才薛某见总管未相助,便不敢擅自开口。” 听他说破自己的小动作,阿紫姑娘不满的瞪他一眼,只是对于这相貌俊俏的小丫头,薛神医并不知她手段其实狠辣无比,此时未曾放在心中,只是冲她歉意一笑。 大手按在阿紫的头上,强行将小丫头扭过身来,花大公子才淡然道,“药粉呢?拿出来我瞧瞧。” 听他此言,小阿紫才悻悻的从怀中掏出个药包,递在花无缺的手上。 举在鼻下轻嗅一下,花公子才点了点头,将药包扔回给她,吩咐道,“那伙人用的战阵秘法,本座有些兴趣,这就追去瞧瞧,你带她们俩先去擂鼓山,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座要你好看!” 薛慕华哪里敢多言,连忙不断点头,待他应下,花无缺又摆手止住阿紫的话头,冷然道,“你给我老实一点,等事情办完,本座会传你功夫的!” 听他应下,阿紫心中大喜,哪里还顾得上好奇,小手扯住他的衣角,连声道,“好呢好呢,阿紫最听主上的话了~” 知道这丫头鬼话连篇,花无缺也不多言,侧身瞧见风四娘冲自己点头,放下心来,大袖一摆,便向门外而去。 此时章姓老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红袍魔头盯上,他带人一路疾驰,待瞧见身后那日月总管未曾追来,才放缓速度。 他们一行人方才使用秘法,此时尽皆乏力,待又赶了一阵,瞧见山上一处破庙,便喝令众人往破庙而去。 一进庙宇,便有神龙教众四下打扫,而韦小宝一行却被人驱逐进门,赶在一旁的房柱下,小郡主哪里经历过这般场景,当即吓的泪花盈盈,只是怕引起贼人注意,死命的控制不敢哭出声来。 韦小宝眼珠急转,瞥见她的神色便低声笑道,“小美人,你哭什么嘛,我听说你也是个什么郡主,怎么手下人这般废物~” 听他此言,方怡怒瞪他一眼,向沐剑屏靠拢过去,低声的安慰这小丫头,而一旁的刘一舟却忍耐不住,恨声道,“你这小杂种,若不是被你牵连,我们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韦小宝出身妓院,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最恨别人叫自己杂种,闻言心中大怒,面上却笑道,“你这乌龟王八,这么大的人了,连武功都练不好,要是你能厉害一些,怎么会被人捉住,还害得这两个美人一起遭殃!” 他一还口,刘一舟哪里会甘休,两人顿时吵嚷起来,声响越来越大,却是将那章姓老者引来,怒斥道,“都给我闭嘴!” 被他一吼,两人才想起如今处境,连忙安静下来,那老者踱到他们身前,扫视一阵,俯身道,“你们跟著我念!听好了,我念一句,你们跟一句。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 方怡闻言猛然抬头,怒道,“邪魔歪道,装神弄鬼,你们当真神通广大,方才又怎么会被人打的落荒而逃?!” 她此言说的是花无缺不过随意出手,这些人便慌忙逃走,正说在这老者痛处,是以他扬起判官笔就想在她额头点下,只是此时烛火点起,烛光下她面庞娇美,老者心有不忍,将笔尖对准了她面颊,大声道,“你念不念?你再说一句不念,我便在你脸蛋上连划三笔。” 方怡性子倔强,歪过头去,不愿屈服,但“不念”二字却也不敢出口,老者又道,“到底念不念?” 一旁的刘一舟见到心上人受迫,连忙高声道,“我们是沐王府的人,你若敢对我师妹下手,我师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那老者哈哈一笑,转头瞧向他,目中凶光将刘一舟吓的缩了缩脖子,老者见状更是好笑,摸着下巴在两人身上来回瞧过,玩味笑道,“唔,小妞儿相貌不错,不怪你敢出头。” 说着他转身走向刘一舟,举起判官笔,向刘一舟道,“你念不念?” 见他凶色,刘一舟心中大乱,迟疑道,“我……我……我……” 见他模样,老者怒道,“你说,洪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 刘一舟冷汗岑岑,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洪教主……洪教主……” 正文 第五四二章 原来是有了二心! 听他说的断断续续,老者神色不耐,将判官笔的尖端在他额头一戳,喝道,“快念!” 刘一舟被这笔尖戳的生疼,怕他真的对自己下手,忙急道,“是,是,洪教主,洪教主寿与天齐!” 见他终于就范,老者哈哈大笑,瞧着方怡不屑道,“你看看,你这师兄虽然脓包,但毕竟识时务,乖乖的跟我念下,便少受了皮肉之苦。” 方怡闻言银牙紧咬,猛然转身向刘一舟瞪去,目中满是怒火,刘一舟被她望的神色一僵,将头低下不敢看她。 见到两人生出间隙,老者心中快意无比,有心瞧看两人闹翻,便越过方怡,走到一旁的韦小宝面前。 他俯下身子,咧嘴笑道,“小鬼头,你跟著我念。” 韦小宝闻言眼珠一转,忙笑道,“用不著你念。” 那老者闻言以为他也要抵抗,大怒道,“你说什么?”说着举起了判官笔。 韦小宝早有腹稿,不待他下手,便大声念道,“韦教主神通广大,寿与天齐,永享仙福。韦教主战无不胜,胜无不战,韦教主攻无不克,克无不攻。韦教主提拔你们大家,大家同升天堂……” 他把韦教主这个“韦”字说得含含糊糊,只是鼻孔中这么一哼,那老者却哪知他弄鬼,只道他说的是“洪教主”,听他这么一连串的念了出来,哈哈大笑,赞道,“这小孩儿倒挺乖巧。” 说着他重新来到方怡身前,盯着这小美人笑道,“如何,现在他们两个男人都念了,你又何必强撑?” 话音未落,就听神龙教一人笑道,“章三爷,这妞儿倘若不念,咱们便剥她衣衫。” 此言一出,余下众人齐声叫道,“妙极,妙极!这主意不错!” 方怡听到这人提议,小脸顿时变得煞白,心中对刘一舟与韦小宝更是鄙夷,愤恨到了极点,正要开口让他们杀了自己,就听身侧刘一舟急迫道,“你们干嘛欺侮这姑娘?你们不是要找小桂子吗?!” 听他此言,那老者愣了一下,才想起此来的目的,便从方怡面前转开,来到韦小宝面前阴沉道,“鳌拜死的时候,你可有亲眼目睹?!” 韦小宝闻言一愣,未想到他会问到这里,只是见到老者手中判官笔举起,他才忙道,“在的,鳌拜与我有大大的仇恨,杀他,我怎么可能不在!” 他只以为这神龙教教众也是反清之人,谁料话音才落,那老者判官笔便落在自己额头,冷声道,“好,我再问你,当日杀鳌拜的时候,都有什么人在场!?” 韦小宝被这判官笔逼在额头,感受着冰凉的尖刺,冷汗直冒道,“别乱动啊,我告诉你就是,当时是,是那花无缺,对,没错,花无缺动的手,他厉害的很,鳌拜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此时他却是以为这些人是替鳌拜报仇而来,只是不想又被他猜错,老者待他说完,便马上逼问道,“我问你,还有没有别人,比如一个貌美女子?!” “貌美女子?!” 韦小宝被问的有些纳闷,呆呆回想许久,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声道“你是说那个老妖……” “住嘴!” 不待他说完,章姓老者面色大喜,大喝道,他说着一把将韦小宝提起,凑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急道,“你是说,当日诛杀鳌拜,不止有花无缺在场,还有另一个女人是吗?!” 韦小宝闻言心中急转,想不通这人到底跟那坤宁宫的老妖婆有什么关联,当日鳌拜身死,他被康熙大用,却因忌惮太后的武功,一直不敢将太后疑点向康熙提起,是以此时,那清宫之中仍旧未起波澜。 虽然死命在盘算,但他还是不断点头,瞧在老者眼中,他登时大喜过望,呐呐道,“这就对了,不怪她竟突然敢对教主不敬,令她办事也拖拖拉拉,原来是有了二心!” 此言说的甚低,连韦小宝距离他不过咫尺也未听清他说的什么,正疑惑间,就见这老者重新抬头,恶狠狠道,“小鬼头,鳌拜的家,是不是你抄的?!” 说话间,两名汉子走过来,解开韦小宝背上的包袱,将其中物事一件件放在桌上。 那老者见到珠翠金玉诸种宝物,说道,“这当然是皇宫里的物事,咦……这是什么?” 他拿起一叠厚厚的银票,见每张不是五百两,便是一千两,总共不下数十万两,不由得呆了,愣愣道,“不错,果然不错,你这小鬼若不是抄了鳌拜的家,又从哪里能得到这么多的银钱!带他到那边厢房细细查问。” 听他此言,方怡虽对韦小宝大为不满,但想到此时两人算属一方,便忙急道,“你们……你们别难为他。” 沐剑屏见神龙教众凶神恶煞,心中惧怕至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正文 第五四三章 假言真意太后二心 但老者此时急于立功,哪里有心思理会她们,命一名汉子抓住韦小宝后领,两人捧起桌上诸种物事,另一人持烛台前导,走进破庙后方的破烂厢房。 待几名教众将其随意打扫下,又将烛台与韦小宝身上物件摆在破桌上,那老者便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四名汉子闻言应和出房,随之带上房门。 待他们将房门关和,那老者才喜形于色,不住搓手,在房中走来走去,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桂子公公,今日跟你在这里相会,当真是三生有幸。” 韦小宝见他神色变换,好似一时间没对自己下毒手的意思,心中稍定,便也笑道,“在下跟你老爷子在这里相会,那是六生有幸,九生有幸。” 他想自己反正被他认了出来,还有那王八蛋刘一舟作证,抵赖再也无用,只好随机应变,且看混不混的过去。 听他此言,那老者神色一怔,半晌才回神笑道,“什么六生有幸,九生有幸?桂公公,你大驾这是去五台山清凉寺罢?” 自己行踪甚是隐秘,而去向又从未泄露,但此时被这老者一口道破,让韦小宝实在大吃一惊,暗道,“老王八什么都知道了,那可不容易对付。” 心中虽满是懊恼,面上却笑吟吟的道,“尊驾武功既高,念咒的本事又胜过了茅山道士,你们神龙教名扬天下,果然有些道理,在下闻名已久,今日亲眼目睹,佩服之至。” 他随口把话头岔开,不去理会他的问话,那老者也不在意,继续问道,“神龙教的名头,你从哪里听来的?” 韦小宝闻言心中急转,待他话音落下,便信口开河道,“我是从平西王吴三桂的龟儿子吴应熊那里听来的,那小子被老乌龟派到燕京朝贡,他手下有个好汉,名叫杨溢之,又有许多辽东金顶门的高手,他们商量著要去剿灭神龙教,说道神龙道有位洪教主,神通广大,手下能人极多。他教下有人在镶蓝旗旗主那里办事,得了一部《四十二章经》,那可厉害得很了。” 他精通说谎的诀窍,知道不用句句都是假,九句真话中夹一句假话,骗人就容易得多。 听到“四十二章经”之名,老者心中一凛,却是将他这番鬼话信了几分,便皱眉道,“平西王府跟我们神龙教无怨无仇,干么要来若事生非?说到剿灭二字,当真不知死活了。” 韦小宝见他上钩,忙顺着话头道,“吴应熊他们说,平西王府跟神龙教自然无怨无仇,说到洪教主的本事,本家还是很佩服的。不过神龙教既然得了《四十二章经》,这是至宝奇书,却非夺不可。贵教不是还有个胖胖的女子,叫做柳燕大姐的,到了皇宫中吗?” 那老者被他吹的云里雾里,待听到柳燕之名,才奇道,“咦,你怎么又知道了?” 他此来所奉教令,一是探查宫中那扮太后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二来便是那四十二章经,此时听这小鬼所言,却是与两件事都有关系,自然心中关切,目光灼灼的瞧向他。 见他神色,韦小宝暗道自己果然聪明决定,这都能被自己扯到,口中却胡说八道,只要跟神龙教拉得上半点关系的,都说了出来,说道,“这位柳大姐,跟我交情可挺不错,有一次她得罪了太后,太后要杀她,幸亏我出力相救,将她藏在床底下,太后在宫里到处找不到她,这位胖大姐感激我救命之恩,劝我加入神龙教,说洪教主喜欢我这种小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大的好处给我。” 那老者听到太后要杀柳燕,面色顿时大变,也不顾韦小宝在一旁,便转身在房中来回走动,口中喃喃道,“对了对了,这便对了,她要杀柳燕,定然是柳燕察觉到了她有二心,她为灭口才要动手,只是不知她到底寻到了什么靠山,竟是这么果断,莫非那花无缺,真的如传言一般神通广大不成?!” 见到他的反应,韦小宝心中更定,继续道,“太后本来对柳燕很是宠幸,至于太后为什么要杀柳大姐,柳大姐说,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她跟我说了,我答应过她决不泄露的,所以这件事不能跟你说了。总而言之,太后的慈宁宫里,已经换了一拨人了!” “换人了?!” 老者闻言大喜,顿时脱口而出,他只当自己探查到了真相,那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 心思定下,他反而没方才那般急迫,转身瞧着韦小宝和颜悦色的道,“小兄弟,你去五台山,自然是去跟瑞栋副总管相会了?” 韦小宝听他道出自己目的,心中暗骂小玄子手下都是什么人,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面上却故作惊讶道,“咦,章三爷,你消息倒真灵通,连瑞副总管的事也知道。” 正文 第五四四章 赤胆忠心韦小宝 那老者哪里知道这小鬼头满腹奸猾,闻言略有自得,拂着胡须淡笑道,“这有什么,比瑞副总管来头大上万倍之人,老夫也是知道的。” 他此言唬住了韦小宝,心下叫苦,暗道,“糟糕,糟糕!小玄子怎么口风这么松,如此机密的事情也能泄露出来,那五台山上,除了顺治皇帝,还有哪一个比瑞栋的来头大上万倍?” 见他面色,老者自以为说中他的心事,不由微笑道,“小兄弟,你什么也不用瞒我,你上五台山去,是奉命差遣呢,还是自己去的?” 由于事关小玄子的老爹,韦小宝心思急转,只盼能将事情扯过,闻言稍一思索,便笑道,“我在宫里当太监,若不是奉命差遣,怎敢擅自离京?难道嫌命长么?” “如此说来,便是皇帝差你去的了?” 闻言韦小宝心中大急,面上却故作惊讶道,“皇上?你说是皇上?哈哈,这一下你消息可不灵了,皇上怎么知道五台山的事?” 不待老者再言,他便得意道,“宫中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鬼,两个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在下;那个鬼,便是海大富老公了,他是给太后的化骨绵掌杀死的。” 那老者脸上跳了几跳,皱眉道,“化骨绵掌,化骨绵掌……原来是太后差你去的,太后差你去干什么?” 韦小宝见他终于上钩,心中稍定,暗道小玄子,这次可是我替你担了大危险,回去后,你若不重重赏赐可就是个昏君了,面上去微微一笑,笑着说道,“太后跟你是自己人,你不妨问她老人家去。” 这句话倘若一进房便说,那老者多半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但听了韦小宝一番说话后,心下惊疑不定,自言自语,“原来如此,怪不得宫里再传不出消息,连教主派去的人都有去无回,那贱人果然找到下家,现在派这小鬼前去办事,那五台山果然大为可疑!” 见到老者模样,韦小宝心中大定,但也怕言多必失,不敢再开口忽悠他,只是眼珠急转不停,思绪着若他再问到别的,自己该如何做答。 正思虑间,就见老者停下脚步,侧身问道,“方才客栈之中的那些人,都是你的部属随从了?” 小鬼头这么虚张声势,那老者虽然将信将疑,却也是宁可信其是,不敢信其非。 韦小宝早有腹稿,闻言忙笑道,“他们都是宫里的,两个姑娘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四个男的是御前侍卫,太后差他们出来跟我办事。他们可不知道神龙教的名头。这等机密大事,太后也不会跟他们说……” 他说到这里,只见那老者脸露冷笑,心知不妙,忽然脑中灵光闪过,想起方才那叫刘一舟的混蛋,曾自报家门,说是沐王府部众,自己此言,岂不是正好穿帮?!这才暗恨不已,忙想着补救之法。 果然,那老者冷笑不止,摇头道,“川西沐家的人忠于前明,怎会到宫里做御前侍卫?你扯谎可也得有个谱儿。” 韦小宝无言以对,却是仰面哈哈大笑起来,那老者见状愕然道,“你笑什么?” 他哪知韦小宝说谎给人抓住,难以自圆其说之时,往往大笑一场,令对方觉得是自己的说话大错特错,十分幼稚可笑,心下先自虚了,那么继续圆谎之时对方便不敢过分追逼。 而这短短时间,韦小宝便想出说辞,又笑了几声才道,“沐王府的人最恨的,可不是太后和皇上,只怕你是不知道的了。” 那老者闻言冷笑一声,不快道,“我怎么不知?沐王府最恨的自然是吴三桂。” 他年岁颇大,不想被这小鬼小看,只是哪里能想到,这脾气正中了韦小宝的下怀。 是以韦小宝假作惊异说道,“了不起,章三爷,有你的,我跟你说,沐王府的人所以跟太后当差,为的是要吴三桂满门抄斩,平西王府鸡犬不留。别说皇宫里有沐王府的人,平西王府中何尝没有?只不过这事十分机密,我跟你是自己人,说了不打紧了,你可不能泄露出去。” 那老者这才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但他心中毕竟还只信了三成,寻思“我去问问外面几人,且看他们的口供合不合,问那小姑娘最好,小孩子易说真话。”当下转过身来,推门出外。 见他动作,韦小宝心中大骇,生怕那三个笨蛋戳穿自己谎言,忙叫道,“喂,喂,你到哪里去?我害怕,你……你怎么留著我一个人在这里?” 只是面对他的叫喊,老者不言不语,出了房门,便随手将门关上,韦小宝见状满手都是冷汗,正惶然间,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大声呼叫,“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五四五章 她都吓哭了,你怎么不哭? 韦小宝本就担心自己谎言被拆穿,此时听到老者声音,分明是外面发生了事,听他呼声中充满了惊惶,他本已害怕之极,这一下又想到身在荒山野庙,莫非是有鬼怪作祟。 这小鬼虽奸猾机智,但毕竟年岁不大,这一下便吓得几欲晕去,叫道,“他……他们都……都不见了么?” 他话音未落,就听那老者又大声叫道,“你们在哪里?你们去了哪里?快些出来,不然便按教规责罚了!!”两声呼过,便寂然无声。 过了一会儿,韦小宝听得一人自前而后急速奔去,听得一扇扇门被踢开之声,又听得那人奔将过来,冲进房中。 韦小宝被吓得尖声呼叫,却见那老者脸无人色,双目睁得大大地,喘急道,“他……他们都不见了。” 听他此言,韦小宝心中怕到极点,颤声道,“莫非,莫非这庙里闹鬼?!他们都给……给恶鬼捉去了?咱们……咱们还是快逃吧!” 那老者久经江湖,也从未遇见过这般诡异的事,只是他不愿在韦小宝面前露怯,便强色道,“哪有此事?” 话虽如此,但他说话间左手扶桌,那桌子格格颤动,可见他心中也中颇为惊惶,他转身走到门口,张口又呼,“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哪里?” 他呼罢侧耳倾听,静夜之中只听到几道风声飒飒,哪有人回应,他一时没了主意,在门口站立片刻,才壮着胆子重新出门,这次却未将房门关和,韦小宝瞧着外边漆黑一片,全无方才烛火照印,更是吓得毛骨悚然。 正惶惶间,就听得外间那老者一声惨呼,接着急促的脚步慌乱而来,韦小宝一对圆圆的中眼中流露著恐惧的神情,只见老者咬牙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扑了进来。 他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老者失魂落魄道,“死了,都死了,有鬼,有鬼啊!!!” 此言一出,韦小宝也吓的够呛,忙叫道,“你快把我放开啊,咱们两个人,还能想想办法!” 听他此言,老者才回了回神,扑过来手忙脚乱的将他解开,虽然得了自由,但韦小宝也不敢独自逃窜,两人在房中沉默半晌,他才大着胆子道,“你,你瞧见什么了?给吓成这样……” 老者闻言一跳,接着才有些拉不下脸道,“吊死了,全部都吊在外面的树上,不是鬼,谁能这么无声无息的,把他们数十人全部吊死的!?” 话音未落,突然间房门忽然打开,一阵冷风吹进,烛火一暗而灭,韦小宝大叫一声,觉得房中已然扑进恶鬼,这小子吓的连忙钻下桌底,而那老者却强撑着勇气,大声吼道,“洪教主神通广大,我不怕你这恶鬼!!” 韦小宝钻在桌下,暗骂这老头被人忽悠成傻子,就算你那洪什么教主了得的很,但此时他又不在这里,又能吓唬的了谁?! 正想着,他眼珠一缩,就见面前忽然出现一双靴子,他可是确定,方才这双靴子绝对不在这里,意识到这点,小鬼头吓的捂着自己嘴角,死命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而自那双靴子出现,老者的声音就好似被人从中掐断一般,连呼吸声都未发出,韦小宝见状连忙抱着脑袋,将身形往暗处缩了缩,心中不断默念阿米豆腐,保佑保佑之类的话语。 只是他却不知道,咫尺之处,那老者双手死命搬着掐住自己脖颈的大手,但挣扎几下,却没了力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红袍少年。 韦小宝埋头之际,只听扑通一声,好似重物落地的声响,他壮着胆子想要抬头,却只感到脖颈一痛,便昏迷了过去。 摇头瞧着这小鬼冷笑一声,花大公子才提着那老者往外走去,出得庙门,方怡与沐剑屏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不敢瞧向这边。 也不理会两个小美人,花无缺将那老者腰带解下,缠在脖颈上,来到庙旁的密林中,此时林中满是吊着的人影,花大公子随手把老者同样吊起,才满意的回过身来。 方才老者所见的,自然是他的手笔,区区一群武艺低微的神龙教教众,花大公子动起手来,又怎会被他听到声响。 这等鬼魅般的手段,却把捆在外间的沐王府三人吓的够呛,眼睁睁看着神龙教众纷纷栽倒,接着一个个被吊在外面树上,刘一舟吓的晕倒过去,小郡主也将脑袋埋在方怡怀中,死活都不肯抬起。 踱到两个女孩面前,花无缺饶有兴趣的瞧着方怡,待见到女孩恐惧的战栗后,才轻声道,“她都吓哭了,你怎么不哭?” 方怡其实早就吓的腿脚僵硬,但奈何小郡主更是不堪,她只好死死靠着沐剑屏,此时见到这恶鬼开口说话,才迟疑的将头抬起,待见到竟是方才客栈中,碰到的红袍少年后,她才猛然松了口气,美目一翻,向后歪倒过去。 正文 第五四六章 你不能,不能老摸我呢! 见到这女孩方才身临险境,都兀自强撑,如今却不过瞧了自己一眼,便昏倒过去,直把花大公子气的够呛。 感受着方怡栽倒过来,沐剑屏才连忙用娇躯将她支撑住,小丫头此时也吓得厉害,只是听到方才花无缺的语声,才大着胆子偷瞄过去。 待见到站在面前的,竟是客栈中那红袍公子后,她才心中稍缓,只是依旧有些畏惧,连忙将小脸垂下。 花大公子本因方怡的动作有些气恼,但此时见到这小郡主脸颊雪白,没半分血色,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登时心中好笑,再见她睁开眼来,瞧了自己一眼,忙又闭上眼睛,更是失笑出声。 听着身前的笑声,沐剑屏只以为这人要对自己不利,毕竟方才就是他,鬼魅一般将满庙的神龙教教众吊死在树上,她心中对那些教众都已经畏惧到极点,更何况这杀他们如杀猪一般的花大公子。 她这模样太过可爱,扇般的睫毛上满是泪珠,花无缺瞧看一眼,俯下身笑道,“好啦,本座又不会杀你,你怕什么~” 小郡主闻言心中更怕,泪如泉涌,偏偏就是不肯睁眼,瞧在花无缺眼中,却是想起自家那小双儿,也是同样这般可爱,不过双儿却比这小郡主坚强的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探出手去,抹去她两颊上黑尘,方才这小丫头跌在地上,沾染了好些尘土,此时他直抹了三把,才抹得干净。 感受着手指一端传来的细软滑腻,花大公子心中一荡,又见她眉淡睫长,嘴小鼻挺,容颜着实秀丽,才温声道,“乖,不哭,没人欺负你了。” 小郡主被他摸在脸上,羞得小脸通红,只是心中害怕,便将小脸垂下一些,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怯怯道,“你,你不杀我吗?” 她一开口,便响起极为清脆娇嫩的声音,听在花无缺耳中,对她更是喜欢,不免将大手上移,轻抚她头上秀发,柔声道,“杀你干什么,你这么可爱~” 小郡主哪里被人这般当面调笑过,小丫头心中羞到极点,让花无缺瞧的更是好笑,却不想这丫头垂首一阵,忽然抬起小脸,哭道,“你……你骗人,你说不杀我,那……那你把……把方姐姐怎么了!” 原来她感受到方怡到现在都未有动静,只当面前少年对她下了手,此时听到花大公子语气温柔,才壮着胆子向他问责。 听她此言,花无缺想起方才一幕,心中大气,沐剑屏瞧见他面色变换,还不言语,只当他被自己说破就要发作,吓得重新将脑袋埋在膝间,泣声道,“你……你要杀我,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吊死我,我……我听人家说……说吊死的……的人,舌头……舌头会变长,难看……难看死了……” 话未说完,她便听到面前少年大笑出声,小郡主心中羞恼至极,就又听他笑道,“都说了不杀你,你那师姐自己没用,本座可没对她怎样,是她自己吓晕过去的,还不如你有勇气~” 沐剑屏闻言一愣,忙抬起小脸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欺骗自己,就见他探手过来,扬起一指点在捆住自己的绳索之上。 他这一指下去,沐剑屏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绳索突然断裂开来,小丫头何曾见过这般神妙的手段,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慌忙转过身去扶住方怡。 见到自己师姐确实未有伤痕,只是昏迷过去后,小丫头才喜笑颜开,花大公子自见到她以来,直到此刻才听到她的笑声,小姑娘如花笑靥,银铃般的笑声飘出,顿觉心畅怡神。 他对这等天真的小萝莉最有好感,不似面对人妻御姐那样充满玩弄之意,此时见小郡主模样,便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没骗你吧~” “嗯嗯~” 这丫头虽身为流亡郡主,但自小所有沐家的人都宠着她爱着她惯着她,至此都天真无邪的厉害,待见到师姐无恙后,便对花无缺放下戒心,闻言回身不住点头。 有些好笑的拂过她的小脑袋,待这丫头有些不满的瞧看过来,花大公子才笑道,“哟,这就不认人了~” “哪有!” 小郡主怕惹他生气,忙急着解释道,“不是的,是……是他们说……说男女……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不能……不能老摸我呢!” 胡乱在她脑袋上抓了下,将这小丫头的秀发弄的凌乱,花无缺才笑道,“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小郡主听他问询,有些要强的想要解释,只是张口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诉说,她本就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自小就只有兄长带着,沐剑声哪里会跟她说这些,而沐王府众人,虽对她多加宠爱,但论起来也不过都是家仆,是以也无人敢向其解释。 正文 第五四七章 小丫头要听话才招人喜欢~ 正打趣这小郡主,忽然山下叫喊连连,花无缺耳力强劲,略一皱眉,便听到那徐天川高喊道,“马蹄在这就断了,贼人应该在前面的庙里,兄弟们打起精神,万不能伤了韦香主和沐王府的朋友!” 随着他的叫喊,阵阵杂乱的脚步向着这边而来,花大公子略一思索,便从怀中取出一枚正面刻着日月二字,背面只有一个杨字的小牌,在沐剑屏讶然的目光下,递将过去。 这牌子是他杨莲亭身份的信物,见此牌便如见他一般,不是什么荒唐的要求,日月教众都要无条件听从,但自黄雪梅交给他后,他还是头一次送人,主要是眼前这天真的小丫头招人喜爱,她又处境堪忧,这才赠她一枚保命。 有些疑惑的将小牌拿在手中,沐剑屏还未询问,就听他温声道,“小丫头,这玩意你仔细藏好,等到危难关头再拿出来使用,你只要拿着它在街上走一圈,无论哪座城,都会有人来救你!” 沐剑屏小脸懵懂一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对于江湖险恶,今日也才是头次遇上,自然不知所谓危难是什么时机。 不过花大公子也没时间跟她解释,见她模样,便摇了摇头,又从怀中掏出枚玉佩,在这丫头怔怔的神色中给她系在腰间。 沐剑屏此时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低着小脸看到这玉佩做工精致,其上还有一朵莲花后,就听他又嘱咐道,“这东西,是本座一位好友,名叫花无缺的信物,他不比本座声名狼藉,以后遇上武功高强的敌人,你就拿出来,一般对方都会给他面子。” 说着花无缺听到山下脚步越发接近,才又拂过她的小脑袋,轻声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别告诉他们,就说你也被吓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沐剑屏闻言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通世事,但也瞧出,方才他给自己的两枚物件,应当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又听出他语中关切,便应和下来。 见她点头,花大公子微笑道,“真乖,小丫头要听话才会招人喜欢~” 说着一抹她的小脸,沐剑屏羞得就要反抗,却忽然眼前一花,这红袍少年竟是从原地瞬间消失。 这个场面把小郡主吓了一跳,但方才花无缺柔声细语,已经打散了她心中恐惧,是以她连忙支起身子,四下瞧看想要找他去了哪里。 还未找到花大公子的身影,就见山下火光一闪,接着徐天川与沐王府众人接连上来,见到她后,沐剑声高声道,“屏儿,你没事吧?!” 见到哥哥,她才想明,原来那位公子不愿被别人看到,并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想到这里,心中懊恼才稍稍散去。 沐剑声未得到她的回应,急忙扑到她的身前,待见到她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大惊失色道,“屏儿,那伙贼人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目光向这小郡主打量起来,见她只是衣衫上有些尘土,并未破损,才深出口气,将她从地上扶起,才愧疚道,“屏儿,是哥哥不好,没能护住你。” 此时沐王府众人也围了过来,小郡主与几人将方怡与刘一舟扶起,待查看过两人都昏迷,并无大碍后,才将心神放下。 那边的徐天川见到沐王府三人都在这里,韦小宝却没了踪迹,正心中大急,就听关夫子惊骇叫道,“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关夫子一身武功在青木堂也在前列,平日又最是胆大,此时众人听他失声叫喊,直以为出了大事,忙纷纷向他奔去。 只是待众人奔到密林之外,见到满树吊着的神龙教众后,任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也不禁全然汗毛倒竖,惊骇到了极点。 徐天川还好些,反应过来后,在吊着的身影中迅速寻找一阵,见到那领头的章姓老者同样在其中,却不见韦小宝,忙回身来到沐剑屏身前,急切道,“小郡主,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曾见到我家香主?!” 见他神色激动,沐剑屏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沐剑声见状忙上前一步,将她挡住,正要向徐天川呵斥,就瞧见那边飘荡不休的一众人影。 见到这些人尽皆面色惨白,显然都已死去,沐剑声也面色大变,顾不得许多,忙回身道,“屏儿,这里,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们,他们又是死在谁的手上?!” 沐王府、青木堂众人都与神龙教交过手,若不是花无缺相助,他们此时都是人家的阶下囚,是以见到这些汉子死的如此诡异,无不惊骇到了极点! 正文 第五四八章 第一次撒谎的沐剑屏 听到沐剑声问询,小郡主刚要开口,却猛然想到那红袍公子离去时的吩咐,到了嘴边的话语下意识的变为,“我……我也不……不知道……他们……他们捉着那人去了里面,我……我太害怕,就……就昏过去了……” 她一向循规蹈矩,又从未与外界接触,沐剑声哪里会疑心,闻言才皱眉点了点头,回过身瞧向一旁的徐天川。 而徐天川却因听到韦小宝的下落,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忙带人往庙内而去,不多时,抱着仍旧昏迷的韦小宝走了出来。 两人重新碰头,都对此间的诡异大为不解,但想到连神龙教教众都被人吊死在这里,自己一方比之还有些不如,再不敢停留,忙戒备着下山而去。 只是众人警惕中,都未瞧见,那天真懵懂的小郡主,不时的回头往山上瞧看,好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待他们离去,花大公子才从一旁走出,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笑一声,他确实对沐剑屏颇为喜爱,见那丫头为了自己竟然学会了撒谎,不免有些好笑。 此间事了,他便一路重新返回,客栈中仍旧破烂不堪,那老板也早就醒转,正愁眉苦脸的带着小二在店内收拾。 听到他的脚步,老板惊骇的抬头瞧来,生怕那两伙强人重新回返,花大公子此时心情甚好,见状便从怀中掏出几片金叶,随手掷了过去。 不待那老板千恩万谢,便上了二楼,阿紫听到响动,便将房门推开一些,探出小脑袋瞧看。 待见到她,花无缺不免将她与那小郡主相比,更觉这丫头顽劣,狠狠瞪她一眼,将她按了回去。 “又自找麻烦去了?” 榻上的风四娘瞧见阿紫垂头丧气的关上房门,登时有些失笑,她原先也老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此时见到阿紫模样,却有些幸灾乐祸。 “要你管!” 小阿紫闻言愤愤瞪她一眼,返回自己榻上,小丫头瞧见了花公子连番神威,如今满心都是如何从花无缺那里套取神功,是以一夜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风四娘早就习惯花无缺的神出鬼没,知道他回返,便不再理会,美美的睡了一觉,待第二日一早,却是瞧着眼圈发黑的小阿紫不住嘲笑。 由于昨夜花大公子破天荒的发了善心,客栈老板一早便准备好了吃食,甚至连花无缺一行的马匹都已喂好,众人用罢饭菜,便重新上路。 此地已离擂鼓山不远,一行人未到正午,便来到一座大山下,再行一阵,就见地势越来越高,终于大车再也无法上去,众人才将马车放置,步行上山。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函谷八友中的冯阿三大为赞佩,左右端相,惊疑不定,瞧看间,就有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快步而来,待到薛慕华身前,才躬身一礼。 花无缺端坐在凉亭中,瞧着两人互通姓名,那青年听到来者竟是苏星河旧徒后,便不再问询,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 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啪”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啪啪啪连响三下。 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见到这场景,小阿紫好奇的不住瞧看,就见薛慕华转过身来,对着这边躬身道,“杨总管,家师肃客,还请总管移步上山,便坐了上去罢。” 风四娘久在西北,哪里见过这等物事,见状忙向花无缺瞧来,这女妖怪此时已经被调校出来,无论何事,都要先去看花无缺的脸色。 见她望来,花大公子才点了点头,起身与阿紫,风四娘等一一坐上绳网,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这些青年汉子对此地好似熟悉无比,尽管抬着众人,但仍旧速度不慢,过不多时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 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青年公子,那青年公子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端是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正文 第五四九章 珍珑之会 那青年公子身后,王语嫣娉娉婷婷,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的瞧着前方,她容光焕发,似乎全身都要笑了出来,而她身侧阿朱,阿碧也都盯着那公子瞧看,花无缺见状,登时想明这人的身份。 果然再扫过去,就见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护卫在旁,其中邓百川与公冶乾都对棋道有多涉猎,尤其公冶乾更是甚有心得,是以瞧见这神妙的珍珑棋局,都眉头紧皱,苦思破解之法。 瞧看间,那些青年汉子已将他们放在空地上,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一个个从绳网中出来后,便奔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这番变故让那边的包不同吃了一惊,嘟囔道,“这些家伙捣什么鬼?害得包三爷差点以为他们要对公子不利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康广陵泣声道,“您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是以此时相见,不敢再以师徒相称。 那边与慕容复对弈的苏星河闻言将目光扫来,薛慕华想起身后还有个前来寻衅的魔头,忙跪着上前一步,恭声道,“日月神教的杨总管,听说师傅在此广邀天下俊杰,便来向您老人家要个说法呢~” 他故意说的有趣,怕苏星河不知缘由得罪了那魔头,聪辩先生何许人也,当即听出他语中深意,便站起身来,向着花无缺深深一揖,说道,“日月总管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 见他甚是有礼,花大公子也同样拱手道,“本座不请自来,倒是叨扰了先生清修。” 站在他身侧的小阿紫眼珠转动,瞥着那边棋盘瞧看不停,此时听他说话斯文有礼,却是暗道这魔头比师父厉害,果然有道理,师父哪里能做出这般文绉绉的模样。 她腹诽间,那边包不同等人却吃了一惊,他们先下已经瞧出,眼前这被称为日月总管的红袍少年,正是昨夜在客栈中,所见过的那个,包三先生虽说嘴贱异常,但面对这凶名滔天的少年魔头,还是未敢挑他话语来调笑。 邓百川本怕他上前嘴贱,此时见他安稳的站在原地,才松了口气,目光灼灼的望着这新近的魔道巨头。 “阿朱姐姐,这人就是日月总管哩~” 听到两人对话,阿碧才知道这俊俏异常的少年,竟然就是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魔头,她美目扫过几下,才凑在阿朱耳边轻声道。 “那又如何,江湖上年轻俊杰数不胜数,不过日月总管,确实有些年轻的过分,比咱家公子要小上许多呢~” 阿朱闻言也悄然回应,只是才一说完,阿碧便轻笑道,“是哩是哩,他年轻,不过,阿朱姐姐的那位郎君,可一点也不输给他,无论是名声,年龄,甚至是出身,相貌,全都能相比一二呢~” 知道这丫头又拿花无缺来调笑自己,阿朱羞得扭了她一下,阿碧吃痛下,连连告饶,娇声道,“阿朱姐姐,我又不是故意提他的,我听说,这红袍总管,跟那花公子交情深厚的很呢~” 阿朱闻言才一愣,才想起江湖上却又传言,说是白道移花宫的无缺公子,与日月魔教的总管杨莲亭关系莫逆,两人为了对方都会全力相助对方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想起林府中,那端秀过人的林大小姐,想到林诗音宛如话本中所描叙的大家闺秀,阿朱心中便有些黯然。 她心中思绪万千,那边花无缺已与苏星河叙完话语,随着聪辩先生重新落座,慕容复才将瞧看的目光收回,他也听说这红袍总管与那姓花的交情不浅,是以见到他,便想起当日与花无缺交手一事,自那之后,他便对表妹态度越发恶劣,总觉得表妹不守妇道,与段誉和那花无缺都有牵连,此时又想起,心中便越发定不下心来。 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慕容复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慕容复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膝盖便即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苏星河瞥见他的动作,不由招手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瞧瞧,倘能破解得开,那便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起身走到棋盘旁,凝神瞧去,邓百川虽对棋道有些了解,但毕竟研究不深,闻言便低声问道,“二弟,什么叫‘珍珑’?”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 明王法驾降临,何不现身一见~ 公冶乾听他问询,低声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 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 不过公冶乾虽有些研究,但所知毕竟有限,看了一会不懂,正待收回目光,就听山下又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很快一段丝竹便悠然传来。 伴着丝竹之声,星宿老怪端坐在藤椅上,几名星宿派弟子在四下抬着,被众多同门簇拥着向这边而来。 他脸上还有几丝不正常的青绿色,显然是前番自食恶果,弄巧成拙的受了自己暗器与毒气的招子,此时还未好清。就算如此,他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那几缕青绿却让他看起来怪异不堪。 “星宿老仙,法驾中原!!” “老仙驾到,尔等还不快快跪迎?!” 这些家伙人未到,声已至,只把邓百川四人瞧着目瞪口呆,除了风波恶,他们三人昨夜都在客栈中与那会念咒的神龙教教众拼过一场,此时听到又有一伙人喊着口号到来,均是打起警惕,生怕这些妖魔鬼怪若发难起来,也是昨夜一般难缠。 与此同时,棋盘旁凝神观看的范百龄却闷哼一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那聪辩先生见状也不起身,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解不开,何况又有丁春秋这恶贼在旁,迷人心魄,甚是凶险,你还想不想继续下去了?”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乃是此道高手,方才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实在是复杂无比的精妙棋局。 意识到这点,他登时精神一震,再看片刻,却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便觉胸口气血翻涌。 待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便支持不出,喷出一口血来。 此时听到恩师之言,范百龄面色惨白,但仍自坚持道,“生死有命,弟……我……决意尽心尽力。” 苏星河闻言面色稍缓,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却是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自丁春秋现身,函谷八友余下几人顿时脸色大变,众人曾听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见他居然在老怪面前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拼死活了,康广陵、薛慕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有担心。 不屑的扫回他们一眼,丁春秋大手在藤椅上一拍,顿时衣决生风的跃起,其动作宛如御风飘浮,在棋盘不远处站稳,忌惮的瞧过花无缺一眼,见他未注视自己,便对着棋盘处冷笑道,“枉自送命,何苦来哉?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人的,范百龄,你这叫自投罗网。” 范百龄受棋局反噬,虽心中怒极,却无力反驳与他,苏星河却斜眼向他睨了一眼,淡然道,“你称师父做什么?” 说话间,慕容复好似想到了破解之法,不理会周边事端,携起一子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苏星河见状又惊又喜,也顾不得理会丁春秋,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他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见这变故,纷纷转过头去,却连一个人影也无,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藏不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这人躲在何处。 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不过片刻便大喜道,“又来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 话音未落,就见慕容复迅速拾起一枚白子,落在“去”位五六路上,才一落下,众人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 丁春秋此时也察觉到来人不凡,他寻衅而来,怕来人是苏星河的帮手,是以凝神向那边瞧看,只是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着实惊人。 这下不止他心中震惊,旁观众人也心下钦佩,在一片喝彩声中,却听一人轻笑道,“明王法驾降临,何不现身一见~” 众人闻言一愣,纷纷朝那声源望去,却见那红袍总管悠然俯身,从地上拾起枚石子,猛然一挥,便向着旁边松林打去。 正文 第五五一章 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众人正讶然与这红袍总管莫名的动作,忽见一道无形火焰自林中掠出,将花无缺所发的石块化去。 待石块消散,就见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他一现身,先朝着花无缺额首笑道,“多日不见,总管功力越发精进,小僧佩服佩服~” 不待花无缺回应,他便瞧着一旁棋局,淡然道,“此时是慕容公子在破解珍珑,小僧方才瞧不住,代下两着,还望公子勿怪冒昧。” 方才一番手段着实了得,慕容复迟疑片刻,便恍然过来他的身份,只是还未开口回应,就见这番僧缓步而来,拾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上,微笑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 王语嫣心怀表哥,听这番僧上来就对表哥无礼,登时有些气恼,只是她家教甚严,不好现身呵斥,只得闷闷不乐的歪过小脸。 不过她牵挂着慕容复,才别过头去,就忍耐不住想要回身瞧看,动作间见远处又有人走来,她余光扫过,却发现来人竟是杏子林中,自己见过一面的段誉。 这段大世子原本长相俊朗,此时瞧着面庞却越发阴柔,王语嫣本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见他瞧来连忙将头转开。 只是她虽然不喜,段大世子却已经失了魂,一瞧见她,登时眼前一黑,脑中轰鸣作响,嘴里发苦,全身生热,当日一别,他随着刀白凤回大理治伤,但对于这惊鸿一面的王语嫣,却是朝思暮想,无时或忘。 一见到她,他差点一句“神仙姐姐”脱口而出,只是待瞧见王语嫣目光转走,盯向她身前一名俊朗公子后,段大世子身上顿时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要流下泪来。 见到心中女神对自己恍若未见一般,段誉哪里还顾忌此来原意,不由站在原地颓然暗道,“人道慕容公子是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王姑娘对他如此倾慕,也真难怪,唉,我一生一世,注定要受苦受难了。” 他心下自怨自艾,不愿抬头去看王语嫣的神色,但不消片刻又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她一眼。 见他停下脚步,他身后大理褚、古、傅、朱四大家臣纷纷一顿,朱丹臣瞧看两眼,见到自家世子模样才恍然想明缘由。 他苦笑两声,暗道世子不愧是王爷之子,这多情的性子还真是一脉相承,面上却未显露出来,只是上前几步,悄然推了推段誉,接着拱手对苏星河道,“见过聪辩先生,我家大理镇南王世子,应先生所邀,前来赴会!” 段誉伤到肾脉一事,只有刀白凤寥寥几人知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此时被朱丹臣一推,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整理心思,向着苏星河拱手见礼。 见他风度翩翩,潇洒俊朗的模样,苏星河心中喜欢,笑道,“段世子果然一表人才,还请世子稍坐片刻。” 说着他随手提起一块大石放在段誉面前,这大石足有二三百斤,方圆不小,比他干瘦的身躯大上两倍有余,他却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功力着实了得。 褚、古、傅、朱四大宫卫见状吓了一跳,他们原本都以为这聪辩先生名声虽然不小,但从不以武功见闻,是以未曾放在心上,但此时见他露这一手,尽皆有些骇然,四人自诩武功不低,可这一手,他们自问谁都做不到。 瞧着众人面色,丁春秋心中不快,将羽扇一扬,冷然道,“你在这故弄玄虚,无非是想找人来帮你保命,但你这珍珑局,莫非能日日都摆?!他们护的住你一日,还能护的住你一世吗?!” 听他此言,众人心下了然,这星宿老怪竟与聪辩先生早有旧怨。 而面对他的威胁,苏星河只是冷冷瞧他一眼,便重新盯向棋盘,缓声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闻言怒极而笑,羽扇摇动,冷然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星河却恍若未闻一般,继续瞧着慕容复与鸠摩智对弈,方才慕容复对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解法。 可是鸠摩智出手扰乱后,所下一着却大出他意料,本来筹划好的计谋尽数落空,还得再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不同于他,鸠摩智运思极快,跟着便下,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 正文 第五五二章 表妹跟这人不清不楚 听到鸠摩智笑言,慕容复不由大怒,他方才苦思良久,本以为找到了破解之法,谁知反被这番僧给搅乱,不仅没有破解棋局,却连他也未能下过,他最好颜面,见状强忍怒气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你来解解看!!” 对于两人争端,苏星河毫无不满,只是紧紧盯着棋盘,轻轻捻须,暗暗点头。 方才两人对弈,白子这一着,下得十分巧妙,大有冲破角落,转向大局的模样,黑子更是应对得当,借棋盘上原有的珍珑之势强行将白子打了回去,好似研究过许久一般。 看到最后,这聪辩先生叹息一声,暗道慕容公子样貌学识样样不凡,只是破不了珍珑,实在可惜。 他心中暗叹间,鸠摩智又大笑几声,摇头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眼神微微凝重的看着他,翻来覆去想着那两句话。 这两句话好似梦魇一般在他脑中回旋不休,他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厮杀。 见他模样,花无缺嘴角一弯,目光猛然向丁春秋瞧去,待见到这老怪目光幽森,满脸厉色,才暗笑道,“这老家伙也算了得,竟凭借自己研究,弄出这等好似移魂大法的邪门功夫。 不过丁春秋的邪功,与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及花大公子的惑心大法,不在一个层次,他不仅双眼紧紧盯着慕容复,嘴角还开合不停,显然凝尽了心神。 但尽管如此,那慕容复也因心事被人说破,被老怪乘虚而入,此时他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发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慕容复身后王语嫣、包不同等人,本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见状惊叫出声,邓百川武艺最高,但此时连救援都不及。 正当他们惶恐到了极点,却听一声剑气破空,叮的一声,慕容复手中长剑被其打飞,掉落在地上。 此时邓百川几人才扑倒慕容复身侧,王语嫣也花容变色的奔到他近前,惊惶道,“表哥!解不开棋局有甚打紧?你何苦自寻短见?”说着泪珠从面颊上滚了下来。 而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茫然道,“我怎么了?” 公冶乾闻言忙劝道,“公子,这棋局迷人心魄,看来其中含有幻术,公子不必再耗费心思。” 众人都围在慕容复身侧,无人理会方才出手相助的段誉,这段大世子方才紧盯着王语嫣不放,待见到佳人变色,才下意识的出手,不忍见到她难过。 此时见佳人丝毫不理会自己,段誉难免也有些颓然,将手势收回后,一脸失落的垂下头去。 花无缺在一旁将方才情景瞧在眼中,眉头一皱,暗道方才那明显是六脉神剑,只是这段誉没了北冥神功,还被甘宝宝打伤,又是如何修习功夫的?! 正寻思间,那边王语嫣才将段誉出手救援一事说与慕容复听,这慕容公子闻言一愣,压下心中恼意,转头向段誉道,“阁下适才这一招可是六脉神剑么?可惜我没瞧见,阁下能否再施一招,俾在下得以一开眼界。” 段誉闻言从失落中惊醒,他向鸠摩智瞧了瞧,生怕他见到自己使了一招“六脉神剑”,又要捉拿自己。 这路剑法时灵时不灵,恶和尚倘若出手,那可难以抵挡,心中害怕,向左跨了三步,与鸠摩智离得远远地,朱丹臣三人在中间相隔,才答道,“我……我心急之下,一时碰巧,要再试一招就难了,你刚才当真没瞧见?” 听他说自己功夫时灵时不灵,慕容复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好没道理,武林中哪会有这种鸡肋功夫,是了,表妹跟这人不清不楚,他怕是因表妹便对自己不满,方才援手,也不过是要瞧自己笑话罢了! 虽然心中恼怒,但慕容复也不愿在众人面前失礼,正要回应段誉,却听林外脚步阵阵,显然又有人到了! 正文 第五五三章 小心没了脑袋念经! 众人听到脚步,不由都抬头向那边望去,不多时,便见谷外踱入三个人影,他们身旁还有许多僧人缓步而来,但两伙人相距甚远,显然互不相识。 只是大理四大护卫见到那三人后却是面色大变,连忙向段誉护去,那边为首一人瞧见他们动作,登时不屑道,“大理段氏的后人,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护卫了!?” 听他此言,段誉面色一滞,但想到便是这人害得自己身受重伤,不免有些胆怯,向后退了两步。 那边正好是鸠摩智站的方向,这段大世子才一回身,就见这番僧笑意盈盈的瞧着自己,他对这大轮明王也怕是厉害,忙又急转几步,此番动作恰好被王语嫣瞧在眼中,王姑娘不免心中对他印象更差几分。 瞧见他的反应,段延庆目光凶光一闪,只是顾忌此地高手太多,而且身侧少林和尚也数量不少,才强压下出手的念头,冷哼一声不再瞧他。 他拄着铁拐来到棋盘之前,对着聪辩先生一礼,以腹语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 虽然云中鹤死在花无缺手中,天下四恶少了一位,但段延庆还是未曾改变称呼,苏星河闻言点了点头,轻声道,“欢迎之至。” 段延庆见慕容复恰好起身走开,便顺势坐在椅上,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上。 见他这一手,苏星河展颜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 听他此言,段延庆不免又瞪过段誉一眼,显然很是在意这小子败坏了段家面子。 而段誉见过段延庆当日与黄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内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直怕这个“珍珑”给他解了开来。 此时朱丹臣在他耳侧悄声道,“公子,咱们走罢!可别失了良机。” 但段誉一来想看段延庆如何解此难局,二来好容易见到王语嫣,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肯舍她而去,当下只“唔、唔”几声,反而向棋局走近了几步。 棋盘旁,苏星河与段延庆开始对弈,与四大恶人同路而来的少林僧人来到星宿派面前,其中一个魁梧的和尚目光盯着丁春秋,沉声道,“你便是星宿派的丁春秋?!” 众人从未见过这和尚,而少林寺高手大都有名,是以丁春秋闻言不屑道,“老仙的名讳,也是你能提的?!” 那和尚面色一沉,上前一步皱眉道,“是你便好,贫僧有一位慧净师侄,只因敝寺失于教诲,多犯清规戒律,一年多前擅自出寺,做下了不少恶事,敝寺方丈师兄派人到处寻访,好不容易才得知,他是投入了你的门下。” 对他这番问责,丁春秋只是嗤之以鼻,若来的是北少林有名的玄难,玄寂等人,他或许还会有顾忌,但这和尚瞧着年岁不大,怎会被他放在眼中。 瞧见师傅神色,星宿派众人纷纷心中了然,大声叫道,“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你们这些少林的秃驴,有什么资格跟他老人家说话?!” “少林秃驴,若不快滚,小心没了脑袋念经!” “快快向星宿老仙跪地求饶,不然老仙一怒,尔等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师父他老人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下古今的英雄好汉,无不望风披靡,区区几个少林秃驴,还不快滚过来受死。” 丁春秋听到这些马屁,心中得意至极,将羽扇一扬,笑呵呵道,“你口中的慧净师侄之所离开少林,便是为了去昆仑山上,捉一条冰蚕投献于我,想要拜入门下,我虽婉言相拒,但架不住他苦苦哀求,这才应允下来。” 他此言将那和尚的问责推的一干二净,原本依那和尚所言,那慧净出寺后的诸般恶行,无论他杀人放火,都与少林无关,但丁春秋根本不在意这些,顺着话头接了下来,所言却是大驳少林颜面。 毕竟本门弟子逃走,还费尽心思去寻了物事另投他门,若传扬出去,岂不是说少林寺比不上星宿派么?! 那和尚闻言目光冷下,双手合十,瞧着丁春秋沉声道,“既然你承认慧净在你门下便好,贫僧如今还有另一桩事要办,待办完之后,再来向施主讨个说法!” 说罢,他不待丁春秋回应,便转身踏步向着花无缺而去,众人本还以为他是怕了丁春秋的毒功,只是待瞧见他行过之处,地面尽是深深脚印,却都是吃了一惊。 正文 第五五四章 北少林二百年来寺内武功第一?! 在场高手众多,不会因这和尚踩出一串脚印便心惊,毕竟他们中也有不少能做到,但难的是,这和尚所踩脚印竟好似印出一般,众人目力都不差,一瞧之下,便发现这些脚印泠然有序,这份内力运用让他们都有些自愧不如。 见到这和尚气势汹汹的走来,阿紫有些惧怕,忙躲在花无缺身后,那边丁春秋早就瞧见她,原本来有些忌惮红袍总管,但此时见到少林和尚找上他们,便幸灾乐祸的瞧着那边。 在场众人,除了依旧弈棋的苏星河,也只有那吐血之后还盯着棋盘瞧看的范百龄,能如花无缺一般淡定了。 那和尚缓步而来,走到一半浑身便猛然发出如岳般的威势,好似金刚怒目,佛陀降魔一般,场内功力低微如王语嫣,阿朱阿碧等人,都感到心头一滞,气息顿时不畅。 见到女神模样,段大世子竟是踏步向前,来到场中挡在那和尚与王语嫣之间,他这动作太过突然,四大护卫本在苦苦抵抗,待朱丹臣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劝阻。 这段誉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身功力,在这和尚的威压下竟还能缓步而去,慕容复瞧在眼里,心中怒火更甚,对表妹的怀疑不满也成倍增加。 他不愿让外人小窥慕容氏,便也侧身几步将王语嫣与阿朱阿碧护在身后,这番动作瞧在王姑娘眼中,登时让她心中欢喜,美目盈盈的望向表哥,一眼也未曾瞥向那边支撑住大部分威压的段世子! 段誉一双眼睛只放在王语嫣身上,见她反应,越看越是神伤,但见王语嫣的眼光始终没离开过慕容复,心中苦涩道,“我走了罢,我走了罢!她有她表哥护持,怎会需要我帮忙,再耽下去,只有多历苦楚,说不定当场便要吐血。” 但他又如何能自行离开王语嫣?他只得寻找借口,暗道,“等王姑娘回过头来,我便跟她说,‘王姑娘,恭喜你已和表哥相会,我今日得见你一面,实是有缘。我这可要走了!’她如果说,‘好,你走罢!’那我只好走了;但如果她说,‘不用忙,我还有话跟你说。’那么我便等着,瞧她有什么话吩咐。” 段誉明知王语嫣不会回头来瞧他一眼,更不会说“不用忙,我还有话跟你说”,但他却总有一丝期盼,让他甘冒奇险,不愿就此离去。 这边王姑娘出神的望着慕容复,段誉又呆呆的瞧着王语嫣,好在段世子今非昔比,一身功力不弱,将这边护持下来。 那和尚此番威势并非刻意为之,待走到花无缺面前,众人才觉浑身一空,好似压在肩头的重担忽然消散一般。 正讶然间,就听那和尚猛然喝道,“魔头!你害我少林玄寂,玄难两位师兄,今日我玄澄奉方丈法旨,请你去少林听候发落!” 听他此言,众人恍然过来,原来这玄澄是为了那红袍总管而来,其中见识深厚的,听这和尚自报姓名,却心头一震。 段延庆抬杖止住才缓和过来的南海鳄神,这岳老三方才被玄澄气势压住,此时心中不忿,段延庆将他拦下,也不敢再以腹语说话,拄着铁拐在地上写道,“静观其变!” 不同于南海鳄神,以往他身为大理太子,对江湖上的势力所知颇多,自然听过少林玄澄之名,是以此时皱眉暗道,“这和尚自称玄澄,一身武功又这般惊世骇俗,莫非是那少林吹捧的二百年来寺内武功第一?但不是说玄澄走火入魔,功力散尽,此后不再习武,潜心佛学了么?!如今所见,哪里是修佛高僧的模样!?” 随着玄澄发话,与他同来的少林僧人四下散开,站住了进退的方位,将花无缺三人围在中央,这些和尚行进间动作迅疾,瞧在慕容复眼中,登时心头一惊,暗道少林不愧为北地正宗,这些和尚放在江湖上,也都是小有名气的高手! 想到这,他有些好奇的瞧向那边的红袍少年,想要看看他会如何应对,毕竟近来,江湖上已将他与那无缺公子一起并为青年一代正邪两道的首位,要说慕容公子心中没有芥蒂,鬼才会信。 听到面前玄澄爆喝,花无缺饶有兴趣的瞧向他,直瞧的这和尚眉头紧皱,就要发作,才轻笑道,“你们少林寺还真是好客,前番那两个老和尚要请本座去,本座不愿,便又换你来,如此瞧来,本座若是不去,岂不是太不给你家方丈面子~” 正文 第五五五章 本座自然都要上门讨教一番! 玄澄听他笑言,顿时面色沉下,真气凝于双手,这和尚虽然自大,但面对废了两位师兄的日月总管并不敢掉以轻心。 见他模样,花无缺失笑道,“本座又没说不去,你少林自诩天下正宗,武学全出少林,本座向来好奇的很,少林寺,无论南北,本座都要上门讨教一番!” 说到最后,众人只觉得这红袍总管全身气机猛然一变,方才那种闲散之感再无,俊脸上虽仍带着微笑,但一双剑目,却连半点笑意都无。 听他这般狂妄,玄澄面色顿时肃然起来,他双手合十陈于前胸,踏了过来,他身材魁梧高大,此时每步踏出,地面上却连半点痕迹都无,显然功力凝于一处,再无半点泄露。 “既然如此,还请总管随贫僧回少室山吧!” 踱到花无缺面前,玄澄见这红袍魔头仍旧未曾起身,便猛然发功呼啸,这一声好似狂雷疾泻,在山谷中回响不绝,众人耳边不断响起嗡鸣,功力差的,都已闷哼一声,如王语嫣,若不是与阿朱阿碧互相扶持,早就跌在地上。 慕容复也苦苦支撑,这潇洒的慕容公子此时目光惊骇,不可思议的看着玄澄,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好似打铁匠般的和尚,功力竟如此深厚! “表,表哥……他,他用的……用的少林正宗狮子,狮子吼!” 正当段誉疼惜的瞧着王语嫣,考虑要不要上前问询,就见这王姑娘勉强支起身子,担忧的向慕容复轻语。 见到这场面,他登时僵住,心中黯然到了极点,暗自低头神伤,而他的神仙姐姐却半分也不看他。 只是他未曾瞧见,慕容复听到王语嫣的话语,眼中嫉色闪过,面上虽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恨,“我如何不知道这是狮子吼,表妹当着众人说来,是怕我慕容复丢脸丢的不够吗?!” 他心胸狭窄,此时被玄澄功力余波激荡,有些气血翻涌,虽说场中众人都是一般模样,但他心怀大志,自然不肯现出颓色,王语嫣一开口,引得众人纷纷瞧来,他当众人都瞧见他狼狈模样,自然心中不满。 慕容复这人,总以为自己是焦点,却想不到,众人目光瞧来,只是惊讶于一个不会武功的的姑娘,能一口说出玄澄手段罢了。 他们瞧过之后,便将目光重新探回那边,毕竟他们都有些不适,玄澄功力相对的红袍总管,所受影响岂不是更大! 令他们意外的是,面对这狮子吼,花无缺却是面色不变,饶有兴致的瞧着玄澄。 这红袍总管缓缓起身,将身后小脸煞白的阿紫与风四娘牵到一旁,摇头笑道,“你不会以为,谁的嗓门大,谁就厉害吧~” 不待玄澄怒视的作答,他便回过身去,对着阿紫与风四娘笑道,“待在聪辩先生身侧,把耳朵捂好~”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虽然不懂他的用意,但还是乖巧的抬起素手捂住双耳,花无缺满意的点了点头,侧目对着苏星河轻声道,“先生不妨也将耳力遮掩,不然等下误伤先生,可就不美了~” 说话间,他已从腰侧取下一管洞箫,若是任盈盈大小姐在场,必然会娇斥出声,指责这魔头顺走自己的心爱之物。 在玄澄警惕的神色下,花无缺优雅的将洞箫抬起,众人正奇怪他的用意,就听一段绝美的曲声响起。 王语嫣从小琴棋书画都学的甚精,此时听到这曲声悠扬,美目中顿时闪过一丝讶然,而阿碧更是对音律浸深异常,一听之下,只觉得浑身舒畅,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红袍少年,脑中苦思许久,也未想出这曲子名讳。 正当众人被笑傲江湖曲折服时,忽听他曲风一转,竟有杀伐之意透出,阿碧闻声小脸大变,忙急道,“王姑娘,阿朱姐姐,捂住耳朵,这曲子不对!” 王语嫣也听出些端倪,她曾看过无数典籍,虽然家中并无桃花岛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但也知世上有人以音律对敌,当即捂住耳朵,阿朱见状虽不明了,但还是有样学样的跟着动作。 “表哥当心,他这……” 毕竟在王语嫣心中慕容复地位最高,她正要向表哥警示,忽然那边曲声一扬,顿时觉得气血翻滚,胸口不畅到了极点。 众人尽皆如此,段延庆目光愕然的瞧着花无缺,双手在耳边急点几下,暗道,自己擅长腹语术,但也未能以语声对敌,这日月总管年纪轻轻,就手段百出,不怪能闯下偌大名头! 正文 第五五六章 你怕是也被自家吹的信了这鬼话吧?! 随着箫声渐厉,少林寺一行除了玄澄之外,余下的众僧均好似被大锤击打,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起来。 而这音波也正是朝他们而去,另一端诸人情况还好些,这些僧人却渐渐眼前一花,不断浮现出种种诱态。 花无缺这一手不同于碧海潮生曲,乃是前世在魔门中学来的诡异手段,最是惑人心神,引人向恶,这些和尚能被少林挑出随着玄澄下山,自然都是心智坚定之辈,但此时却渐渐都露出丑态,瞧在玄澄眼中,顿时怒火冲天。 就在这些和尚尽皆开始撕扯僧袍时,玄澄终于忍耐不住,气沉丹田,猛然爆喝,“阿弥陀佛!” 他这狮子吼重新使出,却未将花无缺箫声压下,反而令众僧同时承受了两股音色交锋,其中离得近的纷纷面容扭曲,喷出一口鲜血。 玄澄见状,才恍然过来自己中了这魔头诡计,思绪间对那边不再理会,想要从根源绝了众僧的困扰。 他猛一踏地面,宽大僧袍无风自动,身形如电,探手一拍,这一掌瞧着缓慢,也无什么奇异变化,与他方才威势有所不同。 但他拍到一半,掌风忽然一晃,众人瞧着只觉眼前一花,掌影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才到中途已变好几个方位,奇幻莫测。 “表哥,这是千手如来掌!” 花无缺箫声并未针对这边,是以王语嫣将双耳捂住便未受到影响,但红袍总管与那大和尚的手段都极为精妙,好些都是王姑娘未曾见过的,是以她便下意识的向那瞧看。 此时见玄澄此掌,她终于见到自己有所了解的武学,忙向着慕容复献宝般诉说,但她却不知,慕容公子被两人交手声势所激到,此时正怀疑人生,她一发言,又惹的慕容复怒火中烧。 这南慕容本觉自己一身修为,就算不能说是天下一流,但青年一辈,怎么也是排在前列的,但此时见到这和尚与红袍总管年岁都不大,尤其那日月总管,更是比自己都小上不少,他心中哪里能好受! 是以他凝神瞧看玄澄掌势,在脑中盘算,若自己处在这红袍总管的位上该如何应对,自己斗转星移的修为,又能否接下这一掌。 此时被王语嫣打断,他心中怒急,便只是淡淡点头,一眼都未回首瞧去,王姑娘见他反应,心中顿时有些黯然,咬着红唇将小脸低垂下来。 这委屈的模样让一旁的段誉看的疼惜,段大世子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安慰,只是才走两步,就被朱丹臣死死拉住。 “世子,此地不宜久留,反正你已经应邀而来,现在不仅四大恶人在场,少林和日月教又生出冲突,咱们无高手护持,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听到朱丹臣的急言,段誉只是颓然的摇头,他眼神在王语嫣身上一刻也不愿离开,哪里顾得上什么性命之忧?! 而那边面对玄澄掌风的花无缺只是挑动眉头,在他掌势变化的一个刹那,便看出了一些更加细微的变化,少林拳掌皆正大堂皇,气势俨然,招式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磨砺,渐渐趋于严谨,并无破绽。 “魔头还敢张狂?!” 玄澄因自己疏忽导致众僧受伤,此时心中怒火高涨,待掠到花无缺身前,猛然大喝一声,这一掌他钻研数年才有心得,正是千手如来掌里的一招精深变化,一招之后,掌风连连,又以掌化归三十二掌,直将这红袍总管周身一连三十二处要害锁死,不给他任何退避的机会。 面对袭来的凶猛掌风,花无缺只是随意将洞箫放回腰侧,大袖一张,迎着这漫天掌风便径自而上。 他脚下步伐诡异无比,瞧着好似直直上前,但掌风拍落,他便好似被风吹动的浮萍,微微一晃,那掌风便擦着他身侧而去,几次下来,他已然到了玄澄身前。 “北少林二百年来,武功第一?!玄澄和尚,你怕是被自家吹的,也信了这鬼话吧?!” 正当玄澄对他应对之法有些讶然时,就见他微微一笑,修长手掌自大红袖袍中探出,这一掌瞧着轻飘飘毫无力道,但玄澄见了却是面色大变。 全因他此时掌风漫天,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出掌收发太快,所留残影罢了,但这红袍总管一掌拍下的方位,却正拍向他下一刻出掌之处,这番预断如何不让他心惊! 正文 第五五七章 狠辣果断的小阿紫 只是心中虽然惊叹,但花无缺这一掌他避无可避,玄澄名声不小,应对手段也确实了得,片刻间便定下心思,沉身运功,全力一掌迎了上前。 “这才有点意思!” 见他应对,花无缺不惊反喜,嘴角笑意更甚,接着同样欺身而上,只听轰的一声,一股气浪席卷而来。 “王姑娘小心!” 瞧见这等威势,段誉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前挡在王语嫣的方向,这小子钦慕女神,不知从何来的功力确实了得,受这当世两大高手交锋的余波,竟只是晃了几下,未曾倒地。 而他抗下余波,转身向王语嫣瞧去时,却见这王姑娘担忧的瞧着慕容复,正小声的询问着什么。 段誉见了心中一痛,强自忍住差点流下的泪水,见慕容复向他瞪了几眼,才摆手止住王语嫣因为关切想要上前查看的动作。 这边段大公子情伤深重,那边玄澄与花无缺对过一掌,只觉自己的手臂都被震的脱臼,剧痛难忍,他自诩神力过人,却未想到这以正击正之下,反而是他落了下乘。 就在他无法接受时,心中猛然一跳,抬头就见那红袍魔头又笑着拍来一掌,他知道自己不能硬接,却丝毫不气馁,目光一缩,便趁势一跃,反而藉着花无缺这一掌倒飞出去。 见他应对丝毫不乱,花无缺手中动作不停,大袖一张,一道指力便如影随形的向玄澄掠去。 玄澄人在半空已无法闪躲,他也不犹豫,面对袭来的指力,只是张开大手,身形一侧,由后向下猛然拍出。 一道掌印顿时与指力相撞,半空中发出一道巨响,玄澄得此喘机,连忙从空中跃下,目光坚毅的瞧着红袍总管。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功力不凡,但我少林声誉,绝不容施主践踏!” 玄澄一番交手虽落了下风,但此时反而沉稳起来,不复方才暴怒,见他神色,花无缺心中一凛,首次将他正视一些。 玄澄话音一落,便脚下一点,大手沉稳的向着花无缺拍来,见他动作,花无缺眉头一皱,察觉到无论自己如何躲闪,这和尚手掌都不离自己胸前要害。 眼见掌风越发接近,花无缺修长的右手一扬,反倒掌影阵阵,如急挥琵琶般当先罩去。 只是那玄澄掌风接近,却忽然将掌势收回,身侧微侧,另一只手早就蓄势待发,一拳从身侧击出。 这下变化只在瞬间,段延庆瞧在眼中,却是心中激荡,暗道若是换做自己,此时绝对反应不过来! 而面对这一变故,花无缺却只是讶然一下,便依旧不变动作,待玄澄一拳击来,他掌风便如影般覆上,也不与其正面相抗,而是如雨打芭蕉般不断拍落在他拳势之上。 玄澄哪里想到他竟会这般应对,稍一愣神,被花无缺觑得一个破绽,右手掌风一收,有如金蛇缠丝般沿臂而上。 刚将他臂膀锁住,花无缺还未动作,便忽听一道破空之声在身后响起,出手之人将时机拿捏极为巧妙。 此时花无缺才扣住玄澄,若是躲避松手,必然被玄澄和尚反攻过来,但若侧身躲避,那反应过来的玄澄和尚又岂会错失良机,让他轻易从原地移开?! 这等心思,花无缺转瞬便明,侧目一瞧,就见丁春秋摇着羽扇,满脸阴沉的瞧着自己,方才一招,自然是这心怀怨恨的星宿老怪所发。 他前番被花无缺打的负伤,不得不仓皇逃窜,早就怀恨在心,此时见到如此好的机会,哪里肯错过。 “杨总管!” 风四娘见到这边危机,登时有些惊慌,而小阿紫也俏脸煞白,她却是因为若这红袍总管受伤甚至身死,自己没了依仗,怕是要被丁春秋折磨的生不如死! 不同于风四娘,她从小生活在诡诈之地,为了活命,长大出落的标志之后,为防别人窥视,便养成了狠辣果断的性格,此时见到花无缺遇险,而丁春秋在旁虎视眈眈,却是猛一咬牙,从一旁扑将出去。 其实丁春秋这一招偷袭,虽然确实给花无缺带来些麻烦,但他并非没有应对之策,只是还未等他施为,就见这小阿紫扑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那道劲气之前! 瞧见这点,花无缺心中大惊,这丫头可是他布局大理的棋子,哪肯让她死在这里,忙张开大袖就往她卷去。 正文 第五五八章 花某倒要瞧瞧,谁敢对他不利! 他大袖张开,直往阿紫卷去,只是不想身后的玄澄和尚窥得机会,手臂用力,将他一把拉回。 花无缺未曾想到,这和尚竟视那边性命不顾的阻拦自己,登时大怒,腰侧一折,猛然一跃,将这和尚带离地面,向着阿紫掠去。 被他这般当众拖起,玄澄自觉颜面大失,眼中凶光一闪,空出的手就往花无缺背心印去,只是才拍到一半,自己身形便猛然晃起,竟是被这红袍总管以锁住的手臂借力,从后倒翻过去。 这番动作只在瞬间,众人中眼力差的,只见到半空中红影闪烁,接着那大和尚便倒栽而下,丁春秋所发的劲气正好打在他身上。 这劲气打在他身上却发出一道好似撞击镔铁的闷响,那玄澄方才被花无缺倒着砸下,以头接地,此时却只是晃了晃脑袋,便恼怒的从地上爬起。 “你找死不成!?” 对于那边拍打尘土,满面阴沉的玄澄,花大公子瞧之不见,只是有些气恼的看着面前阿紫。 小丫头被他一喝,顿时委屈的泪花闪烁,方才她一番举动,虽说为了自保,怕花无缺受伤身死,自己会被丁春秋算账,但能掠身出来,也是下了一番决心,此时见他还责备自己,小丫头却是未经辩解便哭出声来。 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花无缺心中恼怒,他知道这丫头现身相救是用心不纯,但好歹还是要替自己挡下劲气,想到这里,不免将面色缓下,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这丫头关心则乱,区区几个跳梁小丑,本座岂会有事?!” 从未被他这般温柔对待过,此时听他轻言细语,小阿紫顿时一僵,那泪花都忘记控制,沿着她白嫩的小脸流淌下来。 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偷偷瞥了花无缺一眼,小声道,“我……我怎么……怎么会知道嘛!” 她说道这里,忽然眼前一亮,期盼道,“主上,刚才阿紫可是忠心耿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提前教阿紫神功啊~” “闭嘴!” 原本还有些意动的花无缺,顿时被她这番话气的呵斥一声,见她吓得缩了缩脖子,才摇头道,“你的事,本座自有安排!” 说话间,那边玄澄已恢复过来,而丁春秋也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怕花无缺找他麻烦,另一边鸠摩智却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杨居士,你与小僧之间还有恩怨,方才小僧未曾乘人之危,但此时却不得不相助玄澄大师,毕竟天下佛门,乃是一家!” “死秃驴!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本座见你每次出手前都要装模作样一番,敢不敢换种方法?不然不待本座看不起你,天下豪杰也对你嗤之以鼻!!” 听到这老和尚的话,花无缺却是猛然爆发,实在是每次见这秃驴,动手之前他都要装模作样,好似妇女一般叽叽歪歪不停,让花无缺烦躁不已。 玄澄正抬步而来,听他此言却是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听身侧苏星河冷冷道,“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也无妨,若有后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捣乱棋局,渎亵了先师毕生的心血,纵然人多势众,嘿嘿,老夫虽又聋又哑,却誓死要周旋到底。” 此言一出,鸠摩智面色变换几下,死死盯着花无缺好一会,才笑容满面的瞧向玄澄,而玄澄则是皱眉望向一旁满地的少林僧人,半晌恨声道,“杨莲亭,如今此地主人发话,贫僧不得不从,但等你出了这山谷,你须给我少林一个说法!” 听他此言,那鸠摩智笑呵呵道,“玄澄大师此言甚是,小僧等下必然不会坐视我佛门,被人轻易践踏!” 当日鄢州城中,他与花无缺有过交手,此时见他落单,自然想要借少林之手除去,而那玄澄也瞧出他功力不凡,对于他之言,只是瞧过一眼,未有反驳。 见到两个绝世高手都要与这红袍总管为难,丁春秋眼珠急转几下,便摇着羽扇笑呵呵道,“杨莲亭,老仙跟你也有旧怨,这与少林的恩怨,等下老仙便放在一边,先将你这魔头除去再说!” 此言一出,慕容复目光闪烁,见到此地武功最高的几人都与那红袍总管不对付,登时心思转动,而岳老三瞧不过眼,想要出言讥讽,但还未开口,就被段延庆一杖打在腿上,才有些不忿的垂下头。 面对三大高手出言威胁,花无缺笑容不减,环视一周摇头笑道,“好极好极,堂堂少林,正道魁首,如今为了对付本座,竟然要与吐蕃番僧和星宿老怪联手,本座佩服!”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杨莲亭,你无需以此来讥讽贫僧,待你伏诛后,贫僧自然会与星宿老人算算慧净师侄一事!” 对于花无缺的笑言,玄澄和尚面色不变,仍旧目光灼灼的瞧着他,只是话音才落,就听谷外响起一道清冷之声。 “好大的口气,杨总管乃是我花无缺的挚友,花某倒要瞧瞧,谁敢对他不利!” 正文 第五五九章 我移花宫,何时归为正派了? 随着这声音传来,谷内众人面色尽皆不同,玄澄与鸠摩智面色大变,显然对这花公子甚是忌惮。 鸠摩智是因为与花公子有过交手,知道这无缺公子武功不凡,而那玄澄,则是在少林情报中得知,这无缺公子乃是白道中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与这红袍总管并称正邪两道的新星。 他们都知道这花无缺与杨莲亭交情甚好,但想不到,这无缺公子竟会在这等关头现身,若他与杨莲亭联手,那今日若想杀这魔头,定是困难到了极点! 不同于他们的忌惮,慕容复一方却是面色复杂,慕容复想起在花无缺手下吃亏一事,虽无人知晓,但此时见他到来,心中不免还是有些记恨。 而王语嫣却是俏脸闪过一丝欣喜,毕竟她几次受花无缺相救,虽无情愫,但她也知人家对自己毫不在意,这在她的经历中甚是罕见,是以对这花公子还是有些不掺杂男女之情的好感。 “阿朱姐姐,你家无缺公子到了耶~” 愣在当场的阿朱被身侧阿碧的调笑惊醒,忙转过身羞恼道,“你别乱说,等下被别人听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话虽如此,但她一双美目还是忍不住朝谷外瞧去,过不多时,就见那熟悉的白袍公子缓步踏入视线。 瞧见这在自己脑海中回想多次的身影,阿朱登时小脸一喜,只是还未开心多久,就见花无缺身后紧跟着几位佳人,其中一人一身宫装,乌发垂腰,瞧不出年岁如何,但那双美目好似繁星一般,让她一瞧之下便再不忍移开目光。 这女子相貌美到极致,她原本只当自家王姑娘已是天下最美的人儿,也就只有林府那大小姐能与她相比,但此时见到这宫装女子,却觉得好似是天仙下凡,根本不似人间中人。 倒不是说王语嫣容貌比不过她,而是这女子一身气质太过飘渺,她那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身上集满了女子各个年龄的优点,这也是她瞧不出这女子到底年岁几何的原因。 受过这女子的震撼后,她才发现女子身后,还跟着那林府中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裙少女,那少女好像姓木,叫,叫……木婉清? 好容易才想起她的名讳,阿朱便黯然的发现,这少女也如记忆中那般有着罕见的美貌,一张脸蛋秀丽绝俗,下颏尖尖,脸色白腻,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如碎玉一般,实是个绝色美女。 她这般活色生香,娇媚万状,却也能与王姑娘相比了,而且她身侧那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也比自己娇俏可爱,花公子如何,如何会将自己放在心上。 随着“花无缺”一行踱步而来,玄澄面色沉下,待他走到近前,才双手合十,沉声道,“花公子,你身为正派中人,为何要与杨莲亭这邪魔外道相交,如今又要替他出头,如此举动,若是被令师知晓,岂不让她们寒心?!” 听他此言,“花无缺”笑容不减,躬身向着身侧那宫装丽人一礼,轻声道,“二师父,这和尚问无缺,无缺此举会不会让您寒心,无缺不知该如何回答,还请二师父示下!” 此言一出,玄澄面色大变,有些意外的瞧向那人畜无害的绝色丽人,而段誉这多情种子,方才也被这宫装丽人秀色所震惊,此时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愧的移开目光,不过他却不知,他这举动正好被同样望来的王语嫣瞧见,王姑娘心中鄙视自然不用言表。 “呵,玄澄是吧?我移花宫,何时归为正派了?” 那宫装丽人待“花无缺”问完,将目光从一旁转回,美目冰冷的瞧着玄澄,待她轻启红唇,众人才讶然发现,她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天真的稚气,好似是个豆蔻年华、稚气未脱,既美丽、又娇甜的少女。 但方才“花无缺”所言明明白白,这好似天仙般的佳人,便是移花宫那凶名赫赫的两位宫主之一,怜星宫主! 怜星话音一落,那玄澄面色顿时铁青起来,他无法辩驳,毕竟在花无缺出道之前,谁都不会将这杀人无算的移花宫排在正道。 之所以无人去斩妖除魔,实在是之前去斩妖除魔的,都被移花宫两位天仙般的宫主杀戮一空,久而久之,江湖各大门派见移花宫并无插手江湖的意图,便刻意将其名声淡下。 玄澄在少林地位不低,自然知晓前一个时代,移花宫两位宫主行走武林时,是多么肆无忌惮,杀戮又是多么恐怖!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二宫主此举,不觉得太过霸道吗?! 怜星宫主轻飘飘的将玄澄话语堵回后,便探目瞥着那边呆愣的红袍总管,笑容玩味道,“无缺,这便是你那生死之交?” 方才向她问言后,“花无缺”便忍不住盯着日月总管瞧看,此时被她语声惊醒,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收回目光,垂首恭敬道,“二师父,杨……杨兄确是无缺挚友。” “那便好,我移花宫的朋友,岂是什么人都能伤害的?!” 待他说完,怜星便流袖轻摆,显出一只白玉素手,横于身前,笑意盈盈,她这番姿态优雅至极,好似从画中走出的仙女一般。 但瞧见鸠摩智等高手眼中,却是暗自一滞,他们对气机甚是敏感,分明看出这宫装丽人此举,已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二宫主此举,不觉得太过霸道吗?!” 玄澄未曾想到,这移花宫一来,便执意要回护那魔头,怜星之名他也听寺中长辈提过,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 而且她身侧那看着满是脂粉气的花公子,他虽瞧着好似武功弱的厉害,但传言中,这花无缺可不在那杨莲亭之下,方才玄澄自己与杨莲亭交过手,深知其厉害无比,此时又有两名移花宫高手相助,自己今日想要降妖除魔,怕是希望渺茫了。 听他此言,鸠摩智目光闪烁,心知这和尚已有相让之心,大轮明王暗骂不休,面上却宝相庄严,朝着“花无缺”合十道,“多日不见,花公子风采依旧,小僧甚感欣慰。” “花无缺”闻言愣了一下,才转身淡然道,“大师客气了。” 对于这和尚,她们一行并无了解,但方才也见到这和尚与花无缺发难,此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个反应,鸠摩智心中未生出疑惑,毕竟他与花大公子交手几次,但都未撕破脸皮,此时这“花无缺”的反应,反而歪打正着。 而丁春秋见到这红袍总管有移花宫相助,面色顿时铁青一片,那怜星宫主的修为,他自问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正邪两道名头最大的青年高手在侧,老怪此时也顾不得与苏星河为难,在原地眼珠急转,思虑退路。 见到这怜星宫主与“花无缺”一现身,场内便顿时僵持下来,方才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消散一空,玄澄三人各自戒备的瞧着场中,慕容复心中深嫉,目光闪烁不停,庆幸自己方才未表现立场。 众人中,只有段延庆三人,自怜星出现,便深为忌惮的瞧着她,他们在这天仙般的宫主手下吃过大亏,岳老三与叶二娘甚是差点被她打死,此时重新见到她,连一向鲁莽的南海鳄神都不禁缩了缩脖子,努力藏下身形,不让她瞧见自己。 “今日我等都是客人,聪辩先生又是盛情邀请小徒前来赴会,本宫不便在此动手,你少林若是有什么不满,待下得山后,我移花宫接着便是!” 对于玄澄语中暗含的威胁之意,怜星只是轻轻一笑,不屑的淡然道,好似丝毫不将南北少林放在眼中一般。 直到这时,花无缺才从震惊中回神,瞧着与自己花无缺时一般模样的白衣公子缓步而来,不免苦笑几声,暗道,“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怎么诗音也跟着起哄,不过莲花宝鉴上的杂学,这丫头看来没少下苦工。” 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自然是林诗音学自他留下的莲花宝鉴上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不会半点武功的林大小姐,竟然敢易容成自己,而且神色动作揣摩的都这般到位。 “杨莲亭见过二宫主!” 待一行人走近,花无缺才忍不住上前向怜星躬身道,当日天外天一别,他便再没见过怜星,此时相见,却有许多疑惑想要问询。 怜星瞧着面前这陌生少年,她见过林诗音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但瞧见日思夜想的情郎变作另一个面孔,还是有些别扭。 不过好在她心性过人,片刻间便反应过来,额首道,“不必多礼,你很好,很好!” 别人只当她此言在称赞这红袍总管的武功礼数,但花无缺却知道,这是惹二师父生气了。 想到这里,花无缺不免有些懊恼,但碍于众目睽睽,又不好上前解释,只得安慰自己,待回转过后再来哄她。 那边木婉清也美目灼灼的瞧着她,直到双儿拉她一下,这黑裙美人才反应过来,愤愤的瞪他一眼,将目光收回。 “杨兄,花某实在未想到,竟然会在这遇见你~” 那“花无缺”将手中折扇摇与身前,目光玩味的瞧看过来,花大公子瞧了一眼,便认出这是那贤淑端庄的林大小姐所扮,再瞧她美目中的恼意,花公子苦笑连连,摇头道,“我也实在想不到,你,你们也会来这。” 正文 第五六一章 又怎会去他庄子里住那么久?! 这边花大公子被三个大小美人一同怒视埋怨,那边玄澄却有些坐蜡,方才他虽被苏星河喝阻,但因那红袍总管得罪的高手太多,一时态度甚是逼人,谁想到转瞬间,这红袍总管一方来了两大高手,局势瞬间变换。 他不是只会吃斋念佛的和尚,可不会以为丁春秋与那大轮明王会与自己一同,跟这三人死战,是以迟疑片刻,想要将场面拾回。 那边慕容复正在心中盘算得失,考虑自己要帮助哪一方才能获得最大利益,原本他见红袍总管孤身一人,而这边玄澄三人各个都是不世出的高手,差点就要压下丁春秋暗算之仇去相助他们,此时形势变换,却让他有些踌躇起来。 毕竟那花无缺可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表妹跟那姓段的小子虽然有些莫名,但跟这姓花的却更是有些不清不楚,若是没什么关系,以表妹的性情,怎会去他庄子里住那么久?! 他心胸狭窄,忽略了王语嫣与阿朱阿碧武艺低微,若不是花无缺出手相救,哪里还能保存完好,只想到她们在林府住下,不守规矩,因此不仅对王语嫣更加不喜,连带着对阿朱阿碧也不满起来。 不等他盘算完毕,那玄澄便来到他的面前,双手合十道,“慕容公子,贫僧的师兄玄通,在贫僧下山后,已奉本寺方丈法谕,前往江南燕子坞慕容施主府上,恭呈请帖,这是敝寺第三次派人前往燕子坞,不想贫僧却在这里与慕容施主相遇,怕是师兄又要白跑一趟了。” 慕容复听他此言,顿时想起自己还与少林寺有一桩莫名的冤情,当即散去思绪正色道,“在下俗事缠身,一直未有时间前去,不过今日后定会亲上贵寺,向少林诸位高僧说明误会。” 他瞥见这玄澄不置可否的神色,心中暗怒,面上却不想得罪南北少林这种庞然大物,便瞧向一旁的段誉,又缓声道,“方才这位段兄出手,在下方知原来大理段氏也有人到场,段氏镇南王爷也正探查身戒寺一事,大师若有疑虑,不妨向这位段兄了解一二。” 段誉连连受挫,但此时还是忍不住瞧着王语嫣,他方才因怜星美貌有些动容,此时正在埋怨自己定力不足,怎能对神仙姐姐之外的女子动心,实在是不该,却哪里能听到慕容复的话语。 那边王语嫣美目却从未离开慕容复,也就林诗音扮作的花无缺现身时,出于感激瞧过一眼,见到那花公子并未瞧看自己,才在心中暗道,花公子果然正人君子,不似旁人,当日出手相助,想必也是出于道义。 她正暗自思量,又听表哥所言,是以她下意识向段誉瞧去,却见到这段大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可把王姑娘恼坏了,只是为了表哥,她还是忍着怒意,轻声道,“段公子,我表哥再问你话呢~” “她在看我了,她在看我了!!!” 段誉见她第一次探目过来,脑海中全是这股狂喜,待王语嫣轻启红唇,他便更激动的想道,“神仙姐姐声音还是这般好听,若是能日日听她说话,段誉死也甘愿了!” 见他目光痴迷,一副神魂不复的模样,王语嫣柳眉轻皱,语气加重,“段公子!”说罢后,段誉还是未曾回神。 瞧见两人好似眉目传情的模样,慕容复气的怒火上头,但碍于这姓段的身份尊贵,于他大业有助,还是压着怒气道,“段公子!” 他此言暗覆内力,顿时将段誉从神思中惊醒,段大公子见到两人瞧看自己,才有些蒙道,“怎,怎么了?” 慕容复以为他是在故意消遣自己,强忍着出手的意愿,切齿道,“段公子,大理身戒寺一事……” 听他此言,段誉才恍然过来,见到玄澄也同样瞧着自己,拱手道,“不错不错,玄悲大师在我大理遇害,家父一直都在查探这件事,虽然未能查出真凶,但并无线索证明是慕容公子所为!” 玄澄闻言点了点头,侧目瞧着慕容复沉声道,“既然如此,那贫僧便在少室山,恭迎慕容施主大驾!” 待慕容复回礼应下,他才重新回到那边少林僧人身侧,这些僧人方才被花无缺所伤,此时尽皆盘膝在地,服用伤药。 场内冲突暂时休顿,但众人却各自戒备,再无方才的写意,倒是苏星河仍旧一副淡然模样,拾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对面前皱眉戒备的段延庆轻声道,“阁下方才这一着极是高明,不如继续,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路。” 正文 第五六二章 公子这次,真的有些过分呢! 被他语声惊醒,段延庆才重新瞧向眼前棋盘,思绪片刻,从盒中取出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上。 一旁的花无缺见众人不再注意这边,才小声对着怜星歉意道,“二师父,是无缺不好,只是当时情形需要,你和大师傅又不知踪迹,无缺没法跟你告知呀~” “哼,你倒是理由多,你告诉我,是不是若我今日不来找你,你就不会主动找二师父了?!” 怜星感受到他以内力隔绝此间声音,便也微微侧身,神色不变的嗔怪道。 她虽知道当日天外天之后,姐姐确实严令自己不准出去,就算无缺找来,怕是也见不到自己,但她平生首次恋爱,女儿家的情绪上来,哪里还会跟花无缺讲道理。 听她肯埋怨自己,花无缺心中才放松一些,低声告饶道,“是无缺的错,二师父息怒,无缺再也不敢了~” 怜星没想到这家伙这般无赖,其实一见到他,满腹火气再生不起半分,此时又被他软语相求,秀盼登时再掩饰不住,闪过一丝羞喜。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暗忖自己情郎这杨莲亭的身份恐怕得来不易,忙收拾神色,低声道,“好啦,等回去之后我再收拾你,你总得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就变成日月教的总管了!” 花无缺不怕解释,听自己美人师父语气软下,才深出口气,低声道,“好好好,二师父想知道什么,无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话间,扮作花无缺的林诗音也悄然看来,一双美目晶晶发亮,见她神色,花公子忙低声道,“好诗音,你真聪明,这么快就将易容术学的这般熟练~” 林诗音闻言白他一眼,收拾神色低声道,“花大哥,你别怪二师父带我们来,实在是……实在是久不见你,我们……我们……担心……担心你的很……” 她话音未落,身侧的木婉清上前将她挽住,故作与“花无缺”甜蜜模样,小声埋怨道,“花大哥,你走了那么久,若不是二师父从别处得知你换了身份,我们还当你出了事呢!” “就是就是,公子……公子这次……这次真的有些过分呢~”双儿也低垂着小脸,破天荒有些埋怨道。 见到三个美人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花公子才苦笑连连,摇头道,“是了,是了,是我不好,等回去后,你们要怎么罚我,都随你们~” 那边风四娘与阿紫方才因差点发生混战,所以被他赶到苏星河身侧避着,此时见到这边情形,小阿紫奇怪道,“四姐姐,为什么他们说话我听不到啊?” 风四娘见多识广,知道江湖上功力深厚者能以内力隔绝别人窥听,但此时身侧有南海恶神等人,便故作不知道,“有吗?怕是你看错了吧~” 她一番应对听到怜星耳中,二宫主侧目瞧看几眼,才对着花无缺不快道,“无缺,这次你带回来的女子,还蛮得体嘛~” 花无缺一听她语气似笑非笑,哪里会以为她真的在夸奖,分明是心中醋意翻滚,求生欲大起道,“二师父你可冤枉无缺了,四娘跟我只是同路,可没那种关系!” 听他说的坚定,怜星有些怀疑的瞥过几眼,好在花公子确实跟风四娘还未有关系,是以此时也理直气壮。 正当花无缺被自家美人师父怀疑的瞧看时,那边段延庆已下到中盘,他下一子,想一会,一子一子,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 林诗音从小琴棋书画都甚有心得,此时见到二师父替自己等人教训情郎,虽心中不忍,但她们来时便已经商议好,做样子,都得硬下心来,让花大公子以后不能再无缘无故消失,也不能一走便走这么久。 是以她将目光放在前方的棋盘上,见到这珍珑局神妙异常,看着看着,也不免在心中思虑该如何破局。 此时她见到段延庆迟疑不定,才忽道,“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旁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 按她大家闺秀的本性,本不会这般不带称呼,就无礼的与人说话,但此时她易容成花无缺,又不知自家情郎跟这面貌恐怖之人的关系,是以犹豫下,才直接与他提醒。 段延庆在花无缺与怜星手下都吃过亏,此时虽然思路被他打断,但也知自己不过是在做无用功,是以并未发怒,只是脸上肌肉僵硬,面无表情,腹语道,“花公子天纵奇才,又是白道中的大英雄,依你正道,又如何解法?” 正文 第五六三章 变幻百端,因人而施 林诗音未想到这家伙竟向自己问询,她本不愿理会,但碍着此时是花无缺的身份,于是还是思寻片刻,轻声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她此言正说在段延庆的疑惑之处,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才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 这段延庆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方才林诗音误打误撞的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如那慕容复一般,渐渐入了魔道。 眼下珍珑变幻百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方才慕容复之失,便是由于执着权势,勇于弃子,说什么也不肯失势。 而段延庆生平第一恨事,乃是残废之后,不得不抛开本门正宗武功,改习旁门左道的邪术,一到全神贯注之时,外魔入侵,竟是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星宿老怪是场中唯一不将移花宫放在心上的,他自视甚高,又瞧林诗音武功弱的厉害,虽对怜星有些忌惮,还因这对师徒破坏自己围攻红袍总管的机会,便将两人也记恨在心中。 此时见这“花无缺”与段延庆攀谈,而这恶人又神情恍惚,顿时起了坏心。 他略一思索,笑咪咪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话语中充满了怜惜之意。 一旁的玄澄,鸠摩智等高手闻言,顿时了然这星宿老怪不怀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除去一个厉害的对头。 而慕容复也面色沉下,想起方才自己也受这老怪暗算,差点就一命呜呼。 果然,段延庆闻言一愣,半晌才凄然道,“我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 虽有些讶然他的话语,但丁春秋马上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柔声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段氏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不如自尽了罢!”话声柔和动听,一旁功力较浅之人已听得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段延庆此时心智皆失,受他蛊惑,便跟着自言自语道,“唉,不如自尽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 但他毕竟修为甚深,隐隐知道不对,内心深处似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不对,这一点下去,那就糟糕了!”但左手铁杖仍是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点了下去。 他当年失国流亡、身受重伤之余,也曾生过自尽的念头,只因一个特异机缘,方得重行振作,此刻自制之力减弱,隐伏在心底的自尽念头又冒了上来。 周围的诸大高手之中,只有苏星河有心出言惊醒,而那玄澄与鸠摩智,都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慈悲之心,但这声“当头棒喝”,须得功力与段延庆相当,方起振聋发聩之效,否则非但无益,反生祸害,是以苏星河甚是无奈,心下暗暗焦急,却是束手无策。 而且苏星河恪于师父当年立下的规矩,不便相救,那慕容复却暗道段延庆不是好人,他如走火而死,那是除去天下一害,最好不过。 他身后的王语嫣对各门派的武学虽所知极多,但丁春秋以心力诱引的邪派功夫并非武学,她却是一窍不通了。 至于另外两大恶人,其中叶二娘以段延庆一直压在她头上,平时颐指气使,甚为无礼,积忿已久,心想他要自尽,也不必相救。 只有南海鳄神最是焦急,眼见段延庆的杖头离他胸口已不过数寸,再延搁片刻,立时便点了自己死穴,他性子暴躁,但极为讲义气,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提起鳄嘴剪便上前叫道,“老大好好的,这破棋,咱们不破也罢!” 只是他才出几步,就见丁春秋拍出一掌,喝道,“别来搅局!” 南海鳄神见他掌风拍来,连忙抬起鳄嘴剪抵挡,不料丁春秋的掌力中蕴蓄着三股后劲,他强自接下一掌,便突然双目圆睁,腾腾腾退出三步,正待立定,第二股后劲又到,他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只道再也没事了,哪知还有第三股后劲袭来。 眼见这老怪掌力连连,岳老三大惊之下,身不由主倒翻了一个筋斗,待躲过之后,料想丁老怪这一掌更有第四股后劲,谁知自己等了一阵,却不见他后续掌风。 正文 第五六四章 机缘已至,诗音婉妹同破局 就在那边段延庆铁杖快要点在胸口时,花无缺瞧见林诗音面现不忍,心中一动,低声道,“诗音,如今有一桩机缘,你若不忍看着这家伙身死,我便教你如何破局。” 林诗音闻言一愣,她当这段延庆之所以要自尽,是因为自己出言扰乱了他的心智,此时听到花无缺所言,犹豫片刻,便迟疑道,“只是,只是我怕,我怕我不行的。” 见她模样,木婉清凑上来怒道,“有什么怕的,这丑八怪以前害过我,我不想救他,你要是心中过意不去,我便陪你一起去!” 林诗音闻言脸色才缓和一些,她以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此次出来,也是不愿让怜星发怒,如今在场人数不少,要她独自前去,她哪里能做到。 但此时听到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木婉清讥讽,她不愿被这恶丫头比下去,登时精神一震,娇声道,“去就去,我,我有什么怕,怕的!” 只是说完后,瞧见花无缺笑意盈盈的眼神,她才有些泄气,瞅着身侧的木婉清道,“你,你说好,说好要,要一起的!” 木婉清白她一眼,脆声道,“你也就是窝里横,敢跟我斗斗嘴,到了外面,瞧你这胆小的模样!”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上前将化作“花无缺”的林诗音揽住,回身对着花大公子轻声道,“花大哥,你刚才说的机缘是什么?” 见到两人连袂,花无缺不免有些失笑,摇头道,“你们去了便知,等下不必担心,有什么危险,我与二师父都会马上出现!” 他见林诗音搀和进去,便想顺势将让她破了珍珑,但谁知这丫头性子恬静,在家中还好些,一出来却是不敢独自担当,好在木婉清这丫头胆子大,出言相助,是以花无缺只当是两人缘法,也不说破,将破解之道交予她们。 两个姑娘都是聪慧之辈,片刻便将方法记下,此时那边因南海鳄神的阻拦,丁春秋发了一掌,心力稍弛,段延庆的铁杖停在半空,不再移动。 不过待收拾了岳老三,丁春秋回过气息,便继续蛊惑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段延庆,我劝你还是自尽了罢,还是自尽了罢!” 听他这柔声细语,段延庆只觉得他说在自己心中,摇头叹道,“是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尽了罢!”说话之间,杖头离着胸口衣衫又近了两寸。 林诗音见状忙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她身侧木婉清挽着她的手臂,外人瞧着,就好似一对金童玉女,连袂而来。 她方才从花无缺处得知,要解段延庆的魔障,须从棋局入手,只是她棋艺有限,瞧看一阵,也瞧不出破解之道,心中不免对自家情郎佩服到了极点。 而一旁的木婉清,眼见段延庆双目呆呆的凝视棋局,便轻声道,“无缺哥哥,这恶人惹过我,咱们赶他走开,好不好?” 林诗音被她语声惊醒,忙沉下心神,正色道,“好,这家伙敢惹我家婉妹,花某自然放他不过!” 一旁的段誉听到声响,才将目光从王语嫣身上转开,待瞧见“花无缺”和木婉清后,心中顿时一惊,暗道花大哥何时来的,咦,这不是爹爹口中,我那妹妹吗?! 听到林诗音此言,木婉清好似得了保证一般,抬起素手,袖箭登时射出,她故意将袖箭擦着段延庆身侧发去,听到动静,段延庆才从魔障中恢复,眼中寒光大放的翻身而起。 只是待他起身后,发现那袖箭并未有伤自己之意,他心中迟疑,抬头瞧向面前之人,见到“花无缺”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才向后一退,警惕道,“花公子何意?!” “老大,那边那老怪物要害你呢!” 不待林诗音回答,一旁的岳老三便跑了过来,举着鳄嘴剪指向一旁面色阴沉的丁春秋,经他提醒,段延庆才想起方才之事,心知若不是这无缺公子二人相助,自己怕是要栽在这里。 想明之后,他有些感激的冲林诗音一礼,转过身阴冷的瞧向星宿老怪,但丁春秋自持武功高强,见事情败落,也不在意,之事摇着羽扇斜瞥着这边。 段延庆方才心神受创,自知不是动手时机,将这桩仇怨记在心中,又对着林诗音一礼,才带着岳老三向一旁退去。 待他走后,林诗音记起花无缺的吩咐,忙拉着木婉清坐下,苏星河见她两人一同对弈本有些皱眉,但见她作扮的花无缺面容俊朗至极,甚合他逍遥派的收徒规矩,这才勉强不做表示,任由她拾起一子放在棋盘上。 正文 第五六五章 美人如玉,玫瑰带刺,柔中带刚 只是待林诗音以花无缺所教之法落子后,苏星河略一瞧看,顿时变色,皱眉道,“花公子,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 听他此言,林诗音才惶然的向棋盘瞧去,果然见到自己竟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 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 现下她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对于弈棋一道,林大小姐自小便有所修习,此时见自己局面大败,顿时更慌,只是她想起这乃是自家情郎所教,便一咬银牙,故作镇定道,“先生精于棋道,不知可曾解开这珍珑?!” 说话间,那边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见了,都不禁哈哈大笑,丁春秋虽恼他搅局,但此时见状,也不仅失声冷笑,范百龄虽在衰疲之余,也忍不住道,“那不是开玩笑吗?” 听到众人嘲讽,林诗音羞极,藏在袖中的小手紧紧握住,感受到她的颤抖,木婉清怕她显出马脚,而且这段时间共处下来,虽嘴上吵个不停,但此时见到她被别人嘲笑,还是心生不忿。 这木姑娘对花大公子的信任,一点也不比林诗音差,在林大小姐羞怯之际,她却是美目一横,扫过众人冷然道,“吵什么?!观棋不语,难道你们没听过?!” 此间众人都身份不凡,不说贵为大理世子的段誉,以及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就连丁春秋与落魄王孙慕容复,手下都有一帮势力,是以被这花无缺的女眷呵斥自己等人不知礼数,一时间众人尽皆大怒。 只是木婉清此言却极为合理,一点让他们找不到发难的理由,又加上怜星宫主冷然扫过众人,他们只好压下怒气,兀自等着看着无缺公子的笑话! 此间唯一平静的,还是那聪辩先生苏星河,他虽对这无缺公子一手庸招极为惋惜,但棋盘讲究落子无悔,是以他便将林诗音自己挤死了的一片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跟着下了一枚黑子。 落子之后,他微微抬头瞧向“花无缺”,轻声道,“花公子,老朽愚钝,确实解不开这珍珑,只是你杀了自己一块棋子,黑棋再逼紧一步,你如何应法?” 此时林诗音被众人讥讽的有些失措,手心尽是冷汗,并未留心他的话语,一旁的木婉清见状,才越过她从盒中拾起一枚白子,故作不屑道,“你自己都解不开,我花大哥的妙招,你又哪里能瞧出?!” 话语未落,她便将那枚白棋,按照花无缺的教授,置于棋盘之上,见她竟然越俎代庖,两人同下,苏星河脸色一沉,厉声道,“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是无妨,若有后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前来捣乱棋局,渎亵了先师毕生的心血,纵然人多势众,嘿嘿,老夫虽然又聋又哑,却也要誓死周旋到底。” 他叫做“聋哑老人”,其实既不聋,又不哑,此刻早已张耳听声,开口说话,竟然仍自称“又聋又哑”,只是他说话时须髯戟张,神情极是凶猛,谁也不敢笑话于他。 他这一发怒,连林诗音都被他吓住,只是木婉清何须人也,木姑娘从小便被教的性子古怪,他越发怒,木姑娘便越要强。 木婉清闻言竟是瞪了回去,娇斥道,“你吼什么吼?!棋都没下完,你就料定我家花大哥要输吗?!不怪你这么大年纪,还抱着这棋局解不开,不用我家花大哥出手,我只瞧过他学下过几次棋,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被她一顿呵斥,苏星河直愣在当场,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皱眉怒道,“下棋便下棋,多说有何用?我师父是给你胡乱消遣的么?” 说着右手一挥,拍出一掌,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尘土飞扬,木婉清身前立时现出一个大坑。这一掌之力猛恶无比,倘若掌力推前尺许,木婉清早已筋折骨断,死于非命了。 面对他这一招,木婉清哪里会怕,小丫头尖尖的下巴扬起,不屑道,“棋盘上没本事解开,就要动武了?你打的过我花大哥吗?!” 林诗音被两人吵声惊醒,才反应过来当下局势,忙正色道,“聪辩先生,棋未下完,你这结论是否下的太早?若你想考校花某武功,不妨下完这盘棋,届时花某随时恭候!” 她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瞧在花无缺眼中不断点头,暗道这一向羞于处事的林大小姐,此时也有所成长,再不是当年那个被李寻欢随意嫁出,只会自哀自怜,认命听从的大家闺秀了。 正文 第五六六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听到这无缺公子所言,苏星河强压住怒气,想着反正他自堵棋路,怎会破的了这珍珑,这三十年来,他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 是以略一思索,便额首不再多言,只盼快些结束此局,让这对胡闹的年轻男女快些离开,只是他往棋盘一瞧,却当即愣住,有些愕然的反正,这长相绝美,但性情泼辣的黑衣少女所下之处,却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这一步棋,竟然大有道理。 见到木婉清这一子所落之地,苏星河心中偏见散去,凝神暗道,这无缺公子一手明明是昏到极点的昏招,自己将自己杀了一大块白子,大违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那等如是提剑自刎、横刀自杀。 但为何他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却顿呈开朗,此时黑棋虽然大占优势,但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 这个新局面,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才将思绪散去,定下心来认真的应了一着黑棋。 林诗音见他不再斥责,心儿也安定一些,不过还是有些失措,以致一对美目有些踌躇的望着木婉清,只是在旁人看来,却以为这无缺公子心气高傲,方才被苏星河得罪,此时打定主意,要以身边女眷来破他棋局! 见她模样,木婉清哪不知道这只会窝里横的大小姐心思,她微微轻哼一声,拾起一枚白子,以花无缺方才所教那般,下在下‘平’位三九路上! 苏星河见状也不抬头,好似已经对这双男女没了交谈之心,只是待她落子之后,拾起一枚黑子应招。 林大小姐见到众人都不再出言,而对面这苏先生也未再瞧看,惶惶的心儿顿时大定,此时被木婉清哼声所激,登时生出争胜之心。 她早就打定主意,想要改变自己,要能替自家情郎分忧,是以此时用力握紧藏在袖中的小手,接着才越过木婉清,拾起枚白子放在平位二八路上。 他此子一落,只听得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都“咦”的一声叫了出来,林大小姐虽然胆怯,但也听出他们语声并非讥讽,而是含着意料之外的惊奇。 是以她心中更是定下,偷偷侧目瞧看,只见许多人脸上都有钦佩讶异之色,显然自己这一着大是精妙,又见苏星河脸上神色又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两条长长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动,哪里还有方才怒意。 瞧见众人模样后,林诗音心中再无怯意,便与同样争胜之心升起的木婉清一起,两人一人应一子,眼见那大败的局面豁然开朗起来。 段延庆方才得了林诗音救命之恩,只是此时见这“无缺公子”自杀一片后,便将局面大开,顿时喝彩道,“花公子天纵奇才,果然了得!” 他的棋术本极为高明,当日在大理与黄眉僧对弈,杀得黄眉僧无法招架,此时见棋局中取出一大块白棋后再下后,天地为之一宽,既不必顾念这大块白棋的死活,更不再有白棋处处掣肘,反而腾挪自如,不如方才自己那般这般进退维谷了,顿时对“花无缺”生出钦佩之心。 而鸠摩智、慕容复等见这无缺公子与那黑衣少女,两人一人一子,从未交流,但偏偏妙着纷呈,好似一人般,此时已接连吃了两小块黑子,也忍不住惊叹出声。 一旁的玄澄盯着棋局,他对弈棋一道全无了解,但方才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是让他有些叹服,此时皱眉暗道,“这局棋本来纠缠于得失胜败之中,以致无可破解,花无缺这一着不着意于生死,更不着意于胜败,反而勘破了生死,得到解脱。” 想到这里,他隐隐似有所悟,却又捉摸不定,自知一生耽于武学,禅定功夫大有欠缺,以往便因此走火入魔,功力尽失,此次有幸恢复,却仍旧未有悔改,他忽想,“聋哑先生与函谷八友专鹜杂学,以致武功不如丁春秋,我先前还笑他们走入了歧路。可是我毕生专练武功,不勤参禅,不急了生死,岂不是更加走上了歧路?”想到此节,霎时间全身大汗淋漓。 段誉初时还关注棋局,到得后来,一双眼睛又只放在王语嫣身上,他越看越神伤,只要王语嫣身形一动,他便激动的以为对方会看到自己,谁知几次那王姑娘有所动作,都是因慕容复移动身形。 瞧到最后段誉一颗心向下低沉,说不尽的苦涩,“她不是不瞧我,可比不瞧我更差上十倍。她眼光对住了我,然而是视而不见。她眼中见到了我,我的影子却没进入她的心中。她只是在凝思她表哥的事,哪里有半分将我段誉放在心上。” 正文 第五六七章 那本宫,也与明王开个玩笑吧! 林诗音与木婉清两人在林府时,明争暗斗不休,此时虽联手对弈,但危机除后,还是不免暗斗起来,两人一人落子后,待苏星河应招,便马上应手,生怕动作慢下,会被对方嘲笑。 这直接导致这棋局越发加快,苏星河见两人好似一人,全无考虑,便将局面打开,心中诧异间,却是渐渐生出喜意。 待又下几子,眼见黑棋从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块,到此时黑棋放开一条生路,白棋就此冲出重围,棋盘顿时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见到自己败局已定,苏星河凝思半晌,却是笑吟吟的应了一着黑棋,面对这最后一子,本该轮到林诗音去下,但方才她抢了木婉清一招,木姑娘又反抢她两招,是以此时两人都不愿被对方比下,竟是同时捉起一枚棋子。 在外人眼中,两人却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将那枚棋子同时放在下‘上’位七八路之上,接着便相视一笑,金童玉女,实在如画卷一般。 连苏星河都被两人风采倾倒,将手中余子随意抛下后,拱手笑道,“两位天赋英才,实乃一对璧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听他此言,两个丫头从互相瞪视中回神,方才她们哪里是含情脉脉的对视,分明是都觉自己吃亏,对对方心生不满罢了。 但此时经苏星河提醒,两人才意识到现下的处境,木婉清忙乖巧的将林诗音揽住,而林大小姐便笑容满面的谦恭道,“先生客气了,花某误打误撞,侥幸罢了。” 听他此言,苏星河却从原地起身,一躬到底,诚恳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两位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方才老朽有眼无珠,瞧不出花公子棋艺之精妙,还请公子恕罪!” 林诗音见他恭敬有礼,大小姐连忙道,“先生不必如此,方才一招是花某弄险之举,先生有些疑虑,也是情理之中。” 缓缓点点头,苏星河犹豫片刻,才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原本这棋局只选一人出来,但二位风姿过人,又是联手破局,老朽便擅自做主,二位,请!” 林诗音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不知如何进去,更不知进去作甚,一时呆在当地,没了主意。 而她身侧的木婉清,却是想起方才花无缺所言,一双美目便瞧着这木屋,暗道这莫非就是花大哥所说的,机缘?! 她对花无缺可是信任到了极点,想到这里,连忙将林诗音一拉,轻声道,“花大哥,既然聪辩先生有请,咱们不可拂了主人好意。” 被她提醒,林诗音才恍然回神,大小姐不愿被她比下,连忙将面色一正,揽住木婉清就往木屋而去。 走到门前,林诗音见这木门紧闭,登时有些为难,好在她身边有那胆大异常的木婉清,木姑娘可不管你什么规矩,暗想既然是这聪辩先生有请,自己便打进去好了! 心念所致,她便抬起素手,小手直印在屋门之上,那木门应声而碎,林诗音见了,忙拉起她就向门内走去。 此时一旁的丁春秋见到这场面,心中忽然一颤,忙上前一步,大喝道,“这是本门的门户,你二人岂可擅入!” 随着话音,林诗音与木婉清均觉一股劲风倒卷上来,要将她们身子拉将出去,只是这劲风才来,就有另外一股柔风袭来,两道风力一交汇,两个姑娘顿时被那股柔风轻缓的送入门去。 “星宿老怪,你找死!” 两人才进屋内,就听到外间花无缺的冷喝,两个丫头站稳身形,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柔丝。 两人都在念想情郎体贴,却不知方才形势危急,适才丁春秋发掌暗袭,要制她们死命,而鸠摩智则运起“控鹤功”,要拉她们出来。 但花无缺瞧出段延庆以杖上暗劲消去了丁春秋的一掌,便登时换了动作,一掌拍出,将鸠摩智的控鹤功打散,同时将两个姑娘送了进去。 见到自己手段被破,大轮明王还未来的及惊讶,就见身前一晃,那一身宫装的绝美丽人已然闪到面前。 他暗怒下,连忙一道火焰刀打出,但那名为怜星的女子,却对这无形刀气毫不畏惧,扬起那白玉一般的小手,下一刻,那刀气竟然向着他重新飞回。 “斗转星移?!不对,这是移花接玉?!” 瞧见这诡异场面,大轮明王却仍旧心神不乱,重新打出道火焰刀,待两道刀气相互击散,才沉声道,“怜星宫主,小僧是与花公子有旧怨,但方才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以他的功力,方才又怎会被小僧所伤?!” “开玩笑?!” 怜星闻言俏脸顿时笑颜绽放,她前半辈子一直隐于袖中的左手,终于现出在人前,将一对白嫩纤滑的小手摆在面前,她才又轻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与明王开个玩笑,吧!” 正文 第五六八章 只手降龙红袍魔头 怜星宫主语声娇媚动人,又含着说不出的童稚,但听在鸠摩智耳中,却是警钟狂响,他来不及回应,便向着后方急退。 他才一走,就见怜星已然出现在他方才站立之处,这风华绝代的二宫主俏脸如花,笑盈盈的继续直扑而来。 鸠摩智见她身形一飘,荡荡出掌,说不出的飘逸潇洒,却顾不得欣赏这好似美人起舞的风姿,连忙挥出几记火焰刀,以图阻拦这位移花宫二宫主的攻势。 只是面对无形刀气,怜星身形飘忽不定,人在半空,却仍旧能诡异的一折一闪,将袭去的火焰刀气便全然闪开。 鸠摩智见状心中叫苦,为方才出手感到后悔无比,心思转动间,只见这位二宫主数股掌力如花绽放,花瓣缠绵的旋绕,好似激流中的落花,直向自己拍来。 而另一边,花无缺已然大袖挥动,径自朝着丁春秋掠去,他身侧的双儿,早被他派到苏星河身侧,与阿紫,风四娘一起,这聪辩先生知道珍珑棋局的意图,是以对未来掌门一行,哪里会怠慢。 他大袖连挥,将函谷八友招到身侧,沉声道,“保护好这三位姑娘,今日之后,我便允许你们回归门派!” 听他此言,函谷八友各个精神振奋,连忙取出各自的兵器,展在阵势围在苏星河一行身侧,见到这场面,方才升起些意动的慕容复,不免皱起眉头,重新盘算起得失。 “王姑娘,这里危险,他们打起来了,你千万小心,我来保护你!” 正当慕容复迟疑不定,不知该相助哪一方,才能得到最大好处时,就听身侧传来阵脚步,侧目一瞧,登时大怒的瞧见段誉那小子竟跑到表妹身边,与她大献殷勤。 他本就对表妹甚是怀疑,此时想要出言呵斥,但忽然想到这小子身为大理世子,若是被自己所伤,日后自己举兵起事,岂不是凭空多了一个对头?!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踌躇起来,却未瞧见王语嫣柳眉皱起,对段誉不快道,“段公子,当日杏子林中,花公子也出手相救与你,如今他有事去办,你不帮忙看护他的女眷,跑来找我作甚!?” 段誉被她此言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他心中满是这神仙姐姐的身影,哪里还能想到别人,正苦恼间,就听她转过身去,冷然道,“段公子,我有表哥保护,无需你的好意了!” 听她斩钉截铁的拒绝,段誉顿时僵在当场,心中黯然到了极点,此时正好朱丹臣等人跑来,听到这女子所言,四大护卫护主心切,顿时怒道,“你这女子好没道理,我家世子好心好意,你不接受也就罢了,何必出口伤人?!” 风波恶与包不同都是好战之徒,两人见搀和不了场内大战,正心中苦恼,听到大理四大护卫之言,包不同顿时冷笑道,“非也非也,不是我家王姑娘不接受好意,是你们世子多此一举,我家慕容公子在此,何须旁人看护?!” 风波恶也上前一步,扬着单刀叫道,“你们几个,不服气的话,来比试比试?!” 见两人如此无礼,古笃诚登时忍耐不住,想要上前,但却被朱丹臣探手拦下,这书生皱眉道,“此地强敌太多,世子安危为重,不宜多生事端!” 说着他冷冷扫过慕容复等人,强行将段誉拉往一旁走去,这段大世子此时心念具灰,哪里还有心神,便好似游魂野鬼一般,被他拉着而去。 这边段誉情场受挫,而那边面对红袍总管的攻势,丁春秋虽早有准备,但也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右手羽扇急忙横向一划拉。 随着他的动作,只听“咔嚓”一声,侧方的一颗松树应声半截而断,不待这树干倒下,他已然左手跟着拍上。 那松树枝干被他一拍,留下的掌印上腾地冒出了一股黑烟,眨眼间一道黄澄澄的火蛇,沿干盘旋而上,霎时变成了一条仰头向天怒吼的火龙,周身“噼啪”着火星四方乱溅。 此时花无缺正好掠至,他猛然一挥羽扇,那火龙便顿时迎头而去,瞧见这威势十足的手段,他手下一众星宿派门人顿时激动起来。 只是他们还未将口号喊出,就见那红袍总管大袖一挥,火龙顿时被“嘭”地震成了粉碎,短短一瞬,半空漫布的星火浮动,反向撒去。 丁春秋本来颇为得意这一手的声势惊人,此时面上的微笑凝固,冷哼一声,羽扇卷起了一阵狂风,将星火四方卷散。 只是花无缺早就料到他的应对,不待那星火散开,便已掠到近前,大手虚抓,那漫天火苗顿时在空中滞住,随着他向下一拍的动作,全然朝着丁春秋砸来! 正文 第五六九章 这珍珑,莫非不许女子来破吗?! 林诗音与木婉清被花无缺送入木屋后,两人警惕的凑在一起,眼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的房中,登时大感诡异。 林诗音想要先找寻门户,但却发现这房竟然无门无窗,只有方才木婉清一掌拍出,打破板壁而使自己两人进来的一个空洞。 她毕竟不如木婉清胆大,见状便有些揣揣道“这,这……” 不等她说完,木婉清便猛然一拉她的衣袖,皱眉使着眼色令她休要多言。 木姑娘比她江湖经验强过太多,听说过武林之中,那些前辈高人都喜欢故弄玄虚,既然花大哥都说这里是一桩机缘,她自然不会生疑。 被她提醒,林诗音连忙捂着小口,不过一双美目还是有些怯怯的瞧看四周,正打量间,就听得隔着板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咦,怎么是两个人?” 这屋子无门无窗,除了进来时破开那大洞透来些光亮,却是黝黑一片,林诗音忽然听到这声话语,差点没叫出声来。 好在她也记得花无缺的嘱咐,便死死的将自己小嘴捂住,瞥见她的模样,木婉清嘲弄的无声一笑,皱起柳眉道,“是外面那老头叫我和花大哥进来的,你要不乐意,我们走就是了!” 她性子倔强,听出这声音所含不快,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机缘,扯着林诗音的衣袖就要回返。 听到响动,那声音连忙道,“且慢!”说着他察觉这两人真的是往外而去,又无奈道,“我这棋局布下后,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星河既然肯放你们进来,应是你们都解开珍珑,实在难得,时机稍纵即逝,我等了三十年,没多少时候能再等了,罢了,你们快快进来罢!” 林诗音本随着木婉清要往外走,待听到“我这棋局”四字,不由得毛发悚然,颤声道,“你……你……你……”她听得苏星河口口声声说这棋局是他“先师”所制,这声音是人是鬼? 不同于她的胆怯,木婉清听他不再纠结两人同来一事,便将脚步顿下,待又听那声音甚是和蔼慈祥,显然全无恶意,当下才略一犹豫,左肩在那板壁上一撞,喀喇喇一响,那板壁已日久腐朽,当即破了一洞。 林诗音还有些畏惧与说话之人的身份,却不想木婉清突然动作,她下意识的将目光从破洞中扫去,待瞧清那边场景,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她第一个念头便是“有鬼!”吓得只想转身而逃,但衣袖却被木婉清死死拉住,这木姑娘还隐蔽的扭了她一把,吃痛之下,林大小姐才反应过来,连忙收整心思。 两人此时贴的甚紧,无崖子未瞧见她们动作,他只是将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待见到竟是一对璧人后,面现喜色,连声道,“好好好,没想到星河这次竟然能寻到你们这对相貌出众之人,甚合我心,甚合我心!” 林诗音听他说话,才意识到这人并不是鬼怪,心神松下后,才看清原来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她记得自己此时是花无缺身份,是以不愿抹了情郎颜面,忙拱手正色道,“前辈丰神俊朗,在下佩服!” 林诗音此言并非昧心夸赞,眼下这无崖子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确实一副极为出众的样貌。 而木婉清被他称赞,也不好再去生事,木姑娘便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乖乖巧巧的依偎在林诗音的身侧。 瞧见两人一副神仙眷侣的模样,无崖子愣了一下,眼中却闪过几丝惆怅,不过他很快就回神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淡笑道,“你二人确实是内外俱美的全材,只是这位姑娘为何要扮作男子?” 林诗音的易容术虽然已经练的熟练非凡,但奈何她身上全无内力,此次又是第一次在外界施为,方才众人剑拔弩张,倒无人深思,但此时面对无崖子,以他的眼力修为,如何看不出面前这白衣少年的女子之态。 被他说破,林诗音顿时有些惶然,但还未开口,木婉清便皱眉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老先生这珍珑,莫非不许女子来破吗?!” 见她这神采,无崖子目中闪过丝赞赏,又扫过林诗音,瞧出她易容之下的真貌后,才摇头道,“小丫头急什么,老夫只是心中好奇,方才外间的事,老夫也听到些许,还踌躇那移花宫高徒,是否能舍去一身功力,如今瞧来,却是没那些顾忌了~”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相互扶持的诗音婉妹 说罢他见到木婉清仍旧戒备的瞧着自己,才哑然失笑道,“小丫头,别瞧了,快,你们一起跪下磕头罢!” 听他此言,林诗音登时一愣,原本她深居闺中,自小便习惯听人吩咐,就连自己婚嫁都未生出半点反抗之心,但从遇上花无缺后,被无缺公子潜移默化,却是有了自己的心思。 是以听到这老者所言,只是踌躇在原地,不肯依从,而木婉清更是杏目一瞪,娇斥道,“你这老头好没道理,凭什么要我们跪你!”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当初芳心暗许,也是拿个匕首去逼花无缺就范,甚至初次也都是她自己主动,此时见这古怪老头这般无礼,当即将袖箭甩出过去。 “婉儿不可!” 林诗音见状忙出声阻止,只是话音未落,就见那袖箭袭到无崖子面前,好似撞在无形气墙之上,猛然跌落在地。 这一手内气外放,登时让她有些惊讶,而木婉清也瞧出老者不凡,忙侧身一步,将这不会武功的大小姐护在身后。 见到两人相互扶持的模样,无崖子眼中满是欣赏,暗道自己当年,若是门派中也能互相扶持,哪里会落在这般田地! 想到这里,他不免笑道,“好了,你们无需如此,既然你们将我这棋局解开,那依照规矩,便要拜我为师,本门拜师,须磕头九下,可不是老夫要捉弄你们。” 听他此言,木婉清俏脸一滞,缓神之后,才要开口呵斥自己凭什么要拜他为师,只是话未出口,就反被林诗音扯了下衣袖。 经此一下,木姑娘才反应过来,方才花无缺口中机缘怕是就是面前这老者,她最是信从无缺公子,是以犹豫一下才闷声道,“谁叫你不早些说的!” 口中虽然抱怨,但她还是依从身侧林诗音的拉扯,与她一同跪了下来,这无崖子虽瞧不出年纪,但实际上做她们爷爷也绰绰有余,两个姑娘这一拜,倒也算不得什么羞辱。 瞧着面前两个姑娘,无崖子眼中满是笑意,待她们拜完,他身前忽然掠出两道黑色绳索,猛然缠在林诗音与木婉清的手腕之上。 两个丫头还未反应过来,就听他沉声道,“不要动,沉心静气!” 林诗音听出他未有恶意,自然不会乱动,而木婉清却挣扎一下,待感到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她的心口,才下意识的运起内力相抗,却是顾不得这绳索。 不过无崖子的内力一触即退,接着那绳索也随之返回,瞧见安然无事,木婉清才恍然发现,这老者是在试探自己内力的深浅。 她也知自己功力不高,就连现在进度,也是与花公子几次榻战后得自他的好处,是以木姑娘心中有些讪然,倒忘了去问责这老头的举动。 正当她有些不忿时,就见那老者沉吟一阵,才展颜道,“很好,很好,你们俩一个没内力,一个功力浅薄,倒是省去老夫好些麻烦!” 听他此言,木婉清只当他在嘲讽自己,小脸通红的就要反驳,却不想那两条绳索重新掠来,疾如闪电般将她手腕一缠,她便觉全身暖洋洋地,如泡在一大缸温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而她身侧的林诗音因全无内力,是以只是有些怯怯的盯着手上绳索,片刻后,那老者笑道,“行啦,我已用本门‘北冥神功’,化去你原本内力。” 林诗音被他语声惊醒,因着自己的胆小俏脸微微一红,连忙将木婉清揽住。 木姑娘此时只觉四肢百骸尽皆酸软,脑中昏昏沉沉,望出来犹如天旋地转一般,情知这老人所说不假,霎时间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恨声道,“你,你化我内力,此仇,此仇不共戴天!!” 林诗音当即惊骇当场,她虽然不通武艺,但也知习武之人,若内力被人化去,绝对是最痛苦之事。 是以这大小姐再顾不得怯意,支起身子怒道,“老先生,我婉妹是有些无礼,但你对她下此毒手,我,我若今日,今日不死,定然,定然会向你讨回公道!” 她将木婉清护在身后,一对美目恨恨的瞧过去,无崖子见她两人之间情谊深厚,心中更是喜欢,不免双手连挥,以那两根绳索将两人顿时分开。 待林诗音惊慌的跌坐在一旁,他才哈哈大笑,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上所戴方巾飞入屋角,左足在屋梁上一撑,头下脚上的倒落下来。 “你,你搞什么鬼?!” 木婉清内力全失,此时虚弱到了极点,林诗音瞧在眼中,连忙要从地上爬起,跑过去回护,只是才一动作,就感到那绳索一紧,自己便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正文 第五七一章 逍遥御风美人神功 木婉清挣扎不动,又觉自己手臂上软绵绵没半点力道,心中大急,暗道,“中了他的邪法之后,别说武功全失,连穿衣吃饭也没半分力气了,从此成了个全身瘫痪的废人,那便如何是好?” 正当她惊怖失措,突觉顶门上“百会穴”中有细细一缕热气冲入脑来,嘴里再也叫不出声,心道,“不好,我命休矣!” 她功力全被无崖子化去,此时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霎时间头昏脑胀,如要炸将开来一般,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过不片时,再也忍耐不住,昏晕过去。 而一旁的林诗音由于全无内力,丝毫未有异状,只觉得全身轻飘飘地,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 林诗音虽不通武艺,但她熟读花无缺留下的莲花宝鉴,是以发现那股热气被老者送来,竟是接连冲破天柱、天牅、天容、天鼎、天突诸穴,进入自己十二经脉和任督二脉,在经脉中沛然流转不休,磅礴的内力好似在改造着她的经脉,只是随着这内力涌入,她全身一阵阵的疼痛和麻痒,难受的厉害。 两个姑娘一个昏迷,一个苦苦忍受内力改造,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内力来源忽然断绝,两人同时清醒过来。 木婉清一睁开眼,便猛然从地上窜起,扬起素手就要以袖箭反击,只是还未动作,却愣在当场,迟疑道,“你……” 原来印入她眼中的,却是那老者变了一人,本来洁白的脸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皱纹,满头浓密头发也已尽数脱落,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 林诗音也清醒过来,惊骇的瞧着眼前,只见这老者龙钟不堪,没有一百二十岁也有一百岁。 瞧见两个丫头神色,无崖子眯着双眼,有气没力的一笑,说道,“大功告成了!两位乖孩儿,你们福泽深厚,远过我的期望,来,向这板壁空拍一掌试试!” 林诗音不明所以,但她也发现体内好似不太一样,闻言虚击一掌,只听得喀喇一声响,一堵板壁登时垮了半边,比她出全力撞上十下塌得还要厉害。 这可把这林大小姐给惊得呆了,她将那双白嫩的小手收回,举在眼前难以置信道,“这,这是什么缘故?” 瞧见她一掌之威,木婉清也有些吃惊,她下意识的瞧向双手,迟疑一下,才也向着一旁拍去,待那边传来一阵巨响,她美目圆瞪,惊喜道,“我,我的内功!!” 她功力失而复得,而且更强劲不知多少,自然让这要强的姑娘喜不自胜,无崖子瞧在眼中,也满脸笑容,十分欢喜,“为师也未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能吸收这么多,尤其是你,你的根骨好似被人改过,只是为师,也看不出那人是如何施为的……” 瞧着这老者盯向自己的疑惑眼光,木婉清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榻上贪欢时,花公子对自己的笑言,而之后自己确实也增加不少功力,这才恍然过来。 不过此等羞人之事,她哪里会说出,是以故作不知的瞧看回去,无崖子见她模样也未多问,只是笑呵呵道,“好了,如今你们俩,一起受了师傅七十年功力,现在可不会怪师傅让你们磕头了吧~” 他说话间语声越发虚弱,面色也肉眼可见的颓然下来,木婉清瞧在眼中,心里也有些不忍,不免轻声道,“是,是我,是我错了,你,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 林诗音却是从莲花宝鉴中,得知过这种传功之事,知道这老者既将一身功力全然授予自己二人,怕是命在旦夕,顿时也失措道,“老先生,你,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啊?!” 听她二人所言,无崖子面色一沉,皱眉道,“你二人已磕了头,而且体内都只有我逍遥派的真气,怎还如此叫我!” 木婉清闻言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但瞧见无崖子面色渐渐灰暗,又感受到体内蓬勃真气,心中一软,还是垂首低声道,“师,师傅……” 一旁的林诗音更是不忍,见无崖子双手无力垂在一旁,便俯身跪下,恭敬道,“师傅,徒儿知错了。” 见两人肯认下自己,无崖子面色大喜,欣慰道,“好好好,为师本以为逍遥派就要败在为师手中,没想到临死前,老天却送了两位佳徒给我,你们两个相貌风采都甚合本门规矩,为师就算死,也能死的安心了。” 说着他摆手止住两个姑娘想要回应的举动,深吸口气,沉声道,“你们两人回去后,可以找苏星河修习下本门武功,不过你们得小心丁春秋,待时机成熟,你们若念为师香火情,便替为师杀了他!” 正文 第五七二章 七宝指环争相让 “逍遥派?!” 听到这老者自称,木婉清忽然想起当日花无缺教授自己凌波微波时,曾提起过这个名字,想起凌波微波,她不免又想起两人当场在秦红棉住处,自己见他看那羞人的图册而引起的一系列误会。 当初让她咬牙切齿的痛恨,如今想来,却变为最让她心醉的甜蜜,是以木婉清心情大好,扬眉应和道,“没问题,那丁春秋本就得罪了我花大哥,就算你不说,我也要找他麻烦!” 她性子要强,方才一句师傅,已经是看在无崖子传她一身功力,此时不肯再做称呼,而林诗音闻言也缓缓点头,方才她瞧见那星宿老怪对情郎无礼,她虽性子恬静,但早就想为花无缺做些事,此时一举两得,哪里会拒绝。 不过林大小姐的心肠,还是比木婉清要软一些,见到无崖子苍老模样,不免恭敬道,“方才曾听聪辩先生说过星宿海的恶行,只道师傅已给他害死了,如今师傅将功力传给我们,为师傅报仇,自然是徒儿本分。” 见她乖巧模样,无崖子心中大慰,他又侧目瞧见倔强的木婉清,两个姑娘容颜绝世,偏又互相扶持,又想起当年李秋水与自家大师姐巫行云,原本也是如眼前两个徒儿一般,只是后来因为自己,却闹成那般田地。 想到这里,他不免叹息一声,摇头道,“好孩子,丁春秋只道我早已命丧他手,是以行事肆无忌惮,这里有一幅图,上面绘的是我昔年享清福处,在大理国无量山中,你们寻到我所藏武学典籍的所在,依法修习,联手便能与这丁春秋并驾齐驱。” 他说着微微一顿,又迟疑道,“你二人去的时候,若碰上无量山石洞中那个女子,须客气一些。” 说到这里,连连咳嗽,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卷轴递在面前。 木婉清瞧他模样,显然已经快到大限,是以待林诗音将卷轴接下,才忍不住凑上前柔声道,“师傅,你忍耐一下,我这就出去叫人救你,丁春秋那老贼有我花大哥在,绝对无法作恶,您老人家忍耐一下!” 说着她便要起身离开,只是才走两步,就听无崖子欣慰道,“好孩子,不用去了,为师早在三十年年就该死了,能苟延残喘到今日,也是不甘逍遥派的传承自我断绝,那样的话,无崖子也没脸面下去见逍遥派各位祖师!” 木婉清其实也知他全凭一身功力续命,此时将功力传给自己两人,怕是再无回天之力,是以听他阻拦,便有些不甘的停下脚步。 无崖子缓缓扫过两人,见两人神色都颇为担忧,才笑道,“为师一生做错了不少事,还教出丁春秋这个逆徒,本当一辈子就这么失败下去,却不想临死前,还能收到你们两个这样的好孩子。” 他叹了口长气,抬起头目光幽幽,回忆道,“当年丁春秋那逆徒突然发难,将我打入深谷之中,老夫险些丧命彼手。幸得我大徒儿苏星河装聋作哑,瞒过了逆徒耳目,老夫才得苟延残喘,多活了三十年。”“ “星河的资质本来也很不错,只可惜他被我引上了岔道,分心去学琴棋书画等玩物丧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会了。” “这三十年来,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且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派他去诛灭丁春秋。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旧辙;性格好的又悟性不足。眼看我天年将尽,再也等不了,这才将当年摆下珍珑公布于世,以便寻觅才俊,我大限即到,已无时候传授武功,因此所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必须是个聪明俊秀的少年……” 他好似已趋近迷离,语声断断续续,像是想到什么便提什么,说到最后,他却是猛烈咳嗽起来,木婉清与林诗音见状,都不由上前将他扶住。 无崖子见两人神色全无做伪,浑浊的目中满是欣慰,他用力从左手指上脱下一枚宝石指环,要递给两人,只是他力气耗竭,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垂落下去。 一旁的木婉清眼疾手快,不待指环跌落便抄回在手中,捧在面前轻声道,“ 师傅……” 无崖子幽幽的看着指环,缓和一阵,才虚弱道,“这,这是我逍遥派,的,的掌门信物,你,你二人,二人千万,千万不要,不要因此生出间隙,你们算是,算是为师,第三,第四个徒儿,为师死后,你们自己看,谁,谁能,能胜任,这,这掌门之位……” 林诗音听到这指环竟然是掌门信物,当即连声道,“师傅,徒儿,徒儿当不了掌门,婉妹一向主意正,自然是她当!” 木婉清却皱着柳眉,轻声道,“我也不成的,我脾气不好,若当了掌门,只怕没几日门派就要被我败了去呢!” 正文 第五七三章 撕破面皮,混战! “哈哈哈……” 无崖子见两人退让起来,顿时摇头失笑道,“你们,你们这样……当年我那逆徒,若是有你们这样的心思,我又哪里会那样对他……” 说着他打起精神,正色道,“虽说你们各自退让,但我逍遥派掌门岂能这般儿戏!?掌门之位,你们俩回去自己商议好了,出去后见到苏星河,你们就叫他大师哥,他自然会在旁相助你们,对了,你们姓什么?” 林诗音与木婉清均想着待出去后,就将这指环扔给花无缺,自家情郎神通广大,这点小事哪里会难住他! 听无崖子问询,两人连忙将姓名告知,无崖子缓缓点头,微笑道,“好,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他说到后来,声音越发轻缓,已是声若游丝,几不可闻,突然间哈哈哈几声大笑,本就无力的手顿时垂落在一旁。 林诗音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探他鼻息,见无崖子已然气绝,忽然悲从心来,放声大哭起来。 而一旁的木婉清也心中难受,她感受到了体内真气浑厚,自然对无崖子大是感激,方才一声师傅,此时也心甘情愿起来。 她比林诗音要坚强许多,在这林大小姐痛苦时,她已起身将无崖子扶正躺下,接着跪倒在地,向那老人的遗体拜了几拜,默默祷祝。 两人连接拜过几次,才搀扶着起身,林诗音美目通红,兀自带着泪痕,而木婉清却神色坚定,缓声道,“别哭了,他已经去了,咱们帮他报仇便是!” 对她这番话语,林诗音本有些不喜,但也知她就是这般性子,是以点了点头,与她携手从那破洞返回。 两人一出木屋,不禁都是一怔,只见旷地上烧着一个大火柱,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 她们只觉进木屋似乎并无多时,但外面已然闹得天翻地覆,想来这些松树都是在自己昏晕时给人打倒的,因此在屋里全未听到。 场内几道身形绕着火柱连晃疾闪,忽分忽合,打得天翻地覆,其中一身红袍的花无缺以一敌二,将慕容复与丁春秋压制在掌下,劲风呼啸纵横,将身侧的火柱搅得陡涨陡消。 而另一边怜星宫主身法飘渺,把大轮明王打的在松林中四处闪躲,这二宫主瞧着纤弱娇小,但白嫩的素手却有无穷威力,先下一地的断裂松树,全是她的杰作。 至于那玄澄却带着众武僧站在一旁,目光中迟疑不定,想要出手,但每每被苏星河目光瞧来,生怕丢了少林声誉,是以僵在原地,不好插手。 慕容家四大家将,面色肃然,目光凝望,一眨也不眨,但也知这等级别高手相争,自己都无法相助,是以并未出手。 王语嫣关心的只是表哥慕容复,而段誉关心的只是王语嫣,这两人随着慕容复在红袍总管手下接连失利,面色也同样反随之变换,只是王姑娘是担忧表哥,而段世子却是揪心她担忧表哥~ “表哥小心!” 正当木婉清与林诗音四下瞧看时,就听王语嫣忽然出声警示,只是她话音未落,那边慕容复便惨叫一声,身形砸在一旁的树上。 两位姑娘此时内力大进,稍一侧目,便瞧见这慕容公子手中长剑全被冰霜覆盖,持剑的左手兀自发颤,此时正面色铁青,咬牙从原地爬起。 王语嫣担忧表哥,与包不同等人纷纷掠了过去,只是慕容复感到颜面有失,拂袖拦下不让他们上前相扶。 方才两人进入木屋后,怜星立时与鸠摩智发难,而花无缺又跟丁春秋打在一起,慕容复犹豫良久,才想着总之自己与那无缺公子站不到一起,不如相助大轮明王,也好与吐蕃拉上关系。 是以他压下丁春秋暗算之仇,向花无缺出手袭击,只是未想到这红袍总管一身武功比当日的花无缺还要厉害,自己与丁春秋联手,也都被他打入下风。 而那星宿老怪与他又非一条心,两人动手间又互相戒备,自然更加难堪,方才便是花无缺引得丁春秋掌力,出其不意的打在他剑身上。 不屑的瞥过这名声不小的南慕容,丁春秋回过身来,瞧着眼前红袍总管冷笑道,“姓杨的小子,老夫得冰蚕之助,练就出的冰霜之毒,就算你以内力护住内腑,也会渗入你的骨髓,让你生不如死……你若识相,就快快跪地求饶,老夫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见到他掌风带着冰霜寒毒,星宿派众人纷纷精神大振,连忙从后方疾奔上来,随着镗镗两响,跟着咚咚两声,锣鼓之声敲起,更有人摇起青旗、黄旗、红旗、紫旗,大声呐喊。 正文 第五七四章 星宿老仙大势不妙 锣鼓声中,一名星宿弟子取出一张纸来,高声诵读,骈四骊六,却是一篇“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不知请了哪一个腐儒撰此歌功颂德之辞,但听得高帽与马屁齐飞,法螺共锣鼓同响。 原著中,那慧净所寻到的冰蚕被游坦之阴差阳错的吸收,使得他出招都带有冰霜寒毒,甚是厉害,这一世聚贤庄大战并未发生,铁头没那家破人亡的下场,却不想那冰蚕竟被丁春秋所得。 这老怪可不比那游坦之,他对毒物了解甚详,此时吸收冰蚕之毒,发挥的作用,可比铁头误打误撞要来的阴狠许多。 他听到身侧擂鼓颂德之声,不由面带得意,斜瞥着对面的红袍总管。 武林中两人比拚功夫,居然有人在旁以锣鼓助威,实是从所未有之奇,但他却丝毫不以为耻,反倒精神倍增起来。 不过他这番模样并未保持太久,他才一放完狠话,就听对面的红袍总管失笑出声,星宿老怪恼他不知好歹,羽扇一挥,一股好似实质的寒气向着花无缺卷去。 面对这漫天冰霜,花无缺不退反进,只见他大袖一张,猛然罩住袭来的冰霜,他早已百毒不侵,哪里会怕这区区阴寒之毒。 寒毒入袖,他稍一感受,发现这冰蚕带给丁春秋的助力并未强过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与那最为阴毒的掌法也不过伯仲之际,是以不屑一笑,在丁春秋骇然的目光下,大袖一挥,所罩寒毒顿时反倒而去。 眼见这人又是与之前的同一招式,丁春秋心里既惊又怒,但面对自己发出的寒毒,他也不敢怠慢,忙侧身向以旁闪避,只是他躲的了,方才凑来拍马匹的星宿门人却躲不开了。 霎时间锣鼓声呛咚叮当,嘈成一团,铙钹喇叭,随地乱滚。 在“星宿派威震中原,我恩师当世无敌!”的颂声中,夹杂着“哎唷,我的妈啊!”“乖乖不得了,逃命要紧!”“星宿派能屈能伸,下次再来扬威中原罢”的呼叫声。 丁春秋见状眉头紧皱,却不是在疼惜自家弟子,而是懊悔自己为何这般急躁的赶赴中原,若是让那慧净在昆仑山巅再给自己捉几条冰蚕,加增了寒毒威力,哪里会被这小子又逼在下风! 这百毒不侵一事,虽然古老相传,但毕竟罕见的很,而花公子上一世,各种诡异手段都练至大成,就算比拼起用毒,也不见的比这星宿老怪要差上多少。 但丁春秋哪里能想到这些,见到花无缺一招挥出,急速向自己掠来,他连忙以羽扇挥起一旁烧成半截的枯枝,只是那枯枝还未被他扬起,花无缺便一指点来,直把那枯枝在他面前点的炸裂开去。 丁春秋一时不查,被那散起的火星沾染到身上,直烧的须眉俱焦,衣服也烧得破破烂烂,狼狈之极。 这一下,压箱底手段尽出的丁春秋不敢再小瞧这红袍魔头,暗道自己回星宿海,待再捉几条冰蚕,再来找这混蛋算账! 心念一动,身子已在七八丈外,星宿派弟子没命跟着逃走,锣鼓喇叭丢了一地,那篇“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并没读完,被大火烧去了一大截,随风飞舞,似在嘲笑星宿老怪如此“扬威中原”。 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一名星宿派弟子飞在半空,摔将下来,就此不动。 众人面面相觑,料想星宿老怪大败之余,恼羞成怒,不知哪一个徒弟出言相慰,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给他一掌击毙。 见那星宿老怪不要面皮的临阵逃脱,鸠摩智心中大骂不休,只觉的中原人士,实在是难以为伍,自己几次三番,全都被队友出卖! 只是他这次学聪明了,心中虽骂声不断,但瞥见一旁的慕容复还未反应过来,便正色道,“阿弥陀佛,小僧今日前来,只是为看那奇异的珍珑,既然眼下花公子已将珍珑解开,小僧心愿已了,便不再多留!” 话音一落,他硬接了怜星一掌,借着二宫主的掌势,拼的自己受伤,猛吐一口鲜血后也向后方急退而去。 他瞧得明白,那丁春秋一逃,直让红袍总管抽出手来,而眼下“花无缺”也从木屋中出来,自己一方慕容复名声虽大,但打起来却是个废物,那玄澄原本是个强援,只是不知为何,原应最先出手的他,此时却沉思不语,不知想些什么。 鸠摩智心机深沉,不敢再留,只是直到他离去,也不知其实玄澄不过是被林诗音一番话点在心间,此时正扪心自问,自己一直以来的作为是否本末倒置罢了。 正文 第五七五章 红袍白袍,一人之名镇压全场 眼见这鸠摩智也弃阵而走,慕容复面色大变,顾不得许多,连忙身形闪动,就直往他逃走的方向追去,方才两人联手时,鸠摩智曾模棱两可对他许下诺言,他一心复国,此时哪里肯放弃这等机遇! 只是他不知道,这大轮明王虽是个出家人,但心智狡诈却当世一流,他许下的诺言,哪里能够轻信。 慕容复一走,连包不同等人都弃之不顾,方才战端一起,王语嫣一双美目便担忧的盯在慕容复身上,只是与慕容交手的花无缺出手太快,而且每每出手,便是极为厉害的杀招,她虽然能瞧出一二,但喊出口时,花无缺已出过了招,她的提醒也发挥不了作用。 她本就因帮不上表哥自责不休,此时见他闪走,当即心头大乱,失声叫道,“表哥!” 她双手提起长裙,想要追上去,可才走两步,眼中就失了慕容复的身影,怅然若失的轻转目光,怔怔发呆。 一旁与她情况相似的段誉,见状也顾不得心中失落,连忙小跑过来,方才他想以六脉神剑相助慕容复讨好心中女神,奈何这时灵时不灵的一身功夫怎么也施展不出。 此时见到王语嫣面上茫然失落,他心中顿时对慕容复大为不满,未深思便脱口道,“王姑娘别怕,慕容复丢下你跑了,段某会保护你的!” 他此言却未曾思虑,与慕容复相对的,还有救过自己的花无缺,不过他这种见了王语嫣便丢下一切的,怕是段正淳在王语嫣对立面,他都会挡住老爹不让他与王姑娘动手。 听他辱及慕容复,包不同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还是上前冷笑道,“非也非也,我家公子怎是跑了呢?!我家公子明明是不满大轮明王欺言,追上去教训他罢了!” 段誉怕若动起手来,那一身功夫也难奈何这包不同,但论起嘴皮子,从小便泡在书堆里的书呆子,哪里会怕这包不同。 是以待他话音方落,段誉便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包三兄未能理解小生此言之意,小生所说的,是慕容公子丢下王姑娘一事,并非要探寻他离开的缘由!” 虽然对表哥丢下自己感到伤心,但王语嫣哪里肯让段誉这般说慕容复,是以忙收整神色,不悦道,“段公子慎言,我表哥少年英雄,自然忍不了那大和尚的欺骗,他一时情急,追上去讨要说法也是情理之中。” 她说话柔弱的厉害,开始还有些强辩的怯懦,但说着说着,心底却把自己说服,是以说完后,柳眉间的颓色便一扫而空。 若是包不同说出这番话,段誉自有无数种反驳,只是面对王语嫣,这段大世子却半句都不忍辩解,只得面色讪然的点了点头。 王语嫣当他被自己说服,顿时心中欢喜,转过身不再看他,却未曾瞧见,自己身侧的阿朱俏脸上满是迟疑。 方才见到慕容复丢下一众人自己跑了,阿朱顿时想起当日杏子林外那个西夏武士,她此时已能确定,当日之人便是自家慕容公子,只是这两天重逢后,公子仍旧风度翩翩,举止谦虚,让她一时间忘了此事,但如今却瞧看的明白,登时心中揣揣,不知如何应对。 正踌躇间,忽听到身侧风波恶等人纷纷挪动脚步,其中还伴着兵器出鞘之声,阿朱被这声音惊醒,连忙侧目瞧去。 只见那一身白袍的花公子,与那大红衣袍的杨莲亭,竟是连袂而来,已然走到这边。 阿朱瞧见那花公子面色冷淡,心中顿时一苦,暗道公子爷这么一插手,怕是在花公子心中,我们便成了一群恩将仇报之徒了。 王语嫣见到“花无缺”走来也是小脸变色,她想上前攀谈,只是也苦于慕容复方才趁人之危,一时间小嘴张合几下,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一向嘴贱的包不同,在瞧见这两人连同而来后,也是面色肃然的凝神戒备,再不敢多说一句。 “花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直到现在,段誉瞧见“花无缺”走近,才想起与他之间的关系,连忙面色大喜的迎了上去。 只是走到一半,想起王姑娘一行与他的恩怨,又面色变换,迟疑道,“花大哥,慕容公子之举,与,与王姑娘并无关联,还,还请,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放了他们吧。” 他此言一出,王语嫣俏脸一变,正待反驳自己与表哥同为一体时,就见那红袍魔头目光淡漠的扫了过来。 被这冰冷目光一瞧,她心中登时生怯,忘了方才要说些什么。 正文 第五七六章 瞧在阿朱的面子上,你们,走吧! 褚、古、傅、朱一时不查,被段誉跑了过去,此时见他竟要架这日月总管与无缺公子的梁子,均是面色大变,四人慌忙的奔行过来,跑到段誉身前。 那朱丹臣不待站定,便对“花无缺”拱手道,“花公子,当年在天龙寺中,多亏你出手相助,大理段氏对你感激不尽,今日我家世子胡乱之言,还请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说着他一拉身侧十分不愿的段誉向着一旁而去。 原本段誉身为大理唯一的继承人,他们是如何都不敢对其不敬,只是眼下并非只有移花宫的势力,还有那杀人无算的日月总管,自家大理与日月神教并无交情,就算花无缺碍着交情不会动手,谁又能保证那红袍魔头也不会发难呢?! 见段誉被强拉而去,慕容四将纷纷变色,风波恶最是要强,但也知仅凭自己等人,绝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是以罕见的并未邀战,而是肃然的盯着他们。 瞧见众人面色,花无缺心中冷笑,倒是林诗音忽然想起,自家这情郎好似对那王姑娘全无好感,反倒对她身边一个小侍女极为亲厚。 她心中一动,学着花无缺的样子淡漠道,“原本以花某的性子,决计不会如此手软的,只是瞧在阿朱的面子上,你们走吧!” 此言一出,不仅包不同等人为之一愣,就连王语嫣也呆滞当场,王语嫣虽瞧着柔柔弱弱,一副怯懦的小模样,但实际上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内心其实极为自傲,觉得别人对她的好都是理所应得。 此时听到这无缺公子放过自己等人,竟只是因为阿朱后,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而阿朱姑娘却美目圆瞪,死死盯着“花无缺”满脸不敢置信。 方才自那无缺公子出场,就未曾瞧过自己一眼,但此时他这番话,却是明明白白表示,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 阿碧虽然也同样惊愕,但也知眼下不是调笑的时候,只是侧目瞥向身侧姐妹时不免有些钦羡,同为女子,又都是小侍女,谁心中没有过憧憬,想要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英雄呢?! “这丫头……” 作为背锅之人,花无缺却是满心无奈,他也没想到一向乖巧规矩的林诗音,竟会别出心裁的说出这话,虽然有些不满如此轻易放过这一众人,但他心中对阿朱确实有些喜欢,是以便接口道,“花兄既然开口,杨某也没有异议,你们几个,快走吧!” 他语声冰冷至极,听的风波恶只想与他决一死战,但念及此地并非只有自己一人,是以强压怒火,不甘的随着众人向外走去。 离开时,阿朱却不断回头,美目盈盈的瞧向“花无缺”,她走到一半,实在忍耐不住,向身侧王语嫣说了什么,提着裙角小跑回来。 待跑到一脸错愕的“花无缺”面前,这丫头才羞红着小脸,低声道,“多谢,多谢花公子。”她说话间,小脸一直垂下,羞得连看都不敢看过来。 说完后,她便微微一礼,向着王语嫣等人追了过去,林诗音将她的表现看在眼中,不免心中失笑,暗道自己当初,面对花大哥也是这般羞怯呢。 见到王语嫣等人离开,段誉的心神便再安定不下来,遥向“花无缺”拱手一示,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四大护卫见状,只得无奈的跟随上前。 幸得花无缺当初救他只是为了谋划大理,不然若真有这么个朋友,指不定要被气到什么程度,是以见他如此急色,只是微微扯出一抹冷笑,摇摇头不再看他。 谷内诸人渐渐离开,玄澄也终于从遐思中回神,瞧见眼下只剩自己一人,而对面却有花无缺,怜星以及杨莲亭三个高手,他自问不对手,而且一旁还有被“花无缺”救了一命的段延庆,也目光闪烁的瞧着自己,便不放狠话,带着众僧急速退去。 “无缺?” 冷眼瞧着这和尚身影,怜星飘然踱来到花无缺身侧低声询问,听出她语中杀意,花公子思虑片刻,摇头道,“不必,这和尚现在杀了,也无甚作用。” 怜星闻言才将小手放下,二宫主此时面对花无缺哪里还能端起师傅的架子,经过天外天一战,她恨不得天天跟自家徒儿黏在一起,只是苦于邀月禁令,才在移花宫中禁足,此时再见他,一双美目盈盈瞧来,舍不得移开目光。 瞧见她眼中情意,花大公子正要上前,却不想一旁的苏星河踱步而来,走到林诗音面前,瞧见她手中指环后,突然跪倒在地,高声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新任掌门。” 随着他的动作,一旁的函谷八友虽心中疑惑,但想起这是重归师门的大好时机,便连忙涌了过来,齐齐拜倒道,“拜见新任掌门!” 正文 第五七七章 怜星宫主的小心思 瞧见这苏星河突兀的动作,怜星美目一顿,瞥见他们竟向扮作花无缺的林诗音行礼,登时有些不喜。 毕竟这些人口口声声称其为掌门,而花无缺又出身移花宫,乃是她的弟子,这些人如此说来,岂不是要让花无缺背弃师门?! 只是她刚要出言呵斥,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以自己与无缺现下的关系不能示人,而且无缺虽然对当年之事不再追究,但如今姐姐明玉功已经堪破九层,此次出关后,怕要强行执行当年约定。 她思寻间,美目扫过林诗音与木婉清,忽然发现两人体内真气浑厚,与方才全然不同,她登时一愣,片刻便想明应是无缺口中机缘所致,而她也对逍遥派有所耳闻,知道这隐世门派的厉害,犹豫片刻,才不动声色的收回动作。 方才木婉清不愿接下这七宝指环,是以便被心中不忍的林诗音拿在手中,此时见这苏星河带着众人跪在自己面前,顿时让这大小姐有些失措起来。 不过好在她想起自己如今是扮作心上人的模样,连忙强自让自己回神道,“先生此举何意?!晚辈如何承受的了?!” 面对她的话语,苏星河却满面肃然,拱手沉声道,“师弟,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又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也要向你磕头!” 说话间苏星河瞧过一旁的木婉清,见到她身上也有自家逍遥派内功,面色大喜道,“原来师父连收两名弟子!” 他深知无崖子收徒条件苛刻,是以见面前的花公子与那姑娘都被承认下来,便顿觉人丁稀薄的宗门有些前景。 林诗音正被他一番话说的不知如何回答,就又听这聪辩先生正色道,“师弟,今日逼走丁春秋,乃是你的好友所为,师父的心愿是你完成的,受我磕这几个头,也是该的,师父叫你拜他为师,叫你磕九个头,你磕了没有?” 听他此言,林诗音无奈道,“有是有,但是……” 不待她说完,苏星河便喜道,“这便是了,本派掌门人的这枚宝石指环,是师父从自己手上除下来,给你戴在手上的,是不是?” 林诗音点头道,“是有此意,只是他老人家传功后太过虚弱,是我从他手中接下来的。” 苏星河虽已猜到恩师离世,但听在耳中还是面现悲色,半晌才将脸色收整,盘膝坐在地下,说道,“师弟,你福泽深厚,我和丁春秋想这宝石指环想了几十年,始终不能到手,你却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受到师父的垂青。” 他侧目瞧过一旁的怜星与红袍总管,想起他们方才出手相助,也不再避讳,沉声道,“师弟,师兄知道你出身名门,又有怜星宫主这等名师教授,不一定看上我们逍遥派,但你受师父临死时的重托,岂能推卸责任?师父将指环交给你,叫你去除灭丁春秋这厮,是不是?” 见到林诗音点头应下,他才叹了口气,盯着她掌心的七宝指环,黯然道,“师弟,这中间原委,你多有未知,我简略跟你一说,本派叫做逍遥派,掌门人不一定由大弟子出任,门下弟子之中谁的武功最强,便由谁做掌门。” 他说到这里,心中已有算计的怜星接口道,“无缺,二师父也听过逍遥派之名,移花宫并无太多规矩,你当得逍遥派掌门,并不代表就不是移花宫下任宫主了!” 苏星河闻言一愣,没想到这名满江湖的女魔头竟是这般通情达理,是以对她点头后,又道,“怜星宫主说的不错,咱们逍遥派如今的模样,也没法顾忌那么多了。” “师弟,咱们师父原本共有三人,师父排行第二,但他武功强过咱们的师伯,因此便由他做掌门人。后来师父收了我和丁春秋两个弟子,师父定下规矩,他所学甚杂,谁要做掌门,各种本事都要比试,不但比武,还得比琴棋书画。丁春秋各种杂学一窍不通,眼见掌门人无望,竟忽施暗算,将师父打下深谷,又将我打得重伤。” 说着他叹息一声,又黯然道,“好在当时我用计骗过他,待他反应过来,我已布下阵法,那老贼攻不破我的五行阵法,才逼我立下誓言,这三十年来,我多方设法,始终找不到人来承袭师父的武功。眼见师父日渐衰老,这传人更加难找了,非但要悟性奇高,还须是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 林诗音瞥过一旁的花无缺,暗道,论起悟性奇高,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自家花大哥,却是当仁不让了呢~ 正文 第五七八章 一阳指的隐藏威力 瞥见林诗音的目光,苏星河也瞧见一旁虽略显阴柔,但同样俊美异常的红袍总管,见到两人不相伯仲的模样,又叹道,“师弟,我遣人到处传书,邀请天下围棋高手来解这珍珑,凡是喜棋之人,是说什么都要来的,只不过年纪太老,相貌……这个……这个不太俊美的,又不是武林中人,我吩咐便不用请了。” 听他说到这里,花大公子不免冷哼一声,听出他的不满,苏星河恍然补救道,“还请总管见谅,老朽久不闻江湖事,不知武林中又出现总管这等少年英才!” 薛慕华见状也暗道不妙,这姓杨的魔头前来擂鼓山,就是为了讨要说法,自己方才怎么忘了给师傅说明! 不过花无缺此时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哪里会真的发怒,闻言不置可否的向一旁瞧去。 见他不再计较,苏星河才回身道,“原本师兄见姑苏慕容公子面如冠玉,天下武技无所不能,还有神剑山庄的谢三少,都与师弟一样,是我心中上佳人选,偏偏他们一个没能解开,一个不曾到来。” 说着他将目光瞧向林诗音,欣慰道,“好在怜星宫主深明大义,师弟与师妹又这般天资过人,不然若是没能完成师傅心愿,我死都无法抵消罪责。” 阿紫一直在旁边瞧看热闹,此时丁春秋掠走,登时让她压力顿消,听这老头此言,便娇笑道,“方才那个呆头呆脑姓段的家伙,长得不也蛮俊俏的吗~” 她此言却是在听到苏星河不断强调,所找门人须得长相俊美,是以便将那同样相貌俊朗,但却被王语嫣吸引的好似呆头鹅一般的段誉来讥讽他。 苏星河闻言愣了一下,摇头苦笑道,“唉,此事不必再提,我素闻大理镇南王精擅一阳指神技,更难得的是风流倜傥,江湖上不论黄花闺女、半老徐娘,一见他便神魂颠倒,情不自禁。我派了好几名弟子去大理邀请,哪知他却不在大理,不知到了何处,结果却来了他这么个呆头呆脑的儿子。” “这老头,说话蛮有内涵的嘛?!” 花无缺正凝神瞧看木婉清与林诗音功力增长的程度,忽然听到苏星河提起段正淳一阳指的威力,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此地众人,除了他无人能将苏星河话语想歪,听罢后,林诗音也不免轻笑道,“这位段公子两眼发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在那王姑娘身上。” 苏星河闻言摇了摇头,不屑道,“可叹,可叹!段正淳拈花惹草,乃是武林中有名的风流浪子,生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像他,不肖之极,丢老子的脸。他拚命想讨好那位王姑娘,王姑娘对他却全不理睬,真是丢人!” 林诗音虽对花无缺一往情深,但听这聪辩先生甚是提倡男子风流,不免有些不快道,“段公子一往情深,该是胜于风流浪子,前辈怎么反说‘可叹’?” 苏星河闻言瞥过她身侧木婉清,心中自以为想到他的顾忌,暗赞一声,面上不动声色道,“师弟此言也有道理,咱们不提这个。对了,师弟,师父有没有指点你去找一个人?或者给了你什么地图?” 听他此言,林诗音连忙道,“有的,除了那个指环,师父还给了我一副画卷,只是方才情急,未来得及瞧看。” 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卷轴,她见苏星河身子一缩,神色极是恭谨,不敢伸手接过来,便自行打了开来。 卷轴展开,众人同时一呆,不约而同“咦”了一声,原来卷轴中所绘的既非地理图形,亦非山水风景,而是一个身穿宫装的美貌少女。林诗音喃喃道,“原来便是外面那个王姑娘。” 但这卷轴绢质黄旧,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之久,图中丹青墨色也颇有脱落,显然是幅陈年古画,比王语嫣的年纪都是大得多了,居然有人能在数十年甚或数百年前绘就她的形貌,实令人匪夷所思。 这幅图画笔工整,却又活泼流动,画中人栩栩如生,活色生香,如将王语嫣整个人缩小压扁放入画中一般。 众人中,只有花无缺心中不满,瞧出这画卷中人必是自己的沧海仙子,无崖子这老不羞,当年李沧海才多大年岁,他竟然就念念不忘,还凭着想象画出她长大后的模样。 不过他瞧看下,却发现这画卷中的人儿与自家沧海仙子也有差异,怕是那无崖子只是按着李秋水的模样联想。想到这人已死,心中不忿倒是减消一些。 而在众人愣神时,苏星河瞧见无崖子丹青精妙,老毛病顿时又犯,神色痴迷的探手就要临摹,木婉清瞧在眼中,顿时不快道,“掌门面前,你还敢胡乱动作?!” 正文 第五七九章 二师父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被木婉清一喝,苏星河才突然似从梦中惊醒,恭恭敬敬的躬身道,“师弟,请勿见怪,小兄的臭脾气发作,一见到师父的丹青妙笔便又想跟着学了。唉,贪多嚼不烂,我什么都想学,到头来却一事无成,才在丁春秋手中败得这么惨。” 林诗音未曾像木婉清一般瞧过花无缺欣赏那副裸图,是以对她的愠怒有些不解,见苏星河肃然后退,才将卷轴卷好,温声道,“师兄性情如此,花某如何会见怪。” 她说话间,木姑娘一对美目悄然瞥向对面的花无缺,花公子瞧出她眼中醋意,登时失笑,目光在她上身盘旋一阵,只把这小姑娘瞧得俏脸通红,承受不住,歪头过去才罢休。 这边花大公子正以目光调戏自家木姑娘,林诗音却想起木屋中的无崖子,她心地善良,感激老人家传功之恩,忙对苏星河道,“师兄,师傅仙去,咱们做弟子的,须得先将他老人家遗体好好安置!” 苏星河闻言心中宽慰,一整衣冠,肃然道,“尊掌门师弟法旨!”由他起头,函谷八友纷纷躬身拜道,“尊掌门法旨!” 这函谷八友虽说武功不济,但论起各种杂艺却纯熟无比,很快他们就在谷后挖出个大坑,原本按规矩应有守灵等繁琐过程,但逍遥派求的便是逍遥,待挖完后,众人便将无崖子入土安葬,并未折腾许多。 苏星河、函谷八贤等人均伤心痛哭不已,难掩悲意,围着火柱跪伏于地,久久不起身。 而林诗音性子恬静,又心肠甚软,也上前跪拜九下,倒是木婉清心中有些不喜,站在原地暗自腹诽,身形丝毫不动。 知道她性子如此,花无缺便在一旁对她使个眼色,甚有主见的木姑娘瞧见,才有些不情愿的上前依样行礼。 至于怜星宫主与花无缺,自然不会向无崖子下跪,只是在他碑前躬身施礼,苏星河等人也不以为意,毕竟两人都是武道宗师,若非看在自家新任掌门的面子上,他们连这一礼都未必愿意施为。 只是在众人为无崖子送行时,却无人瞧见,人群后方阿紫面上满是不甘与嫉恨,方才花无缺对林诗音与木婉清嘱咐时,她虽然听不到语声,但瞧见两人不过进了个木屋,出来就成了这些人的掌门,而且那叫木婉清的女子更是功力大增,哪里想不到这事与那红袍总管有关。 想明这一点,她登时嫉妒愤恨,暗忖跟着这红袍魔头,不就是为了索求神功,好让自己不再被人欺压,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为此,方才她都不惜舍命相救,就是要让这杨莲亭心中愧疚。 但此时这红袍总管竟将如此机遇送与他人,这个事实让阿紫极不平衡,她美目死死的盯着花无缺一阵,才向后轻挪,在众人未曾注意下,悄然向谷外奔去。 她想的明白,既然拼命都无法从这魔头手下得到好处,又何必再在他面前摇尾乞怜,不如早些离开,还能自由一些! 众人拜祭之后,花无缺才发现丢了个小棋子,他方才一场恶战,此时又将全部心神放在让林诗音与木婉清消化一身功力上,未曾注意到阿紫的行踪,而有所察觉的怜星宫主哪里会将这小丫头放在眼中,自然不会向他提示。 此时怜星见他面色微变,凑上前来低声道,“怎么?那小丫头也是你的心头宝?” 她以往从来不会这般情绪外漏,但自从将芳心全然系在徒儿身上后,却是越发喜欢吃醋,也喜欢发一些小脾气。 听她误会,花无缺苦笑摇头,“自然不是,那丫头是我下一步布局的棋子,不过也不要紧,没了她,只是让事情棘手一些罢了。” 怜星将信将疑的瞥过他一眼,颔首道,“诗音如今以你的身份当了逍遥派的掌门,这件事本有些难办,但好在姐姐正在闭关,等她出来后,怕是再也忍耐不了等待,总归要找你的麻烦,也不怕多一桩惹她发怒之事了。” 听到邀月竟要突破明玉九重,花无缺顿时一愣,不过片刻他便回想起来,原著中邀月确实在天外天,经历一番生死后突破桎梏,只是他一直忙于疲于奔波,却将此节疏忽过去。 见他面色,怜星只当他担心日后如何应对,这二宫主美目满是柔情,小手在众人瞧看不到的角度拽住他的衣角,轻声道,“无缺,咱们若真的斗不过姐姐,那么,就算死,二师父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 捷足先得的邀月宫主 听到怜星竟然在担心这个,花无缺洒然一笑,柔声道,“二师父休急,大师傅破了明玉九重,但无缺也并非原地踏步。” 说着他剑眉一挑,朗然道,“待大师傅破关之日,无缺便当面向她求亲,要她将你许配给我!” 此言一出,怜星俏脸顿时红到极致,一双点漆般的星目柔的好似要滴水一般,也就是那边众人都在祭奠无崖子,不然若瞧见她的目光,怕是傻子都能瞧出这位仙子一般的二宫主,已经动了凡心。 “无缺,你……你能有这番心意,二师父……二师父已经很满足了……” 盈盈的瞧看他一阵,怜星小脸垂下,低声道,“只是……只是姐姐也是可怜人,如今你将二师父的手脚治好,二师父……二师父已经不怪她了,如何……如何你当面求亲,那她……” 虽然她并不清楚当日天外天的实情,但她们姐妹相处一生,对于邀月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知道邀月虽然在人前冷漠高傲,但实际上也同自己以往那般,深深被当年一事打击。 毕竟无论江湖地位,武功境界,还是相貌身段,她们姐妹可以说不虚任何一位女子,但就是这样,却还是被花月奴夺了江枫,如今她已从当年之事走了出来,便对邀月同情起来。 只是她却不知,自己极为同情的亲姐姐,可是比她先一步,早就将她情郎吞下肚去,如今比起当年一事,邀月宫主哪里还会受到影响。 听她轻言细语,花无缺只好缓缓点头,他经过峨眉地宫与李沧海内力相溶后,本就功力大进,后来在天外天不知发生了何事,功力又突飞猛进一层,是以对邀月堪破明玉九层一事,虽然有些惊讶,但却不会畏惧。 倒是此时被乖巧清丽的二宫主风姿所迷,不禁对那更加清冷,更加高傲的,让人生出无边征服的邀月宫主动起心思来。 两人心思各异,那边众人已将无崖子后事办完,林诗音和木婉清被苏星河等人簇拥缓步而来,苏星河正恭敬对林诗音交代道,“掌门师弟,此时你既然要去大理寻找师傅留下的东西,那小兄便带着这些不肖弟子在此静候佳音!” 众人已经走到眼前,苏星河上前一步,对着花无缺与怜星宫主拜道,“多谢二位今日援手之恩!” “聪辩先生无需客气。” 想到他们的掌门实际上是自家情郎徒儿,怜星便也不似平日傲然模样,柔柔瞥过,淡然回道。 知道此时该离开这里,花无缺便对着一旁的风四娘询问道,“如今出了西北,本座对你的承诺,也算完成了。” 风四娘本在一旁猜想这家伙与那怜星宫主的关系,此时被话音惊醒,连忙道,“是……是……是的……” 见她一副慌乱模样,花无缺摇头道,“算了,你还是跟着本座吧。” 风四娘原本听出他的分别之意,下意识的慌神,此时听他所言,心儿虽莫名定了下来,面上却有些过不去,不忿道,“本姑娘为何要跟着你!” 话虽如此,但待花无缺侧目瞥来,她还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瞧着她低头嘟囔的模样,花公子无奈叹息道,“罢了,随你好了。” 对这相貌绝美,身材出众的女妖怪,花公子还是很有心思的,但如今他女人太多,除非极为上心的,否则他哪里有功夫慢慢攻略,是以才这般顺其自然。 待苏星河又向着林诗音与木婉清叮嘱一阵,众人才向他告辞离去,这天聋地哑谷周边被苏星河设下好些阵法,先前因要召开珍珑大会才暂时破去,待他们一走,苏星河便带着众弟子重新布置起来,倒也不怕丁春秋卷土重来。 …… 阿紫心中悲愤,离开后便一路向山下奔去,小丫头虽然精通世事,但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差点付出性命,还不被花无缺看重的事实。 她毕竟还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跑下山后,眼看天黑,肚里却饿起来了,这才走到一处镇甸的饭店之中,坐下来要了一桌酒菜。 只是她才要完饭菜,等待间却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钱财全被那可恶的红袍总管搜走,如今身上可谓半文钱都没有。 不过她却不惊不乱,侧过脑袋,一双大眼睛不断在店内巡视起来,待见到邻座一个正对着素面狼吞虎咽的小和尚后,嘴角一弯,美目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轻柔的自桌边起身,小步来到那和尚面前,这和尚听到声响,茫然的抬起头来,只见他高额大耳,阔口厚唇,鼻孔朝天,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瞧着甚是憨厚老实。 正文 第五八一章 果然是老仙的乖徒儿!拿来吧! 这和尚被脚步惊的抬起头来,见到面前容颜俏丽,含笑瞧着自己的漂亮姑娘后,顿时脸上一红,双手合十慌乱道,“这,这位,这位女施主,请问,请问你有何事?” 阿紫笑眯眯的盯着他,美目扫过一阵,才定下这个肥羊,小丫头心思一转,娇笑道,“青菜蘑菇,没点油水,有什么好吃?来来来,你到我这里来,我请你吃白肉,吃烧鸡。” 听她此言,这和尚面色大变,连忙念了几句佛号,怯懦道,“罪过,罪过。小僧一生从未碰过荤腥,施主请便。”说着侧过身子,就要自行吃面。 两人说话间,小二已将阿紫所点的饭菜端上,阿紫见状偷偷一笑,故作惊讶道,“咦,这是什么?” 被她话音吸引,那和尚抬起头来,见到阿紫右手拿着一只羹匙,舀了一羹匙汤正待送入口中,突然间好像发见了什么奇异物件,羹匙离口约有半尺便停住了,左手在桌上捡起一样物事。 定目瞧过,发现她手中不过是一枚黑色小甲虫后,这和尚放下好奇,全因这种黑甲虫到处都有,不是什么奇怪物事,便有些疑惑道,“女施主,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虫罢了。” 阿紫好似因他话语有些失落,盯着手中小虫瞧看一阵,摇头叹道,“原来是这样啊。”说罢便将甲虫丢在地下,伸脚踏死。 见她随意弄死一条生命,这和尚连忙念起佛号,偷偷瞥着阿紫嘟囔道,“罪过,真是罪过……” 说罢他便不愿再理会阿紫,重新拿起筷子吃起面来,只是一吃之下,却发现这碗面吃来比方才香甜百倍,意识到这点,他不禁连面汤也喝了个碗底朝天。 吃罢一碗,他拿过第二碗面来,端起欲食,就在此时,却听一旁阿紫哈哈大笑,“和尚,本姑娘请你吃白肉,吃烧鸡,你装作不愿意,现在却破了戒律,既然如此,这一顿便要你请了!” 听她说的奇怪,那和尚抬起头疑惑的瞧过来,就听她又笑道,“你方才因戒律不敢碰荤腥,但这一碗鸡汤面,怎么却又吃得津津有味?” 和尚闻言大惊失色,低头瞧看一眼,才皱眉道,“这明明是碗青菜蘑菇面,何来鸡汤?我关照过店伴,半点荤油也不能落的。” 阿紫被他的动作弄得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指着他吃完的那碗面道,“你嘴里说不茹荤腥,可是一喝到鸡汤,便咂嘴嗒舌的,不知喝得有多香甜。和尚,我在这碗面中也给你加上一匙羹鸡汤罢!”说着伸匙羹在面前盛烧鸡的碗中舀一匙汤,站起身来。 见到她的动作,这和尚才知她方才捉个小甲虫来给自己看乃是声东击西,引开自己目光,乘机将一匙羹鸡汤倒入面中。 想起喝那面汤时,确是觉到味道异常鲜美,只是一生之中从来没喝过鸡汤,不知这是鸡汤的滋味,现下鸡汤已喝入肚中,这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当呕了出来?一时之间有些彷徨无计。 见到他的模样,阿紫美美的喝了一碗鸡汤,得意道,“好啦好啦,反正这件事,只要你知我知,那边店小二不知道听到没有,你若是不放心,我帮你杀了他灭口便是!” 听她竟然还要杀人,这和尚顾不得破戒一事,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女施主怎能随意杀生?!” 阿紫也不过随口一说,此时见他这般在意,眼珠一转,笑道,“不杀便不杀,不过这顿饭,可要你请,不然本姑娘万一说漏出去,你家大和尚,恐怕会责罚你这小和尚呢~” 她自己才十五六岁,却将这二十余岁的和尚称为小和尚,实在可笑至极,但这和尚怯懦的厉害,丝毫未敢反驳,只是诺诺道,“只是,只是小僧身上,身上所带银钱也,也不多啊。” 听到自己计划半天竟碰上一个穷和尚,阿紫顿时大怒,正要再捉弄他,就听外间轻飘飘传来一道冷笑,“我的好徒儿,你不是傍上一个大靠山吗?怎么现在连吃顿饭,都要糊弄别人了?!” 阿紫顿时僵住,僵直的回过身,就见已经换了套新衣的丁春秋站在门口,微微冷笑,脸上神情又是得意,又是狠毒。 见到这星宿老怪,阿紫顿时吓得全无血色,哪里还顾得上戏弄这和尚,当即跪了下去,颤声叫道,“师父!” 丁春秋脸上满是笑意,好似真的瞧见爱徒一般,慈眉善目的踱步进来,走到阿紫桌边坐下,微笑道,“好极,好极,果然是老仙的乖徒儿!拿来吧!” 正文 第五八二章 愚笨和尚,小店风云会 心知这星宿老怪问的是被自己偷出的神木王鼎,阿紫暗暗叫苦,连忙恭敬道,“不敢,不敢有瞒师傅,那,那真的,真的不在弟子身边!” 听她此言,丁春秋斜目瞧来,手中不知哪里又换了一柄新羽扇,边摇边冷然道,“哦?你为了它,连命都不要了?!” 阿紫闻言面色大变,连声道,“师傅饶命,那东西真的不在弟子身上,不过,不过弟子可以为师傅去向那日月魔头讨要。” 此言暗含之意丁春秋哪里不知,但这老怪在花无缺手下连连吃亏,哪里敢独自去讨要,是以强压怒火,冷笑道,“哼,小东西,你倒厉害,想要我投鼠忌器不敢杀你?!你说杀了你之后,便拿不回王鼎了?” 阿紫全身发抖,战战兢兢道,“师父倘若不肯饶恕弟子顽皮胡闹,如果消去了我的功力,挑断我的筋脉,如果断了我一手一足,弟子宁可立时死了,决不再去取回,取回,那,那王鼎!”说到后来,心中害怕之极,已然语无成声。 对于花无缺,丁春秋无计可施,是以虽心中大恨,但还是微笑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胆敢和我讨价还价,我星宿派门下有你这样厉害角色,而我事先没加防备,那也是星宿老仙走了眼啦!” 他话音才落,星宿派一名弟子突然大声道,“星宿老仙洞察过去未来,明知神木王鼎该有如此一劫,因此假手阿紫,使这件宝贝历此一番艰险,乃是加工琢磨之意,好令宝鼎更增法力。” 见到有人抢了头功,余下弟子哪里肯落后,另一名弟子又说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老仙谦抑之辞,众弟子万万不可当真了!” 又有一名弟子道 “星宿老仙今日略施小计,便挫败了聋哑老人的阴谋,还接连对抗数名高手,古往今来,哪有这般胜于大罗金仙的人物?小阿紫,不论你有多少狡狯伎俩,又怎能跳得出星宿老仙的手掌?顽抗求哀,两俱无益。” 星宿派群弟子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劝阿紫快快顺服,从实招供,而恐吓的言辞之中,一大半在宣扬星宿老仙的德威,每一句说给阿紫听的话中,总要加上两三句对丁春秋歌功颂德。 丁春秋最大的癖好便是听旁人的谄谀之言,别人越说得肉麻,他越听得开心,被群弟子捧了数十年,早已深信群弟子的歌功颂德句句是真。 倘若哪一个没将他吹捧得足尺加三,他便觉得这个弟子不够忠心,众弟子深知他脾气,一有机会,无不竭力以赴,大张旗鼓的大拍大捧,均知倘若歌颂稍有不足,失了师父欢心事小,时时刻刻便有性命之忧。 这些星宿派弟子倒也不是人人生来厚颜无耻,只是一来形格势禁,若不如此便不足图存,二来行之日久,习惯成自然,谄谀之辞顺口而出,谁也不以为耻了。 丁春秋端坐在一旁捻须微笑,双目似闭非闭,听着众弟子的歌颂,飘飘然的极是陶醉,他的长须在和花无缺斗法之时被烧去一大片,但稀稀落落还是剩下一些,只是他原本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是不复存在,此番故态复萌,倒是让一旁的小和尚瞧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这和尚竟然嘲笑自己,丁春秋立时阴冷的瞧看过去,只是待见到他一身少林僧袍,却猛然想起聋哑谷中那神功惊人的玄澄和尚。 星宿老怪虽然狂妄,但心机也甚是深沉,他记得自己与那少林还有桩恩怨未了,是以见到这武功低微的小和尚,怕他乃玄澄抛出的诱饵,引出向自己发难的借口。 他生性多疑,若是这和尚武功稍微过的去一点,眼下便将其击杀当场,但这和尚偏偏只是粗通武艺,连星宿派门人都未必等打过,是以丁春秋沉吟一阵,便不再瞧看他。 足足一顿饭时光,众弟子才颂声渐稀,有人长篇大论的还在说下去,丁春秋左手一扬,颂声立止,众弟子齐声道,“师父功德齐天盖地,众弟子愚鲁,不足以表达了赵的万一。” 丁春秋微笑点头,向阿紫道,“小阿紫,你还有什么话说?” 阿紫闻言心念一动,“往昔师父对我偏爱,都是因为我拍他马屁时能别出心裁,说得与众不同,不似这一群蠢才,翻来覆去尽说些陈腔滥调。” 思绪藉此,便俏声道,“师父,弟子之所以偷偷拿了你的神木王鼎玩耍,是有道理的。” 说话间,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店家,看座!” 丁春秋斜眼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公子身穿黄衫,腰悬长剑,坐在桌边,竟不知是何时走进店来,这正是日间在棋会之中,自己施术加害而未成功的慕容复。 正文 第五八三章 慕容老怪,全然小丑 丁春秋此次偶得少林慧净和尚所捕获的冰蚕,化为己用后,练出一身冰霜毒劲,自觉神功大成,无人能挡,加之阿紫又偷取自己的神木王鼎,便率众离开星宿海,一来寻找逆徒,二来也想大收弟子,将声势弄得浩大一些,在中原武林逞逞威风,让人不敢小瞧自己,好使星宿老仙的名头响彻中原。 谁知才来到中原,在函谷八友那群废物身上都没将威风逞完,就遇上了那可恶至极的红袍总管。 不仅打的他狼狈而逃,又两次下辣手损了他大批门徒,丁春秋虽说对这些弟子性命不放在心上,但如此损耗,眼下只有伶仃的吹捧声音,他自然大为懊恼,只觉得自己颜面无存。 所以瞧见这踱入的黄衫慕容公子,他顿时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名声不小,但方才显露的武功却是名不符实,拿下了他,也能博回一些声誉! 丁春秋这人最好人吹捧,是以见到慕容复独身一人,便动了杀心,只是未等他发难,同样瞧见他的慕容复已然举手向他招呼,“请了,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适才邂逅相遇,分手片刻又重聚。” 这老怪生性多疑,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动手之心缓下,将手中羽扇一摇,笑眯眯道,“那是与公子有缘了~” 他将头转回,盯着面前跪着的阿紫沉声道,“你说倘若我废了你的武功,挑断你的筋脉,断了你的一手一脚,你宁可立时死了,也不会替我拿回那件事物了,是也不是?” 说话间,丁春秋暗自以内力巡视一阵,未曾瞧见店外有人埋伏,顿时心中大喜,藏在桌下的手不着痕迹的轻挥几下。 阿紫听出他语声杀意,自幼积威立时让这丫头害怕至极,颤声道,“师父宽宏大量,不必……不必……不必将弟子的胡言乱语,放……放在心上……” 她话音未落,那边的慕容复笑呵呵道,“丁先生,你这样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来,你我干上三杯,谈文论武不好?在外人面前清理门户,那也太煞风景了罢?” 此前星宿派众子弟在花无缺的手下死伤惨重,当时所杀的自然是他们中呐喊吹捧的最厉害的,是以此时这些弟子瞧见晋身之机,当即跳将出来,指着慕容复怒声喝道,“你这厮好没上没下,我师父是武林至尊,岂能同你这等后生小子谈文论武?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师父谈文论武?” 他话音才落,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古怪之极,过得片刻,竟是“哈哈”一笑,声音十分干涩,笑了这声之后,张大了嘴巴,又同等模样笑了几声,才变得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脸上显现着一副又诡秘、又滑稽的笑容。 星宿群弟子均知他是中了师父“逍遥三笑散”,无不骇然惶悚,向着那三笑气绝的同门望了一眼,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都低下头去,哪里还敢和师父的眼光相接,均道,“他刚才这几句话,不知如何惹恼了师父,师父竟以这等厉害的手段杀他?对他这几句话,可得细心琢磨才是,千万不能再如他这般说错了。” 丁春秋心中却又是恼怒,又是戒惧。他适才与阿紫说话之际,大袖微扬,已潜运内力,将“逍遥三笑散”毒粉向慕容复挥去。 这毒粉无色无臭,细微之极,其时天色已晚,饭店的客堂中朦胧昏暗,本以为慕容复武功再高,也决计不会察觉,哪料得他不知用什么手段,竟将“逍遥三笑散”转送到了自己弟子身上。 死一个弟子固不足惜,但慕容复谈笑之间,没见他举手抬足,便将毒粉转到了旁人身上,这显然并非以内力反激,以丁春秋见闻之博,一时也想不出那是什么功夫。 他心中只是想着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复所使手法,正与“接暗器,打暗器”相似,接镖发镖,接箭还箭,他是接毒粉发毒粉。但毒粉如此细微,他如何能会不沾身,随即又发了出来? 他原本瞧见这慕容复对上那红袍总管时,处处被其压制,还不如自己应对自如,此时见到他的手段,心中愠怒,暗道你这小子能将攻势打回,方才却不见你使出,莫非是怕那红袍总管,瞧不起我星宿老仙!? 他哪里知道,这慕容复方才与他联手时,一是要凝神戒备他发难,二是花无缺每次出手,都是迅疾无比,这慕容公子哪里有机会将斗转星移使出,加之花无缺此时已然不再执着于招式,全以大势压之,慕容复功力差他良多,哪里敢硬接下来。 (ps: 昨晚出去的太急,给发重了 抱歉抱歉, 至于书评区,我是回不了言。。醉了 李沧海,见峨眉地宫,现在跟萧咪咪,苏樱在一起。 而邀月的问题,天外天时,怜星昏迷,还不如花无缺知道的多, 花公子当时托大,是知道大师傅嘴对嘴给他渡气,但也只是当邀月怕他死了,无法与小鱼儿互相搏杀,毕竟这是邀月宫主一生的执念。 而功力增加,有很多种缘由,破而后立也是一种,当时邀月那般作为,是以为必死无疑,事情刚完,两人回去,怜星或许会疑惑她的举止异常,但以邀月的武功心智,不可能一直被她察觉,同样为了防止她察觉,大宫主肯定会强调当年约定来扰她心神,这个是没写出来的,毕竟主角虽然没参与,但是世界一样在转,不可能什么都写出来,重要的原因,会在后面情节展开的时候,再提出来的,不过昨天晚上发重了一章,书评区又没法回复,只能在这里解释了。。) 正文 第五八四章 贪多嚼不烂的慕容复 其中斗转星移确实是神妙无比的绝学,奈何慕容复家中藏书太多,他只当全部修练纯熟,便能无敌于天下,却忘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 所以虽然他对天下武学,确实所会繁多,但这看家功夫,不免修炼的未曾到家,他内力修为比不得花公子,对敌经验更是不用多说,是以才让丁春秋觉得这家伙方才与自己联手时,有心故意放水。 星宿老怪心中暗怒,脸上却满是笑容,他按习惯拂向长须,谁知触手只摸到七八根烧焦了的短须,这让他大为尴尬,忙拾起一杯清酒沉声道,“慕容公子,你我当真有缘,来来来,我敬你一杯酒。”说着伸指一弹,面前的一只酒杯平平向慕容复飞去。 酒杯横飞,却没半滴酒水溅出。倘若换了平时,群弟子早已颂声雷动,但适才见一个同门死得古怪,都怕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未能揣摩明白师父的用意,谁都不敢贸然开口,但这一声喝采,总是要的,否则师父见怪,可又吃罪不起。 是以酒杯刚到慕容复面前,群弟子便暴雷间喝了一声,“好!”有三个胆子特别小的,连这一声采也不敢喝,待听得众同门叫过,才想起自己没喝采,太也落后,忙跟着叫好,但那三个“好”字总是迟了片刻,显然不够整齐。 那三人见到众同门射来的眼光中充满责备之意,登时羞愧无地,自觉自己怕是要被师傅记恨,当即惊惧不已。 慕容复见状却淡然道,“丁先生这杯酒,还是转赐了令高徒罢!” 说着呼一口气,吹得那酒杯突然转向,飞向左首一名星宿弟子身前。 他一吹便将酒杯引开,比之手指弹杯,难易之别,纵然不会武功之人也看得出来,这酒杯一转向,丁春秋显是输了一招。 其实慕容复所喷的这口气,和丁春秋的一弹,力道强弱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只不过喷气的方位劲力拿捏极准,似乎是以一口气吹开杯子,实则只是借用了对方手指上的一弹之力而已。 那星宿弟子见杯子飞到,不及多想,自然而然的便伸手接住,说道,“这是师父命你喝的!” 便想将酒杯掷向慕容复,突然间一声惨呼,向后便倒,登时一动也不动了。 众弟子这次都心下雪亮,知道师父一弹酒杯,便以指甲中的剧毒敷在杯上,只要慕容复手指一碰酒杯,不必酒水沾唇,便即如这星宿弟子般送了性命。 丁春秋脸上变色,心下怒极,情知这一下已瞒不过众弟子的眼光,到了这地步,已不能再故示闲雅,双手捧了一只酒杯,缓缓站起,说道,“慕容公子,老夫这一杯酒,总是要敬你的。”说着走到慕容复身前。 他行走间,慕容复分明瞧见那杯中寒气阵阵,不过片刻,一杯清酒便隐隐泛起一层碧光,见此异状,他哪里想不到这杯中不仅含有厉害无比的毒药,甚是还带着方才他对阵时,所施展的那番诡异寒毒! 只是虽然察觉到其中危险,但丁春秋已然走近,避无可避下,慕容公子此时也被激恼,他方才追赶大轮明王,想要向他问询先前承诺,但谁知那和尚轻功比他高上不少,追赶一阵,却是失了踪迹。 是以他才会无奈返回,想要在这山脚下等待四大家臣,此时碰上星宿老怪,便想起棋局时老怪的暗手之仇。 眼见丁春秋走到身前,只隔一张板桌,慕容复吸一口气,丁春秋捧着的那杯中酒水陡然直升而起,成为一条碧绿的水线。 眼见他又要斗转星移化走自己手段,丁春秋连忙一掌挥出,森森寒气顿时向慕容复覆盖而去,却不想受他一击,慕容复反倒身形一晃,那条水线冲到离慕容复鼻尖约莫半尺之处,蓦地里斜向左首,从他脑后兜过,迅捷无伦的飞射而出,噗的一声,钻入了一名星宿弟子的口中。 他二人比拚,顷刻间星宿派便接连死了三名弟子,显然胜败已分。 丁春秋恼怒异常,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挥掌便劈。慕容复久闻他“化功大法”的恶名,斜身闪过。丁春秋连劈三掌,慕容复皆以小巧身法避开,不与他手掌相触。 两人越打越快,小饭店中摆满了桌子凳子,地位狭隘,实无回旋余地,但两人便在桌椅之间穿来插去,竟无半点声息,拳掌固是不交,连桌椅也没半点挨到。 只是随着交手时间越长,慕容复却有些抵挡不住这老怪的冰蚕之力,满店桌椅上满是被斗转星移化走的冰霜,仅存的一行星宿弟子个个贴墙而立,谁也不敢走出店门一步,师父正与劲敌剧斗,有谁胆敢远避自去,自是犯了不忠师门的大罪。 正文 第五八五章 主上你别生阿紫的气…… 小店中打的火热,星宿派众人明知形势危险,只要给扫上一点掌风,都有性命之忧,除了盼望身子化为一张薄纸,拚命往墙上贴去之外,更无别法。 只见慕容复守多攻少,掌法虽然精奇,但因不敢与丁春秋对掌,动手时不免缚手缚脚,落了下风。 眼见店内混乱一片,阿紫虽然仍旧吓的俏脸苍白,但天性使然,还是眼珠急转,趁着丁春秋与慕容复交手,不动声色的向着窗户挪动。 只是才刚挪到那窗沿之下,阿紫就听到场中一声冷喝,“阿紫,你要跑去哪里?!!” 小阿紫本以为觅得生路,谁知刚寻到希望,就被星宿老怪看到,一时间小脸白到极点,颇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虽然占得上风,但面对这被红袍总管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慕容复,自己都一时拿不下来,丁春秋本已焦躁之极,此时见阿紫又要趁机逃走,更是大怒欲狂,左手衣袖一挥,拂起桌上两只筷子,疾向阿紫两眼中射去。 瞥见急掠而来的筷影,阿紫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将筷子击落,但终于慢了一步,正心中惶然,就感到身后同样传来两道破空之声。 “噗嗤”两下,她身后窗户顿时被利器击破,飞入两只袖箭,正好击在丁春秋所发的筷子之上,两相碰撞,那筷子顿时被砸落在地,而两只袖箭却不做停顿,继续向着丁春秋飞去。 眼见突发状况,丁春秋也顾不得身侧的慕容复,大手连动,挥手拨开一支,避开一支。 慕容复窥的机会,连忙闪身向着店外闪去,只是才走两步,就见店门踱入几个身影,当先一人,正是那一身白衣,让他记恨到如今的无缺公子! 见到这人身侧,那好似天仙下凡的怜星宫主,以及一身红袍,气质却显得更加秀气的日月总管,慕容复面色大变,连忙戒备的拂向腰侧长剑。 而丁春秋却与他同样面色,老怪物瞧着这无缺公子眼神玩味的瞧着自己,忽然瞥见他手指上那枚七宝指环,当即恨声道,“好好好,这掌门之位,老不死宁愿留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留给老仙!!” 他话中虽满是恨意,但却是不敢轻易动手,眼前三人,哪一个他都对付不了,是以犹豫片刻,便向着一旁的慕容复瞧去。 恰好这慕容公子也侧目瞧来,两个方才还打生打死的对手,瞬间交换过意见,换过站立方向,隐隐联起手来。 瞧见两人模样,一身白袍的花公子嘴角一弯,自袖中倒出把折扇,摇在身前玩味道,“哟,天色不早了,两位还有如此雅兴,在此比武切磋?” 听出他语中嘲讽,慕容复面色一变,沉声道,“花公子,方才在下受人蛊惑,只当杨总管是无恶不赦之徒,是以才向他出手……” “哦?” 不待他说完,花无缺便上前一步,将手中折扇一收,淡漠道,“花某方才被琐事牵绊,若不是杨兄回护,怕是你们几个围攻的,便是我家二师父了,惹到我家二师父,又岂是你一句误会,所能解决的?!” 他说话间,那一身宫装的怜星宫主,却是悠然的走到一旁桌边坐下,只见随着她的走近,桌面椅子上满覆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去,待她拉着双儿翩然坐下,桌椅已然再无半点霜花。 瞧见这等手段,丁春秋面色微变,心知这女人也是棘手的大敌,再瞧向几次让自己丢尽脸面的红袍总管后,却有些奇怪的发现,这姓杨的,怎生这般少言,甚是身上还多了些脂粉香气。 他哪里知道,下山前,在谷中花大公子便恢复了原本模样,而此时面前这个红袍总管,却是林诗音所扮,林大小姐性子恬静,自然不会像原本那般咄咄逼人。 而一旁从鬼门关晃回的小阿紫,此时再见这红袍总管,却再无方才的嫉恨不满,小丫头强忍泪花,小跑着就向他奔来。 只是才靠近他,就见这红袍魔头竟是向后退了一步,阿紫见了,以为是他对自己逃离有所不满,忙转着眼珠凑过去,在他身侧低声道,“奴,奴不,不敢了,主上,主上你别生阿紫的气……” 林诗音哪里经历过这般遭遇,心中对这丫头的称呼大为羞臊,面上却不敢现出马脚,只得强忍不适,寻思着自家情郎平日的模样,正色道,“行了,你先行退下,等回去后,再跟你算账!” 听他还肯搭理自己,阿紫顿时小脸一喜,满意的向他身后跑去,只是才跑一半,就见那一身黑裙,俏脸冰冷的木婉清踱入店中,她身侧跟着缓后一步的风四娘。 阿紫瞧见她袖上箭筒,才恍然过来方才救了自己的,怕就是眼前这臭脸女人,想到这女人能有那般功力,还是靠自家主上才得到的,心中嫉恨浮起的同时,却也生出些更加讨好的心思。 正文 第五八六章 翻掌间,星宿灭门! 只是瞧见自家这徒儿,又在自己面前另投他人,这让丁春秋再也忍耐不住,他眼见慕容复已有服软之意,幸好对面那无缺公子性子高傲,未曾接受,不然这一众高手围攻自己,他哪里还能有生路可寻。 是以他不敢再给慕容复攀谈之机,趁着阿紫投敌,便借口怒道,“慕容公子,眼下他们欺人太甚,咱们联手,与他们拼了!”说罢右手一扬,劈出一道冷冽的掌风。 慕容复本想与花无缺分说清楚,毕竟他也是正派中人,与星宿老怪这邪魔外道,实在不是一条路上的。 而且方才聋哑谷中所见,那聪辩先生一门,显然与这丁春秋深有旧怨,此时这花无缺怕是已与那苏星河连成一体,比起自己,身侧这星宿老怪才更该是他的目标。 慕容复心中甚至还在盘算,若是自己与这无缺公子联手,将丁春秋灭在此处,日后江湖上传扬开来,对于自己的声势却是大有臂助! 只是他想法虽好,但实在未料到丁春秋同样这般狡诈,竟是不待他交谈完,便先行动手,而且言语之间,还将自己化为同道。 这下可让慕容复气愤到了极点,眼见丁春秋肆虐的掌风喷涌而出,寒意十足,好似都冻住了沿途的空气,凝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泛蓝冰柱,直往那紫衫少女的胸口击去。 他心知再无解释之机,毕竟方才聋哑谷中,自己确实与丁春秋联手,向那边的红袍总管发难,是以虽然心知恨不得将丁春秋碎尸万段,但还是抬起长剑,与他交相呼应。 毕竟无论他还是丁春秋,对上面前这两个少年,都是有死无生之局,眼下也只好先行戒备,拖延下来再想对策! 这般慕容公子被丁老怪坑住,而面对袭来的冰霜,阿紫俏脸煞白,小身子想要藏在红袍总管身后,又怕他认为自己是遗祸过去,是以只得闭着眼睛等他救援。 好在林诗音不比花无缺心狠,这恬静的大小姐虽说对袭来冷气也有些畏惧,但为了不落情郎脸面,还是一咬银牙,素白小手微微扬起,按着莲花宝鉴中记载的招式,大袖一张就卷落而去。 她得了无崖子一半功力,虽说不是丁春秋的对手,但劈来的掌风,本就是丁春秋为了拉慕容复下水而发,是以内含劲气并不浑厚,她按着宝鉴施为,却是将寒气全然笼于袖中。 她心地善良,将寒气收入后,便对着一旁空处甩去,那本就覆盖寒霜的桌椅,受此劲气,顿时炸裂开来,半空中满是冰霜与纷飞的木屑。 原本还以为这红袍恶魔,又要将师傅手段移到这边,此时听到响动,一众星宿派弟子才深出口气,对这杨总管感激到了极点。 他们才刚刚面现喜色,就想起师傅还在一旁,连忙将面容收整,只是此时他们却不敢再大声助威,毕竟他们都已经瞧出,那边那红袍魔头,对这番动静最是不喜。 而此时的丁春秋,却也没功夫向他们问责,他才发出掌风,就见对面那无缺公子面色一冷,折扇轻指,数道劲气便向着自己攒射而来。 丁春秋哪里想到,眼前这温润如玉的无缺公子,竟是与那姓杨的混蛋脾气相仿,说打便打,他来不及细想,连忙侧目闪躲。 刚刚稳下身形,就听到那般身影闪动,星宿老怪心中大骂,此番那红袍总管在一旁看戏,反倒是这小子肆无忌惮的出手,真当老仙是任人随意欺辱的吗?! 心念所致,他羽扇顿时扬起,随着动作,大片碧光盈盈的粉末顿时向着花无缺飘去,只是面对这些粘之即亡的剧毒,百毒不侵的花大公子却是心中大喜,掠到近前,便手掌翻动,眼前粉末随着动作,竟是向星宿派众弟子卷去。 “啊啊啊啊!!” 一众弟子本还庆幸那红袍总管未曾波及,但却不想这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竟是同样的心狠手辣,此时受粉末扑面,登时纷纷委顿在地,片刻之间,全部满脸转变成漆黑,立时毙命。 星宿老怪此次驾临中原,原本是为了耀武扬威,以新的的冰霜毒力来展现星宿派威名,是以门内一众弟子除了武功低微的留下看护家门,剩余的全然带了出来。 就为了展现威视,谁知才到中原,数百名弟子便连连损耗,眼下客栈中这些,已经是随他出来的最后一批门人,此时全然死在花无缺之手,顿时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毕竟留守那些弟子,实在是不堪大用,武功低的可怜,他略一回神,却悲哀的发现,眼下自己门下武功最高的弟子,竟然是对面那背叛师门,投向对头的小阿紫了! 正文 第五八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丁春秋 花公子哪里会给他机会,让他慢慢凄凉,劲风打出,便欺身而上,手中折扇直指这星宿老怪的脉门。 面对这迅疾的攻势,丁春秋不惊反喜,他自筹有化功大法与冰霜寒气为凭,远距离或许奈何不了这无缺公子,但只要近身后,何愁不能将这花无缺拿下。 不过他毕竟心思深沉,怕这花无缺瞧出自己用意,便假作惊色,当下右掌纵横挥舞,着着进逼,左掌却装微有不甚灵便之象,同时故意极力掩饰,要对方瞧不出来。 只是他哪里知道,花大公子身负北冥神功,当日在峨眉地宫时,又与李沧海功力相溶,不仅使得对方由假死复苏,更吸收了对方精纯无比的庞大真气,岂会怕他那邪门歪道的化功大法。 不过花无缺也瞧出这老怪心中有鬼,是以他假作不知,斜身半转,陡地拍出两掌,蓄势凌厉,直指丁春秋左胁。 自以为引他上钩,丁春秋心中大喜,面上低声一哼,退了一步,好似不敢伸左掌接招,摆出一幅左胸左胁之间受了内伤架势。 而花无缺见到他的模样,就好似真的相信一般,当下得理不让人,攻势中虽然仍以攻敌右侧为主,但内力的运用,却全是攻他左方。 丁春秋见状心中暗笑,左手缩入袖内,右掌翻掌成抓,向他脸上抓去。面对此招,花无缺斜身转过,挺拳直击他左胁。 丁春秋一直在等他这一拳,对方终于打到,不由得心中一喜,立时甩起左袖,卷向敌人右臂。 他这一招下,大袖直直卷在花无缺手臂之上,只把那边的慕容复瞧得心中一跳,又惊又怒的暗道,“这无缺公子怎生这般蠢材,丁老怪区区小把戏,就把他给诓了进去!” 而站在林诗音背后的小阿紫,此时正探着脑袋向这边瞧看,见到自家师傅的动作,她小嘴微张,刚想提醒小心化功大法,可眼珠溜溜一转,又将嘴唇紧紧的闭住了。 丁春秋一招得手,心中满是得意,面上的惶恐再也维持不住,不免冷笑出声,他拉动缠绕的大袖,奋力翻掌一扭,蕴满了毒质的掌心,贴上了花无缺的手腕,随着内劲直送过去。 这正是他成名数十年的“化功大法”,中掌者或沾剧毒,或内力于顷刻间化尽,或当场立毙,或哀号数月方死,全由施法随心所欲。 而且此时他又尽收冰蚕之毒,内劲中还覆有能令人经脉冻结的冰霜,便是有此依仗,他才敢前来中原耀武扬威。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面对自己送过的毒劲,对面这无缺公子竟是微微一笑,接着便运起北冥神功全然吸收。 他当年对这门神功窥视到了极点,方才瞧见花无缺指上的七宝指环,他便猜到这家伙怕是得了老不死的传承,此时见到这功法用出,他再无怀疑,心中大怒道,“老不死的偏心,老仙讨好他那么多年,他都不肯将功夫传下,你这小子不过猜破个棋局,竟然就能得到传承!!!” 阿紫见他面目狰狞,哪还有一丝往日的仙风道骨,心中不免更加对实力向往起来,毕竟这星宿老怪在星宿海一代,可谓是主宰一般的人物,她往日也当自家师傅天下无敌。 谁知才进中原,这心中无敌的存在就连番被人欺辱,眼下又现出这等歇斯底里的模样,若是他实力真的无敌,哪里会像这般激动?! 面对丁春秋的怒吼,花无缺却是微笑不语,瞧在一旁的慕容复眼中,却是暗暗心惊,他听出这星宿老怪,怕是与那苏星河都出自一个极为隐秘的门派,而那门派如今,应当是被眼前的无缺公子掌控。 想到那等机缘,自己也曾有过,而自己却未能把握,无法堪破那珍珑棋局,以致让这花无缺得了去,心中只有复国的慕容复顿时大为懊恼,满心期盼这花无缺,死在丁春秋手下! 瞧着花无缺满面笑容,丁春秋怒气再也忍耐不住,恨声道,“你会北冥神功又如何,还能百毒不侵不成?倒是真便宜你了,不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 才说到一半,他满眼的得意就烟消云散,惶恐的神情霎时全挤到了脸上、眼中。 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力不由自主的奔腾涌出,仿佛开了闸门泄洪,根本再不受自己控制,而对面这无缺公子的内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好似初升的太阳,转眼间就到了午时,变得越发的灼热。 花无缺瞧见他眼中惶恐,才轻笑道,“多谢丁师兄馈赠,师兄苦练一生,却为了咱们门派的传承发展,不惜将一身功力传与小弟,今日你与无崖子在九泉之下相见,怕是他老人家,也会大感欣慰的!” 正文 第五八八章 来自师兄的馈赠~ 说来好笑,丁春秋对无崖子可谓恨到极点,他这人向来不会思寻自己错误,只当当年无崖子不传他逍遥派高深武学,是因为对苏星河偏心,却不知是他自己心思不正,被无崖子看破罢了。 而无崖子那老变态,又只顾着憧憬李沧海长大后的模样,把自己弄得神魂颠倒,不仅害了巫行云与李秋水,不查之下,又被丁春秋暗算,导致半身不遂,成了废人。 这对师徒之间的恩怨,可谓是延绵数十年,而近日无崖子才将一身功力传与木婉清与林诗音,以致无法维持生机而死。 眼下这丁春秋便自作聪明,主动找上花大公子,导致一身功力被他吸收,却是无法动弹,眼见就要随无崖子而去。 此时知道自己情况,丁春秋面色大变,忙哀求道,“师弟,花公子,求你看在咱们同是一门的份上,饶了我吧!!” 他说话间,想要趁机以毒药暗器相对,只是动作之下,却发现随着自己一身内力倾倒而出,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苦修一生的内力被人吸去。 往日里都是别人这般哀求与他,他满心得意的瞧看着对方的痛苦神色,此时情况颠倒下,他却是比那些被他看不起的人,还要不堪几分。 听着他的哀求,花无缺却是微微一笑,他感受到体内真气渐满,便侧回身招手道,“婉儿过来!” 木婉清对他的吩咐,从来不曾有所怀疑过,是以闻言立马闪身而来,刚刚掠到他身侧,就见他将自己小手牵在掌心。 这般在大庭广众下,被男子牵住小手,按原本木姑娘的性子,那是如何都不会依从的,但她自从被花无缺“舍身相救”后,芳心中便只剩他一人,连母女盛宴都献给他过,此时哪里还会羞怯。 见她这般乖巧,花无缺满意一笑,忙将从丁春秋处吸来的内力,化解毒劲,练就醇厚后,便向她灌输过去。 木婉清今日被无崖子传功时,已经感受过这般感觉,是以才一接受,就有些担忧的小声道,“花,花大哥,你这样,这样不会跟那老头一样吧……” 花无缺闻言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怕自己传她功力,会同无崖子一样损了寿命,心中感动下,才摇头笑道,“无妨,这是咱们师兄给咱们的馈赠,你安心收下便是~” 听到这对狗男女竟然在自己面前,谈论着自己功力的分配,丁春秋心中恨到极点,但随着功力流逝,他已然生机渐无,原本发亮的头发,渐渐枯败下来,双眼也越发没了光彩。 慕容复瞧着眼前场景,直骇的心中大乱,他见到方才还将自己压制的丁春秋,短短片刻,竟是变成这般模样,哪里能不生出兔死狐悲之意。 只是他才想动作,就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他偷偷侧目瞧去,却见那一身宫装,正在那俏丽的小丫鬟服侍下,喝茶的怜星宫主,正满面寒霜的盯着自己。 他可不会自恋到认为,眼前这比自己表妹还要美上一些的移花宫二宫主,是对自己有什么意思,人家此意,分明是在警告自己,若是有所异动,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意识到这点,慕容复心中满是悲苦,暗道自己慕容家,不提当年燕国皇室的风光,就说上一代老爹在时,也不会被人如此欺凌,而眼下慕容家只剩自己苦苦支撑,连一个能依靠的长辈都无,甚至慕容山庄那群旁系,还虎视眈眈的想要夺取家主之位,苍天待自己何薄?! 虽然满是悲愤,但他还是不敢有所异动,只能眼睁睁瞧着明面上的盟友,那星宿老怪丁春秋,被这无缺公子将内力吸净,随手丢在一旁。 丁春秋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的仙风道骨,不仅如此,他满面皱纹,双目浑浊,死死的盯着花无缺。 只是他心中百般怒骂还未开口,那副表情就被一旁的木婉清瞧见,这丫头可是对花无缺死心塌地,眼见这老怪竟然敢这般瞧看自家情郎,便是抬起小手,袖箭猛然发出。 她此时功力增长何止数倍,而丁春秋又被花无缺吸成废人,只得眼睁睁瞧着,这种平日从不会被他放在心上的袭击射到面门,接着眼前一黑,钻心的痛苦让他满口的怒骂顿时变为惨呼! “哼,敢那样瞧我花大哥,你索性就别要那双招子了!” 听着身侧木婉清的娇斥,花无缺面色古怪的扫过双目被射瞎的丁春秋,暗道事实何等奇妙,原本此时应该是阿紫被丁春秋弄瞎双目,如今小阿紫得自己庇护,丁春秋竟是反被木婉清给射瞎双眼! 正文 第五八九章 姑苏慕容,只会跑吗?! 丁春秋一身功力全然被花无缺吸收,此时又被木婉清射瞎双眼,连番打击让这纵横多年的老怪惨呼不止,他一生折磨的人数不胜数,但此时换到自己身上,却也比那些被他鄙视之人,好上不了多少! 瞧见这老怪惨状,慕容复鬓发上淌下些冷汗,他实在没想到这名扬天下的无缺公子,手段竟是比那红袍总管还要酷烈! 只是眼下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再做思考,花无缺料理完丁春秋后,便笑意盈盈的向他瞧来,想起方才这家伙就是以这幅表情,将那星宿老仙弄的生不如死,慕容复顿时警惕起来,只是思寻一阵,也~未想出逃离之法。 “所谓北乔峰,南慕容,慕容公子,你也算大名鼎鼎的人物,怎生跟这星宿老怪一样,偏偏爱乘人之危呢?!” 花无缺语声温和,笑容满面,但眼中冷意却是让慕容复不寒而栗,这一向潇洒自若的贵气公子眉头紧皱,咬牙道,“花公子,在下方才思虑不周,若有得罪之处……” 他说话间,心中却将蛊惑自己的大轮明王恨到了极点,只是不待他说完,就见花无缺折扇一扬,点头道,“哦?花某近日也有些神魂不复,怕是也要请慕容公子恕罪呢!” 话音未落,他便猛然一掌向慕容复拍去,见他这掌风声势甚大,慕容复连忙运起斗转星移,想要将其引走,只是才一动作,就见对面那无缺公子又是两道指风甩过。 指风点出,花无缺便腾身而起,轻笑道,“久闻姑苏慕容斗转星移的威名,今日花某便要瞧瞧,这门神功,比我移花接玉如何!” 那边慕容复才将他拍去的掌风移开,又狼狈的躲过他袭来指剑,才稍稍缓和一下,就见这家伙竟以扑到身前。 被他鬼魅般的身法惊到,慕容复连忙想要后退,毕竟方才这家伙,便是靠近了丁春秋,才将那老怪物一身内力全然吸走。 但花公子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见状缠身而上,手中动作不停,不断向他拍下,慕容复无奈下,只得沉身硬接,好在他这斗转星移确实神妙,虽然他狼狈不堪,但那些袭来的掌风全然被他移开,炸在身周。 “姑苏慕容,只会跑吗?!” 对这慕容复,花无缺并无太大恶感,也从未放在过心上,只是方才棋局时,这家伙与丁春秋联手发难,这才让花无缺起了杀心。 听他此言,慕容复面色铁青,由于花无缺动作太快,他只得连续接招,却无余力辩解,只是随着所接掌力越多,他内息恢复却有些跟不上速度。 毕竟花无缺一身功力,已然是当世第一流间,他哪里与之相比,随着花无缺掌风拍落,慕容复的气机渐渐涣散,闷然一声,他所站之处忽然陷下一些,使得他双足没入地里,直至于膝。 此时他鬓发皆乱,汗水将其黏在面上,哪里还有平日的潇洒风姿,只是此时慕容复却无功夫去思虑这些。 眼见眼前的无缺公子又是一掌拍下,他心中一暗,知道了自己接不住这一掌,悲愤至极道,“可恨我奔波谋划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却被这姓花的如此羞辱,还说什么复国大业,已无面目活在这个世间,真愧对先父,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心灰意冷下,慕容复脸色苍白的可怕,此时他内息消耗一空,知道再无抵抗之力,索性翘首闭目待死,只是下一瞬间,他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轻一飘,好像被一股清风一样圆转气劲带的稍稍侧了一侧,只是这一点气劲,便叫他偏开了数尺的距离。 就在他被带离的同时,他耳边传来轰隆一声,花无缺那必杀一掌便落空打在适才那地面之上。 “斗转星移!?” 便在慕容复被救开的同时,怜星忽然自原地掠起,素手一扬,掌中小杯顿时向着门外甩去,口中冷然喝道。 听她此言,惊魂未定的慕容复也浮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奇怪感觉,他稳下心神,便抬头叫道,“是哪位前辈救的我!” 方才他见花无缺最后一掌实在刚猛,自己决计接不下来,是以才放弃抵抗,此时却见气劲却分作了两半,一半就卸在了地下,另外一半却给一个人凌虚发力,重新送返回去。 想明这点,他哪里想不到这是自家的斗转星移,而且,这才是真正的斗转星移,慕容复固然深知这门武功精深奥义,但是一门武功必然是要有深厚的内功作为底子,他心思太大,什么都练,到头来什么都会,但什么都不精,导致功力连丁春秋都不如。 所以方才对上内功浑厚无比的花无缺,花大公子连招式都未才出,只是以强力压制,他都那般吃力!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 当年旧事 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乃是从不外传的绝学,连那慕容山庄一众旁支的建立的初衷,也不过是想要夺取家主之位,也能得到这门绝学。 是以慕容复瞧出出手救助之人,所用的竟然也是斗转星移,心中震惊却压过了感激,实在想不通到底家传武学是如何泄露的。 不过这疑惑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怜星一声娇喝,那甩出的小杯登时在门口处破碎开来,杯中茶水散落一地,却也同时现出一个灰巾罩面的灰衣人。 这灰衣人将怜星所发的真气转了回去,自己身子只是晃了晃,便再站定不动,一身渊峙亭凝的气度,尽显无疑。 见到来人,花无缺心中顿时了然,只是疑惑慕容博如何会到了这里,而那边爸爸去哪的主人公慕容复,却抱拳恭敬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还请示下真容,慕容必有相报。” 说罢他见这灰衣人并不理会自己,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场中的花无缺,慕容复才迟疑一下,咬牙道,“敢问前辈,是如何学会我慕容家的斗转星移的?!” 虽然他也知道眼下并非问询的时机,但这门神功乃是慕容家立身之本,同样也是支撑他复国执念的凭借,此时见到还有别人会这功法,他哪里能忍耐的了。 听他此言,那灰衣人才将目光转来,只是眼中失望至极,凝神瞧他片刻,才沉声道,“我与你父亲昔年故交,也曾验证彼此武学,这斗转星移这神妙,我看你却是连五成都未修的!” 慕容复原本是向他问询,谁知反倒被这人一顿呵斥,只是此人句句说在他的痛处,他张口几次,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就在他羞愧之际,那灰衣人又淡然道,“你连家传武功都未修炼有成,却贪图旁门武功,想你慕容家先祖多么英雄不可一世,远的有慕容垂北霸枪枪挑南北,位列大宗师之巅,近的也有慕容龙城,创出斗转星移这等不世奇功,你不过是稍稍遇挫,就放弃生路,任人宰割,如此妄自菲薄,如何能够成就大事?” 虽然这灰衣人话虽没有明说,但是听者有心,慕容复身子便自一震,忍不住抬头觑了一眼,简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心里豁然开朗,想道这位大师说的果然不错,这复国之路,本来就艰辛无比,绝不可能一帆风顺,昔年勾践卧薪尝胆,终成霸主! 想到这里,他不免瞥过一眼仍旧笑盈盈的花无缺,暗道,“我慕容复一心重现先祖霸业,自身荣辱又有什么可在乎,方才我若再低声下气一些,这无缺公子未必不会放过自己,他武功再高,也不过是江湖莽夫,待自己大业有成,就算他已天下无敌,但大军压上,他又能杀去多少?!” 慕容复既然一经想通,便越发觉得面前这灰衣人所言不假,真的如他所说,乃是自家旧友,是以便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行礼,朗声道,“多谢前辈的指教,慕容绝不负了前辈期望,他日若有成就,必来相报。” “哎。” 听他此言,那灰衣人却只是叹息一声,并未回应,他目光迎向方才出手的怜星宫主,沉声道,“移花宫两位宫主的威名,老朽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怜星神色不变,仍旧面带笑意道,“阁下一手斗转星移,却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只是慕容家的好友,怎么还会少林的韦陀杵呢?!” 此言一出,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的小和尚顿时抬起头来,毕竟这韦陀杵,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此时听到有人使出,他自然惊讶万分。 而怜星说着莲步轻移,翩然向前,那灰衣人见状目光顿时肃然起来,只是又听怜星冷然道,“当年燕南天名震天下,在明面上,隐隐有天下第一的气象,而我姐妹两人,也在江湖上有些名声,偏偏当时发生一件事,让我两方成为生死大敌,甚是生出执念,多年无法再进一步。” 她说话时轻言细语,但偏偏听在那灰衣人耳中,却是神色僵住,他气息为之一顿,良久后,才叹息道,“当年移花宫发生的事,老朽也略有耳闻,如今听二宫主说来,莫非当中还有内情?!“ 花无缺也是头一次听到二师父说到这些,他略一思索,却是心中一顿,暗道这老家伙肯定是慕容博无疑,他跟慕容复一样,都是异想天开,妄图复国,却总搞些不着边之事的疯子,若是当年江枫一事另有隐情,怕是他的嫌疑确实不小。 正思索间,就听怜星冷笑道,“当年之事,原本是本宫羞于提起的,但近来本宫看开那些,便着人查探当年之事的线索,却发现十二星相当年,并非主动见财起意,而是被一个身怀百家功夫,甚至还有少林路数的蒙面人重金驱使!” 正文 第五九一章 移花宫二宫主怜星! 怜星所言并非虚构,她自从天外天回返后,虽然在移花宫中被禁足,但她不仅在邀月面前表露对花无缺的情意,自家情郎徒儿也同样回应过来,自此当年一事留下的心结,却是全然消散。 她心智过人,往日不过是身在局中,此时跳将出来,却隐隐察觉到不对,当年一事处处透着巧合,十二星相明知江枫是燕南天的结义兄弟,却仍旧向他下手,丝毫不顾及之后的报复。 而那燕南天本与江枫约好,前去救援,但偏偏也那么巧,在半路被事耽搁,虽然十二星相付出了几条性命,但燕南天并未受到损伤,按理说不该去的那般晚。 同一般道理,江枫当初受人追杀,自己与姐姐也是恰好路过,而碰上他后,却未瞧见追杀他的人,问及江枫,那家伙也说不出所以然,甚至连追杀之人的面貌身形都说不出来。 是以怜星宫主才转向探查此事,方才对慕容博所言,一半是她探查所得,另一半却是她从蛛丝马迹中所得的猜想。 听她此言,慕容博却是干笑几声,缓声道,“老夫闲云野鹤,早就避世多年,对于江湖上这些恩怨,却是知道不多。” 怜星闻言展颜一笑,素手轻抬,温声道,“这天下隐士虽然不少,但像老先生这般的高手,却是很不多见,不知先生可否告知,高姓大名呢?!” 见她步步紧逼,慕容博虽然想不通她是如何确定自己身份,但还是拱手苦笑道,“老夫如今一心向佛,俗家本名,却是自己也记不得了。” 说着他见到怜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霎纳间破绽现出,却是猛然纵身而起,大手直向怜星印来。 他却是做贼心虚,当年一事,与他却有关联,不过缘由却与更早的雁门关一役,所为的复国大业不同,只是其中隐情,决不允许被人察觉就是! 他藏身少林这数十年来,武功进益超凡,可说是将少林寺的绝技仔仔细细的研究过一遍,思索破招,再勤修内功,一身功力已然臻至极可怕的境界,放之江湖,也能算上大宗师下的顶尖高手。 他身法急旋,怜星所站之地距离门户又不算太远,是以眨眼间,他便翻手是一记般若掌打来,掌风倾吐下,气流急动,威势十足! 只是怜星方才却是故意现出破绽,此时见他攻来,虽然有些讶然他的功力,但还是不慌不忙,一声轻笑,手掌一圈一推,同样也是一掌打出,掌劲遥空发出,将慕容博的掌劲反引回去。 这却是移花宫不传之秘,移花接玉,不同于花公子身负无数绝学,她参修一生,早已将招式化为本能,举手投足间,不仅将这功法用到极致,姿势却也优美的好似嫡仙下凡! 慕容博却是被她的反应有些惊到,他一生都在用斗转星移化走对手攻势,此时却是头一次被人以自己的攻击反噬回来,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一着般若掌无功,他如影随行的绕着怜星飞速奔行,双臂陡然一振,变拳掌作拳,又是一记大金刚拳打了出来,这一拳凌厉刚猛之处,毫无佛家慈悲气象,看似金刚怒目,神威凛然。 距离两人战团的双儿等人,纷纷向着花无缺退去,生怕自己成了二师父的破绽,而慕容复瞧在眼中,心里畏惧之余,还有些庆幸,暗忖道这灰衣人虽然身份神秘,但眼下毕竟是友非敌,而且他功夫实在厉害,只看这拳势,便是巨石当前,也要是被这一拳拳劲给轰得粉碎,常人若沾着半分,纵然侥幸不死,也难逃筋骨断折重伤难治的下场。 面对这刚猛至极的一拳,怜星宫主却是反倒浅浅一笑,温声道,“虽不知你身份如何,但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模样,想必也是个阴诡之人,你这般人,就算拳势再刚猛,但不得其神,又如何能奈何本宫?!” 说话间,她身形先闪了一闪,前后易位,拉开数尺的距离,面对慕容博凶猛的攻势,她却只是轻淡微笑,双足动处,人影飘忽不定,看起来便似仙人凌尘,叫人心里发寒生畏,其实深谙自然之理,身法变动如行云流水一般,绝没有半点生硬勉强。 武学一道,自然要符合本性,慕容博一生都在算计,哪里能用出这大金刚拳的神韵,若是换做与他一般遭遇的萧远山来,或许还能让怜星有所顾忌! 慕容博也意识到这点,他只盼速战速决,方才才以最直接的功法应对,想要破去一人,好让慕容复逃走,但此时见一时奈何不了她,却是定下心来,双掌翻飞,多罗叶手瞬间使出,只好似又长出数条手臂,齐齐向着怜星攻去。 正文 第五九二章 我也想欺负二师父啊~ 那小和尚本见与少林关联之人到了,以为此间恶斗就要休止,谁知这人反倒先行动手,又与那自己瞧过一眼,便心中猛跳,只念阿弥陀佛才能稍稍安定的女子斗在一起,登时重新趴伏在柜台下,生怕他们波及到自己。 小阿紫瞧见他的动作,不免偷偷一笑,此时丁春秋身死,她再无忌惮,重新恢复活力本性,刚向上前调笑,却被身后的风四娘猛然拉过。 她刚要回身抱怨,却见自己方才所站之处,突兀的破开一个小坑,这才心中惶然,侧目望去,就见那灰衣老者双手急动,连续打出道道指风。 “袖中指?!” 怜星打到现在,也发现这老者功力实在不弱,其内力醇厚,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上一些,好在他身法不如自己,怜星裙角连旋,倒是让那老者指风半点都不能沾染。 一旁的花无缺却在那欣赏自家二师父的身法,不提当初她拍自己那一掌,眼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二师父与天龙四绝这等高人交手。 原本他对怜星的实力还有些担忧,但瞧见她这般游刃有余,却是放下心来,暗道自己移花宫这两位美人师父,能闯下偌大的名声,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公子,二师父要不要紧啊” 正当花无缺欣赏怜星身姿时,一旁刚凑过来的双儿向他低声问道。 低头瞧这小丫鬟俏脸上的担忧,花无缺不免失笑一声,探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轻笑道,“还是我家双儿最乖,没事的,二师父的名声,也不是吹出来的。” 许久未曾见到花无缺,小双儿心中对他也满是想念,只是她不如木婉清那般大胆,也不像林诗音有个易容身份可以相交,是以直到方才下山时,她才跑来向公子问询。 小丫头从来不争不抢,自己就将自己放在最后,是以就连强势如木婉清,都不忍对她说上一句重话,怜星更是将她带在身边,疼爱有加。 “公子既然说没事,那双儿就能放心了~” 听他此言,小双儿面上愁容尽去,喜笑颜开的向他瞧来,虽然对公子当着众人的面就捏自己小脸有些羞涩,但她还是不愿拂了花无缺的心意。 慕容复此时气息恢复一些,瞧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场中战局之上,也不顾那灰衣人死活,脚下一点,便撞破窗户,翻身而出。 “花大哥!” 他才一动作,木婉清便踏出一步,想要向他追去,只是却被花无缺探手拦下,是以有些疑惑的低声道。 花无缺却只是摇了摇头,按他原本的心思,是将慕容复灭在此地,但方才听二师父所言,怕是此世与原著不再相同,他虽然对当年一事没甚兴趣,但燕南天与移花宫同时受人算计,这却是极为有趣的一件事。 而且他一直都被固有思维束缚,先前碰到萧远山时,对与对方施展的种种少林绝技,并未有所怀疑,毕竟原著中他与慕容博是在少林藏经阁藏身数十年,虽然被扫地僧发觉,但那和尚却并未揭破。 但此次擂鼓山一战,只瞧那与玄慈一辈,名为玄澄的和尚手段,便能瞧出少林的底蕴,萧远山与慕容博虽然也是同玄澄一个层次的高手,但他们只有两人,而少林传承经年,怎会如天龙中那般,被人偷入藏经阁这等重地,都未有人发觉呢? 是以他才故意放慕容复离开,便是因为这家伙是慕容博唯一的牵绊,自己隐在暗中,不愁查不到少林的事情。 毕竟他前番在沈家庄,废了玄寂,玄难两人,可谓是与少林已经结下死仇,若不提前布置,谁知南北少林这等佛门禅宗,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那边慕容博见到慕容复退走,终于心中大定,又与怜星交了几招,便一挥大袖,袖里乾坤绝学瞬间使出。 待怜星侧身闪避时,便向后急退,口中朗声道,“移花宫武学确实精妙,二宫主的手段,老夫甘拜下风。” 语声幽幽,但他人已在远处,怜星见状也不追赶,只是脆声道,“先生慢走,若他日有缘再见,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说话间,她已然缓步回来,双儿见她无恙,忙满脸欢喜的迎了上前,直把花无缺瞧得摇头失笑,待她走近,才叹息道,“二师父,小双儿跟了你一阵,就快不认我了,你怎么赔我。” 双儿闻言小脸一红,忙急着就要解释,却被怜星拉了一下,这清丽如仙的二师傅柳眉轻皱,故作不满道,“你就看双儿老实,就欺负人家小姑娘!” “我也想欺负二师父啊~” 花大公子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想到若说出来,怕是二师父羞恼下,可要真的生气,便急转道,“二师父,你方才对那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正文 第五九三章 左拥右抱,诗音婉妹 怜星宫主哪知自家这徒儿情郎的龌蹉心思,听他问询,便俏皮一笑,脆声道,“查出的线索确实是那样没错,但向他质问,不过是看他插手帮那小子,二师父我故意牵扯上罢了~” 她说着星盼弯起,就好似真的纯真少女一般,捂着红唇娇笑道,“当年之事,所过太久,要寻到目击人,哪有那么容易,什么少林功夫,精通百家,不过是按他表现的手段所说罢了,谁知竟然被我蒙中,看来这人就算未参加当年一事,怕是也有所牵连!” 说到最后,她美目中满是煞气,毕竟她与邀月天资之高,举世都甚为罕见,若江枫真的是被人设计送来,导致她们心境被破,再无寸进,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但就算如此,对于花无缺放走两人,她却是半句都未曾询问,显然对他是信任到了极点,知道他定然会为自己出头。 这移花宫的二宫主,从来都是江湖女子中最出众的几位之一,曾几何时,她被江枫之事所伤,对与男子不再假以辞色,而如今却渐渐被花无缺感染,若被当年见过她的人瞧见,怕是如何都不会相信,那心狠手辣,杀人无算的女魔头,竟还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花无缺自然知道她的心意,是以对她点了点头,才让她护着这一帮姑娘,自己跑去将来时所带的三驾马车中,自己所乘的那架赶来。 小店内聚集的女子不少,莺莺燕燕一眼瞧过均是相貌过人,各有风姿,但那小和尚却连头都不敢露出,就算听到恶停下,也只是在柜台内不断默念佛经,祈求佛祖保佑自己。 不多时,花无缺便赶着马车过来,一众女子中,自然是怜星宫主为首,待她被双儿侍候着上车后,阿紫才与风四娘一同上去。 林诗音苦于扮作红袍总管,自然不好与众女眷一同进入车厢,只得和花无缺一同在外赶车,不过林大小姐久未见情侣,此时就算在外吹风,却也是心中甜蜜。 她这模样倒是让木婉清瞧着甚是嫉妒,木姑娘性子本就野,策马扬鞭向来是家常便饭,是以说什么都不愿进去,花无缺无奈下,只好让她也在外待着。 好在薛慕华当初购置马车时,既考虑师兄弟的伤势,又怕这红袍总管找茬,是以都是买的最上等的马车,所以车辕上虽然挤了三个人,但因两个丫头身材纤细,倒也不算拥挤。 花无缺本还有些疼惜两人,但才一上路,嗅着左右两种不同的芬香,顿时心中大喜,瞧见路上无人,便探手将两个姑娘揽入怀中,双手各攀高峰,倒是惬意到了极点。 他这番动作下,直把两个姑娘羞到了极点,木婉清还好一些,毕竟已经几次跟他榻上战斗,甚至还玩了出母女盛宴,虽然因为身在外界,有些羞涩,但也还能接受。 但林大小姐却是头一次被他这般捉弄,两人间最亲密的接触,还是花无缺离开时,在林府花园内,林诗音坐在他怀中,那主动献上的浅浅一吻,此时被他探入怀中,林诗音软绵绵的身子顿时僵直起来。 她羞得就想将他大手抽出,只是才一动作,就瞥见身侧那乌发垂腰,黑裙黑鞋的木姑娘,同样被他如此施为,但木姑娘却只是俏脸通红的抵在他的肩上,半点都未曾反抗。 瞧见这点,她动作顿时缓下,不知为何,她原本怯懦恬静的性子,对上木婉清,就处处想与之相比,此时见这妮子都不曾反抗,自己也鬼使神差的将小脑袋靠了过来。 她心中虽然暗骂这丫头太不端庄自爱,但还是怕在花无缺心中,这丫头将自己比了下去,是以不仅贴靠过来,还忍着羞涩,将身子侧了一些,好方便花大公子动作。 这番举动,换做一年前,打死她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出来,但眼下与木婉清相斗,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且对于花无缺,她却是感激夹杂倾慕,自从那花灯夜经花公子开解,她处事方法改变后,她才发现以往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而且当日花无缺因为她的请求,往川内去营救林平之离开后,她便甚是后悔,当晚为何要拒绝。 是以此时动作,虽然有与木婉清赌气之意,更多的却是心中对花大公子的千肯万肯,芳心皆附。 只是她的心思,花无缺却不曾了解,此时他双手满是温软,感受着一左一右两个小脑袋靠在肩头,他哪还有心思去思寻那些,毕竟以林大小姐的性子,能做出这番举动,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们离开之后,那小和尚才敢从柜台后爬出,他抬头瞧见破烂的柜台上,竟还有一叠厚厚的金叶,顿时愣了一下,良久才喃喃道,“阿弥陀佛,看来师傅说的对,天下还是好人多。” 正文 第五九四章 佛门净土?! 擂鼓山位于河南,乃是中原腹地,城镇良多,是以花无缺并未享受多久,便渐渐瞧见城镇人烟。 两个姑娘虽然被他弄得浑身软下,但待瞧见灯火,还是强撑着从他怀中起身,羞红着小脸在一旁整理散乱的衣衫。 将马车赶入城镇,由于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倒也不多,花无缺寻到镇上规模最大的一家客栈,才将一车姑娘喊了出来。 怜星宫主久未见他,本想与他亲近亲近,奈何还有阿紫与风四娘在侧,她又不愿在木婉清与林诗音面前失了威信,是以只好有些不满的独自回房。 而林大小姐自然不会大胆到与他一间,木婉清倒是满心甘愿,但怜星宫主自己享受不到,哪里肯让她得逞,却是将她叫回,是以可怜的花大公子虽然身侧莺莺燕燕汇聚一堂,但晚上还是苦逼的独守空房,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独自躺在榻上,花无缺无聊之下,却是思虑起二师父所提之事,他按照线索推算一阵,却也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或者说何方势力在背后,同时算计移花宫与燕南天。 毕竟邀月怜星当年与燕南天并无瓜葛,那神剑大侠虽说正气凛然,但却也大胆到来找移花宫这两个女魔头的麻烦。 想到最后,他发现双方唯一的联系,便都算是当年新近冒头,而且天资尽皆傲然天下,若正常发展下去,武道前途都不可限量。 双方经过当年一事,一个武功尽失,甚至沦为废人,若不是万春流突发奇想,想要以燕南天这活死人来研究医术,其中那神剑早就归了西。 而另一方自己移花宫的两位师傅,却同时被江枫所伤,两人心境被破,多年来再无存进,若不是两人天资实在不凡,怕是早就沉寂下去,但尽管如此,自己出道之前,移花宫之名,在武林中,已然无人问津,年轻一代更是连听都未听说过。 想明这点,花无缺心中好奇心顿时被勾起,若是背后真有人或者势力在谋划,那么他或者他们的目的,莫非是要保持武林一直以来的格局,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中原各大门派,除了华山,都很有嫌疑! 等下,华山!? 想到华山派,花无缺猛然支起身子,他默默推算华山派当年的势力,忽然发现那华山当年何等鼎盛,可谓高手如云,大有一统五岳剑派之势。 如今的嵩山派,虽然在左冷禅的发展下声威很甚,但顶层高手,哪里比得了当年的华山派,那华山派未内杠前,剑气二宗高手何其多也,更别说还有个少有人知的隐宗,只瞧袁承志的时候穆人清,便知那隐宗也不可小视。 但自华山派内讧后,却是从此一蹶不振,不仅隐隐再不复六大门派声威,更是被五岳中的嵩山欺凌,可谓惨到了极点。 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华山派岳肃与蔡子峰,在莆田南少林偷阅葵花宝典回山后,因两人所看部分不同,领悟发生分歧而起。 虽说南少林之后派出和尚渡元,也就是那林平之先祖,创出辟邪剑法的林远图,前往华山讨要宝典残本,又将原本焚烧,但那宝典何等机密,岳肃与蔡子峰不过是前去做客,临时起意就能将南少林千方百计得来的秘籍窥视到,花无缺却怎么都不会相信。 南少林虽是少林分寺,但多年发展下来,早与北宗实力相当,寺中七十二绝技也都有记载,华山派二人别的偷不到,偏偏能偷看到这葵花宝典,实在是大为有趣。 当初华山就算分为剑气二宗,但就算不加上隐宗,在武林中实力也是一流,而且偷学他人秘籍,本就是武林大忌,华山派不可能蠢到自己出去宣扬,但偏偏他们得到葵花宝典的消息,却被日月神教知晓,导致日月神教大举攻山,双方损失惨重。 之后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全部战死,自此隐匿江湖,修生养息多年,而华山派更是因此发生剑气之争,自此从大派中除名。 令花无缺感到有趣的是,这其中明明先得到宝典的是那南宗少林,但这番大乱,却未波及到他们,反而因为日月神教与华山同归于尽一般的下场,使得武林中人对南少林更加敬畏。 将双手枕在脑后,花无缺暗道虽然这两桩事完全不能联系在一起,但只凭自己的好奇心,也要将重点放在那南北少林身上,这些和尚开口闭口都是慈悲为怀,但瞧那玄澄手段,还有放任慕容博与萧远山搅动江湖,他们这些和尚,与前一世那虚伪的佛门,怕是有点一脉相承的意味。 他前世为王怜花时,最大的对手便是佛门与慈航静斋,是以对这些和尚天然厌恶,眼下总归没有线索,便按着找茬心思,将目光放在这些和尚身上! 正文 第五九五章 双儿才不来找你呢~ 定下心思,花无缺便不再多想,哀叹着无佳人相陪,便无奈的闭目睡去,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在双儿的轻唤下睁开双眼。 他还未睁眼,便探出大手将这俏丫鬟一把揽入怀中,双儿本以为公子睡的沉稳,却是被他这番动作有些惊吓到,好在她反应过是在公子面前,是以只“呀”了一声,便连忙将小口捂住。 软玉入怀,嗅着这丫头身上才洗漱后的皂香,花大公子一面双手连动,一面低声笑道,“好呀,有了二师父,就不要你家公子了,昨天晚上,为何不来找我~” 双儿早就将自己给了他,只是这丫头还是爱害羞,此时俏脸通红,听他此言,却是将小脑袋死命埋入他的怀中,低声反驳道,“公子,公子一走,一走就是那么久,双儿,双儿才不,才不来找你呢~”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将小身子舒展一些,好方便自家公子的动作,待感到他大手覆盖后,小双儿才抖了一下,低声告饶道,“公子,公子双儿错了,你,你别弄了,她们,她们都知道双儿来叫你,若是,若是时间久了,她们,她们会笑话双儿的~呀~~” 不待她说完,花无缺便啄住她的小耳,直把这丫头惊呼一声,才含糊道,“笑话你?谁敢笑话你,公子我就这样收拾她,怕什么~” 双儿听他这样说,却是不再反驳,她心中也想极了公子,又被花无缺弄的有些动情,小丫头此时美目迷蒙,小口微张,哪里还有力气再言。 感受着手中滑嫩,花大公子心中满意,正要再进一步,品尝这许久不见的俏丫鬟,却听窗外传来道大笑,“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 这声音虽然在笑,但语中分明含着无边的悲愤,甚至带着哭腔,双儿听到笑声,却是从迷蒙中惊醒,小手推在花大公子身上,低声道,“公子,公子,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呀?” 花无缺此时正埋在她身前,哪里有心思去理会那些,只是双儿见他未有反应,却是又推几下,有些焦急道,“公子,等下啦,外面那婆婆的声音好凄惨,以前,以前庄夫人家一门冤死,庄老夫人也是这般语声呢……” 听她语气,花无缺也想起这丫头当初,也是与那庄少夫人凄惨过一段时日,怕是她听到外面那老太太的哭笑,有些想起当年之事。 是以他不免将手中动作缓下,拂过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好啦,你个小丫头,还是你心好,走,跟公子去瞧瞧,外面发生了何事~” 被他拉着起身,瞧着眼前公子轻柔的为自己整理衣衫,小双儿才展颜笑道,“人家哪里比得上公子,公子才心善呢~” 说话间,两人便出了房间,正沿着楼梯而下,就瞧见店门口处,走去一个手执长烟袋,似是掌柜模样的人,他指着外面骂道,“锺四嫂,你要卖疯,回自己窝儿去,别在这儿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 听到掌柜此言,双儿柳眉不由轻皱起来,显然很是不满他的态度,两人走下楼梯,就瞧见客栈外的街道上,正跪着一个妇人,这妇人头发散乱,脸上、衣上、手上全是鲜血,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哭一阵,笑一阵,指手划脚,原来是个疯子。 而她身边旁观之人远远站着,脸上或现恐惧,或显怜悯,无人敢走近她身旁,她对于掌柜的驱赶毫不理会,只是跪倒在地,登登登的磕头,撞得额头全是鲜血,却似丝毫不觉疼痛,一面磕头,一面呼叫,“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 掌柜听她呼叫,面色大变的一挥手,酒楼中走出两名粗壮汉子,一个夹手抢过她手中菜刀,另一个用力一推。 锺四嫂登时摔了一个筋斗,滚过街心,挣扎着爬起后痴痴呆呆地站着,半晌不言不语,突然捶胸大哭,号叫连声,“我那小三宝贝儿啊,你死得好苦啊。老天爷生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此时花无缺正好带着双儿走下楼来,就听坐在身后桌边两名酒客悄声议论,一个道,“凤老爷这件事,做得也太急躁了些,活生生逼死一条人命,只怕将来要遭报应。” 另一人闻言便接口道,“那也不能说是凤老爷的过错,家里不见了东西,问一声也是十分平常。谁叫这女人失心疯了,竟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剖开了肚子。” 听到最后这句话,双儿哪里还忍耐得住,猛地转过身来,只见说话的二人都是四十左右年纪,一个肥胖,一个瘦削,穿的都是绸缎长袍,瞧这打扮,均是这一代的富商。 正文 第五九六章 我辈名门正派,怎会如魔道一般劫人钱财! 就在双儿回头瞧看间,店外抢了菜刀的那汉子举起刀来,喝道,“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给你一刀!” 锺四嫂却毫不害怕,仍是哭叫,那掌柜的见街坊众人脸上都有不以为然之色,呼噜呼噜的抽了几口烟,喷出一股白烟,将手一挥,与两名汉子回进了酒楼。 于此同时,那交谈的二人见到一个娇俏至极的小丫头回头,眼中均闪过丝惊艳,但又瞧双儿身侧的花无缺风度翩翩,显然不是常人,是以相视一眼,登时住口不说了。 双儿听到“活生生逼死一条人命”这九个字,自然记挂在心中,小丫头心地善良,再加上方才那婆子哭喊,又勾起她当初在庄府内的回忆,登时生出些怜悯之心。 只是她虽然想上前问个究竟,但还是怕私自行动,会让公子不满,是以小脸上满是纠结,只是还未迟疑多久,就感到小手一紧,花无缺竟是牵住她往那两人桌边走去。 她心中知道公子这是要出手了,芳心内顿时满是喜意,便乖巧的随他坐在一旁,瞧着他微笑向那两人问道,“适才听两位言道,什么活生生的逼死了一条人命,在下心中好奇,倒要请教请教。” 那二人脸上微微变色,正欲推搪,却见花无缺伸出左手,在桌边轻轻拂过,那实木打造的桌面顿时好似刀削一般,被他掰下一块桌角,见他手中木块,二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立时脸色惨白。 楼头的伙计与众酒客听到叫声,一齐回头过来,花无缺却仍旧笑容满面,语气玩味道,“再出声叫喊,这桌子,便是你们的下场了,你们倒可以考虑考虑,想要被卸去那个部位~” 听他此言,两人又下意识的拂过面前桌面,待发现确实自己掰不动后,才纷纷点头示意不敢,同时苦笑,旁人见无别事,便不再看来。 两人虽然未被花无缺束缚,但却不敢生起逃脱之心,毕竟人家一看就是会武的高手,自己这等羸弱身体,如何能跑的赢他,若是被他抓住,怕是要卸的部位,再不止一处了。 见两人好似孩童般乖巧的坐在那里,花无缺才满意的点点头,接过双儿才斟满的酒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才淡然道,“在下初出师门,有些不知世事,出来时未曾带够盘缠,如今却是有些囊中羞涩。” 两人行商多年,立时听出他话中之意,是以纷纷变色道,“大,大侠,我,我们都是做小本生意的,也,也不宽裕啊。。” 摆手止住两人的话头,花无缺才不屑道,“谁要找你们拿了,我辈名门正派,怎会如魔道一般劫人钱财!” 两人闻言才稍稍缓色,就又听他悠然道,“在下出师之时,立誓要惩恶锄奸,方才听你们交谈,好似有个叫什么凤天南的,逼人致死?有这回事?” 这两个商人此时却有些听出他的意思,这位名门正派的少侠,分明是囊中羞涩,却又碍于正派颜面,不愿去打家劫舍,又不肯去做活赚钱,是以听到自己交谈,便将主意打到那凤天南身上,想要借口除恶,好充实自己腰包! 两人却不知道,花大公子是故意这般引他们思寻,毕竟两人瞧着都是胆小怕事之辈,而那凤天南既然敢逼人致死,定然在本地很有势力,若温言询问,两人哪里会说出实情。 如今他二人自作聪明的猜想,却是将疑虑打消,只是还是有些畏惧凤天南的威视,两人互相对视,却是都未开口。 见他们模样,花无缺也不发怒,而是扬手招来小二,让他重新上一桌精美酒菜后,才幽幽道,“二位这般包庇恶人,看来与那凤天南也有所勾结,既然如此,在下身为名门正派,却要将那不肯说的,劫富济贫了!” 听他此言,两人再忍耐不住,那胖子忙道,“小爷,我说,保管比……比他说得明白……”话音未落,那瘦商人便抢着道,“那也不见得,让我先说吧。” 抬手止住两人争辩,花无缺夹起一块新上的菜肴放在满脸崇拜的双儿碗中,才淡然道,“别急,别急,胖的先来,若是你们串通一气,故意对上口风,却不说实情,那这性质,可就太严重了,在下必然需要禀明师门,呼叫众位师兄弟前来,一同劫富济贫!” 两个商人闻言吓得面如土色,那胖商人连忙道,“小爷,这件事我说便说了,可不能让人知道是我说的。” 他才一说完,花无缺便皱起眉头,有些不快道,“算了,你爱说不说,我师兄最爱劫富济贫,他性子烈,劫完后,还要去证实其人家属亲戚有无劣迹,你这么墨迹,看来在下还是唤他来吧!” 正文 第五九七章 吃我,吃鹅 此言一出,那胖商人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他暗道眼前这初出江湖的,都这般难缠,那他口中久经江湖,经验老套的师兄若是来了,怕是不止自己家财难保,甚至还要遗祸亲属!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敢多嘴,忙摆手道,“我说,我说。小爷,这位凤老爷名字叫作凤天南,乃是佛山镇上的大财主,有一个绰号,叫作……” 不待他说完,那同样害怕花大公子“扒皮”师兄的瘦商人,便接口道,“叫作南霸天!” 只是他虽然主动邀功,但花无缺却并未给他好脸色,而是皱眉怒道,“又不是说相声,你插口干么?” 他如今扮演一个初出江湖的初哥,自然要按规矩办事,那瘦商人被他呵斥,虽然有些讪然的垂下头去,但心中猜疑却全然消散。 那胖商人那有些定心,才缓声道,“那凤老爷在镇上开了一家大典当,叫作英雄当铺;一家酒楼,便是这家英雄楼;又有一家大赌场,叫作英雄会馆。他财雄势大,交游广阔,武艺极为了得,镇上的人私下里还说,每个月有人从各处送银子来孝敬他,听说他是什么五虎派的掌门人,凡是五虎派的弟兄们在各处发财,便得抽个份儿给他。这些江湖上的事,小的也弄不明白。” 听他说到这里,花无缺才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家伙不仅是大财主,还是个坐地分赃的大强盗。” 那两个商人闻言对视一眼,却是纷纷暗道,“人家凤老爷虽然是恶霸,但也恶在明处,你这名门正派的弟子,却是作恶也要找个名头呢!” 只是心中虽然腹诽,但他们哪里敢表现出来,那胖商人见他不再开口,才又道,“这凤老爷的宅子一连五进,本来已够大啦,可是他新近娶了一房七姨太,又要在后进旁边起一座什么七凤楼,给这位新姨太太住。” 说到这里,他语气不免满是钦羡之意,“他看中的地皮,便是锺四嫂家传的菜园。这块地只有两亩几分,但锺阿四种菜为生,一家五口全靠着这菜园子吃饭。” “凤老爷把锺阿四叫去,说给五两银子买他的地。锺阿四自然不肯。凤老爷加到十两。锺阿四还是不肯,说道便是一百两银子,也吃得完,可是在这菜园子扒扒土、浇浇水,只要力气花上去,一家几口便饿不死了。凤老爷恼了,将他赶了出来,昨天便起了这偷鹅的事儿。” 他缓缓说来,到了最后,花无缺才听清事情缘由,原来这凤老爷后院中养了十只肥鹅,昨天忽然不见了一只,家丁们都说是锺家的小二子、小三子兄弟俩偷了,寻到他菜园子里,果然见菜地里有许多鹅毛。 而面对指控,锺四嫂叫起屈来,说她两个儿子向来规矩,决不会偷人家的东西,这鹅毛准是旁人丢在菜园子里的,家丁们找小二小三去问,两个都说没偷。凤老爷问道‘今儿早晨你们吃了什么?’小三子道‘吃我,吃我。’凤老爷拍桌大骂,说‘小三子自己都招了,还说没偷?’于是叫人到巡检衙门去告了一状,差役便来将锺阿四锁了去。 锺四嫂知道自己家里虽穷,两个儿子却乖,平时一家又很惧怕凤家,决不会去偷他们的鹅吃,便到凤家去理论,却给凤老爷的家丁踢了出来,她赶到衙门去叫冤,也给差役轰出。巡检老爷受了凤老爷的嘱托,又是板子,又是夹棍,早已将锺阿四整治得奄奄一息,锺四嫂去探监,见丈夫满身血肉模糊,话也说不出了,只是胡里胡涂地叫道‘不卖地,不卖地!没有偷,没有偷。’锺四嫂心里一急,便横了心。 她赶回家里,一手拖了小三子,一手拿了柄菜刀,叫了左右乡邻,一齐上祖庙去。乡邻们只道她要在神前发誓,便同去作个见证,锺四嫂在北帝爷爷座前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北帝爷爷,我孩子决不能偷人家的鹅。他今年还只四岁,刁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我,吃我!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好李赵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请北帝爷爷伸冤!’说着提起刀来,一刀便将小三子的肚子剖了。” 花无缺听完后,却是神色不变,他一路走来,所见的凄惨之事何其多也,哪里会因这点事情心起波澜,但双儿却俏脸铁青,小身子气的抖动不停,这件事实在出乎她的想象,而且当初庄府冤案,也是被官府强加罪名,才导致满门男子全部抄斩,这钟家之事,与当年庄府冤案何其相似! 见她模样,花无缺叹息一声,将她小手握住,才侧身淡然道,“然后呢?那小三子肚中可有鹅肉?” 正文 第五九八章 吃我,吃螺,吃鹅! 见到这家伙竟然听到这里,还面色淡然,两个商人尽皆心中腹诽,同时也更加害怕,胖商人连忙道,“没有鹅肉,没有鹅肉。他肚腹之中,全是一颗颗螺肉,原来锺家家中贫寒,没什么东西裹腹,小二小三哥儿俩就到田里摸田螺吃。螺肉很硬,小三子咬不烂,一颗颗都囫囵的吞了下去,因此隔了大半天还没化。他说吃我,吃我!’却是说的‘吃螺!’唉,好好一个孩子,便这么死在祖庙之中。锺四嫂也就此疯了。” “那姓凤的,家在何处?” 瞧见双儿已经气得有些控制不住,花大公子才轻拂她的手背,语声淡漠道。 那胖商人还未回答,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犬吠之声,瘦商人闻声向外瞧看一眼,才叹道,“作孽,作孽啊!” 听他此言,双儿再忍耐不住,径自开口道,“还有什么事?” 瘦商人听着丫头语声清脆,但哪里敢有窥视之心,忙道,“那是凤老爷的家丁带了恶狗,正在追拿锺家的小二子。” 双儿闻言小脸大变,怒声道,“冤枉已然辨明,还拿人干什么?” 瘦商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凤老爷言道小三子既然没吃,定是小二子吃了,因此要拿他去追问。邻居知道凤老爷恼羞成怒,非把这件冤枉套在小二子头上不可,暗暗叫小二子逃走。今日凤老爷的家丁已到处搜拿了半天呢。” 说话间,但听得狗吠声吆喝声越来越近,响到了街头,花无缺知两个商人所知也就这些,便拉着双儿靠到窗口,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转角处没命地奔来。 这孩子赤着双足,衣裤已被恶狗的爪牙撕得稀烂,身后一路滴着鲜血,不知他与众恶犬如何厮斗,方能逃到这里,而他身后七八丈远处,十余条豺狼般的猛犬狂叫着追来,眼见再过须臾,便要扑到锺小二身上。 锺小二此时已是筋疲力尽,突然见到母亲,叫一声“妈!”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锺四嫂虽然神智胡涂,却认得儿子,猛地站起,冲了过去,挡在众恶犬之前,护住儿子。 恶犬登时一齐站定,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呜呜发威,这些恶犬只只凶猛异常,平时跟着凤老爷打猎,连老虎大熊也敢与之搏斗,但见了锺四嫂这股拚死护子的神态,一时竟然不敢逼近。 众家丁大声吆喝,催促恶犬,只听得呜呜几声,两头凶狼般的大犬跃起身来,向卧在地上的锺小二咬去,锺四嫂扑在儿子身上。 第一头大犬张开利口,咬住她的肩头,第二头恶犬却咬中她的左腿,双犬用力拉扯,就似打猎时擒着白兔花鹿一般。 锺小二从母亲身下爬了出来,一面哭喊,一面和众恶犬厮打,救护母亲,霎时之间,十余条恶犬从四面八方围攻了上去。 街头看热闹的闲人虽众,但迫于凤老爷的威势,个个敢怒而不敢言。要知当此情景之下,只要有谁稍稍惹恼了这些家丁,一个手势之下,众恶犬立时扑上身来。有的不忍卒睹这场惨剧,掩面避开。 众家丁却是兴高采烈,犹似捕获到了大猎物一般,瞧见这般惨状,双儿攀住窗沿的小手指节已然泛白,正要开口求公子出手,就见他起桌上三双筷子,随手掷了下去。 但听得汪汪汪、呜呜呜几声惨叫,六头恶犬均被筷子打中脑门,伏地而死,其余恶犬呆在当地,不知该当继续扑咬,还是转身逃去。 花无缺将桌上的酒杯拿起,飞掷下街,当真是差不失寸,劲力透骨,每一只酒杯的杯底都击中在每一头恶犬的鼻头上。 三头大狗叫也没叫一声,登时翻身而死。余下几条恶犬将尾巴挟在后腿之间,转眼逃得不知去向。 带狗的家丁共有六人,仗着凤天南的威势,在镇上一向凶横惯了的,眼见有人施展绝技杀狗,竟然不知死活,一齐怒喝,“什么人到佛山镇来撒野?打死了凤老爷的狗,要你偿命!” 各人身上都带着单刀铁链,纷纷取出,蜂拥着抢上楼来,众酒客见到这副阵仗,登时一阵大乱。 这“英雄楼”是凤天南的产业,掌柜的、站堂的、送菜的、大厨二厨,一见凤府家丁上楼拿人,各自抄起火叉、菜刀、铁棒,都要相帮动手。 但见六名家丁奔到身前,为首一人将铁链呛啷啷一抖,喝道,“臭小子,跟老爷走吧。” 他说话间,却瞥见花无缺身侧俏生生的双儿,见这丫头容颜俏丽至极,却是眼前一亮,大喜道,“好好好,凤老爷才娶了七姨太,正愁第八房寻不到美人,没想到这大功送到我的面前!” 正文 第五九九章 当然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呀~ 他话中之意,双儿如何听不明白,而那一胖一瘦两个商人瞧见围来众人,却是瑟瑟发抖,恨极了引起骚乱的花无缺。 两人极想离花无缺远远的,又怕这名门正派的弟子迁怒自己,却只坐在原地,相互依偎在一起,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被两方注意到自己。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众打手,花无缺却只是摇头一笑,重新悠然坐下,拾起酒杯淡然道,“双儿,你去练练手,这些人看来常做这等恶事,可不能手软。” 双儿闻言忙点点头,小丫头虽然心善,但也经历过不少风雨,方才听那两个商人所言,早对那凤天南恨之入骨,此时遇上这些助纣为虐的打手,哪里会留情。 她当即从花无缺身侧掠出,反手一掌,正中那家丁的左脸,手掌缩回时,顺手在他前颈“紫宫”、后脑“风府”两穴各点了一下,这是人身的两处大穴,那家丁登时呆呆站着,动弹不得。 其时第二、第三个家丁尚未瞧得明白,各挺单刀从左右袭上,双儿见二人双刀砍来时颇有劲力,显是练过几年武功,倒非寻常狐假虎威的恶奴可比,正是如此,更可想见那凤天南的凶横,当下如法炮制,啪啪两记巴掌,打得那两名家丁愣愣的站着。 余下三名家丁瞧出势头不对,一个转身欲走,另一个冲着楼上叫道,“凤七爷,你来瞧瞧这是什么邪门。” 那凤七是凤天南的远房族弟,就在这英雄酒楼当掌柜,武功是没有什么,为人却极是机灵,这时已站在楼头,瞧出这俏丽丫头武功甚是了得,而她身侧那白袍公子更是丰神俊朗,面对围攻众人,竟是云淡风轻,丝毫不曾理会,当即抢上两步,抱拳说道,“原来今日英雄驾到,恕凤某有眼不识泰山。” 双儿虽然有些见识,但毕竟还是个小丫头,闻言便要问责,却未察觉三名家丁慢慢向楼头移步,想乘机溜走。 而花无缺早就准备好给她收拾残局,当即从身边站着不动的家丁手中取过铁链,着地卷去,回劲一扯,铁链已卷住三名家丁六只脚,但听得“啊哟,啊哟”声中,三个人横倒在地,跌成一堆,一齐给他拖将过来。 他顺手拿起铁链两端,打了一个死结,对凤七毫不理睬,自斟自饮,英雄楼众伙计虽见这一对男女出手都甚是厉害,但想好汉敌不过人多,各执家伙,布成阵势,只待凤七爷一声令下,便即一拥而上。 双儿瞧见公子动作,才有些懊恼的敲敲自己的小脑袋,花无缺见状对她展颜一笑,示意无事后,才喝了一杯酒,侧目问道,“凤天南是你什么人?” 凤七瞧他衣着考究,身侧又有个会武的丫鬟服侍,暗道这小子不是高门贵子,便是哪个武林大派出身,这等人,却也好打发,想罢便笑道,“凤老爷是在下的族兄,尊驾可认得他么?” 他的想法,花无缺一眼便瞧出,见状不屑一笑,才悠然道,“不认得,你去叫他来见我。” 凤七心中有气,暗道,“凭你这小子也请得动凤老爷?便是你登门磕头,也不知他老人家见不见你呢?”但脸上仍是笑嘻嘻地道,“请教尊驾贵姓大名,好得通报。” “我的名字,也是你配问的?!” 原本凤七已经思寻好,若这小子是那些名门正派出身,为了防他源源不断的师门长辈,便做低扶小,奉上些金银求个太平,若是他出身临安贵门,便立即禀报老爷,要他来攀攀关系,总又疏通的办法,毕竟这样的事,他处理的不要太多,但实在未想到,对面这白袍公子,竟是这般不讲情面。 他跟随凤天南,在这一代也算是一方恶霸,哪里受的了这般侮辱,当即脸色一变,厉声道,“尊驾到底是谁?到此地有何贵干?” 对他的呵斥,花无缺却是展颜一笑,拾起酒杯悠然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本公子的目的,方才你还瞧不明白吗?!” 说着他大手一挥,手中酒杯激射而去,打在身后一个想要逃走的家丁腿上,这家丁顿时哀嚎着栽倒在地,花无缺扔完后,才笑道,“当然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呀~” 凤七听他此言,心知再无回旋余下,当即退后一步,呛啷一响,从腰间取出一条软鞭,左手一摆,叫手下众人小心在意,右腕抖动,软鞭挟着一股劲风,向这花无缺头上猛击下来。 眼见软鞭打到,花无缺才反手一带,已抓住鞭头,轻轻向内一扯,凤七立足不住,向前冲了过来。 还未回神,就感到对方左手在他肩头一拍,凤七但觉一股极大力量往下挤迫,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正文 第六百章 英雄当狗来啦! 凤七本想先发制人,谁知他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看出,便已经跪在这白衣公子的身前,这下可让他心神俱惊,还未回神,就听面前公子笑道,“你施此大礼,本公子也未必会饶你哟~” 笑言间,花无缺便顺手将那十三节软鞭往他身上一卷,接着手腕一抖,便将他缚在一张八仙桌桌脚上。 酒楼众伙计正要扑上动手,突见如此变故,吓得一齐停步,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手段,正讶然间,就见花无缺指着一个肥肥的厨子叫道,“喂,将菜刀拿来。” 那肥厨子张大了嘴,不敢违拗,将手中握着的菜刀递了过去,便听这剑眉星目的俊朗公子轻笑道,“炒里脊用什么材料?” 这肥厨子欺压良善是把好手,但面对花大公子,却是吓得肥脸颤抖,闻言忙急道,“用猪背上脊骨两旁的上好精肉,您,您是要吃糖醋、椒盐、油炸,还是清炒?” 他失神下,却是未考虑太多,回答之后,却见花无缺伸手一扯,嗤的一响,将凤七背上的衣服撕破,露出肥肥白白的背脊来,摸摸自家老板的脊梁,抬头笑道,“是不是这里下刀?” 到了此时,这肥厨子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将大口张得更大,哪敢回答?而凤七见状更是冷汗流下,连连磕头,叫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花无缺却是对他的求饶好似未闻一般,而是回身对着双儿温声道,“乖,把眼睛闭上~” 乖巧的小丫鬟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将美目闭起。 待她闭上眼睛,花大公子才回过头,盯着眼前的凤七笑道,“也不知,你与精肉相比,哪一种味道更好~” 话音未落,他持刀之手便猛然一挽,那凤七还未察觉,便听到一旁响起东西落在桌上的声音,他心中正有些疑惑,就听四下惊呼阵阵响起。 “这些,够吗?” 他还未想明手下们在叫喊什么,就听那白衣公子又温和道,话音才落,那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的肥厨子便颤声道,“一个人吃,已经,已经够啦!” 这下凤七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感受着背上剧痛,却是吓的心胆皆裂,正要求饶,就又听那恶魔淡然道,“炒猪肝用什么作料?清蒸猪脑用什么作料?” 凤七闻言,哪里不知道他所言中,要用到的材料取自哪里,心想,“炒里脊那还罢了,这炒猪肝、蒸猪脑两样一作,我这条老命,还剩得下么?” 是以拚命的磕头,只把楼板磕得冬冬直响,叫道,“英雄有事便请吩咐,只求饶了小人一命!” “饶你性命?” 瞧见他身下一片水渍,显然已经吓的失禁,花无缺顿时失了再玩的性质,闻言玩味一笑,却是语气幽森道。 凤七此时剧痛才泛到全身,哪里敢再犹豫,只是死命叩首,祈求对方饶自己一命。 见他模样,花无缺却是展颜一笑,温声道,“饶你?也不难,今日我家双儿请客,朋友们的酒饭钱,都算在她帐上,你不许收一文钱,快抬酒坛子出来,做最好的菜肴敬客,把街上九只恶狗宰了,烧狗肉请大家吃。” 楼上众酒客不是财主,便是富商,个个怕事,一见打架,早想溜走,苦于梯口给手执兵刃的众伙计守住,欲行不得,这时也不用人赶,早心急慌忙地走了。 楼下大堂的客人都是穷汉,十个中倒有七八个吃过凤七的亏,见今日有人上门寻事,实在说不出的痛快,都要留下来瞧瞧热闹。 听他吩咐,那凤七哪里敢犹豫,当即催促伙计听命行事,花无缺见没了玩头,才无趣的摇摇头,解开了三名家丁的穴道,将铁链拿过,分别套在凤七等人颈里,连着另外两名家丁,将六个人一齐拉下楼来,对着一众穷汉笑道,“凤天南开的当铺在哪里?我要当六只恶狗。” 这些人见到终于有人肯收拾那恶霸,哪里会帮凤天南隐瞒,当即高声道,“向东再过三条横街,那一堵高墙便是。” 对于这些人,花无缺向来和颜悦色,闻言彬彬有礼的谢过后,才对着楼上探头瞧看的风四娘点点头,示意她回去告诉怜星等人,要她们注意安全,等待自己。 待女妖怪明了转身而去,他才牵过双儿,一拉铁索,命凤七在内的六人趴伏在地,不住学着狗叫,往凤天南的当铺而去。 他身后一群瞧热闹的人远远跟着,而街上众人瞧见平时作威作福的凤七惨状,也都是一惊,向着相熟之人问明缘由后,也都想要瞧活人如何当法。 身后跟着黑压压意中人,花无缺一手牵着小双儿,一手拉住六根铁链,来到“英雄典当”之前,轻笑道,“英雄当狗来啦!” 正文 第六零一章 你还要我取银子出来? 双儿从未被这么多人围观过,但小丫头小手被公子牵着,又见公子因为自己而替人出头,满心都甜蜜到了极点,是以虽然俏脸通红,但还是乖巧的跟在花无缺左右。 牵着凤七与那五名家丁,花无缺走到高高的柜台之前,一拍柜台,便高声道,“朝奉,当六条恶狗,每条一千两银子。” 此地坐柜的朝奉大吃一惊,镇上人人知道,这“英雄典当”是凤老爷所开,十多年来谁也不敢前来胡混,怎么今日竟有个失心疯的汉子来当人? 他凝神一看,认出那六个被他牵着的竟有凤老爷的远方亲戚凤七,还有凤府家丁,这一来更是惊讶,迟疑半晌,才惊声道“你……你……你当什么?” 花无缺有心生事,闻言面色一变,冷然道,“你生不生耳朵?我当六条恶狗,每条一千两,共是六千两银子,快,这笔生意便宜你啦。” 那朝奉知他有意来混闹,悄声向旁边的朝奉说了一声,命他快去呼唤护院武师来打发这疯子,一面向花无缺客客气气地道,“典当的行规,活东西是不能当的,请尊驾原谅。” 听他此言,花大公子不怒反喜,摇头笑道,“好,活狗你们不收,那我便当死狗。” 凤七与五名家丁大惊,一齐叫道,“俞师爷,你快收下来,救命要紧。” 但典当的朝奉做事何等精明把细,岂肯随随便便的送六千两银子出去,只是陪笑道,“你老请坐啊,用杯茶不用?” 他这等拖延之术,花无缺如何瞧不出来,但花公子也不说破,只是摆手道,“先把活狗弄成死狗,再喝你的茶。” 他说完四下一瞧,心下已有了计较,两步走到大门旁,抓住门缘向上一托,已将一扇黑漆大门抬了下来。那俞朝奉见事情越加不对,叫道,“喂,喂,你这位客人干什么啊?” 对于耳边的吵嚷,花大公子哪里会理会,只是左一腿,右一腿,将凤七与五名家丁踢倒在地,横转门板,压在六人身上。 俞朝奉见状再沉不住气,忙上前叫道,“哎哎,你可不要胡闹,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典当是谁的产业?” 他说着便要上前阻拦,但花无缺已然被他吵的有些烦了,登时转过身来,扯住他的头发,从高高的柜台后面揪将出来,也压在门板之下。 做完这些,花无缺接着走到门口,抱起门边那只又高又大的石鼓,砰的一声,摔上了门板,这石鼓何止五百斤重,这一摔上去,门板下七人齐声惨呼,有的更是痛得屎尿齐流。 门外闲人与柜台内的众朝奉也是同声惊叫起来,只是花无缺却未就此罢手,而是又抱起另一只石鼓,淡笑道,“恶狗还没死,得再加一个石鼓!” 说着将那石鼓往空中一抛,眼看又要往门板上落去,但听得众人齐声大叫,他双手环抱,倏地将石鼓抱住,又压在门板之上,这时门板上已压了一千余斤,虽由七人分担,但人人已压得筋骨欲断。 俞朝奉大叫道,“好汉爷饶命!快取银子出来!” 听他此言,花无缺才俯身下去,微笑道,“什么?你还要我取银子出来?” 这俞朝奉身子瘦弱,早已给压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以为他真的误会,忙解释道,“不不……我是叫当里取银子出来……” 典当里众朝奉见情势险恶,只得将一封封银子捧了出来,一百两一封,共是六十封,花无缺将银子接过后,却又都堆在门板之上,故作不满道,“六条恶狗当六千两,还有一个朝奉呢?难道堂堂英雄典当的一位大朝奉,还不及一条恶犬吗?至少得当三千两。” 这六千两银子,足足有三百七十余斤,又压在门板上,下面七人更是抵受不住。正乱间,忽然门外有人叫道,“哪一个杂种吃了豹子胆,来凤老爷的铺子混闹?” 这人好似在此时颇有凶名,他一叫喊,人群便往两旁一分,闯进来两条汉子,两人一般的高大魁伟,黑衣黑裤,密排白色扣子,武师打扮。 侧目一瞥,发现两人武艺不过尔尔,花无缺便不屑一笑,身形一晃,窜到两人背后,一手一个,已抓住了两人后颈。 那两人正是英雄典当的护院,闲着无事,却在赌场赌博,听得当铺中有人混闹,这才匆匆赶回,哪知还没瞧清楚对手的身形面目,已被他抓住要害,提了起来。 拽起两人后,花大公子将手一抖,一个身上落下七八张天九牌,另一个手中却掉下两粒骰子。他见状不免失笑道,“好啊,原来是两个赌鬼!”说话间,将两人头对头一撞,腾腾两声,将两人摔在门板之上。 正文 第六零二章 全部压上去,压大! 被花无缺仍在门板上的这两个护院武师,武功虽然平平,但身子的重量却是足斤加三,门板上又加了四百来斤,只压得下面七人想呻吟一句也是有声无气。 典当的大掌柜只怕闹出人命,忙命伙计又捧出三千两银子来,不住向这白袍公子打躬作揖,陪笑说好话,心下却是纳闷到了极点,暗道,“怎地凤老爷不亲来料理?” 而花无缺在酒楼中命人烹狗,到典当中来当人,用意本是要激凤天南出来,谁知道自己都折腾到现在,那家伙还不见现身,倒也大出意料之外。 他见又有三千两银子搬到,头一摆,不屑道,“一齐放在门板上。” 众伙计明知一放上去,又是加上一百几十斤,但不敢违拗,只得一包包轻轻地放了上去。 又等了半晌,花大公子也不见有人再来,便知对方怕是知道了自己身份,或者是有事耽搁,再等实在无益,便淡然道,“你们等什么呢?当东西的没当票么?” 那大掌柜心想这六个家丁皮粗肉厚,压一会儿还不怎样,这俞朝奉和凤七只怕转眼就要一命呜呼,一叠连声地叫道,“快写当票。” 柜面的朝奉不知如何落笔,见大掌柜催得紧,只得提笔写道,“今押到凤府家丁五名,英雄酒楼老板凤七一名,俞朝奉一名,皮破肉烂,手足残缺,当足色纹银九千两整。年息二分,凭票取赎。虫蚁鼠咬,兵火损失,各安天命,不得争论。三年为期,不赎断当。” 原来天下当铺的规矩,就算你当的是全新完整之物,他也要写上“残缺破烂”的字样,以免赎当时有所争执。 当铺当活人,那是从所未有之事,那朝奉写得惯了,也给加上“皮破肉烂,手足残缺”八字评语。 大掌柜将当票恭恭敬敬递了过去,花无缺随手收下,提起两名武师,喝道,“将石鼓取下来。” 这两名武师兀自头晕眼花,却自知一人搬一个石鼓不够力气,只得二人合力,一个个的抬了下来,才搬完,便听这煞星又道,“好了,咱们到赌场去逛逛,你两条大汉,抬着本钱跟我来。” 两名武师给他治得服服帖帖,一前一后抬着门板,端了九千两纹银,跟在他的后面,看热闹的闲人见他赤手空拳,只带着一名俏丽的小侍女,便斗赢了镇上第一家大典当,无不兴高采烈,但怕凤老爷见怪,却不敢走近和他说话,听他说还要去大闹赌场,更是人人精神百倍,跟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那赌场开设在镇头一座破败的庙宇里,大门上写着“英雄会馆”四个大字,花无缺见状大踏步走进门去,只见大殿上围着黑压压一堆人,正在掷骰子押大小。 开宝的宝官浓眉大眼,穿着短衫长裤,敞开胸膛,露出黑毵毵的两丛长毛,见到这俊朗异常的白衣公子,牵着个漂亮丫头进来,后面跟着两名武师,抬着一块大门板,放着近百封银子,心里一怔,叫道,“蛇皮张,你做什么?” 那姓张的武师努一努嘴,道,“这位好汉爷要来玩一手。” 那宝官听蛇皮张说得恭敬,素知凤老爷交游广阔,眼前这人年纪虽轻,多半是他老人家的朋友,心想,“好哇,你是抬了银子给我们场里送来啦。开饭店的不怕大肚汉,开赌场的岂怕财主爷?再抬了两门板来也不嫌多。”咧嘴一笑,说道,“这位朋友贵姓?请坐请坐。” 花无缺闻言却只是不屑一笑,走在正中,一脚踢开座位上的两人,不待那两人反应,便拉着双儿坐在座位上。 那宝官见状一愣,心道,“这人莫非是存心来找茬的?!” 只是心中虽然疑惑,但人家并未发难,他也不好说些什么,见那两个被抢位置的赌客也只是愤愤瞧过一眼,便躲在一旁,便拿起骰盅一摇,放下来合在桌上,四周数十名赌客纷纷下注,有的押“大”,有的押“小”。 花公子前世身为王怜花时,可谓是各种杂艺都练就极致,这等赌桌之术,哪里会难的住他,他探手将身侧的小双儿揽入怀中,才抬头玩味道,“你们这,限注吗?” 那宝官好似被问过许多次,闻言也不惊讶,反而大声道,“周围数省都知,南霸天的赌场决不限注,否则还能叫英雄会馆么?” 听他此言,花无缺才点头一笑,回身道,“蛇皮张,全部压上去,压大!” 蛇皮张闻言愣了一下,待见到这煞星眉头皱起,才连忙与同伴抬起门板,将九千量纹银全部倾倒在大上。 这些银两重的需要他两名壮汉才能抬动,此时全部倒在桌上,顿时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众赌客见状都是一惊,满场人却是停下手中的事,纷纷瞧看过来。 正文 第六零三章 怎么连这点钱都赔不起呀~ 那宝官虽在赌场中混了数十年,但骰子到底开大开小,也是要到揭盅才知,见他一押便是九千两,不由得一怔,揭开盅来,只见三枚骰子两枚六点,一枚四点,不由得脸都白了。 虽然心中惨淡,但开赌场的,自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赔人家银钱,他当即命人从后取出九千两的银票,就递给花无缺。 只是花大公子面对这银票,却是不屑一笑,侧目玩味道,“本公子银票见的太多,没意思,拿现银来,堆在桌上,也气派不是?!” 听他此言,这宝官面色一变,就要发怒,却不想赌场中众赌客闻言却是纷纷叫好起来,这些人平日里沉迷赌博,此时见到有人这般豪气,自然想要瞧个热闹。 赌场最不能得罪的,便是这些烂赌鬼,是以这宝官闻言才将话语咽下,咬牙挥手道,“去搬现银!” 过不了半晌,便有赌场大手又抬出九千量纹银,放在花无缺身侧,那宝官见这少年不再为难自己,才气呼呼的重新摇骰。 只是才一落手,就听花无缺淡漠道,“蛇皮张,把银子全都压上,压大!”两名武师将门板上的银子一封封的尽往桌上送。 宝官瞧着眼前这一万八千两白银,紧张的满手是汗,掀起骰盅一边,眼角一张,已看到骰子共是十四点。 他手脚也真利落,小指在盅边轻轻一推,盅边在骰子上一碰,一枚六点的骰子翻了一转,十四点变成九点,那是“小”了。这一记手法,若不是数十年苦功,也真不能练成,比之于武功,可算得是厉害之极的绝招。 那宝官见他浑然不觉,心想这次胜定你了,得意洋洋的道,“大家下定注了?” 花无缺闻言却淡然一笑,左手将一大堆银子往桌子中心一推,说道,“这里是一万九千两银子,是‘小’你便尽数吃去。” 宝官方才做过手脚,哪里会反驳,当即叫道,“好!好!吃了!”揭开宝盅,不禁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只见三枚骰子共是十二点。 众赌客早已罢手不赌,望着桌上这数十封银两,无不惊心动魄,突见开出来的是“大”,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呼“啊!”这声音中又是惊奇,又是艳羡。 要知他们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的大赌,不同于宝官惨白的面色,花大公子却是神色不变,好似眼前白银,根本不值一提一般,只是侧目瞧着宝官,淡然道,“一万九千两银子,赔吧。” 论起赌桌上的手段,这宝官哪里花大公子的对手,原来那宝官作弊之时,手脚虽快,却瞒不过花无缺的眼光,是以他左手推动银两之际,右手伸到桌底,隔着桌面在盅底轻轻一弹。 三枚骰子本来一枚是三,一枚是一,一枚是五,合共九点,但他这一弹力道用得恰到好处。三枚骰子一齐翻了个身,变成四点、六点、两点,合成十二点“大”。 那宝官脸如土色,砰的一下,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蛇皮张,这人是什么路数?到凤老爷的场子来搅局?” 蛇皮张哭丧着脸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听他终于忍耐不住,花大公子却是叹息摇头,有些不屑道,“总共也才不到四万两,你们这赌馆开的规模也不小,怎么连这点钱都赔不起呀~” 他此言一出,众赌客纷纷应和起来,他们在此地输了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豪赌,还能赢了赌庄的,是以见赌庄受窘,他们哪里肯放过这发难的机会。 那宝官听到四下全是征讨之声,气的在桌上又是砰的一击,骂道,“小子,你搞鬼出老千,当老子不知道么?” 听他此言,花无缺才笑道,“好,你爱拍桌子,咱们赌拍桌子也成!” 右手在桌子角上一拍,桌子角儿应手而落,跟着左手一拍,另一只角又掉在地上。 这一手惊人武功显了出来,这宝官哪里还敢凶横?突然飞起一脚,要想将桌子踢翻,乘乱溜走。 个地痞赌客跟着起哄,“抢银子啊!”而花大公子却只是右手一伸,已将宝官踢出的一脚抓住,倒提起来,将他头顶往桌面一桩。 这一下力道奇重,桌面登时给他脑门撞破一洞,脑袋插到了桌面之下,肩膀以上的身子却倒栽在桌上,手脚乱舞,蔚为奇观。 众赌客齐声惊叫,纷纷退开。突然大门中抢进一个青年,二十岁上下年纪,身穿蓝绸长衫,右手摇着折扇,叫道,“是哪一个好朋友光降,小可未曾远迎,要请恕罪啊!” 那少年走到近前,才收拢折扇,向着花无缺一揖,说道,“尊兄贵姓大名?” 说话间,他目光不断在花公子身上扫视,显然在探查花无缺的身份来历。 正文 第六零四章 你偷了本公子的凤凰肉,还不还来! “你是他们找来的救兵?” 出乎那少年意料的是,面前这从英雄酒楼一路闹来,经过自家当铺,直到赌馆的白衣公子,竟是对自己的礼遇问询丝毫不顾,反倒皱起眉头,冷然瞥来道。 瞧见他跋扈模样,少年反倒心中一凛,想到父亲正在府内接待燕京来的贵人,自己本以为凤家已然很是了得,但瞧父亲对那半大小子的态度,却显然连他都要仰仗人家鼻息。 是以他此时见花无缺一副贵气模样,又见他身侧那乖巧俏丽的小丫鬟,顿时以为对方也大有来头,忙恭敬道,“公子还请息怒,家父听说尊驾光临,本该亲来迎接,不巧恰有要务缠身,特命小弟前来屈驾,请到舍下喝一杯水酒。” 他说着便转头向英雄当铺的两名护院喝道,“定是你们公子无礼,惹得他老人家生气,还不赔罪?” 那两位护院喏喏连声,哪里敢反驳,忙一齐打躬请安,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此时那宝官的脑袋插在赌桌上,兀自双脚乱舞,啊啊大叫,少年见状走上前去,抓住他背心,轻轻向上一提,将他倒过身来,那桌子却仍旧连在他项颈之中,只是四只桌脚向天,犹似颈中戴了一个大枷。 那宝官双手托住桌子,这情状当真是十分滑稽,十分狼狈,向那少年道,“大爷,你来得正好,他……他……”眼望着淡笑的花无缺,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花无缺虽然不知那少年弄什么鬼,但如今以他的功力,哪里还有需要担心的地方,是以闻言只是接过双儿递来的茶水,在茶杯上轻吹一下,才淡漠道,“废话什么,到底赌不赌了?这点钱就受不了,真是扫兴!你要是赌不起,那也成,我赢的钱呢?英雄会馆想赖帐么?” 那少年闻言面色一变,暗道这小子口气这么大,又爱赌钱,怕是跟府里贵人有些关系,忙骂宝官道,“这位爷赢了多少银子,快取出来!慢吞吞的干什么?” 说话间,他抓住桌子两角,双手向外一分,喀的一响,桌面竟被他撕成了两边。这一手功夫甚是干净利落,赌场中各人一齐喝采。 只是那宝官却有些受不了,他在此地仗着凤府的威名,可谓是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肯让人当众羞辱完,还就此罢休的?! 是以他听那少年吩咐后,却向花无缺恶狠狠地望了一眼,叫嚷道,“这人出老千。” 那少年心中正在盘算花无缺与府内贵人是否又牵连,闻言大为不满,叱道,“胡说!这位公子样貌堂堂,怎会出老千?馆里银子够么?若是不够,快叫人往当铺取去。” 说着他想起府内父亲都在陪着那贵人赌钱,便定下心思,堆笑道,“爷的银子,决不敢短了半文。这些市井小人目光如豆,从来没见过真好汉大英雄的气概,爷不必理会,爷怕是与京里来的那位是同路吧?那位小爷现今便在寒舍由家父陪着,爷不如也移步舍下如何?” 听他此言,花无缺却是愣了一下,这才恍然这家伙是把自己当做什么人的同伴,他思绪片刻,便淡漠道,“哦?原来如此,对了,你小子叫什么?” 那少年见他丝毫未有变色,而且态度依旧颐指气使,忙连声道,“不敢,不敢。小弟名叫一鸣。” 说着这凤一鸣眼珠转动,故作歉意道,“家父对朋友从来不敢失礼,得知小爷光临佛山,心中喜欢得了不得,恨不得立时过来相见,只是恰好今日京中来了位贵人,连同一班御前侍卫,家父须得陪伴,实是分身不开。请小爷包涵原谅。” 他虽然心中以为花无缺是那贵人一路,但天性使然,还是想要再试探一二,论起心机,这小子却也算是一方之才了。 “贵人?” 花无缺听到这里,哪里不知道他态度为何这般恭敬,只是花大公子此来是来寻衅,虽然对那贵人有些好奇,但还是将脸一沉,侧身过来冷然道,“御前侍卫随行,果然是好大的官儿~” 凤一鸣闻言顿时有些愣神,实在想不明这家伙此言之意,正愕然间,却感到自己被人高高提起,他下意识的将右手虚出一掌,左手反抗去拿来人手腕。 只是他哪里是花无缺的对手,花公子手掌疾翻,当真快如电火,叫人猝不及防,啪的一声,凤一鸣左颊已吃了一记巴掌,顺手将他右手拿住。 将这大少爷提在面前,花无缺笑容玩味,盯他片刻才猛喝道,“好杀才,你偷了本公子的凤凰肉,还不还来!” 凤一鸣家学渊源,武功竟自不弱,只觉自己右掌宛似落入了一双铁钳之中,筋骨都欲碎裂,便也顾不得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急忙飞起右足,向对方小腹上踢去。 正文 第六零五章 我正愁没刀剖他肚子 这凤一鸣身手确实有些精妙,但却如何会被花公子放在眼中,面对他的反击,花无缺不屑一笑,猛然旋身而起,从空一足踏落,正好踏住他的足背。 凤一鸣脚上又如被铁锤一击,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是不待他回缓,就见这白衣公子手反手一掌,又打在他另一面的脸颊之上,他双颊瞬间如猪肝般又红又肿。 将脚一踏,花大公子无视这凤一鸣的哀嚎,返身对着围观众人笑道,“本公子千里迢迢,自北方而来,便是听说你们这产出珍宝,名曰凤凰肉,本公子心中好奇,便向这里的锺阿四锺老兄买到一块凤凰肉,却让这厮一口偷吃了,这件事,你们说该如何了结?!” 赌场中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心中都知他是在为被逼死的锺小三出气伸冤。凤一鸣给他踏住一足,握住一手,已是全身无法动弹。 只见人丛中转出一个老者,手中拿着一根短烟袋,正是英雄当铺的大掌柜,他给花无缺逼去了九千两银子,哪里便肯罢休? 是以一面命人急报凤天南,一面悄悄跟到英雄会馆来瞧他的动静,这时见小主人被擒,忙上前陪笑道,“这位公子,这是我们凤老爷的独生爱子,凤老爷当他犹如性命一般,公子要银子使用,尽管吩咐,可请快放了我们少主人。” 侧目瞥过这满面堆笑的老者,花无缺才冷然道,“怎么?你们凤老爷的独子,便能偷吃本公子定下的凤凰肉了吗?!” 大掌柜知他是故意寻衅,但眼下凤天南还未到来,只好陪笑道,“公子取笑了。天下哪有什么凤凰肉?便算有,我们小主人也决不会偷吃。” 在赌场中胡混之人,一小半是凤天南的手下,另一半不是地痞流氓,便是破落户子弟,人人畏惧凤天南的威势。 方才他们未瞧出花无缺是故意找茬,还敢应和一二,此时瞧他气势汹汹,哪里不知这人的用意,当即七嘴八舌地说道,“没见到你有什么凤凰肉。” “凤大爷决不能偷你东西吃。” “凤老爷府上的东西还怕少了么?怎能偷人东西?” “笑话笑话!” “公子爷快放了他,别闹出大事来。” 对于众人的反驳,花大公子只是冷冷一笑,将那凤一鸣提在手中,才展颜道,“好,你们大家说他没偷吃,我难道赖了他?咱们到北帝庙判个理去。” 众人闻言一怔,立时想起锺四嫂在北帝庙中刀剖儿腹之事。 那大掌柜暗暗吃惊,心想,“一到北帝庙,那可要闹得不可收拾。” 是以连忙不住向花无缺打躬作揖,苦笑道,“公子爷说得对,我们都错了,少主人吃了好汉的凤凰肉,公子要怎么陪,便怎样赔就是。” 只是他哪里知道花无缺为了双儿,已然对这凤家起了必杀之心,冷笑道,“你倒说得容易。这里人人不服,不到北帝庙评个明白,我今后还有脸见人么?” 说着便将凤一鸣挟在腋下,银子也不要了,大踏步走出赌场,向途人问了路,径向北帝庙而来,那北帝庙建构宏伟,好大一座神祠,进门院子中一个大水塘,塘中石龟石蛇,昂然盘踞。 双儿乖巧的跟在花无缺身后,见他拉着凤一鸣来到大殿,小丫头瞥见神像石板上血迹殷然,想起锺四嫂被逼切剖儿腹的惨事,方才因凤一鸣哀嚎而生出的同情顿时消散。 索性站在花无缺身侧,美目盈盈的瞧着他将凤一鸣往地上一推,抬头向着北帝神像,朗声说道,“北帝爷,北帝爷,你威灵显赫,替小民有冤伸冤,有仇报仇,这贼厮鸟偷吃了我的凤凰肉,但旁人都说他没吃。” 只是双儿瞧到他说到这里,忽然感到一旁风声飒然,左右有人双双向着自家公子袭去,双儿见状柳眉一皱,却是纵身而上。 她一对素手分别在二人背上一推,砰的一声,二人脸对脸猛地一撞,登时晕去,只听得一人高声怒吼,又扑了上来。 双儿本就因花公子馈赠,使得内功大进,又整日跟在怜星身侧,一身武艺早被调教出来,是以听来人脚步沉重,来势威猛,却是一侧身间,乘势一带,只见刀光闪动,一条肥水牯似的粗壮大汉已在身旁掠过,一刀径向凤一鸣头顶砍落。 总算来人武功不低,危急之际手臂一偏,一刀砍在地下青砖之上,砖屑纷飞,见到双儿应对自如,花无缺暗自点头,此时见到这壮汉扑来,却是笑道,“好双儿,对敌之际,怎能留情?!” 说话间,左足伸出,已踏住他的手肘,那大汉狂吼一声,放手撒刀,抬头却见花无缺右足一挑,单刀飞将起来,顺手接过,笑道,“我正愁没刀剖他肚子,你巴巴的赶来送刀,当真有劳了。” 正文 第六零六章 本公子只好将他带来这里,剖腹取证了! 双儿听得公子教训,忙低眉顺眼的应和一声,旁人方才本都以为这丫头是这少年公子身侧的普通丫鬟,但见她对付五虎门三人时的手段后,才知道这瞧着俏丽异常的小姑娘,竟也身怀武艺。 而此时她却对这白衣公子如此恭敬,是以方才因畏惧凤府,而应和出声的一众,却是纷纷后退,生怕花无缺记住他们的面孔。 毕竟他们哪里见过双儿这种不仅身怀上等武功,还甘为人丫鬟的俏丽姑娘,此时自然将花大公子想做是什么贵门高阀出来的大少爷。 而被花无缺踩住的那个壮汉,却有些拉不下脸面,在他脚下使力挣扎,这大汉蛮力过人,但花大公子内功大成,哪里是他能挣扎出来的?! 只是被他折腾的有些烦了,花无缺才猛然一踏,众人只听那壮汉一声凄厉之际的哀嚎,移目过去,却见他被踩住的大手已然模糊不堪,而花公子脚上长靴,却依旧洁白如雪,丝毫未曾沾染半点血渍。 这大汉在五虎门中位居第三,乃是凤天南的得力助手,镇上人人惧怕,此时见他在花无缺手下,竟是比顽童还要无力,众人登时大惊,那当铺掌柜再不敢上前,只是不住向远处瞧看,期盼凤老爷早些来援! 花无缺猛的一脚踢在那大汉面门,这汉子身形壮硕,这一下砸在北帝庙墙壁上,震的整个庙都晃了一晃。 这才四下终于安静,花大公子才拉住凤一鸣的衣襟,向上一扯,嗤的一响,露出肚腹肌肤,横过刀锋,向挤在殿上的众人淡然道,“他是否吃了凤凰肉,大家睁大眼睛瞧个明白,别说我冤枉了好人。” 见他对那汉子手段残暴,此时又将刀锋横在凤一鸣身上,旁边四五个乡绅模样的人一齐来劝,都道,“公子爷高抬贵手,若是剖了肚子,人死不能复生,那可不得了。” 他们其实真的不想现身出来惹这来头不明,但明显很是了得的煞神,但又怕这位公子真的将凤一鸣开膛破肚,而他大可一走了之,但凤天南若知道自己等人在场,却未相劝,怕是要放不了自己。 花无缺知道这些人能体面的过日子,怕是早与那凤天南勾结一气,是以侧目冷笑道,“那锺四嫂剖孩子肚子,你们何以便不劝了?有钱子弟的性命值钱,穷人的孩子便不是性命?你们快回家去,每人把自己的儿子送一个来,若不送到,我自己上门找寻。我的凤凰肉若不是他吃的,便是你们儿子吃了,我一个个剖开肚子来,查个明白。” 这几句话直把那几个乡绅吓得魂不附体,纷纷摆手后退,有的胆小的,更是掩面而走,生怕他记住自己模样,哪里还敢开口劝解。 正乱间,庙门外一阵喧哗,抢进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穿一件古铜色缎袍,双手一分,大殿上已有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 见了他这等气派威势,又是如此横法,花无缺心知是正主到了,眼光向他从头上瞧到脚下,又从脚下看到头上。 只见他上唇留着两撇花白小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右腕戴一只汉玉镯,左手拿着一个翡翠鼻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乡绅模样,实不似个坐地分赃的武林恶霸,只是脚步凝稳,双目有威,多半武功高强。 这人正是五虎门掌门人南霸天凤天南,他陪着京里来的贵人在府内赌钱饮宴,听得下人一连串的来报,有人连续闹了酒楼、当铺、赌场。 他心知自己招待的贵人,乃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若伺候好了,人家虽然搭搭手,自己便前程似锦,是以一直置之不理,心想这些小事,手下人定能打发,直听到儿子遭擒,被拿到北帝庙中要开膛剖肚,这才匆匆赶来。 他还道是极厉害的对头来到寻仇,却不想瞧见的竟是个俊朗至极的少年公子,他能混到这般地步,眼光自然不差,一眼便瞧出花无缺是真的有恃无恐,是以也不去瞧他手中提着的独子,而是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凤天南,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示下,好让凤某赔罪道歉。” 跟他前来的一众打手,此时刚与庙内等候的大掌柜众人会合,本以为就要开打,谁知凤天南来了,先是给对方赔礼道歉,一时间众人纷纷愕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但令他们更错愕的是,面对凤天南的服软,花大公子却是冷然一笑,将手中凤一鸣提起,扬起钢刀玩味道,“你便是凤天南?你儿子偷吃本公子的凤凰肉,却死不承认,本公子只好将他带来这里,剖腹取证了!” 见他说着真的要下刀,凤天南面色大变,再沉稳不住,上前皱眉道,“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凤某哪里得罪了公子?!” 正文 第六零七章 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罢了! 凤天南虽说在此地乃是一霸,但这等人物,却如何能花无缺放在眼中,面对他第二次质问,花大公子却是理都不理,而是转过身对一旁的双儿笑道,“诺,正主来了,你直管教训他,不必担心,公子替你掠阵!” 听他此言,凤天南心中大怒,见他竟是遣出一个丫鬟来与自己交手,实在是欺人太甚,只是不待他出言呵斥,就见那小丫头点头应下,侧目瞧向自己。 这一眼,凤天南才瞧见这丫头俏丽过人,自己那七房姨太太,却是没有一个能比的上,他本就色中饿鬼,见了双儿,却是心中一狠,暗道你小子若是没什么靠山,可就别怪凤某心狠手辣了! 思寻间,他就见双儿娇喝一声,一掌便往自己腰间拍来,凤天南见状想显露本事,便只是左手回掌,想将她手掌格开。 却不想双儿掌风未到,便一催劲力,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凤天南身子一晃,险些跌在儿子身上,他这才恍然过来,原来这丫头竟然是个劲敌。 这下他可顾不得去扶儿子,也顾不得垂涎美色,连忙右手横拳,猛击双儿腰侧,双儿见他变招迅捷,拳来如风,果然是名家身手,连忙探出葱指,直往他拳头点下。 双儿修习二十四节气惊神指,也有些时日,此时一指点出,劲风直掠而去,可把凤天南有些惊到,他心中急转,瞧出这指风虽然凶猛,自己也只须一缩手便能避过,但凤一鸣横卧在地,他缩手不打紧,儿子却要受了这一指。 当此危急之际,他应变倒也奇速,一扯神坛前的桌披,倒卷上来,只听噗嗤一声,那桌面顿时被破开一个小洞。 双儿一击不中,却是扑身上前,左手伸出,已抓住桌披一端,怜星教她的,全然是自己的心得,而移花宫二宫主早就过了需要防守的时候,是以此时双儿与她一般,招招都是攻势。 两人同时向外拉扯,啪啦的一响,桌披从中断为两截,此时的凤天南,哪里还敢对面前的小丫头有半点小觑之心? 忙向后跃开半丈,早有弟子将他的兵刃黄金棍送在手中,这金棍长达七尺,径一寸有半,通体黄金铸成,可算得武林中一等一豪阔富丽的沉重兵器。 他将金棍一抖,指着双儿说道,“姑娘手段高明,显然不是个普通下人,凤某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却要请教。” 听他此言,双儿却是小手一扬,也不取兵器,只是脆声道,“你错了,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罢了!” 凤天南凭一条熟铜棍打出威名,这才手创五虎门,在此镇定居,家业大发之后,将熟铜棍改为黄金棍。 武家所用之棍,以齐眉最为寻常,依身材伸缩,短者五尺不足,长者六尺有余,凤天南这条棍却长达七尺,黄金又较镔铁重近两倍,仗着他膂力过人,使开来两丈之内一团黄光,端的是厉害之极。 只是他摸不透眼前二人的身份,是以才几次出言试探,谁知不仅那少年公子冷笑不语,连那小姑娘都口风不漏! 他想起方才花无缺之言,知道今日已不能善罢,金棍起处,手腕抖了两抖,棍端将神坛上两点烛火点熄了,叫道,“在下素来爱交朋友,与你家公子素不相识,何苦为一个穷家小子伤了江湖义气?是友是敌,但凭尊驾一言而决。” 最后一句,他却是向着花无缺问去,毕竟他也瞧的清楚,眼前这小丫头手段虽然高明,但却好似真的是那小子的侍女丫鬟。 而他方才举动,也是暗含威胁,要知金棍乃极沉重的兵器,他一抖棍花而打灭烛火,妙在不碰损半点蜡烛,烛台毫不摇晃,手法之准,可说是极罕见的功夫,他言语中软里带硬,便是要这对少年男女知难而退,不必多管闲事。 只是花无缺此刻,反而从一旁提来把椅子,将凤一鸣踩在脚下,悠然的坐在椅上,对于他的问话,不仅不做回应,还侧目对双儿轻声道,“别耽搁的久了,公子我也还没吃饭呢~” 凤天南闻言脸色一沉,知道再无回旋余地,是以猛然喝道,“既是如此,咱们兵刃上分高下便了。”说着提棍跃向院子。 而双儿得了花无缺催促,自也闪身跃出,她不待停稳身形,便绣足一点,身形翩然的向着凤天南而去。 眼见这丫头竟还是不取兵刃,凤天南心中冷笑,暗道你自己托大,不用兵刃,那可怪不得我,当下棍尾抖起,一招“驱云扫月”,向她头颈横扫过来。 这一招虽以横扫为主,但后着中有点有打,有缠有挑,所谓“单头双头缠头,头头是道;正面侧面背面,面面皆灵”,的是武学中的极上乘棍法。 正文 第六零八章 乖巧双儿显声威 心知对方棍势沉重,双儿并不硬接,而是身随棍转,还了一掌,众人凝神屏息,注视二人激斗,凤天南手下人数虽众,但不得他的示意,谁也不敢插手相助,何况二人纵跃如风,旁人武功远远不及,便要相助,也是无从着手。 再说后来家丁,也从庙内众人口中得知,那边悠然坐在椅上,一脚踩住自家少爷的少年公子,其功夫更加出神入化,他们哪里肯上前丢了性命?! 二人恶斗正酣,庙门中又闯进三个人来,当先一个妇人乱发披身,满身血污,正是锺四嫂,她一路磕头,一路爬着进来,身后跟着二人,一个是她丈夫锺阿四,一个是她儿子锺小二。 锺四嫂跪在地下,不住向凤天南磕头,哈哈大笑,叫道,“凤老爷你大仁大义,北帝爷爷保佑你多福多寿,保佑你金玉满堂,四季发财,我小三子在阎王爷面前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大富大贵,后福无穷哪。”她疯疯癫癫地又跪又拜,又哭又笑,锺阿四却铁青着脸,一声不作。 凤天南与双儿拆了十余招,却是越打越惊,他早已全然落在下风,金棍挥成的圈子越来越小,此时见锺四嫂似疯非疯地向着自己跪拜,更是心神不宁,知道再斗下去定要一败不可收拾,当下也顾不得这姑娘明艳异常,劲贯双臂,使一招“扬眉吐气”,往双儿下颚挑去。 这一棍势夹劲风,金光耀眼,双儿却不闪不缩,伸手竟然硬夺他的金棍,凤天南又惊又喜,心想,“小丫头果然见识浅薄,你这只小手就算是铁铸的,也打折了你。”当下力透手腕,急挑之力更大。 手掌与棍头一搭着,轻轻向后一缩,已将他挑力卸去,手指弯过,抓住了棍头,总算凤天南在这条棍上已下了三十余年苦功,忙使一招“上滑下劫”,跟着一招“翻天彻地”,以极刚猛的外劲硬夺回去。 而双儿见状双手自外向内圈转,却来捏他咽喉,也不知她如何移动身形,竟在这一抓一夺之际,顺势攻进了门户,凤天南的金棍反在外档,已然打她不着。 “看来二师父真的喜欢这丫头,竟然将移花接玉也教了她。” 花无缺在一旁看的分明,讶然的发现这丫头虽然招式有些停滞,但方才一手,明显是移花接玉的手段,这才放下心来,压住出手的心思。 而凤天南大骇之下,急忙低头,同时伸出手护颈,却不想双儿左手在他天灵盖上轻轻一拍,除下他的帽子,右手已抓住他的辫子尾端,娇喝道,“你这恶霸,还敢欺负人吗?!” 说话间,她小手已然抓住辫根,双手向外一分,蹦的一声,一条辫子断成了两截,凤天南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跃开。 而双儿也不追赶,只是右手一扬,凤天南的帽子飞出,刚好套在石蛇头上,跟着踏上两步,一掌击在石龟昂起的头顶,砰的一响,水花四溅,石龟之头齐颈而断,落入水塘。 随着重物落水的声响,双儿回过身来,展颜一笑,将凤天南那条长辫绕在石龟颈中,才将小手背起,转过来笑道,“还打么?” 她此时巧笑嫣然,本就俏丽的容颜更增几分,但场内这些泼皮打手,却哪里敢多瞧一眼,而距离花无缺近的,都不敢移开几步,毕竟丫鬟都将凤老爷打成这样,做公子的,岂不更厉害!? 凤天南缓过神来,才知适才这一掌,这女孩确是手下留情,否则以掌击石龟之力击在自己头顶,哪里还有命在?但断辫绕龟,飞帽戴蛇,如此的奇耻大辱如何忍耐得了?舞动金棍,一招“青龙卷尾”,猛扫而至。 这时他已是性命相拚,再非以掌门人身分与人比武过招,而双儿见他攻来,却是小脸一皱,当下看准棍端,绣足一脚踹了下去,棍头着地,给她踏在脚下。 凤天南急忙运劲后夺,却哪里及的上这练过凌波微步的小双儿,小丫头出脚奇快,刚觉右脚下有些松动,左足已踏在棍腰,猛力住下一蹬。 凤天南再也拿捏不住,双手一松,棍尾正好打中他右足足背,两根小骨登时断折。这一下痛得他脸如金纸,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哼,双手反在背后,朗声说道,“我学艺不精,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锺四嫂却还是不住向他磕头,哭叫,“多谢凤老爷成全了我家小三子,他真是偷吃了你的鹅么?” 原本双儿见凤天南败得如此狼狈,实不想再折辱于他,但见到锺四嫂发疯的惨状,神坛前石板上的血迹,心想这南霸天除了此事之外,这许多年来定是更有不少恶行,公子先前告诉我要我不能留情,我又怎能轻饶他?! 正文 第六零九章 本公子便是欺压良善,又如何?! 双儿虽然心中定计,但要她真的去杀了这凤天南,小丫头还是有些踌躇,花无缺瞧在眼中,知这丫头太过心善,也不勉强,当即温声道,“好了,双儿干的不错,回来吧。” 听到公子召唤,有些纠结的小双儿才懊恼的回身,待到他的身侧,才见他微微点头,侧目对着一旁的凤天南淡漠道,“本公子和你无冤无仇,可是令郎偷吃了本公子的凤凰肉,实在太不讲理。这里的人都护着你,本公子冤屈难明,只好剖开令郎的肚子,让列位瞧瞧。” 话音未落,他便将方才夺来钢刀一扬,刀锋在凤一鸣的肚子上轻轻一拖,雪白的肌肤上登时现出一条血痕。 凤天南固然作恶多端,却颇有江湖汉子的气概,败在双儿手下之后,仍是十分刚硬,不失掌门人的身分,但一见独生爱子要惨被他开膛剖腹,不由得威风尽失,傲气全消,叫道,“且慢!” 说着他便从身旁手下人手中,抢过一柄单刀,双儿瞧在眼中,只当他不服又要再打,正要上前,却不想凤天南惨然道,“一身做事一身当,凤某行事不当,惹得公子打抱不平,这与小儿可不相干,凤某不敢再活,但求饶了小儿性命。”说着横过单刀,便往颈中刎去。 凤天南说罢,见到面前少年神色不变,就那么淡然的瞧来,他却是没想到对方竟这么心狠手辣,迟疑半晌,才脸露苦笑,挥刀急砍。 众人大吃一惊之下,谁也不敢阻拦,眼见他单刀横颈,立时要血溅当场、尸横祖庙,忽听得嗤嗤声响,一件暗器从殿门外自高而下的飞射过来,铮的一声,在单刀上一碰,凤天南手一荡,单刀立时歪了,但还是在左肩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迸流。 双儿本有些纠结,此时见到突发状况,忙定睛一看,只见射下的暗器却是一枚女子手上所戴的指环,方才交手,她已察觉凤天南膂力甚强,这小小一枚首饰,居然能将他手中单刀荡开,那投掷指环之人的武功,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她刚要闪身出去瞧看,就听自家公子轻笑道,“怎么停下了?总归是要自尽,肩膀上划个口子,便拿不起刀拉?!” 说话间,花大公子手腕一抖,那凤一鸣顿时惨嚎一声,显然手中钢刀又进一步,四下众人谁也想不到,这瞧着潇洒俊朗的少年公子,竟是真的要让凤天南自裁! 而那“南霸天”也有些错愕与他的态度,愣了一下,才苦笑摇头,重新拾起钢刀,扑地跪下,说道,“我这条老命交在你手里,但望公子高抬贵手,饶了我儿子性命。” 而听到声响的凤一鸣,也强忍痛楚,嘶声道,“不,不!你杀我好了。你要替姓锺的报仇,剖我肚子便是。” 四下乡老见到此景,却是都对花无缺怒目而视,就好似他此时在欺压良善,生生逼死一对父慈子孝的好父子一般。 只是他们这些目光,又哪里能干扰的了花大公子,花公子前世手下冤魂何其多也,真正欺压良善也没少做,哪里会在乎这些。 此时他停缓动作,不过是猫捉耗子的趣味心而已,在他心中,早已经将这对父子判了死刑,就算凤天南真的自栽,他儿子也休想活命! 正当他笑容满面的左瞧右看时,却见锺阿四突然走上前来,向自己道,“公子爷救了小人的妻儿,又替小人一家明冤雪恨,大恩大德,小人粉身难报。” 这锺阿四一面说,一面扑翻在地,冬冬冬冬,磕了几个响头,说罢后,他才转过身来,脸色铁青,望着凤天南道,“凤老爷,今日在北帝爷爷神前,你凭良心说一句,我家小三子有没偷你的鹅吃?” 凤天南为花公子凶威所慑,低头道,“没有。是……是我弄错了。” 锺阿四又道,“凤老爷,你再凭良心说,你叫官府打我关我,逼死我的儿子,全是为了要占我的菜园,是不是?” 凤天南向他脸上望了一眼,只见这个平时忠厚老实的菜农,咬紧牙关,目喷怒火,神情极是可怕,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锺阿四见状目光喷火,逼近一步恨声道,“你快说,是也不是?”凤天南抬起头来,道,“不错,杀人偿命,你杀我便了。” 眼见真相大白,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忽听庙门外一人高声叫道,“里面那白衣狗贼,你敢不敢出来斗三百回合?你在北帝庙中缩头缩颈,干么不敢出来啊?” 这几句话极是响亮,大殿上人人相顾愕然,听那声音粗鲁重浊,满是无赖地痞的口气。 双儿闻言愣了一下,待反应过对方说的是自家公子后,便气呼呼的就要出去,却不想才走几步,就听花无缺轻笑道,“别急,事要一桩桩的办,眼下你追出去,这两个家伙跑了,你去哪里找?”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 陈家洛那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说话间,花大公子已然站起身来,一脚踢在凤一鸣的身上,不顾他的哀嚎,扯住他的辫子就拉到留有血迹的神像石板上。 见他动作,凤天南面色大变,连忙扑将过去,嘶吼道,“公子手下留情,此事与我儿子全无关系啊!!” 只是花无缺如何能让他近到身前,只见他才扑到一半,花大公子便旋身回转,凌空一脚踏在他的身上,让这作威作福的南霸天顿时惨呼一声,蜷起身子在地上打滚不止。 瞧见他的手段,四下围观的众人,却是连劝都不敢再劝,眼前这少年公子哪里是什么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分明是个毒辣异常的魔头嘛! 侧目扫过众人,被他瞧过的,纷纷向后倒退一步,花无缺瞧在眼中,却是不屑一笑,回首低头瞧着脚边的凤一鸣淡笑道,“小子,你我无冤无仇,但你们势大,便能逼得人剥开亲子的胸膛取证,今日本公子比你们强,自然也能取证一番!” 话音未落,众人都未瞧清他如何出刀,便听那凤一鸣发出声凄厉的惨呼,而那本就血迹斑斑的石板,却是重新被血水染红。 “啧啧,我的凤凰肉呢~” 众人正骇然于这白衣公子的凶残,就听他站在凤一鸣面前,低头疑惑道,被这声响惊醒,凤天南才从地上爬起,双目喷火的向着花无缺扑来。 “老子跟你拼……” 只是他话未说完,就感到身前一疼,竟是又被对方一脚踏下,这次花无缺却未再扔其缓和,一脚踏下,便旋身而上,狠狠踩在他身上,温声笑道,“本公子料错了,凤凰肉没被你儿子吃了呢~” 听他语气调侃,凤天南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他欺男霸女一世,此时反被人欺凌回来,才晓得当初被自己欺负之人的痛苦。 但他此时领悟,又哪里还来得及,只见花大公子一面笑言,一面脚下用力,瞬间便将这凤天南四肢废去。 一身苦练的武艺被废,凤天南顿时心若死灰,又想到独子生死,一时间再无侥幸之心,便扯起嗓子对花无缺叫骂起来。 “难办呀,凤凰肉没在你儿子肚子里,莫非,是被你吃了?!” 只是花大公子哪里会在意这些,任凭他在耳边谩骂,花无缺面色却是不变,仍旧笑吟吟的盯着他,盯看一阵,才扬起钢刀,比划在他胸腹。 正当花无缺要下刀时,外间忽然响起几道风声,花大公子早在方才,便一直静待,此时见来人忍不住出手,却是不惊反喜,猛然旋身,大袖一扬,将袭来暗器全然打回,才朗声笑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随着话音,庙外忽然闪出一个紫色身影,这身影小巧苗条,显然是个女子,只是她轻纱覆面,却是瞧不出容貌几何。 此时她被花无缺反射而来的暗器逼出,秀足连续踏在庙外墙壁之上,腾空几次,才将暗器躲开,待稳下身形,才有些讶然的瞧看过来。 她绣眉轻皱,瞧看一阵,见花无缺并无开口之意,才沉声道,“阁下手段高明,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这女子此言,却是在询问花无缺身份,只是花大公子一听她的语气,便不免想起那内傲的王语嫣,见她极为相似的不表明身份,却只问自己,便不屑一笑,回身重新将刀抵在凤天南的身前。 见他反应,这姑娘柳眉皱的更紧,眼中也闪过丝懊恼,正要再言,却见对面这少年竟是急速刺下,不待自己反应,凤天南便已惨呼出声。 这下可惹的她心中大怒,当即自腰间抹出条银鞭,扬天一甩,随着一声脆响,她便扭动纤腰,向着花无缺直冲而来。 花无缺本未将她放在心上,但侧目瞧见她的身法,却是略一皱眉,当即将手中钢刀往凤天南胸上一松,才撒开手,从一旁扯来方才双儿从凤天南脑后揪下的辫子。 他手腕一抖,那辫子便径自盘旋一圈,此时刚好女子银鞭甩来,那辫子恰好迎上银鞭,如蛇般盘绕直上。 “陈家洛那小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感到自己银鞭无法收回,这女子正惊讶对方的手段,却听这白衣公子冷然说道,她闻言猛然抬头,待见到对方不屑的神色后,才咬牙怒道,“要你管!” 说着她便用力去扯银鞭,想要扯断那缠绕的辫子,却不知那辫子上覆了花无缺的真气,此时好似神兵一般,哪里是她能扯断的。 是以她动作的下场,却是自己失去重心,向前跌倒,正当她要稳下身形,却不想手中银鞭传来道劲力,竟是将她素手弹开,下一刻,那自己心爱的武器,便向自己呼啸而来,不待她反应,便已经将她捆在其中。 正文 第六一一章 你若是图谋不轨,我死也不会从的! 花大公子手法何等精妙,虽说未曾刻意施为,但银鞭卷去,却是恰好缠绕在女子山峦上下,将其凸显的十分扎眼。 这女孩虽瞧不见面容,但娇小的身材却甚是又料,一缠之下,她顿时恼到极点,挣扎几下,怒斥道,“没想到你相貌堂堂,却如此轻薄!” 讲道理,花无缺方才确实不是故意的,形成眼下这个场面,不过是他娴熟的手法,下意识使出罢了,但此时被这女孩一斥,花大公子却也有些恼了,当即将手中辫子一紧。 那女孩缠在身上的银鞭受此力道,顿时收紧,勒的她闷哼一声,但其傲然,却是更加显眼,只把女孩气的死死盯来。 “别瞧了,凤天南这等人渣,你都要救,看来你也脱不了关系!” 花无缺本就瞧她身法与陈家洛一脉相承,是以迁怒过来,此时哪里会在乎她的怒视,见状将已经断气的凤天南踢开,才瞧着她悠然道。 此时那边围观众人才反应过来,那横行多年的南霸天,竟是就这么轻易的死在眼前少年公子的手上,而钟家一众人却是跪了一片,不住向着花无缺磕头谢恩。 侧目瞥过身侧众人,花大公子才对那眼神轻变的女孩冷笑道,“瞧你武功不低,身材也不错,但却助纣为虐,你竟还有脸来指责本公子?!” 说着不待女孩反应过来,他便一紧手中辫子,那女孩愣神之际,也未曾反应过来,便被他拉着靠近过去。 待她踉跄几下,站稳身形后,才又听他淡漠道,“好了,你们起来吧,本公子杀他们,不过是瞧他们不顺眼,与你们有何关系,散了散了,本公子还要回去问问这丫头,本公子的凤凰肉,是不是被她吃了!” 那女孩被他拉过,本要怒斥出口,但听他此言,却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方才出手营救凤天南,并不是与其有什么勾结,而是有件不能说出口的事,令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也不是笨人,听出花无缺此言,虽然对钟家一众人不甚客气,但也同样避免了他离开后,钟家人因此受他牵连,毕竟凤天南在此地经营日久,难免有余孽存在。 但他此言一出,若是这些人敢去报复钟家,自然会被他找上,一语之间,即撇清钟家人的关系,又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等心思,只让这女孩都不紧有些侧目。 只是不待她升起钦佩之心,就感到对方大力传来,她思绪心事,却是差点栽在地上,待反应过来,已然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往一处而去。 这可把她气的再忍耐不住,不免一面挣扎,一面怒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虽然功夫不弱,但那里是花无缺的对手,挣扎几下,都无法将缠在身上的银鞭挣动半分。 这个事实,可让一向自命不凡的她有些惊讶,她见这家伙对自己问责丝毫不加理会,只是侧身牵着那小丫头行走,便迟疑一下,才转变语气道,“你,你要杀便杀,但,但你若是图谋不轨,我,我死也不会从的!” 这却是她瞧见越发接近一家客栈,她才终于慌了,只以为这家伙是见色起意,想要把自己带去客栈,好一发兽性! 听她说到这里,花大公子终于回过头来,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白衣公子一脸不屑,看她两眼,才嗤笑道,“拜托你照照镜子,本公子对你图谋不轨?!美的你了。” 此言一出,这女孩再无法忍耐,也不顾身上缠着银鞭,小靴一踏地面,就向着花无缺身前踢去,她这下就算能踢中花无缺,但自己难免也要跌在地上,只是花公子方才所言,实在太过让她气愤,是以此时她却是顾不了那些。 但她却低估的花大公子的手段,见她长腿踢来,花无缺却是不闪不避,待她以为就要成功时,却是猛然侧身,一把捏在她长腿之上,接着身形一闪,竟是当街将她提在手中。 待她反应过来,却是被自己的姿势羞得差点昏过去,她此时一条腿被花无缺捉在手里,身子打横过来,也不知花无缺如何施为,却是将她就这么拎在手中,这模样实在滑稽到了极点。 好在她身材虽然娇小,但腿儿却一点不短,这般横来,却是显得双腿修长,只是她哪里会庆幸这些,待反应过来,连忙死命的想要挣扎下来。 由于动作太大,她面上轻纱不免跌落下来,现出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眼大嘴小,姿形秀丽,容光照人,若不是她现在鬓发散乱,小脸上满是懊恼羞红,也真真算是个绝美的少女。 只是花无缺却不为她美色所动,见她俏脸,也不过是瞥过一眼,便仍旧这般拎着她向前而行。 正文 第六一二章 你疯了?!拿我当兵器迎敌?! 这紫衫少女被花无缺提在手中,兀自挣扎不休,但哪里能够挣脱的开,待到那英雄楼门前,她便已经红晕满面,使不出力道,好在满街的人方才都跟去北帝庙瞧看热闹。 而这英雄楼自掌柜往下,见到凤天南身死,哪里还敢返回见花无缺这煞星,是以此时不仅街上,连英雄楼中都冷冷清清,这姑娘的窘迫,倒是没旁人瞧见。 就在此时,只听得大路上鸾铃响动,三骑马缓缓驰来,见到这边动静,都为之一愣,一齐驻马而观。 花无缺侧目望去,只见两个穿的是清廷侍卫服色,中间一人穿的是常服,身材魁伟,约莫四十来岁年纪。 他瞧见三人目光不断向手中的姑娘瞥去,显然是瞧见她的美貌,登时心中不快,手腕一抖,便将其翻转过来,站稳在地上。 这姑娘重新站在地面,心中慌乱才缓和一些,当即就要向花无缺发难,只是还未开口,就听那边一个侍卫说道,“这女娃子模样儿既妙,身段也了得的很呐~” 另一个侍卫闻言大笑道“曹大哥你若是瞧上了,不如就伸手,别让这小子先得了甜头。”那姓曹的侍卫仰天哈哈大笑。 听二人言语轻薄,这女孩才弃了花无缺,转身向那边瞪去,她本想立即动手,奈何却被花无缺捆的牢固,无奈之下,只好向他瞧去。 只是她才一转身,就听到耳侧劲风掠过,接着那边接连响起两声惨叫,她听出正是方才调笑的两个侍卫,忙探身瞧去,只见两人此时均捂着流血的嘴巴,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 “大胆!袭击官差,尔等是想造反吗?!” 见到两个侍卫惨状,那端坐马上的大汉登时怒瞪过来,盯着花无缺斥责道,他说着便翻身下马,慌忙上前搀扶。 这紫衫姑娘也未想到,擒住自己的少年,竟是对谁都这般狠辣,虽然知道人家是在替自己出气,但她却未曾有半点感激,仍恼他捆住自己不放。 她却是不曾思量,若不是自己出手偷袭,要去救凤天南,花无缺又如何会对她出手?!这点却与那不知恩的王语嫣,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两人一个不知感恩,一个不知自家错处,是以就算她们长的再美,若不改了脾气,花大公子也不会对其有什么好脸色。 那边那姓曹的侍卫狼狈爬起,他探手到眼前一瞧,待见到满手鲜血后,才大叫道,“蓝师傅,教训教训这臭小子!” 听他此言,双儿心中不喜,拾起一枚石子就向他面门打去,一旁大汉见情势急迫,抽出腰中短剑,一招“拦腰取水四门剑”以斜推正,已将石子拨开。 见他这招,被捆的紫衫少女才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广西梧州八仙剑的掌门人蓝秦。” 她自己仍旧被捆的牢实,但此时评价他人,却是满脸不屑,倒是花无缺颇觉好笑。 这大汉正是蓝秦,眼见这少女不过二十左右年纪,容色如花,而且明显受制于人,能有多大江湖阅历,怎地只见一招,便道出自己的姓名身分? 他心中惊诧,一面却也不禁得意,暗道,“蓝某虽然僻处南疆,居然连一个年轻少女也知我威名。”微微一笑,问道,“姑娘怎知在下姓名?” 说话间,那两名侍卫缓和过来,见他不曾出手帮忙,还与对方那漂亮姑娘攀谈,登时心中大怒,当下一个拔刀,一个便伸手去抽腰中长剑。 他们一向横行惯了的,吃了这亏哪肯就此罢休?两人齐声唿哨,一个翻身上马,,一个步下,一高一低,同时向花无缺扑来。 面对袭来骏马,紫衫姑娘俏脸顿时变色,正要开口让这家伙躲闪,却不想身后传来道大力,缠在自己身上的银鞭顿时抖起,而她的身子随着这股力道,却是迎着驰来骏马而去。 瞧着眼前越发接近的马头与钢刀,还有一旁刺来的长剑,这姑娘再控制不住方才的傲然,一咬银牙便狠狠道,“你疯了?!拿我当兵器迎敌?!” 说话间,她便感到那马头扑出的热气,已然喷来,她一向自持武功高强,从不将他人放在眼中,此时却连待宰的羔羊的都不如,登时心中大悔,暗道自己为何不听师傅的话?! 眼见钢刀劈近面门,这紫衫姑娘心中大恨,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正在心中诅咒那花无缺时,却感到身形急动,自己双足连续点在什么之上,随后却响起那两名侍卫的惨呼声。 感到自己好似未受损伤,她才连忙睁开双眼,却见那可恶的家伙,正笑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家小靴上却沾着几丝血迹,这才了然,方才这家伙,真的是以自己当做兵器,踢翻了那两名侍卫。 正文 第六一三章 你是那反贼花无缺?! 不同于她的死中回生,那边蓝泰瞧见两个侍卫的惨状,却是面色肃起,大手扶向腰侧长剑,沉声道,“阁下可知这两位的身份,他们乃是宝亲王府中的侍卫,此次奉宝亲王手下最信任的和珅和大人之命,光邀天下豪杰,举办天下掌门人大会!” 说着他长剑出鞘,上前一步,语气惋惜道,“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功力,本是难得的奇才,但此事不仅是宝亲王亲自下令,由和大人督办,还得了当今圣上的首肯,你们伤了办事上官,蓝某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宝亲王?!” 听他此言,花无缺面色顿时古怪起来,瞧在紫衫少女与那蓝泰眼中,却是以为这小子怕是大清朝廷。 那紫衫少女正要出言讥讽,却不想这家伙冷笑道,“福康安死了,宝亲王便又派出个和珅,他就不怕他那些得力心腹,一一死在中原吗?!” 此言一出,那两个侍卫顾不得疼痛,尽皆瞪目瞧来,而那紫衫少女也有些错愕,蓝泰闻言却皱眉道,“福康安?” 他却是不知福大少的名头,但那两名侍卫如何不知,闻言大喝道,“好贼子,福大少身死一事,并无多少人知晓,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因为福康安当初入京,行的乃是质子的活计,算是宝亲王给康熙皇帝的定心丸,小皇帝也有心安抚各方势力,是以给了福康安很大的权柄,谁知这家伙在偐州城,被雪千寻一刀砍了脑袋。 这下可让盛京的宝亲王府,与燕京康熙都有些为难,两人虽然知道,此事是个意外,但外界却不好解释,是以便将此事不约而同的淡漠下来,宝亲王重新派出和珅,而康熙也随之往盛京加派支援钱财。 此时两名侍卫听花无缺竟然得知此事,自然想到他与福大少之死必然有所关联,听他们问责,花大公子却是摇头一笑,不屑道,“没落在本公子手中,算是便宜了他。” 他说话间,那两名侍卫却是死死盯着他瞧看,过了半晌,两人才尽皆变色,纷纷颤声道,“白衣,俊美,身边美人不断,你,你,你是那反贼花无缺?!” 此言一出,蓝泰面色大变,而那紫衫少女也有些愕然的侧目瞧来,她在师门之时,便听过一个去往中原回返的闺中密友,谈起中原武林的少年英雄,打头的,便是日月教红袍总管,与这无缺公子! 而她也清楚,她那闺蜜之所以将红袍总管放在前面,实在是人家对她有恩,一直让那妮子念念不忘,当时可没少被她捉弄调笑。 “反贼?!本公子乃是堂堂炎黄后裔,尔等化外野人侵我疆土,还敢称本公子是反贼?!” 花大公子却不知身侧少女的心思,他最听不得这些异族人的高高在上的模样,此时见他们落入自己手中,还敢出言不逊,当即大袖一挥,劲风掠过,那两人连惨呼都未发出,便僵直的歪倒下去。 本就被“无缺公子”之名,有些吓到的蓝泰,此时见到那两名侍卫惨状,连忙后退一步。 他手持长剑,思绪半晌,还是拉不下身份求饶,便咬牙道,“花公子,你的名头,蓝某早有听闻,只是我等此来,乃是要与此处的桂公公会合,桂公公手下如今带有两千兵勇,若他知道此事,怕是公子武功再高,战阵中,也敌不过那两千精兵吧?!” “怎么又扯上个桂公公?!不对,莫非是那韦小宝?” 听他此言暗含的威胁,花大公子心中盘算,面色却不动声色,待他说完,才冷笑道,“哦?两千精兵?既然能带这么多兵,怕是那桂公公身份也不低,既然如此,本公子倒也不妨顺便了结了他!” 此言一出,蓝泰面色大变,正要再言,却不想那无缺公子已然将手中女孩向客栈推过一些,对着一旁俏生生候着的小丫头温声道,“好双儿,公子去瞧瞧那大官,你带着她,先行离开,公子随后便去找你们~” 蓝泰听他真的要去找那桂公公,脸色惨白就要逃走,他想的分明,若是自己带他前去,无论自己如何辩解,只要他向那皇帝身边的红人动手,自己绝对逃不了一个同谋之名! 是以他再不敢留下强撑,连忙翻身上马,就往远处奔去,瞧着他的身影,花大公子才摇头一笑,对着客栈中踱出的怜星笑道,“二师父,这里交给你了,你们先行离开,无缺去去就来。” 他方才不说破,便是不想现了怜星等人的踪迹,毕竟虽然怜星功力高强,但带着一帮姑娘,还是不宜多惹事端,怜星也知他心意,是以待那蓝泰奔走,才现身出来。 待怜星点头应下,花大公子才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便旋身踏在蓝泰所骑的骏马头上! 正文 第六一四章 没有地盘,所有谋算都是空话! 蓝泰本见自己遇上那清廷要犯,花大公子,生怕被他连累,便策马急逃,料想就算他武艺高强,又怎能追的上奔马。 却不想才奔出一阵,身后便劲风直袭,下一刻,他面前便是闪过道白影,接着那丰神俊朗的花无缺,竟是直立与自己马头之上。 此时骏马仍旧奔驰不休,速度丝毫未曾减缓,但这花公子立于马头,身形竟是纹丝不动,这等轻身功法,实在让蓝泰骇然到了极点。 他见到面前少年公子只是瞧着自己微笑,但眼中分明闪过寒光,他此时已无反抗之心,便猛一咬牙,拉起缰绳将马匹停下。 “花公子,您少年英雄,武功盖世,又出身移花宫这种江湖上等门派,自然不怕朝廷,但小人门户武艺,都比不得公子,实在不敢得罪朝廷啊!” 他将马匹停下,知道若是交手,自己绝不是花无缺的对手,是以才向软语求之,毕竟眼前少年在江湖上侠名远播。 只是他此言才出,就见花无缺神色不变,只是淡漠的盯着他道,“你出身广西,应当是汉人吧?!” 花公子此言答非所问,但听在蓝泰耳中,却是脸色黯下,这八仙剑派的掌门迟疑一阵,才垂首叹道,“是,公子的意思,小人心中明白,但小人比不得公子,公子师门本就是江湖上的庞然大物,而公子好友又是日月教红袍总管,那种一样武功通天的奇人,小人若学公子的行事,怕是顷刻之间,便要家破人亡了!” 他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激愤起来,只恨对方实在强人所难,但却不想话音才落,这花公子便冷下脸来,第一次转变语声,怒喝道,“便是人人都学你一般,明哲保身,所以那明朝江山才会沦丧的那般迅速,你怕得罪鞑子家破人亡,是当本公子不会杀人吗?!” 对于明,宋这些汉室朝廷,花大公子并无什么好感,他也非此世中人,自然也没什么归属感,但他最见不得蓝泰这等,明明是在行汉奸之事,但却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好似出卖本宗,乃是理所应得一般的无耻之徒。 蓝泰被他喝声怔住,又察觉到他身上气势爆起,哪里还敢多言,正要答应下来,好保存性命,却不想对面花大公子已然大袖拂过,冷然道,“没你带路,本公子便找不到人了吗?!” 此言一出,随之风声大作,蓝泰心中大骇,知道他对自己下了杀心,连忙抽剑回护,却已然晚了一步,眼睁睁瞧着一片金叶袭来,眉心一凉,便再无半分感应。 冷然瞥过地上尸首,花大公子心中满是郁气,实在是他心中明白,蓝泰这等人,天下不要太多,他又哪里杀的过来。 “大理的事情,必须要尽快了,没有地盘,所有谋算都是空话!” 他略一整理心思,便翻身上马,循着城镇的方向,一面思虑,一面疾驰而去,那南霸天在此地争霸一方,所住之地,自然规模不小,他直寻到城郊,才瞧见一处占地颇广的庄园,远远望去,只见庄门之处,站着好些清兵打扮的丁勇,再远一些,更有一座草草搭建的兵营。 见此场景,花大公子略一思索,便翻身下马,身形连闪,门口兵丁连半点察觉都无,他便已然闪身进了庄园。 这凤府乃是一座白墙黑瓦的大宅第,门上悬着一面大匾,写着“南海凤第”四个大字,花无缺进的庄园,才瞧见这里竟是一连五进,气象颇为宏伟。 此时庄园内哭号声不绝于耳,花大公子循声而去,来到正中大院,便见那当铺大掌柜正跪在地上,朝着大厅哭求道,“求桂公公为我家老爷做主,那反贼好生无礼,一见凤老爷,他便出手袭击,还喝骂凤老爷去的晚了,我家凤老解释说是要接待天使,那反贼听了桂公公的大名,反倒,反倒暗算凤老爷,还,还下了死手!!!” 他一面哭号,一面不住叩首,身侧一众凤家家丁也跪了一片,正中便是那凤家父子的尸首,至于余下的几具,却不知被他们遗弃在了哪里。 哭声中,大厅内缓步踱出个身影,花无缺探目一瞧,见果然是那韦小宝,这小子此时瓜皮小帽,手中抓着一把牌九不住搓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他走出之后,却是俯身扫过一周,待见到凤天南确实身死后,才愣了一下,不到半晌,面色突然悲戚起来。 “辣块妈妈的,凤大哥乃是小桂子的那个,那个什么年好友,他方才说出去一趟,便回来与我继续赌,谁知这一别,竟然是最后一面,真是,真是痛煞我也!!” 韦小宝这混球,从未读过书,此时所言,也都是往日听说书先生所说的那些戏文说辞,但他此时身份尊贵,却无人敢去提醒这些。 正文 第六一五章 另类的恶有恶报? 韦小宝一面哭,一面向着凤天南尸首扑去,只是他哭的虽然大声,但脸上却未有半点泪痕,甚至连手中的牌九,都未丢下。 一众满洲侍卫见顶头上司此举,纷纷面色怪异,韦小宝自被神龙教捉了一次,便再不敢独自上路,正好此时康熙皇帝发来圣旨,叫他暂缓五台山之事,先去往嵩山少林。 随同颁旨太监一同前来的,卫护清帝的亲兵骁骑营,这些人都是满洲的亲贵子弟,服用饮食,无不高出寻常士兵十倍。 这些人在京中耽得久了,出京走走,无不兴高采烈,何况又不是拚命打仗,到河南公干,那是朝廷出了钱请他们游出玩水,实是大大的优差。 而且他们虽然都是满洲子弟,但也知这小桂子乃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自然不会因他太监身份有所怠慢,韦小宝也做事伶俐,自会合后,便出手大方,短短数日,便与他们打成一片。 此时见他带头哭号,这些满洲子弟虽然心中生疑,也瞧不上凤天南这汉人土豪,但是为了给韦小宝面子,还是纷纷上前悼念。 一时间满院都是悲戚之声,瞧在那掌柜眼中,却是心中甚慰,只当自己重新寻到了靠山,他有心交好这红人太监,见他走来,便疾步迎了上前。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才一走近,这小桂子公公便一面哭,一面皱眉道,“天妒英才,我家凤大哥武艺高强,正是为国效力之时,却被反贼所害,留下一家孤寡,真是惨啊!” 这掌柜听他此言,正觉有些不对劲,就感到这家伙扯过自己衣衫,凑近道,“那个,那个什么掌柜,我凤大哥走的突然,一鸣贤侄又一同遇害,我这做兄弟的,可不能看着他留下的家眷被人欺凌,快,带我去见诸位嫂嫂,小桂子要当面安慰她们!” 天地会青木堂众人,因不喜这凤天南的做派,又不好在韦小宝在时下手,便未曾住进凤府,是以此时这韦小宝却是没甚顾忌。 此言一出,这祁掌柜心中顿时大骇,暗道这小子明明是个太监,怎么还打上自家七位夫人的念头了?!莫非?! 正思寻间,他就见韦小宝眉头一皱,怒道,“你没听到吗?!还不带路,对了,我凤大哥走的突然,他的家财,千万不可被小人夺去,兄弟们,劳烦你们帮帮忙,去把凤府钱库看管起来,未得我的吩咐,不准一个人出去!” 众骁骑营子弟,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听他此言,哪里不知道这太监是看上了这凤天南的家财,只是他们都知这桂公公吃肉,定然不会让自己等人空手,是以纷纷欢声应和而去,哪里还有方才的悲切。 府内风云突变,这大掌柜一时间未反应过来,愣在当场,直到身侧一个满洲子弟瞧见韦小宝面色不耐,才上前推他一把,怒道,“还等什么?!难道凤老爷遇害,便是你与反贼勾结,如今怕我家桂公公查出真相不成?!” 这等编织罪名的手段,他们这些旗人子弟可不要太熟练,此言一出,那大掌柜哪里还不明白,只是他却不敢与其抗争,只得颓然的走在前方带路。 花无缺隐在屋檐,瞧着韦小宝带着如狼似虎的满洲兵,将这凤府搅的一团糟,而那凤天南遗留下的七房姨太太,也都哭哭啼啼的站在院中,被这小子绕着圈打量。 其中四姨太往上已然年纪不小,五六七姨太也不过中人之姿,倒是那凤天南新娶的七姨太,长的颇为俏丽,虽然比不得双儿等丫头,但也算是一方美人,直把韦小宝瞧着双眼放光,捉着人家小手不放。 不过这七姨太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听到凤天南身死,便也不顾韦小宝的太监身份,任凭他捉着自己,还不住向他身上靠去,显然是有心攀附。 韦小宝从小在丽春院长大,对与这等表示,可不要太清楚,见状心中大喜,忙故作肃然道,“七太太年纪太轻,怕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凤大哥身死的事,本公公要替我凤大哥安慰她一下,你们看好这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带东西离开!” 说着便在众侍卫笑应声中,揽着这七太太往房内而去,凤府大掌柜与诸位太太瞧在眼中,虽然心中悲愤,但哪里敢出言反对。 韦小宝一进房门,那七太太便探着手靠了过来,丝毫无顾忌的靠在他的怀中,小声道,“桂大人,奴家,奴家怕呢~” 他闻言心中大喜,忙探手过去,贼笑道,“哟,七嫂嫂,你哪里怕,心里怕吗?!来,桂哥哥给你看看~” 这两人一个急色,一个有心攀附,正要成就好事,却不想房内响起道轻笑,“小宝,你师傅便是这般教你的?” 正文 第六一六章 各有心思的对话 韦小宝原本将手已经探在那七姨太怀中,忽然听到房内语声,顿时吓得哆嗦一下,哪里还顾得上美色,连忙抽手就要去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只是他才匕首取出,就感到怀中七姨太瘫倒下来,本就软绵绵的身子,此时却如没了骨头一般,他见状心中大骇,方才的甜言蜜语顿时抛在脑后,撒手将她松开,便要往门口跑去。 他经历了几次风雨,却是有了些见识,见到七姨太分明是被人无声点倒,他哪里还敢有侥幸之心,也顾不得思绪方才对方所言,就想着出去混入大军,好保自己安危! 只是他才跑一步,下一步所踏之处便猛然无声炸开,他惊骇之下,忙俯身瞧去,待见到地面上一个小孔后,才冷汗直冒道,“哪,哪一个英雄好,好汉,在,在跟小宝开,开玩笑啊~” 瞧见那人手段后,韦小宝便知自己绝对逃不出去,想起方才他提到自己师傅,索性回身过来,想要看看到底对方是谁。 待见到房内端坐在椅上,正拾着茶壶,斟满茶水的花无缺后,他才浑身一软,一面心中怒骂,一面堆起笑容,擦去冷汗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花师叔,师叔你可把小宝吓死了呢~” 虽然见到小白脸,韦小宝心中大为不满,但面上却丝毫未曾显露,反而热情的迎上前去,嬉笑道,“师叔你武功还是这么厉害,这里两千大军,都没一个人能察觉到师叔到来。” 听他恭维自己,花无缺神色温和,将手中茶杯举起,一面轻吹,一面淡笑道,“一帮废物罢了,不值一提。” 韦小宝闻言心中暗恨,骂道你说他们是废物,但老子武功还比不了他们,你岂不是再说老子连废物都不如了?! 心中虽然不满,但他哪里敢说出,闻言忙伸着大拇指赞道,“师叔才是真的英雄,戏文里的那些,哪里比的了师叔!” 他此言却是暗讽花无缺狂妄自大,花大公子虽然听出,但却故作不知道,“好了,别胡扯了,小宝,多日不见,怎么你武功还是不见进步,而且还开始淫人妻女了?!” 说到最后,花无缺笑容顿去,眼中也闪过寒光,这模样谁瞧了,都不免要赞一声,好一个正气凛然的无缺公子! 韦小宝被他抓了现行,自然不好否认,好在这小子鬼心思多,眼珠急转一阵,才忙解释道,“师叔冤枉啊,小宝哪里敢做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来败坏师傅和师叔的名声,实在是这凤府的老大,凤天南,在这里欺压百姓,小宝瞧不过眼,才想要教训教训他们,但跟这小宝那群鞑子兵,又不能跟他们明说,所以小宝无奈之下,才只好如此的啊!” “哦?这么说,方才还委屈你了?” 见他说着就差哭出声来,花无缺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寒霜尽去,挑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韦小宝偷瞄见他面色变换,这才定下心来,一面暗骂这小白脸多管闲事,一面堆笑道,“是啊,师叔,小宝清清飘飘的男子,刚才为了教训恶霸,差一点就被这婆娘占了便宜呢!” “是清清白白。” 花无缺闻言不置可否的纠正一句,才将茶杯放下,淡然道,“若是如此,那还情有可原,师叔我就不废你了。” 听他此言,韦小宝眉头一跳,心中只把他恨到极点,便又听他悠然道,“不过你不必如此麻烦了,那凤天南父子,已经被我杀了,凤府银钱整理出来,你不可贪墨,全部封存好,我回去便给你师傅去信一封,就说是你办的好事,叫他派人来取你奉上的资金!” 韦小宝听他轻描淡写,就将凤天南数十年的积存全部划走,心中滴血的同时,面上却不断点头道,“师叔说的好,小宝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既然师叔吩咐,小宝便听师叔的!” 侧目瞥过这一脸正气的韦小宝,花大公子心中好笑,面上却点头赞道,“好,这才是陈总舵主的好徒弟,小宝,你年纪轻,未来不可限量,万不可被官场腐化了!” 说着他抬起头来,见韦小宝不断点头,才又道,“对了,你不待在燕京,跑到河南来做什么?!” 韦小宝怕是便是他问起这个,闻言支吾一阵,见他面色冷下,才无奈道,“回师叔,小皇帝叫我去嵩山少林寺,说是替他出家,小宝要做和尚了呢!” 说着他面色凄苦,眼巴巴的瞅向花无缺,一副向他求助的模样,但花无缺却清楚,这小子虽然说出实情,但最重要的因为什么而去,却被他糊弄过去。 虽然清楚,但花无缺也不说破,只是失笑道,“做和尚?好呀,挺好的,少林寺乃是佛门禅宗,你去那收整收整心思,也不为一件好事!” 正文 第六一七章 谁又被谁算计?! 韦小宝闻言心中暗骂,道你这小白脸说的轻巧,你自己怎么不去当当和尚,你走到哪里都美人相伴,依老子看,最应该收整心思的,还要是你! 只是他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一脸苦笑道,“师叔啊,你就别取笑小宝了,那和尚是人做的吗?不能娶亲,不能喝酒,连肉都不能吃呢!” 说着他将手中牌九拍在桌上,好似有些愤然道,“师叔,不是小宝有怨言,实在是自从燕京之后,师傅就再不管小宝了,小宝知道他老人家事情多,但说好杀了鳌拜,就接小宝出来,只是小宝现在扮了假太监还不够,如今还要去当真和尚,前阵子还被个什么神龙教的追杀,要不是托师叔的福,师叔今天可就见不到小宝了!” 听他此言,花无缺才故作讶然道,“神龙教追杀你?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上钩,韦小宝忙凑上前愤愤道,“就前段时日,当时小宝还搬出师叔的名头,谁知那些混蛋听了,反而要对小宝下杀手,说是,说是……” 花无缺当日身在场中,自然清楚小子眼下在满嘴鬼话,但也不去说破,只是皱眉道,“他们说什么,你直管说来!” 韦小宝故作为难一阵,才跺脚道,“罢了,师叔,这可不是小宝说的哦!他们说,花无缺也就是名头响一点,若是落在他们手中,可,可要,可要把你武功废了,丢去,丢去当龟公!” 这小子见识毕竟有限,只当妓院的龟公,已然是最下贱的职业,是以便想以此惹怒花大公子,好让这家伙离开,同时也可以替自己报仇,找那些神龙教的麻烦。 听他此言,花大公子心中冷笑,面上却显出薄努,猛然拍在桌上,怒道,“好一个神龙教,本公子不去找他们麻烦,便当自己了不得了吗?!” 韦小宝在一旁瞧见他的模样,心中大喜,忙上前假意劝解道,“师叔息怒,那神龙教确实有些手段,他们动手的时候,可是不断念着什么咒语,徐大哥他们原本敌得过的,但对方一念咒语,便落败下来!” 他却是只将实情说了一半,并未将从青木堂众人口中听来的战阵告知花无缺,便是想要双方两败俱伤。 花大公子闻言缓缓点头,沉吟一阵,才侧目瞧向他,冷然道,“好,这件事师叔替你出头了,不过师叔此来,是有件事要问你!” 原本听他答应下来,韦小宝还有些窃喜,但此时被他一瞧,却是愣了一下,才忙点头道,“师叔只管问,小宝绝对知之不言!” “是知无不言!” 花无缺摇头纠正后,才皱眉道,“康熙小皇帝派你去少林,那自然是与少林寺有所约定,你到嵩山之后,务必要打听此事!” 本还当他看出自己诡计,韦小宝正满心盘算如何解释,待听到他吩咐的,竟是这么简单一件小事,才放下心来,忙讨好道,“师叔放心,小宝此次是替皇帝出家,料那少林寺也不敢有所隐瞒!” 南北少林,乃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势力,是以他们与那满清皇帝约定,花大公子自然记挂在心中,韦小宝出身市井,虽然诡计多端,但眼界所限,还是不知花无缺此次吩咐,并不是谋算清廷,而是算在那少林寺的身上。 是以见他应下,花无缺才缓色点头,侧目盯着这小子轻笑道,“好了,就这些,方才之事,你不得再犯,不然师叔便将你与索额图结拜,搜刮私吞了鳌拜家财一事,告诉你师傅!” 韦小宝闻言面色大变,他与索额图当初在佛堂结拜,可是屏退左右,实在想不通这小白脸是从哪里知道的。 待他回过神想要解释时,眼前却哪里还有花无缺的身影,他上前一步,将花无缺方才所用的茶杯拾在手中,待发现其尚有余温后,才恍然方才一切,并非是自己幻觉。 想到这里,他不免怒上心头,猛然将茶杯摔在地上,外间侍卫听到响动,连忙凑近高声道,“桂公公?!发生了何事!?” 由于方才进来时,众人都清楚他是要对七姨太下手,是以未得他的命令,这些满洲护卫却是不敢私自进来。 “辣块妈妈的,没事没事,失手罢了~” 韦小宝被这声音惊醒,忙连声解释,外间侍卫只当他们动作激烈,却是不敢再言,纷纷对视一眼,偷笑起来。 而凤府众人却是面色铁青,大夫人年过半百,虽然年老色衰,但由于生了凤一鸣这独子,是以在凤府威视不减,此时见这燕京来的太监如此肆意妄为,老爷才死,便在他房中欺辱七姨太,连忙悲苦袭上心头,却是两眼一翻,向后栽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