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
正文 序言
序言
宇宙歷764年,距人類真正離開地球,邁向宇宙已經過了七百多年,人們利用發達的科技在地球之外的無人星球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的殖民地,移民把火星建立成為人口與地球相當而且經濟不遜於母星地球的太陽系第二大行政天體。
宇宙歷770年,在第二代移民傳奇領袖愛斯卡勒斯的領導下火星宣佈獨立,脫離地球聯邦的控制,並且迅速建立了一個完全自主的民主共和制國家。同年,火星正式被更名為「印科尼多」,意為古代神話中的蛇神。
宇宙歷773年7月12日,地球統一聯邦向印科尼多政府宣戰,意圖收回殖民地控制權。
宇宙歷779年,地球聯邦軍由於政策上的失敗和內部的腐敗,宇宙戰線全面潰敗,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太空戰爭以印科尼多軍全面勝利告終。
同年年底,地球聯邦內掌握軍事大權的元帥凱普萊特在戰爭正式結束的前一天推翻了腐敗的聯邦政府,用鐵血手段建立了帝制國家:凱普萊特帝國。
宇宙歷780年,印科尼多政府出兵反攻地球,帝國皇帝凱普萊特大帝親自帶兵擊退印科尼多軍,並且在國內加強政治控制,凱普萊特王朝正式登上歷史舞台。
宇宙歷780年之後,印科尼多政府與凱普萊特王朝進行了無數次的會戰,兩者都未能真正打敗對方,戰爭一直持續了一百多年…
正文 第1章:平行線上的兩個人(上)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會用最後一滴鮮血守護好我身邊的朋友,哪怕面對的敵人是我的親人。
————羅伊基德
宇宙歷905年11月10日。
印科尼多所屬殖民衛星:「美杜莎3號」中,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印科尼多的軍人和軍屬,這是從十多年前開始的。地球帝國(凱普萊特帝國)的軍事經濟在皇帝菲姆勒二世的推動下日益強大,近十年帝國軍人也是才濟濟,出現了以帕裡斯.布萊恩特為首的年輕一代有為的將領,他們在同共和軍(印科尼多民主共和軍)的戰鬥中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反觀共和軍完全沒有幾個與之匹敵的戰將,這讓印科尼多政府頭痛不已,幸好印科尼多歷來在經濟上超過帝國,科技上也佔有一定優勢,所以兩者依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著平衡。為了保護印科尼多本星,政府建立了十四顆殖民衛星用來駐軍,所有衛星都是被命名為「美杜莎」,依然是古代神話中出現的名字。
美杜莎3號是個尖端科技的產物,雖然只是殖民衛星,可是在衛星內部完全仿照地球的環境改造,這一點完全不輸於印科尼多本星,衛星內擁有巨大的人工湖,面積和景色足以媲美地球上的大海。衛星內部可以模擬出四季變化,雨雪天氣,晝夜交替,潮起潮落,一切都讓住民們感到自己並非生活在太空。
衛星內部人工湖的人工灘一角,一個身著白色軍服的少年望著廣闊的湖水思索著什麼,少年俊朗的面孔上有著一雙銳利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一般。少年偶爾喃喃的自言自語兩句,然後苦笑著搖搖頭,拿出自己的「狗牌」玩弄著,牌子上寫著他的名字:Roy.Kid
「羅伊少尉,又坐在這裡看海了?」走來的是一位老者,他的身後還跟著四個保鏢,老者溫和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年,就像慈父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衛星上居住的人習慣把人工湖稱作「海」,這樣有陸地的感覺。
少年聽到老者的聲音立刻回頭,迅速站立起來向老人行軍禮道:「茂丘西奧將軍。」
老者擺手回應,示意他不用這麼緊張。
「少尉,在想自己的家人麼?」
少年想了一下回答說:「嗯…大概吧,我記不清剛才在想什麼了。」
將軍笑了,他的部下中只有眼前這個少年同他說話時不是那麼必恭必敬,將軍說:「少尉,你的雙親去世多久了?」
「加上今年的話整整十年了,將軍。」
「嗯…有時間的話回本星去祭拜一下吧,放你五天假怎麼樣?」
「謝謝閣下,可是屬下最近都有出擊任務,以後有機會再去吧。」
「啊…我一直不明白,你的成績那麼優秀,為什麼最後選擇的是工程科呢?當一個工程兵實在委屈你了。作為你的監護人,我十分的不解啊。」
「我不喜歡殺人。」少年眼中透出一絲堅決。
「那為什麼從軍呢?你是烈屬,有權利不去服兵役。」
「我…」少年聽到這句話,眼神中失去了剛才的堅決。
「為了跟在自己哥哥的身邊麼?」
「也許吧。畢竟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最好不要抱有這種想法,你的哥哥不希望你上戰場,而且你們並不屬於一個艦隊,是不是覺得只有哥哥在戰場上打生打死心裡覺得很不安?」
「嗯。」
「那就幹出一番事業來吧,小子。」將軍說完轉身離去,年輕的少尉思索著剛才的對話,繼續坐在湖邊看著浪花一次一次的拍打在岸上。
羅伊.基德,十九歲的年輕少尉,士官學院畢業後跟隨哥哥入伍,被編在共和軍第七宇宙聯合艦隊,兵種是工程兵。而自己的監護人茂丘西奧中將就是第七艦隊的總司令。
茂丘西奧將軍收養了十多個在戰爭中失去雙親的孩子,羅伊就是其中之一。羅伊的親生哥哥叫阿卡德,比他年長四歲,現隸屬共和軍第九宇宙聯合艦隊,軍銜是中校,帶領著第九艦隊中的第七十四分隊,分隊由旗艦「愛沙尼亞」號和旗下所屬四艘中型驅逐艦、十五艘中型炮艦、四十艘微型炮艦艇還有二十艘補給艦組成。在軍隊內部,阿卡德備受矚目,在半年前的「密西比迴廊戰役」中,共和軍在帝國年輕元帥帕裡斯率領的帝國軍面前潰敗,原第九艦隊幾乎全軍覆沒,唯獨阿卡德手下的七十四分隊不僅成功消滅了五倍於自己的敵軍,並且設計擊墜了帝國軍先頭部隊的旗艦,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主動留下斷後,幫助殘存的艦隊成功撤退。
戰後敵方主帥帕裡斯.布萊恩特也對阿卡德讚譽有加,他對部下說:「相同兵力下遇到阿卡德帶領的軍隊,務必不要與其纏鬥,請求支援後再行定奪。」在帕裡斯眼中,共和軍除了第七艦隊的總司令茂丘西奧中將還有第十三艦隊的幾個比較有名的戰將外,只有阿卡德算是棘手的敵人。
阿卡德一戰成名,由少校升為中校。
阿卡德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而且很有指揮才幹,做事雷厲風行。而自己的弟弟完全相反,羅伊無論做什麼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在軍校時雖然成績還算出色,可是比起自己的哥哥就差太多了,羅伊完全沒有權利慾望,選擇成為一個不起眼的工程兵,這個兵種是最難以晉陞的,因為不可能立下什麼突出的戰功。
阿卡德在掌聲和讚許中成長,羅伊只是跟在哥哥的身後成長,在外人眼中羅伊永遠比不上阿卡德,而羅伊絲毫不介意,他也為自己的哥哥驕傲。
「將軍,您為什麼這麼關心羅伊少尉?」在回府邸的路上,茂丘西奧將軍的副將拉爾夫准將問自己的上司。
將軍微笑反問道:「你覺得我們見過的年輕人當中誰最有指揮能力?」
拉爾夫說出了對方早已預料到的答案:「我認為是阿卡德.基德中校,將軍。」
將軍繼續問道:「你覺得羅伊呢?」
拉爾夫想了一下回答:「很普通的孩子,成績優秀,但是只是普通的優秀而已。」
茂丘西奧將軍輕歎道:「羅伊要比阿卡德更適合當一名將領。」
拉爾夫對長官的這個評價似乎很詫異:「為什麼?」
茂丘西奧說:「氣量、眼光,這兩樣是一個優秀指揮官必須具備的。羅伊從不爭強好勝,每時每刻都能理性的看待自己,這一點我已經留意他很久了,羅伊的氣量就像天生的一樣,這麼年輕就能使自己與人無爭,就憑這點,他在戰場上一定不會意氣用事。老實說我很驚訝,他的氣質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符。換句話說:這孩子理性的可怕。」
拉爾夫接著問:「那麼眼光呢?」
將軍回答:「半年前羅伊剛剛入伍,他的第一份報告書你能想像到內容是什麼麼?」
拉爾夫理所當然的說:「作為工程兵無非就是軍隊武器上的缺點或者改正建議吧。」
茂丘西奧瞇起眼睛:「說出來你別不信,這份報告被我親自壓下了,因為內容實在會刺激到上層。報告的名字叫做:《密西比迴廊會戰我軍將必然全線失利的三大理由》。」
拉爾夫倒吸一口涼氣:「那個時候我軍內部一致認為密西比迴廊戰役我軍必勝無疑,首先是兵力,再就是地形和地方的長途跋涉。當時除了將軍您之外軍部沒有任何人反對同帝國軍在密西比迴廊會戰,難道…」
茂丘西奧將軍點頭說:「不錯,我是看了羅伊的報告書才改變主意反對出兵的,這孩子從戰略上首先否定了軍方的意圖,認為軍隊的面子和軍人的生命比起來一文不值,只要不影響整體軍事安排,即使帝國軍到我們家門口挑釁,我們也不改發動沒有任何戰略意義的戰爭。可是我們都被看起來唾手可得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認為是可忍熟不可忍,勝面這麼大為什麼不出兵?可是現在都後悔了吧,一時激動吃了大虧,還不如一個孩子。」
拉爾夫面帶愧色的說:「屬下愚鈍,到現在依然沒能明白當時我軍為何潰敗的如此迅速。」
茂丘西奧:「羅伊的戰術分析是:表面上來看我軍的確是以逸待勞,兵力也高於對方。可是第九艦隊剛剛抽調出一部分中級將領回本星補充,這在戰時是致命的,外加軍部在第九艦隊的指揮權上做的很不明智,分化了最高指揮權,讓凱烏斯少將和科薩中將共同指揮軍隊,從屬關係很不明確。外加敵方主帥帕裡斯歷來擅長分割敵人逐個消化,所以我軍僅此一點勝面就小於帝國軍。」
看著拉爾夫消化著自己的話,將軍繼續解釋道:「還有就是戰艦搭配,我們的戰艦數遠高於對方,可是微型炮艦搭配比率偏低,我軍當時又盲目主攻,驅逐艦和大型戰艦消耗嚴重,後方的補給艦沒有微型炮艦的保護又不敢貿然向前補給和維修,直接後果就是大型艦艇的對艦主炮火力嚴重短缺。大型會戰,最怕的就是大型戰艦的火力跟不上。果然,戰時由於指揮上調度不靈和軍官從屬關係不明確,凱烏斯少將的軍隊一開戰就被帝國軍分割消滅掉,要不是阿卡德最後發揮出色,凱烏斯怕是沒命和科薩趕本星了。戰役的後期,雙方進入膠著狀態,最後也是如羅伊的預料因為主炮火力不足使得整個艦隊潰敗,被迫撤退。」說完,將軍乾笑了兩聲,而他的副官也聽得出笑聲中摻雜著無奈和痛苦。
拉爾夫內心不得不對剛才議論的少年重新定位了,而他想起羅伊那目空一切而又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的清澈眼神時,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期待。
看海的羅伊看著響起的通訊器皺了皺眉,隨即接通,是哥哥打來的。
「羅伊,時間差不多了,回家吃飯吧,明天你不是還有衛星外部的維修任務麼?」
「嗯,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到家的時候,羅伊的哥哥阿卡德已經在飯桌旁等待,這個「家」,其實是羅伊剛剛搬進來的,本來羅伊和十幾個同伴住在茂丘西奧中將的府邸,半年前哥哥阿卡德升為中校,有了自己的住處,於是就被哥哥接到身邊照顧。
阿卡德吃飯的時候對弟弟說:「明天開始我們分隊有執勤任務,這幾天我就不回來了。」
羅伊點了點頭說:「嗯,知道了,我明天要去幫著維護衛星。」
阿卡德是個很嚴肅的人,平時很少說話,對羅伊也十分的嚴格,當羅伊告知阿卡德自己選擇了工程科的時候,阿卡德嘴上雖說:「也好,這樣更能保證人身安全。」可是臉上依然掩蓋不住自己的失望,因為對於自己的弟弟,阿卡德也有著一定認識,雖然不及茂丘西奧將軍一般對羅伊有那麼高的評價,至少他認為羅伊可以勝任普通小編製單位的指揮官,慢慢晉級最後當個中級指揮官是很有可能的。
羅伊和阿卡德在相貌上很相似,都是黑色的頭髮,褐色的眼睛,不過阿卡德的身材高大強壯,羅伊看起來要瘦弱的多,不像軍人,而是像一個年輕的學者,儘管兩人身高相差不大。同樣是黑髮,阿卡德頭髮比較長,而且頭髮是微卷的。羅伊頭髮比較短,而且又硬又直,打碎的頭髮使他的髮型有些像刺蝟。羅伊在C.A.T.編隊的好友維森特.歐文常常說:羅伊的頭上就像是頂了一把參差不齊的豬鬃大刷子。這個比喻在某一方面來講十分貼切,若干年後,帝國的二公主尤莉菲尼雅在維森特的誤導下也說過類似的話:羅伊的腦袋上真的是豬鬃作的假髮麼?這讓一向不喜歡說話的羅伊十分懊惱的回答說:不是豬毛,是合成塑料的。
飯後,阿卡德和羅伊聊了一些戰術上的問題,羅伊在哥哥面前總是裝著什麼都不懂,免得哥哥強行把他推薦到作戰指揮所當指揮官。而阿卡德一直沒有發覺羅伊在戰術指揮上的天份,只要有時間就會對弟弟做一些戰術上的指點,希望他能早日開竅。
羅伊無可奈何的聽著哥哥的教導,心裡卻不是很在意,心想無論怎麼說我這輩子也不會跑去前線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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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烙一直以超越《銀河英雄傳說》為目標努力著,說來有些大言不慚,但是有個遠大的目標不是一件壞事吧呵呵。感謝讀者能看偶寫的東西,偶很用心。
正文 第2章:平行線上的兩個人(中)
2平行線上的兩個人(中)
凱普萊特帝國首都:斯圖加特。
正值秋冬轉換,斯圖加特已經開始下起小雪,帝國的統治者菲姆勒二世正在皇宮內的議政殿裡聽官員們向其匯報大小事務。此時發言的是帝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元帥:帕裡斯.布萊恩特。帕裡斯是個俊俏的美男子,赤紅色的長髮披肩,堪比美麗的女子。
帕裡斯布萊恩特,這是令共和軍聞之色變的人物,他被稱為「鷹帥」,因為帝國的皇帝把他稱為「帝國之鷹」。無比華麗的作戰手法、完美的戰術指揮、清晰的作戰思路與令人傾佩的魄力和勇氣,這一切,都集中在了帝國之鷹身上。他的副官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位以實力著稱的上司歸為「偶像派」。
帕裡斯畢恭畢敬的匯報道:「陛下,屬下想要俘獲逆軍的一個將領為我軍效力。」帝國軍內部把共和軍習慣上稱為「逆軍」。
王座上略顯老態的皇帝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為其立下無數戰功的年輕人說:「帕裡斯,你親自向我請示索要敵方將領,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啊。說吧,什麼人能讓你這麼重視。」
帕裡斯:「逆軍第九艦隊阿卡德.基德中校。」
皇帝皺了皺眉:「不過是個中校而已嘛。」
帕裡斯:「假若俘獲招降成功,微臣希望陛下可以重用他,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雖然他很年輕,可是指揮才能相當突出,若不是他的出現,半年前我軍就可以全殲逆軍第九艦隊。」
皇帝聽了一揮手道:「愛卿自行定奪吧,不過乍聽上去戰術可行性似乎很低啊。」
鷹帥甩了甩華麗的紫色長髮,自信的說:「只要陛下首肯,屬下自然會努力辦到。」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隨後揮手說:「既然這樣,我就不多問了。」
帕裡斯明白皇帝已經認可,馬上恭敬的行禮謝恩,隨即退到一旁,心裡安排著自己的計劃。想到阿卡德的作戰手法,帕裡斯心中不免有些擔心,雖說準備了萬全之策,可是面對那樣的對手總是怕出現什麼意外。這個人放在敵方太危險,殺掉太可惜,最好的結果就是招降,假如不是情報部無意間發掘出十年前發生在印科尼多的那場陰謀,帕裡斯也不會對自己的招降計劃那麼有信心。想到這,帕裡斯嘴角上揚,心道:阿卡德,你就要為我效命了…
會議結束後,帕裡斯走出大殿,帝國的皇宮面積相當大,建築也十分奢華。走到大殿前的噴泉前,帕裡斯停住腳步,因為他遇到了自己嚮往的女性:帝國的小公主伊麗塔莉婭。
菲姆勒二世生有六男三女共九個孩子,其中大皇子英年早逝,戰死沙場。剩下的皇子中四皇子卡佩羅最有才幹,但是卡佩羅生性殘忍,往往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二皇子忒洛伊為人忠厚老實,但是更大程度上顯現出的是他的無能。三皇子西蒙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只知道日夜飲酒作樂,完全是個沒用的廢人。五皇子是個有著正統皇室思想的年輕人,能力上雖不及四皇子卡佩羅,可是他是個講原則而且為人處事都很聰明的人。小皇子休伯特和三皇子很像,除了吃喝玩樂幾乎什麼都不會。
比起皇帝的兒子們,帝國的三個公主要出色的多。
長公主莎洛特其貌不揚,但是繼承著其父的政治天賦,在對下屬駕馭能力上,莎洛特幾乎不輸於帝國元帥帕裡斯。而皇帝本身也對自己的女兒信任有加,在帝國內莎洛特幾乎是除了皇帝之外的第二號人物。
帝國內有著「五大美女」的說法,其中有兩個生在皇室:帝國的二公主尤莉菲尼雅和小公主伊麗塔莉婭。
尤莉菲尼雅號稱帝國第一美女,也是帝國所有男性貴族的夢中情人,但是可惜的是這個帝國第一的美女對男性的奉承相當反感,至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得到她的青睞。尤莉菲尼雅給人感覺是個十分柔弱的女子,但是她也有著和自己姐姐一般的政治頭腦,扮演著長公主莎洛特的智囊的角色。平時冷冰冰的二公主只有見到自己的姐姐和疼愛有加的妹妹時才會露出溫和的表情,也許是出於對權力爭奪的厭惡,尤莉菲尼雅對自己的哥哥和弟弟們也很冷漠。
小公主伊麗塔莉婭年僅十七歲,是三姐妹中最活潑的一個,這種活潑讓寵愛她的姐姐們頭疼不已,因為這個小公主的興趣很特別:軍事。
伊麗塔莉婭是個很有軍事才能的少女,在帝國軍中除了四大元帥,很少有人敢說自己的戰術和指揮水平超過帝國的小公主,伊麗塔莉婭常常找帝國的將領通過軍用電腦和她進行戰術推演,可是自負的將領們無一例外被她打的很慘,因此她被人成為「小惡魔」,當然,這種稱呼只能私下裡說說,誰不知道帝國的小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子女。
對於有著戰術天才之稱的伊麗塔莉婭,帕裡斯有著特殊的感情,至於原因,帕裡斯自己也說不清楚。帕裡斯今年二十六歲,在帝國所有將軍中,他是最年輕的。但是比起小他九歲的伊麗塔莉婭,他就有些「老」了,就是這個原因,帕裡斯一直無法對美麗的公主說出自己的感情。
「參見公主殿下。」帕裡斯騎士般的單膝跪地行禮,其實以他的身份這完全沒有必要。
伊麗塔莉婭和姐姐們不同,沒有留長髮,但是齊耳的短髮非但不能掩飾她的美麗,還襯托出她與眾不同的年輕氣息,每次見到伊麗塔莉婭,帕裡斯總能感受到朝氣和活力。
伊麗塔莉婭走到帕裡斯面前微笑著說:「布萊恩特侯爵,不用多禮,今天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帕裡斯始終不敢直視面前的女子:「公主殿下儘管吩咐。」
「侯爵明天是要去V71宇域吧。」
「公主殿下,您為什麼…」
「不用問我怎麼知道的,情報處都是我大姐的部下,你調查過什麼我一查就知道了。我聽說你想把上次讓你旗下第二艦隊吃苦頭的阿卡德招過來,所以很好奇你會用什麼戰術能把他活捉,所以明天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帕裡斯聽到伊麗塔莉婭這麼說,立刻表示反對:「對不起公主殿下,屬下恕難從命。」
「為什麼?」
「真正的戰爭和戰棋推演不同,會有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假如公主殿下受到什麼傷害,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伊麗塔莉婭依然保持著特有的微笑,調皮的說道:「以前約你陪我戰術推演,你都說自己很忙所以拒絕了,這樣吧,等一下我們比試一下,假如你贏了我,那我就不去戰場了,時候你把方法過程告訴我就好了。但是…假如你輸給我,那就算我去求我父皇我也要親自去一趟!」
帕裡斯心知假如伊麗塔莉婭真的求皇帝,八成皇帝會心軟,答應她的要求,到時候自己就真的阻止不了了。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作戰演習室吧。」
伊麗塔莉婭顯然很高興,蹦蹦跳跳的向演習室走去,帕裡斯跟在她身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公主身著長裙,配上她那絕世的容貌,實在不像軍隊的將領。可是她就是喜歡軍事,假如她要求,帝國的軍隊有相當一部分需要聽從她的指揮。幸好皇帝顧忌她的安全問題沒有讓她帶兵,不然印科尼多又要增加一個頭痛的人物了。想到這,帕裡斯有些想笑,如今共和軍所剩不多的優秀將領又要減少一名了。
阿卡德.基德…
伊麗塔莉婭走到投影台的一側,帕裡斯則是站在了伊麗塔莉婭的對面,兩人進行電腦的調試。簡單的調試過後,伊麗塔莉婭說:「開始吧,要塞攻防戰。兵力比例1:2,守方1攻方2,沒有問題吧?」
帕裡斯點頭說:「沒有,公主殿下要主攻還是…」
伊麗塔莉婭揚起頭,淡紅色的眸子裡散發出自信的光澤:「當然是主攻!不然就失去要塞戰的樂趣了。」
帕裡斯順從的說:「好的,那麼開始吧。」
地形圖在投影台顯現出的時候帕裡斯愣了一下,面前的地圖自己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帝國軍月球防禦基地!
帕裡斯又看了看敵我雙方的戰艦配置,不禁又驚訝一番:這不就是完全模擬宇宙歷780年,印科尼多軍反攻地球,凱普萊特大帝親自率兵在月球基地截擊的戰役麼?
帕裡斯看了看對面的少女,伊麗塔莉婭也抬頭,因為她早就料到帕裡斯會驚訝於選擇這個戰役,因為帝國為了表示對開國皇帝的尊重,禁止模擬凱普萊特大帝指揮的戰役,那些經典的戰役僅限於作書面上的理論研究。
伊麗塔莉婭對著帕裡斯甜甜一笑,後者迅速紅著臉低下頭,告誡自己要集中精神,但是還是不由自主的低聲說了一句:好美…
歷史上,此次戰役以月球守軍的勝利而告終,帕裡斯心想,不能按課本上的經典打法與她周旋,因為這場戰役太有名了,小公主必定把它背的熟熟的,自己每一個部署的意圖一定瞞不過她。
交戰的起初,伊麗塔莉婭先是重新對軍隊進行了新的編制,兵力上來說,攻方擁有一千三百艘攻擊型艦艇。其中登陸型驅逐艦四百艘、大型炮艦二百艘、突擊艦三百艘、微型炮艦四百艘,除此之外還有六百艘左右的補給艦。
守方擁有六百艘攻擊型艦艇,其中驅逐艦三百艘、大型炮艦一百艘、微型炮艦一百艘、護衛艦一百艘,另外衛星炮四門、地面反登陸炮台一百門,並且守方在月球基地內戰鬥不需要補給艦。
歷史當中,面對高出自己一倍的敵軍,凱普萊特大帝大膽的主動出擊,進行了強攻,先把衝在前方的敵方旗艦和先頭部隊擊破後退守在基地內消耗敵人的兵力。印科尼多軍本來以為帝國軍會龜縮在基地防禦工事裡打消耗戰,結果被出擊的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大的共和軍司令因為想要衝在前方喚起友軍鬥志所以一開戰就把小命丟了。
伊麗塔莉婭之所以一開始就改變陣型,把旗艦拉回安全位置,就是為了避免當年印科尼多軍的錯誤。
伊麗塔莉婭率領的攻方讓微型炮艦衝在最前方,之後是大型炮艦,驅逐艦分在兩側,突擊艦艇藏在大型炮艦的身後,中間是旗艦,最後方的是補給艦。這種安排是最有效的防禦陣型,因為守方兵力佔絕對劣勢,所以攻防確定沒有敵方支援的話,一開始圍而不攻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守方在此情況下必須確立敵方的下一個攻擊目標,必須集中兵力防禦。
月球基地分四個部分,四部分各由一個衛星炮守護,衛星炮下方是基地還有艦艇及防禦工事,整體呈矩形排列。其中最接近敵方的一部分被稱為「M1」區,其後方的兩個為「M2」、「M3」區,托在最後的一個是「M4」區。假如不能預測敵方的攻擊目標,那麼四區當中的其中一區會面對八倍於己方的敵軍,這樣很容易被攻方逐一消滅。假如當年印科尼多軍這樣安排,歷史很可能會被改寫。
帕裡斯看著伊麗塔莉婭的部署,心裡著實驚訝,伊麗塔莉婭現在只有十七歲,以現有的水平來說,她是天份不亞於自己的軍事天才。驚訝歸驚訝,帝國四元帥之一的帕裡斯可以說是帝國第一智將,不可能會輸給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即使她是個天才。
帕裡斯首先果斷的放棄了M4區,把兵力投入到了M1當中,只留下很少的兵力控制衛星炮和25門反登陸炮台,軍艦全部向前與友軍匯合。
伊麗塔莉婭見狀把突擊艦集中在M1,進行強攻,並且集中所有炮艦的火力攻擊擊毀了M1的衛星炮,面對一比四的兵力,帕裡斯通過剩下的三個衛星炮和其餘艦隊的掩護攻擊,使攻方損失了大約四分之一的兵力,M1陷於失陷的邊緣,但是理論上守方在此段時間那佔據了優勢,阻止了攻方的登陸計劃。
帕裡斯稍稍安心的同時發現自己大意了,敵方的登陸艦和補給艦已經不知不覺中偷偷溜到了M4,此時帕裡斯再調兵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指望衛星炮和反登陸炮台發揮作用了。可惜他沒想到伊麗塔莉婭的計劃:把登陸艦上的對地武器和陸戰部隊全部轉移到了登陸艦後方的補給艦中,火力占微弱優勢的攻方利用幾乎自殺式的進攻拔掉了衛星炮和反登陸炮台,攻方的四百艘驅逐艦為了一門衛星炮損失了四分之三!
但是伊麗塔莉婭隨後的舉動讓帕裡斯深刻體會到了對方的膽識,幾乎被完全瓦解的M4在短時間內出人預料的被迅速佔領了,本來只有一百艘登陸艦絕對不可能迅速接管一個基地,可是見到登陸艇在補給艦和M4間來回穿梭,帕裡斯馬上明白M4肯定會被徹底佔領。要塞的最大優勢有兩個,一是要塞主炮,比如普通的要塞炮或者更加靈活的衛星炮。二就是地面密集的對空炮火。現在M4被攻方接管,敵人可以通過地面進攻瓦解守軍,再就是四個衛星炮已經沒了兩個,可以說守方的形勢非常不樂觀。
帕裡斯當機立斷,集中要塞內所有戰艦在衛星炮的掩護下衝向敵方旗艦,此時M1區域的兵力比為一比一點五,攻方略佔優勢,但是衛星炮的火力是戰艦無法比擬的,為了防止M4區域的敵兵從後方襲來,帕裡斯主動撤出兵力後引爆了M2和M3,短時間內截斷了敵兵在後方的威脅。
這種策略顯然是伊麗塔莉婭始料未及的,M1區域的所有守軍整齊的炮擊扯開一個缺口,帕裡斯殘存的二百艘驅逐艦向缺口慢慢推移,雙方進入毫無策略性的對攻戰,最後,帕裡斯犧牲了大量友軍,終於擊墜了伊麗塔莉婭的旗艦,戰役結束。
雖說帕裡斯勝利,可是這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慘勝了,守方兵力消耗了百分之八十七,兩個衛星炮被毀,M2、M3被毀,M4被攻方佔領…
「還是輸了…」美麗的公主懊惱的拖著下巴,粉紅色近乎透明的髮絲順著鬢角垂下,明亮的眸子中透出少許的不甘。一旁的帕裡斯為了穩定自己的心緒,不得不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再下意識的盯著少女的面龐不能自拔…
「屬下只是險勝,而且手段並不光彩。」帕裡斯說的是心裡話,單論戰棋來說,帕裡斯的水平和伊麗塔莉婭接近,但是真正的實戰帕裡斯確信自己比她強很多,因為戰場上又很多東西是戰術推演模擬不出的,比如士兵的士氣還有更細節的武器維護、炮擊頻率等等,這些無一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而戰棋只能體現一個將領純理論上的水平。
伊麗塔莉婭認為帕裡斯在恭維她,心裡十分的不高興,其實她最在意的還是那個賭約,無論怎樣,明天她是去不了戰場了。
帕裡斯把自己的副將雷森納少校叫了過來:「少校,叫下人去給公主殿下泡杯咖啡。」
「是。」雷森納鞠了一個躬隨後準備退下。
一旁心煩意亂的公主說:「我只喝綠茶。」
雷森納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帕裡斯問道:「殿下不喝咖啡麼?」
任性的公主重複了自己剛才的話:「我只喜歡喝綠茶。」
帕裡斯:「瞭解…」
宇宙歷905年11月11日,美杜莎三號。
羅伊穿好自己整潔的白色軍裝,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其實完全不用梳理的頭髮,然後帶上無框眼鏡走下樓來到客廳吃早餐。已經坐在飯桌前看報紙的阿卡德看著學者一般的弟弟走下來,隨口嘀咕了一句:果然應該讓他去教書,而不是當兵。
吃飯的時候阿卡德突然問:「今天你們小隊去哪個衛星維修?」
羅伊邊吃邊說:「嗯,V71宇域的泰坦T141號補給衛星。」
阿卡德想了一下半開玩笑的說:「哦?我們這次就在那片宇域巡邏,說不定會遇到呢。」
羅伊倒了杯熱巧克力,喝了一口說:「遇到的話我可以請哥哥喝東西。」
阿卡德皺著眉頭說:「嗯,那多謝了,不過和從來不喝咖啡的小子坐在一起喝東西感覺會很不自在。」
羅伊把杯裡的巧克力一飲而盡,吐了口氣說:「那真委屈哥哥了。」
阿卡德好奇的問:「為什麼你從來不喝咖啡呢?」
羅伊淡淡的說:「我只喝熱巧克力。」
阿卡德喝了一口咖啡,回味的說:「其實咖啡的味道很不錯啊,為什麼不喝呢?沒聽說過一句話麼?會品咖啡的人才會品女人。」
羅伊重複了自己剛才的話說:「嗯…我只喜歡喝熱巧克力…」
阿卡德:「瞭解…」
註:宇宙區域劃分上,V字開頭的為接近於邊境的實力弱化地區,K字開頭的為要塞與主戰場交接區,S開頭的為邊界區域,A字開頭的為繪圖精確區域,U字開頭的編號表示被核污染或磁暴異常地帶。
正文 第3章:平行線上的兩個人(下)
帝國軍第二艦隊旗艦「潘多拉」號內,帝國元帥帕裡斯在對活捉阿卡德的計劃進行著詳細部署。在最終確立此次計劃名為「離開大地的勇者」之後,隨即命令艦隊出發,朝著V71宇域靠近。
但是帕裡斯沒有預料到帝國小公主的行動比他還要迅速,可是他並不知情,假如讓他知道伊麗塔莉婭的行動所帶來的後果,那麼帕裡斯寧可放棄捕捉一名良將的機會,但是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人是無法使其停下來的。
「公主殿下!您真的要這麼偷偷跟過去麼?」伊麗塔莉婭的近身護衛希博丁跟在他的主人身後,試圖制止公主的危險行為,但是他無法違背公主的意願,這是他的忠誠。
伊麗塔莉婭身穿白色的制服,但是這並非帝國的軍裝,只是伊麗塔莉婭個人的服飾,也可以說是平民服裝。因為她考慮到自己並非以軍人或者貴族的身份跑去觀戰,而是乘著民用船隻跟在帝國軍屁股後面,萬一發生意外被共和軍捉到,平民的身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護她的安全。事實上,以後的發展證明了伊麗塔莉婭是正確的,這身平民服裝幾乎救了她一命。
小公主拒絕與這位被稱為「帝國三勇者」之一的可憐少校交涉下去:「我都說了很多遍了,假如你再多話我就撇下你自己去!」
希博丁依然沒有放棄希望:「可是…公主殿下,假如非去不可您還是乘軍用船隻安全一些,多叫一些艦隊保護您,您這樣用一艘這麼小的民航穿梭艇實在是…」
「我都和帕裡斯打過賭了,誰叫我輸了呢,假如再去求他是在太丟人了。放心吧希博丁,我們跟在大後方用雷達觀測雙方的戰鬥情況,仗一打完我們馬上就撤,絕對不會出危險!你的駕駛技術不是很厲害麼?好了,不要再說了,再多話我真的要自己去了。」伊麗塔莉婭斷絕了希博丁最後交涉的機會。就著樣,帝國的三公主伊麗塔莉婭.凱普萊特在護衛希博丁.卡瓦希尼少校無奈的陪同下開著僅限兩人乘坐的微型民用穿梭艇鬼鬼祟祟跟在了帝國軍第二艦隊的大部隊後方,對於伊麗塔莉婭來說,命運以此為契機對她開了一個善意的玩笑,而對於帝國最年輕的元帥帕裡斯.布萊恩特來說就沒有那麼善意了。羅伊.基德對命運有一個很有名的評價:命運就像一個醜陋的老巫婆,很少有人見到她時會覺得她很友善,可是又並完全不排除她偶爾行善的可能性。
V71宇域,泰坦T141號補給衛星。
羅伊來到衛星內部,對著五名工程兵進行著衛星外部維修的安排,這位像是年輕學者的少尉對部下相當的和善,一定程度上因為自身的脾氣,還有一定原因在於這個少尉的部下年紀都比他大一些。
羅伊溫溫吐吐的對部下說:「那個…卡特中士,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維修一下外臂的排水系統,剛才我看了一下建築圖紙,發現這個衛星的排氣管和冷水系統是連在一起的,所以維修的時候小心一些。」
「是的長官,只是維修排水系統就可以了麼?」
「嗯,其他沒有發現什麼故障,零件老化的也不是很嚴重,再說這顆衛星上層不是很重視,畢竟是邊境衛星,想大修的話經費也很難申請下來。」
「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去,大約五小時之內回來。」
「好的,我和傑尼烏斯下士在這裡維持通訊工作,那麼,請大家小心,如果遇到危險馬上回來,不要勉強。」
「謝謝長官,我們會的。」
「嗯,開工吧。」
印科尼多本星,C.A.T.編隊休息室。
假如後世的史學家看到將來會成為「反統合軍最優秀ACE」的維森特.歐文逃避正常訓練偷偷跑到休息室睡大覺的話,他們一定會感慨天份要比努力重要吧。
文森特是個又高又瘦的帥小伙,他的好朋友羅伊其實長相已經算是出眾,但是和維森特的光芒耀眼比起來就遜色的多,這個年輕的少校被戰友們稱為「金髮的死神」,首先的他漂亮的面龐實在不適合當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死神,但是平均每場戰役擊墜一艘半戰艦和六架戰機的記錄古往今來沒人能夠超越,對敵人來說,他無疑是合格的死神,後世歷史學家評論他的時候總是有著一定主觀色彩,因為無論是他的戰績還是他的容貌都有著震撼人心的感染力。
羅伊管他叫作「竹竿」,而維森特用「大刷子」代替了羅伊的本名,這就是兩個孤僻的人對於友情的表達。
躺在沙發上休息的維森特無聊的看著天花板自語道:不知道大刷子最近過的怎麼樣,昨天打電話匆匆忙忙就掛了,說是要準備維修工具,真是個沒趣的人,V71宇域不是邊界地區麼?泰坦T113號到T150號補給衛星差不多已經廢棄了吧,還維修它幹什麼呢?真是浪費人力物力。
維森特隸屬的C.A.T.編隊是印科尼多共和軍的一個特殊單位,整個編隊包含了全軍的作戰精英,但是又不直接參與戰鬥,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測試新型武器和進行行戰鬥機的試飛及性能測試。把享譽全軍的維森特.歐文招到C.A.T.編隊在共和軍內部有著不小的爭議,因為損失了如此優秀的戰鬥機駕駛員前線的將領十分的憤怒,特別是原十三艦隊的軍官們,作為維森特原直屬上司的他們不鬧情緒是不太可能的,畢竟一個人能頂一個分隊的戰鬥力放眼全宇宙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到處挖牆腳自然會遭到白眼,C.A.T.編隊被前線軍官成為「偷魚的貓」,其實編隊的名字縮寫就是貓的意思。
就在維森特躺著的時候,一個左眼是義眼的乾瘦老頭子推開了休息室的門,老人用乾癟的聲音說:「少校,你又在偷懶了。」
維森特不以為然的說:「這要怪我麼?每天這麼無聊,應該送我去戰場啊。」
這個老人名叫勞倫斯,是C.A.T.編隊的指揮官兼技術研發部的部長,軍銜是少將。他還有一個總和他作對的學生,現在司職印科尼多國家科學研究院的院長:卡琳娜.穆拉圖爾。
卡琳娜今年四十多歲,是個非常嚴謹的中年女教授,就是因為嚴謹,所以常被手底下的研究員們私下稱呼為一種雌性大型貓科動物。卡琳娜院長可以說是勞倫斯唯一的學生,對於精通武器設計的他們最難以容忍的就是武器發展方向和技術構想上的巨大差異。
勞倫斯主張機動型兵器應該強調整體的防禦性和單兵作戰性能,認為發展人形機動兵器是愚蠢的、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為人形機動兵器的實際操作性還有武器性能、彈藥搭載量肯定遠遜於非仿生類機體框架的機動兵器。
卡琳娜的主張完全相反,她主張應當積極發展人形機動兵器,因為只要控制系統完善、駕駛員優秀,那麼人形兵器無論是機動性還是靈活性都是傳統機動裝甲無法比擬的。至於武器搭載量的瓶頸則可以通過光線武器來彌補,只要核動力爐正常運轉那麼完全可以忽略實彈武器搭載量的問題,並且聲稱自己的老師勞倫斯研究出的武器就是「高速推進器捆上彈藥庫」。
勞倫斯是個固執而又喜歡發脾氣的老頭子,他不甘示弱的稱卡琳娜研究的機動兵器為「中看不中用、遇到反光線塗料就變成廢物的人偶」。
為此,勞倫斯生氣的離開了國家科學研究院,辭掉了院長的職務來到技術開發部。卡琳娜在勞倫斯走後坐上了院長的位置,並且揚言要用自己研究出的武器告訴那個固執的糟老頭子誰的研發構想是機動兵器進化的主流。
勞倫斯這個老頭子聽到後激動的回應說:教育我?那等我死了以後吧無知的小丫頭!
本來這是他們兩個的私人矛盾,對於軍隊來說這是促進武器研發的好事,良性競爭嘛。但是有個人變成了師徒二人矛盾的第二個直接受益者,那就是有著「金髮死神」之稱的維森特。
試驗用的機動兵器在OS上大都有著很大缺陷,換句話說只有最優秀的駕駛員才能控制的了,整個共和軍除了維森特之外似乎沒有人可以很好的幫著測試機動兵器,所以無論是勞倫斯還是卡琳娜都要尋求維森特的幫助,而維森特藉機勒索,勒索的東西很普通:酒。
維森特是個十足的酒鬼,每次上戰場只要有機會一定先喝上一口。勞倫斯也很喜歡喝酒,於是一直以來可憐的老頭子總是拿自己的藏酒收買維森特,讓他為自己的兵器測試。當然,維森特本身十分樂意被收買。
卡琳娜一向是滴酒不沾的,可是為了收買維森特,她不得不每個月拿出自己薪水的三分之一來給嗜酒如命的少校買酒喝。維森特認為自己有能力打兩份兼職,於是同時作為兩方的試飛員,而且他還考慮到卡琳娜薪水的三分之一也足足是自己薪水的兩倍,送上來的酒錢不要太可惜了,而勞倫斯是自己的長官,自然也不能得罪。
「少校,幫我測試一下新型機體的性能,新編的D類別OS(原指模擬雙人操作系統,後指電腦輔助系統),機體的機動性有很大提高,特別是駕駛艙的減壓裝置我進行了改動,能在20G重力下正常維持L(生命維持)系統。」勞倫斯命令年輕的少校放棄偷懶的念頭,立刻去為新機體的測試作準備,軟硬兼施的補充了一句:「晚上去我家喝酒去,我剛搞到了779年帝國產的白蘭地。」
聽到有好酒,維森特兩眼放光,二話不說爬起來向勞倫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老人滿意的點點頭。
來到C.A.T.編隊的地下基地,經過了很多關卡才到達了勞倫斯研究新武器的研究所,可見軍方對此的重視,指揮官的平庸注定了共和軍要在駕駛員還有新武器上下功夫。
勞倫斯在到達一個大倉庫之後揮手示意手下把巨大的布簾拿開,嘴角掛著自豪的笑容。
一旁的文森特瞪大了眼睛望著近百米長的布簾下掩蓋的機體,後世稱其為「SARM」。這是武器全稱中抽出的幾個主要單詞「S.A.M.SystemAssaultRaseModule」的縮寫,原本的全譯為:薩姆(全自動光學、熱源復合雷達定位裝置)系高機動性全泛用型人形框架機動兵器。
SARM的出現讓文森特驚訝的長大嘴巴,原因不僅僅是在於看到人形機動兵器發展到了如此程度,更是因為勞倫斯老頭的固執維森特比誰都清楚,他是不可能自己開發人形框架的機動兵器的。
維森特詫異的看著老頭,老頭溫和一笑,向後望去。此時維森特才發現站在後面不語的卡琳娜院長。
「院長?!」維森特不敢相信他們兩個會湊在一起,更何況眼前的SARM十有八九是他們兩個合作完成的。
維森特之所以這樣想完全是作為一個優秀機師的經驗,他看著機體估算了一下高度,大約三十五米,這肯定是勞倫斯的傑作,因為三十五米是老頭認為正好可以對艦和對戰機都可以發揮殺傷力的機體大小。再看看機體的發動機自己牙根沒見過,十六噴桶,要不是分別置於SARM的全身,看上去不知道多麼怪異,但是維森特心道:老頭最討厭人形兵器的!
老頭緩緩道:「怎麼樣?」
維森特聽到這句話才專心觀察著面前的兵器:黑色金屬質感的裝甲,這是帶有明顯老頭個人設計風格的ironclad設定,因為老頭特別喜歡黑色。修長而又華麗的「AssaultTachyon」光線炮折疊在機體的後置掛件的左邊,機體在使用的時候隨時可以將武器彈射出來卡在SARM的左臂上,能量來源於和後方掛件和戰艦戰主推進器一體的輕核動力爐。這是卡琳娜小姐的得意之作,因為這種縮寫為「ATS」的光線武器現在還在完善中,這種技術除了研究所之外絕對不會從別的地方出現,ATS完全顛覆了傳統光線武器的傳統,不靠熱能和輻射殺敵,而是靠L-Tachyon(超光速粒子光束)的震動頻率抵消光線塗料和熱能轉移力場的防禦,可以說它是專為擊落大型戰艦製作的,在技術上絕對可以稱為革命性的突破。遺憾的是ATS的炮口和熱能發射裝置必須由稀有的「RUBY合金」製作,這種寶石紅色合金的稀有程度注定了ATS幾十年之內完全不可能被量產。
維森特興奮的跑到SARM的右側,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他驚喜的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三十米長折疊式粒子斬艦刀折疊後卡在機體後置掛件的右側,作為一個做夢都想著近身戰的男人來說,少了斬艦刀就是要了他的命。其實SARM是分兩大部分的,最主要的屬於核心部分:黑色的SARM人形機體。然後是外掛部分,外掛部分連接在機體的後方,中間是巨大的主推進器,上方是艦影捕捉裝置,遠處看有些像鯊魚的背鰭,ATS和斬艦刀分別折在掛件兩側,核動力爐位於掛件的正中央位置,動力爐被彈藥庫和外掛武器保護著,而掛件的上方兩側是兩門二十七米長的黑色磁軌炮,這也是SARM的主要遠程實彈武器。至於導彈發射裝置隱蔽在斬艦刀和ATS內側,需要發射時自動彈出發射架,但是此時需要把SARM的雙臂展開。因為外部設定的原因,SARM在太空中飛行的時候就像一隻四翼的黑色天使,而且拖著一條彗星般的尾巴:一是因為後方的推進器太長,再就是因為SARM的速度的確是太快了,主噴射器噴出的氣體火焰一樣拖的很長。
說實話,維森特頭一次對機體的滿意程度這麼高,因為他總是覺得無論是老頭還是卡琳娜都太固執了,維森特喜歡人形兵器,可是以前老頭死活不去著手設計,並且極端的討厭主要武器設為熱能光線類。卡琳娜明明知道光線武器有著本身的缺陷可是始終設計的機體鮮有實彈武器。至於維森特鍾愛的斬艦刀,老頭和他的寶貝徒弟打破常規的作出了很一致的評價:維森特這孩子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而且論駕駛技術來說,整個太陽系找不出第二個比他用近戰武器更出色的駕駛員了。
維森特顯然對此滿不在乎,常常吵著強烈要求在自己機體上加上電熱斧,卡琳娜生氣的說:斬艦刀畢竟是很實用的武器,而那個和電熨頭一樣原理的斧頭絕對不允許被加在自己設計的機體上。
維森特聽了還不死心,乾巴巴的看著卡琳娜央求道:要不,不要電熱斧,給安個流星錘也行。
聽到這裡,卡琳娜二話沒說叫人把維森特用繩子捆起來掛在了1500毫米口徑的對艦用炮的炮管上,並且在維森特的臉上貼了一張寫了字的大紙,上面的赫然寫著:「我是流星錘」
路過的科學院副院長瑪爾蒂尼先生見到維森特這個德行上前讚揚道:小子,還別說,你剛才的造型還真的很像流星錘。你把行為藝術發揮到了極至!
維森特自豪的說:幸好我沒說要在機體上掛個狼牙棒,聽說卡琳娜那老女人有個收集工藝牙籤的特殊癖好
「這是?」維森特回頭看了看勞倫斯,心道為什麼老頭會轉性呢?
老頭說:「S.A.M.SystemAssaultRaseModule,全泛用型人形機動兵器。」
維森特搶話道:「我知道!你設計的???」
「對啊。」
「你不是很討厭人形兵器麼?」
「誰說的?」
「你自己說的!」
「年輕人,小心我告你誹謗。」
「老不死的」
維森特又望了望走來的卡琳娜,只見卡琳娜黯然的盯著老頭。
維森特:「院長?」
卡琳娜回神看著維森特,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維森特,你去試一下吧,這是我和老師的心血。」
維森特並沒在意卡琳娜的表情,興奮的打開SARM的坐艙蓋,他實在是太激動了,兩個人不知道為何終於放下成見設計出了維森特自己真正想要的機體,老實說維森特覺得無論卡琳娜還是勞倫斯單獨設計出來的機體都不適合自己用。
「好的。」維森特打開艙蓋時發現,坐艙完全和自己以前見到的不同,於是愣了一下。
勞倫斯解釋到:「因為考慮到了陸戰,駕駛艙設計成了球形,外圍是液體合金隔層,也就是說無論是什麼重力條件下作什麼樣的規避動作,駕駛員的腦袋總是向上的,不會受重力影響。」
維森特聽了釋然,搓著手說:「泛用型就是不一樣!親親寶貝,我來了」說完開始脫衣服,雖說知道他是想換抗壓服,可是旁邊的師徒二人總覺得維森特腦子裡在想什麼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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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命運,軌跡
V71宇域。
阿卡德中校率領的第九艦隊74分隊緩緩的執行巡邏任務,因為在緩衝區很少有大規模敵襲,所有軍官都還是比較輕鬆的忙碌著,至於遭遇戰,士兵們堅信自己的長官阿卡德可以擊敗對手,即使兵力懸殊,他也可以讓大家全身而退。
旗艦、四艘中型驅逐艦、十五艘中型炮艦、四十艘微型炮艦艇還有二十艘補給艦,這是74分隊所有的家當,阿卡德很想申請二十艘突擊艦艇或者戰鬥機,可是腐敗的軍部並沒有理會。
「羅伊還在衛星上呢。」阿卡德指著星象圖上的一個小點對自己的副手說:「明明是廢棄衛星還花錢修,真是浪費錢。」
阿卡德的副官丹尼爾迪福中尉顯然聽出了長官話中的意思:有錢修廢棄衛星也不給我們戰鬥機,軍部那些老混蛋。
丹尼爾岔開話題說:「長官,巡邏結束後要順便把羅伊少尉接回去麼?」
「不用了迪福,那小子不喝咖啡,說是要請我到衛星上喝巧克力,我還想保持好自己的身材。」阿卡德笑著回答。
與此同時,遠在衛星上的羅伊少尉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噴嚏。
「報告!前方出現大量帝國軍艦影!」突如其來的警報打斷了阿卡德於下屬的對話。
阿卡德淡然道:「別慌,報告前方艦影數量。」
通訊兵回答:「三十五艘中型炮艦,十一艘大型驅逐艦,五十艘中型炮艦,一百艘中型突擊艦!」
面對十數倍於己方的敵軍,阿卡德展現出了大將風範。
「敵方旗艦呢?」
通訊兵用沙啞的聲音回答:「是潘多拉號!」
聽到這一消息,很多人倒抽一口涼氣,丹尼爾上前說:「長官,撤退吧。」
阿卡德擺了擺手說:「奇怪,怎麼只帶這麼點兵來?」
阿卡德的意思是,假如帝國想要侵略這一宇域,兵力顯然太少,假如只是打擊緩衝區的補給衛星或者礦星,這些兵又顯然太多,並且潘多拉可是專屬於帝國軍帕裡斯元帥的旗艦。他自然不會想到,帝國的這些軍艦是為了生擒自己而來。
阿卡德想了一下說:「所有中型炮艦關閉反光線立場迂迴到敵人後方,其他戰艦力場全開做好平行隊列準備迎敵。」
「是,長官。」下屬們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信任著自己的長官,因為阿卡德就是勝利的象徵。
帝國軍旗艦上,帕裡斯嘴角掛著微笑對自己的副官說:「看了沒?這就是名將的風範,不但不撤退,還擺出拚命的樣子,這種隊形能在三倍的火力下支撐半個小時,即使全軍覆沒也能讓友軍死死拖住敵人,讓敵人出現更大的損失。」
雷森納虛心的點著頭回答說:「那麼敵人已經有犧牲的覺悟了麼?」
「那當然,沒看見敵人的炮艦已經消失在雷達裡了麼?關閉反光線力場雖然危險,可是這是避開雷達最有效的辦法。」
雷森納道:「幸好共和軍只有一個阿卡德,而且還只是個中校。」
帕裡斯點點頭命令道:「全軍U字型展開,時刻注意部隊後方,後方艦隊關閉艦影識別系統分散開散佈戰術水雷,最前方戰艦力場全開,3.5節的速度慢慢推進,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火!」
「是,長官。」
愛沙尼亞號的艦橋內,阿卡德全神貫注的分析前方雷達傳來的數據,可是數據讓他更加的迷惑。他實在想不通帝國四大元帥之一的帕裡斯布萊恩特到底為何而來。
這時候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阿卡德自己都覺得荒謬,苦笑著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與此同時,補給衛星上的羅伊也發現了宇域內發生的一切。
羅伊從雷達上探測到了一切,隨即下令全員撤離!
羅伊:「傑尼烏斯!快通知其他人,讓卡特帶著所有人撤離!」
「是,長官!」
「卡特麼?前方發生戰爭,維修任務中止,馬上撤離!」
「長官!穿梭艇準備好了,現在可以撤離!」經過混亂和整理,補給衛星上的維修人員全部集中在了唯一一艘穿梭艇的周圍。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身為長官的羅伊對下屬們說:「你們現走吧,我要留在這裡。」
「長官?」
「我的哥哥在戰場上,我希望可以離他近一些,僅此而已。」
「長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兩軍交戰最容易波及的就是補給站!您現在很危險!」
「軍方時候也需要戰鬥資料,敵人的兵力是我軍的很多倍,這次很可能」羅伊平靜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可是他自己的心情並不平靜,特別是想到自己唯一的哥哥這次很可能不能活著回來,心裡一陣抽搐。
羅伊皺著眉頭說:「卡特中士,這是命令!」
「是,長官請一定活著回來」
「謝謝。」
其他人撤離後,留在補給衛星上的羅伊繼續用衛星上的雷達觀察整個戰局。他的下屬說的沒錯,此時交戰的雙方離補給衛星並不遠,羅伊的處境相當危險,但是羅伊本人並沒有這個覺悟,此時他只知道自己唯一的親人正在從死神的懷抱裡掙扎,他能做的僅僅是在一旁祈禱。
補給站的衛星無論體積還是性能都要比普通戰艦的好一些,羅伊此時觀察戰局的條件要比跟在帝國軍屁股後面的小公主好很多。
「關閉力場撤出雷達範圍」民用艇上的伊麗塔莉婭在保持與前方一定距離的前提下專心的觀察雙方的動作,這是她第一次零距離接觸戰爭,此時的興奮要遠遠超過戰棋推延,她迅速思考著兩方的意圖:「帕裡斯此時應該做的是穩步推移,並且在後方佈置戰術水雷,陣型的話U字型最為合適。」
果然,伊麗塔莉婭見到了她預想的一幕。
共和軍一方兵力毫無優勢,阿卡德決定,拖住對方等待援軍,不清楚對方意圖的前提下決不能撤退,他要保護的是身後的國家。
共和軍的炮艦在雷達上消失之後並沒有迅速出現在帝國軍的後方,這讓帕裡斯眉頭緊索。
「雷森納,你怎麼看?」帕裡斯指著全息投影問身邊的副官。
「屬下認為對方想要造成假相,迫使我方推進速度減緩,從而爭取時間等待救援,不到最後時刻對方不會讓炮艦出現,畢竟我方的兵力遠超對方。」
帕裡斯聽完滿意的點頭,不再說話。
阿卡德的真實想法其實與雷森納並不完全相同。
當帕裡斯自信的推進到共和軍面前時,他發現共和軍的所有戰艦都從雷達上消失了。
「全部關閉力場了麼?哥哥也太冒險了」衛星上的羅伊迅速列出六種可行的應對方案,至少可以保證安全撤離。但是他心裡知道,阿卡德決不會撤退,因為他是個合格的軍人。
帕裡斯命令道:「全員保持距離散開,打開光學艦影捕捉系統,這個距離應該可以了。」
雷森納:「長官,對方明顯是想分散我們的兵力。」
「對啊,可是我們還有別的辦法麼?這個不怕死的傢伙,現在只要他被我們發現,按常理說肯定會被幹掉,這個距離光學艦影捕捉系統完全可以應用,關閉力場只能蒙蔽我們在中距離應用的熱線雷達系統。現在阿卡德已經自己把身上的盔甲卸了下來,但是他可以跑得更快。」
「閣下,西南方發現零星艦影。」通訊兵報告著前方戰艦觀測到的情況。
帕裡斯道:「有兩種可能,一是阿卡德被我們發現了。二是他設好圈套等我們鑽進去,不過即使是圈套他的勝面也很小。」
後方的伊麗塔莉婭命令自己的「保鏢」說:「希博丁,再靠前一些,雷達沒有用了,打開光學捕捉系統。」
「公主殿下」希博丁為難的說:「這是民用機,光學系統這東西我們沒有」
「沒有?!那就離的近一些,我用民用導航設備看。」
「殿下,前方有戰術水雷,我們這樣太冒險了。」
「不行!往前,不然我就打開公共頻道通知交戰雙方帝國三公主伊麗塔莉婭在這裡,共和軍的炮艦現在就埋伏在周圍,他們肯定會來捉我。」
面對小公主惡劣的威脅,希博丁不得不再次妥協。
註:宇宙戰艦速度來說,一節約為1852Km/H
正文 第5章:神的指引(上)
「軍神」羅伊基德、「戰神」維森特歐文與「智慧的米捏瓦」伊麗塔莉婭是史上最耀眼的組合。而他們三人的相遇簡直如奇跡一般不可思議,稱之為「神的指引」再合適不過了。
————《世界戰爭簡史》
帝國軍來到剛才探測到的位置,共和軍包括旗艦在內已經擺開陣型準備迎敵。
雷森納對自己的長官說:「閣下,看來並沒有什麼陰謀。」
帕裡斯搖搖頭:「阿卡德決不會這麼簡單。」
就在這時通訊兵喊道:「閣下!我方側翼三十度出現敵軍!是炮艦!對方在佈置水雷!」
「什麼?」帕裡斯顯然沒有想到對方還有力氣在這個時候佈置水雷:「通知前方,迅速離開雷區!」
還沒來得及傳達這條命令,共和軍佈置的水雷已經被阿卡德下令引爆了。
水雷爆炸的衝擊波連帶著不知從哪裡來的密集隕石迅速衝散了帝國軍密集的陣型。這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可是出現在帝國軍側翼的共和軍炮艦整齊的炮擊至少擊毀了帝國軍數十艘戰艦。
帕裡斯頹然道:「把我們引到隕石帶通過水雷攻擊,水雷原來可以作為攻擊手段」
「閣下!敵方旗艦帶領所有軍艦向我方正前方襲來!」
帕裡斯猶豫了一下說:「對方給我們造成了這麼大傷害,已經算是完成任務,看來阿卡德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命令前方突擊艦艇登陸對方旗艦,他們的炮艦在我們側翼,已經無法掩護旗艦了。」
「是,閣下。」
愛沙尼亞號上,阿卡德問自己的副官:「迪福,看來我們今天回不了家了。」
「長官,能和您一起戰死在這裡是我們的榮幸,而且我們已經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援軍再過一會也會來到,對方的損失絕不只現在的程度。」
阿卡德點頭道:「如果沒錯的話,對方該改用登陸戰了,這次他們很可能為了得到我們戰艦上的什麼東西而來。」
「哦?」
「我知道這麼說你會覺得荒謬,但是他們帶著些兵力我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我也奇怪他們的兵力」
「我們的炮艦有幾艘成功到達敵人後方了?」
「四艘。」
「命令他們尋找敵軍剛才佈置的水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對方一定為了阻止我方偷襲而佈置了相當多的戰術水雷。引爆他們,這樣敵軍一會撤離的速度會相當慢,援軍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進行追擊。」阿卡德平靜的說完,心裡有些難過,因為引爆水雷就等於讓自己的下屬們去送死,引爆任務如果執行,那炮艦上的所有人都活不了。
「瞭解。」迪福苦笑說:」長官,不要自責,我們都是軍人!」
共和軍下令引爆水雷的時候,可憐的公主殿下正在興致勃勃的觀看著戰況並且大肆讚揚阿卡德是個相當優秀的將領,難怪帕裡斯這麼看中他。但是她並沒有發現死神依然向自己招手,而且她並不知道,所有神明當中死神是最為勤勞的一個。
戰術水雷被共和軍的炮艦用火炮引爆,而共和軍炮艦上的將士們隨著劇烈而又耀眼的星光逝去。愛沙尼亞號上,所有人脫帽致敬,為了那些因為國家和民眾義無反顧犧牲的人們!
帝國軍的通訊兵得到消息後立刻向自己的元帥匯報了:「閣下!我們的後路暫時被截斷了!我們佈置的水雷被敵人引爆了!」
帕裡斯愣住了:「他們不怕死麼?我原以為共和軍都是一些貪生怕死之輩」
雷森納回答說:「閣下,我為自己的對手而自豪,他們值得我們尊敬,在我們帝國軍內部,這樣的勇士也已經不多了。」
帕裡斯長舒一口氣命令道:「旗艦上全員行脫帽禮!致敬!」
帝國軍旗艦潘多拉號內部所有士官整齊的向自己後方的對手脫帽、行軍禮。這一刻,他們真心的敬佩自己對手的堅強,心裡不由的有種惺惺相惜的感情悸動,對於這些帝國軍最精英的軍人們來說,這種敵人要比很多友軍偉大的多,而且也可敬的多。
隨後帕裡斯命令道:「開始登艦行動。」
伊麗塔莉婭顯然被突然引爆的戰術水雷嚇呆了,爆炸的衝擊波打在原本就不是很堅固的民用艇上,希博丁則是拼盡全力試圖保持對穿梭艇的控制。
「殿下!動力裝置已經近乎完全失靈,我們只能緩緩移動,而且受到水雷引起的磁暴已經使通訊設備沒辦法用了。」
「救生艇呢?」伊麗塔莉婭心道:戰鬥已經快要結束了,剩下的過程自己猜也能猜得出來,所以沒必要再留下了。
希博丁說:「單人用的救生艇有四個,多人用的沒有配備。」
「那好,我們分開乘救生艇回去吧,只要飄裡這片宇域我們就安全了。」
「好的殿下,請這邊走。」
補給站上的羅伊從一開始就關注著兩方的動向,當見到帝國軍的登艦部隊出現的時候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帝國軍是為了某樣東西或者某人而來。
等到帝國軍已經完全登陸愛沙尼亞號,並且愛沙尼亞號失去制動、關閉所有能量設施的時候,羅伊還在保持著堅強,他在心裡祈禱著帝國軍善待俘虜。
愛沙尼亞號艦橋內,所有人員已經被制服,包括他們的指揮官:阿卡德基德。
當帝國軍元帥帕裡斯出現的時候,共和軍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面前的年輕人就是戰場上的紅色雄獅、帝國軍最優秀的軍人帕裡斯布萊恩特。
「哪一位是阿卡德基德先生?」雷森納問道。
阿卡德毫不畏懼的與雷森納對視著:「我就是。」
帕裡斯走向前說:「很好的眼神,和我那時非常像。」
阿卡德疑惑的問:「你是」
「帕裡斯布萊恩特,您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是的。」
「雷森納,把無關人員都帶走。」五分鐘後,整個艦橋上只剩下帕裡斯、雷森納、阿卡德還有帝國軍的幾個護衛了。
帕裡斯問道:「有件事情想和基德先生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阿卡德不屑的說:「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探討的問題麼?」
帕裡斯笑了:「自然是由的,這樣吧,只要先生跟我回斯圖加特,那麼我不但不會為難您的下屬,而且還會讓他們乘救生艇回家。怎麼樣?」
阿卡德愣了一下說:「這麼說你是為了我才來的?」
帕裡斯說:「是的先生,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我沒有那麼多仇人吧」
「想必基德先生見過這個東西吧。」帕裡斯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翡翠綠色的橢圓形鑰匙扣遞給阿卡德。
阿卡德顫抖的接過東西,打開鑰匙扣,裡面有一張小照片,照片上有四個人,一男一女,還有兩個黑色頭髮的小男孩。阿卡德激動的問:「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帕裡斯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好朋友的隨身物品,他讓我來找他的兒子,就是這麼一回事。」
阿卡德頹然坐在地上問:「這麼說他還活著,而且已經投靠到帝國軍了?」
帕裡斯想了一下說:「沒有,自從他的妻子去世之後他就逃到帝國,但是沒有參與任何軍事和政治活動。」
阿卡德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那麼,他我是說我父親還好麼?」
帕裡斯回到:「他還很硬朗,你知道,他的年紀並不是很大。」
阿卡德瞬間就像是老了十多歲,兩眼無神的問:「能告訴我當年的事實麼?我一直以為那些只是謠傳,現在看來並不完全是了」
「當然不是謠傳,您的父母就是被印科尼多政府政治迫害而逃亡,並不是像印科尼多政府的官方說法那樣死與戰爭,卑鄙的共和軍殺害了您的母親。」
「我為什麼相信你?就憑這個麼?」阿卡德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帕裡斯沒有說話,因為他的身後走來一個人替他回答了。一個黑髮男子出現在阿卡德的面前,男子大約五十多歲,雙鬢上一經可以看得到幾個銀絲,那是歲月的洗禮留下的痕跡。
「十年沒見了吧,兒子。」
阿卡德瞪大了眼睛已經說不出話來
羅伊十分的奇怪,因為他看到一艘艘共和軍大型穿梭艇向本星方向駛去,難道帝國軍把俘虜全放了?那哥哥
又過了一些時候,所有戰艦,包括帝國軍俘虜來的愛沙尼亞號在內緩緩向後,朝著地球方向航行。
羅伊心想:難道帝國只是為了得到戰艦還有相關技術而來?不太可能啊
等到所有戰艦消失在視野外,羅伊才忐忑不安的想到自己的處境:剛才戰術水雷引起的磁暴波及範圍相當大,補給站內的通訊設備依然失靈,暫時無法和外界聯繫。作為普通補給點,衛星內的空氣、水和食物並不缺乏,但是氧氣製造器在剛才的磁暴中也已經幾乎失靈,現在站內氧氣只夠一個人使用四天左右,假如這段時間內沒有人來救援,那麼羅伊就要死在這裡了。
可憐的小公主在乘單座式救生艇離開穿梭機之後很不幸的撞在了一顆被魚雷崩毀的小隕石上,救生艇一側的動力器失靈,於是小公主壓下自己的驚惶失措,朝著一處共和軍的補給衛星緩緩的飄近。
「民間通用救生信號?剛才戰鬥波及的無關人員麼?」羅伊心想:「民用機經過而被戰鬥波及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總之,先救人再說。」
此時的羅伊並沒有想到一個問題:氧氣已經很緊張了,假如多一個人出現,這個問題會更加嚴重。
通過衛星上的線控支架和維修用金屬吊臂,羅伊把這個已經被隕石撞的不成樣子的民用單座救生艇撈進了補給站內部的艦船發射倉。
羅伊並沒有放棄警覺,手持隨身佩戴的槍械接近陌生的救生艇。他發現艙門已經被卡死了,門上的氣壓索已經被撞壞,於是他朝著索扣開了兩槍,帶著手套把門硬生拉開,朝艙內看去。
羅伊認為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這個場景,因為他被面前昏迷的少女的美麗震懾住了。好漂亮的女孩子這是羅伊此時心中唯一能想到的。
羅伊抱起身著民間服裝的紅髮少女來到醫務室,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少女額頭上的傷口,還好,只是頭部受到了輕微撞擊
帕裡斯在返回地球的途中接到了雷森納的報告,於是他向基德父子欠了欠身,抱歉的說:「對不起先生們,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們父子團聚好好聊一聊吧。那麼,戈理斯老友,我先告辭了。」
帕裡斯出門之後叫來了雷森納:「怎麼了?突然叫我?」
雷森納一臉陰沉的說:「閣下,剛才我們救起了一個民用救生艇」
「那又怎麼了?」
「裡面的人是希博丁」
「什麼?!他不是伊麗塔莉婭的保鏢麼?!伊麗塔莉婭呢?!」帕裡斯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難道她自己偷偷跟過來了?」
雷森納低下頭說:「公主殿下一直跟在我軍後方,可是因為水雷爆炸的波及,被迫乘單座救生艇脫出,結果現在不知所蹤」
帕裡斯喉道:「那就快去找啊!派加西亞的整個大隊回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見我!」
「是,閣下」
羅伊輕輕的為受傷的少女擦拭傷口,過了片刻,少女醒來。
「那個小姐,你是平民麼?」
伊麗塔莉婭迷迷糊糊醒來,見到一個俊朗的男子正坐在自己身旁,而且這個男子身上穿的是共和軍的制服,馬上明白自己被什麼人救了,於是點頭說:「是平民這裡是」
羅伊回答:「補給衛星,不過我們的處境很糟糕,氧氣不是很充裕了,大概還可以撐不到兩天。」
伊麗塔莉婭整理了一下思路,很小心的試探道:「請問你是軍人麼?」
羅伊微笑道:「是的,不過是工程兵,不是戰鬥人員。」
伊麗塔莉婭聽了稍稍安心起來:「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救助平民是軍人的責任。」
伊麗塔莉婭望著面前的男子,忽然覺得他很熟悉,但是自己也很確定以前沒有見我他:「先生,你叫什麼名字?」
羅伊指了指自己的臉說:「我?羅伊,羅伊基德。」
「基德?」伊麗塔莉婭想了一下說:「基德戈理斯先生好像並不姓基德。」
羅伊問:「小姐你是帝國人麼?」
伊麗塔莉婭感覺面前這個人值得信任,特別是看著他的眼睛時,那種清澈的目光一絲雜質也沒有小公主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羅伊溫和的說:「放心吧,雖然共和軍規定不准和帝國人接觸,但是對於平民從來都是很優待的,假如我們能活著回去,到移民署寫份申請就可以把你通過木衛聯盟遣返回家了。」
伊麗塔莉婭忙搖頭:「不要這樣,我」她心想,假如印科尼多政府遣返時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肯定會把自己當成人質,這樣會給姐姐們添很多麻煩。
羅伊很不解,問道:「不想回家麼?」
「不是我」伊麗塔莉婭再一次猶豫了,但是她看到羅伊明亮的眼睛時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選擇相信面前的男子,儘管他們素昧平生。
「我我是帝國的三公主,伊麗塔莉婭凱普萊特。」伊麗塔莉婭說完,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出乎伊麗塔莉婭的意料,羅伊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羅伊喃喃的說:「看你有權利乘坐配備單座式救生艇的飛船就知道你肯定是個貴族,沒想到竟然是個公主」
「假如我們能活著出去,你打算怎麼處理我?」伊麗塔莉婭有些忐忑不安的問。
羅伊還是很溫和的回答:「既然你的身份特殊,而且如果把你交給政府的話,你肯定會被當成政治上的籌碼,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請暫時捨棄你尊貴的身份,在印科尼多當一段時間普通平民,可以麼?我不會把你交給政府。」
伊麗塔莉婭認為羅伊的回答有些不可思議,隱隱的還有一絲感動:「為什麼?」
羅伊很自然的回答:「老實說,我對現在共和軍還有印科尼多政府的意見相當大,很多事情都泛政治化,迫害了很多無辜的人。我實在不想讓你被政府的人當成貨物來和帝國談判,再說如果把你送到政府那邊,我說不定還會被扣上私通帝國的帽子呢,因為是我救了你啊,帝國的公主殿下。」說完這些,羅伊自己都笑了。
伊麗塔莉婭問:「那我們該怎麼做?」
羅伊想了一下說:「如果可以回去的話,我先請一位朋友幫你偽造一份身份證明,至於監護人,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小公主聽了抗議道:「監護人?我已經十七歲了!不需要監護人!」
羅伊驚訝的說:「真的麼?我還以為你只是個孩子」羅伊完全沒有討女孩子歡心的天分。
伊麗塔莉婭氣憤的說:「我不是孩子。」
「好的,那就不用監護人了嗯那麼之後你可以選擇待在我身邊或者待在我的朋友身邊。」
「還是待在你身邊吧,這樣我會安心一些。」
「我的朋友是個女孩子,比你稍微大一些,你們應該合得來,我是個男人,你跟著我多不方便。」
「你在趕我走麼?」
「不是。」
「你嫌棄我麼?」
「沒有。」
「那我決定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干涉。」伊麗塔莉婭露出了一直以來的本性,完全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無視了。
「好吧」
「那我以後需要換個名字麼?」
「是要換的。」
「叫什麼好呢?你來決定吧。」小公主把麻煩丟給了羅伊。
羅伊想了一下說:「就叫『伊莉婭』吧,至於姓氏跟我姓基德可以麼?」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羅伊的話聽在伊麗塔莉婭耳朵裡完全變了一個意思:「我為什麼跟你姓?」
羅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伊麗塔莉婭紅著臉搖了搖頭:「沒關係」
正文 第6章:神的指引(下)
印科尼多本星。
「維森特!你的通訊!」瑪爾蒂尼先生來到SARM的試驗場,維森特歐文正在開著自己的機體不亦樂乎。
「瑪爾蒂尼先生,找我的麼?」
「是啊,維森特,快過來,是軍方的緊急通話!雖然級別只有C級,但是是羅伊那個部隊打過來的。」
維森特一聽是羅伊部隊打來的,馬上從SARM上下來跑去了通訊室。
「喂,我是維森特歐文。」
「歐文少校麼?我是卡特中士!」
「卡特?怎麼了?」
「羅伊少尉現在被困在V71宇域的補給衛星上了,V71宇域發生了遭遇戰,少尉的哥哥阿卡德中校的部隊被襲擊,現在生死未卜」
「位置!」
「V71宇域,泰坦T141號補給衛星,坐標我馬上給你傳過去!」
維森特扣了電話馬上跑去剛才他待的試驗場。
「院長!我有急事,能讓我開著SARM出去一趟麼?」
卡琳娜皺眉說:「維森特,你以為SARM是你的玩具麼?」
維森特著急的懇求道:「拜託了院長,羅伊被困在衛星上了,我要趕去救他,普通的飛行器要二段式突出大氣圈,而且軍方識別信號很繁瑣,SARM的話就不同,只要打出試用機的信號守衛軍就會放行。」
卡琳娜一聽是羅伊出了事故,馬上妥協說:「好吧,記得把飛行數據完整的記錄下來,快去快回。」
維森特非常不標準的行了一個軍禮說:「我保證做到!」
帝國軍的加西亞大隊接到元帥的命令,冒著被敵人援軍攻擊的危險回到剛才戰鬥過的地方尋找小公主的救生艇。
大型戰艦用來充當搜救工具,這的確是有些奢侈了,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伊麗塔莉婭公主殿下無論對皇帝陛下還是自己的長官帕裡斯元帥來說都是十分重視的人,假如找不到人,他們沒辦法交差。
就當帝國軍加西亞大隊的搜救行動進行到一般的時候,雷達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飛行物,說他奇怪,因為普通雷達上沒有任何顯示,但是搜救用的金屬感應雷達發出信號,讓所有人奇怪的是,這個飛行物體體積只有小型運輸艦那麼大,長度不會超過五十米,但是速度相當快,幾乎可以媲美大型戰艦的航速。
「警報!出現敵軍!數量一,型號、武器、類別不明!」
「別怕!不過是個雜魚!我們一個大隊難道害怕這麼一個東西麼?」帝國軍軍官斥責自己的下屬。
但是這一切都是夢魘的開始,那台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的飛行物離他們越來越近,等他們發現敵人是一台黑色人形機體的時候那台機體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
屠殺,毫無懸念的屠殺。
維森特駕駛著自己的座機準備前往羅伊所在的補給衛星,心急如焚的他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遭遇了面前的這群帝國軍的戰艦。按常理來說,哪怕是有一百台人形機動兵器也不可能和一個大隊的戰艦抗衡。但是維森特此時十分的冷靜,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手裡有兩張王牌:被稱為「神跡」的駕駛技術還有最為先進、在技術上和現有武器不屬於一代產品的SARM。
黑色死神張開翅膀,數十枚導彈從機體的手臂後方的發射架發射出去,直接攻向了帝國軍的旗艦。帝國軍張開機炮火力網,攔截了大部分導彈,但是有個別的地方還是被擊中。旗艦一陣晃動,帝國軍士兵頓時有些驚惶。
「張開反光線防禦立場!」指揮官命令道:「只要張開立場它就沒有什麼威脅了,我就不信這麼大的機體能有多少實彈武器!」
當SARM從後背架出兩門二十多米長黑色磁軌炮時,帝國軍所有人臉上的相當難看,他們沒想到人形兵器上竟然能裝備這種大型戰艦才配備的主戰武器。
維森特一共開了十六炮,十一艘中型戰艦就報廢在太空中了。帝國軍的士兵們顯然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特別是他們的指揮官歇斯底里的喊著:「把它打下來!它的磁軌炮已經沒有炮彈了!」
這個軍官想當然的以為,他面前的死神已經沒有攻擊性武器了,因為實彈武器用完之後只能依靠光線武器,大型戰艦都有反光線力場,並不懼怕光線武器。
維森特從機體左側拉出ATS,照準敵方旗艦就是一炮,ATS光束穿過戰艦的防禦立場擊穿了地方旗艦。劇烈的爆炸使帝國軍士兵更加驚恐,他們看到了不懼怕力場的光線武器!
維森特用ATS砍瓜切菜般的擊毀了十六艘炮艦,這樣的戰績已經夠他軍銜上多兩個扛了。
當他準備繼續屠殺的時候,ATS已經槍口過熱,無法使用了。但是這阻止不了死神的腳步,只要敵人沒有在自己面前潰逃,他就沒有擺手的理由!
維森特抽出斬艦刀,直線加速滑過帝國軍的戰艦,每一刀都砍在戰艦的劍橋上,陣陣星光唱起了帝國軍絢麗的輓歌,終於,帝國軍整個大隊被消滅到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開始潰逃。
維森特並沒有追擊,他的氣憤已經發洩完了,而且他的目的不是作戰,而是去救援自己的朋友。
補給衛星裡,伊麗塔莉婭被屏幕上的情景嚇呆了,帝國的一個大隊竟然被一台人形機體擊潰,而且做的那麼輕鬆那麼徹底!
羅伊見到這個情景驚訝的程度並不比小公主要少,他大概猜出機體的駕駛員是誰,但是他仍然無比的驚訝。
見到黑色機體向補給站靠近,羅伊對身邊的少女說:「伊莉婭,看來我們應該得救了。」
「得救了?你是說那個怪物是來找你的?」小公主很難相信共和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工程兵派出這麼一個怪物來救援,這個怪物肯定是共和軍的秘密武器,而且還沒有完成。如果這東西量產化,那麼帝國軍直接向共和軍繳械投降好了。
伊麗塔莉婭忽略了一個問題:整個太陽系恐怕找不出第二個能夠使用SARM到這種程度的駕駛員了。
維森特接近衛星後展開了近距離通信。
「喂,羅伊,在麼?」
「在,老友,你的排場好大。」
「媽的還不是為了你!」
「這是個什麼怪物?」
「新機體,名字叫SARM,型號是SARM-CAT-S-001.」
「始祖型麼?」
「是啊。咦?你身邊的小美女是誰?」維森特這才注意到羅伊身邊的少女。
「是我救助的帝國平民,我想把她留在身邊,因為她不想回帝國。」
「老友,你果然發育了!」維森特說完,毫無顧忌的猙笑,完全沒看到羅伊和他身邊少女紅紅的臉。
「你」羅伊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算了,回去再跟你解釋。」
維森特停止了笑聲,一臉正經的說:「老友,我是開玩笑的。」
羅伊歎口氣說:「真是的」
維森特接著說:「我只是說,老友,你長大了,果然已經成熟了,我是說,身體上啊哈哈哈哈!!!」
羅伊看到維森特笑到扭曲的臉,而伊莉塔裡婭的臉也已經快要變形不過維森特是笑到扭曲,屬於笑容過度,伊麗塔莉婭則是屬於氣憤過度,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講這麼粗俗的語言。
羅伊還是軟綿綿的說:「好了維森特,這位小姐是貴族,你的行為已經讓我感覺很沒面子」
「很遺憾老兄,我不是故意的。」維森特從座艙裡抽出一根香蕉,剝開之後慢慢的吃起來
「我為什麼絲毫感覺不到你的誠意,還有啊,你的香蕉從哪裡來的」
「老兄,香蕉是SARM駕駛員的標準配置,你不覺得香蕉很像斬艦刀麼?假如你說不像,那麼你肯定認為香蕉和其他的什麼東西很像,比如說某人剛剛成熟的那東西。」
「你去死吧!」羅伊氣憤的關掉了通訊,一臉鬱悶的看著伊麗塔莉婭。
小公主顯然明白維森特說的是什麼意思,紅著臉問:「他一直是這個樣子麼?」
「大概吧我是說,常常。」
「你是怎麼忍受的?」
「我?我通常會把他的藏酒倒進廁所,這樣他可以失聲一個星期。」
「孩子們!回家了!」維森特突然推門進來了,臉上掛著欠揍的笑容。
羅伊並不奇怪,以維森特的程度,自己降落在發射倉然後進入衛星內部輕而易舉,剛才羅伊關閉通訊的意思就是讓維森特別再瞎扯,快來把人接出去。
伊麗塔莉婭則是好奇的望著維森特,就像是看到了動物園的某種動物。
維森特見到伊麗塔莉婭看他,馬上說道:「小姐,您用這種眼神看我十分的不禮貌。」
小公主躲在羅伊身後,抱著羅伊的胳膊說:「猴子。」
維森特瞬間暴走:「猴子!?這個稱呼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聽到了,羅伊!是不是你教壞孩子了?」
羅伊淡然道:「沒有,是這位聰明的小姐自己領悟到的。」
維森特仰天長嘯。
後人在評論他們三人時認為,歷史的圖標中,羅伊基德、維森特歐文還有小公主伊麗塔莉婭就代表著三個數字,這三個數字又代表著空間內一個點的坐標。
而這個點,被後世歷史學家們稱之為「神的指引」。
正文 第7章:伊莉婭的平民物語
和羅伊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愜意的時光,假如可以,我希望可以活在回憶中。
————伊麗塔莉婭
宇宙歷905年12月9日印科尼多本星首都愛斯卡勒斯。
原帝國的小公主伊麗塔莉婭凱普萊特(現「伊莉婭基德」)對於自己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印科尼多的生活出乎她預料的舒適,這要歸功於她的「丈夫」羅伊基德先生。
一個月前,可憐的公主殿下跟隨羅伊回到了印科尼多首都的CAT編隊秘密軍事基地,當然了,那時的登陸號稱「歷史上最為誇張的登場」:維森特歐文少校在印科尼多守衛軍要求打開駕駛艙進一步識別駕駛員時用自己的新機體SARM比出中指,對友軍進行侮辱(注意,包括SARM在內的所有人形機動兵器作出的動作都是靠駕駛員事前輸入到電腦的OS程序來控制的,而SARM的OS裡沒有比中指這類設定的,也就是說維森特歐文少校在那個時候隨手修正了OS的數據。這一點後來被無數的SARM駕駛員頂禮膜拜,認為這是「神跡」最好的詮釋:可以一瞬間把人形機動兵器的OS隨手改動到添加自己需要的任何動作,達到這種程度的歷史上僅此一人,全宇宙沒能出現第二個)。惱怒的守衛軍動用四百艘戰艦進行威懾。
隨後,維森特先生再次比出中指,並且用座機在友軍面前跳起了探戈。
守衛軍對於CAT編隊幾十年來行為的極度不滿在這一瞬間爆發:守衛軍司令官下令擊墜那台「來歷不明」的友軍機體。
如果說之前維森特少校對於帝國軍的加西亞大隊進行了屠殺,那麼此刻進行的就是一場虐殺:四百艘戰艦全部被SARM始祖型攻擊到失去制動,但是沒有一艘戰艦被擊毀,就像是一場零傷亡的軍事演習。
不幸的是,印科尼多此季度的軍費開支特別是軍艦的維修費用比往年同期增加了二百多倍,為此,守衛軍不得不向國會作出澄清,軍費的使用問題並非出在自己身上
之後,CAT編隊與普通軍隊的矛盾浮出水面,雙方的高層進行了激烈的爭吵,而我們的事主卻因為以一人之力擊潰帝國軍一個大隊的戰績獲得「衛國獎一等功勳章」,不可思議的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但是因為攻擊友軍情節惡劣,所以獎章被收回,升職也被駁回。
對此,我們的當事人絲毫不在乎,CAT編隊對外宣稱的「內部處罰」就是為維森特少校開了一個盛大的慶功宴,而宴會的發起者就是編隊的負責人勞倫斯將軍及下屬。
維森特少校一戰成名,儼然成為印科尼多所有軍民的偶像,他的戰績令所有人驚訝、興奮,隨後是鋪天蓋地讚美與追捧,而他攻擊友軍的事實完全被媒體忽略了
第九艦隊七十四分隊指揮官阿卡德基德中校被帝國軍俘虜的消息確認,自此失去音訊。
其副官及所有七十四分隊倖存人員被帝國軍釋放,現已被軍方妥善安置。
阿卡德的弟弟羅伊基德少尉由於提出退伍的申請被頂頭上司茂丘西奧將軍駁回,雙方協議,羅伊少尉離開工程大隊,分配到本星首都到自己的母校:愛斯卡勒斯士官學院任教,因為是將級軍官推薦,羅伊成為了學院歷史上最年輕的教師。
帝國小公主來到印科尼多首都,隨羅伊一同住在愛斯卡勒斯士官學院內的一處教職工住宅內,並且在科學院院長卡琳娜穆拉圖爾的幫助下偽造了一份身份證名,假身份,真證件,化名伊莉婭基德,羅伊基德教授的新婚妻子。
註:兩人登記時伊莉婭小姐偽造了出生年月,把自己的年齡由十七歲說成十九歲,印科尼多法定結婚年齡為十八週歲以上。羅伊少尉此時剛剛迎來了自己的二十歲生日。
羅伊基德先生的住宅中。
小公主躺在沙發上看著本星上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招著手對正在備課的羅伊說:「親愛的!我要喝綠茶!」
羅伊一臉的木然與抽搐:「伊莉婭,家裡現在只有我們,你就不能稍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麼?我不是什麼親愛的」
伊莉婭撇了撇紅色的短髮說:「親愛的難道你不愛我了麼?」
「夠了伊莉婭」
「難道說你真的不愛我了麼?」伊莉婭一臉深情的看著面容近乎扭曲的羅伊說:「難道你在教堂裡對我說的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無論我怎樣你都愛我一生全部是假的麼?你這個無恥的騙子!」
羅伊合上書本說:「等等!我們有去過教堂這種地方麼?」
「沒有。」
「那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就不能配合人家一下麼?人家現在正在醞釀感情。」
「醞釀感情幹什麼?」羅伊此時已經徘徊在崩潰的邊緣。
「增進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啊,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小公主一臉正經的說:「最好我還在你面前自殺上這麼十次八次,然後再出現一個第三者什麼的,之後你這個負心漢出了車禍,那個第三者在你昏迷的時候離你而去另結新歡,而我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最後你醒來被我感動,回心轉意好好跟我過日子」
羅伊徹底崩潰。
「伊莉婭,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演戲」
「我知道,但是你娶到我這麼如花似玉的妻子應該感到十分榮幸,哪怕是演戲。」
「你」
「我什麼?有意見麼?」
「有的。」
「有意見保留。」
「」羅伊經過一番掙扎後決定不再對伊麗塔莉婭的行為進行糾正:「伊莉婭,我這個月的薪水已經全部用來給你買綠茶了茶葉這種奢侈品不太適合我們這種收入水平的人來買。我們現在的生活比較緊張,如果過段時間經濟上寬裕些,我一定會給你買茶喝的。」
伊莉婭不再任性,撇撇嘴說:「好吧,那什麼飲品能代替綠茶呢?只要不是咖啡。」
羅伊問:「巧克力怎麼樣?」
「不要!喝了會發胖。」
「那牛奶呢?」
「嗯好吧,試試看。」
羅伊並不知道,這是小公主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向別人妥協自己對於飲品上的嗜好。
帝都斯圖加特。
帝國至高無上的存在,皇帝菲姆勒二世從今天早上就沒有開口說話,皇座前所有的大臣們也都不敢開口多言,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皇帝陛下正在為找不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而心神不寧。
菲姆勒二世身穿金色花邊的長袍坐在王座上,冷俊的臉上表現出無比的氣勢。自從伊麗塔莉婭失蹤之後,皇帝每當結束完會議之後都要詢問有沒有關於小公主的消息,當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時候,他就會沉默很久。
伊麗塔莉婭的兩個姐姐對此一樣著急,帕裡斯更是丟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參與搜救,一個月,足以讓任何人絕望。
終於,搜救人員在一處廢棄的補給衛星上發現了小公主出事前乘坐的救生艇,這個消息立刻被傳達給了帕裡斯和帝國的高層。
至少伊麗塔莉婭還活著,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十二月,斯圖加特已經開始下雪,皇宮裡已是白皚皚的一片。換作平時,小公主伊麗塔莉婭一定會拉著姐姐們來到皇宮內的一片空地上打雪仗,而如今帝國的二公主尤莉菲尼雅正在這片空地旁邊的一處台階上思考著什麼。
尤莉菲尼雅身著淡藍色的風衣,金黃色的長髮披落下來遮住了她那翠綠色的眸子,那是湖水般的顏色,任何人看到這個情景都只會讚歎造物主的偏心,讓一個女子可以這樣美麗。
尤莉菲尼雅向空中伸出手,但是雪花落在她白皙的手中即刻便化掉了,而她的心思完全伸向了遠遠的星空之中。她回憶起小時候陪著妹妹在下雪時就是在眼前的空地上打雪仗、堆雪人想著想著,淚水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伊麗塔莉婭,你到底在哪裡?」尤莉菲尼雅喃喃的說:「千萬要活著啊」
「殿下!」尤莉菲尼雅的侍女黛絲興奮的向她的主人跑來:「公主殿下!有小公主的消息了!」
尤莉菲尼雅聽到後猛然起身:「找到了麼?」
黛絲紅紅的臉蛋上透露出一絲興奮:「雖然沒找到,但是剛剛聽帕裡斯元帥說已經找到伊麗塔莉婭殿下乘坐的救生艇了,看來是被人救走了。」
「確定沒有找到麼」尤莉菲尼雅本想說的是:「確定沒有找到她的屍體麼?」但是她本能的沒有說出口,因為那樣問真的很不吉利。
黛絲點點頭說:「帕裡斯元帥說,已經反覆確認了衛星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認為伊麗塔莉婭殿下是被人一起救走了。」
尤莉菲尼雅稍稍安心一些,但是她又問:「那是個民用衛星麼?」
黛絲回答:「不是的,是個幾乎廢棄的軍用補給站。」
尤莉菲尼雅焦急的說:「那麼應該是被軍人救走了吧,為什麼印科尼多方面沒有任何消息?伊麗塔莉婭會不會有危險?」
黛絲安慰說:「殿下,不要擔心,皇帝陛下剛才說,假如印科尼多得知他們搭救了帝國的公主,一定會拿來作為政治籌碼的,這麼久還沒有消息,十有八九是因為伊麗塔莉婭殿下隱瞞了身份,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她就會被印科尼多方面當作遇難的普通帝國公民給遣返」
其實尤莉菲尼雅還是很擔心的,可是黛絲的話的確讓她安心了很多:「黛絲,這件事情告訴我皇姐了麼?」
「還沒來得及」
「快,快去她那裡通知一下,她也很擔心的」
帝國軍月面軍事基地M2區作戰指揮室。
阿卡德這段時間其實也十分擔心自己的弟弟,因為此時他跟隨父親站在了以往的敵人:帝國軍這一邊。
他並不知道假如印科尼多知道自己叛變後會對羅伊作些什麼,印科尼多雖然名義上是民主國家,但是政治迫害要比帝國還有土衛聯盟要嚴重的多。
「阿卡德,是不是擔心羅伊呢?」阿卡德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待在指揮室一整天沒有說話,大體上也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
「父親,就像是您當年捨棄自己的的本名『德庫拉基德』化名為『戈理斯海爾辛』一樣,現在的世界上已經沒有『阿卡德基德』這個人,他已經戰死了,現在只有帝國軍月面部隊第三聯合艦隊總司令『愛德卡海爾辛』少將。」
「是,我的兒子。」
「父親,我真的很擔心羅伊。」
「我知道,孩子,可是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呢?」
宇宙歷905年12月9日下午兩點印科尼多本星首都愛斯卡勒斯。
CAT編隊內,維森特調試完SARM之後正在休息室中和他的老友羅伊通電話。
「羅伊,新婚生活還算快樂吧?」維森特不懷好意的問道:「怎麼樣?生活規不規律?」
電話那頭傳來羅伊憤怒的摔電話聲。
「別生氣嘛老友。」
羅伊平時是個非常和氣的人,唯獨維森特可以讓他失常。註:現在又多了一個。
維森特再次聽到電話裡傳來聲音的時候發現竟然是小公主伊莉塔麗婭。
「喂!大猴子!是你麼?」
維森特沒好氣的說:「是啊,頑劣的小公主。」
伊莉塔麗婭嘿然:「大猴子,你怎麼又勾引我老公?難道你自己沒有麼?」
維森特這輩子只有在小公主面前吃過癟,但是毫無辦法。
「親愛的基德太太,您丈夫的容貌還不足以讓我動心。」
「是啊,你該去找一隻母猴子。」電話那頭傳來伊莉塔麗婭惡劣的笑聲。
維森特咬著牙說:「小鬼,不要太囂張…」
小公主滿不在乎問:「好的歐文先生,我丈夫問你晚上要不要來我們家吃飯。」
「我為什麼不去呢?」維森特心想,總算羅伊還有些良心,沒有娶了老婆就忘了朋友,從回來之後他們還沒有像從前一樣一起吃過飯喝頓酒呢。
「是啊,別人遞香蕉的時候猴子總會伸出爪子去拿。」
維森特再一次被頑劣的公主殿下侮辱了,正當他要發作的時候,電話裡的聲音換成了他的老友羅伊。
「維森特,今天是週末,卡琳娜小姐還有勞倫斯先生應該不是太忙吧?」
「是啊,卡琳娜大姐明天就輪到休息日了,不過勞倫斯那個老傢伙最近還是很忙,一刻也不讓自己休息,就和時日不多一樣,無趣死了。」
「這樣啊…」羅伊問:「能幫我邀請一下他們麼?這陣子一直被他們關照,無論是伊莉婭的身份證件還是我和她的結婚證件,他們都幫了我們不少忙。我想今天請他們來我們家做客,如果他們能來的話。」
「我幫你問問吧,應該沒問題,卡琳娜不是工作狂,而且很喜歡伊莉婭的樣子,勞倫斯那老頭有些時候沒休班了,我想辦法讓他過去,放心吧。」
「謝了老友。」
維森特很無恥的說:「老規矩,890年的白蘭地。」
「我現在哪還有錢買酒?」
維森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就先欠著。」
羅伊木然道:「那你等著吧…」
「怎麼聽起來很沒誠意的樣子?」
「我很有誠意的,你看,今天的太陽多圓?」
「那有什麼關係麼?」
「有的。」
「什麼關係?「
「屁關係。「
「羅伊,你學壞了。「
「拜你所賜。「
「那麼一會見吧,記得不要縱慾損身。」維森特又是壞笑。
羅伊很認真的說:「我對小羅莉沒興趣。」剛說完,電話那頭傳來羅伊的慘叫。
正文 第8章:羅伊的貧民物語
雖然任性,但伊莉婭和維森特一樣,無論何時都是我最信任的助手。
————羅伊基德
我們的羅伊基德先生自從新婚之後一直過著安定的生活,但是因為他的「太太」伊莉婭基德夫人平時花銷實在讓他吃不消,所以羅伊基德先生已經把自己歸為「貧民」了。
宇宙歷905年12月9日下午四點印科尼多本星首都愛斯卡勒斯。
「伊莉婭,一會我要去超市買些食物回來,今天勞倫斯先生和卡琳娜小姐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飯,你在家裡等我不要亂跑。」羅伊對小公主吩咐著,他並不想讓伊莉婭常出門,畢竟她的身份特殊,如果被人發現會很麻煩。
伊莉婭搖頭說:「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好吧,不過出去的時候要聽話知道麼?不許離開我的身邊。」
「我知道。」伊莉婭高興的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愛斯卡勒斯是個十分繁華的都市,可以說作為印科尼多的政治中心,她表現出的經濟實力和繁華程度讓人乍舌。
小公主伊麗塔莉婭身穿一席淡藍色的風衣挽著羅伊的胳膊走在市中心的大街上。淡藍色,那是三個公主都喜歡的顏色。
伊莉婭的容貌無論在哪裡都顯得那樣出眾,面對行人驚艷的目光,羅伊倒是顯得不自在了。
來到一家超市,伊莉婭孩子般的跟羅伊要這要那,不買的話就是出殺手鑭:親愛的、親愛的叫起來沒完。
羅伊給伊莉婭拿了一盒很普通的茶葉放在籃子裡,伊莉婭其實已經看到了,但是她裝作沒注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繼續埋頭挑她喜歡吃的零食。那盒茶葉並不名貴,但是已經要花費羅伊半個月薪水了。
挑完東西結帳,伊莉婭依然習慣性的挽著羅伊的胳膊,這時,有個聲音叫住了羅伊。
「羅伊?是羅伊麼?」
兩人回頭,發現一個帶著墨鏡的棕髮少女站在了羅伊面前。
「菲尼克斯?」羅伊顯然很驚訝。
少女伸出手指放在唇間,示意羅伊小聲說話。
羅伊輕聲說:「真是好久不見了。」
名叫菲尼克斯的少女摘下墨鏡,露出並不亞於伊莉婭的容顏,淡藍色的眸子透出一絲沉穩,這是伊莉婭所沒有的。
「是啊,好久不見了,剛才隔著玻璃看到你,於是就進來了。」菲尼克斯看著伊莉婭問:「聽說你前一陣子剛剛結婚,這是你太太麼?」
羅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菲尼克斯介紹道:「這是我太太,伊莉婭。」然後隊伊莉婭說:「伊莉婭,這是我的好朋友,菲尼克斯索亞。菲尼克斯和我都是從小被茂丘西奧將軍收養的孩子,確切的說她是將軍的侄女。我們以前一起生活。幾年前我被我哥哥阿卡德接走,而菲尼克斯成了一名演員,現在她非常有名。」
當伊莉婭聽到「阿卡德」這個名字時非常的吃驚,名叫阿卡德,而且是羅伊的哥哥,那麼名字就應該是「阿卡德基德」了,不就是帕裡斯想要俘獲的共和軍軍官麼?
見到伊莉婭有些反常,羅伊問到:「伊莉婭,怎麼了?」
伊莉婭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對菲尼克斯伸出手說:「您好菲尼克斯小姐,我十分喜歡您主演的節目,等一下能給我簽一個名麼?」
菲尼克斯笑著說:「基德太太這樣就太客氣了,我和羅伊是很好的朋友,叫我菲尼克斯就好了。」
伊莉婭微笑著點頭,不知為什麼,羅伊總是感覺兩個女人怪怪的。羅伊並不知道,伊莉婭和他之前拌嘴所用的台詞(「親愛的,難道你不愛我了麼?」)就是菲尼克斯主演的一部電視劇
「那個菲尼克斯,你現在很忙麼?」羅伊結完帳對菲尼克斯說:「假如不忙的話今天晚飯的時候來我們家吧,勞倫斯先生也會來的。」
菲尼克斯聽了忙說:「那個老頭子?那維森特去不去?」
羅伊臉上掛著鄙夷:「維森特?嗯,他去啊。」
菲尼克斯接著說:「那太好了。」
這下輪到伊莉婭露出鄙視的神情了,當然她和羅伊一樣,鄙視的不是菲尼克斯,而是維森特:「菲尼克斯小姐您和那隻猴哦,不,您和維森特先生很熟麼?」
菲尼克斯頭點的很快:「那當然,維森特是個難得的美男子」
羅伊對伊莉婭解釋說:有很多像菲尼克斯這樣的女人都被維森特毒害了,沒辦法,維森特的確是個美男子,嘴巴又會哄女孩子開心。菲尼克斯其實只見過維森特幾面而已,要不是羅伊阻止,維森特怕是早就把菲尼克斯搞上床了。
伊莉婭聽了自語:果然是猴子,猴子見了異性不會有除了交配之外的任何想法。
和菲尼克斯約定好一起回去,晚上的聚餐她也參加,路上羅伊給維森特打了一個電話。
「維森特,勞倫斯先生和卡琳娜小姐晚上能過來麼?」
電話那頭傳來維森特欠揍的聲音:「哦,我的朋友,你在懷疑我的能力,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
羅伊再一次鄙夷的說:「是麼?我記得你答應你們CAT編隊的某個年輕女中尉戒酒來著,聽說還是個美女」
維森特噎了一下,轉移話題說:「那個老友,六點鐘之前我肯定能和勞倫斯老鬼還有卡琳娜大姐到達你和伊莉婭的甜蜜小屋。」
「甜蜜小屋?喂」羅伊無奈的揉著太陽穴說:「聽著,晚上還有一位客人,還記得菲尼克斯索亞小姐麼?」
維森特興奮的說:「當然!那個美女!你知道的,對美女我從來都是過目不忘。」
「我警告你,不許你對菲尼克斯小姐出手。」
「為什麼?」維森特無辜的說:「羅伊,你已經有伊莉婭那個小魔頭了,不許貪得無厭啊。」
羅伊再一次警告說:「你從來都是把女人搞上床之後一腳踢開,菲尼克斯是我的好朋友,假如你對她作出什麼不軌的舉動,維森特,你以後不用再來見我了。」
維森特沉默了一下說:「好吧老友,不過」
「不過什麼?」
「老規矩,890年的白蘭地。」
「你去死吧。」
(大家好,我是分割線)
帝都斯圖加特帝國軍宇宙艦隊總指揮部會議室
包括皇帝菲姆勒二世在內,所有軍官都異常的興奮,帕裡斯布萊爾特將軍剛才展示了一個足以瞬間是印科尼多軍崩潰的作戰計劃。而這一切,僅僅因為帝國軍招降了一名原名為「阿卡德基德」的印科尼多軍軍官。
菲姆勒而是雙手放在胸前,坐在會議長桌的主位上,仔細聆聽帝國軍最年輕的元帥帕裡斯的講話。
「各位,我們都知道,我軍的編制和敵軍不同:共和軍有十三支宇宙艦隊,我們帝國軍擁有七支。但是,戰艦數量來說,我軍一支艦隊相當於共和軍兩支。所以說,總戰鬥力上我們兩方是幾乎持平的。」紅髮的帕裡斯繼續說道:「上次戰役,我軍幾乎全殲敵軍第九艦隊,戰力優勢上已經偏向我軍。假如我們在通過一次會戰殲滅敵軍五個艦隊,而本身我軍的損耗不超過一個艦隊,那麼可以說,我軍拿下印科尼多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菲姆勒二世思考著什麼,而他身邊的另一位帝國軍元帥謝爾蓋史密斯問道:「帕裡斯元帥,我軍一直和印科尼多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著平衡,您說的我們都明白,可是重點是如何做到您說的那些。」
謝爾蓋史密斯是個五十多歲的壯碩男子,一頭紮眼的天生白髮,兩眼透出無比的英氣。他是帝國軍內部的一面旗幟,早在帕裡斯成名之前,謝爾蓋已經是帝國軍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將領了。皇帝菲姆勒二世一直對他讚賞有加,因為謝爾蓋的指揮風格十分硬朗,無論什麼戰局,他總能穩妥的牽制敵人然後逐一消滅。「穩」是他最大的特色,從來不冒進也是他最大的優點。
帝國軍現在的四個元帥,年紀最大的是年過七旬的路曼維奧拉,他也是帝國軍史上最年輕的元帥帕裡斯布萊恩特的老師。維奧拉元帥被人們稱為「教科書」,因為他的戰法就像教科書上的戰歷一樣經典,簡單卻實用,這是他的信條。
除了帕裡斯、路曼和謝爾蓋,四元帥當中還有一個年輕人:拉德卡丁魯。
拉德卡丁魯今年三十五歲,他和帕裡斯一樣,曾經是年輕將領的神話,只不過他的光芒已然被帕裡斯所掩蓋。拉德很有軍事天分,他幾乎和帕裡斯一同被皇帝升為帝國元帥,不過這個人太過爭強好勝,帕裡斯一直很看不起他。當然,拉德也很討厭帕裡斯,兩人之間的齷齪並不是什麼秘密了。
拉德元帥略帶刻薄的說:「帕裡斯,難道勝利是說出來的麼?」
帕裡斯沒有理會接著說:「前幾天,我們招降了原共和軍的基德中校,他的能力,我想參與了上次密西比迴廊戰役的所有人都應該清楚:上次戰役對於我軍來說唯一的瑕疵就是這位先生造成的。」
這時維奧拉元帥開口問道:「那他可不可靠?」
帕裡斯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隨後緩緩說:「阿卡德基德就是戈理斯先生的兒子,現在阿卡德和戈理斯先生正在月面基地準備即將到來的這場戰役。」
聽到這句話,整個大廳喧雜起來,帕裡斯的嘴角上掛著一絲別人很難察覺的微笑。
皇帝菲姆勒二世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嗯,很好,戈理斯先生的話的確是可以信任的。那麼帕裡斯,你說一下具體的作戰計劃吧。」
帕裡斯輕輕鞠了一躬,指著會議桌上出現的3D全息投影介紹道:「各位,上一次的迴廊戰役,阿卡德之所以可以從容逃脫,據他本人所說是因為地形的因素。迴廊右側5.1位置附近是一個磁場不穩定地帶,雷達會在此受到很大影響並且產生偏移。但是,這是共和軍的死穴,經過這一區域,我軍可以直接攻入印科尼多附近的軍事基地,假如把握好機會,我們甚至可以攻擊印科尼多本星。」
皇帝問道:「那麼,愛卿的意思是要從這裡下手麼?」
「不錯,因為磁場原因,印科尼多方面在這裡配備了許多大型觀測系統,可是依然彌補不了觀察能力不足的缺陷。」帕裡斯有指了指迴廊的遠端說:「印科尼多方面對此還是比較重視的,所以在這裡駐紮了戰鬥力最強的第十三宇宙艦隊。」
拉德嘲諷的說:「這個宇域受磁場影響,艦隊只能緩緩前進而且隊形根本展不開,即使投入十倍的兵力也是徒勞,不被十三艦隊的那群亡命之徒打回來才怪。」共和軍的第十三艦隊歷來被帝國軍所忌憚,而十三艦隊也是印科尼多的驕傲。
帕裡斯笑了:「那麼假如十三艦隊不在這裡呢?」
維奧拉率先領會了帕裡斯的意圖,他問道:「你是說把第十三艦隊引出來然後拖住麼?」
帕裡斯點頭說:「不錯,大家請看這裡,在迴廊的遠端是十三艦隊的駐地,迴廊的右方11點的位置便是K32宇域,這邊地帶十分空曠,歷來是兩軍大型會戰的主戰場,本來守衛這裡的是第九艦隊,可是上次的迴廊戰役第九艦隊已經被我們消滅,只要我們派出兩個艦隊攻擊這片宇域,那麼十三艦隊就會和距離這片宇域並不近的第三、第四、還有第五艦隊的馳援。注意,只要我們動作夠快,那麼我軍可以派出兩個艦隊突擊迴廊右側5.1的位置,十三艦隊被我們拖住,根本無法補防。」
謝爾蓋拍手說:「好計策!因為少了第九艦隊,迴廊右側的確是個很大的漏洞。不過突入這裡要面對很多遠程望遠鏡和雷達,總體來說也並非沒有風險。」
帕裡斯解釋說:「發現也沒有關係,最多會影響偷襲效果,只要成功突入迴廊,即使共和軍能夠迅速反應也是無異於先把後背朝向我們。經過基德先生的判斷,共和軍那時的反映時間至少需要一小時二十分鐘,這段時間足夠我軍用來屠殺了。」
菲姆勒二世讚許道:「這個計劃很出色,各位還有別的意見麼?」
此時就連一向喜歡和帕裡斯唱反調的拉德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可以說很完美,可行性也相當的高。
看到所有人都沒有異議,菲姆勒二世道:「那麼,這個計劃的執行和細節問題全權交給帕裡斯好了。」
這時拉德突然說:「陛下,這次作戰的主要環節就是牽制住第十三艦隊,我想這個艱巨的任務帕裡斯元帥最能勝任了。至於偷襲那一環節,我想誰都可以做好,為了作戰的成功微臣願意為帕裡斯元帥做舉手之勞。」
站在帕裡斯身後的副官雷森納剛想開口拒絕這個無恥的提議,但是帕裡斯示意自己的部下不要開口說話。
帕裡斯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說道:「那麼各位,總體的作戰方略大家已經明白了,我旗下的第六和第七艦隊全部出擊,引出第十三艦隊,爭取給予敵方盡可能的損失,拉德元帥率領旗下第四第五艦隊突入迴廊,對敵軍基地實施襲擊。」
拉德一愣,顯然不明白為什麼帕裡斯這麼爽快的答應了那麼不合理的要求。不過他沒有多想,把帕裡斯的行為理解成了示弱的行為,為了緩解兩人間的矛盾。
老元帥維奧拉會心的對帕裡斯一笑,謝爾蓋也對帕裡斯友好的點點頭。皇帝皺了一下眉,但是沒有說話,只有拉德繼續不屑的瞥著帕裡斯。
菲姆勒二世思索了一會,最終敲定了計劃的時間:「那麼這個計劃命名為『帝國的曙光』,敵軍整備補充一個艦隊的時間大約為半年,所以我們必須在三個月之內實施這個計劃。我想給大家兩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了吧?」
見到在會的所有人點頭,皇帝繼續說道:「好,『帝國的曙光』計劃正式開始時間定為兩個月後的今天,也就是明年2月9日,散會吧。」
散會之後,帕裡斯帶著自己的副官走出皇宮,雷森納不解的問道:「閣下,為什麼」
「嗯?」帕裡斯笑道:「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把肥差讓給拉德?」
「是的,閣下。」
「現在不是爭功的時候,讓給他就讓給他了,我帕裡斯布萊恩特從沒有把拉德那種人看成過自己的對手,他不配。」帕裡斯解釋道:「一直以來我和共和軍十三艦隊的司令泰戈總是難分勝負,這次是個擊敗他的好機會。偷襲印科尼多的確是個肥差,可是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實際意義,而且皇帝已經對我有所不滿,功高蓋主可是我們最大的忌諱,所以這個功勞我更不能要。」
雷森納道:「難道皇帝陛下真的會對功臣不滿?」
帕裡斯淡然道:「理論上來說,獵人不會和自己養的獵犬搶食物,可是也絕不會把獵犬喂的太飽,你明白麼?」
「屬下明白了。」
「我們現在就去月面基地和戈理斯先生匯合吧,我真的十分期待阿卡德的表現。」
(你猜的沒錯,我就是傳說中的分割線)
羅伊現在的住所是一所兩層的小型的別墅,這本來是教授一級才有的待遇,但是身為學院名譽教授的茂丘西奧將軍不希望自己養大的孩子沒有新婚居所,所以動用自己的權利為羅伊申請了這樣一所別墅(名義上的公寓)。
滿載而歸的小公主十分愜意的躺在沙發上,買來的食物、化妝品和衣服則讓她可憐的丈夫分類放好,然後命令他去廚房準備飯菜。
菲尼克斯小姐陪同羅伊和伊莉婭一同來到了兩人的新居,看著伊莉婭坐在沙發上指揮羅伊的樣子,馬上想起了以前在茂丘西奧將軍家生活的那段時光,那時她就是這樣把羅伊當苦工的。
伊莉婭並不覺得有客人來就應當收斂一些,她打開電視對廚房裡的羅伊喊道:「親愛的,晚上我們吃什麼?烤肉麼?」
羅伊從廚房伸出頭來,想糾正伊莉婭對自己的稱呼,可是看到菲尼克斯也在客廳裡,嚥了嚥口水,忍住了。
「是烤肉啊,維森特最喜歡紅酒加烤肉。嗯還有煎蛋和維也納小烤腸。」羅伊想了一下說:「聽說勞倫斯先生喜歡吃牛排,也很喜歡喝酒,至於卡琳娜小姐,她似乎對食物不怎麼挑剔,只是不喜歡吃辣而已。所以聚餐的話烤肉比較合適,不是麼?」
伊莉婭從沙發上起問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小姐,您喝咖啡還是喝茶?」
菲尼克斯道:「咖啡就好了。」
「好的,請等一下。」伊莉婭跑到廚房說:「親愛的,快去給客人泡咖啡。」
「為什麼你不去?」
「我不會啊,我從來不喝那東西,而且這種事從來不需要我動手。」
「好吧好吧,我馬上去」羅伊放下手中的工作抱歉的對菲尼克斯微笑:「不好意思,我太太從來都是這樣的,她什麼都不會。」
「沒關係的」
這時門外傳來了維森特砸門的聲音。
正文 第9章:家庭聚會
羅伊和維森特身上散發著一樣的氣息,那感覺在戰爭時期愈加強烈。
————菲尼克絲索亞
家庭宴會突出的是溫馨,這次在羅伊家也不例外。
維森特穿著沒來的急換下的軍裝出現在羅伊家門前大聲砸門的時候,伊莉婭兔子一般從沙發上竄起,在冰箱裡拿出一串香蕉然後去開門。
以身體靈敏著稱的「金色死神」維森特歐文總是躲不過小公主的攻擊,當開門後發現迎面飛來一串香蕉的時候,維森特顯然愣住了,正中靶心,史上最優秀的ACE就這麼被擊中了。
「嘿!大猴子!」伊莉婭目標達成,笑瞇瞇的對維森特說:「怎麼?又來勾引我丈夫?難道你自己沒有麼?」
維森特正要爆發,他身後的卡琳娜一記標準的擺拳打在了維森特左臉上,維森特先生應聲倒地,隨即傳來伊莉婭與卡琳娜擁抱以及親切問候的聲音。
「卡琳娜大姐∼」伊莉婭從一開始就對強勢的卡琳娜有著深深的好感,根源在於很大程度上卡琳娜與伊莉婭的大姐莎洛特性格有些相近。而卡琳娜也非常喜歡這個還沒有到二十歲的小丫頭,兩人十分投緣。
羅伊從廚房出來同卡琳娜寒暄了幾句,隨後把倒在門外的維森特扶進客廳。
「老友,你的女人下手太狠了。」維森特揉著臉說:「很難保證伊莉婭以後不會成為第二個卡琳娜」
羅伊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維森特,勞倫斯先生沒來麼?」
「在後面,還有一位客人今天不請自到,你準備一下吧。」
羅伊問:「客人?還有誰?」
維森特這時看到了客廳角落裡的菲尼克絲,沒有理會羅伊的問題,兩眼冒著綠光走向可憐的鳳凰小姐。
「美麗的小姐,您的氣質讓我想起了天馬座的聖潔。」維森特尷尬的揉了揉青腫的臉頰,擺出人畜無害的表情:「您看,我這個可憐人今晚注定孤單,美麗善良的女神,能否」
還沒等維森特說完,伊莉婭走過來插了一句:「天馬座的聖潔?猴子,你該去一百五十光年以外的天馬座的HD209458看看」
伊莉婭一副壞壞的樣子,維森特哭喪著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而菲尼克絲笑著坐在維森特旁邊說:「歐文先生,您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維森特報以苦笑。
眾人簡短的相互介紹之後,菲尼克絲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靦腆,幾個女人坐在了一起,維森特則是和羅伊一起下廚,家庭角色似乎有些錯位了。
原來,今天除了勞倫斯,茂丘西奧將軍也來了。茂丘西奧與勞倫斯是軍校同年的同學,兩人並不是很熟絡,但因為羅伊與維森特的原因,後來走的比較近。
茂丘西奧將軍身穿便裝同勞倫斯出現在羅伊門前的時候,菲尼克絲興奮的撲到茂丘西奧將軍懷裡。按血緣上來說,茂丘西奧將軍是菲尼克絲的舅舅,但是感情上與父親沒有太大區別。
「將軍,您怎麼來了?」羅伊從廚房探出頭來,似乎並沒有太驚訝。
「聽說你閃電結婚,老頭子我過來看一下。」
茂丘西奧把帽子掛起來,十分紳士的伸手示意勞倫斯先生先請,勞倫斯客氣了一下,隨後走進客廳。
維森特親暱的摟住勞倫斯:「老頭,把酒拿出來。」
勞倫斯搖頭把紅酒遞給維森特,後者滿意的抱著瓶子蹭來蹭去,像是一隻剛剛得到肉骨頭的小狗。
席間,伊莉婭一反常態並沒有主動說話,羅伊向茂丘西奧介紹道:「將軍,這是我的太太,伊莉婭。」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卡琳娜與勞倫斯都知道伊莉婭的真實身份,維森特和羅伊就更不用提了。但是菲尼克絲算是局外人,羅伊等人不想讓她知道任何內情,茂丘西奧將軍是軍方的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羅伊對於伊莉婭的事情上完全保密,包括對這個養父。
伊莉婭鞠了一躬,準備按照一開始幾個人商量好的對外辭令解決任何危機:「您好,將軍。」
「你好,孩子。」茂丘西奧溫和的看著伊莉婭:「我很好奇你和羅伊怎麼認識的,而且這麼快就」
「我是卡琳娜的堂妹」伊莉婭望了一眼身邊的卡琳娜。
卡琳娜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是這樣的,伊莉婭是我的堂妹,原名伊莉婭穆拉圖爾。開始是我介紹他們認識的,誰知道他們這麼快就決定結婚,之間的狀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茂丘西奧下意識的看了身邊的菲尼克絲一眼,這個細微的舉動沒有逃過伊莉婭的眼睛。
羅伊溫溫吐吐的說:「是這樣的,我第一次見到伊莉婭的時候就」不善於撒謊的羅伊此時因為不想騙人而憋的臉通紅,可是在別人看來,這完全是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表露對妻子感情的反應。
茂丘西奧也尷尬的咳嗽一聲接著問道:「為什麼不通知一下我們呢?」
羅伊低頭:「對不起,因為哥哥失蹤的原因,最近我一直昏昏噩噩的,結婚的事情除了維森特,我誰也沒有通知。」
茂丘西奧肅然道:「關於阿卡德他沒有死。」
羅伊抬頭說:「我知道。」
「哦?」茂丘西奧愕然。
「我翻閱了關於七十四分隊的所有資料,發現在技術上帝國軍不會對普通戰艦有所圖謀。」羅伊臉上浮現出特有的堅毅:「那場戰鬥的全過程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幾天我想來想去只得出一個結論」
此時的伊莉婭十分矛盾,她知道很多內情,但是這幾天絲毫沒有對羅伊提起,因為她怕那樣羅伊會對她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反感。
羅伊頓了頓說:「我哥哥應該是被帝國軍俘虜了,而且應該是被招降的那種,這一點從帝國軍那次投入的兵力上就能看得出來。」
伊莉婭感慨著羅伊的頭腦,假如換成自己,肯定不會那麼冷靜準確的分析出問題。
茂丘西奧歎氣道:「根據我們諜報人員的最新情報,你哥哥已經叛變了,原因不明。」之所以說「原因不明」,因為阿卡德最為優秀的軍人,不可能僅僅因為生命受到威脅而投靠敵軍,所有人都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一直沒說話的勞倫斯先生問道:「這件事情應該封鎖消息了吧。」
茂丘西奧點頭說:「因為這件事情是我的嫡系下屬負責,所以暫時被我壓下去了,並沒有上報給情報部。」
印科尼多的政治迫害相當嚴重,事情沒有明朗化之前封鎖消息就是在保護羅伊的安全,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伊莉婭伸手握住羅伊冰冷的雙手,這一刻,她作為妻子,即使僅僅在形式上能夠稱為「妻子」,帶給羅伊的溫馨也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後世史學家在看待「軍神」羅伊基德與「智慧之米捏瓦」伊麗塔莉婭的關係時有著嚴重的分歧。
一部分史學家認為:羅伊基德與伊莉婭僅僅是形式上走在了一起,兩人的感情並沒有那麼好,儘管幾年之後羅伊基德冒著生命危險跑到斯圖加特把伊莉婭救了出來。兩人之間似乎說成微妙的合作關係更加貼切,因為官方記載當中他們兩人沒有在正式場合有過任何親密動作,兩人的愛情故事大多是後人杜撰出來的。況且羅伊基德一直和菲尼克絲索亞有著很不清楚的關係,這一點也是史學家們爭議的焦點。
而另一部分學者持相反意見:羅伊基德初期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伊莉婭,包括退出軍隊、轉業教書,再到後來脫離印科尼多選擇土衛聯盟的反統合軍。同樣作為朋友,羅伊在選擇時卻沒有給他最親密的戰友「戰神」維森特歐文留下多少選擇的餘地。外人看來,羅伊一直跟著伊莉婭的方向走,而維森特跟著羅伊的方向走。
「羅伊,我之所以同意你離開軍隊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現在遠離政治敏感地段對你是有好處的。」茂丘西奧將軍分析著現在的情況:「據情報說阿卡德現在是帝國軍約面基地的高級將領,直屬上司是『鷹帥』帕裡斯布萊恩特。」
羅伊沉思之後說:「將軍,我想提出回軍隊服役的申請。」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羅伊,只有維森特明白羅伊此時的想法。
羅伊解釋道:「只有這樣,我才能有機會再見哥哥一面吧。」
眾人默然,勞倫斯問道:「遇到了又如何呢?」
羅伊笑道:「可以的話我和他一起喝杯咖啡,坐下來聊一聊。」
伊莉婭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這些日子與羅伊朝夕相處,她知道羅伊從來不喝咖啡,而聽說咖啡是他哥哥阿卡德最喜歡喝的飲品。只有伊莉婭知道對於飲品執著程度不亞於自己的羅伊說出這句話時的寞落。
伊莉婭並非由羅伊的事情而對自己的遭遇感傷落淚,相反,她和羅伊在一起的生活很開心,這種愜意是以前在皇宮中從沒有過的,羅伊對於自己的溫柔與體貼在本質上與皇宮中所有人對她的照顧完全不同,即使在皇宮中的那種照顧是更加無微不至的。伊莉婭常常想,假如自己真的不能回到帝國也沒什麼,因為羅伊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不知道遠在地球的姐姐們知道之後會有什麼感想。
在伊莉婭心裡,羅伊難過時越是表現的淡然,伊莉婭越覺得心疼。對於羅伊,伊莉婭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就連現在為他掉眼淚自己事後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羅伊手足無措的伸手拭去伊莉婭的淚水,隨後伊莉婭偎在羅伊的懷裡低聲嗚咽起來,後來羅伊通過長時間和伊莉婭的相處得出一條經驗:女人越是被哄哭的就會越厲害。
此時的羅伊溫和的看著懷中的伊莉婭,誰也不知道,溫吐的羅伊在之後的「印科尼多保衛戰」中變的堅強自信而又霸氣十足並非受維森特的影響,而是出於對伊莉婭的愛護,因為此時的羅伊堅信:如果自己不能變得堅強,那麼以後還會讓伊莉婭擔心。
羅伊俯下身子貼在伊莉婭耳邊低聲說道:「親愛的,你的茶要涼了哦。」羅伊以為伊莉婭因為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而傷感,所以絞盡腦汁去想如何能讓她暫時不去想那些不開心。
伊莉婭梨花帶雨的抬起頭,羅伊堅毅的微笑頃刻間深深的在小公主心中留下了一生的烙印。伊莉婭的感情徹底陷落,儘管遲鈍的羅伊在之後的日子裡一次又一次的給她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
伊莉婭隨後靠在羅伊胸口蹭干了淚水,而羅伊愛憐的把伊莉婭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像抱小狗一樣把她摟在懷裡,隨後羅伊抬頭對客人們微笑著說:「讓大家見笑了。」
面對溫馨的場景,茂丘西奧與勞倫斯對視一眼,隨後長舒一口氣,心想羅伊真的成熟了,並沒有因為哥哥的事情一蹶不振。
維森特默默的喝著紅酒,臉上掛著會心的微笑。
卡琳娜的臉上也露出了罕有的溫柔。
菲尼克絲黯然的望著羅伊,隨後露出坦然的神情。
而伊莉婭思索著羅伊現在的舉動是不是在大家面前演戲,心情十分矛盾。
隨後的時間裡,氣氛恢復了正常,就連伊莉婭也能有說有笑的和卡琳娜聊天。勞倫斯和維森特兩人拼酒喝的爛醉,有一搭無一搭的大聲說著關於新機體「SARM」的情況,茂丘西奧在一旁好奇的獲取著最近名聲大噪的新型泛用兵器的各種情報。
菲尼克絲小臉紅紅的,顯然不勝酒力。而我們的羅伊先生在廚房和客廳之間穿梭,遞上一份又一份烤肉和水果沙拉。
「老頭子」維森特口齒不清的拍著幾乎不省人事的勞倫斯說:「我覺得SARM座艙裡怪怪的,好像有人在偷窺我一樣」
聽到這句話,卡琳娜放下酒杯驚訝的看著維森特,然後看了看勞倫斯。勞倫斯聽到這句話時瞬間變得清醒了很多,起身問道:「你真這麼覺得?」
維森特點頭。
勞倫斯哈哈大笑:「你小子的感覺太敏銳了!」
維森特完全摸不著頭腦,呆呆的用自己那被酒精麻痺的大腦思考著勞倫斯的語言如何解釋,而答案是「無解」。
勞倫斯問道:「我們知道可見光即是電磁場的起伏或波動,其頻率(或每秒的振動數)高達4到7百萬億次的振動。對不同頻率的光,人的眼睛看起來為不同顏色,最低的頻率出現在光譜的紅端,而最高頻率在藍端。想像在離開我們一個固定的距離處有一光源——例如恆星——以固定的頻率發出光波,顯然我們接受到的波頻率和發出時的頻率一樣(星系的引力場沒有足夠強到對它有明顯的效應)。現在假定這恆星光源開始向我們運動,當光源發出第二個波峰時,它離開我們更近一些,這樣此波峰到達我們處所用的時間比恆星不動時要少。這意味著,這兩個波峰到達我們的時間間隔變小了,所以我們接收到的波的每秒振動數(頻率)比恆星靜止時高。同樣,如果光源離我們而去,我們接收到的波頻率就變低了。所以對於光來說,這意味著,當恆星離開我們而去時,它們的光譜向紅端移動(紅移);而當恆星靠近我們而來時,光譜則藍移。」
維森特快速運轉著大腦,隨後說:「我知道,所以多普勒效應表明宇宙是在膨脹的別扯沒用的!這和SARM有什麼關係?」
勞倫斯自顧自的說:「同樣,在超級計算機的硬件以及軟件設計中,自主生成亂數越來越複雜的被稱為『復移』,意思是『亂數複雜化』,這意味著計算機產生自主意識的可能性增大。證明這些的遠離與剛才說得『紅移』相似。然後我就在SARM的D操作系統裡強行加入了N組自主亂數,嗯,效果不錯,已經確定SARM的輔助系統擁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意識。」
維森特打了一個酒嗝:「你是說,SARM的副駕駛系統是人工智能?」
勞倫斯沒說話,反倒是卡琳娜搶先對陷入迷茫的維森特說:「賓果,而且是可以完全替代人類大腦的S級人工智能哦。」
茂丘西奧聽了喃喃道:「一群瘋子,他們不知道那是違反國際公約的行為麼?S級人工智能那不是已經和完全克隆體技術被列為禁止投入實用的技術了麼?」
而醉酒的維森特完全沒有意識到人工智能是什麼概念,抱著勞倫斯興奮的大喊:「噢!真厲害!原來那個偷窺狂是台電腦!真他X的#◎!¥×※%」
S級人工智能在國際公約中是被禁止研發的,同完全體的人類克隆技術一樣。用各國簽訂條約時的口號來說就是:上帝的領域不應該由人類踐踏。而我們親愛的勞倫斯先生完全沒有理會這一點,用他的話來說:「上帝?上帝是用來被我們蹂躪的」這句話同SARM與第一台戰鬥用人工智能輔助系統一起被載入了史冊。
「他有名字麼?」伊莉婭好奇的問卡琳娜:「那個人工智能。」
卡琳娜回到說:「當然,他的代號是『LOKI』。」
「人工智能安不安全?」菲尼克絲站在傳統的角度上問道:「有自主意識的電腦很危險不是麼?」
卡琳娜擺手說:「機器人三大法則禁錮著它們的意識,而且那傢伙一但斷電就會停止運作,沒關係的。算起來他的情商只有五歲孩子的水平,你想一個完全服從命令的五歲孩子會有什麼危險?」
伊莉婭和菲尼克絲似懂非懂,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
維森特看來真的醉了,揮動著空酒瓶子大喊:「它X的,那為什麼偷窺老子!出來冒個泡也行啊。」
勞倫斯也打了個酒嗝:「額,它害羞!」
維森特聽了直接把腦袋磕在了桌子上。
正文 第10章:赤色的黎明
人們把羅伊基德稱之為「不落的恆星」,原因在於後來的幾百年中沒有任何人的光輝可以蓋過這位偉大的英雄。
————《宇宙戰爭史》
宇宙歷906年1月12日。
羅伊基德已經回到軍隊半個多月,在第七艦隊總司令茂丘西奧將軍的執意要求下,羅伊現在擔任艦隊司令的副官,軍銜依然是少尉。
同樣是少尉,工程兵與司令員副官的差別可就太大了。作為艦隊總司令的副官,羅伊這個少尉軍銜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從沒有過少尉擔當如此重要職務的先例,但是軍隊的規定中沒有條文指出少尉不能擔當這個職務。
茂丘西奧將軍頂著「任人唯親」的帽子把自己最信賴的副官拉爾夫安排到後勤部,至於拉爾夫本人對此並沒有任何怨言,並且在後勤部有著十分突出的表現,當然這是後話了。
後世歷史學者們一致認為,假如沒有茂丘西奧的大膽啟用,那麼「軍神」羅伊基德將不會出現在歷史舞台上,而茂丘西奧在後人眼中已然成為慧眼識英與「伯樂」的代名詞。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在茂丘西奧那種位置上可以這樣大膽的啟用自己認為優秀的人才——而且對方只是工程兵出身的二十歲年輕人。
當羅伊提出重返軍隊的時候,茂丘西奧心裡樂歪了。老將軍心裡算計著,按照羅伊的聰明腦袋,不出十年,他就能嶄露頭腳,甚至說他很可能成為第二個「虎帥」。
「虎帥」泰戈溫博格,印科尼多共和軍的著名將領,現任第十三宇宙艦隊總司令,今年三十二歲。他在軍中的地位有些類似於帝國軍的「鷹帥」帕裡斯。他們都是年輕將領的代表,都是新生力量,一樣的出色,只不過從屬的雙方不同。
在共和軍,軍人的升階制度十分嚴格,通常來說三四十歲的將軍是不可能出現的。帝國則不同,在帝國軍,只要皇帝同意,哪怕是十歲的孩子也可以當上帝國元帥。「鷹帥」帕裡斯在當上元帥之前就是一名少校,因為他出生於貴族世家,一進入軍隊就成為了中級將領,通過建立功勳,一步一步爬到上校的位置,最後通過兩次大的戰役一躍稱為帝國元帥。
「虎帥」泰戈是平民出身,沒有任何家族背景,但憑借令人咋舌的軍事手腕幾乎一年升一級,三十歲出頭已經成為了艦隊總司令,軍銜少將,這幾乎就是一個奇跡。他旗下的十三艦隊也是印科尼多的最強戰力,這一點也是無庸置疑的。泰戈和帕裡斯分別是共和軍與帝國軍中的「偶像人物」,無數年輕人對他們頂禮膜拜,以他們為目標努力著。而他們兩人也把對方看作唯一的對手,直到當時年僅二十歲的「軍神」羅伊基德在「第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中橫空出世,以一人之力扭轉戰局,寫下了另後世歷史學家驚歎的歷史篇章,帕裡斯的宿命對手才有「虎帥」泰戈變為年輕的羅伊基德。
後人在帕裡斯的日記中瞭解到,帕裡斯生前最大的兩個遺憾都與羅伊有關。第一,帕裡斯沒有說服阿卡德基德招降羅伊基德加入帝國軍,這讓鷹帥抱憾終身,而且為了戰勝這個對手,帕裡斯努力了一生,直到最後也沒能真正的成功。第二,鷹帥帕裡斯最愛的女子就是伊麗塔莉婭,為了她,帕裡斯毫無保留的付出了所有,但是最終小公主還是選擇了當時僅僅是一名共和軍中校的羅伊基德,並且眼睜睜的看著羅伊把伊麗塔莉婭從皇帝菲姆勒二世眼皮底下拐走。
宇宙歷906年1月12日晚上七點,印科尼多美杜沙3號衛星。
羅伊現在依舊屬於第七艦隊,即使職務上與以往完全不同,他回到了曾經的「家」,確切的說,那曾經是羅伊與阿卡德共同的家。
回到軍隊的半個月,作為副官的羅伊忙裡忙外,每次回到家都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羅伊在心裡也感慨著工作壓力超過了自己以往的想像,但他不知道,其實副官沒有那麼多工作,是自己的上司茂丘西奧將軍把自己手中的三分之一權力變相的交到了羅伊手中,這讓羅伊的工作量提升了一倍有餘。
羅伊還是很尷尬的,作為領導者,他必須派發與司令官意圖一致的各種命令,而接受命令的軍人幾乎都比他軍銜高很多:能直接接受司令員任務的都是中級以上軍官。
作為一個小小的少尉,他在「上司」面前必須先行軍禮,作為代表司令員的副官,他傳達的是最上層的意圖,而又加入了羅伊自己的想法,羅伊在「傳達」命令時難免會心虛,因為司令官「放權」給一名副官這是不合乎常理的,這就出現了羅伊少尉與某些軍官見面時爭先恐後搶著對對方行軍禮的滑稽場面。
羅伊回到家,把軍部的文件放在桌上,洗手準備吃飯。
伊莉婭最近十分用心的學做菜,平時羅伊不在家,自己又沒有什麼朋友,礙於身份也不能隨便出去,所以伊莉婭只能找些事情做。羅伊也沒想到伊莉婭貴為公主,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適應了角色,把家中的事務管理的井井有條。
伊莉婭看到羅伊一臉疲憊的坐在飯桌前,於是把意大利面放在了桌子上問道:「羅伊,最近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羅伊揉了揉太陽穴:「是啊,事情很多。」
伊莉婭不解的問:「你不是少尉麼?我看到你拿回來的文件,都是S級的機要卷宗,這是怎麼回事?」
所謂S級的機要卷宗,只有將軍級別的軍官才能查閱,那些卷宗的文件袋都是用黑線封住的,這種習慣即使在帝國也一樣,所以伊莉婭一眼就看出來了。
「怎麼說呢,艦隊總司令的副官要協助處理一些機要文件,這和軍銜無關。」羅伊拿起餐具:「說實話,我也感覺茂丘西奧將軍似乎把我的職權擴大了。」
伊莉婭笑道:「看來將軍鐵了心要扶持你呢。」
羅伊點頭說:「最近的日子裡,我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包括軍隊內部的運作和指揮。」
「少尉,不要得意忘形哦。」伊莉婭似笑非笑的說。
「不用這麼挖苦我吧。」羅伊歎氣道:「今天遇到了一件很難辦的事情。」
「怎麼了?關於軍務的麼?」
羅伊點頭說:「嗯,關於軍隊近期戰略佈置的問題,我和上層有很大爭執。」
羅伊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尉,最低級別的軍官,在上層眼中和普通士兵沒有任何區別,這樣怎麼能算得上「爭議」呢?不過根據茂丘西奧將軍給自己的權限,自己在這種時候的確可以參與討論,此時代表的是茂丘西奧將軍的意圖。
「我可是敵方的高層喲∼」伊莉婭笑嘻嘻的說:「不怕我是間諜麼?」
羅伊聽了差點沒把飯噴出來:「沒關係,你現在想回去也回不去,親愛的公主殿下。」
伊莉婭好奇的說:「哦,那你能不能透露給我這個間諜一些內部消息?」
羅伊也沒把伊莉婭當外人,正色道:「伊莉婭,帝國方面是不是由帕裡斯布萊恩特負責正面戰局的佈置?」
伊莉婭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祖國出賣了:「是啊,通常是這樣的,謝爾蓋元帥負責地面任務,維奧拉元帥維護大氣圈附近職務,月面基地由帕裡斯和卡丁魯負責。不過通常大型會戰是交給帕裡斯負責的,卡丁魯總是跟在後面撿便宜。」
「撿便宜?」
「嗯,就是追擊敵軍之類的。」
「你是說帕裡斯負責正面戰場,卡丁魯負責戰後佈局?」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羅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這樣的,經過上一次會戰,我哥哥所在的第九艦隊名存實亡,我很擔心帝國軍會利用共和軍兵力佈置上的漏洞來進行偷襲。」
「為什麼你那麼擔心?帝國軍未必知道利用這一點吧?」伊莉婭有著優秀的軍事頭腦,他認為羅伊有些多心了。
「哥哥」
「嗯?」
「假如是哥哥的話,一定會掌握好現在的優勢。」羅伊把迴廊附近兵力的佈置簡單的對伊莉婭說了一下,其實羅伊本人並不認為伊莉婭能夠聽明白,伊莉婭的水平羅伊可以說一無所知,甚至羅伊擔心自己現在是對牛彈琴。
其實伊莉婭也一樣,她對自己的軍事頭腦有著相當的自信,她甚至認為羅伊的水平比起自己有很大差距,這種優越感直到一個月之後才消失的。
「密西比迴廊右側5.1位置附近是一個磁場不穩定地帶,雷達會在此受到很大影響並且產生偏移。所以說敵人強攻的話也會底氣不足,不是麼?」伊莉婭聽了羅伊的簡要分析,說出了很專業的意見:「但是前提是第十三艦隊被拖在別的位置。」
羅伊完全投入在對局勢的分析上,完全沒有留意伊莉婭提出的意見已經足以讓大部分共和軍軍官感到慚愧。
「是的,但是假如帝國軍攻擊這個點。」羅伊直接把筆記本電腦搬上了餐桌,專心的對伊莉婭解釋道:「在K32宇域,敵人可以輕易拖住第十三艦隊,哥哥平時的戰術我很熟悉,儘管我對軍事沒有太大興趣,但是確定哥哥加入帝國軍之後我十分擔心這一點。敵軍襲擊迴廊後,我方最大的補給基地因為所有艦隊背對著敵人肯定會遭殃,你知道,即使是衛星炮也不可能背向180度防禦。艦隊的反應速度依照共和軍現有的技術水平,整支艦隊從基地被襲擊到迅速轉身反擊至少需要二十分鐘整備,加上大部分戰艦在基地起落時都是不能轉向的,所以損失會很大。其他艦隊駐地距離太遠而且沒有必要搞得那麼分散。」
伊莉婭沉思了片刻:「那你對上層說了麼?」
羅伊苦笑:「怎麼沒說?今天下午還大吵了一架,那些老傢伙完全不明白我的意圖,甚至不想去理會。」
伊莉婭撇撇嘴:「難道軍部沒有一個人認同你麼?」
羅伊解釋道:「你誤會了,今天的會議是在『戰略委員會』開的,出席的都是政客和退役軍官,沒有幾個純以軍事為視角和出發點的。」
伊莉婭有些替羅伊憤憤然:「軍部呢?」
「還沒有來的急通知,但是情勢很不樂觀,不通過戰略委員會,我的想法就不能傳達給其他艦隊的指揮官。」
「直接通過私人渠道通知一下不行麼?」
「沒用的。」羅伊皺眉道:「艦隊的位置安排由委員會決定,即使艦隊司令也沒權力改動,委員會不同意,什麼都白費。主要原因是改變某個艦隊駐紮地點會引起相當的人事變動,這對於很多政客和軍官來說意味著一定程度的『洗牌』,改變他們派系間的權力格局,所以我的提議遭到他們一致的反對。那些人可能覺得我有些危言聳聽,也可以說他們抱著很大的僥倖心態。現在把基地的戰艦起落倉改為旋轉式也根本來不及了,況且耗資巨大,這樣的軍費規模更不可能通過了」
伊莉婭問道:「那就這樣不管了?沒跟茂丘西奧將軍說麼?」
「說了啊,將軍也說沒辦法,不然密西比迴廊戰役就不會輸那麼慘了。」羅伊的意思很明確,上一次就是類似的情況導致第九艦隊全滅。
伊莉婭安慰說:「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是你多慮了。」
羅伊不無擔憂的說:「我知道,可是還是擔心。」
伊莉婭提議道:「那就在最大限度內減少損失,從今天開始,把第七艦隊時刻注意十三艦隊的動向,一有異常,第七艦隊馬上出擊擋在衛星與基地間的隕石帶利用地形消滅敵人。我想帝國軍發動襲擊一定不會想到這種情況下會有整支艦隊放棄援救友軍而打埋伏吧。話說回來,帝國軍實行類似計劃的時間只可能在最近兩個月,只要熬過這段時間等到第九艦隊重組就好了。」伊莉婭指著迴廊內側的隕石帶說:「拖在最後,這樣可以成功反偷襲也說不定,打不過也可以先把小命保住,我們的目的是保護印科尼多的最後一道防線,可惜其他艦隊要當炮灰了。等到十三艦隊被襲擊,被迫離開迴廊附近,那麼第七艦隊馬上撤退伏擊,這樣一定會違背上層嚴要求馳援友軍的命令,上層也一定會以違反軍令為名處分你們,他們不會考慮那種情況下多一個艦隊馳援也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反倒不如徹底放棄救援。」伊莉婭此時完全忘了自己是帝國的公主,而不是共和軍的軍官。
其實伊莉婭的想法羅伊之前就想到了,於是搖頭說說:「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真的要放棄友軍麼?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
分隔線的說
宇宙歷906年1月14日印科尼多本星CAT編隊實驗基地。
維森特先生使勁敲打著SARM駕駛室中的鍵盤,大吼道:「LOKI!出來!」
一個電子音在維森特的耳邊響起:「您好,請輸入識別口令,解除智能系統限定。口令1:」
維森特回答:「盧旺達野豬!」
電子音繼續說:「口令2:」
「埃塞俄比亞野兔!」
「口令正確,智能系統權限識別,限定解除。」
維森特對於自己設定的識別口令十分自豪,他認為這個口令保密性相當好。
「嘿,夥計。」電子音說道:「有事情找我?」
維森特這幾天常常找這台「電腦」聊天,發現這台名叫「LOKI」的電腦能幫助自己解決不少問題,無論是駕駛問題還是不相干的私人問題,這傢伙幾乎就是一台超級計算機,用來查閱資料的那種。
只要解除限定,「LOKI」就會表現出非常人性化的一面,往往讓維森特忘記他是一台機器。
「嘿夥計,我們今天繼續談一談女人這個話題。」維森特在駕駛室裡蹺起二郎腿,伸手拿出自己的小酒灌喝了一口。
「LOKI」說道:「夥計,根據我的精確統計,你最近跟我談的話題一共只有三個,其中『白蘭地』十四次,『羅伊夫婦』十六次,『女人與性愛』七百四十九次。我們能不能說點別的?」
「那你說吧。」
「我?不,夥計,這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我沒有能力主動提出話題。」
維森特歎氣道:「好吧,你就跟我說一下你自己吧,什麼都行。」
「我自己?您是什麼概念?關於硬件還是軟件方面的介紹?」
「去他X的吧,什麼軟件硬件,說說你嗯,出生,哦不,這麼說吧,談談你的感受。」
「感受?」
「是啊,你擁有自主意識多久了?」
「83672357824176238902.31開普勒單位。」
「靠!說老子能聽懂的!」
「大概一千六百九十三點七六七三小時,折合二十四小時單位制時間的話大概七十天。」
「嗯,除了總是我問你問題你回答之外,你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至少我覺得是這樣。」
「謝謝夥計。」
「為什麼謝我?」
「真的要聽解釋麼?」
「當然!」
「程序安排。」
「他媽的!」
「他是代詞,他的母親也是代詞,他的母親擁有的所有物也是代詞。夥計,你說話非常有藝術感,真羨慕你們人類擁有『藝術』這種東西。在你們人類的理解中,你算是藝術家不是麼?語言藝術。」
「呃那當然」維森特心虛的說。
這時電腦說道:「說正事夥計,兩秒鐘前剛接到編隊指揮室傳來的消息,我們要從今天開始駐紮到美杜沙衛星附近的臨時基地協助你老友羅伊基德所在的第七艦隊完成一項秘密任務順便測試SARM在隕石帶的活動數據。」
「哦?什麼任務這麼神秘?」
「半小時後召開緊急會議,參加會議的只有你和勞倫斯教授。」
正文 第11章:前奏,星之小夜曲
維森特是猴子,羅伊是外星人。
————伊麗塔莉婭
宇宙歷906年2月9日凌晨。
歷史上最著名的戰役之一「第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就在醞釀當中。正史的記載裡,此時的羅伊基德與第七艦隊司令員茂丘西奧將軍經過詳細的討論,總結出了應對帝國軍大規模偷襲的策略,儘管在後世看來那更本算不上策略,因為以友軍的犧牲為反攻優勢實在不夠積極。說得直白些,那就是把友軍當炮灰。茂丘西奧的意思是既然上層如此固執,那麼必須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愚蠢,不然以後會有更大、更致命的損失。當然,這是建立在第七艦隊對於自身實力絕對自信的基礎上的。
沒有人知道茂丘西奧為什麼會對當時年僅二十歲的羅伊基德有著如此強烈的信心,儘管羅伊最後成就奇跡。
第七艦隊旗艦「亞爾瑪特」號的艦長室內,羅伊一個人坐在專屬於茂丘西奧將軍的位置上思考著前幾天將軍對他說的那些話,直到現在羅伊還沒能夠完全接受,甚至於十分的牴觸。
「羅伊,我信任你的能力,前幾天的模擬戰中,你的指揮水平遠遠在我這個老傢伙之上。紙上談兵?不,我很清楚你的風格,你缺少的僅僅是經驗,而這些必須慢慢積累,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有經驗不是麼?以後要面臨的戰爭就是給你積累經驗的機會,你要把握住,而不是作為一個看客,你曾經接觸的戰爭教材已經足夠多了。經驗!只有自己親身指揮戰爭才能積累!決不是在副官的位置上看出來的!」
於是第七艦隊的戰時指揮權沒有經過軍部的允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分到了總司令副官羅伊手中。因為是臨時指揮權,在軍隊歷史上也存在過首長不在時副官暫時接替指揮權的先例,所以茂丘西奧的這個舉動並沒有引起太大爭議。
「假如真的像你料想的那樣,上層既然這種態度,我們只能讓第三艦隊和第四、第五、第六、第八艦隊去當炮灰,由我們組織有效的反擊,因為肯違反上層命令在帝國軍攻擊K32宇域時迅速出動脫離基地的只有我們第七艦隊,即使是單方面的屠殺也是需要時間的,我們完全有時間準備反偷襲。」
「你認為不能這樣做?那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如果不犧牲他們,那我們就呆在基地裡和他們一起被消滅好了。」
「在戰略上來講,犧牲這些艦隊並不是對印科尼多完全沒有好處,只要那些艦隊沒有了,那麼我和泰戈的發言權和說話的份量在軍部和國會就會大一些。我不怕你說我為了政治利益賣國,假如不這樣,我們印科尼多遲早會被那些政客們搞垮!」
「高位者眼中,犧牲的不過是一串串數字,羅伊,你要學會習慣和接受。」
「你要做的僅僅是在最後關頭利用你的戰術頭腦把幾倍於自己的敵軍利用地形和其他優勢消滅掉!保護好你身後的國家和親人,伊莉婭也在美杜沙衛星上吧,假如我們失敗了,你要清楚美杜沙衛星會是帝國軍首先攻擊的目標。」
「你要明白,我的孩子,我對你的信任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我沒有應對這次危機的能力所以才讓你來。我不認為第七艦隊還有誰能比你更能應對這次危機,更能勝任指揮官的位置。戰時指揮權轉移的通知已經傳達給艦隊的所有軍官,以他們的忠誠,你完全可以信任,就像我信任你一樣。」
「炮灰的概念你要搞清楚,不要有那麼多不必要的感情,因為他們必須犧牲。我要說的只有這些,從今天開始第七艦隊的指揮權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去本星和那些混蛋們開會,只有我離開艦隊你才能得到名正言順的指揮權。假如你戰死了,那麼二十四小時之內我會去天堂找你。」
「人的生命就是這樣,既然要保護別人的生命,那就要有犧牲自我的覺悟,這不僅包括我和你,還包括共和軍內的所有人,所以你就放手去幹吧。」
「印科尼多的百姓就在我們身後,我們無路可退,犧牲軍人還是犧牲平民,你自己選擇。」
茂丘西奧將軍的話語在羅伊的腦中徘徊,始終揮之不去,他矛盾但是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無助、恨自己沒用,但是現在似乎所有人都需要自己的幫助。為什麼高層就聽不進自己的意見呢?我們的民主共和體制難道是錯誤的?羅伊不得不往別的方向思考了。
就在羅伊撓頭苦思的時候,艦長室門外傳來茂丘西奧將軍前任副官拉爾夫准將的聲音:「閣下,您在麼。」
「請進,長官。」拉爾夫進門之後羅伊苦笑著說:「閣下,您是我的長官,而且我的軍銜實在稱不上『閣下』,能用這個稱呼的至少是您這樣的軍銜才可以的。」
拉爾夫笑著說:「羅伊少尉,你現在代表著茂丘西奧將軍,是艦隊的臨時最高指揮,在將軍回來之前你是我的長官,稱呼你為『閣下』也沒錯不是麼?」
羅伊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
拉爾夫從辦公台上打開投影儀說道:「按照將軍的意思,這些日子我們每時每刻都在留意著十三艦隊的情況,『虎帥』泰戈是個很隨和的人,我們把情況跟他說明之後他的和錯態度非常積極,可以保證十三艦隊有動作的時候我們五分鐘之內就可以得到消息,然後全隊由駐地出擊守候在第一基地到本星防衛圈之間的宇域,這時候,第一基地應該已經幾乎被帝國軍全部消滅了,我軍的預計損失達到四到六個艦隊外加一個完善的防禦基地與補給系統。」
「拉爾夫先生,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羅伊聽完拉爾夫的敘述,問道:「這個計劃是我提出的,您是否覺得我這麼做完全不夠道義?」
拉爾夫正言道:「少尉,你的做法完全正確,假如出現了上述情況,害死友軍的也是上層的那些混蛋,而不是你。你已經做得很出色了,這些日子我仔細分析著你叫上來的計劃報告,除了『完美』之外我沒有任何意見。在戰略條件固定的情況下你已經做到了最好,所以其餘的壓力不應該有你來承擔。」
「您的意思是我還不夠成熟麼?」
「不,不是不夠成熟,而是不夠理性。你想拯救友軍減少傷亡,但是那會讓更多的人掛掉不是麼?」
羅伊機械的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來指著投影台說道:「我很希望這次偷襲是我神經過敏的臆想出來的,但是倘若敵方指揮官有我的哥哥,那麼帝國軍這樣行動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六十以上,我太瞭解他了。」
拉爾夫看著羅伊年輕的面龐,他十分同情羅伊的處境,必須和自己的手足戰鬥,而直到現在也不明白哥哥的立場。
「CAT編隊的維森特少校根據我們向特情部提出的申請沒有通過軍部上層的審批直接駐紮到本星外圈的伏擊帶,這次他的任務時限是兩個月,這段時間他會充分配和我們。」羅伊說完似乎是在自我解壓般的長舒一口氣。
拉爾夫問道:「羅伊,這次我們的勝算有幾成?」
羅伊分析說:「請相信我的能力,假如沒有維森特少校和新型機動兵器的協助,我有六成的把握消滅來襲的帝國軍,那怕對方的將領是傳說中的『鷹帥』帕裡斯。雖說這次帝國軍是偷襲的一方,但是對於伏擊在衛星圈外的我們來說,他們是被襲擊的一方,根據我的估算,地方這次偷襲投入的兵力不會超過兩個艦隊,也就是相當於我們編製的四個艦隊。」
「哦?為什麼呢?」
「因為據我所知,主管宇宙空間戰的兩個主要將領『鷹帥』帕裡斯和另一個帝國元帥拉德卡丁魯之間有著很大間隙,他們各自指揮著兩個宇宙艦隊。這樣大的作戰,假如我是帝國皇帝,我一定不會冒險把他們兩個的軍隊整編在一起,造成指揮權不明確,那樣很可能會削弱戰鬥力。再就是十三艦隊不是塊好肯的骨頭,必須至少有一個艦隊的編制來強攻K32宇域,一個艦隊的併力作為後備梯隊,否則很可能會被戰局地形優勢的泰戈將軍吃掉。根據我的想法,負責襲擊的會是習慣於處理戰後工作的拉德卡丁魯元帥,而負責牽制十三艦隊的十有八九會是帕裡斯。我的哥哥作為降將,絕對不會出現在偷襲部隊的將領名單中,因為這個計劃是哥哥首先提出的,皇帝肯定會考慮到一些無法預知的因素造成的損失,比如我哥哥是間諜這個可能,即使他嘴上不說其他帝國軍將領心裡也明白。」
拉爾夫驚歎著羅伊的頭腦,因為羅伊竟然把帝國軍佈置兵力的狀況和具體原因如此簡單明晰的分析出來。
拉爾夫問道:「那麼加上我們利用SARM的優勢呢?」
羅伊很乾脆的回到:「SAEM有著很特殊的作用,擁有他我們的勝面增加到八成。」後來很多年之後拉爾夫才慢慢瞭解到,羅伊講話習慣趨於保守,其實他在說自己有六成勝算的時候幾乎就是勝券在握了,而只要他開口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那麼他百分之百會完勝對手。
很多年後拉爾夫有句載入史冊的名言:自信源於實力,勝利源於羅伊。
「泰戈將軍對你十分的欣賞,不止一次的提到找機會一定要見你一面。」拉爾夫似笑非笑的說:「看來看好你的可並不止茂丘西奧將軍。」
「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呢?」羅伊苦笑。
帝國軍第七艦隊旗艦「潘多拉」號艦橋上,帕裡斯愜意的喝著咖啡與他的下屬,現任帝國軍第六艦隊副司令的阿卡德基德通過視頻電話聊天。
「愛德卡,嗯我還是習慣於稱你為『阿卡德』。」帕裡斯舉著杯子,紫色的頭髮批落在肩上,瞳孔中散發著不可一世的霸氣。
「元帥,我已經不再用那個名字了。」黑髮的阿卡德微笑著說:「捨棄過去的人總是很固執,比如我和我父親。」
「嗯,是的,假如我依然稱呼令尊以前的名字,我想他老人家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把我崩掉。」說完,帕裡斯自己笑了。
「先說一下具體情況吧。」阿卡德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幽默感,直接切入了正題:「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拉德方面也準備就緒,還有十分鐘就到了預定的總攻時間。」
帕裡斯放下杯子對著屏幕喃喃道:「泰戈,我來了。」
米細密迴廊外,帝國軍第四、第五聯合艦隊旗艦內,帝國元帥拉德卡丁魯緊張的準備這戰前工作。雖然傲慢,但是拉德在指揮上的一絲不苟一直被人稱道。
「麥特,去看看補給線的情況,這次戰線拉的很長,很可能會突入印科尼多腹地,甚至說條件允許的話可以直接攻入印科尼多大氣圈以內。」拉德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對著屏幕上的下屬說:「這次我們撿了大便宜,所以一定要做的更好,免得帕裡斯那隻小狐狸在陛下面前說三道四知道麼?」
「是!閣下!」
「按計劃,瑪爾帝尼率領第四艦隊突入迴廊,麥特托後維持好補給線的秩序,我親自率領第五艦隊作為梯隊跟在第四艦隊身後0.3個單位距離。」
「閣下!帕裡斯艦隊已經突入K32宇域,確定敵軍十三艦隊離開迴廊。」
「好的,全軍突入迴廊!突入後按照原計劃迅速攻往敵軍第一軍事基地,把敵軍補給基地衛星炮與戰艦發射口列為最優先攻擊目標!」
隨著拉德一聲令下,兩軍歷史上最慘烈的戰役就此正式拉開序幕。
正文 第12章:恆星宣言
「恆星宣言」嚴格上來講並不能算是演講,最多只能算是通告。但是它的作用是巨大的,因為他是羅伊基德正式踏入戰爭史的標誌。
————《世界名人錄》
宇宙歷906年2月9日凌晨4時21分
潘多拉號艦內。
帕裡斯的副官雷森納俯身對長官說道:「閣下,我軍以強行突入警戒線,繼續前進還是在此等候敵軍?」
帕裡斯揮了揮手:「這次我們的目的是前之十三艦隊,慢慢向前移動,聲勢浩大一些,不用著急向前推進。」
K32宇域,共和軍第十三艦隊旗艦「新月」號內,「虎帥」泰戈端坐在指揮席上。
通訊員說道:「將軍!K32位置已經準備就緒,可以迎敵!敵軍旗艦潘多拉號,兵力為四個我方單位,確定位帝國軍第六艦隊,梯隊為第七艦隊。」
泰戈把雙手抄在胸前自語道:「果然讓那個孩子說中了,帕裡斯,你是不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拔掉我呢?」
「將軍?」
「嗯,出擊吧,傳令各中隊,不得出擊至K32宇域以外,我們的目的是堅守陣地,只要堅持兩個小時就算是勝利了。」泰戈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帕裡斯,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真是期待那個孩子的表現」
正史的記載裡,「第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的初始階段,帝國軍先是由帕裡斯元帥率領帝國軍第六艦隊突入K32宇域,第七艦隊作為後備梯隊出現在第六艦隊後方。隨後共和軍第十三艦隊五分鐘內擺好陣形準備防禦,共和軍第一、第二艦隊從第二補給基地出發準備馳援第十三艦隊。
與此同時,帝國元帥拉德卡丁魯率領帝國軍第四、第五艦隊成功突入密西比迴廊,出現在了共和軍第一補給基地的正後方,儘管十三艦隊在遇襲時向基地發出了警告,但是這已經來不及了,整支艦隊出擊所需的整備時間很長,特別是完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
拉德率領艦隊突入迴廊後,立刻集中火力攻下了共和軍基地內的六門衛星炮。由於衛星炮旋轉角度有限,帝國軍突然出現在了基地後方,共和軍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帝國艦隊打靶一樣拔掉基地最強的火力點。
帝國軍旗艦內,拉德卡丁魯滿意的看著屏幕上的畫面,繼續命令道:「分散艦隊,開始攻擊戰艦發射口。」
隨後按照命令,帝國軍在共和軍艦隊出擊前炸毀了幾乎所有的戰艦發射倉,此役,共和軍第四、第五、第六、第八艦隊還沒有來的及出擊就被帝國軍輕描淡寫的堵在了基地內,之後帝國軍利用燃料炸彈整個摧毀了補給基地,共和軍四個艦隊的二百多萬官兵全部喪命,生還者無限接近於零!
一瞬間,共和軍基地內哀鴻遍野,士兵們徘徊在死亡與恐懼之間。在爆炸的光輝、核動力爐的閃光還有燃料炸彈的火焰的包裹下,構成了死神繪製的畫卷。他吞噬著生命,而這一幅圖像也被永遠記得刻在印科尼多的恥辱史上。
也有個別戰艦試圖通過帝國軍沒有炸毀的發射倉逃離,但是大軍壓境,帝國軍兩個艦隊守候在基地上空,他們沒有露出任何縫隙,升空的共和軍艦艇無一例外的都被擊墜。
基地內的軍官急切的向軍部發電求救,可是即使有援軍也不能阻止基地的覆沒了。
這個時候,位於愛斯卡勒斯的共和軍總部,軍部高層剛剛收到太空基地被襲擊的消息,情況緊急,高層的軍官和政客們這才在同一時間想起了那位幾乎「未卜先知」的年輕人。特別是戰略委員會的政客們,無一例外的回憶起之前這位名叫羅伊基德的年輕人。可是,他們現在並非佩服羅伊的眼光,而是最惡毒的咒罵,就像是這場戰爭、這次被偷襲完全是因為羅伊基德提起過所以才變成了現實。
共和的大總統布朗馬上打開通訊命令道:「第七艦隊呢?!快讓他們支援!」
他的秘書回答道:「閣下,第七艦隊的司令官茂丘西奧將軍現在正在本星出席會議,第七艦隊暫時由他的副官羅伊基德指揮。」
布朗怒氣沖沖的拍了拍桌子:「又是那個羅伊基德?!命令他去支援基地!」
「報告,第七艦隊不回復通訊」
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共和軍最大的軍事基地就被帝國軍永遠在地圖上抹去了。在帝國與共和軍的戰爭史上,從沒有過一次戰役消滅敵方兩個艦隊以上的情況發生,但是這次共和軍不但失去了四個艦隊,而且帝國軍幾乎是零損傷,最重要的是,帝國軍眼看就要直插印科尼多的心臟地帶!
基地內現在幾乎沒有了有生力量,連同著殺戮與鮮血,幾百萬人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艦隊被消滅的如此屈辱,以致於之後每年的二月九日被印科尼多定為「國恥日」,而造成這一切的人現在已經爪狂。
帝國軍旗艦內,拉德迅速發出了繼續攻擊的命令:「全軍突入印科尼多衛星圈,下一個目標,美杜沙防禦衛星!」
此時的第七艦隊埋伏在衛星圈附近的隕石帶內,根據臨時最高指揮官羅伊基德的指示,第七艦隊在自己的退路上佈滿了戰術水雷。羅伊看著屏幕上的星相圖緩緩的說:「既然是哥哥發起的這場戰爭,那麼我就用哥哥的方法把敵人打敗吧!」
「閣下。」拉爾夫對羅伊說:「軍部已經第四次發來通訊譴責我們不去救援友軍了,言辭相當的」
羅伊歎氣道:「一想到我們為了這些混蛋打生打死我就忍不住想乾脆直接投降算了」
拉爾夫無奈的說:「我們身後的是印科尼多的民眾,我們為了他們在戰鬥,我們為了保護我們的民主體制,決不能屈服在帝國的鐵蹄下。」
「我明白。」羅伊點點頭道:「水雷佈置好之後按照原定計劃停留在在隕石帶外圍,吩咐下去,沒有命令決不能出擊!還有,通知維森特,沒有我的命令千萬不要出擊,一直埋伏在後方,他的作用是『馬』,是用來終盤時『將軍』的。」
「我明白了。」拉爾夫隨即把命令傳達了下去,作為副官,他的能力顯然要比羅伊出色的多。
拉爾夫接過通訊員的來的報告後對羅伊說:「閣下,剛傳來消息,第一基地的四個艦隊全軍覆沒,可以馳援我們的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現在依然守護在大氣圈附近。」
「不用管他們,這兩個艦隊歷來就是為了守衛大氣圈而組建的,現在的太空戰不能指望他們。」
這時,通訊員喊道:「閣下!軍部發來命令,立即剝奪您的指揮權,隨後與馳援十三艦隊的第一、第二艦隊匯合,堅守衛星圈以外。」
拉爾夫聽了氣憤的一拳砸在指揮台上怒吼道:「這幫白癡!這個時候讓兩個艦隊掉頭阻擊偷襲的敵軍豈不是讓十三艦隊面對四倍的敵軍?!我們這裡可以利用地形周旋,可是K32宇域一片開闊,根本無險可守,這不是為了眼前至泰戈將軍與死地麼?!」
羅伊緩緩的問:「第一、第二艦隊現在的位置?」
拉爾夫回答:「正在掉頭往這裡趕。」
羅伊沉思片刻道:「這是帕裡斯的計謀,他的目的恐怕是優先消滅掉第十三艦隊,馳援部隊掉頭來我們這裡,那麼十三艦隊一定會被帕裡斯吃的一個戰艦也不剩」
「我們怎麼辦?假如十三艦隊覆沒,我們做的一切都白費了,K32宇域被突破後也能攻入我方腹地。」
羅伊起身堅決的說:「閣下,打開公共通訊,我軍的秘密通訊波段不能即時傳達通訊給所有友軍,沒時間和第一艦隊嚼舌頭浪費時間了。」
「那帝國軍也能攔截到我們的信號啊。」
「沒關係,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宇宙歷906年2月9日凌晨5時19分,「軍神」羅伊基德發表了被後世稱為「恆星宣言」的著名講話,這也是羅伊基德正式步入軍事界的象徵,也是羅伊基德在歷史上寫下的輝煌一筆。
無論是帝國軍還是共和軍,無論帕裡斯還是泰戈,無論是馳援的第一、第二艦隊還是準備攻往衛星圈的拉德卡丁魯,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公共頻道的通訊搞的一頭霧水。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打開了通訊頻段,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以為年約二十歲的共和軍軍官,而他的軍銜僅僅是個少尉。
「通告第一、第二艦隊友軍,我是印科尼多民主共和軍第七艦隊臨時最高指揮官羅伊基德,我想第一、第二艦隊的各位閣下對我的名字應該不是很陌生,因為最先在軍部提出防禦帝國軍類似襲擊的人就是下官,出現現在的狀況我深深感到憤怒和惋惜。現在各位收到的最高指令應該是馳援衛星圈,接收第七艦隊的指揮權。在這裡我要宣佈的是,請各位將軍們動動你們的椰子腦袋好好想想,如今第一基地的四個艦隊已經全軍覆沒,你們馳援我們這裡,那麼十三艦隊就會被親愛的帕裡斯布萊恩特先生消滅掉,到時候帝國軍依然可以突破我軍防線,這樣的情況下閣下們依然覺得應該繼續趕往我們這裡麼?如果閣下們執意如此,那麼很抱歉,從現在開始,任何駛入我第七艦隊防禦範圍的軍艦一律視為敵軍!堅決予以消滅!同時,請十三艦隊將士不要為了上層的愚蠢決定而喪失士氣,我想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的友軍馬上就會前往支援各位。帕裡斯先生得知我方準備放棄對十三艦隊馳援的時候恐怕是在抿著嘴偷笑吧?不過很遺憾,這次很可能要讓帕裡斯閣下失望了。現在,我還想對所有友軍傳達我個人的信念:此役,我第七艦隊一定會阻止帝國軍第四、第五艦隊對於衛星圈的攻擊,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我以個人尊嚴誓言!順便說一句,我的太太就在我身後的美杜沙3號衛星上,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好在我身後的所有人!最後,提前預祝各位情人節快樂。以上。」
通訊中斷了,因為這種公共通訊都是單方面接收的,所以共和軍的第一艦隊、第二艦隊即使對有意見也無法傳達給通訊另一方的羅伊基德。通訊結束後的幾十秒鐘,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掉頭按原定計劃馳援十三艦隊。
這份不合常理的宣言對於共和軍內部的所有人都是震撼的,這個年輕人不僅擁有年輕人特有的的魄力和朝氣,還擁有著看透一切的眼光與智慧。共和軍包括下級軍官在內的所有人都對這個第七艦隊的臨時指揮官有著莫名的好感,即使被羅伊稱為「椰子腦袋」的幾位將軍也不得不按照羅伊基德所說,因為他們也認為羅伊說得完全沒錯,現在不去馳援十三艦隊完全無異於自殺,現在趕往衛星圈需要一個多小時,即使到了那裡恐怕戰鬥也差不多結束了,而趕往K32宇域援助十三艦隊,快的話二十分鐘就可以到達。帝國軍還要通過衛星圈外第七艦隊的阻擊,進入大氣圈附近還有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防禦,而十三艦隊被消滅後共和軍的第二基地肯定也就沒有了,這樣的話讓出兩個主要軍事基地的印科尼多離亡國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了。最重要的一點是,羅伊基德說「從現在開始,任何駛入我第七艦隊的軍艦一律視為敵軍!堅決予以消滅!」那麼這就不是第一、第二艦隊違反軍令不去衛星圈了,這是羅伊基德迫使他們趕往K32宇域的,事後高層追究起來主要責任也不在於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的指揮官。所以兩個艦隊的將領立刻決定前往K32,同時在心裡問候了完全不懂軍事原則的「戰略委員會」成員和消極迂腐的軍部高層無數遍。
K32宇域,第十三艦隊艦橋上,通訊兵對泰戈將軍匯報道:「閣下,剛剛接到報告,第一艦隊以及第二艦隊友軍馬上馳援我軍。第十艦隊遠在離本星最遠的第四基地,這場戰役他們恐怕趕不過來了。」
泰戈將軍看完通訊後會心的笑了,他對部下說:「沒關係,兩個艦隊的支援足夠了。不過我們十三艦隊欠了羅伊基德很大的人情啊。全軍聽令,收縮陣形防禦在後端,等待支援。」
帝國軍一方對於羅伊的發言在態度上可謂兩個極端。
帕裡斯在看到通訊之後犯起了職業病,忙找人問道:「這個年輕人是誰?我要他的詳細資料,快叫諜報部的人過來!看看能不能把他挖到我們這邊,這樣的人才留在共和軍太浪費了。」
這時帕裡斯接通了阿卡德的通訊:「愛德卡,你知不知道第七艦隊的那個羅伊基德是什麼來頭?明明是個少尉竟然成為艦隊總指揮,我記得第七艦隊總指揮官是茂丘西奧將軍不是麼?」帕裡斯笑著繼續說:「沒想到啊,共和軍竟然還有這麼優秀的年輕人,我們的意圖完全被他看穿了,而且絲毫沒有錯誤。我現在真的有些擔心拉德那個笨蛋能不能完成他的任務了」
阿卡德面色冰冷,只說了一句:「羅伊是我親弟弟,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變成第七艦隊指揮官。」
帕裡斯瞬間愣在那裡笑不出來了。
帝國軍另一個元帥拉德卡丁魯表現的十分憤怒,一邊砸桌子一邊吼道:「那個臭小子看不起我!用一個艦隊就想擋住我?!而三個艦隊才能擋住帕裡斯,他是什麼意思?我比帕裡斯差麼?我從來沒有被這麼羞辱過!」
拉德的副官安慰著鬍子已經走形的長官:「閣下,我們要用實力說話。」
拉德點點頭命令道:「全軍出擊!繼續攻擊原定目標!他的太太不是在美杜沙上麼?好,我們先打那個!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能擋住四倍兵力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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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逆襲,新星
印科尼多保衛戰是羅伊一個人的華麗表演。
————拉爾夫
「夥計,什麼是椰子腦袋?」LOKI在通訊結束後問駕駛室中的維森特:「我的詞庫裡為什麼沒有這個詞組?」
維森特反問道:「椰子硬不硬?」
「硬。」
「腦袋呢?」
「按說也算硬了。」
「椰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液體。」
「椰子能思考麼?」
「不能。」
「那就對了」
維森特駕駛著SARM在衛星圈外的隕石帶中已經藏了幾個小時,從戰役開始之前他就接到命令躲在這裡。羅伊給他的命令很簡單:按兵不動。
維森特就這麼有一搭無一搭的和LOKI聊天,他信任羅伊,覺得只要是羅伊的命令照做就是了,完全沒必要提出任何疑問。既然羅伊說可以無視敵人,那麼他就繼續躲在這裡直到羅伊發出新的指令。
拉德卡丁魯率隊來到交戰區附近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敵人就在對面射程不遠處菱形站位排開,完全沒有逃跑的意思。拉德心裡納悶:難不成第七艦隊真的想用僅僅佔帝國軍一方四分之一的兵力死磕?
而羅伊此時默默的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敵軍,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只有敵方下一步的意圖明朗,那麼羅伊才能選擇事先準備好的幾套方案中的哪一個。
終於,帝國軍方面有了反應,帝國軍的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緩緩向前移動,另一部分則通過兩側形成夾擊之勢,最終的目標則是第七艦隊的正後方。
「果然不愧是名帥。」羅伊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按照他的推進速度,我方只能張開防護立場等著他慢慢靠近,因為兵力懸殊太大,不能分成兩部分阻止敵人的部隊抄到自己身後,只要稍稍有在意兩側敵軍的意圖,正前方的火力就會突破我們的防禦力場」
「閣下,按照計劃行動麼?」拉爾夫看著屏幕上移動的帝國軍軍艦問道:「我們現在按哪套計劃來?」
羅伊回答:「B計劃,全軍保持陣形緩緩向敵方正面部隊靠攏,放光線立場全開,炮艦頂在最前方,做出集中火力攻擊敵方旗艦的假象。後方中型戰艦以及大型戰艦也頂在前面,至於抄到後面的敵人不用管他,當他們不存在。」
共和軍的身後就是隕石帶,他們這樣做難道為了破釜沉舟攻擊我方旗艦?拉德疑惑了,共和軍現在以這種兵力保持陣形就是找死啊,現在他們力場全開,光線武器打不進去,但是一旦等後續部隊繞到後方,那麼無異於自己抹脖子。
突然,共和軍的行進速度提了上來,就像一隻不要命的獅子撲向兩倍於自身的敵人。這更加堅定了拉德認為對方的目的在於攻擊旗艦這個想法。
「命令第五艦隊加快速度繞到的軍身後!」
拉德的副官提醒道:「閣下,據說共和軍後方是個隕石帶,的人會不會在隕石帶裡佈置戰術水雷引我們上鉤?」
拉德擺手說:「絕對不會,雖然現在看不到美杜沙衛星,但是根據資料,隕石帶和美杜沙衛星距離並不遠,假如在隕石帶引爆戰術水雷,那麼美杜沙上的幾千萬敵軍家屬就一個也別想活了。就算他們共和軍的將領想這麼幹,他們的士兵也不可能執行這種任務。」
拉德錯了,錯就錯在沒有想到第七艦隊在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這場戰鬥。
共和軍依然快速推進著,那速度讓帝國軍看了都發慌。共和軍的反光線力場全開,帝國軍兩倍於對方的火力一時半刻還真打不開局面,任由第七艦隊靠近自己。因為對方的大型艦隊都當在前面,而且也不開火浪費能量,所以共和軍此時的防護力場相當牢固,這使得拉德再次催促第五艦隊加緊包抄到第七艦隊後方的隕石帶附近。
見到帝國軍的一整支艦隊繞到了身後的隕石帶準備開火,羅伊一聲令下:「引爆水雷!」
拉德完全傻了,在一片片耀眼的閃光當中,自己的第五艦隊消失在第七艦隊的身後,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帝國軍瞬間整體呆滯了半分鐘。
拉德怎麼也沒想到第七艦隊的瘋子們竟然不顧美杜沙上幾千萬的民眾在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佈置爆炸力如此之強的水雷!但是此時的拉德忽略了一個重要問題:羅伊是阿卡德的親生弟弟,在哥哥的教育下羅伊已經習慣了哥哥發明的這種非常規戰術,而阿卡德基德有個外號「雷神」,他特別喜歡用水雷這種別人完全不喜歡的戰術武器。
爆炸!熱氣的膨脹!輻射的增加!劇烈地閃光!半數兵力莫名其妙的消耗!拉德幾乎崩潰了。
當第爆炸後七艦隊後方很遠一段距離再次出現一片隕石帶的時候,拉德一邊喊著「上當了!」一邊死人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原來,在戰略委員會上談判無果的羅伊在放棄通過上層解決問題之後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在原有隕石帶的前方再次仿造一個類似大小的隕石帶,這個隕石帶裡佈置戰術水雷後的爆炸影響範圍剛剛好在美杜沙衛星的安全範圍之內,羅伊在戰鬥初始命令艦隊做出拉近與敵方距離,做出死磕敵方旗艦的架勢,隨後帝國軍因為考慮到由美杜沙帶來的隕石帶很安全這一誤區而掉進圈套。
羅伊也在豪賭,因為萬一拉德察覺到隕石帶的異常,那麼之前的工作就前功盡棄了,好在因為之前的突擊假想轉移了拉德的注意力,也好在帝國軍沒有準確的印科尼多衛星圈附近的詳細地圖。
羅伊第一回合贏了,一次性消滅了兩倍於自身的帝國軍艦隊。
意識到失誤的拉德卡丁魯迅速命令艦隊呈V字陣形吧第七艦隊包夾起來慢慢吞掉,畢竟現在兵力上依然佔有高出一倍的優勢。
「維森特,該你上場了,我會把敵軍引到你那裡,聽到指令後務必消滅敵軍旗艦,記住,包括後來追加數據顯示的對方臨時旗艦,至於其他戰艦千萬不要理會,免得浪費時間。」羅伊的通訊傳播到維森特的駕駛室之後,維森特啟動了SARM,守候在隕石帶中準備出擊。
按照後世的說法,「軍神」與「戰神」的組合幾乎是無敵的,「第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第一次證明了這一點。此役之後,帝國軍不得不決定發展與SARM相對應的單體機動兵器,不然無法與擁有SARM的軍隊抗衡,哪怕共和軍也僅僅有一台那種怪物,鬼才知道那東西以後會不會投入量產。
其實帝國多慮了,印科尼多後來的確把SARM量產化了,但是由於「ATS」光線炮無法量產,再加上駕駛員水平有限,量產的SARM幾乎是在充當普通的高性能戰鬥機在使用,再也沒有出現像維森特時代單體兵器扛著斬艦刀到處亂砍的這種狀況。
見到帝國軍利用兵力優勢逐步V字型推移,羅伊笑了,命令全軍保持陣形停止前進,依然不開火攻擊,保持反光線力場全開,然後向美杜沙3號衛星的方向後撤,在那附近有著真正的大片隕石帶,而不是羅伊用來騙人的假貨。
在戰艦的性能上,帝國軍比起共和軍有著一定差距,這是帝國軍自己也承認的。當第七艦隊保持所有戰艦炮口對著前方向後撤退的時候,帝國軍正面移動也僅僅比羅伊指揮的軍隊速度快五個航節,這直接造成了帝國軍把第七艦隊逼到反光線力場也無法抵擋炮火的有效射程之內的時候自己也被引入了隕石帶。
拉德以為第七艦隊這下總該完蛋了吧,如此近的距離,兵力的巨大差距,隕石帶中也不可能再次出現可惡的戰術水雷,拉德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阻止自己勝利。但是拉德又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因為是V字型推移,本方旗艦的位置被羅伊一眼看穿了。
「閣下!後方隕石帶出現敵方單體兵器,光學艦影識別為上一次出現在V71宇域的共和軍新型人形機動兵器!」
聽到雷達兵的報告,拉德冷哼一聲:「想用斬首戰術麼?對方也太小看我了吧」
拉德再次失算了,比起維森特對於羅伊的信任,羅伊對維森特的信任也絲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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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我要花花∼∼∼∼∼∼
正文 第14章:絕殺,金髮的死神
假如沒有維森特,羅伊不可能第一次上戰場就表現的如此完美。
————茂丘西奧
「閣下,就讓維森特少校這樣橫衝直闖麼?」拉爾夫尷尬的看著屏幕上砍瓜切菜般的的維森特,他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戰場滾刀肉到底有多大作用,很大程度上來講,維森特的戰術作用要比他的實際作用還要大,正常人眼中,遇到這麼一個打又打不下來,來回在你眼前晃的敵人,第一反映就是撤退吧真是可憐帝國軍的士兵了,面對無法擊墜的對手,他們承受著什麼樣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羅伊撓著腦袋說:「將軍,您不要再叫我『閣下』了,我真的很不習慣」
拉爾夫說道:「現在您是最高指揮官,儘管只是暫時的,那麼我現在必須稱呼您為『長官』、『閣下』,作為一個軍人必須注重等級制度。」
羅伊歎了一口氣,隨後解釋道:「好吧好吧,我的目標是敵方旗艦,假如旗艦沒有了,那麼敵方的兵力優勢在沒有最高指揮官的情況下完全發揮不出來,兵力和炮火優勢是在統一炮擊頻率的基礎上才能展現的,而炮擊頻率是由旗艦上的指揮官決定的,甚至包括射擊角度、火力分配、集中位置、廣域CT修正,這一切都離不開最高指揮官的即時指揮,其中具體的射擊角度補正就算不是指揮官本人來指揮那也需要旗艦上的指揮官副手來操作。所以我一直以來強調,戰場上指揮權分配一定要明確,決不能發生指揮官之間的權力重合與衝突。」
拉爾夫不解道:「就算旗艦被毀,指揮官陣亡,那麼還有臨時旗艦啊。」
眾所周知,戰爭中旗艦被擊墜是很正常的事情,為了應對危機,戰爭伊始就會安排二號旗艦、三號旗艦,就是為了防止失去大腦後陣形變的混亂。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不能保證不會出現後備旗艦全部被擊墜的情況。所以,現在的戰艦編號都是按字母+數字,其中字母是指戰艦的類型,通過編號的字母就能確認戰艦的類型和大小。通常來說,艦隊旗艦被擊墜之後,臨時旗艦為旗艦的戰艦編號的下一順位。
比如第七艦隊的旗艦「亞爾瑪特」號的編號是「C(capital).BH(heavybattleship).07T.A01」,那麼假如旗艦被擊墜,那麼第七艦隊內編號為「BH.07T.A02」的戰艦接替為旗艦,旗艦的識別信號也自動轉移到新旗艦上。而新旗艦的編號則由原來的「BH.07T.A02」自動改為「C.BH.07T.A02」,依此類推直到艦隊的型號為「BH」(重型戰列艦)的戰艦全部被擊墜。這個時候,艦隊差不多已經被敵人消滅的一乾二淨,再提旗艦也沒有多少意義了。不過軍方也考慮過特殊情況下艦隊中只有一艘旗艦級別的戰艦,那麼旗艦被擊墜後旗艦權限被自動轉移到旗艦的以下的直屬船隻,還是舉第七艦隊的例子,假如第七艦隊只有旗艦一艘重型戰列艦,那麼旗艦被擊墜後指揮權限會轉移到旗艦的第一護衛艦上。即為「亞爾瑪特」號被擊墜,權限則轉移給編號為「F.C.ES(thefirstcapitalescort).07T.A01」的首席護衛艦,這艘戰艦的編號由原來的「F.C.ES.07T.A01」變為「C(capital).ES.07T.A01」。倘若二號旗艦又被擊墜,那麼指揮權限則轉移到編號為「C.ES.07T.A02」的護衛艦上。
這些都是通過幾百年的戰鬥積累出的經驗,無論帝國還是共和都是採用的這種方法,而羅伊就是想要利用這一點徹底打亂帝國軍的指揮系統。
羅伊依然有些靦腆的向拉爾夫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無論多麼訓練有速的軍隊,只要在戰鬥中轉移指揮權都會造成短暫的混亂。我的想法是,假如逐一消滅對方的臨時旗艦那麼對方的火力就不能集中起來,這樣對方不要說繼續擁有兵力和炮火優勢了,恐怕有炮火優勢的會變成我們一方吧。」
拉爾夫聽完差點沒把嘴巴掉下來,如果說維森特是個戰爭機器,那麼羅伊就是個戰爭怪物!這種方法都想的出來,真不知道羅伊從小在哥哥和茂丘西奧將軍那裡受到的是什麼教育,這種想法軍事學院裡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太違反常規了,就像是阿卡德喜歡的水雷戰術,天曉得現役軍隊裡能找出幾個喜歡用戰術水雷這種危險而且容易傷及自身的武器的指揮官。對方的戰艦成百上千,一個帝國艦隊的戰艦數加上補給艦在內少說也有兩千,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找出敵方旗艦然後擊墜呢?就算可以,那麼指揮權轉移到臨時旗艦上又怎麼能找得出來哪個是臨時旗艦呢?
雖然拉爾夫一肚子問號,但是隨後羅伊很簡單的就做到了,這讓拉爾夫更感覺不可思議,因為到最後他還是沒能明白羅伊是怎麼做到的。
拉爾夫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脫口問道:「維森特少校真的能擊毀對方旗艦麼?這麼冒險深入敵營會不會有危險?」
羅伊自信的回答說:「SARM這種兵器很特殊,就連我暫時也沒有想到對付他的有效辦法,我想帝國軍短時間內也對SARM束手無策。再說了,維森特那隻猴子是出了名的超級滾刀肉,就算我們這艘旗艦被帝國軍打下來維森特也會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務然後跑回CAT編隊泡女人」
我們親愛的維森特先生駕駛的SARM,雙手舉著菜刀,哦不,是斬艦刀來回穿梭於帝國軍的戰艦之間。黑色的身影拉著長長的「尾巴」繞過了旗艦周圍的幾艘護衛艦徑直向帝國軍旗艦逼近。
駕駛室中的維森特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罵道:「哪個混蛋罵我了?」
電腦LOKI說道:「打個噴嚏就和別人對你的思念或者謾罵有關係是很沒有道理的,你們人類的習俗真的很難理解。作為和勞倫斯先生一樣的無神論者你不該這麼迷信,我的夥計。」
維森特左右做著規避動作,根據羅伊的命令,因為戰爭會拖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一定要注意SARM能量的消耗。所以在打入帝國軍艦隊內部之後維森特沒有再使用光線炮和ATS,實彈武器更是一發沒放。只是用斬艦刀來回游弋,伺機靠近拉德的戰艦。即使是這樣,SARM現在所剩的能量也只剩下開始時的百分之六十了。
維森特清楚地明白著SARM的優勢和弱點,SARM機動性高,靈活性高,但是由於機體過小,高熱量的主武器消耗能量過大,直接造成了SARM在後期的活力和能量的不足。自己的駕駛水平雖高,但是面對兩個大隊以上的戰艦就會變的很吃力,何況是今天面對著一整支帝國艦隊。要保命很容易,要打下旗艦就難了,而羅伊的想法是不僅要打下旗艦,還要及時把帝國軍的臨時旗艦一個一個的打下來。
看著兩個大隊的兵力把帝國軍旗艦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維森特一陣鬱悶。
拉德已經被黑色的人形兵器驚出了一身冷汗,本以為兩個大隊的炮艦足以擊落報告中共和軍的新瑞機體,但是對方不但毫髮無傷還順手舉著斬艦刀劈了好幾艘戰艦,最可氣的是這台機體繞來繞去很明顯就是想擊毀旗艦,這種毫無掩飾目標的行為幾乎就是對所有帝國軍戰艦的挑釁。
拉德擦了把冷汗問道:「這是個什麼怪物?兩個大隊也攔不住麼?」拉德的確吃驚,這種事情誰看來都有些匪夷所思:一台單體機動兵器面對一整支艦隊還打不下來,特別是還派出了兩個炮艦大隊專門攔截,這也太邪門了吧。
拉德的副官保持著冷靜,儘管他的冷汗也已經滴了下來,一想到萬一這台黑色的東西一旦突破防禦,自己就會化為宇宙的塵埃,他的心裡就一陣冰涼:「元帥,看來他的辦法也不多,似乎並不能強行突破炮艦的保護層。」
他哪裡知道維森特是為了減少能量的消耗才舉棋不定,如果不是後面還要執行逐一擊毀帝國軍臨時旗艦的任務,維森特早就抄出ATS把旗艦周圍的戰艦全都打下來了。考慮到ATS驚人的能量消耗還有散熱器帶來的限制,維森特開動著大腦仔細思考著對策。
維森特繞了兩圈,發現帝國軍為了保護旗艦,兩個炮艦大隊和一個護衛艦中隊完全調轉了艦首。調過頭來的戰艦占帝國軍剩餘兵力的百分之二十左右,這可讓羅伊高興死了。反光線武器的防禦力場有個弱點:只能防禦正面攻擊的光線武器。
帝國軍一方讓兩個炮艦大隊掉頭攻擊維森特,這就讓拉德一開始組織起來的V字陣形徹底走樣,因為考慮到防護炮艦後方來自第七艦隊的攻擊,兩個炮艦大隊還跟著兩個大隊拖在正後方撐開防禦力場。而這維森特實際牽制住的兵力就佔了帝國軍現有兵力的百分之四十!
V字型的陣形沒了,自然也就沒辦法發揮絕對的火力優勢向前推進,陣形一走樣就變得很詭異,現在帝國軍的陣形樣子有些像大寫的R,旗艦就被包R的上方中空位置,而拉德更是一臉的憤怒與委屈。拉德很矛盾,一方面擔心黑色的怪物衝過來幹掉自己,另一方面陣形眼看就被瓦解,沒有了火力優勢第七艦隊直衝過來也能擊落自己所在的旗艦。拉德陷入兩難的境地,因為一個維森特,徹底的逼死了拉德這位帝國元帥的後路。
看著帝國軍詭異的R字陣形,羅伊命令道:「全體大型炮艦集中火力攻擊正前方敵旗艦位置,記住,用實彈武器!」
按說實彈武器很容易攔截,而且速度慢容易規避,但是此時此刻帝國軍卻拿著慢慢發射過來的導彈毫無辦法:共和軍集中攻擊的是兩個炮艦大隊的正後方,而無論是炮艦大隊還是炮艦後方的兩個艦隊只要一進行規避導彈的動作,那麼黑色的人形兵器就會利用這個空隙攻擊拉德元帥所在的旗艦。
看到這個情況,維森特反而不著急了,來回挑釁般的移動,而眼見共和軍從一開戰攢到現在都沒捨得用的導彈一股腦砸過來,單單是心理威懾就夠帝國軍喝一壺的了。
拉德咬了咬牙命令道:「保持隊形!規避導彈襲擊!」
既然規避導彈,那麼陣形又怎麼能保持好呢?拉德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命令很可笑,但是這個時候除了這麼做也沒別的辦法了。
守護在旗艦前方的兩個炮艦大隊一開始進行規避動作,維森特抓住機會迅速前插進入帝國軍旗艦附近區域,這時候拉德再命令炮艦佈防已經來不及了。
「護衛艦!擋住那傢伙!」拉德心中一直壓抑著怒火,因為這場戰爭他已經很失敗了,四倍於敵軍的兵力現在只剩下了最初的二分之一,即使之前零損傷的襲擊了共和軍最大的軍事基地也不能掩蓋他現在的失敗。按說即使之前中了圈套,帝國軍依然還有比對方多一倍的兵力,依然握有絕對的優勢,可是現在那裡像是有優勢的樣子?簡直被人逼到角落裡了!
拉德和他的副官心裡很明白,從一開始自己的行動就被共和軍預測出來了,他們的計劃非常有針對性的利用手中的王牌:新型機動兵器壓制住了帝國多出一倍的兵力優勢。這是什麼樣的敵人呢?拉德不得不去猜測自己的對手是個什麼樣的角色,直到他想起了那個之前通過公共通訊表示自己能擊敗入侵者的那個共和軍的年輕少尉。
是他?不可能!這麼老辣的計謀像那樣的孩子怎麼能想的出?拉德疑惑的望著屏幕上衝來的共和軍戰艦,而突然屏幕被擋住了,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帝國軍旗艦的正前方,它手持斬艦刀,死神一般的收割著生命,周圍的護衛艦已經全部被擊毀,隨後,黑色的死神緩緩的靠近帝國軍的旗艦
隨著SARM黑色的身影逼近到旗艦十米處,拉德絕望的閉上雙眼喃喃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麼?」
隨後爆炸聲中,帝國軍的旗艦隨著艦上的所有人化為了宇宙的塵埃,帝國軍四大元帥之一的拉德卡丁魯就此殉命,戰死時年僅三十六歲。維森特用斬艦刀告訴這位帝國軍元帥:他的一切在死神面前徹底結束了。
絕殺,來自金髮的死神。
SARM駕駛室中維森特冷哼一聲,心道:終於幹掉了敵方旗艦,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看著屏幕上爆炸的殘留物,又看了看儀表上顯示的剩餘能量,維森特對著駕駛儀器罵道:「還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能量,ATS都發射不了幾炮了,就算我喜歡肉搏也不能不用射擊武器吧?能量限制、能量限制他媽的,磁軌炮才那麼兩發,難道除了斬艦刀就沒有別的武器可以用了麼?」
聽到維森特的抱怨,LOKI用它獨特的電子聲善意的提醒道:「還有兩把戰術小刀,親愛的夥計。」
正文 第15章:搗馬桶
維森特搗馬桶的動作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他把馬桶搗向了全宇宙。
————LOKI
即使旗艦被擊落,帝國軍依然擁有著多出一倍兵力的優勢。
拉德的戰艦被維森特駕駛著SARM戳馬桶一樣戳成了一堆太空垃圾,動作流暢,假如沒有戰艦爆炸由核動力爐引發的劇烈閃光,維森特完成的無疑是最完美的搗馬桶動作。
第七艦隊旗艦亞爾瑪特號上的羅伊基德也並沒有因為敵方旗艦被擊落而認為戰鬥將要結束,相反,羅伊認為從現在起戰鬥才剛剛開始。
「維森特,現在開始,聽我的指令攻擊特定的戰艦,千萬不要在其他戰艦上浪費寶貴的時間。記住,攻擊的時候速度要跟上,不要讓對方臨時旗艦真正指揮起整支艦隊。但是也不能攻擊的太快,我們的目的是盡可能的延長帝國軍整編艦隊和明確指揮權的時間!目標的坐標位置和我方給它的編號會及時傳到你那裡。」
聽到羅伊的解釋,維森特按照羅伊的意思尋找著目標,等到羅伊那邊說「可以攻擊。」然後他就迅速出現在敵方的臨時旗艦面前,重複著他那完美的搗馬桶動作。
羅伊基德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屏幕:「拉爾夫閣下,從現在開始為了配合維森特的行動,我在屏幕上指出的戰艦請都計算出詳細的坐標位置和我方給它的編號。」
拉爾夫點頭,他知道羅伊的意思:由羅伊自己找出對方的臨時旗艦,通過通用編號和坐標把情報傳達給維森特,然後再由維森特擊落敵方臨時旗艦。在戰場上,不僅艦隊對於自己的友軍有著統一的編號,對於敵軍也一樣有著特定識別編號,方便於戰鬥時尋找特定的目標和完成火力集中指引以及尋找廣域CT補正的參照物。只是拉爾夫很不明白羅伊是如何識別出對方到底那一艘才是臨時旗艦的。
由於主帥拉德卡丁魯的戰艦被擊墜,帝國軍經歷了大約二十秒鐘的整頓時間才逐漸明確了指揮系統,在這之前,帝國軍的炮火雜亂無章,所有戰艦的防禦力場角度也層次不一,導致雖然兵力少但是炮火相當集中、反光線力場層次緊密的共和軍在這幾十秒鐘擊毀了帝國軍近百艘炮艦。
羅伊很聰明,在地方混亂的時候集中火力攻擊對方的有生力量,專挑火力強的炮艦下手。這時候別看帝國軍的戰艦數量多,但是炮艦和戰列艦的數量已經和第七艦隊相差不大了。
更換旗艦後,帝國軍的陣形才有些起色。帝國由於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所以隊形收縮,準備先防禦再反撲。
這一收縮陣形,羅伊又抓住機會了。他先是命令炮火攻擊帝國軍陣形中央偏左臨時旗艦的位置,然後命令維森特攻擊目標。
又是一個馬桶被搗了下來,臨時旗艦不比真正的第一旗艦,沒有戰艦願意拚死的堵在臨時旗艦前面,即使有命令帝國軍士兵也做的很消極:他們讓維森特打怕了。
臨時旗艦被摧毀,帝國軍的陣形又亂了套,羅伊命令全軍前進,按照固定的炮擊頻率給帝國軍施壓。
「命令後方抽出一個大隊的驅逐艦封鎖在密西比迴廊出口處,假如我猜得沒錯,再過一會帝國軍就要撤退了。他們毀了我們四個艦隊,我們決不能放他們回去。」羅伊淡淡道:「其餘戰艦保持A字型插入帝國軍陣營,補給艦在隊形中間的安全地帶,帝國軍現在無法統一炮擊頻率和集中火力,不用擔心他們強攻一點給我們造成損失。」
對於這個命令,拉爾夫表現出了一定的質疑:「閣下,我們兵力本來就比敵軍少,即使是現在看起來有優勢,我們和對方仍然有一定差距。你看屏幕上的炮火還是呈拉鋸般的交替,這個時候抽出一個大隊的兵力是不是欠缺考慮了?」
羅伊撓頭說:「放心吧閣下,我有我的打算」
「可是」
羅伊思考了一下認真的回答說:「帝國軍這次消滅了我們四支艦隊和一個最大的軍事基地,之前密西比迴廊戰役我第九艦隊全滅,現在帝國和共和的軍力平衡完全打破了。假如放帝國軍的這些殘餘部隊回去,我認為也沒什麼,但是,密西比迴廊只有一條,我們現在想過去,那就絕對不能放帝國軍的戰艦過去,更不能讓帝國軍發現我們接下來的意圖。」
拉爾夫長大了嘴巴說:「你是說你想再從密西比迴廊打回去?!」
羅伊點頭說:「不錯,我們現在抽出一個大隊的兵力封鎖在密西比迴廊的遠端,等到敵軍撤退時肯定還會經過迴廊,這樣我們毫不費力的就對敵軍形成了夾擊,被夾在迴廊當中的帝國軍注定是要全滅的。而且」
拉爾夫已經知道羅伊的想法了:羅伊想要在殲滅帝國軍的這兩個艦隊之後通過密西比迴廊到達現在也在戰鬥中的K32宇域,從後方偷襲帕裡斯率領的艦隊!正如羅伊所說,在戰術上這樣做有些冒險,但是帝國與共和的軍力平衡已經打破,假如這次不賭一把爭取多消滅帝國軍一支艦隊,那麼帝國軍以後反土重來共和軍是很難擋得住的。說得再明白一些就是:羅伊的計劃在戰術上不是好提議,甚至過於冒險,但是在戰略層面上為共和軍的未來考慮的話這場豪賭是非常有意義的!
拉爾夫看著羅伊皺起眉頭思考的樣子,心中感歎:活這麼大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才」,戰術上的思想羅伊的水平已經驚世駭俗了,在戰略層面上他的大局觀依然那麼出色,拉爾夫越想越覺得心理不是滋味。
幾分鐘後,維森特又搗了一個馬桶,在共和軍整齊一致的炮擊下,雜亂無章的帝國軍終於選擇了撤退,此時帝國軍殘存的戰艦數量已經被消耗的只剩下來時的四分之一都不到。羅伊命令部隊慢慢的纏住對方,為準備前往密西比迴廊埋伏的一個大隊爭取時間。維森特按照指令在後方盡可能的阻止著敵方的後退,羅伊盯著屏幕差點笑出來,因為屏幕上的情況就像是一隻大灰狼在追趕著一群羊羔。
這時候出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帝國軍的所有軍艦打出了三枚藍色的信號彈,宣佈集體投降!
事態的發生實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連羅伊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不知所措。首先,羅伊考慮的是帝國軍這些士兵是不是真的投降,因為他們現在剩下的兵力還足以一戰,甚至不比第七艦隊差太多,只不過缺少了指揮官。
詐降?不像。
羅伊為難是因為假如帝國軍這些士兵真的投降那麼就要分出相當一部分人手來進行受降,這樣的話通過密西比迴廊偷襲K32宇域的敵軍就成了一紙空談,戰略上的目標就達不到了。假如無視他們投降,進行屠殺,羅伊還真幹不出來,儘管帝國軍剛剛近乎屠殺般的毀滅了共和軍的軍事基地。
猶豫再三,羅伊發出了受降通知。
拉爾夫也在猶豫,但是見到羅伊有了決定,自己便不再考慮其他的事情了,著手先把眼前的降敵打發好。
「通告帝國軍全體士兵,我軍現在正式受降,請各艦關閉戰艦的所有能量設施以及防禦力場,各艦指揮官以及全體士兵乘坐救生艇集中到所在戰艦前方,我軍將保證所有降軍的安全以及人身權利。」
通過公共頻段發出通知後,羅伊長歎一口氣:這下帕裡斯那邊也該撤退了吧真是可惜,本來應該還能有更大的戰果
拉爾夫倒是非常知足了,雖然他也覺得這個時候偷襲K32宇域的帕裡斯艦隊非常合適,但是巨大的風險讓他十分猶豫,現在有了受降的理由,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不去冒險了。
帝國軍這次其實是真的投降了,他們的指揮官看出了羅伊的「順位斬首」戰術,看的心裡是巴涼巴涼的,再加上維森特這個滾刀肉在帝國軍面前晃啊晃的,帝國軍終於在心理上崩潰了。他們明白,再抵抗下去終究會被共和軍磨的一個戰艦都不剩。
整個受降過程進行了一個小時,期間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維森特在任務結束後駕駛著SARM登陸到了第七艦隊的旗艦亞爾瑪特號上,羅伊基德親自把他接到了艦橋。
維森特經過這一戰已經累得一身大汗,羅伊準備了一個休息室讓他先休息,自己則在艦橋上檢查受降情況和這一戰的損失報告。
「維森特,多謝你了今天。」羅伊向老友表示出了真摯的謝意。
維森特累得沒有力氣多說話了,慌忙走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報告一下此役的損失狀況,我要和茂丘西奧將軍有個交代才行。」羅伊在戰爭結束後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全身癱軟在椅子上,摘下軍帽然後要來一杯冰水咕咕的喝了幾口。
拉爾夫結果報告朗讀道:「戰列艦重損十六艘,輕損七十一艘,被擊墜七艘,消耗率百分之六。護衛艦總兵力損耗百分之十三,人員損失百分之九點五。以上為我第七艦隊這次的損失報告。」
羅伊心想,這樣的損失多多少少還可以接受,在自己的印象中這樣的情況應該叫做「輕度損耗」。
羅伊對面的拉爾夫認為,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在自己的大腦中,這樣的情況叫做「奇跡」。
「受降情況呢?」羅伊起身接過剛來朗讀過的報告,再次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又把報告遞還給了拉爾夫。
拉爾夫接過了另一份報告念道:「此役降兵三十一萬六千三百三十九人,其中傷兵五萬六千人。受降戰艦八百七十一艘,其中炮艦一百一十艘,戰列艦九十艘,護衛艦以上為受降情況。俘虜已經全部轉移到穿梭艇,準備押往本星。」
羅伊點點頭問:「軍部有消息麼?」
拉爾夫露出厭惡說:「剛發來了賀電」
「他們也真好意思的」羅伊不屑的說:「回去之後是不是還要表彰我這個違反軍令的人?」
拉爾夫不說話了,他也不知道軍部具體是什麼態度,不過印科尼多現在需要英雄來鼓舞士氣,羅伊的處境應該不是太糟。對待英雄,迫於媒體的壓力上層也不敢怎麼樣,況且政府和軍方還要通過羅伊來加強國家的凝聚力。說白了,羅伊還有很大利用價值,特別是他還這麼年輕。
羅伊突然問道:「拉爾夫閣下,你說,假如我們開著這些帝國的戰艦打回地球行不行?」
拉爾夫再一次愣住了。
××××××××××××××××
請允許偶用「搗馬桶」這個章節名,大家不覺得烙烙偶很有創意麼?嘎嘎嘎嘎嘎嘎嘎,真是太有才了
偶自才思如尿崩,誰與偶爭鋒????
正文 第16章:帝國之鷹
帝國之鷹飛翔的地方就有勝利。
————菲姆勒二世
K32宇域,在戰爭的一開始,共和軍與帝國軍沒有發生大規模的交火。雙方都在克制,共和軍十三艦隊兵力只有帝國的四分之一,援軍沒有到的情況下泰戈慎重的選擇了防守,只要再撐二十分鐘,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的援軍就到了。
帝國一方也沒有急於進攻,帕裡斯的計劃已經被羅伊基德打破,假如十三艦隊沒有援軍,他一定不會放過泰戈這個老對手,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敵人援軍馬上就到,自己冒進的話很容易被敵人反咬一口。帕裡斯絲毫不懷疑泰戈的能力,共和軍最強的十三艦隊絕對不是吹出來的。
「元帥,就這樣等下去麼?」帕裡斯的副官雷森納看著帝國的艦隊緩緩向前,而十三艦隊緩緩後退。
帕裡斯不緊不慢的說:「敵人有著我們沒有的優勢,K32的遠端有兩門衛星炮,我們強攻會付出很大代價。再說了,只要牽制住他們這三個艦隊,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剛才報告不是說拉德的艦隊已經毀掉共和軍的軍事基地了麼。我們不該著急,著急的是泰戈才對。」
十三艦隊的旗艦上,泰戈並沒有像帕裡斯所說的表現出急躁的樣子,相反,現在的他表現的十分鎮靜。
泰戈問道:「援軍到什麼位置了?」
「還有五分鐘到達匯合地點!」
「好,看來帕裡斯準備和我們耗在這裡了,第七艦隊那邊的情況呢?。」
「還在交戰中,閣下。」
泰戈默默祈禱著,對於羅伊基德,他有著相當高的期望。就在兩軍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主動進攻的局面下,共和軍第一、第二艦隊的援軍到了。
與泰戈對羅伊的信任不同,第一艦隊指揮官希斯少將十分迫切的主張與帝國軍交戰,然後馬上援助在自己家門口戰鬥的第七艦隊。雖然他們人來了,但是心裡關心的是第七艦隊的戰況。
因為K32宇域算是十三艦隊的防護區,馳援來的兩個艦隊必須按照十三艦隊的指揮行動,這是慣例。泰戈知道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現在是什麼心態,所以命令兩個艦隊拖在最後,完全不給他們出擊的機會。
第一艦隊的司令員希斯少將終於耐不住性子打開了與十三艦隊的通訊:「泰戈將軍,我們難道這樣一直等下去麼?」
泰戈將軍笑了:「不然的?」
希斯情緒有些激動:「將軍,我們已經喪失了一個基地和四支艦隊,帝國軍的兩個艦隊已經打到了我們的大後方。」
泰戈不溫不火的回道:「糾正您一個錯誤,加上第九艦隊我們喪失了五支艦隊,不是四支。」
「你!」
「少將,我有我的打算,假如你有意見,可以帶著你的人馬上離開。」
希斯冷哼一聲關閉了通訊,他明白,現在一旦撤退帕裡斯就會抓住機會帶兵打過來,共和軍只有兩條路,要麼攻要麼守,想撤退是不可能的。
看到共和軍不著急,帕裡斯更不著急了,乾脆和阿卡德對著屏幕聊起了羅伊的事情。
「愛德卡,你弟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帕裡斯對於羅伊的好奇程度已經到達了極致,這位帝國元帥出了名的愛才如命,並且也以慧眼識英著稱。
阿卡德對於羅伊的事情也很不解,他現在考慮的不是羅伊為什麼成為了第七艦隊的主帥,而是擔心羅伊現在會不會有危險,羅伊是他唯一的弟弟,當初投靠帝國提出的條件就是盡快把羅伊接到帝國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現在的樣子,阿卡德有些不知所措了,此時父親也不在身邊
「羅伊他是個很普通的孩子。」考慮了半天,阿卡德說出了這句他認為最能概括自己弟弟的一句話。
帕裡斯忍不住笑了:「怎麼可能?你弟弟這麼優秀,我想他能力不亞於你吧。」
「從剛才他的表現來說他要比我優秀,至少在大局觀和作為將領的魄力上我望塵莫及。」阿卡德謙虛的讚揚了一下自己的弟弟,隨後說道:「但是我和他生活了這麼多年,只知道他很聰明,無論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可他在軍事上的天分就連我也從沒有發現過。」
「哦?」
「他是個不喜歡出風頭的人,這我很清楚但是」阿卡德陷入了沉思。
帕裡斯撇了撇嘴:「老實說,我對你弟弟越來越好奇了。」
阿卡德問道:「我們在共和的諜報組織能不能和羅伊接觸到?」
帕裡斯立刻回答:「那當然,前提是你弟弟經過這場戰役能夠成功的活下來。」
阿卡德點點頭,會意的說:「我明白。」
帕裡斯反問道:「你能說服你弟弟加入我們麼?」
阿卡德思考片刻回答說:「這很難說,雖然印科尼多迫害了我們的父母,但是羅伊並不知情,就算他知道了真實的情況,以他的脾氣也很難說最終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感覺我越來越不瞭解他了。」
「這件事情還是再和令尊商量一下吧,關於你弟弟的問題,我會派人和他接觸。」
「好吧」
「元帥!」雷森納慌慌張張的跑進指揮室對帕裡斯說:「剛才傳來消息,共和軍第七艦隊設計消滅了拉德元帥的一整支艦隊。」
「哦?」帕裡斯說道:「這可就有意思了。第五艦隊麼?」
「是的閣下,第五艦隊全滅,報告上說是通過共和軍的水雷戰術。」雷森納擦了擦汗繼續說:「對方沒有任何增援,完全依靠一個艦隊的兵力,已經確認第七艦隊總指揮官真的就是那個名叫羅伊基德的年輕人」
帕裡斯看著屏幕上的阿卡德調笑道:「愛德卡,你弟弟不是一般的出色呢。」
阿卡德苦笑著說:「水雷戰術?看來我的壞習慣他都學去了。」
帕裡斯仰著頭說:「看來拉德這次要吃敗仗了,一開始就打成這個樣子」
「你好像不但心我們的軍力受到打擊啊。」
帕裡斯面對阿卡德的質疑一笑了之:「只有我手下的兩個艦隊我會關心,拉德的軍隊是皇帝的而不是我的,心疼的話也輪不到我。」
阿卡德聽了心理一驚,隨後說:「我父親說得沒錯,你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帕裡斯微笑道:「令尊的野心比我還大,不過他的野心和我的野心並不在一個領域,所以並不衝突,我們可以愉快的合作。」
「這倒是沒錯」
共和軍十三艦隊旗艦上,泰戈將軍得到了消息,第七艦隊成功殲滅了帝國軍一整支艦隊,而且損耗為零。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的軍官們也得到了這個消息,突如其來的幸福讓他們異常興奮。不過帝國軍的兵力已然要比第七艦隊多一倍,希斯少將打算出擊擊退帕裡斯艦隊的想法始終沒變。泰戈將軍還是保持著最開始時的意見,命令所有艦隊龜縮在衛星炮附近不出,前來請戰的軍官無一例外的都被踢了出去。
兩軍在K32宇域相互試探性的交火十分的滑稽,兩軍就像是保持著什麼默契,你來我往完全沒有實際的損傷。
帕裡斯在等待,等待拉德突破敵人大後方,雖然對於拉德的人品帕裡斯評價極低,但是在他的軍事頭腦上,帕裡斯對他還是比較肯定的。
可是拉德讓他失望了。
「閣下,新的戰報」
帕裡斯甩了甩紫紅色的長髮,接過了雷森納手中的文件,上面清楚記載了拉德陣亡的消息。
「閣下,又有新的消息了」雷森納低聲說道:「我軍第四艦隊已經向共和軍第七艦隊投降」
帝國之鷹閉上眼睛,隨後命令道:「傳令,全體撤退。」
帕裡斯雖然討厭拉德卡丁魯,但是此時難免升起兔死狐悲的感覺,特別是拉德敗的這麼徹底。帕裡斯原以為即使拉德再不濟也能保住性命退回來,甚至說拉德這次損失一個艦隊以上的兵力已經讓帕裡斯難以接受和理解。
拉德卡丁魯從軍十多年,戰功無數,最開始帕裡斯其實是以拉德為目標前進的。拉德死了,帕裡斯反而覺得有些失落。
「閣下,真的要撤退麼?」
「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羅伊基德這個人太危險了!假如撤退不及時,難免會被他從後面咬上一口」帕裡斯解釋說:「我們的友軍全滅,密西比迴廊已經成為致命的實力真空地帶,如果現在羅伊基德率兵從後方與前方的三個艦隊形成夾擊,我們的勝算恐怕只有不到四成。」
「您的意思是我們投降的友軍反而幫了我們,阻礙了敵軍的行動」
「是啊,雖然不想這麼說。」帕裡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次的行動徹底失敗了,回去接收皇帝陛下的處罰吧。」
「可是我們已經殲滅了共和軍四支艦隊,而且戰略上的目標也基本完成了」
帕裡斯打斷了雷森納的話:「假如沒有出現羅伊基德這個人,就算再損失一支艦隊也算是達成了原定的戰略目標!可是羅伊基德的出現完全扭轉了局勢,無論在士氣還是實際情況上講,他將是共和軍最大的財富,足以彌補軍力上的劣勢。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我願意拿一整支艦隊來換他,不,兩支我也願意!」
羅伊基德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用事實證明了帝國之鷹的看法完全正確。
正文 第17章:被磨滅的曙光
整個「帝國的曙光」偷襲計劃被「不落的恆星」羅伊基德的光輝完全掩蓋。
————雷森納
宇宙歷906年2月11日,斯圖加特。
羅伊基德德父親戈裡斯海爾辛坐在「鷹帥」帕裡斯的對面,兩人沉默了許久,而阿卡德坐在父親旁邊細細的品著咖啡。
終於,戈裡斯問道:「老友,陛下真的決定收回你的兵權麼?」
帕裡斯點頭說:「看來這次他對我起疑心了,可是卡丁魯那個笨蛋被你的寶貝兒子幹掉完全是我們計劃之外的。」
「陛下應該知道這一點,只是這次找機會削弱你的軍權罷了。」戈裡斯看了看身邊的阿卡德「假如能把羅伊拉到我們一方」
帕裡斯心中冷笑:對於出色的兒子就利用,不出色的兒子就讓他自生自滅。羅伊沒有表現出才華的時候你可沒打算過讓羅伊來帝國,把阿卡德拉到帝國你就應該想到羅伊基德作為叛變者的親人在共和會有什麼樣的處境。
雖然這麼想,但是對於利益上的合作夥伴還是作為多年的老友,帕裡斯都不會說出會讓大家撕破臉皮的話。
「雷森納。」帕裡斯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對身邊的副官說道:「為了搜尋伊麗塔莉婭,共和那邊我們應該放了不少人吧?」
「是的閣下,不過大部分是莎洛特殿下的部下。」
「沒關係,跟她商量一下,讓她的人幫著你接觸到羅伊基德。」帕裡斯瞥了一眼對面的戈裡斯:「去共和說服羅伊基德加入我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別人做我不放心。」
「屬下明白。」
「去準備一下吧,你也不是第一次去共和了,記得注意不要暴露行蹤。」
「是,閣下。」雷森納準備告退。
「對了,還有一件事。」帕裡斯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雷森納:「盡可能的尋找一下伊麗塔莉婭的行蹤,拜託你了。」
雷森納一愣,隨後應諾了一聲退下了。
帕裡斯輕輕捋了捋他那紫紅色的頭髮,修長的手指突然伸入了咖啡杯:「伊麗塔莉婭很討厭喝咖啡,而這段日子裡,我聞到咖啡的味道就覺得討厭」隨後他把濕瀝瀝的手指用手帕擦拭乾淨:「今天開始,一天找不到伊麗塔莉婭我就一天不喝除清水之外的任何飲品。」
戈裡斯聽了皺眉道:「不要為女人誤了大事,況且還是那傢伙的女兒。」
「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別人操心。」帕裡斯把杯中的咖啡灑在地板上,凝視著手帕上未干的咖啡漬。
戈裡斯淡然道:「我是提醒你,假如我們的計劃實行到最後一步,萬一因為女人的原因讓你變得猶豫,這對大家都沒好處」
帕裡斯決然道:「放心,我有分寸,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反倒是愛德卡,假如在戰場上遇到了羅伊基德,你會不會猶豫。」
阿卡德放下手中的杯子,嘲諷般的說道:「等到招降失敗之後再對我這句話吧,莫非這次閣下的副官僅僅是為了去印科尼多貼尋人啟事麼?」
帕裡斯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平時不喜歡多話的阿卡德突然表示出對自己的不滿。
其實阿卡德並不想鬧的不愉快,只是現在他是在為了弟弟的事情操心,而父親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有些讓他失望。阿卡德來到帝國完全因為父親的原因,當年父母受到的傷害無論如何也要讓共和血債血償,但是為此要犧牲羅伊的話他絕對不會同意。現在帕裡斯突然又觸及到了阿卡德的逆鱗,阿卡德的反應自然有些激烈。
帕裡斯長舒一口氣:「愛德卡,我為我剛才言語上的欠缺考慮而向你道歉,我誠心的希望我們現在真正的團結起來,完成我們的最終目標。」
阿卡德見好就收:「閣下,我們也希望可以長久的合作下去,永遠不要成為敵人。這一點只要雙方有意願,我想不難辦到。」
「再次祝我們合作愉快。」帕裡斯舉起了空杯子。
帝都皇宮內宮
帝國的長公主莎洛特與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正在皇帝的書房內和自己的父皇交談。
莎洛特和她的妹妹一樣,擁有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只不過這位能幹的公主殿下頭髮很短。
「父皇,我想這次『曙光計劃』的失敗責任並不在於帕裡斯。」尤里菲尼雅認真的對自己的皇帝父親說道:「我們的確應該削弱帕裡斯的權力,現在卡丁魯戰死,我們更應該牽制他。但是」
菲姆勒二世對於自己的女兒們一向寵愛有嘉,再加上他的兒子們比起三個女兒無論能力還是性格都差距太大,所以他心裡已經有了讓女兒接替自己皇位的想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尤菲雅,現在軍隊士氣受到了打擊,馬上收權的確不是很明智。」菲姆勒二世發現了自己的錯誤,並且虛心的接受女兒的建議:「莎洛特,你說現在怎麼辦?」
莎洛特笑道:「尤菲雅的意思我也明白,不過我認為現在收權完全正確,現在不收的話,我們很難再有機會了。」
尤里菲尼雅對於姐姐的意見一向比較信從,所以想了一下,沒再反駁。
莎洛特又說道:「先不提帕裡斯了,他現在還沒有形成太大威脅,我們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對付共和。」
菲姆勒二世會意的點頭:「的確,無論帕裡斯如何,他終究是帝國人,而且他也立了不少功勞,壓制他太過分只會造成負面影響。」
尤里菲尼雅剎有心事的點點頭。
「對了,帕裡斯剛回來的時候向我仔細詢問了伊麗塔莉婭的情況。」莎洛特提起自己的妹妹心中一陣黯然:「他似乎有意要自己的屬下去共和協助我們的諜報人員。」
菲姆勒二世回答:「這也並不是很難理解,帕裡斯的確對伊麗塔莉婭一直傾心,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過我感覺這次他是衝著那個共和軍軍官去的,就是那個羅伊基德。」
聽到這個名字,兩個公主都選擇了沉默。
他們知道,這個人造成了帝國軍的失敗,而且敗的一塌糊塗。羅伊基德,他現在在帝國軍內部的知名度甚至超過了共和軍的總帥卡力希典懷特和印科尼多的現任總統米佛布朗。
簡稱為「曙光」的戰役過後,帝國的士兵們都在暗自比較本國的將領和共和的年輕指揮官哪一方更加出色。羅伊消滅帝國軍的全部資料已經被帝國軍收集起來,這包括整場戰役的全部資料。
說起來有些諷刺,首先瞭解到羅伊基德的重要性的並非共和軍,而是帝國軍。收集這場戰役的第一手資料後來編入教科書教育軍官的也是帝國軍,共和軍方面一直到了再次吃大虧才想起自己軍隊裡有一位年輕的不世奇才。
「情報上說,他也是海爾辛先生的兒子對吧?」菲姆勒二世問道:「莎洛特,現在掌握的情報有多少?」
「非常有限,關於這個人應該詢問一下愛德卡將軍不是麼?」莎洛特其實是個很清秀的女子,只不過平時她不喜歡化妝,再加上論相貌她的兩個妹妹太出色了,所以大部分人都稱讚伊麗塔莉婭和尤里菲尼雅的容貌,而提起長公主莎洛特就會聯繫到「精明」、「能幹」。
菲姆勒二世說道:「今天開會的時候問過海爾辛父子了,他們似乎對於羅伊基德的行為也很驚訝,不像是有隱瞞的樣子。他們現在在帕裡斯的陣營,不過,只是看上而已。」
「您不覺得這樣放縱他們太危險了麼?」莎洛特不無擔心的說。
「沒關係,現在他們為了自己的野心會拚命的立戰功,然後樹立在軍中的威信,這對我們有好處,帕裡斯還太年輕,還看不清楚海爾辛的野心有多大」
尤里菲尼雅問道:「您是說現在利用他們,然後到時候」
「不錯。」菲姆勒二世若有所思的說:「我和海爾辛還有帕裡斯都在豪賭,只不過因為現在我的籌碼多一些,他們暫時聯手而已。」
兩位公主殿下相視一眼,不禁皺起眉頭。
「對了,帕裡斯不是想派人去印科尼多麼?無論他是為了羅伊基德還是伊麗塔莉婭,我們都讓他去。」菲姆勒二世解釋道:「於公,假如能把羅伊基德剝離共和,這是天大的好事。於私,假如他能找到伊麗塔莉婭,我就是成全他們又如何?總比現在為這丫頭擔心好一些」
「我明白了。」莎洛特明白了父親的意思,馬上吩咐人手聯繫帕裡斯。而此時此刻,我們的「軍神」羅伊基德正被關在印科尼多本星,禁閉期間就連他的直屬上司茂丘西奧將軍也只能每天見他一面,確定憲兵是否善待這位功臣,即使在印科尼多官方口中:羅伊基德這個人是這次戰役損失一個基地、四個艦隊的「罪魁禍首」。
正文 第18章:拯救小兵羅伊(上)
即使沒有帝國一方的幫助、沒有伊莉婭的努力、沒有茂丘西奧的保護,羅伊基德一樣不會有任何危險,他反而是被憲兵關押的最大受益者。
————賽繆爾歐文在「紅月革命」後總結道。
宇宙歷906年2月12日,美杜沙3號衛星。
「據報道,這次我軍損失如此巨大完全由於第七艦隊臨時指揮官羅伊基德的援救不及時。現在,羅伊基德已經被革除一切職務而第一艦隊以及第二艦隊奮起抵抗,維護了國家和人民的安全」
伊莉婭關上電視,這兩天的新聞已經讓她十分的憤怒,她沒想到共和政府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誤竟然卑鄙無恥到這種程度。控制媒體,推卸責任,找替罪羊。這一切在帝國是決不可能發生的,帝國人崇尚英雄,決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詆毀立軍功的人。
菲尼克絲從茂丘西奧將軍口中得知這件事之後馬上推掉了自己的全部工作來到了美杜沙3號,這兩天她一直陪伊莉婭住在一起,而卡琳娜得知事態之後也剛剛趕了過來。
三個女人坐在客廳盯著關掉的電視發呆,卡琳娜和羅伊並不熟悉,不過她和伊莉婭感情很好,心裡不放心所以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趕到衛星。伊莉婭的身份特殊,這種時候決不能再出其他意外了。
茂丘西奧將軍一直守在本星照看羅伊,生怕他被不知道真實情況的憲兵「關照」。維森特由於和羅伊關係密切,所以也被憲兵以莫名其妙的罪名關了起來。勞倫斯先生買通了上層的官員,可是身處於軍隊的邊緣,作為科研人員的勞倫斯先生在軍隊並沒有多少實權,再加上CAT編隊歷來與正規軍不合,所以做的努力都不順利。能脫身處理其他事務的現在只有卡琳娜、伊莉婭和菲尼克絲了。菲尼克絲並不知道伊莉婭的真實身份,而其他知情人並不想告知這位美麗的小姐,因為菲尼克絲是媒體關注的焦點,任何疏漏都會給伊莉婭造成很大的損害,所以索性隱瞞下去,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卡琳娜說道:「勞倫斯老師的意思是要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菲尼克絲歎氣道:「舅舅也是這個意思」
伊莉婭沉思了片刻說道:「現在還不清楚上層的態度,我感覺這件事情十分蹊蹺」
「怎麼說?」
「羅伊是功是過,責任在於誰,這些都應該瞞不了太久不是麼?參加這場戰役的軍人有幾百萬,政府能堵住這麼多人的嘴麼?」伊莉婭分析道:「我感覺現在政府內部分為兩派,都在相互鬥爭,而焦點就是在於羅伊。」
卡琳娜愣了一下,隨後明白了伊莉婭的意思:「那我們就這樣等下去麼?假如高層的頑固派在這場角逐中勝出,那麼羅伊就完了,反之,希望改革共和內部弊端、清除頑固勢力的一方勝出,那麼羅伊就會成為英雄,而不是階下囚。」
菲尼克絲這下聽明白了:「我們不能這麼等下去啊,太被動了,我們必須作為後者的助力。」
卡琳娜問道:「菲尼克絲,你是娛樂明星,平時應該和各大媒體有聯繫吧,特別是不受政府控制的幾個大媒體。」
「那當然。」
「那你現在去找你的經紀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我知道了。」
宇宙歷906年2月12日,印科尼多首都愛斯卡勒斯。
帕裡斯布萊恩特的副官雷森納通過諜報機關的協助成功潛入了印科尼多,而他現在的助手就是他曾經的妻子,現在擔任駐印科尼多諜報機構的負責人艾莉捷沃德。艾莉捷現在化名卡倫福勞爾,身份是印科尼多最大的私人媒體「安德魯大眾傳媒集團」的知名記者。
雷森納被莎洛特的手下安排在一所賓館的總統套房內,順利潛入的雷森納疲憊的躺在床上休息,不過他心想:還算幸運,自己的工作到現在為止完成的比較順利。成功潛入而且被安排好了一切,假的身份證明和新工作也已經安排好了。
只休息了幾個小時,雷森納便和負責協助的艾莉捷在賓館會面。
「艾莉捷,你還好麼?」雷森納到達印科尼多之前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像自己再次和前妻見面會是什麼狀況,現在真的見到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好吧。」艾莉捷看著前夫,心裡也不平靜,當年雷森納為了工作而放棄愛情,艾莉捷一直記恨著丈夫,甚至痛恨著帕裡斯布萊恩特。
「我」雷森納摸摸腦袋,現在的他由於多年的軍旅生活已經變的身材魁梧結實,稜角分明的臉上透出沉穩與莊重。
艾莉捷一身職業套裝,勻稱的身材顯得更加標誌,她亞麻色的長髮披落在肩上,白色的襯衣領角處掛著一枚銀色的飾品,雷森納也不知道這種首飾叫什麼名字,只是覺得很漂亮。
「還是談談工作吧。」艾莉捷談了口氣:「你是來共和的主要目的是找公主殿下的下落還是來找羅伊基德?」
雷森納聽了艾莉捷的話有些失落,隨後說道:「要聽實話?」
「不然呢?」
「好吧,主要是來找羅伊基德的,因為伊麗塔莉婭殿下的問題你們已經在努力解決了,我的作用無論誰看來都不大。」雷森納看著前妻說:「不過帕裡斯閣下真的十分關心小公主的下落」
艾莉捷皺眉道:「這些不用你來操心,長公主殿下已經把工作重心放在尋找伊麗塔莉婭殿下的工作上了。那我們說說羅伊基德吧」
艾莉捷拿出準備好的資料吩咐道:「今天開始你在共和的身份就是我的副手兼攝影師威廉貝克,明白麼?」
雷森納點點頭,對於完全不熟悉印科尼多社會的他來說,能跟在艾莉捷身邊工作再好不過了。
「最近掌握的情報是這樣的。」艾莉捷攤開資料分析說:「現在羅伊基德被關押在愛斯卡勒斯的軍事基地內,要強行救出他來是不太可能了。」
雷森納對於羅伊基德還是很敬重的,因為羅伊基德是那麼年輕而又足智多謀:「共和這幫人渣,他們這樣下去不亡國才怪。」
艾莉捷沒有理會繼續說道:「現在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輿論上,在印科尼多,輿論的力量僅次於軍隊,明白麼?」
雷森納會意的點點頭。
「只要我們把掌握的戰役資料公佈出來,那麼羅伊基德肯定會被釋放,但是我們現在不僅要考慮保證他的安全,還要保證招降計劃的成功。」艾莉捷看著雷森納說:「我想帕裡斯已經告訴你了關於阿卡德基德以及他們家庭當年的情況,假如救出羅伊基德之後我們以此為突破口說服他加入我們陣營,那麼就再完美不過了。不過假如不能招降,我們必須馬上殺了他。招降不成功那麼直接遭殃的就是我們,間諜被捉住只有死路一條。再者,把羅伊基德這種人才留在共和對於我們國家的威脅太大。」
雷森納受帕裡斯的影響太深,養成了極度愛惜人才的習慣:「盡最大努力把羅伊拉過來,愛德卡不就是被他父親輕易的拉到我方陣營了麼?我想只要我們努力,羅伊方面問題不是特別大。」
「你也不要太樂觀了,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艾莉捷淡然道:「情報上說羅伊基德與第七艦隊的茂丘西奧關係密切,又和維森特歐文是摯交好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說服的。」
雷森納問道:「維森特歐文?就是那台黑色人形兵器的駕駛員?」
艾莉捷點頭說:「不錯,羅伊基德最近剛剛完婚,我們可以從他的太太著手試試。」
「哦?」
「比如我們答應她救出她丈夫,當然,這是有條件的。」艾莉捷說道:「條件就是安排羅伊基德事後和我們這兩個『救命恩人』見面,到時候就看你的口才了。」
雷森納點頭說:「我們怎麼才能找到羅伊基德的太太呢?」
艾莉捷拿出了一張照片:「這個演員名叫菲尼克絲索亞,情報上說她和羅伊基德從小一起長大,而且她還和羅伊基德的太太伊莉婭穆拉圖爾有一定交集。最主要的是,我以前為她做過專訪,現在就可以聯繫到她。」
「嗯,就按你說的做吧。」
同日,印科尼多本星,愛斯卡勒斯軍事基。
維森特歐文蹺著二郎腿坐在父親的對面,維森特的父親名叫賽繆爾,從前是個非常有名的律師,而現在已經成為了印科尼多政府的官員,作為政客,他動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和人際關係好不容易才見到了自己的兒子一面。
基地的會客室都是封閉的,會客室內的裝潢也很簡單。
「老頭子,你過來看我就是為了嘲笑我麼?」維森特不滿的說道:「從你過來到現在一直在說我笨。」
賽繆爾年約五十,他的成熟氣質是維森特所沒有的,很大程度上來講,維森特出色的容貌完全遺傳自他的父親。
「傻小子,你就是笨蛋啊。」賽繆爾輕輕佻了挑他那帥氣的眉毛說:「你一直問我羅伊那個小子會怎樣,你就不知道動動腦子麼?」
維森特切了一聲:「老狐狸,有話就說啊。」
賽繆爾也不生氣,他凝視著兒子問道:「你知道為什麼你和羅伊被關起來麼?」
維森特想也不想的說:「是那群老混蛋為了推卸責任而把羅伊當作替罪羊!」
賽繆爾不溫不火的問道:「這場戰役我們共和的生還者有幾百萬人,而且這幾百萬人都知道真實的情況,你覺得政府封鎖消息有用麼?找替罪羊會找這樣一個功臣麼?」
維森特想了想:「話是這麼說」
賽繆爾又問自己的兒子:「維森特,你知道誰把你們關進來的麼?」
「是大總統布朗吧」維森特認為,肯定是那些政客為了推卸責任而把羅伊關起來。
賽繆爾笑著說:「我猜是『虎帥』泰戈將軍和宇宙軍總司令懷特上將的意思。」
「什麼?!」維森特覺得這不可能,泰戈將軍怎麼會害羅伊呢?那可是他最敬重的人。
「別驚訝,你想啊,假如是大總統想要處置羅伊,那可能把他關在首都的軍事基地裡麼?」賽繆爾在印科尼多政府內部一直被稱為「狐狸議員」,足智多謀的他慢慢的引導著兒子的思路:「我想那些政客巴不得羅伊現在就被處死吧。」
維森特恍然大悟:「原來是軍方在保護羅伊。」
「不錯。」賽繆爾又說:「只要時機成熟,我想軍方會來一次大的反撲,把軍隊的實權從政客手中搶回來。」
「老鬼,你不也是政客麼?」
「我不是保守派,而且我也認為政客掌握軍隊在戰爭期間非常不明智。」賽繆爾整理了一下他那金色的頭髮:「印科尼多馬上就要經歷一場大的暴風雨,而羅伊基德就是暴風雨的中心。我的兒子啊,你什麼時候能像你的好友羅伊一樣聰明呢?」
維森特笑道:「我是羅伊的劍,這就足夠了。」
賽繆爾笑而不語,那笑容似乎是對兒子的一種包容。
維森特俊朗的面龐上閃爍著自信:「總有一天,我和羅伊會讓全世界戰慄。」
賽繆爾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慢悠悠的說:「看來我真的老了,既然這樣,那就作為旁觀者看著你們如何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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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烙烙吃壞了肚子,痛苦的打點滴去醫生邊用力按烙烙的肚子邊問烙烙:「這裡疼不疼?」
烙烙痛苦的點頭說:「疼。」
醫生驚呼:「這是闌尾的位置啊!」
烙烙鄙視道:「丫這麼用力,都快讓你摁出便便來了能不疼麼?」
正文 第19章:拯救小兵羅伊(下)
羅伊基德在「第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之後的十年間一直是眾多事件的主角,毫不客氣的說,他主宰著歷史、主宰著世界。
——————艾莉捷沃德
宇宙歷906年2月12日23時,印科尼多本星愛斯卡勒斯軍事基。
羅伊基德坐在牢房裡捧著一本關於量子力學的學術研究報告閱讀。被關押在禁閉室的日子裡,他的生活還算不錯,有書看有飯吃,其它的他完全不擔心。
茂丘西奧將軍每天都會來看他,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公主伊莉婭,不過聽茂丘西奧將軍說卡琳娜和菲尼克絲已經過去陪她,羅伊也就不是那麼擔心了。
「虎帥」泰戈將軍每晚都會偷偷的跑來和自己聊天,對子這位自己一直敬仰的前輩,羅伊十分的佩服,無論是才智還是經驗,羅伊都自認為差了前輩一大截。
「羅伊,你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啊。」泰戈將軍坐在羅伊的對面似問非問的說道:「這兩天你除了看書就是和我談一些不相關的事情,難道你就不害怕被高層除掉麼?」
羅伊合上手中的書微笑道:「將軍,您為什麼總是想著拿後輩開玩笑呢?」
泰戈將軍今年只有三十多歲,作為共和最年輕的將領,他十分欣賞像羅伊這樣的後輩,並且從羅伊身上依稀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泰戈將軍撇撇嘴,完全沒有長輩的樣子:「開玩笑?我可沒那麼多幽默感。」
羅伊把書放在桌子上說:「閣下真是個性格惡劣的長輩,明明什麼都安排好了,還要我這個不相關的人動腦子。」
「怎麼說?」泰戈現在越來越欣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
羅伊拖著下巴,用非常不滿的語氣說道:「把我和維森特關在這裡是閣下的意思吧。假如先把我關起來,宣傳戰役的失誤完全在於我,然後再通過媒體曝光真像,把我推上神壇那麼我們軍隊將領就能通過民眾名正言順的收回軍隊的最高指揮權了。老實說我也對政府的無能感到失望,所以對你們的行為我也沒有什麼太大不滿。」
泰戈解釋說:「其實政府無不無能和我無關,在戰爭期間政客把持軍隊只會造成像這次一樣的不良後果,為了我們的國家,除了搶回軍權我們沒有別的辦法。」
羅伊正色道:「這些事情我不想參與,只要你們保護好我的家人和朋友,以後我們還有的合作。我想你們想利用我重塑軍隊在民眾心中的形象吧,這是個好辦法,可以加強整個國家凝聚力。但是」羅伊冷冷的說:「假如我的家人和朋友因為你們的目的而受到任何傷害,我決不會放過參與其中的所有人,包括閣下。」
泰戈聽了後背發涼,其實他們改革派內部也有暗殺羅伊基德的妻子的聲音,假如軍部暗殺了羅伊基德的親人,羅伊基德和民眾肯定以為是政府和政客出手干的。這樣做用來在日後增加民眾和羅伊基德本人對於政府和現任總統的反感,對於改革計劃很大程度上是個助力。
不過現在看來,改革派的所有想法都被羅伊基德輕易看破了,這樣做只能讓改革派和羅伊基德的合作關係破裂。羅伊基德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尉,可他的能量是巨大的,在泰戈眼中羅伊就是一顆剛剛誕生的新星,他熾熱而耀眼,溫暖卻又危險。
看到泰戈愣住,羅伊接著說:「我不信任政客,並不代表我信任你們,我這一生真正信賴的人恐怕不會超過五個。」
泰戈聳了聳肩:「你沒有必要這麼敵視我們,軍隊要比政府有原則的多。」
「十年前」羅伊淡淡的說:「十年前我就對軍隊死心了。」
泰戈皺起了眉頭:「十年前?」
羅伊緩緩道:「十年前我的父母死在了戰場上,當然,這是官方說法。我和哥哥都知道當時分隔兩地的父親和母親不可能同時死在戰場上,於是向軍方尋求解釋,那個時候軍方的態度已經讓我心灰意冷,現在想起來恐怕是因為軍方本身就有問題吧。」
泰戈茫然:「你的父母?我真的不知道情況。」
「你當然不知道,那個時候你還只是個上尉吧。」
「你放心,你父母的事情我會找人查清楚。」對於合作夥伴,泰戈心想必須拿出一定的誠意來。
羅伊打斷了泰戈的話:「不必了,我怕知道真相後忍不住徹底對軍方失望。」
泰戈歎氣道:「好吧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的合作,你是聰明人,我就不用多說什麼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不能確定,一開始就在外控制媒體詆毀我這究竟是你們的計謀的前期工作還是政府的笨蛋們真的蠢到想拿我開刀?」羅伊問道:「對我來說這沒有多大區別,但我還是想弄明白現在的政客們是不是真的那麼愚蠢。」
泰戈回答說:「是那些政客們真的想讓你頂起責任,這也是他們報復你無視他們軍令或者說他們在徹底失敗後惱羞成怒的一種反應吧總之,我們軍方只是順便利用了那些笨蛋創造的條件而已。」
羅伊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書不再說話。
宇宙歷906年2月13日,美杜沙3號衛星。
雷森納走在軍屬區的林蔭道上,他的前妻艾莉捷昨天聯繫到了羅伊基德的好友菲尼克絲索亞,出人預料的,菲尼克絲主動邀請艾莉捷會面,這讓提前準備好說辭的艾莉捷和雷森納有些不知所措。不過菲尼克絲的意思很明白,希望媒體曝光政府迫害羅伊基德的行為,於是艾莉捷順水推舟,要求到羅伊基德的家中對他的太太伊莉婭基德作一次獨家專訪,而且羅伊基德如果能順利度過這次危機那麼羅伊本人也必須接受艾莉捷的專訪。為了不露出馬腳,艾莉捷還特地向菲尼克絲「透漏」了自己作為資深記者本來就掌握了這件事的很多情報,並告訴菲尼克絲:「您在聯繫我的一天之前我就已經在著手策劃這個爆炸性新聞了。」
菲尼克絲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口的答應下來。然而她並不知道,其實軍方高層控制的幾家主流媒體也在開始策劃這個新聞了,只不過懾於羅伊基德的要求,軍方控制的媒體沒有去打擾羅伊基德的太太。
艾莉捷今天還是一身貼身的職業裝,而雷森納穿著一身鬆垮的休閒服,這讓多年從軍的他十分不習慣。
「艾莉捷,你說這次我們會順利麼?」雷森納第一次作間諜一類的工作,稍稍有些底氣不足。
艾莉捷不滿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只要走出賓館你就要稱呼我為『福勞爾小姐』,親愛的『威廉貝克先生』。」
「好吧」雷森納一時無語。
「記住,一會千萬不要多話,我讓你拍照的時候你隨便拍幾張就行了。」
「好的」
伊莉婭和卡琳娜坐在沙發上,而菲尼克絲在伊莉婭和卡琳娜面前踱來踱去,不是的看一下自己的手錶。
「菲尼克絲,那個記者真的有膽量和政府作對麼?」伊莉婭見識到了印科尼多政府控制媒體的能力,對於私人媒體她還真有些不放心。
菲尼克絲安慰道:「放心吧,這位福勞爾小姐在傳媒界非常有名,羅伊的事情一旦曝光出來對他們公司完全沒有壞處,反而更能增加她的知名度。」
卡琳娜也安慰說:「伊莉婭,放心好了,共和的記者絕對比共和的軍隊可怕的多。只要他們想報道,那麼絕對會轟轟動動的把事實傳達給所有人。既然菲尼克絲說他們本來就著手這個報道,我想問題不大。」
伊莉婭點點頭,可是心情完全沒有好轉,依然十分的擔心。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菲尼克絲馬上跑到門前,確定屏幕上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記者之後,菲尼克絲開門表示歡迎。
一臉好奇的伊莉婭也走到門前,見面的一霎那,三個人都傻在那裡了。
空氣戲劇性的瞬間凝固,雷森納失聲道:「公公主殿下?!」
艾莉捷雖然沒有見過伊莉婭,但是為了尋找伊麗塔莉婭的下落,艾莉捷每天都在查看伊麗塔莉婭的資料,小公主的容貌她再熟悉不過了。
經伴著錯愕,伊莉婭也不由驚訝道:「雷森納?怎麼是你?」
菲尼克絲愣在一邊:「公主殿下?你們」
卡琳娜捂著臉喃喃道:「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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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便便拉到虛脫
正文 第20章:公主的抉擇
伊莉婭是上帝賜予羅伊基德的珍寶。
——————卡琳娜穆拉圖爾
客廳裡,所有人都沉默了,事態的發展完全脫離了所有人的控制。特別是雷森納,兩個任務竟然不可思議的重合在了一起,現在事先準備好的一切都可以宣佈沒有任何意義了。而出於完成最優先任務的原因,艾莉捷一臉的興奮,不過他和雷森納一樣,更多的是不解。既然大家的底牌都差不多清楚了,索性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伊莉婭面帶愧疚的坐在菲尼克絲旁邊解釋道:「其實我原名叫伊麗塔莉婭,是帝國的三公主。」
菲尼克絲看了看卡琳娜,後者苦笑著點了點頭。菲尼克絲歎氣道:「誰能解釋一下,帝國的公主為什麼會在共和呢?」
伊莉婭知道自己的隱瞞造成了菲尼克絲的不滿,於是解釋道:「在羅伊的哥哥被帝國俘虜那天,我由於一些原因乘坐著民用機在戰鬥宇域出了事故,之後被正在補給站裡的羅伊救了。」
「那時候維森特駕駛新型機回印科尼多的時候拒絕打開艙蓋接受檢查原來除了羅伊,你也在裡面。」菲尼克絲若有所思的問道:「後來回到本星,你們產生感情就結婚了?」
聽到這裡雷森納和艾莉捷算是明白些什麼了,馬上站起來驚呼道:「殿下?!您嫁給羅伊基德了?!」
隨後雷森納眼一黑,攤坐下來,心想帕裡斯如果知道這個結果會是什麼反應呢?
而艾莉捷心想假如皇帝陛下和另外兩位公主知道小公主已經嫁人,恐怕打擊會很大吧,該怎麼回去解釋呢?
「我不是真的結婚只是為了隱藏身份。」伊莉婭尷尬的解釋道:「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所以只有極個別的幾個人知道。」
艾莉捷與雷森納對視一眼,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
菲尼克絲不自覺得也表現出了一樣的反應。
伊莉婭看著艾莉捷問道:「雷森納,這位是?」
雷森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警覺的看了菲尼克絲和卡琳娜一眼。
伊莉婭說道:「說吧,她們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卡琳娜也警惕的看著雷森納和艾莉捷,伊莉婭笑道:「姐姐,雷森納先生是個很忠誠的人,既然我在這裡他就決不會作出違背我意願的事情。」
卡琳娜點點頭,臉上卻還是那麼不信任的表情。
雷森納說道:「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救出羅伊基德,這是我的助手,帝國諜報部的艾莉捷沃德。」
艾莉捷點頭恭敬的伸出手對伊莉婭說:「殿下,叫我艾莉捷就可以了,我在共和化名卡倫福勞爾,我和菲尼克絲小姐是認識的」
伊莉婭友好的握住了艾莉捷的手,卡琳娜和菲尼克絲聽到他們是為救羅伊而來,臉上的敵視稍稍減輕了些。
「福勞爾,哦不,沃德小姐。你說你們是來救羅伊的?為什麼?」菲尼克絲率先提出疑問。
艾莉捷回答道:「是這樣的,羅伊基德的哥哥各位都知道吧。」
菲尼克絲點頭說:「阿卡德基德,我認識他。」
雷森納接道:「阿卡德先生現在化名愛德卡海爾辛,現在是帝國的將領,還有他和羅伊基德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也在帝國,是他們委託我們來共和把羅伊基德接回去的。」
伊莉婭驚道:「戈裡斯先生是羅伊的父親?!怪不得他們長得這麼像,我第一次見到羅伊的時候就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雷森納接著說:「戈裡斯先生當年被共和迫害,不得不逃往帝國,隨後被皇帝陛下收留,而羅伊基德的母親被共和政府無恥的暗殺。後來帕裡斯元帥設計擒獲了阿卡德基德,戈裡斯先生和他見面之後他就加入了帝國軍。」
卡琳娜歎氣道:「既然這樣,那麼羅伊很可能去帝國吧」
菲尼克絲握緊了拳頭,她實在對帝國人沒有任何的好感,假如不是他們可以幫助營救羅伊,她決不會和仇視的人坐在一起。
伊莉婭拍拍菲尼克絲的手:「不要擔心菲尼克絲,羅伊的話不會離開共和的。」
雷森納聽了問道:「為什麼?」
伊莉婭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完全不同於以往的頑皮,雷森納感慨:看來經過這段時間,小公主真的成熟了。不過小公主說到羅伊基德的時候,真的讓他感覺到公主殿下對羅伊基德有著很特別的感情。
伊莉婭微笑著說:「因為在這裡有著羅伊更放不下的東西。」
艾莉捷問道:「哦?難道在他眼中還有比家人更放不下的事情麼?」這也是卡琳娜和菲尼克絲的疑問,眾人都不解的看著伊莉婭。
伊莉婭回答:「等羅伊回來讓他自己來說吧。」
既然伊莉婭這麼說,菲尼克絲和卡琳娜便不再追問,而雷森納為了完不成任務而擔心,乾巴巴的看著公主殿下。
伊莉婭轉移話題說:「你們打算怎麼救羅伊出來?」
艾莉捷笑著說:「殿下不是已經想到了麼?不然為什麼叫我們來這裡呢?」
伊莉婭點頭讚許道:「你是個聰明人,那我就不多話了,明天請務必把你們手頭的實況資料和預先挖出的軍方報告曝光出來,我相信你們的效率。」
「沒問題殿下。」雷森納問道:「那殿下什麼時候回國?我想盡早比較好」
伊莉婭搖頭說:「確認羅伊安全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共和,而且我還想再見他一面。」
「好吧殿下。」雷森納不再討價還價,對著卡琳娜和菲尼克絲說道:「兩位,我們暫時是合作關係,請相信我們的誠意,救出羅伊基德之後由他自己決定是否留在共和,我們決不強求。但是公主殿下必須跟我們回帝國,兩位意下如何?」
卡琳娜想了一下,無奈的點點頭。菲尼克絲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而伊莉婭神色黯然,但也沒有反對。
艾莉捷起身說道:「那麼殿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吧,請您在這段時間內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屬下要回去報告長公主殿下現在的情況。」
伊莉婭點點頭問:「我姐姐和我父皇還好麼?」
艾莉捷點頭說:「陛下和兩位殿下很好,只是十分擔心伊麗塔莉婭殿下的安全。」
雷森納猶豫了半天終於說道:「帕裡斯元帥也很擔心殿下」
伊莉婭莞爾一笑:「回去以後要好好謝謝他了。」
宇宙歷906年2月13日,印科尼多首都愛斯卡勒斯。
總統府內,共和的現任總統米佛布朗對著自己的秘書訓話道:「你說什麼?卡力希典不放人?」
總統秘書希思特姆低著頭說:「是的先生,總帥說軍人的事務應該由軍人處理,把羅伊基德交給政府不符合規矩。」
布朗怒喝道:「他想造反麼?哼,把柄現在落在他們手裡,幸好我們控制著媒體,不然我們非得被羅伊基德那個小雜種搞臭不可。」
米佛布朗是個很英俊的中年人,他就是靠著一張英俊的笑臉和一筆筆的黑金爬到了總統的位置,企業家出身的他除了在自己的下屬面前很少發脾氣。
希思特姆說道:「先生,我們不應該著急,只要控制住情報,軍部的人不會有什麼大動作。再說了,軍事評議會再怎麼有政客參與那也是軍部的組織,假如這次的事情真的被抖出來,我想軍部的傢伙們也不好過。」
「還是小心一些好。」大總統命令道:「快聯繫米修滋,讓他務必解決掉羅伊基德,不能留活口,還有,羅伊基德不是剛剛結婚麼?可以的話把那個小雜種的太太也解決掉,避免再生意外,只要羅伊基德死在軍部那些人的手裡,他們就不敢把羅伊基德當英雄捧出來對付我們了。」
希思特姆點頭退下了。
同日,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
維森特笑瞇瞇的坐在羅伊對面,羅伊錯愕的愣住了。
「維森特?你你怎麼進來的?這個禁閉室似乎已經下了禁令」
維森特還是蹺著他那招牌式的二郎腿說道:「卡力希典總帥的秘密任務。」
「什麼秘密任務?」
「保護羅伊基德少尉,哦不,是保護共和英雄羅伊基德的生命安全。」
「你?保護我?」羅伊顯然認為老友在開玩笑,不過他倒不是懷疑維森特的能力,維森特不止駕駛技術出色,而且他是特工出身,最開始他在編於「印科尼多中央軍情部」,讓維森特作保鏢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了。
維森特神神秘秘的說:「根據可靠情報,你現在很危險哦羅伊,很可能有人要暗殺你。」
羅伊笑了:「搞這麼神秘幹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政府的人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放過我,巴不得我現在救死在軍部的手上,這樣軍部也就不敢把我捧上去打壓政府了。」
「知道還這麼輕鬆?」
「省省吧老兄,只要不是投毒,我在這裡的安全還是有保證的。」羅伊問道:「真的是總帥讓你來的?」
維森特點頭說:「真的,他說讓我陪陪你,免得你心情抑鬱,再得什麼精神病,萬一自殺掛在這裡那樂子可就大了。」
羅伊撇撇嘴:「我極度地鄙視你不會撒謊還這麼能扯。」
「謝謝,是我老爹找到泰戈將軍,請他開後門讓我見你一面的。」
羅伊看著維森特笑嘻嘻的臉說:「多謝你了,老友。見到你我的心情好多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為共和做的一切真的有意義麼?」
維森特收斂笑容說:「羅伊,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站在你這邊,即使即使你拋棄這個國家選擇敵人一方。」
羅伊愣住了,隨後長舒一口氣:「維森特,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老實說無論帝國一方到底有什麼人在那裡等我,只要你和伊莉婭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迷茫。假如未來的某一天必須作出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維森特猴子一樣撓了撓衣服:「羅伊,這麼肉麻的話我聽了很不適應。」
「那你就去死吧。」羅伊伸出手指,帥氣的作出了一個槍擊的動作。
維森特怪叫一聲,很配合的猙獰著咧開嘴裝死。
正文 第21章:風雨前夕
我從沒想過進入官僚階層。
——————羅伊基德
宇宙歷906年2月14日,印科尼多首都愛斯卡勒斯。
首都中央廣場歷來是印科尼多的旅遊勝地,美麗的環境和典雅的建築都是吸引人們前來的因素。中央廣場的中心位置是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而噴泉的東側就是一個巨大全息顯示屏。
今天是情人節,廣場上四處都是一對對情侶,他們嘻笑著享受和煦的陽光。
突然間,廣場上的音樂噴泉停止了噴湧,柔和的音樂戛然而止。人們本以為廣場的設施遇到了什麼故障,但是廣場東側的大屏幕上突然插播進了夾雜著巨大戰爭場面的全息影像。
一位身著白色共和軍軍裝的俊朗男子出現在屏幕上,隨後屏幕上特大的標題寫著「印科尼多保衛戰的真像」以及「卑鄙無恥的政府如何迫害英雄」。
人們好奇的關注著屏幕上的內容,不到兩分鐘,屏幕下已經站滿了人。
「通告第一、第二艦隊友軍,我是印科尼多民主共和軍第七艦隊臨時最高指揮官羅伊基德,我想第一、第二艦隊的各位閣下對我的名字應該不是很陌生,因為最先在軍部提出防禦帝國軍類似襲擊的人就是下官,出現現在的狀況我深深感到憤怒和惋惜。現在各位收到的最高指令應該是馳援衛星圈,接收第七艦隊的指揮權。在這裡我要宣佈的是,請各位將軍們動動你們的椰子腦袋好好想想,如今第一基地的四個艦隊已經全軍覆沒,你們馳援我們這裡,那麼十三艦隊就會被親愛的帕裡斯布萊恩特先生消滅掉,到時候帝國軍依然可以突破我軍防線,這樣的情況下閣下們依然覺得應該繼續趕往我們這裡麼?如果閣下們執意如此,那麼很抱歉,從現在開始,任何駛入我第七艦隊防禦範圍的軍艦一律視為敵軍!堅決予以消滅!同時,請十三艦隊將士不要為了上層的愚蠢決定而喪失士氣,我想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的友軍馬上就會前往支援各位。帕裡斯先生得知我方準備放棄對十三艦隊馳援的時候恐怕是在抿著嘴偷笑吧?不過很遺憾,這次很可能要讓帕裡斯閣下失望了。現在,我還想對所有友軍傳達我個人的信念:此役,我第七艦隊一定會阻止帝國軍第四、第五艦隊對於衛星圈的攻擊,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我以個人尊嚴誓言!順便說一句,我的太太就在我身後的美杜沙3號衛星上,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好在我身後的所有人!最後,提前預祝各位情人節快樂。以上。」
隨後,屏幕上的畫面清楚地放映著兩軍交火的影像,人們驚訝的發現,原來同帝國軍真正交火的並不是政府宣佈的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因為共和軍的旗艦上清楚地塗著白色的「C.BH.07T.A01」!
是第七艦隊!
「是維森特歐文!」有人驚呼道。
人群中間開始沸騰,維森特歐文駕駛黑色人形兵器的騎士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他是民眾的英雄、年輕人的偶像。維森特平時的訓練中常常被他的「FANS」偷拍,儘管CAT編隊禁止無關人員進入,但是工作人員當中也有很多他的追隨著,這些人把維森特歐文的一些照片和SARM的圖像發佈在網絡上,一時間人們對於維森特和新型機的好奇與讚美達到了頂峰。
而人們驚訝的發現屏幕的滾動字幕上寫著:「此役拚死保衛國家的維森特歐文少校與另一位被迫害的英雄羅伊基德少尉一同被關押在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原因是違反軍令,沒有拒絕羅伊基德要求的任務。」然後字幕的小括號裡寫著:「註:政府之前要求羅伊基德率領第七艦隊放棄隕石帶附近的地形優勢與四倍於自身的敵軍硬拚,羅伊基德少尉果斷的拒絕了這個愚蠢、錯誤的命令,隨後政府下令剝奪羅伊基德的指揮權,並再次下達了一個更加愚蠢、更加錯誤的命令:放棄馳援『虎帥』泰戈將軍,他們要將泰戈將軍犧牲掉!」
「虎帥」泰戈更是人們心中的英雄,政府竟然要犧牲他!人們憤怒了,抗議、怒吼的聲音在人群中爆發。
屏幕著重放大了共和軍接受帝國軍殘餘兵力投降的鏡頭,影像結束之後,屏幕上出現的是羅伊基德提出的軍情評估報告已經對軍事評議會的警告。
上面赫然表達著警告與不滿,而文件的日期正是戰爭發生之前。而全息圖像簡單扼要的介紹了當時的戰局以及羅伊基德拒絕馳援被襲基地的原因。
這樣的內容一遍一遍的循環播放著,在第一遍並沒有完全看懂得人們又觀看了第二遍、第三遍,大屏幕下聚攏的人越來越多
這個主題的節目在同一時刻出現在了安德魯傳媒公司以及旗下媒體、合作夥伴的頻段、網站、電視內容上。聲勢浩大的宣傳覆蓋面達到了印科尼多的全境,參與的媒體佔了全國媒體的百分之三十以上。
沒有多久,接上就有一隊接著一隊的遊行隊伍出現,要求「善待英雄、除掉真正的賣國賊」。而印科尼多的警察部門像是完全癱瘓一樣,完全不去理會政府所下達的命令。政府的緊急命令是:禁止一切此類遊行的蔓延。
警察對於遊行隊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警察也是看電視的,警察中的大部分人對於維森特歐文以及「虎帥」泰戈都有著深切的好感。
宇宙歷906年2月14日,媒體策動曝光政府行為的半小時前,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
羅伊基德在禁閉室埋頭看書,維森特一臉無聊的在一邊擺弄自己的小酒壺。根據維森特本人的說法,他現在每天白天都會出現在羅伊的禁閉室裡陪他說話。事實上大部分時間羅伊都是自己在看書,維森特在一邊自己耍寶。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羅伊合上書說道:「請進。」
一個中年憲兵端著托盤進門之後把兩個杯子放在了桌上:「少尉、少校,您的咖啡。」
羅伊瞥了維森特一眼,後者抿嘴一笑,起身說道:「羅伊,我先去解決一下衛生間。」
羅伊笑著點點頭,拿起了桌子上的被子。
中年憲兵盯著羅伊的手,隨後閃身準備給維森特讓路。
羅伊舉起杯子聞了聞,隨後放下杯子對憲兵說:「你是什麼人?」
那個憲兵愣了一下,隨後說:「少尉,我是這裡的憲兵。」
羅伊撇了撇嘴:「我知道,普通人也渾不進來,能混進來的肯定是憲兵。」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別裝了。」坐在椅子上的羅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本來要「去洗手間」而站起來的維森特馬上把憲兵按在桌子上制服。
羅伊淡淡說:「你是布朗的人吧?」
憲兵臉被壓在桌子上,口齒不清的問道:「你們怎麼發現我的?」
羅伊回答道:「你該送兩杯清水來,我們兩個都不喝咖啡。這段時間我的飲食安全軍方格外重視,無論菜單還是飲品都是我自己訂完之後交給憲兵然後再由茂丘西奧將軍的副手親自檢查一邊有沒有問題。而我,從來不喝咖啡。」
憲兵苦笑道:「就這麼簡單?」
羅伊反問道:「不然呢?」
維森特打了個哈欠對外面喊道:「憲兵∼」
「不用喊了,外面的人肯定出問題了,直接出去喊人吧。」羅伊指指被制服的憲兵說:「他身上應該有槍,找出來,萬一外面還有他的幫手我們還有個武器。」
「咦?竟然是象牙手槍?!這東西賊貴,沒想到布朗為了拔掉你竟然下了這麼多本錢喲∼」維森特掏出憲兵腰間的手槍嘖嘖的說。
羅伊笑罵道:「你這個土包子,布朗會心疼這點錢?」
維森特典型的小農思想,把憲兵打暈之後很沒出席的用袖子擦了擦手裡的象牙手槍,生怕弄髒了一星半點,然後鎖上保險把槍腋在懷裡:「羅伊,這槍容易壞,得維護好。」
「行了,走吧。」羅伊拍拍維森特的肩膀說:「感謝大總統布朗吧,我們能提前回家了。」
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司令部。
軍部現在的五巨頭坐在一起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與會的五個人分別是共和軍總帥懷特、副總帥凱恩上將、第七艦隊總司令茂丘西奧、第十三艦隊總司令「虎帥」泰戈以及軍事評議會特派員馬克赫可維爾。
「怎麼?布朗終於按耐不住了?」懷特總帥抖了抖銀白色的鬍子問道:「仔細調查了麼?」
凱恩將軍回答道:「查清楚了,潛入的人名叫米修滋,是布朗派來的臥底,一直安插在憲兵大隊。」
「不過我們的防護體系有問題啊,羅伊那邊我已經安排了那麼多人,結果還是不行,幸好羅伊這個人比較機警。」茂丘西奧一邊給自己的兩個上司提醒,一邊側面的誇了誇自己的接班人。
總帥點頭說:「羅伊基德是個可造之才。」
軍事評議會的特派員馬克赫可維爾問道:「媒體怎麼突然活躍起來,而且搶先動手了?」
凱恩副總帥說道:「這倒是沒關係,上次戰役那麼多人參與,不洩漏情報不可能,那些私人媒體曝光出來也不難理解。布朗已經完蛋了,我們商量一下如何通過這次機會達成我們的目的吧。」
茂丘西奧打斷道:「羅伊已經申請回家了,我們是不是」
凱恩副總帥擺手說:「還不能讓他走,我們的目的還沒達成,再說他的人身安全也無法保證。」
懷特將軍說:「沒關係,讓他先回家吧,記得讓維森特歐文暫時當他的保鏢。羅伊基德和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附庸關係,多少要尊重他的意願。」
凱恩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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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軍就沒有團結的時候。額其實帝國軍也一樣,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政治上的思想歷來很多很雜,人的價值觀不同造就了各種思想和各種勢力。我們的小兵羅伊以後也會代表一種思想潮流。
有讀者說拉德卡丁魯好歹也是帝國元帥,死的太菜了。烙烙反省中安排上以後會注意。希望大家隨時提出意見,真的很感謝~再說一句:打劫,要花要票不要內褲!
正文 第22章:印科尼多的暴風雨(上)
「軍神」羅伊基德年僅二十歲就成為了軍部最高權力機構「軍事評議會」的七個最高權力者之一,這是「虎帥」泰戈與慧眼識英的茂丘西奧將軍堅持推舉的結果,當然還有共和軍總帥懷特也在暗中支持。不過因為共和軍二號權力人物凱恩副總帥沒能成為評議會七個常任委員中的一員,軍部對於羅伊基德的安排也為軍隊高層的關係、權力格局注入了很大的不穩定因素。
——————《世界戰爭簡史》
宇宙歷906年2月14日下午,羅伊基德在首都發表了簡短的聲明,內容如下:
1:羅伊基德本人受到政府的迫害被迫留在愛斯卡勒斯基地被軍方保護。
2:由於證據不足所以遲遲沒有露面。
3:不支持政府把持軍隊,並詳細說明了此役的損失巨大的原因。
4:不希望國民引發任何流血衝突,希望民眾保持克制,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惡劣的對待。
5:經歷了這段時間的遭遇,準備暫時休假一段時間,希望大家諒解。
之後,軍部代表懷特總帥發表了長篇的演講,慷慨激昂的譴責了政府試圖迫害甚至暗殺軍隊的英雄。希望國會彈劾總統,並且以叛國罪將其逮捕。
會議上軍部還聲明:羅伊基德此役表現優秀,雖然軍銜的變更不能跨級提升,但是由於職權變更,所以羅伊基德由少尉直升為少校,繼續擔任第七艦隊職務,具體工作安排由茂丘西奧將軍另行決定。同時,由於羅伊基德的突出表現,軍事評議會的前身,也就是原「戰略委員會」在清除出政府安插進來的腐敗分子之後留下了若干空缺,經過商議,其中七個常任評議委員的名額安排給羅伊基德一席。
自此,羅伊基德成為共和軍有史以來最年輕而且軍職最低的評議會委員,職權不亞於他的上司茂丘西奧將軍。軍事評議會的七個常任委員分別是:軍隊總帥懷特、十三艦隊司令「虎帥」泰戈、第七艦隊司令茂丘西奧及其副官羅伊基德、第十艦隊參謀長布立德羅斯福、共和軍後勤部總長艾撒基洛、愛斯卡勒斯軍事學院院長、同時擔任共和軍戰術戰略指揮部部長的齊哥拉坎貝爾。
軍事評議會的權力被擴大,並且完全由軍部控制,常任委員有權安排一切戰略任務,並對各部隊有臨時徵調權。這就是說,七個常任委員全都有著指揮各艦隊的權力,除非指揮權衝突或重疊時按照原艦隊指揮體系運作。
後來,這七個評議會常任委員被稱為「印科尼多七巨頭」。
維森特歐文少校此役表現突出,功勞已經不能用普通戰鬥機駕駛員的軍功標準來衡量了,所以在軍銜上升一級的基礎上,授予「衛國獎特等功勳章」,任命其為共和軍獨立機動裝甲師師長。作為輔助軍隊駐紮在愛斯卡勒斯的共和軍獨立機動裝甲師,其實是半警半軍性質的,戰時協助軍隊、平時作為威懾力量維持治安。但是這個師號稱共和軍單獨戰鬥力最強的一個師,所以裝甲師的師長直屬於軍部總帥,不受其他部隊和官員節制。當然,軍事評議會的七個常任委員除外。
對於維森特的任免安排,維森特歐文的頂頭上司勞倫斯少將提出了很大意見,他堅決反對維森特被徵調,CAT編隊沒有人能代替他。經過協商,維森特工作日的單號可以回CAT編隊協助測試新型機。對此,勞倫斯也就不再糾纏。
新聞發佈會之後,軍事評議會在夜間召開了緊急會議,這也是新的軍事評議會成立以來的第一次會議。召開這次會議的目的首先是重新佈置權力格局,隨後是商議戰略議題,最後是討論國家的政治形勢。
印科尼多馬上就會亂成一團,軍方不得不商議應對策略。
晚上八點,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軍事指揮中心會議室。
羅伊現在的服裝已經由白色的士官服裝改成了棕色的軍袍,這是將軍級別才擁有的待遇。但是評議會委員以前軍銜最小的還是個中將,大清洗之後軍部的中將、上將大都因為和政客有利害關係所以不得進入評議會,所以現在的七個評議會常任議員中有一個少將不說,竟然還出現了一個少校!我們的軍神先生穿著白色士官服出現的時候懷特總帥習慣性的抖了抖他的大白鬍子,然後和幾位將軍對望一眼,隨後命令道:「給基德少校準備全套的將級軍裝,以後他開會的時候不許穿普通的士官服。」
羅伊接過軍服的時候咂了咂嘴,心裡一陣好笑:原來自己的軍銜已經低到讓其他委員無法忍受的程度了,本以為自己升到少校軍銜就不小了呢,那幫委員真是官僚中的官僚啊。自己是少校他們還這樣,這對於感覺當個少尉就是大官的人來說打擊大了點吧
穿上軍袍,羅伊瞬間氣質就不一樣了,共和的軍裝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本來越是級別高軍裝的款式越莊重華麗,穿在身上也更好看一些才對,無奈越是級別高的將領不是長相越難看就是年紀越大,混到上將的幾乎沒太有實權人物:因為他們都差不多老的等著進棺材了。可是羅伊不同,本來俊朗的他身著華麗到讓近乎奢侈的將級軍袍走進會議室時,其他六個委員包括虎帥在內都感覺自己的形象是不是稍微差了一些。
本來穿軍裝的時候羅伊拿出了他剛得到的「守護者「勳章,這是共和軍對於保衛國家生死存亡的將領特別的榮譽。羅伊並不在乎名譽,可是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獲得的第一枚勳章,其中的紀念意義只有羅伊自己才能體會的到。羅伊拿著紫色的徽章仔細看了看,猶豫再三,最後看到將級的軍袍上已經有一個很漂亮的碎花修飾,而且想到以後自己胸前還必須佩帶一枚白色蛇形圖案的六芒星徽章表示自己評議員的身份,於是又把「守護者」勳章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裡。
七個常任委員全部到席後,懷特總帥首先發言。
懷特總帥今年已經年逾七十,頭髮鬍子已經全白,維森特曾經戲稱懷特總帥為「白山羊」,因為懷特總帥的大山羊鬍實在是很特別。
「各位,今天召開的會議與以往不同,大家都應該明白吧。」懷特總帥起身用目光掃了掃其他六人,最後目光停留在羅伊身上:「那麼今天首先大家對羅伊基德少校熟悉一下,特別是羅斯福將軍和基洛將軍對基德少校的認識很少吧。」
羅伊起身行了一個軍禮,老實說羅伊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要不是毛球系奧堅持、若非他需要權力保護好身邊的人特別是伊莉婭,羅伊根本不會接受軍部的合作意願。更不要說加入評議會出席軍部高層的會議了。
羅斯福將軍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氣質出眾的年輕人,禮貌性的對羅伊點了點頭。艾撒基洛將軍卻表現的十分友好,讚許的對羅伊微笑著點頭說:「閣下的戰鬥資料我已經看過了,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我發現你也是個很注重戰時補給系統的人,這樣的風格往往可以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面對長輩的誇獎,羅伊虛心頜首道:「您過獎了。」對於現在被稱為「閣下」,羅伊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作為軍隊最高的權力機構「軍事評議會」的七個主要成員之一,他完全有理由被稱作「閣下」,即使軍銜只是個少校。
羅伊上次參加類似的會議是在這次戰役之前,那時候一共有十一個常任委員,其中八個是政府人員,羅伊清楚地記得那些政府的笨蛋們如何對自己投以厭惡的目光。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同樣地組織變了一個名字,現在開會的地點都沒有變化,可是組織裡面的構成完全不同了。這算不算物是人非呢?羅伊心想。
「各位。」懷特總帥說道:「今天開始,我們終於組成了真正屬於我們軍隊的評議會,不用什麼都受政客們控制了。」
後勤部長基洛將軍年約五十,是個身材瘦弱的人,看上去比羅伊還要瘦弱的多,他笑瞇瞇的說:「不錯,這要多謝基德少校維護了我們軍隊的尊嚴,粉碎了帝國的進攻。若不是這樣,政府在軍隊失利的情況下會變本加厲的控制軍隊。」
茂丘西奧將軍點頭道:「嗯,羅伊做的的確出色,要不是以他的閃亮登場對比政府的無能,我們軍部永遠只能被打壓,軍隊的戰鬥體系會越來越混亂,戰鬥力會愈加孱弱。」
虎帥泰戈也讚許道:「羅伊簡直就是上帝賜予我們的禮物。」
羅伊聽了覺得一陣惡寒,他覺得只有戀人間才能用這種比喻
坎貝爾部長身形很臃腫,不過面目和善。說起來羅伊算是坎貝爾的學生,當年羅伊還是愛斯卡勒斯軍事學院學生的時候,坎貝爾就是校長。
坎貝爾部長問道:「對了,剛來的消息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吧?布朗已經神秘失蹤。」
懷特總帥點頭說:「嗯,這已經不是秘密了,恐怕媒體已經在炒作這件事了,雖然布朗是在幾小時前失蹤的。」
虎帥泰戈對問懷特總帥問道:「這件事情您怎麼看?」
山羊鬍子總帥笑道:「布朗消失了才好,這樣不是側面證明布朗事情敗露而選擇逃離麼?我們不用通過國會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逮捕他了。即使沒辦法捉到他,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我們要的已經都得到了不是嗎?」
坎貝爾院長贊同道:「今天一下午,我們就已經把實權全部收回了,第一、第二艦隊的人事任免已經決定,裁撤原來同副總統有關的希斯少將,任命泰戈將軍的心腹卡蓮准將暫時接管艦隊,至於大氣圈守衛軍我們不需要管他,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如何重新建立被消耗掉的五隻艦隊。現在我們可以出擊的整支艦隊只有第一、第二、第七、第十以及第十三艦隊。第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守衛大氣圈,屬於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調動的力量,而第三艦隊早在幾年前就因為政府奪權的問題不能維持軍費而變得戰鬥力不足,外人不知道,但是我們應該清楚第三艦隊已經不算戰鬥力了。」
懷特總帥又問道:「帝國方面的情況呢?」
茂丘西奧看了羅伊一眼:「帝國被消滅掉了、俘虜兩整支艦隊,相當於我們四支艦隊,並確定消滅了敵方元帥拉德卡丁魯。至於帕裡斯隊,幾乎無損耗。」
懷特總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向一直沒說話的羅斯福將軍說:「羅斯福將軍,開會到現在閣下一直沉默不語,難道是因為凱恩沒能進入委員會的原因。」
羅斯福將軍厭惡的看了羅伊一眼不屑的說:「看到一步登天的傢伙我就覺得討厭。」
羅伊聽了微笑著把胸口的六芒星徽章悄悄摘下來放在了會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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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的年齡和地位完全不符,這點我也考慮過,至於他的優秀我只想用「天才」敷衍過去,因為烙烙我實在是個很懶的人啊。
羅伊的確很悶騷,如讀者Nidhogg所說。但是悶騷的人也會成長,當然,再改變也不會和維森特一樣臭拽(笑)
正文 第23章:印科尼多的暴風雨(下)
「基德少校,你這是要做什麼?」懷特總帥發現羅伊把象徵身份的銀白色徽章摘下來放在了桌子上,驚訝的說:「請不要誤會,羅斯福將軍沒有惡意。」
羅伊不急不躁的說:「我知道是我佔了凱恩副總帥的席位,而且我要無意於製造軍部的不團結,所以我退出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的軍銜實在難以服眾,通過一場戰役就把一個下級軍官推倒如此之高位實在不太妥當,我個人的意見也是恢復凱恩副總帥的位置。」
懷特不滿的瞪了羅斯福一眼,隨後說道:「基德少校,你誤會了。之所以七個委員席位沒有凱恩副總帥的位置,完全因為他的權限和我重合,和你沒有人和關係。羅斯福將軍,不要因為私人的感情而影響到大家的工作和努力。「
羅斯福噎了半晌,不再說話,他的表情依然告訴大家:我很不滿。
山羊鬍子總帥又對羅伊說:「少校,把你的徽章佩帶好,這是命令。」
羅伊也不多話,把徽章重新帶好繼續開會。其實羅伊真的想退出這個該死的評議會,得罪這麼多人不說,自己以後還麻煩纏身。
總帥見眾人尷尬的沉默著,咳嗽了一聲說:「凱恩的事情我會處理,大家現在開始繼續正題吧。」
虎帥泰戈首先岔開話題說:「政府現在正在重新組閣,我們要不要」
茂丘西奧欲言又止,最後決定先看一看其他人的意見。
羅斯福將軍說道:「我覺得有必要反過來控制一下政府了,損失這麼多艦隊,恢復戰鬥力要徵兵不說,還要撥出巨額軍費,假如我們不趁現在輿論優勢控制政府的話,以後就不好辦了。」
懷特總帥點點頭說:「言之有理。」
虎帥也點點頭表示認同。
後勤部長基洛將軍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愛斯卡勒斯軍事學院的坎貝爾院長和茂丘西奧將軍一樣選擇觀望。
羅伊仔細觀察了一下眾人各自的反應,在別人讓他發言之前,羅伊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七個委員三個表示同意控制政府,而其他的三個委員暫時沒有表態,懷特心裡其實是支持控制政府的。通常來說採取投票決議的話這個提案已經可以通過了。軍事評議會之所以設七個常任委員的席位,主要由於奇數個席位可以防止遇到不同意見而投票決定時出現兩種意見票數相同的情況,而委員們在投票提案的選擇權只有「通過」和「反對」,沒有「棄權」。
不過為了表示尊重,特別是對於剛剛進入高層的羅伊基德的尊重,懷特總帥問道:「基德少校,你有什麼看法?」
「要聽實話麼?」羅伊似笑非笑的問:「恐怕我的意見提出來也沒有用處吧。」
懷特捋捋鬍子說:「怎麼會呢?現在只有三個委員表態而已。」
羅伊回答:「我的意見是,堅決反對軍隊控制政府,無論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幾乎在座的所有人都皺了皺眉頭。
羅伊繼續說:「我們假如隨意把持政府控制整個國家,那麼在體制上已經不是民主共和制了,那樣的體制和帝國有本質上的區別麼?既然要走獨裁路線,我們共和軍守護的民主體制就不存在了,那我們戰鬥的理由是什麼?」
「我們戰鬥的理由是為了對抗帝國。」羅斯福將軍氣呼呼的說。
羅伊笑了,俊朗的臉上透出一絲玩世不恭:「那麼我們為什麼對抗帝國?不就是因為反對獨裁體制麼?既然要走獨裁路線我們乾脆投降帝國。帝國人不是野蠻人,他們就算把印科尼多納入統治也會盡量避免流血衝突,他們要的是統一全人類。統一全人類是他們的理想和信念,而我們的信念是保護民主制度不受踐踏,沒有了信念而忘乎所以的人已經不能稱為民眾的守護者了不是麼?」
面對羅伊近乎嘲笑般的言辭,懷特將軍選擇了沉默。虎帥泰戈說道:「羅伊,你的話沒有錯,但是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保護好國家,我們需要軍費,假如沒有了國家,我們的民主如何保護?」
羅伊反駁道:「我並不認為政府會阻撓軍隊的預算提案,大家都不是傻子,應該清楚現在國民的民族主義情緒多麼強烈,主戰派的聲音不需要幾天就能成為政界內的主流,我們真的需要控制政府才能達到目的麼?」
茂丘西奧思索之後終於開口道:「我同意羅伊的觀點,軍隊把持政府違背了民主精神,我們應該站在國家大局的角度上看待這個問題,而不能只從軍隊的利益出發。」
羅斯福將軍朝笑道:「茂丘西奧將軍,您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天真了?難道你想再讓政府恢復元氣之後制約我們軍方麼?」
一樣在一開始就沒發表任何意見的坎貝爾院長終於決定了站在羅伊一方:「羅斯福將軍,閣下的言論已經很危險了,政府本來的作用之一就是制約軍隊,防止軍事獨裁。」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羅斯福將軍比誰都希望建立一個軍事獨裁國家。
「我們軍方這麼多年來已經對政府失去信任了,羅伊,並非我們拒絕民主,而是為了保險起見暫時建立一個和軍方合作的政府。」基洛將軍試圖說服羅伊:「等到和平時期我們再更加徹底的堅持民主」
羅伊突然有種無力感,這源於高層對民主政策的淡漠。
茂丘西奧將軍說道:「這戰爭短期內不可能結束,我們已經同帝國爭鬥了一百多年」
羅斯福催促道:「那就投票決定吧,這最簡單也最直接。」
爭論下去似乎沒有太大意義了,羅伊也點頭說:「那就投票決定吧。」其實羅伊心裡對結果並不在乎,因為自己還沒有充分的覺悟,那種認為這個國家必須靠自己來保護的覺悟。
後世的歷史學家對於這個時期羅伊基德表現的政治態度大多持負面看法,因為這時候的羅伊基德實在是太消極,對於政治上的看法完全不去堅持,這導致了國家的漸漸遠離民主,也為他自己將來的人生道路增加了很多阻力。
不出所料,舉手表決時,羅斯福、虎帥泰戈還有後勤部的基洛將軍都表示支持加強控制政府,而茂丘西奧將軍和坎貝爾校長和羅伊站在一起表示反對干涉政府。
三比三的票數時懷特總帥的意願更加重要了,山羊鬍子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把極為關鍵的一票投給了羅斯福將軍,站在了軍隊傳統勢力一方。
這個結果羅伊並不意外,只是稍稍有些不爽,因為無論怎麼解釋軍部的決定都違背了羅伊從小就被灌輸的民主精神。
羅斯福看到投票結果後得意的問道:「基德少校,十分抱歉,你的想法似乎並不是特別被認同呢。」
羅伊淡淡的說:「將軍,我個人來說尊重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既然大家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那麼我就不會再在這一點上提出反對意見了。」
羅伊的意思再清楚不過:我服從安排,不過和閣下無關,我這麼做僅僅是照章辦事,而且這件事情的實行上不要找我商量任何細節了。
也就是說,實行控制政府的計劃時,軍部不可能得到羅伊的任何意見了。
羅斯福悻悻的說:「真是多謝閣下的通情達理了。」
懷特總帥非常不好意思的對羅伊說:「那麼我們再談一下關於軍事戰略上的問題吧。」
虎帥泰戈在剛才的問題上多少有些猶豫,他很想站在羅伊一方,但是現在的形勢理性的告訴他,必須抓住機會控制政府,這樣有利於軍隊順利度過眼前的危機。
泰戈看著羅伊問道:「羅伊,以後宇宙軍特別是外圍戰場上主要就是你我負責了。」
羅伊點點頭,他清楚共和現在可用的將領就這麼幾個,自己不被拉出來充門面不太可能,畢竟自己也因為上次戰役變成「衛國英雄」了。
茂丘西奧將軍溫和的說:「第七艦隊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我以後負責情報部門的工作。」
懷特總帥也在為剛才沒有站在羅伊一方少少有些過意不去,在道理上,羅伊的論調無法讓人反駁,儘管顯得有些稍稍天真。
「羅伊,你的假期申請已經經過審批了,其實以後你可以不用申請直接自己安排假期。」懷特總帥著實黑色幽默了一把:「因為就算我也是和你平級的,你休假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呵呵。」
羅伊一點也不覺得總帥的幽默多麼上檔次,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把這句話理解為:自己從今天開始真正成為官僚階層的一分子了。
星痕
正文 第24章:來自東方的男子
我無法形容她的美麗,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腦袋麻麻的,就像是被卡琳娜大姐勾拳打在臉上的感覺。
————維森特如此形容第一次見到伊莉婭的姐姐尤里菲尼雅時的感受。
宇宙歷906年2月14日斯圖加特
皇宮內,有著帝國第一美女之稱的二公主尤里菲尼雅身著淡藍色風衣信步走入長公主莎洛特的房間,尤里菲尼雅金色的長髮飄逸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尤里菲尼雅顧不得整理自己被寒風吹亂的頭髮,急切的推開了姐姐的房門,看到姐姐在房間內整理文件,二公主跑到面前問道:「姐,聽說你的下屬找到伊麗塔莉婭了是麼?」
莎洛特看著妹妹紅彤彤的臉蛋,微笑著伸出手捏了一把:「找到了啊,剛才不是讓黛絲通知你了麼?看你著急的樣子。」
尤里菲尼雅揉了揉自己被姐姐捏過的臉頰說:「姐,伊麗塔莉婭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放心吧,小丫頭毫髮無傷,而且在印科尼多過的很滋潤。你知道是誰救了我們的寶貝妹妹麼?」
尤里菲尼雅搖了搖頭,美麗的面龐上寫滿了好奇。
莎洛特表情神秘的說:「是羅伊基德。」
「什麼?!就是戈裡斯先生的小兒子麼?」尤里菲尼雅著實吃了一驚:「難道姐姐是在吩咐人接觸羅伊基德時找到伊麗塔莉婭的是麼?」聰明的二公主馬上猜到了事情發展的軌跡。
莎洛特點點頭:「已經安排人手過一段時間就把伊麗塔莉婭接回帝國。」
「為什麼還要過段時間?」尤里菲尼雅淡藍色的眸子深邃如大海,無數男子為她的絕世容顏而瘋狂,而此時的她,眼中透出一絲憂慮。
莎洛特解釋道:「找到伊麗塔莉婭的是艾莉捷和帕裡斯的副官雷森納,據他們說,伊麗塔莉婭和羅伊基德關係很好,而現在羅伊基德被印科尼多軍方羈押,伊麗塔莉婭的意思是羅伊基德安全被釋放之前她絕對不會離開印科尼多」
尤里菲尼雅啞然,她大概猜到了姐姐的意思:「姐,你是說伊麗塔莉婭和羅伊基德」
莎洛特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情報是羅伊基德為了保護伊麗塔莉婭而和她假結婚。艾莉捷的意思是,我們的寶貝妹妹似乎對羅伊基德有比較特殊的感情,具體情況我們只能等伊麗塔莉婭回來確認了。」
尤里菲尼雅突然想起了羅伊基德的身份,於是問道:「那能不能把羅伊基德和伊麗塔莉婭一起帶回帝國?他不是海爾辛先生的兒子麼?」
「這些了只能等到羅伊基德被釋放之後才能確定了。」莎洛特不無擔憂的說:「現在印科尼多亂成一團,軍隊開始著手加強權力控制,局勢非常不明朗。羅伊基德到底會怎樣誰也不好說,伊麗塔莉婭鐵了心要在回帝國之前見羅伊基德最後一面。」
尤里菲尼雅也擔憂的說:「希望伊麗塔莉婭不要再出什麼意外就好。」
宇宙歷906年2月15日
斯圖加特的一所軍事研究所內,一位年約二十歲、身著黑色便裝的東方男子叼著煙站在研究所的倉庫外,這所倉庫是帝國軍的機要地點,男子的周圍只有來回忙碌的研究人員。
東方男子身材修長的身影在夕陽的拉扯下顯得孤寂,他黑色的長髮垂下來,遮住白皙面龐的一部分,不過這依然不能遮擋他瘦削、英俊的面容。
研究員們忙碌著,而這位年輕男子只是默默的看著前方的倉庫大門。
這時,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少女走到男子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把東方男子嘴中的煙拿下來丟在地上。
「黃,這裡不可以吸煙的。」少女一頭棕色的長髮,只有髮梢部分波浪形捲起,像極了洋娃娃,而少女圓圓的面龐十分精緻,除了「可愛」似乎沒有其他合適的形容詞了。
但是研究所的人都對這個看上去不滿二十歲的可愛少女十分尊敬,因為她的存在支持著整個研究所的運作。她叫璐特絲凱普萊特,菲姆勒二世的親弟弟施威茵親王的獨生女兒。
英俊的東方男子名叫黃,按照東方的習俗,他的全名讀作「黃浩然」。
名叫黃的東方男子溫和的說:「不好意思了,老闆,以後我會注意。」
璐特絲撇撇嘴,可愛的臉上掛著不自覺的笑容:「老闆?你們東方人都是這麼稱呼上司麼?」對於新調派來的下屬,璐特絲十分的好奇,特別是檔案上的他優秀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地步。整個研究所對於黃的加入十分重視,因為他是帝國唯一一個可以單獨拆解共和軍機動兵器OS程序的人。
黃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這個是我的個人習慣而已。」
璐特絲長輩一般叮囑道:「吸煙有害健康的,而且軍事重地禁止吸煙。」
黃突然把臉貼在璐特絲的面前一公分的地方說:「遵命,我的殿下。」
璐特絲臉一紅,迅速後退了兩步,這時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而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失望的發現名叫黃的男子神色如常的翻起了一本關於人形兵器的設計圖樣查閱。
十分不滿的璐特絲嘟起嘴對黃說:「你你是個無賴」
黃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上司,「嗯?」了一聲。
「你」璐特絲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黃笑了,伸出手輕輕拍拍璐特絲的頭說:「從今天開始多多指教了,小傢伙。」
璐特絲張大了嘴巴:「小小傢伙?!」
黃收起文件,表情溫和的望著倉庫大門說道:「去倉庫看看吧,那是我的心血。」
璐特絲一聽是公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璐特絲和黃都隸屬於帝國軍第一特勤編隊,編隊只接受皇帝陛下直接下發的命令,獨立於其他部隊編制之外。而負責整個編隊的便是璐特絲的父親,施威茵親王。
黃浩然,檔案上的年齡為二十歲,十五歲便獲得軍事工程學博士學位並繼續深造,但之後這位「神童」輟學失去蹤跡。一年前,黃突然出現在軍隊,由於輕易破解了共和軍的操控系統而被軍方驚為天人,隨後被皇帝菲姆勒二世親自說服,進入帝國特勤機構研究機動兵器。
黃作為富有神秘色彩的人物,一直被帝國的學者追捧,當璐特絲幾天前得知黃要加入到自己的編隊時,幾乎興奮到晚上不能入睡。
倉庫內,一台銀白色的人形機動兵器被安放在巨大的金屬座架上,假如維森特或者勞倫斯先生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倉庫內的這台機體幾乎在設計上和SARM始祖型一摸一樣,僅僅是在顏色上不同而已。
這台SARM的ironclad是銀白色的,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台機體的裝甲上的塗層是流體金屬的!流體金屬塗層不同於其他防護類裝甲,它可以隨時變換顏色,而且不需要反光線力場就可以抵擋一定程度的光線和熱能武器。
和維森特駕駛的那台SARM一樣,這台機體分兩大部分,不過主體部分地引擎明顯要比維森特的黑色SARM大一些,推進力也就有所上升。外部掛見也和維森特駕駛的機體很一些不同,這台白色機體的SARM主武器是一門巨大的光線炮,還有一把巨大的實體狙擊步槍。
兩把遠程武器作為掛件的一部分分別置於機體兩側,三十五米的機身高度看上去那麼高大宏偉,身材嬌小的璐特絲靠在黃身邊,她第一次進入這個裝有機密機體的倉庫,按照權限,這裡從幾天前開始就是黃的專屬地區,即使璐特絲也不能隨便進入。
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巨型人形兵器,璐特絲瞪大了眼睛,她想像過SARM是什麼樣子,也看到過關於SARM的影像,但見到實體,還是難免覺得震撼。
璐特絲好奇的問道:「黃,這是你設計的?」
黃微笑著說:「不是設計,而是仿造的S.A.M.SystemAssaultRaseModule。」
「仿造?」
「拜託帕裡斯幫忙收集了全套的SARM戰鬥數據,在此基礎上按數據反向推演後仿造的。」黃談談的說完,走到仿造品前,用手觸摸白色SARM那流體金屬的裝甲:「若是說是我設計的,也沒有錯,框架是我整理的,細節上也是我安排的。」
璐特絲看著機體問道:「他有名字麼?」
黃溫和的說:「有的,白色獵隼。」
璐特絲笑道說:「我看像是白天鵝。」
的確,這台機體的肩部掛件上也有兩門巨大的磁軌炮,翼展之後就像一隻銀白色的天鵝。
「主武器並不是ATS啊。」璐特絲仔細觀察了一下獵隼的武器構造,略帶失望的說。
璐特絲對共和軍黑色SARM使用的主武器:那門可以穿透反光線力場的光線炮十分嚮往。不過黃聽了只是微笑,隨後解釋說:「我們沒有AssaultTachyon的圖紙或樣板,最重要的是炮口的磁能震動裝置需要『RUBY』合金構成,那種合金摻雜有一種貴重物質,我們根本無法仿造。」
璐特絲不解的問:「貴重物質?有什麼物質我們帝國沒有麼?」在她的印象中,帝國似乎沒有拿不出的東西,舉國的財力還會製造不出什麼合金?
黃歎口氣說:「假如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反物質,需要人造黑洞作為輔助條件生產。我們現在沒有圖紙和樣板,隨意的試驗只能增加經費成本,看來必須去共和偷一個樣本回來了。」
「偷?」璐特絲著實感覺面前的這位先生不可思議。
黃白皙的臉上掛著陽光般的笑容對自己的上司說:「不過要等親愛的伊麗塔莉婭殿下回到帝國之後再計劃了,無論帕裡斯還是長公主殿下,都不會讓我在這個時候跑去共和影響小公主殿下的營救計劃不是麼?」
璐特絲洋娃娃般的臉上寫滿了不解,而此時此刻,我們的小公主伊莉婭殿下正在抱著羅伊嚎啕大哭
星痕
正文 第25章:微笑著分離
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和他挽著手走在大街上。
————伊麗塔莉婭
宇宙歷906年2月15日印科尼多美杜沙三號衛星
羅伊因為一直擔心伊莉婭,會議結束後連衣服也沒有來得及換,穿著開會時的軍袍乘專機第一時間回到美杜沙三號。維森特在懷特總帥的執意要求下陪同羅伊一起回到衛星,在專機上,維森特嘖嘖的看著機艙內豪華的佈置對好友說:「羅伊,你現在已經脫離我們小貧民團體了,想去哪裡沒人敢攔不說,還有專機接送,官僚啊!腐敗啊!」
羅伊悻悻道:「我反倒希望軍部的人直接讓我回家領退休金得了。」
羅伊說的是真心話,他對於高層沒有絲毫好感。
維森特一語雙關的說:「以後你的薪水會很高吧,為伊莉婭買茶葉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羅伊聽了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剛下專機,羅伊遣散了身後的一批隨行人員,只帶著維森特往家趕。由於是事先懷特總帥下了封口令,羅伊的行蹤只有個別人知道。
開車到了家門口,羅伊按了按門鈴,五秒鐘後,伊莉婭打開門第一時間撲到了羅伊懷裡。
小公主兩眼通紅,抱著羅伊嚎啕大哭。羅伊無奈的看了看身邊的維森特,只見這混蛋幸災樂禍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蘋果,慢悠悠的啃了一口,口齒不清的說:「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
「好了,別哭了。」羅伊溫和的輕撫伊莉婭的頭髮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伊莉婭抬頭看了看羅伊俊朗卻消瘦的面龐,又把頭埋在羅伊懷裡哭的更厲害了,突然伊莉婭停止哭泣,幽怨的看著羅伊。
羅伊一陣茫然,不知所措的問道:「怎麼了?」
伊莉婭再次抬起頭,整理了一下被淚水打濕的粉紅色髮絲,然後繼續泣不成聲的說:「嗚嗚疼」
「疼?」羅伊茫然的看著伊莉婭,伊莉婭伸手把羅伊胸口的徽章和碎花用力扯了下來丟在地上,隨後再一次把頭埋在羅伊懷裡嚎啕大哭,不過這次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原來是徽章剛才扎到臉了,羅伊一陣暈厥。
看著伊莉婭纖弱的身軀由於哭泣不停的在自己懷裡微微顫動,羅伊心裡一陣心疼,伊莉婭從小嬌生慣養,在共和算起來只有和自己最親近,這段時間她一定很害怕吧。
伊莉婭就這樣抱著羅伊在家門口足足哭了十多分鐘才漸漸停止哭泣。
「哭完了?」羅伊微笑著拭去伊莉婭臉上的淚水。
伊莉婭淺紅色的眸子裡滿是委屈:「沒有。」
羅伊溫和的問:「那怎麼不哭了?」
伊莉婭不滿的說:「累了。」
羅伊突然把伊莉婭攔腰橫著抱起來:「那就回家繼續哭。」
「無賴、流氓!你放下我!」被羅伊抱起來的伊莉婭不依不饒的說:「你這個笨蛋!」
抱著小公主走進客廳,羅伊愣住了:菲尼克絲和卡琳娜在也就算了,怎麼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
其實一直坐在客廳的艾莉捷和雷森納看到有個男人把小公主抱豬玀一樣這麼抱了進來也愣了幾秒鐘:在帝國除了皇帝陛下和另外兩個公主,有誰敢碰我們三公主殿下一根手指頭?
羅伊迷惑的看著兩位陌生人,伊莉婭掙扎的逃離羅伊的魔爪,紅著臉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服。
雷森納一開始就認出了這位年輕人就是羅伊基德,隨後警覺的看了一眼羅伊身後的維森特。而此時的維森特繼續發揮著他典型的小農特色,手裡拿著剛才被伊莉婭扯掉丟在地上的徽章對著上面哈了口氣,然後用袖子仔細抹去上面的灰土。
艾莉捷也認出了羅伊基德,雖然她很好奇羅伊此時的穿著,不過還是望了望小公主,似乎先確定伊莉婭的態度。
羅伊觀察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於是問道:「你們是帝國派來的吧?」
雷森納驚訝的看著羅伊,剛才出於職業習慣,伊莉婭與羅伊基德的對話自己在五米外的客廳聽得一清二楚,小公主完全沒有透漏任何關於自己的信息,雷森納現在不得不佩服羅伊基德的觀察力了。
伊莉婭簡單了介紹了一下,雷森納也說明了來意:最優先任務是接小公主回帝國,其次轉達羅伊基德的父親海爾辛和哥哥阿卡德的話,希望羅伊可以加入帝國。對於聰明人,多餘的話只能產生反面效果,所以雷森納一開始就把話說得很明白。
羅伊此時才發現,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卡琳娜和菲尼克絲緊張的看著自己。
維森特看熱鬧一樣打量著眾人的表情,伊莉婭看著羅伊,眼神中透出的是對「丈夫」的鼓勵。
「我父親真的還活這麼?」羅伊的心情此刻出奇的平和。
雷森納馬上點頭說:「是的,令尊現在」剛開口,雷森納看了艾莉捷一眼,對於鷹帥帕裡斯的野心,雷森納實在不想讓艾莉捷知道,畢竟艾莉捷是長公主的手下,不過雷森納突然想到,其實羅伊基德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還有哥哥阿卡德和鷹帥帕裡斯關係密切,這也不算什麼秘密了。想到這裡,雷森納接著說:「令尊現在和阿卡德基德先生都在我們帝國軍任職,十年前,閣下的母親被共和無恥暗殺,令尊也逃往了帝國,現在,您的家人正在等著您去帝國和他們團聚。」
羅伊淡淡的說:「他們是在帕裡斯布萊恩特先生的部隊吧?」
雷森納疑惑的想,羅伊基德怎麼知道這些呢?不過他還是神色正常的說:「不錯,實不相瞞,在下就是鷹帥的副官。」
羅伊很果斷的回答:「對不起,即使如閣下所說我的親人在帝國,但是我也有不得不留在共和的理由。」
「為什麼」雷森納沒想到羅伊面對親人的召喚拒絕的如此堅決。
羅伊轉過身對伊莉婭說:「伊莉婭,你決定要回國麼?」
伊莉婭認真抬起頭的說:「假如羅伊要我留下,我絕對不會離開這裡。」
認真時的伊莉婭散發著獨有的氣質,她俊美的面龐寫滿了堅決,那是其他人所沒有的毅然決然。而伊莉婭心裡很清楚,羅伊絕對不會投向帝國一方,這是他的宿命。
羅伊對於伊莉婭也有些說不清的牽絆,羅伊也在猶豫,是不是要讓伊莉婭回國。
出於感情,羅伊並不想讓她回帝國,但是帝國是她的家,那裡有她的親人,有為她牽腸掛肚的人。
沉默了許久,羅伊說道:「各位,有些話我想單獨和伊麗塔莉婭小姐談談。」
雷森納和艾莉捷對視一眼,滿臉的擔憂:小公主的意思是一切聽羅伊基德的安排,此時此刻雷森納和艾莉捷已經沒有時間確定羅伊基德和公主殿下的關係了,他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防止羅伊基德讓伊麗塔莉婭殿下留下來。小公主的脾氣在帝國高層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帝陛下都很少違背這位公主的意願。假如小公主執意不肯回帝國,他們二人毫無辦法,這樣的話無論在皇帝陛下還是鷹帥面前都無法交代。
不過羅伊發現了兩人的擔憂,淡淡的說:「兩位不用擔心,我會讓伊麗塔莉婭跟你們回國,不會阻攔,只是臨走之前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而已。」
伊莉婭對雷森納和艾莉捷說:「我和羅伊出去一下,放心吧,很快就回來。」
話說道這種程度,對於小公主的話雷森納和艾莉捷也只能遵從,不過雷森納下意識的還是想阻止羅伊基德與小公主單獨相處。
從一開始,卡琳娜和菲尼克絲作為局外人一直沒有參與討論,這種事情她們也不能開口說什麼。維森特坐在卡琳娜和菲尼克絲的身邊,笑瞇瞇的看著事態的發展,完全沒有一絲意外的樣子。
羅伊牽過伊莉婭的手轉身對維森特說:「維森特,我一會就回來,這裡拜託了。」
維森特看了一眼雷森納,打了個哈欠說:「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打擾你和伊莉婭最後的甜蜜時光,快去快回。」
羅伊點點頭,拉著伊莉婭走出家門。
星痕
正文 第26章:唯一的選擇
伊莉婭和羅伊的牽絆類似於大海和天空,或許相隔很遠,但是遠眺他們,他們總會在地平線上相匯在一起。
————維森特歐文
宇宙歷906年2月15日,木衛聯盟首都歐羅巴(木衛二)
木衛聯盟人口稀少,太陽系四大人類聚集地中,人口最多的是擁有一百八十億人口的地球,其次是擁有一百四十億人口的印科尼多,再之後才是木衛聯盟和土衛聯盟,後兩者人口都不超過五千萬。
說起繁華程度,地球和印科尼多都要比木衛、土衛聯盟高太多,以致於無論地球還是印科尼多都沒有把兩大聯盟看作任何威脅,再加上作為資源區移民的兩大聯盟地處偏遠,基礎環境惡劣,久而久之兩大聯盟被地球和印科尼多的人們漸漸邊緣化。
這樣的結果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在宇宙歷909年之前兩大聯盟沒有被捲入爭霸體系,更沒有被戰火波及。從印科尼多剛建國開始,木衛聯盟就依靠稍稍比土衛聯盟好一點的地形優勢成為了太空資源貿易的最知名地區。偷渡客們也常常把木衛聯盟當作中轉站進行有計劃的偷渡,無論帝國人想去共和還是共和人想去帝國,有錢就都可以辦到。對於帝國和共和的移民管理署來說,受不了木衛和土衛艱苦環境的人移民地球或者火星完全有理解的理由。
周所周知,木星和火星之間距離並沒有遠到沒有通商價值,而土星卻和印科尼多還有地球相隔狹長的小行星帶。不過比起資源,還是土星豐富一些,這也是土衛聯盟至今沒有衰敗的原因。
木衛聯盟有十八顆行政天體,最著名的就是首都木衛二,又被人們稱為歐羅巴。
歐羅巴的一所豪華酒店的客房內,印科尼多的前任總統米佛布朗穿著睡衣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最近的時政要聞,這其中大部分是關於他自己的,因為印科尼多的新聞最近充斥著整個太陽系,其中的主角有兩個,一個是羅伊基德,另一個就是這位神秘失蹤的大總統布朗先生。
大總統布朗打開視頻電話,屏幕上出現的竟然是共和軍的副總帥凱恩!
布朗嘲笑的對著屏幕說道:「喲,這不是我們印科尼多的凱恩副總帥麼?怎麼?被羅伊基德那個小鬼擠掉了常任委員的席位是不是很開心啊?」
面對嘲笑,一直厭惡羅伊基德的印科尼多副總帥終於發怒了:「米佛布朗,我既然可以救你,一樣可以殺了你!」
布朗冷笑著說:「你救我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假如我死了,我的屬下會把十年前那筆軍費失蹤案的相關資料全部交到懷特和評議會那裡的。」
凱恩咬著牙說:「布朗,你不要太過分,這些年我一直幫助你,假如你總是一味的威脅我,那麼大家乾脆魚死網破。」
布朗聳聳肩說:「這並不明智不是麼?」
「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凱恩將軍情緒稍稍穩定一些說:「我們是合作夥伴,是平等地關係,為了除掉懷特和羅伊基德,我們是站在一起的。」
布朗冷笑道:「閣下知道就好,不過依我看來閣下對於羅伊基德的容忍態度實在讓我無法接受。要不是這個小混蛋,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凱恩解釋道:「米佛,我之所以默認羅伊基德參加評議會,不反對懷特給他權力完全因為印科尼多現在需要衛國者,我們實在找不出強勢的軍隊將領了。羅伊基德的確一步登天,的確讓我厭惡,但是現在不給他權力,印科尼多只以虎帥泰戈和茂丘西奧那個老傢伙抵擋帝國軍麼?假如印科尼多亡國,我們的一切也就都沒有了。」
共和的前總統米佛布朗沉吟片刻,最後無奈接受了軍隊副總帥的說法。
凱恩又說道:「放心吧,我已經讓羅斯福進入評議會了,他和我無論誰佔一個席位都一樣,因為懷特絕對不允許我和羅斯福都進入評議會。」
布朗憂心忡忡的說:「羅斯福麼?忠誠可靠,但是脾氣暴躁也沒什麼能力,你真的讓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來代替你留在評議會?」
凱恩自信的說:「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米佛布朗愣了一下,然後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宇宙歷906年2月15日美杜沙三號衛星。
羅伊和伊莉婭走在「海」邊,兩人相距一米的距離,伊莉婭背著手走在前面,而羅伊慢慢的跟在後面。
清風拂來,伊莉婭單手摀住淡紅色髮絲,回身對羅伊說道:「我第一次來這裡呢,沒想到衛星裡的人工湖可以做到這麼壯觀,幾乎和海沒有太大區別。」
羅伊靜默的看著前方說:「我以前,每天都來這裡看海。」
伊莉婭問道:「羅伊,你真的沒想過跟我去帝國麼?」
羅伊靜靜的望著伊莉婭,微笑著說:「想過。」
伊莉婭點頭回以微笑:「那我離開你的時候會安心一些,至少,你還是在乎我的。雖然我留下只能給我帶來苦惱,但我還是希望可以陪在你身邊。」
羅伊平和的問:「你為什麼願意為我留在共和呢?你的家人在等你」
伊莉婭打斷道:「在帝國,你的家人也在等你,不是麼?我知道共和有你要守護的人:維森特、茂丘西奧將軍、菲尼克絲你絕不會捨棄他們。」
羅伊皺起眉頭說道:「我不知道父親對共和的仇恨有多深,但我的感覺父親現在不僅懷有仇恨。只想復仇的人絕不會把報復對像放在自己的國家身上,在明白父親的目的之前我絕不會離開共和。」
伊莉婭抿起嘴說:「我知道你是一定讓我離開共和的,以後你會飛的很高,會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我留下只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羅伊默認的點了一下頭。
伊莉婭突然問道:「羅伊,你愛過別人麼?」
羅伊本想開口,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再次選擇了沉默。
伊莉婭走到羅伊身邊說:「我以前從沒有愛過別人。」說完,她拉過羅伊的手,領著他順著海灘向前走。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緩步向前,過了沒多久,伊莉婭突然俯下身子撿起一個貝殼,這個貝殼很特別,它閃著紫色的光韻,看上去美麗的不真實,這樣的貝殼真的不多見。
伊莉婭拿著那個紫色的貝殼說道:「順著海灘走下去,也許會見到更加眩目的,假如一路上你只有一次撿貝殼的機會,而在路途的最初你就遇到了你所喜歡的貝殼,你會撿起來還是放棄它繼續走下去尋找更漂亮的?」
羅伊看著紫色的貝殼說道:「我會撿起它。」
伊莉婭開心的笑了,那笑容如和煦的陽光一般可以融化人的心房。
伊莉婭把那顆紫色貝殼捧在手心說道:「我也一樣,我沒有愛過,但是我遇到了我認為值得用一生唯一一次機會選擇的人。我會彎下腰拾起自己很渺茫的幸福,即使將來犧牲一切也要守護他。」
羅伊聽完小公主的話有些驚訝,不過思考了一會,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親愛的伊麗塔莉婭公主殿下,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伊莉婭噘嘴道:「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說吧。」
羅伊伸手指著伊莉婭手中的貝殼溫和的問:「這個可憐的貝殼究竟有沒有自己決定要不要被撿起來的權利?」
伊莉婭瞇起眼睛不以為然的說:「當然沒有,他只有被選擇的權利!」
羅伊聳聳肩:「那麼好吧,我再問一個問題。」
小公主嘟起嘴:「說。」
羅伊認真的問:「你確定我就是你選擇的人麼?」
伊莉婭把貝殼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回答你,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也要對我說些什麼?」
「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十年,總有一天我會再次出現在你面前。」羅伊的微笑溫柔而細緻:「在此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伊莉婭抬頭望向遠方水與天的交界,隨後嘴角得意的上揚。
星痕
正文 第27章:重逢,未來的某一天
我不知道那些年做了些什麼,只感覺時間流逝,轉眼間再次相遇。
————羅伊基德
宇宙歷906年2月16日斯圖加特
二月的斯圖加特還是有些寒冷,帝國的鷹帥帕裡斯布萊恩特穿著整潔的軍服快步走在皇宮外宮的長廊上,他最信任的副官雷森納現在不在身邊,很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不過今天的事情即使雷森納就在帕裡斯身邊,帕裡斯也會親自去找長公主莎洛特確認。
剛走進皇宮內宮,帕裡斯就看到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從對面走來。尤里菲尼雅被稱為帝國第一美女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的容貌、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質足以讓任何男子傾倒。
尤里菲尼雅此時也看到了對面快步走來的帕裡斯,她微微一頜首,而帕裡斯直接單膝著地行禮。其實作為侯爵的他除了皇帝不需要對任何人行這樣正式的禮節,但是帕裡斯對於三位公主有著不得不行禮的理由:他曾經和「帝國三勇者」之一的希博丁卡瓦希尼一樣當過三位公主的騎士。在帝國,能作為公主的騎士那是貴族一生的榮耀,不過沒能保護好公主的對於騎士來說是一生的污點和恥辱,比如伊麗塔莉婭的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自從小公主失蹤後,身為帝國三勇者之一的他一直十分消沉,明明知道皇帝不會因為小公主的任性而處罰她的騎士,可希博丁依然愧疚的把自己關在家裡閉門不出。而帕裡斯之前被任命為長公主莎洛特的騎士,這也是他直到現在引以為豪的事情,帕裡斯非常敬佩長公主的聰明才智,而也正是那時候開始帕裡斯漸漸接觸到了小公主伊麗塔莉婭並為之吸引。
「帕裡斯侯爵,閣下不需要這麼客氣。」尤里菲尼雅的金色柔軟的長髮披在肩上,表情溫和的對面前的紫發男子說:「閣下似乎很匆忙」
帕裡斯起身急切的問道:「殿下,請問莎洛特殿下現在在不在內宮?」
尤里菲尼雅微笑著說:「侯爵是為了伊麗塔莉婭的事情而來吧?」
帕裡斯知道自己心儀伊麗塔莉婭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是的,雷森納一直是通過長公主殿下和我聯繫的,可是今天我並沒有收到任何有關的消息。」
尤里菲尼雅的嗓音溫和悅耳,她白皙的面龐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侯爵,為了保證伊麗塔莉婭回國之前的安全問題,情報部暫時減少了和駐於印科尼多諜報機構的聯繫。」對於帕裡斯,尤里菲尼雅並沒有多少反感,儘管在權力的爭奪上多少會合皇室有利益衝突,皇帝還是敢於重用他。對於利用權術駕馭下屬,菲穆勒二世的能力只有三位公主可以深切體會的到。
帕裡斯皺眉道:「聽說伊麗塔莉婭殿下要延遲回國?」
尤里菲尼雅也露出擔憂的神色:「嗯,的確如此。」
鷹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靜與內斂,略帶慍怒的說道:「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人的阻撓?」
「這倒是沒有。」二公主解釋道:「是伊麗塔莉婭決意要在共和處理完一些私人的事務才回國,其他人也沒辦法阻撓。」
「私人事務?」帕裡斯皺起眉頭思索著什麼,隨後握緊了拳說道:「殿下,請原諒我剛才的失態。」
尤里菲尼雅知道現在的帕裡斯已經得到了一些關於伊麗塔莉婭在共和的情報,包括伊麗塔莉婭和羅伊基德關係密切。既然雷森納在共和,這些事情就絕對瞞不過帕裡斯。
「伊麗塔莉婭已經決定了行程,兩天後她會先被送到木聯,然後再從木聯轉程民用機回帝國,我們會在公共宇域派艦隊護送伊麗塔莉婭的,只要她能順利到達木聯一切就好辦了。」尤里菲尼雅其實也在自我安慰,她對妹妹的擔心絕不比帕裡斯少:「侯爵不必擔心了,安心的等待兩天吧。」
帕裡斯感覺二公主似乎不想讓自己現在去見長公主莎洛特,於是問道:「聽說羅伊基德不想離開共和?」
尤里菲尼雅點頭說:「不錯,現在情報有限,等雷森納和伊麗塔莉婭回來我們才能瞭解的更詳細一些,老實說我和皇姐手裡的情報不比你多,所以閣下還是回去再等兩天吧,伊麗塔莉婭回來我們會馬上通知你。」
「那麼屬下回去了,請向長公主殿下轉達臣下作為騎士最衷心的問候。」帕裡斯是個聰明人,明白皇室不想自己再有拉攏羅伊基德的機會。既然多說無益,只能按耐著急躁打道回府了。
看著帕裡斯那俊美到不像男子的面龐,尤里菲尼雅心中歎著氣:「這隻狼究竟應該收服還是除掉呢?」不過她細緻可人的面龐上卻掛著微笑,輕輕道:「嗯,我會向皇姐轉達閣下的問候。」
帕裡斯再次行禮後轉過身,沉著臉走出皇宮。
宇宙歷906年2月17日印科尼多第一衛星中轉站
「羅伊,冰箱裡還有很多牛奶,記得天天喝,不要浪費。」去往移民署專用機場的路上,小公主仔細叮囑著自己的「丈夫」:「還有,我的臥室以後不許給別人住知道麼?說不定哪一天我還會回來睡,我不喜歡別人睡我的床。當然了,假如你真的很想我,可以躺在本小姐的床上回憶一下本小姐的點點滴滴。」
羅伊微笑道:「不用了,我怕會觸景生情。」
伊莉婭嘟了嘟嘴:「你敷衍我。」
羅伊問道:「我哪裡敷衍了?」
小公主盯著羅伊說:「你就是敷衍了。」
羅伊苦笑道:「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伊莉婭馬上故作深情的說:「你看,你都不愛我了。」
羅伊明知伊莉婭開玩笑,可看著身邊眾人的吃驚表情不得不一臉的尷尬。特別是鷹帥的副官雷森納和長公主的心腹艾莉捷,他們聽了小公主的話差點嚇掉嘴巴。
小公主竟然真的愛上了羅伊基德這個帝國的敵人!
帕裡斯閣下(莎洛特殿下)得知之後會瘋掉的!
這就是雷森納和艾莉捷兩人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維森特幫伊莉婭拿著行李,若無其事的瞥了雷森納和艾莉捷一眼,見到他們的表情不由得抿嘴偷笑。
「羅伊,你欠我一個情人節哦。」到了移民署大廳,伊莉婭轉身對羅伊說:「下一次必須補上。」
羅伊微笑著點頭。
維森特用胳膊肘戳了戳身邊的羅伊,悄聲道:「老友,別強顏歡笑了,想哭就哭出來吧。」
羅伊不置可否的撇過頭應對維森特的擠兌。
由於伊莉婭的證件和移民申請事先全部由艾莉捷準備好,所以登記後伊莉婭一行沒用多久就來到了機場準備登機前往木衛聯盟。
竟然這麼快就到了真正分離的時候,伊莉婭心裡非常難過,可是這時候自己決不能哭出來,不然很可能再次動搖離開的決心。自己留下來不但不能保證安全,還會給羅伊帶來麻煩,所以不得不離開,況且帝國還有關心自己的親人。
機場的登機口,雷森納和艾莉捷站在小公主的兩側,由於盡可能的低調姿態下送走伊莉婭,今天來送行的只有維森特和羅伊。維森特想起了昨天卡琳娜抱著小公主痛哭離別的情景,不由得感到汗顏,那可叫一個淒慘啊
在登機口分別時,小公主走到維森特面前嘟著嘴說:「大猴子,雖然你的嘴巴很壞、很花心、饞嘴、間歇性腦子抽風,但是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很可靠的人,謝謝你這麼長時間對我的照顧。」
維森特一聽樂了:「那就來個分別前的擁抱吧,哈哈!」
伊莉婭一反常態,真的上前抱了抱維森特,然後很認真的說:「幫我照顧好羅伊,我認為只有你可以信任,不僅信任你和羅伊的友情,更加信任你的能力。」
維森特咧開嘴笑著說:「殿下,我真是受寵若驚了,不過我會把羅伊當寵物好好管教好的,你放心吧。」
一邊的羅伊不滿的撇撇嘴。
伊莉婭又走到羅伊面前,也給了一個擁抱,這樣羅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伊莉婭邊後退邊說:「羅伊,還記得你昨天的話麼?」
羅伊微笑著點頭,悶棍總是在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時候選擇沉默。
艾莉捷提醒道:「殿下,該登機了」
小公主點點頭,默默的看著羅伊,隨後露出欣慰的微笑。
沉默,羅伊和伊莉婭共同選擇沉默著分離,儘管臉上掛著近乎痛苦的微笑。
纜帶電梯漸漸拉長兩人的距離,伊莉婭漸漸離遠,但是卻一直回過頭看著呆立在那裡的羅伊和維森特,羅伊左手握拳輕輕對伊莉婭叩了叩胸口,傳達著自己最後對伊莉婭的承諾。
伊莉婭看到了這個動作,雖然那只表達了兩個字,但是已經足以讓她潸然淚下。
「等我。」
伊莉婭拭去淚水,毅然決然的回過身去對身邊的雷森納和艾莉捷淡淡道:「我們走吧。」
艾莉捷和雷森納對視一眼,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
看著伊莉婭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維森特對還在發呆的羅伊說:「我們也回去吧。」
「維森特。」
「嗯?」
羅伊閉上眼睛低聲道:「將來,我會走上一條自己想要踏平的道路,無論多麼這個想法幼稚,無論前途多麼迷茫我都會走下去。」羅伊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他留在共和的最主要原因其實是為了查清楚父母當年遭受的一切,而且他通過零零星星的信息實在懷疑失蹤多年的父親在帝國的真實目的。羅伊是個很固執的人,對於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異常執著,有時候羅伊自己也認為太過聰明或者想的太多的確不是好事。就像是現在,自己明顯感覺壓在身上的擔子好重,而將來的對手不僅會是自己的仇人,還很可能是自己的親人。對於這種無助感,年輕的羅伊已經開始習慣了。
維森特拍拍老友的肩說:「羅伊,我最欣賞你的自信和堅持,雖然有時候顯得有那麼一點點固執。嗯,你的很多想法我都猜得到,看清自己的路然後走下去吧。」
羅伊看著老友,似乎想要尋求理解一般的說道:「我堅持的,是我相信的真實,僅此而已。」
維森特拍拍自己腦袋打折哈欠說:「別神棍了,走,回去喝酒吧,我親愛的菲尼克絲小姐還在你家翹首等待我的歸來呢。」
羅伊臉上不由得露出平時那非常熟悉的不屑與鄙視。
與此同時,剛剛登上民用機坐好準備前往木衛聯盟的小公主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狗牌喃喃道:「羅伊真是個窮鬼,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首飾之類的東西可以留給我作紀念,只能偷偷拿走這個了,不知道他發現之後會是什麼反應」
雷森納好奇的看著小公主手中的狗牌,發現上面刻著兩個非常熟悉的單詞:
Roy.Kid
(第一卷,完結)
×××××××××××××××××××××
嘎嘎,第一卷完結鳥∼烙烙馬上就著手寫第二卷鳥∼
感謝大家的支持!第二章的內容主要是戰鬥篇了,因為卷名就是「不落的恆星」,顧名思義,第二卷主線情節就是軍神羅伊的崛起,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星痕》、繼續支持烙烙∼
看書收藏是美德~~~大家點收藏,點收藏~~~(唱)
星痕
正文 第1章:翱翔的鷹(上)
「鷹帥」帕裡斯是個深不可測的危險人物,但是我卻始終對他沒有任何厭惡感,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吧。
——————黃浩然
宇宙歷906年2月23日斯圖加特
帝國的小公主伊麗塔莉婭經過多天的奔波終於由共和輾轉木衛聯盟回到帝國。
對於妹妹的歸來兩位公主可算是欣喜若狂。相比尤里菲尼雅一見到剛下穿梭機的妹妹就跑上前抱著掉眼淚,大姐莎洛特顯得十分冷靜,抹完眼淚的她一把拉過寶貝妹妹湊到耳邊說:「丫頭,你和那個羅伊基德到底什麼關係?從實招來。」
伊莉婭聽了這句話擦乾面頰上的淚水,張了張嘴,最後選擇裝傻。
「什麼什麼關係?救命恩人啊。」
「不要敷衍我哦,小心打你屁股。」莎洛特不信任的盯著伊麗塔莉婭,後者卻搖頭晃腦的說:「呃姐,我累了、餓了、渴了、困了。」
莎洛特剛伸出手捏住伊麗塔莉婭的臉蛋準備教訓一下,尤里菲尼雅馬上制止道:「姐,伊麗塔莉婭連續在穿梭機上待了這麼多天,肯定很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問吧。」
看著二姐心疼自己,伊麗塔莉婭來了精神:「看了吧大姐,還是二姐最疼我。」
看著妹妹小人得志的樣子,莎洛特一臉的好笑:「你等著,這事不交代清楚絕對和你沒完,這個死丫頭」
小公主看了看周圍迎接自己的人,只有兩個姐姐和姐姐們的下屬,雷森納的長官鷹帥帕裡斯意外的不見蹤影。
隨同走下穿梭機的雷森納也感到不解,四處望了望,確定帕裡斯真的不在場,於是請辭道:「三位殿下,屬下還要匯報任務,能不能暫且告退?」
莎洛特點頭說:「去吧,布萊恩特侯爵應該在侯爵府等你,今天的場合實在不需要太多人出面,所以只有我們來接機。」
雷森納立刻明白是兩位公主不想讓帕裡斯現在見到小公主,至於原因,那不是自己應該揣測的了。
回到皇宮的當天晚上,皇帝菲穆勒二世為小兒女的歸來舉行了一個私人酒會慶祝。邀請的人只有皇室的個別人和帝國的幾位權力人物,比如鷹帥帕裡斯和菲穆勒二世的親弟弟施威茵親王還有他的獨女璐特絲。
出人意料的,璐特絲的下屬黃浩然也被邀請出席了宴會。
其實伊麗塔莉婭本人很討厭參加這次宴會,因為她最討厭的幾個人不得不像征性的出席,比如她的幾個哥哥。
伊麗塔莉婭回到皇宮之後先是見過了自己的父親,面對父親的關係,伊麗塔莉婭繼續發揮了撒嬌掉眼淚的看家本事,跟皇帝索要了將來外出的自由權。皇帝菲姆勒二世在對三個女兒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安全教育之後才放女兒回去休息。
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小公主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兩位姐姐的陪同下出席了宴會。
宴會是在皇宮內舉行的,小公主拖著長裙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出現在人們面前時,出席宴會的眾人整齊的掌聲迎接小公主的回歸。
按照禮儀,伊麗塔莉婭首先問候了自己的叔叔施威茵親王。
「叔叔,歡迎您賞臉參加侄女的宴會。」伊麗塔莉婭很淑女的表達了自己的問候。
施威茵拉過自己的女兒璐特絲說道:「伊麗塔莉婭你太客氣了,璐特絲最近非常擔心你啊,你們年輕人先聊兩句吧。」
看到自己的表姐,小公主非常高興,從小到大陪自己玩耍時間最多的就是這個長相可愛的表姐了。
小公主輕輕抱了抱璐特絲,然後輕輕的說道:「嗨璐特絲,那身邊那位東方大帥哥是誰?男朋友麼?」
璐特絲嘟起小嘴說:「男朋友?哼∼」
伊麗塔莉婭不懷好意的微笑道:「怎麼?他還沒有因為你這張可愛的娃娃臉迷失心智麼?」
璐特絲不置可否的說:「少說我了,倒是聽說我們的小公主在共和成功被人降服了哦。」
小公主吃了癟,悻悻的說:「來,快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東方帥哥。」
黃浩然在一旁端著酒,心不在焉的站在親王的身後。
對於被邀請參加酒會,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算不上什麼權力人物,雖然也有些名氣,但還不至於被傳說中的「惡魔公主」邀請參加宴會。黃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上司:璐特絲的安排。
見到傳說中的「惡魔公主」伊麗塔莉婭向自己走來,黃茫然的看著小公主身邊的璐特絲,令他疑惑的是璐特絲一臉的壞笑。
黃嘴角上揚,露出神秘的微笑,迅速回身走向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鷹帥帕裡斯。
黃和帕裡斯只見過兩面而已,而且完全是因為工作的原因,私底下兩人沒有任何交集。
帕裡斯參加這個宴會僅僅是為了確定伊麗塔莉婭的安全,宴會上大都是自己平時就能見到的人,除了寒暄自己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見黃向自己走來,帕裡斯輕輕皺了皺眉,隨後善意的對黃舉起酒杯。
黃也禮貌的舉起杯子:「您好,帕裡斯閣下,十分感謝您提供的那些數據。」
帕裡斯今天穿著很普通,白色的禮服沒有任何多於的修飾,但是他身上總是散發著獨特的氣質,這種氣質叫作:華麗。
紫色的長髮、英俊的面龐還有瞳孔中透出的不可一世的霸氣,這一切都讓鷹帥帕裡斯顯得與眾不同。
「您太客氣了。」帕裡斯微笑著和黃碰了碰杯子:「希望我們的工作順利進行,早日研究出可以抵抗共和軍的同一代機動兵器。」
黃也微笑的點點頭,隨後用餘光瞥了一眼側後方的璐特絲。說實話,黃在心裡不喜歡和女人打交道,他對「惡魔公主」伊麗塔莉婭的光輝事跡聽說了不少,現在自己的上司璐特絲和這麼一號人物混在一起,自己當然能躲則躲。
黃是個聰明人,怕麻煩的他根據這幾天得到的情報分析出誰能當自己的擋箭牌。
果然,伊麗塔莉婭來到自己面前之後注意力首先放在了鷹帥帕裡斯身上。
「侯爵,這些日子十分感謝您的關心。」伊麗塔莉婭來到帕裡斯身旁,微笑著頜首道:「請接受我的謝意。」
帕裡斯輕輕俯身道:「殿下,您太客氣了,這件意外我本身負有很大責任。」
「這位是」伊麗塔莉婭作出迷惑的樣子看著唯恐避之不及的黃浩然。
黃躬身道:「在下黃浩然,叫我黃就可以了。」
小公主點頭說:「你好,先生,久仰大名。」
黃略帶笑意的看了璐特絲一眼:「尊貴的殿下,在下是剛剛加入第一特勤編隊的,現在是璐特絲小姐的直屬部下。」
璐特絲撇撇嘴,只見小公主搶在表姐之前說道:「黃先生,可以問一個私人問題麼?」
黃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還是微笑著說:「殿下請講。」
小公主頑劣的瞥了一眼依舊和親王交談的兩個姐姐,隨後問道:「在閣下眼裡,我和我的兩個姐姐誰的相貌最美?」
黃最怕的就是女人問類似的問題,客觀的來講,三位公主都是美女,非要分出上下的話,認為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最貌美的人應該多一些。不過黃可不敢這麼說,可憐的黃總算是認識到了小公主為什麼被稱為「惡魔公主」,她的問題任你怎麼回答都會吃癟。
猶豫再三,以智慧著稱的東方大帥哥回道:「在下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假如一定要回答,在下認為長公主莎洛特最為貌美。」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小公主的預料,本來伊莉婭認為黃不會正面選擇,就算選,黃估計也會選擇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又或者黃比較圓滑世故,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著自己來上一句「當然是您最美。」那麼她就有機會進一步捉弄一下這位來自東方的先生了。小公主可以藉機拉過自己的兩個姐姐然後宣佈黃先生的選擇,這足以讓這位先生難堪。
可是黃的這句話斷掉了小公主本來的打算,因為黃現在的回答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天知道這個俊朗的東方男人心裡打著什麼算盤。
其實小公主的出發點很單純:我表姐看上的人怎麼會不倒貼呢?看不上璐特絲這麼漂亮的娃娃臉?審美觀絕對有問題。既然審美觀有問題,那就必須教育一下。
××××××××××××××××××××××
第二卷的第一章!
對於星戰的場面,烙仔我明顯感覺無論筆力還是經驗明顯不足。以前從沒有寫過大的戰爭場面,假如讀者有什麼具體的意見,比如如何表達才能讓作品更有戰爭的充實感,烙仔真的非常非常感謝,遇到瓶頸烙仔也十分希望在大家的幫助下可以突破。對於第一卷戰爭無力的不足我也感覺出來了,這是我寫的第一部有關戰爭的小說,對於自己的能力覺得很不自信,十分希望大家能給我指引一條改正不足的道路。感謝大家在書評裡的意見,希望這第二卷可以把戰爭場面刻畫的滿意一些。
再就是更新問題,現在寫著寫著慢慢覺得速度變慢,倒不是烙仔我變懶了,而是寫快了容易出現BUG,就像第一卷一天將近一萬字時維森特在初稿中出現在了按說會讓他掛掉的「死亡區域」,到了後來才改過來,真是慚愧。
星痕
正文 第2章:翱翔的鷹(下)
小公主接著壞壞的問:「黃先生,那你覺得我和我和我表姐璐特絲誰更漂亮一些?」
黃已經處於精神緊繃狀態,生怕說錯話:「這個」
璐特絲一臉緊張的看著黃,而帕裡斯端起杯子微笑著看著面前的三人。
黃煞有介事的說:「殿下,您要聽實話麼?」
伊莉婭忍住笑意說:「那當然。」
這位俊美的東方男子露出狡猾的笑容:「在我眼中,璐特絲小姐是最美麗的女子。」
看著眾人錯愕的表情,黃心裡歎氣道:這麼說應該不會得罪公主,還能拍上司璐特絲的馬屁。假如自己說伊莉婭更漂亮,不但璐特絲會不滿,而且心儀小公主的帕裡斯會有何感想自己也拿不準。單純比較相貌的回答決不可取,作為奇招,黃的意思是:我覺得璐特絲漂亮,但並不是客觀比較,而是主觀上特別的原因。
黃也注意到了一個問題,這樣的回答很容易引起另一個當事人璐特絲的誤解。不過他面帶微笑的湊到璐特絲耳邊悄聲說:「老闆,配合一下幫我解圍,小公主真是名不虛傳啊」
璐特絲現在滿臉通紅,腦子裡亂成一團,那還有思考的空間,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黃拉著璐特絲的小手往外走,走之前略帶歉意的對下公主鞠了一躬:「在下處理一些私事,真是失禮了。」
伊莉婭還沒反應過來事情的狀況,狡猾的黃已經連奔帶跑拉著璐特絲走出了宴會廳。黃也很尷尬,他從沒有感覺這麼落魄過,需要躲鬼一樣躲著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小丫頭。
帕裡斯把一切看在眼裡,心裡都快樂歪了,惡魔公主真不是蓋的。
伊莉婭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黃的策略,雖然心有不甘,不過還是決定饒了這個東方男子。
回過身,小公主看著帕裡斯半晌突然說了一句:「帕裡斯,你似乎清瘦了很多。」
帕裡斯放下酒杯微笑這說:「您的錯覺,殿下。」其實帕裡斯這段時間為了小公主的事情裡外操勞的確清減了,面龐的線條也明顯瘦削。
鷹帥看到黃和璐特絲已經走遠,拉出椅子紳士的作出一個邀請伊莉婭坐下的動作。
小公主坐下說:「在共和,我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哦?」帕裡斯溫和的問道:「能聽殿下說一些共和的見聞麼?」
伊莉婭一直以來把帕裡斯當作了比較信任的朋友,帕裡斯也的確是個可以讓人信任的下屬。
「嗯帕裡斯,我們和共和,為什麼必需要相互戰鬥呢?」小公主突然提出疑問,這讓帕裡斯有些意外。
帕裡斯思索著,最後決定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對於伊麗塔莉婭,帕裡斯不願意隱瞞任何東西:「為了利益,這是根源。人類就是這麼一種生物,除非消失在這宇宙中,不然永遠不會停止殺戮。」
「利益?」
「是,我們說要統一全人類,終究的目的便是全人類的統治與支配權。這一點共和也一樣,假如他們得勢,一樣會以打破地球獨裁製度的名義消滅不屬於自己控制的政治體系,也就是我們。」帕裡斯感覺自己說的很明白了,這樣直接的解釋是鷹帥從來沒有過的。
小公主略帶失望的繼續問:「不可以共存麼?」
帕裡斯有些為難的說:「似乎不可以,至少現在看起來是這樣。」
伊莉婭認真的說:「只要願意去做,我們總會辦到的。」
帕裡斯英俊的面龐上寫滿了驚訝,鷹帥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公主的話了。
璐特絲迷迷糊糊被黃拉到宴會廳的門外,黃看著上司失神的樣子,拍拍她的娃娃臉說:「老闆?」
「嗯?嗯?」璐特絲已經靈魂出鞘數分鐘之久。
黃微笑著說:「剛才多謝你了。」
璐特絲回過神來問:「你剛才說」
黃拍拍腦門說:「你看剛才小公主明顯是要我難堪,所以我才」
璐特絲嘟起嘴說:「你剛才說伊麗塔莉婭比我漂亮不就行了?」
黃咂咂嘴,心道:我又不傻,幹什麼得罪你?
不過黃嘴上卻說:「你看布萊恩特侯爵也在,萬一我那樣說,不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麼?」
璐特絲「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看著宴會廳內交談的伊莉婭和帕裡斯。
黃突然若有所思的說:「帕裡斯是鷹,他會飛的很高。」
璐特絲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似乎對他的評價很高?」
「嗯,不過有一個人的表現更值得我期待。」黃瞇起眼睛,緩緩的抬頭望向窗外的星空。
「哦?」璐特絲好奇的問:「誰還值得你那麼期待?」
黃微微抬手指了一下天上的星星,輕輕說:「羅伊基德。」
璐特絲感覺認識黃之後自己的智商似乎變得很低,因為她總是不知道黃說話所表達的意思。
黃突然轉身望向廳內角落裡一直沉默不語的四皇子卡佩羅,卡佩羅自始至終一直看著自己的妹妹伊麗塔莉婭和與之交談的鷹帥帕裡斯。
黃伸出胳膊肘戳了戳自己的漂亮上司說:「走了,一會有好戲看了。」
璐特絲再次茫然。
菲穆勒二世的諸多兒子中,四皇子卡佩羅是最有才幹的一個,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不過卡佩羅的殘暴脾氣比他的才幹更加有名,他曾經利用手中職權虐殺過幾百名已經受降的共和降兵。至於原因,僅僅是為了看到俘虜的眼神不爽。
卡佩羅長得不高,也很粗壯,面容卻和他的兄弟姐妹們差的太遠。卡佩羅的面容用「猙獰」形容再恰當不過了,天知道皇帝陛下和皇妃的優良基因為什麼沒遺傳在四皇子身上。
四皇子卡佩羅在容貌上一直很自卑,這也促使心胸狹窄的他在某些時候脾氣異常暴躁。特別是對於光芒萬丈的帕裡斯,他怎麼看都覺得不順眼。
除了四皇子卡佩羅,今天參加宴會的還有二皇子忒洛伊、三皇子西蒙。三個皇子誰也不理誰,各自在自己的餐桌前陪熟人聊天。
二皇子忒洛伊是個瘦高個,雖然相貌還算出色,可是給人感覺腦袋不太靈光:憨憨的。
三皇子西蒙一直自認為是個金髮美男子,到處招蜂引蝶,大家都知道這個不成器的皇子過著十分荒淫的生活。
四皇子卡佩羅端著杯子走到小公主和帕裡斯的身旁,伊莉婭見到卡佩羅走來,警惕的看了一眼,隨後禮節性的微微躬了下身。
「四皇兄。」
卡佩羅掛著令人生惡的笑容說道:「哎呀,伊麗塔莉婭,你失蹤這些日子我這個哥哥可是十分擔心啊,你知道麼?你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件大事啊,我們帝國軍被共和軍殲滅了兩支艦隊啊。」
帕裡斯皺起眉頭,厭惡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伊莉婭握緊拳頭說:「這件事情我在共和就知道了。」
卡佩羅表情誇張的說:「你當然知道了,因為你在印科尼多的時候和共和軍主將羅伊基德關係密切嘛,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帕裡斯明白了四皇子來者不善,顯然是想挑起事端,他壓抑著怒火,打算聽卡佩羅說完。
宴會的眾人顯然因為四皇子故意提高的嗓音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把目光投向這次宴會的主角。
卡佩羅繼續說道:「聽說伊麗塔莉婭你嫁給了那個羅伊基德不是麼?」
聽到這句話,眾人嘩然,帕裡斯雖然事先得到類似的情報,不過在四皇子口中聽到,心裡還是一陣抑鬱。不過帕裡斯現在並不是吃醋,而是擔心這樣的消息會對小公主的名譽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
帕裡斯也在納悶,平時就算借給卡佩羅膽子,他也不敢跟最受皇帝寵愛的小公主公然叫板。
帕裡斯起身掛著特有的華麗微笑對四皇子說道:「殿下,這些都是謠傳,希望殿下考慮一下伊麗塔莉婭殿下的聲譽,如果為了其他目的詆毀公主殿下,皇帝陛下那邊也不好交代不是麼?」
四皇子盯著帕裡斯英俊的面龐,輕輕咬著牙說:「侯爵,您在威脅我麼?」
帕裡斯並不願意和任何皇室的成員起衝突,可是他看到小公主用力扯著自己的裙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由得暫且拋下平時處事的原則。
就在大家都以為鷹帥要以慣有的方法化解這次衝突的時候,帕裡斯盯著四皇子冷冷的說:「殿下應該清楚,假如我帕裡斯布萊恩特要威脅某個人,那麼一定會先讓對方產生絕望,不然威脅的效果會很難讓我滿意。」
宴會廳的氣氛瞬間跌入冰點,眾人在疑惑四皇子反常的同時,更加疑惑平時十分冷靜的鷹帥此時此刻為何如此激動。卡佩羅再不濟也是皇子,一個侯爵無論以什麼樣的理由和皇子用近乎威脅的語氣交談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聞聲趕來的長公主莎洛特和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咳嗽了一聲,莎洛特以平時的強勢姿態命令道:「卡佩羅,能不能重複一遍你剛才說的話?我似乎聽到你在說伊麗塔莉婭在共和有什麼特別的際遇?」
卡佩羅唯獨對長公主有些懼怕,剛想開口說什麼,只聽一直躲在旁邊看熱鬧的二皇子忒洛伊說道:「莎洛特,算了。」
無論是三位公主還是帕裡斯,見到二皇子為四皇子解圍,無一不皺起了眉頭。
帕裡斯眼神犀利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後者略帶懼意的躲開了鷹帥的目光。
為了躲開小公主而跑到角落裡的黃浩然遠遠望著鷹帥帕裡斯,不由自主的掛起欣賞的微笑:
這才是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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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著重寫了帝國的局勢,大家耐心一些,印科尼多的情節更精彩∼順便說一句,帕裡斯的人氣在讀者投票上來看比我預期的高一些
星痕
正文 第3章:恆星的意志
戰爭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我厭惡政治,正如我厭惡戰爭。
——————羅伊基德
宇宙歷906年2月23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羅伊的休假長達一個月之久,高層已經決定給他延長假期,反正帝國軍經過這次戰役恐怕也要恢復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時間吧。而且對於現在軍部主要的課題也就是近期內把持政府和議會,羅伊完全沒有協助的意思,所以羅伊的休假申請評議會非常高興的批准了。
整個假期申請的審批效率之快是羅伊幾年的從軍生涯中第一次遇到的,誰說軍隊辦事沒效率?至少在這件事情上軍隊的效率出奇的高,整個審批過程從羅伊提出申請到評議會同意只用了兩分鐘。
送走伊莉婭之後的一段時間裡,羅伊利用休假一方面稍稍調整心態,另一方面思索著之後將要面對的問題的解決的策略。
羅伊的身份是評議會委員外加軍事特派觀察員,權限不是一般的大,這也和軍部現在的「造星政策」有關,無論怎麼說他的利用價值還很大。羅伊現在的住所位於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的將官住宅區,環境不錯,而且住所相當豪華。不過他還是堅持自己一個人生活,對於自己「妻子」的「移民」木衛聯盟,軍部沒有派人過問,這一點讓羅伊感到如釋重負。
維森特的父親賽繆爾歐文昨天突然到訪,羅伊與其會面之後對賽繆爾的智慧十分折服,另一方面他也很不解:維森特為什麼和他父親一點也不像,除了相貌。
賽繆爾作為長輩,著實為羅伊評議會上的行為擦了一把冷汗,他知道羅伊是個聰明人,可是他沒有考慮到羅伊實在太年輕,有些問題沒能看清楚。
賽繆爾首先告誡羅伊:以後評議會的時候不要和保守派整體對抗,更不要針尖對麥芒的提出反對意見。
羅伊有些不解,因為並不是自己和保守派對抗,因為包括自己的三名常任委員對保守派的行為提出反對。
賽繆爾的解釋是:羅伊,你已經成為了反對派的核心,只不過你本人都沒注意到罷了。
羅伊這才想到當時評議會上的情景,要不是自己率先提出反對意見,恐怕茂丘西奧將軍和坎貝爾將軍也不會表明立場站在保守派的對立面。他已經成為了保守派政治上的主要敵人,想到這裡,羅伊暗歎自己的行為太不明智。幸好有人及時提醒,不然自己將來肯定會被評議會排擠在外。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羅伊對於進入高層的看法已經有了本質上的變化。起初特並不想參與政治上的決策,與討厭的人共事也的確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不過後來他想到了自己近期的目的:調查出當年關於自己父母被迫害的真相,自己不進入高層絕不可能完成。
維森特的父親遺憾的告訴羅伊:關於羅伊的父母當年的真實情況,自己並不是很清楚,自己也只是知道官方的說法,所以幾乎幫不上忙。
可著更加堅定了羅伊想要自己尋求真相的信念,因為一直以來他的信條都是像哥哥阿卡德教育的那樣:我只相信自己眼中的真實。
無論菲尼克絲還是卡琳娜都在小公主離開之後詢問羅伊留在共和的理由,在他們看來羅伊實在沒有不去帝國和父親、兄長團聚的理由。
羅伊起初並不想解釋,可被追問了很多次,不得不回答這個問題。
「假如我去帝國只是為了和家人團聚,換句話說,假如我的家人現在只是帝國的平民而不是軍人的話,我想我去帝國的可能性很大。不過,現在看來,失去音訊十年的父親似乎迫切的需要我和哥哥去帝國並不是家人團聚那麼簡單吧?我實在不想相信父親為了利用我和哥哥的力量而打出親情牌,不過以現有的情報來說,這種可能性有六成左右。」
「我從小生長在共和,對於民主制度有著天然的執著,所以我並不想和整個共和敵對,我想要守護民主體制,儘管看上去她那麼脆弱。也許我的父母當年真的被共和的官員迫害,可是這並不是整個國家的過錯,假如父親為了復仇而把矛頭指向整個共和,那麼他的動機就值得我懷疑和警惕了。我只相信自己眼中的真實,就是這樣,哪怕懷疑的對象是自己的親人,我已然堅持這一點。」
「我並不是放過自己的仇人,當年是誰害死了我的母親,我一定會通過自己的力量把所有相關人員扯出來!在此之前,就當時我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為軍部打工吧,沒有現在的地位,我永遠不會找出當年的真相。」
「我留在共和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對我來說並不是只有父親和哥哥才算是親人,菲尼克絲、維森特還有大家都是我的親人,因為你們,我捨不得離開,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守護好大家。」
聽完羅伊的解釋,菲尼克絲已經泣不成聲,而羅伊卻在感慨女人似乎有很多眼淚可以流。在他的印象當中,自己和維森特從小到大似乎沒有哭過幾次,最後一次哭泣的記憶那也是很多很多年前了。
維森特的狐狸老爹和羅伊的單獨會面只進行了一個小時左右,賽繆爾歐文叮囑他:不要在高層的面前表現出任何想要爭奪政治利益的意圖,只有這樣其他人才能不把你看作威脅,而只是把你看成平衡權力的棋子,又或者說只是利用你維護整個共和的存在。
羅伊聽到這裡已經對賽繆爾的處事哲學佩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比起賽繆爾的老練,他感覺自己實在是單純到了愚蠢的地步。自己的力量是軍部迫切需要的,假如自己表現出沒有權力慾望,只是單純的為抵抗帝國而存在,就算自己將來作出違背高層利益的事情也不會被當成死敵看待,這無疑為自己減少了前方的阻礙。
羅伊想到這裡倒吸一口涼氣,按他本來的打算,自己必須盡可能的得到權力用來保證自己目的的實施無論為了復仇或是保護好身邊的人,但卻沒想到爭奪權力的後果。
賽繆爾看出了羅伊開始的考慮,他安慰道:只要花心思,以你現在的地位挖掘出當年的真相並不困難,所以千萬不要介入高層權力糾紛了,明哲保身很重要。你現在得到權力的速度已經快到匪夷所思了,再想往上爬那是愚蠢。
羅伊聽完賽繆爾的分析已經愧疚的無地自容,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政治上的東西要比軍事上兩軍對壘還要複雜很多。
看到羅伊的反應,賽繆爾欣慰的讚歎孺子可教,打鐵趁熱的說:如果你看得起我這個老傢伙,那麼以後我就算是你的智囊了,一個人想要成功必須需要一個智囊團,再優秀的人也一樣。
羅伊知道擁有如此優秀可信的後援多麼寶貴,特別是出於身份的關係,賽繆爾的可靠程度和自己的摯友維森特持平。賽繆爾主動提出幫助自己,羅伊感覺幸福從天而降,就像迷路的時候遇到一位嚮導,他可以幫助自己走出困境。
賽繆爾心裡十分期待羅伊的表現,算起來自己已經有些年月不去干涉政治上的問題了,不過看自己那傻瓜兒子死活要和好友站在一條船上的態度,自己遲早要和羅伊基德產生合作。與其等待那一天到來,不如自己現在就闡明立場站在兒子和羅伊基德這一方。
現在表明立場還有一個很大的好處,羅伊基德沒被保守派看作威脅之前就與其暗中合作,賽繆爾本人可以隱蔽的作為智囊支持在他身後。賽繆爾現在不參與政治,自然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倘若將來羅伊基德被軍部排擠時自己站在他這邊,即使做的再隱秘也會被別人輕易察覺,到時候自己也會被當作攻擊的目標。
「老狐狸」有自己的生存法則,所以賽繆爾從政多年沒有犯過任何錯誤,自己幾年前引退也是因為沒有權力慾望,再加上看到政府的無能就反胃所以乾脆利落的離開政壇。政客即使退隱,人脈關係還有有的,所以賽繆爾想要在適當的時候復出也並不困難。假如將來需要,賽繆爾會選擇再次踏入政壇,但是在此之前這隻老狐狸絕對選擇蟄伏。
在政治上的經驗和智慧上,羅伊和賽繆爾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賽繆爾臨走時拍著羅伊的肩膀說:我那個傻瓜兒子就拜託你了。
羅伊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不知道他會不會像賽繆爾先生一樣擔心自己的兒子。不過羅伊心中出奇的坦然,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路需要自己走下去,不可以有一絲猶豫。
這是恆星般的意志。
星痕
正文 第4章:誕生,超級奶爸
維森特歐文是羅伊最犀利的武器,他如利刃一般劃破蒼穹,而羅伊就像曙光,撕破黑夜最後的掙扎。
——————《世界戰爭簡史人物篇》
宇宙歷906年2月25日上午
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CAT編隊基地第一訓練室
維森特今天本該在獨立機動裝甲師的駐地,可是由於勞倫斯先生發來通訊,告知有特殊任務,所以維森特放下手中近乎可以忽略的工作來到了CAT編隊駐地。
維森特一直把自己當作CAT編隊的一員,這一點從沒有改變。
來到CAT編隊,接待人員以接待外賓的規格迎接了維森特,這讓維森特覺得很新鮮。還沒等見到勞倫斯老頭,維森特就被請到了編隊第一訓練室。
CAT編隊的訓練室主要是為了培養駕駛員而設立的,訓練室內的設施也主要是一排排的戰鬥機和特殊框架兵器的模擬駕駛艙,維森特在編隊時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這裡是十分讓他懷念的地方。
走進訓練室,維森特看到卡琳娜院長和身邊的工作人員正對著面前的駕駛艙作著數據記錄,而這排駕駛艙內有三個連著的艙門緊閉,看樣子有人正在裡面進行模擬訓練。
維森特抑制不住好奇的走過去,卡琳娜用餘光看到了他,但沒有理會,繼續專心作著記錄,顯然這次的數據很重要。
維森特也不去打擾,安心的待在一旁觀看。
過了很久卡琳娜停止了記錄,看樣子工作暫時結束了。維森特湊過去看了看卡琳娜手中記錄的數據,笑嘻嘻的說:「大姐,不錯嘛,找來三個好苗子啊。」
卡琳娜微微一笑:「他們是在軍事學院四千名學生中選拔出來的三個協調率最高的人,不過比起你還是有差距。」
「當然了,我可是天才。」維森特恬不知恥的擺出POSE說。
卡琳娜理都沒理他,吩咐助手說:「打開艙門吧。」
「勞倫斯老頭呢?」維森特瞥瞥四周問道:「怎麼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他?」
「啊,老師他去開會了?」卡琳娜略顯慌張的說。
這時模擬駕駛艙的三個艙門打開了,駕駛艙內走出三個年輕人,其中兩男一女,年紀都在二十歲以下的樣子。
首先從一號艙門走出的是一個黑髮青年,他表情冰冷,眉宇間透出一股冷傲。隨後從二號艙門出來的是一個藍色短髮的女孩子,她身子搖搖晃晃的步履也有些踉蹌,顯然累壞了。三號艙門走出的則是一個矮胖的黑人少年,他看上去是狀態最好的,笑瞇瞇的出來之後看到了一旁的卡琳娜和維森特,黑人少年先是憨憨一笑,接著對維森特輕輕躬了躬身。
維森特也善意的對他點了點頭。
這時黑髮少年和藍色短髮的少女也看到了卡琳娜身邊的維森特。藍發少女仰起頭,仔細看著維森特的臉,頓三秒鐘隨後不敢置信的喊道:「天啊!您是歐文先生!」
「歐文先生?」維森特迷惑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很久沒有人稱呼他「先生」了,朋友們叫他「維森特」,羅伊稱他為「老友」,至於小公主咳則稱他為某種靈長類動物。
藍發少女一把握住維森特的手,表情既夢幻又激動的說:「您是維森特歐文先生!我是您的FAN!」
維森特更加迷惑了:「FAN?」
藍發少女一臉興奮:「我叫薇絲塔,薇絲塔伊萬,中央空軍學院的學生,我一直很崇拜您!」
維森特瞇起眼睛重操舊業,對於女人,這傢伙的信條是能不放過就不放過,
「薇絲塔,多美的名字!在帝國,有種美麗的花卉叫做wistaria(紫籐花),她和小姐您的名字很像不是麼?」
薇絲塔一臉幸福的說:「維森特前輩您真厲害!我的母親為我取名字的時候就是按照wistaria這個單詞取的!我的名字wista就是wistaria的前幾個字母!」
「小姐,您的髮絲的顏色真漂亮,這種藍色就像大海」維森特死死抓住薇絲塔的小手說道.
「歐文先生,我是協調者,您知道對於基因改造者來說藍色的頭髮也很普通」薇絲塔不好意思的說.
「不不不,小姐,這是美麗的藝術!」維森特很不要臉的擺出了情聖的樣子。
卡琳娜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暗自大歎師門不幸,出了維森特這種見到女人就不可自拔的敗類。維森特什麼方面最強?他討好女人的技術絕對不比他的駕駛技術差。
「咳咳」卡琳娜提醒道:「薇絲塔,我要公佈這次測試的數據了。」
藍發少女嘟了嘟嘴,這才很不情願的退了兩步站在了兩個夥伴身邊。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想必大家應該知道,他就是我們共和軍現在最優秀的ACE,維森特歐文中校。」卡琳娜介紹道:「雖然歐文中校的品行很差,私生活也非常不檢點,但是在駕駛技術上遇到問題,大家這段時間可以向他請教。」
維森特聽了不滿的咂了咂嘴,不過卡琳娜不是他能惹的,所以不滿情緒也僅限於表達在面部表情上。
「中校,你有意見麼?」卡琳娜很強勢的問道。
維森特想起了卡琳娜的擺拳,馬上陪笑臉說:「沒沒!大姐,您說的是。」
卡琳娜指著面無表情的黑髮少年說:「他是蒼真,全名是古泉蒼真,是四千名選拔者中成績最優秀的學生。」
名叫蒼真的東方少年伸出手,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說:「您好少校,久仰大名。」
維森特心想這傢伙是不是臉抽筋了?怎麼一點情緒也沒有?不過他還是伸出手說:「你太客氣了。」
藍發的薇絲塔就不用介紹了,卡琳娜直接把從她跳了過去。
卡琳娜指著面目和善的黑人少年向維森特介紹道:「這位是威奧特卡努申,也是中央學院的學生,他的協調率非常高。」
威奧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伸出手說:「您好先生,您一直是我追趕的目標,您的優秀讓我感到慚愧。」
若是平時,維森特聽慣了這種讚揚也就習以為常,但是面前的這位黑人少年語氣那麼真摯,配上他那憨厚的表情,維森特立刻感覺輕飄飄的——被人崇拜的感覺也不錯。
卡琳娜介紹完之後就把維森特撂在一邊開始對三位年輕人分析剛才統計的數據。
「薇絲塔,您的協調率不錯,各項數值也正常,不過似乎有些緊張。」卡琳娜拿出表格說:「剛才訓練時很多目標的命中率偏低,而且是固定目標。」
「威奧特,你的協調率是所有人中最高的,比起維森特也相差不遠,不過你的遠程攻擊能力有待加強,遠程目標的命中率你是三人中最低的。」
卡琳娜稍稍作了停頓,看著面無表情的蒼真說:「蒼真,除了協調率需要稍做調整,你的其他各項指標都是最優秀的。」
蒼真聽了點點頭,接過卡琳娜手中的記錄仔細翻看。
卡琳娜拍拍手說:「那麼大家聽好了,今天我請歐文中校回CAT編隊主要為了宣佈一件事情。」
維森特好奇的打量著卡琳娜:通常類似的事情都是勞倫斯老頭出面的,即使老頭不在,卡琳娜也不喜歡為了這些瑣事拋頭露面。
「從今天開始,高層準備追加經費製作兩台主武器為ATS的SARM,你們三人就是預定的駕駛員,明白了麼?」
聽到卡琳娜這麼說,維森特首先想到的是:原來讓我回來當保姆
三個年輕人想的則是:三個駕駛員,兩台SARM,肯定要有一人被淘汰或者當替補了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從今天開始歐文中校將會每天陪你們進行模擬訓練,包括模擬實戰、設計、機體格鬥等等。」卡琳娜接著說
薇絲塔興奮的原地跳了起來,維森特看著卡琳娜,他那眼神似乎在說:真的讓我當保姆啊。
卡琳娜繼續無視維森特的存在:「薇絲塔、蒼真還有威奧特,你們三個並不是要淘汰其中一人,而是說以後按照任務特點臨時決定由誰駕駛SARM,所以不要認為你們是競爭或相互淘汰的關係,你們是必須相互協助的夥伴。從今天開始你們三人將和維森特歐文中校組成共和第一支『SARM』機動小組,隊長自然是歐文中校,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們的上司,明白麼?」
一直是死人臉的蒼真問道:「以後我們就不是直屬於CAT編隊的了是麼?」
「是的,過幾天文件和申請都會審批下來,到時候你們就完全隸屬於歐文中校所在的獨立機動裝甲師,一切行動以及任務都由你們的隊長歐文中校負責,當然了,你們的生活也是由他負責。」卡琳娜點頭說道。
維森特一聽嚇了一大跳:負責生活?
卡琳娜似乎下定決心要讓大家驚訝到底:「維森特,為了促進你們團隊的感情,上面決定讓你和你的隊員都住在你現在的公寓,由你負責他們的日常起居。嗯,明天開始你們就一起訓練,場地還是在CAT編隊,好了,解散。」。
維森特仰天長嘯:這哪是保姆啊?!純粹就是奶爸!
嘿嘿
正文 第5章:絕對實力(上)
男人要做的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為老婆插朋友兩刀!
————維森特歐文
宇宙歷906年2月28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休假中的羅伊基德一大早就被好友維森特的電話吵了起來,電話的另一端,維森特歇斯底里的喊著:「大刷子!快到我家來,我受不了啦!」
迷惑的羅伊換上便裝來到了維森特的公寓,說起來,這幾天他都沒有見到維森特。
來到維森特的公寓門口,羅伊按了按門鈴,過了片刻門開了,竟然是個藍頭髮的小女孩為他開的門!羅伊第一反應——維森特這個混蛋又胡搞女人,這次竟然連小女孩都不放過。
「您好,請問您找誰?」藍發的女孩子非常禮貌的問道:「您是歐文先生的朋友麼?」
「歐文先生?」羅伊反應了三秒鐘,並不確定所謂的歐文「先生」是不是指的好友維森特,維森特似乎沒被人稱呼過「先生」。
羅伊點點頭:「你是?」
「啊!我想起來了,您是羅伊基德閣下!我是歐文中校的下屬,我叫薇絲塔!」薇絲塔認出了這位最近常在媒體上出現的大人物,她連忙側過身子擺了個請進的手勢。
羅伊走進屋子,發現維森特目光呆滯的坐在餐桌旁,他的旁邊還有兩個男青年,其中一個是黑人,另一個目光冷峻,應該是個東方人。
「維森特?」羅伊走到老友面前,餐桌旁的兩個男孩子立刻站起來行軍禮道:「基德閣下,您好。」
「呃?呃你們好」羅伊邊說邊敲了敲老友維森特的腦門,後者靈魂回歸,倏地拉著羅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自己的血淚史。
羅伊從維森特痛苦的敘述中瞭解到,原來幾天前卡琳娜向上級申請由維森特作為共和第一支SARM小隊的隊長,由於三位下屬已經脫離CAT編隊,所以有維森特負責他們的衣食住行。
三位下屬中的黑人小伙威奧特食量驚人,原本夠維森特一周的口糧被威奧特一個人在兩天的時間內消滅掉,這還好說。東方來的古泉蒼真天生就是大少爺,對食物異常挑剔,維森特弄出來的食物他幾乎碰也不碰,而且他除了絕食幾乎沒有和自己的隊長進行過任何交流。
最讓人鬱悶的是小丫頭薇絲塔,薇絲塔有很嚴重的夢遊症,每天晚上都會跑去廚房拿著菜刀到處晃。晚上的某個時刻維森特出於身體習慣性的警覺,突然睜開眼,看的薇絲塔正拿著菜刀往自己腦袋上比劃,嚇的維森特飛快的起身奪路而逃。後來的兩天維森特無論怎麼把廚房門鎖起來,夢遊中的薇絲塔不知為何總能再次摸到菜刀…
薇絲塔在第二天早餐時有些迷茫對大家說:「昨天好奇怪啊,醒來竟然在歐文中校的房間裡」
維森特剛從威奧特口中得知薇絲塔有夢遊症,神情複雜的看著這位睡夢中對菜刀有著異常癖好的少女。
薇絲塔接著似回憶狀說:「我昨天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見我拿著刀走到一個大西瓜前面,剛想拿刀劈開吃,那西瓜竟然自己跑了!」
從那晚開始維森特就不敢睡覺了
在經歷了連續三天的失眠之後,維森特不得不向自己的好友求助。
羅伊聽了面帶微笑的對三位年輕人說:「我想大家應該認識我,嗯維森特現在的樣子似乎狀態不太好,那麼今天由我暫時代替你們的隊長陪大家進行訓練大家覺得如何?」
維森特啄木鳥一樣的點著頭:「對對對!我今天在家休息,我要睡覺!讓傳說中偉大的基德閣下給你們補補戰術上的功課吧!」沒等其他人提出反對意見,維森特已經一溜煙的跑進了臥室,隨後傳來臥室裡門反鎖的聲音。
就這樣,羅伊接替自己的好友當起了奶爸。
這時,羅伊首先問了問三個年輕人現在還餓不餓,因為剛才他聽說三個年輕人當中一個大胃王,還有一個對食物很挑剔。
果不其然,黑人小伙子慘兮兮的舉起了自己的大胖黑手:「閣下,我餓」
羅伊一陣冷汗
死人臉的古泉蒼真也點點頭嗯了一聲。
薇絲塔更是略帶靦腆的說:「這幾天一直沒吃飽,中校的廚藝實在不怎麼樣。」
就這樣羅伊帶著三個人浩浩蕩蕩的跑去了愛斯卡勒斯市中心最大的一家餐館海吃了了一頓,這頓飯的花銷讓羅伊多年後還記憶猶新:我當時的薪水是我當少尉時的幾十倍,而那頓大餐的餐費讓我預支了三個月的薪水。
酒足飯飽,羅伊很負責任的帶著三個年輕人來到了CAT編隊的模擬訓練室打算為他們補補功課,至少在戰術上,羅伊自認為多少有些心得。
對於羅伊,三個年輕人十分的敬佩,這位年齡不大了自己多少的少校現在已經是共和軍現在權力的最頂級人物,在媒體的渲染下,羅伊基德儼然成了共和軍新一代的領軍人物,風頭幾乎蓋過了虎帥泰戈將軍。
不過令他們想不通的是羅伊基德應該不是戰鬥機個人形兵器的駕駛員吧?為什麼教授戰術來訓練室而不是推演室呢?
三個年輕人帶著疑惑來到訓練室,只見羅伊基德叫來了幾個工作人員,把模擬艙主機網絡的源代碼和主程序模版都拿了出來。隨後的場景實在讓三個年輕人看了心驚:羅伊基德一個人開始改寫主程序和調整駕駛艙的OS
吃驚的還有在場的工作人員,沒人知道羅伊基德為什麼會精通這些東西。
當事人絲毫沒有察覺出周圍異樣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解釋道:「我以前是工程兵,接觸過類似的東西。」
薇絲塔心想:工程兵?你覺得我們不如普通的工程兵麼?這樣自己修改OS已經是工程師級別的能力了。
只見羅伊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辟辟啪啪敲打著鍵盤修改程序,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羅伊淡淡地說了一句:「改好了。」
這樣的編程速度大概足以讓周圍的程序人員羞愧的自殺了…
其實維森特以前就曾經對卡琳娜說過:在OS程序編排上,羅伊的能力不比我差多少。而且在很多主程序的編寫上,羅伊的能力要遠遠超過我。
當時的卡琳娜並不相信,假如卡琳娜今天也在這裡,那麼她以後肯定會找機會讓羅伊來客串自己的助手。
「我把OS作了一下調整,全部改成了你們長官維森特歐文中校平時習慣的設定,你們去感受一下吧。」羅伊解釋著自己剛才的工作:「然後我們來一次模擬戰,雖然我的駕駛技術很差,但是也略微的接觸過所以若你們三對一可以在新設定的場合下把我擊墜的話,那麼今天的功課應該就算完成了。」
薇絲塔和兩個同伴都感覺面前的長官是不是有些自大了?如果換成維森特,就算對方說三打一也絕對能穩操勝券,他們也不會覺得維森特自大,畢竟維森特是傳奇般的ACE,可是羅伊基德
古泉蒼真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進入駕駛艙關上了艙門。他顯然認為自己被羅伊小看了,而薇絲塔和威奧特也略帶歉意的躬了躬身,隨後走進旁邊的駕駛艙。
羅伊對周圍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需要其他幫助了,隨後自己也走進了駕駛艙。
威奧特、古泉蒼真和薇絲塔啟動駕駛程序之後,屏幕上出現了任務說明:
1目標擊墜,目標數為1台相同規格的SARM
2雙方主武器都為ATS以及27.5米標準斬艦刀,另外每台機體配置三枚固定式微型燃料炸彈。
3任務執行區域為小隕石帶,並且磁場不是很穩定,無法即時的傳遞視頻數據和資料。
4任務時限為120分鐘。
5任務確定後出擊,模擬戰開始的時間為3分鐘之後。
經過三分鐘的準備,三人選擇了同時出擊並自已研究著資料裡的地形圖。
這次模擬戰的地形是很普通的小隕石帶,SARM小隊的三個人對於這個地形十分熟悉,他們已經在這種模擬條件下訓練了很多次。
SARM小隊的三人首先推舉出了一個臨時的隊長:古泉蒼真。對於古泉蒼真,他是三人當中整體實力最強的,這一點無庸置疑,所以在指揮權的分配上其他兩人都沒有異議。
蒼真在觀察了一下地形圖後分析說:「這個隕石帶很小,只有幾百顆剛剛可以藏身的隕石,我們三角形推進,哪怕他一槍就能解決掉我們中的兩個,另一個人也可以抓住機會擊墜目標。」
薇絲塔和威奧特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都不認為羅伊基德會和維森特歐文一樣有著那麼變態的超群的駕駛技術。
商定後,善於近身戰而且協調率最高的黑人小伙威奧特飛在最前方,死人臉蒼真作為指揮官在威奧特右方稍微靠前的位置,而擅長遠程攻擊的薇絲塔托在左後方,距離另兩個同伴距離稍微遠一些。
就這樣,三台SARM呈不是很規則的三角形向前方的小隕石帶推進。
0.1的單位速度下,三個人緊繃著神經向前推移,就在最前方的威奧特推進到隕石帶最中央時,羅伊基德的機體主動出現在了威奧特的身後位置,也就是三角形的中央區域。
因為視野不是很開闊,最前方的威奧特並沒有看清羅伊的座機行使的軌跡。古泉蒼真皺著眉頭看著羅伊的機體幾乎挑釁的出現在只有自己可能清楚看到他而其他兩人卻看不清楚的視覺盲點上。在隕石帶中,這樣的盲點很常見,但是很少有人能夠計算出盲點的範圍,因為這要花費大量的時間運算。
古泉蒼真冷哼一身:原來剛才一直躲著我們就是在計算這些東西。
隨後蒼真開動引擎向著羅伊的機體衝了過去,可是就在自己就要穿過一顆隕石的時候,蒼真大叫不好,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為了躲開隕石、形成射擊最佳視角而忽略了自己後方左側的薇絲塔!
剛想發通訊制止,他就發現最後方的薇絲塔已經用ATS對著羅伊的座機開火。開火的瞬間,羅伊駕駛的機體突然笨拙的作出了規避動作,而薇絲塔的這一炮正好結結實實的打在剛衝出小隕石、為了尋找最佳視野的蒼真身上。
蒼真看著屏幕上出現的「DEAD」字樣,瞬時覺得十分窩囊。
喵喵
正文 第6章:絕對實力(下)
智慧是最強大的力量,這一點在羅伊基德閣下的身上完美的詮釋著。
————威奧特卡努申
薇絲塔對於自己剛才魯莽的射擊後悔極了,因為她看到了剛從隕石後面出現的僚機被自己擊墜,爆炸的白光使自責的薇絲塔出現了兩秒鐘的呆滯。不過薇絲塔馬上打起精神尋找敵人的蹤跡,而得知隊長機被擊墜,最前方的威奧特選擇適當的後撤,暫時與後方的薇絲塔匯合。
在磁暴或者磁場不穩定的地帶,通訊設施是無法正常使用的,僚機之間也只能通過主監控器目測和光學艦影系統確定相互之間的位置,羅伊剛才就是利用這一點佔了便宜。
威奧特因為視角的問題並沒有看到僚機是如何被擊墜的,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回撤,不然很可能會被分割起來逐一消滅。
敵暗我明,威奧特心想,自己和薇絲塔的優勢僅僅在於人數上。對於駕駛技術,羅伊基德的水平自己還真拿不準。
薇絲塔其實也在留意威奧特的位置,擅長遠距離射擊的她不希望在近距離遭遇敵人。
剛才薇絲塔射擊攻擊的時候羅伊的機體也並非毫髮無傷,他的座機規避時左側甲板受到了輕微的攻擊,造成飛行速度相對變慢,強行加速會造成機體的解體。羅伊的駕駛技術其實很差,這一點他自己最清楚,但是戰鬥還是要看策略的,羅伊一直堅信這一點。
終於,薇絲塔發現了撤回支援的威奧特,兩人默契的準備匯合在一起,而此時兩人之間隔著兩顆不大不小的移動隕石。
就在薇絲塔靠近到僚機不遠處而且威奧特行進到離自己很近的一顆隕石時,他在主顯示器上發現了羅伊座機的蹤跡:羅伊的機體貼在隕石後方似乎想要伺機偷襲。隕石是比較規則的轉動的,儘管速度很慢,不過肉眼還是能察覺得出。
威奧特轉過身抽出斬艦刀,對於協調率高的人來說,斬艦刀是個非常可靠的武器。
威奧特捕捉到了敵人的行跡,他充分表現著類似於維森特一樣的肉搏精神,如此近距離的遭遇還有什麼比用刀砍更加合適呢?
此時的薇絲塔看到威奧特舉起了斬艦刀,意識到僚機很可能遇到了敵人,但是因為視角的原因她並不清楚羅伊的機體將會出現在什麼位置。出於警惕,薇絲塔再次抽出ATS,槍口向前緩緩的靠近,打算和威奧特合流。
隕石帶的碎石一般會保持自己規律的軌跡移動,但是遇到外力時碎石的軌跡很容易改變,羅伊駕駛的SARM引擎噴口向著自己前方把功率開到最大,而自己身後的小隕石緩緩向離自己不遠的另一塊隕石靠近,而這中間的兩側就是威奧特和薇絲塔的位置。
看著羅伊的座機躲在隕石後面,威奧特只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衝上去和羅伊對砍,這樣比較符合自己的風格,而另一種選擇就是在這裡等待,因為那顆隕石似乎加速的向自己靠近。
片刻思索後,威奧特選擇了後者,這樣比較穩妥,因為薇絲塔應該在自己不遠處,被攻擊的話也能相互支援。
突然,羅伊關閉了右側的引擎,而左側引擎全開,隕石馬上向右打著轉靠向另一顆隕石。因為威奧特沒有拿出ATS,手裡只有斬艦刀,所以眼看著羅伊貼著隕石轉向自己這一方,並且面對面看到了對方。
由於隕石的不規則運動,隕石另一側的薇絲塔也斷定羅伊藏在了隕石後面,不過她和威奧特正好相反,她並沒有看到隕石反面羅伊的蹤影。
兩顆隕石交錯著經過,威奧特這是選擇了進攻:假如現在不攻擊羅伊很可能選擇轉移到另一顆隕石上藏起來。同樣的,薇絲塔也靠了上去準備攻擊,不過她還是像剛才一樣把ATS槍口對著前方。
隕石交錯的一瞬,威奧特手舉斬艦刀出現在了貼著隕石的羅伊側面,而這時候正好是羅伊的座機背後是隕石、面前也是隕石的時刻,兩顆隕石之間的夾距只有三台SARM機體那麼寬。這樣的情形造成了一個後果,在這被攻擊的瞬間,羅伊巧妙的設計出了一條時限短暫的狹窄「迴廊」,而這條「迴廊」的兩側正好是舉著斬艦刀想要劈了自己的威奧特和端著ATS向前移動的薇絲塔。
羅伊就是在賭這一瞬間。
就在威奧特以為馬上就能把羅伊的座機劈成兩半的時候,羅伊的座機兩側十米處突然產生爆炸!而爆炸產生的灰塵剛好覆蓋了這三台機體。
狡猾的羅伊迅速滑向下方跑路,而威奧特在灰塵中猛然看到一個槍口指著自己,他下意識的選擇了攻擊!近戰中戰艦刀是十分有優勢的,同樣發現灰塵中有人向自己砍來的薇絲塔還沒有來得及射擊,自己的屏幕已經變黑。
薇絲塔的屏幕上面出現了紅色單詞和古泉蒼真一樣,都是大大的「DEAD」。
意識到自己被僚機擊墜之後,薇絲塔自嘲的笑了笑:報應啊,剛才把僚機打下來,現在反而被僚機砍下來
戰鬥還沒有結束,發覺自己擊墜僚機的威奧特衝出灰塵區準備尋找羅伊的蹤跡。此刻的羅伊巧妙的再次回到灰塵覆蓋的位置,察覺到羅伊這個動作的威奧特已經明白羅伊的近戰技術一定很差,不然他不可能設計這麼複雜的陷阱來對付自己。
在威奧特的理解中,這已經不能稱為「陷阱」了,這是藝術!他從沒有想過原來計謀可以計算到如此精密的程度!
威奧特再一次衝到灰塵區,不過此時的灰塵已經漸漸消散,而兩顆隕石已經錯開,朝著相反地方向遠離對方。威奧特慢慢接近目標,同時心想:這次你總跑不了了吧!就看我們誰能把誰砍下來了!對於近戰,威奧特很有信心。
威奧特已經第二次舉著斬艦刀出現在羅伊面前了,這一次他是按照最近的線路向右走出現在了羅伊的右側,因為隕石還是在向右旋轉的。
威奧特興奮地揮刀,可是他的屏幕突然黑了,上面赫然寫著紅色的「DEAD」。
模擬戰結束了,結果是:SARM小隊被輕鬆全滅。
三個年輕人十分鬱悶的走出駕駛艙,特別是薇絲塔和威奧特,前者沮喪是因為先擊墜了友軍又被友軍擊墜,這樣的結果沒有人不會沮喪。威奧特的鬱悶更加有理由了,因為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屏幕突然變黑,換句話說: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羅伊也走出駕駛艙,他見到三個年輕人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大家有什麼疑問麼?
首先回答的是蒼真,這個死人臉只是搖頭說了一句:沒有了,心服口服。
薇絲塔苦笑著說:「閣下,您真厲害,一開始您就把一切計算好了麼?」
羅伊回到:「首先列出了幾套方案,然後按照你們的行動判斷選擇哪一種對策。」
薇絲塔張大了嘴巴問:「幾種?」
羅伊掰開手指算了算,隨後回答:「十七種。」
薇絲塔不說話了。
憨厚的威奧特不好意思的問:「閣下,我能告訴我我是怎麼死的麼?」
聽到同伴這麼說,薇絲塔不由的笑起來,她一掃開始的沮喪拍拍威奧特說:「有個笨蛋拿著斬艦刀衝上去,結果自己左邊有燃料炸彈竟然沒看到,啊哈哈∼」
模擬戰鬥時,被判定「死亡」的人可以用任何視角觀察戰局,作為觀察者,這種專業術語被稱為「模擬死靈」的角色在模擬戰中最能領會雙方的戰術思想。薇絲塔「死亡」之後也仔細觀察著羅伊基德和夥伴威奧特的一切,所以威奧特的「死因」她比威奧特本人更加清楚。
威奧特恍然大悟,摸著腦袋問道:「閣下,我還有一個非常不明白的地方。」
羅伊很負責任的對臨時的「學生」說道:「有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問。」
威奧特十分不解的問:「您剛才都是用非常規戰法,為什麼不用ATS和斬艦刀呢?」
羅伊臉一紅,聳聳肩說:「這個因為我不會瞄準,更不用說用斬艦刀砍人了我的駕駛技術僅限於開著機體來回跑,放置炸彈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羅伊並不知道,三個年輕人聽了這句話對面前的評議員閣下更加崇拜了。
「戰術上的東西只能領悟,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羅伊對三個「學生」說:「你們現在欠缺戰場上安排戰術和應變能力,開始我首先拔除你們的隊長就是為了削弱你們的團隊優勢。」
三個年輕人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古泉蒼真被擊墜後,薇絲塔和威奧特明顯感覺有些不知所措,這就是應變能力的問題了。
「再就是戰術單一,甚至可以說戰術安排十分簡陋,像你們那樣的三角形佈陣讓人一眼就看出你們三個中最前面的不擅長射擊,後面的不擅長格鬥。」
三個人繼續點頭。
羅伊兩手一攤:「你們的數據我開始改程序是大體看了一下,威奧特的協調率最高,達到了驚人的84%,其次是古泉蒼真的79%,最後是薇絲塔的76%。順便說一句,我的協調率只有59%比起你們也差很遠,我今天想告訴你們的是: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戰術!至少對於你們來說是這樣,因為你們沒有你們的長官維森特歐文那98.9%的變態協調率。」
98.9%?!三個年輕人一片暈厥,怪不得卡琳娜院長之前只說讓自己以維森特歐文的協調率為目標卻不說維森特的協調率具體數值是多少,原來卡琳娜院長是怕打擊自己的自信心!
羅伊繼續說道:「今天的戰術問題帶來的反思你們自己回去考慮,明天交一份報告給你們的上司歐文中校,讓他幫你們分析和安排以後的策略,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這樣的課題你們必須自己領悟。」
嘴上這麼說,其實羅伊心理想的是:絕對不能讓維森特太清閒,自己的兵不好好帶,以後怎麼上前線?
滿足
正文 第7章:ATS搶奪計劃
第7章:ATS搶奪計劃
只有死去的人才能見證戰爭的終結,這是無奈的真理。
——————黃浩然
宇宙歷906年3月5日愛斯卡勒斯CAT編隊會議室
這幾天SARM小隊的三個年輕人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羅伊基德的智慧讓三個年輕人懷疑自己的智商,甚至有時候三個人都會覺得這麼多年自己白活了。而自己的上司維森特歐文更是以只有真正對壘時才能體會到的恐怖駕駛技術磨去了一直以來以精英自居的所有優越感。
參加SARM駕駛員選拔的有四千多名各個軍事學院的學生,其中協調率達到駕駛員最低標準50%以上的只有那麼幾百個人,而無論威奧特、薇絲塔還有古泉蒼真都是這四千人中的精英,又或者說精英中的精英。就是這樣的精英,這幾天不但被自己的上司零損耗全滅了無數次,就連只會駕駛SARM飛行而不會瞄準射擊的羅伊基德也多次在模擬訓練中耍的自己團團轉。
到現在為止,SARM小隊和兩個「老師」的模擬訓練中的總戰績是:擊墜0,被全滅七十一次。
感觸最深的是黑人小伙威奧特,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協調率和近戰技術而自豪,可這種自豪感現在蕩然無存。
模擬訓練中,維森特駕駛著SARM大搖大擺的在空曠地帶做著規避動作用斬艦刀輕輕滑過自己身邊,隨後自己的屏幕上就會出現大大的紅字「DEAD」。
其次是薇絲塔,她自認為是遠程攻擊的天才,而維森特的作為深深的打擊了薇絲塔的自尊心:維森特完全無視薇絲塔的炮火,規避攻擊的同時輕鬆的把前方的兩台僚機砍成兩半,隨後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舉起斬艦刀。在這之前無論自己怎麼開火就是不能命中目標,這讓薇絲塔錯以為一切都是程序的錯誤造成的。
最鬱悶的是古泉蒼真,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綜合實力最優秀的,可是照現在的樣子,威奧特和薇絲塔都有自己的優勢,而自己和隊長維森特比起來完全是多餘的,只有兩台SARM的前提下自己以後肯定是要坐冷板凳了。
會議室內,薇絲塔、蒼真、威奧特坐在長桌的右側,他們的對面坐著卡琳娜院長、馬爾蒂尼副院長和他們的長官維森特。至於會議桌頂端主持會議的就是CAT編隊的負責人勞倫斯老頭。
勞倫斯看上去臉色並不好,開會的時候會咳嗽幾聲。維森特上前詢問,勞倫斯只是說自己有些感冒。
勞倫斯在會議上說道:「今天把SARM小隊的各位叫到這裡來主要為了宣佈一件事情,首先我想問一下:大家覺得SARM最尖端的匹配技術是什麼?」
薇絲塔想也不想就回答:「當然是ATS!」
「不錯!」勞倫斯先生再次問道:「我們現在只生產出了一把ATS,配備給了維森特歐文中校駕駛的SARM始祖機,大家知道為什麼ATS無法量產麼?」
薇絲塔不太確定的說:「是因為什麼合金吧我聽說那個什麼合金很珍貴。」
勞倫斯繼續解釋道:「是RUBY合金,這種合金需要一種特殊物質製造,生產這種物質需要花費巨資製造微型的人造黑洞。」
人造黑洞屬於邊緣技術,由於危險已經很少有人研究,而且製造人造黑洞花費的巨資也就只有印科尼多和帝國有能力支付了。
薇絲塔擔憂的說:「那我們以後是不是沒有ATS可以用了?」
馬爾蒂尼副院長笑著說:「這次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為了相關的任務。」
勞倫斯點頭說:「我們共和軍在土衛聯盟的一個秘密基地中進行著RUBY合金的製造,現在已經製造出了兩支ATS,你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潛入土衛聯盟拿回自己的武器。」
古泉蒼真板著臉問:「為什麼軍方自己不去運送呢?」
「土衛聯盟畢竟是個主權國家。」維森特解釋道:「在人家管轄的資源衛星上進行非法開採和試驗已經觸犯星際條約了,我們只能偷偷的把東西取回來。」
三個年輕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人造黑洞十分危險,要試驗也必須遠離人類聚集地,在偏遠的土衛聯盟選擇資源衛星要比木衛聯盟的資源衛星還要合適作為試驗場。再加上土衛聯盟人口稀少且資源豐富,土衛聯盟的軍隊也完全無法和帝國軍以及共和軍相提並論,所以SARM小隊潛入後取回兩把製造好的ATS並不困難。
勞倫斯安排道:「這次任務需要秘密進行,相關人員只有SARM小隊和我們CAT編隊特殊機動小組。至於行動的時間預定在一周之後,也就是三月十二日。」
剩下的就是任務細節了,這些都已經由編隊上層安排好,SARM小隊在維森特帶領下的第一個實戰任務馬上就要來臨。
會議結束後,SARM小隊的三個年輕人跟隨上司跑去訓練室進行任務的模擬訓練,他們興奮地交談著關於這次任務的細節。
院長卡琳娜和勞倫斯也陪同維森特等人去了訓練室,但是副院長馬爾蒂尼說他還沒有完全完成兩台新SARM的一些測試,一個人來到了放置SARM的倉庫。
來到倉庫,馬爾蒂尼走到一個角落裡,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隨後把一個芯片丟在了牆角。完成了這個動作,馬爾蒂尼副院長確定剛才的動作倉庫的值班人員並沒有注意,於是他走到SARM的座架前面拿出記錄數據的筆記本作出整理數據的樣子。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保潔人員拿著清潔工具走進了倉庫,他大搖大擺的走到牆角把剛才馬爾蒂尼丟掉的芯片撿起來放進口袋,然後拿出清洗儀器對牆面進行清洗。
馬爾蒂尼看到芯片已經被撿起來,於是收起記錄走出了倉庫。
宇宙歷906年3月6日斯圖加特帝國軍第一特勤編隊軍事基地
來自東方的黃拿著記錄板敲打著鍵盤,他在對自己的SARM進行最後的調試。
按照黃的設計圖,帝國軍已經初步生產出十多台性能和共和軍的SARM相差不是太大的人形兵器。但是帝國軍生產的人形兵器,除了黃的座機白色獵隼和另一台紅色SARM之外都不能稱為「SARM」。
SARM對於駕駛員的身體條件的協調率很高,再加上越是高性能的人形兵器對於駕駛員的要求救越高,帝國軍全部的駕駛員經過選拔也只挑出了十幾名協調率在70%左右的駕駛員,這已經是帝國軍的ACE了。
即使是這樣,黃還是把設計圖紙上的引擎動力等要素進行了修改,在他眼中,這些駕駛員如果開著真正的SARM會連機體三分之一的性能都發揮不出來,乾脆削弱機體的性能,這樣他們的戰鬥力反而會有所提升。
帝國軍現在有兩台SARM,除了黃的白色獵隼之外還有一台紅色機體,那是小公主伊麗塔莉婭以前的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的座機,機體的名字叫做「紅夜」。
希博丁假如特勤編隊是他自己的意思,他提出申請要到黃的手下任職時黃拒絕了,黃的理由是:公主的騎士應該去保住公主。
希博丁的家族也是帝國的名門望族,在家族的強烈要求下,希博丁以:沒能保護好公主的人沒有資格再稱為公主的騎士為由,通過施威茵親王進入了特勤編隊。
黃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下屬,現在的特勤編隊名義上最高長官是施威茵親王的女兒璐特絲,但最近來自東方的神秘男子實際上成為了編隊運作的核心。
「黃先生。」就在黃整理數據的最後階段,他的助手打斷了他的工作。
黃放下手中的工作,溫和的對自己的助手問道:「怎麼了?」
黃是個平和的人,雖然在工作的時候被打亂思路,不過他並沒有生氣,他知道,假如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發生,他的助手們絕不會打擾自己。
黃的助手遞過一打資料說:「先生,諜報部發來的資料,已經確定了共和軍在土衛聯盟的土衛三資源衛星上提煉RUBY合金並且已經製作好了兩支ATS,他們打算六天後由隊長是維森特歐文的SARM小隊前往土星取回兩支ATS成品。」
黃點點頭說:「麻煩你了,幫我把希博丁先生叫來吧,還有請通知璐特絲小姐,就說等一下我們要召開一個會議,編隊高層和所有SARM改的駕駛員都要參加。」
「是,先生。」
五分鐘後,帝國三勇者之一的希博丁來到了黃的面前。
「黃先生,您找我?」希博丁雖然是貴族,但是對於身為平民的黃有種莫名的敬畏,就像是神話當中所說的「龍懼」,哪怕是沉睡的巨龍,一樣會被萬物敬畏。黃雖然很和善,但是沒有人知道假如有人接觸到了黃的「逆鱗」那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希博丁有種預感,這位神秘的東方人絕不只一個科研人員或者人形兵器駕駛員那麼簡單。
黃微笑著遞給希博丁數據薄:「這是你的機體數據,看看還滿意麼?『帝國三勇者』只有你算是皇帝陛下的直屬力量,另外兩個人我還真不敢啟用。如此看來編隊現有的駕駛員只有我們兩個可以發揮SARM的真實性能,以後我們的任務會很多也會很危險。」
希博丁接過數據薄,善意的回以微笑:「黃先生,能和您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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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黃這個角色,嗯,他是個最後構成主線一部分的支線人物。希博丁在小公主安全歸來之後依然內疚,所以自己也不會繼續作為公主的騎士。希博丁加入特勤編隊是有原因的,這和「帝國三勇者」有關係,除了希博丁,帝國還有兩個十分優秀的ACE,只不過其他兩人和黃不屬於一個陣營罷了。
OGAME
正文 第8章:超級ACE對超級ACE
什麼好東西一旦量產了,難免質量下降,比如SARM。
——————維森特歐文
宇宙歷906年3月17日土衛三資源衛星
共和軍歷史上第一支SARM小隊的成員非常鬱悶,因為他們的隊長維森特歐文的確是個腦袋不正常的傢伙。在隊長維森特的執意要求下,小隊的名字由原定的「維森特隊」改為了現在的「菜鳥隊」,古泉蒼真代號為「死鳥」,威奧特為「胖鳥」,薇絲塔為「笨鳥」。
我們的維森特先生自命代號為:「老鳥」。
隊員們表達不滿時,隊長維森特義正嚴詞的說:「你們這些人不是菜鳥是什麼?」
三個年輕人一時之間無法反駁,維森特厚顏無恥的說道:「我這麼做是為了激勵你們,勵志知道麼?你們看我多麼高尚∼」
其實這一切僅僅是維森特的惡趣味,假如菜鳥隊的隊員們知道維森特的座機「LOKI」的開機識別口令,他們肯定會覺得隊長已經嘴下留情了。
菜鳥隊按照原定計劃先是乘坐CAT編隊的巴哈姆特級隱形巡洋艦「LORD」號秘密潛入了土衛聯盟的的直轄宇域,從印科尼多到達土衛聯盟整整花費了一百多個小時。隨後接近到土衛三資源衛星附近的Cassini裂縫區域隱藏起來,菜鳥隊隨即出發,在隊長老鳥維森特的帶領下開始了他們第一次的實戰任務。
菜鳥隊的三台SARM外觀和性能都是不同的,老鳥維森特的「LOKI」是性能最好,機動性最強,OS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和習慣全部由自己編寫的。LOKI的主武器為27.5米標準斬艦刀、ATS光線炮、兩門微型磁軌炮、兩把戰術小刀和兩枚固定式微型燃料炸彈。LOKI的主動力系統是十六個強力引擎組成的,出力強大,完全按照把機體性能最大化的理念設計的,完全不去考慮駕駛員的承受和反應極限。再就是LOKI獨特的引用了人工智能作為副駕駛輔助系統,這一點也是獨一無二的。
當然,這台機體除了維森特本人之外沒人敢開。
另外兩台SARM其實只是後來出現的量產型SARM-1而已,武器是普通的大口徑光線炮、磁軌炮和27.5米斬艦刀,OS是技術部單獨為菜鳥隊的隊員設計的標準版,所以機體只能做出戰鬥用的標準動作而不可能出現老鳥維森特當年跳探戈的狀況。主動力系統雖然也是由十六個引擎構成,但是推進力只有LOKI的百分之六十,機動性也比LOKI差很遠,這一切都是考慮到了駕駛員的反應極限和身體協調率而作出的必要調整。
這是菜鳥隊的第一次任務,因為除了LOKI之外小隊只配備了兩台SARM。所以必須有一個隊員不能出擊,而這個人並不是最有可能坐冷板凳的古泉蒼真,而是憨厚老實的威奧特。
維森特在是這樣解釋的:自己的武器當然要自己取到手,威奧特根本就是個肉搏狂人,讓他拿ATS幹什麼?當棍子戳人麼?
於是可憐的威奧特坐起了板凳,古泉蒼真和薇絲塔得到了出擊許可。
這次任務是接受兩把ATS之後由薇絲塔和蒼真直接裝配到自己的機體上然後經過裂縫區返回距離土衛三四十分鐘行程的巴哈姆特級巡洋艦上。
菜鳥隊出擊後四十分鐘,維森特帶領自己的兩名隊友來到了土衛三,成功降落並且收到了友軍的識別信號。幾分鐘後,土衛三上的工作人員撤去了岩石表面的偽裝,升起了兩個巨大的起落架,而起落架上放置的正是兩把ATS光線炮。
與此同時,隱藏在土衛三不遠處隕石區的帝國軍第一特勤編隊的兩台SARM「紅夜」和「白色獵隼」也在注意著菜鳥隊的行動。
這次參與ATS搶奪計劃的只有發起者黃和新加入編隊的帝國三勇者之一:希博丁卡瓦希尼。
當黃決定只帶希博丁完成這次任務時,編隊高層包括璐特絲在內全部站出來表示反對。按照高層的想法,對手是維森特歐文時應該用偷襲和人海戰術而不是只有黃和希博丁兩人的奇襲戰術。
高層擬定的計劃是:首先,黃帶駕駛白色獵隼安排希博丁的座機「紅夜」以及若干台量產機也就是帝國生產的「SARM改」埋伏在碎石區。第二步則是由數台SARM改佯攻,經過消耗對方兵力之後再由希博丁上前進行ATS的獲取。這個計劃從始至終都沒有黃的直接參與,高層的裡有很簡單:黃是編隊的核心人物,SARM的圖紙就是他設計出的,而且ATS取得之後的製造也必須依靠黃來完成。
黃對於帝國來說太重要了,決不能讓黃出現任何危險。
璐特絲因為擔心黃的安全,也站在了高層這一邊,十分固執的要求黃放棄自己的計劃。
黃雖然脾氣好,但是卻出奇的固執:「我有我的想法,希望大家尊重我,不然我辭職算了。」
高層見狀只能妥協,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普通人,利用權勢讓他屈服只能適得其反。
「黃先生,我們還不出擊麼?」看著共和軍的SARM小隊已經取到ATS,駕駛著「紅夜」的希博丁通過通訊器問道:「現在是出擊的最佳時機吧?」
「希博丁,等一下他們離開土衛三經過我們這裡的時候我在後方遠程牽制住維森特歐文駕駛的黑色SARM,另外兩個由你上去解決,搶奪ATS之後馬上撤離,盡可能減少殺戮。」黃看著屏幕通過通訊叮囑道:「你現在慢慢靠近到他們行進路線的右側,在我對他們發出攻擊的時候進行ATS的搶奪。」
「任務瞭解!」
「紅夜」屬於近戰型機體,主武器為31米加長型斬艦刀和兩門磁軌炮,最基本的光線炮都沒有配置。
「白色獵隼」恰恰相反,只配備了特製的SARM專用遠程狙擊步槍,這是黃設計的實彈武器,這種武器的彈藥是特製的穿甲彈,可以說是SARM殺手。白色獵隼還配備了一門大口徑陽電子炮,也是遠程武器,至於斬艦刀,黃從沒有想過用那種東西。
菜鳥隊取得ATS後馬上離開土衛三,就在維森特帶著兩名下屬剛起飛不久的時候,維森特敏銳的洞察力發現了小隊右側有異常。
「薇絲塔!撤到我這裡來!快!」維森特打開通訊命令道:「蒼真,保護好薇絲塔!」
而他們沒有發覺,隱藏在很遠處的一台銀白色SARM已經端起特殊的狙擊步槍把槍口對準了菜鳥隊。
黃在遠處看著屏幕上的準星,猶豫了一下,隨後把目標由最前方的維森特臨時改為了離自己最遠的一台機體:「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隨後黃扣動扳機。
這時維森特和蒼真的通訊器裡傳來薇絲塔的喊叫:「啊!」
只見薇絲塔的機體突然頭部主監控器發生爆炸,機體一時間失去制動。
維森特暗叫不好,有人偷襲!隨後仔細觀察周圍的碎石帶,之間一台紅色的SARM出現在了小隊的右側。
「SARM!?」維森特皺起眉頭迅速拔出斬艦刀。
在菜鳥隊很遠的隕石帶中,黃駕駛的白色獵隼卡出狙擊步槍中的彈殼,填好了第二發子彈。
黃目光冷峻,絲毫見不到他平時溫和的表情:「解決了一個,還有兩個。」
黃駕駛的白色獵隼其實離目標很遠很遠,已經達到了常識中的射擊極限,可是黃還是輕易的命中目標。論射程,黃的有效射程足足是維森特座機LOKI的兩倍,這除了武器上的優勢之外還有很大的技術因素:即使是維森特本人事後也承認,自己的遠程射擊水平比起那台白色機體的駕駛員相差很遠,在一定範圍內自己和那傢伙單挑除了來回跑耗光對方的彈藥沒有別的對策。
這是帝國軍和共和軍兩個傳奇ACE的對決,這場對決也是維森特與黃的第一次正面交鋒。由於黃和維森特的出色,後來帝國軍最著名的皇牌機師希博丁卡瓦希尼也在此刻變成了兩人交鋒的陪襯。
紅夜按照計劃直接飛向保護著薇絲塔失去制動機體的古泉蒼真,維森特剛想回撤保護自己的隊友,結果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已經被隱藏起來的對手盯上了,而這個對手就是剛才成功偷襲薇絲塔的人。
維森特的眼神平淡而自信,他通過通訊命令道:「蒼真,保護好薇絲塔,那台紅色的傢伙就交給你了,我去把另一個揪出來。」
「瞭解。」蒼真架住薇絲塔的座機重新在土衛三上著陸,隨後他把薇絲塔的機體輕輕放在地上。
見到紅色的機體拿著斬艦刀朝自己駛來,蒼真果斷的把ATS收回到機體右側的掛件上,隨後抽出了左側的斬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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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土星環由蜂窩般的太空碎片、岩石和冰組成。主要的土星環寬度從48公里到30.2萬公里不等,以英文字母的頭7個命名,距離土星從近到遠的土星環分別以被發現的順序命名為D、C、B、A、F、G和E.土星及土星環在太陽系形成早期已形成,當時太陽被宇宙塵埃和氣體所包圍,最後形成了土星和土星環.
土星的光環其實可分成幾個不同的部分,最明亮最寬闊的是A環和B環,較暗的是C環。光環的各部分之間有明顯的裂縫,最大裂縫的是A環和B環間的Cassini裂縫,它是由GiovanniCassini在1657年發現的。A環內的Encke縫則是由JohannEncke1837年發現的。通過飛船的探測,人們還發現較寬的光環其實是由許多狹窄的小環組成的。
正文 第9章:龍的逆鱗
黃的逆鱗便是不允許他人不尊重生命,他不喜歡殺戮,同樣也不希望看到殺戮。
——————璐特絲
這是一場看似平靜卻充滿危機的對決,對決的雙方都將生命懸於一線之間。這也是一場ACE與ACE之間的豪門對決,勝負往往就在一瞬間產生。
無論維森特還是黃都對自己的對手充滿了敬意,維森特的優秀有目共睹,他是帝國軍的夢魘。而在維森特眼中,剛才隱藏在角落中的對手輕易的襲擊了自己的隊友,那看似平凡的一擊包含了太多含義:對手是個天才,至少在遠程攻擊上自己拍馬不及,以自己完全沒有發覺對方的攻擊這一點來看,對方的攻擊半徑至少比自己高百分之五十!
「LOKI,把剛才薇絲塔被攻擊的瞬間回放一下,我要看影像。」維森特一邊觀察著周圍,一邊對自己的副駕駛系統命令道:「然後計算出剛才的攻擊仰角。」
LOKI馬上計算出了數據並結合著影像放映到了顯示器的一角,維森特看了一眼數據,馬上作出反應:引擎全開飛向黃所在的區域。
維森特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那深邃的目光散發著獨特的氣質,這個時候的維森特完全沉浸在第一次遇到對手的喜悅當中:「喲,捉到你了哦。」
黃看到維森特片刻間便掌握了自己的方位,不禁佩服維森特的應變能力:真是個麻煩的對手啊
隨後黃不得不轉移位置,和維森特交鋒決不能讓自己出現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對於近戰,黃沒有任何優勢。
黃沒有要和維森特分出勝負的意思,只要希博丁可以順利拿到ATS並返回,自己完全可以和維森特玩捉迷藏。只要牽制住維森特,目的就達到了。
土衛三上,無論何時都是面無表情的古泉蒼真和帝國三勇者之一的希博丁進行著正面的交鋒。
紅夜的機體性能要明顯優於蒼真駕駛的量產型SARM,刀對刀的交鋒就是在比拚機體的靈活程度和駕駛員的協調率,無奈這兩點都是希博丁佔優勢。
紅夜最普通的直刺,由於迅速地發力顯得威脅性十足,蒼真看到對手的動作馬上暗叫不好,對方的機體和身體協調率都要高於自己,這場戰鬥沒開始就分出了勝負。
蒼真看了一眼身旁失去制動的隊友,握緊斬艦刀衝到了對手面前。這樣的衝擊並不是完全沒有策略的,和羅伊基德的多次交手已經讓蒼真明白策略的重要性。
希博丁的紅夜見到對手衝向自己並沒有選擇迴避,直刺!隨後側向橫拉斬艦刀,製造出一個攻擊層面迫使對手後退。
就在希博丁以為自己足以擊退對手時,他面前的機體竟然非常規行的跪倒在的!希博丁錯愕的同時,對面的敵人把斬艦刀橫架在自己面前艱難的擋住了攻擊。希博丁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放棄機動選擇跪倒的姿勢,不過當他看到對手肩膀上的磁軌炮對準自己的時候明白了敵人的用意:磁軌炮的攻擊角度有極限,低於正面九十度角的目標是打不到的,對方跪倒在的架住自己的兵器,隨後用磁軌炮逼迫自己後退,因為兩把斬艦刀卡在了一起,所以對方這麼做也巧妙的解除了自己的武裝。
「好睿智冷靜的對手!」希博丁為了躲開磁軌炮的攻擊不得不丟棄了自己的武器,不過對於對手毫不吝惜讚美。
不過實力的差距有時候戰術並不能彌補,失去斬艦刀的希博丁拔出戰術小刀,Z字型軌跡迅速再次靠近對手,此時跪在地上行動困難的蒼真已經感覺回天乏術了。
退?後面是薇絲塔。進攻?自己最後的攻擊已經被對手化解,儘管自己卸去了對方的斬艦刀。
希博丁隨後只是果斷的把戰術小刀刺入對手機體肩膀兩側的主控電線讓其失去行動能力,並沒有痛下殺手,至於原因,完全是之前記得黃對他說的話:盡可能的減少殺戮。
希博丁取下蒼真機體掛見上的ATS,迅速撤離。
土衛三上的一切維森特全部看在眼裡,但是由於對手的隱秘,自己只要回身就很可能受到致命的一擊,這時候維森特心裡十分焦躁,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黃也小心翼翼的隱藏行蹤,他知道假如自己被維森特捉到那麼肯定會死的很慘。兩個ACE都是天才,只不過他們似乎走了兩個極端,發展的方向完全不同。在中近距離,黃對上維森特似乎只有死路一條,在遠距離,維森特對上黃除了挨打絲毫沒有別的辦法。
就在希博丁和蒼真交手的這段時間內,黃已經在遠處對著維森特開了三槍,每一槍雖然都命中了目標,可是被對方躲過了要害部位。
維森特每次都是發現對方射擊隨後艱難的作出反應躲避攻擊,自己機體的兩側甲板已經開了三個洞,若不是對方可以攻擊自己頭部的主顯示器,恐怕自己身上會有不止這些洞。
維森特現在只想把對手拉入自己的攻擊範圍,不然這仗沒法打。
距離交戰地點大約1862千米的B土星環附近,帝國軍特勤編隊的隱形戰艦和裂縫區的共和軍戰艦一樣等待著友軍歸隊,只不過帝國軍戰艦上的高層正在做著這次行動的負責人黃浩然極力反對的事情。
璐特絲的父親施威茵親王由於十分重視ATS這種次世代的武器,所以屈尊參加了這次行動。戰艦上,施威茵親王看著屏幕上從白色獵隼和紅夜上傳來的圖像問道:「埋伏在隕石區的SARM改都準備好出擊了麼?」
親王的下屬回道:「殿下,都準備好了,馬上可以出擊。」
親王手一揮:「嗯,命令各隊準備伏擊與黃先生交火的那台SARM,當然了,最優先任務是護送黃先生回到戰艦。」
一旁的璐特絲憂心忡忡的問道:「父親,這樣做會不會不好?黃他」
璐特絲心裡很擔心黃的安全,只是黃出擊前再三叮囑不要安排量產機參與這次的戰鬥。按現在的形勢,希博丁已經拿到了ATS的樣品,他安全回到戰艦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黃的處境不同,對維森特來說他是被黃纏住了,對黃來說,他是被維森特纏住而無法脫身。這就像是兩支絞咬在一起的毒蛇,誰也不能把因為想要逃脫而把後背露給對手,這麼做意味著自己離死神不遠了。
親王溫和的對女兒說:「黃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我不能讓他產生任何危險,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希博丁雖然強悍,但是和維森特交鋒恐怕」
親王指著屏幕上的隕石區繼續說道:「假如放任黃和維森特歐文這樣打下去,雖然看上去黃有攻擊範圍的優勢,但是能夠把維森特消滅的幾率只有不到六成,而維森特歐文像這樣慢慢縮短和黃的距離最後把黃擊墜的可能性高達四成以上。這樣的比率我們賭不起!」
在親王眼中,黃的重要性已經超過了皇室中那些沒用的皇子,讓黃像現在這樣和共和軍的傳奇ACE單打獨鬥自己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璐特絲握緊了拳頭對親王說道:「父親,您打算讓SARM改小隊纏住維森特歐文,為黃創造撤離的機會麼?」
親王毫不猶豫的點頭說:「當然!拿那些炮灰換黃的生存這是非常合適的買賣,量產型的SARM改和協調率百分之七十的駕駛員我們隨時可以補充。」
璐特絲想開口反駁什麼,但是考慮到黃的安全,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黃的逆鱗。
隕石區內,黃又在維森特的機體上開了一個洞,和上次一樣,發現沒能擊墜對手的他選擇了再一次的隱藏。這時,黃收到了希博丁的通訊。
希博丁略帶擔憂的說:「黃,我來纏住維森特,你先離開這裡吧。」
黃微微一笑:「不用了,這是我和維森特的戰鬥,既然他一開始就選擇了和我正面戰鬥,作為對對手的尊重我絕沒有逃離的理由。」
「可是你現在很危險」
「希博丁,我是個背負著罪惡的人,能夠戰死對我來說是個不錯的結果。有了ATS的樣本即使沒有我璐特絲也可以在半年之內研究出RUBY合金的製作方法。」黃的語氣平靜而淡然:「我想維森特也一樣想和我堂堂正正的分出勝負吧,即使賭上自己的性命。」
希博丁感覺黃的語氣中透出淡淡的哀傷,那種哀傷似乎源於孤獨,希博丁不再堅持,關閉通訊前對黃說了一句:「請活著回來,我會期待與您再次並肩作戰。」
黃關閉通訊,臉上露出舒緩的笑容:「維森特,看看這次我們誰能活下來吧。」
黃再次換好彈藥準備和維森特繼續著命懸一線的殊死搏鬥,黃知道,再有六發子彈不能擊墜對手的話自己的優勢就完全沒有了,那個時候現在的勝負比率將會顛倒。就在維森特和黃都沉浸在屬於兩個人的生死之戰時,隕石後突然跑出了十幾台量產型的SARM改,兩個ACE間的戰鬥徹底被人打亂了。
黃看到自己設計的若干量產型SARM改出現的時候徹底憤怒了!他打開連接母艦的通訊怒吼道:「混蛋!是誰讓他們出擊的!?讓他們來送死麼?!」
在東方有句諺語:龍的逆鱗一旦被觸動,後果會非常嚴重。
正文 第10章:信仰與殺戮
有人,終究會有爭鬥,即使在安逸的天堂。
有人,終究會有愛,即使在絕望的地獄。
我沒有信仰,因為她會讓愛與罪惡變得不真實
————斯特萊茵馮彼勒巴特
「黃先生,請馬上返回母艦。」白色獵隼的通訊中傳來了施威茵親王的聲音。
黃已經壓制不住怒火,他憤怒的喊道:「殿下!你到底在做什麼?!」
親王再次命令道:「黃先生,馬上返回母艦,維森特歐文由我派出的小隊牽制住。這是命令。」
黃原本就白皙的面龐變得更加慘白,他咬著牙問道:「殿下!難道你想讓他們去送死麼?!」
親王毫不在意的說:「為國捐軀是他們的光榮。」
黃頹然的說:「親王殿下,或許他們自願捐軀,但是生命的寶貴不應該如此被淡視!我並不認為自己的性命要比他們的珍貴!」
施威茵親王此刻心理十分的不滿,從沒有人對他敢用這樣的態度說話:「黃,你要記住你當年的承諾,一年之內你的行動必須聽我的指揮。我,現在命令你回來,聽懂了麼?」
黃的心情已經不止是單純的憤怒了:「有你這樣的恩人是我最大的悲哀!」隨後黃駕駛的座機飛往母艦,此時的他已經不用在意自己的對手維森特歐文了,因為維森特已經被近十台量產型SARM改纏住。
臨走時黃不忍的看了一眼顯示器上戰鬥的場景,維森特已經輕易的擊墜了兩台量產型SARM改,其中的駕駛員肯定生還無望了。黃眼中流露出無奈與悲傷,那似乎是孤獨,而鳴動的宇宙中繼續拋灑著靜謐卻又充滿殺戮的星光。
正準備登陸母艦的希博丁也接到了親王的命令:協助黃返回母艦。
假如黃拒絕返航,希博丁必須採取非常規手段:接近後偷襲白色獵隼使其失去制動,然後帶回母艦。
希博丁猜到了高層的意圖,厚著臉皮掉頭前往黃所在的區域,結果他看到黃駕駛的白色獵隼自己選擇了返航。
希博丁接到命令的時候,維森特觀察到了因為有僚機支援而露出身形撤退的白色獵隼,維森特不滿的說道:「是這個白色的傢伙麼?沒能分出勝負真是可惜了」
伏擊維森特的一共有九台SARM改,在亂石區內為了避免誤傷帝國軍的機師不得已都拿起了斬艦刀和維森特對砍。維森特確定自己剛才遇到的難纏對手真的撤離之後放開手腳開始解決面前的敵人。
只是開始的一瞬間,維森特就橫劈了一台帝國軍機體,這也是真正實戰中維森特擊墜的第一台SARM。「金髮死神」這個稱呼強調的並不是維森特的金髮,而是他那死神般恐怖的實力。
或許帝國軍有人數優勢,但這絲毫不能阻止死神的殺戮。
黑色的機體,銀白色的斬艦刀,此刻兩種截然不同的事物被死神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靜謐的星光開始見證殺戮。
兩台、三台、四台毫無懸念的殺戮再一次出現,實力的差距有時候就是這樣,這就像是一頭獅子面對一群食草動物,或許食草動物有角、有牙,但那只是空有其表的裝飾,絲毫不能動搖獅子那高傲自信的目光。
十四分鐘之後,殺戮結束,土星環中又多了上千噸的太空垃圾。沒有華麗的技巧,僅僅是速度與靈活性的比拚,規避、橫劈、直刺,對於一個對手維森特沒有使用任何多於的技巧。簡單卻致命,這就是戰爭中最現實的東西。
維森特確定沒有敵人之後對母艦發出求援信號,隨後再一次踏上土衛三的地面。
維森特打開通訊問道:「蒼真,還好吧。」
蒼真還在思考之前敵人為什麼留自己一條生路:「嗯。」
「薇絲塔怎麼樣了?」
「不知道,主監控器和通訊器似乎都被破壞,不過駕駛艙的維生系統應該正常。」
「母艦馬上就到,現在已經沒精力去想土衛聯盟發現我們的後果了,保護你們的安全是最優先目標。」
「隊長,我的ATS被搶走了。」
「我看到了,這不怪你,是我責任」維森特望著遠處的交戰過的痕跡說道:「沒想到帝國軍會有這麼出色的ACE。」
帝國軍的戰艦內,黃換了便服出現在艦橋上,他眉頭緊縮,俊朗的面龐上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看到施威茵親王和他的女兒璐特絲站在大屏幕前,黃走過去質問道:「親王殿下,我需要再次得到你的解釋!」
從黃的怒火被引燃開始,他絲毫沒有壓制怒火的意識,和親王交談,他實在不想再用敬語。
「我已經解釋過了。」親王淡淡的說完,靜默的看著屏幕上的碎石區。
「殿下,首先我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機師!非常渴望和我的對手正面交鋒,哪怕死在對方的手中!」此刻的黃像是憤怒的獅子,即使親王也沒有底氣在他面前繼續表現出任何的傲慢。
親王語氣平和的說:「我知道,但是我不允許你出現任何危險。」
「那就讓三個小隊的機師去送死麼?!」
「你的性命遠比他們的重要。」
黃放棄了與親王最後溝通的可能:「我和你無話可說了!」
親王的怒氣再次被黃的不敬所激發,他傲慢的說:「黃,注意你的身份。」
黃一把抓住親王的領口喊道:「你當別人的性命是什麼?!你這混蛋!」
眾人被黃的行為嚇到了,沒有人想到平時和善的黃為什麼會憤怒到對尊貴的親王這樣不敬,在帝國,黃的行為足以被判刑,皇室的尊嚴決不容許褻瀆。特別是璐特絲,她實在沒有想到黃是如此的憤怒。
施威茵親王伸手制止了想要拉開黃的幾名軍官,隨後把自己的領口從黃的手中掙開,略帶嘲諷的說:「黃,別人可以指責我漠視生命,你沒有這個資格不是麼?你殺的人足以讓任何劊子手汗顏!」
黃轉過身去,他實在不想看到親王的嘴臉:「不錯,我是個罪人,但是我在盡力彌補自己的罪行。我現在留在軍隊僅僅是當年的承諾,你可以說我偽善,但是我警告你,以後再出現類似的狀況,不要怪我背信棄義,我的親王殿下!」
親王的護衛已經把槍口對準了黃,侮辱親王不被嚴厲處分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施威茵親王卻阻止了手下的行為,親王以慣有的語氣淡淡的說:「讓他走吧。」
黃根本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逕直走出艦橋的指揮室。
璐特絲望著黃的背影發呆,在她眼中,那個平日裡笑瞇瞇的東方男子自己從沒有瞭解過,今天的黃是那樣的陌生。
疲憊的黃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他沒有開燈,昏暗的環境多少可以使他的心情好過一些。他討厭照明燈,因為他總是記得一年前照明燈和警報聲下自己作出選擇的那一刻抉擇,瘟疫般擴散的死亡
「黃,在麼?是我,希博丁。」
「請進。」
希博丁進門之後看到了一臉頹然的黃:「黃先生,您今天」
黃不想對自己今天的過激反應解是什麼,他避開話題說道:「希博丁,今天謝謝你了。」
「嗯?」
「謝謝你放過那個孩子。」
希博丁這才想起之前和自己對壘的那個共和軍機師。
希博丁問道:「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黃先生對於自己的敵人也手下留情。還有那些SARM改的機師其實都是自願捐軀,閣下不需要這麼自責的。」
黃略帶激動的說:「希博丁,他們都是人,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或許他們有著為國捐軀的覺悟,但是生命不允許如此被褻瀆。我們決不應該認為誰的性命要比其他人的重要,我們沒有資格!」
「我明白黃先生今天為什麼氣憤,可是戰爭總會伴隨著死亡。」
黃揉了揉太陽穴,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去回憶一年前最不願意記起的場景:「希博丁,我是個罪人,曾經殺了很多人,我背負的東西是你想像不到的戰爭伴隨著死亡,也伴隨著信仰。我知道合格的軍人都有著為了國家而捐軀的覺悟和信仰,可是當戰爭本身就沒有正義或者非正義的時候死亡就變得沒有意義了,同樣的,我們的信仰也會失去意義!」
希博丁點頭說:「可是黃先生對敵人也手下留情的理由是什麼呢?」
黃漸漸恢復了平靜:「有些道理大家都知道,放過自己的敵人,下一次很可能會因此死在戰場上總之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希博丁問道:「不過黃先生首先想的不是這些對麼?」
黃回道:「希博丁,你有親人或者朋友死在戰場上麼?」
「有的,我的哥哥和叔叔都是戰死的。」
「那麼你怨恨共和麼?」
「難道怨恨共和軍有錯麼?」
「那麼共和軍應不應該怨恨我們呢?」
「這」
「我們應該仇視的不是敵人,而是戰爭」
希博丁歎口氣道:「可是戰爭由何而起呢?閣下的意思是不是我們更應該憎惡自己呢?」
黃愕然望著黑暗中的下屬,隨後嘴角擠出一絲淒涼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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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仔一直以來是個反戰人士,雖然寫的是戰爭。能活在和平地年代是大家的幸福,所以,大家珍惜吧。
(烙神棍誕生鳥∼∼∼∼)
正文 第11章:間諜
一直被關在籠子裡
像鳥兒
可是
鳥兒看得到她們的牢籠
我的枷鎖
始終找不到
她們可以掙脫牢籠
可是我們
———————《冰封的姬》
宇宙歷906年3月29日印科尼多
維森特帶領小隊任務失敗後回到了愛斯卡勒斯,本以為會受到處罰的他們竟然沒有接到任何處罰通知。沒有處罰並不意味著沒有過失,維森特這幾天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偷襲,特別是團隊被同規格的SARM襲擊。
ATS屬於機要軍備,丟失後CAT編隊內部召開了討論會,出席會議的都是編隊高層和軍部派來的幾個調查員,畢竟丟失這麼重要的東西總要查清責任。
還有一個人不請自到參加了會議,那就是維森特的好友羅伊基德。
評議員閣下的到來引起了一陣騷動,畢竟共和的最高權力者除了羅伊基德誰也不會一個人四處拋頭露面,軍隊的很多官員為了討好評議員往往花盡心思,這也讓羅伊一次次退回同僚的禮物時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民主共和國的軍隊。
會議上,本來主持會議的調查員主動把長桌前端的位置讓給了羅伊,這是不成文的規定,評議員有著特殊的權力,這種權利源於他們作為大腦對於整個軍隊的重要性。
羅伊制止了調查員的行為,他說:「你們繼續你們的工作,我不干涉,我只是過來看一下。」隨後他坐在了長桌的遠端,羅伊知道在軍隊中越級指揮是愚蠢地,分配好的任務就應該讓各個級別的軍官各司其職,上層絕不該干涉。
CAT編隊的負責人勞倫斯先生首先總結了一下事件的過程,調查員們記錄完筆記,試探性的問道:「這件事情看上去似乎和小隊駕駛員的關係不大,他們已經很優秀而且很努力的保護軍隊的財產,可是」
勞倫斯先生果斷的承擔了責任:「這件事情是我的責任,所以由我來接受處罰。」
卡琳娜院長不滿的站出來:「老師當時還在醫院,事情是由我來接手的。」
調查員們相互間交談了幾句,他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情必須有人被處分,不然大家都不好交代。
這時候作為旁觀者的羅伊咳嗽了一聲,眾人的注意力馬上被羅伊拉了過去。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評議員閣下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切,甚至包括取消罪名。
不過羅伊並沒有替CAT編隊的失職減輕罪名,只是把大家的話題引到了另一個方向。
「各位,大家不覺得奇怪麼?」羅伊剛才仔細分析了一下情報,再結合從維森特口中得知的情況得出一個結論。
調查員們恭敬的說:「閣下請講。」
羅伊引導道:「ATS如此重要的技術我想帝國方面很早之前就窺探了,甚至參與研究與製造RUBY合金的人員有他們的內應也不奇怪。不過敵人襲擊的地點、時間似乎太精確了吧?」
「閣下是說有內奸?而且是CAT編隊的機要人員?」
羅伊微笑道:「大家仔細看一遍從維森特歐文中校的座機上載入的影像,不覺得有些奇怪麼?」隨後他的目光掃過了在座的CAT編隊高層。
回放了一遍戰鬥的過程,有人提出了疑問:「為什麼敵人會對古泉蒼真手下留情?」眾人嘩然,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就是科學院的副院長馬爾蒂尼。
羅伊意味深長的看著這位副院長,隨後說道:「這個問題就不是我所清楚的了,這需要各位去調查。」
卡琳娜院長聽了起身說道:「閣下!蒼真和薇絲塔都是經過考核選拔出的學生,我以自己的信譽擔保他們不會有通敵的任何嫌疑!」
羅伊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不過他有著自己的打算,現在還是他表演的時刻。
「穆拉圖爾院長,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事實很難保證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羅伊故意略帶刻薄與傲慢的說:「請不要感情用事。」
卡琳娜無助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師,只見勞倫斯先生說道:「基德閣下,既然您這麼說,我們也就服從閣下的安排對古泉蒼真與歐文中校的另外兩個下屬薇絲塔和威奧特一起收押,不過我個人來說還是希望可以證明孩子們的清白。」
羅伊用餘光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副院長馬爾蒂尼一眼,隨後說道:「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假設,這樣吧,我和調查員的各位來處理這件事情,古泉蒼真等人暫時不進行任何處罰,而今天的會議內容也請大家保密,不要讓當事人包括維森特中校知道。」
卡琳娜無力的坐下,勞倫斯先生也無可奈何的看著羅伊。
會議由於羅伊基德的干預不得不提前結束,而且事件的處罰評估也被壓後。
會議結束後,羅伊走到勞倫斯師徒面前說道:「兩位,今天我以私人名義邀請大家一起參加一個小酒會,不知道兩位能不能賞臉。」
卡琳娜以為氣憤羅伊會議上的言論剛想拒絕,勞倫斯先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故意的大聲說:「閣下的邀請是我們的榮幸,我們怎麼可能不去呢?」
羅伊點頭微笑著看了一旁的副院長馬爾蒂尼一眼:「馬爾蒂尼先生,您是否能賞臉呢?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馬爾蒂尼忙擺手說:「謝謝您的好意,閣下,可我還有工作」
羅伊笑著說:「那真是遺憾了,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本來還想請您一起參加我的家庭宴會,看樣子只能邀請到幾個人了。」
卡琳娜疑惑的想:妻子?伊莉婭不是已經回帝國了麼?而且伊莉婭的生日是在十月底而不是三月啊。羅伊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麼?
勞倫斯先生心裡倒是明淨的很,知道羅伊其實是有其它的目的,今天會議上的言論羅伊也是應該由特殊理由。想到這裡,勞倫斯先生如釋重負的喘了口氣。
正式散會,勞倫斯和卡琳娜坐上了羅伊的車和他一起回家,馬爾蒂尼副院長以工作為名回到了編隊實驗室。
路上,勞倫斯先生說道:「羅伊,這裡沒有別人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羅伊開著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剛才真是抱歉了。」
卡琳娜有些著急的說:「羅伊,那三個孩子絕對不會是間諜,雖然影像上很奇怪,帝國軍的機師竟然放過了他們」
「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是間諜,假如是的話搶奪完ATS這麼重要的東西不可能在那個時候不把SARM和身為內應的駕駛員一起帶走。」羅伊微笑著說:「我懷疑的並不是那三個孩子,而是其他人。」
卡琳娜不解道:「那為什麼今天會議上要把矛頭指向蒼真?」
勞倫斯先生經過思索,不太確定的問道:「羅伊,難道你在懷疑馬爾蒂尼?」
羅伊臉上掛著招牌般的自信微笑:「不錯,不過現在沒有任何辦法確定。」
卡琳娜和勞倫斯先生聽了羅伊的話大概明白了羅伊的意圖,不過他們還是不敢確定面前這位年輕人的真實想法,畢竟羅伊太過聰明,他想的很多事情要比自己理解的複雜的多。
羅伊解釋道:「能夠懷疑的人一共有七個,維森特和你們兩個絕對不可能。三個孩子的嫌疑雖然看上去最大,不過我剛才說了,假如蒼真是間諜在最初時候就應該投向帝國了。」
勞倫斯問道:「難道沒有苦肉計的可能麼?」
羅伊笑了:「有,當然有,不過大家回憶一下今天是誰最先把懷疑的矛頭指向蒼真的?不是我羅伊基德吧?」
勞倫斯先生恍然大悟:「是馬爾蒂尼!」
卡琳娜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馬爾蒂尼先生在科學院工作了近二十年,怎麼可能」
羅伊笑著說:「假如間諜不是他那就只能是蒼真或者薇絲塔、威奧特,就是這樣。」
勞倫斯又問道:「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把馬爾蒂尼收押起來,這可是個很好的情報體啊,從他嘴裡肯定能得到很多有用的情報。」
羅伊淡淡說道:「不用著急,暫時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方便這麼做。」
卡琳娜不懷好意的問道:「你說收押一個人需要證據麼?」
「這個」羅伊聳聳肩:「其實我不想太早驚動他,因為馬爾蒂尼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勞倫斯先生再次疑惑道:「羅伊,放任間諜不管會不會有更大的損失?」
羅伊反問道:「ATS已經沒有了,我們還能損失什麼?」
卡琳娜再一次讚歎羅伊的智慧,她決定以後無論羅伊作出什麼決定都會仔細思考他的用意。
不過卡琳娜還是不太明白羅伊的用意「那也不應該放任一條毒蛇在自己身邊吧?」
羅伊笑著回答:「有種戰術叫做『情報反向傳輸』。」
勞倫斯先生點點頭佩服的說:「不錯!假如利用間諜進行關鍵時刻的錯誤情報反向傳輸,那麼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羅伊看到勞倫斯先生明白了自己的意圖,於是拿出電話說道:「給維森特打個電話,今晚大家一起吃飯吧,很久沒湊在一起了。對了,菲尼克絲也說今天應該過來,我差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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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始動
「歷史的轉變與勝敗,往往都決定在一瞬之間。但大部分的人都是在那一瞬過後才去回顧。很少人知道此刻就是產生巨大變化的那一瞬間,更少有人能夠用自己的手來定奪這一關鍵的時刻。而更不幸的是,愈是心懷不軌的人,卻往往能夠以過人的意志來把握未來」
————D.森克萊爾
宇宙歷906年3月30日斯圖加特
小公主伊麗塔莉婭來到了羅伊基德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的府邸拜訪,由於事先並沒有通知,所以戈裡斯慌忙出來迎接。
戈裡斯作為皇帝的好友,一直以來享受著很高的待遇,至於他和皇室的私交外人很難得知,大家只知道海爾辛先生和皇室關係密切,甚至大貴族們也要對這位先生畢恭畢敬。
小公主的到來也讓府邸上下忙成一團,這絲毫不亞於皇帝陛下親自到訪,皇帝的心頭肉莫過於這位刁蠻的公主。
進入客室,海爾辛先生親自泡好了綠茶並為小公主端上來。綠茶並不是小公主一個人的衷愛,羅伊那擁有東方血統的母親就是酷愛飲茶的一位女性,海爾辛本人也常常通過自己坐在桌前一言不發的品茶來回憶亡妻的點點滴滴。
「海爾辛先生您太客氣了。」伊莉婭很早之前就常陪同皇帝來海爾辛家做客,所以伊莉婭和羅伊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比較熟絡。
海爾辛先生微笑這說:「您的到來讓弊府蓬篳生輝,請用茶。」
伊莉婭看著眼前的長輩,越看越覺得他和羅伊長得像。
「公主殿下今天到訪應該不是為了喝茶吧?」
伊莉婭放下茶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海爾辛先生,我今天純以私人的目的而來。」
「哦?殿下請講。」
小公主雖然在一些問題上顯得比較單純,但是她是個聰明人,接觸過的東西絕不會犯自己見到過的錯誤。戈裡斯是個什麼樣的人,伊莉婭在羅伊的影響下已經決定必須重新審視,當然,前提示不引起對方警覺的基礎上。
伊莉婭還記得離開共和時羅伊溫和的話語,對自己的親人表示懷疑,大概很痛苦吧。
「海爾辛先生,是這樣的,我想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盡可能保密,因為這牽扯到了一些敏感的問題,比如您的兒子:羅伊基德。」
海爾辛先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伊莉婭一眼,那種犀利的眼神祇有最善於觀察的敏覺為依托才能顯示出來,這一點上無論海爾辛先生還是他的兩個兒子都做的很出色。
「殿下,想必我那個兒子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吧?」
伊莉婭點點頭:「羅伊他的確想問您一些問題」
海爾辛並不意外,羅伊沒有跟隨一起來帝國本身就有問題,至於其中的原因海爾辛想到了很多種假設,小公主恰恰能幫助自己解惑。
海爾辛微笑的說道:「殿下請講。」
伊莉婭回憶著羅伊的話語,隨後問道:「羅伊想知道您現在是為誰而戰。」
海爾辛愣住了。
「為了報答帝國還是為了復仇共和?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海爾辛問道:「這是羅伊的原話麼?」
「是的。」
「他還說了什麼?」
「父親是不是已經迷失了自己。」
海爾辛握緊了拳,他已經猜到羅伊留在共和的理由了。
海爾辛剛想開口說什麼,小公主搶先說道:「這是羅伊拜託我轉達的問題,至於答案我沒有權利知道,而且我也沒有能力向羅伊轉達您的想法,所以海爾辛先生現在不需要回答什麼。」
海爾辛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殿下,感謝您的信任與寬容。」
伊莉婭微笑道:「我之前說過了,今天的到訪只是為了轉達私人的問題,這件事情我會對任何人保密,包括我的兩位皇姐。」
海爾辛輕輕的躬身道:「既然這樣,如果有機會的話請向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轉達一句話。」
雖然伊莉婭自認為短時間內不可能與羅伊重逢,但是她總是感覺那一天並不是特別遙遠。
「請講。」
海爾辛目光如炬:「這個世界只有真實,沒有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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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4月3日愛斯卡勒斯
印科尼多的執政黨是「印科尼多民主聯盟黨」,簡稱「民盟」,黨首自然就是印科尼多的前總統布朗了。不過自從布朗逃離共和之後,民盟的聲譽急轉直下,現在議會中幾乎見不到民盟黨員的身影,他們或是離開或是轉投到了其他黨派。
他們知道,執政黨民盟已經徹底完了,必須投靠到在野黨之中。
經過政黨的重新組合,現在在野黨分為兩大陣營:實力最強的是投向軍方的勢力,代表黨派為印科尼多社會黨,實力稍弱一些的是反對和軍部太過密切的印科尼多工黨。
說來諷刺,作為反對軍部干涉政府的第一集團,工黨的主席正是軍部評議會的常任委員之一:艾撒基洛的小女兒碧茜基洛。
今年只有三十歲的碧茜一直以來作風強硬,加上她背後的家族勢力幾年時間就成為了最大在野黨之一的工黨主席。這次碧茜站在黨派的立場上公開脫離家族,站在軍部的對立方,這一點事前誰也沒有想到。即使是評議員艾撒基洛先生也沒料到自己的女兒突然作出了如此強硬的姿態。
對此最鬱悶的其實不是碧茜的父親,而是她的未婚夫:同樣是身為評議會常任委員的「虎帥」泰戈。
基洛家與虎帥決定進行政治聯姻幾年前已經造成過轟動,毫不客氣的說,泰戈利用軍功搖搖直上之所以沒有被權力者打壓很大程度上在於基洛將軍的庇護。畢竟,一個平民將領出現在最高層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看到的。
作為共和軍的後勤部長,艾撒基洛將軍一直以來給人以穩妥、嚴謹的印象。基洛將軍的臉上一向掛著沉穩的微笑,對於後輩的關懷和他的微笑一樣一直被人們稱道。
虎帥泰戈的崛起就是最佳的佐證。
餐桌上,基洛將軍和夫人一邊就餐一邊不自覺得對自己的小女兒碧茜投以關切的目光,而坐在她對面的未婚夫也時不時的望向自己的未婚妻。
看到碧茜皺起眉頭看著自己,虎帥悻悻的收回目光。
碧茜放下餐具,對於最近家庭關係的微妙,她十分的苦惱。
「父親,我再次強調,軍部的行為是違背道義的。」
面對女兒一次次的質詢,基洛將軍苦笑道:「這個碧茜,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除了獨裁,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碧茜有著俊美的容貌,但她平時喜歡男裝,讓人乍一看以為是俊美的美少年。
虎帥看著碧茜的眼神,突然想起了羅伊基德:「碧茜,軍部不會走上獨裁的道路,評議會七個委員有三個反對軍部現在的決定,以後他們會起到牽制作用的。」
碧茜不信任的說道:「牽制?以軍隊歷來的做法,恐怕是盡可能除去反對的聲音吧?」
這一點無論是虎帥還是基洛將軍都難以否認。
基洛將軍說道:「你的想法和羅伊基德少校的觀點相同,都認為軍部的做法是難以接受的,但是軍事評議會也通過投票表決出了既定方針,這算不算是民主手段的一種呢?」
提起羅伊基德,這位年輕人的成長真是太恐怖了,甚至有些不可思議。不過碧茜一開始就不看好羅伊基德的發展,因為沒有上層的授意,一個平民軍官即使升入權力層也不過是被利用的對象。
軍隊的政治並不比政客間的政治純潔一星半點。
「這能算是民主?天啊!」碧茜失望的說道:「你們這樣肆無忌憚的做下去國家會動盪,就連軍隊本身也會根基不穩。你們認為軍隊就是鐵板一塊麼?他們也會對評議會的行為質疑,凱恩派更會藉機動搖評議會的地位。現在的混亂時期可能矛盾不突出,但是情勢漸漸穩定起來,民眾會質疑軍隊的威信也會站出來反對獨裁。」
基洛將軍很想說軍部沒有獨裁,但是他們不能說出口,因為他自己現在被女兒的話說得有些底氣不足。或許自己的小女兒太天真,但是她和羅伊基德一樣,觀點本身沒有問題,只是顯得不合時宜。
不過碧茜基洛作為將來對共和至關重要的人物,她成功地預測了印科尼多將來政局的走勢並且影響著歷史地進程。
宇宙歷906年6月10日,碧茜基洛的預言也不幸應驗。
由於軍隊控制下的政府強行通過幾項特殊法案,民眾開始了對軍部的不滿。民眾發生大規模遊行,同日,剛剛補充完編製駐紮在美杜沙一號衛星上的第二宇宙艦隊在新任司令官:肯彼勒巴特的帶領下宣佈兵變。
共和的情勢一片混亂,而被授命處理此事的可憐羊羔正是後來被稱為「軍神」的羅伊基德。
這一次,剛休假結束的羅伊在未經他本人同意下再一次被推上最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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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的幾句話是銀英里田中芳樹引用別人的話,我再引用一遍名人名言不算抄襲吧?(無恥滴說)
正文 第13章:小狐狸
記錄歷史的是學者,改變歷史的是偉人,我希望有一天推動和改變歷史的角色僅限於民眾的群體意願而不是某個人,但是我也知道這是個遙不可及的奢想。
——————羅伊基德
宇宙歷906年5月印科尼多
對於共和來說,最近的日子十分不順。
自從5月中旬,前在野黨印科尼多社會黨成為執政黨之後,政府無節制的頒布了三部軍隊授意下的法令,無論是野黨印科尼多工黨還是普通的民眾都產生了巨大的不滿。
政府頒布的第一個法令是《國家徽役法》
《徽役法》的主要內容有一下幾點:
1、國家可以無條件徵用適齡的健康青壯年入伍,公民有無條件服從的義務。
2、國家可以任意徵調民間組織、學校、實驗室協助軍方進行武器實驗。
3、入伍軍人及家屬必須無條件服從軍隊的搬遷、定居安排。
本來募兵與徽兵在一定條件下區別和影響並不大,但是剛剛經歷了「印科尼多保衛戰」,共和元氣大傷,軍部無節制的索取兵源造成了補充艦隊時應徵軍人的斷檔。
其實假如只是徽兵,社會上的反響也不會那麼大,軍部的錯誤在於徽兵的對象強勢的高姿態。
高層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也很直接:政府通過了徵兵草案那麼徵兵無論怎麼進行都是合法的。
還在休假中的羅伊看到報紙上的內容與評論直搖頭,雖然為了補充五個艦隊的兵力空缺不得不強行徵兵,但是軍部越是通過這種法案,越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特別是政府在這一環中充當的角色直接引起了民眾的不滿,不但軍部受指責而且軍部辛苦培養起的政府也遭到空前的質疑,真不知道軍部的人怎麼想的。
羅伊心想:無論是懷特總帥還是其他幾個將軍都不是笨蛋,這件徵兵的提案到底交給那個廢物提出的?
說起廢物,羅伊首先想到了評議會中的一個人,也就只有他能辦出這種看上去是強勢、實際上是白癡的事情:狂妄的羅斯福將軍。隨後羅伊又仔細看了一遍報道,終於找到了軍部評議員羅斯福的名字。
越是狂妄的的人越無知、愚蠢。這句話是父親小時候就教導羅伊和阿卡德的。
羅伊想起了羅斯福,不由得按了按太陽穴。軍部的人竟然把這樣的事情交給羅斯福處理,到底為什麼呢?難道不怕他把事情搞砸麼?
疑惑中的羅伊馬上撥通了維森特的父親賽繆爾歐文先生的電話,這個時候只有這個老狐狸能比自己看的更加清楚,有這樣的智囊是自己的財富。
老狐狸在電話裡笑著對羅伊說:你還記得你的評議員席位是把誰擠下來才得到的麼?
羅伊回答:副總帥凱恩將軍。
賽繆爾又問:羅斯福是那個派系的?背後有誰支持?
羅伊還是回答:副總帥凱恩將軍。
經過老狐狸這麼一提醒,羅伊瞬間感覺視野開闊,很多事情就想通了,不過他還是不確定的問道:是不是為了安撫凱恩將軍的情緒才讓羅斯福在評議會有嶄露頭腳的機會?
老狐狸賽繆爾不置可否的說:是,也不是。
羅伊剛剛有些思路,自己的智囊這麼一說,反而又糊塗起來。
羅伊按照自己的思路問道: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凱恩將軍本人不接替羅斯福進入評議會,不僅僅是和懷特總帥權力沖重合的問題吧?
賽繆爾雖然在電話裡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實實在在的又被羅伊基德的智慧與敏銳震撼了。作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他到底長了一個什麼樣的大腦可以這樣優秀?他那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經驗與老到實在是讓老狐狸不得不感慨:自己身後成長起來了一個小狐狸,而這隻小狐狸以後對人露出牙齒時會顯得更加狡黠。
賽繆爾耐心的引導說:凱恩副總帥是個聰明人,他之所以讓一個能力一般卻又任性枉為的人充當自己的代言人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只是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罷了。
羅伊思索了很久,電話另一端的賽繆爾耐心的等待小狐狸整理自己的思路,完全沒有催促或者主動說出答案的意思。
羅伊依然不確定的問道:難道會是凱恩將軍故意讓羅斯福降低軍事評議會整體的威信?
電話裡傳來賽繆爾讚許的笑聲:如果我兒子有你一半開竅我就心滿意足了。
得到老狐狸的讚許,小狐狸再次問道:那軍部對此沒有發覺麼?
賽繆爾感覺和自己的同類交談實在太愉快了,這種找到知己的感覺賽繆爾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軍部?你認為呢?
羅伊謙遜的回答:我認為軍部應該有察覺但是只限於懷特總帥一個人而已,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意見。
賽繆爾忍不住大喊起來:年輕人,你太聰明了!哎呀我那笨蛋兒子什麼時候才能受你影響哪怕再聰明那麼一點點呢
羅伊笑著說:維森特的優秀有目共睹,人各有所長,維森特在一個領域內已經優秀到了極致。
這句話說得十分客觀,但是老狐狸一直希望兒子的優秀表現在躲在背後指揮其他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沖在戰場上變成超級滾刀肉
人生總有不如意的事情,賽繆爾在兒子的問題上不得已選擇了接受,他決定把政治目光的培養精力放在了兒子的摯友羅伊基德身上。
賽繆爾回歸正題:你為什麼感覺這件事情懷特總帥察覺了?
羅伊像回答老師提問的學生一樣恭敬的說:因為通常來說分配任務都是由懷特總帥提出然後大家集體商討的,表面上看羅斯福處理這件事由於權力均勢的原因不得不補償性的給凱恩派系表現機會,畢竟佔軍部幾乎三分之一勢力的派系現在評議會中只剩下了一人,不給羅斯福表現機會顯然不妥。但是,以懷特總帥這麼多年高層生涯的經驗,我想他和凱恩副總帥相互制御不是一年兩年了,兩人一直鬥志鬥勇最後懷特總帥勝出爬到了權力頂峰。如此看來,凱恩將軍的想法懷特將軍怎麼會看不透?
賽繆爾讓羅伊繼續說下去。
羅伊繼續解釋說:降低軍部的威信是其他議員不可接受的,只有可以從中獲利的人才樂於推動這件事。
老狐狸欣慰極了,經過簡單的提示羅伊便掌握了其他人幾乎永遠看不清的事實:羅伊,你說誰能在這件事情中獲益?
羅伊自信的說:凱恩想降低軍部威信而提高自己派系的威信,到時候只需要犧牲羅斯福與其劃清界線就可以了,凱恩就像是一隻壁虎而羅斯福就是壁虎的尾巴。但是有個人想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徹底瓦解凱恩派的勢力,而這個人就是有著相同利益衝突的懷特總帥。
老狐狸肯定道:只有懷特那個老傢伙能在博弈的勝利後得到利益而且使自己的派系空前壯大。羅伊,既然看清了這一點你就應該明白他們兩個派系之間的齷齪在不久的將來就會以其中一個派系的消失而結束。
小狐狸終於露出了毛茸茸的尾巴,他滿不在乎的說:無論誰勝出我都有能力瓦解勝利的一方。我的想法是把國家推回到民主體制,同時讓無聊的政客們重新認識到軍、政、司法相互分離才是健康的民主。這是個機會,我已經受夠了那些獨裁者自以為是的嘴臉。
賽繆爾並不認為羅伊狂妄,相反,他認為印科尼多的新時代將要以羅伊的成長而到來。舊勢力相互撕扯的同時,新的力量已經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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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混沌
「預測未來、體驗現在、回想過去,若把這三者串聯起來,往往會有不尋常的驚竦伴隨而至。充滿喜悅的驚竦,充滿恐怖的驚竦,充滿憤怒的驚竦,其中最值得畏戒警惕的無疑是最後一種。有許多的人將之改稱為『後悔』」
————E.J.麥肯滋
宇宙歷906年6月10日是個十分特殊的日子,這一天分別在帝國和共和都發生了影響巨大的事件。
帝國皇帝菲姆勒二世宣佈受降而來的愛德卡海爾辛,也就是羅伊基德的哥哥阿卡德基德接替戰死的拉德卡丁魯成為信任帝國元帥。這一決定震驚朝野,因為大家都知道海爾辛父子傾向於鷹帥帕裡斯,皇帝在這個時候放權於愛德卡恐怕是有什麼意義吧?人們揣測著,隨後又傳來一個消息,而這個消息的震撼性遠遠超過元帥的任免:皇帝宣佈,即日起立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為王儲!
這一消息對於幾位皇子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這也為很多觀望中的勢力開始考慮自己家族未來的打算了:因為誰也沒想到皇帝會突然立王儲,而且皇帝如此果斷的拋棄了自己那群沒用的兒子。
帝都的形勢變的微妙起來,本來朝野黨中的勢力大都想要支持四皇子卡佩羅或者五皇子尼高爾,這其中也不乏與二皇子忒洛伊關係密切的權臣。但是現在大家必須重新審度形勢了,這時候站錯了隊,非但自己的沒有任何前途可言,而且會連帶著自己的家族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帝國燃起了權力爭奪的焰火時,印科尼多的形勢也變得混亂起來。
駐紮在美杜沙一號的宇宙軍第二艦隊在新任司令員肯彼勒巴特的帶領下宣佈兵變,並且號召軍隊推翻軍事評議會。
肯彼勒巴特提出的口號是:還我民主。
其實軍事評議會在軍隊內部並沒有那麼不得人心,但是宇宙軍第一、第二艦隊歷來是副總帥凱恩的勢力範圍,這次的兵變不可能和副總帥沒有關係。而且這次配合第二艦隊的還有印科尼多的民眾,當民眾認識到自己的政府完全被軍部控制時,集體選擇了站出來反對,一時間輿論也變得不受控制了。
對於媒體的煽動,羅伊心裡清楚的很:這也是凱恩副總帥的傑作。
面對突然混亂起來的局勢,懷特總帥提議由羅伊基德全權處理這是兵變,並在6月10日當天緊急召回了休假中的羅伊。
羅伊接到命令時一點也不驚訝,但是他卻得到一個結論:在軍部最容不下他的並不是凱恩副總帥或者凱恩派的羅斯福將軍,而是一開始就「積極地」給與羅伊權力的懷特總帥。
羅伊心裡不停的冷笑,這些人真夠虛偽的,自己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開始把自己當炮灰,無論這件事情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都對懷特的派系沒有負面影響。
假如處理妥當,那麼功勞就是評議會的,評議會的首腦就是懷特總帥。假如處理不好,那麼罪過絕對都是由羅伊一人承擔,搞不好還要連累提拔自己的茂丘西奧將軍。
想到這裡,羅伊不得不狠狠心對自己說:不能再對這些傢伙仁慈了,必須抓住機會培植自己的勢力然後把眼前的舊勢力逐一推翻。
羅伊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帝國方面會不會再次來襲,畢竟自己的哥哥和鷹帥帕裡斯都是喜歡捉住敵人弱點攻擊的人,現在的共和要比任何時候都危險。
不過帝國方面幾天後不可思議的傳來了讓羅伊安心的消息:皇帝菲姆勒二世宣佈立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為王儲,帝國形勢微妙,政治鬥爭的危險指數幾何倍數增長著。由於親皇子的幾個權臣掌握著不少和軍政有關的人脈關係,所以帝都的氣氛十分緊張,估計這段時間帝國沒有精力攻打共和了。
必須在帝國局勢明朗之前處理好共和的兵變,這是羅伊唯一的想法。
宇宙歷906年6月11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接到通知的羅伊來到評議會的會議室,在此之前羅伊剛剛被維森特的父親賽繆爾通過電話教育了一晚上,對於如何面對評議會的其他委員羅伊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與會的還是六張老面孔,七個委員坐在一起首先就是由懷特總帥慷慨激昂的談論目前的形勢。羅伊看在眼裡覺得很可笑:大概在懷特總帥的眼中自己只不過是個單純被利用的菜鳥吧。
「總帥閣下,我想打斷您一下。」羅伊微笑的打斷了懷特的演講:「不好意思,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講。」
懷特總帥尷尬的笑著說:「基德少校,請講。」
「關於兵變和輿論的問題我想主要問題還是出於我們評議會本身。」羅伊把矛頭先是指向了羅斯福將軍:「徽役法的施行難以服眾,某人過於自以為是導致了今天的狀況。」
羅斯福知道羅伊是在嘲笑自己,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麼傲慢無禮了,至少表面上如此。羅斯福這幾天多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的長處在於領兵作戰,對於政治他一直是個菜鳥。不過屬於凱恩派的他一直受到提攜卻沒有認識到自己是個政治白癡。
聽了羅伊的話,其他評議員選擇了沉默。羅伊並不想刻意攻擊羅斯福,雖然他很討厭,羅伊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軍部中懷特派系的攻擊轉移到出身於凱恩派卻又被凱恩派拋棄的羅斯福身上。先借助懷特派的力量處理掉凱恩派在評議會的勢力,再借助凱恩派在軍隊中的硬實力擠壓懷特派在基層的空間。羅伊已經認定這就是瓦解兩大勢力的最佳方法,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清除評議會的凱恩派,即使不能把羅斯福掃地出門評議會也會為其設置無形的屏障。
經過評議會簡短的討論,懷特總帥像模像樣的指出了羅斯福將軍的過失並且宣佈羅斯福將軍暫時休假。羅伊明知道給懷特總帥充當了一次打手,不過他還是樂於接受這個結果,而羅斯福將軍看來這兩天承受的壓力相當大,接到內部停職的通知他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
這一點讓羅伊非常意外,在羅伊印象中羅斯福將軍這種人可不應該有現在這種反應
羅伊想的沒錯,羅斯福將軍這幾天承受的壓力非常大,他有種預感,昔日的盟友們似乎在利用他,這種感覺讓這個腦袋並不靈光的將軍十分不爽。
這其中的原由只有羅斯福本人知道:凱恩派控制的媒體破天荒的對軍部和羅斯福本人進行抨擊,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
意識到不正常的羅斯福有些感激羅伊基德,自己繼續留在評議會沒有任何好處,沒有凱恩派的支持自己又不可能被懷特派支持,那麼自己的未來已經顯而易見了。
羅伊接著對其他委員說道:「毫不客氣的說,這次難處理的是兵變而不是民眾和輿論。」
懷特總帥對此也心知肚明,不過是他提出讓羅伊處理這件事情所以不好開口說什麼免得自己的想法被羅伊識破,不過羅伊接下來的話還是讓懷特出了一身冷汗。
「既然有人想讓我當犧牲品處理兵變,那麼也應該拿出相當的誠意來。」羅伊瞥瞥有些心虛的懷特總帥:「別把我當傻子,難道想讓我一個人去搞定一個艦隊麼?」
懷特總帥厚著臉皮說道:「這次兵變只能談判,不能鎮壓,不然帝國會」
「那閣下一個兵不動去談判吧。」羅伊嘲弄般的撇下一句話。
「這」
「給我兵,至少兩個艦隊。除了我現在手上的第七艦隊還要把原有編製的一支艦隊劃給我,這是我的底線。」
羅伊其實既不想現在得罪懷特派也不想在化解兵變時和凱恩派真的鬧到不可收拾,但是這時候自己不趁機增加手裡的實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要一個艦隊,而且還是讓處於非凱恩派的自己來幹,羅伊覺得這個條件對於懷特總帥不難接受。假如讓懷特派自己處理兵變,他們非要被凱恩派勒索死不可。
懷特總帥猶豫了一會,他的派系現在手中還有七支艦隊,其中混入新兵重新編製的有三支,而羅伊要得艦隊在剩下的四支大戰中未受損耗的艦隊。駐紮在大氣圈以內的兩支防衛艦隊和最嫡系的三艦隊不可能交給別人,那麼剩下的只有駐紮在邊境的第十艦隊了。
猶豫再三,懷特總帥說道:「那麼臨時任命羅伊基德少校為第十艦隊總指揮官,原司令官英葛拉姆召回」
沒等懷特總帥說完,羅伊就再一次打斷了山羊鬍子總帥的講話,因為山羊總帥的措辭讓羅伊感覺這世界上最狡猾的動物不是狐狸,而是山羊:「等等。」
「嗯?」山羊總帥詫異的望著羅伊:「基德少校不是為了解決這次兵變需要軍隊指揮權麼?」
羅伊露出狐狸般的牙齒說:「帝國的進攻要比共和的兵變更難處理,現在我的手中只有第七艦隊而帝國一支艦隊的兵力就和我和泰戈將軍旗下的總兵力持平總帥是不是認為我和泰戈將軍的直屬部隊少了一些?如果現在開始我接過第十艦隊的指揮權,那麼我想把第十艦隊用於對帝國方面的抵抗而不是駐紮在偏遠的第二基地防禦木衛聯盟。」
山羊懷特這才明白眼前小狐狸打的什麼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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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哦∼∼∼烙仔喜歡美麗的花花∼∼∼(唱∼)
正文 第15章:尤里菲尼雅的王子
我一直以來通過在戰場上體味死亡來表達對於生存的眷戀。殺戮、危險讓我感到生存的意義,否則我的人生將會被空虛填滿。
————巴伐里昂希拉克
宇宙歷906年6月17日斯圖加特
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和妹妹伊麗塔莉婭坐在皇宮的噴泉邊,兩人不同的風格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回到帝國後,伊莉婭留起了長髮,但即使是這樣,她的粉紅色髮絲也剛剛披過瘦削的肩膀。尤里菲尼雅不同,她的金色長髮永遠讓人感覺輕逸柔和,而面龐上的表情更讓人感覺如陽光般和煦溫暖。
帝都的六月已經變暖,小公主身穿淡藍色的單衣配上帶有淡紫色碎花的波希米亞風格長裙,看上去依然朝氣十足。尤里菲尼雅一席略帶淺藍色調白色長裙,突出著她那溫和細緻的風格。
皇帝宣佈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為王儲已經一周,這段時間長公主莎洛特十分忙碌,就連她的兩個妹妹也很難見到她。不過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和小公主伊莉婭卻清閒得很:皇帝立王儲的事情她們比誰都驚訝,特別是作為當事人的尤里菲尼雅,她完全沒想到在沒有任何商議的情況下自己就被推上王儲的位置。尤里菲尼雅已經習慣了在姐姐身後工作,這一次除了不解,她還稍稍有些不安,不過這種情緒她沒有表達出來。
伊莉婭坐在噴泉邊懶洋洋的問道:「二姐你說我們家的中年人為什麼突然想起立王儲了呢?」
尤里菲尼雅知道整個國家只有自己的妹妹敢如此稱呼皇帝,她微笑著說:「這些問題既然是父皇和大姐決定的,我們就不必有什麼疑慮。」
伊莉婭貼到姐姐耳邊說:「姐,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看到伊莉婭神秘兮兮的,尤里菲尼雅拍拍妹妹的腦袋說:「有話就說吧。」
「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這」
小公主露出潔白的小虎牙:「不要迴避問題哦,親愛的姐姐。」
尤里菲尼雅輕輕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髮絲問道:「你怎麼突然問這些?」
「就是想問啊,一直想知道,二姐你這麼溫柔漂亮,但是卻從沒有聽你提起某個異性。」
尤里菲尼雅思考了片刻:「瑞斯。」
「瑞斯?瑞斯不算,我說的是男人。」瑞斯是尤里菲尼雅養的一隻小黑貓。
伊莉婭站起來在湊到姐姐面前說:「我說過了,不要迴避問題。姐,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
尤里菲尼雅搖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也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
「哦?」伊莉婭也知道姐姐沒有喜歡過什麼男人,不然自己不可能不知道:「那姐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什麼樣子的?」
尤里菲尼雅俊美的面龐露出苦笑:「一片空白。」
「這樣可不行啊」
聽到妹妹這麼說。尤里菲尼雅問道:「難道你想把姐姐推銷出去麼?」
伊莉婭心虛的笑了:「怎麼可能我才捨不得」
尤里菲尼雅微笑的說:「說起來你的戀愛經歷要比我的多哦。」
「呃」伊莉婭知道二姐指的是她和羅伊,不過一直以來她對任何人都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以免讓身邊的人為難。
尤里菲尼雅輕撫妹妹的頭髮:「無論你喜歡什麼人,將來作出什麼選擇,姐姐都會站在你這邊。」
「姐」
尤里菲尼雅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妹妹的額頭溫和的說:「對於愛情,我沒有任何奢望,身為皇室的子女必須有為政治犧牲愛情的覺悟。不過我還是希望伊麗塔莉婭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政治的聯姻也好犧牲也罷,只有我一個人來背負就可以了。」
伊莉婭用臉噌了噌姐姐的手說:「姐,你現在就找個喜歡的人嫁了不就不用擔心嫁給不喜歡的人了麼?」
「喜歡的人又不是隨便可以找的到」尤里菲尼婭對於妹妹的論調有些無奈:「說吧,你今天說這些有什麼目的?」
伊莉婭攤牌說:「這幾天帕裡斯天天來找我,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尤里菲尼雅安慰道:「帕裡斯是個正人君子,他不會強迫你作什麼,找機會和他說清楚就可以了。」
伊莉婭擺手道:「讓我怎麼說?說我喜歡共和軍的軍官?」
「承認了?」尤里菲尼雅瞇起眼睛看著自己的妹妹。
「呃」小公主嘿然:「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什麼」
「只要告訴他你喜歡別人,帕裡斯就會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你和羅伊基德的事情他應該是知道一些的。」
伊莉婭突然盯住姐姐問道:「姐,你喜歡帕裡斯那種類型麼?」
尤里菲尼雅用手捏了捏妹妹的臉蛋又好氣又好笑:「臭丫頭,為了甩開包袱想把你姐姐也賣了嗎?」
伊莉婭心虛的說:「我哪有,我就是問問」
尤里菲尼雅考慮了一下說道:「帕裡斯是個不錯的男人,優秀而且有責人心,但是我對他沒有感覺。」
「那姐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羅伊的哥哥愛德卡先生似乎也是未婚的,找機會認識一下?」伊莉婭壞壞的說:「嗯還有那個黃先生其實也不錯,只不過已經被璐特絲霸佔了。好男人很多哦∼比如還有,啊!姐姐你的騎士巴伐里昂希拉克,既強悍又溫柔。還有」
尤里菲尼雅聽了直搖頭:「大概我會比較喜歡壞壞的男人吧」
「壞壞的」伊莉婭瞬間石化,因為這個詞讓她第一時間想起了一隻名為維森特歐文的雄性靈長類動物
「伊麗塔莉婭?」
「呃」伊莉婭搖搖頭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大腦:「姐,這種想法千萬不要有!壞男人都是不負責任的!」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尤里菲尼雅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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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6月17日美杜沙一號衛星
宇宙軍第二艦隊可以說是凱恩派的嫡系艦隊,雖然在印科尼多保衛戰之後懷特派趁機更換了艦隊司令官,不過第二艦隊已然是凱恩派的勢力範圍,只不過這一點評議會的其他人心照不宣罷了。
第二艦隊的新人司令官肯彼勒巴特其實是個中立人士,在軍隊中他既不依附於凱恩派也不站在懷特派的陣營,這一次帶領艦隊兵變不僅出於凱恩派下屬們的支持,也包括自己對於評議會蠶食民主的不滿。
兵變已經一周,艦隊各方面都在等待評議會的代表出來談判,所有人都認為軍部不會真的出兵對抗第二艦隊,因為現在的共和是在損失不起一個艦隊了,就算軍部不費一兵一卒全滅第二艦隊,那麼帝國攻打共和的時候共和差不多也要完蛋了。再說美杜沙衛星上還有那麼多平民,軍部絕不會強攻的。
抱著這種心情,第二艦隊的凱恩派軍官了在耐心做好防衛工作的同時等待與評議會討價還價。坐地起價,然後爭取最大利益,這就是他們最真實的想法。當然,軍官當中也有一個特例,那就是艦隊總司令肯彼勒巴特,他希望通過這次兵變把印科尼多推回真正的民主路線,讓軍方勢力撤出政府。
第二艦隊會議室,中隊級別以上的軍官通通出席了臨時會議,主持會議的是艦隊司令肯彼勒巴特。
「諸位同僚,我們剛接到消息,明天開始評議會獎派來代表和我們談判,而現在的消息表明這個代表應該會是新任命的評議委員羅伊基德。」肯簡單的介紹了目前的狀況:「羅伊基德並非懷特派的成員,屬於中立派,這一點應該注意一下。」肯和泰戈同屬於軍隊當中的少壯派,只不過他的地位和威望遠沒有虎帥那麼高。
艦隊的副司令肖特將軍問道:「這有區別麼?中立派也好懷特派也好和我們的計劃有關聯麼?」
肯在目標上就與自己的下屬不同,不過他還是解釋說:「對於中立派,我們可以拉攏的盡量拉攏,聽說羅伊基德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
這時候軍官們分成兩派:少壯派大部分認為羅伊基德應該拉攏,他是個優秀的人才。而剩下的半數人對於羅伊基德充滿了不屑,認為他的能力被過分誇大,實際上不過是個被評議會利用的工具,拉攏不拉攏沒有區別,甚至為了拉攏他會影響原定計劃。
肯也很為難,他雖名義上是最高指揮官,但是實權卻在副司令肖特將軍手中。
無奈之下,肯說道:「那麼我們先看羅伊基德的情形再決定下一步動作,假如他可以剝離評議會,我們沒必要增加一個敵人,而且也能借此爭奪更大的利益。」
對羅伊基德毫無好感的肖特將軍問道:「假如不能呢?」
肯狠了狠心說:「那就按原計劃和他談判就是了,反正羅伊基德全權代表了評議會。」
肖特將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年輕的羅伊基德絕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第二艦隊的軍官們在會議的第二天就吃盡了難以想像的苦頭。
正文 第16章:談判的策略
有人逝去
他們總會離開
有一天
我們把他們忘記
某一天
我們也會死去
最後連同回憶
一起被人們遺棄
想要留住記憶
然而卻無能為力
掙扎?
上帝會笑出來吧
——————《麥比烏斯帶(M?biusstrip)》
宇宙歷906年6月18日印科尼多
共和軍第七艦隊和第十艦隊現在已經合併為一隻聯合艦隊,艦隊的旗艦為原第七艦隊旗艦「亞爾瑪特」號。
按照總指揮羅伊基德評議委員閣下的命令,本來應該隨行的共和軍唯一一支SARM小隊「菜鳥隊」沒有跟隨第七、第十艦隊出擊前往發生兵變的美杜沙一號衛星,羅伊的解釋是:完全用不到。
旗艦亞爾馬特號內,羅伊基德在到達目的地後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對準第二艦隊駐紮在外圍的戰艦群開火。
作為副官的拉爾夫和隨行的觀察員聽到之後徹底傻了,誰不知道這場仗千萬不能打起來啊?怎麼一靠近「談判地點」就開火呢?就算開火吧,總要下個最後通牒之類的吧?!
不僅亞爾馬特上的軍官傻了,包括肯彼勒巴特和肖特將軍在內的所有第二艦隊軍官們也傻了。
本來第二艦隊的軍官們以為,羅伊基德帶著兩支艦隊來是為了壯聲勢,為了對抗帝國軍部肯定要和他們妥協、談判然後「割肉」,哪以為羅伊基德這個愣頭青一上來就開打呢?
第十艦隊和第七艦隊的戰艦指揮官可不管那麼多,在第七艦隊的軍人心中,羅伊基德已經是自己的最高也是唯一的指揮官,茂丘西奧將軍離開艦隊的同時這種想法已經在第七艦隊扎根。第十艦隊就更不管那麼多了,對面是凱恩派艦隊,而第十艦隊歷來是懷特派的勢力,能開火為什麼不服從命令?
駐紮在美杜沙一號衛星外圍的艦隊大概有第二艦隊三分之二的兵力,看來第二艦隊的防衛意識還是很強的。拉爾夫觀察到了一個細節:羅伊在命令開火之後自己旗艦附近大約兩支中隊的炮艦沒有反應,看羅伊的表情應該是事先就下了特殊命令。
本以為來談判的兩支艦隊對自己一方猛烈開火,第二艦隊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共和軍用的戰艦和雷達系統是同一規格的,羅伊命令艦隊開火的時候第二艦隊的雷達上馬上出現了熱能反應並發出警報。
由於倉促間打開防禦力場抵擋光線武器,而且第二艦隊戰艦比較集中,力場利用率也很高,這才沒有造成實際的傷亡。不過看著屏幕上的能量消耗提示,第二艦隊的軍官們冷汗直冒:這麼打下去外圍的軍隊非要被消滅乾淨不可。本來以為不會交火所以艦隊佈置的很靠前,這樣可以顯示第二艦隊的氣勢的方法擺明了告訴對方自己不怕武力威懾,無形間第二艦隊談判時也會更加有底氣。現在倒好,自己自擺烏龍,反被對方吃的死死的。
第七艦隊旗艦內,拉爾夫站在羅伊身旁問道:「閣下,現在是不是有些冒險了?我們是來談判的吧?」
羅伊指著屏幕上第二艦隊的分佈耐心解釋道:「他們明擺著有恃無恐,這樣談判我們能得到任何好處麼?必須把主動權搶到自己手裡才行。」
「可是萬一真的交火,即使消滅第二艦隊我們也不能算是完成評議會的任務啊」
羅伊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談判的技巧很簡單,就那麼幾個字。」
拉爾夫認為談判是門極其高深的學問,被羅伊這麼一說覺得茫然起來:「就幾個字?」
「蘿蔔加大棒。」羅伊盯住屏幕上的影像說:「而且必須先敲打他們幾下再喂蘿蔔,這樣效果好一些。」
拉爾夫心想這是個什麼人啊
「閣下,確定對方沒有實際傷亡。」通訊兵按照羅伊事前的指示匯報道:「第二艦隊已經準備後撤。」
「後撤?」羅伊笑了:「哪能這麼容易,繼續開火拖住他們,第七艦隊的後續梯隊依然待機。」
拉爾夫已經跟隨羅伊進行了一場大的戰役,所以對於羅伊的風格多少瞭解那麼一點。在拉爾夫看來,羅伊現在的安排絕對是事先決定好的,就連對方分佈的戰艦也剛剛好利用反光線力場的三倍防禦極限勉強抵抗而沒有實際損傷。如此一來對方正面被攻擊時很定無法脫身後退,而不造成對方實際傷亡對談判也不會有性質上的負面影響。天才就是天才,拉爾夫只能這麼想。不過拉爾夫不太明白羅伊是如何短時間內計算出對方的防禦極限然後安排艦隊攻擊的,在上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中拉爾夫就疑惑羅伊如何看出帝國軍的臨時旗艦,不過這些問題都沒有能得到羅伊的解答。
在美杜沙一號衛星的外圍宇域,第七艦隊和第十艦隊排成菱形壓制著第二艦隊,這種火力優勢是在是讓第二艦隊氣結,因為現在他們實在拿不準對方是全力開火消滅自己還是故意威懾。
羅伊基德如果真的要消滅自己為什麼保留幾個中隊的重型炮艦火力呢?但是反過來也講不通啊:假如為了威懾不該用這麼強的火力壓制,第二艦隊現在這種勉勉強強的防禦極限絕對不是人可以臨時計算出來的,絕對不可能。
羅伊的確沒有計算出對方精確的火力防禦極限,不過在交火之前羅伊有一個很特別的命令,那就是:攻擊時所有戰艦炮火成十五度仰角按平時炮火長度的五分之三攻擊對方。
這個命令其實各個戰艦的指揮官也提出了質疑:只要炮火長度(本作中的光線武器「BeamWeapon」最常規的是粒子光束炮,光線武器的炮火長度指的是粒子加速器中的中性粒子團密度,炮火長度越高炮擊的意味著光線炮擊的單發「長度」越「長」,不過注入一標準單位的能量也可以通過加速器的調整降低大約百分之四十的炮火長度)保持在標準單位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那麼炮擊時的粒子加速器能量消耗也會達到保持標準炮火長度的百分之百,這也就是說司令官的這個命令是在變相的浪費能源。
戰艦對轟,能源是獲勝的首要因素,沒有能源沒有補給肯定是不行的。羅伊之所以這樣下命令其實有著他的理由,工程兵出身的他比普通指揮官還要清楚共和軍以及帝國軍戰艦上的一些特殊設定。
拿現在的例子來說:一般沒有人會隨便浪費能源,所以在戰艦發現熱能反應並且展開防禦力場時,戰艦的損耗評估系統就會作為即時系統運行。而無論共和軍還是帝國軍,損耗評估系統都是由兩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戰艦艦載計算機的模擬評估系統,第二部分是能源消、艦損耗評估系統。
模擬評估系統的運行原理很簡單,在預定出對方的熱源火力點之後把攻擊點的攻擊炮擊長度模擬為一個標準單位(而羅伊命令的是五分之三個單位),隨後把力場強度和能源輸出按照炮火的攻擊頻率和敵方炮火數來自動安排。至於炮火長度和單發攻擊強度系統是自動忽略掉的,這就給羅伊留下了利用的空間。
光線武器的炮火長度是肉眼難以觀察的,而戰艦防禦體系自動評估出的數據也忽略了這個問題,所以羅伊命令五分之三炮火長度也就是命令第二艦隊認為必須防護的百分之六十的炮火強度進行攻擊,這樣的結果很明顯:第二艦隊總是感覺立場馬上就要被擊破,其實力場安全的很,而能量損耗系統和艦載計算機給出的數據卻認為對面攻擊的炮火十分危險而且防禦力場時刻處於防禦極限狀態。
經過三四輪的炮火攻擊,第二艦隊的軍官中已經有很多人認為羅伊基德真的想消滅第二艦隊了。打破了原有的計劃,所有人都在謾罵自己面前的混蛋想借此機會除掉凱恩派,而面前的混蛋自然指的是羅伊基德和旗下的第十艦隊。
「閣下」通訊兵傳達著戰況:「第十艦隊的能源消耗已經到達百分之六十,艦隊指揮官詢問是否繼續攻擊?」
羅伊思索了一下,隨後命令道:「繼續開火,再攻擊兩分鐘差不多就可以了。」
羅伊的命令剛發完,對面的第二艦隊就集體打出了信號彈宣佈投降,無論是誰都受不了這種一直處於防禦極限的狀態了,面前的傢伙既然想弄死自己,那還是先保住命吧。
對出突如其來的幸福羅伊表現的很冷靜,他再次命令道:「發出通知,命令第二艦隊外圍戰艦全部關閉能源系統等待受降。」
拉爾夫錯愕的等著眼睛,他實在不相信事情竟然這麼簡單就解決了。
羅伊提醒道:「閣下,我們現在只是俘虜了第二艦隊外圍的三分之二兵力,現在開始就該和對方談判了。」
拉爾夫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事情還沒有結束,美杜沙衛星上還有三分之一支艦隊的兵力。不過現在的情勢可算是大逆轉了,談判的籌碼似乎都被羅伊輕易的握在手裡,大棒完了應該是蘿蔔,拉爾夫很好奇羅伊會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羅伊看到屏幕上的第二艦隊戰艦都關閉了能源系統準備受降,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袍對拉爾夫說:「閣下,我們要去談判了,不過您最好留在這裡處理突發事件。」
拉爾夫制止道:「現在這個程度由我去美杜沙一號和第二艦隊指揮官談判就可以了,你去太危險。」
羅伊笑著說:「閣下,請相信我的能力,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拉爾夫感到面前的年輕人正在迅速成熟起來,這種自信也是以強大的實力為先決條件的,隨後拉爾夫行了一個軍禮並且遵從了羅伊的安排:「閣下,希望您談判歸來時可以來得及和屬下一起吃午餐。」
羅伊看看表,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不過他還說笑著點頭說:「好的,我絕對不會讓閣下等到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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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光線武器的設定其實東西很多,烙仔也不知道該加在正文中說明還是作品相關裡。現在在這裡簡單說明一下吧:
《星痕》中的光線武器主要指的不是LaserWeapon,而是中性粒子光線炮,光線炮的原理是通過粒子團通過粒子加速器形成攻擊。《星痕》中的戰艦也和《銀英》、GUNDAM中的常規戰艦有著同原理的設定:戰艦細長類似於潛艇、防禦力場和粒子炮都為於戰艦的正前方,因為粒子加速器本身需要足夠的長度。至於「炮火長度」並不是說炮火真的有長短,只是一個比較直觀的說法,其實正規的話應叫做「中性粒子團密度」。大家明白就好了∼
至於前面有讀者問道的SARM裝甲構造問題我想下次有SARM出場的時候詳細說明,在這裡對於科技問題只能暫時解釋到這種程度了。
因為稿子寫出來接著發,所以難免會有錯別字,有錯的地方希望大家指正。
章節名原來是「蘿蔔與大棒」竟然都說名字邪惡讓我改好吧,我改痛心疾首的說一下!你們不純潔所以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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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毒舌海爾辛
並不是智者才能改變歷史,有時候蠢貨往往比智者更容易改變歷史。當然,如果只是搞得一團糟的話。
————阿卡德基德
宇宙歷906年6月18日斯圖加特
施威茵親王的府邸內,親王在客室內與一名特殊的客人秘密會面。
之所以說這名客人特殊,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施威茵親王一直以來刻意疏遠幾位皇子,而現在會客室中的正是一位皇子的親信。
「親王殿下,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一位高瘦的老人問道:「我想殿下今天召見我就是為了陛下這次關於立皇儲的問題吧」
對於面前的這位老者,親王無比熟悉,他是擔任過大皇子和二皇子老師的麥肯斯伯爵。
親王點點頭說:「今天叫你過來只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商議近期的計劃。」
麥肯斯伯爵問道:「殿下,陛下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親王沉吟片刻:「以我多年來的理解,這次皇帝是為了建立新秩序。」
「新秩序?」
施威茵親王作為皇帝最信任的人,他有著自己的觀點:「現在的形勢很不明朗,皇帝非常不喜歡一切不能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那麼我們現在需要繼續觀望?」
「不錯,你回去告訴忒洛伊,千萬不要假如卡佩羅發起的那個什麼皇子同盟。」親王捋捋鬍子,說起來他就生氣:「卡佩羅上次接近忒洛伊,忒洛伊竟然沒和我商量就和卡佩羅達成了什麼臨時協議,那天的舞會上還主動為卡佩羅出頭,真是個笨蛋!」
伯爵點頭說:「這件事情的確欠考慮了,四皇子殿下現在拉攏各個皇子,明顯想確立自己的地位,二皇子殿下竟然甘於被利用」
親王憤然道:「枉我這麼多年悄悄的支持他,這種事情他竟然自做主張!」
「我回去會和二皇子殿下講清楚」
「那就好,還有,千萬不要讓忒洛伊再和卡佩羅或者其他皇子關係太過密切。」親王再次強調道:「現在看來卡佩羅主動出頭會被皇帝」
「您是說皇帝想清除掉一切不安定因素?」
「不錯。」
伯爵疑惑道:「那陛下為什麼現在還容忍帕裡斯任其做大?」
親王不屑的說:「你認為在皇帝眼中皇子們和帕裡斯有可比性麼?帕裡斯有利用價值,自己那群笨蛋兒子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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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帥帕裡斯的宅邸位於皇宮的南側,在侯爵府邸的後花園內,鷹帥正在端著咖啡杯和自己剛從月面基地歸來的同僚阿卡德基德聊天。
帕裡斯依舊那麼華麗,儘管他的心情不怎麼好,不過任何時候他都會給人太陽般耀眼的感覺。帕裡斯沒有幾個朋友,因此見到把他比作太陽的人,他總會自嘲道:太陽會烤化一切,所以大家都離的遠遠的。
不過他之前的下屬、現在的同僚:阿卡德基德是個例外,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與合作,帕裡斯發現其實阿卡德是個不錯的夥伴。
阿卡德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過他的境遇實在糟糕,現在他的野心已經被磨掉了:本想在共和大展手腳的他受父親的影響已經知道不該出頭的時候一定要耐心的隱忍。再加上對於一些問題的迷茫,阿卡德漸漸變得只能跟著父親的步調走,但這絲毫不能掩蓋他的優秀。
帕裡斯舉杯道:「恭喜閣下陞遷,海爾辛元帥。」
阿卡德也端起杯子:「我不知道帝國的任命、升職是從何評定,但是我這樣被抬到元帥的位置實在有些不妥。」
「我知道你的意思。」帕裡斯修長的手指輕輕擦過咖啡杯的一側,然後用他一貫的語氣說道:「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他開口那麼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必擔心在艦隊中的威望不夠,我猜皇帝是想把新組建的一支艦隊交給你來填補拉德卡丁魯的空缺。」
「那就好,新建隊可以避免一些麻煩。」阿卡德雖然有時候不喜歡帕裡斯的一些論調,但是依然認為帕裡斯的人品和能力沒有任何問題,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不錯的。
帕裡斯說道:「令尊怎麼看待皇帝的決定?」
阿卡德輕輕搖了搖頭:「他認為皇帝想藉機分離我們兩方的勢力。」
帕裡斯會意的點頭說:「在皇帝看來我們之所以聯合是因為皇帝手中的牌是在太多所以我們不得不聯合,這種想法本身沒有錯,但是想恢復平衡而使我們內耗或者結束合作這顯然太天真了。」
阿卡德若有所思的說:「那也不能解釋為什麼要突然立二公主為王儲呢吧」
帕裡斯也點頭說:「這個時間立公主為王儲顯然值得我們警惕,不過還有一種可能,皇帝想藉機除掉不安分的幾個皇子。」
「你是說皇帝真的想讓二公主繼承自己的位置?」
「不,皇帝應該更看中長公主莎洛特。」
「莎洛特麼那把二公主推倒最前方是為了替長公主抵擋皇子們的攻擊?」
帕裡斯笑了:「這就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阿卡德突然問道:「帕裡斯,你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哦?」帕裡斯放下杯子笑著問:「何以見得?」
阿卡德現在和帕裡斯平級,所以沒有了從前說話的生硬氣氛:「嗯我猜猜是不是和小公主有關係?」
帕裡斯愣了一下,隨後撇撇嘴看著阿卡德的笑臉說:「你這個傢伙是不是故意在擠兌我?」這種孩子般的表情已經至少十年沒有出現在鷹帥的臉上了。
阿卡德攤手說:「絕對沒有,我只是因為不方便過問別人的隱私所以試探性的問一下。」
帕裡斯笑著說:「你還是直接說出來的好,這樣至少能說明只是率直而已。對了,愛德卡,你弟弟今年只有二十歲吧?」
阿卡德點頭說:「嗯,二十歲了。」
帕裡斯讚許道:「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既是我的敵人又是我的情敵。」說完,帕裡斯看了一眼對面的阿卡德,而阿卡德表情溫和,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提起共和的弟弟而有感情上的波動。
阿卡德已經想通了很多事情,而帕裡斯此時說起羅伊完全沒有任何惡意,所以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尷尬。
「帕裡斯,小公主在哪個方面更吸引你?」阿卡德不解的說:「無論容貌身材都是我們的王儲殿下更出眾吧?」
假如別人對帕裡斯說這種話,帕裡斯一定會因為不爽而一眼把對方瞪回去,但是帕裡斯知道面前的男人完全沒有惡意,只是很直率的表達著自己的看法而已。帕裡斯在這一刻已經把阿卡德當作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了,就算帕裡斯聽了阿卡德的話不舒服也僅能以尷尬的笑容回應。
帕裡斯苦笑的看著自己的朋友說:「這真是個令人尷尬的問題。」
「我知道。」阿卡德又抿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說:「我們的鷹帥真是個跟著感覺走的男人。」
帕裡斯回敬道:「你弟弟的嘴巴也和你一樣厲害麼?」
阿卡德笑了:「這真是個令人尷尬的問題。」
帕裡斯再次舉了舉杯子說:「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特別,也許是當局者迷,現在的我已經很苦惱了。」
阿卡德點著頭煞有其事的說:「我瞭解,一個優秀到所有女人都願意主動投懷送抱的男人竟然失戀了,這真是讓人苦惱的事情啊。」
帕裡斯第一次感覺到阿卡德原來是個言辭如此犀利的人,他無可奈何的說:「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挖苦我麼?」
「我來這裡喝咖啡而已。對了,有件事情一直想問你。」阿卡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帕裡斯微笑著說:「千萬不要再牽扯我那可憐的感情生活了好麼?我感覺自己已經是個悲情人物了。」
「好的。」阿卡德一臉嚴肅的說:「為什麼現在不去攻擊共和,他們的第二艦隊已經兵變了吧。」
帕裡斯反問道:「你認為現在的局勢合適麼?」
「雖然現在帝都情勢非常微妙,但是還不足以發生大的騷亂吧?」
帕裡斯擺手說:「即使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皇帝也不會允許這個時候出兵,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猜得到,皇帝最近要有大動作。」
阿卡德思索了一下,無奈的點了點頭。
「而且我本人也並不希望現在出兵共和。」帕裡斯臉上掛著深意的笑容:「聽說負責處理共和兵變的是你的弟弟,難道你不期待他的表現麼?」
阿卡德孩子般的牢騷道:「我倒是希望那臭小子把任務搞砸然後被共和軍的老傢伙們趕到帝國來。」
帕裡斯擠兌道:「我第一次發現你也蠻有幽默感的。」
感覺到了鷹帥善意的嘲笑,阿卡德回敬道:「我弟弟比我更有幽默感,你知道的,幽默的男人對女人更有吸引力。」
帕裡斯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後總結出一句話:和「毒舌」海爾辛元帥交談真是個高技術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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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座很高很高的山,山上有個很破很破的廟,廟裡有個很老很老的老和尚」
欲知詳情如何,且聽烙仔下回再說!!!
(呃,我是不是很欠揍?)
正文 第18章:談判
羅伊基德總是能在人們迷惑時給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肯彼勒巴特
宇宙歷906年6月18日美杜沙一號衛星
受降完畢之後,羅伊向美杜沙一號衛星發佈了公告,提出談判要求。拉爾夫把一切看在眼裡,十分清楚大棒之後的效果,果然不出五分鐘,第二艦隊司令部就接受了談判要求,羅伊乘坐穿梭機僅帶著隨行的兩名護衛來到了第二艦隊位於衛星上的會議室。
第二艦隊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眼前的境地,看著年輕的羅伊基德大搖大擺的走進會議室然後一屁股坐在長桌的右側,其他人連站出來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認為第二艦隊擁有談判的主導權,但是現在第二艦隊三分之二的兵力被俘虜,對方又那麼自信實在超乎人們的想像。特別是艦隊中懷特派的軍官們,實在無法容忍本該低聲下氣的角色在自己面前招搖。
不過生氣歸生氣,既然是來談判自然還是要談下去。
「各位。」羅伊自己坐下之後看著依然站在會議室內的第二艦隊軍官們:「咦?為什麼都不坐?」
在場的十幾位軍官這才意識到現在羅伊基德是一個人來談判的。
「閣下,歡迎來到美杜沙一號。」肯彼勒巴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原定的措辭現在毫無用處,假如按原來計劃的說辭那肯定會被認定為可笑而且自不量力。
羅伊微笑著伸手示意大家坐下,隨後說道:「今天來這裡是以我個人目的為最優先考慮的,和懷特派毫無關係。」
聽到羅伊這麼說所有人都在嘀咕眼前的評議員到底是什麼意思。
羅伊繼續說道:「我來這裡是請大家協助我對抗懷特派的。」
這句話可謂具有十足的震撼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羅伊。
羅伊感覺自己拋出的蘿蔔已經夠大了,第二艦隊的凱恩派們看來需要幾分鐘的消化時間。
一分鐘過後,艦隊副司令肖特將軍才不太確定的問道:「閣下,您是來和我們結盟的?」
「當然!」羅伊指了指會議室屏幕說:「不要懷疑我的誠意,我可以把你們第二艦隊的人現在就放回來。」
屏幕上的影像是美杜沙衛星外氣勢洶洶的第七和第十艦隊。不過,還有被無數炮筒指著的第二艦隊降兵。
肖特將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蘿蔔砸暈了,他興奮的搓著手說:「閣下我是說您為什麼想要和懷特派對抗?」
羅伊反問道:「這很難理解麼?懷特處理完你們就會對付我吧?」
中人紛紛點頭稱是,不過他們心裡也在想:「我們對付完懷特派也會除掉你啊。」
羅伊看到眾人的反應感覺達到了預期的效果,不過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緊鎖眉頭看著自己的肯彼勒巴特。羅伊對這個人的資料還是很注意的,因為在資料裡肯雖然是艦隊司令但是本來是評議會安排的人選,並不屬於凱恩派。
談判的技巧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羅伊敲敲桌子說:「現在懷特派控制著評議會,只有茂丘西奧將軍和我算是中立派,我希望回到從前的平衡狀態,大家明白麼?」
這句話是說給肖特將軍聽的,現在凱恩派在軍部的地位一降再降,已經被邊緣化,要不是在基層還控制著兩支艦隊早就被懷特派徹底擠垮了。凱恩派以凱恩副總帥馬首是瞻,凱恩副總帥之所以果斷的退出評議會完全是看出懷特總帥控制了局面,只給凱恩派一個席位,這種情況下凱恩本人還不如直接退出比較明智。事實上凱恩副總帥的確也是這麼做的,只不過他做的比較極端,想直接通過讓自己的代言人羅斯福捆綁著評議會一起完蛋。
肖特將軍思考了一會說道:「閣下的具體計劃是什麼?」
「我不怕你們知道我的目的,我的想法也很簡單,讓凱恩派和懷特派在評議會各佔一般地席位,然後由我來均衡整個軍部的勢力。」羅伊的微笑自信而內斂:「當然了,你們有能力的話可以在得到現在所沒有的實力後反過來把我扳倒,我毫不在意。」
這句話實在告訴凱恩派的各位:我很自信可以控制住你們,當然你們是不是這麼想就無所謂了。
凱恩派的所有人當然不這麼想!他們都認為眼前這個年輕人太自負了,想要利用凱恩派牽制懷特派本身這個想法就非常危險。
羅伊也知道這很危險,不過除了利用兩大勢力對抗,自己也想不出可以短時間內把握整個局勢的方法。羅伊現在對凱恩派說出的其實只是表面上的東西,他還有自己的小算盤,而這沒說出的部分是自己的真實目的。
經過凱恩派內部短暫的商討,第二艦隊決定與羅伊基德秘密結盟,而協議的內容很簡單:羅伊基德幫助凱恩派爭奪與懷特派數目相同的評議會常任委員席位,而第二艦隊從現在開始由羅伊基德調度。
肖特將軍並沒有來的及請示遠在印科尼多本星的凱恩副總帥,不過在他看來這種有賺無賠的交易凱恩將軍不會拒絕。
羅伊說道:「有些問題你們決定不了,我會和凱恩將軍單獨商談。」
此時的羅伊注意到一個問題,眾人在商討艦隊問題時竟然把艦隊總司令肯彼勒巴特排擠在外。
羅伊經過短時間的思考作出一個臨時決定:「各位,我想在剛才的協議上追加一個小小的條件。」
肖特將軍馬上伸手道:「閣下請說,只要是我們有能力決定。」
羅伊回道:「我現在帶領艦隊回駐地,想帶一名第二艦隊的軍官一起回去。」
「哦?」肖特將軍不解道:「第七艦隊據說人才濟濟,為什麼還要向第二艦隊要人呢?」
羅伊感覺自己太有說謊的天賦了,今天一天的謊言比之前十年說的還多:「嗯,我的副官拉爾夫先生現在正在處理後勤,我手邊實在沒有可用的軍官,而前幾天泰戈將軍向我提起過肯彼勒巴特將軍。」
眾人把目光投向這個在第二艦隊掛名的總指揮,肯本人也皺起眉頭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羅伊接著說:「我知道讓一個艦隊司令擔任副官實在不合體統,不過將來我旗下會有三支艦隊」
眾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三支艦隊的副總指揮肯定要比一支艦隊的總指揮權限要大,不過羅伊現在就把第二艦隊歸到自己旗下多少讓肖特將軍有些不爽。
肖特將軍聽到評議會安排到第二艦隊的肯彼勒巴特要被挖走,自然雙手歡迎,而且肯走後肖特本人就會被任命為艦隊司令,這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彼勒巴特將軍是個很有才幹的將領!不過去留首先要看彼勒巴特將軍本人的意思,再就是通過評議會的任免。」
羅伊點頭說:「評議會方面我會解釋,至於彼勒巴特將軍本人」
肯思索了片刻,無奈的看了看想把自己擠走的肖特將軍一眼:「我個人沒有異議。」
「很好,那麼彼勒巴特將軍現在請跟我回我的旗艦吧。」羅伊起身說道:「至於第二艦隊的各位,現在請聽我指揮,馬上結束兵變並且對外宣佈艦隊遵從我的指揮改變駐地,前往第七艦隊駐地美杜沙三號衛星。」
肖特將軍已經答應艦隊由羅伊調度,既然真正的指揮權還在凱恩派手裡,自己也就不那麼擔心被羅伊出賣。況且第二艦隊現在大部分兵力都被第七艦隊俘虜去了,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好吧閣下,我們現在就前往美杜沙三號。」肖特將軍機械的點了點頭:「那這裡」
羅伊微笑道:「美杜沙一號現在開始作為第十艦隊的駐地,交接工作一周內必須進行完畢。」
一直沒有參與討論並不代表著沒有進行思考,肯彼勒巴特問道:「那第七艦隊呢?」
羅伊再次露出了狐狸般的牙齒說:「前往本星,一周內補充軍備準備攻打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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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大家可能感覺羅伊的風格轉變很大,這其實就是人物的成長,老狐狸賽繆爾對羅伊的性格影響會越來越深。在後面也會看到羅伊這個悶騷少年成長為「軍神」的軌跡,總是悶騷下去絕對是不行滴∼
正文 第19章:逃婚的少女
對我而言
夢
它代表的是『死亡』
每天重複著『晚上死亡白天復活』的日子
我已經累了
——————黃
宇宙歷906年6月20日斯圖加特
已故的帝國前元帥拉德卡丁魯的妹妹潔蘿露爾偎在自己臥室的牆角,她清秀的瓜子臉上滿是淚水,甚至金黃色的短髮也被淚水打濕。她用手揉了揉寶藍色的眼睛,隨後用睡衣的袖子拭乾了淚水。
潔蘿露爾每次回憶起哥哥溫和的樣子都會難以自制的抽泣,或許在別人眼中拉德卡丁魯狂妄自大,但是對於自己的妹妹,這位自大的年輕元帥一直呵護有嘉。
拉德雖然是戰死,但是由於損失了兩支艦隊,皇帝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為他召開了追悼會,而卡丁魯整個家族也就此失勢。皇帝沒有繼續追究罪責已經是大幸了,拉德的父母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終於決定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看上去毫無作為的二皇子忒洛伊。
二皇子一直以來垂涎於潔蘿露爾的美色,可是比起他的弟弟卡佩羅,忒洛伊還是比較注意形象的。所以忒洛伊曾經也只是暗示過潔蘿露爾的父親卡丁魯公爵:自己很中意潔蘿露爾,僅此而已。
拉德卡丁魯在世的時候和帕裡斯布萊恩特一樣,十分討厭幾位皇子,甚至從骨子裡看不起這些蠢貨,所以對於父親提起潔蘿露爾的婚事只要牽扯幾位皇子他馬上出來反對。潔蘿露爾本人也對皇子們沒有什麼好感,而二皇子忒洛伊也沒有再提起這位有著「帝國五大美女之一」的潔蘿露爾小姐。
得知自己必須嫁給二皇子忒洛伊,潔蘿露爾哭了整整一夜,這讓她更加思念一直以來疼愛自己的哥哥,以及痛恨那個撕破自己原有幸福的仇人:羅伊基德。
自己不甘心就這樣嫁入皇族,因為潔蘿露爾清楚地記得在哥哥的追悼會上,這群皇子們臉上的戲虐和對於哥哥兵敗的嘲諷。
潔蘿露爾思考了好幾天,最後她終於決定自己選擇自己的路,這個時候自己不加反抗那麼自己的一生就提前結束了,她要報仇,為了一直以來疼惜自己的哥哥!
潔蘿露爾和二皇子的婚婚禮預定在七月一日舉行,而現在距離婚期只有十天而已,越靠近婚期自己也難離開。想到這裡,少女換上了方便運動的衣著,悄悄的推開了房門
宇宙歷906年6月21日斯圖加特
小公主的前任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為了緩和自己兩個上司黃和璐特絲之間的關係,今天特意帶兩人出來散散心、並且來到了自己常去的酒吧「Jacqueline&Janet」一起喝酒。
自從上次完成任務回到斯圖加特,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只知道埋頭工作,對於璐特絲黃也刻意的疏遠,這讓希博丁很不自在。正好輪到假期,希博丁不等黃反對,一把拉住自己的上司說:「明天假有特別任務,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可以見死不救,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黃渾渾噩噩了好多天,其是自己只是心情不好,並沒有刻意疏遠別人的意思,但璐特絲卻不這麼想,她認為是黃對於她父親的作為而遷怒於她。
來到「Jacqueline&Janet」,黃目光呆滯的坐在吧檯上,而璐特絲默不作聲的坐在黃的身邊,希博丁撓著腦袋在想怎麼才能讓黃恢復正常。
「嘿!這不是希博丁麼?!」
聽到有人叫自己,希博丁回過頭去見到了一個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希博丁張大了嘴巴說:「威士特恩!哦!老夥計,好久不見了!」
名叫威士特恩的大鬍子毫不客氣的坐在黃和璐特絲旁邊說:「希博丁,兩年沒見了吧,哈哈,這兩位你是朋友?」
希博丁排排老友的肩膀說:「是我上司。」
大鬍子聽到這句話馬上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你好長官。」威士特恩現在只是個少校,而希博丁和他平級,那麼希博丁的上司自己一定要叫聲長官了。
黃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大鬍子說:「先生,我不是軍職人員。」
大鬍子又看了一眼黃身邊的璐特絲,尷尬的笑了:「我就說嘛,現在哪還有軍銜高的女軍官了,除非是」
沒等老友說完,希博丁馬上湊到他耳邊說道:「這位是施威茵親王的女兒!」
威士特恩張大了嘴巴:「哦!失禮了,小姐」大鬍子慶幸自己沒說出想說的話,他本來想說:現在哪還有軍銜高的女軍官了,除非是將軍們的「屁股」。當然,這是十分粗鄙的說法
希博丁和老友寒暄了幾句,大鬍子馬上明白了自己面前的兩位是什麼人物。希博丁向自己的上司介紹道:「這位是我新兵時期的隊長,凱文威士特恩。」
黃善意的伸出手:「你好少校,我想剛才希博丁已經簡單介紹過我了,很高興認識你。」黃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這也是這些日子裡黃第一次露出笑容。
璐特絲點點頭禮節性的說道:「你好威士特恩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希博丁問道:「老友,你現在在哪個部隊?」
大鬍子馬上回答:「我現在是第七艦隊新兵登記處的負責人。」
希博丁馬上說道:「那可是個肥差啊!」
威士特恩聳聳肩說:「還好還好,現在想當兵的人越來越少了。」
希博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對著酒保說道:「三杯V.O.!」
隨後希博丁對著璐特絲問道:「小姐,你喝什麼?親王吩咐過不讓你喝酒」
璐特絲不滿的對酒保說了一句:「一杯VSOP謝謝。」
酒保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請稍等小姐。」
威士特恩不由的吹了一聲口哨。
黃也小聲嘀咕道:「還真挑剔啊」
黃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舉起酒杯對自己說:酒果然是好東西啊
其實現在黃想抽煙,不過璐特絲在身邊就算了。
璐特絲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緩和與黃之間的氣氛,裝作不經意的喝了一口自己要得VSOP,然後差點沒吐出來。她並不會喝酒,剛才只是逞強罷了。
黃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乾:「Waiter,給我一杯冰水。」
威士特恩用胳膊戳戳希博丁說:「你的上司好酒量啊。」
希博丁聳聳肩:「那當然,西伯利亞人和東方人都很能喝。」
璐特絲看著黃喝完杯子裡的酒,十分不明白這東西為什麼有人喜歡。璐特絲的娃娃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她實在不想丟面子卻又喝不下杯子裡的液體。
酒保端上一杯冰水,黃接過來放在璐特絲面前,然後拿走了璐特絲面前的酒放在自己嘴邊喝了一口。
璐特絲臉一紅,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冰水後用餘光瞥了黃一眼。希博丁喝大鬍子威士特恩看在眼裡差點笑出來,不過他們忍住了。
希博丁微笑著看著兩個上司,心想今天來這裡看來是正確地選擇。
就在黃和璐特絲坐在一起準備交談、希博丁和威士特恩談天說地的時候,酒吧裡出現了一個身穿軍服的年輕人,而年輕人身後跟著一個漂亮的少女。少女一頭金色齊耳的短髮,清麗可人的瓜子臉上有一雙寶藍色的眼睛,她的嘴唇偏薄但這讓她更透出一種莫名的魅力。
少女前面的年輕士兵看到了正在吧檯喝酒的大鬍子威士特恩,於是喊道:「少校!這個女孩子要進行新兵登機。」
希博丁聽了笑道:「不是吧老兄,工作時間出來偷酒喝。」
威士特恩不好意思的從懷裡掏出一份電子錶格說:「我這不是工作休閒兩不誤嘛,你看,工作的傢伙都帶來了。」
璐特絲看到少女輕輕說道:「她不是卡丁魯元帥的妹妹潔蘿露爾麼?」
黃聽了也向少女望去,不由得皺起眉頭。
金髮少女來到大鬍子面前說道:「你好少校,我要進行新兵登機。」
威士特恩拿出準備好的表格說道:「身份證明帶了麼?登機之後在這個卡槽裡把身份證明刷一下就行了。」說完他還不忘對老友說一句:「希博丁,現在的新兵登機比咱們那時候容易多了。」
填完表格準備刷卡的時候,威士特恩出於職業習慣問了一句:「小姐,登機生效之後你在半年之內不能離開軍隊而且一年內不允許結婚明白麼?你確定你的所有民間事務都處理好了?」
少女愣了一下,隨後果斷的點了點頭:「當然。」
這時,黃站起來把電子錶格拿起來說:「小姐,逃婚的話應該有更好地方法,只是入伍的話以皇子的權力很容易把你趕出軍隊。」
少女看著面前的東方男子,錯愕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黃回答:「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想說你現在的行為並不明智。」
璐特絲對於二皇子的婚事也略有所知,不過知道的並不清楚,看到黃已經出面干涉,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到黃的身邊。
潔蘿露爾經過略微的思索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的確,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以一個皇子的權力難道還不能把一個剛入伍的新兵捉回來麼?
看到少女露出痛苦的神情,黃淡淡的說:「有興趣來特勤隊麼?不過薪水很低的。」
潔蘿露爾抬頭望著黃,隨後用力點了點頭。
正文 第20章:登陸本星
竟然說羅伊是什麼「軍神」,他哪裡有一點軍神的樣子?他完全就是一個表面靦腆可肚子裡全是壞水的不良青年。
————維森特歐文
作為後來羅伊基德最重要的幕僚成員,肯彼勒巴特開始對羅伊產生了很大誤會。
首先,肯並不知道羅伊的目的是牽制軍部的勢力把國家推回民主的方向,另一方面他認為羅伊基德是自己見過的最可怕最有野心的年輕人。不過這種誤會很快消除,羅伊與肯單獨會面時問道:「閣下,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的助手了,為了表示誠意,我想把我近期的計劃詳細說明一下,假如閣下感覺有什麼不妥請多多指正。」
肯抱著好奇的態度點了點頭。
羅伊說道:「我的近期目標是平衡凱恩派與懷特派在軍部的勢力,特別是評議會的席位問題。」
肯問道:「您的意思是平衡雙方實力然後以『均勢』政策左右整個評議會麼?」
羅伊點頭說:「表面上如此。」
「表面上?」
「假如我幫凱恩派獲得三個評議委員的席位,那麼凱恩派就會認為我沒有利用價值了,而對我心存怨言的懷特派也會想要把我擠出評議會。」羅伊微笑道:「他們在很多問題上會聯合起來,我有相當大的可能被兩派當作首要目標除掉。」
肯點頭說:「那閣下為什麼要答應凱恩派」
「我有我的打算,你應該知道,現在的共和無論懷特派得勢還是凱恩派得勢都難免走上軍事獨裁的路子,我的目標就是阻止要發生的這一切。」羅伊一臉嚴肅的說:「而解決問題的最根本就是除掉軍部的派系並且在以後建立完善的體制防止軍隊控制政府。」
肯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實在沒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想的如此長遠。
羅伊接著說:「當然了,政客干預軍事甚至指揮官的任免顯然也是不可取的,這就相當於戰場上的越級指揮,只會削弱軍隊戰鬥力和產生腐敗。」
肯略帶興奮的問道:「閣下想以一人之力改變這個國家麼?」
「不,這需要很多人的幫助,當然,包括閣下在內。」
肯有種遇到知己的感覺。他一直想堅持民主,卻對於民主政府的一些行為不滿,另一方面在軍隊得勢時反對軍部控制政府,而現在,眼前的少年向自己展示著一條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道路。
「感謝閣下的信任以及賞識」肯果斷伸出了右手說:「同時很榮幸為您效命,基德閣下。」
宇宙歷906年6月23日清晨愛斯卡勒斯
黎明破曉的一刻總是讓人感覺震撼,這源於人類對於太陽這位「母親」的眷戀與敬畏,而今天的破曉之時,評議會委員羅伊基德沒有任何事前聲明就帶領自己控制的第七艦隊出現在了愛斯卡勒斯的上空。
第七艦隊在離近防衛部隊之後發表了簡短的通知,這也是羅伊常用的方式:單項公共頻段的通訊。
「通告第十一及十二艦隊友軍,我第七艦隊由於特殊出擊任務必須前往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其中的具體情況為SS級軍事機密,登陸許可由評議會委員羅伊基德閣下批准,文件號:Y-SS-A0207。」
沒有軍部任何特別地指示,防衛大氣圈的兩支艦隊指揮官都在猶豫是否讓面前的艦隊登陸本星。羅伊這個方法做的十分徹底,完全不給懷特派迴旋的餘地,直接利用評議委員的權力前往愛斯卡勒斯。
組成宇宙艦隊的戰艦其實都是由地面上的兵工廠製造隨後把零部件送往衛星組裝和試行,但是戰艦的設計考慮到了登陸時的特殊情況所以通常一支艦隊的戰艦都可以登陸普通的衛星,其中大約有百分之五十的艦隊具有登陸行星的能力。
進入宇宙紀元之後,大氣圈內的軍隊主要充當著維持治安和小範圍鎮壓的角色,所以在戰鬥力上宇宙艦隊和地面部隊比起來簡直不成比例。假如說宇宙艦隊的戰鬥力是大象,那麼地面部隊和螞蟻沒有兩樣。不過宇宙艦隊進入大氣圈內因為能源、污染以及散熱等諸多問題,粒子炮以及其他光線武器完全無法使用,所以實際的戰鬥力也大幅下降了。
就在大氣圈的守衛軍爭取時間請示懷特總帥的同時,羅伊命令艦隊進行艦隊登陸,由於是通過了機密文件,所以守衛軍在搞不清狀況的時候也不敢阻攔第七艦隊,而且第七艦隊最近的風頭隱隱有全面超過虎帥的十三艦隊的勢頭,傻子才想冒險和友軍交火。
守衛軍對於羅伊基德的強勢登陸想起了去年維森特歐文的行為,這實在是對守衛軍不尊重,不過維森特的行為屬於違反軍規而羅伊基德則是大搖大擺的利用權限無視守衛軍的存在。
一整支艦隊進行登陸的場面是極其壯觀的,愛斯卡勒斯的民眾們早上起來就看到了大氣圈內無數光點出現在視野裡,隨後藍紫色的火焰以及橘紅色的炙熱氣體隨著戰艦的散熱孔和引擎劃出美麗的軌跡。最先登陸的是戰列艦,當旗艦巴哈姆特級戰列巡洋艦「亞爾瑪特」號距離地面幾千米的時候,那種俯瞰一切的磅礡氣勢讓所有人都深切的感到宇宙中的龐然大物出現的大氣圈以內的時候顯得更加宏偉。
全長兩千多米的艦體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降落在愛斯卡勒斯郊區的軍事基地外圍,包括CAT編隊在內的軍人都在疑惑為什麼本該馳騁於宇宙的戰艦會出現在大氣圈內,而且一次出現了那麼大規模的艦隊。這種宏大的場面引起了愛斯卡勒斯市民和記者的關注,由於事先得到緊急通知,再加上第七艦隊旗艦「亞爾馬特」號黑色的艦題已經被很多人們熟知,所以當天所有晨報上的頭條新聞都是「羅伊基德率第七艦隊返回本星」這類新聞。
第七艦隊可以登陸行星的各種戰艦有近四百艘,這些戰艦足足把愛斯卡勒斯西部郊區的綠化區擠的滿滿當當,著陸後經過十五分鐘的排水散熱,第七艦隊的指揮官羅伊基德與其副官拉爾夫、肯彼勒巴特一同走出戰艦,而此時軍事評議會的專車已經停在了戰艦著陸點不遠處。
走出戰艦,羅伊馬上感到不適應:經過戰艦散熱系統處理,周圍空氣的溫度至少有四十五攝氏度,不過他還是強打著精神對聞訊趕來的接待人員說:「帶我去凱恩副總帥的府邸。」
其實來接待的人員完全來自軍部的特勤機構,專門處理特殊事務,這一次他們沒有來得及接到上層任何通知只是出於職業的要求第一時間來到戰隊降落地點。
由於知道接觸的是評議員閣下,所以他們想當然的認為這位不知道為什麼帶領艦隊登陸本星的閣下肯定是要前往軍部總部。
聽到羅伊的話,接待人員不確定的問道:「閣下,您確定是要去凱恩將軍的府邸麼?」
「是的,對於第七艦隊的安置問題請通知軍部其他評議會委員不要干涉。」羅伊脫下手套遞給拉爾夫說:「閣下,您留在這裡,通知各艦隊時刻保持警備,沒有我的親自許可任何武裝力量不得接近我們登陸區的五千米範圍之內。」
拉爾夫點點頭悄聲湊到羅伊耳邊說:「我會安排兩艘戰列艦半小時候前往預定地點,CAT編隊方面也已經做了通知。」
「拜託你了。」羅伊點點頭,隨後和肯彼勒巴特上了專車。
肯在車上望著後視鏡中的第七艦隊說:「閣下,這片綠化帶算是徹底完蛋了。」
羅伊聽了無奈的歎息道:「有些問題只能事後彌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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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戰艦的級別安排:
前幾天讀者向我問起了戰艦的級別問題,由於事前沒有準備所以現在補充一些設定,首先說一下共和軍的戰艦。
巡邏艇:patralboat(PB)每支艦隊都配備了很多,不計入艦隊戰艦數量,這種艦艇被俗稱為「鼠艇」,一般配合作為斥候的輕型艦艇使用,載員一般是個位數。
潛艦:submarine(Su)通常分為兩個級別,輕型潛艦為「Ragnarok(劫難)」級和作為單體潛入用的重型潛艦「保德(Balder)」級。
護衛艦:escort(ES)也是分為兩個級別,輕型的「尼伯龍(Nibelung)」級和重型的「史基爾尼爾(Skirnir)」級。
驅逐艦destroyer(DD)為以下兩種
輕型驅逐艦lightdestroyer(DL)共和軍服役的只有埃塞(Aesir)級。
重型驅逐艦heavydestroyer(DH)現役只有「女神(Asynjur)」級。
巡洋艦cruiser(CR)為以下兩種
重型巡洋艦heavycruiser(CH)「奧丁(Odin)」級。
輕型巡洋艦lightcruiser(CL)「維裡(Vili)」級。
戰列艦:battleship(BB)主要分為「埃達(Edda)」級、「愛爾德(Elder)」級和「布裡(Buri)」級。
註:一般艦隊的旗艦為特殊的「巴哈姆特」級戰列巡洋艦,比如第七艦隊羅伊所在的旗艦亞爾瑪特號和CAT編隊的「LORD」號都是這個級別的代表。
空母:aircraftcarrier(CA)分為三個級別,最大的是核心空母「泰坦」級(只有三艘),其次是護航空母escortcarrier(CE)「伯斯特拉(Bestla)」級和輕型空母lightcarrier(CL)「賽希璐」級。
暫時先介紹到這裡,(完全應某讀者的要求)詳細的戰艦武器設定和帝國軍的戰艦設定、編製我會找一個章節發出來,這也是為了回答某些讀者的問題。
軍事愛好者可能會發現烙仔的戰艦安排比較眼熟,不錯,烙仔參照了美軍的戰艦編製和現實中的一些戰艦安排來的,雖然海軍和宇宙艦隊不同,但是總有一些借鑒意義。兵種相剋和單體兵器的問題我們以後再說,這次實在說不完了
再就是今天的稿子大家也發現了正文內容比較少,並不是我懶,而是我現在在學校借用的別人的電腦。開學之後放慢更新,我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暑假旗艦我都是天天更新的,開了學烙仔住校而且沒有自己的手提電腦,更新的問題希望大家體諒。
5號就開學了,一直到9月14號烙仔才能回家,連著上八天的課,週末盡可能多趕搞吧。
對此帶來的不便真的十分抱歉,以上。
正文 第21章:刻意拙劣的演出
人類可能會統一為一個整體,但是在時機不成熟的時候強行推動他只會引起戰爭,而這種戰爭被稱之為「侵略」。無論以什麼大義挑起戰爭都是錯誤的,既然對方想要用武力解決問題,那麼我就用對方喜歡的方式回應好了。
——————羅伊基德
宇宙歷906年6月23日斯圖加特
今天早上小公主伊莉婭喝早茶的時候黃浩然先生突然拜訪,伊莉婭有些好奇這位先生為何而來,據說黃從不喜歡和貴族扯上關係,包括他身後的親王殿下。通常來說想要求見三位公主殿下的人實在是太多,所以一般是不予通報的,但是黃作為小公主的表姐兼好友璐特絲的「緋聞男友」,下人們也只能破例通報一次。
客廳內,黃輕輕地向面前的公主鞠了一躬:「很榮幸再次見到您,公主殿下。」
伊莉婭擺擺手微笑著說:「黃先生不需要這麼客氣,你們東方有句話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是這樣沒錯吧?」
黃點頭說:「今天求見殿下是希望可以得到一些幫助。」
伊莉婭狡猾的問道:「難道還有璐特絲解決不了的問題?嗯我猜是因為女人吧∼」
「呃」黃的話噎在嘴裡,猶豫了片刻說道:「是這樣的,二皇子殿下的未婚妻潔蘿露爾卡丁魯小姐剛剛加入了特勤隊,理論上來說半年之內是不允許結婚的,這一點也是卡丁魯小姐的意思。」
伊莉婭好奇道:「啊!潔蘿露爾?就是那個卡丁魯元帥的妹妹吧?是個非常漂亮的美女哦,我以前見過她幾次的。」
「是的殿下。」
伊莉婭頑劣的問道:「黃先生,難道你就這麼拋棄了璐特絲麼?」
黃現在十分尷尬,因為自己上次因為躲避眼前的殿下而刻意造成自己和璐特絲交往的假像,現在想起來純粹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我不想作出什麼引人誤會的解釋,不過還是希望刻意得到殿下的幫助。」
伊莉婭突然問道:「這件事情璐特絲知道麼?」
黃尷尬的笑了笑:「知道,但是她現在還在發脾氣」
原來黃擅自決定把潔蘿露爾召入特勤隊之後璐特絲十分不滿,親王本人也因為扶持二皇子絕不會站在黃這一邊,至於璐特絲為什麼不滿這就不用解釋了。
「黃先生怎麼會想起找我呢?你不是施威茵親王的下屬麼?」
「雖然都不點明但是我想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一定也知道親王殿下是支持二皇子殿下的,和皇子比起來我又算什麼呢?再說除了公主殿下我實在想不出還和哪位權勢人物有一點交集了。」
伊莉婭問道:「其實只要把我表姐哄好什麼都能解決,你不是一向很聰明麼?」
黃歎氣道:「其是我和璐特絲沒有任何特殊關係,殿下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伊莉婭瞇起眼睛說:「現在沒有不一定以後沒有啊。」
「以後再說以後的問題吧,現在除了向殿下求助我是沒什麼辦法了。」黃苦笑的攤手說:「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無理取鬧,但是我實在不想看到有人變成政治的犧牲品。」
「你已經過了純真的年齡了吧?政治聯姻這種東西不要說一個失勢的貴族少女,就是我自己也決定不了自己的幸福。」伊莉婭無可奈何的說:「有些事情還是裝作沒看到比較好。」
黃一臉遺憾的俯身告退道:「我明白了,殿下,今天冒昧打擾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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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特勤隊,黃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昨天他為了潔蘿露爾的事情和璐特絲吵了一架,璐特絲反對把潔蘿露爾召入特勤隊,因為畢竟宣佈了婚期作為皇室來說決不可能不顧忌面子。二皇子即使不得寵也是個皇子,身為皇室的成員被悔婚絕對不被允許的。當然,璐特絲的不滿也有私人的感情因素。
黃看到潔蘿露爾一臉的認真,顯然她有著自己的願望,不希望就這樣嫁入皇室。對於想要把握自己人生的少女,黃無論如何也不想讓她失望,不過黃也在自嘲:自己是不是回到年少時天真的年代了
黃和璐特絲本來就僵硬的氣氛再次緊張,這也讓希博丁很為難。不過對於把潔蘿露爾留在特勤隊希博丁沒有任何意見,因為潔蘿露爾加入特勤隊的第二天進行了例行檢查,檢查時研究員驚奇的發現這個離家出走的少女SARM-OS理論協調率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這還是保守的估計。對於這樣一塊寶貝,不當SARM駕駛員而嫁入皇室實在是太可惜了。對於潔蘿露爾的協調率,可謂是驚掉了一地嘴巴,有很多開始表示堅決反對和皇室結樑子的研究員開始動搖,這也是高層遲遲沒有給黃施加壓力的最大原因。
潔蘿露爾端著咖啡出現在黃面前的時候黃立刻恢復了平時溫和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其實已經很累了。
「隊長,咖啡。」潔蘿露爾進入特勤隊的第二天就被希博丁拉著加入了黃所在的SARM小隊,儘管小隊除去潔蘿露爾其實只有兩個人而且新加入的潔蘿露爾從沒有接觸過人形兵器。
黃接過杯子說道:「這些事情不用你做的。」
潔蘿露爾擺手說:「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那個」
「嗯?」
「黃先生,真的很感激你所作的一切,其實如果為難,我回去就好了,嫁人也沒那麼可怕。」潔蘿露爾苦澀的笑著。
黃微笑著說:「別想的太多了,既然你現在是特勤隊的一員,那麼你就有權力選擇去留。」
潔蘿露爾知道黃承受了很多壓力,按照常理,婚禮之前自己肯定是要被送回家的。不過即使如此,潔蘿露爾還是抱著能在這裡一天就盡可能留在這裡一天的念頭。
潔蘿露爾看著黃把咖啡喝完才收拾杯子準備離開,這時候黃的下屬急匆匆的跑到黃的辦公室說:「黃教授,不好了。」
黃皺眉道:「怎麼了?」
「小公主她帶著皇家衛隊衝到總部,說是讓我們交人。」
「交什麼人?」黃疑惑的起身準備出去,看到潔蘿露爾害怕的握著拳退在一邊,黃溫和的說:「別擔心,應該和你沒關係,我去去就來。」
特勤隊辦公樓的大廳內,黃在幾小時前剛剛拜訪過的小公主身穿女士軍裝站在皇家衛隊的最前方,雖然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但是特勤隊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質問或者對她的行為表現出任何不滿。
黃上前道:「公主殿下,很榮幸一天內可以見到您兩次。」
伊莉婭問道:「知道我為什麼過來麼?」
「請殿下明示。」黃心想難道是為了潔蘿露爾?講不通啊,即使小公主不幫自己也沒有落井下石的必要。
伊莉婭環視四周道:「我那個逃跑的騎士呢?」
原來是希博丁!黃這才記起希博丁是公主的騎士,他來特勤隊雖然得到皇帝的許可但是似乎並沒有通知小公主。
這時候潔蘿露爾因為擔心也跑到大廳裡來,她看到伊莉婭先是一愣,隨後擔心的望著黃。此時璐特絲並不在特勤隊,黃也在猶豫這種情況要不要直接叫希博丁出來。
沒等黃回答,伊莉婭就抱著胳膊說道:「希博丁一聲不吭的來你們特勤隊,既然我父皇答應了我也不再追究,不過你們特勤隊要賠給我一個騎士。」
「唉?」
「我隨便挑一個好了。」伊莉婭指了指遠處的潔蘿露爾:「嗯,就那個了。」
看著小公主頑劣的笑容,黃頓時明白她的打算,他向潔蘿露爾招招手,後者有些膽怯的走上前。
黃悄聲湊到潔蘿露爾耳邊說:「安心的跟公主殿下走,這樣就不用擔心二皇子了。」
潔蘿露爾似懂非懂的向伊莉婭行禮道:「公主殿下。」
伊莉婭點頭說:「你叫什麼名字?」
「潔蘿露爾卡丁魯。」
「今天開始你就是伊麗塔莉婭凱普萊特的騎士了,我原來的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因為護主不力所以被我徹底革職了。」伊莉婭笑著說:「那麼卡丁魯小姐,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宣誓效忠麼?」
潔蘿露爾看了看黃,黃點了點頭,潔蘿露爾這才怯怯的點了點頭。
伊莉婭滿意的說:「那麼跟我回去我們進行效忠儀式好了。」
在場的人全都感覺莫名其妙:小公主怎麼會讓一個弱女子來當自己的騎士?而且召騎士非要到特勤隊來麼?再就是希博丁卡瓦希尼的問題早就解決了吧
這是一場鬧劇,隨便哪個人在事後都能看出這是小公主安排的,但是黃卻感到了小公主的智慧和幫助:這樣一來二皇子就抓不住特勤隊的痛腳了,皇室內部的問題更加容易解決,而小公主極有可能幫助潔蘿露爾退掉強加和婚約。
這場演出非常拙劣,很明顯是小公主刻意安排給二皇子看的,這也無非表明一個信號:公主和皇子的矛盾已經非常突出,帝國的情勢也向著更加複雜的方向發展。
伊莉婭到底抱著什麼目的突然決定出面幫助潔蘿露爾呢?這一點黃也不知道。
正文 第22章:王八之氣
有人就有爭鬥,除非人類在這宇宙中消失。
————帕裡斯布萊恩特
宇宙歷906年6月23日愛斯卡勒斯
維森特率領菜鳥隊在第七艦隊登陸本星一個小時後出發,由於上次行動暴露出的不足,CAT編隊特意命令兵工廠趕製了一台量產型SARM,時間緊急所以武器配置很不搭調,肩部的兩門磁軌炮也沒有配置。理所應當的,這台半成品機體交給了肉搏狂威奧特使用,而憨厚的黑人小伙很高興的接收了自己的新機體。
只有維森特和卡琳娜院長知道其實威奧特撿了便宜:ATS交給威奧特也沒用處,而威奧特的半成品機體除了配備了原本作為始祖機裝備的特殊斬艦刀之外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邁出「反光線裝甲」第一步的「斥磁夾層裝甲(通電後自動展開力場的laminatedarmor)」。
這種裝甲幾年前就被研究出來,只是能耗過大所以只是作為研究素材而不是作為實戰裝備投入使用。不過威奧特平時只用近戰武器,能量消耗要比正常機師少很多。作為特勤任務的機體,威奧特的半成品配備斥磁夾層裝甲非常合適,要知道由於能量限制維森特的LOKI也沒敢使用這種裝甲技術。
上次的任務雖然失敗,但是初次實戰的意義重大,回到編隊基地之後維森特發起了為自己座機起名字的運動。事先機體分配很不明確,現在三個隊員都有了自己的座機,起名字那就非常正常了。
薇絲塔不喜歡黑色,所以把她的座機裝甲塗成了淡藍色,命名為:「鷹(eagle)」。
維森特聽了之後說:「這名字真俗。」
薇絲塔嘟起嘴說:「不是菜鳥隊麼?當然要用鳥的名字了。對了蒼真,你的機體打算叫什麼名字?」
蒼真看著已經按自己喜好改為淡紅色的座機,想了半天也崩出一個鳥名:「CrestedIbis(朱□)」。
威奧特看著自己的半成品搓著手作出冥思苦想裝,最後說出了讓蒼真都忍不住笑出來的名字:「TundraSwan(小天鵝)。」
維森特抱著肚子笑翻了,最後在輿論壓力下,黑人小伙的棕色機體被命名為在維森特眼裡很有詩意的名字:斑鳩。
今天菜鳥隊開始了他們第二次出擊任務,這次沒有戰鬥指令,按照維森特的說辭:我們是維持治安的機甲隊,大場面發生了自然要出來冒個泡不是?第七艦隊真囂張,我們要去看看才行。
菜鳥隊的人都認為此行其實是去添亂的。
維森特駕駛座機飛在最前方,理論上SARM沒有軍部的特殊通知是不允許飛到愛斯卡勒斯市區的,可現在菜鳥隊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市區中央的議會大廈上空。
到達了目的地,維森特打開通訊,屏幕上出現的是第七艦隊的拉爾夫將軍。
「維森特,達到指定地點後盡可能不要引起騷亂,等待羅伊的下一部動作就可以了。」拉爾夫看著維森特笑瞇瞇的樣子,絲毫感覺不出他在執行任務,雖然是在大氣圈內不需要穿抗壓服,但是維森特上身只穿一件白色襯衣也太誇張了吧。
維森特打了個哈欠對著屏幕問道:「拉爾夫閣下,我這麼虎軀一震,你是不是立刻感覺到了我身上散發出的王者之氣啊?放心吧,那些平民看到我保證第一時間頂禮膜拜。」
拉爾夫對著屏幕比出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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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羅伊乘坐的專車到達了凱恩將軍的府邸。
下車後,肯彼勒巴特問道:「閣下,我們就這樣進去麼?」
「起碼的禮儀還是要講的。」說完,羅伊走到大門前輕輕按了按門鈴。
「我是評議會委員羅伊基德,有緊急軍務和凱恩總帥商議。」羅伊特意用了「凱恩總帥」這個稱呼,在共和其實只有一個元帥,那就是懷特總帥。凱恩雖然是副總帥,但是大家還是習慣稱其為「凱恩將軍」。
「我們將軍暫時不方便見客。」得到管家如此的回答,羅伊也不意外,因為凱恩在統籌好自己勢力之前和自己直接談判並不明智,至少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兩分鐘後,兩艘巨大的宇宙艦艇停在了凱恩將軍的府邸上空,隨後巨大的炮口很誇張的對準了正下方的建築物。
羅伊對著門前的監控設備淡淡說:「五分鐘之後我就離開。」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從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凱恩將軍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按照下屬給來的資料,羅伊這個亡命徒幾天前就是抱著把整個第二艦隊消滅的架勢開始他的「談判」的。至今第二艦隊的指揮官們依然認為當時零死傷是個巧合,而不是羅伊基德刻意為之。當然他們也認為,假如不是投降及時第二艦隊外圍的艦隊肯定都會變成太空垃圾。
「凱恩將軍,我們又見面了。」羅伊微笑的來到會客室,肯彼勒巴特跟在羅伊身後默不作聲。
凱恩將軍也擠出笑容說道:「基德閣下,我這個老傢伙已經退出權力中心,不知道閣下今天是為何而來。」
羅伊很不客氣的坐下來說:「廢話就不多說了,其實將軍不用那麼謹慎,我這次來完全不會給你帶來任何損失。」
見到面前的年輕人如此直接,凱恩略帶疑惑的看了看羅伊身後的肯彼勒巴特。
「他是我的幕僚,原第二艦隊的司令官肯彼勒巴特將軍,我想閣下應該認識他。」羅伊解釋道:「這裡沒有外人,閣下放心就是了。」
凱恩沉吟的片刻:「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羅伊開門見山的說:「我想同閣下合作。」
「這件事情我已經聽肖特將軍提起過了,不過」凱恩將軍盯著羅伊說:「我並不信任你。」
羅伊微笑道:「那說說您的看法。」
凱恩問道:「通過平衡勢力控制軍隊對你有什麼好處?據我所知你並不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羅伊回道:「人,總是會變的。」
「你不擔心我掌控勢力之後聯合懷特總帥把你推下去麼?」
羅伊皺起眉頭略微思考了一下說:「假如閣下有那個能力,那麼到時候可以那麼做。」
凱恩將軍長吐一口氣說:「羅伊基德,看來我要對你的能力重新評估了。」
「哦?」
「先是以鐵血手腕收服兵變的第二艦隊,隨後通過更換艦隊駐地打亂原有的格局,懷特派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你手上現在至少表面上有三支艦隊。」凱恩冷冰冰的看著羅伊,隨後指了指天上的巨大戰艦說:「登陸本星,隨後用武力向對手施壓,我想政府方面已經被你控制了吧?」
羅伊並沒有否認:「不錯,控制談不上,但是至少不會出現我不想看到的情況。」
凱恩繼續說道:「從沒有人能像你這麼不按章法出牌,這一次我和懷特都輸了,我們都沒想到你的能力和手腕竟然這麼出色,真難想像你現在只有二十歲而已。不過你處事的風格讓我想起了你的父親,儘管領域不同可是你們都一樣的狂妄。」
羅伊瞳孔迅速收縮:「閣下認識我父親?」
「當然,十多年前還是同僚,後來他去了政府任職。」凱恩似乎刻意提起羅伊的父親:「不過聽說十年之前意外身亡。」
羅伊似乎想到了什麼,撇開話題說:「其實沒有閣下的配合我一樣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只不過方法更加極端,那樣做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凱恩起身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哼,無視你的崛起是我和懷特最大的錯誤。」
「謝謝誇獎,那麼我們談一下細節吧。」羅伊問道:「合作之前想請閣下幫我一個小忙。」
「說吧。」
「我想通過凱恩派控制的媒體把這個發表給公眾,就是現在。」羅伊輕輕揮了一下手,肯彼勒巴特便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凱恩將軍。
凱恩將軍看完紙上的內容略帶讚賞的說:「你做的還真夠徹底啊。」
羅伊聳聳肩:「這是我老師教給我的,我還沒那麼歹毒。」
凱恩自然不知道羅伊所說的老師就是有著老狐狸之稱的賽繆爾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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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的章節名隨手寫的,不過是不是很詩意啊?
今天更新完了點,不過是因為去看電腦了,更新大家不滿意烙仔也在想辦法籌錢買手提啊∼估計下周就能買了,有台DELL的機器不錯,爭取下週末買回來。
再就是烙仔的QQ號碼被盜了,大家在群裡的話我就用另一個管理員的號。原來的QQ號我盡可能找回來,畢竟也有密碼保護的,就怕真實信息也洩漏了鬱悶
正文 第23章:先發制人
有時候發現伊莉婭和羅伊的處事風格其實十分相似,這讓我虎軀一震,同時全身上下散發著讓人難以抵擋的王者之氣
————維森特歐文
對於羅伊突如其來的行動,軍部的各個勢力表現大相逕庭。
得到羅伊的通知,CAT編隊全體上下選擇配合這位評議員閣下的行動,派出編隊壓箱底的SARM編隊就是最好的證明。不僅如此,維森特還接到了特殊許可,他可以率隊在行動期間作出自己必要地判斷不需要請示上級。
由於誰也沒想到第七艦隊會動用武力威懾,懷特派事前沒有大的動作,只是把大氣圈內駐軍的一部分回撤到愛斯卡勒斯附近的軍事設施。懷特總帥接到通知後立刻聯繫始作俑者,但是聯繫到的卻是羅伊基德的副官拉爾夫。
「基德閣下呢?」懷特總帥以上位者的姿態對拉爾夫說:「讓他來見我並且我需要一個合理地解釋。」
屏幕上的拉爾夫行了標準的軍禮回答說:「總帥閣下,基德閣下現在正在凱恩將軍的府邸,下官也聯繫不到。」
懷特聽到凱恩這個名字之後再也保持不住形象,他怒吼道:「都想造反麼?把艦隊開到首都做什麼?!」
「對不起總帥閣下,這是我接到的命令,具體情況您需要向基德閣下瞭解。」
「你好,那麼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帶領艦隊撤離本星!」
「總帥閣下,恕難從命,我接到的是基德閣下以評議會委員的最高權限下達的命令,您要撤回這道指令必須得到加上您在內的至少四名評議會委員的支持才可以。」
懷特關上通訊對自己的秘書說:「通知其他評議會委員,馬上召開緊急會議!」
對於羅伊接近於武力兵變的行為,最驚訝的莫過於提拔他的茂丘西奧將軍。
茂丘西奧將軍接到消息之後也聯繫到了自己以前的下屬拉爾夫,拉爾夫對茂丘西奧解釋說:「將軍,羅伊沒有做任何違背民主的事情,他現在是在挽救我們的民主體制。」
茂丘西奧將軍大概猜出了羅伊的想法,不過他還是搖頭說:「羅伊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了,而且動用武力哪怕是威懾也和我們的民主意志背道而馳。」
「那麼軍隊控制政府就不違背民主意志麼?」
「這」茂丘西奧在這個問題上實在難以回答。
其實羅伊本人也認為自己的行為值得商榷,但是作為一個迅速成長的年輕人,羅伊繼承著他的父親一樣的魄力與勇氣,當然,這也是賽繆爾歐文刻意引導的結果。
羅伊的宿命對手帕裡斯就此曾經對自己身邊的人說:假如羅伊基德只不過是個戰術層面上的天才那也不足為懼,因為我有自信在戰略層面的安排上使其未戰先敗!但是他在戰略上的目光也極為出色,這種對於形勢的敏覺與行事的魄力足以讓共和的其他將領汗顏。
這一點也是羅伊所想,羅伊也曾對身邊的人如此評他的宿敵:對付帕裡斯那種怪物,假如我只是盡可能的在戰術上與他對抗而不在戰略層面上準備好牌,那我絕對會和共和一起走向滅亡。
虎帥和基洛將軍雖然理論上都是懷特派的成員,但是這一次表現出了不同的態度。泰戈心裡雖然覺得羅伊過於激進,手段有些過火,不過他更為羅伊捏一把汗:在心情上來說泰戈對羅伊的平民出身有著相似的親近感,而虎帥也是個愛惜人才的人。
基洛將軍則是另一個態度:他認為羅伊是個卑鄙的小人,為了權力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坎貝爾院長作為中立派的代表,此時還有些無措,他在不清楚羅伊真實目的的前提下盡可能的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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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議會的會議室內,山羊鬍子懷特總帥砸著桌子對面前的評議員們說道:「各位,羅伊基德現在的行為是什麼?」
無論茂丘西奧將軍還是虎帥泰戈,又或是基洛部長等人都選擇了沉默,雖同是沉默不語,但每個人心裡想的卻完全不同。
懷特總帥繼續說道:「是武力兵變!」
還是讓人窒息的沉默,最不舒服的是茂丘西奧將軍,此時的他甚至有些懊惱,為什麼對於羅伊的想法完全不理解,更讓他難過的是羅伊此前沒有和他商量過任何事情。
羅伊本想和對於有著提攜和養育之恩的茂丘西奧將軍說明白自己的想法,不過最後的時刻羅伊又改變了主意,因為羅伊想起了老狐狸賽繆爾的一句話:要學會克制,要控制住感情,要學會忍耐所有人的不理解與不信任。
解釋固然可以讓茂丘西奧將軍在感情上好過一些,不過這件事的性質來說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能對其說明,哪怕對方因此會怨恨自己。
「閣下」沉默了許久,坎貝爾將軍終於率先開口,在懷特總帥發怒的時候,這位中立派的老軍官選擇了主動發言避免整個評議會的形勢變得混亂,事情沒有完全明瞭之前萬一誤會了羅伊基德那事情就會變得更加嚴重:「我認為現在還是繼續觀望一下比較好。」
懷特抖了抖鬍子說:「觀望?讓羅伊基德武力佔領本部我們還有機會在這裡開會麼?」
茂丘西奧將軍雙手無力的放在桌子上說:「現在只能猜出羅伊的表面目的,但是他究竟想的是什麼我們誰也不清楚」
懷特總帥不信任的看了茂丘西奧將軍一眼:「是麼?我倒是認為羅伊基德的目的很容易猜出來,他現在應該在凱恩將軍的府邸商議什麼國家大事吧,除了權力的執著大家還能給出更加合理的解釋麼。」
基洛將軍發覺今天自己未來的女婿並不想發表任何看法之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該做什麼。」
假裝經過略微的思考,懷特總帥說道:「武力對抗武力,這是現在唯一的方法。」其實在開會之前他就已經這麼決定了。
「武力?」虎帥幾乎略帶嘲諷的說:「一支宇宙艦隊登陸到大氣圈以內,地面的武裝力量可以解決問題的話人類一百年前就該統一了」這句話無非告訴自己的上司:大氣圈內的常備武裝對宇宙戰艦來說就如螻蟻一般沒有戰鬥力。
山羊總帥豈能聽不出部下的意思?不過他微笑著說:「誰說用地面武裝和宇宙戰艦對抗了?第七艦隊頭頂上不是有兩支艦隊麼?」
懷特總帥所說的兩支艦隊指的是防衛大氣圈的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
虎帥擺手說:「要先登陸再和第七艦隊對抗?沒等登陸就會被全滅。」
防衛大氣圈的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其實是用特殊的戰艦建立若干個「戰艦同步衛星帶」,這樣既可以方面防禦外來攻擊也可以短時間內著陸本星,不過這還是需要一個登陸的過程,眾所周知戰艦在登陸行星時屬於武器無法使用和防禦設備完全無法展開的狀態,地面有強大火力的前提下強行登陸只會讓敵人把自己當成活靶子。
懷特總帥反問道:「我們為什麼必須讓艦隊登陸?」
「您是說」虎帥腦子很聰明,第一個想到了懷特總帥的意圖:「用粒子炮隔著大氣攻擊?」
話一說出口,其他議員全部反對,這其中包括懷特派系的基洛將軍。
「粒子炮造成的污染太大,你想毀了愛斯卡勒斯麼?」基洛將軍很少這麼質問別人,對懷特總帥這樣的語氣更是從來沒有過的。
懷特總帥回答道:「我們只是警告他們而已,你認為這樣的警告會沒有效果?」
「警告麼」基洛將軍想了一下說:「只是警告的話可以考慮。」
虎帥用手指敲敲桌子說:「大家以為羅伊基德想不到這一點麼?」
基洛將軍問道:「他想到了這些又如何呢?」
「我不認為羅伊基德會沒有防範措施。」虎帥自信的說:「一個有魄力和智慧的將領絕不會不考慮對手很可能打擊自己的方式就進行計劃的實施。」
懷特總帥問道:「閣下認為他會如何防範?」
虎帥搖頭說:「我沒想到,但是不意味著羅伊基德沒有想到。」眾人都明白這是虎帥對於羅伊最大的褒獎,在智慧方面虎帥也承認羅伊有一些超過自己的地方。
就在評議員們沒能討論出最後結果的時候,懷特總帥的一名下屬突然衝進會場:「總帥閣下!不好了!」
懷特知道自己的下屬不會沒有特別原因而打斷會議,所以他忙問道:「出什麼情況了?」
這位軍官氣喘吁吁的說:「媒體媒體在報道第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有軍官被帝國控制的消息,據說兩支艦隊打算攻擊本星!」
聽到這些,懷特總帥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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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碼完這一章,有錯字的話大家挑一下、烙仔睡覺去鳥
正文 第24章:脫離棋盤的棋子
我願意燃燒自己的靈魂換來親人的幸福,但是最後才發現,幸福除了自己爭取沒有別的途徑。我,不能奢求別人給我幸福,而我,也沒有能力給予別人幸福。也許是上帝對我的眷顧,最彷徨無助時讓我遇到了那個看上去很笨卻無比可靠的人。我突然間發現,為了自己想得到的而捨棄自己所珍惜的換來的並不是幸福。我確定我愛著那個人,他對我說:保護好自己,不要再去想為了別人犧牲什麼,我們都可以爭取一切,我們都可以更貪心,我們都可以幸福…
——————尤里菲尼雅
就在小公主伊莉婭帶走二皇子忒洛伊的未婚妻潔蘿露爾的幾個小時之後,皇子中口碑最好而且最有希望得到王位繼承權的五皇子尼高爾出現在了皇帝菲姆勒二世的寢宮內。
帝國的形勢現在十分微妙,表面看上去皇子與公主之間有著很大的利益衝突,不過實際上皇子間結的梁子更深。皇帝最疼惜的是自己的小女兒,對於能力上最滿意的無非是長公主莎洛特和二公主尤里菲尼雅並且後者現在已經被立為皇儲。
也有人說皇帝看重的是長公主莎洛特,二公主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為了掃清莎洛特繼承皇位而擺在最前方的棄子。有這種想法的人有很多,比如鷹帥帕裡斯和他的同僚阿卡德基德。
對於自己的兒子,皇帝看上去似乎都不滿意。不過也有人認為,皇帝其實還沒有放棄自己的兒子們,至少五皇子尼高爾就是這麼想的。
無論怎麼說大家都有一個共識:皇帝陛下絕對是一個智者,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完全揣測到了皇帝的真實想法。
尼高爾在皇子排行第五,大皇子死後按理說他是第四順位繼承人,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尼高爾性情溫和,比起他的兄弟們絕對讓人感覺有些鶴立雞群,不過在他的兩個姐姐面前,尼高爾的光輝還是太微弱了。
尼高爾是個中庸之才,雖不顯眼可比較務實和穩妥。不過大多數人眼中,作為一個國家德元首沒有過人的魄力和能力是不行的,四皇子卡佩羅性格有缺陷可是能力比較突出,無論怎麼看也更加適合繼承王位。退一步講,成為不了明君至少作一個合格的傀儡,但是尼高爾也是有自己想法的,這一點來說除了四皇子卡佩羅之外其他皇子都比尼高爾合適作提線娃娃。所以帝國當權的大貴族大部分選擇了扶持其他皇子,比如施威茵親王選擇了二皇子忒洛伊。
皇帝的寢宮內,尼高爾忐忑不安的站在自己的父親面前。
皇帝菲姆勒二世很少單獨召見幾個皇子,通常都是三兩個的叫到自己的面前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會被單獨召見的只有幾個公主而已。對於自己的父親,尼高爾感覺並不親切,本質上那只是出於對上位者和長輩的畏懼。皇帝一直被視為最睿智卻又嚴厲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加有絕對的威嚴。
「尼高爾。」皇帝用那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語氣說道:「今天叫你過來只是為了和你談談心,不要那麼緊張。」
尼高爾心裡苦笑道:「怎麼可能不緊張呢,成人之後我還從沒有單獨和你見過面吧,我的父親啊…」
心裡這麼想,可絕對不能這樣說出來。尼高爾恭敬的說:「是,父皇。」
皇帝示意讓兒子坐在自己的對面,尼高爾坐下後不敢貿然開口說話。皇帝見狀笑著說:「尼高爾,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父皇請講。」
「作為皇子,你過得幸福麼?」皇帝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哀傷,尼高爾想不通平日裡從不和自己談心的父親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溫厚的皇子微笑著回答:「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種幸福,我從沒有想過自己是否幸福,而是常常在想如何過得更加讓自己滿意。」
皇帝點頭說:「很中肯的回答,但是我想問的是,最為皇子你是否感覺幸福。」
尼高爾思索之後回答:「完全談不上幸福,我反倒希望自己是平民出身。」
尼高爾見到父親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接著說道:「並不是我沒有權利慾望,我也想觸摸到皇位,但是一直以來除了疲憊我絲毫感覺不到自己還在活著。」
皇帝閉上眼睛說道:「如果還能感覺到疲憊,那還是個好兆頭,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活著麼?只是活著的話大家都做到了。」
尼高爾愕然望著自己的父親,不知開口說什麼,因為此時他也完全不明白面前的老者想要表達什麼。
皇帝接著問道:「尼高爾,你恨我麼?」
「我怎麼會恨呢?」尼高爾苦笑著說:「我只是恨自己沒用。在兩個姐姐面前抬不起頭也就算了,可誰都知道連自己的妹妹都比我出色…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和兄弟姐妹們真正的坐下來交談過,我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我以前多麼渴望擁有能讓我感覺到溫馨的親情,可現在我發現自己都變得…」
皇帝聽完問道:「那麼你有成為皇帝的覺悟麼?」
「沒有。」尼高爾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我渴望權利,但是我很矛盾。或許我將來會把皇位看的異常重要,但是也許我會遇到更值得我去珍惜的東西,如果兩者之間發生衝突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棄皇位。」
皇帝歎息道:「其實你和尤里菲尼雅很像,不過她完全沒有權利慾望而已…」
「二姐對我來說是個很耀眼的存在,我很羨慕她。」尼高爾微笑著說:「還有伊麗塔莉婭,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肯喊我一聲『哥哥』。」
菲姆勒雖然看上去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們,但是他對親情還是很重視的,明白兒子在心裡也在渴望著親情,他滿意的點頭說:「尼高爾,我一直以來可以疏遠你們兄弟幾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尼高爾點頭說:「我記得這是從皇兄過世之後開始的,比起大皇兄我們幾個兄弟很不成器,父皇不喜歡我們是很正常的。」
皇帝搖頭說:「你錯了,為了在你們當中挑出合適的繼承人,我只能這麼做。」
「那我寧可放棄繼承權。」
「我的兒子啊,這一點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你也沒有。」皇帝無可奈何的說:「所有人都畏懼我的存在,毫不客氣的說你們都是我的棋子,但是我對身後也有著無數細線在操縱著我。」
「怎麼可能?」尼高爾不相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父親。
皇帝解釋道:「操縱我的被人們稱為『慾望』,也可以被稱之為『信念』。」
尼高爾雖不是很聰明,但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他作為皇子深知父親的無奈,為了達到一個目的往往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決定什麼…就像父親說的:「如果還能感覺到疲憊,那還是個好兆頭,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決定走完這條路的最開始,一切都已經固定,人要做的僅僅是走完它,中間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猶豫…
「我明白父皇的意思,所以我說我沒有繼承皇位的覺悟。」尼高爾微笑著說:「父皇,感謝您今天和我說這些,我從現在開始不會再參與皇位的爭奪了。」
皇帝欣慰的望著兒子說:「我希望我的孩子都可以幸福的活著,現在能明白我意思的只有你和莎洛特而已。至於皇位,那完全是人生的點綴而已,我之所以把它看的無比重要完全因為那是我達成理想的工具,假如我不是皇帝,那麼我得目標永遠遙不可及…」
「父皇,您的理想是統一全人類麼?」
「不錯,不過我努力了這麼多年依然不知道何時可以達成目標。」皇帝淡淡的說:「所以現在開始就要著手篩選自己的繼位者了,希望他可以幫我完成心願。」
「父皇希望我做些什麼呢?」尼高爾秉性純良,聽了父親的話感覺有些感動,這種感動源自於父親對自己的關懷,他自己也明白:他應該離皇位遠遠的,那個位置並不適合自己。
皇帝微笑道:「能明白我意思的只有你,我只希望以後出現變故的時候你能第一時間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安靜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兒子可以快樂的活下去。」
「父親…」
皇帝擺擺手接著說:「能真正用心遵從我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單獨把你找來和你說這些,這也算是你退出王位爭奪的補償吧…」
尼高爾微笑道:「我只能說我非常感激您,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皇帝滿意的點頭說:「以後如果有時間常過來陪我聊天吧,對於脫離棋盤的棋子,我想一直握在手心裡…明白我的意思麼?」
尼高爾笑著問道:「父皇是在補償我麼?作為父親。」
皇帝也笑了:「不,是補償我自己。」
「那現在有幾顆和我一樣的棋子呢?」尼高爾有些不解,按理說只有完全退出王位爭奪的皇子公主才能不被皇帝視為接替自己的工具,而自己的兩個姐姐理論上不會是棋盤上的棋子,難道說…
皇帝似乎猜到了兒子的想法,他摸著自己的鬍子說:「四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讓三個女兒繼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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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伊莉婭帶著自己擄來的「騎士」回到了皇宮,客室內,小公主仔細打量著潔蘿露爾,這讓後者感到十分不舒服…
發覺到對方的不自然,伊莉婭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咳咳,潔蘿露爾小姐,有些話我還是說明一下比較好。」
潔蘿露爾有些不安的點了點頭。
只見伊莉婭單手掐腰作出指點江山狀:「帝國現在局勢微妙,我的安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所以你從今天開始作為我的騎士保衛我的安全,以上。」這樣的措辭方式是受羅伊的影響,因為羅伊當小兵蝦米的時候養成了說什麼都加上報告式的「以上」兩個字,而窮人乍富當上評議員之後這個語言習慣還是沒能改過來,伊莉婭首當其衝受到了影響。
對一個貴族小姐說出要求她保護自己安全,這種鬼話她自己都不信,伊莉婭看到潔蘿露爾看猴子一樣的看著自己,馬上悻悻的嘿然道:「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其實潔蘿露爾比伊莉婭還尷尬…
「呃…」伊莉婭歪著腦袋說:「黃今天來找過我,雖然我認為幫你逃婚非常的愚蠢不過頭腦一發熱還是這麼做了…」
潔蘿露爾詫異的問道:「公主殿下,您難道事先什麼也沒有準備也沒有…」
伊莉婭笑瞇瞇的點著頭說:「是啊,就算是現在我還沒想好怎麼和我二皇兄解釋。」
「…」潔蘿露爾除了歎氣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了。
伊莉婭看到潔蘿露爾苦悶的樣子突然笑起來:「我騙你的,放心吧,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的幾個哥哥弟弟中只有四皇兄我從來不敢招惹,二皇兄我搞的定的。」
潔蘿露爾不知是不信任還是不明白,怯怯的望著小公主。伊莉婭那「惡魔公主」的名聲潔蘿露爾也聽說過,她還真拿不準這位公主殿下會做出什麼舉動。
感受到了對方的不信任,伊莉婭解釋道:「今天我接你回來之前先去見了我父皇,接你回來之後我又去見了我父皇,排場很大哦∼這下你放心了吧?我二皇兄最怕我父皇了。」
潔蘿露爾問道:「殿下,難道為了我的事情去找皇帝陛下商談麼?那陛下是說了什麼?」他並不認為皇帝會為了自己而犧牲皇室德面子。
伊莉婭頑劣的笑了:「誰說我在父皇面前提起你了,今天的兩次見面完全沒有向他說這件事情。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二皇兄絕不會主動來我這裡要人的,熬過這兩天就萬事大吉了。」
潔蘿露爾似懂非懂的點著頭,其實她並不明白小公主那「欺上瞞下」的策略:刻意一天兩次單獨面見皇帝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中間的很短時間內把自己的「騎士」擄回來,二皇子忒洛伊歷來怕事,一看到伊莉婭的行為第一反應就是皇帝首肯了伊莉婭做的事情。其實皇帝完全不知道伊莉婭做了什麼,而二皇子的性格又不敢自己因為女人的問題對著皇帝不滿。
到了婚期之前的準備時間,準備婚禮的相關人員肯定會通知皇帝這件事情,小公主做的鬼把戲皇帝肯定會明白,不過那時候伊莉婭還有自己的殺手鑭,「惡魔公主」的稱號可不是她自己給自己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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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慶祝QQ找回來鳥,額,再就是Nidhogg提出的裝甲問題,恩那不是全稱,因為有個單詞忘記了嘿嘿回家之後我會再查一下∼
正文 第25章:均勢
與愛相對的是仇恨,在戰場上不應該對敵人抱有這種感情,因為他不殺你,你就會殺了他。大家都在努力活下去,無止盡的殺與被殺,直到一方勝出為止。怕被人殺戮而變為殺戮者,殺戮者殺人,最後被人殺死,而殺死他的人變為殺戮者…要定義對錯是愚蠢地,所以大家不帶任何感情的殺死對方吧。
——————史蒂夫博德
宇宙歷906年6月23日愛斯卡勒斯
懷特總帥現在感覺自己被別人當成傻瓜了,但是事實也表明,這一次真的栽了…
羅伊的策略看起來太簡單了,只是動用媒體發佈假消息,說帝國方面的分子要動用十一艦隊和十二艦隊攻擊地面的友軍,那麼只要懷特總帥發佈命令攻擊第七艦隊,自己艦隊的中層軍官絕對會認為這是上司被帝國間諜誤導或者收買的結果,要執行命令是不可能的。假如自己親自出面澄清這真的是自己的命令,則污染本星和不顧忌平民生死的大帽子就會扣下來。再換一種選擇,自己對第七艦隊武力威懾而和民眾解釋「這是策略我們不會真的攻擊」,那絕不會達到任何威懾的效果,而且這麼「威脅」會讓第七艦隊的人笑歪脖子…
陰溝裡翻船的山羊總帥頹然的等待著命運的審判,他已經做好了最差打算:羅伊和凱恩結盟然後把自己推下台。
他和凱恩的想法其實一樣:放任羅伊的成長是自己最大的錯誤,不過現在一切都晚了。
軍隊的出現並未對市區平民造成恐慌,維森特通過通訊向政府傳達道:因為大量帝國間諜混入軍部,機甲隊接到特別命令保護政府部門及設施的安全。
政府方面本質上是被菜鳥隊武力壓制了,政客們最多發發牢騷,在情況不是特別清楚之前也不敢有過激的言辭,菜鳥隊的任務沒有任何困難就完成了。軍部並不是不想派人把維森特趕走,但是維森特身為特勤機甲師的最高長官,理所應當的以維持治安為名來到市區,其他部隊想要進入市區必須先經過機甲師的批准。真要是打起來,沒有敢說能在維森特歐文身上討到任何便宜。
提名維森特進入機甲師的正是本來想要拉攏這名悍將的懷特總帥,沒想到羅伊和維森特像是連體嬰,羅伊怎麼幹維森特就跟著怎麼幹,總的來說就是懷特總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同日下午,羅伊與軍部的副總帥凱恩一同來到了愛斯卡勒斯軍事基地,隨同的不僅有羅伊的幕僚:肯彼勒巴特還包括曾經軍部五巨頭之一的凱恩派成員:馬克赫可維爾將軍。
十幾分鐘後,軍部高層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是由羅伊主持的,與會的軍官有八人。
懷特總帥硬著頭皮參加了會議,而懷特派的另外兩人:基洛將軍和虎帥泰戈也出現在了會場。其實茂丘西奧將軍本來也是懷特派成員,只不過羅伊假如評議會後漸漸向中立派靠攏。至於坎貝爾將軍則是徹徹底底的中立派,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與懷特、凱恩兩派保持著距離。
當凱恩和羅伊一同走進會場時,茂丘西奧將軍握了握拳,最後選擇觀望。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只有懷特總帥頹然的坐在主席的位子上表現出敵視的姿態。
「各位將軍,十分抱歉突然召集大家參加會議。」羅伊毫無特色的開場白引來了一片白眼,不過他還是掛著微笑說:「我想各位應該知道現在的形勢。」
「當然知道,武力兵變不是麼。」基洛將軍首先搶道:「我看走眼了,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狠角色。」
「您過獎了。」羅伊收斂起笑容走到了會議桌旁,拉起一把椅子非常客氣的伸手示意身旁的凱恩將軍和一起出席會議的軍部凱恩派名宿馬克赫可維爾將軍先坐。
凱恩將軍看到自己的老對手懷特總帥充滿敵意的眼神,頃刻間感覺其實和羅伊這隻小狐狸合作還是非常愉快的,不過他也有著不得不除掉羅伊的理由。
沒有寒暄,所有評議會委員和到場的兩位凱恩派領軍人物都坐在了一起,而懷特總帥並沒有讓出主席的位置,羅伊和凱恩也沒有在意。
羅伊並沒有否認基洛將軍對自己的評價,他站起來說道:「我是不是兵變暫時不需要討論,我們現在坐在一起應該討論的是如何重新劃分勢力版圖。」
面對羅伊赤裸裸的權力意圖,就算是和他暫時結盟的凱恩將軍也有些意外,他認為現在還不是應該如此高姿態的時候。
羅伊並不是高姿態,一向謙遜的他想要高姿態也要再三的練習,現在的場景他在家中自己練習了很多遍,就是為了今天的會議上能給其他人留下自己預期的印象。
羅伊做的不錯,沒有人懷疑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狂傲。
「軍部歷來分兩大派系。」羅伊看了看懷特總帥接著說:「為首的就是兩位元帥閣下了。」
懷特皺了皺眉,雖然他現在非常鬱悶,不過智商沒有降低,抓住羅伊言辭上的一個細節他意識到羅伊基德和自己的宿敵凱恩的盟友關係似乎並不穩固。
茂丘西奧心裡鬆了口氣,他一聽就明白了羅伊想要做什麼,不僅是索要權力而是為了整個共和。這一點是茂丘西奧將軍出於對羅伊的瞭解,其他人卻沒有認識到羅伊是在強打著精神表現出現在咄咄逼人的樣子給別人看。
虎帥雖是懷特派的傳統勢力,但是這個人並不保守,他之所以加入懷特派陣營完全由於自己是基洛將軍的女婿而且一直以來被其庇護。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對於羅伊即使是現在也沒有任何負面的看法,相反,他還對其有著很大程度的欣賞。
虎帥經過短暫的考慮,作出了一個影響他一生的決定:暫時的脫離懷特派,進行自己政治考量,假如羅伊說明政治意圖後自己覺得合適就加入羅伊一方,假如政見不合那就開始培植自己的政治勢力,經過最近的觀察他發現懷特派在很多問題上過於保守,這對共和並不是好兆頭。他有時對自己的岳父說出想法後完全得不到理解,而自己漸漸也變得保守,同意軍部控制政治就是這樣的結果:換作一年之前,泰戈會毫不猶豫的站在羅伊一方,堅持某些原則。泰戈有種預感,羅伊很可能可以引導一條自己曾經想過卻沒能達成的道路。
「基德少校。」虎帥開口說道:「請直接切入正題,只要我認為閣下做的一切有道理,那麼我可以退出評議會以便進行軍部權力的重組。」
羅伊聽完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天上掉餡餅了,事前他沒想到除了茂丘西奧將軍會有哪個評議會委員主動配合自己。
「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對虎帥點頭示意之後羅伊繼續說道:「兩派的紛爭直接造成了高層權力的分化和腐敗,相互之間視對方為拖油瓶,我說的沒錯吧?」
眾人當然明白,一直以來明爭暗鬥已經是軍部兩派的主旋律,捅破窗戶紙面子上過不去所以才沒有點破罷了。
「上一次印科尼多保衛戰,雖然頂住了帝國的攻擊但是付出的代價大家也清楚。」羅伊用目光掃了一遍在座的將軍們:「為什麼在我的通知下還抱有僥倖的想法不去防衛?不正是因為兩派的利益衝突引起的麼?有人會說那是當時的評議會委員,也就是那些政客們的責任,但是假如不是兩派紛爭政客們有機會干涉軍務麼?」
這句話讓虎帥感觸頗深,當時自己作為艦隊司令卻在評議會完全沒有發言權,政客把持軍務就是由於兩派相互拉攏政客而最後兩派政客又結合在一起控制評議會引起的。
「經過和凱恩將軍的商議,我們提出了關於評議會重組的草案,這是具體內容,請大家看一下。」羅伊示意身後的肯彼勒巴特為面前的幾位將軍分發表格,懷特總帥也一臉戒備的拿起草案表格仔細閱讀起來。
五分鐘後,茂丘西奧將軍、坎貝爾將軍和虎帥泰戈幾乎同時表示:自己支持這份草案的通過,不過懷特總帥的臉色卻難看起來。
正文 第26章:洗牌
在下,愚者赴湯蹈火。
在上,智者運籌帷幄。
————咳咳…似乎是海龜說的…
宇宙歷906年6月23日開始,共和經歷了巨大的改革,這次改革是由軍部發起,但是範圍卻不僅在軍隊當中。而整個改革的始作俑者羅伊基德對此說道:我想這是這是我作為軍隊最後一次干涉政務了…
軍隊的改革主要涉及了高層的權力分配,如各派勢力所料,被後世稱為「軍神」所代表的新興勢力首先拿軍部中最大的派系開刀,把原來懷特派手中的權力削減到了之前的二分之一。
最先進行人事變動的是評議會,在包括羅伊在內的原四位評議會常任委員(羅伊基德、虎帥泰戈、茂丘西奧將軍、坎貝爾將軍)的支持下,評議會合法的通過了羅伊提出的改革議題,而虎帥的脫離也是懷特派徹底失去軍隊領袖地位的標誌。
無論是懷特總帥還是基洛將軍都沒有想到泰戈會在這種關鍵時刻背棄自己,而虎帥在會議時並沒有回應岳父以及懷特總帥的目光,這位共和的猛將作出決定時第一個想法是:這下碧茜不會再對我不滿了吧…
軍事評議會的權力改革是這樣的:
1.增設兩個評議會委員席位,評議會常任委員數量由原來的七席變為九席。
2.改變艦隊編制,艦隊數由原來的十三支合併為六支。
3.經布立德羅斯福將軍本人的同意,收回其評議會委員資格。
4.軍隊副總帥凱恩將軍加入評議會,與其一同加入的還有原軍事特派員馬克赫可維爾將軍和原第十艦隊的副司令穆福裡達。
5.成立帝國防禦委員會,委員會成員只有兩個人:羅伊基德和虎帥泰戈。
這看似簡單的五條改革是羅伊與自己的智囊們再三商議得出的結果,最後再和凱恩總帥相互協商、討價還價後向評議會提出的。
第一條很簡單,比起之前評議會的七個常任委員席位,九個看上去多了些,不過大家都知道最初的評議會委員席位是十一席,所以這一條並沒有多少反對聲。唯一反對的是懷特總帥,但是他沒有提出來,因為現在形勢比人強,自己反對也沒用,特別是開會的時候他突然發現第七艦隊的戰列艦已經大搖大擺的飛到了會議室的正上方…
第二條雖有待商榷但是爭議也不大,效仿帝國的艦隊編制的確在某些方面可以提高戰鬥力。大規模的集團作戰,帝國按兵力可以以一支艦隊對抗共和的兩支艦隊,不過共和軍的兩支艦隊指揮官權力是平行的,並不利於協調指揮。
問題不在於艦隊編制,而是艦隊改編後的指揮權。
這一點羅伊毫不客氣的對其他委員們說:「我和泰戈將軍一人一支艦隊,外加重建後的第二軍事基地,這是底線,其餘的四支艦隊你們隨便分吧。」
對於這個要求,其他委員們都在猶豫,無論懷特派還是凱恩派都不喜歡羅伊完全脫離掌控的感覺,特別是這一次兩派都認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手腕。
不過泰戈將軍卻和羅伊站在了一起,原因很簡單:防禦帝國假如少於這個數量的兵力那麼共和肯定完蛋,而且現在除了自己和羅伊基德實在找不出有威望和能力一次性率領原先編製兩倍的艦隊指揮官。
得到虎帥的支持羅伊並不意外,虎帥是懷特派成員沒錯,但是對於戰爭形勢的考量虎帥要比他的上司們清楚地多。
「我贊同基德閣下的這個提議。」虎帥看到眾人猶豫,首先站起來說:「派系問題我們暫時不去考慮,假如低於這個數量的兵力,我們防禦帝國會非常吃力。」
凱恩與自己的老對手懷特總帥對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具體的改編草案是有羅伊的智囊賽繆爾歐文草擬的: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合併後變為新編製的第一艦隊,已經在上次戰役中被全滅的第四、第五、第六、第八艦隊暫時被忽略,原第十三艦隊和第三艦隊合併後變為新編製的第二艦隊,原十一、十二艦隊合併為新編製的第三艦隊,新補充的五支艦隊(實際上都是新兵,軍備也不齊全幾乎沒有什麼戰鬥力)改編成新編製的第四、第六艦隊,原第七艦隊和第十艦隊合併後變為新編製的第五艦隊。
理所當然,艦隊的指揮權爭議也不是太大,第一艦隊由凱恩派指揮,以十三艦隊為前身的第二艦隊自然由虎帥繼續指揮。以大氣圈內兩支艦隊合併成的第三艦隊還是由懷特總帥自己支配,新組成的兩支艦隊懷特派和凱恩派一方一支。羅伊的胃口在凱恩派和懷特派的承受範圍之內,只要了由原第七艦隊和懷特派勢力的第十艦隊組成的第五艦隊。
此次改革中實際權力受益最大的並不是羅伊基德,而是懷特派的虎帥泰戈。在懷特總帥心裡暗喜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壞的時候,他全然忘記了虎帥和羅伊時候站在一條陣線的可能…他想的沒錯,雖然懷特派看上去失去了第十艦隊(被羅伊吞掉)但是虎帥的勢力卻增加了,儘管當初被帝國全殲在基地裡的幾支艦隊都是懷特派的勢力。
第三條其實不說也罷,羅斯福將軍其實已經被徹底擠出了評議會,這次只是一個正式的解職通知而已。
羅伊對羅斯福有個評價:在戰場上他是個優秀的將領,但是在政治上他是個白癡。
不無意外的,羅斯福在退出評議會後擔任了重新編製後的第一艦隊總司令,提出這個建議的正是把他擠下台的羅伊基德。羅伊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知道雖然羅斯福將軍脾氣和政治手腕實在是不怎麼樣,但是在戰場上羅斯福的表現還是非常優秀的,說起來羅伊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人總是有優點的,羅伊也只能這麼想。
第四條也是由賽繆爾幫助羅伊草擬的,名不見經傳的穆福裡達少將是個很優秀的人才,之所以六十多歲還區居於凱恩之下完全是他個人志向的問題,福裡達將軍權利慾望不強,希望可以站在第一線保家衛國,唯一的缺點是此人過於固執…
固執固然不是什麼優點,可放在評議會裡卻不是什麼缺點。賽繆爾曾經告誡羅伊:均勢平衡的手腕最忌諱搞絕對的平均主義,要平衡勢力未必要讓兩方牽制,也可以讓兩派內部牽制。於是,頗有深意的,羅伊反覆思考後接受了智囊的建議提出讓懷特派出身的穆福裡達進入評議會。
這一點懷特派沒有不支持的道理,由於事先達成了一定協議,凱恩派也沒有反對。
凱恩將軍和自己派系的馬克赫可維爾將軍一同加入了評議會,相對的,懷特派也不認為只有太大威脅,因為懷特派看上去還是要全面壓過凱恩派。凱恩派也不那麼在意,因為除去羅伊和虎帥的兩支必要防衛力量,自己手中的兵力不比懷特派要少,評議會中也還有羅伊基德的牽制,派繫手中的權力實際上還是比之前增加了。
實際上,兩派都做了虧本的買賣,雙方看上去都不比對方差,那是因為中間的差額都被羅伊和虎帥吞去了…固有的思維模式還是讓兩大派系沒能把羅伊基德看作首要敵人,這也難怪賽繆爾毫不在乎的說:羅伊,我之前讓你不要鋒芒畢露,那是因為當時形勢比人強。但是你現在已經漸漸掌握了真正的兵權,所以不用理會他們,把那些老傢伙利用後踩在腳底下吧!
改革的第五條實在讓所有人摸不著頭腦,但虎帥卻心知肚明:終於邁出這一步了…不這樣的話以後和帝國真的很難抗衡,上層的老頭子們不明白即時戰略安排多麼重要,只知道爭奪權力而把艦隊司令的權力控制的死死的。既然不可能再向評議會所要權力,那麼只能另闢蹊徑了。
所有人都認為這只是羅伊為了戰時指揮權的問題而提出這一條,所以沒有異議。不過這卻堅定了虎帥要和羅伊共進退的決心:這不是索要戰時指揮權,而是羅伊對自己伸出的橄欖枝!
虎帥真的沒想到羅伊基德會如此大膽的向懷特派的自己發出最緊密的盟友暗示,而虎帥政治方面的傾向也從這一刻開始真真正正的倒向了年僅二十一歲的羅伊一方。
羅伊的大膽冒險在半年後得到了回報,而那也變成了懷特派徹底退出歷史舞台的時刻。
宇宙歷906年6月,印科尼多看上去由「兵變」轉變為了「改革」,但是後人還是習慣上成這次事件為「基德兵變」。而與共和這次兵變相對應的,正是帝國四皇子在同一時期掀起的血雨腥風,史稱「帝都血月」…
正文 第27章:潔蘿露爾
Loveispatient;loveiskind;loveisnotenviousorboastfulorarrogantorrude.Itdoesnotinsistonitsownway;itisnotirritableorresentful,itdoesnotrejoiceinwrongdoing,butrejoicesinthetruth.Itbearsallthings,believesallthings,hopesallthings,enduresallthings.Loveneverends.
————《聖經》
宇宙歷906年6月28日斯圖加特
帝國的特勤隊直屬於皇帝,但誰都知道其中的權力幾乎都是由施威茵親王把持。皇帝對於自己弟弟有著異常的信任,不過羅伊的父親戈裡斯卻知道,那只不過是皇帝像對帕裡斯一樣的利用關係罷了。
親王本人有這個覺悟麼?這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特勤隊的會議室內現在只有三個人:黃、希博丁和偷偷被小公主送回來的「騎士」潔蘿露爾。
伊莉婭把潔蘿露爾送回特勤隊的事情只有個別人知道,親王本人和編隊名義上的負責人璐特絲並不知情。小公主對黃說:這件事情保密,我把她送回來不是為了讓她被別人擄走的。
黃微笑的點著頭表示感謝。
「剛才測試的結果怎麼樣?」黃坐在椅子上對面前的少女說:「還習慣這種工作麼?」
「沒有什麼不適應,真的。」潔蘿露爾很認真的說:「測試比想像中的簡單。」
希博丁聽了苦著臉說:「我當年第一次測試協調率的時候吐了好長時間,結果潔蘿露爾沒有覺得半點不適應,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潔蘿露爾忙擺手說:「不是的,其實有種暈機的感覺。」
「僅此而已?天啊…」希博丁更難過了。
黃阻止了希博丁孩子氣般的牢騷微笑著對潔蘿露爾說:「數據呢?我看一下。」
「剛才的表格在這裡…」少女恭敬的遞過表格說:「我也看不太懂…」
「百分之…九十一….」黃看到數據長大了嘴巴:「比上次還要驚人…」
希博丁奪過表格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公平!我努力了這麼久還沒有這個菜鳥的高!有沒有搞錯!」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黃拍拍自己的搭檔想了片刻說道:「人品問題。」
「人品?我的人品很差麼?說起來你也不比我好多少吧?」希博丁一臉的不爽:「你的最高紀錄也只有百分之九十高那麼一點點,而且還是理論值。」
「不好意思,我是研究員,機師不過是我的兼職。」黃露出頗有深意的微笑。
「小丫頭。」
「在!」
「以後不許對別人講你的協調率知道麼?」
「好的!」
「潔蘿露爾,別聽希博丁胡說,他是怕丟面子所以才不讓你告訴別人你的協調率。」
「黃,做人要厚道一些,你看我像是那種人麼?我不讓她說自己的協調率完全為了她好,萬一有人因為嫉妒她的協調率而對她不利怎麼辦?」
「嗯,我想那種人只能是你…」
「喂…」
「你不要不承認啊。」
「你的智慧照亮了人類社會,你是文明的燈塔,歷史的引路人,我的想法都被你看透了…」
「少來,別讓我發現你欺負潔蘿露爾,不然我把你送回到小公主那裡,你猜會發生什麼?」
「你在威脅我…」
「你誤會我了。」
「哦?但是你的話聽上去很不可信啊。」
「我不是威脅你,而是真的想把你送回皇宮,畢竟欠公主殿下一個人情嘛。我聽說小公主剛回來的時候得知你屁也不放就跑路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
「潔蘿露爾,幫我倒杯咖啡,謝謝。」
「好的黃先生。」
「小丫頭,等一下,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動手呢?你看要是燙到你美麗的手指我的罪過不就大了?這種粗活美女絕不該插手的,讓我來!」希博丁搶身倒好飲品放在黃面前燦燦的笑著,隨後他用手噌噌黃的肩膀說:「老闆,你肩上有煙灰,我幫你擦一下…」
潔蘿露爾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幾天她接觸的三個人:小公主、黃和希博丁,似乎沒有一個是自己印象裡的正常人…
「等一下都跟我去倉庫,我把小隊的座機都按要求改好了。」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說:「今天開始,我們的小隊就叫『Shadow(影)』,成員只有我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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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威茵親王的府邸內,二皇子忒洛伊以籌備婚禮為名登門拜訪。
忒洛伊其實沒那麼好色,也不是說非娶卡丁魯家的潔蘿露爾不可。雖說自己很喜歡潔蘿露爾,但是也沒到非她不娶的程度。
重要的是:皇室婚姻如果被毀約,那面子上可就丟大了…
「叔叔…」忒洛伊在最鬱悶的時候也沒等到自己叔叔的指示,於是只能厚著臉皮來詢問自己的婚事。
「你的婚事今天皇帝陛下也對我提起了。」施威茵對忒洛伊說道:「皇帝似乎並不知道小公主把潔蘿露爾帶走的事情。」
「什麼?那…那我現在能不能把潔蘿露爾小姐接回來?」
親王苦笑道:「你認為可能麼?那丫頭做的這麼徹底,明顯有了萬全的準備。」
忒洛伊對於自己的妹妹還是評價很高的:「的確,從小伊麗塔莉婭就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儘管看上去她做的都讓人感覺匪夷所思。我只是不太明白為什麼她要阻止我的婚事?」
「不是阻止你的婚事,而是不希望潔蘿露爾嫁給你。」
「為什麼?我知道自己不夠優秀,但是也不是那麼差勁吧?」忒洛伊有些委屈的說:「至少我會做個好丈夫,我希望達成這件婚事並不是貪圖政治利益,已經失勢的卡丁魯家沒多少利用價值。而且我也並非只是貪圖潔蘿露爾的美貌,我很喜歡她那種直率的性格…」
親王愕然的看著自己的侄子,他沒想到忒洛伊會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至少在皇室中這種為了「喜歡」而達成的婚姻自己很久沒看到了…
「我聽璐特絲說,潔蘿露爾大概是想要替兄長報仇才不想嫁入皇室,所以加入了特勤隊…」親王沒辦法告訴忒洛伊事實,在親王眼中,庇護潔蘿露爾的黃實在是個優秀的棋子,讓他和自己的傀儡起衝突非常不明智,索性隱瞞關於黃求助小公主的事情。
忒洛伊馬上說:「我當然可以幫助她復仇!不就是那個羅伊基德和維森特歐文麼?據說羅伊基德是新帝國元帥愛德卡的親弟弟,而且愛德卡和帕裡斯關係密切,我們最後都是要除掉這些人的。」
「稍安毋躁,畢竟皇室的婚姻不是兒戲,皇帝不會縱容伊麗塔莉婭過於胡鬧。」親王也在納悶,自己的侄女在打著什麼算盤。
「您是說這件事情我們不用著急麼?可是馬上就要到婚期了啊。」
「我想皇帝陛下會處理的…」親王拍拍侄子的肩膀說:「我們現在最該考慮的是王位問題…」
「我知道,但是尤里菲尼雅已經被封為皇儲…」
親王笑道:「皇儲?皇儲就一定能成為皇帝麼?」
忒洛伊膽子比較小,他非常小聲的問道:「您是說…篡位?」
「不,只是把尤里菲尼雅拉下來而已,怎麼能算是篡位呢?」
忒洛伊茫然的點著頭,全然不知道親王的打算。
「我警告你,最近千萬不要和卡佩羅走的太近!皇帝似乎要對他下手。」親王目光銳利,忒洛伊看到長輩如此鄭重的告誡自己,馬上怯怯的點頭。
「並不是要你疏遠他們,而是有情報稱卡佩羅在統合自己的各方勢力。」親王歎氣道:「卡佩羅的確很優秀,但是和皇帝的差距太大,這樣沉不住氣肯定會被皇帝除掉。」
「除掉?」忒洛伊不認為自己的父親會真的把矛頭指向自己的兒子,畢竟是血親,怎麼可能除掉對方呢?
「卡佩羅渴望得到皇位,假如他有機會你認為會不會弒君篡位?」親王引導說:「以卡佩羅的性格來說。」
忒洛伊想了一下說:「這…倒是比較符合老四的作風…」
「你是皇帝你會容忍這種威脅存在麼?」
忒洛伊苦笑的搖了搖頭。
正文 第28章:交涉
戰爭沒有懲罰,因為人是不會懲罰自己的,人只會因利益的趨勢而互相撻伐,將自造的文明摧毀,之後栽種依然面臨被摧毀的文明。
————帕裡斯布萊恩特
宇宙歷906年6月29日斯圖加特
「伊麗塔莉婭,你自己來解釋一下吧。」皇帝掛著溫和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雖然知道你不做沒有道理的事情,那也起碼讓我這個皇帝也聽聽能讓皇室取消婚約的理由。」
伊莉婭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雖然之前做好了準備,但是父親現在這麼問,還是難免有些心虛。
「父皇…」伊莉婭露出可人的笑容:「最近似乎很不太平哦∼」
「哦?」
「即使父皇和大皇姐不說,我和二姐也能感覺出來。」伊莉婭試探性的問道:「父皇最近是不是特別忙?」
皇帝先是一愣,隨後大笑道:「你這個鬼丫頭…父皇再忙也要抽出時間來參加兒子的婚禮啊,你這樣把未來的皇嫂擄走,你二哥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伊莉婭聽父親說到「你二哥的面子」而不是「皇室的面子」心想事情好辦了。
「父皇,聽說我四哥最近很不老實哦,假如現在舉行婚禮…」伊莉婭慢慢的揣測道:「其實父皇一開始沒想到我二哥和四哥沒站在一起吧?這樣的話父皇原來的計劃不就不能實施了麼?與其這樣還不如取消婚禮對不對?」
皇帝皺眉道:「我不記得和你說過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見到父親不悅,而且自己的確說了不該說的話,伊莉婭撒嬌道:「老頭子,這些東西根本不用別人告訴啊,你寶貝女兒這麼聰明,一猜就猜到了啊。」
「你說說看。」皇帝的臉色出奇的難看,因為自己從沒有把真是想法透露給別人過,這包括自己的三個女兒。
「其實別人看不出來我和姐姐卻能看得出。」伊莉婭小心翼翼的說:「老頭子你平時最疼的就是我們,這一次卻一反常態把二姐推倒那麼尷尬的位置上,明擺著讓二姐擋在前面…」
皇帝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下,因為他並不能反駁女兒現在所說的話:「繼續說,不用怕我生氣。」
伊莉婭在皇帝面前噌來噌去:「那好,千萬不要生氣哦。」
見父親點頭,伊莉婭說道:「我們從小就知道老頭子不打算把皇位傳給我和姐姐,所以我們對那東西也沒什麼慾望,這一次你把二姐推倒前面老實說我很不好受,二姐脾氣好自然也不能說什麼…不過仔細一想就明白你想做什麼了。四哥脾氣差,耐性也不好,最近搞什麼皇子聯盟,弄得我都聽說了,老頭子你不會不知道吧?」
能當著皇帝叫「老頭子」的,整個帝國只有小公主一人。
「與其說四哥辦事不謹慎,倒不如說有人背後捅刀子…」伊莉婭撇了父親一眼,發現他正在思考自己的話,於是接著說:「我那個皇叔擺明了支持二哥,以他的脾氣不挖四哥的牆角才怪哩,本來心不齊,臨時搞什麼聯盟要把二姐推下去,結果搞到現在成了鬧劇…老頭子你現在不會是很想笑吧?」
「哈哈哈!」皇帝本來緊繃的臉上露出笑容:「丫頭啊…為什麼無論你作什麼我都不會生氣呢?假如別人在我面前說這些肯定沒命出這個大殿了。」
「嘿,人格魅力,人格魅力…」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坐視這些不管呢?」皇帝頗有深意的看了女兒一眼:「假如猜對了,你二哥的事情就全權由你來處理,假如說錯了…嗯,你就把卡丁魯家的小丫頭送回去。」
伊莉婭笑嘻嘻的說:「因為老頭子你的腦袋和別人不一樣啊∼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對我說過麼?你需要的是繼承人而不是兒子,所以現在可以理解為你篩選繼承人的手段。其實四哥幾乎沒希望了,除非他能做出讓老頭子你刮目相看的事情。至於我五哥…他這幾天私下宣佈退出王位爭奪,我想這應該是老頭子你的傑作吧?到底是真的逼他退出還是你有別的想法這我就不知道了。剩下的幾個哥哥弟弟…我還真沒覺得都是膿包,比如…據我所知我二哥其實是個聰明人,絕不像表面那麼簡單,恐怕我那個皇叔實際上也被涮了。」
「哦?這倒是新鮮…」皇帝挑了挑眉毛,而他的心裡已經十分驚訝了,他現在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皇位傳給眼前的小女兒…
「老頭子你少裝了,別以為我笨哦。」伊莉婭靠在父親身邊說:「單憑二哥很多次刻意把我皇叔引出來而自己退居到台後就說明兩個人的利用關係決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我二哥看上去笨笨的,其實比誰都大膽。上一次宴會上,他公開站在我四哥一方,事後卻明哲保身,這怎麼看也不像是親王事先安排的。倘若二哥先是沉不住性子和四哥結盟後又被皇叔拉出那個圈子那麼以四哥的脾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呢?事實是四哥在宴會時對二哥的行為也很驚訝,事前他們根本沒結盟,所以事後四哥也沒有作出什麼反應,我想被二哥誤導的人不在少數吧?即使是老頭子你開始也以為我那幾個哥哥弟弟們暫時擰在一起了不是麼?我那個皇叔就可憐了,以為自己找了個傀儡,實際上被人狠狠擺了一道…」
皇帝長舒一口氣:「丫頭,這件事情千萬不要對別人說了,明白麼?」
「當然,那些事情我從來沒興趣干涉,真不明白皇帝有什麼好做的…越是接觸權力這種東西越會讓我感覺噁心,現在所謂的親人除了父皇和兩個皇姐我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伊莉婭歪歪腦袋說:「老頭子,當皇帝感覺很好麼?」
「你要當當看麼?」皇帝似笑非笑的說:「我把皇位讓給你吧。」
「不要!」伊莉婭感覺現在的父親並不是和自己開玩笑:「當皇帝那麼累,誰愛當誰當吧。」
「既然什麼都瞞不住你,那麼你就安靜的看著,不要多說話。」皇帝有些悵然,自己用心培養著繼承人,但是最優秀的卻是不想繼承皇位而且一開始就被自己拉出皇權爭奪圈子的小女兒。上帝真是開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玩笑啊,假如有一天真的沒有合適的人選,自己是不是要打破最初堅持的原則呢?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吧。
「其實我二哥的婚禮本來就不該現在舉行,四哥那麼不安定的因素擺在面前,我很難想像父皇你放下心來…難道就不怕婚禮上出意外麼?帝都警衛隊有相當一部分權力其實是在皇叔和我那幾個哥哥手裡吧…」伊莉婭語不驚人死不休:「即使我不把潔蘿露爾擄走,父皇你很可能下令把這個可憐的女人暗中殺掉不是麼?」
皇帝沉默不語,隨後擺手說:「你既然知道了就自己處理吧…等一下去把你二哥叫過來,知道該怎麼做麼?」
伊莉婭笑盈盈的俯身告退:「那麼女兒去做該做的事情了,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情想確定一下,二皇兄為什麼要娶卡丁魯家的千金,我想她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吧?」
「丫頭啊,以後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表現的那麼聰明,記住了麼?」
「記住了老頭子。」
「去吧丫頭。」
正文 第29章:皇子的選擇
在硝煙和鮮血中,那成長出來的白色花朵顯得格外脆弱,似乎很快就會被踐踏在泥濘之中。但是,這樣的花朵卻正是人類最應當珍惜、最寶貴的財富,等到和平時代,它必將會美麗地盛開,萌發出新的種芽。
——————羅伊基德
二皇子忒洛伊實在沒想到把自己未婚妻擄走的妹妹會主動跑來和自己交涉。
「二皇兄,卡丁魯小姐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伊莉婭略帶歉意的說:「她現在是我的騎士,然後…她本人並不想嫁入皇室。」
忒洛伊眉頭緊縮,淡淡的說:「這真的是她本人的意思麼?」
「是的。皇兄,有件事情我很不明白。」
「說。」忒洛伊心情有些煩躁,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他自己也在想,為了一個女人打破自己的禁忌是不是太愚蠢了。
「皇兄為什麼要娶卡丁魯小姐呢?」
「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來過問。」一反平時平和怕事的形象,忒洛伊在妹妹面前出奇的急躁,不知道為什麼,忒洛伊現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父皇的意思呢?因為女兒一句話就取消兒子的婚姻麼?」
「哥哥你是聰明人,或許其他人不清楚,但是我們兄弟姐妹中沒有一個是笨蛋,大家都裝出很蠢的樣子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伊莉婭感覺出了哥哥的情緒變化,她有些感到不可思議:難道自己的哥哥真的只是因為喜歡潔蘿露爾而要求與之結合?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啊…
忒洛伊若有所思的看著妹妹,在他心裡一直非常嫉妒幾個妹妹,因為他總是感覺父親做的一切對自己來說很不公平,然而自己除了接受毫無辦法。
妹妹把話說的這麼清楚繼續裝傻似乎也沒什麼必要了:「在你眼裡很可笑吧?」
「也沒有多可笑…」伊莉婭突然有些感傷,不過她還是裝作不在意的說:「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妹,我並不希望大家因為皇位手足相殘。皇位的問題或許對你們來說很敏感,但是我卻沒覺得有什麼。哥,一直以來就刻意疏遠你們我的心裡也不好受,說起來還有一些愧疚…不過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不對還是那樣做了。我很討厭你們為了權力鬥來斗去的樣子,即使是五皇兄退出了皇位爭奪我還是沒辦法完全接受這樣一個親人。」
「父親一開始就想把我培養成現在的樣子,難道你不知道麼?」聽到伊莉婭破天荒的喊自己「哥哥」,忒洛伊心裡一顫,不過還是近乎嘲笑的說:「妹妹啊,你運氣好,根本不知道你的幾個哥哥到底有多麼辛苦…」
「哥,皇位真的那麼重要麼?」
「除了皇位,我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忒洛伊反問道:「自己的未婚妻被妹妹擄走我為什麼毫無辦法?因為我不是皇帝,我沒有能力把自己的女人留在身邊。」
伊莉婭問道:「哥哥真的喜歡潔蘿露爾麼?」
「你認為潔蘿露爾對我來說有什麼利用價值麼?」
「我…可是至少要尊重她本人的意願吧?」
忒洛伊緩緩的說:「之所以我沒有任何動作其實是顧忌父皇對老四的手段,萬一父皇對老四不放心,那麼婚禮之前潔蘿露爾很可能會被父皇除掉…大家都是聰明人,多餘的解釋我就不說了。之前是我的失策,沒考慮到父皇的反應…看來我和卡丁魯小姐真的是沒有緣分啊。如果不是顧忌她本人的意願,我肯定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宣佈婚事了。」
「哥,對不起…」
「沒什麼…說起來你做的很好,不然我的未婚妻很可能見不到七月一日的太陽…」忒洛伊苦笑道:「無論怎樣都要對你說聲謝謝了…婚事就取消掉吧,這樣對大家都好。不過我能見她一面麼?」
「可以啊,等一下父皇說要見你,不過現在的樣子似乎見不見都無所謂了…」伊莉婭露出尷尬的笑容:「潔蘿露爾小姐現在為特勤隊工作,每天晚上都會住在我這裡,今天晚上我們三個一起吃晚餐吧。」
「唉?這樣會不會太張揚了?」忒洛伊略帶擔憂的說:「父皇肯定不喜歡你和你兩個姐姐過於接近我和你的哥哥弟弟們吧?」
「沒關係,我們是兄妹嘛。」
看著妹妹的笑容,忒洛伊輕輕的摸了摸妹妹的頭髮:「伊麗塔莉婭,哥哥繼續裝傻瓜,你就當作沒看到可以麼?」
「好啊,既然哥哥有這個癖好…不過皇叔不是傻瓜,假如哪天讓他看出來,那大家就不只是尷尬的問題了。」
「沒關係,除了你和父皇,我不認為誰還不把我當傻瓜,即使是莎洛特和尤里菲尼雅也一直看不起我。」忒洛伊自嘲般的笑了。
「哥,裝傻瓜是不是很好玩?」
「呃…你裝裝就知道了,一邊謙卑的裝傻、一邊忍住想對面前的人嘲笑真的很痛苦的。控制不住情緒很可能人格分裂的…」
「有這麼嚴重?」
「當然,就像面前一隻豬玀對你耀武揚威、指點江山,但是你卻只能拚命點頭拍手喊著『英名神武』,你說是不是很痛苦?」
「哥你真不厚道,說皇叔是豬玀哦∼」
「我有這麼說過麼?」
「沒有…是我的幻覺…」
「今天我第一次覺得…」
「嗯?」
「其實有個能瞭解自己的親人真的很好…」
「不被瞭解是你自找的,裝什麼不好偏偏喜歡裝傻瓜。」
「因為我想當皇帝啊,你知不知道父皇當年多糗?他也裝了十多年的笨蛋。我們死去的大皇叔也真夠衰,把弟弟當了十多年白癡,最後發現自己的勢力全部被白癡弟弟掌控住了…」
「你說老頭子壞話,我聽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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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6月29日夜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羅伊,你的動作那麼大我覺得不是很妥當。」維森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客廳裡羅伊和好友一人端著一杯熱巧克力聊天。
自從改革得到懷特派和凱恩派的協助,羅伊發現其實事情比想像中的容易。或許賽繆爾說得對,只要開出合適的價碼,政治上的敵人馬上就能變為盟友。不過羅伊也有一些隱隱的不安,畢竟自己的手段是半脅迫性質的,而兩派對自己已經有了戒心。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牽制住雙方並且讓兩派顧忌自己這個平衡勢力的存在,但這種平衡能保持多久羅伊自己也不知道。
菜鳥隊的隊員們已經休息,羅伊自己來到好友家中。羅伊在這個時候雖然身體上並不疲憊,可精神經過多日的緊繃也有些吃不消,最佳的休息辦法就是找好友聊聊天同時坐下來喝杯飲品。
「改革幅度不大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啊。」羅伊放下杯子,他很少聽到好友在政治上發表什麼意見,但是他依舊認為好友說什麼都有他的道理。
維森特一改玩世不恭的態度正色道:「我不懂政治,但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個渾身是病的人經受不住大手術。」
好友的話為自己敲響了警鐘,羅伊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的確,共和的腐敗和深層問題絕非一天兩天能糾正過來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敲開冰山絕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過於注重改革方案而忽略其他要素可能導致各方面的反彈。改革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自己這一次是不是有些托大和盲目樂觀了呢?
「我知道,可是現在還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羅伊說的是實話,他也不知道怎麼做到最好,軍政改革做到這種程度就連他自己事前也沒想到。
「的確不能再要求你什麼了。」維森特理解好有的難處:「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這樣吧,有些你處理不了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唉?」
「怎麼?信不過我麼?」
「不是…可是…」羅伊不知道好友想做什麼,畢竟政治上的問題並不是維森特有能力解決的。
「有些問題你是不方便出面的,既然這樣還是我處理比較好。」維森特露出自信的微笑:「聽說你在改組第十艦隊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麻煩,我現在想去你的艦隊任職,你不會反對吧?」
「你想擔任什麼職務?」
「那我就委屈一下,隨便弄個司令一類的當當吧。」
正文 第30章:沒有回應的告白
有些人,明明對你很好但是你卻不能回應他的感情,因為有些感情無法接受更無法妥協…人是感情動物,感情是自私的,所以…人是種自私的動物。
——————潔蘿露爾卡丁魯
宇宙歷906年6月29日斯圖加特
當伊莉婭告知潔蘿露爾二皇子願意主動取消婚禮的時候,潔蘿露爾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皇兄說想單獨見你一面,無論怎樣他都會同意取消婚禮,所以你放心的見他一面吧。」伊莉婭溫和的對潔蘿露爾說:「我二哥勉強算是一個紳士了,雖說他同意取消你們之間的婚約,但是等一下你最好說清楚拒絕他的理由。」
潔蘿露爾已經習慣了茫然,手足無措之後大腦出奇的冷靜:「謝謝你公主殿下…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至少以後不會再給大家添麻煩了。」
晚餐很簡單,不過在花園中就餐的氣氛卻很好。
二皇子見到潔蘿露爾穿著工作服出現在餐桌前時稍稍皺了下眉頭,這並不是因為對方穿著不正式而使皇子不悅,而是有些不滿特勤隊讓潔蘿露爾工作到這麼晚而且一臉的疲憊。
見到自己之前避之不及的皇子殿下,少女並沒有慌張,她非常禮貌的向皇子行禮,忒洛伊見狀起身說道:「很高興見到您,卡丁魯小姐。」
「我也非常榮幸見到您,殿下。」
身旁的伊莉婭鼓勵般的拍了拍少女瘦弱的肩膀,湊到耳邊輕輕的說:「我先迴避一下,你們單獨談談吧,看到那顆朱籐了麼?我就在那裡等你。」
短暫的沉默之後,潔蘿露爾低下頭突然說道:「真的很抱歉…」
忒洛伊露出釋然的笑容:「潔蘿露爾,你並沒有做錯什麼,應該道歉的是我。之前是我太唐突了,請原諒我的無禮。」
「我給您添了很多麻煩吧?」
「還好…」
「殿下…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可以嗎?」
「當然。」
「殿下為什麼決定娶我為妃呢?」
忒洛伊閉上眼睛回憶道:「還記得一年前在你的生日宴會上,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本以為身為千金小姐的你會和其他貴族少女一樣愛好那些購物和首飾,但是宴會後我發現你偷偷跑去馬場賽馬了…你的馬術很不錯,皇室中大概只有伊麗塔莉婭勉強能和你比。」
「真是慚愧…」潔蘿露爾臉色微紅,從小愛動的她被別人提起自己的長處反而有些不太自在。
「呵呵,你那時候雖然有些孩子氣而且不太像是一個女孩子,但是我很喜歡你的氣質,喜歡你散發出的朝氣。」忒洛伊並沒有繼續解釋:「總的來說…從那時開始,我就已經忘不了你了。」
聽完皇子的話,潔蘿露爾認為對方肯定有所保留,但是已經說出了重點:潔蘿露爾也認為作為失勢的家族,自己對於面前的皇子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可以說如釋重負,潔蘿露爾聽到了並不意外的答案。
「其實我根本並不是像您想的那個樣子。」潔蘿露爾鼓起勇氣說道:「我並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東西,因為我認為那樣很不負責任。」
「哦?」
少女抬起頭第一次直視著面前的皇子說:「昨天我遇到了二公主殿下…她真的是一位很溫柔的人,知道我的處境後殿下她特意和我談了很多,我也認為尤里菲尼雅殿下說得很正確。」
「尤里菲尼雅麼…」
「前幾天尤里菲尼雅殿下剛剛拒絕了某位伯爵的追求,公主殿下問我:『你知道我當時如何拒絕對方追求的嗎?』」潔蘿露爾臉上露出近似於崇拜的表情:「『你說你愛我,那麼,你瞭解我麼?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的一個側影,而你愛的也僅僅是你想像中的我。真正的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美好…又或者說,你僅僅是貪慕我的容貌?』」
忒洛伊仔細思索著妹妹的話,隨後說道:「潔蘿露爾,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麼在我瞭解你之後可以給我追求你的機會麼?我知道之前說的所謂一見鍾情並不能達到你的感情標準,但是我還是希望自己的感情沒有被判死刑。」
借助於二公主之口說出自己想法的潔蘿露爾並沒有想到二皇子對自己如此執著,彷徨之餘她甚至有些感動:「我…對不起,我並不能阻止殿下追求自己的感情,即使要追求的對象是我。不過殿下,我真的不值得您這樣付出,我是個笨女人,有很多您無法接受的缺點,所以…」
「那麼,至少給我一個瞭解你的機會吧。」忒洛伊溫和的說:「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困擾的,這一點請放心。」
「雖然不太明白,但是殿下既然有了答案,那麼我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今天的談話很愉快,我看到了之前沒有看到的事情,看來我的兩個妹妹在感情方面要比我成熟太多了。」忒洛伊發出真心的感慨:「我的情商似乎低了一些啊…」
提起兩位公主,潔蘿露爾露出會心的笑容:「伊麗塔莉婭殿下是個很認真的人,真的希望她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尤里菲尼雅殿下溫柔善良,在她面前我總是感覺自己那麼渺小…」
忒洛伊點頭說:「尤里菲尼雅在別人眼中的確光芒萬丈,帝國似乎找不出比她更加完美的女性了吧?」
「嗯!」潔蘿露爾一臉崇拜的說:「二公主殿下的追求者多的嚇人,昨天一天,殿下就接到了十多個宴會邀請。」
「但是這只會讓她更加反感而已…」對於自己的妹妹,忒洛伊還是比較瞭解的。
「不知道殿下將來的夫婿會是什麼樣子…能得到二公主殿下垂青的男人一定幸福死了…」潔蘿露爾孩子般的笑著:「不過似乎我沒找到能與之相配的男人呢…」
「帕裡斯呢?那個愛德卡海爾辛也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據說她的騎士巴伐里昂希拉克也對尤里菲尼雅很用心的樣子,他是個很優秀的男人,智慧上並不遜於帕裡斯。」忒洛伊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於這種八卦自己是從不談論的。
感覺到對方的尷尬,潔蘿露爾掩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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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抱著自己寵物瑞斯——那只頑皮的小黑貓坐在自己的床前,打開窗戶可以看到月亮,靜謐的月光灑下來不由得讓這位女子閉上眼睛。
「瑞斯…」尤里菲尼雅輕撫著自己懷裡的寵物:「現在二皇兄應該在和卡丁魯小姐在一起吧…不知道昨天對卡丁魯小姐說的話會不會有些作用呢?」
「喵∼」
「不過感情的問題還是要他們自己處理吧…」尤里菲尼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其實我也在盼望自己的王子出現呢…只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人會是什麼樣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少女懷中的黑毛瞇起眼睛,似乎在說:「笨女人,我聽不動你的話啊…我是一隻貓是不是咩?」
宇宙歷906年6月30日,震驚世界的「帝都血月」前一天,帝國二皇子忒洛伊重病不起,被迫對外宣佈取消婚禮。
同日,共和軍第五艦隊總司令羅伊基德宣佈特勤機甲師的維森特歐文中校升任第五艦隊副參謀長,維森特歐文正式踏入軍隊高層。
宇宙歷906年7月1日,帝國四皇子卡佩羅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率兵舉起反棋,並在帝都進行了近一個月的血腥統治,期間皇帝菲姆勒二世以及眾多皇室成員被軟禁,而宣佈平叛、討伐四皇子卡佩羅的正是帝國軍的兩位元帥:帕裡斯布萊恩特與愛德卡海爾辛。
之後,愛德卡海爾辛作為帝國軍軍事將領正式登上歷史舞台並和他的弟弟羅伊基德一樣被世人矚目。
正文 第31章:紅色的,三倍的!
怪不得大家擠破頭也想當將軍,原來有人隨時沏茶倒水的日子那麼爽…
——————維森特歐文
宇宙歷906年6月30日印科尼多第二宇宙軍事基地
剛剛被任免為第五艦隊的副參謀長,維森特心情卻不怎麼好,進入高層是為了幫好友善後,有些事情羅伊不方便出面,想來想去也只有自己能出面解決了。
作為「造星」而被人們逐漸認可的羅伊聲譽一直不錯,就算是懷特總帥也不得不說羅伊的確是個很有責任心的領導人,儘管這個年輕人的手腕和野心讓自己十分不安。
艦隊改編後,原第十艦隊和第七艦隊合併為了第五艦隊,本來第七艦隊就是茂丘西奧將軍的嫡系部隊,轉交到羅伊手中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但是第十艦隊不同,他們是懷特派的傳統勢力,要全面接管必須經過時間的磨合和中層將領的撤換。
要大換血會影響艦隊戰鬥力,雖說現在帝國方面亂成一團,不過留給羅伊整合勢力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維森特雖然不參與高層的事務,但是羅伊卻時常把高層的想法透漏給自己的好友,維森特不喜歡政治並不是說他不懂得政治,相反他在很大程度上繼承了父親賽繆爾的思維方式。在維森特的眼中,羅伊維持現在的名譽非常重要,最為一個具有實力的「偶像派」將領,羅伊迫切需要繼續籠罩在光壞當中,而羅伊現在面臨的問題似乎必須要用到一些不光明的手段解決。
第十艦隊的中高層將領有百分之七十是懷特派系的成員,要在短時間內徹底控制艦隊就必須對這部分將領下手,不過羅伊要對下維持形象的同時很難這麼做。畢竟中層將領是艦隊的頂樑柱,假如不顧及這部分人的想法很難樹立作為最高指揮官的威信。
這個時候羅伊等於進退兩難了,不能像對懷特派和凱恩派高層那樣施壓,又要迫切改變現狀。
對於維森特要求替自己處理艦隊問題,羅伊有些無所適從,他並非懷疑維森特的能力,而是擔心會出現的後果。懷特總帥事後評論說:「羅伊基德和維森特歐文的區別在於,一個膽大妄為,另一個更加膽大妄為。」
在維森特的堅持下,羅伊和艦隊高層以及幕僚成員彼勒巴特、拉爾夫將軍商議後決定讓維森特作為負責機甲作戰和登陸戰的副參謀長加入艦隊,同時為他申請撤除原有在機甲師的職務。
懷特總帥一直找機會收回機甲師的權力,上一次維森特倒向羅伊一方讓懷特總帥付出了沉重代價,所以這次羅伊提出申請後馬上得到了高層許可。
本來凱恩派對於機甲師的權力分劃還有一定的意見,結果懷特總帥很友好的把其中一部分空缺讓給了凱恩派成員,十分積極的促動羅伊提出的申請,生怕維森特歐文這個禍害繼續留在愛斯卡勒斯將來給自己再帶來什麼災難性後果。
於是經過多方面的妥協和協調,維森特歐文正式步入軍隊高層,並且從這一刻起加入第五艦隊並正式成為羅伊基德的嫡系將領。
歷史上對於維森特歐文的評價分歧遠沒有羅伊基德那麼大,因為在戰略決策上維森特歐文作為戰術以及戰務人員並不能做出什麼影響決策正誤的決定,不過維森特歐文作為羅伊基德的好友作用卻是巨大的。所有歷史學家都有一個共識:假如沒有維森特歐文,那麼就絕不會有羅伊基德的成功,維森特歐文不止一次的挽救了羅伊基德的生命,兩人的友誼也一直被後世的學者們稱道。
「維森特,第一天任職感覺如何?」羅伊在艦隊指揮室裡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和好友聊天,拉爾夫將軍要處理後勤問題所以羅伊身邊的工作全部交給了此時在他身後的肯彼勒巴特。
維森特晃著腦袋說:「說實話,有人沏茶倒水的日子真的很爽。」
「哦?」羅伊本以為維森特會對自己抱怨,因為新到任的他肯定會遇到懷特派軍官的抵制。
維森特活動了一下手指悻悻的說:「爽啊…都快爽死了…爽到要死,不過爽死也會死啊…只不過死的爽一些而已…」
羅伊大概明白好友是什麼心情了…
維森特並沒有繼續牢騷,而是自信的說:「放心好了,艦隊的問題我會幫你解決,至於手段…那就要看我自己了,你最好不要干涉。」
「好吧,不過這樣好麼?」
「我和我們家老鬼商量過了,有些事情真的不適合你插手,髒到手的事情你就不要碰了,我來就好。」
既然是賽繆爾的意思,羅伊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總之有什麼協助的地方就告訴我,我會盡可能的幫你。」
「嗯,晚上我處理一些事情,給我一個月時間。」維森特立下了軍令狀:「一個月之內如果不能讓懷特派的傢伙們完全服從指揮,我馬上退伍。」
羅伊知道一個月的時間恐怕不夠用,客觀地說要維森特一個月解決問題實在有些苛刻,可帝國方面雖然不安定但是絲毫沒有大風浪的徵兆,帝國給不給自己一個月時間整頓羅伊也不能確定,幸運的是第二天帝國政局劇變,這著實讓羅伊長舒一口氣。
「羅伊,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維森特看著好友最近十分勞累,於是勸說道:「本來大部分事情交給彼勒巴特將軍就可以了,你應該信任他的能力。比如現在,你把艦隊的事情分攤給我處理,為什麼?因為你即使知道我沒有相關經驗依舊信任我的能力。」
說起自己的下屬,羅伊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作為臨時艦隊指揮官,副官接替司令指揮艦隊是可以允許的,但是茂丘西奧將軍解職之後羅伊這個少校軍銜實在有些另類,甚至可以說「異類」,自己的副官和幕僚軍銜比自己大三級,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等羅伊靜下心來想這些的時候猛然發現竟然沒有人提醒自己該努力的混軍功來彌補這一點,假如稍微搞些軍功上層肯定樂於把自己至少抬到少將的位置,反過來講自己現在的情況軍部不止一個人看了不爽吧,儘管羅伊本身也非常尷尬…
「還好,其實沒有多麼累。」羅伊沒撒謊,在他看來自己並沒有做什麼高強度的工作,每天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完全在他的正常能力範圍。
「要適當的放鬆,你看我,每天都和那三隻菜鳥去打籃球的。」
「對,我還聽薇絲塔說你最近又去勾搭女人了,一周換一個床伴你不怕把身邊的三個孩子教壞麼?」
「唉?那個多嘴的丫頭…」維森特恬不知恥的說:「我…我那是要給喜歡我的女人幸福。」
「你這種禍害遲早是要遭天譴的。」
「承您吉言,不過有人已經提前被人定購了所以在這裡說風涼話,我就沒有那麼好運。」維森特壞笑道:「你去了帝國會是個貴族,菲姆勒二世那個老傢伙為了女兒也會給你個貴族頭銜吧?我就不行了,去了帝國說不定會被抓去丟在動物園的猴山裡。」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羅伊驚奇的拍著好友的肩膀:「聽說帝國東北亞自治區境內有個叫花果山的地方,不知道那裡的猴子是不是你親戚…」
「喂,老子出身峨眉好不好?」
「對了,我聽說你想把你的座機裝甲塗成紅色?」
「對啊,一開始我就這麼想了,現在徹底離開CAT編隊所以不用顧忌卡琳娜大姐因為這些事情對我發飆了。」維森特一臉的得意。
羅伊不解的問:「黑色的實用性很好啊,為什麼想改顏色?」
維森特兩眼放光:「你不知道?我們機師都迷信一個傳說,機體假如塗成紅色那麼無論引擎出力、動力、火力還有靈活性都會變成普通機體的三倍哦~」
羅伊嘴巴差點沒掉下來:「你…真把自己當夏亞了?」
正文 第32章:帝都血月(上)
人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消滅弱小,父皇,失敗者就是弱小者。
————卡佩羅凱普萊特
宇宙歷906年7月1日帝都斯圖加特
假如讓學者們分析,大概都會認為在大和平前期的戰爭史中有一個明確的分水嶺,那就是「帝都血月」和由此衍生出的「雙壁戰役」。
二皇子忒洛伊在婚禮的一天之前宣佈取消婚約,大家都在猜測其中的原因,大部分人都相信皇子真的病重不起,不然二皇子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門由他提出的婚事,儘管傳聞說他一天之前還十分健康。
其中的內情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只有兩個人知道: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和三公主伊麗塔莉婭。
清晨把慵懶的陽光灑下來反而給予大地朝氣,七月的斯圖加特氣候宜人,而現在空氣中卻蔓延著血腥的味道。
特勤隊的黃這幾天一直在調試潔蘿露爾的SARM,其實這台機體是希博丁的座機,但是臨時被黃「徵用」了。希博丁看著自己的座機無可奈何的說:這東西從今天開始就不屬於我了。
希博丁的紅色SARM名為「紅夜」,而現在的新代號為「赤蠍」:依舊是紅色裝甲,不過機體兩臂增加了可以反轉為盾牌的機械鉗。機體左側是76MM接近戰回轉實體炮火,機體裝甲裙右側卡槽內裝配著為近戰對抗共和軍SARM而設計的鏈式電機鞭和鏈式爆炸索。赤蠍沒有磁軌跑也沒有遠程火力,磁軌炮位置上代替的是針狀飛彈發射器,兩臂盾牌下還裝配著腕刃。總的來說,赤蠍完全是台近戰機體,之所以這樣設計也是為了在對抗維森特歐文時能彌補黃的近戰弱點。
就在黃安心作著研究時,希博丁突然衝進了研究室:「黃!快跟我走!四皇子突然謀反!」
黃愕然的望著自己的下屬,不過他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潔蘿露爾和璐特絲呢?」
「老闆娘在親王的府邸,現在根本來不及救她出來了!」希博丁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為黃和璐特絲是戀人關係,所以一直把黃稱做老闆,把璐特絲稱為老闆娘:「小丫頭現在還留在研究所沒有回小公主那裡,剛才我已經把她安置好了。」
黃換上衣服和希博丁邊走邊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希博丁解釋說:「非常慚愧,我父親突然和四皇子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本來控制第二警備團的士官們全部宣佈服從四皇子的調度,現在他們已經控制了皇宮。控制大氣圈守衛軍的謝爾蓋史密斯元帥也宣佈服從四皇子的指揮…」
黃眉頭緊鎖:「卡佩羅是怎麼做到的?謝爾蓋應該不可能和四皇子結盟的吧?現在四皇子已經控制到哪裡了?」
「很不樂觀,除了帕裡斯的侯爵府恐怕…」希博丁說出了黃最不想聽的消息:「月面基地也被四皇子的人控制了,可以說這次篡位十分完美,若不是我們特勤隊的研究室在郊區,恐怕我們現在也會被四皇子的人捉起來,畢竟我們算是皇帝的直屬部門。」
黃和希博丁走到了停放SARM的倉庫門前,黃命令所有人員打開倉庫然後為倉庫內的兩台SARM裝配好彈藥。
「鷹帥現在在哪裡?」
希博丁聳了聳肩:「不知道,還沒有消息說他被四皇子抹掉。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
「哦?」
「還記得新任元帥愛德卡先生麼?他現在帶走了月面基地中鷹帥直屬的一部分艦隊,已經退往被廢棄的殖民衛星『亞特蘭蒂斯』。」
黃點頭說:「那就好…我估計沒錯的話大氣圈外的任何消息也難以傳回地球了,只要愛德卡先生能重新控制月面基地那麼就有迴旋的餘地。」提起那個廢棄的殖民衛星,黃的心裡一陣絞痛。
「我們現在怎麼辦?」
黃把抗壓服遞給希博丁說:「穿上這個,說不定我們會直接去大氣圈以外,現在只能靠SARM解決一些問題了。對了,潔蘿露爾呢?」
「丫頭和我姐姐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危險。」希博丁解釋道:「剛才的消息都是我姐姐告訴我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家族突然投靠四皇子一方。」
「那你為什麼不和你的家族站在一起?」黃停下來看著希博丁問道:「你沒有不站在四皇子一方的理由吧?」
黃這樣提問並非不信任自己的下屬,而是真的非常不解。
希博丁歎氣道:「我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忠君的概念,但是作為公主的騎士絕不能失職第二次了…」
黃釋然道:「那麼你考慮過自己家族的感受麼?」
希博丁穿好抗壓服拿著頭盔說:「我父親也從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老闆,不用操心我的問題,反倒是你為什麼不想讓四皇子當權呢?」
黃黯然說道:「因為一個承諾…」
希博丁不再繼續追問,岔開話題說:「現在去皇宮麼?我想很難有人攔住我們,不過等到守衛軍的戰艦登錄完畢那我們就很難有作為了。」
黃短暫的思索後作出決定說:「我先去布萊恩特侯爵的府邸,你去皇宮看看能否救得出公主殿下,我們分頭行事。」
希博丁點頭說:「嗯,按說四皇子的行動也僅僅開始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肯定不會讓他完全控制斯圖加特。」
「我們三個小時之後在斯圖加特南郊的發射塔匯合,假如到時候有人沒能到指定地點,那麼成功救出鷹帥或者公主殿下的人就先潛入到盡可能以南的位置,明天夜裡想辦法突圍,這樣強行突出大氣圈時遇到守衛軍的幾率會減少。」
「我明白了,老闆,祝你好運。」
「你也是,保重了。」
兩台SARM沒等倉庫的彈射器運作就靠著機體引擎把倉庫上方頂穿,隨後一起向帝都中心位置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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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四皇子卡佩羅面相的確不好,但是作為領導人,他的手腕無疑非常出眾。而他的優秀之前並沒有太多的人認同,當他以迅雷不及的聲勢佔領帝都並且控制了絕大部分軍隊的時候,人們發現這位殘暴的皇子心思原來如此縝密,所有方面都做的異常完美。
篡位,這是個並不好聽的詞彙,但是四皇子毫不介意。
皇宮大殿內,四皇子卡佩羅已經完全成功的把所有勢力壓制,最主要的就是自己父皇的衛兵和警衛團。當面對著自己的父親時,卡佩羅近乎嘲笑般的叫人拿來椅子說:「父皇,請坐。」
菲姆勒二世並沒有動怒,他坐在自己兒子面前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卡佩羅笑著問:「父皇是指哪個方面?」他的笑容並不好看,但是充滿了自信,這和他平時表現出的張狂氣質不同。
皇帝只說了一個名字:「謝爾蓋。」
卡佩羅當然知道父親的疑惑,原來的帝國四元帥除了帕裡斯之外都可以說忠心耿耿,而謝爾蓋作為四元帥中的老將一直表現出對皇帝的忠誠,而卡佩羅篡位也正是因為得到了謝爾蓋的支持才能成功。皇帝之所以一直沒有對自己面前的兒子動手就是出於對手下掌握兵力的幾個將領有信心,沒想到這個時候出了差錯。
「父皇,您知道謝爾蓋有個獨子…」卡佩羅笑瞇瞇的說:「就是那個阿魯迪斯男爵,謝爾蓋對於兒子的寵愛您是知道的。」
「你挾持了他的兒子?」皇帝雖然說出來,但是馬上否決了這個假設,因為謝爾蓋絕非會被人輕易威脅的人。
卡佩羅起身故作驚訝道:「您不是一向最關心自己的幾個女兒麼?難道您連阿魯迪斯追求尤里菲尼雅到了癡狂的地步都不知道?」卡佩羅本來就醜陋的臉上露出讓人渾身過敏的笑容:「主啊,原諒那個為了兒子而背叛主人的忠狗吧~」
皇帝問道:「你打算出賣自己的妹妹麼?」
「出賣?您認為我會麼?」卡佩羅不屑的說:「就憑史密斯父子那種天真的想法,我會代替父皇處罰噬主的惡犬的。」
「你…」菲姆勒二世想到了背棄自己的謝爾蓋會是什麼下場。
「父皇,雖然三個姐妹都很討厭我,但是我一直以來除了口角上並沒有做過讓她們不高興的的事情。」卡佩羅認真的說:「並不是我把她們當作親人而不想下手,而是她們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莎洛特算什麼?不過是個能力突出的秘書官而已。尤里菲尼雅算什麼?在我眼裡她不過是件近乎完美的藝術品。伊麗塔莉婭又算什麼?她最多算是個業餘的軍事愛好者,還會耍些小聰明。如今能被我視為對手的只有三人:帕裡斯布萊恩特、我二皇兄還有那個共和軍的羅伊基德。」
對於兒子的說法菲姆勒二世並不完全認同,但是聽到他把自己的對手說出之後皇帝感到非常欣慰,因為兒子的眼光非常犀利,這也側面反映出了他能夠成功奪取大權的能力。
皇帝有些感慨,自己充滿信心的一切竟然一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兒子奪去,不過他現在擔心的並非權力,有個有能力篡權的繼承人皇帝本身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卡佩羅的脾氣一向殘暴,很難說他之後會做出什麼:「卡佩羅,你把你的兄弟姐妹們怎麼樣了?我警告你,你可以把我殺掉,但是絕不能除掉你的三個妹妹和幾個兄弟。」
卡佩羅擺手說:「人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消滅弱小,父皇,失敗者就是弱小者。既然他們都是弱小者,那麼我為什麼不能把他們除去呢?」
「你是認真的麼?」
看著父親面帶慍色,卡佩羅還是覺得有些習慣上的懼怕,不過他笑著說:「當然不是認真的,現在那個海爾辛元帥帶著鷹帥駐紮在月面基地的一部分軍隊撤往幾年前出事故的那顆巨型殖民衛星,假如我在戰術層面上讓他翻盤從而影響到戰略層面上的安排,那麼我除掉皇室的其他成員豈不是為海爾辛父子做皇帝而鋪路?所以您放心,皇室的成員在我徹底掃清那些障礙前絕不會有任何危險。」
「你似乎對自己並沒有太大信心啊。」
「只是做好最壞的打算而已,我的父親,作為強者也要學會面對任何出現的情況不是麼?」
正文 第33章:帝都血月(中)
所謂民主其實也是一種專制,無論民主程度多麼高,只要人還有思想那就會有被「專制」的對象:因為人的思想絕不可能完全統一一致,否則人就不該稱之為「人」了。所謂的少數服從多數只不過是權衡利弊後折中的手段,這和是否民主無關。無可否認,只要被稱為「社會」,那麼就有「高端」的存在,相對的,也有「低端」和「基層」的存在。執著於所謂的民主本來就可笑,執著於完全民主的人本身也是可笑的存在,他們在否認整個人類社會。
——————卡佩羅凱普萊特
當黃駕駛著SARM來到市中心時,他發現情況要比想像中的嚴重很多,只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四皇子幾乎完全控制了整個帝都。之所以黃這麼想,完全由於街道上佈滿了實槍荷彈的警備團團員,這在平時是不可能的,因為皇帝不會允許皇室直屬警衛隊以外的武裝進入皇宮內城。
武裝直升機和垂直起落的攻擊機以編隊形式在帝都上空盤旋,黃到達帝都市中心上空才過了不到一分鐘,一組強擊機編隊就對黃發出了警告。
「機體編號E-SARM-00W,代號白色獵隼,請馬上降落原地並脫出機體受降,否則將成為我方無差別攻擊對象。」
黃駕駛的機體編號對於友軍並不是秘密,但對方把自己完全視為敵人可見警衛隊已經被四皇子控制了,否則身為皇帝直屬組織的成員,不可能受到現在這種對待。
由於對方畢竟是友軍,所以黃並沒有發起攻擊,只是提高速度甩開這支飛行編隊朝帕裡斯的府邸飛去。在SARM的強悍機能對比下,攻擊機和直升機對其並沒有實際威脅,粒子光線武器在大氣圈內是不能使用的,能對SARM裝甲造成威脅的大規模熱線武器不可能配備在直升機或者戰鬥機這種小型飛行器上,除非對方配備了核武器不然黃完全可以無視他們的警告。
不過這支飛行編隊似乎並不曉得SARM的機體性能多麼強悍,又或者他們只知道共和軍有個維森特歐文卻不知道自己的軍隊中有個實力不遜於維森特多少的東方男子。
攻擊機率先對白色獵隼進行攻擊,黃看著飛來的導彈一陣無奈,白色獵隼輕鬆撇下熱能誘導並且加速飛行,對方的制導導彈便改變方向並在離機體很遠的地方爆炸。而接到求援而來的直升機根本追不上白色獵隼的飛行速度,只能看著這台白色的SARM把自己甩在後面吃塵。
來到帕裡斯府邸的上空,四皇子的軍隊已經快要完成了對公爵府的佔領,而公爵府本身的警衛也在進行著最後的抵抗。
黃觀察了一下形式,隨後斷定帕裡斯現在要麼已經逃出包圍圈,要麼就在火力最為集中的地方,想罷黃在公爵府的一片空地上著陸。
黃實在不想用SARM進行屠殺,那不是他的本意,而他為了救出帕裡斯只能以身犯險,離開駕駛室之後黃抽出手槍向槍聲最為密集的地方走去。
希博丁遇到的情況要比黃麻煩的多,當他來到皇宮上空時,密集的對空炮火和飛彈差點把他打懵,由於事先對機體改造成近戰系,希博丁除了使用有限的迴旋機炮並沒有突圍的太大辦法。希博丁怎麼也沒有想到四皇子為了保險起見把大量中型戰艦的磁軌跑和導彈發射架拆下來佈置在了皇宮外圍當一次性對空防衛武器用:沒有填補倉,從戰艦上拆下的武器就是一次性的,使用之後無法填充彈藥。不過這樣的消耗品卻在此時效果明顯,SARM完全不能在皇宮著陸或停留。
其實這也難怪,皇宮是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拿下了之後必須想好防衛辦法,而SARM的出現也是在四皇子的計劃之中。
眼看突圍無果,希博丁只能選擇撤退,面對密集的炮火再不走就沒機會走了。雖然不甘心,但是稀薄頂只能選擇從長計議。
臨走時希博丁不得不感慨:這次四皇子做的太完美了。
黃來到帕裡斯府邸的一處建築物內,路上他很小心的避過了兩方的武裝人員,讓黃詫異的是四皇子不知道為何沒有派武裝直升機來協助攻擊。
「黃先生?!」
黃回頭一看,竟然有人拿槍指著自己,不過幸好對方並沒有惡意:「雷森納先生?」黃愕然發現對方竟然是帕裡斯的副官雷森納。
「黃先生,果然是您,剛才看到了您的座機所以四處尋找您的蹤跡。」雷森納放下槍伸出手說:「這裡守不住了,我們馬上離開吧。」
黃問道:「鷹帥呢?」
「請隨我來。」雷森納並沒有對黃有任何的不信任,這完全是按照帕裡斯的意思做的,雷森納來之前帕裡斯叮囑他說:「假如遇到希博丁或者黃,那麼帶他們來見我。」
黃點點頭跟在雷森納身後,突然有人出現在兩人側面,那人先是一愣,隨後舉槍攻擊。黃的反應快到令人咋舌,就在對方開槍的同時他擋在了雷森納的身前,只聽「呯」的一聲,鮮血從黃的手臂上留下來,而雷森納馬上開槍還擊,一槍中的,襲擊者頭部中彈而亡。
「黃先生,您的傷勢怎麼樣?」雷森納被黃所救,恩人受傷讓他十分內疚。
黃這時想極力隱藏自己的傷口,而雷森納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景象:黃的手臂快速癒合,而射入的子彈也被排出體外,詭異的是黃的傷口肌肉生長癒合的速度肉眼可以明顯觀察的到!
雷森納長大了嘴巴:「這…」
黃知道雷森納看到了自己並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於是淡淡的說:「聽說過納米改造技術麼?把納米機器注入人體用來強化肉體的力量和神經的反應能力而且受傷時肉體也會迅速癒合。」
雷森納搖頭說:「傳說中的確有過類似的構想,不過並不知道是納米技術,而且沒想到會這樣…」
黃苦笑道:「現在主流是進行基因改造和強化,納米機器注入人體代替血小板和白細胞甚至是干細胞的確是很詭異的,不過這是我從前的研究項目,而我自己也是實驗體之一…」
雷森納點點頭真誠的讚歎道:「您真是個了不起的科學家,這種技術如果成熟,那麼可以成為醫學上的奇跡,她會挽救很多人的生命!」
黃搖頭說:「這個技術還是封印起來好一些,這項技術害死了很多人…雷森納先生,今天你看到的可以為我保密麼?有些事情非常複雜,我也很難解釋。」
「當然先生,我發誓不會把您的情況對別人吐露半個字,包括我的上司帕裡斯布萊恩特元帥。」
黃點頭說:「那麼我們走吧,鷹帥現在在什麼地方?」
雷森納如實回答道:「在一個地下防空洞,侯爵府有地道與其相連。」
「原來如此,那麼我的座機現在不需要處理麼?」黃想到自己的座機還停留在公爵府的空地上,本來還想用它救出帕裡斯,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雷森納走到一處噴水池邊說:「請來這邊,這裡是暗道的入口,您的座機我想巴伐里昂先生會幫助處理的,剛才見到您的同時我已經發出信號通知他了。」
「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的騎士巴伐里昂希拉克先生麼?」黃皺眉道:「公主們現在安全麼?」
「很抱歉先生,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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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博丁改變方向前往帕裡斯的府邸,快要到達目的地時黃的白色獵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黃,救出鷹帥了麼?」希博丁打開通訊,卻發現駕駛艙內並不是自己的上司:「巴伐里昂?!怎麼是你?!」
「卡瓦希尼少校,好久不見了。」巴伐里昂是個成熟沉穩的男子,年約三十,他的面龐稜角分明,給人感覺十分可靠。不過希博丁卻和眼前的男人關係很差,所以第一時間抽出斬艦刀做出戰鬥姿態。
「別緊張,黃先生現在應該和帕裡斯元帥撤往了安全場所,我是特意來找你的。」巴伐里昂表現出了善意,而希博丁雖然討厭面前的這位與他同為「帝國三勇者」之一的男人,但是對方的人品和信譽確是值得肯定的。
「你和鷹帥怎麼會成為一個勢力?」希博丁雖然收回了武器,但是依然認為有搞清楚對方目的的必要。
「我一開始就是鷹帥的嫡系啊,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巴伐里昂並沒有繼續解釋:「跟我來,我們先突圍,然後折往北部的林區再隱藏行蹤,等到甩開這些蒼蠅後我會帶你去見鷹帥和你的上司。」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不過現在和你合作的感覺真的讓我非常討厭!」
正文 第34章:帝都血月(下)
宇宙歷906年7月4日
黃跟隨雷森納來到帕裡斯潛藏的地點已經兩天,這是位於斯圖加特郊區的一個酒廠地窖改造而成的據點,裡面設施齊全,並且有若干條通往其他場所的地道。不僅如此,據點內防衛設施也很完備,這讓黃感覺到帕裡斯的未雨綢繆和先知先覺。
客室內,鷹帥帕裡斯恭敬的請黃坐在自己身邊,就像對自己的老友一樣。黃感到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彼此並非屬於同一勢力。
鷹帥只是身著白色襯衣,連軍服也沒有穿,他禮貌的親自為黃倒上一杯咖啡說:「黃先生,再次感謝您的幫助,若沒有您,發射塔那邊很難正常運行。」
黃擺手說:「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帕裡斯露出微笑:「黃先生那天為什麼會來救我呢?」
黃一怔,隨後說道:「元帥是個聰明人,既然猜到那天我和希博丁會去閣下的府邸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鷹帥眼神犀利:「在下只是確認一下而已,失禮了。」
黃回道:「現在能改變大局的只有閣下而已,出於感情,希博丁最想救出的是公主殿下。而出於理性,我首先想到的卻是閣下。」
「黃先生太看得起我了。」帕裡斯早就猜到了答案,可黃親自解釋之後還是不由得佩服對方的眼光與見地。並非帕裡斯自負,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帕裡斯也認為只有自己和遠在亞特蘭蒂斯衛星上的阿卡德可以有所作為。
「現在軍中除了閣下,我想沒人可以與四皇子抗衡,就算是愛德卡將軍恐怕也是由於閣下的意思而第一時間領兵撤出月面基地的吧?」黃分析道:「愛德卡將軍的確是個人才,但是有一點他始終克服不了,他現在沒有真正獲得過像樣的軍功,很難在軍中有高舉大旗平叛的號召力。」
帕裡斯讚許道:「倘若黃先生可以作為在下的智囊,那卡佩羅最多活躍一個月就會成為跳樑小丑。」
黃心中苦笑: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現在的情況是只有把四皇子扳倒才能保證幾個公主和親王父女的安全,而眼前的帕裡斯正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黃伸出手說:「但是我想看看閣下對於合作的誠意。」
帕裡斯馬上道:「那麼黃先生需要在下事後做到什麼不妨直說,若是可以辦到,那麼在下絕不會推脫。」
「我的條件很簡單,無論事後局勢如何,必須保證三位公主殿下和施威茵親王父女的安全。」黃問道:「不過分吧?」
「當然。」帕裡斯握住黃的手說:「雖不知道黃先生為何要保護三位公主,但在下可以保證絕不因為權利爭奪或者任何理由對女人下手,況且在我眼中伊麗塔莉婭的安全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就在兩人達成協議之後,雷森納敲門後匯報說:「元帥,衛星方面還是聯繫不上。」
帕裡斯坦然道:「沒關係,既然卡佩羅這次可以做到如此程度那麼他也算是個非常睿智的人了,假如他沒有破壞大氣圈外的衛星系統阻止地面和愛德卡元帥的聯繫那才有怪。」
黃點頭說:「只要發射塔發面不被四皇子發現就可以了,再給我一周時間我想我可以排除所有技術問題。」
雷森納驚訝道:「先生您為什麼對於這些相關的技術問題如此精通?!」
這是真的有感而發,雷森納知道黃是研究納米技術和人體改造技術的研究員,這也是他幾天前親眼所見。對於黃參與研究SARM也有所聽聞,但是雷森納想當然的認為黃參與研究SARM只是因為他對於人形框架兵器相關的人體工程學的關係而已。
不過帕裡斯並不知道關於黃之前研究納米改造技術的情況,所以只是說道:「黃先生是個技術領域的天才,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們的技術人員完成不了的難題黃先生卻可以解決並不需要那麼驚訝的。」
黃只是含笑點點頭,沒有解釋什麼。
這時雷森納想起了之前答應過黃的話,略帶歉意的對黃點了點頭隨後拉下牆上的投影電視說:「剛才愛德卡元帥突然通過公共媒體宣佈平反。」
帕裡斯聽後眉毛一挑笑道:「這個傢伙真的按之前的計劃做了?」
黃聽的雲裡霧裡,於是看著屏幕,只見屏幕上出現的並非愛德卡元帥,而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鷹帥帕裡斯!
屏幕中的帕裡斯身著白色軍袍,而愛德卡元帥默默的坐在帕裡斯的身側。
屏幕中的帕裡斯正在發表著討伐宣言:「…我,帕裡斯布萊恩特在此向宣佈討伐卡佩羅、謝爾蓋史密斯等亂臣!皇帝陛下愛民如子,日夜為民生操勞,卻沒想到被逆子軟禁。作為忠君愛國之士,即使失去生命,吾等也要救出陛下,討伐逆人!…」
黃愕然望著帕裡斯,後者聳聳肩說:「不瞞您說…在愛德卡元帥剛剛加入我方時我們就商議好以後盡可能不出現在同一個地方,他在月面基地時我就留在帝都,他在帝都時我就留守在月面基地。」
黃點頭說:「交替著手中的工作,這樣便於讓嫡系軍隊認識到愛德卡將軍可以信任,培養他在軍中的威信。盡可能少和愛德卡元帥出現在同一場合頗有些『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意味。就像現在,假如愛德卡元帥也在帝都,恐怕閣下連翻本的機會也沒有了。」
帕裡斯露出自信的笑容,而他也不吝惜對於黃的稱讚:「黃先生果然睿智,在下的小把戲全被看穿了。不過卡佩羅這次做的是在讓人稱道,我太低估他了,若不是事前沒有放鬆警惕,那這次肯定栽大了。」
黃聞言動容,聽帕裡斯的意思,他似乎並不擔心現在的情況,可誰都知道現在的鷹帥盡顯弱勢,四皇子得勢的同時已經把鷹帥在帝都的勢力瓦解,而唯一能讓帕裡斯留些希望的也只有遠在亞特蘭蒂斯衛星上的嫡系軍隊了。
黃指著屏幕問道:「難道閣下事先就預料到了四皇子謀反的事情所以提前錄了這些以備不時只需?」
帕裡斯苦笑道:「先生太看得起我了,事先錄下了這些並沒錯,但是卻是針對各種情況錄了五十多份!現在放出的鏡像只是五十多份中的其中之一,我和愛德卡元帥當時甚至還錄了預演討伐二公主尤里菲尼雅謀反的影像。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黃不由得笑了:「那也算是有備無患,閣下未雨綢繆卻是讓我不得不佩服。」
「開始這不是我先提議的。」帕裡斯露出溫和的微笑:「是我那個寶貝妹妹想出來的。」
「妹妹?難道是賽希璐小姐?」黃驚訝道:「我聽璐特絲和潔蘿露爾提起過賽希璐小姐,據說她才只有十六歲吧?!」
帕裡斯笑著點了點頭:「希望這個提前錄製的討伐宣言能夠稍稍減緩一下卡佩羅對於我們的搜索,讓他以為我已經逃到了亞特蘭蒂斯衛星才好,當然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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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後世稱為「帝都血月」的宇宙歷906年7月是一個血腥的時間段,在帝都的權利衝突中,四皇子相繼屠戮了各方貴族已經貴族的親兵、皇家衛隊近十三萬人,並且對於觀望中的各方勢力予以血腥打壓。
帝都的七月空氣中滿是血與淚的味道,而四皇子卡佩羅隨著凶名的建立在帝都的權力也變得更加穩固,之前想做牆頭草的各個貴族不是被卡佩羅用強勢手段消滅掉就是在高壓政策下選擇投靠,帝都這段時間內至少在表面上全部被四皇子掌控。
屠殺、斬首、槍決示眾,這些塵封在人們記憶中的古代威懾手段再次通過四皇子展現在人們面前,一時間斯圖加特出奇的沉寂。人們都在盼望有誰可以推翻暴政,又或者四皇子完全消除反對勢力後實行仁政,而後者的機會看上去那麼渺茫。
七月四日,愛德卡海爾辛元帥在廢棄衛星「亞特蘭蒂斯」整備好由月面基地帶走的一支艦隊之後對月面基地進行佯攻,同日並通過公共頻段發出了與鷹帥帕裡斯布萊恩特一同出現的討伐宣言。
正如鷹帥帕裡斯所預料的,在大氣圈外的情勢並沒有帝都那樣糟糕,蓄勢待發的他仔細謀劃著如何反擊。
七月五日,帝國三勇者中的兩位:原三公主伊麗塔莉婭的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和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的騎士巴伐里昂希拉克與鷹帥帕裡斯匯合。
帝國亂做一團的同時,遠在印科尼多的羅伊基德也得到了消息,而他擔心著兩件事情:第一自然是小公主伊麗婭的安全,第二卻是如何收拾自己的好友維森特歐文留下的爛攤子…
正文 第35章:彪悍的猴子
彪悍的人需要彪悍的人生去詮釋。
——————維森特歐文
宇宙歷906年7月4日印科尼多宇宙軍第二軍事基地
我們偉大的軍神羅伊此刻無助的癱坐在指揮室的座椅上看著面前的好友說:「維森特…你再說一遍…」
維森特搓著手說:「我把艦隊穆拉少將的女兒搞了…」
羅伊張大了嘴巴問:「你知道穆拉少將是什麼人物麼?」
維森特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當然知道啊,懷特派的骨幹嘛!」
「我們現在要拉攏他們,你卻這麼給我添亂…」
「我在幫你啊!」維森特恬不知恥的拍著羅伊的肩膀說:「一棒走天下,用愛來征服世界!」說完維森特淫蕩的笑了。
羅伊臉上的青筋不由的冒出來:「你是無愛走天下,用棒來征服世界好不好…」
「這麼說也可以啊,我是不是很偉大?為了拉攏懷特派成員我都犧牲了肉體!」
羅伊邊揉太陽穴邊說:「你讓我怎麼跟穆拉將軍交代?」
「交代?這是私人問題吧?你放心好了,穆拉家的小女兒很聽話。」
「維森特…雖然在私生活上我無權干涉你,但是玩弄女性的感情非常讓人不齒。」羅伊嚴肅的說:「要麼你對你的女人負責,要麼現在去向她道歉。」
維森特露出了羅伊也沒能發覺的微笑:「哦,老友,我沒有玩弄女性的感情,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跟她們清楚了,我是個壞男人,我不愛她們,可她們說不在乎。」
羅伊猛地站起來:「她們?!你這次又搞了幾個女人?!」
維森特掰開手指頭數了數:「穆拉將軍的女兒、迪拉斯將軍的女兒….哦!還有卡夫卡將軍的兩個孫女,是雙胞胎哦!夠香艷吧?」
羅伊徹底崩潰了,剛才維森特提到的幾個人正是原第十艦隊懷特派的骨幹軍官。
「維森特…」羅伊虛弱的說:「能告訴我你怎麼想的麼?」
「我出賣肉體幫你拉關係啊~」
羅伊面如死灰的說:「讓你幫我是個非常大的錯誤…」
維森特安慰道:「我有我的辦法,能完成目標就可以了。」
「你真的是只彪悍的猴子…」
「謝謝。」維森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但是他心裡卻說:老友啊,我用的手段要比你想像當中的下作很多,那些骯髒的東西你還是永遠不要知道的好…
「對了,帝國那邊你不擔心麼?」維森特表面上很正常,但是面對羅伊還是有一些心虛,畢竟他這幾天做的事情若讓羅伊知道,難免羅伊會大發雷霆。
我要守護好自己的朋友,即使對敵人不擇手段…維森特很自然的對自己這麼說,而這也是他的父親賽繆爾曾經對他說過的。維森特不由的自嘲:看來我們還有些相似的地方啊,老頭子。
說起帝國的形勢,羅伊不由得皺起眉頭。
「在擔心伊麗婭吧?」
「嗯…」羅伊點點頭說:「不過按照資料來說伊麗婭暫時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為什麼?那個四皇子不是個殺人魔嗎?」維森特撇嘴說:「難不成你想拋棄小丫頭另結新歡?我就知道,菲尼克斯小姐最近常去找你。唉,日久生情啊…」
羅伊沒好氣的說:「菲尼克斯是我青梅竹馬的朋友好不好。」
維森特挺起身子學起了羅伊以前教訓自己的論調:「那芙琳塔小姐呢?我記得前幾天這位陌生的小姐也來找過你喲~」
羅伊苦笑著說:「現在我這個位置自然有人找我幫忙,有些人情關係推不掉的,何況我和菲尼克斯還有芙琳塔小姐兒時都是在茂丘西奧將軍的家中長大的。」
「那上次和菲尼克斯小姐一起拜訪的露娜小姐也是你的青梅竹馬?」
羅伊攤手說:「我真的沒騙你,我和她們真的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而且幾乎都是孤兒。」說實話,羅伊這麼多年都對兒時的朋友淡忘了,沒想到自己坐上艦隊司令這個位置後那麼多人找上門來攀關係…
維森特聽了羅伊的回答漫不經心的擠兌道:「都是你青梅竹馬那麼多,那你小時候的騎的竹馬可真夠長啊…」
「你在嘲笑我麼?」
維森特笑瞇瞇的說:「呀,竟然被你識破了。」
「你故意的…」
「呀,竟然又被你識破了…」
「……」
羅伊扯皮總是扯不過維森特,幾句話之後羅伊繳械投降:「好了猴子,我們換個話題。」
「說說我們的公主殿下吧。」維森特稍稍收斂起笑容,因為他也認為小公主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羅伊拿出了這兩天諜報部傳來的各項內容後分析道:「四皇子卡佩羅先是控制了四個城防官員中的北督,然後在七月一日早上暗殺了東督,隨後夥同帝國元帥謝爾蓋史密斯軟禁了另一位帝國元帥路曼維奧拉,隨後帶領駐紮在帝都的史密斯嫡系部隊佔領了帝都。與此同時,月面基地也被四皇子控制下的謝爾蓋史密斯艦隊佔領。不過鷹帥帕裡斯在帝都逃脫,而我的哥哥率領鷹帥的一部分艦隊撤離到了帝國廢棄衛星『亞特蘭蒂斯』。」
維森特問道:「那又怎樣呢?」
羅伊說道:「這說明即使卡佩羅不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那麼他也有一個能把一切考慮在內的幕僚!現在帕裡斯失蹤,而抵抗勢力又有了根據地,想一下有誰敢說自己絕對能在戰術層面上有百分之百把握戰勝鷹帥帕裡斯?而皇室肯定您可內耗也不想外人當皇帝吧?」
維森特一聽就明白了:「你是說卡佩羅在完全把帕裡斯的勢力消滅之前不會對皇室成員不利麼?那麼我們現在豈不是要盼望鷹帥帕裡斯贏得內戰?」
羅伊點頭說:「不錯,況且哥哥也在那裡,即使帕裡斯一方只有一個艦隊也未必會輸給四皇子卡佩羅,別忘了上次戰役我消滅了帝國軍兩支艦隊。」
維森特看了看資料後說:「恐怕帕裡斯手裡不止有一支艦隊吧?」
羅伊指了指資料上的數據:「根據情報來說我哥哥只帶走了一支艦隊,不過帝國的特勤隊似乎投靠了帕裡斯一方,就是上次襲擊你們SARM編隊的武裝組織。」
「哦?那帝國的特勤隊豈不是和我們共和的CAT編隊差不多?」
「現在看來是這個樣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難道你想幫助帕裡斯贏下這一戰?」維森特似乎猜到了羅伊的想法,不過在戰略上來講帕裡斯要比已經得勢的四皇子卡佩羅危險的多。
羅伊不置可否的說:「我想救出伊麗婭,而且不想讓帕裡斯佔便宜。」
「既然要幫帕裡斯贏下內戰才能保住小公主的安全,那麼必須與帕裡斯合作,不過我們以後再消滅他就很難了。」
羅伊笑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幫帕裡斯呢?」
維森特一時不明白羅伊的意圖:「你不是說不能讓卡佩羅完全控制帝國才能保證伊麗婭的安全麼?」
羅伊在資料中抽出一張圖紙,那是共和與帝國邊境的防禦衛星坐標圖紙:「我們只要打壓卡佩羅就可以了,邊境衛星現在都是帝國中央管轄的艦隊吧?換言之邊境衛星都是服從卡佩羅的部隊,我們現在攻打這些地方你說帝國的艦隊會來馳援麼?」
維森特當然明白答案是否定的,現在帝國哪還有時間管這些邊境要塞?!對於共和來說這是擴張勢力範圍的最好時機!
羅伊拿出筆在圖紙上畫了一個小圈:「這個衛星被稱為『阿魯比昂要塞』,是帝國十六個軍事要塞之一,假如拔掉這個要塞我們就可以長驅直入攻打月面基地。」
維森特點頭說:「不錯,但是這個要塞防禦設施完備,要攻下並不容易。」
「我可以辦的到。」羅伊十分自信的說:「我不止要攻下阿魯比昂,我還要把邊境附近的七個帝國軍要塞全部拔掉!」
羅伊的意圖很明確,趁火打劫消除邊境的威脅,而且帝國內戰後恐怕無力與共和繼續抗衡,最多退守本星和月面基地。
維森特知道羅伊的計劃十分可行,但是總是覺得不妥:「羅伊,你這樣做不怕帕裡斯和卡佩羅暫時連成一氣和我們對抗麼?」
羅伊笑著反問道:「還記得帝國軍安放在我們身邊的間諜麼?」
「你是說馬爾蒂尼副院長?」
「不錯,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屬於帕裡斯的人還是帝國中央的人,不過我們可以先試探一下。」羅伊的表情充滿自信:「假如他是服從四皇子或者與他接洽的帝國方面服從現在的帝國中央,那麼我們就暫時只攻下阿魯比昂一個要塞隨後觀望,免得卡佩羅狗急跳牆。」
「假如屬於鷹帥帕裡斯一方呢?」
羅伊在地圖上畫出一個直線:「那我們先攻下阿魯比昂,隨後直接攻打月面基地!」
「唉?!」維森特驚訝的問:「那豈不是逼著帕裡斯和卡佩羅暫時停戰對付我們?」
羅伊搖搖頭說:「不會的,因為我要通過馬爾蒂尼和帕裡斯『談判』,不過是單方面的。馬爾蒂尼的間諜身份我們依然要當作毫不知情,以後他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
就在這時,羅伊的幕僚肯彼勒巴特敲門走了進來:「閣下,原第十艦隊的主要懷特派成員突然集體申請退役…」
羅伊愣了一下:「為什麼?」說完他看了看神身邊的維森特,而後者露出了小人得志般的笑容。
維森特站起身來說:「羅伊,這些都在我預料之中,讓我去處理吧。」
看到好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羅伊馬上猜到這件事情與維森特有關,甚至是維森特一手策劃的。
「維森特,你到底做了什麼?」
「相信我羅伊,我說過一個月之內要把懷特派的勢力整合好就一定可以做到。」維森特站起來淡淡的說:「淤血必須要根除,至於我的手段請不要進行任何干涉。」
羅伊不知道維森特在做些什麼,但是他選擇信任自己的朋友,而事實證明羅伊對於維森特的信任是正確的,至少維森特在一周內就完成了幾天前制定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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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章:恆星,再露鋒芒!
宇宙歷906年7月5日印科尼多宇宙軍第二軍事基地
「那麼這次戰役需要編隊的協助,特別是技術支持。」通訊裡的羅伊冷靜且自信:「只要CAT編隊協助,我相信可以很快就可以攻克帝國軍要塞。」
馬爾蒂尼副院長雖然並不是編隊領導人,但是卻利用在科學院的身份掌握著一部分編隊實權。這次電話會議是他以編隊權利者的身份出現在羅伊面前的,而馬爾蒂尼卻不知道這是羅伊和勞倫斯先生的情報反向傳輸計劃的一部分。
「閣下,這件事情我們會全力協助,但是行動之前編隊希望得到友軍的行動以圖和具體行動計劃。」馬爾蒂尼副院長在視頻中也保持著冷靜:「這樣可以增加整體的協調和機動能力。」
羅伊聽後心中冷笑道:狐狸尾巴這麼容易就露出來了。
「沒問題。」羅伊不緊不慢的說:「行動內容商議好之後我們會把計劃內容和行動路線傳送給友軍。」
「編隊希望可以盡快得到任務內容。」
「詳細計劃下次會議的時候確定,我馬上和其他指揮官商議。」
羅伊基德結束了通話,按照他的考慮,只要阿魯比昂要塞攻堅戰結束,那麼馬爾蒂尼屬於帝國中央還是鷹帥帕裡斯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而羅伊要做的就是暫時觀望。
羅伊的幕僚肯彼勒巴特站在長官的身後說:「閣下,有幾個新的消息很重要,要不要現在匯報?」
羅伊點點頭:「說吧。」
對於自己的幕僚,羅伊十分信任,肯彼勒巴特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羅伊撓破頭也沒想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人才在以前沒有被軍部重用,肯心思縝密的程度絕對是個不亞於自己。
肯為人隨和,但是在很多問題上比較固執,這一點體會最深的就是羅伊,不過這絲毫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肯不緊不慢的把文件遞給羅伊:「有三個消息值得注意,您要先處理那一個?」
「哦?那你逐一說明一下吧。」
「首先是我國政局發生變動,但是並不是壞的變化。」肯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喜悅:「根據上次和虎帥達成的協議,我們暗中牽制懷特派和凱恩派的勢力,現在軍部已經逐漸推出政府的權力爭奪。」
羅伊雖然滿意現在的形勢,但是他略帶疑惑的問道:「真的這麼順利麼?」
肯彼勒巴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起初我也懷疑,但是實際情況卻是凱恩派不知道為什麼異常配合我們的動作,這讓懷特派毫無招架之力。」
羅伊聽後陷入思考,在他的理解裡,任何利害關係都要考慮清楚,除了歐文父子和自己的幕僚成員,自己沒有真正的夥伴,別人不可能無私的幫助自己,那麼背後的目的他必須要看清楚。
「這件事情不用盲目高興。」羅伊接著說:「說下一條消息吧。」
肯抵過第二份報告書說:「穆拉將軍已經私下表示退出懷特派並且把手裡的實權交給了維森特歐文參謀長。」
這個消息讓羅伊非常意外,而更多的是驚喜:「他怎麼做到的?」
肯聳聳肩:「他不肯說。」
羅伊笑道:「這個傢伙…不會是真的出賣肉體吧?」
肯聽了背後出了不少冷汗:出賣肉體?那幫懷特派軍官的年輕女眷不止個位數吧?我們這位參謀長真的應付的過來?真是恐怖啊…
而事實卻並非肯所想的那樣,維森特做的充分發揚著父親賽繆爾的標誌性光輝:黑色智慧。
「歐文先生說一周內完成任務。」
「雖然不知道那隻猴子用的什麼方法,但是我現在卻有些期待呢…」羅伊絕不認為維森特真的靠拉攏女人完成目的,因為維森特雖然私生活不檢點,卻也有著自己的準則:羅伊毫不懷疑他把懷特派軍官家的女眷一個個拐上床,但是這純屬他的個人行為,絕不會和自己的任務有關,維森特絕不會欺騙女人,儘管這一點別人聽起來會感覺非常搞笑。
想到這裡,羅伊都想笑:「算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他好了,說下一個消息吧,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和帝國有關吧?」
「是的閣下,帝國方面有很大變化。首先,鷹帥帕裡斯的艦隊擊退了四皇子卡佩羅的軍隊,繼續停留在廢棄衛星亞特蘭蒂斯中,但是帝國軍除去帕裡斯的艦隊和帝國軍駐紮在外圍防禦我方的部隊,四皇子可支配的軍力只有兩支艦隊,所以說帕裡斯一方暫時雖然不佔優勢可也沒有明顯的劣勢。」
「嗯?不是說帕裡斯只帶去了一支艦隊麼?」
「閣下,另一支停留在月面基地的艦隊是帕裡斯的嫡系,四皇子應該很難放心的讓他們上戰場。」肯如是說道。
羅伊並不理解帝國軍的傳統,在共和雖然存在派系,但是只要捨得放棄艦隊的中層和高層指揮官,那麼很容易控制艦隊指揮權。帝國難道不也是這樣麼?
見到羅伊不解,肯解釋說:「現在帝國軍非常缺乏指揮人才,裁撤軍官而且保持原有戰鬥力非常困難,我想四皇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帕裡斯沒能撤出月面基地的那支艦隊。」
「是我沒考慮到這些…多虧你的提醒。」羅伊問道:「以四皇子的性格,他會不會故意讓帕裡斯的艦隊頂上去當炮灰?」
「我想不會,四皇子肯定會考慮到我們對他的威脅,而非只考慮眼前的敵人。」
「不錯…」羅伊閉上眼睛仔細思考著,過了很久,羅伊睜開眼睛說:「召集艦隊中隊以上指揮官,四小時之後在會議室開會,然後通知虎帥,這次行動需要他的支持。」
「那麼是通知虎帥我們的會議內容麼?」
羅伊想了一下說:「算了,我現在直接去找他,幫我發個通訊告訴他的副官。虎帥現在應該也在基地吧?」
「是的閣下,但是直接用視頻通話見面不就可以了麼?」
「面對面的話可以增進相互間的信任,這是我的老師交給我的。」
「好吧閣下。」肯點頭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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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虎帥時,羅伊面帶笑容走上前去:「閣下,好久不見了。」
泰戈將軍也露出會心的笑容:「呵呵,少校,剛才肯彼勒巴特將軍已經跟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去會議室商量一下具體細節吧。」
羅伊在虎帥的陪同下來到第二艦隊會議室,因為是同一個基地,所以這個會議室內的配置和第五艦隊會議室完全相同,羅伊走進去之後產生一種是在自己艦隊會議室的錯覺。
走進會議室,羅伊發現第二艦隊的中隊以上指揮官們都坐在長桌內,羅伊看了看虎帥,後者說道:「聽說有作戰計劃,所以把大家召集起來了。」
羅伊對第二艦隊的指揮官們點點頭,隨後坐在了虎帥對面的位置。
泰戈將軍理所應當的主持著會議:「各位,這位我想大家都不陌生,第五艦隊的總司令羅伊基德少校。」
「少校」這個軍銜再次讓羅伊有些尷尬,特別是和「司令」放在一起的時候,不過他已經逐漸習慣了。
「那麼我們繼續剛才會議的內容,讓基德閣下闡述一下關於這次作戰的計劃。」
虎帥說完,羅伊才意識到原來虎帥在自己之前就做好了戰鬥計劃,可見虎帥在局勢的把握上絕不比自己差,而且似乎虎帥希望自己的第二艦隊作為主力,而不是羅伊的第五艦隊。不過羅伊馬上就釋然了:自己之前不是也想當然的認為自己的第五艦隊應該是這次作戰的執行這麼?對方的心態應該和自己一樣。
羅伊站起來之後拿出預先準備好的碟片資料放入投影台,會議室中央出現了阿魯比昂要塞的旋轉3D全息投影。
「各位,現在帝國一方的局勢我想不需要再解釋一遍了。」羅伊指著投影說:「阿魯比昂易守難攻,我軍曾經多次試圖攻下這個要塞但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第二艦隊的軍官們全部聳著耳朵,由於艦隊司令泰戈將軍一直以來對這位年輕到不可思議的第五艦隊司令官十分推崇,所以艦隊上下也顯露出對羅伊的尊重。
所有指揮官都在想眼前的年輕人會有什麼優秀的計劃,因為現在是攻打帝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羅伊的話讓第二艦隊的軍官們不得不長大了嘴巴。
「這一次我們也不打算攻打阿魯比昂要塞。」羅伊神色如常的說完,卻發現下面的指揮官們臉色都變了。
虎帥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相反,他在思索著羅伊的意圖。
羅伊解釋道:「帝國內戰要持續一段時間,就算一方獲得勝利那麼也會元氣打傷,我們現在應該要盡可能確立戰略層面上的優勢,而不是為了攻下帝國軍的某個要塞而沾沾自喜。阿魯比昂要塞不能移動,既然它跑不了,我們為什麼急於攻下它?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帝國軍近期沒有能力在邊境與我們抗衡。」
這些話讓剛才表現出驚訝甚至鄙視的指揮官們陷入了思考,他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年輕人說話非常有道理。
虎帥點頭道:「不錯,基德閣下說的非常有見地,那麼閣下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制定戰略上的計劃?」虎帥的這句話無疑表明軍部現在對於防禦帝國的第二艦隊和第五艦隊失去了控制權,甚至戰略層面上的安排都僅僅出自兩個艦隊的司令員而不是評議會。當時評議會承認了只有羅伊和虎帥兩個人組成的帝國防禦委員會,卻沒想到這是兩個人索要艦隊權力的一條。
羅伊繼續說道:「這次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阿魯比昂要塞,而是這裡。」羅伊輕點控制台,出現在人們面前的圖像讓所有指揮官深吸一口氣,會議室瞬間只聽到了整齊的吸氣聲。
帝國軍月面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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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個細節:上次提到的夾層裝甲全稱為「repulsion-magneticforcelaminatedarmor」,一直忘了說。再次感謝Nitdhogg,聽說此君最近復活了…此君看到這個章節之後請聯繫烙烙,不然打屁屁,以上
正文 第37章:運籌帷幄
會議結束後,虎帥邀請羅伊單獨進行計劃的具體制定,別人雖然聽不出來,但是長於戰略考慮的虎帥卻聽出了會議上羅伊表達的一個信息:羅伊隱瞞了計劃的很大一部分內容。
「閣下,假如我沒猜錯,剛才的會議內容並不完整吧?」虎帥坐在羅伊對面,舉起咖啡杯略帶深意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隱瞞什麼,羅伊回答道:「不錯,因為在我軍內部發現了間諜,所以…」
「哦?」虎帥皺起眉頭問道:「是我們第二艦隊的人麼?」
「不是,是CAT編隊的高層之一。」羅伊知道懷疑友軍是很失禮的,所以馬上澄清道:「今天的會議之所以我不加說明,完全是因為沒有安排好策略應對。」
「這樣啊…」虎帥對羅伊做的表示理解,畢竟他也知道這次行動需要CAT編隊配合,既然高層出了問題那麼真正的作戰計劃必須進行改變。
「所以這次我來處理這個問題,由閣下的艦隊首先佯攻阿魯比昂要塞,但是圍而不攻。」
虎帥驚訝道:「難道你想套大魚?」
「不錯,圍點打援!」
「好主意。」虎帥不由得讚許道:「羅伊,我不得不說你要比我考慮的周全。」
羅伊謙虛的笑了,真不是裝出來的,羅伊認為假如虎帥得到和自己一樣的情報估計也會做出現在的決定。
「具體計劃是這樣的,首先由我帶領的第五艦隊埋伏在帝國軍凱蒂拉斯要塞通往阿魯比昂要塞的航路上,這個消息必須保密,然後第二艦隊在CAT編隊的配合下圍困阿魯比昂要塞,作出攻擊的假象,但是實際上圍而不攻。」羅伊湊上前說:「帝國軍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了,能援助阿魯比昂的也僅僅是擁有四個大隊也就是不到四分之一支艦隊的凱蒂拉斯要塞,假如能伏擊他們的援軍,那麼我們等於一次攻下了兩個要塞。」
「有風險麼?」
羅伊猶豫了一下說:「有,但是僅限於我們第五艦隊。」
「那你說的攻擊月面基地純屬混淆視聽了?」
羅伊搖頭說:「我沒有必要混淆你們第二艦隊的視聽,我真的想拿下月面基地,但是必須有一個前提。」
「前提?那也是攻下兩個要塞之後吧?」
「不錯,但是不僅要攻下兩個要塞,還必須確定CAT編隊的間諜是屬於帝國中央一方的,而不是屬於鷹帥帕裡斯。當然,前者可能性肯定要大一些,畢竟帕裡斯現在自顧不暇很難想像他還掌握帝國的情報體系。」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虎帥拍著腿說:「帕裡斯也許會同意卡佩羅提出的議和,但是反過來卡佩羅卻不會買帕裡斯的帳,我越來越佩服你了,帝國兩派的心態你也考慮進去,讓人不服都不行。卡佩羅那個時候哭都來不及吧?就算帕裡斯也是雖然表面佔了便宜卻也完全失去了在和我們對壘的戰略優勢。這個計劃我全力支持,你說怎麼辦我都會盡可能配合你,保密方面你放心,這次計劃只有我們兩個人負責,我絕不會透漏信息給下屬的。」
「由閣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羅伊起身道:「那麼,具體行動步驟我會第一時間交給閣下。」
「和你合作非常愉快。」
「我也一樣。」
一切準備妥當的羅伊回到自己的艦隊指揮室之後再次聯繫了CAT編隊,沒有任何意外的,馬爾蒂尼十分積極的充當這次編隊的代言人。
「閣下,行動計劃決定了麼?」
羅伊笑著說:「已經和第二艦隊達成一致,詳細計劃表馬上傳送給編隊,我現在簡略說明一下。」
屏幕上的馬爾蒂尼點了點頭,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羅伊卻察覺出了對方臉上的一絲喜悅。
「計劃其實很簡單,由第二艦隊正面壓制阿魯比昂要塞,編隊在艦隊後方提供技術支持,而我率領第五艦隊在要塞後方與第二艦隊形成合圍。然後我們會派出一小部分艦隊對阿魯比昂附近的凱蒂拉斯要塞進行佯攻,防止凱蒂拉斯的敵軍對阿魯比昂進行支援。」羅伊說完觀察對方的反應。
「帝國軍的其它要塞呢?」
「暫時不予考慮,現在不能對帝國過於壓制,免得帕裡斯和卡佩羅不得不停下內戰對付我們。」羅伊現在撒謊已經不會臉紅了,他邊說心裡邊讚歎自己騙人的天賦:「拿下阿魯比昂我們就不會繼續刺激帝國了,安心做好防禦等待帝國內戰結束。」
「帝國內戰結束之後呢?」馬爾蒂尼絲毫沒有感覺他的問題其實已經牽扯到戰略層面了,而這是非最高級別指揮官不該干涉的。
羅伊順水推舟說道:「帝國內戰後肯定戰慄削弱嚴重,我的意思是盡可能與之簽訂和平協約。」這句話羅伊並沒有騙人,羅伊認為現在的社會發展和意識形態水平來說,用武力統一人類並不是好主意,強行統一遲早會導致分裂和再次爭鬥。簽訂和平條約、削減雙方軍備、建立正常民間和貿易來往等等,這一切都是減少戰爭的有效途徑。
馬爾蒂尼聽後馬上點頭:「那麼編隊的具體任務安排之後的會議我們會研究,我們會盡力完成任務的。」
羅伊點點頭露出一絲冷笑,而這絲笑容在馬爾蒂尼眼中卻是再普通不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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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斯圖加特
當尤里菲尼雅再次走出皇宮時,街道上的斷壁殘垣給她了無比的震撼,哥哥在做什麼?!空氣中的硝煙味道沒有散去,她聽的到街道兩旁的哭聲,甚至還有隱隱的槍聲和爆炸聲。
尤里菲尼雅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用自己換來家人的安全,這是她和四皇兄卡佩羅的協議,而令她意外的是四皇兄根本沒有為難自己,甚至他的心腹謝爾蓋元帥近乎威脅的提出要把她嫁給元帥之子的時候,以前自己非常厭惡的四皇兄只對謝爾蓋元帥說了一句話:「當時我的確答應過你把我妹妹下嫁給你兒子,但是我卻沒有把條件說出來,那就是尤里菲尼雅完全自願的前提下,你讓你兒子自己努力去追吧。」
謝爾蓋元帥還想說什麼,但是他看到了卡佩羅那種冷漠卻又威嚴的眼神,之後便一言不發的退下了。他知道,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這個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他是一隻獅子,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皇室成員被分別軟禁了起來,幾位公主被囚禁在皇宮,唯獨皇帝單獨囚禁在另外的地方。尤里菲尼雅要求確認父親的安全,四皇子反問道:「我有必要騙你麼?我說過他很安全。」
不過他還是允許尤里菲尼雅去見自己的父親,甚至得到了相當程度的自由。當問及原因時,四皇子卡佩羅沒有正面回答:「你去問我們那個混蛋老爹吧。」
帶著疑問,自己在疑惑中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菲姆勒二世被軟禁在一戶十分隱秘的平民區內,見到父親之後尤里菲尼雅的眼睛不由的紅了,一直以來她非常擔心父親的安全,直到這一刻才稍稍安心。
「父親!」
皇帝溫和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尤里菲尼雅,你瘦了…」
「父親,您也瘦了。」
「呵呵,其他人還好麼?」
尤里菲尼雅自然知道父親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誰:「伊麗塔莉婭和姐姐都很好,只不過四皇兄似乎想用伊麗塔莉婭牽制帕裡斯,我很害怕伊麗塔莉婭會有危險…」
皇帝並沒有因為被兒子囚禁而失去往日的睿智:「不用擔心,現在沒有人比你妹妹更安全。卡佩羅肯定知道伊麗塔莉婭和共和軍的羅伊基德究竟是什麼關係,這個時候刺激共和絕對不是卡佩羅想要看到的。羅伊基德…現在他在共和的地位恐怕和帕裡斯在帝國的地位不相上下…」
尤里菲尼雅問道:「父親,四皇兄到底打算怎麼樣?」
「他打算把帕裡斯打垮,然後集中中央的權力。不過他現在已經動搖了,而且現在他做的也和自己最初的出發點不同了。」
菲姆勒二世對女兒細緻的講解道:現在的局勢很微妙,卡佩羅進退維谷,若是想坐穩皇位必須把帕裡斯除掉。繼續內戰,那麼帕裡斯就有推翻王朝的機會,而共和一方雖然現在沒有動作,卻不意味著以後沒有。現在看上去最為劣勢的是帕裡斯一方,但實際上卻是卡佩羅的新政權,他不僅面對著帕裡斯的艦隊,還要和共和軍對抗。
聽完父親的分析,尤里菲尼雅問道:「您的意思是四皇兄已經後悔了?」
「不,假如他不這樣做,那麼他永遠做不成皇帝。他太執著了…」菲姆勒二世歎氣道:「不過我們私下已經達成了協議,假如他真的敗給帕裡斯,那麼在敗退前會把權力交還給我,而且宣佈他的勢力由我接管。到時候帕裡斯即使打了勝仗也得不到任何東西,因為他手下的艦隊首先是打著平叛的口號進行內戰的,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收回他的軍權,給他一些沒用的榮譽就是了。」
尤里菲尼雅不由得暗歎對於政治層面的安排,父親永遠都是最優秀的。
正文 第38章:目標,零傷亡
阿魯比昂攻堅戰堪稱羅伊基德風格的經典戰役,之所以說這場戰役帶有羅伊基德的獨特風格,那是因為此役共和軍是以零傷亡為目標進行的。戰役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場動用兩支艦隊的戰役竟然可以做到零傷亡,而且一次攻陷了帝國兩個要塞。
宇宙歷906年7月11日帝國軍要塞阿魯比昂
阿魯比昂的要塞指揮官德克薩前兩天剛接到消息,有情報稱共和軍最近要對阿魯比昂進行攻擊,而且高層對此也十分重視。
德克薩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帝國內戰,共和不會不趁機撈一些好處的。不過德克薩對於上層傳來的具體情報感到好奇,因為這些資料包含了共和軍將要進攻的線路和具體戰術安排。
當看到資料上標明:此役共和軍的後備梯隊為「Cache.altruism.team」時,德克薩不禁眉頭緊鎖,因為CAT編隊這個名字的出現意味著對方的武器裝備要比自己優良。一年前帕裡斯的精銳部隊曾經被CAT編隊的一台單體兵器打的落花流水,而拉德卡丁魯的兩支艦隊也因為那台單體兵器的介入而全軍覆沒,直到現在帝國高層也沒有想到合適的應對之策。
幸好自己是要塞的守方,單體兵器和傳說中可以突破反光束力場的ATS對要塞殺傷力並不大。
按照上層的安排,在阿魯比昂受到攻擊之前,凱蒂拉斯要塞出動艦隊在後方埋伏,因為對方這一次出動了兩支艦隊:虎帥的艦隊正面進攻,羅伊基德的第五艦隊在要塞後方牽制要塞火力。
帝國軍的計劃是:伏擊掉羅伊基德的艦隊,那麼正面進攻要塞的虎帥就很難有作為了。
帝國軍要塞內的軍官們都在想:這次究竟能不能一雪前恥為死去的卡丁魯元帥報仇呢?羅伊基德…神話總不能連續上演吧?
但是很不幸,羅伊的神話才剛剛開始。
第五艦隊旗艦亞爾瑪特號艦橋內,羅伊在正是行動的前一天就做好了出擊準備,他確定自己的艦隊出擊時連友軍都沒有發現之後命令道:「通知虎帥,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讓除了SARM小隊之外的CAT編隊成員靠近我們第五艦隊。」
肯彼勒巴特傳達完命令後提醒道:「我們現在繞到阿魯比昂和凱蒂拉斯之間的宇域伏擊麼?」
「嗯,現在就前往目標位置。」羅伊發出了第二個命令:「彼勒巴特將軍,第五艦隊中我只信任原來第七艦隊的班底,您也知道我的苦衷,懷特派有時候並不服從我的指揮。」
肯會意道:「我明白,那麼原來第十艦隊的人員交給我好了,明天正式出擊時我帶領他們繞到要塞後方,避免阿魯比昂內的敵軍懷疑我們的動機,閣下帶領原來第七艦隊的兵力伏擊凱蒂拉斯的帝國軍援軍。」
羅伊點頭說:「通知維森特歐文中校,讓他陪同你們繞到要塞後方,至於伏擊任務不需要SARM小隊參與了。然後通知後勤部的拉爾夫將軍馬上到我這裡來,我需要一個可靠的副官協助我。」
羅伊的想法很簡單: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盡可能的降低己方傷亡,爭取達到零傷亡。
羅伊率領原第七艦隊的班底在其他艦隊出發之前就偷偷摸摸的向阿魯比昂通往凱蒂拉斯的必經之路了。一天後,虎帥泰戈按照羅伊的意思帶著CAT編隊的主力戰艦「LORD」號慢慢悠悠的前往阿魯比昂,為了故意拖延時間,虎帥甚至以給未婚妻懷孕需要照顧為由直到出發前才回到艦隊。
CAT編隊接到的行動時間表是羅伊前幾天提供的,而羅伊率領艦隊出擊的時AT間要比虎帥和CAT編隊要早二十四個小時。
為了掩護羅伊出擊,肯彼勒巴特率領第五艦隊的一半兵力浩浩蕩蕩的在CAT編隊面前出發,隨後虎帥率領剩餘艦隊前往阿魯比昂。
提前一天埋伏等待是有價值的,因為考慮到兵力少所以造成的能源問題,準備伏擊共和軍的帝國軍艦隊並沒有提前多少時間到達指定地點,而這也給了羅伊機會。
「拉爾夫閣下,請把這個區域的全息圖像傳送過來。」羅伊很久沒和自己的副官見面,多少有些不太習慣。拉爾夫和肯不同,肯是自己的幕僚,而拉爾夫卻是因為茂丘西奧將軍的原因而跟隨自己,現在自己和茂丘西奧將軍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在心理上多少有些不能釋懷。
拉爾夫卻沒有想那麼多,在他看來,羅伊和茂丘西奧將軍其實並沒有很大的衝突,在理念上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執行信念的方法不同罷了。
「好的,這個區域最適合埋伏的地點在這裡。」拉爾夫已經知道了羅伊的構想,他要做的僅僅是做出具體分析和建議:「敵人假如想要伏擊我們,那麼肯定會埋伏在這個位置,考慮到對方兵力只有我們的一半,所以若想打垮我們帝國軍必須考慮到能源問題,也就是說他們只能在戰役開始之前的三個小時出擊埋伏才能保證光線炮火的質量。」
羅伊頜首道:「鼠艇回來了麼?」
「剛剛返航,確定附近宇域沒有任何敵人。」
「那麼我們分成三部分,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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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7月12日
預料之中的時間,情報之內的敵軍數量,儘管稍有出入但是帝國軍要塞內的指揮官們都很興奮:我們預先掌握了敵人的動向!
理所應當的,帝國軍的另一個要塞凱蒂拉斯迅速派出了四個大隊的援軍,準備按照計劃伏擊羅伊率領的共和軍第五艦隊。
齊格拉是帝國軍凱蒂拉斯要塞總指揮,接到友軍的求助消息後,他馬上率領要塞全部兵力出發前往阿魯比昂要塞。出發時他在心裡盤算著:「現在出發肯定能趕在共和軍第五艦隊到達之前埋伏好,因為兩個要塞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到達後首先佈置好艦隊,然後布好戰術水雷,共和軍達到時先全力攻擊敵人後方,假如計劃有變就立即撤退,對方追擊自己時就把他們引入水雷區…」
假如羅伊知道對方的想法,那麼他一定會說:「不錯的計劃,不過這一切都要在按照預想中的情形發展時才有用處。」
齊格拉帶隊快要到達指定位置時,突然想起了警報聲!
「長官!有埋伏!」
「位置!」
「斜上方三十度!數量不明!」
「暫時調整隊形,準備迎擊!」
「報告長官!後方發現敵軍,數量不明!」
「什麼!?」齊格拉迅速反應道:「收縮陣型!準備突圍!」
「長官!後方發生大規模爆炸,是敵方戰術水雷,看樣子是在做最後通牒。」
齊格拉馬上明白自己被伏擊了,而對方的兵力應該在自己之上,預先的安排也很完備。
「準備迎擊!」
「我軍下方出現敵軍!數量…大型炮艦四個大隊!」
「長官,後路被截斷了,我們後方已經被敵軍佈滿了水雷。」
「長官…側翼敵軍數量確認,大中型戰艦一百四十艘…」
齊格拉頹然做在椅子上,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他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就算抵抗也會被敵人近乎零傷亡的消滅,而投降後反而也能拖住對方進行受降,避免了他們回身再次攻擊阿魯比昂要塞…」
「宣佈投降吧…」齊格拉麵如死灰:「發佈通訊,我想知道對方指揮官是誰,戰術安排上我給他提鞋都不配,這次我們輸的太徹底了。」
「長官…對方的回答是第五艦隊司令員羅伊基德…」
「果然是他…」
隨後帝國軍艦隊宣佈投降,而羅伊接受了敵人的投降,不進行交火是自己最樂意看到的,看樣子對方指揮官是個很精明的人物。十分鐘後羅伊得到了消息:眼前敵軍的指揮官齊格拉少將命令下屬投降後在自己旗艦的指揮室中開槍自殺身亡。
「真是可惜…很不錯的一個人才…」羅伊脫下帽子喃喃的說。
正文 第39章:幸福的煩惱
虎帥的艦隊足足是阿魯比昂守軍的五倍,不過對方擁有三門要塞炮,這讓共和軍不得不想想之前的無數戰役中帝國軍的這個要塞為什麼從沒有被攻陷過。
「將軍,剛得到基德閣下傳來的消息,後方的帝國軍艦隊已經構成不了威脅,但是出了一些小問題。」
面對副官的報告,虎帥皺眉道:「基德閣下遇到了什麼問題?計劃需要更改麼?」
「計劃估計是要變更了。」虎帥的副官苦笑著說:「因為進行受降,所以需要把第五艦隊的人調過去,那要塞後方空出來的位置需要我們第二艦隊填補,而且基德閣下說盡可能不要讓CAT編隊的人察覺。」
「哦?是受降啊,怪不得。」虎帥沒想到羅伊並非以消滅對方為目的,而是俘虜了凱蒂拉斯的要塞艦隊:「他俘虜了多少人?第五艦隊傷亡又是多少?需不需要我們這邊給他補充兵力?」
「閣下,我想不需要為基德閣下操心了。」副官面帶尷尬的說道:「基德閣下俘虜了帝國軍凱蒂拉斯出動的所有艦隊,也就是四個大隊,我方零損耗,零傷亡。」
「什麼?!」虎帥長大了嘴巴:「罷了,這個小子是個天才,等到任務結束之後我再問他具體怎麼做到的吧。」
其實羅伊在剛才的戰鬥中也承受了很大風險,假如對方的指揮官是自己的哥哥阿卡德或是帝國元帥帕裡斯,那麼前者會利用分散戰術盡可能的保存自己實力,倘若是後者,那麼對方一定會集中兵力向兵力最集中的炮艦方向突圍,換得一線生機。
假如真是那樣,無論如何羅伊也不可能做到零傷亡,甚至會有讓對方逃脫的危險。
羅伊現在的佈局看上去十分合理,世界上完美的陣型是不存在的,只有羅伊自己知道他這次的佈局稍微有些托大,過於在意自己一方的傷亡。
賽繆爾作為羅伊的老師,雖然並不精通軍事,但是也常常旁敲側鼓的告訴自己的徒弟:戰爭是要犧牲的,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應該把屬下的生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佈局者,己方的傷亡必須看作成普通的數字!
某些方面來講,羅伊的確太貪心了。
虎帥命令道:「讓我們的人大搖大擺的繞到要塞後方幫助基德閣下受降,CAT編隊和五個大隊的炮艦留下佯攻。」
「那CAT編隊方面怎麼答覆?」
「這不簡單?就說基德閣下遇到帝國軍伏擊,我們過去支援。」薑還是老的辣,虎帥非常輕鬆的找了一個理由帶著艦隊脫身,時候羅伊回想起來不由得敲著腦袋對彼勒巴特說:「虎帥?以後叫他狐帥吧。」
虎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告訴CAT編隊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不需主動攻打要塞,把他們的戰艦靠後移,然後我們的炮艦把他包圍起來。」
「屬下明白。」
「對了,把SARM小隊叫過來,就說基德閣下遇到帝國軍伏擊,情況比較緊急,臨時徵調他們去馳援。」
「唉?將軍,屬下問一句不該問的話,徵調SARM小隊跟我們走做什麼?」
虎帥笑著說:「我們的基德閣下肯定想去把凱蒂拉斯拿下來,就讓SARM小隊跟第五艦隊走吧,阿魯比昂這邊不著急,等他們拔了凱蒂拉斯之後我們集中兵力攻下阿魯比昂就是了。」
接到命令後,虎帥的第二艦隊分成兩部分,留下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兵力繼續圍住阿魯比昂,剩餘兵力以馳援第五艦隊為名向要塞後方進發。CAT編隊的LORD號巴哈姆特級戰列艦原地待命,而戰艦上的SARM小隊在維森特歐文的帶領下前往羅伊被帝國軍「伏擊」的地點。
儘管看到面前的敵人大規模撤離,阿魯比昂要塞內的帝國軍還是不敢主動出擊,畢竟對方的兵力還是高於己方。帝國軍現在的最大優勢就是要塞防禦設施,維森特臨走時就蠻不在意的說:「眼前的帝國軍最多當只烏龜,還是那種背上長苔蘚也不敢出來曬太陽的那種。拉出來打戰艦戰?除非他們閒的蛋疼。」
這句話粗俗但無疑是真理,於是菜鳥隊幾乎挑釁的擦著帝國軍要塞炮射程臨界線繞向要塞後方然後前往羅伊所在的位置。
不出意外的,阿魯比昂內的帝國軍以為對方意圖利用SARM進行強攻,精神緊繃的帝國軍將領馬上命令要塞主炮填充能量。不過他們隨後卻發現對方只是「路過」而已…惱怒的守軍發洩性質的對著菜鳥隊開了幾炮,儘管明知毫無威脅,維森特還是非常不爽:「從來都是老子欺負人,還見過有人敢欺負老子!」
於是維森特命令三個菜鳥在安全區域暫時待機,自己一個人找目標發洩去了。
維森特駕駛著LOKI晃晃悠悠的向要塞靠近,帝國守軍這才明白一個問題:對方的單體兵器之所以剛才不進攻並非因為沒有能力突破要塞的火力網,而是因為單體兵器不比登陸艦艇,SARM登陸要塞後也只能搞搞小破壞罷了。
維森特表演一般的做著規避動作,看的三個菜鳥眼都直了:這才是技術!
當突入要塞防護深度三分之一的時候,帝國軍坐不住了,不得以派出了三艘戰艦在火力網的薄弱區域協防。不過維森特似乎正是等待這一刻,一看要塞放出戰艦馬上像是發情的種豬一樣飛奔過去。
LOKI在要塞火力網之內劃過一道弧線,隨後主引擎動力全開!機體變向!最後一個動作就是抽出後置掛件上的斬艦刀…這種不考慮座艙內駕駛員身體承受能力的戰法恐怕只有維森特想得出來,而帝國軍的三艘小型戰艦兩分鐘之內全部被腰斬。
維森特見好就收,搖搖晃晃的規避著炮火逃出對方射程範圍,而他也知道,再往裡闖很可能就會被要塞炮火打下來了:現在在帝國軍第一層火力網也就是光線武器為主的壓制下自己還能應付自如,但要塞最內層是有大量實體制導武器防護的。單獨面對實體制導武器或者光線武器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兩種武器一起上,維森特自認為駕駛技術世界第一,但是也不認為自己能在雙重火力攻擊下全身而退。
看到維森特千里奔襲,然後打完就跑,帝國軍守軍背上都濕透了,「幸好共和軍只有一頭怪物」所有人不得不這麼想。
此時此刻,羅伊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彼勒巴特帶著友軍前來匯合,受降這種事情其實非常麻煩,說白了這些俘虜就是拖油瓶:放不得也殺不得,還得劃出兵力看管。
羅伊像是等待丈夫歸來的怨婦一樣在指揮室踱來踱去,對於俘虜的問題,拉爾夫認為這真是幸福的煩惱啊…
拉爾夫看著走來走去的長官不由得問道:「閣下,我們下一步攻打凱蒂拉斯麼?」
羅伊點頭說:「嗯,現在凱蒂拉斯沒有戰艦守衛了,要塞的火力網總歸是有盲點的,沒有艦隊的協防我們應該不難拿下。」
「拿下凱蒂拉斯之後我們要和虎帥的第二艦隊匯合麼?」
「這要看情況了。」羅伊看著屏幕上關閉能源系統的降軍艦隊說道:「我現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攻下兩個要塞之後要不要留下兵力駐守?」
拉爾夫這才意識到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這個大問題,按照羅伊的構想,拿下兩個要塞之後第五艦隊還要進攻邊境上的另外幾個帝國軍要塞。理所當然的,虎帥也會帶領第二艦隊一起出擊,那麼攻下的要塞肯定要交給懷特派或者凱恩派來接管了。
這就讓羅伊為難了:要把戰果交給懷特還是凱恩呢?
正文 第40章:交易
成功的將領總是在戰術上多數戰少數,戰略上少數博多數。
—————帕裡斯布萊恩特
有時候面對問題無論選擇選擇都沒有太大區別,羅伊看來懷特和凱恩一樣靠不住。這有些像決定在麵包上撒黑芝麻還是白芝麻一樣,都是幾乎沒有意義的選擇。
「先把凱蒂拉斯攻下再決定吧。」羅伊決定把這個問題丟給虎帥解決。
雖然這樣做有些不負責任,但羅伊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對此拉爾夫雙手贊同,看看借此機會看看虎帥的態度是個不錯的選擇。
維森特臨時出擊的行為其實虎帥有些不滿,無論結果如何擅自出戰都是不符合軍規的,但是礙於SARM小隊的指揮權限屬於CAT編隊和羅伊的第五艦隊,作為第二艦隊的指揮官,虎帥也只能提醒維森特不要再出現眼前的這種舉動了。
維森特對此毫不在意,因為在戰役之前他以鍛煉菜鳥為名非要出擊不可,無可奈何的羅伊對他說:「這場仗隨你搞,別給我添麻煩就行了。」
由此可見,羅伊一開始就沒有把維森特當成主要戰力,至於維森特的作用恐怕只有CAT編隊認為是這場戰役的關鍵。
虎帥對SARM小隊的看法和羅伊沒多少區別,雖說維森特的戰鬥力明擺著,但要塞攻堅戰單體兵器的作用實在有限,更何況維森特不僅喜歡做出令敵人大吃一驚的行為,而且也時常鍛煉友軍的心理承受能力。
彼勒巴特將軍帶著第五艦隊原第十艦隊的老爺兵們來到了受降位置,對於受降這種撿便宜的差事,懷特派的軍官們十分高興的接受了命令,他們要做的僅僅是看管好俘虜。
維森特心裡冷笑道:便宜這麼好沾嗎?別人打生打死好處全讓你們得去可能麼?吃進去的東西總有一天讓你們吐出來。
對懷特派軍官的態度維森特總是很惡劣的。
「俘虜的轉移工作差不多結束了。」拉爾夫提醒羅伊進行下一步計劃的安排:「維森特歐文中校帶領SARM小隊前來支援,現在已經對我們的旗艦發出了登錄請求。」
「讓他們著艦吧。」羅伊對好友的約束力有限,不得不選擇默許對方的行為:「虎帥呢?還在阿魯比昂正面麼?」
「不,已經繞到了要塞後方接替了第十艦隊的位置。」拉爾夫還是習慣稱第五艦隊中那些不屬於羅伊管轄的艦隊為「第十艦隊」。
羅伊點點頭,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接下來的計劃就容易很多了。
「命令受降部隊把俘虜帶回第二軍事基地,其他部隊繼續前進,目標方位凱蒂拉斯要塞。」羅伊已經策劃好了之後的步驟,現在他在想怎麼把維森特和菜鳥隊的戰鬥力計入其中然後盡可能的減少己方的傷亡。
拉爾夫扶著右耳上的通訊器匯報道:「閣下,維森特歐文中校和SARM小隊成員已經著艦,現在在餐廳…」
「餐廳?」
「呃,中校說他需要補充體能。」
羅伊擺手說:「罷了,反正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讓他們休息一下吧,我馬上就過去。」
「閣下,關於凱蒂拉斯要塞,計劃書需要發下去麼?」
「嗯,現在凱蒂拉斯要塞內已經沒有多少戰艦了,把A計劃書發下去吧,我現在去餐廳看看維森特他們。」羅伊站起來伸了伸胳膊:「對了,通知虎帥的艦隊,等我們攻下凱蒂拉斯後馬上協助他們攻打阿魯比昂,然後通知軍部準備兩個帝國軍要塞的接收工作。」
還沒有攻下要塞就發出這樣的通知並非羅伊自大,現在不發出通知提醒兩派達成一致意見,難免到時候出現摩擦。假如兩派在這段時間內不能進行相互間的妥協,那麼到時羅伊也只能改變計劃把自己的艦隊駐紮在要塞了,這樣兩派也會因為相互間的矛盾不把矛頭指向羅伊。
「閣下。」拉爾夫要走的時候突然停下來問道:「戰前臨時進行改造的兩個大隊戰艦完全失去了炮火能力,等一下是不是要把他們轉移到艦隊陣型的最後方?」
羅伊馬上制止說:「千萬不要!這兩個大隊的戰艦我有用處,把他們分成兩部分擺在陣型靠前的位置。」
拉爾夫雖然不明白羅伊如何計劃的,但他沒有繼續詢問:羅伊一定有他的想法。
餐廳內,維森特一邊吃著牛排一邊口齒不清的向三個菜鳥交待著剛才的駕駛技巧。大型戰艦都有艦內重力系統,雖然艦內重力只有在陸地上的四分之三,但是這也讓大型戰艦內的人員可以自由的進餐而且在戰艦內配備了廚房:而中小型戰艦內的官兵就只能在失重條件下吃流質食品了。
見到好友走進來,維森特絲毫沒有面對艦隊最高指揮官的覺悟:「喲,你來了?有什麼事等我吃完再說。」
三個菜鳥見到羅伊馬上緊張的站起來行軍禮。羅伊微笑著示意不要那麼緊張,隨後坐在了維森特的身邊。
「跑來幹什麼?」見到維森特吃飽喝足慢悠悠的擦嘴,羅伊敲著桌子問:「不是讓你留在虎帥那裡麼?」
維森特打了個飽嗝說:「那老東西把我趕過來了,我心地善良,所以主動過來幫你。」
羅伊用手指敲著桌子說:「既然來了就別閒著,等一會幫我一個忙。」
「說。」
「幫我把凱蒂拉斯的那兩個要塞炮拔掉,而且要同時。」
維森特挑起了他那漂亮的眉毛:「哦?同時?一個的話還好說,兩個就不太可能了,我又不會分身術。」
羅伊指指薇絲塔、威奧特和蒼真:「不是還有他們麼?」
維森特馬上擺手說:「他們絕對不行,要塞火力網不是他們能攻進去的,除非你能完全牽制住兩門要塞炮的火力。」
羅伊回道:「我就是這麼想的。」
維森特笑了:「別逗了夥計,戰艦想頂住要塞炮?已經超過火力極限了,要塞炮的能量已經超出戰艦防禦力場的承受範圍了。」
羅伊聳聳肩:「我有我的辦法。」
「好吧,不過老規矩,最少三瓶VSOP。」維森特一臉的無賴:「夠便宜你了。」
羅伊想了一下說:「一瓶,我家裡只有一瓶了。」
「兩瓶!」
「一瓶VSOP外加一瓶VSO,VOSP是帝國干邑,愛幹不幹!」
「成交!」
看著自己的兩個上司像商販一樣討價還價,菜鳥們有些不太適應,不過聯想到維森特平日的作風也就見怪不怪了。可平日裡溫文爾雅的羅伊也會和維森特一樣把一隻腳踩在桌子上並且擼起袖子和對方殺價,著實讓菜鳥們有些無法接受…
交易結束後羅伊和維森特都整了整衣服,恢復了起初的嚴肅形象。羅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說:「猴子,最近有幾個懷特派的指揮官都表示從今以後服從我的指揮,能告訴你怎麼做的麼?」
維森特繼續著自己的無賴嘴臉:「羅伊,你不該懷疑自己的人格魅力,是你把他們超渡,哦不對,是感化了。」
羅伊無可奈何的說:「不想說就算了,我看你能瞞我到什麼時候。」
維森特小聲嘀咕道:「能瞞一天是一天…」
「你說什麼?」
「沒什麼,今天太陽真圓,呵呵…」
這時拉爾夫突然跑到餐廳,見到羅伊,拉爾夫馬上說道:「閣下,剛接到消息,虎帥已經對阿魯比昂發動攻擊了。」
「哦?」羅伊不由得皺起眉頭,按理說虎帥沒有理由在第五艦隊攻下凱蒂拉斯要塞之前強攻阿魯比昂,特別是共和軍完全掌握主動權的情況下。
拉爾夫接著說道:「還有一個消息,帝國方面新任元帥愛德卡海爾辛對月面基地外圍防禦設施發動了攻擊,帝國政府軍抽調了三支艦隊迎戰,現在他們所有的兵力都在月面基地屯集,除此之外還有一支艦隊駐留在帝國軍月面基地卻沒有任何行動的跡象。」
羅伊聽後馬上明白了虎帥的意圖,隨即命令道:「全軍加速前往凱蒂拉斯,到達目的地後把慣例的一小時修整時間取消,馬上按作戰方案攻擊!」
拉爾夫領命告退後維森特看著一臉興奮的羅伊說:「吃春藥了?這麼興奮…不就是帝國窩裡鬥麼。」
羅伊掰著手指頭說:「月面基地屯集了三支作戰艦隊,帕裡斯手下的那支艦隊也在那裡,我倒是想看看十六個邊境要塞帝國軍能守住幾個!」
還真要感謝自己的哥哥,羅伊不得不這麼想。
正文 第41章:死守
維森特認為羅伊骨子裡還是很熱血的,不單熱血而且也很腹黑、一肚子壞水、膽大妄為…只不過大家都被他那悶騷的表象誤導了。
在與羅伊相處的這麼多年裡,維森特總結出了羅伊慣用的幾種做法:
1.以多打少,能十個打一個絕對不會八個打一個。羅伊對此的解釋是: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人,盡可能減少己方傷亡。
2.處處示弱,關鍵時刻陰別人一把。這種行為被羅伊無恥的稱為「厚積而薄發,合理利用心理因素保護自己。」這一點吃過虧得首推共和軍的山羊鬍子懷特。
3.腦子不夠用就用蠻力強行破局。維森特對此深有體會,羅伊表面上喜歡動腦子,其實骨子裡和自己一樣是個莽貨。之前的那場兵變,羅伊把戰艦直接開到軍部大樓頂上,這是什麼?這是嘴皮子耍不過別人於是霸王硬上弓,只不過羅伊自己不承認罷了。
4.趁火打劫,有便宜不佔是笨蛋。比如眼前,羅伊一看帝國軍把兵力全都抽出去對抗帕裡斯和阿卡德,馬上搓著手準備多打幾個邊境要塞,趁人病要人命的嘴臉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維森特最後的結論是:羅伊其實很陰險。
此刻的羅伊正坐在指揮室考慮如何規劃進軍路線,坐在駕駛室準備出擊的維森特心裡近乎惡狠狠的想法羅伊自然是不知道的。
到達了目的地凱蒂拉斯要塞,羅伊取消了慣例的修整時間要求全軍馬上按原定計劃行動,只不過計劃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動:原定突擊的兩個分隊中型炮艦改為了菜鳥隊的四台SARM。
剛才伏擊作戰時,羅伊的副官拉爾夫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個人看法:預備隊數量太少,打法過於冒進。
羅伊虛心接受了拉爾夫的建議,並且意識到剛才自己並不是把預備隊數量壓得太低,而是壓根沒留預備隊。這樣的做法類似於賭徒,一次兩次可能不會出問題,一直這麼做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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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拉斯要塞由於位置原因並不是非常被帝國軍重視,長期以來它的作用局限於隨時抽調兵力援助其他要塞為主,所以它的要塞炮只有兩門,而且防禦角度有限。即使是這樣,戰艦要想強行突破要塞炮的火力網還是很難的。
得知出擊艦隊被伏擊並且全軍覆沒之後,凱蒂拉斯的指揮官們惡毒的咒罵著帝國的情報體系,準備伏擊的一方竟然會被反伏擊,這只能說明請報上出現了嚴重失誤!缺少了戰艦的協防,要塞的防禦體繫在對方優勢兵力面前更加捉襟見肘。
共和軍率領十一個大隊的艦隊兵力攻打要塞,沒有意外的話凱蒂拉斯陷落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不過臨時的要塞指揮官李林卻打定了主意:寧死不降,能守多久守多久,大不了死在要塞裡。
這個想法也是羅伊最頭疼的,為國捐軀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可以說是一種宿命,假如凱蒂拉斯要塞內的帝國軍拚死守在這裡那麼羅伊就不能按照原定計劃攻打邊境的其它要塞,戰略上來講凱蒂拉斯要塞的指揮官必須守住要塞,守不住也要拖,拖不了那就盡量以命換命多消耗共和軍的戰鬥力。
李林看著屏幕上整裝待發的共和軍艦隊不由得想:「大概會死在這裡吧…」
齊格拉率領艦隊出擊前把要塞指揮權交給了自己的副官李林,而此時齊格拉已然自殺身亡,假若戰死,李認為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通訊員報告道:「長官,共和軍已經準備攻擊。」
李點點頭說:「看來對方很著急啊,休整時間都不要了…通知戰鬥人員準備迎擊吧,我們只能通過要塞火力防禦,要塞內現在抽不出戰艦協防了。」
當艦體全黑的亞爾瑪特號緩緩的出現在帝國軍視野中時,所有人都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亞爾瑪特號,羅伊基德所在艦隊的旗艦、共和軍新崛起勢力的代表。
在帝國軍中,羅伊的名氣明顯要比在共和軍的要高,至少在敵人眼中,羅伊基德的光輝暫時壓過了虎帥泰戈。而在共和軍士兵眼中,軍隊的第一名帥依然是虎帥,即使是羅伊基德也沒可能撼動他的位置。
換句話說,羅伊聲名在外。而在一個月之後之後,帝國軍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亞爾瑪特,共和軍的『潘多拉』。羅伊基德,共和軍的帕裡斯布萊恩特。」
要塞攻防戰中,要突破守軍火力網攻方必須把戰艦的防禦力場集中,也就是說攻方的艦隊要以至少一個中隊的編制行動,而進入第二層火力防禦網之前艦隊還要面對要塞炮,那東西戰艦的防禦力場是絕對頂不住的。
無論大型戰艦還是中型戰艦的編制,超過一個中隊的戰艦集中在一起展開的反光線立場就會非合理性累加,超過合理強度的防禦力場不但造成了能源浪費而且會對力場框架結構造成負面影響從而削弱防禦力。所以通常戰艦都是以「最合理」防禦強度組成戰艦中隊,而小隊的編制僅僅是為了在友軍消耗戰力時作為小單元的補充,大隊編制則是在集團作戰中便於協同作戰才出現的,這也是無論帝國軍還是共和軍在一支艦隊組成的大隊數量不同但是每個中隊的戰艦數量和搭配卻非常相似的原因:中隊是最基本的戰鬥單位。
以前的戰例來說,攻打要塞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兵力佔絕對優勢時把艦隊分為若幹份,一部分充當炮灰牽制住要塞炮,其餘兵力突破防禦網強行登陸。
當然這種方式必須有很大的兵力消耗,不過卻是正統的作戰方式。
這一次,帝國軍死守要塞就是想多拉一些戰艦當炮灰,能消耗敵軍的戰鬥力就是勝利,沒有戰艦的攻防戰帝國軍還沒開戰就已經注定戰敗了…
戰敗有兩種:戰術上的失敗和戰略上的失敗,假如能多消耗敵人兵力,那麼一定範圍內的戰術失敗也可以換來整個戰略層面的勝利。
想到這裡,李林甚至感覺有些熱血沸騰:這是真正的死戰,明知道必死他也想要展示自己的存在價值!
共和軍攻擊之前象徵性的發佈了勸降通知,帝國軍不出意外的沒有回應。
於是五分鐘後,共和軍的艦隊開始了進攻。
正文 第42章:菜鳥出擊
出乎帝國軍的預料,共和軍的戰術思路相當簡單,簡單到讓凱蒂拉斯的守軍覺得莫名其妙。
在羅伊的命令下,第五艦隊出動的十一個作戰部隊分成了兩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傳統意義中充當炮灰的先頭部隊,不多不少兩個中隊,它們分別對著兩門要塞炮衝去。第二部分就是預備兵力,儘管這次和上次作戰比起來又走了一次極端,上次沒留預備隊,而這次所謂的「預備隊」足足佔了總兵力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帝國軍沒有注意到的是,SARM小隊分成了兩部分隱匿在了共和軍先頭部隊的兩個中隊中。
戰役正式開始了,深邃的星海中人類看似宏大的殺戮場面其實是非常渺小的…
「要塞炮準備!」帝國軍實在想不通共和軍為何要讓兩個中隊的戰艦跑出來送死,難道對方不知道那戰艦擋要塞炮是很愚蠢的行為?要塞炮的標準火力可是剛好可以突破單位戰艦組合出的力場最優化防禦強度,現在對方做的恐怕可以直接理解為對方送上炮灰來試探要塞炮到底是不是紙糊的。
「開火!」隨著指揮官的命令,兩門要塞炮分別對著左右開進的兩支共和軍中隊開火,巨大的光束瞬撕破了黑暗,儘管是暫時性的,但這兩道幾乎突兀的閃亮存在還是讓所有人都一顫:戰艦和要塞果然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
期待著對方化為灰燼,這是帝國軍的普遍心態,但是這一次事實讓他們失望了。
巨大的光柱擊打在了共和軍的先頭部隊前方力場上,預期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而光柱則劃出一道詭異的折線被戰艦力場硬生生擋了出去!
集體呆滯,帝國軍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戰艦防禦力場竟然可以抵擋住要塞炮的攻擊,如果是這樣那麼要塞炮可以說應該提前退出歷史舞台了…要塞指揮官李林現在唯一在思考的問題是:共和軍怎麼做到的?
倘若李林現在知道面前共和軍的先頭部隊完全沒有攻擊能力和火力配置,也許他的心裡會多少平衡一些。
李林馬上在呆滯中恢復過來,他馬上吼道:「要塞炮冷卻需要多久?」
「長官,還需要六秒!」
就在這時,共和軍先頭部隊閃出一個空檔,四台SARM分別從兩個中隊間衝出,向著要塞炮徑直而去。
李林這才明白,對方即使六秒鐘的時間也不會給自己。
SARM駕駛艙中,維森特對著通信器不緊不慢的安排任務:「菜鳥們,你們三個按原定計劃組隊前進,要塞炮需要大約五秒鐘冷卻時間,記得繞到要塞炮後方的火力盲點,他們已經沒有戰艦可以填補空缺了,放心去幹吧。」
其實在維森特說話的同時,菜鳥們已經在這樣做了:羅伊事前已經把計劃詳細的交代給他們了,維森特現在囉哩囉嗦只是為了過過指揮官的癮,他自己也知道其實現在沒人會理他。
這次戰鬥分工明確:維森特自己要解決一門要塞炮,菜鳥們組隊後也要完成同樣的任務。
三個菜鳥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無論駕駛技巧還是相互間的配合都已經非常出色,維森特平時雖然總是在說他們笨,但是在心裡還是比較滿意他們的表現。而這次是他們脫離維森特監護下的第一次實戰,除了緊張,他們還有興奮,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即使在第一次實戰中也沒有過。
「薇絲塔,位置靠後一些。」蒼真在沒有維森特在場時理所應當的挑起了隊長的角色:「對方要塞炮冷卻完畢,正在填充能量,如果來不及的話準備規避炮火。」
蒼真這句話白說了,因為此時極速飛行的菜鳥們剛好突破了要塞炮的正常射擊範圍,到達了近角盲點。
「敵方第二層火力網攻擊,威奧特,擋在前面。」
威奧特的「斑鳩」馬上擋在了蒼真和薇絲塔的前方,而要塞的普通光線武器就像遇到戰艦反光線力場一樣被擋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李林已經站不住了,他罵道:「單體兵器的反光束裝甲?!那不是帝國軍剛研製出來的麼?!」
黃的座機「白色獵隼」擁有液體金屬裝甲,也是反光束裝甲的一種,但是威奧特的機體裝甲和黃的機體裝甲原理並不相同,但是表面上看兩者是一樣的東西。如果非要說出最簡單的區別,那就是:白色獵隼的裝甲更節省能源,而斑鳩的防禦能力略微優於前者。
突破到第三層火力網時,菜鳥們已經接近了要塞防禦的絕對盲點,羅伊說的沒錯,凱蒂拉斯已經拿不出戰艦協助防禦了。
「薇絲塔,拔掉那個炮台。」蒼真觀察了一下要塞炮近角盲點的周圍,隨後有看了一下儀表上顯示出的中性粒子團密度:「記得補正係數,要塞炮正在填充能源,周圍的離子濃度有些異常。」
薇絲塔淡淡的回復道:「任務瞭解,離子PNT+0.31%,視差PNT+1.762%,補正完畢。」
「攻擊。」
隨著蒼真的命令,薇絲塔的ATS已經聚集好能量對著炮台開火,薇絲塔的射擊能力十分突出,特別是在看到帝國軍那台白色機體的戰鬥方式之後更加努力的鍛煉遠程攻擊能力,在她看來這是唯一一種可以使自己達到維森特那種程度的方法。
「目標摧毀,確認。」
「突入盲點,組織好陣型。」
「目標地點到達。」
「威奧特去安裝燃料炸彈,我和薇絲塔警戒。」
「斑鳩明白。」
一分鐘後,菜鳥隊完成了任務,炸彈已經安放好,剩下要做的就是重新突圍,而此時的維森特卻在進行了自己華麗的表演。
菜鳥們第一次自己戰鬥,說維森特一點也不擔心那絕對是騙鬼的,死要面子的猴子為了增加徒弟們的安全係數,在菜鳥們一窩蜂的攻入要塞第二層防禦網時,維森特並沒有按照原定計劃行動:天知道帝國軍會不會狗急跳牆在SARM小隊潛入到盲點時命令兩門要塞炮對轟,那樣的話在要塞炮近角安放炸彈的菜鳥們恐怕就要變成凱蒂拉斯滅亡的陪襯了。人臨死的時候總想多拉幾個墊背的,維森特就是這樣無良的人,所以在這方面他比誰想的都多。
要塞的盲點是對於普通防禦火力網來說的,之所以不把要塞炮算進去完全因為用要塞炮防禦近端幾乎等於自毀城牆:一炮打下去要塞本身的中距離防禦體系也差不多會被自己拔乾淨。不過誰也說不准帝國軍真急了眼會不會來這麼一出,讓一門要塞炮對著另一門的死角開一炮,就算不能犧牲一門保住另一門,最不濟也能拉上台SARM上路。
「既然這樣,就多耍一會吧。」維森特拿定主意後便在要塞炮前方射程內來迴繞,他有信心規避帝國軍的炮火,而帝國軍也急昏了頭,竟然命令所有能有效攻擊維森特的炮口全部指著他,可這樣一來維森特也就不擔心會出現凱蒂拉斯要塞的兩門要塞炮出現自殺式相互攻擊的情況了。
「果然還是我最聰明啊…」維森特毫無廉恥的對自己說。
正文 第43章:基德時間
隨著一門要塞炮底座的爆炸、巨大的炮台轟塌以及帝國軍此時難以名狀的絕望,菜鳥們完成了第一次獨立實戰的任務。
「朱□呼叫LOKI,最終目標摧毀,確認完畢。」
「LOKI明白,菜鳥隊暫時不要撤離,做好協防,原地待命。」
「菜鳥收到。」
反正是在要塞火力網的死角,維森特讓菜鳥們原地待命自然是為了保護好他們的安全,讓他們繼續戰鬥或者強行撤離很可能出現意外,輕鬆完成任務之後卻掛掉那可就搞笑了。
菜鳥們已經得手,維森特也不再表演下去,黑色的LOKI像是不花錢一樣把攢到現在也沒發一顆的誘導全部丟了出去,隨後一眨眼的時間便突入到了要塞炮的前方,那種飛行軌跡就像是喝醉了的大鳥,可是就是沒有人能擊中他。帝國軍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應,維森特已經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要塞炮的正前方,而且十分招搖的把ATS的炮口對準了要塞炮的底座。
維森特也給菜鳥們好好的上了一課:要摧毀要塞炮,SARM本身配備的武器絕對足夠了!
猴子打開通信器說道:「菜鳥們都聽好了,攻擊這種大型目標有時候並沒有時間或者安全空間放置高爆破性的炸藥,只能用單體兵器本身的火力配置解決問題。」
三個菜鳥瞪大了眼睛看著屏幕上的猴子為自己做示範。
燃料炸彈爆破力強,但是需要引爆時間,不然自己也會變炮灰,所以時間緊迫的時候是絕對不用的。而單體兵器本身配備著外表是長條形,頂端有一層納米鈦針作為固定器的延時雷,這種延時雷爆破性不強,但是它是根據用於拆除建築物的民用定向爆破裝置研發出來的,所以使用它時不需要太注意保持距離。
維森特首先用ATS對著炮座開了一炮,炮台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損傷,但是炮座被攻擊的一平米範圍出現了一道幾乎肉眼難以分辨的圓形塌陷。
維森特駕駛機體在淺淺的塌陷區安置了幾枚延時雷,安好之後維森特的機體馬上側身,而延時雷此時正好爆炸。
「這還能算延時雷麼?明明安上就炸嘛,幸好我們沒用過這東西…」薇絲塔嘴巴噘的很高。
維森特在通訊裡解釋道:「這種東西俗稱就叫『跑得快』,如果你跑不快…那就活該挨炸了。」
這次的爆炸形成了比較明顯的效果,看似爆破力不強的一擊卻足足把炮台開了一個幾米深的洞。
維森特講解道:「這種炮台一般最外層有幾厘米厚的特殊裝甲,不怕普通程度的爆破但是對AT光束比較敏感,擊破這一層之後就可以用普通炸藥開洞了。」
說完,維森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開槍、安置延時雷。而這一次的效果更明顯了,不僅ATS的攻擊效果顯而易見,而且第二次安置的延時雷直接把要塞炮的外壁炸穿了。
「這個時候我們就不應該像對女人一樣對待要塞炮了。」維森特好色粗鄙的本性還是暴露出來了:「在女人身上打完洞需要溫柔一些的撫慰,在要塞炮身上我就就要粗魯一些了。」
之後,菜鳥們就看到了猴子往洞裡扔攻擊戰艦時用的暴雷,扔完之後維森特馬上開著LOKI閃人了,臨走時還不忘對菜鳥們吩咐一句:「對女人打完洞之後如果不能對她溫柔一些,那麼最聰明的辦法就是——跑路!」
悶炸的暴雷產生了巨大的氣流:在要塞炮內部是有氧氣的,而要塞炮隨後巨擎般的的倒了下來,始作俑者維森特一邊跑路一邊在通訊裡對菜鳥們說:「看清楚步驟了麼?」
黑人小伙威奧特憨厚的說:「看清楚了,三個步驟!」
維森特沒想到是威奧特先回答自己:「哦?不錯,你來說一遍我剛才是哪三個步驟?」
威奧特十分認真的說:「打炮!打洞!跑路!」
維森特一邊笑一邊給了自己一巴掌:「我X!你總結性還真強!」
而一邊的薇絲塔和蒼真已經感到自己語言系統暫時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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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門要塞炮的陷落標誌著凱蒂拉斯守衛力量開始瓦解,沒有了戰艦、沒有了要塞炮,面對十數倍的共和軍凱蒂拉斯要塞等於失守了…
隨後的戰事很沒技術性,羅伊教科書一般的利用優勢兵力向前推進,沒有要塞炮那麼根本不擔心有火力突破防禦力場,而且共和軍登陸戰之前的脈衝攻擊也使得雙方的制導武器都成了擺設,十打一的戰鬥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隨後的登陸戰也打的一板一眼,絕望之餘帝國軍只能宣佈投降。
要塞指揮室內,李林看著敵我雙方的傷亡對比連死的心都沒了:共和軍零傷亡…
「羅伊基德…」李林並不怕死,但是他還是把本想用來自殺的手槍收了起來:搞不清對方為什麼能讓戰艦頂住要塞炮的攻擊他實在是死不瞑目!
受降工作比較順利,第五艦隊很快徹底接管了凱蒂拉斯。羅伊十分好奇帝國軍要塞內部的配置,他是工程兵出身,對於這些硬件上的東西出於本能的好奇,於是他在拉爾夫的陪同下前往了要塞指揮室,順便看一看這個大軍壓境也要抵抗到現在的要塞指揮官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見到李林,羅伊伸出手說道:「共和軍第五艦隊司令,羅伊基德。」
面對對方簡潔的自我介紹,李林也伸出手說道:「帝國軍第三艦隊第五大隊指揮官副官,李林。」
李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羅伊,他實在想像不到自己會輸給一位外表看上去像是理工學院學生的年輕人。
「基德閣下,久仰大名。」李林直奔主題的問道:「閣下,我可以問您一些問題麼?我現在是貴軍的俘虜,但是有些事情不問清楚真的很不甘心。」
羅伊微笑道:「林先生請講。」
「能抵擋住要塞炮火力的戰艦是貴軍的新武器麼?」
「呃…是的,那是我們CAT編隊研發出的新式戰艦。」羅伊騙起人來臉不紅心不跳,他已經習慣撒謊了,而他身邊的拉爾夫明知道羅伊騙人還是擺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李林點了點頭思索道:「那樣的話要塞炮豈不是成了雞肋?」
羅伊尷尬的說道:「這種戰艦還在試驗階段,暫時不會大規模的出現在戰場上。」
李林問道:「閣下知道其中的原理麼?」
「對不起,這是機密技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面對打官腔的羅伊,李林竟然相信了,在他看來這樣的技術肯定不會隨意洩露出來,即使艦隊指揮官恐怕也只是知道如何使用而不是知曉其原理。
其實所謂的「機密技術」只不過是羅伊臨時「開發」出來的,這件事情也只有CAT編隊的卡琳娜院長還有羅伊身邊的拉爾夫知道。
戰艦的防禦力場比較脆弱,即使以最佳戰鬥單位組成最優化防禦力場也不可能抵擋住要塞炮的火力,但是這是在一層反光線力場的前提下。
面對要塞炮的高熱能光線,羅伊的對策是:把戰艦的的火力配置全部拆了下來,火炮的粒子加速器也拆掉,取而代之的是七台力場生成器!
通常來說,面對光速武器的進攻,力場正面對抗的效率最高,而反光線力場的運行原理是把通過能量集中在一起的中性粒子團用反夸克物質中和它。正面對抗時,由於粒子團運行直線軌跡所以在抵擋後會形成一定的擠壓,此時力場散佈的粒子和中性粒子團涅滅程度最高。相反,當力場與光束成四十五度角的時候,涅滅程度最低,而中性粒子團也最容易突破力場造成戰艦的損壞。
如果力場是肉眼可見的,那麼可以說它就像一個鏡面,而羅伊下令改裝的戰艦不僅被這種鏡面圍的像個棺材,而且戰艦的艦首有一個鏡面圍成的錐形。之所以這樣設計完全是為了更大程度的累加力場生成器,如果為了增加力場效果,那麼把「鏡面」垂直狀態擺在戰艦面前是最好的,可這樣的話一艘戰艦只能在艦首安裝一台力場生成器。羅伊捨近求遠,把兩台力場感應器安置在了艦首,因為戰艦內部的設計問題,生成器只能成四十五度的最差防禦角度安裝。
不過羅伊改裝的戰艦艦首並不是只有一台力場生成器,而是有三台!當要塞炮發出的光束擊打在戰艦前方的「鏡面錐形」時,光束會突破第一層力場,但是戰艦的中隊編制組合後會把力場最優化,光束突破後粒子團會順著突破後的軌跡打在第二層防禦力場上:這層力場是艦首的第三台生成器產生的,而它的作用並非抵擋光束而是讓光束折到陣型內友軍的兩側,而這時原先炮火位置也就是粒子加速器位置上安放的足足四台力場生成器在戰艦外壁生成四個「鏡面」從而抵消掉從友軍艦首折射而來的粒子團。
層層削弱後,戰艦力場對於要塞炮的火力也就勉強承受住了。
一個多月前羅伊向卡琳娜提出構想時,卡琳娜馬上說道:「瘋子!你是個瘋子!」
但是天才和瘋子有時候很難分得清楚,仔細思索之後卡琳娜反而覺得這個設計未嘗沒有可行性,於是她問道:「七台生成器,那麼會出現正常狀態下十幾倍的能源消耗率,你怎麼解決能源問題?」
羅伊的回答幾乎讓卡琳娜吐血:「不解決,只要戰艦展開力場後能撐二十分鐘就可以了。」
卡琳娜又說道:「上次印科尼多保衛戰之後我們加緊製造戰艦,已經把所有庫存拿出去了,新組成的兩支艦隊就是全靠那些存貨才湊起來的。而且現在戰艦部件的生產量已經達到極限了,就算把全印科尼多所有兵工廠的力場生成器存貨湊起來也不一定能湊出那麼多。你的一台戰艦需要普通戰艦七倍的生成器,假如晚一年出擊我或許可以想辦法湊出來。」
羅伊聽後說道:「不需要生產,我有現貨。」
卡琳娜不怒反笑:「現貨?你打算讓你們第五艦隊的一半戰艦把力場生成器拆下來麼?」
羅伊撓著頭回答:「上次會戰俘虜來了那麼多帝國軍戰艦,現在都在第二基地放著,把那些戰艦上的力場生成器拆下來應該夠用了。」
卡琳娜聽後只好閉上嘴了。
羅伊接著說:「改造戰艦的事情千萬不要對編隊內的其他人說,第二基地有單獨的戰艦改造修理工廠,院長您來一下就可以了,我不想讓馬爾蒂尼知道這件事。」
卡琳娜點點頭:「好吧,至於進度能不能跟上我就不能保證了,而且改裝之後能不能達到理論效果我也不能保證。」
於是一個月後,由羅伊「設計」、卡琳娜親自操刀指揮改裝的怪物戰艦出爐了,這種常規戰時只能用「廢物」形容的戰艦被後世稱為「基德艦」,而且成為了攻打要塞的專用戰艦,而羅伊基德作為設計者也被記錄在武器發展史上。
基德艦展開力場後只能行動二十分鐘、沒有任何火力配置和攻擊手段,所以它又被後世稱為「盾艦」,而攻打要塞時基德艦所主導的這二十分鐘被軍事學者們稱為「基德時間」。
其實無論在羅伊那個年代還是後世的教科書上,幾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羅伊不僅是個艦隊指揮官,他還是個擁有戰艦工程師資格工程兵。
正文 第44章:失樂園
這個世界只存在罪惡,不存在救贖。
————黃
宇宙歷906年7月13日帝屬衛星亞特蘭蒂斯
這裡曾經是人類智慧的結晶,宇宙紀元開始的前二百年年中,這裡也被譽為人類文明的奇跡:人類第一個宇宙移民據點「亞特蘭蒂斯」殖民衛星,其中生活的人口近百萬。
而這個奇跡卻在三年前變成了人類的噩夢。
黃坐在鷹帥帕裡斯的對面,一雙眼睛默默的望著穿梭機外的亞特蘭蒂斯殘址,她的繁榮已經逝去,流下的只有殘破的憂傷,那太空中的碎屑和漂流著的殘骸提醒著人們在宇宙中任何事物都是渺小的。黃握緊了拳頭,白色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自己肉裡…
經過多日的準備,帕裡斯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那麼順利的突出大氣圈來到亞特蘭蒂斯與海爾辛父子匯合,這要感謝身邊的東方男子鼎力相助。假如沒有黃,發射塔絕對不能在衛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發射穿梭機,而帕裡斯也不可能來到亞特蘭蒂斯接管屬於自己的艦隊,他並不知道黃在做了多少思想鬥爭之後才決定陪同鷹帥前往自己的傷心地。
帝都的形勢已經安定下來,叛變初始帝國的四大自治區除了北美之外通通選擇觀望,特別是東亞自治區的特首簡直就是踢皮球一樣應付斯圖加特政府,不過新皇帝卡佩羅毫不在意,只要他們不添亂就可以了,畢竟這時候政客們的謹慎沒有什麼錯誤。卡佩羅對於不想站錯隊造成政治污點的自治區特首們表示理解,不過這是在自治區維持向中央繳納稅收的前提下才成立的。
帕裡斯兩天前和黃制定好了具體的逃離計劃,合作相當愉快,而事實也表明帕裡斯的選擇非常明智,黃是個極其出色的搭檔。希博丁卡瓦希尼坐在黃的身邊,一臉不爽的看著對面帕裡斯身旁的巴伐里昂,這兩位帝國勇者之間的矛盾帕裡斯是略有耳聞的,而黃對此雖一無所知但還是通過這兩天的相處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訊息。
其實事情也沒有多麼複雜,當年兩人都是公主的騎士,交情還非常不錯,只不過兩人都愛上了一個女子,而這個女子恰恰又是帝國的第一美女——二公主尤里菲尼雅。
對於尤里菲尼雅的魅力,很多人將其形容為「法力無邊」,這個說法雖然有些好笑但也側面反映出了她的出色:令人窒息的美麗、溫婉聰慧而且正直善良。
本來兩人都愛上一個人也沒什麼,就算有隔閡也不可能混到現在這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局面,可是大約兩年前發生了一件意外讓兩人的友情徹底破裂:皇帝菲姆勒二世帶著女兒尤里菲尼雅在一次出巡時遇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遇襲後巴伐里昂為了保護皇帝的安全而使得尤里菲尼雅在亂流中遇刺,險些喪命。
希博丁得知後認為巴伐里昂是為了討好皇帝而不顧公主的死活,而巴伐里昂當時正在氣頭上,想都不想就承認了,還說了一句「公主有三個,皇帝只有一個」。希博丁聽後拎著巴伐里昂的領口說:「我知道你平時就樂衷於往上爬,但是討好皇帝的同時請想一想你的身份,你是公主的騎士!」
隨著巴伐里昂的一句「我的問題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兩人從此形同陌路。
那次遇刺巴伐里昂並不是因為討好皇帝才使得公主受傷,而是他當時實在沒有發現尤里菲尼雅的危險所以選擇了為目標明顯的皇帝堵槍眼。不過巴伐里昂平時就喜歡追逐權力,希博丁誤會他也不難理解,而希博丁也忘記了一個問題:在巴伐里昂眼中尤里菲尼雅的安全絕對高於自己的性命。
希博丁幾天前剛爬出SARM駕駛艙和巴伐里昂見面時就問道:「公主殿下呢?」
希博丁口中所說的自然是指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巴伐里昂心裡焦躁不已,正為尤里菲尼雅的安全擔心,可是為了任務不得不暫時放下感情,而理智也告訴他只要帕裡斯不倒那麼公主就不會有危險。
「你是公主的騎士!為什麼不留在尤里菲尼雅殿下身邊保護她?!」希博丁的怒火再一次被挑起。
巴伐里昂反問道:「那你呢?伊麗塔莉婭殿下的騎士先生,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留在小公主的身邊?」
希博丁一時無語,只能憤憤然離去。
亞特蘭蒂斯當年人口百萬,因為三年前的外壁碎裂事件足足死亡了幾十萬人,從那之後亞特蘭蒂斯便成為了歷史的代名詞。
作為補給基地,亞特蘭蒂斯勉強合格,畢竟這樣大型的殖民衛星當年的水源系統以及太陽能系統都還有一定保留,不過這裡生活條件和補給條件依然比較惡劣。遠在共和的維森特得知帕裡斯的艦隊把廢棄的亞特蘭蒂斯當作據點時層幸災樂禍的對羅伊說:「聽說亞特蘭蒂斯廢棄之後只留下一些能源水源設備,那叫一個窮啊,老鼠進去也得含著一包淚出來,帕裡斯這傻冒去了那種地方到底還能不能打過你那個便宜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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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帕里斯本人要求低調回歸,到達衛星後出迎的只有海爾辛父子和幾個衛兵,而穿梭機著陸的地點是在帕裡斯的旗艦潘多拉號上。
鷹帥身著白色軍袍,胸前掛著幾枚象徵著軍功的勳章,金黃色的碎花垂下來在帕裡斯紫紅色長髮的映襯下變成華麗到無以復加的修飾。
羅伊的哥哥阿卡德最近過的實在辛苦,不僅要打理艦隊的日常事務還要率軍出擊,最讓他頭疼的就是鷹帥那個年僅十七歲的親妹妹——賽希璐布萊恩特。
賽希璐留著紫紅色的短髮,俊俏的面龐上有著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寶藍色的眸子十分漂亮,無論誰看了都會斷定她將來一定是個不比尤里菲尼雅遜色的美女。不過賽希璐的脾氣簡直就是小公主伊麗婭的翻版,不僅活潑好動而且膽大妄為,除了哥哥之外可謂天不怕地不怕,這也讓阿卡德十分無奈。
阿卡德知道帕裡斯喜歡小公主,在見到塞西路之後他曾惡意的猜測:「是不是帕裡斯有戀妹情結而又不足與外人道,所以去追求和妹妹相似的小公主伊麗塔莉婭?」
當然這個猜測是不成立的,經過多日的相處,阿卡德發現事實正好相反:賽希璐貌似有些戀兄情結…
多日不見,阿卡德已經看得出瘦了很多,稜角分明的面龐線條更加明顯。戈裡斯海爾辛看上去要比兒子的精神好一些,這個體格見狀的老者站在最前方,看到帕裡斯走下穿梭機馬上迎了過去。
「鷹帥,好久不見了。」
帕裡斯微笑著伸出手:「海爾辛先生看上去精神不錯,看樣子最近戰事比較順利吧?」
戈裡斯笑而不語,隨後看到了帕裡斯身後的黃:「這位是…」戈裡斯認識希博丁和巴伐里昂,但是黃卻是第一次見面。
黃看到戈裡斯時輕輕皺起眉毛,不過他還是上前說道:「戈裡斯先生,叫我黃就可以了,我現在是帕裡斯閣下的技術顧問。」
戈裡斯眉頭一挑,略有深意的看著黃說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黃先生,難不成鷹帥也對納米改造技術有興趣?」
黃瞳孔緊縮,盯著戈裡斯狠狠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戈裡斯輕輕拍了拍黃的肩膀:「歡迎來到失樂園,黃先生,哦…不對,應該這樣說,歡迎回到失樂園,黃教授。」
正文 第45章:賽希璐
宇宙歷906年7月16日帝屬衛星亞特蘭蒂斯
帕裡斯也在納悶黃為什麼出現那麼大的反應,似乎牽扯到私事,他也不好追問,無奈之下向戈裡斯父子探口風,結果人家不想說自己也只能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黃來到亞特蘭蒂斯之後便顯得十分消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再也不出來了,希博丁也因為和巴伐里昂眼對眼的「放電」而在鷹帥的授意下陪在黃身邊。
回歸的這批人中只有鷹帥自己掛著笑容,他當日便集中精力接管了軍隊事務又安排好一切,一切安頓好之後帕裡斯在指揮室裡單獨約見好友阿卡德,不過阿卡德身後跟了條尾巴,於是鷹帥怎麼也笑不起來了…
「哥~」賽希璐一見到帕裡斯馬上來了一個餓虎撲食,鷹帥無奈的看著這些日子吃盡賽希璐苦頭的阿卡德不懷好意的撇嘴。
「賽希璐,這段時間沒有給阿卡德添麻煩吧?」鷹帥溫和的摸了摸妹妹的頭髮,賽希璐無論五官還是髮色都和哥哥很像,現在的她身穿白色士官服,纖瘦的肢腰和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遺,只不過一旁的阿卡德完全沒有心思欣賞。
賽希璐在阿卡德眼中簡直就是一害,她無理取鬧的殺傷力絕不比傳說中的惡魔公主伊麗塔莉婭好多少。
小妖精心虛的笑了:「哪能啊,我那麼乖…」
阿卡德乾笑了兩聲,思量著自己是不是要暫時離開一下,免得人家覺得自己在這裡多餘。
帕裡斯伸手示意阿卡德坐下,賽希璐很自覺的坐在哥哥身邊,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天真,儼然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阿卡德這段時間見慣了賽希璐的囂張跋扈,一時不適應愣在了原地…這就像皇帝見到小女兒伊麗塔莉婭突然變的和二女兒尤里菲尼雅一樣乖順,除了不習慣之外也只能大聲感慨這個世界真奇妙了。
賽希璐很聰明,但是心思卻比較單純,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任由自己的脾氣做事,很多時候也能提出有意義的建議。比如前段時間就是這個小妖精提出要錄製帝國各方勢力的「討伐聲明」,儘管她脾氣古怪,阿卡德依然認為這個小傢伙很有頭腦。
賽希璐偎在哥哥懷裡說:「哥,人家很擔心你,這段時間又一直處於二級警戒狀態,你再不回來我真的要垮掉了。」這倒不是小妖精撒嬌,不要說她,就連阿卡德都感到了深深的疲倦,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可是他以前是底層軍官,對於大編製艦隊中的事務多少有些陌生和力不從心。
帕裡斯安慰了幾句,賽希璐竟然在自己懷裡睡著了。
阿卡德已經把艦隊事務交代的很清楚了,所以他和帕裡斯聊起了家常。
「帕裡斯,你妹妹有個很不好的習慣。」
「嗯?」
「總是喜歡說『我哥哥說了』。」阿卡德的壞嘴巴鷹帥是領教過的,這傢伙有學有樣的擺出賽希璐標誌性動作——把手抱在胸前瞪著前方嘮叨起來:
「我哥哥說了,男人要有事業心。」
「我哥哥說了,戰略安排要優先於戰術安排。」
「我哥哥說了,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手段,所以可以在政治角度上擊敗敵人。」
「我哥哥說了,多喝牛奶有益健康。」
「我哥哥說了,要有自己的想法。」
「我哥哥說了,要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要隨波逐流。」
「我哥哥說了,洋蔥這東西不好吃。」
帕裡斯想像到了妹妹那時的樣子,他摸過身邊的外套披在賽希璐身上,愛憐的看著小傢伙熟睡的表情,這讓一邊的阿卡德懷疑賽希璐是不是鷹帥的女兒而不是妹妹。
鷹帥笑著看了看阿卡德:「她在我面前可是很乖的。」
「我知道。」阿卡德看著賽希璐偎在鷹帥懷裡於是一語雙關的說:「在你面前確實很乖…」
「其實賽希璐小時候非常乖巧…」帕裡斯溫和的撫摸著妹妹的頭髮:「自從幾年前父母去世,她才變的有些不講理,喜歡對別人發脾氣。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哥哥不稱職,很少有時間陪她…」
阿卡德看到好友露出有些憂傷的表情,馬上轉移話題說道:「你知道麼?這段時間我最常對賽希璐問起兩個問題。」
鷹帥抬起頭好奇的問道:「哦?哪兩個問題?」
阿卡德一本正經的看著熟睡的賽希璐說道:「你哥哥為什麼那麼多話?」
鷹帥笑了:「還有呢?」
阿卡德含著笑容繼續說道:「你哥哥有沒有說過『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學我說話』?」
幾天下來鷹帥已經對現在的局勢有了比較深入的瞭解,而且特別注意了印科尼多方面的動作。本來鷹帥就在安排和籌劃帝國的事務,來到亞特蘭蒂斯之後也只是補充瞭解了一下軍隊的進度和補給,而對於印科尼多方面卻由於消息閉塞必須重新系統的分析。
羅伊基德真的是個偉大的將領,鷹帥不得不這樣感慨。前幾天四皇子集結了幾乎帝國所有的兵力攻打僅有一支艦隊駐守的亞特蘭蒂斯,鷹帥的艦隊中沒有一個人不是神情緊張,但是還沒有真正開打四皇子就急急忙忙主動退兵了:羅伊基德愣生生的在一天內攻下了七個帝國軍要塞!
這意味著什麼?四皇子如果還是打算埋頭窩裡鬥那就等著亡國吧,羅伊基德不是善岔,那是堅決把趁火打劫精神奉行到底的人。
其實最開心的不是鷹帥而是羅伊的老子,戈裡斯得知兒子帶著一票人馬攻下了七個邊境要塞馬上樂了:性格原來也會遺傳啊,趁火打劫那可是老子的最愛,沒想到兒子做得比自己還絕。
阿卡德心裡也很開心:以前弟弟裝著什麼也不關心,可是現在這股狠勁怎麼看都是自己當年手把手教出來的啊…
最鬱悶的莫過於羅伊的便宜大舅子了,卡佩羅怎麼想怎麼覺得窩囊,自己辛辛苦苦湊齊了兵力,結果剛一開拔羅伊基德用一天工夫就打到自己家門口了,自己如果按原計劃傾巢而出前往亞特蘭蒂斯恐怕月面基地就丟給共和了。
卡佩羅咬著牙想:難不成帕裡斯混到了要通敵賣國靠著共和牽制自己的地步?隨後這位新皇帝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鷹帥絕不是那種人,引狼入室的事情他絕對不幹。那事情再明瞭不過了,就是共和軍在趁火打劫,而且胃口出奇的大。
最開始得到消息時,卡佩羅心裡咒罵著羅伊,恨得牙根癢癢,後來突然想起現在帕裡斯陣容裡的海爾辛父子就是羅伊基德的親哥哥和老爹,卡佩羅罵的更加心安理得了。
想到這卡佩羅又想了:難不成羅伊基德是和海爾辛父子商量好的?那可是一家人啊…於是卡佩羅毫無懸念的選擇了退兵駐守月面基地。至於要不要奪回要塞他也沒怎麼考慮,情報上說共和軍分成兩部分逐個攻擊這失守的七個要塞,其中虎帥泰戈的艦隊攻下了包括阿魯比昂在內的兩個要塞,羅伊基德攻下了凱蒂拉斯在內的五個要塞,怎麼看都是羅伊基德比較討厭的樣子。
羅伊基德在攻打凱蒂拉斯時零傷亡,這就讓卡佩羅不能容忍了,隨後情報分析說共和軍出動了新式戰艦足以正面對抗要塞炮,卡佩羅一聽更坐不住了,馬上召集高級將領商討這個問題。
開會商議了半天,帝國軍得出一個結論:無須擔心,這種新式戰艦在攻打幾個要塞的時候每次僅僅出動兩個中隊的數量,而且每次出動的戰艦番號還不同,也就是說這東西冷卻時間相當的長,幾乎等於消耗品,羅伊基德也在很小心的使用。為什麼虎帥僅僅拿下了兩個要塞而羅伊基德拿下了五個?就是因為羅伊基德使用了這種新式戰艦,而不知道是藏私還是別的原因虎帥的艦隊沒有這東西。
新式戰艦的使用上有缺陷,而且戰後分析出的數據顯示現在這種戰艦的數量不會超過兩個大隊,也就是十二個中隊,那麼帝國軍破罐子破摔之下最多再放棄一兩個要塞就能把印科尼多的新式戰艦消耗乾淨,要攻打月面基地那羅伊基德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了。
正文 第46章:強者
宇宙歷906年7月16日斯圖加特
就像步兵禁止使用達姆彈一樣,太空戰也是不許使用輻射武器的。不過卡佩羅看完傷亡報告之後有一種想打破這個公約的衝動:羅伊基德靠著新型戰艦零傷亡也就罷了,虎帥泰戈用常規戰法竟然也是零傷亡拿下了阿魯比昂。
帝國的新皇帝卡佩羅在行宮內一本正經的坐在二皇兄忒洛伊的對面,誰也想不到平日裡張狂跋扈的卡佩羅會對看上去窩窩囊囊的二皇子恭恭敬敬,即使菲姆勒二世也沒有享受到如此的待遇。
「二哥,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卡佩羅兩手一攤,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忒洛伊看著弟弟近乎無賴的樣子不禁搖頭:「我說過我不會幫你,你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
卡佩羅抿著嘴說:「哥,是我太著急了,沒聽你話,我認錯總行了吧?」
「認錯?」忒洛伊不怒反笑:「好,那你把父皇接回來。」
卡佩羅面帶難色:「這可能麼?我現在還沒輸!帕裡斯就一支艦隊,我就不信他能勝過我。」
「鬧劇始終是要結束的…」忒洛伊不由的皺起眉頭:「或許你真的能把帕裡斯滅掉,但是別忘了我們的敵人是誰。」
卡佩羅有些洩氣的說:「我也沒想到共和軍動作這麼大,而且沒費多大功夫就把邊境要塞拔乾淨了…那個羅伊基德明擺著趁火打劫。」
「這時候不趁火打劫的是傻子。」忒洛伊沒好氣的教訓道:「我為什麼隱忍到現在?如果我想,幾年前就能和你現在一樣把父皇趕下台了,而且也不會給帕裡斯任何機會。不把共和滅掉當皇帝又能怎樣?你以為我很喜歡看到施威茵親王那張老臉麼?」
卡佩羅大氣不敢出一聲,不過他還是嘟囔著:「我可沒有你那麼好耐心…」
忒洛伊一擺手說:「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沒什麼要說的了。」
卡佩羅就怕忒洛伊生氣,臉上說不出的難看:「二哥,兄弟幾個我就服你和大哥。大哥死的早,我只把你當兄弟,你以前讓我不要在別人面前和你聯繫,我照辦了,你以前讓我不要對兄弟姐妹們下手,我也照辦了,要不是你的意思我能讓老三老五那幾個廢物留到現在?二哥,要是輸給你我也認了,至少我心裡服氣,可帕裡斯算是什麼東西?老頭子老了,銳氣全無,我憑什麼現在認輸?」
忒洛伊一臉的木然:「我的話你聽不進去就算了,到時候別跑來向我哭鼻子,照現在的發展態勢你不被羅伊基德和帕裡斯扳倒才怪。」
卡佩羅一聽不禁說道:「二哥你最心軟,真要是到了那種地步你也不會看著我死在這。」
忒洛伊真讓弟弟纏的沒脾氣了:「你怎麼就這麼自信啊?」
卡佩羅腆著臉說:「帝都掌握兵權的四個將領,北督是我的人,東督是老頭子的心腹,南督和西督是誰的人我就不點明了…如果二哥不點頭南督和西督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我把東督幹掉?如果二哥你不點頭,路曼維奧拉元帥能主動配合我接受軟禁?維奧拉元帥是帕裡斯的老師,可也是二哥的老師,至於他到底是誰的心腹我就不說出來了…」
忒洛伊是真的氣的沒話說了:「也就是說你因為知道我不會看著你兵敗被擒所以才放手兵變的是不是?看來這次反倒是我成全你了…」
卡佩羅也不否認:「是,反正只要我不過火二哥你也不會管我做什麼,哪怕是篡位。我知道我什麼都比不上你,但是我不比別人差,別人能做好的我也能,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我會輸給別人呢?面對帕裡斯也好、羅伊基德也好,就算死我也不想沒交手就對他們認輸!」
忒洛伊總算明白弟弟的意思了,長久以來被帕裡斯壓在底下,老四雖然不對自己說可是心裡對這個光芒萬丈的鷹帥十分不服氣,甚至長久以來人們的看法深深傷害了卡佩羅的自尊心。卡佩羅看上去不學無術、囂張跋扈,可實際上心高氣傲比誰都上進。不過…卡佩羅殘暴的脾氣倒也不是裝出來的,這一點忒洛伊是知道的。
卡佩羅的狠勁誰見了都害怕,忒洛伊是個例外,卡佩羅崇拜強者,而自己的二皇兄恰恰是自己的榜樣和目標。長久以來卡佩羅都是站在忒洛伊的背影下成長的,無論在皇帝面前示弱還是在所有人面前裝出狂妄無為的作風這一切都是和忒洛伊有學有樣而來的。
沉吟了片刻,忒洛伊歎氣道:「維奧拉元帥手底下還有一支艦隊,你拿去用吧…」
卡佩羅聽了這句話冷汗直冒:這個時候二哥手底下竟然還藏著一張王牌,假如他不是站在自己這邊,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二哥你還有一支艦隊?」卡佩羅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維奧拉將軍的艦隊你不是已經給我了麼?」
忒洛伊沒好氣的說道:「木聯其實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了,過幾天我讓維奧拉將軍的副官把木聯的那支艦隊調過來給你用,這樣至少不用擔心兵力不夠駐守月面基地了。施威茵親王其實在木聯也很有勢力,以後我還要利用他,所以這件事情你自己主持不要把我和老元帥扯進去。」
卡佩羅看著哥哥隨便一句話就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心裡著實不是滋味:和哥哥比起來我到底算什麼?
卡佩羅也不含糊:「那樣我至少能抽出兩支以上的艦隊對付帕裡斯了,二打一怎麼說我的勝面也大一些吧。」
忒洛伊心道:你就給我添亂吧,不吃點苦頭你總是認為自己運籌帷幄天下無敵了,什麼時候你才能長大呢?如果老四能有伊麗塔莉婭的腦筋就好了…想起伊麗塔莉婭,忒洛伊問道:「莎洛特她們都安頓好了?」
卡佩羅馬上說道:「當然,你都吩咐了我哪能不照辦?她們好吃好住安頓在一起了,一根頭髮都沒少。」
「那就好…」忒洛伊淡淡道:「戰爭屬於男人,把女人牽扯進來是男人的失敗和恥辱,你明白麼?」
卡佩羅點了點頭:「我知道,謝爾蓋跟我要求…」
忒洛伊馬上打斷道:「他竟然敢打尤里菲尼雅的主意,膽子也夠大了,解決完帕裡斯之後記得把這個老傢伙抹掉,看了他我就覺得討厭。」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次他賣了老爹,那下次也能賣了我。」卡佩羅對於這個歸降自己的下屬沒有任何好感:「尤里菲尼雅在民間有那麼強的號召力,這一點我都沒想到,而且有很多貴族想討好她,所以這段時間我索性不限制她的自由讓她安撫民心,效果還不錯。」
忒洛伊說道:「在你挖空心思培植自己勢力的時候尤里菲尼雅就已經非常專注於慈善和福利事業了,論民眾的支持度你和她有的比麼?」
卡佩羅臉皮也夠厚,全當忒洛伊說的不是他:「嗯,那我先去忙了,帕裡斯最近很不老實,月面基地那邊我也放不下。」
「你去吧,不過你的脾氣也要改一改了,凡事不要過於執著,別給我來一出以身殉國就好。」忒洛伊吩咐道:「務必小心戈裡斯海爾辛,這個人很可怕,他的實力我現在也看不清。」
「我知道,我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假如輸了我會承認自己的失敗。」卡佩羅聽到戈裡斯的名字不由得臉色沉重:「至於海爾辛父子…他們能提前得到消息從月面基地撤出一支艦隊,這說明他的勢力已經滲透到我的高層中了。」
「戈裡斯很有野心,但是他的目的絕非權力,我不知道這個野心家現在所作所為的目的,而父皇對於他們的事情也閉口不提。」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頂住共和的壓力然後滅掉帕裡斯。」卡佩羅站起來說:「那麼我先走了,雖然你在名義上是被我軟禁,但是我沒有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二哥有什麼要辦的事情我會讓手下的人無條件配合的。」
忒洛伊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看著卡佩羅走出門外。
「人慌馬亂的,也該去看看她們三個了…」二皇子閉上眼睛自語道。
正文 第47章:禍不單行
霉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維森特歐文
宇宙歷906年7月16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戰事如火如荼,可在攻下帝國軍第七個要塞的時候噶然而止,看著羅伊和維森特急匆匆的趕回共和拉爾夫就感覺似乎發生了什麼。
本來按照作戰計劃,在攻打下邊境的七個主要衛星後共和軍就不再前進,因為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馬爾蒂尼屬於帝國四皇子一方的勢力,不然卡迪拉斯也不會得到情報然後抽出艦隊伏擊羅伊基德的第五艦隊。
為了避免卡佩羅狗急跳牆暫時和帕裡斯休戰,攻打月面基地的計劃只能擱淺。分派完駐守兵力後虎帥和羅伊都可以暫時休息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只要守好勝利果實共和軍就已經佔了莫大的便宜。
戰事結束後羅伊和維森特接到了一條消息,兩人就把細節工作丟給拉爾夫和彼勒巴特匆匆趕往愛斯卡勒斯了。
「勞倫斯先生病危,速回。」卡琳娜院長只傳達了這一句話。
有句話叫做禍不單行,剛下了穿梭機羅伊又接到了兒時好友露娜的電話:「菲尼克斯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羅伊瞬間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所幸維森特的一句話讓羅伊如釋重負:「羅伊…貌似他們兩個人住進了同一所醫院。」
兩個人趕到醫院之後羅伊去了好友菲尼克斯的病房,維森特去了勞倫斯的病房,這是猴子第一次在美女和男人的選項中選擇了後者。
「露娜,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羅伊來到病房的時候房間內只有一名女護士和兒時的玩伴露娜,露娜比羅伊和菲尼克斯小兩歲,曾經也是被茂丘西奧將軍收養的孤兒。
露娜不確定的說道:「剛才醫生來過,醫生說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三十六個小時之內應該可以醒過來…假如醒不過來…」
羅伊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假如三十六個小時之內不能恢復意識恐怕菲尼克斯就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菲尼克斯是怎麼出的車禍?」
露娜看著病床上的菲尼克斯說:「警察說事故原因是肇事車輛酒後駕車,結果迎面撞上了菲尼克斯的經紀人駕駛的跑車…菲尼克斯除了我們之外沒有要好的朋友,茂丘西奧先生又不在愛斯卡勒斯,所以車禍發生後警察首先通知了我。」
「肇事司機呢?」
「當場死亡。」
「菲尼克斯的經紀人呢?」
「搶救無效,昨天也…」
病床上的菲尼克斯平靜又安詳,車禍並沒有給這位美麗的女性留下明顯的疤痕,羅伊伸出手撫摸著菲尼克斯那亞麻色的卷髮,感覺輕輕柔柔的。羅伊長吸一口氣,心想菲尼克斯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羅伊看著菲尼克斯清秀的面龐,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時候那些零零星星的記憶,儘管經過時間的洗禮回憶已經變為了不清晰的片段,但是就像天上的星屑,即使看不清也沒有人否認她們的美麗。
童年時候的羅伊是個安靜的孩子,茂丘西奧一共收養了十多個孤兒,其中羅伊、菲尼克斯還有露娜是年齡最小的,而茂丘西奧將軍也是菲尼克斯的舅舅。
類似於在孤兒院中的生活,羅伊的童年並不豐富,記憶中羅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家務和閱讀。露娜年齡最小所以也最為乖巧,羅伊離開茂丘西奧將軍的府邸入校讀書時小露娜才只有十一歲。比起乖巧的露娜,菲尼克斯簡直可以用頑劣形容,這一點也許只有和小公主伊麗婭有的比。
羅伊小時候的性格比較孤僻,說起來他認識維森特之後才變得開朗起來,當然這個「開朗」是和以前的羅伊比起來。
羅伊喜歡閱讀,大量的閱讀,他往往在茂丘西奧的書房中一坐就是一整天,午飯也常常不吃。羅伊從小就喜歡軍事,這一點只有菲尼克斯知道。
那時孩子們最常玩得遊戲也無非很原始的捉迷藏等等,不過玩耍的孩子中很少看到羅伊和菲尼克斯。羅伊喜歡貓在屋子裡看書,有時候動筆寫寫東西,在他八歲的時候便嘗試著寫詩了。菲尼克斯喜歡搬著椅子坐在羅伊身邊,拖著下巴看著他讀讀寫寫,偶爾把羅伊的書籤打亂或者乾脆把書藏起來,菲尼克斯對於類似活動樂此不疲…
進入軍隊後,菲尼克斯便很少和羅伊見面了,不過兩個人還是常常電話聯繫,訴說著事業上的苦惱和彼此的生活。
在遇到伊麗婭之前,維森特見過菲尼克斯一次,大猴子號稱「萬花叢中過,花瓣粘一身」,不過對於菲尼克斯他卻保持著十足的克制,最多在嘴上說要把菲尼克斯列為獵取目標而已:維森特知道,菲尼克斯和羅伊之間應該並不只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至於那時愛情還是親情那也只有兩個當事人說的清了。
維森特也在想,假如小公主伊麗婭不出現,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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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昏迷不醒的菲尼克斯,勞倫斯老頭子的情況看上去要稍稍好一些。
維森特其實對於這個長輩還是非常緊張的,自從加入CAT編隊,勞倫斯在猴子面前充當著亦師亦友的角色,即使他的脾氣差了些,有著老年人特有的頑固。
維森特走進病房,卡琳娜院長也坐在病床旁邊,而勞倫斯先生兩眼呆滯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見到維森特走進來,卡琳娜對他點了點頭。
「老頭子?」維森特也不清楚勞倫斯究竟病到了什麼程度,小心翼翼的貼上去問道:「你還好吧?」
勞倫斯瞥了猴子一眼,歎氣道:「臭小子,看你了就覺得礙眼…」
維森特一聽樂了:「你這老鬼,我聽卡琳娜大姐說的那麼嚴重,還以為你快掛了呢,披星戴月跑回來這不什麼事都沒有嘛。」
勞倫斯狠狠啐了猴子一口:「我呸,你他娘的,嘴巴怎麼這麼不吉利?」
「喲,這不挺有精神的嘛,說吧,得什麼病了?」維森特覺得現在生病也很少會死人,絕症這個詞已經幾乎成為一是詞彙了,特別是看到勞倫斯精神還不錯所以也不是很緊張。
一旁的卡琳娜臉色出奇的難看,她瞪著維森特生氣的說道:「你給我出去!」
維森特一臉無辜的看著勞倫斯,詢問著為什麼卡琳娜會突然發脾氣。
勞倫斯歎了口氣說道:「基因改造型線粒體短缺…」
聽到勞倫斯的病因,維森特的臉瞬間也變的十分難看,絕症這個詞再一次在維森特大腦的詞庫中蹦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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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終於考完等級考試啦!!!膜拜我自己….這個學期結束之後就有時間寫東西了~
正文 第48章:會撒嬌的女人
當你驚喜的發現敵人出現在你的射程之內的時候不要忙著高興,我要恭喜你,因為你也在對方的射程之內。
不要表現的過於勇敢,這樣你會吸引火力,你身邊的戰友也會因為你的勇敢而苦惱。
駕駛SARM出擊時,務必完整的說出你的機體編號和姓名並且大聲喊「出擊!」盡可能營造出一種:你是小說主人公的感覺,你知道,主人公的戰時生存率是要比普通機師高的多。
你可以在人背後謾罵你的艦隊指揮官,但是絕不要當面忤逆他,因為他有權力隨時讓你去充當炮灰,假如你在指揮官面前控制不住你的負面情緒,那麼我要再次恭喜你,你和你的機體馬上就要變成太空垃圾了。
————維森特歐文的新兵訓練手冊
進入宇宙紀元以來,人類對於基因改造技術已經非常成熟,不過在對於基因優化過程中也會出現不可逆轉的失誤,最典型的就是「基因改造型線粒體短缺」。
對於這種病例的出現率大概是十五億分之一,而基因改造者的人數約為整個人類群體的三分之一。
「絕症」這個概念的消失是指的在傳統疾病領域,而基因疾病已經變為人類醫學的新課題。可以說幾乎所有的基因病症都是由於基因優化造成的,所以大部分人在通常情況下不會對自己的後代進行基因調控,除非他本身就有基因缺陷。
線粒體短缺是一種絕症,通常情況下只有克隆體才會出現這種病症,這些有基因缺陷的個體往往細胞分裂異常,壽命很難活過二十歲。而勞倫斯老頭子屬於在基因改造過程中出現的隱性病症,不發病則以,一發病則很難熬過去。
維森特揉著金黃色的頭髮坐在床邊,臉上說不出的懊惱。勞倫斯笑呵呵的安慰著卡琳娜和維森特,就像得病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我的年紀也不小了,就算現在死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老頭子咳嗽了一聲說道:「樂觀的估計,我還能活那麼幾個月,所以你們不要在我面前哭喪著臉。你們這個表情像是我明天就要掛掉一樣,我看了十分不爽。」
維森特勉強擠出一絲不倫不類的笑容:「老頭子,其實你早就知道自己身體出了狀況對不對?我開始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以前編隊的重要會議你都會參加,而前陣子你卻沒出現…」
「我只告訴卡琳娜了,不想讓你們分心。」勞倫斯笑道:「聽說羅伊那小子又打了勝仗,呵呵,英雄出少年啊…」
維森特起身說道:「羅伊現在在樓下的病房,我去看看菲尼克斯小姐,順便把羅伊叫過來。」
「菲尼克斯的事情我今天早上聽說了,如果羅伊不是很方便就讓他過兩天再過來看我吧。」
維森特點點頭走出房門。
維森特前腳剛走,勞倫斯就問道:「卡琳娜,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見到羅伊的時候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
「老師…」卡琳娜問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吧?」
勞倫斯搖頭說:「我瞞了他很久,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力,不然我對不起他的父母。」
「人不能總是活在仇恨中不是麼?」
勞倫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羅伊的話…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會被仇恨蒙蔽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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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維森特按照病房號找到菲尼克斯的病房時,他感覺自己出現的實在不是時候。
病房門是敞開的,兩個醫生一邊交談一邊走了出來,維森特一問才知道菲尼克斯剛剛醒過來,猴子往裡一看,菲尼克斯偎在羅伊懷裡說不出的曖昧。
「咳咳!」維森特笑著敲了敲本來就敞開的病房門。
房間裡除了菲尼克斯和羅伊之外還有兩人的好友露娜,維森特看到漂亮女人就兩眼放光,不過羅伊帶有威脅性的眼神告誡猴子,這個女人你不可以碰。
露娜是的幸運,今天的猴子完全沒有心情搞女人。
菲尼克斯閉著眼睛偎在羅伊懷裡,秀麗卻沒有血色的面龐上滿是疲倦,她的左手輕輕按在羅伊的胸口上,而羅伊一隻手攬過她的腰保持住身體的平衡。
維森特看了看羅伊,又略帶疑惑的瞥了菲尼克斯一眼。羅伊的性格猴子太熟悉了,他絕對不是那種喜歡占女人便宜的人,更重要的是小公主伊麗婭走之前說得明明白白,幾乎等於和羅伊私定終身了,所以再怎麼說羅伊和菲尼克斯是不應該有一腿的。
不過看眼前的樣子,猴子的想法有些動搖了。
「坐吧。」羅伊問道:「勞倫斯先生怎麼樣了?」
維森特也一屁股坐在床邊說道:「不是很好,有時間你去看看他吧,也許他撐不了多久了。」
「唉?怎麼這麼嚴重?」
「基因改造型線粒體短缺。」維森特說完歎了口氣,乖巧的露娜端過一杯熱水遞給維森特,猴子接過杯子說了聲謝謝。
羅伊皺了皺眉,不由得沉默不語。
菲尼克斯睜開了眼睛,看到維森特之後輕輕的說:「歐文先生?」
維森特微笑著問道:「感覺好一些了麼?」
菲尼克斯點了點頭:「嗯…」
羅伊略帶詢問的說:「再躺一會吧。」
菲尼克斯搖了搖頭,像只受驚的小鹿把臉埋在羅伊胸前,手指下意識的輕輕顫抖。
這次猴子看出來了:羅伊艷福不淺,小公主恐怕有情敵了。
「她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看出維森特的想法,羅伊對維他解釋道。
一旁的露娜掩嘴輕笑:「菲尼克斯小時候就喜歡粘著羅伊哥哥,每次她生病都是羅伊哥哥這個樣子給她餵藥。」
猴子十分不信任的聳聳肩,菲尼克斯的容貌絕不比伊麗婭遜色,而且羅伊和菲尼克斯青梅竹馬,兩個人關係一直很好。最重要的是,他看得出:那個叫露娜的少女似乎非常希望羅伊和菲尼克斯結合,而對於維森特來說,菲尼克斯和露娜相對於小公主伊麗婭始終只能算外人。
羅伊笑著看了看懷裡的菲尼克斯,發現她似乎又睡著了。
猴子撇撇嘴對羅伊說:「不知道你太太看到這個情景會不會給你一拳。」他嘴裡的「你太太」毫無疑問指的是遠在帝國的伊麗婭。感情上來說,維森特自然和小公主更深一些,雖然伊麗婭常常虐待猴子。
羅伊已經結婚對於露娜來說也不是秘密了,聽得出維森特的不滿,露娜乖乖的閉上嘴巴,而羅伊也苦笑著搖了搖頭。
維森特知道羅伊對菲尼克斯絕對沒有特別的想法,不過還是忍不住心裡感慨:會撒嬌的女人果然有優勢啊,菲尼克斯看上去實在比伊麗婭那個悍妞討人喜歡。
想想小公主撒嬌發嗲的樣子,猴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正文 第49章:黃
菲尼克斯熟睡後,羅伊對露娜吩咐了幾句便和維森特看望病重的勞倫斯。
進門後羅伊和維森特坐在床邊,簡單的問候之後勞倫斯讓卡琳娜把病房門關上。
「羅伊,有些事情我想告訴你。」勞倫斯由於身體漸漸虛弱,嗓音已經變的有些沙啞。
羅伊微笑著說:「我知道,應該是關於我父母的事情吧。」
「唉?」
羅伊苦笑:「其實自從加入評議會,我掌握了不少資料,不過對於當年的往事也只能拼湊出大概的輪廓。」
勞倫斯對於這個結局顯然非常意外,不過眼前的年輕人是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所以意外並不等於驚訝。
老頭子微笑著問道:「你查到了些什麼?」
羅伊經過簡單的整理只說出了比較重要的部分:「十年前,我的父親在軍部任職,在參與研究一項機密項目。當時主要的責任人有兩位,一位是凱恩將軍也就是現在的凱恩副總帥,另一位責任人的名字是勞倫斯赫歇爾。」
「不錯,當時的責任人是我和凱恩。」勞倫斯再次問道:「那你知道項目的內容麼?」
「查不到,當時的資料已經全部註銷了,項目的研究院除了責任人的名字之外沒有任何保留的痕跡。」羅伊略帶失望的說:「而凱恩對於這件事情一直暗中阻止我調查,我想我就算當面質問他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如果我猜的沒錯…」羅伊淡淡地說:「你殺了我母親不是麼?」
氣氛驟然變得詭異,維森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愕然望著自己的好友,羅伊那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海一般的平靜。
「不錯。」勞倫斯點頭承認了。
「我不怪你。」沉默了片刻,羅伊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維森特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怎麼不相干的兩個人突然變成仇人了?
勞倫斯不解道:「為什麼?」
「如果你那時不開槍,我母親會更痛苦。」羅伊此時才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哀傷:「她有心尋死,而你只不過受她之托而已。」
「你…都知道了?」勞倫斯抓住羅伊的手問道:「誰告訴你的?你為什麼知道的那麼詳細?!」
維森特隱隱有種不詳的預告,因為羅伊很少有隱瞞他的事情,特別是重要的事情。
羅伊輕輕推開勞倫斯的手說:「你誤會了,我只是照搬某個人的原話而已,事實上這次出擊任務的前一天我才得到線索。」
「他是誰?」
「對不起,你在十年前就只是局外人,我不想再讓你遷入其中了。」
勞倫斯瞬間蒼老了很多:「這十年來我都在自責,自從你母親去世、你父親逃離共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當年為了一己私利而加入研究所究竟是否正確。」
羅伊安慰道:「那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如果沒錯的話,當年的那個項目應該和基因技術有關吧?察覺出身體的異樣,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你做的一切並沒有錯。」
「並不是基因技術…」勞倫斯痛苦的說:「是潘多拉的魔盒!」
「哦?」羅伊驚訝於自己之前的推斷似乎出現了錯誤,對於勞倫斯的說辭他不得不重新重視起來:「潘多拉的魔盒?」
「納米機器對於人體的改造技術。」勞倫斯解釋道:「基本原理是把多種具有生體活性的納米機器注入人體從而刺激某些組織的細胞形態和代替血細胞。」
羅伊沉思道:「我似乎聽說過這個技術,這並不是什麼邪惡的技術吧?幾百年前基因改造技術起步時不一樣被人們敵視嗎?」
「不一樣的…」勞倫斯頹然道:「那項技術的目標觸及了禁忌。」
「禁忌?」
「神的領域——永生。」
維森特聽了倒吸一口氣,不由得說道:「對於碳基生物來說,只要存在新城代謝就不可能永生吧?」
羅伊的腦筋要比猴子的靈活,馬上反應道:「納米機器代替體細胞的個體已經不能算是傳統意義的碳基生物了。」
「不過『永生』這個詞聽起來蠻誘人的。」猴子不由得咂嘴:「嘖嘖,倒是個不錯的構想。」
「不止如此。」勞倫斯繼續道:「而且可以無視肉體百分之十五以內的各種創傷,只要不傷及腦部,可以說這個人是不死的。」
維森特瞪大了眼睛:「這麼神?那豈不是成了吸血鬼?傳說中的吸血鬼不就是不老不死麼?別告訴我經過納米機器改造的變態吸人血當食物。」
勞倫斯打斷道:「沒有那麼誇張,經過改造的生體無論外觀和智慧都和正常人沒有太大區別,只不過他們在理論上擁有強大的身體自愈能力和近乎無限的生命。」
維森特聽出了這句話的門道:「你是說當年這項技術成功了?!」
勞倫斯先點頭,隨後又搖頭說:「一百多個生體中只出現了一個成功的實驗體,不過…也只能算半成品而已。」
「你們拿人當實驗品麼?」維森特不禁皺起眉頭:「那麼失敗的生體呢?」
「一百多個年紀和你們相當的孩子只成活了一個,而那個孩子在十年前的變故中失蹤了。」勞倫斯仔細回憶著當年的細節:「當年這個項目是由印科尼多財團聯盟會提出的,而且資金也是他們資助的,政府和軍部參與進來的人物並不多。對了,你還不知道『聯盟會』的存在吧?」
「之前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羅伊下意識的看了維森特一眼:「直到幾天前我才通過一些特別的渠道得知了一些內幕。」
勞倫斯語重心長的吩咐道:「千萬不要和這個組織作對!即使他們造成了你們家庭的不幸,你現在是評議會的議員,不過倘若你對他們的敵意被發現,那麼死的一定會是你。」
羅伊點點頭:「這個我明白,那個人對我說了同樣的話。」
「那就好,你母親假如還活著,一定希望你活的平平安安吧。」
「不,我會讓聯盟會在十年之內徹底消失的。」羅伊面無表情,不過他的話字字鏗鏘,那種堅決與信心只有維森特可以體會得到。
勞倫斯不安中竟然產生了一絲興奮,他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索性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羅伊,你如果想報仇那就要找到當年這個項目背後的發起人,他是為了滅口才要除掉你母親的,至於他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當時就是一個特別的上位者。」
維森特問道:「那麼當年成功的實驗體有沒有具體的線索?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勞倫斯猛然想起了什麼,攥起拳說:「當時每個實驗體都有自己的代號,雖然那個半成品的並非我的培養對象,但是我記得他的代號,因為那個孩子是我學生帶來的。」
維森特揉著頭髮說:「那你學生的名字你總不會忘了吧?說吧,你那個學生的名字還有那個孩子的代號是什麼?」
勞倫斯像是徵求意見一般看著一直一言不發的卡琳娜,卡琳娜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的歎氣道:「老師的那名學生其實是我的丈夫,他的名字叫法力諾斯。而那個實驗體…是個很俊美的東方男孩,他的代號是『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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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淡藍色憂傷
思念,是淡藍色的憂傷。
————伊麗塔莉婭
宇宙歷906年7月17日斯圖加特
「你做的菜狗見了都要搖頭…」伊麗婭噘著小嘴說不出的可愛:「姐,那只臭猴子就是這麼對我說的!」
「歐文先生大概是實話實說吧?」尤里菲尼雅眼睛彎成月牙,溫婉中透著嫵媚:「那羅伊怎麼說?他應該不會也那麼直接吧?」
伊麗婭學著羅伊悶騷的樣子道:「嗯…伊麗婭…我剛發了薪水,今天去新開的那家餐館吃吧,你不是最喜歡紅燴蝸牛麼?」
莎洛特好奇的問道:「你不是說過,那個時候羅伊的薪水並不高麼?那種菜式在共和也很貴吧?」
「是啊。」伊麗婭憤憤的說:「他就是不想吃人家做的東西嘛!」
長公主莎洛特齊耳的金色短髮貼著臉頰,平時一臉嚴肅的她現在卻小臉透著誘人的緋紅,專心致志的聽伊麗婭講著在共和的生活。
四皇子政變已經半個月,血腥的鎮壓漸漸平息,帝都的局勢也基本穩定。被軟禁在一起的三位公主不但沒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待遇,而且在二皇子忒洛伊暗中的安排下擁有著很大程度的自由。
自由是相對的,她們不能隨便離開皇宮內宮半步,而平日裡掌握帝國很大權利的長公主莎洛特失去了她所有的職務陪伴在兩個妹妹身邊。
這對於莎洛特和尤里菲尼雅來說也是很難得的休憩時光,要在從前,三個人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間是非常少的。這幾天若不是擔心帝國的局勢、父親的安全,三位公主絕對會比以往都要開心。莎洛特放下工作後感到一身輕鬆,作為姐姐的私人助理,尤里菲尼雅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工作。
莎洛特的心境要比往日裡平和,她甚至在想:其實每天過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能讓我們伊麗塔莉婭下廚竟然還不滿足,如果讓父皇知道…」尤里菲尼雅對著妹妹笑道:「估計這個未來女婿不要進門了。」
聽到「未來女婿」這個詞,伊麗婭表現出了罕見的羞怩和嬌憨。
莎洛特問道:「伊麗塔莉婭,你真的決定了麼?」
「無論如何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伊麗婭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他答應過我,我也會等他。」
莎洛特並不想打擊妹妹的感情,不過在理性佔上風的前提下她還是不得不提醒道:「不過…你們的身份…」
伊麗婭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大不了以後我和他私奔!」
「私奔?!」莎洛特一個爆栗敲在伊麗婭腦門上:「為了一個臭男人連姐姐都不要了麼?」
「嘿嘿…」伊麗婭捂著頭說:「別說的那麼難聽嘛,說起來大姐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不知道有沒有哪個男人能入得您的法眼?」
莎洛特擺手說:「我暫時不考慮那些了,已經…傷心過一次了…」
莎洛特三年前有過一段戀情,不過卻是段十分失敗的感情經歷,對方名叫凱文洛佩斯,是名帝國貴族,也是一名高級軍官。尤里菲尼雅皺起眉頭看了伊麗婭一眼,伊麗婭吐吐舌頭心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尤里菲尼雅呢?」莎洛特並沒有因為剛才的話題不開心:「我們的萬人迷是否心有所屬呢?」
伊麗婭撇嘴說:「我問過了,二姐誰也看不上。」
尤里菲尼雅聽了只能苦笑。
莎洛特突然問道:「伊麗塔莉婭,你對帕裡斯真的一點感覺沒有麼?」
「沒有,完全沒有。」伊麗婭馬上搖頭說:「帕裡斯給我的感覺太拘謹,做朋友的話是個十分不錯的選擇,但是做戀人絕對不合適。」
「那羅伊給你的感覺是什麼?」尤里菲尼雅托著香腮好奇的問:「在一起不感到拘謹麼?」
「但當然不會啊。」伊麗婭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和羅伊在一起的時候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那傢伙不會生氣。而且…在他面前會有種當女兒的感覺,你們不許笑我啊。」
「喂,父皇聽了會傷心哦。」尤里菲尼雅輕笑道:「你這丫頭在父皇面前也從來沒有當女兒的覺悟。」
「我母后以前也說過,大部分女人喜歡和自己父親氣質相近的男人,不過羅伊似乎和父皇完全不像吧。」莎洛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伊麗婭的額頭說:「況且你在羅伊面前像個孩子,卻從來沒在父皇面前這麼表現過,父皇一定嫉妒死了。」
莎洛特和尤里菲尼雅是一母所生,而伊麗婭的母親卻是菲姆勒二世的另一名皇妃,血緣上來講長公主和二公主更為親近一些。伊麗婭的母親在誕下唯一的女兒後就因為身體原因病逝了,所以莎洛特和尤里菲尼雅從小就對伊麗婭有著無微不至的關懷,而伊麗婭很多時候把兩個姐姐當成母親一般的依賴。
菲姆勒二世有六位妃子,其中皇后是長公主莎洛特和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的生母,而這位皇后膝下並沒有皇子。皇妃簡布魯克是已故大皇子拜倫和二皇子忒洛伊的母親,不過由於大兒子的戰死對其造成了太大打擊,這位皇妃抑鬱成疾,最終在幾年前撒手人寰。
四皇子卡佩羅母親為皇妃奧黛麗費爾南德斯,而另外幾位皇子分別為其他三位皇妃所生。
尤里菲尼雅感受著親情的溫馨,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和妹妹,祈禱著她們可以幸福。在後世所有的史料中,凱普萊特帝國第一位女皇尤里菲尼雅陛下幾乎沒有任何負面的記載,如果說羅伊基德、伊麗婭基德和維森特歐文作為「神的指引」把人類持續了幾百年的戰爭引導向和平,那麼尤里菲尼雅這位後來的女皇則是他們當之無愧的最大助力。
在羅伊基德的回憶錄中,尤里菲尼雅為了結束戰爭而做出的努力和犧牲實在讓他敬佩不已,在戰後假如沒有尤里菲尼雅的全力支持那麼所謂的「和平戰役」便會失去原有的意義,而羅伊基德等人在歷史當中的地位也可以和「戰犯」劃上等號了。
而尤里菲尼雅也被後世稱為「帝國最偉大的皇帝」,這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性別而引起任何爭議。
「你會一直等他嗎?」尤里菲尼雅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也非常殘酷的問題:「戰爭恐怕會持續很久,也許你們再也見不到了…又或者…他是個軍人,本身安全就無法保障。我知道這樣的說法很殘酷,但是我的妹妹啊,你必須要有面對一切的覺悟不是麼?」
伊麗婭露出淺淺的微笑:「我知道,不過既然羅伊答應過我那就一定會做到,如果他死了,我不介意為他殉情。」
莎洛特嗔怒的伸手摀住伊麗婭的嘴巴:「死丫頭,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長了一張烏鴉嘴麼?不過我要提醒你,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小心你的羅伊被哪個野女人拐跑!」
小妖精掙脫開姐姐的手,單手掐腰做出她那標誌性的指點江山狀:「如果那傢伙欺騙我的感情,老娘把他六馬分屍!」
尤里菲尼雅像是課堂上提問問題的小學生,她單手舉起來說:「提問…」
「說。」伊麗婭不介意當一次姐姐的老師:「這位同學有什麼問題?」
「在古代東方的確有用馬車分屍的酷刑…」尤里菲尼雅忍住笑意,不太確定的問:「不過應該叫『五馬分屍』吧?」
伊麗婭聽了壞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六馬分屍是給男性專用的。」
尤里菲尼雅:「……………….」
在遙遠的印科尼多首都愛斯卡勒斯,某間醫院的特護病房內,一位名叫羅伊基德的年輕人突然感覺背後發涼,隨後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正文 第51章:帕裡斯的反擊
在我面前活下來,那是敵人的榮耀!
————帕裡斯布萊恩特
就在羅伊和維森特陪在菲尼克斯和勞倫斯的身邊時,鷹帥帕裡斯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艦隊的反擊,由於他的接手,阿卡德變的異常輕鬆。
羅伊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並不懂軍事,他之作一些戰略層面上的建議,對於鷹帥的安排無條件的信任。這種合作關係兩人已經持續了幾年,而現在正是體現他們合作成果的時候。
「鷹帥」這個稱呼是皇帝菲姆勒二世首先向眾人提起的,被命名為「鷹」,那是因為在戰場上帕裡斯的眼光比任何人都要犀利。
當敵方指揮官發出一道命令時,帕裡斯往往能夠百分之百的預測出對方的戰術思想和意圖,鷹也是種習慣於在高空中俯視一切的生物,這一點也和帕裡斯十分相似:帕裡斯看的比其他人遠、想的也比其他人多。
艦隊作戰決議中心位於廢棄衛星亞特蘭蒂斯的船隻管理中心大廈,這也是衛星上為數不多的完整建築之一。為了保證艦隊官兵的正常生活,廢棄衛星的個別區域已經恢復了正常使用,船隻管理中心所在的B13區就是第一個變為和地球幾乎相同生存條件的區域。
當艦隊真正的領袖帕裡斯宣佈召開他回歸之後第一次正式高級別作戰會議的時候,所有人都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大家都在想:我們的反擊要開始了。
真正的領袖總是能給於下屬信心,甚至於那種信心是毫無理由的、近乎盲目的。
「我想大家都應該明白現在的情況。」帕裡斯沒有任何多餘的話,會議開始後他直奔主題說道:「共和方面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樂觀,但是對於卡佩羅的偽政權來說問題更加嚴峻。」
阿卡德在適當的時候補充道:「這段時間我聽到了一些軍官們的議論,甚至有人認為共和趁火打劫的行為對我們有利,我想說的是,這種認識是十分可笑而且完全錯誤的。」
鷹帥十分同意好友的說法,而阿卡德也在這段時間建立起了一定個人威望,他的話在軍官中還是很有份量的。
「海爾辛元帥說的沒錯,我們的最終目的並非消滅偽政權,而是統一全人類,如果認為共和不是我們的最大威脅那麼我只能說各位的目光是短淺的。」帕裡斯刻意提到了「元帥」一詞,阿卡德在上任初期就被皇帝任命為新任帝國元帥,儘管他還沒來得及擁有實際兵權,但鷹帥還是有意無意的提醒自己的下屬們:愛德卡海爾辛在軍職上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你們必須在和我的命令沒有衝突時對他絕對服從。
會議召開時,眾人就坐的位置就十分頗值得玩味,雖然鷹帥帕裡斯毫無異議的坐在了長桌的頂端,但是阿卡德就坐的位置卻在帕裡斯的正對面:這是對於客軍指揮官的最高待遇,而這種時候客軍指揮官往往擁有僅次於主帥的戰時決策權。
對於愛德卡海爾辛的實際身份便是共和軍第五艦隊指揮官羅伊基德的哥哥阿卡德基德,高層指揮官大多心知肚明,阿卡德對於這層關係也認為沒有掩飾的理由,他十分嚴肅的告誡道:「共和軍現在的表現大家也有了具體和直觀的認識,我想各位沒必要真正和我那個親愛的弟弟交手才能增加一些第五艦隊強悍的直感。我想說的是,共和軍要比偽政權危險的多,羅伊基德也絕不遜於你們的鷹帥。」
帕裡斯笑著說:「不得不承認,羅伊基德是現在除了虎帥泰戈之外唯一被我認可的共和軍指揮官。他還很年輕,不過表現卻著實讓人驚訝,我想海爾辛元帥應該為自己弟弟的出色感到驕傲。」
對於對手毫不吝惜讚美之詞,不過鷹帥卻以一貫的作風繼續說道:「但是,我的敵人只有兩條道路:投降或者毀滅,無論對方是誰、他的實力如何。」
已經不需要做動員了,所有人都被帕裡斯的話引燃了激情,儘管阿卡德心裡苦笑:要羅伊投降?不然就消滅他?這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會議進行的很順利,眾人闡述著各自的看法,不過相互間的觀點卻大同小異:偽政權被共和牽制,卡佩羅最多只能抽出兩支艦隊攻打亞特蘭蒂斯。
帕裡斯席間沒有發言,在大家做完總結後他才闡述了自己的觀點。
「我明白大家的意思,我們堅守衛星,那麼卡佩羅方面最多擁有兩倍於我們的兵力可以支配,而且我們守他們攻,兵力優勢也將消失。」帕裡斯環視眾人問道:「我們只需要守住衛星就有機會打敗偽軍,是這樣麼?」
艦隊指揮官們面面相覷:難道不是這樣麼?
阿卡德見狀不由得搖頭,心裡為帕裡斯感到悲哀:帝國的指揮官只有這種程度麼?這些傢伙在戰術思想上都很出色,為什麼戰略層面上這樣沒有大腦?
鷹帥歎了口氣說:「讓海爾辛元帥給你們上一堂基礎課吧。」
阿卡德聳聳肩,也不推辭:「各位,我們的補給問題解決了麼?」
一位准將馬上回答:「已經初步解決了,閣下。」
阿卡德笑著問道:「初步解決?那麼你們還能『進一步解決』麼?」
一是語塞,這位准將愣在那裡,他身旁的軍官替他回答說:「現在的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那麼…」阿卡德實在不想用不屑的眼光看待同僚,他盡可能的表現出誨人不倦的樣子說:「我們這個樣子能撐多久?一個月?半年?一年?還是十年?」
最先發言的准將簡直就是個愣頭青,他想也不想地說:「半年是沒有問題的。」
鷹帥摀住臉,他的下屬都是正直而出色的軍人,大都由底層軍官經過戰火的洗禮而爬到現在的位置,不過他們中大部分人對於戰略安排上的愚蠢讓他很沒面子,而這也是帕裡斯最怕阿卡德嘲笑自己的一個方面。
戰略眼光需要經驗與智慧,當然還要有天賦。作為一個元帥,帕裡斯不能強求下屬在戰略戰術上都一樣出色,畢竟那樣的人才太少了,擁有能夠執行自己戰略構思的戰術型人才這就夠了,所以中肯的講鷹帥的下屬們都是出色的人才。
不過阿卡德可不這麼想,他自己本來就善於構思戰略框架,特別是和父親重逢之後受到的影響很深,下屬們僅僅在戰術層面上表現出能力已經不足以讓他滿意,而他還犯了一個錯誤:總是不自覺的拿下屬和自己那個弟弟比較。
毫無疑問,這種比較只能讓阿卡德對友軍的智慧喪失信心。
阿卡德知道自己不能在會議時掃盡帕裡斯的面子,於是他耐心的解釋道:「共和方面已經已經出現收縮的跡象,也就是說卡佩羅方面現在只需要考慮月面基地的安全就可以了。共和軍有時間和偽軍僵持,而偽軍也有能力維持現狀,那麼各位認為我們能在衛星堅守多久呢?現在的補給狀態也持續不了太久不是麼?」
一位腦筋比較靈活的軍官問道:「閣下,您的意思是…卡佩羅想把我們困死在衛星?」
阿卡德點點頭:「是的,不過這並非卡佩羅的唯一選擇。」
「那您的意思是…」對方猜到了阿卡德想表達的意思,不過不敢確定。
「自然是主動出擊攻打月面基地了。」阿卡德說完看著鷹帥的下屬們長大了嘴巴,帕裡斯見狀心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後要特別挖掘具有戰略素質的人才,不然高級別的軍事會議完全沒有召開的必要,自己和海爾辛父子全部決定就可以了。
「閣下,您的想法可行性太低了。」一位比較年輕的軍官說道:「月面基地駐紮著四支艦隊,以我們現在的兵力攻下它是不現實的。」
阿卡德又笑了,他笑的非常無奈:「這位將軍,我們應該先考慮戰略上的方向性,最後考慮戰術上的可行性,假如戰略上沒有意義那麼戰術上即使沒有任何難度我們也不應該執行它。比如現在,戰略上講,一味的堅守衛星就是等死,所以即使抵抗兩支艦隊很輕鬆我們也應該馬上捨棄這個選項。反過來講,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僅僅是如何攻下月面基地,僅此而已。至於戰術上的可行性…你們對自己的元帥那麼沒有信心麼?」
感覺到阿卡德略帶奚落的看著自己,帕裡斯也不由得笑了:「各位,我們現在討論一下如何攻下月面基地吧。首先,請大家相信我的能力,我的身前身後都只允許勝利!而且…除了我們現在的艦隊,我還有一位隱藏在角落中的盟友能夠給於我們想像不到的幫助,這也是我擁有信心以一支艦隊攻下月面基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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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某烙跟新龜速,所以一直沒有要封推的想法,不過最近發現字數貌似差不多了呃下周要封推去
下周還要考試,精讀、泛讀、翻譯和商務考完就能解放一段時間鳥,更新也會快一些。
讀者清水明提到了關於文字上有些「透劇」,我記得池池似乎也對我說過這個問題,既然這樣以後烙仔會注意,不會那麼寫了,再次感謝讀者的意見。
正文 第52章:吸血十字
亞當與夏娃生下了該隱與亞伯,該隱殺死了弟弟,而該隱的後代也永遠活在吸血十字下的陰影當中。Vampire為命運而戰,而我卻為尊嚴而生。
————黃
宇宙歷906年7月19日木衛聯盟首都歐羅巴(木衛二)
木衛聯盟作為太陽系四大行政體之一,除了擁有豐富的資源還擁有便利的地理交通優勢,這一點來說木衛聯盟的經濟狀況要比資源優勢更加明顯的土衛聯邦稍稍好一些。
印科尼多前總統米弗布朗在歐羅巴自由賓館的房間內,一位金色短髮的年輕男子與這位前任總統迎面而坐。
金髮男子端著一杯紅酒,淡藍色的眼眸注視著玻璃窗外的樓宇,他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對共和的前總統說道:「布朗,前幾天帝國方面的動作比較大,維奧拉元帥藏在木聯的艦隊被人抽調走了吧?」
米弗布朗聽後額頭上出現了細小的汗珠,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先生,是這樣的…抽調艦隊的人是維奧拉元帥的副官,雖說那支艦隊表面上屬於木聯,但是我們也沒有能力制約維奧拉元帥本人的意願…」
金髮男子笑著說:「不需要那麼緊張,這件事情我知道了。關於帝國的內鬥我並不想過多的干預,不過我那位老朋友向我求助,所以我並不想讓卡佩羅過的太舒服。」
「老朋友?」米弗布朗恭敬的問道:「難道是…海爾辛先生?」
男子點點頭說:「畢竟和我相識了那麼多年,他提出的交易條件我都很難拒絕,而且我們魔黨(TheSabbat)也並非密黨(Camarilla)和聯盟會的附庸。」
「先生…有句話說出來希望您不要生氣。戈裡斯海爾辛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我們和他的利益並不完全一致,現在幫他恐怕以後會對我們的利益造成損失。」布朗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男子的表情,看到他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布朗繼續道:「而且聯盟會方面我們也很難交代過去,戈裡斯海爾辛和聯盟會的矛盾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會長不會不清楚。」
金髮男子聽後若有所思:「嗯…不錯,但是我們的利益和聯盟會矛盾更大,你知道戈裡斯開出的合作籌碼是什麼嗎?」
「屬下愚鈍。」
男子晃著手中的酒杯輕輕地說:「是財團聯盟會最想要的東西。」
米弗布朗駭然道:「難道是那個活著的『Childe』?!」
男子笑著說:「『黃』現在已經是『Neonate』了,真是期待啊,聯盟會當年做出的努力竟然出現了那樣的作品,永生?呵呵,這些老傢伙都要為此發瘋了。」
布朗興奮的搓著手說:「以前在印科尼多我就被聯盟會的人處處制約,只要那個人在我們手上,我想不愁聯盟會不被我們所用。」
男子瞇起眼睛問:「你說聯盟會是不是個國家意識很強的組織?」
布朗笑了:「怎麼可能,不過是個財團聯盟而已,怎麼會有國家意識?況且帝國的財團在聯盟會裡佔了百分之四十,可以說聯盟會當初為了軍火貿易極力阻止共和與帝國的和解與統一,但絕非是因為國家意識。」
「拿『永生』換取軍火貿易,聯盟會的老傢伙們會同意麼?」
布朗搖頭說:「先生,這個很難說,不過可能性也不是沒有。雖然那個單體比以往的半成品都要成功,但是優點並沒有那麼明顯,很顯然他也是個半成品,只不過比其他失敗作完善而已。聯盟會恐怕還有一些『Childe』,不!甚至是『Neonate』和『Anarch』也可能被他們掌握!」
「不錯,戈裡斯發現的那個『Neonate』只不過在個別方面比較特別,說起實際身體機能他絕對無法和『Anarch』等級以上的調整者相提並論。不過他畢竟是特別的樣品,研究價值來說即使我們陣營裡那位『Ancilla』也代替不了。」金髮男子隨後吩咐道:「把最新型號的雷達和光學感應器各抽出三千台分批送到亞特蘭蒂斯,然後把補給站裡的能源調配器控制在我們手裡,維奧拉的艦隊出擊時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布朗馬上明白男子已經決定與戈裡斯海爾辛合作了,他猶豫道:「先生,最新型號的感應器是我們以後的王牌,現在就送出去麼?」
男子點頭道:「沒關係,他們沒有核心部件的生產線,以後的維修恐怕都要求助我們完成。」
「那麼您真的決定在這次內戰中幫助鷹帥一方?」
「本來卡佩羅就不是帕裡斯的對手,我想若不是二皇子忒洛伊插上一腳,現在的新皇帝卡佩羅的計劃根本不會成功。」金髮男子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忒洛伊的成長實在讓我驚喜,不過這樣他才配當我的對手。而且菲姆勒二世怎麼也不會想到我還活著吧?呵呵…既然戈裡斯有他的計劃,那麼我就讓凱普萊特一族多活幾年好了。」
對於男子的身份,布朗當然清楚的很,而男子的智慧與實力更是讓布朗心驚,所以在他逃到木聯之後馬上投奔了眼前的男人麾下。良禽則木而棲,雖然自己以前是一個國家的元首,但是米弗布朗仍然認為自己的選擇非常明智,絲毫不認為現在是對自己的屈才。
「先生,凱恩方面我們怎麼安排?」布朗提醒道:「羅伊基德雖說完全不在聯盟會的控制之內,但是那些老傢伙都認為羅伊基德現在是消耗軍火的急先鋒,對於那些戰爭販子出身的人來說,羅伊基德絕對是個需要保護的對象。凱恩如果急於除掉他,那就是斷了軍火商的財路,聯盟會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羅伊基德絕對不能留,讓凱恩盡快動手。」男子吩咐說:「至於聯盟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畢竟我也是聯盟會的會員之一。」
「先生,您認為鷹帥帕裡斯能用一支艦隊對抗卡佩羅的四支艦隊麼?」布朗並不懷疑金髮男子的判斷,但是始終有些放心不下:「把寶押在鷹帥一方,屬下認為有些冒險了。」
男子擺擺手不耐煩的說:「你放心吧,帕裡斯那傢伙和我一起長大,他的能力絕對不是卡佩羅能比的,不出半個月,卡佩羅腦袋能不能保住就會是一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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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7月19日亞特蘭蒂斯B13區
黃已經兩天幾乎滴水未進,希博丁十分擔心的勸說這位東方男子,希望他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黃其實一直在思考問題,自己的往事被別人扯出來的確讓他有種受打擊的感覺,但現在的他並不是一味的消沉。
「戈裡斯海爾辛就是當年的研究員之一…」黃心裡已經確定了這一點,那麼他已經做好了打算:內戰結束後馬上離開,避免有人再打算研究納米改造技術。
以後的自己何去何從呢?自己恐怕真的像是一個吸血鬼,這個稱呼是以前研究員常說的。
納米改造者分為很多種,不過他們被研究員們通稱為「vampire(吸血鬼)」,而vampire又分為很多種,從身體改造程度的角度講,vampire從低級到高級的順序是:Childe、Neonate、Anarch、Ancilla,除了以上四種,理論上還存在Elder以及所有vampire發展的極致:改造程度達到百分之百、被稱為「Methuselah」的存在。
之所以被命名為吸血鬼,原因很簡單:納米機器改造過的身體擁有故事中吸血鬼般的生命能力,理論上來說,假如存在「Methuselah」,也就是改造度百分之百的vampire,那麼這個單體就會擁有永生的能力,不會衰老即為永生,而讓人吃驚的巧合是:納米機器和某些微生物類似,微生物被銀吸附後,起呼吸作用的□就失去功效,微生物就會迅速死亡,而納米機器在銀離子的作用下將會被徹底殺死、納米機器改造過的細胞也會喪失活性,也就是說納米改造者vampire會和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害怕銀器!而殺死改造者的最簡單方法就是使用銀製武器!
驚人的巧合一直讓相關研究員感慨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難道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不過黃並不這樣想:這個世界沒有神,也不需要神。
或許永生並不是禁忌也並非邪惡,但是當有人想要得到永生並且像神一樣支配人類時,神便是邪惡的存在,在神眼中人類與牲畜沒有區別。
黃知道,當年共和的研究所只是聯盟會下屬研究所中的其中之一,vampire也絕對不止自己一個,改造者的數量很可能超出了自己的估計,不過毫無疑問:那些改造者絕對全部被聯盟會控制了。
黃的養父帶著黃來到帝國之後就不再進行相關研究,不過他還是為了抗爭命運走上了養父極力阻止自己的一條路,最後因為自己的固執造成了近百萬人的不幸。聯盟會是敵人,幾年前黃就確定了,那麼今後他必需加入一個與聯盟會對立或者沒有關係的勢力對抗那群對vampire技術狂熱而且動機複雜的人們。
黃思考了整整兩天,最後對自己輕輕的說出了一個名字:羅伊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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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昨天要封推去鳥,結果編輯說現在封推必須要上架,考慮到大部分讀者反對上架所以封推就不要了,再就是下一章節烙烙打算整理一下作品相關,特別是vampire的設定問題。這個設定的靈感來源於《聖經》和《聖魔之血》,補充了《星痕》裡空白的世界觀部分,不過情節上似乎出現了宗教元素當初寫書的時候就告訴自己不要牽扯宗教元素,結果現在還是加進去了,反省中
呃,那麼烙仔現在收拾東西準備期末考試了,更新暫停一周,期末考試之後會加快更新。
PS:今天看動物世界,發現海龜小的時候爬行速度相當的快!烙仔的更新速度用「龜速」形容絕對不恰當!特此提示。
正文 第53章:開門!
宇宙歷906年7月22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無論是羅伊還是維森特最近都很悠閒,帝國的形勢已經僵持在那裡,除非帕裡斯和卡佩羅短時間內分出勝負否則共和軍也沒有什麼可做的事情。羅伊給自己放了長假,評議會方面半數人想壓制一下羅伊現在的上升勢頭,所以絕不會出現羅伊請假不准的聲音,讓羅伊暫時放手軍隊事務最好不過了。
虎帥現在明擺著站在羅伊一邊,對於防禦帝國的事務其他評議會成員幾乎無法干預,有虎帥主持艦隊羅伊比誰都放心,只是虎帥的未婚妻碧茜的確有孕在身,這讓羅伊自己對於給自己放假的行為有些過意不去。
虎帥大方的表示羅伊也該休息了,自己有時間會陪自己的未婚妻,而他也表示自己的婚禮也會在近期舉辦,到時請羅伊務必到場。
虎帥這麼說,羅伊自然馬上同意了。
菲尼克斯的身體已經漸漸好起來,經過幾天的修養已經可以自由行動,而且羅伊也為她辦理了出院手續,唯一讓歌姬遺憾的是沒能參加前幾天自己經紀人的葬禮。
本來菲尼克斯就沒有受嚴重的外傷,只是腦部受到了比較嚴重的震盪,所以醫生在確認沒有問題後馬上同意了菲尼克斯的出院要求。菲尼克斯的知名度在共和是非常高的,她的事故幾天前就被媒體挖了出來,不過幸好菲尼克斯的經紀公司為其準備了最嚴密的保護和照顧,知道她在哪所醫院接受治療的人也不過十指之數。
菲尼克斯基本恢復後馬上對經紀公司要求放假一段時間,公司高層認為出了這樣的事故的確需要安心休養所以馬上准假。為了增強這件事故的宣傳效果,經濟公司繼續炒作,對外聲稱菲尼克斯依然昏迷中,身體狀況極為不樂觀。
維森特每天都會和卡琳娜抽出時間陪在勞倫斯身邊,羅伊也會偶爾帶著菲尼克斯出現在勞倫斯的病房中。老頭子身體狀況不樂觀卻比較穩定,每天接受一定的輻射和藥物治療就能控制住病情不至於迅速惡化,而他心裡清楚:自己的壽命已經不會太長了。
羅伊帶著菲尼克斯回到了以前教書時在軍校的公寓,那個被維森特稱為「愛的小屋」的地方的確保留著羅伊對於伊麗婭的思念。維森特以保護菲尼克斯小姐不受羅伊侵害為名死皮賴臉的和羅伊二人住在了一起,反正不缺房間,羅伊也沒有反對,不過維森特此舉卻迎來了鳳凰小姐無比幽怨的目光…
於是三個人當作度假的時光正式開始了。
「羅伊,明天帶我去學院走走吧。」這是菲尼克斯搬到公寓後對羅伊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羅伊有些不解的問:「為什麼突然想去那裡?」
菲尼克斯笑著說:「那是你的母校,我想去參觀一下,而且聽說最近軍事學院連續幾天都在舉辦各學年的校友會,很熱鬧的,新聞上都有報道哦~而且這幾天還有科技創新大賽、學院對外開放日的軍事評比,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好吧。」雖然羅伊自己都對學院的這些活動沒有興趣,不過還是答應了菲尼克斯的要求:「維森特,有興趣一起去麼?」
在客廳裡看色情小說的維森特眼皮都沒抬一下:「當然去啊,很久沒回學院看看了,而且開放日的活動我們是一定要參加的。」
羅伊問道:「猴子,你什麼時候對那些東西感興趣了?開放日的活動也就只有戰棋推演和辯論大賽兩個項目吧?以前上學的時候你對這些都很鄙視的。」
「是啊,戰棋推演就拜託你搞定了。」維森特抬起頭說:「這次比賽的獎品是一比十的限定版SAZABI模型,我勢在必得!」
羅伊歎了口氣,維森特收集模型的癖好是改不掉了。
「我為什麼要參賽?」羅伊很不爽的坐在猴子身邊問:「你想要模型你自己去參賽啊。」
維森特收起手裡的書說:「喂,上次你說給我的酒還差那瓶干邑,拿這個抵帳行不行?」
「酒在美杜莎三號,從部隊回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回去拿,又不是不給你。」
「那這樣吧。」維森特湊到羅伊耳邊輕輕地說:「你和菲尼克斯的曖昧關係我不告訴伊麗婭了怎麼樣?不然…」
「你在威脅我嗎?」羅伊很不屑的看著猴子。
「當然,你現在有權利賄賂我。」猴子笑的很猥瑣,和他那帥氣的面龐完全不搭配:「一比十的SAZABI哦!包裝盒就有那麼大。」維森特伸出手比劃著,換上了一副孩子般的神情。
怎麼說呢,羅伊時常感覺自己的年齡要比維森特大很多,而事實上恰恰相反,維森特要比羅伊年長三歲,這也許就是人類和猴子之間的行為差異吧…羅伊無可奈何的想。
「好吧…」羅伊一把抽過維森特手裡的小說,然後隨手丟在垃圾桶裡說:「明天一起去,至於你的模型看情況再說,我也沒把握幫你拿到。」
維森特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色情小說被丟掉,他笑著說:「要對自己有信心,為了感謝你的幫助,以後我不向你要酒喝了。」
羅伊很不信任的看著維森特:「你的話一直很沒誠意。」
羅伊剛說完,維森特已經屁顛顛的跑去垃圾桶把自己的書撿回來了,他翹起二郎腿點點頭一臉無賴的說:「這句話已經充分展示了你的智慧,你欠我的酒記得下次還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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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維森特興致勃勃的拉著羅伊和菲尼克斯步行前往中央軍事學院的教學區,因為公寓就在學院的住宿區,所以步行二十分鐘就到了。
羅伊為了避免別人認出自己,所以把自己刷子般的頭髮梳了下來,然後用發膠強行定型,然後戴上了一副眼鏡。這樣的效果菲尼克斯十分滿意:此時的羅伊和平時完全不同,身穿白色襯衣的他氣質文雅舉手投足間散發著讓女性著迷的魅力。維森特敢保證,就算熟識的人看到現在的羅伊也很難第一時間確定他就是那個頭上頂了刷子的基德少校。
菲尼克斯喜歡羅伊那溫柔的性格,儘管他很靦腆,但是很有安全感。這種想法假如被伊麗婭知道,那麼小公主會笑著說:這完全是羅伊和維森特站在一起對比的結果。
維森特戴了一副墨鏡,其實他倒是不怕別人認出來,不過羅伊想非常低調的進入學院,那麼他也就勉為其難配合一下了。
至於菲尼克斯,她本來知名度就太高,現在也很不喜歡被別人關注所以早上把亞麻色的頭髮染成了墨綠色,然後圍上圍巾照著鏡子打量了半天才放心出門。
走在路上,三人發現校園裡並沒有幾個學生,十分冷清,一打聽才知道今天是開放日活動最多的一天,很多項目都在禮堂和士官學院大樓內舉行,由於現任學院院長齊哥拉坎貝爾將軍出席今天的活動,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去湊熱鬧了。
愛斯卡勒斯軍事學院又叫中央軍事學院,不過兩個稱呼略有不同,對於羅伊基德這種當年念工程學的學生來講,習慣上稱母校為「愛斯卡勒斯軍事學院」,而作戰部隊出身的維森特和菜鳥隊三人習慣上稱之為「中央陸軍學院」,因為這裡的學院畢業後,指揮官預備人才和作戰人員會加入中央陸軍預備部隊而工程學和相關學院則加入維修衛星為主的軍部後勤補給部隊,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後直接加入作戰部隊。
來到學院大禮堂門前,發現禮堂的鈦合金大門鎖死了,周圍路過的學生善意的提醒道開放日活動一過了上午九點就會自動關閉舉辦地的大門,這是為了避免噪音影響學院裡不參加活動的其他學院。
維森特看著合金大門咂著嘴說:「嘖嘖!高科技啊!羅伊,咱們以前走的時候這個大門好像還沒安吧?」
羅伊看著高達三米的合金門板淡淡地說:「卡奧斯兵工廠生產的BN-18C型抗熱線裝甲門板,厚度一百三十毫米,主體是鈦合金,這個型號應該是去年才開發的,因為前一段時間拉爾夫還向我提到過這種裝甲的價格,問我是不是減少戰艦對於這種型號裝甲門的添置。」
「哦?」維森特問道:「卡奧斯廠生產的裝甲質量不高?」
羅伊苦笑著說:「不是不高,而是價格太貴,軍費撥過來的就那麼多,現在還沒到大選的時候,政府方面亂成一團,軍費申請手續異常煩瑣,只能省一省了。」
「這樣啊…」維森特走到門前抱著手看了半天,猛地一腳踹了上去,合金的門板竟然有了一絲晃動,菲尼克斯和羅伊張大了嘴巴。
「嘖嘖,還真結識。」維森特感覺自己絕對踢不開大門,於是改變策略,用力砸門,邊咂邊喊:「裡面的!給老子開門!」
片刻過後,維森特發現根本沒人開門,門的另一頭沒有一點聲音。
羅伊抱著胳膊看著維森特劫匪一般的砸門,等維森特放棄砸門的舉動後,羅伊走到門的左邊輕輕按了按門邊的觸摸屏,於是合金門就自動打開了…
維森特愣在那裡,而羅伊轉過身對菲尼克斯說:「明明有開關但是不用,看來猴子和人的行為特徵果然不同。」
正文 第54章:開放日
剛走進禮堂大廳,裡面的佈置讓羅伊和維森特大吃一驚:原來印象中的會議室佈置被幾十個巨型顯示屏和相同數量的全3D投影的軍棋推演設備取代,諾大的禮堂除了主席台之外完全變成了大型軍事演習室的樣子,而學員們都興奮的關注著大屏幕上各個「戰局」的發展。
維森特已經從被羅伊徹底當作猴子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不過他懊惱的搖著頭說:「看樣子來晚了,我的SAZABI…」
羅伊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拍拍維森特的肩膀說:「還沒晚,現在演習台上的都是調試人員,大屏幕裡放的都是以前比賽中的經典影像。」
維森特這才看著屏幕說:「是真的啊,你看那個,那不是你幾年前比賽時留下的『爪子印』麼?」
菲尼克斯不解的問:「什麼『爪子印』?」
維森特指著最大的屏幕解釋道:「這種比賽都是用代號參賽的,所以一些高手參賽的經典錄像被錄製下來之後被稱為『爪子印』。」
「為什麼要用代號?真名不可以麼?」
面對美女的問題,維森特一向樂於回答:「是這樣的,以前學院常常搞一些這種活動,而學院的老師也會以教學的名義混在學生中當參賽選手,不過軍事這東西很複雜,並不是說誰也一定能贏,為了避免教師輸給學生丟面子所以採取了匿名的辦法。」
羅伊聽後瞪了維森特一眼說:「菲尼克斯,別聽他胡說,採取匿名比賽的方式原因在於很多學生之間經常進行軍旗演練,相互之間的風格比較瞭解,所以在大型比賽中採取匿名的方式避免熟悉自己的人先入為主的產生相互間勝負比率的心理作用,從而降低比賽觀賞性。」
菲尼克斯有些靦腆的說:「我很笨,還是不太明白…比如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習慣的代號,這樣一來隱匿真實姓名不依然沒有意義了麼?」
羅伊溫和的說:「為什麼說自己笨,能這樣問說明你很聰明,是這樣的,一般參賽人員每次在比賽全部結束之後才能公佈自己的代號,而之前則用隨機編碼代替。不過也有例外,各種大賽的傳統冠軍和這個項目知名度很高的人有資格在比賽時公佈自己的虛擬名,這樣做也是為了增加比賽的人氣和觀賞性。而到後來,這逐漸成了一條規定,這也防止了有人因為比賽而產生學員間的鬥毆,軍事學院的學生間關係要比普通院校複雜,據說很多年之前就出現過由於沒有採取匿名制度而發生了學員間因比賽輸贏進行的報復行為。」
「我明白了,總之就是為了吸引眼球,也為了保護隱私。」菲尼克斯至少聽懂了其中的主要意思。
羅伊讚許的說:「賓果。」
維森特推著羅伊要他馬上去選手區報名,生怕他的SAZABI模型被別人搶了去。
走到報名處,離比賽正式開始的時間只有十多分鐘了,大賽組織人員看了看前來報名的羅伊,馬上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的報名時間已經截至了,因為這次大賽選手太多,所以除了預賽選拔出的選手也就只有往屆大賽的前三名才有資格直接報名參賽,這部分選手是預留名額的。」
中央軍事學院的這項軍棋推演大賽在印科尼多非常有名,每年開放日的時候都會有大批學員參加比賽,其中也不乏往屆的畢業生和中央陸軍預備部隊的成員。對於這項比賽,每年的參賽人員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而且每年的比賽都會有非常經典的比賽出現,所以每年的這項大賽也成了所有軍事愛好者關注的焦點。
羅伊聽到這個回復並不意外,他拿出了以前在學院就讀時的學生磁卡交到工作人員手中說:「我是第六十三屆大賽的冠軍『ROCK』,請幫我等級一下,這是我上次的參賽卡。」
工作人員瞪大了眼睛,一臉崇拜的看著羅伊:「你是六十三屆的冠軍『ROCK』?我很崇拜你!你那時候參加的正式比賽錄像我都有收藏!」
這時維森特湊過腦袋來說:「喲~你的人氣還很高嘛,哈哈。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想確認一下這次比賽的獎品可以嗎?」
「好的先生。」工作人員接過羅伊遞出的磁卡隨後確認了持卡人的身份,不過電腦中並沒有顯示出相關資料。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因為校級或者以上軍官都會在畢業後通過網絡把所有資料加密,一般人是調查不出來的。
輸入比賽資料後工作人員把磁卡遞還給羅伊:「還給您的磁卡,現在您可以參加比賽了,不過由於此次比賽的決賽段選手有二百二十多人,所以需要多進行一輪比賽。」
「沒關係。」羅伊收回磁卡後非常禮貌的道謝:「謝謝您的幫助。」
「我想您的參賽是大賽的榮耀,我猜閣下似乎是904年畢業的學員吧,六十三屆大賽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看到你的比賽了。」這位工作人員略帶興奮的指著最大的屏幕說道:「你在決賽時的錄像一直被傳為經典,這幾天我們一直在這裡播放。」
面對對方的熱情,羅伊有些哭笑不得,當年大賽他也是因為維森特索要大賽獎品才不得不參加,而這次也是一樣,只不過這次的獎品似乎由六十三屆的一比十四的PG「RX-93-v2Hi-v」GUNDAM變成了現在的一比十PG的夏亞座機「SAZABI」,他實在不明白知名度這麼高的比賽為什麼獎品每次都是模型。
「喂…我在問你這次大賽的獎品啊…」維森特現在只對他的模型感興趣,見到工作人員忽視了他的存在,猴子十分不爽。
對方十分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有些激動…是這樣的,根據學員們在網路投票的結果,這次大賽的季軍獎品為五萬共和幣與一套限定版阿魯比昂戰艦模型。」
維森特撇撇嘴:「沒興趣,那東西太醜,那亞軍呢?」
「亞軍的獎品是十萬共和幣外加一比十PG合金模型,限定版SAZABI,由於加入了無線浮游炮設定,這個模型全球只發行十套。」
維森特聽了兩眼放綠光,忙問道:「這不應該是冠軍獎品嗎?那冠軍獎品是什麼?!」
「冠軍獎品是十五萬獎金和PG模型:限定版MSN-04-2Nightingale,和亞軍獎品一樣加入了無線技術,不過由於獎品特殊,整個共和只發行了一套。」
「哦!!!」維森特幸福的要死了!夏亞的Nightingale!他掐住羅伊的脖子邊搖邊說:「我就要那個『夜鶯』了!一直買不到PG的,而且這次還是只有一套的寶貝!如果你給我拿不了冠軍我一定和你拚命!」
羅伊推開維森特的魔爪歎氣道:「好吧好吧,我盡力…你這只瘋猴子…」
此時的維森特已經幸福的暈過去了。
而那位敬業的工作人員突然想起了什麼,發現面前的兩個男人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只不過又不是很肯定。
這位工作人員十分禮貌的開口問道:「『ROCK』先生,作為您的崇拜者,能請教一下您的名字麼?」
羅伊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拒絕對方又是很失禮的事情,雖然羅伊現在騙人和吃飯一樣臉不紅心不跳,可他還是不喜歡騙人。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小聲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羅伊基德。」
「羅伊基德…好熟悉的名字啊…啊!你是第五艦隊的…」對方下意識的摀住了嘴,而羅伊則苦笑著伸出一根手放在自己唇間指示意這位工作人員為自己保密,這時突然在幸福的幻想中醒來的維森特拖著羅伊直奔演習台,猴子嘴裡像被催眠了一樣喊著:「夜鶯寶貝!我來了!」
十分鐘後,軍事推演大賽正式開始,這也是維森特除了追女人之外興致最高的時刻了…
正文 第55章:軍棋推演
禮堂的主席台上,學院院長坎貝爾將軍和他的小侄子菲利普斯一邊聊天一邊注視著會場內最大的屏幕。
菲利普斯今年二十九歲,軍銜中校,現任第二艦隊某隊隊長指揮官。
「我本以為這種比賽不過是學生們的遊戲,現在看來我犯了嚴重的錯誤。」坎貝爾院長指著屏幕說:「這個ROCK在四方混戰中脫穎而出,首先他先主動攻擊實力最強的一方,利用其餘兩方把最強一方當作最大威脅的心理很默契的臨時組成了三方聯盟。三打一滅掉一方後沒有搶奪資源和勝利果實,讓另兩方相互爭鬥,最後在兩方決出勝負的關鍵一刻攻擊其中一方的後方基地。被攻擊的一方肯定會在夾擊下被消滅,剛才爭鬥中的另一方雖取得了暫時性勝利不過經過火拚優勢已經不明顯了。此時ROCK利用最後一個敵人在一場大戰役後急於對破損戰艦補給修理的心理對周圍補給地點破壞和搶佔,對方肯定不會等死,於是分派兵力進行對補給站的保護,但是這也給了ROCK使用分割戰術的機會。」
菲利普斯虛心的聽著叔叔的講解,儘管這場比賽的影像他也很熟悉。
坎貝爾院長問道:「看了這場比賽你會想起我們哪一個敵人?」
菲利普斯認真的說:「帝國的鷹帥,帕裡斯布萊恩特。」
「不錯,特別是ROCK最後採取的分割戰術,真的讓人懷疑這個選手是不是帕裡斯混到我們共和來了。」坎貝爾院長其實很少參加開放日的這些比賽活動,所以對於大賽的水平瞭解的也並不多,老人理所應當的認為學員們參加的比賽,水平自然和軍隊中進行的軍棋推演沒有可比性,但是今天他第一眼看到比賽影像時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這是六十三屆決賽時的影像。」對於大賽年輕人自然瞭解的更多,菲利普斯說道:「ROCK一共參加過兩次大賽,其中第一次在六十二屆,不過那次大賽他中途棄權了。」
「棄權?為什麼?」
「不清楚,決賽進行到後半段時突然宣佈棄權認輸。」菲利普斯自然不會想到當年羅伊是在維森特的要求下棄權的,因為那次大賽的冠軍獎品並不是猴子想要的,而亞軍獎品才更合維森特的心意。
菲利普斯繼續說道:「然後就是現在播放的影像,第六十三屆大賽決賽,ROCK抽籤時抽到了最不利的一方,兵力最弱,資源衛星也最少,艦隊搭配也最不合理,但是仍舊獲得了冠軍。」
「能調出他的資料我看一下麼?如果可以的話,把他拉入聯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坎貝爾顯然對這個選手十分感興趣。
菲利普斯點頭說:「叔叔的話應該沒問題,不過假如他進入軍方之後獲得了少校以上的軍銜那麼您也要回軍部先寫一份申請才能調出他的全部資料。」
「沒關係,按照規定辦事。」坎貝爾院長吩咐了一下,他的副手便去信息台查資料,不過幾分鐘後院長得到的回復是:您需要登記之後填寫申請,因為ROCK現在已經是校將級別的在職軍人了。
得到這樣的回復讓坎貝爾更加好奇了,這時候禮堂的廣播響起了:「各位學員朋友,接下來宣佈一件令人興奮的消息,第六十三屆大賽冠軍ROCK現在已經報名參賽,他的分區是C-2組,歡迎大家的關注!」
「呵呵…」坎貝爾笑著對菲利普斯說:「假如這個ROCK可以獲得好的名次,那比賽結束之後我們直接去領獎室守株待兔,以院長的名義頒獎不需要填什麼申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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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被猴子拖著來到C組的推演台,這次大賽一共分為ABCD四個大組,每組幾十位選手,小組賽的規則很簡單:在八人每組的混戰中活到最後就可以進入下一輪,假如持續時間四十五分鐘以上,那麼小組內消滅敵人數量最多的選手晉級下一輪。進入淘汰賽階段後是二人對戰,直到決出四強,四強在決賽中相遇按照被消滅的先後順序倒序排名。
以往的情況來說,羅伊進入淘汰賽階段後只需要進行一場一對一的比賽就可以了,但是這才大賽需要進行兩場。
推演台其實是個具有3D全息投影的大型控制台,選手們來到推演台就坐後把參賽磁卡插入識別卡槽,這樣選手面前就會出現一個個人控制板,用來操作自己的「部隊」。選手周圍隔著一個光纖維屏障,這樣選手身邊的觀眾和其他選手都不會看到自己的控制板和單獨屬於自己的屏幕,也就是說選手的操作和己方部署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而且選手本人的身份也可以保密。
參賽從始至終觀眾們的注意力就集中在禮堂最大的顯示屏上,因為這幾年最經典比賽的創造者「ROCK」再度出現。
羅伊看著自己隨機出現的兵力一陣鬱悶,八方混戰最忌諱的不是兵力過於弱小,而是艦隊搭配不合理,而羅伊現在的兵力表是這樣的:大型炮艦三十艘,中型補給修理艦十艘。
觀眾們也在錯愕:這個ROCK怎麼每年比賽都那麼倒霉?炮艦再多沒有補給等於沒有,一艘大型炮艦在戰鬥中需要兩艘中型補給艦才能進行正常作戰,也就是說羅伊手裡的戰艦可用的只有五艘炮艦而已。
反觀其他選手的配備,大都是十幾艘炮艦外加十幾艘補給艦而且大型戰艦和中小型戰艦相互搭配。出現羅伊只有兩種艦種的情況,大會舉辦方也有些措手不及,甚至讓很多人產生舉辦方故意刁難ROCK的嫌疑。
「不合理就不合理吧。」羅伊本人只是有些鬱悶,不過並不認為自己就一定會輸,只要合理利用,弱勢也會變成優勢。
至於地形的分佈,羅伊的運氣稍微好一些,儘管在觀眾眼中ROCK和「倒霉」已經劃上了等號。
羅伊所在的C-2組隨機地圖出現的是印科尼多衛星圈的十三顆衛星:美杜莎衛星帶。而八位選手每個人都隨機分配到了一顆衛星當作基地,所有人的兵力相差也不大,最後就要看誰能活下來了。羅伊再一次不幸的分到了美杜莎六號衛星上,而美杜莎六號又是防禦力最弱的衛星,也就是說比賽開始之後自己肯定會被其他人當作肥肉,而且是第一口就要吃掉的目標。
弱勢也是優勢,羅伊現在還是這樣想的。
C-2組的八名選手和C組其他的幾十名選手按照自己隨便選擇的位置坐在一起,反正坐在哪裡對比賽成績沒有任何影響。
屏幕上的鐘錶指在九點三十分時,觀眾們摒住呼吸,因為比賽已經開始了。
維森特絲毫不為羅伊身處險境而擔憂,猴子對羅伊有種盲目的自信,而事實證明這種自信是正確的,羅伊通過三場比賽告訴所有人,實力與運氣無關。
正文 第56章:渾水摸魚
第一場比賽羅伊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它結束了。
ROCK的大名其他選手都是聽過的,所以所有人的想法都是盡可能首先除掉最大威脅。
不幸的羅伊因為其他選手的想法更加不幸,兵力沒有優勢不說,其他人還想搶著把自己消滅掉,這真有些雪上加霜的感覺。
「想搶的話那就搶個夠吧…」羅伊淡淡的說。
觀眾席上,菲尼克斯雖然不懂軍事,但是聽到廣播台的講解還是能明白一些東西的,她緊張的看著屏幕,而維森特見狀安慰道:「菲尼克斯,不要擔心。」
「嗯?」
「說起趁火打劫,沒人比得上羅伊。」維森特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他的人品並沒有你想像當中的那麼好,他很腹黑。」
「腹黑?」
「對,腹黑、陰險、無恥、下作…總之別人想把他踩在腳底下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菲尼克斯聽完只是安靜的看著屏幕,雖然這場比賽和她無關,但是現在的鳳凰小姐要比腦子裡全是模型的猴子維森特緊張的多。
混戰的威脅在於自己有可能面對數倍於自己的兵力,儘管他們不是一方勢力但都是自己的敵人,換句話說:稍一不注意,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場比賽中,按規定只要丟失自己駐守的衛星或者戰艦被全滅那麼就會被宣佈淘汰,如何化解眾人圍攻自己的危機也成了羅伊現在最大的問題。
ROCK是不幸的,坎貝爾和菲利普斯擔心他會在第一場比賽中被淘汰,不過ROCK的表現沒有讓他們失望。
羅伊的對手就像事先達成了協議一樣首先集中兵力一同攻打羅伊所在的美杜莎六號,這有些像當年羅伊在決賽時帶頭滅掉強敵一般,只不過這次的事主換成了羅伊本人。
菲利普斯和坎貝爾注視著屏幕上戰局的發展,戰棋推演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它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幾天才能打完的戰役,戰棋推演中,艦隊行進的時間表要比真正的戰爭快十幾倍。
「叔叔,看樣子ROCK的狀況很不樂觀,我都覺得這樣對他非常不公平,也影響了大賽的觀賞性。」菲利普斯苦笑著說:「把一頭獅子丟在無數的惡狼中間,獅子再兇猛也有體力耗盡的時候。」
坎貝爾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示意菲利普斯繼續看下去。
羅伊的對手們雖然想要同心協力先把羅伊除掉,但是臨時組成的聯盟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穩固,這一點從他們的行進陣型就可以看得出,他們分成七部分,相互之間保持著一定距離,生怕「盟友」們偷襲自己。
即使這樣,大兵壓境的感覺還是出現了,由於參賽選手們並不清楚羅伊的兵力,而所有選手的兵力只有觀眾們知道,選手只清楚哪一方駐紮在哪一顆衛星當作基地。
剛到達美杜莎六號的外圍,最先出現的三方勢力就遭到了羅伊猛烈的襲擊,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按照常理,羅伊唯一的活路就是死守,但是這一次他帶著十六艘炮艦和十艘補給艦直接衝了出去。
按照規則,這樣的混戰不允許使用衛星本身的防禦設施,比如要塞炮,不然誰也攻不下對方的基地,這仗也不要打了。
眾人有恃無恐的衝到了美杜莎六號,卻發現羅伊已經把艦隊拉了出來,和眾人打對攻。
這傢伙瘋了還是直接放棄比賽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這麼想,觀眾當中倒是有人大體猜到了羅伊的策略,比如坎貝爾院長。
坎貝爾院長笑著對侄子說:「菲利普斯,好戲就要開始了,記住一直看到最後都不要眨眼睛。」
戰鬥開始了,羅伊和「聯軍」直接對抗的兵力對比是一比三,這是由於「聯軍」不能同心,所以有三方率先趕到戰場,他們身後跟著另外三方,還有一方跟在最後,因為他的兵力看上去最弱所以所有人也沒有提出異議。
本作品獨家,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看似一邊倒的比賽有時候並不是那麼簡單,羅伊的戰艦戰近距離指揮水平在後來被帝國軍稱為「阿瑞斯的怒號」,要在正面對抗中保證不被羅伊基德消滅,那麼起碼要有三倍於羅伊基德的兵力優勢,而這也僅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而已。
羅伊以ROCK的身份向所有人展示了什麼叫做指揮的藝術,十六搜大型炮艦分成三部分迂迴到「聯軍」先頭部隊,臨時湊在一起的「聯軍」整體調度不靈的弱勢就顯現出來了,面對ROCK詭異的行進路線,「聯軍」只能選擇兩種方法:第一種,迅速後撤,與大部隊匯合後再次攻擊。第二種,犧牲三方其中的一方牽制住ROCK的艦隊,集中優勢兵力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掉敵人。
話雖如此,但誰也不希望自己被犧牲掉,甚至多損壞一艘戰艦都不願意看到,更何況等到解決完ROCK這個強敵之後大家馬上就會變成死敵。至於後撤,「聯軍」的先頭部隊更是想都不想:現在後撤很可能遭到「友軍」的偷襲,而且現在己方的優勢明顯,就算不想做出犧牲也應該可以慢慢消耗掉ROCK的十六艘炮艦,只不過損耗被「聯軍」先頭部隊三方分攤罷了。最主要的是,這三方選手都在想:萬一規定的四十五分鐘內決不出勝負,那麼自己消滅ROCK的記錄就會變成晉級的保證。
願望和現實總是有差距,在僥倖和理所應當的心理下,羅伊把戰爭的藝術詮釋的淋漓盡致。迂迴、施壓、後撤,三個步驟一氣呵成,「聯軍」先頭部隊在只想自己避免損失的心態下沒能把握住己方的兵力優勢,而在局域範圍內讓ROCK的戰艦形成了兵力優勢。
僅僅五分鐘,在羅伊合理的安排和指揮下,三方勢力在羅伊付出六艘炮艦一艘補給艦的代價後全部被吞食乾淨,而等到「聯軍」後面的部隊趕到時,羅伊已經準備後撤了。
在場的觀眾要比選手們看得清楚,所有人都在想ROCK在近距離指揮下可以如此合理的安排和穿插自己的兵力,短時間內分割對手從而減少自己的損失、消滅敵人,這可以說是一門耀眼的藝術。
要渾水摸魚,首先要把水攪渾才行。
羅伊經過簡單的補給後做出後撤的假象,「聯軍」也實在沒想到ROCK能這樣乾脆利落的吃掉己方的先頭部隊,而且他還保存著相當的戰力,這下,剩下的四名選手變的有些底氣不足了,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要想消滅掉ROCK,不做出適當犧牲是不太現實的,但是這個「犧牲」如何決定呢?
正文 第57章:實力,與運氣無關
軍棋推演畢竟和真實的戰爭不同,因為他不用考慮人員的犧牲問題,在軍棋當中那真的只是一些數字而已。
「ROCK絕對是個現役戰艦指揮官,而且應該是個級別比較高的將領。」坎貝爾是這樣評價的:「這樣的指揮手法明顯是實際作戰中摸索出來的,而且他的大局觀很強,二十艘炮艦留了四艘藏在衛星上,面對數倍於己方的兵力依然保留了預備隊。」
這句話讓羅伊聽到恐怕會臉紅,因為這次他留了預備隊的動機很不單純,而且他不留預備隊已經多次被同僚提醒了。
觀眾關注的焦點依然停留在大屏幕上,ROCK再一次給人們帶來驚艷的感覺,本來認為ROCK必輸無疑的人們產生了動搖,甚至還有些人認為ROCK一定可以獲得勝利。
羅伊利用剩下的十艘炮艦邊打邊撤回到了環衛軌道上,而「聯軍」經過短時間的整頓和協調下定了再次合作攻打羅伊所在的美杜莎六號,這次他們的決心更強了:ROCK已經以一人之力消滅了三方勢力,只要他不被消滅那麼其他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晉級,除非有人能和ROCK一樣連挑三名選手。
這也算是一種眾志成城吧,「聯軍」這一次派出了四角陣型向羅伊的艦隊推進,與先頭部隊的雜亂不同,這一次他們沒有給羅伊任何分割對手的機會,抱定了ROCK攻擊哪一方就犧牲掉哪一方而運氣不佳被攻擊的選手不許有怨言的想法。
排出四角陣型在羅伊看來也是「聯軍」的無奈,這種情況下祭出三角陣型最為合適,無奈「聯軍」是四個選手湊起來的,四個人排三角陣型還不如戰前消滅掉一個人,而剩下的三人組成三角陣型來的快捷。
面對聯軍這一次的壓制,羅伊先後撤,等到對手行進到一定距離後再次迅速出擊。
維森特瞇起眼睛看著大屏幕說道:「或許有人能在戰場上擊敗羅伊,但是在軍棋推演中沒有人會是羅伊的對手。」
菲尼克斯聽到維森特的感慨好奇的問:「為什麼這樣說?因為軍棋推演比真正的戰爭容易麼?」
維森特用感慨的語氣解釋道:「因為在軍棋推演中羅伊知道自己手中的不過是籌碼而已,所有的傷亡數並非戰士的生命而僅僅是數字,這樣的羅伊制定作戰計劃時不會有任何猶豫。」
不考慮傷亡只考慮勝負的情況下羅伊不會有縛手縛腳的感覺,毫無顧忌放手拚搏的他比任何人都可怕,作為最好的朋友,維森特比別人都要清楚這一點。
「作為合格的指揮官,你必須考慮到戰友的生死並非直觀上的傷亡數字那麼簡單,不過作為合格的戰略佈局者,你必須摒棄自己的情感,不要因為自己的主觀感情而失去理智的決斷。」這句話是維森特的老爹賽繆爾歐文教育羅伊時說的,儘管維森特不是完全贊同,但也絲毫無法反駁。
謀略家總是看得比軍事家更遠,而謀略家也要比軍事家還要冷血,這是無可奈何的準則。羅伊的不幸在於他那不僅是軍事家而且還是一名謀略家的雙重身份,他的負擔和責任雖沒有超出他的能力,但是卻超出了他那年輕的心應該承受的範圍。
想到這裡,維森特臉上露出了疲憊和厭倦:羅伊如此,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現場觀眾的驚呼聲把維森特在思緒中拉了回來,大屏幕上,羅伊的十艘大型炮艦利用局域的火力優勢對「聯軍」陣型中中小型炮艦居多的一方進行了自殺式的攻擊,維森特笑了,假如是實戰,羅伊絕不會這樣做,讓友軍送死的命令他絕對不會發佈。不過這是推演比賽,也算是一種遊戲,所以羅伊沒必要想那麼多。
羅伊的戰艦像一把尖刀刺入了「聯軍」的陣型中,不過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被五倍於己方的敵人消滅。
炮艦刺入敵軍中並沒有攻擊火力點,而是分散活力攻擊陣型中的補給艦,等到羅伊的全部兵力被消滅乾淨之後,「聯軍」的四名選手才發現:自己的戰艦隻損失了幾艘,但是補給艦卻全部被ROCK消滅了。
戰場上並不是兵力多炮火就有優勢,而是必須有合理的炮火頻率、正確的攻擊角度還有統一的指揮。「聯軍」除了火力點和戰艦多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優勢,整體指揮調度不靈那麼火力優勢就會大打折扣,不然也不會給羅伊任何機會。假如不是因為整體協調上出了問題從而削減了戰鬥力,羅伊也不可能以犧牲十艘大型炮艦為代價刺入「聯軍」陣型中,而且消滅了「聯軍」的全部補給艦。
軍棋推演中也有「俘獲」,沒有補給艦就等於沒有戰鬥力,已經可以確定ROCK的絕大部分兵力甚至全部戰鬥用艦艇被消滅的情況下,「聯軍」內部的矛盾終於爆發了!
看著不遠處ROCK僅剩的九艘中型補給艦,大家都有一個想法:搶先俘獲這些補給艦就等於自己獲勝了。
於是在沒有整理陣型的前提下,觀眾們看到了一場為爭奪補給艦而產生的四方混戰。
前一刻還是盟友,下一刻就成了為爭奪優勢的死敵,由此可見「盟友」這東西是用來出賣的。
在經過幾分鐘的火拚後,四方中的三方在混戰中全滅,其中有兩名選手都不清楚自己的最後一艘戰艦是被哪一方擊毀的。
獲得最終勝利的選手十分激動,因為他在和ROCK分到一組的情況下晉級了!此時的他手中只剩下了三艘中型炮艦和兩艘大型炮艦,只不過能源已經見底,很難繼續戰鬥了。
ROCK的補給艦這時緩緩的後撤,這名選手笑了:難道ROCK想要拿補給艦消滅炮艦麼?他興奮的按下了攻擊指令,只要這些補給艦被消滅那麼獲得勝利的就是自己了。
興奮的感覺還沒有持續幾秒鐘他就發現有些不對:不遠處,四艘沒有經過炮火洗禮的大型炮艦緩緩的在美杜莎六號後方行駛出來,而此時這名選手意識到一個問題——ROCK留了預備隊!
這名選手的戰艦已經沒有能量撐開防禦立場,眼睜睜的看著四艘大型炮艦在自己的戰艦上開窟窿,兩分鐘後比賽結束:晉級者——ROCK!
「陰謀啊!陰險啊!腹黑啊!」維森特看著屏幕捂著肚子笑罵:「這貨簡直就是傻子,也不想想四方混戰的時候羅伊的補給艦為什麼不後撤卻等著你們打完。」
菲尼克斯對軍事一竅不通,不過她還是在維森特的語氣中看出羅伊應該獲勝了:「維森特,為什麼羅伊的補給艦在那個時候不逃走?」
維森特問道:「四隻餓虎爭食,結果唯一的一頭羊羔準備在他們混戰時逃走了,沒有了食物那老虎們還會繼續打破頭麼?那些笨蛋也真是的,不想想為什麼別人吧補給艦故意留在這裡。」
「陰謀家!實力超群的陰謀家!」這是坎貝爾對ROCK的評價:「首先利用自己指揮能力的優勢吞掉敵方先頭部隊,然後犧牲表面上的全部戰力把對方的補給艦全部拔掉,隨後留下補給艦引起敵人內部的矛盾,最後自己的預備隊出現清理戰場。」
菲利普斯自然也對這場比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在驚人的指揮能力的基礎上利用指揮獲得勝利,ROCK不愧是以前的冠軍,我想這場比賽今後也會被人們奉為經典。」
「我想ROCK至少可以殺入決賽。」坎貝爾對侄子說:「我現在懷疑一個問題。」
「嗯?」
「這個ROCK讓我想起一個人,如果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那麼我們把他拉入聯盟會的想法就必須放棄了。」
菲利普斯是個聰明人,他想了片刻後說:「這個ROCK據說是904年的畢業生,我記得羅伊基德似乎也是…難道是他?」
坎貝爾點頭道:「假如是他,那麼我們就不要有任何想法了,長老們不會同意那個人的兒子加入我們。」
正文 第58章:科尼蒂雅
剩下的比賽在輕描淡寫中結束了,羅伊三場連勝,幾乎沒有懸念的獲得了大賽的冠軍。
羅伊一上午的辛苦換來了維森特夢寐以求的限定版模型,猴子很不厚道,連獎金也想一併拿走,十五萬共和幣大約是他三個月的薪水。
羅伊有些累了,拿出參賽卡遞給維森特說:「猴子,這是我的磁卡,拿去領獎吧。」
維森特抄起磁卡就跑向領獎室,不過兩分鐘後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羅伊,工作人員說磁卡本身的指紋識別系統沒有通過驗證,必須參賽者本人持卡領獎。」
「好吧,我去一趟。」
「剛才我在領獎室看到你的熟人了。」
「哦?」
「坎貝爾校長。」
羅伊問道:「他來做什麼?」
「大概是很仰慕你,前來親手給你頒獎吧。」維森特聳聳肩不以為意。
來到領獎室,羅伊果然看到了自己學生時代的老師之一——齊格拉坎貝爾,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名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院長,好久不見。」羅伊以學生的身份表示了問候,稱其為「院長」而不是「將軍」。
「你是?」坎貝爾見到羅伊時還有些詫異,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羅伊,只不過他把頭髮梳了下來。
羅伊有些尷尬的說:「我是羅伊…」
對於坎貝爾院長,羅伊一直認為他是十分慈祥和睿智的老者,在評議會中他也時常和羅伊站在同一條陣線,很多時候羅伊把坎貝爾將軍當作老師多於同僚。
坎貝爾比羅伊更顯得尷尬,因為他開始真的沒有認出對方,這是十分失禮的事情。
「不好意思…一時間沒有…呵呵…」坎貝爾老臉通紅,他很多年沒有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了。
「呃,院長,我是來領獎的。」
坎貝爾心裡想著:果然是你,而臉上可以表現出了震驚的表情。
「你是ROCK?!」
羅伊點點頭。
「羅伊,剛才想替你領獎的是你朋友?」
「哦,那是維森特,維森特歐文。」羅伊聳聳肩,他知道坎貝爾院長和維森特並不熟悉。
「維森特歐文…哦,他就是賽繆爾的兒子啊,果然一表人才。」坎貝爾不知道是真的誇讚還是敷衍,羅伊心想:一表人才?是衣冠禽獸才對吧…維森特歐文的個人生活作風問題在共和軍內部那可是真的「享譽盛名」啊,若說坎貝爾一點沒有點說過,想必不太可能,所以院長嘴裡這個「果然一表人才」的真實意義就值得推敲了…
「羅伊,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侄子菲利普斯,現在他在第二艦隊任職。」坎貝爾相互介紹道:「菲利普斯,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羅伊基德少校,嗯…再過幾天就應該成為中校了。」
「基德閣下,久仰大名。」
「您太客氣了。」
經過簡單的寒暄,坎貝爾問道:「羅伊,你現在有時間嗎?如果可以的話中午陪我這個老頭子吃頓飯吧,我家就在學院附近。」
坎貝爾這樣說,羅伊也不好拒絕。
「那就叨擾了,我先跟朋友說一下。」羅伊拿出電話撥通了菲尼克斯的號碼:「菲尼克斯麼?嗯,我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和維森特回家好嗎?我大概下午回去。」
電話裡的菲尼克斯儘管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嗯了一聲,不過維森特就不那麼好打發了,猴子搶過電話歇斯底里的喊:「喂!死小子,我的模型怎麼辦?!」
「我要和坎貝爾先生聊一會,短時間脫不開身。」
「我不管,你要是現在不先把模型給我,我就…」維森特耍起無賴神仙也要頭疼:「我就把菲尼克斯『吃』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要是敢,那這輩子別想看到你的模型了。」羅伊威逼利誘:「晚上請你喝酒行不行?再說現在領獎也只是去拿模型店的發貨單,今天無論怎麼樣你都不可能把獎品拿到手。」
「好吧好吧…我先帶菲尼克斯回家,記得晚上請我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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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乘著坎貝爾的專車來到了這位老人的別墅,在羅伊的印象中,坎貝爾將軍是個生活十分樸素的人,但是當他走進這座別墅之後他發現這位將軍的住宅恐怕只能用極度奢侈來形容了。
別墅的外圍是一片廣闊的玉蘭林,潔白的花朵綻放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氣息。噴泉香榭、鳥語花香,而別墅的北面外牆是木質的,牆角下種了一些羅伊叫不上名字的灌木。
羅伊從來沒有進出過這樣的地方,雖然他的身份可以說是共和最為重要的權利者,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窮人。雖然對於軍人來說,家產的多少沒有什麼意義,但是羅伊還是感覺自己並不適合來這種地方。
車開進大門後停了下來,坎貝爾將軍和羅伊走下車,老人笑著介紹道:「這座別墅是我小孫女的私產,我自己的房子絕沒有這麼豪華。」
羅伊點點頭,有些好奇的看著周圍的環境,走到門口他突然停下來指著:「這是帝國原生的朱籐吧?」
「咦?你怎麼知道?」羅伊的身後突然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羅伊回頭望去,之間一位銀髮少女走了過來。
少女笑吟吟的跑到坎貝爾將軍身前撒嬌道:「爺爺,有客人來訪您也不提前告訴我,你看現在讓人家出醜了吧?」
羅伊略微打量了一下少女,只見她身穿深藍色的園丁裝,俏麗的臉蛋還沾了些灰塵,不過她白皙的面龐上掛著和煦的笑容,這讓羅伊感覺暖暖的。
坎貝爾寵溺的擦拭了一下孫女臉蛋上的灰塵:「你看你,又去擺弄那些東西,臉上這麼髒。」
少女嘿嘿笑了兩聲:「剛才看到菲利普斯叔叔開車進來,於是我就跑過來了,沒想到您還帶了客人回家。」
羅伊禮貌性的頜了頜首,坎貝爾不開口,自己也不能冒昧的介紹自己或者詢問對方的身份。
坎貝爾這才介紹說:「羅伊,這是我的孫女科尼蒂雅。」
羅伊禮貌的伸出手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羅伊基德。」
科尼蒂雅摀住嘴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啊!你就是羅伊基德?你好,非常高興見到你。」
「我也一樣,科尼蒂雅小姐。」
「羅伊…」科尼蒂雅問道:「我可以這樣稱呼你麼?」
「當然。」
科尼蒂雅笑著對坎貝爾說:「爺爺,您帶客人去客廳,我換上衣服馬上就來。」說完對羅伊欠了欠身,邊蹦邊跳的從樓梯跑上別墅的二樓。
羅伊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輕輕笑了,這位科尼蒂雅小姐還真是直率可愛,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伊莉婭。
坎貝爾將軍看到羅伊的表情若有所指的問道:「你覺得科尼蒂雅這丫頭怎麼樣?」
羅伊微笑著回答:「科尼蒂雅小姐很美,而且純真可愛。」
老人馬上問道:「羅伊,聽說你已經結婚了?」
羅伊自然聽出了坎貝爾話中的意思,為了避免誤會,他點頭說:「我太太現在住在木聯。」
老人聽後不著邊際的說了一句:「那真是可惜了…」
正文 第59章:坎貝爾家族
「喝點什麼?」科尼蒂雅換上了一條白色長裙,她那高蹺的身材和誘人的曲線配上臉上溫和可人的笑容足以讓任何男人怦然心動。
「水就可以了。」羅伊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喝巧克力,成年人在這種場合下要求喝甜品無疑會引人發笑。
「好的,請等一下。」科尼蒂雅十分淑女的抱著托盤欠身退下,羅伊不由的讚歎科尼蒂雅在禮儀方面表現的非常出色。
以前和小公主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羅伊常常被她強行灌輸所謂的「貴族禮儀」和「皇室禮儀」,時間一長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作為帝國的公主,伊莉婭即使脾氣頑劣也在待人接物方面做的極為出色,出席宴會等交際場合時,她的舉手投足絕對讓人挑不出一絲瑕疵。在這種「老師」的強迫性教育下,羅伊潛移默化的接受了所謂的「皇室習慣」。
比如現在,科尼蒂雅遞上水杯時,羅伊作為唯一的客人馬上欠了欠身,斜身三十度接過了杯子——這是為了方便對方的動作,由於對方的身份並非僕人,而是女主人,所以側身幅度把握不好就會在接過水杯時十分失禮的碰到對方的手指。
接過水杯絕不可以馬上飲水,假如是維森特在這種場合中恐怕女主人會非常沒有面子:因為客人只要接到水杯後假如沒有放在桌上,哪怕只是喝了一口,那麼主人就必須馬上再次為客人倒滿水。主人因為基本禮貌在詢問客人喜歡的飲品時時拿著一個托盤,但這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在女主人遞水時使用托盤也是很失禮的,而且這一次的客人只有羅伊一個人。假如遞水的人換成女僕或者男性管家,那麼恰恰相反,不使用托盤而直接用手把水遞給客人反倒是不禮貌的,而且僕人也不可以直接把水交給客人,而是把杯子不能發出任何聲音的放在客人面前的桌子上。
在這些禮儀中,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忌諱非常多,這也讓羅伊頭疼不已,幸好這次科尼蒂雅看上去並沒有注意太多。
輕描淡寫中,科尼蒂雅對於羅伊的動作露出一絲驚艷的表情。
坎貝爾院長倒沒有注意到,他笑著問道:「羅伊,你大概在想為什麼我的別墅會這樣豪華吧?」
對於老人的毫不避諱,羅伊微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住不慣這種地方,不過我的孫女和兒子在這裡,我這個老傢伙也就不那麼寂寞了。」坎貝爾咳嗽了兩聲,科尼蒂雅這才做到了爺爺的身邊。
羅伊這才聽老人講述自己家族的故事:原來坎貝爾家族是積累了多代的大財閥,只不過齊格拉坎貝爾在從軍後就不再打理家族中的事務,把家裡的一切交給了自己的大兒子,也就是科尼蒂雅的父親。自從坎貝爾擔任軍事學院院長的職務開始,孫女科尼蒂雅就在學院附近購置了這套四分奢華的別墅,執意要陪在爺爺身邊。
科尼蒂雅從小在溫室中成長,奢侈對於她來說幾乎是理所應當的,剛才一進門時羅伊看到的那顆朱籐就是她花高價從帝國運來的,至於費用自然高的嚇人,大概花了六百萬共和幣,這其中還不包含單機的運費和在木聯中轉的費用。
坎貝爾院長本人生活十分樸素,對於物質生活沒有特別的要求,這一點羅伊在和老人共事的時間裡已經有所認識,聽到這樣的介紹,羅伊也認為如此大的巨賈世家生活平民化反而會讓人感覺奇怪了。
作為共和最大的財閥之一,坎貝爾家族支持的政治人物非常多,甚至維森特的父親賽繆爾歐文當年都是坎貝爾家族最主要的合作對像之一。
說起賽繆爾歐文,坎貝爾突然問道:「羅伊,聽說你和歐文家關係不錯。」
羅伊心思縝密,馬上想到了坎貝爾院長提起歐文家的幾種意圖,而這其中關係到自己的有兩種。
「是的,我和維森特是大學時代的好友,雖然他在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就畢業分配到了機甲編隊,但是我們一直關係很好。」
「這樣啊…」老人側面問道:「那你和維森特的父親關係也不錯吧?」
「還好,他是為很睿智的前輩。」羅伊模稜兩可的回答。
坎貝爾聽到「睿智」兩個字來形容賽繆爾,不由得大笑:「哈哈!那隻小狐狸不是『睿智』,而是『奸詐』。」
雖然坎貝爾院長對於賽繆爾的評價都是負面詞彙,但羅伊聽得出其實老人在語氣中透出了對賽繆爾歐文的尊重。「小狐狸」這個詞其實應該形容羅伊,不過在坎貝爾眼中賽繆爾是個後輩,所以別人稱賽繆爾為「老狐狸」而坎貝爾稱其為「小狐狸」也沒有什麼不對。
羅伊笑而不語,賽繆爾的確是個非常「奸詐」的人,這一點他也無法反駁。
「既然你們關係不錯,那懷特派最近的動作恐怕是賽繆爾幫你做出來的了。」坎貝爾若有所思的望著羅伊說道:「你有一位非常不錯的盟友啊。」
這句話把羅伊說蒙了:「懷特派的動作?」
「你不知道?」坎貝爾顯然不相信羅伊不清楚軍部最近發生的事情。
羅伊其實真的不知道,更不清楚坎貝爾指的是什麼。
坎貝爾一看羅伊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馬上意識到可能出了問題:「最近你們第五艦隊的懷特派成員大批集體辭職和交權,我本來以為是你授意賽繆爾做的,看樣子不是了?」
賽繆爾是自己的盟友和幕僚,他做動作絕不會不通知自己,特別是對付懷特派這種大事上,可以確定這件事不是賽繆爾幫自己做的。羅伊馬山想到了另一個人——猴子維森特!
想到這裡羅伊真不明白了,由於前段時間太忙,羅伊和維森特的約定自己都快忘乾淨了,前一次戰役為了避免懷特派拖油瓶所以沒動用除了自己嫡系以外的部隊,沒想到維森特真的說到做到,幫自己把第五艦隊的懷特派軍官清除了一大批。
他是怎麼做到的呢?而且這件事情賽繆爾竟然也不清楚是自己兒子做的!不然賽繆爾不會不通知自己。
出賣肉體?猴子好像還沒有那麼大吸引力足以讓整個艦隊軍官的女性家屬瘋狂吧?
看到羅伊皺眉思索,坎貝爾以為羅伊對這件事情毫無頭緒,於是安慰道:「這件事情只對你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做這件事情的人也絕非敵人,你不要太擔心了。」
羅伊心裡做了打算,回去之後必須向維森特問清楚。
「我知道,這件事情比較蹊蹺,所以讓我有些迷茫而已。」羅伊再一次撒謊了,還是這麼臉不紅心不跳。
坎貝爾知道這件事情恐怕需要羅伊自己花時間思考了,而自己也要抽出時間調查。事情的發展也出乎坎貝爾將軍的預料,在他的設想中,對於懷特派的動作十有八九是羅伊授意賽繆爾做的,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現在也想不出什麼結果,坎貝爾索性換了個話題:「羅伊,再有十多天就到了大選的時間,你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羅伊聽了心裡暗道:「這恐怕是今天坎貝爾家族最關心的問題了。」
正文 第60章:利益
「大選?大選和我有什麼關係?」羅伊開始裝傻。
面對羅伊的無賴迴避,坎貝爾老臉有些掛不住了,他沉住氣說:「你在評議會的時候不就極力反對軍部不遵守三權分立的原則麼?現在選民們大部分支持和軍部靠攏的社會黨,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
坎貝爾是個非常出色的說客,羅伊面對這樣的問題不能再迴避下去了,否則就會丟失坎貝爾這位盟友。
「我知道,但是即使這樣我也不認為有操控大選的必要。」羅伊鄭重的說:「我們是民主國家,必須尊重民眾的意願,如果民眾支持社會黨,那麼它即使政治傾向極為偏頗我也不能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這很矛盾。」
「我知道,十分矛盾,選擇民主意味著失去民主。」
「好吧…」自己沒能得到預期的答案,坎貝爾並沒有灰心:「我們換一個話題。」
「請講。」
「帝國的內戰恐怕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假如他們結束完內戰,那麼我們應該做出什麼對策呢?」
羅伊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許人類應該統一,或許我們應該向帝國推行民主,又或許我們可以把對帝國的侵略稱之為解放地球的民眾,但是請不要忘記一點——我們現在還沒有徹底瓦解帝國的能力。」
「哦?」坎貝爾問道:「現在帝國是歷史上最虛弱的時候,我們難道不能抓住機會麼?」
「機會?」羅伊冷笑道:「我們沒有任何機會,除非帝國向我們投降。」
「你說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將軍。」羅伊用「將軍」的稱呼強調了自己是在軍事將領的角度談論這個問題。
老人搖頭說:「你的觀點…我並不能完全贊同。」
羅伊知道自己的想法很難被軍部的其他將領接受,畢竟現在大家都認為共和現在取得了非常大的主動和優勢,假如不用來吞掉帝國那麼以後就很難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我們從政治和軍事兩方面考慮這個問題吧。」羅伊打算說服對方:「政治上,帝國在內戰後肯定會空前團結,您應該清楚面對這樣一個政權施壓是很難有作用的,特別是共和以敵人的姿態要求改變帝國政體的時候。」
「這是自然,但我們軍人應該考慮軍事打壓的可能性,增加談判的籌碼迫使帝國投降。」坎貝爾一開始就沒有考慮所謂的政治因素,在他看來面對帝國,軍事就是一切。
「我們再來談談軍事。」羅伊感覺坎貝爾實在有些頑固了:「我們剛剛經歷了大戰,儘管看上去實力要比內戰後的帝國強很多,但是不要忘記——攻擊和防守所需要的兵力絕對不同,我們即使拿下了帝國邊境的所有要塞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攻下月面基地,更不要說防衛基礎完好的地球本星了。」
坎貝爾還是認為羅伊的想法比較牽強,羅伊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馬上補充道:「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現在真的應該攻打帝國嗎?」
「為什麼不呢?」
「那換一種問法:我們為什麼要侵略帝國?」
「侵略?」坎貝爾思量了半天才明白羅伊的想法:「你是說…我們現在不應該再繼續發動戰爭了?」
「不錯。」羅伊如實說道:「這場戰爭無論勝負都會是帝國和共和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攻防戰,無數軍人和平民都會死於戰爭,但是戰後我們又能獲得什麼?帝國的支配權麼?」
坎貝爾沉默了,對羅伊說「我們要解放帝國的人民」這簡直就是侮辱對方的智商,羅伊基德絕對不是共和的普通民眾,他不會被這種煽動性的言論感冒,那些都是政客騙人的把戲。
羅伊乘熱打鐵,接著說:「解放帝國的人民,讓帝國的人民失去生命,民主比生命更重要。這恐怕就是政客們的論調吧?那麼帝國的人民是不是也認為民主比生命和安定的生活更重要呢?我們又有什麼資格代替帝國的民眾進行選擇呢?更何況…現在的帝國只是在最外方針上表現出了非民主的一面,拋去皇族和貴族的某些特權,帝國也是一個比較民主的政體。」
老人反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等待帝國恢復國力後再次侵略我們?」
羅伊回答:「當然不是,我們可以施加壓力,讓帝國同意簽訂和平條約和邦交正常化協約,帝國和共和同時大規模削減軍備,再就是加強民間往來,不出十年兩國的矛盾就會大大減輕。不僅如此,消除戰爭隱患後經濟也會受到積極的影響,我們的很多民間技術都是帝國需要的,而帝國更控制著很多我們沒有的資源。人類在未來的某一天很可能會空前統一,形成一個史無前例的共同行政體系,但絕對不是現在,因為我們的經濟和政治、文化觀念還存在著很大差異,強行統一在一起肯定還會再次分裂。」
這時的羅伊才發現,一直坐在坎貝爾將軍身邊安靜不語的科尼蒂雅一臉崇拜的望著自己,紅彤彤的小臉說不出的可愛。
羅伊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等待坎貝爾思考自己的話。坎貝爾人老成精,哪會不知道共和攻打帝國絕不是推行民主那麼簡單,不過他實在無法說的太直白,承認自己是邪惡的侵略者。
「羅伊…政治上沒有正義和邪惡,只有利益。」坎貝爾這句話一說出來,羅伊馬上明白自己白說了那麼多話。
羅伊苦笑道:「我不否認這一點…但是…這句話真是直白啊…」
坎貝爾沒有理會羅伊的牢騷,他接著問:「羅伊,假如軍部和政府最後決定全面攻打帝國,你會不會服從國家的命令?」
低吟了片刻,羅伊痛苦的點了點頭:「我是個軍人,必須接受和執行國家的命令。」
「很痛苦吧?」
「我不否認。」羅伊再次苦笑。
坎貝爾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澤,他試探性的問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羅伊一愣,聯想到最開始坎貝爾的話,他想到了對方的意圖,幾乎在同一時間,羅伊感到坎貝爾一開始就在算計自己。
正文 第二卷終章:公平交易
一直以來,科尼蒂雅十分希望可以見羅伊一面,對於十八歲的少女來說自己仰慕的人無疑是最為完美的存在。
坎貝爾家族控制著整個共和百分之十五的能源產業,而這也保證家族稱為共和的六大財閥之一。作為當代家主的孫女,科尼蒂雅從小就被當作寶貝一樣捧在手心,幾乎沒有人忤逆她的想法,而她的仰慕者更是多如牛毛。
當科尼蒂雅第一眼見到羅伊的時候就有種很特別的感覺,羅伊對她的眼神中沒有諂媚,只有淡淡的欣賞,這讓科尼蒂雅十分高興。
羅伊舉止優雅,舉手投足間又散發出軍人特有的氣質,對於情竇初開的少女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更有殺傷力了。但是讓科尼蒂雅抑鬱的是:羅伊提到了他那生活在木聯的太太,這無疑在側面告訴科尼蒂雅自己沒有機會了。
其實科尼蒂雅也沒有那麼花癡,她只是十分欣賞羅伊而已,當然,假如羅伊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戀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看著羅伊侃侃而談,科尼蒂雅安靜的聆聽,絲毫沒有打斷他和爺爺交談的想法,哪怕這樣會很沒有存在感。
「交易麼?」羅伊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嚴肅中卻透出莫名的玩世不恭:「將軍有話就直說吧。」
坎貝爾也不再閒扯,他一臉嚴肅的說:「交易很公平也很簡單,我們合作幫助工黨在大選中獲得勝利,這樣在帝國內戰結束後通過工黨來阻止戰爭的繼續,我想那個時候會是帝國與共和最有可能達成和平協約的時刻。」
「這是個很好的提議,老實說我非常心動。」羅伊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我不明白這樣做對閣下和坎貝爾家族有什麼樣的好處,而且我現在也不能確定坎貝爾家族在這件事情上的誠意。您說呢?」
坎貝爾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身邊的孫女,科尼蒂雅明白這是爺爺在催促自己離開,這就是說爺爺肯定馬上要和羅伊談一些不想讓自己聽到的事情,可是羅伊在面前她實在不想離開。
聰明的科尼蒂雅選擇裝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反正家族內部的很多事情她都有接觸,而她以後也肯定會為家族工作,政治上的事務遲早是要接手。
坎貝爾猶豫了一下,他也有和科尼蒂雅類似的想法,借此契機讓她接觸一些事務也是一種不是太差的選擇,想到這裡,坎貝爾也就不再催促孫女離開了。
羅伊也注意到了一點,所以現在想到:要和坎貝爾家族打好關係,必須和科尼蒂雅關係稍微好一些才可以,通過科尼蒂雅可能透漏的信息也能幫助自己把握坎貝爾家的政治意圖。
坎貝爾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說道:「羅伊,你知不知道有個組織叫做『聯盟會』?」
羅伊儘管心裡驚駭萬分,實在沒想到坎貝爾將軍竟然和聯盟會有糾葛,不過他還是裝作毫無所知的搖搖頭:「第一次聽說。」
「『聯盟會』的全稱叫做『印科尼多財團聯盟』,這是一個在印科尼多建國初就已經存在的組織。」
羅伊聽到這樣的解釋並不意外,裝傻裝到底,他流露出並不在意的表情說道:「財團聯盟自然是大財閥聯合在一起,最多還有一些政客加入進去充當財團的代言人,這樣的組織我想並不難理解。」
「你錯了。」坎貝爾說道:「其實聯盟會已經不是財團聯盟這麼簡單了,他們操控政治甚至軍事力量,而最終目的有兩個。」
「一個是為了錢。」羅伊想也不想的說:「商人組成的團體不以賺錢為目的顯然說不過去,而另一個原因呢?」
坎貝爾點頭說:「另一個原因是『進化』!」
「『進化』?」
「是的,促使人類整個群體的進化。」
「能不能解釋一下?」
坎貝爾說了一段羅伊並不太認可的話來表現聯盟會所謂的「進化」目的:
「人類是一種很容易墮落的生物,尤其在缺乏緊張氣氛的和平和自由時期,最容易使人類墮落,所以危機是必要的,戰爭產生活力與規律。在歷史上,戰爭極大的刺激了科技和生產力的發展,這已經成為了人類歷史發展的特殊規律。唯有戰爭可以促使文明進步,鍛練人類,提升人類精神和肉體的層次。所以說,戰爭就是人類繼續『進化』和保持群體進步性的最佳途徑。」
羅伊聽後搖頭笑道:「難道這個聯盟會是為了一直挑起人類戰爭而存在的組織?」
坎貝爾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將軍,我已經不是三歲的孩子了。」羅伊露出近乎嘲笑的表情:「聯盟會最主要的成員應該是軍火販子吧?不然這個組織也不會想出這麼蹩腳的理由來名正言順的宣揚和稱讚戰爭。」
聯盟會中,軍火商自然佔了一部分,坎貝爾有些尷尬地說:「這也是一直以來傳誦下來的『戒條』,至少當年組織成立的宗旨是這樣的。」
羅伊在心裡認為無論真假這個聯盟會裡恐怕都是一群瘋子…不過即使是與狼共舞羅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因為今天來到坎貝爾家計劃之外的得到了聯盟會的消息,也就是說自己擁有掌握當年線索的機會,這讓羅伊激動不已。
「將軍,感謝您告訴我這麼多,但是我想這些和我沒有什麼密切關係,這也和我們的合作毫無關聯不是麼?」
坎貝爾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當年去世的真相麼?」
如此直接的話語讓羅伊瞳孔緊縮,快要控制不住情緒的而羅伊緩緩道:「這就是您所謂的誠意麼?看您的語氣,我想坎貝爾家也是聯盟會的成員吧?」
坎貝爾不愧是在軍政兩界摸爬滾打的老手,老拋出了足夠大的誘餌給羅伊:「不錯,我們坎貝爾家的確是屬於聯盟會的一員。羅伊,假如你同意與我們合作,那麼我們坎貝爾家族會是你今後最堅實的盟友,合作之前我可以透漏一點——當年你的父母是被聯盟會中的某些高層害死的,而我們坎貝爾家作為聯盟會七大家族之一極力阻止其他家族對於你父母的迫害,而且我們也不介意對你透漏當年的一切。」
羅伊閉上眼睛,絲毫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表情,一旁的科尼蒂雅擔憂的望著自己傾慕的男子,而坎貝爾此時心裡感慨羅伊的城府竟然如此之深。
坎貝爾開出的條件太有誘惑力了,羅伊根本無法拒絕,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在談判爭取籌碼時絕不能讓對方觀察到自己的感情。
羅伊睜開眼睛問道:「我想知道這次大選對於坎貝爾家族的意義。」
坎貝爾問道:「那你答應同我們合作了?」
「假如我認為交易公平。」羅伊淡淡地說:「對我來說你能給我提供的情報很重要,那麼我也要清楚這次合作能給你們帶來什麼程度的好處,不然我不能信任你們。」
坎貝爾沉吟片刻後對一旁的科尼蒂雅說道:「科尼蒂雅,你先出去一下。」
這一次少女沒有猶豫,知道接下來他們探花的內容恐怕對家族內部的成員也必須保密。
科尼蒂雅對羅伊欠了欠身走出客室,羅伊回以微笑。
「我們坎貝爾家在聯盟會有一個世敵,那就是掌握木聯幾乎全部資源的布魯茲(Brujah)家。」坎貝爾看到孫女退下,這才毫無顧忌的說道:「而這個家族也是你的仇人,他們當年進行了一項特殊研究,當然,我猜測他們家族很可能在百年之前就在進行這項研究了。」
羅伊已經猜到真相的大概了,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他對坎貝爾說道:「我知道,布魯茲家是魔黨的一份子,自然是納米機器研究的主導力量…」
坎貝爾聽後大驚失色,馬上站起來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緊張。」羅伊微笑道:「我不是魔黨或者密黨的成員,假如您認為我進入評議會這麼長時間連一絲相關的線索都沒能掌握,那麼您也太看不起我了。而且…我的盟友在幾天前已經給我找來了一些關於當年我父母的線索,而我又在無意中得到一些預料之外的情報。」
「是賽繆爾麼?」
羅伊並不否認,坎貝爾當他默認了。
坎貝爾知道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是正確的:「賽繆爾果然不愧是當年我們坎貝爾家族的合作夥伴,竟然可以從蛛絲馬跡中窺探出聯盟會和密黨、魔黨的存在!」
「賽繆爾老師本來就是個天才,是您太低估他了。」羅伊站起來說道:「這次的交易很公平,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我同意合作的理由有兩個,第一、感謝您告訴我關於聯盟會的情報,我並不否認我要對布魯茲家復仇。第二、希望工黨在贏得大選後能夠遵守約定——帝國內戰結束後努力促成共和與帝國之間的和平協約,而不是發動所謂的『解放戰爭』。」
——卷二終——
正文 第1章:都是猴子惹的禍
賽繆爾先生的悲哀也是共和的悲哀,更是全人類的悲哀。我不清楚該怎麼評價這傢伙,蒼天憐我,羅伊十分幸運的沒有被維森特身上的不良習性傳染或者同化,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世界。事實表明,猴子的行為習慣的確和人類是不同,儘管這隻猴子讓人難以理解的走運。
——————伊莉婭基德
維森特很想說自己是個用情專一的人,不過這個說法就像某一天他突然一邊擺出嬌羞狀一邊告訴身邊的人:「我其實是一位美少女,只不過你們沒發現這個驚天大秘密而已。」一樣不著邊際而且讓人一頭霧水。不,更確切地說是讓人錯愕和反胃。
對於維森特的個人作風和操行,羅伊除了搖頭毫無辦法。考慮到這一點,羅伊實在不放心讓維森特陪自己去參加受坎貝爾家族邀請而不得不出席的宴會。
想起科尼蒂雅這位鬱金香般美麗溫和的銀髮少女,更加告誡自己——假如自己不想因為維森特而失去和坎貝爾家合作的機會,那麼這一次最好不要帶維森特去。
不過再三權衡下,羅伊還是不得不帶上猴子一同前往:他實在不放心晚上留菲尼克斯和維森特獨處,對於鳳凰小姐來說這無異於羊入虎口。
有時候選擇是痛苦的,但是也是無可奈何的,又或者說這樣的情況下這已經算不上選擇不選擇了。
由於以上原因,維森特美滋滋的跟著羅伊前往帝國最大的富戶之一的坎貝爾家噌飯吃。
為了參加晚宴,羅伊和維森特特地買來了幾身禮服,這些東西都是菲尼克斯挑選的,因為羅伊和維森特兩人都沒有參加過類似場合所以類似的任務自然交給了經常出席這種宴會的菲尼克斯。
巨星就是巨星,眼光獨到的菲尼克斯挑選的服飾讓羅伊和維森特兩個俗人完全挑不出任何缺點。維森特本來相貌就極為出色,一身華裝的他在一開始就在計劃如何在宴會時禍害美女,而羅伊自從把頭髮梳下來之後在氣質上完全不遜於維森特。
菲尼克斯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但是也隱隱有意思擔憂,打扮成這個樣子很可能讓羅伊出去招蜂引蝶,儘管那不是羅伊本人的意願。
由於很多事情需要辦,羅伊很可能今天不能回家,所以臨走時他給卡琳娜打了電話,請她過來陪菲尼克斯,讓大病初癒的少女一個人留在家裡羅伊總是有些不放心。卡琳娜院長這幾天在醫院和CAT編隊之間穿梭忙碌,早已經累得苦不堪言,接到羅伊的電話,卡琳娜索性給自己放了兩天的假陪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從昨天開始感覺羅伊有些和平時不太一樣,特別是開放日比賽之後,他回到家馬上拉著維森特私下詢問著一些事情,而維森特在羅伊的正色詢問下竟然表現出了以前從沒有過的嚴肅。隨後兩人像是搭成了什麼協議,而羅伊看上去表情並不輕鬆,顯然維森特說了一些讓他大吃一驚的話。
羅伊和維森特談話的內容菲尼克斯並不知道,兩個人在廚房裡說話的聲音刻意的壓低,當時坐在客廳的菲尼克斯也只能看到兩人的表情而已。既然不希望自己知道,那麼菲尼克斯選擇了沉默,有些事情自己還是不要詢問為好。
出門時坎貝爾家的菲利普斯已經驅車在門前等候,羅伊心想,坎貝爾將軍大概是因為自己和他見過一面才讓菲利普斯開車接自己吧。羅伊沒想到的是維森特竟然和菲利普斯相識,而且兩個人還十分熟絡,聯想到坎貝爾家族曾經在政壇上支持過維森特的父親,這兩個人熟識也就不難理解了。
「嘿!菲利普斯,怎麼你現在變成跑腿的司機了?」維森特嘴巴一向很沒口德,見到菲利普斯驅車來接自己,猴子笑著拍了拍菲利普斯的肩膀說:「是不是最近搞了不該搞的女人,你老子一生氣把你貶成小司機了?」
出於對維森特的瞭解,菲利普斯也只是翻了翻白眼。菲利普斯是坎貝爾將軍的小侄子,按輩分要比維森特大一輩,但即使維森特的父親稱坎貝爾將軍為「叔叔」也絲毫掩飾不了維森特只比菲利普斯大幾歲的事實。
「你以為我是你嗎?只對搞女人熱衷。」翻完白眼的菲利普斯沒好氣的說道。
維森特一聽馬上驚訝的說:「對搞女人不熱衷難道要對搞男人熱衷?你這個調調可是極為違背倫理和傳統的,你父親怎麼教育你的?男人搞男人可不是一種時尚,而是一種資源的浪費。假如男人都去搞男人了那女人們誰來搞?別告訴我讓女人去搞女人?那分男女還有什麼意義?」
「等等…我什麼時候說自己對搞男人熱衷了?」
「不搞女人那肯定就是搞男人了,生理上來說人類只有女人和男人兩種。」維森特表情嚴肅的問:「難道…你喜歡搞其他的動物?獅子?鯨魚?還是鴨嘴獸?嘖嘖…還別說,坎貝爾家的人就是不一樣…」
羅伊已經聽不下去了,拉著維森特上了車,阻止了菲利普斯的暴走。
一路沉默,罪魁禍首維森特在羅伊的威脅下閉上了嘴巴。羅伊的威脅只有一句話:「模型發貨單還在我手裡,再說一個字我就把它撕掉。」
到了坎貝爾家,羅伊看到科尼蒂雅身穿一席黑色晚裝站在宴會廳的水晶門前,而羅伊和維森特走進大廳後第一個打招呼的就是這位少女。
不知道什麼原因菲利普斯在把客人送到家之後像是逃難一樣離開了羅伊和維森特,羅伊對此的理解是菲利普斯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但是維森特的卻惡意的猜測道:「噓…菲利普斯去搞鴨嘴獸了。」
羅伊已經明白菲利普斯躲著維森特的原因了。
見了科尼蒂雅,相互的寒暄自然免不了,羅伊再次意外的發現,維森特和菲利普斯熟識卻從沒有見過同樣是坎貝爾家族重要成員的科尼蒂雅。維森特偷偷的告訴羅伊:坎貝爾家的主要成員中,自己只認識菲利普斯父子和坎貝爾將軍,至於其他人自己見都沒見過。
問及原因,維森特聳聳肩說:「當年我們家老鬼參選議員,菲利普斯那傢伙常來我們家做客,據說坎貝爾家為賽繆爾籌集資金而且支持老鬼當年所在的民盟。至於坎貝爾家族,維森特並不瞭解。」
羅伊介紹道:「科尼蒂雅,這位是維森特歐文,我的好朋友。」
聽到羅伊直呼自己的名字,科尼蒂雅甜甜的笑了,甚至笑的有些陶醉和失神。維森特是情場老手,看在眼裡不由的真心為羅伊擔憂。
「您好,美麗的小姐,見到您十分榮幸。」
「維森特歐文先生,我常聽菲利普斯叔叔提起您。」科尼蒂雅聽到維森特的名字不由得掩嘴輕笑,由此可見菲利普斯已經對科尼蒂雅就維森特做了比較直觀的介紹,而那種介紹恐怕會讓維森特感到十分懊惱。
尷尬之餘還有些榮幸,這就是猴子現在的感受:「呵呵…我和菲利普斯算是老朋友了。」
維森特一邊和科尼蒂雅交談,一邊四處尋找美女,不過還沒過多久維森特的臉色就變了…
「維森特!是你!?」
一聲怒吼傳來,羅伊和科尼蒂雅好奇的望去,結果發現了一位中年男子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那個人羅伊認識——第五艦隊的懷特派骨幹,穆拉少將。
在羅伊印象當中,維森特似乎搞了這位將軍的女兒…
「維森特歐文!我終於找到你了!」
又是一聲大叫,羅伊再次循聲望去,這次聲音的主人也是第五艦隊的指揮官——懷特派的老將卡夫卡將軍。
在羅伊的印象中…維森特似乎把這位將軍的雙胞胎孫女….
想到這裡,羅伊笑著拿胳膊杵了杵幾乎石化在原地的維森特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正文 第2章:宴會
理論上,無論穆拉少將還是卡夫卡將軍都算是羅伊的下屬,儘管羅伊的軍銜在軍隊中實在有些畸形。
看著維森特被自己的兩位下屬用「熱情」的拳頭和水果刀「請走」,羅伊就像沒看到一樣轉過身對科尼蒂雅說:「聽說你喜歡花草?」
被羅伊問及自己的興趣,科尼蒂雅非常高興的點了點頭。於是,在羅伊和科尼蒂雅漫不經心的種植交流中維森特被輕描淡寫的遺忘了…
「羅伊,你好像也對植物很感興趣。」科尼蒂雅略帶羞澀面龐透出蜜桃般的動人光澤,羅伊出於正常男人的反應不自覺的唾液分泌稍稍高於平時:「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說那棵朱籐是從帝國運來的,還記得麼?」
羅伊點頭說:「嗯…朱籐和大部分植物不一樣,其他植物一般都會適應火星的土壤以及比地球低一些的重力,但是朱籐和鈴蘭在第一代移植時會出現輕微的葉片脫水。你種的朱籐恐怕是剛剛從帝國運來的吧?」
科尼蒂雅就想找到知己一般點頭說:「嗯,聽說從帝國的第一代植物生命力都比較強,而且用來雜交會有不錯的效果,沒想到運來之後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羅伊心裡苦笑:這些是作為園丁的常識吧…
但是羅伊並不知道整個共和也沒有幾個園丁接觸過那麼「貴重」的朱籐,畢竟肯花錢從帝國買植物回來的共和人沒有幾個,而羅伊的這些植物「常識」也是以前伊麗婭提起的。
伊麗婭很喜歡朱籐,對於幾種她喜歡的花草羅伊也比較留意,小公主在皇宮裡吩咐種了很多朱籐,特別是內宮林蔭道的兩旁。
羅伊突然低聲問道:「對了,今天的宴會主要是為了宴請梵卓家麼?我剛才聽說梵卓(Ventrue)家的代表和虎帥的未婚妻碧茜小姐都會到訪。」其實他根本不是「聽說」這件消息,而是看到了梵卓家的知名人物——印科尼多軍方的計算機硬件供應商總裁辛博格梵卓先生
梵卓家族的下屬企業是印科尼多最大的電子產品生產商,而這個家族的財富也和坎貝爾家旗鼓相當,此時羅伊想到的並不是梵卓家的財富,而是羅伊得到的情報顯示,梵卓家可能是隱藏在人們視線下的三大神秘組織之一——密黨的領導者。
無論消息是真是假,羅伊都要做進一步的接觸,畢竟很多問題需要密黨和魔黨身上的線索與情報。對於坎貝爾家,羅伊並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即使雙方的合作誠意十足,羅伊也明白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的道理——單一的情報來源會誤導自己,在很多時候會造成致命的後果。
聯盟會、密黨、魔黨,這三大組織羅伊也只是窺探到了他們存在的端倪,至於這三個龐大組織的組成和具體情報羅伊卻掌握的極少。因為坎貝爾家本來就是聯盟會的成員,所以聯盟會的情報坎貝爾家透漏的很有限,不過羅伊和坎貝爾家的協議只限於對方提供當年納米機器研究所的情報,所以他也不能勉強對方因為自己而和整個聯盟會對立。
在羅伊初步的分析中,聯盟會主要是一個經濟和政治上的合作組織,魔黨和密黨也參與其中,最為聯盟會的合作夥伴存在。不過,據說魔黨和密黨矛盾很深,兩個組織幾乎勢同水火,至於其中的原因那就不是羅伊能夠掌握的了。
坎貝爾將軍在合作時暗示過羅伊,無論密黨還是魔黨都和當年的研究所事件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羅伊也有一個十分不確定的猜測,今天的晚宴也是羅伊驗證自己想法的最佳場合。
羅伊心想:要想得到這些組織的情報,實在是任道重遠啊…存在了百年以上的組織,而且民眾完全沒有察覺,就連自己這位看上去掌握共和軍很大勢力的評議會議員以前也沒有察覺,這實在不是很好的感覺。
科尼蒂雅知道羅伊是家族的合作夥伴,所以低聲解釋道:「爺爺沒有對你說過嗎?這次到場的都是家族在政治上的合作夥伴,特別是工黨的成員,工黨現在是第二大在野黨,更是我們坎貝爾家和梵卓家支持的對象。」
羅伊想到大概坎貝爾將軍不希望自己現在接觸密黨,所以沒有提前通知自己梵卓家今天也是主要宴請的對象,這件事情讓羅伊不是很高興,對於合作夥伴遮遮掩掩顯然有些誠意不足。
既然這樣,等一下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還是需要維森特的幫助啊,看來這次帶維森特一同出席宴會是個非常明智的決定。想到這裡,羅伊露出一絲笑容:不知道猴子現在受到了女方家長們怎樣的報復…
「這麼說…梵卓家一直以來都和坎貝爾家關係非常融洽?」羅伊這時看到了梵卓家的辛博格先生在和坎貝爾將軍說些什麼,他輕輕抿了一口手裡的紅酒說道:「連盟友的勢力也不清楚,我也夠失敗的了…」
聰明的科尼蒂雅聽出了羅伊語氣中的不滿,她馬上解釋道:「羅伊,你不要誤會,我們坎貝爾家族和梵卓家關係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好,梵卓家行事詭異,你還是不要接觸的好,反正他們這次只是出錢為工黨參選做準備。」
羅伊看到科尼蒂雅一臉的認真,絲毫沒有欺騙自己的神色,心裡不禁有些歉然:「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一些事情。」
科尼蒂雅毫不做作的說:「沒關係!」
羅伊算是較早到的,虎帥泰戈的未婚妻,也就是艾撒基洛將軍的女兒碧茜女士在羅伊到場後不久也低調入席。
羅伊眼尖,儘管碧茜低調出場但是還被羅伊一直盯住,他想知道工黨和密黨的關係究竟是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看著碧茜略微隆起的小腹,羅伊不禁搖頭為自己的同僚擔心:有這樣熱衷於政治的妻子,虎帥是不是該頭疼呢?就算碧茜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健康,起碼也要為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考慮一下吧…
老實說,羅伊並不喜歡碧茜這個人,雖然他開始很欣賞這位極為有主見的女性,但是工黨現在的很多做法讓羅伊皺眉不止,而這些事情碧茜作為工黨主席不可能不知道。
這個女人太過於執著,羅伊記得有人說過:無論對於正義或者邪惡,太過執著都是邪道。
而碧茜顯然對於強行推動自己的政治觀點不留餘力,在手法上也隱隱超出了正常範圍。羅伊感覺碧茜是個聰明人,財團為依托的聯盟會暫且不提,難道她看不出像密黨這樣的組織參與其中會有被徹底控制的危險?還是說…碧茜本人根本不知道?
想通關節,羅伊低聲對科尼蒂雅吩咐了兩句,拿著酒杯走向碧茜就餐的位置。
「碧茜女士,我們可以聊聊麼?」
碧茜愣了一下,作為合格的政客,她馬上露出笑容禮貌地說:「基德閣下,請坐,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您。」
羅伊笑了,因為他知道碧茜這句話假如不是騙人,那就是騙鬼的。
正文 第3章:梵卓家的統治者
可憐的維森特被兩位同僚「熱情」的「請」出去之後,被強行架出大門後拖到一個角落裡。
對維森特雖然氣憤,但是穆拉少將和卡夫卡將軍至少在動作上非常克制,維森特也納悶了——就算自己做了一些這兩位十分生氣的事情,身為高級指揮官的兩位將軍也不應該在宴會上這樣不給自己面子吧。再說,自己的格鬥技巧在軍隊裡也有些名氣,看對方的樣子也沒有帶任何武器,難道兩個老傢伙沒想過這麼做會出現「施暴者」反而變成「被害者」的情況?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兩位肯定是有什麼話對自己說。
維森特厚著臉皮問道:「兩位…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沒有!」卡夫卡將軍今年六十多歲了,看上去還十分健碩:「只不過有人想見你而已。」
維森特試探性的問道:「男人還是女人?」
穆拉少將馬上露出恐懼的神色:「女人!」
於是,維森特看到了兩位同僚身後走過來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性,這位女士身材高悄,身著淡灰色制服,而金色的長髮盤了起來只留很少一部分垂在臉頰的右側。
只見這位女士走上前,以迅雷不及之勢對著維森特的漂亮臉蛋揮了一拳!那拳很快,快到維森特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
出現——揮拳——猴子中招倒地。
維森特被這可怕的一拳打倒在地,顫顫巍巍站起來時不但臉上沒有畏懼和惱怒,反而一臉的媚笑。
「老…老媽…」維森特諂笑著說:「好久不見,兒子也怪想你的…」
維森特一早就看清楚了,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梵卓家的現任家主艾斯緹梵卓。
艾斯緹今年四十多歲,不過看上去十分年輕,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十歲。不過維森特可是深知母親的厲害,這位看上去美麗成熟的女性發起彪來誰也攔不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維森特見了自己的母親都難免有些膽戰心驚。
艾斯緹今天帶著一副眼鏡,單以容貌和氣質來說,她甚至比菲尼克斯更能吸引男性的眼球,而當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更是不計其數。
年輕時的艾斯緹是金粉家族梵卓家的未來女主人,無論家勢地位都不是維森特的父親賽繆爾歐文能匹配的,但是憑著艾斯緹對於賽繆爾智慧的賞識,兩個人漸漸走在一起。
與普通女性一樣,結婚生子的她當年也想做一位相夫教子的全職太太,但是梵卓家的家業太過龐大,而自己的丈夫又是一位非常不簡單的政治人物,最後她只能選擇繼承家業,連自己的姓式都沒有改隨丈夫。
母親很忙,維森特一般是見不到的,甚至說猴子一年見到母親的次數也超不過一隻手的手指頭,而自己母親的身份也是其他人不知道的,包括羅伊。
以前羅伊問起自己的母親時,維森特回答:「我老爹風流成性,老媽受不了就和他離婚了,現在不曉得住在什麼地方。」
於是羅伊也沒再提起過。
此時的艾斯緹面帶笑容,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位慈祥的母親,見到兒子後十分高興。但是維森特知道,母親正在發脾氣,而讓她宣洩憤怒、施展拳腳的對象恐怕只能是自己了。
「乓!」艾斯緹不曉得從哪裡掏出一個煮牛奶時用的小奶鍋敲在兒子頭上,維森特抱著腦袋求饒,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老媽手裡的「凶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別打了,老媽!我錯了!」維森特一邊求饒一邊躲,可是艾斯緹的速度簡直快的讓人乍舌,維森特竟然怎麼也躲不開!
詭異的場景讓卡夫卡將軍和穆拉少將一身冷汗,他們戰戰兢兢的請示道:「小姐…我們…先下去了…」
「嗯,去吧。」艾斯緹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長髮,把金色的髮絲攏在耳後,隨後把手裡的凶器丟在地上對半死的兒子說:「死小子,別裝了,給我起來。」
維森特馬上蹦起來,鼻青臉腫的他依舊保持著諂笑:「老媽…您看…兒子這麼乖,您也捨得下手…」
艾斯緹笑了,雖然笑的很美,但是維森特看在眼裡還是有些毛骨悚然:「兒子,你真是越大越可愛了…聽說你把卡夫卡和穆拉家的三位小姐全都….你還真有乃父當年的風範啊,你知不知道穆拉家的小女兒是你的親表妹?!死小子!禽獸不如,我今天就打死你!自己的妹妹都搞!」
維森特大聲喊冤,那無辜的表情簡直是在告訴所有人:我維森特歐文絕對不是那種人!
「誤會!誤會!」維森特搶先澄清道:「我開始的確是有那麼點想法…不過把她拐上床準備吃掉的時候發現那小傢伙身上竟然有梵卓家的紋身,我當時提起褲子就跑了。」
「真的?」對於兒子,艾斯緹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懷疑。
維森特那表情簡直就快哭出來了:「我用得著騙您嗎?我到最後一刻突然從女人床上爬起來跑掉,那小妮子後來竟然以為我不能人道!恥辱啊!不過想想也是,哪有正常男人做到那份上突然當逃兵的啊…」
看著兒子委屈的樣子,艾斯緹明白他沒說謊:「那卡夫卡家的雙胞胎孫女呢?你沒碰吧?」
「我…」維森特心虛的往後退:「我…其實…這個…」
維森特的反應告訴艾斯緹,剛才的暴打沒有冤枉他。
艾斯緹又是一拳打在維森特的小腹上,維森特想擋但是不敢擋,生怕老媽更生氣。
「老媽…我追女人沒什麼錯吧?別告訴我那兩個女人也是我什麼妹妹…」
「的確沒有血緣關係,而且搞女人不是什麼錯誤。」艾斯緹恨恨的看著兒子說:「但是…一次搞上床兩個,而且還是她們還是梵卓家的家屬,這個錯誤就需要被制裁了!」
「制裁」這個詞在維森特耳朵裡聽上去有點耳熟,有些像「代表XX消滅你」的味道…
經過一番暴打,艾斯緹對兒子說:「起來,我有話問你。」
維森特苦笑道:「我能知道什麼?」
「別給我裝傻。」艾斯緹淡淡的問道:「說,你是不是因為那個羅伊基德而把『亞伯』用來給外人當工具了?」
維森特心虛的說:「這…也是老爹的意思…」
艾斯緹一聽火了,扭著兒子的耳朵說:「你老子的脾氣我能不知道?假如他能接受梵卓家,我早就把家業交給他打理了!梵卓家的東西他絕對碰也不會碰!那個老鬼,多少年了還那麼固執…」
維森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您說怎麼辦吧,反正該做的我都做了,這也是我第一次動用梵卓家的力量,其實也算變相承認自己是梵卓家的一份子了,您要是不滿意我也沒辦法。」
聽到一直不認為自己屬於梵卓家的兒子承認屬於梵卓家的一員,艾斯緹沉默了半晌說道:「帶我去見見那個羅伊基德,聽坎貝爾院長的意思,說不定我們梵卓家和他有合作的餘地。」
維森特拍拍屁股上的土說:「早說嘛,害我緊張半天。你們這次肯定有求於他,甭說沒有,我才想起來——這次大選少了羅伊你們還真不行。」
突然間,猴子的態度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正文 第4章:他是我兒子
羅伊坐在碧茜面前,因為這是張只能容下兩個人的貼牆小桌,所以看上去兩個人有些曖昧,特別是碧茜一邊聊天一邊對羅伊露出毫不做作的笑容。
「上次的事情真沒有想到你能處理的那麼好,就連我父親到最後也不生氣了。」碧茜用手指輕輕擦拭著酒杯,俏麗的臉上露出一絲少婦特有的紅潤。
「上次的事情」肯定指的是羅伊導演的那出「兵變」,看來基洛將軍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漸漸的接受了羅伊當時的做法。面對基洛將軍,羅伊不想太過囂張和高調,畢竟對方是虎帥的岳父,而虎帥泰戈現在是羅伊軍中最可靠的盟友。
羅伊看到對方向自己展示誠意,不免有些驚訝,在羅伊的印象中,虎帥是個比較懼內的人,而虎帥也提起過:碧茜對羅伊的做法並不是很看好。沒有料到碧茜對自己如此客氣,登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羅伊忽略了一個事實:對方是個政客,而這個政客現在需要自己的幫助。
按理說對於妻子參加大選,虎帥的確應當避嫌,不過軍部和政界歷來默許著相互影響,即使直接落人口實的事情還是很少做,虎帥多少和羅伊通通氣也是可以的。虎帥之所以沒有和羅伊提起碧茜的事情,想必是怕羅伊誤會自己干涉政務。
工黨的政治思想與羅伊認同的相差不大,所以幫助眼前的工黨主席也不違背自己的意願,只是假如梵卓家真的是密黨首領,那麼事情就複雜得多,當務之急就是試探一下梵卓家究竟是什麼意圖。
公共場合下即使再低調也不適合談論比較重要的事情,所以羅伊和碧茜像老朋友一樣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甚至還有一些公眾人物的八卦消息,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重要的事情必須在宴會之後詳談,現在要做的只是把時間浪費掉…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大廳內出現短暫的喧嘩聲,羅伊循聲望去,只見一位金髮女士在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陪同下進場,由於相距比較遠所以羅伊也沒能看清對方的樣貌。
羅伊看到對方排場這麼大,要知道今天到訪的可都是政界軍界名人,就連自己放在裡面也不顯眼,究竟是什麼人物能在這種場合下高調出場呢?
看到羅伊皺眉,碧茜笑著說:「那位女士是梵卓家的家主艾斯緹梵卓,論家勢和政經兩界的地位恐怕還真找不出幾個比她高的人物。」
梵卓,應該和密黨有密切聯繫,想起賽繆爾對自己說起梵卓家時的古怪表情,羅伊有種荒謬的想法:維森特的老爹不會和這個大家族有什麼關係吧?
猜測歸猜測,賽繆爾自己不說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也不會再追問。羅伊突然想起維森特幫助自己清除懷特派勢力的事情來,今天維森特對自己的那些解釋無疑是在扯皮,羅伊對維森特的說法完全不相信,而最後羅伊依然沒能問出什麼所以然,看來在隱瞞某些事情上維森特和他老爹的手段幾乎一摸一樣的,真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羅伊用餘光注意著梵卓家的女主人,發現她和在大廳中央待客的坎貝爾院長簡單的說了兩句話,隨後竟然直接向自己走來。
走到羅伊面前,艾斯緹讓保鏢為自己從旁邊搬來一把椅子之後就讓他們暫時離自己遠一些,落座後艾斯緹微笑著伸出手說道:「您好,基德先生。」
「您好,梵卓女士。」羅伊禮貌的起身問候,碧茜向艾斯緹點了點頭,顯然這兩位女士是相識的。
「閣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年輕。」艾斯緹笑著說:「雖然在媒體中看到過閣下的影像,但是見到本尊才發現還是有些不同的。」
羅伊指了指自己梳下來的頭髮苦笑道:「最大的不同恐怕還是這裡吧?」
一旁的碧茜聽後也掩嘴輕笑。
羅伊這才仔細打量著梵卓家的女主人:金色的長髮、深邃的眼眸似乎在告訴自己她一定有著不同於常人的智慧,艾斯緹的睫毛長長的,作為成熟女性對男人有著十分致命的魅力。
只不過羅伊屬於不太正常的悶騷男,對於異性一向比較遲鈍,所以他只是在考慮對方一定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至於容貌…那和自己也沒什麼關係。
「梵卓女士,我想…」羅伊看了看周圍說:「有些話並不方便在這裡說。」
艾斯緹眸子裡滿是笑意,她看羅伊的眼神有些像觀察有趣的玩具:「沒關係,周圍沒有人能聽到我們的講話。」
羅伊苦笑著把桌子上的某個咖啡杯倒扣了過來,之間杯子下面有一層白色的釉質,不仔細看分辨不出這是不是杯子原有的部分。羅伊用手輕輕一撥,釉質下露出了一個黑色的金屬條,艾斯緹很清楚這是什麼東西——竊聽器。
艾斯緹沒有露出任何緊張的情緒,只是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羅伊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原來這東西是你們自己放的,怪不得…」
艾斯緹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她馬上轉移話題說:「談一下我們的合作問題吧。」
「合作?」羅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問道:「我只答應和坎貝爾家合作,這似乎和梵卓家沒有什麼關係吧?」
看到羅伊的表情,艾斯緹不由的愣住了,這笑容讓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賽繆爾歐文。兒子說過,羅伊現在算是賽繆爾的徒弟,也可以說賽繆爾是羅伊的智囊,看來這是不像是假的。
至於羅伊,他現在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表情,這種自信也的確是受了賽繆爾的影響才逐漸形成的,甚至有時候羅伊也會囂張一下,但賽繆爾卻是能低調就盡可能低調,羅伊在這方面也算是一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我們梵卓家和坎貝爾家在利益上是一體的。」艾斯緹說道:「和坎貝爾家合作就等於和我們合作。」
「這句話我並不認同,沒有哪兩個組織或者家族的利益是百分之百完全一致的,所以…」羅伊微笑著說:「貴方的所謂的已經超出了在下與坎貝爾家的協議。」
艾斯緹皺了皺眉,單手托著下巴說:「這麼說吧,前幾天維森特那個臭小子動用了我們梵卓家的機密力量來為你掃除第五艦隊懷特派的反對勢力,我們梵卓家其實是和你站在一起的,這麼說算不算我們的誠意呢?」
「維森特?」羅伊有些坐不住了,假如梵卓家會是自己的敵人,那麼維森特和他們有瓜葛會讓羅伊有種後院起火的感覺:「維森特和你們梵卓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能動用你們的力量?」
沒有白吃的午餐,羅伊深知這一點,所以對於梵卓家的幫助反而非常警惕。
艾斯緹看到羅伊的樣子不由的笑了:「沒有必要這麼緊張,維森特幫你也是他自己的意思,和梵卓家沒有關係。至於那死小子,他是我兒子,這麼說夠清楚了吧?」
羅伊有些懵了:「我能請教您一個問題麼?」
「當然,知無不言也是合作的誠意。」
看著面前容貌只有三十歲的女士,有些靦腆的羅伊撓頭說:「您…您貴庚?」
正文 第5章:賽希璐日記(一)
宇宙歷906年7月26日帝屬亞特蘭蒂斯衛星
賽希璐的臥室在潘多拉號上,由此可以看出小姑娘打算艦隊出擊的時候也會死死的跟在哥哥身邊,現在她在自己的書桌上叼著筆寫日記。
今天是906年7月26日天氣晴,確切地說太空裡沒有天氣這一說…很久沒有寫日記了,可是大家都很忙,只能留在屋子裡發呆。
今天哥哥一直在會議室開會,我想去看看,結果被那個無良的阿卡德大叔趕了回來,哼…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不管了,等一下寫完日記再去會議室找哥哥,我才不管那群大叔怎麼想。
來到亞特蘭蒂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總是感覺適應不來,其實還是地球上舒服,至少重力讓我感覺自己的存在感比較真實。
亞特蘭蒂斯上的重力大概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二,這和印科尼多的重力條件幾乎相同,走路輕飄飄的很不適應,真不知道印科尼多的那些火星人平時怎麼生活的,難道不怕重力過小得骨質疏鬆?前幾天去修理廠逛了逛,沒想到自己能舉起戰艦雷達上的大螺釘,儘管知道這是由於重力小的原因,但是心裡依然無比恐怖——哥哥肯定不喜歡怪力女。
那位和哥哥一起回來的黃先生是個很悶騷的人,一天到晚躲在屋子裡不見人,而那個叫做希博丁的機師更是個怪叔叔,常常跑去喝酒,一醉了就跳舞——他的舞姿真難看,假如可以我真想一槍斃了他。
印象中巴伐里昂叔叔是個很冷峻的人,請原諒我的稱呼,雖然巴伐里昂只有二十多歲但是看著他的鬍子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稱呼要比「大叔」合適。據說巴伐里昂是那個醉漢希博丁的情敵,巴伐里昂是一直是哥哥的朋友,哥哥以前救過他一命,而他喜歡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的事情我也聽別人講過,不過…那個希博丁大叔也喜歡腦殘星公主麼?
主啊,請原諒我的不敬: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的確是個很完美的女人,但是那個老好人我卻怎麼也喜歡不起來,她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從來不知道發脾氣,很多時候我都把她當成一隻公仔。要知道不會發脾氣的人肯定腦子有問題,所以我一直把她叫做腦殘星。我甚至認為,那個傢伙出生的時候肯定是把腦袋給摔壞了。
嗯,據說,我們公主殿下的仰慕者能從斯圖加特排到東北亞自治區的北京,這個說法可能有些誇張,但是我毫不懷疑這個腦殘星的魅力,因為我周圍為她犯花癡的男人太多了。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喜歡那個腦殘星二公主,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她漂亮嗎?
我記得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謝爾蓋家的浪蕩子達因竟然連續兩天跪在皇宮外求婚,還玩了那麼多花樣:他在皇宮外擺了那麼多各色的蠟燭,用這些蠟燭擺出了一句話,具體內容我忘了,反正那個句子中十個單詞的打頭字母最後組成了一個名字——Urephiniya(尤里菲尼雅)。老實說,真的很讓人噁心,一點也不浪漫!
我為尤里菲尼雅殿下感到悲哀,那種男人簡直就是為了襯托其他男人的優秀而存在的——達因好吃懶做又故作聰明,簡直一無是處,那種人假如向我求婚,還用那麼俗套的方式,老娘鐵定賞他一顆半包鉛的達姆彈!
可憐的二殿下似乎直接拒絕了達因,一點顏面沒有給對方留,這件事情我認為她做的很不錯,至少在處理感情問題上二公主沒有像平時那樣打官腔。不過人家是公主,謝爾蓋即使是元帥也沒有用,那個老傢伙,我看他也不像好人。
比起那個二公主,大公主就更讓人反感了,天天擺著一副臭臉,難道被拜倫哥哥的那個下屬拋棄後全人類都變成你的敵人了麼?
突然想起了拜倫哥哥,他是哥哥最好的朋友,那年戰死之後再也沒有人過年給我買棉花糖了,對於沒有什麼朋友的我來說,回憶起死去的人真的是件很傷感的事情。
可惡的印科尼多,可惡的火星人,可惡的貓帥泰戈。
對了!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現在的身份應該是皇儲了,呵呵,真是諷刺,當年拜倫哥哥最寵愛的就是尤里菲尼雅這個妹妹,誰也沒想到會是這個二公主最終代替拜倫哥哥坐上了皇儲的位置。而且這次帝國動亂的根源恐怕還是糊塗皇帝突然把二公主定為皇儲的原因吧,至於沉不住氣的四皇子,我簡直可以說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擁有那麼大的兵力優勢,手底下竟然沒有幾個優秀的將領,最可氣的是很多有才幹的人他棄之不用,作為敵人,我都為他的下屬感到失望。
共和的那個羅伊基德真的是個有趣的人,聽所他是阿卡德大叔的親弟弟,戈裡斯老鬼的小兒子,他的作風還真的和海爾辛父子很像,趁人病要人命,佔便宜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我都沒想到羅伊基德能在這麼短時間之內把卡佩羅的牙齒拔得乾乾淨淨,這真是個優秀的策略家——假如帝國內戰結束後哥哥恐怕要和共和議和才行,內戰後的帝國可以說是歷史上最衰弱的時期。不過哥哥絕對不比他差,如果共和真的全線壓上打算攻下帝國本星,我想共和的成功率絕對超不過兩成——本星的幾個牆頭草,也就是東北亞和北美的自治區兵力完全沒有動,因為算是皇室內爭所以那些老傢伙都還在觀望、保持自己的實力。共和打算攻打本星,恐怕也要問他們同不同意。
卡佩羅篡位之前我在皇宮裡看到伊麗塔莉婭了,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她我總是會害怕。雖然我不認為自己的容貌比她差,更不認為皇室成員就高人一等,但是看到她那種淡淡的笑容我會非常自卑,那種表情包涵的東西很多——幸福、高傲、自信…還有思念。
我記得那天長公主和腦殘星二公主都很忙,伊麗塔莉婭一個人抱著腦殘星養的小黑貓坐在她最喜歡的那棵朱籐樹下,藍紫色的花朵和她那淺紅色的髮絲搭配起來顯得格外美麗。
伊麗塔莉婭粉紅色的瞳孔真的好漂亮,像紅色的鑽石般晶瑩剔透,她坐在樹下一言不發,風拂著她的髮梢,黑貓瑞斯則在她的身邊安靜的睡大覺。
這種感覺很溫馨、很愜意,我知道她那時沉溺在回憶裡,因為她手中拿著一枚金屬片(大概是軍隊中軍人掛的狗牌吧)看著手裡的東西,她的表情很幸福…不過也摻雜著淡淡的憂傷。
我很羨慕她,一直以來我都活在她的影子裡,而我卻不能做回我自己…我不知道假如哥哥會討厭我的話我該怎麼做,所以我也必須做出讓哥哥喜歡的樣子。哥哥喜歡伊麗塔莉婭,那麼我就要比她還要出色。
我真的很害怕…
媽媽在我小的時候教過我一首很好聽的兒歌,我只記得歌詞中有「榕樹」、「木橋」、「小溪」和「一群小鴨子」,很好聽,不過曲調我卻忘記了。
那時候我會趴在拜倫哥哥的肩膀上跑去皇宮偷樹上的果子,皇宮的果樹很多,據說是伊麗塔莉婭的母親芙琳塔皇妃讓園丁種的,因為她非常喜歡花草樹木。果樹有桃子和李子,還有東北亞自治區運來的柿子樹,我和拜倫哥哥偷果子,而哥哥只是在一旁安靜為我們放哨,那時候哥哥的笑容很溫暖也很好看,不像現在一樣冷漠。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很喜歡你早上煎的雞蛋和火腿,儘管樣子很醜但是那種糊糊的感覺很親切,還有爸爸,你的鬍子很醜而且扎的人家臉很疼但是現在真的很想讓你抱著我再扎一下。
還有拜倫哥哥,你買給我的棉花糖比什麼都好吃,那一年過年時你買給我的我也沒捨得吃,現在還留著,只不過留在帝都沒帶在身上,真空包裝,我想那東西再放幾年也不會變質吧?
東方有句俗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爸爸去世的時候哥哥也對我說,這個世界總是很讓人無奈,我們可以選擇掙扎也可以選擇忘懷,而我現在才漸漸體會到:時間總有一天會碾碎感情的牽絆,而手中的沙子握的越緊,散落出手心的就越多!
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假如時間夠長,那麼他會不會在我手中溜掉呢?而我們的牽絆是不是也會像手中的沙粒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我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真的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如果喜歡,那麼即使是水中倒映的月亮是假的,我也要繼續裝扮下去,因為除了哥哥我一無所有。
水會乾涸,月亮倒影便消失了,手握的緊,沙子就會在指間溜掉。
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什麼呢?
水中月,掌中沙。
僅此而已。
正文 第6章:帕裡斯的煩惱
宇宙歷906年7月26日帝屬亞特蘭蒂斯衛星
帕裡斯沒有理會下屬們的喧擾,淡紫色的瞳孔望著鏡像玻璃上的風景,遠處的點點星光無比清晰,像是一盞盞綺麗的琉璃燈。
他曾在很多年前時候告訴妹妹:太空中的星星是不會眨眼的,像正常孩子一樣,賽希璐追問為什麼,帕裡斯當時的回答是——星星們睡了。
睡了為什麼星星們還會睜著眼睛?
因為…因為他們很特別,睡覺的時候是睜著眼睛的。
哥哥你騙人,睡覺的時候怎麼可能睜著眼睛?
我沒有騙你,你看水裡的魚,睡覺的時候也都是睜著眼睛的。
於是,得到滿意答案的賽希璐高興的走了,帕裡斯回想起來真的感覺那時候妹妹高興的樣子真的很傻很可愛。
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眾人還是沒有達成統一的認識。
或許是無奈,阿卡德在眾人爭吵的時候也選擇一語不發,他笑吟吟的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鬧場景,那表情似乎是在嘲笑。
帕裡斯實在忍受不了下屬的平庸,他的下屬們現在表現的很傻,但是一點也不可愛!終於,鷹帥極有魄力的開口說道:「夠了,到此為止吧。」
鷹帥的個人地位在軍中誰也無法撼動,他說的話自然也有著無比的份量,元帥開口其他人則馬上閉嘴,停止了持續很久的「討論」。
看到鷹帥的不悅,阿卡德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各位同僚,我剛才一直想說…我們現在討論的重點是制定攻打月面基地的作戰計劃,但是假如我們能夠做到讓敵人徹底失去反抗能力,那麼…其實繞過月面基地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讓指揮官們集體錯愕了半晌,只有鷹帥心裡感慨阿卡德的狠辣,同時也為下屬們的無能而困擾。帕裡斯突然想起了小公主,假如伊麗塔莉婭在這裡,自己也會省去很多苦惱吧。自己真正的心腹愛將都因為特別的原因滯留在月面基地被卡佩羅控制著,當時沒有預料到卡佩羅會選擇篡位,現在帕裡斯還在懊惱自己的失誤,而眼前的這些軍官大部分都只是中層將領,大局觀實在差強人意。
上一次會議時帕裡斯自己說過主動攻打月面基地,但是當時的意思並不是局限於只攻打一個位置,而是說戰略上採取攻勢,結果自己的下屬們誰也沒能理解自己的意圖。
幸好還有阿卡德,帕裡斯越發感到自己當初決定冒著極大風險把阿卡德招入己方陣營是多麼的明智。假如沒有阿卡德作為同僚,恐怕帕裡斯現在會有種孤家寡人的感覺。
不打月面基地難道還能直接攻打本星?眾人感覺新任元帥愛德卡海爾辛真是個很有幽默感的人。
而阿卡德此時的確建議繞過月面基地攻打地球本星,只不過有些想法過於驚世駭俗,所以沒有開口。在沒有合適的戰術之前,主動攻擊月面基地是愚蠢的,但是其他軍官們此時彷彿對於自己的鷹帥有種盲目的信心,這讓阿卡德非常不以為然。
再優秀也是人啊,為什麼這群人就是不明白呢?
阿卡德不得不再次擺出誨人不倦的樣子說:「月面基地易守難攻,我們的兵力又極度弱勢,所以我們能不能想一個辦法讓卡佩羅主動投降或者讓他們的兵力優勢變得毫無意義?」
一位中年軍官不以為然的說道:「元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阿卡德看了帕裡斯一眼,結果帕裡斯露出了戲虐的笑容,他似乎想把這次戰役的安排通通交給阿卡德。
既然帕裡斯偷懶,那麼事情就只能阿卡德自己做了:「諸位,我們能不能直接佔領本星?」
「元帥,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個人認為閣下的這個想法很不現實。」
「為什麼?」阿卡德也學著帕裡斯那種看熱鬧的表情說道:「閣下解釋一下吧。」
「我們現在所在的衛星亞特蘭蒂斯距離月面基地並不是太遠,假如集結艦隊登陸本星那麼月球方面一定會第一時間阻截,要知道登陸需要的時間並不短,最重要的是戰艦登陸過程中幾乎沒有任何防禦能力,假如敵人在此時進攻那麼我們一定會全軍覆沒。」那位軍官說道:「這是其一。其二,即使我們動作迅速,本星方面的防禦艦隊也會做出反應,在大氣圈內阻擊我們那是十分容易的。以上兩點說明,登陸本星很不現實。」
條理還算清晰,不過阿卡德卻不認同對方:「我想這兩點都是可以克服的。第一,我們可以集中大部分兵力牽制住月面基地的三支艦隊,嗯…這裡我來解釋一下,之所以說對方三支艦隊而不是四支,那是因為卡佩羅必須留一支艦隊駐守在月面基地,而且我們這次的牽制對方的戰場不是在月面基地。第二,牽制住敵人大部隊的同時利用一支奇兵登陸本星,之後在第一時間控制帝都,破壞和控制本星大氣圈內的防禦力量。」
就在這裡,會議被打斷了,帕裡斯的副官雷森納苦著一張臉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小尾巴——帕裡斯的寶貝妹妹賽希璐。
賽希璐在眾人眼裡畢竟是孩子,所有軍官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帕裡斯。軍事會議按理說是不該無關人員參與的,可是鷹帥回歸之前的很多會議上,賽希璐也是跟在阿卡德身邊並且提出過不少合理的建議。
「那裡有個空位置,坐下吧。」帕裡斯溫和的對妹妹說:「我們在討論強行登陸地球的可能性,等一下你也說說自己的看法。」
賽希璐很開心的坐下來,托著下巴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其他軍官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阿卡德不由的搖了搖頭。
阿卡德繼續說道:「牽制月面基地我個人沒有什麼好辦法,這個任務我想交給你們的鷹帥就可以了,我的意思是一對三的戰役中只要把敵人拖住,讓他們沒有時間攻擊我們另一支準備登陸地球的艦隊就可以了。」
一直沒有發表看法的帕裡斯此時才開口說:「我想沒有太大問題,要消滅對方不太可能,但是拖住他們不難辦到。」
這句話在別人口中說出來肯定有托大的嫌疑,但是此時誰也不會懷疑帕裡斯的能力,因為鷹帥的自信有絕對實力作為依托,他指揮的戰役還未嘗一敗。
阿卡德繼續分析道:「現在的問題是如何保證我們的奇兵能夠順利登陸地球而不被大氣圈內的制導武器攻擊,嗯…守衛艦隊可以不去考慮了,卡佩羅那個蠢貨為了集中兵力已經把大氣圈內的防禦艦隊全部抽調到月面基地了,而且出於共和方面的壓力,大氣圈內的那點艦隊也不得不拉出來做做樣子。」
構想已經提出來,而且似乎有一定可行性,至於戰術上的具體安排阿卡德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阿卡德沒有具體方略,鷹帥此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至於其他人更沒有想法了。一時間,會議陷入僵局,不過阿卡德的想法無疑開闊了眾人的思路,登陸地球的構想在可行性上至少要比強攻月面基地要高得多。
賽希璐突然說道:「登陸本星很簡單啊,既然大氣圈內只有制導防禦體系而沒有戰艦防禦,我想強行登陸地球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小丫頭頗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感覺,阿卡德和帕裡斯對視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阿卡德有些意外的看著賽希璐說:「賽希璐,說說你的想法。」
賽希璐白了阿卡德一眼,可見小丫頭對阿卡德大叔的討厭程度:「我們有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啊,雖然是一次性的。」
「工具?」這次連帕裡斯也有些糊塗了。
賽希璐伸出一根手指,然後動作極為誇張的指了指會議室的地面。
帕裡斯和阿卡德何等聰明,馬上明白了小丫頭的想法,吃驚之餘不由得在、感慨一聲:
「這丫頭,真是個瘋子!」
正文 第7章:瘋狂計劃
阿卡德有種大笑三聲的衝動——賽希璐這小丫頭太有想像力了,竟然提出來用亞特蘭蒂斯撞擊地球這麼恐怖的想法,實在有些瘋狂了。
不過…阿卡德也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建議,當然,這是在不考慮後果只考慮結果的情況下。
帕裡斯此時卻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賽希璐的這個提議看似瘋狂卻十分可行,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走進了誤區,不去思考一些看似瘋狂卻十分合理的方案。
賽希璐以為大家都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馬上解釋說:「我們可以用腳下的衛星墜入大氣圈,以此為掩護登陸本星,而地球方面肯定毫無應對辦法。」
除了鷹帥和阿卡德,其他人這時才明白賽希璐用手指地板的真正意圖,這個想法無疑有些驚世駭俗了,眾人反應不一:有的交頭接耳、有的嗤之以鼻,更有甚者露出了對賽希璐不太尊重的笑容——嘲笑。
越是傻瓜越急於表現自己,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剛剛被阿卡德嗆了一頓的中年軍官似乎極力掩飾住自己的不屑,他站起來對賽希璐說:「小姐,你的意思不會是說…讓衛星墜入大氣圈,之後解體形成無數個熱源干擾對方防空制導武器,然後我們的艦隊隨之登陸地球吧?」
賽希璐點點頭:「這樣不可以麼?」
這位軍官像是看傻子一樣望著賽希璐說:「小姐,你考慮到這樣做的後果麼?亞特蘭蒂斯大約有六萬億噸的質量,直接撞下去會造成多麼嚴重的損失?就算撞入太平洋也會引起大規模海嘯,造成無數的死傷,若是直接砸向地面…」
賽希璐想了一下說:「我們可以在撞擊的同時使衛星強行解體,這樣進入大氣圈後摩擦燃燒,把不良影響降至最低。」
「解體?」那位軍官搖頭說:「這是個非常有難度的工作,要知道亞特蘭蒂斯的外層是月面運來的月海玄武岩構成,主要成分是鈦和鐵,我們要使它解體或許並不困難,但是要在墜入大氣圈的同時使它解體那就必須解決炸藥的安裝問題。」
賽希璐問道:「很難解決麼?」
阿卡德閉上眼睛仔細思考著什麼,他睜開眼睛說:「很難,這需要龐大的計算和對於衛星框架結構的高度理解,最主要的是控制炸藥的安放位置和爆炸程度,哪怕有一絲不合理就會造成災難性後果或者導致衛星解體過快失去對戰艦的掩護作用。」
賽希璐也陷入了沉思,經過仔細的思考,她問道:「我們沒有這方面的人才麼?」
阿卡德一攤手說:「能夠完成這種工作的人不能叫做『人才』,而是應該被稱為『天才』,要知道這種事情從來沒有人做過。」
帕裡斯把雷森納叫到自己身邊低聲說道:「雷森納,你去潘多拉一趟,問問黃先生有沒有時間,如果可以的話請他過來,就說我有事情想拜託他。」
雷森納應聲退下。
其實帕裡斯也知道,黃雖然是個很優秀的人才,但是幾天前阿卡德的父親戈裡斯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黃以後絕對不會是自己的盟友,因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不過至少是合作過的夥伴,即使戈裡斯再三要求把黃軟禁起來,但是帕裡斯依然堅持不限制黃的自由,甚至打算內戰結束後馬上放黃離開,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盟友被人利用。
半小時後,大家等待的東方男子出現在了會議室。
本來帕裡斯感覺黃因為不得不接受自己從前的身份會非常消沉,但是黃看上去並沒有帕裡斯想像的那麼憔悴。
會議室內的指揮官大部分沒有見過黃本人,在感歎這位東方男子俊美容貌的同時更在驚訝對方的年輕。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黃先生,帝國特勤隊的科研所主任。」帕裡斯介紹道:「我能從地球來到這裡與大家匯合,完全憑借黃先生的幫助。」
黃只是向眾人略微頜首,然後坐在了帕裡斯身邊的座位上。
賽希璐瞪著大眼睛好奇著打量著黃,心裡卻想著這個悶騷男真的很厲害麼?
帕裡斯長話短說,把賽希璐剛才的計劃簡明扼要的向黃說明了一下,然後直接詢問道:「黃先生,您認為這個計劃的最後一步有沒有可行性?」
賽希璐緊張的望著黃,一副很期待的樣子。黃之前見過賽希璐一面,只知道她是帕裡斯的妹妹,卻沒有想到這位小姑娘會出現在高級別的軍事會議上。不過想到在帝國時,帕裡斯說起賽希璐提議錄製「宣戰錄像」的事情,黃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賽希璐的表情很誇張,鼓起香腮盯著黃,眼睛一眨也不眨。她非常期待自己提出的建議能給予哥哥幫助,而面前這個被自己稱為「悶騷男」的長髮男子就是決定計劃是否可以施行的關鍵,想到這裡,賽希璐更加緊張的等待黃作出結論。黃無意間抬頭看到了賽希璐那可愛的表情,錯愕間不由得露出微笑。
賽希璐臉一紅,賭氣般的撇過頭去。
「有沒有衛星的設計圖紙?」黃思考了片刻,並沒有急於做出結論。
帕裡斯馬上命人把衛星的資料調出來放在會議桌上方的全息屏幕上,然後把控制器交給了黃。
黃自己觀察著衛星設計圖的成像,隨後在控制器上快速的分析數據,看著他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處理數據和編程,眾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甚至有種十分期待的感覺。
會議室內變的異常安靜,就連賽希璐也轉過頭來再次擺出緊張的神情盯著黃。
圖片和數據在會議桌的成像儀上快速刷新,各種程式和數據以特定的規律組合、運算,衛星設計圖上也出現了幾個紅點,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紅點忽隱忽現,不過總體還是成增加的趨勢。
過了很久,黃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此時的他已經汗流浹背。
賽希璐嘟起嘴巴小心翼翼的問道:「黃先生,這個…怎麼樣?可以麼?」
黃笑著向身邊的帕裡斯問道:「這個計劃難道也是賽希璐小姐提出來的?」
帕裡斯微笑著點了點頭,看向妹妹的眼神中顯露出寵溺與溫馨。
黃看了看賽希璐,小丫頭在沒有得到確切回答時還是那副緊張的神情,黃不說出自己的結論,賽希璐可憐兮兮的小臉上甚至還透出一絲委屈。
黃都被看的有些心軟了,馬上說道:「計劃可行,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七左右。」
賽希璐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過黃看得出,假如自己說「計劃不可行」,這個小丫頭恐怕會哭出來。
最終拍板定音的還是帕裡斯,鷹帥對黃表現出高度的信任:「那麼關於衛星墜地的事務就全權交給黃先生處理,整個計劃不要再拖了,我不想讓卡佩羅的偽政權存在超過一個月。」
正文 第8章:來客
宇宙歷906年7月26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軍隊是不該干預選舉的,這是常識,梵卓家和坎貝爾家知道羅伊的底線是什麼,所以對方在合作問題上並沒有提出特別的要求,甚至羅伊有種佔便宜的感覺。羅伊要做的僅僅是給懷特派和凱恩派稍稍施加一下壓力,警告他們至少在表面上不要干預選舉就可以了。
現在軍部的工作幾乎是羅伊和虎帥主導的,無論曾經的主持全局的懷特派還是懷特派的死對頭凱恩派都淪為了看客。在上次戰役之後羅伊由少校升為中校,艦隊職務不變,一場戰役升一級,這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為了掩飾羅伊軍銜軍職不匹配的尷尬。羅伊畢竟還是有些孩子心性,對於這種事情失去了第一次升軍階時的熱情。
少校和中校,在羅伊身上看不出任何區別。
「戰略委員會」又被稱為「戰時最高評議會」,軍隊內部的人員習慣稱其為「評議會」,在所有的評議會常任委員中,羅伊的地位無疑是最特殊的。
前總統米弗布朗在職期間,政府不僅安排人員「監督」軍部工作,甚至直接跨機構指揮、操縱軍隊內部的人事變動,最後外行人管內行人,強行做出不恰當的軍事戰略安排,直接造成了多支艦隊消除番號。
之後誰也沒想到一個工程兵出身的指揮官羅伊基德橫空出世,恰逢機遇改變了局面,而懷特派當時卻挖空了心思反過來讓軍部控制政府,他們最不明智的做法就是意圖過於明顯,讓對於民主體制非常執著的羅伊基德先發制人控制了大局。
再之後羅伊基德主導評議會改革,甚至把懷特派的骨幹虎帥泰戈拉到了自己的陣營,可以說羅伊的手段狠辣程度讓軍部的所有軍官乍舌。不過軍隊是中有著自己的原則,軍銜不是蘿蔔白菜,一場戰役除非你戰死沙場,否則最快你也要一級一級的升上去。
維森特對於羅伊的行事準則有一個這樣的評價:在對方制定或者遵守遊戲規則時,羅伊會按照規則與對方周旋,假如對方不遵守規則,那麼羅伊肯定也有用規則之外的方法破局。
之前軍部希望可以控制政府,甚至利用了羅伊本人的威望,而羅伊的英雄形象也是懷特派所一手捧起來的,不過羅伊並沒有對懷特派有多少感激,又或者加入對方。羅伊是個有原則的人,不以利益為結盟的主要條件,而是以理念。這一點是所有人不能理解甚至無法想像的,但是通過羅伊為了阻止懷特派搞軍事獨裁而豁出性命採取兵變,所有人這才醒悟過來——原來羅伊基德是個愣頭青。
當時的懷特派破壞了軍部不搞軍事獨裁這條規則,所以羅伊也採取了非常措施。現在軍隊裡不能離開羅伊和虎帥來對抗共和,所以懷特派也老實了很多。至於凱恩派,雖然理論上他們是羅伊的「盟友」,但羅伊對於這個盟友的警惕程度甚至強於懷特派——因為最近凱恩派太低調了,低調到讓羅伊感到莫名其妙。
儘管感覺到凱恩派隱隱的威脅以及懷特派十分明顯的敵意,羅伊仍舊選擇按照規則與兩派周旋,對方不使用過激手段的話,自己也不會採取什麼非常措施。
於是,羅伊在與坎貝爾家合作的問題上選擇了「監督」兩派不要有太露骨的手段干預大選就可以了,而這也是梵卓家和坎貝爾家希望的。
今天羅伊家來了一位客人,CAT編隊的高層之一,編隊母艦LORD號的艦長陳先生。
全人類有百分之三十五以上具有明顯的東方人特徵,而在宇宙紀元以後,全人類當中「混血」的比例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二以上,傳統意義上所謂的東方人和西方人或者有色人種已經沒有人去在意和劃分,除非他的生體特徵太過明顯——比如說菜鳥隊的黑人小伙威奧特和死人臉蒼真。
沒有人認為僅僅從姓式上可以看出對方的血統,特別是所有人的「血統」都已經不怎麼「純正」而且文化融合後東西方姓式幾乎混在一起的大環境下。比如羅伊的母親就是一名東方女性,儘管這個東方血統也不是十足的純正,但羅伊的東方血緣特徵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假如羅伊自稱東方人,肯定沒有人會反對。還有一些人的姓式有著明顯的東方特色,但是卻看不出他的東方血統,久而久之姓式和血統也變得可以分而視之了,更何況基因調整技術發達的社會中,很多生理特徵都是可以在嬰兒出生前操控的——比如髮色、瞳孔的顏色等等。
不過這次如今像陳先生這種地地道道的東方人,據說這位先生不僅血統純正而且保持著東方特有的很多生活習慣。
陳先生前來拜訪之前向卡琳娜院長轉達過自己的目的——處理編隊內間諜馬爾蒂尼的事務,當陳來到羅伊的住所時,菲尼克斯已經為這位東方客人沏好了熱茶。小公主走時留下的茶葉還有存貨,所以客人來時也沒有顯得太寒磣。
維森特和陳比較熟絡,兩個人一起共事已經一年有餘,但是羅伊卻和這位艦長沒有什麼交情,見面時也不免俗的寒暄了幾句,菲尼克斯知道他們要談公務所以選擇禮貌的迴避。
陳的全名叫做陳青藍,至於名字的含義維森特這個大老粗是完全不知道的,羅伊個人的猜測是:東方有典故「取之於藍青於藍」,大概就是類似的意思。
陳今年三十多歲,用維森特的話來說就是「留著性感的胡茬子」,不過陳面龐稜角分明,配上那些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胡茬子的確很有男人味。
羅伊和陳都是比較幹練的人,經過寒暄,便坐在一起商談對於間諜的處理問題。
剛就坐,維森特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對陳說:「老陳,有煙麼?」
羅伊是不吸煙的,而維森特平時也沒有這個習慣,平時也沒有客人來羅伊的住所,所以羅伊家裡並沒有香煙這東西。作為機師可以喝酒但是盡可能不要抽煙,因為吸煙影響肺活量,在作戰時十數倍重力的情況下對於機師身體機能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不過維森特顯然沒事的時候也抽上一根兩根,羅伊也聽說LORD號的陳艦長是個喜歡吸煙的大煙囪。
陳愣了一下,摸了摸口袋說:「就剩兩根了,你自己沒有?」
維森特呲著一口白牙道:「我有!也只有兩根,還是你沒見過的貨。」
「哦?」陳就喜歡抽煙,維森特有他沒見過的煙草,自然心裡有些癢。
猴子繼續咧嘴說:「咱們換換吧,我一根換你一根。」
陳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裡面真的只剩下兩根香煙了。陳先抽出來一根遞給維森特,猴子拿著煙也從自己懷裡摸索了白天,隨後掏出一個火柴盒,打開火柴盒,裡面竟然只有兩根火柴。
猴子摸出一根火柴遞給陳,故作大方地說:「愛斯卡勒斯西郊白楊林特產,拿著,甭跟我客氣了。」
老陳有種罵娘的衝動。
正文 第9章:暗殺
「馬爾蒂尼…我建議暫時不要動他。」羅伊首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雖然只是LORD號的艦長,但說起實權,在CAT編隊他是除了勞倫斯之外的第二號人物,即使卡琳娜的影響力也比他差很遠。馬爾蒂尼的間諜身份陳是在勞倫斯知道後的第二天知情的,當時對於羅伊的所有計劃勞倫斯也沒有對陳絲毫隱瞞。
維森特一邊咂著嘴一邊抽著騙來的香煙,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陳點頭說:「我和你想的一樣,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維森特不以為然的說:「怎麼不能動?」
「你這莽貨。」老陳就差噴猴子一臉吐沫了:「勞倫斯老師現在身體情況這麼差,萬一挺不住了那編隊的事情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不是還有卡琳娜大姐麼?編隊亂不了。」
「你是不是豬腦子?」老陳摸了摸下巴上性感的胡茬子說:「馬爾蒂尼是卡琳娜一手提拔出的,他出了問題上面會放心卡琳娜馬上接手編隊?萬一在這件事情上拖上半年,編隊不亂成一團才怪。」
維森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老陳說:「你傻了不是?上面?誰是上面?上面不放心是誰不放心?」
老陳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維森特:「上面自然是軍部和評議會啊。」
維森特拿胳膊肘杵了杵身邊的羅伊,感覺老陳這次傻子是當定了:「老陳,我們不是有個評議員麼?有這廝在,上面能有什麼意見?」
老陳真想給猴子一巴掌:「現在懷特派和凱恩派都想削弱羅伊基德的勢力,一直以來編隊和羅伊基德走的很近,已經讓很多人不滿了,假如讓他們在間諜問題上大做文章,卡琳娜能掌控編隊才怪。一個評議員也頂不了所有人的反對,撲街仔,醒醒吧。」
羅伊對維森特點了點頭,那眼神似乎在說:這傻猴,真大只。
對於馬爾蒂尼的間諜身份,評議會裡只有羅伊、虎帥還有諜報部的茂丘西奧知道,這種問題其他評議員不問自然也沒人主動提出來,畢竟這種事情勉強能被劃在「小事」的範圍裡。
羅伊突然想起了什麼,對陳問道:「對了,戰役之後馬爾蒂尼有什麼反應?CAT編隊沒有按他的構想行動,第五艦隊也把他擺了一道,這老傢伙不可能什麼反應沒有吧?難道沒懷疑什麼?」
陳點頭說:「他說了,義正嚴詞的質疑為什麼第五艦隊會臨時改變策略,這是對友軍的不尊重。不過可能是做賊心虛,他說這些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
因為羅伊家沒有煙灰缸這東西,維森特抽完了煙把煙屁股很沒責任的摁在桌子上說:「你怎麼說的?勞倫斯老頭和大姐都不在編隊,那傢伙不得鬧翻天了。這狗X的,當間諜還這麼囂張,他媽媽難道沒教育過他做人要低調?」
聽猴子的語氣完全,這廝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不知道低調為何物的莽貨。
羅伊問道:「那你們怎麼說的,當時LORD號的行動負責人,你若是說完全不知情恐怕他也不會相信。」
老陳瞇起了眼睛,一臉胡茬子透出說不出的滄桑感:「我就跟他說,上次蒼真被懷疑是間諜的案子還沒處理乾淨,當然作戰安排要謹慎。這次情報保護的很好,臨時改變作戰計劃也是正確的,不然第五艦隊不但不能吃掉凱蒂拉斯的援軍而且還會被帝國軍反咬一口。最重要的是…事實證明我們便對高層的確還有敵方間諜存在。」
維森特起身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啤酒,打開喝了一口說:「嗯,這老貨被你這麼嗆了一口,肯定沒話說了,不過看他這麼囂張老子真的很不爽。」
「讓他囂張下去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羅伊用手指敲敲桌子說:「馬爾蒂尼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我們要把資源的利用率擴大至最大,不把馬爾蒂尼搾乾淨對於我們來說也不划算。之前ATS這種機密技術是卡琳娜院長親手組織研究的,馬爾蒂尼也沒能直接參與,這才避免了機密技術的洩露,不過帝國方面還有實施了從土聯的ATS搶奪計劃,造成的損失非常大,所以說不把馬爾蒂尼這個蛀蟲的剩餘價值壓搾乾淨我很不甘心,就算要他想死我也不會讓他死的痛快。」
老陳一聽,打了個寒顫。他交際廣泛,軍隊裡有很多朋友,不論懷特派和凱恩派都說羅伊基德不僅腹黑心狠手辣,看來的確「盛名」之下無虛士,只不過可憐了那個馬爾蒂尼。
壓搾,這個詞在羅伊嘴裡說出來真是理所應當、輕鬆自然啊…老陳不由得想。
「羅伊,這次我找你還有一件事情。」陳盯著羅伊說:「上次梵卓家替你掃清第五艦隊的雜餘勢力,手段有些偏激了,希望你以後克制一下。」
羅伊一聽愣住了,他冤枉啊,別說對付懷特派的手段了,就是梵卓家到底有什麼力量維森特也是含含糊糊的應付自己,怎麼也不肯多說一句。
羅伊認為這肯定涉及了梵卓家的一些關乎生存的核心機密,按照和梵卓家以及坎貝爾家的協議,在大選之後羅伊才能知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所以羅伊也沒必要現在去詢問。不過羅伊現在並不知道,維森特並沒有隱瞞的意思,而是他也除了梵卓家有個專門處理陰暗面的私兵組織之外也是一無所知。
羅伊也只能對此含糊其辭,陳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起身告辭了。
就在陳起身告辭的時候,羅伊的公寓外出現了一輛白色的小貨車,車上噴漆的標誌是愛斯卡勒斯最大的一家模型店。
一名身穿藍色制服的模型店店員從車上走下來搬出一個很大的壓模紙箱朝羅伊的公寓走去。假如維森特看到,他一定認得出那就是使自己望穿秋水的模型。
就在店員剛下車走到羅伊公寓的外門柵欄時,異變突生!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路人」突然停在店員身後大約五米的位置,白衣人拿出一支手槍瞄也不瞄的就對抱著紙箱的店員開了槍,店員頭部中彈隨後癱軟的地上。
白衣男子走上前收起槍準備處理屍體,嘴裡對著屍體嘟囔著:「BANDAI的模型盒子從來不壓模塑封,沒見過你這麼沒常識的殺手。」
白衣男子把屍體抬進的路邊的一輛加長轎車裡,這時剛走羅伊家走出來的陳也打開車門坐進這輛車。
陳看了看車裡的白衣男子,之後又看到了他身邊的屍體不禁皺了皺眉。
白衣男子也是一名東方人,大約二十多歲,他的頭髮很短,短到可以會略不計。
「老闆,這是第四個了。」白衣男子笑呵呵的戳了戳身邊的屍體,然後拿出模型盒子裡的模型,三拆兩拆從模型零件裡面找出了一個小型的塑膠炸彈:「前三個是持槍的,都被『亞伯』的狙擊手解決掉了,這次換了炸彈包裹,我怕那些傢伙們爆頭上癮弄得到處是血,所以剛才搶先出手幹掉了。」
「林,我對你說過,你的任務是暗中保護羅伊基德,像這些明顯的目標讓『亞伯』處理就可以了。」陳有些生氣的說:「我不想讓魔黨太多人察覺到你的存在。」
被叫做「林」的白衣男子有些不忿的說:「我這不是怕那群傢伙污染環境嘛,你也知道那群變態喜歡見血,最樂衷於打爆別人的腦袋。前幾天被幹掉的幾個殺手,血噴的到處都是,我光處理那些東西就花了不少時間。」
陳看了看屍體說:「開車,我們先把這東西處理了。」
「哦,之後去哪?」
「去見見老朋友。」
正文 第10章:靜寂星海
對於英雄的崇拜是弱者的悲哀,強者不需要仰視任何人。
————阿卡德基德
宇宙歷906年7月29日木衛聯盟首都歐羅巴(木衛二)
客室內,印科尼多前總統米弗布朗謙遜的坐在那位金髮男子面前,絲毫感覺不出他曾經是共和權力最頂峰的人物。
金髮男子笑著問道:「怎麼?又失敗了?」
米弗布朗慘笑道:「先生英明…果然如先生所料,我們派過去的殺手全都沒能回來。」
金髮男子絲毫沒有意外的說:「我之前就聽說羅伊基德和梵卓家有些聯繫,聯盟會裡也有反對抹殺羅伊基德的聲音,我想密黨肯定會派人暗中保護在羅伊基德身邊。」
布朗問道:「密黨的實力真的那麼強?」
金髮男子說道:「魔黨有多強,密黨就有多強,明白麼?所以…既然密黨已經干預其中,你就暫時放棄通過暗殺抹殺羅伊基德的想法吧。」
米弗布朗皺起眉毛問:「除了暗殺我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我有我的安排,而且會是場規模十分盛大的表演,羅伊基德將在人們眼前華麗的消失…」
「是,先生。」
「對了。」金髮男子問道:「為帕裡斯準備的那些武器運過去了麼?」
布朗馬上點頭說:「已經全部運過去了麼,不過帕裡斯先生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金髮男子笑著說:「那就說明即使沒有我們的幫助他也勝券在握。帕裡斯實在是個驕傲的人,不過這才符合他的性格。我的好友啊…這次會有什麼樣的表演呢?不瞞你說,我真的非常期待,只有他的表演能讓我感到熱血沸騰…嗯,那個羅伊基德其實也不錯,只是手段還是有些稚嫩。」
布朗聽後不語,從表情可以看出他的擔憂。
「怎麼了布朗?」
「先生…」布朗說道:「從實際情況來看,我們無法抹殺掉羅伊基德,更無法掌控帕裡斯,因為鷹帥似乎在任何時候都完全不需要我們的幫助…這樣的話對我們今後的計劃十分不利。」
金髮男子露出厭惡的神情說道:「我說過,我有另外的計劃除掉羅伊基德,而且…我本來就沒有想過控制帕裡斯,因為沒有人有那個能力,他的優秀不是你可以理解的。」
布朗看出對方的不滿,馬上諂笑著說:「是在下太過駑鈍了…」
金髮男子也不再計較:「帕裡斯身邊的那位Vampire先生的情況如何?」
布朗回道:「情報有限,我們在鷹帥那邊的眼線並不多,只能確定『黃』暫時沒有離開帕裡斯艦隊的意圖。」
「那就好…」金髮男子瞇起眼睛說:「內戰結束後我不怕戈裡斯海爾辛不完成和我們的交易,因為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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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月末,帕裡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耐心竟然那麼不足,他站在潘多拉的艦橋上透過屏幕凝望著戰艦之外的點點星光,在宇宙中人們最喜歡做的事情莫過於此。當然,除了星空,人們也沒有其他值得注視的東西。
帕裡斯紫色的瞳孔注視著面前的星空,幽鬱、悲傷、思念…甚至還有掩飾不住的傲慢,而這種傲慢源自他的自信與堅持。至於鷹帥所堅持的信念卻是其他人捉摸不透的,像是三色琉璃鑄成的玻璃樽,晶瑩剔透卻始終看不出她自身的真實色彩。
賽希璐小尾巴一樣跟在哥哥的身後,今天她把自己的紫發紮成了馬尾豎在腦後,由於梳頭時有些漫不經心,幾根不聽話的頭髮柔若綺絲的貼在她那可愛的面頰上。
「哥哥,你在看什麼?」賽希璐嘟起嘴巴表達著這幾天哥哥忙於公務無暇照顧自己的不滿。
帕裡斯回過頭微笑著問:「現在的你還會像從前一樣問這裡的星星為什麼不會眨眼睛麼?」
賽希璐露出潔白的貝齒說:「如果哥哥認為我還和小時候一樣好騙,那麼我真要和魚一樣死不瞑目了。」
帕裡斯聽後不由得笑了,通過會心的笑容紓解著最近自己身上的壓力。作為天才,他已經很累了,有時候他甚至羨慕遠在共和的羅伊基德——那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對手竟然能在共和茁壯成長,難道他不會像自己一樣對這一切感到厭惡和疲憊麼?
天才也是人,如果可以,帕裡斯也希望自己可以不要活的那麼累。
賽希璐看著哥哥的笑容,竟然感到一陣蕭瑟與哀傷,她走上去伸出左右,用手指輕輕摩挲著哥哥的額頭說:「哥哥,累的時候就讓自己休息一下吧。」
帕裡斯再次撇過頭望著屏幕上被鑲嵌在黑幕上的點點星光:「賽希璐,內戰結束後我會把你送到朋友家借宿幾年,而我…會很忙,之後我們會有很長時間不能見面,明白麼?」
「為什麼?」面對突如其來的要求,賽希璐有些茫然失措。
帕裡斯看著妹妹說:「因為我身邊…很危險。」
賽希璐按在帕裡斯額頭上的蔥指隨著自己的心情滑落下來,而淚水也像無盡黑幕上的星辰細落無聲…
帕裡斯還是狠下心來對賽希璐說:「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給你帶來困擾和不幸,這次內戰並不會因為一方的消亡而結束影響,假如我們消滅的對方,那麼剩餘兵力不足以抵抗共和,而這也是我最終選擇直接攻打地球逼迫卡佩羅投降的主要原因。內戰如果可以順利結束,我依然會選擇與共和對抗的道路,而面對共和軍的泰戈和羅伊基德,我並沒有十足的信心,你在我身邊也只會讓我分心。」
這是鷹帥第一次對別人說對自己沒有必勝的信心,賽希璐盡可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給哥哥添麻煩了…不過我想知道,在哥哥眼中我真的是負累麼?」
帕裡斯果斷的點了點頭。
賽希璐有些黯然的抹了抹眼淚,轉身走出艦橋,而帕裡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繼續遙望著面前的星幕,而此時他的目光也如宇宙中浩瀚的星海——美麗卻死一般的靜寂。
正文 第11章:散步
備戰使亞特蘭蒂斯上的士兵們興奮,這源於他們對自己元帥的強烈信心。單以兵力對比,卡佩羅所在的月面基地是帕裡斯一方的四倍,可士氣上來講帕裡斯一方反要比卡佩羅一方高的多,這已經讓人感到難以理解。
面對這樣一支無論面對任何敵人都一往直前的隊伍,他的敵人只有一種感覺——恐怖。
為了作戰計劃的保密性,除了高層軍官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次的作戰步驟,士兵們只知道大家即將離開這個廢棄的衛星與四皇子決一死戰了,因為上級傳達的命令是:12小時之內把全部可用的戰略資源搬入補給艦,然後把衛星上特定的幾個支架用炸藥炸裂——亞特蘭蒂斯再也不能繼續作為補給基地存在了。
破釜沉舟的魄力往往實在逆境中產生,假如一支軍隊失去了勇氣與魄力,那麼他們最終一定會消亡。
作為計劃最關鍵步驟實施者的黃已經完成了對於分階段引爆炸藥的設計,圖紙和資料已經交給艦隊的相關人員,具體炸藥的安放是由工程兵完成的。
很久沒有這種疲憊和解脫的感覺了,黃伸了伸懶腰,一夜未合眼的他走出房間,打算再看一眼這個曾經輝煌過的巨型衛星亞特蘭蒂斯。黃知道,明天的這個時刻這個廢棄衛星將會點燃它最輝煌而絢麗的一刻,隨後,它也將隨著絢麗的光華而永遠逝去。想到這裡,黃多少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曾經的一切最後只能換來一刻綺麗與爆發,這算不算一種迴光返照呢?黃搖了搖頭,帶著依戀想要再次撫摸這片懸於空中的大地——這片承載著他太多記憶的地方。
離開潘多拉號的時候,黃被人從後面叫住了。
「黃先生。」
黃回過頭,看到了眼圈紅紅的賽希璐。
「您好,賽希璐小姐。」
賽希璐跑到黃面前問道:「黃先生,那個…那個計劃的設計方案完成了嗎?」
賽希璐自然是關心自己提出的那個作戰方案最後是否真的被實行,在她心裡仍舊抱著幻想,期望著自己並不是哥哥的負累而是助力。
黃不知道賽希璐的想法,不過他卻知道這個計劃是面前的小姑娘首先提出的,不論出於禮貌還是表達自己真實的稱讚,黃都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嗯,剛剛完成,其餘的事情就要交給工程隊處理了。賽希璐小姐提出的計劃看似匪夷所思,但是可行性相當高。上兵伐謀,佔領地球本星的計劃是最能使帝國保持內戰之後對抗共和實力的作戰方案,你的哥哥肯定在為你自豪。」黃看出了賽希璐眼中的憂鬱,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等待少女的反應。
賽希璐聽後露出淺淺的笑容:「謝謝,黃先生,您現在打算去哪裡?」
「我去外面走走,再仔細看看這個地方,畢竟這個衛星明天就將不復存在了,心裡…多少有些感慨…」
「我能配您一起去嗎?」賽希璐可人的小臉上露出希翼,她現在真的希望有個人可以陪她說說話。
「榮幸之至。」
亞特蘭蒂斯內有一條名叫「傑黛特(Jadeite)」的人工河,在衛星廢棄之前這裡曾被稱為「亞特蘭蒂斯的翡翠」,傑黛特河的兩側直到現在還種植著很多植物,鬱鬱蔥蔥連成一片,與河水輝映真的很像長長的翡翠帶。
賽希璐坐在河邊,愜意的脫下鞋子讓兩隻白玉般的小腳浸在清涼的河水裡。黃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這個美麗的地方,曾經被他認為是家的樂土。
「黃先生,能講講您自己的事情麼?」賽希璐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好奇的問道:「您的家鄉在什麼地方?」
黃心中苦笑,總不能說自己的家鄉在印科尼多吧…
「嗯…我的家鄉在東北亞自治區。」黃心道,這麼說也不算撒謊,自己的祖先是在那裡沒有錯。
賽希璐點了點頭,如有所思的盯著水面,片刻的沉默後她突然抬起頭來對黃說:「黃先生,你知道麼…你長得很漂亮。」
被女人誇讚「長得漂亮」實在讓黃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偏向女性化的容貌已經給自己帶來了夠多的困擾,對此黃也只能幹咳兩聲。
看到黃尷尬的神情,賽希璐甜甜的笑了。
「有心事?不開心?」
賽希璐點點頭:「嗯,不過出來走走心情好多了。」
黃不是那種八卦的人,所以不會主動問起對方的心事,不過他卻是個合格的聆聽者。
「黃,我真的很沒用嗎?」這次的稱呼也由「黃先生」變成「黃」,賽希璐也不再那麼拘謹。賽希璐對於黃的印象其實還不錯,雖然最開始把他當成悶騷男,但是之前會議上他認可了自己提出的方案,所以賽希璐以單純的小女生心性認為黃是個不錯的人,而且這種好感朦朦朧朧間讓賽希璐有些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會?你很聰明,而且這次的計劃也是你首先提出來的不是嗎?」
「可是哥哥說我是他的負累,內戰之後要把我送走…」
「那是因為…」
還沒等黃說完,賽希璐就打斷道:「不要說為了我的安全,我討厭這種說法。」
「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呢?你哥哥真的討厭你麼?」
「我…」賽希璐欲言又止,也想不出怎麼表達現在的心情。
黃溫和的說:「失去重要的人是很痛苦的,所以…不要排斥親友為了保護你而遠離你的想法,沒有失去過終究不知道那份痛苦。」
「有過的!」賽希璐用手挽起一捧水說:「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直到現在還是會感覺寂寞、痛苦…而且…小時候哥哥和拜倫哥哥最疼我,那個時候感覺我們三個才是真正的親人…」
菲姆勒二世的大兒子拜倫卡普萊特,曾經帝國皇室的驕傲,年輕有為而且睿智堅強,只不過多年前戰死沙場,黃沒想到賽希璐和帕裡斯竟然和已故的大皇子有著很深的私交。
黃問道:「還記得那種感覺嗎?」
賽希璐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無比的寂寥與哀傷。
「你哥哥已經體會過太多失去和離別,你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不要任性了,體諒他一下吧,至少在你還擁有最後一份親情的時候。」
賽希璐看到黃的神情有些黯然,俊俏的臉上透出和他的氣質完全不同的蒼寞,那一刻賽希璐竟然感到心裡隱隱的擔憂。
「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黃愕然抬起頭,發現賽希璐十分好奇的看著自己,眉羽間還能看出一絲對自己的擔憂…黃心中苦笑,看來自己還有沒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竟然會讓一個心思單純的孩子擔心自己。
黃苦笑道:「我的故事嗎?我的故事…是個悲劇。」
賽希璐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對黃的過去出奇的執著:「悲劇我也要聽。」
「好吧…」
正文 第12章:葵
「我出生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等等,很遠是哪裡?「
黃剛開始敘述就被賽希璐打斷了。
「呃…在帝國與共和的邊境,一個很小的行政衛星。」
賽希璐嘟起小嘴說:「你不要敷衍我哦~人家可是在很認真的聽!」
「好吧…」黃苦笑:「我出生在印科尼多。」
「哦…印科尼多,好地方…等等?那你豈不是共和來的?」
「你是間諜?」
「我是間諜恐怕就不會直言自己出生在共和了…」黃笑著說:「我的出身皇帝陛下也知道,只不過我很少對其他人提起。」
賽希璐盯著黃看了半天:「我第一次見到火星人哦!~」
「火星…人…」
「大黃,你繼續說吧。」
「大…大黃?怎麼這麼像狗的名字…」黃竟然在賽希璐臉上看不出一絲惡作劇的表情。
「你快講,人家最喜歡聽悲劇了!」
「……」
「先打擾一下,大黃今年多少歲了?」
「我麼…算一算…今年二十七了。」
賽希璐的嘴巴像吞了一顆雞蛋:「什麼?!騙人的吧!我還以為你剛剛二十歲!明明那麼年輕嘛!」
黃心道:像自己這樣的改造者壽命要比普通人多一半,細胞老化程度自然也比常人慢。以前在共和的實驗室時,養父對其他研究員說自己只有十歲,所有人都沒有懷疑,其實那時自己已經十六歲了…
黃繼續說道:「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隨父親由共和來到帝國學習,之後參加了一個帝國皇室發起的研究項目,而我本身一邊在皇家學院學習,一邊協助父親工作,這一晃就是那麼多年。」
黃這幾句話輕描淡寫,賽希璐絕對想不到當年為了逃避共和追殺,他們父子二人過的如何艱辛與痛苦。來到帝國之後,他們又被帝國皇室軟禁,被迫協助關於改造者的研究,不過幸好黃是Vampire的身份被掩蓋的很好。
「皇室發起的研究項目?武器工程?」
「不是的,是…關於一種…嗯…改造人類基因的藥品。」黃把納米機器改成了藥品,這樣的說法賽希璐更可以接受。
「藥品?皇室發起的…」賽希璐想了半晌說:「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是個機密項目,以後你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了可以嗎?」
「嗯,我明白,皇宮裡的那些人總是搞些神秘兮兮的東西。」
「899年,我在皇家學院讀完生物學和納米機械學,正式跟隨父親加入那個研究小組,而研究所就在這個地方。」
「這裡?亞特蘭蒂斯?」
黃點點頭:「亞特蘭蒂斯分為三個部分,能源供應區、居住區然後就是當年研究所所在的調控區。其實移民的居住區也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與調控區是一體的,另一部分相對獨立。900年3月6日,就在我被升為研究組副組長的那一天,我在研究所的實驗室遇到了我的戀人。她的名字叫葵,第一次相遇時就感覺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女孩子。」
「葵?似乎是個東方名字喲。」
「賽希璐這個名字不也是源於東方麼?」黃笑著問道:「難道你也是東方人?而且在共和軍的艦隊編制中,輕型空母lightcarrier的級別就是以『賽希璐』命名的。」
賽希璐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話。
「那時候研究所分為兩個小組,我和葵並不在一起。」黃在說起葵的時候,黑色的眼眸中透出無盡的溫情:「葵的容貌並不是多麼出眾,身材也很瘦弱,但是她的那張娃娃臉圓圓的很可愛。」
賽希璐翻了翻白眼心裡想:「原來你是蘿莉控。」
「901年十一月,經過一年多的相處我和葵走在了一起。她對我說,她一直以來都很孤單,希望可以有一個真正可以依靠的人,所以要我不可以太任性,要我照顧她。」黃嘴角掛著苦澀的笑容:「其實從相處的第一天開始就是她在照顧我,她很細心也很溫柔,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不過她也很倔強,很多時候她都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想法,這也算是她唯一任性的地方吧。」
「細心…溫柔…不發脾氣…」賽希璐小聲嘀咕道:「那豈不是和腦殘星一樣了…」
黃說到這裡不由得停住了,目光停留在河面上發呆,過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繼續說:「901年十二月底,在研究課題上我和父親有了很大的爭執,父子之間的關係極度惡化。」
賽希璐好奇的問:「是什麼研究能讓你們父子之間產生矛盾?不過是工作上的問題而已嘛。」
「皇室為了研究藥品準備以亞特蘭蒂斯的居民作為生體對像進行藥物實驗,當時的父親已經對那項研究達到了異常執著的地步,那種執著已經可以稱之為瘋狂了。對於皇室的計劃我和葵首先提出反對,而父親作為研究組長卻同意了這個瘋狂的做法,於是…」
賽希璐可以想像這其中的意義,她瞪大了眼睛,繼續聆聽那段她毫無所知的故事,而黃也把塵封於深處的記憶拿出來晾曬…
「在我和葵的堅持下,以衛星居民為實驗體的計劃被迫壓後,而代價就是我們暫時代替衛星的居民成為實驗體。兩個人代替幾十萬人,那時看來是很划算的交易…於是我和葵就開始了小白鼠一般的生活。僅僅過了幾天,我就被告知必須終止試驗了,因為我的體質很特殊,對於新型的藥物有很強的抗性。嗯…這是因為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當作實驗體做過類似藥物實驗。」
「起初我們都很樂觀,畢竟是自己著手的研究項目,本身有著很深的瞭解…葵對我說,完成研究所的任務之後想和我去一個名叫諾福克島的地方,那裡是她母親的家鄉。葵的母親生前曾經對她說,那個小島有很多漂亮的珊瑚礁,還有一些果園。葵說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看…當時的我笑著對她說:其實,我們以後可以把它買下來。」
「大約過了三個月,葵的身體突然惡化,因為藥物的影響細胞活性異常,時常失去意識…從那時起我才後悔,不該讓她陷入危險。經過仔細的檢查,研究所得出結論:葵的身體已經達到承受極限不能再繼續充當實驗體了。」
「那時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夠完成實驗,這樣一來恐怕研究所又要把衛星內的居民當成小白鼠了。看著她焦慮的樣子,當時的我只有痛苦和自責,直到葵的身體繼續惡化——失去行動能力、失明、間歇性失聰甚至完全失去知覺…又過了幾天我才知道,葵的壽命其實只剩下一個月時間了,而最開始葵就明白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只是不忍心告訴我。」
「我停下了手裡的研究,每天陪在葵身邊,希望奇跡會出現,讓上帝挽留一下我愛的人。但是上帝似乎沒有在乎我的存在…
葵走的前一天夜裡跟我聊了很多:
『知道嗎?黃,有人曾經問我:為什麼地上的人和天上的星星一樣多,但是…人們心和心之間的距離卻比天上的星星之間還要遠呢?
葵告訴他說:因為,心和心之間隔了一層空氣哦。
所以,黃…如果可以…不要隱藏自己的感情,必要的時候勇敢的說出自己的感受…有些東西,如果不說出來,就不能讓在意的人知道。就算兩個人再熟悉,再彼此瞭解,兩顆心,還是隔了層空氣。那些重要的話,那些重要的心情,如果不及時傳達,也許就會被埋葬,遺憾一生。
其實…葵真的很不甘心,終於有一個在乎我的人出現在面前,但是我卻不能陪他走下去。
不過我已經一個人生活了二十年,應該習慣了孤單,但想到自己唯一愛的人要為自己難過,多少還是會有些感傷呢。
有時候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守在葵身邊…但是有一個比自己相貌還美的男朋友對於女孩子來說壓力真的很大,所以我走之後一定要找一個比我漂亮的女朋友知道嗎?
葵不想讓自己的戀人哭泣,所以,我打算現在甩了你。而且這也算多少滿意一下葵的虛榮心,要知道沒有甩過戀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既然你是我的初戀,那就再委屈一下成為第一個被葵甩掉的男人吧。』
於是葵去世的前一天,在她的堅持下我們便不再是戀人了。
她想…至少她走的時候,她不想讓那個被稱為『戀人』的男子傷心。」
說到這裡,黃閉上眼睛,白皙的面龐上顯露出不易察覺的痙攣與顫抖。
不知道什麼時候,賽希璐已經站在了黃的身後,少女用仟細的雙臂輕輕把他抱住,櫻紅色的小嘴壓在黃的肩上輕輕說:「如果心和心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空氣,那麼兩個人靠在一起就好了。」
××××××××××××××××××××
註:諾福克島(澳大利亞)地處南緯29°02′、東經167°57′,西南距澳大利亞的悉尼1676千米。
正文 第13章:兩個女人...
宇宙歷906年7月29日
帕裡斯表面上對於賽希璐抹著眼淚離開完全沒有任何動作,實際上他還是擔心自己的妹妹,賽希璐離開潘多拉不久帕裡斯就讓自己的副官雷森納跟著賽希璐,避免這丫頭鬧情緒惹出什麼麻煩。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雷森納帶著一臉奇怪的表情回到了鷹帥面前。
「閣下…」雷森納撓撓腦袋,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帕裡斯和雷森納相識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副官露出這樣憨憨的表情:「雷森納,怎麼了?是不是賽希璐又闖什麼禍了?」
「沒有!」
「那是什麼?」
「這個…」雷森納用自己認為最簡單的語言闡述著自己剛才看到的情形:「我剛才去找賽希璐小姐…然後聽說她和黃先生去了翡翠河…等我跑過去正巧看到…看到小姐…」
帕裡斯有些愕然的望著自己的副官:「看到了…什麼?」
「小姐抱著黃先生…然後我就跑回來了,免得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雷森…你確定?」帕裡斯也露出奇怪的笑容,而他現在的心情自己也形容不出來——好奇、擔憂、高興、疑惑甚至還有一絲不捨…
雷森納點了點頭,傻笑著看著自己的長官。
帕裡斯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在他的印象中,黃和自己的妹妹好像並不認識吧…
「雷森,你認為黃這個人怎麼樣?」帕裡斯很少有感覺迷茫的時候,不過他現在認為自己要考慮的不是妹妹為什麼喜歡某個男人,而是這個男人能不能給賽希璐幸福。
人品,帕裡斯最關心的是未來妹夫的人品。
帕裡斯自認為對黃還是很瞭解的,不過牽扯到自己妹妹的幸福,這時候反而讓以睿智著稱的鷹帥有些難以判斷。
雷森納被黃救過一次,對於救命恩人雷森納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黃先生是個很正直的人,而且性格很好,感覺也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帕裡斯有些木然的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
面對長官有些失神甚至語無倫次,雷森納繼續安慰道:「其實就算黃先生是個惡徒,以賽希璐小姐的性格您也沒什麼辦法阻止他們在一起。」
在帕裡斯看來這根本算不上「安慰」的話語,甚至感覺雷森納有些欠揍,不過想來也是:賽希璐決定的事情自己很難反對,特別是感情上,只要妹妹喜歡就好了。
其實這兩個情商並不高的男人已經把事情想歪了,賽希璐此時和黃的關係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誇張。
帕裡斯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的妹妹終於情竇初而慶幸還是在感慨女大不中留,反正他嘴上嘀咕的話雷森納一點也沒聽懂:「黃…我總算找到一條放你離開的理由了,就算是為了賽希璐,拜倫也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雷森納提醒道:「閣下,馬上就要召開計劃前最後一次會議了,黃先生處理好的圖紙已經交給了工程隊,所有工程師都認為這個計劃圖紙很完美,成功率增加到了百分之九十二左右,比最初預想的還要樂觀。」
帕裡斯點點頭:「這個黃還真是個人才,只可惜我們很難把他留住啊…」
「為什麼?」雷森納想當然的認為把黃留在自己的部隊中並不困難,特別是還有一個賽希璐小姐的原因。
帕裡斯絢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你不明白,這個人很特別。好了,我們去開會吧。」
×××××××××××××××
同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共和的大選已經開始,在羅伊的暗示下,懷特派和凱恩派都沒有做出什麼明顯的不良動作,至少在表面上來看這次大選相當的公正和公開。
羅伊也沒有想到在軍方自己會有這麼大影響力,甚至所謂的「基德派」也很鬆散的成型,只不過他們的「領袖」羅伊基德沒有組織自己派系的覺悟罷了。
和坎貝爾家的約定很輕鬆的完成了——在軍方壓制想要控制大選的勢力,至於羅伊本身,他根本不認為自己做過什麼。
羅伊幾乎抱著看戲的心態觀看大選,年僅二十一歲的年輕人有些恍惚的想:自己似乎真的變成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可是一點實感也沒有。人生如夢?這是老頭子們才該感慨的吧?
羅伊也認為呆在家裡的感覺很好,儘管有很多事情讓自己不安,比如——自己父親一般的茂丘西奧將軍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己聯繫了,他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呢?而勞倫斯先生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作為一直關係自己的長輩,勞倫斯現在的情況真的很讓羅伊和維森特擔心,明知道老人似乎撐不了太久,可還是害怕他離開的那一天突然到來。
維森特現在每天都會抽出很長時間呆在醫院,卡琳娜院長自然也會在那裡照料。羅伊平時也是醫院的「常駐人員」,只不過由於一個原因他無法和維森特一樣自由安排自己的時間。
那次宴會之後,坎貝爾家的大小姐科尼蒂雅在傭人的陪同下在第二天的清晨突然來到了羅伊的公寓門前,當羅伊開門看到科尼蒂雅那張美麗的笑臉時,表情說不出的錯愕。
「羅伊!今天開始我們就要一起生活了,請多多指教!」科尼蒂雅穿著一身帶蕾絲的白色連衣裙,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銀白色的青絲瀑布一般垂落下來披在瘦削的肩膀上。
「這…什麼情況?」羅伊不是一般的茫然。
這時菲尼克斯也湊了上來,科尼蒂雅看到出現在羅伊身後的菲尼克斯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
科尼蒂雅笑著伸出手說:「您好,菲尼克斯小姐,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我叫科尼蒂雅,是羅伊的朋友。」
菲尼克斯看了看身邊的羅伊,那眼神分明就是把丈夫捉姦在床的妻子,驚訝中透著不滿。
「我…」羅伊苦笑著看著菲尼克斯,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菲尼克斯本身就是公眾人物,科尼蒂雅認得出也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她似乎並不驚訝知名度非常高的女明星會出現在軍方巨頭的家中。
科尼蒂雅一邊吩咐自己的司機往羅伊的家裡搬行李一邊對羅伊說:「羅伊,還記得你說隨時歡迎我來你家做客的,我現在離家出走了,無家可歸,難道你忍心看我露宿街頭嗎?」
那天宴會結束後,為了某些利益關係,羅伊的確說過類似於「隨時歡迎科尼蒂雅小姐來我家做客」這類話語,但是羅伊怎麼也想不明白「做客」和「留宿」什麼時候變成一個概念了…
羅伊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出於習慣上的禮貌或者類似於一種本能的說:「哦,請進。」
於是科尼蒂雅興高采烈搬進了羅伊的公寓,菲尼克斯不滿的看著羅伊,而羅伊感覺有些冤枉,索性一攤手擺出無賴狀——你這麼看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啊。
菲尼克斯的嘴裡像一左一右含了兩個核桃,兩腮鼓的很高,其中的含義就算羅伊情商再低也能體會得出,只是他心裡也在為難:本來把菲尼克斯接到自己身邊就有些擔心以後伊莉婭的反應,現在又多了一個科尼蒂雅,那可是坎貝爾家的大小姐啊。
破天荒的,此刻的羅伊在心裡不停召喚維森特的出現。
換做以前,羅伊絕對不會在和女人有關的問題上主動和維森特拉在一起,特別是和自己女性朋友有關的時候。
似乎感覺到了好友的心電感應,在午飯前,猴子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裡。
進門之後,羅伊好奇的問:「維森特,你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
維森特樂呵呵的說:「今天是模型發貨單上的最後期限,我那個SAZABI肯定會在下午之前送來。」
羅伊一臉同情的看著維森特:「對不起夥計,恐怕你要失望了。」
「嗯?」
「我剛剛給模型店打過電話,店老闆說因為一些很特殊的變故,你要的模型應該沒指望了。因為整個共和只發行了一個,所以模型店的老闆詢問我是不是可以找別的模型代替,外加一筆賠償金。」羅伊說到這裡,發現猴子已經石化在原地了。
維森特猛地掏出電話說:「老子要投訴!」
因為自己越到麻煩,所以看到維森特的樣子羅伊很腹黑的幸災樂禍中,感覺心理平衡了不少。
「對了猴子,家裡來客人了。」
「嗯?」
「坎貝爾家的科尼蒂雅小姐,貌似要在咱們這裡借宿一段時間。」
還在為模型失神的維森特只是嗯了一聲,羅伊也不知道維森特到底有沒有聽到自己說話。
維森特在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家裡多了一個人,這倒不是維森特在由模型引發的呆滯中自己醒來,而是他在餐桌上渾渾噩噩的吃了一口菜,然後猴子的眼神猛然恢復到一絲清明。
不過他吃了那口菜之後喊了一句話:「我X!有人下毒!」
這讓主動請纓代替羅伊下廚的科尼蒂雅很沒面子。
「喲?」維森特在喊出有人下毒之後才發現餐桌上多出來的科尼蒂雅:「這不是坎貝爾家的大小姐麼?羅伊,什麼時候泡到的?嘖嘖,都跟著回家了。」
不過猴子馬上發現了菲尼克斯對自己並不友好的目光,於是馬上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呸!」悶聲吃飯也要有這個條件,而維森特發現今天的飯菜真不是人吃的:「這他娘什麼東西?」
心情極度不爽的猴子終於小爆發了,腹黑的羅伊表面上很尷尬的看著科尼蒂雅,其實心裡樂翻了:他剛才也吃了一口科尼蒂雅做的菜,所以看到維森特發飆之後心裡馬上慶幸看樣子不用吃著東西了。
科尼蒂雅一臉無辜的看著羅伊,然後低頭說道:「對不起,我的廚藝太差了。」
一向表現出性情溫和一面的菲尼克斯有些幸災樂禍的站起來說:「我去廚房做飯吧。」
菲尼克斯的想法很簡單,突然冒出來的科尼蒂雅近乎示威性質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還刻意對羅伊表現出親暱,想來就讓人生氣。科尼蒂雅做菜那麼難吃,自然是自己給她下馬威的時候了。
菲尼克斯剛說自己要去廚房做飯,羅伊和維森特一聽臉馬上綠了,維森特馬上把自己剛才丟掉的飯菜三口兩口吃了個乾淨,抬起頭對菲尼克斯說:「我吃飽了。」說完還打了個飽嗝,這飽嗝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猴子胃裡由於一些化學反應產生了氣體。
羅伊一向喜歡裝成乖寶寶,但是在科尼蒂雅的飯菜和菲尼克斯的飯菜之間選擇,羅伊和維森特一樣選擇了前者,他生怕菲尼克斯真的下廚所以和維森特一樣埋頭吃著盤子裡的東西。
科尼蒂雅戲謔的瞥了瞥愣住的菲尼克斯,然後湊到羅伊面前掏出手絹擦去羅伊嘴邊的油漬。
「你們…」菲尼克斯看著羅伊和維森特怒極反笑。
維森特慘笑一聲對菲尼克斯說:「科尼蒂雅小姐做的飯菜只不過難吃,至少有個食物的樣子,你和伊莉婭上次弄出來的東西簡直就是一坨XX…那東西狗見了也要搖頭,豬見了也要吐口水,再怎麼說我也是猴子不是?要我吃那東西,野生猴子保護法聽說過沒有?小心我去告你虐待動物。」
羅伊在匆忙間吃完了他盤子裡的食物,這讓科尼蒂雅非常高興。其實按照羅伊的想法,這頓飯是該他自己下廚的,無奈科尼蒂雅那麼熱情高漲…
電話鈴聲打斷了猴子的扯皮,維森特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說:「羅伊,去接電話。」
羅伊為了躲開菲尼克斯那殺死人的目光,乖乖的跑去接電話了,而科尼蒂雅笑吟吟的看著菲尼克斯,很有小人得志的樣子。鳳凰小姐似乎並不生氣,只是淡回以淡一笑,準備收拾餐具。
「你好,羅伊基德。」
「基德先生嗎?太好了!」電話裡傳來菜鳥隊裡小丫頭薇絲塔的聲音:「我是薇絲塔,不好意思,這是從編隊拿回來的通訊電話,沒有視頻端口。」
「嗯,沒關係,你的聲音我聽出來了。」羅伊笑著說:「你和蒼真還有威奧特在編隊嗎?」
薇絲塔有些慌忙的說:「啊,我們剛剛放假,大選之前不會有任務了,那個…」
「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們現在就在去您家的路上,突然打擾實在有些冒昧了!」
羅伊對這三個孩子印象很好,有些稚氣未脫的薇絲塔單純可愛,憨厚老實的威奧特也很討人喜歡。至於蒼真,雖然有些不合群,但是本性也不壞,只是性格孤僻而已。
羅伊和維森特在家也是閒著,讓菜鳥們來也未嘗不是好事,可以聯絡一下團隊的感情,順便總結一下上次戰役遇到的問題,羅伊深知菜鳥隊的成長對於以後軍隊的建設有著至關重要的導向作用——由SARM的實驗階段經過菜鳥隊的摸索導向量產,那麼共和軍的作戰實力絕對可以提升一個檔次。
最重要的一點是:來了客人羅伊就有理由自己下廚不讓菲尼克斯和科尼蒂雅動手了。
羅伊溫和的問道:「沒關係,你們現在到哪裡了?」
薇絲塔有些忸怩的說:「那個…您開一下門就可以看到我們了…」
羅伊汗了一把,感情這是到了家門口才想起打這個電話。
「維森特,你那些親愛的徒弟們來了。」羅伊穿上外套準備去開門。
維森特耷拉著眼皮問:「徒弟們?那三個菜鳥?」
「嗯。」羅伊轉身向科尼蒂雅和菲尼克斯簡單介紹了兩句就準備去看門了。
打開門,藍發的薇絲塔笑盈盈的站在最前面,憨厚的威奧特站在薇絲塔的左側也擺出有些傻傻的笑容,而一直是一副死人臉的古泉蒼真站在兩人的後面,不僅面色平靜而且眼神依舊冷冰冰的。
薇絲塔本來就是屬於自來熟系的少女,而且她和羅伊也算比較熟悉,所以一進門沒多久就和科尼蒂雅、菲尼克斯打成一片。維森特還是因為模型事件提不起興致,一副失戀般的樣子,黑人小伙子威奧特傻傻的坐在沙發上向維森特請教SARM駕駛的一些技巧,絲毫沒有發現猴子的失魂落魄。
羅伊看到蒼真很小心的對自己打了一個手勢,隨後有些警覺的看了看菲尼克斯和科尼蒂雅。看到羅伊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蒼真輕輕點了點頭。
羅伊知道蒼真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但是卻是個比較可靠的人,他似乎實在暗示自己有什麼話要單獨講。
「蒼真,聽說你們家族也經營茶葉,你本人也對於茶葉很有研究,我這裡還有一些綠茶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市價大約是多少?」
蒼真看著羅伊人畜無害的笑容,不由得感慨盛名之下無虛士,羅伊現在的地位絕不是偶然得來的——睿智、沉穩、膽大、心細,最重要的是這位年輕軍官城府太深了,明明知道羅伊在笑著撒謊,但在他的表情上卻絲毫看不出刻意掩飾的痕跡。
蒼真點點頭,隨羅伊走上二樓,留下其他人在一樓的客廳。
到了二樓倉儲室,看到四下無人,羅伊微笑著問道:「蒼真,有什麼話要說嗎?」
蒼真冷冷的說了一句:「懷特總帥死了,消息剛被軍部封鎖。」
羅伊聽後馬上愣住了:「懷特總帥死了?!怎麼可能?」
正文 第14章:詭異的局
「為什麼不可能?」蒼真淡淡的說:「人總會有死的那一天…」
羅伊看著蒼真,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信任,對於自己的「學生」,羅伊認為對方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而且,像是這種爆炸性的消息以羅伊的身份不難辨認真偽,蒼真除非認為羅伊是傻子,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種謊言。
羅伊現在想的是:蒼真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如果情況屬實,那麼軍部封鎖消息的目的是什麼:「懷特閣下什麼時候死的?」
蒼真的語氣好像不是在談論軍事巨頭的身亡,而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今天上午。」
「消息來源可信嗎?」
蒼真點了點頭:「可信,我們古泉家很多人在軍部的情報部門任職,說起來我父親現在是茂丘西奧將軍的下屬。」
「能詳細講一下嗎?」羅伊現在還是不能確定太多事情,既需要補充資料和情報。
蒼真仔細的把自己所知道說了出來:「這條消息是我父親告訴我的,我父親認為這件事情必須讓你知道,而且必須盡可能讓你早知道。」
「到底出了什麼情況?情報部也出問題了?」
「嗯,今天上午卡力希典懷特總帥在評議會大樓開會,會議是在上午八點三十分開始,十點四十分結束。」
「會議內容呢?」
「你應該知道。」蒼真饒有興致的看著羅伊。
羅伊想了想說:「應該是我的授勳問題吧,這不是什麼大事,還要懷特親自主持會議嗎?」
蒼真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與會的主要人物是評議會下級軍官和三個評議員——懷特總帥本人、副總帥凱恩和剛從第二基地回本星的虎帥。會議結束後,懷特總帥前往自己的辦公室休息,之前他吩咐自己的秘書不要去辦公室內打擾自己。沒過多長時間,大約十一點十分,懷特的秘書接到緊急通知,帝國內戰的決戰已經開始,於是他跑到總帥的辦公室卻發現了總帥的屍體。」
羅伊從這段話裡得到了太多的信息,其中和懷特死因無關的一條消息也讓羅伊驚訝了半晌——帝國內戰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休假在家的自己竟然絲毫不清楚。
「死因呢?」
蒼真回憶了一下說:「我父親認為懷特是被毒死的,但是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
「你剛才說軍部封鎖消息是怎麼回事?」
「總帥的死亡只有我父親和虎帥、凱恩副總帥等人知道,凱恩副總帥看到情況後當即下令封鎖現場,同時以現在軍隊最高指揮的名義下了封口令。」
羅伊陷入了沉思,莫非是凱恩參與謀殺懷特?不對,不會那麼簡單,虎帥當時也在…那麼封鎖這種消息有什麼目的呢?而且虎帥竟然也默認了凱恩的處理方法,這就有些詭異了。甚至與自己亦師亦父的茂丘西奧將軍身為情報部門的最高領導人也參與其中,那麼軍部封鎖消息的真正原因就一定和國家的穩定有關,現在暫時已經不需要和帝國作戰,那麼也只有兩件事情可以威脅到國家的安定——軍部的軍權再分配和總統大選!軍權分配的矛盾暫時由自己和虎帥壓制著,也就是說隱瞞懷特的死亡應該只是只是為了不影響大選可是這種理由似乎也說不過去。
羅伊問道:「蒼真,總帥的離奇死亡在軍部的高層具體都有誰知道?」
蒼真伸出三個手指說:「凱恩、虎帥、茂丘西奧將軍。」
「這麼說…封鎖消息之後是令尊讓你通知我的?」
「不止是我父親,這也是茂丘西奧將軍的意思。」
「我明白了…」羅伊托著下巴,思考著事情的前後,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對於懷特總帥,羅伊和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況且那最初的政治鬥爭中,若不是懷特總帥作為軍部的領袖力保自己,羅伊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儘管當時懷特也僅僅是為了利用自己和大總統米弗布朗對抗。
羅伊先和蒼真走下樓,此時的羅伊已經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絲毫看不出他心裡想的什麼。
「維森特,你過來一下。」羅伊看到維森特一臉呆滯的坐在沙發上,而除了廚房裡收拾餐具的菲尼克斯,其他人都在電視機前打電動遊戲。
「嗯?」
羅伊悄聲湊到維森特面前說:「軍部恐怕有什麼變故了,等一下和我出去,我們有事情做了。」
「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的山羊懷特死了。」
「唉?」維森特雖然吃驚,但是保持著難以置信的克制,這聲驚訝也僅傳入了羅伊的耳朵,一旁轉過頭的蒼真都沒有聽到。
「我現在對這件事也毫無頭緒。」羅伊看了看蒼真,小聲對維森特說:「這件事情的可信程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我們現在就去確認一下狀況,然後再作打算。」
「去哪?」
羅伊歎氣道:「去拜訪一位女士。」
「女士?」
「虎帥的太太,基洛將軍的女兒——碧茜基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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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洛將軍的府邸內,碧茜有些失神的看著面前的競選資料和傳單草稿,大選已經開始,工黨能否勝出她這個黨首也沒有什麼把握。
現在在野的兩大黨派,工黨略處於被動,社會黨在選情上看似有著一定優勢。社會黨之所以要比工黨佔據一定優勢,最主要的原因和對帝國的態度有關——碧茜所在的工黨是主和派,社會黨是主戰派。
印科尼多建國百年以上,憑藉著本身的科技優勢一直以來要比帝國強勢的多,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共和壓制著帝國,帝國也只有招架之力而已。帝國在對共和的優勢是從菲姆勒二世即位之後開始的,不得不承認,菲姆勒二世是個治國明君,他發掘了鷹帥帕裡斯布萊恩特,而這位皇帝的大兒子在去世之前也是令共和聞風喪膽的名將。
長期以來面對帝國的優越感使得印科尼多人認為自己一定會贏得戰爭的最後勝利,共和是解放者、民主的,帝國的人民是被壓迫者、需要共和去解放他們,帝國是獨裁者、落後的…總之,共和的人民有種普遍的想法:我們要解放帝國的人民,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都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他們很落後。
羅伊對於這類想法非常不認同,在所謂的民主和生命的選項中,羅伊認為強行推銷民主是虛偽的、殘忍的,假如為了民主而奪去對方的生命,羅伊認為那就不能稱之為「民主」了,因為這種民主已經不屬於對方的民眾,況且…現在的帝國,地球的民眾也有一種類似於印科尼多的優越感。他們認為自己是正統,不需要印科尼多人來統治自己,甚至說其他行政星的人們理所應當的被他們支配這才是正確的。
對於民主,羅伊一直認為民主屬於民眾本身,脫離民眾的民主是虛妄的。比如共和對於帝國的態度,假如帝國人民自發的選擇和皇室、政府抗爭,要求更加民主的體制,那麼他們爭取民主即使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因為他們為了自己的自由鬥爭。不過,印科尼多理所應當的認為帝國應該按照自己的理解進行民主改革,無論對方的想法如何就發動「解放戰爭」那麼這也實在違背了民主的本意。追求民主的最初,人們就是為了生存,假如剝奪了對方的生命,民主對於對方還有意義嗎?
可是…人類始終是種狂妄、驕縱、跋扈的動物。
民主,這個詞彙看上去無比的美麗和光明,但是在這看似光明的淨土下埋葬著多少無辜的靈魂,被美麗的詞藻犧牲、淹沒,最後消失在歷史的記憶中。
由於印科尼多長久以來的自以為是,主戰派歷來在民眾和軍政兩界佔據主導地位,沒有真正嘗試過切膚之痛的人們總是不理解戰爭的邪惡與恐怖。工黨黨綱的主旨就是在於消除戰爭,與帝國和平共存、發展經濟、在和平年代提高促進人類科技的發展。這種理想化的政治綱領似乎並不被共和的人民追捧,甚至和平主義者被視為懦弱和賣國的象徵。
碧茜是個有著良好願望的女人,她的丈夫是名軍人,在她看來戰爭無疑是威脅自己幸福最大的隱患。當年加入工黨,她的目標就是把和平的理念盡可能地傳達到民眾當中,盡可能把人類的歷史推歸回和平的正軌當中——要知道之前的一百多年持續著戰爭,每天都有無數人因為戰爭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碧茜很清醒的認識到:要減少戰爭,必須改變民眾的思想。
主戰、主和,不同時期有著不同意義,單憑表面上的詞彙來說兩者並沒有固定的正確或者錯誤。帝國內戰、元氣大傷,這在碧茜眼中就是一個迎來和平的契機,如果可以和近十年來不可一世的帝國拉到談判桌前協商好和平進程,這無疑對推動整個人類的進步有著無比重大的意義。沒有人真正喜歡戰爭與死亡,除了那些愚昧者與野心家!
可是自己的民眾會放下那種習慣性的傲慢嗎?碧茜也不知道。
碧茜是個政客,只考慮理想不考慮利益是可笑的,但是這個女人也非常為難——自己的理想和大部分政客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幸好並非只有自己擁有著美好的理想,工黨就是自己實現理想的工具,只要和黨派內的同僚和自己努力贏得大選,在政治主導的輿論宣傳下使整個國家擁有對於和平的正常心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工黨的盟友是梵卓家與坎貝爾家,這兩個大家族都是經營各種事業的大家族,由於不涉及軍火和敏感物品,他們對於和平有著其他很多財閥所沒有的認同。社會黨是主戰派,他們背後呢?卡奧斯財團,印科尼多第一大軍火商…
面對這樣的敵人,碧茜有種說不出的悲哀。
「小姐。」碧茜的侍女敲門輕聲詢問道:「有客人到訪,說有要事與小姐面談,讓他們進來嗎?」
通常來說已經有孕在身的碧茜很少會客,所以她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對方通報姓名了嗎?如果不是工黨的同僚我就不見了。」
侍女恭敬地說:「對方自稱先生的同僚,名叫羅伊基德。」
碧茜一聽馬上站起來披上外套起身說道:「快請客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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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7月30日
太空是一望無際的黑幕,而太陽對於地球和月面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一盞明燈。月球表面那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巨大的金屬門猶如一個個巨獸張開詭異的大嘴吞吐著戰艦,這時候的月面基地可以說一片忙碌,四皇子卡佩羅也就是還沒有來得及自己加冕的新皇帝陛下正在整合自己的全部戰艦——因為鷹帥帕裡斯已經孤注一擲開始反撲了。
「共和正在大選吧…」卡佩羅一身金黃色的華服,在這全部都是軍裝的戰艦內顯得格外扎眼。
月面基地的帝國軍都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敵人是誰,帕裡斯布萊恩特,他們曾經引以為傲的同僚。作為軍人,服從是天性,即使面對自己的同胞也不能有影響作戰情緒的心理負擔,因為那樣除了會使自己死的更快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高級指揮官們在克制自己壓抑已久的情緒,內戰,說白了就是自相殘殺,無論結果如何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贏家。上次被共和稱為「印科尼多保衛戰」的大型戰役成就了新星羅伊基德的崛起,而相對的,帝國軍卻隕落了一位被當作新星崛起而「犧牲」掉的元帥——拉德卡丁魯,也就是潔蘿露爾的哥哥。
與高層的軍官們不同,普通的士兵內充斥著一種厭戰情緒,和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戰鬥並不是令人愉快的,這十分讓人同情和理解。基層士官和老兵們一次次的告誡有厭戰情緒的新兵:
即使你現在放下槍,你的英雄們也會把你們幹掉。
這是一種戰前的動員,效果如何不說,至少在卡佩羅看來卻是言之鑿鑿的真理——自古慈不掌兵,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有心理負擔的人往往未戰先敗。
況且…內戰往往要比所謂的「外戰」還要殘酷,有時候對外的戰爭可以不分勝負雙雙退兵,但是內戰卻必須拼出個你死我活,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想到這裡,卡佩羅笑了:老子是在造反啊,雖然「平叛」的也不是「正統」。
雖然容貌差了些,卡佩羅的確也是很有才學和智慧的,只不過他的智慧遠遠不如他讓暴烈的性格「聲名遠播」。
帝國軍旗艦「凱普萊特」號的艦橋內,卡佩羅坐在特製的合金長椅上,帝國元帥之一的謝爾蓋帶著自己的兒子達因站在新皇帝身後的兩側,而卡佩羅的心腹們則站在卡佩羅的面前。
這樣的站位在所有人看來都是謝爾蓋父子被重用的象徵,只有卡佩羅心裡冷冷的合計著以後怎麼把這對讓人生厭的父子除掉。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謝爾蓋作為新皇帝的心腹,恭敬的說道:「帕裡斯的艦隊已經離開亞特蘭蒂斯衛星,集結了他們所有的兵力前往我軍方向。」
卡佩羅露出非常難看卻異常自信的笑容:「我們的帝國之鷹果然還是坐不住了。」言外之意,如果鷹帥帕裡斯不主動出擊,反而是匪夷所思的。
謝爾蓋對於自己的昔日同僚帕裡斯有著很深的瞭解,他略帶欣賞的說:「即使他們不得不主動出擊,做出現在的決定也是需要魄力的。」
卡佩羅點點頭鄭重道:「嗯,我不認為帕裡斯是來送死的。」
佔據絕對優勢的四皇子此時並沒有任何輕視對手的意思,他在整個戰略佈局上搶得了先機,使得帕裡斯偏守一隅,甚至自己引以為豪的兩支艦隊也只帶走了一支。
搶得先機建立優勢本來就是戰略安排的範疇,因此無論帕裡斯還是四皇子卡佩羅都不認為現在的局勢對某一方「公平」或者「不公平」,戰場上只有勝負和強弱,沒有「公平」這個詞的立錐之地。
卡佩羅在戰前就對自己的下屬們說過:即使此役帕裡斯因為兵力的弱勢而慘敗,我想他也會承認自己的失敗,假如帕裡斯因為起初未能掌握先機而迴避自己的失誤,那麼他就不配「帝國之鷹」這個稱號了。
所有人都大聲讚揚陛下的英明,讚揚皇帝慧眼如炬、心胸開闊、謙虛不驕云云…馬屁,再多也是不會嫌多的,俗人面對馬屁和聖人面對馬屁反應相差也不大。
卡佩羅是個異類,他對於馬屁這種東西有著先天的反感,被馬屁拍的哭笑不得,卡佩羅搖頭下令道:「全軍準備出擊,謝爾蓋和達因留下,其他人各就其位吧。」
於是,月面基地的四支艦隊除了一支駐守之外全部出擊準備迎頭攻擊前犯的帕裡斯艦隊。
留守的艦隊是以前帕裡斯下屬的一支,帝都血月的最初幾天,卡佩羅就已然命令拆解帕裡斯的那支艦隊,把這支艦隊的各級士兵和軍官分批放到其他艦隊當中,哪怕這會降低全軍的戰鬥力。毫無疑問,卡佩羅懷疑他們的忠誠。
由於上次戰役中拉德卡丁魯的艦隊被羅伊基德全滅,被迫取消了番號,所以卡佩羅手底下剛補充的新兵佔了相當一部分,新兵的問題和帕裡斯餘部的問題也一直困擾著卡佩羅。
用一個月的時間把新兵變成老兵這是不現實的,而且即使可以,這一個月的時間對於卡佩羅來說也比較奢侈,因為誰也不知道帕裡斯什麼時候帶兵打過來。兵力優勢未必就是勝勢,假如誰的兵多誰就會勝利那麼大家不要打了,直接排排站看誰排的遠就好。
卡佩羅每每想到這些問題都會有些不自信,無論對誰來說,對手是帕里斯本身就是一種挑戰了。外人看來卡佩羅是個狂妄的人,而在這個狂妄的外表下他卻對自己有著深深的懷疑甚至自卑。
「達因,你是不是怨恨朕?」卡佩羅瞇起眼睛看著希爾蓋的兒子。
達因今年二十多歲,承襲著父親的一些作風,從伍若干年的他一直傾慕著面前這位皇帝的姐姐——二公主尤里菲尼雅。
達因其實也勉強算得上有為青年,不依靠自己父親的餘蔭而以個人身份從軍也能看出他是個有抱負和目標的年輕人,達因為人也算謙遜,處事比較低調——當然除了對二公主殿下公開求婚這件事情。
就是這樣一個比較出色的年輕人,在尤里菲尼雅的仰慕者當中也只能算是「普通」、「毫無特色」。
在二公主的仰慕者中,出色的人太多太多了。一方面這是由於追隨者大軍基數龐大、二公主幾乎是帝國所有男性的夢中情人,另一方面則是這位公主殿下平時接觸的人群幾乎都是年輕有為的人——比如被譽為「帝國三勇者」的希博丁卡瓦希尼和巴伐里昂希拉克。
二公主的騎士巴伐里昂出身名門,在很多人眼中他是最有機會獲得二殿下青睞的男子,但是很不幸的是這位騎士先生曾經也被公主殿下拒絕過。
在貴族的交際圈裡、特別是貴族婦女們的交流中,「八卦」這東西不僅無處不在而且生命力頑強、四處生根並可以演化成不同的版本。比如尤里菲尼雅殿下先後拒絕了巴伐里昂和達因等眾多貴族年輕男子之後,有種說法就在婦人們的圈子裡流傳起來:二公主殿下其實喜歡女人不喜歡男人,而聳人聽聞的是…二公主的姘頭就是長公主莎洛特殿下!
風聞到這個消息,尤里菲尼雅苦笑著搖頭,心裡著實佩服某些人的想像力和無中生有的能力。而另一個事主——長公主莎洛特則哭笑不得的對自己的兩個妹妹說:很好,很強大。
小公主伊莉婭也對著兩個姐姐做了總結性發言:很好,很八卦。
達因略顯驚慌的說:「請陛下明示是否是微臣有什麼無心之舉冒犯了陛下。」
卡佩羅擺手說:「沒什麼,只不過朕在想…從前答應過你撮合你和尤里菲尼雅,但是後來朕並沒有那麼做。」
達因馬上說道:「微臣從沒有過非分的想法。」
卡佩羅看到謝爾蓋低頭不語,於是對謝爾蓋說道:「愛卿,朕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不會失信,等消滅了帕裡斯和他的殘黨,我所說的一定會一一做到。」
謝爾蓋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他和卡佩羅已經是利益共同體,這時候哪還敢討價還價,於是馬上恭敬的說:「陛下言重了,臣現在只想消滅眼前的敵人,其他的並沒有想太多。」
卡佩羅也算安了安下屬的心,他比較滿意謝爾蓋父子的態度,看著艦橋上的屏幕問道:「謝爾蓋,你認為這次我們的勝算有多少?」
謝爾蓋說道:「單單按照兵力來說,九成九,但是對方是帕裡斯的艦隊,所以臣也只能說…不足八成。」
卡佩羅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還算中肯,本來朕想分兵兩路,但是你認為應該集中兵力,嗯…想想也有道理,你領兵作戰多年肯定要比朕對於軍事理解透徹的多。」
其實分兵兩路按照敵我雙方的兵力對比也未嘗不可,但是謝爾蓋認為對待帕裡斯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而帕裡斯最擅長的就是分割消滅對手。除此之外,謝爾蓋還有別的顧慮:分兵兩路之後容易造成指揮權的混亂,必要的時候元帥也不能和皇帝搶奪指揮權。再就是分兵後謝爾蓋自己會指揮一路艦隊,而自己的兒子達因則必須陪在皇帝身邊,這種類似於人質的形式也讓謝爾蓋難以放心——自己不在皇帝身邊,那麼萬一失利皇帝難免會拿自己的兒子出氣。
謝爾蓋輕輕鞠身說道:「謝陛下信任。」
卡佩羅微笑著挑起眉毛說:「那麼就讓朕見證你擊敗帕裡斯的時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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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佩羅的總體安排和帕裡斯預料的並沒有多少差異,因為無論誰看都會認為這種安排即使不是最為合適的也是最為穩妥的。
謝爾蓋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帕裡斯如是說。
帕裡斯的兵力只有卡佩羅的三分之一,這還是卡佩羅剔除了月面基地的駐守部隊。不過帕裡斯並不擔心什麼,這次他的目的是牽制住敵人,而不是消滅。
在帕裡斯眼中:「兵力」未必就是「實力」,單兵的作戰力量和作戰單位的作戰力量與整體配合、統一指揮所產生的能量才能稱之為「兵力」,卡佩羅的確戰艦數量比自己多很多,但是打硬仗自己就未必沒有硬拚的資本。
最主要的是…木聯送過來了一些新式武器,這對於帕裡斯非常重要,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對於新式武器一絲的依賴。帕裡斯並不迂腐,既然能用先進裝備減少傷亡,那麼為了逞匹夫之勇而不用的就是傻瓜。
帕裡斯的副官雷森納已經習慣了安靜的站在鷹帥身後,只要沒有重要的事情補充或者匯報,雷森納絕不會在上司面前多話。帕裡斯是個喜歡思考多過說話的人,所以兩個人合作起來也頗有默契。
「雷森納,阿卡德已經走了嗎?」帕裡斯紫色的瞳孔猶如一盞絢麗的明燈,絕美的容顏下掩藏著深深的疲憊。
「是的閣下,阿卡德先生已經在巴伐里昂先生和希博丁先生陪同下離開了。」雷森納回復著帕裡斯事前就安排好的事情:「阿卡德先生帶走了二十艘中型炮艦和一艘戰列艦,戰列艦上搭載著希博丁先生的『赤蠍』。」
「赤蠍?以前不是這個名字吧,我記得是台紅色的機體。」
「是這樣的閣下,『赤蠍』以前的名字是『紅夜』,只不過潔蘿露爾卡丁魯小姐加入特勤隊之後希博丁先生把自己的座機讓給了她,之後機體經過黃先生的改良變成了現在幾乎全是近戰裝備的機體,而且機體也更名為『赤蠍』了。」
帕裡斯笑了:「潔蘿露爾就是拉德的妹妹吧?這個黃…真是有些膽大妄為了,皇子的未婚妻都敢拐帶…」
雷森納想起了鷹帥的妹妹賽希璐,那丫頭似乎和黃先生有些曖昧,於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帕裡斯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也跟著咳嗽了一聲:「那個…巴伐里昂的機體調試好了嗎?」
雷森納掏出一個電子記事本說:「嗯…據說完成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工程大隊最近忙於安放衛星內的炸彈,所以進度放慢了。再就是新仿製出的那門ATS已經可以裝備了,只不過成本太高,近期絕不可能量產,所以研究所一致認為這麼珍貴的武器現在不能隨便拿出去用。」
帕裡斯細長的手指輕輕觸到座椅的扶手上摩挲著:「這樣啊…共和似乎也只有三門而已…嗯,研究所已經把ATS的圖紙都整理好了嗎?」
「數據和圖紙都有詳細的記錄,只要有RUBY合金就可以生產。」
帕裡斯又問道:「對了,黃先生現在也在潘多拉上嗎?」
雷森納微笑著說:「黃先生現在似乎和賽希璐小姐在餐廳,我來之前在路上遇到他們了。」
帕裡斯似笑非笑的說:「你說…賽希璐…」說到一半帕裡斯突然停住了,正了正臉色說:「算了,說正事。黃先生這次也會出擊吧?」
「是的閣下,之前確認過了。」雷森納說道:「之前管制員來匯報過,黃先生的『白色獵隼』已經做好了全面檢查,可以出擊,而進行機體測試的就是黃先生本人。」
帕裡斯想了一下說:「我是真不想讓黃出擊,大的戰役來講一台機甲也沒有太大作用,而且…估計賽希璐也不想那傢伙跑出去冒險。嗯,這樣吧,讓黃出擊,但是只充當潘多拉號的近艦護衛單位。對了,把ATS給黃的機體裝配上,假如研究所不同意那就對他們說這次是必須的實戰測試。」
雷森納馬上通過傳訊器轉述了帕裡斯的命令,五分鐘後,雷森納苦笑著對帕裡斯說:「閣下,研究所似乎還是不願意把那台ATS交出來裝備實戰。」
帕裡斯有些惱怒的說道:「ATS的圖紙就是黃先生做出來的,雖說從共和搶來的原版貨被黃拆零散之後報廢掉了,但是換來的這份圖紙要比一百部ATS還要珍貴!做出來的第一個成品就寶貝成這個樣子…你跟他們說,ATS是黃先生要用,假如他們認為黃先生沒有資格使用自己搞出來的東西,那麼讓他站出來。」
果然,雷森納轉達完這些話之後研究所的全部人員沒有提出異議,其實研究人員做出的第一個初始型號的武器會有一種強烈的成就感,自然也就把成品寶貝的不得了,不過科研人員心裡也有很深的等級觀念——黃無疑就是研究所在ATS拆分研究中的頭號人物,他把武器拿去用自然不會有人反對。
帕裡斯號稱一支宇宙艦隊的兵力,其實實際戰艦數量要比聽上去的多一些,由於拉德卡丁魯的艦隊取消了番號,帝國軍內部整合使得原先一支艦隊內的戰艦數量和艦種搭配產生了一些變化。
帕裡斯可動員的各種戰艦達到了一千三百艘,這幾乎相當於以前編製的一支半艦隊,而反觀卡佩羅一方,所謂的三支艦隊所有的戰艦數量加起來也剛剛達到三千艘,而且新兵數量要遠比帕裡斯一方佔得比重要大。
望著屏幕上穿梭的補給艦船和巨型炮艦擺出的嚴密陣型,帕裡斯淡淡的自語道:「卡佩羅配不配做我的對手馬上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假如他死在我手裡,拜倫會不會生氣呢?」
正文 第15章:非常規對決
宇宙歷906年7月30日14時20分帕裡斯艦隊與卡佩羅一方先頭部隊相遇,而此時帕裡斯已經率軍遠離亞特蘭蒂斯,阿卡德率領的登陸部隊距離帕裡斯的大部隊足足有二十分鐘的航程。
四皇子一方的鼠艇充當斥候距離對方有效射程二百公里以外,鼠艇的雷達設備遠不及大型艦支,但是對於多種戰術水雷的近距離掃瞄卻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雙方都以不到一節的速度推進(1852Km/H),帝國元帥謝爾蓋和昔日同僚帕裡斯這一次都顯得異常謹慎,各種艦支的搭配和行進路線等每一個步驟的安排都經過深思熟慮。
雷森納向帕裡斯及時傳達著管制人員和通訊人員傳遞的各種有用訊息,並逐一匯報:「閣下,達到射程了,前方敵軍大約四分鐘之後可以攻擊我方。」
帕裡斯笑了:「現在就開火,除了讓卡佩羅急的跳起來,不會出現其他效果。」
木聯送來的裝備已經裝配到了自己的戰艦上,現在帕裡斯的雷達設備和中性粒子炮射程都要比卡佩羅一方多百分之十左右,而這在戰爭中是絕對致命的。
「屬下建議趁對反毫無心理準備馬上開火,盡可能多的消滅敵方戰艦。」
面對雷森納中規中矩的建議,帕裡斯反問道:「雷森納,我們這次作戰的目的是什麼?」
「牽制敵人,為阿卡德先生爭取充足的時間…可是閣下,我們明明可以盡可能多的消滅敵人,而且現在攻擊也可以迫使敵人減緩進攻勢頭,為阿卡德先生爭取更多的時間。」
帕裡斯又問道:「我面前的真的是敵人嗎?我把他們全部消滅,然後全憑現在手裡的一支艦隊和羅伊基德火拚?雷森納,我們現在面對的不僅是敵人,而且是同胞…所以盡可能的減少雙方的死傷才是優先考慮的。」
帕裡斯淡淡的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還要牽制住對方。」
「屬下明白了,閣下的意思是我們迴避與對方直接交火?」
「怎麼可能?」帕裡斯笑著說:「雷森納,你會下象棋嗎?」
「會的。」
「象棋獲得勝利方法是什麼?我是說…以什麼思想為主導。」
雷森納回答道:「呃…應該是將軍吧?」
帕裡斯嘴角的笑容一晃而逝:「不錯,我和卡佩羅現在就是在下一盤象棋,不過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卡佩羅的所有艦隊實際上全部是由謝爾蓋指揮,但是卡佩羅還要親身前往戰場而不在帝都遠程控制呢?」
「屬下不知…」
……
與此同時,帕裡斯的另一支部隊的已經準備進行登陸地球的最後調試工作了。而羅伊的哥哥阿卡德也對自己身邊的巴伐里昂希拉克問了和帕裡斯同樣的問題:「希拉克,你說為什麼卡佩羅要做出自己指揮艦隊的樣子呢?躲在後方交給謝爾蓋處理軍務也沒有什麼不好吧…」
帕裡斯是在考驗自己的副官雷森納,但是阿卡德卻是真的不明白卡佩羅為什麼如此固執的率先來到最前線。
巴伐里昂不屑的說道:「阿卡德先生,您有所不知,卡佩羅是個固執、自以為是的傢伙。」
「哦?」阿卡德笑著攤手說:「希拉克,我還是不太明白,難道皇室成員的想法很特殊嗎?」
巴伐里昂對於阿卡德的智慧十分敬佩,特別是阿卡德的才能不止一次被帕裡斯稱讚,所以巴伐里昂對於阿卡德的疑問解釋的異常用心:「先生會下國際象棋嗎?」
阿卡德笑著說:「雖然會下但是水平一般,常和帕裡斯切磋但我完全不是那傢伙的對手。」
巴伐里昂說道:「王車易位時必須先走王,如果先碰了車,就不能王車易位,而只能走車。與之道理相同的,帝國的內戰如果帝王不走在軍人的前面那麼軍隊不會跟隨這樣的領袖。」
「這大概是卡佩羅一廂情願的想法吧…」阿卡德笑著說:「皇室成員還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啊。」
巴伐里昂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希拉克…」坐在一旁一直不語的希博丁一臉不爽的對巴伐里昂說:「你聳肩的樣子真的很醜陋知道嗎?」
巴伐里昂冷哼一聲沒有理會希博丁的挑釁。
阿卡德一行主要人物只有三個人——阿卡德和面前的巴伐里昂希拉克再加上巴伐里昂的情敵兼死對頭希博丁卡瓦希尼。處在這樣的小團體中,阿卡德多少有些尷尬,面前的兩個人常常相互嘲諷和語言攻擊,作為這個小團隊的領導者阿卡德除了在必要的時候轉移兩人的注意力和話題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本質上嘴巴比誰都毒的阿卡德心裡暗罵:帝國三勇者,去他娘的….氣度這麼小,不就是因為一個女人嗎?天殺的尤里菲尼雅,長這麼漂亮幹嘛?
心裡罵歸罵,阿卡德臉上還是掛著有些僵直的微笑轉移話題說:「希博丁,你是伊麗塔莉婭殿下的騎士吧?」
「嗯。」心情不爽的希博丁給了阿卡德一個大白眼:「怎麼了?」
「我想知道伊麗塔莉婭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你們鷹帥咳咳,再加上我那個弟弟…」阿卡德有些話不方便直接講出來,說到這種程度大家肯定就都理解了。
希博丁瞟了一眼巴伐里昂:「我們鷹帥?錯,我和帕裡斯閣下沒有什麼私交,應該叫希拉克的鷹帥。」
「好吧好吧…」一臉笑容的阿卡德有擼起袖子揍人的衝動。
「伊麗塔莉婭殿下麼….」希博丁冥思苦想了半天說了一句:「頑劣!」
「頑劣?」阿卡德在帕裡斯口中也聽說過不少描述,再怎麼樣也不會是頑劣這麼簡單吧?於是阿卡德接著問:「還有呢?具體一些。」
「具體一些…」希博丁笑了:「那就是——非常頑劣!」
「……」阿卡德感覺希博丁現在不僅是在敷衍自己,而且有些看不起自己智商的意思,於是不由得看了看巴伐里昂,結果他發現巴伐里昂破天荒的選擇了贊同死對頭的說法,聽到「非常頑劣」的時候,巴伐里昂一個勁的猛點頭。
希博丁回憶道:「以前小公主是皇帝陛下和長公主殿下、尤里菲尼雅殿下最寵溺的人,其餘的那些皇子們平時連皇帝陛下的面也見不到,而小公主無論做了什麼都會被皇帝輕描淡寫的抹平。」
阿卡德好奇道:「小公主做過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希博丁有些習以為常的說:「比如命人恐嚇某位追求尤里菲尼雅殿下的貴族,然後通過一些合法手段掏空了那位先生的家產。」
巴伐里昂接著希博丁的話說:「再就是利用某些渠道把一名對已故大皇子拜倫殿下出言不遜的大臣偷情、圈養女奴的事情曝光了。其實貴族圈子裡這不是什麼大事,要命的是小公主竟然通過一點點線索揪出了那名大臣圈養的女奴竟然是在四皇子卡佩羅那裡偷來的——要知道皇子們當中最不能得罪的可就是睚眥必報的四皇子,最後那名大臣被卡佩羅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扯出了或大或小貪腐證據,沒幾天就被貶官回家了。」
女人的報復心真的很可怕,阿卡德不由得對自己說。
巴伐里昂極有默契的接過情敵的話繼續道:「小公主年幼的時候,六皇子休伯特殿下被三皇子西蒙殿下欺負,孩子間嘛難免打打鬧鬧,再說都是皇子別人也不敢干預。結果三皇子西蒙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惹到了我小公主,讓小公主殿下表態願意為六皇子出頭,公主殿下設計讓三皇子自己偷偷潛入到她的後院偷一件東西——那天院子裡特意放養了兩隻獒犬,差點被獒犬咬到的西蒙殿下被狗追到樹上在零下三度的氣溫下躲了一夜,從那之後我們的三皇子看到小公主就會非常自覺的躲得很遠。」
阿卡德暗歎一聲:年幼的時候就有這麼深的心機,這個女人還不是一般的悍妞啊,帕裡斯究竟喜歡伊麗塔莉婭哪一方面呢?再就是…貌似自己的寶貝弟弟和這位公主關係已經不只是曖昧的程度了,聽說兩個人都在共和登記結婚。雖然小公主回到帝國的時候皇帝就表示過不許任何人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但是公主殿下到底對羅伊這個敵國軍官的態度已經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阿卡德是羅伊的哥哥,這件事情他比其他人更加好奇,而且在他看來,帕裡斯和羅伊的情敵關係實在是有趣,看上去萬人敬仰的鷹帥在泡妞方面完全不是自己那個悶騷弟弟的對手啊,哇卡卡,越來越有意思了。
通訊人員打斷了阿卡德那近乎無聊的想法。
「元帥,剛接到消息,鷹帥的部隊已經準備和卡佩羅一方交火。」
阿卡德命令道:「把資料發過來。」
巴伐里昂問道:「閣下,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阿卡德說道:「帕裡斯為了減少雙方的傷亡絕不會這麼早就選擇正面碰撞,他肯定會把對方主力引開,而我們需要時間,必須等到帕裡斯把卡佩羅引到夠遠的地方才能動手。」
而相隔不遠的地方,惡戰似乎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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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裡斯的艦隊這次擺出了最常見的菱形陣型,可攻可守但是在兵力少的時候沒有什麼優勢可言。
謝爾蓋是卡佩羅一方的主帥,一向以穩妥著稱的他在收到前方艦隊傳來的信息時略帶猶豫的下達了集結陣型然後與敵人正面對抗的命令。
當謝爾蓋在四皇子的注視下下達了集結命令之後,帕裡斯竟然也集結陣型做出了對攻的姿態。
卡佩羅畢竟是皇帝,謝爾蓋在這時候不由得有詢問性質的看了身邊的新皇帝一眼。卡佩羅對他點點頭,示意謝爾蓋放手去做。
在絕對的優勢兵力面前,即使是鷹帥也不敢過於莽撞的與敵人交火,謝爾蓋猜的沒錯,帕裡斯也的確只是做出攻擊的姿態沒有真的強行突入對方陣型,不過帕裡斯這一次並不是沒有膽量,而是他不想造成過多的傷亡——減少死傷就是增加以後和共和對抗的籌碼。
經過試探性的前進,帕裡斯果斷的選擇了集結後全速按照大弧線路線繞向敵人的後方,而此時的謝爾蓋剛剛集結完艦隊,假如進行攔截就要再次把艦隊至少分成兩部分——過於龐大的戰艦數量反而不能夠靈活的追截敵人,而且帕裡斯假如中途變向那麼也需要預備兵力進行二次反應。
於是軍事教科書般的戰役拉開了序幕,謝爾蓋的三支艦隊分成兩部分對帕裡斯的艦隊進行堵截,一個追一個跑,由於帕裡斯艦隊的行軍線路單一,所以沒過多久就快被攔截了,而且謝爾蓋兩部分艦隊的另一部分也提前預判出敵人的行動做出了線路截擊,切斷了帕裡斯艦隊的退路。
在艦橋內有些幽悠閒的鷹帥不緊不慢的對自己的副官說:「確定前方敵軍坐標位置,然後在我方射程的最遠幅度只攻擊敵人的先頭部隊。」
帕裡斯知道不拿下這場戰役的勝利那麼減少死傷就沒有意義了,戰爭也總是要死人的,區別也只是死多死少的問題。
謝爾蓋對於戰艦兵力的分配按照一比二的比例分成兩部分,正面截擊的是主力的兩支艦隊,而後方攔截的是一支艦隊。這樣的分配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好處——當帕裡斯一方在弱勢兵力時強行正面接觸時,謝爾蓋的艦隊不僅可以利用火力優勢消滅敵人而且後方的一支艦隊既可以截斷敵人後路又可以從後方牽制和消滅敵方戰艦。假如帕裡斯調轉方向想要突破後方攔截時,雖然後方的艦隊和謝爾蓋艦隊的另一部分兵力相差無幾,但是謝爾蓋的艦隊即使不能在正面對抗中佔到便宜也可以牽制住帕裡斯一方,等待優勢兵力的的支援。
教科書上這種類似的戰例有很多,其實遠在在古代人們捕鯨的時候就利用過這種方法,一邊消耗和牽制,一邊消磨鯨魚的體力把幾艘漁船分開應對海中的龐然大物。
但是帕裡斯不是鯨魚,是鯊魚。
就當謝爾蓋和新皇帝陛下翹首期望著帕裡斯成為甕中之鱉的時候,帕裡斯的艦隊開火了。
謝爾蓋的兩支艦隊分出了十多艘艦隻作為先頭斥候,預防無法用雷達探測的戰術暴雷,對於擁有三千艘艦艇的艦隊來說十幾艘的艦船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
不過有時候心裡的威懾作用並不在於損失兵力的多少。
隨著帕裡斯輕描淡寫的命令,炫麗耀眼的中性粒子光束刺穿了謝爾蓋艦隊先頭部隊的陣型,因為大型戰役往往為了節約能源而選擇對於防禦力場的最優化處理,敵人在射程之外時戰艦是不會張開防禦力場的。但是千算萬算,謝爾蓋也沒有想到帕裡斯用的和自己統一規格的戰艦射程突然比己方多了百分之十!
隨著密集的中性粒子團閃著詭異的光澤漸漸消逝在靜默的虛空,謝爾蓋也知道自己的十幾艘斥候艦隻也隨之變成了宇宙中的塵埃,不,甚至被氣化、被蒸發,總之一點存在過的痕跡也沒有了。
本以為獵物是只藍鯨,結果以浮游生物和磷蝦為食的獵物突然張開嘴露出了鯊魚的利齒。呆滯,卡佩羅和謝爾蓋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一起陷入了兩秒鐘的呆滯。
「主力部隊停止前進!後續部隊暫時原地待命!」
謝爾蓋出於一貫的謹慎做出了一個看似明智實則愚蠢無比的決定。卡佩羅對於謝爾蓋的這個決定沒有任何異議,因為剛才的打擊幾乎具有強烈的威脅性質,假如受到攻擊的是己方沒能來得及張開防禦力場的主力艦隊,那麼
這個想法一晃而過,謝爾蓋和他的皇帝同時打了個冷戰。
與之相對的,帕裡斯此時則對著艦橋上的屏幕輕笑:「謝爾蓋還是那麼謹慎啊」
這句話的語氣透著顯而易見的嘲弄。
面對異變,新皇帝卡佩羅表現出了他的睿智,他並沒有氣急敗壞的質問下屬:「誰能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而是淡淡的詢問道:「謝爾蓋,假如我們一直張開立場前進,能不能在補給限度內強行擊潰對方?」
「這個」謝爾蓋有些為難的說:「這樣做太不穩妥了,陛下。我們的補給艦隻很充足,能源並不是大問題,但是我們的大型炮艦數量並不充足,所以火力極限在帕裡斯的艦隊面前並不佔太大優勢,對峙有餘消滅不足,所以僵持的時間會長一些」
「拖的久了變數就大,你是想說這個吧?」卡佩羅心裡有些惱火,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稍顯嗔怪的說:「面對帕裡斯你就這麼小心謹慎,難道你的心裡很懼怕他嗎?」
面對責難,謝爾蓋心中叫苦:還沒正面交鋒帕裡斯就亮出來驚人的底牌,不謹慎一些行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卡佩羅深知越級指揮是種愚蠢的行為,對於軍事還是要軍人去處理才行,於是他放下了自己的想法對謝爾蓋說:「好吧我的元帥,我收回剛才的話,愛卿按照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吧。」
面對皇帝表示出的信任和理解,謝爾蓋這次是真的很感激。
謝爾蓋面對帕裡斯艦隊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超射程粒子炮,果斷的放棄了強攻。既然不能硬拚,我們就乾耗。於是謝爾蓋也不著急,遠遠的跟著帕裡斯的艦隊移動。
被動,絕對形勢上的被動。帕裡斯的艦隊被謝爾蓋拉到了教科書般經典的相互位置——壓制與被壓制,壓縮活動空間然後集中優勢兵力消耗敵人有生力量。
按照戰術上的思路來講,帕裡斯處於絕對的劣勢和被動,假如讓謝爾蓋尾隨自己打消耗戰,那麼帕裡斯一絲勝算也沒有,這一點就連並不精於軍事的卡佩羅也看得出來。但是戰術上佈置的再出色也絲毫不能掩蓋戰略上的不足和硬傷,戰略家往往能夠戰勝戰術家,如果非要說出區別那就是層次不同。
能通過戰術力量強力突破戰略不足的人,帕裡斯也只見過一個——共和軍的新秀羅伊基德!
羅伊曾經在愚蠢的戰略委員會那種戰略安排本身有著不足和缺陷的大形勢下利用極端的劣勢兵力阻止了共和軍的繼續潰敗,甚至還把帕裡斯的老同僚拉德卡丁魯輕描淡寫的掛掉,那場戰役無論是對帝國和共和軍事力量對比還是對兩國軍人的某些作戰觀念上衝擊都是非常大的。
拉德卡丁魯雖然是個驕傲輕狂的人,但是身為帝國元帥的他竟然會如此輕易的戰死,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定問題。對於老對手卡丁魯的陣亡,帕裡斯偶爾還會產生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那個每天和自己過不去的混蛋真的就那麼死掉了?然後帕裡斯告訴自己:沒錯,雖然有些突然和莫名其妙,但是那傢伙的確被阿卡德的寶貝弟弟幹掉了。
這種同僚戰死的唐突感即使帕裡斯從伍多年還是沒能漸漸習慣,反而讓帕裡斯更加感慨世事無常,人生如夢。不過這種近乎幸災樂禍的感慨也許在死去的拉德卡丁魯元帥眼中顯的非常欠揍。
對於戰略和戰術的關係,鷹帥這一次完美的詮釋著什麼叫做優勢佈局——即使戰術上敵人獲得勝利那麼在戰略層面上對方依然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三支戰艦的兵力對於帕裡斯手中的一支艦隊的確是種極大的威脅,但這並不意味著面對敵人鷹帥會畏首畏尾。謝爾蓋的三支艦隊若想把握住自己的優勢,那麼只能分成兩部分,再多分出兵力就會反過來被帕裡斯分割消滅掉。帕裡斯命令艦隊貼著最大射程和謝爾蓋進行拉鋸戰,誰也不敢冒進,而雙方也都樂於接受這種僵局。
就在這種非常規作戰你追我趕進行的火熱的時候,謝爾蓋絲毫沒有察覺一個問題——他們現在的戰場似乎慢慢離原來的戰場越來越遠
正文 第16章:底牌
宇宙歷906年7月30日16時03分
看著屏幕上的熱源反應點漸漸的離亞特蘭蒂斯遠去,阿卡德用手擺弄著自己黑色的卷髮對巴伐里昂希拉克說道:「已經夠遠了吧?」
後者用力點了點頭。
「那麼行動吧。」羅伊的哥哥露出了和弟弟極為相似的笑容。
防衛地球大氣圈的現在是原來隸屬於老元帥維奧拉的部隊,只不過主力艦隊已經被派往了月面基地,現在正在和帕裡斯的艦隊正面交鋒。
留守的部隊已經沒有戰艦,只是利用常規武器和精確制導武器防止大氣圈外的敵方戰艦降落本星。通常來講,皇帝為了安全起見也是不允許戰艦在大氣圈內駐留的,不然哪怕只有一艘戰艦被不懷好意的人控制那就會造成災難性後果。
控制歐亞大陸上空的雷達控制台內,隸屬於皇家衛隊的兩名士官正在控制室的屏幕前愜意喝著咖啡。與作戰部隊比起來,他也的確沒有什麼可以忙碌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沒有比雷達站更安全的地方了。
「皮特老哥,上面剛發來命令。」名叫普利德的士官對自己的同僚笑著說:「因為帕裡斯現在和我們的皇帝陛下在天上交戰正酣,老波特讓我們加強對於空衛圈的監控,防止敵人偷襲。」
皮特往咖啡了兌了些伏特加,笑罵著說:「我就不信帕裡斯會傻到強行登陸地球,就算當年愛斯卡勒斯帶著共和軍的十一支艦隊打到我們家門口,照樣不是不敢突入大氣圈所以先搶攻月面基地麼?」
「只要我們的雷達站和對艦攔截網還在,沒有戰艦敢於登陸就是了。」
「嗯,別管那些老傢伙,來點伏特加麼?」
普利德接過酒說:「皮特,你說鷹帥和咱們皇帝誰能贏?」
皮特指了指天上:「他們在天上打,自然是老天知道了。」
警報聲突然響起,皮特和普利德被突來的刺耳聲嚇的手一顫,隨即罵道:「他娘的!難不成帕裡斯還真想找死了還是這破機器出故障了?」
皮特拿起通訊器詢問自己的下屬:「喂!怎麼回事?」
「報告!AY-3台發現亞特蘭迪斯衛星嚴重異常!」
「說清楚一些!」
「長官!亞特蘭蒂斯正在緩速移動,按照這種趨勢恐怕十分鐘後會墜入大氣圈!」
「媽的!帕裡斯瘋了嗎?!」皮特扣下通訊器後馬上聯繫了自己的長官:「波特長官!我是皮特,請求指示,亞特蘭蒂斯有墜入大氣的危險!」
「什麼?!皮特,你是不是GUNDAM看多了?」
慌亂所有人都在驚慌失措著,誰也沒想到一直以英明著稱的鷹帥帕裡斯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一次富有戲劇性的「衛星撞地球」。
消息在五分鐘內一級一級的傳遞到了帝都甚至又通過帝都傳到了正在作戰的新皇帝卡佩羅耳中。
「什麼?!」卡佩羅這次沒能控制住的自己的情緒,得到這個消息後他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亞特蘭蒂斯撞地球?!我們現在的位置呢?馬上確認一下!」
達因馬上回答道:「陛下,我們現在在西半區上空,坐標位置N68W07H616,距亞特蘭蒂斯最少需要全速行進3700秒才能到達。」
卡佩羅疑惑了:帕裡斯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因為獲勝無望選擇毀滅?不!帕裡斯絕對不是這種人!
突然,卡佩羅想到了一種可能,而這個想法讓新皇帝的臉色異常難看
「謝爾蓋。」卡佩羅恢復了一貫的張揚與自信說:「你率領兩支艦隊拖住或者消滅帕裡斯的艦隊,總之他想怎麼玩你就陪他周旋,我帶一支艦隊現在趕往亞特蘭蒂斯,希望時間還來得及」
與此同時,一直悠閒愜意的鷹帥馬上發現了卡佩羅一方的反應。
「還不錯嘛」帕裡斯對自己的副官說:「卡佩羅是個聰明人,看來我之前低估他了。」
雷森納並不能從長官的語氣中聽出這是真的讚美還是嘲諷,又或者是敷衍。
「閣下,現在作出反應恐怕卡佩羅也無力回天了。」
「那可未必哦。」鷹帥瞇起紫色的眼眸,那絢麗的光華甚至有些妖艷:「只要能把我們拖住,而且阿卡德那邊行動再稍微慢一些,那麼卡佩羅未必沒機會阻止阿卡德的登陸。」
聽到長官的話,雷森納有些緊張的問道:「那閣下不擔心嗎?」
「擔心?」帕裡斯笑了:「想拖住我們就那麼簡單?我不會給謝爾蓋機會,更不會給卡佩羅機會,假如我連這些都做不好那麼阿卡德就要罵我笨蛋了。」
雷森納愕然。
「閣下,需要計算一下卡佩羅的艦隊前往亞特蘭蒂斯的最短線路嗎?」
帕裡斯擺手說:「不需要了,因為我們現在就擋在那條線路上。」
雷森納這才明白,原來一開始自己的長官就已經安排好了,甚至在作戰當中還時刻注意著己方艦隊的位置和計算著對方艦隊想要前往亞特蘭蒂斯時的最佳線路。
其實很久之前雷森納也憧憬著有朝一日可以成為一代名帥,但是和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帕裡斯相處的越久那種心情就越淡——帕裡斯那種多智而近妖的軍事頭腦幾乎摧垮了雷森納的自信,而這一點帕里斯本人卻從沒有注意到。
雷森納下意識的調出了剛才和敵人艦隊糾纏時的行軍線路,猛然發現帕裡斯其實一直親自指揮著艦隊,而且己方戰艦總是堵在敵人艦隊前往亞特蘭蒂斯的方向!
雷森納已經習慣了這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不得不說,帕裡斯表現出的優秀十分不利於自己下屬的成長
而反觀卡佩羅一方,年輕的皇帝真的有些沉不住氣了。
「謝爾蓋,只是牽制住帕裡斯並不困難吧?」卡佩羅此時也發現帕裡斯的艦隊似乎總是擋在自己所認為最佳前路的方向。
「陛下,對方剛才已經展示了比我軍射程要高的粒子炮,我們貿然攻擊」
卡佩羅打斷了謝爾蓋的話,他現在想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亞特蘭蒂斯!
「反光線力場全開,必須給我擠出一條線路來!」卡佩羅幾乎咆哮著下達了命令,而此時的謝爾蓋也多多少少領會了皇帝的想法——帕裡斯那個己方預測中膽大無比的計劃假如是真的,那麼自己不去阻止亞特蘭蒂斯方面的動作就肯定只有失敗一途了。
皇帝著急,謝爾蓋其實更著急。
卡佩羅帶領著艦隊準備趕往亞特蘭蒂斯,謝爾蓋的兩支艦隊張開力場逐步壓縮帕裡斯艦隊的空間,準備強行擠出一條通路來。帕裡斯很無恥的命令部隊陣型靠前的四分之一數量的戰艦朝敵人開火,因為帕裡斯艦隊的射程遠,相對於帕裡斯艦隊能源消耗並不大的火力,卡佩羅和謝爾蓋的艦隊卻只能消耗著大量能量向前推移。
帕裡斯的艦隊終於動了,但艦隊不是撤離也不是前進而是按照與卡佩羅艦隊一樣的推移速度邊開火邊後移,在消耗能源上來講,帕裡斯這一手頗有些「螻蟻咬死象」的味道。
這下卡佩羅看出來了:帕裡斯這廝就是想拖延時間!
強攻?消耗太大,不攻?那就是等死。戰局一旦陷入了被動就往往造成心態的失衡,不過卡佩羅的心裡承受能力並不差,他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做出了決定——全軍張開力場全速前進,補給艦在最大補給限度內優先考慮先頭部隊的能源補充。
雖然會艦隊中得不到或者來不及不及能源的戰艦在這種高度消耗中會損失很大,但是卡佩羅已經沒有辦法顧及這些了,而且他還有個想法——帕裡斯肯定不會以消滅自己的戰艦為作戰思路,因為帝國的最大敵人是印科尼多,帕裡斯絕對不想遇到最後獲得內戰勝利卻沒有戰艦防禦共和的局面。
卡佩羅的對策得到了帕裡斯的認同,潘多拉號的劍橋內,帕裡斯讚許地說:「卡佩羅有資格成為我的敵人,他料定我不會以消滅他的戰艦為目的,所以至少掌握了一定心理優勢,而且他還可以在短時間內想到我們的整體作戰意圖真的很難得。」
雷森納心中苦笑:「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雷森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讓出道路吧。」
「唉?」雷森納驚詫的望著自己的上司:「閣下,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放心吧,阿卡德不是廢柴,我們給他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帕裡斯淡淡的說:「而且我還想借這個機會看看海爾辛父子的底牌。」
作為合作夥伴,帕裡斯的確信任著海爾辛父子,甚至他和阿卡德有著十分真摯的友誼,但是帕裡斯並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永遠的朋友。
面對副官不解的目光,帕裡斯笑著說:「我很討厭有什麼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而這種感覺的來源就是阿卡德的父親。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犯過一次錯誤,所以這次不會了」
雷森納聽到這句話深深的低下了頭。
正文 第17章:鑽石般奢侈的焰火
宇宙歷906年7月30日16時09分
阿卡德率領戰艦跟在移動的衛星後方,宏大的亞特蘭蒂斯衛星在無數個舉行噴射器的引導下漸漸把重心靠向了地球,由於地球本身的引力,這個計劃並不需要太多的動力去維持。
不遠處的衛星在緩慢的移動中也出現了一些一些輕微的顫動,衛星表面附著的月海玄武岩慢慢的剝落下來,露出了亞特蘭蒂斯銀色的金屬外壁。
一個巨型衛星的墜落是極具視覺衝擊力的,亞特蘭蒂斯足夠百萬人以上生活起居,而本身的質量體積也是相當的龐大。
移動、變向、繞地軌道、下墜
阿卡德滿意的看著阿特蘭迪斯完成了她最後的使命。
帝都血月的月末,歷史在這一天抒繪的文字相當多——對於歷史上僅存在一次的華麗焰火歷史學家絕不會吝惜自己的筆墨。
16時20分,亞特蘭蒂斯本體完全墜入大氣圈,幾十秒鐘後衛星內的炸藥在人為控制下爆炸,衛星被強行解體為幾十部分。
阿卡德為了迅速佔領帝都,衛星墜落的地點大約位於13°N51°E,這幾乎就在帝都的正上方附近,而正處於傍晚的帝都人民欣賞到了天空中閃耀著無數橘紅色光點的華麗場面。當亞特蘭蒂斯被解體後,殘餘的若幹部分與空氣摩擦產生高溫並迅速燃燒,衛星的碎屑隨著高溫與火焰墜落地球,有的或在空氣中燃燒殆盡,又或者大塊的金屬和月海玄武岩拖著長長的尾巴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總之,這場奢侈的演出持續了近四十分鐘才漸漸平息
就在這些碎屑形成無數個熱源墜落的同時,阿卡德和他的戰艦也進行了登陸,這裡不得不說一句——年輕的皇帝陛下並沒有來得及阻止一切的發上,阿卡德完全沒有給卡佩羅機會,甚至鷹帥帕裡斯也對阿卡德的行動速度大吃一驚。
時處夏季,帝都的天空即使時間上處於傍晚但是依然明亮,鑽石般的炫麗閃光一條條的拉著長線以規則的擴散狀態呈現於人們面前,人們除了對著天空驚愕與恐懼之外還感到了一絲莫名其妙的興奮——這場焰火真的太美了。
由於無數的熱源干擾,大氣圈內部的制導防禦體系完全陷入了癱瘓,因為雷達無法判斷熱源是戰艦還是衛星殘屑,而一旦讓戰艦突破大氣圈,那麼常規武器在太空戰艦面前無疑是十分渺小的。
卡佩羅無疑在這場戰鬥中充當了一個極為悲情的角色,他並不缺乏睿智與理性,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欠缺一樣東西:運氣。
阿卡德的幾艘戰艦在登陸後憑藉著戰艦的強大火力和兩台SARM迅速控制了帝都,而帝都人民或茫然或恐懼的看著一切的發生,人們有種預感:或許那位張狂的新皇帝會完蛋。
皇宮的花園內,小公主伊莉婭身穿淡藍色單衣安靜的坐在朱籐樹下,從離開羅伊到現在,以頑劣著稱的少女明顯安靜和穩重了許多。小公主的頭發現在已經足以披肩,之所以她把淺紅色的髮絲留起來完全因為羅伊曾經說過一句話:「你留長髮的樣子可能會很好看。」
伊莉婭若有所思的看著天上的光華,並沒有其他人表現出的那種茫然與無措。二公主尤里菲尼雅養的小黑貓似乎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尾巴的毛豎了起來不安的看著天上的火光。伊莉婭把黑貓抱在懷裡微笑著說:「瑞斯,不要害怕,馬上就要結束了。」
直到隱約可以看到戰艦的時候,小公主才瞇起眼睛很不淑女的說了一句:「老四那笨蛋,帕裡斯的計劃這麼簡單竟然事前沒有預料到,真是個廢物。」
面對天上異常的場景,長公主莎洛特和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由於擔心妹妹的安全第一時間跑到花園裡。
「伊麗塔莉婭。」尤里菲尼雅急匆匆的趕來,金黃色的長髮柔柔的輕輕的,由於匆忙間沒有經過梳理反而顯得很有味道。
「姐姐。」伊莉婭笑著說:「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吧。」
莎洛特指了指天上:「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砸在你的腦袋上,快去防空洞避一避吧。」
伊莉婭搖頭說:「如果帕裡斯保證不了那東西解體後對於大氣圈內的生物沒有威脅他也不會那麼大膽的去做。」
「聽你的語氣好像對帕裡斯無比瞭解的樣子啊」莎洛特沒好氣的說:「小心你的羅伊聽到會傷心哦。」
尤里菲尼雅抱過妹妹懷裡的寵物輕輕的說:「先避一避吧,畢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燃燒不完全的物質砸下來,乖。」
尤里菲尼雅的語氣雖然輕柔但是充滿了嗔怪的味道,伊莉婭挽著兩個姐姐的胳膊說:「好吧,我們先去鑽老鼠洞」
莎洛特突然想起了什麼:「伊麗塔莉婭,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卡佩羅去月面基地之後皇宮裡完全沒有人限制我們的自由。」
伊莉婭心道:「那肯定是因為老四把權力轉交給喜歡裝白癡的二哥了嘛雖然哥哥喜歡扮傻瓜,但是真的是個好兄長啊,某些方面來講二哥和死去的大哥真的很像。」
「姐,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伊莉婭想,既然二哥喜歡裝白癡那就讓他繼續白癡下去吧不過二哥會不會關心老四那傢伙的生死呢?
對於卡佩羅這個哥哥,伊莉婭完全沒有好感,不過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是騙人的,這時候伊莉婭也希望當了皇帝還不滿一個月的四哥能夠活著回來。
對於人來講:只要能活下去,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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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西北角是「囚禁」二皇子忒洛伊地方,而實際上只有個別高層才知道現在這個「囚室」是帝國臨時的權力中心。
「殿下,我們的防禦網絡已經癱瘓了。」一位老人平淡著敘述著對於現在帝都權力者極為不利的消息。
「我知道了。」忒洛伊略帶擔憂的吩咐道:「卡佩羅那邊已經安排好人手了吧?」
「是的殿下。」
「那就好,我最擔心的就是卡佩羅會受不了失敗」忒洛伊歎氣道:「我這個弟弟自尊心太強了。」
老人俯身說道:「殿下,要不要」
忒洛伊抬手阻止了老人接著說下去的意圖:「不用了,皇帝這東西誰當都無所謂,只要是凱普萊特家的血脈。」
「可是,帕裡斯萬一控制了帝都」
二皇子淡然道:「我已經有安排了,帕裡斯不敢亂來的。」
「屬下明白了。」
「維奧拉老師,辛苦您了。」忒洛伊起身說道:「您是我和帕裡斯還有我大哥的老師,一直以來學生給您添了那麼多麻煩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這一次恐怕還要麻煩您幫我掃尾了。」
老人笑了:「身為帝國四元帥之一,大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的老師,假如不能保護皇室的安定那我還有什麼顏面苟活於世?」
忒洛伊苦笑著搖頭:「我欠您的太多了」
老人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自豪:「我這一生有三個學生,拜倫殿下最為出色,性格卻略顯偏執。鷹帥帕裡斯最具軍事頭腦,帝國之鷹已經有能力撐起整個帝國的軍隊,即使我也望塵莫及。但是殿下您雖然看上去最不出眾,但卻是我最為驕傲的弟子。」
忒洛伊閉上眼睛問道:「老師,您說我父皇究竟在打算些什麼?假如說他被老四的不按常規出牌打亂了陣腳,我相信,但是我卻不認為他真的沒能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老人贊同道:「陛下是個聰明人,我也認為四皇子殿下這次進行的太過順利」
「我父皇難道還有別的底牌?」忒洛伊沉思著,片刻後才搖頭道:「不可能啊難道還有什麼我沒有想到的地方?」
「殿下,這些以後總會明朗的。」老人提醒道:「我們現在應該先考慮如何面對帕裡斯。」
忒洛伊笑著說:「面對?不需要面對。」
「要交權麼?」
「當然!」二皇子瞇起眼睛,那神態與自己的寶貝妹妹伊莉婭說不出的相似:「不止要交權,還要全都堆給他,讓帕裡斯一次吃個夠。對了,讓人保護好三個公主的安全,我不允許她們三個的安全在任何情況下受到任何威脅。」
老人問道:「是,殿下。陛下現在還被囚禁著,要釋放出來嗎?」
「放!」忒洛伊下達了交權前的最後一個命令:「命令所有人服從帕裡斯的調度,不要做任何抵抗。然後通知東北亞自治區和北美自治區的老傢伙們,務必無條件配合帕裡斯的動作。」
正文 第18章:折翼
卡佩羅木然的看著前方,失去了平日裡張狂的表情。
「結束了」卡佩羅苦笑道:「之前也有想過會輸掉,但是沒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謝爾蓋還在與帕裡斯纏鬥,這位元帥其實還在等待皇帝的命令。釜底抽薪,直接佔領了帝都三比一的兵力對比,但是輸的卻是兵力優勢一方,甚至對方並沒有實際損耗——完美的佈局帶來了完美的勝利。
斯諾法格在若干年前就一直跟隨這位人見人怕的皇子,可以說他是四皇子卡佩羅最忠心的心腹。斯諾法格也是個十分沒有存在感的人,平時也只是跟在卡佩羅身邊充當保鏢的角色。
「斯諾法格。」卡佩羅長吸一口氣說:「你跟隨我多久了?」
「十年了,陛下。」斯諾法格年近四十,是個十分低調的中年男子。
卡佩羅點點頭:「我不是輸不起的人,這一次帕裡斯贏了所以沒必要再繼續戰鬥下去了,只要切斷地球方面的補給那麼這場戰爭除了消耗帝國將士的性命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了」
年輕的皇帝臉上說不出的蕭瑟,即使是現在大部分人都還沒有明白形勢,但卡佩羅卻想得很清楚。
「命令全軍向帕裡斯投降。」卡佩羅命令道:「斯諾法格,幫我帶一句話給謝爾蓋,記住,這句話一定親口傳述到。」
斯諾法格有種不想的預感,面前的皇帝似乎決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是,陛下」
「讓謝爾蓋帶著艦隊先回月面基地,然後宣佈服從帝都的指揮,但是軍權必須由帝都的皇室接管。」卡佩羅斜了一眼問道:「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陛下。」
「那麼現在就去吧,你帶著艦隊和前往月面基地。」卡佩羅自嘲的笑了:「至於我,必須單獨留在這裡準備一篇演講稿。」
「屬下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卡佩羅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就是告訴你——帶著所有人離開,就連我所在的旗艦上也不要有任何人留下。」
卡佩羅一旦決定了一件事情,那麼誰也阻止不了,深知這一點的斯諾法格沒有再進行詢問和糾纏,果斷的選擇了服從命令。
按照卡佩羅的命令,除了旗艦之外的所有戰艦都前往了月面基地,而卡佩羅所在的旗艦上全部人員都與其他戰艦一同撤離——戰艦內除了卡佩羅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老子輸的真窩囊」卡佩羅從懷裡抽出一把手槍,端在手裡晃了半天:「哼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自己真是個輸不起的人」
「您的確是個輸不起的人啊。」卡佩羅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
一個白髮男子悄無聲息的從卡佩羅背後走了出來,他拍著手說:「好久不見了,卡佩羅殿下。怎麼?想錄製一段震撼人心的演講之後壯烈的自殺麼?」
卡佩羅看到了那個男子的面龐,瞳孔迅速收縮:「凱文洛佩斯?」
長公主莎洛特曾經的戀人——凱文洛佩特。
「您的記憶力還不錯嘛。」凱文看到了卡佩羅手裡的手槍後笑著說:「槍這東西太危險,不適合當玩具。」
卡佩羅把槍口指著凱文說:「洛佩特先生,請解釋一下本來已經死掉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戰艦上。」
凱文梳理著自己的白髮戲謔道:「是莎洛特殿下從地獄把我召喚回來的哦~」
卡佩羅咬了咬牙說:「我想也是。」
凱文攤手道:「殿下,我這次來受了兩個委託而來,但是這兩個委託來自不同的人,而且要我做的事情完全相反,您想聽聽嗎?」
「說來聽聽。」
凱文面對卡佩羅的槍口很自然的舉起手來說:「您的一位哥哥要我阻止您兵敗後自殺,您猜是誰呢?這個問題比較簡單。」
「是我二哥吧。」
「不錯。」凱文依舊笑著說:「但是我還有另一個委託——那就是把您徹底抹殺。」
「哦?」卡佩羅笑著問:「我能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嗎?」
「您自然是知道的。」凱文撇撇嘴說:「也是您的哥哥哦,而且是您最崇拜的那個人哦~」
卡佩羅聽到這句話馬上對著凱文扣動了扳機:「你可以去死了,混蛋。」
乒!
子彈似乎正中凱文的眉心,但是凱文之後向後仰了一下頭,隨後身體恢復了平衡:「殿下,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粗魯啊。」
子彈並沒有射入凱文的腦袋,而是被彈了出來,凱文額頭上的傷口也在幾秒鐘之內癒合了。
「你這怪物」卡佩羅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表示出太多的驚訝:「罷了,反正我也沒有顏面回去見我二哥了。」
「要想殺死Vampire,必須使用銀質的子彈打心臟哦~」凱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或者用激光武器打這裡,這是常識吧殿下?」
卡佩羅切了一聲,又對著凱文開了幾槍。
還是毫無效果,即使子彈打到左胸口凱文一樣毫無反應,甚至彈頭也由於肉體的排斥而被迅速生長的肌肉從身體裡「擠」了出來
「好了殿下,該送您上路了。」凱文也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指著面無表情的卡佩羅說:「對了,拜倫殿下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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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局的另一端,帕裡斯陷入了沉默。卡佩羅在這時候果斷的選擇結束戰鬥,沒有繼續任何的糾纏,單說這種魄力也是值得讚賞的。卡佩羅要比自己想像中的精明,或許他會是個合格的皇帝。
「閣下,謝爾蓋準備撤退,我們追擊嗎?」
帕裡斯搖頭說:「再打下去沒有意義了為了對抗共和,我們都必須選擇妥協。一開始我們就不可能真的分出勝負的,贏家只會是共和,所以現在是最好的結果。」
帕里斯本來就沒有想過奪取整個共和的權力,至少現在是這樣。帕裡斯知道,以自己現有的實力完全駕馭不了整個帝國,而戈裡斯海爾辛雖然熱衷於帝國的皇位但是現在也一樣在保持著克制——而且戈裡斯和菲姆勒二世也的確有著很深的私交,儘管兩個人在權力的問題上有著衝突。
帕裡斯揭兵而反最重要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卡佩羅登上帝位不會放過歷來與其作對的勢力,這是由卡佩羅狹隘的心胸造成的,而自己很不幸的也在這些勢力之後。為了自保,帕裡斯決不允許卡佩羅在皇座上坐穩。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菲姆勒二世現在還不能死
帕裡斯是鷹,本應該無拘無束的生活,但是現在他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按照之前的設想,卡佩羅兵敗後有兩種反應。第一種,繼續耗下去,爭取籌碼與帕裡斯談判。這種選擇無疑是愚蠢的,但是卻反映出了大部分人應有的心態——只要沒到最後一步就不應該投降認輸。
假如卡佩羅那樣做了,那麼帝國離亡國就不遠了,因為印科尼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解放」全人類的。民主的旗號往往比任何東西都響亮,儘管虛偽無比。
愚蠢的決定看上去對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但是真正睿智的人卻看出了這樣做絕對不是卡佩羅想看到的:假如帕裡斯撐住了來自共和的威脅,那麼卡佩羅的艦隊被消滅之後帝國的皇室也難免被傾覆,而在卡佩羅內心裡,帝國終究是應該姓凱普萊特的。
所以卡佩羅選擇了第二種:宣佈對帕裡斯投降,而實際上是把軍權交還給自己的父親菲姆勒二世,所謂的由皇室成員受降潛台詞就是恢復皇帝菲姆勒二世的地位。
這樣做是逼帕裡斯做出選擇,之前帕裡斯高舉大旗就是打著「平叛」的口號,這是大義,代表著人心。而現在「叛軍」歸降「正統」了,那麼帕裡斯只能選擇服從恢復皇室之前的地位,當然還有菲姆勒二世的地位。
帕裡斯可以選擇不服從,那麼結局也就只有一起被共和毀滅,換言之帕裡斯沒有別的選擇。
這一切是卡佩羅設的局?看上去這位當了皇帝未滿一個月的年輕人確實有這個心機,但是帕裡斯卻認為最初想到這些的不是卡佩羅更不是自己而是看上去從始至終毫無作為的菲姆勒二世!
仔細想來帕裡斯不由的一驚——終究還是被那老傢伙當槍使了。
「閣下,剛傳來消息,卡佩羅在自己的旗艦內自殺身亡。」
帕裡斯聽到副官雷森納略帶吃驚的轉述後擺擺手說:「通知阿卡德,把帝都的控制權交還給皇室,務必確定菲姆勒二世的安全。」
帕裡斯突然有種折斷了翅膀被困在籠子中的感覺。
正文 第19章:羅伊很生氣
宇宙歷906年7月31日印科尼多
羅伊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手裡的牌那麼少,關鍵時刻還完全用不到。兩件大事,發生的軌跡、進程都大大出乎自己的預料,又或者說自己的想像力真的有些匱乏了。
帝國內戰結束,菲姆勒二世重新登上帝位,鷹帥帕裡斯被封為公爵,而讓羅伊有些接受不了的是:羅伊的哥哥阿卡德也被封為伯爵,已經是元帥的他接管了帕裡斯的艦隊,而帕裡斯暫時賦閒在家。
共和方面,軍部最高統帥懷特將軍遇刺,消息被封鎖。對於這件突如其來的大事,羅伊馬上去找參與這件事的虎帥確認。當然羅伊沒有那麼直接,他先是找到了虎帥的妻子、工黨黨首碧茜基洛詢問了一下大選的事情,並且保證按照和梵卓家的約定阻止軍方勢力干涉大選——畢竟現在羅伊的個人威望在特定的人群面前要高於碧茜的丈夫,比如在副總帥凱恩面前。
再之後的發展就完全出乎羅伊的預料了——拜訪完碧茜女士準備找虎帥確認某些消息的時候,虎帥卻派人直接把羅伊以評議會半數以上常任委員聯署的名義囚禁起來。而這也是羅伊第二次被虎帥限制自由了。
羅伊被囚禁的事情也沒有被傳開,就連羅伊家裡的菲尼克斯和科尼蒂雅也只是被告知「基德閣下由於帝國內戰突然結束所以軍部召開緊急會議,幾天後才會回來」
只有極少數的人得到了其中的內情,而最先知道這些的不是別人,而是平時看上去最不可靠的維森特歐文。
維森特這個人其實非常聰明,但是這傢伙很懶,所以很多事情上他被認為是只體力充沛大腦遲緩的靈長類動物——但是只有和他真正熟識的人才知道維森特是個狠角色,當初伊莉婭離開時很放心的把羅伊交給維森特就是這層原因。
維森特見到羅伊出去之後就沒回來,只有陪同羅伊一起出門的蒼真跑了回來,於是不由得多問了兩句。蒼真倒也光棍的很,畢竟是師徒關係,蒼真馬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維森特了。
這其中不得不說一個細節:蒼真是和羅伊一起去虎帥家拜訪的,本來虎帥帶著憲兵憲兵出現在羅伊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懵了。反應最大的不是羅伊,而是虎帥的未婚妻碧茜。
碧茜質問丈夫為什麼這麼做,虎帥只是說了兩個字:「命令。」
羅伊笑了笑問道:「評議會多數席位那麼聯署囚禁我的評議員名單中有沒有閣下的名字呢?」
虎帥點了點頭,羅伊得到這個答覆後就變得放心起來了。本來封鎖消息就要有封鎖消息的樣子,但是虎帥卻把隨行的蒼真放了回來,這其中的意義就算蒼真再傻也明白了。
封鎖消息?封口令?蒼真聽到這些命令的時候不由的笑了,笑完之後兔子一樣,一路小跑回來給維森特報信。
維森特仔細一想便決定去找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也和自己的關係極其密切——老爹賽繆爾和老媽艾斯緹。
羅伊無聊的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評議員閣下被軟禁待遇自然還是不錯的,沒有受到任何粗魯的對待,而憲兵們也知道這位軍方大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放出來所以也不敢觸羅伊的霉頭。
自己想了半天,羅伊終於開口說話了,雖然只是自言自語。
「他娘的,這算是什麼鳥事?」一向溫吐的羅伊也忍不住脫口罵了一句,不過語氣中更多的是笑罵的味道。
有時候羅伊也在想,自己這麼年輕爬到現在的位子是不是有些不妥了。答案是肯定的,羅伊告訴自己千萬不要貪戀權力,該放下的時候就要放下。
而現在就是放下權力的最好時候。
被軟禁的評議員閣下使勁按了按牆上的紅色按鈕,那是傳喚憲兵為自己沏茶倒水用的。
羅伊神氣十足的對著門外喊著。「憲兵!我要喝熱巧克力!」
不一會就有人端著杯子和托盤進來了,憲兵戰戰兢兢的伺候著面前的大人物,但是這位大人物臉上似乎寫著一句話:老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雖然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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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羅伊的事情,維森特先去找了自己的老爹,畢竟維森特還是感覺老爹比較靠得住,就算不比老媽最起碼也不會因為說錯話、做錯事就被胖揍一頓。
「老爹,羅伊被評議會扣起來了。」維森特擔心好友的安全,生怕賽繆爾不清楚形勢,於是詳詳細細的事情說了一遍。
賽繆爾正在看報紙,兒子嘴裡小鋼炮一樣吐完事情的經過之後老狐狸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說:「這事我知道了,剛才你老媽給我打過電話。」
「哦那」維森特撓了撓頭問:「老媽怎麼說的?」
「和你說的差不多,還不如你說的詳細呢。」
維森特問:「那老爹你的意思呢?」
賽繆爾擺出疑惑的樣子問:「我能有什麼意思?」
「羅伊會不會有危險啊!」
「你說呢?」
維森特臉上突然閃著小星星說:「我知道了!羅伊那廝肯定屁事沒有。」
「哦?」賽繆爾心想:難道兒子突然開竅了?這麼複雜的政治形式都能看清楚了。
但是維森特後面跟的一句話打破了賽繆爾的幻想。
「因為老爹你現在根本不著急啊,要是羅伊掛了你肯定也會苦惱吧?」維森特如是說。
賽繆爾一愣:「你說的好像也是這麼回事。」
「那你跟兒子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唄。」
賽繆爾不得不再次循循善誘的跟兒子解釋道:「這次羅伊被軟禁的確是評議會的意思,而且是評議會的多數席位贊同的。你想想,評議會多數贊同是什麼概念?」
「那就是」維森特一點就透,評議會加起來才十個人冒頭,刨去羅伊自己和不知道怎麼就掛掉的懷特總帥,那麼不加上虎帥或者是茂丘西奧將軍、基洛將軍、坎貝爾將軍之中的某個或者是某幾個那是不可能達到「多數贊同」的,也就是說整個評議會達成了默契,而羅伊單憑某些人脈就不可能有什麼生命危險——大不了被拉下來不當那個艦隊司令了嘛。
「明白了?」
維森特使勁點了點頭:「那老媽是什麼意思?」
「你去問她,我不知道。」賽繆爾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於是維森特二話不說,屁顛屁顛的找老媽探口風去了。
艾斯緹作為梵卓家的家主通常除了必要的交際外都是呆在家裡哪裡也不去的,所以維森特很容易的找到了母親。
「老媽~」維森特見了艾斯緹之後嘴巴那叫一個甜。
猴子還想給老媽來一個熱情的擁抱,結果被艾斯緹一坩堝掄了回去:「老娘忙著呢,該死哪去死哪去!」
「您忙什麼呢?兒子怪想你的,所以過來看看」維森特這話說的自己都心虛。
「想來問羅伊的事吧?」艾斯緹淡淡的對兒子說:「這件事情是共和高層所有勢力協調過的結果。」
「我還是不太明白」
艾斯緹有個口頭語:「這種事情用屁股想都能明白。」而這句話也是她最常對兒子說的。
面對腦子貌似不如屁股靈光的兒子,艾斯緹歎氣道:「你老爹沒跟你說清楚嗎?」
猴子搖頭。
其實被軟禁的羅伊自己也想明白了,自己看上去勢力很大:擁有自己的嫡系艦隊,而且評議會勢力都受自己的制馭,再加上自己的盟友虎帥泰戈可以說把軍部掌控在自己手心。
羅伊只有二十歲出頭,弱冠之年就握有這樣的權力有利有弊,可以說羅伊成長到現在的程度已經是個奇跡了。而且年輕終歸是年輕,很多事情羅伊想的也不那麼透徹,比如之前他認為自己已經控制軍部的大局,但現在還是被自己放心的評議會扣押,就連自己的「盟友」都是這件事情的發起人之一。
不過這也讓羅伊深深的明白——其實自己還很弱小,真正的大勢力還真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回事,有時候擺在檯面上的牌無論看起來多大,終究不是最大的,黑心ACE絕不會被擺在人們看得到的位置上。
兒子犯迷糊,做母親的自然多少要教導一下,不過艾斯緹可沒有賽繆爾的好耐心,她用最簡單的語言告訴了維森特事情大致的情形。
「羅伊現在的權力太大,而且帝國現在經過內戰已經大傷元氣,所以共和的各方勢力一致認為羅伊暫時可以休息了。」
維森特這次聽明白了,四個字就說的清:鳥盡弓藏。但他隱隱覺得這其實對羅伊也並不算是壞事。與之相似的,維森特的老爹賽繆爾也是這樣想的——現在的局勢反而讓羅伊變的更安全。
正文 第20章:曙光
被關了一天之後,虎帥終於來「探監」了,羅伊並沒有先問關於自己的事情,而是很不解的說:「誰能告訴我懷特到底怎麼死的?」
虎帥就回答了五個字:「我也不知道。」
羅伊笑吟吟的托著下巴說:「那你說說那天的情況,說不定我還能給你點意見呢,那麼大號人死在自己辦公室裡,而且還在評議會大樓,想想就讓人心裡添堵是不是?」
泰戈好奇的問:「我把你扣起來你不生氣?」
「不生氣!」羅伊很大度地說:「在這更清閒。」
「不扯了,說正事。」泰戈湊上前輕聲說:「懷特這次死的很詭異,案發的第一現場就是懷特的辦公室,而且有搏鬥過的痕跡。懷特的死因是匕首插入心臟,但奇怪的是懷特手裡有槍,現場還有硝煙反應」
羅伊的反應能力再次讓虎帥大吃一驚。
羅伊馬上問道:「子彈找到了麼?假如沒有,恐怕殺手身上也有傷,這是一條線索。」
「但是這條線索也斷了,兇手在現場根本沒留下一點痕跡。」虎帥回憶道:「只有懷特本人的血跡,沒有凶器更沒有兇手的指紋等線索,按理說兇手也應該會留下血跡來不及處理。」
羅伊點點頭接著問:「假如我猜的沒錯,這次把我關在這裡名義上就是調查我在懷特命案中的嫌疑吧?」
虎帥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羅伊苦笑:「其實就算懷特不死你們也會把我找個理由扣起來,之前我也想過,但是沒以為你們這麼果斷。」
「接受現實了?」
「不然呢?」羅伊抿抿嘴:「上面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把我扣著吧?」
虎帥拍拍羅伊的肩膀說:「卸你的軍權,把第五艦隊撥到凱恩派的手裡。」
凱恩派在評議會的勢力其實是羅伊拉上去的,現在羅伊也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不過羅伊不明白為什麼虎帥甘願凱恩派崛起也不讓自己把持大局。
羅伊不由得問道:「懷特死了,懷特派可沒消失,難道你們還達成什麼協議了?」
「這是自然,在利益上大家彼此都做了妥協,為的就是讓你暫時下來。」
羅伊一聽樂了:「原來我就是傳說中的大魔王,你們這群勇者們集結起來就是為了把我幹掉。」
虎帥很光棍的說:「差不多就是那麼回事,你明白就行了。」
羅伊知道自己之前的很多行為觸及了軍部高層的底線,就算是老懷特和凱恩這對冤家聯手把自己扳倒也是很有可能的。茂丘西奧將軍一直希望自己低調一些,掌握情報部的他肯定是知道了某些人對自己不利的消息所以急於把自己從艦隊司令官的風口浪尖上拉下來,這是善意的,羅伊也能理解。剩下的就只有坎貝爾將軍和他背後的梵卓家了,想起梵卓家和坎貝爾家對自己的態度,羅伊現在也清醒了許多——人家本來就沒有真的想讓你做什麼,所謂的合作誠意都是羅伊自己YY出來的,不然雙方的合作也不會那麼不對等。
你幾乎什麼都不用做,然後我們梵卓家就把核心情報提供給你。羅伊越想越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不過細想來也不是太難理解,梵卓家恐怕是真的想和自己拉好關係,畢竟以後自己和梵卓家完全沒有利益衝突。如此說來坎貝爾家在這件事情的態度無論是自己決定的還是受梵卓家的影響同意聯合其他勢力剝去自己的軍權那麼肯定也沒有什麼惡意,這樣做怕是在拉攏凱恩派。
羅伊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這麼做或許是評議會甚至整個共和高層樂見的,但是對於虎帥有什麼好處?
於是羅伊簡單直接的問了:「我想不通,削我的權對你本人有什麼好處?」
「我?」虎帥更簡單的回答了:「因為我的真實姓名是泰戈梵卓。」
羅伊這才了然——原來是維森特母親家的親戚,怪不得站在人家那條線上。不過梵卓家的勢力也太大了吧,而且隱藏的那麼深虎帥既然對自己表明身份其實就是變相的和自己攤牌,希望羅伊對梵卓家的作為表示諒解。
羅伊不諒解也沒轍,與其不愉快還不如暫時選擇接受和表示支持。
「大選之後梵卓家有什麼打算?」羅伊算是默認了梵卓家的作為:「扶持工黨是為了牽制反對梵卓家的勢力還是為了真的不想讓國家繼續征戰?」
「在這一點上家族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虎帥認真的說:「現在帝國和共和都很虛弱,人們需要和平與安定,如果可以家族希望結束持續了上百年的戰爭。」
羅伊問道:「既然這樣,我們也算是有著共同目標了,能不能告訴我梵卓家的敵人到底是誰?還有,大選之後梵卓家具體是怎麼安排的?」
「梵卓家統領密黨。」
「我聽說過。」
「密黨的敵人是魔黨。」
「魔黨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簡單來說就是卡奧斯財團背後的組織。」
「大軍火商,怪不得。」羅伊拋出了一句話,虎帥有些坐不住了。
「泰戈將軍,您是不是吸血鬼?」
回答羅伊的是虎帥的沉默。
羅伊笑著說:「我聽說處理懷特死亡現場的就是閣下了,而且兇手應該也中了槍,要知道以評議會大樓的保安系統來說絕不可能出現沒有任何線索這種情況。除非除非兇手中了槍也不會受傷,而且他還參與處理了現場。我換個說法吧,泰格將軍,懷特總帥是不是你殺的?」
「你知道Vampire?!」
看著虎帥僵直的表情,羅伊笑的和花一樣:「別緊張,我就是隨便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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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歷906年的7月是大事集中的月份,帝都血月的帝國內戰無疑是人類歷史的轉折點,共和隨後的一系列動作也被載入史冊。而906年8月發生的大事不比7月少,只不過有一些事情沒有被記錄下來,歷史的真相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被掩埋——比如羅伊基德被評議會囚禁了一周。
後來的史學家們幾乎都認為906年8月初是羅伊基德本人因為為了促使共和與帝國達成和平協約而主動交出軍權,這也表示自己希望結束戰爭的決心。
不過事實卻並非如此,雖然他本人在這個時候真的並不在乎自己的權力和地位,因為梵卓家要做的和羅伊要做的是一樣的,只要達成最終的目標,把和平議題推到人們面前那麼羅伊願意重新當一名教師或者小小的工程兵。
即使沒有梵卓家對自己的承諾,不把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和關於Vampire的一切告訴他,羅伊的私人問題也會通過另一種渠道得到解決,羅伊可以去找自己的父親問清楚——假如帝國與共和結束征戰那麼自己就沒有去帝國的顧忌了。
而且羅伊心裡真的十分掛念遠在帝都的伊莉婭,而他也有一種預感,兩個人重逢的日子似乎越來越近了。
906年8月,帝國內戰結束,皇帝菲姆勒二世重新整合了帝國的勢力,無論誰看上去都認為皇帝的權力更加穩固了,而通過這次內戰的洗刷,帝都的勢力更加單純的靠近皇權。
8月7日,共和大選進入中後段,羅伊基德在被輕描淡寫的剝去軍權之後回到家裡清閒的喝著坎貝爾家大小姐科尼蒂雅沏的綠茶,維森特則在醫院和編隊兩邊忙,勞倫斯院長的病情總算是穩定。
8月14日,工黨與社會黨兩派的參選人員經過了激烈角逐終於在這一天分出勝負——事前並不被人們看好的工黨在黨首碧茜基洛的領導下獲得了大選的勝利,至於原因則顯得有些詭異:社會黨和背後的卡奧斯財團在大選中段爆出腐敗醜聞,而共和的形勢也在這個時候發生改變
8月16日,在國內被稱為「鴿黨」的印科尼多工黨上台後宣佈了一則公告——政府決定將與帝國達成和平協約,徹底根除戰爭威脅,將人類和平議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碧茜總統並於第二天也就是8月17日對帝國方面遞出了正式的和談通知。
這個決定對於所有人的意義都是重大的,或許是人們真的厭倦了戰爭,又或者是有心人造成的假象,總之政府的這一決定並沒有受到大規模的反對。
凱普萊特帝國近期經歷了太多的戰亂,內戰結束後也急需要休養生息,無論是真的想要結束戰爭還是需要暫時的喘息菲姆勒二世都是歡迎這項決定的——現在停戰或者說休戰對帝國完全沒有壞處。
於是906年的8月20日,兩國政府決定一周後也就是8月27日在帝都斯圖加特舉行高級別和談會晤,雙方在此期間停止任何形式的戰鬥。
一切進行的似乎都很順利,羅伊卻認為事情進行的過於簡單,這讓他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不過羅伊此時也沒有時間多想了。
因為和談會晤印科尼多方面派往帝都的代表就是已經失去軍權的羅伊基德,而得到這個消息後,帝國的三公主殿下激動的好幾天睡不著覺。
正文 第21章:二公主的魅力
宇宙歷906年的8月26日
帝國的艦隻管制中心位於月面基地,自從內戰結束後平叛有功的愛德卡海爾辛元帥(阿卡德基德)接替了應帥帕裡斯的艦隊並且駐紮在月面軍事基地。今天對於月面基地的官兵們來說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帝國的三位公主殿下將來這裡做視察工作,當然還並不止這些,身為皇儲的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殿下將乘坐大型穿梭機前往印科尼多首都愛斯卡勒斯進行為期半個月的友好訪問。
很多人注意到一個細節:共和的評議員閣下羅伊基德出訪帝國並且與皇帝菲姆勒二世會晤的時間也是在這個時候,時間也是兩周。
「什麼友好訪問,不過是把二殿下當成人質而已。」二公主的騎士、帝國三勇者之一的巴伐里昂希拉克看著基地內調試穿梭機的機組人員來回穿梭,很不滿的對基地的總司令阿卡德說:「難道共和還怕我們把羅伊基德吃了不成?」
阿卡德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這個羅伊現在在共和的地位相當於你的鷹帥在帝國的地位」
巴伐里昂聽到阿卡德稱呼羅伊基德為「羅伊」,這才想起羅伊基德是眼前這位元帥的同胞弟弟。
「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態了。」
阿卡德笑了:「沒關係,假如換作是我恐怕不只是發發牢騷而已。」
巴伐里昂不由得歎了口氣。與此同時,基地的某個角落裡還有一個男人對於二公主前往共和充當「人質」極為不滿,而且他也對身邊的人發著牢騷。
「那個羅伊基德好大的排場啊,別讓我看見那傢伙,否則一拳打爆他的腦袋!」
「好了夥計。」黃笑著拍拍希博丁的肩膀說:「據我所知羅伊基德是個很不錯的小伙子,共和的媒體報道說這次和平會晤就是他首先在共和軍方提起的,面對一個真正喜好和平的人你不該這麼激動。」
「愛好和平?」希博丁忿忿道:「那和二殿下有什麼關係?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
黃溫和的勸解說:「其實現在皇室也就只有三位公主殿下足以充當去共和『訪問』的角色,大殿下必須留在帝都處理皇帝陛下分配的事務,至於三公主殿下」
希博丁沒好氣的說:「小公主自然是要留下來了,不然怎麼和他朝思暮想的羅伊基德見面?」
「噓」黃善意的提醒道:「這句話千萬不要讓公主們聽到哦。」
「唉」希博丁牢騷道:「二殿下去共和一定會有不確定的危險,誰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破壞這次和平會晤,沒想到殿下連巴伐里昂都不帶去共和,打算一個人前往。」
「哦?為什麼?」
希博丁有些惡意的猜測道:「大概殿下不喜歡看到巴伐里昂吧,看著那傢伙的臉就感覺影響食慾。」
三位公主在月面基地視察的時間很短,只有那麼幾個小時而已,但是這已經足以讓基地的官兵們激動很久了,可以親眼見到皇帝陛下的女兒是多麼令人榮幸的事情,而且被稱為帝國第一美女的尤里菲尼雅殿下常常出現在慈善募捐場合,她的人氣在帝國的任何地方都是非常高的,包括月面基地。
三位公主在視察的最後以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殿下為代表發表了簡短的演說,演說的地點在基地會議大廳,基地的三分之一官兵當場希望親臨現場一睹三位公主的風采,甚至有些士兵帶了錄像機和袖珍電視——這場演說是有軍隊內部電台現場直播的。
伊莉婭看到台下黑壓壓的人群不由的打趣道:「姐,看樣子是你的演唱會呢」
尤里菲尼雅苦笑道:「似乎人的確是多了些呢」
長公主莎洛特也一改往日嚴肅的面孔微笑著說:「尤里菲尼雅的魅力真是無人可敵啊」
伊莉婭壞壞的說:「嘿,我真想把二姐用過的東西拿出去賣,能賺不少錢呢。」
尤里菲尼雅歎了口氣說:「你以前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莎洛特也笑著說:「是啊,我記得以前伊麗塔莉婭常把你用過的鋼筆尺子拿去賣出去,這丫頭的零花錢不就是這麼來的麼。」
三位公主不知道的是,伊莉婭賣出去的東西往往會讓二殿下的騎士巴伐里昂先生高價買回來送回到尤里菲尼雅的桌子上。
26日下午兩點整,二公主尤里菲尼雅的演說在基數令人咋舌的人群面前正式開始。
當尤里菲尼雅那華美卻溫和、高貴卻不做作的身姿出現在演講台上時,人群瞬間沸騰了,人群中還隱隱有「尤里菲尼雅殿下萬歲」的叫喊聲。
尤里菲尼雅由於演講後就要出訪共和,所以衣著非常正式,一身華貴的淡藍色長裙與繁爍的貼身禮裝在二公主身上勾勒出動人的曲線,金絲絨一般的長髮經過細緻的梳理垂在腰間,那感覺說不出的柔和可人。
「戰士們。」尤里菲尼雅剛開頭說了一句話,台下本來喧雜的聲音馬上變的安靜無比。
「我是帝國第二皇女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十分榮幸今天在這裡見到大家。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這裡,兩年前我也以私人的名義參觀過我們帝國最重要的基地。」尤里菲尼雅的聲音十分柔和,所有人都在仔細的聆聽著。
「曾經我們經歷了無數的戰爭,無論以任何名義。
統一人類、抵抗壓迫、反對腐敗、解放民眾又或者是以民主的大義之名,總之我們一直在戰鬥著。
或許戰爭是我們挑起的,又或者是由敵人挑起,但是現在我要告訴大家——經歷了無數死亡的洗禮人類已經太疲憊了,我們需要和平,不應該再讓我們的勇士們浪費自己的生命與鮮血。」
士兵們驚愕間有一絲瞭然,以前皇室成員來基地時都是主戰的聲音,從沒有過像現在一樣出現過「需要和平」的聲音。所有人都猜測著:聽說共和與帝國準備停戰,也許公主殿下是要告訴我們以後可以不用打仗了
「也許有人說我懦弱,但是我想說——戰爭是殘酷的、不應該存在的,至少他不應該成為我們人類社會的主流。
回想一下帝國的過去吧:
773年12月20日,我們的帝國在廢墟中建立。
780年3月,凱普萊特大帝率兵粉碎了印科尼多的侵略。
817年6月,我們帝國軍在犧牲六十萬勇士的生命後奪回來邊境十一顆軍事要塞。
860年12月,第二次月面會戰,帝國軍再次擊潰來犯的印科尼多部隊。
899年4月7日,卡爾扎伊迴廊爭奪戰,帝國軍損失七百艘戰艦後爭取了戰爭主動權,全殲來犯的一千九百艘共和軍戰艦。
902年7月5日,我以故的皇兄拜倫凱普萊特帶領帝國軍第四艦隊全殲了共和軍第八艦隊和第十二艦隊。
902年11月15日,拜倫皇兄在消滅共和軍第九艦隊後隨旗艦兩千四百一十一名官兵戰死。
902年12月,鷹帥帕裡斯帶領艦隊三戰告捷取得密西比迴廊外側控制權。
905年6月,密西比迴廊戰役,帕裡斯元帥第二次讓共和軍的第九艦隊取消番號。」
說到這裡,尤里菲尼雅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有些熱血沸騰。
尤里菲尼雅停頓了三秒後接著說:「勇士們,我們並不懦弱,曾經的榮光告訴我,你們是最勇敢的戰士!」
人群再一次沸騰了,月面基地的士兵們經過內戰和對共和軍的一連串失利後已經有些士氣消沉,但是現在這些戰士找回了士兵應有的自信,他們咆哮著、宣洩著,整齊的嘶聲高喊:
「帝國萬歲!」
「皇帝萬歲!」
「尤里菲尼雅殿下萬歲!」
「帝國軍萬歲!」
士兵其實是最接近人類本性甚至可以說「獸性」的群體,他們有時候嗜殺,但是他們勇敢、他們敢於犧牲,對於事情的感覺也最為單純直接,而現在就是他們發出野獸般咆哮的時候。
這種震撼人心的氣勢是伊莉婭從沒有見到過的,小公主甚至有些激動,而她望著台上正在演講的姐姐,目光中充滿了憧憬與自豪。
伊莉婭知道,二姐現在的演講都是事前沒有任何準備的,因為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帝都的皇帝老爺子事前叮囑過三姐妹不要在軍隊發表任何和共和有關的演講,但是二姐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對士兵們表達著什麼
莎洛特長大了嘴巴,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老實說尤里菲尼雅具有震撼性的演說能力即使自己也望塵莫及,而且現在尤里菲尼雅所說的內容絕非皇帝願意看到的。
和平?自己那位皇帝父親絕對不需要也不想要,休戰也只是為了準備下一次更大的戰爭。
尤里菲尼雅繼續說道:「我們都有親人、愛人,我們的家園需要我們保護,在我們的利益被侵害時我們會毫不猶豫的反抗和鬥爭。但是勇士們,我並不希望大家變成只懂得殺戮的戰爭機器,有些時候我們也可以阻止戰爭的發生。
現在,我將前往共和,共和軍的羅伊基德閣下想必大家都聽說過,他是位值得我們尊重的戰士。我們曾經敵對過,相互的殺戮,但是在基德閣下的推動下共和將與我們帝國進行和平會晤,而基德閣下就是這次前來帝都的共和一方代表。與之相對的,我也將代表帝國前往印科尼多進行史無前例的訪問,而我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徹底根除戰爭,讓大家的親人不再因為戰爭而擔心大家會死在戰場上。」
「我想再一次對大家說,期待和平並不是懦弱,和平應該是我們努力的方向。這次前往共和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想要阻礙和平進程的大有人在,他們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極力阻止著這次兩國的和平會晤,甚至我在共和的時間會遭到某些組織或個人的刺殺和詆毀,但是我們要知道羅伊基德閣下也面臨著和我一模一樣的問題。」
「所以,當我在共和遭到某些攻擊的時候希望大家保持絕對的克制,即使我在共和死在陰謀者的手中也希望這次會晤的成功,請大家支持我。
在這裡,我,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以皇族的血統之名發誓,將努力為帝國的人民爭取和平生活的機會,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同時,請大家也向與我有著一樣理想與付出的羅伊基德閣下致以尊重。謝謝大家。」
尤里菲尼雅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後輕輕的對台前鞠了一躬,回應她的是震耳欲聾的吶喊聲與支持聲。
伊莉婭這才聽出姐姐的意思——假如自己在共和死於刺殺,那麼希望大家不要遷怒於來訪的羅伊。
黃被希博丁強拉著出現在二公主演說的現場,演說結束後這位東方男子不由的讚歎道:「尤里菲尼雅真的很不簡單啊」
聰明的女人分很多種,有的女人雖精明卻也只能算作「聰明」而已。二公主平時看上去有些花瓶,但是在大事上卻有著極為出色的覺悟與眼光,而這個女人儘管看上去十分溫柔嬌弱,骨子裡卻有著十足的倔強與堅持。
「即使死在共和也希望大家保持克制麼?」黃有些失神的自語道:「真的很好奇皇帝是如何培養出這麼出色的女兒的,現在看來尤里菲尼雅也的確是最合適繼承皇位的人選」
正文 第22章:失控
尤里菲尼雅上穿梭機前往共和之前伊莉婭盈盈的走到姐姐面前說:「姐,對不起。」
「嗯?」尤里菲尼雅溫和的對妹妹說:「這次去共和怎麼想都是我去合適一些,你不必因為留下來而內疚。」
「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記得保護好自己。」伊莉婭抱了抱尤里菲尼雅,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的狗牌說:「到了共和假如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你可以拿著這個去找卡琳娜穆拉圖爾或者維森特歐文,只要表明身份他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尤里菲尼雅接過狗牌看到了上面「RoyKid」的字樣,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畢竟有很多人保護我。」
莎洛特問道:「尤里菲尼雅,這次路上很可能會遇到一些危險,為什麼不把巴伐里昂帶在身邊?」
二公主苦笑著說:「巴伐里昂和希博丁這幾天常常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真的讓我很困擾既然暫時離開帝國,那就讓我清靜些吧。」
「呃」伊莉婭心想,兩位事主假如聽到的話恐怕會很傷心吧。
「好了,我要走了。」尤里菲尼雅轉身準備登上穿梭機的梯架台階,突然她又回過頭說:「姐,伊莉婭,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半個月之後我就會回來,你們不要太擔心。」
伊莉婭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那表情說不出的惆悵。尤里菲尼雅看著妹妹的表情不由的笑了,她用手指在伊莉婭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好了,真的要走了,你的羅伊來了之後千萬不要在公開場合下表明你們的關係,至少現在不可以因為你們兩個人的身份和現在的場合都比較敏感,讓媒體關注你們對羅伊來說絕對不是好事,明白麼?」
伊莉婭點了點頭:「我知道。」
尤里菲尼雅又抱了抱自己的姐姐,擁抱的同時湊到莎洛特的耳邊悄聲說:「姐,我不在的時候務必照顧好伊莉婭,然後會晤期間多注意一下東北亞自治區和北美自治區的動態。」
莎洛特點點頭用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腰間。
尤里菲尼雅登上梯架準備離開,伊莉婭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對姐姐喊:「姐!到了共和假如見到那隻猴子千萬要小心!他看到美女就會大獻慇勤!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不要信哦~」
尤里菲尼雅冷汗直冒,苦笑著自語道:「那個維森特歐文有這麼可怕麼」
「放心吧,我對猴子沒興趣。」尤里菲尼雅拍拍胸前說:「我對花心的傢伙更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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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怎麼了維森特?」羅伊提著文件包邊走邊問:「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人想我了。」維森特恬不知恥的說。
羅伊翻出碧茜給自己的文件仔細整理了一下,這些都是高層達成的一些共識與談判的底線,而且羅伊也參與了整個和談計劃的制定。
對於剝奪羅伊的軍權,碧茜表示了相當程度的歉意,說實話羅伊本來就沒怎麼生氣,更何況那件事是虎帥決定的,碧茜也並不知情。
「羅伊,到那邊注意安全。」維森特把羅伊送到評議會大樓後說:「我老媽讓我告訴你,這次會晤能談出什麼結果完全在於菲姆勒二世的誠意,所以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軍部有專車接羅伊前往艦隻管理中心,今天下午他就要乘穿梭機前往帝國。
羅伊笑著錘了好友的胸口一下:「我明白。」
「對了,見到伊莉婭之後代我向她問好。」
「嗯。」羅伊看到自己的副官彼勒巴特已經從評議會大樓走了出來,於是對好友叮囑了最後一句話:「伊莉婭的姐姐明天也會來共和訪問,務必保證她的安全,要知道她的安全狀況肯定比我要糟的多。」
羅伊的意思維森特自然是明白的,二公主尤里菲尼雅來共和其實要比羅伊去帝國危險的多,帝國現在急需休養生息,對於和平協議並不抵制,但是共和卻有很大的反對聲。假如二公主死在共和,恐怕羅伊在帝國也不會有好果子吃。而且那畢竟是伊莉婭的姐姐。
維森特自信滿滿的保證道:「放心吧,梵卓家有一些安排的。」
羅伊點點頭,這時他的副官彼勒巴特也走了過來。
「閣下,我們該走了。」
「嗯,我們走吧。」
羅伊這次出訪的陪同人員很少,加上隨行的廚師和司機才十多人而已,可以說這次訪問帝國的排場還算低調。
與好友告別後羅伊乘坐專車來到軍方專用的大型發射塔,經過簡單的修整後乘上了穿梭機。這次前往帝國對於羅伊來說意義重大,無論在公還是在私。
應該可以見到伊莉婭吧,想到這裡羅伊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運氣好的話還能與自己的父兄好好談一談,至於談的內容羅伊現在卻不想去思考。
羅伊在刻意迴避著。
宇宙歷906年的8月27日帝都
內戰結束後帝國的特勤隊逐漸恢復了工作,先前被軟禁的施威茵親王和他的女兒璐特絲重新接手了特勤隊的工作,而特勤隊實際上的領導者黃也回到了帝都。
特勤隊和研究所的大部分設施都幸運的保存了下來,這讓恢復工作進行的無比順利。之前被保護起來的潔蘿露爾也從希博丁的姐姐家回到了特勤隊,讓黃感到不解的是,這個小丫頭似乎胖了很多
璐特絲回到特勤隊的時候首先見到了黃,兩個人重逢的時候只是相視一笑,彼此在對方臉上都看到了疲憊。
希博丁在一旁撇嘴說:「見了面就玩曖昧,真沒意思。」
璐特絲聽了也只是淡淡一笑、盈盈的眼眸彎成了月兒,那洋娃娃一樣精緻的臉上只留下了安靜的笑容。
鷹帥帕裡斯被加封為公爵,羅伊的哥哥阿卡德接替了帕裡斯的軍隊職務後被封為伯爵,任誰都看得出偉大的鷹帥被剝去了軍權。對此帕裡斯表示服從皇帝的決定,所有人在驚愕聲中讚美著鷹帥對陛下的忠誠。
民眾是愚蠢的,皇帝冷冷的想。
令人驚奇的是之前被認定為叛軍骨幹的謝爾蓋父子沒有受到皇帝陛下的任何責罰,帕裡斯對此卻不感到奇怪——除非我死了,不然謝爾蓋就不會死。
的確,謝爾蓋假如被皇帝處死,那麼帝國有誰可以制馭帕裡斯呢?至少忠誠度不高的新元帥愛德卡海爾辛是不行的。維奧拉老元帥也不行,因為他是帕裡斯的老師,陛下信不過他。
特勤隊的工作完全恢復了正常,只有一點和以前不太一樣,那就是潔蘿露爾最近的心情很差,調試自己的座機時也有些漫不經心。
細心的黃發現後單獨把她叫到了自己面前:「潔蘿露爾,你最近有什麼心事嗎?」
潔蘿露爾寶藍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黃竟然在她眼中讀出了一絲忌恨:「隊長,為什麼那個傢伙被當成英雄?」
「誰?」黃有些疑惑的望著少女,他感覺出潔蘿露爾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潔蘿露爾握緊了拳頭說:「那個羅伊基德,他難道不是敵人嗎?!難道大家忘了有多少我們的士兵死在他的手上?!難道哥哥就這樣被大家遺忘了嗎?!」
黃這才想起,潔蘿露爾的哥哥、前任帝國元帥拉德卡丁魯是在與羅伊基德的艦隊交鋒時陣亡的。
最近媒體對於羅伊基德的到訪表現出了相當的善意,在民眾內部期待和平的聲音也很大,所以大部分媒體最近都在稱羅伊基德為和平的締造者,是英雄。
這樣的情緒已經傳染到了特勤隊內部,潔蘿露爾對羅伊基德有著深深的仇恨自然無法接受大眾的那些說法。
即使聰明如黃也很難勸解潔蘿露爾,畢竟殺死自己哥哥的兇手不是輕易可以原諒的,而女人往往對仇恨更加執著
難道告訴她:「你的哥哥在戰爭中陣亡所以不該記恨任何人,戰爭不需要仇恨,因為他不殺你的哥哥,你的哥哥就會殺了他」?
這種說法對男人可以講,但是對女人是解釋不通的。
「我要報仇。」潔蘿露爾冷冷地說。
黃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於是找了一個自己認為錯誤的說法來開解:「潔蘿露爾你聽我說,羅伊基德或許真的是你的仇人,但是我們帝國現在經過內戰已經失去了對抗共和的主動,國家做出歡迎羅伊基德前來進行和平談判的姿態與輿論也只是為了爭取時間防止共和現在攻打帝國,要知道現在的帝國是多麼脆弱。」
聽到這個說法,潔蘿露爾的表情才柔和了一些,她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如釋重負的說:「我明白,我們不會原諒那些傢伙的,現在我們為了爭取時間,爭取時間」
黃皺起眉頭:看來必須要想想辦法了,放任潔蘿露爾這種情緒的話恐怕會出亂子。
正文 第23章:踩上帝國的土地
宇宙歷906年的8月27日,羅伊乘坐的穿梭機於下午三點四十分在帝國軍戰艦的護航下抵達月面基地的船隻管制中心。
對於羅伊,帝國軍的士兵們大都抱著既敵視又崇拜的心態,他的崛起像是一個神話,代表了無數年輕人的夢想。羅伊也可以說是共和版的鷹帥帕裡斯,只不過他比帕裡斯還要年輕。
到達目的地後,迎接羅伊的是樸實卻宏大的歡迎儀式,這是皇帝安排的。
當羅伊驚訝的看著帝國軍士兵們列著整齊的方陣排在自己面前時,他從穿梭機下走下來,對著面前的士兵們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軍禮。
幾千名士兵目不斜視,齊刷刷的一磕腳、手掌一抬,動作完全一致的回禮,就連動作發出的聲音都是那麼整齊。肅殺,這是只屬於戰士的嚴肅與認真。
羅伊不得不承認,說起士兵的素質,帝國要比共和有優勢的多。
月面基地只是一個中轉站,羅伊在這裡休息半小時之後就要搭乘專用的登陸艇前往帝都。儘管如此羅伊還是在月面基地走動了一下,這不僅出於他對人類第一要塞的好奇,而且他希望在這裡可以看到自己的哥哥——月面基地現在的總指揮,阿卡德基德。
只不過羅伊並沒有如願,雖然在個別帝國軍官員的陪同下參觀了月面基地的一些內部設施,但是阿卡德這時候似乎沒有見一見自己弟弟的意思。
半小時後羅伊有些失望的乘上登陸艇前往帝都。
「為什麼不去見他一面呢?」巴伐里昂好奇的看著阿卡德。
阿卡德木然的隔著單光鏡面玻璃看著弟弟登上登陸艇,一副別人欠了他很多錢的表情。
「從小見到大,有什麼好見的。」
這句話聽上去何其幽怨,巴伐里昂看得出阿卡德心情很差,乾脆閉上嘴不說話了。
「你說他為什麼不肯和家人走在一起呢?」阿卡德有些失神的問:「共和到底有什麼他留戀的東西?」
巴伐里昂明白阿卡德在問些什麼,當年接小公主回帝都時雷森納就詢問過羅伊是不是要一起來帝國,因為羅伊的兩個親人現在都在這裡。但是羅伊很明確的拒絕了。
「我不知道。」
嘴巴一向狠毒的阿卡德有些惱火的說:「那小子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巴伐里昂有些聽不明白了。
其實阿卡德的意思很簡單,共和唯一能讓弟弟放不下的恐怕也就只有那個維森特歐文了。
下午五點,羅伊踩上了帝國的土地。
帝都正是盛夏,傍晚時分有些微微的涼意。
出於安全的考慮官方未允許任何媒體對來訪的共和軍官進行採訪,羅伊也樂得清淨,不過在登陸艇外等候迎接的人地位卻有些特殊——鷹帥帕裡斯。
在羅伊的印象中帕裡斯應該是個英氣逼人的男子,見到真人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錯誤:帕裡斯其實是個非常隨和的人。無可否認鷹帥極為英俊,羅伊從沒有見過比鷹帥更「美」的男子,即使維森特單純在容貌上也要略微遜色。
特別是帕裡斯那紫紅色的長髮和淡紫色的眼眸,異常和諧的搭配在一起使人有種因為美麗而暈眩的感覺。羅伊很奇怪以帕裡斯這樣俊美的男子為什麼很少傳出那些八卦的緋聞,要知道帝都的女性圈子裡充斥著一種名為「八卦」的東西,「帝都八卦」的名氣那可不是蓋的——羅伊這種印科尼多人都聽說過帝都女人八卦起來多麼可怕。
帕裡斯沒見過羅伊,羅伊也沒見過帕裡斯。不過兩個人都知道對方的容貌,影像這東西是可以隨意傳播的,只要有心就可以「見」到對方——這也算是當大人物的好處。
羅伊事前並不知道鷹帥會屈尊前來接機,這多少讓他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帕裡斯可以帝國第一的名將,無可取代的。
帕裡斯穿著白色的軍服,英凜間透著隨意——今天的鷹帥沒有配戴任何勳章和多餘的飾品。
羅伊穿著白色的共和軍服、帶著無框眼睛走下登陸艇。像是這兩位名帥達成某種默契一般,羅伊的身上也沒有佩戴任何的勳章和裝飾品,就連上衣上的金黃色碎花都接了下來。
細看來兩個人在衣著上還是有點不一樣:帕裡斯畢竟是元帥,肩章上一團金黃色的鬱金香圖案,花朵的極為精緻,鬱金香的下面則是一顆銀白色的五角星。相比之下羅伊就寒磣的多,肩膀上只有那麼兩顆小星星而已。
中校,無論在哪個國家都和元帥沒有可比性。
「閣下,等您很久了。」這是帕裡斯見到羅伊之後的第一句話。
羅伊發現對方竟然是帝國第一名帥之後略微詫異了幾秒鐘,像是這種級別的會晤,接機的人員事前都是要匯報給羅伊知曉的,但是羅伊接到的名單中並沒有鷹帥帕裡斯的名字。
對方這麼客氣讓羅伊這個習慣於小兵角色的傢伙很不適應,他走上前和帕裡斯握了握手說:「您太客氣了。」
帕裡斯仔細打量著羅伊,心中難免泛起一絲特別的心情:羅伊基德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年輕。
羅伊湊到帕裡斯耳邊笑著說:「閣下,我認為您對我的稱呼太過正式,說真的有些不太適應。」
像是老友見面一樣,帕裡斯會心一笑。
「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帕裡斯笑著說。
羅伊點點頭,陳述著一件事實:「那要看皇帝陛下的意思了。」
帕裡斯是帝國將領,若非兩國真正和解,不然兩人就不可能成為朋友,而這次兩國是否能夠達成停戰協議還是要看皇帝菲姆勒二世的誠意和態度。帕裡斯現在被削去軍權,但是若再次與共和開戰,那麼帕裡斯肯定會再次被頂到最前線。
帕裡斯愣了一下,會意過來之後自嘲般的一笑——阿卡德和羅伊這兄弟二人說話方式上還是非常相似的。
帕裡斯說道:「先去我家裡坐坐吧。」
聽到這種只有好友才會說出的話語,羅伊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周圍。
帕裡斯解釋道:「這次是我自己要求過來的,事前沒有通知你們,不過皇帝那裡剛才已經同意了,雖然有些失禮,但我還是過來了。」
看來皇帝和帕裡斯之間的矛盾似乎也沒那麼深,君臣間還是比較融洽的。羅伊點點頭說:「我倒沒什麼,老實說我最開始真害怕參加什麼歡迎宴會,那些貴族參與的場合只能讓我無所適從。」
帕裡斯的話打破了羅伊的幻想:「晚上的確還有個宴會,我們都是要參加的。難道那些官員沒有通知你麼?」
羅伊一張苦瓜臉難看得很:「啊?」
帕裡斯適時的說了一句:「皇帝陛下安排的。」
羅伊挑了挑眉毛,一腔酸書生才有的苦悶氣自己嚥了下去
皇宮內。
小公主伊莉婭翻箱倒櫃的尋找自己最合身的衣服,女僕黛絲好奇的站在一邊,她從沒有見到小公主這麼注意過自己參加宴會的裝束。
伊莉婭翻出一件純白的禮服問:「黛絲,這件衣服怎麼樣?」
黛絲點頭說:「殿下,很漂亮!」
「那這件呢?」伊莉婭另一隻手舉起了一件淡黃色的長裙,讓人感覺她是兜售衣服的販子一般。
黛絲很難得的在伊莉婭面前發表了一下自己的個人看法:「我覺得還是白色的那件好一些。」
「哦」伊莉婭想了一下,把黃色的長裙扔在了櫃子裡:「好吧,就選這一件了。」
黛絲不解的問:「殿下,您平時不是最喜歡淡藍色的那件長裙麼?」
伊莉婭邊換衣服邊說:「我以前就一直穿淡藍色的衣服,這次想讓他產生一種全新的視覺感官。」
「唉?」乖巧的女僕一頭霧水。
伊莉婭的話其實沒說完——久別重逢,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伊莉婭希望羅伊認為自己的變化比較大,至少在外觀上。至於原因大概是羅伊常常把伊莉婭當成孩子,要知道伊莉婭極度的想要避免這一點,為此她還因為羅伊的一句無心之語留起了長髮。
「伊莉婭,還沒有準備好嗎?」長公主莎洛特推門走了進來,今天她也要出席為羅伊準備的宴會:「見情郎也不用這麼麻煩的。」
莎洛特穿著一席淡藍色的禮裝,有人說長公主是三位公主中容姿最為平庸的,但是卻沒有人說莎洛特不是美女——這要特別強調那個句子中的關鍵詞:「在三位公主中」。
「姐」伊莉婭白眼一翻:「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天天問我到底白色的蕾絲好看還是黑色的」
莎洛特臉一紅,忙摀住妹妹的嘴:「別說了!」
「唔」
正文 第24章:伊莉婭,你胖了
對於出席宴會羅伊並不陌生,但是真正貴族的交際場合卻是他從沒有真正接觸過的,儘管他以前被小公主「特訓」過。
羅伊有些木訥的跟著帕裡斯介紹的節奏,眼前的大人物們一個一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位是施威茵親王。」
羅伊機械的點頭:「您好,親王殿下。」
「這位是親王的愛女璐特絲小姐。」
洋娃娃?羅伊禮貌的點點頭說:「很榮幸見到您,美麗的小姐。」
「這位是」
一個接一個都是大人物,在帝國喘口氣就能死幾個人的那種,羅伊面帶微笑一一應承著,心裡叫不出的苦:自己有個缺點,認生,總是記不住陌生人的面貌。
看樣子在帝都的這些日子恐怕是要常和面前的幾位大人物們打交道的,不然帕裡斯和皇帝也不會刻意安排這些人出席宴會,下次見了面假如叫不出這些個大人物的名字那樂子可就大了。
帕裡斯和羅伊似乎形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絲毫不提及與小公主伊莉婭有關的事情,但是兩個人都知道對方那點斤兩。男人嘛,總是一種奇怪的動物。
但是男人和男人間的默契不可能長久的,除非他們背背而帕裡斯和羅伊之間的默契由於當事人伊莉婭的出現被徹底打破。
莎洛特走在妹妹的前面,端著杯子走到羅伊面前,猩紅色的液體在杯子裡晃阿晃的。伊莉婭穿著一身白色的禮裝站在姐姐身後,淺紅色的長髮披在肩上,溫婉而柔媚。禮裝並不古板嚴肅,裙邊還帶著巴瑟爾風格的蕾絲修飾,絲絲縷縷、糾糾纏纏,鏤空的白色花邊配在白色的貼身長裙上使小公主看上去多了一絲富有青春氣息的魅惑。
帕裡斯介紹道:「這位是長公主莎洛特殿下。」
羅伊馬上恭敬的說:「您好殿下,非常榮幸見到您。」
「這位是」帕裡斯一頓:「敝國三公主伊麗塔莉亞殿下。」
那語氣似乎酸酸澀澀的
羅伊看著伊莉婭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小公主從前齊耳的短髮變成了披肩的長髮,淺紅色的髮絲輕貼著臉頰溪水一般斜下來。伊莉婭撇了撇頭,粉紅色的眼眸彎成月牙,嘴角露出盈盈笑意。那表情似乎是釋然、是期待,總之這種熟悉的感覺讓羅伊心中多了一種名為溫馨的心境
羅伊愣在原地的時候伊莉婭也在打量著面前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羅伊似乎瘦了,面龐上的稜角也更加分明、以前充滿學生氣的臉上已經失去了青澀的痕跡,流下的只有男子特有的堅韌與厚然。
羅伊真的比從前更好看了伊莉婭甜甜的想。
羅伊嘴角上揚,勾起溫厚的笑容。
伊莉婭一直記得二姐臨行前對自己說的話:自己和羅伊的身份太過敏感,不可以在公共場合把兩人的關係晾出來。自己到沒什麼,大不了自己的皇帝父親不高興,但是對於羅伊這個出行敵國的使節來說,和敵國公主是特殊關係這對他以後的政治生命是極為不利的。
然而伊莉婭還是低估了自己在羅伊心中的份量。
兩個人對視了三秒鐘,空氣中漸漸散發出曖昧與柔情沒有任何徵兆,就在伊莉婭以為羅伊會和自己極為默契的配合著裝作初次見面時,羅伊露出了咖啡般濃重而柔和的笑容。
「伊莉婭,你胖了。」羅伊眼睛彎起來,眼角隱約可以看到淡淡的淺紋。
寂靜。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都在注意著宴會的主角,羅伊和伊莉婭的傳聞已經在帝都隱隱可見,當然由於皇帝對於小公主的疼惜,眾人也不得不把好奇嚥回到肚子裡。但是現在似乎證實了某些傳聞——共和軍的羅伊基德閣下和小公主伊麗塔莉亞果然是認識的而且很熟。至於熟絡到何種程度那就是不自己能夠猜測的了,人們也不需要自己猜測,因為現在用眼睛去看就可以了。
伊莉婭愕然的望著面帶微笑的羅伊,她突然發現羅伊偶爾也會掛著這種惡作劇般的笑容,儘管這種笑意中充滿了溫柔。
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伊莉婭也顧不得宴會前特地上的淡妝用手輕輕試了試眼淚,然後不顧眾人的目光撲到羅伊懷裡。
「都那麼熟了,還裝作不認識」羅伊把伊莉婭摟在懷裡,嘴巴貼著對方的耳邊輕語道:「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伊莉婭靠在羅伊懷裡只是黯黯的流淚,一句話也不說。
「這麼多人在看呢」羅伊繼續說:「再怎麼說你也是公主,這麼抱著一個男人不太雅觀是不是?」
伊莉婭聽到這句後本性爆發,猛地湊前在羅伊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羅伊苦笑著忍住鑽心的疼,依然以只有伊莉婭才能聽到的音量說:「別咬了,疼。」
伊莉婭咬得更用力了
「咬壞了怎麼辦?」羅伊現在很疼,疼得快叫出來了,但是他還是維持著一個男人的矜持:「我要是被你咬死了,這個世界就會引起一場浩劫。」
伊莉婭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羅伊,羅伊就算再怎麼粗神經也看出了伊莉婭的委屈與幽怨——試想一下剛才她就想著如何不給自己添麻煩,假裝不認識。結果自己來這麼一出羅伊本來沒想太多,但還是把伊莉婭感動了一下。
羅伊實在不忍心讓伊莉婭再為自己做出任何犧牲了,在他眼裡伊莉婭終究還是那個常常像小狗一樣撒嬌、什麼都要自己照顧的少女——有些固執、有些驕橫、有些依賴
「怎麼不咬了?」
伊莉婭恨恨的說:「如您所說,咬死了共和的使節、共和軍軍方的評議員閣下,印科尼多百分之百會對帝國開戰。」
這句話聽著說不出是愛是恨,總歸語氣是很強烈的。
羅伊笑了,伸手把伊莉婭臉蛋上的眼淚輕輕擦乾淨說:「你誤會了,我說的浩劫不是指共和與帝國開戰,而是說假如我死了,世界上會有不知道多少癡迷少女為我殉情自殺。」
伊莉婭破涕為笑,細如蚊聲的說:「你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
羅伊很認真地說:「自戀這東西其實是會傳染的。」
伊莉婭一愣,隨即想起了維森特,不由的笑出聲來。
小公主這一哭一笑可把周圍的人們嚇傻了。帝都的大人物們都在思量究竟這算是什麼情況?
羅伊和伊莉婭剛才的話聲音很小,就連他們身邊的莎洛特和帕裡斯也只聽到了隱隱的幾個詞,完全猜不到他們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麼。這可愁煞了好奇心強烈的眾人,這些帝都的大人物們都鉚足了勁、憋紅了臉、豎直立了耳朵,可是仍舊沒能聽到任何內容。
事情似乎朝著大家都沒有想到的軌跡發展著,伊莉婭和羅伊站在宴會廳的中央,莎洛特和帕裡斯則站在兩人身邊,至於其他的人們經過了短暫的寧靜與沉默後則是裝著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其實他們都是在裝,僅僅是為了堅守貴族們那種「不該聽的裝作沒聽到,不該看的裝作沒看到」這條準則。參加宴會的有所人都知道、都明白,但是都裝作自己瞎了眼這就怪不得別人了。
杵在這裡兩個大活人,還摟摟抱抱的,只要不是眼瞎就肯定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大家就是全部當作沒看到,羅伊和伊莉婭彷彿瞬間變成了世界上最沒有存在感的事物。
羅伊感到現在的氣氛不只是詭異,而且尷尬得很,可偏偏作為事主他有什麼也不能說——拆穿別人善意的裝傻那是不文明的,也是不禮貌的。
於是乎,施威茵親王和女兒聊起了今天的天氣,感慨著溫室效應對地球環境的不良影響,儘管璐特絲小姐的耳朵抖啊抖的朝向羅伊和伊莉婭的方向。
希拉克侯爵和卡瓦希尼公爵湊在一起聊起了尤里菲尼雅殿下,雙方都在勸解對方不要妄想著二公主殿下變成自己的兒媳婦。儘管老侯爵裝作不經意的瞟向宴會的主人公。
跟著施威茵親王父女一同出席宴會的黃先生自顧自的吃著盤子裡的維也納小烤腸,儘管俊美的東方男子偶爾也會好奇的望向鷹帥帕裡斯的方向,「情場失意的鷹帥何去何從?」,對於這種世界級的八卦題材即使是黃也不想錯過。
可人們還是低估了小公主和羅伊創造意外的能力
「羅伊,我們結婚吧。」伊莉婭很認真的看著羅伊,這次她說話的音量正常,一直聚精會神注意著伊莉婭與羅伊的眾人們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句話,一個字也不差。
死寂,落地能聞針聲。
這次宴會大廳裡似乎沒有人再有閒情逸致裝著聊天了
「好啊,什麼時候?」
羅伊平靜的說。
正文 第25章:這日子,總是要過的
平淡的對話,但是內容驚世駭俗。所有人都傻在原地,包括長公主莎洛特。
不過所有人忽略了一個問題——其實伊莉婭和羅伊已經結過一次婚了。
羅伊看到鷹帥的表情並不尷尬,反而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似乎還有淺淺的笑意。
伊莉婭哭紅的眼睛盈成水中的月牙,她用試探的語氣問:「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羅伊點點頭:「嗯。」
伊莉婭很坦然的說:「我其實很任性的」
羅伊表示贊同:「我早就習慣了。」
「我」小公主又開口了:「皇室對於婚禮的規矩很多,我怕你受不了。」
羅伊想了一下說:「我耐性一向很好,至於皇室的規矩只要不要我的小命,我想我都可以忍受。」
看到伊莉婭還想說些什麼,羅伊開口了:「輪到我說了,你確定你要嫁給我嗎?」
伊莉婭點頭說:「反正已經嫁過一次了,再嫁你一次也沒關係。」
「我是個很沉悶的人,而且不懂得浪漫。」
「我也早就習慣了。」
羅伊繼續說道:「我其實很窮。」
小公主點點頭:「沒關係,反正共和的福利不錯,軍官和軍屬不會餓肚子。」
羅伊笑吟吟的說:「我覺得你父親不會喜歡我的。」
「男人喜歡男人那才叫不正常,那叫背背知道麼。」伊莉婭撇嘴說:「反正我嫁給誰我父皇也都未必高興。」
「其實我」
羅伊還想說什麼,但是被伊莉婭一拍桌子打斷了:「你到底娶不娶?!」
「娶」
羅伊想說:這日子,總是要過的
同日,印科尼多現印屬要塞凱蒂拉斯
比起羅伊在帝國的歡迎儀式,二公主尤里菲尼雅顯得異常低調。她的行程安排比較簡單,首先在帝國軍戰艦的保護下乘坐穿梭機抵達被共和軍控制的凱蒂拉斯要塞,然後在共和軍的保護下乘坐共和軍名聲在外的巴哈姆特級隱形戰列艦「LORD」號前往印科尼多本星,之後尤里菲尼雅將在共和的首都愛斯卡勒斯與總統碧茜進行會晤,除此之外將不出現公共場合中。
「LORD」號作為共和最先進的一艘戰艦不僅是CAT編隊的驕傲更是整個共和軍的驕傲,讓這樣一艘牽扯到核心技術的戰艦迎接尤里菲尼雅足以看出新共和政府對於這次會晤的重視。這其中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細節:軍部提出由第二艦隊調取力量擔任二公主在共和期間的保衛任務,但是羅伊本人堅決反對,並且最後通過總統碧茜表達了希望由CAT編隊接受這件事情的意圖。
總統是國家的最高領導,統領權限當然也包括軍內,而且懷特總帥離奇死亡,軍部裡也沒有一個有資格和總統唱反調的人物了。
碧茜一句話,CAT編隊便抽出LORD這艘精銳戰艦來到了凱蒂拉斯要塞,而艦上還搭載了維森特這隻老鳥還有菜鳥隊的三隻小鳥——對於保護這一類的任務,有SARM的參與是絕對有利的。
維森特拿著自己的小酒罐喝了一口伏特加,辣爽的感覺讓他幸福的哈了口氣。三個菜鳥在維森特的身後站著,遠遠的看著穿梭機的機艙大門——這類迎接儀式維森特等人是不夠資格參加的,只能離著幾十米在角落裡看著,負責迎接的是工黨的二號人物:國務卿賴特和幾位隨行的政府官員。
當穿梭機抵達要賽後,尤里菲尼雅身著淡藍色長裙盈盈的走出來時,在場迎接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被這位女子近乎完美的容顏震懾。
所有人包括薇絲塔在內都在這一瞬間有種暈眩的感覺,這也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美到讓人窒息」。
「真的好漂亮啊」薇絲塔扯了扯身邊的蒼真說:「假如我能有那位公主殿下一半的魅力就心滿意足了。」
蒼真死氣沉沉的說了一句:「看不出,你還挺貪心的。」
薇絲塔有種咬人的衝動。
憨厚的威奧特由衷的讚歎道:「帝國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啊,真人比照片上的還要漂亮」
只有維森特喝了一口酒,很不和諧的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慨:「X!這小娘皮長的真他媽俊啊!」
面對醉醺醺的維森特,菜鳥們果斷的選擇了鄙視之。但是沒有人知道猴子此時對於尤里菲尼雅的容貌有種暈眩的感覺。
尤里菲尼雅實際上是人質,為了保證羅伊基德在帝國的安全,其實羅伊何嘗不是為了保證尤里菲尼雅安全的人質?維森特心裡想著,自然十分不爽——換來換去的,反正都是給老子添麻煩。
對於尤里菲尼雅,維森特的確不是一般的驚艷,但是女人接觸的多了自然也就有了一定抵抗力,在大事面前猴子的頭腦非常清楚——這個女人自己是不可以碰的。
假如碰了,那就只有兩個結果:
其一,或許氣憤的皇帝不能把自己怎麼樣,但是遠在帝國的羅伊會為自己埋單。
其二,假如和伊莉婭再見面,她也不會放過自己。
最重要的一點:維森特最近心情非常差,沒有追女人的心思。
尤里菲尼雅在維森特的眼裡就是漂亮到無以復加的花瓶一個,僅此而已。不過他現在卻要拼了老命想辦法保護好這個易碎的花瓶,因為也可以說尤里菲尼雅和羅伊是「同生共死」的關係。同生共死嘖嘖想到這裡,維森特笑著乾咳了兩聲——他想的太投入,結果被烈酒嗆到了。
羅伊是個懶人,怕麻煩。作為他的難兄難弟,維森特也是個懶傢伙,更怕麻煩,但是現在猴子需要自找麻煩——對於尤里菲尼雅的安全,還是貼身保護才能讓他多少放心一些。
維森特的父親賽繆爾昨天就告訴過他:假如沒有周密的保護,尤里菲尼雅在共和絕對活不過一周。
賽繆爾是個很嚴謹的人,維森特雖然討厭自己的老子,但是卻相信他絕不會無的放矢。維森特很擔心尤里菲尼雅的安全,儘管他實際擔心的不是尤里菲尼雅本人可說來說去,猴子鬱悶的發現結果總是一樣的。
那就是必須想辦法混到花瓶身邊,然後像是情郎一樣保護她。
「保護一個女人總比護著一個男人感覺好一些。」猴子自我安慰地說。
共和的新國務卿賴特是個比較古板的人,從政多年風平不是一般的好,從來沒有什麼負面的緋聞。迎接帝國的二公主,他的確是個很合適的人選。
菜鳥隊被抽掉出來保護尤里菲尼雅,這是編隊內部的決定,和上層無關,由此可見CAT編隊對於羅伊的保護程度要高於軍方的高層。這不僅是由於維森特的存在,還取決於卡琳娜院長和編隊的二號人物——陳艦長。
LORD號的艦長室裡,艦長陳先生愜意的閉著眼睛享受著梵卓家送來的雪茄,只不過坐在對面的維森特表情卻不怎麼好。
艦長室裡只有陳和維森特兩個人,維森特皺著眉頭說:「老陳,少抽些煙。」
陳笑著說:「你不來一支?」
維森特苦笑:「今天就算了吧。」
「怎麼?有心事?」陳耷拉著眼皮有些漫不經心的說著。
維森特翹著二郎腿說:「跟你商量件事。」
「說。」
維森特小聲說道:「能不能多派幾個人手跟在帝國來的那位身邊?」
陳睜開眼說:「已經安排了不少人手了,而且梵卓家不是也派了人麼?」
維森特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罕有的認真,隨後說道:「我父親最近似乎非常擔心羅伊的安全,所以突然跟我提起了一些你們當年的事情」
陳把手裡的雪茄掐斷,淡淡的說:「都說了些什麼?」
「就是當年你們老一輩的那些事事。」維森特聳聳肩:「比如密黨,比如羅伊的父親再比如你和羅伊的關係。」
「這些羅伊知道麼?」陳歎了口氣:「我認為你父親不是個喜歡多嘴的人。」
「羅伊自然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也不會這麼積極的跑去帝國了。」維森特補充道:「當然,除去伊莉婭的關係的話。」
「伊莉婭?」
「就是伊麗塔莉婭。」
陳哦了一聲,陷入沉思。
維森特又問道:「你是羅伊的親人,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對羅伊這次的事情一點也不擔心。」
陳笑著問:「我不擔心?」
維森特點頭說:「我覺得是,不然為什麼你不多派些人手保護好尤里菲尼雅?別跟我說尤里菲尼雅的安全和羅伊的安全沒有關係。」
陳略顯削直的面龐上出現一絲暖色,他輕緩地說:「維森特,我知道你是羅伊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們東方有句話叫做『關心則亂』,尤里菲尼雅要比你想像中的安全很多。至於羅伊」
維森特語氣也漸漸緩和下來:「羅伊那邊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畢竟帝國希望妥協的完成這次會晤。」
陳瞇起眼睛問:「這是你父親的意思?」
維森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有什麼不對麼?」
陳的嘴角動了動:「你父親不是那麼目光淺顯的人,假如我猜的沒錯,剛才那樣的想法怕是你母親說的吧?」
維森特沒有否認。
陳氣苦道:「女人果然沒有政治上的嗅覺,就知道亂來一氣,我想告訴你:羅伊現在小命堪憂,因為帝國的幾個勢力只有皇帝想讓他活著。尤里菲尼雅的情況卻比羅伊稍好一些,至少共和只有一派想讓她死。」
維森特愣住了,心想怪不得父親最近這麼煩躁不安,還對母親發了些牢騷,要知道羅伊前往帝國是梵卓家一手操辦的。
陳接著說:「我手頭的力量全部抽調到羅伊身邊了,尤里菲尼雅這方面我真的照顧不到,不然我也不會默許你們梵卓家的私兵混到這艘戰艦上。」
維森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是說亞伯的人也參與進來了?」
陳抬起頭說:「這是自然,所以安心一些吧,梵卓家能帶領密黨走到今天,最大的依靠便是手裡的武力。」
維森特不知道為何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他一腳把椅子踢飛,恨恨的罵道:「梵卓家那群大傻逼!」
老陳愣了,心道你不就是這群傻逼的下任家主麼?
維森特拍拍桌子說:「明天之前給我想辦法馬上把『亞伯』的人趕出這艘船,無論用什麼方法!尤里菲尼雅的安全我自己負責處理!」
陳帶著嘲笑的語氣說:「你的身份比那個二公主還要嬌貴,難不成你去搞什麼貼身保護?」
維森特罵道:「X!老子從小提著腦袋也就這麼過來了,以前當試飛員差點死了不知道多少次,難道次次都讓那些個SB們擔心?」
陳愣了半晌說:「這群SB裡包不包括你老媽?」
維森特一囧,吶吶的說:「當然不包括」
陳好奇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梵卓家。」
維森特正色道:「我不討厭梵卓家,甚至我以後會繼承母親的位置,但是這件事情絕不能讓亞伯參與,你不瞭解亞伯的手段,他們才不會正的在乎羅伊和帝國那位花瓶小姐的生死,他們只知道自作聰明的權衡利益!」
陳沉默著,維森特似乎急於打破這種沉默,於是接著說:「梵卓家現在絕對不能參與到這件事上來,因為我們都還不知道我那個變態老媽具體是什麼想法。就算我代替羅伊那早就過世的母親求你了」
陳思考了很久,最後敲著桌子說:「好吧,帝國的那位拜託你了,畢竟」
維森特深深鞠了一躬:「十分感謝。」
陳一聲長歎:「你去吧,小心別掛掉。」
猴子咧嘴笑了笑:「放心,我一直命大。」
正文 第26章:羅伊的厚黑學
宇宙歷906年的8月31日帝都
小公主伊麗塔莉婭和共和軍官羅伊基德的曖昧關係通過八卦途徑傳播各地,而這傳播速度也讓帝國的情報機構和信息管制機構汗顏,那些常年和情報信息打交道的人們都感覺自己白活了——說起傳播一件事情的能力,自己怕是不如這些個貴族婦女小姐們
一位是帝國的天之驕女、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另一位是共和的年輕巨頭、評議會的常任委員之一,這樣的組合無疑是耀眼的而且也有足夠的震撼性。
對於那晚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各方反應完全不同。
長公主莎洛特氣沖沖的拉著妹妹遠離羅伊這只看上去文雅無比、實則悶騷過人的小狐狸,感情上講莎洛特對於羅伊並不反感,但是羅伊的衝動實在讓長公主失望,羅伊基德竟然是這樣一個不思後果的年輕人。看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帕裡斯宴會之後就玩消失,據說情緒失落的一邊暗自垂淚,一邊獨自痛飲到天亮但是熟悉鷹帥的人都知道——帕裡斯絕對不是那種人。
鷹帥那夜的確喝了些酒,但是他的副官雷森納一直在一旁守著,帕裡斯並沒有表現出傷心或者抑鬱。相反,鷹帥只是釋然的說:自己至少知道輸給了一位什麼樣的對手。
幾位皇子的表現分成兩種,除了二皇子之外的所有皇子都對羅伊表現出了隱隱的敵意,但其中的原因與羅伊是不是帝國的敵人無關——這些皇子們從小就對小公主有著莫名的敵意,對於羅伊這位妹夫(姐夫)自然也就這也算是恨屋及烏了。
二皇子忒洛伊則不然,這位表面上懦弱無比的男子雖並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自己的看法,但是私下卻自顧自的笑了半天:我這個妹夫竟然比妹妹還要胡鬧。
這是他得知自己的弟弟四皇子卡佩羅死訊之後第一次露出笑容,儘管他這次笑的也有些牽強,似乎是在擔憂自己今後要不要為自己的這個妹夫操心。
羅伊的哥哥阿卡德,也就是現在的帝國元帥愛德卡海爾辛看上去有些不太高興,而這種情緒似乎也持續了很久,不過風聞到那天宴會上的胡鬧場景,這位兄長還是笑罵了幾句。
「只怕皇帝陛下要坐不住了。」
這是阿卡德對自己的下屬巴伐里昂希拉克說的,但是後者並沒有理解這其中的含義。
羅伊和阿卡德的父親似乎消失了一般,內戰結束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中,只有極個別人知道他的行蹤。而此時,戈裡斯海爾辛身處一所不為人知的艦船內對著桌子上的照片舉起了酒杯——照片的主人是一位美麗的東方女子。
「為了我們偉大的兒子,乾杯。」
戈裡斯面帶微笑。
至於帝國的百姓
天殺的羅伊基德!和平會晤或許大家都有好的賺,但是嫁公主這樣的事用屁股想都是帝國有賠沒賺,誰會樂意?不過百姓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才來了沒多久就把公主勾搭走了,這位羅伊基德先生真是好手段啊
誰都知道,女人總是要嫁出去的,哪怕貴為公主。伊莉婭是三位公主中年齡最小的,但卻是最先嫁人的。
天要下雨,公主也要嫁人,有些事情總是攔不住的。
本來帝國的皇帝總是擺出高姿態,就算是羅伊基德身為共和的使節,皇帝也是遲遲不去接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但是
「皇帝現在應該坐不住了吧?」羅伊壞壞的想。
這時候基德一家似乎保持著驚人的默契與認知上的相似,而且心態上相近到匪夷所思。
果不其然,皇帝不知道忍了多久終於忍不住召見羅伊基德這位共和的使臣了。
夏天的夜裡總是懶洋洋的舒適,菲姆勒二世心情複雜的約見了羅伊。羅伊之前曾認為皇帝會拿出推動和平進程的誠意,至少帝國比共和要急於停止戰爭,但是羅伊失望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皇帝只是派了施威茵親王淡淡的敷衍,而現在皇帝似乎因為什麼事情改變態度了。
羅伊知道,態度未必真的改變,但是皇帝的姿態卻因為自己的小女兒被迫改變。想到這裡,羅伊卻沒有一絲利用伊莉婭的心虛感,因為這一切並不是羅伊事先預料的,而且羅伊也完全沒有利用伊莉婭的意圖。
晚上九點左右,皇帝極為私密的約見了羅伊,至於為何不想讓旁人知道,那似乎就牽扯到老皇帝的面子問題了,畢竟他本來是真的不想親自與羅伊面談。
那晚的宴會結束後,羅伊被帝國方面派出的大人物們拉著四處遊覽,那氣勢根本就是來遊山玩水的。羅伊本來以為帝國人好客,但是漸漸的他發現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因為這些大人物們似乎在拖延些什麼,完全沒有談正事的意思。這也就罷了,但是羅伊卻連見伊莉婭的機會也沒有了。羅伊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前幾天的事情似乎觸動了那位老皇帝的神經。
皇宮的西北角有間很特別的辦公室,那是為長公主莎洛特準備的,但是現在這裡讓皇帝陛下暫時徵用了。
菲姆勒二世一身便裝,只帶了幾個隨從。這次會面還算隱秘,知道消息的帝國高層只有他身邊的施威茵親王,對於皇帝的親生兄弟,皇帝本人歷來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尊重。
羅伊有些意外的被領進了這個房間,看到
施威茵親王的同時就猜到了親王身邊之人的身份——帝國的皇帝、伊莉婭的父親菲姆勒二世。
羅伊輕輕鞠了一躬表示尊敬,菲姆勒二世無論哪種身份也經得起這樣的禮節。
「坐吧。」菲姆勒二世也沒有介紹自己,只是伸了伸手。對方是聰明人,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話語。
羅伊坐在親王和皇帝的對面,氣氛稍稍有些壓抑和詭異。
長輩不說話,晚輩也不好隨便開口。沉默了一會,皇帝似乎忍不住了。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年輕。」
羅伊這才緩緩的抬起頭,打量著面前這位帝國最高權力者:菲姆勒二世是位英俊的中年男子,但是羅伊真的非常不喜歡他的大鬍子從這位皇帝的面龐上隱隱可以看出他和伊莉婭的血緣關係。
說起來比較奇怪,羅伊似乎很討厭蓄鬍子,無論是山羊鬍子還是皇帝一樣的絡腮鬍子。
羅伊見到皇帝後稍稍有些緊張,這並不是由於對方的高貴身份,而是他是伊莉婭的老爹,單說這層關係羅伊就有些拘謹。
說及年齡,羅伊笑著說:「我也覺得自己很年輕,。」
菲姆勒二世點點頭,不著邊際的說:「你好像有些著急。」
羅伊知道對方是在說自己急於達成碧茜交給自己的那些協議內容,停戰協議自然是羅伊最關心的。
羅伊回敬道:「陛下您似乎也很著急。」
皇帝被噎住了,因為他知道面前的年輕人是在說關於自己女兒的事情菲姆勒二世有些惱火的想:這小子臉皮夠厚,夠無恥,有他父親的風範。
出乎羅伊的預料,菲姆勒二世沒有談起公事,而是說起了自己的女兒伊麗塔莉婭,羅伊這才發現伊莉婭在皇帝心中的份量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重要。
「承蒙你的關照,我那個不成器的小女兒在共和沒有受什麼委屈。」
菲姆勒二世的話自然不像表面上那麼平淡,那語氣甚至有些惱怒的成分。
羅伊厚著臉皮笑瞇瞇的說:「您太客氣了,晚輩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應該做什麼?把小公主拐到手?菲姆勒二世沒以為羅伊無恥致斯,按耐著性子說:「我女兒好像蠻喜歡你。」
一旁的施威茵親王可是深知自己的皇帝哥哥是個什麼樣的狠辣角色,菲姆勒二世幾乎從沒有把自己的喜怒表現在臉上,但是今天晚上菲姆勒二世似乎十分反常!
羅伊依然是那副欠揍的笑臉:「嗯,我也蠻喜歡她。」
聽到這樣的回答,皇帝似乎沒話說了
過了片刻,皇帝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你們沒可能的。」
羅伊「嗯?」了一聲,等待皇帝的下文。
皇帝用兩個字解釋自己的意思:「身份。」
羅伊思索著,隨後緩緩地說:「假如您點一下頭,我想她不會介意放棄公主的榮貴。」
皇帝擺手說:「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伊麗塔莉婭自然是公主的身份,羅伊一時間有些茫然。
「帝國容不下你,共和容不下伊麗塔莉婭。」皇帝冷冷地說:「你認為以她的身份,在共和她會遭到怎樣的待遇?」
「那為什麼帝國容不下我呢?」羅伊對皇帝的說法表示贊同,但是也並不是全盤接受。
皇帝看了羅伊一眼:「共和容不下她那是共和的原因,帝國容不下你那是卻是你的原因。」
羅伊默然羅伊的確不可能留在帝國,這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做出過選擇。
「那麼完成工作之後我就和她找個角落躲起來。」羅伊淡淡的說著,像是完全沒有看到菲姆勒二世冷笑的嘴角。
正文 第27章:當驢使喚
菲姆勒二世敘述著一件事實:「但是我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過那種生活。」
羅伊抬頭望去,發現皇帝已經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憤怒,羅伊迎上皇帝的目光,有些無奈的說:「那就拜託您體諒一下,讓我盡快完成我的工作,這樣我也好放下那邊的牽掛。」
那邊,自然就是共和。皇帝聽到這句話表情才緩和下來,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很明確——羅伊願意留在帝國,儘管這是有條件的。
羅伊為了伊莉婭而放棄在共和的生活?還是為了和平協約選擇伊莉婭?又或許兩者都是?
此刻羅伊自己都分不清楚。
皇帝對於羅伊的選擇十分滿意,他點頭說:「你沒有失去年輕人該有的銳氣。」
羅伊苦笑:「我不是老頭子,更不是穿越來的怪物以前我做了一些讓別人吃驚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希望大家忽略了我的年齡。」
「我也在懷疑。」皇帝說道:「你的行事真的不像個年輕人而是很像你父親那樣的老頭子。」
羅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他還好嗎?」
「你父親?嗯,還不錯。不過他似乎不想見你,所以去了別的地方。」
「陛下似乎和他的關係不錯。」
「還好,至少現在還是朋友。」
「您的坦白出乎我的預料。」羅伊聳聳肩說:「我本以為我父親是站在帕裡斯那邊的,而陛下和帕裡斯也並不是那麼和睦。」
菲姆勒二世忍不住大笑起來:「年輕人,你說話一向這樣直接麼?你和你哥哥可不是一種風格,雖然他行事也很大膽。」
「還好吧和您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反正這些都是你們帝國的內部問題,我也沒什麼不好說的。至於我哥哥,我從小就很崇拜他。」羅伊淡淡的說完,情緒上沒有任何波動。
其實羅伊在想:這些都是你們帝國的花花事,就算不足為外人道,那也和自己沒關係。
菲姆勒二世好奇道:「你不想見見你父親和你哥哥嗎?」
羅伊慘慘一笑,毫不隱瞞的說:「我想,但是他們不想。」
哥哥和父親的避而不見一直是羅伊的心結,不清楚這兩位的意思自然讓羅伊十分鬱悶,而且還有一絲不安。
羅伊來帝國為了三件事:和平協約、與父親和哥哥面談,然後才是履行和伊莉婭的約定。現在看來,前兩件事情都沒有什麼著落。哥哥和父親躲著自己,預料中皇帝拿出誠意促進兩國和平的情況也沒有出現,羅伊自然是有些著急的。
「羅伊,你認為帝國和共和為什麼會有戰爭?」皇帝突然問道:「而且持續了這麼多年。」
羅伊警惕的看了施威茵親王一眼,發現對方瞇起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羅伊反問:「您認為呢?」
皇帝說道:「我想聽聽年輕人的看法。」
「好吧。」羅伊略微思考了一下說:「表面上,兩國的戰爭源於體制的不相容,帝國是帝制,共和是民主共和制。」
菲姆勒二世點頭道:「這是表面原因。」
羅伊平淡無奇的說:「實際原因卻只有兩個字。」
「哦?」
「利益。」
皇帝非常欣賞的點了點頭:「那你認為解決戰爭的途徑是什麼呢?」
羅伊比出兩根手指:「要麼一方把另一方消滅,要麼把雙方的利益宮廷化,盡可能的把共有利益擴大。前一種,我想這麼多年的戰爭證明兩個國力幾乎持平的龐然大物很難分出勝負,就算現在帝國看上去那麼虛弱,但共和全線壓上我也認為帝國亡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我選擇了後面的一種。」
菲姆勒二世有些驚訝的看著羅伊說:「那麼你是說武力統一全人類是不可行的?」
「至少現在是。」羅伊恭敬地說:「除非帝國或者共和有一方突然變得虛弱,虛弱到能讓木聯、土聯這種二流國家打敗。又或者說帝國或者共和內部分裂。」
菲姆勒二世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就連一旁昏昏欲睡的施威茵親王也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肩膀。
「你是個天才。」菲姆勒二世歎氣道:「只可惜你不是我的臣子。」
羅伊笑而不語。
「我再問一個問題。」皇帝嚴肅的說:「和平真的那麼重要嗎?而你又為什麼那樣執著呢?為了所謂的信念不顧各種危險來到這裡。」
羅伊很認真的回答道:「在我眼中,戰爭代表著消亡,特別是爭奪霸權的戰爭。至於我的理由,我想陛下誤會了。我沒有那麼高尚,實不相瞞,我此次來帝國的目的有三個,其中兩件都是私事。」
皇帝猜到了羅伊的意思,繼續說道:「那麼共和想要達成的協約內容和和平進程你是怎麼看的呢?」
「我?自然盡可能的完成任務。」羅伊像是吐槽一樣說著:「我剛才就說過,這一次假如辦完公事,那麼我想我會留在帝國,到時候希望皇帝陛下能夠收留。」
菲姆勒二世揉著太陽穴說:「我想你的工作量會很大。」
「您指的是什麼?」
皇帝笑了:「一些對我來說比較棘手,但是對你來說應該足以解決的事情。」
二皇子忒洛伊自從篡位的弟弟卡佩羅死後一直保持著之前低調的身份,幾乎沒有人發覺二皇子在內戰中的特殊地位。卡佩羅的死對忒洛伊的打擊很大,因為這位皇子認識到自己手中的牌出現了致命的問題,這也導致了弟弟的死亡。
當得知卡佩羅的死訊時忒洛伊便認識到哪裡出現了錯誤,因為自己在弟弟身邊安排了很多人手,要保住他的命並不困難,特別是得知弟弟的詳細死因時,後來被羅伊評價為「多智而近妖」的忒洛伊想也不用想就得出了結論——自己的那張底牌背叛了自己!
凱文洛佩特
忒洛伊黯然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桌子上擺著三個人的生活照,而照片上的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想到這裡,忒洛伊有些懷念童年的時光,儘管他的童年也稱不上愉快。
那張照片上,年幼的三個孩子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抱在一起:二皇子忒洛伊、四皇子卡佩羅,最中間的是大皇子拜倫。
撫摸著二皇子眼中,這張照片似乎代表著很多回憶。
「殿下」一位侍者輕聲的敲了敲門說:「伊麗塔莉婭殿下到訪,現在已經被迎送到了客廳。」
忒洛伊很討厭自己的思緒被打斷,但是聽到妹妹的名字,忒洛伊馬上放緩了語氣說:「直接讓她過來吧。」
「哥。」伊莉婭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忒洛伊調整了一下情緒,微笑著說:「怎麼了?風風火火的。」
伊莉婭有些難為情的笑了:「剛才父皇把那個」
看到妹妹欲言又止的樣子,忒洛伊搖搖頭說:「父皇把羅伊基德叫去談話了是不是?估計是談及你的問題這些不需要看到也猜的出來,假如我是父皇,一定也會懷疑羅伊基德的動機,既然這樣雙方私下找機會攤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說出來你不要生氣,我不知道羅伊基德這樣一個精明的人竟然這樣衝動,或許他在利用你什麼。」
忒洛伊之所以這麼想,那是因為他習慣了以利益為優先考慮的要素,而忽視了一件事:羅伊本人這次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或許有,那也一定弊大於利。
伊莉婭笑瞇瞇地說:「沒關係,只要我對他滿意就可以了。」
忒洛伊歎氣道:「既然這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你過來肯定父皇和你兩個姐姐會通過一些渠道知道,到時候你怎麼解釋?」
伊莉婭壞壞的說:「我不想哥哥繼續被當成傻瓜。」
忒洛伊眉毛一挑:「小祖宗,您饒了我吧。」
伊莉婭露出潔白的小虎牙:「我開玩笑的姐姐那裡我會解釋的,畢竟那位小姐現在還在我這裡。」
「嗯?」忒洛伊一愣,馬上釋然:「潔蘿露爾小姐現在住在皇宮?」
「嗯,昨天跑來找我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忒洛伊想起了那位有些倔強的少女,想到她為了逃婚做出的種種二皇子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幫我照顧好她。」忒洛伊看著妹妹說:「她是個可憐人,而且也很倔強。」
「我知道。」伊莉婭似乎察覺到了哥哥最近的情緒也有些消沉,於是問道:「哥,你是不是在想老四的事?」
忒洛伊沉默了半晌說:「是我的責任」
伊莉婭也有些黯然地說:「不是哥哥的責任,是老四脾氣過於執著了雖然我對他沒什麼感情,而且小時候關係很差,但是他畢竟也是我哥哥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看到現在的情況。」
忒洛伊不想讓妹妹接觸到四皇子真實死因,於是叉開話題說:「你不是還有話要說嗎?」
伊莉婭托著下巴說:「其實我是有些事情實在想不通才來找哥哥的,釋惑解憂自然老哥是首選了。」
忒洛伊馬上說:「我不認為自己比你聰明,你想不明白的我怎麼可能明白?」
「哥,過度的謙虛就是傲慢。」
「我不認為我是謙虛,更不是傲慢。」忒洛伊不想再被妹妹繞進文字遊戲,很乾脆的問:「說吧,想問什麼?」
伊莉婭坐到忒洛伊身邊緊張的問道:「哥,你說父皇會不會同意我和羅伊」
忒洛伊反問道:「你認為呢?」
伊莉婭實話實說:「估計反對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也是這麼想的。」忒洛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過也未必,至少表面上父皇很可能不會反對。」
「為什麼?」
「因為羅伊似乎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睿智的二皇子瞇起眼睛說:「你的情郎恐怕要被父皇當驢一樣使喚了」
伊莉婭茫然中還帶著緊張:「什麼意思?」
忒洛伊指了指東方:「最近那裡很不安靜,估計父皇不會放過羅伊基德這個臨時的苦工。」
東方,對於帝國皇室來說有重十分特殊的意義。美麗而古老的東方代表著另一種文明、另一種思維。帝國在建國之初就劃分了幾大自治區,其中經濟實力最強的就是東北亞自治區。
與此同時,羅伊面對著皇帝長大了嘴巴:「陛下您沒開玩笑吧?!這些明明是帝國的內務,我怎麼可能插手?」
「可是」皇帝笑著說:「你不幫我解決那裡的問題,你自己的問題就沒辦法解決啊」
看到皇帝的笑容,羅伊突然產生一種錯覺:面前的這位不是皇帝,而是維森特的老爹賽繆爾歐文
「看來是沒的選了?」羅伊敲了敲桌子,片刻後起身說:「我不得不承認您對所有人的駕馭能力都那麼出色,我也深刻體會到為什麼帕裡斯在您的手底下那麼聽話。」
「朕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不過作為補償,我可以答應你一些條件。」皇帝溫和的說:「只要不是太過分。」
羅伊想了一下說:「我能不能帶伊麗塔莉婭一起去?」
皇帝點點頭說:「可以。」
羅伊又問:「那能不能安排我和我那個混蛋哥哥見一面?」
「什麼時候?」
「嗯等到公事辦完之後吧。」
「當然可以。」
羅伊起身說:「最後一個問題,我父親現在究竟在哪裡?」
菲姆勒二世指指天上,沒有說話。
羅伊點點頭,對於答案瞭然於心。羅伊分析著:皇帝開出的價碼還算合適,那些要求也不過分,不過這位陛下還真把我當驢一樣使喚了讓一個異國人處理自己國家的內部分裂問題,他不但提出來,而且還讓自己做了。
小狐狸最後做出了一個評價:這位皇帝真的很不簡單,或許他是自己見過的最有魄力的領袖人物。
不過東北亞的問題恐怕不好解決吧,為什麼皇帝這麼信任我一個外國人呢?
羅伊不理解,非常不理解。羅伊認為所有人似乎都對自己有種不正常的評價,換句話說,所有人似乎都太高估自己了。
但事實卻是所有人都認為羅伊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了。
正文 第28章:絕非花瓶
我們把時間退回到幾天前,也就是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剛剛搭乘LORD準備前往印科尼多本星的時候。地點,LORD號隱形戰列艦內。
尤里菲尼雅被安排在一間佈置奢華的套間內,這是CAT編隊應高層們的要求在幾天前才為帝國的公主佈置好的,要知道帝國皇室出了名的講究排場,這些細節上編隊必須做好。
此次出訪尤里菲尼雅幾乎沒有從帝國帶來任何重要的隨行人員,就連常規的保鏢都是由共和方面決定的,這其實是非常不符合常規的——一方面帝國並不樂見此事,特別是關心公主安全的人,而共和方面由於承受的壓力更大,所以也有一些抱怨的聲音。
但是這是尤里菲尼雅本人提出的,所以雙方私下也達成了一些協議,比如帝國方面秘密的安排一些人員參與對二公主的保護。
舟車勞頓,二公主疲憊的躺在臥室的床上,柔軟的金髮傾瀉在絲質的白色床單上蘊出很精緻的朦朧感。不過公主的睡意剛剛產生就被自己的隨行侍女打斷了,她叫芬娜,是自己另一名侍女黛絲的親姐妹。
「公主殿下。」
「嗯?」尤里菲尼雅揉揉眼角,露出慵懶的媚態。
「有位先生拜訪,是共和方面派來的保護人員。」
「芬娜,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嗯,那件藍色的就可以了」尤里菲尼雅疲憊的說:「讓那位先生在客廳等一下吧,我馬上就過去。」
尤里菲尼雅換上了一身輕便的服裝,淡藍色的長袖襯衣、淺色的制服短裙,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到尤里菲尼雅散發出的曼妙美感。客廳的沙發上,尤里菲尼雅看到了一位戴墨鏡的金髮男子。
「您好先生。」
男子摘下墨鏡自我介紹道:「您好殿下,我叫克裡夫梵卓,殿下在共和期間的貼身保鏢。」
假如小公主伊莉婭在這裡,那麼她一定會狠狠的抽這個男人一嘴巴,然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猴子就是猴子,換個名字就以為自己是人類了?克裡夫這名字還真是惡俗!」
呃沒錯,所謂的克裡夫梵卓其實就是我們的維森特歐文先生。
尤里菲尼雅打量著自己的保鏢,面前的男子有著和自己一樣顏色的金髮,俊美的面龐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除了帕裡斯和特勤隊那位來自東方的黃先生,公主殿下還從沒有見過這樣英俊的男子。
「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帝國的第二皇女。」二公主按照共和的禮儀自我介紹後伸出了纖細而又美麗的右手。
維森特遲疑了一下,有些尷尬的握了握。
看到這個細節,尤里菲尼雅輕輕一笑:「我很好奇,在共和的民眾眼中我們帝國皇室是什麼樣的形象。」
維森特乾咳了兩聲心道:自然是剝削民眾而且作威作福的吸血鬼了
「一般人都會好奇吧,畢竟在共和的民眾眼中,貴族這個詞彙很富有浪漫色彩更不要說皇室了。」
維森特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絕對不比他那位好兄弟差,甚至可以說羅伊的某些習慣的確是被維森特「感化」出來的。比如無止境的扯皮和厚臉皮。
「梵卓先生,您是軍人嗎?」
「唉?」維森特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說:「嗯算是吧雖然不在常規編製裡。」
CAT編隊屬於特勤機構,自然不在普通編制之中。
「您知道羅伊基德先生嗎?」
維森特一想就明白了,按照行程尤里菲尼雅和羅伊是絕對不可能見過面的,看來眼前的公主對於自己未來的妹夫還是很好奇的。
「羅伊那(廝)呃我們共和軍沒有一個人不認識基德閣下。」
尤里菲尼雅好奇的問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維森特小邪惡了一下:「基德閣下嗎?嗯是個嚴謹的人,不過據說私生活不是很檢點。」
「唉?!」尤里菲尼雅緊張的問道:「真的嗎?那他如何不檢點了?」
假如不是維森特知道對方好奇的原因,那他一定認為尤里菲尼雅很八卦。
「哦,基德閣下已經結過婚了,但是還在外面胡搞。」維森特惡意地說:「據說現在她家裡就住著兩位美女。」
「結過婚了?!」
「是的,他的太太叫伊莉婭。」
「哦」尤里菲尼雅恍然大悟:「那兩位美女是怎麼回事?」
「一位是坎貝爾家族的大小姐科尼蒂雅,另一位是著名影星菲尼克斯索亞小姐,現在她們都住在基德閣下在首都的別墅裡,嘖嘖基德閣下真的很有男人勇氣,能把自己的兩個女人放在同一個地方。」
尤里菲尼雅看著面前的金髮男子,突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對!就是在帝都時那群八卦婦女們身上才會出現的感覺。
「梵卓先生這些消息對於基德閣下的個人聲望難道沒有負面影響麼?」
「哦,是這樣的殿下,普通民眾不會知道這些消息,這都是我的一位朋友告訴我的。他叫維森特歐文,是基德閣下最親密的朋友。」維森特很入戲,而且很開心。
尤里菲尼雅失聲道:「您說的是維森特歐文中校嗎?」
維森特點點頭,心裡暗自加了一句:沒錯,就是老子。
尤里菲尼雅有些尷尬的說:「我聽說這位歐文先生是位很」公主想說:這個維森特平行實在不怎之,說出來的話恐怕可信度也很低吧?
但是維森特卻騷騷的說:「沒錯!維森特正直、勇敢、睿智而且對愛情有著非同一般的忠貞,他簡直就是我們所有男人的楷模、所有女同胞的完美情人、共和民眾的偶像」
人,不怕不要命,就怕不要臉。
此時的尤里菲尼雅似乎已經沒什麼話說了
「冒昧的問一句,您和維森特歐文先生是什麼關係?」
維森特一愣,心想難不成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嗯應該不會。
「呃其實我是他表弟。」
「怪不得」公主喃喃的說。
「根據我的情報」維森特轉移話題道:「殿下您應該是一位僅僅對皇室成員和大貴族面帶微笑的冷美人,除了在出席慈善場合時您是很少主動開口說話而且對人很冷漠。」
「大概是吧,人總有不同的一面。」
「我認為您是位溫柔的女性。」
「或許吧」尤里菲尼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嘲般的一笑。
維森特此時並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惡劣玩笑給身在帝都的羅伊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殿下,我想對您說明一下近期的活動安排和我們共和方面的保衛細節。」維森特拿出計劃書,那是陳艦長剛給他的,猴子突然想起了一位女性,他抬起頭對面前的公主說:「哦,殿下,不得不說一句,這段時間請您對我個人保持絕對的信任。」
「嗯?」聰慧的公主馬上猜到了對方的意思。
「我不太相信共和高層的某些人物,但是為了您的安全,請您在特殊場合下選擇對我的信任,特別是我的想法和高層想法相衝突的時候。」
「您真是位大膽的保鏢。」尤里菲尼雅笑了笑,似乎等待對方的解釋。
「是這樣的,因為我個人也並不希望您出現任何安全事故。」維森特拿出一封信,信封上的族徽讓尤里菲尼雅十分在意。
純銀的徽章上有一隻荊棘鳥,這是尤里菲尼雅的母親家族的族徽。
「您的姐姐,也就是長公主莎洛特殿下已經派人和我接觸,具體人員您應該認識。」維森特撓了撓頭說出了比較繞嘴的解釋方式,但是這種解釋對於大人物來說反而方面記憶:「就是貴國鷹帥帕裡斯閣下的副官雷森納先生的太太艾莉婕女士,她是莎洛特殿下的下屬,現在算是我的臨時同僚。」
尤里菲尼雅似笑非笑的問道:「既然梵卓先生讓我信任您,那麼可不可以不要隱瞞一些事情?」
「嗯?」
尤里菲尼雅淡淡的說:「艾莉婕是我和姐姐安排在共和的密探,尋常人不會聯絡到她,而我來之前姐姐也並沒有提起過這次共和之行需要她派艾莉婕來協助保護我的安全我很好奇梵卓先生是如何做到的。艾莉婕私自決定參與這次任務?又或者您還有別的手段和情報途徑足以誤導我,讓我產生一種你是自己人的錯覺當然還有一種假設:您的身份絕不止一名保鏢那麼簡單,至少在上次尋找我妹妹伊麗塔莉婭的任務中您是參與過的,因為艾莉婕最近之著手處理了這麼一件工作。」
好聰明的女人,心思縝密而且分析局勢的能力極其出色維森特不由的想:看來之前花瓶的情報可以被推翻了,眼前的二公主絕不比她那個寶貝妹妹簡單——
PS:有讀者對我說前面的設定有問題,首先是帕裡斯的髮色,前面最初的章節就出現了「赤色」和「紫色」兩種。
其實是這樣的某烙也不知道那種顏色怎麼形容,理論上算是紫紅色吧
再就是尤里菲尼雅的性格問題,第一卷的章節裡形容她是位冰美人,這和後面的章節不符。
的確,因為某烙更新龜速,導致前面最初的個別細節設定忘記了慚愧所以在這一章裡很無恥的彌補了一下過失。
正文 第29章:姦情
宇宙歷906年的9月2日
翡翠色的海水、鳴叫卻不聒噪的海鷗、絲綢般柔潤的海風,還有輪船甲板上陷入思索的羅伊。
羅伊的頭髮有被海水微微打濕的痕跡,白色的襯衣上也殘留著淡淡的水跡。侍女黛絲看著望向海平線的羅伊,心裡暗暗的說:他真像一位優雅的王子。
不過黛絲突然想起了四皇子卡佩羅還有他的若干兄弟們於是這位宮廷侍女自己在心裡加了一句:嗯,比王子還要優雅。
此時的伊莉婭正抱著尤里菲尼雅養的黑貓站在羅伊身後不遠的位置,可憐的貓咪被小公主強行帶在了身邊,原本它應該在皇宮裡舒舒服服的享受沙丁魚和鍾愛的牛肉罐頭。
本來按照安排,羅伊和伊莉婭需要乘坐專機在軍方的保護下抵達東北亞自治區,但是公主卻提出了要做豪華客輪前往。於是,在軍艦的保護下,皇室的客輪朝著目的地駛去。
當皇帝聽到伊莉婭的要求後鬱悶了很久,最後苦笑著對自己最寶貝的女兒說:女大不中留,現在就完全為他考慮了
伊莉婭抿嘴一笑,對自己的皇帝父親回敬道:您很著急,逼著羅伊趕過去,但是我要為他做起碼的打算。
於是父女之間第一次不歡而散,雖然最後還是皇帝選擇了妥協。至於父女倆交談的詳細內容,只有很少人知道。
這件事情沒能逃過二皇子忒洛伊的耳朵,他聽聞這件事之後不由得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只是準備著手給自己的寶貝妹妹調動東北亞方面的人手——皇帝明顯不想讓羅伊進行的太過順利,儘管他是為皇帝本人處理問題。所以羅伊前往東北亞會有兩方面的阻力。
自己唯一珍視的妹妹總是給自己添麻煩啊。
「羅伊,在想什麼?」伊莉婭抱著寵物走到羅伊身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你沒有見過大海嗎?」
羅伊笑著回過身,輕輕的從伊莉婭懷裡結果有些肥胖的黑貓:「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大海」
伊莉婭撇撇嘴說:「真可憐。」
羅伊舉起黑貓瑞斯輕輕用鼻尖蹭了蹭,貓咪則是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按在羅伊臉上表示抗議。
「除了我和我二姐,它不讓任何人親和抱。」
羅伊笑著把可憐的貓咪高高舉起:「真是個好色的傢伙!」
瑞斯的大眼中透著無奈,貓科動物特有的瞳孔圈成一個漂亮的圓環。
伊莉婭閉上眼睛感受著海風,片刻後淡淡的說:「起風了。」
羅伊嗯了一生,朝著東方若有所指的說:「嗯,風如果太小,海鳥就不能飛的更高。」
伊莉婭親暱的湊在羅伊面前,但是中間隔著一隻黑貓顯得十分礙事:「你好像很期待?」
羅伊似乎也覺得兩人之間的寵物有些礙眼,他挑了挑眉毛說:「這算是給你父親的聘禮吧,不能白白佔了人家女兒的便宜。」
「說得這麼難聽」伊莉婭有些氣惱的說:「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倒貼,想想就覺得委屈,就連求婚都是我在主導。」
聽出對方的不滿,羅伊笑著說:「你終於承認那天是你在向我求婚了?」
伊莉婭恨恨的說:「去死吧,臭拽的男人!」
「我曾經有著自己的理想」羅伊溫和地說:「在首都擁有自己的一套居所,三十歲之前就退役,退役之後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月收入幾萬共和幣,有一個普通的家庭、自己的妻子或許還會有幾個孩子」
伊莉婭並沒有表現出貴族特有的傲慢,更沒有表現出不解或是不屑,她只是淡淡的笑著。伊莉婭知道羅伊對於物質生活並沒有太高的要求,這種容易滿足的心態在伊莉婭這種身份的人看來十分可愛。
那是一種很溫馨的小幸福羅伊奢望著,伊莉婭也一樣奢望著。
「但是有一天,一種被稱為『公主』的生物打破了我原有的生活節奏。」羅伊看著伊莉婭,眼神中滿是笑意:「直到最後那傢伙還主導了我的生活,甚至還要給她的父親打工。」
伊莉婭努了努嘴,用半死不活的腔調說:「親愛的,委屈你了,你莫怪哦~」
「是我委屈你了。」羅伊摩挲著伊莉婭的漂亮臉蛋:「那些日子你承受的壓力很大,若不是你父親寵溺你,或許我今天就見不到活蹦亂跳的伊莉婭了。」
「羅伊,你現在說的話也很狗血。」伊莉婭笑吟吟的說:「自從見到我,你還沒有說起在共和生活的怎麼樣,我很好奇。」
「生活?哪方面?」
「說說那位科尼蒂雅小姐吧,哦,還有菲尼克斯小姐,我聽說她住進我們以前的公寓了。」
羅伊有些心虛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得到默認的肯定,伊莉婭抄起小拳頭對著羅伊的胸口就是一拳:「你這個負心漢!原來姐姐說的是真的!」
「嗯?姐姐?」
羅伊並不知道伊莉婭時刻與身在共和的姐姐保持著每天通訊的聯繫,而發現羅伊「劣跡」的尤里菲尼雅自然十分擔憂的提醒著自己的妹妹。
說起來,罪魁禍首還是那隻猴子。
羅伊一五一十的敘述著,說起一些細節時伊莉婭作為聽眾不時的摻兩句,更加詳細的詢問著,活像一位把丈夫捉姦在床的妻子。而事實上性質也差不多
正在接受盤問的羅伊心裡不糊塗,隨便一想就知道這種事情肯定是維森特那只多嘴的猴子造成的他想不出除了維森特誰還有機會接近尤里菲尼雅而且還這麼八卦。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羅伊不是君子,這注定今後的某一天他會對自己的好兄弟加倍的報復回來
一架直升機在轟鳴聲中降落在了客輪的後甲板上,羅伊打斷了伊莉婭的盤問,苦笑著說:「我們先去處理公務。」
黃穿著特勤隊獨有棕色戎裝走下直升機,黑色的長髮被餘風吹的飄在空中,說不出的妖艷美麗。只可惜他是男人。
黃其實一直在尋找和羅伊接觸的機會,但是在施威茵親王眼皮底下實在難有什麼大的動作,而羅伊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黃心目中理想的合作目標。假如能和羅伊站在一方勢力,那麼自己會輕鬆很多
東北亞自治區是個很特殊的地方,她的人口佔了帝國的四分之一,而GDP也是三大經濟區最高的,佔了整個帝國的三分之一,就連帝都經濟圈和北美經濟圈也要排在東北亞之後。不過這個經濟發達區因為歷史和文化的原因,歷來都是帝國最不穩定的區域,東北亞名義上服從帝國皇室的統治,每年交付巨額的稅款。但她高度自治,甚至擁有人事任免權,儼然一個國中之國。唯一不同的是,東北亞沒有屬於自己的宇宙艦隊,僅僅維持著地面的常規部隊。
而這,也是帝國皇室容忍的底線。
黃之前見過羅伊一面,礙於身份和場合,兩個人並沒有交談,而羅伊也並沒有對黃特別留意。羅伊甚至連黃的容貌都沒有記住,只是知道有這麼一位面容不亞於帕裡斯的東方男子。這不怪羅伊,只能說羅伊對於陌生人的記憶能力差的出奇。
而黃本人也在猶豫著,羅伊基德畢竟是那個人的兒子,自己的決定正確與否誰都沒有辦法確定。不過,黃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內戰結束前羅伊的父親就暗示過自己,內戰結束後必須去木聯一趟,而那裡有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們——那群瘋子。
但不知為何,內戰結束後自己擔心的情況並沒有馬上發生,自己並沒有被當成物品強行送到木聯,甚至自己的身份也沒有被曝光——羅伊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突然消失了。
黃並不知道他能擺脫別人控制的主要原因是某位年輕的女子,以及極度寵溺她的哥哥
按照黃的分析,羅伊這次出行東北亞完全屬於不理智的行為。首先,作為一名敵國的軍事巨頭,被帝國的皇帝如此重用顯然會造成本國的不信任,甚至影響共和高層的高度猜疑。但是出於某些原因,羅伊還是接受了皇帝的某些要求。
羅伊只是名軍事將領,即使再出色也未必能解決東北亞積留上百年的頑疾,但是皇帝卻十分果斷的將羅伊拉進了帝國權力爭奪的漩渦其他人可能不知道皇帝為何會信任羅伊的能力,但是黃隱約猜的到——羅伊的身份太特殊了,無論是地位還是他的父母
或許羅伊的哥哥阿卡德可以充當他的代替品,但是對於皇帝來說,自己未來的女婿和一名看上去並不可靠的下屬比起來,前者自然更值得信任一些。
黃走下直升機後自顧自的分析著,迎接他的似乎是曙光,一條曾經並不屬於他的路。
羅伊見到黃之後一面再次驚訝於東方人特有的俊美,一面揣測著對方的身份。羅伊知道黃是特勤隊的二號負責人(名義上的一號是施威茵親王的小女兒璐特絲),但是不清楚他是哪個派系的,皇帝黨?還是親王一派?
「您好閣下,很榮幸再次見面。」
黃善意的伸出手,羅伊也很自然的握住:「我也是。」
伊莉婭看到黃是自己出現的,有些納悶的問道:「我表姐呢?她沒有一起來?」
黃想起了璐特絲,那丫頭死活要跟自己過來,但是去東北亞絕對不是旅遊那麼簡單,所以施威茵親王出面強行把她留在了帝都。
「璐特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黃解釋道:「最近潔蘿露爾的機體測試完成了,數據結果非常不錯。」
伊莉婭點點頭:「我聽說潔蘿露爾是個天才。」
黃一想到潔蘿露爾那驚人的協調數據,馬上點了點頭:「何止是天才,簡直就是怪物除了共和的維森特歐文,恐怕沒有人的協調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了。」
羅伊對於SARM的瞭解也比較深,特別是維森特就是極為出色的機師,他好奇的問:「您說的潔蘿露爾小姐難道就是卡丁魯元帥的妹妹?」
黃想起了潔蘿露爾那仇視羅伊的目光,不由的苦笑著點了點頭。
羅伊似乎也想到了這些,沉默的頜了頜首。
「百分之九十五點一三。」黃說道:「這是目前為止我接觸到的最高數據了,基德閣下,我聽聞您和貴國的歐文中校是好友,您只不知道歐文先生的協調率是多少?」
羅伊皺了皺眉,感覺這是軍事機密,所以並不想回答。
但是自己身邊的小公主並不以為意,伊莉婭馬上回答說:「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七左右,這是猴子告訴我的。」
黃這才想起面前的公主殿下似乎也和維森特有著不錯的私交。
見到羅伊有些不悅,黃馬上帶有補償性質的說道:「我的協調率也只有百分之九十,和歐文先生還有一段差距。」黃剛才詢問維森特的協調率還真的沒有什麼複雜的想法。
百分之九十那是相當高的數據了,羅伊有些驚訝的望著面前的東方男子,他突然想起維森特某一天說過的一句話:「SARM的操作系統很特殊,我想在帝國軍中協調率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也就只有那台白色的傢伙了,所以我並不擔心SARM技術流失造成太大的後果,畢竟宇宙戰還是戰艦的天下。」
「您是那台白色機體的機師?」羅伊脫口而出。
黃愣了一下,笑著說:「沒想到我還蠻出名的呵呵」
得到肯定的回答,羅伊起初的不快馬上消失了,因為維森特對於ATS搶奪戰中那台白色機體的機師格外推崇,並認為那是帝國軍中唯一配成為自己對手的人。
羅伊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遇到這個人,除了驚訝就只剩下不解了:「您應該是皇帝陛下派過來協助我的技術人員吧?武器工程學教授,資料上是這樣寫的,而且還是特勤隊二號負責人。」
黃聳了聳肩:「機師算是我的副業吧」
伊莉婭作為帝國最高端的上位者之一自然清楚黃的身份,只是之前由於吃著飛醋忘了向羅伊介紹這些。
「哦,我們帝國用的ATS,圖紙就是黃先生弄出來的。」小妖精不鹹不淡的說。
一個維森特和卡琳娜的集合體,這樣的存在羅伊實在難以想像了
「我們談一下這次具體的計劃吧。」黃伸出手臂做出這邊請的姿勢,羅伊在驚訝中回過神來,突然有了一種想法——這個世界什麼最重要?人才!
於是小狐狸心裡盤算著怎麼把黃拉過來當自己的盟友,他並沒有想到黃也有著類似的想法,於是兩個人都露出了笑容,而且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伊莉婭看到之後嘀咕著:這倆人莫非有姦情?怎麼笑的都這麼猥瑣
帝國的中樞是帝都,而皇宮卻是帝都的大腦。站在帝國權力頂峰的兄弟二人坐在一起商討著,可以看得出皇帝的弟弟顯得稍稍有些憤怒。
「這次我讓羅伊基德過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利用他的身份在東北亞拔掉那些老傢伙的勢力。」皇帝拿出一張圖紙放在桌子上,那是一張武器的設計圖:「代號『路西法』,已經明令禁止生產和研究的輻射武器,那些老傢伙們還是沒有放棄分裂國家的想法。」
「假如第二代輻射武器真的研究出來,那麼對共和也是極大的威脅。」親王點頭說:「羅伊基德作為共和方面的代表的確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的發生,哪怕那東西能促使帝國分裂。權衡利弊,共和方面應該會允許羅伊基德與我們合作。」
「假如輻射武器佔了戰爭的主導地位,那麼人類也離滅絕不遠了。」皇帝笑了笑:「但是總是有人想用這些破壞遊戲平衡性的玩具。對了,和『路西法』相關的技術魔黨似乎也想伸一隻手過來。」
「東北亞是魔黨的勢力範圍,魔黨的那些怪物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施威茵親王手指敲打著桌子,眉頭緊鎖。
皇帝點點頭:「不然我也不會讓羅伊基德去處理。有些時候,讓自己的棋子被敵人當成自己人那是最好不過得了。」
「你對他哪來的信心呢?」親王疑惑道:「就算他是戈裡斯的兒子,東北亞的老鬼們也不會接受他吧。」
皇帝提醒道:「別忘了,羅伊基德還是那女人的兒子」
「按能力來說,或許愛德卡更合適一些,他畢竟是羅伊基德的親哥哥,身份來說也更合適。」
「或許我可以相信戈裡斯,但是愛德卡卻和帕裡斯走的太近了。」皇帝解釋道:「這個年輕人絕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我已經隱隱可以看到他身上有他父親的影子了他是野心家,說不定將來的某一天帕裡斯都會被他咬上一口。」
「我們會不會過於刺激魔黨了?」
皇帝目光中透著堅決:「我們凱普萊特當年的確由於魔黨的支持才站在了現在的位置,但是別忘了我們是皇族,當一個組織與皇權發生衝突時我們必須看的更遠。」
「刺激魔黨等於刺激聯盟會,那些商人們並不好處理,假如他們倒向共和那邊」
「不可能,假如偏向一邊,那他們就不是商人了。」皇帝冷笑著說:「你以為大一統的社會還需要那麼多軍火麼?那些軍火販子靠什麼吃飯?而且魔黨最需要的納米技術我們封鎖了一部分,假如那些怪物不想停留在進化階段那就不能和我們撕破臉皮。」
「說起改造者」施威茵親王想到了什麼:「戈裡斯竟然沒有把黃帶走,真是有些蹊蹺了,那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黃是當年研究所的第一批人員。」
皇帝略帶嘲諷的說:「我的這位朋友因為一個死去的女人就對這些東西那樣執著我很好奇為什麼他這次卻反常的沒有利用手上的資源去搞那些研究,黃的研究價值絕對不是那些所謂的高等級Vampire能夠比擬的。」
施威茵親王冷哼了一聲,顯然對於黃沒有太大的好感。
皇帝瞇起眼睛問道:「因為葵的原因你好像很討厭黃是麼?」
親王沒有否認。
「或許這也是一種宿命。」皇帝有些感慨的說:「假如她沒有遇到黃,也許就不會死但是倘若你盡到了做一名父親的責任,那麼她也沒有機會認識黃,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璐特絲最近和黃走的太近了。」親王沒有回應皇帝近乎職責的話語,只是淡淡地說:「我不希望璐特絲走自己姐姐的老路。」
皇帝是個冷血的政治家,本身對親情看得並不重,只不過由於骨子裡重男輕女的思想而把三個女兒排除在皇位繼承人的圈子之外,所以對她們保持著親情。對於親王的某些想法,皇帝並不認同。
「魔黨不會放過黃的,戈裡斯也不會」皇帝提醒道:「必須放一個人在黃身邊,我們還想扯出原本躲在影子裡的人物,所以犧牲一下吧。」
親王抬起頭,眼神中掩飾不住的憤怒。
「我先回去了。」親王只能用離開的方式表示對兄長的不滿。
皇帝瞇著眼睛盯著弟弟的背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親王遠去後,皇帝閉上眼睛說道:「年輕人,你們不要讓我失望啊。」
沒有人知道皇帝口中的「年輕人」指的是誰,或許是自己的女兒,或許是黃,或許是羅伊,又或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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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新赫裡克
戰爭被苦痛所代替,但是無法遺忘苦痛的人們卻忘記了戰爭的殘酷。虛偽的神明在天上看著,睿智的人在詛咒,愚蠢的人們卻在祈禱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殺戮、血液的芳香。
————拜倫凱普萊特
宇宙歷906年的9月4日
東北亞自治區的民眾一大早就從新聞上得知了一條十分重要的消息,帝國第三皇女伊麗塔莉婭殿下將要出任東北亞自治區的新任總督。
一直以來東北亞高度自治,總督這個職位一般是沒有實權的虛職,但是敏感的人們看得出——這次的總督身份不一般,甚至帝都在文件上表明了新任總督擁有高級別的人事任免權。
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一條消息十分引人注目——與公主同行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的身份比較特殊,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帝國人。
共和軍第五艦隊司令員羅伊基德。
對於這個人的理解,帝國的民眾可不只局限於他的軍職,要知道羅伊基德和小公主伊麗塔莉婭的緋聞已經傳得滿天飛,而且版本不一。甚至鷹帥帕裡斯也被安在了愛情角逐失敗者的位置,而很多杜撰出來的消息也成了人盡皆知的八卦。
於是,人們也對羅伊基德有著及其熱切的好奇,甚至忽視了他的身份和來帝國主要的使命。
新赫裡克是東北亞自治區的行政中心,也是經濟中心。這座城市的歷史並不久遠,她是帝國的開創者凱普萊特大帝在建國初為了表達對東北亞地區人民在戰爭時全力支持而建造的,她象徵了帝都皇室對東北亞的感激與信任。
但是現在,信任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詭異,遺留下的只有猜疑與仇視。歷史的長河似乎在諷刺著,嘲笑著虛偽的人類,一切感情終究會被利益驅使和改變。
東北亞主要以黃色人種為主,儘管上千年的民族融合已經讓世界上的所有人血統都變得不再純正,但是東方人總是有著血緣的印記,或多或少都保留著一絲獨有的特徵,而且特徵明顯的東方人與東方姓式也並不少見。
羅伊和伊莉婭經過幾天的航程來到了東北亞沿海的最大都市新赫裡克,一下船小公主就被大批官員和記者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而羅伊因為身份尷尬所以躲在了一邊。
「黃先生,我感覺自己被那老傢伙騙了」羅伊偷偷瞄了一眼遠處正在和接待人員交談的伊莉婭,很小心的對想要拉攏的東方男子說著自己的看法,這兩天羅伊一直在試圖拉近兩人的關係。
黃也感覺出對方在向自己表達友好,雖然羅伊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但對人際關係的把握上還是欠缺火候,這讓黃感到很有趣。
「您是指皇帝陛下麼?」
羅伊聳聳肩:「不然呢。」
「您這話有些大逆不道了」黃笑著說:「畢竟您的那一位是皇座上那一位的女兒,而且眾所周知,我們皇帝陛下是從來不騙人的。」
羅伊有些惱火的說:「原來只是說低調行事,結果昨天突然一個通知就把伊莉婭推到總督的位置上想來想去我都是被你們家皇帝算計了。」
黃實在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羅伊基德竟然會說出這麼孩子氣的話:「呃我想這也不算欺騙,最多只能說事前沒有挑明而已。」
羅伊看著遠處的伊莉婭說:「但是你們的公主殿下事前可是知道的。怪不得非要乘船過來恐怕你們家皇帝很生氣吧?」
黃也知道一些內情,自然曉得羅伊的意思——乘船而不是乘專機就是給東北亞反應的時間,對於皇帝來說這是自己給自己使絆,但是對於東北亞方面來說卻有著極為重要的準備和緩衝時間不得不提的是這樣做等於羅伊和伊莉婭向東北亞發面釋放善意,畢竟這也告訴東北亞的政客們——帝都的利益和羅伊本人的利益並不是完全一致。
不過伊莉婭身為帝國的公主卻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帝不可能高興看到。
黃似有似無的說:「或許吧,不過基德閣下似乎並不滿意。」
羅伊撓頭說:「只要是個男人就不可能滿意,讓自己的女人替自己出頭,想想就窩囊。」
黃笑瞇瞇的說:「但是我們的皇帝陛下更窩囊不是麼?」
「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情好多了。」羅伊有些不負責任的笑了。
羅伊與黃閒聊的時候,伊莉婭正在面對著無數的閃光燈和記者,只不過伊莉婭面帶笑容,十分從容的應對著記者的各種問題。
「殿下,聽說您要出任東北亞自治區的新任總督,請問這是真的嗎?」
伊莉婭恬靜的面龐上露出無可挑剔的笑容:「是的,這是官方消息。」
「上任總督威沃李先生將要離職麼?李先生離職之後還會擔任公職麼?」
「威沃李先生年事已高,離職申請是他自己提出的,我想他老人家不會繼續擔任政府的任何職務了。」
「公主殿下,聽聞這次與您同行的還有共和特使羅伊基德先生,請問這是真的麼?」
伊莉婭戲謔的朝著身後看了看:「嗯,基德先生就在船上,大家可以隨時去採訪。」
「聽說殿下與基德先生關係親密,這是真的嗎?」
伊莉婭似乎早就猜到了記者們有此一問,所以很輕鬆的說:「這個大家可以問問基德先生。」
得到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記者們比什麼都興奮——肯定的回答反而不如這樣能引起人們的好奇,這樣的採訪簡直就是能勾起全民慾望的題材!
讚美神,讚美公主殿下。記者們似乎都是這麼想的
本來無事一身輕的羅伊下船後突然被一大群記者圍住,羅伊有些茫然的回頭詢問自己的東方夥伴,但是黃卻很沒有義氣的偷偷遁去了
「哦!基德先生!我是斯圖加特社區報的記者,請問您到訪新赫裡克的目的是什麼?屬於公務嗎?」
羅伊木然的點點頭,顯然這種氣氛他十分不適應,比起伊莉婭灑脫與自然的面對大眾的關注,羅伊顯然有些無所適從。
「是的嗯,是公務,因為涉及軍事機密,所以只能透漏一點——新赫裡克是帝國的機要武器技術儲備和研究室的所在地,為了努力消除戰爭威脅,我們供和方面已經與貴國達成一致意見,盡可能削減軍備與非常規性武器。」
羅伊並沒有說謊,他來東北亞的確和皇帝達成了共識,並且也把計劃書提交給了共和高層,所以羅伊並不擔心他在帝國的某些行為會被共和高層誤讀。
這是一筆交易,對帝國利大於弊的交易,但是共和方面對於交易潛在的內容並不是特別瞭解,羅伊也認為沒有必要讓共和的高層知道,只要高層知道這筆交易而且對大家都有好處這就可以了。
「那您是以什麼身份處理公務呢?」
「共和特使以及東北亞總督伊麗塔莉婭殿下的私人助理。」
「聽聞您和公主殿下關係親密,請問這是真的嗎?」
羅伊苦笑著,心想果然還是有人問這些:「冒昧的問一句,這個問題伊麗塔莉婭殿下被問起過嗎?」
這名記者壞壞的笑著:「當然!我們都很好奇基德閣下和伊麗塔莉婭殿下的回答會有什麼不同。」
羅伊四處尋找伊莉婭的身影,發現小妖精正在遠處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好吧好吧」羅伊一攤手說:「我承認自己在追求公主殿下,但是很不幸,我被拒絕了,就是這個樣子。」
驚噓聲和莫名其妙的喧嘩充斥著全場,羅伊很識時機的離開了記者們的視線。
「親愛的,說謊可不是美德。」伊莉婭坐在專車裡把玩著手裡的發卡,身旁的羅伊有氣無力的哼了一liya聲表達剛才的不慢。
「難道你讓我說,公主殿下要死要活的逼著我娶她?」羅伊伸出手捏了捏伊莉婭的臉蛋說:「這種話就算是真的也沒人信。」
「喂,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哦~」伊莉婭挑起羅伊的下巴說:「你說誰逼著你娶了?」
「咳咳」面對這種調情,車裡除了司機之外的第三個人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羅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轉移話題說:「黃,關於東北亞的輻射武器你有什麼瞭解?」
說起公事,黃正色道:「那東西應該還在研究階段,技術瓶頸在於反裂變干擾裝置,假如突破這個技術難關那麼宇宙戰爭今後會經歷大的變革,而且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比如人類會因此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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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代號路西法
我曾經天真的以為任何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被仇恨蒙蔽的人更是愚蠢的。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是愚者的一份子,甚至還是最頑固的那一個。我很想嘲笑自己,但是任何話語都顯得那樣蒼白與虛偽,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聖徒,更不需要所謂的救贖。
——————羅伊基德(宇宙歷907年)
宇宙戰中出現的輻射武器與常規意義上的輻射武器不同,她不僅指脈衝攻擊以及電子干擾甚至中子輻射,還包括刻意造成的特殊能量波,這種能量波會穿越各種金屬達到迅速促使細胞癌變的目的。
可以說,曾經出現的第一代輻射武器是全人類的噩夢與悲哀,她使得幾億人在戰爭中輕描淡寫的死去,並且保留著屍體的完整
宇宙歷三世紀,曾經有瘋狂的科學家薩卡羅林斯研究出了第一代宇宙戰用輻射武器,代號為「撒拉弗」。天使之名下卻是死神的本質,在「撒拉弗」出現後便發生了因為宗教引發的族群衝突(木聯曾經屬於地球聯邦的殖民地,因為宗教原因而宣佈獨立),當年身在木聯的薩卡利用兩顆「撒拉弗」結束了聯邦管轄下的六顆殖民衛星上幾億人口的生命,並且向當時的地球聯邦發出政權威脅,而從那之後木聯由於元氣大傷而且人口迅速流失,再也沒有形成太大規模的行政體。
但是之後地球聯邦的科學家皇葉嵐教授通過觀測「撒拉弗」爆炸的錄像得出了結論——這種武器的原理完全依靠特殊粒子的裂變而非更高層次的聚變產生的如此之大的殺傷力。於是這位教授通過晝夜不斷的努力在當時政府的支持下開發出了「撒拉弗」的反制武器「米迦勒」,而原理就是通過裂變干擾裝置阻止「撒拉弗」產生裂變,從而生成輻射波。
「米迦勒」是成功的,他阻止了人類的浩劫並且使得「撒拉弗」永遠被封印,再也沒有出現在人類的戰爭史當中。之後的幾百年中,無論太空中發生什麼規模的戰爭,戰爭雙方都很有默契的不使用和研究輻射武器,因為那樣等於變相宣告滅亡人類整個族群。
但是就在輻射武器漸漸遺忘在人類的記憶中時,關於「撒拉弗」第二代產品的消息卻又擺在了帝國皇帝和羅伊的面前。而諷刺的是,新赫裡克在幾百年前還僅僅是個濱海地區的小村落,是因為「米迦勒」的發明者皇葉嵐教授出生於這裡,所以人們為了紀念他而逐漸把這裡建造成了東北亞地區最繁華的城市之一,皇葉嵐也被載入史冊,被東北亞的所有人讚美與崇拜著。但是根據帝都的所有情報綜合分析,第二代輻射武器的秘密研究室就在新赫裡克這座被譽為和平聖地的城市。羅伊想,假如皇葉嵐教授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
「撒拉弗的穿透力是很恐怖的,可以使任何碳基生命體迅速癌變死亡。」黃解釋說:「這種武器的波長也很特殊,輻射波的產生原理也並不符合常規,某方面來講,死神薩卡的確是個天才。」
羅伊沉默了片刻,對於黃的話顯然深信不疑。
黃接著說:「我對於這些武器都有一定的接觸和研究,所以帝都派我來協助你。但是對於政治的處理你和公主殿下是專家,我幫不上忙,真的很抱歉。」
「其實我也做不了什麼,對於帝國的政治角逐我也只是看客,最多站在伊莉婭身後幫他做些什麼。我從沒有以為自己多麼出色,論指揮作戰我自認為還有點墨,但是處理集權與地方政治我不覺得有這個能力。我才皇帝讓我來這裡怕是和我的身份有關,比如我的父親也參與進來並且在東北亞有一定的勢力。當然,這是我的猜測而已。」
黃聽完羅伊的分析不由的愣在原地:這個怪物,原來什麼都想到了
抵達帝都在新赫裡克的行宮後,司機恭敬地說:「公主殿下、基德閣下,原自治區總督李先生求見。」
伊莉婭的司機是帝都派來的,可憐的司機先生也是帝都皇家衛隊成員,他們受過極其嚴格的各種教育,完全可以勝任官員和皇室成員的私人助理
皇室位於新赫裡克的行宮已經有百年歷史,由於文化習俗的不同,帝都歷來對於東北亞相當重視,極力避免著國家的分裂。
行宮的花園奢華無比,甚至在很多地方遠遠超出帝都皇宮的規模——這一方面顯示著自治區對於皇室利益的重視,而另一方面也在向世人炫耀著東北亞的財力。帝國三大軍火財團有兩個總部位於新赫裡克,而他們的新銳武器研究所也位於這座城市的市郊。
「老爺子,我們的客人快到了。」花園內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男子對身後的老人說:「這個小傢伙時間概念真的不怎麼強,竟然讓我們等那麼久。」
這位說話的男子是位典型的東方人,一頭黑色的短髮已經有些花白,臉上的鬍子卻濃密而漆黑。
男子身後的老總督也有著明顯的東方血統,確切地說東北亞半數人都有著與老人類似的特徵,只不過由於歲月的洗禮,老人的頭髮已經變成雪白。
「陳先生,我認為需要更正你的幾點錯誤。」東北亞的前任總督,也就是年過八旬的威沃李咳嗽了幾聲說:「首先,我已經不是總督了。第二,公主殿下才是這所行宮的主人,我們才是客人。第三,身為臣子不應該稱本國的公主為『小傢伙』,這樣是非常失禮的。」
「好吧好吧」中年男子笑著說:「您現在越來越頑固了,而且我說的小傢伙指的不可不是公主殿下,而是公主殿下的緋聞男友。還有啊,您是我的岳父,能不能別總是喊我陳先生?我知道您一直討厭我,但是我終歸是您的女兒的丈夫、您的外孫的父親是不是?」
「你應該體諒一下老年人。」李總督縷著自己花白的鬍子說:「陳徹先生,不說我的外孫我還不生氣,要不是你讓他去當兵,他也不會差點死在自己的表哥手裡。」
陳徹苦笑道:「我哪知道算了,反正李林也被送回來了,沒出危險就好。」
「羅伊基德這次來,目的不簡單。」老總督為難的說:「他是戈裡斯和艾麗莎瑞絲的兒子,戈裡斯現在是魔黨的二號人物,魔黨中拉索姆巴(Lasombra)一族向他效忠但是羅伊基德的出現完全違背了魔黨的利益準則,我們也拿不準應該怎麼面對這樣一個人。而且艾麗莎瑞絲是你」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陳徹冷冷地說:「但是我可不認為戈裡斯海爾辛和我有什麼親戚關係,以後請您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但是」老人還想說些什麼。
「我只是給魔黨打工而已,沒必要表示什麼忠誠。」陳徹望著天說:「這一點我和我那個混蛋弟弟是一樣的,只不過他選擇的不是魔黨而是密黨。」
「好吧,那你也要選擇一下今後的行動計劃。」
「『路西法』計劃照舊,不能讓羅伊基德打擾,但是不要主動招惹羅伊和我們的公主殿下。」
「假如我是說假如羅伊基德和我們的研究有了尖銳的衝突,那該如何選擇?」
「那就暫時放棄計劃,別太難為年輕人。」陳徹帶著笑意說:「我想假如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魔黨內部的團結問題恐怕就要接受考驗了。」
老人皺眉道:「你還是那麼壞心腸啊難道不怕兩個家族都把你當成敵人麼?」
陳徹擺手說:「魔黨內部兩族的爭端也不是一代人兩代人了,從魔黨建立之初拉索姆巴家族和吉米瑟族(Tzimisce)就為了爭取主導權而不斷鬥來鬥去,不過畢竟保持著一定團結,不然魔黨也不會能和擁有那麼多族氏效忠的密黨抗衡。羅伊基德再怎麼說也是拉索姆巴一族的正統繼承人之一,所以拉索姆巴族在這件事上會保持一定的克制,但是吉米瑟族就未必了」
「照這樣來看,羅伊基德的確有被吉米瑟族抹殺的危險。」老人輕輕瞥了一眼身邊的女婿,發現他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在意。
陳徹斬釘截鐵的說:「假如我的外甥這麼容易就死翹翹,那他就不配當艾麗莎瑞絲的兒子!」
陳徹的信心並不是毫無根據的,這信心不僅來自於他對羅伊的長期觀察,還在於他對自己那個妹妹的自信——假如連這點小風小浪都扛不住,那他就太對不起自己身上的血統了。
與此同時,羅伊那個遠在木聯的父親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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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行刺
羅伊好奇的掃了一眼行宮外圍的裝潢,雖然驚訝於她的奢華但是也沒有失態,畢竟羅伊也是進過皇宮的人。
羅伊邊走邊整理關於前任總督威沃李的資料,伊莉婭似乎並沒有太在意羅伊緊皺的眉頭,似乎一切都於自己無關。
伊莉婭對於羅伊有著很深的瞭解,而羅伊對伊莉婭的瞭解其實僅僅停留在性格以及生活習慣上,所以他並不知道伊莉婭在很多方面已經做好了計劃。
「伊莉婭,我想我們應該在很多事情在在溝通一下。」羅伊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伊莉婭聽出羅伊似乎有些不滿,於是嘟起嘴說:「但是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什麼,一路上都只是和黃聊天,我真懷疑你們是不是有姦情。」
被倒打一耙的羅伊有些懵,深知伊莉婭脾氣的羅伊知道這兩天自己蒙頭思考怎麼處理皇帝交下來的爛攤子,的確沒怎麼和伊莉婭交談。
羅伊一本正經的說:「我對男人沒興趣,即使他的確漂亮的像個女人。」
雖然羅伊毫無意外的聽到身邊傳來某人抗議般的咳嗽聲。
伊莉婭其實完全沒有生氣或者不滿,相反,這兩天她還饒有情趣的看著羅伊打算如何處理東北亞的事物,頗有種看好戲的味道——她想在確認一下羅伊對於政治上的把握能力是否像軍事上一樣出色。
伊莉婭一行下了車在幾個隨行人員的保護下徒步經過一條由紫籐裝點的長廊前往行宮。
羅伊看也不看伊莉婭,朝著行宮的大門的方向說:「本來你的皇帝父親讓我處理東北亞關於輻射武器的事情,老實說我一點把握沒有,而我當時也認為皇帝還有特殊的用意,比如和我的老爹有關。」
羅伊頓了頓:「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因為我哥哥貌似躲著我,而我那個混蛋老爹也跑去太空旅遊了看來你父親突然讓你當總督恐怕就是信任你手裡的牌了,可你現在又什麼打算也不對我講明白,剛才下了船就有幾個東北亞的貴族秘密求見,都是衝你來的,我看了就來氣。」
其實羅伊本身的推測並沒有錯,只不過年輕人還是太心急了,至於皇帝真的沒有把小公主算進去。
「到底是你嫁我還是我嫁你?你不是說把這裡處理好當是給我父皇的聘禮麼?」伊莉婭不樂意了,小嘴一撅:「看你幽怨的,和大姑娘一樣。」
對話毫無徵兆的停止,羅伊就在進入行宮大門的前一刻拉住了伊莉婭,因為視覺極其敏銳的他發覺行宮建築物頂端的都個位置閃過一絲光點,這種光點羅伊並不陌生——維森特最喜歡在靶場裡用狙擊步槍練習射擊,而羅伊在遠處偶爾也會發現准鏡因為陽光的照射產生這種光點。此時黃也察覺到了異樣拉住了一名想要繼續往前走的東北亞官員。
羅伊與黃對視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怎麼了?」伊莉婭感覺出兩人反應的異樣,剛開口說完,發現羅伊已經護在了自己身前
他的代號叫「鱈魚」,是魔黨私兵機構「該隱」的皇牌刺客之一,他敢保證魔黨下屬的刺客當中自己的實力可以排在前二十。
這次的任務看上去並不難,上面已經給他鋪好了路,甚至他提前一天時間就被組織安排在了這個狙擊位置並且保證沒有無關人員打擾自己行動。他要做的僅僅是發現目標——瞄準——最後扣動扳機,僅此而已
但是就當自己等待目標進入最佳射程的時候,目標竟然發現了自己!
「鱈魚」看了看天上非常不配合自己的太陽,發現自己的確運氣不怎麼好——這個角度因為光線的反射而暴露自己的幾率很小,但是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這個位置已經是完成任務後逃脫的最佳地點了,行宮佈置的非常巧妙,除了這個位置之外並沒有更加合適狙擊然後從容逃逸的地點了。
就在「鱈魚」想要無視目標的反應繼續瞄準的時候,背後傳來了錐心的刺痛。他回過身來看到了一張曾經熟悉無比的面龐,但是對方此時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
「鱈魚」長大了嘴巴,明知道對方刺了自己的後背,但卻絲毫沒有反抗的勇氣,只能痛苦的說了一句:「林?原來是你這個叛徒?」
拿著匕首的是名頭髮非常短的東方人,而這個人在共和的時候就負責保護羅伊的安全——因為他是LORD號艦長、CAT編隊二號人物陳青藍的下屬。
林晃了晃匕首說:「嘖嘖,鱈魚,別說的那麼淒慘,就算這把匕首是純銀的你也不可能受多大的傷,我已經避開要害了,更何況我沒用那東西。起來吧,別裝了。」
鱈魚此時背後的傷口其實已經在漸漸癒合,他發現對方真的沒有使用銀器——銀器對於他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因為他是Vampire。
「你想怎麼樣?」鱈魚平生最害怕的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現在除了緊張就是疑惑,據說這個人叛逃出魔黨之後逃去了共和,為什麼他會再次出現?
林笑吟吟的說:「跟我走,饒你一命,然後回答我幾個問題。」
鱈魚知道對方的潛台詞就是——不跟我走就死在這裡。
「好吧。」鱈魚雖然自負,但是完全不認為自己能反抗眼前的這個變態,而且對方的為人他很清楚,既然對方說饒自己一命,那他就絕不會食言
保衛人員把伊莉婭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之後才把伊莉婭「包起來」送入行宮,而老總督也風聞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過來請罪。
羅伊和黃帶著幾名處理反刺殺以及安保任務的「專業人士」來到了刺客之前隱匿的地點。
「有血跡。」羅伊看著地上的血漬說:「而且走的很匆忙,沒來得及處理這些痕跡。」
黃點了點頭:「有人比我們先行一步,不知道是不是我們的人。」
「總歸不是敵人,不過這個位置竟然會出現刺客,說明行宮內部也有對方的人。」
「不錯,這個位置外人不可能這樣輕易的混進來。」
黃從懷裡取出手帕,然後在血跡上抹了一下仔細看了看,而羅伊發現黃的眉頭越皺越緊。
「怎麼了?」
黃歎氣道:「刺客的身份有些特殊,恐怕還沒有死。」
「哦?」羅伊也不由得湊上前,只不過他沒發現血跡有什麼特殊。
黃心裡此時想著:普通的血液不是這種顏色,要知道刺客的血跡剛留下沒多久竟然立刻板結對方十有八九和自己一樣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對方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
黃搖頭說:「這裡還是交給專業人士處理吧,我們先回去。」
行宮外不遠的一處花棚裡,「鱈魚」被林綁在了一個柱子上。
「說吧,是誰派你來的。」林晃了晃匕首,似乎把鱈魚恐怖的神情當成樂趣。
「明知故問,自然是組織了。」
「組織?」林笑了:「恐怕不是吧,至少決不是『該隱』直接下達的命令,我猜的沒錯吧?」
鱈魚想了想,發現這次任務的確不是自己直屬的私兵機構下達的命令,而是魔黨現任頭目派吉米瑟家的穆卡先生交給自己的任務,不過「該隱」是魔黨的私兵機構,自己執行魔黨的頭目的任務不就等於執行「該隱」下達的命令麼?難道
「的確是但是」鱈魚似乎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林。
林問道:「是不是吉米瑟家給你的任務?」
鱈魚點了點頭。
林使勁拍了鱈魚的腦袋一下:「你還真是大頭魚啊你沒想過為什麼『該隱』什麼消息沒有就派你去執行任務了?」
鱈魚可憐兮兮的說:「可這是頭目的」
林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鱈魚:「頭目?你知道頭目是誰麼?」
魔黨的頭目真實身份是十分隱秘的,就算是「該隱」的刺客們也不可能得知,對於效忠對象的身份這是他們不應該揣測的。
「頭目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魔黨現在的當家人是吉米瑟家家主。」
林挖苦道:「除了吉米瑟家你就不認其他人了?你應該是拉索姆巴家的人吧?」
「自然還有拉索姆巴家,我們『該隱』只效忠這兩個對象,而兩者並沒有衝突。」
林聽了笑的異常開心:「鱈魚啊你知道羅伊基德是什麼人麼?」
「共和軍第五艦隊司令官唄,傻子都知道。」鱈魚被林繞的有些暈了。
林十分同情的拍了拍老搭檔的肩膀說:「羅伊基德是你們拉索姆巴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這麼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麼?」
鱈魚聽完愣了半晌,隨後破口大罵:「吉米瑟家的王八蛋!我X他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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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心情舒暢
威沃李看上去是位很隨和的老人,公主在新赫裡克的行宮內竟然有被行刺的危險,無論怎樣有兩個人是難辭其咎的:一個是這位老總督,另一位便是東北亞自治區的實際行政長官——區議長陳鐸。
由於東北亞的高度自治而帝國又是帝制,所以權力機構的安排上多少顯得有些畸形。總督本應是實權者,但是在東北亞卻只是虛職,而東北亞又存在的獨立的議會和各級行政體系。
羅伊坐在伊莉婭身邊,匆忙趕來的老總督有些戰戰兢兢的坐在對面,羅伊發現對方雖然表現的很驚慌,但是心裡恐怕並不緊張——因為老人的眼神還很銳利。
「李伯爵。」老總督的爵位是伯爵,因為已經快要離職,所以伊莉婭稱呼對方的爵位:「請解釋一下行宮內的安全保護工作為何出現如此致命的疏漏。」
老總督慚愧的說:「殿下,現在正在調查當中」
「這件事就告一段落吧不過您是東北亞的總督,雖然不是實權但是帝都派下來監督地方行政人員的主要官員。」伊莉婭略帶警告的說:「所以伯爵應該更為理智的選擇隊伍。」
老總督一窒,有些驚訝的看著皇帝最小的兒女。老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羅伊身上,卻忽視了一旁的伊莉婭。在老人眼中,三公主還是個孩子,特別是與她的兩個姐姐比起來。
羅伊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伊莉婭之前很固執的不和自己交流這次東北亞之行應該處理的問題,但是對方似乎已經做好了很多準備,特別是伊莉婭剛才的這句話——「請理智的選擇隊伍。」這恐怕是說老總督辜負了皇帝的期望,沒有充當好監督人員這個角色。
「老臣」
「您和陳家走得太近了。」伊莉婭打斷了老人的辯解:「您把女兒嫁到陳家父皇沒有說什麼,但是每年自治區消失數額那麼大的款項您卻充耳不聞。」
羅伊此時才從老總督眼中看到慌張,真正的慌張。
「倘若這些錢被貪污了反而沒什麼,但是」伊莉婭淡淡的說:「陳家那個研究所到底是怎麼來的?單說那幾台離心機恐怕就花了不少錢吧,最重要的是那些設備都是卡奧斯廠的高級貨,共和的軍方都很少採購啊。」
卡奧斯兵工廠,羅伊太熟悉了,那可是印科尼多最大的軍火製造商,共和軍每年軍費的百分之四十以上要進入卡奧斯財團的腰包。帝國的地方政府購買共和的高端武器設備,這個問題可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羅伊此時選擇了沉默,嘴角還露出淡淡的微笑,因為他知道伊莉婭現在想要分化東北亞的利益集團。
想法不錯,手段還是嫩了些。羅伊心裡給伊莉婭打了六十分,他也大概清楚伊莉婭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現一下,至於為什麼羅伊也不太清楚。維森特以前也說過:羅伊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對女性心理的瞭解,很多時候女人面對著一個悶棍是很傷感請的事情。
謀反是大罪,假如真的確定東北亞不僅有分裂的想法更有分裂的實力,那麼皇帝就算消耗國力也要對東北亞進行瘋狂的壓制,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現在的問題是,老總督不知道公主殿下掌握的這些事情那位可怕的皇帝陛下請不清楚,而這也是羅伊此時的疑問。
「讓陳鐸來見我。」伊莉婭沒有再對這件事情糾纏。
老總督如臨大赦,馬上說道:「殿下,老臣對皇室的忠誠從沒有變過,很多事情臣也無法辯駁,對於很多問題還是讓陳議長來說明一下好一些。」
羅伊心裡苦笑:真是人老成精,被拆穿之後還不忘給自己留後路,等一下恐怕那個區議長會填平自己身上出現的問題,假如真是那樣,伊莉婭手裡掌握的證據就沒有實際用處了。不過伊莉婭似乎一點也不緊張這一點。
老總督告退之後,伊莉婭一臉期待的看著羅伊問:「羅伊,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我的表現啊~」
「什麼表現?」
「你不覺得人家剛才很想女強人,很運籌帷幄嗎?」
「哦」
「喂,哦是什麼,你這樣子很沒誠意啊。」
「你想讓我誇你?」羅伊忍不住笑出來:「之前什麼也不對我說,就為了剛才那麼表現一下?」
看著伊莉婭認真的點頭,羅伊實在有些無可奈何,因為他還是不理解伊莉婭為什麼在自己面前那麼急於表現。
「做的不錯。」羅伊還是像紅小孩子一樣表揚了幾句:「情報的整理和對方的心理都把握的不錯,只不過我不清楚你掌握的資料是什麼途徑得到的。」
「嘿,我二哥給我的。」伊莉婭托著下巴,哪還有一點剛才質問老總督時的樣子。
「忒洛伊?」
「嗯。」伊莉婭晃著小拳頭說:「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大舅哥,直呼名諱是不禮貌的。」
羅伊有些愕然:「我事前真不知道你和你二哥關係那麼好,更沒想到那個從來不顯山露水的二皇子殿下竟然也是個厲害人物。」
「我二哥很厲害,不過喜歡裝白癡就是了。」
羅伊分析說:「假如你父皇事前掌握那麼多,恐怕就不會派我們過來了,直接派軍隊鎮壓然後公開審判自治區高層的叛國罪就可以了。看來你哥哥在東北亞的勢力已經很恐怖了,而且你父親還絲毫沒有察覺」
「二哥對我說,父親殺心太重,東北亞的問題還是瞞著他好一些,否則東北亞怕是要血流成河了。現在雖然共和那邊已經示好,但畢竟帝國國力衰弱到了很危險的程度,東北亞可是帝國的錢倉,帝國現在也經不住折騰了。」
「我聽說你二哥是個」羅伊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因為在他的印象中,二皇子忒洛伊怎麼也和睿智扯不上關係。說起來皇子中最有能力的應該是大皇子拜倫凱普萊特,但是他多年前就戰死沙場了,對於大皇子的死亡就連羅伊也感到惋惜——那是怎樣的一個人才啊,而且又是那麼合格的皇位繼承人
「所有人都知道我那過世大皇兄和四皇兄,甚至五皇兄尼高爾口碑也很好,但是沒有一個人認為我二哥是個人才。」伊莉婭帶著嘲笑的語氣說:「就連自詡慧眼識人的鷹帥帕裡斯恐怕也沒正眼看過我二哥一眼。」
羅伊注意到一個細節,伊莉婭把其他皇室成員成為「皇兄」,只有把二皇子忒洛伊稱為「哥哥」,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能在所有人面前隱忍,二皇子的確不簡單,皇帝和帕裡斯都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若不是伊莉婭提醒,羅伊怕是也會和別人一樣忽略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了。
「對了,我二哥讓我帶給你一封信來著,而且還說我不可以看。」伊莉婭的小手握拳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那動作說不出的可愛,隨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
「嗯」羅伊結果信封,從細節上看這封信並沒有被拆過。
羅伊站起來,既然大舅哥不想讓伊莉婭看到信的內容想必也有他的道理。拆開信件之後羅伊嘴角上揚,只見上面寫著四段話:
「首先,幫我照顧好妹妹。另外,你的身份有些特殊,可以說你在她身邊反而使她的危險係數增加了。
第二,東北亞的事情很複雜,絕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趕快找機會抽身,我已經給你們做了很多準備。東北亞的確在研究輻射武器,但是由於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斷定他們不會成功,所以你也不要太過緊張。
第三,我擔心尤里菲尼雅在共和有危險,幫我在那邊多安排一些人手,而且必須安排你的心腹不可以借助其他勢力,我想你畢竟是個艦隊司令,肯定培養了一些自己的人手吧。
最後,把信看完之後燒掉。」
羅伊看完信有種心情舒暢的感覺,這感覺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羅伊現在的心情不錯,非常不錯。
羅伊又仔細看了一遍信上的話,最後從桌子上摸到打火機把信燒掉了。
「我哥說了什麼?」伊莉婭踮起腳尖想看一眼,但是這信的紙張明顯是特製的,遇火既燃,幾秒鐘就燒的乾乾淨淨。
羅伊吹了吹手上的灰說:「沒什麼,大舅哥讓你少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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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仇恨
命運總是充滿戲劇性的,羅伊的父親戈裡斯海爾辛此時就有這種感覺。
木聯首都歐羅巴的某個公寓內,魔黨的兩大首腦面對面坐在一起,而談論的事情卻是如何化解相互間的矛盾——最初這兩人可是不共戴天的敵人,而後又因為利益結為盟友,但是現在又開始討論如何避免矛盾的擴大化。
看著昔日的大皇子拜倫凱普萊特笑吟吟的坐在自己面前,戈裡斯心情著實不怎麼好。
「昨天有人跟我報告說你派人對羅伊下手了。拜倫,我希望你克制一下,假如羅伊出什麼問題我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沒有人可以無視戈裡斯的警告,即使拜倫也一樣,儘管他是魔黨的最高首腦。
拜倫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金色的短髮,而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桌子上的金色燭台上。
「我的確讓人去試探了一下,但結果卻是我的人被人半死不活的扔了回來。」拜倫笑了笑說:「據他說對方在他毫無知覺下就襲擊了他,最後又刻意饒他一命。」
「你想說是我的人幹的?假如真的是我,我絕不會留這人的活口,哪怕他是拉索姆巴家族的人。」戈裡斯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
「我不否認。」拜倫伸出手說:「這件事情是我欠缺考慮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保證。」
對於拜倫伸出的友好之手戈裡斯完全沒有理會:「拜倫,羅伊是拉索姆巴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而且也可能是我們魔黨的下一任首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拜倫聳肩道:「我知道了,不過我覺得羅伊基德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掉吧?」
「的確,我不認為我的兒子那麼容易就死掉。」
「我們談一筆交易吧。」
「說。」
拜倫笑著問:「你難道不想讓羅伊和他哥哥一樣都站在你這一邊嗎?」
羅伊在很大程度上的固執的確讓戈裡斯這個當父親的十分惱火,但是卻想不出什麼辦法讓羅伊接受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戈裡斯現在沒辦法和羅伊面對面的交談——皇帝不會允許短時間內羅伊和自己接觸,皇座上的人非常忌諱羅伊父子同一陣線,除非羅伊的哥哥阿卡德放下手中的權利。而這也是海爾辛父子躲著羅伊不見的主要原因。
戈裡斯除了與皇帝的私交之外最主要的還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兩人私下達成的默契也決定了皇帝容忍的底線,假如冒然打破默契與平衡,那麼皇帝會毫不猶豫的對阿卡德或者羅伊痛下殺手。戈裡斯固然有一定實力,但在皇帝面前並沒有優勢可言。
「那孩子很固執。」戈裡斯很瞭解自己的兒子:「就算是我和他哥哥也說服不了他,畢竟我要做的事情違背了羅伊從小被灌輸的正義與原則。」
「我認為您的想法進入了誤區。」拜倫提醒說:「或許他並不想按照您的想法行事,但我認為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總躲著畢竟不是辦法。也許他並沒有您想的那麼固執,又或者您可以逼他做出選擇。」
「每人能夠威脅或者逼迫他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羅伊是個有原則的人。」戈裡斯有些驕傲的說:「我的兒子都是桀驁不馴的人,即便是羅伊看上去十分和善,但骨子裡比任何人都要倔強。」
「有句話叫做形勢比人強。」拜倫掏出一份文件說:「這是我近期的計劃書,只要我們配合一下,我想到時候羅伊基德肯定會離開共和軍投入到您的懷抱。」
戈裡斯接過文件,看到至上的內容,他的手不由的顫了一下。
「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戈裡斯似乎對於至上的內容已經認可。
拜倫對戈裡斯的反應並不意外,他笑著說:「兩個條件,只要您能幫我完成這兩件事,您就可以看到您想要的局面了。放心,這兩件事對於您來說並不難。」
戈裡斯對於這句話保持一定程度的懷疑:「我們合作很久了,老實說我並不覺得有人能在你身上佔到任何便宜。」
拜倫依然漫不經心的說:「總之您應該承認我的提議還是不錯的。」
戈裡斯沉默著。
拜倫適時的說:「您還記得我向您提起過的那位Vampire麼?」
「黃?」
「嗯。」
「我記得之前說過可以把他帶給你用來換取我們的合作。」戈裡斯疑惑道:「但後來你好像又改變主意了,合作繼續,但是人你卻說不需要了,難道他沒有利用價值了麼?」
拜倫否認道:「怎麼可能,他很特殊,身上還有第一代Vampire才有的一些特徵。」
「那又為什麼『退貨』呢?」
拜倫苦笑著說:「總歸我有我的苦衷。」
「那我們的協議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黃現在和羅伊基德是在一起的,我的要求之一就是幫我阻止那些老人們對黃下手,我雖然現在不可能把他拉過來,但是絕不希望其他人得到他。」
「我明白了,長老會那邊我會處理。」
「第二個條件」拜倫頓了頓說:「伊麗塔莉婭必須要死,我動手的時候請您不要干預。」
伊莉婭是生是死其實對於戈裡斯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她和羅伊的關係比較特殊戈裡斯一時間有些猶豫。
權衡利弊,戈裡斯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帝都斯圖加特
斯圖加特市郊的一個機師訓練基地內,廣闊的場地中央有兩台SARM移動的同時做著幾套測試用時應用的動作,而訓練場地的周圍聳立著幾台測試速度以及記錄SARM動作的儀器。
兩台機體中,紅色的「赤蠍」是由原來希博丁的機體改裝而來,機體裝甲呈瑰麗的暗金屬紅色,這台機體完全屬於近戰型。
而希博丁暫時使用黃的座機——白色獵隼。
白色獵隼的裝甲是特殊流體金屬材料的,顏色也呈銀白金屬色,陽光下這種裝甲折射出淡紫色的光暈。這台機體武器系統為遠距離火炮和ATS,幾乎沒有近戰裝備,可以說「赤蠍」和「白色獵隼」本身設計上就是為了搭配在一起進行實戰的。
兩台機體現在做著一模一樣的動作:側拉身,機體周轉九十度然後前移兩個單位,隨後做出規避實彈時的橫向平移動作
半小時後,由於機體散熱板發出警報,測試不得不中斷下來。在大氣圈內,由於散熱問題SARM不能高強度運作太長時間,而在宇宙中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潔蘿露爾卡丁魯疲憊的打開SARM的艙門,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今天就到這裡吧。」施威茵親王的小女兒璐特絲拿著電子錶格在記錄下剛才的數據後有些擔心地說:「潔蘿露爾,別勉強自己了,人的身體總是有極限的,而且你的數據已經很高了。」
潔蘿露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沒關係,休息一會再試一次。」
璐特絲繼續勸解道:「協調率也是要看機師的狀態,一味的強壓未必能提高身體的適應性,而且女性機師有著先天的弱勢。」
「再試最後一次,拜託了」
「好吧」璐特絲提醒道:「最後一次。」
「嗯。」潔蘿露爾對著遠處的希博丁喊道:「卡瓦希尼先生!幫我把『赤蠍』的OS切換成隊長常用的版本。」
希博丁此時也剛從機體上走下來,今天他充當著潔蘿露爾的陪練,他一向自認為體能精力都極為出色,但還是感到了疲憊——潔蘿露爾有些瘋狂的自我加壓在他看來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黃習慣遠程攻擊,這不是你的長項。」希博丁提醒道:「不然你用『白色獵隼』試一下,我都感覺不習慣,更何況你一開始就使用近戰機。」
潔蘿露爾有些固執的說:「沒關係,只把動作的部分更改一下,武器系統還是按照『赤蠍』的配置。」
「剛才的數據不是很好麼?」希博丁結果璐特絲手裡的表格看了看說:「能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就很不錯了,上一次是百分之九十一,雖然不比你的最好數據,但是機師總有狀態起伏。」
潔蘿露爾問道:「那為什麼共和軍的那傢伙就可以?」
「呃」希博丁問道:「你是說維森特歐文?」
「嗯。」
「難不成你想和那個變態單挑?」希博丁摸摸潔蘿露爾的額頭說:「這不是沒發燒麼你以為你是黃那怪物?嘖嘖,丫頭,你的目標很遠大啊。」
璐特絲提醒道:「潔蘿露爾,機師的強弱並不只和協調率有關,還有作戰的經驗和身體強度、反應能力、團隊配合」
「我知道,但是我想讓自己更強一些。」潔蘿露爾說完看著一旁紅色的機體,她身邊的璐特絲和希博丁都沒有發現,在提起維森特歐文這個名字時,少女握緊了雙拳,自己的指甲已經不自覺的刺入了掌心
「哥哥,我會為你報仇的。」少女默默地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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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吶...維森特...
帝都斯圖加特
皇帝喜歡暈暗的的燭台卻不喜歡刺眼的明燈,這個習慣和他死去的大兒子十分相似。皇帝的書桌上擺著純金的燭台,桌子上的文件剛剛也被長公主莎洛特親自整理整齊。
燭光下,菲姆勒二世顯得異常蒼老,面頰側面的陰影也濃重了許多。莎洛特把東北亞方面起草的文件放在了父親面前,然後安靜的坐在了皇帝對面。
「尤里菲尼雅還好嗎?」皇帝開口詢問起遠在共和的二女兒。
莎洛特微微一笑:「還好,父親。」
皇帝面前,「父親」這個稱呼是僅限於三位公主才擁有的權利。
莎洛特接著說:「不過艾莉婕傳回通訊對我說最近尤妮雅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辛苦她了」皇帝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著燭火的溫度:「所有兒女中,最讓我最感到歉疚的就是尤妮雅。」
「她的性格一直是這個樣子,總是很少考慮自己的事情,無論做什麼都先考慮別人的感受。」莎洛特輕輕歎息著:「無論是誰都會感到疲憊吧」
「莎洛特,你會恨我嗎?」
「嗯?」
「為了皇室的目標,犧牲掉你們的幸福。」
「父親,我有被犧牲掉的覺悟,我想尤妮雅也是有的。」
菲姆勒二世沉默了。
「帕裡斯只能拉攏不能打壓。」沉默了許久後,皇帝接著說:「我想沒有什麼比婚姻更能拉攏他了」
「您是說讓尤里菲尼雅嫁給帕裡斯?」
「你應該知道帕裡斯喜歡的人是誰。」
「父親,如果可以,我不想把伊麗塔莉婭牽扯進來。有我和尤妮雅做出取捨就足夠了。」
「但是除了伊麗塔莉婭,沒有人可以牽制住帕裡斯,讓他徹底脫離那邊的影響。」菲姆勒二世面色堅毅地說:「即使你和尤妮雅也不能。」
莎洛特的心突然涼了下來。
皇帝有些恍惚的說:「等羅伊基德處理完東邊的事情,我就宣佈帕裡斯和伊麗塔莉婭的婚事。」
「那羅伊基德」
「他和尤妮雅更合適一些。」
莎洛特愕然
印科尼多首都愛斯卡勒斯
帝國的二公主尤里菲尼雅來到共和已經好幾天,除了昨天象徵性的與共和總統碧茜會面之外表面上看可以說無事一身輕,因為具體的會晤內容是不會在這幾天就開始商討的。再就是最近還有特殊原因——碧茜因為軍部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懷特總帥的離奇死亡對於軍隊高層的震盪是難以想像的。
不過一直跟在尤里菲尼雅身邊貼身保護的維森特卻知道,這位帝國的公主是多麼的辛苦。
尤里菲尼雅每天需要抽出至少十四個小時處理帝都傳來的各種文件,早上她起的很早,晚上也要熬到深夜,就連維森特也因為尤里菲尼雅瘋狂的工作量和極少的休息時間而變的睡眠不足。
「休息一下吧。」維森特這幾天常常對尤里菲尼雅說這句話,看到一位女子這樣勞累,維森特心裡感覺有些不人道
「沒關係,我一直是這個樣子的。」尤里菲尼雅臉上掛著疲憊的笑容:「梵卓先生,你去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在這裡沒關係的,賓館內的保安措施做得很好。」
猴子苦笑著搖搖頭,心想老子難道連個女人還不如?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在某天的清晨,維森特發現尤里菲尼雅有些發燒。
「尤里菲尼雅殿下,您這段時間太累了,必須適當的休息。」維森特第一次對女人如此耐心的勸解:「太過勞累反而影響工作效率。」
「叫我尤妮雅就可以了。」尤里菲尼雅說完,一旁一直充當秘書角色的艾莉婕卻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在艾莉婕看來只有兩個人有資格對二公主使用這種稱呼,一位是帝國的皇帝,另一位是長公主莎洛特。
尤里菲尼雅抽出溫度計看看了自己的體溫——三十八度以上,看來自己的確應該休息一下了。
「梵卓先生,能帶我出去走走嗎?」
維森特本想以安全理由拒絕,但是看到尤里菲尼雅疲憊卻帶著堅毅的笑容,心不由得一軟。
「好吧不過地點由我選擇。」
「嗯。」尤里菲尼雅笑著點了點頭
愛斯卡勒斯軍事學院別墅區的東側有一座並不算太高的山,山頂上有座大理石拼成的平台和紀念碑,石碑上刻著一些名字,據說他們都是印科尼多第一代移民中有突出貢獻的人,而排在第一排倒數第二位置的就是印科尼多的創始人——愛斯卡勒斯。
鬱鬱蔥蔥的樹木不規則的圍在山頂,尤里菲尼雅伸出手,風劃過指尖的感覺柔柔的
維森特警覺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定的確沒有其他人出現之後才坐在尤里菲尼雅的身邊。
這座山平時就很少有人來,也不是什麼旅遊景點,而且其位於軍事學院的附近,普通人也是進不來的。所以尤里菲尼雅想要出來散心,維森特馬上想到了這個地方,這裡的景色當年羅伊和維森特在學院唸書的時候兩個人就非常喜歡。
最重要的是這裡足夠安靜,尤里菲尼雅也表示自己想去個安靜的地方。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石階上,略微潮濕的感覺並沒有影響到尤里菲尼雅的好心情,她瞇著眼睛用手擺弄著一片葉子,眼神有些迷離的滿足。
維森特也不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
帝國第一美女,容姿果然出眾啊猴子雖然沒有色心大發,但還是忍不住稱讚一下對方的容貌。
突然的,尤里菲尼雅伸出纖細的手臂擺來擺去,嘴裡歡快的小聲嘟囔著:「我是泰山~我是泰山~」
維森特徹底無語
這女人真瘋了還是發燒的原因神志不清?
「嘿嘿」尤里菲尼雅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的確有些失態,於是有些嬌憨的笑著低下頭問:「我是不是很傻?」
維森特想說:是很傻,不過很可愛。
不過猴子只是點了點頭說:「你是不是在皇宮裡憋壞了?一出來就撒歡。」
尤里菲尼雅漂亮的眸子彎成月牙:「是壓抑很久沒有這樣輕鬆的感覺了」
「我不理解。」維森特實話實說:「就算壓抑也沒那麼誇張吧?難不成皇宮裡還能虐待公主?」
「心理上的壓抑。」尤里菲尼雅笑吟吟的歪著頭說:「我從來沒有為自己活下去的感覺,你明白麼?」
「不明白。」
「吶,維森特,其實我是個很矛盾的人。」
「是麼?」維森特先是點頭,隨後一愣:「嗯?!」
「呃」維森特尷尬的聳了聳肩,自己使用「克裡夫梵卓」這個假名其實也沒想瞞多久,特別是艾莉婕本身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在這樣的場合被拆穿也有些沒面子。
其實即使使用假名字,「克裡夫梵卓」和「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也勉強可以算做朋友。
「呵呵」尤里菲尼雅眼睛彎成了月牙,盈盈的望著維森特說:「其實第一天我就覺得你傻傻的。」
「我怎麼傻了?」
「你的照片網路上可以隨便搜索到,難不成以為戴上墨鏡然後對我說『您好小姐,我叫克裡夫梵卓』就可以騙過人家嗎?」尤里菲尼雅戲謔道:「這真是猴子的思維方法,怪不得我妹妹說你是猴子」
「咳咳」維森特乾咳了幾聲,有些尷尬的選擇了沉默。
「最好笑的是,你果然在自吹自擂,和伊莉婭說的一樣。」尤里菲尼雅抬起頭學著維森特半死不活的語氣說:「沒錯!維森特正直、勇敢、睿智而且對愛情有著非同一般的忠貞,他簡直就是我們所有男人的楷模、所有女同胞的完美情人、共和民眾的偶像」
尤里菲尼雅說完,維森特氣得臉都綠了。
「好吧好吧」猴子無奈道:「有人說帝國的二公主溫柔賢惠,也有人說尤里菲尼雅殿下是個冷美人,但是他們都錯了。」
「嗯?」
「尤妮雅和伊莉婭其實是一類人。」
尤里菲尼雅仔細思考著對方句子中幾個稱呼的變換,帝國的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殿下——尤妮雅
「維森特,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怪不得有那麼多紅顏知己。」
「我不介意多加你一個。」
「放心吧,我對猴子沒興趣,你沒機會的。」尤里菲尼雅開心的笑了,那種驚艷的美感使得四周的景色彷彿也失去了色澤。
維森特看著尤里菲尼雅的眼睛說:「你今天似乎有心事,從早上接到艾莉婕給你的文件開始就悶悶不樂,假如我猜的沒錯,那是你姐姐給你的私人通訊吧?」
尤里菲尼雅煞有其事的拍拍猴子的肩膀說:「雖然你是猴子,但起碼你是只有智慧而且觀察敏銳的猴子嘛。」
「喂,女人,你這句話很沒誠意啊」
「吶維森特」
「嗯?」
「其實我要嫁人了」
「哦,恭喜你。」
「我未來的丈夫你也認識哦~」
「哦?誰那麼狗屎運?」
「羅伊基德啊。」
「哦,是那廝啊。」維森特反應了半天,幾秒鐘後火燒屁股一樣蹦了起來:「什麼?!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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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無論怎麼樣還是感謝書友的支持,這個章節某烙修改了兩次,大修了一次,尤里菲尼雅的性格方面改變了很多。這裡感謝書友「璀璨星辰」提出的意見,初稿中二公主的性格果然改變的有些牽強,改稿之後好了很多。
那麼最後再說一句:書頁後面某烙弄了個投票,關於羅伊和伊莉婭的,大家有時間的話去投一下票吧。
正文 第36章:那對喜鵲
尤里菲尼雅笑著說:「維森特,不用那麼大反應吧?」
「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的。」
「對啊,不必當真。」
「你越這樣說我越感覺是真的」
「你在懷疑我的人品。」
「因為我沒有人品,所以我從來不相信人品這東西。」
「好吧我沒有騙你,剛才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父親讓我嫁給羅伊基德。」
維森特消化了很久才問:「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對你說了你也不會懂吧?總之很複雜的。」
「為什麼你認為我不會懂呢?因為我是猴子?」維森特笑著問:「還是說其實你也不是很清楚。」
尤里菲尼雅站起身,淡藍色的裙擺隨著微風晃動:「我終究還是被當作犧牲品了不僅如此,我最起碼的願望也沒有實現我本來還幻想著能守護好妹妹的幸福呢」
維森特看到尤里菲尼雅眼中已經出現了隱隱的淚光。
「要獲得什麼,就要付出什麼想要獲得多少,就要付出多少的代價只要付出了,一定會有相應的回報」尤里菲尼雅委屈的淚水終於還是流了下來,她嗚咽著輕聲說:「相信這種話是不是很傻?」
猴子並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舉動,反而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尤里菲尼雅眼睛紅紅的,表情說不出的幽怨,但就是這種表情維森特越看越想笑
猴子也站起來說:「我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笨笨的」尤里菲尼雅用手抹了抹眼淚說:「做事沒毅力、神經又有些大條、走路常跌倒總之除了容貌之外一無是處雖然裝成雍容大度的樣子,實際上腦子裡還是有些小家子氣的想法」
維森特瞇起眼睛溫和的說:「人都是這個樣子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就像你平時作為公主這個角色,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可挑剔的。待人接物的細節上無論誰看都只能感慨皇族的氣質,而且我也不認為你是沒有毅力的人,工作起來那樣認真和忙碌,我看了都感到汗顏。」
「吶維森特」
「喊別人的名字之前不要加這個『吶』字,這樣顯的傻傻的。」
「是這樣嗎?我以為這樣會顯得更親暱一些」尤里菲尼雅嘟嘟嘴說:「吶維森特為什麼付出與回報總是不成比例的呢?不付出一定沒有回報,而付出了也不一定就有好結果。」
維森特笑著伸出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山林之中是鳥兒的聚集地,而最常見的三種鳥類就是麻雀、灰喜鵲和烏鴉。
聽到樹頂的聒噪聲,維森特停下腳步指了指樹上,只見樹頂上有一隻鳥巢,而鳥巢周圍有一群鳥在打架。
尤里菲尼雅驚奇的說:「原來鳥兒也會打架喲!」
維森特沒好氣的說:「傻女人這是常識吧喏,你仔細看。」
尤里菲尼雅觀察了半晌才發現,原來是一群烏鴉在搶奪一對灰喜鵲築好的巢,灰喜鵲體型要大一些,而且生性比較兇猛,但是無奈烏鴉成群出現,一時間那兩隻灰喜鵲有些招架不住。
「鴉占鵲巢」維森特解釋道:「這個樹林裡時常發生,烏鴉很團結,所以常常集合起來搶佔其他鳥類的領地。」
樹頂的戰鬥異常慘烈,那對灰喜鵲被成群的烏鴉圍攻,羽毛掉的四處飛落,噶卡的叫聲十分刺耳但是灰喜鵲並沒有放棄自己領地的意圖,即使被啄出一道道傷口也堅持著守護自己的巢。
尤里菲尼雅皺起眉頭,心裡產生一絲不忍。
維森特也抬起頭瞇起眼睛說:「大自然就是這個樣子,上帝也是殘酷的,所有物種為了生存都要擠壓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
「可這樣不是很不公平麼?」尤里菲尼雅有些不忍的說:「那對灰喜鵲這樣努力終歸還是要被趕出自己的家園。」
維森特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尤里菲尼雅問的,正是維森特想要說的。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公平的。」
「可是」尤里菲尼雅有些不甘,但是又說不出什麼
「付出,未必會有回報。」維森特看著尤里菲尼雅說:「這就是現實,你應該也明白,但終究有人那樣執著著付出。」
尤里菲尼雅看了看樹頂的灰喜鵲,不由得苦笑:「我很傻是嗎?」
維森特有些憐惜的說:「尤妮雅,你執著的方向本身就是錯誤的,那對喜鵲的堅持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家,那麼你呢?帝國的第二皇女,你的犧牲是為了什麼?是習慣嗎?」
尤里菲尼雅疑惑的抬起頭,看到了維森特稍稍上揚的嘴角。
「我」尤里菲尼雅有些痛楚的握緊了拳,宣洩一般的說:「我為了守護好妹妹的幸福,這難道有錯嗎?!」
維森特突然從懷裡掏出手槍指著尤里菲尼雅說:「那麼當你的犧牲換不來妹妹的幸福,你的犧牲又是什麼目的呢?回答我,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假如你的答案我不滿意,我會在這裡結束你的生命,請不要懷疑我這句話的真實情——因為只是以習慣而活下去的人沒有生存的價值。」
此時的維森特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時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沉默與嚴肅,尤里菲尼雅毫不懷疑對方會隨時開槍。
自己的犧牲已經換不回伊莉婭的幸福,那麼自己還要堅持嗎?更何況自己付出的「犧牲」還會剝奪妹妹的幸福尤里菲尼雅猛然發現,其實自己不需要再堅持什麼。
維森特淡淡地說:「你的皇帝父親想讓伊莉婭下嫁給帕裡斯,這一點其實在我父親和我的預料之中。讓你嫁給羅伊從而把他和皇室捆綁在一起老實說我也並不那麼意外,對於羅伊的身份和他的重要性我想我比他自己都要清楚。」
尤里菲尼雅有些吃驚的看著面前有些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男子。
「不過皇帝似乎忘了一件事情。」維森特突然露出有些邪惡的微笑:「或許伊莉婭礙於親情必須接受皇帝的安排,但是我那個好兄弟決不是任人把玩的角色,你們完全不瞭解那傢伙真的發起彪來是多麼危險。」
維森特說完,毫無徵兆的向天開了一槍。
呯!
巨響驚起了樹上的鳥群,隨後換來了一連串的鳥鳴和翅膀扇動的聲響。維森特放下槍,朝樹上努了努嘴示意尤里菲尼雅看看樹上。
少女抬起頭,驚奇的發現那群烏鴉已經被槍聲驚走,而那對灰喜鵲雖然縮著脖子表顯出了它們的恐懼,但是還是執著的選擇守護自己的領地,那份固執讓尤里菲尼雅心裡酸酸的、暖暖的
尤里菲尼雅搖頭說:「假如沒有外界出現的那聲巨響,想必那兩隻喜鵲的努力終究是徒勞的吧。」
尤里菲尼雅潛意識裡已經把羅伊和伊莉婭比作了那兩隻灰喜鵲,而皇帝自然就是那群烏鴉了
維森特露出潔白的虎牙說:「你錯了,久居山林的人都知道烏鴉即使成群出現,搶佔喜鵲巢穴的成功率也是很低的,不要被剛才看到的所誤導——灰喜鵲雖然佔劣勢,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烏鴉堅持不住而選擇離開,剛才的槍聲只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聽到這句話,尤里菲尼雅溫和的望向樹上的兩隻鵲鳥,心裡流淌著一絲安心與期待。
「不付出,不堅持,那麼什麼也得不到。付出了所有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這句話的確沒錯。」維森特毫無邊際的說:「但是,我仍舊不贊同你的某些想法,我也不希望你為了別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不犧牲,不付出,那終究不會有什麼結果不是嗎?」尤里菲尼雅再次望向樹上的喜鵲:「你剛剛還在告訴我應該堅持,為什麼現在又說不希望我犧牲自己呢?」
「因為我們都可以爭取一切,我們都可以更貪心,有些時候我們付出一點堅持與固執就可以得到自己追求的一切。」
維森特如是說。
尤里菲尼雅的眼眸瞬間變得清澈,剛才的迷茫已經消失不見,一切自信已經回到了帝國的二公主身上。
維森特對於尤里菲尼雅的反應十分滿意,他伸出右手騷騷的說:「再一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維森特歐文,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這是維森特第一次正面承認自己的身份和說出自己的真名,而不是什麼「克裡夫梵卓」。
尤里菲尼雅微微一笑,並沒有和維森特禮節性的握手,而是先伸出左手拖平維森特伸出的手掌。就在猴子有些錯愕的時候,少女又盈盈的把右手放在到了維森特右手的掌心,那感覺說不出的溫馨。
「我叫尤妮雅,吶維森特,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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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軍人的榮耀
帝都斯圖加特
除了羅伊和伊莉婭相互之間,最擔心羅伊安全的大概是遠在共和的維森特,而最擔心伊莉婭安全的恐怕就是她那身在帝都裝傻瓜的二哥了。
二皇子忒洛伊其實還對一個人有些不放心,那就是自己心儀的姑娘——以故元帥拉德卡丁魯的妹妹潔蘿露爾。
擔心,只是擔心而已。
潔蘿露爾是個好姑娘,忒洛伊很喜歡她,其實
喜歡,也只是喜歡而已。
想起伊莉婭為了潔蘿露爾的事情單獨跑來見自己,忒洛伊一陣苦笑,似乎從那時開始忒洛伊才真真正正把伊莉婭當成最珍視的妹妹。
二皇子的書桌上擺著金色的燭台,正午時分窗簾還是拉起來的——這習慣似乎是遺傳自他的皇帝父親忒洛伊不喜歡炫麗的燈光,而陽光對於他來說也太過耀眼,他天生就是只能活在影子當中的人。
他翻開一本書,與其說是書,倒不如說是類似於報告的東西。書的封面上寫著《克裡斯多夫3型納米機器與米氏常數》。
這份報告是他從施威茵親王那裡偷來之後複印的,從裡面他知道了很多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一直以來施威茵親王選擇他作為傀儡,其實也是忒洛伊選擇了那位親王——人,總是互相利用的,無論雙方有沒有察覺和擁有被利用的覺悟。
「相對於K2型的細胞分裂速度的缺陷,K3型能夠更好的治療傷口,也就是說只要沒斷氣、大腦沒有嚴重損壞那麼再配合營養液的話就可以救活任何一個擁有隱性基因的傷者。」忒洛伊自語道:「K2不但治癒率低,而且會導致改造者失明K3雖然沒有那些缺點,但是會對注入納米機器的隱性改造者造成大腦的傷害完全是得不償失嘛。」
睿智的二皇子合上書喃喃的說:「難道這麼多年研究所只進行到這種程度?不可能凱文洛佩特就是後期的改造者,沒出現失明或者腦神經受損的症狀,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想起凱文洛佩特,那個背叛自己的人,忒洛伊罕有的心裡燃起怒火:「凱文,為什麼背叛我」
敲門聲打斷了二皇子的思索,門外傳來侍者的聲音:「殿下,卡丁魯小姐求見。
「卡丁魯小姐?」忒洛伊顯然還沒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習慣性的問道:「哪一位卡丁魯小姐?」
「殿下,是潔蘿露爾小姐」侍者很想說:「卡丁魯家一共只有這麼一位小姐,而且還是您曾經的未婚妻。」
「呃」二皇子自嘲般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快請她去客廳,我馬上就到。」
「殿下,冒昧打擾。」潔蘿露爾見到忒洛伊出現馬上站起來行禮。
忒洛伊微微一笑:「不用客氣,潔蘿露爾,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潔蘿露爾微微點了點頭,忒洛伊看得出,姑娘有心事。
忒洛伊用眼神一瞟,僕人就會意退下,客廳裡只剩下皇子與他曾經的未婚妻兩個人了。
「有心事?」忒洛伊先開口了:「如果需要我幫你什麼,儘管開口,只要我可以做到。」
看得出,潔蘿露爾有些緊張。
少女因為緊張而有些無措,直接結果就是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忒洛伊微微一笑,起身親自為少女端來咖啡。
「不用緊張。」
潔蘿露爾看到忒洛伊溫和的笑容,心裡淡淡的愧疚著,眼前的男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就是性格上顯得有一點懦弱。然而溫柔的男人似乎並不適合自己,這是潔蘿露爾自己認為的。
但是
「潔蘿露爾,你最近似乎太累了,應該注意休息。」忒洛伊看到姑娘依然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索性先說點別的。
「唉?讓殿下費心了」
「呵談不上什麼費心。」
潔蘿露爾突然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她略帶顫抖的說:「殿下,我們的婚約現在還有效嗎?」
忒洛伊愣了。
婚約?大家都裝作忘記了吧雖然自己很沒面子。
「潔蘿露爾,我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
「沒什麼殿下,只是突然想嫁人而已。」
看著少女苦澀的笑容,忒洛伊也不由得苦笑:「不知道伊麗塔莉婭聽到會有什麼反應。」
聽到小公主的名字,潔蘿露爾的神情有些複雜。
忒洛伊迅速捕捉到了這一點,他淡淡的問:「你想報仇,是嗎?」
少女瞳孔緊縮,半晌才說道:「是。」
「復仇的對象又是誰?羅伊基德?」其實忒洛伊早就有了答案,假如這些他都猜不出,那他就不是維奧拉老元帥最滿意的學生了。
潔蘿露爾沒有否認:「是」只不過這次的回答並不是很堅定。
「你這個傻丫頭」忒洛伊啞然失笑:「你想讓我怎麼做?娶你?然後幫你殺掉羅伊基德或者對你刺殺他的行為漠視不管,再之後讓我的妹妹和我反目?」
潔蘿露爾黯然低下頭,一言不發。
「為什麼要承認這些呢?」忒洛伊問道:「假如真的想報仇,還是瞞著我好一些吧。」
「那樣是欺騙你的感情。」
「那麼為什麼要報仇呢?我不理解。」
潔蘿露爾有些疑惑:「不理解?他殺了我哥哥。」
忒洛伊正色道:「在戰場上你是不殺死對方,對方就會殺死你,這種時候你指望羅伊基德乖乖投降然後讓你哥哥的艦隊一炮轟掉?」
潔蘿露爾有些生氣地說:「殿下,請注意您的言辭。」
「拉德卡丁魯是帝國的元帥!是軍人!」忒洛伊有些惱火的說:「戰死沙場是只屬於軍人的榮耀,報仇?暗殺?你在侮辱你哥哥的榮耀。」
潔蘿露爾迷茫著,忒洛伊說的似乎符合哥哥生前的想法但是
忒洛伊繼續說:「假如真的想報仇,那麼就在戰場上把羅伊基德幹掉吧,如果你有這個能力。」
似乎沒有繼續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潔蘿露爾站起來躬了躬身說:「殿下,今天的打擾實在有些冒昧了。」
看到對方有離開的意思,忒洛伊也沒有阻攔:「算了潔蘿露爾,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你哥哥如果還活著會不會贊同你現在的想法。」
潔蘿露爾沉默著轉身準備離開。
「對了。」忒洛伊補充道:「假如你不反對,婚約依然有效,我想我不是最壞的選擇。」
說這句話的時候,忒洛伊心裡歎著氣:這丫頭顯然還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這樣放任下去無論對於她自己還是羅伊基德都是很危險的,要知道羅伊基德以後很可能會和潔蘿露爾碰面,即使沒有自己的存在。或許讓她嫁給自己反而是種不錯的選擇,至少自己有能力看住她。
當然忒洛伊也有一點作為男人的私心,只是一點而已。
潔蘿露爾點點頭說:「我會考慮的。」
忒洛伊如願的聽到了想要的回答
東北亞自治區新赫裡克
羅伊看到東北亞副總督陳徹的時候第一眼的時候有種錯覺——CAT編隊的陳艦長是不是反水跑到帝國來了。但是羅伊自已一看立即確定對方只是和那位LORD號的艦長面容相似罷了。
一位總督兩位副總督同時出現在行宮裡。這不是什麼大事,因為老總督卸職是遲早的問題,卸職之前肯定是要和新總督進行交接上的交流。而兩位副總督似乎也不符合留任的要求。
不符合要求的原因很簡單——伊莉婭不信任他們。
羅伊作為帝都的特派人員在這種場合下完全沒有避嫌的必要,而作為技術人員的黃就不可能留下來了,其實這位東方人最近常常玩失蹤,羅伊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行宮內有單獨的會議室,雖然面積不大但是裝潢卻是皇室那一貫的奢侈,羅伊心不在焉的看著桌子上的鉑金紋刻,心裡不由的嘖嘖稱奇——原來桌面也是可以用鉑金堆出來的。
東北亞有一位總督和三位副總督,總督就是現在坐在伊莉婭和羅伊對面的老人。三位副總督中有一位昨天已經被伊莉婭打法回帝都述職了,那也是三位副總督中唯一一個得到了伊莉婭信任的人。
而剩下的兩位副總督身份都比較複雜,特別是長的和陳青藍艦長很像的這位。
他也姓陳,而陳家是東北亞自治區最有權勢的家族,最重要的一點——在東北亞,陳家的影響力要比皇室還大。
正文 第38章:不速之客
(投貴賓的朋友不要給烙烙買票,浪費錢,如果有免費的那張貴賓就投一下,沒有就不要花錢了。)
長的和陳艦長很像的陳先生,這是羅伊心裡下的定義。
「敝姓陳,陳徹。」陳徹說完鞠了一躬,伊莉婭只是點了點頭,這幾個人的資料她事前肯定都是看過的。
老總督接著補充道:「陳徹是老臣的女婿。」
羅伊心裡恍然,之前就聽伊莉婭說過老總督把女兒嫁到了陳家,沒想到就是嫁給了眼前這位仁兄。
伊莉婭有些不滿的嗯了一聲,似乎對於老總督和陳家的關係依然不怎麼釋懷。
「說起來敝人和基德閣下還有一段恩緣。」陳徹似乎想要打破有些僵硬的局面,眼前的公主畢竟是上位者,惹毛了對自己沒好處。
「嗯?」這個聲音是伊莉婭發出的,但是羅伊一樣迷茫。
老總督笑著說:「是這樣的,基德閣下還記不記得一個名叫李林的年輕人?」
「李林?」羅伊想了半天,一拍手:「哦,那個凱迪拉斯要塞指揮官,很年輕的那個?」
陳徹有些尷尬的說:「那正是犬子,多虧了閣下手下留情,犬子才留得一條小命。」
對於李林這個人羅伊印象還是比較深的,記得凱迪拉斯戰役之後,李林作為要塞二號指揮官被俘虜,不僅不卑不亢而且還有膽量詢問羅伊那些怪模怪樣的「盾艦」是不是共和軍的新式武器。羅伊倒也光棍,說假話不臉紅,到現在李林那小子還對「新式戰艦」是CAT編隊開發的新艦種深信不疑。
之後因為兩國正式宣佈停戰而且進行和平會晤,李林和所有的戰俘一同被遣返,當然——俘獲的戰艦和佔領的要塞共和軍是留下自己用了。
與之相比,第一批被共和軍在印科尼多保衛戰中俘虜的士兵們就沒那麼好運了,因為那場戰役被定性為侵略戰爭,所以那一批俘虜在兩國正式簽署和平文件之前是不可能獲得自由的,而帝國元帥拉德卡丁魯戰死之後,他的艦隊中投降的那部分士兵大部分被分散處置,關押在共和本星,而且有一點需要注意:印科尼多保衛戰中俘獲的大批戰艦因為某些原因已經在阿魯比昂攻防戰中被羅伊這個無良青年拆零散了,不然也不會出現所謂的「盾艦」。
「他是個很不錯的軍人,而且也很年輕。」羅伊得知李林就是陳徹的兒子、老總督的外孫之後馬上評價說:「我對他印象很深,他是個合格的指揮官,而且毫不畏死。」
羅伊做出這樣的評價是有理由的,因為凱迪拉斯戰役的前期,李林作為臨時最高指揮官就是抱著必死的信念在對抗共和軍,只不過他的運氣並不好,羅伊並沒有成全他的勇氣。
陳徹微笑著說:「為了感激閣下的恩情,明晚敝人以個人名義邀請殿下和基德閣下參加一個晚宴,希望殿下和閣下賞光。」
聽到陳徹的措辭,羅伊心裡真的很想笑:這陳徹也是個妙人,明明是因為「恩情」才以私人名義邀請自己,公主去不去那是不確定的。但是這位仁兄邀請的時候卻把伊莉婭放在前面,即使伊莉婭貴為公主也顯然不太符合規矩。不過仔細一想這無非是說先徵求公主的意見,公主去了,羅伊自然不會不去,至於為什麼潛台詞就出來——羅伊是個懼內的人,雖然兩個人關係在外人看來似乎還不那麼明朗。
這句話雖然不言明,倒也讓伊莉婭聽了覺得愜意,羅伊心裡苦笑:這個老陳不簡單啊
既然這麼說,伊莉婭自然樂滋滋的同意了,陳徹馬上說:「犬子為了表達對基德閣下的敬意,自然也是會去的。」
因為陳徹突然來了這樣一出,此時的氣氛竟然不那麼沉悶了,這讓羅伊感慨女人果然是種奇怪的動物。
老總督適時的打斷了這個話題,避免了述職會變成茶話會。
「這位是副總督洛蒂先生。」
羅伊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剛才他把這個人忽略了
洛蒂是個很普通的中年人,普通到很沒有存在感,這也是剛才他被眾人忽略的原因之一。洛蒂不僅沒有存在感,他自己似乎也有這種覺悟,隨便說了幾句與工作相關的話題,伊莉婭就認定了一個事實——這是個吃閒飯的,什麼也不懂。
洛蒂是個貴族,而且是帝都人,他們家族深得皇室信任所以才撿了東北亞副總督這麼個便宜差事。不過也可以想像,這位副總督先生在東北亞的日子裡撈了多少好處。東北亞的總督一級主要其實是起到監督作用的,避免地區分裂或者叛變,監督人員無能自然是被監督人員十分樂見的,哪怕多花一些錢堵住這位副總督的嘴巴那也是很划算的。
伊莉婭回歸正題說:「三位都是帝都派來監督陳家的,老實說我對諸位的工作成果十分不滿意。」
羅伊在一旁察言觀色,發現此時老總督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很沒有存在感的洛蒂副總督則顯得有些緊張,額頭的冷汗已經冒了出來至於陳徹,羅伊看到他嘴角掛著難以察覺的微笑。
陳徹本身就是陳家的人,伊莉婭的話自然是對著老總督和洛蒂說的。
「李總督。」
「老臣在。」
「我上次說過,研究所的事情你應該對我解釋一下。」伊莉婭說道:「陳家私自籌集了大批資金注入到了一個武器研究所,帝都不是沒有察覺的。」
面對伊莉婭的質問,老人並沒有迴避:「殿下您說的研究所其實皇室是知道的。」
伊莉婭一愣,一時間有些疑惑。
老總督接著說:「研究的內容是皇帝陛下親自派發下的,殿下如果想要調查也只能先向帝都提出申請」
伊莉婭問及原因,老人死活不鬆口,一口一個「陛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要調查,先去問皇帝。可是伊莉婭來東北亞就是皇帝的意思啊
羅伊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輕輕湊到伊莉婭耳邊說:「先不要著急,等一下回去我有話對你說。」
伊莉婭沒有得到絲毫進展,相反羅伊卻把握住了一些東西,所以這次會面提前結束了,陳徹告辭的時候又一次提醒明天的晚宴請殿下和閣下務必到場
送客之後,羅伊問身邊的伊莉婭:「你注意到沒有,事情恐怕有些蹊蹺。」
「是啊,那個研究所怎麼就突然變成皇室允許下的了?」
「有種可能。」羅伊提示道:「或許我們說的和他說的並不是一個研究所」
伊莉婭疑惑著:「可是難不成帝國真的在東北亞搞了一個秘密研究所,我父皇就連我也想瞞著?」
羅伊露出虎牙笑著說:「如果真是這樣,不得不說這位老總督走了一步好棋。」
「我想不出父皇有什麼事情會想瞞著我」
羅伊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又想起了病床上勞倫斯先生的話
納米改造技術、輻射武器、研究所、皇室、父親再就是魔黨、密黨和聯盟會羅伊已經漸漸勾勒出一個輪廓,而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機要技術自然是要保密的,但皇室研究的課題絕非輻射武器,這一點可以確定,不然你父親也不會和我說那一些。」羅伊對於這個結論還是非常確定的。
「那我們就沒必要再向帝都發什麼申請了。」
「不。」羅伊想了想說:「申請還是要交上去,至於下一步怎麼做那需要你父親去判斷了。我很想知道皇室想隱瞞什麼,嗯只是好奇心而已。」
「好奇心害死貓。」伊莉婭笑著說。
「伊莉婭,我並不像對你隱瞞什麼。」羅伊猶豫了半晌才說:「我想,東北亞的這個研究所可能是我父親搞出來的,我是說陳家的那個,不是皇室的那個。又或者說皇室的那個可能也和我父親有關係,所以陳家才會大著膽子說所謂的研究所是皇室默許下存在的。」
「戈裡斯先生?」羅伊的猜測已經超出了伊莉婭的理解,這不是說她不夠聰明,而是說她知道的東西太少了
就在兩人陷入思索的時候,一名行宮的侍者在敲門後出現在羅伊和伊莉婭的面前。
「基德閣下,有人求見。」
「誰?」
侍者抬起頭笑著說:「就是在下。」
羅伊下意識的把伊莉婭護在自己身後,在經歷過之前的刺殺之後羅伊對於對於安全問題十分重視,而面前的這位很可能來者不善。
「你是誰?又是怎麼混進來的?」羅伊十分確定對方肯定不是行宮的侍者。
侍者看到了羅伊的警惕,馬上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羅伊有些詫異的時候,這位假扮侍者的人開口了:「少爺,我是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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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誰是誰的誰?
「你叫我什麼?」羅伊懵了。
那人說:「少爺。」
羅伊仔細打量了兩眼,眼前的男人還很年輕,長相也不算出眾,甚至是非常普通。但是能出現在這裡的羅伊自然不會認為他是普通人。
「少爺?」
「少爺,我叫鱈魚。」
「鱈魚?這名字起的」羅伊大約確定對方沒有敵意之後有些納悶的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鱈魚苦笑著說:「一言難盡」隨後他看了看羅伊身邊的伊莉婭,面露為難的神色。
羅伊見狀說:「她不是外人,有什麼事你就說。」
「除了少爺,都是外人。」鱈魚恭敬但是又不卑不亢地說:「除了少爺,我誰也信不過。」
羅伊問道:「你說你是我的人,我憑什麼信你?」
話說著,羅伊已經抄伊莉婭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出去,至少這裡還並不是安全的地方。
女人總是難以理解的動物,伊莉婭並不緊張,努了努嘴說:「我要留在這,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姦情吶,他都說是你的人了,多曖昧。」
邏輯上沒錯,但那是個男人啊
羅伊一時無語。
「少爺,您先看看這個。」鱈魚說完拿出一封信遞給羅伊,羅伊謹慎的接過來看了看。
「你是陳艦長派來的?」羅伊看到信的內容,已經相信了大半,有些東西是偽造不了的,比如某些信息。
鱈魚恭恭敬敬的俯身說道:「也是,也不是。」
「別賣關子了。」羅伊皺了皺眉。
鱈魚苦笑著說:「少爺,還是請夫人迴避一下吧,夫人在這裡有些話真的不方便說。」
「夫人」這個詞自然稱呼的得當,伊莉婭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傢伙不那麼討厭了。
羅伊心想假如對方想對自己不利,那麼不會放伊莉婭離開,只要伊莉婭一出這個門那麼鱈魚就等於自己給自己銬上了手銬,想離開就不可能了。
伊莉婭看到羅伊催促的眼神,不滿已經寫在臉上了。
鱈魚為了避免引起面前兩人的猜忌,主動退出到安全距離讓伊莉婭離開。
伊莉婭走出去之後把門帶上,羅伊淡淡地說:「我給你三十秒鐘時間敘述你的具體身份,不然我的人我上就會把你捉起來。」
鱈魚笑了笑,像是說繞口令一樣蹦出來這麼一段話:「少爺,我不是陳艦長派來的,但是的確是因為陳艦長而來。至於我的身份我現在算是共和的人,但也是老爺的人,之前是魔黨的人。不過無論這些人怎麼衝突,我終究都是少爺的人。」
此時門外已經有輕微的聲音,毫無疑問是伊莉婭不放心羅伊的安全找來了保衛人員。
羅伊吩咐了一句:「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鱈魚恭恭敬敬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忤逆的意思,似乎毫不害怕羅伊出去之後讓人把他捉起來。
羅伊出門之後對著伊莉婭和上來的人說:「都散了吧,沒我的命令不許靠近這個門三米範圍之內。」說完一關門,只留下了一臉錯愕的伊莉婭
看著羅伊回來,鱈魚一點也不意外。
羅伊坐了下來,他伸手指了指椅子說:「你也坐吧,我有話問你。」
鱈魚有些不自然的坐了下來,那感覺是拘束,非常拘束。
「你說你是魔黨的人?」
「之前是。」
「現在呢?怎麼就變成我的人了?」
「因為我是家主的人,家主離開魔黨去了共和,我自然就留在了魔黨。」鱈魚抬起頭說:「家主去共和之後嫁給了老爺,我便是老爺的人。至於少爺您家主不在了,我自然就是少爺的人,哪怕老爺不同意。」
鱈魚堅信自己的少爺是個聰明人,話說到這個份上別人可能不明白,少爺自然是全都明白的。
羅伊的手指已經有些顫抖了,是興奮,自己終於觸摸到了一些真相
「我母親是誰?」
鱈魚並不意外羅伊連自己母親的真實姓名都不清楚,因為知道的人也就只有拉索姆巴家的老人們了。
「艾麗莎瑞絲。」鱈魚臉上的表情無比的尊崇:「艾麗莎瑞絲C拉索姆巴。」
「艾麗莎瑞絲」默念著這個名字,羅伊會心的笑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一個默認的名字會那樣親切
鱈魚躬身問道:「少爺,您為什麼不好奇小的為什麼突然出現?」
羅伊輕輕敲了敲鉑金的桌面:「恐怕你也是剛知道我的身份吧。」
鱈魚的語氣裡並沒有恭維,但是羅伊聽得出,鱈魚對自己這個主子很滿意。
「少爺,我的確是剛剛才知道您的身份。」
「我也是剛剛知道」羅伊苦笑著說:「說告訴你的呢?我父親?」
鱈魚回答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林,林茗夜。」
「那是誰?」
鱈魚不由的打了個冷戰:「一個變態。」
羅伊饒有興趣的問:「這個態法什麼來路?」
鱈魚笑的更不自然了:「林以前是家主的貼身侍衛,現在算是陳艦長的手下。」
「那他怎麼就變態了?」
「他很強,強的變態。」鱈魚指了指自己後背:「我這輩子不知道被他捅了多少刀,幾天前我被吉米瑟家派到這裡行刺您,結果被林這變態又從後背捅了一刀。」
羅伊想起了前幾天的行刺,直到現在他的神經還緊繃著。
「前幾天?那天在行宮天台上的狙擊手是你?」
「對,就是那之後被林捅了一刀子,而且還被他拴了半天,他跟我說了之後我才知道少爺是少爺。」鱈魚說的這句話顯然有病句的嫌疑,羅伊就當他是當殺手當太久導致語言組織能力欠缺了。
鱈魚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林從來不說謊,他是家主當年最信得過的人,所以我也信。」
羅伊思索著,鱈魚也不著急,安靜的在一邊候著。
思量了很久,羅伊終於開口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不要隱瞞。」
鱈魚點頭說:「少爺問話,我自然知無不言。」
「第一,你是不是Vampire?」
鱈魚笑了笑,點頭說:「是。看來少爺知道的也不少。」
剛才鱈魚提到後背被林捅了一刀,這才沒幾天就行動自如,這麼異常的恢復能力羅伊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解釋了。
「那林也是Vampire吧?」
「是,而且他的品階以前就是魔黨裡數一數二的。」
羅伊暫時沒有興趣詢問改造者具體的品階,他又問了幾個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的問題:「那個林以前是我母親的護衛,按理說應該跟著我父親吧,為什麼跑去陳艦長那裡了?」
鱈魚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說:「具體原因不清楚,但是林留在陳艦長身邊也無可厚非,因為陳艦長就是您的親舅舅。」
「什麼?!」羅伊有種暈眩的感覺,怪不得老陳這麼關心自己的安全,原來不僅僅因為自己是共和軍的艦隊司令。
羅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問:「那樣說的話我母親應該姓陳,而不是拉索姆巴了啊」
鱈魚提醒道:「家主的全名是艾麗莎瑞絲C拉索姆巴,中間那個C就是『陳』的縮寫」
鱈魚繼續說道:「當年咱們拉索姆巴家情況很特殊,四十多年前就只剩下一位嫡系家主繼承人了,那就是少爺您的外婆。後來她嫁給了姓陳的那個人,也就是少爺您的外公後來她生下了一位獨女,也就是您母親。您那位陳姓的舅舅是您外公和別的女人生的,家主和他是同父異母。在後來那一代的家主,也就是您外婆突然去世了,於是您的母親就變成了拉索姆巴唯一的繼承人。」
這段家史不是一般複雜,羅伊消化了好半天才明白其中的緣由。
「少爺,聽說您來東北亞是為了幫皇帝削弱陳家?」
羅伊已經暫時把鱈魚當成了半個心腹,他點頭說:「陳家已經讓皇帝猜忌很深了,假如有機會,我想不僅要削弱陳家,甚至要連根拔掉。」
羅伊的想法很簡單:陳家在東北亞研究輻射武器,雖然自己的大舅哥已經保證陳家那個研究所研究不出什麼,但是假如他們成功了,那不僅是帝國分裂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會因此多死幾億人甚至引發滅絕危機的大問題。
聽到羅伊肯定的回答,鱈魚又開口了:「少爺,恐怕您還不能下手。」
「嗯?」
「共和那位陳艦長姓陳,您要除掉的陳家自然也是一群姓陳的人」
羅伊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鱈魚苦笑道:「東北亞的副總督陳徹就是陳艦長的親哥哥,也就是說那位也是少爺您的親舅舅,而且陳家的家主就是您的親外公。」
羅伊反應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他不顧形象的站起來踹了桌子一腳,隨後破口大罵:「這他娘的都是什麼跟什麼?!怎麼沒人早點告訴我?!都把老子當傻子了?!」
罵歸罵,羅伊接受現實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帝都那位皇帝真是不簡單啊
安靜下來之後羅伊無可奈何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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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非常生氣
鱈魚的一席話讓羅伊把原來的計劃全部打亂,不過羅伊並不懊惱,反而十分興奮,鱈魚給他的驚喜太多了。
「我母親真的去世了嗎?」這是羅伊抱著最後的希翼詢問鱈魚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羅伊總感覺自己的母親很可能依然在世
答案是否定的,羅伊的母親的確已然不在人世,鱈魚非常確定的說:「少爺,不要再有幻想了」
「那她怎麼」羅伊實在不想說「死」這個字。
鱈魚會意之後只說了兩個字,羅伊黯然的閉上了眼睛。
「密黨。」
密黨、梵卓家、艾斯緹、賽繆爾、維森特
羅伊的心情變得非常不好
共和首都愛斯卡勒斯CAT編隊實驗基地
休假中的維森特被一個徵集令強行拉回了基地,當然,他還拉著一個小尾巴——尤里菲尼雅。
CAT編隊是共和軍人形兵器的開發設計中心,按照常理外人是絕對不可能進入的,不過考慮到尤里菲尼雅的安全問題維森特還是把她留在了身邊,向病院裡的勞倫斯提出了一份申請。
尤里菲尼雅甚至有些疑惑的問:「維森特,你就這樣不放心我的安全?」
維森特點頭。
「那你把我帶在身邊我就安全了?」
維森特想了一下,繼續點了點頭。
「為什麼?」
維森特非常鄭重的湊到尤里菲尼雅的耳邊一頓一頓的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在共和,最不希望你活著的人,就是我的母親。」
少女更加疑惑,但維森特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
抵達基地之後維森特叮囑道:「別亂跑,跟我身邊。」
CAT編隊的基地分為兩大部分,一部分是與實驗機體倉庫相連的研究所,另一部分是與之相距幾公里遠的實戰訓練中心,平時研究所是編隊成員最主要的工作地點,實戰訓練中心很少用到。
「很冷清呢。」尤里菲尼雅小貓一樣躲在維森特身後,好奇的看著廣闊的演習場,與之想像的不同,這裡幾乎沒有幾個人。
沒多久,維森特帶著尤里菲尼雅經過層層的關卡進入了核心區域。CAT編隊的實戰演習場非常大,所以每隔一段距離都會看到一些為了編隊內人員方便交通的吉普車,乘坐著編隊隨處停滯的車輛維森特帶著尤里菲尼雅出現在了一片開闊地。
只見四台SARM整齊的跪在場地中央,而前面有一輛白色的小卡車,車上做著幾個穿著白制服的研究人員。尤里菲尼雅看到四台機體中有三台的駕駛艙是打開的,裡面坐著機師。
維森特解釋道:「對面車上那個戴眼鏡的女人就是卡琳娜院長,伊莉婭應該對你提起過她吧。」
尤里菲尼雅點了點頭。
「左邊數第二太黑色的機體就是我的LOKI。」
「嗯,我看過它的資料,也看過戰鬥影像,不過實際看上去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高大。」
「三十五米,自然要比已經淘汰掉的第一代人形兵器大很多。」維森特也不把自己知道的當成什麼機密,很耐心的解釋說:「初代人形兵器——CAMW(constructionarmormobileweapon)最高不過十五米,自然看上去要小很多,而且某方面來講更加適合地面戰。但是地面戰時CAMW在機動性方面比起裝甲車和坦克並沒有太大優勢,大氣圈內空戰自然也不及戰鬥機,所以已經淘汰了,甚至有人曾經斷言人形兵器的發展已經走到了盡頭。」
尤里菲尼雅顯然是個在多種領域都有涉及的人,對於武器她並不陌生,甚至維森特也對她的博學而吃驚。
「框架力學、結構學、材料承載上限、散熱、適量推進器位置安排、武器動力源、機動性、加速角度、著地壓強、路面的承載上限、駕駛艙位置、駕駛艙在機體活動中承受的加速度、輔助運算系統這些都制約著人形兵器的發展。」尤里菲尼雅掰掰手指頭算了算:「要攻破這些技術難關要花很多錢,站在政治家的角度上來講發展人形兵器無疑是種負擔。」
「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維森特的疑惑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尤里菲尼雅提出的幾點問題都非常專業。
少女苦笑:「因為帝國也在研發SARM,其中的經費也是從我手裡批出的,花銷驚人啊」
維森特騷騷地說:「能透漏一點情報麼?」
「可以啊。」
「哦?那說說看。」
「據我們的最新研究發現,共和軍的機師原來不局限於人類,還包括猴子。」
「呃這個消息的確很驚人。」
車停了,維森特下車後低聲對卡琳娜說了幾句,然後佩戴上了演戲用的通訊器。隨後卡琳娜便走到了尤里菲尼雅的面前,此時少女還坐在車上有些陌生的看著對方走來。
卡琳娜摘下眼鏡打開吉普車的車門,很不客氣的坐在了尤里菲尼雅身邊,隨後笑著伸出手說:「喲,久仰大名了,尤里菲尼雅殿下。小丫頭在帝國過的如何?」
尤里菲尼雅也笑了笑伸出手說:「您好卡琳娜小姐,伊莉婭很好,她一直十分感激您在共和對她的照顧。」
卡琳娜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算了吧,那小妖精不會說這麼客氣的話。」說完她拿出對講機喊著:「維森特,把LOKI調試一下,我加了些新東西,感受一下吧。蒼真和威奧特配合你們隊長做一下練習,薇絲塔待機。」
「加了什麼?」維森特一邊整理身上的抗壓服一邊舔了舔嘴唇說:「其實我最需要的是在駕駛艙裡加一個漂亮女人或者充氣娃娃。」
卡琳娜一揮手,其餘的研究人員會意的上了那兩白色小卡車準備離開場地,避免被SARM的引擎吹跑,卡琳娜也開著吉普車盡可能的離場地遠一些。
卡琳娜踩了下油門笑著對身邊的少女說:「看猴子怎麼出醜吧。」
「家主,少爺今天帶著尤里菲尼雅去了CAT編隊的演習基地,我們的人進不去所以就回來了。」一位面色有些灰白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梵卓家的現任家主艾斯緹面前例行匯報著自家少爺的行蹤,當然這和那位帝國的訪客也有很大關係。
艾斯緹聽完下屬簡短的報告後點頭說:「我知道了。」
「少爺總是護在目標身邊,就連『亞伯』的刺客也不好下手。」這位下屬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事前誰也沒想到少爺會把我們的人都拆出去,現在實在沒有下手的機會。」
艾斯緹笑了笑說:「他和他父親很像,我的想法瞞不過他,所以一開始他就做出了這樣的舉措來表達對我的不滿。」
「家主,少爺在『亞伯』中的個人威望很高,要在少爺的看護下動手想必那些精銳刺客不會同意,而家主您也肯定不會同意。但是密黨裡那些普通的刺客又實在拿不出手,恐怕沒等完成任務就會被少爺先嗅出味道然後殺個乾淨」
「我知道了,計劃稍稍拖後一些吧。」艾斯緹揮手說:「我還有別的安排,尤里菲尼雅活不了多久的,羅伊基德也一樣。」
男子本來就準備告退,但是聽到羅伊基德這個名字之後突然又停住了腳步:「說起羅伊基德假如真的動手,少爺那邊怎麼交代?畢竟他們二人是摯交,少爺會有什麼反應我們誰也拿不準。」
「我起初也想過留羅伊基德的性命,但是一想到那個女人的兒子竟然爬到了這麼高的位置,我就非常擔心他以後會對家族行成威脅。所以不能顧忌那麼多,只要是威脅就必須抹去。」艾斯緹對自己的兒子似乎非常放心:「至於維森特小孩子家家,發發瘋也就算了,有些事情由不得他。」
老者俯身告退。
「對了。」艾斯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饒有興致的問道:「法力諾斯,我聽說你那個失去聯繫的養子現在和羅伊基德走得很近呢。」
「家主,我和那孩子已經失去聯繫很久了」
「魔黨一直以來都想得到我們這邊的技術,你當年沒有把這孩子帶回來我非常失望。」艾斯緹笑了笑說:「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你的樣子似乎偽裝的很好,就連魔黨也似乎沒有意識到他的真實身份。」
被稱作法力諾斯中年男子沉默不語。
艾斯緹繼續埋頭於桌子上的文件,淡淡的說道:「你下去吧,我沒有懷疑你的忠誠。」
法力斯諾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間。
這時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響起了艾斯緹輕輕的歎息
「身邊一個可以信任的助手也沒有賽繆爾,你為什麼就那樣固執呢?」艾斯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上面詳細記錄著遠在帝國的羅伊基德何時何地做了些什麼。艾斯緹似乎情緒並不好,她用力的把文件撕的粉碎然後丟在了地上。
「你是我的丈夫!不是艾麗莎瑞絲的!你是維森特的父親!不是羅伊基德的!」
美麗的女人似乎非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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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六秒鐘的逆轉
愛斯卡勒斯市郊CAT編隊實戰演習中心
此時維森特剛剛坐進了駕駛艙,隨後自顧自的說出了讓人噴飯的副駕駛系統啟動口令——盧旺達野豬和埃塞俄比亞野兔。
「好久不見了夥計。」LOKI的電子音還是那麼活力十足。
維森特笑了笑:「最近事情比較多。」
「女人?」
維森特了一愣,隨後苦笑著搖頭:「夥計,你越來越像人了。」
座機的副駕駛系統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就做出了相應的回應:「即使再像,也只是『像』而已。」
「我可以把這當成是你的感慨麼?」維森特真的感覺名為LOKI的夥計越來越人性化了。
「隨便夥計,這是你的自由。」
維森特拉開駕駛艙內的輔助控制閥,弧形的主顯示器便迅速出現在了面前,不過所謂的顯示器也不過是全息投影而已。座艙後方的U形的神經連接裝置輕輕的卡在了維森特的後頸上,幾秒鐘後OS啟動,副顯示器上出現「輔助連接正常」的字樣。座艙內的主空置系統是幾個類似於觸摸板和鍵盤一樣的控制器,這一點和初代機動兵器CAMW沒有太大區別,主要功能便是控制機體的動作。而神經連接裝置作為輔助控制系統卻是SARM所獨有的,它一方面通過直接進行數據的神經切入增加了駕駛員的作戰視角並且把作戰信息及時傳遞到駕駛員的大腦,不過這個裝置卻提高了駕駛員反應能力的要求更增加了駕駛員的操作難度——畢竟不是所有人可以一邊處理大量信息一邊做出戰時的攻擊和防禦判定。
SARM之所以被稱為次世代人形兵器其實有比較特殊的原因,在之前的並其發展過程中第一代人形機動兵器被稱之為CAMW(constructionarmormobileweapon),這種機甲的發展歷史非常長,之後的很長一段時期內也被改進過很多次,例如工程系的CAMW改進型——MAE(Mobilearmoredengineer)和小型要塞配備的炮戰型MAC(Mobilearmoredcannon)還有已經淘汰了的陸戰型MAF(Mobilearmoredinfantry)等等。
MA系機甲即使在性能上超出了第一代機動兵器CAMW,但也仍舊沒有能夠把人形機動兵器的作用在戰爭中更加突出,技術上也沒有任何更大的突破,後續機型也僅僅是把CAMW的功能細分化,然後改進了一些武器設備。
總的來講,把CAMW的後續機型成為次世代人形機動兵器太過勉強,所以SARM的出現彌補了這個空缺並且當之無愧的成為真正的「第二代」人形兵器。
距離演習場地很遠的地方,卡琳娜笑瞇瞇的拿著望遠鏡觀察三台SARM的動作,特別是維森特的LOKI。
卡琳娜的期待很簡單——她希望猴子出醜。
一旁的尤里菲尼雅也拿著望遠鏡好奇的觀察,她是第一次真正看到SARM的實戰演習,不過她似乎有些惴惴,畢竟這種軍事機密自己應該避嫌。不過自己手裡的望遠鏡是卡琳娜遞給她的,所以尤里菲尼雅也沒再多想。
與此同時,維森特在駕駛艙裡盯著屏幕上OS的初始數據有種破口大罵的衝動。
「LOKI,這這是什麼東西?」
「新設定的OS數據啊。」
「你玩我是不是?這東西能用麼?根本和機體不匹配!」
「這是院長設定的,哦對了,機體的裝甲和武器設備有很大改動,所以應該是能用的。」
維森特駕駛的SARM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剛走了一步就差一點摔倒——不習慣,非常不習慣。
猴子瞥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協調率,竟然只有百分之三十
這時候維森特聽到了卡琳娜院長幸災樂禍的聲音:「猴子,把機體切換到『騎士』模式,這樣你會習慣一些。」
「騎士模式?什麼東西?」
LOKI用電子音問道:「夥計,確定切換成『騎士模式』嗎?」
維森特木然點了點頭說:「不然能怎樣?看看是什麼東西。」
剛說完,座艙內的顯示屏上顯示出「『騎士模式』指令確認完畢」這樣一句話。沒過兩秒鐘,維森特突然感覺機體有些不太自然,而遠遠觀望的尤里菲尼雅看到維森特的座機突然發生了變化——笨重的防護裝甲自動脫落下來,就連後方的磁軌跑和輔助動力設備也一同脫落掉在了地上隨後露出了SARM原本那纖瘦卻金屬感極強的框架結構。
此時的LOKI已經不像是一台SARM了,雖然還是三十五米高的大傢伙,但是脫去裝甲和掛件之後形成的視覺反差是非常巨大的——假如說常規狀態下的SARM是一個筋肉男,那麼現在的SARM則是纖細的少女。
維森特錯愕間又聽到了卡琳娜帶有戲謔的解釋:
「所謂騎士模式就是這個樣子,靈感嘛來源自勞倫斯老師一個朋友的構思,這種設定在之前的試做機上出現過,只不過最後沒有採用。當然,這不是只有把裝甲脫下來那麼簡單。」
猴子看著掃瞄出的機體成像圖,他實在不想把屏幕上這纖細到不像話的東西稱為「SARM」,主要是這東西瘦瘦的不符合自己的美學這東西根本就不熱血!
所謂維森特的美學其實非常簡單——兵器自然要有兵器的厚重感,一想到自己駕駛的是面前屏幕上的東西維森特就十分不爽。顏色暫且不論,拆解裝甲後那細細的腰、凸出的前胸平衡器、後翹的「臀部」引擎簡直和一個身材超級惹火的女人沒什麼分別嘛!
「給你三十秒鐘時間調試,然後我讓蒼真和威奧特進攻。」卡琳娜用通訊器吩咐道:「記住,三十秒鐘。」
維森特歎了口氣,心裡罵著:「瘋婆娘,想搞死老子」
罵娘的同時,維森特駕駛的「火辣女人」一步三搖的向後退著,看上去就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
維森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要輸給菜鳥隊的兩個小輩?太丟面子!但是短時間適應這個OS是不太可能了,乾脆全部換掉!
其實維森特在駕駛艙內的一切動作都通過影像傳送到了卡琳娜手裡的通訊器上,尤里菲尼雅也好奇的湊過來和卡琳娜一起看著通訊器上的顯示屏——維森特坐在座艙裡和猴子一樣撓著頭,大約猶豫了幾秒鐘,然後長舒一口氣點開了主控制板上的設定區。
隨後發生的就超出卡琳娜和尤里菲尼雅的想像了:維森特幾乎用人類難以達到的速度一邊敲打著控制板一邊手動更改著各項設定數據,嘴裡通過聲控設備輔助對於OS的更改。
幾乎在一瞬間,座艙內便只剩下維森特的口令和急速的鍵盤辟啪聲,但是此時他駕駛的機體還是在他的控制下晃晃悠悠的、嘗試性的走動著——因為維森特需要在這三十秒鐘之內憑借自己的感覺測量和判定機體在行動中最合適的代入數據
「神經連接斷開,切入全手動操作。
主引擎出力百分之二十,上限鎖定。
地面壓強數據補正、抗壓器關閉、默認數值減少百分之四十四點六。
四到七號輔助引擎關閉、三號輔助引擎出力百分之四十、二號引擎出力控制切入手動模式
平衡器數據更改、主平衡器縱翼調整、側平衡翼下調二十五度
雷達系統正常、主監控器正常、二號到十九號顯示器正常、目測數據補正+百分之零點三
動力設備正常、散熱器啟動
主武器確認:戰術小刀兩把彈出不能、機炮被鎖定、磁振長槍一把能源控制器被鎖定確定丟棄、腕刃兩把可以使用、磁軌跑被拆解不能使用、ATS被鎖定確定丟棄。」
維森特駕駛的機體還在搖搖晃晃的擺動,三十秒的時間一到,蒼真和威奧特便依照命令進行了強攻!
威奧特的「斑鳩」和蒼真駕駛的「朱□」仍舊是近戰用的專業配備,本來今天的演習就是為了測定騎士模式下LOKI的近戰能力,所以兩個菜鳥的機體把磁軌跑也鎖定了,只配備了戰術小刀和斬艦刀,甚至斬艦刀的能源輸出也被鎖死——現在兩個人揮動的斬艦刀只是真正的冷兵器、沒有熱能刀刃,所以自然也不會出現演習中誤傷的情況。
這樣狀態下的斬艦刀只能把敵人「砍倒」在地,而絕對不可能對SARM的裝甲造成真正的破壞。
能把維森特「砍倒」,自然也是兩個菜鳥現在最大的目的和勝利,畢竟菜鳥們還從來沒有戰勝過自己的隊長。
LOKI蛻變成的「火辣女人」在菜鳥們攻擊時已經結束了笨拙的搖晃,此時維森特的機體是靜止不動的,似乎在等待兩個菜鳥主動攻擊。
之所以菜鳥隊只有薇絲塔待機不是沒有理由的,這種純近戰場合薇絲塔完全不可能適應,甚至她會是蒼真和威奧特的累贅。
薇絲塔坐在自己的駕駛艙裡,通過主監控器觀察著三台SARM的每一個動作,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SARM的圖像捕捉能力自然是十分強大的,薇絲塔其實完全沒必要這樣盯著屏幕
蒼真的威奧特事前準備好了配合方案,所以兩台SARM一左一右極為協調的成前後間距二十米的陣型衝向外形有些怪異的LOKI。
攻防雙方的距離在迅速拉近: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距離拉近到三十米時,薇絲塔已經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死死盯住屏幕上的成像。
與此同時,維森特駕駛的LOKI終於動了。
蒼真駕駛的「朱□」在前,威奧特的「斑鳩」在後,兩台機體打算交互攻擊,蒼真橫斬逼迫維森特作出反應,威奧特進行對方反應後的二次攻擊。
維森特的LOKI現在沒有武器,除了腕刃所以兩個菜鳥有種邏輯比較簡單的自信,希望這一次可以戰勝以前從不能戰勝的敵人,一次也好。
二十七米長的斬艦刀並不靈活,但是蒼真砍下去的速度很快,水平的攻擊按理說維森特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只能有兩種反應——後退或者格擋。
卡琳娜遠遠的看著,她這一次希望給菜鳥們增加一點信心,自信的培養對於機師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索性把維森特機體上的武器全部鎖定,只留了腕刃。「騎士模式」固然是要通過實戰演習來驗證實用性,但是今天這卻不是卡琳娜的主要目的。
不過她還是失望了。
就在蒼真攻擊的一霎,維森特迅速作出反應,沒有格擋和後退,而是選擇機身迅速一矮,避過了橫向的一刀——騎士狀態下的LOKI因為脫去了裝甲所以機體動作的幅度也和常規狀態下大大不同,這是蒼真沒有想到的。
用非常規的規避動作避過了這一刀,維森特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右臂的腕刃翻轉,由下向上迅速上推擊,腕刃在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之後擊穿了蒼真機體頭部的主監控器。蒼真的「朱□」由於頭部受到了重擊,整個機體呈拋物線向後「飛」去。
迅雷之勢,雷霆一擊!
之前維森特的確沒有動作,甚至機體搖搖晃晃走都走不穩,不過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只溫順的小白兔。
即使把獠牙收起來,狼,仍舊是狼。而狼這種動物也並不喜歡輕易露出牙齒進行沒有效率的攻擊——維森特對這一點做著最好的詮釋。
被雷霆一擊刺穿的主監控器迅速破裂,破碎的殘片由於重力四下散落,不過還未等這些殘片落在地上,維森特已經做好了二次反應。
威奧特和蒼真準備的陣型十分出色,在蒼真被瞬間擊飛之後,威奧特的「斑鳩」已經做出了攻擊——斬艦刀迅速縱向下砍,這一擊無論任何機師看來都是近乎完美的,力度、角度、時機
不過預期的金屬碰撞聲並沒有出現,威奧特發現這一刀觸感軟綿綿的,因為維森特的機體在威奧特攻擊的時候後方主引擎推進,隨後機體在威奧特的「斑鳩」面前左膝著地,雙臂交叉翻出腕刃格擋在了斬艦刀無法發力的下半部分。
隨後維森特的機體左臂輕輕向左一撥,威奧特的機體便差一點失去了平衡,只見騎士狀態下的LOKI突然向上伸出了右掌緊緊抓住了對方的頭部、後引擎冒出藍色的光華,LOKI便這樣把「斑鳩」按倒在地、單掌按住對方的頭部在地上向前「拖」出了幾十米這一次攻擊甚至沒有用任何武器。
遠遠觀戰的尤里菲尼雅是個細心的人,她看了看望遠鏡中的影像回放——從開始反擊到最後,整個過程不到六秒鐘。
而這六秒鐘後戰鬥結束,維森特完勝
演習結束後,幾輛編隊的卡車和特殊裝甲車來到了場地中央處理善後工作,維森特也開著小吉普帶著三個菜鳥來到了卡琳娜院長的面前。
卡琳娜看了看手裡的維修報告,恨恨的罵了一句:「死猴子,打壞東西不用賠嗎?」
維森特很自覺的走到了尤里菲尼雅身邊,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避免被卡琳娜的勾拳打在自己臉上——畢竟在客人面前動粗是很失禮的。
菜鳥三人組好奇的看著尤里菲尼雅,三個人無一例外都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卡琳娜的確不好發作,只是哼了一聲吩咐道:「你們三個先回基地,今天的演習就這樣結束吧。」
維森特嘿嘿一笑,拉著尤里菲尼雅也想開溜。
卡琳娜指了指維森特:「你留下。」
「唉?為什麼我留下?我很忙的,還要給人兼職當保鏢。機體設定的報告書我明天給你就好了,我現在不可能馬上把數據整理出來。」
「我知道,等一下陪我去勞倫斯老師那裡吧。」卡琳娜歎了口氣:「今天這個機體的設定是他提出來的,你最好去向他匯報一下。」
維森特還沒說話,尤里菲尼雅就笑著說:「吶維森特,我也想去呢,在帝都常聽伊莉婭提起勞倫斯先生,想必他老人家不會不歡迎我吧?」
看了看尤里菲尼雅笑吟吟的眸子,猴子歎了口氣:「增加我的工作量,又不給工錢走吧走吧,早就曉得女人都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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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彼此的信任
(今天恢復更新手提電腦終於送來了)
觥籌交錯,羅伊回想起來這應該是有生以來第三次參加這種場合——在共和見到科尼蒂雅那是第一次,來帝國之後和伊莉婭重逢是第二次,現在是第三次
陳家在東北亞儼然是自治區的皇帝,但從宴會的奢華程度來講就連帝都的晚宴恐怕都遜色一籌,羅伊到場後負責迎接的便是副總督陳徹。
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親舅舅,羅伊究竟應該以什麼心境去面對反到有些苦惱起來。
「公主殿下、基德閣下,感謝兩位的賞光。」陳徹還是笑瞇瞇的樣子迎上來,羅伊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麼來,不過只看到了對方毫不在意的笑容。
入座後,陳徹作為主陪一一介紹了出席的陳家眾人,無一例外的,這些都是陳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羅伊這個外來人口一個都不認識。入席之後羅伊最注意的不是別人,而是在餐桌角落裡的一個小輩——陳徹的兒子、凱迪拉斯要塞的前任副指揮李林。
說起這位年輕人,羅伊的思緒就會回到那場趁火打劫的戰役,面對李林這位自己實際上的表哥,羅伊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尷尬。不過陳徹沒有利用自己的兒子和羅伊攀關係,至少李林在席間表現的很明顯——他和自己的父親關係似乎不是那麼融洽。
這是一場頗有東方味道的貴族聚餐,照顧到公主殿下在帝都的習慣,整體上看安排的反而有些不倫不類——明明是東方的菜式卻盛放在西方用的餐具內,桌子上不止有筷子,甚至為了方便客人就餐還放置了刀叉,這讓羅伊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伊莉婭毫不在意,端起精緻的青瓷茶具很滿意的抿了一口茶水。
「好茶,君山銀針吧。」伊莉婭笑瞇瞇的評價說:「比我父皇那裡的存貨味道要好很多。」
這句話讓陳徹笑的很苦:「殿下,您現在喝的和前陣子剛剛送去帝都的絕對沒有什麼差別。」
伊莉婭放下茶杯說:「大概是茶藝的差距吧,在帝都還是華頂雲霧喝得多一些。」
陳徹笑的更苦了,早就聽聞小公主喜歡綠茶,想必也不會討厭黃茶中的極品,所以特別選購了最上乘的君山銀針。帝都的貢茶的確是最好的貨色,但是封了石膏之後稍不注意就絕對比不上原產地新茶的味道,小公主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按理說飲茶是東方人的習慣,可偏偏面前這位帝都的公主就對飲茶有著特別的嗜好,而且品茶的神情和習慣讓陳徹不由的想起了一個人——當年自己的那個寶貝妹妹喝茶就很挑剔,而且也常常對自己說這些很欠揍的話。
看著自己的舅舅吃癟,羅伊笑著湊到伊莉婭耳邊說:「算了,哪來的這麼大怨氣。」
伊莉婭有些嗔怒的嘟起嘴悄聲說:「怨氣也是對你發的,你把那個什麼鱈魚帶在身邊也不告訴我他是什麼人」
「有脾氣也不用亂髮,你不覺得陳先生很可憐麼?」
「可憐什麼?陳家人就知道給我們家添亂。」
看著羅伊和伊莉婭「親密」的咬耳朵,陳徹露出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微笑。
李林看到了自己父親的笑容,隨後有些惱火的低下頭自顧自的吃東西,不僅一言不發,就連事前想要對羅伊基德表達一下謝意的話語也噎在喉嚨說不出口了。
以戰俘的身份回到帝國之後李林承受了很大的壓力,而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就是一向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父親想要通過自己和羅伊基德拉近關係。心高氣傲的李林自然不喜歡這些政治上的齷齪勾當,馬上拒絕了,不過父親出乎預料的對李林說了一句話。
「羅伊基德是你姑姑的小兒子,不然我也不會讓你接近他,你真以為自己有什麼我可以利用的價值嗎?」
羅伊完全出於禮儀與陳家的眾人交談,很快發現了李林的異常。
「李林先生,好久不見了。」羅伊很友好的主動和李林打招呼。
李林有些猶豫的笑了笑:「基德閣下,感謝您之前對我的照顧。」
「沒什麼,老實說我很欣賞你,所以特別安排共和軍方在俘虜交接之前不要為難你。」羅伊舉起杯子說:「這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與其他無關。」
羅伊喝的是茶,但李林從入席開始喝的卻是酒,李林一口把杯子裡的酒喝了個乾淨,然後抿抿嘴說:「感謝您的賞識,本來我今天是不想過來,更沒有資格出席這種場合,不過我還是來了。」
羅伊疑惑的聳了聳眉毛。
李林看了一眼一旁的父親,然後笑著說:「我之前心情很差,但見到了您之後心情變的好了很多。」
「為什麼說不想來?」羅伊問道:「而且您是陳徹先生的獨子,怎麼說自己沒資格出席這種場合呢?」
李林苦笑著說:「手下敗將不能言勇,所以我不想那樣恬著臉出現在您面前。至於我為什麼說自己沒有資格我想這要請我的父親解釋一下。」
羅伊看了看陳徹,發現這位一直表現出和藹神情的中年男子此時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李林自己又滿上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說:「因為我不姓陳。」
席間的氣氛冷了下來,羅伊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也在疑惑為什麼李林是陳徹的獨子,但是卻跟自己的母親姓李,而不是跟父親姓陳
「夠了。」一直不語的陳徹終於開口了:「李林,你醉了。」
李林戲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隨後又喝了一杯酒說:「嗯,我醉了。」
一直察言觀色的小公主瞇起了眼睛,把陳家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不知道心裡又打著什麼鬼主意。羅伊疑惑的看了看伊莉婭,小妖精卻當作沒看見低下頭開始吃東西。
氣氛是尷尬的,不過這種尷尬的氣氛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打破了。
羅伊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我聽說我母親以前也最喜歡君山銀針。」
陳徹猛然抬起頭。
羅伊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陳徹聽了這句話馬上對身後的侍者打了一個很隱秘的手勢,侍者馬上退身離開了。
伊莉婭皺起眉頭,不過只是看了羅伊一眼,沒有開口說什麼。
羅伊不可能察覺不出小公主對於自己隱瞞一些事情的不滿,所以他把伊莉婭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做出了無言的解釋。伊莉婭輕輕歎了口氣,幽怨的看了羅伊一眼。
羅伊心中苦笑看來有個太過聰明的妻子也不是件那麼美好的事情。
「妻子」這個詞對於羅伊是溫馨的,也只有伊莉婭可以給自己這種特殊的感覺。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菲尼克斯有些時候的確能揣測出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多時候菲尼克斯更能理解自己,但是那種感覺終歸只局限於朋友的層面。
這說起來有些欠揍,更有些不負責任——羅伊並不否認自己很喜歡菲尼克斯,假如沒有伊莉婭羅伊很可能會和菲尼克斯在一起,甚至主動追求她。但是伊莉婭出現了,而且兩個人做著彼此的約定,雖然最開始羅伊有些被強迫的性質在其中
羅伊每每想起曾經分別時與伊莉婭說的那些話,總會露出淺淺的笑容,記得在美杜莎三號的人工湖邊,伊莉婭曾經看著那些漂亮的貝殼這樣說過:「順著海灘走下去,也許會見到更加眩目的,假如一路上你只有一次撿貝殼的機會,而在路途的最初你就遇到了你所喜歡的貝殼,你會撿起來還是放棄它繼續走下去尋找更漂亮的?」
羅伊的回答是:「我會撿起它。」
伊莉婭的回答更加徹底:「我也一樣,我沒有愛過,但是我遇到了我認為值得用一生唯一一次機會選擇的人。我會彎下腰拾起自己很渺茫的幸福,即使將來犧牲一切也要守護他。」
當時羅伊的回答用用了「它」這個詞,但是伊莉婭卻是用的「他」,「即使將來犧牲一切也要守護他」。
羅伊也曾很認真的問過自己是否就是伊莉婭眼中那個唯一選擇的人,伊莉婭當時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下次見面的時候給自己答案。
但是當再次相遇時伊莉婭梨花帶雨的撲到自己懷裡,羅伊再怎麼遲鈍也知道所謂的答案了
在羅伊的眼中,這一生最值得信賴的人無非就是伊莉婭和維森特,但就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羅伊現在卻有著苦衷,不得不對伊莉婭隱瞞一些事實。這樣會影響到兩個人之間的牽絆,但是一向固執的伊莉婭在感情面前選擇了妥協、毫無限度的容忍著,這也使得羅伊更加愧疚。
愧疚歸愧疚,不能說的話終究還是不能說,羅伊總不能對伊莉婭說:「我和陳家其實是親戚,坐在這裡其實是為了排排坐、吃果果,大家促進一下親戚間的感情,然後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看看能不能合起伙來糊弄你的皇帝老子」
即使與陳家扯上了親人關係,羅伊也不會改變最初的計劃對皇帝怎樣,因為這不只是與皇帝的約定,還牽扯到了伊莉婭對自己的信任。羅伊現在想得很簡單,那就是怎樣通過自己的特殊身份使得帝都和陳家的矛盾緩和一些,能夠不那麼尖銳。只要兩者矛盾不那麼突出,那麼帝都的底線問題也就和共和擔心的問題綁定在了一起解決,只要東北亞絕不能研究輻射武器那麼一切都好說。
陳家在東北亞的勢力?那是皇帝操心的問題,羅伊沒必要那麼積極。
餐會華麗卻單調、熱鬧卻無聊,羅伊熬了很久即使耐性再好也有些不耐煩了,不過他也達到了自己的一些目的,至少向陳家暗示了自己「是自己人」。
排排坐吃果果的時間過的很慢,終於在餐會即將結束時陳徹來到了羅伊的面前。
「家父一直很仰望基德閣下的睿智,希望今天能夠見您一面,不過由於家父身體不太好」陳徹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看羅伊和伊莉婭的反應。
羅伊笑著說:「我也一直希望能拜會一下陳家的家主先生,既然老先生身體不太好假如您不嫌叨擾,那麼我想親自拜會一下。」
「您太客氣了,假如您方便,那麼我現在就可以領閣下去我父親的房間。」陳徹這次絲毫沒有提起一旁的伊莉婭,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羅伊回身看了看伊莉婭,小妖精只是怒了努嘴,說了一句:「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伊莉婭不僅妥協著,而且無條件信任著。
看著伊莉婭裝著毫不在意的樣子,羅伊真的有些心疼了
羅伊想說些什麼,但是伊莉婭搶先說道:「不需要道歉」
不是不需要,而是伊莉婭不想聽。「對不起」三個字會讓少女聽了心慌,而且這三個詞太刺耳
羅伊笑著湊在小公主耳邊說:「不是道歉,而是道謝。謝謝你的信任」
聽到「謝謝」這兩個字,伊莉婭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少女複雜的心思是別人無法理解的,一些細節便左右著她的情緒。
「對不起」意味著羅伊自己知道做錯了什麼,而他自己也清清楚楚的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而「謝謝」卻是另一種含義——我從沒有背叛你,請你繼續相信我。
羅伊本來也沒有想太多,只是出於真實感覺的補充了一句:「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背叛你,所以伊莉婭,請繼續相信我,合適的時候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伊莉婭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只給羅伊留下了一個仍舊有些寂寥的背影
正文 第43章:外公
與陳家一貫的奢華有些不協調,陳家老家主的房間異常樸素平實,毫不講究排場。房間內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和傢俱,只擺了一張茶紅色的木桌子和一張床:白色的粗布簾擱在床間,像是有些年頭的青幡帳,羅伊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位頭髮花白的東方老人坐在床上,單手托著一個茶碗,碗裡還冒著絲絲熱氣。
「你來了。」老人見到羅伊走進來,先是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然後一揮手喝退了屋裡的其他人。
羅伊微微一笑,也不客氣的拉開了木桌子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嗯,我來了。」
老人的氣色並不是太好,雖然臉上泛著淡紅色,但是紅的並不健康,有些像氣喘之後充血的樣子。
老人的名字羅伊是知道的:陳郁。羅伊也聽說這位老人今年七十六歲,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常年窩在床上。
老人端詳著面前的少年,眼神中的複雜讓羅伊一時間有些捉摸不透。
「我很早之前就想見你和你哥哥一面。」老人微笑著說:「你們都很好。」
這句話的語氣有些像感慨,又有些像讚賞。
羅伊輕輕的回道:「我也一直想見您一面。」
陳郁單手托著茶碗,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鬚問:「你都知道了?」
羅伊走上前,和自然的接過老人手裡的茶具轉身放在桌子上說:「應該是吧,我覺得該知道得差不多都知道了,但是知道的肯定不如您多。而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像是打著啞謎,兩個人的話語中都缺少一些關鍵詞,但是雙方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
老人笑了笑,接著問:「誰告訴你的?你父親?」
羅伊苦笑著搖頭:「假如是他我心裡反倒舒服一些。」
「聽說你父親和你哥哥一直躲著你。」老人閉上眼睛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個發起狠來野心那麼大,另一個只要不是火燒屁股就什麼都不管不問,真不知道父子兩個為什麼相差那麼大。」
羅伊啞然,原來在老人眼裡,父親是個野心家,而自己是個什麼都不管不問不操心的人。
「我不瞭解我父親。」羅伊想了一下說:「但是我瞭解我哥哥,他是個有能力的人,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怎麼想的,而我也不知道父親對他又有著怎樣程度的影響。」
老人和藹地說:「很多事情必須你自己去確認,別人幫不了你。我觀察了你很久,嗯從你剛從軍開始就讓人收集你的資料。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處事太過消極,和你母親很像。」
羅伊聳聳肩問:「我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印象中她很和藹、溫柔」
老人睜開眼睛,眼神中掩飾不住的感懷:「你母親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也很固執。處事態度上你們母子很相近,不過說起性格,伊麗塔莉婭和她更相似一些。」
「伊莉婭?」羅伊有些吃驚,自己印象中母親的性格和小公主完全沒有什麼重合的地方。
老人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說道:「你一直想見我?」
「嗯。」
「為了私事還是公事?」
「主要是私事,公事的話,我和舅舅就可以商量。」羅伊嘴裡的舅舅毫無疑問指的是老人的兒子陳徹,羅伊接著說:「不過看樣子您並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了。」
老人歎了口氣:「的確,說起你母親,我這個老頭子總是有些感慨,還有些難過。白髮人送黑髮人,每每想起所以我們現在還是談談公事吧。」
羅伊有些無可奈何的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似乎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人見狀不禁莞爾:「說吧孩子,一家人沒什麼不好開口的。」
羅伊尷尬的笑了笑:「皇帝讓我來您也知道我的意思,我想問陳家是不是真的非要搞輻射武器?能不能因為我而向帝都做一些妥協?」
老人微微一笑:「你這樣說,自然是沒有把外公當外人,其實沒什麼不能妥協的,比起其他的事情,我更關心你的想法。」
羅伊聽到老人自稱是自己的外公,不由的笑了出來,那感覺像是靦腆
「我的想法?」羅伊很坦然的說:「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聽說陳家在搞比較危險的東西,而這東西又恰恰是帝都和我們共和軍方都不想看到的」
老人點頭說:「起初研究輻射武器完全是為了增加與帝都談判的資本,即使放棄也沒有什麼。不過魔黨已經參與進來,我們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羅伊狐狸一樣轉了轉眼珠,笑著說:「外公,您這是糊弄我,剛才您說的邏輯其實站不住腳,您說陳家怕魔黨以您的身份、在東北亞這地盤上我還真不太信。」
老人擺手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陳家害怕魔黨,而是說就算陳家退出來,帝都也不會放棄對陳家的打壓。魔黨的存在雖然強大卻不明顯,就算帝都相對魔黨有什麼動作也很難發力,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魔黨的組織嚴密,但是卻一直躲在影子裡,相比之下陳家就明顯得多。」
羅伊從老人的話中揣摩出了什麼,馬上問道:「難道帝都其實對魔黨更加忌憚,所以陳家想和魔黨綁在一起,讓帝都對陳家不好下手?」
「你很聰明。」
羅伊皺起眉頭,假如真是這樣那麼之前勸說陳家放棄研究輻射武器的設想就必須放棄了。
老人適時的引導了一句:「其實以你的身份很好解決眼前的局面。」
羅伊「嗯?」了一聲,求助般的看著面前的老人。
「繼承陳家家主的位置,然後取代你父親繼承你母親以前的位置,這樣不需要什麼陳家與魔黨的什麼合作就可以讓帝都忌憚陳家的存在。」老人看著羅伊,嘴角掛著難以捉摸的笑容。
羅伊愣了半晌,發現對方並不是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提出這個意見。
「這我怎麼可能繼承陳家」
「為什麼不行?」老人很鄭重的說:「我說可以,那就可以。」
「我不姓陳。」羅伊苦笑。
「陳家是個講究實力為尊的家族,只要你的能力讓人信服,而且留著陳家的血脈,那麼沒有人會反對你當領導者。」老人略帶鼓勵的說:「你有著相當出色的能力,卻不想承擔相應的義務,這樣下去肯定會讓身邊的人困擾,讓他人受到傷害。」
「我」
「不需要現在就作出決定,我給你充足的時間去考慮,陳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羅伊聽了有些茫然失措,雖然想到了另一椿事:「外公,您說我可以取代我父親在魔黨的位置?」
老人點頭:「那是自然,你的身份要比你父親更有繼承拉索姆巴家的正當性。我聽說林茗夜在你身邊?」
羅伊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他現在算是我的人,不過一直沒露面。」
「那就好」老人緩緩說道:「只要他在你身邊,魔黨的人就不敢對你下手,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林真的有那麼大能量?」羅伊很難想像一個人就能讓一個龐大的組織所忌憚。
老人伸出兩根手指說:「二十年前,由於你母親的死,林的報復一度讓整個密黨陷入癱瘓,也正是因為忌憚他,所以你和你哥哥在共和沒有受到密黨的暗殺。」
羅伊瞪大了眼,很誠實的說:「這個林現在應該是我那個舅舅的下屬那我在共和的舅舅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這樣一個怪物為自己工作?」
「你是說陳青藍?」老人說起自己的小兒子,臉上沒有一絲愉悅:「那小子沒有讓林臣服的本事,肯定是做了什麼私下的交易,相互合作罷了。」
羅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老人咳嗽了一聲說:「你明天和拉索姆巴家的人見見面吧,我去安排,你的身份自然有繼承魔黨二大家族之一的正當性,拉索姆巴家不會排斥你。不過你父親怕是要頭疼一陣子了,只要你肯站出來,魔黨裡怕是會有一半人向你效忠」
「為什麼?」
老人笑著說:「因為你是艾麗莎瑞絲的兒子。」
正文 第44章:老媽當年的那些事兒
「因為你是艾麗莎瑞絲的兒子。」老人補充了一句:「僅此一點便已足夠。」
羅伊搖頭問:「那我哥哥站出來是不是更有正當性了?」
陳郁瞇起眼睛說:「只有你,羅伊基德這個人。」
「我還是不明白。」
「因為林茗夜是你的人。」
羅伊笑了:「那林究竟是什麼人?我感覺這個林不僅是實力出眾,恐怕他本身的身份也不一般。」
「這個你就要問他本人了。」老人溫和的叮囑道:「務必和林搞好關係,他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羅伊氣苦道:「你們這些當長輩的,一個個都跟小輩打啞謎,難道感受不到我大便不暢般的痛苦嗎?」
羅伊這句粗鄙不堪的抱怨讓老人為之一愣,隨後大聲笑了出來。老人的鬍子抖啊抖的,也許是笑的太突然,又或者身子骨本身就不好,老傢伙笑著笑著竟然咳嗽了起來。
「大便不暢,去吃水果蔬菜。」老頭子笑完之後回答說。
羅伊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從老人嘴裡問出什麼,於是換了個話題:「聽說我父親和皇帝私交很好,能跟我說說是什麼情況嗎?」
「私交?」老人樂了:「他們兩個私交好得很,好到都想把對方骨頭拆了。」
「唉?」羅伊不相信,皇帝對父親的信任儘管看上去有些矛盾,但聽伊莉婭說,兩個人其實是很好的朋友。
老人頓了頓,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嗯當年你母親在帝都上學的時候,二皇子托爾和軍戎世家的布萊恩特伯爵都是她的追求者。你母親那時候有些像現在的伊麗塔莉婭,不僅貌美出眾而且性格也比較特別,她直接拒絕了布萊恩特伯爵,拒絕的理由是『我討厭留鬍子的男人』。」
羅伊笑了,自己印象中母親很隨和,似乎不是這種脾性的人。
老人繼續講:「於是伯爵把鬍子刮掉了。」
羅伊好奇道:「然後呢?」
「仍然是拒絕,這次的理由是『留鬍子的男人把鬍子刮掉更難看了,突然發現其實以前你的鬍子野蠻可愛的。』」
「」羅伊想笑,但是盡量克制著,老媽的這句話頗有伊莉婭的風格。
「當年不顯山漏水的二皇子托爾殿下一生中似乎只主動追求過你母親一個人,不過他的運氣也不怎麼好。」老人帶著笑意說:「當他鼓起勇氣告白的時候,你母親是這樣說的。『我沒興趣和喜歡裝白癡的人在一起,等你當上皇帝之後不需要繼續裝白癡了再來追我吧。』」
羅伊愕然道:「當年的二皇子托爾難道是」
老人點點頭:「現在王座上的那位——菲姆勒二世。」
羅伊有種暈眩的感覺——原來自己的老爹其實是皇帝老子的情敵自己的老媽很不簡單嘛。
「那這位因為鬍子被我老媽拒絕的伯爵先生姓布萊恩特,他和鷹帥帕裡斯是什麼關係?」
「奧巴特布萊恩特,現在是布萊恩特公爵,你應該聽說過這個人。」
羅伊肅然:「曾經的帝國第一名將,十年前退役的奧巴特元帥他似乎是帕裡斯的叔叔吧?」
「不錯。」老人歎著氣:「很不錯的小伙子,當年我本想讓你母親嫁給他,沒想到你母親在881年為了躲著那時的二皇子托爾,竟然拋下了魔黨的一切事務帶著林茗夜跑去了土聯。」
「881年?」
「881年,當年的二皇子托爾凱普萊特弒殺了自己的大皇兄諾迪馮凱普萊特,進而即位。」
羅伊恍然大悟,看來皇帝對母親還是很執著的,不然老媽也不會就這樣跑路
「再之後呢?」
老人長歎一口氣,語氣中說不出的怨念:「然後你母親在土聯認識了當時擔任共和外交官的德庫拉基德,就是你的混蛋老子幾個月之後我就聽說她結婚了,而且名字也改成了愛莉絲C基德。」
愛莉絲,的確是羅伊印象中母親「原有」的名字。
「那我母親當年在魔黨是什麼位置?」羅伊知道自己的父親來到帝國之後就逐漸進入魔黨,而且因為母親的原因得到了很大權力。羅伊的分析是——魔黨兩大家族吉米瑟和拉索姆巴,母親是拉索姆巴家的唯一繼承人,那麼當年母親應該就是拉索姆巴家的家主了,也是魔黨的二號人物。這一點他找鱈魚確定過,不過鱈魚畢竟不是魔黨的高層人物,有些事情他回答起來語氣並不是那麼確定,就像他現在竟然不知道魔黨一號頭目的真實身份一樣。眼前的老人是自己的外公,老媽的親生父親,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他是一定清楚的。
老人的回答多少有些出乎羅伊的預料:「你母親當年就是魔黨的頭目,整個魔黨的。」
羅伊想,原來自己有個很牛很牛的老媽,他卻實在不能把自己印象中那位溫柔的女性和一個可以說是世界第一等地下組織的頭目劃上等號。
羅伊實話實說:「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老人很寬容的說:「習慣就好了,你母親的故事還有很多,不過故事的男主人公,也就是你父親就顯得太過普通了。」
羅伊突然問:「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我老媽喜歡我父親哪一點?父親的確是個很睿智的人,但是也沒有比菲姆勒二世和布萊恩特大公出眾多少吧」
老傢伙一攤手,爆了句粗口:「我他娘的也想不明白!假如說她不能容忍自己的戀人對自己不專一,那麼當年菲姆勒二世承諾過只要你母親肯嫁給自己,那麼他以後不會再娶其他女人,即使當上皇帝也一樣。倘若說你母親真不喜歡留鬍子的男人可你那混蛋老爹當年也是留鬍子的!而且說起來,布萊恩特和你母親一直是關係非常好的朋友」
的確,羅伊印象當中自己的老爹是留鬍子的,雖然不長,而羅伊小時候常看到母親很開心的揪著父親的小鬍子扯來扯去。想到這裡,羅伊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真的很想笑。
「明天我去安排你和魔黨的人接觸一下?」
「暫時不需要,再給我幾天時間吧。」羅伊擺手說:「林茗夜那裡我要先確認一下,至少先和他見見面,不然和魔黨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老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您的身體」羅伊猶豫了一下說:「您要注意身體。」
老人不置可否的說:「人老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年輕時落下的病根。」
「嗯?」
老人似乎在回味著什麼:「五十年前我遇到一場暗殺,差掉丟掉性命。你外婆在我快死的時候拿來一支K-0型納米機器溶液,注射之後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是也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納米機器我是聽說過的,但是很多事情我不是很清楚。」羅伊很認真地說:「您能告訴我關於納米機器的那些事情嗎?」
羅伊沒有問當年母親的死因,而是提起納米機器。這並非羅伊不想去問,而是他自己已經猜到了很多事情,剛才老人提起林茗夜時就說到了一個關鍵句:「林為了報復,而讓整個密黨陷入癱瘓。」也就是說母親的死是密黨造成的,這一點無須再確認。而看外公的態度他似乎也不想再繼續關於母親的話題了。
出乎羅伊的預料,老人仍舊搖頭:「我不想說,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去問魔黨的人,你是拉索姆巴家的主人,那你便一定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潛台詞——去繼承你母親的位置吧,不然你什麼都不能知曉。
羅伊很無奈,再一次體會到了大便不暢般的壓抑感。
羅伊實在沒有別的話題可以繼續了,於是和老人開始扯皮,說起了伊莉婭。
「你的女人都很出色啊。」老頭子捋著鬍鬚笑吟吟的說:「男人嘛,女人多一些沒關係,但是務必注意不要後院起火。」
「哪跟哪?」羅伊愣了:「這個『都』是什麼意思?」
羅伊是真沒反應過來,一時間有些懵了,不知道外公說的是哪一出。
「伊麗塔莉婭我就不多說了,雖然比不上她的姐姐尤里菲尼雅那樣艷絕天下,但是也是罕有的絕色了不然鷹帥帕裡斯也不會為她神魂顛倒。」老人笑的很青春、很邪惡,似乎說起女人的話題能讓他瞬間年輕幾十歲:「菲尼克斯索亞是你的青梅竹馬,她的美貌似乎也不是一般的出眾。最近似乎又多了一個名叫科尼蒂雅的小姑娘,聽我那個小兒子說她似乎也是個美人胚子。」
羅伊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暗罵了一句:陳艦長啊陳艦長,您您真的很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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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制裁者
(最近一直在加班,唉,廢話不多說了,某烙會盡快更新。)
說起科尼蒂雅,羅伊稍稍皺了皺眉,雖然這個小姑娘一直以來給自己親切而且純真的印象,但是羅伊絕沒有認為自己真的有那麼大魅力吸引對方。利益就是政治的一切,對於自己的合作夥伴羅伊肯定保持著一定警覺,因為假如「夥伴」變為敵人,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科尼蒂雅是坎貝爾家的大小姐,坎貝爾家又和梵卓家關係緊密。假如換作以前,哪怕僅僅因為維森特的原因羅伊也會對這個家族保持信任,但是羅伊現在仍舊信任著維森特,但他不相信梵卓家,更妄談坎貝爾家了。
羅伊與坎貝爾家、梵卓家的盟友關係雖然表面上還維持著,但羅伊已經自動把兩者從盟友名單裡剔除了。而科尼蒂雅的存在更讓羅伊警惕,她接近自己的動作太明顯了。想起這些,羅伊突然有些擔心愛斯卡勒斯那邊的情況,不過維森特在那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老人看到羅伊發愣,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說說你和伊麗塔莉婭吧,從你們相遇開始。」
羅伊笑了笑:「有什麼好說的,就是年輕人的那點破事。您既然一直在關注我,自然不會不知道我和伊莉婭的事情。」
「你錯了,我並不知道你和伊莉婭如何相遇更不知你們之間感情究竟如何。」老人說道:「我的確讓人關注你和你哥哥,但是你也知道,就連我那個小兒子之前也沒有想到你營救回的帝國平民竟然是小公主。密西比迴廊和V71區都是去往木聯的最佳航線,當時我們都以為不過是個帝國前往木聯的普通民用穿梭機罷了。而且你們之間的感情恐怕也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我不想干涉外孫的感情生活,但我要提醒你,不要對所謂的感情過於執著,那不值得。」
羅伊雖不認同,但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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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赫裡克的近郊有一處廢水處理廠,高聳的院牆上掛著一排很不起眼的破舊鐵絲網,但是院牆下被電焦的無數鳥類屍體告訴細心的人們:這層鐵網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黃一個人躲在廢水處理廠中心建築物的一處角落裡,確認四下無人後向一間配電室走去。
「應該是這裡了父親以前工作過的地方」黃拉開其中一個電閘,然後擰開牆上的螺旋閥門後地上突然開啟了一個通往地下的暗門。
順著暗門向下方走去,黃並沒有嗅到潮濕的味道,而是聞到了淡淡的藥水味。黃警惕的向前移動,推開最後一道門,黃發現暗道的最下方是一間面積巨大的實驗室。
黃摸索到電力設備的開關,打開照明後整個區域像宮殿般出現在黃的面前。黃看著面前被燈光照亮並且折射出絢麗光澤的玻璃設施,心裡糾正了自己的錯誤——與其說是實驗室倒不如說是標本放置區域。黃隔著雙層的強化玻璃突然瞳孔緊縮,因為他看到了區域內豎立著無數個羊水槽和玻璃櫃——玻璃櫃裡浸泡著一具一具的人類屍體
黃用力握拳砸向了強化玻璃牆,頹然的說:「還是做了嗎?果然衛星事故之後的倖存者都被當成實驗體了」
黃打開玻璃門走進這片區域,仔細分辨著方形玻璃櫃上的標籤內容。
「K-0改進型、K-2B型,K-3A型這是」黃突然停下來:「K-3D型納米機器竟然已經成功了父親到底是在為誰工作?皇室還沒有成品,肯定不會是親王和皇帝,難道是陳家?」
就在黃沉思的時候,黃周圍的燈光突然變得更亮了。黃發現一群身穿黑色避彈衣,手持槍械的人已經把自己圍在了中間而自己之前竟然毫無察覺。
「我們等你很久了,黃。」領頭的男人是個黑髮與白髮夾雜在一起的壯碩男子,黃分辨不出他的年齡——只要能來到這裡,那麼對方很可能是Vampire,Vampire的年齡是很難猜的。
「你是誰?」黃毫不畏懼的盯著對方,然後環視了一下周圍拿槍口對準自己的人們:「你們又是什麼人?」
領頭的男子回答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倫卡拉索姆巴,是這裡的半個主人,我們奉命在這裡等你來。順便說一句,我們已經等了三天。」
「你們知道我要來?」黃有些疑惑。
「你是法力斯諾的養子,自然知道這個地方。我們的上司讓我們把你帶到他面前,不過你一直待在羅伊基德身邊我們沒辦法對你下手。」男子回答:「所以我們在這裡守株待兔,你果然來了。」
「那麼我能知道你們的上司是誰嗎?」
「對不起,現在不能說,不過只要你跟我們走就一定會知道的。」男子舉起槍說:「我知道你是Vampire,所以槍裡是7.7毫米包銀彈,請不要懷疑它的威力。」
「如果我不跟你們走呢?」
「我們接到的命令很簡單,把你帶到代理家主面前,如果不能,那就當場格殺。」男子的淡淡的語氣中透出不可置疑的氣勢。
黃皺起眉,思考著怎樣才能脫身。
突如其來的事情似乎接二連三的出現,黃就在準備暫時放棄抵抗的時候耳邊又響起了另一個陌生的聲音。
「喲,小子,假如你被他們捉走我們家少爺會很困擾啊。」
黃警覺的回過頭,看到了一位似乎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男子面帶笑容,頭上還帶著一頂滑稽的白色針織帽。
之前沒有發現自己被這群黑衣人包圍也許是黃放鬆了警惕,但是被包圍之後黃一直保持著百分之二百的警覺,但是對方竟然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帖近到了自己的背後,這不得不讓黃吃驚。
不過那群黑衣人特別是領頭的倫卡比黃還要吃驚,倫卡並不是對這名男子的到來毫無察覺,這名帶著滑稽帽子的年輕男子突然出現在自己一方包圍網的外圍,然後一個滑步便突破了攻擊圈並來到了黃的背後,整個過程悄無聲息甚至只花了幾秒鐘。
戴帽子的男子笑著抬起頭對倫卡說:「喲,這不是倫卡嗎?真是好久不見了。」
「你是林茗夜?!」倫卡張大的嘴巴能放進兩隻雞蛋:「你不是在共和嗎?」
林聳聳肩:「果然還是老朋友沒有一開口就叫我『叛徒』,呵呵,你比鱈魚那廝態度要好的多。」
倫卡把槍口從黃身上移開,轉而對準了林:「林,代理家主讓我把黃帶到他面前,所以你不要讓我為難,如果可以我不想與你為敵。」
林笑了笑,很無所謂地說:「包銀彈嗎?你覺得這東西對我有用?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你們全都殺掉然後再帶我要的人離開。」
倫卡知道對方並沒有虛張聲勢,別人也許不清楚,他卻知道面前這名男子的恐怖。頂級Vampire的變態實力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而倫卡也是其中之一。銀器的確是Vampire的克制武器,但是假如銀彈不能命中目標或者命中後無法直接造成創傷,那麼銀器也沒有什麼殺傷效果。而對方卻能坦然面對著自己的攻擊不慌不忙的進行殺戮,而這還不是林茗夜最恐怖的地方
「林,我們不是敵人,能不能告訴我你出現的理由?」
林反問道:「你說的代理家主是不是戈裡斯海爾辛?」
倫卡點了點頭:「他是小姐的丈夫,自然可以承擔現在的身份,當然這是經過長老們認同的。」
「那麼那群老不死的問過小姐的意思麼?」林淡淡的說:「戈裡斯屁顛顛的跑來就說繼承小姐的位置,那麼是誰允許的呢?」
面對家族最尊貴的存在——長老會成員被侮辱,倫卡一時無語,他沒有表示不滿的勇氣。
林臉上已經看不到起初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平靜與冷漠:「別忘了,我是拉索姆巴家的『制裁者』,如果我願意,我可以把那群老廢物殺光。」
「你是『制裁者』,但是必須由家主的命令才能進行制裁。」倫卡提醒道:「小姐已經不在了。」
「小姐不在,那麼那個代理家主算是什麼東西?他繼承經過小姐的允許了嗎?」
「這」
林突然又恢復了起初的笑容,不過倫卡發現他笑的有些冷
「我以『制裁者』的身份在這裡宣佈,解除戈裡斯海爾辛在家族的一切權限。」林吐了口口水說:「呸!長老會?告訴那群老不死的,拉索姆巴家的新任家主名叫羅伊K拉索姆巴,當然,你也可叫他羅伊基德。假如有人敢對這一點提出質疑,那麼趕快給自己買好棺材,我不嫌增加一點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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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病重的皇后
一個人躺在床上,伊莉婭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過了很久,少女坐了起來拿,從懷中的化妝盒裡取出一枚精緻的貝殼仔托在掌心細端詳著,貝殼輕巧而綺麗,獨特的紫色紋路絲絲扣扣的交繞在一起。
那是在美杜莎三號的人工湖邊帶回來的,伊莉婭一直把它當成寶貝,與羅伊重逢之前她就時常拿出來,那也是他們的回憶。
「我從來不認為你任性,你的任性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罷了,所以我會保護你,在我面前你要乖一些。」
伊莉婭想起羅伊幾天前在輪船上對自己說的話,不由的一陣心安:果然還是他更瞭解自己。
「羅伊回來的時候會不會對我解釋什麼呢?」伊莉婭有些懊惱的從床上做起來,正在苦惱這些問題的少女突然聽到自己的手提電話的提示音,皇室成員使用的通訊設備都是非常特殊的,而伊莉婭的手提電話可以說是為了和兩個姐姐聯繫而專門配備的。尤里菲尼雅在共和,電話肯定是長公主莎洛特打來的。
「大姐?」
「伊莉婭,母后突然病倒了,你盡快回來!」
「唉?」伊莉婭心裡馬上緊張起來:「姐,說清楚一些!」
「今天母后突然病了,高燒不退,現在還在昏迷。你盡快回帝都吧,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你二姐,她在共和脫不開身,就算讓她知道了也只能擔心。」
「好我知道了」
伊莉婭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甚至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的容貌。年幼的伊莉婭是被兩位姐姐的生母也就是帝國的皇后米麗娜撫養成人,所以另外兩位公主也從小把伊莉婭當成最寵溺的對象。
米麗娜皇后是位溫柔賢惠的美人,尤里菲尼雅的容貌與性格很大程度上源自她的母親,這位皇后不僅從來不介入皇子皇女間的衝突,而且在一直保持著中立的同時努力調和著各方面的矛盾,就連脾氣暴躁的四皇子卡佩羅也一直對米麗娜尊敬有加。
米麗娜為人處事非常低調,很少主動參與什麼事情,所以就連羅伊也僅僅從伊莉婭口中大體瞭解到皇后的情況,換句話說:這位皇后低調到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存在感。
但是
米麗娜皇后是在皇室中除了兩位姐姐之外與伊莉婭最親近的人
帝都斯圖加特
皇宮的一角有一間很精緻特別的建築——皇后米麗娜居住的閣樓。皇帝站在皇后的床邊,面對著面容看上去異常憔悴的妻子挑了挑眉毛。
床上的米麗娜雖然憔悴,但是仍舊光彩照人,倦容絲毫不能掩蓋她的容姿。只不過這位美人似乎身體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糟糕,她對著皇帝笑了笑:「你墮落了。」
皇帝不以為意:「承你吉言,我一直都在墮落著。」
皇后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你已經沒有原則可談了,曾經我還可能高看你一眼,但是現在你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當作砝碼,我真得很懷疑你還是不是曾經的托爾凱普萊特。」
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了」
皇后淡然道:「能告訴我原因嗎?」
「什麼?」
「為什麼把女兒扯進來。」米麗娜看著菲姆勒二世說:「以前的你,絕不會這樣。特別是伊莉婭」
皇帝蒼老的面龐上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霸氣,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我沒有時間了」
「為什麼?」米麗娜問道:「你的身體還沒有那麼糟糕吧?」
「K-7的副作用太大」皇帝伸出自己的手掌苦笑道:「大概還能再活幾年吧」
皇后歎息著:「你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艾麗莎瑞絲當年是騙你的。」
「我不恨她。」皇帝笑著說:「反而是我害了她,假如當年我沒有那麼執著於皇位,或許她就不會離開。」
皇后笑了笑,有些寂寥的說:「我很嫉妒她」
皇帝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搖頭說:「她也是嫉妒你的。」
「嗯?」
皇帝輕輕的為皇后拉上被子說:「她一直想要一個女兒,你生了兩個女兒,她卻生了兩個兒子。」
皇后撇撇嘴說:「但是我想要個兒子。」
「莎洛特和尤妮雅聽到會傷心的。」皇帝笑著,輕輕的坐在了床邊。
「為什麼把我裝病的事情瞞著莎洛特?」皇后有些不滿的說:「你知道莎洛特不會告訴伊莉婭什麼的,我們的女兒很可信。」
皇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道:「你對伊莉婭真的很絕情啊。」
米麗娜低下頭,扯了扯蓋在身上的棉被說:「你不是這麼說服我的嗎?讓她嫁給帕裡斯是最好的結果,羅伊必須是尤妮雅的。」
「偏心的女人。」皇帝笑著評價。
「尤妮雅是我的女兒,而且她和羅伊本來就有婚約。」皇后頓了頓說:「就像你說的,伊莉婭假如真的嫁給羅伊,無論怎麼看都是最壞的結果。」
皇帝提醒道:「伊莉婭畢竟是我的女兒,雖然不是你的。而且婚約本來是阿卡德和莎洛特,只不過轉加到尤妮雅和羅伊身上而已。」
皇后皺眉道:「這是你決定的,又不是我。伊莉婭的幸福是你一手毀去的,包括莎洛特的。」
皇帝並不否認:「對了,凱文洛佩特死後,莎洛特的情緒沒有受太大影響吧?」
皇后饒有興致的望著菲姆勒二世說:「你感覺呢?」
皇帝似乎逃避著這種目光,轉過身不再說話。
皇后責備的說著:「莎洛特和凱文的事情是你一手破壞的,完全因為你忌憚拜倫,除去自己的兒子都做得那樣乾脆利落,我該對你稱讚幾句麼?」
皇帝有些怒氣的說:「米麗娜,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是也要清楚我的底線。拜倫,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當年若不是你瞞著我,我會把那傢伙的兒子當成自己的繼承人養大嗎?」
皇后笑了,毫不在意的說:「伯爵那時候的確有些過分了,雖然你很不喜歡簡布魯克,但她畢竟是皇妃。」
皇帝冷哼一聲說:「他喜歡什麼女人,完全可以對我說,簡那女人對我來說毫無意義,若不是那時候需要借助她的家族除掉我那個自大的哥哥」
皇后打斷道:「伯爵恐怕也並不是多喜歡簡吧?而且若不是她和艾麗莎瑞絲容貌有些相像,你當年會娶她?我想伯爵也和你一樣把簡當作代替品了吧真是個可憐的女人,不過奧巴特似乎和你不同,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吧。」
「別說了。」
「男人的友誼嗎?」皇后繼續道:「真是可笑。」
「米麗娜,不要再說了。」皇帝雖然不悅,但卻沒有發脾氣。
皇后仍舊掛著微笑:「托爾,對你來說,我也是艾麗莎瑞絲的替代品吧?」
「你」
「因為我和她的性格很像吧。」皇后自嘲的說:「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是她的代替品呢還是說她是我的代替品得不到的終究是最美的,你們男人總是這個樣子。」
皇帝苦笑。
「不說這些了。」皇后自己中斷了這個話題:「說說羅伊吧,你打算怎麼做?」
「先把伊莉婭召回,然後讓她嫁給帕裡斯。」
「你真的有信心能讓伊莉婭同意嫁給帕裡斯?」皇后輕輕呵了一聲:「她可是很倔強的。」
「我有我的辦法。」
「那麼帕裡斯呢?對於這種婚事,以帕裡斯高傲的個性也不會答應吧?」
皇帝仍舊說著:「我有我的辦法。」
「那麼羅伊呢?你不擔心他的反應?」皇后似乎感慨著:「同樣是艾麗莎瑞絲的兒子,阿卡德和羅伊都是那麼出色,他們的行為都有些不可預測的感覺,這不得不說是種諷刺。就像當年他們的母親那樣」
「羅伊是唯一的變數。」皇帝思考了片刻,近乎承諾的說:「放心吧,我不想殺他。」
「我明白,但是你卻不想留羅伊的哥哥在這個世界上。」皇后對於皇帝的想法十分瞭解:「你想殺掉戈裡斯,這一點毫無思想負擔,但是阿卡德按理說也應該殺掉,你卻猶豫了。因為他是艾麗莎瑞絲的兒子,對嗎?」
皇后冷冷地說:「奧巴特的兒子可以殺,為什麼艾麗莎瑞絲的就不可以?阿卡德和羅伊只要留下一個完成和拉索姆巴家的交易就可以了。」
皇帝猛然回頭說:「看來,你比我要適合當皇帝。」
皇后笑的很美,那嫵媚的感覺似乎並不輸於自己那個號稱「帝國第一美女」之稱的二女兒。
「也許吧。」皇后淺淺的笑容下隱藏著略帶惆悵的心:「心狠一些的人總是更適合做這行當。」
幾乎所有人都敬畏的皇權在美麗的皇后口中也不過是「這行當」三個字而已。
而從皇帝的反應來看,他對皇后的說法似乎完全沒有意外。
因為皇帝有些歉意的說著: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正文 第47章:來自猴子的密信
愛,是做出來的。
————維森特歐文
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猴子雖然是靈長類,但終究是和人類不一樣的物種。」這段話是伊莉婭總結出的,後來所有與維森特熟識的人都感慨過伊莉婭語言的精闢,這一點艾莉婕也不例外。
「嗯?誰說我不能請假?」維森特抖抖新換的衣服對一臉憤怒的艾莉婕說:「今天週末,老子也要休息嘛。」
「可是!殿下的安全怎麼辦?」艾莉婕看著維森特欠揍的笑臉說:「你不是答應過要時刻保護在殿下身邊嗎?要知道羅伊基德的性命是和我們殿下綁在一起的。」
艾莉婕是埋伏在共和的帝國諜報人員,她很清楚維森特的身份,假如他留在尤里菲尼雅殿下身邊,那麼殿下只要不會受到梵卓家與其下屬家族的攻擊。雖然艾莉婕並知道所謂密黨的存在,但是敏銳的嗅覺告訴她——維森特歐文絕對是尤里菲尼雅在共和期間的一層有力保護。
維森特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我要出去泡妞了,這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
艾莉婕一時無語。
兩個人的對話是在尤里菲尼雅不在場的情況下發生的,而美麗的公主殿下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內蒙著厚厚的被子「休息」,但是杯子裡面似乎塞了一堆衣物,而不是躺著一位美人。
維森特無視艾莉婕殺人的目光揚長而去,臨走前還揮揮手說:「告訴尤妮雅那丫頭,沒事不要跑出去亂逛。嗯,火星很危險,快點回地球吧。呃對了,這傻妞似乎生病了。」
艾莉婕憤怒的拾起桌子上的一個杯子對著維森特的腦袋丟了過去:「混蛋!你會為你的無禮付出代價的!」
維森特頭也不回,輕巧的接住杯子,然後那在手裡哈了口氣又用袖子擦了擦,最後守財奴般的放進了自己懷裡:「嘖嘖,東北亞產的茶具,這一個杯子就能換兩瓶帝國干邑,我收下了。你們這些女人啊,從來不知道打碎東西是要花錢的」
維森特打開自己的車門,只見本應該由於生病而在床上休息的尤里菲尼雅怯怯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由於維森特的車是CAT編隊特製的,而車窗上也有一層光學迷彩,所以並沒有人發現車裡本來就有人。
「吶維森,剛才好險啊,偷跑出來的時候差一點被人看到。」尤里菲尼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舒一口氣:「幸好事前選擇的線路上人真的很少。」
維森特遞給尤里菲尼雅自己的墨鏡說:「帶上吧,多少有些效果的。你說的線路上我之前吩咐過了,假如你出現讓他們自動忽略,其實你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的」
「呃原來是這個樣子」
「說吧,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來?」維森特漫不經心的發動了車子:「有什麼陰謀?」
尤里菲尼雅甜甜的笑了:「哪裡有什麼陰謀,只不過和卡琳娜大姐約好一起去羅伊家聚餐而已,伊莉婭以前的生活方式人家也很好奇嘛。」
「真是無聊沒想到卡琳娜也這麼喜歡你愛屋及烏?伊莉婭的熱量還真大啊。」維森特苦笑:「我真懷疑卡琳娜大姐是不是喜歡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嗯,很有可能,大姐的取向的確值得懷疑。」
尤里菲尼雅掏出自己粉紅色的手提電話在維森特面前晃了晃:「吶維森,人家把剛才你說的話錄下來了哦。」
「喂!臭丫頭,你怎麼這麼陰險?」
「嗯?」
「我覺得你妹妹雖然平時一臉惡相,而且時常那東西打人,但是要比你厚道的多,至少那丫頭不會冷不丁的把這些東西錄下來。」
「個人愛好哦~」
「個人愛好?這愛好還真是變態啊」
「因為維森的每一句話都很經典嘛,而且你說的每句話卡琳娜大姐聽到都會讓她變的很開心。」
「喂,女人,把電話給我。」
「不要。」
「拿過來,不然我要動手打人了。」
「我不怕,人家的虎牙很厲害。」說完,尤里菲尼雅示威一般的亮了亮潔白整齊的牙齒然後卡嚓了兩下。維森特這才明白為什麼面前的女人平時最喜歡的零食就是小動物磨牙餅乾
「我要掉轉車頭了,艾莉婕大概這時候也快發現你偷偷跑出來了吧。」
「呃好吧,給你。」
「嗯?怎麼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把文件隱藏起來了?文件屬性在哪裡?」
「其實根本就沒有錄下來,人家哪有這麼變態的愛好,維森,你想想會有人無聊到隨時開著自己電話裡的錄音器嗎?」
「以你妹妹的性格來推斷你的性格,這讓我很難相信你的人品。」維森特仔細找了幾遍,確定沒有什麼可疑才把外形可愛的手提電話還給了尤里菲尼雅。
尤里菲尼雅嘟了嘟嘴,沒說什麼。
維森特歎了口氣:「我記得誰說過你是冷美人來著你是冷美人我就是純情陽光小少年。說起來你和你妹妹還真是很像對了,尤妮雅,你姐姐不會也像你們一般惡劣吧?」
「沒有啊,我姐姐莎洛特很溫柔的~但是偶爾比較嚴厲總的來說是個很認真嚴肅的人。」尤里菲尼雅帶著笑容壞壞的說:「吶維森,我感覺你和我大姐很班配呢」
「嗯?為什麼這麼說?」
「不清楚,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喂,不要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我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事實上,一年之後事實就證明了維森特那所謂「男人的直覺」是十分準確的,甚至準確的詭異
維森特駕車來到羅伊以前在軍事學院的住所,這所別墅幾乎成為了眾人最常聚會的地點——安靜、交通方便,卡琳娜和菜鳥隊幾個人都住在學院附近,而且這也算是出於某種習慣。不知不覺間,就連羅伊本人都沒認識到一向低調而且靦腆的自己會隱隱成為一個親密團體的核心人物。
維森特把車停在了羅伊住所的大門外,自己打開車門下車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讓尤里菲尼雅走出來,然後指了指大門說:「就是這裡了,上一次去醫院的時候卡琳娜大姐說的就是這樁房子。」
尤里菲尼雅梳理了一下頭髮,盈盈的看著面前乾淨整齊的白色柵欄。
「怎麼了?」
「沒什麼。」尤里菲尼雅搖搖頭說:「昨天從編隊基地離開後你帶我去醫院看望勞倫斯先生,還在我面前毫無避諱的說出那些關於SARM的軍事機密,我個人雖然很高興你沒有把我當作帝國的公主而是一位朋友,但是還是認為你做的有些不妥,畢竟」
「那些不是什麼機密,不過是武器設計理念而已,就算你聽去了也對SARM的改進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維森特說了句大實話:「為我設計的機體,天底下也只有我能駕駛的了。」
「你就不怕你的機體有什麼弱點被我聽去?」
面對尤里菲尼雅饒有興趣的質問,維森特攤手說:「那天談論的應該是新設計的SARM騎士形態,老實說那東西完全不具備實戰能力,太空戰中機體沒必要脫去裝甲增加機動性——因為真空狀態下機體加速時完全可以忽略自身質量和阻力等因素。而地面戰時雖說SARM是泛用型機體,但我還是喜歡在大氣圈內使用小型MAC(Mobilearmoredcannon機動加農)或者戰鬥機,要知道人形兵器在大氣圈內用起來的確不如常規兵器。移動速度來說淘汰了近千年的ADF(AirDominanceFighter制空戰鬥機)也要比SARM出色。除非是在攻堅戰或者巷戰的特殊情況,比如我上一次看到關於你們帝國四皇子卡佩羅政變拿下帝都時的策略就很正確,常規武器配合下還拿出了戰艦武器——很成功的避免了巷戰時出現裝甲異常堅固的人形兵器,據我所知,你們皇帝直屬的特勤機構就有幾台SARM,而且駕駛員素質相當高,那台白色的傢伙我印象很深。但是SARM在其它場合下用處卻不大,打擊目標的精確程度因為空氣熱度造成的光學視差致使目測攻擊時精度不夠,而制導武器嚴重影響了人形兵器的機動性,載彈量限制也很苛刻。總的來說,大氣圈內作戰,武器首選絕非SARM,所以騎士形態的LOKI真的很雞肋。」
提起老本行,維森特說話時露出了很難得專注。
尤里菲尼雅思索著維森特的觀點,兩個人竟然站在羅伊家的大門前聊了起來。
「吶維森特,假如SARM在巷戰時外掛武器裝備,效果會不會好一些?」
「掛件?比如呢?」
「微型激光制導炸彈或者小型磁軌跑。」
「重力條件下掛件的穩定性很差會影響人形兵器作出反應動作,而磁軌炮能耗過大,兩者都不是很可取。」
「液壓傳動武器支架配合常規的地空兩用導彈呢?」
「這個主意不錯,但是量產成本來說反到不如直接生產ADF,一台SARM的成本價比ADF高十倍不止。」
「但是畢竟ADF只能用於火力壓制而不是地面佔領啊,假如把SARM換為成本和ADF相當的MAI(Mobilearmoredinfantry初代人形兵器——機甲步兵,前文裡提到過)怎麼樣?」
「MAI裝甲優勢比起MAC不明顯,機動性也沒有特殊的地方,不如直接用坦克划算。」
「嗯假如熱線武器可以忽略散熱問題而可以在大氣圈內使用該有多好」
「傻妞,這句話很多人在說。我們進去吧,對了」維森特拍拍腦門說:「羅伊現在家裡有兩個常住人口,都是你妹妹的情敵哦~」
「我知道。」尤里菲尼雅笑了笑:「但是她們一定沒機會的,我妹妹是全宇宙最優秀的,羅伊不會不長眼睛轉投別的女人的懷抱。」
維森特此時還是不忘暗算自己的好兄弟一把:「尤妮雅,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家羅伊其實近視很嚴重的,看上別的女人也不是不可能。再說那兩位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丫頭你不要太自負了。」
「哦?那我真的很好奇了。」尤里菲尼雅一臉自信,似乎在想著等一下好好表現,打擊一下妹妹情敵的自信。
維森特在壞笑,當然是偷偷的。
「對了,我父皇的事情你確定通知羅伊了?」
「當然,而且是通過我私人渠道的密信!」猴子把「密信」兩個字要的特別重:「這種事情絕不能拖,所以我當天就想辦法通知羅伊了,我想陳艦長的可靠性還是有一些的」
東北亞的行宮裡,羅伊看著維森特口中所謂的「密信」苦笑不止
「猴子,你這封『密信』寫的連我也差點沒看明白還有啊,為什麼不早一點傳過來呢?」羅伊看著電子終端顯示器上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話語發著呆:
「親愛的兄弟,還記得我們鄰居以前養的那隻小黑狗嗎?沒錯,就是那只很喜歡咬人而且時常在你懷裡撒嬌的惡犬。前幾天這只惡犬被我們的鄰居拴在了樹上,因為它把主人的花瓶打碎了。不過我們的鄰居還真是怪癖,花瓶裡不放鮮花而是放了把清掃馬桶的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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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後院起火
(今兒個六一兒童節,正好恢復更新,大家節日快樂,既然過節了那就多給點花吧無恥的伸出爪子要花那啥,今天兩更,晚上還有一章。)
羅伊又仔細看了一遍所謂的「密信」。
「前幾天這只惡犬被我們的鄰居拴在了樹上,因為它把主人的花瓶打碎了。不過我們的鄰居還真是怪癖,花瓶裡不放鮮花而是放了把刷子。刷子,知道麼?就是豬鬃的那種」
惡犬不用說,一定指的是一直對維森特惡行惡相的伊莉婭了。豬鬃刷子,毫無疑問指的是自己。鄰居?花瓶?
維森特以前說過尤里菲尼雅是個大花瓶,那麼這段話的意思就很明確了——皇帝想把伊莉婭囚禁起來,不僅如此,自己還要被迫和尤里菲尼雅湊在一起。
這些信息還真是匪夷所思,不僅如此,羅伊還作出一個評價:維森特的「密信」真的很無聊而且很沒有技術含量
伊莉婭昨天跑來跟剛剛和陳郁會完面的羅伊說,自己的母后病倒了,現在必須回帝都一趟。羅伊當時也不是沒想過皇帝有什麼別的想法,比如想讓伊莉婭遠離自己,但是羅伊卻絲毫沒有辦法,最重要的是羅伊的一切也只是敏感的猜測。但是現在維森特的密信明明白白的告訴羅伊,事情很糟糕,特別是伊莉婭現在已經急急忙忙趕回帝都了。
維森特從來不會無的放矢,這是羅伊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兩個人彼此的信任是從很多年之前的生生死死中培養出來的。羅伊分析著眼前的情況,以他擅長的手法不急不躁的為今後的事情做著準備。
首先,羅伊判斷出尤里菲尼雅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因為維森特那邊的情報源想來想去也只有出訪共和的尤里菲尼雅,既然維森特很確信的把情報透漏給自己,那麼自己也有理由相信情報的準確性。只是羅伊在祈禱,祈禱維森特不會把帝國的二公主「吃掉」了吧,如果是這樣那伊莉婭那邊很難交代的
把無關想法甩出大腦之後,羅伊得出這麼幾個結論:
伊莉婭是被皇帝騙回帝都的,當然,或許皇后真的生病了,但是召回伊莉婭目的不單純。
維森特和尤里菲尼雅在共和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者信任關係,而帝都方面還不知情,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利用這一點。
皇帝想撮合自己和尤里菲尼雅,那麼伊莉婭呢?其中的原因並不難猜,或者皇帝想用伊莉婭拉攏帕裡斯。
皇帝會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試探自己的底線,然後實施自己那些齷齪而且自以為是的想法。
結論:皇帝把自己當軟蛋了。
羅伊有些窩火,這是活這麼大第一次有這麼窩囊的感覺。窩囊,但不是很氣憤,因為皇帝在很多想法上和自己是一類人,為了達到目的採取一些小手段在上位者眼中也無可厚非。但是這種小手段攤到自己身上的話,那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羅伊一直很低調,這種低調是在心態上,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想法可以強加在別人身上。這不是民主意識,而是一種謙遜的姿態和習慣。感情,這是最不能拖寫的東西之一,但偏偏自己未來的岳父就喜歡操控一切,其中還包括羅伊和伊莉婭心中憧憬著的小幸福。
想著想著,羅伊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啪啪作響。
「少爺,您心情不好?」一旁穿著管家服裝的鱈魚怯怯的問:「彼勒巴特將軍剛才傳來消息,明天就能趕到東北亞與您會和。」
羅伊這幾天一直把鱈魚帶在身邊,因為在外公嘴裡就得到了確認,鱈魚和林茗夜的確都是母親當年身邊的老人,而鱈魚雖然是個地位並不算高的殺手,但是曾經對拉索姆巴家,特別是自己的母親一直很忠心。出於某種對亡者的思念,羅伊很喜歡把鱈魚帶在身邊讓他處理一些事務。
而那位傳說中的林先生,他似乎一直不想和羅伊見面,羅伊也不強求,反正他也明白——終究有一天林茗夜會跑出來主動和自己見面,羅伊有這個自信。
肯彼勒巴特是羅伊最信任的幕僚,也是第五艦隊的副司令官,第五艦隊的軍官裡,彼勒巴特將軍僅僅在羅伊之下。曾經羅伊真的很想把茂丘西奧將軍的副官拉爾夫培養成自己的頭號心腹,但是無奈自己的想法畢竟和老將軍有些衝突,對於拉爾夫自然也就不能過度依賴。這也是羅伊此次讓彼勒巴特跟隨自己來帝國,而沒有指派拉爾夫的主要原因。
拉爾夫對於後勤很有手腕,羅伊在三次大的戰役後逐漸發現了這位艦隊司令副官的長處——戰時能源調配。
戰艦對轟拼的無非是火力強度和頻度,為了保持火力優勢,能源調配就是戰艦戰的重中之重。這看似簡單的程序其實是非常複雜的,。假如反光線力場全開,那麼能源消耗就不比攻擊一方少。面對高速的能源消耗,單憑補給船的補給是不夠的,還需要適當的能源、火力調度。
能源的調度體現在炮火的攻擊重點和攻擊頻度上,這些雖然都是按照司令官的命令來執行,但是作為司令員的副官也必須明確把握長官的作戰意圖和戰術上的突破重點,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己方能源消耗以及火力程度的瞭解。
對於這些細節化的東西,羅伊本人並不擅長。羅伊擅長的是根據局勢謀劃戰術策略,或者在複雜局勢下謀劃出盡可能避免對方最大優勢的戰略安排。曾經在軍棋推演中,羅伊就因為炮火頻度把握出色,但是能源安排不是特別合理而險些敗北。
拉爾夫的能力顯然是和羅伊互補的,這也是幾次大戰艦隊調度表現出色的原因之一。
鱈魚提起彼勒巴特這位從艦隊改編之前就被羅伊從第二艦隊挖過來的年輕將軍,突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覺。
「怎麼了鱈魚?」
「少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就好。」
「我這幾天跟在您身邊處理共和那邊的各種消息,突然聽到一些不太入耳的東西」
「不入耳?」
「有人說,最近拉爾夫副官和彼勒巴特將軍之間有些齷齪,好像是因為爭權引起的。」
羅伊眉毛一挑,這可是後院起火啊:「哦?有這樣的事?你說說看。」
「我對共和軍瞭解不多,但是也知道越線調配物資是不合理的,最近拉爾夫副官似乎從第五艦隊調走了一批設備,這件事因為您和彼勒巴特將軍不在共和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接到相關的消息。」鱈魚那懷裡拿出相關資料,羅伊微微一笑,看出鱈魚之前就想對自己說這件事,一直害怕自己生氣所以沒開口。
「凱迪拉斯戰役之前的伏擊戰第五艦隊俘獲了一些帝國軍戰艦,第五艦隊雖說把戰利品讓給了懷特派和凱恩派,但是兩派再厚臉皮也知道把蛋糕給少爺留一份,畢竟是您出的力。」鱈魚擦擦汗,有些緊張的說:「但是這部分戰利品讓拉爾夫副官調配走了,彼勒巴特將軍得知後非常生氣,馬上要求拉爾夫副官解釋。可是拉爾夫副官只是回復說,少爺您回去之後他會親自向您解釋。」
這件事看上去也沒什麼,但羅伊仔細一想卻發現了鱈魚想提醒自己的事情——馭下。
身居高位卻沒有上位者的意識,這是羅伊最大的缺點,拉爾夫和彼勒巴特一個是自己的副官,另一個是艦隊副司令,其實他們二人身後卻代表著兩個派別。
拉爾夫是以前茂丘西奧將軍身前的老人,而第五艦隊也完全是茂丘西奧將軍打下的班底,這部分人代表著艦隊中高層軍官的意願。而彼勒巴特是從第二艦隊時期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代表著自己的嫡系軍官,特別是新提升起來的下級軍官。
這不是處理兩個人的問題,而是兩個派系的摩擦,假如打壓拉爾夫,那麼第五艦隊的老人們怕是要心寒的。假如打壓彼勒巴特那麼新培植起的年輕軍官們也怕是會心寒。一雙雙小眼睛這麼看著自己的態度,羅伊一時間也只能苦笑。
鱈魚知道羅伊為難,適時的提醒了一句:「拉爾夫副官這次的確有些越線,戰艦的調配不經過您或者彼勒巴特將軍的親自許可怎麼也說不過去。」
羅伊笑了笑說:「但那是戰利品,後勤部分一直都是拉爾夫一手負責的。」
鱈魚又強調了一遍:「但那是戰艦」
「我知道,一般看來把戰艦這樣抽調出來大有叛變的嫌疑。」
「茂丘西奧將軍是軍部的人,我們第五艦隊現在的關係和軍部很微妙,特別是懷特總帥已經死了。」鱈魚冷靜的提自己少爺分析著:「懷特死了,但是懷特派還在延續,沒有一個核心人物率領,整個派系的克制能力恐怕會很差,而懷特派歷來是敵視少爺的。」
「我知道。」羅伊自嘲了一句:「凱恩派也巴不得我快點戰死呢。」
鱈魚接著說:「問題在於,懷特的死很多人認為是少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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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底線
(今天第二更~)
懷特總帥已經莫名其妙的掛掉有一段時間了,出於某些方面的考慮這位軍方頭號人物的死訊被壓後了很久,直到羅伊出訪帝國才被評議會抖出來。而由於羅伊出訪帝國影響重大,媒體竟然把焦點一直放在羅伊身上,而懷特這麼一位大人物竟然死了都被若有若無的淡視掉,這不得不說是種悲哀。死者已矣,因為是懸案,所以也只能變成民眾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也並非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情的影響就到此為止了,懷特是軍部總帥,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辦公場所這也是整個軍部心裡的一個刺——這次是總帥殞命,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是自己呢?
民眾雖然也有八卦人士一直追蹤報道這件事,但軍部內部本來就沒有調查出什麼結果,更不要說這些記者了。之前軍部大佬們討厭記者、禁止記者對軍部相關人員進行採訪這是因為軍部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但是這次大佬們見到記者們覺得討厭卻僅僅是因為心煩意亂——狗仔們,這一次我們真的沒有隱瞞什麼真相,我們比你們還要著急。
話是誠懇的,記者們也敏銳的感覺到了這次軍部難得的說了一次實話,於是媒體就撤出來轉而把鏡頭再次對準身負重任的羅伊基德了。
真相沒有,八卦卻從來不缺,關於懷特總帥死因的傳言就像澳大利亞平原上的兔子一樣大批量的出現,然後八卦與八卦再次「交流」和「融合」,進而「繁衍」出更多的八卦。
兩個版本的八卦衍生出N個版本的八卦,這不得不讓人感慨八卦這東西的繁殖能力要優於碳基生物好幾個檔次。
帝都的八卦很有名,愛斯卡勒斯的八卦殺傷力一點也不比帝都的差。流言有幾個殺傷力大的版本,雖然大相逕庭但是都有很強的震撼力。
八卦版本一:懷特總帥其實是外星人殺死的!因為負責案件的調查人員透漏說,案犯曾被懷特總帥開槍打傷——懷特總帥的確開了槍,而且現場卻詭異的沒有發現子彈。挨槍不死而且沒有留下血跡,不是外星人是什麼?
羅伊看來,這個版本不得不說戲劇性效果很強、邏輯性也沒有挑剔,適合當劇本或者小說題材。儘管著各種說法看上去很「合理」,羅伊也只是笑著讚美一下八卦人士的創造力而已。有喜劇效果的說法其實也透漏出了信息——羅伊證實了細節後更加認為兇手是Vampire,至於是不是梵卓家的那位大人物等到會愛斯卡勒斯的時候和維森特討論吧,現在苦惱下去毫無疑義。
八卦版本二:懷特總帥是自殺的!因為這麼詭異的死法,死者本人不配合的話怎麼會變的如此匪夷所思?
這個無聊的說法引起的轟動最大,不是說這個八卦最讓人心驚,而是這個八卦的衍生版本多的讓人乍舌。
印科尼多大大小小的城市街頭最近常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一位在超市買菜的大嬸對身旁的另一位大嬸說:「懷特總帥為什麼自殺?不知道吧?告訴你哦,因為懷特那老傢伙其實和凱恩副總帥有姦情!但是凱恩喜歡的是茂丘西奧將軍,於是懷特受不了打擊在辦公室自殺了。」
「誰說的!其實懷特總帥愛上了羅伊基德,但是羅伊基德受不了老懷特的糾纏所以逃去帝國了於是,總帥為情自殺了話說回來,羅伊那小子長的的確很俊嘛。」
因為這些八卦,懷特總帥死的似乎更加悲情了。不,是悲憤,而且悲壯
八卦版本三:懷特總帥其實是被羅伊基德派人暗殺的。別看羅伊基德這個小白臉平時人畜無害的笑,其實陰險著呢,不然他的死對頭懷特總帥怎麼會死的這麼是時候?他前腳剛準備去帝國,老懷特就掛了,陰謀!大大的陰謀!羅伊基德這個偽善者被民眾當成英雄,這就是陽光下的陰謀啊~
不得不說的是,這個版本聽上去最有陰謀氣息
鱈魚看著自家少爺有些發白的表情,一時間也猜不透對方的想法。
「鱈魚,知道我為什麼不著急嗎?」羅伊吐了一口氣:「在共和那邊,有人比我還著急。」
可以鱈魚智商不比自己少爺,想了半晌還是沒能聽懂其中的含義。
羅伊接著說:「只要有維森特在我就一點也不擔心。我現在頭疼的只有兩件事情,第一是拉爾夫和彼勒巴特的關係,他們兩個如果不能融洽的相處,第五艦隊的戰鬥力就會大打折扣。」
拉爾夫和彼勒巴特可以說是羅伊的左膀右臂,羅伊擔心是很自然的。
「但我最擔心的卻是帝都那位,對於他手裡究竟有什麼底牌,我現在依然猜不透。」羅伊握緊了拳頭說:「他是皇帝,這是他的地盤,所以我現在只能忍,而我之前也的確決定一直忍下去。」
鱈魚不語,因為他感覺到了羅伊隱藏在心裡的怒火。
「但是,人總是有底線的。」羅伊語氣平淡地說著,那種漠然讓鱈魚心裡一緊,竟然生出一種恐懼的感覺。
「皇帝的小動作已經越過了我的底線,所以我也沒必要再忍下去了。他不仁我不義,既然身為一國君主可以撕破和一個晚輩達成的協議,哪怕是口頭的那我這個做晚輩的也必須提醒他一下——少爺我不是個麵團,別人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羅伊沉穩而內斂,但是並不意味著沒有脾氣。脾氣這東西誰都有,而脾氣好的人生氣起來往往比脾氣暴躁的人後果嚴重得多。
「你跟林茗夜說,他不來見我無所謂。」羅伊撫了撫眼鏡對著鱈魚很認真的說:「我有個委託希望他不要拒絕。」
「少爺,那你儘管說,我想林不會拒絕您提出的委託。」鱈魚對這一點還是有些自信的,林茗夜雖然恐怖,但對自家少爺的忠誠絕不會有問題。
羅伊指了指西方說:「去帝都,幫我保護好伊莉婭,我接下來做的事恐怕不僅會讓皇帝恨得牙癢癢,我可不想有人遷怒於伊莉婭身上。」
幾個多小時之後,在行宮的某個陰暗角落裡,兩個背影有些猥瑣的男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林茗夜摸了摸自己短到近乎摸不到的頭髮,一時間有些啞然失語的感覺。
鱈魚在傻笑,也沒說話。
最後還是林打破了沉默:「少爺還說什麼了?」
「少爺說,假如你不去帝都,那他就投奔吉米瑟家。」
林掰著手指啪啪作響:「這小混蛋,威脅老子」
「少爺說了,這不是威脅。」鱈魚學著羅伊的語氣說:「我讓你躲,你繼續躲啊。姓林的,少爺我今天心情不好,十分不痛快,你們不讓我痛快,那麼你們一個也別想比我痛快。」
林茗夜哼了一聲:「投奔吉米瑟家哪個長舌頭的把老子最忌諱的事情交代給這死小子了?」
鱈魚忙擺手說:「別看我,我什麼也沒說,怕是老太爺說的。」
「很好」林茗夜一時間有氣沒出撒,瞪了瞪眼,也就接受了現實:「我找回以前跟在小姐身邊的感覺了。」
「那真要恭喜你了。」
「鱈魚,咱家少爺是不是太缺德了些。」
鱈魚呵呵笑了兩聲:「咱家小姐以前不也這脾氣麼,遺傳。」
「他哥哥好像不是這性子吧?」林茗夜搖頭不已:「托爾那傻冒就是命苦,以前碰到小姐,現在又遇到小姐的兒子,偏偏小少爺骨子裡和小姐都是一種人。」
「這就是命。」鱈魚很哲學的得出了結論。
「那個黃浩然讓我撈回來了,你幫我看著他。」林茗夜無可奈何的說:「那小子倔的很,不過放在羅伊那死小子身邊應該沒問題。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欠揍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別讓他出什麼危險。」
鱈魚馬上點頭應著:「前幾天你搞出來的那些狀況,大家都知道拉索姆巴家的正統繼承人高調出現了,在東北亞誰敢對少爺伸手?就算伸,也必須小心翼翼的。」
「話是沒錯,但偏偏就有老頑固閒不住你信不信?」
「我信,老頑固就交給老頑固解決。」鱈魚壞壞的笑了:「咱家少爺如果吃了虧,那就讓老陳家找回來不就行了。」
「那臭小子就是這麼想的?」林茗夜瞪著眼,一副遇到流氓的難以置信。
「林,你這不是很瞭解少爺麼,一猜就猜到了。」鱈魚拍拍林茗夜的肩說:「不過少爺的原話更有小姐當年的風範。」
羅伊的原話其實是這樣的:「鱈魚,少爺我現在假假也是個大人物了是不是?東北亞也算是我的地盤了,絕對沒人現在對我伸爪子。告訴姓林的,讓他安心去吧,少爺我會記住他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羅伊的心情其實不錯。儘管之前被皇帝擺了一道,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在伊莉婭身上耍手段,但是發過脾氣之後突然感到釋然心態也逐漸平和。因為羅伊感到只要林茗夜和鱈魚在自己身邊,那麼他就會產生一種母親在看著自己的感覺儘管,他還沒有親自見過那位為了為母親報仇而讓整個密黨幾乎癱瘓的魔黨頭號刺客。
羅伊瞇起眼睛想:只要母親看著自己,那麼他就有自信做出最好的表現,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自己最重要的人。
「少爺還說他想整合拉索姆巴家的勢力,看樣子老皇帝是真把他惹毛了。」鱈魚幸災樂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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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那些過往
人的心,總是會變的。就像水會蒸發,花會枯萎,又或者像艷麗的薔薇剎那後被人採下,然後丟棄在腳底時間可以抹殺一切,而時間的存在本身就證明「永恆」這個詞是虛妄而且無趣的。相對的,所謂「永恆的愛情」也往往是自以為是的鬧劇
————艾斯緹梵卓
愛斯卡勒斯的天空總是霧濛濛的,但偏偏這種霧濛濛是翡翠色的。艾斯緹梵卓凝視著自己臥室的窗外,俊俏的臉上絲毫沒有看到歲月的風霜,只是可以隱隱看到她與維森特血緣上的痕跡。
臥室裡只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書桌、一把椅子。賽繆爾歐文坐在書桌邊,端著咖啡吹了吹氣說:「你很久沒回這個家了吧。」
艾斯緹轉身看了看丈夫,神情複雜的沉默著,似乎想要看透面前這個曾經自己最熟悉的人在想些什麼。
賽繆爾笑了笑:「你這樣抿著嘴、皺著眉,讓我很苦惱。」
「你也會苦惱?」艾斯緹搖搖頭說:「你從來沒有為我苦惱過什麼。」
賽繆爾看著妻子,神情不變的說:「維森特長大了,也成熟了。」
艾斯緹面色一緩,隨即說道:「原來你還記得你的兒子是維森特,而不是羅伊基德。」
賽繆爾問道:「回來見我一面就是為了吵架嗎?」
「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說吧,我盡可能回答你的問題。」
艾斯緹質問道:「為什麼到了現在還要維護羅伊基德?」
賽繆爾回答說:「我很喜歡那孩子。」
艾斯緹笑了:「我聽說他私下裡稱你為『老師』?」
賽繆爾沒有否認。
艾斯緹嘲弄道:「艾麗莎瑞絲當年也是這麼稱呼你的吧?」
賽繆爾平靜的說:「如果你想惹我生氣,抱歉,你找的話題並不好。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你可以離開了。」
「生氣了?我本以為你會很平淡的看待這個問題。」
賽繆爾不置可否:「這個問題我們很久之前就不應該再討論了不是麼?」
「好,那麼維森特呢?為什麼要讓我們的兒子跟在尤里菲尼雅身邊?」艾斯緹情緒有些失控,她嘴角抽動著說:「因為不想讓羅伊基德在帝國遇到危險?還是在提醒我不要輕舉妄動?那是我們的兒子!不是羅伊基德那賤種的擋箭牌!」
賽繆爾仍舊平靜的說:「我記得當年維森特在軍事學院的時候是你默許『亞伯』的那些瘋子搞什麼『試煉』的吧?要不是那時候羅伊冒死救了維森特一命,他們現在恐怕還是陌生人。說起來你可是他們友誼的締造者啊。」
「你在嘲笑我嗎?」
「沒有,我只是在提醒你假如不是羅伊,我們的兒子已經死在你們家那群瘋子手裡了。」賽繆爾終於露出了冷冷的表情:「你沒有資格那我們的兒子當話題討論,而我當年也是為此才和你們家的那些老傢伙劃清界限,希望你清楚。」
「我的兒子要繼承我的位置,所以總要明白什麼時候都要靠自己生存。」
「是麼?」賽繆爾問:「假如那時候維森特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後悔?」
「不會,我的兒子永遠是最優秀的,那種程度的試煉如果撐不下去,那他就不是我兒子。」
賽繆爾冷漠的說:「艾斯緹,你變了。」
「或許吧,大家都在變,特別是男人的心。」艾斯緹抱著肩說:「就像你當年那樣」
「你們梵卓家不是一向標榜正義麼?」賽繆爾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於是轉移道:「羅伊這次去共和是為了整個共和的民眾,為什麼要阻礙他?」
艾斯緹凝視著自己的丈夫說:「看來我很難瞞過你什麼」
賽繆爾頗有些不以為然的說:「別忘了,你身邊那幾個好用的人,一大半是我當年帶出來的。」
「羅伊基德必須死,而且要死在帝國。」艾斯緹語氣平緩內心卻有些氣惱的說:「天真的小子,難道真以為帝國會誠心誠意的接受什麼和平條約麼?只不過是爭取時間緩過生機,然後發動更大的戰爭罷了。」
「那麼為什麼做出一副支持他的樣子與羅伊合作,然後等到他去了帝國才」賽繆爾以睿智著稱,隱約猜到了妻子的想法。羅伊在很多年之後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睿智多謀而自己無法追趕的人,一個是自己的大舅哥忒洛伊凱普萊特,另一個就是自己的老師——賽繆爾歐文。
「你猜不到嗎?」艾斯緹有些悵然若失的歎氣說:「我本以為你一定可以看透我的想法,結果你讓我失望了哦。」
賽繆爾猛然驚醒:「你瘋了!懷特總帥是你派人殺的?!」
艾斯緹反問道:「你不是對我的行動瞭如指掌嗎?為什麼這次沒有發現我的動作呢?你對你自己的耳目太過自信了,親愛的。」
賽繆爾閉上眼睛認真思考著,馬上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艾斯緹,懷特總帥並不是死在你的手上,你手下的人特別是『亞伯』的高層都在我的監視當中,沒有機會動手的。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魔黨的人替你出手了,我猜的沒錯吧?」
「我是不是該誇你聰明呢?」
「和魔黨的人合作,難道你沒想過後果嗎?」賽繆爾由震驚開始轉為隱隱的憤怒:「密黨已經淪落到需要和死對頭合作才能除去一個孩子嗎?」
「你錯了賽繆爾,不是密黨和魔黨合作,而是魔黨要動手,我們坐觀其便而已。」
「那有何區別呢?」
「區別很大。」艾斯緹很認真的回答:「我想讓羅伊的利用價值發揮到最大,讓民眾都知道戰爭其實是不可避免的。不然在共和我就可以動手把羅伊基德除去了。」
賽繆爾搖頭道:「你其實是忌憚林茗夜。」
「我不否認。」
賽繆爾終於無話可說了,當年魔黨的頭目艾麗莎瑞絲死在共和,雖然不是梵卓家親為,但也終究和密黨脫不開關係。而那時的林茗夜簡直就是所有人的噩夢——密黨的精銳私兵團『亞伯』幾乎被他一個人屠戮一空,密黨十一名長老會成員死了八個,殘疾了兩個,最後一個還是站在林茗夜一邊的人而那所謂的『最後一人』就是賽繆爾自己。
沒有人不忌憚這個殺神的存在,而最後密黨與林的協議只有一條:今後絕不會對艾麗莎瑞絲的兩個兒子阿卡德和羅伊產生任何威脅,相對的,林退出魔黨,不再與密黨為敵。
那時的林茗夜只有不到二十歲,比賽繆爾要小很多。就是這位頭髮短短的東方少年一次次刺激著共和勢力最大家族——梵卓家的神經。掛著靦腆卻冷酷的笑容,為了自己一直守護的人復仇
賽繆爾閉上眼睛,依稀回憶起了那個雨天,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淋著雨水叩開了自己的房門,把自己從屋里拉到了院子裡。
「我姐姐死了。」少年冷冷地說:「你們那邊的人手腳不乾淨,你不是承諾過只要姐姐退出魔黨,梵卓家不會對姐姐下手嗎!?」
看著少年怨毒的眼神,賽繆爾當時的心涼了下來,嘶聲道:「你說什麼?!」
那一次是賽繆爾有生以來第一次歇斯底里的抓狂。
「K-7的消解劑。」少年咬著牙說:「反正只有你們密黨有可能搞出這種東西!」
身為密黨第二大家族岡格羅家的族長,賽繆爾明白K-4等級以上的納米技術只有魔黨和密黨的最高層才有可能接觸和進行研究。
「她死了?愛莉絲是頂級的Vampire!是唯一的Antediluvian!是怎麼可能」賽繆爾彷彿崩潰般的坐在了地上,雨下的更大了,冰冷的雨水滴在兩個進入瘋狂邊緣的男人身上。
林茗夜瘦弱的身子巍巍顫顫的晃了晃,隨後穩住身形說:「有人用K-7消解劑塗抹在彈頭上我當時並不在姐姐身邊,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槍擊的手法是『亞伯』的,我不會認錯,開槍的幾個人在確認是『亞伯』的成員之後我也殺了。」
「K-7消解劑不是還沒研究出來嗎!?」賽繆爾吼叫著,握緊拳頭砸在了門板上:「告訴我她在哪,或許還可以挽回!」
林茗夜用最後的話語擊碎了賽繆爾的奢求。
「姐姐很痛苦,最後勞倫斯老師實在不忍心所以」
「別說了!」賽繆爾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了那位外表俊朗性格卻異常溫婉的女子,還有她那瀑布般的黑色髮絲和似漣漪般清澈的眸子
「基德呢?」賽繆爾冷靜之後問道:「還有兩個孩子呢?」
「姐夫也中了一槍,因為情況緊急我把他送到去木聯的穿梭機了,大概他是回不來了。」林茗夜整理著自己的刀具和手槍說:「兩個孩子我求勞倫斯老師送到茂丘西奧將軍那裡了,想來想去只有那裡最安全,畢竟梵卓家也只忌憚評議會的幾個常任委員而已。」
賽繆爾點了點頭:「茂丘西奧將軍是唯一可以確定和聯盟會沒有瓜葛的人」
「你的身份我沒有告訴勞倫斯老師,姐姐的身份也沒有。他現在其實什麼也不清楚」
「也好,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進來,勞倫斯老師不過是個研究人員而已。只不過,什麼都不知情的他恐怕也很痛苦吧」
「我要報仇。」少年說:「你不要攔我。」
「我幫你。」賽繆爾語氣淡淡的
從回憶中醒來的賽繆爾看著自己的妻子,一時間有些錯愕。一方面由於想起過往難免有些心情複雜,另一方面賽繆爾此時已經想到了艾斯緹的打算。
當年之所以梵卓家與林茗夜達成協議完全是兩個原因造成的:第一,究竟是誰最後下達了命令刺殺羅伊的母親,而刺殺用的K-7消解劑究竟從何而來,這一點懸而未決,就連已經被殺掉的刺客和眾多密黨高層都完全不清楚。第二,假如密黨拼盡一切代價要除掉那時還很年幼的羅伊和阿卡德,想必林是攔不住的——畢竟一個人和一個組織作對,想要保護好出自己以外的人那是很難的。
於是,林放棄了繼續報復,多年後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轉投到了梵卓家控制下的CAT編隊。但是就連艾斯緹自己都不知道,林茗夜現在隱身於CAT編隊,而這名殺手的「老闆」就是編隊的副司令、LORD號的艦長陳青藍。
陳青藍是誰?
老陳是羅伊的親舅舅。
賽繆爾有些佩服,艾斯緹把羅伊弄到帝國,表面上還和羅伊保持著友好的合作關係,而實際上卻是為了把羅伊放到帝國然後用「大勢」把羅伊除去——雖說沒有幾個人知道羅伊的父親還活著,但是阿卡德投降帝國軍卻是密黨內部都清楚的,就連賽繆爾這個早就脫離密黨的人都清楚的很。如果密黨利用手中的力量把這一點抖摟給媒體,羅伊在民眾心中的信任危機恐怕隨時會爆發。這還沒有算上小公主伊莉婭的關係
這還不夠致命,如何除去羅伊?羅伊遠在帝國,自然是讓帝國動手最方便。那麼帝國動手的原因呢?答案呼之欲出了——尤里菲尼雅假如死在共和,那麼羅伊在帝國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而且真若如此,印科尼多便再也容不下他,帝國也更不可能有他的容身之處。
一直充當羅伊最大保護的林茗夜恐怕看不出其中的複雜,說不定就跑去找魔黨報復了。
不得不說,密黨的這個想法真的很歹毒。
賽繆爾沉吟了片刻,沒有著急,更沒有表現出焦躁,語氣還是以往的平靜。
「艾斯緹,雖然想不出你的具體步驟,但是大略計劃我猜到了。我想問你兩個問題。」
「想勸我放過那小子嗎?」
「不不,你誤會了。」賽繆爾笑著說:「第一,你為什麼如此忌恨羅伊?那對他哥哥阿卡德你為何不表示出任何憤怒呢?」
艾斯緹咬了咬嘴唇,表情帶著誘惑,終於還是把一開始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親愛的,你應該清楚我這麼多年都在懷疑什麼。」
「羅伊不是我的兒子。」賽繆爾一字一句的說著:「我和愛莉絲的關係乾淨的很。」
艾斯緹聳聳肩:「官方辭令而已,我是個女人,但不是個傻女人,所以不會把它當真。」
賽繆爾苦笑著,接著問道:「第二個問題,你哪來的自信?你也太看不起愛莉絲和基德的小兒子了,你怎麼就知道梵卓家那些見不得人的破手段就能把羅伊這條小船掀翻?」
羅伊現在四處受敵,無論帝國還是共和似乎都是他的敵人。此時羅伊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舟,雖然飄搖著,但卻一直硬挺挺的貼著水面。賽繆爾一直相信著:有時候小舟的生命力要比游輪頑強的多,再大的風雨也未必能吹翻它。
「你沒必要用這種幼稚的語言激怒我。」
「我的確沒有這樣幼稚,只是想提醒你而已。」賽繆爾溫和的說:「你不要忘了一個人,咱們的兒子是站在羅伊那一邊的,我不覺得維森特比羅伊容易搞定。你應該清楚,咱們那個貌似直率的混蛋兒子在笑臉下面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
「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也不要太小瞧自己的女人。」像是被觸及到了痛處,艾斯緹單方面的結束了這次並不愉快的會面:「我走了,下一次見面應該是為基德評議員開追悼會的時候了。到時候請務必節哀,歐文先生。」
艾斯緹臨走時頭也不回,砰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房門。
賽繆爾看著那扇門發呆,有些無奈有些寂寞。
「帝都的雨,怕是要下的更大吧」老狐狸搖頭笑了笑,似乎在自嘲:「為什麼懷疑羅伊是我兒子呢?」
到了中年仍舊俊朗不凡的歐文先生神情複雜的瞟了眼臥室的雙人床,撇撇嘴自顧自的說:「就算當年荒唐了些,但是結婚之後老子真沒碰過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和別人有孩子呢?還說自己不是傻女人,明明傻的可以。愚蠢,固執,自以為是」
自言自語並沒有結束,賽繆爾仍舊看著空床歎著氣:「本以為今天也許不用一個人睡的。」
最後這句話,何其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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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焦點
宇宙歷906年的9月4日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
充滿朝氣的陽光卻懶洋洋的散在地上,而尤里菲尼雅金黃色的髮絲盤在腰際也像愛斯卡勒斯的陽光一樣慵懶美麗。人和人的審美觀是有差距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否認過尤里菲尼雅的容姿的確出色到也可以形容為禍國殃民。
菲尼克斯因為身體還不是很好,車禍之後一直在羅伊的公寓裡靜養,而銀髮的小姑娘科尼蒂雅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賴在這裡不走,所幸的是由於羅伊本人的遠遁所以兩個女人生活在一起也勉強算是「融洽」。而女人間的「融洽」與否總讓感覺到有些奇怪
羅伊的居所周圍是白色的柵欄,柵欄下是青灰色有些朦朧感覺的矮牆,那是伊莉婭的最愛——因為它們的顏色不耀眼而且很溫馨。
尤里菲尼雅撫摸著有些鄉土氣息的柵欄,眼角蘊出的溫柔怎麼也藏不住
「尤妮雅。」維森特輕輕打開小院的門把尤里菲尼雅領進去,似乎是想到什麼,一卻步說道:「很多人都對你說過吧?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尤妮雅的眼睛是翡翠色的湖泊,若干年後羅伊是這樣說的。
尤里菲尼雅笑了,搖搖頭,然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寥和苦澀。
維森特撓撓頭,也不說些什麼,用手輕輕扣了扣門。
開門的是菲尼克斯。鳳凰小姐穿著一身可愛的小熊背帶褲,絲毫看不出螢幕上風情萬種的感覺,棕色的長髮很自然的盤在腦後,別著頭髮的僅僅是一支沒有任何修飾的淺色發卡。
「維森特,你怎麼來了?這位小姐是」
猴子把尤里菲尼雅領到身前,沒等他介紹,尤里菲尼雅自己摘下了墨鏡然後伸出了纖細的右手。
「索亞小姐,久仰大名,我的名字叫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叫我尤妮雅就可以了。」
菲尼克斯笑的發苦,心想怎麼又遇到大人物了,不過她還是很優雅的伸出了手。兩隻芊芊玉手我在一起,本來是種很養眼的事情但偏偏維森特卻感到了一絲不太尋常。
隨後從門裡探出頭來的是科尼蒂雅,她也穿著一件和菲尼克斯樣式相似的吊帶褲,只不過由於她身形本來就纖瘦所以看上去穿得像是孕婦裝,維森特看了想笑。
看到科尼蒂雅,尤里菲尼雅微微一笑,仍舊友好的伸出手。科尼蒂雅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慌亂,但隨後恢復了平靜
愛斯卡勒斯議會大廈
就在尤里菲尼雅偷偷跑出來的時候,共和的媒體正對關於帝國公主來訪的詳細情形詢問國務卿賴特。
總統碧茜有孕在身而且公務異常繁忙,所以古板卻溫厚的賴特先生充當了政府的官方發言人。這不算越權,因為尤里菲尼雅來訪共和的接待和行程安排就是國務卿大人全權負責的,至於保衛工作直接交給了CAT編隊和特勤人員。警方對此還有一些不滿的意見,這種事情完全不讓警察出面協助的確也有些說不過去。但這件事情碧茜很固執,很徹底的把二公主的保衛工作丟給了軍方,在外人看來總統閣下對軍方仍舊保持著異常的信任。
可明眼人都知道,CAT編隊和軍部其實根本不是一條心,與其說這件事上是總統信任軍部,反到不如說是總統不信任除了CAT編隊之外的一切勢力。
這個所謂的不信任不只是懷疑各派勢力的心思,更是懷疑他們的能力,有時候並不是說你想保護好一個人就能保護得了。
CAT編隊很特殊,嚴格意義上來講他是個特勤編隊,專門司職新銳武器的開發和應用。ATS、SARM、軍用計算機、反重力矢量加速器這一個個亮閃閃的技術都是在科學院和CAT的掌控下出現的,跨時代的技術也層出不窮。共和在軍用科技上之所以對帝國保持著一定優勢,CAT編隊的存在是關鍵之一。
尤里菲尼雅對CAT編隊也有很高的評價,她曾經在向帝國特勤隊撥款時說過:假如你們可以承諾做得比印科尼多的CAT編隊出色,那麼我可以追加十倍的款項用於你們對技術的開發和研究。
帕裡斯也評價說過:CAT編隊論編製只有不到一個大隊的兵力,但事實及作用卻高於一支滿員的聯合艦隊。
說起編隊的歷史,這要追溯到印科尼多建國初期的愛斯卡勒斯時代。印科尼多的國父愛斯卡勒斯毫無疑問是一位偉大的戰略家和軍事家,儘管他曾經在戰術上完敗於帝國的開國皇帝凱普萊特大帝,但是他的功績不容磨滅——CAT編隊就是在他手中建立起來的。
編隊在軍隊中一直處於高高在上的位置,這種優越感甚至有些畸形,普通軍人要進CAT編隊需要在軍隊或者軍事院校中層層選拔,可以說編隊的所有成員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偏偏這支精英隊伍從歷史角度上來講就和常規部隊關係不是很融洽,維森特曾經也因為「藐視」共和在大氣圈的防衛艦隊而受到軍部的「聲討」。
軍部的心態其實也很複雜,一方面CAT編隊對於軍隊的貢獻是無可爭議的,很多軍人也為共和擁有這樣一支優秀隊伍感到發自內心的自豪。另一方面,這支精銳化的梯隊很不聽話,完全屬於獨立於軍部之外的特殊機構。現在勞倫斯病重,軍部的大佬們怎能放過收歸編隊人事權的大好機會?所以各派系都很認真的找理由把人手插到編隊內部,不過可惜的是勞倫斯將軍的身體似乎並不是相傳的那麼糟糕。
「國務卿閣下,請問為何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帝國特派員尤里菲尼雅小姐和我國總統閣下正式會晤的消息?」發問的是印科尼多聯合報記者,這個報社在共和名氣很大,是印科尼多三大主流民意媒體之一。
做事穩重的賴特先生仔細選擇著詞彙,非常小心的闡述著官方的那套辭令:「是這樣的,由於尤里菲尼雅小姐最近身體不適,所以我國與凱普萊特方面只進行了幾次交流和簽署了一些爭議不大的書面協議。當然,我們雙方在很多關鍵問題上取得了共識,並且總統閣下決定將於本月七日進行與帝國特派員的正式會晤。」
「也就是說現在兩國就很多問題已經達成了一致,我們可以這樣理解嗎?」
「是的。」賴特點了點頭。
「能為我們舉一個例子嗎?具體簽署了什麼協議?」這次發問的是印科尼多官方媒體的記者。
「比如《停戰修訂條約》和《密西比公約》。」賴特解釋說:「鑒於兩國將要簽訂和平協約,建立互信關係,所以最近簽署的文件都與這個主題有關。」
「能詳細說明一下嗎?」
「抱歉,具體的細節我現在不方便透漏,但是七日的正式會晤之後大家一定可以得到滿意的答案。」
這時一名身份特殊的記者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您好,我是帝都使團隨行人員,斯圖加特社區報的記者。請問貴國對於羅伊基德評議員閣下近期的工作是如何看待的?」
賴特看了看面前的記者,和小心的問:「請問您是指的哪一方面?」
「難道貴國不知道基德閣下和敝國三公主殿下是戀人關係?」記者一個反問,全場嘩然。
賴特怎麼會沒聽說這件事,他馬上回答:「首先,一些消息沒有得到證實之前有些事情官方是不會承認和報道的,而且就算基德閣下真的和貴國公主殿下」一板一眼的賴特國務卿一時間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彙形容那兩位的關係了,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卡了殼,氣氛有些尷尬。
這是場內的焦點已經由賴特轉到了這位帝國記者身上。
「請問我國的基德閣下和貴國公主殿下」
「打擾一下,我是民意報的記者,請問您說的三公主殿下是否是指貴國的伊麗塔莉婭殿下」
「對不起打擾一下,這是我的名片,我想詢問一下您剛才所說,我國的基德評議員閣下和貴國的公主殿下」
媒體像是勤勞的小蜜蜂,哪裡有花有蜜就集中到哪裡,當然,你也可以說他們是蒼蠅,哪裡有異味他們就往哪裡鑽。
看著被圍在中間的記者,賴特表現出了很無奈的苦笑,但是並沒有一個人發現其實在這苦笑當中隱藏著一絲快意,而這也並非他一個人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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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屬於女人的戰鬥
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動物!鑒定完畢。維森特歐文絕筆
————宇宙歷宇宙歷910年11月4日,維森特歐文先生在自己的婚禮開始之前寫給好友羅伊基德的一封短信。
愛斯卡勒斯位於印科尼多本星的南緯四十度左右,九月的氣候還算溫和,當紫色的青花蔓攀上白色的柵欄,大自然體系中最為真實的一環提醒著首都的居民——現在已經到了春末,最絢爛的季節將要來臨。
帝國和印科尼多的氣候、地形、時長都是不同的,這是星球自傳週期不同造成的,所以印科尼多通用兩種曆法,一種是全人類通用的宇宙歷,也就是新帝國歷。另一種就是按照共和的地理環境制定的共和歷。火星的自轉週期要大約為24.623個小時,比地球的23小時56分4秒略長,但是火星的一年卻是687個地球日,所以共和歷與帝國歷相差是非常大的。
不過印科尼多的民眾早就適應了雙曆法交替的生活,這也讓尤里菲尼雅感到在日常生活中與地球沒有多少差異。
客廳裡,尤里菲尼雅把黑色的棋子向前一放,輕輕的笑著說:「吶科尼蒂雅,將軍了哦~」
銀髮小姑娘很不甘心的看著棋盤似乎在思量著自己殘破的棋局,無奈最後的結果依然只能歎氣認輸:「認輸了,連輸兩局唉」
菲尼克斯看著棋局評價道:「我見過的人當中也許只有羅伊的棋藝在尤妮雅之上。」
在菲尼克斯自己看來,她對尤里菲尼雅的評價已經很高了。
「哦?」尤里菲尼雅好奇的問:「羅伊象棋下的很好嗎?」
維森特半死不活的插了一句:「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他輸過,那小子一是戰棋推演,再就是國際象棋,這兩樣都很變態。」
尤妮雅聽了點點頭,嘴角彎出動人的弧線:「有機會的話真想和他切磋一下。對了,你們見過伊莉婭下棋麼?」
「沒有。」維森特耷拉著眼皮問:「那野丫頭也會下棋?」
尤妮雅笑了笑說:「和伊莉婭下棋,只要她執白子先行,我就從來沒有贏過。」其實事實是這樣的,尤妮雅和伊莉婭平時無聊時常常湊在一起下棋,勝負一直保持著持平的數據。
維森特聽出了言外之意,忽然想到了伊莉婭和菲尼克斯的情敵關係,又看了看嘟著嘴的科尼蒂雅。果然,尤妮雅在找機會打擊妹妹情敵的自信心
菲尼克斯似乎也感覺到了尤妮雅的想法,微微一笑:「伊莉婭的廚藝不錯。」
這句話很有殺傷力,維森特忙擺手說:「您饒了我吧,就你和伊莉婭搞出來的東西還是那句話,狗見了都搖頭。」
如果維森特只說伊莉婭,那麼菲尼克斯會很得意。
「你」菲尼克斯咬著嘴唇,哼了一聲。
科尼蒂雅聳聳肩,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還有你。」維森特轉移目標打擊說:「坎貝爾小姐,不是我說你,就你的廚藝簡直驚世駭俗,我以前想像力真的不夠,沒有想到原來真的還有比伊莉婭和菲尼克斯搞出來的東西更難吃的東西。那不是食物,那叫投毒,投毒知道嗎?」
科尼蒂雅也和菲尼克斯一個表情,像是被踩到了貓尾巴:「我」
維森特打斷道:「不用你啊我的,今天換尤妮雅下廚,就這麼決定了。」
為了自己的胃,也為了幫伊莉婭的姐姐打擊妹妹的情敵,維森特自私了一把,堅決的站在了尤妮雅一方。
尤妮雅貴為公主,按理說這些瑣碎的家務應該不是很在行,她親愛的妹妹就曾用飯菜毒殺著羅伊和維森特等人的味覺神經。況且…這位二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能幹,不比伊莉婭的「無所事事」和「好吃懶做」。在帝都的貴族圈子裡,尤妮雅和伊莉婭姐妹兩個簡直在性格上就是兩個極端,雖然伊莉婭在認識羅伊之後脾氣收斂了很多。
維森特吃著尤妮雅端上來的飯菜,又想了想伊莉婭和菲尼克斯做的東西,一對比,猴子臉上冒出幸福的小星星…
「很好吃!」猴子的語言系統因為味蕾的享受暫時功能變得單一,想了半晌也只說出這麼一句話。
尤妮雅微微笑著,偏過頭,一副家庭主婦的表情。
菲尼克斯和科尼蒂雅放下餐具,前者非常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嗯…的確不錯…」
科尼蒂雅嘟著嘴說:「烤翅的紅酒灑多了,味道太重。」
尤妮雅略帶驚訝的說:「是這樣嗎?我記得羅伊喜歡吃味道重一些的…」
羅伊的確口感比較重,喜歡吃味道濃一些的東西,這是伊莉婭告訴尤妮雅的。
於是,對羅伊喜好毫無所知的科尼蒂雅敗退
菲尼克斯也表現出了一絲不悅,三個女人間火藥味十足。維森特發揮了他唯恐天下不亂的特長,頗有些不懷好意的說:「菲尼克斯的鋼琴彈得不錯哦,尤妮雅,我記得你好像也很喜歡吧?」
維森特和羅伊都是大大的樂盲,五線譜都看不懂,但偏偏還喜歡聽音樂。菲尼克斯從小就喜歡鋼琴,她觸摸琴鍵的時間絕不比羅伊摸象棋棋盤的時間短,而作為藝人,菲尼克斯的琴藝也一直被她的追隨者們稱道。伊莉婭其實並不喜歡鋼琴,但這卻是皇室子女的必修課程,所以伊莉婭鋼琴彈得還算不錯,而喜歡樂類的尤妮雅琴藝更是十分出眾。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三位公主中看上去很少練習鋼琴的長公主莎洛特卻是琴藝最出色的,這連宮廷樂師們都讚歎不已。
單輪容貌而言,恐怕很少有女人能和尤妮雅比肩,菲尼克斯也知道這一點。儘管對於自己的容姿一向自信,但鳳凰小姐還是承認無論自己還是科尼蒂雅,又或者現在已經回到帝國的伊莉婭在容貌方面都要比尤妮雅略遜半籌。帝國第一美女的光環並不是皇室給尤妮雅的,那精緻的像是藝術品般的面龐曾讓所有人驚艷不已。
但除了容貌,大部分人都不清楚這位艷絕人寰的公主殿下真正的喜好或者性格是怎樣的,所以有些人認為她溫柔和善,另一部分人感覺她冷若冰霜。
菲尼克斯鼓起腮,指了指天花板,近乎挑釁的說了一句:「樓上。」
見到這樣的場景,維森特很得意——羅伊的二樓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伊莉婭當時逼著羅伊買的。不過因為羅伊這窮鬼實在沒有多少錢,所以茂丘西奧將軍掏的錢包
《AdagioInCMinor》是菲尼克斯最喜歡的曲子,當指尖劃過黑白相間的琴鍵,流暢的脆聲響起,像溪水一般緩緩流淌。
維森特第一次見到菲尼克斯彈琴,精緻的樂聲讓猴子不得不讚歎音樂的魅力,當然還有這位歌姬的魅力。
維森特記得剛認識菲尼克斯的時候這位小姐對自己還是「滿有興趣」的,作為情場老油條,維森特怎麼會看不出菲尼克斯的小女人心態——她想在羅伊面前表示對自己的興趣,然後想看看羅伊的反應。
菲尼克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因為鳳凰小姐挑錯了人,也可以說她沒有事前打聽一下維森特的「人品。」假如菲尼克斯「看上了」別的男人,羅伊可能不會有任何反應,但是熟知維森特劣跡斑斑的羅伊對於菲尼克斯對猴子感興趣這件事是絕對反對的。
於是,菲尼克斯沒有看到羅伊表面上有什麼不悅的反應,而暗地裡由於羅伊的警告,維森特也沒有借此機會對菲尼克斯產生什麼念頭。
鳳凰小姐還是很失望的,雖然她一開始就知道因為伊莉婭的存在羅伊和自己已經變得不可能成為戀人,但女人還是壞這一種複雜的心態試探著,儘管最後菲尼克斯感到的只有苦澀。
輸給了伊莉婭,而且輸得一塌糊塗,但是總不能什麼都輸給伊莉婭的姐姐。鳳凰小姐是這樣想的
樂聲在舒緩中開始,靜謐與溫馨中結束,維森特不知出於什麼壞念頭使勁鼓掌叫好,一副異常欠揍的嘴臉。
尤妮雅微笑著走到鋼琴前,菲尼克斯也微笑著站起來對尤妮雅做著「請坐」的手勢。
「《AdagioInCMinor》的確是首非常好聽的曲目,但是鋼琴版卻不能很好的表達原作的情感。」尤妮雅微笑的說著,表情依然那麼好看溫和。
面對近乎苛刻的暗示性評價,菲尼克斯沒有生氣,因為對方說得沒錯,剛才的曲目用鋼琴演奏的確略顯單調。
「比起來《Inthemirro》更適合用鋼琴演奏。」菲尼克斯客觀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尤妮雅笑著點點頭開始彈奏曲目。
如果說菲尼克斯的琴聲像是流水般輕柔順暢,那麼尤妮雅的琴聲就像月光一樣縹緲而又華美情詩般的旋律隨著尤妮雅的指尖流溢出來,她閉上眼睛,似乎已經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裡。
維森特很難想像印象中的花瓶竟然這樣才華橫溢,這種優秀是方方面面的,猴子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說自己比尤妮雅還要出眾。
四分鐘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一曲終了。
菲尼克斯咬著嘴唇沉默著,她知道自己輸了,最擅長的樂器仍舊沒能勝過對方,而眼前的女人在其他方面都比自己優秀太多了很不甘心,但是心服口服。
尤妮雅還是偏過頭淡淡的笑著,表情和煦溫柔:「吶菲尼克斯,你喜歡羅伊吧?」
菲尼克斯愣了愣,看了看維森特,然後哼了一聲搖搖頭。
「那就是維森特了?」
鳳凰小姐很不給面子的說:「怎麼可能是這隻猴子」
維森特抗議道:「猴子怎麼了?我有的是人喜歡。」
「吶維森特」尤妮雅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實你喜歡伊莉婭吧?」
維森特當場楞住了,又或者說氣氛莫名其妙的僵住了。
菲尼克斯詫異的看著維森特,似乎認為尤妮雅說出的話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我很喜歡她,也很喜歡你,我喜歡所有女人。」維森特認真地說。
尤妮雅瞇起眼睛仍舊微笑著:「你這個樣子似乎有些欲蓋彌彰呢。」
「喂,女人,你腦袋裡面想的都是什麼?」維森特有些不滿的說著,表情多少有些不耐煩。
尤妮雅聳聳肩說:「吶維森特,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是很敏銳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尤妮雅湊在維森特耳邊輕輕說:「這幾天你常常提起羅伊,卻盡可能迴避和伊莉婭有關的問題,我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女人嘛,總是有些八卦,猴子你莫怪哦~」
維森特:「」
菲尼克斯聽明白了什麼,但是科尼蒂雅一頭霧水,最後銀髮的小姑娘舉起手說:「抱歉打擾一下,我剛才買了草莓蛋糕哦~我現在就去廚房把它切開拿上來。」
菲尼克斯馬上說:「記得把中間的草莓留給我。」
「才不給。」科尼蒂雅吐吐舌頭跑下樓。
趁著為蛋糕交談的兩人不注意,維森特湊到尤妮雅面前悄聲說:「女人,再胡說什麼的話我就要把你吃掉了哦。」
尤妮雅毫不示弱的用漂亮的手指挑起了維森特的下巴說:「想把我吃掉的人很多哦~親愛的猴子。」
維森特向後退了一步,狠狠的「切」了一聲
PS:《AdagioInCMinor》和《Inthemirro》都是雅尼的曲子,儘管前者並非鋼琴曲,我想很多朋友都聽過。烙烙是雅尼的鐵粉啊~他的曲子太棒了~沒有聽過而且喜歡音樂的朋友在百度上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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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基德閣下的緋聞
坎貝爾家的院子裡,軍事學院的老院長、科尼蒂雅的爺爺齊格拉坎貝爾將軍坐在躺椅上。他的侄子菲利普斯安靜的站在一邊,面色平靜的負手而立。
「科尼蒂雅還沒回來?」老院長和善的說著,抬起眼皮看著花園裡的紫籐,那是他的小孫女親手種的。
菲利普斯點點頭回答說:「似乎還不想回來。」
「難不成真想做些什麼?」老人搖搖頭:「太危險了,沒必要讓她去的。」
菲利普斯輕輕地說:「年輕人偶爾見些血總不是件壞事。」
老院長撇過頭問:「你覺得我們有必要這樣嗎?科尼蒂雅還年輕,我不想過早讓她染指這些事情。」
「叔叔,我們沒必要讓自己去給梵卓家當打手,但是如果真決定了,科尼蒂雅的確是最合適出手的人。之前我就跟她說過,必要的時候必須按照命令殺掉帝國來的那位。」
「正式會晤還有幾天?梵卓家坐不住了?」老院長嘲弄著:「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效忠,以艾斯緹的聰明絕不可能搞不清楚。真正著急的怕是那群老傢伙,當年沒死成,如今急著去找死。」
「叔叔,您既然不想讓科尼蒂雅出手,那麼我們乾脆和梵卓家說明白。」
「梵卓家說不定會因為這件事和我們撕破臉。」老人擺手提醒道:「梵卓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是誰?不還是維森特歐文?那小子守在目標身邊恐怕密黨的私兵不敢有什麼行動,這時候也就只能從別的方面下手,比如科尼蒂雅。」
老人沉默了半晌說:「罷了,還是去把科尼蒂雅叫回來吧,就說家裡還有別的安排,不用她動手,原定的計劃也取消。」
菲利普斯點點頭,老人沒有看到這位年輕人點頭的時候咬著牙表示著不滿。
「您太愛護她了,真的很讓人嫉妒啊叔叔」菲利普斯這樣想著,但面色和緩的躬身退了下去,彷彿現在自己的心境一如以往的平和
科尼蒂雅下了樓走到廚房,在櫃子裡拿出一盒精緻的草莓蛋糕,蛋青色的香草奶油中間鑲嵌著一枚紅紅的大草莓。
少女猶豫了片刻,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把切蛋糕用的餐刀,不過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柄切蛋糕的刀子竟然是開過刃的。
科尼蒂雅猶豫著,迷茫著。
這時維森特等人已經走了下來,在客廳裡打開了電視機。
「科尼蒂雅,快一些,記得把草莓留給我。」菲尼克斯說完給尤妮雅倒了一杯咖啡,然後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喝著自己買的果汁。毫無疑問,維森特是沒有這種待遇的,他只有飲水機裡的水可以喝。
科尼蒂雅把蛋糕切成三份後有些慌張的把刀子丟進了櫃子,刀上的奶油都沒有去擦。
科尼蒂雅端著蛋糕走過來,然後伸手把草莓放進了自己嘴裡,完全無視菲尼克斯帶著怨念的目光。維森特樂呵呵的想伸手去拿蛋糕,結果被菲尼克斯一巴掌拍了回去:「沒有你的份,本來應該是我和科尼蒂雅兩個人分的。」
尤妮雅接過自己的那一份,笑著說了聲謝謝
「這裡是社區新聞,據報道,我國軍事評議會第六評議員羅伊基德閣下最近與帝國的第三皇女伊麗塔莉婭殿下傳出緋聞,軍方對此表示沉默。這條消息已經得到此次帝國第二皇女尤里菲尼雅殿下的隨行記者羅素先生的證實,而國務卿賴特先生對此表示,基德閣下的私人問題他不方便表示評論。接下來請看本社的追蹤報道和相關鏈接。」
四個人動作一致的皺起眉頭然後著屏幕,羅伊家的電視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關注。
「據悉,基德閣下是在一次帝都晚宴上和伊麗塔莉婭殿下相識,兩人擦出愛情的火花」
「羅伊基德中校,宇宙歷885年11月27出生,今年年僅21歲,是我國歷史上年齡最小的評議員之一。史料中只有我國的開國元勳愛斯卡勒斯先生在年齡與基德閣下相仿的時候擔任軍中要職。基德閣下是我國軍事評議會第六常任委員,現任第五艦隊司令官,曾擔任原艦隊司令茂丘西奧將軍的副官,在印科尼多守衛戰中一戰成名,之後又在阿魯比昂戰役中」
「伊麗塔莉婭凱普萊特,帝國第三皇女,出生於宇宙歷887年10月30日,也是年齡最小的一名公主。伊麗塔莉婭殿下與自己的姐姐——有著『帝國第一美女』之稱的尤里菲尼雅凱普萊特、東北亞自治區被稱為『赫裡克之星』的萊麗絲林吉米瑟小姐以及「帝國紫水晶』薇雪布萊恩特並稱為『帝國四大美女』。雖然這些稱呼都是市井之間無聊人士杜撰,但這也說明了伊麗塔莉婭殿下的容姿絕非凡俗」
「我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是羅伊基德閣下在帝國工作的進度情況,而且兩國的關係會不會因為這兩者的緋聞受到影響。」
「這個問題我們還應該更加深入的分析,對此,本台請來了資深國際問題專家」
看完這些報道,維森特對還在思索的尤妮雅說:「這件事你怎麼看?」
「有蹊蹺。」尤妮雅說完把剛才的新聞回放了一遍,鏡頭停留在了開始時出現的那個場景——這條消息已經得到此次帝國第二皇女尤里菲尼雅殿下的隨行記者羅素先生的證實。
「我的隨行人員裡絕對沒有這個人,更沒有名叫羅素的記者。」尤妮雅說完又把畫面停留在了下一句上,思索片刻後說:「這個國務卿的發言也有些奇怪,按理說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多少是會犯忌諱的。根據我的觀察,你們的國務卿先生決不是個莽撞的人。」
維森特掰了掰指頭說:「贊同,我也是這麼想的。」
「會不會是誤會?這種場合下遇到突如其來的問題,正常人都會猶豫或者這樣回答吧?」菲尼克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尤妮雅否定著這個假設:「不會,作為一個政客,特別是一向謹言慎行的一個政壇老手絕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除非他是故意的。」
科尼蒂雅對此一直保持著沉默,這個時候沒有她發表意見的機會,何況此時這個乖巧的小姑娘還想著別的事情。
維森特突然笑了:「或許有人想對羅伊動手了。」
尤妮雅沒有笑,她擔憂地說:「假如有人現在把伊莉婭和羅伊之前就已經相識的消息散佈出去,恐怕」
維森特聳聳肩:「這是一開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羅伊這次跑去就和伊莉婭情意綿綿,想必是不在乎共和這邊的看法了。」
菲尼克斯臉色一黯,不再說話。
尤妮雅一開始就吩咐過妹妹不要和羅伊過早相認,至少在兩國和平協議正式簽署前不要出現意外,無論對於國民還是兩個人的幸福都需要保持克制。但是尤妮雅考慮到了伊莉婭,卻沒有想到「肆意妄為」的羅伊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尤妮雅有些生氣的評價著羅伊。
「放心吧。」維森特滿不在乎地說:「羅伊做事絕對都是考慮後果的,任何時候他都不會失去理智。」
尤妮雅點點頭說:「仔細想來也是,就算羅伊和伊莉婭保持那樣的克制,該抖摟出的的還是要被媒體挖出來,到時候反而更麻煩。」
「那小子自己會處理好這些問題的。」維森特對自己的好友十分自信:「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共和這邊的工作,至於你和羅伊的婚約還是放手交給他處理吧,要知道羅伊搞不定你那混蛋老子的話伊莉婭怕是要嫁給那隻鳥了。」
「吶維森特,起碼你在措辭上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父皇,而且帕裡斯先生不是什麼鳥」
「都帝國之鷹了,還不是鳥?難不成不是鳥是魚?還是土鱉或者別的什麼?鴨嘴獸?別搞笑了還有啊,把自己女兒隨便賣出去,這種老子不是混蛋是什麼?」
「吶,猴子,我警告你哦,不許再對我父皇胡言亂語。」
「喂喂,不要用這種幼稚的語言威脅我。還有啊,眼睛瞪得大了不起?你以為你是金魚?嗯?亮牙做什麼?唉哎呀!別咬!死女人!啊呀,疼疼!別別咬了!」
「早跟你說過!人家有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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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初擁
宇宙歷906年的9月5日帝國新赫裡克
一大早,東北亞行宮內,一名頭髮短短的年輕男子身穿顏色很素的襯衣,緩緩的推開了羅伊辦公時的房間門。
羅伊身後的鱈魚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似乎並不驚訝。而羅伊本人也只是把目光暫時在公文收了回來,對著這名男子點了點頭說:「坐吧。」
隨後羅伊繼續處理著自己的公務。
男子安靜的等待著,嘴角掛著笑容。他在觀察著眼前面色認真的年輕人,尋找著這孩子和他母親在血緣和容貌上相似的部分。
過了很久,太陽幾乎透過窗子掛在正上方偏南的位置時,羅伊才合上文件抬起頭打量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羅伊很驚訝,因為年齡差不多四十歲的林茗夜看上去盡然如此年輕。
「我一直很想見您一面,但是您一直都躲著我。」羅伊笑了笑,雙手交叉托在自己的下巴上。
林瞇起眼睛說:「我也一直想躲著你,但是你還是把我逼出來了。」
羅伊輕輕的問:「為什麼不想見我?難道看到我會讓您產生不快?」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見你而已。」林反問:「你又為什麼想要見我呢?難道不看到我你會感到不踏實?」
羅伊沒有說話。
林接著說:「我會保護你的。」
羅伊努努鼻子:「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那麼倔?」林好氣又好笑:「說什麼讓我去帝都保護你的女人,不然就投奔吉米瑟家。這是什麼混賬話?這也就罷了,怎麼突然又提起想要整合拉索姆巴家的勢力?」
羅伊呵呵笑著,撓撓頭說:「是有些孩子氣了,不過我沒開玩笑,至少說這話的時候是很認真的。」
「那現在呢?」林問:「想過沒有,假如我不在」
「有陳家的保護,我暫時很安全。」羅伊近乎固執的強調著:「只要我不離開東北亞,只要您不死,那麼沒幾個人想動我。」
「那是因為你是小姐的兒子。」林歎氣說:「想必很多事情你外公已經告訴你了,但他畢竟是個外人,咱們拉索姆巴家的很多事情他看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
「我知道您擔心什麼,鱈魚也對我說過。我有我的想法,您應該對我更有信心一些。」
林笑著搖頭說:「信心?我當年對你父母都很有信心,但是他們仍舊沒有保護好自己,你呢?你認為你比你父母要優秀?」
羅伊很認真地說:「因為我運氣好,而且我人品好。」
林愣了一霎,然後笑噴了。這孩子真的和他母親很像,無論性格還是思維模式。
林笑完搖搖頭轉移話題說:「你小時候我抱過你,大概你是不記得了。」
「的確不記得了。」
「你哥哥或許還記得」林回憶說:「那時候因為你很乖也很內向,所以你母親更疼你一些。」
「您沒有再去見我父親或者我哥哥嗎?」羅伊試探性的問著,同時仔細觀察對方表情的變化。
林波瀾不驚的說:「你父親變了,我已經不確定他還是以前的他了所以我沒有去見他,也不先去見他。」
「我哥哥呢?」
「我說過,你母親更疼愛你一些,所以我一直呆在你身邊。」
羅伊有些欲言又止,似乎不滿著,只是不知道他在不慢林的態度,還是不滿林的答案和言辭。
「你真的決定了?」林問道:「讓我去帝都保護伊麗塔莉婭?」
羅伊站起來鞠了一躬:「在我眼中,她的性命比我自己的還要重要,所以拜託您了」
林用指尖在桌面上劃著十字,一遍又一遍,最後長歎一聲,從懷裡拿出一支微型注射器,針管裡存放著水銀狀的液體,顏色和光澤漂亮的詭異。
「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那就把這個自己注射進去。」林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淡淡的補充道:「靜脈注射就可以了。」
羅伊拿起注射器仔細觀察了半天,最後不太肯定的問:「這是納米機器?」
「賓果。」
「這東西不會致人死亡吧」羅伊苦笑著。
林笑了:「我不敢保證。」
「我不想碰這些東西的,永生還是別的什麼我一向不感興趣。」羅伊把手裡的注射器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林的面前:「我知道您不會害我,但是我真的認為自己不需要這東西,對於我自己的實力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林看了沒看羅伊推回來的注射器,只是盯著羅伊說:「這東西算是你母親唯一的遺物,我一直把它藏在一個地方,直到聽說你想把我攆走所以才把它拿到你面前。」
聽到這個說法,羅伊重新把目光停留在看似普通的注射器上。
「注射之後我就能變成Vampire?」
林點點頭。
「為什麼想讓我變成」
「為了你能活下去。」林說道:「自信這個詞我聽膩了,你母親當年也說過和你類似的話,但是她還是離開了,同樣的錯誤我不想犯第二次,所以請你也體諒一下我的心情還有我的固執。」
羅伊又問道:「只要我注射這東西,又或者說成為Vampire那麼你就會完成我的委託嗎?」
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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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唯一的條件?」
「不,這不是條件,是我的要求,只不過為了讓你心情舒暢一些所以完成你的委託作為補償。」林再一次把桌子上的注射器推到了羅伊面前說:「即使你不答應,我也會想辦法讓你答應。」
羅伊點點頭,毫不猶豫的拿起注射器在自己手腕內側紮了進去
劇痛!羅伊剛把玻璃管中的水銀狀液體注入到自己體內馬上就感到了撕裂般的劇痛!血管迅速闊張,身體逐漸不受自己的控制痙攣著羅伊跪在了地上,幾乎失去了觸覺之外的所有感官——看不到眼前的一切,聽不到周圍的聲音,聞不到任何的氣味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任何動作。
大腦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之後便是黑暗與幽靜,再之後出現了幻聽和幻覺。羅伊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光幕,光暈中的伊莉婭伸出手,笑著說:「羅伊,你追不到我了哦~」
羅伊伸出手,卻說不出任何話語
突然光暈中的伊莉婭幻化成了另外一名熟悉又陌生的黑髮女子,飄逸柔順的髮絲隨風擺動著,女子只是微笑著、靜靜的看著羅伊
「媽媽」羅伊痛苦的向前伸出手掌,但是光線突然消失,一切回歸虛無,迎接他的還是無盡的黑暗。
這時起初的光幕已經被黑暗代替,「呯!」的一聲,周圍的黑暗就像黑色的鏡片一般破裂碎散!光線重新回到了視野,羅伊看到了維森特,金髮的男子一如既往的微笑著,那麼真誠坦然。羅伊站起來,只看到維森特走到自己面前單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羅伊,永別了。」維森特的笑臉迅速變成了皇帝那張威嚴的面容,皇帝拿出一柄尖刀迅速刺進了羅伊的心口
血羅伊嗅到了血的氣息,這一次,血腥的味道無比真實。
那痛苦也很真實
現實中的羅伊跪在地上,注射器已經摔在地上破碎,但是沒有一滴液體流出——因為那水銀一樣的液體已經全部在羅伊身體裡流淌。
羅伊的胸口插著一把尖刀,鮮血淌了一地,暗紅色的一片浸濕了陳家為他準備的羊絨地毯。林茗夜握著羅伊胸口上的刀子,面色不變。
鱈魚一臉緊張的望著被痛苦折磨的羅伊,這位跪在地上的年輕人面容已經被劇痛所扭曲。林茗夜看著自己的表,似乎在倒數著什麼:「6、5、4、3、2、1、0好,二十秒時間到了,孩子,醒過來吧。」
說完,林茗夜把刀子從羅伊心臟的位置猛地抽了出來!
鮮血繼續噴灑著,似乎止也止不住,但是沒過幾秒鐘羅伊身上的傷口竟然自動癒合了!血液似乎停止了流淌,只不過由於被血跡掩蓋,所以看不到傷口真正癒合的過程。
鱈魚戰戰兢兢的輔助了一身是血的自己少爺,既害怕又有些責備的盯著臉上和身上都沾著血跡的林茗夜。
林收起刀子淡淡的說:「他應該恢復意識了,只不過失血過多而且身體不適應,短時間內會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不用擔心。如果有什麼事情,你知道怎麼聯繫我。」
鱈魚點點頭:「我會勸少爺盡快去帝都和你會合。」
林似乎不放心,囑咐了一句:「讓他不要著急,無論什麼事情。」
正文 第55章:月殤
(關於最近情節和戰爭無關的原因:下一卷主要就是戰場角逐了,這一卷的都半部分都是為了高潮部分做鋪墊。那啥,烙烙習慣性伸手要個花)
鱈魚非常不滿而且後怕,儘管他知道林絕不會對羅伊不利。
「初擁」是成為Vampire的必要過程,但是羅伊的「初擁」卻被林用粗暴和血腥的方式近乎變態的完成了。
高效率納米機器在注入後會產生劇烈的細胞分裂反應,這是身體與外來物之間的抗衡。羅伊的情況很特殊,不然林也不想採取這種有反常規的「放血」方式。
「最後一支也是唯一的一支ChristopherXIII,當年你母親也沒捨得用。」林對著昏迷不醒的羅伊說:「我說過,你母親當年是最疼愛你的,或許你哥哥應該嫉妒你吧。」
說完,林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羅伊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只有鱈魚在自己身邊,屋子裡的血跡還沒有來得及清掃,羅伊看著滿屋子的血跡和自己身上血腥味十足的襯衣,澀澀的笑了一聲。
「少爺林走了。」
「嗯,幫我把換洗的衣服拿來。」羅伊疲憊的說完,發白的嘴角動了動,有些感慨的嘟囔著:「感覺還不錯,視力和聽力都有明顯的增強,雖然失血過多但是身體機能強化了不止一點而已這還只是第一感覺。至於什麼永生肯定是騙人的,不過納米機器的效果真的很讓人驚訝。」
鱈魚憨憨一笑:「少爺,咱們Vampire經過初擁之後都會有一段時間的適應期,也叫『月殤』。就是見不到月亮的意思。很有意境的說法,但是一點也不美好。」
「嗯?」
「因為Vampire在這個時期是最脆弱的時候。」鱈魚解釋說:「只要過了這幾天,經過初擁的Vampire就會擁有很強的身體機能和再生能力。不過少爺說的沒錯,就算最高級別的Vampire也不可能永生,最多壽命比常人長一些而已。」
「鱈魚,你變成Vampire多久了?」羅伊動了動身子,之前的劇痛已經完全消失,傷口位置就在心臟,但是羅伊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心臟曾經受過重創。
鱈魚撓撓頭:「少爺我是第三代Vampire,我的母親、外婆都是Vampire,所以我一直算是納米改造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經歷了『初擁』。」
羅伊有些驚訝的問:「這麼說你出生之後就是Vampire?」
鱈魚點點頭:「Vampire只隨母體遺傳,概率是百分之十六左右。也就是說,一位女性納米改造者產下子女也是Vampire的幾率是百分之十六。」
羅伊算了算概率,笑著說:「千分之二十五點六,鱈魚,看來你的運氣很好。對了,是不是只要有納米機器就可以讓人變成Vampire?」
鱈魚馬上擺手糾正說:「不不不!少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進化成Vampire是非常複雜的過程,強行注入納米機器肯定會造成人體劇烈的不良反應,器官加速衰竭,然後逐漸死亡,身體反應很像基因型線粒體短缺。通常來說只有體制合適或者母親是改造者,並且品階不能低於Child的下一代潛基因改造者才可能不出現對納米機器的排斥和不良反應。」
「潛基因改造者?我也算是了?」羅伊摸摸下巴,有些疑惑。
「少爺當然是潛基因改造者,不然林茗夜也不可能拿出壓箱底的C13。不光少爺您是潛基因者,大少爺其實也是」鱈魚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變小,似乎害怕羅伊生氣。
羅伊笑了笑:「原來我和哥哥都是,這樣我的心理平衡多了所謂的C13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東西?」
鱈魚為難地說:「我只知道納米機器也是分型號的,C13就是林所說的ChristopherXIII——克裡斯多夫13型納米機器,普通的型號一般稱為『K-n』,而C系納米機器是指只有一支不存在量產的型號。至於為什麼不能量產,我也不清楚。」
羅伊點點頭,感到一陣疲憊,這種困乏的感覺僅僅是身體上的不適,他漸漸明白為什麼改造者初擁之後最虛弱是什麼意思了——毫無徵兆的乏力和精神萎靡,不能長時間集中精神,而且身體狀態很不穩定。
「鱈魚,我現在休息一下,這裡就拜託你了。等我醒來之後再找幾個聽話而且不喜歡多嘴的人把屋子收拾一下。」沒等鱈魚回答什麼,羅伊就沉沉的睡去了
帝都斯圖加特
帕裡斯的侯爵府邸經過帝都血月的洗禮曾經滿目瘡痍,但是修繕後已經看不出被破壞過的痕跡。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細雨,涼爽的濕度讓人感到愜意,此時的帕裡斯坐在自己辦公的桌子邊,而他周圍十五米範圍內找不到任何一名平時或悠閒或忙碌的傭人們,包括門外。
因為今天帕裡斯很苦惱的會見了一名特殊的客人,他的老友。
「你怎麼敢跑來這裡?」帕裡斯看著坐在對面的金髮男子,有些驚喜,又有些氣苦。
男子說:「我為什麼不敢?」
「拜倫,既然你來這裡,自然有些萬全的打算,我也不擔心你遇到什麼危險。」帕裡斯犀利的目光似乎在責備著:「但是如果賽希璐看到你,你讓我對她如何解釋?」
拜倫一愣,有些抱歉的說:「是我欠缺考慮了。」
曾經的大皇子還是一頭金色的短髮,俊朗非凡,卻又脫不了一種陰沉的氣息。白色的領結和絲巾很紳士的繫在脖頸上,嘴角掛著憂鬱安詳的笑容,一切看上去無比美好、無比迷人。
「賽希璐一直很想念你,常常自己偷偷的對著照片淚流滿面。」帕裡斯說完,輕輕歎息著:「我一直感到對她的虧欠,但是不能改變些什麼,無能為力。」
「你這樣說讓我很內疚。」拜倫的眼神有些游離:「我虧欠你們兄妹太多東西,真的很抱歉」
「我們之間沒必要說這些話的,你來找我不會只為了敘舊吧?」
「公事私事各有一件,你想先聽哪一個?」
帕裡斯擺手說:「先說公事吧。」
拜倫往桌子上輕輕一點,帕裡斯的辦公桌的桌面馬上變成了類似於微型軍棋推演平台一樣的東西,3D投影連同各種信息和圖像逐一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是羅伊基德前幾次作戰計劃的詳情圖,包括兵力佈置和作戰進程。」拜倫笑著說:「印科尼多戰役,我們的老夥計拉德卡丁魯死翹翹,我從那時候才開始注意到羅伊基德這個人。當然,我是指注意到這個人的能力。」
拜倫在暗示著羅伊的身份——戈裡斯的兒子,阿卡德的弟弟
「這些資料我全部研究過,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知道,假如正面對抗,你有沒有把握戰勝不,是壓制住羅伊基德?」
「壓制?」帕裡斯略微疑惑的看了老友一眼,然後點頭說:「必勝的把握我不敢說,但是兵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應該可以成功壓制。怎麼了?」
「只是在做好萬全的打算而已,不過你和羅伊基德應該沒有什麼機會在戰場上遇到了。」拜倫說完瞇起了眼睛:「我和親愛的戈裡斯先生有個協議,你要不要聽聽?哦,對了,這是私事,我們繼續談公事。」
帕裡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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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科尼多戰役,你們帝國軍佔盡了優勢。」拜倫言語中用的是「你們帝國軍」,很顯然這位曾經的皇子、帝國軍的將領已經不把自己當成帝國軍方的一員。
「但是很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我想聽聽你對戰局的分析。」
帕裡斯露出嚴肅的神情,他一絲不苟的通過輸入指令在影像中模擬出當時的情況。
「失敗的主因在於羅伊基德把縱深的卡丁魯艦隊消滅,至於手段」帕裡斯客觀的評價道:「大膽而又富有創意,但又不失謹慎——首先利用敵人急於進攻的心態進行挑釁,然後利用自身對於地形的把握誤導敵人對碎石帶位置的判斷,之後造成了卡丁魯誤認為碎石帶是安全的,因為羅伊基德不可能不考慮艦隊後方的美杜莎衛星不被戰術水雷波及。」
拜倫點點頭,用手指了指影像中的一個閃耀的紅點。
帕裡斯也點頭說:「除了羅伊基德,再就是維森特歐文的出現,當然我是說共和軍的新式武器在戰役中作用重大。順位斬首我想羅伊基德的方法無外乎通過旗艦協調時產生的誤差判斷臨時旗艦的位置,然後利用SARM的突破能力使卡丁魯的艦隊完全癱瘓。」
拜倫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容說:「老友,你似乎不想說出另一個戰敗的原因呢是因為感到不快和屈辱還是認為沒有必要說出來?」
「不得不承認,那場戰役勝負的最關鍵部分並不是常人所謂的『焦點』。」帕裡斯點頭說:「是因為泰戈拖住了我的步伐,所以戰局走向失利。」
拜倫似乎也不認可這個說法:「不,這只是原因之一,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記共和最難纏的敵人是誰。」
帕裡斯反問:「你好像完全不擔心羅伊基德。」
拜倫笑著點頭:「完全不擔心,假如沒有意外你和羅伊基德還有機會並肩作戰。」
帕裡斯眉毛一挑說:「這個說法很新奇。」
「我不想多做解釋。」拜倫再次把目光投入到了全息圖像中:「這是凱蒂拉斯戰役的情況,此役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很特殊的地方,戰術佈置比較合理但是亮點並不突出,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所謂的『盾艦』。」
帕裡斯也對這場戰役進行過細緻的研究:「這種戰艦的設計非常特殊,但也解決了攻堅戰中減少犧牲的最佳方案,不得不說設計這種戰艦的人是個天才。看似簡單的方法卻從沒有人想到過,據情報稱這是CAT編隊的新式武器。」
「CAT編隊嗎?的確是個很讓人眼紅的機構,不過我手裡的技術開發局不比那隻貓差哦。」拜倫笑著問:「上次的雷達還不錯吧?我還有不錯的東西,下一次要不要試試?」
帕裡斯馬上回答:「假如是免費的話。」
「自然不會是免費的,非常遺憾。」拜倫聳聳肩:「而且價格很高,怕你接受不了。」
「說說你的價格。」帕裡斯很感興趣的問:「會高到什麼程度?」
拜倫說道:「你知道的,其實我是個軍火販子,要養活財團的那些老傢伙。」
「這不是重點,你要你肯賣,我們就可以談價格。」帕裡斯笑了。
拜倫收斂起笑容說:「老友,我的價格真的會讓你接受不來。」
「你說,我在聽。」
「伊麗塔莉婭。」拜倫比劃了一下:「我要殺她,而且已經為此付出了很多,她的死會是我整個計劃中的一環。你明白的,我對她並不只出於仇恨,也是考量了後果和利用價值才作出的決定。假如你可以允許不,只要你不直接出手阻攔,我就提供給你可以克制ATS的防護性武器。」
ATS作為與SARM同時出現的最高級別新式武器,共和與CAT編隊對此保持著嚴格的技術控制,不要說帝國,就算共和擁有ATS的也不過極個別的小隊。但是ATS可以突破戰艦防禦力場的特性決定了它的價值,假如ATS完全量產或者在個別重要戰場上出現和使用,那麼戰局很可能就會出現非常戲劇化的變化。
拜倫確信自己拋出的蛋糕夠大,無論誰看都是如此。
但是對方是帕裡斯
「老友,你知道我的答案的,對不起。」帕裡斯輕輕說著,拜倫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回答。
「沒必要說抱歉。」拜倫似乎很無所謂的說:「既然是交易,自然是雙方的問題,我不想騙你,更不想讓你對我失望,所以我還是對你說了出來。」
「你這個人總是這麼執著。」帕裡斯搖著頭:「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殺掉伊麗塔莉婭,我也清楚你對她母親的仇恨,但我認為孩子是無辜的,無論他的父母做了些什麼」
「但我還是一直沒動手」
「對不起。」
「我說過,不需要道歉,我只是給自己找一個收手的理由而已。」拜倫抿抿嘴角:「你的心腸太軟,而我的心腸太硬,這一點從我們在對黃浩然的分歧上就看得出來。不過最後還是我妥協了,這一次也一樣。」
帕裡斯此時的眼神很特別,銳利與柔和雜捏在一起,形成獨特的美感。
「上一次是因為賽希璐,我虧欠他很多,沒有盡到做哥哥的責任。」拜倫閉上眼露出微笑:「這丫頭是我唯一真正牽掛的人,我不想抹殺掉自己這份最後的感情,當然你也可以說我保持著一絲固執和矜持有時我也在想,我原來還算是個人的。」
「拜倫」
「我說過,是我欠你們兩個人的。」拜倫打斷了帕裡斯想要開口說的內容:「事不過三,我答應你不對伊麗塔莉婭出手,但僅僅限於承諾不取她性命。我也不會把黃拿去當小白鼠做實驗,畢竟他是賽希璐的心上人。真是的不知不覺又從公事扯到了這些私事上。」
「那你剛才說還有一件私事要說。」帕裡斯問:「不是要講講和戈裡斯的協議麼?」
「沒必要了。」皇子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說:「就當這次為戈裡斯先生免費打工了,既然他答應我的事情現在已經對我沒有意義了。」
窗外本來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但是在兩人交談時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雲層中還閃著隱隱的雷光隨即是低沉的悶雷聲。
「賽希璐很怕打雷的。」拜倫偏了偏頭問道:「你是不是應該去陪著她?」
帕裡斯先是看著窗外的天,然後搖頭:「她總是要習慣一個人的,而且她也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一到雨天就哭鼻子的小鬼」
賽希璐的房間裡,小姑娘其實正蒙著被子睡大覺,似乎對這窗外的轟鳴聲毫無所知。
「真吵」賽希璐在睡夢中呢喃和不滿著
正文 第56章:固執倔強的年輕人
宇宙歷906年的9月6日斯圖加特
帝都的雨已經持續了兩天,空氣濕濕的,有些壓抑。
伊莉婭目光迷離的望著玻璃窗外的那株紫籐,心卻飄向了遠方。小公主那天一臉急切的跑回帝都,看了病重當中的皇后,也看到了姐姐莎洛特猶豫的面龐。
皇后很憔悴,但是心情看上去不錯,只是在言語中表達著自己對皇帝的不滿,因為皇帝似乎對自己的病情並不關心。伊莉婭抱著最親近的人哭了好久,最後眼圈通紅的跑去找自己的父親——帝國的皇帝陛下。
這次會面很不愉快,平日裡溺愛自己的父親竟然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不但沒有安慰,反而對自己的哭訴毫無反應。
「伊麗塔莉婭,你已經長大了。」皇帝是這樣說的:「不要總是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我喜歡一直堅強的你。」
「可是父親」
「你的哥哥們都讓我很失望,他們都太過懦弱,只有你和你的兩個姐姐讓我很欣慰。」皇帝面龐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與霸氣,此刻他似乎僅僅是個疲憊的中年男人。
「皇室之中不需要親情」皇帝說:「或許這句話是對的,我也應該更狠心一些。」
伊莉婭隱隱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我給你訂了一樁婚事,希望你不要拒絕。」皇帝瞬間蒼老了很多:「為了維持皇室對軍隊的控制,我打算讓你嫁給帕裡斯,至於原因你知道的。」
「但是!我已經」伊莉婭頹然後退了兩步,差點癱倒在地。
「羅伊基德嗎?」皇帝正色道:「本來我的確想過不阻止你們之間的來往,但是他很讓我失望,羅伊基德和陳家走得太近了,我不放心再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增加他的勢力。」
伊莉婭想要問為什麼,但是她知道自己恐怕得不到答案的,而且她也清楚,自己的父親剛才的話恐怕是騙人的。羅伊是個沒有野心的人,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年輕人總是叛逆的,倔強的,所以伊莉婭沒有說什麼,轉身便走。
無論遇到什麼樣的變故,羅伊都會想辦法保護好自己,伊莉婭這樣相信著
自己被軟禁了,伊莉婭沒有在意,這個結果在她和自己的父親不歡而散的談話之後便預料到了。
的確如父親所說,把自己嫁給帕裡斯是加強皇室對軍隊控制的最好方法,布萊恩特一族對皇室的忠誠度實在太重要了但這還是不夠的,僅僅靠聯姻是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一個家族的。
伊莉婭心裡很亂,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心思的縝密,她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屋子裡,除了每天送飯的傭人她誰也不見。反正都是要被軟禁起來
「我要見伊麗塔莉婭,讓開。」長公主莎洛特的語氣總是那樣不容置疑。
看守在伊莉婭住所大門外的衛兵雖然為難,但還是挺起胸膛說:「抱歉殿下,陛下嚴令過,除非有他的許可,不然任何人不准入內,包括殿下您在內。」
「讓開!我要見我的妹妹!」莎洛特非常惱火,不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妹妹被軟禁起來,更因為今天早上伊莉婭離開之後她發現病來應該病重之下生命垂危的母后其實健康的很!莎洛特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母親騙了,她不能發作,也不敢質問。
衛兵的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衫,儘管他站崗的位置淋不到雨,但還是像雨天裡自己的後背讓雨水打濕。年輕負責的衛兵依然還是那句話:「抱歉!」
莎洛特生氣的給了衛兵一個耳光,但是後者還是挺起胸膛站在那裡,寸步不離,絲毫沒有放行的意思。能守在這裡的衛兵無一不是皇家衛隊的精銳,而且像公主和皇子的住所絕不止一個兩個衛兵在守護,莎洛特也知道假如自己真的強行闖入那麼下一秒鐘就會有十多個全副武裝的皇家衛隊成員出現在自己面前把自己「請」出去。
一肚子火的莎洛特最後還是毫無辦法的離開了,臨走時帶著愧疚望了望伊莉婭的窗戶,她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臉木然的望著遠方,在盼望著某人
莎洛特握了握拳,明白伊莉婭已經和外界的聯繫完全被切斷了,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的那雙父親母親。自己之前就知道關於父親的打算,但是沒想到母親也欺騙了伊莉婭的感情和信任。莎洛特心疼自己的妹妹,所以內疚和苦惱。
年輕人總是固執的,倔強的,於是莎洛特也轉身走了,她改變了主意,準備先通知自己的另一個妹妹
雨下的更大了,兩日裡從斷斷續續和淅淅瀝瀝再到現在的瓢潑不止。莎洛特走後,一個略顯瘦削卻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長公主剛才的位置。
二皇子忒洛伊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打著傘就像散步一樣出現在伊莉婭的門前。
「我要進去,攝像頭的錄像資料幫我處理一下,不要讓上面發現。」忒洛伊把傘收起來,淡淡的吩咐著。
「Yes,Mylord。」剛才還在固執的堅持需要陛下親命才可以進入的衛兵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二皇子無比的尊敬——他行的是最標準的騎士禮。
「皇帝怎麼說的?」忒洛伊對皇帝沒有使用任何敬稱。
「他吩咐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當然,三公主殿下也不可能出來。」衛兵低著頭:「剛才長公主殿下來過,被我擋住了,不過殿下您放心,這裡都是我們的人。」
「阿瑟,辛苦你了。」二皇子拍拍衛兵的肩膀:「讓自己的騎士跑來做這種工作恐怕也就只有我這個不成器的二皇子了吧,呵呵。」
阿瑟佩恩,沒有人知道他其實就是二皇子殿下的騎士,也是唯一的守護騎士,即使皇帝也一樣。
二皇子的背影漸漸遠去,阿瑟佩恩對著遠處打了個手勢,然後重新像雕像一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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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洛伊看到伊莉婭時有些心疼的用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腦袋,平日裡人家人怕的惡魔公主現在眼睛哭紅了,目光也有些迷離,甚至不像清醒的。
「哥你怎麼來了?」伊莉婭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幽怨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忒洛伊心一軟,也不答話,自顧自的坐在了伊莉婭對面。
「我本以為父皇不會讓我和任何人接觸的」伊莉婭笑了笑:「在我嫁給帕裡斯之前。」
忒洛伊歎著氣:「你姐姐剛才來過,但是父皇說過禁止你和任何人接觸。」
聰明的伊莉婭點點頭,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在帝都,還是哥哥你比較有辦法,即使父皇也一直被你瞞著。」
「想走麼?」忒洛伊溫和地說:「如果你想離開,我現在就帶你走。」
伊莉婭很勉強的笑著說:「羅伊會來接我走的,我在這裡等他當然,假如實在來不及,到時候再找哥哥你哭鼻子,讓你帶我跑路。」
「你啊」忒洛伊愛惜的撫摸著妹妹淺紅色的髮絲:「總是這麼逞強,這麼固執。」
伊莉婭看到忒洛伊之後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我不想給哥哥添麻煩,至少在事情還沒有到一定程度之前。」
忒洛伊明白妹妹的心思,假如現在帶伊莉婭離開,那麼自己安插的人手勢必會被牽扯出來,這對下屬的生命是極不負責任的。自己的皇帝父親也不是笨蛋,很可能從留下的線索中找到幕後的自己。一直以來這位看上去懦弱無比的二皇子都隱藏在陰影裡,從來不站在台上,這也成了他的習慣,即使是帝都血月之後自己完全沒有必要繼續把實力深埋於地下。
「你是怎樣打算的呢?」忒洛伊溫和的問著。
伊莉婭抬起手指著窗外十分固執的強調說:「他會來接我的。」
忒洛伊笑了:「我有些嫉妒那小子了」
伊莉婭也笑了:「哥,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並不害怕。只不過大概是習慣於被所有人寵著,所以一時間接受不了新的身份定位。或許皇室子女的確很少有自己可以決定的婚姻和愛情,但是我還是決定爭取。為政治犧牲一切的定為我絕對不會接受。我是帝國的皇女,但我也是羅伊基德的妻子,對我來講後者的身份要比前者重要得多。」
忒洛伊笑而不語。
伊莉婭接著說:「我的確任性,但我還是要任性下去,我不接受不屬於我的結果,也不接受被剝奪愛情的婚姻。即使死在這裡,我也會等他。」
忒洛伊依然微笑著。
「去爭取吧,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哥哥對妹妹溫和地說。
年輕人總是有些固執,有些倔強,其實在東北亞憋了一肚子壞水的羅伊也一樣
正文 第57章:君主制度與民主制度
印科尼多愛斯卡勒斯共和軍軍事評議會大廈
距離與共和總統正式會晤還有兩天時間,在此之前帝國特使、皇儲尤里菲尼雅殿下應共和軍軍事評議會的邀請前往評議會大廈進行與軍方的非正式會晤。
作為軍部最高權力中心的評議會大廈在內部設計上有著獨特的一面,比如現在尤妮雅安檢走廊。長長的走廊表面上看沒有很特別的地方,只是在兩側多了兩條細長的扶手。
充當貼身保鏢的維森特對好奇的尤妮雅解釋道:「這是評議會為大佬們設計的設備,只要手扶上去傳感裝置就會把進入者的身體數據和識別身份送到大廈的主控中心,主控中心在確認數據後把數據傳回來,然後下面的地板就會按照一定的模板順序變成合適的軟椅把來客送到該去的地方。」
尤妮雅點點頭:「很人性化的設計呢。」
維森特很不屑的說:「這麼短的距離,相比之下走路都要快很多。這是專為走路都會摔倒的白癡設計…」
「啪!」維森特還沒說完,美麗的尤妮雅殿下自己摔倒了…
猴子馬上把尤妮雅扶了起來,然後朝四周看了看說:「幸好只有我陪你過來,其他人員都被請出去了,不然你這左腳絆右腳摔的一跤明天就能變成新聞頭條。嘖嘖——尤里菲妮雅殿下摔跤的姿勢都那麼美,云云。」
怒視!美麗的少女盯著幸災樂禍的維森特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
維森特輕輕把對方的小手一拍,然後很認真的說:「女人,你還是扶著這個吧…」
尤妮雅鼓起腮撇過頭:「哼!」
維森特繼續說:「喂,你再摔倒了怎麼辦?把腦袋摔壞了我會很苦惱,等一下你還要開會的。」
尤妮雅沒說話,只是再次轉過頭對著猴子露了露整齊的貝齒。
「好好好我們繼續走,那你不許咬人」
雖然是非正式會面,但維森特認為這次的場面還是夠大的,除了不可能出現的羅伊和已經死翹翹的懷特總帥之外,評議會的其他常任委員都出席了這次會面。
不僅如此,這次會面軍方還邀請了主流媒體進行直播,當然,媒體採訪的人員是軍方控制的,避免出現不必要的尷尬。之前那名所謂的印科尼多一方的隨行記者拋出了羅伊和伊莉婭的「緋聞」已經讓軍方頭疼
當尤妮雅在維森特的陪同下出現在會場時,閃光燈和卡嚓的拍照聲馬上響起。所有評議員禮節性的起立,向帝國的皇儲行了一個軍禮。
尤妮雅躬了躬身回禮,然後面帶笑容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維森特戴著墨鏡站在尤妮雅的身後,負手而立,心裡暗罵著——杵在這裡像個桿子,傻死了
這是尤妮雅來到共和之後第一次真正面向媒體,帝國第一美女優雅華貴的氣質讓在場的所有人折服,一席白色的女士帝國軍軍服凸顯著少女迷人的身材,金髮披肩,翡翠色的眼眸中由內而外透著一絲女子特有的英凜。
在場的男性有一半人產生了兩秒鐘的呆滯。
「禍國殃民啊」茂丘西奧將軍笑著評論道。
這位老將軍在羅伊上位後變的異常低調,退出了艦隊實務的管理,開始進入後勤部門。評議會除了十分重大的事件之外他一般是不會出現的。
主持會議的是共和軍臨時總帥凱恩將軍,這位依靠羅伊的幫助而「爬」回評議會的原副總帥在山羊懷特死後心情並不是特別好,因為他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沒能取代老懷特的位置——評議會除了自己派系之外的全部委員都反對懷特死後評議會改制,統一的口徑是「這樣重大的事情必須等羅伊基德閣下回國後再說,而且到時的會議評議會委員少一個人參加也不行。」
凱恩惱火著,等那隻小狐狸回國?那時候這一肚子壞水的年輕人還指不定想出什麼壞主意來牽制自己的勢力,第一次評議會改制的時候羅伊基德的手段簡直讓所有人害怕,儘管那一次凱恩將軍在其中獲取了不小的利益。
會議開始,首先由凱恩將軍講話。
這種官方的講話內容真的很沒新意,陳詞濫調而且囉哩囉嗦,不禁勾起了人們的睡意還強姦著維森特的耳朵猴子很鬱悶、很無聊、很無奈,這種場合一向是他最討厭的。
「首先,我在這裡代表共和軍全體官兵對凱普萊特帝國的特使、皇儲、第二皇女尤里菲尼雅殿下以及其隨行人員的到訪表示熱切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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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和平會晤是羅伊基德與大總統碧茜基洛促成的,若說凱恩將軍在說這句話時沒有在心裡罵娘那是不可能的。
「作為人類行政區域最大的兩個國家,兩國的邦交歷史和友好關係源遠流長,兩國的相互穩定與發展代表和指向著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方向」
這句話更加沒頭沒腦了,兩國的邦交歷史?友好關係?源遠流長?這幾個詞只能引人發笑,印科尼多的建國就是在和帝國戰爭的基礎上產生的,其後的時間裡戰戰和和還真沒有人認為兩國間存在什麼友好關係。「你死我活」這個詞才貼切一些。
「為了促進人類文明的進步,團結全人類社會,以及致力於人類社會的發展與穩定,我們對這次會晤表示期待。」
「希望兩國關係能夠著眼於未來,以和平與大局為前提進行交流與合作」
最後,凱恩將軍半死不活的強調了一下帝國的民主問題,所有人知道這樣的會議、在休戰或者停戰這樣的大前提下共和也不會再從政治體制上做什麼文章,但還是習慣性的表明一下立場以及「良好的祝願帝國的民主改革和民主進程發展下去」。至於共和希望帝國的民主發展到什麼程度這就是惡意揣測了。
毫無新意的講話之後是毫無新意的掌聲和閃光燈,所有人虛偽著、無聊著在自己的角色中表演著。
之後是帝國一方的代表尤里菲尼雅殿下講話。
相比之下尤妮雅的講話就有震撼效果了,不僅共和一方聽了張大嘴巴,帝國隨行的官員和貴族們也感覺表情僵硬住了。只有維森特毫無意外的杵在原地,嘴角露出微笑。
「首先,我可以安全的來到這裡必須感謝貴國軍方和CAT編隊的保護和照顧。」這句話怎麼理解你們自己體會吧,反正看上去溫柔可人的尤妮雅很惡意的把軍方和編隊分開說出來。
「這段時間我國的很開心,在歸國總統閣下碧茜基洛的允許下,我有幸參觀了貴國CAT編隊的軍事基地,感觸很深。貴國的尖銳武器和現代化軍事管理讓我個人產生一絲羨慕,共和軍在武器裝備上的確比我國要有優勢。」
「但是武器終究是用來殺人的,我只能這樣感慨。國家機器本身就是使一個集團的利益最大化,通常來講這個集團是指的整個國民的全體意識。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民族意識和大部分國民的意識。」
「我一直認為,國家的強盛與否與政體並非因果關係,不然我國也不會在建國幾百年後依然存在。至於民主制度和君主制問題的關鍵不在於統治者是誰,更不在於民主程度如何。如果用數字評估,我們可以這樣理解——誰對國際局勢和戰爭策略和發展計劃更加合理,誰的統治便更有效果。誰對政策和管理執行的效率和正確率高,將國家的綜合能力或者對戰爭反應的能力高就是有效的。」
講到這裡,尤妮雅輕輕一頓:「我的說法看上去有些偏頗,但是我想表達的不止這些。我國的經濟的確不如貴國,不得不承認科技水平上兩國間有略微的差距,但是差距不大,在非軍事領域幾乎可以忽略。貴國一直認為『解放』君主制國家的民眾是一件理所應當的義務,我想這次會晤之後請共和媒體組成的考察團前往帝國進行考察和評估,我國的民主程度究竟如何,是否真的像有些人所認為的奴役和壓迫著民眾。我不否認在對外策略和國內重大舉措以及戰略發展上我們帝國一直奉行著專制和精英化路線,但是我想一個民主制國家的政府在制定國家發展戰略時通常也是這種專制和精英模式——民主,本身就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專制。」
這樣的講話讓場面略顯躁動,尤妮雅繼續說著。
「共和對帝國的不信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我也承認我們的政治體制使得國家更具有侵略意識,但是我們也在努力改變這一點。所以,為了表示我國對這次會晤的誠意,以及我個人的一點私心,我在這裡宣佈兩件事情。」
全場靜悄悄,不知道這位殿下想繼續說什麼有反常規的話。
果然,接下來的講話內容讓很多人認為尤妮雅瘋了。
正文 第58章:遠征軍
(PS:今天加更一章~這段話是不收費的,純潔厚道的烙烙算好了字數才加上的。呃今兒個有人問我伊莉婭喜歡的到底是朱籐還是紫籐,文章裡出現過兩種。而皇宮的院子裡的那棵到底是朱籐還是紫籐?為什麼伊莉婭和科尼蒂雅似乎都喜歡那東西?還有菜鳥隊的薇絲塔的名字Wista似乎也和紫籐花的英文名Wisteria有關,為什麼?AS:第一個問題。呃大兄弟,朱籐其實就是紫籐,真的,純潔的烙烙不騙你。至於第二個問題和第三個問題我想合在一起回答,之所以有這樣的巧合其實很簡單——因為烙烙我喜歡紫籐,就是這樣。換我再問一個問題:科恩渣,乃說的「紗布化」到底是蝦米東西?)
「首先,我以帝國特使以及皇儲的身份宣佈,我國將至少連續十年縮減軍費開支以及裁軍,並且撤離木聯和土聯附近軍事區的駐軍,包括帝國遠征軍在內。」尤妮雅的聲音柔柔的,但是字字鏗鏘:「如果此次會晤成功,我國將與貴國簽訂自由貿易協議,取消一切不必要的軍事設施,而且今後公共宇域的管制由軍方交由兩國警方。」
全場嘩然。
木聯和土聯附近軍事區的駐軍撤銷?!誰不知道帝國軍在這兩個位置的實際控制權遠高於共和軍?當年帝國皇子拜倫花了五年時間幾乎把整個木聯劃入帝國版圖,若不是拜倫英年早逝,沒來得及完成最後的步驟,木聯這個國家早就在星域圖上消失了。
自送江山?還是說帝國的軍力不足以維持木聯和土聯附近宇域的控制了?幾位評議員搖搖頭,都認為帝國軍的軍力還沒有衰敗到一向不需要中央撥款和補給的遠征軍隊都維持不住的程度,就算帝國中央軍垮了,遠征軍也不會垮掉,因為遠征軍歷來是吃木聯和土聯方面補給的。
假如羅伊在場,必定會對尤妮雅豎起大拇指。
這是什麼?是魄力。如果一國元首有這樣的底氣說出這種話也許不足為奇,但是對方是個女人,還是位看上去不怎麼強悍的女人
帝國的遠征軍是大皇子拜倫在世時組建的,前身就是當時的帝國軍第二艦隊,後來一分為二,一支駐紮在木聯和土聯之間的宇域,而另一支就是帕裡斯後來接手的帝國軍擴編前的第二宇宙艦隊。
遠征軍沒有具體的數字番號,它直屬於皇室,但是當年大皇子拜倫死後軍隊的控制權落在了幾個大貴族手中,這也是帝都血月之後帕裡斯沒有想過借助遠征軍討伐四皇子卡佩羅的原因——皇帝指揮不動的艦隊他更指揮不了。
但是由於長期在外,不可否認的是這支隊伍的戰鬥力超強,而且它們的主要駐地就在木聯與土聯之間的軍事區,那裡有號稱宇宙第一要塞的「蘭斯洛特」和如今威力最強的要塞主炮——無毀的湖光!
無毀的湖光能量輸出極為恐怖,攻擊效果自然也不是通過數據可以直觀感覺到的,就算羅伊搞出來的盾艦面對無毀的湖光也只會像玩具一樣被打穿。
比起帝國軍其他艦隊「吃皇糧」,遠征軍是靠搜刮木聯和土聯來維持的補給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於是每年總有那麼幾天時間木聯的老百姓們總會看到天空閃閃的,然後木聯政府宣佈「援助」給帝國遠征軍大批物資
這的確帶有打劫性質,但不可否認,因為蘭斯洛特的存在,共和軍不敢在這個區域打大規模的戰役,甚至去木聯和土聯執行必要的軍事任務也是偷偷摸摸的。比如上次前往土聯取得ATS,若非顧忌外交爭端和蘭斯洛特的存在,共和軍早就開著艦隊把土聯的資源衛星收歸自己所有了。
帝國軍的確沒有衰敗到需要遠洋軍撤出的程度,但是中央軍現在很難說能夠抵禦共和軍的正面進攻,盡力了上一次的失敗和內耗,如今的帝國早已不是以前的帝國,如今的帝國軍也絕非拜倫時代或者帕裡斯剛爬上元帥位置時的帝國軍了。
遠洋軍也的確不聽中央的指揮,但是他們還沒到造反的程度,也不想去造反,所以只是「偶爾指揮調度不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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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一支不需要中央補給、進入成為軍事政治特區的艦隊和軍事區,帝都皇座上那位也很頭疼,因為皇帝就算狠下心來處理遠征軍他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但是尤妮雅現在偏偏給皇帝了一個理由——撤軍!
遠征軍只要不想造反,那麼有這個理由那就必須乖乖的回國然後變成常規艦隊,只要不是山高皇帝遠,帝都怎麼也能收拾得了這些貴族們。而且這些大貴族身後都有扶植的勢力,也不會真想不開和帝都反目,皇帝在內耗之後也不可能再搞什麼大清洗——也就是說,現在處理遠征軍的時機最為合適,無論遠征軍還是皇室都可以接受這麼一個時間相互妥協。大貴族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和大部分利益,皇室又能把遠征軍抽調回來重新補充中央軍的戰鬥力。
至於第一要塞蘭斯洛特既然是帝國方面撤軍,那麼共和軍也別想趁機插一腳進來,而木聯和土聯相比也沒有勇氣去接管那麼一個恐怖的要塞,因為誰敢動這個念頭,那麼將要承擔兩個超級大國的怒火。
最終的結果是帝國放棄了一個要塞和對於木聯土聯的優勢地位,但是帝國增加了一直聯合艦隊的兵力,而且是精銳中的精銳,這樣一來共和再想這個時候吞掉帝國那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了。
不過即使是這樣,共和軍的大佬們無一例外都感受到了帝國方面和談的誠意,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這是皇儲殿下自作主張說出來的主意。
評議員們相互交換著意見,彼此點了點頭,算是取得了共識。
尤妮雅在喧嘩聲減小的時候接著說:「還有一件私事我想在這裡說一下,這件事是和我本人還有羅伊基德閣下有關。」
所有人都聳起耳朵,好奇的聽著、看著。
尤妮雅再次讓會場沸騰了。
「去年的十一月,我乘坐民用穿梭機前往木聯,但是很不幸的遇到了一場帝國軍與共和軍的遭遇戰。受到戰火的波及,我乘坐的穿梭機失控,最後迫降在了一個廢棄衛星上,在那裡,我與當時還是一名工程兵少尉的羅伊基德相識。」尤妮雅的話才說了一半,已經讓媒體們瘋狂——天啊!原來尤里菲尼雅殿下和基德閣下是認識的!那麼羅伊基德閣下和帝國另一位公主的緋聞是什麼情況?
尤妮雅微笑著,一邊的維森特卻看出對方笑的有些壞壞的味道,很難想像乖巧的尤妮雅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最近傳出了一些謠言,對此我本不想多說什麼,我也知道我和羅伊相識的事情遲早會被大家知道。兩國當時是敵國,但是他為了保護我,所以對共和軍方隱瞞了這件事情。」尤妮雅微笑的說著,所有人都被公主殿下那微笑中淡淡的憂傷吸引了。
閃光燈突然頻率更密集了,誰也不知道明天的報紙上會出現什麼樣的報道,但是記者們都肯定著一件事——今天的會議絕對是由轟動效果的,即使帝國軍從蘭斯洛特撤軍也比不上《基德閣下捨命保護敵國公主》這樣的題材更有震撼性。就在大家等待尤妮雅下文的時候,美麗的公主拋出了更讓媒體們瘋狂的言論。
「我愛他。」公主殿下如是說:「這也是我前來的理由之一,雖然他去了我的國家,為了大家守護的和平還有我和他今後的生活所努力著,我們都在奢望著彼此間小小的幸福和溫馨可以繼續。如果順利的話,我今後將在愛斯卡勒斯定居,然後陪伴我的丈夫在這裡生活。」
一直安分的記者終於有人蹦出來喊:「公主殿下!請問您說的丈夫就是指的基德閣下嗎?」
尤妮雅臉上帶著淡淡的幸福點點頭。
「請問您喜歡基德閣下哪一點?」
「羅伊悶悶的,不過很溫柔。」尤妮雅轉述著伊莉婭的評價。
「殿下,聽聞貴國的第三皇女伊麗塔莉婭殿下也和基德閣下」這個聲音欲言又止,似乎有些為難,但是有尤妮雅知道這語氣是裝出來的。
「我知道,但是謠言終究是謠言。」
「請問,殿下您沒有想過把您和基德閣下的戀情曝光會給對方帶來民眾的質疑和信任危機嗎?」
尤妮雅很認真的回答:「印科尼多是個民主的國度,沒有一條法律規定評議會委員不可以和敵國公主相戀,而且當時我是以平民身份被他所救,直到最後他才知道我的身份。即使有錯,錯的也是我而已,民眾是睿智的,他們會明白和理解其中的原委。」
這時茂丘西奧將軍和坎貝爾院長都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嚴重的疑惑——不是伊莉婭麼?怎麼換成尤里菲尼雅了?
尤妮雅鞠了一躬,盈盈走下台,維森特笑著悄悄地說:「演技不錯。」
公主殿下嗯了一聲:「以後這樣的場合會很多,我能為羅伊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犧牲自己的名譽也想保護好他嗎?」猴子聳聳肩:「我現在反而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和羅伊有姦情了。」
尤妮雅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大片記者說:「我在保護我妹妹。」
正文 第59章:手心手背都是肉
轟動性的言論自然會產生轟動性的效果,愛斯卡勒斯街頭
路人甲:「知道嗎?咱們的基德閣下泡上了帝國第一美女啊!」
路人乙:「休要蒙我,其實是帝國的公主殿下泡上了咱們的基德閣下。」
路人丙:「口胡!英雄愛美人懂不懂?什麼泡不泡的,你這種人只知道打炮的傢伙懂什麼。」
路人甲:「口胡!是美人愛英雄好不好?」
路人乙:「其實是尤里菲尼雅色誘咱們的基德評議員閣下你們知道嗎?基德閣下上一次俘虜了帝國軍幾百萬人的艦隊,為了贖回這些人,帝國不出點血怎麼能行?所以老皇帝把女兒犧牲了。」
路人甲:「卡丁魯的艦隊加起來才幾十萬人吧,哪裡來的俘虜幾百萬?」
路人乙:「羅伊基德閣下那可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男人啊!」
如果維森特在場,他一定會說一段繞口令:「羅伊不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男人,他不可能是把幾十萬人變成幾百萬人的男人。如果他是,那麼我們只能斷定他的生殖力超強,他是能和幾十萬男人繁殖出十倍數量的男人的男人。又或者他不光不是男人,而且他還不是人」
市井間流傳的一個個故事保持著荒誕的特色,當然,趣味性卻沒有流失一分一毫。民眾們似乎不想挖掘所謂的真實,而只是關注著他們認為有趣和希望的東西。猜測著,娛樂著
一周之後羅伊拿到了一本名為《羅伊基德與尤里菲尼雅的羅曼史》的紀傳類型的書,當然書裡的故事羅伊本人都沒有經歷過,他完全把這本書當成小說看了。看完之後他還問身邊的鱈魚:「這本書寫的不錯,你看了沒有?」
鱈魚點點頭,用自己最直觀的感覺和精煉的詞彙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情節很精彩、很曲折、很八卦。」
羅伊搖著頭感慨道:「書裡的主人公也叫羅伊基德,這年頭和我同名的人真多
身在帝國的羅伊在第二天就收到了維森特發來的信件,這次沒有使用什麼狗屁「密信」,而是通過羅伊的心腹幕僚彼勒巴特將軍轉交。彼勒巴特將軍剛剛從軍務中抽身出來趕到羅伊身邊,他把共和方面的形勢自己總結了一下做成了一份報告交給了一直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羅伊。
羅伊先是看了看維森特的信件,看完後苦笑不止。
「閣下,歐文上校的信件有什麼不好的消息麼?」作為幕僚,彼勒巴特不僅完成著自己的分內之事,而且一直主動提出自己的意見供羅伊參考。
羅伊有些虛弱的抬起頭說:「不好的消息沒有,共和那邊的情況反而比我預期的好很多,只不過尤妮雅的人情我算是欠下了,以後能不能還的清還真有些難說。」
「尤妮雅?」
「尤里菲尼雅。」
「閣下冒昧的問一句,您和尤里菲尼雅殿下真的沒有特殊關係?」
「呃肯,你可以出去了,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好。」
「閣下我只是隨便問問,您不需要這麼大反應。」
「我已經很苦惱了。」羅伊拍拍腦袋說:「我和伊莉婭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剛才你問的那個問題真的讓我氣的想笑。」
彼勒巴特很尷尬,他也只是說出了一個普通人的猜測而已,又或者說尤里菲尼雅殿下的演技太棒了,幾乎騙到了所有人。
羅伊來帝國之後最擔心的一是尤里菲尼雅的安全,再就是和平會晤的進程,最後一點就是自己和伊莉婭的事情不要過早的被抖出來。
尤妮雅是個聰明女人,羅伊擔心的自然也是她擔心的,只不過沒有人會想到尤妮雅會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很徹底,很有反常規,但是有無比有效解決了自己和伊莉婭的事情在共和引起信任危機的隱患,更是通過表明態度把她擺在了共和民眾的一邊——評議員閣下的妻子,以後還是在印科尼多定居的合法公民,也是共和的一份子。最重要的是她「完成」了皇帝交給她的任務,也變相的接受了皇帝的「賜婚」,羅伊這邊明白尤妮雅的態度後也可以早做好之後的對策。一石三鳥,羅伊不得不重新審視素未謀面的二公主殿下了。
真亦假,假亦真。在所謂的偉大愛情襯托下羅伊基德這個名字似乎並沒有因為把敵國的公主保護起來而受到詆毀和指責,相反他還得到了大部分人的理解和贊同——不能保護好自己愛人的男人那是廢柴,而基德閣下卻是男人中的楷模啊!
帝國方面更是有一些人一頭霧水,不曉得羅伊基德到底和幾個女人勾搭上了尤里菲尼雅這個名字在帝國代表著一種標誌甚至是一種對於美麗的崇拜與信仰。但是很可惜,尤里菲尼雅殿下說的那句:「我愛他。」已經讓無數帝國的男人石化
殺千刀的羅伊基德。所有男人都是這麼想的。
羅伊的身體還很虛弱,他自己清楚自己並非虛弱的下不了床,只不過他不能保證現在的狀態下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月殤中的改造者身體狀態極為不穩定,這一刻還和常人無異,而下一刻說不定就會昏睡過去。所以羅伊很英明的選擇了在床上躺著、賴著,偶爾裝裝屍體,無聊時學學兔子叫
羅伊又看了看彼勒巴特給他整理的情報和文稿,虛弱的他在看到關於後勤處理報告時皺起了眉。
「肯,上次俘獲的戰艦我們艦隊留下了多少?」
「閣下,報告上寫得很清楚,全都被拉爾夫部長抽調走了。」肯的語氣了透著不滿,拉爾夫現在是第五艦隊後勤部部長,也是羅伊的副官。
羅伊把報告合上說:「肯,你是我最信任的幕僚,雖然拉爾夫一直跟隨與我,但是他畢竟是茂丘西奧將軍的人,不是我的。」
肯點點頭。
「你們之間的矛盾我也有所耳聞,老實說我很為難。」羅伊實話實說:「你們兩個代表著艦隊內的兩個不同的階層,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到處理你們之間矛盾的最佳方法。我的立場你清楚,我所為難的你也明白。」
肯還是不語。
羅伊接著說:「拉爾夫部長抽調去的戰利品我知道去哪裡了,你不用著急,因為屬於機密任務,所以也沒有具體的通知你。」
「閣下,這是軍務執行程序與越權問題。」肯很認真地說:「如果後勤部門擅自處理戰利品,對軍隊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我明白」羅伊感覺更疲憊了,下屬之間的矛盾自己真的有些束手無策手心手背都是肉,拉爾夫是偷偷拉去俘獲的帝國軍戰艦跑去給CAT編隊然後把成品「盾艦」再拉回來。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記載賬面上,軍部也不會同意羅伊偷偷摸摸的搞這些東西而不上報。羅伊沒有太大私心,但是起碼要求手裡的軍力能攻能守,但軍部的大佬們很忌憚CAT編隊這麼一方勢力過分倒向某一邊,羅伊本身就有兵變的前科,所以評議會也很緊張的削弱和減少著羅伊的能量。
自己的副官說的也沒錯,擅自處理戰利品的確是越權的,即使他是艦隊後勤部長。
羅伊很苦惱
又冥思苦想了不知道多久,羅伊一拍腦門對自己的幕僚說:「你幫我傳封密件給陳艦長,記住,是CAT專用制式的密件,我們共和軍其他部隊都破解不了的那種。」
羅伊讓彼勒巴特編輯好的電子信件通過特殊的渠道轉交給了LORD號的陳艦長,信件沒有署名,上面只寫了幾句話而已。
「親愛的舅舅,幫我詢問一下我的老師——手心重要還是手背重要。盡快回復。」
陳艦長瞇著眼看完,「親愛的舅舅」這個稱呼讓老陳心曠神怡,不用說他也知道是誰寫來的信。老陳對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說:「喏,傷感情,第一封信就是給你的。」
賽繆爾歐文穿著白色的襯衣,這位曾經公認的花花公子雖然年過中年但依舊英俊非凡。地點還是在自己的臥室,不過來找自己的人卻從自己的妻子艾斯緹變成了對面一臉鬍子的老陳。賽繆爾看了信件的內容後笑了笑也說了同樣的話:「喏,傷感情,第一封信就是給你的。」
兩個人的意思略有不同,這種文字遊戲在兩人的之上範疇中是很無趣的,一個說這封信是給你的,雖然由我轉交。另一個卻說這他封信畢竟是給你的,雖然是要你轉交給我。
兩個老傢伙無聊著,然後彼此對視一眼,那眼光裡充滿了鄙視的味道。
賽繆爾漫不經心的說:「前些日子艾斯緹來找過我,今天你也跑來,說不準哪一天勞倫斯在斷氣之前也會來找我一次想來我們這些老傢伙們似乎最近都喜歡湊在一起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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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點了一支煙,悶悶的說:「老傢伙們胡鬧,小畜生們跟著倒霉,咱們這些沒瘋的總要想些辦法不是?」
賽繆爾想起了艾斯緹,皺皺眉,沒說話。
「說起來小畜生們也夠胡鬧的。」陳艦長吐了個煙圈說:「阿卡德跟著他老子發瘋去了,羅伊瘋頭瘋腦的要去跟整個帝國對著幹,托爾的女兒昨天會上又當中對著另一個星球上的死小子『示愛』什麼烏七八糟的。」
賽繆爾糾正道:「歸根結底,還是老傢伙們胡鬧。戈裡斯已經瘋了不說,還要拉著自己的兒子一起瘋。若不是那老傢伙瘋了,小傢伙會跑去帝國?要不是托爾那個老王八蛋逼著咱們家孩子去東北亞扯皮,咱家孩子想和他針尖對麥芒?還有那個什麼帝國第一美女,小姑娘長的倒是不錯,就是骨子裡比他老爹還瘋,難不成她和她妹妹都瞅上羅伊了?」
此時兩個老傢伙還不知道皇帝「逼婚」的事情。
老狐狸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惆悵的說:「我那兒子真不爭氣,不是就在那個尤里菲尼雅身邊麼?竟然泡不上自己嘴邊的女人,一點沒有老子當年的風範。」
在他看來,維森特在兒女私事方面是個乖寶寶
當然,必須提到的是——這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老陳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說了一句:「我剛接到消息,托爾那老匹夫把自己的小女兒軟禁了,咱家孩子很生氣。」
這語氣好像兩個家長在談論在念幼稚園的自家孩子被另一家的孩子欺負了一樣。
賽繆爾一聽,想起了自己嘴裡剛才說的瘋丫頭,馬上拍了拍額頭說:「看來那丫頭也是被自己的老子逼瘋了」
經他這麼一說,老陳也隱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隨他們去瘋吧。」老陳抽完了一支煙,又點了一支說:「咱們能做的也只有看著事態的發展,然後做些補救措施。」
賽繆爾說:「就像當年,大家都還年輕,不也一樣對瘋子束手無策?」
「想對付瘋子,就一定比他們還瘋,但是還要有腦子。」老陳總結說:「咱們家的兩個孩子都有這潛質。」
他說的是羅伊和維森特。
賽繆爾想起了羅伊之前一手導演的兵變,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羅伊夠瘋,夠狠。」
「你家兒子不也一樣?」老陳哼了一聲說:「那年雖然是林茗夜暗地裡跟著,但是終究是你兒子一個人把密黨的私兵團硬生生抹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數。小瘋子」
賽繆爾說道:「那是你家外甥幫著策劃的,但是兩個小子當時都還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維森特現在應該知道了,但是羅伊怕還是不清楚,不然也不會不知道密黨和亞伯的那些事。」
「你是說維森特一直瞞著羅伊?」
「應該是。」
「也對,不說出來反而好一些,密黨干的那些事本來就無聊到匪夷所思,那時候就算維森特說出來羅伊也未必相信。」
賽繆爾評價道:「瘋子嘛,自然無聊,自然做事沒頭沒腦。」
「我在密黨潛伏了這麼多年,很失望的發現原來魔黨和密黨都是一種東西,沒有什麼區別。」老陳有抽完了一支煙,準備再點一支,結果賽繆爾皺著眉表示不滿,老陳這才想起對方討厭煙的味道,能忍到現在已經不錯了,於是悻悻作罷,把煙收了起來。
老陳接著說:「你說咱家兩個孩子像不像你和林茗夜當年?」
「多少有點像。」
「我覺得以後會更像。」
「誰知道呢。」賽繆爾不置可否
老陳不鹹不淡的說:「對了,林茗夜現在沒待在羅伊身邊,跑去給托爾的小女兒當保鏢了。」
老狐狸很不爽的問:「那羅伊自己怎麼辦?」
「他?已經進行過初擁了。」老陳笑得很詭異:「C-13,林茗夜把那支我姐姐當年都不捨得用的東西用上了。」
賽繆爾一愣,難以置信的問:「那東西真能用?」
「那是自然,林說只要放放血,抑制一下血紅細胞的激增一般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
賽繆爾火了:「林茗夜這個雜碎,什麼叫『應該沒問題』?自家孩子被他弄死怎麼辦?」
「這不是沒死麼。」
「經歷月殤呢?」
「嗯,沒十天半個月怕是下不了床,不過繼承我姐姐的位置應該不會有人反對了。」老陳瞇著演說:「戈裡斯和阿卡德可都不是Vampire,林茗夜這招也夠狠。」
「林茗夜這雜碎也是個瘋子。」
「你當年不也跟著他瘋了一回麼?」
「那時候年輕」
「你兒子準備什麼時候用那東西?」
說起維森特,賽繆爾猶豫了一下說:「好像羅伊準備去帝國之前,我家兒子跑去他老媽那裡了一趟,說不定已經」
「密黨那裡都是好貨,艾斯緹別拿K系的大路貨糊弄自己兒子就好。」老陳想起了一椿事,和公務有關:「維森特不是Vampire的時候駕駛SARM的協調率就百分之九十八那經歷初擁之後會是多少?」
賽繆爾一攤手:「我不專業,這種問題你不該問我。」
老陳很無趣的想,這個問題怕是誰也回答不了的,於是換話題說:「這信你抓緊給孩子回了。」
賽繆爾眼神冷靜透出睿智:「羅伊還是太年輕了,做事缺少魄力,手心手背都是肉難道他不知道打人的時候應該用巴掌還是拳頭?」
正文 第60章:您貴庚?
寇布中尉是個十分具有狂熱愛國情操的年輕貴族,不僅聰明能幹而且各方面能力都極為出眾,所以他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就被破格提拔為皇家警衛隊的小隊長。如今他二十六歲了,寇布知道自己不再年輕,但是他很不甘心,因為他認為最近自己的愛國心被玷污了。
一切都源於那個女人,那個自己偶像喜歡的女人——伊麗塔莉婭凱普萊特。
寇布中尉從幾年前開始就是鷹帥帕裡斯的狂熱崇拜者,他喜歡帕裡斯的英武,崇拜帕裡斯的睿智,更對鷹帥那些令人驚歎的戰績膜拜著。
帕裡斯代表著寇布曾經的夢想,他也為自己的偶像自豪。但是身為皇室保衛人員的寇布也是知道一些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消息的。
他早就聽說過帕裡斯閣下喜歡皇帝的小女兒伊麗塔莉婭,對於那個惡魔公主寇布開始也沒有什麼惡感,但是最近盛傳著伊麗塔莉婭和敵國的那個名為羅伊基德的將領傳出了緋聞不,不是緋聞,寇布曾親眼看到小公主在宴會上撲在羅伊基德的懷裡。
不自重的女人。寇布在心裡評價著,但是他無可奈何的發現,自己崇拜的帕裡斯閣下竟然還是對這種女人念念不忘!
不可原諒。
寇布在心裡默默表達著對皇室的忠誠,但是他在內心深處否定著伊麗塔莉婭配得上公主的身份。如果這個可惡的女人死掉,那麼帕裡斯閣下就不會有牽絆了吧。還有那個羅伊基德,搞什麼和平條約明明是弱者,偏偏要擺出正義的嘴臉。越是弱小的人越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標榜正義。
皇帝陛下說的沒錯,強者不需要什麼正義。
這個世界只有力量是永恆的,至於正義還有那不知所謂的和平不過是虛浮的泡沫罷了。
我們帝國人不會和劣等民族妥協,與印科尼多人簽訂什麼條約是對帝國人民的侮辱!寇布憤怒著,痛恨著,不僅在心裡詛咒著伊麗塔莉婭和羅伊基德,甚至詛咒著印科尼多的所有人——假如他們被滅族,那麼這個世界該有多麼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聽到了中尉的心聲,或者說寇布的執念和詛咒被某個神明所回應,總之,年輕的中尉得到了通知,自己痛恨的那個女人被皇帝陛下軟禁了!
英明的陛下!寇布在高興之後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幸運,他被分派了一個很特殊的任務——為那個該死的女人、被軟禁的帝國第三皇女伊麗塔莉婭送飯。
假如有機會,自己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寇布興奮著,他認為哪怕自己最後被處死,那也一定先把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宰了!
寇布這是第三次來到伊麗塔莉婭的房間了,和前兩次一樣,該死的女人心不在焉的想些什麼,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更對自己送上來的飯菜沒有興趣。不過沒關係,寇布並不在意,他在等待著機會。
第四天,廚師送來的是牛排。寇布的手興奮的發抖,因為盛牛排的托盤上放著一把切牛排的刀子和一把叉子。殺死一個女人,這些東西足夠了,寇布很自信的想。
伊莉婭的房間一側是巨大的落地窗,此時小公主持續著自己恍恍惚惚的狀態向窗外望著,似乎在看著那顆朱籐,又似乎在抑鬱著什麼。
敲門聲,然後寇布中尉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殿下,請用餐。」
「嗯。」伊莉婭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但是目光還是停留在窗外。
寇布放下托盤後微微抬了抬頭,看見了仍然失神的伊莉婭。中尉的血沸騰了,他悄悄握起了托盤上並不是太鋒利的刀子,臉上的表情已經興奮的扭曲。
「去死吧。」寇布在心裡默默的說完,然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到伊莉婭面前,中尉似乎看到了刀子刺入面前這該死的女人心臟後的畫面——鮮血在噴灑,將死之人在絕望的叫喊
但是一切並沒有發生,伊莉婭看到寇布持刀衝來的時候只是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驚訝,但是沒有驚慌失措,她的身體已經做出了躲避的反應——儘管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寇布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一切,確切地說他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他感到自己的脖頸被一隻並不粗壯的手在後面提了起來,中尉很不甘心的向朝後看,但是對方面有給他機會,似乎只是輕輕一捏,於是寇布中尉就這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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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婭認真打量著把襲擊者的屍體隨手甩在一邊的男人,她第一時間判斷出了剛才襲擊自己的人已經被面前的傢伙非常輕鬆的「捏」死。對方大約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看上去也不是很強壯和高大,黑色的短髮,黑色的瞳孔,黃色的皮膚還有漠然的表情。
「你是誰?」伊莉婭認為對方暫時沒有什麼惡意,至少如果不是對方出手救了自己,自己恐怕已經死了。
「叫我林就好了。」被羅伊打法來當伊莉婭保鏢的林茗夜看著面前的丫頭突然笑了,笑得很難看,讓伊莉婭有些毛骨悚然:「剛才你的反應很不錯,雖然身體反應已經來不及,但是意識很好。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大吼大叫。」
伊莉婭有些害怕面前這個男人散發的氣息,而且對方的身份也很可疑。
「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伊莉婭換了個問法。
林說:「羅伊讓我來保護你,本來我不想來的,但是那小子很固執,所以我來了。」
伊莉婭眼神一亮,盯著林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
林反問:「我為什麼需要讓你相信我說的話?你可以不相信,我沒有逼你。」說完,林轉身要走。
「喂喂喂!」伊莉婭馬上跑過去擋在林面前說:「你!羅伊讓你來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話讓你轉達給我?」
這是不是一種試探林並不清楚,但是羅伊在自己臨行前的確說了一句話讓鱈魚轉達給他,然後讓他再代為轉述給伊莉婭。這是類似於識別碼之類的東西,不然沒人會相信一個陌生人會保護自己而且不是別有所圖。
「貝殼。」林其實也不清楚羅伊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機械的轉述著:「他說你是他手裡什麼貝殼還是什麼東西,我記不清了,反正她說他手裡有了貝殼,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擔心他再撿起什麼。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伊莉婭用手輕輕掩著嘴笑了,笑的很好看,赤色的眸子盈成緋紅的月牙,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似乎表達著小公主的喜悅。
「伊莉婭基德。」伊莉婭伸出手說:「這是我的名字,你呢?林,全名可以告訴我嗎?」
「林茗夜。」林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但是沒有去看伊莉婭伸出的那隻手,只是略帶疑惑的看著對方的臉。
伊莉婭沒有說自己的全名,反而說出了「伊莉婭基德」這個名字,儼然以羅伊的妻子自居。
小公主絲毫不介意對方的失禮,反而像看到什麼稀有動物一樣看著林:「林,你是不是我們家羅伊的小弟?」
「嗯?」林愣了:「小弟?」
假如羅伊在場,他一定會拉著伊莉婭語重心長的說:「他是小弟沒錯,但不是我的,是你婆婆的」
「那你是他什麼人?」伊莉婭好奇的問:「據我所知他沒什麼親人,除了維森特也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難道你是他下屬?」
林似乎對這個問題也很苦惱:「我是他什麼人呢這個問題的確很難回答。算起來的話我算是他舅舅吧。」
「唉?」這次輪到伊莉婭愣住了:「您貴庚?」
林擺著手指算著:「我多大了呢?我算算871年和姐姐去了共和,那年我好像十幾歲來著今年是906年,906減去871等於三十五,三十五加十嗯,大概四十多歲吧。」
伊莉婭長大了嘴巴,來回打量著林茗夜,最後搖頭說:「你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是四五十歲的老怪物?」
確切地說,林其實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
「你們女人真麻煩。」林撓撓頭說:「說了實話你們反而不信,你見了羅伊自然就清楚我沒騙你了。」
其實林可以讓伊莉婭向自己那位皇帝父親去確認,當年那個名為林茗夜的少年是不是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不過皇帝聽到這個名字想必表情會很精彩
伊莉婭笑瞇瞇的給林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子上,然後很親切的喊了一聲「舅舅」。小公主的聲音酥酥的,但是這次輪到林茗夜毛骨悚然了
林很不給面子的沒有理會也沒有坐下,就像一開始無視伊莉婭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一樣,一個轉身,準備走人。
「我就守在這間房間的附近,你的安全我可以保證,如果有什麼需要或者想要我帶你離開,那麼就按一下這個。」林甩給了伊莉婭一個微型的信號收發器,然後瞥了地上的屍體一眼:「等一下讓你哥哥的人過來清掃垃圾,我走了。」
正文 第61章:失望
阿瑟很久沒見到二皇子殿下生氣的樣子了,看著殿下一臉陰鬱,一言不發,作為騎士的阿瑟心情也很糟糕。
「這個寇布中尉還沒查出背景嗎?」這是忒洛伊第二次詢問這個問題了,在阿瑟印象當中,自己的殿下從來沒有像這樣急於詢問某事。
「抱歉,殿下,結果還是一樣,這個寇布中尉應該不屬於任何派系。」阿瑟低頭說:「從這個人的家族判斷,他應該屬於親王一派,但是親王手下的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您知道的,施威茵親王沒必要對伊麗塔莉婭殿下不利。而且親王一派就算真的有行動,我們不可能事前得不到任何消息。」
忒洛伊歎了口氣:「難不成是這個該死的東西自己跑去動手的?他和我妹妹有什麼深仇大恨?」
忒洛伊怎麼也沒想到,寇布只不過是一個狂熱的信者而已,有時候最不可能的猜測反而最接近現實。
「繼續查。」忒洛伊對自己的騎士說:「以後接近伊麗塔莉婭的人都必須是我們安排的人手,這一次是我大意了我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想要對她動手,究竟是誰呢?我實在想不出這樣做對誰有好處。」
「殿下,我們進去的時候公主殿下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寇布已經死了。」阿瑟佩恩擔憂地說:「從傷口來看應該是被人從後頸直接捏碎頸椎骨,力量很大,絕對不會是公主殿下做的。而且我們自始至終竟然沒有聽到搏鬥的聲音,可以說寇布在襲擊公主殿下的第一個動作作出後就被瞬間秒殺,無論力量和速度我們都只能作出一種判斷,保護公主殿下的人恐怕是」
「Vampire嗎?」忒洛伊笑了笑:「有意思,看來我那個妹夫派過來的人就是他了。」
「殿下,羅伊基德手底下有高階的Vampire,我們是不是應該警惕一下?」阿瑟客觀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動手的Vampire可以在我們的防備下潛入,絕對是個很危險的人物,至少他想在皇宮裡殺人恐怕易如反掌。」
「暫時沒必要,我相信伊麗塔莉婭的判斷。」忒洛伊看著自己的騎士說:「羅伊基德現在被我那個皇帝父親逼上了絕路,這個時候我們再對他設防那他遲早會變成我們的敵人,我不想毫無意義的樹敵。羅伊的敵人不是我,至少現在不是。」
忒洛伊有著一種略帶病態的俊美,因為他瘦削而且看上去有些虛弱。金髮藍瞳,這和他的哥哥大皇子拜倫一樣。
忒洛伊突然問道:「假如你和那個Vampire相遇,能有幾分把握把他幹掉?」
盟友歸盟友,忒洛伊已經開始準備在必要的時候除掉部首自己控制的力量了。
阿瑟猶豫著,隨後搖頭說:「很難說。」
忒洛伊點頭:「那你對這個人的評價很高了,那麼你遇到希博丁呢?又或者巴伐里昂。」
「帝國三勇者嗎?」阿瑟笑了:「殺人這種事情,他們很不專業。」
沒有直接正面回答,但是忒洛伊聽出了對方的答案。
「殿下,我一直很想知道您為什麼惟獨對伊麗塔莉婭殿下如此愛護。」
面對下屬有些「放肆」的提問,忒洛伊沒有絲毫不悅,他微笑著說:「大概源於一種很特別和微妙的感情吧。」
阿瑟的這個問題讓皇子殿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妹妹——尤里菲尼雅。
「裁撤遠征軍的文件帝都審批下來了?」
阿瑟恭敬的回答:「還沒有,皇帝似乎還沒有下決心,貴族們也在爭執,甚至有人在指責二公主殿下的獨斷。」
「獨斷?」忒洛伊嘲笑著:「這群陳腐的老東西哪裡會明白尤里菲尼雅的取捨,皇帝也老了,若換成十年前,他絕不會在這種時候猶豫。」
「殿下,您好像很失望。」
「的確失望,突然發現自己一輩子想要超越的目標竟然已經老去,如此不堪,甚至自己早已經比他出色」忒洛伊的話語有些自負,但是阿瑟並不認為自己效忠的殿下要比皇座上那位要差,相反,他一直很不理解為什麼二皇子甘於隱藏在所有人的身後。
「我們要不要早做打算?或者去通知維奧拉元帥?」
忒洛伊點點頭:「裁撤遠征軍是不可避免的,除非帝國現在就想和共和繼續打一場全面戰爭。尤里菲尼雅是特使,代表了帝都,她簽署的是國書,雖然現在正本副本都在她自己手裡,沒有讓皇帝簽名,但她仍舊代表了帝國官方的最終意見。而帝國現在這種狀態,和共和耗不起,說起來這還是我們親愛的羅伊基德評議員閣下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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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不確定的問道:「殿下,難道皇帝把伊麗塔莉婭殿下軟禁起來真的為了那門可笑的婚事?皇帝不會真的認為帕裡斯會被一個女人拴住吧?」
忒洛伊不贊同的說:「你錯了,阿瑟。伊麗塔莉婭絕對可以讓帕裡斯做出選擇,至少帕裡斯和戈裡斯之間無可避免的會出現裂痕——羅伊基德畢竟是戈裡斯的兒子,阿卡德也畢竟是羅伊基德的親哥哥,如果羅伊基德和帕裡斯將來出現必須拚個你死我活的局面想必結果會很精彩。」
阿瑟點點頭,明白了皇帝的打算,而心裡對二皇子殿下的智慧折服著——忒洛伊殿下從來都是那麼睿智,任何事情總能通過他看似簡單的語言和分析變得異常明朗。
「讓尤里菲尼雅嫁給羅伊,我暫時還沒想清楚原因,本來這是毫無意義的,但是皇帝即使老了也不可能幹出沒頭沒腦的事情。」忒洛伊輕輕地說:「所以羅伊基德肯定對皇帝來說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或許是對東北亞,或許是對共和。又或者皇帝真的想把羅伊基德收歸到自己麾下。」
「尤里菲尼雅殿下的話」阿瑟組織了一下語言說:「我相信這個世界上能不被尤里菲尼雅殿下吸引的男人很少,皇帝想用她來『補償』羅伊基德,這個想法本身並非毫無意義。」
「愚蠢!」忒洛伊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先不說帕裡斯會不會接受這種荒誕的婚配,也不提尤里菲尼雅願不願意真的嫁給羅伊基德,只是伊麗塔莉婭皇帝就束手無策!你以為我那個妹妹真的是逆來順受的小姑娘?」
阿瑟想了想過群些日子,小公主在皇宮裡的所作所為,不由的歎口氣。公主很好很強大,皇帝很傻很天真
「再就是我那個妹夫。」忒洛伊不得不提起羅伊:「單憑他隨隨便便就能找來一個那麼強的Vampire就可以看出那小子手裡的實力還有很多沒有暴露出來。論軍事天分我不認為他比帕裡斯差,儘管他還年輕。再就是手段,羅伊基德在共和風生水起,整個印科尼多讓這小子捏來捏去。你不要忘了,他改革評議會的時候手裡真正好用的也不過只有一支第十三艦隊而已,懷特派和凱恩派論起軍力哪一個不比他強?」
「殿下,您是說皇帝對帕裡斯的重視要高於羅伊基德,這一點本身就是愚蠢的?」
「想拉攏帕裡斯卻得罪了羅伊基德這小子,哼,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忒洛伊刻薄的評價著自己的父親:「他真以為戈裡斯和帕裡斯的同盟威脅那麼大?他真以為羅伊基德是個軟蛋?也許他真有辦法強迫伊莉婭嫁給帕裡斯,那麼羅伊基德呢?強逼著他娶尤里菲尼雅?那皇室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自以為是的老東西。」二皇子做出了做後的評價。
阿瑟看到忒洛伊火氣漸漸出現,連忙轉移話題:「殿下,您既然認為遠征軍的裁撤勢不可免,那麼我們在蘭斯洛特的人員是不是先撤回來?特別是維奧拉元帥的那幾個下屬。」
「為什麼要撤回來?」忒洛伊不以為然:「害怕什麼?裁撤遠征軍真那麼容易?現在的帝國沒有以前的銳氣了,以前沒敢對遠征軍怎麼樣,現在更不敢。遠征軍是我大哥當年留下來的東西,哪是皇帝說撤回來就撤回來的。」
「那您的意思是」
「蘭斯洛特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才控制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剩下的三分之二是吉米瑟家的,不然我早就把整個遠征軍都讓卡佩羅拿去用了,帕裡斯哪還會有機會活到現在。」忒洛伊在語言中透露出一個訊息——四皇子卡佩羅在篡位後曾經得到二皇子的許諾,當時的忒洛伊說過可以從木聯抽調一部分兵力給自己的弟弟,原來所謂木聯的力量是指蘭斯洛特的遠征軍!
「再說」忒洛伊想起了什麼,突然笑了:「吉米瑟家比我還要緊張,我們為什麼要著急?」
正文 第62章:帝國紫水晶
(今天加更,明天也應該是兩章,大家支持個,算是給烙烙個動力。這周沖榜,強烈要求訂閱)
宇宙歷906年的9月6日新赫裡克
從內心深處帶著敬意的市民今天自發的來到了機場迎接來自北美自治區的兩位客人,這兩位客人是一對父女,名氣很大的父女——奧巴特布萊恩特大公和他的女兒「帝國紫水晶」薇雪布萊恩特小姐。
在帝國能有公爵稱號的貴族數來數去也不過只有六人而已,在這六人當中奧巴特卻是威望最高的,不得不提的一點是——公爵大人是鷹帥帕裡斯的叔叔,而且也是曾經的帝國第一名將。
人們習慣於緬懷過去,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不能自拔,特別是一個侵略性很強的民族。奧巴特布萊恩特,曾經一個奇跡和閃亮的名字,甚至有不少帝國的百姓評論說:「如果不是奧巴特大人過早的離開軍隊,共和軍什麼虎帥貓帥的,全都要被帝國軍轟成渣。」
曾經有一段時間,帝國軍中高層軍官內部有一種學習奧巴特伯爵(那時的布萊恩特大公還只是伯爵)的風潮——扣著一頂略大的軍帽、帶著淺綠色的無框墨鏡、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指揮作戰時只是注視著屏幕,然後目無表情的說出相應的指令只可惜,那些表面上的東西畢竟不是精髓,沒有人能夠學到帝國第一名帥的用兵如神除了那位以故的大皇子拜倫殿下和如今的鷹帥帕裡斯。
後來奧巴特閣下退役了,在人們的詫異和不解聲中隨軍醫生宣佈了奧巴特閣下的身體情況已經不能在軍隊中繼續任職的診斷報告書,於是人們惋惜著、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帝國的軍神沒有就此被人們淡忘,反而更加被民眾崇拜著,而後公爵大人的女人也漸漸出現在公眾的事業當中——與皇室中的尤里菲尼雅殿下和伊麗塔莉婭殿下齊名的美女「帝國紫水晶」薇雪布萊恩特。
薇雪小姐和父親一樣擁有著淡紫色的眼眸和紫紅色的髮絲,俊美絕倫的面龐透著無可挑剔的水嫩,那種就像初生嬰兒一般的乳白中透著誘人的潮紅。
帝國紫水晶,與惡魔公主伊麗塔莉婭和女神一般的尤里菲尼雅不同,薇雪小姐給人的印象非常特別——憨厚可愛。
在媒體和民眾的熱切關注下,一名面帶疲憊的中年男子在另一名美少女的攙扶下走下專機,奧巴特公爵對迎接自己的人們揮手致意,人們並不在意公爵大人沒有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因為這位大人的身體狀況歷來不好,長途跋涉之下在接受媒體的採訪那是很不人道的。
離開民眾視線的父女二人坐在車上簡單的交談著。
薇雪布萊恩特給父親輕輕整理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紫紅色的髮絲輕輕披在肩上,熟識鷹帥帕裡斯的人一定會多少感歎一下薇雪小姐的容貌和帕裡斯的妹妹賽希璐小姐其實非常相像,只不過後者太過年幼。
薇雪的眼眸帶著湖泊的韻澤和水晶的剔透,平靜中帶著恬美,那的確像是無可挑剔的紫水晶。
「父親,其實您不用親自過來的。」薇雪的聲音像天鵝絨一樣輕柔:「雖然您的病是裝出來的,但是最近您的身體的確不是太好。」
奧巴特公爵蓄著很特別的八字鬍,看上去像是老氣橫秋的帝都沒落貴族,雖然帶著疲憊但臉上仍透著健康的顏色。奧巴特公爵和他的侄子帕裡斯侯爵面容有些相似,這是不可抹煞的血緣關係造成的,而他的女兒在這一點表現的更加明顯。
「帝都的雨最近下得很大。」公爵莫名其妙的對自己的女兒說:「斯圖加特的天氣竟然轉冷了,真是難以理解。」
薇雪微微一笑,水晶般的眼睛一彎,像極了阿麥絲特的雕塑。
「我很怕冷,不能去帝都,所以只能來新赫裡克散散步了。」公爵閉上眼安詳的說:「順便看看自己的病,拿些藥,然後看看那個孩子。」
「羅伊基德嗎?」薇雪笑著說:「您好像一直很在意他呢。」
奧巴特睜開眼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時間楞住了。
「父親?」
公爵短暫的分神後說:「你還沒出生之前,我曾經給你安排了一門婚事,有些荒誕和隨意但總歸算是個約定。只不過那約定是不可能實現了。」
薇雪溫厚的笑著說:「您不會在說羅伊基德吧?」
「不」公爵搖頭說:「是他哥哥。」
薇雪好奇的問:「為什麼說那個約定不可能實現了呢?」
公爵笑了:「我不捨得把女兒嫁出去,僅此而已。」
「父親,很久沒有去看看賽希璐妹妹了,有時間的話我想去帝都一次。」
「嗯,你也應該自己出去走走。」
「父親您不去嗎?」
「我說過,我不喜歡帝都的氣候。」公爵再次閉目養神。
薇雪仍舊笑而不語。
「你和你母親真像」公爵默默地說:「性格都那麼溫順,不像我這個父親。」
「父親是個很溫柔的人。」薇雪甜甜的說:「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母親也是這樣認為的。」
「溫柔嗎?」公爵閉著的眼角突然向下,似乎在笑:「以前也有一個人曾經這麼說過,不過她已經不在了。」
薇雪有些好奇,自己的父親今天為什麼變的健談起來,而且平時父親很少提起往事。
「那是個很溫柔的人」公爵笑著說:「只不過固執了一些。」
「父親,您說的是誰?」
「一位過世的好友,羅伊基德的母親。」
「唉?羅伊基德不是印科尼多人嗎?父親您從沒有去過共和,那麼羅伊基德的母親來過帝國還是說她本身就是帝國人?」
「帝國人,身份比公主還要高貴的小姑娘」
「那她為什麼去了共和?」
「因為」公爵卡住了,半晌後說:「因為她是個蠢女人。」
薇雪愕然。
公爵補充說:「那是個比你姐姐還要愚蠢和固執的女人。」
說起自己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薇雪露出會心的微笑:「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姐姐了呢,父親不想她嗎?」
「這句話讓你母親聽到她會很不高興的。」
「我很喜歡姐姐啊,雖然」薇雪知道自己不應該開口繼續說什麼了,自己那個姐姐是父親心中最大的傷疤。
「嗯,沒關係,繼續說。」
「雖然母親很討厭她們母女但是,我還是很喜歡姐姐。」奧巴特點點頭,無聲的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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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赫裡克陳家的府邸,異常奢華的佈置似乎昭示著這個大家族的財富,沒有人懷疑這個家族的富有。
在東北亞,陳家一直毫無遮掩的張揚著,沒有一點內斂。若說這個家族狂傲,其實也不然,家族的成員也的的確確謙遜著,但是他們似乎一直在炫耀著自己的財富,絲毫沒有顧忌。
陳家最年長的那一位老人愜意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腳和膝蓋上蓋著一條羊絨毯。他的兒子陳徹站在一邊,臥室裡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奧巴特來了。」
老人懶洋洋的問:「今天早上就知道了,他要過來?」
陳徹對父親點點頭:「說是要來看看您。」
「看我?」老人很不屑的哼了一聲。
陳徹笑了笑:「好像是來看看羅伊的,阿卡德他見不到,自然至少想看看羅伊是個怎樣的孩子。」
「聽說薇雪那孩子也來了。」老人抬頭說:「那孩子心地好,像她母親,比她母親心境也開闊的多。很賢惠的孩子,可惜啊」
陳徹苦笑。
老人歎氣說:「可惜她看不上咱家孩子。」
陳徹知道父親說的是誰,本來陳家也向奧巴特提起過陳徹的兒子——李林。帶著那麼點求親的意思,結果卻被薇雪那丫頭直接回絕了,這件事幸好也只是試探性的一問,不然陳家的面子可就丟大了。
陳徹坦然一笑:「我覺得倒不是薇雪那丫頭眼光高,而是我那兒子的確不爭氣,李林那副脾氣,有幾個女孩子能受得了?」
「李林是倔了些,不過我實在是喜歡薇雪那丫頭可惜了」老人長吁短歎著:「如果李林能有羅伊的脾氣就好了。」
「羅伊那孩子脾氣像他母親。」陳徹笑了笑說:「看上去溫吐,實際上比誰都固執。」
老人溫和的笑了,半晌才說:「假如他姓陳就好了」
正文 第63章:巴掌是女人和熊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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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殤已經熬了過去,羅伊走下床有種殘風破雪過後春意盎然的舒暢,少年平時並不喜歡運動,但是總賴在床上也不符合年輕人的風格。
「感覺還不錯。」羅伊抖抖胳膊伸伸腿,一旁的鱈魚恭敬的站在一邊。
「砰!」羅伊突然毫無徵兆的對著房間內的桌面用拳頭全力砸了下去,銀白色的金屬桌面竟然出現了很明顯的凹陷。
羅伊在鱈魚驚訝的目光中苦澀的笑著:「原來…還是會疼的…」
鱈魚無語…
「少爺,陳艦長那邊有消息回復了。」
「嗯?拿給我看看。」羅伊穿好衣服照著鏡子,筆挺的共和軍白色軍裝很合身的貼在他的身上。鏡子裡的羅伊有著少年特有的俊朗,閃著淡藍色光暈的無框眼鏡架在鼻樑上透著書卷氣。黑色的頭髮在梳理下已經稍稍變軟,但依然有些上翹,羅伊很無奈的打了些發膠,這才讓自己的「鬃毛」看上去安分了些。
自家少爺很帥,鱈魚一直是這麼想的,而羅伊本人對著鏡子也突然感慨著…自己長大了,以前無論心態還是行為都沒有對外在形象注意過什麼,但現在卻多少在意了些。
自己假假也算是個美男子吧,羅伊有些頑劣的對著鏡子一笑,然後整整軍服下面襯衣的領口。羅伊反省著,最近似乎到了發春的季節…因為以前只有維森特會做出類似的行為。
羅伊接過鱈魚整理好文件看了看,一時失語。
「親愛的外甥,你的老師讓我轉達以下內容——你認為打人時用拳頭有效果還是用巴掌有效果?你認為頭髮和鬍子比起來哪個更重要一些?還有一件事,月殤之後往往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精神不集中…對,沒錯,每個月總有那麼固定的幾天…不要想歪了。」
不要想歪了…這句話實在刺激人的想像力,羅伊苦笑一聲,把文件又遞給鱈魚。
「少爺,這裡面是什麼內容?」一頭霧水的鱈魚盯著看了半天,頭皮發麻也沒看出上面的意思。
「鱈魚,你說…用拳頭打人效果好一些,還是巴掌?」羅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頭髮和鬍子又是哪個重要呢?」
鱈魚一撓頭:「自然是拳頭狠一些,巴掌是女人和熊用的東西。」
羅伊一愣,很喜歡鱈魚後面這種說法——巴掌是女人和熊用的東西。
「至於頭髮和鬍子,一般人肯定覺得頭髮重要一些。」
的確,羅伊也是這麼想的,或者說正常人都這麼認為。
「老師的意思我明白,他認為我有些患得患失了。」羅伊抿抿嘴說:「要打人就不可能手心手背一起用,握起拳就不可能露出手心,所以必須作出取捨。這件事既然很難有兩全之法…那麼只能選擇一方,就算寒了另外一方的心也是沒辦法的。」
「您的意思…」
「頭髮比鬍子長的快…」羅伊輕輕地說:「我你後畢竟還是要靠自己的班底打天下的,所以只能對不起拉爾夫了。」
茂秋西奧將軍的班底固然重要,但終歸不是自己培養的,假如以後自己的想法和軍方或者茂秋西奧將軍本人出現嚴重的衝突,那麼拉爾夫和現在這些中層軍官選擇的立場就很微妙了。趁著現在還沒有預想中的矛盾,羅伊必須著手加強軍隊基層對於自己的信任和忠誠。而且羅伊也在想,與其患得患失不如當機立斷,拉爾夫也未必不理解自己的苦衷。
鱈魚為自家少爺打開門說:「少爺,時間差不多了,陳老先生的宴會差不多要開始了,您最好提前一些時間到。」
羅伊嗯了一聲:「我知道,今天似乎還有個不得了的客人呢。」
大廳內是淡黃色的水晶吊燈,燈光下的桌椅和餐具暈著乳黃色的光澤,而大廳的焦點卻是淡紫色的。
「哦!那就是薇雪小姐,真的很美啊。」
「是啊,前幾天是伊麗塔莉婭殿下,這次是薇雪小姐,據說萊麗絲小姐過陣子也要來陳家做客,帝國四大美女除了尤里菲尼雅殿下之外都來過了,陳家很有面子啊。」
「你覺得四大美女誰最漂亮?」
「肯定是尤里菲尼雅殿下了!」
「我更喜歡薇雪小姐,你看那雙眼眸,水晶一樣」
「萊麗絲小姐才是最美的,萊麗絲小姐是我們東北亞的驕傲。」
「我還是覺得伊麗塔莉婭殿下最有氣質。」
男人湊在一起總會把話題最終停留在女人身上,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薇雪布萊恩特跟在父親身後,奧巴特大公滿臉笑容的向各位賓客敬酒,大家都知道奧巴特大人和陳家關係不錯,每年總會抽出時間來這裡做客,而薇雪小姐自然也是東北亞最富有的家族最歡迎的客人。
布萊恩特家族是北美自治區最有勢力的家族之一,雖然比不上陳家在東北亞的一手遮天,但是皇室也一直對布萊恩特家族客氣得很,所幸公爵權力慾望不大,和皇帝本人也有很深的私交,這才使得北美自治區要比東北亞讓帝都省心的多。
薇雪今天穿著一席淡紫色的長裙,帝國紫水晶更加名副其實了。
陳家的家主陳郁老先生因為奧巴特大公本人都要喊他一聲叔叔,所以這位老人今天並沒有到場,也沒必要來給奧巴特接風。接待的是他的大兒子陳徹,還有自己的孫子——那個並不姓陳的年輕人李林。
李林很崇拜羅伊,作為帝國軍軍官的李林一直對羅伊的謙遜所折服,那種讓人親近的氣質使李林對羅伊有著莫名的好感。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也很喜歡羅伊,雖然心裡不爽,但是也沒有說出來。按理說父親喜歡的往往會是李林所討厭的。
「好久不見了,薇雪。」李林首先和自己兒時的玩伴打了個招呼,不冷不熱中隱藏著難以察覺的熱切,若說李林不喜歡薇雪,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
「李林,好久不見。」薇雪溫厚的笑著,李林看在心裡暖暖的。
「喲!這不是李家的小子麼?」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李林和薇雪微微偏了下頭望去。
走來的是一名黑色長髮的東方男子,這名男子額骨稍稍向前凸出,但並沒有太大影響整個人的面貌。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筆挺,活像一直瘦骨嶙峋卻站姿出眾的帝企鵝。
「奧薩,好久不見。」薇雪首先笑著打了聲招呼。
名為奧薩的男子輕輕拱了拱身,然後毫不客氣的對李林說:「李林,聽說你被共和軍俘虜了,開始我還是蠻擔心的。」
李林冷哼了一聲,很不屑的說:「我不需要一個連戰場都不敢上的人來擔心。」
奧薩故作紳士的一笑,對著薇雪說:「薇雪,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薇雪很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遠處被圍在人群中央的父親。
「聽說你拒絕了李林的婚事對嗎?」奧薩笑著完,然後挑釁一般的看著李林。
李林看了薇雪一眼,沒有說話。
薇雪環視四周,苦笑著。
大部分人都在圍著奧巴特將軍,大廳裡只形成了李林、薇雪和奧薩組成的小圈子,當然也有例外——一名黑色直髮的俊朗少年一言不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著牛排喝著熱巧克力,絲毫沒有被周圍的環境影響,他的舉止優雅,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是最為標準的皇室禮儀和就餐動作。
美麗的薇雪小姐紫色的眼眸在一瞬間就看到了餐桌上這個異類,而他身上那身特殊卻異常合身的白色制服告訴著聰明的薇雪他的身份。
薇雪最開始沒有發現羅伊,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都在關注奧巴特公爵,而羅伊本人又異常低調,只是和陳家熟悉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悶聲吃豬肉,誰也不理誰。
鱈魚沒有跟來,這樣的場合不是他能參與的,於是羅伊有些百無聊賴的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然後點了一杯巧克力開始優雅的吃著東西。不得不說的是伊莉婭的貴族禮節教育的成果非常突出,若不是羅伊那身軍裝,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哪個大家族的少爺。
薇雪看到羅伊只有最初的反應僅僅是一愣,因為很少有人會在這種社交場合一味的吃東西,儘管他的姿勢很優雅,動作有著無可挑剔的美感。
「真是個有趣的人」薇雪微微一笑,而此時順著她的目光,奧薩也看到了與整個環境很不協調的羅伊。
「那個穿白衣服的是誰?」奧薩撇撇嘴:「沒有修養,哪家的貪吃鬼跑到陳家來混吃?」
奧薩的聲音多少有些大,再加上羅伊此時恰巧喝完了杯子裡的熱巧克力準備再添一杯。他抬起頭準備叫侍者的時候也看到了美麗的薇雪小姐笑盈盈的朝自己看著,而李林和奧薩也直勾勾的看著羅伊。
羅伊很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李林舉了舉杯子。
正文 第64章:我要和你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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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軍的軍服,特別是白色的尉官服裝其實和共和軍校官軍服在外觀上相差不大,甚至不在軍隊的人往往會認錯,比如把帝國軍的少尉錯認為共和軍的少校。要知道在共和軍的標準中,只有校官和工程兵、醫療兵的尉官才穿白色軍裝,但在帝國,所有尉官都是白色的,校官級別制服主要為黑色。
羅伊今天沒有穿那件綠色的軍裝,胸前也沒有佩戴任何勳章,這不僅是羅伊本身喜歡低調,而且他認為在敵國炫耀自己的戰績是很欠揍的行為,比如當帝國的某人問起自己胸前墜著的勳章時——
路人甲:「哇卡卡!你的勳章好多好漂亮哦,這個六芒星是啥米?。」
羅伊:「是評議會頒發的。」
路人甲:「這個黃色的呢?」
羅伊:「哦,這是打死你們帝國軍凱蒂拉斯要塞指揮官XXX時候頒發的」
路人甲:「這個呢?」
羅伊:「這個是你們帝國軍XX艦隊指揮官XXX。」
路人甲:「那這個最大號的呢?」
羅伊:「哦,這是你們元帥拉德卡丁魯。」
路人甲:「」
當對方的將領變成裝飾品掛在羅伊胸前,那真是「永垂」不朽了。
李林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在羅伊對自己舉杯的時候並沒有說出對方的身份,或許是因為自己討厭的奧薩並沒有看出羅伊的身份。
薇雪是個女子,雖然父親是曾經的名將但畢竟對軍隊瞭解並不深,所以也沒有看出羅伊肩膀上的兩條槓槓和帝國軍的有什麼區別,權當他是帝國軍的中尉了。最主要的一點是——羅伊的那頭大刷子般的頭髮已經在媒體的渲染下無人不知,所以羅伊只是稍稍把頭髮壓下來很多人就不認識他了
「那個一直在吃喝的中尉是你朋友?」奧薩很不屑的笑著,一個小小的中尉竟然能出席這樣的場合,呵呵,奧薩認為李林邀請這樣的人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李林也不生氣,點頭說:「我在軍校時期的同學。」
奧薩這時才發現羅伊已經在短時間內要了三份牛排,因為羅伊的就餐動作並不快,所以奧薩也是剛剛發現這一點。奧薩有些錯愕的楞住了:「喂,李林你的這個朋友餓了幾天了?」
薇雪卻沒有觀察的這麼仔細:「嗯?你說什麼?」
經過前幾次的接觸,李林卻知道羅伊是很能吃的:「呃他飯量大」
奧薩嘖嘖了兩聲,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朝著羅伊走去。薇雪怕出什麼亂子也跟了過去,李林自然也是要跟過去的,自己的偶像萬一被奧薩囧到,那麼陳家的面子就丟大了。
羅伊遠遠的就看到三個年輕人朝自己走來,只見第一個黑髮男子毫不客氣的拉出自己對面的椅子坐下,然後說了一句話讓羅伊差點噎住:
「你,你是李林的同學吧?你幾天沒吃東西了?」
若是一般火氣旺盛的年輕人,這種話恐怕會引起爭執或者尷尬,但是羅伊卻笑著放下餐具,詢問性質的望著後來趕到的李林。
李林馬上指著羅伊對薇雪說:「這位是我在軍校時期的同學,他叫」
羅伊反應何等迅速,馬上伸出手說出了一個名字:「羅伊,羅伊C拉索姆巴。」
羅伊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於常見和普通,以至於薇雪和奧薩都沒有把眼前的年輕人和風生水起的羅伊基德聯繫起來。不過當薇雪和奧薩聽到「拉索姆巴」這個姓式時臉上的驚訝一晃而過。
李林也愣了一下。
「薇雪,薇雪布萊恩特。」薇雪伸出了柔荑,手腕上還戴著一串乾淨剔透的水晶手鏈。
就在兩個人手快要接觸在一起的時候,奧薩趕緊湊上前撥開了薇雪的手掌。
「你好,我叫奧薩吉米瑟。」
羅伊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心裡老氣橫秋的感慨:「這些發春的年輕人啊唉,年輕真好」
嗯?吉米瑟?羅伊突然眉毛抖了抖,多少打量了一下這個名叫奧薩的年輕人,不過在發現對方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之後也就很無趣的搖搖頭繼續吃著自己的東西。
這廝在想:原來魔黨家的人物們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
羅伊繼續旁若無人的悶聲吃牛排,此時的李林卻顯得很尷尬。
薇雪強忍住笑意眼睛彎成月牙,她仔細觀察著一直面帶微笑的羅伊,薇雪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子無論是招牌式的笑容和有著獨特親近感的氣質都很特別——溫和卻絲毫不顯懦弱。
年輕人有著年輕人獨特的社交方式,所以羅伊等一干閒人們並沒有像老傢伙們很虛偽的客套,更沒有一見面就說著「久仰久仰」,只是喝著飲品聊天——當然,羅伊並不參與其中,他只喜歡當聽眾。
根據三個人的交談,羅伊大體分析出了這三個年輕人之間的人物關係:
薇雪布萊恩特和李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朋友,而這個竹馬自然比不上羅伊的長,羅伊的竹馬當年坐了N個人,什麼菲尼克斯啊,露娜啊,弗琳塔啊但是薇雪和李林的竹馬上只坐了他們兩個人。
至於奧薩吉米瑟那是後來又坐在竹馬上的第三人,勉強算是「第三者」吧。薇雪的容貌自然不用多說,脾氣性格也沒得挑剔,於是乎,狗血的三角劇情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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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吃飽喝足,和滿意的擦了擦嘴,卻發現薇雪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羅伊故作靦腆的一笑,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做作了。臉皮厚的話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候尷尬或者靦腆,更不會無恥的悶聲混吃。
薇雪和羅伊「眉目傳情」的時候,另外的年輕人卻快要戰起來了,兩個人唇槍舌劍,餐桌上瞬間火藥味十足。
羅伊好奇的問:「他們一直是這個樣子麼?」
薇雪澀澀一笑,點點頭。
羅伊也笑了,舉了舉空杯子說:「魅力無窮。」
這句話就有些調笑和孟浪的味道了,不過這不是諷刺,薇雪也不會因此生氣,只是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可氣罷了。
「我要和你決鬥!」年輕人的衝突似乎升級了。
羅伊愕然的看著兩個年輕人,薇雪卻見怪不怪的繼續喝了一口自己水晶杯裡的葡萄汁。
「決鬥?這次比什麼?」李林嘲笑說:「上一次輸的還不夠慘麼?」
「上一次是我大意了,我們再來!這一次一定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奧薩幾乎要站在桌子上了。
羅伊被囧到了,搖搖頭苦笑你們真的是成年人嗎?
薇雪看到羅伊的表情後掩嘴一笑,紫色的眸子裡閃著剔透的光澤。
羅伊對薇雪撇了撇頭(你不去制止一下?),薇雪一攤手,搖了搖頭(習慣了,每一次都是這樣)。
羅伊無語。
「好,就比你最拿手的象棋!」李林發話了。
「好,我讓你執白!」
羅伊好奇的看著侍者拿上來的象棋,心想現在的年輕人果然發揚了「要文鬥不要武鬥,要薔薇不要麵包」的精神。
李林的父親陳徹多少注意著羅伊周圍的情況,儘管他是負責接待奧巴特公爵的主要人員。看著羅伊朝自己這邊瞥過來,老陳給了羅伊一個表情——隨他們去吧。
下象棋能搞出比武決鬥的氛圍,不得不說這兩個年輕人還是很特別的,羅伊像參觀動物園的動物一樣看著兩個人「決鬥」。出乎羅伊的預料,棋盤拿上來,棋子擺上,李林和奧薩竟然都很默契的停止了聒噪,安靜的坐了下來。
如事先所說李林執白。
第一回合:f4、d5
第二回合:e3、Nf6
第三回合:Nf3、e6
看到這裡,羅伊眉毛一挑:很難得,看上去兩個人下的都有模有樣。
第四回合:Bb2、Be7
第五回合:Bd3、b6
羅伊只是自己用心的看棋,卻忽略了身邊還有一位女子也在一言不發的站在棋盤旁。
「黑子c5好一些。」薇雪用羅伊勉強能聽到的聲音喃喃的說了一句,羅伊略微驚訝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伊莉婭的象棋也下的很好,所以也就釋然。
第六回合:Nf3、Bb7
第七回合:Nc3、Nbd7
第八回合:王車易位0-0、0-0
第九回合:Ne2、c5
薇雪努努嘴小聲說:「馬到c5然後馬xd3更好一些。」
羅伊笑著問:「薇雪小姐,你好像一直在幫吉米瑟先生看棋。」
薇雪有些尷尬的擺手小聲說:「不是的,因為奧薩總是輸給李林,所以…」
薇雪的表情倒不似作偽,羅伊對這個女子的第一感覺就是非常直率單純。
兩個人相視一笑,繼續看棋。
第十回合:馬g3、王后e7格
第十一回合:Ne5、Nxe5
下到這一步時,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李林和奧薩且不說,羅伊和薇雪也沒有在意身旁的情況。
一個聲音從羅伊身後傳來:「基德閣下,您看這盤棋誰的勝面比較大?」
羅伊回身,看到了一臉微笑的奧巴特公爵。
正文 第65章:棋局
奧巴特身後跟了一串大「尾巴」,陳徹也在其中。當奧巴特喊出「基德閣下」的時候,薇雪略微驚訝的看了羅伊一眼,而後者禮節性的先對長輩做出問候。
羅伊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這位傳奇人物,發現奧巴特公爵果然如自己的外公所言留著小鬍子心裡暗自笑了笑。儘管如此,羅伊還是認為公爵絕對是個「老帥哥」,有些像自己的老師賽繆爾,雖然有些年紀但是仍舊很有男人味。
「見到您榮幸之至,公爵大人。」羅伊很有禮貌的說道:「叫我羅伊就可以了。」
奧巴特很親切的摟住羅伊的肩膀,看著公爵一臉燦爛的微笑,羅伊彷彿看到了維森特二十年之後的樣子——一樣的爽朗、一樣的親切一樣自來熟:「呵呵,很不錯的小伙子!來,你說說看他們兩個臭小子誰的勝面大一些?」
羅伊搖頭笑著說:「公爵大人,以現在的程度,至少到二十回合才能看出勝負。」
奧巴特公爵若有所指的說:「年輕人有時候沒必要那麼謹慎的。」
羅伊笑而不語。
李林和奧薩很敬業的沒有被影響,只是專心的注意著棋局,絲毫沒有被周圍的聒噪所打擾。薇雪退到父親身後,再次看向羅伊時露齒一笑,然後注意力也集中在棋盤上。
公爵看了看棋局,略微讚賞說:「這兩個小子比以前都進步很多。」
這時第十一回合白方落子:馬移到了e5。
奧薩在猶豫,其他觀棋的人也在思考,薇雪在得知羅伊的身份後說話也小心翼翼起來,她詢問性質的說:「黑落子d4可不可以?exd4,cxd4然後Bxd4最後黑子象落c5。」
奧巴特盡量壓低聲音微笑著對羅伊說:「你怎麼看?」
羅伊笑了笑,真的有種不想班門弄斧的感覺,因為他聽說奧巴特不僅僅是曾經的帝國第一名帥,而且也是帝國公認的象棋大師。自己雖然自認為象棋下得不錯,但是和象棋大師的水平應該也是有差距的。於是羅伊思考之後對公爵身後的薇雪說:「按照薇雪小姐的說法,白子假如在十三回合王后移到e2,黑子王后到d6。下一回合白子車落e1,黑子落馬到c5。白子推到f5,那麼結果還是膠著。」
奧巴特公爵讚賞的點點頭,這次的語氣中和剛才誇獎李林二人完全不同:「他們說的沒錯,你很聰明,方方面面的優秀。」
薇雪知道父親很少當面誇獎別人,特別是用現在的言辭,突然間她看向羅伊的眼神也怪異起來。
黑馬吃子落e5(Nxe5),奧薩果然沒有走薇雪所說的那一步棋。
十二回合:Bxe5,王后移c6
到十三回合時,李林執白把王后移到了e2。
羅伊看到後和奧巴特公爵相視一笑,都看出了對方的想法。
「羅伊,我們打個賭吧。」公爵說:「下一步棋是關鍵,我們來打賭,不是靠棋勢來判斷輸贏,如何?」
羅伊苦笑,看棋不看棋勢,卻猜謎一樣在局勢明顯之前賭最後的勝負,這是不是公爵大人獨特的一面呢?
「好吧,公爵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只要猜測下一步棋」
奧巴特點點頭:「那是自然,不然就不算是『賭棋』了,既然是賭,那就僅僅是強調運氣而已。」
羅伊饒有興趣的問:「那我們的賭注是什麼?」
奧巴特出人預料的說:「如果我這個老傢伙僥倖贏了,那就拜託你幫我辦一件事吧。」
「您講。」
「不要插手東北亞的事情了。」奧巴特湊到羅伊耳邊悄聲說:「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我知道你和皇帝陛下有過什麼協議,但是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身居高位的人總是喜歡在最關鍵的時候背信棄義」
羅伊一愣,想到了皇帝對伊莉婭的作為,沒由來的一陣惱火!
羅伊忍住不快,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說:「公爵閣下,假如在下僥倖賭贏了這一局,那麼還請閣下幫晚輩辦一件事情。」
「你說說看。」
羅伊湊到公爵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後者臉色一變,突然沉默起來
奧薩將要落子了,奧巴特公爵看了看羅伊笑吟吟的臉龐,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你這小子,胃口那麼大。」
「賭約是您提出來的,自然不會食言了。」羅伊開始心裡有些惴惴,沒想到公爵似乎是真的很想讓自己離開東北亞,竟然答應了這個倉促的賭約。羅伊疑惑著,若說自己相信公爵的承諾多少還有些道理,畢竟對方的聲望自然不會對一個小輩食言。但是這個公爵憑什麼這麼相信羅伊自己的承諾?換句話說,羅伊就算賭輸了賴在東北亞不走,公爵大人似乎也毫無辦法吧。
「我賭李林勝。」羅伊毫不猶豫的把寶壓在了李林這一邊。
奧巴特笑了笑問:「那我賭奧薩勝,不過你為什麼認為李林會勝呢?」
羅伊總不能說「因為我和他熟。」所以笑著看了公爵身後的薇雪一眼:「因為薇雪小姐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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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回合,黑方a6。
羅伊在奧薩落子的一霎輕輕的對奧巴特公爵說:「奧巴特大人,晚輩好像僥倖贏了。」
兩個人都是象棋高手,實際上羅伊假假也是個大師級棋手,水平絕不比奧巴特公爵遜色多少,只是這麼輕輕一點,公爵就明白其中的含義。
奧巴特公爵歎了口氣,心想奧薩這小子怎麼這麼不爭氣:「嗯,奧薩這盤棋差不多已經輸了。」
一旁的薇雪怯怯的說:「明明才進行到一半,為什麼已經斷定李林已經勝了?」
奧巴特公爵似乎在沮喪著,輕輕努了努嘴,示意羅伊來解釋。
羅伊看了眼棋盤說:「馬移到h5,奧薩就完全失去主動權了。」
十四回合,白馬果然落在了h5的位置,而奧薩沮喪的發現自己落入了全套之中,氣急敗壞之下把自己的用自己的馬吃去了對方的馬。(Nh5,Nxh5)
羅伊剛才說的很保守,其實羅伊本想說:只要白馬落到h5,那麼黑子就崩盤了。
薇雪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憨憨的笑了:「基德閣下說的果然沒錯,奧薩快要輸了呢。看來我果然很笨啊」
奧巴特似乎還在沮喪,聽到女兒的這句話之後哼了哼說:「你笨,那奧薩豈不成了白癡。」
「父親」薇雪第一次看到父親這樣失禮的樣子,也不清楚為什麼對方火氣這麼大,只是嗔怪著抱住了父親的胳膊。
羅伊怕公爵輸的不甘心,於是笑著問:「公爵先生,您看剛才的那一步棋還可以挽回敗局嗎?」
公爵人老程精,怎麼會看不出羅伊那點小心思,於是老帥哥的小八字鬍都氣的翹起來了:「哼!想讓我輸的心服?那我們重新下一局好了,你是不是想讓我說黑子Rfd8就能避免崩盤?我偏不說!年紀輕輕心眼這麼壞」
羅伊的確很壞,因為公爵說的那步棋雖然可以避免暫時棋局不會崩盤,但是只要換成羅伊執白子,黑子的失敗依然在所難免。
羅伊尷尬的笑了笑,那副「被你發現了」的表情更是讓老帥哥十分生氣。
十五回合:白象吃子移到h7,將軍!(Bxh7+)
奧薩顯然不想認輸,不得不把王移到了h7(Kxh7)。
十六回合,李林乘勝追擊用王后吃掉了h5的黑馬,再次將軍。(Qxh5+)奧薩的王這一次被逼到了g8。(Kg8)
十七回合,白象吃子到g7,羅伊也暗讚一聲:好棋。
奧薩用自己的王吃了對方的這個像。(Bxg7,Kxg7)
十八回合:王后移g4再次將軍(Qg4+),黑王被逼至h7(Kh7)。
十九回合:Rf3,e5
二十回合:Rh3將軍,王后擋在了h6(Qh6)。
二十一回合:Rxh6+,Kxh6。王后被殺,但是奧薩的王總算保住了。
二十二回合,李林的王后推到了d7,這是一步棋十分出色,奧薩終於不想再苦苦支撐下去了,猶豫了半晌,最後很不甘心的棄子認輸。
「很精彩的一盤棋。」羅伊笑著對公爵身旁一直一言不發的陳徹說:「李林的優秀讓我驚訝,不過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名叫奧薩吉米瑟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PS:喜歡國際象棋的朋友有時間的話可以模擬一下這盤棋哦~
正文 第66章:感情經驗
陳徹思考了半晌說:「他算是薇雪小姐的表弟,也算是李林的表弟,說起來也是你的表弟。」
若說羅伊和李林有那麼點親戚關係無可厚非,但是薇雪布萊恩特那可肯定是和陳家或者拉索姆巴家沒有關係的,所以羅伊用邏輯推理的方法一一排除了若干種可能性,最後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說:「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人物關係。」
「以後你就明白了。」老陳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奧巴特公爵。
公爵似乎還在考慮剛才的棋局,絲毫沒有聽到羅伊和陳徹兩人的低聲交談。
此時李林和奧薩已經站起來向奧巴特公爵行禮,羅伊竟然聽到兩個人都喊公爵「叔叔」,有意思
奧巴特公爵笑瞇瞇的拍了拍李林的肩膀說:「李林,你的水平又有長進了。」
奧薩不滿的哼了一聲,公爵轉過頭說:「奧薩,你下棋還是有些魯莽了,這樣下去你永遠不會是李林的對手。」
奧薩恭敬的低下頭嗯了一聲。
「有時間多向基德閣下請教,他的棋藝絕對是大師級別的。」奧巴特公爵笑著看了看羅伊。
奧薩略微驚訝的說:「你是羅伊基德?」說完他皺起眉,露出掩飾不住的敵意。
公爵警告一般的說:「奧薩,注意你的言辭。」
奧薩無可奈何的對羅伊說:「基德閣下,久仰大名。」
羅伊笑呵呵的什麼也沒有,一臉笑意的望著奧巴特公爵和陳徹。羅伊心想,你們兩個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奧薩對自己有沒有敵意,既然這樣還指明自己的身份那就肯定有故意的成分了。
這次的宴會名義上是為了宴請長途跋涉而來的奧巴特公爵,其實本質上也有引薦羅伊和奧巴特兩人的成分,只不過這一點只有陳家核心的幾個人知道罷了。
宴會是為公爵舉行的,奧巴特公爵肯定是現在的焦點和主人公,所以公爵簡單的寒暄和告退之後帶著一長串「尾巴」又去了大廳的其他圈子。
似乎是刻意為之,宴會的氣氛還是不錯的,雖然剛才大家都感覺出吉米瑟家的小子似乎對基德閣下頗有敵意。
最辛苦的是公爵大人,來回奔波於各個小圈子之間,就連薇雪小姐也只能跟在父親身後來來去去,羅伊長歎一聲,感慨所謂的上流生活和貴族交際果然不適合自己。
奧薩在得知羅伊身份後顧不得和李林爭執剛才的棋局便找了個借口遁去,這讓羅伊有些沒頭沒腦,自己和這小子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再說就算因為自己的母親是拉索姆巴家的家主,那也未必是奧薩所能知曉的。
李林解釋了羅伊的疑惑:「基德閣下,您不要見怪,奧薩的是拉德卡丁魯麾下的將領」
羅伊恍然大悟。
「李林,吉米瑟先生的哥哥高姓大名?」羅伊心道:卡丁魯艦隊被自己搞垮,死了一半俘虜了一半,卻不知道這個奧薩的哥哥是屬於哪一部分。死了那就沒辦法了,但是俘虜的現在兩國正在商議關於上次被共和定義為「侵略性質」的「戰犯」們的遣送日期。
與凱迪拉斯戰役俘虜的帝國軍不同,印科尼多戰役那是徹徹底底的侵略者被俘虜,而實際上講凱蒂拉斯戰役是共和軍對帝國軍的一次「打劫」行動,趁著帝國內戰所以跑去佔便宜。始作俑者便是羅伊了,他也在嘲笑著共和軍方:什麼侵略不侵略,什麼叫做侵略性質,官方辭令聽上去像是共和軍從沒有侵略過帝國的領土一樣——當年共和國父愛斯卡勒斯帶著艦隊一直打到月面基地,要不是凱普萊特大帝把共和軍打了回去那麼歷史絕對和現在不是一個樣子,難道共和軍不應該把那一次戰爭也歸為共和對帝國的侵略麼?
虛偽。
「凱爾托吉米瑟。」李林提起了一個羅伊似乎有點印象的名字。
「凱爾托?」羅伊想了一下說:「哦,是個戰艦大隊級別的指揮官吧?我有印象,受降名單裡有這個名字。」
李林苦笑著說:「就是印科尼多戰役最後發出投降命令的指揮官」
羅伊馬上記起了凱爾托吉米瑟這個人。
說起來羅伊對他還是印象頗深的,雖然沒能記住對方的名字。當時羅伊在戰役中採用了獨特的戰術——順位斬首,把維森特這個特別的作戰單位的用處發揮到了最大,最後使得帝國軍出現一個旗艦就被消滅一個,致使帝國軍不得不宣佈投降。其實一般軍官到了最後都會做出投降的指令,敗局已定而且並非保護本土的戰役。但是帝國軍一直有一種狼性,寧死不降!所以羅伊當時特意留意了一下最後發出投降指令的這個帝國軍軍官。
羅伊對他還是很賞識的,能在帝國軍擔任指揮官而且撐到了戰局的最後,羅伊絕不會蠢到認為對方是個貪生怕死才投降的人。當時拉德卡丁魯的艦隊最高級別指揮官已經死光了,剩下的只有四個大隊級別的指揮官,這位凱爾托吉米瑟先生就在其中,而發佈投降指令時整個艦隊並非在凱爾托的指揮之下,換句話說凱爾托完全可以在輪到自己接過臨時旗艦的識別後再發佈艦隊投降的指令。
羅伊認為這個中級指揮官是個大局觀很強的人,能夠準確判斷出形勢然後做出指揮而且不在乎自己背上罵名——因為他發出的命令是投降。
要知道帝國軍的軍官從小就接收著狼一般的教育,這在羅伊眼中可以被稱之為「洗腦」,但就是這樣的方法造就出了帝國軍無數的出色將領。在帝國軍內部,投降絕對是可恥的,這比戰死沙場要恥辱太多,更何況凱爾托當時可是「搶」著去投降,由此可見凱爾托在戰後會被帝國的民眾噴多少的口水、承擔多少指責和謾罵。
想到這裡,羅伊騷騷的對自己說:大概奧薩這小子敵視我的原因其實是他替哥哥承擔不少罵名吧,恨屋及烏,嗯,一定是這樣沒錯。
羅伊問道:「你和奧薩關係好像並不好,為什麼幫他解釋這些呢?」
李林一樂:「其實我在幸災樂禍,你沒看出來吧。」
羅伊被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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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按照羅伊的身份,像是現在這樣的宴會絕不會身旁不圍著一票人,但是陳徹似乎事前吩咐過什麼,一般客人都被告知不可以打擾基德閣下,這一點是羅伊本人都不知道的。
不過羅伊也樂得清淨,一個人悶聲吃東西是件很愜意的事情。
李林坐在羅伊旁邊,托著臉向薇雪的方向瞥去,羅伊笑了笑沒有說話,吃飽喝足的他點了一杯檸檬汁慢慢噫。
「基德閣下,您覺得薇雪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李林感慨著:「我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但是卻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女人心海底針,但是李林現在卻惆悵的比女人還女人。
「很直率的一個人。」羅伊直觀的評價說:「是個聰明女孩。」
李林一臉熱切的看著羅伊說:「還有呢?閣下,您覺得她適合什麼樣的男人做丈夫?」
羅伊這才發現此時的李林左手拿著一個杯子,右手拿著一個酒瓶,短短的時間內李林已經把酒瓶裡的酒喝的只剩一小半。羅伊清楚的看到瓶子標籤上酒精度42的標示
「小李啊,你這麼看我也沒用的,我和薇雪小姐又不熟悉,你和她青梅竹馬自然更清楚一些吧。」羅伊趕緊找機會把李林手裡的瓶子搶了過來。
「閣下,我在很認真的詢問您的意見,現在我真的很迷茫。」李林把杯子裡酒喝了個乾淨,然後打了個酒嗝。
「小李啊,我情商低,你這樣的感情問題我也很難回答的」羅伊又把李林手裡的杯子搶了過來,給他換了杯檸檬汁。
「閣下情商低?您在歧視我的智商,伊麗塔莉婭殿下和您的關係您可以騙別人,但是騙不了的我。」
「小李啊,你喝多了,乖,快去休息。」
「我沒喝多,閣下,您是泡妞高手,教教我吧」
「喂,死小子,就可以亂喝話不可以亂講」
「我真的很喜歡她」
羅伊一驚,發現李林一個大男人竟然趴在桌子上抹眼淚了。
「其實女人呢」羅伊很苦惱的撓了撓頭對著更加苦惱的李林傳授著淺薄的感情經驗:「女人是種很不可理喻的物種,但凡女人大都有任性的一面,總是喜歡被人寵著,所以外表無論多麼堅強的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李林醉醺醺的抬起頭驚訝地說:「閣下,真想不到您對女人瞭解的這麼透徹和深入!盛名之下無虛士,您果然是情場高手。」
「這個這是我一個名叫維森特的朋友總結出的」
「哦?那找時間一定向他請教和交流。」
「還是算了,那傢伙其實根本不懂感情,只知道釣馬子和找炮友而已」
「呃不懂感情的人怎麼會說出這麼哲理的話?我覺得維森特先生應該是個很斯文很感性的人。」
「感性談不上,沒有理性倒是真的。」羅伊自顧自的拿起沒收李林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邊喝邊說:「至於斯文就更談不上了,我認為解釋他為什麼能說出那種話用他自己的名言闡述更加合適——雞蛋吃太多自然打嗝都有雞屎的味道。」
「閣下,他,真真粗俗。」李林愣了半天才想起有「粗俗」這麼個形容詞。
「我也這麼想的。」羅伊又乾了一杯酒說:「我自己覺得,感情這種東西是很難說適合不適合的。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相互磨合,原來不合適的兩個人說不定哪一天突然發現竟然很瞭解和體諒對方,反之也可能原本在一起如膠似漆的戀人卻最後不得不因為相互間價值觀的差異而選擇離開。」
李林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桌子說:「對!您說的太對了!」
羅伊又喝了一杯酒,這時瓶子已經見底了,其實羅伊的酒量非常差,但是剛才他試探性的喝了一點,果然像猜測的那樣,變成Vampire之後果然身體對酒精的吸收和分解快了很多,甚至可以說喝酒和喝水沒有太大區別,按照這種變態體質來推測,就算喝再多的酒恐怕身體對酒精的脫癮症狀也不會出現。和人拼酒?這簡直是作弊器啊
羅伊看著乾乾淨淨的瓶底,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李林卻一把拉住羅伊的袖子說:「閣下,薇雪從小脾氣就很溫和,很少對人發脾氣,而且很直率單純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突然感覺她變了。」
感情這東西怎麼能說的清,何況自己又不是當事人,所以羅伊只是敷衍著問:「哦?為什麼這麼感覺?」
「薇雪不喜歡奧薩,但是這段時間薇雪總是刻意接近他。」李林自嘲說:「暗戀的一方往往對感情很敏感,所以我能感覺得到,後來我才聽說原來布萊恩特家想要拉攏吉米瑟家」
羅伊眉毛一挑,有些意外的得出了很有價值的情報。
「布萊恩特家的勢力都在北美,吉米瑟是東北亞和西亞的大家族,需要相互拉攏麼?」羅伊不著邊際的詢問著。
李林一笑,悄悄說了一句:「閣下還不知道吧,最近吉米瑟家暗地裡搞什麼東西,背後的干股就有布萊恩特家的一份哼,陳家也摻和進來,就像一群狗在分垃圾一樣,讓人噁心。」
經李林這麼一說,羅伊突然想起了一椿事,接著李林醉酒的機會他問道:「李林,你為什麼不姓陳?陳徹先生是你父親吧難道你跟母親姓?」
李林哼哼了兩聲說:「我母親也不姓李,她姓林,林家知道麼?」
「林家?」羅伊一拍腦袋:「是不是製藥起家的的那個林氏財團?」
正文 第67章:邂逅
在東北亞自治區,除了能夠一手遮天的陳家之外還有一個大家族可以成為被帝國皇室所忌憚的存在——以生化藥品發家的林氏家族。說起來至少在表面上林家的財力和影響力都要比魔黨的吉米瑟家和拉索姆巴家大的多。
說起來陳家雖然號稱一手遮天,但帝都那位皇帝也絕非膿包,只是一直以來菲姆勒二世不想動東北亞這個帝國財庫所以才容許陳家和林家的存在。假如某一天兩家真的觸及到了帝都的底線,那麼完蛋的一定是陳家和林家,可以說帝都和東北亞的關係就像是一隻獅子和一隻刺蝟——獅子是絕對強大的存在,但是它對刺蝟卻無從下口。如果拼著牙齒和嘴巴受傷,獅子一定能吃到刺蝟肉,但是它卻始終不想讓自己受傷——特別是另一隻獅子等著自己受傷的時候。
而且刺蝟的肉太少了,只要它安分,獅子也不會想去吃它。
魔黨的兩大家族吉米瑟家和拉索姆巴家在普通人眼中只不過是比較有錢的家族而已,和林陳兩家沒有可比性,甚至很多人不曉得這兩家的存在,就連羅伊若不是沾了母親的光,恐怕也和其他人一樣看待這兩個號稱比皇室存在時間還要久遠的家族。不得不說,魔黨隱身於幕後的工作相當出色。
李林不跟父親姓陳,更不跟母親姓林,羅伊剛想繼續詢問其中的原因,卻發現李林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羅伊略微不甘的搖了搖頭,心想雖然這次收穫不小但是還沒有問真正想知道的那些,可惜了
宴會接近尾聲,原本羅伊就沒指望有什麼別的收穫,甚至來之前也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奧巴特大公長的是什麼樣子而已,當然也是出於一種禮儀:奧巴特是母親當年的好友,而且羅伊現在假假也是個雙重特使,伊莉婭被皇帝召回帝都,皇帝似乎補償性質的給羅伊在東北亞皇室成員特有的刑事豁免權,其中的含義非值得注意。
隨著奧巴特公爵那些聽上去華麗其實卻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感謝辭更是讓羅伊昏昏欲睡,這種場合比酒精對羅伊更有催眠作用。羅伊抬起頭,發現就連宴會廳中心位置的薇雪小姐都不那麼可愛了
終於,宴會在羅伊的怨念中結束了,小狐狸在宴會結束的一瞬間高興的翹起尾巴準備打道回府,活脫脫一個等著放學後回家打電動的小學生。
羅伊走的時候自然不會忘了兩件事,第一是把吩咐下人把死豬一樣李林抬回去,第二就是禮節性的和奧巴特大公告別,雖然都只是客套的寒暄。
離開的時候已經比較晚,老陳一臉虛偽的和羅伊親切告別後排自己手下的幾個人陪同皇室派來保護羅伊的保衛人員一起送羅伊回行宮。羅伊更虛偽的感謝了兩句,然後如釋重負的跑路去了
走夜路,特別是一大群人走夜路頗有些浩浩蕩蕩的感覺,羅伊的專車被一票人前前後後的「堵」在中間,再加上行宮附近並沒有其他商業性的建築物,所以一路上顯得有些單調和無聊。
羅伊的司機不是別人,正是一臉彪悍中透著憨傻的鱈魚先生,但鱈魚其實也是個很無趣的人,羅伊和他很少有真正的共同語言,所以這一路顯得更加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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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聊在羅伊的車隊行駛到新赫裡克一所公園附近時被打破了,羅伊百無聊賴的看著車窗外色彩因為夜間越發陰暗的灌木叢,突然間看到一個清晰的身影快速的越過了外圍保護層最薄弱的部分,從車隊的左側強行突如後直接出現在羅伊的車前。
那是一個一身是血的中年人,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人——一個體型瘦削的年輕女子。羅伊一皺眉,發現這個闖入者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甚至這個男子站都站不穩了——他的右肋下有一個十多厘米長的傷口,而肩膀上是傷口外翻,似乎是被利器割傷。羅伊很難想像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可以抱著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衝到有著至少兩層保護的車隊中央——而且這個男人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甚至他找到了車隊防禦最為薄弱的區域。
畢竟是魔黨的精英殺手,鱈魚幾乎和羅伊同一時刻判斷出了對方沒有攻擊性和威脅性,但還是一個急剎車避免撞到對方——萬一對方是個肉體炸彈那樂子就大了。
羅伊周圍的一大票人無論是帝都警衛隊的成員還是陳家派來的保鏢,都在這一刻做出了反應,一瞬間所有的車輛都停了下來,無數把槍口對準了這位闖入的不速之客。
闖入者單膝跪在地上,把頭埋的很低,似乎剛才闖入時的一連串動作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等他吃力的抬起頭,羅伊才看清了對方的容貌,那是一個面色堅毅的棕髮男子,而鱈魚此時卻說了一句:「少爺,這個人我見過,是『該隱』的刺客。」
與密黨的私兵組織「亞伯」相對,魔黨也有自己的私兵團「該隱」,不僅鱈魚出身於「該隱」,就連林茗夜以前也是這個私兵團的頭目和頭牌殺手。
羅伊聽到鱈魚這麼說,馬上注意到了這個男子懷裡抱著的人,但是因為頭埋的很深所以完全看不清容貌,只能判斷出是個年齡不大的黑髮少女。
羅伊推門下車,走到了闖入者面前,鱈魚並沒有阻攔只是守在自家少爺身邊。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鱈魚一樣對羅伊那麼自信,帝都派來的警衛隊成員馬上有人站出來勸告羅伊回車上,這裡的情況他們處理。羅伊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因為羅伊的身份非常特殊,警衛隊成員一時間也在猶豫。對方身份高貴,又是共和方面的特使,伊麗塔莉婭回帝都之後很顯然羅伊是最需要保護的人。但是皇帝下過命令,在東北亞羅伊基德無論要做什麼皇室警衛隊都必須無條件的支持和服從。
這是一種信任的姿態,儘管羅伊認為這種信任顯然很做作。
「好了,你們下去吧。」羅伊淡淡地說:「這是命令。」
一票人無奈之下只好看著羅伊慢悠悠的走到闖入者身前的一米範圍,皇室警衛隊的人退下,陳家派來的人自然也選擇了服從。
「你還好嗎?」羅伊輕輕的蹲下來,發現對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少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姐吧」男子吃力的抬起頭,嘶啞的說完了這句話,然後頭顱再次垂下。
似乎油盡燈枯,又或許是傷太重,總之這名男子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呼吸了。
羅伊看著亡者身上的一道道傷痕,心裡一時間有些黯然和酸楚,這傢伙恐怕被逼到了絕路才選擇用這樣的方法和自己見面吧。
羅伊瞬間作出了決定,他並不知道這名男子的姓名,但是喊自己「少爺」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母親當年身邊的老人們,要麼便是和林茗夜那變態有關的人。
羅伊伸手把男子懷裡的少女抱起,低下頭才發現少女很虛弱,但是絲毫沒有受傷。於是他再次看了失去力量卻依然跪倒在地的男子,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鱈魚,吩咐人把他好好安葬。」
鱈魚應了聲。
羅伊低下頭,看到了懷中少女的面龐——這是怎樣的一個尤物啊
羅伊自認為見過不少美女,無論和自己青梅竹馬的菲尼克斯還是掛念的那個帝國公主,無一不是美女中的美女,號稱帝國四大美女的四個女子羅伊見過兩個,一位是剛才那位薇雪小姐,另一個還是自己娶過一次還要再娶一次的伊莉婭。今天宴會時看到薇雪布萊恩特,羅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美女見多了總是有抵抗力的,況且他自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麼維森特那樣的種馬和好色之徒。但是此時羅伊對懷裡的少女卻出於男人本能的生出一絲保護欲和佔有慾。
少女黑色的青絲異常柔順的垂在身上,那種柔和的感覺就像黑夜裡的月光輕輕灑在絲絨上,白皙的俏臉被鮮血沾染,但是更顯出了雪蓮綻放般的詭異和魅惑。潤澤的雙唇透出淡淡的櫻桃色,長長的睫毛抖了抖,隨後有些吃力的睜開眼,露出了那雙比黑夜更加深邃美麗的眼眸
羅伊一時間有些楞住了,不僅驚訝於對方的容姿,更在懷疑自己的眼睛:原來真的存在超脫於容貌、存在於氣質之上的美麗
小狐狸默唸一聲罪過罪過,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動邪念,然後低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羅伊,然後疲憊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正文 第68章:好一個狼崽子
(二合一章節~第一遍的貼的時候有幾個錯字,現在改過來了抱歉)
羅伊抱著懷裡的少女,卻不知道離他幾百米外的一處高地上有幾個人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竟然讓那個老傢伙跑到羅伊基德面前了,真是失策。」一位黑髮中年男子穿著很特別的青色長布衫拿著望遠鏡看著羅伊,他身後的幾個人身穿黑衣,很畏懼的躬著身,彷彿犯了什麼錯誤在等待責罰。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隊長,我們也沒想到那個老傢伙抱著實驗體還能跑到這麼遠的地方,而且那是羅伊基德車隊的行進路線,所以我們沒得到批示也不敢」
「啪!」一個耳光,中年男子怒道:「一群沒用的東西!羅伊基德算是什麼東西!魔黨現在是我們吉米瑟家的!看看車隊裡陳家的負責人是誰,快派人聯繫,讓他們配合我們的行動。那個實驗體絕對不能丟!」
說話間,中年男子的通訊器突然響起,男子深吸一口氣。
「扎卡,我聽說實驗體被人搶走了?」通訊器裡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而屏幕上更是出現了一個金色短髮的年輕男子。
「拜倫大人我」
拜倫微微一笑:「別緊張,跑丟了找回來就是了。」
「是!」名為扎卡的男子恭敬的說:「請大人放心,雖然暫時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是我們很快就能解決。」
「哦?」拜倫略微好奇的說:「遇到了什麼麻煩?」
扎卡面露苦色:「是這樣的,實驗體被管家伊雷恩帶走之後跑到了羅伊基德的車隊裡,現在實驗體也在羅伊基德手中,不過伊雷恩應該已經死了。」
「有意思」拜倫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你現在去處理吧,讓我看看你的能力,扎克。」
扎克應聲領命。
「對了,別傷了那孩子。」拜倫提醒了一句。
通訊中斷後,拜倫輕輕揮了揮手,幾名僕從便出現在他的身後,而此時他的對面坐著一個人——鷹帥帕裡斯。
拜倫對著僕從吩咐道:「通知『該隱』的第六小隊,把扎卡那邊的情況通過視頻現在就傳到我這裡,記住,無論什麼情況都不允許第六小隊插手扎卡的任務,當看客就可以了。」
說完,曾經的皇子對好友說:「抱歉,這段時間不僅在你這裡噌吃噌喝,而且還在這裡辦公,以後你買我們財團的武器我給你打折。」
「咳咳」帕裡斯剛端起咖啡,聽到拜倫的這句話差一點被嗆到:「拜倫,你的折扣恐怕也會讓我驚訝,比如兩位數的折數,所以還是算了,你從小就很會算計的,不可能吃虧。」
拜倫笑了笑。
「那個扎卡是什麼人?」帕裡斯問:「你的屬下?還有什麼實驗體是什麼東西?怎麼又和羅伊基德扯上關係了。」
拜倫神秘一笑:「這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務,秘密。」
帕裡斯搖頭吹了吹自己的杯子,不再追問。
這時拜倫面前的桌子上彈出了一個3D投影,投影中的畫面竟然是懷裡抱著那名少女的羅伊。
拜倫滿意的點點頭,對身後的僕從誇獎了幾句:辦事效率還不錯。
帕裡斯也好奇的瞇起眼睛,拜倫對好友說:「你看就好了,不要發問,有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你。」
羅伊剛想把懷裡的少女放進自己的車裡,鱈魚剛剛為羅伊打開車門,只見周圍突然響起了一片子彈上膛的卡卡聲,羅伊警惕的抬頭望去,原來自己的車隊竟然被一群車輛擋住了,羅伊的車隊被前前後後堵在了中間,然後有一群黑衣人手持槍械走下車。保護羅伊的皇室警衛隊馬上警惕的舉起武器對準這些不速之客,於是羅伊才聽到了剛才那齊刷刷的槍械上膛聲。
羅伊是皇帝派來的特使,按理說絕對不會有人敢對他的車隊有任何阻攔,但偏偏對方不但做了,而且做的異常徹底。羅伊數了數對方的人數,竟然有幾十人,而且手裡的武器都是帝國直屬德意志槍械公司原版的卡爾扎林步槍,和自己這一邊皇室警衛隊的配置一模一樣。
這時候對方似乎也不想與羅伊一方直接衝突,他們中間有一個人走了出來,雙手上舉,手上並沒有拿任何武器——很顯然是來談判的。
「讓他過來。」羅伊沒有走進自己的車,然後在把懷裡的少女放進車裡並且脫下自己的上衣放套蓋在她身上,之後淡淡的對鱈魚說:「我很好奇什麼人這麼魯莽,竟然敢在這裡強行攔住我的車隊。」
有皇室警衛隊和陳家的護航,在東北亞按理說絕不會有勢力敢對羅伊的車隊怎樣,所以羅伊也並不擔心。不過羅伊惱火的是對方是不是沒有腦子,竟然帶著一票人手持槍械跑到自己面前,威脅的味道不言而喻。
難不成是黑勢力?羅伊笑了,陳家就是東北亞最大的黑惡勢力。
在羅伊的允許下,對方談判來的代表站在了羅伊面前,那是個很不起眼的年輕人。
對方沒有自報姓名,只是淡淡地說:「尊敬的基德閣下,我們是東北亞治安局的武裝部隊,我局重要罪犯剛剛驚擾了閣下,實在抱歉,請允許我們把要犯緝拿。」
羅伊一皺眉:「把你們的證件拿給我看看。」
男子在鱈魚的槍口下拿出了自己的證件,羅伊遞給了鱈魚,鱈魚看了看點點頭,確認證件是真的。
羅伊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問道:「你說的要犯是不是這個人?」
對方點了點頭。
羅伊指了指仍然保持跪姿的屍體說:「那你們把要犯帶回去吧,我配合你們的工作。」
「非常感謝閣下的理解和配合。」這個所謂治安局的人員取回自己的證件繼續看了看羅伊的車說:「要犯不止一人,閣下車中的那個女人是這個人的共犯。」說著,他指了指跪著的屍體又看了看羅伊的車門:「所以為了閣下的安全,讓我們把您車裡的要犯一起緝拿,她很危險。」
羅伊心中冷笑,東北亞的治安局?治安局有權利用武力強行攔住自己的車隊?
「鱈魚,我的車裡有人嗎?」羅伊冷笑著,鱈魚再傻也明白了自己少爺的意思。
「少爺,我們車裡沒有人了。」鱈魚很認真的說:「我們從來沒看到什麼要犯,只看到這個人攔住了我們的車,然後死在這裡了而已。」
「你聽到了?」羅伊對治安局的這位仁兄問道:「你是不是想去我車裡看看?」
羅伊的車其實不是他自己的,是皇室專用的,伊莉婭回帝都,這部車自然是羅伊徵用了。車輛的玻璃是特製的,關上門絕對看不到車裡的情況,而且車輛的防彈玻璃和裝甲板都是特製的,防禦性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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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羅伊還是很感謝皇帝的,因為皇帝此地無銀般的在伊莉婭被召回後給了羅伊一些特權,首先是羅伊代替了伊莉婭的身份,暫行東北亞總督的權利,再就是身為共和特使擁有刑事豁免權,按照帝國的法律,羅伊的車輛內和周圍的五米範圍都是屬於羅伊的領地,任何司法和治安機構還有私人都不能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進入或者接近。
這條律法還有附加條款——當事領主可以對於非法進入皇室成員或者皇家特使領地的人員擊斃後不被追究任何責任,只要對方不是皇族。
皇族,在帝國意味著絕對的高貴和權威。
羅伊接替伊莉婭的所有職務,假假也是個皇家特使,並且也很虛偽的每天向帝都匯報關於檢查東北亞是否存在和研發輻射武器的相關事務。
只不過還是有不長眼的人來撩撥自己,羅伊很無奈,心道這帝國難道不是凱普萊特家的天下了?
治安局的無名氏很負責的告訴羅伊:「閣下,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羅伊也很負責的告訴他:「這位先生,我們車裡沒有人,要犯的話你把跪著的這位帶走,不要擋我們的路。」
這次被陳徹派來負責保護羅伊的人名叫盧文責,他雖然不是陳家的子弟,但也算陳徹的心腹,不然也不會被派來保護羅伊。一路上盧文責對羅伊客客氣氣絲毫不敢怠慢,羅伊也對這位存在感並不怎麼強的盧文責先生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不過就在羅伊和治安局的人扯皮時盧文責走了過來,然後他說了一句讓羅伊非常不滿的話:「基德閣下,您的安全為重,還是把人交給他們吧。」
這等於是承認了人在自己車裡,一時間羅伊只剩了兩種選擇:妥協放人還是直接回絕,把衝突尖銳化。
按理說盧文責是陳徹派來的,所以絕不會是個蠢到連自己應該說什麼不應該說什麼都不清楚的人。
羅伊皺起眉看著盧文責,半晌說道:「你算是什麼東西?」
盧文責實在沒想到一向溫吐的特使閣下竟然會對自己說這麼一句話,被侮辱之後又不敢發作,一張臉瞬間變成豬肝色。
治安局的無名氏看到這種情況表情微變,羅伊捕捉到了這個細節,嘴角勾出一絲冷笑:原來兩邊是通過氣的,怪不得。
「你可以離開了。」羅伊這一次沒有解釋什麼,轉身對鱈魚說:「鱈魚,把那位先生的遺體也帶走。」
「基德閣下,您這是妨礙公務!」
「據我所知帝國的法律規定任何司法機關和治安機構都無權在未經皇族已經皇家特使的允許下走進他的五米範圍之內,除非他進入了其他貴族的領地。」羅伊微微一笑向對方問道:「我說的對嗎?」
對方沉默著,似乎在等待機會發難,所有人都很緊張,包括皇室警衛隊的成員還有陳家的眾人。那群所謂的治安局武裝部隊已經把羅伊的車隊包圍起來,異常囂張的味道。
羅伊淡淡的看著對峙的人群說:「我數十下,讓你們的人都退下。」
「抱歉,閣下,那個女犯人我們必須帶走。」男子說完便用熟練的動作一撤身脫離了鱈魚槍口的範圍,然後迅速從懷裡掏出手槍指向了羅伊。
「呯!」槍聲突然響起!
所有人都在驚訝的同時不免有些緊張。
最緊張的是皇家衛隊的成員,他們奉命保護羅伊這位皇家特使,更是東北亞的一方總督,假如出了問題恐怕都是要被槍決的。
其次緊張的是盧文責,因為陳徹吩咐過他要務必保證羅伊基德的安全,雖然剛才吉米瑟家通知他讓他協助該隱的成員把那個女子帶離羅伊的身邊,但是假如羅伊基德真的出現什麼意外那自己也會死的很難看。
鱈魚也小緊張了一下,不過看著自己少爺冷靜的眼神,又想到林茗夜的那支C-13,於是也不再緊張。
緊張過後的一瞬間,眾人發現剛才的槍聲並非是由想要襲擊羅伊的男子手中的槍械發出,而是由很遠的地方——因為剛才的槍聲過後那位治安局的無名氏已經腦袋被子彈打穿,前額部分中彈,後腦勺因為子彈入速過快而產生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有狙擊手!
所有人幾乎在襲擊者倒地的瞬間做出了這個判斷。
羅伊冷漠的看著這一切,似乎面前腦袋被打穿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棵樹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那淡然自若的表情讓一旁的盧文責心驚肉跳。
喧嘩後的寂靜,隨後是寂靜後的喧嘩。
羅伊淡淡的對這對峙的人們說:「有人假冒治安局成員企圖對本人行刺,皇室警衛隊的各位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又是一聲槍響!
和剛才一摸一樣的槍聲再一次帶走了一條生命——攔在羅伊車隊前方的黑衣人中有一個站的比較靠前,所以成了這次的犧牲品。槍聲一響,中彈者倒地不起,還是頭部中彈。
「是狙擊手!快撤!」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總之從這句話開始皇室警衛隊和所謂治安局的武裝人員由對峙變成了交火,這一次完全撕破了臉皮:因為基德閣下剛才真的受到了襲擊,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治安局武裝人員都無所謂了。
羅伊轉身準備回到車上,鱈魚扛起地上跪著的那具屍體。
「不留活口。」羅伊是這樣對皇室警衛隊的小隊長吩咐的。
經過盧文責身邊時,羅伊淡淡說了一句:「你回去吧,讓陳徹明天親自來見我。」
盧文責怔怔點了點頭,看到了前面槍戰幾乎兩分鐘內就結束了,特別是擋在車隊前面的那些人一個一個被不知道位置的狙擊手爆頭而亡,最後皇室警衛隊採取了火力壓制
誰也沒有注意到距離車隊很遠的那處高地上,隻身一人的扎卡一面蒼白的拿著望遠鏡,他把雙方交火和衝突的全部過程看在眼裡。扎卡本以為強壓和陳家的配合之下能夠讓羅伊基德妥協,但是他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羅伊是個性子很倔的年輕人,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有懼怕過什麼。
再就是那個他現在還沒有找到位置的狙擊手,己方三十多個人,手持精銳武器,但是在兩分鐘的交火時間裡被那個狙擊手殺死了十九個!若不是他,結局肯定大大的不同!
想到了拜倫震怒的神情,扎卡有些絕望了
「呯!」槍聲再次響起,拿著望遠鏡的扎卡很自然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另一處高地上的黑髮男子輕輕拿起了自己的狙擊步槍,在樹葉的遮擋下迅速更換了自己隱藏的位置。沒有人會想到這位神秘狙擊手的身份,就連羅伊也只是猜測而並沒有確定。
「第二十個。」黃浩然有些疲憊的靠在一顆樹後,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羅伊車隊的周圍,最後淡淡的對著通訊器說:「威脅暫時解除。」
「黃,辛苦你了。」通訊的另一邊傳來鱈魚的聲音。
「還是要繼續殺人」黃很無奈的拆下了彈夾,狙擊槍可以說是自己最為擅長的武器,無論實際還是操控SARM。來到東北亞之後黃一直騙羅伊和伊莉婭說自己是新赫裡克人,這段時間順便去會自己的親友,於是找機會消失了很久,羅伊也沒有懷疑什麼。
於是黃放手去調查當年養父曾經工作過的實驗室,沒想到反而被誘捕,若不是林茗夜出手救了自己,恐怕自己也會變成玻璃槽裡的試驗品。
這條命是林茗夜救回來的,但對方沒有要求自己做什麼,只是提出了一筆交易——保護好羅伊基德,然後林茗夜會在適當的時候幫助自己徹底毀掉拿活體做納米機器試驗的那個家族。
於是黃再一次拿起了槍,再一次把槍口對準敵人,再一次的扣動扳機黃很討厭血的味道,所以不得不殺人的時候也盡可能的在遠距離結束戰鬥,這也算是一種特殊的潔癖
除了隱藏在暗地裡的黃,還有幾個人也沒有被發現,確切地說他們不是人,而是不知何時被架在路邊的一個個微型攝像頭,這種攝像頭很特別,他只需要人拋在地上就可以把前方的視頻數據傳送到終端,可以說在夜色的掩護下隱秘性達到了極致。
攝像頭拍攝到的圖像和聲音被整理過之後傳送到了帕裡斯侯爵的府邸,拜倫和帕裡斯看著投影中緩緩離去的車隊和清掃屍體血跡的皇室警衛隊成員。
「那個狙擊手很強。」拜倫對帕裡斯露齒一笑:「羅伊基德手裡的底牌讓我十分驚訝。」
帕裡斯又把影像回放了一遍,畫面定格在羅伊被襲擊的那一霎那,羅伊冷漠的看著對方舉起槍。
拜倫瞇起眼睛叫停:「等一下,再回放一遍。」
畫面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帕裡斯和拜倫都看清了——襲擊者在舉槍的同時羅伊的身體微微一動,竟然已經做出了躲避反應,儘管最後這個動作被終止,但是拜倫還是可以判斷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結論:就算那名神秘的狙擊手不替羅伊解圍,羅伊應該也可以躲過對方的攻擊!
那是怎樣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拜倫沉默著,心裡只有一個答案——Vampire。
帕裡斯又把畫面向前快進了一點,影像中的是襲擊者被狙擊步槍爆頭的一刻,羅伊的表情還是那麼淡漠。
「很棒的眼神。」帕裡斯暫停了畫面:「我和羅伊基德接觸過,真想不到這樣一個謙遜溫吐的年輕人竟然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拜倫不置可否的說:「一個高級將領,一句話就可以在戰場上決定數十萬人的生死,如果這樣的一個人會害怕見血那就太讓人失望了。羅伊基德是個很不錯的人才,不他是個很完美的藝術品,就像尤里菲妮雅一樣完美。」
帕裡斯似乎並不認同好友的這個說法,但是沒有反駁,繼續播放著影像。
「不留活口。」
「讓陳徹明天親自來見我。」
畫面中的羅伊如是說。
拜倫閉上眼睛思考著羅伊這兩句話中蘊含的意義,最後與帕裡斯對視一眼,咬著牙說道:「不留活口意味著警告,也意味著不想繼續追究下去,更意味著對敵人的蔑視。」
「好一個狼崽子!」這是拜倫給羅伊的最後評價。
正文 第69章:一群蠢貨
人們總是希望看到所謂的真實,總是希望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真實,但是希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了琉璃色的灰夜、看到了星空中那些燃燒著的星辰,也看到了他微笑的面容。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的孤獨、想觸摸他的指尖、感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但是我只能隔著看不到卻真實存在的牢籠守候著。或許,我們的相遇的確是個錯誤,因為很久之前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單。
——萊麗絲林吉米瑟
盧文責從沒有見過陳徹如此生氣,甚至讓他隱隱感覺到一種恐懼。
陳徹坐在盧文責的面前,臉色很不好,但看上去並沒有太失態。羅伊被「襲擊」的事情他在事發之後馬上就知道了,但是他最不可接受的是自己的心腹竟然看不清自己的意圖站錯了隊。
陳徹很清楚,羅伊基德雖然看上去溫文爾雅,但是骨子裡的暴戾的一面終究會暴露出來,因為羅伊從共和摸爬滾打混倒了今天的位置不僅是靠頭腦,更是靠著一種隱藏在溫和面容下的狼性。
「當時『該隱』的扎卡隊長說無論犧牲任何代價都要留下那個女人,所以」盧文責小心翼翼的說著:「我本以為羅伊基德不會因為一個陌生女子而和陌生實力敵對。」
陳徹終於爆發了,他幾乎吼著對自己的下屬說:「該隱?該隱算個屁!」
盧文責不敢說話了,很委屈的低著頭。
陳徹平復了一下情緒說:「我們的確和魔黨有著密切關係,一直以來都以對方的盟友自居,但是你以後給我記住,無論任何勢力和羅伊基德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們陳家一定是站在羅伊那一邊的,你明白嗎?」
盧文責其實不明白,但是也不敢質疑什麼。
陳徹拎著盧文責的領口說:「羅伊基德是我們陳家的人,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盧文責這才明白自己有多蠢。
「我明早去行宮一趟。」陳徹歎氣說:「既然他說當時不留活口,那麼久還有挽回的餘地。」
不留活口陳徹一想到羅伊當時的這句話就心裡不是滋味,為什麼自己的下屬會犯如此低級和愚蠢的錯誤,魔黨再恐怖也恐怖不過皇室,撇開親情關係不說,羅伊畢竟是皇帝派來的特使,假如他出了問題,皇室萬一為了平息共和方面的怒火而選擇撕破臉皮對東北亞下手,那麼首先遭殃的就是陳家和林家。
皇帝偏偏找羅伊來處理東北亞的問題無非是考慮到了他的特殊身份,羅伊來到東北亞既能使得皇室和陳家的關係不被激化又可以提醒陳家不要觸及帝都的底線——不可以研發那些危險的東西,羅伊身上多少帶著那麼點友好使節的味道。
但是羅伊還有一個身份——共和軍的評議會委員,這個身份至少在現在絕對要比皇帝的某一個皇子要嬌貴的多。
老陳悶聲生氣,看了盧文責懊惱的臉,不由得氣苦:盧文責以前也沒有這麼蠢啊至於該隱的那群白癡,難道不知道林茗夜那個煞星的存在嗎?竟然真的有人蠢到在東北亞向羅伊伸爪子,什麼女人能重要到會讓那群白癡去得罪羅伊這個小煞星?
蠢貨!一群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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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亞的行宮裡,所有傭人們都知道今天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當羅伊的車隊回到行宮時已經到了深夜,皇室警衛隊的所有人都忙碌著佈置警戒,然後傭人們看到這座行宮暫時的主人——羅伊基德閣下懷裡抱著一名滿身是血的女子走下車。
羅伊輕輕把少女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後喝退了其他人,鱈魚關上房門時曖昧的笑容讓羅伊一陣不爽
「我知道你醒著。」確認四下無人之後羅伊對少女說:「我的判斷是你現在雖然清醒但是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沒有辦法發聲,如果我說的對你就點一點頭。」
少女睜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羅伊繼續問道:「你現在沒有辦法說話是嗎?」
少女很不給面子的閉上眼睛再一次沉沉的睡去了。
羅伊歎著氣打開門又把鱈魚叫了過來:「鱈魚,找兩個女傭照顧這位小姐,記得要找手腳勤快而且是行宮裡的老人。」
鱈魚嘿嘿一笑:「少爺,你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快了」
羅伊一愣,馬上笑罵道:「給我滾去幹活!」
鱈魚一樂:「您看,惱羞成怒了吧。」
羅伊不知道為何突然感情找回了在共和時候生活的感覺,他搖頭學著維森特的口氣說:「從來只有老子馴服女人,卻從沒有發生過老子被女人逆推的情況。」
鱈魚一臉膜拜狀:「少爺果然是少爺!」
「呃,這句話是一隻猴子說的。」羅伊聳聳肩感慨道:「說起來有些想家了呢」
羅伊已經很久沒有「家」了,從開始被茂丘西奧將軍收留,再到和哥哥阿卡德一起生活,再到阿卡德叛離共和之後羅伊和伊莉婭一起生活的日子小狐狸不由的感慨人生果然是曲折的。
鱈魚粗線條,哪裡知道什麼叫觸景生情:「少爺,您乾脆從帝國定居吧,把家搬過來。」
羅伊笑了笑:「本來有這個打算的,但是現在來看是不太可能了。」
假如皇帝不去干涉伊莉婭和自己的婚姻,羅伊也想過給老皇帝一個面子,安安穩穩的待在帝國,這樣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盡可能的阻止戰爭。這想法雖有些一相情願,但羅伊的的確確是這樣希望的
奈何人家老子棒打鴛鴦,羅伊難得做了回鳥人,鴛鴦它也是鳥。
鱈魚不知道腦子短路還是被驢踢了,愣呵呵的說「少爺,您乾脆把老皇帝幹掉,然後把您在共和的後宮全都搬過來,然後把什麼小公主還有您剛抱回來那個小姑娘全都娶了。」
羅伊臉差一點抽筋:「老子在共和哪裡有什麼後宮?還有,你再提那個小姑娘別怪少爺我把你踢出去。」
「少爺其實娶幾個女人也沒什麼,和印克尼多不一樣,在帝國您只要坐上一個位置,那您想怎麼娶就怎麼娶,想娶幾個就娶幾個」
鱈魚的意思羅伊怎麼會聽不懂,羅伊一皺眉徹底打消了鱈魚的妄想:「鱈魚,我這輩子對那個位置絕不會產生任何想法,以後你的行為也不要和我的這個想法產生偏離,知道嗎。」
鱈魚一歎氣,似乎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今天那個狙擊手是黃浩然吧?」羅伊像捉姦一樣問道:「從實招來。」
鱈魚承認說:「的確是那小子,不過少爺您是怎麼猜到的?」
羅伊拍拍鱈魚說:「你以為那些個高手高手高高手都是大白菜?那樣的狙擊技巧我只在那傢伙駕駛SARM的錄像裡看到過,剛才他的手法雖然經過掩飾但模式和他駕駛SARM時其實是一樣的。再就是黃突然消失這麼久,難道世界上巧合真的那麼多?我現在想不通的是你和黃是怎麼勾搭上的?」
「是林茗夜把他帶回來的,似乎兩個人有什麼姦情。」鱈魚自顧自的點頭說:「對,一定有姦情。」
羅伊狠狠拍了鱈魚的腦門一巴掌:「我覺得你和林茗夜有姦情。」
鱈魚一臉的不樂意:「少爺,您這是侮辱我的人格。」
「你還有什麼人格?」羅伊一樂,伸手對著自己的房門一指:「快去找兩個女傭先給屋裡那位換上乾淨衣服,記得吩咐下去讓她保證休息。」
「少爺,您今天為什麼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帶回來?」鱈魚問道:「按理說我們沒必要和對方交火,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林那變態交代?」
羅伊反問:「你少爺我長得很像軟蛋麼?」
「不像。」
「那為什麼連陳家的狗都敢在少爺我面前指手畫腳呢?」羅伊說的是盧文責。
「因為少爺不夠凶。」
羅伊點點頭:「既然有人認為我不夠凶,我就要找個機會凶給他們看看」
鱈魚有些疑惑:「您是故意的?」
羅伊搖頭說:「不是我故意怎麼樣,而是我在感慨自己運氣好,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結果這個機會就這麼飛到我身上了。」
「少爺那個女人恐怕是魔黨的人,看陳家那位的反應恐怕攔住車隊的也是魔黨的人。也就是說這十有八九是魔黨內部的問題,您今天和魔黨結下樑子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羅伊心想鱈魚其實也不那麼笨,於是笑著說:「我在找機會把東北亞搞亂。」
「亂?」
「亂到帝都我那位便宜岳父心疼,心疼到對我咬牙切齒。」小狐狸擺著尾巴說:「既然都覺得老子好欺負…那你們一個一個也都別想過的舒坦。」
正文 第70章:荊棘
(今天早上七點半的火車回家,先更這麼多了,如果沒意外的話後天開始多更一些。這周想沖訂閱榜,但看看數據挺絕望的哎,為什麼訂閱這麼少呢,一問才知原來大家都去看DT了那啥,這個月先訂閱一個讓烙烙拿點獎金,也是給點爆發的動力不是?)
宇宙歷906年的9月7日
天微微亮,薄霧般的晨光緩緩透過窗簾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少女睜開眼睛,發現原來昨天抱自己回來的的男子一夜未眠守在自己身邊。
「你醒了?」羅伊輕輕為少女拉了拉被子:「別著涼。」
少女把被子拉到鼻樑的位置,只露出一雙漆黑色的眼眸。
「你叫什麼名字?」羅伊微微一笑:「我叫羅伊,羅伊基德。」
少女猶豫了一下,片刻後用輕柔而稍顯稚嫩的聲音輕輕說道:「萊麗絲。」
「萊麗絲?很好聽的名字。」
萊麗絲白皙的面龐有著嬰兒般細緻柔和的曲線,她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握著被角,樣子說不出的可愛。羅伊竟然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討厭這個名字。」萊麗絲如是說。
羅伊一窒,問道:「為什麼?」
萊麗絲再一次選擇了沉默,而羅伊很耐心的等待對方的答案,就像一個耐心和小女兒說話的父親。
「荊棘鳥的一生只唱一次歌。」萊麗絲看著羅伊,帶著一種迷人卻捉摸不定的表情說:「她離開自己的巢穴,不停的尋覓著,然後讓那棵最長的荊棘刺穿自己的身體。她唱著自己一聲唯一的一首歌,最後選擇死亡即使這樣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很傻不是嗎?」
羅伊有些迷茫的苦笑:「或許吧但是她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又或許」
萊麗絲突然問道:「如果你是那顆荊棘,你會傷心嗎?」
羅伊閉上眼睛思考著,最後溫和的說:「剎那的美麗永遠代替不了永恆,即使她慘烈和凝重,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那只荊棘鳥永遠不要歌唱。」
「為什麼?」
「因為」羅伊輕輕拍了拍少女的額頭說:「即使是荊棘也會傷心的,沒有了那鮮艷如火的羽毛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再也不能聽到她的歌聲。」
萊麗絲再一次把被角拉了上去,黯然說道:「因為萊麗絲是那棵荊棘,萊麗絲不會傷心,所以萊麗絲討厭自己」
羅伊似乎並沒有對這種不明所以的對話失去耐心,相反,他很認真著思考著少女看上去不太符合邏輯而且不太符合正常人思維模式的話語。
羅伊溫和的說:「不是不會傷心,而是沒有辦法做些什麼,只能看著那火焰般的顏色因為自己身上的銳刺而消逝悲傷,卻表達不出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痛苦。」
「最美麗的一霎必須由來自靈魂的傷痛去換取。」
「傷痛,並非只是人感覺到的那樣而已。」
聽了羅伊的回答,萊麗絲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
羅伊拉開窗簾,此時陽光已經變得有些耀眼,光輝帶著一絲聖潔把一切包容起來,羅伊面龐上的線條也因為光線的原因而暫時消失。
相比之下萊麗絲似乎對陽光十分反感,她吶吶的說了一句:「討厭陽光。」
羅伊回過頭,笑著拉上了窗簾說:「我前些日子也很討厭陽光和噪音。」
「羅伊,我餓了。」萊麗絲有些吃力的坐了起來,烏黑的秀髮瀑布般散落在白色的睡衣上。
「餓了嗎?我吩咐人給你準備早餐,你喜歡吃什麼?」
「秘密」萊麗絲低下頭,那表情有些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羅伊笑著搖頭:「喜歡吃什麼難道還是什麼秘密?」
瓷娃娃一樣的萊麗絲坐起來之後對羅伊招了招小手,羅伊笑了笑,湊了過去。
毫無徵兆的,萊麗絲先是用手攬住羅伊的脖子,把臉湊到了羅伊的脖頸上,然後嗅了嗅說:「Methuselah」(吸血鬼的第二階,僅次於Antediluvian,黃是進階為Neonate的Vampire,之前是Childe)
羅伊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萊麗絲竟然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脖子,然後
羅伊本可以很輕鬆的掙脫,萊麗絲的力氣並不大,但是出於一種好奇,羅伊任由少女在自己脖頸上咬了下去。
羅伊之後的感覺告訴他:少女在吸食自己的血液。
僅僅過了三秒鐘的時間,萊麗絲便停止了「就餐」,她很滿意的舔了舔自己沾有血絲的嘴唇,天真的表情和柔美的動作中都帶著男人無法抵擋的誘惑。
羅伊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傷口竟然癒合了
「很不錯的味道。」少女評價道:「第一次見到Methuselah級別的Vampire」
羅伊再次苦笑:「好喝麼?你剛才說你喜歡吃的東西就是人血嗎?」
萊麗絲先是點點頭,然後糾正道:「我只喜歡Vampire的血液。」
羅伊很想說對方是個怪胎,但看著萊麗絲瓷娃娃一樣白淨的面龐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
萊麗絲似乎毫不介意羅伊怔怔的看著自己,她乖巧的拉了拉被角,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這是怎樣的一個尤物啊,羅伊拍拍自己的額頭,很苦惱的想:剛才那一霎那,自己算不算精神出軌呢
「羅伊。」萊麗絲很難得的主動開口說話了:「我以後可以留在你身邊嗎?」
羅伊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想自己怕是被眼前的小怪物當成糧倉了。
門外響起了輕輕地腳步聲,隨後鱈魚敲著門說:「少爺,陳徹先生來訪。」
羅伊應了一聲,然後對萊麗絲說:「等一下有人會給你送飯,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我身邊吧,我先出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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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徹一大早就來到了行宮,當羅伊含笑迎接的時候老陳總算鬆了口氣——還好,羅伊還沒有發飆。
見面之後沒有寒暄,老陳直奔主題說道:「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是我疏忽了。」
羅伊笑了笑:「舅舅,我不知道您這麼緊張為了什麼。」
聽到這聲「舅舅」,老陳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盧文責那蠢貨做了蠢事,我還以為你會很生氣。」
「沒必要責怪他,只是個腦袋不太靈光的人而已。」羅伊承認說:「雖然昨天我的確有些生氣」
陳徹馬上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搬了出來,免的勾起自己的外甥的怒火,說實話,就連陳徹都認為假如當時換成是自己,那麼也會一肚子火,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上門為自己的下屬請罪來了。
「魔黨和陳家歷來有合作關係,特別是拉索姆巴家支持陳家,吉米瑟家支持的是蘇福特財團的林家。不過總的來說陳家和魔黨的兩個家族關係都還算融洽,所以昨天盧文責才會犯了那樣的錯誤。」
「我想到了。」
「不過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烏龍了。」陳徹保證道:「絕對不會了。」
「我想整合魔黨的勢力,您認為有可能嗎?」
「不能說沒有,但是很難。」
羅伊點點頭:「我知道,拉索姆巴家或許還有機會,但是吉米瑟家很棘手。」
「現在的魔黨吉米瑟家要比拉索姆巴家更加強勢一些,昨天和你衝突的就是吉米瑟家的人。」
「您對魔黨瞭解多少?」
「除了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頭目究竟是何方神聖之外,其他都還算比較瞭解,但是一時間也不能給你很直觀的印象。」
羅伊詢問性的說:「我一直認為無論怎樣隱蔽和強大的勢力都無法和國家機器正面抗衡,您認為魔黨可以打破我的認知嗎?」
陳徹考慮了很久才搖頭說:「即使是魔黨恐怕也無法正面和皇室抗衡,即使是密黨也不能在與印科尼多政府完全對立的情況下生存。」
羅伊很滿意對方的回答:「聽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陳徹有些警惕的問:「羅伊,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我必須做點什麼。」羅伊無可奈何的說:「如今剛好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不抓住太可惜了。」
「需要我來配合你麼?」
「自然是需要的。」羅伊問道:「奧巴特公爵什麼時候離開東北亞?」
「還要過一段時間。」
「那幫我聯繫一下公爵閣下,提醒他我們還有一個賭約」
「陳家呢?」陳徹問:「我能幫到你什麼嗎?」
「從現在開始保持克制。」羅伊解釋道:「我要瘋一次,想必陳家這段時間也不會好受,所以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首先站出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天您就會明白了。」羅伊笑了笑:「再就是幫我把昨天遇刺的消息傳播給媒體,就說我被治安局的武裝人員襲擊,牽扯到敏感的政治因素和民族主義因素總之傳播的版本多一些沒有關係,關鍵是要顯得真實。」
正文 第71章:皇家會議
(嘔心瀝血八千字,都訂閱去乖,摸摸)
和陳徹會面之後羅伊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把鱈魚叫了過來。
「少爺,陳先生已經走了。」
「嗯,黃應該在附近吧?讓他來見我,就說我遇到了困難需要他的幫助。」羅伊想起了這位性格溫和而且頗有長輩氣質的東方男子,那英俊的面龐也的確讓羅伊感慨其實自己認識的這些人當中自己是最不帥的,無論維森特還是帕裡斯又或者這位和林茗夜有「姦情」的黃浩然無一例外都比自己俊美太多。
「呃少爺。」鱈魚頓了頓說:「黃就在這裡。」
「嗯?」
鱈魚在羅伊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房間的玻璃窗前用力敲了敲,然後打開窗戶張開破鑼嗓子大喊:「下雨啦!收衣服啦!」
一臉無奈的大黃背著一把狙擊步槍從窗上方的位置跳了下來,羅伊的臉此時已經有些抽筋了。
「你們都是人才。」羅伊是這樣評價的
鱈魚很自覺的離開了房間給羅伊和黃單獨談話的機會,作為下屬,有些時候應該自覺一些,因為他不需要揣測或者完全瞭解上司的意圖,只要他能聽懂命令就可以了。
羅伊伸手示意黃坐下,然後親自端了一杯咖啡放在對方的面前。
「說起來我們有些日子沒有坐在一起喝杯咖啡了。」羅伊有些唏噓的說:「沒想到你竟然是Vampire」
黃端起杯子沒有抬頭,只是嗯了一聲。
羅伊苦笑:「看來你比我知道的都要多。」
黃抬起頭,看著對方毫不做偽的苦臉說:「最近的確是比你知道得多了那麼一點,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總之我也很苦惱。」
羅伊撓了撓頭:「一直都是這樣,你們都知道的只有我不知道。」
黃笑了,很沒有誠意的安慰說:「早晚會知道,何必著急。」
「看來從你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了」
黃沒有否認。
「皇帝似乎還算比較信任你。」羅伊手裡拿出幾份任命書和報告書說:「帝都讓你擔任這次主要任務的技術指導和監督工作。」
所謂的「主要任務」就是指查出並破壞東北亞研究輻射武器場所的工作,這對皇帝來說很重要,如果東北亞擁有了非對稱性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麼帝都離分裂也就不遠了。對羅伊來說同樣也不希望看到第二代輻射武器出現,畢竟他的目標不是讓共和「解放全人類」,而是最簡單的減少和阻止戰爭。
黃解釋說:「我之前就在帝都擔任特勤隊的副隊長,而且兼任人形兵器開發部的部長,皇帝信任的不是我,而是信任我身後的施威茵親王。」
羅伊不懷好意的笑了:「我聽伊莉婭說你和親王的女兒關係不錯。」
黃想起了璐特絲那彎彎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記起了極為相似的一張俏臉,心裡馬上被撕裂般的劇痛填沒。
羅伊看到黃突然表現出黯然的神情,不知道自己如何觸動了對方的哪根神經,於是馬上說道:「抱歉,我不知道這樣的玩笑會讓你不快。」
黃摀住臉,擺擺手沒有說話。他有些茫然的想,為什麼突然會記起塵封在記憶中的人物,雖然他的確常常思念著自己愛戀的那個人,但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莫名其妙的刺痛自己的心房。
「葵」黃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什麼?」羅伊並沒有聽清。
黃馬上恢復平時的表情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友。」
「很抱歉。」
「這不怪你,是我太敏感了,突然想到了那個人。」黃自嘲的一笑:「或許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
「那就去找個女人吧。」羅伊一本正經地說:「我一個好朋友曾經說過,女人是男人最好的補品也是減緩壓力的最好工具。」
黃一愣,顯然沒想到羅伊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他印象中羅伊雖然常常掛著微笑,但是還沒有說過這樣輕俏的話。
「這句話你最好不要讓小公主聽到」黃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羅伊一怔,瞬間更加苦惱。若說他最擔心的,其實還是被囚禁在帝都的伊莉婭。
黃知道對方在苦惱什麼,於是馬上說道:「我想知道我可以幫到你什麼。」
進入公務的話題,羅伊臉色認真起來:「黃,你對輻射武器瞭解多少?」
黃陷入思考,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用語言表達那種程度。
羅伊又問:「能不能幫我造一份假圖紙?我知道皇帝讓你來肯定也是看重你對技術方面的能力。」
黃反問:「假圖紙假到什麼程度?」
「能唬住皇帝就可以了。」小狐狸一臉希翼的看著黃,後者有種大笑三聲的衝動。
黃拍拍羅伊的肩膀說:「能唬住皇帝,那就能唬住全世界。」
羅伊尷尬的一笑,心想也對,皇帝如果身邊怎麼可能沒有技術專家,假圖紙只要稍有紕漏就會被識破。
黃又問:「唬住皇帝是指什麼意思?」
「能讓他斷定我們找到了線索,讓他下決心對治安局動手就可以了。」羅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讓帝國稍微亂一些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挑起帝都和自治區的矛盾,當然,實際上是皇室和魔黨的矛盾。」
「拉索姆巴還是吉米瑟家?」
「不,治安局背後是誰,我要針對的就是誰。」
「我明白了」黃點頭說:「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可以幫到你。」
羅伊如釋重負的說:「如果缺少你這個環節我的計劃就會癱瘓,還好你能幫我搞出這個假圖紙。你知道我對這個不專業的,對輻射武器的瞭解也僅限於亞臨界質量的鈽-239、粒子加速器和氘氚栓」
黃張大了嘴吧:「羅伊,你剛才這些東西如果都是輻射武器的核心部件。」
「原來是這樣啊,我原以為會複雜很多」
「其實第二代輻射武器的原理和第一代相差不大,第一代的『米迦勒』和第二代的『路西法』區別僅僅在於反粒子抑製器和氘氚栓的一些細節。」黃解釋說:「只要掌握了『米迦勒』的核心技術,然後攻破抑製器和氘氚栓的難關,『路西法』也就不難製造。」
羅伊笑呵呵的說:「果然你還是專業人士啊,其實只要你能幫我作出假圖紙,那麼我的計劃就等於完成了一半。」
黃很好笑的表情看著羅伊說:「誰說要幫你做出假圖紙了?」
羅伊一愣:「你剛才不是說。」
黃說:「我只說過可以讓皇帝認為我們調查的對象的確有能力製造輻射武器而已。」
「除了用假圖紙栽贓難道還有別的辦法?」羅伊很疑惑。
黃點頭說:「那是自然,只要是假的東西終究會有破綻,所以造假不是好辦法。」
「難不成」羅伊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你有真圖紙?」
黃一攤手:「我從沒有說過我沒有。」
羅伊張大了嘴,手裡的杯子一不小心被他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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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斯圖加特
一片疲憊的施威茵親王似乎比王座上的哥哥還要衰老,沒有人知道親王最近為何面色如此不佳,除了他的哥哥皇帝陛下。
會議桌一端的菲姆勒二世擺弄著東北亞傳來的圖紙,似乎在玩弄著什麼玩具一般,皇家技術開發局的技術人員們很拘束的站在大廳長桌的兩邊,而他的弟弟施威茵親王和幾個皇子們坐在離皇帝不遠的地方。坐在皇帝身邊的是長公主莎洛特,出人預料的是,這次皇室的家族會議不僅召來了皇家技術開發局和特勤隊技術部門的一些專家,而且皇帝左右兩邊除了長公主之外竟然破天荒的坐著一位皇子——五皇子尼高爾。
尼高爾一臉的淡然,而他的皇兄們卻都一臉的拘謹。
皇帝左手邊分別是:長公主莎洛特、三皇子西蒙和六皇子休伯特。
皇帝的右手邊坐著五皇子尼高爾,然後是施威茵親王,最後才是二皇子忒洛伊。
一向不顯山漏水的五皇子尼高爾坐的位置比施威茵親王還要靠前,甚至比肩最得寵的長公主莎洛特,這個安排馬上引起了的注意,特別是施威茵親王看向尼高爾的眼神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警惕。
尼高爾其實坐在這樣的位置上心情也並不怎麼愉快,他是個權力慾望並不強烈的人,而且之前他就曾對皇帝表示過自己對那把椅子興趣不大,但沒想到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
雖然皇帝和皇子們並不親近,但是這種皇家會議以前並不少見。和以前不同,這次大廳內比以前要人員要少很多——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前方共和訪問,小公主伊莉婭對外聲稱因病修養,所以也沒有出現,最禁忌的那個人恐怕就是四皇子卡佩羅了,篡位失敗身死,這樣一種命運無疑是可悲的,因為卡佩羅的血親們似乎已經把他完全遺忘。
事實上並非淡忘,卡佩羅這個名字就像一個魔咒一樣刻在幾個皇子心中,他時刻提醒著所有人:王座上現在的這位皇帝絕非孱弱的老者。
還有一名皇子也沒有到場,因為他已經過世——那位外人眼中最合適繼承皇位的大皇子拜倫。
數來數去,曾經的九名皇子皇女如今當場的只有五個,儘管有那麼多科研人員站在長桌的旁邊,但還是讓人感覺大廳內一種特殊的冷清。
「都到齊了?」皇帝把圖紙輕輕放在桌子上:「那麼進入正題吧,施威茵,你來說一下這次需要討論的內容。」
一直閉目養神的親王睜開眼睛用疲憊的聲音說道:「今天的會議只為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羅伊基德在東北亞受到了當地武裝部隊的襲擊,至於原因其實是羅伊基德受到我們皇室的委託前往新赫裡克調查自治區是否暗中研究新一代的輻射武器。昨天晚上羅伊基德剛剛傳來了從東北亞幾個秘密據點和特殊渠道取得的武器圖紙和相關研究進程,大家人手一份,可以仔細看一下。再就是羅伊基德遇襲的整個過程也已經被整理成書面報告分發到你們手裡了。」
莎洛特戴著一副銀邊眼鏡,金黃色的短髮輕掩在兩頰,臉上的表情並不專注。
「莎洛特。」親王說道:「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長公主搖頭說:「這件事情我瞭解的不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皇帝聽到這樣的回答馬上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但是動了動嘴,沒有說話。
按照往常的慣例,這樣的會議很少有皇帝一言不發的情況,不知道是皇帝想要培養自己繼承人的分析和決策能力,又或者是抱著別的什麼想法,總之皇子們心裡都在惴惴不安的觀察父親的神色,然後判斷他今天為何如此反常。
在皇帝點頭示意之後施威茵親王又對身邊的忒洛伊說:「忒洛伊,你的看法呢?」
「我」二皇子猶豫了一下說:「我認為羅伊基德這個人不值得我們信任,他畢竟是敵國的高層軍官,而且牽扯到我國核心利益和軍事機密的情況下不應該讓他充當皇室的代言人。」
親王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這個動作看在其他皇子眼中充滿了挑釁的味道,而其他皇子的心裡也都不屑的想:忒洛伊的這些話肯定都是跟親王學去的,不然以他的平庸又怎麼能有拿得出手的見解。
彷彿是賣弄一般,忒洛伊看了看自己斜前方的五皇子尼高爾。
這時候坐在莎洛特身旁的三皇子西蒙說道:「二皇兄,按照您的意思,我們應該找誰充當這種任務的負責人呢?」
三皇子西蒙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雖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心胸狹窄而且做事毫無魄力,唯一可以讓人稱讚的只有他喜歡賣弄的那些詩詞歌賦。
二皇子似乎背台詞一樣的說:「我們可以找帝都的一些貴族,比如卡瓦希尼家或者希拉克家,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一定要委託羅伊基德。」
「最開始是安排給伊麗塔莉亞,但是伊麗塔莉亞因為身體不適而被召回,所以我們才委託羅伊基德出面。」莎洛特解釋道:「不過我們派特勤隊的黃浩然前去監督,他是這方面的人才。」
三皇子說道:「這個人我聽說過,但是忠誠度怎麼樣?」
黃是特勤隊的人,特勤隊又是在施威茵親王一首操控下的,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是別有所指的。其實除去性格差勁不說,西蒙並不是個蠢人,只不過對於政治沒有先天的魄力和嗅覺罷了。
親王嘲諷般的說:「特勤隊是尤里菲妮雅負責監督的,這次黃也是她派過去的。」
西蒙一窒,沒再說話,他知道只要親王把自己的二皇姐尤里菲妮雅搬出來,長公主莎洛特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隨後是忒洛伊和西蒙之間相互的扯皮,會議毫無意義的進行著。
五皇子尼高爾從一開始就和他的父親一樣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
除了皇帝和五皇子尼高爾,小皇子休伯特也沒有說話,年僅十四歲的他一向膽小怕事,這種場合他是第一次參與,所以畏首畏腳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言不發。
「圖紙可信度高不高?」一直沉默的五皇子尼高爾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還有,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父皇一開始就打算讓羅伊基德去東北亞處理這件事情。」
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然後淡淡的說:「圖紙的可信度很高,還是讓這些專業人士來說明一下吧。富勒姆德,你來說說東北亞傳來的這份圖紙。」
皇家研究所的所長富勒姆德是個白鬍子老頭,熬到他這個年紀還繼續工作的確不容易,所以皇帝特別賜坐讓他坐在二皇子忒洛伊的身邊。
老院長受寵若驚的坐下之後馬上開始了他的「掃盲教育」,先是解釋了輻射武器的原理,然後逐一說明了各個步驟的技術難題,最後闡述了帝國現在還欠缺哪幾個核心部件的研究和攻關。
直到老院長認為皇子們都能對輻射武器有了直觀瞭解後才拿起了桌子上的圖紙說:「這是氘氚栓,也就是第二代輻射武器最核心的部件之一,也是我們帝國沒能突破的兩個技術難題之一,但是很不幸,從這張圖紙看來,東北亞顯然要比帝都的研究進程要快一步。」
尼高爾問道:「那麼說,羅伊基德傳來的圖紙是真的?」
「是,老朽願意拿人頭擔保,這東西絕對是真的。」老院長很肯定的回答說:「雖然只是一部分,但可以推斷出有人比我們要更有能力研究出這種危險的東西。」
隨後老院長讓站在桌子周圍的研究員們相繼那除了大量圖片和數據資料對圖紙進行分析,最後還是得出了「圖紙是真的」這個結論。
莎洛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院長先生,共和軍現在有沒有能力研發『路西法』?」
富勒姆德思考片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恐怕共和的研發能力在這個方面還不及我們帝國。」
莎洛特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這個表情看在了皇帝眼裡。其實莎洛特的疑問也是皇帝的疑問,皇帝也在懷疑是不是羅伊基德別有用心,把共和的圖紙拿過來誤導自己,但是按照現在的結論分析,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皇帝終於開口了,他咳嗽了一聲說:「圖紙的可信性應該不用懷疑了,我們現在討論一下如何處理東北亞的問題吧。」
聽到這句話,老院長帶著研究員們迅速退下,因為剩下的會議內容絕不是他們有資格參與和探知的。
無關人員都走乾淨之後,皇帝緩緩地說:「朕知道你們在疑惑什麼,特別是尼高爾。」
五皇子低下了頭。
「你說的沒錯,朕的確刻意讓羅伊基德去處理東北亞的事情,伊麗塔莉亞只是隨行而已。」皇帝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說:「莎洛特,朕也知道你的不滿,但是伊麗塔莉亞和羅伊基德走的太近了,這不是好現象。」
「那麼父皇,為什麼打算把尤妮雅嫁給羅伊基德?」莎洛特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表現了出來:「明明知道伊麗塔莉亞喜歡的是羅伊,偏偏要把她嫁給帕裡斯,您到底想要把她們的婚姻幸福置於何處?」
其他皇子們一臉愕然,完全聽不懂皇帝和莎洛特的對話。
「皇室子女有自己的婚姻幸福嗎?」施威茵親王冷笑一聲:「莎洛特,你太幼稚了。」
莎洛特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叔叔,她只是對著自己的父親繼續說:「母后的病是裝出來的吧?」
皇帝不置可否。
莎洛特握緊了拳說:「為什麼這麼急切的把伊麗塔莉亞騙回帝都?難道您就這麼不喜歡羅伊基德和她在一起麼?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什麼還讓尤妮雅嫁給他?!在您眼裡尤妮雅的幸福又算是什麼?!難道她犧牲的還不夠多嗎?」
「夠了!」皇帝終於動怒:「莎洛特,朕不需要你來提醒。」
莎洛特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父皇,您從小就寵溺伊麗塔莉亞,是什麼原因使她突然失去你的寵愛?又是什麼在您眼中要比自己的兩個女兒還要重要?如果伊麗塔莉亞是為了穩住布萊恩特家而犧牲的聯姻工具,而帕裡斯的的確確也是喜歡她的。但是尤妮雅又為什麼一定嫁給羅伊基德?難道她連工具都不是嗎?您不要說需要以後羅伊基德在共和的幫助這樣的話,所謂的和平談判不過是為帝國迎來喘息之機的產物,不出十年戰端再起,到時候羅伊基德再一次站在我們對面,您讓尤妮雅如何自處?!」
莎洛特說的沒錯,伊莉婭喜歡的是羅伊,他們兩個結合那是感情原因。帕裡斯喜歡伊莉婭,他們兩個強行被捏在一起那是皇室的利益使然,但是尤妮雅和羅伊又算是怎麼回事?
莎洛特氣喘吁吁的說完,大廳內一片安寧,皇子們震驚著,同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原來皇帝父親想促成兩件誰也沒有想到的婚姻,而且把平時最寵愛的兩個女兒都犧牲掉了。這一刻皇子們都沒有任何幸災樂禍的感覺,兔死狐悲,人也一樣
皇帝冷冷地說:「我不允許伊麗塔莉亞嫁給羅伊基德,原因很簡單——他們的婚姻一旦以感情為基礎,那麼對我們皇族和帝國都是不利的。至於尤妮雅她有犧牲自己的覺悟。」
莎洛特無力的說:「尤妮雅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當年那次遇刺,她為您擋了一顆子彈,直到現在身體依然時好時壞,而且希博丁和巴伐里昂兩人因此反目。您究竟為了多大的利益而想把您最親近的人犧牲掉?尤妮雅是多麼溫柔的一個人」
說到最後,一向以硬朗一面示人的長公主已經帶著哭腔。
沒有人發現此時二皇子忒洛伊雖然還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但是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微微顫了顫。
皇帝對著自己的兒女們說:「關於羅伊基德和尤妮雅的婚事還有伊麗塔莉亞和帕裡斯的聯姻今天開始不許再提起了,你們都明白麼?」
莎洛特有些絕望了,只有聰明的二皇子知道:其實皇帝想把羅伊基德留在共和,不然怎麼會犧牲掉尤妮雅,要知道尤妮雅現在的身份不是公主那麼簡單,而是一個皇儲!
皇帝接著說:「現在討論一下對東北亞的策略吧,你們談談自己的看法,尼高爾,你先說。」
本來不想涉政太深的五皇子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看法:「兒臣認為,羅伊基德這個人可信,但是不可盡信。他在東北亞遇刺,詳細情形我們並不清楚,但是通過皇家衛隊傳來的消息來看,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所有人都贊同這個看法。
「但是」尼高爾話鋒一轉:「皇家特使被這樣襲擊,而且對方的的確確是東北亞治安局,這一點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處理遇刺問題的善後我想必須強硬一些,最好處理過程讓羅伊基德本人處理。」
皇帝點了點頭說:「就按你說的做吧。」
忒洛伊此時畏畏縮縮的提出了異議:「父皇,您不怕羅伊基德這個人對東北亞的人報復,讓自治區的人不滿嗎?」
皇帝笑了笑:「我就是想讓他們不滿,如果不是東北亞這幾個家族的默許,怎麼可能有人敢攔截皇家特使的車隊?這次可以攔皇家特使,下次就可以殺皇族,你們信不信?這種事情沒有一點警告和威懾是不行的。」
忒洛伊心中冷笑:「不想得罪那幾個家族,所以讓羅伊本人出面處理和『報復』,時後可以推脫為受共和方面的壓力才為共和的評議員閣下羅伊基德『討回公道』」
「尼高爾。」皇帝吩咐道:「你明天就動身去東北亞,幫我看好羅伊基德,別讓那邊失控就可以了。」
尼高爾俯身領命。
皇帝看著情緒依然有些不穩定的莎洛特說:「莎洛特,你累了,這段時間多休息一下吧。嗯,有機會你可以去陪你妹妹說說話。」
莎洛特抬起頭,看到了父親那張苦惱的面龐
皇家內部的會議結束之後,所有皇子們都各自散去,皇帝也只留下五皇子尼高爾吩咐前往東北亞需要注意的事項。
皇宮的西南門是通往帝都研究所的必經之路,剛才在會議廳內為皇子們講解輻射武器圖紙的老院長富勒姆德站在皇宮西南門外的路邊角落裡,而他身後有一個很不顯眼的年輕人背其而立。
沒有人在意這位老人,更沒有人在意他身後的年輕人,因為他們在這熙攘的帝都街道上太過普通。
「阿瑟大人,這次圖紙有略微被改動過的痕跡。」老院長對著面前的空氣說話,但他知道背後的年輕人一定聽得清楚:「請務必轉告忒洛伊殿下,羅伊基德很可能已經擁有『路西法』的設計圖,只不過他拆解了一部分交給帝都。」
原來老院長身後的年輕人就是二皇子的騎士,阿瑟佩恩。
阿瑟點點頭說:「這件事情不要對別人提起了,殿下的意思是盡可能讓皇帝相信圖紙是真的,但是千萬不要讓他懷疑羅伊已經把設計圖完全掌握,你明白麼?」
富勒姆德點點頭:「殿下的意思我明白,只不過真的要配合羅伊基德?」
阿瑟皺了皺眉說:「殿下的想法不需要你我去揣測。」
老院長點了點頭,沒有和身後的人道別便自己離開了。
正文 第72章:騎士
宇宙歷906年的9月8日
新赫裡克的市民今天非常驚奇的發現治安局大樓竟然被軍隊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街道上滿是步兵裝甲車甚至看到了只有帝國軍標準師團才被配的重裝型MAC(Mobilearmoredcannon)!
幾乎是同時,媒體大肆報道著治安局武裝部隊持槍襲擊皇家特使的新聞。
《激進分子的怒火——羅伊基德被自治區治安局襲擊》
《敵視共和還是敵視帝都?皇家特使被治安局人員襲擊的獨家報道》
《解析羅伊基德遇刺事件,真相背後的陰謀》
東北亞擁有三個武裝組織,其中新赫裡克駐紮著的帝國軍第一艦隊駐東北亞第170機甲師還有帝國軍編制外的東北亞治安局是戰鬥力最為強大的,而東北亞警察局確是最窩囊的一個。
本來治安局和警察局的只能是相互重合的,但是東北亞的治安局完全獨立於帝都的司法體系,是完全由東北亞自治區支配的武裝組織,功能上更類似於軍隊,而戰鬥力不在170機甲師之下。
帝國軍第一艦隊第170機甲師的師長穆勒是一位挺著蟾蜍一樣大肚子的老男人,雖然長相也讓人難以恭維,但是士兵們都認為穆勒准將是個好上司,至少很體恤下屬。
此時穆勒將軍坐在指揮車上安排著軍隊對治安局大樓的包圍工作,從老將軍一臉的冷汗就可以看出他現在多麼的緊張。老穆勒自認為是個低調而且和善的人,但偏偏自己不惹麻煩但是麻煩卻跟隨自己而來。
老穆勒很緊張,因為指揮車裡還坐著兩個人。
羅伊掛著淡淡的笑容盯著指揮車內的若干個屏幕,而黃浩然似乎對此毫無興趣,抱著胳膊坐在羅伊身邊閉目養神。
「基德閣下,您看這樣安排可以嗎?MAC佈置在建築物正對面。」老穆勒異常恭敬地詢問著敵國的這位名將,似乎羅伊才是師團的總指揮官。
羅伊點點頭:「您安排就好,我只是來觀摩一下。」
老穆勒笑了,但是笑的同時嘴唇在不經意的抽動著,看上去非常痛苦。
觀摩?老穆勒想起皇帝的密令就害怕:170師無條件服從羅伊基德指揮,並且確保特使的安全問題,如果出現任何意外,170師團長以上級別指揮官全部槍決。如果出現特使的決策違背帝國利益的情況,第一時間上報,然後等待五皇子尼高爾殿下抵達新赫裡克之後處理。
帝國軍法嚴明,但即使是如此老穆勒也是第一次接到傳說中的特別軍令,他真心的希望尼高爾殿下快一點從帝都趕來,然後阻止面前這位瘋狂的年輕人。
老穆勒感覺得到,羅伊基德是個瘋子,這一點從他命令自己帶著十多輛裝甲車和兩台MAC就包圍治安局大樓就可以看得出來。不得不提的一點是:羅伊基德似乎完全不擔心治安局的武裝部隊反擊,所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坐在最前線的指揮車裡聊天。
羅伊不怕治安局不配合,反而害怕治安局太過乖巧。
就算打狗,也是要找一個理由的。
狗咬了人必須被教訓一頓,而狗的主人心裡怕是會不痛快。羅伊心裡這樣想著,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種快意,畢竟被治安局野蠻的持械攔截無論誰看都是窩火的經歷。
羅伊從沒有否認過自己現在是在報復,自己的身份很特殊,就算報復對方,對方也未必敢怎樣。再說羅伊就是要讓所有人認為自己是在報復。
治安局大樓高四百英尺,加上地下的十一層防禦設施共有四十七層。
帝國軍第一艦隊170機甲師其實人數並不多,裝備的武器也比較落後,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機甲師擁有的十多台陸戰型MAC和幾十台MAF的改進型MAIA(Mobilearmoredinfantryadvance)了,機甲師有些名不副實。相比之下治安局的武裝力量要更加有優勢——單單是東北亞治安局海上警衛隊就擁有上百架武裝直升機,四十多架AF戰機,若干台水陸兩用性履帶登陸艇,六艘大型導彈驅逐艦和一艘為AF配備的航空母艦、兩艘護衛艦。
單憑數據就可以看出,所謂的軍方在東北亞的力量還不及連「警方」勢力都不算的治安局,如果真的硬碰硬打起來170機甲師可以說毫無勝算,這也是老穆勒之所以冷汗直流的原因。
老將軍看著羅伊基德一臉的微笑,心裡著實惴惴不安。
「下通牒吧。」羅伊淡淡的說:「就說限對方四十五分鐘內繳械投降,我們只緝拿參與行刺帝國特使的犯罪人物。嗯,再加上一句——這次武力行動帝國軍並不針對任何組織。」
老穆勒吞了吞口水,對著通訊器下達了命令。
羅伊看了看表,然後輕輕對身邊的黃說:「希望帝國最精銳的編隊不要讓我失望。」
黃無奈的說:「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窺探一下帝國的軍力,我對你說過,帝國特勤隊在二公主殿下的扶持下和你們CAT編隊的戰鬥力相差不大。」
羅伊努努嘴:「我總是感覺你們這只神秘之師不那麼簡單,自然要找個機會見識一下。」
「四台最新銳SARM,駕駛員是四位皇家騎士。」黃說道:「帝都傳來的消息只有這麼多,至於皇帝陛下派誰過來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伊莉婭的前任守護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應該會來。」
「四位皇家騎士?」羅伊笑了:「真正受封的皇家騎士帝國也不過有那麼幾位,帝國三勇者還有幾個大家族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伊莉婭的騎士希博丁卡瓦希尼、尤妮雅的騎士巴伐里昂希拉克還有長公主的騎士我不知道名字,他們三個為什麼被稱為『帝國三勇者』?」
黃想了想說:「你知道帝國這十多年間號稱『不敗的晨光之石』的艦隊統帥是誰麼?」
羅伊搖了搖頭:「這個稱呼是第一次聽說,晨光之石,是能給人帶來曙光的意思吧。能稱為不敗的難道是奧巴特公爵?」
黃有些感慨的說:「不是公爵,公爵很早就退役了。而我說的這個人你們共和肯定知道,但是卻不清楚帝國軍內部給他的稱號。這個人曾經手下統帥著十二名各方面都極為優秀的中層指揮官,每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他帶著自己的這些下屬愣是用一支艦隊幾乎打垮了共和軍當時分佈在密西比外圍和木聯附近的五支艦隊,並且用搶奪木聯和土聯的資源建立了宇宙第一要塞蘭斯洛特。」
羅伊猛然一抬頭說道:「拜倫開普萊特?」
「不錯,大皇子拜倫,奧巴特大公之後的帝國第一人。」黃唏噓著:「可惜這樣一個人還是戰死沙場,死在了年輕的虎帥泰戈手中。但是共和軍除了在那次戰役擊殺拜倫開普萊特之外並沒有任何收穫,甚至損失極為慘重——大皇子死後他的十二名下屬進行了報復性的反撲,整場戰役之後共和軍不得不退回老巢,還損失了十多個邊境要塞,可以說一敗塗地。不過經過那慘烈到無法想像的一戰,大皇子的艦隊中,中高層軍官也死的只剩三人,而這三個凱旋而來的軍官被稱皇帝陛下授名為『帝國三勇者』。後面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殘餘的帝國艦隊退回了蘭斯洛特,更改番號變成了現在的『帝國遠征軍』,後來艦隊兵員恢復到一定程度之後在皇帝的授意下分割出一半變成了鷹帥帕裡斯的直屬艦隊。」
羅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所接觸的歷史書籍和教科書裡只是提到了那一戰共和軍拼盡全力擊殺了勢頭正旺的大皇子拜倫,但事實居然是先擊殺皇子然後由於對方的報復性攻擊才迎來了失敗。
果然,歷史是人寫出來,未必是真實。羅伊沒想到帝國三勇者的來歷竟然是這個樣子,這麼說這三個人都是優秀的艦隊將領了,帝國果然人才濟濟啊,老皇帝竟然讓軍隊指揮官去當自己女兒的保鏢,這實在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羅伊的想法,黃接著說:「這三個人的心性和能力都足以勝任皇家騎士的位置,他們三個人以前都是CAMW的機師和格鬥兵種出身。而且那一戰之後他們三人的確有些心力交瘁,所以陛下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帝國三勇者,為什麼我只聽說過希博丁和巴伐里昂的名字?」
黃解釋道:「因為長公主的騎士名叫凱文洛佩特,幾年前在莎洛特殿下還是巴爾幹地區總督的時候遇到了恐怖襲擊,凱文為了保護長公主中槍身亡。要知道在很久之前,也就是凱文洛佩特從軍之前他和莎洛特殿下就是戀人關係。」
羅伊點頭感慨著:「原來這麼複雜,大黃,看來你也知道不少八卦嘛。」
「不要叫我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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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北海岸的上空,一架帝國軍大型運輸機在十多架AF戰機的護送下飛過,附近的航空管制局提前做好了安排,禁止一些民航客機出現在這架運輸機的航線上。不僅如此,這艘運輸機沒有被管制局進行任何的常規檢查和檢測,因為這架軍機上面的紅色火焰標識似乎提醒著其他機構的成員不要對自己抱有任何不應該存在的好奇心。
帝國軍皇家特勤隊,號稱帝國最精銳、單體作戰能力最強的作戰部隊。
運輸機的客艙裡,帝國三勇者之一的巴伐里昂希拉克坐在死對頭希博丁卡瓦希尼的對面,後者百無聊賴的拿著手裡的刀子削了一隻蘋果,然後遞給了身邊的少女。
「喏,丫頭,吃個水果。」
一頭金髮的少女接過前輩遞來的蘋果,很禮貌的說了一句謝謝。
潔蘿露爾卡丁魯,剛剛被皇帝親自受封為第三皇女伊麗塔莉亞殿下守護騎士的少女,帝國特勤隊機師,還有一個身份二皇子忒洛伊殿下未來的王妃。
坐在巴伐里昂身邊的是一位包著藍頭巾的男子,他的眼睛大得出奇,年輕輕輕就有一額頭的抬頭紋,嘴角兩邊還有幾道淺淺的疤痕。
這位長相個性的男子臉上掛著可以稱為猙獰的笑容,他盯著對面的潔蘿露爾說:「喲,小丫頭,原來皇家騎士團裡竟然有你這樣的小鬼。」
希博丁湊上來說:「墨裡奧,但是就是有人連小鬼也比不上啊。」
「嗯?」包著頭巾的男子不解的皺起眉,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
巴伐里昂淡淡的提醒了一句:「潔蘿露爾是『赤蠍』的機師,你們應該在模擬戰的時候交過手。」
墨裡奧眼睛睜得更大了,駭人的笑容讓對面的潔蘿露爾毛骨悚然。
「墨裡奧沃魯茲,皇家騎士團第九席、SARM-ES(EmpireSpecialassignmentexecutionteam帝國特殊任務執行部隊)-K(Knight)009——『孤狼(Solitude)』的機師,多多指教。」墨裡奧伸出手說:「沒想到你就是那個新人機師,你,很不錯!帝國的布倫希爾德!(PS:布倫希爾德Brynhild,古代神話中奧丁的女部下,代表著盔甲和戰鬥)」
潔蘿露爾禮節性的和對方握了握手:「潔蘿露爾卡丁魯,皇家騎士團第十一席,第三皇女伊麗塔莉亞殿下的守護騎士,SARM-ES-K003S——『赤蠍(Redscorpion)』的機師,多多指教。」
希博丁的機體其實就是潔蘿露爾的赤蠍,只不過希博丁的機體編號是SARM-ES-K003——紅夜(Bloodnight),赤蠍是紅夜的改進型。
這樣一來希博丁就沒有機體可開了,畢竟真正的SARM不是準備量產化的SARM-1,製造成本太高,二公主尤里菲妮雅又是出了名的控制經費異常嚴格,所以希博丁只能暫時駕駛黃的座機——SARM-ES-K001白色獵準(Whitesakerfalcon).
巴伐里昂希拉克以前就是CAMW的機師,在駕駛原理上作為初代人形兵器的CAMW和次時代機體SARM並沒有太大區別,除了神經連接模式下的協調率計算方法和OS框架的設定。就像原始的獵槍和精準度極高的XM109的區別一樣,都是槍,都能打人,都需要瞄準,但是射程和威力沒有可比性罷了。只要能駕駛CAMW,然後從機師裡挑選和培養,照樣可以找出SARM的優秀駕駛員,當年維森特也只是MAIA的駕駛員而已。巴伐里昂的機體名為聖劍(GRAM),編號為SARM-ES-K002,和白色獵隼是一起生產出來的,比起黃的機體遠程攻擊能力出色、近戰不足的特點,聖劍的機體偏重於各項指標的均衡。
至於墨裡奧這個人,潔蘿露爾之前並不認識,若不是自己也被授封為皇家騎士,恐怕她自己一輩子也不會想到原來皇家的精銳部隊竟然這樣出色。在進入特勤隊最初的時候,少女就知道直屬皇室的特殊機構肯定代表著帝國單兵作戰能力的最高水平,經過軍用網絡上模擬作戰之後,潔蘿露爾更加認定一個事實——或許在技術上帝國特勤隊要略遜於共和的CAT編隊,但是在整體能力和人才的培養上特勤隊甚至要優於CAT編隊。
墨裡奧的機體潔蘿露爾並不確定是哪一台,因為虛擬戰中只能看到對方的機體和代號,並不能看到駕駛員的臉。這次任務可以說來的太突然,四位皇家騎士組成的作戰小隊幾乎是臨時拼湊出的,但不可否認,即使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四人小隊單兵作戰能力在帝國無人能出其右。
「這次主要任務是保護羅伊基德特使。」墨裡奧說道:「我們是臨時組成的小隊,但總要有個隊長。」
潔蘿露爾聽到羅伊基德的名字之後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她看了看身邊的希博丁,然後看了看對面的巴伐里昂。
「按照騎士席位來決定指揮權吧。」墨裡奧自動放棄了隊長位置的爭奪。
潔蘿露爾是新人,而且僅僅是第十一席,所以肯定不可能成為隊長,所以只能在希博丁和巴伐里昂之中選擇。少女突然想到自己其實並不知道兩位前輩的騎士席位,於是問道:「希博丁前輩,您是騎士團的第幾席?」
「第四。」希博丁沒好氣的說:「希拉克是第三席。」
聰明的少女馬上明白這次作戰的隊長應該是巴伐里昂了。
「前輩,騎士團的首席騎士和第二席是誰?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面對潔蘿露爾的提問,其他三個人相視一笑,墨裡奧掛著標誌性的駭人笑容說:「空缺,大家都在爭取這兩個位置,但是皇帝陛下似乎沒有授封首席騎士的想法。」
「之前呢?一直空缺嗎?」
希博丁說道:「十年前首席騎士並不是別人,而是我們的大殿下,第二席是凱文洛佩特那傢伙,只可惜他們兩個人現在都不在了。」
潔蘿露爾略微驚訝道:「凱文洛佩特?難道就是莎洛特殿下的」
巴伐里昂似乎不想提起這個話題,他問道:「還有多久能到達目的地?」
墨裡奧馬上揮手叫來了機上的乘務人員:「還有多久抵達新赫裡克,我要準確時間。」
對方恭敬的回答:「閣下,還有四十二分鐘。」
墨裡奧點了點頭,對方鞠躬退下。
「我個人認為這次的人物重點不在於保護目標人物。」臨時隊長巴伐里昂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按照情報,我們主要任務應該是完成對東北亞治安局武裝部隊的壓制,防止新赫裡克造成太大的騷亂。當然,面子上的話還是要對羅伊基德說一下。」
「現在的情況是170師僅僅用兩台MAC和幾輛裝甲車就包圍了治安局大樓,我想再過不久就會出現兩種情況——要麼170師把治安局大樓炸掉,要麼新赫裡克沿海的武裝直升機和AF戰機出現把170師炸成灰。」希博丁笑著說:「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墨裡奧點頭說:「如果真的出現後一種情況,我負責拔掉治安部隊空中攻擊的AF戰機。」
希博丁點頭說:「防空的話兩個人就可以了,我來負責武裝直升機。」
巴伐里昂說道:「對方裝甲部隊交給潔蘿露爾,我來負責對目標人物的保護,如果出現特殊情況,那麼臨時決定策略。」
墨裡奧點點頭整了整自己的頭巾,然後伸出拳頭說:「皇家騎士團萬歲。」
希博丁笑著伸出拳頭砸了上去:「皇帝陛下萬歲。」
巴伐里昂也伸出手說:「帝國萬歲。」
潔蘿露爾猶豫了一下伸出白皙的手說:「帝國軍萬歲。」
正文 第73章:壓制
「閣下,對方拒絕投降。」老穆勒擦了擦汗:「雷達兵報告說新赫裡克沿海的治安部隊已經向本處進發,兵力約為三十架武裝直升機和六架AF戰機外加五十多輛重裝坦克。另外還有兩架大型運輸機。」
「大型運輸機?」羅伊笑了笑對身邊的黃說:「難不成他們還有人形兵器不成?」
黃提醒道:「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羅伊搖頭說:「我沒想到治安局為了面子會真的和帝都對著幹。」
黃又說道:「恐怕治安局也沒想到你會這麼亂來,竟然包圍了治安局大樓。」
羅伊思考了一下悄聲說:「本來只想威懾一下,然後讓東北亞稍微亂一亂,現在看來局勢更緊張了。莫非我們歪打正著真的惹怒了治安局的傢伙們?還是說治安局大樓裡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黃一怔,馬上說道:「的確有這個可能。」
羅伊看了看一臉冷汗的老穆勒,後者馬上擺手說:「在下什麼也沒有聽到,兩位繼續聊,我先出去一下。」
羅伊和黃相視一笑,倒也覺得老穆勒有趣得很,他們兩個人人說話音量很小,老穆勒其實根本聽不到,但是老人依然怕羅伊認為他偷聽兩人的交談。
「特勤隊的支援力量到了麼?」羅伊看著表說:「應該到時間了。」
黃點點頭:「還有三分鐘,不過治安局的武裝部隊也差不多該到了。」
羅伊露出虎牙說道:「那指揮車就退下吧,周圍的人員應該都疏散了,臨走時記得讓MAC對準治安局大樓開幾炮,我倒要看看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
當特勤隊的運輸機行駛到新赫裡克上空時,護送的十多架戰鬥機突然離開了保護的目標,然後大型軍用運輸機下艙蓋緩緩開啟,三台顏色各異的SARM一同墜下。
仔細觀察會發現,最先下落的是潔蘿露爾駕駛的赤蠍,她在下墜途中並沒有開啟引擎,完全在落地三百米前自由落體。而希博丁駕駛的白色獵隼和墨裡奧的孤狼間隔十米多有的距離,開啟引擎後緩緩下落,途中間距竟然絲毫沒有變化。
孤狼是一台土黃色的機體,外形看上去和普通的SARM完全不同——它身體完全是流線形的,甚至機體框架比例也很特殊,略顯單薄的同時外掛武器也看上去不是很多,只有肩頭那兩門修長的磁線炮。
此時下方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羅伊已經命令170師開始拆樓了
羅伊看著屏幕,一眼不眨的觀察著三台機體下落的動作,突然一個細節被他發現,不由得皺起眉頭。一旁的黃看到下落的赤蠍時一臉陰暗,沒有說什麼。
指揮車從原本最醒目的地方移到了一處安全的角落,隨著治安局部隊的逼近,170師的拆樓工作加快了步伐。治安局大樓位於新赫裡克的南部郊區,人煙稀少,所以羅伊授意170師在做了一定程度的疏散工作後放手去做。這樓,是一定要拆的,至於樓裡的人羅伊相信對方絕不可能沒有防範措施。
MAC主武器是一門144毫米口徑的卡奧斯產加農炮,雖然MAC性能非常一般,但是主武器的威力卻是陸戰型機體裡比較突出的,拆樓絕對要比工程系的MAE快得多。兩炮擊中了大樓正中央,巨大的彈殼在炮口的硝煙下墜地,然後是大樓外壁碎裂產生的白色灰煙。
粉末狀的物體像霧一樣緩緩蔓延,而之後傳來了建築物轟塌的聲音——MAC的火炮是用來拆要塞的,如果治安局大樓兩炮不倒,那絕對是建築史上的奇跡。只可惜奇跡並沒有出現,三十多層的建築物在片刻後變成了一堆建築垃圾。
帝國軍方對媒體的聲明是:有恐怖分子控制了治安局大樓,之前就有人假冒治安局武裝部隊對帝國特使行刺,為了稽查兇手,軍方命令170機甲師完成對治安局大樓內恐怖分子的壓制工作。
這是個非常欠缺說服力的聲明,但是聲明這東西本來就是單方面的,僅僅是一個說法和理由而已。
治安局方面的的聲明就更有趣了:經過內部調查,本局發現上次行刺帝國特使的武裝人員是我局的臨時工,他們的作為和治安局無關,更不是治安局決策機構所允許的
羅伊剛聽到這個是說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虎軀一陣,身上的王八之氣熏得大黃睜不開眼——臨時工?治安局的這些人太有才了!
臨時僱員,也就是非官方的人物,做的事情自然也是非官方的,這個扯淡的說法竟然被當成官方的解釋,看來治安局大有歧視民眾智商的嫌疑。黃對此的解釋是:東北亞特色,這種官腔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軍方和治安局並沒有繼續扯皮的意思,所以把特勤隊抽調過來,威懾意味不言而喻,或許170師害怕東北亞自己的武裝組織,但是帝國軍不怕。
羅伊瞇起眼看著逼近的治安局部隊,嘴角上揚問道:「黃,看來治安局真的有勇氣和帝都扛一扛。」
黃擺手說:「你不明白帝都一直以來對東北亞的策略,雙方現在的意思很明確,誰拳頭大誰就是道理,這不存在中央集權和地方行政自治的衝突,而是兩隻猛獸在維護自己的尊嚴。」
羅伊問道:「治安局背後無非是東北亞的自治政府,他們哪裡來的底氣和帝都對抗?」
黃很好笑的說:「誰說他們在對抗?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媒體報道——帝國軍和治安局武裝部隊聯合反恐演習或者是帝國軍在治安局海上部隊的協助下緝拿潛入治安局大樓的恐怖分子。」
媒體,國家機器的工具而已,無論哪個國度都一樣。
「其實類似的情況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黃繼續說:「當年皇帝陛下剛繼位的時候就和東北亞的自治政府有過武力矛盾,雙方就是小規模的打了一架,然後雙方都不說出來,最後不了了之。帝國對於媒體的控制十分嚴格,所以也不擔心地區和中央的矛盾被抖出來。」
羅伊問道:「難不成就像爭地盤一樣,小規模打一場,只要不鬧大,分出勝負後就確定勝者的主導權麼?」
「就是這麼一回事。」
聽到肯定的回答,羅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似乎就是那個時候離開帝國的,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羅伊搖頭苦笑。
帝國畢竟是開普萊特家的,其他地方勢力想要如何都要看皇室的態度,或許東北亞的確囂張了些,但他們也遵守著帝都的底線和相互之間的遊戲規則——可以打,但是不可以鬧大。可以攻擊對方但是不可以動搖國家經濟和東北亞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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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和白色獵隼在巨大的引擎噴尾聲中降落在指揮車旁邊,周圍的建築物碎屑被氣流吹散,形成一個麥圈般獨特的圓形區域。
「我是皇家騎士團第三騎士巴伐里昂希拉克,識別番號,ES-Knight03。」
指揮車的通訊器裡傳來了支援部隊的識別信息,羅伊接過話筒回復到:「羅伊基德,很榮幸見到你,第三騎士閣下。」
「請指示任務。」
「完成對治安局海上警衛隊的壓制工作,注意控制戰鬥範圍,不要波及太廣。」羅伊補充了一句:「對目標成功壓制後務必接管治安局大樓地下一層至十三層的控制權,『路西法』的研究設施應該就在這片區域,這是主要任務。」
「任務瞭解,戰術層面小隊不能服從您的指揮,抱歉。」巴伐里昂說道:「皇家騎士團有自己的戰鬥法則。」
「我明白,也希望見識一下特勤隊的精銳如何戰鬥。」羅伊笑了笑說:「在下的性命暫時交給閣下保管了。」
通訊中斷
或許是沒想到羅伊真的命令MAC攻擊治安局大樓,治安局的部隊臨時調整了陣型,速度最快的AF戰機從後方衝了上來,地面部隊改成了三角衝鋒陣型,而武裝直升機群也加快了速度。羅伊最在意的還是戰鬥群中間的那兩架運輸機
此時三台SARM並沒有守在帝國軍指揮車附近,而是果斷的選擇了主動出擊。速度最快的是土黃色的孤狼,它後發先至,近乎在一瞬間消失在消失在羅伊面前的屏幕上,而機體後方留下了一個混凝土受到衝擊後變形的大坑。
衝出的孤狼先是後主引擎出力全開,機體迅速上移到一定高度之後馬上肩胛裝甲移動位置,胸口位置的幾個引擎冒出藍紫色的火焰,機體原地旋轉九十度,馬上出現了一個頭朝正前方的姿勢,而機體重心似乎也一瞬間改變。後方的兩門磁軌炮位置下移,腿部裝甲外翻,然後露出了兩個白色的特殊引擎——引擎突然出力,機體竟然以不遜於AF戰機的速度衝了出去。這時的孤狼已經絲毫沒有SARM的樣子了,無論誰看都會認為這是一台模樣有些古怪的AF系機體。
「出力很強,機師身體承受能力也很出色。」羅伊評價道:「機體本身重量不大,一般SARM大約三十五米到四十米之間,但是這台黃色的機體恐怕只有二十多米。就算是十五米高的CAMW在普通混凝土路面上踩一腳也會留下巨大的痕跡,但是這台機體著地時痕跡並不明顯。而且竟然是可變型,這種機體很久沒有見到了。」
「這台機體叫做孤狼。」黃說道:「是特戰機體,不屬於泛用型,嚴格來說它算不得SARM,配備的武器也很特殊。」
羅伊笑了笑說:「這樣的性能總不能歸到第一代而行兵器當中。不過他衝在最前面做什麼?瞬間變成AF形態就能讓裝甲夠厚不怕導彈麼?」
黃聳聳肩說:「你看下去就好,不會讓你失望。」
治安局的AF戰機因為速度極快首先鎖定了衝在最前方的孤狼,導彈不打招呼就冒著青焰直奔目標,治安局就連最後通牒也沒下就直接攻擊,可見他們對於敵人首先攻擊治安局大樓的行為作出了報復。
六台AF戰機,共掛四十八枚制導導彈,第一波攻擊就發射了十二枚,而且都是攻擊同一個目標。
孤狼面對十二枚飛向自己的導彈並沒有退卻,而是在一定距離時突然急停,在羅伊詫異的目光中,孤狼再次恢復到人形兵器形態,而略有不同的是它的兩門磁軌炮已經扛在了肩上。確切地說是兩門磁軌炮不知道何時組合變成了一門修長的雙口火炮,炮口向前又延伸出了無數個天線般的細絲,從而形成了一片規則的井字形。遠遠看去,孤狼舉起的修長火炮足足長三十多米,這比孤狼自身還要長很多,而火炮的形狀像是一把倒拿的雨傘。
孤狼的動作連貫而流暢,就在AF戰機導彈發出的兩秒鐘後,猩紅色的光線從孤狼的炮口擴散式的發出!
羅伊怔怔的看著屏幕上帶著花斑的圖像——猩紅色光線覆蓋的區域恰好是那十二枚導彈和六架AF戰機的位置。首先爆炸的是導彈,似乎被提前觸發,十二枚導彈無一例外在接觸到紅色光線後自動爆炸,並沒有對孤狼造成任何傷害。而被光線覆蓋的六架AF戰機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實際攻擊,而是失去控制一般飛行陣型變得混亂甚至最後完全失去航向。六架戰機有四架一頭紮向了地面,而另外兩架在空中撞在了一起。天空中一時間只能看到滾滾的濃煙和金屬碎片,還有那朵朵的白雲。
戰局就這樣簡單奇妙的完成了爭奪制空權這一環節,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幾十秒而已。完成任務的孤狼收起了武器,井字形電線般的東西迅速收縮回,修長的炮管分成了兩份分置在機體後背的兩側。
「PETA(PulseElectromagnetismtrackartillery脈衝電磁軌道炮)」羅伊驚歎一聲:「竟然有這種東西!」
顧名思意,這是一種脈衝武器,雖然名為磁軌炮的一種,但也僅僅是利用磁軌炮的高能耗炮管進行脈衝波的能量增持。PETA是理論上想像出的武器,羅伊實在沒想到CAT編隊還在構想策劃中的武器在帝國軍的精英部隊已經投入了實戰!
羅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原以為帝國軍在技術上要略微落後於共和軍,但現在看來很多領域帝國軍掌握的技術要比共和軍還要尖端。
黃突然說道:「羅伊,PETA並不是特勤隊研發出的技術,而是從卡奧斯財團購買的。」
「卡奧斯?果然是跨國軍火商」羅伊皺起眉,想起了塵封在記憶裡的一個名字——聯盟會,也就是那個名為財團聯盟的組織。
「PETA也是有缺陷的,能耗相當大,能發射兩炮就是極限了。」黃指著屏幕上因為脈衝波影響而出現的花斑說道:「而且只能對AF戰機和直升機這一類脈衝抗性較差的單體有不錯的效果,假如受攻擊的是海上的戰艦或者地面的裝甲車,造成的後果也不過是讓對方暫時失去制動而已。」
羅伊點了點頭,思考著利用現有技術克制PETA的方法
治安局也並不愚蠢,在受到這樣的攻擊後他們馬上把陣型分散,幾十架武裝直升機分散後前壓,後方的裝甲部隊暫時停止了前進——對於機動性較差的地面武器來說,面對飛行速度堪比AF戰機、停留制空能力不遜於武裝直升機的SARM簡直就是不公平的。
沒有人願意當活靶子。
呯!
144mm口徑的SARM專用單發狙擊槍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隨著一聲槍響治安局部隊明白即使隊形分散依然阻止不了對方的攻擊,因為距離非常遠的白色獵隼發揮了它遠戰的特色,一槍命中了其中一架武裝直升機。
眾所周知,為了保證射擊精度,實彈超高遠程非制導武器都是單發的,因為第一發子彈退膛和第二發子彈上膛時間過於緊密的話會造成後坐力傳遞,從而影響到子彈出膛時的軌線精度。
但即使是這樣,治安局的武裝直升機還是在射程外一架一架被希博丁「慢慢的」擊落。
正文 第74章:同病相憐
(這兩天翻了翻前面的章節,突然發現一個大大的BUG,開始烙烙想設定帝國的幾個美女所以寫了五個,潔蘿露爾也算進去了,但是後來掰手指頭一算:尤里菲尼雅、伊麗塔莉亞、紫水晶薇雪、新赫裡克之星萊莉絲發現卻習慣性的只寫了這四個,把復仇的小姑娘忘記了寫暈了,對不起對不起,給大家鞠個躬,體諒一下烙烙的算術實在不及格,四和五沒分清四大美女就四大美女吧,不改了。PS:這段話不收錢。)
144mm,這種口徑在很大程度上已經不算是槍,而要算作炮了。
「炮彈」擦著目標而過,即使沒有直接命中要害部位,被攻擊的直升機還是毫無懸念的帶著火花和碎片墜了下來。
羅伊打趣道:「黃,原來你的武器這麼厲害。」
黃其實不用144mm口徑的狙擊槍,口徑太大反而影響射擊精度和射程,所以黃一直以來都使用口徑較小的88mm的SARM用高遠程狙擊步槍,然後配合反特質器材破甲彈。而144毫米這種口徑完全是希博丁為了彌補自己在遠程攻擊技術上的缺陷而使用的。
雖然還是點攻擊,但是口徑越大無疑殺傷力和殺傷範圍也更大。
黃笑了笑說:「希博丁其實是三勇者中最不適合開機甲的,他剛從軍時的確是CAMW的駕駛員沒錯,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他其實之後的本職是大皇子拜倫艦隊的參謀長。那個時候,希博丁才僅僅二十歲出頭就得到了拜倫殿下的賞識。」
羅伊可沒想到希博丁竟然有這樣的軍職,大大的驚訝了一下。
「全能型人才。」黃說道:「但他的最大長處並非駕駛機體,說實話大材小用了。」
聽到黃對大皇子用「殿下」的稱呼,羅伊饒有興趣的問道:「黃,你認為你自己是帝國人呢還是印科尼多人?」
黃愣住了。
黃出生在印科尼多,所以按理說應該算作印科尼多人,但是黃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雖然他們是印科尼多人的可能性大一些。換一種認知方式,很小的時候他就被養父帶到了帝國,接受帝國的教育和生活方式,甚至加入了皇室的特勤隊,理應算作帝國軍的一份子。
「那麼你呢?」黃最後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羅伊,現在的你究竟是印科尼多人還是帝國人?」
羅伊的情況其實和黃很相似,羅伊的母親是帝國人,但是羅伊的父親卻是百分之百的印科尼多人,身為印科尼多人的父親帶著哥哥現在也跑去帝國軍了,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是印科尼多人,那麼羅伊自己以後無論迎娶伊莉婭還是被迫和伊莉婭的姐姐尤妮雅聯姻,都會變成帝國皇帝的女婿
兩個人相視一笑,說不出的苦澀。
「我是個國家意識淡薄的人。」羅伊間接的給出了回答:「雖然不認為帝國的強者論是真理,但也不認為民主論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我只希望能減少戰亂,讓普通的民眾不再因為戰爭而辛酸。你可以說我天真,但是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麼。我嚮往民主,但是不認可共和通過戰爭就可以解救帝國人民這種說法。」
黃微微一笑,很欣慰的說:「以後,我也是個國家意識淡薄的人,我也慶幸你不是那種要民主不要麵包的人。」
羅伊似乎嘲笑著什麼:「他們要民主,便不讓別人吃麵包,僅此而已。」
黃笑而不語,只是一直以來壓抑的心突然舒暢了很多。
兩個人,同病相憐
潔蘿露爾駕駛的赤蠍迅速向前,少女此時的心境並不是很平和,因為剛才著陸時希博丁對自己說了一段話:「丫頭,暫時不要去想羅伊基德的問題了,我們是皇家騎士,最優先的目標是完成任務,而今天的任務就是保護好你的仇人。而且隊長現在也在那輛指揮車裡,不要消極怠工啊。」
潔蘿露爾一直沒有從各個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之前因為二皇子的一席話多少刺激了一下,但少女事後想起來也的確明白了二皇子的想法——對於自己的哥哥來說,死在戰場上的確是種歸宿,而為了報復選擇暗殺,那也是種對哥哥的侮辱。
你哥哥他是個軍人,不要侮辱軍人的榮耀。二皇子忒羅伊如是說
少女的心亂了,她想要報仇,甚至她想起羅伊的次數要比伊莉婭還要多——某種程度上講她對羅伊也算是「朝思暮想」了。但是潔蘿露爾矛盾著,不知道為何她總是想起二皇子那些話。
對於二皇子忒羅伊,少女的心緒也比較矛盾,一方面她認為自己不喜歡那個看上去懦弱而實際上睿智無比的男子,另一方面她又對這個男子有著莫名的情愫,她自己也分不清這到底是崇拜還是畏懼又或者感激。潔蘿露爾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隊長,那個溫柔無比的東方男子。她想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在酒吧裡,自己為了逃婚而選擇加入特勤隊。
「有興趣來特勤隊麼?不過薪水很低的。」那時黃的聲音溫柔而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至今潔蘿露爾還是忘不了那種在絕望中突然看到曙光的感覺。
黃很溫柔,但是自己
思緒間,潔蘿露爾突然又想起了希博丁的話,「我們是皇家騎士。」作為前輩的皇家騎士再一次提醒了少女,而少女卻因此變得情緒有些複雜。
潔蘿露爾平復了一下心情,暗暗對自己說:「好吧,先完成任務。對不起了哥哥,現在沒有辦法為你報仇,但是我會找到機會的。現在直接對羅伊基德進行報復,那麼家族也會受到牽連所以我會忍耐。」
發洩一般,赤蠍冒著炮火衝入了對方停留在原地,甚至有些單體想要回撤的裝甲群中,而此時武裝直升機群已經幾乎被希博丁的「狙擊炮」消滅乾淨。
赤蠍幾乎是完全沒有遠程武器的,甚至衝入敵人中僅僅使用了一種最不常用的武器進行攻擊——腕刃。
赤蠍配備的武器其實很多,比如鏈式電擊鞭、76毫米火炮以及爆炸索和SARM專用的針狀飛彈。赤蠍的左腕是一個翻轉盾,背面是咬合力極強的特製齒口鉗,右腕裝配著加長腕刃,可以翻轉為一個小型打樁機。這樣的近戰配置可以說是非常恐怖的,憑借結實的裝甲,赤蠍衝入裝甲群中完全可以稱之為進行屠殺。
中遠距離時,裝甲車的火炮要麼在赤蠍的靈活躲避下不能形成有效攻擊,要麼在密集的機炮掃射下看到赤蠍完全無視這種程度的攻擊逐漸靠近,最後便出現了現在這種近身後進行屠殺的慘劇。
移動、靠近、翻轉腕刃、刺穿裝甲、後退、裝甲目標爆炸這樣的過程機械的重複著,直到最後潔蘿露爾一個人消滅了整個裝甲團隊。期間並沒有巨大的爆炸,但最後在燃燒的火焰中,赤蠍寂寥的站在廢墟和敵人殘肢的中央沉默著像是一個思考者,又像一個茫然的人,赤蠍的紅色在火光的映襯下變得更加詭異和美麗
「她叫潔蘿露爾。」黃對著屏幕緩緩地說:「潔蘿露爾卡丁魯,拉德卡丁魯唯一的妹妹是個可憐的孩子。」
出乎黃的預料,羅伊知道潔蘿露爾。
「我聽伊莉婭提起過她,而且」羅伊努努嘴說:「我那個大舅哥今天剛剛給我來信,讓我對她多擔待一些這女人萬一要我的命怎麼辦呢我這個大舅哥真是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男人。」
黃疑惑的問:「大舅哥?二皇子忒羅伊殿下?」
羅伊這才意識到黃似乎並不清楚自己那個大舅哥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笑笑說:「不是他還能是誰。三皇子西蒙倒也算是我的大舅哥,可惜他和潔蘿露爾小姐可是半點關係沒有。」
黃也是聰明人,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和二殿下為什麼會有聯繫?而且是如此密切的雙線聯繫。」
外臣是不允許隨意和皇子接觸的,特別是皇帝絕不允許羅伊參與到皇室當中來,所以黃只想到兩種可能性——皇帝默許他們聯繫,又或者他們之間的關係騙過了所有人。
答案自然是後者,羅伊毫不避諱地說:「黃,我們是盟友,我也非常信任你,老實說我在皇室中有幾個盟友,也有幾個敵人。敵人自然不用說,在我眼裡最大的反派BOSS就是皇帝陛下了,至於盟友忒羅伊算一個。」
黃心道皇室中你為什麼片片拉攏最不中用的二皇子呢
羅伊接著說:「忒羅伊是個睿智的人,懂得隱藏自己,不得不說我這位大舅哥真不愧是皇帝陛下的兒子,就連喜歡裝白癡都能遺傳。」
黃愕然。
「不要這麼驚訝。」羅伊說:「忒羅伊是我在皇室中最強大的盟友,他比伊麗塔莉亞的能量還要大,不長公主莎洛特和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恐怕也無法和他相比。」
黃沒想到羅伊對這個看上去懦弱白癡的二皇子評價如此之高,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和不解。
思考了片刻黃才說:「如果是這樣,那麼忒羅伊殿下可以說騙過了所有人」
羅伊抱著肩沉吟片刻:「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人,老實說我並不是特別信任他,因為他太過聰明但是他有那麼優秀,我實在無法拒絕他的幫助。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疼愛自己的妹妹,這一點我的判斷是忒羅伊對伊莉婭的確有種毫不作偽的寵愛,所以最後我選擇信任他。」
事實證明,羅伊的信任是正確的,忒羅伊對羅伊也沒有什麼敵意。
黃提醒道:「往往這種人才是最大的陰謀家。」
「我知道。」羅伊非常贊同地說:「如果不是大善,那就一定是大奸大惡。」
「羅伊,帝國內戰時期他就一直蟄伏,可見忒羅伊是個有遠見的人。」黃想起了四皇子卡佩羅:「這個二殿下要比四皇子能隱忍而且更加有耐心,不然按照你的評價他大可以自己做皇帝了。」
「我個人感覺這個人權力慾望也不是很強。」羅伊笑道:「大概是處於皇室身份的原因不得不為了保護好自己而去爭取權力吧。其實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只要他是個聰明人就可以了。因為只要他知道我對權力並沒有什麼興趣,不會成為他的敵人,那麼沒必要擔心一個聰明人會毫無水準的站在敵人那一邊。」
羅伊的這個說法和二皇子的理論有著十分相似的地方,只要有相同的利益關係,並且沒有利益衝突,那麼沒必要對盟友太過防備——沒有利益而去樹敵那是及其愚蠢的。
這時黃看著屏幕說:「這兩架運輸機有問題。」
羅伊看到指揮車的屏幕上的治安局大型運輸機緩緩的打開了艙蓋,這種運輸機飛的並不高,而且可以利用腹部的引擎原地滯空。
就像剛才特勤隊的運輸機投下三台SARM一樣,治安局的運輸機竟然也投擲下了SARM,只不過是每架運輸機空投了三台,一共六台。
看到這樣的情景特勤隊的三個人都沒有驚慌,帝國的最強精銳絕不是浪得虛名的。
希博丁對著通訊器詫異地說:「不是SARM-1,是標準型的SARM。」
所謂標準型,就是CAT編隊為了駕駛員的承受能力而略作改動的SARM,也就是菜鳥隊等人使用的那種。其實希博丁的那台紅夜就屬於標準型SARM,親王手下的那支SARM中隊駕駛的就是量產型的SARM-1。這種標準型並非量產型,雖然性能上不及維森特的LOKI,但是也區別不是很大,至少要比量產型強太多。標準型SARM在量產型SARM-1投產後變成了ACE專用,製造成本僅次於共和軍始祖型的LOKI,和帝國軍一方始祖型SARM白色獵隼——也就是黃的座機。
所謂始祖型,往往就是不考慮製造成本而製造出來的試驗型,什麼東西都用最好的,也不去考慮駕駛員的承受能力,僅僅以把戰鬥力增加到最大值為理念。這也是維森特的LOKI除了他自己之外沒人敢開、黃的白色獵隼交給希博丁駕駛之後戰鬥力大打折扣的原因——ACE的門檻不高,但是真正有能力把始祖型駕駛好的皇牌ACE目前為止也只有維森特和黃浩然兩個人而已。
平心而論,黃自認駕駛技術不及維森特歐文,除了自己的狙擊優勢之外可以說他完全和維森特無法比較,像維森特那種近乎恐怖的全能,黃認為很難再有這樣的變態出現了。
維森特和黃的認識在這一點上是有差異的,在猴子看來,作為一個機師,最大的用處就是殺死敵人,黃能給猴子帶來如此的死亡威脅,那麼猴子就認定黃是僅次於自己的機師。當然,這個「僅次於自己」也有猴子自戀的成分。
羅伊站在客觀的角度上認為,黃和維森特都是ACE中的ACE,通常情況下維森特作為機師的價值要在黃之上,但是在很多場合下黃的殺傷力要比維森特還要恐怖,無論是一對一單挑還是一對多的戰局,只要給黃那段距離,那麼黃一定可以消滅對手。
不得不說的是——黃至今為止遠距離沒能殺死的對手也只有猴子一個人而已,那一次對戰,黃也的確落了下風。
如果說希博丁的座機「紅夜」屬於標準型SARM,那麼潔蘿露爾的「赤蠍」就是強化型。赤蠍完全考慮到特攻環境下作戰,無論武器裝備的成本還是裝甲的厚度和質量都是標準型不能比的。
羅伊看著那六台落下的SARM,突然感到一陣熟悉——這明明就是四台維森特的LOKI,只不過換了換顏色而已至少在外觀上是一摸一樣的。
希博丁的不滿是有理由的,因為標準型的SARM按理說沒有把設計圖紙交給任何非官方的軍火廠,所以對方擁有這東西只有三種可能:第一,共和軍提供的,這個可能性為零。第二,特勤隊的存活,這個可能性不大。第三,有人把圖紙洩漏出去了。
呯!
沒有等對方的SARM落地,甚至只是確認了對方空投物品,希博丁就開始了狙擊。
受攻擊的那台治安局SARM在離開運輸機的一瞬間就打開了主引擎,非常輕巧的躲過了這一「炮」。因為之前希博丁在清理那群武裝直升機,避免他們集結起來包抄到潔蘿露爾的後方,所以他並沒有對天上的運輸機作出攻擊。
但是現在騰出手來之後卻發現這兩架運輸機竟然投下了六台SARM,這讓希博丁小鬱悶了一下,而接下來發生的卻讓他更加鬱悶了。
正文 第75章:影子中的戰士
希博丁瞄準對方的SARM扣動扳機,本以為就算不能擊中對方也能在對方閃避後擊穿後面的運輸機,結果
144mm的恐怖破甲彈擊中運輸機前突然自動變向彈出,擦著運輸機飛過。希博丁擦了擦眼睛,有些不相信這個事實。一直在觀戰的羅伊握了握拳,撇過頭對身邊的黃說:「斥磁裝甲,這東西恐怕帝國軍也沒有吧?」
黃指著屏幕說:「這種防禦性真的是運輸機?斥磁裝甲我只知道你們CAT編隊有這東西,帝國軍只有防禦性能相當的流體金屬裝甲,比如我的白色獵隼上裝配的,他們是怎麼搞到斥磁裝甲的。」
羅伊呵呵笑了兩聲:「看來卡軍火販子們是什麼東西都敢賣啊」
斥磁裝甲是通電後可以防禦一定程度熱線武器和電磁加速後的金屬實彈武器,比如磁軌炮、磁線炮還有希博丁此時使用的磁膛加速狙擊步槍。CAT編隊裡威奧特駕駛的「斑鳩」裝配的就是特殊的斥磁裝甲,能夠防禦相當程度的光線武器和磁加速武器的攻擊,而在攻陷凱迪拉斯要塞的戰役中,「斑鳩」直接被菜鳥隊的幾個人當成了盾牌來用。斥磁裝甲能源消耗巨大,所以越是大型的單體裝配了這鍾裝甲,裝甲本身的能源輸出功率就越大,防禦性也就越好。但是這有個前提——那就是核動力單體。
工程隊出身的小兵羅伊咂咂嘴突然想到:這變態運輸機難不成真是核動力的?太扯了吧
精密的機械代表著尖端的科技,更是殺傷力和戰鬥力的代表。毫不誇張地說,斥磁裝甲作為SARM專用技術按理說是絕不可能外洩的,和ATS一樣,斥磁裝甲技術是CAT編隊努力的成果,但是事實告訴羅伊編隊裡有人把這項技術洩露出去了,而且洩露給了大的軍火商——帝國軍軍方應該還是沒有這東西的。
羅伊隱晦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CAT編隊看來也不是人員單純的地方。」
黃安慰道:「哪裡都是一樣的,SARM的圖紙剛剛複製出來,東北亞這邊就拿到手了標準型也並非只有一種,雖然CAT編隊配備了一定量的標準型,但是你們共和還沒有最終確定量產什麼規格、用什麼成本,而現在東北亞這六台卻是百分之百帝都想要量產的那種。」
商人逐利,本無可厚非,軍火販子為了販賣軍火而通過一切渠道挖掘新技術,只不過羅伊實在感到了這些人的恐怖,這樣的工作效率簡直讓所有人難以置信。集合了兩大國家的高精尖技術,假如這個軍火組織有更大的野心,那恐怕共和與帝國最大的敵人就要換一換了羅伊嘴角勾出一絲冷笑:這樣的勢力絕對是戰爭的源頭之一,不過仍舊只能選擇扶持的勢力,而不能獨立出來自己發展,所以終究他們不敢直接站在國家機器的對立面。而這,是自己面對這些軍火販子們的最大的優勢
從兩架運輸機上降落下來的六台標準型SARM分成兩部分著陸,其中三台降落在潔蘿露爾的赤蠍周圍,三打一,形成一個規整的正三角陣型。另外三台則是降落在了孤狼與白色獵隼前方的不遠處。
潔蘿露爾因為沖的太過靠前,所以直接被對方優勢兵力分割在隊友之外卻毫無辦法。
「丫頭,別擔心。」希博丁通過通訊器說道:「先保護好自己,我們馬上去救你。」
潔蘿露爾顯得略微驚惶,但是心態比較平靜:「前輩,沒關係的,我在模擬戰時也常常這樣的,不要擔心。」
墨裡奧說道:「第四席,保護好羅伊基德為這次的首要任務,而且我們的布倫希爾德不會有問題的。」
潔蘿露爾聽後微微一笑:「謝謝您,前輩。」
希博丁歎了口氣,似乎還是對潔蘿露爾不太放心:「丫頭,別太勉強,實戰和模擬完全不同的。」
因為羅伊畢竟是皇帝陛下的特使,所以皇家騎士們的通訊頻段是和指揮車接通的。這時羅伊拿起通訊器說道:「各位,雖然我並不打算干預皇家騎士的戰鬥方式,但是我還是想說一下我本人的看法。」
孤狼說道:「基德閣下,請講。」
羅伊快速擊打著鍵盤,然後給傳給幾位騎士一張簡略地形圖:「我不想當拖油瓶,所以各位首先考慮的應該還是如何擊退敵人而且避免戰鬥減員。」羅伊補充道:「這是命令。」
雖然不情願,但孤狼墨裡奧還是服從道:「Yesmylord.」
「這是此處的地形圖,雖然簡陋了些但是勉強可以用。」羅伊說道:「此處是市郊地區,工廠較多但是人員稀少,東部和北部為平原,西部和南部為山地,潔蘿露爾小姐現在被包圍在我們的北部,中間有三台SARM的封鎖阻隔。希博丁閣下,您有沒有信心在移動中擊中包圍潔蘿露爾小姐的那三台SARM,當然,對方是固定目標的前提下。」
「固定目標嗎」希博丁點頭說:「距離並不遠,應該沒有問題。」
羅伊接著說:「孤狼先生,您的能量在發射第二次PETA之後還能繼續移動嗎?」
「可以,但是僅限於地面移動,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分鐘。」
「好的,這就足夠了。」羅伊微微一笑:「潔蘿露爾小姐,坐標我已經傳過去了,請把您機體的數據連接到指揮車上。」
「好的。」潔蘿露爾看到羅伊的面龐時多少有些情緒的變化,黃想從屏幕上少女的面龐裡讀出些什麼,但是毫無所獲。
「我的好友曾經說過。」羅伊用維森特的駕駛理念對少女說:「當一個機師面對三個或者三個以上和自己相差不大的敵人時會非常吃力,但是面對兩個就要好很多,只要不是技術相差過大,一般能夠頂住對方的近身攻擊至少兩分三十秒。」
潔蘿露爾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我想辦法把您周圍的三台敵機變成兩台。」羅伊淡淡地說:「希望您可以為我爭取兩分半的時間,在這斷時間內保住自己的性命。」
少女突然感到一陣惱火,她非常不禮貌的回敬道:「您還是保護好您自己吧,閣下。我暫時不需要別人分心照顧。」
羅伊聳聳肩:「我知道了,即然這樣,那麼請您配合我一下,讓我盡快消滅指揮車面前的這三台東西。」
潔蘿露爾沒有回答,但是用傳送來的數據表示了自己暫時服從指揮的態度。
「孤狼先生,希博丁閣下,我也需要你們暫時的配合。」羅伊近乎命令地說:「當然,也需要你們機體的數據。」
希博丁猶豫了一下,墨裡奧卻絲毫沒有猶豫的說:「好的閣下。」
皇家騎士是嚴格服從上下級命令的,羅伊此時是皇帝的特使,也是自己的被保護人,所以級別上甚至高於臨時的隊長巴伐里昂希拉克。
羅伊如此積極的投入到指揮工作也實在是逼不得已,他相信皇家騎士的能力,但是更加擔心自己的小命。羅伊是個怕死的人,儘管程度不高,但是仍舊希望自己留著小命過自己幸福的小日子面對一批常規裝甲武器羅伊可能不會擔心,但是面對兩倍於己方的SARM他就有些想法了。
SARM的戰鬥力羅伊非常清楚,裝甲、機動性、武器、能量這些數值綜合起來產生的戰鬥力數值也許並不怎麼高,但是實際情況中,SARM的團體作戰能力是十分恐怖的,這一點通過菜鳥隊的三隻菜鳥就拔下了一門兩個大隊也不敢直面面對的要塞炮就可以看得出。
維森特可以一己之力消滅一個中隊的戰艦,一個小隊就可以攻下一門要塞主炮,那麼六台SARM會產生什麼效果?要知道菜鳥隊的三名駕駛員都並不是技術出色到能稱為「ACE」的那種,而只是潛力高的年輕機師而已。
SARM今後至少在局域戰場上會主導勝負。羅伊是這麼斷定的。
所以面對威脅,羅伊還是忍不住小擔心了一把,而且對於破掉面前的局有些十分迫切的主觀意願,特別是他聽到希博丁對潔蘿露爾發出:「等我們去救你」的信號時,小狐狸馬上明白這位皇家騎士並沒有以少打多的好辦法。
黃有些不贊同的說:「羅伊,沒必要擔心,我不認為三位皇家騎士敵不過六台不知道哪裡湊出來的SARM。」
羅伊燦燦爛爛的一笑:「小命要緊總要有個防備。」
黃也笑了笑說:「也好,讓他們見識一下戰術鬼才基德閣下的戰鬥方式。」
羅伊悶騷的笑著,瞇起眼睛對著通訊器和屏幕上傳來的數據說:「赤蠍,作出向西突圍,意圖和隊友匯合的假象。孤狼,前衝,讓敵人認為我們想先匯合後再突圍。獵隼,後撤,向南一百米,做好狙擊準備,目標鎖定在赤蠍身上。」
若說前兩個指令三名騎士都明白,最後一個就有些疑惑了,但是出於職業素養,希博丁並沒有猶豫,而是向南一百米後架出狙擊槍,瞄準了潔蘿露爾駕駛的赤蠍。
「孤狼,向東北方行進五十米。」羅伊發出指令的時候治安局的六台SARM也做出了相應的攻擊,但是由於距離較遠,除了包圍潔蘿露爾的三台機體之外,其他SARM都只是以接近為主。
「停。」羅伊命令道:「PETA直射,目標是正前方直線位置,能量輸出控制在正常情況下的百分之四十。赤蠍原地待機,不要規避。」
此時孤狼和對方的三台SARM還有潔蘿露爾正好為一條直線,這樣的距離其實威脅性不大,因為對方只要被鎖定,屏幕上必定會出現「LOCKED」,可以作出迴避。但是假如潔蘿露爾不躲,那麼包圍她的三台機體就會失去原來的包圍陣型,即使赤蠍之後會失去制動。
毫無意外的,六台治安局機體馬上做出了規避反應,紅色的光線作為面攻擊像暴風雨一般穿過孤狼前方的大片區域,而潔蘿露爾的赤蠍此時已經由於脈衝光線的攻擊而不能行動,不過她的周圍已經沒有了起初包圍的三台SARM。
羅伊所在的指揮車距離前方的孤狼有一百多米,而希博丁的白色獵隼舉著狙擊槍位於指揮車東南一百多米處。
見到六台敵機全部或騰空或地面移動離開被脈衝波攻擊的區域,羅伊露出了狐狸牙齒:「希博丁,一直鎖定潔蘿露爾。」
因為脈衝攻擊後有一定的應製作用,受攻擊的位置在十幾秒鐘之內會形成一個磁場及輻射波異常混亂的區域,這種混亂會持續十幾秒鐘。也就是說,敵機在這段時間內只能通過遠程攻擊來對不能行動的赤蠍產生威脅,而且對方不能使用制導武器——因為在這片區域內制導武器會自動爆炸或失靈。
大氣圈內不能使用熱線武器,這是由於環境原因和散熱原因形成的鐵律,所以大氣圈內SARM只能使用常規火炮和制導武器,而現在,六台敵機只能選擇用磁軌炮攻擊。
指揮車由於脈衝波的原因暫時和中招的赤蠍失去了聯繫,不過由於這次攻擊的能源上限鎖定在了百分之四十,所以赤蠍很快恢復了行動能力。
紅色的LOCKED在花版的顯示屏上出現時,潔蘿露爾才明白為何羅伊剛才命令希博丁用狙擊步槍鎖定自己——這是一種很特殊的聯繫方式,因為在周圍的區域內短頻電波根本無法傳出,但是當SARM被武器遠距離鎖定時屏幕上還是會出現LOCKED的警報。
「希博丁,把鎖定與解除鎖定相互切換,當作普通摩爾碼來應用。」羅伊觀察敵機的位置後說道:「潔蘿露爾小姐能看到,讓她右移十二米,然後向東突圍。」
潔蘿露爾是個聰明女孩,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字樣後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右移十二米,轉身,向東突圍。
就在赤蠍右移的過程中,一台敵機顯然想要攔截住自己的獵物,但是他沒有想到獵物非但沒有向西與大部隊匯合,反而想著相反方向跑路。
「希博丁,11點位置的敵機和10.5的敵機已經重合,找機會開火。」羅伊命令道:「潔蘿露爾繼續向東移動,孤狼後撤,報告能源剩餘情況。」
「百分之十四,比預想的好一些。」孤狼墨裡奧說完駕駛著座機後撤到指揮車前方不遠的地方。
「呯!」
由於急於追趕逃逸的赤蠍,敵機中的兩台竟然位置重和,希博丁按照羅伊的命令開火,很輕鬆的解決掉了一個敵人。
赤蠍右移十二米,然後再轉身後撤向東。這個指令讓希博丁心裡佩服不已,剛才若是潔蘿露爾直接逃跑,那麼對方的反應恐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至少敵機不會移動到白色獵隼、兩台敵機三點一線的位置上。也就是說剛才羅伊已經對對方的反應作出了估計,對相同條件下敵人追擊的移動反應做出了預判和精確計算。
如此短的時間就計算出了對方的移動軌跡,羅伊這個傢伙簡直不是人!希博丁心裡感慨,然後不由得吐了口涼氣。
此時敵機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誤,於是調整陣型,仍舊是三台治安局SARM夾在潔蘿露爾與孤狼、白色獵隼之間三百米處。
羅伊似乎根本不著急,他慢慢的對著通訊器說了一句話:「第三騎士巴伐里昂閣下,剩下的工作需要您來完成了。」
黃嘴角上揚,不由地說:「你還是發現了啊」
開戰至今,作為臨時隊長的巴伐里昂希拉克似乎從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羅伊開始也在猜測,後來仔細回憶了一下皇家騎士們空降的經過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位隊長先生從一開始就守在指揮車的旁邊,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指揮車周圍其實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東西,靠肉眼的話只能看到建築物的一些殘片和淡淡的塵土隨著空氣消散,而雷達上也沒有顯示周圍有任何帶熱源的物體。
羅伊說完後,指揮車後方大約十米的位置上隱隱出現了一台灰色的SARM,只是這麼一瞬間,如此巨大的機體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基德閣下,好眼力。」巴伐里昂通過通訊器說道:「您是第一個識破『聖劍』偽裝的人。」
正文 第76章:聖劍
GRAM,意為「意志之劍」,傳說中這柄聖劍之曾遇到過一次破損,那就是面對奧丁之槍Gungnir的時候。或許是巧合,諾干年後維森特駕駛的LOKI經過改進後便被冠以「Gungnir」之名。
帝國皇家騎士便是皇室手中的利刃,而第三騎士巴伐里昂的機體名為意志,皇室的意志之劍。
「並非我的眼力出眾。」羅伊笑笑說:「而是作為隊長的你一直沒有出現,所以我做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假設而已。『Nihilitysky』系統竟然被應用在機甲當中,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Nihilitysky」意為「虛空」。這是一種光學隱形技術,本來是只應用於大型戰艦的,原理就是通過戰艦周圍的無數高性能攝像頭記錄周圍的圖像數據,然後數據經過戰艦主計算機的高速處理反傳回戰艦裝甲的一個個控制點,最後由戰艦裝甲上裝配特製的圖像顯示裝置按照戰艦的形體模擬出和周圍光景一模一樣的顏色和光學形態,從而達到光學隱形的目的。
虛空系統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對戰艦主計算機的運行要求非常高,中小型戰艦的計算機根本無法處理好這樣大量的圖像數據,而且就算是大型戰艦也不能在開啟虛空系統之後進行高速移動——高速移動意味著圖像數據增大,對於計算機的運算要求也就越高。宇宙戰中,對於一般戰艦來說這套系統屬於雞肋——成本太高,而且佔用主計算機的運行空間,所以只有特戰型大型戰艦才有裝配,典型的代表就是CAT編隊的主艦——巴哈姆特級隱形戰列艦LORD號。
SARM只有三十多米,陸戰時一般把厚重裝甲和腿部彈射器卸除,改裝比較輕巧的壓力分散器,所以一般在路面上看到SARM的話一般不會超過三十二米。這樣一個小的空間內安裝的主計算機運算能力絕對不及長幾百米甚至幾千米的戰艦,所以羅伊看到巴伐里昂駕駛的GRAM裝配虛空系統之後變得異常驚訝。
「大黃,這東西也是你搞出來的?」羅伊一臉熱切的看著身邊的黃。
黃馬上打斷道:「別這麼曖昧的看著一個男人還有啊,你以為我是神仙嗎?難道特勤隊除了我就沒有別的技術專家了嗎?這種東西的技術瓶頸在於超級計算機,根本不是我擅長的。」
羅伊冷靜下來之後分析說:「剛才他們四人從運輸機上著落地面的過程一直是孤狼和白色獵隼保持相對距離緩緩下墜,我想他們是因為架起了巴伐里昂的『聖劍』,所以才會刻意放慢速度,避免『聖劍』的虛空系統超過承載極限,畢竟這東西對於計算機的要求太高了。」
「不錯,據我所知『聖劍』的虛空系統在開打後超過時速三十公里就會出現拖幀。」黃解釋說:「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機體的光學隱形能力就大大的降低了,而再出色的小型計算機在現階段仍舊不夠處理虛空系統的數據。」
羅伊抬起頭對著屏幕很無恥的說道:「希拉克先生,既然您一直沒有現身想必是對自己的隊友信心十足了,那麼還是您來解決面前的敵人吧,我就不獻醜了。」
羅伊有些不爽的想:剛才三打六,自己還小緊張了一下,結果發現你這個當隊長的完全不著急,即然這樣那還是你來指揮你的隊員吧,老子不操心了。問題是巴伐里昂就對其他三名騎士那麼有信心?
巴伐里昂瞇起眼睛命令道:「希博丁,你去掩護潔蘿露爾。墨裡奧,你的孤狼能源不足,退後吧。」
羅伊很好奇巴伐里昂哪裡來的自信,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其隊友的實力。
希博丁和潔蘿露爾一遠一近面對兩台SARM應該不是問題,但是巴伐里昂自己決定一對三這就是個看點了。羅伊一眼不眨的看著指揮車上的屏幕,心裡憋這一句話最後還是沒能說出來——希拉克你這老小子,你耍帥別把老子的小命搭進去,玩什麼一對三。
事實狠狠給了羅伊一巴掌,一對三的劣勢局面在一瞬間就扭轉了。
巴伐里昂駕駛的聖劍再一次從人們面前突然消失,雷達上也沒有任何熱源反應,甚至聽不到SARM行走的聲音。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敵機的三台SARM也觀察到了這一點,他們很果斷的選擇分散後衝擊羅伊所在的指揮車,這才是他們的最優先目標。按照羅伊的認識,既然聖劍裝載的虛空系統有速度限制,那麼戰鬥時應該可以看到聖劍的身影,但是呯的一聲,一台敵機毫無徵兆的躺在了地上,像是一個抽搐的人突然變成一具屍體。
呯,又是一聲,又一台敵機被斬成了兩截,然後爆炸。
呯,最後一台敵機腹甲位置開了一個洞,那是駕駛艙的位置,隨後機體理所應當的冒著火花結束了作為戰士的使命。
羅伊下巴有些脫臼,不知道什麼心理突然唾液分泌過多差點讓口水流了下來——他從始至終也沒有看到聖劍的身影,而從剛才的戰鬥效果來看這台機體絕對是在高速移動的!這是什麼樣的好東西啊!如果遇到這種對手,那絕對是耗夢。不知道維森特和這傢伙單挑會出現什麼效果如果這東西大量量產,那麼以後戰爭就不是戰艦的天下了,戰鬥中可以「消失」的SARM可以主導一切!
「大黃,這種東西有克制的方法嗎?」羅伊惴惴的問:「這麼變態的機體如果沒有克制手段那豈不是無敵了?維森特和他對戰有幾成勝算?」
黃給出了明確的回答:「如果聖劍面對的對手是維森特歐文駕駛的LOKI,那麼巴伐里昂必死無疑。」
「哦?」
黃很認真的說:「像是維森特歐文那種程度的機師,通過地面的凹陷和聲音就可以判斷出聖劍移動的大體軌跡,而維森特本身也絕不會甘當一個站立不動的活靶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移動中作戰,沒有人是維森特歐文的對手。」
「沒想到你對那傢伙評價那麼高。」羅伊是些如釋重負的說:「想必那猴子聽了會很高興。」
黃微笑道:「真正的機甲對戰比拚的是機體的機動性和攻擊能力,當然,駕駛員的技巧也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如果太過依賴這些機體的特別性能,比如虛空系統,那麼戰場上一定會輸得很慘。」
羅伊悶悶的說:「皇家騎士團的機體都很有特點,孤狼就不用說了,那究竟是不是SARM都難講。至於聖劍,不得不說這是台很恐怖的機體,就算如你所說,他可能不是維森特的對手,但是天底下有幾個維森特?」
黃點點頭:「遇到一般的機師,聖劍可以說是無敵的。」
羅伊突然壞壞的問:「假如是你面對聖劍,你有幾成把握可以勝過他?」
黃很坦然的說:「可以說兵種相剋吧,我想我面對聖劍的時候沒有很好的克敵辦法。」
「那麼你和維森特呢?」羅伊接著問:「你認為怎麼才能擊殺那隻猴子。」
黃伸出兩根手指說:「兩種,第一,遠距離狙擊,而且有另外一台友軍負責牽制住維森特的動作。負責牽制的隊友必須近戰能力相當出色,能保證在維森特的攻擊下保住性命。而負責狙擊的人也起碼和我一般水平。」
「第二種呢?」
黃很不負責人的說:「第二種很簡單,找幾個漂亮女人在床上累死他。」
羅伊拍拍腦門然後伸出大拇指說:「好辦法!不愧是大黃。」
比起聖劍的迅速解決對手,潔蘿露爾和希博丁一方的戰況更加讓羅伊驚訝。
潔蘿露爾甚至沒有讓希博丁開槍就用近身戰結束了戰鬥——兩台敵機都向她發起了攻擊,主動近身。結果只見潔蘿露爾的赤蠍把腕刃和腕盾反轉起來,露出了小型打樁機和鋒利的齒鉗。如果說聖劍讓羅伊驚訝,那麼赤蠍給小狐狸帶來的就是震撼。
赤蠍在高速的移動,主動衝向對手,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讓所有觀者都感到莫名的熱血沸騰。高傲的少女選擇直面敵人,而不是退防後等在狙擊手的支援,赤蠍引擎出力開到最大,地面被強壓砸出兩個大坑,承受不住壓力的路面化成碎石潰散。
好快!
羅伊瞳孔緊縮——潔蘿露爾微微的讓赤蠍的位置偏轉了一點,衝到敵人面前後瞬間造成了對方兩台機體同時面對自己的情況。打樁機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速度狠狠的撞擊在對方頭部的主監控器上,而另一隻腕臂上的齒鉗就像擁有了自己的靈魂,在對方的斬艦刀砍到自己的一霎那毒蛇一般撕咬在對方的右臂上。
一個回合,一台敵機頭部被打爆,另一台敵機狼狽的選擇後退。
分離,落地,其中一台敵機帶著碎屑滑了出去,屍體一般扎進了建築物的廢墟當中。
赤蠍著地後因為巨大的反衝力不得不單膝跪地借助與地面的摩擦來緩衝,僅存的一台敵機架出肩部一直沒用的磁軌炮對準了赤蠍,但是近戰中大型火炮有很大的局限性,赤蠍教科書一樣經典的Z字形移動步伐讓對方明白了垂死掙扎毫無用處。
躲避、近身、電擊鞭纏繞、釋放電荷、對方失去制動。
羅伊拍了拍手說:「潔蘿露爾小姐駕駛技術和反應能力都十分出色,近戰當中甚至能與維森特相媲美。」
黃點頭說:「而且她還在成長,只不過」
「嗯?」
「她好像是你的仇人。」黃苦笑。
羅伊聳聳肩糾正道:「錯,我是她的仇人,但她不是我的仇人。」
這樣的邏輯並不被黃接受,東方男子搖頭說:「如果可以化解仇恨,那該有多好。」
羅伊看著屏幕上赤蠍孤傲的身影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說到底終究是戰爭的犧牲品。不過她這樣投軍,實在有很強的性別特色。」
「什麼意思?」
羅伊似笑非笑的說:「只有女人才會如此吧明明什麼都不懂」
黃默然。
「卿本佳人,奈何」對著赤蠍背影感慨的羅伊突然怔了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自嘲的搖搖頭沒有把話說完。
黃很好笑的看著羅伊說:「你沒有資格笑她,因為你比她還要執著,只不過她是為了一個人,你是為了很多人。何苦呢?」
羅伊哼了哼奚落道:「我至少還幻想著創造一個安靜的環境,然後將來的某一天過著自己平淡的小日子,生上一堆孩子,然後很無恥的混吃等死。這總比一心求死的人好一些。」
黃笑的更苦了
「報告隊長,俘獲敵機,數量一。」潔蘿露爾淡淡的匯報道:「另一台敵機墜入廢墟失去能量反應。」
剛說完,廢墟中突然響起一聲轟鳴,轟隆隆的悶聲帶著揚起的沙塵襲來,然後眾人看到了廢墟上升起的黑煙和火光。
「丫頭!後退!」希博丁想到了什麼,急切的吼了出來,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
潔蘿露爾下意識的後撤,但是面前的敵機還是突然爆炸,爆炸產生的氣浪與濃煙瞬間把赤蠍吞沒
正文 第77章:魔女再臨
斯圖加特的微風如情人的呢喃吹過樹梢,皇宮一角的院子裡一對兄妹悠然的下著象棋。
少女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前幾日的疲憊與茫然,淺紅色的髮絲在微風的吹拂下左右徘徊,漂亮的眼眸中閃爍著狡黠與頑皮。
「將軍~」小公主輕輕推了推自己的王后,很得意的說:「哥,你不是我的對手。」
看著妹妹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忒洛伊搖頭笑著說:「很久沒看到你這麼得意了。」
他移了移王的位置,似乎毫不在意棋局如何。
伊莉婭托著下巴,嘟嘟嘴,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主攻的優勢。
「羅伊派來的保護你的人我一直沒有看到。」忒洛伊似乎感到了什麼,抬起頭說:「一直在這裡嗎?」
伊莉婭移了移棋子說:「他是個很無趣的人,一般你是看不到他的。」
忒洛伊突然放棄了自己的王后,反而砍殺了對伊莉婭的王前兵。移子後忒洛伊抬起頭問道:「心情好些了嗎?」
伊莉婭點點頭:「這幾天想通了很多事情,所以也沒那麼患得患失了。」小公主想也沒想就吃掉了對方的王后。
「患得患失?」忒洛伊愣了愣,隨即笑道:「小女人心態。」
伊莉婭也不否認:「之前一副童話裡等待王子來救自己的公主一般,現在想來有些愚蠢了。」
「哦?」忒洛伊問道:「對羅伊這麼沒信心?」
伊莉婭回復了很久之前的自信與獨立,她搖頭說:「消極的等待不是我的風格,我要做回以前的自己。或許是太過依賴,現在的我總是感覺失去了自己曾經的生活方式。」
忒洛伊溫和地說:「如果可以依賴,懶一些也沒什麼,只不過羅伊辛苦一些就是了。」
伊莉婭鼓起腮說:「我是伊麗塔莉亞開普萊特,人見人怕的女魔頭,怎麼能變成小女人?哼,我在深刻的反省,絕對不能繼續下去了。」
忒洛伊笑咪咪的問:「那你想怎樣?」
小公主嬌憨的笑了:「強勢回歸,告訴所有人我還活著,而且還和以前一樣。」
「一樣任性和胡鬧?」忒洛伊搖頭說:「你啊,還是給羅伊省省心吧。」
「不要。」伊莉婭固執的說:「我已經決定了。」
忒洛伊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動了動棋子,把用馬吃掉了伊莉婭的象:「將軍。」
伊莉婭猛然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圈套,於是警覺的補救,讓自己的王躲避對方的攻擊。但是連續七個回合,自己的王繞了大半個棋盤,從自己的王座一直被追殺到對方的底線,無處可逃之下只能繳械投降。
忒洛伊難得用長輩的語氣教育到:「伊莉婭,你很聰明,但是比起羅伊你在處事方面要差的太遠。比如這盤棋,我放棄自己的王后是有用意的,但你想都沒想就吃掉了,自己的王也離開了安全位置。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威脅,但是我可以用幾步棋甚至甚至十幾步棋來剿殺你的王,而且不給你任何反擊的機會。」
伊莉婭一臉愕然的看著棋盤,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下棋這東西,講究的是佈局與耐心。」忒洛伊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腦袋說:「而佈局,講究的就是耐心,世間的萬事都是如此,只要耐心佈局,終究有獲勝的一天。」
伊莉婭抬起頭,似懂非懂的問:「那敵對的雙方都很有耐心呢?」
忒洛伊敲敲自己的腦門說:「如果雙方是聰明人,就不會選擇比自己有耐心的人當對手。」
「哥,你是不是感覺我處事莽撞了些?」伊莉婭站起來走到哥哥身後給他輕輕揉了揉肩膀,隨後膩聲說:「那哥哥你幫幫我不就好了。」
忒洛伊一臉笑意的問:「怎麼幫你?」
「首先,我要從這鬼地方出去,至少讓父親不再軟禁我。」伊莉婭計劃著自己的逆襲藍圖:「然後我需要自己的勢力,讓父親對我忌憚,這樣他就不會逼著我嫁人了。再之後呢嗯,對了,把二姐從共和接回來,我們姐妹三個統一陣線。」
忒洛伊忍不住笑出聲來:「胡鬧的丫頭,難不成你想反了不成?」
「反就反了。」伊莉婭叉著腰說:「老娘呸呸,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聰明伶俐、國色天香、貌美如花、大智大勇而且還有一個背後很會耍手段的陰險哥哥幫忙,什麼事情做不得?」
忒洛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個狂妄有餘卻不知內斂的卡佩羅,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內疚、不甘還有憤怒。
「造反的話我會阻止你的。」忒洛伊歎著氣對妹妹說:「遠離那些東西吧,這些爭奪不適合你,我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弟弟,不想再讓自己的妹妹跳進去。其實我是個很無能也很窩囊的人。」
一向睿智的哥哥竟然說出如此沮喪的話,伊莉婭也表現出了溫柔的一面,她一邊為哥哥揉著肩一邊輕輕地說:「我是個任性的人,老四其實也一樣,只不過我們的路不同,想法也不太一樣。哥,你也不要太自責,任性的人往往更加高傲。老四如果還活著,一定不喜歡看到你現在表現出的情緒。」
忒洛伊緩緩的說:「我一向相信人定勝天,但是事實告訴我,我的想法太狂妄了。我只能惱怒,沮喪,自責,越是這樣我越感到自己的無能。」
「人總有失誤的時候,假如哥哥這樣消沉,我就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現在的處境了。」伊莉婭有些難以釋然的說:「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卻看到哥哥這麼沮喪。」
忒羅伊拍拍自己的臉說:「好吧好吧,公主殿下,如您所願,我不再沮喪、不再迷茫。」
伊莉婭嘿嘿笑了笑:「哥,這是敷衍。」(Asyouwish如您所願在皇室用語中代表著下級對上級命令的標準應答,但是也有「隨你便」的潛意,所以伊莉婭說他在敷衍。)
忒羅伊笑道:「那你說怎樣才算有誠意。」
伊莉婭一臉期待的說:「哥,給個建議,怎麼才能讓父親放我出去?最好是能讓我回東北亞找羅伊。」
這是伊莉婭第三次稱呼自己的父皇為「父親」,而且是在自己的哥哥面前,這是出於什麼心理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也沒有去在意。
忒羅伊沉吟片刻,只說了一個字:「等。」
伊莉婭有些失望的說:「等到什麼時候?」
忒羅伊笑瞇瞇的說:「明天,今天特勤隊已經派到東北亞了,假如羅伊不能利用這個機會把東北亞搞成一團糟,那麼我真要對他失望了。」
「嗯?」伊莉婭有些不明白,她很聰明,但對於這些陰謀詭計確實不擅長的。
忒羅伊解釋道:「那邊越亂,皇帝就越坐不住,等到一定程度後他恐怕就要用你來安撫羅伊的情緒了,因為到時候皇帝才會明白羅伊基德是個什麼樣的狠角色。如果他繼續一廂情願的認為羅伊會妥協,那麼帝國非要讓我們的基德閣下搞垮不可。」
二皇子想了想接著說:「皇帝玩不起這盤棋,因為羅伊在乎的也就只有你和所謂的和平協議,而和平協議恐怕羅伊本人都認為只是緩和兩國矛盾和拖後下一次戰爭爆發的東西,所以他對此應該也不會過於執著,但是唯獨對你不同,這一點上羅伊絕不會妥協。皇帝呢?他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而且到了現在他還如此傲慢的對待一個隱忍他很久的後輩,羅伊做什麼也怪不得他了。」
伊莉婭聽到忒羅伊陰謀氣息極為濃厚的話語,突然感覺自己的智商終於回到了以前的水平,她分析了一下說:「不狠心一些就沒有爭奪利益的籌碼,只要羅伊能控制東北亞的局勢那麼父親就不得不放我回去,但是讓羅伊控制那邊的局勢應該是父親一開始就想看到的吧,這不是很矛盾麼?」
忒羅伊望著皇宮正中央的天空說:「因為我們那個父親想用你來威脅羅伊,讓他不得不妥協,這個可能性你沒有想到過吧?你太過相信皇帝對親情的重視程度了,必要的時候他會殺了所有人,只要有相稱的利益。」
伊莉婭愫然,有些不太相信哥哥的觀點。
忒羅伊笑笑說:「偽善的人習慣於偽裝,就連感情也可以利用,在他眼裡培養親情就像飼養牲畜一樣——先是對牲畜好吃好喝,等到肉養肥之後突然宰殺。但是很可惜這一次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正文 第78章:烤豬蹄
人們的心,還沒有寬廣到可以真正接受其他信仰的程度。有些人渴望和平,有些人渴望戰鬥,當人們的信仰衝突時,排斥、消滅然後吞噬,最後共同滅亡。
————拜倫開普萊特
希博丁對羅伊並沒有什麼好感,確切地說應該是厭惡,不過當他無能為力的看著殘破的赤蠍失去平衡倒在地面並且散發著巨大的熱量使得生死未卜的潔蘿露爾毫無營救可能的時候,他最先聽到的是羅伊基德的聲音。
「找一台SARM用機械臂把赤蠍翻轉過來!小型的工程用救生機械根本來不急運來,難道就在這裡傻站著嗎?!」
然後希博丁第一個衝上去按照羅伊的命令把赤蠍小心翼翼的翻轉,駕駛艙一面斜露在能夠看到的一面。因為害怕觸動核動力爐而產生爆炸,更因為害怕對駕駛艙擠壓變形而使得潔蘿露爾更加沒有生還可能,SARM的動作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剩下的只能等到小型機械到達之後或者機體裝甲外壁溫度冷卻之後人力進行營救。
希博丁看到羅伊第一個從指揮車上跑下來,然後冒著高達一百度以上的氣浪一步步走近赤蠍,而此時赤蠍外壁的溫度也有幾百度。
「向下一些!駕駛艙朝下!離地面近一些!」羅伊做完這個命令後黃也從車上跑了下來,只不過他手裡多了一些最普通的機械鉗和一桶冷卻劑。
因為角度原因希博丁沒有看到營救的細節,他最後只是看著黃抱著奄奄一息的潔蘿露爾離開了危險區域,而羅伊基德緊隨其後。羅伊的手這時已經被燙的半熟了,冷卻劑的作用並不大,使用後駕駛艙氣動閥仍然有二百多度的高溫,鉗子並沒有用到,羅伊只是用手強行在高溫下扳開了氣動閥,然後讓沒有受傷的黃把駕駛艙裡已經昏迷的少女抱了出來。
潔蘿露爾的情況還算不錯,因為駕駛艙內維生系統沒有損壞,所以艙內把溫度控制在了五十度以內,及時艙蓋外的溫度是三百多度
敵人竟然在最後一刻全部選擇了自爆,這不得不說有些出人預料。羅伊的手臂上包著厚厚的繃帶,樣子頗有些滑稽,不過他本人卻是笑不出來的——很疼,鑽心的疼。
「少爺,您太胡來了,就算是Vampire在那樣的情況下雙手也很可能被廢掉!」鱈魚惱火的說:「想吃豬手也沒必要把自己的烤了不是?」
羅伊在結束戰鬥後第一時間回到了行宮,只留下自己信得過的彼勒巴特負責從治安局大樓的廢墟裡尋找自己希望找到的東西,而幾位皇家騎士把昏迷的潔蘿露爾送去了醫院。黃因為假假也是特勤隊的負責人,所以也一起去了。
羅伊的手是特勤隊的隨軍醫生包紮的,那是位面目和藹但是言辭犀利的老人家,他第一眼看到羅伊的傷勢而且認清是皇家特使閣下之後很認真的說:「閣下,準備截肢吧,如果您確認自己的確是人類的話。如果您認為您的恢復能力異於常人,那麼我可以為您簡單包紮一下,當然,只是包的好看一些而已。您千萬不要說我給你治療過,因為那樣我會承擔責任。」
羅伊自己感覺手上還有知覺,以Vampire的恢復能力來說這樣的傷勢也不是多麼嚴重,所以只是笑笑說:「那麻煩您包的好看一些,蝴蝶結之類的就不需要了。」
回到行宮後羅伊換了一次藥,鱈魚查看了傷口後大吼大叫了很久,最後在自家少爺悶騷的笑容中選擇無奈的接受現實。
瓷娃娃一樣漂亮的萊莉絲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裡,小姑娘閃著亮晶晶的眸子,很好奇的看了看羅伊的燙豬蹄,然後一本正經的點頭說:「嗯回復率百分之十六,燙傷面積局部百分之四十八,深度零點四一,大約一周可以痊癒。」
羅伊好奇的問:「萊莉絲,你為什麼這麼清楚?」
萊莉絲乖巧坐在羅伊身邊說:「嗯因為萊莉絲是專家哦。」
「什麼專家?烤豬蹄的?」羅伊苦笑:「莫非單憑味道就可以判斷?那我真要反省了」
萊莉絲低下頭,一雙眼眸漆黑深邃,明明應該是冷漠如雪的氣質,卻偏偏性格如此乖巧柔弱。說話聲音雖然有些奶聲奶氣,但越是這樣越讓羅伊感覺對方的可愛——這種毫不作偽的乖巧和天真實在激發著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罪過罪過。這不是羅伊第一次對自己說這句話了
「因為萊莉絲常常受這樣的傷」萊莉絲嘴角掛著笑容,淺淺的酒窩印在兩頰,透出春日裡柳枝輕展的自然和純美。
一旁的鱈魚搖頭不止,心想難怪少爺這麼執著的把她領回家,這個小東西怎麼這麼勾人,一顰一笑簡直都讓男人產生一種難以抵擋的誘惑
羅伊怔了怔:「你以前受過這樣的傷?」
萊莉絲點點頭,然後低頭不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羅伊和萊莉絲相處了幾天,發現這個看上去單純到有些有些弱智的少女其實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萊莉絲很聰明,羅伊和鱈魚的談話無論涉及什麼領域少女都能聽明白一些,除了陰謀詭計那一部分。
羅伊也在猜測,萊莉絲應該受到過極為高深的教育,但是她受教育的環境可能有些閉塞,所以對於人情世故和人際關係並不懂得怎樣去處理,甚至也不清楚「利益」這個詞的真正含義。總結起來可以這樣說:她很單純,但是似乎什麼也沒有接觸過。
羅伊很想問萊莉絲究竟為什麼說自己常常受這樣的傷,他很難想像一個少女會承受身體上這樣程度的痛苦,儘管她是個Vampire。不過羅伊知道,只要萊莉絲不想說,那麼別想從她嘴裡問出什麼東西,一直以來萊莉絲都對自己的身世緘默其口,無論羅伊怎麼詢問她也什麼都不說,只是微微笑著,似乎很有趣的看著一臉茫然的羅伊。
羅伊有時候也有種錯覺,他會感到其實萊莉絲在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更加深沉的性格,但這也僅僅是一種感覺而已。羅伊很喜歡看到萊莉絲微笑的樣子,暖暖的,很溫馨
「少爺,彼勒巴特將軍的報告書。」
羅伊哼了哼,看了看自己纏滿了紗布的手說:「效率倒是挺高,鱈魚,你念就是了,難不成我現在還能自己拿手接著看麼?」
萊莉絲輕巧的從鱈魚手裡把報告書抽了出來,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後柔柔的念道:「治安局大樓的廢墟下,地下第三層開始保存完好,第五層發現若干台離心機」
羅伊甚至忘了手裡的疼痛,吃驚的伸出纏的裡三圈外三圈的雙手,萊莉絲把報告書放在羅伊手上,後者仔仔細細又把上面的內容看了一遍。
「我是不是太幸運了?」羅伊搖頭笑了笑:「還是說這群人太傻,竟然真把這東西放在那麼明顯的位置,這下我根本不用作假就能跟皇帝交代了。」
羅伊本想給攻擊治安局大樓一個合理化的理由,而不是報復,現在看來羅伊似乎不用費多大力氣。是不是現實太過巧合和樂觀了?羅伊想了想,然後對鱈魚說:「把這封報告原封不動傳給帝都。」
「需要給黃看一下麼?」鱈魚提醒道:「他還在醫院。」
「沒必要。」羅伊壞壞的一笑:「潔蘿露爾應該身體沒有問題,這兩天騎士先生們應該就回來這裡禮節性的問候了,少爺我的手不能白白被烤焦了不是?」
新赫裡克中心醫院今天被軍方派人徹底封鎖起來,大部分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一列列士兵持槍巡邏,然後看到醫院周圍竟然停放著一台銀白色的SARM。白色獵隼的名氣遠不及LOKI在共和軍那樣人盡皆知的程度,但是級別較高的貴族都知道這台銀白色機體的機師是一位東方男子,而且他還是施威茵親王的嫡系部下,特勤隊的二號人物——黃浩然。
這些人並不知道白色獵隼現在的機師其實是希博丁——那位有著帝國三勇者之稱的卡瓦希尼家的大少爺。不過他們猜的沒錯,黃的確現在正在醫院裡。
潔蘿露爾不僅是皇家騎士,而且還是二皇子忒羅伊的未婚妻,所以主治醫生非常緊張,索性因為營救及時,少女的傷勢並不嚴重,只是昏迷過去而已。
潔蘿露爾被安排在了醫院頂樓最大的一間療養室中,黃坐在床邊,而希博丁和巴閥里昂站在黃的身後——黃是特勤隊的隊長,相比之下即使另外幾人都是皇家騎士,在隊內的場合下黃的地位也是最高的。
主治醫生先並不知道哪一位的爵位最高,他也不知道哪一位是哪個家族的成員,他只知道身穿白色軍服佩戴皇家徽章的都是皇家騎士,特別是躺在病床上的這名少女。醫生很詫異,因為出於普通百姓對於皇家騎士的敬畏心理,他很難接受如此一名柔弱的女子是皇家騎士團成員的事實。
醫生並不知道黃的身份,只是從就連皇家騎士都只能站在他的身後看出這名英俊的東方男子地位一定很不一般。黃並非貴族,皇帝也一直對他沒有授勳的意圖,只不過他在編隊裡一直屬於實權人士,皇家特勤隊屬於皇帝直屬、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殿下監督而施威茵親王一首負責的組織,在編隊裡黃一直屬於領頭羊的地位,個人威望也極高,只不過因為親王地位實在太高,所以也只能在其之下。帝國是個強者為尊的社會,即使沒有爵位,出色的能力依然是人們敬仰的標準。在帝國的貴族眼中,鷹帥帕裡斯的地位絲毫不比皇子遜色,因為他有強大的實力。與之相同,黃在特勤隊的地位要高於親王的女兒璐特絲開普萊特,因為黃不僅負責武器部門的技術開發工作,還負責人形兵器機師的培養。
黃還是個一流的機師,在帝國,如同維森特歐文這個名字在共和軍一般,沒有人不知道白色獵隼的威名。
醫生很謹慎的對一臉擔憂的黃說:「閣下,這位小姐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駕駛艙內氣溫較高,所以產生了暫時性的昏迷。」
黃問道:「她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今明兩天,也就是說36小時之內。」醫生緊張的擦了擦汗說:「這名小姐的體制很好,所以沒有意外的話我個人認為今天就應該可以恢復意識。」
「麻煩你了。」黃點點頭:「那麼還要注意些什麼嗎?」
醫生欲言又止的說:「近期內最好不要執行高強度的任務和運動項目,不然的話會產生後遺症,比如韌帶不可修復性的損傷和大腦組織的損害。」
「我明白了,那麼她需要修養多久?」
「至少要半年。」醫生說道:「最好兩年之內不再駕駛機甲,我曾經接受過類似的病人,有比較豐富的經驗,從前有一名士兵是駕駛CAMW的機師,類似情況出現後沒有注意,所以造成了大腦的損傷,最後被迫退伍。要知道人在五十度以上的高溫下堅持這麼長時間,各方面的組織都受到了傷害,而且女性的身體更加脆弱,所以痊癒之前不應該再去承擔高強度的工作。」
黃聽出了醫生的言外之意,他詢問道:「您的建議是」
「退役。」醫生壯了壯膽說:「我的建議是這位小姐已經不適合從軍了。」
希博丁皺了皺眉,有些惱火的看了醫生一眼,可憐的醫生嚇的後退了一步,差點狼狽的摔倒。
「希博丁。」黃有些責怪的看了希博丁一眼:「醫生的建議是很客觀的,我的意思也是痊癒之前不希望潔蘿露爾再碰SARM了。」
「可是丫頭她這麼努力,你卻要告訴她這麼長的時間裡離開特勤隊甚至是退役,不覺得太殘忍了麼?」
面對希博丁的責問,黃起身問道:「潔蘿露爾的確很有天分,但是你認為她真的適合特勤隊的工作嗎?還是說你認為一個少女應該背負仇恨為了復仇而不斷的殺戮?」
希博丁一時無語,他很清楚潔蘿露爾為何參軍,一是逃婚,第二就是為了有機會復仇。
仇恨這種東西總是很那化解,它是理智的天敵,明明清楚仇恨是無意義的,但是又不曾甘心放棄它很矛盾的心態,卻像一條蛇吞著自己的尾巴追逐,為可奈何的陷入一種死環。
黃接著說:「今天你也看到了,潔蘿露爾發洩一樣的戰鬥,那是我們所不熟悉的她戰鬥當中情緒有失控的跡象,你我都應該清楚這是個人調節和心裡壓抑的原因,作為老兵,你也應該明白即使不是身體上出現原因,潔蘿露爾也應該從心理上調節一下。今天若不是羅伊基德,潔蘿露爾恐怕也沒命被送到醫院。我不奢望他們就此化解仇恨,但是」
「我明白了。」希博丁歎了口氣:「你說得對,我那樣遷就她的想法有些不負責任了。既然丫頭身體沒那麼糟糕,那麼這幾天就把她送回帝都吧,不然二皇子那裡也不好交代。」
「明天陪我去基德閣下那裡拜會一下,畢竟他因為潔蘿露爾才受傷。」黃拍拍希博丁的肩膀說:「工作的事情也需要安排一下。」
巴閥里昂提醒道:「尼高爾殿下應該馬上就到機場了,本來想讓孤狼負責保護工作,但是剛得到消息,帝都派了第五騎士隨行,看來是不用我們出面了。」
希博丁問道:「金那個傢伙也要來?」
巴閥里昂點頭說:「孤狼剛剛過去,現在應該和金碰面了。」
黃問道:「第五騎士?」
「金布蘭德爾,皇家騎士團第五騎士。」希博丁解釋道:「最年輕的皇家騎士,今年只有十六歲,是個很沉悶的死小鬼,沉悶的像個老頭子。」
「聽上去倒是個有趣的人。」黃笑了笑。
希博丁搖頭不已:「無趣的很,而且是個小變態。」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
「布蘭德爾家出身的人都是變態。」希博丁糾正道:「那死小鬼十四歲就被封為皇家騎士了。」
聽到布蘭德爾這個姓氏,黃苦笑:「那孩子原來是掌管皇家執法隊的家族出身啊怪不得」
(有書友提意見說前兩章機甲戰描寫的太過粗略唉,其實可以寫多一些字數的,不過烙烙真的不想學某個叫小滄滄的傢伙,那傢伙的書裡男豬腳挨他老爺子的板子,一板子一板子的寫,一頓板子才打了一半,竟然寫了五千字用他本人的話來說就是:我寫的不是打板子,男主人公挨的也不是板子,那是情節和任務的心理活動以下省略N字。大家有興趣的話去看看烙烙的狼友小滄滄的板子大作——《極速人生》在這裡算是給這傢伙打個廣告了。書號:18598,附註:書本身不錯,人氣也不低,都市類,喜歡YY一點的朋友可以看一下。再附註:這是推薦,不是友情推薦,真的不是友情推薦,真的真的不是友情推薦最後附註:這幾句話是不收錢的,烙烙很厚道。)
正文 第79章:帝國的管家婆
(嘔心瀝血八千字啊~今天我努力再寫一章,晚上應該能寫出來,大家支持個~)
五皇子尼高爾一臉陰鬱的走下專機,東北亞的陽光有些刺眼,他皺起眉用手遮擋著別人眼中非常和煦的柔光。
沒有人迎接這位最近異常得寵的五皇子殿下,因為他的到來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尼高爾有些惱火,因為他剛剛得知有一名特勤隊的精銳竟然身負重傷,而那個人恰恰將來也會是皇室的一員。
潔蘿露爾卡丁魯,尼高爾那個懦弱哥哥的未婚妻。
尼高爾從心裡看不起自己的二皇兄,那個性格軟弱無能卻又對皇位流口水的蠢貨。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哥哥,而潔蘿露爾也畢竟將來是皇族的成員,身為皇族,尼高爾必須為了維持皇室的絕對威嚴而做些什麼。
他沒想到東北亞竟然亂到了這種程度,治安局大樓被夷為平地,就算控制媒體也總會出現一絲不和諧的雜音。尼高爾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一個以天使為名的東西——路西法,第二代輻射武器。
尼高爾的身邊站著一名棕髮少年,他的頭髮卷卷的,層次分明形成規則的波浪形。少年犀利的眼神望著前方,一個包著頭巾的男子面帶實在談不上美感的笑容站在專機扶梯的下方。
少年身材矮小,但是顯示出一種很特殊的精幹,他躬身對尼高爾說道:「殿下,是第六騎士墨裡奧。」
尼高爾點了點頭。
墨裡奧單膝跪地行禮,尼高爾點頭說:「第五騎士,不用多禮,這邊的情況我聽說了,潔蘿露爾小姐現在身體情況如何?」
墨裡奧起身說道:「應該沒有大礙。」
尼高爾突然說道:「你是陛下親自任命的平民騎士吧?」
墨裡奧躬身不語,算是默認了。
「出身並不重要。」尼高爾拍拍墨裡奧的肩膀說:「雖然皇家騎士團中只有你不是貴族,但是希望你能比他們更加出色。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很努力,不錯。」
皇家騎士團十三名騎士,現在在席的有十一人,這十一人當中只有墨裡奧不是貴族出身。墨裡奧是平民,之前他只是一名MAE機師,後來在軍隊中被人發掘,這才得到皇帝的賞識被封為皇家騎士。
皇室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皇家騎士雖然對於皇室成員的命令完全服從,但是騎士團成員永遠只效忠於皇帝一人,也就是說皇子們是不能和皇家騎士有太深私交的。一般來說皇家騎士都來自於各大貴族世家的精英,複雜的人際關係也注定皇子們很難真正拉攏到皇家騎士的絕對忠誠。
可墨裡奧不同,他是個平民,沒有複雜的身世背景,而且能從平民身份走到皇家騎士這一步,可以說墨裡奧已經是皇家騎士團中最優秀的成員之一。尼高爾想拉攏他,無論出於利益還是個人感情上對於平民騎士的欣賞。
墨裡奧笑了笑,很矜持的沒有說話。對於這個態度,尼高爾比較滿意,皇家騎士無論出身如何都是很高傲的,尼高爾並不掩飾自己的欣賞,這反而讓人感覺比較坦然。
「先去帶我醫院。」五皇子有些急切地說
對於潔蘿露爾的負傷若說最擔心的還是遠在帝都的那一位皇子殿下。
忒羅伊指尖敲打著桌子,剛剛和妹妹下完棋回到自己居所的他就接到了自己未婚妻受傷的消息,他很耐心的把所有報告看完,確定潔蘿露爾沒有大礙之後他才長舒一口氣。
欠了羅伊一個人情,忒羅伊這樣想著。
「阿瑟。」忒羅伊喚來自己的騎士說:「你去東北亞一趟,幫我做些事情,別人做我不太放心。」
阿瑟應了一聲問道:「殿下,有基德閣下處理不了的事情?」
「不不,你幫我把卡丁魯小姐接回來。」忒羅伊揉揉太陽穴說:「那丫頭太固執,對羅伊又抱有敵意,一開始我就不想讓她去東北亞,結果皇帝還是讓她去了。現在趁她受傷的機會,必須把她接回來,免得再出現意外。」
阿瑟問道:「殿下,除此之外呢?」
在騎士眼中,這件事情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出面,這並非傲慢,而是出於他對自己主子的瞭解。
「幫我殺幾個人。」忒羅伊挑挑眉毛說:「東北亞的那群老先生們有些囂張了,竟然對皇室示威別以為搞出幾台SARM就了不起了,皇帝投鼠忌器,可我和羅伊沒有那些顧慮。」
阿瑟靜靜的聽著,沒有絲毫說出自己看法的意圖。守護騎士,意味著絕對的服從與信任。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提醒自己效忠的對象或者說出自己認為遺漏的事情,但是他們不對上位者的判斷提出任何質疑。
「林家的老東西們沒必要留著,全部殺掉。這群白癡以為有吉米瑟家支持就能和皇家對抗?愚蠢是最大的原罪。」忒羅伊輕描淡寫的決定了這些人的生死:「陳家暫時不要動了,羅伊已經打過招呼。威沃李,這個人暫時不要碰,雖然他是林家的老人。至於其他的治安局已經沒必要存在了,和他們牽連過深的人員全部抹殺,自治政府裡你自己判斷哪些人該死哪些人不該死,總之讓東北亞暫時性的癱瘓就可以了。」
阿瑟問道:「金和五皇子尼高爾已經去了東北亞,是不是」
忒羅伊沉吟片刻:「沒必要理會,你帶你的人做好我說的事情就可以了,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撞車的。」
「羅伊基德那裡是不是需要提前說明一下?」阿瑟詢問道:「他似乎想用更溫和的手段把東北亞的水攪渾。」
「不需要。」忒羅伊擺手說:「我要做的就是要替他下決心,羅伊這個人還是太心軟了,他以為用更加溫和更加明朗的手法就可以讓東北亞亂起來,但是效果自然不會太好。」
「那事後如何向他解釋?」
「你就說」忒羅伊猶豫了片刻笑著說:「就對他說,伊莉婭她已經開始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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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高爾來到醫院時已經是深夜在兩位皇家騎士的陪同下,尼高爾出現在黃的面前。皇子殿下沒有前往潔蘿露爾的病房,他不想打擾病人的休息,所以只是來到醫院頂樓的大廳去見自己要見的幾個人。
黃微笑著躬身行禮,身後的希博丁和巴閥里昂單膝跪地行了標準的騎士禮。
「這位是皇家騎士團第五騎士金布蘭德爾,除了黃先生之外你們應該都見過。」尼高爾對自己身邊的少年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位是黃先生,特勤隊的負責人。」
一臉木然的少年躬了躬身,算是打過招呼,然後退回到尼高爾身後。黃看了看希博丁,心想沉悶這個評價果然不錯
五皇子似乎對黃沒有太大好感,隨後只是簡單的和另兩位騎士寒暄了幾句,而黃則有些尷尬的苦笑著,但是並不疑惑對方的反應——黃自己也知道,身為特勤隊的負責人,注定會被其他皇子劃分到二皇子一派。不,更確切地說是親王一派。事實上黃也的確是施威茵親王一手栽培出的。
「黃先生,匯報一下技術層面上的工作吧。」尼高爾避無可避,還是選擇主動和黃交談。
黃說道:「治安局大樓地下五層發現了大量的鈾濃縮物和離心機,詳細的報告需要時間,不過初步結論是那裡的確是研究輻射武器的地點之一。」
「報告書已經匯報給帝都了。」希博丁接著說:「負責的人員是我們帝都的技術人員,羅伊基德的副手也有參與,可以保證報告的真實性。」
尼高爾點點頭說:「也就是說羅伊基德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
黃心裡苦笑:本來想要打完之後栽贓,沒想到真的中大獎了,不得不說羅伊那傢伙運氣太好了
巴閥里昂說道:「殿下,我個人認為更應該注意的是東北亞的武器裝備。」
尼高爾點頭說:「我知道,你的報告書我看過了,沒想到治安局竟然有標準型SARM。黃,你的意見呢?」
「很顯然,出問題的環節只可能是特勤隊內部的圖紙洩露或者是」黃很認真地說:「皇室高層人員出現了問題。」
「黃,注意你的言辭。」尼高爾不滿地說:「也注意你的身份。」
懷疑皇室,這本身就是不敬的,而且這個問題上尼高爾認為皇室成員沒有理由支持東北亞。
黃暗歎一聲,雖然看上去五皇子尼高爾是幾位皇子中除了卡佩羅之外最有能力的一個,但是腦筋比起三位公主差太遠了很明顯這次皇室出問題的幾率很大,他卻在迴避這個問題,甚至根本不相信皇室內部有人支持東北亞的可能性,這不得不讓黃產生略微的失望情緒。
黃突然想起了二皇子忒羅伊,又想到了羅伊對這位皇子的評價:忒羅伊這個怪胎,看上去毫不起眼、懦弱無能,卻偏偏騙過了所有人。裝傻裝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大舅哥的行為很有藝術性。
尼高爾呢?相比之下就中規中距得多,無論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人而已。沒有出色的能力,也沒有什麼缺點,唯獨可以拿出來的就是這個人權力慾望並不明顯,僅此而已。
事實證明,尼高爾也不過是個平庸的人而已,儘管在其他皇子的襯托下尼高爾顯的比較出色,這種出色也僅僅是相對而言。
希博丁客觀的說:「殿下,隊長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嗯?」尼高爾面露不悅。
「SARM的標準型圖紙並非特勤隊一手設定,而是先把初稿交給二公主尤里菲尼雅殿下,由她劃定經費上限,然後交給親王裁定,再之後技術開發局和特勤隊一同根據皇室的指示對圖紙進行改動,最後交由皇帝陛下審批。」希博丁接著說:「這幾個過程中,最終圖紙並非特勤隊或者技術開發局來敲定,而是皇室高層,我們剛確定下標準型的SARM,東北亞卻已經生產,難道這只是巧合?這個時間差值得注意,所以隊長才認為黃是高層出問題的幾率也很大。」
尼高爾看著黃問道:「黃先生,您是在懷疑皇儲殿下?」
黃一窒,沒有回答。
尼高爾饒有興趣的問:「還是說您在懷疑施威茵親王殿下呢?」
這句話諷刺的意味十足,黃是親王一派,自然不應該懷疑親王,所以尼高爾這句話暗示黃在誹謗二公主尤里菲尼雅,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
黃有些惱火,但仍舊微笑著說:「殿下,我沒有懷疑任何特定的對象,因為您如果想看那份圖紙的話也不是看不到吧?」
皇子有權利參閱SS級別以下的文件,包括S級別的SARM圖紙,所以說尼高爾本人也可以成為被懷疑的對象之一。
五皇子被黃反嗆一口,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黃鞠了一個躬說:「我們只是抱著客觀的態度解決問題,希望殿下包涵。」
尼高爾想了想,也認為黃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所以無奈的歎了口氣再次詢問道:「東北亞的局勢很混亂,各勢力的矛盾也很突出,這個時候治安局想要激化矛盾,派出了壓箱底的SARM,我不明白他們是什麼用意。」
希博丁問道:「治安局應該隸屬於自治區政府吧?」
「不,雖然表面上的確如此。」尼高爾畢竟是皇子,對於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總是更瞭解一些:「治安局是獨立於帝國和自治區之外的機構,準確來說他們是東北亞這些財閥世家利益的共同體。」
這個說法比較直觀,其他人心領神會。
黃問道:「那麼最近主導的家族是哪一個呢?為什麼他們敢如此強硬?」
「我不清楚,或許是陳家,也或許是林家。」尼高爾說:「這也許是一種示威吧東北亞的傢伙們在提醒我們,羅伊基德畢竟不是帝國人,而且我們帝國內耗對羅伊基德沒有任何壞處。」
尼高爾的這個看法比較狹隘,他的認知是在確定羅伊完全站在共和的立場上來說的,但是假如羅伊本人站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說:我憑什麼?帝國內亂對共和有好處,可是對我有什麼好處?帝國一亂,兩國再次開戰,那麼身為使者的老子不就倒霉了?亂,一定要亂起來,但是絕不能整個帝國失控,而僅僅是東北亞亂的讓皇帝心疼。
可是沒有知道羅伊心裡是這麼想的,除了他那個聰明的有些變態的大舅哥。
說起來羅伊和二皇子頗有些神交的味道,兩個人性格雖然不同,但是都彼此瞭解對方的很多想法。或許都是聰明人的原因,兩個人都盡量避免著與對方敵對,能把握住相同的利益關係就盡可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維繫兩人信任的除了利益就是伊莉婭這個關鍵人物了,忒羅伊對伊莉婭的寵溺羅伊從來不懷疑,而羅伊對伊莉婭的重視忒羅伊也沒有懷疑過,所有兩個人有些曖昧不清的因為一個女人選擇了結盟,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好的八卦素材。
「不僅僅是SARM,我們還應該注意一下那種裝配了斥磁裝甲的運輸機。」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墨裡奧對於那架可以抵擋磁加速炮彈的運輸機非常注意,他咧開嘴角笑著說:「那東西不僅防禦力很強,而且隱形能力也很出色。」
對於之前的戰鬥,雖然皇家騎士們表現出了強悍和壓倒性的實力,但是由於對方的自爆也造成了潔蘿露爾的負傷以及赤蠍的近乎報廢。戰鬥結束後,其他人因為把營救潔蘿露爾當做重點,而那兩架運輸機又防禦性很好,所以眼睜睜的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飄」過。
孤狼的脈衝武器能耗巨大,不足以再次攻擊,而這也是羅伊一方最後能攻擊裝有大型斥磁裝甲的單體的武器。斥磁裝甲成本極高,羅伊認識到對方的運輸機的的確確是用斥磁裝甲包了一大圈之後馬上做出了決定——隨他去吧,反正那不是轟炸機或者別的什麼。
SARM近身攻擊?大氣圈內SARM的飛行速度要比大型飛機慢一些,哪怕是運輸機,更不要提速度與AF戰機相當的軍用機了。
尼高爾很顯然對於軍事裝備缺乏最基礎的瞭解,他反問道:「為什麼把他們的運輸機放跑了?」
黃心裡一陣好笑:不然你自己去追追看
希博丁有些尷尬的說:「殿下,當時孤狼的能源不足,而斥磁裝甲對我們的磁加速武器全部免疫,最主要的是我們來之前所有機體上都沒有裝配製導武器。」
「就算裝備也沒有用的。」墨裡奧說道:「敵機離開後我們的雷達和熱源掃瞄器上就失去了他們的蹤影,沒有熱源反應而且用雷達根本無法捕捉的目標制導武器如何攻擊?SARM因為形態和重力的原因在大氣層以內最高飛行速度只有AF戰機均速的一般到三分之二之間,就算那時候去追也追不上的。如果加速過大或者速度過高,SARM也無法很好的控制方向。」
接受了掃盲教育之後,尼高爾毫無自覺的說:「這些技術我們帝都難道沒有嗎?戰艦裝配之後不就能抵抗磁軌炮了?」
希博丁和黃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墨裡奧接著掃盲道:「殿下,斥磁裝甲我們也不是沒有研究,但是因為成本的原因沒有繼續開發。共和在這一方面的研究投入的精力更大,但是他們也只裝配了一台有斥磁裝甲的SARM而已,如果給戰艦裝配」
巴閥里昂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伸出五根手指說道:「殿下,尤里菲尼雅殿下曾經計算了一下。假如一艘大型戰列艦裝配完整的斥磁裝甲,能量消耗暫且不提,單單需要的製造經費就足以製造五個中隊的標準型戰艦。」
巴閥里昂並沒有說出一向控制經費嚴格的二公主殿下計算這個數據時苦惱的表情。
尤里菲尼雅曾經很認真的詢問自己的騎士:「希拉克,我們也建造一艘類似於共和軍CAT編隊裡LORD號那樣的戰艦如何?」
巴閥里昂點頭說:「特攻戰艦是個很不錯的想法,不過」
騎士想說:問題是您捨不捨得花錢,而您一向是最捨不得花錢的
尤里菲尼雅揉了揉太陽穴:「經費的確是個問題,作為特攻戰艦防禦性一定要是最好的,LORD號在這方面做得並不出色。」
LORD號防禦性只能稱之為一般,因為這艘戰艦是以隱形和潛入為設計理念建造的,虛空系統極為強悍,但是裝甲方面就欠缺了一些。不過LORD的造價也是十分驚人的,這一艘戰艦當時耗去了CAT編隊五年以內的預算,不僅編隊心疼,軍部更心疼——你沒了預算我們不還是要追加?怎麼算都是我們吃虧,因為如果讓CAT編隊停止運作,軍部的損失就更大了。
「那就捨去虛空系統改用斥磁裝甲好了。」美麗的公主殿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巴閥里昂笑的更苦了:「殿下,我們對於斥磁裝甲的技術掌握的還不成熟,如果集中精力研發的話應該沒有問題,但是經費」
尤里菲尼雅掰掰手指很認真的算道:「上次黃浩然提出的流體金屬裝甲方案我已經批下來了,資金分三批,總和預計在一百一十六億帝國幣左右。斥磁裝甲已經有初步的研究成果,追加七十個億應該問題不大吧?」
巴閥里昂出於自己的經驗,點了點頭。
尤里菲尼雅輕輕皺著眉,琥珀般剔透的眸子透出水一般的柔和,巴閥里昂一時間有些癡然。
「還是好貴啊」公主殿下苦惱的趴在桌子上,俏臉貼著桌面:「七十個億上次流體金屬裝甲的預案已經大出血了,SARM的追加經費還沒有撥出來,正在發愁,前陣子籌建的兒童救助基金也需要幾十個億才能在整個帝國範圍內運作,這個基金作為優先處理事項是絕對不能拖的。」
騎士先生很想說:殿下,您真不愧是「帝國的管家婆」
「技術上的投入未來的收益是很大的。」巴閥里昂說道:「斥磁裝甲和流體金屬裝甲都是今後的主流精尖防禦技術,我個人認為如果七十億的資金如果可以換來成果,那麼也是非常值得的。SARM的經費其實可以省一省的,因為特勤隊的黃先生似乎已經把改進圖紙做好了,如果順利的話大約可以節省四十個億的機體框架研發經費。」
二公主眼神一亮,忙問道:「是嗎?嗯!給他加薪!他現在的薪水是多少?」
「好像是周薪七千左右吧。」巴閥里昂對研究人員的薪水也不是特別清楚,只說出了一個大概。
「七千?這麼高?」公主殿下嘟起嘴說:「好吧好吧加薪」
猶豫了很久,尤里菲尼雅狠下心來比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巴閥里昂點點頭:「周薪增加三千還算比較合理,很多工程師都能達到這個水平,對於黃的貢獻來說並不誇張。」
尤里菲尼雅搖搖頭。
騎士先生心想:難道是三萬?不可能如果殿下這麼捨得花錢她就不會被別人稱作帝國管家婆了
巴閥里昂問道:「月薪增加三千?這個殿下,這樣的幅度是不是有些少了?」
尤里菲尼雅還是搖了搖頭。
騎士先生問道:「那是多少?」
「三百。」帝國的第一美女說道:「周薪增加三百,不能再多了。」
巴閥里昂:「」
「別這麼看著人家啊,三百已經很多了。」尤里菲尼雅按著計算器邊算邊說:「按現在的物價來說,三百塊足夠一個普通百姓吃喝一個月了。好了,我們再算一算研發之後的生產裝備成本吧。」
巴閥里昂苦笑不已,真不愧是公主殿下,三百塊的提薪標準對於月薪幾萬的人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吧
尤里菲尼雅捂緊了帝國的錢袋子,一分錢一分錢的計算花銷。巴閥里昂並不知道的是,幾年後羅伊也面臨同樣的苦惱,而且那時的基德閣下的感慨更加深刻。
「能源控制器大約十四億,已經研發出來了,至於裝甲材料按照現在標準的一半來計算」尤里菲尼雅算了半晌,最後把比丟在桌子上說:「折合起來一平米的造價就要超過六百萬,一艘大型戰艦裝配之後相當於建造五個中隊的戰艦,成本太高了,不行,斥磁裝甲的預案取消了。」
「流體金屬裝甲如何?」巴閥里昂問道:「黃的研究已經快要完成,不需要繼續追加研發投入了,而且成本應該比斥磁裝甲低很多,畢竟不需要能量控制器就可以運作。」
二公主馬上從自己的電腦中翻出了黃傳來的研究數據和成本分析,最後計算出了一個結果:一平米折合起來要花掉四百萬左右。
「還是太貴了」二公主苦惱地說:「這東西只能裝配到機甲上,戰艦根本不現實算了,特攻戰艦的事情還是暫時不要提了。」
巴閥里昂笑而不語。
「對了。」尤里菲尼雅突然想起了什麼:「希拉克,給黃浩然加薪的事情當我沒提過,三百塊也不是小數目了,再說了,他搞出的流體金屬裝甲這麼貴,給他加薪簡直沒有天理了。」
巴閥里昂:「」
蒼蠅再小也是肉,帝國的頭號美女一直是這樣想的
五皇子尼高爾並沒有他姐姐的精明頭腦,但是他從數據上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了。
其實羅伊也想過類似的問題,雙手被燙成豬蹄的基德閣下躺在自己的床上感慨著:兩架運輸機都用斥磁裝甲包起來,裡面加上能源控制器那需要多少錢?東北亞的這些個土財主們是不是太有錢了些?怪不得都說東北亞是帝國的小金庫
「明天必須拜會一下基德閣下。」尼高爾對眾人說:「無論出於對他的工作支持還是對於他營救潔蘿露爾的感謝。」
尼高爾身後的金布蘭德爾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這位擁有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沉穩(或者說沉悶)的年輕仔在表情中很難得的擁有了一絲色彩。
黃也點點頭:「殿下,我個人認為應該盡快把潔蘿露爾送回帝都。」
尼高爾雖然和黃不對眼,但是想了想點點頭說:「就按你說的辦。」
正文 第80章:天下大亂
(第二更,今天一萬二千字,算是小爆發了吧?不給票沒天理啊~)
新赫裡克的空氣潮潮的,悶熱的桑拿天讓老人們十分不適應。
東北亞的區議員風間光已經七十多歲,看上去仍舊健碩的老人此時一個人鬱鬱獨飲,老人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陳家會突然表示出對羅伊基德克制的姿態。
羅伊基德?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二十多歲被推上了神壇,這不過是共和軍刻意造出的一個英雄罷了。
「風間閣下,陳家暫時決定不與羅伊基德正面對抗,畢竟和帝都的關係比較重要一些。」陳家的二號人物陳徹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呯!
老人把盛滿紅酒的杯子摔在地上,生氣地說:「這群軟蛋,治安局被打怕了,難道我們就要害怕麼?!惹惱了我們,就算皇帝也不會允許這小畜生亂來!」
聽到異響,一個女僕敲門說:「老爺?」
「進來。」老人指指地上的玻璃碎片說:「收拾一下,再給我那個杯子來。」
推門而入的僕人跪在地上仔細的收拾完碎片,然後轉身準備離開,這時風間光突然感到一陣暈眩,然後他看到了女僕突然轉過頭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治安局的副局長弗蘭薩爾德驚慌落魄的躲在自己家中,他根本不相信治安局被夷為平地的事實,因為他知道明明吉米瑟家承諾援助治安局六台帝國軍都沒能裝備的標準型SARM,為什麼卻只得到了全軍覆沒的結果?!
皇家騎士團、特勤隊這兩個詞隱隱告訴了弗蘭答案。
弗蘭害怕,因為治安局一旦垮掉,那麼他該何去何從?他只是吉米瑟家的一個馬前卒而已,這次羅伊基德遇刺完全是因為治安局的愚昧,當然,這是表面上的事實。
帝都的憤怒果然不是一個地方組織可以承擔的,但是弗蘭不明白為什麼帝都這次下了這麼大決心,難道不怕激怒東北亞的這些家族?如果這些家族有玉石俱焚的決心,那麼帝國恐怕就
突然間弗蘭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治安局得罪的是羅伊基德,承擔的也是羅伊基德的憤怒,這個帝都沒有直接的關係,甚至說帝都無法對羅伊的行為形成約束。羅伊基德也是共和的特使,為了平息他遇刺帶來的風波,帝都也不得不作出姿態「教育」東北亞的這些人,特別是對特使閣下產生巨大威脅的治安局。
可是弗蘭有感覺很冤枉,明明是吉米瑟家和羅伊基德敵對,而治安局也不過是個大家族利益的結合體,雖然有著強悍的武力但終究不是帝國軍的對手。吉米瑟家強大而且恐怖,但皇室又何嘗不是呢?弗蘭自認為身處於這個局中很壓抑,也很無助。
據說治安局大樓地下發現了輻射武器的研究所。弗蘭徹底崩潰了——栽贓!徹底的栽贓!自己工作了這麼久的地方怎麼會不知道有什麼設施、沒有什麼設施?他感到一絲陰謀的氣息,也突然感到了那個名為羅伊基德的少年有多麼的陰狠和恐怖!
磅磅磅
門響了。
弗蘭問道:「誰?」
「親愛的,是我。」門外傳來一個柔媚女子的聲音。
弗蘭舒了口氣說:「進來吧。」
那是自己的一個情人,他沒有妻子,只有若干個在床上發洩慾望的情人。
女子進門後挽著弗蘭的胳膊撒嬌道:「親愛的,天好熱,我們一起洗澡吧」
弗蘭拍拍腦袋,心想天塌下來又如何?要死大家一起死,再說自己大不了逃去木聯,相比帝都也不會因為自己這種小角色而興師動眾的搜捕。
弗蘭抱起自己的情人說道:「下午不是剛剛洗過麼?我們去游泳吧。」說罷便向院子裡的游泳池走去。
弗蘭並沒有看到自己懷裡的女子此時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蘇福特製藥集團背後的林家一直是東北亞的第二家族,僅僅排在陳家之後。
若說治安局沒有林家的一線關聯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治安局大樓被羅伊硬生生夷平之後林家的諸位有些坐不住了和陳家所不同的是,林家最近處於分裂狀態,一個傳統的大家族分為三派對家族的主導權展開爭奪。如今,三派在意見上又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蘇福特集團的大廈會議室內,林家所有高層齊聚在這裡,所有人表情不同,有人高興有人難過,但是所有人無一例外都選擇著沉默。
終於,一名中年女子開口了:「各位,治安局垮掉是遲早的問題了,應該說我們遭受的損失是最大的。」
另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打斷道:「這不用你說大家也知道,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解決面前的局勢。我一開始就說過,不要總是和吉米瑟家捆綁在一起,這樣下去總會出問題。」
一位中年男子說道:「沒有吉米瑟家就不會有林家如今的發展。」
「但是這樣畸形的發展終究會毀滅。」
「老太爺,林家還沒完蛋,陳家不一樣依附於拉索姆巴家?」
「夠了,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鬥嘴的。」
「族長剛剛不在,你們就亂成了一團,我真的很難過。」
「老人家,這一團裡似乎也包括您在內。」
「哼。」
「我的意思是暫時和吉米瑟家切斷關係。」
「不可以,我認為應該再次向吉米瑟家求助,不然林家就完了。」
「羅伊基德不是好惹的角色,這次陳家的反應有些奇怪,要知道治安局也有他們的一份。」
突然間,爭吵的一方說了一句話,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我們,也許應該直接讓羅伊基德消失。」
說話的是那個中年男子。
平靜了十幾秒鐘之後,老者問道:「你確定我們可以承受住帝都的怒火?要知道,羅伊基德也是共和的特使,假如他死了」
「局面已經夠亂了。」男子說道:「誰知道是我們幹的?帝都說不定會找陳家。」
「林松楠,你已經瘋了。」老人指著中年男子顫巍巍的說:「如果你這樣干了,那麼不僅我們完了,帝國也完蛋了。」
林松楠對於老人直呼其名十分不滿,他強硬的回敬道:「林九賀,帝國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完蛋,幾百年前開普萊特家就亡了。死了一個羅伊基德,就算共和再次開戰我就不信帝國會頂不住。真要是那樣,皇帝就更不希望東北亞出亂子了,我們還能爭取更大的好處。」
雙方面紅耳赤的爭執著,而第三方則是一言不發的觀望。
無謂的爭執絲毫不能解決問題,最後三方只能先從細節上開始入手尋求共識。
「明天我們應該派人去聯繫吉米瑟家,看看他們的態度再來決定好一些。」女子說道:「然後去陳家看看能不能探些口風。」
其他兩派對此沒有意見。
「大小姐失蹤了。」中年女子說:「族長只留下這麼一個女兒,如今我們卻沒能照顧好她」
老者點點頭說:「我們也不知道如何跟公爵大人交代事情的調查毫無進展,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大公知曉,到時候」
林松楠面露不善:「那丫頭不姓林。」
「那她也是族長的女兒!」
「她姓吉米瑟。」林松楠冷哼著說:「吉米瑟家不著急,我們急什麼,公爵也是應該去吉米瑟家要人,又沒有我們的責任。那丫頭的死活和我們沒關係。」
林九賀憤怒的砸了砸桌子:「林松楠,當年族長救你一命,你現在恩將仇報這樣對她的女兒,老朽不屑與你同席!」
說完,老人拂袖而去
會議結束之後,林松楠在保鏢的陪同下驅車前往市郊的別墅,來到新赫裡克北部市區的一條繁華大道的路口處時,突然一輛卡車衝向了林松楠的車輛!
彭!
悶厚的撞擊聲出現,卡車頭部已經變形,而林松楠乘坐的車子卻沒有那麼大的傷害,只不過車門被撞擊處有了明顯的扭曲,車窗玻璃碎成了粉末狀。
林松楠沒有死,至少現在沒有死,不過他的手臂卻流血不止,頭部也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撞擊。林松楠的車子防護性很好,所以讓他保住了一命。
「快叫醫生!」林松楠喊著,用力的向車外爬行。他的保鏢也沒有死,但是傷勢比他還要嚴重。
五分鐘後,有些意識模糊的林松楠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他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又過了片刻,他感到自己被擔架抬了起來——得救了,林松楠心想。
突然間,林松楠警覺的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救護車裡,但是救護車裡的醫生卻很好笑的看著自己。林松楠想說些什麼,但是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針管中不是藥品,而是空氣
「林先生,基德少爺讓我代他向您問好。天堂路陡,慢走。」
這是林松楠這一生最後聽到的聲音,而這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一生當中從未有過的恐懼!羅伊基德,為什麼你到最後他也沒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因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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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曾經的一方總督,威沃李的生活非常簡單樸實,老人並沒有參與最近各勢力的爭奪,因為他知道自己還不夠份量。他沒有陳家的家世也沒有吉米瑟家和拉索姆巴家的恐怖勢力更沒有羅伊基德的特殊身份。
於是老總督沉默著,閒暇時下下棋、找自己的外孫來陪自己聊聊天,或者就像現在一樣坐在院子裡思索著近期發生的一切。
自己的那個外孫很崇拜羅伊基德,老總督有些欣慰,也有些不甘——為什麼那個女人的兒子也這麼優秀,而自己的外孫卻只能充當他的崇拜者。
李林已經長大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陳徹的意思是撮合薇雪和李林兩從小一起長大的年輕人,老總督不贊同陳家的想法,因為老人對於奧巴特公爵有一種莫名的反感和敵意,所以也不喜歡公爵的女兒——帝國紫水晶薇雪布萊恩特。
大概是年老後有些遲鈍了,直到威沃李感到有人在身後拿什麼東西指著自己,老人才身體有些僵硬的一動不動,然後問道:「你是誰?」
悄無聲息出現在老人身後的不是別人,而是二皇子忒羅伊的守護騎士阿瑟佩恩。
阿瑟輕輕地說:「如果你想死,那麼我就告訴你答案。」
老總督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所以搖頭說:「算了,我不該知道的也不想知道。」
「你是個聰明人。」阿瑟笑了笑,戳在老人腰間的匕首向回收了收。
老人稍稍安心了些,對方似乎沒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
「最近你做的不錯,我們少爺很滿意。」阿瑟說道:「明天開始,你還是站在陳家那一邊就可以了。」
老人警覺的問:「明天難道還有什麼大事發生?」
阿瑟不置可否:「也許吧,在我們家少爺眼裡算不得大事,在其他人眼裡或許就是了」
「閣下,我已經不再介入這些糾紛。」老人的連蒼老了幾分:「東北亞已經夠亂了,治安局一旦垮台,各方的利益也會從新分配」
「你明白就好,我們少爺一向欣賞聰明人。」
威沃李感覺自己的腰間似乎沒有了剛才的壓力,僵直的脖頸扭了扭,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老人顫巍巍的癱軟在椅子上,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
老總督不傻,他和陳家可以說一直是同盟關係,所以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剛才那人嘴裡的少爺指的是誰。
除了羅伊基德這個小瘋子,誰還有能力用這樣的口氣對別人說話?
正文 第81章:關於馬屁的藝術性
(今天第一更,六千,一會碼完再發一章。好了,孵字去鳥)
身不由己的人迷茫著,期盼著,那絲小小的幻想無疑是可笑的,直到最後我才意識到我是多麼的可悲和愚蠢。
——————尼高爾凱普萊特
「據悉,自治區議員風間光閣下昨日飲酒過度猝死於家中,享年七十六歲。警方初步排除了謀殺和自殺的可能性,認為風間議員閣下系酒精中毒後心臟機能衰竭而死。風間閣下生平:風間閣下出生於830年7月12日866年競選區議員,曾擔任對於風間閣下的死訊,區議會代表陳先生表示深切哀悼,也對風間閣下的親屬表示慰問。新赫裡克社區報、中央社聯合報道。」
「東北亞每日快報。昨晚二十二時三十分左右,治安局副局長弗蘭薩爾德先生在其游泳池中意外溺亡,經警方判定,此事純屬意外事件,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性」
「昨晚十一時,蘇福特製藥集團三號股東林松楠在歸家途中遭遇車禍,一輛卡車剎車失靈撞到了林先生乘坐的車輛,隨後林先生被送往醫院救治,但是途中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中央社報道。」
「新赫裡克聯合報:昨天下午,評議會議員茵扎姆先生心臟病去世,據悉茵扎姆先生曾擔任治安局情報部部長」
羅伊躺在長椅上,雙手很滑稽的捧著一份份報紙說:「鱈魚,你說少爺我是不是有超能力?」
鱈魚樂了:「那是,少爺那是超級無敵宇宙霹靂的超能力者,天下無雙、世界無兩,簡直就是人世界最為優秀極端和影響物理法則平衡性的存在。」
「得,馬屁少來,拍的沒有技術含量。」羅伊教育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馬屁,講究的是趣味性,拍的趣味性高了,自然技術含量就好,人家聽了也高興。」
「少爺說的是。」
「我再問一遍,你說少爺我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少爺,小的實在不明白您是什麼意思,這馬屁拍起來肯定也沒有趣味性。」
羅伊抖了抖報紙說:「喏!我看不順眼的傢伙們一夜之間死了一大半,難不成我想誰死誰就會死?不是超能力是什麼?」
鱈魚看了看報紙連忙撇清道:「不是我幹的。」
「我知道不是你。」羅伊笑罵道:「如果你有這本事我就不讓你閒著了。」
「難不成是巧合?」
羅伊把報紙扔給鱈魚說:「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巧合和意外。」
「那您的意思是」
「我那個大舅哥看來閒不住了。」羅伊撇撇嘴:「他圖的是什麼呢?」
「哦對了。」鱈魚一拍腦袋說:「今天早上帝都那位傳來消息就一句話。」
「說。」
「伊莉婭已經開始著急了。」
羅伊苦笑:「果然如此」
羅伊更想用溫和一些的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現在看來不太可能了,因為自己的大舅哥實在擁有自己難以想像的實力,他想用直接一些的方法,那麼羅伊也沒辦法阻止。
二皇子忒羅伊那軟弱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性格和手腕,羅伊從心裡忌憚著這樣一個人,儘管他是自己的盟友。歷來帝都對於東北亞的控制力都不高,可惟獨二皇子可以輕描淡寫的抹殺這麼多人,而且這些人都是和治安局有牽連的。羅伊甚至判斷出一個不太合理的結論:二皇子在東北亞的實際控制力要高於他的皇帝老子
聰明人都會把這根線牽到羅伊身上,因為死的這批人都是和治安局綁在一起的,而治安局最近很不長眼的得罪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恰恰就是此時包著爪子養傷的羅伊基德。
人始終敏感的動物,因為敏感,所以很會聯想。當這種情緒變成恐懼,那麼聯想就會升級為內定的事實
很多人驚慌恐懼著,因為大魔頭羅伊基德開始殺人了。
可乖寶寶羅伊很無辜也很委屈,因為事情根本不是他幹的。
羅伊很仔細的搜集著消息,心想大舅哥干殺人這種事情的確很有心得,治安局的高層竟然殺的只剩下了那麼可憐的兩三個,林家死了幾個人,區議會死了兩個對自己敵意最深的,至於陳家似乎完全沒有受損失。
一連串的意外,手法乾淨利落,警察也無法判斷出這是謀殺。羅伊想來想去也不明白忒羅伊手裡究竟還有什麼竟然的底牌,有這樣的控制力為什麼不去當皇帝呢?難不成自己的大舅哥真的喜歡被別人當成傻瓜?
除了不解只有苦笑,羅伊知道自己在東北亞的達官貴人們眼中形象肯定「高大」了很多。不對,不止是東北亞,皇室肯定也會懷疑自己,甚至是斷定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羅伊只盼望著帝都的大人物們有點腦子,因為羅伊真想大喊一聲:老子是乖寶寶,這些事不是老子干的,老子也沒這本事。
可是有人信嗎?
「少爺,五皇子尼高爾來了。」鱈魚對於這位皇子絲毫沒有什麼尊重的意思,看到自家少爺皺著眉頭思考問題於是說:」您要是不見我讓他從外面等一等。「
羅伊的確在思考,不過他也在等,等尼高爾跑來見自己一面,而他也藉機向皇室表達一下自己的無辜。
「畢竟假假也是個皇子,這行宮都是人家的,怎麼好意思讓他等?」羅伊很不情願的挪了挪屁股,老實說,他是不想動彈,最近在床上都養懶了。
不情願是不情願,總不能燙個手就讓人家一個皇子跑來拜會自己。於是羅伊很努力的挪動著步伐走到大廳,而此時尼高爾等人已經在等候,看樣子更像皇子一行迎接羅伊基德的大駕而不是羅伊去迎接皇子。
「基德閣下,好久不見。」尼高爾親切的走上前與羅伊擁抱。
羅伊雖然心裡想:我好像只見過你一面吧?還是前幾天從帝都的時候
但是小狐狸依然很虛偽的和尼高爾親切擁抱,那樣子好像是認識多年的莫逆之交重逢一般。
「尼高爾殿下,好久不見。」
「您的傷」尼高爾關切的看著羅伊包著紗布的豬蹄子,那眼神分明親切的有些嚇人,活脫脫一個背背。
羅伊趕緊晃著手說:「噢噢,沒關係,醫生說過陣子就可以痊癒。」
「那就好那就好」
「殿下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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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尼高爾而來的是黃和希博丁還有身材矮小的第五騎士金布蘭德爾。
希博丁和黃躬身表示禮節性的問候,而金也隨著點了點頭算是見過。羅伊並不知道這個對自己點頭的小傢伙是誰,金只有十六歲,看上去有些稚氣未脫,也難怪羅伊多看了兩眼。
「皇家騎士團第五騎士,金布蘭德爾。」尼高爾介紹道:「金今年只有十六歲,不過他可是一等一的搏擊和射擊高手。」
羅伊笑著說了句:久仰久仰,心底很惡趣味的鄙視了一下——這矮冬瓜怎麼長了一副比蒼真還欠揍的撲克臉
想起蒼真,羅伊還真有些想那幾隻菜鳥了,當然,對於那只該死的猴子,小狐狸沒有半點思念之情。
「基德閣下,這次冒昧打擾主要因為兩件公事和一件私事。」尼高爾開門見山的說:「首先是關於治安局的問題,對於治安局的挑釁行為我們給予了還擊,雖然十三騎士潔蘿露爾卡丁魯小姐因此負傷,但是我們的收穫的確不小——治安局大樓隱藏著輻射武器的部件和研究設施,帝都方面也決定不再忍讓,因為帝國的底線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羅伊很虛偽的說:「這是你們帝國的內政,我本不該干涉,但是出於輻射武器的危險性和國際公約規定,我想我不能坐視不管,如果殿下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地方請不要客氣,儘管開口。」
尼高爾突然表情嚴肅的說:「閣下,那就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再殺人了。」
羅伊一怔,心想這個尼高爾也不是特別膿包嘛,多少還是可以想明白一些事情的。不過羅伊理直氣壯的說:「殿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是聰明人。」尼高爾說道:「昨天突然有些不該死的人死掉了,恐怕不是巧合吧?」
羅伊無恥地說:「我聽說了,和治安局有關的幾個東北亞大佬突然『自然』死亡,很多人懷疑是我幹的,我不否認自己的嫌疑最大。」
「但是」羅伊接著說:「不是我幹的。」
羅伊沒撒謊,的確不是他,但是和他也脫不了關係。
尼高爾也知道對方不承認他也毫無辦法,於是沉默著,思考著,尋找一個突破口。
尼高爾無可奈何的說:「您這樣殺人會引起恐慌和混亂,萬一引起東北亞幾大家族的聯合反彈,那麼帝國會有分裂的危險。您雖然是共和軍官,但是我知道您和我妹妹伊麗塔莉亞的戀人關係,帝國的分裂和混亂導致的後果是災難性的,想必您也不希望看到由此引發的戰亂。這樣的戰爭對與共和的確是有好處的,但是那樣對您本人卻沒有絲毫的好處。」
羅伊很驚訝,因為尼高爾的話說到自己心坎裡了,他沒想到一個其他人評價並不高的皇子竟然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思。羅伊忽略了一個事實,其實某方面來講尼高爾是最出色的皇子,雖然他平庸,但是他卻擁有良好的口碑和一個正常的性格和頭腦。
「既然殿下知道我不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為什麼還認為是我」羅伊沒有把話說完,說到一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皇子。
尼高爾看看周圍的黃和希博丁,然後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包括金在內的所有人都選擇了離開,因為騎士們知道,有些事情是他們不應該去探知的。
尼高爾歎了口氣說:「現在沒有其他人了,閣下,我們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吧。」
羅伊笑了笑沒說話。
「基德閣下,對於我父親的行為,我深感歉意。」尼高爾站起來鞠了一躬。
羅伊愕然,驚訝與對方的直接,也驚訝於對方的態度。
「你和我妹妹的事情我是比較清楚的。」尼高爾說:「我父皇想通過伊麗塔莉亞和帕裡斯的聯姻來穩定住局勢,我個人來說是反對的,但是對此我沒有太好的辦法。很抱歉。」
羅伊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他淡淡的說:「殿下,我的確對於皇帝陛下的做法十分氣憤,但是我以自己的性命向您保證,昨天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尼高爾第一次對自己的猜想產生懷疑和動搖,因為他的確感到對方似乎沒有說謊。
羅伊接著說:「我很想那樣做,但是我沒有這個能力。」
尼高爾頹然點了點頭,他不懷疑羅伊的手腕,但是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個外來者怎麼可能毫無聲息的在幾天內培養出自己的勢力然後把這麼多人抹殺呢
「對不起,閣下,看來是我誤會您了。」尼高爾恢復了一下情緒說:「那麼閣下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意見,讓我尋找一下問題的突破口?」
羅伊思考了一下說:「我個人的意見是很可能東北亞內部出現了分歧,所以發生了後來的事件,我們可以理解為這是東北亞某些勢力對帝都的妥協和示好。」
尼高爾點了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羅伊心裡加了一句:這是絕不可能的
「那麼閣下,如何解決目前的局勢呢?若是如您所說,東北亞內部出現了問題,那麼與之相隨的肯定是避無可避的混亂。」
羅伊很光棍的一攤手說:「抱歉殿下,我也不知道。」
尼高爾尷尬的笑了笑,他隨後說道:「兩件公事已經說完了,我們談一談私事吧。」
羅伊心想:好啊,只要不是大家湊在一起玩背背,那麼隨你怎麼聊。
「殿下請講。」
尼高爾說道:「這是我的一個私人委託,希望閣下可以答應。」
「這個」羅伊有些惴惴的說:「殿下不妨先說出來,如果在下有能力完成委託,那就不會推辭的。」
尼高爾認真的說:「閣下,希望您可以答應我父皇的賜婚,迎娶我二皇姐尤里菲尼雅。」
「抱歉。」羅伊搖頭說:「我不會娶一個我根本不瞭解的女人,而且你應該清楚,我不會放棄伊麗塔莉亞。」
「閣下,您誤會了。」尼高爾謹慎的看了看周圍說:「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迎娶我二皇姐,但是阻止我妹妹嫁給帕裡斯。一個虛假的婚姻我想並不是禁錮感情的牢籠,我不想干涉您的感情生活,而是出於一個皇子對於國家穩定所做的一種努力。」
「殿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二皇姐會是未來的帝國女皇。」
「大概吧。」
「而我認為帕裡斯是不可能因為聯姻而放棄對軍隊的控制權的。」
「您說的沒錯。」
「所以我想要除掉帕裡斯,用您的雙手。」
「那麼」羅伊問道:「我的好處呢?」
「伊麗塔莉亞還是您的,只不過您將會是帝國的親王,我說過,一個虛假的婚姻而已。」
「聽上去還不錯雖然細節上還有待討論。」
「您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但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羅伊笑著說:「尼高爾殿下,我不想牽扯到皇權與帝國軍權的爭奪中來,我只是個印科尼多的小老百姓,只想以後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至於什麼親王還是別的什麼,我沒有興趣,抱歉。」
尼高爾失望的說:「那麼今天的談話不曾存在過。」
「在下什麼也沒有聽到。」
尼高爾帶著兩位皇家騎士離開了,黃留了下來,因為作為技術顧問,在皇帝認為東北亞之行的任務徹底結束前,黃於情於理也應該留在羅伊這位帝國特使的身邊。
臨走時,尼高爾再次對羅伊鞠了一躬,這樣高規格的禮儀讓所有人驚訝萬分。能讓一個皇子主動行這樣的禮節,恐怕這輩子也很難在看到了吧
在幾位皇家騎士不解的目光中,羅伊也很恭敬地對尼高爾鞠了一躬。
希博丁也單獨對羅伊行了一禮:「基德閣下,感謝您對潔蘿露爾的援手,您的恩情皇家騎士團會一直記得。」
羅伊聽了這句話有些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了——潔蘿露爾是自己的大舅哥的未婚妻,怎麼也輪不到希博丁來說什麼恩情吧
羅伊疑惑的表情被黃看在眼裡,黃差點沒笑出來,他戳戳羅伊的後背使了個眼色。
羅伊心領神會的對希博丁說:「您太客氣了,作為戰友,即使是暫時的,我認為伸出援手也是必須盡到的義務和責任。」
希博丁再次鞠了一躬,然後陪同尼高爾離開
「黃,剛才為什麼」羅伊疑惑用豬蹄子指著門外說:「我剛才差點以為希博丁和我大舅哥的未婚妻有什麼姦情,後來一想才反應過來,希博丁應該是尤妮雅的追隨者吧」
黃笑道:「我就知道你剛才有這麼齷齪的念頭。」
羅伊尷尬的笑了笑,一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
「皇家騎士是很團結的。」黃解釋道:「他們的凝聚力是你無法想像的,可以說一榮共榮,一辱具辱。而且希博丁一直把潔蘿露爾當自己的妹妹看待。」
羅伊點點頭,賊賊的眼珠似乎在告訴別人他根本不相信這個解釋。
黃無可奈何的笑罵道:「你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東西。」
羅伊似乎習慣於把自己性格上的改變統統往自己那位好友身上推,他很不負責人的說:「跟猴子一起生活久了,自然沾染上了猴子的習性。」
黃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也沒有追問,只是隨意問道:「尼高爾殿下剛才說了些什麼?」
「私事罷了。」羅伊也沒隱瞞,大略的跟黃說了一下剛才的對話,只是隱去了最後的那一段對話。
黃略帶驚訝地說:「尼高爾看來還是很有頭腦的一個人嘛,是我看走眼了,老實說我從心裡有些看不起他。」
「這個人想法還是有的。」羅伊評價道:「只不過想法天真了些作為皇子,他還是偏於平庸了。換句話說,他有想法,但是能力有些不足。」
實事求是地說,尼高爾是比較出色的,但是羅伊不由自主的把他和忒羅伊那個裝白癡的皇子放在一起比較,結果仍舊是自己的大舅哥是皇子中最為出色的異類。
這樣的比較也有些不太公平,羅伊自嘲的搖搖頭,心想自己又不是皇座上的那位,何苦去想這些。
黃問道:「昨天的那些事不是你幹的?」
羅伊撇了撇嘴反問:「林茗夜去帝都了,你又不在,難不成我讓鱈魚一個人同時在不同地點殺那麼多人?」
說完羅伊不忿的晃了晃自己的豬蹄子:「我現在是養傷期間,不考慮這些勞神的事情。」
黃很肯定的說:「就算不是你,也肯定是和你相關的人,總不會是你希望他們死所以他們就都掛了。」
羅伊很欠揍的說:「其實老子有超能力。」
正文 第82章:純情的帕裡斯
(今天第二更~今天更了一萬一千字,這個月承諾的十五萬以上更新也做到了。)
自稱有超能力的基德閣下並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在很多人眼中化身大魔王了。
倖存的治安局官員憤怒了,他們做出了並不算正確的推斷:「肯定是羅伊基德!」
他們害怕了,所以只能憤怒著,等待東北亞其他勢力來給他們「主持公道」。
治安局是個畸形的利益集合體,所以這個時候形成一個很奇怪的局面——因為其他人也在害怕,所以沒有人跳出來指責些什麼。
陳家一如既往的安靜,似乎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林家也安靜得很,因為死掉的林松楠是其他兩派的眼中釘。局面形成一種特殊的平衡關係,這是羅伊事前沒有想到的。
但是這種脆弱的平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打破,因為主導一切的人不希望看到一個平靜的東北亞。
真正的龐然大物——吉米瑟家和拉索姆巴家就像並不存在一般沒有作出任何反應,這多少也讓羅伊有種淡淡的失望。不過他並不著急,也不認為現在的局勢不正常——治安局武裝人員持槍攔截帝國特使的車隊最後被定義為臨時僱員干的,和治安局無關。而羅伊帶人把治安局大樓夷平了被媒體報道成:治安局和帝國軍機甲師聯手對潛入治安局大樓的恐怖分子進行打擊。於是乎,治安局的老窩光榮的被端了,可民眾卻還以為是恐怖分子干的。這都是正常的,還有什麼不正常呢?
老實說,羅伊也認為帝國軍本身就是最大的恐怖分子。
羅伊從心底認為二皇子忒羅伊的手腕實在算不上血腥,但卻絕對要歸為冷酷這一類——隨隨便便就決定了若干個大人物的生死,而且他們的死卻絲毫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警察介入也只能斷定是意外或者自然死亡,媒體自然也只能實事求是的報道。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自然死亡」卻又什麼也做不了,很多人驚慌失措而且繃緊了自己那根並不粗壯的神經,甚至睡覺也睡不著,直接導致精神萎靡。
這是一個症候群,包含了東北亞的絕大多數曾經對帝都或者羅伊基德敵視的人們,他們相互傳染者情緒,然後更加恐懼和無助。唯獨陳家除外。
陳徹和自己的岳父坐在自家的小院子裡喝著熱茶,愜意無比。院子裡有兩顆銀杏樹,一高一矮,無論是陳家的老太爺還是老總督威沃裡都最喜歡這個院子,也最喜歡用院子裡的銀杏葉泡茶喝。
老總督心情不錯,因為他發現自己和陳家都押對了寶,至少在現在看來東北亞都被羅伊基德打壓著,唯獨陳家倖免。
「羅伊這孩子心夠狠。」陳徹頗為讚賞的說:「手腕也夠硬,才來幾天就把東北亞壓制住了。不過這可能不是他最想要的結果,所以現在也只是個開始。」
陳徹說這句話是因為想到了羅伊曾經親口對他說的一句話:
「我要瘋一次,想必陳家這段時間也不會好受,所以無論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首先站出來。」
當時羅伊想的就是把治安局大樓給夷平,然後再利用媒體把帝都和自治區的矛盾挑到明處,那時候東北亞不亂才怪。可是羅伊自己都沒想到之後會是這樣的發展,大舅哥竟然把治安局和區議會裡礙眼的人全都宰乾淨了
這不怪陳徹誤會他,羅伊說的話也的確引人誤會,特別是出現了後來的事情。
因為這個美麗的誤會,陳徹對自己的外甥更加欣賞了。老總督也一樣,他很高興自己沒站錯隊,而且在老人心裡,他是帝國派在東北亞的總督,而不是東北亞的地主,所以東北亞的集體失聲讓老人心情莫名其妙的舒暢。
老總督不僅欣賞羅伊的心狠手辣,更加佩服這個年輕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壯大實力到如此程度。而老人得知羅伊沒有借助陳家的力量後變得更加吃驚了,他實在想像不到那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到底憑藉著什麼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羅伊對此只能苦笑,然後心裡對大舅哥牢騷幾句,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而已。若說他不滿,的確是有,但一想到被軟禁起來的伊莉婭,他就什麼怨氣也沒有了。
很奇怪的心理,也是個無良男人很沒責任心的心理:只對自己的女人負責,羅伊自認為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拉索姆巴家是什麼態度?」老人終究還是擔心魔黨的反應。
陳徹笑了笑說:「自家人,鬧就鬧了,難不成戈裡斯會因為這點屁事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不成?」
老人點點頭接著問:「那吉米瑟家呢?」
陳徹冷笑一聲:「那該去問林家了,不過想必這家子人現在也沒這時間。」
「我們很少有機會坐下來喝茶。」老人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對面的女婿。
陳徹聳聳肩,笑呵呵的說:「您一直很討厭我,我知道。」
「李林他母親」老人頓了頓說:「我那個女兒似乎還沒有離開林家的意思。」
陳徹打了個哈哈,給岳父滿上茶水說:「總有回來的一天。」
老人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們就等下去吧。」陳徹說:「羅伊讓我們等,那我們就一直等,直到出現這孩子想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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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斯圖加特
鷹帥帕裡斯已經賦閒在家有一段時間,自從卡佩羅的兵變之後皇帝就加強了對於軍隊的控制,和共和簽訂和平條約的大環境下帕裡斯很自然的被暫時性的放大假。
帕裡斯是個處理感情很被動的人,對於追求女人也沒有什麼心得,這讓阿卡德鄙視不已。雖然阿卡德本人比帕裡斯好不到哪裡去。
伊莉婭被軟禁的消息他也聽說了,以帕裡斯這樣級別的人來講,皇室中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鷹帥一味的沉默著,通過沉默來對皇座上那位老人表達著淡淡的不滿——帕裡斯或許不太會處理感情,但是不意味著他不重視感情。
搶拉硬扯的聯姻?帕裡斯自嘲:或許自己允許自己在這種場合下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但是卻不允許自己一個自己愛的女人嫁給自己。
這是種很矛盾的心態,一種矜持,一種固執。
當全國的媒體都在幾中報道關於治安局被恐怖分子襲擊的問題時,帝都的八卦卻集中在羅伊、帕裡斯還有伊莉婭三人的感情糾葛上。
八卦有時候也是很敬業的,她們釋放出的消息有時候準確無比,甚至讓皇帝頭疼。
「知道嗎?陛下要賜婚了。」
「是嗎?可憐的鷹帥。」
「不不不,皇帝陛下同意的是伊麗塔莉亞殿下和帕裡斯侯爵的婚事。」
「唉?那羅伊基德」
「那傢伙移情別戀,去追求尤里菲尼雅殿下了,該死的火星佬!」
「哦!可憐的三殿下!」
類似八卦版本若干,以上為最具代表性的一種
似乎注定著帕裡斯變成人們眼中的悲情人物,越是這樣,帝都的貴族少女們對帕裡斯莫名的同情感和好感就越深,對於這種現象某人的解釋是帕裡斯讓那些女人母性爆發。
此時在帕裡斯的侯爵府邸,認為帝都很多女人母性爆發的阿卡德基德,也就是現在的新任帝國元帥愛德卡海爾辛以及那位本應該過世多年的大皇子拜倫凱普萊特都很自覺的賴在帕裡斯的家中。
阿卡德留在這裡的消息也不是公開的,因為皇帝不喜歡兩位元帥走得太近,儘管他也知道兩個人之間的交情非比尋常。
帕裡斯的妹妹賽希璐小姐理所應當的也聽聞到了關於三公主殿下與自己哥哥婚事的傳言,小姑娘一向不喜歡出門,十足十的奼女,但是她為什麼還是能聽到這些八卦呢?
這個道理非常淺顯——因為她也是女人,帝都的貴族少女對八卦都是一種很神奇的接受能力,她們可以從下人私下聊天的隻字片語中分析出最近的八卦走向和主要內容。難怪有人說過:該讓這些無聊的女人處理情報分析工作。
女人對於八卦的天賦並不能向其他領域轉移,所以賽希璐抑鬱了,她對於這樣的事情束手無策。她不喜歡自己的哥哥娶那個女人,又或者說他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現在就成家。
前幾天帝都一直在下雨,昨天才開始放晴。和很多家族的庭院一樣,帕裡斯的院子裡也中了很多花草,不過帕裡斯似乎對於觀賞花卉並不是那麼鍾情,而是種了一片金燦燦的向日葵。
阿卡德坐在院子裡掰著葵花籽送進嘴裡,大皇子拜倫優雅的閉上眼睛品著杯中的綠茶,而帕裡斯很不耐煩的敲打著石頭桌面,有些苦惱的說:「喂,你們兩個也說些什麼啊,難不成專門來取笑我的?」
拜倫輕輕放下杯子說:「那就娶了吧。」
帕裡斯無語。
羅伊的哥哥把瓜子皮吐在手上然後放進桌面上的垃圾盤說:「對,娶就娶了,難不成你移情別戀了?」
帕裡斯氣苦道:「阿卡德,羅伊是你弟弟吧。」
阿卡德很好笑地說:「羅伊是我弟弟沒錯,但是伊麗塔莉亞可不是我妹妹,我為什麼管那麼多?」
「你」
「平時自信十足,那麼有魄力,一牽扯到男男女女的這些破事,你就這麼窩囊。」阿卡德又掰開了一個向日葵,磕出幾個瓜子仁說:「我鄙視你。」
拜倫又拿起杯子,沒有作出任何評論,不過嘴角的微笑暴露了他此時幸災樂禍的心情。
帕裡斯揉著太陽穴,紫紅色的長髮因為陽光的照射折射出柔和卻炫麗的光華,這位帝國的美男子此時很後悔為什麼認識了面前的兩個混人。
帕裡斯歎氣道:「我總認為自己應該特殊些,應該娶一個自己喜歡而且喜歡自己的女人。」
阿卡德狠狠吐了吐瓜子皮,極度鄙視的說:「很愚蠢。」
拜倫幾乎同時說道:「很純情。」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說:「很搞笑。」
帕裡斯有些抓狂了,他的性格是一向內斂沉穩的,但偏偏在面對面前兩人的時候總會流露出最直接的感情——沮喪時會難過,苦惱時會宣洩,高興時也會輕輕露出笑容。
這也許就是友情吧,帕裡斯想著,然後發現阿卡德盯著四周怔怔出神。
帕裡斯問道:「阿卡德,怎麼了?」
阿卡德吹了聲口哨說:「沒什麼,你家草皮該整理一下了。」
帕裡斯感覺自己被忽視了
「你弟弟很有趣。」拜倫笑吟吟的對阿卡德說:「我想就算帕裡斯想娶伊麗塔莉亞,你弟弟如果不同意,帕裡斯也是娶不到的如果帕裡斯不做些什麼的話。」
阿卡德很無趣的說:「拜倫,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這樣會讓別人誤會我跟你很熟。」
拜倫聳聳肩:「我們的確不熟,但是我和你父親以朋友相稱,對於你來說的確有些委屈了。」
「只要你們不是兄弟相稱就行了。」阿卡德嘴巴一向狠毒:「這樣伊麗塔莉亞嫁給我弟弟之後該喊你哥哥呢還是叔叔?你和我父親兄弟相稱難免會造成稱呼上的混亂。」
「這個玩笑不好笑。」拜倫放下杯子,輕輕的望著阿卡德。
帕裡斯連忙制止兩個人進行這樣的話題,因為他知道拜倫有些生氣了。
阿卡德笑了笑說:「這不是玩笑,只是個有趣的事實罷了。」
拜倫突然笑了:「你真是個很欠揍的人。」
「彼此彼此。」阿卡德繼續吃著自己的瓜子。
帕裡斯索性不管了,反正吉米瑟家的人和拉索姆巴家的人一向不和,但是又不會出現大的矛盾。
阿卡德突然說道:「東北亞最近死了很多人,嗯,自然死亡。」
拜倫微微一笑:「是你弟弟干的。」
「我不認為他現在有這個實力。」阿卡德皺眉說:「而且他的性格注定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羅伊處事的確有些陰柔,但是並不很辣,至少對於暗殺這種事情是極為反感的。」
「除了他,還會是誰呢?」拜倫問道:「你?還是我?反正不會是菲姆勒二世那個老匹夫。」
阿卡德笑著說:「除非皇帝腦子傻了。」
拜倫輕輕地說:「就算不是你弟弟干的,那也是他的人幹的。」
阿卡德沉默著,他知道這個推測最合理,但是卻想不出究竟是誰在幫助自己的弟弟,又或者說有人做了這些事情刻意讓所有人聯想到羅伊。
「皇帝要忍不住了。」拜倫輕聲笑了笑,嘴角勾起優雅的弧線:「雖然現在那邊平靜的很,但是只要一爆發,帝國就會亂成一團。所以說」
拜倫看了看帕裡斯說:「好友,你的婚事要押後了。」
帕裡斯苦笑:「別在那我打趣了,我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其實我已經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對於這門婚事我也感覺很莫名其妙。皇帝想用伊莉婭離間我和戈裡斯之間的關係,不得不說這想法很毒辣,不過你們也要明白,當他拿我的感情當籌碼的時候,我除了有些生氣和無奈之外最大的心情就是感到好笑。」
拜倫搖頭問道:「到時候你就笑不出來了,假如羅伊確定不能和伊麗塔莉亞在一起,那麼你確定你還會用現在一樣平淡的心情去看待她的婚事?」
「我」帕裡斯一時無語。
「皇帝不會做毫無疑義的事情。」拜倫總結道:「到時候你會發現你不得不娶他的女兒,然後按照他的想法去走。」
帕裡斯問道:「你認為我就那麼廢柴?」
「不是廢柴,是愚蠢。」拜倫說道:「你的性格和頭腦應該說無懈可擊,但是偏偏把自己最大的弱點暴樓給他,而你的弱點恰恰是他女兒。他不利用這點的話就是他腦子殘疾了,你這白癡。」
好友隱隱的憤怒帕裡斯何嘗不知道,可他無可奈何的說:「拜倫,我知道你生氣的原因不是我的弱點太過明顯,而是你一直很討厭伊麗塔莉亞,所以很反對我對她的這份感情。」
「抱歉。」拜倫默認了這個事實。
阿卡德插了一句問道:「拜倫,你說的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拜倫藍色的瞳孔中散發出獨特的光暈,他露出了潔白的牙齒非常坦然的笑著說:「明天,過不了多久你弟弟就會加入我們的陣營了。」
正文 第83章:臆測
宇宙歷906年的9月10日,這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日子,因為從後世史學家的眼中,這一天是後來戰爭格局的分水嶺。作為一個爭議性極強的歷史人物,羅伊基德在這一天所做的也是史學家們爭論的焦點——有人認為他是個自私的人,也有人認為他是個心裡縝密卻又有著自己陰謀的年輕人,更有甚者認為羅伊基德不過是個無能之輩,所以在此之後才會選擇走上那樣讓人不解一條道路
似乎是平常的一天,維森特懶洋洋的躺在沙發山,瞥了瞥趴在辦公桌上埋頭處理文件的尤妮雅,然後看著羅伊家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從尤妮雅上一次的驚人言論之後,餘波根本沒有平息過。對於尤妮雅的身份記者們非常好奇而且注意挖掘,基德閣下的神秘戀人——單單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興奮
沒人知道這位美麗的公主殿下究竟是何原因半公開性質的搬進了羅伊以前居住的那座別墅,和前幾天不同,這一次別墅裡裡外外被共和軍保護起來,避免帝國特使的安全受到任何威脅。
菲尼克斯和科尼蒂雅「被困」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心裡有些惱火也沒處發洩——因為最開始是這兩個人賴在這裡不走,而不是尤妮雅強留。
「休息一下吧。」
這是維森特不知道多少次說這句話了。
「嗯,等一下就好。」
這也是尤妮雅不知道多少次重複著這個回答。
這時,門外傳來菲尼克斯銀鈴般的歌聲,美麗的鳳凰小姐心情不錯,她用一種維森特和尤妮雅都不熟悉的語言演唱著這首帶著淡淡憂傷與幸福的歌曲。
「Disinikaudanaku(在這裡,我和你)
Terbiasabersama(能夠在一起)
Menjalanikasihsayang(培養我們的愛與關懷)
Bahagiakudenganmu(和你在一起是種幸福)
Pernahkahkaumenguntai(你有曾回想起嗎)
Haripalingindah(最美的那一天)
Kuukirnamakitaberdua(你把我們的名字刻上)
Disinisurgakita(這裡就是我們的天堂)
Bilakitamencintaiyglain(當我們愛上他人)
Mungkinkahhatiiniakantegar(我們的心是否能夠堅強)
Sebisamungkintakakanpernah(最好是不會)
Sayangkuakanhilang(讓我的愛消失)」.
聽到歌聲,尤妮雅眉頭輕展,露出愜意的神情,疲勞的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輕輕靠在椅子的後背上,金色的髮絲傾灑下來。
「親愛的,吃點水果嗎?」菲尼克斯還是穿著那件小熊背帶褲,她端著水果盤沒有敲門就推門而入。
維森特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很顯然,「親愛的」三個字是鳳凰小姐對尤妮雅說的。
「謝謝親愛的~」尤妮雅親暱的接過菲尼克斯遞來的果盤,輕輕拿了一顆葡萄送進嘴裡。
維森特打了個哈欠說:「你們兩個,親愛的長親愛的短,我一個大男人在這裡很苦惱的。」
尤妮雅眸子盈成月牙,柔媚的幾乎滴出水來:「你不覺得這樣的場合很香艷麼?」
猴子一副苦臉說:「假如你們會有下一步親暱的動作,我想我會很期待但是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你們只會挑起我作為一個男人對於百合的好奇心而不會出現我想看到的香艷場面,這才是我苦惱的原因。」
「你錯了猴子,這樣的狀態才是最美的。」菲尼克斯笑著說:「繼續下去反而沒有美感了。」
維森特撇撇嘴,不置可否。
「菲尼克斯,你剛才唱的是什麼語種的歌曲?」尤妮雅問道:「似乎是一首印尼的歌曲吧?」
「對啊。」菲尼克斯也拿了一顆葡萄放在嘴裡說:「嗯,是受很久之前的曲子,我稍稍改編了一下,還不錯吧。」
「很有感覺~對了,科尼蒂雅呢?」
「在下面切蛋糕。」羅伊家的書房在二樓,廚房在一樓。
「我下去看一下。」
尤妮雅伸了伸懶腰然後站起來準備下樓,維森特瞥了一眼,然後也是懶洋洋的動也沒動。
看著尤妮雅離開的背影,菲尼克斯最佳勾起一抹笑意,她輕輕地說:「維森特,其實尤妮雅比伊莉婭還要讓人感覺親近。」
「大概吧。」維森特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然後研究自己的掌紋。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菲尼克斯坐在了尤妮雅剛才的位置上說著:「但是感性並非意味著不理智,相反,女人也是很理智的動物,那麼男人呢?」
維森特哼了哼說:「男人是理性的動物,但是理性並不意味著理智,相反,男人是種很不理智的動物。對嗎?」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菲尼克斯說:「老實說,你和羅伊有很多方面非常相似,所以我想在你口中得到答案作為參考。」
「不明所以。」維森特搖頭說:「我可是宇宙無敵霹靂的美男子,渾身上下充滿了王者之氣,我怎麼會和羅伊那個悶騷吐槽男相似呢?」
「我不知道,只是感覺而已,你知道女人的直覺是很靈的。」菲尼克斯突然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比如尤妮雅小姐,她的感覺就很敏銳,甚至我開始都沒有看出我們的維森特歐文先生竟然愛上了朋友的妻子。」
維森特瞇起眼睛,瞳孔中竟然散發出了一絲淡淡的殺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維森特放下自己的手掌,繼續百無聊賴的看著天花板。
菲尼克斯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維森特表情上的變化,繼續說道:「猴子,根據我的觀察,你真是個很奇怪的男人呢。」
「嗯?」
「你換床伴的頻率很高,但是似乎根本沒有一個固定的女朋友。」菲尼克斯定義道:「你是個很挑剔的男人,而且某方面來講也很固執,你對於自己的另一半有著很深的期待。」
維森特笑了:「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固定女友的原因在於我不願意隨意用掉這個寶貴的『名額』?」
「可以這樣理解。」
「那我還真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呢」維森特若有所指的問道:「那麼你呢?是不是也很固執?作為一個藝人,竟然沒有和男人交往過,媒體都在猜測你是不是個同性戀,這樣說來你比我還要固執。」
菲尼克斯托起下巴說:「其實一開始我就很喜歡羅伊,但是那時候的我太過自負和驕傲,有時候我也在想若不是那種自負,或許羅伊就不會離開我了。」
「你是個很會偽裝的女人,但是心腸還不算太壞。」維森特很沒風度的評價說:「一開始你利用我試探羅伊,我真的感覺你很無趣,無奈羅伊那個傻瓜竟然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那時候的你是不是也有想過藉機把我拐上你的床?」菲尼克斯笑著問。
維森特尷尬的咳嗽著,然後有些抱歉的說:「的確如此不過羅伊警告過我,所以就不了了之了,現在看來即使羅伊不對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被我怎樣,不得不承認你是個自愛的女人。」
菲尼克斯托著腮說:「維森特,謝謝你的評價。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現在和伊莉婭競爭,我的機會是多少?」
維森特想了想說:「老實說我並不看好你,因為羅伊那傢伙的固執你是清楚的,除非伊莉婭離開他,否則」
「幾率是零嗎?」
「不,大概有一成的成功概率吧。」
菲尼克斯苦澀的笑了:「似乎我的愛情還是那麼遙不可及呢」
猴子坐起來說:「他們兩個人的牽絆是我們無法參與其中的,那是屬於他們的世界,我不否認我很喜歡伊莉婭,但是僅僅是喜歡和欣賞,就像對尤妮雅一樣的欣賞。我喜歡伊莉婭的直接與坦然、毫不扭捏做作的氣質,也喜歡尤妮雅的溫柔與堅持。」
「有些欲蓋彌彰了呢,猴子。」菲尼克斯笑盈盈的說:「你真是個不坦白的男人。」
維森特聳聳肩說:「小姐,臆測別人的感情和隱私是非常不禮貌的。」
正文 第84章:信任
(抱歉,上一章本來是和這一章合在一起的,只不過寫出來就急著發了,畢竟太久沒更新以後章節不會那麼短,抱歉抱歉)
當一男一女湊在一起談論感情的時候,話語間往往有些很微妙的內容。
菲尼克斯突然問道:「你覺得尤妮雅是個怎樣的人?」
這是暗示,雖然這件事本身和鳳凰小姐無關。
維森特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就說道:「我看不透她,總之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菲尼克斯笑而不語。
維森特讓鳳凰小姐看的頭皮發麻,最後尷尬的撓撓頭說:「嗯,她應該會是個好女人」
「比起伊莉婭呢?」
猴子一窒,有些惱火的說:「那你認為我和羅伊哪個更好一些?」
菲尼克斯笑的更開心了
尤妮雅輕輕走下樓梯,廚房裡科尼蒂雅很用心的把糕點切成小塊,然後擺在盤子裡。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果刀,然後臉色出現了一絲迷茫。
「科尼蒂雅?」
銀髮的少女抬起頭,看到了尤里菲妮雅毫無瑕疵的面龐,莫名的感到一陣驚慌。
「尤妮雅小姐。」少女隨即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刀具收了起來。
尤妮雅看到了少女的這個動作,她嘴角輕輕上揚,露出對方絲毫沒有察覺的笑容。
「科尼蒂雅,不需要這麼拘謹。」
科尼蒂雅微微一笑,裝作不經意的收拾著餐盤裡的糕點。
突然間,尤妮雅說了一句話,科尼蒂雅當場愣住了。
「你要殺我,我知道。」公主說:「但是我希望不是你動手,而且不是在這樣一種場合。」
科尼蒂雅肩膀一顫,轉身問道:「您在說什麼?」
尤妮雅依舊掛著柔和的笑容:「還沒有下定決心嗎?已經很多天了。」
科尼蒂雅一驚,發笑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透出難以形容的自信,難道她一開始就發現了?
尤妮雅接著說:「我不清楚坎貝爾家為什麼要殺我,我想應該是羅伊的原因吧?」
科尼蒂雅沒有回答。
「你不是很喜歡羅伊嗎?」
面對尤妮雅的疑問,少女依舊沉默。
尤妮雅歎了口氣:「無論怎樣我們在某方面來講目的是一致的,你們不想讓羅伊回共和,所以想殺掉我,又或者想通過我的死來刺激帝都,然後找機會和現在虛弱無比的帝國開戰。」
科尼蒂雅抬起頭,有些驚訝於對方思路的清晰,而空氣中似乎安靜的只能聽到客廳裡傳來的鐘錶滴答聲。少女依舊沒有說話。
「如果是前者,我會給你機會,因為我也希望羅伊留在帝國。」尤妮雅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隨後她正色道:「但如果是後者,對不起,我想我必須活下去。而且我想說的是,帝國不會因為我的死而和共和宣戰。」
科尼蒂雅終於開口了,而且默認了對方的話語:「我不清楚家族的意願,我只想把你的性命留下。」
「以現在的形式麼?」尤妮雅眼中絲毫沒有緊張或者其他負面情緒,相反,美麗的公主依然帶著笑意:「你還是太年輕了,你的家族一定不希望我的死亡過程那麼毫無聲息,因為這樣的結果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好的宣傳效果。他們想要刺激帝國,開戰又或者對羅伊做些什麼,所以這個過程必須在公眾的視線之內。」
「他們的確說過不需要我動手。」少女說:「你說的沒錯,我只是保險起見埋在最後的棋子。」
兩個女人之間瀰漫著奇怪的氣氛,明明談論著當事人的生死,但語氣卻像說著今天的蛋糕該買什麼口味。
「明天就是和平協議正式簽署的日期了。」尤妮雅提醒道:「如果再不動手你們就沒機會了。」
科尼蒂雅抬起頭,看到了對方琥珀般的眸子,那一瞬間她有種恐懼的感覺:自己的想法對方全部都猜到了。
「的確如此,那麼您是在提醒我現在可以動手嗎?」科尼蒂雅抽出了那把亮閃閃的水果刀,有些苦澀的笑著,她知道答案肯定並非如此。
「不,因為我也並非那麼弱不禁風,我不可能讓你現在動手。」尤妮雅伸出手說:「最後一天,我們好好相處吧。」
「嗯?」科尼蒂雅不解的看著對方伸出的手掌。
尤妮雅淡淡地說:「我不會對維森特說什麼,剛才的對話並沒有發生過。」
「我不明白」科尼蒂雅疑惑的問:「為什麼?」
少女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允許一個想要致其於死地的人留在身邊。
「你們應該還不清楚我的行進路線吧?明天上午九點二十分我會通過在奧蘭多大街前往政府大廈,這是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尤妮雅輕描淡寫的透漏給自己的敵人一個訊息:「如果有信心,就來奪取我的性命吧,希望明天的舞台會華麗一些。」
科尼蒂雅又一次問道:「尤妮雅,為什麼?在我個人的角度上,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如果可以,我會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沒有必要」
尤妮雅笑著說:「我也希望羅伊留在帝國,我想我妹妹也是這樣希望的。」
時鐘低沉卻刺耳的滴答聲再一次填滿了兩個女人之間的空氣,過了很久,科尼蒂雅問:「製造混亂,遇刺,然後劇本一般羅伊因此留在帝國這就是你拿自己生命冒險的原因嗎?」
「可以這樣理解,因為要得到一些東西總是要付出相應的犧牲。」尤妮雅剛說完這句話,突然自己愣住了,因為維森特曾經那句話莫名的充斥了自己的心房——因為我們都可以爭取一切,我們都可以更貪心,有些時候我們付出一點堅持與固執就可以得到自己追求的一切
尤妮雅第一次對自己說的話動搖了,她也想到維森特假如知道自己所做的那會表現出何種程度的憤怒不過她很快抬起頭說:「你不需要為我質疑什麼,因為我未必會死在這場表演當中,因為我對保護我的人有信心。」
「維森特?」
二公主笑著點了點頭,科尼蒂雅似乎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不同與以往的自信
帝都的天空又陰沉下來,就像老皇帝的臉色。
東北亞的情況比自己想像當中的要壞的多,菲姆勒二世把文件扔在桌子上,散落的紙張毫無規則的鋪在桌面。
「臨時總督羅伊基德的助手坎兒沃夫,也就是皇室安排在羅伊身邊的一號人物被暗殺,兇手被擒後自殺。」
「林氏財團宣佈拋售蘇福特集團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估計此舉是為了穩定林松楠死後引起的家族動盪,因為股價下跌,帝國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縮水一千二百億左右。」
「陳氏宣佈旗下十六個集團破產,資金已經開始轉移,估計帝國稅務總損失在七千億左右。」
「皇室接手治安局的所有官員都在昨天被暗殺,手段殘暴,行兇者不明,估計為東北亞勢力的反撲,也有可能是上一次的神秘勢力所為。」
「羅伊基德遇刺,但是有驚無險,兇手失敗後逃逸。」
「五皇子尼高爾遇刺,由於兩位皇家騎士金布蘭德爾和墨裡奧的保護使得行刺失敗,刺客在混戰中被擊斃。」
皇帝不得不承認,東北亞已經失控了,仇恨的火種被有心人點燃,起風後必然是現在的結果。但是皇帝不是事前沒有想到東北亞走到這一步,特別是他內心裡也對羅伊有著深深忌憚的時候。
只能說,皇帝對羅伊攪渾水的能力估計不足。
菲姆勒二世心想:大概羅伊那小混蛋現在肯定在心裡偷偷的高興吧。
皇帝漏算了一個人,他的兒子忒洛伊現在也躲在一個角落裡偷偷的笑著,只不過那笑容裡有些幸災樂禍罷了。
這一次仍舊是皇室內部的會議,只不過這一次五皇子尼高爾的位置上變成了上一次沒有到會的小公主伊莉婭。其實皇帝最初沒有打算放出被軟禁的伊莉婭,但是當皇帝看到文件的最後自己的兒子尼高爾在東北亞遇刺的時候最先想到了一種可能——羅伊基德在警告自己。
於是,伊莉婭獲得了自由。
「皇室現在徹底對東北亞失去了控制力,這樣下去帝國的經濟會受到非常大的負面影響。」皇帝說完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伊莉婭,不由的歎了口氣。
這個動作看在了其他皇子眼中,眾人一凜,一個猜測似乎變得真實——這一切都是羅伊基德操作的
伊莉婭此時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容,似乎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而這神情讓皇帝更加惱火。
皇帝突然對自己的女兒說:「伊麗塔莉亞,你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吧。」
伊莉婭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問:「父皇,您想聽什麼呢?」
正文 第85章:曖昧
(最近辭職了,忙著找工作,烙烙雖然很想靠碼字吃飯,但事實證明不可能填飽肚子,迫於生活壓力不可能和職業寫手一樣更新,大家體諒個能寫,烙烙一定會寫,能更新絕對不會拖著不發。至於推薦票和鮮花其實也無所謂了,現在也不想上榜的事了,大家喜歡的就繼續看,這本書不會太監就是了。看到有讀者抱怨不更新,其實烙烙心情挺複雜的寫手沒有一個不想被讀者們重視,在下是俗人,自然也一樣,不能更新多少有些愧疚,真的很對不住大家了。)
就在伊莉婭和自己的父親扯皮的同時,新赫裡克的皇家行宮內,鱈魚擦去了身上的血跡,大廳中央躺著七七八八的屍體,而黃則收起那把狙擊步槍看著被皇家衛隊保護在中間的羅伊。
這是第三次遇刺了,而且是在行宮裡。
刺客很有魄力的選擇在羅伊準備外出的時候守在行宮前廳,不過可惜的是這次仍舊沒能成功,刺客們甚至沒有看到狙擊手的模樣。
鱈魚看了看屍體,然後仔細在實體的衣物裡翻了翻,最後跑到羅伊身邊說:「少爺,應該不是『該隱』,手法太差勁,估計是僱傭性質的,而且刺客裝備不統一,隨身的軍刀和子彈口徑都不是一個規格。」
這並不出乎羅伊的預料,因為現在魔黨並不想讓羅伊物理死亡,再怎麼說自己也算拉索姆巴家的一分子,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那位姓林的殺手前輩已經對魔黨產生了威懾作用。
也許是吉米瑟家,也許是自己並不清楚的勢力,又或者是自己得罪的東北亞大家族,除了認定這次刺殺不是整個魔黨協商後的產物之外,羅伊突然發現自己什麼也推斷不出來。
羅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慌忙轉身離開,只有鱈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少爺在擔心那位萊麗絲小姐。
羅伊的擔心是多餘的,萊麗絲自從被救回來之後一直處於最嚴密的保護之下,因為這位小姐平時很安靜也很乖巧,所以保護工作的安排上比較輕鬆。羅伊則不同,他需要出席各樣的私人會議,時常出門在外的他比萊麗絲更容易受到威脅。
當羅伊推門而入的時候,萊麗絲正在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坐在書桌前,烏黑的青絲沒有經過任何梳理但卻異常柔順的傾瀉下來,少女散發著讓人和男子心醉的氣息。
萊麗絲抬起頭,羅伊這才發現今天她戴著一副銀絲眼鏡。
少女似乎無聲的徵詢著,似乎在說:「有什麼事這麼匆忙的跑來?」
羅伊怔怔的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才只是擔心對方有什麼危險,但是細想之下似乎自己有些緊張過度了。
「喲!"羅伊尷尬的撓撓頭,傻乎乎的打了聲招呼。
萊麗絲再次低下頭翻閱手裡的書籍,羅伊的存在感瞬間將至冰點。
羅伊輕輕的坐在萊麗絲的床上,長舒一口氣,心想這樣的刺殺什麼時候是個頭
「羅伊。」萊麗絲突然開口說:「你相信人有靈魂嗎?」
羅伊瞥了一眼少女手裡的那本書——《蘇菲的世界》。
「哲學?呵呵」羅伊搓著手苦笑:「我對這東西一竅不通啊」
萊麗絲俏麗的面龐上似乎一直不帶任何表情,但偏偏這種感覺足以讓任何男人勾起本能的衝動。這並非三無少女的魅力,而是少女臉上掛著的純真氣質反而由於淡漠的表情更加顯現出來,可以說這是天然型美女獨特的優勢。
萊麗絲的眼睛依舊那麼深邃,讓人琢磨不透,她輕輕說道:「萬物即為哲學,拋去理論而言,我們說的話都可以算作哲學。」
羅伊笑的更苦了:「我又不是亞里士多德」
「你相信人有靈魂嗎?」萊麗絲再一次問道。
羅伊搖頭說:「我是個無神論者,也不相信靈魂這一說,我認為所謂精神都是存在於位置基礎之上的,而人類所謂的靈魂只不過是精神脈衝之類的東西。」
萊麗絲點點頭:「嗯那麼,你認為人與人的區別是什麼?」
「呃?什麼意思?」羅伊抬起頭看到了萊麗絲的眼睛,無可抵擋的魅惑。
少女合上書本說:「如果我因為一些原因徹底遺忘了自己的朋友和親人,那麼我還是不是以前的我呢?」
羅伊突然有種感覺,面前的少女似乎說的並不是假設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羅伊猶豫了,敏感的他不知道說出的話會對面前的少女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所以不敢說些什麼。
萊麗絲露出恬靜的笑容:「羅伊,我能信任你嗎?」
「哎?」羅伊撓撓頭說:「當然。」
「那麼希望你可以回答我,我也會信任你。」
羅伊無可奈何的說:「好吧,客觀來說,如果你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那麼在很大程度上來講已經不是真正的萊麗絲了。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講,雖然你遺忘了身邊的人,但是你的思維模式仍舊是萊麗絲這個人的,所以你仍舊是你,只不過單方面脫離了這個人際關係網而已。」
萊麗絲繼續問道:「那麼我的愛人呢?他還會愛我嗎?」
羅伊點點頭說:「應該會吧。」
「為什麼?」
「因為因為他是你的愛人啊。」
「你的答案有些狡猾了。」萊麗絲笑了笑,眼神中說不出的寂寥。
「如果他不再愛你,那麼對你來說真的很不公平。」
「在說我可憐嗎?」
「不,只是感覺那樣是很悲傷的事情。」羅伊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有些顫抖。
萊麗絲不知不覺已經流下淚來:「沒有什麼好悲傷的,只是突然有人告訴你,你與他曾經相愛,但是現在的自己卻無法回應和觸及對方的感情,除了茫然與懵懂什麼也感受不到,這才是最讓人悲傷的吧。」
「茫然帶來對方的傷害嗎」羅伊單膝跪在地上輕輕把萊麗絲抱在自己懷裡:「我雖然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樣的情況,但是我相信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所以不要憂傷也不要迷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少女的柔荑撫摸著男子臉頰,仍舊帶著淚光說道:「別對我這麼溫柔,你的感情不應該投入到伊莉婭以外的女人身上,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你了。」
羅伊苦笑道:「我們是朋友吧。咦?你知道伊莉婭?」
「鱈魚告訴我的。」
「這傢伙」
「你在憤憤什麼?」萊麗絲擦擦眼淚說:「難道你對我還有其他的想法嗎?」
羅伊笑笑說:「放心吧,我和那隻猴子不同,我一向有這樣的心思也沒這樣的魄力。而且我的妻子還是位十分強勢的公主。」
萊麗絲再一次靠在了羅伊的懷裡說:「還好她現在不在這裡」
「喂喂別說這樣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好」
「我的闡述很清晰啊。」萊麗絲繼續毫不在意的從羅伊懷裡蹭了蹭,像一隻撒嬌的小貓。
羅伊沉默了片刻說:「萊麗絲,你很少主動說起自己的過去呢。」
「嗯,這是第一次。」萊麗絲變相的承認了羅伊的推測。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萊麗絲在羅伊懷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嗯,大約兩個月前醒來就發現自己的過去空白一天,真的很害怕」
「知道原因嗎?」
萊麗絲只說了一個代碼:「C-12。」
羅伊瞳孔緊縮道:「納米機器?」
萊麗絲雖然掛著淚花,但還是像一個小女孩炫耀自己的公主裙一樣說:「C型哦~」
羅伊歎了口氣:「我知道C型的概念,你是C-12,我是C-13,我也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什麼必然聯繫。」
少女想了一下說:「我之前被安置在新赫裡克的一處研究所裡,據我所知C型都是獨一無二的,每種型號都有自己的特點,C型一般都能使受體自然進階,其實就是指肉體活性增加,細胞分裂素質因為納米機器和細胞的契合性增加而變強。C型納米機器應該只有13只,C-1到C-12被他們稱作『天使的十二樂章』。」
羅伊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說:「那C-13呢?」
萊麗絲抬起頭說:「墮落天使的輓歌。」
「呵呵」羅伊笑的比哭還難看:「為什麼?」
「因為C-13是C系納米機器中唯一一種無法複製而且無法從血液中提純的,而且它有毒。」
羅伊緊張地說:「毒素?」
「致幻劑。」萊麗絲頭也不抬,似乎很享受羅伊懷抱裡的溫度。
羅伊突然想起自己初擁的那一天看到的無數幻覺,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萊麗絲的這個說法:「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個毒人?」
萊麗絲露出狡黠的神情,抬起頭說:「你的血液就是致幻劑,不過只限於靜脈血,因為納米機器產生的致幻毒素本身是厭氧的,也就是說你隨便流些血放在別人杯子裡就會讓對方產生幻覺,算是一種強力毒品哦~會上癮呢~」
羅伊簡直欲哭無淚:「也就是說我現在就是一個類似於巨型麥角酸之類的東西對不對?」
「可以這樣理解。」
「我作了什麼孽」羅伊揉了揉額頭,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那你喜歡吸我的血,難道」
「傻瓜,騙你的。」萊麗絲攬住羅伊的脖子湊在他耳邊說:「那東西根本不會上癮,只會讓人產生幻覺。不過我的確喜歡吸食改造者的血液,特別是細胞契合性強的,這個習慣已經有兩個月了。」
「簡直就是吸血鬼嘛。」
「以吸血鬼的血液為食的吸血鬼,TrinityBlood(聖父、聖子、聖靈之血)哦~」
看著萊麗絲孩子般的炫耀,羅伊有些苦笑不得:「因為納米機器的原因嗎?」
「嗯我可以近距離分辨出對方是不是Kindred,而且可以分辨出他的等級。」少女努努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類似於本能吧。」
「Kindred?不是Vampire嗎?」羅伊一怔。
萊麗絲也楞住了,隨後掩嘴輕笑起來:「哪有Kindred自稱Vampire的?你會把自己稱自己為火星人嗎?」
帝國人稱印科尼多人為「火星佬」,自然帶有一定侮辱性質,這就好比北方人稱南方人叫南蠻子一樣,南方人不用把這個稱呼用在自己身上。Vampire是改造者的意思,雖然是中性,但改造者們並不這樣稱呼自己,而是稱自己為「Kindred」。
「鱈魚這廝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羅伊有些惱羞成怒的說:「把少爺我當傻瓜嗎?我要扣他薪水!」
說曹操曹操就到,鱈魚慌慌張張的「踹」門而入,進門後喊了一句:「少爺,不好了!」
「呃?」鱈魚進門後才發現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自家少爺把萊麗絲小姐抱在懷裡,而後者臉上明顯掛著淚痕,衣衫有些凌亂
「少爺,小姐,您繼續。」鱈魚轉身準備開溜。
「給我回來!」羅伊正有些惱火:「有什麼事,說。」
鱈魚悻悻的說:「一件好事一件壞事,少爺您先聽哪個?」
這時萊麗絲把俏臉貼在羅伊的胸前蹭了蹭,把淚水擦乾,然後狠狠在羅伊脖子上咬了一口。
鱈魚眼睛瞪的和金魚一樣,心想看來剛才少爺不是霸王硬上弓,而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羅伊這小狐狸都成精了,一眼就看穿了鱈魚想的什麼東西,再一次惱羞成怒的說:「看什麼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先說好的!」
鱈魚聳聳肩說:「好消息是老皇帝把伊莉婭殿下放出來了。」
羅伊並不是很意外,可以說東北亞亂成這個樣子老皇帝遲早要向自己妥協:「壞消息呢?」
鱈魚表情複雜的說:「壞消息是——您恐怕以後要在帝國呆一輩子了。」
正文 第86章:羅伊和猴子的二三事
(我沒太監,我沒太監)
「一輩子?」羅伊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的心腹:「你傻了不是?」
鱈魚則使用少爺看自己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少爺:「少爺,歐文先生剛傳來消息,明天中午之前您將被印科尼多宣佈為叛國者。」
歐文先生自然指的是塞繆爾歐文,而不是他的猴子兒子維森特。
羅伊足足回味了幾十秒鐘,然後說:「我怎麼叛國了?評議會那些老傢伙們給我安了什麼罪名?」
鱈魚伸出兩根手指說:「通敵、暗殺國家領導人。」
羅伊呵呵笑了笑,只不過笑的比哭還難看:「是不是把懷特的死安在我頭上了?」
鱈魚連忙大拍馬屁,歌頌少爺英明,一猜就中,卻不知道羅伊已經有些揍人的衝動了。
羅伊苦笑,臉上卻沒有多少緊張的表情,從陰謀堆裡摸爬滾打混到現在這一步,羅伊不會沒想過發生這種可能,但是他卻沒想到共和不僅破壞了和平協約,而且還想把自己徹底「和諧」掉——看來自己幾乎成了所有勢力的眼中釘,除了個別人物之外。
喜憂參半的情況下羅伊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態,他現在只擔心一件事——那位和自己雖然一面未見但是卻有種相交很久的公主殿下會在共和受到什麼樣的待遇,要知道既然共和那邊會有這樣的動作那一定是把自己徹底放棄了,而且還要找個理由開戰。羅伊想來想去也無非想出兩種可能:要麼共和因為自己和帝國開戰,要麼帝國因為尤妮雅而和共和撕破臉皮。很不幸,這兩樣發生的可能性都很大。
羅伊突然有種感慨,但此時卻不知道對誰說出來。
「鱈魚,你好像很高興。」羅伊搖頭苦笑。
鱈魚倒也誠實,他也有些為難地說:「少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羅伊抱起手,臉上有些寂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少爺,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您就留在帝國吧。」鱈魚有些央求的說:「小姐當年離開帝國就沒再回來,少爺您既然回來了我個人來講很難接受您對帝國毫無感情的事實,這裡畢竟是養育小姐的土地。」
羅伊努努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共和那樣對您,您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鱈魚有些不忿。
這句話似乎引起了羅伊的觸動,他歎著氣說:「無論怎樣印科尼多總是我的祖國,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裡有我最重要的朋友和親人再說政治這東西就是有他的遊戲規則,我不會對共和的高層們抱怨什麼,要知道以前我的手段也讓別人痛恨過。並不是自我安慰,現在的情況我並不意外,只不過有些惋惜罷了。」
羅伊所說的惋惜鱈魚不難理解,自家少爺是什麼心思鱈魚很清楚,既然羅伊接受了當時和皇帝的條件,無論皇帝之後是否違約都不能抹殺一個事實——羅伊本來預訂和平協約締結之後便退出兩國之間的爭端,甚至會永遠留在帝國。只可惜
要說鄉土意識,羅伊對帝國也不是沒有感情,普通人根本體會不到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年輕人對於母親的故鄉會又怎樣一種熱忱和眷戀,如果可以,羅伊真的不想讓戰火席捲這片土地,可現實總是無奈的,共和與帝國之間很難出現真正的和平。
羅伊努力過,但現在看來這種努力是徒勞的,共和的反應徹底粉碎了羅伊最後一絲幻想。
「少爺,您打算」鱈魚惴惴不安的問:「是不是通知艦隊做好準備?」
羅伊疲憊的擺擺手:「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安靜一下,這件事情暫時壓一壓,不要透漏給彼勒巴特將軍和拉爾夫閣下知道,我不希望我的副官和幕僚出現我不想看到的想法或者做法。」
鱈魚很想提醒羅伊,時間只有那麼幾個小時了,再晚一些共和有了措施那麼艦隊的指揮權就很難收回來了。羅伊心裡也明白,但他還是選擇先讓自己安靜一下。羅伊也想到自己的老師既然有能力把握到這樣的消息就不可能沒有一點措施,一念及此處,羅伊的心情多少輕鬆了些。
鱈魚有些不甘心的退下之後,一直不語的萊麗絲站在羅伊的身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苦惱的年輕人。
「你好像很苦惱,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的處境,但我一直以為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在你臉上出現。」萊麗絲說著,露出了略帶疑惑的表情。
羅伊撇撇嘴說:「我也是人,不是超人。」
少女糾正道:「超人也是人,人活著何必那麼執著。」
羅伊笑了笑,他抬起頭看著萊麗絲的眼睛說:「謝謝你」
萊麗絲問道:「羅伊,能說說你的事情嗎?我很好奇。」
「哪一方面?」
「先說你的過去吧,我聽鱈魚說你以前是個工程兵。」萊麗絲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拭去哭泣的痕跡。
羅伊很懷念的點點頭:「既然你想聽,我就說的詳細一些吧。我畢業於愛斯卡勒斯中央陸軍學院,所學專業是戰艦維護管理。嗯,我還有個朋友叫維森特歐文,他比我大幾歲,是學院CAMW專業的機師。」
萊麗絲點點頭:「我聽鱈魚說起過他,是個很厲害的機師吧?」
羅伊似笑非笑地說:「看來你們常聊天呢。」
萊麗絲聳聳肩:「我聽伊雷恩說起過他,在這裡除了你和鱈魚我沒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
把萊麗絲帶到自己面前的管家伊雷恩,想起這個人,羅伊心裡依然有種特別的敬意和另外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一個將死之人能夠在那樣的情勢下把一個弱女子托付給素未蒙面的自己,無論怎麼想羅伊都感覺有些震撼之餘的不可思議——他為什麼用生命保護一個女子,又為什麼這樣相信自己?
萊麗絲說的失憶羅伊並沒有懷疑,雖然她很多話邏輯上存在矛盾,但是羅伊絲毫感覺不出對方惡意隱瞞或者欺騙的味道。
羅伊不得不承認,萊麗絲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子,她乖巧中透著剔透與聰穎,失去記憶也沒有掩蓋住這層光輝。而且她是那樣的美麗,絲毫不做作的純粹美感。羅伊沒見過號稱帝國第一美女的尤里菲妮雅,但是他很難想像能有女子擁有在自己的審美觀點下超過萊麗絲的驚世容顏。
「你繼續。」看到羅伊突然愣住出神,萊麗絲問道:「然後呢?既然你們不是一個專業為什麼會相識?」
羅伊撓撓頭,說起自己的那位好友,羅伊心裡有種難以言語的釋然,彷彿想起他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感到孤單。
「他是個猴子。」
「嗯?」
「不對他的性格很像一隻猴子。」羅伊笑了笑說:「我在剛入學的第六個月,快到假期的時候遇到了一次意外,那時候的他像狗一樣被人追殺。說來好笑,明明那麼狼狽他卻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生活不過是一種遊戲,自己只是進行遊戲的過程罷了,不需要那麼緊張」
「真是個怪人。」萊麗絲托著腮,羅伊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八卦的表情。
「有些事情很難說明白,總之我很喜歡在教學樓的天台上躺著裝死,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學習很刻苦,每天最大的休閒就是跑去天台休息了,結果有一天他一身是血跑上天台,先是讓我噓聲,然後找了一個位置打開一個提琴箱——裡面是一隻狙擊步槍。就這樣,我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做殺戮。」
羅伊頓了頓,然後瞇起眼睛:「『當我沒出現過,你繼續裝死。」當時他是這樣說的。」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少女迫不及待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這無恥的傢伙拖下水了」羅伊很自覺的轉移了話題,因為有些事情他不想說出來。
宇宙歷900年12月21日,羅伊絕對忘不了和維森特相識的那一天。
天台上一個一身是血的金髮男子提著琴箱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對自己說:「沒想到躲在這裡還會遇到人,老子的運氣真背。」
羅伊有惴惴的看了不速之客一眼,然後回敬道:「躲在這裡都能被人找到,我的運氣才背。」
「哈哈哈!」金髮男子大笑三聲,然後伸出血淋淋的手掌說:「小子,祝你好運,如果十分鐘之後你還有命,我晚上請你吃飯。老子很少花錢請別人的。」
然後這名男子身後出現了幾個手持武器的男人,就這樣,羅伊怔怔的看著一個一個大好人頭被這個笑嘻嘻的男人從琴箱裡拿出的槍械打成紅骰子,那時候異常純潔的羅伊第一次見證了什麼叫做殺戮。不過羅伊眼裡的金毛男也不好過,肩膀中了一槍,原本英俊的臉上因為疼得呲牙咧嘴而完全變形。
「傻X!愣著幹嘛?」還沒等羅伊回味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金髮男子扯著他的手就往天台外圍的護欄走去:「抓著我的背帶,我數三下咱們一塊往下跳。」
羅伊本能的說:「這是二十二樓好不好?你瘋了?」
「X,有我在,死不了,我這不是有勾索嘛,怕什麼怕?」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跳下去?」羅伊很無辜地說:「要跳你自己跳啊。」
對方用無奈的眼光看了羅伊一眼,然後指了指天台的唯一一處出口:「如果你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老子才懶得帶你一起跳。」
「你被追捕還是追殺?」羅伊算是看明白了一點門道。
「有區別嗎?」
「如果是被官方或者國家機器追捕,我們跳下去是明智的選擇。」羅伊短暫的驚惶後分析道:「如果是被非法組織追殺,那麼我們從側面的通風口下去比較好,然後在天台出口門角處安一顆碳感應雷。」
金髮男子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羅伊。
羅伊自顧自的說:「別藏了,剛才我從你琴箱裡看到聚異丁烯標籤了,還有碳棒,傻子也知道那是什麼,拿出來吧。」說完他就伸手搶過了對方的琴箱,然後跑到入口處安置好劑量很少的塑膠炸藥,然後把接連的碳棒夾在了門縫裡,最後從樓頂上撕了一大塊瀝青蓋在上面。
羅伊只花了很短時間就完成了工作,他拍拍手說:「雖然這些劑量不會致人死亡,但是門一開、碳棒一斷,絕對聲音夠響,濃煙也夠多,一旦一旦引起警察注意他們就不敢有太大動作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肯定得罪黑幫勢力了對吧?」
金髮男子咳嗽兩聲,想搖頭,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轟!
藏在通風管裡的羅伊再次打量著對方,然後歎氣說:「可憐的孩子,竟然得罪了黑社會快點報警吧,老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從這裡到一層一共有十四條線路,其中三條太過狹窄。」羅伊分析道:「我從南側消防通道下去然後用打火機逐一打開各樓層的火警警報,第二十層有個化學實驗室,你從這裡下去找件白色的隔離服穿上,然後趁著混亂下樓,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金髮男子嘿嘿一笑,也伸出血淋淋的大手說:「大恩不言謝,我叫維森特,維森特歐文,你呢?」
羅伊伸了伸手,然後又縮回去了:「羅伊,羅伊基德。」
維森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血跡,問道:「你怕我?」
羅伊沒好氣的說:「怕個屁,你手髒。」
「」
正文 第87章:破滅的曙光(第三卷完結)
(今天翻翻第一次上傳的章節,猛然發現今天正好是《星痕》通過審批的一週年紀念日。從07年8月中旬寫到現在整整一年了,六十多萬字,這速度的確是慢了些。老實說這一卷寫得很辛苦,因為作為真正爭端的鋪墊,零碎的東西不寫又不行,客觀來講字數和時間也的確有些長了。下一卷《輪迴》,主要情節肯定是戰爭,不過圍繞著羅伊的人物關係會比較複雜,因為烙烙努力寫出不狗血而且好看的劇情。前面特別是第一卷挖了幾個坑,關於伊莉婭和羅伊的,當然還有尤妮雅的一個,下一卷會填上。至於為什麼卷名叫做「輪迴」,純潔的烙烙暫時賣個關子,反正這個標題烙烙自認為比較合適就是了。第一卷寫了十多萬,第二卷二十多萬,第三卷三十萬,第四卷我不保證四十萬能寫完。感謝還有書友繼續看這本書,書評也都看到了,很沒良心的說一句:你的抱怨是我前進的動力,更新問題其實大家可以養肥了再看,只要大家喜歡看,點擊推薦什麼的我完全不在乎。看到還有人關注,而且如此龜速的更新還有讀者繼續訂閱,真的很高興,鞠躬~)
羅伊自認為記憶力比較出色,但時間的確可以讓一切變得模糊,自然也可以讓之後的記憶變得不那麼清晰。時間像雨水,而記憶就是玻璃上的灰塵,經不起沖刷。
零零碎碎的記憶被穿在一起,通過並不細緻的語言表達出來,萊麗絲聽的津津有味,最後閉上眼睛,體味著羅伊的那些經歷人在失去一樣東西之後往往更加嚮往和熱忱,比如萊麗絲對於記憶,又比如羅伊對自己的母親。
不知過了多久,羅伊認為應該結束發言的時候,萊麗絲卻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問起了伊莉婭。
「第一個問題:她很漂亮吧?」
羅伊點點頭。
「第二個問題:比起我呢?」
羅伊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實事求是的講,單憑視覺感官來講,萊麗絲的容貌更加精緻,可以說萊麗絲的容貌絕對不比伊莉婭遜色,甚至更加出眾。不過伊莉婭那種朝氣蓬勃的特殊氣質卻是其他女子完全沒有的,似乎印證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讓羅伊親口承認哪個女人比伊莉婭漂亮他還真說不出口。
「不用回答這個問題了,你的猶豫已經告訴我了答案。」萊麗絲雖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羅伊卻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很顯然,萊麗絲誤會了羅伊想表達的意思。
「第三個問題你愛她嗎?」
羅伊有些尷尬,不是說他在猶豫,而是內斂的人要把對異性的感情對第三方說出來那是很難為情的事情。
很不幸,萊麗絲再一次曲解了羅伊的意思。
「第四個問題:你不愛她為什麼和她在一起?」
「哎?」羅伊愣住了,噎住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比劃了半天還是沒組織好語言:「這個不是說那個就是呃其實」
萊麗絲笑了,黑色的眸子裡閃耀著瑰麗的光華:「不要著急,我在聽。」
羅伊撓撓頭說:「我對感情一直很被動,現在想來似乎一直是伊莉婭主導者我們之間的關係,雖然起初有些迷茫和無奈,但是必須承認我是愛她的。她是個比較倔強和強勢的女孩子,就連起初的告白她也沒有給我任何拒絕或者迴旋的餘地」
「你好像很不甘心呢。」
「我是個男人,被一個女人吃得死死的,即使是我心甘情願那也會小惆悵一下——讓對方主導感情對男人來說總是件失敗而且傷感情的事情。」
「這就是男人的自尊心?還是別的什麼?」
「呃被你這麼一說我感覺自己更失敗了」羅伊越想越苦惱。
萊麗絲掛著難以捉摸的微笑說:「你會是個好男人呢」
羅伊臉一窘,梗糗了,然後——繼續撓頭。
「萊麗絲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萊麗絲一向一天說不了一句話,而且給人感覺有些冷漠與自閉,但是今天一反常態主動和羅伊交談,使得羅伊原本低落的心情漸漸好轉。
萊麗絲輕輕呵著氣把殷紅的雙唇湊在了羅伊脖頸間,羅伊驚訝之餘不由的後退了一步,但是羅伊似乎忘了萊麗絲的那個嗜好,直到少女舔舔自己唇間的血絲滿意的露出微笑。
羅伊苦笑:「好吃嗎?」
少女退後了兩步,背過手說:「還不錯。」
羅伊摸摸自己的脖子,看著對方深邃的眸子說:「我本以為你因為失去記憶而變得自閉,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
萊麗絲偏偏頭說:「其實我有記憶的這段時間只和你這樣交談過,我和別人談話從來不會超過三句話。」
羅伊很紳士的躬了躬身說:「十分榮幸,萊麗絲林吉米瑟小姐。」
「真是個不錯的名字」萊麗絲露出了專心思考的神情。
「新赫裡克之星——萊麗絲林吉米瑟,你自己可能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人氣有多高。」羅伊笑笑說:「帝國的四大美女之一,你的資料並不難找。」
呯!
這時剛被羅伊趕出門的鱈魚慌慌張張的再一次闖進了羅伊的房間,匆忙間鱈魚不僅沒有敲門,而且進門之後還刮倒了門邊置放花瓶的三角桌。
「少爺,不好了,拉爾夫將軍剛接到消息,茂丘西奧將軍」鱈魚吞了吞口水說:「茂丘西奧將軍他」
在羅伊恐懼的眼神下,鱈魚不由得停住了。
「茂丘西奧將軍怎麼了?」羅伊的聲音略微顫抖著,他從鱈魚的神情已經看出了不妙。
「將軍被暗殺了。」
羅伊難以置信的退後兩步,頹然坐在了萊麗絲剛才的座椅上,然後伸出手指顫巍巍的說:「你說清楚一些。」
「幾個小時之前。將軍在家中遇刺身亡,兇手不明。」鱈魚惴惴不安的看著羅伊說:「拉爾夫將軍曾經是茂丘西奧將軍的副官,所以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至於詳細情況必須讓拉爾夫將軍親自說明了。」
茂丘西奧將軍是羅伊的養父,突聞噩耗羅伊思維瞬間變得混亂起來,此時的羅伊手掌已經被汗水浸濕,他的雙手用力揉搓著自己的頭髮,面龐毫無血色。
一隻纖細的柔荑輕輕拂過羅伊的臉龐,萊麗絲輕輕單膝跪在羅伊面前,眉間露出毫不做偽的憐惜。
渾渾噩噩之間,羅伊看著萊麗絲精緻的面龐和烏黑的髮絲,突然間發現面前少女的形象和竟然和自己的母親重合在了一起!
沒有任何安慰的語言,萊麗絲僅僅是默默地看著羅伊,羅伊的心房突然被莫名的悸動充斥著。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剛被打碎的花瓶碎片折射出瑰麗的光華,但是這絲毫沒有此時萊麗絲烏黑的髮絲間因為陽光的照射而韻出的美感。
羅伊閉上眼睛,片刻後恢復了平靜。
906年的9月10日的黃昏,羅伊基德對自己的下屬下達了一個匪夷所思而且讓後世史學家爭議並且費解的命令,而關於羅伊基德一生的最大爭議從這一天開始。
「鱈魚,通知拉爾夫和彼勒巴特,從今天開始我羅伊基德就再也不是印科尼多的軍官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共和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羅伊平靜之下隱藏著極大的憤怒:「艦隊的事情他們隨便處理,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少爺」
「鱈魚,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羅伊看著自己的心腹說:「通知維森特,明天的和平協議簽訂儀式沒必要讓尤妮雅參加了,讓他務必在明天中午之前帶尤妮雅安全離開印科尼多,我會在木聯接應他,以他的能力加上CAT編隊的幫助應該不難做到。」
鱈魚點點頭,已經確定了羅伊至少在理智上還是清醒的。
「給歐文老師和陳艦長發封密件,請他們務必保護好卡琳娜院長和勞倫斯先生,既然有人敢對茂丘西奧將軍下手,那麼CAT編隊的高層就很危險了。」羅伊這時平靜的看著萊麗絲,右手握住了少女停留在自己自己面龐上的柔荑,然後對鱈魚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伊莉婭那邊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打算馬上動身去帝都,讓林茗夜告訴伊莉婭,讓她盡快安排我和忒洛伊單獨會面。」
歷史往往是支離破碎之後拼湊在一起的「真實」,後世的史書僅僅記載了9月10日羅伊基德對自己的心腹將領彼勒巴特和副官拉爾夫下達的那道命令,使得史學家們認定當時的軍神羅伊基德因為養父的死亡變得仇視印科尼多高層所以進行的無聲反抗,卻不知道羅伊基德從這一刻正式邁出了任何人都沒有想像到的一步,這一步改變了歷史,更改變了之後戰爭的格局。
一個月後,軍神羅伊基德與有著「米捏瓦」之稱的伊麗塔莉亞凱普萊特還有「戰神」之稱的維森特歐文以所有人驚愕的立場正式出現在歷史的舞台上,而那些讓所有人戰慄的一切也不可抵擋的進行。
「神的指引」在這一天之後也悄然浮出水面,無論由於權力爭奪而想抹殺羅伊存在的印科尼多高層,還是顧忌羅伊的存在而且心態矛盾最後依然選擇對其對立的帝國各方勢力,又或是隱藏在黑幕後的魔黨和密黨,都在若干年後猛然發現——命運,是何其殘酷、何其可笑。
9月11日,也就是羅伊作出決定的第二天,印科尼多與凱普萊特帝國之間虛偽的和平和那交誼舞般的默契突然消失。圍繞著「和平協約」為目的的可笑外交也告一段落,與之相伴的,和平曙光也徹底破滅。
(第三卷《破滅的曙光》結束)
正文 第1章:只屬於男人的浪漫
九月十一日的清晨,愛斯卡勒斯的第一縷陽光灑在朝北的街道和建築物上,位於南半球的豪華之都開始了一如既往擁有朝氣活力的一天。在市民眼裡,今天是不同的,因為兩個超級大國領導人——也就是那個共和權力頂端的孕婦和那個帝國美女之間的正式會晤將在市中心最高的建築物裡舉行。
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本來將要出現在會場的帝國二公主殿下正在城西的一處小吃街上吃著酸奶調配的土耳其烤肉,一旁的維森特警覺的觀察著四周,然後咬了一口手裡的維也納烤腸。
維森特幾個小時之前收到了羅伊的密信,或許是出於安全考慮,鱈魚先把信件加密後發給了賽繆爾歐文,然後由他轉交給他的兒子。
毫無疑問,維森特對於羅伊有著絕對的信任,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和考慮的時間就把尤妮雅偷偷帶了出來。他知道周圍有無數的眼線觀察著自己,但維森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幫自己解決這些麻煩。
「你的母親已經有些瘋狂了。」臨行前,維森特的父親拍著兒子的肩膀如是說。
維森特聽後只是淡淡笑了笑:「她一直很瘋狂。」
老狐狸聳聳肩,然後很沒責任心的說:「祝你好運了,兒子。希望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不是在葬禮這種場合。」
就這樣,維森特帶著公主殿下「私奔」了。
陰謀家自然有陰謀家的眼光,維森特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自然也清楚自己這樣帶著公主出逃瞞不過有些人的耳目,比如自己那位有些瘋狂的母親。不過猴子想了想自己的老爹,然後那顆心多少放了下來。
小心使得萬年船,維森特先帶著尤妮雅隱匿好,然後來到愛斯卡勒斯西區吃早餐。這倒不是猴子多此一舉,而是再次確認一下身後究竟還有沒有尾巴。一個從小就被像狗一樣追殺的年輕人知道這種時候怎麼保護好自己,突然間,維森特想起了和羅伊初識的情景那時候雖然維森特故作堅強,但他自己也明白失血過多是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幸好遇到了有些沉悶卻對自己這種另類完全見怪不怪的羅伊。直到現在維森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時候羅伊一點也不害怕。
茂丘西奧將軍死了,維森特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
那位老人死的如此突然,甚至倉促,維森特隱約感到一絲莫名其妙,要知道之前懷特總帥的離奇死亡已經很突兀了。兩個軍方大佬毫無徵兆的死去,竟然沒有引起高層的動盪,維森特甚至感覺很恐怖——既然死上兩個都沒有負面影響,那如果大佬們都死了,會不會有人感到驚慌呢?
大佬之所以叫大佬,完全因為他身份的重要性,所以維森特本人對高層的存在產生了質疑——高層之間究竟還有沒有最低限度的遊戲規則?如果可以用暗殺來解決一切問題,那麼下一個會是誰呢?會不會產生惡性循環?
猴子沒有機會看得更加仔細了,茂丘西奧將軍的死訊和當時懷特總帥的死訊一樣被別有用心的人封鎖住了,知情人很少。維森特並不想思考為什麼自己的父親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得到這些消息,因為這是很無趣的一件事。
尤妮雅貴為公主,自然很少有機會在大街上吃一頓早餐,這種體驗讓少女異常開心。
「吶猴子,為什麼突然把我帶出來?」尤妮雅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吃飽喝足之後坐在了路邊的石台上。
維森特帶著一定灰色的釣魚帽,帶著傻傻的墨鏡,乍一看就像百老匯裡走出的古董,不得不說這樣的「偽裝」恐怕羅伊都很難第一時間把他認出來。
「這是羅伊的意思,他讓我告訴你不要抱有幻想了。」維森特吃掉了最後一根烤腸說:「你明白我的意思。」
尤妮雅問道:「能再解釋一下嗎?」
「軍事評議會委員又死了一個,評議會裡唯一個個真正站在羅伊一邊的老人。」維森特半晌後補充了一句:「是羅伊的養父。」
尤妮雅點點頭,有些不甘心,但是最後選擇了服從維森特的決定,儘管她本來和科尼蒂雅有一個很荒謬的約定
維森特裝作漫不經心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挽起尤妮雅的手說:「我們走吧。」
「去哪裡?」
「CAT編隊,然後偷渡到木聯。」
「可是我的隨從們怎麼辦?」
維森特一攤手:「對不起,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現在只能保證你本人的安全問題。」
「我」尤妮雅柳眉輕皺,抬起頭看著扮相有些怪異的維森特。
「放心吧,我安排人照顧他們了,因為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物,所以我們的敵人應該不會太在意他們,相比之下你的安全更難保證。」
尤妮雅不想繼續糾纏,因為她是個聰明人。
維森特賊兮兮的看著尤妮雅說:「等一下跟我走,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尤妮雅點點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與此同時,市郊CAT編隊的基地裡,金屬質感極強的穿梭機發射台幾十分鐘就被工作效率極高的工作人員組裝了起來,然後置放在基地後山的掩體之中。
卡琳娜院長看看手錶,略顯焦急的詢問著身後的副院長馬爾蒂尼:「維森特還沒到嗎?」
馬爾蒂尼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我想應該快到了。」
這位副院長心虛的看了看周圍,發射台很隱蔽的遮在了山上的洞穴裡,就算衛星也很難探測到。
馬爾蒂尼是帝國的間諜,這一點卡琳娜心知肚明,所以她在調集力量時並沒有迴避副院長。可是馬爾蒂尼卻十分心虛,惴惴不安的猜測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還是說院長對自己的信任已經到了近乎瘋狂的程度。
卡琳娜對馬爾蒂尼的信任度絕對不會太高,這一點毋庸置疑,可到了現在這一步卡琳娜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茂丘西奧將軍被暗殺,卡琳娜便知道共和的民主已經死去,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陰謀與殺戮。卡琳娜院長也想過,要想幫助維森特帶著尤里菲妮雅完全瞞住馬爾蒂尼恐怕難度也是非常大的。換句話說,如果想要瞞住所有人那就必須集中CAT編隊高層的力量,陳艦長和勞倫斯將軍自然沒有問題,而問題僅僅是副院長馬爾蒂尼。
卡琳娜賭對了,因為馬爾蒂尼先生也接到了帝都傳來的最高級別命令——最大限度的協助尤里菲妮雅殿下安全離開共和。看上去很不合理的事情有了一條簡單的因果關係而變得自然而然,這種默契和信任也讓人難以理解的穩固。
羅伊出於種種考慮而沒有把馬爾蒂尼過早的「挖」出來,現在似乎到了「收穫的季節」,馬爾蒂尼有了他的利用價值。知道馬爾蒂尼間諜身份的也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羅伊、維森特、勞倫斯和卡琳娜,外加司職諜報工作的茂丘西奧將軍,不過老將軍已然過世,只要編隊的這幾個人不開口,誰也不知道科學院的副院長是帝國的間諜。
遠在帝國的羅伊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安排,馬爾蒂尼的利用價值是其他人沒有想到的,而後來羅伊更是淋漓盡致的詮釋了何謂「壓搾」。
大約七點二十分,渾身髒兮兮的維森特開著編隊專用的吉普車來到卡琳娜的面前,猴子身邊的尤妮雅一臉苦笑。
「你們從哪裡逃過來的?」卡琳娜看到維森特和尤妮雅才把心放下。
維森特嘿嘿一笑:「先從西城區的污水管道走到西郊的礦場正下方,然後坐著地下礦車來到編隊的礦石倉庫。」
卡琳娜上前幫尤妮雅擦了擦臉上的黑灰,然後想到對方貴為公主竟然被猴子帶去走污水橫流的下水道,不禁說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了。」
尤妮雅非常善意的笑了笑,然後有些恨恨的說:「沒什麼,只不過摔了一跤而已。」
猴子不懷好意的笑了。
卡琳娜拍拍維森特的肩膀說:「維森特,過來一下。」
維森特跟著卡琳娜走到發射台前,尤妮雅小尾巴一樣跟在最後。卡琳娜按動了手中的按鈕,巨大的臨時幕布從發射台的一側滑落下來,露出了發射台上隱藏著的內容。
維森特愣住了,近百米高的發射台底座上安放著一台七八十米高的機體,猴子仔細看了半晌才看出機體的核心部分的的確確是自己的那台LOKI。只不過維森特差點認不出來了,此時的LOKI一點人形兵器的樣子也沒有,巨大的引擎掛件和武器外掛已經把LOKI完全包了起來,理論上來說此時的LOKI被成為小心特戰戰艦更合適一些。
LOKI起初加上常規掛件也只有三十多米高,脫去裝甲和掛件的騎士模式更是只有二十多米,而現在面前的這個東西卻足足有將近八十米高!
「這是什麼?」維森特指了指LOKI在巨型掛架包裹下好不容易露出的那顆小腦袋說:「不會是院長你看動畫看多了給我搞了台縮小版的GP-03D吧?神似啊」
卡琳娜伸出手擰著維森特的耳朵小聲說:「共和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有種預感,真正的亂世就要來了,所以你能不能正經一些,不要總是這麼嬉皮笑臉的。」
維森特不敢掙扎,悻悻的說:「人死鳥朝天,不死翻過來。我怕什麼?」
卡琳娜笑著啐了一口:「再說死這個字我就把你的嘴撕了。」
維森特摸摸自己的耳朵,苦笑道:「衝動是魔鬼。」
卡琳娜指了指發射台上的機體說:「LOKI的戰艦裝,在騎士模式的基礎上安裝了泛用裝掛件,再然後安裝了六米厚的戰艦裝斥磁裝甲和虛空隱形系統,LOKI本身的運算能力勉強可以支持虛空系統了,而且掛件還安置了一台輔助處理器。引擎按照穿梭機的比例安裝,能源系統為雙核動力爐,散熱系統也是沿用戰艦用的液氮冷循環,這樣的配置足夠你開到木聯了。」
維森特點點頭說:「可是這麼一坨和厚裝甲的隱形穿梭機有什麼區別?還沒開出V71恐怕就會被打成篩子。」
「看到磁軌炮了?」卡琳娜知道猴子在擔心武器系統,解釋道:「除了磁軌炮之外重裝掛件裡還有戰術水雷和足夠的制導武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折疊在掛架下方的兩門ATS。」
「兩門ATS?」維森特一副故作平淡的樣子,但他最後還是很肉疼的說:「這坨東西花了多少錢?斥磁裝甲那麼貴,再搭配上虛空系統,不僅如此還配了兩門掛件上的ATS。編隊可真是下血本了」
卡琳娜豪邁的說:「不多,編隊一年半的預算而已。」
維森特掐掐手指一算就知道,共和現在恐怕一門ATS也湊不出來了,別忘了LOKI本身就配備了一門ATS,加起來一共是三門!要知道這種沒量產的奢侈品一共才四門而已。猴子突然有些擔心菜鳥隊了,沒了ATS他們以後用什麼東西打仗
維森特自然不相信卡琳娜做出這東西沒有承擔壓力,CAT編隊一年半的預算絕對是個很驚人的數字。
尤妮雅可是帝國的管家婆,沒有誰比她更能直觀的理解卡琳娜這個說法的含義——CAT編隊一年半的經費足以武裝五個常備中隊的戰艦!
卡琳娜似乎很不放心的叮囑著:「考慮到路程太長,維生艙和駕駛倉之間設計了一個臨時通道,空間足夠你們休息了。不過考慮到SARM的球狀駕駛艙設計,戰鬥狀態下不要打開通向維生艙的艙門,這樣會破壞駕駛艙的密閉性和安全性,特別是有重力的條件下。尤妮雅的身體條件不如你,千萬記住即使在減壓艙,加速度也不可以超過20g。」
「這種常識我還是懂的」維森特很無奈地說:「放心吧,既然答應羅伊送貨上門,我一定完成任務就是了。」
尤妮雅鼓起腮,明顯對「送貨上門」這個說法很不滿意。
維森特看向發射台,清澈的眼神中露出難以捉摸的感情,心思細膩的尤妮雅隱隱感覺到面前這名男子的心情。維森特是個土生土長的印科尼多人,假如說羅伊有理由離開共和的話那麼維森特就是毫無理由,但他還是決定了
維森特臉上沒有了平日裡的不羈與輕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有男人魅力的冷靜與沉穩。他轉身對尤妮雅說:「去洗個澡然後換上抗壓服,我等你二十五分鐘。」
尤妮雅點點頭,然後對卡琳娜輕輕鞠了一躬。當語言已經無法表達心情,肢體的動作反而更能傳遞相互間的默契。
看著尤妮雅跟隨工作人員離開的背影,維森特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院長,辛苦你了。」
卡琳娜搖搖頭說:「我已經不知道為何而戰了,共和虛偽成現在這個樣子,當自己的正義偏離理想,隨後帶來的只有迷失與沉淪。勞倫斯老師現在身體又是那種樣子,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身邊的人們都離開了」
「不用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維森特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酒壺,擰開之後抿了一口,很愜意的說:「這幾天緊張兮兮的不敢喝酒,生怕小姑娘出什麼狀況。」
卡琳娜很好笑的問:「怎麼?想把尤妮雅也收了?」
維森特差點把酒嗆出來:「這個『也』是什麼意思?」
卡琳娜聳聳肩:「我就是覺得尤妮雅這丫頭不錯而已,沉穩聰慧人又不是一般的漂亮,實事求是的講我沒見過比她容貌更出色的女人,即使是伊莉婭和菲尼克斯也沒得比。我看你和她關係還不錯」
「停!」維森特很緊張的說:「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她妹妹可是個惡霸,我惹不起。再說尤妮雅可不是個隨便的女人,身份也擺在那,我要是犯了錯誤也只有兩種選擇——1、娶了她一輩子不能碰別的女人。2、被她皇帝老子和惡霸妹妹的怒火淹沒,死無全屍,貌似她姐姐也是個能讓伊莉婭害怕的女怪物。3、人家可是帝國第一美女,而且還是皇儲啊!以後的女王懂不懂?她要是能看上我,豬都能上樹了。綜上所述,咱是猴子,不對人類女人抱有想法。」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卡琳娜繼續擠兌道:「改邪歸正了?」
「畢竟是她的姐姐。」維森特苦笑,想起了伊莉婭那張帶著狡黠的笑臉
「今後有什麼打算?」卡琳娜瞇起眼睛看著遠處的鬱鬱茵茵,金屬的發射台藏在樹蔭間,看上去十分色調十分不協調。
「走一步算一步。」維森特這不叫灑脫,而是光棍:「對了,菲尼克斯和科尼蒂雅呢?」
「科尼蒂雅被送回坎貝爾家了。」卡琳娜不無擔憂地說:「菲尼克斯因為茂丘西奧將軍的過世變得十分消沉,最近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飯也很少吃」
「羅伊走了,茂丘西奧將軍也不在了,算起來菲尼克斯似乎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維森特小感慨了一下:「鳳凰小姐就勞你費心了。」
「這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以後勞倫斯老師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而我恐怕以後也會被高層邊緣化,CAT編隊怕是要被軍部控制了。」
「放心吧,羅伊肯定有他的打算。」維森特很有信心的說:「那傢伙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不可能沒有後著。這段時間照顧好自己,勞倫斯先生這個樣子我想軍部的傢伙們也不會冒著橫生枝節的危險而對他下手,你和菜鳥們的安全我想陳艦長會保證,而且作為技術人員軍部還離不開你們。至於其他方面,我們不必多想,再說權力這東西沒必要一直握在手裡,需要的時候拿回來就好。」
卡琳娜不知道維森特哪裡來的底氣,不過她也知道維森特說得有道理。
維森特看了看表說:「我也去沖個澡,然後去換抗壓服了。」
當一切都準備好,尤妮雅穿著抗壓服出現在發射台的時候,維森特也已經坐在了駕駛艙裡開始著機體的調試。不得不提一句,公主殿下洗澡足足用了二十分鐘,穿抗壓服用了兩分鐘。而維森特洗澡只用了五分鐘,所以維森特「後發先至」,這不得不說猴子對女人的脾性有著很不一般的瞭解——女人可以不吃飯,但是不可以不洗澡,而且洗澡的時間肯定不會短,特別是像尤妮雅這種漂亮女人。
臨行前卡琳娜院長抱了抱尤妮雅,然後小聲叮嚀著維生艙的食物位置還有注意事項,完全一副女兒出遠門、母親不放心的表情。
調試好機體維森特對尤妮雅和卡琳娜伸出拇指,示意準備就緒,可以出發了,尤妮雅這才走上升降梯。
駕駛艙空間不小,但尤妮雅還是不得不坐在維森特懷裡,考慮到加速度造成的負荷問題,維森特也不放心把尤妮雅一個人丟進維生艙。駕駛艙的艙蓋緩緩閉合,維森特打開通訊器說:「院長,保重,等我們回來。」
通訊器裡傳來卡琳娜有些沙啞和磁性的聲音:「注意安全。」
那語氣就像叮囑出去旅遊的家人。
「平衡翼仰角27度,固定器拆解,支架正常,引擎處理正常,動力輸出正常,發射倒計時,10、9、8、7」LOKI半死不活的電子音響起,維森特長吸一口氣說:「尤妮雅,我們要走了。」
「嗯。吶,維森,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尤妮雅有些尷尬的移了移身子,因為她在維森特懷裡有些不習慣,要知道皇儲殿下連男人的手都沒有牽過。
「嗯?」
「為什麼做到這種程度?」尤妮雅儘管知道維森特和羅伊是好友,可依然疑惑的說:「你難道一點顧慮也沒有嗎?你的家人,你的一切就算你有你的想法那也不必冒著這樣的危險帶我離開,要知道你的選擇可能會使你永遠無法再回答故鄉。」
「你知道嗎?」維森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一句似乎不太相干的話:「真正的灑脫是只屬於男人的浪漫。」
隨著巨大的轟鳴聲,史上最強的ACE帶著未來的女皇陛下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正文 第2章:你們都是小白兔
906年注定是混亂的一年,九月十一日中午時分,印科尼多最有權力的那個孕婦——碧茜基洛宣佈了幾件民眾有些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位孕婦說:帝國皇儲尤里菲妮雅策劃了針對茂丘西奧將軍的暗殺,成功後潛逃,維森特歐文叛國,CAT編隊接受整編。作為編隊負責人,卡琳娜穆拉圖爾接受調查,編隊指揮權由科學院副院長馬爾蒂尼與原軍事評議會常任委員羅斯福將軍負責。
軍部的新任主帥凱恩將軍隨後宣佈:羅伊基德叛國,經調查,原軍部總帥懷特將軍系基德派系人員暗殺。
表面上的信息只有這些,但是仔細斟酌會發現兩點有趣的事情:其一,帝國的皇儲為何刺殺司職情報工作的茂丘西奧將軍,可以說這是很莫名奇妙的,特別是帝國希望主動求和的時候。其二,羅伊基德就算真的叛國,真的刺殺了懷特總帥,那麼為何如今才把事實公佈,換句話說,案件究竟怎樣取得了突破才蓋棺定論認定幕後兇手是年輕的羅伊基德?
很多人想知道,但是政府絕不會給出答案。
這樣的結果再一次證明了何謂「成王敗寇」,而羅伊基德也不得不承認——歷史並非真實,而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故事。
羅伊那不知道究竟是何的敵人雷霆一擊似乎讓這位年輕人毫無翻身之地,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羅伊基德現在在帝國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因為尤妮雅的暫時失蹤甚至會讓帝國皇室遷怒於他,不過羅伊的敵人們並沒有想到事情發展的軌跡發生了嚴重的偏離
「陛下,印科尼多方面發出通告,讓我們交出羅伊基德。」卡瓦希尼公爵坐在皇宮大殿的右側,這是老人家特有的殊榮。
皇宮的大殿內,軍政大臣和大貴族們整齊的站在兩側,其中不乏平日裡並不出席類似場合的大貴族。
大殿裡有三個人是坐著的,坐在除了皇帝之外,王座右側坐著剛剛發言的卡瓦希尼公爵,左側則是皇帝的弟弟施威茵親王。鷹帥帕裡斯和羅伊的哥哥阿卡德站在右側的第三和第四的位置上,帝國最有資格的老元帥維奧拉並沒有出席。
老公爵說完,看了一眼親王身邊站著的那位公主殿下,心裡有些嘀咕的想,陛下今天把伊麗塔莉亞殿下叫來是不是有著別的深意。
小公主伊莉婭今天身著便服,上身穿著一件波西米亞十字格的襯衣,紅色與黑搭配在一起不但不顯張揚反而有種特別的素重感,配上恰好遮在膝下的紅色短裙,既讓人感覺到小公主流風之回雪般的氣質更透出天之驕女那與眾不同的隨意與自信。伊莉婭就連正式場合下應該準備的長筒皮靴也沒有穿,只是穿著白色的平底小皮鞋,細心的人發現小公主鞋後跟上竟然還可以隱隱看到可愛的卡通圖案,然後這位細心人會在心裡大喊一聲:「哦,賣糕的!」
在這種場合下敢以如此形象出現的,天底下別無分號,不清楚這位公主性格的人還以為伊莉婭殿下是去要郊遊踏青,而不是參與議政。
長公主莎洛特站在王座的側後方,這個位置很特殊,因為這是最靠近皇帝的位置。
聽到卡瓦希尼公爵的話,所有人都不驚訝,因為消息已經第一時間傳開了,如此重大的變故引起了人類社會的極大動盪,身為帝國最高層,貴族們都知道共和其實只是因為不想放過現在的機會而想得到與帝國開戰的大義,換句更容易理解的說法:二公主的理想和努力失敗了,僅此而已。
羅伊基德在這個時候是很敏感的一個人物,小公主伊莉婭的出現更加使得皇帝陛下的心意讓所有人踹摸不透,所以大家都保留著自己的意見。
其實讓所有人更加克制的另一個原因是鷹帥帕裡斯身邊的那個人——愛德卡海爾辛,他是羅伊基德的哥哥,更重要的是他還是帝國元帥,沒有人想在這個時候得罪一位軍方新貴。
「你們的看法呢?」皇帝說完巡視一周,這是身為君主的習慣,他習慣於先聆聽別人的意見,然後再做最後的決定。
出於好奇,很多人把目光投向了更名為「愛德卡」的軍方新貴,不過阿卡德目無表情而且絲毫沒有發言的意圖,一旁的帕裡斯掛著苦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光了半晌,沒有人說話。
皇帝笑了:「諸位很少有現在這種沒有立場的情況。」
「父皇」站在伊莉婭左手邊的是二皇子忒洛伊,他首先站出來說道:「我認為羅伊基德這個人如何處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的選擇並不多。如果因為羅伊基德而給與共和出兵的理由,我想我們帝國很難短時間內組織有效的防禦,畢竟現在元氣大傷」
「你的意思是?」
「交出羅伊基德,對印科尼多,我們能拖則拖。」忒洛伊說完,似乎很高深的鞠了一躬,像是演講完畢一般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這個動作在別人眼中無比的做作和無聊,二皇子殿下無論做什麼,哪怕說出有見地的話總是會讓別人看輕,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領。
「言之有理。」皇帝點了點頭,沒有表示反對。
看到陛下並沒有留下羅伊的意思,殿內的有些貴族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附和著二皇子的意見,一個一個蹦出來順著皇帝暗示的方向走下去。
「陛下,微臣認為羅伊基德始終會是引來戰亂的禍首,要知道他在印科尼多就因為膽大妄為帶來了不少動盪」
「微臣認為羅伊基德這個人被遣送回共和起碼能帶來短暫的休整期,對於我們來說緩衝的時間很重要。」
「陛下,羅伊基德遣返之後很可能會給印科尼多方面帶來負面影響,要知道對於處置這個人,共和內部也沒有統一意見,如果借此分裂他們」
「我們不缺少一個羅伊基德,為什麼把他留下來?我們把羅伊基德留在帝國只有壞處沒有絲毫的好處」
總結來總結去,這些人總結出了一點——拿羅伊基德去換準備戰爭的時間對於帝國來說是個很划算的買賣。
伊莉婭微笑的看著大臣們像小丑一樣迎合著父親的暗示,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帕裡斯和他身邊的阿卡德,然後瞇起眼睛閉口不語。
皇帝問道:「伊莉婭,上一次朕曾經詢問過你的意見,但是你似乎還有些怨氣,今天是不是也像上次一樣什麼也迴避不談呢?」
伊莉婭偏著頭說:「父皇,您誤會了,上一次女兒並不是有怨氣,而是實在不知道您到底想聽些什麼。」
「那麼這次呢?」皇帝戲謔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似乎在說:這一次終於忍不住了?
伊莉婭毫不在意的說:「諸位大人,就羅伊基德的處置問題我想給大家講個故事。」
看到眾人摸不到頭腦的表情,皇帝輕輕頜首,示意女兒講下去。
「從前,一隻小白兔在森林裡散步,遇到了大灰狼,大灰狼迎面走過來,見到小白兔之後「啪啪」給了它兩個耳光,然後罵道:「我讓你不戴帽子!」小白兔很委屈的逃走了。
第二天,小白兔學乖了,它戴著一頂帽子蹦蹦跳跳的走出家門,結果又遇到了大灰狼。大灰狼又走上前二話沒說「啪啪」又給了小白兔兩個大嘴巴,罵道:「我讓你戴帽子!」
兔兔有怨氣沒立場,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思量了許久,最終決定去找森林之王老虎投訴。
說明了情況後,老虎說「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就放心吧」。當天,老虎就找來了大灰狼。老虎說:「你這樣做不妥啊,讓老子我很難辦嘛。」說罷抹了抹桌上飄落的煙灰:「你看這樣行不行哈?你可以說,兔兔過來,給我找塊兒肉去!她找來肥的,你說你要瘦的。她找來瘦的,你說你要肥的。這樣不就可以揍她了嘛。當然,你也可以這樣說。兔兔過來,給我找個女人去。她找來豐滿的,你說你喜歡苗條的。她找來苗條的,你說你喜歡豐滿的。可以揍她揍的有理有力有節,出師有名嘛」。大灰狼頻頻點頭,拍手稱快,大聲喊:「大哥不愧是大哥!高,實在是高!」不料以上指導工作,被正在窗外給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聽到了。
第二天,小白兔又出門了,巧的是它又遇到了大灰狼。大灰狼說:「兔兔,過來,給我找塊兒肉去。」兔兔說:「那,你是要肥的,還是要瘦的呢?」大灰狼聽罷,心裡一沉,又一喜,心說,幸好還有B方案。他又說:「兔兔,給我找個女人來。」兔兔問:「那,你是喜歡豐滿的,還是喜歡苗條的呢?」大灰狼沉默了2秒鐘,抬手更狠的給了兔兔兩個大嘴巴。罵道:「靠,我讓你不戴帽子!」」
講到這裡,小公主很無奈的看著剛才站出來的那些貴族說:「如果說共和是大灰狼,你們這窩廢物是什麼?」
伊莉婭從心裡發出了鄙視的感慨:「你們這群小白兔。」
正文 第3章:偉大的演員
(摸摸後腦勺憨厚的說:嘿我說了我沒太監吧)
沒人敢反駁什麼,除了公主言論本身的正確性之外,大部分人都還在小心揣測著陛下的意願,儘管很多人心裡有些不滿。若換了立場,我們的公主殿下恐怕會說你才是小白兔,你們全家都是小白兔。
看上去不知死活的忒洛伊殿下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這一次終於站出來捍衛自己的尊嚴了:「即使不能換取時間,把羅伊基德留在帝國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好處。」
伊莉婭毫無顧忌的笑著挖苦道:「親愛的皇兄,我知道拉德卡丁魯元帥的陣亡讓潔蘿露爾小姐十分哀傷,可是您現在做得真能夠討到未婚妻的歡心嗎?」
所有人都認為小公主的話字字誅心,讓二皇子一絲顏面也沒有保留。
皇帝皺了皺眉,顯然有些不喜。
伊莉婭的笑容很好看,但是大臣們卻沒有欣賞的閒暇,因為陛下對身邊的施威茵親王詢問了一句話:
「羅伊應該到了吧?」
靠近陛下的幾位大臣猛然驚覺,發現陛下竟然稱呼帝國的這位年輕人那樣親暱。
施威茵親王默默點點頭,皇帝便對身後的侍從騎士說了句什麼。
「羅伊基德覲見。」
隨著殿內侍從磁性的進宣聲,帝國最有權力的大貴族們才尋聲望去,發現了那位年僅二十出頭的共和軍官。
今天的羅伊身穿便裝,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或者想要表達什麼訊息,整潔的襯衣和黑色制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這也讓很多沒有見過羅伊本人的在場貴族有些失望——表面上看這位名聲四起的男子也沒什麼特別。
羅伊走進大殿,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王座上的皇帝,而是身著有些格格不入的伊莉婭。
見到對方,羅伊不由得會心一笑,心道伊莉婭果然在帝都是個很特別的存在。然後羅伊抬起頭輕輕頜首,用別人認為近乎無理的動作表達了對皇帝的敬意:「陛下,好久不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羅伊入殿後的動作——先看了看小公主,然後勉強向皇帝陛下禮節性的寒暄問候。
皇帝不以為忤,沉悶的表情一掃而光,彷彿看到羅伊就是看到了自己的好友一般。更讓人驚訝的是,陛下一伸手指了指親王左邊,也就是伊莉婭右手側的位置說了兩個字——「看座。」
羅伊很自然的對皇帝表達了謝意,彷彿他坐在這裡是理所應當一般,而就坐前羅伊看到了帕裡斯身邊的兄長。阿卡德臉上已經有一絲慍色,他盯著自己的弟弟,不知道對方為何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按照他的想法,這段時間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羅伊應該避免出現在公共場合,至於帝國的處理態度他和父親自然會很好的解決。
「羅伊,在東北亞感覺如何?」皇帝露出一抹笑容,使得大殿內氣氛分外詭異。
羅伊點點頭,露出矜持的笑容:「承蒙陛下關照。」
模稜兩可的回答對應著莫名奇妙的提問,皇帝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兒,卻發現伊莉婭侍女一般的站在羅伊的身後。
鷹帥帕裡斯看著這對璧人,心裡湧起陣陣酸楚,繞是他心胸開闊也難免有些苦惱與淒然。
號稱帝國少女們夢中情人的帕裡斯侯爵陷入了深深的苦惱,若說他有不甘那是肯定的,他絕不認為羅伊基德在才華上真的超越了自己,但是他有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己羅伊基德深深地抓住了小公主的心,而感情這種東西卻是最不可能勉強的。
帕裡斯記起了伊莉婭曾經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時光,而那時候帕裡斯還是另一位公主的騎士,聽著傳說中的小惡魔一臉單純卻灑脫的說出自己那些另類卻可愛的想法,帕裡斯真的有種心醉的感覺。
只可惜這種心情已經變成苦澀和不甘。
「東北亞的詳細情況你跟大家說一下吧。」皇帝像是吩咐自己的兒女一般說道:「包括尼高爾和你遇刺的情況。」
羅伊抬起頭正要細說,結果看到了四周貴族們不怎麼善意的目光,不由得尷尬起來。
皇帝也發現了這一點,輕輕皺了皺眉,這些貴族們才低下了頭。(更新最快)
羅伊也明白,皇帝想知道的肯定不是之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是想聽聽自己對東北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做一個分析,儘管自己其實某種程度上講就是始作俑者。
「尼高爾殿下遇刺的事情我並不清楚。」羅伊搖頭說:「至於我本人我也不知道行刺的幕後是什麼人。東北亞的事情很蹊蹺,最近我才發現了一件之前沒注意到的事情,其實路西法的配件部分是有人栽贓安置在治安局大樓的,至於我這樣判定的原因我想還是單獨向陛下陳述好一些。」
施威茵親王抬起頭問道:「你是說有人栽贓?!」
羅伊點點頭:「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實如此,我想不出究竟是什麼人要誤導我們。我知道如果真是這樣陛下也會把我也劃入了懷疑範圍,但我想說的是,這件事和我無關,我也沒有必要欺瞞什麼。」
皇帝點點頭,因為羅伊沒必要欲蓋彌彰的說這些話來證明自己,而且親王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時間很快接受了羅伊的說法。
帕裡斯的心咯登一下,瞇起眼看了看自己的情敵,心想羅伊基德果然不簡單
阿卡德更是露出一抹苦笑,心想自己的弟弟真會給自己添麻煩,老爹設的局就這樣被擺在了皇帝面前。
「羅伊,這些事情我們有時間單獨再講。」皇帝滿意的對羅伊說:「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想必你自己更清楚一些,朕想聽聽你的打算,你自己的打算。」
羅伊剛張口欲言,結果發現身後的伊莉婭掐了自己一下,這是在提醒自己該說些什麼。
「這個」羅伊猶豫了,他從東北亞馬不停蹄的趕到帝都,根本沒有時間和伊莉婭面對面的溝通,所以有些想法肯定和伊莉婭的願望有出入,而現在羅伊真的很為難。
身後的伊莉婭又掐了他一下,羅伊很無奈的說:「陛下,現在的我似乎不可能擁有自己的打算,我的想法是要被其他因素左右的。」
沒有正面回答,但說得卻是事實。
皇帝用足夠威嚴的語氣說道:「朕說你有,你便有,朕給你決定自己路途的權力。」
眾人嘩然,就連羅伊都有些懵了,他知道皇帝想要拉攏他,但卻沒想到皇帝的決心這麼大。
「陛下,其實我是個粗人。」羅伊撓撓頭,有些沒頭沒腦的苦笑著說:「我的想法很簡單,我累了,如果可以我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平平淡淡的生活,養一隻小狗,然後和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
這樣的回答有些小市民的味道,聽上去反而有些可愛。
皇帝接著問:「那共和對你的迫害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羅伊聳聳肩:「政治這東西無非就是這樣,這與迫害不迫害無什麼關係,成王敗寇,如果我連這些都想不開那還是不要活了。」
羅伊其實是記仇的,只不過現在他不先讓別人看穿自己的想法,畢竟不往上爬永遠接觸不到自己當年的誓約,無論對自己的親人還是對自己的朋友。維森特現在還不能保證到達帝國之後會得到怎樣的待遇,所以羅伊必須拿到權力去保護自己好友的安全。尤妮雅也許能夠幫助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政治和恩情是兩碼事,羅伊不想拿維森特的安全去賭,這很不負責。
羅伊身側伊莉婭滿腹牢騷,不過出於對羅伊的信任,她沒有動手掐自己的戀人第三次,而僅僅是努了努嘴。
「共和不會放過你的。」施威茵親王似是對羅伊的語氣有些不滿,在大殿內對皇室成員不怎麼謙卑的人絕對讓親王感到厭惡。
羅伊微笑著回應道:「只要帝國還在,共和不放過我又能怎樣?」
親王一窒,然後看了看阿卡德說:「陛下的意思是帝國保護了你,你又能為帝國做些什麼呢?想必令尊和令兄也是這樣想的。」
羅伊看到親王把自己的兄長扯了進來,不得不反問道:「那麼我又能為帝國做些什麼呢?」
皇帝輕輕敲了敲王座的扶手說:「維奧拉元帥年事已高,必須尋找接班人了,而老元帥似乎對你評價很高,而且不止一次向朕舉薦你。所以朕打算順了老元帥的意思,把他的第一艦隊交給你管理,你一下如何?」
石破驚天的一言讓大殿沸騰起來,維奧拉元帥在帝國可是軍方第一人,包括二皇子忒洛伊和已故大皇子等幾位皇子的導師,而且還是鷹帥帕裡斯的老師,更是帝國軍掌握軍力最多的元帥!
羅伊一怔,沒想到皇帝真是下了血本,不過他疑惑的是為什麼老元帥維奧拉會對皇帝舉薦自己這麼一個外來人員。
不止羅伊不明白,就連皇帝也只是認為老元帥的確有了引退之意,所以對自己推薦了一個有能力的接班人,儘管羅伊基德曾經是敵國將領。
而所有不知道的是這位老元帥舉薦羅伊完全是因為最窩囊的那位皇子授意,而此時這位皇子卻被人們輕視甚至藐視著,就連羅伊事後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位大舅哥演戲的水準真的只能用偉大來形容了。
正文 第4章:我們無悔的秋天
羅伊有些矜持和苦惱的拒絕了皇帝陛下的提議,不過他沒有成功,因為皇帝似乎下定了決心把羅伊拉到自己身邊。幾乎沒有迴旋餘地的,羅伊被強行按在了老元帥維奧拉的手下,帝國境內第一艦隊副司令軍銜是上將,僅僅比元帥低一級。相對於共和的軍銜,帝國的上將大約相當於共和的中將級別。
如此重大的人事變遷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羅伊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皇帝陛下對於軍隊的控制力了。
羅伊在大殿上很沒有覺悟的撓了撓後腦勺,心想自己果然沒得選。
九月的斯圖加特又下起淅瀝瀝的小雨,打著同一把傘,羅伊和伊莉婭並肩走在皇宮那處噴泉邊的青花石路上,路邊種著一片灌木,灌木叢上此時結著一簇簇紅色的小果子。
羅伊回到帝都的第一天就接受皇帝的召見,大殿的椅子還沒坐熱這便被打發到皇宮,據說皇帝晚上還要單獨召見的。
一個外臣入住皇宮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可當事人苦惱的想:如果能和伊莉婭住在一起那就更完美了。
「喏,快到了。」伊莉婭努努嘴,遙遙的望著百米外聳立著的白色建築說:「我小時候便和母親住在這裡,還有我那兩個姐姐。」
「皇后陛下?」
「嗯。」
羅伊笑了笑說:「我真沒有想到你父親會默許我們在一起,那今晚能住在一起嗎?」
伊莉婭沒好氣的笑說:「美的你。」
羅伊瞇起眼睛看了看吊在自己身後十幾米處的幾名皇家侍衛說:「這幾天抽時間安排我和你哥哥見一面,維森特那邊我不放心,想找他幫幫忙。」
伊莉婭攏了攏淺紅色的頭髮,此時已經長髮披肩的她多少透出一些以前沒能擁有的成熟氣息:「如果是為了猴子和我姐姐的安全,我想不需要我哥哥的幫助,只要跟我父皇和我皇姐說明一下就可以了。你現在是個敏感人物,我怕你的活動落在某些人眼裡你也知道我那個哥哥喜歡裝白癡,既然他喜歡演戲,你就陪他演下去。今天在大殿上我把他狠狠嗆了一頓,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心情舒暢。」
「這樣啊」羅伊點點頭:「也好,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和他好好談一談的。」
「好吧,我盡力而為。」
伊莉婭把手伸出雨傘,有些憂鬱的說:「那時候也是這個季節呢」
羅伊把傘向伊莉婭一邊移了移:「愛斯卡勒斯在南半球,不過春秋的區別似乎也不那麼大,勉強說起來我們相識也的確是在秋天。只不過那時候是我收留你,現在是你收留我。不過和你不一樣,我一直是個沒家的人。」
伊莉婭收回被雨打濕的小手,然後惡作劇般的按在羅伊的臉頰上說:「不要說得那麼傷感,在提醒我你現在因為我背井離鄉麼?」
「只是有些感慨罷了。」羅伊淡淡的回道:「今天在大殿上我看到哥哥,這時才發現現在已經不那麼急切的想要見到哥哥和父親了,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他們似乎也不是很想見你啊。」伊莉婭努努嘴:「你哥哥一副臭屁的樣子,每天和帕裡斯粘在一起搞背背。」
羅伊乾咳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伊莉婭突然向前走了幾步,邁出雨傘遮擋的位置,然後轉過身背著手盯著一臉疑惑的羅伊。
羅伊把傘收了起來,讓自己也站在雨絲之中,他看著細雨中的少女問道:「怎麼了?」
柔潤的雨水漸漸浸濕了伊莉婭的髮絲,就連那淺色的紅也變的深韻起來。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的人生軌跡肯定是不一樣的。」伊莉婭低下頭有些黯然的說:「現在我又逼著你和自己的國家為敵,即使大家都認為你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尋求帝國的庇護,其實我知道假如你僅僅為了保護自己一定有別的辦法消失在大家的實現當中,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辦到。」
羅伊微微一笑牽過伊莉婭的柔荑說道:「我有我的想法,而且綜合了很多利益考慮,你要明白如果我已走了之,那麼我所背負的那些責任又該如何呢?我的父親,我的兄長,我的朋友」
「不要再安慰我了」伊莉婭並沒有掙脫,任由羅伊的手掌把自己的右手呵護起來:「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了,我心裡其實很希望看到現在的局面,因為現在的你終究是站在我的身邊我是不是很自私?」
羅伊毫不在意的說:「我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我要保護好我的親人和朋友,所以我必須面對」
沉默了片刻,羅伊接著說:「茂丘西奧將軍不在了」
伊莉婭抬起頭,看到羅伊臉上那深深的疲憊和不滿。
「如今的共和已經只是個屍體罷了。」羅伊苦笑著搖了搖頭:「當政治利益團體為了集中權力而毫無顧忌的把刺殺應用到政敵身上,我想不出我還要為那樣一個國家去做些什麼了。你要明白,共和為什麼把我像狗一樣趕到帝國來,那些傢伙們自然是很自信的認為可以把帝國吞下去了除了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之外其他的我都想到了」
伊莉婭有些幽怨的看著侃侃而談的羅伊,似乎還是認為對方有安慰自己的成分。
儘管被水芸芸的眼神盯的很不舒服,羅伊怔了怔,還是繼續說道:「如果我不出手,可能會死更多的人,因為共和或許這次可以把帝國打敗,但是要吞掉這麼大一個國家那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攻防比例至少要到一比三才能說穩操勝券,但是現在共和已經感覺出兵帝國沒有問題了。」
像是職業病一般,伊莉婭嘀咕道:「帝國這個狀態怕是擋不住印科尼多的,就算擋住了,印科尼多應該也可以把帝國在木聯的勢力吞下去,怎麼算他們也是只賺不賠的」
「話是不錯。」羅伊緩緩道:「共和吞下了木聯和帝國周邊的區域,先不說木聯是個獨立的主權國家,單說之後的佔據走勢,想必會出現兩大強國短距離內相互消耗兵力的情況,本來相互間平衡和互有勝負的局勢就會完全變成只拼耗士兵性命的絞肉機我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所以必須要把共和的老傢伙們敲醒。」
伊莉婭有些疑惑的問:「為什麼你就斷定這一次帝國能成過去?想必我父皇都沒有你那麼大的信心。」
「共和吞不下帝國,這是一定的。」羅伊笑了笑說:「別再問為什麼了,我不是百科全書,你也不是十萬個為什麼。」
伊莉婭帶著撒嬌的情緒問:「那到底為什麼?你怎麼就斷定共和憑著優勢兵力打不下帝國?」
羅伊無可奈何的回道:「因為共和那些老傢伙們有心病,不是自戀,而是實事求是的講——共和軍戰鬥力最強的艦隊就是我帶出來的,而那些老混蛋們怎麼可能放心讓我的兵主導明面上因為我而引起的戰爭?而且他們又更不捨得讓最強的戰鬥力當炮灰,所以第六艦隊可以說注定變成了雞肋。密西比迴廊戰役和之後的印科尼多保衛戰,共和軍取消番號的艦隊也不少了,新兵那麼多而且艦隊編制重新打散了兩次。除去第六艦隊,也就只有虎帥的兵可以來出來和帕裡斯硬碰硬。全面戰爭一打響,戰局會分成至少兩部分,兵力多的確有優勢,但是這並不是主導戰局唯一的要素。你不要忘了共和軍只有一個虎帥泰戈,而帝國還有我那個哥哥。所以說,共和軍這次根本討不到好。」
伊莉婭聽明白之後指了指自己說:「還有我!」
「什麼還有你?」
「人家也很厲害!」
「呃?」
「莫把人看扁了。」
「今天天氣不錯。」
「嗯,雨挺大的。」
「是你還這麼淋著?」
「誰讓你把傘收起來的?」
「是你先跑出去的,怎麼怪我?」羅伊哼了哼,把傘又撐了起來。
「這麼說來你留在帝國的確和我無關了?」伊莉婭突然反應過來,羅伊坦誠的態度的確讓自己不再內疚,可是卻因為先前的「自作多情」而惱火起來。
「你真是個很混賬的東西!」小公主恨恨的說。
秋雨還是淅瀝瀝的滋潤著帝都的空氣,不知疲倦的打濕了皇宮裡的一切,皇宮長廊旁那棵紫籐的花朵在雨水的沖洗下綻出了清澈純淨的美感。
就像那個無悔的秋天裡,那一枚被伊莉婭緊緊握在掌心的貝殼。
正文 第5章:世間本無太平
秋雨淋漓,遮住了很多人本就模糊不清的視線,此時的羅伊並沒有發現除了身後的侍衛還有兩個人在遠處的某個高點上注意著自己。
看著雨中的妹妹和未來妹夫,隱在遠處鐘樓的二皇子忒洛伊偏了偏頭對自己身旁的老人說:「老師,您覺得羅伊基德這人如何?」
帝國軍資格最老的元帥瞇起眼睛反問:「羅伊基德能力是有的,殿下是問哪一方面?」
忒洛伊似乎有些怕冷,坐在鐘樓頂層之下的觀望台的台階上,膝間披了一條薄薄的羊絨毯。老元帥維奧拉站在皇子身後,負手而立。
「軍隊裡您需要一個合格的繼任者。」忒洛伊微微一笑,指了指皇宮深處的主殿說:「那把椅子也一樣。」
維奧拉一驚,然後低頭說道:「殿下,羅伊基德畢竟不是皇族。」
忒洛伊輕輕問道:「是不是皇族很重要嗎?」
維奧拉思索了片刻說:「羅伊基德心不夠狠,軍方的職務我很放心,畢竟他在共和軍做得不錯。可是那把椅子的問題我感覺殿下沒有必要現在就急著決定。」
師徒二人很隨意的談論著那把椅子,言語中透出常人無法理解的自信和狂妄。
「不夠狠?」忒洛伊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您在用看狗的角度去分辨和認知一匹狼。」
「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那把椅子。」忒洛伊很確信的說:「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縝密的思維和非同與常人的魄力,更重要的是手段要狠,心卻不能太狠。很巧,羅伊基德就是這樣一個人。」
「殿下三思。」
忒洛伊不置可否:「罷了,現在還不著急軍隊裡勞煩您安排一下。」
維奧拉點了點頭。
忒洛伊突然說道:「帕裡斯想當皇帝。」
維奧拉笑了:「誰不想呢?」
忒洛伊呵了口氣有些懶散的說:「可那把椅子不是誰都可以坐上去的。」
「殿下可以!」老元帥說的斬釘截鐵。
皇子揉了揉膝間的毯子說:「哥哥走了老四也走了我突然發現以前那顆心已經淡了,伊莉婭說的對,我根本沒必要那麼執著。」
「殿下,只有強者才會擁有權力。」
「老師,只有弱者才會因為害怕受到傷害而執著於權力。」忒洛伊看著雨中的伊莉婭說:「我想保護她。」
老人有些感懷的說:「伊莉婭殿下是個很特別的人,聰慧內斂,卻又喜歡刻意的囂張」
忒洛伊笑了笑溫和地說:「她就是個用這種方式自我保護的小鬼罷了,她母親去的早,而且其他幾位王妃都不喜歡她,雖然父親表面上很寵溺她但是小時候也吃了很多苦。」
這位兄長突然想到了什麼,冷下臉說道:「皇后陛下想必也是不喜歡她的,也難為這位婦人演戲演了這麼多年。」
「親王那裡安插的幾顆釘子最近回了消息,K系樣品現在只剩下7號以下,C系應該只有C-2。」
忒洛伊瞇起眼睛說道:「我那父親最近似乎咳血咳的更厲害了皇后應該很著急吧?」
維奧拉不語。
「獅子終究是獅子,即使他已經老邁。」二皇子轉而盯著皇宮深處的中殿說:「我對他很失望,不過他仍舊有資格成為我最大的對手,我從沒有小視過他。」
「阿瑟。」忒洛伊對著身後輕輕喚了一聲。
陰影處走出一名身穿軍裝的青年,這位皇子的騎士恭敬地說:「殿下,有何吩咐?」
「等一下我要和羅伊基德單獨見面,皇帝的釘子和那些細節你幫我解決一下。」忒洛伊站起來,輕輕把毛毯收在了懷中
羅伊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自己的大舅哥,忒洛伊也第一次用本來的面目打量著自己的准妹夫。皇帝剛剛單獨召見了羅伊,說了一些並不太重要的話便早早的放羅伊回去了,羅伊走時敲了敲自己腦門心想——原來皇帝真的很閒,本以為他會說些實際點的東西。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單獨會面,伊莉婭的居所在二層,羅伊的居所在第一層,皇帝不會允許自己的小女兒在自己眼皮底下和一個未婚男子住在一起。
皇帝的心思實在有些矛盾,因為伊莉婭其實理論上講的確是和羅伊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難道他就不怕別人說閒話?而這也是伊莉婭和羅伊也沒想明白的問題。
其實皇帝的想法很簡單、很光棍——自己的女兒在共和已經和羅伊基德不清不楚了,現在做樣子已經晚了,不過出於一個父親很正常的心理,允許兩個小傢伙真的躺在一張床上顯然也是不太可能的。
伊莉婭在樓上,二公主的侍女黛絲照料著,這是皇帝的意思。
所以羅伊很孤單的一個人睡在一層,和自己的大舅哥面對面談著人生和理想。
羅伊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忒洛伊也很隨意的坐在羅伊的對面,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
「我該怎麼稱呼你呢?」羅伊羞澀的笑著:「二殿下?還是大舅哥?」
忒洛伊看傻瓜一般看著羅伊,許久後說道:「我妹妹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自來熟,本以為你會內向一些。」
羅伊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臉有些不自在地說:「悶騷,所謂悶騷就是骨子裡騷包卻非要裝出內斂的樣子。伊莉婭常說我是這種人。」
事實證明,羅伊的確是個悶騷十足的人。
「說說你的打算吧。」忒洛伊切入了正題。
羅伊思量了一下說:「我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把我丟進第一艦隊?制衡我哥哥?還是有別的意圖?」
忒洛伊輕輕地說:「你想得太多了,這件事是我的意思。」
「嗯?」
「維奧拉是我的人,明白了?」
羅伊張了張嘴,感慨著說:「你真是個怪物。」
忒洛伊搖了搖頭:「沒什麼好驚訝的,我既然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要讓你明白你應該相信我。不僅是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更要你相信我的能力,這樣有助於我們今後的合作。」
「我明白。」羅伊點頭說:「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只是個你一些建議而已。」忒洛伊伸出手指說:「首先,你要保護好自己的伊莉婭,所以必須擁有一定的權力,而且要維持皇帝對你最起碼的信任。這一點我可以幫你,我會盡最大努力讓你在短時間內掌握一定數量的軍隊。」
羅伊問道:「為什麼是維奧拉元帥的艦隊?」
忒洛伊反問:「你不是要去木聯麼?」
「那和第一艦隊有什麼關係?」
「維奧拉元帥的艦隊分成了兩部分,一個是固守大氣圈的那部分,而另一部分很少有人知道。」忒洛伊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一個軍方的秘密:「遠征軍。蘭斯洛特的遠征軍有一半是維奧拉元帥管轄的,當年皇室為了防止遠征軍失去控制所以打散了編製,抽調一半兵力回月面基地,這部分就是帕裡斯艦隊的前身,而帝都也把第一艦隊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摻入了蘭斯洛特守軍當中。」
「有些複雜,但是能聽明白,我聽說當年拜倫皇子手上足足湊齊了三支艦隊,想必皇室也是非常忌諱拜倫手下的幾個軍官。」羅伊猜測道:「蘭斯洛特可以說山高皇帝遠,又把持著木聯的門戶,甚至補給也能自給自足,這樣一個存在怎麼可能不讓皇室忌憚。」
忒洛伊想是想起了什麼憂傷的事情,自嘲般的一笑,有些暗淡的說:「可惜我哥哥已經不在了人終究會死的,只是時間先後的問題。」
「想必你們的感情是不錯的。」
「嗯。」忒洛伊回憶道:「他是個很耀眼的存在,我很崇拜他。」
羅伊毫不做偽的說:「我也很崇拜他,我在學生時代就把拜倫皇子和奧巴特公爵指揮的戰役當作教科書來看,要知道他們二人指揮的戰役幾乎都是經典。」
「奧巴特公爵嗎」忒洛伊看著羅伊說:「我聽說新赫裡克之星在你身邊?」
新赫裡克之星,自然就是有著東北亞第一美女之稱的萊麗絲林吉米瑟。羅伊一怔,不知道忒洛伊如何得知這些事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別擔心,只是剛才提起奧巴特公爵所以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忒洛伊似笑非笑地說:「萊麗絲小姐其實是奧巴特大公的私生女,也就是紫水晶薇雪布萊恩特同父異母的姐姐。你還真是好運氣,帝國最出名的美女似乎都和你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羅伊沒有因為對方的調笑而生氣,反而很鄭重的說:「關於萊麗絲的身世為什麼你知道的這麼清楚?我打探了很久才勉強知道了萊麗絲和吉米瑟家的關係,而其他的一切都被有心人掩蓋過去,我根本查不到什麼。」
忒洛伊問道:「那你為什麼對她的事情這麼用心?我知道你救過她一命,你們之前沒有什麼交集吧?」
「我有我的原因。」因為牽扯到吉米瑟和魔黨,羅伊也不想把忒洛伊扯進去。
忒洛伊有些不滿地說:「我認為我們之間可以更加坦誠一些。」
羅伊苦笑:「有些事情我不想拖累你。」
忒洛伊嘲笑般的說:「不要以為你心裡的那些事情都是什麼秘密。」
羅伊猛地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難不成你在吉米瑟家也有釘子?」
忒洛伊溫和的點了點頭:「有一些,雖然級別不高,充當耳目資格不夠,但是多少能知道些東西。」
羅伊苦惱的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你這怪物不知道的事情麼?」
「我一開始就在猜測你和魔黨的關係,所以對你對萊麗絲小姐的態度並不驚訝。」忒洛伊笑了笑說:「這要感謝令尊,因為他的出現讓我產生了警惕,所以我才花費極大的精力去瞭解魔黨這個存在。幾年前我發現了一件事情,魔黨這個組織中常常出現一個名詞。」
羅伊脫口而出:「Vampire?」
「賓果。」忒洛伊繼續釋放著自己的誠意,透漏給羅伊更多的情報:「原本只是個意外,我發現父親的身體有些問題,後來抽絲剝繭才發現原來我那個皇帝父親並非得了什麼病症,而是注射了一種納米機器。如果我猜的沒錯令尊和皇帝似乎也是因為這種納米機器才開始了最初的合作。」
羅伊從驚愕中恢復過來,整理著思路,心想皇帝果然和魔黨有關
「很驚訝嗎?」忒洛伊欣慰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羅伊習慣性的撓撓頭,臉上說不出的苦惱:「原本就猜到了一些,在你口中確認,多少有些驚訝」
忒洛伊已經釋放了足夠的誠意,羅伊也不得不作出自己的表示。
「我是魔黨的人。」羅伊想了想說:「勉強算是。」
忒洛伊點點頭:「你父親掌握著魔黨的一部分力量,雖然看上去並不強大,但也讓我十分好奇,一個異邦人如何與魔黨扯上關係。」
羅伊給出了答案:「我母親姓拉索姆巴。」
「原來如此」忒洛伊馬上想通了關節:「想必是拉索姆巴家很重要的人物吧。」
「嗯。」
「怪不得」
羅伊問道:「吉米瑟和拉索姆巴家究竟和皇室是什麼關係?」
「合作中相互忌憚,就是這種關係。」忒洛伊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凱普萊特皇室當年就是依靠這兩大家族上位的,如果我的情報沒有出錯,皇后應該就是吉米瑟家的人。」
「皇后?」羅伊皺眉道:「莎洛特和尤妮雅的母親?」
「我不知道我那兩個妹妹知不知道她們母親的身份,不過我想皇帝是清楚的。」忒洛伊道:「我手裡掌握著一些情報,你手裡也一樣,或許我們兩個湊在一起可以拼湊出什麼意外的東西。」
羅伊不得不承認忒洛伊的話很有煽動性,他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情報幾乎都說了一遍,就連聯盟會與在共和時候遇到的一切也沒有隱瞞,唯獨隱去了林茗夜的事情。最後羅伊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幾個疑問:「聯盟會看上去是個鬆散的組織,那麼這個組織為什麼當年會著手對付我的父母。再就是這個組織到底是什麼性質,難不成真的只是個軍火販子?魔黨與密黨都可以算作聯盟會的一員,這一點就奇怪了,兩個對立的組織難道還有什麼共同利益?」
忒洛伊聽完羅伊的敘述,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你的情報對我很重要,原來共和方面的情勢如此複雜聯盟會如果你說的一切都可信,那麼聯盟會可以理解成一個軍火集團,不過這樣理解總是有些不妥。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這個組織究竟因為什麼利益才集合在了一起。我的猜測是Vampire,也就是納米機器。」
「這是可能性最大的選項。」羅伊點點頭:「可是如此一來魔黨與密黨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對立到那種程度?」
「我猜不到。」多智近妖的二皇子無奈的搖搖頭:「我這裡到有幾個資料可以讓你參考一下,不過似乎用處不大。皇帝的身體似乎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出現了問題,而解決這個問題的是個女人,據說是我那位皇帝父親最喜歡的一個女人。我查了很久,並沒有找到這個女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再就是伊莉婭的母親當年去世似乎也和吉米瑟家有關,雖然當年的資料都被皇帝和皇后掩蓋起來了,但是終歸留下了一點痕跡。」
羅伊苦笑道:「你說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我的母親。看來這些事情只能從別的地方著手了,我想我父親和我哥哥是個合適的突破口。」
忒洛伊突然說道:「我很好奇,你究竟在躲些什麼,為什麼不去見你父親?」
羅伊否認道:「我沒有躲,而是他們躲著我。」
「我對你的家事沒興趣,不過你的家事現在已經和我們想要瞭解的那些捆綁在了一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放下一些堅持。」
「我明白」羅伊也好奇的反問:「你呢?你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關於Vampire的一切?」
忒洛伊沒有任何隱瞞的回答道:「我母親我和哥哥的死因似乎都和這個名詞有關,我不得不去尋找答案。」
拜倫皇子是二皇子唯一一個同母的胞親,羅伊對他的執著並不難理解,特別是羅伊本人也對尋找自己母親當年的死因一切十分執著。
羅伊又想起來一椿事,抬頭問道:「聽伊莉婭說你不想當皇帝?」
忒洛伊很灑脫的笑著說:「興趣不大而已,怎麼你有興趣?我可以讓你坐上那把椅子。」
羅伊慌忙擺手說:「您就饒了我吧。」
「我沒開玩笑。」忒洛伊稍稍正色道:「剛才我就說過給你幾個建議,其中之一就是爭取坐上那把椅子。」
羅伊沒好氣的說:「我也沒開玩笑,那把椅子氣勢那麼好坐的?我不但沒興趣而且認為沒必要。」
「我聽伊莉婭說你並不是個執著於政治體制的蠢人。」忒洛伊似乎想起了很好笑的事情,他強忍著笑意說:「但是你卻有些什麼大仁大義的單純想法。」
羅伊哼了哼:「老二,你覺得很好笑麼?」
羅伊張嘴喊了聲「老二」,忒洛伊先是一愣,然後有些快意的笑了起來。
看著忒洛伊欠揍的笑臉,羅伊很不客氣的說:「少死一些人總是好的,既然手裡有力量,為什麼盡力減少一些戰亂呢?難不成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性命就比士兵和百姓的金貴?難道你們的子民就這麼希望戰爭帶來的狗屁榮譽?還是說你們喜歡征服另一個國家,所以認為那些只求生活安樂的百姓也和你們一樣瘋狂?」
忒洛伊感受到了對方的怨氣,他反問道:「什麼是和平?」
羅伊光棍的說:「沒有戰爭便是和平。」
忒洛伊笑吟吟的說:「人們都死光了,這世界就沒有戰爭了,豈不是和平?」
羅伊氣道:「我真想給你一拳。」
二皇子捋了捋前額的金髮有些悵然的說:「我弟弟曾經說過一句話——有人的的地方就有戰爭,因為人有慾望,只有弱者才會希翼救世主到來,給與人們所謂的和平安定。」
「你弟弟那麼多」
「老四,卡佩羅。」忒洛伊長舒一口氣:「他其實是個很有才情的人物,只可惜性格差了些,而且我也沒能保護好他,所以他走了。」
羅伊知道大舅哥心情多少有些異樣,所以很溫和的勸解道:「別去想了,人要往前看。說起來我現在還不明白你為什麼自己不想當皇帝,而且明明帝都政變的時候你可以大手一揮坐上那把椅子」
忒洛伊無奈道:「明明你自己也不想當皇帝,偏偏要來問我為什麼不想當。」
羅伊很無恥的說:「我是平頭百姓,你是皇子,當然不一樣。」
皇子偏了偏頭有些無趣的說:「我起初也想過爭取一下,而且我也有信心坐穩那把椅子,可是這段時間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是個適合躲在影子裡的人,我和你一樣,是個懶人。」
「據說你很討厭你父親,為什麼不取而代之?這難道不是個很好的理由?」
忒洛伊看了看窗外神情複雜的說:「羅伊,你以為我那個父親真的是個隨便就可以打敗的人物?老四政變看上去是打了打一個措手不及,可是事後想來,皇帝不但沒有因此損失什麼,反而更加穩固了自己的力量。我猜一開始皇帝就料定了一切,所以到最後我也沒站出來,我不想因為那把椅子而讓他發現我的存在。我是個很小心的人,我不想給那個老傢伙任何機會,想必他很失望才對因為他意識到了我的存在,但是最後也沒能知道我是誰。」
羅伊沒想到忒洛伊竟然想法如此複雜,於是長歎道:「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會害怕些什麼。」
忒洛伊糾正道:「不是害怕,僅僅是不希望站在陽光底下。況且那時候我是真的想讓老四上位,我出現在人們面前反而對他個人威信的樹立沒有任何好處。」
「你剛才說建議我當皇帝,我很好奇你的想法。」羅伊雖然對大舅哥的提議沒有任何興趣,但是很好奇對方的想法和意圖。
忒洛伊呵呵一笑:「你不是想當和平的朋友、正義的夥伴麼?既然你想救萬民於水火之中,自然需要坐上那把椅子,不然你什麼也不是。真淺顯的道理,不對嗎?」
羅伊沒想到大舅哥的回答竟然如此簡單,心裡暗道自己真是有些蠢了。
忒洛伊又道:「還有一個原因,皇后陛下固執的要求自己的二女兒下嫁於你,想必你是躲不了的。而以你的性格怕是放不下伊莉婭的,如此看來只有一種可能了天底下只有一種身份可以允許你擁有一個以上的合法妻子,那就是皇帝。」
羅伊不知道哪來的怒火,拍了拍桌子說:「你哪聽來的八卦?尤妮雅和我有個屁關係?皇后又和我有個屁關係?她腦子抽筋也不會讓女兒賴在我身上吧!」
忒洛伊毫不在意的說:「我對我下屬的情報能力有信心,既然他們認為你躲不了,那麼皇后的決心就一定很大。」
「我不明白。」
「原因並不重要,你也不需要明白,我只是告訴你結果。」忒洛伊沒有理會一臉憤憤的妹夫,站起身來說:「明天我就安排蘭斯洛特方面的工作,到時候你等著接手要塞然後以帝國軍軍官的身份和你的祖國火拚就可以了。雖然對你很殘酷,但是想必你也明白,假如你不能把共和軍漂亮的打退,那麼形成拉鋸戰後死的人會更多。皇帝非常忌憚帕裡斯,所以寧可選擇你也不想把要塞交給帕裡斯或者你哥哥,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羅伊明明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卻還是自嘲道:「我想用這雙手帶來和平,但事實證明尋找和平本身也是要死人的」
「和平是戰爭的鋪墊,而戰爭是和平的手段。」忒洛伊穿上外套準備離開,出門前說了最後一句話:「這世間本就沒有太平,死的人多了,才有了太平。」
是的,如果沒有殺戮和死亡做綠葉,人們永遠看不到為名「和平」的這朵大紅花是多麼炫目美麗。
正文 第6章:我需要你的解釋!
木聯附近的蘭斯洛特要塞最近很不安靜,來來回回戰艦的調動在很大程度上考驗著木聯民眾的神經承受能力,特別是大戰即將爆發的時刻。
印科尼多在帝國拒絕引渡羅伊基德的第三天宣佈了戰書,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沒有這檔事戰爭依然會來臨——因為現在的帝國太虛弱了,虛弱到共和根本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黃浩然接受了羅伊的意見,暫時回到了特勤隊,而隨同的還有希博丁。皇家騎士團只有希博丁一個閒人,不在擔當小公主守護騎士的希博丁似乎也無處可去。騎士團的其他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和任務,不可能留在特勤隊打混,而潔蘿露爾傷勢未癒,還在修養。
軍隊的人都知道,特勤隊的頂頭上司有兩個,一個是司管權職的施威茵親王,另一個就是長官特勤隊財務的尤妮雅殿下了。毫無疑問,這次安排在木聯迎接二公主尤里菲妮雅的人員全部都是特勤隊的成員,包括現在坐在駕駛艙裡的黃浩然。
白色獵隼經過修整增加了幾個細節上的功能,並沒有太大變化,而希博丁現在只能駕駛潔蘿露爾改進後的赤蠍,這讓皇家騎士很不習慣。
星空裡的綴綴斑斕引人遐思,因為那種深邃總是讓人難以自拔,黃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很喜歡這種身處於無邊星海的感覺。
「呼叫S-001-WF,目標出現。」
「獵隼收到,各部A計劃繼續,務必保證目標安全。」黃掛斷通訊,駕駛著SARM向著前方衝去。宇宙裡沒有聲音,但是引擎噴出的光華仍然讓人產生了一種噴博的厚重感
羅伊已經通過編隊告訴過維森特他會在木聯接應,維森特相信羅伊的能力,所以毫不懷疑的選擇帶著尤妮雅跑路,然後來到木聯這個偏遠之地。
LOKI的駕駛艙裡,維森特一臉憂鬱,因為尤里菲妮雅的身體越來越差,現在還躺在維生艙裡。幸好已經到達目的地,猴子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濁氣,發出信號等待帝國接應的人員。
「凱普萊特帝國特勤隊技術主任兼隊長黃浩然,機體編號S-001-WF。」
當白色獵隼出現在維森特面前的時候,猴子只是怔了怔,然後打開通用通訊說道:「印科尼多軍CAT編隊第3分隊副隊長維森特歐文,請把頻段切換S9689895並且加密,本機識別碼CAT-S9008768。」
黃打開視頻通訊看到了一臉疲憊的維森特:「您好上校,久仰大名。」
維森特擠出一絲笑容說:「白色的,我注意你很久了。」
「公主殿下呢?」
「在維生艙,她身體狀況不是太好,不過應該沒什麼大礙。」
「希望歐文上校可以配合我們的工作,基德元帥和伊麗塔莉亞殿下命令我們在這裡和您接觸,我們等候了兩天。」黃點點頭示意希博丁上前。
維森特很配合的把LOKI的能源系統關閉,只留下維生系統和主控制系統的能源,SARM緩緩的被拖入到蘭斯洛特要塞外的一處補給衛星裡。
「LOKI,如果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強行對你進行拆解或者技術研究,那麼第一時間你就選擇自爆。」維森特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LOKI馬上回答說:「明白。」
「對不起了。」維森特苦笑著。
LOKI問道:「為什麼要道歉?」
「本來與你無關,結果因為我的原因把你牽扯其中,而且」
「你這樣說話很不符合邏輯。」LOKI的電子音說道:「我並非思維主體,當然勉強算起來嗯,我是說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思維主體所以你沒必要道歉或者是感謝,理論上講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以LOKI的運算速度,無論任何問題他都不會猶豫,因為如果計算數據冗長,那麼電腦會主動回答:「解答不能」,但是這一次LOKI顯然出現了不應該有的「猶豫」。
維森特沒有想這麼多,只是笑了笑說:「我越來越喜歡你這傢伙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做我的搭檔。好了,不要讓別人發現你,現在開始你需要遁匿一段時間了。」
「希望還可以再見到活著的你。」
「希望還可以再活著見到你。」
幾乎是同時,人和電腦相互說出了盡量符合邏輯的話語。維森特擺擺手,像是告別一般
維森特進入蘭斯洛特要塞之後,已經輕度昏迷的尤妮雅在一大票人的簇擁下進入了監護室,眾所周之二公主殿下的身體一向不好,再經過長途跋涉和高於一定程度的重力條件下肯定身體會更加虛弱。果不其然,二公主來到要塞之前就已經時常失去意識。當技術人員和醫護人員趕到現場的時候,大家都長舒一口氣,雖然殿下已經昏迷但是來時乘坐的機體內有非常先進的維生艙和氧氣循環系統。
「剛才看了一下你駕駛的機體,抱歉,我不知道該稱他是穿梭機還是SARM。」為維森特帶路的黃邊走邊說:「機體外圍竟然是斥磁裝甲,真不知道CAT編隊為了這台東西花了多少錢。」
「很多。」維森特似乎想著什麼,漫不經心的答道:「具體數目我不清楚。」
根據職業習慣黃仔細觀察了維森特駕駛的艦裝版SARM,他猜測著詢問道:「雖然是斥磁裝甲,但是外壁竟然已經碎裂成那個樣子,來時進行了很慘烈的戰鬥吧?」
「沒有。」維森特實話實說:「沒有碰到任何阻攔,因為來木聯我直接走的『盲道』。」
黃一驚,隨後釋然的點了點頭,心裡不知道該稱讚維森特的勇敢還是該責備他的魯莽。
戰艦和穿梭機遠航時最忌憚的就是速度到達一定程度後遇到無法阻攔的空間碎片,特別是宇宙裡的金屬物,因為那些金屬物大部分都是艦艇殘骸的零部件,都是特殊合金構成,無論硬度還是破壞力都不是一般隕石可以比擬的。大型戰艦可以展開力場避免這類物質的碰撞,但是穿梭機和小型戰艦便只能通過事前清除航道或者行駛在勘定和清理好的安全軌道上。而未經探測清理和安全認定的航道被成為「空間盲道」,短途或許可能不會遇到太大危險,但是從火星通往木聯絕對是超長距離航行,走這樣一條危險的空間盲道一般人沒有這個勇氣。事實也證明祖輩們積累下的經驗完全正確,但看LOKI外壁上觸目驚心的破痕就可以推斷出途中受到了何種程度的撞擊,而且艦戰裝LOKI的外壁可都是防護性最強的斥磁裝甲!
若干年後,維森特歐文上校單騎從印科尼多通過空間盲道飆到木聯的光輝事跡被某些知情者當作取笑當事人的談資,譬如名叫某伊的無良人士。
黃很負責任的講:「我很佩服你,佩服你的彪悍。」
黃並不知道維森特被稱為「彪悍的猴子」,但一樣給出了彪悍這個評價。
維森特笑著點點頭:「我的榮幸。尤妮雅身體沒有問題吧?」
「尤妮雅?」黃並不知道二公主殿下閨中的名諱,疑惑的看了維森特一眼。
「我是說尤里菲妮雅皇女殿下。」維森特顯然對冗長的敬語很不適應。
「殿下身體還好,雖然有些虛弱,不得不說你們共和的維生艙技術實在是出色。」黃中肯的對敵國的同行評價道:「CAT編隊果然在技術領域都是最出色的,包括空間維生技術。」
維森特只是知道對方是白色獵隼的駕駛員,但並不知道對方的姓名,於是問道:「再問一遍,閣下尊姓大名?剛才沒記住。」
「沒必要這樣客氣,我叫黃浩然,叫我黃就可以了。」黃溫和的笑了笑:「我和羅伊是朋友,我來之前他就對我說務必保證你的安全和自由。」
因為上級下達過命令,維森特歐文的接洽事宜完全交給特勤隊,希博丁擔心二公主的身體狀況,所以假公濟私的留守在公主身邊,所以現在只有維森特和黃兩個人並排走著。維森特是共和出了名的浪蕩子,但是更是有名的美男子,而名叫黃的東方人卻是公認的帝國美男,雖然他的英俊有些女性化。
路過兩人的女護士們竊竊私語著什麼,維森特有些壞壞的問:「吶,黃,你真的是男人嗎?」
黃有些氣苦的說:「上校,你的猜測真的很讓人尷尬呢。」
「我敢發誓我絕對不是第一個做這種猜測的人。」
黃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是對的,不止一個人曾經對他的容貌和性別的關係產生過質疑,不過大黃的的確確是個不摻假的男人。維森特並非真的疑問,而是習慣自然成,那張壞嘴巴怎麼也管不住。
「帶我去哪?」維森特好奇的問:「是不是隔離室?」
長途航行的駕駛員和空間作業人員進入生活區之後必須進行48小時的隔離,但是黃似乎並不想按照慣例把這個外來者關起來。
「不,本來是這樣安排的,不過羅伊特意叮囑我不要讓外人接觸你。」黃偏了偏頭說:「特別是不能讓你被關在隔離室更不能讓負責看護你的醫生給你驗血。」
隔離期間為了確認人員安全,免疫部門都會派出專門的醫生為隔離人員檢查身體,其中就有驗血這一項。
聽到這句話,維森特一臉陰鬱的停下了腳步,沉默了片刻後他似乎想通了什麼,這才說道:「這傢伙還真是細心呢,什麼都瞞不住他。對了,共和似乎要打過來了?」
「差不多是這樣的,不過木聯應該壓力小一些。」黃知道剛才維森特產生了一絲不快,於是跟著對方轉移話題說道:「大家都認為共和軍主攻的重點應該是月面基地,而不是蘭斯洛特,所以我認為這裡很安全。」
「我的安排呢?軟禁起來?」
「不不,高層很重視你,而皇室似乎有意推薦你成為皇家騎士團的一員。」
維森特突然問道:「我聽尤妮雅說伊莉婭現在缺一名守護騎士?」
別人不知道伊莉婭這個名字,黃卻知道這是羅伊給小公主起的名字,她在共和的朋友也都這樣稱呼她。
「是的,希博丁卡瓦希尼解職後加入特勤隊,並沒有恢復原職的意願,而小公主的前騎士潔蘿露爾卡丁魯小姐現在受傷不可能繼續完成她的職責。」
維森特笑了笑指著自己說:「你看我來接任如何?」
黃愣了愣說:「如果公主殿下本人認可,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前提是皇帝陛下或者長公主莎洛特殿下不反對。」
「莎洛特?」維森特摸了摸下巴說:「據說是個很彪悍的女人啊貌似她那個皇帝老子也不是什麼慈祥的大叔」
這樣大不敬的語言,黃很尷尬的選擇了無視。
「對了,羅伊現在在哪?」
「調任令應該已經下達了。」黃指了指地面說:「羅伊被陛下授意接手蘭斯洛特守軍,所以你不用著急,我想最遲三天你就可以見到他了。當然,伊麗塔莉亞殿下也應該同行。」
維森特與黃侃侃而談的同時,羅伊正乘坐大型穿梭機在帝國軍戰艦的護送下前往蘭斯洛特,此時的羅伊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伊莉婭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需要你的解釋!」小公主一臉委屈,單手叉腰指著坐在羅伊床上的黑髮少女說:「她是誰?!為什麼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還有剛才她為什麼親你的脖子!」
正文 第7章:魔女的逆推
據說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我需要一個解釋」的時候,潛台詞往往是「哪怕你騙我,你也要說出一個我可以接受的謊言。」
很顯然,這句話是維森特先生總結出的。
羅伊很苦惱,因為萊麗絲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而處於很多顧慮他又沒有找到機會對伊莉婭解釋,結果萊麗絲習慣性的跑來「就餐」的時候被伊莉婭「捉姦在床」。伊莉婭出身皇室,對於名貴的香水稍稍一聞就可以辨別出來,所以一進房間就嗅出了羅伊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而且香氣的來源很明顯就是羅伊身後的少女。
狗血的情節往往出現狗血的對白,但是伊莉婭畢竟不是普通女人。
「我需要一個解釋。」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羅伊有些慌張的開口解釋,但越是慌張看在小公主眼裡越是可疑。
「你怎麼知道我想的什麼?」伊莉婭氣呼呼的抱著肩,看到羅伊擋住了自己觀察「第三者」的視線,越是更加生氣了。
「誤會!」羅伊簡潔的回答道:「我和她沒有任何特殊關係。」
「那她她為什麼親你?」
「呃她剛才在」羅伊撓撓頭:「其實她剛才在吃東西。」
伊莉婭先是一囧,隨即大怒:「你當我是傻子嗎?!」
羅伊無辜的就像一個被小夥伴欺負的幼稚園小朋友:「蒼天在上,我真的沒騙你」
「好吧,你說她在吃東西,那你告訴我她剛才趴在你懷裡吃的什麼?」
羅伊很誠實的把脖子伸給伊莉婭看,心想你看到傷口就知道了。
很不幸的是,羅伊的變態體質十分特殊,剛才萊麗絲吸血時留下的傷痕已經幾乎癒合了,只剩下了類似於吻痕的痕跡。看到那麼深的「吻痕」,伊莉婭眼一黑,想把羅伊捅死的心都有了。
羅伊也不傻,似乎突然意識到了問題,馬上向坐在床上的萊麗絲求助,軍神羅伊閃了閃身對新赫裡克之星投去了小狗般的眼神。
伊莉婭這才看清楚萊麗絲的容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伊莉婭有些害怕面對這名女子。
「天她真的好漂亮」就連伊莉婭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容貌和氣質的確在自己這個正牌公主之上,白皙精緻的面龐和五官,黑色絲綢般的長髮,還有那深邃迷人的黑色眼眸小公主瞬間沒有了底氣,只剩下本能的危機感。
羅伊苦笑的對萊麗絲說:「幫我解釋一下好嗎?」
萊麗絲一直沉默著,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
「你想讓我說什麼?」萊麗絲輕輕下了床走到伊莉婭面前說:「你又想聽我說什麼?」
伊莉婭咬了咬嘴唇,委屈的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萊麗絲接著問道:「你認為你的男人背叛了你?然後你氣憤和傷心的離他而去?」
伊莉婭畢竟不是尋常女人,稍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她回敬道:「我相信他不會背叛我。」
「那麼剛才你的表現和你的語言並不一致。」萊麗絲依然是那麼冷漠的語氣,不,與其說是冷漠反倒不如說是對一切都不在意。
「我我承認剛才有些激動了。」
「剛才是誤會。」萊麗絲輕輕地說:「我和羅伊沒有男女之間的特殊關係,我也不想給他添麻煩,所以我對你解釋,僅此而已。」
說完,萊麗絲輕輕攬住羅伊的脖子,再一次重複了一遍剛才「就餐」的情景,最後抿掉唇間的血跡說:「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的確只是在吃東西,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羅伊適時的說:「她是吸血鬼,真的。」
伊莉婭一時間有些理解不了,不過勉強接受了羅伊和那個「第三者」的「解釋」。其實維森特說得並沒錯,女人在尋求解釋的時候並非需要真相,而是需要一個謊言,儘管這一次羅伊很無辜的沒有撒謊。
萊麗絲接著對伊莉婭說:「那麼,道歉吧。」
「嗯?」伊莉婭愣了,我為什麼要道歉?對誰道歉?
新赫裡克之星解釋道:「你誤會了我。」
伊莉婭有些惱火,就算是誤會,也是你造成的,你做出了讓我誤會的舉動難道還要我要向你道歉?!開玩笑!更何況十有八九還不是什麼該死的誤會。
萊麗絲從伊莉婭的表情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回答,於是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
伸手,再次勾住羅伊的脖子,萊麗絲這一次沒有咬在對方的脖頸上,而是選擇了羅伊的嘴唇。似乎示威一般,萊麗絲給了羅伊一個深情的熱吻,這讓羅伊和伊莉婭都沒有反應過來。
羅伊掙扎著把萊麗絲推開,然後有些狼狽的向後退了一步。
萊麗絲笑著對伊莉婭說:「既然你不道歉那麼就是認為剛才沒有誤會什麼。我討厭被誤會的感覺,所以乾脆把誤會變成現實吧。好了,你現在可以說服自己剛才完全沒有誤會了。羅伊,我回自己房間了。」說完少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只不過伊莉婭看到了對方臉上淡淡的笑意
房間內只剩下了羅伊和伊莉婭兩個人,氣氛異常尷尬。
「你們真的沒什麼?至少你們沒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伊莉婭語氣很冷。
「真的沒有,之前沒有什麼,以後也不會有,我保證!」
「好吧,我相信你。」伊莉婭轉身把房間門反鎖上,然後又折了回來,攬住羅伊的脖子在對方莫名其妙的表情中把嘴唇印在了對方唇間。
這一吻無論時間還是激烈的程度很顯然要超過剛才萊麗絲的惡作劇,兩人嘴唇分開的時候伊莉婭臉上已經難以抑制的透出一絲羞澀的潮紅。
還沒等羅伊說什麼,伊莉婭就很主動的用自己的身體把羅伊壓倒在了床上,然後開始慢慢地解下自己的衣服。當羅伊看到伊莉婭露出粉色蕾絲內衣和誘人油膩的時候,他的身體出於本能已經有了反應。
「伊莉婭你這是要做什麼?」羅伊似乎有些懵。
已經幾乎一絲不掛的小公主咬了咬櫻紅下唇,然後輕輕褪去了羅伊的襯衣,有生以來第一次完全投入到了一個男人的懷抱。
羅伊是個正常男人,雖然也是第一次,但還是順勢迎合著對方,引導著小公主完成對自己的「勾引」。還是那位偉大的維森特先生說過的一句名言:就算都是第一次,在床上男人也絕對是女人的老師
(以下和諧N字)
當羅伊把伊莉婭完全赤裸的樓在懷中的時候才再次問道:「親愛的你到底怎麼想的?」
伊莉婭七分恨恨三分嬌嗔的說:「我要搾乾你!」
「哎?!」
羅伊再一次被今天危機感驟然爆發的小野貓撲倒在了床上
————我是純潔的分割線——————
906年年底,沉默了足足兩個多月的印科尼多軍終於有了動作,凡是有機會觸及到國家級別會議的人都知道軍政高層最近在策劃什麼。不,確切地說是下定決心要完成某個之前就制定好的策略。
銀行家們也發現最近國家的資金調度不太正常,所以也隱隱嗅出了一絲暴風雨的味道。
CAT編隊由於維森特歐文的叛國整個高層幾乎都被停職,唯獨LORD號陳艦長和科學院副院長、CAT編隊技術副主任馬爾蒂尼兩個人倖免。卡琳娜院長牽扯到了更深層次的糾紛所以被軟禁起來,而沒過幾天又被放了出來——勞倫斯院長住院,編隊實在拿不出可以真正主持技術工作的人來了,大戰在即,評議會再三斟酌終於做出了讓步。
其實副院長馬爾蒂尼能夠勝任便對技術部的主持工作,只是他在某天夜裡看到了一封神秘信件之後馬上跑到評議會大鬧,聲稱編隊只剩自己無法完成ATS的量產研究。
評議會的大佬們本來想要把馬爾蒂尼這位沒有任何複雜家族背景的編隊萬年老二扶正(起初編隊負責人是勞倫斯,後來負責人是卡琳娜,再後來是陳艦長,馬爾蒂尼十年來始終只是個技術部副主任),沒想到副院長先生不執著於權利,大公無私的拒絕了唾手可得的CAT編隊頭把交椅。
沒有人知道,陳艦長受某個身在帝國的傢伙所托在軍部任命書下發的那天晚上偷偷把那封神秘信件放在了副院長的書房裡——羅伊說過要搾乾某人的價值,他用實際行動證明著這句話。
權力層的清洗帶來了不可避免的動盪,這並不是評議會和政府想看到的,不過為了權力的穩固他們不得不撤換大批軍官。與CAT編隊相比,第五艦隊和第五艦隊的編制幾乎完全打散,司職後勤的拉爾夫閣下因為長官的叛國遭到了停職,中層軍官幾乎完全撤換後收入到虎帥泰戈的第二艦隊旗下。
大規模的降職開始了,隸屬於第五艦隊和第七艦隊的中層軍官們很無辜的因為羅伊的牽連而貶到了閒職,或者有些沒有背景的基層軍官乾脆直接被開回預備役。
虎帥本人並不贊同這種面打擊的清洗運動,因為就連他本人也承認,羅伊帶出來的艦隊是共和軍的最強戰力,只有自己的第二艦隊能與其相提並論。這樣的清洗只會造成艦隊戰鬥力的下降,而評議會的擔憂也有些過於敏感了。
虎帥本人是最近一切真相的知情者之一,但這其中牽扯的人員太多,甚至包括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妻子,所以他除了服從之外沒有任何辦法。想到被逼走的羅伊基德,虎帥一陣惋惜
懷特總帥死了,這位老人雖然權力慾望過於強烈,但本身並非奸邪,他的死完全是某些人鋌而走險造成的。家族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什麼看著事情發生?難道家族做事已經沒有原則了麼?泰戈很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茂丘西奧將軍死了,在外人看來更是死的莫名其妙,但虎帥卻知道這根本就是家族干的,茂丘西奧不死共和排除羅伊的條件就不充分,而且更沒辦法徹底讓自己和凱恩總帥控制軍隊。那位老人據說也是被暗殺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而茂丘西奧將軍死前對兇手沒有任何防備,很顯然家族在將軍的親心裡安插了釘子。虎帥突然想到:自己身邊是不是也有這種人呢?
虎帥拿著手裡的作戰計劃書,這是參謀處經過連個多月時間反覆制定和推敲後得出的最終定案。看著計劃書頁面上的金色花邊和文案標號,虎帥一陣苦笑——就算自己身為評議會議員也是第一次見到「金雀花作戰書」。
金雀花是印科尼多建國初國父愛斯卡勒斯家族的族徽標誌,當年的SSS級作戰計劃都有金色的金雀花作為頁眉上的修飾,所以最高級別的作戰計劃書也被稱為「金雀花計劃書」。共和建國那麼久,SSS級別的作戰計劃還真不超過十個,所以虎帥除了唏噓就只剩無奈了——假如羅伊在,這計劃肯定還可以更完善一些吧
「將軍?會議可以開始了麼?」
一個年輕的聲音把泰戈從感慨中拉回現實,虎帥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然後看著自己面前這些年輕的面龐。
這次會議是在平議會大樓一層會議室召開的,與會者都是各艦隊負責人和參謀處的軍官,因為印科尼多保衛戰陣亡人數過多,大批將領戰死,所以評議會不得不破格提拔了一大批年輕軍官。之後為了清洗第五艦隊和第七艦隊中羅伊基德的派系成員,軍隊中層的年輕化更嚴重了。
「會議可以開始了,把計劃書都發下去吧。」泰戈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先仔細看完高層制定的作戰計劃。
當軍官們看到頁眉上金色的花紋時,無一例外都驚訝的發出壓抑的呼吸聲。
「唔金雀花?!」
「天」
「3S計劃?」
雖然這些軍官們都很年輕,但是軍事素養還是十分出眾的,不然也不會被提拔到各個艦隊擔任要職。感慨的聲音只持續了幾秒鐘,隨後是寂靜——所有人都在專心的閱讀自己可能一輩子再也遇不到的金雀花作戰計劃書。這個計劃書其實並不複雜,主要記錄了評議會高層決定發動九個聯合艦隊進攻帝國的各個步驟,要知道這個兵力不僅是共和現在的極限,也是帝國軍現在可用軍力的整整三倍!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虎帥才拍拍桌子說:「大家談一談對作戰計劃的看法吧。」
年輕的軍官們大部分是從參謀處調任到艦隊實權部門的,所以對計劃本身也有很深的瞭解,畢竟這份計劃就出自參謀處。這份計劃因為牽扯兵力過於駭人,所以細節安排上經過了無數遍的推敲和考慮,可以說十分完美的計劃,就連虎帥本人也找不出什麼缺陷。
這次會議可以說是照例性質召開的,詢問這些年輕人也就是計劃執行者的意見純粹是禮節性和為了使對方瞭解計劃,本身並不指望這些軍官提出什麼高見。
不過出乎虎帥預料,一名身穿中校服裝的年輕軍官第一時間說道:「將軍,我認為這個計劃完全不可行!」
泰戈有些意外的隨口問道:「哦?可以說一下原因嗎?」
提出反對意見的是一名年僅二十歲出頭的黑髮青年,虎帥仔細觀察對方時甚至產生了對方是羅伊基德的錯覺。
年輕的中校起身恭敬的說道:「下官認為整個計劃雖然看上去很完美,但是細節上彈性太小,一個環節出現變故那麼會造成整個戰局的崩潰和脫節。」
虎帥點點頭,露出讚許的目光:「你叫什麼名字?」
「下官參謀處第三課參謀員司空嵐。」
泰戈記住了這個名字,然後說道:「你認為這份作戰計劃應該怎樣完善呢?」
司空嵐很抱歉的說了一句:「下官認為這份計劃沒有任何價值。」
不僅全場嘩然,虎帥也皺了皺眉,以為對方只是為了引起自己注意所以才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言論,因為這份計劃畢竟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很完美的。不過他發現對方表情沒有絲毫的做作,反而透著一絲真誠的焦急。不僅是這位年輕的司空嵐中校,他身邊還坐著一名黑髮的年輕少校,年紀也不過二十多歲。在司空嵐說出自己意見的時候,這名少校也贊同的點了點頭,認為對方說的有道理。
泰戈畢竟是成名多年的名將,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一個孩子,他很認真的問:「我想聽聽你的看法,注意,要詳細。」
司空嵐很認真的回答道:「下官認為這一戰完全沒有意義,下官看來無論作戰計劃多麼精密和完美都不能彌補戰略上的缺陷,這份計劃書不僅細節上彈性空間太小,而且作戰意圖上也有硬傷。我的老師曾經對我說,戰略是戰爭的根本,沒有戰略意義的戰爭本身就是失敗的。」
泰戈非常好奇的問道:「請問你的老師是?」
「羅伊基德。」年輕人淡淡的說。
(抱歉,我不會寫床戲,所以直接PASS掉了,大家莫怪。嗯再就是司空嵐這個角色和《夢醉江湖》裡的思空嵐沒有任何關係,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好聽所以改了一個字。)
正文 第8章:豈能蔽月
(這章寫了半個月前兩千字半月前寫好的,後面三千多今天寫的,中間去煙台辦手續跑了幾趟。抱歉)
可能羅伊本人都沒有想到自己在共和軍內部有著怎樣的影響力,且不說本來就把自身定義為「基德派」的第五艦隊和第七艦隊軍官,就連很多年輕軍官也對羅伊有著非同一般的信賴和崇拜——比如這位出身參謀處的司空嵐。
「你是基德派?」虎帥微微一皺眉,所有的情緒都被驚訝所取代。
羅伊基德叛國,儘管很多人不相信這一官方說法,但是都知道基德派成員會被評議會清洗掉,泰戈實在沒想到剛從軍校裡提拔到參謀處的年輕人就有基德派成員。
「將軍,基德派真的存在麼?」司空嵐帶著淡淡的笑意問道。
泰戈一窒,一時間無從回答。的確,比起其他派系,所謂的基德派根本就沒有被羅伊基德組織起來,又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形成一個派系,羅伊本人更沒有拉幫結伙的意願。現如今和羅伊有關的軍官都被打到「基德派」之中,就算它不存在那它也被認為是存在的。
坐在司空嵐身邊的年輕軍官也是一名俊美的東方男子,如果羅伊在場恐怕會拉住對方的手詢問他是否有一個姓黃的哥哥。原因無他——這位仁兄也實在太像女人了只不過黃浩然是披肩長髮,而這位年輕男子雖然頭髮也很長,但是也剛剛沒過耳間而已。他輕輕拉了拉司空嵐的袖口,似乎做著無聲的勸阻和提醒。
「中校,羅伊基德已經叛國。」泰戈提醒著。
司空嵐身邊的年輕人說道:「閣下,嵐中校和羅伊基德並不是基德派,軍校裡當過羅伊基德的學生的人有很多。」
泰戈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和自己的參謀們鬧僵,可他雖不對羅伊有什麼成見,可終究對這位「叛將」的學生產生什麼好感。只是他仔細看了看拉住司空嵐的年輕少校時顯然怔了怔,似乎看到了很奇怪的東西。
「你是」
俊美的軍官說道:「下官參謀處秘書官古泉鳴一,上個月剛剛上任。」
泰戈又問道:「古泉步閣下和你是什麼關係?」
這名少校笑著說道:「閣下是問家父嗎?」
虎帥看著對方狡黠的笑容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自己腦門,也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伸手示意面前的兩位年輕人不要再說和會議議題無關的話語了,司空嵐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木然,似乎憋在心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古泉鳴一低聲細語的對司空嵐勸誘著什麼,後者只是哼了哼,神色頗為不滿,那情形十分像一位幼稚園老師在哄騙不肯吃蔬菜的小朋友。
「好了,司空中校,你的職業軍人,最起碼應該做到服從命令。」虎帥不知為何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很多:「對於基德閣下不僅在軍部,而且在整個社會上還存在很大爭議,我們今天還是不要提他了。至於你剛才說的我認為戰略的安排和是否可行並不是參謀處的工作,戰略目標已經安排下來,參謀處的工作就是在此基礎上安排具體的戰術步驟,而不是質疑整個戰略的正確與否,戰略上的安排畢竟只是總統府和評議會的工作。」
司空嵐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有道理,於是躬了躬身說道:「是,長官。」
「我們先來探討一下整個作戰計劃的補給路線如何安排吧。」泰戈一發話,周圍才沒有了聒噪的聲音。
大軍未至糧草先行,這是冷兵器時代的戰鬥法則,而宇宙戰時代能源補給更是重中之重。宇宙戰,至少是在宇宙歷920年之前完全是由戰艦對決所主宰的,雖然有移動要塞和MA、SARM等兵器點綴其中,但主流仍舊是大規模的炮艦對轟。粒子炮的能量強度與火力密度決定了炮火的威力,而決定戰局勝負的要素主要有四個:射程、攻擊強度、戰術策略和補給。
射程很容易理解,因為宇宙紀元後雷達技術的發展十分迅速,並且形成了光學艦影雷達、熱能探測雷達等數個分支,技術層面上甚至比起攻擊武器都有所超前,所以一邊倒的超視距戰很少出現。但是先敵發現先敵攻擊也並不是不可能,毫無疑問,雷達的探測距離以及主武器的射程在一定程度上決定對戰雙方的優勢劣勢。
攻擊強度在於粒子炮的規格和數量,通常來講一艘戰艦受於體積限制只能裝配相應強度的防禦力場生成裝置,所以粒子炮的數量其實可以等同於戰艦的數量。當然,大型炮艦裝配的主武器在能量輸出以及射程上遠遠超過中小型戰艦,所以大規模戰役中大型炮艦是主要火力點,中小型戰艦往往只是掩護補給艦的存在。
戰術策略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言,只要策略合理,即使劣勢兵力也可以與數倍的敵人周旋甚至戰而勝之,以少勝多在戰爭史上並不鮮見,由此也可以看出優勢有時候並不等於勝勢。
補給被放在最後一條並不是說它不重要,相反,而是因為它太重要了。
戰艦大都採用核動力,理論上講動力源不會出現不足的情況,而戰艦的主武器一般採用中心粒子炮,動力爐運作正常的情況下也不會出現彈藥不足的情況,戰艦人員的食品水源也都很充足,很少會出現問題。可就是這樣,補給艦在艦隊中仍舊是最最重要的一部分。
中性粒子炮的粒子加速器每持續運作四十分鐘就會達到運作極限,由於加速器後座靠近戰艦引擎的部分,離子濃度過高會影響整個戰艦的運作,所以每戰鬥一段時間粒子加速器的底座——也就是冷卻栓必須更換,而這就是補給艦的主要工作。假如不及時更換冷卻栓,那麼戰艦就會啞火,強行運作只能引起戰艦的自爆。同等大小的補給艦因為不裝備火力和防禦系統,所以在一場戰役中為十五到二十艘戰艦更換冷卻栓和補充實體彈藥。
在共和軍潰敗的密西比迴廊戰役中,就是因為負責掩護補給艦工作、為其撐開防禦力場的中小型戰艦數量不足,所以補給艦損耗嚴重。起初戰勢並沒有出現異常,但是四十分鐘後,帝國軍的補給優勢顯現出來,恰恰與之相反的是,共和軍戰艦數量的優勢因為大批量粒子炮啞火而遭到逆轉,最終引發了潰敗。
起初發現這個問題的正是當年名不見經傳的羅伊基德
參謀處現在的任務就是為整個作戰計劃提供合理的補給規劃,其中那個包括按照每個艦隊所預計遇到的敵軍規模以及主攻方向來提供最精確合理的數量建議。比如某軍官帶對攻擊某個要塞,敵軍兵力估計為幾個單位,相對應的我軍兵力如何,與此同時我軍搭配何種規格、多少數量的補給艦最能發揮戰鬥力而且不會造成戰艦資源的浪費。又比如某軍官突襲某個敵軍據點,這個行動中我軍艦隊搭配多少補給艦才能在不影響戰鬥力的情況下盡可能的發揮機動優勢——眾所周之,補給艦的航速和大型戰艦絕對是有很大差距的。
當然,大規模戰役中還存在單獨的補給艦組成的特殊行動單位,負責維修受損戰艦和在戰役間歇期大規模的為戰艦更換冷卻栓。參謀處的第二個工作就是負責安排這類作戰單位的最優航行線路,俗稱「補給線路」。
司空嵐中校似乎對這次會議沒有太大的積極性,與之相對的,其他年輕軍官因為第一次參加金雀花級別的作戰會議而感到異常激動和興奮。虎帥對他們來說更是軍中偶像,而與偶像共事更讓他們急於表現。
雖然興趣不高,但是司空嵐還是仔細聆聽著同僚們的意見。司空嵐也不得不承認,參加這次會議的絕對都是軍中年輕一代的精英人物,他們制定的計劃和建議的補給線路與戰艦搭配比例、規格都經過十分合理的考量和計算。
虎帥從內心深處非常滿意參謀處的表現,雖然面前的參謀們都很年輕,但是他隱隱看到了共和軍未來的道路無比光明寬闊。
似乎忘卻了開是得不愉快,虎帥一邊參考參謀處的意見一邊提出自己的疑問和看法,所有問題無一例外都得到了讓他滿意的答案。經過幾個小時的討論和爭執,主力部隊的補給線路總算確定下來。
想這樣級別的會議不可能以此敲定太多的事務,泰戈還要把計劃提交給評議會來審查,所以當年輕軍官們意猶未盡的時候虎帥宣佈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
從開會到最後只聽不說的司空嵐第一個站起身來離開,絲毫沒有讓長官先行的覺悟。虎帥並沒有表現出不悅,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那位俊美的古泉鳴一少校。後者注意到虎帥的目光後尷尬笑了笑,似乎很熟稔的樣子。泰戈起身離開後,那位古泉少校在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跟了出去。
一個少校毫無理由的跟在將軍身後這是衛兵所不允許的,但是衛兵似乎得到了將軍的命令,讓開了道路示意古泉鳴一到將軍身邊來。在衛兵的護送下,虎帥和古泉鳴一就這樣一言不發的走到了會議大廈的樓下。
虎帥轉過身,看了看周圍除了衛兵之外沒有其他人,這才板起臉對身邊的古泉鳴一說道:「夏實,你不是調到秘書處了嗎?」
古泉鳴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悻悻的笑了笑:「謝爾克哥哥,好久不見了」
虎帥似乎有些上火:「女孩子家家,跑來做什麼?」
「誰規定女人不能參軍?」
泰戈哼了聲說:「把你士官卡拿給我看看。」
古泉鳴一很不情願的把卡片遞給了泰戈。
「古泉鳴一,性別男,出生年月」虎帥越看越生氣:「名字改了,就連性別也是假的這全是假的?」
少校硬著頭皮說:「卡是真的,資料是假的。」
「混賬!」泰戈氣道:「軍隊豈是你過家家的地方?士官卡都敢偽造,這是犯罪知道嗎?」
「是」
「古泉夏實!」
「到!」
「說,這卡誰給你弄的?」
夏實揉了揉秀美的髮絲,有些不自然的小聲說道:「前幾個月我托碧茜姐姐」
泰戈一窒,一肚子氣竟然沒處發洩,繞來繞去竟然是自己的老婆陪著面前的小東西胡鬧。問題是自己的女人貌似是國家的元首,比自己還大上兩級。其實這還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眾所周之,虎帥閣下本就是個很懼內的男人。
虎帥很尷尬,轉移話題到:「那個司空嵐中校是你男朋友?」
夏實笑而不語。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泰戈感慨了一下:「雖然傲氣了些,但那小子還是比較有想法和見識的。他是羅伊的學生?」
夏實點點頭,含笑道:「嵐中校其實才比羅伊基德小一歲,不過去年基德閣下的確給他當過老師,在軍事學院的時候。他一直很崇拜基德閣下。」
「看得出來。」
夏實整理了一下頭髮說:「謝爾克哥哥,其實不止嵐中校,我們參謀處很多人都不相信羅伊基德已經叛國。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泰戈苦笑:「這種事情還是放在心裡不要說出來得好,沒有必要,也米有用處,更沒有好處。」
夏實問道:「那你就相信基德閣下犯了叛國罪?」
泰戈搖頭:「我不信,但是我們職責是服從,即使我不相信我也會讓自己相信。更何況即使羅伊是被冤枉的,他為了在帝國自保,恐怕也不得不作出所謂叛國的舉動。」
夏實也搖頭說:「阿嵐說的對,漂泊輕雲豈能蔽月,終究有一天人們會明白真相。」
「或許吧。」泰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閒聊般的說道:「你弟弟呢?還在CAT編隊?」
「嗯,羅伊基德和維森特離開之後他一直很消沉,不過還是留在了編隊。」夏實笑笑說:「我覺得他和他們小隊那位藍頭髮的小姑娘相處的不錯呢,最近常常往我們家跑,好像叫薇絲塔。」
泰戈笑著說:「蒼真那個撲克臉也會有女人喜歡?」
夏實嗔道:「撲克臉也是帥帥的撲克臉,大叔,你這是嫉妒我弟弟長的帥。」
泰戈悻悻然。
夏實想起了剛才會議上的一幕,於是問道:「謝爾克哥哥,我覺得嵐說的有道理,這次我們制定的戰略目標有些不太符合實際,胃口顯然有些大了。」
泰戈低聲說道:「評議會不是傻瓜,你們看出來的問題老傢伙們也肯定想得到,問題是這次軍部有底牌,對於這次的計劃底氣十足。」
夏實脫口問道:「難不成編隊又搞出來什麼秘密武器?不可能啊勞倫斯將軍還在住院,卡琳娜院長被軟禁了那麼久剛放出來,哪有時間研究新東西?編隊沒了主心骨工作效率肯定不高,難不成軍部又去買卡奧斯那些軍火販子的新東西了?」
泰戈怔了怔,訝然道:「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能猜?好了,這件事千萬不要對別人提起了,封口令,知道麼?」
夏實點點頭,眼睛裡露出不易察覺的陰靄
帝都斯圖加特。
陽光有些毒辣,有些霸道,正午時分人們習慣性的拉上窗簾,就連皇宮深處也一樣。
帝國身份第二高貴的人把下人都趕了出去,親自動手輕輕拉上了百葉窗,陽光被無情的阻擋在外,瞬間黑暗侵襲佔據了臥室的所有角落。皇后陛下打開檯燈,然後在微弱的燈光下坐在自己的梳妝台前思量著什麼。突然間,鏡子裡的櫥櫃動了一下,然後從衣櫃裝飾用的簾布中悄無聲息的閃出一個人影。
「你來了。」皇后對著鏡子裡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說:「托爾說你應該一直跟在羅伊那個小傢伙身邊,看來是真的了。」
伊莉婭和羅伊前往蘭斯洛特之後便失去了林茗夜的消息,不想這位行蹤詭異的怪叔叔竟然潛伏在皇宮,而且來到了皇后的房間裡。
林茗夜木然的點點頭,對著皇后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幫我梳頭吧。」皇后莞爾一笑,遞出一把桃木梳子。
林茗夜接過梳子,並不生澀的用它梳理著皇后的長髮,一言不發。
「多少年了?」皇后看著鏡子裡的男人,從開始到現在根本沒有回頭。
「十一年,那年我來過一次。」林茗夜說完也看了看鏡子,兩人的目光剛好交匯在一起。
「托爾不知道你和我見面吧?」皇后剛問完就感覺自己有些愚蠢了,或許皇帝可以控制所有人,但唯獨不可能掌握自己身後這名男子的一切。從前是,現在也是,將來恐怕也一樣。
林茗夜不語,似乎認為這個問題不值得回答。
皇后溫和的笑了笑,又換了個問題:「我覺得我那個二女兒和羅伊還算相配,你覺得如何?」
林一怔,梳理的動作也頓了頓,隨後只是搖了搖頭說:「這些事情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我們這代人何必插手。」
正文 第9章:失蹤的怪叔叔
有些時候,有些人的有些善意並不是很容易就讓人接受的,特別是婚姻愛情這種破事。
姓林的怪叔叔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很顯然,他認為帝國的第一美女和自己那位有些悶騷的外甥並不相配,又或者說他認為羅伊並不會接受這門莫名其妙的婚事。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那位二皇子已經通過旁人難以想像的智慧推斷出了皇后陛下的意願,並且把這個風聲透漏給了那個悶騷的當事人。
比起羅伊當時跳起來像被踩到貓尾巴一樣表示抗議,林茗夜只是淡淡的表示自己的看法,並不強求皇后陛下認同他的觀點。
皇后勉強笑了笑說:「那孩子的婚事總是要你點頭的。」
林茗夜想了想,繼續著手裡梳頭的工作說:「只要他不死,其他的我不管。」
帝國最尊貴的貴婦人頗為尷尬,但仍舊和聲和氣的說:「我是很喜歡羅伊這孩子,你也知道,按理說,他們也是有婚約的。」
林茗夜似乎記起了是有這麼一椿事,不過二十多年前的約定似乎也和皇后說的多少有些出入,於是問道:「當年定下的,不是莎洛特和阿卡德的婚事麼?」
「當年誰知道我會生兩個女兒,她會生兩個兒子。」皇室搖搖頭說:「那時候只是定下雙方子女聯姻,也沒說是哪個不是?莎洛特年紀和羅伊相差的大了些,至於阿卡德雖然他是嫡長子,但是根本沒能繼承她母親的血統,要讓那幫老傢伙們不說三道四,羅伊總是繼承家族最合適的人選。」
林還是有些固執的說:「這些事,我不管,我們都不該管。」
皇后無可奈何的歎著氣,轉而說道:「這十一年你從未找過我,我心裡多少是有些怨恨的。」
林動作再一次僵了下來,精緻的木梳縷到金色髮絲正中的部分停了下來。
「我常在想,就算當年我做的不對,可我終究」皇后說完露出寂寥的笑容:「當年我們六個人,你和愛麗絲走了,奧巴特那傢伙現在也不踏進帝都半步托爾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也不知道他能撐到什麼時候。有時候我也是很孤獨的」
林茗夜只是仔細傾聽,像一部停止的機器站在原地。
皇后閉上眼睛說:「還好,那個女人總算死了,若不是她,愛麗絲當年也不會離開。」
林搖頭說:「就算沒有那些事,小姐還是會走的,她不想嫁給托爾,同樣不希望嫁給奧巴特。那女人只是個誘因,你說過,嫉妒中的女人都很瘋狂。」
「可那女人最後還是如願以償的嫁給了托爾。」皇后難以抑制的露出了狠色:「我很後悔當年沒把她生下的賤種一起埋掉,而現在,這個賤種竟然和我的女兒搶未婚夫。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覺得伊麗塔莉亞越來越像她母親了。」
林茗夜對皇后嘴裡的「賤種」並不陌生,甚至這段時間他還當了她的保鏢,只是這些他不想對面前的貴婦人提起。
「總之,我是不會讓那個賤種嫁給羅伊的。」皇后轉身看著一臉木然的林茗夜說:「即使他本人不同意。」
林似乎很艱難的作出了決定,輕輕歎氣說:「只要你做的不過分,我不會阻攔你什麼,但是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
皇后笑了笑說:「放心,這一次我用很溫和的手段,至少不會有人死掉。」
林問道:「我很好奇,以托爾那種性格,怎麼會容忍你殺掉那個瘋婆娘。要知道那畢竟是他的女人。」
「那個女人想殺我,所以我就找機會藉著托爾的手把她葬了。」皇后笑笑說:「托爾總不會讓我死在別的女人手裡。」
「你設的局?」
「本作品獨家,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我花了一年多時間讓那個賤女人陷進去,還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皇后嘲笑著:「也多虧那個蠢貨對我下手,不然托爾還真不捨得殺她,托爾一直把她當寶貝,而現在他似乎把這種感情轉嫁到那個賤種身上了。」
皇帝陛下的名諱在帝國只有很少的那麼幾個才能掛在嘴邊,而皇后是其中之一,而怪叔叔林茗夜也是其一。
「我想知道托爾和基德有什麼約定。」林斟酌了一下說:「按理說他們本不認識,而且是情敵。」
皇后拉過林的手,把梳子接過來放到梳妝台上說:「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們本人?托爾和你的關係一向很好,而基德在印科尼多應該和你相處的也不錯。」
「我不想見他們。」
「你是不是在懷疑愛麗絲的那件事上基德扮演了什麼不光彩的角色?」皇后的語氣有些冷,近乎質問的說道:「如果你知道什麼或者猜測到什麼希望不要瞞著我。」
林搖頭說:「你多想了,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他們而已。」
「愛麗絲死了,基德卻活著,單憑這一點我就不能對他產生什麼好感和信任。」皇后說著,指了指鏡子左下角的一枚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紅印說:「我一看到這個記號就知道是你來了,所以把下人都叫了出去。因為我們幾個之間的信任是毫無保留的,我不擔心你會對我不利。但是愛麗絲的男人本不屬於我們的圈子,我也不是很贊同基德跑來接手拉索姆巴家,甚至他還以半個主人的姿態對我們那些老朋友指手畫腳。」
「那麼說托爾直接避過你和基德達成了協議?」林挑了挑眉毛,歎氣道:「或許是托爾的身體的確撐不了太久了。吉米瑟家沒有什麼動作?」
「你的外甥女據說被羅伊擄走了。」皇后表情有些奇怪的說:「聽說她和羅伊的關係有些曖昧,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聽到這些,林茗夜的表情也怪異起來:「曖昧?」
皇后不否認,含笑點了點頭:「我本以為你是知道的。那孩子我見過一次,也蠻可憐的不過那是吉米瑟家的家事,我們也沒資格說什麼。吉米瑟家都是變態,第二順位繼承人用來做活體實驗,真不知道他們當家是怎麼想的。父親不管不問就罷了,母親和哥哥竟然是兩個變態。」
林也是無奈的歎息一聲:「拉索姆巴家和吉米瑟家絕不互相幹預,這是死規矩。既然出了那些事那孩子在羅伊身邊反倒是個很好的」
怪叔叔本想說「歸宿」,可不知道什麼心理,到嘴邊反而覺得這個詞有些怪異,硬是沒說出口。林茗夜苦笑的搖搖頭阻止自己產生某個一相情願的想法,因為他很堅持之前的那個說法——關乎婚姻愛情的破事還是讓後輩們自己決定吧。
很難想像如果羅伊知道長輩們都在一定程度上把他當成了類似於配種的工具,那他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羞澀的笑一笑,然後罵一句「去他媽的」?還是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感慨運氣太好或是太差?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他總不會像某隻猴子一般一邊跳草裙舞一邊慶祝就是了。
而此時我們的當事人羅伊基德正在穿梭機裡無聊的數著星星,而他的身旁坐著美麗的萊麗絲小姐,這位小姐仍舊目無表情的專心閱讀著一本書籍,書頁上寫著《再見,德謨克利特》。
穿梭機的主客艙裡只有三個人,伊莉婭托著腮坐在羅伊的對面,和自己的男人一樣看著窗屏外的星空,不過她不時瞥一眼羅伊身邊的萊麗絲。
「父親說他去土聯了?」羅伊轉過頭看著對面的伊莉婭問道:「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回帝國?」
伊莉婭搖搖頭:「沒說,只是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嗯?」
「這個世界沒有真理,只有真實。」伊莉婭說完搖了搖頭:「你那個父親說話玄之又玄,雖然平時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些什麼。想來我父皇身邊的人沒有幾個是正常的。」
羅伊笑了笑,然後露出凝思的神情:「沒有真理嗎」
萊麗絲合上書,很難得的主動發言道:「如果把事實用牽強的語言表達它並不確定的規律性,那麼真理本身就是矛盾的存在。」隨後她轉過頭對羅伊說:「你父親是個智者。」
羅伊從萊麗絲手裡拿過那本書說:「以後別看這些東西了,哲學看多了會讓人思維混亂。」
萊麗絲一向冷淡的語氣說道:「你還真關心我呢。」
羅伊聳聳肩似乎是看到了伊莉婭不滿的表情,悻悻的對萊麗絲說:「別說這麼讓人誤會的話,我太太就在對面,謝謝。」
正文 第10章:有位偉人說過
「按理說應該你太太做在你身邊,而不是我,雖然現在這樣我進餐方便一些。」萊麗絲淡淡的對羅伊說:「不過她似乎並不在意。」
因為萊麗絲的出現,三個人的關係有些微妙,而新赫裡克之星也的確沒有當第三者的意願。伊莉婭危機感爆發之後反而沒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態,相反,本性回歸的小公主不知道有什麼預謀,或多或少的刻意拉近萊麗絲和自己還有羅伊的關係。
羅伊苦笑,能把「進餐」二字說得如此自然,萊麗絲的語氣讓羅伊非常苦悶。
「親愛的,我想吃你做的芝士基圍蝦燴飯了。」伊莉婭看了看手錶對羅伊說:「還有兩個小時就到蘭斯洛特了,今天你下廚好不好?」
羅伊點點頭,想到兩個小時候可以和自己那位好友重逢,心情異常愉悅。大肆慶祝一場是難免的,而這種聚會性質的餐宴總不能讓伊莉婭下廚,伊莉婭的廚藝維森特形容的並不過分——狗見了都要搖頭。
「萊麗絲,你喜歡吃什麼?」伊莉婭隨口道:「羅伊很厲害喲,很稱職的家庭主婦,幾乎什麼菜都會做。」
萊麗絲搖頭說:「我平時吃的菜他肯定不會。」
羅伊笑了笑說:「說來聽聽。」
「我只吃家鄉菜,比如魯菜。」萊麗絲說道:「我吃東西很挑剔。」
「這我知道。」羅伊點點頭:「因為你很少吃東西,這段時間為了你的食宿特意從陳家幫你找來了兩個廚師。」
「只吃魯菜?」伊莉婭撇撇嘴然後掰開手指說:「真挑剔,你看我,只要味道好什麼都吃。紅燴蝸牛、紅酒烤翅、芝士燴飯、通心粉、壽司、刺身、土耳其烤肉、維也納烤腸...對了,說起中國菜,前幾天我從新赫裡克吃過一次紅燒鱸魚,很好吃的。」
「你的飲食習慣不太好,喜歡的食物大多是肉類,有些像男孩子。某人吃東西不挑剔,但是喝東西卻挑剔的很。」萊麗絲拿回自己的書繼續安靜的閱讀。
表面上很冷淡,但羅伊卻知道萊麗絲和伊莉婭其實相處的非常融洽,這種轉變似乎是在羅伊對伊莉婭講述萊麗絲的經歷之後。
只喝綠茶和清水的伊莉婭聳聳肩說:「那也不比某人的飲食習慣怪異。」
萊麗絲笑了笑,不懷好意的看著羅伊的脖子,後者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而伊莉婭感受到了對方的挑釁,努努嘴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又能見到那傢伙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那樣自戀。」伊莉婭笑著說完,看了看對面的羅伊。
羅伊也笑了:「我只是擔心你姐姐有沒有被他吃掉。」
伊莉婭臉色突然難看起來:「如果他敢頂風作案...老娘沒收他作案工具!」
「你好像很討厭猴子追你姐姐。」羅伊聳聳肩說:「其實維森特還算不錯。」
「那你和他過去吧。」伊莉婭氣鼓鼓的說:「以後別上我的床。」
羅伊尷尬的看了看身邊的萊麗絲,搖搖頭不再說話。
幾個小時候,羅伊一行乘坐的大型穿梭機在戰艦的護送下緩緩駛入了蘭斯洛特要塞,而羅伊透過屏幕看到白色獵隼的時候長舒一口氣:「終於到了。」
蘭斯洛特要塞所有的高級軍官都集中在了穿梭機登機出入口,剛剛走下白色獵隼的黃浩然也站在了軍官隊伍的最後,看著兩排高級軍官整齊的站在迎賓道路的兩側,心想:倘若這時候丟一顆手雷在人群裡,整個要塞就會癱瘓吧。
「喲!大黃,場面宏大啊。」維森特突然出現在黃的身後把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瞇起眼睛看著穿梭機緊閉的艙門,依然那副很懶散的樣子。
「你不是應該留在尤里菲妮雅殿下那裡嗎?」黃苦笑:「還有啊,能不能不叫我大黃...你的稱呼讓我想起了某位小姐。」
「哈哈,總感覺大黃這個名字很親切嘛。」維森特不懷好意的說:「你姘頭也是這麼叫你的?」
「喂,小心帕裡斯把你砍了。」
「不會是伊莉婭吧?」
「不是,是鷹帥的妹妹賽希露 布萊恩特小姐。」黃問道:「對了,尤里菲妮雅殿下好些了嗎?」
「本來就沒什麼問題,身體一直比較虛弱而已。」維森特聳聳肩:「有希博丁照顧,我想我沒必要留在那裡發光發熱。我就說嘛,追女人必須主動一些,像那個笨蛋唯唯諾諾的樣子怎麼可能搞到女人。」
「你好像在撮合希博丁和二殿下?希博丁這幾天好像接受了你的洗腦,性情大變,要知道以往他根本沒勇氣找理由和二殿下獨處。」
「只是單純的給他些建議而已。」猴子一本正經的說:「有位名叫約翰 法雷爾的偉人曾經說過:機會就像陰莖,你把他握在手裡,它就會越來越大。泡妞不主動一些怎麼行?」
「喂,雖然不想打岔,但你能不能換個比喻。」
「好吧,機會就像女人的**,你抓得次數多了,它就會慢慢變大。」
「你不認為太過慇勤會讓女性變的反感麼?」
猴子繼續循循善誘的說:「大黃,有位偉人說過:通往女人內心的捷徑就是下半身的那條通道...」
「停!」黃敗退,馬上轉移話題說:「歐文,你難道不該考慮一下和好友重逢該說的話嗎?」
猴子一臉的不以為然:「有什麼好說的,大家那麼熟了。」
「許久不見,你和基德閣下交流一下感情總是有必要的。」
「喂,我和他都是男人,你能不能不要說『交流』?很淫蕩的,換個詞。」
「溝通?」
「靠!兩個男人『溝通』?一個甜甜圈和一根香蕉還有的說,兩根香蕉怎麼搞?喂,大黃,你怎麼走了?」
...
...
剛走下穿梭機的時候羅伊就注意著四周,他很容易就看到了最遠處的維森特和黃浩然,不過這種場合下兩個人根本無法交談,無論伊莉婭還是羅伊就在忙於應付那些要塞軍官。久別重逢的維森特樂呵呵的在人群的最後方對著羅伊比了個中指表示歡迎,用這種個人色彩極為濃厚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打發走要塞的軍官們,伊莉婭掛著僵直的笑容走到休息室,羅伊跟在身後,而萊麗絲還留在穿梭機裡——這種場合她不想出現也不應該出現。
因為維奧拉老元帥現在還在帝都,所以匯報要塞工作安排在幾天之後,也就是說羅伊在此之前是個大閒人。伊莉婭對此頗有微詞,不清楚是不是老元帥故意的,畢竟戰爭一天天的臨近,說不定哪天共和軍就打到家門口了。
除去要塞負責接待的一名女秘書官,偌大的休息室只有伊莉婭和羅伊兩人,五分鐘後,黃帶著猴子來到了休息室大廳。
如果是伊莉婭和羅伊的重逢場面顯得煽情,那麼維森特和羅伊、伊莉婭的重逢就有些血腥了。
見面後,猴子樂呵呵的與羅伊擁抱,然後伸出雙臂準備抱抱一旁的伊莉婭,就在伊莉婭張開雙臂的時候,不料維森特說了一句話場面陷入失控。
「咦?羅伊?你看上去怎麼虛的這麼厲害?」維森特說道:「切勿縱慾損身啊!難不成小魔女變吸精女王了?!」
伊莉婭聽到這句話,臉一紅,隨即大怒。本來伸開的雙臂突然變成了一記勢大力沉的勾拳!
「啊!」猴子慘叫。
伊莉婭繼續連續技:「伊莉婭hook!」
「哎呀!別打臉!」
「伊莉婭uppercut!」
「疼!喂喂,啊!!!」
「Argentina attacks!」
「救命啊!」
硬抗住了傳說中的阿根廷攻擊,奄奄一息的猴子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我...猜到了結局,卻...卻沒有猜到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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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難以面對
(很無恥的說一句:聖誕快樂,特此一更)
「有時候我自己都恨自己嘴巴賤。」維森特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說:「不過沒性格的人最讓人討厭了,你們說對不對啊?」
「你已經很討厭了。」伊莉婭揉揉有些發疼的小拳頭,恨恨的說:「閉上你的嘴!本來的好心情都讓你趕跑了。」
羅伊把維森特扶了起來:「沒性格固然讓人討厭,但是像你這樣性格如此鮮明的人能活到現在也算一種奇跡了。」
維森特晃了晃脖子說:「真巧,我老爹也是這麼說的。話說回來,我們的小公主剛才似乎在說...本來的好心情?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好心情哪裡來的?難道是一向能夠見到我這樣的美男子而太過興奮?」
「我在想我想看猴子不用特意去動物園或者保護區了。」伊莉婭有一搭無一搭的說:「我姐姐呢?我好想她。」
維森特臉色一變,然後擺起笑臉說:「她很好,好像現在還在休息,等一下你再去看她吧。」
伊莉婭觀察到了猴子臉色的變化,馬上揮著小拳頭說:「喂,你不是對我姐姐做了什麼吧?」
猴子馬上後退,矢口否認道:「喂喂!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我什麼也沒做,不信你問大黃。」
一直看好戲的黃被扯了進來,很無辜的一攤手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我可以保證歐文先生在到達要塞後對二殿下並沒有什麼不規矩的行為...除了他去勾引醫療班的護士,然後昨天晚上睡在了某個漂亮女護士的房間裡。」
「罷了,只要他對我姐規矩就好。」小公主拍拍手,然後打了個響指說:「匯報一下最近的情況吧。」
猴子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說:「你是指什麼情況?難道是在問我尤里菲妮雅殿下的性生活是否規律?好吧,親愛的公主殿下,你先把槍放下,我剛才玩笑的...」
維森特把共和特別是CAT編隊的情況仔細對羅伊和伊莉婭說了一下,然後突然對凝神思索的羅伊說:「茂丘西奧將軍的葬禮一直沒舉行,似乎有些問題。」
羅伊皺起眉:「什麼?」
「我不知道,反正有些古怪就是了。」猴子聳肩:「我的軍銜太低,軍職也和情報處無關,知道的東西很少。」
羅伊搖頭苦笑,顯然那位老人的死亡是他很不願意面對的事實:「今天不想這些了...猴子,辛苦你了。」
維森特拍拍羅伊的肩:「老子的辛苦其實你一句話就能概括的?起碼給我一些補償才像話嘛。」
「怎麼補償?」羅伊一臉鄙夷說:「以身相許?」
「呸,我對男人沒興趣,就算有,那也請你至少長成大黃那個樣子。」維森特絲毫沒有看到黃有些僵直的表情:「這樣吧,你幫我把我的機體要回來,雖然尤妮雅替我放話說不要把LOKI拆掉,但她畢竟不是這裡的指揮官,你知道我的意思。」
羅伊點點頭,維森特開著那樣的機體一路奔到蘭斯洛特,具體情況羅伊和伊莉婭都很清楚,而那樣的機體不用想肯定是CAT編隊壓箱底的寶貝。如果是俘獲的機體,當然可以為了破解技術拆開當玩具研究,誰也不會放掉這樣一塊技術肥肉。但是...維森特為了保護尤妮雅的安全才開到帝國的勢力範圍,而維森特畢竟是個印科尼多軍人,真正思想上的叛國那是他做不到的。也正是看到這一點,二公主這些天憑借自己的地位和職權暫時把帝都和要塞的技術人員擋了下來,避免引起維森特的不快。
這種就不是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能震懾住那些要塞技術人員未必就能彈壓住要塞的軍官們。於是維森特只能找羅伊解決這個問題,畢竟除去沒有出現的老元帥維奧拉,羅伊是要塞名正言順的最高指揮。
羅伊沒經過太多的思考,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伊莉婭,只見小公主努努嘴,頗有些不甘心。的確,作為帝國的公主殿下,不對維森特那台機體動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LOKI這次還配備了ATS。
羅伊歎了口氣對維森特說:「這件事我來解決,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和尤里菲妮雅殿下談一談。」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隨後是悅耳的女聲:「殿下,您在嗎?我是黛絲。」
對於伊莉婭的小侍女,羅伊印象還是很深的,當然,羅伊對那只公主的寵物黑貓瑞斯更加印象深刻。
伊莉婭今天並沒有穿著正裝,而是穿了一條粉色絲綢上衣,領間繫著一條薄薄的白色絲巾,下身穿著白色碎花短裙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腿,再搭配著大概只有年輕少女才會選擇的紅色小皮鞋,無論誰看都會認為公主殿下不僅充滿了清純氣息還擁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呃,我們姑且不去討論這是女王氣息還是蘿莉氣質又或者是兩者兼有...就連維森特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伊莉婭的確比以前更漂亮了:粉紅色的髮絲比以往更加柔順、身姿與氣質也更加成熟,甚至某方面來講她現在的容姿比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帝國第一美女更有吸引力。
「進來吧。」伊莉婭站起來走向門口。
打開門,伊莉婭的侍女黛絲抱著一包行李,她的身後站著目無表情的萊麗絲,新赫裡克之星手裡也拎著兩個袋子。
羅伊連忙上前接過黛絲抱著的行李包,而維森特剛看清楚萊麗絲的容貌時就以百米衝刺速度衝上前替萊麗絲接過行李袋,並且騎士般的單膝跪在了少女面前。
「鏡子沒有這麼更加沈默,透進的曙光也不這麼更為隱秘,我的心扉卻已被你打開。美麗的小姐,原諒我的冒昧,我的心已經為你沉淪。」維森特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支玫瑰花繼續說道:「從我身旁把這朵花,拿去吧,讓她成為你想像的那樣。」
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維森特手裡的玫瑰花到底從何而來都被人們忽略了,現在大家除了愕然沒有其他的想法。
看著維森特憂鬱沉醉的表情,當事人萊麗絲小姐只是板著臉說了一句:「我最討厭的就是博爾赫斯和帕特歌特那些莫名奇妙的句子。」
說完,美麗的東方小姐繞過猴子走到小公主身邊問道:「這只發春的公猴子是你牽來的?」
伊莉婭指了指羅伊,萊麗絲淡淡的看了看羅伊的脖子,後者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猴子石化在原地,似乎因為美女的無視受到了極大地打擊。
「走吧,去看看我姐姐。」伊莉婭拉過萊麗絲的手轉身對自己的侍女說道:「怎麼自己搬行李?讓那些接待員做不就好了?」
黛絲臉紅紅的湊在小公主耳邊說:「殿下,您那天用的床單上留下了一些痕跡...您和基德大人也不注意一些,沒有地方洗,我又不放心拿給別人...只能把它們暫時收起來放在箱子裡...」
伊莉婭乾咳了一聲,狠狠挖了羅伊一眼,羅伊很無辜的摸了摸腦袋。
「好吧,先收起來,放在我房間裡就好了...我現在去看看姐姐。」
...
...
萊麗絲 林 吉米瑟、伊麗塔莉亞 凱普萊特再加上帝國的頭號美女尤里菲妮雅 凱普萊特,被稱為帝國四大美女的其中之三在這個時間點巧合的聚集在了蘭斯洛特要塞,這不得不說是很養眼的一件事情。其實所謂幾大美女肯定是有爭議的,畢竟任何人的審美觀點不一樣,而且不否認有些容貌不遜於尤里菲妮雅的美女沒被人「挖掘」出來,但用維森特的話來說:「所謂四大美女其實是指不僅有極品容貌身材,而且身份背景都難以被普通女人超越的,就連大貴族們都不敢對她們有任何不軌的念頭,不然四大美女早就都成了大貴族的性奴隸,那時候改叫四大濫交女還差不多。」
四大美女裡兩位是公主,皇帝的女兒身份尊貴就不用多說了,更何況二公主尤里菲妮雅手掌大權,現在更是皇儲之尊,整個帝國除了皇帝和皇后之外找不出比她更尊貴的人物。小公主伊莉婭深得皇帝的寵溺,寵溺的程度絕對在其他所有子女之上,而且這為公主殿下是鷹帥帕裡斯的心上人,還有著「魔女」之稱。
「紫水晶」薇雪 布萊恩特是帝國軍的傳奇人物奧巴特大公的掌上明珠,如果有人想打薇雪小姐的歪念頭,恐怕即使大公本人不表示什麼,作為親表兄的鷹帥帕裡斯也會把不知死活的人直接拉出去千刀萬剮。
「新赫裡克之星」萊麗絲表面上看是四大美女中身份最不突出的,但是她也是東北亞第二家族林家的大小姐,吉米瑟這個姓式也能讓很多知情人士思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資格對這位小姐抱有幻想。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帝都真正有權柄的大貴族可都知道一件事情...新赫裡克之星其實是奧巴特大公的私生女,也就是說帝國的四大美女無一例外分別是皇帝陛下和奧巴特大公的女兒。
羅伊曾很惡意的揣測過:別看老皇帝和奧巴特公爵長相都那麼豪邁,但是生的女兒卻都柔美到艷絕人寰,這算不算某種基因突變呢?
...
伊莉婭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在維森特的陪同下領著一行人來到尤里菲妮雅的臨時臥室,輕輕按了按門鈴然後對著某上的揚聲器說道:「姐,是我,開門。」
奇怪的是,屋子裡竟然傳來了被子打破的聲音,然後...金屬滑向門憑借屋內主人的意志自動打開了。
伊莉婭一進門,看到了戰戰兢兢的男人一臉緊張的端著托盤,他的腳底下零散著咖啡杯的碎片。而美麗的二公主殿下一臉溫和的微笑看著自己的寶貝妹妹。
小魔女瞇起眼睛哼道:「希博丁,你膽子真不小啊...」
皇家騎士先生一臉緊張,單膝著地行了騎士禮:「參見殿下...」
「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啊,我曾經的守護騎士閣下。」
希博丁的表情由緊張變成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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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被看一眼就懷孕
很多人眼裡希博丁根本就是個逃兵,身為皇家騎士團的成員,更是公主的守護騎士,竟然「辭職」了...這樣讓人吐血的行為已經引起很多人不滿了。公主若是追究,希博丁肯定要被帝國軍的軍方徹底除名還要承擔其他責任的。
伊莉婭看到希博丁的囧臉,歎了口氣:「算了,那次其實也是我的不對,連累你了。不過...你怎麼跑到我姐姐屋裡來了?」
希博丁乾咳一聲說:「屬下只是...只是來探望一下二殿下...」
這時床上蓋著厚厚一層被子的二公主尤里菲妮雅張開雙臂親暱的對自己的妹妹說:「親愛的,你難道把姐姐無視了麼?」
伊莉婭馬上切換陽光明媚的笑臉撲了上去:「姐,我想死你了!親!」
小魔女從姐姐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使勁在對方臉上蹭了蹭:「二姐,你瘦了呢。」
「還好吧,我覺得沒什麼啊,瘦了嗎?」尤妮雅笑盈盈的摸了摸妹妹的頭髮:「在共和我生活的不錯呢,維森特對我也很照顧。」
伊莉婭猛地抬起頭問道:「那隻猴子沒對姐姐做些什麼吧?」
尤妮雅苦笑道:「其實維森是個好人,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
本來是誇獎,但維森特一聽不樂意了:「喂,女人,不要亂發好人卡,很晦氣的。」
伊莉婭回頭狠狠瞪了猴子一眼:「猴子,我允許你用這樣的語氣對我姐姐說話了嗎?」
猴子一攤手,吞了吞口水說:「我承認我生活作風和你們的道德觀不太一致,但是也別把我說成看一眼就能讓女人懷孕的怪物好不好?好吧...我承認,的確是有這種不負責任的傳言,但是你不會相信那是真的吧?」
「你不是自詡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男人麼?」
「...」
尤里菲妮雅看到一向囂張的維森特吃癟,不由的一笑,然後看到了伊莉婭身後的羅伊。
無論羅伊還是尤里菲妮雅因為某個原因都曾設想過和對方第一次見面是什麼場景,未曾蒙面,但卻因為父輩的原因而產生匪淺的關聯。且不說之後的歲月裡這位女皇陛下和「神的指引」之間剪不清理還亂的八點檔關係,也不去理會四個人最後截然不同的命運與選擇,更不去討論未來的親王殿下究竟是否真的利用了女皇陛下的感情。去除狗血劇情而只是單純意義上講,這異常不幸卻又最為幸運的四個人之間相互的感情和信賴關係從始至終都是十分穩固的。
愛情與友情有時並非絕緣。
二公主不愧被稱為「帝國第一美女」,這「第一」一詞絕對是有根據的,和所有男人一樣,羅伊見到尤里菲妮雅本人時也產生了短暫的失神,就像當初第一次見到萊麗絲那樣,心裡小感歎了一下。
尤里菲妮雅穿著白色的上衣,領口和袖口鏤空了精緻的花邊(好吧,學名的確是蕾絲邊沒錯),金色的長髮披在肩頭,秀美的眼眸裡有種曈曨的美感。
伊莉婭從姐姐懷裡起來,然後把羅伊扯到自己身邊說:「姐,這是羅伊。喂羅伊,這是我二姐,漂亮吧?」
「叫我尤妮雅好了,維森特也是這樣叫我的。」尤里菲妮雅並沒有用正式辭令交談,而是在妹妹面前用很隨意的姿態和妹妹的心上人交談:「雖然知道你的年齡,但還有感覺你有些年輕呢。」
羅伊笑了笑,也不拘束:「二十多歲...也不小了。」
「這段時間在共和承蒙關照,真的非常感謝。」尤妮雅輕輕躬了躬身。
羅伊還是有些悶騷的笑著:「該我謝你才對,相比之下是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說著,並不想在伊莉婭面前提起敏感問題,比如...父輩們定下的婚事。
「這位小姐是?咦?萊麗絲?!」很顯然二公主和以前的新赫裡克之星是認識的。
萊麗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些寂寥的說:「殿下,好久不見。」
羅伊回身看到了萊麗絲的表情,突然想到皇室的子女中只有尤里菲妮雅常去各地,在東北亞認識萊麗絲也沒什麼奇怪,可是...萊麗絲不是失憶了麼?
「你們認識?」不止羅伊奇怪的開口,就連伊莉婭似乎也不知情,一臉疑惑。
萊麗絲表情木然,但羅伊卻從中看到了一絲類似於緊張的情緒。
尤妮雅苦笑,似乎並不想在眾人面前提起一些事情,所以看了看周圍,清場的意願再清楚不過。
希博丁和黃很識趣的退出了房間,除了床上的尤妮雅,屋內只留下了羅伊、伊莉婭、猴子還有萊麗絲。雖然和自己無關,但是維森特很八卦的留了下來,神情頗為無恥。
「我和萊麗絲小姐認識很久了呢。」說著,尤妮雅對維森特說:「吶...維森,幫我給羅伊還有萊麗絲小姐沏杯茶好嗎?」
羅伊知道懶到死的猴子從來不會動手給別人沏茶倒水,但是這次卻十分反常的一言不發的當起了乖寶寶,很勤勞的拿起了茶具茶杯,似乎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這項工作。
若換成以往,猴子鐵定會說:「羅伊那麼閒,讓他去好了,就當鍛煉一下身體,對床上運動有好處的。靠,要我去?虐待動物啊!」
尤妮雅休息的房間是臨時裝修了,從牆上的細節處就可以看出雖然要塞的軍人們盡可能讓公主殿下「賓至如歸」,但是粗線條的大男人並沒能做到十全十美——沒有女人會喜歡亮燦燦的金屬牆,即使放進一張公主床仍舊有種怪異的感覺。
萊麗絲和羅伊坐在了床前的茶桌邊,伊莉婭坐在了床邊親暱的握著姐姐的手。
「有些事情...記不得了。」萊麗絲開口說道:「伊雷恩曾經說過我和你是認識的,能告訴我一些過去的事情嗎?」
尤妮雅疑惑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簡單的說,我失憶了。」萊麗絲淡淡地說:「和人物相關的記憶幾乎都沒有了,你可以理解為藥物反應引起的永久性失憶,總之...技術層面上講我不可能恢復記憶了。」
「你開玩笑的吧?」尤妮雅愕然:「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伊雷恩先生呢?」
「伊雷恩不在了。」說起這保護自己的管家,萊麗絲神情黯然。
尤妮雅突然想到了什麼,苦笑道:「怪不得昨天奧巴特公爵發來通訊,說薇雪小姐最近要來看我,想必他老人家知道你要來...」
「我不相信那個男人。」萊麗絲搖頭說:「雖然是我父親,但是現在的我除了羅伊之外誰也不會相信。」
話說的曖昧,但語氣十足認真。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尤妮雅第二次問道。
「對不起,我不想說。」萊麗絲搖頭:「我來找你只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情。」
「什麼?」
「你認識我以前的戀人嗎?」
「哎?」尤妮雅詫異道:「你從沒有對我提起過你的戀人呢。」
「我明白了...」萊麗絲垂下頭思考著什麼,眉頭緊鎖,最後放棄般搖了搖頭。
伊莉婭乖巧的晃了晃姐姐的手說:「姐,你從沒對我說過你還認識新赫裡克之星呢。」
「對不起伊莉婭,有些事情總是不方便開口的。」尤妮雅一臉歉意的說:「我和萊麗絲認識的事情只有父皇知道,牽扯到皇室的一些項目所以一直保密。我和萊麗絲小姐雖然有一定私交但總的來說還是公務關係...」
「姐,什麼項目那麼機密?」伊莉婭好奇的問:「林家是研究藥物發家,我們總不會訂購生化武器吧?」
「具體事項是由親王負責,我只是處理經費支出方面的事務。」尤妮雅搖頭說:「就連我也不知道父皇從林家定購了什麼。」
這時維森特端來茶杯放在了萊麗絲面前,大獻慇勤的說:「萊麗絲小姐,請用茶。」
「謝謝。」萊麗絲顯然有些魂不守舍。
「喂,怎麼只有一杯?」羅伊不滿的看了猴子一眼。
「那邊有杯子,想喝自己去倒。你不是只喜歡熱巧克力麼?」
「真難得,你會記得我這個大男人喜歡喝什麼。」羅伊聳聳肩。
猴子沒心沒肺的說:「要不是以前被小丫頭逼著去超市買巧克力粉,鬼才記得住你喝什麼東西。」
羅伊覺得很好笑,維森特總是裝成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其實很多時候正是這位靈長類動物充當保姆的角色,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維森特不知道羅伊喜歡喝什麼?說出來猴子自己都不相信。
有心的人總是裝成沒心沒肺的樣子,越是這樣在親友面前越顯得欲蓋彌彰...
「羅伊,我最近還聽說了一件事情,似乎也與你有關呢。」尤妮雅看著羅伊饒有興趣的說:「共和有位女歌星最近要去木聯開演唱會,主題好像是反戰呢。」
羅伊兩眼一黑,有種暈眩感。他擦了擦冷汗說:「不會是...菲尼克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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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背叛
若說這個世界上羅伊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一隻手就可以數的過來,很不幸,鳳凰小姐恰恰就在這其中。
作為一個新星,菲尼克斯通過四年時間崛起:唱功出眾而且是個天然美人、人氣十足卻幾乎沒有任何緋聞纏身,最後毫無懸念的成為整個印科尼多排名第一位的女性偶像級人物。因為她那純淨清澈的嗓音,「冰雪的歌姬」已經在媒體裡漸漸取代了她的本名。不止在印科尼多,就連木聯、土聯乃至帝國都有很多菲尼克斯的歌迷,這種影響力在娛樂圈是極為少見的。
雖然菲尼克斯也偶爾接拍電影或者影視劇,但是歌星才是她的正業,所以人氣極高的鳳凰小姐也的確從印科尼多之外的行政星舉行過大型演唱會。
木聯、土聯、甚至是人口僅有十幾萬的偏遠衛星艾爾扎伊,菲尼克斯都曾親身前往進行過專輯的宣傳和演唱會的籌辦,但是在現在大戰之前的敏感時間段離開共和前往木聯就出乎所有人預料了。
對羅伊知根知底的維森特笑呵呵的看著事主,羅伊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心虛的看了看一旁的伊莉婭,卻瞅見伊莉婭身後的尤里菲妮雅也似乎忍著笑意。
「我對你一直保持著信任,所以...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伊莉婭看得出也猜的到羅伊以前的那點破事,絲毫不放在心上,很大度的表示理解:「菲尼克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她還是茂丘西奧將軍的外甥女,你關心她一下也很正常。」
萊麗絲已經恢復到平時的表情,像貓一樣乖巧卻孤傲,她淡淡的對伊莉婭提醒道:「你姐姐應該是在暗示,那位什麼菲尼克斯小姐是因為羅伊才來木聯開什麼演唱會。」
「傻妞,這可是姦情~姦情啊~竟然說不在意。」猴子繼續發揚著唯恐天下不亂的作風,煽風點火道:「小公主,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大度呢?」
羅伊抗議道:「喂,要是普通朋友給我添亂也就算了,可再怎麼說你也是兄弟啊,落井下石很不厚道...什麼叫姦情?說得那麼難聽。」
「兄弟就比朋友高尚?誰規定兄弟就不能落井下石了?」維森特不屑道:「為什麼《兄弟連》不叫《朋友連》?因為兄弟,就是拿來當炮灰的!」
「好吧炮灰。」羅伊拍拍猴子的肩膀說:「再多嘴你的SARM就別想要回去了,這是威脅,明白?」
「好好...你這人真歹毒。」被捉到七寸,無惡不作的猴子瞬間蔫了下來。
羅伊苦笑的望著伊莉婭,小公主鼓起腮說:「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就好,本來就沒什麼,讓猴子這麼一說怎麼感覺真的有什麼了...」羅伊一邊怨念,一邊嘀咕。
「我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伊莉婭仍舊鼓著腮:「我沒騙你,人家不在意。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
羅伊:「...」
猴子舉起手說:「我有話說!能不能讓我發言?」
「說。」羅伊沒好氣的吭了一聲。
「搭檔,雖然不想打岔,但是你是不是該考慮和鳳凰小姐見一面?」猴子斟酌了一下語言然後看了看尤里菲妮雅說:「茂丘西奧將軍已經不在了,你也離開共和,現在菲尼克斯可以說一個親人沒有了。若說這次她跑來木聯沒有你的原因恐怕是不可能的。」
「等一下。」羅伊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菲尼克斯怎麼知道我會來木聯?」
「呃...這個嘛...」維森特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不太好開口。
「是我告訴她的。」尤里菲妮雅說道:「菲尼克斯小姐說她現在只剩下你一個親人,我想至少告訴她你的行蹤,沒想到她會決定來木聯開演唱會。」
羅伊也不清楚尤里菲妮雅和菲尼克斯之間究竟有什麼情誼,只是略微猜到這段時間尤里菲妮雅和菲尼克斯應該有相處的機會,而且「親人」這個詞用在自己和菲尼克斯身上也並不過分。首先,茂丘西奧將軍是羅伊的養父,而菲尼克斯又是將軍唯一的外甥女,況且兩個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儘管這竹馬太長,坐了不少人,但是其中只有菲尼克斯和羅伊的關係最為密切。
伊莉婭有段時間一直以為菲尼克斯喜歡的是維森特,甚至感覺對方有點花癡,但是聰明的小公主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思考馬上明白其中的問題。同為女人,有些事情總是會敏感一些,換句話說:女人的直覺往往異常準確。
「當時只是說我們在木聯接觸,並沒有告訴她在蘭斯洛特要塞。」維森特補充說:「時間太急,很多事情沒說清楚,不過換位來想,茂丘西奧將軍的死應該對她打擊很大,如果可以...在我的角度來講,建議你見她一面。」
尤里菲妮雅說道:「演唱會是在十一月十四日,還有一段時間,不過應該會提前幾天抵達木聯。」
羅伊點點頭,有些猶豫的思索著。不僅是顧忌伊莉婭的感受,更是想到大戰即將爆發,這種時候外出前往木聯幾乎是難以實現的。且不說備戰的狀況和自己的安全,要塞的指揮官們放不放行都很難說。
小公主走到羅伊身前,粉臂如紫籐花束一般繞在戀人的挽間輕聲說:「羅伊,過些天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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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6年10月2日 印科尼多 首都愛斯卡勒斯
共和軍的蛇首戰旗飄揚在評議會大廈前方的中央廣場,舞動的旗幟就像它本身的標誌,蛇一般翻滾在風中。
蛇神印科尼多,這便是共和的圖騰。宇宙歷770年,一位弱冠之年的年輕人用驚人的組織能力和號召力一手建立起了這個國度,雖然他在軍事上最終還是敗於凱普萊特大帝之手,但是身為共和國父的愛斯卡勒斯為他的國度之後的百年輝煌奠定了基石。
建國初期,曾有人問道:「愛斯卡勒斯閣下,您為何最終決定以蛇神『印科尼多』為名建立我們的國家?」
愛斯卡勒斯回答道:「印科尼多可能會因為獵物的強大而暫時選擇退後,但絕對不會因為敵人的強大而感到恐懼。我希望我們的國民無論面對任何困難都不要懼怕,更不要產生敵人不可戰勝的思維定勢。換句話說,我很欣賞蛇神這種不長腦筋的性格。」
「那麼我們的蛇首旗,為何旗幟上是蛇神纏繞著鋼鐵荊棘?」
愛斯卡勒斯笑著指了指天:「因為我們不懼怕荊棘,哪怕它是鋼鐵凝鑄而成。」(PS:凱普萊特皇室的圖騰就是荊棘與荊棘鳥前文中提到過。)
也有史料記載,蛇神印科尼多代表著「吞噬」與「不羈」,愛斯卡勒斯曾經私下對自己的情人洛特尼說過:「我希望我們的國民擁有不為一切束縛的勇氣和性格,勇於吞噬一切敵人,勇於反抗一切不公,哪怕他們面對自己國家的當權者也要保持足夠的勇氣和智慧。自由與公正是印科尼多存在的意義,假如某一天我所建立的國家成為了統治者奴役公民的工具,那麼我希望我們的民眾在受到不公時用自己的勇氣化作洪流去吞噬一切阻礙自由與公正的邪惡勢力,哪怕敵人是這個國家本身。」
正是因為這種奔放超脫的理念,印科尼多從一個鬆散的移民聯盟逐步成為人類世界最強大的國家。直到現在,共和的民眾也常常自豪的對其他行政體的人說:「印科尼多代表包容、勇氣、公正還有自由。」
這是《愛斯卡勒斯的一生》記載的史料....
評議會大廈的頂層,印科尼多的現任總統碧茜 基洛穿著有些類似睡衣的絲綢連衣長衫坐在書桌旁翻著這本書,裡面的內容她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美**單手合上書本,另一隻手則輕輕按在自己的小腹。碧茜已經隆起的腹部似乎預示著一個小生命將要誕生,維森特曾經打趣過:「總統大人是不是也需要休產假?如果她堅持不休假,那麼總統本人是不是已經觸犯了勞動法和婦女兒童福利法?」
但是,碧茜現在不僅不可能休息,而且沒有心情和時間思考腹中子女的未來。
因為孩子的父親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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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別信男人的話
史學家總是喜歡尋找一個王朝興盛的原因,或者說,他們尋找一個答案:當權者在統治利益和國家利益之間的平衡點是什麼。古代社會如此,近代社會如此,就算現在的帝國和共和也是如此。學者們找到了那個平衡點,隨之帶來的問題是...有心人完全可以在這個平衡點上輕輕一戳,隨後大廈轟然倒塌。
————羅伊 基德
在共和,似乎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總統碧茜 基洛被自己的丈夫軟禁在了曾經的辦公場所裡,不僅如此,就連碧茜本人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突然背叛自己。
碧茜露出苦笑,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表情複雜。
就在宣佈羅伊 基德「叛國」之前,虎帥泰戈將一名美麗的紅髮女子帶到了自己面前。隨後這名耿直的將軍對自己的妻子說:「對不起碧茜,這段時間你必須消失。」
在碧茜錯愕的目光中,那名女子只是用手輕輕在碧茜臉上撫摸了幾下,難以置信的是那女子再用手按住自己面龐後竟然變成了和碧茜一模一樣的容貌!
「骨紋、瞳孔數據和血液信息等一下給我,至於...」那女子看了看碧茜的腹部,聳聳肩說:「即使我們托瑞多族(toreador)也沒辦法多出那麼一塊肉充當孕婦,所以只能弄假的了。只要不做透視檢查應該看不出來的,這你放心。」
泰戈點點頭,對女人說道:「艾斯緹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女人看著一臉迷茫的碧茜,突然笑了笑說:「沒有了,不過...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呢,當女人真可憐。」
泰戈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指手畫腳!我的女人我會照顧!」
女人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這是大人說的啊,幹嘛那麼敏感,發脾氣也就罷了,還擺出無辜的樣子就沒必要了。」
「該死的無辜!」泰戈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發火了,但是現在壓抑的心情找到了宣洩口,理智也無法控制:「艾斯緹大人怎麼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們這些齷齪的下水道老鼠沒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女人也不生氣,只是瞇起眼睛說:「啊拉,我們托斯多族不止一次被別人稱為下水道老鼠了呢,不過泰戈大人,您似乎忘記令堂也是老鼠一隻呢。哦,抱歉,我說錯了,是老鼠半隻。那麼您呢?老鼠四分之一?」
「滾。」泰戈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冷冷地說:「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離開。」
「好吧好吧,男人真是不可理喻。再見了,四分之一先生。」女人臨走時深深望了碧茜一眼,然後悄無聲息的用唇語對碧茜說了一句:「千萬別相信男人說的話。」
...
女人走後,碧茜和泰戈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碧茜先開口說道:「難道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麼?」
「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這一次...」
「我如何相信你?」碧茜打斷道:「那女人說的對,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沒有背叛你。」
「你已經背叛了我。至少,你欺騙了我。」
泰戈揉揉額頭,斟酌了半晌才說:「我必須保護好你,而且,我必須為家族服務。」
碧茜盯著自己的丈夫說:「我必須為這個國家服務!我必須保護好這個國家!」
「我們現在不去談那些大義好嗎?」
「那去談什麼?一個被欺騙女人的感情?」聰明的碧茜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的丈夫想做什麼,她已經從剛才那個女人帶來的震驚中解放出來。
泰戈頹然的說:「我知道我無法說服你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我會保護好你,所以...」
「讓我不要太在意?」碧茜嘲笑道:「還是說你怕我做什麼傻事?自殺?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幹,因為我現在死掉的話可是一屍兩命。我捨不得!」
「一切為了家族...一切為了國家...」泰戈輕輕地說:「這就是我一直所受的教育。」
碧茜表情稍稍緩和了些,抬頭問道:「可你現在究竟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國家?為了國家的利益而把國家的元首軟禁起來然後找另外一個人代替變成傀儡?還是說你那家族的利益和國家利益相互衝突,使你不得不做出現在的選擇?」
泰戈沉默。
碧茜頓了頓接著說:「你不會天真的以為國家的利益真的和你的家族利益完全重合了吧?」
「事實正是如此。」泰戈堅定的說:「我現在做的踐踏了這個國度的行為準則,但是這也是為了這個國家的利益。」
碧茜已經放棄了,她明白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對方也不會改變決定,更何況作出決定的根本不是眼前的男人。
「羅伊 基德曾經對我這樣說過,一個國家強盛的關鍵在於統治者能夠把握住統治利益和國家利益的平衡點。這個世界不存在聖徒,即使有,你也不能強迫所有人都變成大公無私的人。所以,一個利益群體內部只要做到平衡就勉強稱得上完美了。」碧茜長歎一聲說:「這是他前往帝國談判之前留給我的忠告。你們真以為自己是拯救者?比起基德閣下...你們真的差很遠呢...」
泰戈不反駁,他在思索羅伊說的這句話。不得不承認,羅伊的話總是很有見地,而且與眾不同。虎帥心裡最欣賞的人不是自己的家主,也不是自己的岳父,而是那位被宣佈叛國的羅伊 基德。
當家族決定徹底把羅伊當成籌碼放棄之後,泰戈最大的感覺就是惋惜,他堅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成長,羅伊一定會在各方面都超越自己,然後到達甚至超越國父愛斯卡勒斯那樣的高度。
「能不能告訴我茂丘西奧將軍到底怎麼死的?」碧茜問道:「我不想基德閣下某一天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後我身為元首卻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泰戈反問:「你認為他還有可能回來麼?」
碧茜冷笑:「我剛才在想,既然你們能夠製造出第二個碧茜 基洛,為什麼不找一個仿冒的茂丘西奧將軍?本以為你們不想逼著羅伊 基德發飆。」
泰戈苦笑:「密黨之中有一種人被稱為『水元素』,他們可以短時間內通過自身納米機器的特性變成自己看到的容貌,只要外部特徵不是特別巨大。但是很可惜,這種血脈經過二百年的傳承已經快要斷絕,到了我們這一代,只剩下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女人了。」
「這種怪物改變身份太容易了。」碧茜得到了答案,不由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茂丘西奧將軍一走,菲尼克斯小姐怎麼辦?萬一她對將軍的死因提出質疑,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你們肯定壓不住吧?」
泰戈搖頭說:「這不是我考慮的問題,自然有其他人去處理。不過我聽說菲尼克斯小姐打算去木聯開演唱會,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掩口的原因,出入境管理局和文管局竟然批准了這次演唱會的境外申請資格。」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碧茜指指自己說:「其實把我殺了滅口是最好的方法。」
泰戈一陣氣惱:「很早就對你說過,安安心心養胎,其他的不需要孕婦處理。」
...
...
天空中太陽和月亮不可能同一時刻綻放光彩。
這是後世對尤里菲妮雅和菲尼克斯這兩位絕世**的評價。
所有人看來,帝國的女皇、後來的反統合軍戰略委員會長官,也就是後來更名為「尤妮雅 穆拉圖爾」的尤里菲妮雅 凱普萊特遠遠要比同時期出現在歷史舞台上的歌姬菲尼克斯耀眼的多。
羅伊也曾對維森特說:「尤妮雅像是太陽一般耀眼,而菲尼克斯像月亮,雖然柔和卻明亮。」
猴子充滿惡意的問道:「那麼伊莉婭呢?」
這裡有一個很有趣的問題,大混亂時期出現在各方勢力的**有很多,但偏偏後人喜歡把尤里菲妮雅和菲尼克斯放在一起比較。而有著米捏瓦之稱的小公主伊莉婭似乎更多的是和羅伊 基德以及鷹帥帕裡斯這兩個男人放在一起比較。
而戰爭開始這一年的十一月初,冰雪的歌姬菲尼克斯小姐踏上了木聯這塊土地,自此之後有生之年再也沒有回到自己的祖國印科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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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失落的將星
這個城市的天空依然是那樣的陰霾,明明遠方已經傳來了幾聲悶雷,但是等了很久,雨點卻始終也不肯落下來。事實上,到了3001年的今天,什麼臭氧層漏洞已經多得像是篩子上的小孔,哪一次下雨,不是拚命灑乾冰,人為干擾大自然的產物?
在這樣的沉悶與一片蒼白中,那些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那些明明能達到超音速,更有足夠機動性做出各種特技動作卻因為天空交通管制,只能把控制權交給計算機,在固定航線上老老實實前進,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工蜂的飛行車,還有那些此起彼伏燈紅酒綠的廣告牌,就愈發顯得單調而無聊起來。
那些坐在飛行車裡的人,也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這個手裡抱著一隻金屬罐,帶著滿身的孤獨,徒步前進的大男孩。
他們真的不明白,明明在路邊就有免費使用,每小時可以移動三十公里的自動傳送帶,這個大男孩為什麼會選擇步行這種浪費時間,更在揮霍生命的方法。事實上在他身邊擦身而過的,絕大多數都是身披一層鐵甲,眼睛裡冒著或紅或綠燈光,時間對它們而言根本沒有多大意義的機器人。
齊牧揚就是這樣慢慢的走著,用他的雙眼,看著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年,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的城市。生活在這樣一個用最純粹鋼筋混凝土堆砌出來的城市裡,每一個人都必須讓自己像上了發條的鐘錶一樣高速運轉。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不被社會脫掉,才能每個月領到固定的薪水。
他看得是這樣的認真,又是這樣的仔細,當他在習慣的指引下,不知不覺的轉過幾個街角,走上一條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道路,看到幾十個人在街邊排成了一條長龍,等待政府辦事處大門打開的時候,齊牧揚才猛然想起,三個月一次,領取政府救濟金的日子又來臨了。
當輪到齊牧揚抱著手裡那個金屬製成的瓶子,坐在椅子上,接受審問囚犯式的工作程序時,坐在對面一個看起起來年齡大約三十歲的女職員,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齊牧揚,你又來了?」
「嗯!」
「還是找不到工作?」
「嗯!」
「現在每天還是玩什麼太空戰鬥機,什麼戰爭遊戲?」
「嗯!」
「我在這個辦事處工作了六年,就為你辦理了六年的救濟金發放手續。」
那個女職員看著手中的履歷表,不由發出了一聲輕歎,「我知道你的情況,你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根本找不到工作,但是你也不能天天玩那個太空戰鬥機競技遊戲,用這種方法來消磨自己的時間吧?我想如果沒有你那個朋友華庚的幫助,單憑這點救濟金,你又要每天玩網絡遊戲支付不菲的電費,只怕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了。」
看著這一個來到辦事處領救濟金時,從來不喜歡多說話的大男孩,聽到「華庚」這個名字時,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怪異到極點的表情。看著他那雙猶如天空般蔚藍,更清澈得幾乎沒有受到世事污染的雙眸中,流露出一個前所未有的淡淡悲傷,那個女職員內心深處的某根琴弦,似乎都被隨之輕輕觸動了一下。
「齊牧揚,你難道真的打算就這樣靠領著政府救濟金,外加別人的幫助,天天泡在太空戰鬥機網絡競技遊戲裡過上一輩子?」
知道眼前這個大男孩,有著一個每來領一次救濟金,就會受一次傷,就會愈發脆弱的自尊心,這位女職員努力放緩了自己的聲音,「你還年輕,才二十三歲,你完全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上進。你不就是因為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才找不到工作嘛,我可以幫你向政府提交助學貸款,只要貸款批下來,你又願意讀書,十年後你就可以走出大學校門,找到一份也許開始報酬並不算高,但是卻能自食其力的工作,然後再用你的努力,一點點改變自己的人生……」
「楊月霽你又何必和這樣一個每天混吃等死的小混混說這麼多廢話?」
坐在這個女職員身邊,一個年齡看起來和齊牧揚差不多的工作人員,翻起了白眼,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不屑,道:「俗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看看他的樣子,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活著也是白白浪費寶貴的資源,而無法對社會做出一點貢獻。現在向政府申請助學貸款,程序那麼多,手續那麼煩瑣,就算是能批下來,我看很可能說不定這小子還沒有進學校,就已經把它們花得七七八八了。」
說到這裡,那個工作人員挪近了身體,用一種貓戲老鼠般的目光盯著齊牧揚,道:「你說對不對啊?」
他想看到齊牧揚臉上的沮喪,他想看到齊牧揚不甘,他想看到齊牧揚憤怒了卻只能委曲求全,用他越來越廉價的自尊,在這裡換取幾個消費點的樣子。他真的喜歡這種可以把對方放在手心裡任意揉搓,卻不用擔心有任何報復或反抗的權威感。
但是這個工作人員注定要失望了,因為齊牧揚還是一臉的平靜,面對他的詢問,齊牧揚甚至還用他慣有的方式,做出了回答:「嗯!」
楊月霽狠狠瞪了一眼身邊的同事,在這個時候,她唯一能為齊牧揚做的,就是盡快結束這次詢問了,「齊牧揚你的政府救濟金申請通過了,把你的身份ID卡給我。」
看著楊月霽用最快的速度,通過互聯網將救濟金直接衝到他的身份ID卡裡,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長了七八歲,卻因為人類基因技術發展,在外表上仍然和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一樣清麗可人,每天都能收到求愛鮮花的女人,齊牧揚伸手接回ID卡後,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用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以前,我每一次來到這裡,都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都覺得每個人都看不起我,都在諷刺我,挖苦我。可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是閉著一隻眼睛活著。原來我偏激得一直太在意別人對我的敵意,卻總是忽略了溫暖的一面。」
「謝謝了,楊姐。」
齊牧揚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站起來,在楊月霽的臉上留下了一個不由分說的輕吻。就是在近乎耳語的狀態下,齊牧揚低聲道:「我想,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就像你希望的那樣,我不會再天天泡在網絡遊戲裡,我更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去浪費。還有,謝謝你對我的好感,我發現自己原來的膽子太小了,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沒有找你約會?如果我再大膽一點,手快一點,說不定早就不是處男了。」
面對這種近乎於偷襲的絕對意外接觸,聽著這突如其來帶著挑逗意味的告白,楊月霽真的呆住了,雖然她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她那火燙的雙頰,飛揚而起的眼光,又能逃過誰的目光?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站齊牧揚走出了辦公室,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可以觸及的極限。
「咦?!」
不知道愣了多久,楊月霽猛然瞪大了雙眼,因為她驚訝的發現,剛才她接過齊牧揚遞上來的身份ID卡後,明明選擇的是向裡面輸入一筆救濟金,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從齊牧揚的帳戶裡,反撥回二百七十八個消費點。那正好是他在十幾年來,從這裡領到的每一筆救濟金,連帶利息加在一起的總和!
「齊牧揚,出錯了,出錯了……」
當楊月霽衝出辦公室,四處尋找的時候,她看到了靜靜站在一個飛艇起落平台旁的齊牧揚。不知剛剛道做了什麼,齊牧揚身上那套看起來就是最廉價地攤貨的衣服,上面猛然漾起了一片猶如水波般的動盪,當一切終於回歸平靜時,齊牧揚穿的軍裝上,那爍爍生光的將花,在瞬間就刺痛了楊姐的雙眼。
那竟然是一件擁有幻影保護裝置,在星際艦隊只有少將或以上級別軍官,才有資格領用的軍裝!
一艘可以直接穿越大氣層進行太空飛行的,平時絕不可能出現在城市上空,更不可能在城市街頭直接降落的軍用宇宙飛船,就停泊在齊牧揚面前。在一名少校的帶領下,整艘宇宙飛船裡的十二名飛行員,列隊站在飛船大門前兩側,對著齊牧揚敬上了他們最認真,也最尊敬的軍禮。
「齊牧揚……」
楊月霽下意識的放聲呼喊,可是她的喊聲卻半途戛然而止,因為她真的不知道,在這個時候,面對如此意外的一幕,看著那個身上穿著少將軍服,當真是英姿勃發得讓她心動神搖,在傲然挺立當中,更揚起一種難性難馴奇異魅力的大男孩,她還能再說什麼,還能再做什麼?!
聽到她的呼喊,已經走進太空飛船的齊牧揚霍然回頭,他看著脹紅了臉,眼睛裡卻發著光的楊月霽,他揮手道別,雖然飛船的發動機已經啟動,巨大的轟鳴聲已經掩蓋了一切,但是楊月霽卻用一個女人的眼睛,「聽」到了他最後的深沉低語:「再見了楊姐,再見了這個城市,再見了,我曾經的人生。」
就是在楊月霽的揮手道別中,太空船在這片土地上冉冉升起,居高臨下的望著這片自己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齊牧揚的眼角里,已經揚起了淡淡的淚光。
站在齊牧揚身後,用最尊敬的目光看著他的那些船員,當然更不會知道,他們心目的中英雄,在這一刻想的竟然是……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繼續去當那個每天無所事是,只知道泡在網絡遊戲裡的小混混;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每隔三個月,就去受一次別人的白眼。因為這樣,至少……我的大哥,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和親人,他還能活著!」
正文 第一章 太空海盜船
「齊牧揚,你他媽的快點給我爬起來!」
一隻手揪住仍在和周公女兒談情說愛的齊牧揚耳朵,然後全力向後一拉再輕輕一扭,齊牧揚就像是被開水燙著的公雞一般發出歇斯底里的慘號。隨著他越來越見高亢的男高音向聲帶的頂峰邁進,一記右直拳隔著一層被子,準確的命中齊牧揚的左眼,成功的封殺了他後面一系列猶如殺豬般的次聲波製造活動。
不必睜開眼睛,齊牧揚就知道是哪個傢伙這麼慘無人道的盡情虐待他,而不必擔心他的報復。
齊牧揚就是屬於那種腦袋還算靈活,但是卻欠缺膽量,打群架只敢站在後面丟石塊不說,更沒有什麼有權有勢的親戚朋友的社會弱勢群體。所以長相雖然還算討人喜歡,嗯,坦率的說,應該是很帥,但是至今……二十三歲了,拋除自己用手解決,和到網絡上和虛擬人發生XXOO,理論上來講,還是處男一個!
可是一旦把他逼急了,讓他發了狠,以他牛皮糖的個性,加上無所不用其極的無賴手段,也著實讓很多人頭痛不已。
「華庚大哥,不就是欠了您老人家幾百個消費點嗎?等小弟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一定會百倍償還您的;就算我這一輩子不發達,到來世也可以做牛做馬來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的,就不必做擾人美夢這種有傷天和,更加折壽損福的事情了吧?!」
打著哈欠,齊牧揚說出一堆看似誠懇,實際上毫無營養的廢話。
華庚不由倒翻起了白眼。
出人頭地,就他這麼一個只會打架、玩電子遊戲的傢伙,有什麼好指望的?至於什麼來世做牛做馬,更是他媽的本世紀最大謊言,牛和馬這兩種動物已經絕種兩百多年了,沒有蛋又哪來的雞?!
點點頭,華庚默默走出齊牧揚的狗窩。
「咦,真走了?!」
被窩裡一陣亂拱,最後從被子的某個邊角,小心翼翼的露出一腦袋,在猶如海藻般的長髮掩護下,一雙靈活的眼睛四處亂溜,確定屋子裡已經人走樓空,他卻露出了一絲狐疑的表情,「華庚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哄、好說話了?每次他大駕光臨不都是把我這裡整出海枯石爛、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盤古開天地才肯罷休?」
「砰!」
房間的屋門再次被人一腳踢開,一盆冰冷的清水攜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狂捲進來,為齊牧揚至少三個月沒有洗澡的身體,包括那一床至少一年沒有整理,已經黑得像是鍋底的被褥,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大清洗。
「趕快他媽的給我滾起來,不要在那裡裝死,你小子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古董建築裡也就罷了,居然連全息微型接收器也不開,是想當浪人還是想學那些與世隔絕,天天想得修煉得道的隱士啊?!」
華老大今天的火氣好像特別的大!
齊牧揚一邊小心的觀查華庚的面色,一邊從散發著汗酸味的髒衣服、內褲、襪子還有不知道幾天前,自己吃自己時用過的衛生紙中間,翻找出天知道有多久沒有再用過的全息微型接收器,當齊牧揚按照華庚提供的數據,調到了公共頻道15643信息上,他的眼睛猛然亮了!
一個月前D&Q網絡遊戲公司通過公共頻道,推廣、炒作一款名為「太空海盜船」的全息模擬駕駛類遊戲。
在這款遊戲中,D&Q公司首次將味覺與嗅覺也融入到整個遊戲當中,能夠同時滿足遊戲者三維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五種感官的需求,做到遊戲與真實無異。為了能夠盡快的修正遊戲BUG,提升遊戲真實感與可玩度,D&Q面向整個太陽系十二億五千萬名遊戲玩家,舉行一場以該公司前部空戰網絡遊戲為平台的遊戲擂台賽。
擂台參賽採用不計時混戰制,允許玩家在遊戲中組隊、聯盟、反間、暗殺……總之一句話,你怎麼幹都行,只要你可以消滅敵人,就可以加分,誤傷夥伴要扣以十倍的罰分。玩家在這款遊戲中只有一次遊戲機會,一旦被裁定為死亡,遊戲者就會被自動送出遊戲,其最後得分為比賽唯一考核因素。
這場比賽將從十二億五千萬名參賽玩家中選拔出二十萬名成績最優秀的玩家,授予一萬至五百萬不等的消費點。而且他們可以用「程序建議師」的名義參加D&Q公司對「太空海盜船」遊戲的更新、改造工作,每月可以得到兩千到五萬不等的消費點工資。
這麼高的獎金在整個太陽系還屬首見,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裡,一百個消費點就可以參加一次從地球到火星的旅行,一萬個消費點就可以讓一個人一輩子過花花公子的放蕩生活。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知道,為什麼華庚特意跑到過來,把這樣一個消息告訴他的時候,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暴躁。
「在剛開始玩網絡虛擬遊戲之前,我就提醒過你,現在D&Q公司是研製對抗類遊戲的龍頭扛把子,他們的宗旨,就是百分之百符合真實戰爭,據說我們現在使用的模擬艙,都是從軍方訓練部隊時使用的電子模擬平台上,直接移植下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太空戰機類遊戲才是主流,可是你呢,從小就讀上千年前那一群武俠小說大師寫出來的玩藝兒,非要去練習近身格鬥,和什麼搶灘登陸戰。」
「華庚老大你自己想想看,現在的太空大戰,比的就是雙方戰艦和戰鬥機的性能和數量,拼的就是火力和防護罩,哪有什麼機會,讓你先是衝到對方面前,又是激光切割,又是鐵錘砸打,硬是打開一條通道,衝進人家的戰艦裡?如果有這樣的時間,有這樣的能力,我早敲下十架八架,讓自己的等級提升了。」
雖然兩個人從穿開襠褲用紙尿布起,就已經認識,從來沒有看到過華庚會情緒失控,但是本著「安全第一」的想法,齊牧揚仍然勉強擠出了一臉的同情,拍了拍對方肩膀,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氣餒,現在什麼東西都講究潮流,說不定哪一天復古之風一起,什麼穿著機甲拿著光刀在太空中,像傻瓜一樣你斬我砍,卻把粒子炮當成廢物一樣丟到地上的二桿級競技遊戲,就會悄悄盛行。那時候為了玩太空搶灘登陸,成為一個出色炮灰,還專門精修了十五年格鬥技,堪稱近距離格鬥遊戲泰山北斗的華庚老人家,您就有出人頭地的一天了。」
說到這裡,明明在是安慰人,齊牧揚還是忍不住嘴裡發賤的加了幾句:「事實上我真的不明白,做**形的戰鬥機甲究竟在哪裡好了。就因為多了兩隻手臂兩條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形怪物,順便還能抓著把殺傷範圍也就是十幾米的鐳射刀,在那裡人模狗樣的舞上幾下?沒有了流線造型,飛行速度就會受影響,機動閃避力更是無法保障,就算是粒子防護罩,也會因為四處亂舞的手臂和那兩條怎麼看,都像是雞肋的雙腿,而無法穿越大氣層。」
一向喜歡近戰格鬥,只要出了此類遊戲必玩,而且必精,必然成為遊戲中一代宗師的華庚,終於忍無可忍,一腳狠狠踢在了齊牧揚的屁股上。
看著齊牧揚被自己踢得像隻猴子似的,滋著天知道有多久沒有刷過的大門牙,在那裡又蹦又跳,華庚的臉上總算帶出絲笑意,他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飛行單車啟動器,直接丟給了這個損友,「你已經錯過了網上報名的時間,趁著還來得及,趕快去D&Q公司設置的人工報名點,把你的資料輸進去,換取一張參加比賽的ID卡吧。」
「對了。」
華庚抓起齊牧揚那只可以像塊腕表一樣戴在手腕上的個人微型電腦,和自己那台聯機後,又往齊牧揚的個人帳戶裡,打入了他三個月的工資。「這一次比賽,D&Q公司下了血本,為了維護競技比賽的公正公平性,防止有人作弊或者直接給隊友放水,來提升比賽名次,所有參賽者必須在D&Q公司指定的地點,參加小組競選。消費點不多,千萬省著點花,免得你比賽輸了,最後連回來的路費都沒有了。」
看著這一幕,齊牧揚一臉的感動,他的右手輕輕從臉上揮過,但是仍然掃不盡眼角的點點晶瑩,「老大,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看這樣吧,反正我們兩個都是單身漢,乾脆你去做一個變性手術,然後嫁給我當老婆,養我一輩子算了。雖然你個子比我高一頭還不只,胸肌又太過於發達,摸起來絕對缺乏柔膩觸感,但是,看在兄弟的情份上,我也就勉為其難,眼睛一閉,心一橫,然後把你直接推倒……」
「滾你媽的蛋吧!」
無論華庚的性格如何穩重,如何四平八穩,面對這樣一個演技出神入化,從嘴裡沾點口水就敢冒充眼淚,嘴巴更賤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超級損友,他還是沒控制自己的衝動,直接伸手抓起齊牧揚的衣領,「記得,賺了消費點先別想著怎麼樣禍害。還錢!還錢!還錢!聽清楚了沒有?先把你欠我的那三百二十一個消費點,還有今天剛剛轉給你的三十個消費點,一次性全部還回來!」
說完這些話,不等齊牧揚回答,華庚乾脆大手一揮,把齊牧揚直接甩到了大門外邊,連帶甩過去一句惡狠狠的威脅:「賺不到足夠的消費點,就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正文 第二章 聯盟
二十五億五千萬比二十萬,也就是說,在一萬二千五百個人裡面,才可能選擇出一名優勝者,這聽起來絕對是一個懸殊的數字比例,遊戲擂台賽逐級挑戰的難度可想而知,但是華庚有絕對的信心認為,齊牧揚一定可以取得名次。
別看齊牧揚一臉的猥瑣,在生活中一事無成,就是靠吸他華庚老大血,外加領政府救濟金,才能過著貧困線以下勉強沒有活活餓死的可恥生活,可是人打電動的水準,尤其是在戰機駕駛類競技遊戲領域內,那可是五星中的五星級!
齊牧揚最光輝的記錄,就是曾經一個人單挑一百六十三架戰鬥機,用了整整七個小時時間,把對方一點點的引誘出來,硬是憑自己過人的天賦和對這款遊戲無比倫比的掌握程度將敵人全殲。有人甚至說,在戰機遊戲中,齊牧揚的反應速度比戰機上發出來的死光炮都要快。
不管怎麼樣,像這麼一名遊戲天才,絕對,一定,可以取得好的成績,捧回大把的鈔票,噢,SORRY,是消費點。
坐在濕漉漉的床鋪上,聽到房門外面傳來飛行車被啟動時特有的聲響,華庚發出了一聲輕歎。他必須承認,在這個時候,他真的有點嫉妒齊牧揚了,他也想參加這樣的比賽,他更想以勝利者的身份,站在領獎台頂端。
他們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他們無權無勢,也沒有驚人的特殊天分,這一輩子都注定只能用仰望的角度,遙遙的看著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對他們來說,參加這種遊戲競賽,並拚命去取得勝利,又何嘗不是在用一種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為之不屑的方式,去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並努力讓自己的人生,變得稍稍那麼與眾不同一點點?
就是在精神恍惚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扇破破爛爛的大門又被人推開了。
華庚詫異的抬起頭,那個在門縫裡,小心翼翼露出半個腦袋,還沒有說話,臉上就揚起小人得志笑容的可惡傢伙,不是齊牧揚又是誰?
「想不想和我組隊,一起參加比賽?」
聽到這種突如其來的話,華庚心裡猛然揚起了一股火熱,他先是下意識的用力點頭,可是很快就開始搖頭,「不行,這次比賽,加入團隊獲取積分,只佔極小一部分比例,想要順利晉級,最終還是要靠單機在比賽中擊落敵機數量來決定。以我的水準,只怕還沒有擊落一架敵機,就已經成為別人儀表盤上的積分了。」
「沒錯,要你自己親自駕駛一架戰鬥機在太空中和別人火並,是太困難了一點。」
齊牧揚聳著肩膀道:「但是,可以選擇一架雙人太空戰鬥機去參加比賽,由我來負責駕駛,你負責操縱戰鬥機上的轟擊炮啊!」
華庚的眼睛再次亮了,可是他卻遲疑著沒有點頭。雖然很少接觸太空戰機類競技遊戲,但是他也知道,齊牧揚最喜歡駕駛的戰鬥機,無一例外,全部是那種注重速度和靈活度的纖巧型戰鬥機。而雙人太空戰鬥機,之所以要搭載兩名駕駛員,就是在機體上,加裝了兩台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無射擊死角的大口徑鐳射炮塔。說白了,這種雙人操作的太空戰鬥機,就是一種以犧牲高機動,換來火力壓制力的強擊機!
讓齊牧揚在這種超級大賽中,去駕駛雙人宇宙戰鬥機,無異於讓他放棄了速度和靈活戰術這兩項最大的優點!
「你不要用這種感激的目光看著我,你也知道我就是那種有奶就是娘的貨色,現在無事獻慇勤當然是另有所圖。如果華庚老大你可以接受的話,我們醜話說到前頭,先來個約法三章。」
齊牧揚伸出了三根手指,老老實實的道:「第一,我欠你的三百多個消費點債務從此一筆勾銷,就當是華庚老大你的入會費用;第二,我窮,窮得就算是想當內褲,人家都嫌我穿的東西是地攤貨,所以如果賺到錢,我要佔大頭;最後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華庚老大你以後再跑到我這裡,一定要尊重主人,尊重會長,絕對不能又是潑水又是找免費的沙袋練習拳擊。這三點只要你能點頭全部同意,我們兩個就算正式組成戰略同盟,一起參加比賽!」
「你小子這是還沒有參加比賽,就先把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了?」
瞪著眼前這個一臉奸相的損友,華庚道:「我怎麼才發現,你小子竟然有當奸商的潛質?」
齊牧揚摸著自己那頭亂糟糟的頭髮,他竟然還有話說:「這是一場曠日持久,對手更會越來越強的階梯式比賽,必須保證團隊裡的主力隊員兼會長,也就是彼人在下小弟我心情愉快,更要有充足的體力和精神面對挑戰。所以,我要吃好的,住好的,你給我的三十個消費點……不夠!」
華庚笑了,他真的笑了。
屋子裡實在太亂,根本找不到鏡子,華庚不知道現在自己臉上的笑容,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想來一定是精彩極了,要不然的話,為什麼華庚已經做出了隨時抱頭鼠竄落荒而逃的招牌預備式?
華庚低下頭,用對待情人似的專注目光,看著自己那兩隻又粗又大,在瞬間就能打出六百磅重擊,估計齊牧揚一下也挺不住的拳頭,過了好半晌,他才一臉的鬱悶的從牙縫裡緩緩擠出了幾個字:「有理!」
正文 第三章 東皇太一
雖然只是地區級賽場,但是以D&Q公司在網絡競技遊戲方面絕對壟斷的地位,和他們經濟實力,所展現出來的場面,仍然讓華庚這樣一個忠實於近身格鬥遊戲,幾乎沒有參加過什麼大規模比賽的菜鳥,瞪大了雙眼。
在面積上萬平米的大廳裡,蜂巢般密密麻麻,整齊排列著一台台聯機比賽用的戰鬥機模擬駕駛艙,在這些模擬駕駛艙旁邊,無一例外都有一張一米多寬,帶著濃重軍營色彩的單人床。
一旦比賽進入僵持階段,戰鬥機在長時間作戰,彈藥用盡必須返回航空母艦接受補給或者修整的時候,參賽者就可以得到一段寶貴的休息時間,用短暫的睡眠,來迅速恢復自己的精神和體力。
最令華庚目瞪口呆的是,這樣場面驚人設備豪華,更動用了大量工作人員來維持現場秩序的比賽大廳,並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依托賽場所處摩天大樓,層層向上疊加。從規模上來計算,僅僅是一個地區級賽場,就能同時讓上萬人一起進入虛擬太空,進行瘋狂大戰!
回想起自己參加近距離格鬥戰比賽,每次都是把幾十台機器擠在用倉庫改裝成的賽場上,再看看眼前這個二十四小時保持處於恆溫狀態,甚至連空氣溫度都有嚴格標準的超級賽場,華庚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都是競技類遊戲,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依照指示牌標注的方向,華庚和齊牧揚走進了一個更衣室。
直到齊牧揚以乳燕入懷的姿態,飛跳進一個碩大的熱水池裡,華庚才知道,參加這樣的比賽,不但有設施驚人豪華的比賽場地,任何一個參賽人員,還要在洗上一個澡後,換上專用比賽服裝……一套筆挺中帶著堅硬質感的戰鬥機駕駛員制式飛行服!
兩雙高腰皮靴踏在金屬鋪成的地板上,發出「噗噗」沉悶的聲響,看著站在各個角落,同樣身穿軍裝,在賽場上來回巡邏,防止有人趁機鬧事的保安人員,從身邊經過時,竟然向他們這兩個軍裝上掛著少尉軍階的遊戲參賽者舉手敬禮,華庚一邊跟著齊牧揚照貓畫虎的回禮,一邊提出了內心的疑問:「不就是一個競技遊戲比賽嘛,用得著煞有其事,搞成這樣嗎?」
「老大你這就外行了吧?D&Q公司能在短短二十年時間裡,就成為壟斷太空戰機類網絡遊戲的超級龍頭,絕對有自己獨特的優勢。我們使用的遊戲虛擬艙,都是他們從軍方訓練太空戰鬥機駕駛員的電子訓練平台上,平行移植過來的系統,他們的口號就是讓每一個遊戲者,每一次進入遊戲,都能享受到一次沒有犧牲的真實戰爭!甚至早就有傳言,就連軍方的王牌戰鬥機飛行員,也會跑進這款遊戲裡,和我們一起比賽,用來提升他們所謂的實戰經驗。」
說到這裡,齊牧揚突然笑了,他揮手做出一個斬首的動作,道:「所以只要在遊戲中突然出現默默無名,卻技術出類拔萃,更能做出各種非常規超高難動作的人物,頂級職業玩家就會排隊輪流挑戰,直到把對方揍服揍跑!現實生活中的戰鬥機駕駛員,全是眼角朝天的天才,是社會群體的精英,他們天天在太空裡亂飛,花著大把納稅人的血汗,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但是想跑到我們的地盤上撒野,哼,他們真以為自己算是根蔥了?!」
華庚默默點頭。
無限接近真實的虛擬戰爭舞台;
用大量金錢,再加上軍方支持和細節專注,構建起來的軍營氣息;
變幻莫測可能擁有非凡身份,被譽為天之驕子的強勁對手;
上億名遊戲者同時參加,雖然沒有真正的死亡,但是為了取得勝利,彼此之間爾虞我詐、狹路相逢,武力與智力的交融與最激烈碰撞,再加上一個氛圍與細節都被塑造得如此真實的賽場……
不要說是那些玩太空戰機類遊戲的超級愛好者,就算是華庚這個只喜歡近距離格鬥遊戲的外行,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跨著大步走向賽場,感受著前方那不斷聚集不斷翻滾的緊張與激揚,在他心裡揚起的,不就是強烈到極限,渴望得到釋放的張揚與衝動嗎?!
走進大廳兩個人目光還在四處巡視,尋找他們參加比賽的艙位,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從他們的身邊響起,「喲,這不是那個最不識抬舉,明明有條陽關道不走,卻偏偏要縮在洞裡當狗的齊牧揚嗎?」
齊牧揚還是一臉的無所謂,彷彿什麼也沒有聽到,但是華庚卻皺起了眉頭。
在他們左側的通道上,一個長相也不算難看,但是無論如何,都和身上那套軍裝顯得格格不入的男人,正在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齊牧揚。
「沒有想到一向喜歡當獨行俠的齊牧揚,也一次也有伴了。」
那個男人應該是齊牧揚的舊識,但是他絕對不是齊牧揚的朋友,「我就說嘛,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總是看著虛擬**影片,自己用手解決呢!可是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選擇了同性戀情,他的個頭那麼大,以你『嬌柔』的身軀,能抵受得住嗎?或者,雖然他看起來又高又壯,卻是一個兔子相公,每次辦事時,都是你上他下?齊牧揚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你媽你爸傷心的?噢,我忘了,你是一個雜種,一個連你爸長得什麼樣都沒有見過的雜種!我敢打賭,你媽一定是私生活太混亂了,所以到了最後懷上你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找哪個男人來為她負責!」
聽著如此低俗的語言,不要說華庚皺起了眉頭,就連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人都加快了腳步,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什麼。因為來到這裡參加地區級比賽的絕大部分人,都認識這位一臉猥瑣的男人,更明白眾星拱月般跟在他身後,那一百多個人所代表的意義!
這個年齡和齊牧揚接近,臉上帶著一種高高在上優越感,全身上下更散發著浮躁氣息的男人,在戰機競技遊戲裡的ID名字叫東皇徒步。雖然他缺乏天分,又不肯下苦功夫去練習駕駛技術,在太空戰機競技遊戲裡的水準只能用下三流來形容,卻硬是憑借砸出大把、大把鈔票,組建起一個名字叫「東皇太一」的遊戲公會。
能跟在他身後的那一百多名公會會員,全部都是東皇徒步每個月都要支付一筆相當不菲工資,包養起來的頂尖職業遊戲玩家。
東皇太一,這四個字,來源於屈原所著《九歌》中的一篇,本來是慷慨陳辭,充滿鏗鏘俠骨的不朽詩篇,但是到了東皇徒步這裡,卻成了本區臭名昭著的代名詞。
就是憑借自己手下包養的那批頂尖職業玩家當保鏢,東皇徒步在遊戲裡當真稱得上是橫行霸道不可一世,只要誰敢逆了他大少爺的性子,一聲令下就會有人二十四小時輪流偷襲,更有一批精通各種罵人不吐髒字技巧,臉皮更比城牆更厚的狗腿子,在世界通訊頻道為東皇徒步吶喊助威,把一個好端端的仿真戰爭對抗競技遊戲,搞得烏煙瘴氣。
雖然這是競技類對抗遊戲,不像其它網絡遊戲一樣有著什麼等級差異,更不會因此滋生出一批靠販賣虛擬裝備為生,賺著大把消費點,卻不會給社會創造任何財富的網絡商人,但是也絕對不會有人希望,在遊戲裡會有這樣一批人跟在身後不斷搗亂,更不希望僅僅因為一個遊戲,就會在現實中,被陳徒步這樣一個成天無所事是,家裡卻偏偏有權有勢的傢伙列入騷擾目標。
在他們這個區域,男女遊戲玩家比例嚴重失調,讓齊牧揚至今也沒有通過玩網絡遊戲認識到美女,並一起上床解決處男身份,東皇徒步絕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不用說大家也知道,這種「怨男」情結引發的憤怒,是最可怕的。
面對東皇徒步親自上門「招安」,甩出的誘人條件,終於找到發洩機會的齊牧揚,頭一揚眼皮向上一翻,以他小學五年級畢業的「學識」,竟然還能引經據典出口成章: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喊著,爬出來吧,給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的知道,人的身軀怎麼能從狗洞子裡爬出?!
從那個時候開始,齊牧揚和東皇徒步,就算是結下了不可調解的死仇。
聽著東皇徒步下流到極點的挑釁,華庚的臉色變了,他向前踏出一步,卻被齊牧揚伸手拉住了。
齊牧揚在自己身上亂摸了幾下,最後發出一聲輕歎:「呀,『出門要帶打狗棒,否則小心被狗咬』這兩句話真是哲理,哲理啊。」
聽著齊牧揚別具意味的諷刺,東皇徒步的臉色在瞬間就變了。
看著齊牧揚帶著華庚揚長而去,東皇徒步陰聲道:「哼,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窮鬼還敢跳出來和我叫板,齊牧揚以真的為參加這場比賽,就能成為自己人生的跳板了?我告訴你,只要有我東皇徒步在,不管你怎麼掙扎,最後還是得老老實實滾回到那個狗洞裡去!」
「可是……」
站在東皇徒步身後,一名被他花重金包養的職業遊戲玩家,小心翼翼的道:「齊牧揚操作戰鬥機的水平也擺在那兒,在這種地區級比賽中高手並不太多,只要單機擊落十架敵機,他就可以順利晉級……」
「那就讓他無法擊落十架戰機!」
東皇徒步斷然道:「東之波西遊你一進遊戲平台,就以我們『東皇太一』公會名義,通告本區所有參賽者,誰也不許和齊牧揚合作,更不許加他進入戰隊,否則就是和我們東皇太一公會為敵,後果自負!」
看著在網絡平台上,為人處事風格比自己更賤,更下流也更無恥的東之波西遊找到一台遊戲艙,連接進入遊戲平台,開始以東皇太一發言人的身份,發佈團隊公告,東皇徒步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齊牧揚在比賽中,已經被徹底孤立了。
當齊牧揚駕駛著他的戰鬥機,從太空母艦裡彈射出來的時候,他就會發現,在他的通訊頻道上,沒有一個人和他聯絡,在太空戰場上,他面對的只有敵人,沒有朋友,更沒有援軍!
「不夠,不夠,不夠,這樣做還不夠。」
看到東皇徒步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臉上突然揚起了招牌似的微笑,整個人卻愈發顯得猥瑣而陰沉,在他身邊呆得時間稍長點的人都明白,這個因為家庭關係,見多了親人之間為權力利益相互輾軋,耳濡目染之下無師自通的大少爺,心裡一定又轉動著什麼損人不利己的念頭了。
正文 第四章 人生能有幾回瘋(上)
當齊牧揚駕駛著注重火力打擊能力的雙人宇宙戰機,從太空母艦機群口彈射而出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沒有適應太空中的一片黑暗,瞳孔就猛然危險的瞇起,雷達掃瞄裝置的警報聲還沒有響起,他的目光已經鎖定了六團在空中隱含天地致理優美弧線,以驚人高速向他們撞來的火焰。
只需要零點零一秒鐘,身經百戰的齊牧揚就可以確定,那是六枚空對空制導飛彈!
根據比賽規則,雙方的太空戰鬥秩序,還沒有正式投入戰鬥,就算是速度最快的纖巧型強擊機,也需要十二分鐘後才能在戰場上狹路相逢。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他們身邊,並用雷達鎖定齊牧揚他們這架雙人宇宙戰機發射空對空飛彈的人物,絕對是友機,是友軍!
「這種小兒科的偷襲,你哥哥我見多了!」
臉上帶著不以為然的微笑,齊牧揚推動手中的戰鬥機操縱桿,可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他駕駛的已經不是重量最輕靈活度最高的纖巧型殲擊機,他最擅長的「滾桶」式戰術,他最喜歡用的「蜜蜂八字舞」閃避技巧,無論在任何場景下一旦使出來,就能讓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托馬斯大迴旋+喬加夫眼鏡蛇組合動作」,都無法通過這種體形龐大了了五倍,重量多了四倍,速度慢了兩倍的雙人宇宙戰機順利使用出來。
想想看,你能讓一頭大象表演出凌空七百二十度大旋轉動作嗎?你能讓一頭河馬,像海豚一樣在水裡一蹦八尺高,在那裡追著皮球亂竄嗎?
「我駕駛這頭大笨象,只能做出一個滾桶式機動閃避動作,如果投出所有的金屬箔誘引彈,再操縱宇宙戰機以九十度垂直角向上飄飛,就算做出來的喬加夫眼鏡蛇動作並不完整,也應該能把這六枚制式飛彈甩開。至於後面的攻擊……這架宇宙戰機,雖然笨重,但是相對應的,它的防護罩就要比我擅用的殲擊機要強出幾個檔次……」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突襲,齊牧揚的大腦在飛快運轉,而他在無數場「實戰」中,幾乎和大腦同步的雙手,已經做出各種最有效的閃避防禦動作。眼看著宇宙戰機以間不容髮的姿態,衝出六枚制導飛彈的圍攻,齊牧揚的臉色卻猛然變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宇宙戰機上的兩台無死角旋轉炮台開始轟響,隨著旋轉炮塔上的密集陣式火神炮開始瘋狂掃射,炮彈就像是狂風驟雨般對著六枚制導飛彈打過去,眼看著一片漆黑的太空中,炸出兩團亮麗到極點的火花,齊牧揚的心卻在瞬間沉到了最底,他放聲叫道:「華老大,你在幹什麼?」
「我在幫你對付打過來的導彈啊!」
坐在齊牧揚身後的華庚,一邊死命按住密集陣火神炮的發射鍵不放,把激光炮彈像不要錢似的向外猛甩,一邊回答道:「我看過初級戰術指導手冊,身為火力操縱員,我有義務幫助駕駛員,用火炮攔截可能對我機造成致命危險的飛彈、隕石和宇宙飛船殘骸之類的物體!」
看著在短短十幾秒鐘內,就被華庚老大打空一半,至少需要三十分鐘,才能由機載核電池慢慢補充回去的能源槽,在心裡計算著僅餘能量所能支撐起來的防護罩等級,齊牧揚深深吸了一口氣,放聲吼道:「抓緊固定槓,準備接受衝撞!」
華庚瞪大了眼睛,「什麼?」
話音未落,三架早就隱伏在航空母艦機群口的戰鬥機,居高臨下在短短十秒鐘內,就對著他們這艘宇宙戰機傾洩了上千發炮彈。
無論齊牧揚駕駛戰鬥機的水準如何高超,無論他的大腦和雙手同步頻率如何的驚人,無論在他的技術裡,有多少令人歎為觀止的特殊機動閃避動作,但是他現在駕駛的,是一艘機動能力C級,防禦力本來是A級,卻因為兩個人實在太缺乏配合,能量被華庚老大揮霍了一半,也變成了C級的宇宙戰機。
華庚覺得他們現在就像是坐在一艘小船裡,正在和驚天駭浪在搏鬥,戰鬥機一會兒旋轉,一會兒飄飛,一會兒又被一股外來的力量狠狠拋起,一會兒又像被人敲木魚似的,發出叮「當叮噹」的聲響。
如果不是從小就苦修古武術,接受過各種嚴格訓練,只怕華庚現在已經無法忍受這不斷高速旋轉帶來的旋厥感,而放聲嘔吐。
天知道這種現狀維持了多久,就在華庚以為他們這艘宇宙戰術,已經被人凌空擊毀的時候,一切卻突然又恢復了平靜。
「他們在幹什麼?」
看著那三架先是導彈襲擊,再用火神炮掃射,現在又跑到他們面前,做出各種挑釁動作的戰鬥機,華庚不由瞪大了雙眼,他真的不懂,「戰鬥還沒有正式開始,他們在發什麼瘋?他們難道不知道如果擊落友機,無論得到多少積分都會被清零,直接失去比賽晉級的資格嗎?」
「他們當然知道!」
齊牧揚盯著戰鬥機操作表盤上剛剛顯示出來的數據,道:「所以他們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把我們戰鬥機的防護罩打掉了百分之九十,順便把我們這架宇宙戰機上威力最強的無死角旋轉炮台給擊毀罷了。他們這樣做,按照比賽規定,只是誤傷,雖然也會扣掉一定比例的積分,卻不會直接失去晉級資格。」
華庚真的聽傻眼了,戰鬥還沒有開始,他們這架為了得到壓制性火力,而犧牲了速度優勢的雙人宇宙戰機,竟然連炮台都被人打掉了,那他這個火力操縱手,傻坐在這裡還能幹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佻中透著濃濃得意的聲音,通過友軍聯絡頻道,闖進了齊牧揚和華庚的耳朵,「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的。」
聽著在這個地區,只要玩戰機競技遊戲,就無人不知的聲音,齊牧揚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字一頓的道:「東之波西遊!」
到了這個時候,就連華庚也明白了東皇徒步無恥的佈置。
以他們這架雙人宇宙戰機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應付即將到來的最慘烈太空激戰,必須要返回航空母艦進行整修。可以預見,當他們終於可以重新返回太空戰場的時候,無論敵我雙方都經歷了一場最直接的淘汰,還能繼續在太空中飛翔的參賽者,無一例外都是半職業化頂尖高手,想要擊落這樣的敵機,絕對不容易,更何況要在沒有友軍沒有僚機,沒有火力支援的情況下,至少擊落十架!
可是華庚還是低估了東皇徒步,更低估了東皇太一在這個區域的影響力!
作為一名看過初級作戰指導手冊的副駕駛員,華庚總算知道聯絡航空母艦,並向指揮部發送了請回返回進行修整的信號時,但是回應他的人,竟然是東皇徒步!
「不好意思,維修艙序列滿了。」
一聽到這個令人反胃的聲音,無論是齊牧揚還是華庚,他們的心都直接沉到了最谷底,「一個半小時後,你們可以返回母艦進行修整。最後祝二位大吉大利,順利晉級。」
不等華庚再說什麼,東皇徒步就伸手直接切斷了這次通訊,他透過中量級航空母艦指揮室的玻璃窗,望著那一艘還沒有和敵人交戰,就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的雙人宇宙戰機,臉上不由揚起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不用回頭去看,齊牧揚也知道華庚現在一定是滿臉驚訝。
「這是一個仿真遊戲,不但要有戰鬥機駕駛員,更要有太空母艦指揮官。東皇徒步是這個地區最大遊戲公會會長,他手下包養的那批遊戲玩家,超過一半人,都能擠進這個地區戰機競技遊戲前百強,有這樣的實力系統會自動判定,讓他在比賽中,擁有指揮一艘中量級太空母艦的權力。而他只要憑借中量級太空母艦艦長身份下達調任令,我們這兩個無論向誰提交加入申請,都沒有人理會的可憐蟲,根本沒有任何選擇,只能乖乖的跑到他的船裡,成為他任意揉捏的橡皮泥。」
聽著齊牧揚的話,華庚皺起了眉頭,他低聲道:「我不喜歡這樣,很不喜歡!」
正文 第五章 人生能有幾回瘋(下)
「大哥,對我們來說,比賽只有一場,戰鬥機只有這一架了。很抱歉,不能讓你盡興;很抱歉,我欠你的那三百二十一個消費點,暫時還沒有辦法還;很抱歉,跟著我這樣一個小混混來參賽比賽,連帶你都被人鄙視了……」
齊牧揚側過臉,看著那幾架在短短十幾秒鐘時間,就擊落了他所有夢想與希望,到了現在仍然在附近耀武揚威,做著各種挑釁動作的戰鬥機,齊牧揚輕輕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低聲道:「就讓我們一起看看,在被『敵人』擊落之前,我們究竟可以在這場比賽中,打出什麼樣的成績,打出什麼樣的結局吧!」
做著各種挑釁動作,在公眾聯絡頻道上,還在不三不四不乾不淨,嘴裡東拉西扯,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的東之波西遊和另外兩名參賽者,猛然聽到了尖銳的警報聲,急促到極點的電子合成聲音,在機艙裡不停迴響:「注意,我機已被雷達鎖定!注意,我機已經被雷達鎖定……」
「不會吧?」
就是在東之波西遊和另外兩名參賽者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齊牧揚駕駛的那架雙人宇宙戰機,就像是一團在空中盛開的禮花,帶著剎那間的燦爛與瘋狂,在彈雨如梭中,一口氣就將導彈發射匣裡面超過一半的空對空制導飛彈一起發射出來。
雙人宇宙戰機是笨重,是體型巨大容易中彈,但是在拋了速度的優勢,靈活的特點之後,它換來的就是火力的強悍,所以它帶的導彈也比別人多!
三十多枚制導飛彈,在漆黑沉暗的太空中,拉出一條條優美到極點的白色尾線,以驚人的高速,在空中左穿右叉,又飄又旋,上蹦下竄,對著近在咫尺的三架戰鬥機,劈頭蓋臉的狠狠砸過去。
看著那些飛彈絕不合理亂七八糟的飛行軌跡,東之波西遊有了片刻的呆滯,當他的目光終於看到太空中,幾枚飛彈緊貼著飛過,拉出來的尾線隱隱組阿拉伯數字「8」時,一個傳說中的絕技,突然從他腦海中揚起……蜜蜂8字舞!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東之波西遊才算真正瞭解了齊牧揚的實力!
東之波西遊真的無法想像,在看似一口氣發出三十多枚導彈的瞬間,齊牧揚究竟要用多麼精湛的細微操作技術,要有多麼敏銳的戰機捕捉眼光,要具備多麼精確的邏輯運算能力,才能一氣呵成連續下達了十幾個射擊指令,讓這些彈射而出的導彈各司其職各行其道,才形成了這種氣似混亂,實則充滿了精確制導與邏輯運算的飛彈覆蓋網!
這些導彈軌道不同,弧度不同,飛行速度不同,又反覆交叉變換,甚至中間穿插著幾次假動作的飛彈,東之波西遊和另外兩名第一次面對這種超級飛彈攻擊技巧的同伴,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閃避,因為他根本無法分辨,究竟哪些飛彈是打他的,哪些飛彈是打其他兩架戰鬥機的!
不管怎麼說,東之波西遊畢竟是這個地區頂級職業玩家,面對這樣一幕,雖然猝不及防,他還是迅速做出反應,先是將機艙裡的誘導飛彈全部丟到太空中,緊接著狠狠一拉方向桿,他駕駛的單人戰鬥機,以垂直狀態向上飄飛,以間不容髮的姿態,將十幾枚鎖定他的制導飛彈全部甩開,就在東之波西遊輕輕吁出一口長氣的時候,他猛然聽到東皇徒步的一聲急叫:「波西遊小心!」
「嗯?!」
東之波西遊霍然扭頭,就是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一架體積比他的單人戰鬥機大五倍,重量大四倍的雙人宇宙戰機,就像是一頭看到紅布,已經徹底發了瘋、發了狂的西班牙公牛,帶著已經被打成了淡紅色,最多再挨一發炮彈就要完蛋的防護罩,帶著兩個已經被炮彈徹底打廢,再也不可能在實戰發揮作用的旋轉炮台,帶著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他媽的不復還的慘烈氣勢,狠狠撞向了他的戰機。
雖然東之波西遊下意識的做出了機動閃避動作,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在戰鬥機做垂直衝刺,對方又已經撞到自己幾百米範圍的時候,還能避開如此神風,如此瘋狂,如此不把你拉著一起完蛋就絕不罷休的野蠻衝撞?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在戰鬥機駕駛技術上,邏輯推理能力上,軌道數據運算上,比齊牧揚這樣一個天天十六小時泡在網絡戰機對戰遊戲裡,已經成了精成了仙成了神的人物更牛逼、更叉叉?!
「砰!」
兩個地區之間的太空大戰還沒有開始,雙方的雷達上還沒有出現敵機的身影,齊牧揚駕駛的雙人戰鬥機,已經毫無花巧的狠狠撞到了東之波西遊的戰鬥機上。
東之波西遊的戰鬥機防護罩是滿的,但是戰鬥機的防護罩再強再牛逼,也只是能抵擋鐳射轟擊炮之類的攻擊,難道還能真的在戰鬥機周圍,形成一個彈彈球之類的東西,讓他撞到一個比自己大一萬倍的航空母艦上,也能毫髮無傷的再重新彈回來?
別他媽的做夢了!
東之波西遊在戰鬥機爆炸,被踢出比賽前的瞬間,他收到了齊牧揚發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對不起,我是故意的!」
「轟!!!」
緊接著東之波西遊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坐在後排的華庚伸手死命抓緊固定槓,狠狠吸著氣,勉強將戰鬥機高速衝刺和劇烈衝撞帶來的負面效應,壓抑到自己身體能夠承的極限之內,望著在這個時候,當真是狂態一發而不可收拾的齊牧揚,他放聲叫道:「好!就憑這一撞的爽,你欠我的三百五十一個消費點,就當還上一百了!」
「嘿嘿……那我再撞上三架,豈不是夠本有賺了?」
當齊牧揚終於想辦法再一次控制住雙人宇宙戰機的時候,他們原本還剩下百分之十能量的防護罩,已經徹底降到了零,想依靠戰機上的核能電池重新恢復能量,至少還需要二十五分鐘!
就在這種情況下,就在警報器不斷旋轉,將血紅色的光芒不停揮灑到整個機艙的情況下,齊牧揚調轉機頭,對著第二架戰鬥機狠狠撲過去。
他竟然還要撞!
看到第二架戰鬥機上的駕駛員竟然調頭就跑,東皇徒步瞪圓了眼睛,他揮舞著拳頭,嘶聲叫道:「你傻逼了?沒看到他們的戰鬥機已經沒有防護罩了嗎,開炮,開炮,開炮啊!你只要一炮就能把他打下來了,這又不是真實的戰爭,被他撞了頂多是遊戲中一起完蛋,你他媽的怕個屁啊……」
看著調頭就跑的「敵機」,齊牧揚笑了,他真的笑了,就在雙人宇宙戰機飛過太空母艦機群口的時候,他突然一拉方向桿,狠狠一拍飛彈發射鍵,放聲狂叫道:「反正老子已經擊落一架『友機』了,反正老子已經失去晉級資格了,『東皇太一』的雞雜狗碎、大神大仙、大姨媽的二表嬸們,我們就一起完蛋,一起被淘汰出局吧。」
東皇太一公會的會員,幾十名身手一流,在地區級比賽中都能擠身前百名的職業遊戲玩家,駕駛著戰鬥機整齊排列,還沒有飛出機群口,就猛然看到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幾十枚空對空導彈正在眼前亂飛。
論戰鬥機操作水平,論「陰人」的技巧,東之波西遊和齊牧揚相比那絕對是拍馬難及,就在全區上萬名參賽者目瞪口呆,東皇徒步欲哭無淚欲語還休的注視中,幾十枚飛彈劈頭蓋臉的砸過去,那些還在飛行艙裡加速,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機動閃避動作,甚至連防護罩都沒有打開的戰鬥機,帶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壯,爭先恐後的對著迎面飛來的導彈,做了一個最親密接觸。
「轟!轟!轟!轟……」
就像是一串鞭炮被點燃,太空母艦飛行艙裡猛然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轟鳴聲,只是這一次導彈齊射,東皇太一公會,就有將近一半成員,還沒有正式開戰,就被踢出了比賽。
如果這場比賽,不論敵我,只以擊落戰機的數量作為比賽晉級的標準,齊牧揚那是百分之百可以升級了。
正文 第六章 遊戲公敵
「東皇徒步,你不是很牛逼嗎?東皇徒步,你的東皇太一公會不是很囂張嗎?是我打掉了你一多半部下,是我讓你的航空母艦還沒有開戰,就失去了一半以上的動力和防禦力,不服氣你的話,你出來咬我啊,你出來把我的戰鬥機擊落啊……」
熟悉如華庚者,當然知道,在這個時候,齊牧揚那牛皮糖的個性,已經被東皇徒步徹底激發出來了。
反正已經失去了晉級資格,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正所謂不鬧白不鬧,鬧了也白鬧,白鬧誰不鬧,整個公共聯絡頻道中,都迴盪著齊牧揚已經有些神經質的嘶吼,他駕駛的宇宙戰機,就像是一隻再沒有任何殺傷力,卻在你耳邊嗡嗡嗡嗡叫個不停,讓你心煩意亂,不理會不行,想一巴掌拍死它,卻發現它真的是太滑頭的蒼蠅,圍著東皇徒步指揮的那艘中量級航空母艦,不停的亂飛,不停機翼擺動,做出各種充滿挑釁的動作。
「還愣著幹什麼,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把這個小子給我打下來!」
從小就受盡寵溺,養成了嬌橫不可一世性格的東皇徒步也要瘋了,他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嘶聲叫道:「這小子在公共頻道上這樣指名道姓的痛罵,他已經踩到我的腦袋上了,如果你們連一架再也沒有任何武器的戰鬥機都打不下來,你們就一起買塊豆腐撞死吧!我東皇徒步再有錢,也不會養你們這樣的廢物!」
防護罩已經徹底失效,只需要一炮,宇宙戰機就會徹底被擊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幾十架惡狠狠撲過來的戰鬥機,面對他們劈頭蓋臉砸過來的炮彈,和天女散花般的空對空制導飛彈,齊牧揚駕駛的雙人宇宙戰機,就像是一片在暴風雨中不斷掙扎的樹葉,旋轉著,飄蕩著,墜落著,衝刺著,做著各種千奇百怪的動作,最後卻總是能在一次次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重新逃出生天。
一邊操縱著宇宙戰機左飄右移,上蹦下竄,齊牧揚一邊放聲狂叫:「東皇徒步你真的應該感謝,這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嚴格遵守各種人類軍事法則條約的遊戲,要這是真實的戰爭,我這架雙人宇宙戰機中,就應該配備一千噸當量的核彈頭,你信不信,要是在真實的戰爭中,我已經把核彈,打進了你的母艦裡,讓你這個只知道縮在烏龜殼裡裝模作樣,還他媽的自以為天是老大你是老二的玩藝兒,炸成稀巴爛了!」
「如果這是真實的戰爭……」
東皇徒步狠狠吸了一口氣,才對著話筒放聲叫道:「你小子就是謀反,就是叛變,是叛國!做出這樣的行為,你不是被當場處決,就是事後送上絞刑台!」
「沒錯,我就是謀反,我就是叛變!東皇徒步你不服氣不滿意的話,就跳出那個烏龜殼來咬我啊!!!」
齊牧揚瞪圓了眼睛,叫道:「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高高在上的東皇徒步,高高在上的指揮官閣下,你還有什麼伎倆,還有什麼沒有甩出來的牛黃狗寶,千萬不要留著,都拿出來,讓我在被當場處決或者送上絞刑台前,好好享受一下這場叛變,好好品味謀反帶來的快感吧!」
公眾頻道裡一片寂靜。
雖然這只是一場遊戲,但是玩多了這種太空戰機類遊戲,在這種到處充斥著軍旅氛圍的遊戲平台上,每一個人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軍人習性,更不知不覺中,擁有了下級服從上級的覺悟。齊牧揚的這些話,雖然沒有違法,更不能定罪,但是他的態度,他的語氣,他的言論,絕對是在挑戰在場每一個正直的職業玩家道德底線!
「嘀~~!」
就在這個時候,宇宙戰機上的加密聯絡頻道中,突然傳來了雙向通訊信號,不需要齊牧揚做出選擇,對方已經利用身份權限,強行接通了這次對話。
「我是本賽區太空艦隊最高指揮官隱娜中將。」
對方是一個女孩子,從聲音上來聽,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可是只是一句話,齊牧揚就把這位不請自來的司令官,列入了不受歡迎範疇。
他討厭這個隱娜聲音中,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我知道,在虛擬遊戲平台的比賽中,所謂的官階並不能代表什麼,你更可以不必理會軍人的榮譽,與應盡的義務。但是我必須提醒你,這是一場上萬人參加的區域對抗賽,你的個人行為,不但重創了我軍一艘中量級航空母艦,更讓我軍的戰鬥秩序,出現了絕不應有的漏洞!」
一艘中量級航空母艦,在太空艦群中,並不能算是王牌戰艦,但是也絕對是戰場上的中堅力量。在齊牧揚的攻擊之下,東皇徒步指揮的航空母艦,不但損失了數量驚人的王牌戰鬥機駕駛員,更因為齊牧揚不勝其煩的騷擾下,被打亂了節奏,明顯和整支艦隊之間產生了絕不應該出現的脫節。
「就算是為了團隊精神,我也希望你能停止這種不智行為。我想你也應該清楚的知道,你的舉動會直接影響我們這個賽區相當一部分人的參賽成績,如果你堅持用這種方式進行搗亂,你是不會被送上絞刑台,但是我可以斷言,最終你必然會成為這個地區最大的公敵。真的變成這樣,無論你出現在哪裡,面對的都是群起而攻之,更休想找到朋友和幫助!」
「團隊精神?公敵?!」
齊牧揚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他突然放聲大笑,直到笑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才「砰」的一拳,重重砸在了操縱面板上,放聲叫道:「別他媽的根我扯淡了!」
聽著如此低俗的話語,昂然屹立在旗艦指揮室裡的隱娜中將臉色不由微微一笑,而齊牧揚的聲音,繼續通過加密聯絡頻道,傳送到她的耳朵中:「東皇徒步放出威脅,我這架戰鬥機就成了沒有人要的游神野鬼,在那個時候,我高高在上的總指揮官閣下,你們的團隊精神哪裡去了?東皇徒步指使幾個狗腿子,在我剛剛飛出機群口的時候,就暗下殺手,把我的戰鬥機打成了一塊破鐵,在那個時候,我高高在上的總指揮官閣下,你們的團隊精神哪裡去了?東皇徒步憑借自己是個狗屁航空母艦的指揮官,故意拒絕我們返回母艦修理戰機,把我們直接推到了被淘汰的邊緣,在那個時候,我高高在上的總指揮官閣下,你們的狗屁團隊精神又跑到哪裡去了?!」
隱娜在這個時候,已經通過實況錄相看到曾經發生的一切,聽著東之波西遊通過公共頻道發給齊牧揚的信息,看著東之波西遊他們駕駛著戰鬥機,先是痛下殺手,然後又在齊牧揚面前,做出的各種不堪入目的「機語」動作,她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管怎麼說,我希望你大局為重。」
隱娜現在已經知道,自擺烏龍的事件起因,並不是因為齊牧揚這一架小小的宇宙戰機,但是在這種敵我雙方艦隊即將接戰,身為艦隊指揮官,每一刻都要面對各種瞬息萬變的軍情,並做出及時判斷的最要命時刻,她實在沒有時間,把太多精力放在一個已經被淘汰出局的參賽者身上。
出身名門,從小受盡萬千寵愛,根本不知道人間疾苦,更習慣了氣指頤使,在倉促間,隱娜直接下達了一個武斷的命令:「你必須停止這種無理取鬧式的騷擾,否則的話,我將會動用艦隊指揮官權力,把你列入『叛敵』名單。一旦命令下達,你就不再是我們的友軍,而是敵我雙方無論誰,都可以把你擊落,並為之取得競賽積分的棄卒。」
說完這些話,隱娜的臉色就微微一變,因為她發現自己錯了。
果然,齊牧揚笑了,他真的笑了。
「你他媽的以為自己的話很有威懾力是嗎?如果這是現實,我會害怕,我真的會很害怕!為了我的小命著想,我也得舉起雙手,老老實實和你合作,希望隱娜中將您大人有大量,可以高抬貴手,放我這隻小臭蟲一馬。可是這裡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個戰死大不了爬出虛擬艙,拍拍屁股走人的遊戲。如果你想讓我識相點自己滾蛋,好說,要麼讓東皇徒步和我一起下線,要麼,下令直接把我擊落!少他媽的在老子面前擺出什麼狗屁中將指揮官的架子,耀武揚威的下你的命令,這一套老子不吃!」
「啪!」
不等對方回應,齊牧揚就直接切斷了通訊。
「報告!」
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負責觀查雷達裝置的戰參謀站起來,向隱娜迅速報告道:「我艦雷達發現敵軍艦隊,間距一千四百萬公里,預計在十分鐘後,敵我雙方先頭部隊,將會在太空遭遇,請下達作戰指令!」
看到隱娜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一直站在她身後,靜靜的把自己隱藏在某一個角落裡的副官終於開口說話了。「如果這是在真正的戰場上,你也會因為一個人的委屈,為了個體的公正,而猶豫不決,將最寶貴的時間徒勞的浪費,直到把整支艦隊幾十萬名部下生命,推到敵人炮口下嗎?」
就在隱娜全身微微一顫中,那名看起來足足有四五十歲,身體卻依然挺立得像是一桿標槍的副官猛然提高了聲音,「當你選擇學習戰略指揮,並成為所有同學當中,最出類拔萃的優勝者時,你的雙手,已經注定要在真正的戰場上,支撐起千萬人的生命。隱娜,你不要太脆弱!」
說到最後,這名在比賽中,僅僅是一位中校的副官,已經是聲色俱厲。
正文 第七章 人肉沙包
周圍戰鬥機上分辨敵我的標誌,全部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紅色,看著數以千計的戰鬥機,一起對準自己調轉了機頭,聽著雷達上那急促到極點的警告,感受著周圍全部都是敵人,那種洶湧而至的孤獨與無助,齊牧揚輕輕揚起了自己的臉。
在這種兩個賽區幾萬名遊戲者即將爆發大戰的時刻,那位隱娜中將指揮官,最終還是選擇了東皇徒步,選擇了東皇徒步手下還有將近一半戰鬥力的頂尖職業高手,和他親自指揮的那艘中量級航空母艦。
而他齊牧揚,已經被拋棄了。
看著齊牧揚鬆開了他一直緊握的戰鬥機操縱桿,甚至摘掉了飛行頭盔,坐在後面的華庚開口了,「怎麼,想放棄了?」
「不放棄,還能怎麼樣?」
齊牧揚伸手輕點著窗外,「華庚老大你看清楚了,現在我們身邊可是有幾千架『敵機』,更有幾十萬門大炮。可是我們現在還有什麼?我們的機載火炮被人打壞了,所有的飛彈,都用光了,就連防護罩都沒了。我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所有能使的武器都使了,現在,我們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反擊能力的活動槍靶罷了,無論是誰,只要能擊落我們,就能先在這場比賽中賺上一分。這種穩賺不賠的好事,換誰不願意去做?」
「最重要的是,」齊牧揚輕笑道:「我們雖然被淘汰了,但是臨死還拉著東皇一半成員上路,一比五十,這樣的戰績,絕對是夠本有賺了!我想,東皇徒步大概已經快被氣得爆血管了。」
在這個時候,齊牧揚滿臉的笑容,但是在摘下頭盔後,坐在他身後的華庚,卻透過玻璃窗的反射,清楚的看到,在齊牧揚那雙猶如天空般蔚藍的雙瞳中,輕輕跳動的,不就是兩抹他不願意讓自己看到,卻實實在在,已經不能自抑,正在不斷聚集的淚花?
齊牧揚最高學歷,才小學五年級畢業,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也因為抑鬱成疾早亡,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有機會接受高等教育。在自動化機器接替了幾乎所有體力勞動崗位的今天,一個才小學五年級畢業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齊牧揚接受也罷,反抗也罷,總之現實是,他根本沒有能力改變現狀。
所以,齊牧揚只能每隔三個月,就老老實實走進政府救濟處,和乞丐、流浪漢、無賴們擠在一起,先洗上一個澡,吃上一頓最廉價的政府救濟餐,然後像個囚犯面對審問似的,坐在一張椅子上,把自己的來歷,自己的處境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最後在工作人員不屑的目光中,用他越來越體無完膚的自尊,換取到幾個可憐到極點的消費點。
齊牧揚之所以這麼熱衷於玩戰機競技遊戲,不就是因為他想找到了一個類似於世外桃源的地方,可以在一個公平的起跑線上用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換取到別人的尊重與認可,尋找到哪怕只是虛擬的,虛假的……生存價值與意義嗎?
當改變人生的機遇,如此突然,如此意外,又是如此真實的出現在齊牧揚面前的時候,東皇徒步只是用了幾個命令,幾個被他重金包養處處搖旗吶喊的手下,就把齊牧揚所有的希望徹底毀滅了。
而隱娜中將為了大局,所做出的決定,更讓齊牧揚無可迴避的看到了一個事實……遊戲平台,其實就是現實生活的縮影,至於世外桃源,那只是陶淵明老先生,用筆墨勾畫出來的**童話罷了。
「如果今天比賽真以這種形勢結局,齊牧揚的這一生就真的完了。」
這種清楚的認知,讓華庚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可是在這個時候,華庚嘴裡吐出來的話,卻是平靜得猶如一汪潭水,沒有絲毫起伏與波動,卻透著絲絲涼意,「我記得初級作戰指導手冊上有記載,在我們這架雙人宇宙戰機裡面,還有一個用鈦合金製造,可以有效抵禦高速衝撞和爆炸高溫的單人救生艙?」
「嗯。」
「你能不能利用戰鬥機高速飛行的慣性,把單人救生艙直接甩進太空母艦機群口?!」
齊牧揚打量了一眼東皇徒步指揮的中量級太空母艦,幾十架戰鬥機還沒有飛出戰艦就連鎖爆炸,將整條戰鬥機彈射通道炸得支離破碎,現在還有戰鬥機殘骸裝甲鋼板時不時從裡飄飛出來。在藍色的火花閃動中,幾十個維修機器人正在彈射通道裡拿著焊槍不停奔走忙碌,試圖修復部分機能,將彈射機口重新封閉起來。
「五成機率。老大你不會是異想天開,把救生艙當成武器,直接砸進人家的飛船裡吧?沒有用的,這玩藝看起來就像是一枚特大號導彈,但是它沒有彈頭,更不可能產生大爆炸,僅憑自重和慣性,能砸爛一兩個維修機器人,就已經算是人品爆發了!」
「你別忘了,這是一架雙人宇宙戰機,事先我們早有分工,你負責駕駛,我負責攻擊。現在你能做的都做了,也該輪到我了。」
迎著齊牧揚目瞪口呆的注視,華庚緩緩舉起了雙拳,望著自己這對經過千錘百煉,可以直接砸斷十二塊青磚的最可信賴武器,感受著自己內心深處,那股正在不斷翻湧,將酸酸楚楚的味道,將一個男人不甘不服不屈的火焰,一點點催發,一點點綻放的狂潮,華庚咬緊了嘴唇,沉聲道:「只要你能把我活著拋進去,我就算是砸,也會把那艘戰艦鑿沉!」
齊牧揚在笑,華庚老大講了這樣一個好笑的笑話,他這個當小弟的,當然要配合一下。就是在齊牧揚的笑聲中,華庚昂然而起,大踏走到小型武器存儲櫃前,從裡面抓起出一把飛行員自衛手槍,和一把鐳射光刀,略略檢查後,就把它們掛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在齊牧揚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華庚竟然真的打開單人救生艙,爬了進去。
「喂,老大,你不是當真的吧?!」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明白,原來華庚真的打算這麼做!
「你搞清楚,我們玩的這款遊戲,可是通過神經回路,把虛擬電子平台和我們的腦神經直接連接在一起,如果我真的不顧一切,把你連人帶救生艙高速度拋射出去,就算能成功把飛行艙投進飛行通道,在著陸的瞬間,你也必須要承受二十倍音速衝擊與震盪,你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種負荷,必須要立刻下線!如果你不顧系統警告強行堅持,最終的結局,很可能就是大腦在瞬間死亡!你聽明白了沒有,你會死的!!!」
「玩戰鬥機你牛逼,我承認在這個領域和你比,絕對是拍馬難及。」
華庚霍然抬頭,盯著齊牧揚的眼睛,他這個老大,說出來的話從來沒有這麼狂:「但是你別忘了,我可是近距離格鬥遊戲領域的泰山北斗!不要用你連老太婆都打不倒的虛弱身體,來衡量我華庚!」
「我們已經失去了比賽資格,我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可是率先挑起這場紛爭的東皇徒步,還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裡沒有挺屍,甚至還可能憑借他剩下的那批狗腿子順利晉級,我就是想告訴你……」
說到這裡,華庚厚實而有力的大手,重重落到了齊牧揚的肩膀上,就在這樣一個虛擬的空間中,華庚的大手仍然是那樣的熾熱而有力,他似乎想要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的堅強,自己的鬥志,自己的堅韌,一點點,一滴滴的傳輸到面前這個兄弟的身體裡。「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們這種小人物,通過不懈努力,一樣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無論是在遊戲中,還是現實中,如果這個世界真的缺乏奇跡,那麼,我想用你和我的手,聯手去創造出一個傳奇人生!!!」
「砰!」
就是在齊牧揚身體狠狠一顫中,華庚整個人已經鑽進了那個從外型上看起來,像極了一枚特大號飛彈的單人救生艙。
齊牧揚真的呆住了。
二十倍音速的慣性,想要在這樣可怕的衝撞中堅持下來,需要面對何等劇烈的衝擊與震盪?
把身體放在這樣一個狹長的容器中,不斷翻滾衝撞,華庚又要集中多少意志力,才能戰勝那種生物面對死亡時,從每一個細胞裡釋放出來的恐懼與求生本能,不去選擇直接下線?
「老大,何必呢?老大,謝謝!老大,何必呢?老大,謝謝!老大……有你,真好!」
齊牧揚就這樣不停的喃喃自語著,眼淚已經盈滿了他整個眼眶,並在裡面旋轉不休,當齊牧揚舉起自己的左手,試圖擦掉眼角滲出的淚水時,他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已經重新坐到了駕駛席上,而他的雙手,更重新緊緊握住了戰鬥機操縱桿。
「太空搶灘登陸戰?這還真是一個怪異的名詞啊!」
齊牧揚側起了頭,他像天空一樣蔚藍,更猶如一汪清水純潔彷彿從來沒有受到世俗污染的雙眼中,熾熱的眼淚還在翻滾沸騰,一個大大的、驕傲的笑容,就已經從齊牧揚的臉上狠狠揚起。
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又哭又笑騎馬上吊,他揮手狠狠甩掉眼角的淚水,對著話筒叫道:「老大,如果你能堅持到最後,能活著從單人救生艙裡爬出來,不管你能幹掉多少敵人,能做到什麼程度,我們兩兄弟都用在這個遊戲中,永遠留下自己的名字,因為我們正在開創,開創太空戰術類競技遊戲中,從來沒有人嘗試,更沒有人能成功的最瘋狂人肉沙包戰術!」
「少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
頭盔的內置耳機裡,傳來了華庚老大的低語,「我就是想讓你們看看,近距離格鬥戰,這個後娘養的網絡對戰遊戲中,走出來的最頂尖高手,能做到什麼,能幹些什麼!你小子給我聽著,如果你敢拋擲失誤,把我連人帶救生艙,直接甩到戰艦的複合裝甲板上,我被踢下線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當眾打腫你的屁股!」
齊牧揚笑了,「這麼說,我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屁股,也要發揮出超常水平了?」
「廢話!」
齊牧揚和華庚突然一起閉緊了自己的嘴巴,因為到了這個時候,這兩個因為父輩的關係,從小就走到一起,雖然沒有血緣的關係,卻早已經彼此擁有了一種比親兄弟更親近牽扯的男人,心裡只剩下最後的一聲狂吼:「戰吧!」
就是在這樣的放聲狂吼中,被打得破破爛爛的宇宙戰機,拼盡勉強積蓄出來的所有能量,頂著東皇徒步指揮的那艘中量級太空戰艦幾百門指向他的大炮,用飛蛾撲火般的姿態狠狠撲過去。
幾百門不同口徑的火炮一起掃射,在瞬間就對齊牧揚駕駛的宇宙戰機打出幾十萬發具備絕對毀滅殺傷力的炮彈,面對如此密集的彈雨,齊牧揚根本無法閃避,他更沒有閃避。就在炮彈落到宇宙戰機上,四周在瞬間變得一片通紅,在被系統判定當場陣亡強行踢下線前的瞬間,齊牧揚狠狠一拍救生艙發射鍵。
眼看著自身沒有任何動力的單人救生艙,帶著星星點燈般的閃爍,拉著一條隱隱約約的晶瑩流光,在太空中拋出一道如此美麗的弧線,斜斜投向東皇徒步坐鎮的中量級太空母艦,齊牧揚昂起了頭,猛然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狂吼:「大哥,你一定要撐住,別萎了讓別人看笑話啊!」
正文 第八章 東嶽狂龍
單人救生艙上沒有超合成材料製成的玻璃窗,華庚什麼也看不到,什麼時候會飛進沒有閉合的戰鬥機彈射通道,或者是被防空火炮當場擊落,甚至是像只沒頭蒼蠅般,一頭撞到擁有三層複合裝甲的中量級太空母艦上,華庚更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拼盡全力,把自己的身體固定在救生艙裡,他要把身體每一塊肌肉都處於半緊張狀態,只有在這種情況下,面臨最強大外力衝擊時,他的身體才能在面對高強壓力的瞬間,自然而然做出最有效反應。
而在華庚的心裡,有一個聲音更在不停的狂吼:「我絕不下線,我絕不下線,我絕不下線……」
如果在比賽中遊戲者暈倒失去意識,系統就會通過自動判定,把遊戲者請出平台。已經把自己當成一枚導彈彈頭的華庚,無論面對什麼,他連暈倒的資格都沒有!無論面對什麼,他必須保持清醒,必須在面對系統詢問時,用最堅定的態度,大聲回答……我絕不下線!
幾個手裡拿著焊槍,在那裡孜孜不倦努力工作的維修機器人,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以每秒鐘六千米驚高速飛掠進來的單人救生艙砸得支離破碎。
鈦合金製造的單人救生艙,就像是一隻乒乓球,在絕對慣性的催對下,在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戰鬥機飛行通道裡又蹦又跳又旋又轉又彈又轉,做出各種千奇百怪,又隱含物理學最高定律的翻滾動作。當它在金屬製成的地板上劃出一條十幾厘米深,足足有八十米長的可怕印痕,帶得火星四處飛濺時,那令人牙酸的磨擦聲,那種猶如千軍萬馬發起集團衝鋒般的可怕撕裂感,都讓人就算是隔著七百米遠,全身上下都忍不住狠狠揚起一股涼意,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根汗毛,更是一起倒豎而起。
在指揮室裡看到這一幕,就連東皇徒步都得承認,「齊牧揚你小子有種!就算是臨死,都能再咬我一口。可惜你投的畢竟不是核彈,而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救生艙。」
沒錯,齊牧揚投進來的的確不是核彈,但是說它沒有殺傷力……
「咦?!」
指揮室裡東皇徒步的副官猛然瞪大了雙眼,他先是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次把他的視線落到了內部監控系統傳送回的畫面上。
監控系統傳送回來的畫面依舊。
在這一片濃煙翻滾,到處都是火花和藍色電弧跳動,到處都是金屬壁板不勝負荷的吱吱啦啦的聲響中,一個身高超過二百一十公分,長得虎背熊腰的男人,真的從那個天知道翻了多少個跟頭,在牆壁上來回反彈了多少次,反正全身上下都撞得坑坑洞洞,當真稱得上是體無完膚的單人救生艙裡……爬出來了!
在這個時候,華庚只覺得天旋地轉日月無光,他的眼前更先是一片金光燦爛,再是一片血色瀰漫,最後又陷入了一片灰黑當中,而他的胃袋更在那裡翻湧不休,酸酸的胃液幾乎衝到喉嚨邊上,卻被華庚硬是重新嚥了回去。
而一個聲音更在華庚的耳邊,唧唧歪歪絮絮叨叨的不停重複著幾句話:「請你立刻表明身份,否則根據戰時條例,我們將會使用武力驅逐。請你立刻表明身份,否則根據戰時條例……」
華庚睜大了雙眼,在一片金星亂舞當中,他勉強看到兩個維修機器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而它們腦袋上那不斷閃爍的紅燈,更是對華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如果華庚稍有輕舉妄動,這些手裡捏著焊槍和電鋸,在近戰當中威力絕對不俗的維修機器人,將會毫不猶豫的對他這個外來入侵者發起進攻!
站在這個孤立無援,四處都是敵人的戰艦內,聽著長廊中響起的急促腳步聲,華庚卻笑了,他伸手指著面前兩名已經亮出高能焊槍和錳鋼電鋸的維修機器人,道:「從我們格鬥競技遊戲的戰鬥等級上來說,你們這兩個垃圾中的垃圾,只怕連從九品都達不到!還他媽的武力驅逐呢,別叫我笑掉大牙了!!!」
什麼叫從九品戰鬥等級,這兩個維修機器人根本不知道,但是相信如果機器人也有記憶的話,它們將會永遠記住這一天,永遠記住華庚這個人!
「叮!叮!當!當……」
幾乎連成一線猶如鐵匠打鐵般的聲音,猛然從兩個維修機器人的身上響起,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華庚只抬起了一條腿,只用了三秒鐘,就在它們身上連續踢出了十六腿!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帶著一臉不以為然笑容,通過觀戰頻道,看到這一幕的觀戰者們,才知道為什麼齊牧揚會拚死把華庚丟進了東皇徒步的太空母艦。他丟進來的哪裡還是一個活活的人?
那分明就是一台人形兵器,一台為了殺戮而存在,為了毀滅而使用的最可怕戰爭兵器!
當華庚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腰肢全力扭動,右腿在空中劃出一道隱含天地致理的優美弧線,帶著反身側旋踢最可怕的殺傷力,狠狠甩到兩個維修機器人的頭部時,絕對沒有人敢相信,那兩個幾乎被踢成廢鐵的維修機器人還能重新爬起來。
望著腦袋上的兩盞紅燈依然在那裡閃個不停的維修機器人,看著它們被自己踢得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就活像是兩隻廢鐵皮桶的身體,華庚一臉理所當然,彷彿他剛才只是做了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竟然敢連躍十八級,向一品堂堂主挑戰,當真是不自量力!」
在觀戰頻道的旁觀者們再次一起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近距離格鬥遊戲只是後娘養的非主流遊戲,但是仍然有幾千萬愛好者參與。在線觀戰的這些遊戲愛好者,他們縱然沒有玩過的距離格鬥遊戲,但也聽說過「一品堂」,知道在那裡至少集中了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五的近距離遊戲格鬥高手。有資格擠進這個公會的成員,必然都是在現實生活中,精通各種格鬥技巧的職業武術家。
而「一品堂」堂主……
一個曾經在近距離格鬥戰遊戲中投入了相當精力,但是由於自身條件限制,實在沒有辦法取得成就,只好轉投向戰鬥機競技遊戲的觀戰者,在觀戰頻道裡先是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足足愣了三秒鐘,他才放聲狂叫:「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說他怎麼看得這麼眼熟呢,他是華庚,是號稱『東嶽狂龍』的近距離格鬥戰高手華庚!東皇徒步完蛋了,東皇徒步完蛋了,我敢用我的腦袋打賭,從讓東嶽狂龍這樣一個敵人登上了他的戰艦那一刻開始,東皇徒步已經完蛋了!!!」
正文 第九章 過關斬將
在此後的十分鐘時間裡,華庚這位近距離格鬥戰的泰山北斗,這位一品堂堂主,在這個以太空對戰對主題的遊戲競技平台上,為所有人上了一堂絕對震撼的太空搶灘登陸教育課。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天天在戰機對抗遊戲中打滾的人們才知道,原來在戰艦內和敵人發生戰鬥,還有這麼多的戰術,還可以玩出這麼多陰死人不償命的損招。
如果偵測到房間內的氧氣不足,系統就會自動關閉艙門,直到有維修人員確定,艙房內沒有空氣洩漏現象,並排除了故障,艙門才會再次打開。
華庚老大就能先搞到幾塊乾冰,把它們放到艙房的氧氣偵測儀器下方,然後再把大批全幅武裝的內衛部隊引過來,利用戰艦自我保護系統的漏洞,把對方逐一分隔,逼得他們化整為零各自為戰。
人七天不吃食物會餓死,兩天不去喝水就會渴死,平時更需要刷牙洗臉洗衣服,情投意合的男女駕駛員,在做完愛後更需要去洗澡,來保持身心的舒爽。在這種情況下,為了能支撐太空持續作戰,中量級太空母艦上面,都會有飲用水淨化系統,那些設計師們再絞盡腦汁,想要節約戰艦空間,也必須在戰艦裡面,設置至少兩個儲水槽。
而華庚老大在侵入戰艦輕型軍火庫,把自己武裝到牙齒後,在儲水槽裝甲鋼板最薄弱的位置,安裝了C4遙控引爆裝置。當又一批戰艦內衛部隊,氣勢洶洶的趕過來的時候,迎接他們不是劈頭蓋臉的子彈,而是洶湧而至的波浪!
那些內衛部隊士兵,還在掙扎著試圖爬起來,華庚已經順手將一根電線,丟到了水裡。看到那些系統虛擬出來的士兵,在水裡被電得哀號連天,全身就像是抽筋似的不停顫動,直至被還原成最基本的數字符號,那些通過比賽平台觀戰的旁觀者,哪一個身上不是湧起了一股惡寒,鼻子裡更隱隱嗅到了皮肉燒焦的味道?!
在戰艦裡,當然到處都是各種管道,而這些管道,更成為了華庚的殺人武器。如果你走在戰艦的長廊上,突然聽到身邊的金屬牆壁裡,傳來什麼東西滾動的聲響,你一定要立刻撲倒在地上,因為在金屬管道理裡的玩藝,九成九就是一枚華庚老大親手塞進去的高爆磁能手雷!
地雷戰、地道戰、麻雀戰、游擊戰、狙擊戰、攻堅戰……
就是在短短的十分鐘時間裡,華庚當真是把「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十六字真言戰術,應用到淋漓盡致。
當華庚突然中止不斷的游擊和撤退,返身開始以堅攻堅,以強克強,將他的近距離格鬥和輕型武器操縱技巧,展現得淋漓盡致,以勢如破竹的姿態,向戰艦指揮室發起猛攻時,所有觀戰者才驚訝的發現,整整一艘中量級太空母艦上的內衛部隊,絕大部分成員已經被華庚利用種種匪夷所思,卻的確有效的戰術,逐一分化消滅。
東皇徒步絕對無法想到,僅僅是一個人,就能直衝進他的戰艦指揮中心,在一陣雞飛狗跳之中,東皇徒步張開嘴,剛想對系統發出「下線」的請求,華庚就閃電般的撲過來,揚起他的拳頭,對準東皇徒步的胃部一拳擊出。
華庚的這一擊,力量並不大,遠遠達不到讓目標直接被系統踢下線的程度,而他這一擊,更有一個獨特的名字……胃拳!
東皇徒步只覺得這一拳打得自己胃袋整個扭曲在一起,一股酸酸的液體更是順著喉管直衝到嘴邊。他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感到一股沛不可擋的衝動從胃袋底部狠狠揚起,不由自主的彎下腰,開始拚命嘔吐。
而幾乎在同時,一把鐳射刀,已經放到了東皇徒步的雙腿之間。
老實的華庚,為了兄弟就敢拚命的華庚,竟然也有著鮮為人知的一面,他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到現在還在不停嘔吐的東皇徒步,道:「你知道不知道,D&Q公司設計的遊戲,有一個BUG,很大的BUG?」
東皇徒步用力搖頭,他不知道這個遊戲有什麼BUG,他更不想知道,他現在只想盡快下線。
華庚就好像看穿了東皇徒步的想法,直接道:「想下線?可以啊,你可以試試看,究竟是你下線快,還是我手裡的刀子往前一送,把你閹掉快。」
瞪著放在自己跨間的那柄鐳射光刀,東皇徒步猛然睜大了眼睛。雖然這只是一個虛擬遊戲平台,不會傷筋動骨,但是如果他這位東皇太一的掌門人,在比賽中被人閹成了網絡中第一個太監,哪怕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他也穩居網絡新聞頭版頭條了。
那他東皇徒步以後還怎麼混?!
「我也玩D&Q公司的遊戲,不過玩的是近距離格鬥遊戲,說白了就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腦袋一發熱,什麼都敢做的武夫。」
在這個時候,華庚看起來就好像是和最親密的朋友呆在一起,沒有任何偽裝,輕鬆寫意得無話不談,「無論是近距離格鬥遊戲,還是太空戰機類對抗遊戲,都是D&Q公司出品,它們在程序核心上,應該非常接近,所以我個人認為,在我們近距離格鬥遊戲中出現的BUG,在這裡也一樣可能被利用。」
「這個遊戲不是通過電子回路,直接和我們的腦神經連接在一起嘛,在初級戰術指導教程上,也在拚命提醒我們,千萬要避免嚴重刺激,以免對神經系統造成損傷。我尊敬的東皇徒步指揮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個試驗,看看我在遊戲裡一邊打得讓你吐得說不出來話,一邊用盡可能輕柔,不會讓系統把你強行請下線的動作把你閹了,你在現實生活中,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玩出個終身不舉,從此成為一個看到美女有心無力,最後只能歎上一句天涼好個秋的二尾子?!」
利用遊戲系統漏洞,用閹割成太監這種行徑進行威逼,絕對一舉命中東皇徒步要害,嚇得東皇徒步明明嘴皮子一動,就可以直接下線,卻硬是連脖子都不敢扭一下。拋開手段的卑劣和無恥,單純從創造力上來說,華庚老大的手段,縱然稱不上後無來者,也絕對是前無古人了。
就是不知道遊戲開發商,會不會因為此次事件,對遊戲參賽人員重新編寫追加人身安全及隱私保護系程序?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的東皇徒步,暫時是無法享受到將來的系統補丁服務了,所以他現在還在線上,而華庚手裡的那把鐳射光刀,也仍然搭在他的跨間。
「放心,我要真的想這麼做,剛才衝過來的時候,早已經給你來上個一刀兩斷了。」
隨著雙人宇宙戰機被幾百門大炮轟擊,被系統請出比賽平台,只能通過旁觀頻道欣賞戰況的齊牧揚,聽著華庚老大循循善誘的聲音,豆粒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不停淌落。齊牧揚終於明白,為什麼華庚老大長得沒有他帥,眼睛沒有他大,嘴巴沒有他性感,鼻子沒有他高聳,卻能輕而易舉的把一個比電影明星還漂亮的女孩子騙到手,當了他的女朋友。
現在華庚做的事情,純粹就是狼外婆誘哄小紅帽的翻版嘛!
「我這麼做,也只是想請東皇徒步指揮官,幫我一個小小的幫罷了。只要我們高高在上的東皇徒步指揮官,能夠努力配合,我是絕對不會難為你的。」
聽到華庚的話,東皇徒步總算是勉強恢復了鎮定,「你想幹什麼,要錢?」
「我是個小人物,吃喝平平淡淡,嫖賭從來不沾,養養自己和老婆,偶爾再被唯一的兄弟敲詐上一回,這樣下來,一個月還能再存上幾個消費點,知足者常樂,你說呢?再說了,如果我在遊戲裡,以威脅人身安全來進行綁票勒索,只怕我錢拿到手裡還沒有捂熱,就要戴上銀鐲子,被警察請去喝公家茶了。」
左手拳頭就放在東皇徒步胃袋前方不足三寸的位置,隨時可以再補上一記「胃拳」,右手握的鐳射刀,就放在東皇徒步跨間距離要害僅僅半寸位置,輕輕向前一送,就可以製造一個遊戲太監的華庚,輕描淡寫的道:「請你站起來,以航空母艦艦長的身份,對戰艦指揮系統下達幾個命令。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
雖然隱隱明白事情不妙,但是形勢比人強,面對輕輕一送,就可能讓自己成為全世界幾十億遊戲愛好者笑柄的東皇徒步,除了老老實實聽命配合之外,還能做些什麼?
「打開艦首主炮!」
「打開艦首主炮。」
「百分之百填充能量!」
「百分之百填充能量。」
「艦首向……」
說到這裡,華庚的聲音突然略略一頓,「對不起,太空戰機對戰遊戲,我還是一個門外漢,請稍等。」
在眾目睽睽之下,華庚收回左拳,從懷裡摸出一本《初級戰術指導手冊》,先是醮了醮自己的口水,然後把這本指導手冊翻到其中一頁,朗聲讀道:「艦首轉舵,向三點鐘方向調整,鎖定火力目標,艦首主炮解除武器保險管制,根據我的口令,進行倒數發射程序狀態!」
當東皇徒步指揮的中量級太空母艦,根據華庚的指示,一步步操作下來,所有在線觀戰的人,臉上笑容都消失了。
因為……
因為……
因為……
中量級太空母艦已經百分之百填充滿能量,並解除武器保險,隨時可以開火的四門「毀滅者」超級口徑火炮,鎖定住的目標,赫然是隱娜中將乘座的旗艦!
面對這一幕,就連齊牧揚都徹底傻眼了,他摸著自己的腦袋,低聲道:「我的哥哥,你不是玩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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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此時不瘋何時瘋?!
在這個時候,隱娜中將乘座的旗艦上面當真是一片雞飛狗跳。
一艘雙人宇宙戰機玩出內訌的把戲,造成的傷害還可以承受,但是一艘中量級航空母艦「毀滅者」型主炮百分之百填充能量,打出來的攻擊……在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隱娜中將的旗艦,也頂不住!
一旦司令官的旗艦被擊毀,這場雙方投入參賽者總數超過兩萬人的太空戰機對抗比賽,只怕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可以結束了。
在指揮室裡,華庚再一次聽到了隱娜中將的聲音。只是這一次,她的聲音已經再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壓迫與自信,取而代之的是無法壓抑的憤怒和焦急。
「東皇徒步,你瘋了?你腦袋裡都在想著什麼?」
華庚沒有理會隱娜中將,在他的心裡,對隱娜這種女人的厭惡,甚至超過了東皇徒步!華庚只是用鐘錶般的節奏,慢慢倒數著:「五、四、三、二、一,毀滅者主炮,準備……」
「你是誰?東皇徒步,誰站在你的身邊?!」
隱娜總算是通過無線電聯絡系統,聽到了華庚的聲音。
「把所有能量轉移到粒子防護罩上,立刻做機動閃避動作……」
聽著對方指揮室裡那一片混亂,華庚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嘲諷的神色。他雖然只是一個外行,但是看過初級戰術指導手冊,他仍然知道,高能轟擊炮,距離越近,威力越大!
如果艦首主炮在上千萬公里外發射,頂多只能打穿隱娜中將旗艦一層保護罩;如果這種炮彈,是在五百萬公里外發射,大概能打穿三層保護罩;如果這種炮彈,在一百萬公里以內發射,在打穿旗艦十一層防護罩後,頂多能讓戰艦產生六級地震式的搖晃;如果這種炮彈,在幾百公里距離發射……對不起,強大的轟擊炮能量,可以把兩艘旗艦打個對穿!
至於機動閃避,聽起來不錯,但是請問,在這麼近的距離,又有什麼戰艦,機動閃避動作,能比轟擊炮射出來的炮彈更快?!
「給我幹沉它!」
「發~~射~~」
當華庚的怒吼轉化為東皇徒步顫抖的聲音,透過戰艦指揮室的米克峰,傳進作戰系統,早已經將能量填充到極限的中量級太空母艦前端,四門足足四百毫米口徑的毀滅者超級重炮終於一起發射。
兩千萬噸當量的中型太空母艦整個艦身狠狠一顫,四團直徑足足有四百毫米的巨大光球,在敵我雙方幾萬名參賽者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瞬間就跨越了兩艘戰艦之間僅僅數百公里距離,毫無花巧的砸到了隱娜中將坐鎮的旗艦上。
什麼十一層防護罩,什麼六層複合型主動防禦裝甲板,在如此近的距離,面對蓄勢已久,背後發射,能量百分之百填充發射出來的艦首主炮炮彈,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當比一百顆太陽一起升起更燦爛更熾熱的光團,以隱娜中將的旗艦為核心猛然綻放,這艘在現實中,被譽為永不沉沒島嶼的太空堡壘,在瞬間就被炮彈生生撕成了兩半。
揚聲器裡隱隱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哭聲,面對女孩子一向彬彬有禮的華庚,臉上卻沒有任何波動。他斜眼瞟了一下戰戰兢兢站在自己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出的東皇徒步,突然道:「我剛才曾經說過,只要你能努力配合,我就絕對不會為難你,是吧?」
「對!對!對!」
東皇徒步拚命點頭:「沒錯,你是這麼說過。而我也完全按你的指示去做了。」
東皇徒步話音未落,華庚已經大腳一抬,踢到了他小腹上。
這絕對是意外的沉重一擊,東皇徒步毫無抗拒的被踢出六七米遠,他摀住自己的小腹,痛苦得在地上不停打滾,直到身體負荷超過極限,被系統強行送出比賽平台,華庚才一臉的歉然,對東皇徒步消失的方向道:「對不起,我撒謊!」
……
當華庚終於從模擬艙裡爬出來的時候,迎著齊牧揚那雙發亮的雙眼,他笑了。面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華庚的笑容還是那樣的沉厚而平和,還是那樣的木訥而老實,他輕聲道:「遊戲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嗯!」
齊牧揚用力點頭,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邊突然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兩個人一起霍然回頭,恰好看到東皇徒步在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攙扶下,捂著小腹從模擬艙裡爬出來,看著他那彎成弓形的身體,兩個人不由相視一笑。
「你,你,你……」
看著華庚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東皇徒步當真是要氣瘋了,他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指著華庚,抽搐著嗥叫道:「我記住你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們就算是結下大仇了,我會找到你,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對我做的一切……」
「你還想怎麼樣?」
面對暴跳如雷,已經開始口不擇言的東皇徒步,華庚收起了笑容,他望著對方,認真的道:「難道你真想逼我在現實中對你動手?」
迎著華庚那張平淡得幾乎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臉,聽著他認認真真的聲音,一股說不出來的涼意,突然從東皇徒步的內心深處揚起,緩緩滲透進了他全身每一個細胞。
東皇徒步的直覺,他的本能,更在對他拚命狂叫:「小心,絕對不能和這個人為敵!」
東皇徒步出身商賈世家,雖然他自己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但是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也無師自通學會了察顏觀色的本領。
他東皇徒步,在比賽還沒有開始前,就讓人暗算了齊牧揚,所以他無論怎樣努力配合,華庚仍然在遊戲裡面賞了他要命的一腳。
隱娜中將,為了所謂的大局,無視事實與公平,把齊牧揚列入了「叛敵」名單,華庚轉手就能把隱娜連帶她的旗艦一起擊落。
一個在並不擅長的遊戲中,明明處盡劣勢,都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演出化腐朽為神奇的人物,在現實生活中,一旦逼他發了狠,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東皇徒步不知道,他更不想知道。
東皇徒步現在只想知道,像華庚這種年齡看起來並不算太大,行事手段卻如此老練狠辣,全身更隱隱散發著一股重劍無鋒氣勢的男人,怎麼會和齊牧揚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小混混走到一起。
「記住,齊牧揚不是沒有老爸的私生子,他爸叫齊堅,是星際開拓部隊的上尉連長。」
華庚彷彿讀懂了東皇徒步的內心,沉聲道:「我老爸叫克魯斯,是星際開拓部隊的中尉,在二十年前,我們的父輩,就是最要好的兄弟。所以我們這兩個兒子,從小就是沒有血緣,但是比親兄弟更親的手足!」
說完這些話,華庚伸手拉住齊牧揚,在東皇太一遊戲公會,一百多名頂尖職業玩家沉默的注視下,昂然走出了這個在短短一個小時裡,就給了他們太多不公不正,卻又被他們反手就整得雞飛狗跳盤古開天地的賽場。
一走出賽場的大門,一股清爽的空氣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雨滴迎面撲來,齊牧揚和華庚驚訝的發現,天氣預報中並沒有通知,卻真的下雨了。
抬頭看著那細密如絲的雨箭,從無盡的蒼穹深處傾灑而下,將天與地之間拉起了一片晶瑩的水幕,似乎要用這種方法,洗滌掉這個現代大都市特有的繁華與浮囂。
華庚突然道:「喂,你小子以後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齊牧揚聳著肩膀,道:「當然還是繼續當我的小混混,每隔三個月就去領一次救濟金,實在活不下去了,就想辦法敲詐老大你的血汗錢,混上個溫飽後,就每天泡在網絡遊戲裡,等著下一次機會來臨。」
華庚輕歎道:「我怎麼覺得,除了我這個老大傻得自掏腰包,請你這個一百年也不可能還錢的傢伙胡吃海喝了一通之外,似乎一切又都回歸了原點?」
「謝謝老大。」
這一輩子,是齊牧揚第一次向華庚道謝,他望著華庚的臉,誠心誠意的道:「謝謝你為了安慰我這個可憐的孩子,一會還要請我去高檔餐廳,吃上一頓豐盛大餐撫慰我受傷的心靈,外加送我一個高仿真叉叉OO機器人,幫我解決做愛只能靠手的現實問題。」
正文 第一章 幕後黑手
在星際艦隊太空總署指揮部,由高層核心人員參與的機要軍事會議,到現在仍然沒有結束,在煙霧繚繞中,所有人的眼圈都被睡神米娜阿拉西免費贈送了兩顆黑茄子,以懲戒這群人類對她的不恭……這群意志堅定的傢伙已經超過一百個小時,時沒有向她報到了。
雖然米娜阿拉西不斷在他們耳邊喃喃私語,用自己最具誘惑的甜美聲音來吸引人類墜入夢鄉,可是硬是打不開一個缺口,最令女神氣餒的是,這群人這麼長時間連眨眼睛的都沒有一個。
「全是瘋子、變態、大木頭、機器人!」
女神終於忍不住被忽視成空氣的感覺,憤憤的丟下一連串沒有任何意義的詛咒後去尋找自己最虔誠的信徒,從而錯失了一次竊聽絕密軍事情報的機會。
這些手握重權的軍界要員,幾乎包含了人類最出色戰略家,把他們任何一個人拿出來,都可以成為呼風喚雨的角色,絕對沒有人能想到,能讓這樣一批人類精英人物,連續幾天不停翻看,愣是沒有人閉上雙眼的,竟然是一段太空戰機對抗類競技遊戲錄相!
雖然已經看了幾十遍,幾乎已經可以在心裡重複出每一個動作,可是當他們第三十五次,重新播放那段僅僅十分鐘的比賽錄相時,在場所有人仍然忍不住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如果這是真實的戰爭,讓這樣一個同時精通輕型槍械與近距離格鬥技術的敵人,衝進戰艦,以我個人指揮的戰艦內衛部隊,能不能擋住他的進攻?」
在場每一個人都在心裡對自己提出了這個問題,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因為一名作戰參謀,已經調出了華庚參加近距離格鬥競技遊戲比賽,奠定了他泰山北斗地位的幾場最經典戰役。
華庚衝進東皇徒步指揮的中量級太空航母時,他攜帶的武器,不過是一支自衛手槍,外加一把威力普通,殺傷範圍小得可憐的鐳射光刀,雖然裝備是稀少冷清了一點,面對敵人使用時是捉襟見肘了一些,他仍然創造出非凡戰績。
當然,這其中絕對有運氣成份存在,無論華庚的戰鬥技術和技巧如何精湛,他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顆不知道哪個菜鳥手裡打出來的流彈,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如果讓他配備了超鈦合金輕型防彈戰鬥盔甲,噴射式短程推進裝置,手持可以直接切割太空戰艦複合裝甲板的超級鐳射光刀,和威力強悍的單手微型火神炮……那這樣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古武術家講究身心雙重修行下,他們僅憑自己的肉體,可以在瞬間能爆發出絕不亞於金屬武器的最可怕的殺傷力。不過他們畢竟只是一個人,再強也有自己的極限,試想,一個人徒手能戰勝一輛號稱步兵天敵的坦克嗎?!
古武術家不能,華庚這種只要是近距離戰鬥遊戲都玩,能夠將現代武器和古武術融合在一起的格鬥高手能!
借助小型噴射式推進裝置,華庚在瞬間就可以讓自己身體衝刺速度超過子彈,在這種要命的情況下,華庚還能做出各種機動閃避動作,僅憑這一手幾乎打破物理學定律的絕活,他就能單挑一百個同樣等級的古武術高手。
超級鈦合金戰鬥鎧甲,重量只有七公斤,套在身上,對華庚這種背著兩百公斤重負重,都能連續長跑三十公里的武術家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種鈦合金戰鬥鎧甲,可以抵擋絕大部分輕型武器射擊,而左臂上安裝的那個直徑只有三十厘米的小型護盾,更加裝了磁力防護層,只要華庚能及時用這面小型護盾,進行有效格擋,就算是在近距離直接動用單兵小型轟擊炮,都無法對他造成致命重創。
最可怕的,還是在近距離戰鬥中,華庚必然裝備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刀。華庚可以在左手抓著一把小型火神炮的情況下,同時使用三把威力強大,可以輕易切割複合裝甲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刀!華庚的雙腳,在一分鐘內,可以連續踢出兩百多次攻擊,雖然還無法追上韓國跆拳道高手創造出來的世界記錄,但是他在自己的雙腿上,各加裝了一把經過改裝的阿爾法戰鬥鐳射軍刀,一旦和敵人爆發近距離格鬥戰,在鋪天蓋地的雙腿組合進攻中,隨時都可能飛出鐳射光刀的流彩。
也難怪看完華庚五場比賽錄相後,在座的這些軍事專家們,有人會發出一聲驚歎:「這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台殺傷力已經超過『開拓者』戰鬥機甲的人形坦克?!」
「你們不是小說作家,不是電視編劇,而是職業軍人,是戰略大師,我把大家召集起來,反覆看比賽錄相,不停的把各種剛剛收集到的情報資料匯總吸收,並不是要你們用誇張的想像,來為遊戲比賽尋找比喻詞句!」
開口說話的,是這場軍事會議的主導者,已經一百八十七歲高齡,卻沒有絲毫老態,威嚴卻日益強盛的五星上將高門將軍。
「身為指揮官,處驚不亂不過是最基本的素質,更必須要有跳躍性的思維,能夠見微知著進而舉一反三。大家說說看,你們在這個叫華庚的遊戲參賽者身上,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他們看到了華庚出神入化的狙殺技巧,看到了他妙到毫巔的地形應運,看到了他堪稱集無恥於大成,卻能覆手為雲覆手為雨,把東皇徒步玩弄於掌股之間的謀略……
但是沒有人敢輕易開口說話,因為他們都明白,高門將軍的問題,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還能看到了什麼,當然是看到將軍您想組建一支專門針對敵人艦隊的太空敢死隊!」
在這種時候,還能用輕鬆語調做出回應的人,也只有高門將軍身邊最信賴的頭號智囊兼總參謀長碧波裡了。
說實話,在座的絕大多數人,都不喜歡這個三十歲不到,就已經是少將軍階,和他們幾乎平起平坐,身上還保留了太多年少輕狂氣息的總參謀長,但是他們也必須承認,碧波裡身處重位,頗得高門將軍的青睞,確有他過人之處。
高門將軍活了一百七十多歲,行事穩重步步為營,而碧波裡卻是一個標準的冒險主義者,他喜歡大膽出擊,腦袋一拍就能想出十七八個旁門左道式的戰略構想。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傢伙為了讓高門將軍接受自己的建議,真的敢和高門將軍針鋒相對,拍桌子砸水杯,「老子不幹了」,之類的事情都不知道搞了幾回。
兩個人一正一奇,一個是冰一個是火,但是在反覆爭吵中,卻屢屢能拿出最完美的戰略構思。面對這兩個人堪稱夢幻組合的指揮,你永遠不知道,你究竟會面對步步為營的近逼,還是輕騎突出的奇襲,或者兩者混合兼而有之。
「大家都知道,D&Q公司的遊戲核心是我們軍方開發的,事實上就連D&Q公司都是我們軍方投資成立的。我們又不是骨灰遊戲玩家,更沒有時間像那些小白一樣,天天泡在遊戲裡,我們幹嘛這麼做?」
正文 第二章 幕後黑手(下)
碧波裡絕對是快人快語,而他嘴裡說出來的話,一旦洩漏出去,百分之百能嚇死一忽片人,「不就是因為我們現在太需要補充戰鬥機駕駛員的空缺,又不能向公眾宣佈,我們正在打仗,已經打了二十年,連敵人是什麼鬼樣子都不知道,他們使用的是什麼武器系統,用的是什麼能源,文明發展到什麼程度都不知道,就稀里糊塗的死了幾十萬人,飛行員訓練學校已經嚴重供應不足了嘛!」
碧波裡說的,是參加這場會議的指揮官們,每一個人都無法迴避的現實。
二十年前突然有不明星系敵人進攻人類,連續二十年太空激戰,那些不明星系的敵人,已經成功佔領人類除了銀河系以外所有殖民地。就連周邊地區小行星上設置的激光軌道炮也被破壞了大半。更嚴重的是,多年的太空激戰,使太空戰機的駕駛員急劇減少,無數具有豐富飛行經驗,可以有資格轉職為教練的王牌飛行員在多次戰鬥後終於壯烈犧牲,到最後連剛從駕駛學院畢業,駕齡不超過一百小時的菜鳥都要被直接送到戰場上當炮灰。到了現在,太空戰機駕駛員至少有二十萬個空缺。
二十萬個空缺!
這對於軍方太空艦隊來說是一個致命打擊,二十萬經驗豐富具有戰鬥力的飛行員,至少需要三至五年的時間,再加上天文數字的訓練經費投入,才可以一點點堆砌出來。在常規情況下,只有下發全民總動員,徵召那些軍隊退伍的飛行員,還有民間有個人飛行器的老駕駛員來參戰才可以彌補這個大缺口,但是這樣一來,對整個太陽系的影響不亞於連續放置了十顆反物質核彈!
戰爭總動員命令一下,軍方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彌補二十萬戰鬥機駕駛員的空缺,但是社會動亂人心惶惶之下,人類經濟、科研、教育等領域將會停滯不前,現在和那些天外來客打仗,打的就是錢,就是知識,就是人類的素質,放棄這些無異於飲鴆止渴。
面對這種用任何常規方法,都不能兩全其美解決的窘狀,膽大包天的碧波裡乾脆制定了一個把他送上絞刑台一百次也絕不過分的戰略計劃……組織一組太空戰機競技遊戲對抗賽,把前二十萬名優勝者一股腦集中在一起。
「天天在網絡裡進行電子虛擬實戰,從二十五億參賽者中脫穎而出的優勝者,論個人素質,論戰術技巧,論神經反射能力,怎麼也應該能混個B級駕駛證書,塞進真正的戰鬥機裡,就能衝進太空,溜上幾圈了吧?雖然這年頭,無論如何也能威逼平民入伍,但是天天給他們洗腦,天天拚命灌輸軍人的榮譽,有功重獎,有過輕罰,最終相信也有一多半人,腦袋一發熱,就會站在軍旗下宣誓,成為一名光榮的太空戰鬥機駕駛員了。」
天知道是因為碧波裡桌子拍得比較響,還是他說的這一段話比較具備誘惑力,亦或者再也沒有其他選擇,老成持重的高門將軍,左思右想,就連頭髮一夜間都掉了一片,最終還是在這樣一份膽大妄為得令人瞠目結舌,堪稱人類新聯盟成立以來最無恥的決策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從而正式踏上了碧波裡設計好的賊船。
「我們在一個遊戲項目上,投入了二十年時間,說坦率點,其實軍部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有了這種打算,只不過是由我們來實施罷了。」
「至於這位在近距離格鬥遊戲中,被所有人尊稱為東嶽狂龍的華庚先生……」
伸手輕點著鐳射虛擬三維圖像中定格在那裡的華庚,碧波裡一字一頓的道:「他就是我們二十年漫長投入後,一個最意外的驚喜!」
看到高門將軍淡淡的點頭,在場所有人都明白,在目睹了華庚在比賽的驚人表現後,一直被軍方核心高層視為雞肋的陸軍近戰部隊,很可能將會在現代太空戰爭中大放異彩,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重心位置。
「在太空戰場上強行搶灘登陸敵艦這種戰術,就是集中地面部隊,在以寡敵眾的情況下,強行突擊敵人指揮中心。想要取得預期戰果,我們手中就必須有一批受過最嚴格訓練,能夠熟練使用所有輕型武器,在任何情況下,保持鬥志和冷靜判斷力的優秀軍人。我可以斷言,能夠勝任這種任務的人,比飛行員更難得,也更難培養。」
碧波裡總參謀長閣下皺起了他帥氣的眉頭,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彈動,道:「這些年我們在陸軍建設方面,投入的資金實在太少,軟硬件設施嚴重不足,就連平民一提起陸軍,都會直接想到『後娘養的』這樣的形容詞。在這種大前提下,陸軍部隊這些年根本無法吸收精英人才,從現役人員中挑選,無異於從垃圾堆中尋寶。所以我的意見是……」
迎著所有人怪異到極點的目光,總參謀長閣下繼續道:「一旦計劃敗露,我們這些知情者都可能被送上絞刑台。反正吊上一次是死,吊上兩次也是死,所以我們乾脆來個債多不壓身,再舉辦一個近距離格鬥競技遊戲比賽,把那些擅長搶灘登陸戰的職業遊戲玩家,也集中出來一批吧!」
「至於這個華庚,反正他報名參加的是戰機競技比賽,我們也需要一個測試用的小白鼠,就當作一個特例,先隨同這一批二十萬名戰機優勝者一起參加培訓,判斷以他這種近戰格鬥高手,配備上最先近武器,在太空登陸戰這種新型戰術中,是否真的能發揮出自己的作用。」
「可是……」
一名作戰參謀小心翼翼的舉起手,提醒他的頂頭上司,「根據記錄,華庚是和一個叫齊牧揚的同伴,駕駛一艘雙人宇宙戰機參加比賽,而他們在地區級初賽中,第一個就被淘汰出局了。」
「幕後黑手,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幕後黑手,什麼叫做暗箱操作?」
碧波裡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這個當眾犯傻的部下,溫和的道:「開個特例,讓華庚和那個齊牧揚,以替補的身份進入總決賽,最後再用幾百個消費點,把他身邊那個只能靠領政府救濟金的小混混打發回去不就行了。我們軍部,總不至於連幾百個消費點的支出,都要匯報,都要總參謀長親自做出決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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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越級挑戰
齊牧揚昂首挺胸的走進D&Q公司總部大廈,為了表示對消費點的尊重,他破天荒的換了一件黑色的新衣服,並且把他幾乎齊肩的長髮做了一個簡單的修理,用冼發水驅除上面的霉味後隨意綁了一根黑色的絲帶,居然帶出一種靈動飄逸的風采。
配合上齊牧揚在聯網遊戲戰場上中過度投入、運籌帷幄而顯得深隧難測的雙眼,所有的人都不自禁的認為面前站的是一位大人物!
在人類進入後航天時代,在宇航、生物領域取得突破性進展後,DNA最終密碼已經在人類的科技下無所遁形,返老還童不再是神話中的夢想,現在一個人外表年齡已經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就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一輩中的風雲人物。
事實上,如果不是一個非富則貴的成功人物,他又怎麼可能包養得起一個身高超過二百一十公分,長得五大三粗,雖然臉上帶著謙和的笑容,全身上下卻隱隱散發著一股迫人氣息的保鏢?!
在齊牧揚近乎王者的氣勢下,在辨析器前排隊驗證身份的遊戲勝利者自覺的為他讓開一條通路,看著齊牧揚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將D&Q公司下發的邀請卡送到身份辨析器中,然後一邊在心裡暗自猜測齊牧揚的身份,一邊豎起耳朵傾聽。
邀請卡驗證無誤,再把手掌按到一個掃瞄裝置上,身份辨析器的揚聲裝置中傳出柔美的電子合成聲音:「齊牧揚,男,現年二十三歲;身份:自由公民;職業:無;經濟來源:政府救濟金;最高受教育程度……小學五年級;戰機聯網遊戲排名:二十五萬零一名。」
辨析器上的綠燈亮了,一扇自動門無聲無息的滑開,露出裡面通向大廈核心的長廊。齊牧揚微笑著取回邀請卡,輕佻的向足以參加美少女評選賽的大廳工作人員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斜扛起自己手中的背包,帶著華庚揚長而去,只留下身後近千人暗中豎起的中指,和一聲雙音節發音:「切!」
大家都是斯文人,在背後罵人的時候,都謹慎的壓低了自己的發音,可是上千人一齊發音匯聚起來的效果還是相當不菲,顯得雄厚而低沉,就算是聾子也會通過周圍的氣流變化而感受到群情洶湧下的暗流。相較之下,聞聲回頭毫無顧忌豎起一根中指的齊牧揚就顯得直接了很多,他把豎起的手指,以四十度輻射狀擺動,直接以一種火神炮掃射的姿態覆蓋了面前所有人,朗聲道:「拷!」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齊牧揚手指輕點,超合成金屬製成可以抵擋中量級轟擊炮的自動門迅速關閉,將上千人的反擊屏蔽在外。一個仿生技術製造的機器人,面無表情的將一枚標有「250001」號碼的銘牌戴在齊牧揚和華庚的胸前。
「我討厭這個號碼!」
齊牧揚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銘牌,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網絡超市中標價待售的貨物,而不幸的是,他這個貨物是其中最廉價的一個。仿生技術的機器人是沒有表情的,可是路上遇到胸前銘牌標有000XXX的傢伙,看到自己時鼻孔都指向了天花板,這對於自尊心和口袋裡消費點成反比的齊牧揚來說是難以容忍的。
衣襟上同樣別了一個標號為「250001」銘牌的華庚,就顯得淡然自若了很多,「你就認命吧,天知道是你人品爆發,還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都能砸到你頭上,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根據您的戰鬥記錄,我建議您選擇五百號戰隊,這樣您通過第二次複試的機率為百分之十二點三……」
機器人絮絮叨叨的建議更是讓齊牧揚兩眼冒火,想他齊牧揚在網絡遊戲中一人一機縱橫星際時,誰見到他KEY-1號戰機不退讓三分?
遊戲聯機大戰中D&Q公司只設立了二十萬個優勝名額,可是這種太空對戰遊戲,畢竟是一個技術與運氣並存的項目,在公司企劃部的建議下,D&Q公司將優勝名額擴充到二十五萬,然後讓二十五萬名優勝者自由選擇分成五百個戰鬥小組,進行小組混戰,每個小組中再淘汰出一百名參賽者。
這是D&Q公司,說白了就是軍方參謀部,對參賽者性格的一個小小測試。如果是激進型參賽者,會越級挑戰,只要挑戰成功,就可以享受更高的獎金回報和身份待遇;如果是保守型的參賽者,他們會選擇一個整體實力較低的戰隊,這樣可以最大可能的保證自己出線權,畢竟如果在複試時因為自己好高騖遠而淘汰,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
別以為想成為軍方太空戰鬥機駕駛員,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對你的性格,精神承受能力,家族血緣及各種病發史有著足夠的瞭解,又有誰敢把一架裝備了強大攻擊武器的戰鬥機,交到你的手裡?
敲門聲輕輕響起,在沒有得到屋內任何回應的情況下,來人就輕輕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將一張數據光碟送到公司總裁的面前。
正在埋首處理D&Q公司絕對可以稱為天文數字的機要文件,被打擾的梁宇董事長皺起眉頭,將目光從光碟移到一雙十指修長而有力的手上。這一雙手以女人的標準來看,顯得少了幾分溫和與柔軟,而那微微突起的骨節,更帶著幾分強悍的味道,但是它的晶瑩剔透和天生的馨香,仍然讓梁宇不由自主的捉住這一雙手,放在嘴邊印上了深情一吻。
梁宇真的敢說,在銀河系這是最寶貴、值得珍惜的手,它是人類共同的財富,而他梁宇只是一個近水樓台的幸運小子罷了。在遇到薛寧波之前,梁宇簡直不敢想像自己還能有溫柔多情的一面,他真的以為多年的軍旅生涯、太空戰場上的血淚洗禮,已經把他鑄造成一個再也沒有感情波動,能夠用最純粹邏輯思考來審視一切的戰爭機器。
薛寧波靜靜的、忍耐的任梁宇捉住她的雙手,她如浩瀚大海一般深藍的眼睛中微微漾起一縷柔情,可是很快就消逝在她平淡堅忍如萬載花崗岩石般冰冷的臉龐上。發現自己的情緒波動,薛寧波猛的抽回自己的手,無視梁宇臉上難以掩飾的失落,將光碟送入總裁辦公室專用的終端處理器中,然後以公式化的語氣,向梁宇報告道:「二十五萬名遊戲勝出者,根據他們的自由選擇,分為五百個戰隊參加複賽,可以說他們都是一些有自知之明的年輕人,更或者說,在這些遊戲職業玩家的領域中,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等級觀念,絕大部分人報名參加的戰隊級別,和自己大賽中的排名十分接近,縱然有越級挑戰現象大多也保持在十個戰隊等級之間。」
「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情。」
梁宇將自己的身體軟軟放到皮椅中,用仰視的角度觀察眼前這名銀河系最出色的美女,輕嗅著從她栗色微卷長髮中傳出來的茉莉花清香,經歷過生死之戰,早已經看透生命脆弱的梁宇,近乎貪婪的想將這一切化為宇宙極處的永恆。
對於董事長三心二意的態度薛寧波已經習以為常,她繼續向下匯報:「根據我們複賽制定的遊戲規則,加入戰略同盟的參賽者,所得戰鬥成績平均共享。團隊作戰,可以大大提高參賽者的安全指數。這些優勝者在我們特意為他們預留的三天時間內已經彼此熟悉,並建立了數以萬計的戰略同盟,成員數量從數名到數百名不等。」
梁宇輕「唔」了一聲默然無語,薛寧波卻從他微微搖頭中,讀出了梁宇的心裡話:「這雖然是明智的選擇,可是這麼一來,卻說明在他們的身上,缺乏獨當一面的勇氣與自信。」
跳過數萬字內容,薛寧波將匯報資料直接調到最後一頁,讀道:「在二十五萬名複賽者中,只有六人沒有參加任何戰略聯盟,他們的初賽成績分別是第一名,第五十七名,第六百一十二名,第三千五百五十五名,第一萬九千名……」
讀到這裡薛寧波的聲音突然頓了頓,而她的語氣也變得怪異起來:「最後一個是第二十五萬零一名,而且這位參賽者是本次複賽的最高越級挑戰者,他直接挑戰一號戰隊。電腦分析他的勝出機率只有萬分之零點一二。事實上我敢確信,他沒有加入戰隊的原因,是因為根本沒有人願意帶這樣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隊友。」
「二十五萬零一名?」
聽著薛寧波的匯報,一直半躺在座椅上的梁宇也笑了,身為這家公司的最高負責人,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齊牧揚和華庚那堪稱盤古開天地的世紀一戰?
「他們八成是害怕這位殺敵無方,內鬥有術的同伴,突然翻臉從自己背後來上那麼一下子吧?畢竟一場比賽,就擊落了己方五十七架戰鬥機,這樣的『成績』,也太驚人了一點點。」
薛寧波點了點頭,道:「但是不可否認,從專業角度來看,這個單槍匹馬駕駛著連主武器都被擊毀的宇宙戰機,就能讓一艘中量級太空母艦和主隊脫節的齊牧揚,的確有點驕傲的資本。就算換成我,也不敢說,能在那種情況下,被幾十架戰鬥機圍追堵截,還能堅持將近十分鐘不挨一炮。」
梁宇打了一個響指,油然道:「這小子我喜歡。事實上我一向認為,無論是做什麼,想幹得登峰造極讓所有人瞠目結舌,都必須要有過人之處,壞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看到薛寧波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梁宇道:「看起來你不太喜歡這個小子啊?」
「軍人的叛變和謀反,我相信聽過他在比賽中言論的職業軍人,還真沒有幾個會喜歡他的。」
薛寧波看著自己的手指,淡然道:「他最好不要真的加入我們空軍部隊,否則的話,我這個大隊長,一定會天天想辦法給他穿小鞋。」
正文 第四章 太空騎士
波顯羅,是人類佔據銀河系距地球最遠的殖民星球,平時就算是用高倍數天文望遠鏡,也很難窺得它的全貌。
在長期太空戰爭中,處於最前線,堪稱守衛大門的波顯羅星球,理所當然的成為軍方的駐紮、訓練基地。
在這個只有地球三分之一大小的星球上,僅空軍部隊加後勤人員就有六百萬之眾,現擁有S級太空母艦六十四艘,A級太空神盾巡洋艦八百艘,B級驅逐艦五千五百艘,各類太空戰機三十八萬架。再加上數以萬計的地對空炮台,和密密麻麻傾灑在外太空的機雷和小型電子偵查設備,形成了一道用金錢和高科技,堆砌起來的戰爭壁壘。
這樣一個純粹由軍人佔據,不會生產任何資源,每天卻要消耗大量資源的最純粹戰爭堡壘,現在最緊缺的,還是人才!波顯羅駐軍最高長官馬吉,每年都會在軍事會議上,瞪著他那一雙比乒乓球還大的眼睛,拍著桌子和星際聯盟軍事委員會爭吵。
「別和我扯什麼成本預算,什麼財政赤字,你們給我搞清楚了,我們在打仗,我們在戰爭,我們的士兵在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更不知道抱著什麼目標的敵人,在進行生死決戰!如果我們波顯羅星球這個最重要的戰略大門被敵人攻陷,敵人就會一馬平川,到了那個時候,還說什麼資金,說什麼成本,說什麼人民的呼聲,說不定連你們自己的腦袋都要搬家了!」
馬吉的態度是囂張了一點,嘴巴是尖酸刻薄了一點,但是他的話卻一點也沒有錯。面對這個悠關全人類生死存亡的軍事星球,軍事委員予以高度重視,每次都會盡可能滿足馬吉的要求,在其它軍事長官眼紅脖子粗的注視下,將大量資金注入到這個無底洞中。
各個軍事學院培養出來的優秀人才,也允許馬吉優先選擇,但是由於優秀戰機駕駛員普遍欠缺,馬吉再三努力爭取,也只能用一個「強差人意」來形容他現在手下擁有的駕駛員平均水準。
所以當梁宇帶著一群興致勃勃,仍然不知道自己很可能會被軍方強徵入伍的傢伙們,踏上波顯羅這個純軍事化管理的星球時,馬吉的眼睛亮了。
軍方對這群可憐的傢伙宣稱,那幾十萬架貨真價實的太空戰機全是D&Q公司研究開發的新型仿真遊戲機,在碧波裡這樣一位撒謊硬是撒得能白日見鬼的總參謀長建議下,為了增加可信度,軍方專程在戰機中加了一個小小的程序插件,只要在真正的戰場上擊落一架敵機,在戰機控制台上多出的一個小儀表,就會顯示出駕駛員的遊戲得分。
這二十五萬的可憐傢伙對此深信不疑,一個個嘖嘖讚歎D&Q公司高超的技術水平和製作實力,在這種情況下,甚至有人號召大家寫感謝信,表揚D&Q公司為玩家推出這麼經典的遊戲。
經過短期太空駕駛培訓後,二十五名玩家駕駛著上千萬消費點一架的太空戰機,像放羊似的,一窩蜂衝向太空,雖然沒有為戰機填充轟擊炮能量,不必擔心這群興奮過度的傢伙自相殘殺,可是他們在太空中刻意玩出的超難度動作,看著兩架戰鬥機以西班牙鬥牛般的姿態狠狠撞向對方,在幾乎所有人都失聲驚呼,以為一場惡性太空事故必不可免的時候,兩架戰鬥機卻在太空中,表演了一手妙到毫巔的大回轉動作,在空中劃出兩道漂亮到極限的圓弧狀,各自飄向了自己的方向。
而有的玩家駕駛員,更是駕駛著戰鬥機,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了一手戰機失速盤旋。戰鬥機就像是一片在漩渦中打滾的樹葉,在太空中以失速狀態越轉越快,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架戰鬥機駕駛員再也不可能重新取得控制權,只能選擇跳機逃生,或者和戰鬥機一樣生生被離心力撕成碎片的時候,那位駕駛員在短短二十秒鐘內,就連續啟動關閉了十四次發動機,利用他妙到毫巔的微操技術,利用一次次戰鬥機尾部推進器短暫噴射,硬是把在飛行理論中,再也不可能挽救回來的戰鬥機,重新恢復了平衡。
一開始那些波濕羅軍事星球上,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真正戰鬥機駕駛員,還在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這些菜鳥駕駛最先進的戰鬥機,還在指指點點的評論,這些菜鳥中的菜鳥,如何的沒有團隊配合默契,如何的自以為是,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當這些有過實戰經驗的駕駛員,下意識的捏緊雙拳,感受到掌心的濕冷滑膩時,他們才驚訝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受過嚴格訓練,本應該像石頭雕像一樣冷靜而穩定的雙手,已經滲出了絲絲的冷汗。
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嘴上更不可能說出來,但是他們真的感受到了壓力。
「的確,我們都是訓練有素的飛行員,在加入太空作戰部隊以前,就因為頭腦靈活,擅長邏輯運算等天賦,成為周圍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也就是因為這樣,有人甚至是用『太空騎士』來形容我們。」
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穩定的心態,做出中肯評價的人,也只剩下薛寧波這種無論是自信,還是實際能力,都遠遠超出同僚的A+級駕駛員,她淡然道:「我們必須要承認,我們的飛行時間,和這些就是靠遊戲來賺錢,也許從十歲開始,就每天至少有十二小時呆在模擬駕駛艙裡,通過網絡連線,和其他人對戰的職業玩家來說,還是相形見絀了很多。我們如果在訓練場上,多呆了半個小時,就會有人出言抱怨,可是對這些職業遊戲玩家來說,能多玩一會最喜歡的遊戲,是他們最大的快樂。」
說到這裡,薛寧波做出了一個刺耳卻中肯的點評:「和他們相比,我們就差在了關念與態度上!」
沉默,四週一片沉默,看著那些頭一次駕駛真正太空戰鬥機,卻能玩出一套又一套讓他們這些正規「太空騎士」都目瞪口呆特技的菜鳥,波濕羅軍事星球上的職業飛行員們他們真的是無話可說。
但是薛寧波還有話沒有說完,「雖然我們都是個人能力突出的精英,但是和這些通過網絡遊戲這種強存劣汰摻不得一絲水分的平台,從幾百億遊戲玩家裡殺出重圍的優勝者相比,僅僅從數學比例上來說,他們的整體素質或者說是天賦,就應該比我們更高,也更透合戰鬥機駕駛員這種工作。」
就連波顯羅軍事星球的最高指揮官馬吉,注視著三維立體影視儀傳送過來的戰鬥機太空「放羊」實況,也終不住發出了由衷的驚歎:「嘿!如果他們在戰場上也能如此勇猛善戰,他們將會成為縱橫天下的無敵鐵軍!」
馬吉手下的戰機駕駛員雖然也是很優秀,但是從操縱水平上來講,明顯無法和這些成天泡在遊戲機上的傢伙們相比。最重要的是,這些傢伙們,天天玩著網絡遊戲,天天不知道要在虛擬太空戰場上,擊落多少敵人,更不知道面對多少次爾虞我詐戰的略對抗,說白了,這可是一批參加過無數「大戰役」,「實戰經驗」豐富得到了登峰造極的老兵!
如果可以克服心理障礙,如果可以擁有軍人的堅強與果敢,哪怕他們的技術和戰略技巧已經再也不可能有絲毫進步,以馬吉保守的估計,這批新軍戰鬥力,是現有駕駛員的五倍。
「這批學員我全要了!」
馬吉再次露出他在軍事委員會上時常流露的霸王面孔,他雙手直接叉在了三維傳送機上,直接罩住了畫面上那些正在太空中放羊的戰鬥機,似乎用這種方法,這位指揮官大人,就已經確定了二十五名歸根結底,還只是遊戲玩家的最終所有權,「二十五萬,一個也不能少!」
面對馬吉這種近乎無賴的行徑,梁宇只有搖頭苦笑。
正文 第五章 統兵之道
這裡是馬吉的地盤,他的官階和身為上將的馬吉還差兩個檔位,根本無力阻止這位軍方實權人物的強取豪奪,最重要的是,梁宇絕對相信,就算是把這件事情上報最高軍事委員會,馬吉也有辦法讓軍事委員會的老頭子們改變主意,將二十五萬個參賽者全部留下。
「我會催促軍事委員會,立刻對這二十五萬名波顯羅戰機駕駛員家屬下發徵召令,然後將他們的調令下發到董將軍的手中。而且我會盡快,將波顯羅上現有的三十萬名戰機駕駛員進行一次技能全面考核,保留技術最好的十三萬名駕駛員,其它的我會把他們送回地球,讓軍事委員會把他們派遣到更需要的地方。」
這和一名看到更好玩的玩具,就立刻放棄手中布娃娃的男孩有什麼分別?
看著眼前這位因為過度興奮,就連臉皮都漲紅了的上將,梁宇揉著自己漲痛的太陽穴,為自己還有相當一段時間要和這麼一位長官共處感到悲哀。
按照日程安排,他至少還要在波顯羅上管理這批新學員相當長時間,直到他們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並具有真正軍人的風範他才可以將訓導官的身份交接給下一位繼任者。
馬吉作為一個成功的軍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雷厲風行,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他會不遺餘力的去用最短的時間完成,長則生變,而意外的變化絕對是戰爭的大忌。
只用了短短四周,原有戰鬥機駕駛員的大清洗行動就成功結束,十七萬名戰鬥機駕駛員被無情的淘汰,第二天就被馬吉用重型運載艦全數返送回地球總部,做到這一步,這二十五萬名新學員的命運已定,再沒有人可以把他們從波顯羅上調走。
看著這一項項重大人事變動,以驚人的速度在推進,梁宇只能連連搖頭,但是出於安全考慮,他仍然對馬吉做出了勸告:「指揮官閣下,你這麼做,已經對波顯羅防禦體系造成相當大的影響,這批學員也許擁有非凡的天賦,更擁有不俗的駕駛技術和戰略技巧,但是您必須要明白,他們並不是真正的戰鬥機駕駛員,更不是軍人!他們還沒有為國家為全人類,在戰場上和敵人交戰的準備,更沒有面對死亡的覺悟!而身為一名軍人,尤其是隨時可以走向戰場的軍人,勇氣、執著、忠誠,這才是衡量他們的首要標準。」
「沒錯,將大量飛行員送回去,我們的防禦網在短時間內,的確會出現漏洞,但是……」說到這裡,馬吉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梁宇你知道我們波顯羅軍事基地的駕駛員,陣亡率是多少,而一名駕駛員,在連番激戰中,他的生存時間是多少嗎?」
「波顯羅的飛行員,平均實戰生存時間,僅僅有二十七個小時!」
這絕對是波顯羅軍事基地最高等級軍事機密,雖然已經對太空激戰有了相當的瞭解,但是聽到這樣一個數字,梁宇仍然忍不住狠狠皺起了眉頭。
「就在短短一年時間裡,我就親眼看著五萬六千名駕駛員,在太空激戰中殞命沙場屍骨無存。就算他們不說,可是我仍然清楚的知道,他們累了!在敵人的步步進攻中,他們累了;親眼目睹同伴一次次陣亡中,他們累了。他們想回家,非常想,他們想去過正常人的生活,想用可口的食物,情人溫柔的撫摸,還有火辣辣的烈酒,幫助他們忘記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馬吉霍然轉頭,盯著梁宇的臉,道:「如果有選擇,我也想離開這裡,我也想每天舒舒服服安安穩穩的睡覺,再也不用擔心敵人會突然發起進攻,再也不用擔心只要稍有疏忽,我馬吉就會將我們最後一道堅固防線拱手讓人,成為歷史中的千古罪人!將心比心,我為什麼不能將十七萬名已經在戰爭中,已經做得夠多做得更好,已經身心俱疲的部下撤換回去,讓他們遠離戰火,當當普通的飛行員,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還有……」
說到這裡,馬吉這位性格中總是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指揮官,揚起了自己的頭,他伸手指著辦公室外,那僅僅隔了一層厚厚特種玻璃的太空。在一片黑暗中,窗外繁星點點,猶如鑽石般美麗,卻愈發顯得浩如煙海。似乎窮人類所能,也無法探之極限,更不知道在這一片黑暗與光明的交雜中,究竟還有多少智慧生命。
馬吉昂然道:「假如真的有一天,強敵入侵戰線吃緊,我軍再也無法抵擋敵人瘋狂進攻,不管這十七萬從波顯羅防區走出去的飛行員身在何處,只要聽到消息,哪怕是遠在天邊,他們都會兼程趕來,加入到這場對抗之中!你也許會當我吹牛,但是我告訴你,這就是我馬吉的統兵之道,這更是我馬吉的人生之道!」
看著昂然屹立,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揚起一股刀鋒般自信與驕傲的馬吉,梁宇緩緩的點了點頭,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看懂了馬吉這個人。
馬吉坐鎮一方,以中流砥柱的姿態,硬是在一片戰火中,建立起一條敵人用了幾年時間,都再無法跨越一步的鋼鐵防線,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就是因為得不到援軍,波顯羅星球上的太空戰機駕駛員們,只能不停的參加最慘烈激戰,只能讓自己的神經處於最緊張狀態。當他們知道終於有了接任者的時候,回家的念頭就會分外強烈起來,如果再把他們強行留在這個戰場最前沿,誰也不能保證,一旦有了反抗與不滿的火苗,會不會在短時間內,形成再不可撲滅的燎原之火!
也就是因為這樣,馬吉撤換的,並不是飛行技術最差的,而是那些在戰場上呆的時間最長,卻沒有烈酒買醉,沒有性感美女可供發洩,如果不是有大量心理醫生進行輔助治療,說不定已經發瘋的飛行員;是那些已經有了親密愛人,甚至是已經攜手步進婚姻殿堂,在生命中有了太多牽掛與不捨的男人。
知兵愛兵,這就是馬吉身為一位名將,所擁有的最優秀素質。
「馬吉的舉動雖然有點激進冒險,但是現在波顯羅還有十三萬心理素質過硬的正規飛行員,再加上地面上數以萬計的戰防炮,和我們撒在外太空,形成一道防護線的太空機雷,只要敵人沒有全力發起總攻,小心調配之下,應該能守得滴水不露。」
梁宇的大腦還在飛快轉動,他突然聽到了馬吉的一句詢問:「這批學員要多少時間,才能擁有軍人素質,可以真正走上戰場?」
「最少也得半年!」
梁宇輕歎道:「勇氣還好說,但是想給這樣一批自由自在慣了的人,灌輸進去軍人的榮譽與保家衛國的使命感,並讓他們真的接受這一切,最少也需要半年時間。我們最好一起上蒼祈禱,在這半年時間內,千萬不要遭遇敵人大規模進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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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兩個第一名
五百人坐黑鴉鴉的坐在一個大型教室內,一名軍方專職教官正在努力的向大家講解戰機核推進裝置原理,反物質能源、空間斷裂層、宇宙黑洞、分子裂變等名詞讓齊牧揚昏昏欲睡,直到一粒用錫箔捏成的小彈珠打中他的脖子,他才清醒過來。
能在課堂上做出這種小動作的人,當然不會是老成持重的華庚。齊牧揚霍然扭頭,果然,華庚老大還在那裡一臉認真的在個人微型筆記本上寫寫劃劃,看他專注的表情,明顯正沉浸在知識的海洋當中。就憑這種好學上進的態度,也難怪華庚老大的實際操作水準,穩居倒數第一,在理論考核上,卻連續得到了幾次正數第一。
一個坐在齊牧揚身後,隔著兩排桌子的傢伙,正在對他擠眉弄眼,在吸引了齊牧揚注意後,他壓低了聲音,道:「齊牧揚你說說看,D&Q公司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二十多萬人跑到波顯羅已經一個月了,現在還不舉行複賽,卻讓我們成天坐在教室裡學習什麼太空急救知識、太空戰機初級維修技術和自衛性鐳射武器使用。難道說在這款遊戲中駕駛的戰鬥機被擊中後,我們還可以用戰士身份繼續參加太空戰鬥?」
「管他娘的想幹什麼,我們足足有二十五萬零一人,諒他們也敢把我賣成午夜牛郎!再說了,每天有一百個消費點的工資,就算是讓我當牛郎或者駐軍舞男,只要對方長得還算馬馬虎虎,我也認了,有錢拿就算是被人洗洗腦,灌灌垃圾也是無可厚非的嘛!」
齊牧揚一邊說著厚顏無恥,沒有半分男人骨氣的話,一邊從背包裡掏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送進嘴裡開懷大嚼。這種純綠色水果,需要在特定環境下不使用任何激素,純天然培植而成,理所當然是銀河系最昂貴的食品,要五個消費點一個。
一般市民根本無力消費,更不要說一直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齊牧揚,可以想像,一個活得像乞丐般的小混混,突然有了大筆的收入,從他身上綻放出來的那種土包子氣息是如何的濃重。
「你這個臭小子,不知道獨樂不如眾樂樂的道理嗎?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快點給兄弟來一個,否則我就向教官報告你所有的作業,都是從我這裡抄到的,嘿嘿,我想教官一定會樂意因此,每天少發給你五十個消費點。」
坐在齊牧揚身後的傢伙,一邊誇張的嗅著蘋果散發出的清香,一邊小聲的警告準備從齊牧揚身上挖出點好處來。
齊牧揚看著身後那個臉上寫滿「不怕你不就範」的可惡傢伙,真想對著他那張堪稱「小白臉之典範」的臉上練出一套組合拳。
他齊牧揚收拾整齊了,怎麼也算是一個帥哥級的人物了吧,但是如果和身後這個傢伙站在一起,女孩子們的眼光,百分之百都會落到齊牧揚的身邊。
大家都是骨灰級職業遊戲玩家,每天至少十二個小時像個木頭人似的坐在全封閉式的虛擬太空駕駛艙裡。可是如此不符合人體生理學的長時間投入遊戲,卻沒有摧殘掉這個傢伙的健康。
一百九十五公分的個頭,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說不上什麼鶴立雞群,但是那寬厚的肩膀,挺拔的身軀,再加上他據說還修練過什麼中國古拳法,培養出來的神情氣度,卻讓他往那裡一站,就自然而然擁有了一種女孩子產生安全感的沉穩。
而他嘴角那縷若有若無的灑脫笑意,還有那雙男女通殺,隨時都可以「雷」人一下的眼睛,組合在一起,更是讓他擁有了吸引女孩子關注的殺手鑭。
最讓齊牧揚無法接受的是,這樣一個小白臉級別的人物,竟然就是這次太空虛擬大戰的冠軍得主……戰思雨!
一個是比賽第一名,一個是比賽倒數第一名,連他們這兩個第一名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走到了一起,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打架打不過,比女人緣自己更是拍馬難及,說到遊戲對抗,雖然齊牧揚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自信,但是只要看看這個小白臉取得冠軍的比賽錄相,就連齊牧揚也得承認,對方的確有那麼一手兩手,他們要是生死對決,勝負難料。
形勢比人強,更何況還要抄襲對方的作業,齊牧揚不情願的從書桌中挑出一個比較小,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紅的蘋果,剛要拋出去,想了想又收回來,在戰思雨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露出他一嘴森森白牙,狠狠咬了一口,幾乎把自己活活噎死,才在對方的「呸」聲中拋了過去。
連帶一起拋過去的,就是齊牧揚最真誠的問候:「戰思雨,遲早有一天我要用蘋果砸死你!小心你吃了這顆蘋果,立刻就口吐白沫、站立不穩、四肢發顫、兩眼無神、臨陣不舉……」
接過那只被人一口就咬掉小半個,還帶著齊牧揚口水的蘋果,戰思雨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表情,伸出他那條天知道是不是在某種戰場上身經百戰,所以顯得靈活多變的舌頭,在齊牧揚咬的位置上,輕輕舔了一下,順便又技巧性的打了一個小小的圓圈。彷彿他拿在手裡的,不是一隻蘋果,而是年輕少女最豐滿而又嬌挺的**似的。
迎著齊牧揚目瞪口呆的注視,戰思雨臉上詭異的笑容裡,突然透出了一絲淫賤的意味,「齊牧揚小朋友,我們這已經算是間結接吻了!」
看著戰思雨的舌頭,再次在蘋果上打了一個充滿挑逗意味的旋,性取向正常的齊牧揚,只覺得自己喉頭發緊,胃袋收縮。他必須承認,這個戰思雨真他媽的是一個剋星,就連無恥,都能比他齊牧揚無恥得更優秀!
「不服氣的話,就找機會單挑一場啊。」
沒有再說話,齊牧揚書桌上的電子收發器上,傳來了戰思雨發送的一條信息,「我看過你的比賽錄相,一出手就幹掉了五十多架『友機』,就憑這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人戰績,你絕對有資格當我單挑的對手!」
齊牧揚還沒有來得及回復,戰思雨就又送過來一條信息:「如果你能在一對一的公平單挑中,打贏了我,我就請你去『甜蜜兒』酒吧狂歡,所有的消費都算在我頭上。」
看著這兩條全世界戰機遊戲對抗賽冠軍發來的信息,齊牧揚笑了,雖然他的胸牌上代表名次的數字,是可憐的二十五萬零一,但是他卻毫不猶豫的回復了一個字:「好!」
兩個人一起霍然扭頭,就在他們目光針尖對麥芒,烏龜看王八越看越順眼,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只剩下他們兩位主角大俠彼此對峙,身上的王八氣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時候,他們腳下的大地突然像發生九級地震似的狠狠一顫。
雖然波顯羅星球上所有的建築物,都用軍事標準建造,可能抵擋小口徑粒子炮轟擊,根本不用擔心這種震動,但是受到空氣中電子波動的影響,安裝在教室牆壁上的照明燈,卻一陣忽明忽暗。
突然在黑暗中傳來一聲女性職業玩家的尖叫,刺耳的聲音以每秒鐘三百米驚人高速,帶著絕對超標的次聲波,狠狠刺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緊接著在黑暗中又傳來「啪」的一聲脆響,不用問也知道,是某些色狼趁機抹油。
而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職業玩家,更是把手指放在嘴唇裡,吹出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一時間整間教室裡,當真是烏煙瘴氣混亂不堪,那位教官雖然放聲怒吼,但是他面前的,可是一群天天無所事是,在遊戲裡撒野慣了放羊慣了的傢伙,除非他真的敢當眾拔出自衛手槍,射殺上幾個殺雞駭猴,否則的話在這些職業玩家的眼裡,他算老幾,又算是哪根蔥?!
而齊牧揚和戰思雨,在這個時候,已經一起縮到了教室裡看起來最隱蔽,安全係數最高,就算是有人拿著火神炮衝進來瘋狂掃射,也很難波及到他們的位置。
藉著忽明忽暗的燈光,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眼,齊牧揚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聯機比賽的全世界總冠軍!」
戰思雨也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彼此,彼此,你也不愧是能讓我看上眼的比賽倒數第一名!」
面對意外突發事件,從眼光和判斷力上來說,他們兩個人,平分秋色。
齊牧揚低聲道:「地震了?」
戰思雨搖頭道:「不像!你認為在這個到處需要能源的軍事化管理星球上,還有人會傻的讓地殼活動產生的龐大能量,白白浪費在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震動當中嗎?」
正文 第七章 軍魂
沒有淒厲的警報,沒有人仰馬翻的慌亂,整個波顯羅軍事星球上仍然一片平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或者說全人類最大的危險已經來臨了!
馬吉就靜靜的站在指揮室中心,這位在波顯羅,率領人類軍隊,抵擋住未知敵人一波又一波進攻,無論面對什麼驚濤駭浪,都可以泰然處之,都可以猶如中流砥柱般,昂然屹立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卻已經徹底傻了。
沒有人敢迎視馬吉的眼睛,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這個在他們心裡,堅強得無懈可擊的男人,眼睛裡慢慢騰起的水霧。就是在五分鐘前,搭載了波顯羅十七萬名飛行員返回家園的太空艦隊,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突然遭遇突襲。
猝不及防之下,護衛戰艦在第一波猛攻中,就全部被擊毀!
沒有任何自衛力量的太空運輸艦隊,面對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瘋狂撲過來的太空戰鬥機,面對瞬間就發射出上萬發炮彈的太空巡洋艦,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你不需要哭,他們都是最優秀最英勇的戰士,你現在應該笑,你應該為有這樣部下而自豪,身為他們的指揮官,你更應該驕傲!」
梁宇的話說得沒錯!
就是在本來應該是單方面的屠殺當中,那些最優秀的戰鬥機駕駛員們,在生命最後的時刻,爆發出來的,就是是偉大的戰鬥精神!不知道有多少人,駕駛沒有任何攻擊武器的小型飛行器,以飛蛾撲火的姿態,衝向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敵人。
更不知道有多人駕駛員,推開已經嚇呆嚇傻的運輸艦飛行員,駕駛著運輸艦,反身撲向了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敵機,用他們駕駛的運輸機,為自己的兄弟,架起了一座用鋼鐵、生命和無悔的軍魂,支撐起來的防禦堡壘!
可惜,太空運輸艦,畢竟不是戰爭武器,它們的防護罩太弱,他們的裝甲太薄,面對數以萬計在瞬間就打到艦體上的炮彈,面對只有人類最強大巡洋艦才能勉強對抗的重裝甲戰爭堡壘主炮,整艘運輸艦在瞬間就變得猶如通電的燈泡般,一片熾熱一片通紅。在短暫的沉默後,就猛然揚起了一片燦爛到極限,直至可以鐫刻進歷史永恆的光芒,紛紛揚揚的揮灑向這片如此孤寂又是如此黑暗的太空當中。
「我好恨,我好恨啊!」
看著在那十七萬部下生命最後的五分鐘時間裡,所爆發出來的,如此短暫又是如此慘烈的對攻戰,看著一個個身經百戰的飛行員,駕駛著沒有任何武器的飛行器,從上百艘運輸般上飛起,卻沒有一個人逃跑,以神風敢死隊的姿態,反身迎向了敵機,卻在敵機彈如雨下的密集彈幕前,一架接著一架的被凌空打爆,馬吉的心臟在不斷的收縮。那每一團火花,每一次爆炸,都代表了一個人類最優秀也是最勇敢的戰士,殞命沙場!
如果他們還在波顯羅,如果他們駕駛的還是擁有高強度防護罩和攻擊火炮的戰鬥機,如果他們還能得到地面火炮支援,如果他們的身後,還有人類龐大戰爭艦隊組成的防護網,他們能在兩軍對壘中,消滅多少敵人?
看著所有的運輸艦,都在前赴後繼,用它們的身體,拚死為一架看起來並不特殊,並沒有與眾不同的運輸艦構架出一條逃出生天的路,眼淚終於不能抑制的,從馬吉這位鐵血軍人的眼眶裡噴湧而出。
「何必呢,是我馬吉對不起你們,是我馬吉害了你們,你們為什麼還這麼拚命,你們為什麼不逃跑,為什麼非要這麼傻啊?!」
在這個時候,馬吉已經是淚如雨下。
看到梁宇臉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一名作戰參謀低聲道:「第一艘運輸艦裡,有馬吉將軍送回地球的家人,還有和他一樣,在波顯羅星球上,服役超過八年,獲得過兩次一等軍功,八次二等軍功,三十四次三等軍功,按照軍事法規,早就可以返回地球,一輩子享受榮譽公民勳章的兒子。」
就是在所有部下前赴後繼的拚死保護中,就是在一架架沒有任何武器的飛行器飛蛾撲火,臨死前也要撞上一架敵機的至死無悔中,那架承載著馬吉所有家人,承載著馬吉那位為國為民,已經做得夠多夠好的兒子,本來應該不停逃跑的運輸機,卻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低喚,更跨越了數以千萬公里計的太空,傳進了指揮室裡每一個人的耳朵。
「爸爸!」
聽到這個聲音,馬吉的身體再次狠狠一顫,這是他的兒子,他最優秀,最足以自豪的兒子,那個雖然年齡還不到三十歲,沒有借助他這位父親任何力量,卻已經是一位大校的兒子。在軍營裡,通過軍用頻道交流,馬吉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兒子,喊他一聲爸爸!
他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是那樣的深沉,又是那樣的寬厚,更揚溢著海一樣的深情。「就是因為我可以離開波顯羅,可以回到地球了,所以爸爸你才會放心讓媽媽和妹妹回去。我也一向認為,我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媽媽和妹妹,讓她們不受欺付。」
說到這裡,那位在太空的彼端,站在運輸艦駕駛艙裡的軍人,揚起了自己的頭,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眼睛裡不斷聚集的淚水,不流淌出來。「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自己死了,也絕不會讓媽媽和小妹受到一點傷害,如果可以選擇,我敢向任何人說,想要動我的家人,就要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如果可以選擇,我一定會說,戰爭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應該走開!但是……」
揮手狠狠掃掉了終於還是從自己眼睛裡噴湧而出的淚水,這位男人中的男人,這位軍人中的軍人,猛然發出了一聲狂吼:「對不起了,爸爸!」
拔出了軍事聯盟特製,只有最優秀最勇敢,在戰場上建立過不朽功勳職業軍人,才有資格配發的指揮刀,這位軍人,這位男人,這位英雄,長刀所向,他的目光已經越過了層層攔在他們面前的運輸艦,直接落到了遠方敵人最大最囂張的航空母艦上,放聲狂喝道:「動力開到極限,給我撞!」
看到了這一幕,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馬吉的嘴唇都在不停的哆嗦,知子莫若父,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兒子指揮著帶著他的妻子和女兒的運輸艦,打出了如此石破驚天,如此寒風蕭蕭兮易水寒舍命一擊的原因?
就算是他們的運輸艦成功撞了上去,成功的撞毀了對方的航空母艦又有什麼?
重要的是,馬吉的兒子死了,那個在戰場上親和力並不比父親差,身先士卒之下,更能讓每一位部下敢效死命的軍人死了。馬吉的妻子死了,馬吉的女兒死了,失去了拚死保護的對象,失去了拚死保護的理由,那十七萬飛行員,那些還活著,還在拚死作戰,還在用神風敢死隊般的姿態,一波波衝向敵人自尋死路的飛行員,才會想到逃跑,才會作鳥獸散!也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最大的可能,逃過這場史無前例的浩劫,從戰場上生存下來!
「爸爸,你從小就告訴我,身為一個男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逃跑!因為面對一個敵人,我至少還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打死他;手被打斷了,我還可以用腿去踢死他;腿斷了我還可以用頭去頂死他,用牙去咬死他!就算是脖子斷了,我還可以用眼睛瞪死他!可是如果我轉身逃跑,我就連放手一戰的資格都放棄了!」
「爸爸,請您原諒兒子的不孝!」
「爸爸,如果你可以收到這份信息,請你不要哭,因為你的兒子,是光榮戰死的英雄,不是逃跑的懦夫!」
「爸爸,如果有來生,我真的不想做您的兒子了,因為……當您的兒子,當一個英雄的兒子,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就是在這樣的喃喃自語中,就是在這樣的傾訴中,整艘承載了馬吉所有的家人,所有的希望與幸福的運輸艦,將馬力開到了極限,跳過了所有攔在自己面前的兄弟,帶著慧星襲日般的燦爛,返身狠狠撞向了敵人。
就是在萬夫所視之下,就是在馬吉的心臟一次次收縮,刺得他全身發顫,刺得他淚如雨下中,數以萬計的炮彈,毫無花巧的傾洩到了這艘本來最有希望逃離戰場,卻主動返身迎戰的運輸艦上。
整艦運輸艦在瞬間就變得一片血紅,通過公共頻道,無論是遠在波顯羅星球上的軍人,還是正在對敵人發起自殺性衝鋒的飛行員,他們都聽到了那個長刀所向,揚起一片傲然的男人,最後一聲狂吼:「兄弟們,都他媽的給我跑啊!把你們的命留下,背負起戰死兄弟們未完成的使命,回波顯羅去為我們報仇啊……」
「轟!!!」
這艘運輸艦裡傳來的最後信息,就是一聲最沉悶的大爆炸。
「赳赳烈士,天地男兒。前赴後繼,至死無悔!」
梁宇注視著突然間似乎蒼老了二十歲的馬吉,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誠心誠意的敬上了一個屬於老兵的軍禮,「有子如此,有部下如此,佩服!」
(妖少:哇哈哈,沒想到今天有第三章吧,哥們的書<第五部隊>今天得到消息,有好大的可能會拍成電視,對方已經要我報影視買斷的報價了....開心....所以再發一章)
正文 第八章 尖刀
真的就像是馬吉說的那樣,他就算是把十七萬駕駛員送回了地球,但是只要戰事吃緊,無論身在何處,他們都會日夜兼程趕來。齊牧揚和戰思雨在教室裡,感受到的那場不亞於八級大地震衝擊,就是一艘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運輸艦,掙扎著返回了波顯羅,卻在穿過大氣層時,終於因為外體受損過重,而失去控制重重墜落在學校附近。
看著那艘墜落在地面上,濺出大大的一個深坑的運輸艦殘骸,看著那沖天而起的火焰,馬吉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又緩緩的鬆開,他不停的深呼吸,可是他卻無法讓自己恢復必要的平靜。無論他如何鐵血,他畢竟也是一個人,一個剛剛痛失了所有家人,失去了自己最優秀也最引以為傲兒子的男人。
馬吉霍然轉頭,望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梁宇,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當年突然遭遇不明星系敵人進攻的時候,就是你主導了第一場自衛反擊戰爭,在取得了空前的勝利後,你更固守待援,在十倍於己的敵軍瘋狂猛撲下,為我們守住了最重要的戰略要塞,使人類有時間面對侵略,做出最必要的戰略準備,使敵人的閃電戰徹底落空。」
梁宇淡淡點了點頭,雖然出於社會治安考慮,軍方完全封鎖了戰時消息,但是在軍隊內部,提起當年的石門港防禦戰,誰不得伸出大拇指?但也只有馬吉這種身居高位的指揮官,才有資格知道,那位打出經典防禦戰,被譽為黃金戰略大師的人物,就站在他面前。
馬吉仔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仔細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觀察著他的神情氣度。長期身居高位,擅長於以堅攻堅,馬吉的目光中,已經自然而然擁有了刀鋒一樣的氣勢,不要說是普通的平民,哪怕是身經百戰的老兵,讓馬吉這樣盯著,不出幾秒鐘也會覺得心跳加快混身緊張。
梁宇也回望著馬吉,兩個最優秀的軍人,隔著僅僅兩步的距離彼此對視,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織在一起,卻沒有迸濺出強者對決的火花。
如果說馬吉是一把寧折不彎,甫一出手就能打出最慘烈狂放氣勢的刀,那麼梁宇就是一面盾,一面細密而厚實,幾乎沒有弱點的盾!雖然彼此相視,沒有針鋒相對的霸氣,但是梁宇在氣定神閒中,身上卻自然而然揚起了一種包容一切,無堅可破的張力。
「很多人稱我是勇將,說我指揮部隊擅長打攻堅戰,喜歡以強對強,在軍事委員會裡,有人甚至以現代猛張飛來容易我馬吉這個人。」
馬吉終於開口了,「但是,單純依靠猛打猛衝將士用命,取得一次勝利可以,想一直取得勝利,那是天方夜潭。」
梁宇點了點頭,到了他這個層次當然明白,猛打猛衝不過是馬吉慣用的戰術罷了,但是絕對不代表他性格魯莽。
身為一代名將,馬吉又怎麼可能只做到一點?事實上縱觀他指揮過的戰役,在每一次大膽突擊的背後,都包融了一位指揮官,審時度勢權衡利害後,精確到令人歎為觀止的判斷力!
「敵人能如此精確的攻擊我們的運輸艦隊,那他們一定已經知道,波顯羅缺乏戰鬥機駕駛員,制空力不足的現狀,他們更不可能放棄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的話,敵人針對波顯羅的總攻,就要開始了。」
在梁宇靜靜的傾聽中,馬吉摘下了自己掛在軍裝上的ID卡,「現在我的心亂了,如果讓我繼續指揮部隊,那我們唯一的結局,就是全軍覆沒!所以,我要你幫我,幫我全權指揮波顯羅軍隊,用你的智慧和戰爭經驗,幫我守住這個人類最堅固,絕對不能失守的戰爭要塞!」
看著面前這位比自己官職低上兩級的男人,馬吉低下了自己從來沒有低下過的頭,他用雙手把那張一旦插到讀取器上,就可以取得整個波顯羅星球軍事控制權的ID卡,送到了梁宇的面前,「拜託了!」
接過了那張輕飄飄的ID卡,就連一向淡然自若的梁宇,雙手都在微微發顫。沒有身臨其境,誰能明白,這簡單的三個字,所包含的沉重信任與壓力?
沒有身臨其境,又能誰能真正懂得,馬吉這位被人譽為「現代猛張飛」的一代名將,所擁有的該拚命則拚命,該放手時就放手的灑脫與果決?!
應該說,有馬吉這樣的軍人防守戰略大門,是全人類的幸運!
面對馬吉充滿肯切與希翼的雙眼,從來不輕易承諾的梁宇,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聽了梁宇的話,馬吉伸手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名副官,道:「趙飛雄中校,從進入波顯羅起就一直跟著我,他熟悉所有的軍事防務和戰略配備,能夠脫口叫出整個波顯羅軍事星球上,任何一位少校以上軍官的名字和所隸屬於單位,我留下他幫助你。」
交待完所有的工作,馬吉走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他們兩個人的性格不同,作戰風格不同,戰略構思不同,如果他還繼續留在指揮室裡,很可能會影響到梁宇的判斷!
站在指揮室外面的廣場上,馬吉深深的吸著氣,遠方的風中已經送來了火焰燃燒的硝煙味道,更隱隱的傳來了那些陣亡烈士靈魂的吶喊。抬頭望著自己的頭頂,在這個最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上,就連天空,都像地球一樣,一片蔚藍的浩瀚當中,飄浮著絲絲絮絮的潔白。可是誰又能想到,用不了多久,這樣一片天空,就被會戰火和戰士的鮮血,徹底染紅?
一隻和軍營絕不搭調,更不和諧的和平鴿從空中掠過,帶出了陣陣悅耳的風哨聲,在這個時候,馬吉真的癡了。
而在這個時候,梁宇已經以一位代理最高指揮官的身份,站到了戰略指揮台上。
「我們現在只剩下十三萬飛行員,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剛剛調派過來的新兵,無論是從戰鬥技巧還是意志士氣上來講,都無法和派回地球的那一批老飛行員相比。」
身為馬吉最信任的作戰參謀,趙飛雄也感染了馬吉身上那種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扭扭捏捏的行事風格,他迅速建議道:「敵人既然已經知道我方的虛實,這一次必然是全軍突擊,力圖在太空交戰中,一舉將我們剩餘的十七萬駕駛員一舉全殲。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我建議我軍還是依托地面戰防炮掩護,進行有限度的迎擊,等待軍事委員會調派援軍到來後,再找機會進行太空決戰!」
梁宇緩緩搖頭,他知道趙飛雄說的有道理,也知道趙飛雄的建議,其實是最穩妥的方法。憑借數以萬計的地面戰防炮,再加上十七萬飛行員,他們的確可以層層佈防,阻隔敵人的攻勢。
但是一旦放棄外太空戰場,他們分佈在太空中數以億計的太空機雷還有小型偵察設備,包括他們用太陽能為驅動的太空軌道炮,都會被敵人毫不費力的輕易摧毀。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軍事委員會真的調派了一支援軍,讓他們打退了敵人這次猛攻,沒有了立體式防禦網,波顯羅這個軍事要塞的價值和意義,也可以說是蕩然無存了。
按下指揮台上一個通訊鍵,梁宇沉聲道:「薛寧波,通知所有學員,第二波淘汰賽,在今天舉行。」
迎著趙飛雄疑惑不解的目光,梁宇冷然道:「外太空戰場我們絕不能放棄,但是你說的對,以我們手中現有的空戰力量,正面迎擊,寡不敵眾之下絕對是敗多勝少。唯今之計,我們只有讓那二十五萬名學員直接參與這場太空戰鬥,我們只有將爭奪太空制導權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現在我們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還沒有告訴這批學員他們已經成為軍人,他們將要面對的是真正的戰鬥。」
趙飛雄猛的抬起頭,把二十五萬職業遊戲玩家騙入軍隊,這已經是足以讓整個世界為之嘩然的行為,如果再把一群根本不知道爆發戰爭的平民投入到戰場上……趙飛雄狠狠喘了幾口氣後,才道:「可是他們現在只接受了初級理論課程培訓,他們根本還不懂得集團做戰的方法和規則,更缺乏團隊之間的默契,我擔心讓他們出去做戰,又會重複上一次的『放羊』行為,根本無法控制。」
「我們不是還有十三萬名具有豐富集團做戰的駕駛員嗎?」
梁宇的目光中閃動著幽冷的光芒,冷峭的道:「讓這十三萬名老兵組成戰鬥隊形,領導新兵進行集團做戰,每一名老兵立刻升職為小隊長,負責指揮兩名新兵的戰鬥機,在戰鬥由遠程對射延伸到近程混戰,單純比拚駕駛員技術,就是這批新人發揮真正實力的時候了。」
仔細想了想,梁宇又補充道:「在複試報名中沒有參加團隊做戰的那六個人,都是具有突攻進攻能力的王牌,把他們六個人編成一支小隊,由薛寧波帶領,我要讓他們變成一把尖刀,深入敵後更可能造成最大的破壞!」
正文 第九章 星海爭雄(上)
望著在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情像一台邏輯運算機器更多於像一個人的梁宇,趙飛雄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梁宇對薛寧波的感情這在銀河系整個軍方高層中都不是秘密,為了能夠接近自己心愛的女人,梁宇甘願離開能夠讓他真正發揮所長的空戰部隊,扎進原本一竅不通的商場戰爭當中。雖然他是軍方最優異的人才,可是他仍然耗費整整十年時間,才真正的瞭解了商場,瞭解了商界戰爭的規則,趙飛雄相信如果梁宇的這十年是在軍隊中度過,他至少已經爬到了和馬吉平起平坐的位置。
從這裡可想而知薛寧波在梁宇心目中的重要性,可是梁宇在戰爭中居然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推上戰爭的最前線!雖然薛寧波是空軍部隊精英中的精英,更是A類戰機駕駛員,可是在星戰中面對敵人數以百萬計的太空大炮,技術與運氣是並重的。絕對沒有人有把握宣稱,自己可以在數百萬門轟擊炮齊射中安然無恙。
在戰爭來臨時,和平時代的柔情與憐憫都是可笑和可悲的,只有完全拋棄它們的人,才能成為真正的無敵統帥,只有把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看作這場戰爭中的一個棋子,才可以站立在某一個高度上,縱覽全局。
「不要指望援軍,先不說別的防線上,同樣吃緊,一旦從中抽調力量,就可能讓敵人從其他位置趁虛而入,就算真的有援軍,他們趕過來,也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而到了那個時候,無論勝負,都是大局已定!」
聽著梁宇的話,趙飛雄在點頭,他看著梁宇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種難言的尊敬,也只有在看著馬吉時,他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對著梁宇默默敬了一個軍禮,趙飛雄大踏步走到「空間跳躍通訊器」前,一記重拳猛的砸下,這台價值上億消費點的昂貴儀器就在一陣輕煙中成為一堆廢鐵。
沒有了這台儀器,只憑借常規大功率通訊器和地球取得聯繫,至少需要幾年時間,趙飛雄此舉頗帶著點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的氣勢,他更直接封住了站在軍方背後不懂得戰爭,卻指手劃腳的那群政客令人厭惡的聒噪,同時他也斷絕了向銀河系軍事管理會請求救援的希望。
看著趙飛雄做出這樣的舉動,梁宇在暗中點了點頭,他必須要感謝馬吉,不但對他完全放權,還為他留下了這樣一位優秀的助手。
「如果我們可以抵擋住敵人的進攻,我們的名字將會在人類的歷史中流芳百世,接受萬眾的歡呼和美女的擁抱;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就讓我們一起隨著波顯羅滅亡,在地獄中為我們的失職而懺悔吧!」
梁宇面對十三萬波顯羅戰機駕駛員,進行了一個非常簡短的動員令,事實上面臨敵人隨時會發動全力進攻的緊要時刻,也決不允許他進行什麼長篇大論,只需要給他們播放在兩個小時前,爆發的那場如此慘烈,雙方傷亡比又是如此懸殊的戰鬥,就已經足夠了。
相對而言,由薛寧波主導,在新學員那一邊的戰前動員就顯得活潑生動了很多。
「這一次的試驗,主要考核的是大家在遊戲中的團隊配合能力,沒有隊長的允許決對不能私自脫離主戰隊編制,一經發現,如論是什麼理由都會扣除最後獎金中的百分之六十。大不需要擔心,在這場比試中不能取得和自己實力相對應的得分,在這一次比賽中,我們將敵人的戰鬥智能做了大幅度提升,你們可以把每一架敵機,都理解成擁有超級人工智商,擁有至少C+級駕駛水準的敵人。」
「相對應的,只要擊落一架戰機,你們就會取得五百的積分,而這些積分會直接1:1兌換成消費者存入你們的個人帳戶中,如果可以在戰鬥中累積消滅十架以上敵機,可以額外獲贈三千消費點。但是在這裡我要提醒大家一點,無論積分有多少,只要在這場戰鬥中被敵人擊落,你們的積分將會被直接清除為零,如果你們所保護的主力戰艦被敵人擊落,你們一隊所有人最後積分都要扣除百分之六十,如果在遊戲中誤傷了友機,最後積分要扣除百分之八十!」
薛寧波的話猶如在二十五萬名不知道大禍將至的傻瓜們當中丟了一枚重磅炸彈,下面的人立刻沸騰了。雖然規則是苛刻了一點,可是這些眼高於頂,而且的確有自傲本錢的傢伙們卻並不把這些放在眼裡,消滅一架敵機就有五個消費點充到自己的帳戶裡,這簡直是大把的送錢給大家花嘛!
望著台下這群兩眼金光閃閃、鬥志滿滿的傢伙,薛寧波暗中歎了一口氣。
希望這些嚴厲的懲罰規則,可以讓這群財迷心竅的傢伙們能夠在戰鬥中多一點小心,少一點放肆,這樣他們至少可以在太空戰爭中多活上幾分鐘,如果他們運氣足夠好的話,就可以安全的返回基地,前提是他們能夠抵擋住敵人的進攻,沒有讓基地淪陷。
「這一次哥們我可是要發大財了!」
看著眼前那架藍色的A類戰鬥機,就連戰思雨臉上都笑成了一朵花。作為從幾十億遊戲玩家中脫穎而出的冠軍,他獲得的戰鬥機,比其他人更先進,不但採用了核動力飛行裝置,大大強化了防護罩能力,更可以同時用四門機炮進行射擊。
一想到自己將作為尖刀衝鋒梯隊衝進密密麻麻的敵方戰鬥機群中放手屠殺,然後換回大把的消費點,戰思雨就感到幸運女神正在向他招手,而在幸運女神背後,人見人愛的財神大爺,也抱個一個碩大的金元寶,正在向他連連點頭微笑。
要知道,戰思雨可是銀河系戰機遊戲大賽的第一名,到了他的境界,除非是遇到能讓他感興趣的對手,否則的話,他已經不再屑於去單挑。他現在最善長的技術,說起來也很簡單,只有八個字,那就是……以寡凌眾,以弱滅強!
「不用這麼哭喪著臉,真不明白那個薛寧波副教官心裡是怎麼想的,居然把你編到特攻小組中,雖然以你替補中的替補身份是不可能活著從這場戰役中活著回來取得消費點,可是我們是哥們嗎,我發了財不會忘記你的。」
戰思雨春風得意之餘,仍然不忘安慰一下身邊的老朋友兼一會的戰友,卻根本不知道「替補中的替補」這個詞卻狠狠刺痛了齊牧揚。就連一向老成持重的華庚,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也變得怪異起來。
在戰機比賽中才名列二十五萬零一名,本來是無論如何,齊牧揚也難逃被淘汰的命運,可是天知道是他狗屎運氣太好,還是實在背命,注定要被人騙上戰場,D&Q公司突然良心大發的又策劃出一個複試活動,再次擴充了五萬個名額。
本來除非是擴充到二十五億零一個名額,才有齊牧揚的份,但是D&Q公司卻派專員和他們取得了聯絡。說他們那一戰,在網絡上一經公開,在短短兩小時內就被反覆下載了幾億次,他們出神入化的「內鬥」本領,華庚老大那化腐朽為神奇的背後抽刀子,使他們已經成為了戰機競技遊戲有史以來最燦爛的明星。上億名玩家聯名要求,他們再參加一次比賽,再打出一場如此經典的對抗……
不用說,這一段話也是碧波裡總參謀長閣下的手筆,齊牧然和華庚小朋友,再聰明又怎麼可能逃得過碧波裡這隻老狐狸的算計?
「如果你再不閉上狗嘴,我會考慮一彈出戰鬥母艦,就向某人的戰鬥機尾巴開上一炮,反正,我這個替補中的替補,就算是一出來就被人擊落,或者是誤傷友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齊牧揚溫柔的撫摸輕巧式雙人戰鬥機前置式鐳射轟擊炮,語氣也體貼得像是在和情人約會共同品嚐一味精美的小點心,完全無視於旁邊有人的臉已經扭曲成麻花狀。
「如果發生這種惡意攻擊友機的事件,你將失去競賽資格!」
「你說如果二十五萬名玩家,要在複賽中淘汰出五萬名,誰被淘汰的機率最大?」
打架不是對手,但是說到耍花招,動心眼,甩嘴皮子,齊牧揚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他刻意玩弄著胸前那個標記了自己比賽名次的銘牌,微笑道:「當然是身為替補中的替補的本人了!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失去資格又有什麼好遺憾的?可是如果捨得一身剮,皇帝拉下馬,能把全銀河系競技比賽的總冠軍也拖著當墊底,那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殊榮啊,嘿嘿……」
戰思雨真的有點傻眼了,如此無賴,如此牛皮糖的招數,大概也只有齊牧揚這樣的小混混才能說出口吧?而且看過齊牧揚的比賽錄相,就連戰思雨都要承認,如果放任齊牧揚這樣一個把戰鬥機操作玩到登峰造極的人物,在背後對他猛抽一記冷刀,以他們兩個人大致相等的反應速度和判斷力,他真的沒有多少把握避開背後射過來的致命攻擊。
兩個人的口舌之爭,因為齊牧揚鑽到自己的戰鬥機中而結束,戰思雨在齊牧揚的戰鬥機外漲紅了臉,拚命用力揮動自己雙手,可是齊牧揚就當他在自己跳木偶舞,連頭都沒有冒出來。
戰思雨當然知道齊牧揚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可是在頂級職業玩家的對抗中,無論技術多麼精湛,又有誰敢分心二用?齊牧揚已經把這種想法植入到戰思雨的意識中,在戰鬥開始時,戰思雨一定會無法自控的分出一部分注意來戒備自己的友機,一心二用絕對是戰鬥機遊戲者的大忌,只要心裡有這樣的陰影,最終的比賽成績一定會大受影響。
「你小子既然不仁,那就別怪兄弟不義了!」
戰思雨看著齊牧揚的戰鬥機,一個惡作劇的笑容從他的嘴角揚起,他從地面上拾起一個工具修理箱,從裡面翻出一套維護設備,摸到齊牧揚的戰鬥機下面,開始用他們這一個月來,坐在教室裡每天忍受教官站在上面唧唧歪歪,卻也終於成功塞進他們大腦裡的知識,調整戰鬥機的火力操作導向系統。
直到調校完成,戰思雨才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爬進了自己的戰鬥機駕駛艙裡,側頭看著齊牧揚那架射擊系統百分之百不夠精確的戰鬥機,他輕揉著自己過於高聳,過於招女孩子喜歡的鼻子,嘿嘿笑道:「對不住了兄弟,大不了事後,我把自己賺的消費點分你一半好了。不過我想以你的駕駛水準,只要別犯錯誤的話,就算火力系統不夠精確,自保也是綽綽有餘吧?」
說到這裡,戰思雨不由啞然失笑,支撐到最後,只怕齊牧揚也沒有辦法擊落一架敵機。
「戰思雨、藍教官我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帶著自信的笑容,齊牧揚將頭盔戴到頭上,比毫不知道這架寶貝戰機已經被戰思雨動了一個小小的「手術」。
正文 第十章 星海爭雄(中)
當齊牧揚和戰思雨駕駛著藍色戰鬥機趕往集結地時,二十五萬名遊戲高手已經在十三萬名專業戰機駕駛員的指導下排列出戰鬥隊形,在距離波顯羅六萬米的太空中布出一道金屬雨雲。
S級航空母艦五十三艘,A級太空神盾艦六百二十艘,B級驅逐艦三千九百艘,太空戰機三十八萬架,梁宇一次性將波顯羅現存的所有戰力拋出,整個基地的防禦能力幾乎降到了零點,只要對方派出一部分戰力將波顯羅戰機部隊牽制住,再用優勢兵力登陸波顯羅,不出五個小時,整個波顯羅就會淪陷敵手。
「你是一個天才,更是一個瘋子!」
這是趙飛雄對梁宇瘋狂計劃的唯一評價,波顯羅核心部位已經在梁宇的命令下安置了六千萬噸量級的核彈,如果波顯羅地面最後防禦的力量被消費,梁宇就會親手引爆核彈與入侵的敵人同歸於盡,按照梁宇的估計,這樣至少可以消滅敵人五分之一的力量,在這種強大的打擊下,空中部隊就可能乘著對方短暫的混亂逃跑。
而一次性被消滅五分之一力量的敵軍指揮官,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怒意而下令追擊空中部隊,就會給其它部隊贏得寶貴的戰備時間,進行優勢兵力的集結。
在這場戰爭中,波顯羅系防守軍唯一的勝利機會,竟然牽繫到了二十五萬名從未上過戰場的學員身上,由於錯誤估計他們真正的戰鬥實力,敵方指揮官派遣出來牽制他們的部隊很有可能會被他們在短時間內全殲,如果他們在全殲敵人牽制部隊後可以及時回援,配合地面部隊夾擊入侵敵人,說不定還可以獲得一場意想不到的大勝利。
很有可能、如果可以、說不定,在梁宇制定的這個作戰計劃中,到處可以看到不穩定因素,只要有一個連接環節出現失誤,就會導致整條防線的崩潰,但是面對十倍於己的敵人,無論是趙飛雄還是梁宇他們都明白,如果不兵行險招,只用平常的戰術戰略,不用打,這場戰爭他們就已經輸了!
六架藍色的戰鬥機,在薛寧波淡黃色「V字軍刀」的帶領下,脫離主隊以悍不畏死的氣勢直接衝向在三百萬公里外集結的敵軍,雖然只有七架戰鬥機,這卻是波顯羅守軍第一次嘗試性的反攻。
「我拷,這次D&Q公司為了測試我們可是下了大本錢了!」齊牧揚看著經雷達掃瞄匯報上來的數字興奮的大吼道:「敵人有一百多萬架戰鬥機和幾百艘太空母艦,兄弟們不要搶慢慢來,發財每個人都有份!」
齊牧揚粗俗的語言讓薛寧波秀眉暗皺,更讓她好氣又好笑的是,在這個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傢伙眼裡,敵人的戰鬥機根本就是密密麻麻一群長了翅膀可以自動飛到他口袋裡的消費點!能夠如此坦然甚至渴望和敵人戰鬥的駕駛員,薛寧波還真從來沒有見過。
近萬架敵機防禦性的在短短幾秒鐘時間就向他們傾洩了將近一千萬發炮彈,轟擊炮在虛無的太空中劃出一道道燦爛炫麗的光影,交織成一個雜亂卻細密的死亡之網,試圖將七隻滑頭的泥鰍一網打盡。
面對這種大範圍的超密度攻擊,特攻小組的成員彷彿慌了手腳,有的猛然將戰鬥機拉起來垂直上升,在一瞬間就狂飆出上萬公里,然後再急急忙忙俯衝希望可以追上特攻小隊的步伐;有的可能是因為駕駛員受驚過度,整架戰鬥機都處於無休止的顫抖狀態,炮彈和戰機保護罩緊緊擦過,磁場能量的對撞引發起戰鬥機更大的顫動,看起來就像是在怒海中掙扎著的一葉孤舟,隨時有船覆人亡的危險;有的戰鬥機更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在火力網中亂鑽希望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火力死角,讓人不由聯想起在戰場上抱頭鼠竄的無膽匪類;更可笑的是有一個傢伙居然忘了閃避,只是下意識的用戰鬥機前置轟擊炮亂射,而他射擊的方向根本沒有敵機。
波顯羅方面十三萬名專業戰鬥機駕駛員同時向這道死亡之網敬禮,為己方勇敢而莽撞的烈士致以軍人最高的禮節,雖然他們的自殺性攻擊對敵人沒有絲毫影響,可是他們是英雄,是真正的英雄!
但是這群職業軍人顯然高估了這七個傢伙視死如歸的決心,當死亡光幕因為缺乏能量持續供應而逐漸淡去時,七架戰鬥機就像鬼魅一般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仍然保持著最先的衝鋒隊形向敵人的機群高速逼近,彷彿剛才敵方發射出的上千萬發炮彈只是一個虛擬的幻影。
呆了,全呆了!
準備衝上去為七名勇士報仇的八名戰鬥機駕駛員、二十五萬名以為在遊戲聯網大戰的菜鳥學員包括敵人數以百萬計的戰鬥機駕駛員都驚呆了!
從戰鬥伊始就一直充斥在太空中不同頻次的通訊波段猛然靜止,一種奇異的寧靜氣氛在戰場中回漾。所有人幾乎不能思考的看著這七架戰鬥機開始對製造死亡光幕的敵機還以顏色,七架戰鬥機,二十八門鐳射轟擊炮卻瞬間凌空擊爆了三十九架敵機!
原本眼高於頂,看不起這批後生小子的職業戰鬥機駕駛員,在這一刻感到的震憾決非言語可以形容,這樣的能力這樣的天賦,就算讓他們窮極一生也無法達到。
那個一遇到敵人火炮組成的光網就盲目亂射的傢伙,根本就是一個超級神炮手!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可以操縱四門鐳射炮同時攻擊四個目標,三十九架敵機倒有一半是被他獨自擊落的,用慢鏡頭回放這架戰鬥機在死亡光網中的表現,所有人才明白,看似盲目的轟擊實際上是這名天才駕駛員用四門轟擊炮逐一攔截可以命中他所駕駛戰鬥擊的炮彈,這樣的火力操縱技巧和判斷能力絕對不是只憑刻苦訓練就可以做到的。
而那個像沒頭蒼蠅一般亂竄的戰鬥機更是膽大包天之輩,突然以亞光速狀態脫離戰隊小組,直接衝進措手不及的敵機機群中放手屠殺,可惜他的膽子雖然不小,戰鬥機的操縱技巧也十分熟練,他的火力操縱卻實在太遜,一陣連環掃射之下,居然沒有擊落一架戰鬥機。縱然如此,所有人仍給予他近乎極限的評價,能衝進敵人機群,和幾百架飛機游刃有餘的纏鬥將近半分鐘,然後再輕易擺脫他們返回戰鬥小組,這種比衝破剛才的死亡光幕還要困難幾分。
正文 第十一章 星海爭雄(下)
「他們S級領域的太空戰士啊!」
一名戰鬥機駕駛員突然忘情的放聲狂喊,穩列A級駕駛員首席的薛寧波「V字軍刀」號戰鬥機也在這支戰鬥小隊中,在經歷了死亡光幕的洗禮後,「V字軍刀」號戰機的防護光罩已經轉成淡紅色,這說明這架戰鬥機的防護罩能量已經只剩下百分之六十左右,可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兩架戰鬥機防護罩仍然是一片赤眼的純白色,偶爾還有藍色的流光閃過,上千萬發炮彈形成的光幕、同幾百架戰鬥機殊死搏鬥居然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損傷,這是S級極度領域駕駛員才可能創造的奇跡!
那名駕駛員忘情的呼喊立刻引發出所有駕駛員的回應,形成一場狂熱的呼嘯!
S級戰鬥機駕駛員,在人類歷史上只出現過十二位,他們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有一段可以永存不朽的英雄篇章,他們的傳奇故事至今仍然為所有人津津樂道。S級領域內的戰士,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被尊稱為神,被軍人稱訟的戰神!他們的出現彷彿就代表了奇跡的產生與希望的來臨,更何況是一次性的出現兩位S級戰士!
在此同時,所有的駕駛員都收到其中一位「戰神」發來的信息:「他媽的,是哪個王八蛋調校的轟擊炮?居然偏差了至少十五度,難怪老子開了三千多炮也沒有擊中一架敵機!等老子打完比賽非要揍得他滿地找牙,連他老媽也認不出他是誰!」
所有的駕駛員在微微發愣後同時放聲大笑,中間夾雜著大聲的叫好,還有一些人火上添油的大叫道:「對,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那些人頭豬腦的傢伙,把轟擊炮調校得誤差十五度無異謀殺!」更有一些人開始從滿清十大酷刑開始,引經據典,為自己的戰神出謀劃策,陰險狠毒的整人招數紛紛出台,聽得地面機動後勤人員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趙飛雄在作戰指揮室裡,傾聽這些職業玩家為心目中戰神提供的毒計,在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從開戰以來,首次出現的微笑,道:「現在乘著大家士氣正高,我們是不是應該命令特攻小隊立刻撤回,然後搶先發動總攻擊?」
「兩個S級駕駛員,五個A級駕駛員如果只能做到這一點,是不是太差了些?」
梁宇嘴角揚起的笑容,在這一刻看起來都帶著惡魔般的黑色,在成功的隱藏了源自內心深處最痛苦的掙扎後,他冷然道:「戰場需要表率!那十三萬名新兵需要表率,那二十五萬名遊戲玩家更需要表率!我需要他們像一把利刃一樣,直接刺穿敵人機群的防禦線,在死亡前演奏出狂熱的篇章,用生命為代價消滅足量的敵人來引燃所有戰士的熱血,把我們的戰士變成悍不畏死的死士,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有一線勝利的機會!」
在全人類命運面前,兩個S級駕駛員五個A類駕駛員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
個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麼?
馬吉的兒子,為了讓更多駕駛員逃出生天,可以指揮承載著他的媽媽和妹妹,卻沒有任何武器的運輸艦,迎著劈頭蓋臉砸過來的炮彈,直撞向敵人的旗艦,他梁宇為什麼就做不到?!為了能守住人類這最重要的大門,為了他對馬吉的承諾,他梁宇又有什麼不能放,不可放的?!
「薛寧波少校,」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話筒,梁宇捏緊了自己的手,沒有人可以聽到,這位比馬吉更鐵血的軍人,心裡正在瘋狂的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大家能聽到的,是梁宇一字一頓的聲音:「我是波顯羅指揮部總參謀長梁宇,現在我命令你們特攻小隊,立刻執行『鑿穿』計劃!」
十年的瞭解與認識,薛寧波從梁宇的命令中讀出了真正的含意。
用七架戰鬥機鑿穿對方幾百萬架戰鬥機和送死有什麼區別?自己的特攻小隊,已經變成了一枚棄卒,變成了一根要通過燃燒自己生命來照亮別人的蠟燭。
「真是可惜了這六個年輕人,他們都是這樣的優秀,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空軍部隊真正的『戰神』!」透過戰機的透明機,薛寧波看著緊隨在自己身後的六架藍色戰鬥機心中暗道:「我要盡可能的保留這些優秀的人才,他們應該能為人類發揮更多的力量才對。」
「齊牧揚,你的戰鬥機轟擊炮準確度出現誤差,已經不能正常參加比賽,我以比賽評委的身份允許你立刻返航,只要能夠成功返回基地,我會向上級申請給你一次重新測試的機會。」
明明是在激烈的戰鬥中,還要說這種口不對心話,還真是一種諷刺啊!
「梁宇,我不怪你,真的,如果換成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應該也會下達同樣的命令。」苦澀的笑容從薛寧波的臉上緩緩溢出,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飛行服,沒有人知道,就在左邊的那個口袋裡,放著一張她最喜歡的男人相片。「梁宇你知道嗎,我們之所以相處了這麼久,也沒有結合在一起,就是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是純粹的軍人。我們雖然有情,卻太懂得控制,控制得讓我們面對危險,就算是彼此依靠在一起,也不敢流露出自己的軟弱。」
「對你們來說,也許這裡是一場遊戲,但是對我而言,這就是一場真正的戰爭!在戰鬥面前,沒有任何人包括上帝,可以給我複試的機會。僥倖和機遇,我這輩子只需要一次就足夠了。」
輕輕撫摸著胸前那塊標有「250001」數字的銘牌,齊牧揚輕聲道:「我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沒有良好的身家,性格又很偏持,也許這一切,讓我注定一輩子要抑鬱不得志。但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自信,就來自這款遊戲當中。只要我的KEY—1號戰鬥機出現,任何人就要對我側目而視,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感到自己仍然活著,仍然有屬於一個人的尊嚴。也許我真的是無可救藥了,但是如果連這個領域我都要放棄,都要認輸,那我就真的完了,完得徹徹底底,完得再沒有任何站起來的可能。」
聽著齊牧揚的低語,薛寧波真的呆住了。她沒有過齊牧揚的經歷,更不會懂得齊牧揚心裡,那股不服不屈不甘的種種委屈,正在緩慢的燃燒。
落魄的人生,玩物喪志的評語,自甘沉淪的蟄伏……但是這一切,並不代表齊牧揚的身體裡,就沒有熱血,就沒有對戰鬥的渴望和狂傲!
「轟擊炮有了問題,打不準是吧?倒數第一名是吧,喜歡看到我,就仰起自己的鼻孔是吧,就連玩一個遊戲,都喜歡門縫裡看人是吧?」
「那我就衝上去打!」
在放聲狂吼中,齊牧揚就像是一個瘋子般,不顧後果的將戰鬥機動力系統在瞬間開到極限,整架戰鬥機表面突然發出耀眼紅光,在所有人的視野中,就像是一顆光芒萬丈卻生命短暫的流星,在太空中拉出一道用生命與勇氣譜寫出的血色長廊,直接向敵人一架代表A級戰鬥力的黃色碟形戰機衝過去。
「笨蛋,你會死的!」
對著瞬間就從自己視野中消失的戰鬥機留下的殘影,薛寧波放聲大吼。
「勇氣、執著、高傲、對勝利極度的渴望,再加上過人的天賦和笑看風雲無懼生死的飄逸,只有具備這六點的人,才能夠真正成為一個戰士,一個近乎無敵的戰士。」
明明只是飛蛾撲火般的行動,明明對方只是一個不學無術,天天泡在網絡遊戲上的小混混,但是在這個時候,薛寧波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飛行教官,銀河系空戰部隊近一百年來唯一出現的S級戰機駕駛員楊宇曾經說過的話。
也許齊牧揚只是因為把這當成一場遊戲,才能如此解脫,如此放縱,可是他的話仍然給薛寧波留下深深的震撼,讓她突然明白了教官留給她的真諦。
正文 第十二章 勇者無敵
齊牧揚盯上了一架敵方代表A級戰力水準的黃色碟形戰機,毫無花巧的正面狂衝過去,對方只是稍稍一愣,就開始向齊牧揚的V-6號戰鬥機狂風驟雨般的傾洩下大量炮彈,纖巧的V-6號戰鬥機在彈雨像一只在火焰中舞蹈的精靈,在空中滑出一道道隱含天地至理的弧線,將力與美的結合發揮到極限。
「唯勇者不懼戰!」
齊牧揚忘情的高呼,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象母親溫柔的懷抱,將他緊緊包裹,用她的喃呢輕輕舒緩齊牧揚的神經,用她呼出的氣息,引發齊牧揚皮膚最敏感的回應。在這一刻,齊牧揚感覺到自己和這架戰鬥機已經溶為一體,可以用心直接去感受整架戰鬥機的迴旋、側翔去感受每一個細微動作引發的變化;可以傾聽到戰鬥機在廣闊虛無的太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光影;可以傾聽到在這架戰鬥機金屬材料製成的內心中,在為他們的交融而歡呼不止。
十幾年戰機遊戲經驗開始在這一刻凝結,無數場血戰無數次驚險而刺激的交鋒象電影回放一般在齊牧揚心中激盪,在這一刻,齊牧揚的眼睛、大腦、四肢達到了一種高度的完美統一,以超出所有人類、甚至最先進電腦的速度處理各種信息,然後做出及時的反應。
「戰神萬歲!」
所有波顯羅的戰士,先開始只是呆呆的望著這殊死較量的一幕,然後突然爆發出驚天徹地的歡呼,隨著齊牧揚又句「看天下誰人可以擋我!」的狂呼透過傳聲器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中,所有人都沸騰了。
「我操他媽外人星祖姥姥的十八代!看他們誰可以擋住我們!」
齊牧揚不聽長官指揮,莽撞作戰的行為顯然影響力是巨大的,所有的戰鬥機駕駛員開始兩眼血紅,不知道是誰,也許是上千上萬人同時發動,幾十萬架戰鬥機開始向面前十倍於己的敵機惡狠狠的撲過去。
這時候梁宇的命令更是引起萬眾歡呼:「兄弟們給我上啊!狠狠的踢爆它們的卵子,讓這群王八蛋知道我們的厲害!」
在看似狂熱的背後,梁宇開始冷靜的指揮一批擁有相當實戰經驗,沒有被眼前一幕刺激得忘乎所以的老兵,組織有效的火力支援,準備對敵人進行致命性的打擊。
「也許我們能贏!那一架V-6戰鬥機把所有人的士氣都激發到極限,面對一支悍不畏死的軍隊,十倍以上的敵人也會從心底裡害怕!」
梁宇第一次開始為戰場上的某一個人擔心,這種戰士就好像是太陽一般的發光體,只要有他的存在,就不會有人害怕死亡和黑暗,這種戰士絕對是人類的瑰寶,他不應該在這場戰鬥中死亡。
發射了上萬發炮彈,可是對方仍然像一個鬼魅一般安然無恙,甚至連防護罩都沒有絲毫受損,那個擁有A級戰鬥力的敵方駕駛員,終於慌了。相信任何人面對這一幕都會慌了手腳,它從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速度上知道,只需要再過兩秒鐘,齊牧揚的V-6號戰鬥機就會像一枚碩大的轟擊炮炮彈一般重重撞到它的戰機身上,那絕對是一場雙方的大災難!
齊牧揚沒有同歸於盡的打算,他只是需要進入自己戰機的有效火力射程點!拋掉已經成為垃圾調控瞄準鏡,按下操縱桿上紅色的按鍵,沉默多時的鐳射轟擊炮同時怒吼,大量的炮彈和敵機擦身而過,驚得敵人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這個外星人也有冷汗的話。
雙方的戰鬥機在太空中展開激烈的對射,一方射擊準頭奇差,大部分炮彈都拋落到萬里之外,偶爾有一發勉強可以稱得上有威脅的,都被對方輕易閃過;一方雖然擁有高精確度的掃射,可是敵人根本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幽靈。
隨著距離的不斷接近和對轟擊炮偏差角度的不斷瞭解,齊牧揚戰機的攻擊力開始成幾何狀加強,敵機白色的防護罩開始迅速轉紅,在駕駛員調校能量供應系統準備逃跑之前,防護罩又轉為危險的淡藍色,接連的猛烈打擊使駕駛員知道它完了!
眼睜睜的看著又一發炮彈,擊中防護罩能量已經跌至零點的機身,機身瞬間變成血紅,一種炙熱到心靈深處的痛苦使駕駛員發出一聲狼嚎般的慘叫,然後它的身體和著戰鬥機的殘駭一起成為單純的原子,承幅射狀向這個虛無的宇宙散射。
「為什麼他會選中我?」
這是駕駛員臨死前的唯一想法,如果不是遇到齊牧揚,它不會死,至少不會死得這麼快這麼慘,至少它還可以擊落幾十駕波顯羅守軍的戰鬥機。
齊牧揚猛的一拉戰鬥機操縱桿,戰鬥機緊擦著敵機爆起的殘駭直衝而起,在強大的慣性影響下,戰鬥機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喀」聲,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用力扭曲、擠壓戰鬥機的金屬外殼,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裡,防護罩的能量水平一下從一百跌落到四十六。齊牧揚只覺得眼前突然一灰,一切都變得失去了顏色,只剩下朦朦朧朧的輪廓。
灰視!
因為突然加速或者強行改變飛行方向,而造成的影響。這對已經衝進敵方機群中的齊牧揚而言,絕對是致命的!但是齊牧揚毫不猶豫的拉起戰鬥機,直接向第二個對手發起衝鋒。
「這傢伙是個瘋子!」
梁宇看著由戰機斗機系統發送回來的數據,只能發出這麼一句混合了欣賞與惋惜的長歎,根據戰鬥機生命測試儀上的數據梁宇知道,齊牧揚現在的視覺能力只剩下平時的百分之四十,再加上沒有自動調校系統的鐳射炮,再次向敵機衝鋒無異於直接踏進了鬼門關。
這一次被齊牧揚選中的,是一架代表了最低戰鬥水平的紫色戰鬥機,那名駕駛員看到剛剛消滅了己方王牌飛行員的敵機氣勢洶洶的衝過來立刻慌了手腳,毫無準頭的胡亂發了幾炮後就想掉頭逃跑,可是雙方的距離已經不再允許它逃跑,飛行加速度遠高於它的齊牧揚輕易對它來了一個銜尾猛擊,將敵機凌空解體。
「齊牧揚,你是一個驚喜,人類的驚喜,你可是要活著回來啊。」
無數人在心中為齊牧揚祈禱,只是原因各異罷了。而不知道自己已經成戰鬥英雄、研究對象的齊牧揚,現在得到的積分已經狂飆到五千五百分,隨著戰鬥時間的加長,他逐步摸索到轟擊炮的誤差度,他的近程攻擊當然是擋者披靡,他的遠程點射能力也開始逐漸嶄露頭腳,將一些自以為安全的傢伙輕易送回老家。
現在只要標著V-6號字碼的藍色戰鬥機飛到哪裡,哪裡就會形成一個敵機的真空帶,到齊牧揚再通過遠程點射,以付出防護罩十個百分點的代價又擊落一架黃色敵機時,他在敵人駕駛員的心目中已經成為死神的代名詞。居然在無戰機防守的情況下,讓齊牧揚成功的偷襲到一艘中型戰前指揮艦,將一位等同於人類師級指揮官的傢伙連同它的坐機一起擊落,這立刻引發起敵人在戰場上的局部混亂,威風夠了的齊牧揚,這才大搖大擺的返回特攻小組,再次加入到尖刀陣形中。
正文 第十三章 超級兵器
(妖少:推薦票票啊,再這樣下去,哪有動力寫出飛揚的戰鬥情節來...)
七架戰鬥機挾著齊牧揚單槍匹馬縱橫沙場的威勢,開始了為後世無數空戰研究學家資料中津津樂道、在培訓課程中無數次重複播放的太空「鑿穿」戰役。
只是不到五分鐘的小組作戰,七個駕駛員的作戰能力大家已經彼此明瞭,而且他們都是單兵做戰和群體作最為優秀的駕駛員,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一種難以言傳的默契,將每一個人的特長髮揮到極限,否則他們也不可能在幾十億人的競賽中脫穎而出。
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揮,他們按照真正的作戰實力等級,排出一枝衝鋒陷陣的箭矢之陣。
戰思雨駕駛的V-1號戰鬥機是箭鋒,他的火力操縱技巧穩居眾人首位,操縱鐳射轟擊炮的技巧一向以快、準、狠三點為主導,可是在戰思雨的操縱下狂風驟雨般傾洩出去的炮彈卻充滿了天馬行空、無拘無束的創意,如張旭醉酒揮毫狂舞而出的《率意貼》,意瀾狂放中透著絲絲細膩,在山窮水覆中帶出一種鋒回路轉的韻味。
四門轟擊炮就彷彿是四個最出色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面對無數的演奏者和觀眾,帶著靈動的飄逸和感性,演繹出最動人的篇章,或大開大合縱橫無匹,或細密交叉輕騎突出,將敵人的碟形戰機玩弄於股掌之間,只要是被戰思雨鎖定的目標,就好像是被死神點名的弱質羔羊,無一可以逃脫被殲滅的命運。
在一百六十七秒鐘時間擊落九十二架戰鬥機,戰思雨創下的這個空戰記錄,成為後世無數王牌駕駛員窮極一生也無法超越的極峰。對於這個非人的記錄,戰史學家們是這樣評論的:首先需要肯定戰思雨絕對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天才橫溢的一位戰鬥機駕駛員,他的戰機火力操縱技巧已經達到一種「巔」的境界,同時操縱四門轟擊炮根本打破了上帝給人類制定的法則,戰思雨沒有得精神分裂症只能說是一種神對他或者說是對全人類的恩賜。
而當時戰思雨還以為自己是在遊戲戰場上,不明事實真相使他擺脫了死亡威脅下的陰影,可以將自己的實力百分之百的發揮出來。而兩位堪稱世界之最的S級駕駛員執行同一個任務,齊牧揚的出色表現,在某種程度上也激發了戰思雨不甘落下風的傲氣,使他可以超越自己能力極限的發揮出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的超級戰力。
同樣的,如果沒有一批至少有A+級戰力的夥伴幫助,戰思雨也無法創造出如此的傲人戰果,在他駕駛的V-1號戰鬥機身後,是薛寧波駕駛的「V字軍刀」號戰鬥機,也只有薛寧波這樣的超級駕駛員才可以現學現賣,及時為戰思雨消除射向V-1號戰機的炮彈,讓戰思雨可以心無旁顧專心將自己的火力操縱特長髮揮到極致。
V-2、V-3、V-4、V-5四架戰鬥機分成兩組,緊緊護在戰思雨和薛寧波的兩側,形成整個箭矢陣型的側翼,即可以火力支援前鋒的戰思雨,也可以起到鐵幕防禦的作用,以免敵機從小組戰隊中橫穿而過,那必將形成小組隊員各自為戰的不必局面。
而剛剛一展雄風的齊牧揚,則肩負起危險最大的使命,V-6號戰機緊貼在箭矢之陣的後方,卻沒有融入到陣列之中,可以隨時脫離戰鬥隊型,卻不會影響到整個隊形的戰力發揮。一旦遇到機動性高的敵人從陣形後方追襲,齊牧揚就必須返身迎戰,直至將對方解決或者被對方解決才能終結。
把齊牧揚這樣的超級戰力放置在防禦位置上,應該說特攻小隊的戰略是正確和英明的,這樣可以威懾敵人不敢從後方來進攻,從而彌補了箭矢之陣重攻不不重守的最大弱點。可是從實際戰況上來看,這麼安排卻有大材小用的詬病,以戰思雨的V-1號戰機為先鋒的特攻小隊,就好像是一柄絕世神兵,在飛斬著面前的泡沫,看起來厚重結實的牆壁卻不堪一擊,不能阻擋特攻小組片刻。
在短短的一百六十七秒鐘時間內,特攻小組縱深刺入敵陣三萬七千公里,擊毀擊傷敵機二百三十九架,本來只是整個太空戰場上的一個小小水花,指揮官用來提高己方士氣的一個小小音符,可是沒有人可以想到,決定波顯羅防禦戰最終成敗的核心,居然在命運女神的輪盤下逐漸轉移到這七個年輕的男孩女孩身上,而他們大部分還不知道自己在進行的居然是一場真正的戰爭,在他們轟擊炮下迸射出的每一點火花,除了代表五百個消費點的收入外,更代表了一條生命的消失。
「砰!」
一聲巨響,絕世神兵突然斬到一塊彷彿自盤古開天劈地以來,就恆古存在的萬載玄石,非但沒有損傷到這塊巨石分毫,分而被它隱隱蘊藏在普實表面下的反擊力震得碎成數塊。
一艘寬六千米,長一萬二千米的巨型防衛戰艦利用空間跳躍技術突然橫封在特攻小組的面前,看來敵人的指揮官也發現這七架小小的戰鬥機有著不可忽視的戰鬥力,而他們的存在對雙方士氣的影響更是不斷以幾何狀態變更,因而下定決心要不惜血本的將整支特攻小組全殲。
這艦巨型戰艦上裝備了五千門不同口徑的轟擊炮,只是出手第一個回合就擊破了特攻小隊看似無懈可擊的箭矢之陣,將七名人類最優秀的駕駛員迫到各自為戰的地步。
「繞開它,到後方全隊集合!」
「兄弟們賺高分發大財的機會來了,大家上啊!」
薛寧波的急呼和齊牧揚忘情的高喊同時傳到特攻小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以戰思雨為首的遊戲高手只是稍微一愣,就緊隨著齊牧揚向面前這艘看起來根本不可能擊破的巨無霸發起無畏的挑戰,以他們的遊戲經驗來看,BOSS級的對手無疑是很厲害的,但決不是不可戰勝的,只要逐一擊破它的炮塔或者尋找到巨無霸戰艦上的致命要害,就可以將它擊毀。
理論上是沒有錯,可是逐一擊破巨型戰艦上的五千門轟擊炮?
考慮到自己獨立根本不可能再執行鑿穿計劃,薛寧波氣得銀牙緊咬,一絲甜腥的味道從唇邊直傳到腦際,現在乘著特攻小組在敵人機群中切開的縫隙仍然沒有合攏,她仍然有能力逃出戰場和己方大部隊會合,可是……
「想做烈士是嗎?那我就陪你們一起死吧!我倒要看一看你們這群目中無人的小子,到底還有多少沒有展露出來的絕招!在臨死前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懊悔表情!」
隨著近乎詛咒的斥罵在無線電波中傳蕩,薛寧波的「V字軍刀」號戰機也義無返顧的加入到螞蟻咬大象的活動當中,在不知不覺中,薛寧波也受到齊牧揚的「瘋病」影響,拋開了理智的束縛開始憑借衝動做出最直接的處理。
「戰思雨、薛寧波隊長,你們兩個的火力操縱技巧在整支特攻小組裡是最好的,由你們兩個建立半徑六千米的火力防禦網,任務就是不能讓敵人一架戰鬥機加入到這場對決當中!」
「剩下的兄弟們跟我來,讓我們集中火力先測試下這個笨傢伙的火力網以及防護罩的抗擊打程度……」
「大家在進攻當中小心敵人可能發出的秘密武器,如果你的雷達發現敵人局部的核磁共振現象加劇或者出現什麼力場的異動,立刻駕駛戰機逃逸出五千公里以外,因為那很可能是敵艦的超級必殺武器!」
……
不知不覺中,「戰鬥」經驗最豐富的齊牧揚成了這場太空攻堅戰中的實際指揮官,他下發一系列的命令中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種建立在強大自信心上的氣勢,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遵從他的命令,緊跟在齊牧揚身後,開始了自殺性進攻。
「薛寧波你這個超級笨蛋!什麼時候也失去了理智,變成了白癡、蠢豬了!」
在指揮室運籌帷幄決勝萬里的梁宇,終於受到了感情的影響,放聲大吼,無論他如何的冷血,如何的笑看生死,但是他仍然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居然會選擇毫無勝利可能的戰鬥。
正文 第十四章 死亡合約
「可是,」尖刀小組裡又有一位小朋友提出了個人的顧慮,「按照比賽規則,我們一旦陣亡,積分就會清零……」
「團隊,你知道什麼叫做團隊嗎?」
先不要理會華庚提出來的問題,我們不妨先探討一下什麼叫做保險推銷員!做這種工作的人,一個個說得理直氣壯,彷彿向你推銷保險,就是為了你的身心健康,就是為了祖國的下一代,就是為了社會的和平人類的進步,實際上拋開扯淡的、裝逼的、虛的、假的、偽的,歸根結底,他一個陌生人帶著親人般的溫暖微笑向你百般勸說,幫你計算,幫你規劃,還不就是為了讓你老老實實掏出自己口袋裡的鈔票,變成他的業績和他的月底獎金?
銅頭鐵嘴飛毛腿,這就是掙扎在社會最底層的推銷員和業務員,必須具備的三樣法寶!
業績不俗,據說已經被提升到「講師」這一個級別的華庚老大,再一次發揚出好為人師的優良品質,在這種彈雨如梭,稍有不慎就會機毀人亡的戰場上,向尖刀組的所有小朋友們,上了一堂別開生面的教育課,「團隊,就是擁有相同素質和水準,為了同一個目標,可以親密合作,利益共享的群體。正所謂一根筷子輕易被折斷,十雙筷子牢牢抱成團,只要我們眾人聯手開大船,就能在這種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創造出非凡的奇跡!」
華庚老大,華庚老師,華庚大師,一邊向所有人灌輸著團隊配合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一邊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沒用多久,一篇用詞粗糙,但是只要所有人點頭發送回確認信息,就會立刻搖身一變,昇華為法律約定的合同,就通過小組內部聯絡頻道,傳送到每一個人的戰鬥機控制終端上。
如果他們這個尖刀小組,能夠擊落這艘巨無霸戰艦,不管系統判定,是誰獲得了這一千萬消費點的積分,那麼在場的所有人,當然包括當敢死隊直接衝去用飛機撞擊敵艦的成員,要均分這一筆巨大財富。
當然,華庚老大當然明白,在巨大利益背後,存在的就是巨大風險。
所以……
他們這支尖刀小組在已經有人當敢死隊犧牲,並成功重創敵艦的情況下,因為實力不夠強悍,配合不夠親密,人品爆發不夠充份,最終沒有完成任務,那麼餘下還能獲得獎金的人,就要把自己在這場比賽中得到的積分拿出來,和所有人一起共享,最起碼也不能讓充當炮灰的敢死隊員受了委屈。
這份合同說白了就是一個君子「分髒」協議,就是一根把尖刀小組裡這些平時眼高於頂,從來不肯聽命行事,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大俠大仙大神們,串到一起,不管誰也別想吞獨食的繩子!
看著終端處理器上顯示出來的合約,整個尖刀小組包括聯賽第一名的戰思雨和倒數第一名的齊牧揚在內,已經有六個人選擇了接受,薛寧波的手指無法自抑的在不停發顫。只要她選擇了確定,一個比他們這支尖刀小組現在配合更親密無間,更容易發揮出極限力量的聯盟就會形成。
和敵人在太空戰場上交手這麼久,薛寧波他們這些王牌飛行員,吃足了敵人這種超級巨無霸型戰艦的吃頭,誰不是做夢都希望能擊沉其中一艘?那代表的可不只是最大的榮譽,更代表敵人的攻勢會因之而減弱,剛剛來到戰場上的飛行員,就可以戰場上生存得更久,更有機會成為資深駕駛員。
一旦形成這種良性循環,飛行員陣亡率太高,補充和消耗不平衡的局面就可能得到改善,人類軍隊就可能在不斷積蓄下,對敵人發起反攻,逐一收復他們失去的外星系殖民地!
如果可以改變現狀,誰不願意這麼做?事實上,使用核彈,早已經被軍方高層列入議程,甚至已經開始實施,卻沒有一次成功。
無論是人類軍隊還是外星系敵人,都擁有類似於核彈這樣的超級武器,為了防止遭遇這種強力攻擊,雙方都建立了龐大而敏銳的警戒監控系統,不要說是把超級武器打到敵人的主力戰艦上,只要是裝載了核武器的飛船或者戰鬥機,一出現在戰場上,百分之百就會成為敵人首要打擊目標。
就算是飛彈能夠越過敵人主力戰艦前方那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邊的戰鬥機陣列,可以穿過主力戰艦上,那幾千門密集陣戰防炮組成的防禦網,從發射到命中目標,它需要多少時間?
別忘了,敵人的巨無霸戰艦,使用的可是類似於人類「共點懸浮」超動力系統,發現情況不對,只需要二十秒鐘,就可以空間跳躍,逃離即將面臨的核武攻擊!
在這樣的情況下,用核彈直接命中敵人主力太空戰艦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可是看著身邊這幾架戰鬥機,做出一個個妙到毫巔的機動閃避動作,看著他們以幾乎可以打破人類生理極限的穿插縱橫,將王牌飛行員的配合,王牌飛行員的直覺,王牌飛行員的意識,一點點的融合,一點點的昇華,直至形成了一個完美無缺的戰鬥整體,薛寧波無可奈何的發現,她已經被排除到這個圈子之外。
在技術上,薛寧波並不比尖刀小組裡的任何一個人差,但是,面對近乎無敵BOSS的超級挑戰,面對上千萬消費點巨額獎金的誘惑,渴望勝利渴望打破現狀的執著,已經在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裡,注入了最狂熱的興奮劑。
也只有像他們這樣被體內的熱血徹底點燃,被一種近乎於瘋狂的衝動所支配,他們才能面臨幾千門密集陣戰防炮打過來的彈雨,面對幾百架敵機的圍追堵截外加漫天遍野的導彈天襲,才能做出這樣的動作,才能打出這樣的配合,才能玩得讓人心驚肉跳,玩得游刃有餘!
試問,在現實中,又有誰敢不顧身後追的幾十枚飛彈,集中火力和面前的敵機拚命對射,而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僚機的手中?直至以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姿態,帶著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慘烈殺氣,將對方的戰鬥機凌空擊爆,濺出了漫天的火花?
試問,在現實中,又有誰敢面對幾萬發劈頭蓋臉打過來的炮彈,還敢以大無畏的姿態迎面衝去,在妙到毫巔的閃、挪、穿、插、移、跳、旋、墜中,在炮彈的縫隙中跳起了優美到極點的「機舞」?
試問,在現實中,又有誰明知道眼前是一艘超級巨無霸型太空戰艦,還不立刻有多遠逃多遠,而是在那裡懈而不捨的螞蟻啃大象,看樣子似乎不找出對方一兩個「罩門」,不從對方身上咬下來一塊肉,就不甘心不死心不滿意?!
薛寧波必須承認,她是一個正常人,就算她可以陪著所有隊員一起拚命,面對死亡的壓力,她也絕不可能像這些人一樣,玩得這麼瘋,玩得這麼狂,玩得這麼灑脫,玩得這麼出神入化!
「嘀!」
戰鬥機終端處理器上,突然傳來一聲輕鳴,在薛寧波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那一份還在等待她選擇接受或者否決的「死亡合約」,竟然被……通過了!
眼看著這一份合約上面,多出了一個代表法律公平公正的藍色標徽,薛寧波咬緊了嘴唇,「梁宇,你……」
不用問薛寧波也知道,以最高權限對戰鬥機終端處理器下達指令,代替她完成這份合約,把尖刀小組某位精英成員踢進死神懷抱的人,就是遠在波顯羅星球戰略指揮司令部,關注著他們這裡一舉一動的梁宇。
略略一猶豫,薛寧波還是忍不住低聲道:「你這樣做,會下地獄的。」
梁宇看著自己的右手,剛才他就是用這隻手,強行代替薛寧波在那份死亡合約上選擇了確定。
「緹娜……」
梁宇是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在這種彈雨紛飛的戰場上,用最親暱的名字,來稱呼他這一生最喜歡的女人,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幽然,又是那樣的深遠,在瞬間就狠狠撥動了薛寧波的心弦。
「我以為你會懂的。」
「沒錯,是我把二十萬不是軍人的平民推到了戰場上,甚至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我不知道在這場大戰之後,會有多少人戰死沙場,直到最終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面對的是什麼。但是絕我不後悔!」
說到這裡,梁宇昂起了自己的頭,他放聲狂喝道:「如果用二十萬人的生命,用你們尖刀小組那些可能成為王牌飛行員的孩子,去換取整個人類的未來,去換取最終戰爭的勝利,值!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真有閻羅,真有十八地獄又能如何?我梁宇這一輩子的是非功過,在歷史上留下的是千古流芳,還是遺臭萬年,自有後人評定,還輪不到一個已經死了幾千年,還天天抱著本生死簿,自以為開天眼觀凡塵的紅臉判官來對我指手劃腳!」
正文 第十五章 我是你的女人
(妖少:嗯,過了三江了,下周有三江文字推和封頁推.嗯,先謝謝球球和鄧肯給了這麼大的面子,也謝謝大家投票支持.當然空口說謝也沒有什麼意思,文章就要到高潮了,下週一,至少放五章...如果大家票票夠意思,週二也絕不會只丟一章.)
「我來負責用戰鬥機直接衝撞敵人的巨無霸戰艦!」
聽著尖刀小組內部聯絡頻道裡傳來的聲音,梁宇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柄無形的重磅鐵錘狠狠砸中,直砸得他臉色蒼白,直砸得他眼冒金星,身體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顫。
因為主動提出擔任這個自殺攻擊任務的人,赫然就是尖刀小組中,唯一知道他們面臨的是一場真實戰爭,而絕不是太空競技遊戲的薛寧波!
「哈哈哈……好,好,好,好!」
梁宇伸手壓住自己的胸口,放聲喝道:「如果你想讓我心痛,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自親近最關心的人走向死亡的滋味,你做到了!如果這是你對我自作主張替你做出決定的報復,你成功了!如果這是你身為一個軍人,一個隊長,面對死亡,為了保護部下而做出的選擇,我只能說,薛寧波你今不愧是我梁宇這一生唯一動了心,唯一用了情,追求了整整十年的女人,不愧是我們軍隊中最優秀的王牌!如果你想用這種方法,讓我改變主意……」
深深的吸著氣,將身體裡的痛徹心扉,將他內心所有的感情與溫柔全部擠壓到靈魂最深處,梁宇拼盡全力猛然發出了一聲嘶吼:「不可能!!!」
委屈的眼淚慢慢從薛寧波的眼睛裡聚集,雖然她知道在這種要命的時候,她絕對不能哭,眼淚會影響她的視線,悲傷會影響她的判斷,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感受著他揮利劍斬情絲的無情與絕然,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
就在薛寧波駕駛著戰鬥機暫時脫離最激烈的戰場核心,抽泣著,從口袋裡摸索著想要找到一件可以擦掉眼淚的東西時,她意外的從口袋裡翻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
這是一隻黑核桃木製成的小小木盒,雖然上面沒有太多的裝飾和點綴,但是那古樸的顏色與質感,那保留了最天然原始氣息,當真稱得上巧手天成的精雕細琢,都在默默向每一個人訴說著它的不俗。當薛寧波手指微挑,將這隻小木盒打開的時候,她真的癡了。
在紅色的天鵝絨陪襯下,一隻白金鑽戒,靜靜的臥在那裡,將能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為之迷醉的流光閃動與燦爛,毫無保留的綻放在薛寧波的面前。就是在打開這隻小木盒的瞬間,梁宇那熟悉的聲音,通過這隻小木盒裡的錄音設備,重新被播放出來。
「如果你願意當我梁宇的妻子,請你把這只代表感情與責任的戒指戴上,我想那個時候,我一定會笑得無法自抑,一定會高興得樂不可支,說不定會拉著你的手,像發瘋似的亂跑,用我最大的聲音告訴所有人,我梁宇十年奮戰,終於得到了美人歸,我更會請所有人見證我們的愛情與婚禮,讓他們監督我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可以陪伴你走完終身,面對著夕陽一起慢慢變老,直至白髮蒼蒼也不離不棄的丈夫。如果你還不願意當我的妻子,也請你不要急著把它還給我,因為這說明我雖然做得還不夠,但是仍然有機會,只要我繼續努力,還是可能獲得成功。所以,給我一個繼續努力的理由吧,愛你的……宇!」
難怪最近一個月來,一見面的時候,梁宇的目光總是會先下意識的落到她的手指上,難怪每次收回目光後,在梁宇的臉上,總會露出淡淡的無可奈何。
望著面前這隻小小的鑽戒,聽著梁宇的聲音,感受著他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愛戀與關心,眼淚,再一次忍不住從薛寧波的眼睛裡流出來,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也休想再忘記這一刻,那種酸酸楚楚,那種將快樂,悲傷,尊敬,各種情緒交融在一起形成的最動人滋味。
「梁宇你這個笨蛋,你難道不知道,我能駕駛三種不同類型的戰鬥機,為了適合它們的性能,也有三套飛行服嗎?一次次的失望,你難道不會暗中給我一個提示,非要我自己發現這個秘密嗎?」
在喃喃自語中,薛寧波單手操縱著戰鬥機,將那一枚代表了情定終身的鑽戒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她用手背掃掉了眼角的淚水,低聲道:「當斷則斷,無怨無悔,梁宇,你也不愧是我薛寧波這一輩子,唯一動了心,唯一用了情的男人。」
「梁宇,我不恨你,大丈夫生於亂世,就當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在必要的時候,就要能揮利劍斬情絲。如果你為了我,放棄這樣一個改變人類未來的機會,也許我會感動,但是在同時,我也會從內心深處看不起你,我更不可能把這只戒指套到自己的手指上。」
薛寧波雙手一起搭到了戰鬥機操縱桿上,雖然在她猶如藍寶石般的眼睛裡,還閃動著大海的輕潮,但是在這一刻,從裡面揚起的卻是最快樂的歡笑。
「梁宇,有你這樣一個精彩的男人陪伴了我整整十年,讓我真正活過,愛過,恨過,最終可以和你結成連理,我這一生,真的再無遺憾了!」
就是帶著眼淚與歡笑,薛寧波猛然將戰鬥機操縱桿推到了極限。而在同時,薛寧波更將戰鬥機上包括粒子防護罩在內的所有能量,全部轉入了動力系統當中。
薛寧波駕駛的V字軍刀號戰鬥機,在太空中拉出了一道如此燦爛又是如此光芒奪目的流線,帶著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最慘烈殺氣,帶著她對人類的愛,對敵人的恨,帶著她再無怨無悔的微笑,狠狠撞向了那艘巨無霸型太空戰艦。
面對劈頭蓋臉砸過來的彈雨,面對猶如穿花蝴蝶般,層層佈防的敵機,薛寧波放聲叫道:「戰思雨,齊牧揚,幫我打出一條路來!」
戰思雨和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一左一右護在薛寧波的V字軍刀號兩側,當三架戰鬥機並肩齊飛的時候,一股說不出來的東西,突然狠狠刺中了戰思雨和齊牧揚。讓他們突然覺得心跳加快,而一種他們玩了十幾二十年遊戲,都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情緒,更在他們的血管裡不斷翻湧不斷沸騰。
這究竟是什麼,戰思雨和齊牧揚不知道,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這種情緒這種感覺這種異樣的波動,來源於薛寧波,來源於那個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全身更帶著一種猶如男人般英姿颯爽的女教官!
感受著薛寧波那股比神風敢死隊更神的殺氣,計算著這次撞擊所需要的時間和能產生的破壞力,自以為是天是地是上帝是神咫,可以輕而易舉主宰人類這個種族命運的高級生命終於動容了。
巨無霸戰艦上四十八個戰鬥機彈射口同時打開,首批四十八架碟形戰鬥機一飛出母艦,就對薛寧波、戰思雨和齊牧揚三架戰鬥機組成的三角陣列傾洩出大量炮彈,形成了一道看似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
只要它們能稍稍阻攔這個三人小組片刻,碟形戰鬥機就會源源不斷的從母艦飛出來,再加上這艘巨無霸太空母艦上幾千門密集陣戰防炮的轟擊,薛寧波、戰思雨和齊牧揚三個人,就算是都長出三頭六臂,如果還堅持向前衝鋒,最終也逃不出機毀人亡的命運。
但是他們真的小看了薛寧波,更小看了在二十五億遊戲玩家中脫穎而出獲得預賽第一名的戰思雨,與及每天十八個小時泡在虛擬對戰平台上,號稱神經反應速度比死光炮更快的齊牧揚。
就是在左右兩翼的齊牧揚和戰思雨提掩護下,薛寧波駕駛的V字軍刀號,以最瘋狂的極限,衝過了兩名S級戰鬥機駕駛員為她打開的死亡通道。
「梁宇,戒指我戴上了!」
眼看著巨無霸戰艦在自己的眼前無限放大,看著那重疊覆蓋,幾乎形成實質,上面還不時泛起能量藍色波動的十三層粒子防護罩,薛寧波通過加密頻道,留給梁宇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下輩子,早一點向我求婚吧!」
正文 第十六章 真實戰爭
「轟!!!」
在薛寧波的歡笑中,五千噸TNT當量的核爆,夾雜著她的血她的肉她至死無悔的軍魂,在這片漆黑無邊的宇宙中,揚起了一片熾熱到極點,燦爛到極點,艷麗到極點的光團。
面對這種人類掌握的最強力終極武器,面對這種核子裂變產生的最可怕力量,擁有十三層粒子防護罩六層複合裝甲,足足一萬多米長的巨無霸超級太空母艦,在哭泣,在哀號,在顫抖,在瘋狂的跳動,在不停的翻滾。不知道有多少架碟形戰鬥機強行衝出母艦,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將推進系統完全展開,它們就被核爆引發的超級宇宙衝擊波和射線徹底覆蓋。
無論坐在這些碟形戰鬥機裡的,究竟是神是仙是聖還是妖魔鬼怪,面對這種超越一切的毀滅性力量,面對這種摧枯拉朽的衝擊,面對一個女人,一個軍人,一個愛人傾盡一切形成的最可怕死亡風暴,它們除了發出臨時前的哀嗥之外,它們還能做得了什麼?!
當核子風暴終於消失,一切終於勉強恢復平靜的時候,那一艘在理論上幾乎不可能被擊沉的巨無霸太空母艦,它在戰場上賴以橫行無忌的十三層粒子防護罩消失了,不要說粒子防護罩,就連它的六層複合型裝甲板,也在核爆中,被炸出了一個面積超過三百米的大洞!
「兄弟們,」眼望著受到重創,但是仍然沒有被擊毀的巨無霸超級戰艦,戰思雨、齊牧揚齊聲叫道:「上啊,一千萬消費點就在眼前了!」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齊牧揚身後,負責監看雷達偵測系統的華庚臉色卻變了,他放聲狂吼道:「跑,快跑!」
戰思雨疑惑的道:「什麼?」
面對華庚連聲音都變了的狂吼,齊牧揚卻沒有猶豫,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華庚老大的性格,他不假思索的狠狠一拉戰鬥機操縱桿,以幾乎超出自己身體承受極限的幾何級加速度向後疾飛,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就狂射出二十多萬公里。
面對如此可怕的加速度衝擊,齊牧揚只覺得自己眼前先是炸起一片金星一片血紅,緊接著就變成了一片灰黑,不用問齊牧揚也知道,從理論上講,他的雙眼視網膜因為過度充血,已經進入了「灰視」狀態。
就連耳朵裡都像鑽進去一百隻蒼蠅似的嗡嗡嗡嗡響個不停,就在這眼前一片灰黑耳朵裡一片亂響中,齊牧揚勉強聽到了戰思雨的調侃,「喂,齊牧揚你小子不是膽子滿大的嘛,怎麼你家華庚老大一聲令下,你就跑得比兔子還要……」
他們這支尖刀小組中另外一名成員,卻發出了一聲驚呼:「我操,這艘戰艦上使用的是什麼武器?!」
黑暗,絕對的黑暗!
以那一艘受到重創的巨無霸太空戰艦某個位置為起點,以三十度角出現的黑暗,猛然向戰思雨和齊牧揚兩架飛機的位置衝過來。
無論是戰鬥機的殘骸,核爆中炸碎的複合裝甲板,還是仍然在空中亂飛的彈導,甚至是鐳擊炮射出的純能量,一旦被這片黑暗波及,在瞬間就被徹底吞沒得乾乾淨淨。只要看看這種能量所經過的區域,連局部時空都出現錯亂,產生了類似於空間斷層的奇異現狀,尖刀突出小組裡的所有隊員,又有誰不明白這種力量的恐怖?!
這種黑洞式進攻波的覆蓋速度並不是很快,每秒鐘十萬公里左右,距離巨無霸戰艦超過二十萬公里的尖刀小組其他成員,只要不是雙手臨時抽筋,都可以輕鬆甩開這種超級武器的進攻。但是為了護送藍緹娜隊長,和齊牧揚一起衝到最前方,卻沒有當機立斷迅速撤退的戰思雨,卻被波及了。
「反重力空間?!
「這裡反重力空間!好痛……我操他媽的,是哪個烏龜兒子王八蛋設計的程序,不但弄出這樣一艘用常規方法根本打不沉的太空母艦,就連身體的痛苦感覺都做成插件了?我們是來玩遊戲的,不是被變態程序師當白老鼠玩的,老子要強行退線了!」
被反重力波追上了戰思雨,眼看著這種能量一點點侵入自己的戰機防護罩,感受到死亡前的痛苦滋味,他終於不堪忍受的選擇了退出比賽,按照規定,如果做這樣做了,他在這場比賽中所有的積分,都會被清零。
在這種情況下,戰思雨還不忘向齊牧揚打了一聲招呼:「喂,哥哥我馬前失蹄,齊牧揚如果你不能擊沉這艘戰艦,把那一千萬消費點的獎金拿回來,小心我和藍緹娜隊長聯手,把你揍得從此終身不舉!」
齊牧揚狠狠晃著腦袋,試圖將耳朵裡的噪音驅趕出去,他聽到戰思雨的話,用力點頭,大包大攬的道:「放心,包在兄弟我身上了,少不了你那一份的。」
「錢當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哥哥我就想看看那個變態程序設計師,發現他弄出來看似玩敵的玩藝兒,被我們擊沉時,臉上會露出什麼表情……下線!」
戰思雨已經對系統下達了離線指令,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他仍然沒有脫離這場該死的戰鬥,戰鬥機還是在反重力空間裡,不斷扭曲著,而尖銳到極點的痛苦,更是一波接著一波的狠狠撞進他的大腦最深處。就是在被捲入宇宙斷層前,徹底消失在黑洞前的瞬間,戰思雨終於明白了,他猛然對著話筒,發出了一聲狂吼:「齊牧揚快逃啊,千萬不要被擊中,你會死的……這不是遊戲……這不是遊戲,這他媽的是真實的戰爭,我們全被騙了……」
說到這裡,戰思雨的聲音突然中斷了。
尖刀小組的內部聯絡頻道裡,突然陷入了死一樣的平靜。
真實的戰爭!
這五個字,就像是五聲連續的悶雷,狠狠的轟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沒有人敢相信這是一場真實的戰爭,他們真不敢相信,戰思雨死了。他們更不敢相信,那個在短短一個月時間裡,就贏得了絕大部分人好感,甚至被他們稱為雅典娜女神的薛寧波隊長,明明知道這是一場真實的戰爭,還會飛蛾撲火的用戰鬥機撞上敵人的戰艦!
但是隨著通訊中斷前戰思雨的一聲高呼,使齊牧揚就像是在夜色下四處徘徊的夢遊者,突然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終於從迷惘的掙扎中清醒過來。
怪不得這場遊戲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真實得詭異,真實得不可思議。原來……這根本不是一場遊戲,而是戰爭,真正的戰爭,有死亡的戰爭!
他們不是遊戲的獲勝者,而是政府用大量的消費點騙來的炮灰!一群不需要訓練就可以立刻投入戰場,還做著發財美夢的炮灰。
正文 第十七章 生死抉擇(上)
齊牧揚今年二十三歲,父母早亡的他一直掙扎在生死線上,用自己的智慧和雙手生存在這個標榜和平、自由、民主的世界裡。見慣了人情冷暖世事無常,齊牧揚明白在這個看似光芒普照的大地上,還有太陽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齷齪交易。
聯盟政府如何向公眾交待他們明顯的欺騙行為?
二十五萬合法公民的生命,這會在整個銀河系引發多大的政治衝擊波?
一個完美的騙局當然會設計一個完美的結束,是向他們的親人下發強行徵兵令,還是直接在他們全軍覆沒後向整個銀河系公眾宣佈,他們不幸被捲入戰火當中,成為可憐的犧牲品,而聯盟乘機發佈戰爭動員令,讓全人類同仇敵愷?
為了保證自己的謊言不被揭穿,軍方會不會將戰爭後倖存的人全部毀滅?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齊牧揚的大腦裡飛速閃過無數個念頭,缺少正規教育的齊牧揚,生活就是他的老師,比起溫室裡的小花,他這個被人看不起的小混混,無疑要擁有更強韌的生命力。
「老大,設計最優撤退路線,我們返回波顯羅……不,你檢查一下戰鬥機推進系統剩餘能量,給我設計一條返回其它星系的線路圖。」
齊牧揚的選擇非常正確,如果他直接逃回波顯羅,很有可能他這個不是軍人的軍人會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可是華庚看著終端處理機上顯示的信息,沉默了一會,卻緩緩搖頭道:「不,我們不能逃走,我們必須繼續戰鬥,直至勝利的來臨,或者……死亡。」
齊牧揚不由瞪大了雙眼。
「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場比賽的實質,所以司令部在第一時間,就切斷了我們和其他作戰小組的聯絡,更將這些東西,發送給了我們。」
迎著齊牧揚不敢置信的目光,華庚利用鐳射裝置,將司令部傳送到他們終端處理機上的信息,發送到齊牧揚面前。
那是一張星際戰力分佈圖。
「這批不知名敵人無論從數量上還是戰力上都是波顯羅守軍的十倍!」
在波顯羅星球上惡補了一個月軍事知識,已經能勉強看懂軍用地圖的華庚,指著星際地圖上那個大大的黑色箭頭,道:「如果波顯羅守軍不能支持住敵人的這次攻擊,人類將失去唯一的防禦屏障,侵略者面前將一馬平川,在人類集中起優勢兵力前直接攻陷人類的老家地球,建立一個不受物理規則影響的大型空間跳躍窗,將部隊源源不斷的送入人類的心臟,也許人類文明會因為這一戰的失敗而被外星種族徹底抹平。」
通過計算機模擬推演,華庚和齊牧揚可以清楚的看到,代表敵人勢和的黑色箭頭,在攻陷波顯羅後,直撲代表人類文明發源地的藍色母星。雖然在進攻的路上也遇到一些阻力,但是在龐大的攻勢面前只讓人興起一種螳臂擋車的無奈。
當黑色的箭頭將藍色星球整體覆蓋後,黑色勢力開始以幾何狀膨脹,形成鋼鐵性防禦,在輕易全殲幾路回援的人類軍隊後,開始全力反擊,人類佔據的星系在被切斷聯繫後逐一被殲。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你逃到什麼地方,都不可能讓你安然度過這場全人類的浩劫,與其在驚惶不安的逃亡中死亡,不如用自己的熱血與勇氣來創造奇跡!」
華庚輕聲道:「軍方的做法是不對,事後我們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但是現在,絕對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如果我們可以真的擊沉那艘巨無霸太空母艦,就可以重創敵人。而波顯羅守軍只要能夠堅守三天,就可以為人類軍隊搶得寶貴的集結時間,和敵艦隊在太空中做一次決戰,避免大量的平民傷亡。
「你不會指望我這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小蝦米,能夠抵擋住這支超級混編戰隊的進攻吧,然後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般的將那艘巨無霸戰艦擊落吧?」
齊牧揚望著華庚老大,不敢置信的小聲詢問。
這又不是遊戲,被敵人擊斃出現「GAMEOVER」後只需要再輸入一個遊戲點就可以重來,這可是他的命哪!一個消費點可以買十個遊戲點,難道說他齊牧揚的命只值十分之一個消費點,連一小片蘋果都不如?!
華庚靜靜的望著齊牧揚,雖然他的臉色依然像往時一樣平靜,可是齊牧揚卻在華庚的眼睛裡面,讀出了一瞬間的濃濃失望和憐憫。
華庚以一個大哥的身份,看著齊牧揚這個弱小,但是在性格卻隱隱泛著一絲不屈之氣的孩子一天天長大,雖然齊牧揚只是在玩遊戲時才會投入他的專注與努力,但是他總是會站在一邊,露出由衷的微笑,分享齊牧揚的快樂與勝利。
這個弟弟可以學無所長,可以沒有正當職業,可以只能靠領政府救濟金生活,可以天天泡在網絡遊戲裡面去尋找一個人生存必須的尊嚴與認同感。但是華庚真的認為,齊牧揚遲早有一天,會蛻變成像他父親齊堅那樣的男人,就算他不能功成名就,至少也可以活得堂堂正正。
可是當這個弟弟終於長大**後,在面臨人類生死存亡的關頭,暴露出來的,仍然是對死亡的畏懼,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就是要臨陣退縮,華庚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失望的表情逐漸變成溫柔的神色,華庚開始在星際圖上為齊牧揚設計存活機率最大的逃生路線,並且計算出外星聯合艦隊侵入地球的最快時間。
「你逃到火星上後還有三小時準備時間,你必須在這三小時內為自己找到一條可以進行星際遠行的太空船,在裡面準備充足的補養品,然後帶上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去未知的宇宙中尋找新的生命起點。在這裡我希望你可以在未來的天地中為人類保留一顆希望的種子,你一定要學會照顧自己,照顧關心你的人,愛你的人。」
關心自己的人,愛自己的人?
齊牧揚悲哀的發現自己的朋友少得可憐,而真正關心他,無論他悲傷也好失意也好,總能陪伴在他身邊的人,算來算去,只有華庚老大一個!
可是在這個時候,華庚溫柔的表情背後,那發自內心深處的失望使齊牧揚有了一種巨大的恐懼,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看到華庚老大了。
「老大,你和我一起走,我不希望離開你。」
齊牧揚小聲的哀求,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的華庚,齊牧揚的心裡,卻突然有了一個明悟……他正在失去這個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夥伴。
華庚緩緩的搖頭,他那微藍的雙眸中,閃動著的,就是一顆歷盡蒼桑卻仍然純潔的心。
「我不能走!」
華庚打開了自己身上的錢夾,將一張相片,送到了齊牧揚的面前。
「她叫薇薇安,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兩個月後就要結婚了,我還打算請你當我的伴郎呢。」
正文 第十八章 生死抉擇(下)
華庚輕輕撫摸著那張相片,齊牧揚相信,華庚一定喜歡極了這個叫薇薇安的女孩子,否則的話,他的眼神怎麼可能這樣的溫柔,又怎麼可能這樣的專注?
「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就快要當丈夫和爸爸了,怎麼,你不恭喜我嗎?」
華庚現在雖然滿臉的溫柔與笑容,可是感受著他身上那種灰色的死志,「恭喜」兩個字在齊牧揚的嘴邊打轉,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地球是我們出生的地方,我在那裡一天天長大,我在那裡工作,並尋找到了一個我喜歡,也喜歡我的女孩,擁有了屬於我們的愛情結晶。而且在那裡,我還有一個性格古怪得讓人無可奈何,和你一樣如果不時常接濟,就會活活餓死的親妹妹。」
說到這裡,華庚揚起了自己的頭,他輕聲道:「要我拋下自己的家園,拋下我的妻子,未出生的孩子,還有那個到現在還需要我去照顧的妹妹,獨自逃生,我做不到!與其那樣苟且偷生,我寧可和敵人拚死一戰,就算是戰死沙場,至少我可以無愧於『男人』這兩個字。」
齊牧揚澀聲道:「你想怎麼做?」
「戰鬥機只有一架,你必須要依靠它趕到木星,在那裡做好逃生的最後準備。」
華庚把他所有的積蓄,包括他手中還沒有拋出去的股票,全部轉存到齊牧揚的帳下,做完這一切後,華庚抬起頭,淡然道:「對付東皇徒步時,我們聯手使用過的招數,再用一次吧。」
齊牧揚癡癡華庚,面對戰場這塊試金石,他心裡揚起的是逃避,而從華庚身上綻放出來的,卻是如此光芒萬丈的英姿。他是那樣的容光煥發,又是那樣的悲壯激昂,他的父親是克魯斯,是曾經天下無雙的強者,縱然他已經遠去,已經在歷史的長河中寂靜,可是他的神,他的氣,他的熱血,仍然在華庚的身上仍在!
齊牧揚知道,如果不是父輩的關係,他永遠不可能得到華庚這樣的朋友,更不可能得到他的尊重與認可!
直到要失去的時候,齊牧揚才發現原來華庚在自己的心裡,竟然如此重要。他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胸中充塞的苦澀滋味。他這一輩子,除了華庚這個兄弟,除了一個戰機對抗類競技網絡遊戲,在他的生命中,還有什麼可以拿出來的東西?
面對這樣一片蒼白而絕望的人生,就算他可以苟且偷生的再活上幾百年,又有什麼意思,又有什麼意義?!
齊牧揚癡癡的揚起了自己的頭,反正他就算是死了,除了華庚也不會有人為他悲傷,反正他就算是死了,在這個世界上,也不過是少了一個天天泡在遊戲上,沒有為社會創造過一分價值的廢物,反正他就算是死了……也不想再看到華庚那寬厚的笑容背後,濃濃的失望與憐憫。
「老大,要我親手把你推進必死的戰場,我做不到!」
由於激動,由於害怕,齊牧揚全身都在顫抖,在他的內心深處,那痛苦到極點,又放縱到極點的快感,讓他猛然發出了一聲狂吼:「人們常說沖顏一怒為紅顏,可以讓我拚命的女人有沒有出生我不知道,但是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如果你非要留下,如果你非要打這場必敗必輸必死的戰爭,好,兄弟我就陪著你一起上路!!!」
「齊牧揚,你要幹什麼?」
尖刀小組裡的另外幾名同伴齊聲驚呼,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齊牧揚駕駛的V-6號戰鬥機,將所有能源全部轉入到動力系統當中,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狠狠撞向了那一艘在核爆攻擊下,已經受到嚴重重創的巨無霸型太空戰艦。
剛剛使用過超級武器,在齊牧揚和那艘巨無霸太空戰艦之間,已經沒有了密密麻麻的敵機陣列,沒有了撲天蓋地的導彈。可能是剛才的攻擊,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更可能是藍緹娜教官用生命換來的核彈攻擊,對戰艦造成了太過嚴重的創傷,總之面對齊牧揚的衝擊,明明知道危險,明明知道絕不能讓齊牧揚靠近,但是那艘巨無霸型戰艦,卻幾乎沒有再做出任何抵抗。
月滿則虧,至強則弱,這個千古不變的哲理,在太空戰場上,又一次得到了驗證。
就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齊牧揚駕駛著戰鬥機,竟然順著核爆在戰艦身上撕扯出來的漏洞,強行衝入了敵艦!
隨著巨無霸戰艦內部維護系統開始運作,將複合裝甲板緩緩沒落,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消失在所有人的雷達屏幕上,他正式和外界隔絕了。
剛衝進這艘巨無霸戰艦的內部,齊牧揚的心就向下沉,每一款遊戲新上市他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玩家中的楚翹,但是想不「GAMEOVER」上N次就爆機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他雖然駕駛著自己最熟悉的戰鬥機,可是這種特殊的遊戲環境卻前所未見,無異於讓他去打一款經典遊戲的升級版本,雖然很容易上手,但是沒有通過探索和嘗試,尋找到遊戲的鍥機,想要一次性通關,這種難度可想而知。
這艘巨無霸戰艦外表雖然奇怪,但是看起來至少還是由某種金屬製造,可是衝進戰艦內部齊牧揚卻驚異的發現,戰艦的艙壁都是由一種有足球大小、好像是放大了上萬倍,還散發淡淡螢光的細胞層層累積而成,最令齊牧揚感到反胃的是,這種也許是由細胞組成的艙壁居然還隱隱蠕動,不時從裡面流淌出一些明顯具有腐蝕作用的液體。
「把戰鬥機處於懸浮狀態,先不要動。」
對齊牧揚做出指示後,華庚迅速用機載攝相系統將,將他們所看到的一切拷貝到用來記錄駕駛員最後遺言的黑匣子裡。
在模擬戰機遊戲中攝相系統只是齊牧揚用來遊戲截圖的一個小程序,可是現在卻成為人類生死存亡的一個關鍵,華庚抓起話筒把自己的話也連帶錄入到黑匣子裡:「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心裡突然有一個感覺,這一艘戰艦,很可能並不單純是冰冷的武器,而是一個擁有獨立思想和意識的生命體。雖然隔著戰鬥機可是我仍然可以感受到一種奇異的生命力在整艘戰艦中跳動,在因為我們的強行闖入而不安,而憤怒。」
正文 第十九章 輕騎突入
(妖少:這周要搶新書榜了,會加速更新和寫作.先連更了三章,等到中午或下午時還有更新,希望大家能看得爽,投票也投得爽!)
「在太空作戰領域,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門外漢,一艘擁有生命的戰艦,我不敢想像它的真正作戰威力有多少,但是我相信,我們人類同噸位的航空母艦和它遭遇,一定會以失敗告終。用粘合劑勉強拼接在一起的武器,絕對無法和完美鑄造的利刃硬碰撞!如果想戰勝它,我們必須有新的方法,一種可以直接破壞這種生命中樞讓它喪失指揮、作戰能力的方法。」
V-6號戰鬥機四門鐳射炮同時迸射,幾百發具有恐怖破壞力的炮彈輕易擊穿了一堵由細胞組成的牆壁,可是不到半分鐘時間,被轟擊炮打破的牆壁就自動修補復原。
無奈的搖搖頭,華庚再次抓起話筒冷靜的道:「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我們面對的根本就是一個擁有自我修復本能的敵人,除非我們擁有可以一次性將它完全消滅的武器,否則只要加以時日,它就能自己從內部慢慢復原。」
齊牧揚知道華庚老大比自己勇敢,比自己更配用「男人」這個稱謂,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原來華庚老大竟然可以如此膽大包天。撤除戰鬥機防護罩後,華庚居然只是手裡拎了一把鐳射刀,就站立到這個人類還沒有迄及的空間當中。
「空氣指數顯示和人類生存的空間近似,其中氧氣含量達到百分之三十,略超過人類生存空間的大氣指數,氮氣含量百分之六十八,二氧化碳含量百分之一點二,其它則是一些微量隋性氣體。」
華庚在仔細檢查確定艙內沒有危害性氣體後,摘下氧氣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笑道:「感覺不錯,如果我們人類組成軍隊,可以像我們一樣衝進敵人的母艦。完全可以只攜帶少量氧氣,將節約出來的空間裡,放置更多的武器彈藥。最重要的是,希望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後繼者已經找到安全撤退方法,不要學我們這兩個大傻瓜有進無回。」
華庚說到這裡,嘴角微勾揚起一個真誠而開懷的笑容,就是這麼一個笑容讓後世無數的敬仰者為之瘋狂,為之感動,如此笑看生死傲視蒼宇的英雄人物更打動了多少女孩多情的心,征服了多少勇士的孤傲?
可是誰知道,在這一刻華庚所想到的,不是民族大義,不是一個英雄的風華氣骨,只是想到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兩個月後就會一起攜手走進婚姻殿堂成為他妻子的薇薇安。如果他真的戰死沙場,薇薇安就算是痛哭失聲,就算是悲傷欲絕,當她終於在時間的治療下,慢慢恢復了心情,再重新想起他這個男人時,會不會突然展顏一笑,為他感到驕傲和自豪?
「我們就像是一個病毒細菌,侵入了某個生命體內,正在試圖控制和消滅這個比自己強大百萬倍的軀體。只可惜我們是人類,實在學不會細胞的自我制復和分裂能力。所以,我們只能一點點的去破壞,試圖找到能夠徹底消滅它的中樞神經。」
華庚小心的將一塊切割下來的細胞,放置到超鈦合金製成並擁有兩重防護罩的安全櫃中,然後輕鬆的拍拍自己的雙手道:「我們的遊戲時間到了,我會不定時為大家記錄一些我們在遊戲中的見聞,盡量多發掘一些有趣的鏡頭。我想大家都和我一樣,對這種未知領域,充滿了探索的期待與好奇吧?!」
面對黑匣子,華庚停止了記錄,也收起了他臉上的笑容。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無論是齊牧揚還是他自己,人生當中最艱難的挑戰已經來臨了。
抬頭起,望著仍然坐在戰鬥機駕駛艙裡的齊牧揚,華庚突然道:「喂,結束後,一起回家啊。」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齊牧揚卻聽癡了。
當年一群壞小子聯手欺侮沒有父親的齊牧揚,華庚以一敵眾和他們打得頭破血流,最終卻仍然取得勝利時,他走到躲在一邊小聲哭泣的齊牧揚面前,說的就是這句話。
一次次陪伴著齊牧揚走進職業介紹中心,又一次次看著齊牧揚垂頭喪氣的從裡面走出來時,華庚說的就是這句話。
為了幫齊牧揚出氣,更為了讓齊牧揚能夠在內心深處保留最後一分尊嚴,在太空競技類遊戲中攪得天翻地覆,終於從模擬艙裡爬出來的時候,迎著齊牧揚那雙發亮的眼睛,華庚說的就是這句話。
在這種孤立無援,人類從來沒有觸及,更無法預測將會遇到什麼困境與危險的敵艦內,華庚說的,仍然是這句話!
齊牧揚的雙手搭在戰鬥機的操縱台上,無論是轟擊炮發射按鍵,還是機動閃避操縱設備,都是這樣的順手,都是這樣的熟悉。這架真實的戰鬥機,真的像極了他平時用的全封閉式遊戲模擬艙。齊牧揚輕輕吸著氣,感受著他們兩個人之間,那份純真得根本無法摻雜一分雜質的友情,感受著那種說不出來的溫暖,他用力點頭,「嗯!」
戰鬥機駕駛艙裡揚起一陣急促的警報聲,在雷達顯示器上,出現了幾十個正在向他們移動的身影,不用問,這個奇異生命體,正在調集它身體裡類似於「白細胞」的武裝力量,試圖消滅他們這兩個病毒細菌。
戰鬥即將來臨了!
華庚卻沒有跳回戰鬥機,他深深的吸著氣,直到面臨真實戰爭的時候,他這個近距離格鬥遊戲領域,被所有人尊稱為「北斗」的超一流高手,才終於明白了「人在風中立,殺氣已迫睫」的真實滋味。
華庚脫掉了他身上厚重的太空飛行服,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知道,原來華庚身上竟然還套了一層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華庚用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動作,將一面可以在近距離抵擋反步兵炮的小型護盾,加裝在自己的左臂上,然後擎起了兩把可以將光波實質化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刀。
當華庚長刀在手,擺出了一個近距離格鬥戰中,最常使用的攻擊姿態,他整個人已經再無懈可擊。
坐在戰鬥機裡的齊牧揚,也將他在遊戲比賽中,從來沒有使用,更不屑使用的射擊輔助系統,調入到終端處理器中。
感受著即將面對未知挑戰的期待與不能自抑的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冷汗已經從他們兩個人的手心滲出,他們必須一起扭頭,看著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在相濡與沫的鼓勵與扶持中,他們的內心深處,同時揚起了一個如此清晰又如此真誠的低語:「兄弟,一定要活下去啊!」
正文 第二十章 狂龍怒閃(上)
外星人是什麼樣子的?
有幾個腦袋幾條手臂幾條大腿幾顆心臟,而它們的致命弱點又在哪裡?
它們的血液會不會像某些驚怵科幻電影裡拍的那樣,充滿硫酸般的腐蝕性,無論是噴到哪裡,都會融出一個大洞,甚至會像白磷一樣,引發人體自燃?它們會不會像海星、蚯蚓這些能夠自我分裂重生的動物一樣,無論怎麼劈砍,都能重新爬起,愈戰愈強?!
齊牧揚不知道,華庚也不知道,他們當然不知道!
就是因為這樣,寬闊的長廊彼端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才更加顯得驚心動魄!
「它們來了,唔……」
站得高看得遠的齊牧揚,突然摘掉飛行頭盔,伸手摀住了自己的鼻子。
通過小型通訊器裡傳來的低哼,華庚霍然變色,他放聲喝道:「齊牧揚你怎麼了?」
難道戰鬥還沒有開始,齊牧揚已經被對方某種特殊武器命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面對一批擁有如此可怕近戰武器的敵人,他們兩兄弟還有什麼戰勝的可能?
就是在華庚心如電轉的思量中,齊牧揚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怪異,「沒什麼,就是流了點鼻血。」
流鼻血?!!!
聽著如此不可思議的回答,當他們心裡猜測了上百回,勾廓出各種千奇百怪形象的敵人,終於出現在華庚的視野中時,華庚終於明白,為什麼齊牧揚會不由自主的流淌出鼻血。如果不是他已經有了薇薇安,曾經滄海難為水之下,已經對美女有了相當的免疫力,他這個已經擺好戰鬥姿態,在瞬間就可以爆發出最可怕攻擊與防禦力的近戰格鬥超一流高手,也會忍不住流淌出熾熱的鼻血。
原因很簡單,出現在長廊彼端的幾十個敵人,赫然是一批身材高挑,五官更精緻得讓人只能用眉目如畫這個詞語來形容的女人。無論眼光如何挑剔的人,也必須要承認,這些不同膚色,不同風格,不同韻味的女人,都是極品,都是回眸一笑就可以百媚千紅的人間絕色。
最重要的是,這些女人手裡不但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甚至是身無寸縷。在兩個大男人的注視下,她們就那樣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走著,毫不羞澀的把一個女人最隱晦,最不容陌生人侵略的領域,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她們雖然沒有做出刻意的挑逗動作,但是她們身上那種最原始的風情與韻味,那種大膽的步伐,已經足夠讓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為之目眩神迷。
打死齊牧揚和華庚也不會想到,他們在這個外星戰艦裡,遇到的第一批敵人,竟然會是這樣的!
「老大,這些外星人,把我們研究得很透啊。」
華庚的耳邊,傳來了齊牧揚的幽幽聲音,「它們知道我們人類軍隊裡面,絕大部分都是男人,所以它們派出來的,全部都是女人,漂亮得讓我心跳一下加快將近一倍的女人。就算士兵們在軍官的喝令下可以狠心辣手摧花,士氣也會一落千丈!」
華庚思索著道:「也許這只是幻覺,或者是對方使用了某種能夠單兵偽裝技術。」
齊牧揚道:「有必要嗎?它們和我們人類開戰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不管它們使用什麼樣的方法,只要能夠得到我們人類DNA基因,想克隆出人類,並從裡面挑選出外表不俗的美女,那是小事一樁。與其費時費力的製造幻覺,它們為什麼不能派出克隆的人類,導演出一場讓我們自相殘殺的好戲?」
說到這裡,齊牧揚眉毛輕輕一挑,淡然道:「說不定它們正躲在某一個位置上,小心翼翼的觀查我們,我們的心跳,我們的神經反應,我們的腦垂體分泌,甚至是我們的思想,都被他們用儀器監控,作為和人類近距離作戰的第一手情報資料,記錄在案。我雖然只是小學五年級畢業,但是我也知道,在兵法中有『攻城為下,伐心為上』的說法。」
「對了,老大你還記不記得,在我六歲那一年,地球上用某一種材質製造的衣服,全部因為不明原因在短短幾十秒鐘時間就全部融化,猝不及防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帥哥美女在大街上露出了屁股,而你我兩個壞小子,就在那裡狂吹口哨?」
齊牧揚笑了,「我剛才用戰鬥機上的終端處理器,查閱了一下資料。那些突然融化,讓無數帥哥美女一起在大街上表演萬人裸奔的衣服,所使用的布料,和當年軍方選用的軍裝材質完全相同。所以我在這裡大膽的假設了一下,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外星人誤以為,我們人類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我們的皮膚,所以針對性的製造了某種病毒或者細菌,試圖通過融化皮膚這種最殘忍的方法,讓我們人類徹底滅絕。結果卻因為情報不足,對我們人類瞭解不夠透徹,而當了一回白癡?」
「想瞭解我們人類,通過常握我們這個種族弱點,加速戰爭推進,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說到這裡,齊牧揚做出了一個結論:「克隆一批人類,再把他們像試驗用的小白鼠一樣飼養起來進行研究!」
華庚驚訝了,他真的驚訝了。
華庚沒有想到,在不學無術的齊牧揚身上,竟然還有這樣敏銳的思考能力,有這樣獨到,甚至可說說毒辣的眼光!
「齊牧揚,你知道嗎,我突然發現,在你身上有成為優秀軍人的潛質。」
華庚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刀,「你小子誇誇其談東拉西扯,不就是想告訴我,我殺了她們,對她們而言,只是一種解脫嗎?!你不就是擔心,我這個必須在地面上和敵人近距離交戰,以前卻從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更沒有親眼見識過死亡的人,一旦砍得血肉橫飛,那些美女身上飛濺出來的鮮血,噴得我一頭一臉,很可能會情緒失控嗎?!」
「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想,那你未免太小看我華庚了……衝刺旋風斬!」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狂龍怒閃(下)
隨著一聲狂喝,華庚安裝在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後方的火箭推進器,猛然噴射出兩條一尺多長的火焰,借助這種現代近戰武器,他整個人在瞬間就像是一枚炮彈疾飛而出。在火箭推進器提供的驚人高速下,華庚的身體在空中拉出了一道近乎筆直的飛行軌跡,當他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腰肢狠狠扭動,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枚陀螺般高速旋轉,而他緊緊握在手中,呈四十五度斜斜外舉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刀,隨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又一道弧形的光痕。
那些手無寸鐵身無寸縷,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接觸過戰鬥,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戰鬥的女人,發出了一片絕望的叫喊,她們想躲,她們想避,她們想遠遠離開華庚這個人和手中的那兩把刀。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就算是身經百戰,又有幾個人能避開華庚這種同時融合了現代科技與古武術的閃電式攻擊?
當旋風般的七彩流光,猛然撞進了她們中間,在一片淒厲的慘叫聲中,揚起的就是一片熾熱與艷紅。
「沒錯,你們都是美女,都能讓男人一見就心跳加快,都能讓人我見猶憐手下留情,但是……擋我者死!!!」
在高速旋轉中,華庚瘋狂的收割著他攻擊範圍內每一條人命,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一片片熾熱的鮮血,穿過鐳射刀組成的死亡之網,噴濺到他臉上帶來的粘粘膩膩的熾熱,他更可以清楚的聽到,那些女人,那些被外星生物克隆出來,沒有接觸過任何人類文明,只過著小白鼠生活的女人面對死亡,面對痛苦,面對他的辣手摧花,所發出來的痛苦慘叫與哀號。
當華庚的身體終於突破了幾十名美女組成的人牆,帶著滿身的鮮血停止了他最純粹的殺戳時,他拎著手裡的武器,踏著滿地的屍體,慢慢向回走著,只是一次衝刺式的攻擊,他就將剛才還活生生的幾十個女人全部斬殺,偶爾遇到還沒有斷氣,還會呻吟的,他手臂微抬,毫不猶豫的就會在對方的頸部大動脈補上一刀。
在牆角里突然傳來了微弱的哭聲,一個女孩子縮在那裡不停的抽搐著。也許是因為剛才站得距離比較遠避開了兩把鐳射刀劃出的刀風,也許是她的運氣實在太好,她竟然在華庚那充滿死亡氣息的攻擊中毫髮無傷的生存下來。
但是她顯然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她呆呆的看著雙手拎著阿爾法戰鬥鐳射刀的華庚,帶著猶如重鼓狂鳴的腳步聲,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呆呆的看著華庚這個臉上毫無表情的男人,對她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她突然撲過去,伸手緊緊抱住了華庚的雙腿。
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人類社會,更沒有接觸到人類文明的這個女孩,根本不會說話,她張開嘴無論如何,也只能發出一些「依依呀呀」的聲音。雖然她什麼也不懂,但是一個人類渴望繼續生存下去,吸引異性的本能,卻讓她下意識的將自己高聳而豐滿的胸膛,緊緊貼到了華庚的大腿上,在那裡隨著她的身體顫抖而不停摩挲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使她的嘴裡不知不覺逸出一些沒有什麼任何意義,卻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產生最原始衝動的低吟。
雖然穿了一身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但是華庚彷彿仍然感受到了她皮膚的細膩與溫度。死亡,鮮血,性慾……沒有身臨其境的人,絕對無法想像,把這三者聯繫在一起,會形成一種何等殘酷,又是何等誘人的衝動。、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好美。
就是因為她什麼也不懂,所以在她的身上,還保留了一種到了今時今日,女孩子身上幾乎已經再也無法尋找到的純真。她的雙眼裡雖然寫滿了恐懼,但是那猶如青藏高原天空般純淨的清澈,即可以成為天使般的高傲,更可以成為魔鬼般的誘惑。
而她臉上那種楚楚可憐,那種無聲抽搐與哭泣,那種毫無抵抗的柔弱,都在激發著每一個男人血液深處的征服慾望。
華庚把鐳射刀都交到左手上,他略一猶豫,還是將空出來的右手手落到了女孩的肩膀上,看著她那雙寫滿了害怕與乞求,卻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而多了一分希望神采,更加顯得美麗動人的眼睛,華庚低聲道:「下輩子返回人間重新做人的時候,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千萬不要再傻傻的跑進了別人的試驗室裡。」
「卡……」
隨著一聲猶如木棒折斷的清脆聲音響起,那個女孩臉上的表情猛然呆滯了。
在華庚沉默的注視下,她緊緊抱住華庚大腿的雙手,一點點的放鬆,一點點的放鬆,當她的身體再也沒有支撐的摔倒在腳下那片如此冰冷的地板上時,兩顆大大的,委屈的淚珠,緩緩從她死不瞑目的雙眼中滲出,在她猶如象牙般細膩而潔白的臉龐上,劃出了兩道細細的淚痕。
「我已經有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已經有了我這一生一世,要為之守護的目標。為了我的女人,為了我們還沒有出世的孩子,為了我們未來的家,無論面對的是什麼,我都會把它們一刀兩斷!」
華庚舉起手中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刀,放聲狂喝道:「我不管你們是誰,如果你們真的躲在某個位置在觀查我們,如果你們真的能聽懂我說的話,那麼你們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就算是叛經離道,就算是浴血成魔,我也在所不惜!這就是我,華庚,身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誓言!!!」
華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狂氣一發而不可收拾,「讓我告訴你們,想要消滅我們兩兄弟,就別用這種小伎倆小把戲,更別用讓人會笑掉大牙的心理戰術!面對人類真正的戰士,面對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用自己的戰意以力破局的勇士,你們想要取得勝利,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強克強,以堅攻堅!」
坐在戰鬥機裡的齊牧揚真的聽呆了。在他眼裡看來,這個從小就照顧他,將溫暖與關心毫無保留的交給他的大哥,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像極了一個剛剛從十八層地獄血池裡掙扎出來,帶著滿身的鮮血與最純粹殺殺戮本能,重返人間的修羅神將!
近距離格鬥遊戲中的東嶽狂龍,果然是名不虛傳!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無限進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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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牧揚,你從小父母雙亡,你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嘗盡了社會的不公。你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無論你如何努力,無論你如何拿出最上進的面孔,你也找不到一份哪怕薪水最低的工作。沒有人看得起你,在別人的眼裡,你就是一條賴皮狗,你就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你就是一個每天只能縮在網絡遊戲不務正業的典型。你就是一個身份和囚犯差不多,只能靠領政府救濟金生存的可憐蟲!」
遙遙傾聽著遠方再次傳來的腳步聲,華庚拎著手中的武器,大踏步迎向了第二批未知的敵人,他一邊走一邊放聲狂喝:「不要告訴我你沒有不生氣,不要告訴我你沒覺得委屈嗎,更不要告訴我,你不想向這個世界證明,他們是錯的,只要給你一個機會,你就可能奮起,你也能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新天地!就算我們今天這一戰,不會再有人看到,就算我們今天這一戰,注定要默默無名,但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拚死作戰,把你血管深處的狂,你血液深處的勇,你血液深處的瘋,全部拿出來!這樣的話,至少我們無愧於自己,無愧於我們的人生,更無愧於你我今天的選擇!!!」
這就是近距離格鬥的泰山北斗,這就是近距離格鬥遊戲當中,被所有人尊敬的華庚!
一個人的技巧,一個人的格鬥,一個人的進攻能力是有限的,但是華庚卻能在上千萬職業遊戲玩家參與的遊戲中,獨領風騷四五年,就是因為在他的血液深處,積壓著如此瘋狂的號召力。在群體作戰的時候,在幫會決鬥的時候,只要華庚登高一呼必將應者如雲,只要華庚打瘋了、打狂了,那麼跟在他身後的,必然是一支同樣瘋狂同樣熾烈,可以在瞬間燃燒一切的鐵血洪流!
「我從出生那一天開始,就沉默寡言缺乏活力,就長得五大三粗。所以很多人說我,就適合當一個保安,就適合當出賣體力的工作。我華庚偏不信這個邪,所以我從學校畢業後,選擇了最需要口才,最需要和別人進行溝通的保險推銷。現在我已經是講師,是地區級經理,在這個領域內,誰看到我華庚,不得尊稱一聲華老師?」
「所有人都說,身為一個家裡無權無勢無也錢的小人物,就要懂得安分守己,就要學會夾起尾巴做人,不要想著一步登天,看到那些出生在金字塔頂端的富家千金,就算是心動了,就算是愛慕,也千萬不要想著去扮演什麼掃煙筒的窮光蛋與美麗公主之間的童話故事。可我華庚仍然不信這個邪,我的女朋友,我未來的妻子,我未來孩子的母親薇薇安,就是我們那個城市公認的美女,就是我們那個城市的豪門千金。我雖然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我雖然受盡了白眼與不屑,但是我華庚仍然戰勝了上百個競爭對手,把我心裡最喜歡的女神抱進了懷裡,而且我還會再抱她一輩子!!!」
「所以,我從來都不相信命運,我只知道……」說到這裡,華庚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熱血沸騰當中,他拼盡全力狂吼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放聲狂吼中,華庚和第二批敵人的地面戰爭開始了。
第一批他們消滅的是幾十個堪稱絕色的女人,那麼他們第二批要對付的當然是男人,一批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手裡拿著各種金屬製成的武器,身上還披著一層厚厚鱗片的男人!
「你們叫什麼叫,你們嗥什麼嗥?你們這些臉蛋看起來還像是一個人,身上卻長了一堆鱗片,不人不獸不男不女的怪物,也配在我華庚面前唧唧歪歪?你們以為自己身上穿了馬甲,我華庚就拿你們沒有辦法了?」
在這個時候,華庚就是一頭瘋虎,就是一頭怒獅,就是一條九霄龍吟驚天變的狂龍!雖然這些不是男人的男人身上,都披了一層不知道什麼材質組成的鱗片,就連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砍上去,都會受到強韌的阻力,往往要三四刀才能將一個目標砍死。但是你別忘了,雙手是華庚的武器,雙腿是華庚的武器,身體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個部位,都能成為華庚的武器!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古武術裡的「手是兩扇門,全靠腿踢人」,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終於明白,原來華庚老大的雙腿,比正常人的雙手更靈活。
面對四面八方猛撲過來,揮舞著冷兵器的「敵人」,華庚老大長刀緊握,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利用手中的雙刀,一次次抵擋住劈頭蓋臉砸過來的各種武器,在火星飛濺,在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流光四射中,他的雙腿更是一次次閃電般踢出。
華庚從來不踢打對方的頭部,更沒有使用諸如凌空連環腿之類的絕招,因為只有菜鳥中的菜鳥,才會在以寡敵眾的戰場上,使出那種華而不實一旦使出,在重新恢復重心和移動力前,就會遭遇敵人全力反擊的凌空格鬥技術。
那些看起來長得五大三粗,肌肉賁張得就猶如古希臘健美運動員的敵人,在被華庚一腳踢中肋部之後,卻往往會張大了嘴巴,掙扎著慢慢跪倒在地上。
沒錯,他們身上是披了一層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都無法輕易切開的厚重鱗片,但是華庚的雙腳,卻能一腳踢斷六英吋厚的木樁!
知道在古武術中有一種格鬥技巧叫做「透勁」嗎?
這種古武術,說白了就是在要練習踢打的目標前方一尺的位置上,懸掛一塊白布。這樣格鬥練習者,看到的就是一塊白布而不是沙包。
一般人在用拳頭打中目標後,就會下意識收縮肌肉,防止打中的物體力量反彈,對自己身體造成傷害。而練習「透勁」的人,必須在自己的意識中,完全克服白布的影響,甚至把白布當成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只有通過一次次反覆練習,在自己的意識當中,形成一種長矛般的穿透力,形成一種無論面對什麼都絕不退縮,都能一擊粉碎的絕對自信,才能將身體瞬間產生的全部爆發力,全部殺傷力,一絲不漏的穿過白布,灌進沙包裡!
身為近距離格鬥的泰山北斗,身為古武術愛好者,華庚又怎麼可能沒有練習過「透勁」這種武術?
如果說阿爾法戰鬥鐳射刀,是猶如手術刀般鋒利而輕巧的殺傷武器,那麼華庚的雙腿就是鐵棍就是鐵錘,就是可以忽視一切物理防禦,直接對身體內臟器官進行「穿透」性進攻的最可怕武器!
在華庚的眼裡看來,這些不是男人的男人身上那一層厚重的鱗片是不存在的;在他的眼裡看來,站在他面前這些色厲內荏,手裡捏著武器嘴裡發出娘們般叫喊,卻根本不懂近距離格鬥技巧,更缺乏一個戰士堅強意志的對手,就是一群赤身裸體,只需要隨意一擊就可以輕鬆擊倒的菜鳥!
簡單的說,這第二批敵人,就是……華而不實!
「滾開!」
隨著一聲狂吼,華庚終於在這場以寡敵眾,卻又如此佔盡上風的格鬥中,使出了凌空踢擊技。華庚的身體在空中達到上升與下墜那個完美的瞬間停滯點時,他的雙腿猛然橫出了一個「一字」型,隨著兩聲木棒折斷般的聲音響起,兩個被他一腳踢中胸膛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被華庚強行踢出十幾米遠。只要看看他們一路飛退狂噴出來的鮮血,看看他們被華庚生生踢得陷下去三寸的胸膛,就絕對沒有人敢相信,他們還有機會活著重新站起來。
就在身體在戰艦內模擬重力場的影響力,即將下墜,剩餘的所有敵人略略一愣,以為終於找到了便宜,不約而同的撲上來的時候,華庚的眼睛裡猛然露出了無可匹敵的強大自信和戰意。
「旋風腿!」
旋風腿只是格鬥遊戲中才可能出現的必殺絕技,在現實中,無論一個人如何身手敏捷,彈跳力如何驚人,對身體重心的掌握能力如何妙到毫巔,但是人類的身體畢竟有自己的極限,絕不可能打破物理定律,在空中做出旋風腿之類的特技動作。
但是你別忘了,現在的華庚,可是古武術與現代武器的結合體!
不過放眼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像華庚這樣的超一流近距離格鬥遊戲高手,才可能在這種招數已經使老,看似再無變化可能的情況下,借助鈦合金戰鬥鎧甲上面裝備的火箭推進裝置,強行讓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做出了一千二百九十度大翻轉,將他的雙腿像旋風一樣對著四周狠狠掃射出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無限進化(下)
「老大,第三批烏龜兒子王八蛋又來了……」望著雷達顯示屏上那幾十個光點,齊牧揚忍不住放聲叫道:「它們的速度好快!」
能不快嗎?
第一批女人是用走的,第二批男人是用跑的,而第三批有男有女的敵人,卻是用飛的!看著那些身披鱗片背生雙翅,手裡拎著各種近距武器,吱吱喳喳尖叫著,天知道嘴巴裡在唧唧歪歪說著些什麼,又想表達什麼的鳥人們,以空中像是一群蝗蟲過境,組成毫無章法又密密集集的隊型,向他猛撲過來。
華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面色陰沉如水,身為一名近距離格鬥高手,他當然清楚,這種能夠飛行,能夠從前後上下左右對他發起密不透風立體式進攻的敵人是可怕的,更是麻煩的。
就算他可以用自己手中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抵擋住這些鳥人所有的進攻,但是他的雙腿又怎麼可能一次次的性過頭頂,在這種以寡敵眾的戰鬥中,他又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凌空旋風腿這種看起來夠花哨,踢起人來也超爽,但是一旦使用完成,就必須考慮如何承受敵人全力反擊的招數?
不知道是誰下達了命令,在齊聲亂叫亂嗥中,那批看起來像極了野雞中的戰鬥雞的鳥人們,突然一起拼盡全力將它們手中長矛形的武器對著華庚投擲出來。
這些天知道是什麼材質組成的長矛,每一枝都足足有七尺長,有一顆雞蛋那麼粗,藉著鳥人鳥仙飛行的驚人高速,呼嘯著,對傲然屹立的華庚狂風驟雨般的傾洩過去。
無論華庚的近距離格鬥如何精湛,無論他裝備了什麼樣的現代武器,面對這樣密集而攜著驚人慣性的冷武器進攻,看著那些緊緊跟在長矛陣後面,又從身上取出一枝備用長矛的鳥人鳥仙鳥妖鳥魔們,華庚不由咬嘴了自己的自己的嘴唇。
「噠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密集到極點的轟擊炮掃射聲突然從華庚身後響起。機載轟擊炮射出來的炮彈,在空中劃出了兩道肉眼可見的火龍,以雷神之劍的之姿態,對著迎面飛來的幾十支長矛,進行了一次毫無花巧的掃蕩。
面對這種人類最高文明製造出來的戰爭武器,面對人類將暴力與美學融合起來的最巔峰,那些長矛再長再矛再鋒銳再沉重又算得了什麼?當轟擊炮的火舌繼續吞吐,剛才那些飛在空中,自以為是長了一身鱗片,又多了兩個翅膀,就成仙成聖成妖成魔,就可以對華庚耀武揚威的鳥人們,發出了一陣小姑娘即將面臨被幾十條大漢**最悲慘命運時發會才出的慘叫。
它們坐鳥獸散,它們笨鳥先飛,它們鳥伏獸窮,它們長頸鳥緣,它們鳥覆危巢,它們鳥為食亡,它們更被打得鳥毛亂飛,鳥血亂濺,鳥語花不香!
這裡的花兒當然不香,因為它們能看到的花,全是血花,它們身體被轟擊炮炮彈當場打成一堆碎肉,炸出來的,紅的,白的,粘粘膩膩,天知道裡面還摻雜什麼牛黃狗寶,天知道啃上一口是能延年益壽,還是從此終身不舉的血花!!!
就是在它們一陣唧唧喳喳,吱吱啦啦的慘叫與悲鳴聲中,一個比它們體積大了上百倍,火力凶悍上千倍,嗥叫聲比它們猛烈上萬倍的鳥人……不,是他媽的戰鬥機,就以比鳥人更鳥人的瘋狂姿態,迎著它們狠狠撞過去。
那種歇斯底里,那種瘋狂,那種四門轟擊炮在近距離掃射的壓迫感與殺傷力,讓這些鳥人們在臨死前,終於無師自通了「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個在華人當中流傳了千古,依然有效的哲理。
當一切終於回歸平靜,在這艘巨無霸戰艦高上百米的長廊中,只剩下一架屬於人類的戰鬥機在那裡耀武揚威,齊牧揚的聲音,更通過戰鬥機上的揚起器,轟轟烈烈的飛揚在這片敵艦的空間當中,「老大,我們分工合作吧,地面會跑會跳會蹦又竄的交給你來對付,這種自以為長了翅膀,就能成仙成聖其實他媽的什麼玩藝也不是的東西,就交由小弟在下我來蹂躪!」
華庚笑了,他真的笑了。這才是他想看到的齊牧揚,這才是那天在比賽現場,失去了晉級資格後,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爆發出最瘋狂戰意,就算是螳臂當車也在所不惜,就算是飛蛾撲火蒼鷹襲日,也能玩得轟轟烈烈,讓人看得目瞪口呆的齊牧揚!
「好,很好!」
華庚放聲狂喝道:「就讓我們兩兄弟一上一下,一天一地,打得它們雞飛狗跳,我倒要看看,它們究竟還有什麼玩藝沒有拿出來!」
就是在這兩兄弟狂態一發而不可收的忘情狂吼聲中,齊牧揚卻通過內部加密通訊頻道,對華庚發送過去一個信息,「老大,你發現了沒有,這些敵人……不對啊!」
華庚沉默的點頭,不用齊牧揚說,他衝鋒在最前面,又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這其中的詭異?
第一批敵人,使用的是人類最原始的色誘,她們看起來就是百分之百的人類,美麗而楚楚可憐,性感,純真,豐滿年輕等待男人去開拓的肉體,就是她們最原始的武器。
在華庚動用了鐳射光刀後,第二批敵人出現,它們身上就披了一層厚厚的,可以有效抵抗鐳射刀攻擊的鱗片。
當華庚被迫動用了他的雙腿,打出最沉重攻擊後,第三批敵人,不但保留了厚重的鱗片,讓他無法輕易斬殺,更擁有了可以直接在空中高速飛翔的翅膀,和能夠連續投擲的備用長矛!
華庚必須承認,如果沒有齊牧揚的幫助,面對第三批敵人,縱然他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也必將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當中!
難道……
齊牧揚和華庚突然一起聳然動容,他們更同時低聲道:「難道它們在進化?!」
可是齊牧揚很快就連連搖頭,「雖然我只是小學五年級,但是我也知道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生物想要適應環境,會逐漸的進化自己這沒錯,不過至少需要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年時間。哪有這樣信手掂來,隨心所欲的進化?這種速度,這種針對性,這種頻率,要是說給達爾文先生聽,他老人家非得被我們這兩個撒謊能撒得白日見鬼的後生小子,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批著我們的鼻子破口大罵。」
說到這裡,齊牧揚猛然瞪大了雙眼,發出了一聲怒叫:「我操!真他媽的在進化啊?!」
沒錯,就是在進化!
在見識了齊牧揚戰鬥機轟擊炮的威力,和他堪稱神射手的連環狙擊技巧後,第四批象潮水一樣撲過來的敵人,已經放棄了翅膀,放棄了鳥人這種有前途的職業。
這一批敵人身上仍然覆蓋著厚重的鱗片,但是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了齊牧揚和華庚注意的,卻是他們的雙腿!
他們的雙腿,都變成了羅圈的形狀,不,應該說是看起來更像是袋鼠這種全力一跳,就能將自己的身體送出七八米,彈跳力絕對驚人的動物。它們徒步衝刺的那種速度,更讓華庚和齊牧揚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獵豹,而它們的衝刺方法……卻像極了活潑好動,不騷包一下,就覺得對不起觀眾的猴子!
它們上竄下跳,它們又跑又翻又滾又彈又閃,那種靈活,那種機動,那種隨心所欲,就連大猩猩看到了,都要目瞪口呆,都要長歎一聲「真他媽的倍棒」。
而它們這樣的機動性,它們分散的進攻隊形,毫無疑問就是用來對付齊牧揚戰鬥機的最好方法。
無論齊牧揚的射擊技術如何精湛,面對這一群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活寶,在對方驚人高速逼近的情況下,他能打死幾個?一旦它們和華庚陷入地面近戰,打死齊牧揚他也不敢再動用轟擊炮!
「還愣著幹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還是在近距離格鬥戰中身經百戰的華庚老大,他長刀一揮,放聲狂吼道:「上啊!」
齊牧揚呆呆的問道:「上?上哪?」
「當然是向前衝!你難道就打算傻傻的站在這裡,看著敵人越戰越強,看著它們針對我們使用的武器不斷進化,直至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把我們亂刀分屍,死後說不定還被它們提取細胞,成為外星人克隆大軍中的一員?」
華庚雙手持刀,面對敵人洶湧而至的戰爭洪流,竟然反身迎上了上去,「與其坐而待斃,不如主動進攻,打他娘的一個天翻地覆,搏出他奶奶的一個柳暗花明!我倒要看看,是它們進化得快,還是我們找到戰艦的核心,摧毀得快!!!」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聯合大作戰
「進化啊,進化啊,進化啊!不夠,不夠,不夠,現在的你們還差得遠呢,聽到了沒有,想放倒我華庚,你們還差得遠!老子的絕招還沒有使出來,你們連我壓箱底的東西都沒有逼出來呢!」
沒有了一擊必殺的可能,面對可以上蹦下跳無所不用其極,稍一疏忽就會遭到致命攻擊的敵人,面對鋪天蓋地砸過來的武器,面對這些絕對不再是人類,眼睛裡都在冒著野獸般綠光的「敵人」,華庚身為近距離格鬥戰泰山北斗,身為一名身經百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大戰役,不知道多少次險死還生,終於培養出來的意志與經驗,在這一刻,終於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如果說在前面,華庚展現的,是他對現代武器妙到毫巔的應用,展現的是他身體各個部位最可怕的殺傷力,那麼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就是將力量,速度,和步伐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最可怕格鬥技巧。
沒錯,在這種以寡敵眾,到處都是敵人的武器,隨時隨處都會受到攻擊的時候,華庚身上最醒目最耀眼,最令人歎為觀止的,就是他的步伐!
華庚身高兩百一十公分,雖然沒有他的親生父親克魯斯那麼外表誇張,但也絕對屬於虎背熊腰,往那裡一站就氣勢壓人的範疇。像他這種類型的格鬥家,就應該走以強攻強,以堅克堅的力量型道路,而事實上,華庚在一般的比賽中,展現出來的,也的確是他在力量方面的優勢。
但是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知道,原來華庚竟然反其道而行的學習了對身體柔韌性要求最高的印度瑜伽術,更練習了能夠將身體重心任意轉換,無論身體處於何等狀態,都可以踢出令人歎為觀止一擊的巴西踢舞!
沒錯,華庚老大現在看起來當真像極了一個世界最出色的舞蹈家,那種不借助任何現代武器裝備,幾乎打破了人類物理定律的動作,那長期修練武學,舉手投足中自然而然擁有的韻律與節奏感,都讓他的身上,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境。
齊牧揚必須承認,在這個時候的華庚老大真的帥極了。
他簡直無法想像,華庚老大在看似失去重心即將摔倒的時候,憑什麼僅用單手撐地,就能讓他的雙腳在空中踢出一記倒旋三百六十度旋風腿,他更無法想像,華庚老大明明向前撲出,為什麼能突然倒轉重心,整個人面對十幾件對他猛刺下的武器,還敢玩出一記妙到毫巔的後空翻,而他的身體剛剛倒折而起,握著兩把鐳射光刀的手臂,已經抱住一個敵人的腰,先是給對方來了一記毫無花巧的腰斬,然後又將對方的屍體倒甩出去,為他的後空翻硬砸出一條安全通道!
「別以為就你們這些長了袋鼠大腿的兔子才會在牆壁上奔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形意拳的走缸!」
「讓你們見識一下我自創的刀法絕技,八百煩惱風!」
「別以為你們套了馬甲,我手中的武器就拿你們沒有辦法,這可是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看我瞬間能量爆破,戰神巖鐵碎!」
「我操,你以為貼近我的身體,讓我無法用刀踢用腳踢就沒事了?你哥哥我可是柔道黑帶七段!」
「干你娘的,才在老子身上捅了一槍,就樂成這個鳥樣子?像你這種連我外婆都打不倒的小白臉,拿著這樣一個吹火棒子式的長矛,也想捅穿號稱防禦力S級,機動力SS級的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別他媽的做夢了,滾開!!!」
「媽了個巴子的,臉蛋長得活像個絕色美女,**上卻披了一層惡了巴心的鱗片,讓我看著都想吐,如果這也算是你們的武器,那你真他媽的成功了!撩陰腿!!!」
「跳跳跳跳跳,你他媽的跳夠了沒有,現在還不是讓老子一把抓住了?面對你這種煩人的小跳蚤,唯一的方法就是狠狠摔到地上,再玩命補你娘的一腳,讓你一萬年也沒辦法再爬起來!」
華庚真的打瘋了,什麼跆拳道,空手道,柔道,踢腿道,八卦蓮花掌,形意拳,截拳道,泰拳,什麼女人首創的詠春拳,什麼摔角,什麼巴西踢舞、巴西柔道,法國摔跤,什麼街頭小混混打架的插眼、鎖喉踢小弟,只要能用,好用,管用的招意,都在他身上逐一亮相。
那種花樣百出,那種層出不窮,當真是齊牧揚過了一把近距離格鬥的觀賞癮。
而齊牧揚在這個時候,也絕對沒有閒著。
沒有齊牧揚的支援,華庚在這場以寡敵眾的戰鬥中,就絕對不可能這樣隨心所欲,更不可能這樣信手掂來!
這兩位在人類戰爭史上,首創了太空搶攤登陸戰的兄弟,這兩個在近距離格鬥和太空戰機競技遊戲中各領風騷的領頭羊,在今天又創造了一項全新的戰術。
那就是戰鬥機與近距離格鬥專家的聯合大作戰!
華庚無論如何攻擊,無論他如何閃避騰挪,他都有一個原則沒有改變,只要他沒有倒下,就絕對沒有一個敵人,能夠越過他對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發起進攻。
在這種沒有敵人騷擾的情況下,齊牧揚將戰鬥機裡的狙擊瞄準鏡直接調到自己面前,只要發現有誰敢跳起來居高臨下對華庚老大發起進攻,誰敢木秀於林,當這個出頭鳥,從戰鬥機裡射出來的炮彈,百分之百會在第一時間,把它打得凌空炸成一團血。
在中國古代的莊子,曾經講過一個寓言故事,這個故事的名字叫《石匠和鄴人》。這個故事是說,有個鄴人在給房子塗白灰的時候,一點白灰落到了他的鼻子尖上,這點白灰只有蒼蠅翅膀那麼厚,他對同樣在一個屋子裡工作的木匠說,「嘿,把我鼻尖上的白灰砍下來」,石匠就真的掄起斧頭,把他鼻子上的白灰砍掉了。鄴人鼻子上乾乾淨淨,也沒有受到分毫傷害。當時的宋元君知道這件事後,很好奇派人找來了石匠,請他也砍自己鼻頭上的白灰試試,石匠說,鄴人已經死了,別人無可替代他的位置,所以他這手絕活再也使不出來了。
我們先不說這個鄴人鼻子上沾了一點白灰,不用手擦掉,幹嘛要傻不啦唧的讓一個木匠用斧頭砍掉,是不是腦袋進水神經短路,我們更不要去分析,莊子說的這個故事,是不是根本就他娘的子虛烏有,純屬是他胡說八道東拉西扯的產物,我們只需要研究它的寓意,就知道,這個故事講的就是信任,就是兩個人之間想要達到完美配合,所必須具備的信任,那種把命交到對方手裡,都毫不擔心的信任。
而齊牧揚和華庚現在,所做的一切,比鄴人和木匠有過之而無不及。
木匠只不過砍了一斧子,而齊牧揚卻在不停的開火。木匠要失誤了,不過是砍掉鄴人的一個鼻子,可是齊牧揚要失誤了,他就會要了華庚的命!
威力強大的轟擊炮炮彈,嗖嗖的從緊貼著華庚的頭皮飛過,那種熾熱,那種穿透力,當真是讓人身上的三百六十五根汗毛一起倒豎而起狂跳霹靂舞。而漫天炸起的血雨,更是浠裡嘩啦的下個不停,在這種情況下,放眼全世界,也只有華庚能夠傲然屹立,彷彿齊牧揚射出來的根本不是就連鈦合金輕型戰術鎧甲也擋不住一下的轟擊炮炮彈。
至於齊牧揚,他現在使用了戰鬥機上的狙擊鏡,在取得高精度狙擊的同時,他必然要把自己的視線,自己的專注力全部集中到戰場的一角,他必然要犧牲對全局的把握。一旦有敵人成功穿越華庚單槍匹馬建成的封鎖線,就可以對他發起最致命的攻擊。
但是在這種要命的情況下,齊牧揚卻將自己全部注意,全部心靈,全部精神,毫無保留的傾注到狙擊當中。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自己射出的每一發炮彈,都能精確的命中目標,都能最有效的為華庚提供保護和火力支援!
因為齊牧揚相信,只要華庚老大一息尚存,只要華庚老大還能繼續作戰,他寧可自己連挨幾刀,也不會放過一個敵人,更不會讓敵人有機會傷害到他。
就是這樣的信任,就是這樣心與靈的交融,讓這兩個兄弟,在這片最奇異的戰場上,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當真發前人所未發的方式,聯手支撐起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Key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威武不能屈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對人類發起戰爭,我不知道你們想獲得什麼,我更不想去評價誰對誰錯,在這個時候,我的心裡剩下的唯一想法,就是把你們全部消滅!」
華庚用盡一切辦法,劈砍著、踢打著眼前的敵人。而他的聲音,他的誓言,他的憤怒,更轟轟烈烈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我們人類不是小白鼠,我們更不需要誰拿著我們人類的基因,在那裡不停的嘗試,不停的進化。就算是為了人類這個種族的尊嚴,我華庚在這裡對天發誓,我一定會傾盡所能,攻擊你們,重創你們,把你們的試驗,把你們自以為優越的高高在上,把你們任意玩弄一個種族,玩弄生命的理直氣壯徹底打消!」
「你們拚命的進化,拚命的讓它們擁有戰爭本能,可是仍然無法打倒我這個最純粹的人類,知道為什麼嗎?」
踏著第六波敵人的屍體,依然驕傲的站在那裡,依然全身上下帶著無可匹敵最鋒銳殺氣的華庚放聲狂喝:「因為我們人類是有靈魂的!沒有靈魂的東西,沒有身為人類的驕傲與尊嚴,沒有身為人類的責任與覺悟,就算擁有再強橫的身體,他們懂得什麼叫威武不能屈,明白什麼叫富貴不能淫嗎?沒有人類這些最寶貴的情操,他們不過是一具傀儡,是一具聽命令行事,沒有爆發力,更不能讓自己生命都隨之燃燒的人形機器!」
「老大!」坐在戰鬥機裡的齊牧揚,昂起了脖子放聲叫道:「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這兩句話我懂,可是我也做不到啊!」
「沒錯,以前你是做不到,所以你只能當一個小混混,你只能每隔三個月,用自己的尊嚴去換取幾個可憐憐巴巴的消費點。但是現在呢,你看看自己,你正在做什麼,你在拚命,你在為了我這個兄弟,為了人類的未來在拚命!」
華庚霍然轉頭,他望著齊牧揚,叫道:「你已經是威武不能屈了!現在就算是有人給你一億個消費點,讓你脫離這場戰鬥,把我這個老大丟到一邊,你肯不肯,你幹不幹?」
面對這個問題,齊牧揚瞪大了雙眼,「我操,誰敢向我提出這個要求,就算他把一百億消費點堆到我的面前,我回答他的,還是一串炮彈!」
「哈哈哈……」
華庚放聲長笑,雖然他的臉上沾滿了鮮血,這些鮮血干了再淋,淋了再干,天知道已經層層覆蓋了幾層,但是他的臉上仍然寫滿了歡笑與驕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華庚暴喝道:「一百億消費點都收買不了你,你小子已經是他媽的富貴不能淫了!齊牧揚你自己說說看,像你這樣一個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男人,像你這樣一個可以陪著兄弟一起面對死亡,一起和敵人殊死戰鬥的英雄,這樣的勇士,如果還能活著回去,就算你身無分文,就算你還得每隔三個月,去領一次政府救濟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有資格,用高高在上的神態,甩給你幾個白眼?還有誰有資格,用小混混,用爛泥扶不上牆這些詞語,來形容你這個英雄?如果你這個男人中的男人,你這個猛士中的猛士,還要承受這種評語,那我們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男人,更沒有英雄了!!!」
齊牧揚瞪大了雙眼,「我是英雄了?!」
華庚昂起了脖子,「沒錯!」
齊牧揚繼續問:「我是勇士了?」
華庚大笑,「沒錯!」
齊牧揚繼續瞪著眼睛,「那也是被你這個老大趕鴨子上架逼的!你這個老大非要玩命,非要自找死路,還要我這個當小弟的在背後推你一把,我能幹嗎?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我這個小弟,只好陪著你一起當勇士,一起當英雄,一起玩這個男人中的男人遊戲了!!!」
「哈哈哈……」
華庚雙手玩弄著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他一邊大踏步向前走,一邊放聲狂笑,「這就叫時勢造英雄啊!我就不相信,經歷過這樣的戰鬥,經歷過這樣的人生後,如果你能活著回去,你小子還能繼續當你成天游手好閒無所事是的小混混,我就不相信經過這樣的鐵血洗禮後,你在面對人生的挑戰,面對別人的挑釁時,你還繼續萎下去,繼續娘們下去!你知道不,現在的你,才是我想要的朋友,現在的你,才是我華庚最希望看到的兄弟!!!」
「我幹幹幹幹幹幹!原來你以前一直看不起來我,我幹幹幹幹幹幹……」
「幹什麼干的,你叫床啊?!」
華庚了瞪起了眼睛,「只要能活著回去,我們就能從軍隊中領到幾百萬個消費點,到了那個時候,你小子就算是擺脫了做愛基本只能靠手的可恥生活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再想幹,找美女干去!我想以你的成就,以你的英雄事跡,只要看中了誰,哪怕是公主,是電影明星,是眼高於頂的貴婦人,在接到你的求歡電話後,也會不遠萬里的跑到你的床上,任你玩弄陪你通霄大戰樂此不疲!」
聽著華庚老大的話,齊牧揚的心裡當真是湧起了一股如火熱情。「那我們兩兄弟活著回去後,就一起玩遍世間的美女,來個人不風流枉少年!」
「不啦!」
華庚大笑著回應,「我已經有了薇薇安,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看上其他的女人。她身邊有那麼多追求者,最終卻選擇了我這個沒有身家更沒有權勢的窮小子,這是上天給我華庚最大的恩賜,我華庚不能給臉不要臉,更要對得起愛我的女人。種馬的事情,一夜風流的事情,把女人當成衣服的事情,就留給你這個年輕得還不懂得用真心去愛女人,當然也不會有女人真心愛你的傢伙去享受吧。」
齊牧揚伸出右手,對著大踏步走在戰鬥機前方的華庚老大伸出了一個中指,「日!」
華庚老大頭也不回,倒豎回一根中指,「操!」
「干!」
「插!」
……
這兩兄弟不停的逗嘴與狂笑,當真是把他們的少年輕狂,將他們的無怨無悔,將人類最偉大的鬥士之魂展現得淋漓盡致。面對這樣可怕的兩名入侵者,面對他們的長驅直入,整艘外星人控制的巨無霸戰艦上,淒厲的警報在瘋狂長鳴。
如果把它們的交流翻譯**類的語言的話,那麼它們戰艦裡用自己特殊方法傳播的信息,就是這樣的:「警報!警報!SS級警報!強大敵人闖入我艦內部,一路勢如破竹!敵人太過強大,無法力敵,已經超出實驗項目能夠承受極限,請求在艦內動用超級武器!請求啟動艦內超級自衛武器!!!」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強敵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
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搖搖晃晃不肯倒
酒裡乾坤我最知道
江湖中闖名號從來不用刀
千斤的重擔我一肩挑
不喊冤也不求饒
對情意我肯彎腰
醉中仙好漢一條
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
莫笑癡因癡心難找
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
且狂且癡且醉趁年少
聽著華庚唱起了一首千百年前的老歌,聽著他那寬厚而沉穩的聲音,在這片奇異的世界裡反覆迴盪,品味著「莫說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癡,因癡心難找;莫怕醉,醉過海闊天高」這幾句話,齊牧揚真的癡了。
這並不華麗的歌詞,這充滿戰者之氣的鏗鏘,不就是華庚這個兄弟,一生最真實的寫照?而他齊牧揚這一生又是何等的幸運,竟然擁有了這樣一個兄弟,竟然可以和他一起並肩作戰,在自己的生命裡,寫書下了如此燦爛的男人篇章?
華庚向前大踏步走著,而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不緊不慢的用浮懸狀態,緊跟在這個兄弟背後。雖然一架戰鬥機和一個人,從外表上看起來對比是這樣的強烈,但是他們卻硬是能把自己融合成一個充滿未知防禦與進攻力的作戰整體。
無論那些以類基因為核心,不斷進化的戰士如何強悍,無論他們在身上披幾層鱗甲長几雙翅膀,能跳得多高跑得多快,它們又怎麼可能拆開齊牧揚和華庚組成的夢幻戰鬥組合,能夠拆開這兩個在各自領域內,成王成霸、獨領風騷的超級強者?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扶持著不斷向前挺進,前方究竟有什麼樣的敵人在等著他們,他們不知道,也懶得去猜測。這艘巨無霸戰艦的中樞核心究竟在哪裡,他們現在不知道,但是這有關係嗎,只要他們不停的向前走,向前衝,不停的衝刺不停的進攻,他們總能在這條長廓的彼端,尋找到他們需要面對的目標!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前赴後繼對他們兩個人發起猛攻的敵人,已經失去了蹤影。再也沒有血腥的屠殺和戰鬥,在長長而寬闊的迴廊中,只剩下華庚雙腳踏在堅硬的甲板上,發出的沉重腳步聲,還有戰鬥機進入懸浮狀態,磁能共點發生器運作時,發出的輕鳴。
面對這久違的平靜,感受著經過連場激戰後嚴重損耗的體力,正在一點點的恢復,華庚的臉色卻是陰沉如水。要知道,天之將明其黑猶烈,這看似一片平靜的背後,必須隱藏著最大的危機!
以一個骨灰級遊戲愛好者的眼光來看,打了這麼久的小嘍囉,於情於理,這場遊戲的BOSS,也應該出現了吧?!
華庚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而幾乎是在同時,緊跟在他身後的那架戰鬥機,也停止了前進。
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上的華庚和齊牧揚一起扭頭,將他們的目光,投注到左側那一片沒有燈光的無盡黑暗當中。一個如此飄渺,又是如此清晰的聲音,幾乎在他們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來啊,來啊,來這裡啊。你們不是想消滅這艘戰艦嘛,你們不是想成為人類的英雄嘛,那麼來打倒我,贏得你們最偉大的勝利啊。」
沒錯,這個聲音,就是人類的語言,它聽起來是那樣的深沉,更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驕傲。只是靜靜聽著這個聲音,華庚就能感受到,對方是一個非常有「力」的人!
華庚的臉色真的變了。
如果說他前面打的那些小嘍囉,只是一些空有人類的軀殼,卻沒有靈魂,更不可能爆發出最燦爛戰鬥光芒的人形傀儡,那麼他們現在將要面對的,就是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有自己獨立靈魂,甚至有身為人類尊嚴的超級強敵!
而他能將思維如此清晰的傳遞到兩個人的大腦裡,這更說明,他不但擁有人類最寶貴的靈魂,更同時融入了外星人某種智能或者特殊能力。
這才是最可怕的對手,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老大,怎麼辦?」
聽到齊牧揚的詢問,華庚微微一挑眉毛,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呢?」
輕輕撫摸著手裡不知道痛飲了多少鮮血,收割了多少生命的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感受著這兩件生死與共的武器,帶給自己的安全感,華庚傲然道:「以力破局!」
齊牧揚用力點頭,在他一向缺乏男人意志和自信的雙眼中,猛然也揚起了一片熾熱,「好,如果我們真的身陷絕境,無力衝破死局,我就會直接引爆戰鬥機裡的核電池,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這艘戰艦陪我們一起完蛋!」
「不,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用盡你一切辦法,把這架戰鬥機開回波顯羅,把我從這艘戰艦內壁上切割下來的細胞交給軍方科學家,讓他們有機會研究敵人這種未知生命體。」
華庚悠然道:「人家拿著我們人類的DNA,又是長鱗片,又是長翅膀,進化得不亦樂乎,把我們人類玩弄於掌股之間。我們人類,又怎麼讓這批混蛋專美於前,想玩,想進化,想拿著對方的基因,做冒犯上帝尊嚴的事情,當然要有來有往才是個道理。」
齊牧揚呆呆的看著華庚,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在這個兄弟的身上,看到了一股絕對不祥的死意。
當那個神秘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那個最熟悉的華庚老大就不見了。現在華庚的臉色看起來是那樣的怪異,有些悲傷,有些期盼,更有著濃濃的憤怒與不甘。最重要的是,華庚平時的沉穩,平時的冷靜,在聽到那個神秘的聲音之後,已經完全消失了。
現在的華庚,雖然還能勉強保持平穩的語調,但是他那雙手緊緊握住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的手,他微微發顫的聲音,還有他下意識咬緊嘴唇的動作,和那雙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睛,都說明,他整個人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原因,齊牧揚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這個時候,他除了配合華庚,跟在華庚的身後,一起向那個未知的危險發起攻擊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出路!
沒有抵抗,沒有防禦,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前進著,直到他們穿過一扇大門,走進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
「這是敵艦的指揮中心,更是它的中樞神經所在地!」
齊牧揚在瞬間就做出了這樣一個判斷。
雖然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外星生命體,更沒有接觸過外星文明製造出來的戰爭武器,但是試問,除了敵艦指揮中心,這艘戰艦有什麼理由,會留出一個如此巨大的空間?
如果不是戰艦的中樞神經,這個空間中為什麼到處都有類似於電纜之類的管道,而在這些管道的集結點,更有一個直徑超過五米,還在不停微微嚅動,看起來當真是像極了大腦的東西?
看著那個類似於大腦的東西上,那一條條經脈,看著藍色的血液,在半透明的血管裡不停流動,看著它一收一縮的微微脹膨,看著在它前方,那一層層粒子發生器組成的防護罩,要齊牧揚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找到了目標,要還不知道只要擊毀那個大腦,就能擊沉巨無霸戰艦,他就是白癡,就是笨蛋,就是豬小弟!
而華庚在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更是像哭又像笑,他根本沒有去看那個巨大的猶如大腦一樣的東西,因為一走進這個大廳,他的視線,他的注意,他的靈魂,都被一個傲然踞坐在一張椅子上的男人吸引了。
沒錯,從外表上看,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基因突變的人類。在他的手裡,甚至還拎著一個只有人類才會去碰的酒瓶。隨著他手腕微轉,酒瓶裡剩餘的酒汁,隨之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面對華庚這樣一名身經百戰的近距離格鬥高手,面對只要齊牧揚一扣動扳機就能在瞬間發射出大量炮彈,將他連人帶椅子一起轟成碎片的戰鬥機,這個男人卻一臉的輕鬆與平淡,他甚至有心情當著兩個人的面,一仰脖子,將酒瓶裡剩餘的烈酒喝得涓滴不剩。
迎著華庚怪異到極點的眼神,那個男人昂然立起,微笑道:「兩個人聯手,就能一路過關斬將衝到了這裡,你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用人類的時間來算,我們應該已經有二十三年沒見了吧,華庚,我的……兒子!」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恩怨情仇
兒子?!
聽到這段絕對意外的話,齊牧揚也愣住了。在他的內心深處揚起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
華庚的父親是克魯斯,在二十三年前,他已經和齊牧揚的父親齊堅一起,在一場星際開採事故中,連同整支工兵連一百零七名官兵,永遠深睡在宇宙深處的某個星球上,連屍體都沒有找回來。
一個已經死了二十三年的人,又怎麼可能突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個人類星際開拓部隊的中尉副連長,華庚的親生父親,又怎麼可能如此大模大樣的出現在外星生物的戰艦內,甚至扮演了類似於BOSS或者指揮官的角色?!
「老大不要被你眼前的假象蒙蔽了,這一定是幻覺。或者……」齊牧揚很快就為他們眼前的一切,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外星生物提取了你父親克魯斯的細胞後,重新克隆出來的怪物!你看他外表撐死也就三十來歲,如果他真的是你父親,按年齡來算,現在怎麼也應該有五十多歲了!」
齊牧揚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華庚卻在緩緩搖頭。
他的父親在執行星際開採任務時,因為發生意外事故失去生命屍骨無存,這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當然應該是假的。但是還保留著童年記憶的華庚,卻清楚的記得父親那雙碧綠色的眼睛,更清楚的記得,那雙眼睛裡野性難馴的率性而為和我行我素。
無論那些外星生命,擁有比人類先進多少的文明與科技,一個人的外表可以被複製,一個人的DNA可以被克隆,但是想想看吧,要形成一個完全獨立的生命,想要克隆一個如此桀驁不馴的靈魂,這需要多少機遇與後天養成,又需要多少次偶然的相逢與意外的突變?
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到現在還保留了二十三年前的外貌,華庚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能發出如此強烈的腦電波,以一種超越人類知識瞭解極限的方式,把他們招喚過來,華庚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甚至站立到了整個人類的對立面,華庚更不知道。
但是他身為一個兒子的血源關係,卻在清楚無誤的提醒著他,眼前的這個昂然屹立,全身上下就自然而然爆發出最強大自信與壓迫感的男人,眼前這個沒有舉起任何武器,更沒有瞪起凶眼睛放聲狂吼,卻足以讓華庚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輕輕跳動的男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克魯斯!
「很奇怪是嗎,一個在軍方名單中,早已經死了二十三年的人,在這種絕對意外的場合,絕對意外的時間,突然出現在你們面前。」
克魯斯一揚手,將空酒瓶狠狠甩到地板上,在碎玻璃四處飛濺中,他厲聲狂吼道:「讓我告訴你們,我就是一個怨氣難消,只能魂歸戰場的水雲,我就是一件要傾盡一切力量,打碎現在人間所有的不公不正不平不實,縱然因此要沉淪到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也無怨無悔,也要樂此不疲的復仇者!!!」
「華庚,告訴我,在二十三年前,軍方是如何告訴你,我們工兵連一百零七個兄弟面對了什麼,我們當時又做了什麼?」
雖然當時只有六歲,但是華庚又怎麼可能忘記那個瞬間就將他完整而溫暖的家,打成無數碎片的噩耗?
「軍方派出專員趕到家裡,告訴我和媽媽,你們正在U7645號小行星上進行礦石開採的工兵連,由於指揮官工作疏忽,導致整座基地發生一場大爆炸,當星際救援部隊趕過去的時候,找到的只是一些金屬碎片,而你們,已經在那場大爆炸中屍骨無存了。」
「哈哈哈……」
克魯斯突然放聲大笑,「好啊,好啊,好一個指揮官的工作疏忽,好一個屍骨無存。原來我克魯斯和齊堅大哥竟然已經成了玩忽職守的罪人,成了把全連一百零七個兄弟推進死亡深淵的罪人!」
克魯斯笑得是這樣的瘋狂,更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但是在他的眼睛裡揚起的,分明是痛,是痛徹心扉的痛!他霍然轉頭瞪著坐在戰鬥機裡的齊牧揚,放聲狂喝道:「我知道你是齊牧揚,是齊堅大哥的兒子,你呢,軍方的人又是用什麼理由,通知了你的媽媽,告訴一個剛剛生下兒子的女人,她的男人已經在外太空的某一個小星球上完蛋了,再也不可能回到她的面前,更不可能親眼看他的兒子一眼了?」
「他們說爸爸帶領工兵連,在一個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爆發一場至少七點二級地震的小行星上強行建立礦石開採基地,這本來就是錯誤的,但是他卻貪圖在那顆小行星上開採高度濃縮富金屬礦能獲得高額獎金,對軍方總部再三保證,一意孤行的在那裡強行迫降。結果礦石開採還沒有正式開始,就遇到了一場超級大地震,引爆了他們儲藏的燃料。爆炸和大火,在幾分鐘內就將整個基地徹底吞沒了……」
說到這裡,齊牧揚猛然瞪大了雙眼,「我的爸爸齊堅……還活著?」
「我克魯斯還在這裡蹦噠得沒有挺屍,他又怎麼可能拋下我這個兄弟一個人上路?知道為什麼軍方要把你們這批不是軍人的軍人,用欺騙的方式全部丟到了戰場上,讓你們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炮灰,徹頭徹尾被人欺騙的炮灰嗎?」
克魯斯的臉上,在這個時候揚起的,就是最瘋狂的笑容,就是快意恩仇的笑容,他放聲叫道:「讓我告訴你們,就是齊堅大哥,就是你的父親,親手制定了這場攻堅戰。馬吉那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把十七萬身經百戰的飛行員送回地球的時候,就是你的父親,提前派出突襲部隊,半路突然殺出,打得他們人仰馬翻傷亡過半!如果不把你們這些平時只知道玩遊戲的孩子丟到戰場上彌補這個空缺,不出十個小時,我們就能在這場注定要一面倒的戰爭中,將波顯羅星球上所有的星際艦隊徹底全殲,不出十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將波顯羅這個人類防禦的鋼鐵大門狠狠打碎,讓它成為歷史中的過眼雲煙!」
無論是齊牧揚還是華庚都驚呆了。
他們的父親,在他們的記憶中已經死去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竟然聯手製造了一場十七萬人的大屠殺,竟然要將人類最堅固的戰爭堡壘攻陷,竟然要將人類這個種族,要將人類共同的家園,雙手奉送到外星生命面前!
這對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保護自己的女人,保護自己的孩子,而拚死作戰的華庚來說,是一種何等殘酷的諷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在齊牧揚和華庚的腦海中,反覆迴盪的只剩下這三個字,他們可以接受自己的父親早亡,他們可以接受單親家庭帶來的種種不幸與殘缺,但是他們真的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以這樣的方式,重新「活」了回來!
「為什麼?」
克魯斯怒吼道:「你們難道現在還沒有發現,你們相信了二十三年的事情,就是一個謊言,一個天大的謊言嗎?我可以把事情的真實經過,全部傳送到你們的大腦中,如果你們願意相信,我謝謝你們。如果你們認為這是我胡編亂造出來的東西,是我為了干擾你們的鬥志,製造出來的幻覺,這麼想也隨你們的便!!!」
「就讓我帶領你們,一起回溯一下二十三年前曾經發生的事情,讓你們用自己的雙眼,去見證一段被掩蓋的歷史真相吧!」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外來客(上)
時間回溯到二十三年前,也就是公元2978年。
高高在上,當然也必然高智商的科學家們,已經開始在公眾舞台上,理氣氣壯的宣佈,人類已經步入後航天時代!超光速旅行和空間跳躍技術的成熟,使原來科幻電影中所拍攝的星際殖民,已經成為現實。
但是正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地球就這麼大,金屬資源就這麼多,你再高精度提純,再天天喊著資源回收再利用,你又要用多少顆回收的廢電池,多少個一次性購物塑料袋,才能建造出一艘重達幾千萬噸的太空運輸艦?!你又要用多少資源,才能在環境惡劣的外星球上,建立起一個太空城堡,不但可以為裡面的殖民者提供吃喝拉撒,更得讓他們有酒喝,有水果吃,有愛做,有互聯網上,享受和地球一樣的精神與物質雙重食糧?
在這種大環境下,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由軍隊為主導,派遣星際開拓部隊,強行登陸各種金屬資源豐富的小行星甚至是大塊隕石,在上面建立採礦基地。
而齊堅,就是從事星際開採工作的工兵連上尉指揮官!
齊堅今年三十一歲,說不上有多帥,要真是個超級靚仔,他完全可以去拍電影,拍個人寫真集,就算是賴在一個富婆身邊吃軟飯當小白臉,也遠遠好過為了僅僅五倍的薪水和獎金,跑到號稱「超級炮灰」的星際開拓部隊。
但是,齊堅絕對有吸引女性注意的本錢。
天天在這種危險與意外並存,稍有不慎就會讓全連兄弟死無葬身之地,在短時間內休想得到任何實質性救援的特殊領域內工作,身為連隊最高指揮官,習慣了處理各種突發意外事件,習慣了在自己的地盤上令下必行,他的雙眼想不深隧而動人,他的身上想缺少身為上位者的氣息都難!
至於齊堅現在腳下踏的這片崎嶇不平,稍不留神就會掉進上千米深夾縫中,平均每隔三十五分鐘,就會爆發一次七點二級以上地震的鬼地方,就是一顆體積只有地球十二分之一,但是百分之四十七的物質都是金屬,從質量上來說已經可以和地球相等同的小行星。
這顆小行星和地球一樣,擁有大氣層,人類可以不使用氧氣瓶,就可以在裡面自由行走,偶爾有勁風掠過遠方的群山,從那些空洞的山穴裡傳出來的低沉嗚咽,就好像是最複雜難懂的咒語,悠長而沉遠。
而那些陡峭的山峰,經過千百萬年的風蝕,岩層一點點脫落,留下的就是猶如利劍般直插雲霄的巨大鐵刺。每次眺目遠望,看著這些純真的風景線,感受著整個人都要跟著一起飛揚的空曠與廣鶩,齊堅都會覺得心情為之一暢。而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個想法:「如果我沒有加入星際開拓部隊,那麼我這一輩子,也絕不可能站立在這種地方,更不可能親手撫摸著這裡的每一塊岩石,呼吸著屬於另外一個星球的空氣了。」
迎著遠方吹來的徐徐山風,縮在狹小軍官宿舍裡的憋悶當真是清掃一空,但是這一次,齊堅卻皺起了眉頭。
現在還是工作時間,在基地施工現場,整個工兵連大部分人,卻放棄手中工作,圍在鑽探井左側一片空曠的區域,不知道在看著什麼討論著些什麼。最令齊堅無法接受的是,在這些人當中,甚至包括了幾名手持自動武器,負責警戒工作的值勤人員。
齊堅大踏走過去用力分開人群,當他走進圈子的內圍,終於看到吸引了全連所有人注意,並讓這些受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像沒見過世面的村婦般,放下手中工作集中到一起,在那裡小聲議論不休的東西時,就連一向見多識廣,自以為能處驚不變的的齊堅,臉上也有了片刻的呆滯。
直到這個時候,齊堅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今天他在享受難得的休假,克魯斯中尉仍然通過朋友之間才會共享的聯絡頻道,強行闖入他的私人空間,甚至用「發生了靈異事件」這樣不知所云的詞語,把他強行拉出了單人軍官宿舍。
在這片據科學家們推測,一百億年後,才可能出進化出單細胞生物的小行星上,在這個一片荒涼,一片死寂的世界裡,真他媽的發生靈異事件了!
兩具天知道是什麼玩藝的東西,倒在血泊當中……如果說從它們身上流淌出來的,那種藍色的液體,也可以稱為血液的話!
它們看起來就像是兩個被刺破的水囊,軟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而在那一片到處都是藍色的粘粘膩膩,讓人看了就心裡微微發怵的東西上面,兩隻姑且可以稱之為眼睛的東西,正在四處轉動,似乎在努力尋找著什麼。
「外星人?幽靈?我們大腦受到刺激或者某種磁場影響後,所有人眼前都產生了幻覺?」
齊堅的大腦在飛快運轉,試圖用人類知識可以觸及的領域,來解釋眼前的一切。
而這兩個倒在血泊當中的奇異生物,沒有發出聲音,它們也許根本沒有發出聲音的器官,更不需要用聲音這種界質,來傳輸思想。它們也沒有像科幻電影裡描述那樣,從某個位置,突然射出一道能包含圖像的鐳射影像,更沒有用它們那橡皮泥似的身體,擺出什麼樣的造型……但是迎著它們的目光,齊堅卻能感到一股淡淡的熱浪撲面而來,在瞬間,齊堅清楚的感受到,這兩個未知名生命,對他傳送過來的……驚詫與不解!
齊堅狠狠一搖頭,將大腦裡那種奇異的感覺狠狠拋到一邊,他望著半蹲在地上,正在用一種新鮮與好奇的目光,打量那兩個奇異生物的克魯斯中尉,沉聲道:「怎麼回事?」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天外來客(中)
克魯斯中尉身高足足二百二十公分,雄壯得就像是一頭成年北極熊,平時喜歡古武術,一有空就四處尋找格鬥高手「切磋」,被人家打得不知道進了多少次醫院,為了修補腦殼上粉碎性外傷,還嵌入了兩塊鋼板,卻依然樂此不疲。
這個半夜跳出來,八成能嚇壞路人,無論如何努力去裝扮溫柔,凶相畢露的眼睛,銅鑼亂敲般的嗓門,也足以讓絕大多數小姑娘避如蛇蠍。為此,克魯斯中尉也只能用「非主流魅力」這樣的詞語,來自我解嘲。
面對老大的詢問,克魯斯挺起身體,迅速向齊堅報告道:「十五分鐘前,我和兄弟們正在施工作業,這兩個天知道從哪蹦出來的玩藝,在沒有觸動任何警報裝置的情況下,就無聲無息的滲透進入基地,白日見鬼般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說到這裡,克魯斯中尉揮手做出一個斬落動作,道:「遇到這種情況,負責基地安全警衛工作的兄弟全是沒有實戰經驗的新兵蛋子,他們下意識的一起舉槍開火,亂槍掃射之下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克魯斯中尉的話剛剛說完,他身後就突然響起了「叮噹」、「叮噹」兩聲金屬物品,掉落到堅硬岩石上,發出的輕脆聲響。
大腦高速運轉,正在思索這種奇異事件各種可能原因的齊堅,眼睛猛然睜大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從那兩個奇異生物身體裡掉落的兩件物品,都是人類文明的產物!它們其中一件,應該是一張唱片。一張雖然早就應該被送進歷史博物館,但是的確在人類歷史上,曾經紅及一時的磁盤唱片,而這張唱片上,那鍍著黃金,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光芒的盤體,更是在無聲的對旁人訴說著它絕不平凡的出生經歷!
而在這張鍍金的唱片旁邊,跌落的是一個直徑三十多厘米,大約有半英吋厚的金屬圓盤。
看到齊堅略略點頭,就好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睛裡冒著熱切與渴望冒險光芒,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克魯斯中尉,戴上擁有良好物理、化學和輻射保護性能的工作手套,伸手直接抓起了那張張鍍金的唱片和金屬圓盤。
克魯斯先是用檢測設備,確定上面沒有存在任何危險後,隨手抓起一塊布,一陣亂擦後,就把它們送到了齊堅的面前。
那張鍍金唱盤,使用的還是磁道灌制技術,看起來應該是二十世紀,人類發明光驅之前,單純為了娛樂,而製造出來的產物,別看這張唱片足足有二十多厘米直徑,但是以當時的存儲技能,最多也就是放下三十來首歌曲。
可能是材質過硬的原因,也可能是它們一直保存在一個良好的環境中,雖然到現在已經經歷了上千年的歷史輪迴,但是這張唱片依然保存完整,相信如果把它帶到拍賣會上,一定能拍賣出一個天文數字!
齊堅把這張從表面上,找不到任何突破點的鍍金唱片,珍而重之的交到身邊一個工程師手中,「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還,十五分鐘後,我要知道在它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當齊堅把注意力,放到第二件物品上的時候,他不由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一張不知道內容的鍍金唱片,還說明不了什麼的話,這張足足有半寸厚,拿在手裡沉掂掂的金屬圓盤,卻讓齊堅在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切的來源。
這個用特殊金屬製造,能夠抵抗各種侵蝕,在最惡劣環境中保存幾千年的金屬盤,上面刻畫了人類男人和女人的形象,甚至還有一幅標注了地球具體位置的太陽系星河圖。如果齊堅沒有估計錯誤的話,在這張金屬盤上,那個最原始雷達狀的圖案,應該是上千年前,人類研究天文學時,使用過的大功率射電望遠鏡。
而在金屬圓盤另一面,刻畫了人類使用的包括數字、幾何、化學、原子之類的符號,甚至還有五種化學元素的分子構成。當齊堅看到另一串細密的符號組合時,他的心裡再也沒有任何懷疑,也許在這片蒼茫無邊的宇宙中,會孕育出無數文明,也許這些文明,會在歷史長河中,發展出接近的科技,但是他們卻絕不可能和人類一樣,擁有相同的DNA基因鏈!
在這張金屬圓盤上面,竟然刻畫了人類的DNA鏈組成圖譜!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工作人員嘴裡突然發出了一聲不能壓抑的驚咦,他用力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再次確認無誤後,他才放聲道:「上尉,這裡有新情況!」
出現在掃瞄儀顯示器裡的,是一個圓碟狀的金屬物體,只要看看它那最符合物理學的流線造型,還有在穿越大氣層時,因為燒灼留下的印痕,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明白,那是一件飛行器,一件雖然小巧,卻可以直接穿透小行星大氣層,進行太空旅行的宇宙飛船!
看著手中那只鐫刻著人類各種文明符號的金屬盤,看著掃瞄儀顯示器上,那一艘可以避開警戒裝置,神不知鬼不覺,潛入這個小行星的飛行器,再看看身上沒有任何保護,僅僅是面對幾支自動步槍,就被打得體無完膚,只能躺在地上,任由鮮血一絲絲流出的不明生物,聽著那個工程師,在短短幾分鐘內,就找到辦法,播放出來的唱片內容,齊堅的雙手在微微發顫。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那張唱片裡面,灌制的歌曲,或猶如長江怒濤般慷慨激昂,或如小河流水般汩汩不息,或如夕陽將落微風吹拂般輕柔而悠長,其中甚至還有中國傳統古典音樂絲竹飄漾的輕鳴,這幾十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音樂,幾乎已經包括了人類所有積極向上,正面的情緒。
翻閱人類的歷史,這樣一張鍍金的唱片,曾經作為人類探索外太空未知生命體時,作為傳達友誼的載體,連同一台堅固的唱片機,一起在一九七七年,放進了美國發射的旅行者一號飛船裡面。
人類當時之所以那麼做,就是希望那艘旅行者一號飛船,在太空不間斷的探索飛行中,會讓另外一個文明捕捉到它。雖然兩個文明之間,不同的種族之間,使用的溝通交流方式不一樣,但是人類科學家們堅信,音樂可以跨越種族的界限,成為彼此溝通的一個橋樑。
那張標注了人類在銀行系坐標,甚至把地球各種分子構成和文明符號,包括人類DNA基因圖都標注在上面的金屬盤,更是想讓外太空生物,能夠更加瞭解地球上的生命,並彼此尋找到可以溝通聯絡的方法。
就是為了做到這些,就是為了找到這片無盡蒼茫宇宙當中,那些同樣在發展文明的生命,人類可謂是煞費苦心。
人類使用直徑三百零五米的射電望遠鏡,拚命向幾萬甚至是幾千萬光年以外的星系,發射長度僅三分鐘,由一千六百七十九個字節組成的射電信號;人類在拚命發展殖民地的同時,不停的用大海撈針的姿態,向宇宙發射一艘艘以核動力為驅動,根本沒有設定返回程序的太空飛船。
人類這樣努力了上千年,當這一切的一切,終於讓某個外星文明接收到,並且帶著人類的禮物,找到了他們,真的想和他們接觸交往的時候。那些說不定科技比人類更先進,戰鬥力比人類更強悍的外星生物,為了表達出他們的誠意,為了表達出他們的善意,把飛船降落到了幾十公里外的區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甚至放心的沒有攜帶任何自我保護裝置,進入了人類的領域。
結果,這兩位使者,這兩位堅信人類會善待他們,會用友誼建立起一道種族交往橋樑的使者,甫一出現,還沒有來得及表達出自己的立場,還沒有來得及表達出他們的友善,就因為它們太過怪異的長相,和猝不及防式的出場方式,換來了一陣劈頭蓋臉射過來的子彈!
在這一刻,齊堅真的是欲哭無淚,欲語還休。
正文 第三十章 天外來客(下)
這他媽的算什麼啊?!
他齊堅只是一個想努力賺錢,讓全家人活得更開心一點點,讓老婆可以有更多的首飾和時裝,來點綴她驚人美麗的普通後生小子,這種干擾人類與外星文明接觸的大非大過,這種阻礙了人類文明進程的大罪,他又怎麼背得起,又怎麼承受得住啊?
「還愣著幹什麼,」齊堅深深吸了一口氣,指著面前倒在血泊當中的外星來客,猛然發出了一聲聲震全場的狂吼:「趕快救人啊!」
聽到這樣一個命令,在場所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覷啞口無言,眨了半天眼睛,克魯斯中尉才指著倒在地面上,怎麼看都已經算是氣若游絲的異生物,磕磕巴巴的道:「救……救……救人?這個,怎麼救?!」
齊堅也呆住了。
你要他們怎麼救?
先不說那兩個倒在藍色鮮血裡的異生物,究竟可不可以稱之為人,大家的生理構造不同,生命力不同,你要那些外科醫生如何去下手,面對它們明顯失血過多的現況;你又要醫生們如何去尋找備用血漿,通過輸血的方式,來挽救這兩個生物,明顯在飛速流失的生命?
工兵連直屬軍醫,手裡拎著一個急救箱,可是望著眼前這兩個未知生物,他雙膝都在微微發顫,過了足足一分鐘,硬是沒有開始最基本的傷口檢查……鬼才知道,這兩個未知生物,身上流出來的藍色液體,對人類來說,是不是一種劇毒,甚至是可以無限傳染的可怕生物病毒!
又有誰敢保證,他這個醫生在幫它們治療的時候,這兩個看似氣若游絲的玩藝兒,突然不會大嘴一張,就把他們從頭到腳吞下去,來個吃人不吐骨頭,用這種最殘忍的方法,重新獲得生命力?
就算退一萬步講,這兩個奇異生物體真的沒有任何惡意,也沒有任何危險,看著它們這一片軟軟的就猶如橡皮泥般的身體,你要軍醫如何判斷,哪裡是它們的神經線,哪裡是它們的大動脈,哪裡又是它們一沾就死一碰就完蛋,就算是不小心用指頭戳那麼一下子,也得讓它們立刻撲街的致命要害,而哪個位置,又相當於女人的**,男人的下陰之類,絕不容輕易碰觸的道德領域?!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覷,軍醫手足無措中,兩個被自動步槍打得千瘡百孔,全身都在不停流淌著藍色液體的奇異生物體,身體終於停止了顫動。
它們……死了?!
膽子最大的克魯斯中尉,蹲下身體,伸出右手的中指,在這兩個外星生物的身體上輕輕戳了兩下,他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牛眼,道:「喂喂,你們可是外星人,是乘座UFO的神秘生物,就算你們不能點石成金,化水為酒,也不應該才中了三四十槍,就這樣兩眼翻白的掛了吧?」
聽著克魯斯中尉的喃喃自語,齊堅不由連連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齊堅突然覺得手一輕,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他手中那只用特殊金屬材料製成,在最惡劣環境下,都可以幾千年不損壞的金屬圓盤,就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重磅鐵錘狠狠砸中般,瞬間就炸碎成十七八片。這些亮晶晶的金屬碎片,穿過齊堅的指縫,零零散散的跌落在這個小行星堅硬而厚重的大地上,發出一連串猶如彈動琵琶般的輕脆聲響。
幾乎在同時,搭放了唱片的儀器裡面,也猛然揚起了一團濃煙。
望著儀器上不斷跳動的藍色電弧,再看看自己腳下,那一片零零散散的金屬碎片,齊堅的心臟,在瞬間就沉到了最谷底。
「報告!」
負責信號接收的工作人員,放聲叫道:「我剛剛從太外空,接收到一組以二進制數字代碼編寫的通訊信息!」
人類在試圖尋找外星文明時,用射電望遠鏡發送的信息,全部都是由二進制數字代碼組成。因為人類相信,任何一個擁有數學和邏輯運算基礎的文明,都可能輕而易舉的破譯出這種最簡單的語言,從而建立起兩個文明之間的交流。
看來這個方法,已經展現出自己的效果。
齊堅厲聲喝道:「念!」
也許是邏輯方面的差異,也許是語言組成方面的不協調,這位工作人員就算有計算機程序的幫助,仍然讀得磕磕巴巴:「一個,侵略、破壞性,充滿的,種族,危險……錯誤的,低級的生命,必須、抹除……」
這位工作人員還沒有讀完,現在明明還是白晝,齊堅他們的頭頂突然一片暈暗,緊接著整片天空又變成一片火紅。這種突如其來的視覺變化,這種天空與大地一起被某種神秘力量籠罩的對比,強烈得像極了世界末日來臨。
「你們快看我們的頭頂!」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狂嗥,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一艘造型奇特,更龐大得讓人目瞪口呆的太空船,以真神降臨天地之為臣服的姿態,狠狠刺入了這顆小行星的大氣層,帶著高速磨擦升騰而起的火焰,帶著千萬軍馬集團衝鋒,也不能展現萬一的最驚人氣勢,出現在齊堅他們面前。
「轟!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動大轟鳴,就像是集團火炮掃射,對著工兵連所有人的耳膜展開了幾乎沒有間歇的衝擊。
無論是太空船還是隕石,在穿越大氣層時,都會因為自身和空氣之間的碰撞與磨擦,發出巨大的轟鳴聲,這種現象被科學家們稱為「音爆」。
但是在這個時候,齊堅更寧可稱它們為「音彈」!
一波波環狀的音波,以每秒鐘三百米的速度,狠狠撞向了工兵連每一位士兵,平時無形無色幾乎讓人徹底忽略的空氣,就像是重磅鐵錘,呼嘯著重重撞向每一個人,撞向他們的耳膜,在幾乎超出人類生理承受極限的可怕震盪中,將最可怕的壓迫力與刺痛感,毫不留情的灌進每一個的大腦。
面對這樣可怕的音爆,沒有人還能直立的站在那裡,所有人一起摔倒。在耳鼓的蜂鳴聲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耳孔中,緩緩滲出了令人怵目驚心的血絲。
就在這一片連環爆響與雞飛狗跳的混亂當中,為工兵連指定正確方位的高精度磁場測量器指針,更像是吃多了搖頭丸似的,在那裡以歇斯底里的姿態一圈一圈烏裡哇啦的瘋狂轉動,而在它上面的那盞紅色警報燈,更是唯恐不能吸引別人注意似的,在那裡拚命轉動,把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血紅色光芒,夾雜在尖嘯的警報聲,狠狠甩到方圓一百多米的範圍內。
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只有一個。
那艘太空船實在太大了,大得誇張大得離譜,自身的重量和體積,已經大得足夠形成一個能夠被儀器測量到的重心磁場!
不管這艘太空船,究竟有沒有配備未知的強力武器,哪怕只是它突然失去控制,直直墜落,以它足夠形成重力磁場的噸位和體積,也足以在這顆小行星表面,形成不亞於兩千萬噸當量核彈爆炸的衝擊波,讓這個小行星重演一次幾十億年前,恐龍從地球上絕種的經歷!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戰鬥種族
只是一次太空船突破大氣層,齊堅帶領的工兵連就被整得人仰馬翻。
狠狠吐掉灌進嘴裡那股甜甜的味道,齊堅只覺得眼前一片艷紅,而他的耳朵裡更像是灌進去幾百隻蒼蠅似的,在那裡嗡嗡嗡嗡的響個不停。當齊堅嘗試的站起來的時候,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雙膝一軟不由自主的再一次重重摔向地面。
「混蛋!混蛋!混蛋!」
在放聲咆哮中,克魯斯一腳就將一隻水桶踢得飛出十幾米遠,他伸手指著已經成功穿越大氣層,不知道憑借什麼技術,懸浮在半空中的太空飛船,嘶聲叫道:「我操你祖奶奶!我們兄弟不就是誤殺了你們兩個信使嘛,這裡是軍事管制區,你們又長得奇形怪狀,像個鬼似的不聲不響潛進來,換成誰不會在嚇了一跳後,下意識的開槍?!就算我們做錯了,你們要殺要剮沖老子來,這樣衝過來,顯擺你們的傢伙夠大啊!有什麼怨氣衝著老子來啊,憑什麼拿我的兄弟出氣……」
「克魯斯,別叫了。」
齊堅瞇起了自己的雙眼,輕聲道:「人家可是已經把我們人類這個種族,列入危險,必須抹除的範疇了。你要明白,他們現在的目標,不是教訓我們的莽撞,也不是為了兩名信使被殺,要求我們做出反應交出兇手,而是把我們這個沒有進化完美,太危險,太具有進攻性的種族,在宇宙中徹底抹除啊。」
聽著齊堅那幽幽冷冷,再沒有半絲情緒波動的聲音,克魯斯真的驚呆了。
愣了好半晌,克魯斯才反應過來,繼續叫道:「我操,他們以為自己是誰,以為傢伙夠大,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我們無所不能的上帝了?」
「沒錯,在他們眼裡看來,他們就是上帝。而我們,只是掌握了一點低級科技,卻天天想著尋找外星文明,骨子裡更流傳著掠奪和破壞本能的低級生物罷了。如果我們乖乖的聽話,他們也許會開恩的賞我們點甜頭,可是我們卻因為生物自衛本能,而搶先發起了進攻,冒犯了他們的天顏,所以,上帝震怒了。」
齊堅沒有像克魯斯那樣,瞪起凶眼睛放聲狂吼,更沒有揮舞著拳頭來發洩內心的鬱悶,他深深吸著這顆小行星上,那急勁而熾烈帶著遠方群山低吟的山風,強行壓抑著內心酸酸楚楚的憤怒,他不停的做著深呼吸,直到他確認自己重新恢復了冷靜,可以用一種近乎無情的態度,來分析眼前的一切。
齊堅突然沉聲道:「我命令,工兵連全連官兵,準備作戰!」
「……」
呆了,已經漸漸恢復意識,正在努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工兵連官兵,聽到這樣一個絕對瘋狂的命令,全部都驚呆了。
「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們,我們死定了!通訊器壞了,飛船更不可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穿越大氣層,沒有援軍,沒有退路,有的只是我們這一群根本不是為了作戰,而集結在一起的工兵。我們已經沒有活著回家的可能,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
「如果說,我們下意識的自衛本能,是引發這場種族之間戰爭的導火索;把全人類都拉入戰爭的深淵中,是我們的罪與孽,那麼,我們就要用盡一切方法,去償還它!」
兵法有雲,置死地而後生;兵法還雲,背水一戰破釜沉舟。
可是齊堅卻沒有給自己和面前這些部下,任何生存的希望。生死舞台,是一名指揮官的試金石,而齊堅這個只想在星際開拓部隊,賺錢養家餬口的男人,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的,就是屬於亂世英雄的光彩!
齊堅放聲厲喝道:「我就是要帶領你們所有人,拚死一戰,就算是螳壁擋車,也要擋得轟轟烈烈!我就是要讓這些自以為是天是地是上帝是主宰,可以輕易決定我們人類最終運的烏龜兒子王八蛋,睜開眼睛看清楚,他們想要滅絕的,是一個面對危險和挑戰,將會爆發出何等瘋狂與燦爛的戰鬥種族!」
「只有把他們打痛了,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才會三思而後行,才會謹言慎行,也只有這樣,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家人,才會因為我們的努力,而倖存下來!這樣的結局,對於我們一個男人,一個兒子,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來說,已經足夠了!!!」
家園!
聽到這個如此古老,卻又融入人類血脈與生命中的詞語,所有人的呼吸突然間都變得沉重起來。
在不可預測的太空當中,隨時會面對各種各樣的突髮式危險,所以任何一支星際開拓部隊,為了擁有最基本自保能力,都必須以工程作業地點為核心,製造一個能夠抵擋小型火箭炮反覆攻擊的B級環形防禦工事,外加一個能夠給全連官兵提供最低作戰標準的小型軍火庫。
這些看似沒有必要的硬性規定,在這個時候終於得到了回報!
在一名少尉的帶領下,一群官兵打開了從他們到達這個小行星開始,幾乎沒有人去接觸的軍火庫大門,從裡面搬出密封保存的自動步槍。
一些工程師駕駛著小型工作車,在基地裡四處亂跑,用上面的機械手臂,又搬又運又焊又拆,看他們那嫻熟的動作,和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的氣勢,似乎真的能在敵人開始發起攻擊前,把軍火庫裡搬出來的十二點七毫米口徑高平兩用重機槍安裝到基座上,形成防禦工事最基本火力支撐點。
那台工兵連最珍貴,可以在最惡劣環境中,實施工程作業或者人員救援計劃的「開拓者」重型機器人,更被工程師們拆卸掉了右手臂上一直使用的高錳鋼鑽頭,而一門可以在短時間,為地面部隊提供最可怕壓制性火力的火神炮,聯同彈藥箱,早已經送運到位,就等著安裝上去。
整個工兵連基地上,當真是一片忙碌,似乎每一個人都在用最緊張的高強度工作,來強迫自己忘掉即將面臨的戰爭,或者,他們寧可相信,這只是一場夢,一場看起來如此不可思議,又是如此真實的夢!
一座擁有相當防禦火力的戰爭堡壘,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興建,看到這一幕,克魯斯中尉卻在連連搖頭。
「上尉,你說我們這樣準備真的有用嗎?」
克魯斯最終走到齊堅身邊,道:「那些外星人既然敢口出狂言,就應該擁有相當強悍的軍事力量,我想以他們這艘戰艦的噸位,和可能攜帶的武器數量來說,只怕一次火力攻擊,就足以將我們這支小部隊連帶整個基地一起徹底抹除。」
「克魯斯,我聽說你喜歡研究古武術,你就連腦袋上那塊鋼板,都是參加復古格鬥比賽時,被人重創後送進醫院急救留下的紀念。」
面對克魯斯的疑惑,齊堅不答反問,「如果你在賽場上遇到了一名看起來身材比你矮小,力量沒有你強大,除此之外一無所知的對手,你會怎麼辦?」
「在格鬥界,身材矮小和力量不足,並不能代表一切。一名技術過關,實戰經驗豐富的格鬥家,往往可以通過戰術和瞬間爆發力來彌補缺陷,甚至變得比力量型拳手更具備殺傷力。所以在比賽第一回合,無論對手看起來如何不起眼,雙方都會盡量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通過有限度的進攻和防守,來彼此試探,直到確信自己擁有足夠優勢後,才會展開實質性進攻……」
說到這裡克魯斯的聲音猛然中斷了,他雖然喜歡喝酒,一喝酒過度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傻瓜。「上尉你的意思是說,敵人並不會一開始就拿出他們最凌厲的武器,而是會派出和我們相等同的地面部隊,通過數量相等的部隊交戰,判斷雙方的軍事實力?」
「沒錯!如果他們探索危險時,沒有這種最基本的謹慎,他們的文明,早就因為太具備冒險精神,自我消失在宇宙某個角落了。」
說到這裡齊堅揚起了他的右手,一把亮晶晶的小鑰匙,就在他的小尾指上輕輕晃動,「這是我個人房間儲物櫃的鑰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那裡面塞滿的東西,全部都是我從你手邊搜到並沒收的烈酒,現在我把它們還給你了。」
就在克魯斯下意識伸手,打算接過那把小鑰匙時,齊堅邁前一步附在克魯斯耳邊,低聲道:「我不管你一會要喝上幾瓶,想把自己灌到什麼程度,但是你給我記住,如果敵人真的派出地面部隊,向我們陣地發起進攻,只要時機到了,我一聲令下,你必須保留足夠清醒,和跟著我一起發起反衝鋒!」
克魯斯瞪大了雙眼,「老大,你……」
「我齊堅不是什麼大人物,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志向,但是,我也不喜歡當別人測試用的小白鼠!」
行事作風謹慎,從來不喜歡激進冒險,也就是因為這樣,在私下裡總是被克魯斯用「娘娘腔」這個詞語來戲稱的齊堅,眼睛裡猛然閃過一絲幾可分金碎石的光芒。
他斜眼望著左側那座又高又陡,猶如一柄利劍般直插雲霄的山峰,道:「我們的大功率通訊器已經被敵人損壞,你看看那座山峰,它每天被勁風吹拂依然屹立不倒,說它是一根久經磨礪,依然高高聳立的金屬天線也一點不為過!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們也必須衝過去,借助它的力量,把遇襲的消息,傳送到太空總部,讓我們人類軍隊,做好戰爭準備!」
看著那座閃動著黑色光澤的山峰,暗中計算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克魯斯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口水,道:「如果我們衝不過去怎麼辦?」
「衝不過去,也得衝!」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兵鋒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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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堅望著克魯斯,沉聲道:「如果我陣亡,你就要接替我的位置,帶領所有兄弟們,繼續向前衝!我把酒全部還給你,就是因為在那個時候,連裡的兄弟們,需要一個可以身先士卒的指揮官!需要一個不管面前是什麼玩藝,都敢一腳把它踢飛的瘋子,再補他媽一槍的大瘋子!」
聽著齊堅的話,感受著他再無任何保留的信任,克魯斯身體不由輕輕一顫。
……
當星際艦隊接收到這條只有十幾秒鐘的通訊信息,已經是四十幾個小時以後。
「敵襲,我們遭遇不明星系敵人進攻!聽沒白了沒有,戰爭開始了!這是一場以種族滅絕為目標的戰爭!!!記住,不要抱有任何幻想,想活下去,就要戰備!戰備!戰備!戰備!拚命戰備……」
通訊到這裡就中斷了,但是在太空艦隊總指揮部所有人,包括聞訊而來,用沉默的態度,反覆看著這一切的總指揮官,都默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敬上了自己最尊重,也最認真的一個軍禮。
沒有人說話,但是一個詞語,卻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如此鮮明又是如此悲傷與尊重的展現出來……
英雄!
就是在這一個只有十幾秒鐘的短暫視頻通訊中,他們看到了如此令人驚心動魄,又是如此讓人熱血激昂的一幕:在一台不知道被什麼武器打壞的「開拓者」老式重型裝甲機器人旁邊,一個身高足足有二百二十公分的男人昂然而立,用他手中的鐳射光刀,為他的同伴支撐起一道看似如此脆弱,又是如此堅強的血肉之盾!
信號實在太弱了,弱得戰艦指揮室的軍官和作戰參謀們,根本看不清那個男人究竟在和什麼作戰,但是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藍色的血液飛濺中,一個個「敵人」被他用鐳射刀斬碎,倒在了他的腳下,這個男人像極了北歐神話故事中的狂鬥士,帶著滿身的傷痕,孤獨的與敵人不停戰鬥。而每當他的手臂揮起,將鐳射光刀在空中拉出一道燦爛到極限,瘋狂到極限又優美到極限的軌跡時,從他的身上,飛濺而起的就是一個男人熾熱的汗水與鮮血。
齊堅臉部的肌肉在不停顫抖,但是他根本不敢回頭,他現在能活著的每一秒鐘,都是他的兄弟,用鮮血為他搶來的!他沒有時間回頭,他沒有資格回頭,他更不能回頭!
齊堅咬緊自己的牙,用最快的速度,不斷調試不斷變換個人通訊器頻道,把他的吼叫,他的呼喊,他對人類,對親人,對祖國的愛,通過一次次的狂吼,毫無保留的傳送到這顆小行星大氣層外圍,那無盡的蒼穹與宇宙當中。
「噗……」
身後突然傳來尖刺武器刺入肉體裡發出的深悶聲響,大篷的鮮血狠狠從克魯斯身上濺射出來,噴灑了齊堅一頭一臉,那種熾熱的感覺,那種令人心怵的滾燙,濺得齊堅只想放聲痛哭。
齊堅霍然回頭,望著克魯斯這位和他相交相識了二十幾年的兄弟,一支長矛型的武器,直直貫穿了克魯斯的胸膛,看著那支沾滿鮮血的長矛,看著受到如此致命重創,卻依然屹立不倒,長刀橫舉當真所向披靡的生死夥伴,齊堅的嘴角在不停**。
克魯斯右臂猛然揮出,鐳射光刀在空中狠狠拉出一道五彩斑斕,在鮮血飛濺中,兩個試圖衝上來偷襲的「敵人」毫無花巧的被凌空生生斬成碎片,淋浴著漫天血雨,克魯斯瞪起眼睛,放聲嗥:「滾開!任務還沒有完成,又怎麼能讓你們這些龜孫子在大爺我面前耀武揚威?!」
雖然「人」多勢眾,雖然佔據絕對上風,但是不管是人類還是外星生命,在面對最可怕的危險,在面對最赤裸裸的死亡時,他們表現出來的,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懸浮在天空中的那一艘巨大戰艦上,一些比普通戰士更高級也更優越的生命體,正在迅速交流,如果能把它們的思維,它們的邏輯,翻譯**類的語言,那麼它們說的最多,就是兩句話:「他……是個怪物嗎?!或者……『人類』這個種族,生命力就是這樣強悍?!」
克魯斯長刀橫舉,面對眼前密密麻麻,卻退縮不前的敵人,他放聲狂笑:「老大,老大,你看到了沒有,你看到了沒有?它們怕了,它們怕了,這些口口聲聲說要把我們人類整個種族徹底抹除的龜蛋們,都怕了!它們在害怕啊……哈哈哈……」
齊堅走到克魯斯身邊,緊緊握住了克魯斯的手。
齊堅的鼻子不由一酸,克魯斯的手,真的好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齊堅澀聲道:「夠了,別死撐了。」
「我們……成功了?!」
「嗯!」
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混合著克魯斯噴灑過來的鮮血,在齊堅的臉上,劃出了兩道蜿蜒曲折的紅色淚痕,就是在他點頭,將任務終於完成的消息告訴克魯斯的時候,克魯斯的嘴角狠狠向上掀起,揚起了一個如此驕傲的笑容,而幾乎在同時,他那顆一直在癡癡的跳動,將他的生命力,他的戰鬥意志,都一點點全部壓搾出來的心臟,終於停止了跳動。
克魯斯死了。
他昂然屹立手柱長刀,帶著滿臉的歡笑,死在了齊堅的身邊。但他就算是死了,依然怒目圓睜,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慘烈殺氣,依然威震八方,讓他們面前的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從克魯斯身上流淌出來的鮮血,依然是熱的,它們順著克魯斯的手臂,流淌到了他們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大手當中。感受這種血脈相連的滋味,感受著這一刻的動人與悲傷,眺目遠望著那條從施工基地為起點,用他們全連兄弟的生命和鮮血,一點點鋪鑄出來的道路,齊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抬起下巴,用一種勝利者的高傲態度,望著眼前的敵人,他緩緩拉開了身上一枚高爆手雷的保險,「請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想要消滅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種族!」
就在這個時候,在遙遠的太空彼端,一個躺在醫院產房裡,正在和疼痛對抗,等待著愛情的結晶,終於在這個世界上誕生的女人突然淚流滿面。
因為在冥冥中,冥冥中,她突然聽到了自己心愛男人的溫柔低語,「老婆,對不起,我再也不能守在你的身邊,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然後一起彼此相互偎依,一起看著美麗的夕陽慢慢變老了。別了吾愛,別了,我的……家園!」
「啊……」
產房裡,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哭泣聲,那個孩子,她和齊堅的愛情結晶,終於掙破禁錮,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眼睛,和她一樣,帶著最純潔天空般的蔚藍。但是他的頭髮,卻繼承了父親的血脈,帶著高貴與神秘共存的烏黑。
他是一個混血兒,一個黑頭髮,黃皮膚,具備絕大部分亞洲人特徵,卻有著一雙藍色眼睛,和深深眼眶的混血兒。說真的,如果他再能擁有父親那寫滿堅毅與不屈的臉頰,母親嘴角無時無刻不輕輕佻起的柔和微笑,那麼他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顛倒眾生的「尤物」。
「你爸爸最大的心願,就是在星際開拓部隊賺到足夠的錢,然後帶著我們全家,移民到六號星球。地球真的太擠了,擠得讓人窒息,到處都是令人發瘋的金屬和水泥氣味,我們寧可在處於洪荒時代的六號殖民星球,買下一片大大的土地,做一個縱馬狂歌,揚鞭踏雪的遊牧民族,用自己的雙手,建設出屬於自己的家園。」
她在兒子溫軟的臉頰上,留下了輕輕的一吻,低聲道:「所以,你的名字我們早就想好了,齊牧揚,我的寶貝。」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破碎人生
當意識終於回歸現實,站在這個燈火通明的大廳裡,齊牧揚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看到了沒有,這才是真正的歷史,這才是齊牧揚你那個為了貪圖獎金不顧工兵連兄弟生命,一意孤行非要在小行星上建立開採基地的爸爸!」
面對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往事,死而重生的克魯斯放聲狂喝道:「我們為了人類,為了家園拚死作戰,我們不求流芳百世但求無愧於心。可是結果呢,我這個把身上最後一滴血都流乾的男人,齊堅大哥那個帶著一臉驕傲準備拉響手榴彈準備和敵人同歸於盡的爺們,獲得的什麼?我們流了血,我們拼了命,在被外星生物重新救醒,重新睜開眼睛後,為什麼看到的卻是遺臭萬年,卻是沒有補償金沒有撫恤金,必須要承擔著我們的罵名,默默活下去的家人!華庚,齊牧揚,如果讓你們站在我們的立場上,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爺們,身為一個父親,你們會怎麼想,你們會怎麼做?」
華庚澀聲道:「所以你們就投靠了想要滅絕整個人類種族的外星生命,所以你們就掉轉槍口,成了他們的馬前卒?」
「我們沒有那麼賤!外星生命在救醒我們後,就和我們進行了數十次認真的交流,它們本來懷著友誼和善意而來,但是卻發現人類是一個充滿侵略慾望,為了目標更會不擇手段的種族。縱覽我們人類任何一次歷史變革,任何一次跨時代的進步,在一片光明燦爛的背後,哪個沒有戰火硝煙和纍纍白骨。」
「所以它們認為,有必要消滅我們人類還沒有進化完全的劣根,有必要讓我們整個人類學會尊重生命,學會用坦誠的態度面對一切!當我知道軍方對我們做出的最後評論,當我親眼目睹了一切後,我就告訴自己,如果人類真的需要這樣一場天翻地覆式的進化,人類社會真的需要這樣一場跨時代的變革,身在這場歷史洪流中的我,就應該激流勇進!而我的老大齊堅……」
說到這裡,克魯斯抬起了頭,他望著齊牧揚,輕聲道:「我勸了他整整二十一年,他一直在拒絕這個提議,更拒絕幫助外星生命去進攻自己的家園。但是齊牧揚,你知道嗎,真是打動他,真是說服他的,是你啊!」
「你的媽媽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她背負著軍方強加給齊堅大哥的罵名,帶著剛剛出生的你,用了整整五年時間,逐一拜訪工兵連一百零七個兄弟的家屬,用一個女人的堅定與執著,獲得了那些兄弟家人的原諒。當她終於完全了心願,終於用她自己的方法,替齊堅大哥還了這份根本不存在的罪與孽後,她卻積勞成疲永遠閉上了雙眼。只留下一個年僅五歲,再也沒有親人照顧,就連吃飯穿衣上學都沒有著落的兒子。」
隨著克魯斯的訴說,齊牧揚的身體在不停顫抖著,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知道,原來他所受的苦,原來他早已經認命的童年與人生,竟然還有這樣強烈的對比與反差,還有如此驚人的秘密。
「齊堅大哥雖然一直不同意加入外星生物的陣營,但是他仍然活了下來,他只能默默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像一株長在路邊的雜草般慢慢的成長。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所無所長,一點點被社會拋棄,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只能靠玩網絡遊戲去虛度自己的人生,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次次試圖努力奮起,卻被打回了原點,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次次被人欺付,除了一個華庚大哥之外,卻再也沒有一個人幫他。」
說到這裡,克魯斯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血脈,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每隔三個月就去領一次政府救濟金,他眼睜睜的看著,每一次領到那可憐巴巴的消費點後,他的兒子如何躲在沒有人的角落裡痛哭失聲。他想安慰自己的兒子,想幫助自己的兒子,可是面對這一切,他這個為了人類捨生取義已經無悔此生的父親,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那裡默默的看著。」
「就這樣,他默默的看了你整整二十年!」
克魯斯是一個武夫,他從來就不擅於長篇大論,可是積壓了二十三年的話,一旦釋放出來,又怎麼可能不是淘淘不絕?而那刻入靈魂內深處的顫抖,又怎麼可能忘記得了?
「就在你二十歲生日那天,你爸爸目送你,帶著一束潔白的百合花,走到了墓地上。我相信無論是你,還是我們兩個活死人,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就是在那天,存放你媽媽骨灰罈的墓地契約到期了。面對短短二十年時間,就貴了五倍的租金,絲毫沒有準備的你,根本沒有辦法拿出這筆錢。而華庚,唯一能幫助你的人,在那個時候,也因為工作的關係,不在你的身邊。就是在那天,你跪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就是在那天,你抱著你媽媽的骨灰,哭著問她,既然你注定要面對這樣的人生,為什麼她還要生下了一個如此孤單,又是如此無助的你……」
「就在那一天,你爸爸也痛哭失聲,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哭。而我這個兄弟,除了站在他身邊,默默的等待之外,什麼也做不了,也什麼也不能說。」
「他哭得暈天黑地,他哭得聲嘶力竭,當他終於把眼淚都哭干了的時候,他突然說了一句話……我要報復!」
「為了不引起社會動亂,他們隱藏了人類遇到進攻的事實,為了讓自己的謊言更加完美,他們否決了齊堅大哥做的一切。而當齊堅大哥破而後立,重新站起來,就是他們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因為,他們面對的就是一個沉默了整整二十年,隱忍了二十年,積蓄了二十年,一旦爆發,就會在瞬間將戰火推動到極限的復仇戰車!」
克魯斯猛然暴吼道:「現在這輛復仇戰車已經啟動了,他的車輪必將橫掃天下,徹底輾碎這片沒有公正沒有真理的世界!」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高傲靈魂
「我們兩兄弟被軍隊拋棄了,被所謂的政客們拋棄了,我們明明拚死作戰,卻背負了千古罵名。可是我們真沒有想到,我們的下一代,我們同樣親如手足的兒子,也會被政客們,被軍隊的高層們當成炮灰,騙到了戰場上!」
克魯斯對著華庚和齊牧揚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樣的經歷,你們才能睜大眼睛,看清楚歷史迷團後隱藏的真實。來吧,我的孩子們,讓我們父子聯手,給這片不公不平的天空,最致命的重創吧。讓我們父子聯手,把真實的歷史真實的世界,重新展現在每一個人面前!」
華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心亂如麻,面對投入敵營,卻能理直氣壯的親生父親,面對自己被出賣成為炮灰,說不定同樣無法得到承認與尊重的人生,你要華庚如何去想,如何去做?!
就在華庚心頭電轉,克魯斯微笑著張開雙臂,等待他們的加入時,一個聲音如此清晰,又是如此堅決的傳進了他們父子兩個人的耳朵,「不!」
這個一口拒絕了克魯斯的邀請,拒絕站立在人類對立面的人,竟然是從小就受盡了白眼嘗盡了人間致苦,在沒有人的暗夜裡,不知道多少次痛哭失聲,卻依然要去面對這個痛苦人生的齊牧揚!
「突然知道原來爸爸還活著,我高興,高興得要死!」
坐在戰鬥機裡的齊牧揚,用手背不停擦拭著自己雙眼裡奔湧出來的眼淚,他現在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驕傲又是那樣的開懷,「知道爸爸為了我,放棄了軍人的堅持,加入了外星生物陣營,我還是高興。我高興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如此愛我的親人,還有願意為我這個無能的兒子沖顏一怒的老爸,我能不高興嗎?」
克魯斯真的疑惑了,「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的邀請,要不知道如果你這樣堅持下去,最終的結果,就將是父子反目,甚至是父子相殘!」
「媽媽臨死的時候,反覆的叮囑我,一定要和爸爸一樣,做一個能夠支撐起責任與義務,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定要像爸爸那樣,站得直,行得正,剛正不阿寧死不妄;一定要像爸爸那樣,樂於助人尊重女性;一定要像爸爸那樣,擁有崇高的榮譽感……我想,她最大的心願,並不是要我成為第二個爸爸,而希望我能成為一個擁有騎士般品德與行為標準的男人。」
再次狠狠甩掉了眼角的淚水,齊牧揚對著揚聲器的話筒,輕聲道:「爸爸已經讓媽媽失望了,我這個她唯一的兒子,又怎麼能讓媽媽再失望?」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被人任意揉捏的感覺。克魯斯叔叔,你是華庚老大的老爸,我當然應該叫你一聲叔叔,克魯斯叔叔你知道嗎,那種滋味真的很難受!」
齊牧揚望著站在那裡,依然雙臂張開的克魯斯,誠心誠意的道:「這一路上我們不斷遇到狙擊,我看到了一波又一波人類『進化』出來的品種,如果那就是外星生命佔領了人類家園,統治了全人類的最終結果,那我們在對方的眼裡是什麼?一群被它們困在試驗室裡,高興了就丟兩塊糖,不高興就拿起手術刀解剖的小白鼠?」
「還有!」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語出如刀:「克魯斯叔叔,你和爸爸在外星人陣營中都算是得到重用,將來如果真的佔領了地球,你們也算是人類當中的領袖了吧?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外星人是如何看待你們的,一群小白鼠中的鼠王?人類自古以來,就有『寧為雞頭不為鳳尾』的話,我寧可做一個普通的人,也絕對不想去做一隻鼠王的兒子!所以,讓我放棄戰鬥,走到你們的那一邊,把自己推到小白鼠的地位上,不可能!!!」
「高傲!」
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詞,來形容齊牧揚。
克魯斯先看看臉上再沒有猶豫,重新握緊手裡阿爾法戰鬥鐳射軍刀的華庚,再看看始終坐在戰鬥機裡,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沒有放棄武裝,更沒有放棄戰鬥的齊牧揚,誠心誠意的道:「齊牧揚,你知道嗎,你在這方面真是和齊堅大哥一模一樣,你們都有著一個面對危險,面對壓迫,才會綻放出來的高傲靈魂!不過,你真的想和愛你,為了你願意付出一切的父親兵戈相見,甚至是鬥得不死不休?」
「不,我不想和愛我的人戰鬥。」
齊牧揚緩緩的搖頭,「但是我的爸爸因為仇恨而蒙蔽了雙眼,我這個兒子有必要,也有責任去糾正他!如果戰鬥結束這種錯誤的唯一途徑,那麼我會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直到把我的父親,還有克魯斯叔叔你們兩個人,一起拉出失誤的泥沼!」
聆聽著齊牧揚的話,在片刻的驚愕後,克魯斯突然放聲大笑,他雙手用力一拍,叫道:「好,好激昂的戰鬥宣言,好精彩的人生哲學,我喜歡!有你這樣的敵人,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想就算是父子對決,就算是骨肉相殘,齊堅大哥也會微笑起來的!!!」
克魯斯回手指著身後那顆連接了所有管線,看起來猶如大腦般的奇異物體,道:「相信你們也早看出來了,它就是整艘戰艦的中樞神經,只要能擊毀它,你們就能徹底擊沉這艘主力戰艦,在人類軍隊中建立不朽功勳。」
感受到華庚和齊牧揚身體裡同時揚起的驚人戰意,克魯斯卻在搖頭,「我很感謝齊牧揚你能讓齊堅大哥找到了安慰,我現在高興得差一點手舞足蹈,根本不想戰鬥。最重要的是,我剛剛喝了整整兩瓶烈酒,更怕自己出手太重!所以……就由齊堅大哥在無聊時,隨手做的玩具來當你們的對手吧。」
沒有人認為克魯斯的話是在誇大其辭,華庚雖然是近距離格鬥領域的超一流高手,更可以將古武術和現代武器完美融合在一起,但是他必須承認,站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心裡就是有一種不能力敵的感覺。
是因為克魯斯那隨心所欲的態度,還是他甫一出場,就掌握了全局節奏的可怕自信,或者是在他的肉體裡,實在蘊藏了太多爆炸與毀滅性的力量?!
華庚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克魯斯站在一個小型升降平台上,緩緩消失在甲板層的下方,只留下桌子上一瓶還沒有開封的烈酒。
齊牧揚的手指就搭在轟擊炮發射鍵上,但是目送著克魯斯消失,他也沒有動手。如果說把自己的父親齊堅拉回正軌,是他身為一個兒子的責任與義務,那麼克魯斯就是華庚的。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左側的一扇大門突然無聲無息的滑開了,緊接著一個沉重到極限,猶如鐵鏈在石頭上來回拉動的刺耳腳步聲,狠狠灑滿了整個大廳。
齊牧揚和華庚同時在心裡狂叫了一聲:「來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激流(上)
在刺耳的金屬磨擦與機械齒輪轉動聲中,一個機械怪物大搖大擺穿過側門,走進大廳,攔在了他們和戰艦中樞神經之間,看著眼前這個被克魯斯稱之為「玩具」的東西,齊牧揚真的傻眼了。
這個長三十米寬二十米,沒有用履帶驅動,而是安裝了三十二條機械腿的超級怪物,身上竟然安裝了一門口徑高達一千毫米的鐳射轟擊炮。在這樣近的距離,被這種口徑的轟擊炮打中,那百分之百是打誰死誰。
而它身上那密密麻麻,再無任何火力死角的密集陣火神炮,還有那隨處可見的地對空導彈發射架,當真是讓齊牧揚看得就頭皮發炸。
如果這個機械怪物僅僅如此,那還沒有什麼,最讓齊牧揚和華庚兩兄弟面面相覷的是,這個機械怪物竟然還安裝了手臂,八條看起來靈活而多變,像極了章魚這種動物的手臂!
這八條手臂當然不是擂設,它們有四條抓著覆蓋範圍高達十二米的超級鐳射光刀,有四條舉著可以輕易將戰鬥機射出來的炮彈完全防禦的重型防彈盾。
「蜈蚣的腿,章魚的觸手,坦克的身體,戰鬥堡壘的防空火力……」
看著眼前這個用各種戰爭武器徹底包裹起來,同時擁有遠程攻擊與近距離格鬥能力的金屬怪物,在心裡計算著它一次火力齊射可能產生的殺傷力,齊牧揚揉著自己的鼻子,道:「如果這東西也算是玩具,那我的這架戰鬥機算什麼,三歲小孩子用報紙糊出來的擺設?」
華庚也狠狠皺起了眉頭,他的近距離格鬥技巧再精湛,古武術和現代武器融合得再完美,他畢竟只是一個人,只有兩條腿,你又要他如何去進攻一個長了八條手臂,可以同時揮舞四把鐳射軍刀和四面重型防彈盾的機械怪物?
最重要的是,以華庚的實戰經驗,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齊堅在製造這個金屬怪物時,之所以沒有使用戰車履帶,而安裝了三十二條看起來當真是不倫不類的機械腿,就是想使用這種方法,讓這個金屬怪物完全忽視在近距離格鬥中重心偏移造成的慣性與勢能,強行用均勻分佈在各個位置的機械腿,做出幾乎可以違反人類物理學定律的靈活動作。
「看樣子……」
感受著這台機械怪物,在三十二條腿的支撐下,微微起伏的韻律和靈活,華庚在心裡道:「說不定在必要的時候,它甚至可能進行跳躍式攻擊!」
雖然雙方還沒有交手,無法判斷這台金屬怪物的作戰風格和瞬間火力打擊強度,但是齊牧揚和華庚都清楚的知道,他們兩兄弟打入敵人太空母艦後,或者說他們人生當中,面對的最艱苦戰鬥來臨了!
「牧揚,你怎麼看?」
聽到老大的詢問,齊牧揚脫口道:「很強!」
「首先,我們必須在第一時間,就將它那門口徑足足有一千毫米的鐳射轟擊炮打掉。這玩藝可不是只會直線發射那麼簡單!」
華庚微微一挑眉頭,「怎麼說?」
「我在這台機器的兩層裝甲板之間,發現了高速旋轉才可能留下的孤線印痕。這個現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它擁有坦克旋轉炮塔的功能,一旦啟用那門大口徑轟擊炮,再加上炮塔高速旋轉,就可以在瞬間對整個大廳進行一次華麗的腰斬。換句話來說,超級轟擊炮的外表只是一個偽裝,它其實就是一把在近距離一旦使用,就可以對四周進行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旋轉攻擊的超級鐳射刀。如果我們以為只要避開它的正面,從兩側發起進攻就可以將這件最可怕的武器甩開,無異於主動將自己的脖子塞到死神大爺的鐮刀下面!」
說到這裡,齊牧揚發出了一聲輕哼,「我剛才就在奇怪,這樣一台沒有飛行功能,根本無法適應太空戰場,只能在戰艦內部使用的武器,又怎麼可能裝備一門火力如此強悍,一旦開火,必然會把整艦戰艦複合裝甲都打出一個大洞的轟擊炮?而我老爸這個人,既然可以設計出一個滴水不漏,一舉全殲十幾萬飛行員,幾乎能將全人類一鍋端掉的大戰略大計劃,又怎麼會犯這樣小兒科的低級錯誤?!」
華庚用力點頭。他必須承認,雖然自己的頭腦算是不錯,放到人類社會中,也算是一個精英份子,但是從眼光,從判斷力,從捕捉細節的領域上來說,和這個兄弟相比,真是相形見絀了很多。
齊牧揚十幾年每天如一日的泡在戰鬥機對戰競技遊戲上,雖然看起來是太過於不務正業了一點,但是正因為絕對的投入與專注,才造就了現在這樣一個第一次上戰場,卻已經實戰經驗豐富得讓全瞠目結舌的變異體。
大概連齊牧揚自己都不知道,在以網絡遊戲為平台,百分之百接近現實的虛擬太空戰場上,他究竟擊落了多少架敵機,究竟面對過多少程序設計師,直接從實際戰場上提取素材,再精心編寫出來特殊的、超級的、變態的、不讓你瞪圓眼珠子就不算精彩不算成功的BOSS級目標。
在這種只要稍有疏忽,兩兄弟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人類更會被他們父親聯同外星生命一起葬送的最要命時刻,在齊牧揚身上一直隱藏,一直不為人所知,或者就算知道,也只會說上一句「玩物喪志」的優點,終於一點點被激發發出來。
「如果不能從戰鬥一開始,就直接擊毀那把經過偽裝的超級旋轉鐳射刀,你我兩兄弟遲早要死在它的手上。但是想擊毀這樣一件武器,我們還必須先擊毀那拎著四面重型復合防彈盾的手臂,否則的話,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發起衝鋒,它都可以輕而易舉用盾牌完美格擋住我們的進攻。」
齊牧揚揉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剛才把敵我雙方的數據輸入計算機,老大你猜猜,計算機經過上百次運算,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什麼?」
「九死一生?」
「我們兩兄弟聯手把它推倒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零點七!」齊牧揚輕歎道:「想要挑戰這麼一個玩藝兒,九死一生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奢侈的渴望了。」
千分之零點七!
華庚還是一臉的平淡,就連齊牧揚都是用再平淡不過的聲音,在敘述著這個事實。
如果說他們面對這一切,面對這樣一個機率,已經是必死無疑。
那麼請問……
駕駛一架防護罩為零,沒有了導彈,炮塔全部被擊毀的宇宙戰機,在到處都是敵機,面對幾十萬門大炮,幾千架戰鬥機圍攻,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想擊毀一艘東皇徒步指揮的中量級太空母艦,讓計算機來推演,來運算,他們應該有多少勝率?
那麼再問……
讓他們用區區七架戰鬥機,強行鑿穿幾十萬架敵機組成的陣列,對一艘擁有十三層防護罩六層複合裝甲的巨無霸型太空戰艦發起猛攻,讓計算機來推演,來運算,他們又有多少機率能打破它的防禦,甚至是直接衝進戰艦的內部大搞破壞?
最後再問……
他們只有一架戰鬥機,一個人,卻要面對猶如狂風驟雨般撲過來,越戰越強,越進化越變態,越讓人慘不忍睹的「同類」,他們有多少勝率?
如果按照計算機戰局推演得出來的結論,他們兩兄弟,大概得死上幾萬回,才能活著站在這裡,才能活著面對眼前這台全身上下都是武器的金屬怪物。
「牧揚,你觀查了它那麼久,你丟出一枚手雷,是為了破壞它的防禦,打開一個缺口,而你開的那幾槍,就應該是為了測試它的反應速度,尋找它的行動則律。我想,現在你的心裡,應該已經有成型的戰術了吧?」
「嗯!」
齊牧揚淡然道:「這個大廳雖然看起來夠寬闊,但是對我的戰鬥機來說,還是太狹窄了,我就算是把自己的腦袋接到計算機裡,和它的CPU同步,也不敢把戰鬥機動力發揮到極限,可是對方卻在這樣一個特定環境裡,把火力發揮到極限。我預計憑我的駕駛技術和戰鬥機防護罩強度,能頂住二十秒鐘,就已經創造出一個大大的奇跡了。至於老大你,雖然身手靈活,能蹦能竄能翻能滾,還能借助後置式推進器,來個短距離飛行,但是恕我直言,你畢竟還是一個人,你絕不可能頂著十幾門密集陣火神掃射,強行衝到對方面前,展開你最擅長的近距離格鬥戰!」
華庚沒有說話,他在認真的聽著,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齊牧揚既然會這麼說,就一定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方法。
「所以我們兩兄弟乾脆再玩一次狠的吧。」
齊牧揚道:「我把所有能量都轉移到防護罩上,然後直線向前衝!而老大你,就站在我的戰鬥機上,由我護送你一程!」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激流(中)
華庚沉默著。
而齊牧揚的話,通過小型通訊器,繼續傳進他的耳朵裡:「放心,我還有那麼多沒有完成的責任與義務,我怎麼可能這麼讓自己掛了。再說了,如果我機毀人亡,老大你就算成功把對方一刀切成兩半,也失去了衝出這一艘戰艦的交通工具,我又怎麼會做讓我們兩兄弟一起完蛋的傻事?」
「好!」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齊牧揚那架用磁力懸浮在半空中,隨時可以做出最靈活機動動作的戰鬥機猛然微微一沉,但是在齊牧揚迅速調整下,很快又恢復了穩定。
通過戰鬥機外部監控系統,看著站在自己的腦袋頂上,雙手持刀昂然屹立,當真稱得上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華庚,齊牧揚揉著鼻子,輕歎道:「我怎麼覺得,現在的樣子,老大你就像是一個英勇無畏,可以用手中寶劍,蕩盡人間萬里塵埃的聖騎士,而我的這架戰鬥機,就是一頭曾經為害人世人,卻剛剛被你這位聖騎士征服,只能老老實實俯首聽命,甚至成為你跨下坐騎的惡龍?」
就在這種箭已上弦,最猛烈進攻即將開始的時候,華庚卻突然昂起了頭。
「齊伯伯,你是我爸爸的大哥,我應該叫你一聲伯伯。我知道你正在通過某種方法,關注著我們,我也知道,只要我們面對這台機器舉手投降,它就可以停止攻擊,我們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你對我們手下留情,你故意放水,給了我們一個觀查目標分析目標,並針對性設定戰術的機會!我先謝謝了!」
華庚站在戰鬥機上,雙手持刀傲然行禮,雖然他在感謝對方手下留情,但是他的驕傲,他的自信,他身上那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戰意,卻讓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會上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大氣概,像他這樣的男人,像這樣的鬥士,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敢小看他?又有誰敢輕視他?!
「齊伯伯,雖然我不能認同你現在的決定與所屬立場,但是我必須承認,你是一個好父親。齊牧揚這一輩子受盡別人的白眼,嘗盡人間至苦,我這個大哥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沒有辦法安慰他,更沒有辦法幫助他。可是到了今天,我和他卻突然發現,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如此愛他,如此關懷他,如此憐惜他,為了他甚至可以站到全人類對立面的父親。這種雖千萬人吾獨矣的大氣概,這種不求千古流芳但求無愧於心的坦坦蕩蕩,這種最純最真最無私的父愛……我華庚佩服!所以,請齊伯伯,請你受侄子二拜!」
說到這裡,昂然屹立在戰鬥機頂端的華庚,對著一片虛無,再一次彎下了他寧折不彎的腰。
「有一有二,當然有三!齊伯伯你身陷敵營,二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二十年如一日的忠貞不渝。如果不是軍方不是那些政客讓英雄流血再流淚,如果不是他們虧待了您的家人,讓您的心裡有了太多的委屈與憤怒,有了太多的不甘與悲傷,我想就算是再過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您仍然是人類最英勇的鬥士,仍然是軍隊最可敬的楷模!我華庚雖然是被人騙上了戰場,雖然在內心深處,還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軍人。但是……齊堅上尉,請接受一個後輩,一個男人,一個不是軍人的軍人,對您,對英雄的敬禮!」
「敬禮!!!」
就是在放聲狂喝中,華庚的右手,狠狠落到了自己的右耳邊,對著不知道在哪個位置上,靜靜望著這一切,靜靜聽著這一切的男人,敬上了他最認真,也是最真摯的一個軍禮。
靜靜坐在黑暗中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眼角已經輕輕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水光,但是很快又消失了。沉默了片刻,他低聲道:「克魯斯,你生出了一個好兒子。
就站在他身後的克魯斯卻在緩緩揚頭,在這個時候他當真是臉色沉靜如水,「看來這兩個小子要拚命了。」
沒錯,就是拚命!
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拚命!破釜沉舟的拚命!刀鋒入骨不得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的拚命!!!
「大哥,我們上吧!」
齊牧揚猛然發出了一聲狂嗥,他拼盡全力狠狠一推戰鬥機的操縱桿,一直用磁浮懸動力場飄浮在半空中的戰鬥機,在這一刻就像是一頭看到紅布的西班牙公牛,就像是一頭餓了十七八天,終於看到鮮嫩肥美小白羊的餓狼,就像是一個干了七八年,旱了五六載,突然看到一個身無寸縷絕色美女的超級大色魔,帶著瘋狂的長嗥,帶著最歇斯底里的狂嘯,對著那台全身都是武器的金屬怪物,發起了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最猛烈進攻。
放棄了閃避,放棄了戰鬥機最重要的機動性,齊牧揚竟然選擇了正面直撞!
「噠噠噠……」
就在戰鬥機發起正面衝鋒的瞬間,判斷出齊牧揚再次撕毀「投降停戰」協議的金屬戰爭堡壘,全身上下十幾門密集陣火神炮一起掃射。
知道為什麼別人的武器叫火神炮,而它身上的武器,卻叫密集陣火神炮嗎?!
「密集陣」這個詞語,來源於上千年前,軍事實力曾經強極一時的美國海軍!在那個導彈技術突飛猛進,而人類還沒有發明粒子防護罩,只能用金屬艦體直接硬頂攻擊,明顯矛強過盾的年代,為了預防導彈攻擊,美國軍方為了增加戰艦防禦力,專門設計製造了一種六聯裝二十毫米口徑旋轉式火炮,用最密集的火力,在近距離打擊敵人的戰鬥機和發射過來的導彈。
以當時的科技,以當時的製造技術,這種射程三千米的火炮,射速都能達到每分鐘三千發。平均每秒鐘就能打出五十發炮彈!
那麼到了一千年後的今天,這樣的密集陣火神炮,又能達到什麼樣的射速?讓十幾門這樣的火神炮一起掃射,在瞬間它又能傾洩出什麼樣的彈雨?!
「噠噠噠……」
在這個時候不用說什麼此起彼伏的槍聲,你可以把它當成氣笛長鳴,你可以把它當成幾萬隻被打痛的狗在那裡一起狂叫,就是別把它想像成機槍掃射。因為這台金屬戰爭堡壘上面安裝的火神炮,一旦開始掃射,就是連成一線的不間斷轟響!
你也千萬不要用什麼彈如雨下來形容那劈頭蓋臉打過來的子彈,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密,這麼猛,這麼前赴後繼得沒有一絲空隙的雨點嗎?
就算是一千年前的火神炮,十幾門一起掃射,也能在每秒鐘傾射出五百發子彈,更何效況是這種威力強大了十倍,射速強化了十倍,密度自然也增加了十倍的超級六聯裝火神炮?!
只是瞬間,齊牧揚就再也無法用自己的雙眼,看清面前的一切。
火神炮射出來的炮彈,打在戰鬥機防護罩上,一顆顆炮彈炸起的火花,飛揚而起的彈片,還有防護罩被打得不停顫抖形成的波動,那種密度,那種層層鋪墊,那種反覆交織,硬是在齊牧揚的面前,形成了一道近乎實質的隔離帶。
「我操他媽的,這玩藝不過是幾十米長幾十米寬幾十米高,怎麼能裝這麼多子彈,怎麼能射得這麼快還能一直持續下去,它不會肚子裡全是子彈,全是能量吧?」
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真的要瘋了,按照常規,如此瘋狂如此密集的火力,以對方的體積和可能的容彈量來說,根本不可能支撐十秒鐘。可是別忘了,這台機器雖然是人類製造的,但是使用的卻是外星文明的材料,是外星文明的能源系統,是外星文明的火力操作!
用人類的觀點,用人類現有的科技文明,強加到外星人身上,本來就是錯誤的!
面對這樣的彈雨,戰鬥機就是在激流勇進,而它的粒子防護罩更是發出了吱吱啦啦,又如大珠小珠落滿盤的聲響。那種韻律,那種節奏,那種歇斯底里的馬塞克,那種猶如觸電般的又抖又顫又波又漾,當真像極了死神大爺,死神大媽,死神姑奶奶,死神小姨子的聯手到訪。
「警告,我機已被雷達鎖定!警告,我機已被雷達鎖定……」
就在這種什麼也看不清,只能激流勇進,只能放棄了一切機動性與靈活度,用防護罩硬拚火神炮射出來的子彈的最要命的時刻,戰鬥機的預警系統也在不甘示弱,不甘被冷落的瘋狂長鳴。
這台機器上裝備的火神炮射出來的子彈雖然速度可怕,但是在威力上畢竟不能和鐳射轟擊炮比,想要在短時間內擊穿戰鬥機全部能量都轉移到上面的粒子防護罩,並不容易。但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一旦被地對空制導飛彈打中……那百分之百機毀人亡!
按照常識,按照人類本能反應,齊牧揚在這個時候,應該立刻放棄自殺性衝鋒,拉起戰鬥機向上方飄飛。只要他改變飛行軌跡,就可以暫時甩開火神炮掃射,就可以運用他出神入化的戰鬥機操作技術,將那些劈頭蓋臉打過來的地對空飛彈逐一引誘到牆壁上,從而擺脫即將到來的最可怕攻擊。
但是接下來呢?
防護罩能量已經被打掉了百分之六十,面對一個近距離火力如此強悍的「微縮版」戰鬥壘,面對它身上那把一旦炮塔旋轉,在瞬間就可以對整個大廳進行一次超級大橫掃的超級鐳射刀,他們最終除了走下戰鬥機乖乖舉手投降之外,還有什麼活命的可能?!
但是如果最終的結局就是投降,就是以失敗者的身份結束一切,他齊牧揚又是為了什麼要參加這場戰鬥?他齊牧揚又什麼面目,去向那個背著年幼的他,用了整整五年時間逐一拜訪工兵連每一個士兵的親人與家屬,又逐一取得他們原諒的媽媽?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激流(下)
齊牧揚怎麼能忘記,母親的漂亮與溫柔,他又怎麼可能忘記,為了取得那些軍人家屬的原諒,他們母子一起走過了多少路,一起吃了多少苦,而他的媽媽,那個受過高等教育,擁有公主般氣質的女人,多少次跪倒在別人的面前,忍受著別人的責罵甚至是口水,又有多少次在受盡委屈後,摟著他痛哭失聲?
齊牧揚又怎麼能忘記,當他們走到荒蕪人煙的領域,必須要一起宿營野外時,媽媽是如何連哄帶騙的把最後一塊食物,塞進了他的嘴裡。而她自己到了晚上卻因為胃疼和飢餓,而輾轉難眠,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醒了,卻會立刻揚起一個笑臉,為他唱起了那一首直到現在,依然在齊牧揚腦海裡迴盪的兒歌?
那台金屬怪物身上裝備的究竟是什麼型號的導彈,齊牧揚不知道。
它一次能打出多少枚導彈,齊牧揚不知道。
它的導彈威力有多大,戰鬥機的防護罩能頂得住幾顆,齊牧揚也不知道。
「媽媽,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實在看多了你的眼淚,聽多了你的哭泣,我最想聽到的,是您的笑聲,我最想看到的,是您笑容啊!」
在歇斯底里的狂嗥中,聽著預警系統尖銳到極點的警告,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死神,就吹在自己脖子後面的涼風,齊牧揚猛然發出了一聲如此痛徹心扉,又是如此激昂的狂嗥:「為了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縱死無悔!!!」
面對死亡,齊牧揚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在跳動,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哀號,他的本能更在對著他放聲哭泣,求他閃避,求他逃開,求他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因為這並不是遊戲,這是真實的戰爭,而人類的生命只有一次!
齊牧揚怕得臉色脹紅,齊牧揚怕得全身發顫,齊牧揚怕得雙眼放光。
他能不怕嗎?
在兩個月前,他還是一個打架只敢躲在別人後面丟石塊,每隔三個月就要去領一次政府救濟金,就要受別人一次白眼,就要讓人打擊一次自尊心,當真稱得上爛泥扶不上牆的小混混啊!
他也曾經做過美夢,也曾經幻想過自己美好的未來,他幻想自己突然撿了一大筆錢,他幻想突然跳出來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說是他真正的老爹;他幻想因為自己長得帥性能力又夠種馬,那些名門千金,那些官家小姐,哭著喊著追在他的屁股後面,沒皮沒臉的,要當他的不二之臣,就算是多女共侍一夫,也依然樂此不疲。他更想過突然撿了一本武林秘藉,或者被雷劈了,被電打了,從此多了特異功能,從此過上與眾不同人生……
總之怎麼省事,怎麼過癮,怎麼能用最簡單的方法,過上體面的生活,享受起金字塔頂端的特權,齊牧揚都用自己的那顆腦袋想過。但他就是沒有想過,自己會跑到戰場上當什麼軍人,更沒有想過明明知道九千九百九十九死一生,依然可以義無返顧的對著敵人發起了如此神風,如此瘋狂的進攻!
這實在不符合他齊牧揚的風格,更不符合他齊牧揚的人生哲學與處世觀!
可是他現在卻這樣做了。
支撐他的理由,支撐他的信念,支撐他打出如此寒風蕭蕭易水寒,如此蒼鷹擊日,如此破釜沉舟一擊的,就是他內心深處,那再無任何掩飾的狂叫:「人們常說,沖顏一怒為紅顏,男人可以為自己的女人拚命,男人可以為自己的女人,去演繹所謂的愛情童話。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兒子,我們為什麼不能為了生我養我愛我的媽媽去沖顏一怒?我們為什麼在享受了最偉大的母愛之後,不能為了回報這份愛,這份情,這份恩,而去沖顏一怒,而去拚死一戰?!!!」
齊牧揚已經做好了被幾顆甚至是幾十顆上百顆導彈打中,機毀人亡,讓死神大爺一鐮刀砍倒的準備。他已經在想像,當他們兩兄弟一起踏上黃泉之路,終於再一次看到已經闊別十八年的媽媽時,他雖然失敗了,卻依然可以挺起自己的胸膛,那一記刻的悲傷,驕傲,快樂與無悔!
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發生!
那個八爪章魚似的機械怪物身上,十幾門火神炮依然在狂吼不休,防護罩依然被打得叮噹亂響,依然不斷顫抖,而戰鬥機預警系統上的警告依然叫得聲嘶力竭,可是地對空導彈卻沒有打過來,當然他齊牧揚也沒有被死神大爺一刀放倒。
笑了,齊牧揚笑了。
在這個時候,他臉上揚起的笑容是那樣的驕傲又是那樣的自豪,更帶出了一種只有經過生死洗禮後,才可能擁有的頓悟與鋒芒。
沒錯,被雷達鎖定,只是一個虛的,假的陷阱。
就是他父親齊堅,針對人類生存本能,製造出來的,不是武器的武器!
火神炮打出來的子彈這麼猛,這麼密集,它們打到戰鬥機防護罩上,炸成了一團團金屬粉末,在這種金屬雨充斥在每一寸空間當中,更加紛紛揚揚熾熾烈烈的情況下,就算是不投擲金屬箔干擾彈,試問又有什麼地對空飛彈,能不受金屬粉末的干擾,直接劈頭蓋臉的打過來?
面對這不是意外的意外,身處在這個隨時可能機毀人亡的戰場上,齊牧揚的心裡突然想到在幾千年前,一位兵法大家曾經說過的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面對這種敵人太強己方太弱,看起來必敗必死的戰爭,他們兩兄弟如果想要取得勝利,想要取得戰場上的奇跡,他們唯一可以靠的,就是自己體內少年輕狂的熱血,是他們內心深處同時融入了悲傷憤怒與不甘的**。
面對這種人性與生存的考驗,面對這種死亡的試金石,他齊牧揚衝過出來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無限進化
齊牧揚突然一拉操縱桿,以最神風姿態向前一路單刀直入的戰鬥機,就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拉扯住般,狠狠向右邊一翻。而幾乎在同時,一直靜靜站在戰鬥機頂端的華庚也動了,在後置式推進器與戰鬥機猛然側傾,兩種力量的聯手推動下,他的身體以比火神炮炮彈更快的速度,沿著齊牧揚在瞬間局部開放的防護罩狂衝而出,在瞬間就擺脫了火神炮炮彈覆蓋範圍。
就算是計算機控制的戰爭機器,面對這膽大妄為得登峰造極的變化,面對一個人兩把刀,就敢大模大樣衝到它頭頂的攻擊,想要臨時補救,程序反應來得及,那些需要依靠機械齒輪轉動來調節方向的火神炮卻未必反應得過來!
「給我碎吧!」
在放聲狂喝中,利用各種地形,在空中不斷彈跳變換方位,快得讓火神炮無法鎖定目標的華庚,已經帶著阿爾法鐳射光刀在空中劃出的流光,狠狠撞向這台戰爭機器身上那門口徑足足有一千毫米殺傷力絕對驚人的超級武器。
「噹!」
兩把能量使用頻率調到極限的阿爾法鐳射光刀,毫無花巧的砍到了一面用複合裝甲製造的重型防彈盾上。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器,只在重型防彈盾牌上留下了一道道淺淺的印痕,突襲計劃只能用「失敗」來形容的華庚卻笑了。
因為在這個時候,齊牧揚已經射出了八枚導彈!
先是飛機拚死衝撞,再是單槍匹馬的捨命突襲,直到最後,他們兩兄弟才露出了真正的殺手鑭!
這一擊不但是他們兩兄弟面對強敵聯手作戰,被迫將他們所有智慧與技術都綻放出來的完美之作,更可以說代表了人類在戰爭藝術與技巧方面的巔峰。
華庚不斷在空中彈跳,吸引了至少一半火神炮追蹤,而他那看似全力的一擊,根本就是一次引誘,引誘這台擁有八條手臂在判斷出他手中兩把阿爾法鐳射光刀所能產生的害傷後,被迫舉起一面盾牌進行格擋。
看著八枚導彈在空中不斷穿梭,劃出了一道道詭異到極點的折線,感受著這一擊中那充滿天馬行空意味的無拘無束,看著腳下的這台戰鬥機器,那四處亂轉,將子彈像狂風驟雨般的傾射出去,卻始終法擊落一枚導彈的慌亂與盲目,華庚又怎麼不知道,就連計算機也無法判定齊牧揚這記絕招的最終目標,更無法做出有效防禦?!
「幹得漂亮!」
華庚在這個時候真的忍不住放聲狂喝,因為在他的位置,才能清楚的看到,齊牧揚在拉起戰鬥機做出機動閃避,躲到了一片障礙事物前的瞬間,竟然又射出了兩枚飛彈!
他們聯手自殺性衝鋒是誘餌,華庚揮刀劈砍是誘餌,就連蜜蜂8字舞這記絕招都是誘餌,真正的殺手鑭,就是那兩枚緊貼著地面飛行,輕而易舉就將所有炮彈,所有防禦都甩到身後的飛彈!
如此的連環設計,如此的緊鑼密鼓,如此的一波三折,當真是把太空戰鬥機的詭道,太空戰鬥機的巧詐,太空戰鬥機的戰略發揮到了登峰造極!
如果再沒有變化,如果華庚的判斷沒有錯誤,這兩枚導彈的目標就是那門看起來像是鐳射轟擊炮,實際上就是一把超級可旋轉攻擊式鐳射光刀!而以華庚對齊牧揚這位小弟弟的瞭解,這兩枚飛彈的最終著彈點,百分之百是那足足有一千毫米粗的炮管。
別的地方都是複合裝甲,但是齊堅再厲害,再會玩,也不會在鐳射光刀內部,再加裝上一層裝甲板吧?
這兩枚飛彈一旦打進炮管,產生的爆炸與衝擊波,在瞬間就可以對這台看似無懈可擊的金屬怪物內部,造成再無可挽回的重創,把它變成一堆沒有任何意義的廢鐵。
那兩枚面前再沒有任何障礙,當真稱得上一馬平川的飛彈,果然猛然折射,帶著兩條美線的弧線形尾煙,直直撞向金屬怪物身上那門火力最強,但是相對起來,防禦力也最弱的偽裝型鐳射刀。
「齊牧揚你好棒,真是棒極了,帥呆了……」
面對這一幕,就連一向老成持重的華庚也忍不住像一個小孩子似的放聲歡叫,但是當飛彈爆炸的聲音響起,看著那翻滾不滾的火焰與硝煙,華庚的歡呼卻嘎然而止。
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那個眼看著就要被兩枚飛彈直接打進內部,造成最可怕重創的金屬怪物,身上突然漾起了一片赤藍色的流光,它竟然支撐起了一個粒子防護罩!!!
「我操!」
看到這一幕,齊牧揚發出了一聲怒叫:「這玩藝才多大,它的能源供應系統又是怎麼做的,它怎麼可能支撐出八層高純度粒子防護罩?!」
八層高純度粒子防護罩!
一聽到這個詞語,華庚的心就迅速往下沉。在波顯羅接受了一個多月軍事化教育,他每天認真聽講,認真做作業,什麼事情都一絲不苟的堪稱三好學生的典範,到了現在早已經不是那個幹什麼都必須看初級指導手冊的超級菜鳥。
八層高純度粒子防護罩是什麼概念?
就算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擁有核電池,把全部能量都轉移到防護系統上,也只能擁有四層粒子防護罩。因為從理論上來說,想要支撐起一個八層高純度粒子罩,至少需要十二億四千萬瓦可持續供應電流!
而從實戰效果上來說,它所擁有的防護力,比人類太空巡洋艦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面對這樣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防護罩包裹得嚴嚴實實,再沒有一絲縫隙,手裡還拎著三面重型防彈盾,四把鐳射光刀的機器怪物,就憑他們兩兄弟可以使用的武器,就算把他們的牙齒都全部算上,就算人家站在那裡不動,任由他們反覆攻擊,他們也不可能再傷到對方一分一毫!
一分鐘就能打出三十萬發火神炮炮彈,能提供至少十億四千萬瓦可持續電流的能源系統……這台只有三十多米長,二十多米寬的東西,就算是再大上十倍,身體全部塞滿彈藥和核能電池,也無法支撐如此驚人的戰鬥消耗!
「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就算這些外星人擁有比核電池更選進的能源供應系統,但是剛才它打出來的炮彈總和,已經是整個機械戰車體積的兩倍以上,外星人文明再高,科技再發達,也不能畫餅充飢,用光和作用來製造金屬炮彈吧?!」
空間壓縮技術?
別逗了,這只是科幻小說家杜撰出來的名詞。
利用蟲洞進行無視時間與空間的物質轉移,為這台戰爭機器不斷補充彈藥?
理論上可行,但是如果這批外星生命,真的可以輕而易舉的運用這項能力,它們的科技文明至少要比人類高出兩千年。兩支軍隊能夠在太空戰場上反覆征戰二十年之久,這本身就說明,雙方的文明程度相當接近,尖端武器裝備更處於同一個等量級。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齊牧揚猛然瞪大了雙眼,「它自身根本沒有安裝能源供應設備,它就和我們小時候玩的碰碰車一樣,只需要將身體能和戰艦甲板接觸到一起,就能用某種方法,源源不斷的獲得彈藥、能量。老大,我們面對的,根本不是一**立作戰的武器,而是在和整艘戰艦對決啊!」
說到這裡,齊牧揚整個人都狠狠打了一個哆嗦,連他自己都被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來的想法給嚇到了。
「大哥你還記得不,我們剛衝進艘戰艦的時候,我們就有一個感覺,這艘戰艦是活的,它擁有自己的生命,它有細胞,有感覺,甚至是有情緒,它就是一個披著金屬外衣,卻能獨立思考獨立行動的生物!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們面對的這台金屬怪物,就是它即可以獨立移動,又可以聯合抗敵的肢體!如果有必要的話,它甚至可能直接利用整艘戰艦為它提供的武器和能量,不斷任意拆解,針對敵人的戰鬥特點和方式,進行有目的武器強化!」
「沒這麼誇張吧,齊牧揚你別自己嚇唬自己……」
華庚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就是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個安裝了三十二條機械腿,實際上很可能就是安裝三十二條輸送管道的機械怪物,身上的十幾門密集陣火神炮,還有那八條手臂上拎著鐳射光刀和重型防彈盾,就像是塑料製品遇到高溫般,以驚人的高速迅速融化直至通過某種途徑,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是要驗證齊牧揚的判斷般,並不能對戰鬥機實施有效打擊的密集陣火神炮,和注重近距離格鬥的鐳射刀與重型防護罩被迅速撤掉,當它重新擺出戰鬥姿態時,身上猶如刺猥般直豎而起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地對空飛彈發射架!
而它那八條手臂上拎著的,赫然是八門高能轟擊炮!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狂者之樂章(上)
完美的防禦,沾邊就死的進攻力,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華庚還是齊牧揚都知道,他們就連最後那千分之零點七勝利機率都沒有了。
齊牧揚打開了戰鬥機駕駛艙,對華庚道:「大哥,上來吧。」
「不,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機會消滅它!」
迎著齊牧揚不敢置信的目光,華庚突然放聲喝道:「齊牧揚你知道不知道,在我們近距離格鬥遊戲中,兩年前曾經有一個武癡,一個真正的武學大師,一個全身全意全靈都能融入到武學世界裡的狂人,創造出了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武技『狂者之樂章』。他只是一刀,就生生劈碎了七層防護罩保護標靶!」
如果說問齊牧揚,在這個世界上現在他最信任的人是誰,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華庚老大!」
但是在這個時候,聽著如此不可思議的「故事」,齊牧揚卻在連連搖頭。
七層防護罩,那代表了什麼?
那代表那位不管是武學天才還是武學瘋子的傢伙,在百分之百接近現實的虛擬平台上,一刀就能劈碎太空巡洋艦所有防禦,一刀就能斬碎五輛並排在一起的陸戰坦克,一刀就能劈開二十米厚的複合裝甲板!
「那小子一定是找到了遊戲BUG,才在你們面前裝模作樣,老大你們都被騙了……」
齊牧揚的聲音戛然而言,因為當提到「狂者之樂章」時,華庚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齊牧揚還是第一次在華庚的臉上,看到如此的尊敬,如此的畏懼,又是如此的悲傷。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他們這批有資格見證這種武技創世而出的人,都保持了沉默,如此驚人的消息,如此駭人聽聞的武技,並沒有流傳出去,更沒有成為一個不朽的傳說。
但是包括華庚在內,他們這批見證者,又有哪個人能忘記,那位武學大師,那位武學瘋子,那位以身飼鷹,就是為了追求人類潛能極限的狂人,所打出的那驚艷一擊,所劈出來的那幾乎可以劃虛空,刻入宇宙永恆的一擊?
事實上當那位武學天才加瘋子,舉起手中的武器時,當時所有人的心裡,就同時揚起了一個想法:能擁有這種刀法的,不是魔就是神!
「齊牧揚!」
華庚瞪著齊牧揚的雙眼,突然放聲喝道:「我知道你喊我上戰鬥機,是你已經做好了必死必亡的準備,你已經打算直接引爆戰鬥機核電池,從內部把它炸沉,我們兩兄弟可以結伴一起上路。可是你要搞清楚,我們衝進敵人戰艦,我們看到了這麼多,聽到了這麼多,我們有必要,有義務,將這些消息帶回去!我們更需要用自己的雙手,把踏入歧途,而且越走越遠的父親拉回來。在我們的身上還有這麼多的責任,還有這麼多心願,所以,我們絕對不能一起死!!!」
「大哥你在幹什麼?!」
齊牧揚的眼斂突然生生睜裂!因為就是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華庚反手將一把阿爾法鐳射軍刀刺進了他自己的身體裡,而他手中另外一把阿爾法鐳射軍刀,卻狠狠刺入了戰鬥機防護罩的粒子發生器。
戰鬥機的防護罩突然開始不可抑制的猛烈震動,上萬道藍色的電光,猶如條條靈蛇四處飛竄狂舞,然後以華庚刺入到粒子發生器的那把阿爾法鐳射格鬥軍刀為核心,在齊牧揚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所有能量在短短十幾秒鐘內就被吸得乾乾淨淨。
一把阿爾法鐳射光刀,它的能量槽有限,它又怎麼可能容納如此驚人的能量?看著第二把刺穿了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直接刺入華庚身體的阿爾法鐳射光刀,齊牧揚突然明白了眼前的這一切。
阿爾法鐳射光刀,和普通鐳射刀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能把使用者身體裡的生物電轉化為戰鬥能量。所以這種武器使用者越強,它的威力就越強。可是華庚卻反其道而行,利用阿爾法戰鬥鐳射光刀可以將生物電轉化能戰鬥能量的特點,將戰鬥機防護罩所有的能量,都吸入了他的身體。
「大哥,大哥,大哥,你怎麼樣?你,你,你……」
齊牧揚真的慌了,他真的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身體裡,竟然可以容納如此多的能量,看著全身都因為注入太多生物電,身體都透出一種晶瑩,透出一種光芒的華庚,齊牧揚現在只想知道,這樣做後,他的老大還能不能活下去。
「老大你告訴我,那個發明這種武技的人,他最後的結局怎麼樣?他還活著嗎?他現在還能不能自己吃飯自己喝水,還能不能高興了就跑到酒吧裡找漂亮的妹妹聊天,還能不能生孩子,還能不能經常去看我陪我,每隔幾個月就看我一次,就支援我幾個消費點?」
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頭腦混亂成了一片,他的問題到了最後,更是混亂得一塌糊塗。
「嗯,他當時活下來了。」
華庚看著齊牧揚先是一臉的驚愕,然後狠狠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他沒有告訴齊牧揚,在打出那最可怕的一擊後,那位在現實生活中無法驗證自己的武技威力,只能跑到遊戲中進行試驗的武學天才加瘋子,在瞬間就被系統強行踢下線。當華庚和其他幾位武術愛好者,不遠萬里找到那位試驗者的家裡,他們看到了一個徹底變成白癡,就連生物本能都完全喪失的男人。
他大小便失禁,他明明還活著,他明明手腳無缺,但是他不會哭、不會叫、不會走路,就算是用一根針刺入他的身體,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他除了心臟還在跳動之外,就是一具連細胞生物都不如的活死屍!
華庚更沒有告訴齊牧揚,當時就是他親手結束了這位武學天才的生命。
想想看,那只是在遊戲中的試驗,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那麼現在的他,全身注入了如此可怕的生物電,他的皮膚他的肌肉,都散發出了燈管一樣的光芒,他怎麼還可能活下去?就算是真的有機會活下去,他也絕對不願意讓自己變成一個連單細胞生物都不如的活死人!
「老大,你一定要活下來啊!」齊牧揚叫道:「你答應過我的,我們要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啊!」
齊牧揚怕了,他真的怕了,就算是知道創造這種武技的人活下來了,他又怎麼可能不怕?!
在這一刻華庚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擁有無窮力量的憤怒雷神,充滿了可怕的毀滅力量。他手中的阿爾法鐳射光刀,在吸收了身體裡增加上萬倍的生物電後,在瞬間更強化到三十多米長。
感受到來自華庚的威脅,那台全身都載滿飛彈發射器的機械怪物開火了,面對蜂擁而至的飛彈,華庚只是一刀,就將上百枚飛彈一起劈碎。
看著猶如遠古時代最強大戰神,傲然而立的華庚,齊牧揚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怪異到極點的感覺,像這麼一個強大的人類,他是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但華庚就那樣真真實實的站在齊牧揚面前。而他展現出來的這一刀,就是用最非人的方法,激發出來的潛能極限!
科學家直到現在也沒有研究透,人的潛能究竟有多強。
在上千年前,一個年輕的男人開著拖拉機,載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去集市,結果路上拖拉機翻倒,就在拖拉機壓在自己家人身上前的瞬間,那個青年男人大叫一聲,這個從來沒有接受過武術或氣功訓練,更不是什麼大力士的普通男人,竟然將足足幾噸重的拖拉機生生掀翻,將自己的家人救出險境。而他自己全身的筋,卻因為無法承受身體裡突然迸發出來的力量,而生生斷裂。用武俠小說裡的話來說,就是經脈盡碎!
還有一位母親,帶著孩子沿著鐵軌撿乘客一路上丟下來的酒瓶,小孩子在鐵軌附近玩得太過於開心,沒有注意一輛高速急駛過來的火車,而當那位母親發現的時候,火力距離孩子已經不足二十米遠,而她卻站在四十米外。最終這個母親卻能在火車撞上自己的孩子之前,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猛撲過去,將自己的孩子抱離鐵軌,雖然她的後背被火車刮得鮮血淋漓,但不管怎麼說,她創造出一個非凡的奇跡。
這些案例,即不是神話也不是傳說,而是活生生的事實,是發生在那些最普通人類身上,絕不普通的奇跡!
事實上,華庚他們這些武術家,不斷對自己進行近乎自虐的訓練,就是因為他們明白,人的潛能是巨大,甚至是龐大的,只是被安逸和惰性掩蓋罷了。
而最有效,最能激發人類潛能極限的方法,當然是……死亡!
所以,這種潛能,還有一個響亮的稱號,叫做……上帝禁區!
正文 第四十章 狂者之樂章(中)
華庚就那樣大踏步走向了那台全身都是武器,包圍還包裹著強力防護罩的戰鬥機器。
「我是好人嗎?」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時候,華庚的心裡想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問題。
「我小時候常打架,但那是為了不讓別人欺付我的兄弟。我上小學的時候,是曾經偷看過女生洗澡,但我也從來沒有當過偷內衣的小賊,更沒有非禮過女生。我出來工作後,也經常撒謊,但是我沒有惡意,更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傷害別人。所以,我應該還算是一個好人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悄悄的從眼角滲出來,在這個時候,華庚就連流出來的眼淚,都是發光的。
看著在華庚走過的路上,飛逸而起的,猶如螢火蟲般的點點流光,感受著華庚身上那股一往無回的死志與戰志,齊牧揚終於明白了一切,他嘶聲叫道:「大哥!!!」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真有九天諸神,真的頭頂三尺有神明,那麼請你們一定要保佑我。讓我可以擊毀面前的這台機器,讓齊牧揚可以擊落這艘無敵戰艦!我希望他可以像你們一樣,受到萬眾矚目得到美女的熱情擁抱,他從小吃盡人間致苦,受盡了別人的白眼與不公,但是他仍然願意為了人類的未來而拚死一戰,仍然願意為了人類的未來走向死亡。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能獲得好報,像他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能成為一個光芒萬丈的蓋世英雄?!」
光芒萬丈的蓋世英雄!
聽到齊牧揚的悲呼,華庚很想回頭,他真的想再次看看齊牧揚那一雙深隧長遠,像天空般蔚藍而純潔的眼睛,,想再聽他叫自己一聲「大哥」,可是華庚不敢!他怕自己一回頭就沒有了那位武學天才身上那種無敵氣勢和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無上霸氣!
「狂者之樂章」是那位武學天才,用了整整一百五十年時間,將各種古武術融合後,創造出來的巔峰之作。這套刀法講求精、氣、神三者合一,利用最痛苦的刺激,將人類的潛能激發到極限。說它是現代版的「天魔解體」也絕不為過!
「在使出這一刀的時刻,如果你心中仍有牽掛,那麼你一定會死在自己這套刀法之下,這是一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劍法,只有將自己的生命徹底開放,才能領悟這種真諦。」
那位武學天才的話仍在耳邊迴響,華庚不怕死,但是他害怕自己的死並不能幫助齊牧揚。
「如果我還算是一個好人,如果我對薇薇安的愛,對齊牧揚的愛,對父親的愛,對身邊每一個人的愛夠深,如果我的選擇沒有錯,就請讓我使出這一記不應該屬於人類的武技,讓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用自己的生命來個……一舞傾城!」
華庚丟掉手中的護盾,雙手將數十米長的阿爾法鐳射光刀高高揚起,無數的飛彈向他狂捲過來,在刀光與飛彈不斷交擊中激起漫天的火花,美麗炫目而淒厲,一縷鮮血緩緩從華庚的唇角逸出,可是他卻仰起自己的頭,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鐳射光刀,小心的聆聽刀的低語,小心的去感悟刀的情懷。
和華庚連繫在一起的阿爾法鐳射刀突然通體變得血紅,然後又變成代表生命希望的草綠,緊接著又幻化出沉黯無盡的漆黑和潔白飄渺的純白,在一瞬間,鐳射刀居然連續變換了十二種顏色,一聲直透九霄的龍吟自阿爾法鐳射刀中揚起,就連無敵戰艦十三重防護罩都不能把它攔截下來。
「他還活著!我們的戰神還活著!!!」
所有波顯羅的戰士都沸騰了,在這聲龍吟中,他們聽到了激越高昂的戰者之氣,感受到無堅不摧無可匹敵的王者之風,更感受到一種對生與死的灑脫和對愛的執著,只有真正懂得生命懂得感情的人類,才可能發出這種龍吟傳遞這種心聲,只有所有人心目中的戰神,才能這樣笑看生死才能這樣的笑指河山。
華庚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台機械怪物面前。他突然發出了一聲狂吼:「齊牧揚,你給我記住,如果我不在了,如果我死了,你要代我照顧薇薇安,你要代我照顧她一輩子!她被欺付的時候,你要代我保護她!她不開心的時候,你要代我安慰她!她快樂的時候,你要代我去陪伴她!你聽到了沒有,你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你能不能賭上一個男人的尊嚴,向我發誓,就算是用你的生命為代價,你也會拚死守護住我華庚這輩子最心愛的女神,守住我華庚已經許下終身,卻沒有辦法去完成的不變誓言?!」
齊牧揚在這個時候,除了不停的流淚,拚命的點頭之外,他還能再做什麼,他還能再說什麼?
「好,薇薇安有你這樣一位兄弟看著保護著,我華庚放心!」
在這一刻,再沒有任何顧慮的華庚,終於進入到那位武學天才兼瘋子,在他的武學理論中所提及的「上帝禁區」!
在華庚直視前方的時候,他碧綠色的的雙瞳已經變成一片血紅,在這一刻,他就是主宰天下的眾神之神,就是能夠輕易毀滅蒼桑萬世的萬魔之魔!
華庚傲然的望著那台本來耀武揚威,以為它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的機械怪物,傲然看著它不斷從母艦上吸取能量,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竟然又將防護罩多加了一層!
九層高純度粒子防護罩!
尖銳的呼嘯同時從華庚和兩把阿爾法鐳射光刀的身上發出,華庚就像是最出色而專注的舞者,在優美的音樂點綴下開始翩翩起舞,美麗的藍色流光在他的身邊回漾,偶爾還會幻化出紅、黃、藍、綠、紫色的光環,在這些光環下,只有傳說中才能存在的天使在漂渺的虛無中為華庚灑下朵朵潔白的雪蓮花。
雖然華庚是一個男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起來真的……好美!
也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真正明白,原來力量的極致,死亡的極致,殺戮的極限,融合在一起,也是剛極則柔的美!
這一切看起來這麼美,又是這麼聖潔,但是華庚的破壞力華庚的戰鬥力,卻讓齊牧揚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他絕對不敢相信有人能用一把刀生生劈斷一千毫米口徑巨炮發射出來的轟擊波。
可是華庚做到了,他看似輕描淡寫不帶走一分雲彩的一刀,將這道轟擊波從頭到尾劈成了兩段,用齊牧揚無法理解的方法,將這股破壞力轉化為純能量吸收到身體裡。然後又一刀將擁有九層防護罩和複合裝甲的戰鬥機器劈成了兩半!
好激越的一擊,好痛快淋漓的一舞,在這一刻華庚突然開始縱聲大笑,因為就在這傾城一舞,讓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開始為之燃燒的一刀中,他所打出的最可怕力量,竟然破碎虛空,讓他看透了時間與空間的迷霧,看到了並不算太遠久的未來。
「好!好!好!好一個蓋世英雄,好一個大廈將倒只手擎天的中流砥柱!齊牧揚,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能親眼見證一個最偉大名將的崛起,能親眼到我們人類破而後立展現出來的澎湃生命力,我華庚這一輩子,無憾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狂者之樂章(下)
就是在放聲狂笑中,華庚的身體開始無法抑制的燃燒。但是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短短的三十幾秒鐘時間內,就燃燒得只剩下片片灰燼,在這生命最後的時刻,他留給齊牧揚的,就是一個無悔此生的飄逸微笑。
「大哥!」
齊牧揚飛撲過去,可是他抓到的,只是空氣中的點點流光,他看到的,只是華庚身體自燃後,留下的那個白色的光影,和幾抹紛紛揚揚灑下,也許連骨灰都稱不上的灰燼。
就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最後戰鬥武器保護的巨無霸戰艦內警鐘狂鳴,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全幅武裝的進化人類外加外生生物,衝向了指揮大廳。而這個大廳的四面牆壁上面,更蕩起了水波一樣的波紋。
可是齊牧揚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他只是跪在地上,伸出發顫的手,輕輕抓起了一把灰色的粉塵。這把粉塵是那樣的熾熱,燙得齊牧揚全身不由自主的不停顫抖,燙得他淚如雨下,燙得他嘴唇不停**。
「大哥,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回家嗎?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以後要一起努力工作,一起拚命賺錢,然後用自己的雙腿,走遍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看遍每一處風景,吃遍每一種美食,一起吃到老玩到老吵架到老嗎?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呢,你怎麼就這樣……留下了一個如此孤單的我?!」
「不,我不能讓你走,無論是什麼原因,我們都要一起回去!」
死命捏著手裡那把華庚身體燃燒留下的灰燼,齊牧揚的突然眼睛裡閃過了一縷絕對瘋狂的火焰,在猶如受傷野狼般的狂嗥聲中,他猛然昂起頭,把手裡的骨灰,全部塞進了嘴裡。
嘴裡拚命吞嚥著華庚的骨灰,在這個時候,齊牧揚看起來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沒錯,齊牧揚真的瘋了!
「大哥,請把你的勇氣給我!」
齊牧揚再次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骨灰,放聲嘶叫道:「從此再對挑戰,我不會再退縮!因為你我兩兄弟,生命已經融合在一起,我的生命有一半屬於你,我絕不能讓大哥你為之蒙羞,我更沒有資格再去膽小怕事!」
「大哥,請把你的執著給我!」
「你和我同樣失去了父親,但是你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了我,就算是出身卑微,就算是沒有人看得起,只要我們肯努力,肯付出,一樣能改變自己未來的人生,一樣可以得到別人的尊敬!」
說到這裡,一口灰猛然嗆進了嗓子裡,齊牧揚用雙手拼盡全力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雖然他憋得臉色脹紅,雖然憋得眼珠狠狠向外突出,但是在他的臉上卻揚起了一個如此驕傲,又是如此悲傷的笑容。他硬是沒有讓自己咳出來!他正在吞嚥的,是自己大哥的骨灰,他正在用自己的方法,把大哥重新留在身邊,他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去咳,去吐?
齊牧揚就這樣不停的哭著,不停的吞嚥著。直到他將華庚留下來的一切,都一把把,一點點吞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就是用這樣最痛苦的靈魂洗禮,去掉了他身上的軟弱,去掉了他的懶散,去掉了他的消極,去掉了他的萎縮。
「大哥,你還活著,你會永遠的活在我的身體裡,活在我的靈魂裡。」
「我會帶著失去你的悲傷,帶著仍然擁有你的快樂,悲傷並且快樂的活下去。我會用我的眼睛,背負著你,一起去重新認識這世界,去逐一實現我們童年最甜美的夢。我會努力用自己的雙手,去改變我們的未來,我會用盡我所有的感情,去保護大哥你最心愛的女人,直至生生世世,直至天荒地老!」
伸手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水,看著這種代表軟弱與無助的液體,感受著眼淚的溫潤與柔軟,齊牧揚道:「如果大哥你的願望就是讓我成為一個英雄,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難走,我都會努力完成它。所以,以後無論再面對什麼,我都不會再哭!」
說到這裡,齊牧揚抬起了他淚痕未乾的臉,他望著這個大廳那一片灰黑色的壁頂,輕聲道:「爸,克魯斯叔叔,告訴我,這就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局嗎?」
四週一片沉默,無論是克魯斯還是齊堅都沒有說話。
「我承認,我太弱小了,弱小得連一個你們隨手製造的玩具都無法戰勝,必須要靠大哥的犧牲,才能撿回自己的一條命。但是我們之間的戰爭,還沒有結束。」
齊牧揚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嘶聲道:「我會拚命充實我自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你們看著吧,遲早有一天,我會重新站到你們面前,用我的雙手,把你們從沉陷的泥沼中拉出來。如果你們已經無法回頭,只有死亡才能結束這一切錯誤,那麼我會親手做上一個了結,這就是我,齊牧揚,賭上一個男人所有的尊嚴,發下的誓言!」
重新爬回戰鬥機裡,雙手握住了戰鬥機操縱桿,齊牧揚柔聲道:「大哥,遊戲要通關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噠噠噠……」
戰鬥機上的四門轟擊炮一齊掃射,從炮膛裡射出來的鐳射炮彈,帶著齊牧揚背負著一個己死英靈的悲傷與殺氣,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肉眼清晰可見的光痕,狠狠撞向了擁有防護罩保護的戰艦中樞神經。
就是在齊牧揚不間歇的猛烈攻擊中,並不算太堅固的防護罩一點點碎裂,直到炮彈打中了因為恐懼不斷顫抖,卻無法閃避,更無法做出反擊的中樞神經中心。噹一聲淒厲的慘叫在整個巨無霸戰艦內部反覆迴盪,整艘戰艦就像是被人抽掉絲繩的念珠般,開始無法自控的一節節不斷解體。
「歡迎歸隊,KEY—1號。」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齊牧揚盯著雷達上那幾個代表戰鬥機的亮點,雖然他現在心裡充滿了悲傷,雖然他必須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才能讓代表軟弱的眼淚再次流淌出來,但是一個大大的,歡暢的笑容,仍然忍不住從他的臉上綻放。
「一架,兩架,三架……」
齊牧揚用一種緩慢而機械的節奏在慢慢的數著,除了一開始就用戰鬥機撞擊敵艦而死亡的薛寧波隊長,除了被敵人用超級武器直接命中,死無葬身之地的戰思雨,除了剛才在敵人太空母艦內部傾城一舞全身都為之燃燒的華庚大哥,在付出了如此無法承受的代價後,他們尖刀小組所有成員,竟然在這片太空戰場上,再次重新集結了!
在他們兩兄弟聯手衝進巨無霸太空戰艦後,戰艦上緊急修復程序啟動,沉重的預備裝甲板閉合,不但重新彌補了漏洞,更切斷了其他尖刀小組成員衝進敵人太空母艦內部的唯一通道。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明明已經知道這是一場真實的戰爭,明明知道只要被敵人擊落,就再也不可能有重新再來的機會,明明知道齊牧揚和華庚兩個人衝進去就是九死一生,明明知道在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調頭就跑,跑得越遠越好。
但是每一個人都選擇了留下!
他們拚命和敵人源源不斷衝過來,越打越多的戰鬥機在近距離搏鬥,他們頂著巨無霸戰艦上幾千門大炮反覆轟擊射出來的彈雨不停遊走,直到齊牧揚強行衝出生天。他們尖刀小組依然生存的人,一個也沒少,更一個也沒有跑!
齊牧揚是在這個戰場上失去了最可敬的兄弟,失去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可是在這片鐵與血的洪流中,他卻用自己無悔的青春,用縱死無悔的豪情,贏了其他人的尊重,獲得了剛剛開始,就已經經歷過生死考驗的最珍貴友情!
「逆境當中無所畏懼,激流勇進方顯英雄本色,佩服!」
內部聯絡頻道裡,傳來了尖刀小組一個隊員的聲音:「齊牧揚你駕駛的戰鬥機已經失去粒子罩保護,現在連一炮都挨不起。所以你只需要專心駕駛,直線向回飛,至於狙擊敵人,打出一條通道,這樣的工作,就交給我們做吧。」
齊牧揚毫不猶豫的點頭道:「好!」
齊牧揚甚至沒有說謝謝,對於他們這些共同經歷了最慘烈戰爭,親眼目睹了死亡,卻依然不離棄的戰友來說,根本沒有必要再道謝!
當齊牧揚駕駛著傷痕纍纍的戰鬥機,在四名隊友拚死保護下,終於成功返回波顯羅基地,並從戰鬥機裡爬出來的時候,齊牧揚真的驚呆了。
不知道有多少職業軍人,有多少維修工人,有多少身經百戰的優秀駕駛員,甚至包括白髮蒼蒼,卻依然在為軍隊效力,依然在用自己的無悔的軍魂,為人類支撐起這片最堅固堡壘的指揮官,都自發自覺的集中到了這裡。
每個人都用最熱切的目光,看著那個從戰鬥機裡爬出來,眼睛裡還帶著一片通紅的大男孩,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潮水般的掌聲突然從人群中響起。
四個幾乎和齊牧揚同時走下飛機,同樣獲得了英雄式對待的參賽者,也一起對著齊牧揚豎起了大拇指。
他們這些每天泡在網絡遊戲上,被視為不務正業典型的人物,當然是年輕的。他們當中看起來年齡最大的一個,也絕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而在他們這五個人當中,竟然還有一個利用聲音插件,成功隱藏了自己真實聲音與性別的女孩子!
這四個尖刀小組成員,來自天南地北,他們的國籍不同,受教育程度不同,家庭背景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臉上的傲氣!
沒有足夠的驕傲和自信,他們又怎麼可能不屑和其他人組隊,最終被編入了尖刀小組?沒有和他們驕傲相等同的技術與出類拔萃,他們又怎麼可能活著重新回到這裡?
但是這四個同樣驕傲,同樣出類拔萃的大孩子,卻一起對著齊牧揚露出了友善的微笑。看到齊牧揚脫掉手套後露出的黃皮膚,他們幾個一起用東方禮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小組成員
「科默爾,初賽第五十七名。但是和你這個二十五萬零一名相比,我必須承認,無論是勇氣還是技術,都差得好遠。」
科默爾是這些人當中,看起來年齡最大的一個,可能是擁有一定社會閱歷的緣故,他有一雙深沉而隱忍的黑眼睛,他的話中更沒有了年少輕狂的咄咄逼人。但是不可否認,他能在初賽中從幾十億名遊戲愛好者當中脫穎而出,獲得五十七名的不菲成績絕非偶然。
除了齊牧揚和戰思雨之外,尖刀小組裡就屬科默爾的駕駛技術最好,最難得的是,他的操作技術非常全面,而且心態穩定,相信如果一直堅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又沒有在太空戰場上被敵人擊落,他有很大的機會,隨著經驗不斷積累,逐步晉級成為S級駕駛員。
「KEY,初賽第六百一十二名。」
KEY翻譯過來就是鑰匙的意思。不用問,這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中生,明顯因為過度挑食又缺乏運動,瘦得像根電線桿的男孩,一定是那種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完成最複雜任務,技術與頭腦並存的遊戲高手。
像他這樣的人,雖然年輕,但是天份所然,最擅長的應該是戰略戰術運用,而不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式的正面死扛硬打。
事實上,年輕的孩子,又有哪個不喜歡耍滑頭走捷徑?大概也只有到了科默爾那個年齡,在社會上碰過痛過,才會明白,想要成功,就必須先學會付出和努力這個道理。
「李岳,初賽第三千五百五十五名。」
李岳應該是一個純種的東方人,到了後航天時代,種族之間的隔膜早已經消失了幾百年,文化交流貿易往來隨之帶來的就是自由通婚的興盛。像他這樣純粹黃皮膚黑眼睛黑頭髮,還保留了東方人細膩一面的傢伙,已經稱得上鳳毛麟角。
俗話說得好,物以稀為貴,雖然李岳只能用相貌平凡來形容,沒有歐洲人高挺的鼻樑和稜角分明的臉龐,更沒有深深的眼眶,但是跑到酒吧裡,想要結交美女,依然是能夠順風順水。
至於李岳的駕駛技術,應該屬於細膩流的範疇。乍一眼看上去,他的操作手法,就好像是女孩子繡花,戰鬥機每一次騰移,每一次火力發射,都做得一絲不苟有的放矢,絕不輕易浪費。在局部範圍內無論是正面作戰還是觀查判斷,當真稱得上步步為營滴水不漏。
說實在的,把李岳丟到巨無霸太空母艦內部,他做到的應該比齊牧揚更好。
但是一個人的精力有限,李岳把太多精力投入到局部戰場上,相對應就缺乏了對全局的掌握能力。說白了,李岳就是那種放到哪裡,都可以獨當一面,但是絕對不能把他推到最高處,更不能讓他負責統領全局的螺絲釘型人才。
「我叫甜兒,今年十九歲了。」
尖刀小組裡唯一的女孩,嘟起了自己的嘴,「綽號夢幻狙擊手,我本來還想說自己的駕駛技術相當不錯呢,可是就連比賽獲得五十七名的科默爾先生,都一臉謙遜得近乎虛偽,我這個一萬九千名的小卒子小炮灰,哪還敢對著各位大人胡吹大氣,自賣自誇啊?」
這個叫甜兒的女孩子,擁有一頭代表熱情奔放的火紅色長髮,說話直來直去,身材卻玲瓏有致的足夠讓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得兩眼發直。當她揮手抗議表達自己不滿時,那自然而然挺起的胸膛,所展現出來的海拔與弧度,當真是讓旁邊的幾個男生,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
而甜兒那一雙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從齊牧揚從戰鬥機裡爬出來那一刻開始,就在他的身上不停打轉,將火辣辣的熱情與欣賞,毫無保留的噴灑到齊牧揚臉上。拋開齊牧揚這個從小就被打擊壞了的另類不談,稍有點和異性交往經驗的人都知道,以齊牧揚今天的表現,只要他願意,輕而易舉的就能將甜兒這個俏丫頭抱上床,從而解決了他令人不齒的處男身份。
至於甜兒的駕駛技術……拋開戰思雨和齊牧揚這兩個另類中的另類,這位在尖刀小組中,比賽排名最低的女孩子,在太空戰場上射殺的敵人,反而是最多的。
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很簡單,她是一個太空狙擊手!
相信在比賽當中,只要是站在她對立面的敵人,必然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先解決了她這一個戰鬥機裝備了遠程高精度狙擊炮,幾乎能夠忽視戰鬥機防護罩,直接進行有效殺傷的最可怕威脅。
遠程攻擊力太強,近程混戰方面卻明顯不足,如果沒有隊友負責保護,很容易被敵人迂迴,在近距離發起突然攻擊當場格殺。優勢與劣勢同樣明顯,無法做到面面俱到,更無法平衡近程與遠程兩項作戰之間的差異,這大概是她比賽只獲得了一萬九千名,成為尖刀小組最後墊箱底的最大原因吧。
看著四隻同樣對著自己伸出來的右手,齊牧揚卻沒有像所有人想像的那樣,逐一去和他們握手。齊牧揚突然雙手張開,把四個人一起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謝謝,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謝謝你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謝謝你們為了保護我衝出敵人的封鎖,不惜用自己的戰鬥機去抵擋炮彈。」
齊牧揚用盡全力抱著這四個直到現在才真正記住了彼此相貌,卻早已經在生死與共中,積累下太多信任與友情的戰友,他用力拍打著每一個人的肩膀,他放聲道:「謝謝你們了,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被齊牧揚用這樣的方式擁抱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溫暖,彼此感受著這種榮辱與共,一起奮鬥終於換來成功的快樂與喜悅,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的眼睛都亮了。
他們每個人都太驕傲,驕傲得讓他們根本不屑和平凡為伍,驕傲得讓他們和身邊的人顯得太過於格格不入,和齊牧揚一樣,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終於在擁有相同天分,擁有相同特質的人身邊,感受到了友誼的暖流。
沒有處在他們的位置上,你就不會瞭解,那種孤獨徘徊了很久,終於看到同類,終於有人陪伴自己一起前行的喜歡與快樂!
「齊牧揚……」
毫不吝嗇的將自己整個人貼在齊牧揚懷裡,倒貼著讓人吃豆腐的甜兒,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不停的在齊牧揚那架戰鬥機上掃來掃去的,發現半天也沒有第二個人從裡面爬出來,她小心翼翼的道:「和你在一起的華庚呢?」
齊牧揚的身體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華庚大哥當然和我一起回來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我們舉手歡慶自己能比戰場上撿回一條命的時候,我想,有人還欠我們一個解釋,更有人要為今天發生的一切負責!」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入伍
「梁宇!」
站在主席台上,直接面對幾十萬參賽者憤怒浪潮,只能在心裡歎息根本無力回天的梁宇,聽到喊聲剛剛扭頭,就看到一隻拳頭在他眼前迅速放大。
「砰!」
被打得連連倒退出四五步的梁宇,伸手擦掉嘴角滲出來的血絲,迎著齊牧揚那雙噴火的眼睛,淡然道:「拳勁不小嘛。」
「我問你,舉辦這場所謂的太空戰機競技比賽,實際上卻是騙我們加入軍隊的D&Q公司總裁是不是你?」
「沒錯!」
「接管整個波顯羅要塞,直到戰爭來臨,仍然沒有公佈真相,用複試名義,把二十五萬參賽者全部當成炮灰和傻瓜,丟到戰場上的決策者是不是你?」
「是我!」
「那你說,我這一拳打得該不該?」
「該!」
「我不知道二十五萬遊戲參賽者,在你的炮灰戰術下,究竟還有多少人回到了這裡,又有多少人在戰場上死得莫名其妙。你的行為無異於謀殺,你自己說,要你為那些在戰場上冤死的參賽者償命,該是不該?!」
感受著台下幾十萬參賽者,內心深處那積蓄到極限,再不可能阻攔的憤怒,親眼看著他們在短短十分鐘時間,就幾次沖直衛兵組成的防禦線,感受著千夫所視無疾自終的最沉重壓力,梁宇抽出自己的配槍,倒轉槍口將它直接遞到了齊牧揚面前:「該!」
就是在萬眾所視中,齊牧揚竟然真的接過了梁宇送過來的槍,他竟然真的扣下了扳機。
「砰!」
隨著槍聲響起,一枚子彈殼,帶著裊裊升起的白煙,在空中不斷旋轉的斜斜下墜,落在堅硬的金屬地板上,發出了「叮」得一聲輕脆聲響。
梁宇依然好好的站在齊牧揚面前,只是在他的臉上,多了一絲無法掩飾的驚訝。齊牧揚的這一槍,竟然是對天發射的。
齊牧揚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他,讓自己的大哥死無葬身之地,就是他成立了一家該死的網絡遊戲公司,設計了一個如此驚天動地的大騙局,把二十五萬職業遊戲玩家騙入了軍隊,甚至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就把他們丟上了戰場。
如果可以,他真的會一槍打死眼前這個男人。如果可以,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用最猛烈的攻擊,來發洩自己內心的憤怒。
但是在今天,在此時,他不但不能殺了這個男人,他還要演上一場戲,來幫這個男人!如果你不能瞭解齊牧揚現在的想法,你只是一個屁大的孩子。
就是在梁宇怔怔的注視中,齊牧揚已經大踏步走到主席台前,扶正了話筒。
看著面前這一片熙熙攘攘,一眼幾乎看不到頭的人潮,感受著群情洶湧的暗流激盪,嗅著空氣中越來越濃重的火藥氣息,齊牧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講台上,面對如此多的人。
「我和大家一樣,是被人騙上戰場的炮灰,我剛認識一個月的朋友,直到無法忍受被拉入重力空間的痛苦,選擇了離線,才知道這是一場真實戰爭。我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大哥還親的兄弟,死在了戰場上,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恨梁宇。在他把槍給我的時候,我真的想一槍打死他,為我的朋友為我的大哥報仇。但是在我的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拚命告訴我,這一槍我絕對不能開!」
「我對他扣動扳機很簡單,但是我打死了梁宇,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就能重新活過來嗎?我真的打死了梁宇,我真的就能開心嗎?」
齊牧揚的目光狠狠掃過全場,在他這個時候,他想到的就是親自設計了這一切,輕而易舉讓十七萬最優秀駕駛員,命喪太空的父親。「讓我告訴你們,如果我真的不顧一切開了槍,我是發洩了自己的憤怒與衝動,但是唯一會高興的,就是那些正在進攻波顯羅,正在侵略我們家園的敵人!」
「我們是聯同軍隊,一起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但是大家不要忘記,敵人只是攻擊受挫,他們的主力依然存在,他們依然潛伏在宇宙某一個角落裡,等待發起第二次進攻。它們就在等待我們自亂陣腳,他們就是在等我們無法控制自憤怒和委屈自亂陣腳!它們就在等待我們衝動,親手拆掉最保貴也是最不可缺少的城牆!」
齊牧揚霍然轉頭,他指著靜靜站在一邊的梁宇,放聲狂喝道:「大家看看這個男人,我們都知道,是他把我們當成炮灰推到了戰場上,但是我想問問,又有多少人知道,我們尖刀小組隊長,那位明明知道這是一場真實戰場,依然能駕駛著戰鬥機直接撞擊敵人巨無霸航空母艦的薛寧波教官,就是他整整追求了十年,為之幾乎放棄了一切的女人?!」
「他明明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無論是勝是敗,他注定會身敗名裂,但是他依然把我們送到了戰場上。他明明知道,參加尖刀小組,就是九死一生,但是他依然把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送到了戰場最前沿。」
說到這裡,齊牧揚一拳重重砸到了主席台上,他嘶聲道:「我們這些被欺騙,又終於在戰場上倖存下來的人,是應該恨他,但是我們叩心自問,面對一個在非常之時,用盡非常手段,賭上所有未來與希望的男人,難道我們就不應該同情他,可憐他,又尊敬他嗎?如果換成我們站在他的位置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他這個地步?如果說他把我們二十五萬人騙到戰場上,已經犯下了彌天大罪,槍斃上二十五萬次都不為過,那他用非人的決斷,守住了我們人類最後一道大門,為我們兩百多億人類守住了自己的家園,這樣的功跡,又有誰來獎勵?又有誰來報答?!」
四周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而梁宇在這個時候,早已經聽得癡了。
他真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昂然屹立,面對幾十萬名內心深處充滿憤怒,已經瀕臨爆發邊緣參賽者,依然可以暢所欲言,在講心中所想這下,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坦坦蕩蕩的大男孩,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要知道,如果沒有經歷錐心刺骨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生活中一次次磨礪與掙扎,齊牧揚這個僅僅二十三歲的大男孩,又怎麼可能看得這麼深,看得這麼透,又怎麼會明白,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是僅僅有對與錯這兩個最純粹的選擇!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淡淡的淚光已經在梁宇的眼角聚集在一起,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他拚命忍耐,可能淚珠早已經奪眶而出。
梁宇已經做好了被千夫所指的準備,他也做好了被軍方當成替罪羊丟到前台,成為歷史罪人的覺悟,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在期盼,有人能夠懂他,知他,能夠為他說上哪怕一句公道話?
這樣他就算是死了,也會找到一絲釋然的。
但是梁宇真的沒有想到,他真的等到了這樣一個人。看著台下那一張張寫滿複雜情緒,壓抑的暴躁氣息,卻在緩緩消退的臉,梁宇更沒有想到,他竟然在齊牧揚的幫助下,渡過了他人生中,最凶險看似再沒有任何希望的難關。
而在這個時候,齊牧揚說的話,再一次讓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們在面臨戰爭,一旦波顯羅失陷,敵人就會長驅直入。我不知道那些政客們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將這個事實公諸於眾,但是我現在仍然記得,在讀小學四年級時,從課本上讀到的一句話……與其坐以待斃,不若起而拯之!」
「所以……」
齊牧揚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還沒有來得及脫掉的飛行服,他慢慢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我在這裡代表尖刀小組全體成員,要求正式加入波顯羅駐軍!」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晉級
說完這些話,齊牧揚對著所有人,敬上了一個並不算標準的軍禮。當他轉身準備走下主席台時,梁宇突然放聲道:「等一等。」
「齊牧揚你能代表尖刀小組所有成員,要求正式加入波顯羅駐軍,我代表馬吉司令官歡迎你們。」
梁宇把齊牧揚攔下來,當然不是只為了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這絕不是他為人處事的風格。「有過必罰,有功重獎,即時兌現,絕無拖欠!這是馬吉司令官親自製定的軍規,作為這場防禦戰最大的功臣,也作為尖刀小組推選出來的代表,你當然應該第一個領取到獎勵。」
「按照太空艦隊慣例,剛剛加入部隊的駕駛員,起始標準都是少尉。只要他們能在戰場上擊落八架敵機,就可以得到晉陞。不用等統計報告送上來,我就可以確定,你在戰場上擊落的敵機,早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所以恭喜你,齊牧揚中尉。」
梁宇略略點頭示意,一個儀表出眾的女軍人,立刻端著一隻黑色托盤走上演講台,就是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梁宇為齊牧揚這個剛剛要求加入波顯羅駐軍不到三分鐘的軍人,換上了中尉的肩牌。
「在波顯羅大家都知道,空軍飛行員的軍職,少尉代表了剛出訓練學校的菜鳥,中尉代表了身經百戰的老兵,而上尉,就是至少要在太空戰場上擊落十六架敵機,擁有B級以上駕駛水準,戰功卓著的王牌。」
說到這裡,梁宇對著齊牧揚伸出了右手,「恭喜你,齊牧揚上尉。」
「在軍隊,尤其是在波顯羅軍事基地,想要出人頭地,你老子有權有錢不行,你八面玲瓏會逢迎拍馬不行,想讓自己站得更高,唯一的辦法就是靠積累軍功,一步一個腳印向上爬。就算是太空聯盟主席的兒子來了,想要晉陞為少校,也必須要先通過B+級駕駛員考核,再跑到戰場上擊落三十二架敵機才行。」
剛剛戴到齊牧揚肩膀上的肩章又被拆掉了,梁宇也再一次對齊牧揚伸出了右手:「恭喜你,齊牧揚少校。」
「在波顯羅太空艦隊,一名飛行員想晉陞到中校,有兩個途徑可供選擇。第一個途徑,通過A級駕駛員考核,在少校職務服役三年以上,表現一貫良好,再由上級軍官推薦自然晉陞,這種晉級方式,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第二個途徑,在戰場上至少擊落六十四架敵機……」
說到這裡,一名作戰參謀快步走上演講台,把一份報告書遞到梁宇的手裡。看著報告書上面的內容,就連梁宇臉上都露出了濃濃的驚詫,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再一次對著齊牧揚伸出了右手,「戰果統計報告出來了,你一共在戰場上擊落了一百四十九架敵機,雖然你沒有通過A級駕駛員資格考驗,但是這樣驚人的戰跡,已經足夠說明一切。波顯羅並不是一個刻意追求教條主義的地方,恭喜你了,齊牧揚中校。」
看著梁宇又伸手替自己摘除軍裝上的肩牌,齊牧揚壓低了聲音,道:「八架是中尉,十六架是上尉,三十二架是少校,六十四架是中校,那一百二十八架,是不是應該可以升到上校?如果真是這樣晉級職務的話,你能不能一步到位,直接把上校的肩牌給我掛上,這樣翻來覆去的又摘又戴,你累不累啊?」
「榜樣,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就是所有參賽者的榜樣?」
梁宇也壓低了聲音,道:「一步到位當然可以,但是這樣又怎麼能用戲劇化的表現,一步步調動台下所有人的熱情和慾望,又怎麼能讓更多的人和你一樣,主動加入軍隊?既然你已經是我們軍方的中校了,就要努力配合我的工作,這是任務,不得推辭!」
看著軍裝上佩戴著少將軍階的梁宇,齊牧揚揉著鼻子道:「明白,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你比我這個中校足足大了三級?」
「不,你已經是上校了。」
梁宇一臉的微笑,「根據波顯羅軍規,只要能擊落一百二十八架敵機,就可以直接晉陞為上校。恭喜你,齊牧揚上校,你是我們波顯羅軍事要塞太空艦隊,有史以來第一個通過這種絕對變態規定,爬到上校位置的飛行員。以後你每天到上校級軍官餐廳用餐的時候,一定會發現,坐在你身邊的,都是年齡至少比你大上二十歲的老前輩!」
再一次握手之後,梁宇打開鐳射投影機,他指著投影機裡翻放出來的圖片,道:「這艘巨無霸太空戰艦,是敵人每次發起正面強攻時,必然投入戰場的超級主力。就連我們波顯羅口徑最大威力最強的戰防炮,都沒有辦法擊穿它的防護罩,在長達二十三年的太空戰爭中,陣亡在它炮口下的飛行員,已經超過了兩千名。為此軍方總部在十八年前,就面向全軍下達通令,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夠擊落這艘戰艦,相關人員記特等集體軍功一次,表現最突出者,記特等軍功一次。」
聽到這裡,台下的職業軍人,已經是一片嘩然。
而二十多萬名遊戲參賽者,顯然絕大多數人都並不明白特等軍功所具備的意義,有人甚至還扯開了嗓子,問了一句:「特等軍功值多少錢,能兌換多少消費點?不會就是一個雷聲大雨點小,純粹嘴巴上說說的口頭表揚吧?」
「消費點沒有,勳章倒是有一塊。雖然是純金的,但是份量很輕,估計在場的各位,也沒有人能看得上眼。」
梁宇把一枚特等集體軍功章,一枚個人特等軍功章,珍而重之的別到了齊牧揚的軍裝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他竟然再次伸手,摘掉了齊牧揚軍裝上代表上校的肩牌。
「由於事先準備不足,缺乏必要的道具,這一次我們就直接一步到位吧。」
在二十多萬名遊戲參賽者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梁宇摘下了自己肩牌上那閃閃發亮的將花,把它們別到了齊牧揚的軍裝上,順手又摘下自己軍裝領口上,那一枚代表太空艦隊一個軍人畢生最大榮譽與功勳,通體用黃金製造的飛鷹勳章,別到了齊牧揚的衣領上。
在這一刻,齊牧揚身穿飛行服,昂然屹立在演講台,迎接著萬眾所視,他身上將花閃爍,那只飛鷹勳章更是展翅欲騰,看起來當真是少年得志。但是知道他所做,知道他所為的人,又有哪一個能說,他不應該得到這一切,又有哪一個敢說,他沒資格得到這一切?!
「無論是在波顯羅,還是在任何一支軍隊中,只要能獲得特級軍功,除非你已經爬到了五星上將位置,再也升無可升,否則的話,無論職務高低,一率向上晉陞一級。你同時獲得了兩枚特級軍功章,所以,恭喜你,你已經成為太空艦隊,甚至是整個星際聯盟軍隊中,第一個依靠軍功,硬是一步一步爬起來的最年輕少將了。」
梁宇對著齊牧揚最後一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不要再說什麼官大一級壓死人的話,從這個時候開始,你和我一樣都是少將,我們平級了。」
兩個人握手的時候,梁宇再次壓低了聲音:「喂,你真的只是小學五年級畢業?」
齊牧揚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沒錯,就算是小學五年級畢業,也是靠抄同桌的答案,才勉強矇混過關,拿到了一個屁用沒有的畢業證。」
「那你慘了。」
梁宇道:「上校以上級別的軍官,每年都要接受職務技能考試。如果不合格的話,必須要進入司巴特軍事院校,接受再教育。這樣的考試雖說近年來,已經變成了一種形式主義,帶帶小抄,做做小弊,大家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那些監考老師也會睜隻眼閉只眼,但是不管怎麼寬鬆,戰術指揮,火力層次搭配,後勤補給,戰場心理及宗教應用,這些學科能讓你一個小學五年級畢業的人順利通過,那可就未免太不可思議一點點了。」
齊牧揚臉部肌肉,在瞬間就硬得能超過鵝卵石。
「所以我還要恭喜你,」梁宇誠心誠意的道:「你大概在成為太空艦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位少將之後,還會成為聯盟軍隊有史以來,第一個在職務技能考試中全科掛紅燈,被踢進軍事院校接受再教育的少將了。」
「不過你不用擔心沒有同伴。」
梁宇難得的安慰了齊牧揚一次,「你們尖刀小組的那幾個隊員,雖然不可能也爬到少將級別,但是最起碼也是個大校,到時候你們就一起接受職務技能考試,一起全科掛紅燈,一起進入軍事院校接受再教育吧。」
齊牧揚靜靜的看著梁宇,突然問道:「為什麼不把晉級順序倒過來?」
如果把晉級順序倒過來,齊牧揚在得到兩個特等軍功後,先從一名少尉升到時上尉,再用他在戰場上擊落的敵機數量來計算,最終還是一名上校罷了。但是先計算擊落敵機,再計算兩個特等軍功的方法,卻把他直接送進了絕大多數人,一生在軍隊服務,也很難爬到的高度。
「第一,你值!」
梁宇的聲音突然有點沙啞,「第二,我要謝謝你擊落那艘戰艦,替她報了仇!」
梁宇嘴裡的那個她,當然是薛寧波。
「你真的喜歡她,真的在乎她嗎?」
齊牧揚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當真是沉靜如水,「你要真的在乎她,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薛寧婆教官對敵艦發起自殺性撞擊卻沒有阻止她?你要真的在乎她,又怎麼會明明知道這是一場真實的戰爭,卻把她和我們一起推到了戰爭最前沿?你要真的在乎她……」
說到這裡,齊牧揚的聲音突然中斷了,雖然梁宇掩飾得很好,但是齊牧揚仍然清楚的看到,在這一個面對幾十萬憤怒的遊戲參賽者,依然一臉平靜的男人眼睛裡,閃動著的,就是晶瑩的淚花。但是很快,梁宇就用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將這代表軟弱的東西給掠走了。
「你是一個好軍人,但是我不喜歡你。」
感受著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的悲傷,齊牧揚道:「為了大多人的利益,去犧牲少數人的利益,尤其是自己最親近人的生命,在我眼裡看來,同樣是一種自私。」
「因為喜歡上了你這樣的人,或者不幸的從一出生就是你的家人,所以小命就比別人不值錢,在必要的時候更容易當成籌碼被任意丟棄?我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一個真實故事,說某某模範天天在外面為了工作,為了社會而努力,結果自己的老婆生孩子他不能守在身邊,老婆難產死了他沒有回去守靈。直到三年後,他領到了兩枚獎章,終於有時間回去的時候,他跪到了老婆的墳前放聲痛哭。他被人們當成了英雄,他跪在那裡哭泣時拍的相片成為了人們爭相轉載的傳奇,但是在我的眼裡看來,他就是一個混蛋!」
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言語如刀:「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地球一樣轉,沒有他,那份工作一樣有人做,但是他的老婆,卻只有一個老公!如果我是你,我會利用一切方法,把自己的女人死死保護在身後,如果她是軍人,在面臨戰爭的時候,我會把她的軍裝扒掉,如果她到了那個時候還要和我講軍人的責任與義務,我會用繩子把她綁起來,再用棉布塞住她的嘴!雖然方法是野蠻了些,雖然事後她很可能會怨我恨我,但是至少我拚命保護了她!」
(妖少:每天不間斷的上傳,咋推薦越來越走下坡路呢?)
正文 第一章 我的女神
二十五萬零一名參賽者,經過最慘烈太空戰鬥,有將近三萬名參賽者,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在太空戰場上陷入了永遠的沉睡。
不知道是齊牧揚這個榜榜,刺激了所有人,還是軍方高層設置的這個網絡遊戲,從每一個細節都在展現最原始的真實,讓每一個遊戲愛好者,已經不知不覺的接受了軍事化理論思想,亦或者軍方從來都有一支專門處理這種信用危機的特殊部門,總之當一切終於回歸平靜的時候,在真實戰場上歷練了一圈,能夠活著返回波顯羅軍事要塞的二十二萬名參賽者,竟然有超過十八萬人,和齊牧揚一樣選擇了參軍入伍!
其他四萬名遊戲參賽者,都根據他們在戰場上的實際表現,領到了一筆巨額獎金。連同獎金一起發送到他們雙手中的,是一份接受局部記憶消除手術的同意書。這樣,他們在離開波顯羅軍事要塞後,只會記得自己參加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複賽,卻永遠不會想起,他們曾經在一片真實的太空中,駕駛真實的戰鬥機,參加過一場如此熱血激昂,如此燦爛,又是如此悲傷的家園保衛戰!
這……大概也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選擇吧?!
而齊牧揚,雖然剛剛加入軍隊,卻因為必須回去處理發生的一切,也因為在戰場上人類剛剛取得了一場巨大勝利,敵人短時間內絕不可能捲土重來,而得到了整整半年假期。
再也不用擠在沙丁魚罐頭般擁擠的平民經濟艙裡,真皮製造的沙發,可以同時容納四個並排乘坐,更柔軟得讓人忍不住在心裡發出一聲歎息。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還有一個小小小的調酒吧,雖然齊牧揚實在太窮,根本沒有進入酒吧之類對他而言太過奢侈的地方,但是他也知道,能擺在架子上的酒,全部都價格不菲,絕非酒吧裡一個消費點就能買上一扎的地攤貨。
這艘軍用小型宇宙飛船的駕駛員,一定是技術過硬的好手,宇宙飛船在太空中,高速而平穩的飛行著,坐在沙發上,甚至感受不到應有的波動,聽著那悠揚的音樂,看著一位無位樣貌氣質身材都堪稱上上之選的女軍人,一臉微笑的站在自己身邊,只要他一聲令下,就會把可口的飛行餐、咖啡或者書籍送上來,齊牧揚當真有了一種如在做夢的感覺。
「齊牧揚少將,我們飛船還有六小時才能抵達目的地,您如果無聊,可以進入互聯網平台觀賞最新影片,您如果累了,在飛船裡還有您專用的單人休息艙。如果……」
說到這裡,看著齊牧揚那張圓滑氣息漸消,已經顯出幾分稜角的臉,看著他那雙蔚藍的色的眼睛裡,隱隱波動的悲傷與沉靜似水,這位女軍人只覺得心神顫動,臉上突然揚起了一片如血的艷紅,「我們沒有這樣的工作內容……但是如果……齊牧揚你提出來的話,我願意陪你一起度過這六小時。」
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讓人只覺得目眩神移,只要多對視幾眼,就會心跳加快,不由自主想到人類最原始本能的女人,聽著她那突然間有點乾澀,卻更加顯得感性的聲音,看著她那在瞬間就脹得通紅的臉,齊牧揚幾乎可以感受到從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溫度。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男人不想把這樣一個女孩子抱到自己的懷裡,在肌膚最赤裸的接觸中,擠壓出她內心深處如火的熱情與呻吟?
「你不要以我為是我一個隨便的,我雖然不是**了,但是在這艘船上工作了兩年時間,我不知道接送過多少中將上將,他們也曾經有人對我動過心思,但是我從來沒有讓他們如願。我只是喜歡你,所以……想陪你!」
這個年齡卻比齊牧揚還小的女軍人,絲毫不掩飾她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尊敬和崇拜,她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相片和筆,把它們送到齊牧揚面前,「我想請你給我,簽個字。」
那張相片,就是齊牧揚站在演講台上受勳時,不知道被誰抓拍到的。當時為了方便梁於把飛鷹勳章戴到自己的衣領上,齊牧揚昂起了自己的頭。也許在那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華庚,要不然的話,為什麼他的臉上,會流露出一個如此悲傷,又是如此驕傲的笑容?
看著這張相片,一直掙扎在貧困線以下,很少去修邊幅的齊牧揚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真的屬於「帥哥」範疇。他驕傲而灑脫的笑容,可以讓女孩子沉醉癡迷,而他臉上那無可掩飾終於洩漏出來的悲傷,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縷,卻已經讓每一個關注他的女孩子心裡微微一顫,不由自主湧出了一種近乎憐憫的柔腸百轉。
像他這樣的男人,再加上傳奇式的戰鬥經歷,和少將的光輝,吸引不了女孩子,那才是怪事一件!
在自己的相片上,用小學生寫字的方法,工工整整的留下了「齊牧揚」三個大字,迎著眼前這個女孩子一臉的期盼與羞澀,齊牧揚輕扭著自己的手指,道:「謝謝,但是我現在不累,不想休息。給我拿一杯冰水好嗎,謝謝,麻煩請給我加八塊冰。」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臉上的紅潮在瞬間就被一片蒼白所替代,眼角更揚起了一片濃濃的委屈與水光,但是接受過良好的禮儀訓練,依然讓她臉上揚起了一個職業化的笑容,齊牧揚不由在心裡發出了一聲輕歎。
他為什麼要喝冰水,為什麼要在冰水裡加八塊冰?
不就是要壓抑眼前這個女孩子,讓他內心深處騰起的最原始熾烈火焰嗎?
齊牧揚原來做夢都在想,自己能過這種衣食無憂受盡別人尊敬,美女自動投懷送抱的生活,可是沒有想到,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當一個比他夢想中更漂亮更可愛更讓人心跳加快的美女,真的向他主動提出了邀請後,他竟然選擇了拒絕!
一杯加了八塊冰的冰水,送到了齊牧揚面前,而同時比蚊子聲音還小的低語,也傳到了齊牧揚的耳朵裡:「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
「沒有。」
齊牧揚努力回想著華庚曾經給他看的那張相片,努力回想著相片上那個和華庚偎依在一起,臉上帶著最幸福笑容的女人,「她是我的女神,是我這一輩子必須要全心全意,用盡一切方法去保護,絕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的女神。」
「她叫什麼名字?」
「薇薇安!」
在嘴裡默念著「薇薇安」這個名字,雖然眼睛裡委屈的淚水已經無法自抑的奔湧出來,但是在她的臉上,卻揚起了一個釋然的笑容。雖然被拒絕了,雖然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但是她看著齊牧揚的目光中,尊敬卻更濃了。「我真羨慕這個叫薇薇安的女孩子,能得到你這樣的男人,能有你守護在身邊,她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像你這樣的傻瓜已經不多了。」
(妖少:最近更新是比較慢,先說聲抱歉.最近實在是有事大大分散了精力,在此,對一直支持我的讀者,說聲謝謝.)
正文 第二章 猛士(上)
在走下軍用小型宇宙飛船的前一刻,齊牧揚脫掉了身上代表權力與尊嚴的少將軍服,重新換上了他參加複賽前,華庚老大出資,兩個人一起在超級市場裡買到的衣服。
「不管是你祖上冒青煙,還是走路被天上掉下來的肉餅砸到了,亦或者是背運了二十年,終於來了一次人品總爆發,總之這一次你能參加複試,就值得慶祝。再說了,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你代表我們地區出賽,總不能太寒酸吧。」
就是在這樣的勸說下,還是由華庚老大自掏腰包,花了整整一個消費點,對他重新置辦了包括鞋子、襪子和內衣在內的兩套全新行頭。
一個消點,這對現在剛剛領了兩百多萬消費點獎金的齊牧揚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要知道,如果按照上千年前的標準衡量的話,他已經是一個擁有二十三億美元存款的超級富翁了。
但是伸手輕輕撫摸著身上這一套只能用質優價廉來形容的低級品牌裝,齊牧揚卻癡了。他無法忘記,當天華庚老大不由分說為他重新置辦了衣服後,是如何和他一起拎著幾十罐啤酒,坐在垃圾山的山坡上,迎著襲襲吹來的晚風,一起舉杯痛飲,一起買醉狂歡,又是如何醉態可掬的放聲又跳又叫又笑。
「齊牧揚你通過複試了,你通過複試了!我能感覺得到,幸運女神在冷落了你二十三年後,終於向你招手了。」
齊牧揚又怎麼可能忘記,喝醉了的華庚,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噴著滿嘴酒氣,說出來的真心話?
「齊牧揚你小子給我聽好了,這是一個機遇,一個對你來說,真他媽千載難逢的機遇。你已經錯過一次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錯過!你已經浪費了二十年青春,你以後絕不能再浪費下去!齊牧揚你知道不知道,看著你這樣每天無所事是,看著你每天被人欺付,每天被人甩白眼,我這個老大心裡急啊!我真的害怕你會這樣過上一輩子,我更害怕,你會碌碌無為,被別人看輕一輩子!」
說到這裡,華庚拼盡全力將他手中啤酒瓶狠狠丟出去,順著啤酒瓶在空中劃出來的孤線,眺目遠望著沉浸在一片黑暗當中的垃圾山,華庚突然把雙手放在嘴前,合成了一個喇叭狀,一時間整片天與地之間,只剩下了他中氣十足的呼喊:「蒼天尚能盡人意,山作黃金海作田!」
現在他齊牧揚腰纏萬貫,享受到了萬眾歡呼和美女擁抱,更一舉站立到權力金字塔的頂端。現在知道他,瞭解他的人,還有哪敢用高高在上的神態,對他甩出幾個白眼球?可是那個陪著他晚上一起喝酒,一起發瘋,一起在放聲吶喊中,灑下青春點點印痕的華庚大哥,卻已經在那傾城一舞中,化成了點點流螢。
站在這個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的城市街頭,齊牧揚低聲道:「老大,我們回來了。」
離開了將近兩個月時間,這個城市的天空依然是車水馬龍,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飛行車,依然是那樣的繁華,更充斥著鋼筋混凝土堆砌在一起特有的浮囂。衣冠楚楚的富婦人看到齊牧揚時,依然會高傲的抬起自己的下巴,而那些縮在個角落裡,毫不吝嗇的暴露出大片肌膚,靠出賣**為生的女人,依然在拚命對著每一個從她們身邊經過的人拋著媚眼,希望用這種方式,可以招攬到客人。
請問,華庚如果還活著,他第一個要見的是誰?
他最想見的當然是兩個月後,就要一起攜手走進婚姻殿堂的女朋友薇薇安,但是他最不放心,每次外地工作結束後,無論有多累無論時間有多晚,都會立刻趕過去的找到的人,總是他的親妹妹蓮加。
不要以為華庚和他的親妹妹之間,有什麼超出兄妹關係的特殊感情,而是他這位妹妹實在太另類了。
蓮加從來不關家裡的大門,而她閨房就根本沒有門。
絕不是說這個城市的治安,已經良好到路不拾遺,人人都成為道德標兵的境界。在一片繁華背後,什麼偷盜,什麼強劫,什麼**,什麼吸毒,這些事情每天依然在陽光無法照到的陰暗角落發生。像蓮加這種年齡剛剛二十三歲,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長得清秀可人,又帶著猶如中國山水畫般風韻的女孩子,更是那些男人們的暗中打量的目標。
只可惜,放眼整個城市兩千多萬人,敢摸進她家裡偷東西的賊,根本沒有。至於敢去趁著風高殺人夜天高放火天,摸上門去調戲她,非禮她,或者偷窺她的傢伙……百分之百還沒有出生!
大門依然是虛掩著,無論是誰只要拉開門就可以走進去。
但是在走進去前,請你先抬頭看看房門正上方掛著的牌匾……猛士堂!
如果這三個字還不能引起你的警覺,不能讓你迷途知返的話,在房門兩則,還貼了一付對聯:拳腳會盡東南西北,功夫寫滿春夏秋冬。
對聯的橫批比較另類,竟然是八個字: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這付對聯是寫得亂七八糟根本毫無章法,看起來就是隨意之作,但是字裡行間那重劍無鋒的霸氣,那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鋒利,卻已經力透紙背!如果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認為,這只是裡面的人虛張聲勢故弄懸虛的話,沒有關係,推門進去吧。
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推開房門,突然看到一個身高一般,體重正常,長相不錯,氣質野性,身材一級的女孩子,扛著一付估計重量已經超過四百公斤的槓鈴,在那裡練習深蹲,在汗如雨下中,嘴裡數的數字,已經到了兩千以上,都會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吧?
齊牧揚推開房門走進來後,就自發自覺的站到房間某個角落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蓮加在進行體能訓練的時候,只要不去騷擾她,哪怕你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她最心愛的玩具小熊和一個女孩子絕不能讓陌生人碰觸的內衣一起偷走,她也不會理你。
齊牧揚靜靜站在房間一角,看著汗水從蓮加的臉上不斷流淌下來,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漸漸聚集成一潭。他靜靜的聽著槓鈴一上一下發出的輕響,還有蓮加嘴裡報出來的數字:「兩千一百八十四,兩千一百八十五……」
齊牧揚原來每天在網絡遊戲上投入的時間都超過十二小時,而蓮加在體能訓練方面,卻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直數到兩千二百三十四個,蓮加的動作才漸漸慢了下來,再掙扎著做了三十多次,蓮加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猶如孩子得到心愛玩具般的快樂笑容。
看著她終於停止了天知道進行了多久的高強度體能訓練,齊牧揚道:「又打破記錄了?」
蓮加用力的點頭,「我比昨天多做了一個負重深蹲!」
正文 第三章 猛士(下)
說到這裡,蓮加瞪大了眼睛,望著虛掩的房門:「哥呢?」
「他沒有回來……」
齊牧揚還沒有說完,蓮加就打斷了他的話,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道:「我餓了。哥走了那麼久都不回來,他是不是也像媽一樣管我了?」
望著眼前這個剛剛做了劇烈運動,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快樂的歡笑還沒有消失臉上已經揚起濃濃委屈的大女孩,再看看那些已經倒空的方便面紙箱,還有那些亂七八糟堆放在一起的碗筷,齊牧揚道:「你是華庚大哥最喜歡的妹妹,他怎麼會不管你?我請你吃東西,你想吃什麼?」
蓮加脫口道:「飯!」
「還有肉!」
說到這裡,蓮加臉上突然露出了猶豫的表情,她咬著自己的手指,道:「可是……我沒錢!」
無論心情如何低落,無論如何悲傷,聽到這句話齊牧揚仍然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他是喜歡四處「我請客你付錢」,和華庚老大相處,他是喜歡撒賴佔便宜,可是面對蓮加這個比他還小了三個月的小妹妹,他可是從來沒有耍過賴,更從來沒敢佔過便宜啊!
「我請客,當然是我付錢。」齊牧揚柔聲道:「我去參加比賽,贏了好多錢,現在已經是一個大大大富翁了,你放開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嗯!」
蓮加快樂的連連點頭,她望著齊牧揚的臉,突然發出一聲輕咦,道:「你變了。」
齊牧揚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沒有吧?」
「真的變了。」蓮加認真的道:「你身上的氣息和以前不一樣了,有點像……哥哥的感覺。」
「我比你大三個月,本來就是你哥哥嘛!」
齊牧揚努力揚起了一個笑臉,「趕快去換件衣服,我們一起吃飯和肉!」
「齊牧揚哥哥你真的比賽贏到錢了?」
「嗯!」
「贏了錢是好事,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蓮加疑惑的道:「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你在哭?」
齊牧揚真的呆住了。
小心翼翼的看著齊牧揚臉色,蓮加道:「齊牧揚哥哥,輸了真的沒有關係,反正你從來也沒有贏過。還有……我真的沒有錢,要不我們一起吃方便麵吧,我這兒還有哥哥臨走前給我準備的乾肉絲和辣椒醬呢!」
這丫頭到底是聰明還是笨啊?!
還有她說話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直接,當真是一百年不變!帶著一臉苦澀的笑容,齊牧揚壯起膽子,學著華庚的樣子,伸手使勁在蓮加的腦袋上揉了幾下,然後放聲道:「我贏了,贏了好多獎金,你自己選吧,是想出去和我這個哥哥吃牛排,管夠管飽的吃,還是留下來先洗碗洗筷子刷鍋,再繼續吃你的方便面加乾肉絲?!」
說實話,如果不是手中有兩百多萬消費點的巨額獎金,僅僅靠政府救濟金生活,打死齊牧揚也不敢請蓮加吃飯。
蓮加身高也就是一百七十八公分,每天超過十二小時的高強度體能訓練,並沒有讓她練出一身健美運動員般的腱子肉,從外表看起來,她就像是個最普通的鄰家小妹妹,不喜歡多說話,但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愈發顯得乖巧而可愛。
蓮加在穿著上一向大大咧咧,就算知道齊牧揚要請她到高檔餐廳,她也只是隨意穿了一身洗得已經發白的運動裝,在袖口和肘部這些容易和健身器材接觸的位置,更已經磨得微微破損。她沒有戴耳環,沒有戴戒指,也沒有戴項鏈,只是隨意用一根黑皮繩,將一頭長髮束起。
她身上乾乾淨淨得就像是一張白紙,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把興趣放到服裝上面,在她的閨房裡你根本找不到首飾盒,她這一輩子更沒有畫過妝。
但是這絕不代表蓮加不能吸引異性的目光!
長期刻苦的訓練與修行,對古武術絕對狂熱與專注的追求,讓蓮加在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擁有了一種奇異的韻律。就因為她把太多的精力都投入到自我訓練當中,就是因為她的內心世界太豐富,豐富得已經容不下世俗的繁瑣,所以她和周圍的一切愈發顯得格格不入。必須說,這種由內而外,沒有借助名牌服裝,昂貴首飾,更沒有人為包裝的驕傲與韻律,反而最能引起男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慾望。
更何況,就算拋開氣度這種純粹感覺上的東西,單純從外表上來說,蓮加也算是一個相當出色的美女。
但是蓮加吃起東西來,更能讓她瞬間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二十份烤牛排,兩斤烤魚,五斤蘋果,兩斤綠色疏菜,兩公升純淨水……食物浩浩蕩蕩的送上來,在蓮加面前擺成了一座小山,看看蓮加的臉色,齊牧揚打了一個響指,又額外多要了一份打包。
在這間代表身份與品味的餐廳內,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盯著蓮加,看著這個長得嬌柔可愛的女孩,刀叉齊下,將一塊塊牛排,一個個蘋果送嘴裡。就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擺在蓮加面前由食物組成的小山,在飛快的消失。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文靜可愛的女孩,飯量如此驚人。
直到蓮加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確定她的心情已經達到最佳狀態,齊牧揚才將一個信封遞了過去。裡面不但有一張存儲了兩百三十二萬消費點的鑽石信用卡,還有一份是波顯羅軍事要塞司令官馬吉,親筆寫給華庚家人的信。
齊牧揚沒有拆別人信的習慣,雖然人類正在面對外星勢力入侵的事實無法對公眾宣佈,但是馬吉一定在信裡,用別的方法解釋了一切,並對華庚做出的貢獻,做出了肯定吧?
齊牧揚一直緊緊盯著蓮加的臉,他的右手已經捏住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紙巾,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蓮華當眾痛哭失聲,他們成為所有人關注重心的準備。
但是直到看完那封馬吉司令官寫的信,蓮加的臉色卻一直很平靜。過了半晌,她突然問道:「哥哥死了?」
「是的。」
「他是不是救了很多人?」
「是的。」
「他死的時候,英勇不英勇?」
「很英勇,大哥死的……轟轟烈烈。」
蓮加點頭道:「不錯!」
聽到如此意外的回答,看著一臉平靜的蓮加,齊牧揚真的傻眼了。呆了好半晌,齊牧揚才勉強恢復過來,嘶聲道:「你哥死了,他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你沒有為他流一顆眼淚也就算了,竟然還來了句……不錯?!」
「每個人都會死,不過是早晚罷了。」
蓮加將那封信整整齊齊的疊起來,連帶鑽石存儲卡一起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道:「哥哥在挺身而出的時候,自然知道要面對危險。他能用自己的力量化解危機,死得轟轟烈烈,又救了那麼多人,讓每一個人都記住了他,這是哥哥的選擇,他做得這麼好,這麼成功,我應該替他高興,為了他祝賀才對,為什麼反而要哭?」
「可是……」
齊牧揚發現他真的要被打敗了,他的眼睛眨啊眨的,足足愣了三分鐘,才終於再擠出一句話:「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你就一點也不難過嗎?」
「難過?」
蓮加一臉的疑惑,「我剛才說過,每個人都會死的。如果人死了真會到另外一個世界,我自然還會再看到我哥,如果這個傳說是假的,兩眼一抹眼,我自己都沒了,幹嘛要難過?」
正文 第四章 責任
蓮加的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大大的愁容,「哥哥當英雄死掉了,可是我怎麼辦啊?」
直到這個時候,蓮加這位另類得登峰造極,從小就與眾不同的超凡人物,才想到了一個現實問題:「以後誰給我準備口糧,又有誰來幫我付水電費物業管理費垃圾處理費和陪我買內衣?」
說到這裡,蓮加突然拉開上衣的拉鏈,將她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還有那高強度體能訓練下並不算過於高聳但是彈性絕對驚人的曲線,毫不在意的暴露在齊牧揚面前,「你看看,我的內衣帶子又斷了,哥哥又不在,沒有人給我買新的,穿起來好不方便的。」
齊牧揚觸電般的跳起來,飛快的幫蓮加重新拉上了衣領,「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哥哥嘛,華庚老大的工作,以後由我全盤接手。你的口糧由我準備,你的水電費我來付,還有……」
說到這裡,明明知道不應該,從來沒有和女生發生過超友誼關係,對女性身體還有著絕對好奇心的齊牧揚,還是忍不住順著蓮加沒有拉嚴實的衣領,偷偷往裡面瞄了一眼。
「唔!」
強忍鼻管那股猶如兩條小蟲子在爬動的熾熱與毛燥感,齊牧揚的聲音都有點發顫了,「買內衣,嗯……我陪你!」
「好啊,好啊!」蓮加開心的連連點頭,「那我無聊的時候,你要過來陪我說話。」
「沒問題。」
「家裡的電燈、電器壞了,你要過來幫我修。」
「我用的電器,全是我親手從垃圾堆裡翻找出來,重新修好的貨色,這種活對我來說小事一樁。」
「媽媽前幾天和我通訊,說她在二號殖民星球和新爸爸生活得很好,又生了一個小弟弟,她還問起我的事,要我盡快找一個男朋友。但是我不會化妝,不會穿時裝,不會用手絹,也不會什麼拋媚眼,更不會說話用三聲調的發嗲,在我下次和媽媽通訊之前,你要幫我找一個臨時男友!」
齊牧揚再次翻起了白眼,華庚在蓮加面前扮演的角色,究竟是大哥,還是老爸啊?
「還有我正在研究中國古拳法,如果找到了竅門,你要來陪我一起練習。」
「陪練?好……啊?!」
當終於反應過來,冷汗「唰」的一聲,就從齊牧揚的腦門上流了下來。
迎著蓮加那充滿希望的眼睛,齊牧揚嚇得連連搖頭,「拜託,就算是華庚老大,和你陪練時都要穿三層護盔,換成是我,只怕一腳踢上來,就得徹底完蛋。那以後可真是沒人給你準備口糧,交水電費物業管理費垃圾處理費,更沒有人陪你聊天買內衣了!」
看著蓮加撅起了嘴,滿臉委屈的點了點頭,齊牧揚心裡在這個時候當真是百味陳雜。
他把華庚的死訊告訴了蓮加,她雖然表現得很平靜,對待生與死的問題更展現出超卓的灑脫,但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沒有人照顧又怎麼能行?齊牧揚已經加入波顯羅空軍部隊,直接七八級跳,升到了少將位置上,他處理個人事處的時間只有半年,相信這半年,都是軍方高層格外通融的結果,那麼半年後呢?
如果換成是華庚坐在這裡,他會怎麼做,又會怎麼選擇?
看著低頭和一堆蘋果奮戰的蓮加,看著她饞相畢露的大口咀嚼著平時根本不可能吃得起,更不可能像這樣開懷大嚼的最昂貴食品,看著她吃得眉開眼笑心滿意足,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與憐惜,在齊牧揚的內心深處緩緩流淌而出。
齊牧揚突然輕聲道:「蓮加!」
「嗯?」
「半年後我就要離開這個城市,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蓮加霍然抬頭,而齊牧揚就那樣直直的凝視著她,繼續道:「如果你願意的話,跟著我一起走吧,在你找到願意照顧你一輩子,喜歡你一輩子的男人之前,我會一直以哥哥的身份陪在你身邊,直到你厭了煩了倦了,不想再和我在一起為止,你說好嗎?」
說完這些話,齊牧揚突然覺得內心一陣輕鬆。
如果說生死與的決則,鐵與血的考驗會讓一個男人堅強起來,那麼有了需要照顧的人,有了無法推御的責任與義務,無疑是一個男人為之迅速成長的催化劑。
迎著蓮加那雙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眼睛,齊牧揚誠心誠意的道:「如果你跟著我,平靜的生活也許就會徹底和你無緣,你會和我走過很多的路,用自己的雙眼看遍我們周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接觸到普通人一輩子也不可能觸及的領域。我不知道我能在這條路上走多遠,我也不知道我選擇了這條路,還能活多久,但是我不能,也不願意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蓮加怔怔的望著齊牧揚,不知道什麼時候,淡淡的淚花已經在她的眼角聚集,在淚眼模糊中,那個靜靜的坐在那裡,帶著一臉溫柔與包容凝視著她,能夠欣賞她憐憫她的男人,不就是她的親生哥哥華庚嗎?
蓮加突然低下了頭,她再次抓起了手邊的叉子,將大塊的黑胡椒牛排,連帶上面澆的醬汁和她一顆顆滴落上去的淚水,一併挑起來,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為什麼哭,她不知道。
一張至少要存儲一百萬消費點才可能開具出來的鑽石級VIP卡,順著大理石精心雕琢而成,上面還鋪了一層天鵝絨檯布的桌面,一點點的推送過來。
齊牧揚真的驚愕了,那竟然是蓮加剛剛收起來的信用卡。
「我太笨了,我自己沒有賺過一分錢,但是買東西從來不知道問價,其實我問了,也根本不知道是貴還是便宜,所以總吃虧,還總被人騙,媽媽因為這個沒少和我生氣,在我小時老說我是她上輩子造的孽,是一個超級敗家子。」
蓮加沒有抬頭,「所以家裡的錢,都是由哥哥管著。每次他出門之前,都會幫我買好所有吃的和用的,他說我就是那種把烙餅套在脖子上,也只知道吃嘴前面部分,寧可餓死也不知道把餅子轉一轉的人。如果他不幫我管理,不幫我計劃,我會餓成小可憐的。這張卡,齊牧揚哥哥,還是請你幫我保管吧。」
看著重新推送到自己面前的那張鑽石級信用卡,齊牧揚真的呆住了,當他伸手重新抓起這張卡片時,他身陷絕境,面對狂風驟雨般猛撲過來的敵人,面對生與生的最嚴厲考驗時,他依然穩得無懈可擊的手,在這個時候都在不停的發顫。
卡裡的錢,是很多。
但是現在他抓到的抓起的,哪裡是一張卡,哪裡是區區兩百多萬個消費點?他在這個世界上行影孤單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沒有親人,只有華庚老大一個兄弟,他受盡了旁人的白眼,他受盡了委屈,可是今天,他有自己的親人了!
從此以後他再不是孤單一個人,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偷懶的理由……他可是有了一個強悍得不得了,就算大門二十四小時敞開,也沒有小偷敢去光顧,卻必須要由他努力去照顧,沒有了他就會被人騙,就會餓成小可憐蟲的妹妹!
「蓮加……」一向能說會道的齊牧揚,在這個時候只覺得聲帶發澀,一股說不出來的東西在內心深處不斷翻騰,燒得他只想跳起來又吼又叫,他努力了半晌,才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嗯,你的胸圍是多少?」
齊牧揚問得突兀,還好蓮加這樣另類的人物不會往壞處想,反而聽懂了他的意思。「謝謝齊牧揚哥哥,好像是三十六C吧,一會去買內衣的時候,讓自動售貨機再幫我量一下就行了。」
正文 第五章 誰是「薇薇安」(上)
齊牧揚一走進「森之海」辦公大樓,站在接待大廳裡的幾名保安目光就不約而同,一齊落到了他的身上。
森之海辦公大樓,有二百二十八層,足足有七百多米高,站在樓下方的商舖附近往上看,整座大樓猶如一把利劍般直衝雲霄,在周圍飛行車眾星拱月般的襯映下,更帶出一股捨我其誰的傲氣。事實上,作為這個擁有兩千二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投入資金最多,建築層數最高,入駐商家最多,檔次最高的摩天大樓,森之海的確有笑傲江湖的資格。
林之海從第一層到第一百零七層,全部是商舖,在這裡你幾乎可以買到市面上可以見到的,包括飛行車在內的所有商品。一百零八至一百五十層之間,包含了體育、美術、健身、攝影、茶道、插花等會員俱樂部,形成了一個全方位的文化沙龍。
至於一百五十層以上,則大包大攬的吸納了來自全世界的跨國貿易公司,在這裡設置辦事處。而在森之海第二百二十層,設計者還別具匠心的打造了一個環形旋轉式餐廳。當你用餐的時候,環形餐廳就會在距離地面超過七百米的高空,不斷旋轉,讓你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觀賞整個大都會燦爛的夜景。如果你喜歡玩最刺激的旋轉木星,還可以在物殊設定的房間,繫好安全帶,做好一系列自我防護措施之後,享受一下直接在七百米高空,坐在椅子上不斷旋轉翻滾,心臟為之狂跳不休的快感。
而這幢摩天大樓之所以叫森之海,就是因為在它的頂層天台,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熱帶雨林。在這片超過五萬平方米的空間裡,你可以直接呼吸到最自然的植物清新,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原始氣息,可以聽到鳥兒的歌唱,可以站在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眺望日出與日落。
在習慣了鋼筋混凝土的堆砌,習慣了城市的喧鬧與浮囂,習慣了車水馬龍空間狹小得令人窒息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置身在這個環境中,突然有了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也就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還原歷史的天空,在招攬商家入駐時,森之海集團的工作人員才會無往不利。
每年都在創造巨大財富,都在向政府交納巨額的稅金,就連拿著最低微薪水的保安人員,看慣了那些衣冠楚楚,最起碼也是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和訪客,看著像齊牧揚這樣一個穿著僅僅略高於地攤貨外衣和足球鞋,探頭探腦走進來的傢伙,臉上也露出了一種近乎高傲的審視表情。
也不能怪那幾個保安,走進森之海身家過億,穿著樸素的人多了,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行事乾淨利索,更把時間看成金錢,又有幾個人像齊牧揚這樣,站在大廳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猶其是看到年輕的女孩,就瞪大了眼睛追著人家猛看,一看就是那種成天無所事是,什麼都缺就是時間不缺的傢伙?
先是走到商戶入駐公告板前,看著那密密麻麻不斷刷過的廣告屏,看得頭暈眼花的終齊牧揚,最終還是走到了專門負責解答來賓各種問題,處理各種意外小事件的大堂值班經理面前。
能在森之海這樣一個全市最著名的商業集散地擔任值班經理,當然有過人之處,雖然她的長相只能說是中等偏上,明知道她臉上揚起的笑容,都是職業化訓練的產物,但是齊牧揚仍然要說,這位值班經理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心理舒服。而她專注的眼神,無論面對誰都會立刻站起來的良好職業習慣,還有她外在的端莊氣質,形成的良好親和力,比起那些電影明星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您好,尊敬的來賓,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我想找一個人。」
「好的,我想您要找的,應該是一位女士吧?」
細緻入微的觀查力,輕鬆卻不輕佻的話語,迅速拉近與陌生人彼此之間距離的技巧……就憑這幾點,齊牧揚就要給眼前這位值班經理再加上十分。
「能告訴我她服務的公司或商舖名稱,與及名字嗎?」
說到這裡,值班經理略略點頭示意,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已經調出了計算機客戶管理系統。
「嗯,我不知道她在哪家公司上班,她叫薇薇安。」齊牧揚雙手比劃著道:「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四五歲,很漂亮很有氣質的女孩子。」
工作人員沒有敲擊鍵盤,更沒有幫齊牧揚在客戶管理系統中,尋找那個叫「薇薇安」的女孩子,她只是把詢問的目光,落到了值班經理的臉上。
值班經理不易查覺的輕輕佻了一下眉毛,但是她臉上依然掛著令人一看就賞心悅目的微笑,道:「這樣啊,那請問您有沒有這個叫『薇薇安』的女孩子,在我們森之海的會員編號?無論是入駐公司的員工,還是參加各個沙龍的成員,或者是經常光臨森之海各個商舖進行消費的客人,為了對他們進行更好的服務,我們都為他們發送了編號唯一的會員卡。您要找的人只要在森之海使用了會員卡,立刻會記錄到我們的信息庫中,她在哪一層,在哪間商舖,正在接受什麼樣的服務,都可以一目瞭然。」
「這的確是挺方便的。」齊牧揚輕輕聳著肩膀,道:「可惜我不知道。」
「您有她的個人移動電話號碼吧,我們信息庫裡,詳細記錄了絕大多數客戶的可對外公佈資料,我可以通過這個辦法,為您找到想找的人。」
看著依然帶著一臉微笑,依然耐心,依然親和力驚人的值班經理,齊牧揚老老實實的道:「我不知道。」
在這裡齊牧揚必須在心裡輕歎一聲,蓮加這個妹妹當得可真是夠遜的。她的老哥本來再過一兩個月就要結婚了,她除了勉強能記起薇薇安在「森之海」工作之外,什麼電話號碼,什麼住址,什麼工作單位,華庚似乎都說過,但是她都忘得個乾乾淨淨,當真是一問三不知。
被問急了,蓮加也是一臉委屈,「哥哥早就說好要讓我和未來的大嫂見面,還說當天要請我好好吃一頓,要不是陪你去參加比賽,哪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樣啊,」值班經理道:「您有她的相片也行啊,我們把相片掃瞄後,再由計算機進行自動辨認。但是這樣的工作,已經涉及到客戶隱私,在找到相對應客戶後,我們必須先和她進行溝通,得到她本人的認可,才可以向您公佈她的資料。」
相片齊牧揚倒是見過,但是那張相片已經在華庚最後傾城之舞的驚世一擊中,隨著他的身體化成了點點流螢,你要齊牧揚從哪裡去找上一張未來大嫂的相片?
齊牧揚摸著自己的手腦勺,道:「知道她的名字還不夠嗎,幹嘛又要會員編號,又要移動電話,又是相片掃瞄的,至於這麼麻煩嗎?」
「您不知道她的移動電話,不知道她服務的公司或者是參加的沙龍,沒有她的會員編號,也沒有她的相片,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叫薇薇安?」
「嗯!」
「你確定就是想找一個叫薇薇安的女士?」
「嗯!」
「好的,我明白了。」
那位值班經理一臉的認真,盯著齊牧揚的雙眼,道:「我就是薇薇安,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啊?!」
齊牧揚真的傻眼了,愣了三秒鐘,他才揮舞著手臂叫道:「別開玩笑了,我要找的薇薇安又不是老太婆,她可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也比你有氣質多了!」
正文 第六章 誰是「薇薇安」(中)
(妖少:下周強推,應該會加快速度了)
值班經理的臉色終於變了,無論是誰,明明長相不錯,面部皮膚也保養得相當可以,卻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眾稱成老太婆,估計臉色都好不到哪裡去。被人硬揭上一塊逆鱗,這位值班經理沒有惡言相向,在修養方面已經算是大師級別了。
沉默了好久,至少默念了一百遍「客戶永遠是對的」這句服務業的金科玉言,直到內心湧起的憤怒重新被理智壓回去,值班經理又在臉上揚起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生硬的笑容,道:「如果您只知道她叫薇薇安,其它什麼資料也沒有的話,對不起,請原諒我沒有辦法幫您找她。」
齊牧揚瞪大了雙眼,「為什麼?」
「我們森之海有兩百二十八層,每一層建築面積都高達四萬平方米,入駐公司、商舖和各種沙龍,加起來有一萬多家,不要說各個沙龍數以百萬計的會員,單說公司的在職人員,也足足有三十多萬人。我想其中能叫薇薇安的女孩子,至少能有十萬,這樣龐大的客戶群資料,我實在無法向您透露。」
十萬?!
齊牧揚發誓,他真的被這個數字給雷到了!
薇薇安這個名字再普通,再大眾化,也絕不可能三十萬人中,就有三分之一叫這個名字吧?!
看著已經隱隱發現事情不對的齊牧揚,仔細打量著他的臉,感覺他並不是在開一個玩笑,更不是在無事生事,值班經理道:「你真的不知道薇薇安這個名字的含意?」
「名字就是名字,除了還算好聽,也比較好記之外,還要有什麼含意?」
值班經理連連搖頭,「薇薇安這個名字,在二十世紀的歐美企業裡非常流行,一般就是指那些單位裡,負責打打砸倒倒水,收錄一下文件接發一下傳真的文職人員。當然了,它還有一重含意,就是指那種和男朋友相處,很乖巧很聽話,也很小鳥依人的女孩子。嗯,通俗了講,對於戀人來說,薇薇安這個名字或者說名詞,和『寶貝』、『甜心』這樣親暱的稱呼等同。」
齊牧揚徹底傻眼了。他不知道對方的工作單位,不知道對方的社會福利號碼,不知道對方的移動電話,沒有對方的相片,好不容易從蓮加嘴裡挖出來一個「森之海」,結果這裡光員工就有三十萬,這讓他怎麼找啊?!
長得帥最大的好處,就是得罪了女人後,只要露出一臉的憂鬱,往往不需要刻意道歉,就能得到對方的原諒。看到齊牧揚真的急了,那個值班經理放柔了聲音,道:「要不然你先回去,想辦法弄清楚她的資料,哪怕是找到一張她的相片再過來,我幫你找到她好嗎?」
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當真是欲哭無淚欲語還休,弄清楚她的資料,知道對方叫薇薇安,在森之海工作,已經是他能弄到的所有資料了。這個華庚老大也真是的,平時看起來也算是厚重老實之人,怎麼和女朋友相處,就會用「薇薇安」這麼內涵肉麻的稱謂?
你說他要是直接喊相片裡的女孩子「寶貝」、「甜心」、「親愛的」,「我的小甜甜」之類的稱呼,齊牧揚也知道那只是情人之間的蜜語,至於玩得這麼文縐縐,這麼酸不啦嘰的來上一個二十世紀流行,三十世紀翻版的「薇薇安」嗎?!
一想到那個女人已經懷了三四個月的身孕,到現在也不知道一個月後就應該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男人已經戰死沙場,依然在望穿秋水,而肚子卻已經是一天比一天大,周圍異樣的眼光也是一天比一天濃,齊牧揚就急得兩眼發直。
「不行,我必須找到她,盡快找到她。雖然我只看了一眼,根本沒有辦法畫出來,但是我還記得她大概的樣子,哪怕是一家一家公司的去問,我也必須把她找出來。」
「你怎麼找啊?」
值班經理道:「森之海有兩百多層,有一萬多家公司和商舖,先不說他們這些公司有相當一部分,從事機密研究工作,根本不接洽外賓,就算是他們允許你跑進去,你也不能張口就問見過『薇薇安』沒有,更不可能把每一個女職員都看上一遍吧?再說了,人是活的,哪一家公司沒有外勤人員,哪一家公司的員工不會因為工作事宜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就算你一家家的拜訪過去,也很可能和對方擦身而過,我保守估計,如果你一直這樣問下去,從第一層一直問到頂層,至少需要四五個月時間!」
「四五個月時間?」齊牧揚瞪大了眼睛,脫口叫道:「那孩子都快要生出來了,當爹的一直不露面,她要是一賭氣,把孩子拿掉了怎麼辦?」
值班經理也瞪大了眼睛,「你們都有孩子了,連人家叫什麼,住哪裡,電話號碼多少,在哪家公司工作都不知道,你這男朋友怎麼當的?就算那個女孩子是『薇薇安』,又乖又聽話,從來不對你發脾氣,對你千依百順,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吧?!」
齊牧揚:「……」
主動出擊尋找目標已經絕不可能,齊牧揚只好用了守株待兔加大海撈針,這兩個最老套也是最笨的辦法。
齊牧揚這一輩子,還從來沒有上過班,正沒有過過朝九晚五的生活。他從來都是玩累了就睡,睡醒了再爬上戰鬥機模擬艙,去進行太空大戰。
在第一天,齊牧揚早晨五點半,就被鬧鐘的鈴聲吵醒,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他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在六點三十分之前就趕到了森之海,開始了他生平即沒有人發薪水,也沒有福利獎金的第一次值班。
也只這麼早,才會沒有一家公司,商舖和沙龍開門,齊牧揚才敢保證,他沒有因為自己的懶惰,和那個名字並不是薇薇安的薇薇安失之交臂。
到了早晨八點半,進入了人潮的高峰期,齊牧揚的一雙眼睛瞪得比雞蛋還要大。在太空戰鬥類競技遊戲中,齊牧揚能獨當一面,就連軍方都要承認,他有資格成為S級王牌駕駛員,他的目光之敏銳,反應之迅速可想而知。
但是面對同時開放的幾十部高速電梯,看著那些無論是穿著打扮,都如此相同,高高矮矮燕瘦環肥的職業女白領,擁簇成一堆,說說笑笑的穿過員工通道,齊牧揚當真是恨不得自己長了一百雙眼睛,而他的嘴裡,更在那裡嘀嘀咕咕:「慢一點,慢一點,我的姑奶奶們啊,你們就慢一點,讓我看清楚一點好不好?」
當時鐘終於指向了早晨九點鐘,大廳裡突然陷入了一片寧靜,偶爾還有三三兩兩匆匆跑來,看樣子無論怎麼趕,也難逃遲到命運的公司職員。面對空空的員工通道,還有那幾十部同時開放,經過一段超負荷運轉後,終於恢復平靜的電梯,齊牧揚輕輕擦掉額角的汗水,站到了大廳保安人員的身邊。
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當然比較舒服,但是視線會受到影響,齊牧揚不敢冒這個險。
就是在大廳保安和值班經理的注視下,齊牧揚靜靜的站過了中午和下午,直到夜色來臨,大廳的時鐘已經指向晚上十一點鐘,按照森之海規定,所有的商舖和沙龍都逐一熄燈,只剩下這幢摩天大樓外面的燈火依然燦爛時,齊牧揚才拖著站了一天早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壓著自己因為十幾個小時沒有吃一點東西,已經疼痛起來的胃,走出了這幢大廈。
抬頭看著這幢在燈光的照耀下,愈發醒目,愈發貴氣逼人的大廈,看著三三兩兩從大廈裡走出來,臉上已經難掩疲態的公司職員,齊牧揚輕聲道:「大哥,你放心,在找到我們的薇薇安之前,我會堅持下去的。」
正文 第七章 誰是「薇薇安」(下)
第二天,齊牧揚依舊準時趕到了森之海,和前一天不同的是,經歷過餓得兩眼發直,卻不敢出去吃飯的慘痛教訓,齊牧揚聰明的為自己準備了兩包餅乾,以備不時之需。
就是在一群保安充滿懷疑的目光,和大廳前台幾個小姑娘竊竊私語中,齊牧揚繼續用站立的方法,度過了如此漫長的一天,而那個叫薇薇安的女孩子,他依然沒有找到。
無論是保安還是前台值班的女孩子,都在猜測甚至是打賭,看齊牧揚究竟能為一個名字叫「薇薇安」的女人堅持多久。要知道,就算是端這個飯碗的保安人員,在六小時工作後,也要輪班,每週還有兩天休息,可是齊牧揚每天卻要足足站立十六半小時!
沒有人能夠頂住如此漫長,又是如此枯燥的等待。
有一個女孩子開出來的時間最長,十天。
就是在她們的注視和猜測中,齊牧揚和她們一起度過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
每天早晨五點半起床,每天六點半之前就趕到森之海,沒有星期天,沒有節假日,齊牧揚就這樣每天第一個帶著希望努力振作精神趕到大廳,又是每一天堅持到最晚,再帶著滿心的失望與疲憊離開。
他很少與人交談,只是瞪大了雙眼,盯著進入大廳的每一個人,每當早晨上班的高峰期來臨的時候,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大男孩猶如天空般蔚藍的眼睛中,那濃濃的焦急。
他就像是一個遺世獨立的開拓者,沒有夥伴沒有朋友,默默的走在屬於自己的路上。在一步一個腳印中,將男人的堅忍與執著,一點點的綻放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齊牧揚每天早晨準時來到森之海的大廳中時,他會和那些保安們熟捻的彼此點頭微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在前班值班的女孩子,在齊牧揚實在無法堅持,必須要坐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會給他倒上一杯熱茶。
茶,很一般,事實上齊牧揚也分辨不出茶的味道,但是那股觸手的熾熱,卻在緩緩滋潤著他的心靈。而那些女孩子,從齊牧揚身邊走過的時候,總會低聲說上一句:「加油!」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齊牧揚總會用力點頭。當休息夠了,當中午十二點鐘,又要迎來一個新的上下班高潮的時候,他會鼓足精神,再一次站到大廳口,努力睜大他的雙眼。
沒有人知道這個明明已經疲憊不堪,每天早晨卻總能準時出現在大廳裡的男孩,究竟要堅持到什麼時候。但是前台一個女孩子,無意中卻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如果我是他要找的薇薇安,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他做了這麼多,也足夠讓我原諒他,飛撲進他的懷裡了。」
但是齊牧揚要找的薇薇安,卻始終沒有出現。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忘了那個女孩子的長相怎麼辦?」
這絕對不是忌人憂天,當時齊牧揚也只是用隨意的態度,看了一眼相片罷了。
齊牧揚想過用電腦拼圖從自己的大腦中,還原出薇薇安的樣子,但是他真的沒有這樣的天賦,而那一眼看得又實在太匆匆,太不以為然,無論如何努力,計算機拼湊出來的圖像,都顯得不倫不類,不要說是那個女孩子的神韻,就連她的外表都複製不出來。把這樣的東西掃瞄後放進森之海客戶管理系統中,去尋找一個人,當然更是不可思議的笑話。
齊牧揚現在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睡覺前,在自己的腦海裡一遍遍重複那一張只看了一眼的相片,直到把相片裡女孩子的樣貌,她的髮型,她嘴角輕輕佻起的弧度,還有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一點點,一滴一滴的鐫刻進自己內心最深處,直至成為再也無法磨滅的印痕。
你能想像這種每天十六個半小時,枯燥的等待是什麼滋味嗎?
無論有多累,齊牧揚都必須睜大自己的眼睛,他絕不能讓也許瞬間出現的機會,從自己眼前溜走。
齊牧揚也曾經想過,在這個城市每一個角落都灑滿廣告,用這種方法來找出薇薇安。
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當然必須打出華庚的名字,但是……
無論是報社,電視台,網站,還是其它宣傳媒體,在接到齊牧揚的單子,都會驚訝的發現,沒有任何理由,但他們就是無法通過系統自動審核!
齊牧揚想在森之海接待大廳裡豎起一塊牌子,值班經理也答應向上申請盡量幫他,可是一天後卻只能一臉歉然的告訴他,在公眾場合豎立公告牌,也需要得到批准,本來無一例外會通過的內部宣傳,這一次卻意外的被駁回了。
齊牧揚能清楚的感覺到,華庚這個名字,似乎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屏蔽了。
其實想想看也能明白,人類和外星生命在太空戰場上連續作戰二十三年,戰鬥機駕駛員損耗數量近百萬,普通公眾卻依然不知道現狀,軍方在信息封鎖方面,當然是輕車熟路,徹底到姥姥家了。
所以齊牧揚只能繼續做著相同的事情。
「齊牧揚,齊牧揚,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一個聲音在耳邊迴響,但是這麼多天,已經習慣了用自己的雙眼去看每一個從大廳經過的女性,已經習慣了除此之外全部忽略的齊牧揚,直到一隻手在他眼前來回晃動,他的眼珠隨之晃動,因為長時間靜靜站立,而呆滯的臉上才總算有了一絲往日的靈動。
看著已經徹底站傻了的齊牧揚,值班經理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你已經在這裡整整站了一個月了,再這麼下去,只怕人還沒有找到,你已經先把自己累跨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為了一個女孩子,值得嗎?」
聽到這些話,齊牧揚才知道,原來他已經在這個森之海的大廳裡,站了一個月時間了。一個月三十天,每天十六半個小時,他已經在相同的地方,整整站了四百九十五個小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用雙眼仔細打量過多少人陌生的臉,又被多少女孩子奇怪的注視。
面對值班經理那張再沒有掛起職業化笑容,而是寫滿關切與責怪的臉,齊牧揚笑了,他的臉皮僵硬,這個笑容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他只回答了一個字:「值!」
「我剛才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個女孩子叫『薇薇安』,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她做的工作就是收發傳真整理文件之類的雜活。我之前覺得不可能,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在森之海除了大廳的員工通道,還有專門為貴賓或者是『森之海』核心管理層準備的VIP通道。他們每天上下班,都會從那個VIP通道進出,根本不會經過大廳。」
望著一臉呆滯的齊牧揚,值班經理柔聲道:「你在這個大廳裡已經站了整整一個月了,就算人多,你也應該有機會在人群中找到她了。實在不行,你去VIP通道那兒等等看,雖然可能性並不大,但是與其這樣一直傻站著等,不如到那兒也去碰碰運氣。」
扭頭望著這個帶著一臉溫柔與關切的女人,感受著她的誠意,齊牧揚低聲道:「謝謝。」
正文 第八章 戰場與情場(上)
VIP通道就建在「森之海」辦公大樓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一位警衛用委婉但堅決的態度,拒絕了齊牧揚的進入,所以他只能站在森之海外面的大街上,緊緊盯著VIP通道。
有資格從VIP通道裡進出的人,無疑都是商界超級精英,僅憑他們在森之海附近,寸土寸金的領域,擁有獨立專業停機坪,就可以看出他們的身家如何驚人。而他們乘座的飛行車,更涵括了現今市場上,幾乎所有名牌中最昂貴的幾款。
也難怪值班經理,直到一個月後,才告訴齊牧揚在森之海辦公大樓裡,還有這樣一條通道。能出入這裡的人,和齊牧揚這樣的小人物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先不說擁有這樣身份的女人,會不會自稱為「薇薇安」,單單說她會和齊牧揚這樣的男人共度春霄,甚至願意為他懷孕生子,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說別的,看看這輛正在徐徐降落在VIP貴賓專用停機坪上的飛行車,如果齊牧揚沒有記錯的話,它可是今年二月份剛剛上市,市場售價高達二十萬消費點,等同於四架太空戰鬥機的限量版豪華飛行車「海洋之星」。
據說這款命名為「海洋之星」的飛行車,不但採用了鈦合金超級複合材料,外部烤漆更使用了星際開拓部隊從某塊巨大隕石上提取的特殊元素,陽光照射到上面,飛行車平滑的表面就會漾起陣陣猶如水波般的波路,含蓄中透著張揚,屬於那種擁有復古情懷,又不失流行因素的年輕一代首選。
飛行車的艙門慢慢打開了,齊牧揚隨意掃了一眼從裡面走出來的乘客,就在他打算扭過頭,繼續關注VIP通道的時候,齊牧揚突然呆住了。
就是在齊牧揚呆呆的注視中,一個穿著天藍色職業裝的女孩,走出了那架售價高達二十萬消費點,各種日常維護費用,更高昂得足以讓人心跳瞬間加快一倍的「海洋之星」飛行車。
齊牧揚常聽別人說,一個暴發戶想要洗掉身上的銅臭氣味,正式進入貴族的行列,至少需要三代的洗禮。原來齊牧揚對此一直不以為然,如果真的有了錢,誰不會包裝自己,誰不會用名牌服裝,名牌手錶,名牌飛行車,把自己弄得像是一個新秀權貴?
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像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一樣,只是穿著看起來樸樸素素的職業裝,但是那看似隨意卻匠心獨到的裁剪,卻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牛奶般白晰而細膩的皮膚,還有那一頭隨風輕輕飄動的黑色長髮,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而她別在衣領上那枚小小的胸針,更是畫龍點睛般的將她身上那種擁有良好家庭背景,又接受過高等教育,更受盡萬千寵愛培養出來的氣質,不著痕跡的烘托出來。
這樣的女孩子,就像是一首詩,你看著她,最先打動你的,並不是她的眉目如畫,也不是她足足一百八十五公分,秀挺得可以當T形台模特的動人身材,而是她的神韻,她的風姿,她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內涵,還有她無一不恰到好處,當真可以說是增一分則長,短一分則短,已經可以稱為一種哲學的服裝搭配。
齊牧揚呆呆的看著這個如此令人賞心悅目的女孩子,看著她信步走向了VIP通道,看著她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ID卡,劃開了那一扇並不起眼的玻璃門,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齊牧揚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嘴角**了好幾下,才終嘶聲吼了出來:「薇薇安!」
看著那個女孩身體突然猶如觸電般的狠狠一顫,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終於敢確定……就是她!
他苦苦守候了一個月,每天站在大廳門前十六個半小時,一次次滿懷希望而來,又一次次失望而去,每天晚上都要拚命在心裡重新記憶的那個影子,按照預先安排,應該已經和華庚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女孩,就是她!
打死齊牧揚都不敢相信,華庚嘴裡的薇薇安,按照值班經理的解釋,面對男朋友應該像小鳥依人般乖巧而柔順的女孩子,就是眼前這個太過於優秀,太過於出眾,又太過於自信的天之驕子。
就算他齊牧揚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森之海」集團董事長的掌上千金安妮蒂婭,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個女孩子無論是家庭環境還是事業成就,和華庚之間的絕對差異?
「你是誰?」
「我叫齊牧揚。」
「嗯,我聽他提起過你,說你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他還讓我留意,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做的工作。」安妮蒂婭沒有回頭,但是她的聲音卻在微微發顫,「他呢,他為什麼沒有來?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能讓他幾個月躲著不敢見我,甚至連一句交待的話也沒有?」
齊牧揚張開了嘴,可是他還沒有說話,安妮蒂婭就揮手打斷了他的回答,「我不想和你在大街上討論個人隱私,如果你專程等在這裡,是有話想告訴我,你跟我進來。」
高速電梯直通到「森之海」頂層,走進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安妮蒂婭也沒有招呼齊牧揚坐下,她深深的吸著氣,似乎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一個女人面對這一切,無論她的修養再高,接受的家庭教育再好,她又怎麼可能表現得形若無事?
發現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安妮蒂婭霍然轉頭,她盯著齊牧揚,道:「你是來替華庚傳話的吧?說說看,他為什麼突然躲了起來,再也不敢和我見面,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的事情,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安妮蒂婭突然開始搖頭,「不對,華庚不是這樣的人,他既然已經向我求婚,那就是心裡已經有了我。而且就算他真的在這方面犯了錯,他也不會選擇避而不見這種最下三濫的辦法。」
說到這裡安妮蒂婭身體微微一僵,「你實話告訴我,華庚是不是出意外了?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這樣的女人,難怪華庚至死也念念不忘!
齊牧揚走前一步,將軍方發佈的訃告,還有華庚在戰場上用生命換到的飛鷹勳章,與及軍方事後為華庚追加的中將將銜,一起送到安妮蒂婭手邊。
齊牧揚沒有站在安妮蒂婭的面前,果然十幾秒鐘後,辦公室裡響起了輕微的啜泣聲。在這個時候,齊牧揚想安慰安妮蒂婭,可是他發現,自己面對這樣一個還只能用陌生人來形容,正在為情所傷的女孩子,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做什麼。
所以齊牧揚只能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她一個人在那裡低聲哭泣。
如此尷尬又如此悲傷的場景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安妮蒂婭終於停止了哭泣,她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訃告,還有那兩枚用她未來的丈夫和幸福人生,才換到的勳章與將花,她突然問道:「你只是來告訴我華庚死訊的,為什麼還要把這些東西拿給我看?」
「你想用這些東西告訴我,華庚死得很英雄,我應該以他為傲,引以為豪?而你這個把他拉去參加比賽,導致他死亡的朋友,也可以因此找到安慰?」
齊牧揚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女孩子的確是靠家裡的關係,才坐到了「森之海」集團行政總監的位置上,但是她的眼光之敏銳,大大超出了齊牧揚的想像,而她說出來的話,更一舉切中了齊牧揚這些下意識行為,背後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含意。
正文 第九章 戰場與情場(中)
「在別人的眼裡看來,華庚面對危險挺身而出,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是一個英雄,是男人的榜樣。我也相信他一定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否則的話,波顯羅軍事要塞的官職再不值錢,也不會給他追加一個中將的職務。但是以他的女朋友,尤其是一個按時間來算,應該已經是他妻子的女朋友眼光來看,華庚做錯了。」
安妮蒂婭癡癡的望著她辦公桌上,那張用微型鐳射機投放出來的虛擬相片,相片裡的華庚,依然在對她微笑,似乎隨時都會給她來上一個熱情而溫柔的擁抱,但是這個人,卻已經不在了,她苦苦等待了幾個月,等著他回來,等著和他一起攜手走進婚姻殿堂,結果最終等到的,卻是一份軍方發佈的訃告,一個飛鷹勳章,還有一個追加出來的中將軍銜。身為一個女人,她要這些有什麼用?
「華庚在拚命之前,他應該先想一想,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有了未婚妻,有了一個還沒有出世,但是的確已經存在的孩子。他的生命已經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他又憑什麼沒有得到我的允許,就去為了其他人而拚命,最終得到了別人的尊敬與認同,卻丟下他未來的妻子和孩子?這難道不算是一種……自私?!」
看著安妮蒂妮微微發顫的背影,如果是在兩個月前,齊牧揚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告訴她,華庚之所以面對危險沒有逃跑,而是選擇了拚死一戰,他願意盡一切甚至將生命都為之一起燃燒的動力和理由,都是來源於他的薇薇安,都是來源於一個男人想要守護自己最心愛女人和家園的覺悟!
但是現在把這些告訴安妮蒂婭又有什麼用,除了增加她的悲傷,增加她的痛苦,增加她的思念之外,又有什麼用?!相信華庚老大在天有靈的話,也不願意看到安妮蒂婭為此而自責,而黯然傷情吧?
「對不起。」
在這種情況下,道歉的竟然還是安妮蒂婭。她擦掉眼角的淚水,低聲道:「我不應該向你說這些,我知道誰也不想見到這個樣子,我失去了未來的丈夫,你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的心好亂……你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請你走吧!對了……」
安妮蒂婭打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找出一張卡片,在上面寫了一串電話號碼後,背著身子把它遞給了齊牧揚,「華庚曾經托我幫你找一個份工作,希望你可以擺脫童年的不幸,過上自力更生的生活。我從朋友那裡幫你要了一份差,薪水不是很高,但是對學歷沒有什麼特殊要求,你要努力做下去的話,升職的希望不大,但是加薪卻絕對可行。我希望你接下這份工作後,可以努力上進,盡可能的充實自己,我想這樣的話……華庚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切……也會……開心的……」
說到這裡,說不出的酸澀與悲傷再次狠狠撞上心頭,眼淚也再次從安妮蒂婭眼睛裡無法自抑的奔湧而出,她背對著齊牧揚連連擺手,「你走啊,你快點走啊,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哭的樣子。」
齊牧揚沒有走,他只是繼續靜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這個無論多悲傷,都不願意對他惡言相向,甚至還要完成華庚叮囑的安妮蒂婭。他問道:「那你和華庚大哥的孩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孩子」
安妮蒂婭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的臉上滿是苦澀,「還能怎麼樣,我爸爸從來就沒有接受過華庚,我們本來打算先斬後奏,結果已經過了婚期,華庚這位未婚夫還是沒有出現,眼看著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來,紙馬上就要包不住火,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會等來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一股說不出來的涼意突然狠狠撞中了齊牧揚,他瞪著安妮蒂婭嘶聲道:「你竟然把你和華庚大哥的孩子拿掉了?!」
「除了這樣我還有什麼辦法?來個未婚生子,成為新聞的頭版頭條,在所有人猜測究竟誰是孩子的父親中,讓我們整個家族都為之蒙羞,就連『森之海』都要受到影響?」
安妮蒂婭低聲道:「我很想要這個孩子,但是我除了是華庚的『薇薇安』,更是『森這海』集團的行政總監,也身為爸爸唯一的女兒和繼承人,我必須要為整個集團幾千名員工的衣食住行負責!一旦在我身上爆出醜聞,『森之海』的聲譽將會受到無法挽回的打擊,這座從外表看起來如此美倫美央,更傾注了爸爸畢生心血的宮殿,就會在千夫所視中一點點瓦解……我根本沒有選擇。」
就在這個時候,安妮蒂婭辦公桌的通訊器上,傳來了「嘀」的一聲電子輕鳴,雖然哭得淚流滿面,但是職業習慣仍然讓安妮蒂婭下意識的按下了接聽鍵。
「總監,剛才海倫醫生打過來電話,要求您下午抽時間去醫院檢查。她說嬰兒已經有三個半月,基本已經成型,您有必要做一個檢查,確保孩子一切正常。還有,您向董事會提交的辭職申請,已經被駁回來了。」
身為行政總監專屬秘書,負責報告的那位職員,身上有著白領麗人在商場上打拼,必須具備的乾淨利索,安妮蒂婭連中止通訊都沒有來得及,她就用竹筒倒豆子般的方法,把所有報告送進了在場兩個人的耳朵。
面對這樣戲劇化的一幕,剛剛發下狠話,就被當面揭穿的安妮蒂婭,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但是齊牧揚卻笑了,他仔細打量著安妮蒂婭,將近四個月的身孕,她的小腹已經該微微隆起了,但是安妮蒂婭在穿著打扮方面,不但擁有和身份相對等的品味,更懂得巧妙的掩飾自己身上的缺陷。只是一根看似隨意束在腰間,還打了一個活結的皮帶,就將她已經漸漸隆起的小腹,掩飾得滴水漏。
齊牧揚低聲道:「你想一個人去扛?」
安妮蒂婭終於扭過了她的頭,在這個時候她雖然哭得雙眼紅腫,但是她總算擦乾了眼淚,她昂起了自己的臉,「你在可憐我?」
「不!」
齊牧揚也直直凝視著安妮蒂婭的雙眼,道:「你很漂亮,是我這一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但是直到我走進你的辦公室裡,我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你,我心裡就不由自主湧起一種只能遠遠欣賞,卻無法親近你的感覺。不是因為那輛昂貴的飛行車,不是你行政總監的職位,在你辦公室裡,你放了這麼多的書籍,放了這麼多激光唱片,你的愛好太廣泛,你的學識太豐富,而你的稟性又太完美,我簡直無法想像,華庚大哥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能走進你的內心。站在你面前,我想不自慚形穢都不可能,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要拚命鼓足勇氣,讓自己努力去喜歡上你。」
正文 第十章 戰場與情場(下)
「嗯?!」
安妮蒂婭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她的臉色突然冷淡下來,「如果你想逗我發笑,那麼恭喜,你成功了。你也聽到了,我的辭職申請書被駁回來,我必須調整心情面對繁重的工作,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情,就恕不遠送了。」
齊牧揚道:「你認為我是在調戲你?」
安妮蒂婭沒有說話,但是她臉上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這種級數的美女,究竟受到過多少次騷擾,自己都不可能記清楚,但是齊牧揚是華庚最要好的朋友,在傳遞華庚死訊的時候,還這樣口無遮攔,這只能說明華庚在識人交友方面遠遠不足,這是安妮蒂婭萬萬不願意接受的。
「你可以當我是在癡心妄想,你也可以告訴我朋友妻不可戲,你更可以把我一腳踢出大門,從此把我列入老死不相往來的名單!」
齊牧揚的雙眼中猛然騰起了一股絕對熾熱的火焰,他放聲喝道:「你是什麼身份我不關心,你做什麼工作我不關心,世人會如何看待我的選擇,會用什麼樣的話來評價我的決定,我更沒有心情去理會!」
「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愛情是自私的,沒有一個妻子能允許自己丈夫,心裡有一個比她更重要十倍,無論什麼原因都會對之不離不棄的女人!更沒有一個妻子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只要看到另外一個女人有危險,哪怕只是接到一個電話,縱然在宇宙的彼端,都會兼程趕回這樣的事實。所以,當我面對華庚大哥發誓,要像他一樣保護你一輩子,關心你一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齊牧揚這一輩子只可能再接受一個女人,只可能再娶一個妻子,那個人就是你……薇薇安!!!」
安妮蒂婭真的呆住了,身為行政總監,她精讀了那麼多社會心理學方面的書籍,更用高高在上的眼光見慣了芸芸眾生,她又怎麼不知道,眼前這個大男孩絕對沒有開玩笑,更沒有不知死活不顧兄弟道義的調戲她這個本來應該成為大嫂的女人?!
「你……你自己還沒有喜歡上我呢,就敢在這裡說一輩子只喜歡我一個人,只能娶我一個人當老婆?」
安妮蒂婭伸手指著齊牧揚,道:「你是華庚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在一起時,他經常和我談起你,對你的現狀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你連一份工作都沒有,天天泡在網絡遊戲裡徒勞的浪費自己的歲月,坦率的說,以一個女孩子選擇男朋友的眼光來看,你的分數無限接近於零,就算你能喜歡我,天天圍在我身邊的優秀男人多如牛毛,我為什麼要選擇最差勁的你?就因為你答應華庚要照顧我,關心我?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先謝謝你,然後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不需要一個陌生人強加進來的關心!」
「你不喜歡我,我沒有辦法強迫。在繼華庚大哥之後,別的男人再次得到了你的認可,我也沒有辦法阻止!」
齊牧揚道:「你嫁了別人,我會真心的祝福你。如果你選擇的男人,能像華庚大哥那樣愛你,疼你,保護你一輩子,我齊牧揚真心感激他,如果他遇到危險,敢怕是用我自己的身體去替他擋子彈,我也絕不猶豫!但是如果他娶了你還不滿足,三心二意拈花惹草,只要你為此流出一顆眼淚,我會親手把他,還有他碰過的每一個女人,全部斬殺!」
安妮蒂婭張開了嘴,聽到如此可笑,又如此幼稚的宣言,她真的想笑,但是她嘴唇嚅動了幾下,最終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略略思索後,安妮蒂婭終於明白了她為之失態的原因。
殺氣!
說到最後,眼前這個大男孩身上緩緩揚起的,就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即將再次走上戰場上前,站在一起才可能擁有的沉重殺氣!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感受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隔著七八步依然猶如被冰刀刮過般,揚起片片寒意與顫慄的鋒利,有誰能笑得出來,又有誰敢笑得出來?
「你叫安妮蒂婭對吧,很高貴的名字,但是我更喜歡像華庚大哥一樣,稱你為『薇薇安』!薇薇安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就算開始了,你拒絕也罷,反對也罷,把我當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瘋子神經病也罷,我會皆盡一切來追求你!」
面對如此霸王硬上弓式的宣言,安妮蒂婭真的急了,「拜託,我的未婚夫當了烈士,我腹中的孩子沒有了父親,如何處理他,如何調整心態,已經足夠讓我焦頭爛額,就請你講講道理,不要再這個時候,再落井下石的給我添亂了好不好?」
「男人在兩個地方可以不用講道理。」
深深凝視著安妮蒂婭的雙眼,齊牧揚沉聲道:「那就是戰場與情場!就算是為了這一輩子不打光棍,不會到死也是一個處男,我也要想盡辦法追求你。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個讓我再無退路,只能拚死衝鋒,絕不能中途回頭,更不可能當逃兵,否則就必死無疑的絕命戰場!」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話,是自不量力,你也說過,以一個女孩子找男朋友的眼光來看,我的分數無限接近於零,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時間,我會向你證明,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努力做得比華庚更好。雖然我知道,男人想要追求一個女人,靠的是雄性的陽剛與信任,而不是眼淚與哀求,但是……」
齊牧揚猛然對著眼前這個女孩低下了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不需要低下的頭,他嘶聲道:「我求求你,哪怕只有一個月,不要急著傷害你懷裡的孩子,求求你手下留情,留下華庚大哥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點血脈,這樣的話,我齊牧揚這一輩子都會感激你!」
他要追求的是堪稱天之驕子,從小就受盡萬千寵愛,身邊更從來不缺乏優秀追求者的「森之海」集團董事長掌上千金。
他要追求的是情同手足的大哥情定終身,本來應該已經攜手走進婚姻殿堂,許下終身不變誓言,無論是失意傷殘都會從此不離不誓的未婚妻!
說他是叛經離道也罷,說他是重情重義拚死也要護衛自己的誓言也好,總之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條絕路!他要經歷的,必然是一場比任何人都更阻礙重重,更難成功的苦戀!
正文 第十一章 一品堂(上)
「我已經找到薇薇安,我們可以為華庚大哥準備葬禮了。」
找到蓮加,在丟下這句話後,在一個月時間裡,每天睡眠不足五小時,每天都在枯燥的等待與一次次失望中,早已經將精力與體力極度透支的齊牧揚,一頭栽倒在蓮加的床上,就在他徹底陷入不可抗拒的沉睡前,齊牧揚突然一把拉住了蓮加。
「我原來四肢不勤,天天泡在網絡遊戲裡,身體底子太差,現在這麼連續折騰了一個月,一旦鬆懈下來,很可能會大病一場。但是在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生命,你練過古武術中各種氣功和養身功,有沒有辦法,讓我撐過這一關?」
望著在這一個月時間裡明顯瘦了整整一大圈,明明已經困極累極,卻拚命睜大眼睛,眼巴巴望著她的齊牧揚,欣賞,憐惜,尊敬,各種複雜的情緒,第一次在蓮加從來不知道人間疾苦的眼睛裡閃過。她處處表現得像是一個孩子,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她笨,只是她把太多的精力與時間都投入到古武術修練上,所以才顯得與眾不同罷了。她親眼看著齊牧揚一天天的掙扎,一天天的努力,她又怎麼不知道,其實以齊牧揚的身體狀況,最多支撐一個月就應該病倒了?
這個看起來連她外婆都打不倒,當真稱得上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竟然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強行將病魔擋在了體外,而且在身體越來越累,精力越來越差的情況下,生生擋住了二十天!
「放心的睡吧,」蓮加的聲音從來沒有這樣溫柔過,溫柔得讓齊牧揚彷彿聽到了兒時母親哄他睡覺時,輕哼起的兒歌,「齊牧揚哥哥,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
聽著蓮加的低語,感受著她雙手在自己身體各個關節和穴位上或輕或重的按揉,聽著房間一側,沒有扭緊的水籠頭中,緩緩滴落的水珠,敲打在水池裡的輕微聲響,齊牧揚只覺得內心深處突然湧起了一種平安喜樂,而他的雙眼,也終於緩緩的閉緊了。
在昏昏沉睡中,他能感受到有人每天都在幫他進行全身按摩,她的雙手彷彿是熾熱的烙鐵,無論是按到哪裡,都會將一股驚人的熱力直接送進他的身體裡面,他更能感受到,每天總會有人用一把小勺,將入口苦澀的液體一點點磅進他的嘴裡。
那種液體實在是太苦了,苦得就算是在睡夢中,齊牧揚依然發出了哼哼唧唧不滿意的抗議,而到了第二次,那些液體中,就兌入了白糖,甜中有苦,苦中有甜,雖然不是咖啡,竟然喝起來也是有滋有味。
在昏昏沉睡中,齊牧揚彷彿還聽到他身邊,傳來了越來越嘈雜的聲音,這些聲音有男有女,有的聽起來老氣橫秋,有些卻猶如啃了一根小黃瓜般脆崩崩的,而他們說話的口音和方言更是天南地北千奇百怪。雖然齊牧揚努力想要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真的太累了,最重要的是……「蓮加的家裡,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訪客?這一定是我做的夢!」
對周圍隱約發生的一切,做出合理解釋後,齊牧揚又繼續陷入了沉睡。
齊牧揚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當他終於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齊牧揚真的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大跳。
蓮加還算夠寬敞的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硬塞進來一百多個人。這些人一看就來自五湖四海甚至是不同的星球,他們高矮胖瘦不一,穿著打扮更可以列入「非主流」範疇,當真稱得上千奇百怪。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一百多個人當中,竟然還有道士、和尚、修士這些擁有強烈信仰,幾乎與外界絕緣的特殊群體。
幾乎所有人都以苦禪僧般的動作,靜靜坐在地板上,他們一個個閉目沉思,彷彿在他們內心深處真有一個微縮型世界似的,可就是在齊牧揚睜開眼睛的瞬間,一百多道目光就一起落到了他的臉上。
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只有十七八歲,穿著一身帥氣的軍裝,手裡還隨意玩弄著一把小匕首,打坐也打得猶如猴子上課的女孩子,更是揚起脖子,放聲叫道:「蓮加大姐,快來啊,那頭睡了五天五夜的豬終於醒了!」
齊牧揚伸手揉著自己因為睡眠時間太長,而暈暈沉沉的腦袋,就在他試圖分辨眼前這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時,蓮加已經旋風般的跑到他面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齊牧揚的額頭,蓮加臉上猛然揚起了一個快樂到極點的笑容。「你的燒終於退了!」
齊牧揚低聲道:「我真的睡了五天五夜?」
「嗯!」
「還有……」齊牧揚望著坐了滿滿一屋子,當真是把蓮加的家裡擠成沙丁魚罐頭的陌生來客,疑惑的道:「他們是誰?」
蓮加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在場所有人中那個最年輕最活潑的女孩子已經蹦蹦跳跳的跑到齊牧揚面前,道:「我叫常新,是二號殖民星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最年輕最漂亮最有氣質超牛叉叉,也最神神叨叨的街頭舞蹈家兼街頭霸王。更是一品堂華庚老大轄下,有仗必打,勇往直前,不能硬拚就改色誘的拚命小三娘是也!」
迎著齊牧揚呆滯的目光,這位最年輕最漂亮未必,但是臉皮絕對最厚的街頭舞蹈家兼街頭霸王常新小姐,一邊讓小匕首在右手五根手指中間來回打轉,做出各種令人目瞪口呆呆的小弧旋特技,一邊昂起了她雖然年輕,卻已經發育得起伏有致的胸膛,像只驕傲的小公雞般道:「你別看我是一個女孩子,但是最高記錄,可是同時單挑三十五個手持木棍鐵棒的街頭混混,最終把他們打得丟盔棄甲,從此以後街頭見我街尾閃,現在我們那條街上撈偏門討食吃的兄弟,哪個見了我,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常姐?!」
正文 第十二章 一品堂(下)
「你就少吹兩句吧!」
一個坐在地板上的人撇了撇嘴,道:「你常大小姐的事情我們哪個不知道,富家千金名門淑女你不做,非要去跳什麼街舞也就算了,偏偏還喜歡四處惹事生非,學人家在街頭上打架。如果不是你老爸有錢,為你請了一個手腳夠硬,江湖經驗豐富的職業保鏢阿鐵,就憑你這種天不怕地不怕,哪天不招惹點事非就是奇跡,卻又大大咧咧根本不用腦袋多想的性格,早就被街頭上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小混混們想辦法推倒,先姦後殺,殺了再奸了。對不對啊,阿鐵?」
面對同伴指名道姓的詢問,一個靜靜坐在牆角,似乎很喜歡把自己隱藏在黑暗當中的男人開口說話了,他就屬於那種身材一般,長相一般,氣質一般,什麼都一般,站在人群中就猶如一滴水落入大海裡的那種類型。而他那張長得四平八穩的臉上,還帶著大山般的憨厚:「其實大小姐的功夫,也相當不錯了。如果她能奈下性子修心養性,將她跳了十年街舞比體操冠軍更柔韌的身體和古武術相融合,大概不出三年,就能進入一流高手行列。」
坐在地板上那個男人之所以針對常新,明顯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話鋒一轉,目光已經直接落到了阿鐵身上,那種熾熱那種狂烈,絕不亞於色狼看到身無寸縷的絕色美女。「說到性格穩重,在修行方面下苦功夫,除了蓮加大姐,你絕對是我們一品堂最投入最執著的一個。你是泰拳高手,一向以攻擊凶狠身體抗打擊能力強而著稱,在遊戲中你不但一腳可以踢斷六英吋厚木板,膝部撞擊能達到一千二百公斤!你的絕招『穿雲膝』就連華庚老大都不敢正面硬接,我早就想在現實中和你當面比試一下了,怎麼樣,找個時間咱們哥倆點到為止的切磋切磋?」
「我甘拜下風。」
阿鐵搖頭,道:「螞蚱你練習的是近身反關節技術,尤其擅長從下三路發起進攻。古泰拳雖然攻擊力強悍,但是比賽不允許使用抱摔之類的貼身格鬥技巧,說白了,它是一個因為規則而出現缺陷的拳術。你的反關節技術正好克制為了增加攻擊力,必須借部腰部發勁,動作幅度太大的泰拳。再說了,螞蚱你是一品堂四大香主之一,我只是一品堂排名到一百以後的普通成員,又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看著齊牧揚眼睛越瞪越大,蓮加解釋道:「這些人都是一品堂成員,在你昏睡前不是告訴我可以準備大哥的葬禮了嘛,我就登陸遊戲,把大哥的死訊在一品堂內部公佈,結果他們就全來了。」
全來了?!
就算齊牧揚從來不玩格鬥類遊戲,他也知道「一品堂」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含意!
一品堂是什麼?
一品堂是近距離格鬥網絡遊戲中,經歷數十場大戰役,依然屹立不倒,反而愈戰愈強,僅僅一百多名成員,就曾經和五千多名對手正面死扛,最終還是取得勝利的超級戰鬥集團!這些雙腿盤膝,靜靜坐在地板上,卻還要私下交流,來上個唇槍舌箭彼此挑釁,要不是房子太小空間不足,說不定已經開始彼此切磋的人物,在現實生活中,百分之百全部都是職業武術家!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某種拳術或者流派,未必功夫最強,但絕對最活躍,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好戰份子!
事實上……
除掉為了保護常新大小姐,為了配合常新大小姐的愛好,而走進網絡遊戲,懂得沉默是金,更喜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阿鐵這個意外,一品堂轄下所有人,包括華庚這個堂主在內,又有哪個不好戰,又有哪個不活躍?
如果真能做到心靜如水,他們在現實中靜靜的刻苦修行就可以了,幹嘛非要跑進遊戲裡,在那裡招搖過市,天天找人四處切磋,動不動就和別的幫,別的堂,來個正面衝突群體會戰,過一把瘋狂大亂鬥,鐳射刀與小飛刀並存,後置式短程火箭推進器與輕功逐一閃亮登場,金鐘罩鐵布衫也敢與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試比高的癮?!
「我剛進入近距離格鬥遊戲就認識了堂主,跟著華庚老大混了這麼久,雖然沒有見過面,也沒有機會讓他把我推倒收了,但是哥們義氣還是有的。華庚老大做了英雄,臨死還混了個中將當當,當真是給我們一品堂長臉了。現在他要上路,我們這些相處了四五年的兄弟,怎麼也得過來送上一程才對!」
常新的話,明顯代表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心聲,看著眼前這些奇形怪,裝束五花八門,另類得一言難盡的武林高手,在得到華庚的死訊後,沒有人組織,沒有人號召,卻能在五天時間內,就自發自覺的來到這個城市,集中到蓮加的家裡,齊牧揚不由發出了一聲輕歎。
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沒有太重的悲傷,也許身為武術家,他們就是比普通人更能看開生與死的輪迴。
「他們既然可以兼程趕來為你送上最後一程,在你活著的時候,如果遇到困難需要幫助,只要說上一句話,相信他們同樣會義不容辭的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你身邊。」
齊牧揚在低聲道:「我玩了十幾年戰機競技遊戲,除了結下東皇徒步這樣一個敵人之外,什麼也沒有得到。可是老大你,在遊戲中訓練自己的武技磨練男人的意志,不但親手創建了在近距離格鬥領域,堪稱絕對霸主地位的『一品堂』,更玩出了一個朋友遍天下!也難怪安妮蒂婭那樣的女孩子,都會對你傾心相許。可是老大,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齊牧揚的聲音很低,低得只有他自己,還有站在他面前的蓮加能夠聽到。
「大哥並沒有刻意去做什麼,」蓮加把太多精力與時間都投入到古武術修行中,在心性上依然是一個大孩子,但是像她這樣的人,反而一眼看穿了齊牧揚為之迷惑的迷題,道:「大哥只是把他們每一個人都當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他們也把大哥當成了朋友。」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如果你自己天天都在想著「朋友妻我來欺」,天天嘴裡念著「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朋友就是用來利用的」這樣的話,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朋友會打洞,你又怎麼能指望,在你面臨危險,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用這種心態結交的朋友,不會落井下石,還能對你伸出友誼的手?
別人沒有這麼賤!
但是如果你用真心去結交身邊的每一個人,讓他們感受到你的誠意,從你的身上尋找到可以信任的美德,套用一句歌詞……城市裡朋們不用去灌溉,花自然會開!
正文 第十三章 葬禮(上)
華庚的身體已經在最後一擊中,化成了點點流螢,所以齊牧揚只能把他生前用過的東西集中在一起,為他準備了一個衣冠塚。
衣冠塚就建在這個城市收費最高,環境最好,每天都會有專人負責清理打掃的墓區裡。在選擇墓地時,齊牧揚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在三年前,他身無分文,為了不讓自己媽媽失去靈魂的棲身地,他曾經跪在這個男人面前失聲痛哭。也就是因為這一幕,也就是因為他絕望而傷心的眼淚,在敵人陣營裡堅持了二十年的父親齊堅,才會對人類反戈一擊!
齊牧揚抓起筆,隨手一揮,就把幾塊連接在一起,風景最好位置最佳,價格當然也最可觀的墓地圈在了一起。
「我知道你們這裡的墓地,是講租期的。」
誰能知道,在說這句話時,齊牧揚心中的百味混雜?望著那個知道來了大主顧,臉上的笑容堆砌磚得一塌糊塗,更加點頭哈腰,當真是寫盡奴才嘴臉的經理,齊牧揚輕聲道:「我租一千年。」
「一千年?」
經理詫異的抬起了頭,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張代表了絕對財富與權力的鑽石級VIP信用卡,在瞬間就照亮了他的眼睛。所有的疑問,所有的不解,更在瞬間變成了小雞啄米般的拚命點頭。而在他的表情中,更隱隱有了一絲畏懼,因為他隱隱的,模糊的,在眼前這個必然出身權貴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驚鴻現,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刺骨鋒利!
付出了正常人絕對無法接受的代價,換來的就是在這個寸土寸金城市中,一塊墓地,一塊掩映在松柏成群四季常青,鳥語花香,猶如世外洞天一般美麗的墓地。
一百八十七名來自天南地北,卻因為一個人不約而同集中到這裡的一品堂成員,靜靜的站在那裡,在一片沉靜與肅穆中,就連象百靈鳥一樣喜歡吱吱喳喳,片刻也閒不住的常新也閉緊了嘴巴。
當終於輪到她抓起一把土,輕輕揮灑到棺木上時,聽著牧師低沉而冗長的吟詠,常新低聲道:「老大,以後你就要一個人躺在這裡了,你會不會寂寞?會不會無聊?當月亮從黑暗的天幕中升起,你也可以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你會不會想起我,一個暗戀了你很久,只要你開口就會飛撲進你懷裡,但是卻始終被你當成親妹妹來對待的小女孩?你會不會想起站在這裡為你送行的兄弟?如果另外一個世界裡,有也網絡,也有近距離格鬥遊戲,你會不會在那裡重創出一個天下無敵的……一品堂?!」
說到這裡,眼淚終於忍不住從這個從小就膽大妄為得讓人頭痛得要命,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親人死亡的小女孩眼睛裡瘋狂湧出,順著她的臉龐流淌而下,滴落在棺木上,發出「噗噗」的輕響。
「華庚,你這塊大木頭,你這個大笨蛋,你不是說要結婚了,要請我們一品堂的每一個兄弟過來狂歡,要和我們大醉三天,在醉眼迷離中一起暢談古今武學,一起切磋研究的嗎?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賀禮,我甚至打算讓自己去學習平時最討厭的化妝和晚禮服,我就是不服氣,我就是想和你的新娘比一比,看看究竟是誰更漂亮,可是……」
說到這裡,常新終於泣不成聲;「你……你怎麼……怎麼就躺在這裡呢?我們一品堂的兄弟……都來了……你這個主人怎麼這麼差勁……也不站起來對我們說上一句……歡迎?!」
在身後同樣傳來了女人低微的輕啜聲,這個聲音很輕,但是傳進齊牧揚的耳朵裡卻當真如遭電擊,他霍然回頭。那個穿著一身黑衣,在胸前還別了一朵小小白色紙花,美麗得讓人目眩神搖,臉上楚楚可憐的悲傷,更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抱進懷裡小心呵護,從此讓她再也不用承受外界風風雨雨的女人,不就是他這一輩子必須要全力追求,必須要拚死保護的女人……安妮蒂婭?!
只是五天時間沒見,她明顯的憔悴了好多,但是悲傷的眼淚,並沒有絲毫折損她的美麗,反而讓她身上多了一種像霧像雨又像風的飄搖。
「大哥你看到了嗎,她來了,你的,也是我的薇薇安來了,她來送你最後一程了。她們……母子均安啊!」
說到這裡,齊牧揚猛然昂起了自己的頭,他曾經對著華庚在天之靈發誓,他再也不會哭,再也不會流下代表軟弱的眼淚!所以無論他有多悲傷,無論他內心深處那股酸酸澀澀是如何的翻滾不休,他也不能讓眼淚流出來!
雖然不知道安妮蒂婭是誰,但是感受著她發內靈魂深處的悲傷,看著一個美麗得驚心動魄的女人在帶著遺世獨立般的孤獨,在那裡輕聲哭泣,一品堂那些一個個眼高於頂,當真稱得上天是老大,華庚堂主是老二,他就是老三的人物,卻不由自主的為這個女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將一張自己的相片,放到了棺木上,安妮蒂婭雙手合在一起,對著華庚喃喃低語。
安妮蒂婭是在傾訴她的相思和委屈,是在指責,還是在告慰?
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想去知道這只屬於華庚和安妮蒂婭。而常新在這個時候已經看癡了,過了好久,常新才發出一聲輕歎:「你……真的好美。」
當安妮蒂婭終於結束了長長的低語,扭過頭的時候,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她唯一認識的齊牧揚身上,她伸手輕撫著自己再沒有刻意去遮攔,任何一個明眼人都應該明白什麼的小腹,她低聲道:「這幾天我仔細想過了,雖然我現在也無法接受華庚的所作所為,但是這個孩子是我和他愛情的結晶,我,想要把他生出來!」
說到這裡,安妮蒂婭臉上揚起的,就是母性的光輝與堅強,「我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向我父親挑明,並且向他再次遞交了辭職申請。如果他不想讓媒體發現我未婚先孕,不想『森之海』行政總裁成為桃色新聞的頭版頭條的話,他就必須接受我的辭職。而我,就可以在家時專心守候自己的孩子出生了。」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聲,突然在絕不適宜的場合,絕不適宜的時間響起,而一個熟悉的聲音,更大大咧咧,萎萎瑣瑣的衝擊著齊牧揚的耳膜:「好一個人鬼情未了,好一個母子情深啊!」
正文 第十四章 葬禮(下)
齊牧揚絕對沒有想到,以不速之客身份出現在這裡的,竟然是東皇徒步!
「別用這種想殺人的眼神看著我,正所謂來者是客,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東皇徒步在三四名保鏢的擁族下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雖然葬禮的人數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是他仍然嘖嘖歎道:「嗯,墓地不錯嘛,我想華庚這種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死了還能躺在這樣的地方,也應該偷笑了吧?」
聽到這幾句話,一品堂所有人都聳然動容,常新更是忍不住放聲叫道:「你說什麼?」
「說什麼,當然是事實了!」
東皇徒步聳著肩膀道:「我早就把這小子的底細調查清楚了,一個靠賣保險拉皮條為生的癟三,如果不是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傍上一個富婆,讓他再打拼上二十年,死了也睡不起這麼好的墓地。本來我還在想,他究竟傍上的是有夫之婦呢,還是深閨怨婦,可是直到這裡,我才知道,他傍上的竟然是『森之海』集團董事長的掌上千金,被上流社會圈中,譽為冰雪女神的安妮蒂婭!在這裡就連我東皇徒步也得贊上一句,華庚你在泡妞方面,的確厲害。」
東皇徒步是來挑釁的,他當然是來挑釁的,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出現在華庚的葬禮上?
聽著他胡說八道,聽著他東拉西扯極盡侮辱之能事,在場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但是跟在東皇徒步身後的幾個保鏢臉色卻一起變了。
他們能被東皇徒步重金禮聘,都是身手過硬,擅長使用各種輕型武器,能夠駕駛包括軍用戰鬥機在內所有交通工具的一流保鏢。他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一百多人靜靜的站在那裡,從他們身上不斷升騰的最可怕暴戾氣息。
雖然不知道這些穿著打扮五花八門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那種等級上絕對差異形成的壓迫感,那種猶如火藥桶般絕對危險的毀滅感,卻讓這幾名保鏢只覺得口乾舌燥,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根汗毛更是一起倒豎起來狂跳霹靂舞。
如果不是職業道德所限,如果不是東皇徒步對待他們這批保鏢還不錯,他們真恨不得掉頭就跑!
「大少爺別說了,別說了……」
幾名保鏢在心裡不停的狂叫,可惜東皇徒步並沒有看到幾個保鏢發青的臉色,更沒有注意到幾名保鏢已經微微錯開身體,對他形成了一個三角型保護,而他們的手更已經不由自主落到了腰間。所以東皇徒步還在繼續挑釁:「安妮蒂婭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小子,他不過就是一個賣保險的小混混,一年到頭拚死拚活賺的錢,大概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買不起,你跟著他又有什麼好處?現在他人都死了,你不惜冒著和家裡決裂的危險,還要為他把肚子裡的野種生出來,難道……」
說到這裡,東皇徒步臉上揚起了一個猥瑣到極點的笑容,「難道安妮蒂婭你更喜歡比較粗壯的猛男?」
東皇徒步真的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全場一百多號人,只要有一個人動手,他和幾名重金禮聘的保鏢都休想活著回去!而那幾個保鏢的臉上,已經揚起了一片絕望的神色,如果說剛剛從這些人身上揚起的只是暴戾的怨氣,那麼現在他們身上揚起的,就是殺氣,再無法壓制,最赤裸裸的殺氣!
這幾個保鏢真的不明白,這個倒在墓地裡,名字叫華庚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能讓這麼多身上散發著騰騰殺氣,一看就絕對不是善茬,更不好鳥的人物為他送行。他們更不明白,在這個城市裡,怎麼會有這樣多一看就精通各種格鬥技巧,更身經百戰眼神如刀的超級格鬥高手!
「你竟然敢侮辱大哥,我要你為他償命!」
最不能壓抑憤怒,第一個爆發的,當然是一品堂中年齡最親,和華庚感情卻最好,更兼平時膽大妄為的常新。看著八把小飛刀同時在她的雙手十根中飛快跳動,劃出一個個隱含物理學最奇異定律的小弧線,幾名保鏢都驚呆了。
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七歲,應該是所有人中戰鬥力最弱的小女生,一出手就是號稱失傳上千年,人類冷兵器時代暗器巔峰之作……八星連環!
不必講述這種飛刀技巧的可怕,我們只需要知道,齊牧揚操控戰鬥機時使用的飛彈攻擊絕技「蜜蜂8字舞」,就是受到八星連環這種暗器技巧啟發,創造出來的戰術,就足夠了!
「住手!」
在這個最要命的時候,走出一步直接用身體攔在常新與東皇徒步之間的,竟然是齊牧揚!瞪著常新,看著那八把隨時會從常新手指中飛出來,旋轉著攻擊敵人的小飛刀,齊牧揚放聲道:「你給我搞清楚,這是大哥的葬禮,難道你非要當場見血,讓大哥這最後一程都不能走得安心,讓他至死也無法閉上雙眼嗎?!」
常新瞪起了委屈的眼睛,「可是他……」
「閉嘴!」
齊牧揚比任何人都憤怒,如果可以選擇,他會不顧一切撲上去,用他的拳頭打,用他的腳踢,用他的頭頂,用他的牙齒咬,用他的口水,哪怕是把自己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瘋狗,他也要讓東皇徒步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但是在華庚的葬禮上,那名牧師依然在低聲吟唱著人類最古老的咒語,在為華庚這一生進行評定與告解,並請萬能的主,能夠寬恕一個靈魂在人世間的歷練中,必須犯下的種種過與罪。
在這種時候,無論是什麼樣的憤怒,無論是什麼樣的衝動,他齊牧揚都必須一點點的嚥下去!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他根本沒有資格代華庚去守護安妮蒂婭一輩子,更沒有資格帶著屬於華庚的靈魂生存下去!
最重要的是,一個只會憑衝動去行事的人,又怎麼可能鬥得過齊堅和克魯斯這兩位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經在戰場上登峰造極的英雄人物?又怎麼可能戰勝這一文一武,堪稱夢幻組合的最強搭檔?!
不停的做著深呼吸,直到內心深處那猶如長江怒潮般的酸楚,那猶如泰山石崩的憤怒一點點的被壓制,直到理智一點點的恢復,齊牧揚才終於開口了,「你說得沒錯,來者是客,如果你想拜祭大哥,請到前面行禮,如果你來這裡,只是因為和大哥曾經有過節怨氣難解,現在說了這麼多,氣也應該消了,就請回吧。」
看著眼前這個將憤怒火焰重新壓制回去的男人,東皇徒步臉上終於露出了濃濃的驚訝。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一個詞卻那樣無可置疑,那樣清析無誤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眼前的這個齊牧揚,再也不是那個任由他呼來喝去的小混混,再也不是那個軟弱得一塌糊塗,只能躲進網絡遊戲裡去發洩,去尋找認同感的可憐蟲。
勉強從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東皇徒步道:「鞠躬行禮?免了吧!我親爹死在另外一個女人肚皮上的時候,我也沒有掉過一顆眼淚,又憑什麼拜祭一個平時就是靠賣保險混日子,跑到遊戲裡還踢了我一腳的人?我不過是無聊四處亂轉,正好看到安妮蒂婭這個老朋友在這兒,過來打個招呼罷了。現在招呼也打過了,兄弟們,我們走!」
正文 第十五章 我是風(1)
華庚的葬禮,總算是一波三折的結束了。
本來應該各回各家的一品堂一百八十六號人,卻沒有立刻解散。他們全是一群武癡,但是正所謂知音難尋,能夠志同道合,實力又強悍的有資格當對手的人,更是萬里挑一。
這樣一大批格鬥風格不同,修練方法不同,學習的古拳法不同,卻又殊途同歸的武術家們集中到一起,對他們來說,絕對稱得上是千載難逢的盛會。彼此唇槍舌箭也罷,共同探討互補助益也罷,爭紅了眼睛立刻捲袖子動手,用實戰來驗證一切也罷,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們就發現,這樣的群體交流,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難得的經歷,更是在相互刺激不斷切磋中,突破武學瓶徑的妙方。
就算近距離格鬥遊戲號稱能百分之百虛擬現實,但是在遊戲平台上充斥著諸如鈦合金輕型戰鬥鎧甲,單人手提式鐳射轟擊炮,阿爾法鐳射光刀之類的玩藝兒,又哪如真人見面,什麼特殊裝備也沒有,只能拳拳到肉,想藏私也絕不可能,只能拼盡全力連壓箱底的玩藝都要拿出來的當面切磋?
兩個人打完了,一大群人在那裡指手劃腳尋找漏洞並逐一彌補,雖然在格鬥遊戲中他們也經常這樣做,但是又怎麼可能所有人在同一時間百分之百全部在線,玩出這種堪稱頭腦風暴的技術改良?
發現齊牧揚原來住的地方竟然是城市郊區,一個不知道被廢棄了多少年的垃圾處理中心倉庫,而那裡不但有充足的空間,更有諸如什麼「酒瓶山」、「汽車林」等亂七八糟,卻能將實戰地形之詭異發揮到極限的最佳格鬥場所,一品堂一百多號人不由分說,就跟著齊牧揚搬進了垃圾處理中心的倉庫。
一時間什麼有俄羅斯血統,舉著一輛廢舊汽車,在那裡練習臂力的超級大力士,什麼站在酒瓶上打梅花樁的中國古拳法傳人,什麼晚上就要跑到外面打坐,自稱可以吸收日月精華,功夫練到家就可以開啟人類特異功能的大神大仙充斥在整個垃圾處理中心。
當某個位置突然響起了拳腳交加的聲響,中間夾雜著中氣十足的吶喊,還有諸如什麼「大劈手」、「穿心腿」之類的絕招名稱,一群人就會立刻對著聲音來源方向衝過去。看著至少兩個,說不定十七八個人在那裡大打出手,然後站在一邊連連叫好。要真是看得手腳發癢,或者是靈感突來,二話不說就會直接加入看起來佔了下風的一方,從而把本來已經將要結束的戰鬥,再次推向一個高峰。
反正垃圾處理中心已經被廢棄多年,反正這裡沒有人管理,反正打什麼也不需要賠償。在這種不打白不打,打了也白打,白打誰不打的情況下,這一些人當真稱得上是百無禁忌,打得順風順水,每天齊牧揚回來,都會發現他住了二十年,早已經習慣的環境,在局部位置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看他們的樣子,不瘋上兩三個月,不打夠、拼夠、玩夠,就絕不會想著回家!
到了最後就連蓮加這樣一個不擅於與人交往的女孩子,也沒有抵抗住以常新為首的一品堂成員連拉帶扯,鋪蓋一卷連門都沒有關,也搬進了垃圾處理中心的倉庫。
齊牧揚真的很好奇,一品堂這一些當真是眼高於頂,年齡上下相差超過一百歲的成員,為什麼看到蓮加都不敢輕易造次,就連那位年紀大得能當齊牧揚祖爺爺的那位世外高人,看到蓮加,都要尊稱她一聲「蓮姐」。
齊牧揚曾經問起過蓮加這個問題,但是蓮加卻微笑的搖頭,問起一品堂其他人,包括常新在內,所有人都把腦袋晃得像是剛吃了搖頭丸。
但是現在齊牧揚也真的沒有太多時間,把精力放在這種問題上。
「華庚大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他曾經對著安妮蒂婭發下了豪言壯語,這句話說起來是容易,但是想要做到又談何容易?
「薇薇安你現在好嗎,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並沒有用你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但是我找到工作了。雖然沒有底薪,只能靠做成業務來提成,但是我也算是有了一份職業,已經算是開始用自己的雙手努力了對嗎?誰叫我只是小學五年級畢業,沒有文憑,只能當編外成員呢!如果你看到這裡,也沒有關閉這封郵件的話,我想請你猜一猜,我究竟找到了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呀,我又要去接受培訓了,郵件就先寫到這裡吧,明天我再告訴你正確答案。」
安妮蒂婭接到的這封電子信件,尾部的署名是……一個追不到你,就得一輩子打光棍的可憐處男!
看到這封郵件,已經成功辭職在家,為幾個月後出生孩子做準備的安妮蒂婭只是微微搖頭。
到了第二天,已經習慣了「森之海」行政總監工作,縱然已經辭職,依然準時起床的安妮蒂婭,在順手打開自己的個人電腦後,她又收到了齊牧揚的第二封電子郵件。
略一思索,安妮蒂婭還是打開了這份信。
「首先謝謝你願意看我發的第二封信,現在是我公佈答案的時候了,我找的這份沒有底薪,還得看老業務員黑臉的工作,就是保險推銷員,薇薇安,你猜到了嗎?唉,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保險推銷員這份工作有多難做,為了訓練出我們的『銅頭鐵嘴飛毛腿』本領,為了讓我們的臉皮比別人更厚,承受打擊的能力比別人更強,昨天培訓經理把我們帶到了人流最大,人群最密集的鬧市,然後要我們輪流站在一個小廣場上,像瘋子似的在那裡高喊什麼『我要成功』、『我要成為人上人』、『我要努力』之類的話。當我站在那裡放聲高叫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那裡似笑非笑的盯著我,一個小朋友更拉著他媽媽的手,說了一句『媽媽,那個叔叔瘋了』,那場面,那刺激,別說多馬塞克了!我真的想知道,當年老大再接受這些培訓的時候,站在那裡放聲吼叫,是什麼樣子,沒有準備一台攝相機把它錄下來,存成永久的留念兼敲詐他的長期飯票,實在是太可惜了。」
在這封信裡,齊牧揚絲毫沒有迴避華庚,如果他想帶著華庚的那一半生存下去,用他一個人的人生,活出兩個人共同的人生,他又怎麼能迴避無論是他,還是安妮蒂婭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正文 第十六章 我是風(2)
安妮蒂婭從來沒有給齊牧揚回過一封信,但是齊牧揚卻鍥而不捨的每天把一封信,送進安妮蒂婭的電子信箱中。
被老業務員帶去見客戶,因為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一出客戶家門就被罵了;在培訓課上出醜了;拿不到底薪,每天上班不但要擦桌子掃地不說,還得給老業務員們去倒咖啡;因為長得帥被一個女同事約去喝茶,中途就悄悄塞給他一個避孕套,嚇得把剛剛喝到嘴裡的飲料全噴出來,直接噴到了對方臉上……說完這件事後,齊牧揚還充滿惋惜的加了幾句話:「其實那個女孩子滿漂亮的,身材也不錯,如果不是已經有了薇薇安,我真的會接住那個避孕套,然後一臉認真的告訴她,我還是處男,我年輕力壯,她一定要多幫我準備幾個。」
什麼五花八門的消息都有,當真是道盡了一個沒有學歷的大男孩,在保險推銷行業中被人排擠,就連身邊同事都看不起他的心酸與努力掙扎,與及一位「帥哥」級人物,很容易被非禮的花癡歷險記。
每天只要打開電腦,就能看到一封信。只要打開這封信,就能看到很多小市民才能接觸到的故事,看到有趣的地方,就連安妮蒂婭都會忍不住淡淡的一笑。
兩周後,腹部隆起已經愈發明顯的安妮蒂婭,收到了齊牧揚第十四封信。
「為期兩周的業務培訓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了,如果我真按部就班的走,每天讓老業務員帶著去見客戶,學習他們並不怎麼高明的推銷技巧,就算是通過努力,一點點積累成績,能爬到華庚大哥的位置上,最起碼也需要兩年時間。但是為了追求你,我並沒有這麼多時間可以使用,薇薇安我想問你,如果在這個時候,在並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我用了一些手段或者方法,去讓自己更容易成功,是對還是錯。我更想知道,你對自己心目中的男朋友,在這方面有沒有額外的硬性要求。」
盯著電腦屏幕足足沉默了半個小時,安妮蒂婭還是回了她和齊牧揚之間第一封信。雖然知道這封信一旦回過去,她和齊牧揚之間,就會有了絲絲縷的聯繫,但是……身為「森之海」曾經的行政總監,她又怎麼會不知道,齊牧揚為了尋找她,在大廳裡每天十六個半小時的癡癡等待?
就算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就算無法接受他強硬的宣言,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哪個女人看到這一幕又一幕,當終於明白這一切竟然和自己有關時,不會感動,不會在內心深處揚起絲絲縷縷的漣漪?!
「推銷本來就是一種充滿技巧與智慧的大學問,只要你沒有違背法律和人的道德,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出什麼更容易成功的捷徑,並把它順利的運用到工作中,那麼我要恭喜你,你是一個天才,一個不折不扣的推銷天才。」
讀著信裡的內容,齊牧揚笑了,他真的笑了。他知道安妮蒂婭並不是對他動心了,但是這封回信,卻說明,這些天他無論多累,都會去寫都會發過去的信,安妮蒂婭一封沒少的全部讀過了。
對現在的齊牧揚來說,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了。
「給老業務員當跟班,當女傭,明明沒欠他們一分錢,還得看他們臉色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齊牧揚輕彈著手指,道:「俗話說得好,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同行是冤家,你們又怎麼可能真的把絕活教給我?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們真的夠強夠好的話,也不至於混到現在,還只是一個業務員了。所以,我必須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到了第十五天,齊牧揚上班的時候,沒有再擦桌子掃地,更沒有再給老業務員去倒咖啡。簽到後,他就在公司老業務員不滿的注視中,走出了保險公司。當齊牧揚走上自己剛剛購買的飛行車時,那些老業務員全部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他們臉色之震驚,他們表情之呆滯,絕對堪稱是演藝界的典範。因為……齊牧揚駕駛的飛行車,竟然是市場售價更高達十萬消費點的「神鋒」飛行車。
這種飛行車雖然價格只是安妮蒂婭的「海洋之星」的一半,但是仍然屬於絕對高檔產品,最重要的是,飛行車上那紅藍相間的標誌更說明,它上了軍方牌照,無論在何等情況下,都擁有飛行優先權,更可以不受交通法規限制,隨意起飛降落。
擁有這樣的牌照與特權,必然要在軍方擁有絕對的關係,否則就算是「森之海」集團董事長也不可能得到!
一想到他們曾經象指揮小弟一樣,對著齊牧揚這樣一個百分之百是富家權貴子弟,而且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那種指手劃腳,就連別人給自己倒咖啡時還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群老業務員就忍不住從心底湧起了一股涼意。
要知道,這些明明身家不俗,卻偏偏喜歡弄個小學五年級畢業檔案,玩伴豬吃老虎遊戲的人,八成就是那種生活太無聊,想要尋找刺激,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要真被這樣的人鎖定,成了他遊戲的目標,那真是不死也要脫成皮。
但是現在的齊牧揚,哪有找這些業務員晦氣的時間?
保險推銷員,講究銅頭鐵嘴飛毛腿,就算是當面被人把口水吐到臉上,擠也要擠出微笑。那些老業務員更教導齊牧揚他們這些新嫩,對業務員來說,尊嚴這種東西,就是一種根本沒有任何必要的累贅。
問題是……
一個為了所謂的業績,就可以放棄尊嚴的男人,就算是真的賣出去幾單保險,真的可以賺上幾個消費點,又有什麼資格再去喜歡安妮蒂婭這種無論是哪個層次,都接近完美,心裡更已經駐下一個影子的女人?
所以,齊牧揚要尋找的,是一條可以保留自尊,又能讓自己迅速提升業績,最起碼也要爬到華庚曾經的位置上,來向安妮蒂婭證明自己決心與能力的路!
問題是……這種路,真的存在嗎?!
正文 第十七章 我是風(3)
在這個城市,設備最先進,場地最寬敞,教練水準最高,服務生最漂亮,配套服務最齊全的健身場所,當屬CK健身美容沙龍中心。
這所健身美容沙龍中心,就建在「森之海」摩天大樓裡,整整佔據了兩層,單純從建築面積上來說,就有八萬平方米,但是它在這個城市裡的會員,卻僅僅有五千多人。有資格在這裡領取到VIP貴賓卡的人,無不非富則貴。而其中的主力消費大軍,就是那些丈夫在外打拼有成,可以坐在家裡每天無所事是,所以總喜歡跑到沙龍中心,一邊做健身運動和美容護理,一邊聊天遊戲,自然而然形成一個高端小團體的貴婦人。
不知道有多少長得還不錯,自以為性能力過人,想憑這些條件,傍上一個富婆,從此找到一張長期飯票的男人,天天圍著CK健身美容沙龍中心打轉,但是無論他們如何把自己外表包裝得看起來像是一個成功人士或者富家少爺,也沒有辦法通過美容沙龍中心比召女婿更嚴格的身份審核。
試想一下,真正有錢的超級少爺,天天忙著在外面泡妞做活塞運動,年輕就是他們的本錢,又有誰願意跑到這種到處都是深閨怨婦的地方,看一群老女人來折磨自己的眼睛?而那些覺得必須要健身,又有能力通過身份審核的男人,又一個個長得像是歪瓜咧棗,讓那些天天擠成一堆的女人們,看得一個個直撇嘴。
在這種幾乎沒有帥哥,就算有也是沙龍工作人員,身份地位根本進不了這些富婦人們眼角,齊牧揚就那樣昂著頭,在經理的陪同下,闖進了這片高高在地上的小天地之間。
齊牧揚沒有找人去說話,當然也沒有像那些老業務員一樣,見人就拉住對方,然後也不管對方臉上已經浮現出濃重的抗拒,依然在那裡唧唧歪歪。他臉上揚起的,就是一種受過良好教養,卻因為家庭環境實在太優越,受到的巴結實在太多,在眾星拱月般的生活中,自然而然擁有的高貴氣質。
嗯……
被炒作成一代偉人的馬克思先生曾經說過,一個暴發戶想要洗掉身上的銅臭氣息,至少需要三代時間。他齊牧揚從一個一窮二白的小混混,一下子擁有了兩百多萬消費點,折合二十世紀的二十多億美元,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發戶?
想要慢慢培養出貴族氣質,需要三代時間,但是,如果安妮蒂婭不肯嫁給他,他這一代就要絕種了!慢慢培養是絕不可能,但是裝模作樣假眉三道,他齊牧揚還是可以勉為其難。你別說,就是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表情,為了一個所謂的「高貴氣質」,齊牧揚就在演藝速成班,整整呆了三四天,就算是有蓮加的按摩,他臉上的肌肉仍然因為運動量過度,現在稍一**,就像是有幾十根燒紅的鋼針扎入一樣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不可否認,就是因為面部肌肉酸疼得要死掉了,齊牧揚那一張缺乏表情的臉,反而將名門權貴子弟禮貌卻疏遠的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而他那雙猶如天空般蔚藍的雙眼,他代表神秘與高貴的黑色頭髮,他站在大廳門前一個月,被曬成栗色充滿年輕健康光澤的皮膚,還有他日漸稜角分明的臉上,那來自母親遺傳的柔和微笑,都讓他自然而然成為這個特殊環境中,最引人注目的亮點。
每天健完身,喝上一杯CK健身美容沙龍中心為鑽石級VIP客戶特別提供的飲料,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和任何人交談,就離開沙龍中心,然後開著他那一輛只要沒有把別人從天空撞下來,就可以百無禁忌的軍方牌照飛行車,在那裡招搖過市。心情好的時候,甚至還會直接把它開到美容沙龍中心的樓層附近,晃悠那麼兩圈。
這麼折騰了足足一個多禮拜,英俊的外表,堪稱典範的貴族氣質,絕對多金的背景,還有那輛貴不說,有錢也不可能得到,警車見了都得靠邊站的飛行車……齊牧揚想不成為那些本來就無所事是,只能聚在一起消磨時間的富婦人們的關注焦點都不可能,更何況這還是他精心策劃出來的結果?
就這麼天天健身,天天喝飲料的過了十天,齊牧揚終於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離開美容健身沙龍中心,而是端著他手中的飲料,走到了休息區。
用優雅的動作,對著面前幾個早已經在偷偷打量他的女人舉起了酒杯,在點頭示意後,輕輕啜了一口,齊牧揚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隨意躺到了一張躺椅上。
齊牧揚的動作,明顯給幾個女人鼓足了勇氣,就是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這個圈子裡,出色的男孩子我基本上都見過,可是你卻很眼生,你是剛從外地回來,還是剛剛來到這個城市,打算在這裡發展啊?」
齊牧揚在心中暗叫了一聲「來了」。
不管他的計劃最終能不能成功,至少……他讓潛在客戶主動和他說話了!
「我一直在一號殖民星球,那裡環境比地球要好得多,晚上能同時看到兩個月亮升起,真的是美極了,但是父親卻堅持非要我回來幫他忙,甚至用脫離父子關係來威脅我。」
說到這裡,齊牧揚輕輕聳了聳肩膀,道:「所以我就回來了。」
別說齊牧揚聳膀的這個動作真是帥呆了,你以為他每天健完身就跑,會把餘下的時間都白白浪費掉?除了每天繼續給安妮蒂婭寫信之外,他當然還要去光顧演技速成班了!而這看起來如此細微,卻又如此道盡年少風流與灑脫,更帶著點點無奈的動作,就是他這十天中,最傑出的成績之一。
「子承父業也是天經地義嘛……」
對方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齊牧揚身上的微型電話就響了,他對著幾位已經圍坐在他身邊的女人,露出了一個歉然的微笑,嗯,不用說,這個微笑,也是演藝速成班,由兩位資深教師,在收足了紅包後,加班加點為他塑造出來的明星式動作。
至於效果嘛……嘿嘿,看看面前這幾個女人,那一臉的迷醉就知道了,要不然為什麼蒙娜麗莎的微笑,就是最可怕的非暴力武器?
正文 第十八章 我是風(4)
「什麼,還想讓我幫你朋友弄一單保險?」
不知道在和誰通話的齊牧揚微微皺起了眉頭,「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並不想接老爸的攤子,我是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才把這種只針對特殊客戶的超級優惠折扣單子給你,但是你這麼三番五次的找過來,我一次次的給你開綠燈,月底一結算,老爸發現我這個不是業務員的業務員業績驚人,從此認定我是這方面的超天才,那我不是只有腦袋撞牆才能從他老人家的五指山裡脫身了?」
齊牧揚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加重「特殊客戶」和「超級優惠折扣」這兩個詞語,隨著他和安妮蒂婭之間的電子郵件往來正式開始,安妮蒂婭這位在「森之海」擔任過行政總監,而且絕對實至名歸,能力方面沒有摻雜半點水分的老師,雖然在努力迴避和他談及華庚,更不允許他流露出追求的意味,但是卻在辭掉工作的閒暇之餘,教會了齊牧揚很多推銷的技巧,和行為心理學方面的知識。
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紀,每天無所事是,就喜歡湊堆子的女人,無論口袋裡的錢是不是多得連自己都數不過來,還是對優惠、折扣這樣的詞語有著絕對敏感性。這個道理,就好像是一千年前,那些億萬富翁明明什麼都不缺,卻偏偏還喜歡去逛「淘寶商城」,從一堆騙小孩子的小玩具之間,尋找真正有價值的貨物,並用相對低廉的價格買回來一樣。
「記住,買到的東西究竟能省多少錢,對她們來說並不重要,所以你千萬不要幫她們計算,在你手裡買東西有多實惠。重要的是,她們在享受得到特殊照顧和優惠的過程。她們更享受在事後,向朋友講述自己多麼與眾不同,多麼得到別人重視的快感。」
身為名門千金,從小在這個金字塔頂端的圈子裡長大,安妮蒂婭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那些女人的心理?
「階級,在這個圈子裡,最看重的就是階級。你必須要想盡辦法,讓她們把你當成群體中的一員。她們會用最高傲的表情,面對比自己低的階層,就算別人出自好意,她們也會擺出不屑一顧的面孔,這樣做的原因,就是她們在下意識的維護自己的階級群體,不讓低階層的人,輕易滲透。但是一旦她們認定,你有資格成為她們群體中的一員,她們就會把一個女人最真實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
信寫到這裡,安妮蒂婭第一次和齊牧揚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更何況,單純從外表上來說,你也屬於令人賞心悅目的那一種類型了。就算她們知道和你不可能,也會不由自主的親近你。這個道理,和美女辦事總是比男人容易多了,是一樣的。」
「對了,我還要提醒你一點。在銷售理論上,有一個心理波動過程。如果她們真的購買了你推銷的產品,在二十四小時內一定會感到後悔,因為她們根本不需要再買任何保險,只是一時衝動的結果,在以後大約一周時間內,她們會想方設法,找到理由證明自己的決定是正確,是英明,而不是愚蠢的,如果她們真的找到了足夠的理由,就會感到開心,就會告訴身邊二十四個人,而其中有八個人會對此有興趣,從數學概率上來說,會有一個人找到你產生實際購買。反過來,如果在一周時間,她找不到任何證明自己決定正確的理由,她就會站在你的對立面,對你的銷售工作形成反面作用。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認為,推銷出去一份保險就算萬事大吉,你必須要做好售後服務工作啊。」
我們必須說,安妮蒂婭無意中做了齊牧揚幫兇,沒有安妮蒂婭的指點,齊牧揚又怎麼可能懂得這麼多,又怎麼可能對眼前這些女人的心思,掌握得一清二楚?
當他結束通話後,在場的幾個女人,果然忍不住問起了他原委。
「不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折扣嘛,一起出去玩一次花的都不止這個數字了,我真不明白,他們又不缺這幾個錢,幹嘛非要給我背後拍磚。」
齊牧揚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幾個女人的眼睛卻一起亮了。
一個保險推銷員,在賣出保險後,當月就能得到單子金額百分之三十的獎金。有些業務員為了拉自己的業績,也會和客戶說好,得到的這百分之三十獎金,會直接返還給客戶。但是齊牧揚卻直接放出了百分之五十的折扣,做起了虧本生意。
你千萬不要小看這百分之二十的差異,因為這百分之二十,就代表了特權,就代表了身份,就代表了這些貴婦人可以向朋友吹噓的資本!要知道就算是保險公司的區域經理,面對大客戶時,以他的身份權限,也頂多只能做出百分之四十的折扣!
到了這個時候,這幾個女人已經心照不宣的認定,齊牧揚就是某間保險公司董事長的膝下愛子。當齊牧揚用隨意的態度,將名片遞到她們手中的時候,幾個女人一起發出了低低的驚呼:「安業保險,那個據說資產超過三千億消費點,把分公司開遍每一個殖民星球的安業保險?」
「嗯!」
齊牧揚實話實說:「我在這家公司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見習推銷員罷了。」
幾個女人全笑了,其中一個捂著嘴,笑道:「唉呀,如果一個小小的見習保險推銷員都能進了CK沙龍,都能開得起十萬消費點的飛行車,都能掛上最少也要少將級別才能使用的特A級飛行牌照,那我們都去當保險推銷員算了。」
看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坐在一起無拘無束交談,甚至偶爾還能流露出幾分少女般嬌憨氣息的富婦人,齊牧揚知道,他已經算是正式打入這個圈子,被這些女人引為同類了。
至於齊牧揚如何彌補一個普通保險推銷員,百分之三十的獎金,和百分之五十折扣之間的差異?
請問,當你一個月就拿回一百五十萬消費點的保險單,所有人看著你都猶如看到一頭史前怪物的時候,你還能當一個普通的保險推銷員嗎?
正文 第十九章 我是風(5)
我們平時存錢,銀行開出來的利息是固定的,但是保險公司存錢,利息卻是可以商量的。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保險公司有錢,一存就是天文數字,作為大客戶,有資格和銀行面對面進行溝通和協商?
手裡捏了一百五十萬消費點巨額單子,而且打開了一個其他推銷員大概追蹤一百年,也打不開的客戶群體,齊牧揚難道還不夠談判的資格?
至於怎麼談,怎麼去商量,這些東西自然有安妮蒂婭這樣一位行政總監替他出謀劃策。
在保險業有一個行規,客戶第一年交了保險金,你能得到百分之三十,第二年續交,你還能得到百分之十五,第三年還交,你還能得到百分之十,一直可以追溯上七八年。當然如果你只幹了不到一年就滾蛋了,這筆獎金保險公司自然就省了。
所以齊牧揚的態度就是,單子給你可以,請你把七年分期支付的獎金,一次給我吧。
條件是苛刻了些,口氣是強硬了點,公司這邊還在討論,齊牧揚轉手又拿回二十萬消費點的單子,這種速度,這種數量,這種效率,當真是讓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真的不知道,為了做好「售後服務」工作,為了讓那些買了保險的女人能夠成為他的支持者,齊牧揚這位擁有少將軍階,卻沒有少將實際指揮權的傢伙,更是軟磨硬泡請當地駐軍點頭,借了一架雙人戰鬥機,帶著最早認識的那幾個女人,過了一把太空戰鬥機俯衝衝刺加空包彈射擊的癮。
這輩子有幾個女人,能坐在真實的戰鬥機裡,甚至還讓她親手按下發射鍵,看著導彈隨之飛出,在一片漆黑的太空中,劃出了兩道白色的尾線?
當幾個女人臉色脹紅,眼冒金星的從戰鬥機裡爬出來,雙腿還在發軟,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四處宣揚,他這位太空艦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少將,他這位S級王牌駕駛員,又怎麼可能不財源滾滾,客戶倒貼著往他這兒跑?
要不然為什麼人們常說,只要人學會了自尊,就不怕沒得到尊重?!
第一年百分之三十,第二年百分之十五,第三年百分之十,第四年百分之五,第五、第六、第七年加起來,也勉強算個百分之五……齊牧揚要的折扣,就是百分之六十五!
對了,還有附屬贈品一個……華庚老大用了幾年時間,才爬到的區域經理兼講師職務。
雖然想做到這一切,需要一個充足資金支撐點,需要有足夠的身份為媒介,但是誰敢否認,齊牧揚的確是玩得夠好,玩得夠絕?
如果他真的還是個窮小子,找人借上一筆錢,進不了CK美容健身沙龍,找一個稍次點的健身沙龍為突破點,用同樣的方法開拓業務,也是可以的嘛!
就是在這一天,齊牧揚終於沒有再發電子郵件,他直接給安妮蒂婭打了一個電話,「我已經完成第一個目標了。扣去購買各種道具和必須的花費,我一共賺了十五萬消費點。」
聽到如此可觀的數字,就連安妮蒂婭臉上都忍不住揚起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你真是一個天才。」
「不,我不是天才。」
齊牧揚低聲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像是霧,美得迷離而飄渺。我明明可以看到你,伸出手時,卻永遠不可能真正抓住你。所以我必須要讓自己變成風,只有這樣,我才能把你攬進自己的懷裡。所以,我是風了。」
安妮蒂婭真的呆住了。
而齊牧揚的聲音,繼續通話話筒傳進了她的耳朵:「薇薇安,你可以讓我用這樣的稱呼喊你嗎?」
安妮蒂婭繼續沉默著。
「我想見你,非常想。」
齊牧揚低聲道:「我知道我太急了,也知道你在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接受我,但是我真的想見你。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我更想讓你知道,為了成為能陪伴在你身邊的風,我會不停的努力下去,直到有一天,你願意讓我圍著你而旋轉。」
「不,不……」
一種說不出來的慌亂,突然擊中了安妮蒂婭,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打開電腦都看到齊牧揚發過來的短信,還是因為這一個月,齊牧揚實在給了她太多的驚奇和感動,亦或者……幾者兼而有之?
「我今天有事。」
聽不到齊牧揚的聲音,安妮蒂婭下意識的解釋道:「我今天真的有事,我雖然已經辭去了『森之海』行政總監的職務,但是我畢竟是爸爸的女兒,我已經答應他,今天去會見一個重要的客人,並和他洽談一項融資計劃……」
說到這裡安妮蒂婭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突然發現,她竟然在向齊牧揚解釋。在向一個一個月前她還根本不認識的男人,解釋自己不能見他的原因。
在所有人面前,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也只有在面對華庚時,她才會露出柔順乖巧的一面,才會成為他口中的薇薇安。
可是……為什麼她會忍不住,對齊牧揚解釋不能見面的原因,在內心深處甚至隱隱有了一種擔心他誤解,擔心他難過的感覺?
「那我們明天見面,一起慶祝好嗎?要知道我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你這位老師絕對是功不可沒。」
安妮蒂婭脫口道:「好!」
「那就說定了,你明天晚上的時間,已經被我預定了。」
不等安妮蒂婭再反悔,齊牧揚就直接中斷了這次通話。
望著手中的微型通訊器,安妮蒂婭真的呆了。她不應該答應齊牧揚,因為這樣的見面,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等同於約會。她必須承認,只是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她已經對齊牧揚有了相當的好感,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她會因此忘記華庚,更不代表她能重新接受另外一個男人,尤其這個男人還是華庚生前最要好的朋友。
就在安妮蒂婭猶豫著,要不要主動給齊牧揚打過去電話的時候,像兩枚戒指般套在右手大拇指和尾指上,放在耳邊一個是聽筒一個是話筒的微型便攜式通訊器就響了。
「爸……嗯,我知道,您放心……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我們『森之海』的情況我瞭解,我在和他見面洽談融資計劃時,會盡量注意自己的言辭舉止……嗯,我準備一下,十五分鐘後就出門。」
正文 第二十章 瘋獸
齊牧揚在喝酒,他一杯接著一杯喝著,他今天當然應該喝酒。
「大哥……」
盯著酒杯裡那無色的酒汁,看著酒杯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猶如鑽石般晶瑩的光彩,齊牧揚低聲道:「你告訴過我,我們只要不放棄一樣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搏出一個傳奇人生,我一直對你的話不以為然,可是今天我信了。」
那只酒杯當然不可能回答齊牧揚,就在他將裡面的汁液再次倒進自己的胃裡,已經有了六七分醉意的時候,他的便攜式微型電話響了,那個正在不斷跳動,提示他連接通訊的醒目號碼,不是安妮蒂婭是誰?
「她大概是想告訴我,明天不想和我一起慶祝吧?」
嘴角緩緩揚起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齊牧揚按下了接聽鍵,就在他已經做好面對最壞局面的準備時,安妮蒂婭的聲音也傳進了他的耳朵。在這個時候,安妮蒂婭再也沒有了一貫的從容與優雅,她的聲音中突然小動物面對猛獸般的驚慌與顫抖,她對著話筒顫聲叫道:「庚,幫我!」
涼意,絕對的涼意!
一股說不出的涼意,突然狠狠擊中了齊牧揚。安妮蒂婭當然知道這只是他齊牧揚的號碼,她當然知道華庚已經永遠的閉上了雙眼,再也不可能看到她,保護她了。當她終於撥通了電話,喊出華庚的名字時,不就說明她已經陷入了最危險也最慌亂的狀態,慌亂得已經語無倫次,慌亂只能想起她這一生最可信任,也是最可信賴的男人……華庚?!
「你怎麼了,你那邊怎麼了,你說話啊?」齊牧揚瞪圓了眼睛,放聲叫道:「安妮蒂婭你不要慌,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我在安、安東華酒店……」
通訊突然中斷了。
齊牧揚呆呆的望著只剩下蜂鳴聲的微型通訊器,他突然甩掉手中的酒杯,直衝進飛行車。
駕駛戰鬥機在太空戰場上面對幾千門大炮密集轟擊,面對數以萬計的敵機圍追堵截,都可以玩得游刃有餘,都可以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一次次衝出生天的齊牧揚,駕駛著飛行車,卻幾次差一點和迎面飛來的飛行車相撞,更有一次如果不是他拚命扭轉方向,已經直接撞到了一幢摩天大樓上。
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從來沒有過的心跳加快,從來沒有過的全身發冷,狠狠擊中了齊牧揚,讓他雙手不停的發顫,而身體更像是所有力量都被抽空般,軟綿綿的幾乎無法控制。在這種情況下,劇烈跳動的心臟,在胸腔裡不停的撞擊,發出來的密集而猛烈的聲音,就顯得那樣的明顯。
飛行車幾乎是以墜落的方式,狠狠在地面上劃出了一道三十幾米長的可怕印痕,齊牧揚從到處冒著濃煙的飛行車裡跳出來,飛跑向安東華酒店的大門,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銳的喇叭聲響起,一輛沒有牌照,緊貼著地面行駛,估計就是飛車黨才會駕駛的飛行車,帶著驚人高速對他狠狠撞過來。雖然坐在飛行車裡的駕駛員發現不對,已經死命按下了煞車鍵,但是在這樣近的距離,他駕駛的速度又實在太快,飛行車又怎麼可能說停就停?!
齊牧揚只來得及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頭部,身體就被在強大慣性下依然向前衝出的飛行車狠狠撞中,當場被撞得倒飛出去四五米遠,又重重摔到堅硬的地面上。
在這個時候齊牧揚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他的耳邊更傳來了嗡嗡嗡嗡的聲響,而他的眼前更是一片血紅。溫溫熱熱的暖流,同時從他的眼睛,耳朵,嘴邊和鼻孔裡流出來,當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抹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全身都在流著鮮血。
飛行車裡的人嚇壞了,他們想過駕車逃跑,可是齊牧揚甩在一邊那輛價格不俗更擁有軍方A級標準的牌照,已經足夠說明齊牧揚的身份。在這種眾目睽睽,很可能已經被拍了照錄了相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麼敢用調頭就跑,換來齊牧揚背後的家人,狂風驟雨式的報復?
兩個腦袋頭髮剃了一半,看起來不陰不陽不男不女,鼻子上還打了十二三個鼻環,嘴唇上也吊著兩隻小鈴鐺的小混混,手忙腳亂的從飛行車裡跑出來。
「你怎麼樣,你哪不舒服,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坐在地上的齊牧揚拚命晃著自己的腦袋,但他又不是華庚,更沒有練過什麼古拳法,面對如此沉重的撞擊,他又怎麼可能沒事?看著兩個小混混哆嗦著對他伸出了手,齊牧揚猛然發出了一聲暴喝:「水,給我水!」
接過小混混從飛行車裡找到的一瓶水,齊牧揚先是一仰脖子,灌進去一半,然後把剩下的全部澆到了自己的頭上,直到在水的刺激下,勉強恢復了幾分神志,齊牧揚道:「扶我起來!」
被兩個小混混一左一右扶起來,深深呼吸著空氣,努力讓自己適應身邊的痛苦哀鳴,努力讓自己適應眼前的一片血紅,努力讓自己學會在這種雙腿幾乎找不到感覺的情況下,重新站穩站直,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小混混的聲音依然在他的耳邊絮絮叨叨個不停,「看樣子你傷得不輕,我們送你去醫院吧,你家裡人電話是多少,我們身上沒錢,連急診的錢都沒有……」
「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齊牧揚狠狠推開身邊的兩個小混混,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安東華酒店的大門,他人還沒有進入大廳,就已經放聲狂吼道:「薇薇安,不,安妮蒂婭在那裡,她應該有預約過,她在哪裡?」
接待台前的女孩子真的被齊牧揚給嚇呆了。眼前這個男人七竅都在流血,在痛苦和焦急的雙重壓迫下,他的臉上揚起的,哪裡還是人的表情?這分明就是一頭受到致命重創,卻因為心願未了,而掙扎著不肯讓自己倒下的野獸!
看著接待台前的女孩子一直傻愣愣的站在那裡,齊牧揚劈頭揪住了她的衣領,放聲叫道:「我問你安妮蒂婭在哪裡,她預約了哪個房間,哪個位置,你聽到了沒有?」
看到齊牧揚狂性大發,幾名保安快步走過來,「先生,這裡是公眾場合,請注意您的言行舉止……」
「滾開!」齊牧揚霍然扭頭,嘶聲叫道:「不想死就別過來打擾我!」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你是我的女人
「她,她在北區F座十六層的VIP貴賓、賓、賓間……」
在這個時候,接待台前的女孩子,牙齒都在打架,當她拼盡全身力量,終於將她查到的資料報出來後,齊牧揚這個瘋子,這頭被焦急已經徹底逼瘋的野獸,已經狂嗥著直衝出去。他一邊飛跑一邊叫道:「北區在哪裡,F座在哪裡?」
齊牧揚真的不知道,原來他擁有一口氣先跑過三百米長廊,又衝上十六層高樓的體力,他更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竟然尖得只是站在十六層樓的樓首,就能聽到安妮蒂婭掙扎的哭泣,與低嘶悲叫。
「華庚,你在哪裡,你來救救我啊。華庚,華庚,華庚,華庚……齊牧揚,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現在的你……又在哪裡?!」
當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當聽到安妮工蒂婭這發自靈魂深處如此絕望的悲泣,齊牧揚怎麼可能不發瘋?!當他狠狠撞破VIP貴賓間的大門,終於看清楚裡面的一切時,看到衣服被撕得亂七八糟,臉上還有兩個如此明顯掌印,卻在一個女人的堅持下,依然死命掙扎,用她的指甲抓,用她的牙齒咬,用她的腦袋撞,依然拚死保護自己清白的安妮蒂婭,齊牧揚又怎麼能不瘋?!
這個一臉蒼白一臉絕望,到處都是傷痕的女人,真的是那個像霧一樣飄渺,像霧一樣美麗,像霧一樣不可捉摸的安妮蒂婭?!
齊牧揚瞪著那張熟悉的臉,他的雙眼眼角再次流出了熾熱的鮮血,赫然是將自己的眼瞼生生睜裂,而幾乎在同時,齊牧揚已經發出了一聲狂極怒極的嘶吼:「東皇徒步,我要你死……」
齊牧揚已經身負重傷,不要說是去攻擊一個比他更強壯的東皇徒步究竟有多少勝算,不要說在東皇徒步面前,還有四個職業保鏢,也不要說在房間裡除了東皇徒步,還有幾個和東皇徒步一樣臉上帶著驕橫氣息,一看就和東皇徒步臭味相投,眼睛裡色慾還沒有消散的年輕男人,齊牧揚只知道,在這個時候,如果他不能親手殺了東皇徒步,他胸口那股悶氣一旦反衝回來,他就會死!
就在齊牧揚已經發起了進攻,幾名保鏢揚起的拳頭幾乎要落到他已經再不堪重創的身體上時,齊牧揚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這種情況下,在這個世界上,還能讓齊牧揚停下腳步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安妮蒂婭。
安妮蒂婭悲聲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齊牧揚救救我的孩子,他要沒了,我能感覺得到,我要失去他了,我要永遠的失去他了……」
喊到後面,安妮蒂婭已經是泣不成聲,而鮮血已經從她受驚過度又受到暴力打擊的身體雙腿中無法控制的流淌出來。就算齊牧揚什麼也不懂,就算他從來沒有和女孩子發生過親密關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安妮蒂婭究竟要面什麼?
齊牧揚飛撲過去,可是看著鮮血不停從安妮蒂婭的雙腿之間流出來,他這個還不是男人的大男孩,又懂什麼,又能做什麼?
「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
直到齊牧揚瘋狂的嘶吼響起,房間裡的幾個人才有了動作,用盡全力死死握著安妮蒂婭的雙手,齊牧揚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東皇徒步的臉上。那種殺意,那種已經立下必死決心的瘋狂,就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劍,狠狠刺入了東皇徒步的胸膛。
「為什麼?東皇徒步你對我和華庚有仇,你衝我們來就行了,你為什麼要欺付安妮蒂婭,你為什麼要欺付一個已經有了五個月身孕的女人?」
聽著齊牧揚的嘶吼,東皇徒步微微扭開了頭,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
「我們就是想欺付她,你想怎麼樣?」
接下話茬的,是一個坐在包廂裡最面沙發上的年輕人,眼睜睜的看著安妮蒂婭流產,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痛苦而臉色煞白,豆粒大的汗水更是不停從臉上流淌出來,他竟然還能像一個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裡。甚至還取出一支雪茄,在打火機淡藍色的火苗中,將裊裊煙霧吹到了這片已經揚起太多血腥氣息的包廂中。
「安妮蒂婭平時裝得像個聖門烈女,結果呢,還不是蕩婦一個?她既然可以和個賣保險的小混混攪在一起,還弄出未婚先孕的醜聞?我們哥幾個追求了她那麼久,都是碰了一鼻子灰,還不如來個霸王硬上弓,說不定她就喜歡這個調調呢?」
嘴裡咬著雪茄煙,這個坐在包廂最面的男人,一臉的輕鬆,「你別對著徒步喊打喊殺,他是商人的兒子,是老實人,不懂這一套,有什麼沖哥哥我來。事實上看到你這幅孬樣,我就討厭,而讓我討厭的人,到現在為止,還真沒有一個能在這個城市裡繼續混下去的。如果識相的話,就自己捲鋪蓋滾蛋吧!」
說到這裡這個男人突然扭頭,對身邊的人道:「媽的,是哪個傻逼說,**孕婦的話,她們為了不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讓我們騎?她還不是一樣在拚命掙扎,居然還能趁我們不注意,打了幾個電話,他老爺子不救她,還能再喊來一個讓我看了就煩的小混混?」
「齊牧揚你還是帶著安妮蒂婭走吧。」
東皇徒步根本不敢看齊牧揚的眼睛,他指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道:「他綽號血狼,他爸是這個城市警察廳的廳長,他舅舅是這個城市裡手眼通天的大哥,你根本不夠他玩的。還有……今天是我代表家裡和安妮蒂婭初步洽談商業往來,血狼他們說好久不見安妮蒂婭,想和她一起聊聊天……大家以前還曾經是一個圈子裡的朋友,這裡又是血狼的地頭,所以我就把他們一起帶了過來。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齊牧揚笑了,他真的不知道,原來自己怒極瘋極狂極的時候,竟然還可以笑出來。他扭過頭,盯著那個綽號叫血狼的男人,他一字一頓的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弄出來的?」
「沒錯!」
血狼也盯著齊牧揚的眼睛,道:「你知道不,你的眼睛讓我看得很不爽,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如果你今天不留下點什麼,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座酒店。」
「這座酒店難道是你家的?」
「說對了!」
血狼打了一個響指,從一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女侍應手中接過酒杯,道:「這座酒店是我舅舅名下的產業,其實是由我全權打理,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能有一兩百號人衝出來,把你打成一堆爛泥。」
「好霸道啊!」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竟然還在笑,「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黑社會?」
「不用傳說,我就是黑社會。」
血狼道:「不服氣你來咬我啊!」
「好,我把安妮蒂婭送上救護車,我會留下來陪你。」說到這裡,齊牧揚又把視線落到了東皇徒步的身上,「你的解釋我可以接受,你走吧。」
東皇徒步扭頭看了血狼一眼,血狼仍然是一臉無動於衷的坐在那裡,再看看全身是血,緊緊握住安妮蒂婭雙手的齊牧揚,最後東皇徒步低下頭,迅速離開了這個已經有了太多血腥與殺氣的房間,在從齊牧揚身邊走過的時候,他低聲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還有,千萬不要和血狼對著幹!」
安妮蒂婭在這個時候就像是一隻受驚過度,在雷雨交加中卻找不到巢穴的小鳥,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眼淚不停的從她那一雙美麗得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之沉迷,都會願意為之傾盡一切力量去保護的雙眼中流淌而出,「爸爸不要我了,我打電話向他求救,可是他明明知道是我,卻沒有接電話。就是為了幾千萬消費點的資助,就是為了度過眼前的難關,就是因為我丟了他的臉,非要生下這個孩子,他不要我了。我給我爸爸打電話,給我哥哥打電話,可是他們都沒有接電話,他們都不要我了……」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知道這個女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就是為了商業上的利益,就是為了所謂的面子與尊嚴,一個父親一個哥哥,明明知道自己的親人遇到了危險,需要得到他們的幫助,卻選擇了冷漠的旁觀。
難道說成功的企業家,就必須踏著道德和親人的肩膀才能往上爬?難道說想要站在社會金字塔的頂端,就必須要學會絕情絕義?!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齊牧揚寧可這一輩子都是一個小混混,都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找不到工作的小混混!
「他們不要你了,我要!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還有我齊牧揚陪著你!!!」
齊牧揚猛然伸手抱住了安妮蒂婭,感受著她發內自靈魂深處再無法抑制的顫抖,感受著她的內心那一片波動與掙扎,那一片陰霾與絕望,齊牧揚知道,安妮蒂婭會瘋的,如果她無法度過這一關,如果她找不到足夠的力量支撐,她真的會瘋的!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在血狼一臉居高臨下的不屑注視中,齊牧揚突然低下頭,狠狠吻到了安妮蒂婭的嘴唇上。
面對如此意外的突然襲擊,安妮蒂婭不由瞪大了雙眼。
「唔……」
齊牧揚的喉嚨裡傳來一聲低啞的輕哼,鮮血很快就順著他被安妮蒂婭咬破的嘴唇流淌下來,但是他卻沒有避讓,更沒有抬起自己的臉,就是在安妮蒂婭越咬越緊的撕扯中,他只是低著頭,不停的吻著,任由安妮蒂婭的拳頭,一下下敲打在他的背上。
直到兩個人都快窒息了,齊牧揚才抬起了頭,他伸手輕輕從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上掠過。
苦澀的眼淚,甜甜的鮮血,還有彼此間的角力與掙扎……這就是齊牧揚初吻的味道!
看著不停劇烈喘氣,但是臉上卻不由自主揚起一絲紅暈的安妮蒂婭,道:「薇薇安,你還想跑嗎?你被我齊牧揚看中了,你還跑得掉嗎?如果你真的抗拒我,真的討厭我,剛才為什麼只是咬我的嘴唇,而不是直接把我的舌頭也咬掉了?」
「你欺付我,齊牧揚你也跟他們一樣欺付我……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為了華庚,你只是為了你們男人之間的約定罷了……」
安妮蒂婭的話還沒有說完,齊牧揚就低下頭,再一次覆到了她的嘴唇上。雖然這一次只是蜻蜓點水式的接觸,齊牧揚就放開了她,但是安妮蒂婭卻徹底癡了。
在這第二次被強迫的吻中,安妮蒂婭以一個女人的敏感,發現了齊牧揚的小心翼翼,看到了齊牧揚的矛盾,更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已經被憤怒與仇恨沖得雙眼血紅,卻能因為她而停止瘋狂的野獸,內心深處那無法控制的淡淡情慾。
「安妮蒂婭你聽著,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你不知道,我約你明天一起慶祝,你下意識的說了一個『好』字,在後面幾乎所有的時間,我忘了我答應華庚大哥的話,我忘了一個男人的承諾,因為我的內心已經被喜悅和期待佔滿了。」
伸手輕撫著安妮蒂婭的臉,用笨拙的動作,將她眼角的淚水一點點擦掉,聽著遠方急救中心專用飛行車,在空中劃出的尖嘯呼嘯,齊牧揚低聲道:「我說過,我要成為能夠把你攬在懷裡的風。如果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你永遠都無法忘記,如果今天發生的一切,會讓你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那麼就由我你重新睜開雙眼之前,我會把自己變成颶風,把這裡的一切徹底抹除。所以,不管你面對了什麼,不管你如何痛苦,你一定要好好的睜開眼睛。」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北斗修羅(上)
目送著盛載著安妮蒂婭的救護車飛馳而去,眼淚明明已經再也無法忍耐的從眼角湧出,齊牧揚竟然還在笑。
他戀愛了,他真的戀愛了!他真的愛上了這個叫安妮蒂婭的女孩,他愛上了這個女孩的真,愛上了她的純,愛上了她的氣質,愛上了她的美麗,愛上了她的溫柔,愛上了她的一切優點與缺點。
不管世人如何看看待他對安妮蒂婭的感情,也不管蓮加這個妹妹知道一切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在三十天站崗式的漫長等待中,他一次次的努力回憶安妮蒂婭的樣子,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她的氣質,她的容貌,她的微笑,她的可愛,一點點和自己內心深處夢中情人的形象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原來的安妮蒂婭太完美,也太高貴,讓齊牧揚根本沒有辦法發現自己的真實感情,直到今天當他看到安妮蒂婭無助的哭泣,當他聽到安妮蒂婭絕望的呼喊與求救時,當他發現自己寧可死了,也覺不願意讓安妮蒂婭受到絲毫傷害時,他才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真的愛上了這個女孩!
不再需要誓言,也不再需要男人的責任,因為當一個男人愛得如此真,如此純,如此驚心動魄如此難以自拔,就連靈魂都要為之一起燒燃的時候,安妮蒂婭就是齊牧揚這一生,注定無法擺脫,注定要去終身守護的女神!
回頭看著血狼,看著這個再無法共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齊牧揚驚訝的發現,他竟然還能笑。
他笑得是如此的詭異,笑得是如此的開懷,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知道,他父親齊堅留給他的血脈,在憤怒到極點,內心深處只剩下最瘋狂的殺意時,臉上揚起的就是如此溫柔,又是如此令人膽顫心驚的微笑!
而在這個時候,齊牧揚也終於明白了父親齊堅,是如何的可怕。
一個親眼目睹了自己最親近的人,遭遇了最不公不正不平待遇後的男人,獨自隱忍了二十年,沉默了二十年,在他的內心深處,又積蓄了多麼可怕的力量與復仇慾望?
當他終於再也無法承受一切,終於選擇逆流而上,拚死一戰的時候,從他的身上又將會爆發出如何可怕的狂風驟雨?
「請問,」齊牧揚聲音,在這個時候也充滿了禮貌,「我能不能打上幾個電話,搬上幾個救兵?」
血狼笑了,他真的笑了。在這個城市裡,他家的關係貫穿黑白兩道,可謂是手眼通天。就算是市長面對他們家在這個城市裡,用幾十年時間培養出來,枝連錯雜的關係網,也要無可奈何,更何況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小混混?
「好啊,我給你一個小時。只要你不離開這座酒店,想搬什麼樣的救兵,想給誰打電話,隨便。」
在離開大廳重新返回VIP包廂之前,血狼扭過頭,對幾名保安道:「看住他,要是我的玩具自己長腿跑了,我會很生氣,到了那個時候,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
迎著血狼那雙死魚般幾乎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幾名保安齊齊打了一個寒顫,其中幾個彼此對視一眼,更是直接跑到酒店大門前,用他們的身體橫成了一道人牆。
看著血狼帶著一臉不以為意,左擁右抱的擁簇著兩個女孩,走進了電梯,齊牧揚舉起了手中的通訊器,在連續輸入了長達三十二位的密碼後,電話撥通了。
齊牧揚手中的電話,看起來和普通的民用設備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在裡面卻有一塊電子芯片,只要輸入相對應的身份ID,就會通過衛星,直接切入軍方總部,再利用軍方在銀河系各個角落設置的大功率空間跳躍裝置聯繫在一起,形成一個幾乎沒有時間延遲,網絡遍佈整個銀河系的超級通訊網。
齊牧揚把電話直接打到了波顯羅軍事要塞司令官馬吉的臥房裡。
「司令官,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齊牧揚輕輕的吸著氣,道:「一個為國捐軀的中將,他已經懷有身孕的未婚妻,險些被人欺付,他們共同的孩子很可能無法保住,您怎麼看?」
只睡了一半,就被電話聲吵醒的馬吉,一下子就醒了,他沉聲道:「華庚?」
「沒錯!」
齊牧揚道:「您是我們的最高指揮官,我就想請問您,是不是我們在前方流血流汗,就連命都送出去了,我們的家人,卻要被欺付,就因為對方是黑社會,就因為對方有個當警察廳廳長的爹,有個江湖老大的舅舅,我們就得忍氣吞聲?我們是不是就應該低下頭,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灰孫子?」
馬吉皺起了眉頭,「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權力!」
齊牧揚看著自己的雙手,道:「我知道,我的軍階很高,待遇也相當不錯,但是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駕駛員罷了,除了我自己,我誰也指揮不動。但是現在,我需要真正的權力,更需要您的支持。」
縱然遠在宇宙的彼端,馬吉仍然可以從齊牧揚的聲音中,聽到已經積蓄到極點,再也無可壓制的殺氣與暴戾氣息。一旦給予了這樣一個已經被怒火徹底覆蓋的男人足夠權力,他在那個城市裡掀起的,將會什麼樣的狂風驟雨啊?!
但是馬吉卻點頭了,「好,齊牧揚少將,我以一名五星級上將,兼波顯羅軍事要塞最高指揮官的身份,為你臨時開通少將軍階所擁有一切實際權力,並賦予你戰時特殊法則所具備的指揮權。根據戰時特殊法則,你有權無需向上級請示,直接調用所屬城市附近團一級陸戰軍隊參與協助。十五分鐘後你的指揮權正式啟用,期限為二十四小時。我也會立刻和當地駐軍指揮官聯繫,他們會盡力配合你。」
說到這裡,馬吉的目光已經落到了自己床頭,那一張兒子的相片上。看著兒子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回想著在他人心最後時刻留給自己的話,淡淡的淚花已經在馬吉的眼角聚集。他一字一頓的道:「不要傷及無辜,放手去做,有事我扛!」
這一句話,短短的十四個字,當真是道盡了馬吉這個人,這位司令官的處事之道!
齊牧揚過了足足半分鐘,才低聲道:「司令官。」
「嗯?」
「你是一個好人。」
「這種臭屁的話少和我扯!」
馬吉沉聲道:「華庚雖然死了,但是他仍然是我們波顯羅軍事要塞走出來的將軍,更是挽救了我們所有人的英雄,如果讓我們軍隊裡的英雄在天之靈流血再流淚,這樣的國家,這樣的世界,我們也不必再守護下去了!」
齊牧揚緩緩挺直了自己的身體,沉聲道:「明白!」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北斗修羅(中)
(妖少:大家都嫌寫得慢,唉,一天一章,也的確對不住大家,但是...寫出來的內容,雖然不多,卻夠爽吧.蓮加往那裡一站,也夠酷吧?想聽聽大家意見,做為第一女主角,大家究竟是喜歡安妮蒂婭,還是喜歡蓮加,認為她們哪個更合適?對了,別忘了把票票留下,謝謝大家了.)
十五分鐘!
在結束了這次通話十五分鐘後的二十四小時內,齊牧揚就是一位真正手握軍權,甚至可以通過戰時法則,直接調動軍隊的少將。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齊牧揚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齊牧揚哥哥,嘿嘿不好意思啊,今天阿鐵終於沒有頂住我的激將,和螞蚱較量了一番。你沒看到他們的交手真是太可惜,那可真是天雷勾地火,打得轟轟烈烈,就連你家裡那台模擬戰鬥機駕駛艙都被阿鐵一膝蓋撞壞了。不過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還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電話剛剛接通,也不問人家找她有什麼事,就吱吱喳喳說個不停的小丫頭,當然是一品堂最寶貝的女子街頭舞蹈家兼街頭小霸王常新。
「常新,告訴蓮加,安妮蒂婭出事了。」
常新疑惑的道:「齊牧揚哥哥你哭了?」
齊牧揚沒有回答常新的問題,他只是繼續道:「你們立刻去急救中心保護安妮蒂婭,聽著,在她醒過來之後,不管是誰,包括安妮蒂婭的家人在內,只要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許靠近她,更不能騷擾她!」
「這種事情去上幾個人就足夠了,齊牧揚哥哥現在你在哪兒?」
「安東華酒店!」
「好,我立刻告訴蓮加姐姐去!」
當蓮加和一品堂幾乎所有員匆匆趕到安東華酒店,透過幾名保安組成的人牆,看著全身是傷,依然拼盡全力站在大廳裡,已經快不**形的齊牧揚,所有人都驚呆了。
「滾開!」
衝在最前面的蓮加雙手一推,在大門前橫成一排,防止齊牧揚偷偷溜走,但是聽到齊牧揚通話,已經隱隱覺得事情不對的保安,還沒有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一個身高只有一百八十二公分,身材也只能用秀碩來形容的女人狠狠撞出去二十多米遠。直到他們重重撞在大廳兩側堅硬的牆壁上,才終於停止了這種被最純粹暴力撞擊形成的飛退。
「齊牧揚哥哥,你怎麼了,你說句話,你說句話,你不要嚇我啊!」
齊牧揚努力轉動自己的眼珠子,對著眼前這個妹妹,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時,右手已經搭在他脈搏上的蓮加,眼睛裡猛然露出一個讓齊牧揚覺得如此陌生,更讓他心跳猛然加快的殺氣。
不對!
從這個單純的似乎從來不懂世事,被人騙了口袋裡的鈔票,依然滿臉笑容,從來不會記仇,下次依然會找你,無邪得讓人都不好意思再騙她的大女孩身上揚起的,已經不再是戰士的殺氣,而是霸氣!
那就是一股坦坦蕩蕩,要留則留要走則走,當真是隨心所欲百無禁忌的霸氣!華庚強,他被稱為東嶽狂龍,但是就連華庚的身上,都沒有如此強烈,如此充滿壓迫感的霸氣!
「齊牧揚哥哥你告訴我,傷害大嫂和你的人,是不是還在這座大樓裡?」
齊牧揚發現他再也不認識眼前這個只有目光落到他身上時,眼睛裡才會再閃過一縷溫柔的女孩子。但是他仍然回答道:「沒錯,整座大樓都是他們的地盤!」
蓮加用盡可能輕柔的動作,把齊牧揚扶到了一張沙發旁,小心的讓他坐下後,她霍然轉頭,盯著面前一百多名一品堂成員,沉聲道:「戰鬥要開始了,不願意參加的人,立刻退出!」
沒有人退出,所有人都用最熱切的目光,看著這個昂然屹立的女孩,螞蚱放聲叫道:「蓮加大姐,我們終於又可以和你並肩作戰了!在遊戲中我們可以生死與共,難道在現實中,我們就會孬了,就會當縮頭烏龜了?您下令吧!」
「好!」
蓮加從來不喜歡長篇大論,她也不會像華庚一樣用語言激勵人心,但是她身上那股就連華庚都要望塵莫及的霸氣,就是最可怕的戰力助燃劑,她的命令更簡單而直接:「螞蚱你和常新負責保護齊牧揚哥哥,其他人分成小組給我砸!一層一層往上砸,就算是把整幢大樓砸成碎片,也要把傷害齊牧揚哥和大嫂的人給我逼出來!」
無論內心有多憤怒,無論內心有多悲傷,聽到這樣的命令,看到一品堂所有人竟然齊聲應和,齊牧揚還是被驚呆了。
眼看著一品堂所有人已經開始用他們絕對變態的破壞力,開始在大廳裡猛砸,齊牧揚知道這件事一品堂已經注定脫不了干係了。他對蓮加道:「小心外面,他們一定會四處求救,我估計來的人會不少。」
蓮加點了點頭,解下了她一直斜斜背在身上,用布條整整纏裹住的長方形武器。當她用穩定的動作,一點點拆掉了上面的布條時,森冷的寒意,突然充斥在整個大廳當中。
一把長兩點二米,寬二十五厘米,厚三厘米,重量很可能已經超過一百公斤,通體用廢棄太空戰艦複合裝甲板,放在車床上一點點用純手工磨製出來的超級戰刀,一點點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螞蚱!螞蚱!螞蚱!你告訴我,蓮加大姐拿的,是不是你們傳說中的霸武之刃?」
常新真的要瘋了,她就像是一個突然看到偶像的追星族小女生,雙手拉住螞蚱的衣袖,拚命搖晃:「告訴我,那把刀是不是蓮加大姐退出一品堂之前,你們所有人集體出資,為她量身定做,號稱世界上最強,最重,最狂,堪稱冷兵器之最的霸武之刃?你告訴我,告訴我嘛!咦,你臉上這是什麼表情啊?!」
和常新一臉興奮皆然不同,站在齊牧揚身邊的螞蚱臉上,卻浮起了濃濃的擔憂,他走前一步,低聲道:「齊牧揚,蓮加大姐只會聽你一個人的,你最好能讓她克制一點。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蓮加大姐是真的想殺人了。」
「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尊敬,或者說是怕蓮加大姐嗎?因為我們雖然都是喜歡四處惹事的瘋子,但是也知道手下留有分寸,而蓮加大姐,一旦真的打瘋了……」
說到這裡,就連螞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四處找人切磋的格鬥家,眼睛裡都露出了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她就是戰場上所向無敵的魔神!」
齊牧揚真的無法相信螞蚱說的話。
但是當蓮加用最輕鬆的姿態,橫舉起那把重量如此可觀,堅硬程度比鑽石有過之而無不及,配合上她驚人的爆發力,在殺傷力方面就連阿爾法鐳射戰鬥光刀都要瞠目結舌的霸武之刃時,蓮加的臉色變了。
蓮加的手指,輕輕從打磨得光可鑒人,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散發著魚鱗般光彩的刀鋒上輕輕掠過,她專注的眼神中透出的鋒芒,那種人與刀,瞬間合二為一形成的最可怕殺氣,讓齊牧揚突然相信了螞蚱的話。
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再是蓮加,而是一台生命和靈魂,都和手中武器融為一體,比華庚更強悍,但是卻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最可怕戰鬥機器!
看著蓮加拎著那把霸武之刃,一步步走向了酒店大門,齊牧揚道:「蓮加!」
蓮加停下了腳步,但是她卻沒有回頭。
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霸氣,而這種霸氣一旦被釋放出來,在即將走上戰場前,無論背後是誰,她都絕對不會再回頭!
「不要傷及無辜。」
蓮加點了點頭,然後在一品堂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出了安東華大酒店,一個人站在了安東華大酒店大門外的廣場上。
看著蓮加迎風而立,當真是狂極、傲極,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背影,常新的眼睛裡滿是無可救藥的迷醉,這個時候的蓮加,不就是常新夢想中的無敵,夢想中的一夫當關?
常新放聲叫道:「螞蚱,蓮加大姐擺明就是要擋住敵人的援軍,但是她一個人能行嗎,我們還是分出一批兄弟攜助她吧!」
「千萬別去!」
螞蚱深深的吸著氣,他望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拳頭,道:「常新你進入一品堂的時間短,沒有和蓮加大姐真正接觸過,更沒有親眼見識過她在戰鬥中的表現。你知道她有一個我們誰也不願意輕易提起,因為對我們來說就是噩夢,更代表了一個無論如何努力,也永遠也無法超越巔峰的綽號嗎?」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北斗修羅(下)
「大少爺,那個野小子真的喊來了一兩百號人,現在那幫人正從大廳開始一層層向上砸,我們酒店裡的保安前去制止,但是全被他們打倒了,怎麼辦?」
「一群飯桶!」
看著跌跌撞撞跑過來報告消息的經理,血狼臉上揚起了一個猙獰的笑意,「齊牧揚你小子有種,還真敢和我血狼對挑。你能叫來一兩百號人是吧,那我就讓你看看,我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一兩千號人!」
沒錯,以血狼家裡在這個城市的影響力,他一個電話打過去,的確能叫來一兩千人。
就在這今天,就是在今晚,這個擁有兩千萬人的繁華大都市,注定要度過一個並不平靜的夜晚。
越來越多的人,從城市每一個角落裡鑽出來,就像是一群螞蟻般,不斷向安東華大酒店聚集。這些人當中有小偷,有靠收保護費為生的小混混,有打架沒有膽子也就是代客泊車還偏偏以黑社會自詡,每次大哥有事,也能湊個人頭的小癟三,也有天天無事生非東拉西扯,一年到頭也不會光顧幾次學校的不良學生,有就是靠打架砍人為生,講究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馬仔,甚至還有打扮得花枝招展,只要付出半個消費點就可以一度春風,現在手裡卻倒拎著一個啤酒瓶的妓女……
這些生活在社會最底端,不能不團結在一起,不能不受江湖大哥控制的人,一層接著一層鋪向了安東華大酒店。看他們的架勢,在短短半個小時內,趕到這裡的,又何止一兩千人?!
但是足足過了三十分鐘,一品堂的人,用驚人的速度已經連續砸到了第八層,那些被血狼用一個電話召來的人,卻始終沒有一個衝進安東華大酒店。
因為在安東華大酒店的門外,站著一個女人。
蓮加解開了頭繩,任由她一頭紅褐色的頭髮迎風勁舞,然後將一隻由貝殼串成的掛飾,佩戴到了她的額頭上。
這串貝殼項鏈,全部都是那種在海邊能夠隨意拾到的細細碎碎的扇片,而制者手工更是粗糙得另人發笑。但它卻是齊牧揚親手製作,在蓮加十六歲生日那天送給她的禮物。
在這個時候,遙遙看上去,蓮加就像是一個全身騰起紅色火焰的戰鬥女神,霸極,美極,也艷極!而她手邊那把太過觸目驚心的巨刀,更突然發出了一聲低越的龍吟。
深深的吸著這片夜空中,那並不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千夫所視無疾自終的壓迫力,感受著這些人群中散發出來越來越濃重的敵意與蠢蠢欲動,蓮加揚起了手中那把天知道有多重,通體用太空戰艦專用超級複合裝甲磨製的霸武之刃。
「轟!!!」
蓮加拼盡全力狠狠一刺,就是在猶如地震,猶如重磅炸彈爆炸的轟響中,兩米多長的戰刀,深深沒入摩氏硬度高達七,比花崗岩更堅硬的地面。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只是一刀!
只是一刀,蓮加就在子彈都無法輕易打穿,就算是坦克在上面來回輾動,都無法留下印痕的地面上,生生震出一個直徑超過二十米,以波紋狀層層碎裂,呈梯次向外不斷沿伸的絕對領域內!
這個二十米的絕對領域,就代表了蓮加在戰場中,用她的刀,所能覆蓋的有效殺傷面積!
站在這樣一個絕對領域的核心,蓮加手拄長刀,放聲狂喝道:「北斗修羅蓮加在此,踏過此刀者,斬!」
知道什麼叫做霸氣嗎?
霸氣就是霸道,就是強橫,就是縱然以寡敵眾,依舊氣勢凌人,依舊讓人不敢稍有輕舉妄動!
知道為什麼在近距離格鬥網絡遊戲中,大家都稱華庚是頂尖高手,而不直接尊稱他為第一高手嗎?
知道為什麼一品堂所有人,無論是男女老幼,面對蓮加都要畢恭畢敬的喊她一聲蓮姐嗎?
知道為什麼華庚死了,所有人還能自發自覺集中到這個城市嗎?
原因就是蓮加比華庚更強!更瘋!更狂!更猛!
她才是近距格鬥的第一高手!
所有人公認,當之無愧,甚至沒有人願意去挑戰,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敢去挑戰的第一高手!
一品堂所有人,一方面要為自己最尊敬的大哥送行,一方面更想在現實生活中,親眼看看蓮加這個他們終身都無法在力量領域超越的巔峰!
華庚和蓮加這一對兄妹,被人合稱為泰山北斗,東嶽狂龍講述的是華庚在戰場上的狂與勇,那麼北斗修羅,講述的就是蓮華在戰場上的霸與狠!
蓮加的心並不狠,但是她下手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輕重,而一旦她怒了狂了瘋了,從她看起來並不格外強壯的身體裡爆發出來的,就是最可怕的毀滅性力量和橫掃一切,直到周圍再也沒有任何活動目標的霸氣!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蓮加就是傳說中,北歐神話裡最善戰,擁有最強悍物理進攻能力的狂戰士!
八歲那年,蓮加和一些小夥伴玩足球,結果跑得太歡,沒有反應過來,一頭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本來這樣也無所謂,蓮加天生就比其他孩子更結實,摔倒了從來沒有見她哭過,但是壞就壞在周圍一些成年人,看到小女孩出糗的樣子,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覺得自尊心受傷的蓮加,惱羞成怒之下,雙手抱住了那棵大樹,也不管這棵樹足足有半尺粗,更不管她這樣做就是蜻蜓撼柱,不自量力的典型,反正是她拼盡全力向外狠狠一拔,然後順手把剛剛拔到的東西連泥帶土的一起丟在地上,發出「轟」得一聲巨響。
那種旁若無人,那種舉重若輕,那種出神入化,那種不可思議,當真是讓周圍一群等著看笑話的成年人,目瞪口呆了四五個小時,愣是沒有回過勁來。
蓮加把大樹拔出來,就是破壞公物,就是破壞政府財產,破壞市容市貌,雖然一個八歲大,身高才一百三十五公分的小女孩,空手拔出一棵大樹,實在是太過於不可思議,但是有那麼多人做旁證,政府公務人員,還是依照常規,到華庚家進行了調查,並開出了一張數額足足頂上蓮加老媽兩個月工資的罰單。
氣急敗壞的母親把蓮加叫到面前,當著兩位政府公務人員面,指著她的鼻子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痛罵。從來沒有被這樣訓斥過的蓮加,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直到母親罵累了,她才突然伸手指著兩位政府公務人員,道:「媽媽,你就是因為他們才罵我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只有八歲大,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看起來文文靜靜,秀雅可愛的蓮加點點頭,走出了房間。
沒出三十秒鐘,門外就猛然傳來了一連串猶如鐵匠打鐵,猶如屠豬,猶如幾十個人舉起臉盆在地上猛摔,更猶如火炮連環射擊的沉悶爆響。
對妹妹脾氣稟性已經摸得通透的華庚,猛然瞪大了雙眼,脫口狂叫了一聲:「壞了!」
沒錯,是壞了!
當華庚,華庚老媽,還有兩名政府公務人員衝出大門的時候,他們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剛才還看起來文靜乖巧得像個鄰家小妹妹的蓮加,剛才被老媽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靜靜聽著的蓮加,在這個時候咬緊了嘴唇,對著兩位政府公務人員乘座的飛行車拳打腳踢。
看著政府單位的飛行車,在一個八歲小女孩的拳打腳踢之下迅速變形,看著蓮加那雙秀氣的小拳頭,輕描淡寫的打在飛行車金屬外殼上,立刻就留下四寸深的一個坑,一腳踢上去,足足一寸粗的金屬支撐架,就變成了四十五度弧形圈,兩個政府公務人員當時的臉色,當真精彩得有若白日見鬼。
看著短短兩分鐘之內,就被徹底砸成一堆廢鐵的飛行車,一位政府公務人員下意識的掏出了罰款單和筆,可是迎著蓮加那雙沒有羞澀,不懂得迴避和禮貌,就那樣直勾勾落到他們臉上的眼睛,感受著這個小女孩全身上下最股最原始野獸氣息,那位已經打算填寫罰款單的政府公務人員,只覺得自己雙手發顫,站在那裡哈啦了半天,愣是沒有在上面寫下一串再簡單不過的阿拉伯數字。
站在他面前的,哪裡還是一個八歲大的小女孩?她分明就是一頭狼,一頭對他虎視眈眈,只要他敢稍有輕舉妄動,就會毫不猶豫發起進攻,直至把他撕成粉碎的狼!
而蓮加之所以退出一品堂,退出近距離格鬥網絡遊戲,讓華庚獨領風騷,絕對不是她不愛好這一切了。而是……漸漸的,她登陸遊戲時越來越困難,到了最後往往幾十次才能成功一回。
很多東西都有自己的上限,比如體重測量儀,最高上限是三百公斤。試想,一個人的體重要是超過三百公斤,那還有人樣嗎?
相同的道理,近距離格鬥網絡遊戲,也設定了數據上限,在測試蓮加的身體爆發力和持久力時,系統提示中最常出現的一句話就是:「對抗型競技遊戲只有在公正公平的前提下,才有趣味性,請不要使用作弊器,否則您將被強行請出平台。」
沒錯,蓮加是沒有作弊,以她的性格,更不可能為了玩一個遊戲,去使用什麼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作弊器。但是……
請問這能怪遊戲程序設計師嗎?
估計打破那批程序設計師的腦袋,他們也不會想到,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的天賦這麼變態,肌肉瞬間爆發力能比裝甲車發動機更強悍,持久力比駱駝更可怕。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動如山
面對蓮加這樣一個當真稱得上橫行霸道得不可一世,實力更強悍得登峰造極的女人,看著她手中那把深深刺入地面的巨型戰刀,暗中猜測著她一旦動用這件武器所能產生的殺傷力,那些圍在安東華大酒店門前的小混混們,妓女們,馬仔們,代客泊車的小弟們,天天有課不上有學校不去的不良學生們都徹底傻眼了。
就算是人多勢眾,就算是手裡已經準備好了傢伙,但是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他們又有誰敢隨隨便便拿自己的小命去賭一把,看看他們真的越過那把戰刀,究竟會面對什麼?!
但是「血狼」大哥的命令,他們能不聽從嗎?
他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卻被一個女人加一把刀就給嚇了回去,他們的臉往哪兒放,他們以後又怎麼混?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覷中,一個長得精精瘦瘦的男人,越眾而出走到了蓮加的面前,他雙手舉起,對著蓮加做出了一個武術家之間彼此交流,才會行的抱拳禮。
看到蓮加對他微微頷首回禮,這個男人說話了,「我能看得出來,您是一位古拳法高手,而我就是一個四處竄場子靠給客人表演雜耍混日子的江湖藝人。我自小學了一套不登大雅之堂的功夫,卻一直沒有機會找到真正的高手指點。雖然明知道不是您的對手,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出了這個頭,還忘不吝賜教。」
這個男人的話,當真說得是滴水不露。
在場的人誰看不出來,蓮加一旦使用那把霸武之刃的可怕?所以這個男人在確定蓮加的格鬥家身份之後,乾脆以古拳法直接向蓮加挑戰。
這樣蓮加為了格守武術家的準則,都不會動用那把巨刀,無論輸贏他至少也先保住了自己的命,事後對血狼也有了一個交待。
蓮加略略點頭,她的左手依然搭在霸武之刃的刀柄上,只是伸出右手,對著面前這個男人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竟然要單手迎敵。
面對如此托大,如此不可一世的蓮加,那個男人卻沒有動怒,因為當蓮加的右手舉起的瞬間,她雖然全身都是破綻,雖然看起來哪裡都能讓人輕易突破,但是她站在那裡的人,她插在地上的刀,她腳下的那片地,卻突然融合成了一個整體,讓她再也無懈可擊。
這樣一個女人,她就算是單手迎敵,又有誰敢說她托大,又有誰敢在面對如此可怕的勁敵時,讓憤怒沖昏了自己的頭腦?
那個男人突然聳肩、縮頸、彎肘、垂腕、曲膝,擺出了一個看起來滑滑稽而怪異的動作,然後保持這種造型,在蓮加面前不斷遊走,還不時做出幾個抓耳搔腮的動作。看到這一幕,雖然四週一片肅殺,人群中仍然傳來了幾聲壓抑的輕笑。
蓮加卻沒有笑,她在認真的看著。
她沒有看那男人如何抓耳搔腮,蓮加在所有事情上表現出來的,都是猶如孩子般的天真,但是這絕不代表她傻,而是她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武學當中。這種比齊牧揚玩太空戰機類網絡遊戲更投入,也更刻苦的不斷自我磨礪,讓她一眼就可以看明白,那個男人令人發笑的動作,那誇張的造型,不過是古武術中,為了吸引敵人注意製造攻擊漏洞,而做出來的肢體語言。
蓮加只是把自己的目光,投注到了那個男人的雙腿之間,仔細打量他用看似細細碎碎,實則迅速的步伐在自己面前移動,看著他又翻又滾又蹦又跳,似乎能像是一個身體裡灌了鉛的不倒翁,能夠任意控制身體重心,無論做出什麼樣的動作,總能在最後關頭控制住住動作。
「他的這套功夫類似於巴西踢舞,屬於靈活性多變性拳種,不會從正面強打硬攻。而且練習這種功夫,全身肌肉必然要高度緊張,長期堅持下來,他縱然沒有練習過硬氣功,也比一般格鬥家抗打擊能力更強……」
剛剛想到這裡,蓮加猛然聽到了一聲尖銳到極點的呼哨,那個在她面前不斷遊走的男人,就在蓮加聽到呼哨略略分神的瞬間,已經發起了蓄勢已久的猛攻。
雖然是全力猛攻,但是他的衝刺也不是一條直線,他以細碎的步法不斷彈跳,用驚人的高速做出各種讓人真本無法分辨最終目標的假動作,直到衝進一個武術家的主動防禦距離,他才突然身體一縮,猶如一個抱成團的肉球般,對著蓮加腳部撞過去。
這個男人選擇的角度非常刁鑽,他從蓮加左側突進。蓮加如果拔出霸武之刃可以輕而易舉將他這個不知死活的挑戰者砍成兩半,但是如果蓮加遵守武術家格鬥之間的規則,堅持不肯動用武器,拔在地面的霸武之刃反而會成為她發起進攻或反擊的障礙!
那個男人賭的就是蓮加這樣一個身上散發著最強烈霸氣的格鬥家,不會使用手邊的武器!他選擇從下三路發起進攻,更是在賭蓮加這樣一個女孩子,絕不會練習「地趟功」之類,必須每天在地上打滾,沾得滿是汗水和泥土的古武術。而他一旦成功侵入蓮加內圍,兩個人展開近距離混戰,他有絕對自信,可以運用自己的反關節技術將蓮加這個力量太過強悍,必然缺乏近身格鬥技術的女孩擊敗。
但是他高興得太早了!
就在他身體一展,兩手一起探出,準備鎖拿住蓮加的身體時,他突然看到了一雙發亮的眼睛,看到了一隻在他面前迅速放大的拳頭。
「砰!」
只是一拳,蓮加就將那個男人用更快的速度打回了原位。
看著那個被自己打得搖搖晃晃竟然還能站起來,臉上寫滿不可思議與不解的男人,蓮加開口了,「你練的是猴拳?」
「嗯!」
「知道你輸在哪裡了嗎?」蓮加一字一頓的道:「你是人,不是猴子。」
看到那個男人仍然一臉茫然,蓮加淡淡的搖頭。
事實上能跟上蓮加思維節奏的人並不多,要這個男人真能聽懂的話,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是以耍雜技的江湖藝人身份四處走場,去表演滑稽喜劇。
在古拳法中,有很多模仿野獸搏鬥繁衍出來的武術,諸如猴拳,蛇拳,鷹爪功和螳螂拳,那些動物在千萬年的進化中為了生存,不斷強化自己的身體進攻能力,直至擁有了最後的戰鬥本能,人類想從它們身上學習這些本來也無可厚非,但是……人類練了鷹爪功,就能像鷹一樣自由飛翔,從各個角度發起進攻了嗎?人類練了蛇拳,就能讓自己的進攻速度猶如毒蛇進攻一樣快如閃電攻中必死嗎?你把自己的雙手窩起來,弄成個螳螂爪子的樣子,就真的能像螳螂一樣,把爪子變成最可怕的戰鬥武器了嗎?
要知道,鷹會飛,蛇的進攻是牽一而動全身,更有劇毒的獠牙加強威力,而螳螂的前爪,如果放大**類的比例,那就是一對帶著鋸齒,讓人看了就會心裡發寒的大刀!
在蓮加眼裡看來,真正的武術,絕對不是照貓畫虎,而是根據人類自身特點,量身定做出最具攻擊力的招式,再通過最嚴格而痛苦的磨練,將肢體變成屬於人類的強力武器。
蓮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像她一樣,力量強悍得已經無柔可克,更能無堅不摧?!
「躥、蹦、跳、撲、翻、滾、跌、進、退、順、盼、定、擰、咬、撕、帶。」
蓮加慢慢的說著,而那個男人只聽到一半臉色就變了。說完這十六個字,蓮加瞪著那個男人,道:「在我交過手的人裡,你的動作靈活度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雖然看起來複雜多變,但是拆分出來,也不過十六種變化。你的動作已經被我看透了,還想贏我?難道你真的以為,抓幾下耳朵搔幾次腮,學猴子叫幾聲,就能讓一個身經百戰的格鬥家,出現絕不應該出現的漏洞?!」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生死線(上)
那個男人走了,他臨走前只說了兩個字:「佩服!」
除此之外,這個男人真的無話可說,他當然知道,蓮加是手下留情。否則的話,以蓮加比氣錘更可怕的爆發力,迎頭當面毫無花巧的狠狠一拳,足夠把他頭骨當場打成粉碎!
「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聲突然響起,在蓮加扭頭注視中,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但是體重絕不會超過五十公斤,像電線桿般又高又瘦又黑的男人,走出了人群。
這個又高又瘦的男人,豎起右掌向蓮加微微彎腰,但是蓮加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不喜歡這個男人臉上那種看似親切,實則虛偽的表情,更不喜歡這個男人那閃閃爍爍,讓人全身感到發冷的目光。
看著這個男人微微有點羅圈的雙腿,看著他手腕上那串佛珠,蓮加的目光最後落到了對方的臉上,仔細打量了幾眼,她突然道:「你練的是古印度軍荼利瑜伽術?」
那個長得又高又瘦又黑,還帶著淡淡笑容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徹底凝滯了。過了好半晌,他才嘶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給我的感覺,像是一條……蛇!」
聽到蓮加的話,那個男人再次愣住了。
「軍荼利」是梵文,翻譯過來,就是內力的意思,也含有「劇毒而危險的蛇」這一層含意。
「軍荼利」瑜伽術,就是一門通過修行自身三脈七輪,開發身體潛能的武術,練到登峰造極時,可以將自己的內勁透過對方的身體,用蛇一樣的波動,直接破壞目標的身體機能和神經線路。
這樣的武術可以想像,一旦應用到實戰中,必然陰極柔極。最重要的是,敢用這種拳法和別人對抗的人,無一例外必然是經歷過長期艱苦修行的內家高手!因為越高深的武術,從入門到爐火純青的實用,過程就越漫長,如果只學了一鱗半爪就想著實戰,在街頭上打架,八成還打不過一個身體強壯敢硬打硬拚的小混混!
「古武術中說,柔能克剛,你敢站出來,就是因為你相信自己的軍荼利瑜伽術,能夠克制我的力量?」
蓮加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道:「什麼試探,什麼虛虛實實,什麼謀定而後動,這些虛的,假的,根本不可能打倒人,更不會鎖定勝利的東西和過場全部忽略,我們就直奔主題,把你自認為最強的招數拿出來吧!」
明明知道「軍荼利瑜伽術」,是一種至陰至柔的武術,修行到一定程度,就能夠對目標經脈進行打擊,練到登峰造極時,更可以讓內勁像蛇一樣詭異而靈動,在瞬間徹底崩解目標的防禦與進攻力。
明明知道對方是一個全身都像沒有骨頭一樣柔軟,最擅長近身格鬥的武術家,蓮加卻毫不在意的放棄了力量型武術家,先發致人的優勢,擺出一個絕對「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內圍格鬥起手勢,淡然道:「如果我先出手,你根本沒有機會施展。所以,請,你先請。」
蓮加的話當真是狂妄不可一世到了極點,但是在場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必須承認,她的確有狂的資本,更有囂張的理由。絕對恐怖的爆發力,後發先至,當真稱得上大巧若拙的直線攻擊,面對危險比野獸更敏銳的本能直覺,再加上每天十二小時以上不間斷訓練磨練出來的堅韌,僅憑這幾點,蓮加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穩居格鬥高手前三甲!
直到站在蓮加面前,那個男人才終於明白,原來氣勢,也是一種武器。
她那種雖千萬人吾獨往的張狂,與天下之大捨我其誰的霸氣,那種坦坦蕩蕩我無我素的野性,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波波的撞過來,讓他心裡不能不產生了一種被人俯視,根本無法力敵的感覺。
雖然心裡不甘願,但是他必須要承認,這是一種雙方等級差異過大,導致的不對等現狀!
這位古瑜伽術拳法家,深深的吸著氣,在眾目睽睽之下,慢吞吞的伸出了自己的雙臂。
他這是在賭!
從實戰角度來說,他已經出手,蓮加已經可以做出反擊,但他就是在賭,面前這個女孩,根本不屑於使用後發先致的直線攻擊技術,來封鎖他的進攻。
蓮加真的靜靜站在那裡,任由他的雙手搭到了自己的雙臂上。
臉上猛然揚起一個必勝的笑容,那個男人即沒有使出什麼可以直接攻擊人體經脈的內勁攻擊,也沒有使出瑜伽術中令人歎為觀止的弧線進攻技巧,他雙臂用力,又瘦又長的身體,就像是一條靈活的蛇,盤旋著猛然纏住了蓮加的的身體,幾乎在同時,更用他可以做出可怕弧形扭曲動作的四肢,鎖住了蓮加的雙手雙腳。
蓮加全身關節被鎖,身體根本無法移動,在這種要命的時候,她的臉上卻揚起了一個濃濃的失望。
這一記攻擊技巧,平心靜氣的說,也算是十分精彩。這其中不但有瑜伽術的精華,融入了柔道和法式摔跤的技巧,而對方鎖住她脖子的動作,還有幾分美式摔角當中,「大字型三角鎖喉固定技」的味道。
但是這樣一個為了封鎖敵人,就要放棄所有進攻能力,根本無法重創目標的招式,縱然再精妙再完美再無可破解,也不過是「龜派」戰術的延伸,又怎麼可能入了蓮加的雙眼?
要知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蓮加的臉色突然變了,她霍然扭頭,把目光落到那個男人右手腕戴的那串佛珠上,而幾乎在同時,那個拼盡全力,鎖住蓮加四肢,身體還像蛇一樣不斷收縮,越纏越緊的男人,猛然發出了一聲狂嗥,「她已經中招了,老二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上啊!」
一道身影突然分開人群飛撲過來,一拳重重打向蓮加的心口。
對方使用的竟然是鳳眼拳!
所謂鳳眼拳,就是在捏緊拳頭時,把中指關節彎曲後刻意突出,形成一個尖銳的打擊點。這樣的拳法同時擁有點與面雙重攻擊效果,如果打中重要穴道很可能非死即殘,所以在正規格鬥比賽中,一向被列入禁忌拳種。
除非雙方有深仇大恨,否則武術家之間比武交流,很少使用這種純粹為了傷人而創造出來的拳法,稍有點武德的人,更不會對著一個年輕女孩子胸口猛擊。
「啪!」
偷襲者右拳重重打在蓮加的左胸上,他的左手五指合攏,撮成梅花狀,手腕微彎,又以鶴嘴拳狠狠鑿在蓮加右肩胛部位的麻穴,緊接著他的右手手腕用力做出四十五度旋轉,藉著旋轉形成的力量,又將第二股力量狠狠推送出去,對著蓮加的心口,又補上了一記截拳道中的寸拳。
四肢都被人從背後死死鎖住,目光卻一直落在那串佛珠上的蓮加,根本做不出任何閃避或防禦動作,只能直挺挺站在那裡,任由對方在短短的十幾秒鐘時間裡,就對自己狂風驟雨式的傾洩出上百記猛擊,直至對方用類似於右勾拳的動作,一掌狠狠撐砸在她的下巴上,打得她腦袋不由自主的向上昂起,才終於結束了這一連串不間斷高強度打擊。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生死線(下)
(妖少:大家別催了,你們勝利了,今天會再更一章的.)
四週一片安靜。
雖然站在安東華酒店門前的這些人,都是聽命於「血狼」家族的江湖人物,雖然大家同仇敵愷,蓮加是他們必須要戰勝,必須要打倒的對手,但是小混混也有自己的行事道義和準則,這兩個所謂的武術家,行事也太無恥,太下流,下手也太狠一點了吧?
受到絕對重創的蓮加,被最後一擊打得高高昂起了頭,就是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下,她的臉上突然揚起了一個怪異到極點的表情。
「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
就是在這樣的喃喃自語中,蓮加眼珠轉動,將目光落到了眼前這個偷襲者的身上,「你下手夠毒,但是攻勢迂迴造作,除了最後一記空手道中的『熊掌』還有點意思之外,其它攻擊早已經失去了『快、準、狠』的格鬥精義,沒有力量和速度為基礎,就靠這些花樣繁多讓人眼花瞭亂,卻連老太婆都打不倒的拳法,你憑什麼想打倒我蓮加?!」
「你……」
那名偷襲者真的呆住了,沒錯,他的攻勢是迂迴了一些,但是他每一次攻擊的位置,都是蓮加的穴道,都是不折不扣的要害。這些穴位,有些會讓人劇痛難忍,有些會讓人麻庠難當,還有些直接連通人類的小腦,一旦受到重擊,就會身體失去平衡狠狠摔倒在地上,甚至是立刻陷入暈迷……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剛才打出來的每一記攻擊,都毫無花巧的落到這個女人的身上,可是她竟然還能背著一個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還能用如此平靜的語氣,如此清晰的頭腦,說出這樣充滿挑釁與不屑意味的話。
「讓我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進攻!」
看著蓮加眼睛裡猛然揚起一縷幾可分金碎石的精芒,這名至少精通十幾門拳法,卻攻擊力實在有限的偷襲擊,心裡剛剛揚起一句「不好」,蓮加就突然用力低頭,對他砸出了一記在街頭打架中,就連小孩子都會使用的「頭錘」!
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你絕對不會相信,一個人的腦袋都可以撞得這麼快,這麼狠,這麼準!
快得讓那名偷襲者根本沒有辦法閃避,更沒有時間去格擋;準得得兩個人的額頭,毫無花巧的做了一次最親密接觸;更狠的只是一腦袋猛撞,就把一個身高一百九十公分,體重至少超過七十五公斤的男人,撞得倒飛出去三四米遠。
看著那個被撞得那頭破血流,短時間內休想再憑自己力量從地上爬起來的偷襲者,蓮加沉聲道:「你以為我四肢被鎖住,就沒有辦法進攻了?讓我告訴你,我早已經練得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是武器!我之所以硬挨了你一百零七記攻擊,就是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拿手的絕活沒有使出來,還有什麼新奇的拳法能夠讓我開開眼界,可惜,你讓我失望了。」
偷襲者閉上了嘴巴,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已經無話可說。
可是蓮加卻還有話要說,她扭頭望著到現在,還死死鎖住她四肢的對手,道:「你在那串佛珠裡藏了塗有麻藥的尖針,難道這就是你們『軍荼利』瑜伽術,經過幾千年不斷存菁去蕪,發展出來的殺手鑭?就憑你這種不入流的小伎倆,也想困住我蓮加?你憑你這樣不入流的角色,也敢自稱是武術家,自稱練習的是擁有幾千年歷史的『軍荼利』瑜伽術?!」
說到這裡,蓮加猛然瞪圓了眼睛,放聲狂喝:「滾開!」
死死鎖住蓮加四肢的那名瑜伽術高手,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猛然從蓮加身體裡迸發而出,根本不需要和蓮加去做什麼力量的角逐與對抗,當他身體的觸覺神經,以每秒鐘一百米的速度,將全身感受到的滋味傳送到大腦,他就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立刻鬆手,他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會被蓮加那強極、霸極、橫極的爆發力生生震斷!
這不是氣功!
蓮加從來沒有練習過什麼內家拳法,她小孩子般的稟性,更不允許她去練習什麼講究無性而為,講求淡定從容的氣功,她更不屑於去學習那些過於花巧,變化繁多的招數。
她練習都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攻擊,通過不下十萬次的反覆練習,將每一個動作都徹底融入到自己的生命本能中,直至她的骨骼,她的肌肉,她的神經,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習慣了攻擊時的角度與速度,更習慣了瞬間力量爆發。
而每天十二小時以上的高強度體能訓練,更讓她在擁有非凡天賦的前提下,將自己的體能,將自己的極限,將自己的潛能,一點點,一縷縷,一絲絲的慢慢激發出來。配合上最簡單,最直接,最迅速的攻擊技術,終於讓蓮加這個孩子,在武學的殿堂裡,找到了只可能屬於她自己的格鬥技巧與風格。
蓮加回頭望著那個被她用蠻力,生生把雙臂震得脫臼的瑜伽術高手,她突然輕輕皺起了眉頭。
那名躺在直,豆粒大小的汗珠不停從臉上淌落的瑜伽術高手,他的身體突然開始不能自抑的猛然狠狠一顫,而他的臉上更流露出一片蒼白的絕望。因為順著蓮加的目光,他赫然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越過了蓮加劃出的警戒線!
沒有瞪起凶眼睛,沒有揚起野拳頭,也沒有色厲內荏的狂吼亂叫,但是看著蓮加一臉的認真與專注,看著她先是輕輕皺起了眉頭,又緩緩放平,終於伸手握住了那把巨形戰刀的刀柄,這名天知道在佛堂裡靜坐過多久的瑜伽術高手,哪裡還會不明白,眼前這個長髮隨風飄舞,將野性與純真揚到極限的女人,已經動了殺機?
蓮加這種人,心志堅毅更胸懷寬闊,她可以不在乎對手耍弄心計,她的力量之強橫,甚至可以無視他們兩個人聯手痛下殺手的事實,在某些領域,她寬容得讓人目瞪口呆。
但是,一旦你不小心踏過蓮加這種的底線,要面對的必然就是狂風驟雨的攻擊,更不要指望哀求就能獲得原諒。
雖然四周全是他們的同黨,可是面對蓮加這一個人一把刀,這名瑜伽術高手,感受到的卻是絕對的孤獨,更似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死神。他更清楚的明白,在這種氣勢壓迫下,就算他放聲求救,也休想得到任何人的支援與幫助。
這名瑜伽術高手雖然嘴唇都在顫動個不停,但是他總算在蓮加拔出那把巨刀之前,福至心靈的喊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話:「我只是左手過了界!」
「啊……!」
一聲淒厲的慘嗥響徹全場,幾乎沒有人看清蓮加如何拔刀,就是在刀光流漾中,她一刀就斬斷了那名瑜伽術高手的左臂。
所有人的眼角都在不停的輕跳。
就是因為蓮加太單純,太無邪,太坦坦蕩蕩,太無畏無懼,所以她砍來的這一刀,也擁有了這種精,也有了這種氣,也有了這種神!
只是一刀,就讓在場所有人感受到了大漠風起的空曠與孤傲,感受到了怒雷驚閃的狂放,更感受到錢塘江潮起的浩瀚。而蓮加看到齊牧揚身負重傷,內心深處揚起的憤怒與悲傷,更讓她的這一刀化身修羅,充滿了最凌厲的殺氣!
看著被人連續在要害和穴位上攻擊了一百多次,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傲然挺立的蓮加,再看看她手邊那一柄已經沾了鮮血,在白與紅的映襯下,更加顯得危險而燦爛的巨形戰刀,在場所有人的汗毛都在倒豎著狂跳霹靂舞。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更同時發出了一聲哀歎:「天哪,就算我們一擁而上,得死多少人,才能衝破這樣一個超級變態的封鎖?就算是傳說中的死神大爺,手裡捏的死神鐮刀,大概也沒有她的刀那樣誇張吧?!」
「還有沒有人上來挑戰?」蓮加站在兩千多號敵人面前,她竟然主動挑戰:「沒有的話,就一起上來啊!」
1VS2000!
可是全場兩千多號人,硬是沒有一個敢主動出手,甚至沒有人敢吼上一嗓子來號召群眾!眼前這個女人刀鋒已經沾血,眼睛裡已經揚起了有若實質的殺氣,那百分之百誰先出頭誰死!
看到這一幕,你就會真正明白,在三國時代,為什麼十八路諸侯明明兵強馬壯,人多勢眾,卻硬是被呂布呂奉先單槍匹馬阻於虎牢關之外!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軍權在握
「我操你妹子的,你們兩千多號人,就因為一個女人擋著,就半天也衝不進來,任由那群小癟三,在老子的地盤上又打又砸,一層層的向上走?」
接到樓下那些混混頭目的報告,血狼真的要氣瘋了,眼看著一品堂的人已經砸到了十五層,距離他的VIP貴賓間只剩下三層,他已經可以隱隱感受到那些怪力驚人的傢伙,上百號人一起拳打腳踢時,就連大樓都要跟著一起微微顫抖的感覺,更嗅到了一股壓抑了很久,終於得到釋放,不瘋夠了就絕不會收手的暴戾氣息。
「媽個逼的,你們一群大老爺們,被一個娘們擋住,就當起了小白兔也就算了,你們的腦子都被狗吃了?」
血狼瞪圓了眼睛,嘶聲道:「她再牛逼,手裡的傢伙再大,她能擋得住子彈嗎?她能擋得住激光槍嗎?還愣著幹什麼,把你們私藏的武器都拿出來啊,難道非要看著那群小癟三,把我們安東華的酒店從頭到尾砸上一遍,你們才過癮?到了那個時候,我血狼的面子掉光了,你們也別他媽的想在這個城市裡混了!」
到了後航天時代,單兵武器威力越來越高,縱然在二十一世紀,允許槍枝自由買賣的國家與地區,也把槍械列入禁忌物資。但是這並不能完全阻止槍械在地下軍火市場的流通,尤其是在這個城市裡,得到警方幕後支持的黑社會團伙,更多多少少擁有了一些通過各種渠道,收集起來的輕重武器。
血狼就曾經不可一世的宣稱,他們家族,就是這個城市的第二警備處。
聽到血狼連喝帶罵的指令,一群聚集在安東華酒店門前,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的黑社會混混們、馬仔們、妓女們、小偷們才如夢方醒,不知道有多少人又重新撥通了電話。第二批從城市各個陰影角落裡走出來的人,手裡已經明目張膽的亮出了或老或舊,但都能射出子彈的槍械。
而路邊巡邏的警察,坐在電子監視器上的政府公務人員,面對這一切,都猶如未見,有些人乾脆伸手關掉了監視器,一邊喝著政府為公務人員提供的免費咖啡,一邊隨手清洗掉了監視器硬盤上,已經錄下的違規內容。
就是在血狼那位擔任在警界身居要臨的老爸,和血狼那位在江湖上手眼通天的舅舅聯手「合作」下,這個城市的夜晚,已經被黑色徹底佔據了。
但是當這些手持武器,氣勢洶洶,自以為在今天晚上,他們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的小混混們,集中到安東華大酒店的門前時,他們所有人都驚呆了。
蓮加只是一個人一把刀,她是沒有辦法同時對付幾百件對她掃射的現代武器,但是,現在站在安東華大酒店門前,攔住這些小混混去路的,已經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蓮加,而是軍人,幾百個手持自動化武器的職業軍人!
這些手持武器從四面八方趕到安東華大酒店門前的小混混,看到的,是在短短三分鐘之內,就用裝甲車,金屬移動機槍碉堡,還有兩台開拓者型重甲機器人組成的最純粹戰爭防線!看到的就是一門在瞬間,就能在城市街頭,傾洩出最狂風驟雨死亡攻擊的六連裝火神炮。
而一百多個身上穿著鈦合金輕型防彈裝甲,手持鐳射槍,背後還有一把鐳射光刀,縱然站在那裡,也壓抑不住騰騰殺氣的部隊,百分之百是一支受過嚴格訓練,每個人都在刑場處決過犯人,早已經雙手沾滿鮮血,更學會漠視死亡的特種部隊!
他們已經來遲了!
因為,蓮加已經成功的在酒店門前,整整阻擋了他們二十二分鐘,駐紮在這個城市周邊地區的部隊,在接到齊牧揚這樣一個擁有戰時特殊指揮權的少將命令後,已經趕到了。
駐紮在這個城市周邊地區的部隊,整體編製是一個師,師長是一名大校軍官,曾經是馬吉的部下,接到馬吉這位五星級上將的電話,知道一名中將的遺孀被辱,一名獲得過特級軍功的少將,被當地黑社會成員打得幾乎不**形,說是同仇敵愾也罷,說是對馬吉這樣一位司令官心存感激也罷,說是想藉機示好,表明自己的立場也罷,總之他毫不猶豫的一個營外加一個連!
千萬別小看這一個營外加一個連,他們可是陸戰第七師師長,用幾年時間精心打造出來的親衛部隊!
一個營,是他們這個師,裝備最精良,訓練最嚴格,薪水待遇幾乎能和空軍部隊相等同,必須要肩負城市反恐任務,最擅長城市陣地戰、狙擊戰,和人質營救工作的尖刀反恐營。
至於那個連,更是師指揮部直屬特務連!
說白了,就是師長大人親手培養出來,嫡系中的嫡系,是在任何情況任何地形下,都能保持最必要戰鬥力,隨便挑出一個人丟到黑社會時,都能打出一片天空的超級勁旅。
雖然現在太空部隊待遇高福利好,陸軍部隊是後媽養的,但是這些軍官們,一個個在官場上混得久了,哪個不知道保存實力培養嫡系部隊的重要,又有哪個手裡沒有暗中捏著一兩張夠強、夠硬,能搬得上檯面的王牌?
那位師長面對兩位嫡系,下達的命令也很簡單:「按照特殊戰時法則,從這個時候開始的二十四小時內,你們就是齊牧揚少將的直屬部下,無論他對你們下達了什麼樣的命令,哪怕要你們用火神炮轟擊我老婆家,你們也要毫不猶豫的立刻執行,而且不必向我匯報!」
當這一位營長和一位連長,用十萬火急的高速,帶領先頭部隊趕到安東華大酒店時,他們抬起自己穿著厚重皮靴的大腳,對著面前那些攔路的黑社會小混混、小偷、妓女、馬仔們就是一陣亂踢,在一陣雞飛狗跳中,兩位官職不同,但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處於同一水準的軍官,並排走進了安東華大酒店的接待大廳。
看著被砸成一片廢墟的安東華酒店持待大廳,兩名受過最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不由彼此對視了一眼,雖然沒有相片,沒有資料,不知道究竟誰才是齊牧揚,但兩名職業軍人仍然挺直了身體,由那位營長放聲叫道:「報告齊牧揚少將,陸戰七師第一營及直屬特務連前來報道,請指示!」
聽到這幾句話,接待大廳裡突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安靜。
齊牧揚緩緩站直了自己的身體,他扭頭對常新道:「我那輛摔在外面的飛行車行禮艙裡,有一個背包,麻煩你幫我取過來。」
兩分鐘後,齊牧揚從常新的手裡,接過了那只背包,就是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下,他慢慢的換上了那套他並不願意在這個城市裡穿上的軍裝。
黑色的軍裝,套在齊牧揚的身上,挺拔而威嚴,那閃亮的將花,他胸前那一排排代表軍中職位的彩色琉璃標誌,在瞬間,就映亮了所有人的雙眼。
看著齊牧揚衣領上,那兩枚代表軍人最高榮譽的金質飛鷹勳章,兩名站在齊牧揚面前,剛才還在暗中猜測齊牧揚究竟是何方權貴子弟的職業軍人,猛然再次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敬禮!」
隨著營長一聲狂喝,兩名職業軍人一起將自己的右手,狠狠劃到了帽沿旁,對著眼前這個比他們年輕了至少七八歲的大男孩,敬上了一個認認真真的軍禮。
而他們的眼睛裡,在這個時候,除了尊敬還是尊敬!
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明白,這兩枚金質飛鷹勳章所代表的含意。無論擁有什麼樣的家世,擁有什麼樣的背景,想獲得這種金質飛鷹勳章,都必須立下無可替代的功勳,由至少一名五星級上將推薦,經軍事委員會集體表決,八成以上成員舉手通過才能獲得!
不需要知道齊牧揚究竟做過什麼,這位營長和連長都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少將,一定經歷過非人的歷練,在某項領域,更擁有和他年齡絕不相符的驚人能力。他的名字更已經出現在軍事委員會,得到八成以上軍事委員的認可,這樣一個人,將來的仕途必然一番風順。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百分之百,是波顯羅軍事要塞最高指揮官,五星級上將馬吉的心腹愛將。
要知道以五星級上將的身份,為齊牧揚強行開通戰時特殊指揮權,這樣做最終的結果就是,無論齊牧揚在這個城市裡做出了什麼,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黑鍋都是由馬吉這位上司來背!
放眼軍界,敢為部下如此大包大攬,也有資格大包大攬的指揮官,當真只有馬吉一個而已。
換句話來說,站在這位營長和連長面前的,不但是一位年輕的少將,更是波顯羅那位手握重兵雄據一方,當可稱得上一方諸侯的五星上將馬吉!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雷雲風暴(上)
(妖少:在發這一章的時候,要插幾句嘴了.明天是四月一號,雖然手中實在沒有存稿,但是仍然要上架了.嗯,我想這對喜歡我書的朋友來說,是壞消息,也是好消息.壞消息在於看書要錢了,好消息在於,再忙,妖少也得努力更新了.)
已經穿回少將軍裝的齊牧揚,再次撥通了個人移動電話。在這個時候,他這位被開通戰時特殊指揮權的少將,需要和這個城市最高管理者通話了。
齊牧揚在這個城市裡生活了二十年,他每天都在網絡遊戲中虛耗著青春,他甚至不知道市長的名字,他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市長官邸的電話,事實上,他也不需要知道。
齊牧揚撥通的,是針對普通市民使用的電話號碼查詢台及轉接台。當齊牧揚撥通查詢轉接台的那一刻,除了他這條線路還在保持暢通,其它的民用線路,全被系統自動切斷了。
這就是權力,赤裸裸的權力!
在人類已經面對外星生物二十多年進攻後,為了防止敵人越過波羅羅軍事要塞奇襲地球,根據戰時特殊條令,為少將以上級別軍官,開通的絕對特權。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軍方高級指揮官,通過民用線路指揮部下重新集結部隊實施抵抗時,不會因為通訊線路過於忙碌,而延誤戰機。
齊牧揚撥打查詢台,只是一個下意識的習慣,他真的不知道,在這二十三年時間裡,他是第一個,在人類城市中使用這種特殊權利的少將!
「請幫我轉接到市長官邸!」
聽著齊牧揚年輕的聲音,查詢台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工作人員,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可是她還沒有做出回復,臉上就露出了怪異到極點的表情。因為查詢系統沒有得到她的指令,竟然越過工作人員,直接開始進行電話中轉連接。
能做到這一點,這說明這位聽聲音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大男孩,至少擁有至少S級的身份權力!而他使用的移動電話,更裝備了特殊密碼程序,在電話撥通的瞬間,就已經激活了查詢中轉系統中,一直被隱藏的程序條令。
一想到她剛才竟然還想用漫不經心的態度,諷刺對方幾句,再不由分說的掛斷對方的「騷擾」電話,這位工作人員的心裡就不由湧出了一陣寒意,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為什麼當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電話打進來的同時,其它所有正在連接或者已經連接的線路,就被系統一起切斷!
齊牧揚這個大大咧咧的電話,直接送到了市長官邸最隱密的私人線路裡,在連續響了十幾聲後,電話終於被人接通了。
雖然並不是可視通訊,齊牧揚卻揚起了一個笑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人,包括那兩名二十四小時之內,歸他調派的軍官,心臟都忍不住輕輕一顫。在這種時候,齊牧揚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彬彬有禮:「請問,是市長先生嗎?」
「沒錯。」
說到這裡市長的聲音微微一頓,無論是誰,覺睡了一半突然被電話半夜吵醒,對方還是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陌生人,估計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是市長在政界打滾了這麼多年,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對方不在自己私人專線設定的通行名單之內,卻依然能夠在半夜,強行得到身份鑒別系統,把電話直接打到他的床頭,這樣的人無論是誰,他都絕不能輕易得罪。
先對著掛在牆壁上一面的鏡子,擠出一個職業化的笑容,直到確信自己的聲音和精神已經恢復到正常狀態,市長才放緩了聲音,道:「我似乎從來沒有聽過你的聲音,就連你現在使用的電話號碼,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請問你是哪位,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市長先生,您能親眼看看,在這個城市裡正在發生的一些畫面。」
說完這些話,齊牧揚打開了移動電話上的視頻錄相裝置,通過齊牧揚傳送過來的圖像,市長清楚的看到,兩千多名來自社會底層,或多或少和幫會組織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人,黑雅雅的站在安東華大酒店對面的街道上。
市長更清楚的看到,越來越多手持武器,一看就絕非善類的黑社會打手,繼續向這裡聚集,卻因為面對軍隊組成的封鎖線,而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傻傻的捏著手裡的管制槍械,站在那裡。
這些黑社會的混混,有相當一批人,都是有過入伍經歷,找不到工作,只能撈起偏門的退伍軍人,他們又有誰看不出來,那些荷槍實彈殺氣騰騰,在短短幾分鐘時間,就用高機械化裝備,構建出一道金屬防禦戰線的職業軍人,都是陸軍部隊戰鬥力最強的特種部隊?
他們再人多勢眾,再無法無天,他們也不是傻瓜,又有誰敢當眾向特種部隊發起挑戰?不要說別的,單單是那門六聯裝火神炮,還有兩台「開拓者」重裝甲機器人,就讓他們清楚的明白,不管他們的『血狼』大哥究竟得罪了誰,這回百分之百是踢到一塊硬鐵板了。
「市長先生您看清楚了沒有,從老古董型的火藥觸發式槍枝,到最新型的鐳射槍,甚至連具備反坦克功能的小型轟擊炮都有那麼一兩門,他們手中的武器可真是夠多夠雜夠全的。」齊牧揚輕歎道:「他們在街道上非法聚集,毫無顧忌的把自己手中的管制武器亮在外面,說到囂張,說到橫行無忌,說到規模和實力,放眼全世界,您這個城市的黑社會,大概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吧?」
「不……」說到這裡,齊牧揚推翻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我個人認為,他們已經不再屬於黑社會的範疇。至少我還沒有見過哪兒的黑社會組織成員,面對軍隊,還敢手持武器聚眾集結。市長先生您說,我把他們的行為和表現,歸結到『恐怖份子』的範疇之內,是不是也不為過?」
市長的眉角在不停的輕輕跳動,他清楚的在齊牧揚的聲音中,聽到了濃濃的殺機。
「這個已經有恐怖份子雛形的黑社會組織,襲擊波顯羅軍事要塞,一名因公殉職的中將未婚妻,並且當眾揚言,要讓同樣來自波顯羅軍事要塞的一名少將,無法活著離開他們的地盤。我就是以一個受害人的身份,來向市長先生您報案來了。」
齊牧揚一字一頓的道:「我還想問問市長先生,這樣一個已經有規模,成組織的黑社會,兼恐怖份子集團,你們能不能處理好,如果不能,我們軍方就幫你們處理了。」
如果你是市長,親眼看到了齊牧揚發送過來的實況錄相,你還能說什麼?
也許很多人會認為,齊牧揚用了一個多月時間,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拉保險業務,追求安妮蒂婭上面,是不務正業,那你就錯了。沒有這一個月的所見所聞,沒有這一個月挖空心思的謀劃與構思,沒有這一個月不間斷的努力充實自己的大腦,只是一個區區小學五年級畢業的小混混,齊牧揚又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硬是將一頂「恐怖份子」的大帽子,扣到了那些黑社會小混混的頭上?
沒有「恐怖份子」這樣一頂大帽子,他又怎麼可能放手施為,實踐他對安妮蒂婭發下的誓言……
「我說過,我要成為能夠把你攬在懷裡的風。如果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你永遠都無法忘記,如果今天發生的一切,會讓你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那麼就由我你重新睜開雙眼之前,我會把自己變成颶風,把這裡的一切徹底抹除。所以,不管你面對了什麼,不管你如何痛苦,你一定要好好的睜開眼睛。」
正文 第三十章 雷雲風暴(中)
一品堂的所有人,已經砸到了十七層,而那些被軍隊趕到安東華大酒店街對面的黑社會混混,人數已經超過了三千多人。
但是說句實話在,縱然他們人數再多十倍,也不過是一群不入流的黑社會打仔,面對幾百名職業軍人,又有誰敢壽星公上吊活膩了的前去挑釁?
發現動用社團力量,已經無法達成自己的目標,一直處於隱身狀態的警方終於行動了,可是他們的動作,並不是驅除聚在一起,已經開始向「恐怖份子」過渡的黑幫成員,而是試圖平息紛爭。
首先露面的,是警察廳下轄的一位副局長,當他匆匆趕到安東華大酒店的時候,他和所有閒等人等一樣,被軍人客氣而禮貌的攔在了警戒線之外。
是七師直屬特務連的連長接待了這位副局長,特務連連長說出來的話,帶著軍人特有的簡潔與乾脆。他伸手指著站在街對面的那一群黑社會打仔和小混混,對站在自己面前,由於身體太胖,跑動得太過激烈,汗流頰背不停用紙巾在臉上擦拭的副局長,道:「那些人,這件事,你做不做得了主?如果能做主的話,跟我們去師部一趟,如果不能,立刻給我走人。」
看著眼前態度比自己更驕橫,更兼殺氣騰騰的上尉連長,再看看已經被砸成廢墟的酒店接待大廳當中,那個昂然屹立,年齡只有二十歲出頭,軍裝上卻已經是將花閃爍,臉上更帶著濃濃血污的年輕人,這位副局長調頭就走。
到了這個時候,血狼所有的外援都被隔絕了,當他終於被一品堂成員驅逐到接待大廳裡。看著身穿軍裝昂然屹立的齊牧揚,再看看那些荷槍實彈,把整幢酒店都包圍得水洩不通的職業軍人,血狼終於明白,他今天為什麼會輸。
「齊牧揚。你小子牛逼……」
血狼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特務連連長倒轉手中的步槍,一槍托狠狠砸在血狼的膝彎上。血狼不由自主地單膝跪倒在地上,就是在這種大勢已去情況下,平時在這個城市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已經習慣了為所欲為的大少爺。竟然還敢回頭,用他凶相畢暴的眼睛,狠狠瞪著特務連連長的臉,叫道:「記住了,我們兩個之間。今天就算開始了!」
特務連連長道:「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喀啦!」
「喀啦!」
接待大廳裡猛然響起兩聲猶如木棍折斷,令人牙齒發酸地聲響,血狼的慘叫更是響徹雲霄。
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務連連長抬起他的大腳。直接把血狼的雙腿膝蓋生生踏碎。
做完這樣的工作後,特務連連長仍然帶著一臉無所謂的微笑,又隨手把血狼兩條胳膊一起扭斷,然後拎著血狼地頭髮,就像是拖著一條死狗般,把他拽到齊牧揚的面前。
「長官,我有一個問題,想詢問您一下。」特務連連長問道:「我剛才聽到您說。這個小子想要污辱一位中將的未婚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到齊牧揚點頭,特務連連長打了一個響指。一名身上背著急救箱的醫務兵,立刻快步走過來。看著這名醫務兵從急救箱裡取出注射器,並把一種藍色地藥劑吸取到針管中,血狼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無法抑制的驚懼。
「我們要給你注射的,可不是什麼劇毒,而是一點點讓你在七八天時間內,都保持必要清醒,連打個磕睡都絕不可能,皮膚觸覺比平時還要敏感兩倍地激素罷了。」特務連連長聳著肩膀,道:「放心,我們特務連每一個人,都接受過刑訊課程培訓,而我更是這方面地專家。就算是受過最嚴格訓練的職業特工,甚至是擁有堅定信仰的宗教狂熱份子,我都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巴。你是少將點名要的目標,如果少將還沒有開始審問,你就失去了意識,那我這個當部下的,豈不是顯得太缺乏專業素質了?」
這一段話剛剛說完,特務連連長又用溫和的態度,將一卷繃帶送到了血狼嘴邊,「來,咬住它你會好過一些。」
血狼莫名其妙的睜大了雙眼,卻不由自主地張嘴,咬住了那卷繃帶,還沒有明白眼前這個上尉連長究竟想幹什麼,特務連連長突然一腳狠狠踏下,直接踹到了血狼地小腹上。
嘴裡叨著一卷繃帶的血狼,眼珠猛然向外突出,他四肢都被折斷地身體,更像是一隻被丟進油鍋的大蝦般,猛然繃緊成半月狀。而眼淚、汗水、鼻涕還有大小便,更同時從他的身體裡狂湧而出。如果不是那卷繃帶,估計在絕對痛苦的刺激下,他已經一口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最可怕的是,遭到如此致命的重創,在剛剛注射進身體的激素支持下,血狼的痛覺神經不但比平時更敏銳,而且無論他如何倒翻白眼,如何痛得眼淚鼻涕在臉上模糊成了一團,他就是無法暈劂,就是無法失去自己的意識!
「你連一位中將的未婚妻都敢去非禮,連一個少將都敢打得幾乎不**樣,我這一個小小的上尉連長,當然也不在話下了。」
直到這個時候,血狼才知道,這位特務連連長臉上那溫和的微笑,是多麼的恐怖與可怕,「就算是為了我未來的老婆著想,我也得廢掉你跨間的那根玩藝,這叫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你不說過,咱們已經算是開始了嘛……」
特務連連長從口袋裡,取出了自己的軍官證,把它亮在血狼面前,道:「我叫米切爾,再過三個月就要退伍,返回自己的城市了。所以如果你血狼大少爺想報仇的話,就只能猛龍過江,去那邊找我了。你知道不,你我兩兄弟挺他媽象的,都是家裡有權有勢從小被慣壞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
「我是一個四國混血兒,我爺爺是陸軍部隊的中將,我奶奶是山口組一代目的女兒,我老爹是上海青幫幹部,而我媽是黑手黨黨魁情婦生的掌上千金,雖然名不正言不順,沒有辦法進入家族核心,但是畢竟血濃於水,據說在家族內所有人都知道,她比原配生的兒子還得寵。至於我自己嘛,被寵壞了,從小就無法無天的二世祖一個,就是因為害怕我年少氣盛,犯了和你一樣的錯誤,爺爺才非要我進入陸軍部隊歷練一番,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再回去打理我們的家族生意。」
聽著這位特務連連長米切爾自報家門,不要說全身縮成一團的血狼瞪圓了眼睛,就連齊牧揚心裡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種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的感歎。和米切爾這樣一位四國混血兒,家族勢力同時涉及黨、軍、政、黑幫各個領域,更國際化集團化的人物相比,血狼這樣一條地頭蛇,還真是相形見絀了很多。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米切爾伸手指著齊牧揚,對血狼道:「你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誰。他是齊牧揚少將,波顯羅軍事要塞,馬吉司令官手下的齊牧揚少將,軍裝領口上別著兩枚金質飛鷹勳章,走到哪裡,都是所有軍人崇拜偶像的齊牧揚少將!」
「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就算是我這個還有三個月就要退伍的傢伙,面對齊牧揚長官,都要小心翼翼,在第一時間就把他列入只能交結,不能得罪,更絕不能為敵的範疇。因為你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波顯羅軍事要塞上的五星上將馬吉司令官;你敢出手對付一名獲得過兩枚金質飛鷹勳章的職業軍人,污辱我們的英雄,更是在對全世界整整四千五百萬現役軍人同時叫板!」
米切爾說到這裡,對自己的話做出了最後的總結:「所以,我個人認為,牛逼的人並不是齊牧揚少將,而是你血狼大少爺才對。」
馬吉沒有再睡覺,他點著了一根雪茄,就靜靜的坐在電話旁,因為他知道,遠在萬里之外的某個城市,在他的刻意授權甚至是縱容下,正在掀起一場最瘋狂的雷雲風暴!
「米切爾連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從什麼時候開始,黑幫團伙和恐怖份子,也可以在大廳廣眾之下,堂而皇之的一聚就是幾千人了?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也可以和軍隊楚河漢界兩雄對峙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總之,出現在這裡的人,一個不留的全部緝捕!」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雷雲風暴(下)
(妖少:嗯,算過字數,這段題外話不收錢的.手中實在沒有存稿,也沒辦法像別人一樣,一下子拚命丟出N章,不過還想沖沖月票榜.就從每天兩章開始努力吧.謝謝大家的支持.坦率說,這本書零二年就開過一個頭,之所以重新拾起來,是想圓了原來的夢..所以這本書不會寫得特別長,但是也希望它能走到一個好的高度.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抽出固定時間,努力更新.也希望大家能用手中的票票支持一下.)
米切爾盯著齊牧揚那雙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睛,道:「如果你堅持同時圍捕三千名手持武器的暴徒,就必須對我們下達如有抵抗格殺勿論的命令,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用最最霹靂的手段,震懾所有人。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有多少理由,無論有多少委屈,輿論在那些政客的引導下,都會一面倒的把矛頭指向你。你不但會接受軍事法庭審判,更會成為千夫之指,背上一個永遠無法洗涮的罵名。齊牧揚少將,請你告訴我,你真的已經做好這種覺悟了嗎?!」
千夫所指,永遠無法洗涮的罵名?
聽到這兩句話,齊牧揚的心裡,突然想起了上千年前,一首曾經流行華夏大地的歌曲。
劍煮酒無味飲一杯為誰
你為我送別你為我送別
胭脂香味能愛不能給
天有多長地有多遠
你是英雄就注定無淚無悔
這笑有多危險是穿腸毒藥
這淚有多麼美只有你知道
這心沒有你活著可笑
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換來紅顏一笑
在心裡默默回味著「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換來紅顏一笑」這兩句歌詞,不知道什麼時候,齊牧揚已經癡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在歌裡唱起過這首音調優美而激昂,更帶著鏗鏘金戈之氣的歌曲,但是試問,生活在平淡當中的人。又有幾個能沖顏一怒為紅顏,又有幾個能為了自己的所愛無怨無悔,賭上他一世的英名與未來?
「前途是什麼?地位又是什麼?一個男人拼盡全力追求這些東西,又為了什麼?」
齊牧揚慢慢的品嚐著血液深處,那股如此清晰。又是如此刻骨銘心的酸酸楚楚,默默地將這一刻的所感,所想,所聞,所思,一次次的品味。直至發掘出他生命深處,就連克魯斯那樣一個絕世強者,都要用「高傲」來形容的靈魂波動。
「我們不就是想用這些來保護自己的家人,來守護最心愛地女人,讓她可以活得開心而幸福。不用擔心外面的風風雨雨,更不用害怕有人敢於傷害她嗎?如果我現在有了前途了,有了地位,卻因為患得患失。沒有了一個男人最重要。也最基本的東西,那麼我還要這些狗屁前途和地位幹什麼?」
「至於什麼千古罵名,什麼千夫所視……」齊牧揚側起了自己的臉,沉聲道:「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就要活得坦坦蕩蕩無愧於心,方能不枉此生。成王也好,敗寇也罷。在熱血中方能鑄就男兒的一片天!」
米切爾上尉真的聽癡了。這幾句話很粗糙,但是當真道出了一種坦坦蕩蕩地大氣勢。更寫盡了英雄人物的風流本色!
米切爾深深吸著氣,對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肩膀上卻已經掛了少將軍階的男人,誠心誠意的敬上了一個軍禮。
當米切爾上尉和那名營長一起並肩大踏步走出安東華酒店的接待大廳時,站在街道對面地三千多名以為人多勢眾,可以法不責眾的人,注定要面臨一次最瘋狂的洗禮。
「你覺得我是在小題大做,你更認為,這些人就算是抓起來,我們也沒有辦法處理,最多是把他們的武器沒收,還是得把他們全部放掉?」
齊牧揚望著四肢都被折斷,猶如一條死狗般躺在地上,痛得全身不停抽搐地血狼,道:「沒錯,只要他們不反抗,老老實實地舉手投降,我的確不能下達當場槍決的命令。但是,從我們砸酒店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三個小時,就算是在城市最盡頭,接到你血狼大小爺的指示,也應該兼程趕到了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站在街道對面的那三千來號人,已經是你們家族,在這個城市能動用的絕大部分人手和力量。」
血狼真的呆住了,因為對他說完這些話後,齊牧揚霍然轉頭,望著把整幢大樓從底層一路砸到頂層,將他們強大破壞力徹底展現無疑地一品堂所有人,道:「如果你們還願意繼續幫忙,就按照平時合作習慣,分成小組待命。由米切爾上尉,突擊審訊那些小混混,從他們嘴裡挖出一處地點,你們就給我砸一處。我要在明天地太陽升起之前,把血狼家族在這個城市裡所有的根基,徹徹底底剷除乾淨!」
一品堂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了蓮加身上,齊牧揚少將的身份,雖然讓這些格鬥家感到意外,但是齊牧揚絕對沒有什麼身上「王霸之氣一發,所有人當場就成為小弟」的天賦與能力,而這些職業武術家每一個,都是那種擁有獨立性格,絕不可能被人輕易左右的人物,真正能指揮動他們的,也只有蓮加這樣一位以絕對實力贏得所有人絕對尊重的大姐罷了。
蓮加略略一思索,放聲道:「十人為單位組成作戰小組,由各堂堂主和香主為領隊待命。」
在場一百多名一品堂成員齊聲狂喝,只有螞蚱還算是老成持重一些,對齊牧揚道:「我們沒有軍方背景,衝進血狼家族管理的場所又打又砸,警方出面干涉,甚至要把我們當場逮捕怎麼辦?」
「怎麼辦?」
齊牧揚瞪起了眼睛,放聲喝道:「黑社會成員手持違禁武器在這個城市裡招搖過市他們不管;三千多號人聚集在一起。人多勢眾氣勢洶洶他們不管;血狼這樣的敗類,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他們不管;既然他們這麼喜歡隱身,這麼喜歡不管,就不管到底好了。如果他們真的厚此薄彼,對這種甘願當黑社會集團走狗的烏龜兒子王八蛋。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列入敵對目標一併放倒,拖回來交給米切爾上尉審問。要是有什麼事情,有我齊牧揚替你們扛著!反正我也是要被千夫所視,要遺臭萬年了,就算是被人家送上死刑場,也不在乎身上多挨幾發子彈!!!」
在這一天晚上。一品堂的人注視要像一群辛勤地蜜蜂一樣飛來飛去。
政府天天喊著什麼打擊走私槍枝;天天喊著什麼禁止未成年少女賣淫;天天喊著什麼打擊暴力犯罪;天天喊著什麼維護社會治安,繁榮發展經濟……但是警方一次次行動,一次次維護,一次次執勤,社會上的各種犯罪率依然是有增無減。那些小偷小摸的傢伙。那些搶劫了還要喜歡玩**,**時還非要受害人給他用嘴巴去吹去吸的爛貨,依然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在那裡繼續過著老鼠式的生活。依然用最純粹地身體活塞運動。來尋找生命中唯一的刺激與亮點。
而那些在上千年前,就被各國政府全力打擊的毒品販賣,也在絕對高利潤的刺激下,依然生機勃勃。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當真像極了一首古詩上說的,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但是在今天晚上,這些野草野花雜種老鼠們。面對地可不再是單純從表面上掠過去的火焰;不再是吃著他們的。拿著他們的,玩著他們的。和妓女一起探討人生,不但不戴套不給錢,還要拍相片留念地流氓警察,而是一群赤手空拳,但是殺傷力卻讓人不由自主想到人形機器的一品堂!
米切爾上尉和那位營長聯手,只開了十七八槍,打死七八個沒有眼色,以為人多勢眾的刺頭,就將三千多號剛才還殺氣騰騰的黑幫份子,變成了徹頭徹尾地小綿羊。然後把頭目級別地人物篩選出來,押送進安東華大酒店,由特務連那些受過專業訓練,就連職業特工嘴巴都能撬開的刑訊高手分批審問。
只要審問出一處地點,一品堂以十人為單位的打砸摔掄小組就會立刻搭乘軍方提供的飛行車,氣勢洶洶的趕到。
一開始這些一品堂的人還只是看在蓮加大姐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接受齊牧揚調派,但是當他們踢開地下妓院地大門,看到妓院裡地人,為了逼良為娼,強迫性的在女人身上注射毒品,直到她們染上毒癮好從精神上控制;看到幾個男人「性」致勃勃地圍著一個怎麼看,年齡也沒有超過十三歲的小女孩,在那裡做著畜生不如的勾當,這些擁有強大力量,從來都沒有吃過什麼虧,跟著華庚老大久了,都培養出俠義精神的一品堂成員,眼睛都紅了。
你別說,血狼家族在這個城市裡控制的生意行當還真是夠多!
全市八成的地下妓院,都和血狼家族有關。哪怕只是街邊,打扮得濃裝艷抹,靠出賣自己色相為生的流鶯,如果不每天定時交納「保護費」,不在「雞頭」高興的時候,免費陪著上床,一走上街頭就會被揍成一個豬頭。
還有,現在雖然社會生產力高度發達,幾乎沒有乞丐的存在,但是在一些特別陰暗的角落,還是有一些四肢不全,身上或這或那,有著殘疾的人,在那裡可憐巴巴的對著路邊的行人,伸出自己的雙手。
這些人的孩子,是租來的。至於租借的地點,是孤兒院。血狼的老爸警察廳的廳長,血狼的舅舅是江湖上手眼通天的大哥,這一點小事,又怎麼可能難得住這兩位大神大仙?
至於這些缺胳膊斷腿的人,有些的確是出自車禍,有些的確是出自先天性殘疾,但是還有相當一部分,是被血狼家族,專門負責管理「乞幫」的人,用刀子,棍子甚至是鋸子,直接製造出來的。
就在螞蚱他們衝進這樣一個「乞幫」據點的時候,他們正好救出了一個已經被綁到「手術台」上,馬上就要被生生剁掉兩條大腿的人。那個人還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是一個離家出走,被人拐騙,差一點就要人為變成殘廢的孩子。如果沒有螞蚱他們的意外闖入,不出三個星期,他就能用雙手「走」上街頭,成為一棵每天要到的錢,百分之八十都要落入血狼家族口袋的小小搖錢樹。
對了,現在雖然高度機械自動化,但是還有一些在街頭上擺攤,為客人擦皮鞋的人。你別說,還真有一些客人,看多了電視劇上的內容,就是喜歡大模大樣的坐在椅子上,一邊看手中的報紙,一邊把自己的腳送到對方面前,用少量消費點,過一把復古的癮,享受一回當大爺的滋味。
就是這樣的辛苦錢,血狼家族專收「保護費」的小混混,也要每天定時來訪,收走三分之給客人擦飛行車的小弟每天要交錢,在街邊開上一個小店要按月交錢,就算是學校裡那些每個月從家裡領到幾個零花錢的孩子,也要在校外不良少年的威逼下,老老實實的把他們早餐錢交出來。
說白了,血狼家族,就是一個有賭場有妓院,有本市最大洗浴中心和KTV,有星級酒店,有百貨商場,各種能搬上檯面能為臉上添光加彩,能大把賺錢撈錢的生意,他們都湊了一腳至於而各種搬不上檯面,無異於乞丐籃子裡抓食吃的行當,他們也毫不羞澀的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在那裡大撈特撈。
家族的關係枝連錯雜,深深植入這個城市每一個角落,要人有人,要權有權,要錢有錢,要槍有槍,也難怪血狼會這麼橫!
可是今天,他們家族注定要遇到更強、更橫、更猛、更絕,比他們更加要有人有人,要權有權,要槍有槍的人了!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兵魂(上)
(妖少:看別人剛上架的書,一天就更個四五章的,汗顏一下拚死拚活的再來一章吧...)
馬吉臥室的電話響了。
上級置問馬吉為什麼要對一個剛剛加入部隊,什麼規矩都不懂,什麼利害關係都不明白的年輕軍人,開通了戰時特殊指揮權。
面對軍事委員會發來的置問,馬吉回答得輕描淡寫:「因為他需要這個戰時特殊指揮權,我這個司令官更應該給他這個戰時指揮權。」
「軍方和地方官員不合,這是上千年的慣例,我們沒有辦法去改變,但是也不應該激化它,更不應該縱容下屬去刻意破壞。我命令你,立刻撤回齊牧揚的少將職務和戰時特殊指揮權,防止事件進一步惡化,更要提防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社會輿論力量來製造對軍方不利的傳言!」
「好啊,」馬吉的聲音仍然是不慍不火,「就請軍事委員會把我這個五星級上將,兼波顯羅司令官的職業一起解除吧。」
「你……」
電話彼端的人猛然提高了聲音:「你這是縱容,是包庇!」
「我就是在包庇他,我就是要縱容他!」
馬吉沉聲道:「既然那些和地方勢力勾結,外表清潔如**,內心卻比婊子還賤的地方官員,可以包庇當眾宣稱自己就是黑社會,就連中將遺孀都可敢伸出爪子去碰的爛貨,我馬吉為什麼不能包庇波顯羅軍事要塞上,最出色的一位S級戰鬥機駕駛員,一位用自己的雙手,在戰場上拚死作戰,獲得了兩枚特等軍功章的戰鬥英雄?」
「在部下需要幫助的時候。因為什麼狗屁社會輿論躲到一邊,眼睜睜的看著部下受盡欺辱,這樣地事情我做不到!還有……」馬吉一字一頓的道:「自己為了官職為了躲避風險,不肯承擔責任,不敢替部下出面。在戰場上,我又憑什麼要求部下為我拚死作戰?難道就用那些為了保家衛國,為了人類的明天之類不切實際,沒有半點份量的宣傳口號?」
電話彼端再一次沉默了。馬吉是刺頭了一些,馬吉說話的態度,為人處事地風格。是過於囂張了一些,護短更是他最大的特色,但是軍事委員會的每一個人都要承認,也只有馬吉這樣的司令官,才能在波顯羅軍事要塞。為人類死死守住了最後的大門!才能讓每一名部下在戰場上拚死作戰,至死無悔!
為了保護馬吉的兒子,十幾萬名飛行員,明知道必死必亡。仍然打出了如此燦爛。如此飛蛾撲火地進攻,縱觀歷史,又有幾個名將,幾個大帥能夠做到?!
過了很久很久,電話另一端的人,才低聲道:「你是打定主意,無論齊牧揚做了什麼,都死護到底了?」
「沒錯!」
馬吉昂起了自己的頭。沉聲道:「在我剛進軍事院校的第一天。我的教官就告訴了我兩句話……兵是將地膽,將是兵的魂!齊牧揚是我的兵。所以我馬吉,就要當他的魂,就要撐他地腰!!!」
「馬吉,你小子,真是一個大大地刺頭,比齊牧揚更刺頭的刺頭!我在當你教官時,說過很多話,更每天都在反覆重複,軍人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怎麼就沒有記住這句話?」
馬吉一臉的認真,「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您不是還告訴我們,身為一名指揮官,必須有自己獨立和足夠堅強的思想,也只有這樣,才能在黑暗的迷茫中,保持必要的清醒,用自信散發出來的光芒,引導所有人追隨我一起走向成功的彼岸?教官您教給我地東西,有很多本來就是自相矛盾地,學生我又不笨不傻,當然要選擇其中更有利於自己的信條了。」
「好!好!好!」
電話另一端地人笑了,「你小子真應該慶幸,出生在一個戰爭年代,否則以你的性格,百分之百要處處受人排擠,一輩子抑不得志。你為了齊牧揚,連什麼信條都搬出來和我這個教官當面貧嘴,很明顯已經是打算為他死扛硬硬磕了。不過也是,一個S級飛行員兼戰鬥英雄,放在那裡,都是指揮官手裡的寶貝。記得提醒他,無論怎麼做,只要不傷及無辜,始終佔住一個理字,我們整個軍方都會支持他!」
聽到這裡,馬吉笑了,他在這個時候,笑得很燦爛,看起就像是一個孩子,他突然道:「不要傷及無辜,放手去做,有事我扛。」
「嗯,對,不要傷及無辜,放手去做……」電話彼端的聲音突然頓住了,雖然兩個人沒有打開可視對講系統,但是馬吉已經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教官,軍事委員會最高決策者高門將軍,一定是在連連搖頭的無奈歎息,而碧波裡那個比狐狸還奸的參謀長,更應該躲在一邊捂著嘴偷笑。
過了好半晌,軍事委員會最高決策者高門將軍,才搖著頭輕歎道:「你該不會是把二十年前,我最常對你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送給齊牧揚那小子了吧?」
馬吉笑道:「沒錯,我這叫師門淵源,更叫薪水相傳。」
「好啦,好啦。」高門將軍也笑了,「我看應該稱為上樑不正下樑歪才對。」
「沒錯!」
高門將軍最喜歡也最寶貝的人是馬吉,馬吉將軍最喜歡也最寶貝的人是齊牧揚,齊牧揚少將最喜歡也最寶貝的人是安妮蒂婭……這條關係線,就這樣一層層的鋪下來了。剛剛放下電話,急促的鈴聲就再一次響起。馬吉抓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聲「喂」,對方的話就辟裡叭啦的甩過來。
「馬大哥,齊牧揚那小子真的瘋了!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票赤手空拳,就能把警用機器人直接砸成廢鐵的超級變態。這批人分成十八個小隊,搭乘著我們師的飛行車,在整個城市裡橫衝直撞。到處又打又砸也就算了,他一次性就整整逮捕了三千兩百五十九個恐怖份子嫌疑人員,從他們手裡繳獲了三百多支型號不同的槍枝外加一千多把管制刀具,扣下其中一批最重要的成員由軍方負責審訊後,把剩下所有人一股腦都塞進了市警察廳,當真是把那裡整得雞飛狗跳。」
這個電話是陸戰第七師師長,馬吉的老部下兼兄弟打過來的。這位師長估計現在已經滿腦門都是汗,他放聲叫道:「齊牧揚這小子擺明就是要把整個城市搞得天翻地覆,直到現在,還以每小時接近一百人的速度,不停抓人,繼續往市警察廳猛送。看他的架勢,不用犯罪嫌疑人把市警察廳塞滿、塞爆就絕不罷休。」
馬吉笑了,他的眼睛已經笑得瞇成了一條細線,他輕歎道:「別說,齊牧揚這小子還真有幾分鬼聰明。」
血狼的老爹是警察廳的廳長,可謂是手握實權,更是他們這個家族最大的支撐點。
在剪除外翼之前,齊牧揚乾脆來了個海量信息堵塞網絡通道,幾千名手持武器被捕,又被冠上「恐怖份子」大帽子的人往警察廳一送,人證物證兩全,那些人想推想賴都絕不可能,警察廳的人員,想不受理,想推諉都是做夢。
幾千個人送進去,外加每小時一百的驚人高速補充,絕對能讓警察廳每一個人都忙得雙腳變成陀螺。縱然血狼的老爹關心兒子,肯定還會伸手拉兒子一把,但他哪還有足夠的人手,去假公濟私,派警察去保護自家的私人產業?!
而那幾千號被集體逮捕的傢伙,尤其是手持槍械的人物,更是依附血狼家族混日子,靠出賣青春換取鈔票,就喜歡耍勇鬥狠的馬仔,把這些人全部逮捕,更讓血狼家族各個生意點上的防衛力量,降到了歷史最低點。
否則的話,憑血狼家族幾十年積蓄下來的力量,又私藏了大量槍枝,又怎麼可能讓那些赤手空拳的一品堂近距離格鬥高手橫衝直撞為所欲為?
雖然齊牧揚只是憑著心性任意胡來,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在軍事領域卻有一個不錯的術語,叫做……四面開花,疲於奔命!
四面開花的是一品堂,疲於奔命的,當然就是血狼他爹了!
馬吉最後問了一句話:「齊牧揚那小子有沒有得意忘形,干了混事?」
「沒有,據米切爾上尉傳過來的資料來看,他針對的目標,全是對方家族產業,其中不乏違法經營項目,別說在短短兩個小時時間裡,還真讓他們挖出不少猛料。我看這一次,那個什麼警察廳廳長李岳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穩了。」
「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還能掌握住分寸,不錯。」
馬吉淡然道:「那就讓他繼續放手去做,你繼續幫我看著他,如果齊牧揚真的過了火,傷及無辜,我會立刻收回他的指揮權,由你代勞,把他丟進禁閉室去思過。」
「還有!」說到這裡,馬吉的眼睛裡猛然閃過了一絲精芒:「如果發生了什麼強暴婦女之類的事件,連齊牧揚在內,給我一起斃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兵魂(下)
管理好人員結構複雜更兼各懷鬼胎黑幫,手法是多如牛毛,但是歸根結底,也無外乎是兩點。
第一點是權力,絕對的權力與壓迫感。到了這個年月,沒有官方背景的支持,單憑一股血氣之勇在那裡和人搶地盤爭碼頭,又哪裡可能混得起來?
第二點當然是錢。想收買人心,想指揮馬仔為自己所用,除了讓他們怕之外,更得大把撒錢,讓他們明白,為自己賣命的好處,木棍與紅棗齊施,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當所有人發現,面對齊牧揚掀起的狂風驟雨,血狼家族的反擊並不是那麼有力,應對並不是那麼及時,潛伏在暗處的其他力量,就可能會蠢蠢欲動,一旦戰況陷入膠著,那些江湖黑道中心,就可能聯手落井下石,推倒血狼家族,創造那個城市地下勢力重新洗牌的機會。
而齊牧揚歇斯底里式的反擊,讓一品堂四處又打又砸,更是重創了血狼家族的經濟支撐體系,一旦他們的資金鏈斷裂,沒有辦法將有功必賞的規則立刻實施,就會產生推倒骨牌般的連鎖反應。
切斷和陸戰第七師師長的通話還不到三秒鐘,馬吉的電話又響了。
這一次通過特殊渠道,把電話打到馬吉臥室裡的,並不是軍方人物,是一位轄下有兩千多萬市民的市長。這位市長的轄區被齊牧揚和一品堂搞得雞飛狗跳,他第一時間就向上級做出報告。上級也很快向軍方高層提出嚴肅抗議,可是兩個小時過去了,一品堂的人依然坐著軍用飛行車,在那裡四面開花,血狼的老爹依然在疲於奔命,市警察廳依然以每小時一百人的速度,在接收各種罪犯,而陸戰第七師師長的嫡系部隊,依然在安東華大酒店。突擊審問「恐怖份子」,並將各種指令源源不斷的發送出去。
這位市長必須承認。這次事件,幾乎要演變成地方政府和軍方之間。一次正面較量。雖然大家平時都說軍人野蠻,都喜歡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種即有幾分無可奈何,又有幾分優越感的詞語,來形容和軍方打交道的難度。但是直到這個時候,這位市長大人才明白。把軍方真正的惹毛了搞急了。面對地會是什麼樣狂風驟雨式的攻擊!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市長大人才真正明白,齊牧揚那句「這樣一個已經有規模,成組織地黑社會,兼恐怖份子集團,你們能不能處理好,如果不能,我們軍方就幫你們處理了」。份量是如何的重。
「馬吉司令官。我是蘭華市地市長,事情的經過緊急調查。已經做出初步結論。的確是我這個市長失職,過於縱容下面的人,才造成今天地現狀,我一定會嚴肅查處。可是您的部下指揮一批人,在整個城市裡橫衝直撞,四處破壞,影響力非常大。相信我們雙方,誰也不願意見到媒體把這件事情暴光。您能不能給個面子,請那位齊牧揚少將手下情留,我保證能給他一個滿意地交待。」
「面子?」
聽著這位市長地話,馬吉司令官皺起了眉頭,沉聲道:「我今天如果把面子給了你,我的部下可就要沒了,你自己說,這個面子我能不能給你?」
市長沉默了,在撥打馬吉的電話之前,他就知道,和馬吉的對話絕對不會輕鬆。雖然軍隊和地方官員是兩套皆然不同的體系,但是也有換算的標準。如果把馬吉在軍隊擁有的身份地位換算成地方官員的職務,至少要比他這個市長高兩個級別。
更何況馬吉手握軍權,權傾一方儼然是一方諸侯不說,更有一個在軍事委員會佔據決策者地方,能夠調動人類百分之四十地部隊,當真稱得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教官兼直屬上司高門將
無論是軍方高層還是政界,都知道,這師徒兩個人,都是出名的護短。如果按公式來套算,得罪了齊牧揚,就等於得罪了波顯羅軍事要塞地司令官五星上將馬吉,如果馬吉拚死要護住齊牧揚,事情不斷向上捅,有人還想正面死磕,就會讓高門將軍也站在齊牧揚的一邊。
更何況在高門將軍身邊,還有一個忽悠人比政治家更政治家,煸動力比演說家更演說家,判斷力比計算機更計算機,論心計比小人更小人,論風度比紳士更紳士,平時臉上總是帶著最燦爛笑容,背後下刀子卻比誰都狠的人物……碧波裡總參謀長?
齊牧揚身為一個有職無權的少將還好說一些,說句實話,還真沒有誰敢向馬吉和高門這兩位名將,外加碧波裡這一位奸滑到姥姥家的總參謀長,組成的陣營同時叫板?
更何況,這一次本來就是地方上理虧在先。
「我沒有身為一名少將還被人欺付,更沒有身為中將死在戰場上,已經懷有身孕的未婚妻卻差點被人強暴,所以你找我……沒用。你想化解這件事,應該去找齊牧揚,而不是我這個遠在天邊的波顯羅軍事要塞指揮官。還有,我看過他們傳送過來的實況錄相了,雖然我不懂地方政務,也沒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但是我仍然要說,三千多號人手持槍械,就那麼大模大樣的站在城市街道上,那種場面,也太壯觀一點了吧?」
說到這裡,馬吉的聲音突然壓低了,「我明白,你身為那個城市的最高行政長官,但是捏著調令一個人跑到那裡,沒有親信,沒有自己的班子,面對有些人用幾十年甚至更長時間交織出來的關係網,無論如何努力,都很難觸到他們的根基,如果強行動手,也許結果適得其反。所以我認為,齊牧揚在那個城市裡像團野火似的四處亂撞,對你來說,即是危機,也是機遇。」
市長的聲音也小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坐山觀虎鬥,直到齊牧揚用我根本不可能採用的暴力手段,把那張枝連錯雜的關係網燒得七零八落,最後再跳出來收拾殘局,一舉拿到主動權?」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坐山觀虎鬥
「坐山觀虎鬥?」
馬吉淡然道:「現在被憤怒驅動的齊牧揚,不但有軍方支持,更有一批來歷不明,但實力絕對強橫的人物任他調動,說他是一頭怒虎絕不為過。但是你那位警察廳廳長,和一個地域性的黑社會大哥,兩個人形成的組合也配用一個虎字?我看說他們不過是一條在自己地盤上耀武揚威,從來沒有機會遇上真正強者,所以愈發顯得張牙舞爪,狂吠兩聲就自以為是的野狗罷了。」
市長緩緩點頭,這的確是一場絕不公平的交鋒。而這場突如其來,在短短幾個小時時間,就席捲整個城市,幾乎形成烈火燎原之勢的交鋒,即有偶然,也有它的必然。
「可是齊牧揚的手腳實在太大了,他們在公眾場合又打又砸,就算是警察上去干涉,也被他們連帶一起制服,更一次性逮捕了三千多人,想要摀住這樣的事情,我看可能性幾乎等級零。」
聽著對方的訴苦,馬吉輕輕瞇起了雙眼,「我馬吉是一個軍人,說話喜歡直來直去。我希望你搞清楚,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擁有相同的目標,無論出發點是什麼,都是在支持同一個人,我們完全可以獲得一個雙贏的結局。所以,什麼虛的,假的,花的,什麼爾虞我詐,什麼彼此試探,我們就都省了吧。反正這次事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大家也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更沒有同台唱戲的可能,時間有限,大家不如索性開門見山。」
在高門將軍的眼裡,馬吉就是一個刺頭中的刺頭,就算他已經成為五星級上將,已經在波顯羅軍事要塞獨當一面,成為手握重兵的實力派將領。他的稟性還是一百年不會變,說出來的話更是嗆人:「你可是官場上一步步爬起來的人。說到玩弄心機,說到官場地厚黑學。說到如何利用媒體去煸風點火,明明是在杜撰故事,卻能哄得所有人信以為真,在這些領域。應該比我獨到得多。正所謂拋磚引玉,你能把電話打進我的臥室裡。你在高層百分之百有自己地靠山。更應該知道我馬吉的稟性,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馬某人是個刺頭,還硬著頭皮和我通話,只是想嘗嘗被人硬頂回去地滋味。」
「馬吉將軍果然是快人快語,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我再不坦誠相見,就顯得過於雉情了。」
市長到這個時候已經清楚的明白。像馬吉這樣的人。天生就是一把刀,一把言出如山。一旦決定就絕不悔改,在瞬間就能打出最燦爛攻擊的武者之刀!如果不是有齊牧揚這件事,以馬吉寧折不彎地性格,絕不會和自己說這麼多話,更不屑於和他聯手密謀。
「其實我在給馬吉將軍您打電話之前,就已經仔細思考過這件事,雖然不敢自稱為英雄,但是和您剛才提出來的方法,卻也是不謀而合。」
說到這裡,連夜爬起來,第一時間就趕到自己辦公室裡,遙控指揮地市長,透過玻璃窗,遙遙望著眼前這個美麗地城市,他的雙眼中猛然綻放出一絲銳利的光芒,「我已經支會秘書,由他起草明天我在新聞發佈會的演講稿,我可以對外宣佈,今晚的一切,是我市經過精心準備,和軍隊聯手實施的一場反黑反恐行動。那三千多名被軍方當場逮捕的黑幫成員,還有那幾百件槍械和上千件管制刀具,就是我們這次行動的戰果。而被齊牧揚他們砸毀地各個公眾場所,無一例外都和黑社會組織甚至是恐怖份子集團,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繫,我們會連夜全部封停。」
馬吉神色不變,「聽起來不錯,但你那個警察廳廳長李岳呢,你準備怎麼處理他?」
「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對付他,在我的眼裡,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就算是城府再深,說到這裡,市長地聲音中也透出了絲絲興奮,「齊牧揚少將一舉逮捕了三千多人,再把他們中間的頭目篩選出來,由陸戰七師特務連的人進行突行審迅,這大刀闊斧的掃蕩式進攻,我這個市長就絕不可能做到。他審出一個地點,就立刻派出人員強行突擊,當真是侵略如火,對方猝不及防之下,被挖出來的各種罪證和資料,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我看那個李岳就算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也脫不了干係了。不只是他,我想他們那一批聯成一氣,早就結成攻守同盟的人,沒有一個能獨善其身。雖然人數已經多得已經有些傷筋動骨,但是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我市廉政工作成績突出,未嘗不能化腐朽為神奇的變成一件好事。」
馬吉在心裡發出了一聲輕歎,這就是鬥爭,赤裸裸的派系鬥爭。這個市長被區區一個警察廳廳長聯同地方黑社會勢力壓制,估計早已悶了一肚子火,以他的老謀深算來看,更應該早就開始培植自己的親信黨羽。
一旦那個叫李岳的警察廳廳長用了幾十年時間,精心構建出來的關係網被撕開一條裂口,市長就會毫不猶豫的發起進攻。
齊牧揚這次放肆到極點的行動,給了市長一個千載難逢的反擊良擊,或者說,他這個意外加入的力量,將可能兩雄對峙,勝負難料的派系鬥爭,直接推到尾聲,並劃定了最後的勝利者。
說到這裡,再藏著腋著已經全無必要,雙方都有各自不能讓媒體暴光的理由,都有自己要努力保護的東西,在身份地位上處於絕對劣勢的市長,索性亮開了自己的所有底牌,「我已經派出手邊所有能動用的資源,李岳他們家族在這個城市橫行霸道太久,仇人多得無法計數,從這個時候開始,四面開花進攻李氏家族的力量,已經不再單單是齊牧揚指揮的那一批人。我相信在天亮前,我收集到的罪證和資料,已經足夠讓他摔倒一百回。」
馬吉淡然道:「而我們軍方,就是在你早晨舉辦新聞發佈會時,派出一個代表,配合你演一下戲,順便展現一下軍警合作,打黑掃黑獲得的豐厚戰果?」
「對!」市長點頭道:「合作就應該以誠信為基礎,我可以向您保證,齊牧揚和他身邊那批人,包括那個引發此次事件的安妮蒂婭,他們的名字絕對不會出現在媒體上。只要他能在天亮前收手,我會負責善後工作,把他出現的痕跡,抹除得乾乾淨淨。在那個城市裡,齊牧揚少將,還是一個普普通通,每隔三個月,就要去政府救濟處領一次救濟金,除了玩玩戰機對抗競技遊戲外,一無所長的人。而華庚中將,還是一個賣保險出身,做出點工作成績,卻遭遇不幸的社會英才。」
馬吉輕哼道:「你的情報工作做得不錯啊。」
「知己知彼,百戰不貽,這是軍事常識,同樣也適用於沒有硝煙,凶險程度卻比戰場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官場。」
市長微笑道:「不過我想,這個電話結束後,齊牧揚少將和華庚中將的個人資料,就會被你們軍方加密,就算我這個市長,也沒有資格調閱了吧?」
「你很聰明,而且懂得內斂,更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放手一搏,為了取得我的信任,甚至不惜將你絕不能讓外人得知的隱私說出來,和我共享。」馬吉道:「你這樣的人像蛇,謀定而後動,出手必然快如閃電絕不給對方第二次機會。如果你是職業軍人,應該能成為一個相當不錯的戰術大師。」
「您卻和我皆然相反,我必須承認,和您打電話,是一件十分消耗勇氣的事情。您的身上有一股太強的壓迫力,這種感覺不是來源於你毫不客氣的說話態度,而是來自您太過強烈的自信與驕傲。」
市長誠心誠意的道:「無論在官場還是戰場上,我都絕不會和您這樣的人為敵,因為無論我設的局如何精巧,您最後都能帶領部下,以力破局打出自己的天地。奇跡,就是為您這樣寧折不彎,面對壓力只會爆發出最強烈戰鬥意志的人而準備。所以,雖然我們之間年齡只相差五歲,您可以是波顯羅軍事要塞的最高指揮官,麾下部隊近千萬,而我只能成為一個普通的市長。」
到了這個時候,軍方高層和當地最高官員,為了不同的原因,不同的理由,已經暫時結成了攻守同盟。蘭華市,在這個美麗的大都市,以警察廳廳長李岳為代表,曾經橫行一時黑白通吃,當真可以稱得上手眼通天的龐大網絡,已經注定要劃一個並不完美的句號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最後的禮物
蘭華市,曾經隻手遮天,權傾一時的警察廳廳長李岳靜靜的坐在柔軟而舒適的沙發上,在他的手裡,還端著一隻代表身份與品位的高腳杯,他還在聽著悠然而舒緩,可以陶冶情操的田園音樂。
電話還在那裡吱吱啦啦的響個不停,但是李岳卻沒有再理會,不必去接聽他也知道,自己潛心經營的又一個窩點被端掉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竟然滑天下之大稽的成為一名少將不說,竟然還和波顯羅軍事要塞最高指揮官,五星上將馬吉扯上了關係,而軍事委員會最高決策人高山將軍,甚至也擺明立場的站到了齊牧揚一邊。
就算沒有市長在背後扯他的後腿,沒有一群江湖混混趁機落井下石,以地方官員加地方黑社會勢力形成的組合,去硬碰軍界舉足重輕的兩個巨無霸,這也注定是一場實力太過於殊懸,注定要大敗、慘敗的交鋒!
而政治鬥爭,最大的特點,就是無情。就算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你打輸了,打敗了,只要舉手投降還有活下去的機會,但是你的政敵,卻絕對不會再給你捲土重來的機會。
「咚咚咚……」
房間外傳來了禮貌的叩門聲,李岳的臉上神色不變,淡然道:「門沒有鎖,自己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沒有保安人員,沒有秘書的陪同。市長就那樣一個人靜靜地走進了李岳的房間。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李岳指著茶几對面的另一張沙發,淡然道:「坐,請坐,請上坐。」
看著李岳放在茶几上。已經打開保險地手槍,市長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他仍然坐到了李岳對面,微笑道:「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再對我說,酒。上酒,上好酒了?」
「酒是好酒,想喝自己倒。」
輕輕瞇起雙眼。看著市長真的端起酒杯,淺啜了一口,然後臉上露出了品味的表情,李岳淡然道:「你就不怕我在酒裡下毒,或者乾脆一槍把你斃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是輸得一無所有,能拉著政敵一起完蛋,也算是大敗特敗之後,略略扳回一局。」
「如果坐在這裡的。是你那個創業無方敗家有術的兒子,我是絕對不會跑過來自找死路地。」
市長輕輕搖晃著手裡的高腳杯,看著在燈光的照耀下,酒杯裡琥珀色地汁液,不斷流漾,反射出晶點點的色彩,回味著舌尖酒精的味道,他微笑道:「但你是李岳!如果面對失敗,你就像個潑皮癟三似的四處亂咬。那你根本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更不會明明身居下位,卻能在政權上和我鬥了四五年,依然不分勝負。我真的以為,我這個市長會在六年期滿後,以失敗者的身份,灰溜溜的離開這個城市。」
說到這裡。市長對自己地話做出一個結論:「我一向認為。一個男人的最終成就,取決於他的品位和胸襟。我們身在政壇。為了利益,為了派系,必須要彼此相鬥,但是這絕對不代表,我們內心深處,不能保留自己的一片天。你李岳面對無可逆轉的敗局,可以從容淡定顯盡大將風度,我阿斯邁做了你幾年對手,為什麼不能在你人生最後一段路上,和你把酒言歡,送上你一程?」
李岳的臉上神色未變,他舉起酒杯,道:「干了。」
「好,我是客隨主便。」
在「叮」得一聲脆響中,兩隻高腳酒杯,輕輕碰在一起,然後這兩個在政壇各施謀略,鬥得難解難分的宿敵,一起將酒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身為上司和這次鬥爭的勝利者,市長阿斯邁主動抓起瓶子,為兩個人面前地酒杯裡,重新添好了酒汁。而李岳,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享受了市長大人的服務。
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你根本看不出誰是勝利者,而誰又是失敗者。事實上,能一路爬到他們這位置上,誰不是一方英才,誰沒有自己的文疇武略,又有誰做不到勝不驕敗不餒?
大概也只有未成年的孩子,寫出來的YY流小說,或者是出於政治教育意義地電視劇,才會把勝利者塑造得趾高氣昂,而失敗者卻總要痛哭流涕,幡然悔悟,寫書下一個自古以來,就是邪不勝正地童話故事。
事實上,面對法律審判,縱然被押送到刑場接受槍決命運,依然高高昂起頭,依然可以放聲大笑,用放肆的態度來嘲笑一切,咬牙一條路走到黑地大奸大惡之徒絕對不少。
兩個人乾掉一杯酒後,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隔著一張小小的茶几,靜靜的彼此打量著。
不過這樣彼此打量了多久,市長阿斯邁輕輕歎了一口氣,打破了這份寂靜。「如果我們聯手,把彼此的優點融合在一起,很可能會成為一個夢幻組合。可惜……我們的精力和能力,絕大部分都用在內耗上了。李岳,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初來乍到的時候,明明已經對你伸出了橄欖枝,你為什麼非要站在和我對立的位置上?我想,就算是把我趕走,你也不可能爬到市長的位置上取而代之吧?」
李岳沉默了半晌,終於開口了,「你的根基,來自上層,而我的根基,來自社會底層。起點不同,理念不同,再加上利益衝突,我們注定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市長阿斯邁點頭,「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現在的確沒有幾個官員,還能再做到這一點了。」
「我的路走到這裡,已經結束。以後蘭華市,就是你地舞台了。」
李岳淡然道:「我倒了,下面那些江湖中人,為了爭權奪利必然會上演一出群雄混戰。在短時間內,各種暴力犯罪率更會大大增加,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他們進行過於激烈的打壓。」
市長阿斯邁在聽著。他在認真的聽著。他知道,李岳在這個時候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回贈他地最珍貴禮物。
「在蜂群中,如果蜂王死了,工蜂就會守候在蜂巢裡,直到新的蜂王從那裡爬出來。新的蜂王在佔據王位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帶領工蜂,將其它還沒有從蜂巢裡爬出來的蜂王全部殺死。如果兩隻蜂王同時從蜂巢裡爬出來,在它們之間。必然會爆發一場最殘酷地生死決鬥,勝者為王,敗者必死。」
李岳盯著市長阿斯邁的眼睛,沉聲道:「這個城市的江湖,就是一個被無限放大地蜂巢。當新蜂王被選出來的時候,所有人會聚集在他身邊,鬥爭就會自然而然消失。如果你認為那些人的行為,是在挑戰自己的個人權威,去強力壓制。結果只會適得其反,讓江湖的紛爭,無限制延長下去。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直到新的蜂王破繭而出,再以你手邊新的警察廳廳長為工具,恩威並濟收伏對方,利用種種手段。把這個城市地犯罪率。控制在自己預期的範圍之內。」
聽到這裡,阿斯邁的身體微微一震。他盯著李岳,道:「你……」
「沒錯,我也是工具。」
說到這裡,李岳的目光有點迷離了:「二十四年前,我還只是一個空有一身抱負,卻沒有人重用的小人物,被當時的蘭華市市長破格錄用,提拔到警察廳廳長的位置上。我感激涕淋甘效死命,成為他手中的工具,負責管理黑道秩序。他在職期滿,因為造福於民政績突出高昇了,意氣風發的離開了這個城市,而我呢,是土生土長地本地人,自然而然留在了這裡,繼續做著自己的工作,繼續以一名警察廳廳長的身份,管理著這個城市的地下勢力。」
李岳道:「我一直對自己的能力深信不疑,我認為我身居要職,能夠輕而易舉的掌握這個城市的地下勢力。可是當我終於發現事態失去控制時,我地家族,我地人生,我的一切,已經和這個城市地幫會組織,再無可分割的融合在一起,成為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整體。在這個早已經超出我控制極限的巨大車輪前,我只能隨著它不斷轉動,讓自己的勢力越來越龐大,同時也越陷越
「所以……」
李岳低聲道:「等你任職期滿,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如果你真的在乎那個親手提拔起來的警察廳廳長,就把他一起帶走吧。」
李岳的話說完了,他閉緊了自己的嘴巴,阿斯邁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之間,突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叮!」
兩個人手中的酒杯再次次輕輕碰觸到一起。
「叮!」
兩個人手中的酒杯,又一次輕輕碰觸到一起。
「叮!」
兩個人手中的酒杯,第四次輕輕碰到一起。
「叮!」
兩個人手中的酒杯,第五次碰到一起。
當市長阿斯邁再次抓起酒瓶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一支價格昂貴的紅酒,已經被他們兩個人喝光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話已盡,酒已乾,我很感謝你能單獨過來,送了我最後一程,現在我累了,請你離開吧。」
李岳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淡然道:「走的時候,別忘幫我把門關上。」
「我們兩個人鬥得勢均力敵的時候,我每天都在盼望你被我打倒,永世不得翻身,我也不停的在為此努力著。可是今天我勝利在握的時候,卻突然有了一種捨不得的感覺。」
阿斯邁望著李岳的臉,誠心誠意的道:「為了戰勝你,我拚命發展這個城市的經濟,努力讓自己做得更好,可以得到上面更多的賞識與認可。為了戰勝你,我努力發掘人才,並破格錄用,把他們放在最適合的崗位上,發揮著自己的光與熱。為了戰勝你,無論有多累,我每天都要讓自己學習至少十五分鐘,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學習,我不進步,遲早會被你踏在腳底下。當我一個人站在這個城市的公眾舞台上時,沒有了你這個敵人,我真的害怕自己會鬆懈下來,會懶下來,會成為一個碌碌無為,只知道消耗寶貝時間的市長。」
李岳笑了,他沒有睜開雙眼,卻摸索著抓起了茶几上的手槍,用熟練的動作,從彈匣裡退出來一發子彈。
把那發子彈,輕輕推到了阿斯邁那一邊,李岳淡然道:「收好這發子彈,如果你不想用這發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就拚命的工作,拚命的提高自己,拚命的充實你的大腦吧。記著,我李岳可是在十八層地獄裡,睜大雙眼看著你呢。」
盯著那發小小的子彈,阿斯邁真的癡了。
李岳這算是什麼?
是鼓勵?是鞭策?還是希望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每天都會想起他,記起他,讓他不枉在這個世界上走了一遭?!
李岳連連揮手,道:「去吧,去吧,勝利是你的,未來是你的,舞台是你的,希望也是你的。在一個沒有阻力,沒有對手的舞台上,去盡力展現你的才華,讓更多的人因為你而幸福,而把你當成偶像吧。」
阿斯邁站起來,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對著眼前這個在政界死鬥了四五年時間的男人,深深的彎下了自己的腰。
當阿斯邁走出房間,並關緊房門的那一刻,一聲輕脆的槍響,從房間裡傳出來。
李岳走了,也為這一場政治鬥爭,畫下了最後的句號。
阿斯邁市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透過走廊的窗戶,遙遙望著遠方一片黑暗的蒼穹中,已經隱隱透出的白線,再看看手中那枚子彈,他低聲道:「李岳,沒有了你,我的確會孤單,但是我會努力在你空出來的舞台上,表演出最美麗的舞蹈。我會兢兢業業讓這個城市,變得更加繁榮昌盛。這,就是我阿斯邁,對你這個可敬的敵人,獻上的最後禮物。」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花語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這一夜
正文 第四卷 天龍潛翔 第一章 傲骨天成
正文 第四卷 第二章 超級養成計劃書
正文 第四卷 第三章 狹路相逢
四海軍事院校,人類最高軍事教育聖地,咱們也別浪費太多的筆墨,去形容這裡場面夠大,人員夠多,結構夠複雜,體系夠龐大,你只需要知道,這個軍事學院和波顯羅軍事要塞上一樣,自成體系,建立在一顆行星上,能夠自給自足的提供各種生活消耗品,能夠通過核反應堆,滿足最大化用電,甚至在面臨戰爭時,可以通過內部建設的三間兵工廠,源源不斷的生產出各種戰略物資,甚至能組裝出戰鬥機,就足夠了。
進入四海軍事院校,就必須接受全封閉式訓練,從此過上沒有假期,沒有外界聯絡方式的與世隔絕生活,直到學員受訓完成順利畢業,或者被打上殘次品的烙印,把你一腳踢出學院,請你滾蛋大吉。
這大概也是有三個十六歲女朋友的科默爾,不肯到四海軍事院校接受深造鍍金的一個重要原因……要知道,十六歲的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十六歲女孩子,那心思可是說變就變,如果不天天哄著點,勸著點,調戲著點,如果不能跟上她們的思維節奏和感情波動線,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別人趁虛而入,科默爾這個色狼大叔,就會錯失一次老牛吃嫩草的機會。
軍用運輸艦降落到停機坪上,以普通學員身份進入四海軍事院校的齊牧揚一行人,隨著人流走出運輸艦,穿過長長的地下長廊。當他們用了足足十五分鐘,才終於重見天日,還沒有來得及眺目遠望這個由軍事院校佔據。每天都會得到天文數字地教育資金的人類最高軍事學府,一個輕脆的聲音,就突然從前方不容忽視地響起:「齊牧揚!」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齊牧揚自然而然的回應了一聲:「嗯!幹嘛?!」
KEY在這個時候,當真是對齊牧揚這個大哥敬仰的五體投地了。他望著齊牧揚,誠心誠意的道:「老大就是老大,跑到哪裡都能泡到夠正點地馬子,可是老大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個靚妞看你的眼神,帶著點殺氣?難道……這個靚妞,曾經被你始亂終棄?」
說到這裡。自說自話的KEY,已經開始忍不住嘖嘖歎息起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實在太可惜了。這妞雖然在殺氣方面和蓮加姐姐比仍然略顯不足,但是看著老大你爆發出來的氣勢,也能達到中上等水平,更兼胸大腰細屁股圓。小臉往那一板,也像模像樣,絕對屬於野性與驕傲並存的美女,老大你就算是每天周旋於花叢之中實在應接不暇,也應該把女人分為三六九等,好的就要著重照看,不能冷落人家吧?」
聽著KEY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推論。齊牧揚連連搖頭。雖然他根本不知道站在接待後面,那個恨恨瞪著他地女孩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他也必須要承認,那個一口叫出他名字的女孩子,地確可以列入美女的範疇。
胸大腰細屁股圓……呃……這個,沒錯,KEY的形容是粗俗了一些,但是智商有二百一十二點的超天才,到也算是眼光獨到,一語就道盡了這個女孩子的優勢。
天藍色的學院制服,穿在她地身上,硬是有了一種新潮時裝的感覺。
估計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這個女生,目光都會先落到她幾乎要掙開領口,隨著她的呼吸,還會輕輕顫動,讓人心癢難熬的雙峰上。
而她用腰帶別住,當真是盈盈一握的腰肢,混圓得讓人只想上去摸一把,看看彈性是否驚人的臀部,都在向人展示著女性最完美,最容易挑逗起男人某種不正當聯想地黃金身材比例。
擁有這種身材地女孩子,很容易讓人想到「肉彈美女」這種不健康的詞語,但是敢在她面前表露出這種態度地人,卻絕對不會有幾個。
她太驕傲了,你只要看到她那精緻的臉上,揚起的表情,還有那高高昂起的下巴,與及居高臨下的審視眼神,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做貴族式的驕傲,更會明白,什麼是出身優越,被家裡寵壞了,本身又有足夠的天賦和美麗,所以更加驕傲得肆無忌憚!
她的美麗,已經和安妮蒂婭有得一比,身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重要的是,從她最多二十歲的年齡上來看,似乎還有更廣闊,更讓人容易鼻血長流的發展空間。
從氣質上來說,她缺少安妮蒂婭那種溫和的包容,與雍容大度的親和力,但是年輕的野性,叛逆的張揚,卻讓她擁有了一種和安妮蒂婭相對等,只可能屬於年輕女孩子的獨有吸引力。
也難怪在她身後,會有二十多個一看就是後援團的男生,眾星拱月似的站在那裡,愈發把她映襯得眾星拱月,醒目異常。
面對這樣追求者多如牛毛,估計至今沒有一個傢伙能成功登堂入室,反而因此形成一種微妙平衡的女孩子。沒有足夠的身家,沒有足夠的才華,沒有和其他競爭者鬥得頭破血流,最終過關斬將卻很可能被人家當成看猴戲,自尊、自信都被踐踏得體無完膚的覺悟,你就絕對不要想打這種女孩子的主意。
追求她,絕對是投入與收入不成正比的高風險投資!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得不到就是最好的,這樣的話還真是他媽的哲理,所以她身後的追求者愈發的多,而她驕傲的美麗,就愈發的驚人。
齊牧揚用欣賞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充滿野性的女孩子,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遇到這種美得出類拔萃的女孩子,他當然也要欣賞。他地目光當然也會忍不住在對方海拔過於驚人的胸膛上狠狠打了幾個轉。
但是,齊牧揚的目光,還有他地想法。也僅限於此罷了。相對比之下,他更喜歡安妮蒂婭那種高貴中透著溫柔的女孩。就是因為抱著如此單純的欣賞態度,齊牧揚才能在眼前這個女孩子的眼睛裡,看到縷一閃即逝,和她的外表與年齡截然相反地智慧波動。
她正在審視他!
最重要的是。她看的並不是齊牧揚的臉部表情,她觀查的是齊牧揚四肢,是齊牧揚的站立姿態,是齊牧揚的呼吸節奏直與走路步伐,如果安妮蒂婭教給齊牧揚地知識沒有錯誤的話,眼前這個驕傲得囂張,美麗得放肆地女孩子。竟然是一個可以通過目標肢體語言,做出精確判斷的心理學大師!
這種強烈到極點的反差。可以讓她在戰場上,輕而易舉讓敵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現在齊牧揚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女孩子帶了一大票人,似乎專程在等他。可是他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這樣一個讓人過目難忘地女孩子,他更不記得。什麼時候和這樣的女孩子結下了仇。
齊牧揚猜測道:「也許,在我們這些人當中,還有第二個叫齊牧揚的人,只是一種偶然的巧合?」
但是齊牧揚猜錯了!
那個女孩子目光最終毫不客氣的落到他臉上,繼續問道:「來自蘭華市的齊牧揚?」
「沒錯。」
「一年前,和一個叫華庚的男人,一起參加過一場地區級戰機對抗遊戲。抗敵無方內鬥有術。就連司令官指揮旗艦都敢直接轟沉地齊牧揚?」
齊牧揚微微一挑眉毛,道:「沒錯!」
「沒錯。我就是謀反,我就是叛變!東皇徒步你不服氣不滿意地話,就跳出那個烏龜殼來咬我啊!!!」
「不夠,不夠,還遠遠不夠!高高在上的東皇徒步,高高在上地指揮官閣下,你還有什麼伎倆,還有什麼沒有甩出來的牛黃狗寶,千萬不要留著,都拿出來,讓我在被當場處決或者送上絞刑台前,好好享受一下這場叛變,好好品味謀反帶來的快感吧!」
聽著那個女孩子,用平淡的語氣,一字不差的重複著他在那場比賽中曾經說的話,齊牧揚的眉頭不由慢慢的皺起,而周圍那些精挑細選,終於跨進四海軍事院校大門,在心裡已經把軍隊當成終身服務場所的學員,更是一起扭頭,用怪異到極點的目光,看著齊牧揚。
「像你這種臨陣叛變,甚至大言不慚,宣稱享受謀反快感的人,也有資格進入軍隊,也配走進四海軍事院校的大門?」
那個女孩子伸手指著齊牧揚的鼻子,放聲道:「我以四海軍事院校將有你這樣的學員,我將有你這樣的同學為恥!」
這個女孩子故意選擇公眾場合堵住了齊牧揚,故意把齊牧揚在最憤怒最委屈時刻,不假思索說出來的話,在四海軍事院校這個特殊場合,一字不漏的重複出來,她赫然是在煽動,是在孤立齊牧揚,更是在給齊牧揚一個下馬威。
「像你這種無法稟執公正公平,為了所謂的力量,就能放棄正義的人,又憑什麼成為指揮一場戰爭的艦隊司令官?」
齊牧揚微微瞇起了雙眼,一字一頓的道:「像你這種眼睛長到了腦袋頂上,除了胸大腰細屁股圓之外一無是處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回家找個男人嫁了,當你的富婦人吧。要是在真實的戰場上,有你這樣的指揮官,那絕對是所有人的不幸,你說對不對?我的……隱娜中將?!」
眼前這個甫一出手,就要將齊牧揚逼到萬劫不復境地,更讓他成為千夫所指的女孩,赫然就是那個在地區級比賽中,擔任艦隊最高指揮官,最終戰鬥還沒有正式開始,就讓華庚威逼著東皇徒步,動用艦首主炮轟上去,連主力旗艦都被當場擊沉,當真是輸得徹頭徹尾的隱娜中將!
到了這個時候,齊牧揚已經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風行全世界地太空戰機對抗類競技遊戲。本來就是由軍方為了大面積普及戰鬥機電子實戰教育,而推出來的半軍事化產品,那些在地區級比賽中。能夠擔任指揮官的人物,當然也可以是這些正在軍事學院裡接受系統培訓,需要通過「太空實戰」來增加指揮經驗,順便磨練團隊配合地學員。
這位在遊戲裡官職高居中將的隱娜大小姐,姑且不論名字是真是假。總之在那場比賽中,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當場哭了鼻子,現在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知道齊牧揚這個死對頭,也進入了四海軍事學院,所以今天糾集了一票護花使者在停機坪外面堵住了齊牧揚。看樣子,擺明車馬是來洗雪前恥。順便把齊牧揚這個敗類,踢出學院大門了。
看到心目中的女神,被齊牧揚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當眾詆毀,隱娜身後那批早就躍躍欲試地護花團成員終於忍不住了。
「小子你很牛逼啊!」
一個長得牛高馬大,雙手骨節突起,一看就是格鬥系高才生的男學員。伸手指著齊牧揚,放聲叫道:「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哪裡?這裡是四海軍事學院,我不管你在自己的地盤上算老幾,跑到四海軍事學院,面對我們這些師兄,是龍你就得盤著,是虎你就得臥著。就算我們把巴掌掄到你的臉上。你也得笑著。如果連這種最基本的上下級觀念都沒有,你還是趁早滾回老家。省得在四海軍事院校裡丟人。」
齊牧揚笑了,在這個時候,他當真是語出如刀:「是龍我要飛,是虎我要跳,想讓我盤,想讓我臥,你們這群只知道跟在一個女人身後當跳樑小丑的貨,配嗎?」
齊牧揚的這幾句話,打擊面實在太廣,站在隱娜身後地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KEY的臉色也變了,他伸手捂著自己地額頭,發出了一聲幸福到極點的夢囈:「蓮加姐姐……好強的殺氣!」
就是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中,蓮加踏前一步,走到了齊牧揚的面前,她瞪著對面二十多個捲起衣袖,已經躍躍欲試的男學員,一字一頓地道:「你們誰打了齊牧揚哥哥的手,我會折斷他的手,你們誰打了齊牧揚哥哥的腿,我會折斷他的腿。你們誰打了齊牧揚哥哥的頭,我會親手斬了他!」
隱娜瞪著蓮加,當蓮加的目光隨意向她掃過來,那種氣勢上絕對差異形成地壓力,在瞬間就刺痛了隱娜地雙眼。
隱娜的臉色變了。
她能在地區級比賽中,以中將身份指揮一個集團軍編制地太空艦隊,本身就說明,她是四海軍事院校指揮系中,最出類拔萃的優秀學員。
通過行為心理學,研究對手,是每一位指揮系學員必修的重要課程,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更被教官刻意著重培養的隱娜,一眼就可以斷定,眼前這個讓她不由自主想到獵豹,更想到出鞘利劍的女孩子,必然是那種心志堅毅,在瞬間就能打出破釜沉舟最凌厲攻擊的超級鐵血鷹派。
最讓隱娜心裡隱隱發涼的,卻是蓮加的那雙眼睛。
沒有猶豫,沒有興奮,沒有緊張,沒有害怕,在蓮加的眼睛裡,隱娜幾乎看不到人類應有的情緒波動。蓮加在這一刻,看起來當真是像極了一尊用岩石雕刻而成的神像,更在用自己的雙眼,俯視著面對芸芸眾生,更要對世間一切不公不平,做出最終審判!
沒錯,在蓮加眼睛裡出現的,就是一種因為敵我雙方戰鬥力差異過於殊懸,而形成的俯視!
「我還在奇怪呢,那個即是你大哥又是你保鏢的華庚,怎麼會不陪著你一起來四海軍事院校,原來是換保鏢了,而且還是一個美女級別的保鏢。別說她剛才幾句齊牧揚哥哥,還真是叫得夠親切,聽得我連骨頭都有點發麻了。」
明知無法力敵,還不知死活的上前挑釁,絕對不是指揮系學員的選擇。所以隱娜帶著她身邊那一批根本看不清現狀,到現在還敢對蓮加和齊牧揚比劃著拳頭,做出各種不雅手勢的護花使者團撤退了。
但是隱娜臨走前,甩出的那一記回馬槍,也著實威力不俗。她微笑道:「齊牧揚,這樣一位美女保鏢,能保得了你一時,也不可能保得了你一世。你和華庚聯手打入敵艦,再強行奪取戰艦控制權,進而調轉艦首主炮,攻擊己方旗艦的經典戰役,已經被四海軍校列入戰術範本,學院高層甚至集中了十八位天機術高參和教官,進行戰術可行性分析。雖然我當時對你的處理,是失當了,是不對,但是大家頂多會說我經驗不足,臨陣處理緊急事件失當,可是你那些驚世駭俗的反叛宣言,卻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我想,在這個學院,稍有點正義感,稍有點軍人榮譽與使命感的人,都會像我一樣,會想方設法,逼你走人,請你滾蛋吧?」
齊牧揚真的呆住了。
他知道,以後這兩年時間,他在四海軍事學院的日子,可真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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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第四章 夢想王國
目送著隱娜帶著她那一支數量明顯還不僅於此的護花團,離開停機坪,當齊牧揚終於可以眺目遠望,環視這個他即將度過兩年時光的星球時,無論他心裡曾經做過什麼樣的想像,齊牧揚仍然驚愕了。
從建校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四十年歷史的四海軍事院校。不要說每年星際聯盟政府財政處,都會為這裡優先制定開支預算,僅僅是那些財團的董事長,為了將自己的孩子送進來接受深造,所捐贈的物資和金錢,都可以用天文數字來形容。
這樣一個代表人類軍事教育最高領域的學府,縱然不說是建造的美倫美奐富麗堂皇,也應該具備一個現代化大都市的基本構架,更隱隱透著軍營般的金屬質感才對。
但是現在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雙腳已經踏到了四海軍事學院所屬的土地上,齊牧揚真的以為,他們進入了一個剛剛入於開發狀態的殖民星球。
這顆體積幾乎和地球等同,而且陸地面積,大大超過了海洋和湖泊,能夠承受的人口,當然比地球更多。但是根據齊牧揚他們在飛船裡看到的資料顯示,這顆實際居住面積,比地球要多三倍的行星,把學校的教職工,與及他們的隨軍家屬,還有所有在校學員都加在一起,總數也從來沒有突破過二十萬。
除了他們身後,這個以A級軍事標準建造的太空戰艦停機坪,放眼望去,整顆星球到處都是最原始的綠色,一陣微風吹來,那波浪般起伏的綠色海洋,當真讓人有了一種縱馬狂歌的衝動。
雖然四海軍事院校。也在這個星球上建立了能夠自給自足的能源供應基地,也建造了一系列維持學院運行,最基本地冶煉廠和鑄造車間,但是基數太小,對環境的污染,幾乎可以完全忽略。
在這種情況下。天空蔚藍得讓人只覺得似乎墜入了夢境,而在白天,依然可以清楚看到的三個類似於月亮的衛星,更是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星星點點。如夢似幻的光彩。
這種地方看起來是夠漂亮,也夠自然。但是……
就在大家面面相覷中,終於有一個人。道出了所有人地心聲:「這也算是代表人類最高水準的軍事院校?連個校舍都沒有,難道我們就要在山上,叢林裡自己搭建帳篷。或者乾脆過上兩年人猿泰山的生活?」
「人猿泰山?你們這群從小就生活在用鋼筋混凝土堆砌起來的豬圈裡,還一個個自以為是,彷彿天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的豬羅,也有資格在這裡,大談人猿泰山?你們配嗎?!」
一個充滿不屑地聲音,通過停機坪外圍的揚聲器,清楚地傳進在場四五千名新學員的耳朵裡。就在所有人霍然轉頭注視中,一個上校跳下最原始。還使用內燃機地野戰吉普車。帶著兩名上尉,大踏步向他們走過來。
這位上校給所有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嚴厲!他身高大約有一百九十公分,大約四十歲,長得並不算雄壯,但是他那筆挺的身體,薄薄地嘴唇,還有那一雙不怒自威炯炯有神的眼睛,都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他是一個非常有力量的人。
最吸引人所有人注意的,還是這位上校臉上,那條從下巴開始,一路上劃,在他左臉頰上留下一條蜈蚣般印痕,終身也不可能消除的深深劃傷。這樣一道傷痕,看起來是觸目驚心了一些,看起來是猙獰了一點,但是和他那身可以同時適應沙漠和叢林作戰的綠色迷彩服相搭配,再加上身後那一片廣闊無垠的綠色原始天地,硬是組成了一種只可能屬於軍人地強勢特殊魅力。
站到全場四五千名新學員面前,那位上校昂首屹立,而兩名掛著上尉軍階地助理教官,就分列在他身後兩側。
「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四海學院派出來,專門負責接待你們這群豬羅的教官。我地任務很簡單,給你們一個下馬威,打掉你們的傲氣與驕氣,再塑造出呆氣,順便把你們中間的人,淘汰掉個七八成。我不需要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因為無論是滾蛋的還是留下的,你們都會記住我一輩子,都會咬牙切齒的詛咒我一輩子。所以,大家就開門見山,直接稱我為混蛋教官吧!」
說到這裡,這位上校級別的混蛋教官,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他左臉頰上那條不知道什麼武器造成的傷痕,也隨之扭曲,「你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罵我混蛋,我天天被人指著鼻子罵,還得像模像樣的回應,更會憋著這股勁,玩命整你們。所以,我喜歡這種互動方式,更喜歡你們稱我為混蛋教官。」
「我操!」站在齊牧揚身後的KEY,小聲道:「這可真是化憤怒為力量的自虐與反自虐啊!」
「我沒看過你們的資料,四五千頭豬的資料,我懶得看,更懶得把它們記進自己的腦袋裡。」
混蛋教官目視全場,道:「你們這些垃圾,有些是軍方高層子弟;有些是老子有錢,給四海軍事學院捐贈了大筆財物,削尖了腦袋走進來的富家公子哥;有些是在軍隊裡表現優異,得到上級肯定,大力推薦到這裡的職業軍人;還有些,是擁有一技之長,在某些領域特別突出的所謂精英人才。我不管你們原來是什麼人,有什麼自以為是的本錢,在我這個混蛋的眼裡,你們都是一群豬,一堆生活在溫室裡,見不得一點風吹雨打,又粉又嫩又軟又甜,用力一捏就會變成一灘爛泥的草霉!」
這位教官果然不負「混蛋」的美名,一席話說完,在場四五千名學員,除了極個別老成持重的之外,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浮現起抗拒的神色。
「怎麼,不承認自己是豬。是草霉,是垃圾?」
「好啊,在這裡證明給我看啊!千萬不要以為我們四海軍事院校,沒有先進的教學大樓,沒有用天文數字物資,建設出來地校園。但那都是你們的前輩,用雙手一點點建立出來的。任何一批新學員,來到四海軍事院校,就算是上帝降臨,也要從這樣一個沒有校舍。沒有生活服務體系,更沒有互聯網平台和各種娛樂設施的蠻荒之地開起起步!」
上校說得輕描淡寫:「想有屋子住。想有飯吃,想有水喝。想有互聯網上,想有彈子球玩,沒有問題。學院會給你們提供適量的資源,自己用手去建造!我想,這種建築工人和農民都能輕鬆完成的工作,總不會難住你們這些天之驕子吧?」
自己用手去建?!
聽到如此不可思議地宣言,所有人當真是面面相覷,而上校在這個時候,回首指著他們面前這一片廣闊無垠的原始綠色天地,道:「你們這批張揚派。懦弱群體中走出來的草霉兵。真的應該鼓掌歡呼了。因為你們今年的運氣實在不錯,竟然被電腦隨機抽中了這塊資源充足。足足有一百二十萬平方公里土地地國土,這裡不但有充足的地熱資源,更有茂密地原始叢林,偶爾還會有一群比獵豹更敏捷,比大象更強悍,比野狼更狡猾,比公雞更善鬥的野獸,從裡面跑出來,對你們發起群體襲擊。至於是把它們推倒,變成你們改善晚餐地食物,還是讓自己變成它們胃袋裡的營養,我這個教官絕對尊重你們的選擇。總之,你們這些好運氣地草霉們,從此就可以在這裡劃地為界,自力更生,發展自己的夢想王國了!」
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呆若木雞。
沒錯,邊學邊用,的確是能讓一個人迅速提高;沒錯,進了軍隊當兵,就等於是當了一個每個月只有少量津貼,讓你當苦力,你就得努力幹,讓你上戰場,你就得去拚命,但是還真沒有聽說過哪個地方,能像四海軍事院校做得這麼徹底。
「兩年,你們有兩年時間,建設這片分給你們的家園,在上面建造你們認為需要的各種建施。」
說到這裡,教官突然笑了,那種笑容,真他媽的笑得在場所有人心裡發涼,更隱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果然……
「兩年之後,就是驗收你們工作成果的時候了。驗收方法很簡單,不需要寫畢業論文,更不需要畢業答辯,甚至不需要參加形式主義地書面考試。」
教官微笑著道:「你們這界學員,一共有一萬九千八百四十三人,被我們分成了四個國家。兩年後,就是你們這些國家,發起諸國混戰地時間。不管你們是聯盟也好,以為自己夠強悍,可以以一敵三,取得最後的勝利也罷。總之,四個國家,只能出現一個勝利者。取得勝利地國家,所有學員可以成功畢業,失敗的國家,無論裡面的成員表現如何優異,如何出類拔萃,對不起,國家都完蛋了,你當然也一起完蛋了,所以,能領上一個結業證,你已經可以感謝我了。」
所有人眼睛都瞪圓了。
用兩年時間,建造必須的生活設施,還必須建造各種軍用武器,儲備戰略資源,來應對兩年後就要爆發的四國大戰,在這期間,四個國家還要選派出長袖善舞的外交型人才,提前進行外交攻略,拉籠盟友建立攻守同盟。要知道,等到兩年期滿戰爭開始,再去做這種外聯工作,早就黃花菜都涼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必須分出一批人建立防禦部隊,直接脫離生產行業,隨時準備應付那些超級猛獸,對營地的襲擊。
「對了……」教官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話要說,「考慮到戰爭的實質,我們還允許你們在戰爭開始前,對敵國發起間諜行動。威逼也好,利誘也罷,哪怕是有女學員甘願獻身,進行色誘也行,總之,你們可以利用一切方法和手段。去策反敵國成員。一旦敵國成員簽署協議,同意加入你們陣營,他的未來就和你們聯繫到一起了。」
所有人眼睛瞪得更圓了。一些院校天天喊著理論聯繫實際,可是這種人類喊了幾千的口號,在四海軍事院校,才得到了最直接。最徹底的應運。他們這批學員,無論是選擇了哪個學科,都會在這種兩年建設期後,就是無限制四國混戰的情況下,得到實質化的考驗。
像KEY這種學習天機術地人。必須絞盡腦汁,和其他三個國家的作戰高參們鬥智鬥力。爭取在戰爭開始前,就為自己的國家。贏得有利地位。
李翔這樣的人,則需要用學院提供給他們的有限資源,拚命發展經濟保障後勤補給。最起碼,也絕對不能讓大家真的過上人猿泰山地日子。在四國混戰開始後,更需要為戰爭提供源源不斷的物資消耗。在必要的情況下,甚至要考慮和其他幾個國家之間建立通商渠道,用以貨易貨的形式,來交流彼此緊缺的物資。
蓮加這樣地人,當然要加入特殊部隊,在他們製造出現代化武器。建造出堅固的城池之前。隨時準備迎擊野獸群地襲擊。
而甜兒……在初期她是不可能有多大作為,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在兩年時間內建造出哪怕最簡單地戰鬥機。她就會成為己方最強大的作戰力。實在不行,給她一枝狙擊步槍,憑她玩彈弓都能玩得出神入化的本領,估計用不了多久,也能變**人談之色變地狙擊手。在必要的情況下,甚至可以把她當成刺客,直接刺殺敵國的高層領導人。
至於齊牧揚……嘿嘿,他選擇了那麼多學科,說白了就是想當雜食動物,更是萬金油的典型代表。
「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很有趣的生存養成遊戲?」
教官一臉的微笑,「你們剛才看到的那些身穿校服的學長,可都是經歷過這種四國混戰,在殘酷戰場上拚殺出來地精英人才。也只有四國混戰地勝利者,才有資格穿上四海軍校的校服,選擇是立刻畢業,還是在擁有了實踐經驗後,進入精英培訓學校,繼續接受更系統更深入理論培訓。」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算真正明白了四海軍事學院。
怪不得四海軍事院校走出來地畢業生,會得到如此重用,哪怕他們退伍了,只要報出學校的名號,哪怕是踏入一個完全未知的行業,都會立刻得到破格錄用。
要知道,能站在這裡的人,放在平常社會中,已經是出類拔萃,在這一片荒涼的世界裡,堅持到兩年後的人,必然是心志堅毅,富有開拓力的人物。能在四國混戰中取得勝利的國家,裡面的成員,更是一批學會了收斂自己的傲氣與個性,去配合團隊的超級精英。
經歷過這一切的人,在他們的身上,已經不會再有對不可預知未來的恐懼,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們身上都會自然而然散發出自信的光芒,引導願意相信他們,追隨他們的人,一起開拓出一片大大的夢想王國!
「學院會為你們每一個人配發了可通訊微型電腦,你們在建造國家的過程中,如果遇到什麼問題不懂,可以隨時向自己的導師詢問,但是不要指望他們替你做出決斷。當然了,你們也可以用那個通訊器,直接向學院發出退學信號。我這個混蛋教官,很樂意看到,你們這群豬羅兼大草霉,能夠看清自己,做出這種最正確的決定!」
站在齊牧揚身邊的KEY,早已經打開了走出停機坪時,領到的軍用可通訊微型電腦,並開始一目十行的閱讀裡面存儲資料。KEY突然壓低了聲音:「大哥,我看了資料,這種堪稱變態的學員訓練方法,是從二十三年前才開始使用的。」
二十三年前!
聽到這個絕對敏感的數字,齊牧揚、甜兒、李翔這幾個一起參加過波顯羅軍事要塞會戰,清楚知道人類現狀的學員,彼此對視了一眼。李翔更是一語道破了他們幾個人的心聲:「這是針對我們人類可能所有殖民星球,甚至是包括地球母星失守,所做的針對性訓練!」
正文 第四卷 第五章 我就是土匪(上)
看著那位混蛋教官竟然真的坐回野戰吉普車,帶著兩名助手揚長而去,只留下漫天的塵土,看著眼前這一片荒蕪一片綠色的嶄新天地,在場四五千號來自天南地北,都可以堪稱精英人才的學員們,全部面面相覷。
齊牧揚更加的呆住了。
因為負責給他們送運來第一批物資,說白了,也就是一人一袋單兵口糧的後勤補給官,有幾分眼熟。赫然是已經有過一面之緣,跟在隱娜身後的護花使者團成員之一。
「不要用這麼詫異的眼神望著我。」
負責運送補給的後勤官,似乎非常欣賞齊牧揚現在臉上的表情,為得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他索性直接走到了齊牧揚的面前,「我們這些已經通過四國混戰,有資格進入學院核心接受第二階段深造的學員,無一例外都擁有助理教官的資格,也是負責監督你們這批菜鳥草霉兵的主體力量。當我們這批隱娜的追求者,知道你這位軍人反叛論的宣揚者要來到四海軍事院校,我們可是為之歡呼雀躍了好久呢。」
說完這些話,後勤官的臉上突然揚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他抬起頭目視全場,大聲道:「你們這邊一共有四千九百二十三名學員,本來我應該護送四千九百二十三份單兵野戰口糧給你們,但是不好意思,運送物資的時候,總可能產生損耗,所以,我自作主張,為你們擇了最高損耗率,你們就兩個人分吃一袋吧。」
「明天會有新的補給官。給你們運送過來建設戰爭要塞,所必需的各種物資,和三個單位的建築機器人,當然,物資損耗還是有的。」
那位隱娜地追求者。用眼角的餘光,在齊牧揚臉上打著轉,繼續道:「至於損耗額是幸運的零。正常的百分之十五,還是最倒霉的百分之三十。我這個只是負責運送食品地後勤官,可就不太清楚了。」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死一樣的沉默,能來到這裡,就說明他們必然擁有出類拔萃的一面,看著這位後勤官地嘴臉,在場的所有人又有誰不知道,明天給他們運送過來地建築物資,絕對是最倒霉的百分之三十損耗額?
食物少上一半還沒有關係。大家總能想辦法找到東西,來勉強填飽自己的肚子。但是戰略物資要是比其他三個「國家」少了百分之三十,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在建國初期,過於捉襟見襯,必然會大大延緩各個領域的開發建造進度。
而一旦從起點,就出現這樣的落差,只要另外三個國家沒有自己出現不可原諒的錯誤,他們絕對沒有再趕上的機會,更可以直接在兩年後即將爆發的四國混戰中,掛上失敗者地牌子。
在離開之前。那位後勤補給官。突然附在齊牧揚的耳邊,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低語道:「不好意思,我撒謊了。還有,隱娜要我轉告你,在這個世界上,不只一個東皇徒步,面對個人與群體地選擇,也不會有她一個隱娜指揮官!」
沒錯,他是撒謊了,他只是負責運送給補的一個普通學員罷了,他當然沒有資格,去決定什麼損耗額,更不可能隨心所欲的去剋扣幾千名學員開拓荒原的戰略物資,但是他已經成功的把齊牧揚在人群中孤立了。
「小子,你就留在這裡,自己慢慢品吧。」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那位運送後勤物資的學員走了。
目送著飛行車消失在遠方的天邊,所有人的視線回轉,都自然而然落到了齊牧揚身上。
沒有人說話,甚至沒有人哪怕是輕輕咳嗽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齊牧揚地身邊,只剩下了蓮加、KYE、甜兒和李翔幾個人,其他本來應該同仇敵愾,一起努力建造自己地夢想王國,在兩年後並肩作戰,努力取得最終勝利的戰友,已經慢慢從齊牧揚地身邊退開,和他們形成了一個涇渭分明的界線,更隱隱形成了一個壓抑到極點的包圍圈。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真正明白了隱娜這個指揮系高材生的可怕。隱娜在停機坪外帶領那麼多人攔住他,當眾用那麼大的聲音,重複齊牧揚曾經說過的「謀反」理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齊牧揚這個初來乍到的後生小子,在這個學院裡,已經結下了一股勢力不容小看的敵人。而且不可否認,齊牧揚在憤怒時,衝口而出的話,在職業軍人的耳朵裡,的確稱得上不可原諒!
留下了這樣一個大大的伏筆,現在隱娜只用了一個追求者,利用了一次正常運送食品的機會,就把齊牧揚徹底孤立了。
徹徹底底的孤立!
齊牧揚知道眼前這些「同學」,這些「夥伴」,都在等待他自己因為覺悟,因為自知之明,以英雄的姿態主動退出。
但是齊牧揚什麼也沒有說,在這個時候,他身邊只剩下四個朋友,仍然陪伴在身邊,感受著那種千夫所視無疾自終的壓力,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指責與排斥,齊牧揚愈發顯得孤獨而驕傲起來。
這種感覺,真的像極了八個月前,齊牧揚參加的,那場改變了他人生的遊戲競賽。一樣的孤獨,一樣的被排斥,一樣的委屈,但是……他齊牧揚已經變了!
齊牧揚在等,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和這些人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他們同心同德的一起努力贏取勝利,但是他仍然在等。他在等著看這些同學,用什麼樣的方法,請他這匹害群之馬滾蛋!
本來應該親密團結在一起的同學,就這樣分成了兩個人數差異絕對驚人的對立,彼此對視著。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喂,你還是退出吧。」
齊牧揚輕輕一挑眉毛,道:「為什麼?」
有人帶頭開了口,立刻就有了回應,幾個人同時七嘴八舌的道:「你留下。會害了大家地。」
齊牧揚仍然是那句話:「為什麼?」
所有人突然再次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你們不說,我來自己說。」齊牧揚淡然道:「因為我得罪了這裡一個女學員,一個說白了。長得胸大腰細屁股圓,讓人一看就想和她上床。偏偏又胸大有腦。能玩弄心理,把一批追求者調教得服服帖帖,在四海軍事學院裡,也算小有能量的女人。你們怕被我連累了,怕因為我,而集體失去了在四海軍事院校畢業的資格。」
「是啊!」
齊牧揚已經把話挑明,終於有人接口道:「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們來到這裡,都是為了學習到有用的知識。再拿到一份全身鍍金地畢業證書,我們的出發點,和目標都是一樣的。」齊牧揚在這個時候。環視全場,當真是語出如刀:「如果說我要留下,是自私,你們想我走,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都是自私,為什麼人數多地自私,就能理直氣壯,彷彿自己就代表了正義。代表了真理?!」
沒有人能回答齊牧揚的問題。也沒有人想回答。
「我看就別在這裡擺事實講道理了,都是自私。大家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既然我已經成了眾矢之地,看起來想繼續留在這裡,也絕不可能。但是有些話,我們必須挑明了說。」
齊牧揚輕佻著眉毛道:「既然出於自私心理,要我滾蛋,就不要當了婊子還想當立牌坊。只要你們一起告訴我,你們為了能夠取得畢業證書,不想和一個女人結怨,所以讓我滾蛋,我齊牧揚二話不說,立刻調頭就走。」
一群人再次僵在了那裡,沒錯,齊牧揚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男人,肯當眾承認自己這種絕不能為外人道的心思?
就算是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抱著這種想法,也不行!
齊牧揚臉上的表情,愈發顯得詭異起來,在他的唇角,甚至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他知道他今天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絕對不可能再留下來,更無法和這樣一批人同甘共苦,所以他反而放開了自己的胸懷,用一種近乎戲謔地態度,欣賞著眼前所有人的表情,品嚐著人生百態世事炎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齊牧揚分外的明白,他擁有馬吉這樣一個司令官,是何等地幸運。相信馬吉現在縱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學員,面對這種情況,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走到他的身邊吧?
在這個世界上,能有馬吉司令官那種胸懷與魄力的人,當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這些同學就連自己內心深處的願望都不敢說出來,坦率的說,在齊牧揚的眼裡,他們就連當壞人地資格都不夠。
不知道這樣彼此對峙了多久,一個學員分開人群,走到了齊牧揚地面前。
這個學員身上有股濃濃的書卷味道,而且一看家境就不太好,他根本不敢迎視著齊牧揚地目光,他側過頭,低聲道:「我家很窮,從小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我想過上等人的生活,讓我媽媽和妹妹都過上好日子,我就得努力學習,想盡一切辦法向上爬。所以,我每天除了最基本的吃飯和睡覺,我都在拚命學習,漸漸的,我被周圍的人稱為神童,實際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並不比別人聰明,只是比他們更用功罷了。現在我考上了四海軍事院校,我終於抓到了機遇,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放棄。」「我承認我自私,我承認我現在說這樣的話,等於在拋棄同伴,但是……」那名學員突然對著齊牧揚,深深彎下了自己的腰,他嘶聲道:「我求求你走吧!求求你給我們這些拚命學習,拚命想改變自己命運的學員,一次機會。一次可以和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們,公平競爭為自己爭取未來的機會!你要知道。如果無法畢業,富家子弟們仍然可以回家過著衣食無憂地生活,軍隊推選出來的學員,仍然可以繼續在軍中任職,而我們這些只拿到一紙結業證書的失敗者。這一輩子就完了!」
齊牧揚望著眼前這個把頭深深低下的學員,過了好半晌,他霍然轉頭。沉聲道:「好,我走!」
蓮加在這個時候。當然還緊緊跟在齊牧揚的身後,和他一起分開人群,走了出去。甜兒、KEY和李翔彼此對視了一眼,甜兒急聲道:「怎麼辦?齊牧揚和蓮加要走了,我們怎麼辦?!」
「還他媽地能怎麼辦?」
KEY一把扯掉了手臂上,那個代表四海軍事院校學員的臂章,叫道:「我們在戰場上都可以不離不棄,難道跑到這裡。為了區區一張四海軍校的畢業證書,就可以拋棄老大了?」
「沒錯,來同來。去同去!」
李翔也摘掉了手臂上,那個代表機遇與前途地學員臂章,他看一眼周圍像死了一樣沉默的人,淡然道:「在我眼裡看來,因為無法承受壓力,而放棄自己同伴地人,學習成績再優秀,成績考核再突出。實際上早已經失去優秀軍人的品質了!」
聽著幾個兄弟說的話。聽著身後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齊牧揚笑了。他真的笑了。他今天離開了這裡,但是仍然有這些兄弟相伴,他已經不算是失敗者了!
就在這個時候,齊牧揚突然聽到了一個如此熟悉的聲音:「喂,齊牧揚,等一等!」
齊牧揚霍然轉頭,就在他不敢置信的注視中,那個和他分乘不同的飛船來到四海軍校,早就應該看到他,卻一直隱藏在人群中,直到這個時候才突然蹦出來,給了齊牧揚一個絕對意外重逢地傢伙,赫然是三個月前,幫助齊牧揚在一夜之間,將「血狼」家族在蘭華市徹底剷平的陸戰第七師特務連連長米切爾!
在米切爾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帶著一臉驕橫氣息,一看就是和他一樣,家裡又有權有勢,又和黑社會沾親帶故的傢伙。這些人和普通地權貴子弟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雖然也驕橫無禮,但是為了自保,從小都要接受相當嚴格的槍械和格鬥訓練,一個個打架都是行家裡手,說不定手裡已經沾過了鮮血甚至是人命。像他們這樣的人也能鑽進這裡,不能不說,四海軍校真是海納百川胸懷天下。
「這幾個全是我從小認識的兄弟,和我一樣,在各地的部隊裡混了個五六年,算是和軍隊掛上了鉤,再由家裡走後門托關係,硬塞進了四海軍事院校。」
米切爾指著齊牧揚,對身後七八個兄弟道:「大家別看齊牧揚年齡比我們都小,但是在這個圈子裡,他可是我們的老大級人物,香爐裡插著兩柱高香不說,就連他自己的本尊上,都鍍了兩層金!」
天知道米切爾這說地是哪路暗語,但是他身後地那幾個人,卻都收起了笑容,一臉肅然起敬的齊聲叫道:「老大!」
米切爾在這個時候,已經像KEY他們一樣,把手臂上地學員臂章摘下來,隨手往地上一丟,又「呸」的一聲,向上吐了一口濃痰。
「你,你,你,你,你,你們所有人……」米切爾伸手在面前一陣亂點,然後做出了一個全世界通用,在人類社會已經流行了幾千年的中指:「都他媽的是軟蛋!有人給齊牧揚穿小鞋,你們就讓他走人,要強盜衝進你們家裡,是不是為了保命,人家在你們面前,**你們老婆,**你們女兒,你們也會忍氣吞聲沉默是金?操,跟著你們這樣的人一起混日子,那我豈不是也有變成軟蛋兼鳥人的可能看著在米切爾的帶頭表率下,其他八個人也一起撕下了身上的臂章,齊牧揚眼睛真是睜大了,米切爾卻不由分說的拉起齊牧揚,一邊調頭就走,還不忘向蓮加點頭示意:「哈哈,美麗的雅典娜女戰神,我們又見面了。」
「喂,」齊牧揚低歎道:「為了我,你這樣做值得嗎?」
「老大,我跟你認識時間短,就一天。」
米切爾也壓低了聲音,道:「但就那一天,已經足夠讓我看清楚你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這樣一個自己女人受了欺付,就敢把整個城市一夜之間炒得天翻地覆的人物,受了這麼大的氣,被人一個胸大腰細屁股圓的女人騎在頭上耀武揚威,也能忍氣吞聲,像個灰孫子似的滾
齊牧揚神色不變,「要你站在我的立場上,會怎麼做?」
「當然是拼盡一切力量,狠狠幹他娘的一票!」說到這裡,米切爾突然伸出舌頭,輕舔著嘴唇,道:「那個娘們別看身邊的護花使者不少,但是看她的走動路動作還有表情神態,九成還是一個未經人道的**。強暴也好,迷姦也行,誘哄也罷,老子都要想方設法,把她抱到床上,狠狠搞她四五天,讓她真正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是千萬不能招惹的!」
齊牧揚哭笑不得的連連搖頭,但是米切爾卻笑了。
米切爾知道齊牧揚對安妮蒂婭的感情,他剛才說的話,雖然也算是有感而發,卻是在開玩笑。但是至少有一點,米切爾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齊牧揚少將,這位在蘭華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齊牧揚少將,絕對不會這樣以失敗者的身份離開!
「畢業證對我們這些家裡有錢,又有黑道背景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們進來的目的就一個,學習最先進的軍事知識,並把它們運用到家族管理當中。所以,我們身上,沒有任何壓力和負擔。」
米切爾迅速向齊牧揚報告他們這批人的現狀:「由於目標相同,我們加入的都是陸軍特種部隊。別的不敢說,但是在山地從林中作戰領域,我看就算讓四海軍校的教官親自出馬,組成特戰小分隊,和我們硬碰,也不敢說穩操勝券!」
齊牧揚真的詫異了,他回頭望著米切爾的臉。
米切爾沒有迴避齊牧揚審視的眼神,他誠心誠意的道:「在職務上,我這個小小的上尉連長和你拍馬難及,而且我不可能當一輩子職業軍人,要不是家裡幫我打通了關係線,讓我進入四海軍事院校,我現在應該已經穿下軍裝,協助老爸打理家族生意了。坦率的說,我站在你這邊,一方面是知道你身後有馬吉和高門兩位軍界要員撐腰,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根本不可能被一個小小的女學員阻擋。另一方面,我喜歡你的做事風格,更喜歡你身上那種近乎病態的瘋狂!」
說到這裡,米切爾笑了,「雖然我不知道現在你的心裡有什麼計劃,但是我可以肯定,齊牧揚少將一旦出手,一定是瘋狂的要命,更會爽得要命!」
齊牧揚也笑了,他望著眼前這一片綠色盎然生機勃勃的天地,悠然道:「如此廣闊的天地,當真是男兒最燦爛的舞台,是誰規定,只能建立四個國家的?」
在米切爾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齊牧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突然張開自己的雙臂,彷彿想同時把眼前的這片山,這片林,這片天,同時攬進自己的懷裡,他昂然道:「我們乾脆自己建立第五個國家吧。」
「可是……」
聽到如此瘋狂的宣言,就連一向膽大妄為,自以為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的米切爾,都徹底傻眼了。「可是學院方面,根本不會給我們這些自立山頭的人,提供任何資源,再說了,就憑我們十幾個人,就算是當土匪都顯得規模太小,還想建自己的國家?」
正文 第四卷 第六章 我就是土匪(中)
隱娜坐在停機坪外圍,一個只針對他們這些老資格學員開放的茶餐廳裡,在護花使者團猶如眾星拱月般的擁簇下,靜靜品嚐著杯子裡上好的咖啡。
換成別人,喝咖啡的時候,被一群人盯著,一定會覺得手足無措,可能就連呼吸都會不順暢起來。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隱娜的動作,卻愈發的優雅與從容起來。
隱娜喝咖啡從來不加鮮奶和方糖,說實話,身為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也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但是,就因為不喜歡喝,她才會喝得很慢,慢得連她一向飛揚的心境,都會隨之沉澱,思維卻會在濃濃的苦澀中,比平時更加活躍起來。
突然隱娜的嘴角斜斜上挑,揚起了一個快樂到極點的笑容,那種猶如百花盛開的燦爛,在瞬間就晃花了她身邊,那一群護花使者團的眼睛。
那個以為在網絡遊戲中,就可以為所欲為,大談軍人謀反論的齊牧揚,那個守土無方內鬥有術的齊牧揚,那個和華庚聯手,在比賽開始前,就一炮轟沉了她的旗艦,讓她這個從小就受盡萬千寵愛,更擁有不俗天分的非凡的天之驕子,第一次品嚐到失敗屈辱與痛恨的齊牧揚,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身為四海學院著重培養的種子學員,隱娜的時間很寶貴,每天要學習的東西,要做功課很多,她坐在這裡慢慢的喝著咖啡,奢侈的浪費著時間,不就是想看到齊牧揚這個該死的傢伙,在現實中被所有人拋棄後,臉上濃濃的委屈與不甘?
眼看著齊牧揚越走越近,隱娜卻輕輕皺起了眉頭。
因為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雖然像她預計的那樣,已經被自己地團隊驅逐,似乎一切都沒有脫離軌道。但是……齊牧揚卻沒有垂頭喪氣,更沒有臉色蒼白的猶如喪家之犬。他的頭,仍然驕傲的高高昂起,而在他那帥帥的臉上,更帶著一縷該死的,姑且可以稱為陽光式的笑容。
而在他的身後……
「一個。兩個,三個……」隱娜在心裡慢慢地數著,一直數到了十三,在那個不學無術的齊牧揚身後,竟然跟了十三個人!
看著他們那群人,在整齊劃一的步伐中,一起默默的行走,看他們擁簇在齊牧揚身後,自然而然擺出了一個扇形隊型。感受著他們中間,那股蘊而未張,卻已經強烈得讓人心跳加快呼息不暢的氣息,隱娜的臉色變了。
這根本不是一批被淘汰的學員,而是一群鬥志高昂,即將在戰場上,對敵人發起最猛烈攻擊的鬥士!
最重要的是,一個人地身後,如果可以有這麼多的追隨者,那麼他成王也好。敗寇也罷,無論面對什麼,注定都可以像齊牧揚一樣,揚起如此驕傲而灑脫的笑容。因為那些兄弟,就是一個男人可以為之挺起胸膛。面對一切風風雨雨的動力與脊樑啊!
隱娜真的不明白,一個像齊牧揚這種不學無術,每天只知道把時間浪費在網絡遊戲上的人,憑什麼進入了四海軍校,又憑什麼已經掛上了失敗者的身份,還能讓這麼多人跟隨著他。
也許是感受到了隱娜的目光,也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心靈感應。齊牧揚突然停下了腳步,對著隱娜坐的方向,露出一個充滿自信與必殺意味地笑容,學過讀唇語的隱娜,更在這個時候,用雙眼「聽」到了齊牧揚,要對她說的話:「我會再……擊沉你!」
「你們這麼多人。是要一起退出嗎?」
一名四海學院的工作人員迎面走上去。雖然驚詫於比賽才剛剛開始,就會有這麼多人一起放棄。但是出於職業要求,他仍然帶著一臉笑容,接待了齊牧揚他們。「你們來到四海軍事院校,就算是放棄了考核,難道不想去看看四海軍校,用了八十年時間,才建立起來的學院城嗎?在那裡,可是融入了歷代優秀學員地智慧結晶,雖然規模遠遠比不上波顯羅軍事要塞,但是各種戰術和戰略構思層出不窮,更在漫長的歷史中,得到了不斷充實。說它是一座具有跨時代意義,能夠自給自足的戰爭要塞,也絕不為過。」
齊牧揚笑了,他露出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廣告的潔白牙齒,而他在推銷保險時,強化訓練出來的陽光式微笑,更在瞬間映亮了那位女職員的雙眼。「誰說我們退出了?又有誰說我們放棄了?我們只是,想讓這場四國混戰式的考核,變得更加精彩一點點罷了。米切爾……」
一直緊緊跟在齊牧揚身後,早就等著大幹一場地米切爾,放聲回應:「到!」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只有十幾個人,人數實在太少,少得就連當土匪都顯得規模太小嗎?」
齊牧揚指著停機坪的入口,放聲喝道:「你帶領兄弟,守住所有停機坪的入口!只要有人被驅逐群體,想通過這個停機坪離開四海軍校,你就給我全部截下來。」
在米切爾兩眼發亮的注視中,齊牧揚的聲音當真是響徹全場:「性子太軟,受不了苦,自己棄權放棄比賽的軟蛋,放到哪裡都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讓他們滾蛋!至於其他諸如什麼打架出手太黑地,調戲女同學地,不服管教的,小偷小摸地,得罪學長成為眾矢之的,我不問原因,也不問理由,只要他沒死心,只要心裡還憋著一口氣沒有吐出來,還想留在四海軍事院校,還想出人頭地,還想讓那些逼他們走的人大吃一驚的大神大仙流氓罪棍烏龜兒子王八蛋們,一律可以加入我們。我就不相信,將近兩萬名學員,就我們十四個不合群!」
「還有,這位姐姐。」
齊牧揚為了賣保險,在女人的圈子裡混了那麼久。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理?
齊牧揚走前一步,這一步已經讓他跨過了陌生人交往所劃定的心理戒線。近得他們彼此呼出來的熱氣,都能柔柔噴灑到對方的臉上,近得那個雖然長得沒有安妮蒂婭漂亮,也沒有安妮蒂婭地氣質,但也算是中上等姿色的女職員,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呼吸緊張。
「你也看到了,我們十四個人。因為不合群,被原來的同學給驅逐了。」
齊牧揚深深的吸著氣,他的臉色也慢慢的沉了下來,「我家很窮,從小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我想過上等人的生活,讓我媽媽和妹妹都過上好日子,我就得努力學習,想盡一切辦法向上爬。所以,我每天除了最基本地吃飯和睡覺。我都在拚命學習,漸漸的,我被周圍的人稱為神童,實際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並不比別人聰明,只是比他們更用功罷了。現在我考上了四海軍事院校,我終於抓到了機遇,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放棄……」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齊牧揚突然一把抓住了這位女職員的手。他嘶聲道:「我求求你幫幫我們!求求你給我們這些拚命學習,拚命想改變自己命運的學員,一次機會。一次可以和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們,公平競爭為自己爭取未來的機會!你要知道,如果無法畢業。富家子弟們仍然可以回家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軍隊推選出來地學員,仍然可以繼續在軍中任職,而我們這些只拿到一紙結業證書的失敗者,這一輩子就完了!」
在場所有人一片沉默,而那個女職員,聽著齊牧揚如此情真意切的肯求。看著齊牧揚的雙眼中,那片深隧得讓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為之沉迷的蔚藍,她在這個時候,除了用力點頭,用更大的力量回握住齊牧揚的雙手,來表達自己的態度之外。她還能做得了什麼。還能說得了什麼?
甜兒瞪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低聲道:「喂。齊老大說地這兩段話,我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有點耳熟啊?」
「廢話!」
KEY倒翻起了白眼,用看待白癡似的目光,望著甜兒,道:「剛才老大逼著那些想讓他走,卻不好意思開口的學員,說出一個非讓他留開的理由。不是有一個學員,說出了一段情真意切,讓老大痛下決心的話嗎?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老大為什麼要那樣做。」
「是啊,是啊。」
看著那個眼圈發紅,明顯內心深處地母愛情結,已經被齊牧揚這個演技過人的少將,充份調動起來,就差把齊牧揚抱進懷裡,用雙手溫柔撫慰他的女職員,李翔低哼道:「女人很容易被帥哥吸引,但是最能打動她們心靈的,卻是這種帥哥級人物,那帶著淡淡悲傷的身世與委屈所吸引,不由自主產生強烈保護慾望。最重要的是,編造一個故事是很容易,但是又怎麼可能擁有這種真實引人入勝的魅力?最重要地是,沒有那個學員真情流露的一席話,我們的齊老大,又怎麼可能現學現賣,新鮮熱辣的弄得那位美女大姐,現在就算是用肉體來安慰齊老大這樣一個心靈受傷的帥哥,也在所不辭?」
「老大看來這一次是真的火了。」KEY收起了笑臉,望著雙手仍然緊緊握著那位女職員的齊牧揚,低聲道:「要不然地話,以他地身份和成就,又怎麼可能為了幫我們這十幾號人找來食物,就用上了色誘這一招?」
事實證明,KEY這個長育得就根個芽菜似的高中生,智商再高,想成為比參謀更高一級地「天機術」大師,還有相當一段漫長的路要走,否則的話,他就絕對不應該把齊牧揚預估的這麼低。
「姐姐,我能叫你姐姐嗎?」
感受著兩個人緊緊相握的雙手中,已經滲出了點點熱汗,迎著齊牧揚那雙亮得詭異,亮得燦爛的雙眼,感受著他們中間,那若有若無正在緩緩流淌的曖昧氣息。那位女職員就像是被催眠了似的緩緩點頭。
她不是笨蛋,她能在四海軍事院校擔任淘汰學員的善後工作,用一系列方法,降低淘汰學員對學院地不滿,這本身就說明,她是一個非常擅長外聯處理各種糾分的專業人才。她心裡已經隱隱明白,齊牧揚這樣一個身上散發著濃重驕傲氣息,明顯是這一群人頭頭的傢伙。不管身世怎麼樣,也絕不可能像他自己說的那麼慘。
但是這就好像是你看到一部優美的愛情電視劇似的,明明知道電視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作家筆下地劇本揉合而成,但是只要劇情出彩,演員長得夠帥、夠美,演技又到位,仍然能騙得女人們眼淚嘩嘩往下流一樣。更何況……這樣一位夠帥,夠出色。夠驕傲,夠成為女生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傢伙,就站在她的面前,抓著她的手,在和她玩著女孩子才能玩的曖昧遊戲?
說是催眠,這其中有一大半因素,也是她自願的結果。
「給我們四個國家參賽學員運送各種戰略物資,有相當一部分,都需要通過姐姐你這們這個運輸中轉站吧?」
看著眼前這個女職員臉上露出了抗拒的神色,齊牧揚伸出一根手指。直接輕點到了對方的嘴唇上,他柔聲道:「噓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會讓你洩漏不應該洩漏的情報,我怎麼忍心看到姐姐因為失職,而被上級處分呢。縱然是B級情報。解密時間也不過是十五年,而給參加比賽地學員運輸物資,從情報學角度來看,可能連D級都達不到。姐姐你就把十五年前,為比賽學員提供物資運輸的資料,給我一份好嗎?我想,這些資料。早已經在學院內部,以論文或者是比賽結果公告的形勢,被人公開發表過了吧?」
齊牧揚沒有猜錯。
每一次新學員經歷過兩年的建國和四國混戰後,他們的建設路線和戰爭方略,都會列入學院教學史冊,夠經典的戰役或者戰術,甚至可以被直接列入教學範例。最重要的是。為這些學員提供物資的清單。在軍事領域來講,也的確沒有什麼情報價值可言。
那位女職員輕輕的咬住了嘴唇。理智告訴她,在這個時候,她應該一把推開這個臉上帶著一點點憂鬱,帶著一點點悲傷,又帶著濃濃委屈與不甘地大男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大男孩身上的味道,更喜歡他看似老練,實際上笨拙得要死的「調戲」。要知道,手心裡流的汗,齊牧揚流地可是比她的多。
這樣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這個帥氣的,狡猾而又帶著陽光氣息的大男孩,還是一個沒有和女孩子發生過超友誼關係的超級小菜鳥!
輕輕的點頭,微笑地看著齊牧揚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這個女職員輕歎道:「喂,你知道嗎,當你成了真正的男人後,如果你願意,你會把很多女孩子害慘了的。」
就是在隱娜和她那一堆護花使者近乎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得到幫助的齊牧揚一行人,在停機坪外圍醒目的位置上,掛了一條大大地條幅。條幅上地字,是由蓮加寫的,她地字還是那樣的剛勁有力,而字面的意思,更乾脆明瞭一目瞭然:招兵買馬!
而米切爾在這個時候,也伸手攔住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灰頭土臉,又有點垂頭喪氣,明顯已經做好打包回家準備的學員,「喂,朋友,咋了,讓人給踹出來了?」
任誰一看也知道米切爾還有他身後那幾個臭味相投的夥伴,絕不是什麼好鳥,更不是什麼善茬。發現對方側過臉,根本不敢和自己對視,米切爾連連擺手,「滾吧,滾吧,像個娘們似的害羞,還跑到四海軍事院校幹什麼?這裡又不是婦幼保健站!」
「老大你這句話真是一點也沒有說錯。」站在米切爾身後的一個夥計,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道:「你沒有發現嗎,他皮膚又細又嫩,一看就是平時用多了化妝品的緣故。最重要的是,你一直盯著人家,所以人家的臉都紅了,他九成九。就是一個姑娘啊。」
替齊牧揚這個老大招人心切的米切爾,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學員,的確是太像女人了一點。嗯,拋開性別這個角度來講,他應該比絕大多數女人更漂亮,也更加有「女性」氣質才對。
「那你們又是什麼玩藝?這兒又不是少管所,你們這些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就四處招搖生事地人,又來四海軍事院校幹什麼?」
活到三十歲,還真沒有幾個人敢用這樣的口話對米切爾說話,米切爾霍然轉頭。這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傢伙,是一個身上扛了四五個背包,當真是長得虎背熊腰,站在那裡就猶如一尊鐵塔的男人。打量著對方超過二百四十公分,估計打籃球往那裡一站,就能讓人心裡湧出一種氣餒感覺的傢伙。看著他比正常人小腿還粗兩圈的手臂,米切爾笑了,他眼角一挑,道:「怎麼,想打架?」
長得活像是一頭成年黑熊的男人還沒有回答,那個讓米切爾看著,就會臉紅,還會化妝,生理上是男人,心理上卻是女人的學員。先怯生生地開口了,「阿飛你不要再為我打架了……對不起,你好不容易考進了四海軍事學院,卻因為我打傷了十七個同學,被他們驅逐出來。我……對不起你……」
說到這裡,這位「紅顏禍水」的眼圈已經紅了。
「牛逼啊!」
米切爾打了一聲口哨,道:「一出手就打傷了十七個同學,我們這邊連齊老大一起算上,也不過十四個人,你乾脆就一起放倒,替你相好的出氣。哄得她破啼為笑吧。」
米切爾刻意加重了「她」這個字,米切爾身後那些壞都壞到一起的兄弟,立刻配合默契的發出了一陣放肆的大笑,就是在笑聲的掩護下,他們這些從小就一起打架,實戰經驗豐富的傢伙,已經不聲不響的圍上去。
一場二對五地超級混戰隨之展開。
雙方甫一交手。讓米切爾他們大跌眼鏡的是。下手最狠,打架最猛。氣勢最彪悍的,竟然不是活像是頭成年黑熊的阿飛,而是那個樣貌上等氣質不錯,穿上女裝百分之百賣相不錯的「人妖」級學員!
當米切爾這位原陸戰第七師特務連連長,被「人妖」一拳轟中鼻子,眼冒金星的倒退出十二三歲,要不是他不想在齊牧揚面前丟臉,死命咬牙堅持住的話,可能被對方一拳KO了。直到這個時候,米切爾才算真正明白了這位「人妖」級打架高手,剛才說過的一句話……「卻因為我打傷了十七個同學,被他們驅逐出來。」
感情打傷十七個同學的,並不是長得虎背熊腰,讓人一看就覺得不能輕易招惹的阿飛,而是這個長得秀氣可人,放進同性戀酒吧裡,百分百能成為所有色狼追逐目標地「美女」?!
這位「美女」一邊花拳與繡腿齊飛,一邊吼得如哭似泣,那種英姿颯爽,那種紅顏不讓鬚眉,當真是讓人汗如雨下:「我不就是皮膚白了點,細了點,嫩了點,五官搭配得細緻了點嗎?我媽把我生成了這樣,我也沒有辦法,你們至於一個個看到我,就臉色怪異得好像看到了什麼史前怪物似的嗎?你們至於看到我,就開始冷嘲熱諷,好像和我呆得時間稍久了一點點,身上就要打上同性戀的牌子嗎?」
米切爾和他身邊的幾位兄弟現在敢用自己的小命和別人打賭,這位長得比女孩子更清秀,更可人地傢伙,絕對不是他媽的什麼「姑娘」,「姑娘」的拳頭又怎麼可能這麼重,踢出來的腿法又怎麼可能這麼強悍,打架的氣勢又怎麼可能如此悍不畏死?
可是米切爾他們又錯了!
「我讓你們打阿飛!就他喜歡我,願意照顧我,願意陪伴在我身邊了,我不許你們打他,我更不許你們欺付我的男朋友!!!」
被打得鼻血飛濺,但是在軍營裡混了那麼多年,都心志堅毅得一聲不吭,只是咬牙圍著這兩個妖人拚命揮動拳頭的米切爾和另外幾個兄弟,不由一起倒翻起了白眼。
當齊牧揚趕過來地時候,米切爾和另外四個兄弟,已經被阿飛和已經親口承認自己是人妖的人妖聯手打倒。而這一對剛才還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情侶,最終無可避免的正面對上了蓮加。
望著左手拄刀,只用了一隻手臂,在區區三秒鐘時間就把他們兩個全部擊倒地蓮加,那位剛剛親口承認了阿飛是他男朋友的人妖,眼睛裡已經無可掩飾的揚起了一片沉醉地迷離,他脫口叫道:「好酷地女孩,現在有男朋友了嗎?如果沒有的話。讓我當你地男朋友吧!」
「我操!」躺在地板上的米切爾,倒翻著白眼,道:「原來這個人妖還是一個老少咸宜,男女通吃地雙性人啊。」
緊跟在齊牧揚身後的KEY,在這個時候也是一臉的迷醉:「殺氣,又見殺氣!蓮加姐姐的殺氣,真是太……咦,齊牧揚大哥,你身上怎麼會揚起比蓮加組組更強烈的殺氣?難道你趁我們不注意。偷偷和蓮加姐姐睡到了一張床上,成功吸取了她的殺氣?!」
「你他媽的給我滾蛋!」
一拳重重鑿在KEY的鼻子上,讓這頭小色狼暫時閉住了自己的嘴巴,齊牧揚看著被蓮加用暴手段,強行放倒在地地這一對情侶。和齊牧揚他們在同一時間,被所在群體驅逐的人物,能會沒有一點特色嗎?
臉紅的時候,沉默不語的時候,這個人妖身上,的確還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可是當他發現心儀的美女時,這嘴巴也太賤了一點,而以他的身份和立場,還能喊得如此理直氣壯,如此色迷心竅。未免讓人太無法接受一點點吧?!
看著人妖用迷醉的眼光盯著蓮加,齊牧揚深深吸著氣,過了好半晌,才強行忍住了直接抬起腳,狠狠踢到對方身上的衝動。迎著身邊兄弟們詭異到極點地眼神,實在是手中缺乏人手,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齊牧揚左思右想,最後他目光落到了停機坪上的四海軍事院校校徽上,心裡反覆念著「海納百川」這個詞,齊牧揚最終還是拋出了招降令,「喂,人妖,大個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一起狠狠幹他娘的一票。讓那些用有色眼光看待你和阿飛的人知道,你們的厲害?對了。你們兩個能加入四海學院,一定有自己地特長,千萬別告訴我,你們的特長就是打架。」「當然不是!」
人妖驕傲的挺起了他那天知道是不是注射過某種激素,所以顯得比正常男人要豐滿幾倍的胸膛,道:「阿飛哥哥學的是工程學,他不但擅長製造各種民用和軍用建築,更研修過早已經被正規學院棄之不用的木地土工程學,能夠在物資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根據地形實況,挖掘出能夠最大化掩護己方地戰壕和堡壘。」
聽到這裡,齊牧揚和米切爾的眼睛都亮了,他們齊聲道:「還有嗎?」
「還有就是我了。」人妖指著自己,道:「我叫簡約,我從小長得就像是女孩子,所以有些人就惡作劇的在我過五歲生日時,送了我一套女孩子繡花的小玩藝,他們本來只是開個玩笑,可是沒有想到,我卻真的喜歡上了繡花……」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厲害了!」勉強爬起來,走到齊牧揚身邊的米切爾,一邊伸手擦著嘴角的血絲,一邊低聲道:「敢情她就是光著上身打領帶,身披麻袋腰繫草繩地東方不敗二代啊!難道,她地特長就是傳說中的……葵花挪移大法?!」
齊牧揚狠狠瞪了米切爾一眼,道:「聽她繼續說下去!」
「雖然繡花是女孩子才會做地事情,事實上,到現在真的沒有幾個女孩子,能像我一樣,坐在那裡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了。所以,我從小就練就了比女孩子更敏感也更細膩的雙手。」
人妖簡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在這個時候,她的臉上突然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驕傲:「後來,我更對所有能考驗手部靈活度與個人忍耐力的技巧,有了興趣。到了現在,我可以用這一雙手,不借助任何儀器,在虛擬平台上,做出專家都要目瞪口呆的心臟縫合手術。在十三歲那年,我就用一堆零件和一塊塑膠板,自己根據圖紙,製造出計算機使用的主機板。換句話來說,只要有相應的材料和圖紙,我能用自己的雙手,組裝出只有精加工機械手臂才能組裝完成的高精密設備……」
人妖簡約的話還沒有說完,齊牧揚已經大踏步走過來,把她和阿飛一起拽了起來。就連齊牧揚自己都沒有留意,他使用的語法與語氣,是多麼的錯誤:「不錯,不錯,我喜歡,很喜歡你,你這樣的人,我要定了!」
看著阿飛的臉上,揚起了濃濃的警備,看著人妖簡約猝不及防之下,臉上揚起了一片紅暈,在場所有人的臉色,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正文 第四卷 第七章 我就是土匪(下)
隱娜已經隱隱發現,事情有點不妙了。
她知道齊牧揚會不甘心,她也預計到以齊牧揚牛皮糖式的性格,吃了這麼大的虧,受了這麼重的氣,很可能會想方設法反抗。
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齊牧揚竟然可以玩得這麼狠,這麼絕……在短短一周時間內,齊牧揚就以守株待兔的方法,在停機坪外攔住了三百多名因為各種各樣原因,無法融入集體,被驅逐出來的學員,並成功把他們拉入了自己的陣營。
雖然到現在為止,隱娜還不知道齊牧揚這個超級刺頭心裡到底在轉動著什麼念頭,但是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前呼後擁之下,現在的齊牧揚,已經儼然有了一種山大王的派頭。
最重要的是……
請想想看,這些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引起眾怒,通過集體表決形式,多數舉手通過驅逐出來的人物,又有幾個是可以促進社會安定繁榮,能夠防止水土流失沙漠化嚴重臭氧層出現大洞的三好兒童?
同性戀、小偷、戀物狂、一跑到四海軍校,還沒有同甘共苦,就先在同學的單兵食品裡放了足量洩藥,讓幾百號人整整拉了一天肚子的壞小子;喜歡煽風點火,就喜歡做損人不利己事情的傢伙;七天時間就自殺了四次,自己活膩了也就算了,天知道為什麼非要跑到四海軍事院校才想著去見馬克思的自殺狂;大概從小聽多了「狼來了」之類故事,被教育多了小孩子就不能說謊話,終於起了逆反心理,天天在那裡招搖撞騙,一張口就是真的、假的、虛的、偽的,總之是五花八門。讓你虛實難辨地說謊專家……
雖然這裡只集中了三百多號在七天內就被淘汰出局的學員,但是齊牧揚收的這票小弟,從能力比特長從愛好上來講,當真是以輻射狀態發展,幾乎覆蓋了人類不團結、不友愛、不上進、不節約、不自律、不道德、不嚴肅、不尊老愛幼的所有灰**緒總和。
相信任何人面對這樣一批特愛千奇百怪的問題兒童,都會頭大如斗,都會明明嘗盡愁滋味,卻會道上一聲真他媽的天涼好個秋!相信無論是誰,想要用這樣一批人。去建功立業,去開創出什麼男兒的一片天,都會笑翻一忽片人。
但是齊牧揚就像是一個拾破爛的老頭似的,不管是什麼垃圾角色。只要被大家驅逐,只要不甘心。還想留在四海軍事學院地,他一概照單全收。因為問過最先幾個淘汰者之後,齊牧揚已經從這些人的身上找到了一個規律……越是刺頭,越是難以合群,越是缺乏軍人氣質與心態的這些學員。越會在某個領域,擁有比其他學員更出類拔萃的特長。否則地話,他們絕不可能通過四海軍事學院的篩選,更不可能以學員地身份,踏上這片土地!所以他根本沒有必要再一次次的審查,只要見一個拉一個,連哄帶騙又是許諾又是激將,又是冷嘲熱諷又是熱情鼓勵。總之一個也不能少的收入自己旗下便是。
就是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就是在隱娜心裡已經隱隱發現事情不妙的猜測中,齊牧揚帶著這三百多號千奇百怪。沒有一個正常,沒有一個不是刺頭,沒有一個是好鳥地小弟小妹小癟三們,昂首闊步的走向了這片如此廣闊,如此生機盎然地天地,開始為建立他們理想中的國家,為他們的畢業證,為了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自己可以揚眉吐氣而努力。
在沒有補給,沒有戰略物資,更沒有疆界和國土,當真是一窮二白,如果不想辦法發家致富,三百多號人就要跟著他齊牧揚一起餓肚子,就可能作鳥獸散的情況下,齊牧揚為他們這個只有三百多個人組成的國家,建立了第一項基本國策……搶他娘一票!
隱娜身邊的那位護花使者,為了讓齊牧揚成為目矢之的,不是說了嘛,運送物資就會出現損耗。試問,以後航天時代早已經大面積普及地空間跳躍技術,已經基本可以無視時間與空間地界限,運輸成本一再降低,這最高百分之三十的運輸損耗究竟是哪來地?
當然是被他齊牧揚帶領兄弟們搶走了!
聽到齊牧揚頒布的基本國策,一群小弟們面面相覷,他們是刺頭,他們是出類拔萃得讓人頭疼,但是他們什麼時候見過齊牧揚這種膽大包天得登峰造極,甫一出手就能打出如此另人目瞪口呆兩眼發直一擊的人物?
「老大,」沉默了很久,終於有人說話了,「這場比賽,可是四海軍事學院挑選最優秀人才的方法和平台,如果我們這樣攪合,會不會把學院高層給弄毛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中規中矩猜加四國混戰比賽的人,都是優秀人才,而我們這些在第一周,就被他們踢出來的傢伙,就是不入流的垃圾,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齊牧揚溫和的望著那一首先開口的小弟,臉上浮現的,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戰爭,你懂不懂什麼是戰爭的本質?」
看著在場絕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傾聽的表情,齊牧揚這位才小學五年級畢業,也算是不學有術的傢伙,以毀人不倦的態度,以好為人師的風格,為面前所有人小朋友小同學們,上了一堂別開生面的戰爭教育課。
「沒錯,學院是規定兩年後才能展開四國混戰,但是試問,在現實中,又有哪個傻冒二百五,會明明知道兩年後大戰就要爆發,不可能有任何回轉的餘地,還會老老實實按兵不動,直到兩年後,才帶著紳士的客氣禮貌走向戰場?」
就在所有人下意識的點頭當中,齊牧揚狠狠一拍巴掌,把所有人嚇了一跳。大腦更進入一種應激性亢奮狀態後,他放聲道:「在這種情況下,真正優秀的人戰爭人才,當然要在戰場正式爆發前,就各施奇謀,一邊想方設法的壯大自己,一邊狠狠拉對方的後腿才對!」
李翔這位齊牧揚用獨裁管理制度,直接提拔起來地後勤部長,眼睛裡已經散發出綠油油的光芒。他輕輕舔著自己的嘴唇,道:「沒錯,正所謂此消彼長,我們搶得越多。發展的越快,其他國家的起步就越困難。」
「重要的是……」
KEY這位智商已經達到愛因斯坦級別的超天才。有當明星或者政治家的潛質,他故意話只說了一半,直到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身上,他才淡然自若地道:「在這個世界上,搖旗吶喊的人太多。而能夠運籌帷幄的人太少,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都脫困而出,打出最燦爛一擊,甚至扭轉勝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齊大哥,就是想帶領大家,創世紀般地成為最後一種人。嗯,最重要的是……」
KEY天天跟在蓮加地身後。天天想著非禮天天想著擁抱。被蓮加一次次揍得鼻青臉腫依然樂起不疲的傢伙,身上猛然綻放出天知道是不是真的從蓮加身上吸汲到的強烈殺氣。他放聲暴喝道:「那些烏龜兒子王八蛋既然不顧念同學的情份,為了他們地理由,他們的自私,把我們淘汰出局,我們對這些癟三們還有什麼好客氣地?齊大哥的想法是搶他娘的一票,我的意思是,乾脆以戰養戰,轉戰四方,見物資就搶,尤其是要搶吃的喝的穿的,就讓他們餓著肚子光著屁股,去建立他們地理想王國吧!」
「對!」
唯恐天下不亂,小時候就拿個彈弓打得方圓五十米之內無人敢接近地太空狙擊手甜兒,明顯除了玩彈弓的愛好外,也有當土匪地天分,她拍著手叫道:「我們搶劫完後,誰是從那裡被驅逐出來的,還可以在空的物資運送車上,寫下某某某到此一遊的字樣,順便再給他們留下速效救心丸一瓶,以免有人氣得當場爆了血管,從此腦中風腦出血,四肢發麻站立不穩口吐白沫,那可就不符合我們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初衷了。」
猶如鄰家女孩般清純無害的甜兒,看起來應該胸大無腦的甜兒,在煽風點火推波助瀾方面,絕對算是一把好手,她刻意加重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這八個大字,可是看著面前這三百多號新拉入伙的兄弟,突然間散發出綠油油光芒的雙眼,除非是傻冒二百五,又有誰不知道,大家的心裡想的話都是,比賽第一友誼混蛋?!
沒錯,和一群把自己踢出比賽,等於直接宣判了死刑的烏龜兒子王八蛋,還有什麼友誼好講,好談,好說,好客氣的?!
看著現場這一片沸騰一片興奮,聽著所有人突然加快的呼吸,齊牧揚不由笑了。換成你,把一批四海軍事學院面臨淘汰的學員,成功轉型為土匪流氓惡霸,自己又成了他們的頭子,也會露出這樣志得意滿的笑容吧。
「可是老大……」
就在這樣一片狂熱當中,米切爾雖然也興奮的兩眼冒光,臉上更揚起了「老子家裡就是幹這一行」的表情,但他畢竟在陸戰第七師特務連當了幾年連長,無論是見識眼光還是思維,都和眼前這些比自己年輕十歲,幼稚十五歲的學員不可同日而語。他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現在全是兩手空空的步兵,如果沒有準確的情報,想要攔截那些最多只會投放幾次的運輸車隊,還想轉戰四方,把每一個國家都搶遍,這種難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齊牧揚回頭看著這位短短幾天功夫就和他混得熟成一片,當真是臭味相投的兄弟,他先是嘴裡發出一聲輕歎,然後在臉上揚起了一個「別看你比我大,但我是少將,你才是一個上尉,懂什麼?」之類,讓米切爾不爽到極點的表情。
但是很快,米切爾所有的不滿與不爽,就變成了絕對的敬佩,這位四個國家混血,家族勢力遍佈全世界,當真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對著齊牧揚伸出大拇指,誠心誠意的道:「高,實在是高!」
齊牧揚亮出手,直接打消了米切爾顧慮與擔心的,赫然是一份他不惜動用「色相」,從停機坪女職員那裡要到的歷界四海軍事院校學員,參加四國混戰比賽時,學院方為他們提供基本戰略物資的物流記錄表!
只要翻翻這份物流記錄表,齊牧揚他們就不難發現,專門培養高等軍事人才的四海軍事學院,做事情一切都講究高效和程序化,時間關念更比一般人強烈百倍,物流記錄表上的各項數據,除了投入量根據人數有所不同外,運送時間、運送地點、運送方式當真是徹底貫徹了一百年不變的戰略方針!
在這以後的時間裡,齊牧揚帶著這一票已經披上土匪外衣的兄弟轉戰四方,他們神出鬼沒大吃四方,到了最後,那些運輸隊的人,只要發現路邊突然橫了一堆什麼石頭木頭之類的東西,聽到一連串猶如印地安人對殖民者發起突襲的口哨聲,他們就知道,那位齊牧揚大哥率領的打砸搶特種小分隊又大駕光臨了。
遇到這種情況,千萬不要想著反抗,齊牧揚大哥身後的那一票人,沒有一個是好鳥,沒有一個是善茬也就算了,那個叫蓮加的女孩子,脾氣上來,能空手把一輛裝甲車生生掀翻也在所有人能容忍的範疇,但是一旦惹毛了齊牧揚大哥,看到齊牧揚大哥臉上詭異的笑容,那你就慘了,因為……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齊牧揚大哥嘴皮輕輕一掀,會輕描淡寫的來上一句:「簡約,教育教育這幾個帥哥。」
簡約是誰?
不就是那個即喜歡男人又喜歡男人,當真是老幼咸宜男女通殺的超級人妖嗎?當這樣一個人物站在你的面前,用含情脈脈的目光凝望著你,感受著兩個人之間,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曖昧,看著對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隨時有接觸在一起的可能,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哪個心裡不會立刻揚起一股惡寒?
正文 第八章 齊牧揚大哥
被這樣一個長相不錯,身材不錯,穿上女人的衣服,帶到大街上,也能騙到一些羨慕眼光的人妖當眾調戲上半天也就算了,最慘的是,在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身高二百四十公分,壯得活像是一頭成年黑熊的人物,正在用醋意十足殺氣騰騰的目光瞪著你,讓你充分明白了,「最難消是美人恩」這句話真他媽的是千古不易的真理。
到了最後,這些運輸隊的駕駛員,只要發現齊牧揚大哥大駕光臨,立刻會老老實實的停下車,然後掏出自己身上的密碼鎖鑰匙盤,畢恭畢敬的打開集裝箱,請齊牧揚大哥笑納和驗收,至於一劍劈碎集裝箱暴力破解保護措施,這種下人才會做的粗活,就不敢勞蓮加大姐動手了。
而每次把運輸車洗劫一空後,在運輸車的車廂上,齊牧揚的小弟們,總會心血來潮的在留下他們想說的話,想做的事。讀起來,別說還真有幾分耐人回味。
「張老三,我不就是先下手為強,把你喜歡了二十年的那個小**給泡到手,馬到功成了嘛,你小子到了四海軍事院校就給我穿小鞋子,現在你呆了瘋了傻了白癡了吧?喂,那邊的人聽著,如果你們不把張老三踢出來,哥哥我就會在齊牧揚老大的英明領導下,米切爾大人有效的指揮下,蓮加大姐凶悍的攻擊下,使勁的搶,玩命的搶,搶得你們山窮水盡,搶得你們欲哭無淚,欲語還休,只能穿著內褲打領帶!」
「喂,美女隊長,和我做愛吧。我為了你都甘入地獄,成了一個人見人怕的江洋大盜了。如果你願意和我春風一度的話,我不介意向高高在上的齊牧揚大哥進言,請他高抬貴手,少搶你們兩次。」
對了,除了任由隊員們胡寫亂畫,車廂最醒目,最容易引人注意,位置最優越的頭版頭條。每次必然留下信息,當然是齊牧揚老大手下的狗頭軍師,KEY留下地「招賢狀」……
「咋著了哥們,還在吃不飽飯的當牛當馬。為建設所謂的夢想王國而添磚加瓦呢?別傻了,當牛苦。做馬累,不如來混黑社會,有吃有喝有地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沒有吃沒有穿。傻冒給我們送上前。如果你們一輩子都沒有過當土匪的經歷,沒有過打家劫舍橫行不法的經驗。那又是人生多大的遺憾?」
「如果你不合群,已經被大家排擠,卻為了一張畢業證而忍委負重咬牙堅持,別忍了,請加入齊牧揚大哥的旗下,成為一名光榮的土匪吧!如果你加入軍隊,就是想過點與眾不同的生活。就是活膩歪了。想找點刺激,請加緊入齊牧揚大哥地旗下。成為一名轉戰四方大搶特搶狂搶,當真稱得上橫行不法,學院方面卻持中立立場,可以說不搶白不搶,搶了也白搶,白搶誰不搶的流氓吧!」
這段話當然是出自KEY這位狗頭軍師的手筆,又加上了甜兒和米切爾的潤筆,但是齊牧揚卻一直搖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覺得好像還不夠味,就少了那最後一腳。
在場地所有人,當然還是蓮加和齊牧揚最親,這個思想單純得可愛,卻殺氣重得讓KEY每天眼泛桃花的超級女戰士,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齊牧揚帶壞地女土匪,女流氓,隨意在招賢狀後面,畫龍點睛的加上了短短一句話:我土匪,我驕傲!
您別說,嘿,齊牧揚當場拍板,就這樣定了!
運輸車隊被搶,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給那些望眼欲穿,就在等著米粒下鍋的可憐蟲們送過去,但是如果不想下次再被齊牧揚大哥攔到,派出他那人見人愁,當真是聞名如見鬼的人妖簡約和你談心聊天的話,你最好把運輸車老老實實地開到四個國家的營地。將齊牧揚他們放肆到極點,囂張到姥姥家地留言,還有那份洋洋灑灑數百字的招賢狀,展現在那些學員面前。
面對齊牧揚這樣一個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四個國家的一萬多名學員集體向四海學院高層抗議。學院的回復卻是……「如果這是在真正的戰場上,有一部分人當了逃兵,卻不肯離開,當起了四處打家劫舍的土匪流氓,你們也要抗議嗎?向誰抗議?向上帝?!」
換句話來說,想要制止這批匪患,他們就要自己想辦法,去圍剿,去消滅。
四個國家地優秀學員們,為了消滅匪患,當真也是下足了功夫,什麼運輸隊路線上預設埋伏,什麼胡同裡捉驢兩頭堵式地包圍,什麼集中優勢兵力的大掃蕩,什麼堅壁清野,但是他們每一個國家也不過是四五千號人,周圍又全是大山密林,正是地廣人稀地最真實寫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要追剿一批有米切爾這些資深山地特種作戰專家加盟的土匪,比大海撈針又能容易多少?
也曾經有些學員想化整為零,大面積撒網,來圍剿齊牧揚他們……別逗了!短短三個月時間,齊牧揚大哥的手下,就已經擴充到一千多號人,先不說這些天天在樹林裡打轉,搶得起勁搶得上癮,當真是培養出一投野獸氣息的土匪們,單兵實戰能力有多強,在大家還沒有發展出現代槍械的情況下,看到蓮加那把足足兩點二米長,幾十厘米寬,重量絕對誇張,造型絕對另人目瞪口呆心跳加快的霸武之刃,只要沒有活膩了,只要不想壽星公上吊,誰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那個腦袋瓜子,能挨上幾下砸?
到了最後,四個國家的優秀學員們,也算是死心了。而且他們也找到了足夠的安慰……那位齊牧揚大哥,那批天天喊著「我土匪,我驕傲」的大神大仙流氓惡棍們,並不是逮到一隻羊就絕不鬆手,低頭猛拔社會主義的羊毛,而是大面積撒網分別撈取,當真是上演了土匪也有公正公平的活喜劇。他們誰也不放過,誰家的物資都搶,而且保證一出手就搶個乾乾淨淨,保證每次都會頒布相同的招賢令,在那裡光明正大兼無恥下流的猛挖他們的牆腳。
這樣的話,雖然被搶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雖然被搶得經常要啃野菜根,眼前的金星星一直盤旋飛舞的怎麼也沒有辦法消除,但是至少,他們四個主要競賽國,起點還是相同的,面對的壓力與阻力,也是相同的嘛!
提倡胸懷天下,海納百川的學院方,對齊牧揚他們這種另類的競賽方式,一直保持中立態度的不置可否,就在那裡任由他們每天上蹦下跳,過足了當山大王的癮。而那些已經順利通過四國競賽,最終選擇留在學院裡,接受更高一層深造的學長們,前輩們,卻當真是開了一回眼界,看了一回大戲。
到了最後,只要有時間,這些傢伙們,就會通過衛星監控系統,興致勃勃的觀看齊牧揚大哥,如何又搶又騙,如何指揮他那批全部身懷絕技的刺頭,在深山裡以化整為零的方式,建立了他們的軍工體系。看蓮加這樣一個超級女子霸王龍,為了改善大家的伙食,在和一頭體重超過一點五噸重的超級食肉猛獸狹路相逢後,如何一路鍥而不捨的追殺,直到把對方當場打倒,再拖著尾巴硬是拽回了營地。
當所有人看到就算動用重機槍,也得打上一百兩發子彈才能放倒的超級猛獸,被蓮加打得流出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悔恨眼淚,最終選擇了抱頭鼠竄,讓蓮加來了個銜尾猛追,看到蓮加打得興起,抓住這只超級猛獸的前爪,表演出一招誇張到姥姥家的過肩摔時,幾萬名觀戰的學員、學院高層管理人員、專職格鬥教官,先是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一起在那裡眉角狂跳霹靂舞。
當所有人終於知道齊牧揚大哥,為什麼會路見不平一聲吼,揭竿而起的選擇了土匪這樣一個有前途的職業後,他們再看到隱娜時,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喂,隱娜,你家的齊牧揚大哥,今天又搶了一票肥的。」
這時候大家雖然是滿臉笑容,可是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有能夠偷聽心裡話的裝備設施的話,你一定會發現,他們心裡想的都是同一句話:「我操,還好我沒有和這樣變態的土匪流氓一起參加比賽。」
而所有人對齊牧揚大哥,看法更是驚人的相同……這個人,嗯,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惹!
正文 第四卷 第九章 諸國混戰攻略
齊牧揚就在眾望所歸中,帶領他那批在「招賢令」的作用下,人員基數越來越多的土匪大軍,毫不羞澀的轉戰四方,在幾百平方公里的競賽土地上,當真是耀武揚威,讓人聞名如見鬼。就連齊牧揚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他而喝不飽穿不暖,每天摀住餓得發疼的胃袋,在那裡詛咒他不得好死。齊牧揚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搶來了多少物資和設備,反正李翔這位後勤部長的眼睛,已經笑成了甜甜的月亮狀。
就在所有人以為齊牧揚大哥,會用搶劫的方法,以山大王的身份,度過這絕不平凡的兩年時,齊牧揚帶領的土匪大軍卻突然停止了他們四處征戰式的搶掠。
一開始學院高層的管理人員,對齊牧揚的做法還有點不以為然。因為在他們眼裡看來,齊牧揚鬧得再凶,也不過是孩子氣的發洩罷了。可是他們很快就震驚了,因為齊牧揚帶領的那一票土匪軍團,又展現出了和野蠻皆然相反的能力。
這些刺頭級學員,比那些每天死啃書本的所謂優秀學員相比,更有創造性,面對挑戰也更具備逆流而上的勇氣。而他們之所以不能在集體中發揮出自己的光和熱,不過是不能合群,不能融入集體罷了。
但是想想看,大家一起搶了一年,瘋了一年,早已經建立了比戰友更戰友,比兄弟更兄弟的親密感情,又有齊牧揚這樣一位帶頭大哥在上面強行化解內部矛盾,他們還有什麼不能合作,不能合群的理由?
通過一年時間的發展,齊牧揚已經硬是從四個國家,挖來了超過兩千人。而他搶到的物資……已經讓四個國家的運輸物資損耗,達到了百分之五十!
嗯……換句話來說,齊牧揚已經搶夠了一個國家,兩年時間內能夠從學院方接受地戰略物資總和!
看著物資準備充足,人員結構合理,士氣高昂生機盎然的第五個國家,在齊牧揚大哥兼司令官的帶領下,以吹氣球般的姿態高速發展,不搶劫了也就算了。還時不時派出小股部隊,出去騷擾一下四個國家,破壞別人的經濟發展,還美其名曰「實踐大練兵行動」。那些學院高層的管理人員在連連搖頭歎息中,他的目光裡面。已經多了幾分激賞和認可。
最令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卻能讓他們真正認清楚齊牧揚這個人的是,齊牧揚每天必然堅持的學習態度。
學院高層那些見多識廣地領導者,真的無法理解,像齊牧揚這樣一個流氓土匪惡霸。這樣一個給他個火星他就能燦爛起來的鞭炮,怎麼可能只要不出去搶劫。每天就會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拚命學習?
這個小子地學習範圍之廣,學習之刻苦,都大大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他就像是一塊乾燥地海綿般,拼盡一切努力吸收著一切知識。他每天都要通過學院為每個參賽學員提供的通訊器,對學院的教官和老師,提出一大堆問題,每天更要將幾份考試答卷。發送到學院的老師面前。
學院裡的老師和教官。對齊牧揚地評價也非常有趣:不怕是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一年半後。無論是學院裡的高層領導者,老師教官,還是正在進修地學員,都清楚的明白,齊牧揚他們這批以土匪為基礎,以搶劫為發家致富手段的第五方國家,已經擁有和其他四個國家分庭抗禮的實力了。
最重要的是,別的國家在他們為期一年的密集搶劫,和後續時不時地騷擾行動中,已經成為疲憊之師,而且學院方並沒有指派誰就是這些國家地領導人,而誰都知道,如果能成為領導者並帶領大家取得最後勝利,就等於為自己的仕途,架起了一個雲梯,所以直到這個時候,為了爭奪權力而爆發地內訌式爭鬥,還時不時發生一兩場。
此消彼長之下,這四個戰鬥還沒有開始,就被土匪搶成窮光蛋的國家,又怎麼可能像從土匪窩中誕生的國家,那樣士氣高昂人才濟濟,物資儲備充足,齊牧揚老大這個獨裁者一個命令下達,立刻就能得到推廣和實施?
但是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齊牧揚他們建立的這個國家,明明知道還有半年時間,就要爆發諸國混戰,他們在擁有足夠資源的情況下,只是建造了最基本的防禦體系,卻沒有全力發展軍工,而是在第一時間,建造了一個可以直接和學院互聯網接駁,再通過校園教育網,和互聯網接軌的網絡平台。更建造了諸如釀酒廠之類,在戰場上絕對沒有任何積極意義,只能浪費大量糧食來製造奢侈品的工廠和設施。
到了最後,齊牧揚他們甚至可以生產自己的雙色冰激淋,更可以一邊喝著自釀的啤酒,一邊吃著用流水線機器烤弄出來的巴西烤肉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在連連搖頭,他們真的不明白,齊牧揚這些人,究竟是想參加比賽,還是想過一把踏春郊遊的癮。像他們這樣,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人員基礎,好不容易建立了經濟生產體系,卻不把重心放在軍工生產上,而是在那裡研究製造冰淋激,一旦混戰開始,暴露了自己的大本營,就算他們可以用最基本的防禦體系,頂住別的國家進攻,也沒有展開反擊的可能,只能被動挨打。
就是在一片沉默中,齊牧揚他們喝著自釀啤酒,每天啃著燒烤,把最後三個月,吃吃喝喝的全部混了過去,在這個時候,他們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群不上進,不自覺,不努力,每天只知道醉生夢死的墜落典型。而他們投入大量物資,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包括雷達站在內的網絡接駁系統,更成了他們玩虛擬遊戲的大本營。每天都有人在上面下載遊戲和錄相,更每天有人在校園局域網的聊天室裡,逮到漂亮女學員,就拚命調戲。
沒有人相信奮鬥了這麼久,掙扎了這麼久,齊牧揚就是想營造出這樣一個結果。每天都有人在分析,這位土匪大哥究竟想幹些什麼,甚至有人冒著被護花使者團殲滅地危險,去訪問了隱娜。
面對幾張寫滿好奇與八卦的臉。隱娜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齊牧揚究竟在算計著什麼。但是她比任何人都堅信,齊牧揚一定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殺手鑭,要知道。齊牧揚早已經對她宣戰了。
「我會再……擊沉你!」
隱娜真的無法忘記,齊牧揚在兩年前。對她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她更不可能忘記,那個男人當時身上突然綻放出來的最凌厲銳氣。
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場即將爆發的四國,不。五國混戰,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在議論,齊牧揚這位大哥,這位活寶,這位天天拚命學習的書蟲,究竟要用什麼辦法,去面對經過一年休整與恢復,已經研發出強力軍工的敵國。要知道。在其中一個國家。甚至已經製造出了十二架噴火戰鬥機!
雖然這種戰鬥機,無論是機動性。火力還是雷達系統,都只能達到上千年前美式F16戰鬥機地水準,但是在現代戰場上,有一個鐵率,那就是誰佔據了天空,誰就擁有了戰場的絕對主動。
在這種情況下,齊牧揚他們這批頂多裝備了老式自動步槍的土匪,想再用過去那種方法四處騷擾作戰,只會損兵折將自找苦吃。
當五國混戰開始的命令,同時傳達到參賽學員地通訊器上,所有人關注的焦點,無一例外都集中到了齊牧揚他們這個土匪國度上。而幾乎在同時,淒厲地警報突然在校園裡響徹雲霄。
聽著急促而尖銳的警報,看著個人通訊器上,閃爍著的警報等級,所有學員和教官的心裡,閃動的想法都絕對相同……「不可能!」
因為他們接到地警報,赫然已經達到了最危險的第五級!
達到這樣地等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敵襲!而且對四海軍事院校發起突襲的敵人,已經成功侵入了學院內部!
就算是動用人類最先進的戰艦群,再加上裝備最精良訓練最有素的特種部隊,也不可能在不驚動四海軍事學院外圍警戒系統的情況下,直接突入學院內部,要知道,四海軍事學院,不但是一個歷代學員建設了一百多年,每年更會投入天文數字資金的教育基地,更是一個單位作戰能力比波顯羅軍事要塞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戰爭堡壘!
想做到這一點,除非是對方事先已經通過某種方法潛入這個星球相當長時間,更對四海軍事學院成功進行了數次絕對驚人地滲透與偵查,並根據偵查情報,制定出針對性地突襲計劃,否則的話,絕不可能取得這樣地戰果!
事實上,到了後航天時代的今天,戰爭理論,更偏向於太空作戰,這種派遣小股特種部隊,繞過對方堅固防禦線,進行高縱深打擊的戰術,因為人員訓練太過困難,陣亡率過高,而漸漸淡出戰爭舞台。尤其是針對四海軍事學院,這樣一個學院主體已經建造成戰爭堡壘的超級要塞發起特種突襲,縱然可以收到不錯的戰果,這支特種小分隊,在衛星監控下,縱然他們全部都是三頭六臂的超級賽亞人,也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批人真的打入了代表人類最高軍事教育聖地的四海軍事院校,並且已經至少佔據了一處內部建築物。
就在這個時候,無論是個人便攜式通訊器,還是豎立在摩天大樓上的電視牆,突然畫面都是一陣閃爍。當白色的雪花點從屏幕上消散,終於重新恢復時,所有人都驚愕了張大了嘴巴。因為那個帶著一臉淡然自若,身上還穿著一套特種部隊專用迷彩服,對著鏡頭沒有說話,先露出一個明星式陽光微笑的男人,赫然是帶著一票小弟到處搶劫,轉戰四方的齊牧揚老大!
「首先。我對在這個時候,突然打擾了各位的正常生活作息,更為讓各位受了一場虛驚,表達十二分的歉意。」
帶領一批精銳特種部隊,強行突襲學院信息指揮中心,並取得信息主控權的武力入侵份子,赫然就是齊牧揚老大,還有他身邊那一票以米切爾上尉為首地兄弟。
「在十五分鐘前,我們這批學員的比賽。或者說戰爭開始了。我知道四海軍事學院人才濟濟,更不缺乏戰略戰術大師,和你們相比,我齊牧揚連班門弄斧的資格都沒有。但是……我不想輸!更不想因為曾經得罪過一個女人。就那樣被人略施小計,就以失敗者的身份。離開四海軍事院校。」
說到這裡,齊牧揚昂起了頭,「學校不是說了嗎,希望我們把這當成一場真實的戰爭。在這場戰爭裡,我們沒有資源。缺乏必要人才,雖然我們四處搶掠。雖然我們不斷有新的兄弟加入,但是我必須說,用正規方法,我們縱然可以勉強和另外四個國家相對峙,但是我們起點太低,為了取集資源,更消耗了寶貴的一年。最終我們一定無法站到勝利者的舞台上。所以。就算是為了能帶領願意相信我,追隨我的兄弟。活著走出這片戰場,我也要無所不用其極!」
在最短地時間,學院高層主管已經集結到會議室裡,就在這個時候,負責進行電子監控的工作人員,猛然發出了一聲和軍人身份不符的尖叫:「天哪,我終於明白齊牧揚為什麼要帶人強行突襲學院信息中心了,他們正在用事先通過校園局域網,強行破解信息中心的密碼鎖,他們是想……接收學院外太空地阿爾法軌道炮控制權!」
「他也太天真了吧?」
一名主管輕撇了一下嘴角,道:「他以為我們信息中心的密碼鎖是什麼東西?在我們信息中心地主機上,可是安裝了三十二位矩陣式密碼,在瞬間就能產生海量隨機密碼……」
「可是他們已經取得了控制權,最多再用十分鐘,就可以使用阿爾法軌道炮了!」
那名工作員現在的聲音都在發顫了,「他們一定事先通過校園局域網,在信息中心的主機上,種植了木馬,更成功打開了後門程序。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今天之所以強行武力突襲信息中心,不過是還欠缺控制外太空軌道炮,最後一步的手動操作罷了。」
剛才說話的那位主管瞪大了眼睛,「就算他們早已經通過木馬,盜取了數據口令和矩陣密碼,想要掌握如此龐大地系統,也至少需要五個小時時間,他們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十五分鐘,就控制了我們學院外太空的軌道炮?!」
那名工作人員也瞪大了眼睛,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只有一個可能。」
回答了這個問題地人,是學院信息中心的主任,他思索著道:「除非有一個能讓自己大腦直接和信息中心主機接駁,並達到同頻波動,用個人意識直接強行接管系統管理權的天機術高手。事實上,在齊牧揚身邊,的確有一個名字叫KEY的人,在這兩年時間裡,一直在學習天機術,我真的沒有想到,竟然可以有人,只通過遠程教育,就能達到這種程度。」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迷團都解開了。
難怪齊牧揚會不惜消耗大量寶貴資源,建造起一個能夠和學院局域網接駁地雷達站和信息平台。難怪他會不著重發展軍工,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後來者居上,和另外四個國家在戰場上進行勝率太低地正面交手,而是膽大包天的把目光,直接落到了學院絕不容被人輕易碰觸地外太空阿爾法軌道炮上事實上,齊牧揚帶著一票人到處搶劫,早已經和四個國家的人,結下了無法調和的死仇,一旦戰爭開始,無論他如何低調,如何試圖在各個勢力的夾縫中生存,最終都會被另外四個國家的人同仇敵愾的先聯手消滅。
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放手一搏,才可能闖出一絲生機。
齊牧揚做出武力入侵學子院信息中心的行為,可以說已經犯了大忌中的大忌,如果在中途被守護擊斃。那真是死了也白死。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齊牧揚還是做了。明明知道這麼做,就是提著腦袋玩遊戲,可是他身邊地人,仍然跟著他一起做了。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一想到如果現在佔據信息中心,並利用天機術高手和事先種下的木馬程序,在短短十五分鐘時間,就強行接管學院外太空阿爾法軌道炮的人不是齊牧揚。而是真正的恐怖份子,甚至是正在和人類交戰的外太空生物,所能產生的可怕後果,絲絲縷縷的冷汗。就已經爬上了在座所有學院高層主管地額頭。
阿爾法軌道炮,是四海軍事學院最強有力的太空防禦武器。可是把它調轉炮口,就會成為對四海軍事院校整個星球,形成最可怕打擊的毀滅性武器。這種軌道炮每發射一次,就需要冷卻四十五分鐘,相對應的。它每打出一發炮彈,就能產生近似三百萬噸TNT當量地爆破殺傷力。
說它是一件可以連續發射核彈的超級武器也絕不為過。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了學院院長的身上。
雖然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清楚齊牧揚的來歷,也知道齊牧揚是馬吉司令官親自保送的心腹愛將,但是這絕對不代表,他們可以任由齊牧揚掌握這樣一件可以直接毀滅整個學院地超級武器。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院長終於開口說話了:「立刻和信息中心取得聯絡,轉告齊牧揚。我以四海學院院長地身份恭喜他。他已經以第五方勢力最高指揮官的身份,以絕對優勢。取得學院第二十三界比賽勝利。雖然他的行動是過於偏激,更在學院引起了不小的影響,但是我喜歡他把比賽當成真實戰爭的態度,更認可他背水一戰的決心,與追求勝利的執著。就憑這幾點,我可以把他今天做地一切全部消除,不錄入學校日誌,更不會事後給他處罰。」
院長略一沉思,繼續道:「還有,立刻通知駐紮在外太空地護衛艦隊,如果齊牧揚三分鐘內沒有撤出信息指揮中心,繼續試圖控制阿爾法軌道炮,立刻啟用S級程序,直接動用艦首主炮,將信息中心催毀!」
做出最終指令,院長環視全場,突然道:「你們覺得齊牧揚這個人怎麼樣?」
「他是一把雙刃劍!」
一名專研人類行為心理與心靈學科的主管,低聲道:「這兩年來地一切早已經證明,齊牧揚是那種行事不拘一格,喜歡劍走偏鋒,每每能推陳出新,走出意外棋路的人物。強行約束,只會抹殺了他的創造力與思維活力,讓他變成一個庸才。但是過於放縱他,只會讓他行事更加肆無忌憚,一旦讓他手握軍權,上位者就不能不考慮,命令傳遞過去,很可能被他因為某種理由而拒絕實施的可能。他就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用來砍敵人當然是很好使,但是握住這把劍的主人,也隨時要做好被他反傷的準備。」
說到這裡,這位專門研究人類心理學的專家,對齊牧揚做了一個最後的總結:「像他這樣的人,擁有太過強烈的獨立意識,在和平環境下,他們看起來和平庸的人幾乎沒有區別,甚至活得比絕大多數人更加不如意,但是一旦亂世來臨,他們這種人就會激流勇進,成為人們爭相傳頌的英雄人物。」
院長淡淡的點頭,就在這個時候,那位負責信息監控的工作人員,霍然轉頭,道:「報告,齊牧揚為首的突襲者,已經放棄對阿爾法軌道炮的控制,並且開始撤出信息指揮中心。並且對我們剛才發去的信息做出了回應。」
「噢?」院長伸手支住了自己的下巴,僥有興趣的問道:「他怎麼說的?」
「齊牧揚只回復了一句話。」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工作人員當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他直接讀道:「別開炮,我還不想死呢。」
正文 第四卷 第十章 戰爭與和平(上)
兩年,為了參加這場即學習又是考核的比賽,齊牧揚整整投入了兩年時間,當他終於帶領願意相信自己,追隨自己的兄弟取得最終勝利,昂首挺胸的走進四海軍事學院,建設了一百多年的學院城時,望著這座用高科技和天文數字的物資,一點點堆砌起來,更融入了歷代優秀學員智慧結晶的超級學府,不知道有多少人昂起了自己的臉,任由他們快樂的、驕傲的眼淚,近乎放肆的流淌出來。
說實在的,他們也不過是一群受了委屈,卻為了自己的自尊與夢想,依然咬牙堅持的大男孩罷了。
當站在學院門口迎接他們的人群當中,突然響起了狂風驟雨般的掌聲,無論是誰,都覺得,這兩年的辛苦,這兩年的努力,這兩年的咬牙堅持,都不枉了,都值了。
齊牧揚在這場比賽中,連續創造了三個奇跡。
第一個奇跡,是他以一個被眾人排斥的淘汰者身份,扯起大旗佔山為王,開一代先河的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勢力。
第二個奇跡,在二十三界學員的比賽當中,諸國混戰時間最長的用了七個月,最短的一界也用了四十八天,而有齊牧揚參與的第二十三界比賽,比院方宣佈戰爭開始到結束,只用了……三十五分鐘!
第三個奇跡,當然就是關注度最高。齊牧揚雖然直到今天,才真正踏入四海軍事學院的校區,但是「齊牧揚大哥」這樣一個名號,早已經在學院二三十萬由學員和教職工組成的組體中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面對那些有點囂張,有點霸道,有點蠻不講理,做事情就喜歡動手的人物。用「你挺齊牧揚」這樣的話來形容,儼然已經成為一種時尚的流行語。
而當一個女孩子,對男學員說出「你哪都好,但是如果能再像齊牧揚一點點就更好了」這樣的話,就已經是用一種含蓄的方法,向男學員表達地愛意,更希望對方能像齊牧揚老大一樣,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了。
說齊牧揚現在就是四海軍事院校的超級明星,也一點不為過,甚至有人拍著胸脯擔保,只要齊牧揚領了畢業證後,願意繼續留在學院裡接受深造,以他的人氣,外加手下那一大票基數已經達到一千八百多人的兄弟,登高一呼必將應者如雲,輕而易舉擊敗隱娜,從她手裡奪得學生會主席的權杖。
事實上。知道隱娜與齊牧揚過節的人,已經睜大了眼睛,等待看這一對都優秀得出類拔萃,又各自擁有一大票擁護者的強勢人物之間,爆發出最燦爛的非暴力戰鬥了。
齊牧揚這位優勝國地締造者和領導者,在領取到畢業證書後,得到了院長的單獨接待。
四海軍事學院的院長,在軍階上和馬吉司令官相等。同樣是五級上將,但是和全身散發著刀鋒銳氣的馬吉司令官相比,他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長者,一個身上帶著淡淡書卷氣息,眼睛裡更閃爍著洞悉光芒的智者。
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就猶如一桿標槍,神情氣度更隱隱散發出鋼鐵特質的齊牧揚,院長沒有掩飾自己眼睛裡的欣賞,他輕歎道:「能夠激流勇進。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硬闖出一片天空,就連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被唬得心跳加快地齊牧揚,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齊牧揚淡淡的笑了。
如果現在讓他突然出現在安妮蒂婭面前,安妮蒂婭一定會驚訝得瞪大了雙眼。因為,這兩年時間,齊牧揚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他看起來更有男人味道了。他原來稍顯柔和的面部輪廓。已經硬朗得充滿了刀雕斧刻的線條。在深深的眼眶裡,那一雙猶如天空般蔚藍的眼睛。更明亮得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在漆黑無邊的大海中,引導迷途地船隻,找到回家的路的明燈。
更重要的是,在兩年時間裡,齊牧揚更如饑似渴的拚命吸收一切對他有用的知識,站在院長面前的齊牧揚,早已經不是那個小學五年級畢業,什麼都不懂的大男孩。在這兩年時間裡,他從無到有,硬是創造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更南征北戰,打出了戰士的威風!今時今日地齊牧揚,登高一呼,必將應者如雲。
每天都要統率部隊,在齊牧揚地身上,已經擁有了上位者,所必備的自信與威嚴,更重要的是,他更擁有了比鋼絲更堅韌,無論面對什麼挑戰,都能保持淡然自若的笑容,帶領所有人打出破釜沉舟一擊的絕對戰爭領袖魅力。
但是齊牧揚,和馬吉這樣一位同樣能在戰場上創造軍事奇跡的司令官不同,他出身低微,早已經學會用嬉笑怒罵的態度,來面對一切,所以他注定不可能像馬吉司令官那樣,成為一個最純粹地軍人。遇到困難和挑戰,他是不缺乏激流勇進地氣概,但是他更喜歡用類似於攻佔學院信息中心,直接動用阿爾法軌道炮這種最有效的方法,來對敵人發起兇猛攻擊,以最小代價來獲取勝利。
看著這樣一個齊牧揚,感受著他那比正常人更廣闊,更堅強,也更獨立,更不容侵犯地內心世界,感受著他身上那股近乎完美的軍人氣質,院長微笑著搖頭。正所謂時勢造英雄,如果沒有隱娜背後使絆的行為,齊牧揚又怎麼可能走到這一步,又可能成長得如此驚人?
沒有齊牧揚這個一個死對頭的成功,隱娜這樣一位從小就受盡萬千寵愛,更具有非凡天分的天之驕子,又怎麼可能在受到嚴重刺激,感受到威脅來臨的情況下,重新回歸零的學習心態,在兩年時間裡以最謙遜的姿態,拚命吸收每一個教官的經驗,並把它們轉化為自己的知識,硬是在百尺竿頭的基礎上。又連續獲得幾次跳躍式地進步。
現在的隱娜,雖然還欠缺實戰經驗,但是從軍事理論,從思維活躍,從虛擬推演的戰術應用上來說,她已經日趨完善成熟,就連戰術系和指揮系的教官,都不願意再和這樣一個學員。去進行虛擬戰場的沙盤推演和對抗。
大概,無論是誰,都不願意輸給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學生。更何況,面對隱娜或凌厲,或綿裡藏針,正正反反,虛實並用的戰術,面對她一旦找到一個漏洞,就能鍥而不捨,直至打開致命缺口的持續打擊式攻擊。無論是誰,心裡都會產生一種無法力敵地氣餒感覺。
不管怎麼說,在齊牧揚和隱娜這兩個冤家對頭身上,再一次驗證了有壓力,才會有進步這一教學觀點。
「齊牧揚,你已經順利取得了畢業證,怎麼樣,還想繼續留在四海軍事學院。接受系統的培訓與針對性的培養嗎?」
院長輕點著自己辦公桌上一份表格,道:「你只要填寫了它,就可以以種子學員的身份,在四海軍事學院接受第二階次深造。如果你不喜歡學員過於拘束的生活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不出三個月,你就可以被破格提拔,成為四海學院的助理教官,擁有個人獨立的宿舍,更可以自由選擇學科。自由安排自己的學習時間。甚至可以通過私人電腦,有限度的和外界保持聯繫。」
為了吸引優秀人才,也為了培養優秀人才,院長地確是下了血本,這樣的條件,對四海軍事學院來說,已經算是史無前例。但是齊牧揚卻在搖頭。
「你在進入四海軍事學院之前。就是波顯羅軍事要塞上,得過兩枚特等軍功章的少將。助理教官這樣的名頭,對你來說,的確是顯得小兒科了一些。但是齊牧揚,你知道嗎,你在這兩年時間裡,雖然已經積累了相當的實戰與管理經驗,更擁有了成為一個合格領導者的素質,但是你畢竟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而系統的培訓與學習,更欠缺沉澱下來,把看到地,學到的,掌握到的一切知識與技能,這一切知識融會貫通的時間與平台。」
院長望著齊牧揚的臉,誠心誠意的道:「如果你擔心波顯羅軍事要塞上發生的戰爭,認為自己需要立刻趕回去,用實質行動,來報答馬吉司令官對你的知遇之恩,那你大可不必這樣。一方面,我相信馬吉司令官,一定也和我一樣,希望你能得到更好的發展,有能力闖出一片更廣闊的天空,另外一方面……戰爭可能已經快結束了。」
什麼?!
齊牧揚猛然睜大了雙眼,「我們已經要取得勝利了?」
「你覺得可能嗎?」
院長輕輕地搖頭,他地臉上更揚起了一個說不出是什麼情緒的怪異表情,「齊牧揚你在波顯羅軍事要塞上直接和敵人交過手,甚至曾經打入敵艦,最終又憑借S級戰鬥機駕駛員的操作水準,重新殺出生天。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敵人的軍事實力和科技,比我們人類至少要高出五十至一百年,我們現在都無法找到對方的大本營,又怎麼可能取得壓倒性軍事勝利?」
齊牧揚疑惑的道:「那,戰爭又怎麼可能很快就要結束了?」
「你們參加比賽,和外界絕緣了兩年,而這兩年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可以說,一系列意外變故產生的力量之大,幾乎將我們人類地星際聯盟政府徹底摧毀。現在雖然大家都在試圖度過難關,但是因為面對問題,有不同地認識和態度,仍然不可避免的分成了兩個陣營。」
在齊牧揚眼睛越瞪越大地注視下,院長打開了自己辦公桌上的鐳射投影機。只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這兩年時間,已經培養出比鋼絲更堅韌的神經,齊牧揚可能已經忍不住失聲驚叫。
院長正在播放的錄相,赫然是二十五年前,齊堅和克魯斯帶領工兵連,在小行星上初次和外星生物相遇,並爆發戰爭的一幕。
「對方成功滲透進我們人類的互聯網,並把這份錄相傳送上去。在星際聯盟做出反應之前,這份還原歷史真相的錄相,已經被反覆下載和傳送了上億次。在這種情況下。星際聯盟政府小心翼翼隱藏了二十多年,人類正在面臨戰爭的事實,與及他們暗中支持開發戰機對抗類遊戲,並把二十五萬遊戲參賽者當成炮灰,騙上戰場的一系列事情,都無可避免的暴光在公眾面前。」
院長望著齊牧揚一時間當真百味陳雜忽紅忽白地臉,低聲道:「被欺騙的民眾徹底憤怒了,示威遊行的隊伍在城市各個街頭川流不息。有超過一半的市民,在自己的衣領上,別了上面寫著我不當炮灰的徽章。我們的政府,我們的軍隊,面對強敵入侵,和他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了二十多年,依然死死拱護著我們人類地家園。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對方只用了一段短短的錄相,就把我們的防線,從後方徹底炸毀。讓我們軍方,成為了沒有民眾支持的浮萍。」
齊牧揚真的聽呆了。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把他放到星際聯盟管理的位置上,無論他擁有多少能量,擁有多麼強勢的領袖魅力,面對這種群情洶湧,面對欺騙後公眾想當然的反彈與抗議,面對已經席捲而至。再無法抵抗的洪流,他心裡也要湧起一種大廈將倒無力回天地感覺。
最重要的是,齊牧揚可以輕而易舉的判斷,能夠針對人類心理特點,針對人類社會構成和權力構架,打出如此針對性攻擊的人,必然是他那個在敵營裡靜靜沉默了二十年,內心深處早已經積壓下最瘋狂憤怒火焰的父親齊堅!
齊牧揚澀聲道:「後來呢?」
「齊牧揚你是在戰場上,挽大廈將倒,創造出非凡奇跡的英雄。但是我必須要說。你所認識的安妮蒂婭。更是一位挽救了全人類命運的巾幗英雄!」
說到這裡,院長地眼睛裡,已經滿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他低歎道:「稍有理智的人都明白,無論我們星際聯盟如何不好,他們的初衷還是為了保護人類。在這種強敵在側,隨時可能對我們發起致命攻擊的情況下。如果我們再自亂陣腳。真的推翻現有星際聯盟,我們的社會體系就會崩潰。必然會讓對方趁虛而入。可是民眾的憤怒火焰已經徹底爆發,在那種情況下,所有人幾乎都失去理智了,中間不排除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甚至是外星生物收買的間諜,進行煽風點火。就是在這種看似再無可挽回地崩潰面前,安妮蒂婭站出來了。」
「她面對公眾,毫無保留把她和華庚地感情,還有和你的感情公諸於眾。已經和她情訂終身,甚至已經有了共同骨血的華庚,明明是被騙上了戰場,卻依然為了保護人類拚死作戰,最終殞命沙場。作為華庚最要好的兄弟,你全力追求安妮蒂婭,雖然並不違背法律,但是卻和道德關念相悖,但是你們愛得真,愛得純,你為了安妮蒂婭,在蘭華市做的那一切,包括你說的話,更感動了不知道多少男人和女人。當時的人們再憤怒,再失去理智,面對這樣一個女人,面對她真實地故事,他們也必須去認真傾聽。」
院長吁出了一口長長地悶氣,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是每當他想到曾經的往事,他仍然會心有餘悸,誰能想到,人類地命運,竟然最終會被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給強行拉回了正常的軌道?
「安妮蒂婭把她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公眾面前,甚至包括了她對的感情與期盼,甚至包括了她為了讓你能夠從戰場上活下來,為你制定的一系列補習,和讓你們最終確定情侶關係的考卷。她比任何人都有理由恨星際聯盟,可是在這種時值整個人類生存危亡的時刻,她卻選擇了站在星際聯盟這一方。她更以一個女兒身,參加了蘭華市市長競選,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做出決策的是人,我們根本不需要推翻現有社會架構,只需要用更合適管理的人,用非暴力手段,逐步替掉換原有的管理層,就足夠了。」
說到這裡,院長笑了,「所以,你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管理兩千萬人繁華大都會,身為市長每天忙得團團亂轉的女朋友了。」
正文 第四卷 第十一章 戰爭與和平(下)
齊牧揚臉上揚起了一個引以為傲的笑容,當初他無可掙扎的被安妮蒂婭徹底吸引,不就是因為她不但美麗,更擁有和她美麗相匹配的智慧?
但是,齊牧揚仍然忍不住道:「我承認,安妮蒂婭的確有管理一個城市的能力,但是這已經是她的極限。我真的無法想像,她僅憑自己一個人的聲音,又怎麼可能以中流砥柱的姿態,挽回全世界因為對政府失去信任,導致的絕對危機,又怎麼可能用一個三角戀般的愛情故事,把人類重新導引回正確的軌道。」
「你不是在自學行為心理學嗎,看來你這位土匪頭子兼大哥,在這個學科上,還遠遠達不到及格的標準啊。」
院長滿臉的微笑,突然道:「你對人,這種生物,瞭解多少?」
「身為一名指揮官,你要具備的素質,絕不僅僅是登高一呼應者如雲那麼簡單,你更需要知道,人類面對各種情況時,他們的心理共性反應。對了,你知道人在快樂或者悲傷得無法自抑時,為什麼都會流出眼淚嗎?」
齊牧揚搖頭,人悲傷的時候,固然要流出眼淚,人快樂或者放聲大笑時,也往往能笑出了眼淚,這大概是每一個人都知道的常識,但是原因……他這個小學五年級畢業,從來沒有接受過系統學習,縱然是自學,也很容易犯挑食這個毛病的大男孩,真的不知道。
「因為我們地身體,無法長時間承受。過於強烈的情緒波動啊!」
院長的眼睛裡,閃動著猶如海洋般廣闊無邊的智慧光芒,他輕輕轉動手邊地地球儀,看著那顆小小的藍色圓球。在慣性的驅動下,不停轉動,他洒然道:「甜蜜的愛情,縱死無悔的衝動與決心,刻骨地仇恨。痛徹心扉的悲傷,絕處逢生的喜悅,這些情緒,都會成為人類最寶貴的精神財富,更會在我們的靈魂深處,留下無法磨滅的一頁。但是。無論是仇恨,愛情,快樂還是悲傷,都會在時間地長河洗刷下,漸漸變淡,這其實,就是生物自我恢復的一種表現。而當我們流出眼淚時,更是身體在警告我們,我們的身體對於這種情緒的負荷能力,已經快達到了極限。」
和兩年前相比。齊牧揚早已經不再是吳下阿蒙,他拍手道:「我明白了。流出眼淚,一方面是身體對我們的警告,最重要的是,當眼淚迷住了我們的雙眼,我們下意識的伸手去擦拭時,有相當一部分注意力,已經轉移到肢體動作上。這實際上。已經是在消減我們身體內。過於強烈的情緒!嗯……人類憤怒了,很容易用力揮舞自己的雙手。甚至很容易因為一點點雞毛蒜皮地小事,就和周圍的人大打出手,這大概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地本能吧?」
「對,學以致用,舉一反三,齊牧揚你果然是孺子可教。」
院長滿臉讚許的微笑,「被欺騙後產生的憤怒,當然也是一種不可能長久保持的情緒。事實上一旦夜色來臨,他們各自返回家裡,能夠單獨靜處的時候,他們就會冷靜下來,就會下意識的思考。剛才我已經說過,稍有見識的人都明白,人類地現狀,他們更應該明白,保留現有社會體系地重要性。但是……人類卻偏偏又有一種從其他人身上,吸取精神力量,來補充自己的本能。」
雖然並不懂院長說地最後幾句話,齊牧揚卻豎起了自己的耳朵,在認真的聽著。嘿嘿,四海學院的院長,親自為他開小灶補課,這種機會,這種殊榮,估計就連被譽為天之驕子的隱娜,都沒得到過。
「這種本能,說白了,就是環境的影響力。一個人的憤怒維持時間有限,就好像是你把一塊燒著的煤炭放到地板上,過不了多久,它就會自己慢慢熄滅,但是如果把幾百塊同樣燃燒的煤炭放在一起,它們卻會在彼此的溫度影響下,越燒越旺一樣。那些卷在抗議洪流當中的人,會一邊消耗自己內心的憤怒,一邊吸取其他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在彼此影響,彼此吸收之下,將他們的情緒激化到巔峰,直至演化為暴力衝突。」
聽到這裡,齊牧揚已經明白了院長說的話。
在那種情況下,襲捲在憤怒浪潮當中根本無法自拔,潛意識深處卻已經漸漸冷靜,漸漸能夠用理智的態度,思考這種衝動行為可能造成後果的人們,需要安妮蒂婭這樣一個比他們更有理由憤怒,卻能用理智的態度,為他們做出良好表率,或者說是給他們冷靜下來,和當權者進行理性溝通原因的人。
難怪人們常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安妮蒂婭真不愧是「森之海」集團公司的行政總監,是行為心理學方面的專家級人物,更不愧是他齊牧揚在這個領域的啟蒙老師!
「可是院長,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戰爭很可能會結束了。」說到這裡,齊牧揚猛然瞪大了雙眼,看著院長的眼睛裡,那一閃而逝隱隱的擔憂,冷汗,在瞬間爬滿了齊牧揚的額頭。呆呆站在院長面前了很久很久,齊牧揚才澀聲道:「難道……有人提議我們人類……投降?!」
「你應該說是……」院長糾正道:「和外星人和談,並接受外星人善意的幫助,讓我們能夠順利消除自身還沒有進化完全,所導致的暴力侵略性。」
院長淡然道:「外星人的觀點也不錯,它們說了,我們人類如果發現自己身上哪兒長了一個腫瘤,就會毫不猶豫的用激光手術,把它們切割下來。為什麼我們人類就不能正視自己整個種族中的惡性腫瘤,並在一個本來抱著友誼與善意而來地外星文明幫助下。把這個潛伏在人類基因深處的惡性腫瘤徹底消滅掉,讓人類從此變成一個更先進,也更高尚的種族?」
院長帶著一臉平淡,繼續道:「外星人還說了。我們人類歷史上,曾經幾次試行的烏托邦社會結構,就是因為人類基因深處地劣根性沒有根除,最終只能半途而廢。如果我們人類接受了它們善意的幫助,我們就真的能建立那種徹底沒有等級劃分。人人絕對平等,資源絕對共享,沒有紛爭只有鮮花與歡笑的人間天國了。」
齊牧揚深深皺起了眉頭,他必須要承認,百分之百由他父親齊堅親自起草的這些玩藝兒,地確對人類擁有很強的說服力。
「齊牧揚!」院長突然提高了聲音。道:「如果你不是波顯羅軍事要塞的少將,沒有在四海軍事學院接受過學習,告訴我,你會如何在繼續無休止的戰鬥,和接受和平,接受外星人改造之間選擇?!」
「選擇個屁!」
聽到如此意外的回答,院長在最初的驚愕後,他突然笑了。「我們人類就是因為保留了侵略地本能,保留了征服的,我們才會進步。我想追求安妮蒂婭。想把她變成我的女人,所以我拚命用知識充實自己。拚命讓自己變成她理想中的情人模樣。我們人類因為想跑得更快,所以我們發明了汽車;我們人類因為想和鳥兒一樣飛翔,所以我們發明了飛機;我們人類想知道宇宙外面究竟有什麼,所以我們發展出了宇航技術。就是因為有了這種最心深處的征服與,我們人類才擁有了今天的科技與文明!」
齊牧揚猛然暴喝道:「那些外星生物,如果真的能做到它們自己宣稱的一切,它們又何必建造龐大的艦隊。它們又為什麼要保留數量驚人的作戰部隊?如果它們沒有侵略地本能。沒有殺戳的,真地成了神。成了聖,成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它們又怎麼可能因為兩個信使無意中被亂槍擊斃,就悍然發起了戰爭?它們提出來的理論,在我們面前展現出來的前景,看似美麗,看似動聽,實際上,這根本就是一個絕不公平……奴化我們人類的手段和方法罷了!」
說到這裡,齊牧揚再次呆住了。
真的,他一直不明白,在他還是一個小混混,四處受盡了歧視,受盡了委屈,只有華庚願意幫助他,保護他,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朋友的時候,他知道了父親身上發生地一切,面對克魯斯提出父子並肩作戰地請求,就連華庚都心動了,為什麼他會毫不猶豫的斷然拒絕!
他齊牧揚不懂什麼大道理,更不是什麼「捨身飼鷹」成神成佛地聖人,但是他血管中,畢竟流淌著緣自齊堅的血液,當時縱然無法用清晰的語言來表達出他的思想,但是他的潛意識深處,已經隱隱開始抗拒那看似甜美的宣言,更看穿了精心包裝的一切深處,那隱藏著不公不正與不平。
把這一切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如果非要用一句話表達出來的話,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想想看吧,如果真的把人類的戰鬥本能,人類的所有都徹底抹除,那人類還算是什麼?一批……就算是被人刀斧加身,依然不知道反抗的豬?!
靜靜聆聽著齊牧揚話,院長在笑,他一直在笑,他的臉上揚起的,分明就是「吾道不孤」的開懷笑容。到了今時今日,就是他們這樣一批能夠看穿事件本質的人,依然在強調戰爭的必要性,依然在他們各自的位置上,拼盡一切力量,做好了戰爭準備。
但是……
縱觀人類歷史,無論是哪個時代,當強敵入侵的時候,無論是哪個種族,哪個國家,都會出現大量因為懼怕戰爭,而要求和談的人。只要對方沒有提出種族滅絕的口號,只要看起來還有和平解決的可能,還有活下去的機會,這些人就會想方設法的在背後狠拉主戰派的後腿。
他們絕大部分不是驍勇善戰地軍人,但是和軍人相比,這些政客更擅於使用種種見不得光的手段。更擅長利用媒體來煽動群眾,當然也更擅長編造各種事故,來中傷自己的政敵!
現在以軍人為主體的主戰派,以地方政客為主體地主和派。再加上安妮蒂婭為代表,在混亂中以個人魅力贏得大眾認可,走上政壇,真的想為人民做出一些實事,真的想讓人類家園變得更加美麗的新生派。三波不同政見,不同主張的力量,在人類社會中已經隱隱形成了三國鼎立地局面。
不需要外星勢力再來進攻,人類已經亂成了一團。
不要說是人類,就連四海軍事院校,這樣一個為軍隊培養最優秀人才的最高軍事學府。也因為海納百川,吸收了大量不需要參加比賽,也不需要獲得畢業證,純粹是為了學習某項能力或者身上鍍金,而加入學院的官吏子弟,而變得混雜,更產生了不統一的聲音。
也就是齊牧揚他們這批為了參加競賽,而埋頭彼此和對方鬥智鬥力,幾乎與世隔絕的學員,才會不知道。在這兩年時間,外界竟然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
院長盯著齊牧揚地臉。低聲道:「當事件暴發後,處於人類戰爭最前沿,更是把二十五萬名遊戲參賽者推向戰場的波顯羅軍事要塞,首當其衝,成為所有人憤怒爆發後的承受點。為了平息紛爭,也為了社會穩定,更為了給那些陣亡軍人的家屬一個交待。馬吉司令官。在半年前已經自請解職,正在接受由軍方與民間聯合組成的調查委員會審查了。齊牧揚你知道馬吉在放棄軍權。走進調查委員會的審訊室時,他開口說的話是什麼嗎?」
不等齊牧揚回答,院長就繼續道:「面對數以百計的調查員,面對充滿敵意的目光,馬吉司令官說……我個人的生死是小,就會你們判定我有罪,立刻把我推到刑場上當眾槍決也無所謂。但是,波顯羅軍事要塞上地戰略防禦體系絕不能撤,波顯羅軍事要塞上,所有的軍隊所有地戰機,更必須隨時保持S級戰備狀態!還有,如果你們覺得我最親近的部下有錯誤,想要把他們罷免的話,你們可以把他們送出波顯羅軍事要塞,但是,請不要拿走他們的軍功章和錢。」
請不要拿走他們的軍功章和錢!
回味著這短短的一句話,齊牧揚真的癡了,就算到了身陷囹圄地境地,馬吉司令官最關心地,仍然是維護部下的尊嚴與利益!
「結果呢?」齊牧揚澀聲道:「結果怎麼樣了?」
「結果……那些調查委員會地成員,那些持有不同立場的政客,那些出身市井,從來沒有真正掌握過權力,更在終於能夠對一位五星上將指手劃腳,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委員們,當然不會滿足於只斗倒了一個五星級上將。」
院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也微微發顫起來,「結果那些高高在上的調查委員會成員們,在波顯羅軍事要塞,掀起了一場最殘酷的審查,到最後已經演變成了最典型的政治迫害運動。以馬吉司令官為首的波顯羅軍事要塞軍官全部被逐一審查,在長達半年的審查中,一共有三千八百二十五名軍官,被判定有罪,送進了波顯羅軍事要塞臨時建造的看押中心。這三千八百二十五人,百分之八十,都是上校以上級別軍官,而少將以上級別軍官……我想除了你齊牧揚,大概已經全部身陷牢獄了。」
說到這裡,院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他望著早已經聽傻了的齊牧揚,輕聲道:「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有點後悔,認為我們人類,真的應該接受外星人的改造,把這種自相殘殺的劣根性徹底去掉了?」
「三千八百二十五名軍官,」嘴裡重複著如此驚人的數字,齊牧揚呆呆的問道:「那我們的波羅軍事要塞,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
院長低聲道:「中高層指揮官幾乎全被關進了看押所,所有人一聽到調查委員會這幾個字,當真是聞名如見鬼,說到戰鬥力,還能有以前的百分之四十,已經是最樂觀的估計了。而那些天天四處審訊,四處抓人的調查委員會成員們,對此也有一個相當不錯的解釋。」
院長一字一頓的道:「他們的說法是,拿出我們人類最大的誠意,來和外星人和談,爭取得到對方最大化的諒解,以取得談判的最大化勝利。」
正文 第四卷 第十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就連齊牧揚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看著自己下意識一次次用力捏緊,又一次次緩緩放鬆的雙手,剛才聽了院長一堂行為心理課的齊牧揚知道,他現在的情緒真的已經到了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說不出來的鬱悶,就像是一團火悶在他的胸口,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齊牧揚兩年時間內積累出來的驕傲,卻讓他無法通過流淚,把這種難受到極點的感覺發洩出去。
齊牧揚知道現在他的臉色一定難看極了,而他在這兩年佔山為王,更是闖出了不小的萬兒,要不然路上迎面走過來的其他學員,縱然是比他年齡要大上很多的學長,甚至是一些文職教官,看到他咬牙切齒兩眼通紅的模樣,都會不由自主的側開身體,為他讓開了一條足夠寬敞的通道?
直到一份傳單舉到齊牧揚面前,轉動了半天眼球子,齊牧揚才知道有人擋住了他的路。
迎著齊牧揚那一雙幾乎沒有焦距,明明面對他們,注意力卻不知道在哪裡,這樣卻愈發顯得危險而詭異的眼睛,舉起傳單攔在齊牧揚面前的兩名學員,不自由主,齊齊倒嚥了一口口水,但是他們其中一個仍然鼓足了勇氣,道:「這是我們和平協會的傳單,這位同學,嗯,你應該是齊牧揚吧,我們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和平協會,一起為促進停止戰爭,和從遙遠星際趕來的朋友,一起聯手創造一個沒有謊言。沒有壓迫,沒有階級和特權,人人平等的全新美好人類社會。」
齊牧揚瞪著那一份就舉在他面前地傳單。傳單上面那只展翅飛翔,還帶一臉擬人化笑意的和平鴿,還有那「揭穿人類歷史上最大謊言,要求嚴懲戰爭要犯」的標語,在瞬間就刺痛了齊牧揚地雙眼。
「嘶啦……」
在紙片漫天飛舞中,齊牧揚劈手抓住了那兩名和平協會的學員,放聲狂喝道:「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加四海軍事院校?」
齊牧揚這兩年獲得的。絕對不僅僅是書本上的知識和指揮能力,他更在兩年的不間斷磨練中,擁有了一個強健的身體。雖然遠遠還比不上蓮加,甚至連米切爾也有所不如,但是被他的雙手死死扣住胸前的衣襟。那兩位一看就是官吏子弟地學員,卻只覺得身體一輕。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拎得掂起了腳尖,而齊牧揚那猶如受傷野獸般充滿暴戾的氣息,更壓得他們呼吸緊張。
「和平協會?」
齊牧揚用放肆到極點地目光,盯著這兩名學員衣領上,那醒目的和平會徽,他一字一頓的道:「在你們這些不是軍人地軍人心裡,難道投降式的和平就真地那麼美好,美好得值得你們用捍衛家園的英雄的血與淚。用我們最可貴的自由。甚至是我們整個種族的未來與尊嚴去換取嗎?」
說到這裡,齊牧揚突然鬆開兩個學員的衣襟。把他們學員服上的肩牌用最野蠻的動作,全部撕扯下來,「加入四海軍事學院,就等於加入了軍隊。軍人不是政治家,更不是隨心所欲地民間團體,當我們穿上了軍裝,打開了一條坦蕩仕途地時候,我們更同時背負起保家衛國,縱然戰死沙場,也要無怨無悔的天職與使命!」
看著面前這兩個敢怒不敢言地學員,齊牧揚沉聲道:「你們這兩根遇到壓力就想到投降,就要抓住和平這根救命稻草的軟皮帶,根本沒有資格穿上四海軍事學院的學員裝,更沒有資格成為職業軍人,滾出四海軍事學院,去另找陞官發財的捷徑吧!」
「你,你,你……」
伸出顫抖的手指,點了半天,一名和平協會的學員,才終於壯著膽子,叫道:「現在全校二十七萬在校學員,已經有三分之一加入我們和平協會,或者簽署了支持和平的萬人聯名倡議書,你這樣不知輕重的叫囂,就是在和全校三分之一的學員為敵,就是把自己放到了將近九萬名和平愛好者的對立面!」
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才知道,事態變得究竟有多嚴重。就連為軍隊培養高級優秀人才的四海軍事學院,也有三分之一人支持和平,站到了反戰的立場上,那麼普通的公眾,支持和平,反對戰爭的人,比例應該更遠遠超過了三分之一!
「九萬人,就能說明,你們是神,是上帝,是聖旨,是無可辯駁的正義與是唯一的真理?」
齊牧揚瞪著眼睛,道:「媽個逼的,老子養條狗,有賊爬進家裡,它膽子小也會叫上幾聲,膽子大就能直接撲上去咬對方呢。你們這些穿著軍裝,理直氣壯的領著津貼,面對危險卻直接選擇了投降,接受外星人改造的九萬條雜魚,養活你們,純粹是浪費軍隊的糧食!」
齊牧揚的這話說得實在是夠狠,更一竿子就打翻了一船人。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停下了腳步,用怪異到極點的目光,瞪著齊牧揚這樣一個放肆到極點的傢伙,估計這些人,都是加入了和平協會,或者是支持和平解決戰爭的附議者。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輕脆的聲音,突然在齊牧揚的身後響起:「說得好!我真沒有想到,齊牧揚你這樣一個軍人謀反論的宣揚者,在面臨戰爭,面臨危險時,卻能以大丈夫的姿態挺身而出!老師曾經告訴我,生死考驗,是一個男人的試金石,這句話誠不欺我!」
齊牧揚霍然回頭,那個兩年不見,胸部的雙峰,挺拔得欲加驚人,身上卻隱隱有了一種重劍無鋒內斂氣質,眼睛中更帶著欣賞與排斥矛盾情緒的女孩子,不是那個和齊牧揚堪稱冤家死對頭。從一開始相識相逢,就爭鬥不休的隱娜是誰?
齊牧揚瞪著眼睛走過去,就在隱娜明白他想幹什麼之前。齊牧揚突然一把摟住她地腰,狠狠把隱娜帶進了自己的懷裡。隱娜身體失去平衡,就在她下意識的張開嘴想要失聲驚呼地時候,齊牧揚已經低下頭,把他的嘴唇直接印在了隱娜的嘴唇上,然後就是一陣即生澀,又帶著抵死纏綿的熱吻。
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受到這種絕對意外襲擊的隱娜。猛然瞪大了雙眼,當齊牧揚舌尖探進她的口腔裡,迅速捕捉到她的舌尖。而他的大手更用近乎粗暴地動作,直接落到了她縱然是軍裝,也根本無法遮掩的挺拔上時。一種說不出來的刺激與荒唐到極點地感覺,讓隱娜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就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呻吟。
但是隱娜畢竟是指揮系地高才生。她略一凝神,已經從齊牧揚的突然襲擊中清醒過來,伸出雙手狠狠一撐,把齊牧揚推得倒退了兩步遠。
伸手輕撫著自己被齊牧揚吸吮得有點微微發腫地嘴唇,望著眼前這個壞得離譜,流氓得誇張的傢伙,隱娜冷然道:「這算是什麼,對我的反報復?看不慣我的趾高氣揚。用這種行為來證明你和我已經處於同一個層次。趁機修補你過於脆弱的自尊心?發現我長得不錯,色心突起。想吃吃豆腐佔佔便宜?比賽結束後才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雖然還是一臉堅強,內心深處卻有著近乎恐懼的迷茫,必須做點出格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者說,這些原因都有,就連你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究竟哪個才是你最接近本質地想法?!」
齊牧揚必須承認,隱娜能被譽為天之驕子,成為四海軍事學院特殊培養地種子學員,的確有她地過人之處。她的目光之敏銳,對人性的把握程度之深,都遠非齊牧揚這樣一個半調子學員所能比。
「我讓你在遊戲比賽和學員考核中,成了眾矢之的,你當眾調戲非禮我,算扯平了吧?」說到這裡,隱娜突然呸了一聲,道:「喂,你多久沒刷牙了,口水這麼臭?」
齊牧揚張開嘴還沒有說話,隱娜已經從身上取出一隻小巧精緻的金屬盒,從裡面倒出兩粒口香糖,並把它們丟進了嘴裡。只嚼了幾下,隱娜就將口香糖吐進了街邊的垃圾筒裡,然後又往嘴裡丟了兩顆,如此反覆了四五回,她才終於停止了這種用口香糖漱口的動作。
迎著齊牧揚有些惱怒的眼神,仔細打量他臉上的表情,隱娜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在心裡想,我被你親一下,都要吃上十幾塊口香糖,如果我被你抱上床,做過愛做的事情後,我又得洗上幾回澡,又要往身上噴多少香水,來驅除你的味道?」
說到這裡,隱娜收起了笑臉,她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瞪著齊牧揚道:「雖然你這兩年的表現,還有剛才說的話,讓我對你已經有所改觀,你長得也馬馬虎虎,算是有了點男人的樣子,但是距離我心目中能夠要走我第一次的性伴侶,還有相當的距離。如果沒有我點頭同意,你真的敢那麼做,就算你的技巧,真能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擁有種馬的天賦,能從身體上征服我,讓我覺得快樂,事情一結束,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直接一槍把你打成本世紀最後一個太監。」
齊牧揚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別說這個隱娜實在是夠厲害,竟然可以一眼看穿他內心深處的想法。雖然他這一輩子打定主意只喜歡安妮蒂婭一個女人,但是說句實話,男人好色的本性,並不會因為有了心愛的女人,就被直接消滅乾淨,面對隱娜這種級數的美女,又有哪個男人,不會暗中意淫一下?
「你仇也報了,禮也非了,現在跟我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拋下這幾話,隱娜調頭就走,發現齊牧揚沒有跟上來,她扭頭道:「在比賽場上南征北戰,搶掠四方,手下小弟已經發展到一兩千號人的齊牧揚大哥,該不會是擔心被人設計埋伏,怕了我這樣一個小女生吧?或者說。身邊沒有了華庚或者蓮加這種超級保鏢,你齊牧揚大哥的膽子,就會隨之小上幾分呢?畢竟。兵是將地膽嘛!」
「激將計?」齊牧揚也笑了,「兩年前,我的確會受到你的挑釁,為了鬥氣跟在你地身後。而今天……」
齊牧揚和隱娜並肩走在一起,淡然道:「我跟上你,是因為我想知道,你這個驕傲得就像是一個公主,身邊從來不缺護花使者的天之驕子。究竟有什麼事情,讓你要單獨找到我,就算是被我當眾非禮。仍然可以強行嚥下一口,沒有立刻回敬我兩個響亮的耳光。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我在諾大的學院城裡相遇。只是一次不經意的偶然。」
隱娜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臉上。已經清楚的寫上了幾個字……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喂!」齊牧揚低歎道:「就算你有事情,想要獲得我的同意,或者是想請我幫忙,也不要運用這麼誇張地表情和肢體語言,對我進行肉麻的稱讚吧?」
隱娜突然道:「百分之五。」
面對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齊牧揚再聰明,再能舉一反也不由張大了嘴。發出一聲毫無實質意義地驚咦:「啊?!」
「聰明了,也成熟了。」隱娜淡然道:「以你現在的狀態。縱然沒有獲得我事先同意,就把我抱到床上,你也有百分之五的機會,不用遭受我地事後追殺了。」
「你這算是和我這個超級土匪頭子兼流氓玩曖昧流的遊戲,還是在挑逗,甚至是暗示,或者仍然是在變相地誇講我?」
齊牧揚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老老實實的道:「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百分之五的機率也太小了一點點吧,我相信,敢去拿終身性福,去搏這個機率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說到這裡,齊牧揚再次輕歎了,「厲害,能在人才濟濟的四海軍事學院,成為權傾一時,比普通教官更具有發言權學生會主席的人物,果然是厲害。你只用了一個百分之五的機率,稍稍向男女兩性話題靠近了一點,就讓我這個被你整得慘不可言,當了兩年江洋大盜地傢伙,對你地反感與排斥降到了最低點。在驚詫之下,更無可抗拒的對你地坦率與可愛,有了欣賞與喜歡的感覺。這份親和力,這種舉重若輕,迅速縮短人與人距離的能力,齊牧揚佩服,大大的佩服!」
「敏銳的觸覺,優秀軍人的警覺,刀鋒般的坦率,能帶領一批被淘汰的學員,強行支撐起另外一片天空的齊牧揚,更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帶領齊牧揚走進一家咖啡店,找到一張僻靜的半包圍式餐檯,並坐定後,隱娜盯著齊牧揚的雙眼,道:「但是僅憑這些,你的機率也只可能是零。讓我直接給了你百分之五機率的,是你面對那兩名和平協會的會員時,說的話。說句實在話,以我的驕傲,縱然知道自己錯了,在正常情況下,也絕不可能向你低頭認錯,更不可能主動和你接觸。」
齊牧揚輕輕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這些,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更清楚,能讓隱娜不惜主動低頭認錯,甚至被他當眾非禮,都沒有當場翻臉,她提出來的請求,必然是麻煩到了極點,做起來更困難到了極點。
齊牧揚索性開門見山,「說吧,你想請我做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隱娜點的咖啡送上來了。雖然她從來不在咖啡中放什麼方糖或者鮮奶,但是她仍然習慣性的捏起一隻純銀製成的小勺,在咖啡杯裡輕輕攪動著,隨著霧氣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不斷盤旋,咖啡的濃香隨之在他們這個半封閉的環境中飄揚起來。
齊牧揚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齊牧揚必須承認,貴族氣質這種聽起來似乎很飄渺的東西,在隱娜看似隨意的動作中,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那種從小接受良好訓練與教養,才可能擁有的優雅,那種經過數代人沉澱後,才慢慢用成功與禮儀培養出來,由內而外的從容淡定,都絕不是他這種靠機遇一夜暴富,本質上還是窮小子的傢伙,加入演技速成班,就能掌握和表現出來的。
當隱娜舉起咖啡杯,輕輕淺啜了一口的時候,在輕霧繚繞中,齊牧揚的眼前竟然有了瞬間的錯覺……眼前這個叫隱娜的女孩,真的像極了年輕的安妮蒂婭。
「還有半個月,四海軍事學院每年一次的學生會主席選擇又要開始了。」
隱娜雙手握著咖啡杯,感受著杯子透出的暖意,一點點傳進了她的手心,聽著咖啡館裡,那悠然而富有田園氣息的輕音樂,她的聲音,也隨之變得柔和起來,「我已經連續做了三界學生會主席,說實話,這個職務雖然看起來風光,但是每天都要處理繁重的工作,調解學生和校方的矛盾,並從中間尋找到最佳解決方案。就因為這樣,學習和工作,佔據了我絕大多數時間,我在四海軍事學院這麼久,除了身邊有一群怎麼趕都趕不走的追求者之外,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結交下。當我第三次登上學生會主席位置時,我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下一界學生會主席的位置,我就放棄吧。這樣的話,我才能再離開學校,回去繼承自己的家族之前,享受一年真正自由的學生生活,我甚至可以考慮,找一個看得順眼的男孩,和他一起轟轟烈烈的戀愛一場。」
齊牧揚在靜靜的聽著,他明白,如果身邊實在沒有一個知心朋友,隱娜縱然有事相求,也絕對不可能突然對他這個冤家對頭,敞開了心懷。
「但是當一切突然發生,當和平協會在四海軍事學院成立,那些會員們開始四處活動,並把目標瞄準了學會生主席這個位置時,我比任何一次,都渴望獲得第四次連任成功。齊牧揚,你明白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我明白。」齊牧揚點頭道:「四海軍事學院,代表了人類軍事教育的最高聖地,她雖然沒有龐大直系武裝部隊,但是卻可以說是一個最耀眼,也最具有標誌性意義的舞台。就算是為了聲援波顯羅軍事要塞的馬吉司令官,為了聲援主戰派成員,你這個明顯抗拒和談的現任學生會主席,也要拼盡全力,打敗那些成員數量,已經超過九萬的和平協會,死死守護住四海軍事學院,這個領域。」
「是啊,但是我也明白,我這樣做,真的是螳臂當車罷了。」
盯著杯子裡黑色的汁液,隱娜的目光有點迷離了,「和平協會成員和他們的支持者在整個學院裡,擁有三分之一的比例,他們為了爭取到學生會主席這個位置,可謂是不留餘力。你也見到了,走在路上都能接到他們散發的傳單,學院所有可能發佈信息的平台和渠道,都成為了被他們成功攻佔的橋頭堡。一個如此龐大,數量如此驚人的後援團,正在高速而有效的運作,只要他們能再拉上百分之十七的學員支持,他們的選票就會超過半數。而我這個連任三界的學生會主席,和他們相比,就真的有點勢單力薄了。」
正文 第四卷 第十三章 流氓狼
齊牧揚問道:「所以你想請我帶著一起當土匪的那批兄弟,支持你參加學生會主席的連任競選?」
「不,剛才我已經算過了,以我現有的人氣,縱然再加上你們的全力支持,除非發生奇跡,否則我能繼續連任的機會,仍然小得可憐。」
隱娜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道:「所以我想請你站出來,代表我們這批不願意用投降的方法,來換取和平的學員,參加學生會主席的競選。」
面對這個絕對意外的提議,齊牧揚下意識的搖頭。
「你認為這是趕鴨子上架,存心想看你出醜?」
隱娜低聲道:「齊牧揚你真的太小看自己在四海軍事學院的影響力了。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你帶領同樣被大家排斥,看似已經注定要被淘汰的學員,以非常手段硬是開拓出一片新的天地,這種魄力這種膽識,已經贏得絕大多數學員的認可,更被不少人當成了偶像來看待。大家喜歡你身上那種肆無忌憚,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膽氣,更喜歡你做事不按規則出牌,劍走偏鋒卻屢屢命中目標的放縱,說你是四海軍事學院一道絕對另類的風景,也不為過。在這種兵危戰凶,每一個人都舉旗不定的時刻,大家更需要你這種全身充滿土匪與流氓氣息,卻能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的人物站起來,在他們的身上,注入一種可以稱為陽剛的氣息。」
說到這裡,隱娜笑了。「所以,如果你在這個時候點頭同意,以你的人氣。再加上我地精心運作,和現任學生會主席這個位置的能量,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擊敗那些天天想著投降,天天想著嚴懲軍事要犯的軟皮帶!」
齊牧揚盯著隱娜地臉,到了今時今日,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年齡比他還要小上一歲的女孩子。臉上雖然滿是歡笑,卻依然掩飾不住內心深處的落寂與委屈?
他們兩個人雖然在這個時候握手言和,但是想要前嫌盡棄。還需要時間和彼此小心的磨合,但是她卻能放棄自己的驕傲,毫無保留的轉而支持齊牧揚。僅憑這份當機立斷的胸襟和眼光,就足以讓齊牧揚對她刮目相看……這兩年時間。得到飛越成長的,絕不僅僅是他齊牧揚一個!
「不好,我拒絕參加競選。」
聽到齊牧揚地拒絕,隱娜在心裡發出了一聲輕歎,請齊牧揚站出來,代替她去參加學生會主席的競選,是她找到齊牧揚,恰好聽到齊牧揚面對和平協會成員時說出來話時。突然從大腦中形成的想法。
現在看來。這種一時衝動提出來地辦法,果然還是行不通啊!
「要我當個土匪頭子。用哥們義氣的方法,把同樣刺頭,同樣不服管教的兄弟們集中在一起,為了自己地尊嚴和面子拚命努力還可以。但是要我像你一樣,平息學員之間因為身份、地位產生的紛爭,擔任學員和學校之間地緩衝點,處理海量文件,我絕對做不到,更做不好!」
齊牧揚望著低著腦袋,一直沉默不語的隱娜,道:「我認為,這種工作,還是由更擅長,也更有經驗的人去做才對。你說呢,我的隱娜主席?!」
隱娜霍然抬頭,迎著齊牧揚那雙發亮的眼睛,隱娜的眼睛也亮了,她咬著嘴唇,道:「你的意思是?」
「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人,還是你。但是我齊牧揚會為你吶喊助威,反正時間還有半個月,也足夠我幫你把最強有力地競爭對手剷除掉了。」
隱娜瞪大了她那雙美麗地大眼睛,「剷除?!」
「沒錯,」齊牧揚輕舔了一下嘴唇,道:「你信不信,別看那個和平協會會員和支持者加起來有九萬多人,就憑我們一千八百多號兄弟,就能揍得他們哭爹叫娘,走在路上,根本不敢把他們那個狗屁和平徽章戴在衣領上?」
「你……」
隱娜真的聽呆了,她早知道齊牧揚就是一個無賴,就是一個被人逼急了,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流氓,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面對四海軍事院校學生會主席競選這麼嚴肅的事情,齊牧揚竟然會想出一個如此簡單如此粗暴的處理方法。
雖然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再加蓮加這樣一個超級格鬥高手加盟,齊牧揚他們這一票四處搶劫,早就搶得得心應手,更搶出感情的土匪之國,真的可能以寡敵眾,揍翻根本沒有戰意,更缺乏鬥志的和平協會一干人等,但是他這麼光明正大的暴力行動,未免也太誇張,太放肆了吧?
可是一個「你」字出口,隱娜就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一個為了在學員考核比賽中取得最後勝利,連學院信息中心都敢武裝佔領,連阿爾法軌道炮都敢暴力破解的人物,還有什麼不敢做,不能做的?
「他們不是提倡和平,提倡面對侵略,要展現出己方最大誠意,好在談判中獲得最大收益嘛?」
齊牧揚望著自己的拳頭,道:「既然他們已經亮出了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宗旨,我這個流氓頭子,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看他們不爽,當然是揍得他們滿地找牙才是。我倒要看看,這個和平協會被我們一票兄弟打得成了過街老鼠,抱頭鼠竄了半個月,到了競選那天,他們還能有多少人氣,還能有多少支持者!」
隱娜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如果他們最終還手了怎麼辦?別忘了,他們可是有好幾萬人呢,一旦把他們逼急了,你們可是會吃虧的。」
「哈哈哈……」
齊牧揚突然放聲大笑,這個山大王混然不顧自己如此突兀的行為,已經讓他們成為這間咖啡店裡被眾人關注的焦點。他站起來,伸手指著咖啡廳裡一百多號人,暴喝道:「老子是齊牧揚,就是看什麼狗屁和平協會的鳥人們不爽,今天想揍他娘的十七八個,誰是和平協會的,站起來嗥上一聲。不服氣的話,就一起上啊!」
咖啡廳裡一百多號人面面相覷,按照比例來說,這裡至少也應該有三十個人是和平協會的會員或者支持者,可是這些人誰沒有聽過齊牧揚大哥的大名,又有誰不知道這個站在那裡,表情就像是一頭狼的傢伙,是一個標標準准的超級流氓,一旦動了他,除時可能被一千多號大流氓一擁而上,打成一攤爛泥?!
「看到了嗎?」齊牧揚故意用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能聽清的聲音,對隱娜道:「有些龜孫子,正在偷偷把衣領上的和平徽章摘下來呢。像他們這些一聽到戰爭,首先想到的不是奮起抗戰,不是恪守軍人天職的軟蛋,縱然人多勢眾,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又有幾個有勇氣和我這樣的流氓大打出手?我一個面對三四十個,他們不敢出手,我們兩千人面對九萬,他們更沒人敢出手!」隱娜在點頭,雖然對齊牧揚的表現她是好氣又好笑,但是以人類的社會特徵來看,一個人在一百人當中,他的思想可能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一百個人在一萬人當中,他們相同的思想,很可能就會形成主導作用。相同的道理,九萬頭綿羊面對一千八百多頭牙咧嘴,巴不得他們反抗的狼,九成九會老老實實的低下頭。更何況帶領這一千八百多頭狼的,還是一個超級放肆,超級流氓的狼!
流氓狼……
齊牧揚真的不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隱娜已經在心裡為他起了一個還算響亮,但是絕對很容易讓人誤會到某種**領域,但是怎麼看,也很貼切的綽號。
「如果那些龜孫子被打急了,最終終於忍不住反抗了,那更好。」齊牧揚笑叫道:「他們不是和平協會,不是信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算別人把他們的子孫根都來個基因更改,都會老老實實的俯首聽命嗎?那他們為什麼要還手?要知道,還手只會讓事情更加激化,還手就會讓他們變成戰犯,就會受到調查委員會的調查和關押啊!」
四周猛然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在這種非常時刻,敢在公眾場合大模大樣,抨擊手握生殺大權,就連五星上將馬吉司令官都無法倖免的調查委員會,放眼整個四海軍事學院,大概也只有齊牧揚老大這樣一個人物了!
「喂,幹嘛用這種呆癡的眼光看著我?」
齊牧揚迎著隱娜又氣又急,又關切的目光,他狂笑道:「我是流氓,我怕誰啊。」
端起已經放得有點發涼的咖啡,把它們一飲而盡,齊牧揚揮手擦掉唇角的汁液,放聲道:「走了,時間緊,任務急,我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看看最終能不能玩他一個滿堂喝彩美不勝收吧!」
看著帶著旁若無人氣息,大踏步走出咖啡廳的齊牧揚,隱娜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百分之六。」
正文 第四卷 第十四章 武術協會
在以後的十五天內,齊牧揚這位靠搶劫成功建立一個國家的土匪頭子,再次向四海軍事學院善良的人們,展現出了他的流氓特質與土匪作風!
四海軍事學院怎麼也代表了人類最高軍事教育學府,齊牧揚他們再放肆,也不好直接糾集一兩千號人,在學院城裡追著幾萬人滿街亂竄。不說別的,光憲兵就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但齊牧揚是誰啊?
他可是所有小弟最信任的大哥,是一個能搶能騙能拐能坑的超級壞份子!
在一夜間,齊牧揚帶領的這一兩千號小弟,就猶如雨後春筍般的成立了諸如劍道部、蛇拳部、猴拳部、空手道部、跆拳道部、柔道部、摔跤部、流氓打架……不,應該是防流氓侵擾部、泰拳部、部……呃……女子自衛部……
反正不管成員多少,總之各種五花八門的武術愛好者組成的協會,一時間百花齊放,當真有了種武術盛世再現的感覺。
各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武術協會成立後,在學院高層刻意包容或者說是縱容下,這些武術協會的會員們,天天四處找人切磋,天天拉人入會。
嗯,說白了就是,入會就要聽從齊牧揚總扛把子的命令,如果不入會,就說明你是恃才放獷,是身懷絕技所以技高人膽大,是看不起他們這些武術協會。本著以武會友的原則,武術協會的流氓土匪們,不。應該說是會員和武術家們,就要熱情揚溢地請你一起切磋,請你一起品嚐一下真人PK的樂趣與真諦。直至用他們如火的熱情。和鍥而不捨地追求,讓你明白什麼叫做胳膊肘兒扭不過大腿,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
在一陣雞飛狗跳中,齊牧揚小弟們成立數以百計的武術協術,第一天就完成了分裂式的增長,從將近兩千名會員,激增到一萬多名會員。這些新加入還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可憐蟲。八成都是原和平協會的會員。
到了第二天,士氣高昂狀態大勇的武術家,格鬥家。拳法家們,再次四處出擊,只要看到衣領上別著和平徽章的學員。也不管對方是在大街上,在教室裡。還是在軍事訓練場上,總之都是走過去,先在對方屁股上狠狠踢出充滿不屑與挑釁意味的一腳,再對對方倒豎起一根中指,最後再用誠肯地語氣,和善的表情,問上一句:「喂,小子。聽說你們正在練忍者神龜。切磋一下吧!」
第三天,干了兩年土匪。穿上一件道袍就敢自稱是武術家的打架高手們,再次四處出動。已經隱隱發現事情不對地和平協會會長,先是向學生會主席隱娜,提交了一份那個措辭強烈的投訴書。
實際上真正的罪魁禍首地隱娜主席,當著和平協會副會長的面,三下五除二,僅僅用了三十秒鐘,就看完了那份足足四五千字,由和平協會捉刀高手編寫,情真意切地投訴書,然後一臉偉大同情與理解的告訴和平協會副會長,他要投訴的對像,包括了劍道部、蛇拳部、猴拳部、空手道部、跆拳道部、柔道部、摔跤部等等一百多個武術協會,根據學校規定,也根據現在人類使用的法律,他應該把投訴對像分別對待,絕對不能用籠統的方法,用沒有證據的推理,把不同組織不同人員的行為,硬牽扯到一起。所以,這樣的投訴書,應該根據要投訴地對象,一個武術協會一份。
第四天,累得就像是一頭死狗地和平協會副會長,帶著幾名會員,將一百四十九份投訴書,一股腦堆放到隱娜主席面前。
隱娜主席對和平協會的工作效率,與及投入地忘我精神,做出了充分肯定和表揚。為了表達自己對這些工作成果的尊重,在和平協會副會長眼巴巴的注視中,隱娜主席用穩健的節奏,認真的態度,仔細閱讀著投訴書上的每一個字。如果遇到了不認識的字,她還會謙虛好說,不恥下問的向和平協會副會長詢問,並在那個字上,標注下註解。有時候看到精彩處,隱娜主席更會拍案而起,那種時而熱血激昂,時間黯然傷神的模樣,明顯已經融入到投訴書編撰者的內心世界中,開始在文字的海洋中任意飛翔。
就是在這種狀態下,隱娜主席推掉了所有工作,以最大的熱情和精,用了區區五小時零十五分鐘,就看完了一份長達一千二百三十五字的投訴書,並為它做出了一萬三千二百零一個字的註解與個人意見。在這其中,隱娜主席還用她一貫的好客之道,邀請和平協會副主席,和她共進了午餐,中間還喝了點葡萄酒,吃了兩塊鮮奶蛋糕和一隻剛剛由農民伯伯從樹上摘下來的蘋果。
到了晚上,當和平協會副會長告辭的時候,已經把第二份投訴書看到三分之一的隱娜主席,親自把和平協會副會長送出了大門,並充分肯定了這一次雙方會見是重要的,意見是一致的,進展是充分的,態度是友好的,成績是不錯的,學員是幸福的,社會是穩定的,齊牧揚老大是流氓的,他手下是土匪的。
第五天,由和平協會會長,親自敲開了四海學院院長的辦公室大門。院長仔細聆聽了和平協會會長對齊牧揚這個流氓的血淚控訴,與及對隱娜這個包庇流氓的學生會主席的不滿與抗議。
院長仔細的聆聽,還時不時在他的工作筆記本上做著記錄,最終一臉理解與溫和的告訴和平協會會長,面對這種武術家們熱情過度,體內雄性荷爾蒙分泌過盛,導致的近乎貓兒叫春四處掃蕩的現狀,他身為學院最高領導,沒有做出及時反應與應對,是錯誤的。他一定要通知學院食堂,通過讓學員們少吃肉多吃新鮮蔬菜,並為學員們免費提供綠豆湯去火消暑,來改善這種現狀。
就這樣,每天肉沒有少吃,餐後還有蔬菜沙拉當甜點,又有綠豆湯滋補,愈發顯得精神百倍的格鬥家們,繼續在整個學院裡活像是一群東瀛浪人似的四處遊蕩,到了最後,那些正式和平協會的會員們,一看到這些大神大仙大浪大人們,表情當真是精彩得有若見鬼,而他們摘下衣領上和平會徽的速度,更因為熟練度增加,而不斷遞增。
當然了,同時人數在不斷增加的,是一百多個大大小小武術協會的會員數量。到了最後,加入這些武術協會的會員,已經不單純是格鬥家們吃飽喝足後,四處挑釁,四處PK贏回來的綵頭。有相當一部分人,發現跟在這些土匪格鬥家們的後面,像螃蟹似的招搖過市,原來牛叉萬分的和平協會的人員街頭見了他們街尾閃,是一件超級拉風,很爽歪歪,很玻璃碼塞克的事情,就是抱著這種想法,不斷有學員自願加入這種明顯有黑社會性質的武術協會。
到了第十天,和平協會不斷遭受打擊,不斷有人提出退出協會,不斷有人撤回自己的支持書,人員數量也墜到了五萬。
到了第十五天,還能死守住和平協會的人,已經不足五千,這樣一個強極一時的協會,在短短十五天時間裡,就被人用武術切磋的方法,打得七零八落,這樣的現實,再一次驗證了樹倒猢猻散,樹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兩個千古不易的真理。
到了第十五天,一百四十八個武術協會的所有會員名單,都送到了齊牧揚總扛把子面前。經過KEY一行人的全力計算,最終的結果是……僅僅十五天,基數為一千八百多人的武術總協會,現在的信徒們,會員們,數量已經達到了絕對恐怖的九萬!
想想看也是,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吏子弟,在以戰養戰方面,在流氓使壞方面,又怎麼可能是齊牧揚大哥手下這批兩年前就是刺頭的小弟們對手?
就算和平協會真有幾個硬骨頭,怎麼打不肯退幫,那也沒有關係,在齊牧揚的身邊,不是還有長得比女人更漂亮,男女通殺老幼咸宜的人妖簡愛嗎?
看到簡愛帶著一臉溫柔的微笑,蹲到自己面前,看著她對自己又是拋媚眼兒,又是上下其手的狂吃豆腐,嗅著她身上那投若有若無的淡淡香味,感受著本應該同性相斥的兩個人之間,那不斷迴盪,很可能會繼續強化的曖昧氣流,再硬骨頭的人,又有幾個能扛住這種精神上的最大考驗?!
總之,當十五天過去,明天的十點鐘,就要召開學會會主席的選舉時,隱娜在齊牧揚這樣一個超級流氓頭子的黑暗勢力支持下,已經穩操勝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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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卷 第十五章 擁吻你的女孩
「不是吧,究竟是我參加競選,還是你參加競選啊,用得著把我打扮成這樣嗎?」
那套由一流大師純手工縫製而成的西裝,套在身上,雖然硬生生的讓齊牧揚多了一種貴族化的氣質,天藍色的質料更在醒目中,將他硬是映襯出幾分英武非凡,但是齊牧揚平時在家習慣了穿得鬆鬆垮垮,當土匪時更是為了追求高機動性,怎麼舒服怎麼穿,現在讓這樣一套西裝套在身上,外加一條怎麼看,都有點像是拴狗繩的領帶,齊牧揚只覺得呼吸急促四肢發硬,怎麼都憋悶得厲害。
看到隱娜從一個精緻的盒子裡,取出一支塑料軟管,隨著她輕輕旋轉扭動,一截紅色膏狀物體,從裡面冉冉升起。發現隱娜的目光,在自己的嘴唇上不斷飄移,齊牧揚終於忍不住失聲叫道:「喂,你不會是想把那種只有女人才會用,才可能用的玩藝給我塗上吧?」
「你知道四海軍事學院選舉現場的狀況嗎?」
隱娜手裡捏著那管讓齊牧揚兩眼發直的口紅,一邊走一邊道:「你可以把四海軍事學院學生會主席的選舉,看成一個縮小版的星際聯盟主席選舉。每一個競選者都必須站在演講台上,講述自己的執政方針,許諾如何為大眾服務,說白了,演講台就是競選者的個人秀。到了後面,幾名競選者更要在一起,彼此攻擊,彼此抓對方的小辮子,用對比的方法,讓手裡握有選票的學員們能夠更清楚的分辨出,究竟誰更適合這個位置。而且至少會有兩三百名記者參加這場盛會,面對比舞台更多也更亮的射燈,面對此起伏彼的閃光燈。如果你不使用化妝品,不把自己地五官重新加重描述,到了演講台上,你看起來就會像個鬼似的。臉色蒼白不說,更會五官模糊,在這種情況下,你的演講效果,只會是事倍功半!」
「喂!喂!喂!」
齊牧揚瞪大了雙眼。「是你參加學生會主席競選,我為什麼也要像隻猴子似的站到演講台上,在那裡口不對心地唧唧歪歪?!」
「到了這個時候,整個學院的人,又有誰不知道你齊牧揚老大,早已經和我隱娜聯手同流合污了?又有誰不知道,你手下的那票兄弟,成立了一百多個武術協會。就是要用令人髮指的手段。替我剷除對手?」
隱娜也瞪起了眼睛,「反正這次我就算能繼續連任,我的名聲也被你搞臭了。反正你我兩個人,在別人地心裡,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跑不了,你也蹦不走了。我幹嘛不能把你選為我的首席後援,讓你也擁有五分鐘演講時間,用你另類的作風,為我增加一點人氣?」
看到齊牧揚抿緊嘴唇。露出一臉打死也不合作的表情。隱娜採用了溫水煮青蛙的策略,「你不想塗口紅。我們可以先放放,但是得讓我在你臉上撲點粉,再給你描一下眉毛,你總不希望自己站在演講台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鼻子沒有眼睛的鬼吧?」
齊牧揚還在考慮,隱娜已經找出一隻軟管,從裡面擠出了一些透明的膠狀汁液。
雖然打定主意,怎麼也不能張開嘴,怎麼也不能讓隱娜給自己塗了口紅這種女孩子才會喜歡地玩藝兒,但是看到隱娜竟然把這種作用不明,意圖不明地玩藝兒全部塗到了自己的臉上,齊牧揚仍然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對準演講台上的射燈太多,溫度絕對超出你地想像,你總不希望只站上去兩分鐘,就因為太熱流汗,把臉上的妝弄得一塌糊塗,成為所有人的笑柄吧?」隱娜這位心理學方面的高材生,這位指揮系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一句話就點中了齊牧揚的死穴:「男人在必要的時候化妝並不可笑,可笑的是當眾臉上花成一片,成了一隻可憐兮兮地大馬猴。如果不想讓你那票小弟看到你這位大哥地笑話,就配合一點。」
粉撲不斷在臉上輕輕的跳動,將齊牧揚本來地面部皮膚一點點的遮蓋。為了「鎮壓」齊牧揚這個絕不會老老實實俯首聽命的大馬猴,只能親手為齊牧揚化妝的隱娜,必須要輕輕踮起腳尖,才能將粉均勻的撲到齊牧揚的額頭上。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齊牧揚已經可以清楚的聞到,在隱娜身上那股淡淡的處子幽香,而他們彼此呼出來的氣息,更溫柔的撲撒在對方的臉上。齊牧揚真的想問問,隱娜平時用的是什麼漱口水,為什麼就連她呼出來的空氣中,都帶著一股藍花般的清香。
看著隱娜那雙轉注中,帶著淡淡溫柔的眼睛,感受著在她輕柔的動作中,不斷在自己臉龐上跳動的那塊軟軟的海綿,所帶來的觸感,再看看隱娜那塗了口紅,非但沒有人為加工後的虛假,反而更加顯得嬌艷欲滴的紅唇,齊牧揚竟然有點微微癡了。
也許是錯覺,也許是男人追逐美女的天性,齊牧揚竟然絕得,隱娜的紅唇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當兩辮溫柔中帶著炙熱與濕潤的唇,真的印上了齊牧揚緊緊抿起的嘴唇上時,齊牧揚猛然睜大了雙眼。
假的吧?
這樣的念頭還在心裡轉動,隱娜已經退後一步,她仔細打量了齊牧揚一眼,她臉上和紅霞同時揚起的,就是屬於女孩子的狡黠。「嗯,不錯,果然不錯。喂,我犧牲色相好不容易給你塗上了口紅,你不要伸舌頭去舔啊!」
「乖,反正口紅也塗上去大半了。」隱娜的表情,在這個時候,怎麼看都像極了正在誘哄小紅帽的狼外婆,她舉起了手中那管口紅,柔聲道:「本來就差一點點,你剛才又用舌頭舔掉了一點點,就讓我再重新修補一下,加工一下吧。」
盯著隱娜手中的口紅。齊牧揚悶聲悶氣的道:「你還真是心存必勝之志啊!」
「幾千年前的中國,曾經流傳著幾句話,為臣之道就要武死戰,文死諫。」
隱娜收起了笑臉。沉聲道:「我還是一個學員,縱然想和入侵之敵捨命死戰,遠離戰線萬里之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縱然每天都對著地圖,絞盡腦汁的籌劃。不只一次的進行戰略推演,不只一次地向上級建議自己的戰術和想法,但我在軍方高層,又有誰會理會一個學員的聲音?所以,與其好高騖遠,與其清談誤國,我不如把自己的視線,自己地精力。全部放到力所能及的領域。所以。我要死競!這場學生會主席的選舉,對我來說,就是一場絕對不能輸的戰爭!」
「為了打贏這場戰爭。為了捍衛軍人的榮譽與使命,為了保護愛我寵我喜歡我地家人和朋友,我隱娜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麼會在乎讓你佔一點便宜?更何況……我並不討厭被你佔便宜。」
就在齊牧揚認真傾聽中,已經重新在嘴唇上補好口紅的隱娜突然再次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而她的唇,也再一次印到了齊牧揚嘴唇上。
連齊牧揚都不知道,原來年輕的男孩和同樣年輕。更漂亮得讓人目炫神迷的女孩靜靜抱在一起擁吻時。竟然可以沒有,沒有那種最原始的衝動與瘋狂。他們吻在了一起。但是誰也沒有閉上自己的眼睛,他們地眼睛都是那樣地清澈,又是那樣的動人。而在他們身上緩緩流淌的,就是一種即有幾分暖昧,又有幾分兄弟與朋友感覺地暖流。
不經意的,兩個人的舌頭探過微張的嘴唇,彼此碰觸在一起,一種噬骨的感覺猛上襲上心頭,他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身體的微微一澀,還有瞬間升騰而起的體溫,但是他們卻又一起用最快地動作,把自己下意識伸出探索地舌尖收了回來。
鬆開齊牧揚,向後退出兩步,隱娜深深的吸著氣,將她和齊牧揚之間,那不經意彼此勾起地情緒全部壓制後,她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唇膏,道:「齊牧揚,我承認,我用接吻的方法逼你接受口紅,一方面是你的確要接受這種東西,卻表現得像一個讓人無可奈何的大孩子。另一方面,我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更親密一點,我也有足夠的自信,認為能將你我,卡在這樣一個合理而安全的程度。但是我低估了你對我的影響力,也低估了情緒對一個女人意志的干擾程度。所以,拜託你,在我即將走上人生絕不能輸的戰場前,不要再讓我第三次使用這種方法了,好不好?」
齊牧揚心中暗叫了一聲:「厲害!」
隱娜的這席話,不但承認了她另有所圖,更在告訴齊牧揚,她已經開始對他另眼相看,兩者相對比之下,估計絕大多數男人,心裡揚起的並不是被人設計的憤怒,而是終於在美女面前豎起旗幟的快樂與歡欣吧?而她最後的軟語相求,更透出了一種別的女孩子,無論怎麼學習怎麼模仿,也不可能擁有的……嗯……那個……驕傲與溫柔,理性與感性並存的……嗲?!
齊牧揚靜靜看著隱娜,他的眼睛裡,慢慢揚起了由衷的尊敬,在眼前這個女孩子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一股只可能屬於百戰勇士的最慘烈殺氣!
為了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也是為了人類的未來,這位開天眼觀凡塵的女孩,真的已經傾盡一切!否則的話,以她的驕傲,又怎麼可能會兩次直接擁吻一個實際上只認識了十幾天的男人?
齊牧揚終於任由隱娜手中的唇膏,直接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收起化妝盒後,隱娜突然「噗」的一聲笑了。
「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
隱娜將一面鏡子舉到了齊牧揚的面前,「幾分悲壯,幾分慷慨激昂,還有幾分我不入地獄誰不入地獄的大無畏氣概。你這哪是去參加學生會主席競選,我看倒更像是馬上就要步入刑場,面對敵人鍘刀,依然可以放聲狂笑的英雄烈士。你這樣板著臉走出去,再加上你齊牧揚大哥的聲望與背景。真的會把別人嚇到的。」
隱娜湊到齊牧揚耳邊,低聲道:「你大概不知道吧,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看有黃色內容的漫畫書,男男主角地背背山情節。更是暢銷中的暢銷。就連我都忍不住偷看過兩三百本,什麼他的堅硬挺進她的柔軟,什麼天雷勾地火,什麼從地獄到天堂,什麼猶如過山車般地**衝撞……說對這種事情不好奇。那百分之百是騙人。雖然你到現在為止,也只積累下百分之六的機率,但是已經大大超過了我身邊那些比蒼蠅還麻煩的傢伙,而且你也是第一個能讓本小姐,使用色誘的可惡傢伙。你要一直扳著臉,擺出神憎鬼厭的面孔,酷是夠酷了,但是。小女子怕怕之下。會給你……倒扣分地。」
無論齊牧揚如何心靜如水,更認定他這一輩子只可能喜歡安妮蒂婭一個人,聽到如此裸的挑逗。他的心裡仍然忍不住揚起了一片火熱。
「所以……」
隱娜伸手捏著齊牧揚撲滿脂粉的臉龐,道:「我要你收起那流氓土匪式的酷,大壞蛋大流氓加上陽光的笑容,這幾者融合在一起,就會形成對女孩子無可抗拒的吸引力。願意留在四海軍事學院裡接受長期培訓的人,有三分之一都是女孩子,她們手中地選票,我可就著落在你身上了。」
聽著隱娜終於圖窮匕現地宣言。齊牧揚臉上的表情。當真像是被人先用大棒子狠狠拍了一頓,旋即又往他嘴裡硬塞了幾十顆大棗。直嗆得他兩眼翻白,「感情你這樣對我上下其手,又是定服裝,又是化妝的,是要我當午夜牛郎般地角色,去替你迷惑學院裡三分之一的女學員啊?」
「是啊,是啊!」
隱娜挽住了齊牧揚的手臂,她微笑道:「就連我這樣一個眼高於頂的學生會主席兼大仇人,看到你這個流氓,都會偶爾產生被你推倒在床,任你欺付的軟弱想法,其她女學員又怎麼可能免俗。要知道,到了這個時代,最缺的男人就是流氓,最罕見,可以說已經絕種的職業,就是土匪啊!更何況你還是一個手下有兩千號小弟,搶得就連學院高層都要連連搖頭苦笑的大土匪頭子,是一個穿上西裝,就能冒充紳士,臉上露出笑容,就像白馬王子,硬是能讓女孩子心跳加快體溫升高地大流氓?正所謂物盡其所用,不把你這塊好鋼用到刀鋒上,我又有什麼資格,成為四海學院指揮系地重點培養種子學員?!」
齊牧揚一邊被隱娜拖著向門外走,一邊揉著鼻子苦笑道:「我怎麼有了種,被你耍得團團亂轉,已經被你捏到股掌之間的感覺?」
「我地確有算計別人,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能力與心計。但是齊牧揚,早已經用事實證明,他是一個根本無法用詭計戰勝的敵人。他太張揚,太放肆,放肆得已經無所畏懼,更擁有了一種刀鋒般的銳氣。在他的身邊,更有一批久經考驗,可以在瞬間爆發出最可怕戰鬥力的兄弟,這樣的組合,無論面對什麼樣的陷阱,隨時都可以以力破局!」
隱娜淡然微笑道:「所以到現在,齊牧揚老大仍然被我一個小女子耍得團團亂轉,在於我們志同道合,擁有相同的敵人,雖然面對我頭大如斗,他老人家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連連苦笑。對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我剛才吻他了。」
齊牧揚再次連連搖頭苦笑,面對如此古靈精怪,東拉西扯,卻又擁有最優秀軍人特質,能夠憂國憂民的隱娜,他真的是無話可說。
大門被推開了,隱娜和齊牧揚同時收起了臉上只有面對朋友時,才可能展現的輕鬆與無拘無束。聽著門外,猛然傳來的猶如狂風驟雨般的掌聲,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支持者,手中不斷揮舞的標語,隱娜和齊牧揚,彼此聽到了對方輕輕吸氣的聲音。當他們把肺葉裡的空氣慢慢呼出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再次揚起的,就是看起來如此燦爛,又是如此陽光,當真像極了T形台上走秀明星的笑容。
如果,四海軍事學院學生會主席的競選,就能折射出人類軍隊內部兩種不同聲音的對抗,那麼他們面對的,就是一場絕對不能輸的戰爭!
如果,在這場戰爭中,笑容是武器,演講是武器,作秀是武器的話,他們就會抓緊這幾件武器,並把它們的威力,最大化的釋放出來!
正文 第四卷 第十六章 蓮加.鳳舞九天(上)
就在齊牧揚和隱娜,在萬眾矚目下,帶著一臉燦爛笑容,走向他們的戰場時,蓮加這個和齊牧揚寸步不離的妹妹,卻沒有站在後援團的隊伍裡。
在一個半小時前,她就被四海學院格鬥系教官,叫到了辦公室裡。
格鬥系教官上下打量著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全身上下自然而然流淌著強大進攻與反擊力的蓮加。
輕描淡寫的一拳,能打出一千二百磅重擊;負重深蹲八百公斤,以三十次為一組,能連續做一百組;背著一百二十公斤負重,在四十七度高溫中,連續奔跑了二百公里依然沒有倒下,吃了十五斤肉,五斤水果,五斤綠蔬菜,就再一次生龍活虎……
看著這一系列數據,格鬥系教官的眉毛在不停輕跳,站在他面前的哪裡還是一個學員?她根本就是一台只要注入燃料,就可以無限製作戰的人形坦克!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蓮加今天闖禍了!
蓮加學習的是地面特種作戰。
特種部隊在訓練學員時,有一個共性,就是通過嚴格的訓練,再加上令人髮指的不公正對待,磨掉每一個學員身上的驕氣與傲氣,再塑造其呆氣。事實上,軍隊本來就是一個提倡共性,排斥個性的地方。
在這種大前提下,跟著齊牧揚當了兩年土匪,出盡了風頭的蓮加,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教官們的首要打擊目標。
齊牧揚在十五天時間裡,指揮著他的一票手下,以成立武術協會為由頭,四處掃蕩見到和平協會的人就大打出手,直至把對方逼得退會。而蓮加在十五天裡。更是接受了一系列絕不適合人類去做,人類更無法完成的訓練課目,並在助理教官們眼珠子越瞪越大,表情越來越白癡地注視中。將一個個課目全部完成。
但是不管怎麼說,學員身上的傲氣與驕氣必須要磨掉,就是在今天早晨,蓮加沒有犯任何錯誤,就被一名助理教官當眾扇了一個耳光。
迎著助理教官那充滿挑釁意味的目光。蓮加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如果在平時,面對這種裸地暴力侵犯,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發起最猛烈反擊。但是現在……齊牧揚還留在四海軍事學院,她就不能走,更不能被勒令退學。
蓮加脹紅了臉,捏緊了雙拳,突然扭頭直直走向了廣場另一側。
「學員蓮加立刻歸隊!你的處罰還沒有結束!我告訴你。這是四海軍事學院。你們當了兩年土匪,放了兩年的羊,今天我就是要治一治你身上這種天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的流氓作風……」
「轟!!!」
助理教官色厲內荏地吼叫嘎然而止,受了氣,受了污辱卻不能揮拳相向的蓮加,走到了一輛輕型坦克面前,她伸出雙手抓住了坦克側翼的防彈裝甲板,瞪圓了眼睛猛然發出了一聲怒吼。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表情精彩得有若見鬼的注視中,怒氣值越高。身體爆發力越高的蓮加。竟然生生將這輛作戰全重超過二十五噸的輕型坦克掀翻。
把坦克生生掀翻蓮加仍然覺得怒氣未消,又抬腿在坦克上使出吃奶的勁狠狠踢了一腳。眼看著可以抵卸鐳射炮近程轟擊的坦克。裝甲板竟然被踢得生生裂出一塊直徑超過半米地龜紋,似乎再補一腳,就能被直接踢碎,試問親眼看到這一切地人,哪個不是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哪個人事後看向助理教官的目光中,不是寫滿了「你再敢招惹她就純粹是在找死」這樣的話?!
看著這個外貌和常人無異,表情天真得猶如鄰家小妹妹地蓮加學員,格鬥系教官真的無法想像,她身上這種絕對非人類的變態力量,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如果不是男女有別,又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格鬥系教官真的想站起來,把這個學員從頭到腳摸上一個遍,看看她的肌肉究竟在哪裡與眾不同!
格鬥系教官的目光,最後落到了蓮加背後那件武器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件武器,就是你在退出百分之百還原真實地近距離格鬥遊戲時,一品堂所有人集資,為你量身定做,號稱世界最強冷武器地霸武之刃吧?能不能讓我看看它?」
當蓮加就像捏著根火柴棍般,解下背後的武器,一手持刀,一手將上面包裹地布條一點點拆掉時,縱然是見多識廣,縱然是對眼前這個學員能力有了足夠的判斷,格鬥系教官仍然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長氣。
這柄足足二十厘米寬,幾公分厚,兩米多長,通體用戰艦複合裝甲板特種材料磨製而成的超級戰劍,最保守估計重量也超過了二百公斤。先不說這把劍的邊緣打磨得比手術刀還要鋒利,就算它只是一塊沒有打磨過的鋼片,讓蓮加這樣一個空手能掀翻坦克的超級變態握著,只怕一下子拍上去,也能把穿著重型鈦合金裝甲的軍人活活砸成一堆碎肉!
不!
格鬥系教官在心裡迅速更正……如果讓蓮加卯足了勁,跳到半空一劍劈下去,就算是受到這一柄劍材質的限制,沒有辦法直接劈碎,大概僅憑她的蠻力,就能將一台開拓者重型機器人徹底砸得癱瘓了吧?!
輕輕揉著自己的額角,格鬥系教官必須承認,自己一開對蓮加判斷不足,所以犯一個相當嚴重的錯誤。
去其驕氣傲氣,塑造其呆氣。這的確是特種部隊訓練士兵的不二法門,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寧折不彎的鋼釘,而他們的個性,更是激發自己最強戰鬥力的催化劑。這樣的人,他們的驕傲,他們的尊嚴,他們地個性。都絕不允許別人輕辱!
「為了測量你的潛能極限,我下令在你的個人通訊器裡面,加裝了監控芯片。這樣,我可以二十四小時。知道你的體力,精神狀態。」
到了這個時候,格鬥系教官索性實話實說,「今天早晨,你掀翻了一輛坦克。不但把我地助理教官嚇到了,更把我這個總教官給嚇住了。因為根據芯片傳送回來的數據,我驚訝,或者說是震驚的發現,在憤怒的時候,你的體能會產生幾何公式般地變化。就在那瞬間,你的爆發力,至少比平時強化了二十倍!而且我敢和任何人打賭。這絕不是你的極限!」
「蓮加。我必須承認,在格鬥領域,四海軍事學院。已經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了。這樣的天賦,注定了你在今後的路上,只能自己摸索,根據自己的特點,去發展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望著蓮加地臉,格鬥系教官誠心誠意地道:「而且我也不打算教你使用什麼槍械,因為我終於相信,如果給你合適的武器。你用近身格鬥所能爆發出來的戰鬥力。要比能源固定,功率固定。威力固定地單人鐳射炮要強得多!」
終於相信?!
蓮加回味著格鬥系教官的話,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在一年前,還是波顯羅軍事要塞司令官的馬吉上將,為你量身定做了一套武器,並把它們送到了四海軍事學院。他同時,還請人轉告了我一句話。」
在蓮加凝神傾聽中,格鬥系教官一字一頓的道:「蓮加這個女孩子,注定要和齊牧揚一樣,成為一個……傳奇!」
「我當真對這幾句話真的不以為然,我更對馬吉司令官,以製造一艘輕量級太空巡洋艦的價格,從星際超兵科研所,定製出一套單兵作戰武器,感到意外和大大地不以為然。我更認為,人類單憑自己地,根本不可能使用這樣的武器。可是今天……我對馬吉司令官地眼光和魄力,有的除了敬佩還是敬佩!」
格鬥系教官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的立式保險櫃,當他輸入長長密碼,終於拉開沉重的保險櫃大門時,對人間百態都是一知半解,內衣帶子斷了,都敢毫不在意拉開衣襟讓齊牧揚觀看的蓮加,眼睛猛然亮了。
擺放在立式保險櫃裡的,是一套金色全身鎧甲,和一把劍。
那套金色鎧甲看起來,真的像極了中古世紀,那些騎士穿的鎧甲。但是相比較起來,它更漂亮,更奪目,做工更細緻,而在細枝末梢的處理上,更融入了現代物理學的流線造型。可能是知道蓮加從來不喜歡帽子之類的東西,更不喜歡把整個臉都套進防彈面具之類的東西裡面,所以馬吉司令官閣下,為蓮加量身定做的這套鎧甲,乾脆只加裝了一個掛在額頭上的頭飾。
但就是為了這個頭飾,這套鎧甲的製造價格,就足足增加了一半!
這個頭飾,當然絕對不僅僅是為了裝飾那麼簡單。它內部加裝了微型處理器,一旦蓮加遭遇攻擊,又來不及閃避或格擋,這個微型處理器的機能就會自動開啟,在蓮加的頭部,支撐起一個小範圍粒子防彈罩!
說白了,這是一個在幾百年內,都不可能在人類軍隊中大面積普及的主動防禦頭盔。
至於那套盔甲本身,並沒有選用特種部隊中最常用的鈦合金裝甲板。它的材料比鈦合金更輕,更堅固,最重要的是,它是有彈性的!穿著這樣的鎧甲,蓮加可以做出中古世紀那些騎士們,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動作,她可以跑,可以跳,可以翻跟頭,甚至可以練習大劈叉!
既然是鎧甲,在兼故了輕便和靈活性後,它最值得稱道的地方,當然是無可挑剔的防禦力!
首先,它的主體,擁有和頭飾一樣的微型處理器,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啟用粒子防護罩。雖然受到能量制約,防護罩的持續支撐時短得可憐,但是卻無異於讓使用者,多了一重生命保障。
就算沒有粒子防護罩,這種用地球上沒有的特種金屬製造出來的鎧甲,也擁有高強度物理防禦能力,並擁有防化學武器。防核武輻射,防生物武器的三防功能,更可以隔絕攝氏度超過三千的火焰超過十五分鐘!
這樣一套鎧甲,已經足夠讓蓮加的雙眼猛然綻放出火焰。而那把劍……才是馬吉司令官禮物中地精華!
就算是格鬥系教官,也要伸出雙手,才能拎起這把外觀就是比照著霸武之刃製造出來的超級兵器。
「你的霸武之刃,足足有兩米多長,二十多厘米寬。四五厘米厚,通體卻用整塊鋼板磨製,這實在是太浪費了。」
把這把重劍拄在地板上,格鬥系教官用手指,輕輕從劍身上掠過,沉聲道:「太空戰艦的複合裝甲板,雖然擁有足夠地硬度,但是。它畢竟不是為了磨製成刀劍這類武器而研製。相對而言。這把劍的材質更堅固,更擁有良好的延展性和耐磨度。最重要的是,這把劍上使用了金屬記憶功能。縱然在戰場上出現缺口或者破裂現像,只要假以時間,它也會慢慢自我恢復。」
看到蓮加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無法自抑地喜歡,眼睛裡更散發出了最單純的佔有慾光芒,格鬥系教官卻笑了。
「馬吉司令官送的禮物,可不只是這麼簡單。」
帶著一臉神秘的微笑,格鬥系教官突然按下了劍柄上。那顆看似是裝飾品的藍寶石。劍柄後側突然彈出了一枚近似於子彈殼的東西。
「我早說過,你使用的劍夠大夠長夠夠寬。如果只是為了增加長度和重量,而這樣做,未免也太浪費了。我都能想到的東西,那些軍工廠科研所地專家門,當然也想到了。所以,他們為你地這把劍裡,注入了一種現代武器的能力。」
格鬥系教官攤開了手掌,將那枚近似於高射機槍子彈殼的東西,展現在蓮加面前。「沒錯,它就是子彈。而你地這把劍,除了可以又砍又劈又砸之外,填裝了種類不同的子彈,就可以打出各種超越冷兵器的攻擊。我可以這麼說,就算你體力不足,已經無法利用物理攻擊,來發揮出殺傷力,只要你還能操作它,借助各種子彈的效果,也能打出比阿爾法鐳射光刀更強的殺傷力!」
把一本操作指導手冊放到了蓮加的手掌裡,格鬥系教官微笑道:「其實對這套東西,我也是知半解,我沒有力量揮舞這件武器,身材更不適合穿上這樣一套鎧甲,所以,想要完全弄懂它,把它所有的能力都發揮出來,也得靠你自己的努力與鑽研了……喂!蓮加你想幹什麼?!我可是有老婆地人了……」
沒錯,能讓格鬥系教官發出如此慘叫地原因,就是……快樂到極點的蓮加,已經三下無除二,飛快地脫掉了身上的學員服,毫不在意的甩掉了她再一次吊帶斷裂的內衣,帶著春光暴露的脆險,以色狼看到身無寸縷絕色美女般的動作,直撲向那一套造價能嚇死一忽片人,外型更漂亮得比名牌跑車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鎧甲及重劍,並當著格鬥系教官的面,把那一套鎧甲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個是什麼?」
「嗯,是臂盾。馬吉司令官認為,你並不習慣使用大面的鐳射盾,所以索性把盾牌裝到了雙臂上。你看了說明書,再多試驗幾次,就應該會習慣使用這種高密度鐳射防彈盾了。」
「那這個呢?」
「後置式短程推進器,使用它,你可以讓自己的身體,以違反物理學定律的姿態瞬間加速,甚至可以進行短程衝刺式飛行。」
看到蓮加抓起那把看起來是把劍,卻能填裝各種能量子彈的超級重劍,試驗的揮舞了兩下,格鬥系教官立刻聰明的退到二十米以外,這這位超級暴力女子霸王龍,保持了一個相當安全的距離,可是他的眼珠子猛然就瞪圓了:「喂喂喂,你往劍柄裡填裝了什麼?我的天哪,你使用的是超動能爆裂彈!你,你,你,什麼時候打開了武器保險?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把子彈裡的能量一次性全打出來,別說是這間辦公室,就算我們也層大樓,也能被你炸掉一半?」
格鬥系教官飛撲過去,在事故發生前,強行把那把劍上的武器保險關閉,再把配套使用的維護箱,還有備用彈藥箱,一股腦都塞進蓮加懷裡,格鬥系教官連連揮手,「走吧,走吧,想試驗武器性能,想搞破壞,找個安靜的角落去弄。千萬別在我的辦公室裡折騰,我有老婆有孩子,拖家帶口的,可沒辦法陪你瘋!」
捧著心愛的新玩具,背著那把相對比之下,就明顯寒酸了好多,卻也不捨得就此丟掉的霸武之刃,蓮加興奮的連連點頭,在走出辦公室大門前,她突然想起來,「教官,這把劍叫什麼名字?」
「它有九種子彈,能打出九種不同的攻擊,又是為一個女孩子量身定做,所以馬吉司令官說了,乾脆就叫它……鳳舞九天……啊!!!!!」
教官的慘叫,再次嚇了蓮加一跳。
「我遲到了,我遲到了!」
在這一刻,格鬥系教官的身上,再也沒有身為教官的威嚴與煞氣,他一邊飛快的整理自己手邊的文件,一邊瞪著站在門邊,至今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的蓮加,放聲叫道:「就是因為你這個笨到家的丫頭,非要當場試穿鎧甲,非要比對著說明書,在那裡研究手裡的劍,這下可好,你是開心了,我卻要遲到,要挨老頭子的罵了!」
「呀!」蓮加低呼道:「齊牧揚哥哥今天十點半,不是要和隱娜一起參加學生會主席的競選嗎,我也遲到了。」
「你過去不就是當一個拉拉隊員嗎,就算是遲到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格鬥系教官又氣又急,他脫口叫道:「你知道不知道,今天十點半,不只是四海軍事學院的所有高層領導和各系總教官要參加會議,我們全世界任何一個軍事要塞中的指揮官和高層軍官,都要準時集中在一起,參加這場網絡會議?一起和外星人的使者,探討和平解決戰爭的可能……」
說到這裡,格鬥系教官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鎧甲和那把「鳳舞九天」巨劍上的蓮加,格鬥系教官輕輕吁出了一口長氣……還好這個丫頭根本就沒在聽他說了些什麼,否則的話,他已經洩露軍事機密了!
外星勢力派出的談判代表,已經和人類中,支持和平的勢力,有了超過半年的接觸。如果不是已經看到了和平的希望,並得到了對方的承諾,那些和平派的人物,又怎麼可能藉著調查委員會,對著拱衛人類最重要大門的波顯羅軍事要塞高級軍官,舉起了手中的鋼刀?
如果不是已經有了初步協議,那些和平派的大神大仙們,又怎麼敢有恃無恐上蹦下跳?
而就在今天,十點三十分,就是人類政府和軍界高層,集中到會議室裡,再通過網絡,直接連線,和外星勢力派出的人數高達三千二百名的使者團,進行第一界和平談判的半軍事化會議!
為了表達人類的誠意,也為了讓每一個軍事要塞,都能充分瞭解到談判的進展,最終無論是戰是和,大家都可以上下一心,所以這場會議,幾乎涵蓋了人類所有高級軍官!
正文 第十七章 蓮加.鳳舞九天(中)
「轟!!!」
格鬥系教官抓起軍帽和剛剛收籠起來的文件,還沒有奪門而出,一聲巨大轟鳴,就猛然在距離他們面前不遠的位置響起。
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再去考慮這些。就在巨大的轟鳴中,整個大地都像是被人在命根上狠狠踹了一腳般,發出痛苦的哀嗥,而平時那無形無色無味,看起來無害的空氣,在這個時候,更變成了最要命的武器,夾雜著什麼石塊碎金屬片,以超音速對四周所有區域,進行了一次覆蓋面積廣闊的無差別物理攻擊。
面對如此猛烈,如此意外,如此鋪天蓋地的衝擊,天知道有幾千還是幾萬塊有機玻璃同時碎裂,發出「辟裡叭啦」的聲響,那種壯觀,那種整齊,那種從極靜轉為極動的反差,還有那隨著大爆炸沖天而起,揚揚灑灑的佔據了整個天空,似乎連太陽都要被遮住的灰塵和濃煙,再加上被勁風吹得在地上不斷翻滾的汽車和毫無抗拒被攔腰斬斷的各種金屬支架,一時間當真是人仰馬翻,更給人一種強烈到極點,似乎世界末日已經來臨的感覺。
面對如此意外的突然變化,面對劈頭蓋臉猛砸過來的超音速勁風與及夾雜在其中的碎琉璃,碎金屬片,碎鋼釘和一堆天知道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藝兒,實際年齡已經超過八十歲,外表看起來也就是四十來歲的格鬥系主教官,他的動作靈活度,比起二十歲的年輕人,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在爆炸的聲音還有沒有傳進他們的耳朵,超音速飛行地氣流生生撞碎玻璃的瞬間。格鬥系教官就好像是接到發令槍的短跑選手般,整個人突然像一頭獵豹般猛然向前撲倒。那種面對危險瞬間做出的應對反應,就算是蓮加也無法做到!
雙手還沒有落地,格鬥系教官已經縮成了能讓身體受創面積減到最低地球狀。他更藉著猛然撲出形成的慣性,連續做出幾個翻滾動作,在玻璃碎屑飛舞中。一路翻滾到整間辦公室相對比較安全的牆角。
還沒有來得及把腦袋探出窗外,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接二連三地大爆炸就猛然響起,而凌厲的警報聲,更在整個四海軍事學院用一百多年時間建成地學院城上空響徹雲霄。
格鬥系教官的臉色變了,因為這淒厲而急促的警報,赫然是代表整個學院,都籠罩到危險當中,無論是教官學員還是非武裝工作人員,都要武裝起來,一起參戰,對抗意外衝突的第六級警報!
四海軍事學院建校到現在。經歷了一百四十多年漫長時光,在這其中,也經歷過諸如政變和恐怖份子襲擊事件,但是。融入了歷代最優秀學員的智慧結晶,再加上星際聯盟政府每年堪稱天文數字的物資投入,和社會各界捐款,四海軍事學院,早就被建設成為一個具備S級防禦能力的超級戰爭堡壘。
四海軍事學院,還從來沒有遭遇過真正傷筋動骨的威脅,更不要說是沒有遞進。沒有預警的直接拉響了第六級紅色警報!
「難道是演習?」
格鬥系教官在心裡迅速否決了這個想法。就算是演習,院長也絕不會動用六級紅色警報。這已經超出了演習能夠承受的極限。最重要地,現在這個時間,院長和其他學院高層人員,包括他這位格鬥系教官在內,不是都應該集中在一起,參加網絡會議,用每一個人的眼睛、聲音和智慧,去決定人類和外星勢和是戰是和,決定人類未來的命運和走向嗎?
突然,一股絕對的冰冷狠狠襲上了格鬥系教官地心頭,明明窗外的爆炸依然此起伏彼,明明超音速飛行的氣流,仍然在四處衝撞,中間夾雜的碎玻璃之類的物體,更隨時會變成致命武器,但是格鬥系教官仍然不顧一切的跳起來,當他把自己的視線,投到學院地某一個位置時,這位年輕時,曾經在特種部隊服役四十年,在和恐怖份子和宗教異端份子,打了四十年交道,擁有了近乎天文數字地實戰經驗後,才來到四海軍事學院,從此就徹底紮下根的軍人,這位身經百戰,已經把死亡看得通通透透地老軍人,在這個時候,真的徹底呆住了。
放眼望去,四海軍事學院的上空,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飛船,這些飛船有的成批次,正在對四海軍事學院實施轟炸,只要看到它們轟炸的位置,格鬥系教官就清楚的知道,對方已經摸清了四海軍事學院的底細,否則的話,它們的轟炸為什麼會這麼準,這麼狠,首輪攻擊,就直接摧毀了四海軍事學院地面最強的防空設施,和他們絕大部分戰鬥機機庫?!
還有一批體積更大的飛船,已經打開了艙門,不知道有多少近似於太空登陸艦的飛船,就像是被人捅了巢穴的馬蜂般,源源不斷的從裡面飛出來。格鬥系教官真的無法估量,到底有多少這種每艘大約能承載三十名步兵的登陸艦,他更不知道,這批敵人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能在不引起四海軍校外圍護衛艦隊警覺的情況下,直接對四海軍事學院,發起了最後決戰式的猛攻。
這批敵人當然是強大的,這樣的轟炸造成的損失當然是可怕的。
但是,真正對四海軍事學院,造成致命重創的,是那幢連粒子防護罩都沒有來得及打開,就被超大口徑轟擊炮直接命中,正在不斷傾斜,支撐鋼架更發出吱吱啦啦令人牙酸聲響的摩天大樓!
明明知道這幢大樓最多只需要兩分鐘就會轟然倒塌,明明知道在超大口徑轟擊炮的攻擊下,整幢大樓裡的人,存活下來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但是仍然有幾十艘輕型戰鬥艇,對著摩天大樓不停的攻擊。將它們承載的空對地飛彈,劈頭蓋臉地狠砸過去。在連環的爆炸中,掀起了一團團的火光與硝煙。而它們所有的機炮更同時打開,從不同角度。不同方位,對著大樓展開了不間斷高密度火力掃射。
就是在格鬥系教官目瞪口呆全身發涼地注視下,那幢足足有七十二層高的大樓。還沒有轟然倒塌,就已經在如此高密度的火力傾射下。被打成了無數碎片,紛紛揚揚地灑向了他們腳下這片如此堅實,卻在起此彼伏的爆炸中,不斷顫抖不斷呻吟地大地。
這批來歷不明,但是意圖十分明顯的敵人,之所以會投入如此強大的武力,不間斷的追炸,原因很簡單……這一座被武力徹底抹除的大樓,是四海軍事學院的教學主樓,也是一旦外敵入侵。就會立即成為指揮部,支撐起整個學院戰略防禦體系的心臟!
而院長和學院其他高層人員,今天當然更齊集在大樓的主會議室裡,通過網絡接駁。參加世界級的談判會議!
這批入侵之敵,甫一出手,就徹底消滅了四海軍事學院的核心指揮層,更癱瘓了四海軍事學院,這個超級戰爭堡壘,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地戰略防禦體系!
正在參加四海軍事學院學生會主席競選的隱娜,還有站在她身邊。為她搖旗吶喊的齊牧揚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給炸蒙了。但是當奇形怪狀地飛船。帶著君臨大地的姿態,帶著突破大氣層時形成的火焰。帶著辟裡叭啦的「音爆」聲響,衝向他們的時候,齊牧揚的臉色變了。
他當然認識這些戰艦,認識那些碟形的護船戰鬥機,就在這一片混亂,一片不知所措,一片大地震動中,齊牧揚猛然撲過去,把隱娜壓倒在身體下面,而幾乎在同時,一枚飛彈已經落到了演講台附近。
呼吸著幾乎沸騰起來地空氣,呼吸著濃濃地硝煙與血腥,聽著身邊那些傷員,無法自法自抑的呻吟與慘叫,齊牧揚和隱娜彼此在對方地眼睛裡,看到了兩個字……敵襲!
根本沒有時間細細品味兩個人肢體最親密接觸帶來的感覺,齊牧揚跳起來,拉著隱娜撒腿就跑。這裡進行集會,到場的人數已經過萬,百分之百已經成為敵人首要攻擊的目標,在這裡多呆一秒鐘,他們要面對的危險就會多一分。
拉著隱娜一邊撒腿飛奔,齊牧揚一邊放聲叫道:「四海軍事學院不是很牛逼嗎,不是號稱擁有比波顯羅軍事要塞更強悍的防禦能力嘛,怎麼敵人只進行了一次突襲就徹底廢了?如果再不組織反擊,再不進行火力搭配防禦,我們這個最強的軍事要塞兼最高軍事學府,就要被人家一鍋端,我們就要全部完蛋了!」
隱娜幽幽冷冷的聲音,從齊牧揚身後響起:「我們已經完蛋了。」
齊牧揚霍然扭頭,迎著齊牧揚幾乎要噴火的目光,隱娜伸手指著那幢正在被幾十架戰鬥飛挺密集攻擊,不斷爆炸不斷分解的指揮大樓,澀聲道:「每一界學生會主席選舉,以院長為首的學院高層領導人,都會參加,用來表達院方對學生會主席選舉的重視。可是今天,學院高層卻沒有一個領導出席,事實上他們不說我通過蛛絲馬跡也能判斷得出來,他們今天一定是在參加一場絕對不能有誤,更不能缺席的會議,學院的高層,每一個人都集中在那幢大樓裡。」
齊牧揚也呆住了,但是他很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厲聲喝道:「學院高層是全部陣亡了,但是我們二十幾萬學員還在!在這種情況下,隱娜你這個學生會主席更需要振作,更需要帶領大家聯手作戰,度過這個難關!隱娜,你不太脆弱!!!」
「聯手作戰?」
隱娜瞪圓了眼睛,嘶聲叫道:「我也想作戰,也想抵抗,也想帶領整個學院二十多萬學員逃過這場浩劫啊!可是齊牧揚你告訴我,我們沒有武器,沒有辦法啟動學院的戰略防禦系統,面對這些鋪天蓋地打過來的敵艦和即將爆發的地面戰鬥,我們拿什麼抵抗,我們又拿什麼度過這個已經不可能再度過的難關與死結?!」
迎著齊牧揚不敢置信的目光。隱娜揚起了她一片蒼白地臉,望著頭頂那密密麻麻的登陸戰艦,還有那些耀武揚威,將飛彈不停往人群密集區投擲的戰鬥飛艇。她澀聲道:「學院雖然號稱擁有最強的戰略防禦能力,但它最大地作用和意義,畢竟是為軍方培養優秀人才。所以學院的戰略防禦系統想要啟動。想要將整個學院轉化為最純粹的戰鬥堡壘,必須得到學院高層授權。而有資格對防禦系統下達最終指令。讓我們全員獲得武器參加戰鬥地學院高層人員,已經被敵人一舉聚殲。我想放眼整個四海軍事學院,已經再也找不到一個列入四海軍事學院體系,官職又達到少將或以上級別的軍官了……」
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被齊牧揚拽住地胳膊上,又傳來一股女孩子根本無法抗拒的力量,隱娜不由自主的又被齊牧揚拉著飛跑起來。
齊牧揚一邊拽著隱娜撒腿狂奔,一邊放聲叫道:「你的意思是,根據特殊戰時法則,只要我們這裡還有一個少將或以上級別的軍官。就能啟動四海軍事學院的防禦體系,就可以調動這個學院隱藏的各種武器?!」
「沒錯,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學院裡一共有三十四位少將或以上軍職的高層領導,他們今天必然都去出席會議……」
隱娜的話再次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為齊牧揚在飛跑中,已經掏出了他的軍官ID卡,在找到一台仍然可以使用地終端接駁機後,他舉起了手中那張I卡,放聲狂吼道:「我是波羅軍事要塞現任少將軍官齊牧揚,也是四海軍事學院第一百四十四界學員。現在根據戰時特殊法令,在所有高層指揮官全部確定陣亡的情況下。我要接管四海軍事學院現有指揮體系!」
站在齊牧揚身後。聽清楚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回味著「少將」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隱娜地心裡不由自主的想道:「假的吧?」
可是當齊牧揚把手放到了終端接駁機的掌紋掃瞄器上,幾秒鐘後終端接駁器上出現「身份確認成功,指揮權正在轉移中」幾個大字時,隱娜真的呆住了。齊牧揚這個大土匪兼流氓頭子,竟然是一個少將,這固然絕對出乎意料,而真正讓隱娜呆住的原因是……系統自動判定,齊牧揚這個少將,擁有對四海軍事學院最高指揮權,不需要再額外搜索或者詢問什麼,隱娜就知道,自院長以下,那些集中在指揮中心大樓裡參加會議的學院高層領導人,百分之百全部陣亡了!
「隱娜,請你告訴我,我能不能信任你這個兩年前就認識,就成為我冤家對頭地女人?請你告訴我,我能不能把四海軍事學院地指揮權,轉交到你這個指揮系列入重點種子的學員手裡,把我們二十幾萬人地命,交到你的手裡?」
迎著齊牧揚那雙發亮的眼睛,聽著頭頂那些不斷飛掠而過的敵艦,發出的呼嘯聲,聽著身邊那些女學員徒勞的尖叫,和傷員痛苦的呻吟,在這種再沒有退路,不放手一搏就要全部玉石俱焚的最要命時刻,雖然兩腿都嚇得發軟,雖然兩隻手都在不停的發顫,隱娜卻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沉聲道:「能!」
齊牧揚雙手在終端接駁機鍵盤上迅速敲動,在他這位少將指揮官的副官一項中,填下了隱娜的名字。
把終端接駁機上的話筒,遞到了隱娜手中,齊牧揚沉聲道:「這裡就是你的指揮部!一個沒有作戰參謀,沒有通訊員,沒有副官,沒有警衛部隊,甚至沒有堅固防禦工事,一顆流彈就能把你打死的指揮部!我要你在這裡指揮學院裡每一個拿到武器,想要和敵人拼到最後一刻的學員,我要你在這個指揮部堅持到最後一刻,直到我們取得最後的勝利,或者你被敵人當場打死!否則的話,你絕對不能丟掉這個指揮部,更不能丟掉自己身為指揮官的責任!」
捏著那只能夠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四海軍事學院任何一個角落的話筒,面對這台已經變成四海軍事學院指揮處理中心的信息接駁機,再看看面對戰爭,面對看似無可挽回的敗局死局。爆發出最強烈,最耀眼光芒地齊牧揚,隱娜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明白。齊牧揚為什麼能在兩年前,明明是一無所有,明明成為眾矢之的。卻能硬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帶領區區十幾號人。打出了一片男兒的天!
看到齊牧揚拔出軍官ID卡後,竟然拋下她撒腿飛奔,隱娜忍不住放聲叫道:「你要上哪去?」
「後航天時代的戰爭,打地就是太空制導權,放棄太空,就等於放棄了勝利!」
齊牧揚沒有回頭,他一邊撒腿飛奔,一邊放聲狂喝道:「我把指揮權交給了你,至於我們頭頂上,那批亂七八糟。耀武揚威的烏龜兒子王八蛋,就由我這個從波顯羅軍事要塞走出來的戰鬥機駕駛員來對付!我就不相信,這麼大一個四海軍事學院,只挨了一輪轟炸。所有地機庫和戰鬥機就被全部摧毀。還有……隱娜,拼盡你所有力量,帶領大家活下去啊!!!就在這個時候,隱娜和齊牧揚,一起聽到了一聲拼盡全力的吶喊:「齊牧揚哥哥!」
齊牧揚和隱娜一起霍然扭頭,那個頂著四處奔逃地人流,逆行而上。在一片混亂當中。身上那套金黃色的鎧甲和那柄「鳳舞九天」重劍,愈發顯得光彩奪目氣勢迫人。當真有了一種中流砥柱大氣概,看著齊牧揚卻露出一個充滿孩子氣笑容的女戰士,不是蓮加又是誰?
「蓮加你在這個時候亂跑什麼,還不快點找地方躲起來,敵人就要打進來了!」
聽著齊牧揚的嘶吼,蓮加抬起了頭。
就在他們頭頂那片本來藍色的天空中,現在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飛艇,而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有一部分成功降落在四海軍事學院外圍的大地上,並且開始迅速集結。而四海軍事學院,在失去指揮系統,失去信息大樓之後,現在依然是一片混亂,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反擊,更沒有辦法阻擋敵人來自地面的進攻。
跟著齊牧揚當了兩年土匪,習慣了四處搶掠,縱然是蓮加也明白,在這種要命地時候,一旦放任敵人地面部隊打進四海軍事學院,他們這場戰爭,就注定要以失敗結局了。
雖然空氣中硝煙迷漫,在炙熱的灼烤下,彼此的面容都變得扭曲和模糊起來,但是齊牧揚和隱娜仍然清楚的看到,在蓮加地臉上,揚起了一個如此燦爛,又是如此飄逸的美麗,飄逸的無悔此生的笑容。
蓮加突然轉身,大踏步走向了屬於她的戰場。這位孤獨的女戰士,再一次選擇了為齊牧揚,守護齊牧揚,也是四海軍事學院,最重要的一道大門!
她單槍匹馬,將會面對數以萬計地敵人瘋狂進攻,就憑她身上這套剛剛得到地鎧甲和手中的武器,能夠支撐多久,蓮加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這不是失敗了可以重頭再來地遊戲,不是四海軍事學院組織的競賽,而是真正的戰爭,是一旦陣亡,生命就會像流星一樣流逝,再也無法找回的真實戰爭。
她不想齊牧揚死,她想要齊牧揚活下去,所以,無論是誰,想要從這裡衝進四海軍事學院,就要先從她的屍體上踏過去!
「各位同學們,各位同胞們,不用我說,大家也應該知道,我們四海軍事學院,甚至是我們全人類,已經迎來了最大的危機。宣揚和平的外星種族,宣揚要幫助我們人類去除自身缺陷,進化得更加完美,把自己放到上帝立場上的外星種族,一方面在和我們人類談判,一方面卻趁機,對我們四海軍事學院,發起了最無恥的偷襲!」
就是站在流彈飛舞的街角,在沒有護衛部隊,沒有堅固工事,沒有作戰參謀團的情況下,隱娜這位齊牧揚少將臨陣選拔出來的副官,實際上的四海軍事防禦戰最高指揮官,通過一台最簡單的終端接駁機一隻小小的話筒,將她的聲音,通過無處不在的揚聲器,傳送到了四海軍事學院每一個學員的耳朵裡。
「這種先用和談來麻痺對手,再用絕對武力發起不宣而戰地突襲。攻擊對方戰略要塞,取得軍事主動權的戰術,我們不應該感到陌生,因為這就是二戰時期。日本聯合艦隊偷襲美國珍珠港的翻版!我的同學們,我地同胞們,我想問問大家。面對一個嘴上喊得光明正大,手段卻和法西斯無異。更將侵略本能表現無疑的外星種族,我們身為軍人,應該怎麼去做?繼續和談?屈膝投降?讓對方肆意更改我們的生物DNA鏈,把我們人類,轉變成猶如豬狗牛羊一樣老實聽話,一輩子把它們當成主人地家畜?」
從進入四海軍事學院的第一天起,教官就告訴隱娜,指揮官在戰場上,最需要地是冷靜。對於指揮官來說,憤怒是她的敵人。衝動是她的敵人,仇恨是她的敵人,興奮是她的敵人,悲傷也是她的敵人。總之只有把屬於人類的所有情緒。全部用理智控制住,再用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束,做出最終指示。
但是在這一刻,隱娜狂了!
看著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那裡,竟然要一夫當關,單槍匹馬從正面硬擋住敵人地面突襲部隊的蓮加,感受著她身上那種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地最慘烈殺氣。隱娜不能不狂,不能不瘋。不能不癡。
隱娜沒有蓮加那堪稱變態的力量,更沒有近距離作戰中,比重型機器人更強悍的殺傷力,她使用單兵武器的水準,甚至達不到普通士兵地標準,所以她手裡握著那個小小的話筒,就是她現在最強而力的武器。
站在這片流彈四飛,隨時都可能死得不明不白更不值得的街角,看著身邊那些沒有指揮,沒有武器,明明想抵抗,卻在無可逆轉的洪流下,只能抱頭鼠竄的同學,隱娜也像蓮加一樣,驕傲的挺起了自己地胸膛,更通過聲波,將她從蓮加身上吸汲到地驕傲與堅強,毫無保留的傳送進每一個同學地耳朵:「如果我們人類的未來,注定要一片黑暗,如果我們的後代,真的會變成外星種族隨意玩弄的家畜,我寧可在這個時候,和敵人拚個魚死網破。因為這樣,我至少還可以帶著屬於人類的驕傲與尊嚴,含笑走向死亡!」
「我的同學們,我的同胞們,如果你們和我有著相同的想法,願意和我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去贏得屬於我們自己的尊嚴與未來,那麼請你們停止尖叫,停止徒勞的奔跑與慌亂,停止我們之間內訌不休的和平與戰爭,拿起我們手邊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拚死作戰,打出我們的未來,打出我們的尊嚴吧!!!」
聆聽著隱娜的聲音,四海軍事學院裡,二十多萬學員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有點氣喘吁吁,更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突然從隱娜的身後響起:「隱娜,在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煽動,還想著抵抗?!難道你非要我們四海軍事學院,二十多萬同學,都因為你的執迷不悟而一起葬送?這樣的話,你就是一個罪人,親手把二十多萬人送入死亡的罪人!」
對著隱娜痛加斥責的人,赫然就是四海軍事學院,一直提倡和平,主張用非暴力手段,和外星生命達成共識,一起探索宇宙未來的和平協會會長!
迎著隱娜那一雙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睛,和平協會會長,這個剛才還衣冠楚楚,站在演講台上,大談人類應該接受外星生物誠肯的幫助,改善自身基因,用和平的方法,解決雙方矛盾衝突的學生會主席候選人,先是狠狠喘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不宣而戰,是外星人做得不對。可是隱娜你想過沒有,我們這裡並不是軍事要塞,也沒有地處戰略要衝,他們為什麼要向四海軍事學院發起進攻?」
就是在隱娜面色劇變中,這位和平協會會長繼續嘶聲叫道:「隱娜你不是很聰明嘛,你不是號稱指揮系的天才嗎?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吧,他們既然要偷襲,為什麼不偷襲號稱人類大門的波顯羅軍事要塞,為什麼不偷襲我們建立在阿佛郎星球上的軍用礦石精煉基地,為什麼不偷襲我們月球上的太空艦隊總部,為什麼不偷襲我們火星上地重型工業基地。反而直接偷襲我們這樣一個政治意義不俗,軍事意義一般的四海軍事學院?!」
「你不想說是嗎?!」
和平協會會長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嘶聲叫道:「我們完了,我們的軍事基地全完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大突襲,一場針對人類所有軍事要塞,同時發起致命攻擊的超級大突襲!我敢用我地腦袋打賭。同一個同時,遭受攻擊的軍事基地。絕對不只我們四海軍事學院一個!!!」
隱娜也瞪起了眼睛,「既然你什麼都明白了,什麼都想通了,那你還想著和平,還想著談判?還想著和外星生命達成共識,一起去探索什麼宇宙未來?!」
「越是這樣,我們越需要冷靜下來,越需要抓住談判與和平,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啊!」
和平協會會長指著他們頭頂地天空,嘶嗥道:「你看看這密密麻麻的戰鬥機和飛艇。你看看那不斷在我們城外集結的敵人,他們對付一個小小的四海軍事學院,都能派出如此規模的軍事力量,那他們同時攻擊我們人類各個軍事要塞。派出去的軍隊總和又會有多少?隱娜你認為,我們人類在遭到重創後,縱然傾盡一切全民皆兵,真的能打過這樣一個強敵嗎?我看一直硬拚下去,到時候我們人類就真的要滅亡了……」
「我的冷靜!」
和平協會會長只覺得一股沛不可當的力量從身後狠狠撞來,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就被人一腳狠狠踢中人類最敏感。也最無法承受重擊地尾椎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鑽心劇痛。這位一向倡導和平,就算是敵人打到自家門口。依然本色未改的和平協會會長,眼珠子猛然向外突出,他的身體更像是一隻被人突然丟進油鍋裡地大蝦般,彎成了一個可怕的弧度,然後又瞬間釋放。
就在這位和平協會會長痛得又蹦又跳,兩眼翻白的嗥嗥亂叫中,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我操你妹子的,按照你這種狗屁觀點,老子拿把刀子衝進你家,先一刀把有能力反抗的你爹宰了,再把你老婆日了,再讓手下的兄弟把你親妹子了,你是不是也要像個烏龜兒子王八蛋一樣先努力冷靜下來,再擺出理智的態度,和諧地嘴臉,抓住談判與和平這最後一根稻草?!」
和平協會會長終於無法戰勝身體裡一波接著一波傳過來地可怕痛苦,全身抽搐著摔倒在地上。他瞪圓了眼睛,豆粒大的汗水從他臉上像賽跑一樣拚命向下落,他嘴巴不停地蠕動,大概是因為太過疼痛,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也許……面對這個如此尖刻,如此流氓的問題,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隱娜,我米切爾從見你第一面開始,就不喜歡你,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高人一等,自以為能夠掌握別人命運的人!你一開始就把我們坑得夠慘,你別以為讓我們當了兩年土匪這件事,就能輕而易舉的揭過去了!」
米切爾一隻腳踏在和平協會會長的身體上,一手指著隱娜,放聲喝道:「不過,今天,剛才,我對你的印象變了!你面對危險無所畏懼,逆境當中挺身而出,說出來的那一席話,我米切爾喜歡!就憑這一點,我們之間的梁子,算是掀過去了!」
看著作風流氓,說話更流氓,但是在這一片混亂當中昂然屹立的米切爾,再看看平時把自己打扮得就像是一個活聖人,嘴上天天扯著憂國憂民鬼話,面對強敵入侵,卻立刻原形畢露,百分之百是一個漢奸材料的和平協會會長,隱娜的心裡不由發出了一聲輕歎,戰爭,的確是考試一個男人本質的試金石!
「轟!!!」
隨著一聲轟鳴,堅硬的金屬門被炸成了無數碎片,幾名調查委員會成員,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幾十枝瞬間就可以把他們打成一堆碎肉的自動步槍,已經對準了他們。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幾名調查委員會成員不由一起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其中一個人總算是鼓足了勇氣,指著帶頭衝進來的一名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卻已經是一名大校的年輕軍官,放聲叫道:「你,你,你,你,我們看你原來也是平民,被軍方設計騙到波羅軍,更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參加了戰爭,立下軍功的份上,才沒有把你和其他高級軍官一樣隔離審查,你卻公然嘩變,帶領士兵攻擊調查委員會成員!你這種行為等同於謀反,更是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面。我勸你立刻……」
又是率眾叛變,又是站立到人民對立面,擺明是萬死莫辭,注定要成為千古罪人的這位上校,赫然就是和齊牧揚一起參加尖刀小組,卻因為有三個未成年女朋友需要去照顧,或者說需要去勾引,而沒有和大家一起到四海軍事學院,接受深造的科默爾!
科默爾沒有理會這幾個平時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現在只是面對幾十枝步槍,腿肚子都在打顫的調查會委員,他的目光四下一掃,最後落到了一間單人牢房上。科默爾飛跑過去,望著在這個時候,依然靜靜坐在一張椅子上,當真是盡顯大將風度的馬吉,嘶聲叫道:「司令官……您,您,您,到底還要在這裡面傻傻的呆多久,還要任由這些癟三們在我們波顯羅軍事要塞折騰多久?敵人打過來了,它們又打過來了,這一次,波顯羅軍事要塞,真的要失守了!!!」
第四卷 天龍潛翔 第十七章 蓮加.鳳舞九天(下)
馬吉慢慢的轉過了頭,科默爾和他身後那群士兵都驚呆了。這個短短半年時間沒有見,就蒼老了幾十歲,就連髮梢上都染上了一層灰白,眼神都有點游離的男人,真的是那個在波顯羅軍事要塞坐鎮一方,用他過人的魅力與鐵血手腕,為人類支撐起最重要大門的馬吉司令官?!
「我的孩子才十六歲,十六歲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馬吉,那個白披了一張人皮,竟然還能穿著五星上將軍裝的狼,怎麼忍心把我剛剛十六歲的孩子騙到了戰場上,要知道他還沒有成年,還沒有真正活過啊……他還這麼的小,這麼的可愛,班裡的女生,不只一次的給他寫情書,每年情人節的時候,他收到的巧克力,都足夠我們全家吃上一兩個月的,可是……今年的情人節,我們卻是守著他的相片,在沒有屍體沒有骨類的衣冠桌塚裡陪他一起度過的……」
直到這個時候,科默爾才注意到,在馬吉司令官的單人看押室裡,四面牆壁,包括天花板上,都安裝了投影儀。這些投影儀的安裝角度十分巧妙,它們就像是手術室裡經常用到的無影燈,無論馬吉面向何方,除非他閉上眼睛,否則這些畫面就會闖進他的眼簾。可就算是閉上了眼睛,那些痛失兒子、丈夫、父親、朋友的人,那悲傷的哭泣,那聲嘶力歇的指責,那咬牙切齒的詛咒,仍然一聲聲,一次次的穿透了馬吉的耳朵,狠狠刺進了他的心臟。
在三年前的波顯羅軍事要塞保衛戰中,有超過五萬名遊戲參賽者在不知情的情況殞命沙場,無論馬吉的決定有什麼樣地理由,有什麼樣的苦衷。可是那些痛失親人的家庭,那些品嚐到切膚之痛的平民,絕不會原諒他,更不會理解他。面對調查委員會成員舉在他們面前地攝像機。這些終於有機會發言的未亡者,用盡了一切動作和語言,將他們的憤怒與詛咒,狂風驟雨般的傾倒過來。
幾萬部不同的影片,幾萬條曾經的生活,幾萬張相片,就在馬吉司令官單人看押室的房裡不停的更換。
想想看吧,馬吉司令官再堅強,他畢竟也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同樣在那場戰爭中,痛失了兒子。妻子與女兒的男人。每天都在無數詛咒與哭泣中度過,每天都要承受心靈上最可怕地重創,每天他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最痛苦的位置。都會被人不停的狠戳,面對這種比肉體傷害更強烈百倍地酷刑,他又怎麼可能不變得蒼老,他的眼神又怎麼可能不變得癡呆,他身上那股猶如刀鋒般的氣質,又怎麼可能不被打得片片碎裂?!
衝進馬吉司令官單人看押室地科默爾,只覺得周圍一片冰冷,冷得就算他身上穿著厚重的軍裝,仍然忍不住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正所謂千夫所視無疾自終,在這間小小的看押室裡。集中了十幾萬人的詛咒、悲傷與憤怒,凝聚了如此可怕的負面情緒,科默爾他只是一個肉體凡胎的人,猛然接觸到這些,他又怎麼可能不覺得全身冰冷?
伸手抓住馬吉司令官的手,就像科默爾想的那樣,馬吉司令官的手一片冰涼,而讓科默爾的心。在瞬間就直接沉到谷底地是……馬吉司令官的手。正在微微的發顫。
在漫長而孤獨的精神審問中,馬吉司令官的驕傲被磨光了。他的自信被磨光了,他的銳氣被磨光了,他身上一切屬於軍人最優秀的品質,都被一群保國無方內鬥有術地調查委員會成員們給磨光了!
現在馬吉就是一個只能靜靜地坐在那裡,再多過一兩個月,很可能就會發瘋的老頭子罷了。
想要他重新變成波顯羅軍事要塞那個只手擎天地馬吉司令官,只能用時間去慢慢恢復,慢慢調理。
可是現在,敵人不會再給波顯羅軍事要塞時間,更不會再給馬吉司令官時間!
一直呆呆坐在那裡的馬吉,抬頭用他混濁而呆滯的眼睛,望著科默爾,在這個時候,他似乎連科默爾是誰都認不出來了,但是他仍然能夠感受得出來,科默爾和其他人不一樣。和那些天天逼著他認罪,要他寫悔過書,要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血淚控訴的調查委員會成員不一樣。
馬吉突然雙手用力,緊緊抱住了科默爾,他抱得是那樣的用力,抱得是那樣的緊,緊得讓科默爾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這位強橫一時,當真是威風八面的五星上將,這位獨木擎天,在波顯羅軍事要塞,打退敵人二十年進攻,牢牢拱衛住人類最後一道堅固大門的波顯羅軍事要塞指揮官,這個就算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家人死在戰場上,都可以用最大的毅力與魄力,將指揮權交給梁宇的男人,嘴唇哆嗦了良久,突然間他放聲痛哭。
「我不要看了!我不要看了!我不要看了!把那些錄相都關了,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承認了錯誤,我已經寫下了幾十萬字的悔過書,他們還要不停的把那些東西在我面前放,他們告訴我,我是罪大惡極,我是百死難贖其罪,我是注定要被送入十八層地獄……他們還說,我為了滿足個人的權利慾望,一直鼓吹戰爭,拉著全世界兩百億人類陪著我一起進行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戰爭,把朋友阻擋在外面,是阻礙人類與歷史進步的最大障礙,我的名字,必將在史書上遺臭萬年!!!」
馬吉一邊全身顫抖,一邊放聲哭叫,他用近乎乞求原諒的目光望著科默爾,他嘶聲叫道:「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這麼想,我更不是為了滿足個人權利慾望,才在波顯羅軍事要塞指揮做戰啊!!!」
科默爾的雙眸猛然收縮了,因為就在馬吉抱著他失聲痛哭,痛得聲嘶力歇。哭得淚流滿面時,科默爾清楚的看到,在馬吉司令官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留下了一個個細小的針孔!這裡的人。天天都在給馬吉注射某種藥物,而這種藥物,當然不會是什麼有益人體健康,能夠促進社會安定繁榮地營養劑!
「他們又來了,他們又來了!」馬吉司令官的身體突然顫抖得更厲害起來,他的臉上滿是恐懼,他拼盡全力抱住了科默爾,他嘶聲叫道:「他們又來找我索命了……你們不要抓我,不要圍著我。不要在我面前跳舞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馬吉絕不自然擴張的瞳孔,感受著他因為過度恐懼。而像觸電般顫抖地身體,一股酸酸楚楚到極限,悲傷到極限。憤怒到極限的情緒猛然撞中了科默爾。讓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猶如受傷野狼般的狂嗥。
難怪只是短短的半年時間,堅強如馬吉司令官,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密密麻麻的針眼,分明就是他每天都要被注**神類藥劑,讓那些不斷播放的錄相,在他的眼睛裡,耳朵裡,心裡不斷強化,直至形成他靈魂深處,無法掙扎。也無法清醒的幻覺與噩夢!
在這種情況下,馬吉睜開眼睛,他的四周全是不停播放地錄相,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的大腦裡就滿是藥物刺激下產生地幻覺,而當他進入睡夢時,他更會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無可自拔的漩渦中,而那些冤死在戰場上的數萬冤魂。更對他伸出了十指尖尖地手。對他發出了一聲聲低沉的嘶叫:「還!!!」
瞪著站在那裡,面對幾十枝自動步槍。乖順得就像是一群小雞的調查委員會成員,科默爾嘶聲嗥叫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全斃了!」
「不要啊!」
在這個時候,第一個出聲制止的,竟然還是馬吉司令官!他雙手死死抱著科默爾,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到一點溫暖,才能不讓自己全身都暴露在那些索命的冤魂的利爪之下,他嘴唇哆嗦著叫道:「他們是調查委員會成員,他們一個報告,就能讓我們全背上叛敵的名頭,接受最嚴厲的審判,他們一個報告,就會讓你們變成我的同黨,那樣你們都會死,都會和我一樣遺臭萬年的!你們走,你們走,全走,不要管我!!!」
瞪著眼前這個已經快要瘋掉地老頭子,眼淚,終於忍不住從科默爾的眼睛裡湧出來。馬吉真的快要瘋了,他的意識已經快被那些用藥物形成的幻覺給徹底包圍,給徹底吞噬了,可是在他這位部下就要犯了大錯,就要和他一樣,成為千古罪人的時候,馬吉司令官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他的潛意深處,還能留下地一片淨空,就是……他要保護自己地部下,他要愛護自己的部下啊!!!
「千古罪人?!」
嘴裡念著這個詞,一個大大地笑容,突然從科默爾的嘴角揚起,在這個時候,他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當真是又哭又笑騎馬上吊,他哭著笑著叫道:「如果保家衛國就要成為千古罪人,如果捍衛人類的尊嚴就要成為千古罪人,如果在人類生死存亡的時候沒有和投降派同流合污就要成為千古罪人,那麼……就讓我和司令官您一起永墜地獄,成為這驕傲而光榮的千古罪人吧!!!」
伸手指著那幾名調查委員會成員,科默爾嘶聲狂嗥道:「至於最嚴厲的審判,還是等我們能從戰場上活下來,人類能從這場危機中生存下來,再去想,再去談,再去提吧!把他們給我全斃了,一個不留!!!」
「噠噠噠……」
幾十枝自動步槍一起掃射,幾名調查委員會成員,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被打成了一堆碎肉。
「通知兄弟們,把被隔離審查的所有人都放出來,還有,如遇調查委員會成員,格殺勿論!」
聽到科默爾殺氣騰騰的命令,幾十名部下齊聲狂喝,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以科默爾大校為首的叛亂,算是***正式開始了!
「馬吉司令官,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科默爾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用溫柔的動作,擦掉了馬吉唇角流出來的口水,他低聲道:「我後悔自己浪費了三年時間,除了駕駛戰鬥機地水準稍有長進之外。我和三年前基本沒有什麼兩樣,依然在調戲和勾引未成年少女,只等到她們成年的那一天,就把她們推倒上床去做愛做的事。依然對軍事戰略戰術一竅不通,依然不懂得如何指揮,更不懂得面對強敵入侵,應該如何帶領部下進行防禦。但是……」
說到這裡,科默爾的眼睛裡,猛然爆發出了兩縷最燦爛地火焰。他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昂然道:「我是科默爾,是繼戰思雨和齊牧揚之後。您手下第三個成為S級戰鬥機駕駛員的空戰王牌!從我第一次走上戰場上,和那些兄弟一起被編入尖刀小組的時候,我的這一生。就注定只懂得進攻,不會防守!雖然戰思雨死了,齊牧揚他們不在,但是,我仍然要組成自己的尖刀小組,對敵人發起進攻!!!」
「司令官,您保重啊!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盡快恢復過來,帶領兄弟們再一次創造出屬於您的軍事奇跡,為人類守住這最重。也是最重要的大門。那樣的話,我科默爾就算是死了,也會微笑地!」
科默爾掙脫了馬吉的雙手,他站起來,對著眼前這個害怕得全身發抖的長者,這位他生命中最尊敬地軍人,緩緩的敬上了他這一生中最認真,也許是最後一個軍禮。他低聲道:「馬吉司令官。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守住。人類沒有滅亡,如果人死了之後。真的還有來世,就讓我下一輩子,再繼續當您手下地一個兵吧!」
看著科默爾消失在大門後面的背影,馬吉的喉結在不停的上下湧動,他的嘴唇在不停的哆嗦,他想喊住科默爾,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馬吉在科默爾的背影中,看到了刀鋒入骨不得不戰的悲壯,看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的慘烈,更看到了科默爾那已經放棄一切生機與希望,即將打出最破釜沉舟一擊時,全身上下自然而然騰起的……死志!
這樣地尊嚴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驕傲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覺悟他也曾經有過,而且不比任何人少,不比任何人差!
在這個時候,波顯羅軍事要塞的天空,已經被來自宇宙的戰火徹底染紅了。突襲而至的敵機,在幾乎沒有遭遇什麼有效抵抗的情況下,正在大肆破壞波羅軍事要塞周圍的激光制導大炮。
而在波顯羅軍事要塞裡面,卻在響著三三兩兩地零碎槍聲,不用問也知道,軍方正在追殺曾經在他們這片土地上,自以為是天是地是上帝是主宰,實際上軍方真地翻了臉,他們球也不是的調查委員會成員。
「如果我們能早兩個月動手,波顯羅軍事要塞,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馬吉司令官更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科默爾輕輕側起了自己地頭,他低聲道:「馬吉司令官,為了波顯羅軍事要塞,更為了我們的家園,你必須要恢復成原來的自己!我陪著那些小女朋友們看肥皂愛情劇的時候,最不喜歡看到的劇情,就是某某失憶了,非要偶爾摔上一跤,或者是被車撞,被雷劈了,被木棍揍了,才會突然恢復意識。可是不能否認,這種外力衝擊,的確是幫助迷失者,找到回家路的一個有效方法。而今天……就讓我做那根木棍,那一跤,那一次車禍,那一次雷擊吧!還有,我的女朋友們,真捨不得你們啊,可惜我無論怎麼誘哄,你們也不肯和我玩3P遊戲,更不要說是4P、5P,讓我過一把大被同眠當皇帝的癮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全身散發著強烈戰意的科默爾,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如此溫柔,又帶著幾分淫蕩的笑意,但是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就是在一片沉默中,在幾乎沒有地面指揮,沒有火力協從,更沒有了支援的情況下,科默爾駕駛的戰鬥機沖天而起,能夠跟隨在他身後,和他一起衝向幾十萬架敵機的,僅僅有……兩千多架戰鬥機!
第四卷 天龍潛翔 第十八章 劍氣起,則沖斗霄
四海軍事學院,不愧是人類軍事教育領域的巔峰聖地!
沒錯,在這個海納百川的天與地之間,是有聽到強敵入侵,不是想著拚死反抗,而是打起和平旗號的軟蛋,是有一些把進修當成職業踏板的未來政治家,是有一群守國無方內鬥有術的雞雜狗碎,但是這裡,畢竟是培養最優秀軍人的搖籃!能呆在學院裡的真正學員,每一個人都是從最慘烈四國競賽中,拚殺出來的勝利者!
聽著隱娜一個女孩子,站在流彈四濺的街頭,用她所有的愛與恨,從她的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嘶吼與吶喊,在這片鐵與血的洪流中,在這片死神大爺為之狂笑不休,注定要變成一片人間煉獄的天與地之間,不知道有多少學員,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抱頭鼠竄式的逃跑。當他們再次抬起頭,望著頭頂那一片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帶著君臨天下的壓迫感,衝擊下來的敵機,還有遠方那不斷集結的地面部隊時,所有的人呼吸突然都沉重起來。
沒錯,突襲甫一開始,外星人組織的戰鬥機群,就擊毀了四海軍事學院的指揮大樓,擊毀了四海軍事學院的信息中心。遭到致命重創的四海軍事學院,縱然擁有上百年來不斷安裝,不斷強化的防空武器,但是沒有了「宙斯盾」防禦系統,沒有了火力自動化管理終端,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
但是別忘了,最終決定戰爭勝負的,是人!
到了後航天時代,絕大多數永久型戰略防禦武器,都可以用微機控制,達到火力自動化的要求,但是這並不代表,人類就放棄了在最危險最無奈時候,手動操作武器這最後一道殺手鑭!
「**操操操操操操操……」
一名男學員在放聲狂吼,但是就連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因為他正在近距離,手動操縱一門密集陣火神炮。每秒鐘就可以對著天空傾射出五百多發子彈的密集陣火神炮,四門六連裝炮管高速旋轉。而從他嘴角。雙耳、雙眼中淌出來的鮮血,更混合在彈殼裡,狠狠甩向了他腳下這片如此深沉,又是如此厚重的大地。
他是跟著齊牧揚當了兩年土匪的一名學員。更是面對突襲,第一個衝上火神炮操縱武器拚死抵抗的英雄!也注定是四海軍事學院,所有奮起抵抗的學員當中,第一個要面對死亡地英雄!
他根本來不及穿防護服,更沒有佩配可以將火神炮掃射時傳出來的聲音。降到零點的頭盔。事實上當他扣動火神炮發射地手柄時,那猶如幾百根燒紅地鋼針一起刺入耳朵般的疼痛,就連心臟都要跟著狠狠顫上幾顫,幾乎當場停止跳動的可怕後座力與衝擊力,讓他在瞬間就明白,如果他不停手,他會死,他會被聲波活活震死,他的心臟會被活活震破。他地瞳孔會因為毛細血管充血過多而生生爆裂。就連他臉上的皮膚,也會炸出一片片慘不忍睹的血花。
可是這個曾經被當成害群之馬。參加比賽不到一周,就被身邊同伴集體表決驅逐的學員,這個跟著齊牧揚當了兩年土匪,好的學了多少不知道,滿嘴髒話,看到漂亮女生就狂吹口哨,正式進入學院僅僅十五天,就打了四十多場架,就連教官都不放在眼裡,彷彿天是老大,齊牧揚是老二,他就是老三,當真是飛揚拔戾得讓人看了就想向他臉上揍那麼幾拳地混蛋,在這個要命地時候,他卻一連放聲狂笑,一邊拼盡全力扣住了火神炮發射手柄。
在這種情況,他操縱的這門火神炮射出來的彈雨,當然沒有了準頭,更不可能擊落一架敵機,但是當火神炮射出來的肉眼清晰可辨的炮彈,狠狠撕破了這一片被密密麻麻的敵機,壓抑得一片陰霾的天空,當火神炮射出來的炮彈,就像是一柄絕世神鋒,狠狠刺向雲霄,揚起了一個軍人,至死無悔的驕傲與尊嚴,整個四海軍事學院所有學員地眼睛都亮了。
這位用自己地實際行動,配合隱娜的指揮與吶喊,為所有人內心深處重新注入了勇氣與燃料地學員,這個男人中的男人,爺們中的爺們,只在那門密集陣火神炮的操作台上,堅持了四十五秒鐘。
四十五秒鐘,他用自己的雙手,射出了幾十萬發子彈,而他的心臟,他的血管,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就遭受了幾十萬位衝撞。當他終於一頭從幾百年來,也沒有人會真的坐在上面的操縱台上掉上來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瞎了,他的耳朵已經聾了,他所有的牙齒,都在身體過於強烈的顫動中,被他生生咬碎。
在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從十八層地獄血池中撈出來的厲鬼,全身上下的皮膚上都滲著細細密密的血絲,他痛得全身都在在抽搐,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一百倍的笑容,他嘴唇**了好幾下,才終於在心臟徹底碎裂前,掙扎著喊出了他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齊牧揚老大,我這個兄弟,沒有給你丟臉……」
遠遠看到這一切的其他學員們都驚呆了,沒錯,他們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短短幾十秒鐘時間裡,就變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屍體,死得慘不可言。他們更親眼看著這個男人,明明在接受猶如千刀萬剮般的酷刑,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痛得不停發顫,他一邊嘶吼,一邊從嘴裡不停的吐出鮮血,吐出被他生生咬碎的牙齒,可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男人竟然還能不停的笑,不停的叫。
「喂,你瘋了,你快回來啊!你沒看到他的樣子嗎,沒有足夠的護具,上去就必死無疑啊!!!」
就是在同伴的驚叫聲中,又有一個學員飛跑向那門沾滿了鮮血,四周更灑滿了彈殼,沒有了火力自動化系統指揮,必須要依靠人手操作的密集陣火神炮。
「沒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但是我更知道,兩年前,把他這匹害群之馬逐出集體時。大家舉手投票表決時。我也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當時我可以用高高在上的眼光,用不屑的表情,看著這個短短四五天功夫,就引得天怒人怨。最終只能變成喪家之犬的傢伙。後來聽說他跟著齊牧揚,當了土匪,四處打劫,搶奪學院分發給我們地資源,我也只是一笑置之。」
坐到了密集陣火神炮操作台上。嗅著前面那個學員噴濺到火神炮上。在熱力催發下,愈發濃重得無法化開的血腥氣息,感受著前面那個學員,面對生與死的選擇,在瞬間從靈魂深處綻放出來地無怨無悔,第二個坐在炮手席上地學員,伸手輕輕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他再看了一眼那具就倒在自己腳下的屍體,低聲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要用仰視地眼光,去看待你了。」
「噠噠噠……」
僅僅沉默了不到一分鐘。這門密集陣火神炮再一次開始瘋狂嘶吼,而在這短短的一分鐘時間,整個四海軍事學院這座不是軍事要塞的超級軍事要塞,已經徹底活過來了!
不知道有多少門鐳射轟擊炮,多少門密集陣火神炮,多少門單臂支架防空炮,多少台地對空飛彈發射器,在四海軍事學院學員們的手動操作下,對著天空中,那些剛才還能大模大樣四處亂轉,還能慢條斯理的,優雅地,紳士地,漂亮的,攻擊著一個個軍事目標的戰鬥機,發起了狂風驟雨式的攻擊。
如果在這個時候,你身處在四海軍事學院的上空,你一定會看到終身不可能忘懷的一幕。到處都是防空武器在拚命嘶吼,那在空中嗖嗖亂飛,幾乎把整個天空都要帶著一起燃燒起來的炮彈,那些根本沒有來得及鎖定目標,或者說根本沒有辦法鎖定目標的地對空飛彈,從地面上像孔雀開屏,像百花齊放般的一起釋放,在空中來回穿插,來回亂撞,帶出了一條條亂七八糟,看上去卻好像還有模有樣,似乎暗藏某種特殊飛行軌道與攻擊目標。
在一股近乎狂熱地氛圍中,這些人類最優秀地軍人,這些人類最優秀的男人與女人,仍然在放聲地吼用力的叫,用他們手中的武器,把他們的悲傷,把他們的憤怒,把他們屬於人類的不屈不甘不服與尊嚴,狠狠的傾倒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又一道亮麗到極限的生命之痕。
更有一些懂得如何駕駛戰鬥機的學員,飛撲向了四海軍事學院飛行基地的機庫。因為在四海軍事學院裡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給他們做飯的廚師都清楚的明白,到了後航天時代,戰爭的勝負,最終還是取決於是否能獲得太空控制權!
最重要的是,一旦戰鬥機起飛,他們就必然成為眾矢之的,這樣的話,地面遭受轟炸和攻擊的程度就會減弱,下面那些學員們,就有機會找到必備的防具,並把它們穿到身上,再去操作那些一旦火力全開,瞬間後座力絕對驚人的超級戰防武器。
至於開著戰鬥機升到天空,面對百倍於己的敵機,以自己半生不熟的半調子操作水準,去面對一支身經百戰的太空部隊,究竟有多少機率取得勝利,多少機會活著回來,沒有人去想,更沒有人會去想。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敢衝向機庫的人,全部都是真正的男人,全部都是那些面對生死抉擇,能爆發出英雄光芒的大丈夫。那些膽小的,懦弱的,扯淡的,平時人模狗樣到了關鍵時刻就腿肚子發軟的,在四海軍事學院裡是有,而且不少,但他們現在差不多都抱著腦袋,躲在一個自認為安全,實際上狗屁用處也不頂的角落裡在那裡發抖,在心裡大叫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救命呢!
救你奶奶個腿啊!
觀世音菩薩咋了,就算在這個世界上,真有三十三重天,真有西方諸佛外加撒旦上帝,觀世音她老人家縱然法力無法,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算她手中的淨瓶可以當鐳射轟擊炮使,淨瓶裡的柳枝可以當阿爾法戰鬥鐳射刀用,就算她比一個跟頭就可以翻十萬八千里的鬥戰聖佛孫悟空還要牛叉十倍,但是她畢竟也只是一個神仙。一個淨瓶,一根柳枝。面對這鋪天蓋地打過來,火炮威力比二郎神楊戩的神目更誇張。空間跳躍速度比孫悟空的觔斗雲更迅速的戰鬥機。面對一艘就快頂上一個靈霄寶殿的超級太空堡壘,她老人家又能有什麼辦法?又有什麼樣的無上神通,才能把這麼多的懦夫兼膽小鬼,全部救出生天?
再說了。人類世代相傳地神,嘴裡的仙,心裡的聖,說不定就是幾千年前,就掌握了高等文明。可以用各種科技手段。把人類糊得一愣二愣地外星人罷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們這些學員,與其坐與待斃,還不如衝上太空,來個拚死一戰,看看能不能搏他娘地一個柳暗花明,闖出一個山窮水覆,就算是最終還是掛了,完了。撲了。拜拜了,他們至少是光榮戰死。敵人在殺死他們之前,至少也要先冒著被他們反咬一口的危險,總好過被敵人像捏小雞一樣白白玩死。
「啊!!!」
一個在大街上抱頭鼠竄的女生,突然發出一聲驚惶到極點的嘶叫,她被一個長得並不算很難看,身體看來並不算高大,但是爆發力絕對驚人地男學員給攔腰抱住了。她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那個男生就突然低頭,狠狠吻到了她的嘴上。而他的大手,更毫不客氣的穿過學員服的衣襟,以單兵直入地姿態,掀開她地內衣,一把抓住了她在豐滿而嬌挺的**。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性侵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這種生命都無法得到保障的危機之下,身體的感覺,皮膚的觸覺,比平時何止強烈了十倍?在猝不及防之下,在心慌意亂兼驚惶之下,那個被陌生人當眾非禮的女生,只覺得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猛然襲上了心頭,她不由自主的全身一軟,嘴裡更發出了一聲情動地低吟。可是她很快就醒悟過來,揚起手狠狠扇了眼前這個男學員一個耳光。
那個男學員絲毫沒有閃避地意思,他毫無花招的挨了這一記響亮地耳光,探進對方衣襟的大手,在抽出來之前,又在對方的乳尖上輕扭了一下,感受著這個被自己抱進懷裡的女生,身體像蛇一樣輕顫了一下,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突然升高,這個男生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但是他最終卻仍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這輩子還沒有和女孩上過床,還不知道女孩身體是什麼感覺,更不知道做愛是什麼滋味呢!」
這個男學員一邊撒腿飛跑向戰鬥機機庫,一邊頭也不回,鬼哭狼嗥般的叫道:「別恨我,我太想知道捏住女孩子胸部是什麼感覺了,我記住你的學員編號了,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我再找你賠罪好不好?」
望著那個狂衝向戰鬥機機庫的男孩背影,感受著他身上那股義無返顧之下,當真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大丈夫氣概,那個被當眾非禮的女生,只覺得自己身體變得一片火熱,她突然雙手合攏,放聲叫道:「好,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就當你的女朋友,我就陪你做愛!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沒問題,你就等著看我小宇宙爆發吧,哈哈哈……」
在放聲大笑中,這位只要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就可以抱得美人歸,只要臉皮厚點,今天晚上就可以和這個看起來夠漂亮,身材夠豐滿,而且輕輕一,身體就會像蛇一樣輕顫,敏感的不得了的女孩子,一起去做愛做的事了。就是在這個女學員的注視下,這一個得到愛情的力量,找到了男人最大勇氣,小宇宙都要為之爆發的男學員,衝進了機庫裡,一分鐘後,一架戰鬥機已經駛出了機庫,隔著戰鬥機的防彈玻璃窗,這個女學員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個學員對她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在這種即將投入血戰的最要命時刻,這個男生竟然還有心情,對她甩出一個飛吻。
可是這個女學員的臉色變了。
雖然四海軍事學院的防空武器數量眾多,但是畢竟缺乏了自動瞄準射擊系統。火力網無可避免的會出現漏洞,這個女學員赫然看到,在彈雨如梭中。幾架戰鬥機還是順利的穿過了火力網。對著這個已經有戰鬥機開出來的重點打擊軍事目標,發射出了兩枚空對地導彈。
「小心,小心,小心導彈啊!」
兩個人地距離實在太遠。四周各種武器的轟鳴聲又實在太大,那個男學員根本聽不清女孩在喊些什麼,在這種要命的時候,他還一臉疑惑地問道:「什麼?!」
就是在那個女學員臉色蒼白地注視下,就是在那個男學員心靈感應般的霍然回首中。兩枚空對地飛彈。在空中劃出兩道漂亮到極限的尾線,對著他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這兩枚飛彈打地很準,直接砸中了戰鬥機。眼睜睜的看著戰鬥機還沒有來得及起飛,就猛然被炸成了一堆碎片,火焰,彈片,夾雜著一個男人的血與肉,紛紛揚揚的灑遍了方圓幾十米的範圍。
呆呆地望著這一場,呆呆地嗅著空氣中這濃重的塵硝與血腥。那個女學員嘴唇抖動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突然放聲大哭。
她是在為那個剛剛認識不到三分鐘。卻儼然已經成為她男朋友的那個男人在哭,她更在為自己的命運,四海軍事學院的命運在哭。
「哭有什麼用?哭能讓敵人心軟嗎?眼淚能讓你不被流彈打中,不被炮彈炸碎嗎?不許哭,這是命令!!!」
一個聲音猛然在這個女生的耳邊炸響,這個淚眼模糊的女生下意識的回頭,正好迎上了一雙野獸般的眼睛。
沒錯,這就是一雙野獸般地眼睛,帶著幾絲赤紅,帶著幾分幽綠,更帶著只可能屬於野獸地濃重放肆與鋒利。不需要過多的語言,這個能考入四海軍事學院,當然不笨,當然不蠢地女學員,就清楚的明白,在這個時候,如果她再讓自己流出一顆眼淚,擁有這種野獸眼神的男人,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把她幹掉!
更何況,她還認識這個人,事實上,這個人雖然正式進入四海軍事學院僅僅半個月,但是放眼整個學院,不知道齊牧揚大哥,這位超級流氓兼土匪的境外化民又有幾個?!
「會開車嗎?」
在齊牧揚的瞪視下,那個女生除了拚命點頭之外,在這個時候她還能幹什麼,還敢說什麼?
「去,把那輛基地工程車開過來,把飛機跑道上所有的障礙物都給我清理了。」
這個女孩撒腿飛跑向齊牧揚伸手指的基地工程車,她真的嚇壞了,她根本不敢對齊牧揚這樣一個超級土匪說……「這條跑道被兩枚導彈擊中,連鎖引爆了戰鬥機上的機載炮彈,現在整條跑道上都是彈洞,你根本不可能在這種跑道上把戰鬥機開起來。」
齊牧揚當然知道,這種到處都是彈洞的跑道,絕不適合戰鬥機起飛。強行起飛的後果,很可能是戰鬥機還沒有拉起來,他這個S級戰鬥機駕駛員,就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但是,在這種時候,他有選擇嗎?
眼看著那個女學員駕駛基地工程車,用前面的車鏟,將前面的戰鬥機殘骸推離了跑道,看著那一片本來應該光滑如鏡的跑道上,被機載炮彈打出來的彈坑,習慣了從太空母艦裡起飛,齊牧揚狠狠一推戰鬥機的操縱桿,就是在後置式發動的轟鳴聲中,戰鬥機還在機庫裡,就開始進行瘋狂加速,習慣了太空競技類遊戲,習慣了從太空母艦狹小飛行艙裡起飛,更習慣了甫一飛出,就玩出各種花式技巧的齊牧揚,竟然把機庫當成了飛行跑道!
放眼天下,能用這種方式起飛的人,當真只有齊牧揚一個而已!
戰鬥機剛剛衝出機庫,機載雷達就開始瘋狂的尖嘯,其實根本不用雷達提醒,齊牧揚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幾架外星戰機趁著他還沒有起飛,還沒有獲得足夠機動性的時候,對著他這架戰鬥機,射出了五枚飛彈。
再次看了一眼已經被工程車推到跑道一側的戰鬥機殘骸,齊物揚猛然揚起脖子。發出了一聲狂吼:「別把我當成他那樣的半吊子,說到玩戰鬥機,你爺爺我可是專家中的專家。五星級中的五星級!」
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剛剛從機庫裡衝出來,距離地面還不足十米地戰鬥機,竟然在起飛過程中,做出了滾桶式閃避動作。就在這樣的不斷翻滾旋轉中。齊牧揚駕駛的戰鬥機,上面四門機載鐳射轟擊炮一起開火,只是首輪火力掃射,就將五枚鎖定他地空對空飛彈全部凌空打爆。
「轟!轟!!轟!!!轟……」
就在那個女學員表情精彩得有若見鬼地注視中,幾架對齊牧揚從背後發起偷襲的戰鬥機。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凌空打成了碎片。
齊牧揚笑了,他真的笑了,就是在他的視野中,三架戰鬥機已經從後方飛過來,眾星拱月般地和他組成了一個尖刀戰鬥隊型。雖然還沒有進行無線通訊,但是只要看這幾架戰鬥機在空中表現出來出神入化的火力操作技術,感受著他們之間那根本不需要語言交流,就會自然而然形成的團隊默契,齊牧揚怎麼可能不知道。在這這個最要命的時候。在這片注定要以寡敵眾的戰場上,是甜兒。KYE和李翔這幾個從戰場上彼此相逢相識相知地兄弟一起趕到了!
「大哥!」
「老大!」
「齊牧揚哥哥!」
無線通訊器裡,突然同時傳送進來幾個聲音,雖然稱呼不同,但是他們後面地話,卻是驚人的整齊劃一,更帶著沒有半絲虛偽的關心:「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聽著這幾個熟悉的聲音,感受著和這些兄弟並肩戰鬥時,那種安全與信任感,一股說不出來的暖流,突然淌進了齊牧揚的胸膛。他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放聲喝道:「兄弟們,有沒有膽量,在沒有援軍,沒有補給,沒有協從部隊,甚至可能一回頭才發現,就連老窩也被敵人端了的情況下,和我再打上一場鑿穿戰役,把戰火重新拉到外太空,直接攻擊它們的旗艦,把這些狗娘養的外星人卵子全部踢爆?!」就在這個時候,齊牧揚、KEY、甜兒還有李翔他們地眼睛都猛然睜大了。就在他們駕駛地戰鬥機,斜斜從四海軍事學院上空掠過的時候,他們清楚地看到,在四海軍事學院大門正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外星種族地面突擊部隊,已經開始對四海軍事學院發起一波又一波直接進攻。
可是它們攻不進來。
因為在四海軍事學院大門外,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正在拚命的女人!
超人的爆發力,更加超人的意志力,集結了人類智慧與科技結晶,用高昂代價製造出來,一百年後也不可能量產,更不可能大面積普及的單兵格鬥武器,外加千錘百練,在虛擬網絡中打遍天下無敵人的格鬥技術,和單純而執著的個性,這一切的一切,終於在這片戰場上,創造出一個非凡的奇跡!
她就像是面對驚濤駭浪,卻依然可以屹立不倒的中流砥柱。在這個時候,她的頭髮是紅的,她手裡的劍是紅的,就連她身上那一套原來金黃色的戰甲也是紅的。遠遠的看上去,就好像她的全身,都在冒著騰騰火焰。
「蓮加,快退回去,不要死撐著。」
手臂上的個人通訊器裡,突然傳來了齊牧揚焦急的聲音,面對敵人不間斷的攻擊,就連蓮加都有些微喘起來,她知道,齊牧揚說得沒有錯,在這種幾乎沒有體力恢復時間與可能的情況下,她根本不可能支撐多久,但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蓮加卻在緩緩的搖頭。
蓮加和齊牧揚相處的時間,也有三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違背齊牧揚意願。齊牧揚真的急了,「你想當英雄,也不要用這種方法來當,敵人這麼多,你根本不可能支撐多久。與其站在外面和他們死磕,你還不如退回四海軍事學院,和其他學員們一起,利用各種地形,層層狙擊敵人!」
「我要撤退了,你們怎麼辦?」說到這裡,蓮加的聲音略略一頓,但是她仍然繼續說道:「如果我放棄了學院大門,讓這些怪物衝進了學院,一旦它們破壞了機場,你們怎麼降落,又怎麼可能活著回來?」
第四卷 天龍潛翔 第十九章 劍氣嘯,則南北望(大結局)
齊牧揚真的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用區區四架戰鬥機,去進攻一支龐大艦隊的旗艦,先不說他們要面對的難度,就算是他們僥倖成功,可能也失去了重新打回來的能力。
蓮加也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她再強,也畢竟只是一個人類,雖然人們常說,一夫拚命萬夫莫開,但是在現實中,又怎麼可能以一敵萬?!
但是齊牧揚他們卻真的成突鑿穿敵人機群,擊毀了敵人的主力旗艦。事實上當齊牧揚對敵人發起鑿穿攻擊的時候,他們心裡已經隱隱發現不對。
而蓮加,在單槍匹馬連續砍死一千多名進攻者,就連手中的武器,都幾乎無法再舉起來的時候,只損失了一成的外星地面突襲部隊,卻停止了進攻。
這一切的一切,原因很簡單,用KEY的話來說,這一次突襲,是一場以心理戰為主導的軍事行動。
齊牧揚他們看到的鋪天蓋地,絕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有九成都是假的。事實上,外星艦隊的實力再強,也絕不可能全面開戰,還處處派出十倍於守軍的力量,所以他們真假參半,那樣的陣容一擺出來,再加上他們不顧損耗的猛烈攻擊,很容易動搖守備軍的心理防線。這樣的話,僅憑百分之十的真實部隊,就可以達到預期效果。
在這方面,齊牧揚的父親齊堅,的確是一個把人類心理研究得通通透透的戰略大師。
事實上,面對這種全線壓境的突襲加心理作戰,只有兩個地方,頂住了猛攻。
一個是四海軍事學院,一個是波顯羅軍事要塞,至於其他的城市和軍事要塞,包括人類的母星地球,全部失陷淪為異星人的殖民區。而波顯羅軍事要塞,能夠讓馬吉司令官恢復意識。重新站到指揮台上的代價就是……第三名S級戰鬥機駕駛員科默爾陣亡。
而四海軍事學院,在一百四十多年的時間裡,不斷投入巨額資金。不斷融入各界精英人才的智慧。號稱人類最強地軍事要塞,它的防禦能力,當然不可能是指揮大樓和信息指揮中心被催毀,就全盤崩潰那麼簡單。當齊牧揚他們終於有時間翻閱院長留下的絕密資料地時候。他們才目瞪口呆地發現,在四海軍事學院這顆星球上,內部竟然有一艘「方舟」級太空堡壘,說這艘人類用了九十多年不斷製造的飛船是太空堡壘,更不如說它是一個建立在太空戰艦上的城市。
在這艘戰艦上。有建立太空殖民區必備的所有資源。甚至還有兩座人類基因庫。說四海軍事學院這顆星球裡面,隱藏地這艘太空戰艦,是為了保存人類的文明種子,而留下的最後一道保險,也絲毫不為過。
在齊牧揚的堅持下,他帶領蓮加潛回了蘭華市,本來只想把安妮蒂婭接回來,卻意外的發現,安妮蒂婭已經成為當地地下抵抗軍地指揮者。而她手邊最強大。也是最可信賴地力量,竟然是來自一品堂。而一品堂之所以齊集到蘭華市。不過正好是那一天,是華庚大哥的忌日又到了,這算是一種巧合,也算是一種機緣。
最終齊牧揚將安妮蒂婭和一品堂成員,全部成功的帶離了地球,回到了他們的「方舟」級太空堡壘上。連帶被他們帶回來的,還有幾十萬平民。
在這個時候,絕大部分人的建議都是,立刻趕到波顯羅軍事要塞,和馬吉司令官會合。但是齊牧揚最終卻否定了這個提議。
先不說以他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破重重封鎖,成功和波顯羅軍事要塞上的馬吉司令官會合。就算是他們成功的打入,也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縱然多了他們這支力量,波顯羅軍事要塞上地人類守備軍,在四面被圍孤立無援地情況下,也絕不可能突破敵人封鎖,只能在那個資源緊缺,必須一直接受外援的軍事要塞上,一點點被削弱。
最終齊牧揚帶領這艘戰艦,還有十六萬在突襲中經歷過最殘酷戰爭生存下來地四海軍事學院的學員,離開了人類發展了上千年的銀河系。遠遠離開了那一片戰爭的土地,經過上百次空間跳躍,才終於擺脫了外星系敵人的追殺。
為了尋找到合適的生存發展地點,積蓄軍力重新反攻,齊牧揚他們派出飛船,四處尋找新的星球。最終他們找到了一顆比地球大十七倍,無論是環境還是空氣,都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
可是對這個星球上現有的文明來說,他們這些突然到訪的人,就是侵略者。為了爭奪生存的空間,為了爭奪資源,更為了爭奪這個星球上的主導權,齊牧揚帶領的四海軍事學院學員,還有一品堂,及部分蘭華市抵抗軍組成的聯合部隊,在這顆星球上,爆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
在這個星球上,齊牧揚面對了已經死亡,卻因為他們的突然到訪,而復生的死靈族。在這個時候,齊牧揚必須要慶幸自己身邊有一個蓮加。為大概只有蓮加,才能帶著一品堂所有人,和全身只剩下骨頭架子的死靈族,一刀一劍的正面硬拚,並用單挑的方式,戰勝了死亡族的族長。將這個人類史書中,只會列入邪惡範疇的種族,收入自己的旗下。
而一開始齊牧揚打定主意要去營救,卻遭到大多數人反對,卻終於救出來的安妮蒂妮,也在文明建設中,展現出她過人的一面,成為人類在這個星球建立文明後的執政官。
在這個星球上,齊牧揚他們和曾經在三千年前到過地球,並扮演過神的瑪亞族,打了一場持續三年的戰爭。更和生殖能力極強,擁有高強度自我進化能力的蟲族,展開了一場滅族之戰。
在這期間,齊牧揚從蘭華市帶回來的幾十萬平民,也曾經後院起火。什麼信奉邪教,什麼宣揚和平,反對暴力,反對齊牧揚、隱娜、安妮蒂婭這三大巨頭組成的軍事獨裁團體。更反對以蓮加為首的一品堂,稱他們為新時代納粹份子的蓋世太保。這些人暗中串連,準備暴動。最終被米切爾和蓮加聯手殲滅。
對此齊牧揚只能輕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這句話真他媽地一點也沒有錯。
清理了內部矛盾後。齊牧揚繼續揮軍北上,當齊牧揚掃平了這個星球上所有敵對勢力,開展大力發展軍工,吸納各個種族的文明知識,並把它們應用到民生和軍事各個領域時。齊牧揚突然有了一個明悟:他們這批人為了復國。而侵略其它種族的家園,那麼,那批說是抱著和平友好地願望跑到地球上和人類接觸地外星種族,是不是一樣,經歷過戰爭,並被對手趕出了家園,所以想要尋找新的落腳點?
而且在這期間,蓮加的表現也越來越怪異。
大家都知道蓮加的力量超乎尋常,但是最讓人不可思議地是。她和死靈族決戰時。展現出來的特殊能力。用死靈族族長的話來說,蓮加的身體裡。有一種克制他能量的力量,可以說是它地天生對頭。
以一個人類來說,擁有這樣地能力,未免不可思議了一些。
就在齊牧揚他們在這個星球大力發展軍工的時候,外星勢力也試圖控制全人類,但是由於有波顯羅軍事要塞這顆釘子,它們始終無法拔除,再加上人類反抗運動不斷,使它們的文明發展,一直停滯不前。
此消彼長之下,足足準備了十二年,齊牧揚終於帶領新的聯合軍隊趕回銀河系,首次攻擊,就擊潰了波顯羅軍事要塞外圍的敵軍,和馬吉司令官重新聯手。然後轉而包圍了地球。
面對軍事實力上的絕對逆差,外星生物之間也分成了戰與和兩個聲音。
如果在以前,齊牧揚一定會毫不猶豫消滅了這批敵人,可是當他也有過侵略其他星系的經歷後,說是心胸開拓也罷,說是同病相憐也罷,他最終接受了對方的投降請求。
當再次見到自己的父親齊堅時,齊牧揚這個兒子,終於知道了一切。首先,華庚這個大哥,蓮加這個妹妹,是根本不存在地。
事實上,克魯斯是一個酒鬼,又喜歡玩極限運動,又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他這樣一個瘋子?
華庚和蓮加,都是齊堅安排給他,照顧他地人。
華庚,就是克魯斯DNA克隆後出現的人物,說白了,他就是第二個克魯斯。對於華庚這樣一個新地克魯斯,老成穩重不說,還能找到安妮蒂婭這樣出色的未婚妻,說實話,就連克魯斯都意外得不得了。而華庚為了救齊牧揚而死,無論是在齊堅,還是在克魯斯眼裡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分身自我消亡罷了。
而蓮加,卻是齊堅用克魯斯,外加被古希臘神話中,稱為雅典娜女神的彌涅爾瓦的屍體上提取到的基因,融合成的人類。換句話來說,在蓮加的血液裡,不但擁有克魯斯這樣一個格鬥天才的基因,更擁有雅典娜女神的種子。
說白了,無論是華庚,還是蓮加,都是齊堅和克魯斯,製造出來的戰爭武器。
在造出這兩個孩子後,克魯斯在他們的潛意識裡,輸入的唯一一條指令就是要保護好齊牧揚,不要讓他受到別人的傷害。
而齊堅和克魯斯,之所以能加入外星人的部隊,做一些看似助紂為虐的事情,就是因為他們明白,這批外星人能夠找到人類,那麼將來會有更強的外星種族找到人類,如果人類政府還一直自我封閉,遲早有一天,人類會徹底滅亡。與其這樣,不如冒險一搏,如果成功,人類會在戰火中重生,融合各個文明的精華後,擁有更強大的自我保護能力。更會通過這一系列的事情,打開和外星生命的友誼之門。
如果失敗,他們周旋於其中,至少還能想辦法,為人類留下最後的種子。
甚至連齊牧揚從小受盡委屈,在面臨克魯斯的招降時,就連華庚都意動了,齊牧揚仍然會一口回絕,這都是受到了齊堅這個父親潛意識的影響。
知道了一切後,蓮加跑了,她給齊牧揚留下的信裡只說了一句話:我不是武器,還有,我喜歡你,如果我的喜歡,都是事先下的指令的話,那我這份喜歡也是假的了。
知道這一切後,隱娜說了:「你就是一個傻瓜,如果只是指令的喜歡,她會為你做到這種程度嗎?她會為了保護你,帶領區區一百多名格鬥高手,強行突擊進死靈族大本營,並和死亡族族長暴發了一場長達三天三夜的生死決戰嗎?齊牧揚你要明白,女孩子喜歡男生的喜歡,和機器人喜歡主人的喜歡,那是絕對不同的。」
齊牧揚找了蓮加整整三年,而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整整四十歲了。
最終,他終於在四海軍事學院,那個已經被打成廢墟的星球上,重新找到了蓮加。當他把蓮加抱進懷裡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早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縱然她只是一件父親齊堅製造出來,為了保護他而存在的兵器,這份喜歡也絕不會更改。
嗯……
最終嘛,種馬一下,齊牧揚四十歲生日那天,終於在力挽狂瀾重新把人類進程引回正途後,舉行了他的婚禮。
新娘有三個,安妮蒂婭,隱娜和蓮加。
這三個人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強勢,至於婚後,能否處理好四個人之間的感情關係,是能親密的一起玩網絡遊戲,一起打麻將,還是天天勾心鬥角的吵嘴,這個嘛……就要看我們齊牧揚的本事了。
我相信他是能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