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曲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423)   在吵雜的人群中,總是有一小處讓人感到安靜的地方。   《創世警言——第七章混亂的前奏》   一個毫不起眼的年輕人,站在紛擾地人群。   那年輕人手上擰著一大一小兩個皮箱,臉上掛著頹廢的笑容,面向著宇宙空港,眼神卻盯著螢幕上的廣告:金髮的泳裝美女,猛灌著手上玻璃盛裝的液體。   濃濃地酒味自他身體散發出來,經過他的人都忍不住捏緊鼻子,匆匆地離開,深怕他發起酒瘋,掏出武器對自己瘋狂掃射。   那青年人名字叫做「林·曲客多」,在種族學上,他屬於一個古老民族的後裔,黑色的頭髮和不明顯的臉頰輪廓,使他在平凡中仍和其他人顯得不一樣。   廣播的聲音傳來:「前往光榮星系的人員請至第三登機口登機,光榮號太空船即將出港,請各位旅客注意隨身物品,旅途盜匪出沒頻繁,請小心!祝您旅途愉快!」   播音一完,林·曲客多慌忙地提著自己的行李趕往登機口。   他發覺幾乎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他自己搔頭笑了一下,心想:「我的模樣可笑嗎?」   當他趕到登機口時,發覺登機者只有他一人,而往其它星系的登機口早已排滿了人。他有點懷疑的看著檢查物品的窗口,上面確實寫著「往光榮星」,才放下心,慢慢地走入登機步道。   經過了五分鐘的電動走廊,他來到一艘貨船的前面。那場面真讓他嚇一跳——破舊的外表,和一個極端醜陋的船長,名牌上掛著「虎克」。林·曲客多心想:「天啊!我是不是上了賊船了!?」他幾乎將驚駭寫在臉上,心內的不安化成眼中的迷惘,手中的行李掉在地上,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要待在這艘破船上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船長虎克·斯巴達詭異的笑了數聲說:「喔!又有笨蛋要去光榮星系了。恭喜!恭喜!本艦這趟旅程來惟一的客人,敝人深感光榮之至,一定讓你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說著伸手將林·曲客多「押」上這一點都不像是客船的光榮號。   林·曲客多張口結舌看著這高敞巍峨卻破爛太空艦。許久,才囁嚅道:「我……被騙了!我受苦五年的心血泡湯了……」   林·曲客多原來是一位軍人,後來因為志趣不合,好不容易挨到退伍,領了一筆退休金。雖然他只有二十五歲,在軍中當的是職位輕鬆的戰略官,生活還算滿意,但是他的骨子裡就是反對軍隊這東西。   父母在他十五歲時的一次軍事政變中被流彈波及雙亡後,他便被社會福利處安排到「科索夫星」第一軍事學校就讀,這是所為了收容失去親人的少年所設立的軍事學校。學校福利不錯、設備先進、師資卓越,是社會中次級地位的百姓就讀的軍事學校。   其實當軍校生還不錯,除了體力上累一點外,每個月都有零用錢,又不用擔心生活、教育的費用,以及往後的前途。   在軍校生活中,他結識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二位好友——佛圖烈二世和傑·尼斯古。三人是有名的搗蛋鬼,新奇的搞亂花招層出不窮,弄得校長差點將他們開除學籍,全仰賴當時的導師,也就是後來的戰略教授:奧斯卡·皮莫力保,才沒有被退學。   畢業時,他們分發的單位都不理想,在二千多名畢業生裡,他們的成績殿後,自然分發的單位也就不理想。   林·曲客多被分配在科索夫星上的一個守備單位:一個小少尉帶領一群年齡平均超過五十歲的森林守衛隊。   佛圖烈則被派往探勘太空隕石流的研究船上當護衛隊長,卻在三年前不知所蹤,判斷為「遭遇變故身亡」,林·曲客多還為此傷心了好一陣子。   傑·尼斯古比較幸運,因為他是老校長得意門生的兒子,所以被分發的單位為宇宙第三作戰艦隊。但是在一年多以前,在一次和尤圖拉邦聯的小規模接觸戰中被俘,至今下落不明。   林·曲客多更是傷心到了極點,也因此決定不再待在軍隊裡。   申請退役後,他心灰意冷地想遠離此地,於是找了一個土地仲介販子,買了一塊邊陲星系的土地,用去大半的積蓄,卻萬萬想不到,仲介販子所說美麗的光明土地,可能只是一場改變他一生的騙局……。   林·曲客多被強制固定在座椅上,感覺像是待宰的羔羊。一位服務生似的人過來說:「光速飛行後才可用餐,先生請先睡一覺吧!」說著啟動睡眠裝置。他眼皮隨著燈光逐漸沈重。   睡夢中,他夢見了去世已久的雙親——   母親溫柔的說:「小蟲……活下去!不要絕望,不到最後關頭不要放棄……」   父親卻板起臉乳說:「沒有用的小子,走!不要理他了!」   故事從此處開始,絢麗的銀河裡藏著未知的危機,戰火逐漸地拓延四處,篇篇的銀河史詩就此開出燦爛的花朵。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八九年一月這年人馬聯邦改選委員長,出生軍人世家的明科斯·沃諾當選人馬聯邦的大總統。   因為他的大幅改革論點贏得了多數選民的心,終於坐上這操縱人馬座星系的位置。   但是積弊已久的官僚系統馬上給他一個下馬威,借口稅收不足,要求加稅和免除許多福利措施,這使得他灰頭土臉地宣佈了多項禁制措施。   人民抗議的聲音,吵得不可開交。明斯科·沃諾不得以出動軍隊鎮壓,結果單「科索夫」一個星系就因鎮壓過當,死亡數目超過八百萬人。   原本開明的形象被破壞,明斯科·沃諾不得不接受軍方的建議,採取高壓的手段,宣佈全聯邦戒嚴,並且逮捕滋事分子,展開一連串的恐怖的措施。   軍隊和軍人原本不受重視,但是在動亂時卻顯出它龐大的力量。   結果當然是軍到亂平,總計在人馬座上可居住的行星裡,「冥圖那」、「拉布瓦斯多」、「科索夫」三地,平民的死亡率高達三成,經濟上的損失更是難以估計。為了應付軍事經費,還不得不向橫跨二大星系勢力的「施努律財團」舉債。這幾乎是所有銀河政府的傷痛,不但條件苛刻,還要飽受譏辱,人馬座的財政完全受到所謂的「派出監政團」掌握,成為一個跛腳政府。   隔年,明斯科·沃諾自總統座上被踢下,政團的首席代表—桑木本田被推為臨時執政。   明斯科·沃諾隨即在寓所自殺。   遺書上寫著——   我後悔……這是一樁陰謀,我只不過是傀儡而己……   後來的史書記載:   奇怪的死亡因索,讓後世覺得民主已經不值得期待,但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們只能選擇對我們生命危害最少的制度而已……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年三月時間在漫長的航行中流失。   林·曲客多在太空中旅行已經一年多了,東飛西逛的,就是到不了目的地。   聽船長解釋,是因為太空船出了點問題,不能同時使用空間扭曲和超光速飛行,所以時間延長了數十倍。   林·曲客多本身也無所謂,反正大不了葬送生命而已;況且他已經身無分文,這跟在太空旅行中死亡也沒什麼差別。另外,他也發覺,這群人除了長相比較兇惡外,幾乎都可說得上是航行好手。他想:「軍隊中有如此技術的,屈指可數。」   一年多了,自己也和他們混得很熟。   ※     ※     ※   這天,艦長虎克·斯巴達邀他一起上艦橋看看,林·曲客多隨口答應。他吹起口哨跟著艦長來到他們所謂的指揮室。   林·曲客多進入指揮室一看,著實嚇了一跳地說:「這是『X-二○○○』,是最新戰術操控電腦,裡面包含電戰、核子戰略計算,速度是所有新式戰艦中最快的,船長,您這是一艘戰艦吧?」   控制台上一位頭帶控制機器的操作員轉頭過來,笑說:「原來林先生也懂得這玩意兒。」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居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林·曲客多怔了一怔,心想:「我當然懂,這曾經是我吃飯的傢伙。」開口歎說:「小妹,戰爭的機器,我多少有點研究。好了!我要休息了。唉!為什麼我老是離不開這些討人厭的鬼玩意呢?」   虎克·斯巴達笑了笑說:「這是我女兒美思·斯巴達,不是我自誇吹牛,她漂亮聰明,只是對男人稍嫌挑了點。對了,有些事情我晚上再和林先生詳談。」林·曲客多不置可否的表示知道,轉身離去。   忽然,這時電腦螢幕上顯現幾點的光芒,雷達控制員說:「是聯邦的艦隊。不!應該是聯邦艦隊追聯邦的船艦。啊呀!被擊中了,有救生艇逃出,請艦長指示……」   林·曲客多不由自主的止步,心想:「近年來,幾乎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連星系的事情都懶得理,只想尋找一片沒有戰爭紛擾的淨土,為什麼總是事與願違呢!唉……」   突然,通訊的畫面吸引住了他——   「老師!」林·曲客多的一聲驚呼使得所有人回頭望著他。   他不好意思的說:「他是我在軍校時的老師,怎麼會變成逃兵呢?」   通訊員回答:「他向我們請求援助,距離三百一十二萬公里,時間是七分二十一點○九秒,請示動作。」   虎克·斯巴達笑說:「小美思,你自己作決定吧:」(虎克·斯巴達艦長暱稱自己的女兒叫「小美思」。)說著笑笑地看著正專心注意的女兒,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   美思·斯巴達沉靜地回答:「我們應該救的,方位北東北轉下四十五度,目標在三分十八點七一秒後會合。」   林·曲客多連忙阻止說:「不!我們先用次光速離開,再用空間扭曲回來。」   美思·斯巴達轉過頭來懷疑地問:「他不是你的老師嗎?為什麼不救呢?」   林·曲客多歎氣說:「我知道,我也想請你們救他,但我們如果真的就這樣靠過去,只是害死他而已。」   虎克·斯巴達好奇地問:「為什麼呢?」同時用手勢阻止航控員轉向。   林·曲客多說:「因為我從陣形判斷,這是第四作戰艦隊『安東尼·潔陸司奧』的船艦,依他們的作法是不會對已經毫無生存能力的敵人展開追擊的行為,而小艇頂多可以航行三日,且不能做亞空間飛行。嗯!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第四作戰艦隊的雷達之外、或者他們根本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所以他們沒有警告我們不要插手;而且,在三日的航程半徑內,並沒有可以救援他們的艦艇在,我們現在是偽裝成一顆隕石,對吧!」   虎克·斯巴達訝異地看著這年輕人,沒想到他那看似糊塗的外表下,心思居然如此的縝密,笑說:「好!就聽你的,小美思,按照這小子的作法吧!」   美思·斯巴達點頭說:「我也同意!」說著雙手在電腦鍵盤上迅速的操作指令,熟練的將艦艇往右偏移三度,加速離去。   林·曲客多歎了口氣說:「如果不能救就算了!你們不用告訴我,我不想知道結果,每知道一次結果,生命就沉重好幾分……」   突然,一位英挺的少年走進來說:「你為什麼會如此消極呢?大丈夫不應該如此的。」   林·曲客多搖頭笑說:「哈:從我踏進這艘船,我的生命實際上已經死亡,迎接我的只是早到和晚來的既定命運而已,有什麼可以值得期待的呢?」   少年說:「喔!那你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免的活在世上痛苦。」   林·曲客多笑了笑回答:「我也想啊!只不過我怕痛罷了。俗語說『好死不如歹活。』我現在就是如此吧!況且我的酒還喝得不夠多呢?」說著轉身離去。虎克·斯巴達看著林·曲客多說:「真有趣的小子:你老爸我挺喜歡的。」   少年說:「爸!你說要幫我找一個老師,該不會是他吧:光看他病懨懨了無生趣的模樣就討厭,還能學什麼東西?」   虎克·斯巴達正要說話,耳邊傳來美思·斯巴達的讚歎聲:「真不可思議,電腦預算救援的成功率,竟有百分之五十七,這已經算是很高了!」   那少年叫亞歷山大·斯巴達,是虎克·斯巴達艦長的獨生子,笑說:「喔!居然有人比姐姐還厲害。哼!有好戲看。」   美思·斯巴達說:「不要亂說!裡歐叔叔麻煩你監控一下,我想去休息一會兒。」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起身說:「沒問題,小美思去休息吧!累壞了你,我們可捨不得喔!」   虎克·斯巴達挽著女兒的手笑說:「也該找幾個年輕人來陪你,我也要老了。唉!下一次的戰鬥我這老骨頭不曉得還中不中用?」   美思·斯巴達暱笑說:「好戰分子!我才不想打仗呢?」   父女二人大笑著,時間仍在看似安逸的情況下悄悄流逝。   ※     ※     ※   隔了三日,一切果然都在林·曲客多的預料下,順利的救出老師奧斯卡·皮莫。   二人相見自有一番寒暄,同行的還有四人,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年。   奧斯卡·皮莫對虎克·斯巴達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後,罵說:「無能的政府被野心的政客把持。這一年多以來,死於戰爭的就有一億七千萬人,因為飢餓、失業所產生的社會問題更為嚴重,政客們以聚斂為樂,全都不知人民的痛苦,更有無恥的官員、學者提出『物競天擇』,說什麼不適合生存的人都應該被自然淘汰掉,睜眼說瞎話……」說著氣憤異常的握緊拳頭。   林·曲客多安慰了老師數句後說:「老師你記不記得,我在畢業論文裡寫著『淘汰弱者,往往是強者的借口,惟有不斷的顯示強大,國家和強勢的動物才能生存,生命才能延續;而那些自以為政府會保護他們的弱者,往往被牢牢地掌握著,到死了都還相信政府會保護他們的鬼話……』,老師,你說我們是笨,還是我們就是活該呢?」   奧斯卡·皮莫想了一想,歎氣說:「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人馬聯邦已經完了。『施努律財團』掌握了一切,獵戶星座邦聯鬆散,正面臨著巨大的經濟危機,我看人類的殖民地要統一在『金錢』的號召力下。唉!我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類沉淪至不可拔身的境地……」   虎克·斯巴達突然說:「那我們能怎麼辦呢?施努律財團的私人武裝艦隊可是非常強大的,而且他們的族群意識非常的強,強到可以因為不同的理念而殺人。」說著眼光中閃著恐懼。   林·曲客多笑說:「他們不敢的,除非他們要殺光所有其他族裔的後代,況且他們的力量尚嫌不足,但是……」   美思·斯巴達回頭問說:「但是什麼?」   林·曲客多笑說:「他們會先把一群野狗攪亂,等著野狗搏鬥到精疲力盡後,再予以宰殺。所以整體的局勢越亂,他們就越省力,想要達到的目的就越容易達到。」   奧斯卡·皮莫問:「那你看我們這群狗,會不會因為一塊骨頭而互相殘殺呢?」   林·曲客多向虎克·斯巴達略有含意地說:「這要問艦長才知道吧!」   虎克·斯巴達沉痛地回答:「我們狗咬狗的動作早就開始了。光榮號就是狗咬狗下的產物,我承認我們的確是短視了一點,但我也是沒法子啊!誰叫一個該死的狗官騙光了我所有的錢。」   亞歷山大·斯巴達語出風涼:「還敢說呢?老爸你都不覺得羞恥嗎?如果你不那麼貪心,那狗官會騙走你所有的財產嗎?」   虎克·斯巴達歎息的說:「兒子你說的不錯,唉!」   眾人又說了一些事情。   這時航控員說:「進入光榮星系了,隕石流波沖加大,電磁導航無效,請示用方位導航。」   美思·斯巴達回答:「啟動方位指示器,預計三小時又十八分二十秒接近補給點,小心磁力引線。」   這時虎克·斯巴達詭異地笑說:「歡迎光臨光榮星,太空海盜的溫暖小窩。」   林·曲客多和奧斯卡·皮莫·皮莫幾乎同時跳起:「真的上了賊船了。」   林·曲客多笑說:「原來我在這鳥不拉屎的鬼星球上買地了。哈哈……」   「我也變賊了,天啊!」奧斯卡·皮莫也打趣的說。   銀白色的球狀體逐漸地接近,閃爍著白銀般的光華,光榮星系中接近死亡的「光榮太陽」,從一千六百一十三光秒的距離外發出微弱的紅色光芒。   穿透厚重的冰霰雲層後,林·曲客多看到的是滿地的冰雪,心裡不禁罵說:「這哪裡能耕種呢?可惡的奸商,我……」   故事就是從這沒有希望的地方:光榮星開始的,可是沒有希望真的是沒有希望嗎?   恐怕「事與願違」吧!           第二章 冰雪之下古老的夢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58)   光榮之星是一個長年冰封的星球,由於距離光榮太陽太遙遠,況且光榮星系的太陽也已近死亡,所以雖然擁有豐富的水資源,但是人類遇到這天然的障礙仍束手無策,只能利用有限的科技去開發一點點的落腳之地。   但林·曲客多的眼睛卻漸漸被這銀色的星球吸引,因為她是如此的美麗,像一顆停駐在虛空中的冰晶寶石。   古書上記載,光榮之星在二千多年前可謂是「人類的希望」,但是宇宙中不可預估的因素太多了,一座遙遠星系的突發性爆炸,摧毀了塔斯特雙子星系和周圍的大小星系,碎裂的岩石經過長時間的引力平衡,形成了寬七十八光年的隕石流,圍繞著南十字星座,在太空中猶如一顆巨大的球一般,包裹著附近四十多個大大小小的星座。   隕石流的週遭全是電磁波,形成一個天然的護障。光榮之星恰好也在這干擾的範圍內,行星上的移民只好全都轉往獵戶座的太武星系,造就了獵戶座上三雄鼎立的局面。   獵戶座是一個被割裂的星系,橫在人馬座的西南方一千三百光年處,其中有三處大型的可居住星系,分別被叫做「太武一號」、「太武二號」、「太武三號」,周圍更有小型的殖民星球。   它們原本是自由的樂土,經過一千多年的發展,人口倍增。但是由於一場思想上的大災難,戰爭使科技退化了數百年,人口急遽地減少。   「意識型態」,永遠是人類文明的毒瘤。   這是史書上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讓林·曲客多深以為然的話。   據史書記載人類自太陽系移出五千多年後,宇宙的變異,帶起一股神秘的宗教熱潮,人心的不安和無助,使人類陷人瘋狂的心靈的探索。   戰爭由人,演變成家族,由家族拓延至不同教派,又由教派形成人馬與獵戶星座的戰爭。   等到人馬座紀元六七二年,戰爭結束,人類卻由幾千億的人口,剩下幾百萬,文明、科技一度退化到太陽系時代,甚至更遙遠的年代。   幸好,這時有一個全能的上帝——「太陽」出現,不過這上帝好像是女的。   據說她從破碎的殘餘中發展出人類未來的希望,最後開展成現在的局勢……   回憶由林·曲客多的腦海中逐漸的浮現,他想:「為什麼會出現『太陽』這樣的一個上帝呢?人類在進入自我文明的階段時,已經揚棄了信仰這無法印證的事,科學成為不滅的神話,自我成為所有價值的中心,為什麼會出現一個不相干的神話人物呢?」他心裡雖然仍有疑問,但是時間畢竟是人類生命最大的障礙。   雖說人類在此時,可以籍由科技的方式,維持著最低一百七十歲的壽命。但是相較於漫長的歷史來說,這也只是一丁點兒的短暫存在而已。   正當林·曲客多望著光榮之星發呆時,他的老師奧斯卡·皮莫來到他的後面,拍了拍他:「小林!你在想些什麼?」(小林是林·曲客多的朋友對他的稱呼。)   林·曲客多回身苦笑:「我在想一個流傳不知幾萬年的神話——『桃花源記』,一個來自古老傳說『地球的神話』。」   奧斯卡·皮莫笑了笑說:「嗯!我知道,人類生存的源起動力,在於尋找不同於現狀的生活方式,怎麼……你已經喪失了奮鬥的意志了嗎?那麼快就退休了。」   林·曲客多不發一語地看著映入眼前的冰球,一顆巨大的銀色冰球,回答:「本來人類在光榮星系已經造了一個人造太陽和地球,可惜卻毀於一個商人的私心,喪失了過半數的科學家和一億七千萬的人民,災難就此產生。不幸地,從此災難不斷地縈繞著人類,彷彿是我們睡夢中的惡靈,不斷地使我們自夢中驚醒……」   奧斯卡·皮莫接口歎息說:「戰爭又將重演。唉!我真懷疑我們是為了看這一場戰爭才來到人世的。」   林·曲客多忽然激動起來,忿然地說:「咎由自取,不足為奇。我痛恨自己的無能甚於痛恨別人貪婪,但是我又能如何呢?」   奧斯卡·皮莫搖頭說:「當一個人的私心可能超越所有人的生存意志時,歷史也可能會因為另一個人而改變。小林!我記得我提過的一個人名——『諸葛洛』。」這時,突然一陣搖晃,原來光榮號正進入光榮之星的引力軌道。   林·曲客多點頭:「我知道他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在人類的移民歷史中是一個不能被忘記的人。」   奧斯卡·皮莫笑說:「他本身沒有什麼功勞,但是他身旁的人卻深受他的影響。這力量支持了人類移民到人馬座,也延續了人類的生命好幾萬年。」   燈光突然熄滅,一位電工喃喃自語的走過:「真奇怪:我們降落這裡不下百次,為什麼這一次沒有暴風雪……怎……啊!」   船艦急遽地晃動,偏離了原本預計的軌道。   美思·斯巴達的聲音傳來:「電腦負荷超載,我們將墜毀……」   艦橋上喧嚷起一片驚慌的呼叫聲音。   林·曲客多握緊著鐵欄杆說:「這樣也好,從此沒有煩憂了,雖然還是不怎麼甘願如此就死了……」   奧斯卡·皮莫苦笑說:「未到最後的關頭,不要輕易的放棄。」但隨著一陣離心的陡墜,他的臉色卻無法如語氣般鎮定。   在一片混亂後,光榮號方位偏移了數十萬公里,往一個冰封的深谷墜落。   當所有的燈光都熄滅時,一道憂傷地電流傳遍了每個人的心靈,哀怨的曲調哼唱著最深沉的思念。   夜深了,千萬個星芒在閃爍,浩瀚的銀河中,孤獨的人長眠了,沉睡的臉頰帶走了希望,而孤獨卻緊緊的圍繞著我,想念那醉倒在長椅上的貓……   和所有因你而起的微笑……   幽幽地女聲,唱得有點生澀,但是感情之深卻是所有人都感覺到的,旋律不斷的刺激著眾人的腦神經。   林·曲客多從地上爬起來問:「是誰?誰在電腦裡唱歌!?」   燈光這時亮起,奧斯卡·皮莫也從地上掙扎地站起來說:「電磁泊船。這地方怎麼有如此古老的裝置呢?」   林·曲客多連忙扶起老師,耳邊又傳來女聲歎息:「唉!我老了嗎?我到底睡了多久?怎麼還有人記得那隻貓的名字呢?一群忘恩負義的人類……唉!」二人慌忙地跑到艦橋上,只看到所有的電腦儀器飛快的運轉著。   美思·斯巴達一臉困惑地看著控制台的螢幕。   虎克·斯巴達也趕到,一進來便說:「發生了什麼事?」   電管員驚叫:「有人在偷我們的能源?這……」   漆黑的四周突然變得明亮,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奧斯卡·皮莫皺著眉說:「這是一個設備完善的空港,這以前一定是一個堡壘。」   林·曲客多耳邊仍然迴響著那幽怨地女聲,失神之下怔怔看著電腦螢幕裡飛快運作的程式資料。   亞歷山大·斯巴達移動到他的身旁說:「你在看什麼?」   林·曲客多訝異地說:「它在讀取我們的資料,這是一個人工智慧體,比我們的電腦還先進呢?」   美思·斯巴達皺眉說:「你不要胡說八道了。『X—二○○○』都沒辦法做到自我思考,這東西怎麼有可能做到?」   奧斯卡·皮莫張大嘴巴說:「小林說的沒錯。依檔案結構讀取資料的方式只有很古老的電腦才採用,速度比較慢,但是錯誤的機率卻降低了。」   虎克·斯巴達在一旁叫說:「談這些都沒用,想法子救我的船啊:這可是我剩下的惟一財產。」   林·曲客多搖頭說:「它主宰了一切,它控制了『X—二○○○』的中央運作系統。啊!它在刪除一些內建檔。糟了!它把戰術作戰系統全刪除了,那這艘艦變成廢鐵了。」   美思·斯巴達咒罵:「可惡!這可是我的心血。完了!我好不容易才弄懂的。」前一分鐘她還雙手並用地想救一些檔案,如今卻雙手騰空地看著美觀實用的控制台,頹然地叫罵說:「賤東西!可惡!」   突然,螢幕裡出現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回罵:「小娃娃,罵誰是賤東西?」   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睛花掉了。那老人的影像瞬間又變成美思·斯巴達的模樣,還在螢幕上跳起火辣的鋼管脫衣舞。   美思·斯巴達也瞧得目瞪口呆,艦上男人更無不看得雙眼直瞪,口水直流。只有虎克·斯巴達氣急敗壞地叫罵:「通通給我閉上眼睛,不准看……」   這時螢幕上的美思·斯巴達影像笑了一笑說:「哈!誰比較賤啊!?小女生!不跟你玩了……」   美思·斯巴達「哇」的一聲哭著跑離艦橋,那螢幕上的美思·斯巴達才消失不見。接著一陣少女的笑聲揚起說:「嗯!好久沒有作弄人了,好高興。唉……」語調突然從興奮轉成憂傷。   林·曲客多反應最快,忙問說:「小……小姐!這樣稱呼你不介意吧!我們想知道……你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   那螢幕又轉變成了另外一副面貌,自怨自憐地說:「沒有人稱讚我漂亮嗎?喔!我就住在這裡啊!哼!要不是那小女娃罵我賤東西,我才不願意跟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人類後代見面呢?」說著俏臉模仿著人類生氣的模樣。   虎克·斯巴達似乎只關心他的船,以幾近哀求地口氣說:「還我船吧!我的姑奶奶,我向你道歉……」   一旁的船員都覺得非常奇怪:「呦!老虎克還會求人呢?真是奇跡!」   那少女卻說:「不行:第一,我不是你的姑奶奶;第二我還需要這艘船的能源來修復自己閉塞的電路。對了,我順便告訴你們,在這裡可以自由活動,但是你們的武器我都使他們失去功能了,不要想搞鬼,本姑娘不是省油的燈。再見!」   螢幕一關,所有人才從夢境中醒來。有人用力拍打自己的嘴巴說:「我真的看到了。這是真的。那真的是小美思嗎?」   虎克,斯巴達氣憤地說:「去你的,全……全都給我忘掉,亂七八糟!」   奧斯卡·皮莫看著林·曲客多,點頭示意他一起下船去看看。   林·曲客多笑說:「也好!待在這艘船也一年多了,看看不同的地方也好。」   說著要艙管員開門,反正已經在星球上了,壓力和氧氣應該足夠,但是二人還是穿了太空服以防萬一。   艙管員卻搖頭擺手說:「我沒辦法,這東西已經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就在這時,所有的艙門居然自己打開,而且流進來的居然是新鮮的空氣,還帶著陣陣的草原香氣和花的香味。   林·曲客多脫掉太空服興奮地說:「好久沒聞到這種自然的香氣了。老師,我們走吧:我們可能來到『桃花源』了。」   師生二人興奮地走下光榮號,一入眼簾的居然是二艘巨大的戰艦,靜默地停泊在港口上。   自人類經過「千年戰爭」後,所有的武器都明顯地縮小,因為「小」才能在戰鬥中生存,即使是最大的主力艦,也只有二百五十多公尺長,和這二艘巨型的戰艦相比,足足少了五倍多。   奧斯卡·皮莫歎息說:「戰爭帶來了死亡,但是也帶來了和平,我們人類老是喜歡創造一些自我矛盾的東西,好像用針戳自己一般。」   林·曲客多點頭說:「這是我反對戰爭的原因。如果戰爭可以使我們活下來,那死亡應該不會出現,我們爭取的勝利竟然是堆疊在一具具屍體上。一想到此處,我就覺得噁心,不過老師的比喻我比較不贊成,拿針刺自己還是會怕痛,我們經常做的是拿針戳別人,反正自己也不會痛。」   師生二人不發一語地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著。他們看到斑駁的告示牌上寫著「貓的森林公園」,二人大感興奮地小跑步往那方向而去。   因為在他們的模糊印象中,叫貓的動物是非常可愛的。可是,來到入口處,雜草已經蔓延到走道上,一片荒蕪。   二人失望地說:「怎麼這樣呢?」   那少女的聲音突然又響起:「快一萬多年沒有人整理了,當然如此了!」   林·曲客多問:「一萬年!怎……怎:·…你不是開玩笑吧!」   少女回答:「要不是你們一句『諸葛洛』啟動了我的意識裝置,我才不願意醒來呢?不過既然醒來了,就應該作一些事情。」   奧斯卡·皮莫謹慎地問:「那古老的『太陽武神』傳說是真的了。」   少女笑說:「你們就在武神號的上面。只不過,武神號受創過深已經無法作戰。我父親也死了,永遠的死了。」   林·曲客多訝異地問:「電腦也有父親嗎?真奇怪!」   少女說:「當然有啊!就是創造我的電腦程式,我無法修好它,不然我至少還有個伴。嗯!應該還有一個凶巴巴的混蛋在宇宙中的某處吧:」   二人不知她在說些什麼,對望了一眼,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有讓她自言自語下去。   好不容易她停頓了一下。奧斯卡·皮莫看著擴音器問:「那你應該有名字吧!可否請問你的芳名呢?」   少女笑說:「我叫做小梅,請多多指教。對了!如果你們要到處看看,我可以帶你們到戰指室觀看,我還有許多自己沒辦法修理的環結,希望你們能夠幫忙。」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好啊!」   奧斯卡·皮莫更說:「我帶來的二名軍士都有工程機械學的基礎,應該可以幫忙。」   小梅說:「不!我需要的是核子動力器的專家。」   二人異口同聲:「什麼?核子動能器!?我們都已經用中子旋流和質子分流裝置了,你怎麼還在用那古老的東西呢?」   小梅說:「我知道。但我本身的能量裝置就是核分裂和核冷融的裝置,除非你們可以在我的動力部位加裝你們的動力器,否則我只有停在地上。」   林·曲客多搔頭,不明白地問:「你說你能飛上天去,沒事做那麼大的飛行器幹什麼?」   小梅不屑地回答:「難怪你們一直無法突破隕石流帶,太小家子氣了。當年你們的祖先就是駕著我和另外一艘兇惡的大船來到人馬座的,你們應該把我當神一樣膜拜的。」   奧斯卡·皮莫歎息說:「沒錯!但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小梅傷心地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一場大爆炸的關係吧!我癱瘓了三天,一恢復過來,就在這裡了,之後連續一千多年,磁爆困住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大概三百多年前磁爆的影響才減低,但是我已經無法運作了,直到你們到來,我才再次從沉睡中醒過來……」   林·曲客多呼出一口氣說:「我真的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我卻相信我的心,這將是我們重生的開始。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要洗掉那些檔案程式呢?那可是我們很重要的資料呢?」   小梅高興地說:「我當然是有用意的,因為那些程式中都隱藏著一個自毀的回路,那是在電腦製造時放入的,在某一特殊的情況下,便會被啟動,造成艦艇的癱瘓和爆炸,所以非除去不可。」   奧斯卡·皮莫說:「那是有人故意將這些程式安置在武器上的電腦系統中 ?」   小梅說:「嗯!我不知道,不過我的指令是『保護良善的人類』,只是善惡的標準是由我——以前是我父親選擇的人來判斷,如果……」   林·曲客多插嘴問:「如果您父親選擇的是一個惡人呢?」   小梅笑說:「如果沒有善,那來的惡呢?人類從不會自稱自己是惡人,只要他能保護某地人類,並且延續人類的生存,就是善的表現。」   二人目瞪口呆地面對望著,心想:「那有此事!」   然而他們儘管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實,事實卻已出現在自己眼前!         第三章 風暴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58)   光榮之星上居然隱藏著這種秘密,令林·曲客多好奇不已,從一下光榮號開始,便不停地遊走在這巨大的戰艦堡壘上。   「千年戰役」之前和之後的人類,思考方向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而且是本質上的不同。嚴格說起來,人類思索的出發點已經兩極化。   「延續擴展」和「生存安全」主宰著人類科技的發展方向,延續是主要課題,但是常被局限在少數人的思想領域裡。   ※     ※     ※   奧斯卡·皮莫邊走邊歎說:「我們沒有資格批評先祖們,畢竟幾代前的錯誤一旦放到人類歷史上來衡量,那錯誤真是微小得不足啟齒,但是錯誤仍然發生,遺憾仍舊無法改變。」   林·曲客多看著空洞的機械設備,牆上還掛著一幅肖像,名字為「飛翼戰艇之父:石斑」,生產槽中還有一艘尚未完成的戰鬥艦艇。   奧斯卡·皮莫仔細查看著一本化學合成紙張似的紀錄簿,最後一頁的簽載日期是——人馬座紀元三一四二年二月。   二人不發一語地東張西望,似乎想在這古老的戰艦上找到什麼寶貝,足以吸引他們的新鮮玩意。   隔了一會兒,小梅哭喪地聲音響起:「完了!武神號完了!」   林·曲客多問:「為什麼完了?很多東西都還好好的啊!」   小梅說:「中央控制系統已經壞了一半,航行動力系統已經完全損毀,我沒有法子讓它重新在宇宙上航行了。」   奧斯卡·皮莫皺眉說:「不打緊,其實我們不須要這艘龐大的太空船。」   林·曲客多笑說:「對啊!我們又不會去戰鬥,這裡的維生系統還可以運作吧?我們可以要人來這裡定居,然後建立一個『桃花源』。」   小梅卻不贊同的說:「不行,再不離開的話,幾百年後這裡又會產生一次磁暴,生活在這裡的人類都會在磁暴中葬生,磁暴威力甚至大到能襲擊各大星系。」   林·曲客多和奧斯卡·皮莫互相望了一眼說:「我們可以利用這裡的設備,以一百年的時間建立一隻移民的艦隊,然後再用一百年的時間移民其它星系,這也是可行的辦法。」   小梅懷疑地聲音響起:「真是天方夜譚,你們的船艦不能航行超過二千光年,而我估計最近的可居住星域,是在太武三號星以南七千四百一十二光年的『近瀉星系』,所以我們需要像武神號一樣的半永久型戰艦。」   二人面面相覷地互望。   奧斯卡·皮莫說:「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們去搶奪一個星球,然後建造大型的船艦,只是光榮之星太貧瘠了。而且……」   小梅以嘲笑口吻插嘴:「而且人力財力都不足是嗎?錯了!如果有本姑娘的幫助,我們可以在二十年內建造出一支四千艘船艦的艦隊,加上改裝現有的船艦,那我們手上的力量就很可觀了。因為二大勢力的對決很快就會發生,獵戶星系已經在太武二號星集結三萬七千艘的宇宙艦,而人馬座的科索夫星上也集結了二萬八千艘的戰艦,勢力比是三比二,但是戰勝率是人馬聯邦勝率較大。」   林·曲客多不解的看著螢幕上的資料說:「這似乎不是所有的力量吧:」   小梅說:「沒錯!因為所有的戰艦幾乎都有一種裝置,誰掌握那裝置的啟動權,誰就掌握了勝利的契機。」   奧斯卡·皮莫搖頭說:「看來我們對抗不了『施努律』集團的,我們只有躲在這裡了,這一切打從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林·曲客多望向小梅問:「你認為我們生存的機會有多少呢?」   小梅說:「不是我潑你們冷水,我剛截獲一段在太空中傳遞的資料,那應該是在十幾年前發出的,裡面講的全是『光榮星』的事,內容大概是戰火一開始,就要執行滅鼠行動,代號密碼是『X—二○○○—一』,而我先前刪除的電腦程式中就有這項的指令,所以只要戰爭一開始,光榮星上二十幾萬在船上生活的人全都會死亡,一個也不剩,當然本姑娘控制的光榮號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林·曲客多說:「戰爭應該沒那麼快爆發,因為集結力量只是示威的前兆,小梅可否請你注意『施努律』集團的任何動作!」   小梅說:「沒有問題!那麼請你到戰指室一趟,另外一位先生麻煩你帶幾個會修理電腦螢幕的人到那裡去,本姑娘不喜歡沒有螢幕的戰指室,那太不方便了。」   小梅說罷,領著林·曲客多前往戰指室,奧斯卡·皮莫轉身向光榮號的方向前進。   ※     ※     ※   光榮號上的所有人忙得不可開交,但是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奧斯卡·皮莫向虎克·斯巴達要求了二名技師。   虎克·斯巴達問:「你們真的下去了那鬼地方,有什麼東西呢?有沒有吃人的怪獸呢?」   奧斯卡·皮莫想了一下,搖頭說:「船長,可否用通訊系統通知其它可靠而且沒有惡意的船艦前來?盡可能將所有光榮星系的居民引導到這裡。我估計這裡可以容納三、四十萬人沒有問題,但是我們須要人力和機械整理這廢棄的堡壘,這對我們可能有很大的幫助。」   虎克·斯巴達訝異地問:「為什麼?這可能是敵人的陷阱,想把我們一網打盡的詭計。」   奧斯卡·皮莫笑說:「賣船給你們的人才是真正的敵人,因為他們要完全的消滅你們。聽我的話準沒有錯。」   虎克·斯巴達喃喃自語:「不行!我要先通知司令才行!這事情牽扯廣泛無法決定!」   奧斯卡·皮莫訝異地問:「司令?你們也有軍事組織嗎?」   虎克·斯巴達張開他的大嘴巴笑說:「當然了!否則我們怎能屢次擊敗討伐軍呢?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的司令是一位年輕軍官。哈!聽說也來自人馬星座,說不定還是你教過的學生呢?」說著大笑而去。   奧斯卡·皮莫隨便拉了二個看起來像是技師的人往船外走去,而虎克·斯巴達的小兒子,十四歲的亞歷山大·斯巴達也跟著出來。   亞歷山大·斯巴達一言不發地跟著奧斯卡·皮莫走。   奧斯卡·皮莫問他:「小伙子你不怕危險嗎?」   亞歷山大·斯巴達傲然回答:「怕危險就不配當海盜,我可不願意像老鼠一樣躲在陰暗處苟且偷生。」   奧斯卡·皮莫奇怪地問:「你憑恃什麼可以說這種豪氣干雲的話?」   亞歷山大·斯巴達用自信和傲氣回答:「憑著一顆仇恨和不畏死的心。」   奧斯卡·皮莫訝異地看著這個小少年,他不是說著玩的,瞳眸裡的怒火還閃爍著,心想:「仇恨與霸氣結合,這小子說不定能為我們人類闖出另外的一片天地。」   經過長廊以後,一道門開啟,林·曲客多招喚著奧斯卡·皮莫說:「老師來這裡,我發現好東西了。」   奧斯卡·皮莫連忙走進去,小梅的聲音則喝住那二名技師:「你們過來!給本姑娘修東西吧!」二人倒也乖乖過去了。   房間內,林·曲客多打開一台手提式的電腦說:「這裡記載著好玩的事物,老師你看。」說著打開電腦檔案。   電腦開始一連串的記錄事項。   其中一項最令人興奮的記錄是:   南十字星座發現可居住星系「X」,星體未明,判斷為惑星,一萬光年處發生超新星爆炸,探險隊下落不明,無法得知是否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奧斯卡·皮莫想了想,說:「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南十字星座上的星系,也有人類的後裔居住,但是為隕石流所阻,所以我們都不知。道畢竟人類還是沒辦法突破這天然的電磁障礙。」   林·曲客多笑說:「這下我們終於可以知道『千年戰役』之前的人類事跡了,您看這裡有詳細的歷史資料供我們研究。」   亞歷山大·斯巴達卻在一旁風涼地說:「那有什麼用?知道以前的事,不一定對現在有用,況且又不能把以前的人挖起來打仗。」   二人默然看著正四處觀賞的亞歷山大·斯巴達,卻也無法否定他這句話。   沒錯!知道古人多偉大或者是多可笑是無濟於事的,現實上緊接著就是一場毀滅性的戰爭,和越來越侷促的生存空間。   《近代銀河史——黯雲之章》   亞歷山大·斯巴達隨手拿起一盒棋子說:「這是戰爭遊戲嗎?真是無聊!古代人怎會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呢?真幼稚。」   「誰說無聊的!?」螢幕上出現的是美思·斯巴達的臉孔。   亞歷山大·斯巴達嚇了一跳說:「姐!」   小梅說:「我不是你的姐姐。我跟你說,人類開始使用謀略,就是用這東西開啟戰爭的新紀元,不再用真槍實彈對戰,而是在心理和這些代替品之間戰爭,你能夠知道它救了多少人命嗎?」   亞歷山大·斯巴達看著螢幕中發怒的小梅,居然說不出話來,只把眼睛睜的大大的。   林·曲客多笑說:「小梅好了!不要嚇唬小孩子,你的問題解決了嗎?」   小梅不理林·曲客多,續說道:「人類屢次由文明的高峰點墜落,完全是教育和價值的思考出現嚴重的分歧,以非為是,以多為榮,以力為效,人心的崩潰往往在不經意的一句話之後,造成千萬人的傷亡。這小子現在就如此輕蔑人類文明的一點一滴,那以後更不會視人命為惟一有價值的神聖事物,你說這嚴不嚴重呢?將來你若執掌權力,那有多少人會在你手下陣亡,怎麼可以不重視呢?」   奧斯卡·皮莫緩緩地搖頭說:「小梅你說的是。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說,他以後是一個殺人的魔王啊!畢竟人類不全是聖者賢儒,我們只不過是在垃圾堆中找出不是垃圾的東西加以運用而已。」   小梅笑了一笑,說:「是我反應過度了!但是……你叫做亞歷山大·斯巴達吧!」   亞歷山大·斯巴達點頭說:「嗯!」眼睛仍有懼怕之色。   小梅說:「我經歷了人類萬年的歷史,我知道這是人的先天缺陷,『私利永遠大於公義。』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一點:『至少不要殺掉好人和沒有過錯的人。『好嗎?」   亞歷山大·斯巴達大聲地說:「好人怎麼可以殺呢?我以後只會懲戒壞人。」   林·曲客多笑著說:「好了!這問題對小孩來說太嚴肅了。對了!小梅,你可不可以將資料移轉到光榮號呢?」   小梅搖頭說:「電腦容量不足!但我可以複製我的戰術回路,重新來武裝光榮號。嗯!不過要有一個人幫忙,只是我不太願意去跟她說,那人現在正生氣呢?」   奧斯卡·皮莫笑說:「你是指那個哭著出去的美思嗎?你都活了萬把年了,還在跟她計較些什麼?」   小梅「哼」的一聲說:「同樣身為女人,誰不小心眼啊!」   三人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說:「女人?你是女人!」   小梅說:「我可以複製所有人的形象,但是父親在創造我的時候,用的是女性的思考模式,因此我的程式就告訴自己是女人,他說人類需要的是具有母性的指導者,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亞歷山大·斯巴達笑說:「姐姐你也真有趣,那你告訴自己是男人不就是男人了嗎?」   小梅在螢幕上沉思說:「這我倒沒有想過。對了:我發現有數艘船艦朝我們過來了,是由光榮號發出訊息招來的。哼!趁我忙著整理自己時搞鬼,可沒有那般容易,等我去教訓他們。」   奧斯卡·皮莫歉然說:「且慢!小梅,對不起,是我要船長發出的。因為我們需要有人來整理這裡,況且這裡是個不錯的避難所,我不想讓小孩子和婦女捲入這場醜陋的戰爭,也算是為人類留點未來和希望吧!」   小梅笑說:「這沒有問題!不過我重新警告你們,不要在武神號裡面動武,我可是會不客氣的!」   亞歷山大·斯巴達走近螢幕說:「小梅姐姐!你長得還跟我姐真像,只不過我姐沒有你漂亮的胸部,嘻嘻……」   小梅「啐」的一聲,說:「小色狼!連你姐姐的身體都要批評。」   林·曲客多笑說:「你們玩玩吧!我還要到處看看。」   奧斯卡·皮莫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小梅說:「這裡的武器製造工廠還可以用嗎!」   小梅回答:「在『F』區裡還有部分沒有毀壞,不過動力能源不足,無法製造你們想要的武器,不過如果有足夠的物資,倒是可以生產少量的戰機。」   奧斯卡·皮莫說:「這不成問題,我們可以作一個小型的中子融合爐,那可是安全又能量大的東西。」   小梅藐視地笑說:「安全?你們人類稱不知道危險的東西叫『安全』?真可笑!千年戰役後才發展出的東西,就像太陽系時代的地球毀於光速飛行的試驗當中,我寧可用古老的核子動力,那至少是我能夠控制的。中子碰擊的威力是比核分裂更大,一顆中子在加速後可以撞毀幾千兆億的核子,再融合核分裂的力量,光榮之星恰恰好在三秒鐘內成為宇宙的一堆塵土,那才叫做可怕,你們真不知道死活。」   林·曲客多囁嚅:「我們現在不是使用的很好嗎?」   小梅搖頭說:「你們用的只是它千億分之一的力量,我勸你們還是少用為妙,因為它什麼時候變化,我也無法控制,而且現在的技術無法突破這個關鍵,你們不要寄望了!對了,我可以提供核子冷融的技術,那安全多了。」   亞歷山大·斯巴達說:「咦!那我想到了。這可以解釋為什麼有些戰艦會莫名其妙的消失,連塊殘骸都找不到?也許戰艦爆炸是中子融合產生變異的結果。」   奧斯卡·皮莫也沉思說:「嗯:這有研究的必要,但是我們的時間不夠,也只好賭一賭了:我想我們不會那麼倒霉的。」   小梅卻還是反對:「其實中子這東西可以作為輔助的能量器,依你們的戰艦規模,一台小型的核融反應器就已經綽綽有餘,何必用如此危險的東西?」   林·曲客多歎氣說:「我們管不了那麼多,這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亞歷山大·斯巴達想了想,忽說:「問一個人或許知道?」   奧斯卡·皮莫問:「喔!什麼人這麼厲害呢?」   亞歷山大·斯巴達得意的說:「他是我的老師,人稱他『黑夜戰狐』。嗯!我忘記他的名字了。」   林·曲客多訝然呼叫:「是那只死狐狸?你的老師是佛圖烈!天啊!他居然還活著!」   亞歷山大·斯巴達也驚訝道:「啊!你知道我的老師的名字嗎?」   奧斯卡·皮莫笑說:「他真的當了海盜頭子,哈……記得你們小時候剛進軍校時,小佛的志願卡上居然就寫著『海盜』二字,想不到真應了他的志願。」   「老師!小林!」   這時一聲高興又充滿磁性的低沉聲音急響自長廊的盡頭處。   二人轉頭一看,果真是佛圖烈二世。   亞歷山大·斯巴達跑著過去拉著佛圖烈的手,興奮地笑說:「老師你來了,你們認識嗎?」   林·曲客多也上前,右手緊緊握住佛圖烈的手,眼睛充滿了懸而未滴的淚水,笑說:「你原來沒有死,好傢伙!」   佛圖烈伸手抱了老師一下笑說:「我們又在一起了,對了!你們怎會來到這裡呢!」   奧斯卡·皮莫說:「這就說來話長,我生平最得意的三名弟子,今天還剩下二名,我也該高興了。」說著眼淚都流下來。   佛圖烈卻訝異地問:「小傑那只色狐狸怎麼了?他出了什麼事呢?」   林·曲客多笑了笑說:「相逢應該是要高興才對,我們先慶祝一番再說緣由吧!」   這時,小梅的畫面突然插進來:「喂!別再演肥皂劇了!雙方已經各集結了十萬艘的戰艦,而且前鋒軍已經出發了,預計三天後在『塔干尼星域的黑暗帶』接戰。」   材·曲客多立刻回答:「小梅!麻煩你密切注意那些毀滅性的指令。」   小梅答說:「是!」   佛圖烈疑惑地說:「她怎麼會聽你的話呢?」   林·曲客多聳聳肩膀說:「我也不知道。」   越來越混亂的局勢,一地不為人知的密謀正在興起。   佛圖烈瞭解了整個武神號的狀況後,馬上電告其他海盜首領。   其實,光榮星系的海盜原本是各自為政的,彼此之間雖然有某些協議,但是想整合這紛亂的勢力卻非常困難。   但是這時卻有一個契機出現。那就是隨著稀有金屬「鈍」的開發,光榮星系變的非常重要,因為它正蘊藏有大量的此類礦產。   不管是人馬聯邦或是英傑爾王國,都對這塊未開發的處女地產生無比的興趣,甚至不惜以武力維持此航道的暢通。   以正義之軍為稱的「北揚集團」,則海盜們,就因此在英傑爾軍的圍剿下潰散。   至於剩下的「南台散盟」紛紛組成聯合防衛艦隊,至今已和二方勢力接戰過數次,許多前進補給點都被摧毀,地盤退後了數百光年。   但這也使他們警覺自己力量太小,於是在戰狐佛圖烈的提議下,準備集合各勢力的力量進行整合。   其中最重要的共有五股勢力,成為必須整合的瓶頸。         第四章 光榮之議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492)   二日後,各勢力的首領都收到通知。   會議在五大首領到齊後舉行,地點是武神號剛整理好的會議廳。   氣氛有點僵硬,畢竟這其中有許多人都曾經兵戎相見過。   佛圖烈首先做了簡單的描述,並說明發現這巨大堡壘的經過,當然其中也隱瞞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其他的就推說不知情。   奧斯卡·皮莫和林·曲客多則在戰指室裡輕鬆地看著與會的每個人,他們發覺每個人的臉色都不相同,甚至形成一幅有趣的畫面。   魔虎——安德烈·奧福,身材高大,臉上有著因戰鬥所留下的大片疤痕,左手是機械手臂,看樣子就知道是身經百戰的猛將,但是那一頭火紅的頭髮跟他的脾氣一樣,粗暴得讓人受不了,經常口出怒言,咬牙切齒地咆哮著。   冥鳩——山口舍監,身材短小,五官擠在一張小圓臉上,總是把那付令人看了就起疙瘩的笑容掛在臉上,肥短的身體似乎有著層出不窮的詭計,是個從外表就相當令人討厭的傢伙。他的口頭禪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滅神——黃·古拉·吉羅,熟識他的人都叫他「小黃」,但是從外號就可以知道這人的行事作風。他雙眼細長,嘴角輕揚,眼睛老看著會議室的圓頂,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一張臉還算英俊,臉色也還好,但是如果聽完他的事跡,我想任何人都不想接觸他,他十足十是個心理變態,但是怎麼會有人跟隨他呢?這點實在非常不可思議。   長槍——強生·柯達,好戰型的領導人,所有海盜中,也只有他夠種並且敢明目張膽地突襲正規的軍隊,所以他的戰鬥力也最強。聽說是從遙遠的伊斯蘭特王國逃來的,原因不明,金髮碧眼,是海盜中公認的美男子。曾經向小美思求婚,結果碰了一鼻子的灰,臉上帶著讓人親切的笑容,最大的特徵是身旁總帶著一瓶酒。   佛圖烈作出簡報後,說出了此次會議的目的:   一、討論光榮星系未來的目標,二、修改戰艦戰術電腦「『X—二○○○』」中隱藏的自殺回路,三、建議將轄下的非武裝人員遷移至此,統一保護,四、是否加入二大勢力的戰爭中,或者趁機發展勢力。   佛圖烈報告以後,四大首領紛紛交頭接耳地細聲討論。其實他們的嫌隙很大,但是為了彼此的共同利益,終究還是坐下來商討。因為他們知道:「任何一股勢力的消失,都會引起戰爭和自己的敗滅。」所以,為了自己,得先解決這當前的危機再說。   就以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來說,二人因為互相的搶奪彼此的戰利品,就幾乎爆發二股勢力的爭戰,要不是佛圖烈調停和找出真正的原因,他們大概都不在世上了,也因此他們只肯聽佛圖烈的話,並且相信他是公正的,其他人都不行。   安德烈·奧福閃爍著他大大的虎眼,怒氣沖沖說:「我不是不同意。但是此地的領導權和防衛武力誰人來負責呢?」這正是他說話的方式。   他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艦隊將交給誰來帶領,言下之意幾乎就否決了所有合作的提議。   強生·柯達用著極為好看和有魅力的笑容說:「我還是希望加入戰爭。因為沒有戰爭和女人,我就不知道要幹什麼了?人生覺得挺無趣的。」   黃·古拉·吉羅陰笑說:「好色鬼!我看你是想趁機混水摸魚,搶著一整船都是美女的戰利品吧!」   強生·柯達笑了笑,不置可否。   安德烈·奧福揮動著機械手臂:「我們必須先確定主導權和這東西安全不安全,才能做決定!我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   所有人都緩緩的點頭。基本上他們都有部下數千人,和上萬人的部下眷屬。誰也不願意將自己辛苦建立的成果拿出來奉獻給公眾。畢竟他們都是被部屬信任的領導人,在心裡也都有一點責任和道義存在。   佛圖烈胸有成竹地笑說:「正因如此,我才要各位來這裡。我也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我們現在正面臨的是一場人類的生存危機,我不得不開誠佈公的讓諸位分享我的成果。我先聲明一點,這裡可以容納超大型的戰艦一萬多艘,二十七萬非武裝人員和三萬七千名戰鬥人員,有完整的維生系統、防衛設備、武器工廠,如果我要藏私,那我幹什麼邀各位前來呢?我也再度保證,我決不是要當你們的領導者,因為我已經選好領導者,只是欠缺各位的同意而已!」佛圖烈一口氣說完,看看所有人的臉色後,停了下來。   強生·柯達笑著說:「我真希望,戰狐佛圖烈能選擇一個大美女來領導我們。哈!那我心甘情願被她領導。」   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對望了一眼後,山口舍監說:「我們支持佛圖烈的提議。但是我們先要看看整體的架構和人選的程度如何?」   佛圖烈在螢幕上打出整體的架構說明:「領導者分軍、政雙首長、軍不干政、政不領軍,軍部首長稱軍委主任,由五大首領輪流擔任,下設軍事委員會,由各位兼任外,每人任選二人加入;政部首長稱總制長:下設民政、財政、工政、勤政、警政五部,由總制長——從五大派系中選擇適當的人員。但是我想說的是,『位置稀少』,任何一人或二人想獨佔都是不可能的,所以要舉行選舉,由人民選出執政派系,但是任期一滿,執政派系立即喪失參加下一次選舉的資格,須隔二期後才能參加競選,達到人人有份的狀況。」   安德烈·奧福閃爍著他充滿野心的大眼說:「那總制長的任期呢?是誰擔任?」   佛圖烈笑說:「第一屆由我們軍委會同意,第二屆也是由我們同意,但是如果沒有適當的人選,上一屆的總制長繼續連任至選出新的為止。但是政體上變成合議制,任何一部的部長都和總制長的地位相當,決議都是合議制,但是戰時必須有權變的機制,以備不時之須。」   強生·柯達懷疑地問:「我看是實施不了的。誰能真正大公無私呢?要我當軍委長那我當然會偏袒我自己的一方,這我便辦不到。」說著拿起酒瓶子,晃晃腦袋喝了一口酒。   黃·古拉·吉羅說:「誰像你如此不識大體呢?我想這是對我們有利的提議,問題只在於誰是公正的第三者呢?」   強生·柯達訕笑說:「有人說出來了啊!反應最激烈的就是了。哼!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才不希罕什麼軍委的職位。我提議乾脆用表決的方式,我們五人中只要有三人讚成那人續任軍委,就可以了,當然包括軍委長自己那一票。」   山口舍監看著強生笑說:「好小子,我佩服你,那你不就宣告你不參加競逐軍委長的職務了,因為我不可能投給你的。」   強生仍然是那副蠻不在乎的臉孔,吐著輕微的酒香說:「我渴求的是戰鬥,是在最前線的炮火中,而不是只動嘴巴的作戰會議,這事我做不來。」   山口舍監拍手說:「那我提議由戰狐出任第一任的軍委長,並且由他任命總制長。」   安德烈·奧福臉上明顯的不服氣,握緊了他的雙拳。   佛圖烈搖頭說:「我是首議者,為了避嫌,這位置不適合我,我想還是另舉高明吧!」   安德烈·奧福暴喝:「你們自己躲在這裡好了!我習慣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也不會再參加什麼鬼會議,我要自己去建立自己的王國,我還有事!告辭了!」說著忿然起身。   佛圖烈阻止說:「安德烈兄,你……」伸手準備拉住安德烈·奧福。   安德烈·奧福甩身而去,走向空港,隨從急忙跟上,一名年輕衛士說:「父親!我覺得佛圖烈大哥的話很對啊!我們——」   安德烈·奧福狂喝說:「住嘴!虎兒!我們不應該在這裡的,我們父子倆應該是縱橫銀河的霸王,不要說了!你只要記住你是『魔虎』安德烈·奧福的兒子就行了。」   那侍衛正是安德烈·泰格,他是安德烈·奧福的小兒子,今年十八歲,個性和外表都不像安德烈·奧福本人,反而像極了他母親——英傑爾王國的宰相之女,多琪·穆吉拉。   由於安德烈·奧福氣沖沖地離去,佛圖烈也開不成會,但是剩下的三人仍然同意將人民和基地遷移此處,並且開始規劃自治政府。   強生·柯達笑說:「佛圖烈兄,我可是把我後宮的美女都交給你了,但可不要監守自盜喔!那我就虧大了。哈哈……」   佛圖烈笑說:「強生你說笑了。對了,盡快把所有配備『X—二○○○』型電腦的戰鬥用艦艇全部開過來,我們必須做一些處理。」   黃·古拉·吉羅說:「我們盡量就是了,我們先走了。」說話的語氣言不由衷,好像在敷衍的模樣。   三人一離去後,佛圖烈在空港中歎氣說:「我是否多事了呢?」   林·曲客多和奧斯卡·皮莫同時出現在身旁笑說:「我發覺要統合這股力量,必須要在戰爭時才能煉化,我們應注意安德烈·奧福的舉動,基本上他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佛圖烈點頭說:「海盜們彼此無法信任該是天性吧!安德烈原本是英傑爾王國的侯爵,但是奸臣篡位,他慌忙間只帶著未婚妻逃出,王族全部被夷滅,而篡位者居然是他的好友,所以他對人的不信任感也就越重,這也不能怪他。唉!」   奧斯卡·皮莫說:「你是說英傑爾行星的『涅斯特·克裡多』屠殺事件。」   佛圖烈點頭說:「所以我也不怎麼怪他!他如果想利用這次戰爭的機會收復失土,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啊呀!糟糕!我怕他會自己一個人行動。」   林·曲客多說:「確實。我剛剛分析過雙方的軍力,安德烈·奧福手上握有七百三十一艘戰艦,相對於獵戶星座的大國來說根本不堪一擊,因為這數量連一個小隊都不到。」   「請所有指揮人員至戰指室。收到最新的情勢。」小梅的聲音忽然傳出,佛圖烈帶著所有人走到戰指室。美思·斯巴達正忙碌地操作著電腦,不一會兒螢幕上出現二大勢力的對峙畫面。   小梅以專業口氣說:「人馬聯邦的陣線在塔干尼星系七千八百光秒處佈置,這是他們戰艦的最大補給距離,再過一百光秒,他們的船艦就無法承受第二波的攻擊了;至於獵戶星座的三大邦聯,出動十七萬艘戰艦,守住太武一號星域的最外圍,採取守勢作戰,補給距離對獵戶邦聯有利。」   佛圖烈問奧斯卡·皮莫說:「老師您對這戰爭有什麼意見呢?」   奧斯卡·皮莫說:「人馬聯邦軍的總司令應該是特洛伊·胡珊,出名的躁進火爆,如果他采這種觀望的態度,應該是別有用心,或者只是個幌子。」   小梅說:「不錯!人馬座出動十五萬的艦艇,還有二萬多艘的運輸艦,另外在黑暗帶我偵測到一支埋伏的艦隊,總數也有四萬艘左右。」   林·曲客多說:「黑暗帶裡?老師!情況有點不妙喔!」   佛圖烈也立即說:「他們在引誘獵戶邦聯的軍隊上當!」   奧斯卡·皮莫皺著眉說:「小梅能不能分析出獵戶邦聯各國的軍力數目。」   美思·斯巴達說:「我手上有資料,小梅姐拜託你了。」   這一聲「小梅姐」,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亞歷山大·斯巴達在一旁笑著,彷彿是他的傑作。   小梅迅速將軍力佈署圖呈現出來,說:「除了較小的附屬邦聯沒有出兵外,各邦聯幾乎都出動七成以上的兵力。喔!有一個國家特殊,就是英傑爾王國,他只出動六成的艦隊,還保存有一萬七千四百艘新式戰艦,而且他們的艦隊可以隨時支援本身的星系防衛。」   美思·斯巴達說:「不對!他們在戰爭公報上宣稱他們只擁有本星系的四千多艘戰艦,而且分佈在其它角落,這似乎有點奇怪。」   林·曲客多沉吟後說:「小梅,可以不可以給我安德烈·奧福的位置,和他們艦隊的動向。」   小梅即刻啟動長周波雷達,搜索了一會兒才說:「發現一股不明能量以超光速的行進速度前往英傑爾星系。」   美思·斯巴達訝異地說:「密連通訊無法接連安德烈,奧福的艦隊,他們想從黑暗帶的隙縫偷渡進入英傑爾星系,他們根本是去赴死嘛!」   奧斯卡·皮莫說:「佛圖烈!你馬上連絡其他艦艇,出發救援安德烈·奧福,能救多少算多少?他真的被復仇沖昏頭了。」   佛圖烈點頭說:「嗯!我馬上趕去,美思·斯巴達通令所有艦隊出發。」說罷轉身離去,隨後響起召集戰鬥人員的急響鈴聲。   林·曲客多卻在一旁歎說:「來不及了!小梅聯絡強生的艦艇。快!」   小梅和美思·斯巴達連忙運作著。   不一會兒,強生·柯達的倦容出現在螢幕上,身旁的美女正急忙穿著衣服躲到一旁。   強生·柯達尷尬地笑說:「什麼事啊!吵醒了老子的美夢。啊呀!小美思怎麼是你呢?我……你不要誤會,我……」   美思·斯巴達臉紅耳赤的說:「有人想找你!死色鬼!」說著將畫面轉到林·曲客多的臉上。   林·曲客多笑得很勉強地說:「抱歉打擾您辦好事了。我叫林·曲客多,是佛圖烈的朋友,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強生·柯達穿好衣服笑說:「喔!『神狐』嗎?喂!你有多神呢?我倒想看看。」   林·曲客多愕然說:「什麼神狐?你怎知我有這樣的外號呢?」   強生·柯達笑著點燃一管香煙說:「有什麼急事呢?說吧!」懶散得像是不關他事一樣。   林·客曲多說:「我想請你將艦隊移到英傑爾星系的外圍,並且出動小戰艇,進入星系本星附近。」   強生·柯達皺眉說:「是否要救那只脾氣暴躁的老虎呢?這很危險的,嗯!他是偷渡進去的吧!」   林·曲客多點頭說:「沒錯!我們懷疑這是敵人的詭計,如果他中了敵人的陷阱,生存機會很小,而且英傑爾星的防衛漏洞應該是故意的,所以……」   強生伸手招來美麗的副官說:「那我有什麼好處呢?」跟著在黑髮的副官耳邊低聲交待了幾句。   林·曲客多說:「沒有!而且很危險。」   美思·斯巴達在一旁繃緊臉孔看著一副怡然自得的強生·柯達。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她的厭惡。   強生·柯達又問說:「戰不戰鬥?」說著站起來穿好衣服。   林·曲客多回答:「全憑你自主。請務必到達指定的地點,我有一個計劃可以幫助你們。」   強生·柯達點頭說:「好!到達後我會聯繫你們,對了!幫我向小美思問好,不管有多少女人在身邊,我的心裡都只有小美思一個。哈……」   美思·斯巴達在一旁噁心的說:「討厭的好色鬼!」   亞歷山大·斯巴達卻說:「好羨慕喔!真希望長大以後能跟強生大哥一樣。」   美思·斯巴達瞪眼寒聲地說:「不行!小亞你不准學他,像他那樣有什麼好呢?」   亞歷山大·斯巴達啄著嘴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這時林·曲客多向小梅說:「如果我們要騙敵人,最有效的是什麼方式?」   小梅說:「讓敵人以為他們知道我們在騙他們。嗯!我懂了!我馬上複製大型戰艦的干擾系統。對了!請佛圖烈的戰艦慢點走吧!」   奧斯卡·皮莫這才恍然,笑說:「我真的老了!沒用了!想不到居然會教出這樣的學生,反正我也不用擔心,自然有人會幫我解決。」   美思·斯巴達這時說:「狐軍司令要與林·曲客多談話。」   佛圖烈的影像出現說:「小林!如果我沒有回來,小虎克就麻煩你照顧。對了!你有什麼建議呢?」   林·曲客多沉痛地說:「在最適當的時機出手。對了!立刻派船艦接來安德烈·奧福的屬下眷屬,我們必須讓傷害減至最輕。」   佛圖烈說:「我曉得!希望能夠再見面!」畫面隨即消失。   小梅說:「其他二軍都在赴援的途中,請問我們應該作什麼準備呢?」   奧斯卡·皮莫突然插口說:「不!阻止他們!小梅預算他們撤退的路線,請山口舍監他們在最有利的位置支援他們即可。」   小梅算了一下,回答:「有三條安全的路線,其中最安全的是穿透英傑爾星系的防禦系統,但是,這有什麼用呢?」   奧斯卡·皮莫笑說:「如果有人想混水摸魚那就更完美了。」   林·曲客多訝異地問:「老師您從什麼地方看出來呢?」   奧斯卡·皮莫笑說:「你別忘了我之前可是在情報部門待了好幾年的。唉!也許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我才會被追殺吧!我想問題是出在英傑爾王國的篡位者身上。」   林·曲客多問:「他們有政變的可能嗎?」   奧斯卡·皮莫搖頭說:「不!問題是在尤靼一世和他的弟弟席拉科·尤靼身上。」   林·曲客多點頭說:「我常聽到他們兄弟的事,但是尤靼一世不是他弟弟擁立的嗎?應該不成問題吧!」   奧斯卡·皮莫冷笑說:「問題就在於,一個是狼子野心想當皇帝,卻當不到,另一是淡泊名利不想當皇帝,卻坐在王座上,你說這會不會出事?」   林·曲客多緩緩地點頭,表示理解。   因為目前控制整個英傑爾王國力量的正是王弟——席拉科·尤靼,一個野心勃勃的好戰分子,如果讓他掌權,奪得王位,那後果將更不堪設想。   奧斯卡·皮莫卻笑說:「上天太眷顧安德烈·奧福了。」   林·曲客多的眼眸中也閃出亮芒,似乎看見了希望就在前方。         第五章 陰謀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405)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一年這年是不尋常的一年。   因為在這一年,人類在和平地度過了數千年之後,重新的將生命集體而大量地推向戰場。   儘管後世的歷史學者在咒罵人類愚蠢時,都免不了自嘲地說:「人類的名字是『愚蠢』;但可惜我還是人類。」可是其實情況並沒有那麼壞。有一派生物歷史家托爾斯泰·維格便說:「自演化的觀點來細數歷史中的戰爭,我們一致同意,如果歷史上的某些點被抽離,人類大概只剩下垃圾和性文學足以自豪,並且發覺自己其實和路旁用著輕蔑眼神看著我們的野狗沒有什麼二樣。」   不管他說的到底對不對,這一年都應該是值得我們正視和探討的一年!?為什麼人類的私心毫無止境呢?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一年七月十三日光榮星系的海盜艦隊,自磁暴帶中脫出。   首先出現在英傑爾邊境的是安德烈·奧福艦隊。   因為磁爆的關係,所有星際航行的電子儀器都無法正常運作,連作戰系統的運轉都很困難,歷年來海盜們的戰略都是偽裝普通船艦,然後再聚集到某一點,再展開出奇不意的攻擊,不然就是用單艦滲透的方式穿過這宇宙的黑河——黑暗帶。   安德烈·奧福出身前英傑爾星最著名的貴族軍校——安儂軍事學院,更是該校第一名畢業的學生。他的家族每個人都是有名的軍事家,除了他的父親由軍轉政並且擔任過首相外,幾乎清一色都是軍人,連女孩子都是如此。   動亂後,他帶領著未婚妻逃離英傑爾星系,率領二百多艘巡防艦遊蕩在光榮星系,不斷和流亡的艦艇會合,吸收四處游離的海盜來壯大自己。   經過了十數年,他的艦艇不斷增加,後來更由黑市的軍火管道,全力武裝自己的戰艦,他常自誇他的艦艇有著「小貓的外表和猛虎的力量」。   其實情況也確實如此,在歷次的「官兵捉強盜」戰役中,他戰艦的戰鬥力果真是無法匹敵,用兵取勝的毅力更是讓人佩服,正規軍縱然擁有比他強大的武力,但也無法在求勝的意志上贏過他們。   ※     ※     ※   這一日,脫離了磁暴帶後,雷達螢幕變得清楚,隨即準備做光速的亞空間跳躍飛行。   安德烈·泰格充任隨從副官,並且兼任戰艇隊的隊長,在接獲父親的指示後隨即下了命令。   下完指令後,他問父親:「艦長,我認為這太冒險了。」這是他父親要他在船上如此的稱呼他的。安德烈·泰格頓了一下續問:「敵人的武力不應該如表面那麼弱。之前英傑爾王國就擁有七萬四千艘的戰艦,就算內戰折損了一半以上,也還有能力在短期內建造上萬艘的主力艦和次級的巡防艦,所以我認為有再查清楚的必要,說不定是我們的情報錯誤。」   安德烈·奧福眼睛盯著以高倍電子望遠鏡攝取的模擬影像,對著也是紅髮的兒子說:「這點我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相信那賊人會放著空城等我去打,但是泰格……如果希望不去實現,永遠只是希望而已,我如果不動,那我以後如何判斷那些情報是正確的呢?我並不指望此次的戰爭能夠成功,我只是……覺得希望彷彿從我的指縫中快速的流逝,復仇的心也越來越冷,所以……我寧可冒險……也必須要冒險……你能明白嗎?」   說到此處,山口舍監的部隊也已經脫離磁暴帶,隨即發電波找到安德烈·奧福的位置。   山口舍監的小圓臉掛著他特殊而詭異地笑容說:「安德烈兄!快回轉!前面是個陷阱,英傑爾星上有一萬多艘戰艦,這是我的情報,快點回來。」   安德烈·奧福笑了笑說:「多謝你了!山口兄!走吧!」   隨即下令啟動光速器,進行亞空間跳躍。   山口舍監閃著惺惺相借地眼光罵說:「去死吧!剛愎自負的大貓,我才不願意去救你呢?」   這時黃·古拉·吉羅的「食獸艦隊」也已在空闊的星域上出現,成鋒錐狀排列,極速地趕來。   山口舍監接上黃·古拉·吉羅的主力艦「食獸」上的螢幕說:「小黃!再來怎麼辦?那隻大貓去赴死了:我們要見死不救嗎?」   黃·古拉·吉羅仍然眼睛看著艦橋的頂端,歪起嘴巴說:「等等!」   山口舍監氣得罵說:「喂!小黃狗!我說話你也看著我啊:你太沒禮貌了吧!」   黃·古拉·吉羅搖頭說:「我們等待狐狸們的計劃,你這隻小鳥稍安勿躁!」   二人悶悶地停止在虛蕩的太空中,直到佛圖烈的艦隊來到。   山口舍監首先說:「戰狐!……·那只脾氣暴躁的大貓已經去了,我們怎麼辦呢!」   佛圖烈要監視員將螢幕切換成能量圖,看了一會兒說:「敵人的兵力顯著降低,但是我覺得我們的電腦是正確的。好了!先不說這事!我們三個艦隊一齊到達目標,然後再分開,遇到敵人的主力千萬不要硬拚,因為只要我們遇到就是敵人的主力;還有,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掩護長槍的艦艇帶著安德烈·奧福的艦隊逃離英傑爾星軍隊的包圍。」   黃·古拉·吉羅閃動他細長的眼睫毛說:「那是否要放著安德烈·奧福的軍隊讓眾多的敵人攻擊呢?」   佛圖烈說:「我們的戰力不容許我們作正面的接戰,老實說我真希望不救他們,但是你想嗎?」   山口舍監閉眼說:「說的也是,我們走吧!」   食獸上的黃·古拉·吉羅這才放下看著頂端的眼睛說:「小鳥!我仍然希望好好和你幹上一架,哈……」   佛圖烈向副官下達命令:「啟動航行裝置,三分鐘後進行超光速飛行。」   三人各自下令,都選擇了超光速飛行,因為他們知道敵人埋伏的地點應該在「黑暗星帶」中,航行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百光秒,如果使用亞空間飛行,只須要一分多鐘即可到達。   佛圖烈心想:「如果這只是一個私人的恩怨,那就很好解決了,可是它卻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啊!」   另一方面,強生·柯達正悠閒的飲酒作樂,看著遠處的太武三號星,美麗的副官助手塔沙諾·愛麗斯送來剛由武神號傳來的資料。   強生·柯達看了看笑說:「方位西南西,普通速度,一分三十秒後再通知我,愛麗斯通知他們作好亞空間跳躍飛行,目標英傑爾星南方一百三十萬公里處,所有戰艇人員就戰鬥位置,長槍隊和刺槍隊充填滿載的能源,並請作戰指揮官到我寢室來。」   塔沙諾·愛麗斯恭身說:「是!艦長。」   強生·柯達看著自己的副官離去,心想:「神狐?是不是我的希望呢?我是否應該做這一次賭注呢?算了!過完這場戰鬥再說吧!」   不一會兒,作戰指揮官來到他的門前。   強生·柯達連忙親切叫喚:「小妹進來吧!」   「涮」——電動門一開,一位金髮的美女飄然來到強生·柯達的面前,默然不發一語,二顆混合著藍海與青山的眼眸,似乎要滴出水來。   她的名字是吉蘿芯·柯達,是長槍強生·柯達的親妹子。   合身的宇宙服是她自己親手設計的,其實整個長槍艦隊的武器都是經她改良加強威力,尤其刺槍隊密實的分光甲和周密的火力,更是讓佛圖烈吃驚不已。但是她就是不說話,永遠不說話,或許應該是不多說話吧!   強生·柯達笑說:「小妹這是作戰計劃,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露出興奮的神色。   吉蘿芯·柯達點頭後,拿起一份資料,看了資料檔案上的編號後轉身離去。   強生·柯達在她走後細聲說:「我就不相信你還不動心?佛圖烈和這人對我們是真正有助益,但我總覺得還缺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光速飛行的通知到來,房間一暗,顯示航艦正經由亞空間的通道飛馳向目的地。   強生·柯達心想:「這場生命越來越有趣,也越來越刺激了。哈……」   吉蘿芯·柯達有著一頭美麗的金髮,身高一百八十三公分,整體的感覺可用「明麗」來形容。   為什麼用這樣的形容詞呢?據強生·柯達自己的解釋是「明者顯揚,麗的話是漂亮動人,普通世界上的形容詞沒有法子形容我妹的美麗,只有天使吧!但我懷疑天使有我妹那樣的美麗嗎?」當然這是他的自讚詞。   不過所有看過她的人都會說強生·柯達的說法正確,他也一直以這漂亮的妹妹為榮。   但美麗是錯誤嗎?或許是命中的安排吧,吉蘿芯·柯達的美麗卻造成了強生·柯達成為海盜的命運。   吉蘿芯·柯達十七歲時,正是大武二號星系上伊斯蘭特王國興起的時候。   強生·柯達那時以二十三歲的年齡擔任中將戰艦指揮官,手中掌握了一萬七千艘的星際戰鬥群,不僅有完整的武力和完善的補給艦艇,更是伊斯蘭特二世的愛將。   伊斯蘭特·塔及司是個有著充沛精力的元首,五十歲的生涯中擔任過基層的機艇戰鬥員、戰艦指揮官、艦隊司令、國防部長……   他在三十一年的皇太子生活中,在最安逸的時候——就是擔任軍校的戰術教官時——認識了強生·柯達,並且為他在電腦模擬艦隊戰上所採用的長擊戰術,取名為「長槍」。   他因此極盡所能地提拔這位生性好色懶散的學生。他甚至說過:「如果我不能使你臣服,那我寧可殺了你,因為你很危險。」就是這一句似真非真的玩笑,使得強生·柯達戰戰兢兢的從軍校中畢業。   十八歲那年,強生·柯達擔任機艇少尉指揮官,掌握一隊一百二十多艘,名叫「蒼翼」的飛行戰鬥艇。蒼翼單人操作,有完整的機動性,可以當作戰鬥步兵,也可以作短程的星際飛航。   而在伊斯蘭特二世三十四歲,擔任內閣總理兼任國防部長,來到這戰隊的基地中視察遇刺的事件,使強生·柯達一夕成名。   這就是著名的「瓜達唔事件」。強生·柯達帶領著機艇隊從叛軍手上救出了已經被囚禁了五十天的皇太子,這事使得強生·柯達成為伊斯蘭特王國的英雄。   官階連著三次跳三級,從軍士級變成軍官級,更被認命為王艦「伊斯蘭之虎」的艦長,此時他已經是中校官階,受到王室無與倫比的殊榮待遇。   隔了二年,強生·柯達二十歲,伊斯蘭特一世病逝,皇太子繼位為王,稱伊斯蘭特二世,再度拔擢強生·柯達為第三宇宙艦隊司令。   第三艦隊是新編的艦隊,把以前散置的區域防衛艦隊集中起來,加以編製運用。   由於伊斯蘭特二世執意要讓強生·柯達統領艦隊,於是在國防大臣的建議下,由強生·柯達出面籌組艦隊,並由皇太子,伊斯蘭特·古褡加亞擔任副艦隊司令。   這項議案迅速在以貴族為首的上議院通過。   可是籌備半年的結果卻弄了一支裝備不全,訓練不足的綜合艦隊,其中最大的問題在於荒誕無禮的皇太子身上。   但是在強生·柯達的力整之下,第三艦隊卻流傳著一句話:「只要是人就可以打仗,只要有武器,這船就能作戰,只要有長槍,沒有敵人不俯首。」   這句話惟一的缺點是:「沒有把當時的皇太子列入。」   二十三歲,強生·柯達用心力整頓的第三艦隊終於成形,一萬七千艘的各式艦艇也被充分利用。   二十四歲,強生·柯達升任中將,並開始第一次的遠航,並且在塔客干流星帶上,運用少數的艦隊擊滅銀河歷史上最大的一股宇宙叛亂勢力,肅清了往太武三號星系的通路。   二十五歲,夷滅叛離的第一艦隊司令伊斯蘭特·施傑大公,並且俘虜半數的新式戰艦,創下損壞最少破壞最多的星戰紀錄。   二十六歲這一年,不幸緊緊抓住了他,同時斷送他似錦前程。   十七歲的吉蘿芯·柯達在軍官學校的宿舍中被擄。   原因應該是她長的太美麗了。   當時的皇太子,辭去艦隊副司令後,以「期密士大公」的名義在學校中任職,開學的第一天就叫人把吉蘿芯·柯達擄走,在他私人的別墅中盡情的淫虐。   吉蘿芯·柯達被一群人虐待不成人形後,被棄置在荒野中,若非一對好心的老夫妻開車經過,吉蘿芯·柯達可能就此香銷玉殤。   而當吉蘿芯·柯達失蹤後,強生·柯達便接到消息,火速從邊境趕回來。結果遇到的卻是冷淡的警察和軍事司法人員,其中更有人暗示他,「死了就算了,搞太大對你並沒有好處。」   強生·柯達憤怒地吼叫:「她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如此說,你們這群畜牲!」   後來他晉見國王——提拔他的伊斯蘭特二世,卻發覺國王已經癡呆,神智也渾噩不清,一切政務都由皇太子和總理莫科魯客·迪密斯處理。   皇太子更露出詭異的笑容,但是承諾一定嚴辦。   強生·柯達早就懷疑,「為什麼軍校中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後來一位朋友打電話來說:「強生,我發現一片奇怪的影片,裡面的主角很像是吉蘿芯,你最好過來看看。」   強生·柯達急忙過去用分析儀解開所有的遮蔽處理,赫然發現劇中受性虐待的竟然是小妹吉蘿芯·柯達,只是其他人都被電子槍塗改了,最後傷痕纍纍的吉蘿芯·柯達奄奄一息地被棄置在荒野。   強生·柯達在萬念俱灰下,心知小妹已無生存的希望,只好赴任吉林星系的防衛司令。此時他手上的第三艦隊已被剝奪,並且被派往一片冰封的邊境世界。   可是就在此時奇跡出現了,休養了二個多月的吉蘿芯·柯達出現在他的船艦上。   強生·柯達高興地說:「小妹我以為你死了,想不到……」   吉蘿芯·柯達哭著說:「是皇太子,他是主謀!」   強生·柯達瞬間變色說:「先不要哭!我們要逃離這地方。」他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險,連忙安排退路。   強生·柯達拉著吉蘿芯·柯達飛奔進機艇室,藉著熟識機艇裝備兵,私自打開母艦大門,坐上機艇,逃進無邊的太空。最後能源用盡,虛蕩在宇宙間等死,卻幸運地被一位老海盜所救,並且繼承了他的船艦,成為新一代的海盜頭子。   一切的仇恨開始蔓延。五年了!小妹憂鬱的眼神已經五年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親自摘取伊斯蘭特三世的頭來洩恨。   但是以海盜的船艦去攻擊正規的艦隊那可真是以卵擊石。   因此他不斷改良自己的武器和戰術,甚至向黑市軍火商買了一整個連隊的「蒼翼」機艇隊,畢竟這是他一身的功夫所在。   回憶帶起濃烈的忿恨,但是現實又讓他回復了該有的清明意識。   螢幕上切換成林·曲客多的迷糊笑容,這個被佛圖烈稱為神狐的傢伙一開始似乎還不知道怎麼開口。   突然,一聲生硬的女聲搶入:「你是作戰計劃的策劃人!」   林·曲客多和強生·柯達都愣住了。   一會兒,強生·柯達才說:「這是我小妹吉蘿芯·柯達,小妹把畫面切進來吧!」   吉蘿芯·柯達冷冷地說:「我聽著就是了,艦長請你稱我作『作戰指揮官』!」   林·曲客多看著尷尬的強生·柯達,聽著二人的對話。心想:「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好怪異的一對兄妹啊!」   「心想的和臉上的表情一致。」這是林·曲客多的另一缺點,戰狐佛圖烈經常這樣批評著自己的同學。   吉蘿芯·柯達惡聲說:「你不要偷笑!這很無禮的。」   林·曲客多急忙收起笑容說:「對不起!那我們切進主題吧,請翻開計劃的第三頁,『天翼計劃』的首要目標:『解救魔虎安德烈·奧福』。」   但是卻換來吉蘿芯·柯達的一陣搶白:「廢話!這不是目標是什麼?難道去找死嗎?」   林·曲客多尷尬的同時,強生·柯達卻倒起一杯酒說:「你們吵夠了沒有,我們的時間不多呢?」心裡卻笑說:「真是鬼斧神工的一對,只是……哈……」   螢光幕上三人的想法表情都不相同,當然表情最精彩的要算是林·曲客多揉合了尷尬、不好意思,和不知所措的驚訝表情,最後好不容易才說:「小姐!您說的是,我……」   吉蘿芯·柯達寒聲說:「快點說吧!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第六章 美麗的詛咒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353)   林·曲客多在吉蘿芯·柯達的搶白下,也只有訕笑著默然接受。   隔了一會,強生·柯達才說:「喂!快點吧!我們再三分四十秒就要進入亞空間跳躍,有話快說吧!」   林·曲客多陪笑說:「是,是!喔!對了!我先傳輸給你們一種『擬制』的密碼,借由通訊發出,請等一下,小梅可以開始了嗎?」   強生·柯達說:「為什麼需要這種東西呢?」因為傳輸的關係,螢幕上一片亂碼。   吉蘿芯·柯達說:「這是保護我們船艦的重要資料,它可以以小扮大,以大扮小,並且減低在作亞空間跳躍飛行時的能量再變異,減少我們被發現的危險,它非常有用的。」   強生·柯達一臉訝異地說:「小妹你終於肯開口說這麼多話了,我這個作哥哥的很高興。」   林·客曲多的聲音傳來說:「我們要借助貴艦隊的攻擊能力,在英傑爾南方形成一股威脅的勢力,以最大的戰速穿過英傑爾星系的上空,直接而大膽地威脅本星系的防衛體系,逼使他們不敢派出全部的艦隊作戰,並且牽制他們的防衛系統。」   強生·柯達說:「那為什麼我們不用偷襲的策略呢?非得如此正大光明地攻擊。」   林·曲客多笑說:「強生·柯達司令你不要忘了!他們要對付的是一群海盜,而海盜的招牌戰術是偷襲,但是我們如果反過來,那不就可以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況且我們還有一些小玩意,可以迷惑敵人。」   吉蘿芯·柯達搶白:「你這是天方夜譚!把我們的生命當成賭博嗎?這作戰計劃我不同意。」   林·曲客多說:「反正我們的力量夠小了,但是在發展群體武力的初期,勝利、並且是大勝利是必須的。我們既無法用正規戰的方式來取得勝利的戰果,那只有冒險一試了,況且安德烈·奧福的戰鬥力是維繫我們生存的必須力量。因為,我們要送他回英傑爾王國,並且建立起我們的王國。」   強生·柯達說:「為什麼我們要涉入人家國內的爭端呢?這種人下場都很慘的,況且我們的力量也不夠?」   林·曲客多說:「或許是同情吧!可靠的友邦才是維持我們生存發展的保證,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小姐請您再考量一下,前面是個陷阱,若是你不跳的話,你永遠不知道設陷阱的是誰?謝謝!」   通訊切斷後,強生·柯達問吉蘿芯·柯達:「小妹你的意思呢?」   吉蘿芯·柯達冷冷地聲音傳來說:「你都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幹什麼?」   強生·柯達無奈地細聲說:「五年不說話,一開口好像我才是仇人似的,唉!」   航管員傳出亞空間飛行的警告,航行的時間是半小時,目標是全部距離的一半。這空間如果用超光速飛行需要三天的時間。   ※     ※     ※   另一方面,安德烈·奧福的艦隊從另外的空間跳出後,減緩戰艦的速度,並且在距離英傑爾星一百二十光秒的地方停泊,因為再前進就會進入防衛系統的攻擊範圍,而且他們須要作能量的補充。   安德烈·泰格說:「後方發現有一群二千多艘的艦隊以超光速飛行,接近我們。」   安德烈·奧福笑說:「喔!超光速!他們還要一天才追得上我們,但是他們為什麼跟在我們的後面,卻又大搖大擺的讓敵人和我們知道呢?」   安德烈·泰格搖頭說:「我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不過……」   這時通訊員傳來訊息:「有自稱武神號的通訊波傳來一串訊號,是電腦無法解開的,我們的電腦受到干擾。」   儀器管制員報告:「我們的管制電腦當機,所有的儀器全部失效。」   雷達管控員也驚呼:「我們的——的偽裝失效,敵人發現我們,戰艦正朝我們的方向駛來,大約有三四千艘。」   安德烈·奧福大罵:「還不趕緊想法子解決問題!」   然而動力部的技術師卻傳來更不幸的消息:「所有的動力系統因不明的短路癱瘓,我們目前完全無法運動。」   安德烈·泰格皺起眉頭說:「艦長!情況似乎不妙。」   同時間,幾乎所有的艦艇都發生一樣的問題,安德烈·奧福緊張地無法言語。因為不用多久,敵人的戰艦就可以到達自己的位置,那時想逃都逃不了。安德烈·奧福沉吟許久,下令:「檢查救生艇,看還能不能用!能……走的……盡量走吧!」說這句話的同時,他頹然地坐下來,喃喃自語:「我們完了,我們完了。」   艦艇維修部也傳來不幸的消息說:「所有的戰艇和救生艇都一樣,無法動作。」   安德烈·奧福歎了一口氣,不發一語,安德烈·泰格緊緊地皺眉頭思索,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只是他們不知道,敵人的艦隊也是一般地混亂。   ※     ※     ※   此時,英傑爾部隊由王弟席拉科·尤靼率領著麾下的飛龍艦隊擔任誘捕的工作。   飛龍艦隊的主力有七千艘長程戰艦,一千餘艘戰補艦,其中火力最大的要算是帥艦「飛龍號」和另外一艘新造的主力戰艦「劍龍號」。   最特別的是,劍龍號由一個女艦長率領著飛龍分艦隊,共有二千艘的各式戰艦,她也是飛龍艦隊的副司令,官拜中將龍護軍的「芝玫·尤靼」,是國王的獨生女兒,英傑爾王國的法定繼承人。   擔任前鋒的是「風虎艦隊」,艦隊長是中將虎護軍,被稱為風虎的尼古斯·拉吉。他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大的像是巨人般,他也是國王的愛將之一,立國的首義者,帶領著二千多艘戰艦,在正面形成主力的誘敵部隊。   另外還有埋伏在黑暗星帶的「夜狼艦隊」,全都是小型的機甲艦,司令是少將狼護軍的「滋徒·凱·韋門」,他的特徵是有著陰蟄的眼神和陰沉的外表,尤其尖嘴瘦臉像極了凶悍的野狼,但他的攻擊力卻是最強的。前王國的名將「業裡·山口契夫」,就是在他的狼吞戰術下落敗身死,但是他的外表連篡位的國王都討厭,因此還是讓他領著他的狼軍,只象徵性地調整一下官階。   而當席拉科·尤靼的雷達偵測出安德烈·奧福的部隊後,飛龍艦上就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安德烈侯爵要回來了!」。   雖然已經過了近十幾年,下階層的兵士仍然知道安德烈·奧福的名字。   逐漸地,從低層的士兵到軍士官,最後連中級的軍官都聽到類似流言。   政務官尤歌契裡建議要找出這謠言的傳播者,否則對軍隊士氣有極大的影響,並且可能影響到艦隊的安全。   席拉科·尤靼卻不耐煩地說:「不要為快死的人傷腦筋,激勵好士兵求戰的士氣要緊!」   美麗的王儲芝玫·尤靼則認為:「與其在這裡等待,不如以全軍進擊的姿態迅速準確地捕捉到海盜的位置,然後一股作氣地消滅他們,省卻了心腹之患。」   與會的參謀臉上不說什麼,私底下心裡卻說:「紙上談兵。」   聰明的芝玫·尤靼何其的敏銳,隨即知道他們臉上木無表情的意思,。她也不說什麼,但是心底卻打定主意說:「我一定讓你們這些老傢伙目瞪口呆。哼!一群膽小的傢伙。」   會議進行著,戰情官傳來一道訊息說:「敵人的艦隊由東方進入本星系,用的是慣性動力,沒有避敵系統,兵力在七百到八百艘之間的雜牌艦隊,意圖不明。」   而當軍情送到席拉科·尤靼的手上時,他自己都有點迷糊地說:「海盜的主力應該是在二千艘和三千艘之間的星航戰艦,如果現在發現的是敵人,那麼他們的用意何在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   驕傲又美麗的芝玫·尤靼不耐煩地起身說:「各位,我累了!你們討論好再告訴我吧!」說罷帶著一位女軍官離去。   眾人的眼光落在那軍官身上,她是那麼的美麗,而且她幾乎和所有人都有一腿,上到司令席拉科·尤靼,下到剛進入軍中的小少尉,可以說幾乎來者不拒。但是她的原則是「不二夜」,就是不和同一個男人上第二次床,而也就是如此,才更具吸引力,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她有個美麗的名字:「美莫拉·千代」,紅髮之下覆蓋著超強的記憶力。   芝玫·尤靼笑說:「我們走吧!有沒有新的消息!」   美莫拉·千代說:「有!另外有近二千艘的戰艦追著前面的艦隊,從東北東的角度進入我國。   芝玫·尤靼笑說:「那些老傢伙想騙我。哈!他們真是一群笨蛋,以為這樣就騙得了我嗎?」   美莫拉·千代邊走邊報告:「副司令!還有一個奇怪的消息,你想不想聽。」   芝玫·尤靼「喔」的一聲:「說來聽聽也無妨!」   美莫拉·千代說:「安德烈侯爵並沒有死。」   芝玫·尤靼皺眉:「美莫拉不要胡說八道。他……他怎麼可能沒有死呢?」   語氣中的關切倒是令美莫拉·千代覺得有點奇怪。   美莫拉·千代續說:「當年他擊斃征討的葛雷大公,國王親率大軍圍剿時又逃脫,據可靠的消息指出,海盜頭子之一的魔虎很像安德烈侯爵。」   芝玫·尤靼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美莫拉·千代低聲說:「我剛剛才收到訊息,是參謀本部洩露出來的。」   二女前後來到空港,登上小艇,出發往自己的帥艦而去。   ※     ※     ※   此時席拉科·尤靼才拿到第二份情報:   敵軍一千五百到二千艘戰艦在七百光秒的航道上,打開所有隱避裝置,極速前進中。   席拉科·尤靼笑說:「總算給我們逮到了主力,全艦隊出發,通知所有人進行『滅絕計劃』。」   十幾名分艦隊的司令馬上齊聲呼喊:「英傑爾王國萬歲!尤靼一世萬歲!」喊了二聲後,眾人才散去。   席拉科·尤靼自螢幕上望著點點的星芒喃喃自語:「那小妮子會不會自作主張出擊?嗯!最好如此,我得作佈置,哈哈……」   接著席拉科·萬靼傳來手下心腹,說:「發出『棄儲』的命令,所有的艦隊回到原來的區域,小心不要讓人逮到把柄,通知夜狼,要陞官的話手腳要利落點,完成了事情有他的好處。」   手下恭身下去。   風虎中將尼古斯·拉吉的影像這時出現在螢光幕上,說:「將軍真是謀深略遠啊!看來王位一定是垂手可得了。」二人大笑著,聲音震動著桌子上的開水。   ※     ※     ※   「夜狼」滋徒·凱·韋門接獲命令後,悄悄地領著親衛隊離開原本埋伏的黑暗星帶,留下三千多艘的機甲艦,繞過傑福特行星帶,隱藏在飛龍艦隊的右翼後方。   果然,席拉科·尤靼沒有猜錯,芝玫·尤靼領著轄下的艦隊出發,脫離了本隊的航向。   席拉科·尤靼假意阻止地說:「芝玫回來,我們要出發了!」   芝玫·尤靼卻下令:「關閉通信回路,我們自己打自己的,我不信抓不到幾個小海盜。」   參謀長野山高輝上校建議說:「艦隊和我們有著同一目標,為什麼我們不一起行動呢?」   芝玫·尤靼笑說:「誰跟他們一起行動?我要證明我比他們優秀。」   野山高輝說:「席拉科司令身經百戰,我們應該在他身邊比較安全。」   美莫拉·千代插嘴說:「參謀長所言極是,因為一個懷有異心的人在他的身邊的確會是最安全的,但是像野山高輝上校這種老實人可就很危險了。哈……」   野山高輝是全艦上惟一沒有跟美莫拉·千代有過親密關係二位軍官之一。劍龍號裡有四十多名大大小小的男、女性軍官,只有他和另外一名神秘軍官是艦橋內的奇跡。   而芝玫·尤靼雖然作風極為開放,但僅是思想的開放。她曾說:「對『性』這東西她不感興趣,但她也不會禁止底下的人玩樂,只是不可因而誤了正事。」而參謀長野山高輝卻認為軍隊和其它地方不同,絕不能縱容部屬胡鬧。   也是如此,所以在執勤時大家倒也不敢亂來。   但是身為副司令的美莫拉·千代卻不以為然,於是她決定先色誘這滿臉正經的參謀長,可是幾次下來後她終於服了野山高輝的鐵石心,宣佈色誘失敗,但也誓言決不放棄。   野山高輝這時皺眉說:「這也有道理。最近軍隊中有流言……」   芝玫·尤靼點頭說:「我也知道,但又能怎麼樣呢?畢竟只是流言。」   野山高輝搖頭說:「國王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們不便管,但是時間經過那麼久了,那人在下層階級的心目中仍有極大的份量,這不可不防,說不定……」   芝玫·尤靼歎說:「聽說他是我父親的好友,但是我父親卻親手絞殺了他的父親,這……」   野山高輝歎說:「這其中的恩怨我們不便置評,但是……」說著不自覺地低頭沉思。   芝玫·尤靼又笑說:「我父王曾經對我說,要不是他放過父王一馬,父王也不會生存下來,但是仇恨仍然不會被抹殺掉,上一輩的痛苦卻建築在下一輩的身上,父王他自己都很難過,他甚至希望我結束這仇恨,看來……」   美莫拉·千代眼睛閃過異彩說:「或許有辦法也不一定……」   忽然,傳來雷達管制官的訊息:「本隊進行亞空間跳躍,目標不明。方向和我們相反。」   芝玫·尤靼接口說:「我們也……」   飛彈防制官卻也傳來訊息:「我們被飛彈鎖住了,建議馬上開啟防護罩,不知是哪裡來的飛彈?」   芝玫·尤靼吆喝道:「辨認飛彈來源和方向,全戰速向東北東前進,躲避飛彈攻擊。」   同時間所有的軍官一起動作。   環手胸前的野山高輝說:「是夜狼艦隊上的機甲爆破彈,快將自動防禦系統關閉,用人力操作。」   美莫拉·千代好奇地說:「參謀長為何要用人力操作呢?」   野山高輝搖頭平靜地說:「想不到夜狼也叛變,副司令,我們趕緊脫離戰場吧!」   芝玫·尤靼顯得慌張,點頭說:「嗯!美莫拉下令吧!」   美莫拉·千代下了數道命令後,防衛官發出警告:「第一波飛彈來襲,所有人就防護位置。」   野山高輝接著說:「因為那都是舊式手控飛彈,在我們的自動防衛系統中,它們會被辨識為無害的己方飛彈,所以不會受到截阻。」   飛彈瞬間已在艦艇四周爆炸,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強光,劍龍號因為在艦隊的最內側,所受的影響最小。但是四周戰艦的爆炸震波卻在太空中傳動,震撼著所有人的身心,由於反應不及,剎那間劍龍支隊損失慘重。   艦隊管制官急說:「地字隊全滅,天字隊損失一半,我們的右翼已經無法守住了。」   雷達管制官也報告:「右翼發現自己的艦艇。是……是機甲艦,數量有……有……三千多艘。天!他們向我們開火,這到底……」   芝玫·尤靼的臉上血色褪盡,原本已經蒼白的臉孔更為蒼白,毫無反應地坐倒在指揮椅。   野山高輝沉穩地說:「用亞空間跳躍離開,所有母艦放出『龍王』機艇,擋住飛彈,只要有三分鐘的時間我們就能脫離險地!」   美莫拉·千代看著臉色發白的芝玫·尤靼,請示道:「副司令,采不採用參謀長的意見!」   芝玫·尤靼發著呆,看著自己以為無敵的艦隊正在逐漸地崩潰,雙眼無神的看著太空中的閃光,口中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   突然間,一位削瘦的軍官踏向前說:「左舵十七度,中央艦隊偏轉,左翼艦隊向右遞補,全能量接受激光炮衝擊。防護官。給我能量罩的指數。」   「能源七,在三秒後滿格。」   「激光束接近,十——九——八……」   「三——二——一!」   「接受衝擊。」   「龍王艇已經出動。」   彈出的機艇被強大的能量光束瞬間蒸發,這時左翼艦隊恰巧移動到劍龍號的右翼,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勢。   艦艇一艘艘地爆炸碎裂。   火光亮得讓眼睛睜不開來。         第七章 驚鴻一瞥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318)   雖然損失慘重,至少劍龍號和護衛艦隊受到的損失較小。   但這仍然無法遏止住戰線的崩潰。   「夜狼」滋徒·凱·韋門冷眼望著無垠的星空,炮火光芒不斷自螢幕監視器中傳來。   上校副隊長多羅·馬其頓報告:「再一分鐘敵人就將躍入亞空間,司令!我們是否……」   滋徒·凱·韋門搖頭說:「讓她們走吧!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全艦隊反轉,目標英傑爾星。管制官,通知埋伏的部隊抽回,會合點以『狼窩』為暫定點,我們走吧!」   戰局的劇變讓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劍龍號在承受第三波飛彈攻擊後,成功躍入亞空間。一同逃出的只剩下二百艘的輕型戰鬥艦,機艇隊全部被遺棄在虛蕩的太空中。   野山高輝直盯著亞空間所形成的波狀連結道,不發一語。   美莫拉·千代則甩甩她美麗的紅髮,笑說:「我們活下來了。真幸運啊!但是我們活下來幹什麼呢?」   芝玫·尤靼還在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劍龍號上寂靜無聲,只有艦身被質子流碰撞的嗤嗤聲。   自躍入亞空間後,那位神秘的削瘦軍官一直不發一語,也不知怎麼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這就是戰爭,下一次我們還能活著嗎?我們也只有忍受現在真實的驚慌罷了。」   那名年輕的中尉,站在艦橋上搖頭的歎氣著。此時他化名為米多達·歐,擔任公主護衛隊的副隊長。他有著完美的身世,但卻也有著缺憾的心靈,他也是被後世稱為重建人類戰爭價值的戰術思想家之一——「銀翼之狐」傑·尼斯古。   美莫拉·千代懷疑地看著這新撥來不足一個月的軍官,眼睛閃過一絲的笑艷,說:「喔!米多達中尉,表現不錯,那你有什麼看法呢?」   米多達·歐看著美艷的美莫拉·千代,搖頭說:「卑職官小位低,怎敢參議大事呢?」說著眼睛掃過了面容呆滯的眾人,又回到美莫拉·千代臉上,說:「惟一有希望的人是心中有冀圖的人。嗯!我該去巡邏了,屬下告退。」   「這人短髮高姚,年紀不小了,卻還是中尉官階,也只有人馬聯邦才會浪費這樣的人才!」美莫拉·千代心裡想著:「我還不曾深入瞭解這個人,為什麼這人對我都不動心呢?該不會有問題吧!」   芝玫·尤靼歎氣說:「我們的目的地在哪裡?我們要到哪裡去呢?」   野山高輝用沉重的聲音說:「十分鐘之後就知道了,就讓自然去決定吧!」   美莫拉·千代這才驚呼:「參謀長你用無向飛行,這……」說罷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野山高輝苦笑說:「這是一個秘密!這樣可以節省三分之一的時間,我們飛出亞空間後,應該在光榮星的磁暴帶內……」   芝玫·尤靼又歎息說:「聽天由命了,想不到王叔居然,那父親不就……」   野山高輝搖頭說:「想不到居然讓王上料到了。唉!但是又能怎樣呢?」   芝玫·尤靼無力地靠著座椅喃喃自語:「父王您自己保重了。」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並馬上下令:「我們離開英傑爾吧!」   眾人不語地看著螢幕,所有的人都想著:「是不是可以平安回家呢?或者說,還有沒有機會回家呢?」   ※     ※     ※   另一方面,席拉科·尤靼近八千艘主力戰艦,開始進行誘殺海盜的工作,可是在接近安德烈·奧福的艦隊時,情報分析官卻判斷此為敵人的誘餌,因為情況太不合理了。   參謀東尼斯也附議:「我們應該捉住敵人的主力,只要擊破主力,就算這真是敵人的部隊也無妨,調頭解決他們不就行了!」   作戰指揮官明爾依·阿斯巴貝上校也報告:「一百光秒後敵人艦隊進入我方的艦炮射擊範圍,預計接戰時間一小時十八分後。」   席拉科·尤靼點頭說:「減速,在五分鐘後佈陣,通知風虎艦隊演好敗陣的戲碼。對了!夜狼的狀況怎樣了?」   通訊官連忙發訊號準備接上剛剛才斷線的通訊回路,半晌後卻報告:「聯絡不上,請示用光波雷達。」   雷控官也報告:「後方並無任何戰艦……可是……往本星的東方和南方分別出現光速飛行和亞空間跳躍的能量反應。」   席拉科·尤靼站起來說:「可否辨識敵我。」   雷控官說:「不行!但是從電磁波分析得知,東方應該是小型艦艇,但是南方的能量波卻相當於中型艦艇的訊號,有三千艘之多……指揮官又有新的訊號了,奇怪,在我們前方的敵艦怎麼也變成無動力狀況,像前一波的敵艦一樣,這會不會是個陷阱呢?」   席拉科·尤靼望著東尼斯說:「怎麼會如此?通知偵察艦前往瞭解……」   這時通訊官卻傳來令人驚訝的訊息:「首都防衛系統遭到自己人的飛彈攻擊,防衛總部來電要我們回轉,敵人是『夜狼』。」   眾人的臉上一片蒼白。   席拉科·尤靼看著通訊官說:「通知風虎,要他注意這裡的動靜,我們回轉首都,全艦隊回轉。」臉色上同時露出些許興奮地神情。   東尼斯白著臉罵:「滋徒·凱·韋門在幹什麼呢?難道他想當國王嗎?原計劃不是這樣啊!還是他想獨攬大功呢?」   這句話重重地敲在席拉科·尤靼的心坎上。他想:「我自己不也是嗎?」   ※     ※     ※   飛龍艦隊花了二分鐘回轉,並進入亞空間,但是在慌亂間,尼古斯·拉吉卻仍收到一份由飛龍號傳出的訊息「夜狼叛變」。他憂心地問著參謀說:「我們該不該也回去呢?」   參謀山米多基笑了笑說:「將軍你要聽我的肺腑之言嗎?」   尼古斯·拉吉用著愚弄的眼神看著這比自己老,卻比自己官位低的老軍人山米多基中校,說:「說來聽聽。」   山米多基說:「敵人應該就在前方,但是席拉科上將隱瞞了許多事實。」   尼古斯·拉吉側著頭問說:「什麼事實?」   山米多基望著星空說:「前方已經沒有動力源,電腦判斷是隕石群,但是依我的經驗,這是海盜們常用的計倆,用來騙過電腦的識別,只是他們沒有理由用如此單薄的兵力來突破我們的防線,所以敵人必有所恃,只不知敵人靠的是什麼東西!」   山米多基一人自言自語,難怪被稱為「多話的怪物」。   尼古斯·拉吉不耐煩地說:「山米!我不要這種憑空的臆測,我要的是證據和實際資料。」   就在這時通訊官傳來訊息:「首都發出求救訊息,受到『氦氣鐳射彈』的攻擊!已經確定是夜狼艦隊叛變,首都防衛系統幾乎癱瘓。」   尼古斯·拉吉訝異地起身問道:「首都防衛系統是在幹什麼的,我們回去吧!」   雷控官卻回答:「敵艦再三十光秒就進入攻擊範圍了,同時敵艦已發射機雷彈,預計接觸時間,三分四十二秒。」   作戰管制官請示司令下一個動作處置。   尼古斯·拉吉冷靜地看了山米多基一眼說:「回轉,目標英傑爾星,用亞空間跳躍。」   山米多基忙說:「不可以,那樣太危險了。」   尼古斯·拉吉怒吼著說:「我的命令你敢違抗,衛兵!解除總參的職務。」   山米多基不在乎地聳肩:「反正也沒有差別了,再三年我就有退休金拿了!」   尼古斯·拉吉更是暴跳如雷:「來人!把他的官階給我摘下來,快!」   就在尼古斯·拉吉的吼聲中,他的艦隊慌亂的回轉,並準備亞空間跳躍飛行。但是此舉卻讓佛圖烈大笑說:「兄弟們!我們來打一次大勝仗吧!全隊超光速飛行,越過機雷彈,預計一分半內解決敵人艦隊。」   山口舍監仍是那副詭異的圓臉,對最信任的副手沃夫·顏索科蘭說:「聽戰狐的,我們也上吧!」   飛彈管制員說:「我們會超越自己發射的飛彈,並且撞上它們。」   山口舍監笑說:「只管跟著他們就是了。」   於是山口舍監的座艦「陰凰號」帶領著轄下的七百八十三艘各型戰鬥艦啟動光速器,和黃·古拉·吉羅的艦艇分佈左右地拱著戰狐的「狐翼號」,直線刺向正回轉完畢的尼古斯·拉吉艦隊。   同時間,安德烈·奧福的艦隊突然恢復了動力。安德烈·奧福馬上下令轉西南航行,他已知這原來就是陷阱,而且也從驚慌中醒來,立刻判斷了最有利的逃離位置。   安德烈·泰格鬆了一口氣說:「我們總算可以動了!但為什麼敵人沒有來打我們呢?」   這時通訊螢幕上出現強生·柯達的聲音:「兄弟!跟我來吧!」   雷控官報告:「長槍艦隊在我方左上方,示意我們與他們會合……」   艦橋內響起一陣歡呼的笑聲。   安德烈·奧福苦笑說:「我欠你一次,強生。」   強生·柯達笑了笑說:「不!我只是計劃的執行者而已。來吧!讓我們看看你的星球!」   安德烈·泰格皺眉說:「強生叔叔!我們不快點離開嗎?」說完看著一臉蠻高興的強生·柯達。   強生·柯達笑說:「叫我大哥就好:我還沒有那麼老呢?詳細情形我們路上再談吧!因為我們要掩護戰狐他們。對了!你們星球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我收到不少的訊息呢?」說著轉頭向美麗的副官說:「小貓咪!給大貓看看那東西。」   說完螢幕出現一段畫面,英傑爾正遭受戰火的洗禮。   強生·柯達說:「空中的閃光是艦艇爆炸的光芒,地面上有零星的火光,你瞧,他們使用鐳射氦氣彈了,怎麼對自己的同胞那麼殘忍?」   安德烈·奧福忿怒地說:「這群混蛋:我要去教訓他們!」   強生·柯達說:「早知你會這麼說。其實這也在計劃之內,但是不能停留太久,因為我們的後面還有一支大艦隊,正咬著我們的尾巴而來。」   安德烈·奧福點頭說:「聽你的!全艦隊最大戰速,機艇隊待命!小虎計算最有利的攻擊位置和時間。」   安德烈·泰格飛快地計算著說:「一分十七秒後,由英傑爾的左下方穿入,轉左上方穿出大氣層,轉折點為『通古客大陸的中央高地』,就是接近首都的區域……」   強生·柯達笑說:「哈!虎父無犬子!真希望生個像這樣的兒子。大貓走吧!」   安德烈·奧福的座艦稱之為「飛躍之虎」,外表和「長槍」相仿,都是同一家公司出廠的。二隻艦隊合併後有一千三百多艘,加上攜帶的機艇,總共有三千七百艘大大小小攻擊船艦。   ※     ※     ※   整個英傑爾星的戰鬥陷入另一個變局。   在英傑爾的大氣層上,夜狼滋徒·凱·韋門正紅著雙眼攻擊王宮所在的「中部之島」,忿怒地火花吞噬著所有的生命。   王宮的地面部隊十分擅戰,但也經不了擁有毀滅星系武器的太空艦隊。   雖然防空甚為縝密,但是誰想得到自己的部隊會攻擊自己的國家呢?   英傑爾王宮的護衛隊支撐了二個多小時,防空武器發射殆盡。但是奇怪的是,竟打不到滋徒·凱·韋門艦隊的任何一艘機甲艦。大家——當然包括國防部武器採購室的主任在內,科學家、技術士官,甚至出來看熱鬧的民眾,都不知其所以然地看著。   「天網防空系統」是六角菱財團最新且經過實戰的防空設備,包括電子雷達網、電戰系統、飛彈攔截和光罩防護系統。最重要的是,它還整合了衛星防衛與地面防衛系統,而且在最近幾次其它星系的戰爭中表現都不俗。   但是為何它無法保護王宮所在的中部之島呢?   國防部長和參謀總長,流著汗在國王尤靼一世的面前。   防衛司令服立·辛巴達少將奔進來說:「叛軍有電訊進來,要求主上接聽。」   尤靼一世皺起看來蒼老很多的臉孔說:「我不接!要打就讓他打吧!」   服立·辛巴達回答:「滋徒少將說……如果國王不接……他將發射燒夷彈摧毀王宮。主上,我們需要多一點的時間。」   尤靼一世板著不高興的臉孔說:「好吧!教所有人從密道撤退,我要聽聽夜狼為什麼背叛我。」   說著通訊螢幕上已傳來滋徒·凱·韋門的笑聲說:「我偉大的主上,被背叛的滋味如何呢?我的罪不可原諒,但是你還不是一樣從上任國王的手中取得他人的國家?我們只有一個差別——」   尤靼一世此時忿怒地中斷了滋徒·凱·韋門的說話,「閉嘴!叛徒……你還有臉見我……」   滋徒·凱·韋門冷冷地看著怒不可遏的國王,不理會他的忿怒,繼續說:「差別在於,我無法成功,而你成功了。但是你不要高興,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呢?當發現自己眾叛親離,那才是人生最悲傷的時刻。」   尤靼一世的怒罵聲逐漸平息,直到完全沒有聲音。   滋徒·凱·韋門繼續說:「我的主上,讓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吧!英傑爾王國從未有過如此和平的日子,前王的勢力已經被夷滅的一絲不剩,主上您還擔心什麼呢?公主一定是個不錯的繼承人,但是你把敵人的位置擺錯了,因為真正的敵人是自己的人,主上您所信任的王弟已經朝首都來了,屆時你會瞭解臣下所指的是什麼,而且你會後悔有這樣的好弟弟,哈哈……」他的笑聲猶如針刺一般扎刺每個人的心頭,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氣氛十足的怪異。   尤靼一世怔然地看著這從年輕時的小少尉幹起,二十九歲升任少將的滋徒·凱·韋門,歎氣說:「我知道,但是你認為我能夠活著看到安德烈來尋仇嗎?」   滋徒·凱·韋門笑了笑說:「他已經來了。主上你自己跟他說吧!我能做的只有保住公主一條命而已。再見了!我的主上。哈……」   螢幕切換成安德烈·奧福的臉孔。   尤靼一世面容慘淡地說:「安德烈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安德烈·奧福點頭平靜地說:「你也好!」居然一點怒氣都沒有。   二人對視著,各自歷盡蒼桑的臉上仍然可以看見他們年輕時俊美的模樣。   ※     ※     ※   正在二人對視的同時,外面卻已經在強生·柯達的呼喝聲中拉開了序戰之幕。   「小虎!緊跟著我……大哥帶你去捕捉敵人的狼犬!你瞧那艘暗紅色的鳥龜就是夜狼的座艦,兄弟們上啊!」   「強生叔!不!大哥,我們要進入敵人的重圍中嗎?」   「不入狗穴,焉得犬子。小虎學著點。」   「呼」的一聲,強生·柯達的座機加足馬力呼嘯著上前衝去,四艘隨身的護衛機馬上跟上,安德烈·泰格也深吸一口氣後加速跟上,一旁二架護衛艇也穿進濃密的戰火中。   強生·柯達的機艇操作技巧真的不簡單,在炮彈和火花之間利落地穿梭著,口中還呼喝著美女的名字。安德烈·泰格心想:「果然不愧是『長槍』,一槍既出,萬敵莫擋。」   但是炮火不容他多想,由機艇蒼翼和王虎所組成的聯隊,已經成功切入遠比自己笨重的機甲艦中心,馬上就鎖定了夜狼的機甲艦「狼嚎之月」。   強生·柯達的笑容傳進安德烈·泰格的機艇說:「小伙子不錯喔!來!讓我看看你的射擊技術。」   機艇的好處是擁有全導向的自動防衛彈,電腦在八百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可以借由中央母艦的聯控系統,做炮火的防衛,防衛的主力在於電磁導向雷射和全向雷射彈、磁波擾亂彈。   安德烈·泰格緊握著操縱桿,姆指扣上了擊發板,眼睛盯上了一艘機甲艦,他的心正在燃燒著熾熱的戰火。   眼睛中閃爍著忿怒的火花,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忿恨些什麼。   當雷達鎖住敵艦時,那嗶嗶聲震醒了他,他慌忙扣下板機。   一粒穿甲彈自背後飛竄而出。   但是此時,左方一顆機甲艦發出的精靈飛彈,也鎖住了他。   一聲甜美的女孩子聲音說:「小心!隊長!」   自動閃避系統在同時間運作,機艇向左偏了數公尺,閃開了飛彈的攻擊。   一粒磁軌彈自飛彈上方擊中又要再度回向的飛彈。   安德烈·泰格捏了一把冷汗說:「謝了!咦!你是誰?」   那機艇不發一語地投向另外一方而去。   強生·柯達傳出笑聲說:「小子,你欠我的人一條命喔!」   安德烈·泰格笑了一下,回答:「我會記得的……」   接著忽然在空中作了一個大「G」轉。         第八章 王宮之戰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310)   安德烈·泰格將藏在有點突出於機艇背部的磁力槍移動到機械發射架上。   通常在高速飛行時這是很危險的,因為機艇本身,不管是王虎或蒼翼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在高速狀態下,發射武器所產生的能量耗損,會造成失速的危險。   所以當機艇要在高速飛行下發射武器,只能使用自備能源的飛彈,而不能使用磁力槍,但是總有些方法可以冒險一下。   安德烈·泰格這舉動讓強生·柯達捏了一把冷汗,但看到安德烈·泰格利用一個大翻滾來製造一個擾流的力場,瞬間從高速的狀態下,放下機械長足,收起飛行翼並轉變為戰鬥步兵,再將槍口對準夜狼戰鬥艦的機甲接縫處。從停止到瞄準,緊接著發射,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流暢順遂,絲毫沒有滯泥。強生·柯達笑說:「小子,你原來還有這招!來!讓大哥掩護你吧!」   安德烈·泰格笑說:「哪裡?那就拜託強生大哥了!磁彈上膛,能量全開,前進。」   機艇轟隆一聲,高速地頂著紛飛的炮火前進。   由於短兵相接,敵我都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敵人。   也因此,「誤擊」的機率大增,傷毀在自己炮火下的機艇為數不少。   而正當安德烈·泰格的準星對上滋徒·凱·韋門的座艦時,第二批的機艇已跟隨著一千三百艘的各型戰艦飛掠下英傑爾星,巨大的引擎爆響聲劃過英傑爾星的上空。   滋徒·凱·韋門一看笑了笑說:「狼兒們走了!我們的目的達成。撤退吧!哈哈!紛亂的宇宙又開始了,哈……」他的笑聲震揚在每個人的耳裡。   機甲艦其實沒有對王宮造成什麼樣重大的損害,但是卻在強生·柯達和安德烈·泰格的攻擊下損失了三成左右的防衛武器,滋徒·凱·韋門的座艦還被安德烈·泰格用磁力槍打了幾個小洞,慌忙地逃往太空中。   機甲艦看似笨重,但是它的防衛力卻很驚人,它屬於短線的打擊防衛武器,航程只有數十光年,因此它須要有隨隊的補給艦。另外,它的速度與長程的主力戰鬥艦不相上下,比機艇的速度快了數倍;但這是指極速而言,在近距離的纏鬥中,小型機艇的靈活性當然佔足了優勢。自然,它沒能掛載機艇、也可說是一大缺點。   強生·柯達眼見目的達到,興奮地吆喝:「窮寇末追,小子我們收兵了!蒼翼聚集!我們回家吧!」   安德烈·泰格目送了二千多艘的機甲艦以高速的方式飛入太空,暗自歎息著,也發令:「王虎收隊!」可是心中卻想著:「好險!從鬼門關裡跑了出來。咦?那位救了我的人是誰呢?」   此戰四百架的機艇,只損失了二十多艘,卻打下了近千艘的機甲艦。事後滋徒·凱·韋門清點余艦真的是哭笑不得:「為什麼自己的防衛系統都失效呢?況且我還有秘密裝置啊!」   ※     ※     ※   螢幕上安德烈·奧福和尤韃一世的互相對視終於停止,二人看似敵對的眼神中卻蘊藏著永不可改的友誼,若非世事撥弄,他們那須要對陣沙場呢?   尤靼一世問:「多明妮還好吧!」說著眼光露出回憶的笑意。   安德烈·奧福苦笑說:「生下兒子安德烈·泰格後就死了!你問這幹什麼?都那麼久了!」   尤靼一世苦笑說:「沒有!我只是……唉!算了!我們都被仇恨折磨了很久,我希望……」   安德烈·奧福搖頭說:「保重!我該走了,希望下次回來時你仍然還在。」說完轉頭向傳令官說:「全艦隊,亞空間飛行預備,叫王虎回艦。」   尤靼一世忙說:「安德烈讓我說完好嗎?」   安德烈·奧福搖頭笑說:「好吧!你有三十秒的時間。」   「敵人的艦隊七千艘正準備由太空著陸,預計時間三分鐘,飛彈來襲。」   「亞空間跳躍預備完成,二十秒後脫離大氣層。」   尤靼一世說:「我希望能結束這場仇恨,不要讓它跟著我到地獄去,我不希望……」   安德烈·奧福閃過一絲的駭然,笑說:「仇不可解,恨不可無,小尤再見了:希望下次見面時,你依然健在……」   強生·柯達和安德烈·奧福的艦隊一齊躍入亞空間當中,來襲的飛彈撲空後隨即引爆。   席拉科·尤靼的艦隊停駐在太空中,尤靼一世下令飛龍艦隊回到自己的防區。   忽然之間,一顆燒夷彈飛臨王宮的上空,「轟!」一聲,方圓三百多公里的中部之島陷入火海當中。當然除了蟑螂外,其他能動的生物無一倖免。   尤靼王朝至此結束,享國十七年,繼位者為席拉科·尤靼,自封「天皇」開制稱帝,這又為英傑爾星系帶來了連綿不絕的戰火和屠戮。         第九章 相逢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88)   佛圖烈看著芝玫·尤靼愁悵的面容,不好意思地笑說:「對不起!嗯:我應該怎樣稱呼小姐呢?」說著搔搔自己的頭髮,金黃色中帶點迷人的棕色。   芝玫·尤靼這才沒好氣地問說:「你是誰?我們的電腦是不是你搞的鬼!」   話中帶著盛氣凌人的驕傲,但誰都知道她語氣中的無奈。   反而是美莫拉·千代笑了起來,充滿風情地嬌笑說:「我們公主可是英傑爾王國的飛龍公主,兼王位的繼承人喔!」。   芝玫·尤靼寒聲打斷美莫拉·千代的話:「美莫拉,不要跟敵人打情罵俏,正經點。」顯然也對美莫拉·千代的語氣和表情有點不滿。   佛圖烈歉然地笑著,但是卻不發一語。   一旁的傑·尼斯古卻問說:「色狐狸你是不是已經俘虜了我們!」   傑·尼斯古如此問話,芝玫·尤靼更是不滿地說:「退下!這裡沒有你的事!」口氣中已經沒有任何善意,她顯然對這中尉沒有什麼好感。   傑·尼斯古不理她:「對了!你知道小林的情況嗎?」繼續和螢幕上的佛圖烈交談。   佛圖烈笑說:「那只沒膽的狐狸已經退役,現在……算了!你的老闆好像不高興,見面再詳談。嗯!我們已經有三年沒見過面了吧!等下好好瘋一下。」傑·尼斯古笑了笑,看著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的芝玫·尤靼說:「對不起!」隨手行了個一點都不尊重的軍禮,歪著頭走出了司令室。   佛圖烈道歉說:「真對不起,我們是老朋友。對了!我們會將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我們也不是俘虜你們,順便告訴你們吧!英傑爾王國已經易主,原因是政變,再見!」   當螢幕消失的那一剎那,野山高輝狐疑地說:「為什麼他們可以在磁暴中通訊呢?」口裡說著,心裡想著,但就是沒有合理的答案。   芝玫·尤靼則氣苦地罵:「一群騙人的海盜,他們的消息正不正確呢?」   眾人都無話可說,光榮之星慢慢出現在眼前,而當飄浮的艦隊越來越覺得沒有希望時,人類的歷史卻又進入了另一個戰國時代。   充滿希望的殘酷時代,總是帶來許多的神話,銀河三狐的故事就是在這璀璨的星空中,擘畫出新時代的英雄《天翼傳》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二年十二月另一方面,二大勢力對決,人馬座聯邦和獵戶座邦聯在黑暗帶武力對峙。   他們作戰的原因可謂比小孩子打架運幼稚,可是真正的原因卻是二方面的人馬都覺得有機可趁。   先是人馬座聯邦的連串暴動和經濟失調,引發大規模的鎮壓。   而後施努律集團以救世主的形態出現,並且擁護有「經濟學之神」的佈雷·亞當斯擔任臨時執政,進而出資掌握民生和福利機構,並且迅速以經濟力量叛平暴亂,讓所有的人民獲得溫飽和安全的生活。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三年十二月施努律集團的首腦山亞·屠洛夫在科索夫星球上發表《我們用經濟帶來和平》一文,造成瘋狂的偶像崇拜運動。   歷史學者錢堊·杜拉契對這種現象搖頭歎說:「問題是解決了,但是人類卻面臨了更大的難題,『誰要為誰的錯負責!?』這是一個無解的謎,明明是後代要為我們的愚蠢付出代價。但我們卻常常沾沾自喜地以為自己是為了後世,堂而皇之地剝削子孫的生命權利。」   佈雷·亞當斯於前一年,也就是一四五九二年於執政任內死亡,據醫生診斷是「心臟衰竭」,但是有許多後世的詭論派政治學者不相信,他們倡言「佈雷這可憐的傢伙是在完成階段性的任務後,被施努律像丟垃圾一般的丟棄,這其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事件也無疾而終。   次年國會大幅改組,原先的民主黨被由施努律集團為班底組成的新黨「神聖自由黨」擊敗,由山亞·屠洛夫的小兒子,二十七歲卻有十三個博士學位的齊亞克·屠洛夫組閣,成立所謂的復興內閣。   同年,二大勢力在施努律集團的斡旋下,達成「塔干尼」條約,其中條款如下:   一、二方的戰艦不得越界,但是商船和民船則受到保障,二方都不得妨礙貿易的自由,更不可非法扣留二方的人民。   二、二邦互設大使館,解決有關二國的紛爭,非不得以不得動用武力,並逐年減低軍事對峙區的兵力。   三、合作肅清宇宙海盜,維護二邦境內的安全。   四、政治力量不得干預二方的商業發展。   五、不得以武力或其他的名義兼併對方的邊境星城。   六、對二界周圍的黑暗星帶,應本合力開發和資源共享的原則合作。   七、若有動亂,其中一方可請求武力援助,但限於軍費和武器的援助。   這條約其實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它只對一個主權和能力完整的星域才行的通,若是用在獵戶星座上便困難重重。   首先,英傑爾王國的「天皇」便不承認由尤圖拉共和國所簽署的約定有什麼效用。席拉科·尤靼發文對尤圖拉共和國的總統兼總理說:「約是你簽的,我可沒有同意,反正在我的王國內,我自己作主,不受約束。」   接著伊斯蘭特王國又和英傑爾王國在尤圖拉的星域上發生小規模的衝突,迫使尤圖拉的邊防艦隊介入二方的戰鬥。結果尤圖拉的邊防軍離奇地全軍覆沒,令許多軍事家非常的疑惑。   尤圖拉的女總統氣得出動第二及第三宇宙艦隊分別守住罪惡之橋和邪冥之道,並且馭令尤圖拉的商船不准進入二個王國之內。   自此二國三邊衝突迭起。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三年紛亂的一年。   正當獵戶座上的三大勢力為了「商船偷渡」那芝麻般的小事烽火再燃,人馬座上的人民卻出現了「神化」的思潮,一股奇怪的崇拜風正在燃燒。   施努律集團開始抓緊每個星系的口袋,雖然說年年都在裁軍,但是軍艦的數目卻不減反增,也不知那個該死的小官,在酒後漏出了致命的消息說:「我看啊!有人想要當皇帝了。」   謠言隨即像野火般蔓延。雖說是謠言,但是有些民主主義的死忠支持者,卻把它當成帝制的前兆。最後,一位在小學任教的老師發現:「小孩子身上都帶有某人的相片,聽說向他膜拜禱告會讓所有的願望成真。」   剛開始,大家也只是置之不理,但是隨著動盪後的心理因素,和企求平安足食的願望,崇拜某人成了一種麻痺人心的宗教。   同年,三大星系因為不明原因發生大饑荒,有四億七千萬人斷糧,大部分的電氣設備無法使用,而這時施努律集團又變成上帝般的慈祥,賑災救饑,廣施救濟。   山亞的肖像佈滿了人馬座的每個角落,秘密宗教轉體開始用宗教催眠一般人民,「救世主將出現……」、「神將以凡人的姿態出現人間……」隔了不久,連遠在拉布瓦斯多星系的邊境小行星都發現種種怪異的現象。   謠言總是伴隨著事實出現,但究竟是事實在先或是謠言在先·只有造謠者知道了,人類心靈的空虛己經到了盡頭,苦悶將隨著神的願景出現,民主將毀於神話,不!應該是必定為神話所消滅,上帝正在大堂上哈哈的笑著,真是愚蠢的人類……   出自《奇發的夢境》   不過,在這混亂的年代裡也發生了幾件感人的事情。   大部分的人都會同意這短短的幾句詩:   不要把仇恨放在胸懷,並不是忘記仇恨,而是別把不該有的悲哀建築在無關的親人身上,恨很深,自己默默的承受,愛也很深,卻要勇敢的說出來,這無垠宇宙中,愛比仇恨更值得我們記得,這浩瀚的星海中,希望比怒火更能激勵人心。   出自《天翼傳》   當魔虎安德烈·奧福重新踏上光榮之星時,等著他的是失散十多年的小妹,當時她只有十一歲,被一個忠僕帶進森林中藏匿,但是救她的卻是尤靼一世。   她就是美莫拉·千代,本名安德烈·莉娜。   而被蒙在鼓裡的芝玫·尤靼氣得不吃不喝,心裡想著:「難怪美莫拉·千代有著和安德烈一般的紅頭髮……」   安德烈·奧福輕摟著失散多年的妹妹問:「布琪呢?」   美莫拉·千代泣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安德烈·奧福搖頭說:「生離死別我看多了,好了,我還要處理事情……」說著輕輕推開美莫拉·千代,轉頭向一旁正自氣苦的芝玫·尤靼淡淡地說:「我不想連累無辜的人,你走吧!」   這時野山高輝突然走到安德烈·奧福的面前說:「侯爵,你還記得我吧!」   安德烈·奧福愣了一下,隨即說:「小野,真是你嗎?」   原來野山高輝本是安德烈家族的衛兵士官,有一年犯下大錯,論律應該發配邊境,但是仁慈的安德烈夫人,也就是安德烈·奧福的母親說:「沒有必要讓一位年輕人在星系的邊緣葬送一生。」於是安德烈將他叫到書房說:「處罰是必要的,而且已經發佈了,這裡有封介紹信和旅費一百萬元星際貨幣,你去找『尤靼』這個人,他會好好的照顧你的。」   於是野山高輝帶著信來到「風凌渡」的一個小行星地帶,見著了尤靼·奇力,並且隨他加入了叛亂軍當中。   當時英傑爾王國已經搖搖欲墜,宰相兼國務的大相被刺,「狄克羅大公」舉麾下武力叛變,攻下首都。   這也是英傑爾王室的悲哀,外枝太強,而內干太弱,屢屢讓外藩舉兵叛亂。   而當時聲望最高的安德烈家族,卻謹守著忠臣的原則,負起興復王室的重擔。   在此變亂中,英傑爾王室幾乎全被屠滅,但狄克羅卻也不敢動安德烈家族一根汗毛,因為他們的聲望太高了,任何想要執政的野心分子,都不得不考慮觸怒安德烈家族會激起什麼變化。   而功勞最大的是尤靼一世,因為他擊滅當時回軍勤王的第三艦隊,所以備受狄克羅的信任。可是當狄克羅想要趁機擊滅駐守風凌渡的第五艦隊時,卻反被安德烈·奧福以極少的兵力突擊並且擊潰本隊,死在慘淡的星雲內。   戰局似乎對英傑爾王室有利,但是尤靼的弟弟席拉科·尤靼卻在這時帶領半數的艦隊,矯令回攻英傑爾星,盡屠王族與大臣貴族,造成另外一股的腥風血雨。   這一段仇恨也就由此產生。野山高輝半跪在地上說:「侯爵,你誤會尤靼·奇力,整個屠殺計劃是席拉科所導演的,甚至連烏克多大公,也是因席拉科故意將補給延後,才造成侯爵的潰敗和大公的死亡,目的就想讓他自己登上王座。」   安德烈·奧福不敢相信地搖著頭:「我不相信!坐上王座的明明是奇力啊!」然而雖說不相信,但回憶起十多年前的戰爭,自己確實是敗在席拉科的詭計之下。自己的第四宇宙艦隊也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擊敗,自己都僅以身免。   芝玫·尤靼這時大聲叱責:「野山參謀長,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說不定我還可能救得了父親。」   野山高輝搖頭歎說:「國王早就知道,他本想找出侯爵再讓位給侯爵,但是當我告訴國王的時候,席拉科早已佈置好一切了,是我勸國王不要輕舉妄動的,想不到……」   艾玫·萬靼哭泣說:「我不管,我要報仇……」   美莫拉·千代扶起哭倒地上的艾玫·尤靼說:「公主,我們必須從長計議,既然我們的敵人一致,我們更應該合作的……」   安德烈·奧福苦笑說:「合作?要我和她合作?我不殺她難道還不夠仁慈嗎?美莫拉·千代大聲說:「哥哥!你……」   艾玫·尤靼掙扎著甩開美莫拉·千代,哭著飛奔離開,跑了數步,忽然由身上掉出一條項鏈,恰巧飛到安德烈·奧福的腳前,「喀」的一聲,項鏈從中打開,呈現出二張照片,一張是艾玫·尤靼的母親,「茱莉·亞蘿緹底斯」,一張竟然是「安德烈·奧福」年輕時的照片。   安德烈·奧福充滿回憶地拾起照片:「『愛妻』、『摯友』……這……她是小莉的女兒……」眼中的淚珠懸浮在他深黑的眼眶中,口中不禁喃喃自語地說:「我真的被仇恨沖昏頭了。   ※     ※     ※   眾人散佈在四周看著這夠悲喜交集的故事。   其中最高興的要屬強生了,他在事後歡呼說:「我越來越喜歡這裡了,美女越來越多,真想快點住到這裡來呢?」說著自己找了地方喝酒。   傑·尼斯古見著了老同學,偷偷告訴佛圖烈說:「小心劍龍號的女孩子,她們不是省油的燈。我怕你會死在床上喔!哎呀!你幹什麼打我……」   佛圖烈笑著說:「你該不會已經被抽乾了吧!否則以銀狐的智慧怎會不受重用呢?對了,你怎麼會來到英傑爾王國,這真奇怪呢?」   傑·尼斯古看著佛圖烈說:「我發現了一個陰謀,可是當要挖出真正的原因時,卻被人用小型太空艇送到黑暗帶裡,還好遇到了好玩任性的艾玫·尤靼公主。」說著指指艾玫·尤靼的方向說:「她救了我,並且……」   林·曲客多皺眉說:「來吧!來我的秘密小窩商談,順便去看看老師……」   三人走到病患區時,恰巧奧斯卡·皮莫睡著了。   於是三人說說笑笑的走在通往指揮室的長長迴廊中,卻在廊道的盡頭發現一個冷艷的女子,冷著臉不知在等待何人。   佛圖烈好奇地打招呼:「吉蘿芯小姐,有什麼事嗎?」   吉蘿芯·柯達冷冷地說:「你跟我談一下。」那個模樣猶如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卻口吐人言。   三人都嚇了一跳。   林·曲客多歉意似地說:「你們先進去吧!小梅開門……」   裡面沒人應聲,門卻自己退開了。   佛圖烈和傑·尼斯古表情古怪,但是識趣的走了進去。   林·曲客多說:「小姐要在哪裡說話呢?!」   吉蘿芯·柯達站立當場,臉色仍然是那般的冰冷,隔了一會兒才說:「這裡!」   可是二人對望了足足有五分鐘,卻一句話也不說。   反倒是裡面小梅嘰嘰喳喳講個不停,一開始傑·尼斯古還嚇了一跳。   小梅忽然笑說:「外面有二根木頭,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對看,他們到底煩不煩啊!」說著將畫面轉成外面的走廊。   傑·尼斯古笑說:「喔!不足為奇的。小林那隻鬼狐狸,比神還神秘。但是遇到女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呆頭呆腦的不解風情……」   佛圖烈笑說:「你看小林的表情,那種哭笑不得的臉孔,等會非好好糗他不可。哈!真正精彩!小梅把這段畫面錄下來。」   小梅笑說:「你們要不要看更精彩的,我還有一個好玩的畫面,要不要看呢?」   傑·尼斯古好奇地衝到前面說:「什麼好玩畫面?哪裡?」   畫面上隨即轉往強生·柯達。   他喝完酒後,斜躺在空港的卸貨架上,還對著要趕走他的人麼喝著,其中二人是安德烈·奧福的小妹美莫拉·千代和兒子安德烈·泰格。   「死醉鬼起來了……」   「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呢?」   「強生大哥醒醒吧!這是我的小姑姑……」   「喔!安德烈·奧福那頭大貓的妹子。嘖嘖!真想不到,安德烈·奧福的妹子長得這麼風騷。」   「喔!你說我風騷!哈……」   「唉拗!你……你拉我耳朵幹什麼呢?」   「想不想跟我上床啊!」   「想……想啊!哎呀!你放手!」   「喔!想的話跟本小姐走吧!」   強生·柯達一路哀號地被拖了離開,留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安德烈·泰格和四周圍觀的海盜們,所有人都好玩又好笑地看著這一幕。   佛圖烈笑問:「小梅你沒事幹麼這麼注意這群人?」   小梅回了一句古老的諺語說:「『防微杜漸』知道嗎?本姑娘的特別任務,包括記錄每個人的起居生活,並且從其中分析有無危險,這還是因為我的記憶容量有多處受侵蝕,無法正常運作,否則我的功能還不只如此呢?」小梅說著還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十章 火矢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73)   傑·尼斯古看著螢幕中又自傲又多嘴的小梅,心裡覺得好笑:「怎會有如此麻煩的電腦呢?」跟著就開始搖頭。   小梅忽說:「啊呀!不好!美思危險了,我得去通知她,不然情況就太複雜了。嘻嘻!真好玩!」   佛圖烈正喝著沖泡好的提神茶差點吐了出來,也顧不得太燙,連忙問說:「美思怎麼危險呢?小梅!」說完張著嘴巴表情也很奇怪。   小梅「咦」的一聲說:「難道你也喜歡美思?腎上腺激素增加。哈!看樣子有人在暗戀著小美思。嘖!嘖!我得去通知小美思的弟弟,越來越好玩,一定可以演出宇宙愛情大悲劇的。唉!當人類真好!」   小梅也不理佛圖烈的叫喚,頭也不回的消失,只留下尷尬的一人和不知內情的傑·尼斯古。   ※     ※     ※   另外房外的二人繼續傻不啷當的對峙。   林·曲客多看著地板,似乎在尋找遺落在地上的話柄!   吉蘿芯·柯達則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好像前方有什麼希望似的。   彼此都在找出口,一齊墜落在迷霧之森的魔障裡,但是又沒有焦點能夠一起找到彼此的影蹤。   這時小梅嘰哩瓜啦的笑聲自遠而近傳來說:「喂!二塊木頭站的不會累嗎?真好玩,想不到人類也會變成木頭。哈……」   吉蘿芯·柯達也不曉得自己為何如此,怒說:「你是誰?管我什麼事呢?」語氣冷得似會一箭射傷人。   林·曲客多終於找到一點話頭,於是急忙說:「她叫小梅!嗯!是武神號的主管電腦,應該說:『她是上帝,我們的上帝』,非常的像人類……」   小梅詰笑說:「我可不敢自稱上帝,對了!你叫吉蘿芯·柯達吧!你哥醉倒了!正在空港中搔擾女孩子,並且被女孩子帶走,我看這次凶多吉少。嘻!」   吉蘿芯·柯達厭惡地跺腳:「真是死性不改!」說著搖晃著她滿頭的金髮,氣極敗壞地走向空港的方向,連說聲再見都沒有。   林·曲客多鬆了口氣,抖抖肩膀說:「真難伺候!」說著也要進入戰指室內。   小梅忽然問了一句話說:「我說林小弟啊!」   「小弟!」林·曲客多錯愕地回答,臉色中頗不以為然。   小梅理所當然地大聲說:「不論從年齡見識上,你不是小弟,難道我是小妹嗎?你必須分清楚喔!」   林·曲客多愣了一下,想想也是有道理,於是笑說:「那麼我喚你做姑奶奶好了!這名字聽起來成熟和威望,也比較符合你!」說著頓了一下說:「不過!整天面對著嘮叨的老婆婆,倒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可不太願意。」   小梅哼了一聲說:「對了!我要問你再來呢?嗯——我是說你決定如何走下一步棋?」   林·曲客多愕然說:「什麼再來?我可不知道。」   小梅說:「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呢?當然是我們未來的動向啊!」   林·曲客多甩頭說:「既然大家都沒有心,不如像現在一般的快樂生活吧!不要自尋煩惱!一切讓所謂的命運去決定!」   小梅很難得發出同意的聲音:「說得也對!那群土匪腦筋很難變通的。咦?怎麼,不進去了嗎?」   林·曲客多卻望著門逐步地沉思著:「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意思呢?自己的命運似乎有所改變,但是改變的方向是好還是壞的呢?」   小梅識趣地不再打擾,因為他沉思的樣子太像她記憶中的一個人了。   ※     ※     ※   另一方面,安德烈·奧福走往芝玫艦艇的停靠處,野山高輝正在集合部隊清點人數。   其中一名少校突然發喊:「諸侯爵帶領我們打倒篡位的惡魔,英傑爾已經受到太多的苦難了,我們很懷念烏克大公的時代。」   安德烈·奧福嚇了一跳,想不到還有人記得他和他的父親,轉頭向那少校望了一眼。   數名軍士跳了起來說:「我終於見到傳奇中的傳奇之虎了,想不到這樣的好看,安德烈·奧福!安德烈·奧福!」   一瞬間所有的兵士都被感染了這種熱烈的氣氛。   野山高輝拭淚說:「在英傑爾誰沒有聽過安德烈·奧福的威名,但就是沒有人知道原來就是英勇的安德烈侯爵,侯爵請帶領我們吧!我們一定誓死效忠。」   軍士們的歡呼,憾動著整個空港的空氣,連躲在房間的芝玫都訝異地起來查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美莫拉·千代守在她的門外,焦急地問:「公主!公主!你起來了嗎?」   芝玫·尤靼泣說:「我不是公主,我只是個沒有親人的笨蛋,還是個……」   此時野山高輝已帶著安德烈·奧福來到芝玫·尤靼的房門口。美莫拉·千代想要開口,卻被野山高輝阻止,並且將她帶離開。美莫拉·千代望著雙眼通紅的哥哥,露出祈求的神色。   安德烈·奧福向美莫拉·千代點點頭。隔了一會兒,安德烈·奧福才敲門,芝玫·尤靼哭著說:「不要吵我,讓我死掉算了。」   安德烈·奧福清清喉嚨說:「是我,安德烈·奧福,你叫芝玫吧!」   芝玫·尤靼忿恨說:「你來幹什麼?要殺我嗎?來吧!」說著便開鎖推開門,背對著安德烈·奧福,肩膀仍然微顫。   安德烈·奧福走近芝玫·尤靼,許久才說:「你是小莉的女兒嗎?」   芝玫·尤靼訝異地轉身說:「你……怎麼知道我母親的小名?」說著迎向安德烈的眼光。卻發覺他的眼睛中充滿著柔情,但是失望和惋惜卻佔了一定的比例。   「真像!我剛開始看見你,還沒有發覺你的面貌真像你的母親。哎!我一定是被仇恨沖昏了頭,我不該把仇恨建築在你的身上,畢竟你才是無辜的……」說著自顧自的呢喃著。   芝玫·尤靼好奇地瞪眼說:「你和我母親認識嗎?」   安德烈·奧福攤開手掌,呈現芝玫·尤靼先前遺落的項鏈說:「你知道為什麼你父親會把我和你母親的相片放在一起嗎?」   芝玫·尤靼用力地搖頭,眼睛藏著渴望知道的神情。   母親在她五歲時過世,父親雖然貴為國王卻不再續絃,他常常拿著這項鏈仔細觀看,有好幾次芝玫·尤靼問:「這是什麼人?」父親總是搖頭不語。   安德烈·奧福歎說:「這是我和你父親在軍校時的照片。當時軍校分貴族和平民二種階級,你父親是平民,所以備受貴族的欺侮,每次都是我幫他解圍的;而你母親是我們一起認識的送貨員的女兒,長的非常清甜可愛。」說著整個臉頰泛起紅光,似乎回到了相識的當時,並且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   芝玫·尤靼好奇地問:「我常聽說前王朝的貴族很看不起平民,你怎會和我父親在一起呢?」   安德烈·奧福笑著續說:「應該是宿命吧!有一次我仗著貴族的身份想強邀你母親去跳舞,你母親不答應。哈!我當時覺得很沒有面子,就想強拉……」   芝玫·尤靼驚叫:「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安德烈·奧福轉身說:「你父親當時就跳出來罵我一頓,我當時又羞怒又慚愧,但也我知道是我不對,就夾著尾巴離開。」   芝玫·尤靼破涕為笑說:「罵的好!」   安德烈·奧福笑說:「你父親就是如此和我認識的。後來發生了小偷事件,你父親被同學栽贓,眼看著要被退學,是我出面替他說情的,因為事情發生的當時他正風頭火大的痛罵我,怎麼有可能去偷東西,我心裡想著這人雖然討厭又可惡,但他是無罪的,是無罪就不應該受到處罰……」   芝玫·尤靼看著皺紋已經佈滿臉頰的安德烈·奧福,似乎又回到了年輕時代,難怪父親老念念不忘這老朋友,於是說:「安德烈叔叔,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小時候經常看著父親在歎息,原來……」   安德烈·奧福笑說:「後來我獲受爵位,帶著一顆五克拉的鑽戒去你母親求婚。嗯!那是軍校四年級時的事情吧!」   艾玫·尤靼「啊」的一聲,想不到他居然跟自己的父親搶老婆。   安德烈·奧福笑說:「很驚訝吧!當時你父親還祝我馬到成功呢?想不到……」   艾玫·尤靼起身倒了一杯茶給一邊看著艦外兵士工作的安德烈·奧福。   安德烈·奧福有些受寵若驚地說:「喔!謝謝!」說著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續說:「想不到你母親回答我,『剛剛已經答應其他人的求婚了!』我當時氣得快昏了過去,心裡只想著『是誰?是誰?』更想不到的是,你母親居然回答:『是尤靼。』我想都不想就跑了回去,按住你老爸痛揍一頓。」   芝玫·尤靼聽得心撼神震,囁嚅地問:「你們的仇是那樣結下的嗎?」   安德烈·奧福搖頭說:「我不是氣尤靼這小子喔!不是你父親……先行下手,我痛打他一頓後,他還反問我:『為什麼打他?』我當時大笑說:『你這小子害我漏足了氣,真有你的,我服了你!』」說到此處自己也笑了出來。   芝玫·尤靼更是聽的莫名其妙,小心地問:「我父親是不是用了卑鄙的手段?」   安德烈·奧福搖頭笑說:「不,不!我想我們那時都被你母親騙了。因為她不想嫁給貴族的我,於是隨口搪塞一個人給我,你父親就成了替罪的倒霉鬼。唉!倒霉鬼也有幸運的時候,他終究娶了你母親。哎!這就是命運吧!」   說完了長長的故事。   安德烈·奧福接著說:「只怪我太意氣用事了,這幾年無法真正看到事實的真相,但是我現在已經想通。你叫芝玫吧!留下來吧!目前這裡是最安全的。」安德烈·奧福哀傷的看著窗外的景象。   疲累的芝玫·尤靼早已倚著床鋪靜靜睡著了,臉上或許還掛著淚珠,但是嘴角卻留著笑容入睡。   安德烈歎了口氣說:「生命經常在轉折處,出現不該有的結果,這也許是宿命吧!」   走出艦長室候,安德烈·奧福發現所有的戰艦艦長和中校以上軍官都在劍龍號下打探消息,大家都頗為關心自己未來到底是站在那一方。   安德烈·泰格迎向父親說:「父親!我們要怎麼處理他們呢?」   安德烈·奧福阻止說:「我自有主張,高輝——集合所有的幹部士官兵。」   野山高輝馬上下了幾道命令,隨即有人至各艦傳遞消息。   美莫拉·千代靠近安德烈·奧福的身旁說:「哥哥!公主她……」   安德烈·奧福笑說:「沒事!對了小妹,你怎麼活下來的?而且還改了個這麼淫蕩的名字?」   美莫拉·千代臉色一黯,搖頭表示不想說,安德烈·奧福摟住她的肩膀低聲說:「不管你改變什麼樣子或名字,都是我的好妹妹。」   這時野山高輝跑來說:「報告侯爵!總共三千四百七十八名軍士官兵,已經集合完畢。」   安德烈·奧福移動那直挺的身軀,走上一個安德烈·泰格命人臨時搭建的指揮台上,用他火瞳般的大眼緩緩地橫掃所有的士兵。   每個被他注視到的人,都不由自己的全身發熱。   安德烈·奧福沉吟了數息,才發聲說:「要走!我不留也不為難;要留!我不虧待你們。就這樣,我安德烈·奧福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完畢!」   說完後台下一片靜寂,安德烈·奧福走下講台後,卻響起轟然的鼓掌聲音。   「安德烈!安德烈!我們誓死追隨你。」   「帶我們回去英傑爾,重建自由富裕的樂土。」   「我們不回去了,我們要跟隨你。」   野山高輝走向前敬禮說:「侯爵,請你可憐生活在暴政下的人民吧!除了你,我們無法找到另一個希望!」   安德烈·奧福回答:「高輝,去做你該做的事,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沒有那能力,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我現在要做的只是為跟隨我的人找一片乾淨的樂土!」說完帶著美莫拉·千代和泰格走向另外一邊。   ※     ※     ※   空港的控制台上,有幾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強生·柯達歎說:「英傑爾復興有希望了,魔虎他妹妹夠騷的,真希望!」   「哥!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萬一惹火了安德烈·奧福你可不好受。」吉蘿芯·柯達罕有的關心,強生·柯達聽起來卻覺得毛髮悚然。   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一齊走進來說:「強生,我們有事和你商量。」   強生·柯達斜著醉眼看著二人說:「你們會有意見一致的時候。哎呀!變天了,我看我要找地方躲了。」   山口舍監瞧著裝瘋賣傻的強生·柯達,用他極端詭異的笑容說:「我們打算用我們所有的力量作一次投資。」   強生·柯達還在東躲西避:「小妹快躲起來,我看我們完了,連吝嗇得一毛不拔的山口舍監都說要投資,咦?我們去搶不就得了嗎?幹什麼花錢冒風險呢?」   黃·古拉·吉羅那二顆看上到九重天的眼睛直視強生·柯達,突然開口說:「我們繼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底下的人已經受到安德烈·奧福正義的感染,開始懷疑我們的作為了,所以我們必須另謀出路,如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強生·柯達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愕然說:「難道你們良心發現了?天吶!」又開始他的尋找避護所行動。   吉蘿芯·柯達突然說:「我知道你們想把投資放在安德烈·奧福身上,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冒然加入,是不是得到反效果,這樣反而困難,最好是他主動邀請我們。」   山口舍監點頭笑說:「所以我們才想找強生,我們決定支持佛圖烈所提的計劃,不過附帶條件是,要幫助安德烈·奧福復國並且想個法子替我們漂白。」強生·柯達又停住他的翻身,也笑說:「只要你們能說服安德烈·奧福的妹子跟我上床,我全力支持你們。但是必須讓魔虎先知道他的漂亮妹子是自願的,而非我脅迫的……」   吉蘿芯·柯達撒嬌說:「哥哥!你又胡言亂語了。」   黃·古拉·吉羅閉眼說:「可以,等下給你答覆,但我們會先找那三隻狐狸商量,說不定他們有辦法的……」   吉蘿芯·柯達搖頭說:「我怕我們都是在癡人說夢,我們那有機會擊敗一個擁有數萬艘戰艦的國家呢?」   山口舍監說:「所以我們需要奇跡。我不想讓我的下一代還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黃·古拉·吉羅說:「我也是。我必須對追隨我的人負責,我也不希望他們還過著飄泊的生活。」   強生·柯達說:「對喔!我也該生個兒子了。唉!」   吉蘿芯·柯達抗議說:「哥!嚴肅點好不好。」   強生·柯達訕笑著。   黃·古拉·吉羅露出罕有的笑容說:「我們去當媒人吧!小鳥。」   山口舍監點頭說:「嗯!」   說著二人轉身離開。   吉蘿芯·柯達說:「哥!你真的同意嗎?」   強生·柯達坐下來悠悠抽著香煙,說:「我沒有比此刻更覺得我們有希望。小芯!人總是會厭倦流浪的生活。你自己呢?想想你自己吧!」   吉蘿芯·柯達不發一語,眼睛注視著正高呼安德烈·奧福的英傑爾士兵,淡淡的答說:「是嗎?」   ※     ※     ※   所有的事情都在極端的迷霧中逐漸明朗。   首先是安德烈·奧福要求再開第二次的光榮會議。   再者佛圖烈宣佈退出海盜聯盟,並加入他所謂的「打造桃源之誠計劃。」   三、老師奧斯卡·皮莫病癒。師徒四人整天飲酒作樂,不管世事。   四、小梅卯上了吉蘿芯·柯達,不時搔擾著這冰山美人,二個女人在電腦的世界裡比聰明比漂亮。   五、強生·柯達如願以償的在安德烈·奧福的同意下正式娶妻,對象是美莫拉·千代,但是附帶著苛刻的條件。   人馬座幻元第一四五九三年十二月隨著仇恨的沉澱,光榮會議再度召開。   參加的人除了上次的成員,奧斯卡·皮莫、林·曲客多和傑·尼斯古都與會。   會議的名稱被後世的歷史家定名為「穿火之矢」。   繁星點點的虛空中,飄揚著不尋常的味道,變局又將再起,雖說離真正的轉捩點還非常久,但是它的影響也間接宣佈了宇宙新勢力的興起。   總是孤獨它說著寂寞也是明天該有的落葉飄落的不是虛有的夢,但它卻帶著夢期待它是多麼讓人心傷捉摸不定的是你夢中的笑容……   也不知是那個無聊人士,在武神號上刻下這段話語,冰封的光榮星,再度燃起希望之火,它同樣也代表墮落的人類又向前邁開了一步,但愚蠢的人們啊!何時才能停止自相殘殺的私心呢?這答案似乎遙遙無期。         第十一章 寧靜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60)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一日正當星際間各勢力忙著為自己的野心和未來打算時,一群太空的亡命之徒正著手著一項計劃,準備讓宇宙各方勢力都大吃一驚。   武神號在佛圖烈和強生·柯達的合力之下,恢復了百分之四十的功能,糧食工廠已經可以生產每日超過二萬人份的食物,畜牧場也開始飼養動植物和繁殖生命。   另外,還建立了醫療區和兒童觀護所,培養健康的下一代。   新的住民開始遷入,一部分住宅區已經啟用,住進去的眷屬都表示不願再離開。   此外,防衛系統在十幾艘大戰艦並聯發電之下,已經可以運轉,並且成立了防衛指揮中心,首先進駐的是強生·柯達和佛圖烈的艦隊,但空港上還是空蕩蕩的。   魔虎安德烈·奧福也同意進駐。他的根據地較遠,已經派遣副手辦理遷移事宜。   動向較不明朗的是冥鳩山口舍監和滅神黃·古拉·吉羅兩人,他們基本上同意合作,但不交出艦隊指揮權,只同意在必要時將會服從指揮。   此外,還有幾個無所事事的悠閒分子,破壞了這群太空海盜全體總動員的亢奮氣氛。   的確,就是有那種不理會生命短暫的人,像那個被後世稱為「海盜戰略之父」的奧斯卡·皮莫,就帶著二位學生和幾名小孩子在劈荊斬棘開拓荒蕪。   在「貓的森林公園」裡,數人揮著刀奮力的工作著,滿園的雜草和荊棘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當有人問他們在幹什麼的時候,亞歷山大·斯巴達就會嚴肅地代為回答:「尋找寶藏!我們正在尋寶……」   林·曲客多聽了笑著說:「這小子說起謊來理直氣壯的,跟真的一樣。你將來定能成為一個出色的外交官!」   亞歷山大·斯巴達卻說:「不!我要成為偉大的軍事家,指揮戰艦橫掃銀河。」   奧斯卡·皮莫笑笑說:「好小子!志氣不小,但是你可能沒有機會了。」   傑·尼斯古也笑著對他說:「外交家也是一個相當稱頭的工作。若要叫我蒙眼說瞎話,我還真的說不出幾句話來!」   奧斯卡·皮莫起身擦拭汗水,邊說:「不過,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告訴他們我們要在這裡舉行烤肉嗎?這不成的,大家都在忙,我們卻……」   亞歷山大·斯巴達興奮地說:「烤肉?我只有聽過,卻沒有遇過這麼好玩的事情。快點吧!我等會兒還要回去作功課呢?我姐姐好凶呢?最近不知哪根筋接不對線,管的我好嚴呢?」   傑·尼斯古笑著說:「對了:我們需要一所學校,好教育光榮星的下一代。」   林·曲客多也說:「那不如我們將這裡闢建成光榮星上的最高學府如何?嗯!這理由也比較冠冕堂皇一點,『貓的知識寶藏』你們覺得如何呢?」   於是這段被稱為「闢建和尋找知識寶藏的笑話」,被收編在『佚聞』一書。   據後世的學者說:「無聊的人,一陣玄談後,對後世人類的影響,卻是自己無法預料的。神秘的知識寶藏,就在烤肉的香味下傳承,儘管人類的好奇心顯然對烤肉的味道比對知識的渴求還高,但這仍是無與倫比和無法替代的重要。」上述引言出自小說《佚聞》第三章第九節《偶然的智慧》。   ※     ※     ※   另一方面,佛圖烈正和其他人準備著整編所有兵力的工作。   這是安德烈·奧福極力要求的,因為他不希望自己以「海盜」的惡名而終,而幾乎所有人也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   強生·柯達抱著新婚妻子美莫拉·千代出席這場盛會。他笑說:「怎麼少了幾個人呢?憑我們可搞不出什麼新花樣的。小佛的戰術指揮再卓越,畢竟也只是戰術而已啊!」說著不忌諱地和美莫拉·千代口對口親嘴,二人顯得十分恩愛甜蜜。   安德烈·奧福看著皺起眉頭說:「美莫拉!自重一點。」語氣裡極力克制不滿。   美莫拉·千代笑著離開強生·柯達的懷抱說:「想要拉一些膽小的人下水,那要給足他們甜點,像他們這種自傲的書獃子,除了尊敬和陪伴他們瘋,其它的辦法完全行不通的,你們說對嗎?」   說著她嬌笑地離開會議廳,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男人。   山口舍監搖頭說:「佛兄,你和他們最熟,你說不動他們嗎?」   黃·古拉·吉羅仍舊看著高高的天花板說:「我們不妨考慮美莫拉的想法,畢竟女人對男人的想法及手段是我們這群男子無法比擬的……她的方法或許有效。」   佛圖烈說:「我們不用煩惱他們了,因為我太瞭解他們的想法,『怕麻煩和開會』這是我們的通病,我不過只是倒霉罷了。放心吧!他們都是不甘寂寞的人物,等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最先跳出來的一定是他們這幾號人物。」   強生·柯達笑說:「喔:你是比較倒霉嗎?不過我總覺得你是樂在其中。」   佛圖烈說:「我生來個性較為嚴謹,和他們混久了,才跟著一起放鬆胡鬧。他們常常說我,『只要有佛圖烈的地方,樂趣就少一半。』所以我才被推出來敷衍你們。」   安德烈·奧福訝異地問:「為什麼說是敷衍我們呢?」   佛圖烈大有深意的看著眾人說:「涇渭分明的個人主義和無法化開的私心——人性自私面在這裡都可以發現,如果沒有人有魄力整合這破裂的分離情勢,那就算上帝親自下來都會說一句:「對不起!我無能為力。」嗯!這是那只悶騷狐狸講的。」   強生·柯達帶著他的醉眼,有趣的看著安德烈·奧福和山口舍監二人,笑說:「你們二個笨蛋,這不是指你們嗎?哈!哈!說的好。真不愧是『神狐』,我越來越喜歡他,他的嘴巴可真毒啊!」   安德烈·奧福強忍住脾氣,因為芝玫·尤靼就坐在他的身邊,問:「那他怎麼說?」心裡頗不以為然,但是又覺得這可能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黃·古拉·吉羅突然眼睛中閃過一絲明光,終於把他的眼睛垂下來,恢復正常的位置,說:「我想知道上帝會罵地開麼?」   強生·柯達笑說:「我也很好奇。」   山口舍監笑笑地轉頭看著黃·古拉·吉羅說:「小黃!你長的挺俊的嗎?幹什麼老是裝成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黃·古拉·吉羅說:「為了突顯自己與眾不同的身份和特質。」   佛圖烈這時卻心想:「小林說的沒錯,這團體確是有很多優點,但是太多的優點卻變成一個致命的缺點;因為當團體沒有更易創新的動力時,所有的情況將變成只是退步而沒有突破,而突破才是真正的進步之鑰。」   芝玫·尤靼則仔細看著每個人的臉色,她最討厭強生·柯達那對賊眼,因為他焦點都落在自己的胸部;山口舍監的圓臉有著詭異地笑容,給她的感覺也是不太喜歡的,黃·古拉·吉羅那張冷狠地臉孔,像是躲在陰暗處的野狼王,時時露出凶狠眼光;佛圖烈是個可愛的大男生,自信滿滿地臉上,笑容是那麼的羞澀,是很英俊沒錯,但是……,安德烈·奧福閉著雙眼,火紅的頭髮有的不凡的血統,就像是天神的兒子。   她回憶:記得母親日記上說過:「不要對天神之子抱著一絲的幻想,因為幻想之後是極端殘酷的現實。」所以母親雖然愛著「他」,卻是選擇了父親,至死母親都還愛著這個男人。   肖線分明的臉頰,濃厚的眉發,那只頂天的大鼻子和通天的高耳,是那麼的令人心醉,尤其他生氣的模樣,那真如地獄跑出人間的魔王一般,令人畏懼生怖。   正在想像的同時,佛圖烈笑說:「『他媽的鬼癆子,這破東西能動才奇怪,頭不像頭,尾不像尾,腦袋還長著二跟刺,敵人還沒來,那二根生通天的大刺,便自己幹起來了……』這是上帝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芝玫·尤靼聽了開心的笑了起來,自來到這裡後,她一直帶著那張愁雲慘霧的面容,好不容易笑了出來。   安德烈·奧福本來要發脾氣,但是被芝玫·尤靼的笑聲止住了,看著看著,居然入神。   佛圖烈笑著起身說:「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   強生·柯達愕然:「會都沒開完,怎麼散會了呢?」   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也露出不怎麼高興的面容。   安德烈·奧福卻獨自沉默在回憶當中,顯然他對茱莉的愛依然存在。   佛圖烈說:「我得趕上他們舉辦的『火的盛宴』。對不起,失陪了。順便明說吧!我也不喜歡開會,尤其是根本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會議……」說著不理會眾人的眼光,匆匆離去。   黃·古拉·吉羅說:「不信任:他們對我們不信任,或者……」   強生·柯達說:「應該是說不敢涉水吧!顯然我們都隱瞞了很多的事實,才令他們如此防備著我們,畢竟這可是殺頭的事業……」   山口舍監說:「或許他們是沒那個種吧!」   安德烈·奧福卻搖頭說:「不:我倒覺得問題在於我們,他們是在找一個真主子,但是我們都不是,所以……」   所有人望著很少說出理性話的安德烈·奧福,只聽到他續說:「他們將願景寄望在未來,我們卻只有看到眼前,這是他們和我們不同的地方,所以我們要配合他們而非領導他們……」   美莫拉·千代嬌笑著走進來說:「我們去參加他們火的盛宴,如何?」   強生·柯達大笑說:「那我得去拿我珍藏的好酒來。哈!有趣!真有趣:」   黃·古拉·吉羅和山口舍監對望一眼後,緩緩點頭說:「我們也去!」   安德烈·奧福歎說:「我決定把我兒子泰格送交他們:小玫以後你也……」   芝玫·尤靼抗議說:「我不要,我要跟著你。」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表情已說出心裡的話了。「啊呀」一聲臉紅的跑出。   美莫拉·千代突然擰起強生·柯達的耳朵說:「公主不准你碰!」   原來強生·柯達正死盯著芝玫公主的美麗背影。   強生·柯達「啊、啊」的求饒說:「我以後都不碰其他的女孩,饒了我吧!啊呀!」   所有人都笑了,彷彿已解決了所有難題般的快樂。   可是時間是不停止的,如果再有十年,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很有希望,無情的其實是時間也是人自己,我們卻都怪別人無情和薄倖。   當晚,許多人都不請自來的進入「貓的森林公園」。   林·曲客多和傑·尼斯古二人錯愕的瞪著也不明所以的佛圖烈,反而是老師親切的招呼著所有人。   當安德烈·奧福領著兒子安德烈·虎泰格和芝玫·尤靼進入時,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因為地上擺著的是剛從工廠生產出來的人造肉排和前不久才種下的蔬菜「水荊」,愕然說:「怎麼有鮮肉呢?」   說罷,卻見強生·柯達帶著美莫拉·千代和冷艷的吉蘿芯·柯達來,開口說:「呦!開始了嗎?我帶了二瓶好酒來了,是英傑·尼斯古爾王室的珍藏喔!」令人耳目一新的是吉蘿芯·柯達居然畫了妝,臉色也相對的好多了。   強生·柯達正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酒瓶搖晃時,亞歷山大·斯巴達也拉著不大情願的姐姐美思·斯巴達到達了:「老師我們來了,咦?怎麼這麼多人。」   美思·斯巴達怨說:「什麼聚會?連色鬼都來了!」   強生·柯達「哎呀」的呼叫聲又響了起來,美莫拉·千代說:「連這小女孩你都想碰嗎?」   「冤枉啊!我是有想過,但是我可沒有。啊呀!」強生·柯達的叫聲不絕於耳。   「還敢想嗎?」   「不!不敢了!我發誓!真的。」   美思·斯巴達瞪著眼扮起笑臉說:「活該!看你以後敢不敢呢?」   安德烈·奧福笑說:「看來長槍以後就……」   芝玫·尤靼好奇地問:「就怎麼樣?」說著轉過俏臉問著安德烈·奧福。   安德烈·泰格笑說:「英雄氣短吧:我這姑媽可真厲害,不到二天就把風流惆儻的強生大哥制的服服貼貼的。」   芝玫·尤靼笑說:「我看應該是美莫拉的後台太硬了吧!」   吉蘿芯·柯達不滿的聲音說:「大嫂不要鬧了!所有人都在看笑話。」   美莫拉·千代這才放開擰著強生·柯達耳朵,強生·柯達揚住耳朵喊痛的表情剛起,眾人又一陣大笑。   眾人哈哈笑著,二條人影卻靜立在陰暗處。   黃·古拉·吉羅看著自己提著的熏魚乾說:「看來我們是帶的太少了!」   山口舍監笑說:「嗯!我也沒有想到有這麼多的人。」   林·曲客多和傑·尼斯古走到一旁怨說:「看來我們只好自己解決今天的晚餐,奇怪,怎麼跑來那麼多的人呢?」   傑·尼斯古點頭說:「一定是那奧屁狐狸搞的鬼。」   佛圖烈也搖頭走到這裡說:「冤枉啊!我可什麼都沒有說。走吧!我們去吃太空食物,這點肉,連塞牙縫都不夠呢?」說著也是不斷的搖頭歎息。   香味一陣陣的隨風吹拂,最高興的要算是隨著亞歷山大·斯巴達混進來的孩子,三四人如入無人之境的大吃大喝。   精緻的肉味和香氣,帶來整片快樂的氣氛,夾帶鶯鶯燕燕的笑聲,和不時傳出邀飲的聲音。   一旁的傑·尼斯古搖搖頭說:「我忍不住了,我非得去吃上一口不行。」說著連忙搶著出去。   林·曲客多和佛圖烈也準備下決心出去時,已經二條身影卻比他們更快搶先出去。   二人愕視著原始野蠻的場面,林·曲客多歎說:「以後我只要自己一人享受。」   忽然有聲音叫喊:「戰狐,你在哪裡呢?我們來干」杯!」   佛圖烈才想可能是好酒如命的強生·柯達,那聲音已又傳來:「喂!不要糟蹋我的酒啊!哎呀!老婆大人你幹什麼又扭我,痛啊:」   美莫拉·千代笑說:「讓我哥喝二口會死嗎?等一下我把那一箱偷自王宮的酒都搬出來讓大家喝掉,你再吵看看。」   佛圖烈笑說:「我越來越喜歡這裡了?」說著也趕緊走過去。   林·曲客多苦笑著,心想:「我把希望建築在未來的霸主身上,我能成功嗎?」   突然,美思·斯巴達紅著臉來到林·曲客多的身旁說:「老師你不喝酒嗎?」說著口中有明顯的酒味,腳步也顛顛倒倒的。   林·曲客多皺眉說:「小美思你醉了,女孩子不可以喝大多酒的,」   美思·斯巴達哈哈笑說:「聽說你們想要在這裡辦學校,這是真的嗎?」說著整個身體往後倒下,林·曲客多馬上將她抱住,一邊急忙的喚說:「小虎克,你姐姐醉倒了,小虎克……」   所有人都拋開了自己的包袱,縱情的暢飲,只有餓著肚子的林·曲客多抱著醉倒的美思·斯巴達,看著喧嘩吵嚷的眾人。   這時小梅的聲音悄悄響起:「把她抱到指揮官休息室吧!那裡離這裡只有二百多步。」小梅的聲音中明顯的帶著人類的情緒,且竟有著一些沉痛感。   林·曲客多只好抱著美思·斯巴達悄然退出貓的公園。   美思·斯巴達紅噗噗的粉紅臉頰,似在微笑著。   小梅打開了一扇門,那房間真的很大,但是裡面居然只有養育小孩子的用具,一塵不染的桌面上放著二張照片,但是都已經泛黃了。   桌上獨自留著寂寞的酒瓶,還有壓在下面的一張紙,上面寫著許多的文字。   林·曲客多將美思·斯巴達放置好,並幫她蓋好棉被後,準備退出這房間……   小梅的啜泣聲音這時又響起:「小香、小姍,我好想你們。嗚……」   林·曲客多看著桌上泛黃的照片,心想:「電腦也會悲傷嗎?這可奇怪了!?」   一出門,迎上來的是幾對好奇的眼睛——   亞歷山大·斯巴達得意地說:「我說嗎?你會幹什麼好事呢?」   另外一名男孩說:「美思姐姐漂亮不漂亮,光想到她的身材。哎呀:我就很難入睡。老師你呢?」   林·曲客多說:「別胡扯了。」   另外一名長的更高大的男孩卻煞有其事的沉思說:「我也想知道那事情的感覺到底如何?可惜我們這裡女孩子太少了。」   三人有三種不同的問題。林·曲客多搔頭說:「人小鬼大,我不懂你們在問什麼?」   三人笑成一團,也不理會林·曲客多,轟然一聲跑的乾乾淨淨。   但是麻煩才從此處開始。   所有人正鬧得不可開交的同時,危機卻首先出現在光榮星系。   因為磁暴帶的威力突然性的衰竭,天然的屏障已失,光榮星系瞬間面臨戰火的考驗,當光榮星系完整的出現在各大勢力面前時,首先採取行動的是剛篡位不久的席拉科·尤靼。   他揮舞著長鞭對著各方勢力說:「我要獨自消滅海盜。」   因為他知道,他王位最大的威脅正是有赫赫威名的魔虎安德烈·奧福……         第十二章 轉局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55)   磁暴的產生和影響都是個謎,它從何而來,到哪裡去,對人類來講都不是那麼重要。例如人類只關心慧星和流星群的傷害,並不知道它們對宇宙的影響。   自從戰艦上開發了自動迴避系統,對於一定程度的流星雨已經不再恐懼。   現在甚至可以用次光速的速度,以大約光速的十分之七的速度行進在充滿隕星的「黑暗帶」。但是黑暗星帶是宇宙間各種力量的平衡點,不論你用多精密的儀器都無法瞭解、並且用科學的角度去解析。   其中最主要的黑暗帶稱為「合神之河」,橫亙在二大星座的中間,在人馬座以「塔干尼星系」為界點,獵戶座則為「尤圖拉之盾」的細碎星帶為界點。   中間本來有四五處甬道,這是先前移民的人類為了打通獵戶座而建造的,寬度大概都有直徑三百萬公里寬,可以同時容納五千艘戰艦並列通過,長從一百光秒到五百光秒不等,但是裡面除了黑暗之外還是黑暗,跟本不知道有什麼東西。   黑暗帶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無法做空間扭曲和超光速的飛行,自古就流傳有一句話:   「不要妄想從冥王的眼中逃脫,你只有照著地的規矩,才有安全。」   不管這話對不對,歷次在此實驗空間航行的人都連人帶艦消失在宇宙中,甚至引發了另外一個爭論:「暗黑之河是通往另一空間的夾層……」   可是再也沒有人敢輕易的嘗試,因為無法證明此點是否正確。   自從二大勢力因為貿易的磨擦而發生大規模的戰爭後,甬道被毀壞了四個,只剩下一個稱為「希望之路」的通行管道。人馬座曾經建議再開設二個甬道,但是尤圖拉共和國拒絕,理由是:「為了維護本身的安全,確保我們戰略的優勢,我們將不惜一切的破壞這工程。」   沒有人敢冒險在甬道內開戰,因為能量會引起碎石風暴,最後同歸於盡。二大勢力自分裂到現在有五、六千年的對峙,誰也無法奈何對方,這樣長久下來也形成了對黑暗帶的恐懼、畏懼。   另外在獵戶座上有三條支流,分別為分隔尤圖拉和光榮星系的「泯月之河」,分隔尤圖拉和英傑爾星系的「罪惡流」,分隔伊斯蘭特星系和尤圖拉星系的「塔干喀什米爾河」,寬度大約都相等,只有十七到二十五光秒之間。   後來的物理學者稱這些為「暫時性的空間塌陷」,意思是它們只是偶然出現在我們這個空間裡,有一天它會消失的。黑暗帶裡的隕石可能是另外一個空間因為爆炸產生的,至於爆炸的原因無法知道,除非有人從那交錯的空間過來。   原來它們應該是完全不相通的,但隨著時間繫住二空間的力量逐漸消失,只要不觸動或者加注能量,便可以航行,也因此在甬道中航行是最安全的。   這理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被證明。當初莫名其妙想到這觀念的物理學家是正確的;人類接連的越過黑暗帶,分佈在二大星系中,而後又進行「自暴自棄式的大對決」,當時的主角是尤圖拉一世和人馬座的前期帝國「拖衣斯·雷」——被歷史稱為「愚蠢至極的皇帝」,但是後者卻更惡毒的批評擁他出來當皇帝的人民為「一群被豬眷養的人類」。二人的戰爭打了四五百年。不!應該說二人的愚蠢使戰爭延續了那麼的長久,但是對人類來說這戰爭卻是值得的,生存的空間加大了,二方面都浪費了極大的人力資源,並且雙雙產生革命,於是新政府和新國家產生了,時代也變了,人的觀念也變了。   《天翼傳》——反動之章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二日由於磁暴帶的大幅衰竭,使得光榮星系的真貌得以出現在所有人眼中。   指揮室裡,美思·斯巴達微動她的手指,迅速把星系的全圖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原來光榮星系橫跨二大星座,但北邊的一半被黑暗帶侵佔,只剩下三分之一,而光榮本星,也就是光榮星系的太陽在黑暗帶的範圍中心。   目前武神號所在的位置,是偏離本星西南西方的一顆大行星,因為繞星運動的停止,所以變成在虛空中飄浮的冰球,太陽因為消失,所以終年處於黑暗。   但是為什麼會不再繞行光榮星呢?這點所有人都無法知道。   另外還有二顆次小的行星,分別是「風凌渡」前方的「米蘭」和一旁的「芙麗曼」雙聯星,二顆行星恰如點綴星空的珍珠,懸浮在紛擾的星河中,上面充滿了乾冰和二氧化碳,所以並不適合人類居住。   亞歷山大·斯巴達拍手說:「你們看,那二顆星撞在一起了。」   美思·斯巴達笑說:「這叫做自我繞行,二顆行星自己形成一個運動的系統,你不要丟臉了,功課寫好了嗎?」   亞歷山大·斯巴達閉口不語。   佛圖烈看著星圖說:「我們已經開始陷入危險,山口兄你的補給基地不是在那附近嗎?」   山口舍監笑笑的拿起一張泛黃的地圖,對照著星圖說:「沒錯!佛兄你如何知道的。」   佛圖烈不理他,問美思·斯巴達:「敵人是不是跟我們一樣可以清楚的看見光榮星系?」他的臉色顯得有點凝重。   美思·斯巴達迅速地點下幾個指令說:「沒錯,但他們要把船開過風凌渡才可以清楚的看見。」說著將星圖點在泯月之河上,但是卻換成了一幅更詳細的星圖,是「風凌渡」的要塞圖。   黃·古拉·吉羅訝異的說:「我們怎麼會有這東西呢?啊呀!這是『迪斯多要塞』,在後方的分別是『蒼雁』和『燭火』。」   安德烈·奧福頓足說:「他們在增加兵力,你們看上方的銀點。這……」   強生·柯達異常地沉下臉說:「風凌渡的邊防兵力有五千多艘的中型戰艦,兵力遠在我們之上,敵人又增援,這不是擺明要趁機除掉我們嗎?」   美思·斯巴達說:「有消息了!敵人的增援艦隊是由「風虎」率領的第二主力艦隊,目標尚未確定,但是英傑爾最高當局已經下令臨近的小邦『尼魯』支援作戰,兵力統計大約七千艘以上的戰艦,其中主力艦一千七百艘,中型艦五千八百艘,另外補給艦隊有三百六十一艘。」   山口舍監的臉上馬上冷了下去,笑容也斂去,憂慮首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黃·古拉·吉羅卻閉眼說:「這下我們完了。」鏗鏘地語氣似乎預料到他們的未來。   安德烈·奧福緊盯著螢幕說:「可惡!我們難道完全沒有辦法嗎?」   佛圖烈卻笑笑地看著強生·柯達說:「長槍!你認為呢?」   強生·柯達用他一慣輕蔑地笑容說:「再這樣下去,那我要準備逃離這裡了!但是我看——如果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們,而是這顆光榮星的話,那我們要流浪到哪裡去呢?唉!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後花園。」   安德烈·奧福冷喝:「我們跟他們拼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黃·古拉·吉羅和山口舍監對望一眼。   黃·古拉·吉羅說:「我們走了!」   山口舍監也說:「對!我們走!我可不要在這裡等死。」   安德烈·奧福愕然的望向二人,想罵又覺得不妥,但是不發洩心裡卻又激憤難平,不由自主跺腳「碰」一聲,卻緊閉著雙口。   佛圖烈沉思著,強生·柯達卻問美思·斯巴達:「還有多少時間?」   美思·斯巴達說:「電腦估計大約還有三至七天才可以到達接戰位置,敵人的飛彈在出渡口後即可發射,首當其衝的是我們的補給基地,在二十四小時內會跟敵人接觸。」   佛圖烈卻打斷說:「敵人為什麼不用快攻的戰略,而用守勢的戰略,這有點問題。」   美思·斯巴達又將焦點落在風虎的戰隊上,果然是一個密集的圓盾。   強生·柯達笑說:「因為他們的目的真的是我們,佛兄我也先走一步了,對了我得去看看我的親親美莫拉。呵!」   安德烈·奧福轉身怒說:「一群沒有膽量的人。哼!」說著怒氣沖沖的揮舞拳頭。   佛圖烈皺眉說:「我們勢孤力單,是避還是戰呢?」   這時亞歷山大·斯巴達跑進來說:「老師的老師說請老師到貓公園裡。」說著望著安德烈·奧福和」旁臉色不悅的父親和姐姐。   安德烈·奧福慨然的歎氣後,垂頭走出,佛圖烈快步跟上前去輕拍他的肩膀,笑說:「危局就是轉局。放心吧!」說著轉向公園而去。   亞歷山大·斯巴達這才問:「姐!我們很危險了嗎?」   美思·斯巴達回答:「小孩子不要想那麼多,」說完望向坐在艦長座的父親。   虎克·斯巴達喃喃自語:「塵歸塵,上歸土,一切塵土化為無……」   對生命的未來或者明天的期盼,瞬間變的渺小無極,似乎一切都會在未來的幾個小時後消失,什麼憧憬和夢想,都好遠好遠……   ※     ※     ※   貓森林裡的三隻狐狸,正躺著享受剛修復好的溫和陽光。   佛圖烈笑說:「我們都一個頭二個大了,你們還有閒暇在這裡曬太陽,真是的。」   奧斯卡·皮莫笑說:「小佛你也別羨慕我們了,等到你當上英傑爾王國的首相兼軍務大臣時,我們師徒三個還要在你的首相院子裡開烤肉大會呢?」   佛圖烈笑了笑,搖頭坐下說:「我們都快亡命天涯,哪還有心情作夢嗎?情況很糟呢?」   林·曲客多沉醉地說:「不要被眼前的迷霧所騙,這才是智者與勇者的象徵,小佛應該可以看到前方陷阱的?」   佛圖烈洒然的笑說:「『壓力』,我只有深深感受到這二字。」   傑·尼斯古突然坐起來說:「敵人很容易打敗,但是最難打敗的我們自己,我們難道要藏起來嗎?目標就給他看,有膽就來吧!敵人要什麼我們就給他們什麼!」   奧斯卡·皮莫笑說:「或許我們都太高估敵人了,他們只是想把我們趕出這地方罷了,所以我們必須把目標先定清楚。」   傑·尼斯古摘下他的墨鏡說:「拿開眼鏡世界就變的清晰了。小佛!我們不在乎生命的好與壞,但是我們可以做的唯二件事,也只有捉住該得的機會。」佛圖烈莫名其妙的看著三人,心想:「他們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呢?到底……」   這時小梅的聲音從天上傳來說:「敵艦在渡口佈陣,我方已經出動近二千艘各型戰艦,電腦判斷他們是逃離。」   林·曲客多問:「是他們的電腦還是人腦判斷的。」   小梅說:「這有什麼區別?那群笨蛋會做出什麼好的判斷。」   佛圖烈問:「這有什麼關係呢?」   奧斯卡·皮莫笑著輕敲他的頭說:「『觀微知著』!別把我教的東西忘記了。好!我們從戰略上來分析吧!第一,敵人為何不先派先行部隊,而選擇一齊通地流口,表示他們知道我們都在這裡。第二,敵人採用守勢的戰術,這對風虎的艦隊可是是首次的嘗試,所以他們邊走邊練,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告訴我們,我來了:你們趕緊走吧!第三,他們熟悉你們的作戰特性——『出奇不意』的掠奪式戰術,但在整體戰略的逼迫下,你們只有失敗一途,第四,內部永遠是我們最大的問題,而且不只是問題大,而且是超級大問題。」   佛圖烈聽得頭皮發麻,全身不自在。   林·曲客多說:「我們懷疑有內奸,將我們這裡的情況通知給某些人,所以首先就是清除內奸,並且利用他們送出錯誤的訊息,這叫做反間。」   小梅突然說:「發現低頻的長波,是從安德烈·奧福的艦隊發出的,內容是『海盜已經分散,這裡防衛空虛。』對了!安德烈·奧福也率艦隊出去。」   林·曲客多說:「住民都移出了嗎?」   小梅飛快的繞行一圈說:「差不多,但是……有些小孩留下來。」   傑·尼斯古笑說:「喔!他們都有必死的覺悟。走吧!」說完起身走了出去。佛圖烈懷疑了一下,奧斯卡·皮莫對他說:「你和小傑打第一仗,從正面攻擊他們,其他的就交給他們,溝通想法是很重要的。」   佛圖烈說:「可是我們——」言下之意是說我們力量不夠。   林·曲客多說:「小梅教教他吧!騙人都不會怎麼打仗呢?真是的。」   小梅笑嘻嘻得說:「來吧!其中的關鍵……」聲音隨著佛圖烈的離去而轉小。   看著佛圖烈離去,林·曲客多說:「真是當局者迷,可是我懷疑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二人真的那麼的短視嗎?應該不會的。」   奧斯卡·皮莫搖頭說:「不!他們是商人,標準的商人,只要前面有利益存在就會奮不顧身的投入漩渦中——」   林·曲客多閉眼說:「老師……」   奧斯卡·皮莫也閉眼的回了一聲:「嗯!」   「我們是否算是局中人呢?」   「嗯:我只知道我現在正曬著溫暖的陽光呢?」   「喔!對了。我都忘記了,我們還有陽光。只是陽光而已。」   二人奇怪的對話被稱為「尋找有陽光的夢境」,在心態上他們仍然是這群海盜的一分子。但他們卻想著:「如果繼續讓海盜搶奪東西,那他們永遠是海盜;如果讓他們搶國家,那他們可能也是一國之君。」   「沒有必要讓這親的生活延續到下一代」,這是他們的責任,但是在改變生活的過程中,鮮血的付出是必要的,也只有鮮血才能洗去他們的罪惡。   《天翼傳》   隨著佛圖烈的艦隊出動,航向指向風凌渡,山口舍監的笑容又映在他不變的圓臉上。   副手沃夫·顏索科蘭開口說:「是戰狐的艦隊,可是顯示的數量有二千多艘。這……怎麼有可能呢?」   雷控官說:「戰狐艦隊用雷達傳出訊息,請通訊員判讀。」   艦橋的螢幕上出現一波又一波的光紋,參謀鸞勝鳶說:「是。訊息是『如你所願』,這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訝異的看著這訊息。   山口舍監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笑說:「啊呀:我服了!『日翌』。轉向東北東,速度三十,八分鐘後回轉,進行亞空間跳躍。對了!通知小黃。喝!哈!我們的詭計第一次被看穿,這是否代表著我們真的有希望呢?」   黃·古拉·吉羅「嘟」的一聲出現在螢幕上說:「我想知道,是誰猜到我們想這麼做?」   山口舍監搖頭笑說:「我不想猜測!但是我知道!」   黃·古拉·吉羅詭異地笑了數聲後切斷電源,望向虛幻無垠的深黑太空,臉上閃過傷痛。   ※     ※     ※   另一方面,強生·柯達正對著吉蘿芯·柯達抱怨說:「你大嫂就是不肯幫我生小孩,小妹你勸勸她吧!就幫大哥一次忙吧!」   吉蘿芯·柯達搖頭說:「只要你幫她完成一件事,她就可能幫你。」   強生·柯達像是沒聽到似的,眼睛注視著螢幕上的艦隊佈置,喃喃自語:「我的行動你們猜測得到嗎?如果猜到了,要我叫你娘都可以。喔!什麼事?」   吉蘿芯·柯達眼睛也是緊盯著螢幕,口中卻說:「幫助魔虎復國殺敵。」   強生·柯達歪著頭笑了數聲,也不說什麼,口中卻說:「不值得啊!不值得啊!」   吉蘿芯·柯達說:「或許真的不值得!但是憑良心說,她肯委身嫁你,本來就是這目的。」   強生·柯達笑說:「人都是為著某種目的而活的,小妹!你呢?你的目的呢?」   「我的心已經死了。」吉蘿芯·柯達丟下一句:「我心已死。」轉身離開。   強生·柯達搖頭笑著,心想:「不!你的心沒有死亡!只是空虛?是空虛——就應該用人來彌補,那陰影對你的影響太大了。小心啊!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啊!」   ※     ※     ※   吉蘿芯·柯達回到房間,美莫拉·千代出奇的在她的房外等候著。   她勉強的擠出笑容說:「大嫂……」   「小芯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呢?」吉蘿芯·柯達開啟門鎖,進入房內,只見內部漆黑一片。   「不開燈嗎?好暗喔!」   「我的房間沒有燈,況且我喜歡黑暗,如此才能感覺自己只是個死人……」   美莫拉·千代奇怪地走了進去,問:「為什麼要如此呢?」   「………」吉蘿芯·柯達沉默以對。   二人靜默了一會兒。   美莫拉·千代才問說:「為什麼你哥到現在還沒有兒子。」   「為什麼你不替我哥生個兒子……」   「………」這次換美莫拉沉默不語。   黑暗中二人各自沉默著。   「我是因為……因為……我不誨言,我是個淫娃蕩婦,所以我不想生孩子……」   「我哥是因為自認沒有明天,所以不想留下子嗣來承擔痛苦。」   「喔:這可真奇怪呢?他不是有很多女人嗎?」   「沒錯!但是我哥對她們都有感情,所以都不想傷害她們。」   「這可真奇怪啊!」   「一點都不奇怪,有情和無情都是一種心裡的感覺,正如你和其他人上床一樣……」   美莫拉·千代點頭說:「或許吧!我還是不明白……」   吉蘿芯·柯達歎息說:「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了,何況是他人呢?對了,大嫂你來找我有事嗎?」   「沒有的!只想跟你聊聊天吧!」美莫拉·千代說著。   「我哥會幫助安德烈的,儘管他嘴裡不說……但是我太瞭解他了……」   吉蘿芯·柯達回答:「冒險!我哥他最喜歡冒險了,更何況他真正愛的人是你。」         第十三章 風險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39)   風凌渡的位置在光榮星系西南大約一百五十光年處。   如果以目前的飛行技術,大概只要幾十個小時,可是如果又要顧慮到最佳的接戰位置,地點的選擇是非常重要的。   以往在磁暴的掩護下,所有各星系的導航儀都無效又混亂,根本不敢做如此大膽又長途的冒險,除了海盜們以外,就連英傑爾王國最資深的導航官都不敢以超光速來飛航,更何況用亞空間飛行呢?   可是磁暴的威力一竭,所有的星系航路都一覽無遺,於是英傑爾王,也就是自稱「天皇」的席拉科·尤靼,便命令老將風虎尼古斯·拉吉對安德烈·奧福這潛在的勢力做試探性的攻擊,想要解決這塊在心裡的刺。   其實光榮星系並沒有多大的戰略性,而海盜的力量也很小,可是自從發現這裡有一種穩定的元素,被稱為「鈍」的超高密度金屬,不但堅硬質輕,更重要的是它對雷射、核子射線的防護力是任何元素無法相比的,而且只要在其表面通上離子流,或者形成離子層,便是目前對激光雷射的最佳防護金屬。   「鈍」在其他星系早在幾千年就已開發殆盡,唯有光榮星系因為磁暴的關係受到保護,而最近的開採又因為上一次的「千年之戰」而中斷,直到現在才又因為各星系資源逐漸匱乏後,再度又受到重視,海盜——也就是「太空流亡者」才又逐漸興起。   不知何時,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在這裡做小規模的開發,引起各星系搶著進入,導致戰爭,後來又因為磁暴增強,所有勢力陸續退出,可是又遺留下礦工的後裔,而這些人又和個別星系的亡命之徒結合,最後發展成為今天的海盜規模。   各大勢力都在邊緣設有開採的殖民地,而這群海盜就靠著劫掠各殖民地的補給品過生活,並且越來越猖獗,甚至挑戰起正規的軍隊。   但是自從偉大的海盜頭子——被稱為「波森大帝」的馬提卡·波森,以二萬艘戰艦強攻風凌渡失敗後,海盜便暫時退入歷史的暗流內,過著隱藏的亡命生活,更不斷被各星系政府所圍剿,最後在暴發一次嚴重的內哄後,能夠生存的海盜只剩下數千人。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三日風虎的艦隊已經停駐在渡口,尼古斯正召開要塞作戰統合會議。   出席的有副司令捷克·多齊多中將,剛剛升上艦隊參謀長的福山少將,要塞總司令吉米拉·林帝中將,要塞駐防艦隊司令楊智人少將,要塞參謀長虞夫上校。   所有風凌渡的將軍和重要幕僚幾乎全員到齊。   會議一開始,尼古斯·拉吉首先說:「我先聲明此次會議的重點——『殲滅海盜,並且穩固鉤的貨源』,本人將不預設任何立場,做出的決斷也必須獲得所有人的同意,現在有任何意見請盡量發言,凡是能夠幫助我們天皇取得勝利的建議,我都將接納,請發言……」   底下一片私語,福山首先開口說:「司令官!我先報告我們的狀況,再就敵人的軍力作一詳盡的分析,此次的剿匪艦隊總共有二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宇宙艦隊第二和第三支隊,總共五千五百二十三艘新型主力戰艦,第二部分是要塞防衛艦隊的主力巡防艦,有四千四百七十一艘戰艦,另外有二千八百餘艘的中型巡防艦,這是戰鬥主力,另外有三千多艘的徵用補給艦,運輸艦。這是此次軍力的大概,再者敵人的武力初步估計大約有三千五百艘的拼裝戰艦,但由於海盜們有熟悉地形的優勢,所以我們仍必須小心。」   尼古斯·拉吉笑了笑說:「嗯!福山參謀長的報告是一大依據,我們擁有如此龐大的戰力,看來勝利是可以預期的,但是我們要用最少的力量和最快的速度完成此次的任務,因為其他國家也是虎視耽眺的想搶奪這塊處女地,現在請各位提出意見。」   要塞總司令吉米拉中將說:「上將的意見就是我們的意見,我要塞的全體官士兵一定卯足全力支援作戰,但是我們又不能棄要塞不顧,不知總司令官有何建議,好讓屬下們免除疑慮。」   副司令捷克笑說:「放心!總司令官已經想好萬全之計了,中將大可免除這擔心,我等須作的是開香檳等候慶祝勝利吧!」   福山笑說:「請各位細閱作戰計劃書第三頁。」   說著所有人都打開桌上的影像手冊。   唯獨一人,要塞艦隊司令楊智人,不去動那開關,似乎覺得有點不滿。   福山笑著問:「請楊將軍動一下貴手。請!」   楊智人苦笑說:「不用了!既然有總司令官在,讓司令官作決策即可,我們只須要執行決策,勝利便能到來。」說著臉色中透著不以為然的態度。   尼古斯·拉吉仔細看著這年輕的少將,黑髮黃膚,胸前一顆豆子大小的和鈍金屬,手指頭不斷敲著桌面,腦子裡似乎在想著什麼事,眼睛中閃爍著難以屈服的光芒。   尼古斯·拉吉端詳了一陣子,笑說:「楊將軍似乎對本統帥不滿,有什麼意見大家提出來參考吧!」   楊智人苦笑說:「那敢?」臉上卻是那種不滿的模樣。   要塞司令吉米拉忙喝:「楊少將!在長官之前不可無禮。」   楊智人不情願的坐直身子,臉上裝起一副受教的模樣,恭謹地說:「失禮了!」   尼古斯·拉吉瞇著雙眼,蓋住了自己的怒氣,說:「計劃中。這誘敵的任務由楊將軍擔任,由將軍率領一千餘艘中型艦深入敵人的境內,引誘敵人出來,再加以殲滅……」   楊智人眼睛直盯著前方,心想:「早知道你們要如此做了。哼!犧牲別人換來自己的勝利……」   福山問:「楊將軍可有意見?」臉上雖然笑著,但是仍然脫不出那陰險般的笑容,顯然他也看出楊智人少將的不滿。   楊智人卻出奇爽快的說:「可以!不過。我要老師擔任參謀長,」   尼古斯·拉吉愕然的看了一下他,問說:「你老師是誰?」   楊智人說:「山米·基多。」說完也不多說話,靜待尼古斯·拉吉的回答。   尼古斯·拉吉頓了一下,才點頭說:「可以:不過現在他已經是平民的身份,並不適合擔任參謀,只可以隨軍出勤,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調他來這裡。」   原來尼古斯·拉吉一直將山米·基多扣押在自己的艦上,原因無它,就怕他多嘴,壞了自己勝戰的謊言,而楊智人的消息也夠快,馬上提出這要求,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楊智人笑說:「無妨!我只想與老師敘舊而已,希望司令成全,」   福山和尼古斯·拉吉對望一眼後,點頭說:「嗯!可以。不過你們必須要在今晚午夜出發。」   楊智人點頭說:「好!那下官先去準備。請!」說罷敬一下軍禮,心想:「憑你們想打贏海盜,真是作夢,如果由我來,那還有點希望。」   要塞參謀長虞夫笑說:「這年輕人就是這副鬼脾氣不好,歷任艦隊司令也只有他可以與海盜周旋,立於不敗之地,其他的……」   上校虞夫因為血統的關係,大概先祖是罪犯吧!雖然年過半百,仍然只是上校階級,但是經驗豐富,料敵心中,很多時候連司令都要靠他才能度過難關。   ※     ※     ※   楊智人走出後,氣氛緩和了不少,在一片歌功頌德的諛詞中結束了作戰會議。   楊智人走向自己的座艦,心想:「我還能在活著回來嗎?真懷疑啊,」   他一直是尤靼一世的愛將,一年前才從首都衛隊調任至這裡,雖說是陞官,其實是外調,而且他一直對席拉科·尤靼不滿,經常干涉他的好事。   席拉科·尤靼即位後,也沒有忘記他,要他回首都任職,但他以辭退為理由,不肯赴任,最後身旁的宮殿首秘「雷瑞安,那葡多摩」,建議「不能用的人不如除去……」於是尼古斯·拉吉在席拉科·尤靼的示意下,準備犧牲他。   而他也是英傑爾屬邦的「焰烈之星」尼魯星系的法定繼承人,帶領著自己的艦隊來到風凌渡,但是依據規定屬邦只能擁有防衛型的戰艦,所以他一直擔任防衛司令,並不能總領軍權。   這一切似乎都是陰謀,但是肉已經在砧板上,不得不受宰割,因為只要他一抗命,不只是他倒霉,連他的家人,朋友和尼魯行星上的人民都無一倖免。   坐上指揮座後,臉色就很沉重,副官是個年輕的上尉,遞來一杯尼魯星的綠茶說:「我獲得消息。敵人已經向我們這裡來,兵力大約在二千艘左右,聽說是『英傑爾之虎』少將……」   「英傑爾之虎」就是安德烈·奧福的另稱呼,他不喜歡隱名埋姓,但是又不能堂而皇之的稱呼自己,因此就有好事的人幫他取了這個名號。   在海盜的圈子內稱為「魔虎」,但是英傑爾的人民們卻尊稱他為「英傑爾之虎」。   這也表示人民對安德烈家族是懷念的,畢竟歷代當權的貴族,非庸即暴,一再的戕害、剝削人民,唯有仁慈自謙的安德烈家族,普遍的受到愛戴,近百年來,安德烈家就出現四公七侯五首相,歷任各部門的要職,甚至出現過類似君主的「假王」。   楊智人想了想笑說:「人們都期待有英雄出現,但是真的有英雄嗎?小馨!我很懷疑呢?有很多人都言過其實,但是我們還是屢次在希望破滅後建造希望,這不是很笨嗎?所以聰明一點的人,都會先認為沒有希望,再從無望中找到希望。」   副官正要講話,但是急訊傳來。   作戰官報告:「作戰計畫已經送到,請指揮官下令!」   楊智人笑說:「給我預計接觸的時間,後勤部的輸送計劃,能源部的機場狀況,各要塞佈置圖,」   作戰官回答:「是!」一聲後,轉身下達指令。   航控官答話:「敵我雙方應該在雙聯星域會戰,我方先敵人到達一小時,應該還有充裕的時間準備,但是敵人的狀況好像是在逃難。」   艦運官報告:「報告將軍,所有人員,物資都已經上架,總共一千六百艘的戰艦,三千四百七十一艘機艇。」   楊智人深吸一口氣後說:「我的老師上來了沒有!」他一直擔心的是這件事。   人員管制官回答:「還沒,正清點中。」   楊智人一皺眉頭,沉吟不語。   通訊官說:「司令!要塞總司令有通電話!請將軍馬上接聽!」隨即把吉米拉司令的影像切到螢幕上,但是影像中有個臥病在床的老人。   「老師!」楊智人驚訝地看著臉頰深瘦而躺著等死的老人。   山米·基多已經無力說話,無神的眼睛上滿是茫然。   「楊司令!你也看到了,你老師無法跟你敘舊,我很抱歉。」吉米拉說著跟山米·基多說:「來跟你的學生道別吧:」吉米拉好心的抬起山米的右手。   螢幕上山米·基多勉強的作著「OK」的手勢。楊智人看著螢幕頹然的坐下說:「我懂了!老師我懂了!再見!諸位保重了……」隨即下令關掉通訊,馬上出發。   ※     ※     ※   吉米拉·林帝的通訊螢幕接上另外一個畫面,畫面中尼古斯·拉吉和福山笑了起來。   福山說:「敗了!軍法處置,勝了!不遵命令,不論勝敗他都得死,也好替陛下除去眼中之釘。」   尼古斯·拉吉歎說:「他可真是人才啊,但是太優秀的人才總是無法成名立功。哈哈……」   二人笑著。   但是另一方面,低頭沉默不語的楊智人,卻正想著老師的教誨:「記住,不要試著相信自己,更別說是要相信別人!」   艦隊緩緩的飛出空港,風凌渡化成絲帶飄動般的銀流,漆黑的虛空星星是那麼的明亮,而楊智人少將他的路只有一條——「死」。   ※     ※     ※   另一方面,安德烈·奧福的艦隊出發不久,隨即看著螢幕上的三支艦隊分別朝著不同方向消失。   安德烈·奧福忿然的呆坐在椅子上,安德烈·泰格也注視著雷達的螢幕。   等了一會兒,芝玫·尤靼的劍龍號傳來野山高輝的笑容說:「少主,公主往你哪裡去了,三分鐘後到達。」   安德烈·奧福心情正不好,下意識的說:「她來幹什麼?喔:不!好吧!我叫人接她進來。」說著竟然語無倫次起來,顯得心情非常的沉重。   安德烈·泰格說:「我親自去。」說完也不待父親下令,轉身離去。   野山高輝在螢光幕上說:「好像只有我們——」言下之意是說「只有我們是笨蛋。」。   安德烈·奧福搖頭說:「孤獨的大貓就要葬身在虛無之地,野山你帶著芝玫公主走吧!我不希望你們陪我一起葬身這冰冷的太空。」   野山高輝搖頭說:「不!我覺得天命在我們身上,或許會有轉折的……」   安德烈·奧福奇說:「你認為我們這點力量勝的了敵人嗎?」   野山高輝笑著,用軍禮向安德烈·奧福行了個對君王的敬禮說:「我們贏不了!但是上天會贏的!少主您拭目以待吧!」   安德烈·奧福無奈的笑說:「有可能嗎?這我可不敢想,明天如果能夠活著,那就真是值得慶幸的大事,好了!讓我靜靜。」   雷控員報告:「戰狐的艦隊向我方飛來,總數有六百七十五艘……」   通訊員說:「戰狐要求我們停艦,商討戰術,請示艦長要不要回覆。」   安德烈·奧福點頭說:「好吧!聽聽他怎麼說也好,動力暫停。」   航管員隨即停止進行亞空間跳躍飛行的準備。   安德烈·泰格剛好領著芝玫·尤靼進入艦橋。   安德烈·奧福說:「準備作戰會議。小虎!你帶芝玫公主去艦廳休息。」   芝玫·尤靼不高興的說:「我也要參加會議!」   安德烈·奧福笑說:「隨便你吧!開完會後你和泰格馬上離開艦隊,找一處安全的地方避難,等過了這戰火再出來吧!」   二人同時抗議說:「不行!那所有人都應該離開才對。」   安德烈·奧福也不理他們,失神的走出艦橋。   芝玫·尤韃嘟嚷說:「哼!敢小看我,我可是軍校第一名畢業的。」說著自己問了安德烈·泰格會議室的方向,自行前去。   安德烈·泰格心想:「父親不想我們死,但是他自己卻……」心內的想法隨著死亡的陰影逐漸地加深。   安德烈·泰格對通訊連絡員說:「請幫我接長槍艦隊。謝謝!」   隔了一會兒。強生·柯達那醉眼迷糊的臉頰出現在螢幕上。他說:「小伙子!找我有什麼事嗎?你可越來越讓我妒忌,你越發英俊,我這第一美男子的地位就越危險。」   安德烈·泰格整理了自己的情緒苦笑說:「強生大哥!我……」下面的話竟然說不出口。   因為安德烈·奧福從小就教他,「就算是面臨死亡的境地,也不許你求饒或要求別人幫助。」這魔箍好像緊壓著自己的嘴唇一般。   強生·柯達笑說:「小伙子!強生大哥這次可能要見死不救了,叫你那愛要個性的老爸看開點,沒有光榮星就沒有光榮星,大不了另起爐灶罷了,犯不著和他們硬碰硬。」   安德烈·泰格急的想哭出來,但是卻沒有任何話好說,父親的脾氣他也知道,要他父親把說過的話收回來,那真的是難上加難。   強生·柯達笑說:「你的姑媽為了這事還在跟我賭氣呢?好了!我要走了,天空有著自由自在的海盜,才會有美麗的英雄傳奇。小虎!我們正在製造另外一個英雄的傳說呢?」   螢幕被對方切斷,隨即在雷達的一腳有能量波的反應,強生·柯達的艦隊開始準備用超光速航行。   超光速航行和亞空間跳躍飛行是二種不一樣的飛行方式。   超光速是利用能量場裡住船艦,再確定二點的直線距離內沒有任何物體後,將所要運輸的物體經由質子分流器化成大股的質子流送出,最高可以達到二十三倍的光速,但是要用在作戰方面卻行不通,因為主要的限制在能量的耗損過大,質子的轉換過程容易造成金屬的疲乏,根本無法承受任何攻擊。   亞空間跳躍就複雜多了,但是最大的限制在於空間的可借用性。   二者最大的不同在於能量的運用,一般亞空間飛行後,不管任何船艦都無法在一小時內應戰,可以說連最基本的雷射防護都會因為能量的大量損耗而失效。   最主要的是中子分裂器在經過亞空間後會產生元素變化,要等到它自然冷卻回復後才能再度啟用,這段恢復的期間有半小時到四十五分鐘不等,其間所有的能源供應只有靠船艦本身的備用電力,所以儘管強勢的一方也不敢過分使用亞空間跳躍,因為只要能源一出問題,再先進的船艦也只有挨打的份。   超光速的損傷雖然較小,但所造成的結果幾乎一樣,只是在適度的運用下,仍然可以作短時間的接戰,不過要有非常精密的計算,或者運氣才行。   雷控員有聲無力的喊說:「他們走了!」   緊接著雷達失去了長槍艦隊的蹤影。   安德烈·泰格吶吶地看著螢幕,心想:「大家都只想著自己嗎?那我們不就連希望都沒有嗎?唉!」   生命在未到盡頭時,都有許多的轉折,只要能捉住轉折點,就算是失敗,也無愧於心。   ——《天翼傳》   不一會兒,佛圖烈的艦隊到達,同時出現敵人艦隊的蹤跡。   風凌渡的渡口也出現一群銀亮的光點,它們正是楊智人的艦隊。   但是莫名的力量改變了真正的局勢,絕望真的變成希望,明天真的化成可以期待的未來。   佛圖烈望著星空喃喃自語:「繁星閃爍,照耀著每寸塵士,希望就潛藏在不被注意的虛無之中,而我們將葬身於這宇宙的塵燼中,伴著希望伴著夢……」         第十四章 禮物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11)   佛圖烈帶著銀狐傑·尼斯古和美思·斯巴達姐弟二人來到安德烈·奧福的座艦上。   亞歷山大·斯巴達好奇的看著這船艦,不一會兒來到會議室,所有的會議用品、資料已經擺設好,而準備的人正是安德烈·泰格。   安德烈·泰格親切的招呼眾人就坐後,急忙的喚醒正在旁邊休息室裡午睡的父親。   安德烈·奧福醒來,兩眼無神地說:「開什麼會,反正也打不贏,你聽他們說什麼再跟我說吧!」說完又躺下睡著。   芝玫·尤靼跑進來拉扯他:「安德烈大貓,我媽口中的你不是這樣子的。起來!你再不起來我要生氣了!」   說著一面撒嬌一面硬扯著安德烈·奧福的身體。   但是安德烈·奧福的身軀實在太重,芝玫·尤靼扯起上半身後,力量便無法支撐,隨即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   芝玫·尤靼又急又氣,看安德烈·泰格在一旁發呆,罵說:「死小虎,還不過來幫忙。」   安德烈·泰格驚醒過來,忙說:「奇怪!我父親應該不會這樣子的……」說著伸手試探他父親額頭的溫度,驚訝說:「快叫醫生過來,我父親病了。」   芝玫·尤靼也嚇一跳說:「怎麼會呢?在這要命的時刻,這人怎麼還生病呢?」   安德烈·泰格跑出去喊了隨艦的醫生後,進入會議室裡,歉然的說:「對不起!我父親生病了,無法與會。」   佛圖烈笑說:「沒有關係,既然安德烈兄病了那應該多休息的。小虎!你坐下來吧!你開會也是一樣的。」   安德烈·泰格點頭說:「我還是叫其他人過來好了,我怕我不夠資格。」   傑·尼斯古笑說:「又不是要你作決定,聽聽也好,正好趁著你父親身體微恙的時候學習獨當一面,練練膽識,順便學習當個真正的領導者。」   艦醫此時進來說:「艦長的身體恐怕要躺上三四天,我已經做了生化處理,應該沒事的,他操勞過度須要好好休息,但是精神上的問題比較麻煩,我發現腦波有異常的現象,整個腦力的活動正在快速的退化,這可非常麻煩。」   「精神上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樣的問題呢?」所有人懷疑的看著和想著,但是沒有人想問,因為如果讓人知道的話,那這仗就不用打了。   安德烈·泰格說謝以後又回到位置上,艦醫拖著蹣跚的步伐離開,亞歷山大·斯巴達擠眉弄眼的笑說:「小虎哥哥!老師說要讓我們揚名立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我和姐姐都來了,你也問候我姐姐吧!自從那烤肉會以後,她都不凶我了,好無聊!」   美思·斯巴達瞪著她的一雙大眼,正要教訓亞歷山大·斯巴達,螢幕上卻送來敵人的艦隊資料。   「方位西南西,距離一三四光年,數量一千五百艘左右的中型戰艦。能源指數四,正利用亞空間跳躍,目標……天啊!在我們後方一點六光年,他們到想幹什麼呢?」美思·斯巴達一面報告一面訝異著敵人的作法。   佛圖烈盯著螢幕說:「嗯!」就只有那麼一聲。   傑·尼斯古卻閃動他的藍色的瞳孔說:「哈!小佛你瞧這相當有趣喔!」他們一直以暱稱互相稱呼,這可是從小建立的感情。   美思·斯巴連續說:「敵艦預計在能源指數八的時候進行跳躍,時間大約是七十八分鐘後。喔!最新資料——小梅告訴我們,她說:『敵人的動作異常,有必要和他們接觸。』她還提供了我們以逸待勞的位置。」   佛圖烈望向美思·斯巴達說:「幫我接那只懶狐狸。」   美思·斯巴達微笑的點頭,電腦畫面上隨即出現一個似睡未睡的臉孔說:「小佛,幹什麼?我昨天和老師喝了半天的酒,現在還頭痛的要命呢?」   佛圖烈笑說:「還睡!有件奇怪的事,你聽一下,美思。」   美思·斯巴達隨即將先前的話描述了一次,安德烈·泰格和亞歷山大·斯巴達用好奇的雙眼看著林·曲客多,美思·斯巴達也靦腆地偷偷望著林·曲客多。   林·曲客多搔頭說:「你問我?我要問鬼嗎?你們自己去問他吧!叫小梅分析敵艦指揮官的背景,和內部的異常現象,應該可以知道個三。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們不懂嗎?真是的,我要睡覺不要吵我,又不是我在打仗。」說著急急關掉通訊的回路。   傑,尼斯古搖頭笑說:「這小子!我倒也同意他的看法。」   美思·斯巴達說:「武神本部已經傅來訊息,敵艦指揮官,『楊智人,要塞艦隊指揮官,官階少將』。呦!來頭不小呢?是烈焰之星尼魯行星的少主呢?咦!是芝玫公主的同學嗎?泰格去請公主過來一下。」   安德烈·泰格應了聲是後隨即離開。   傑·尼斯古看著資料上的影像說:「哈!小佛!你猜得到我在想什麼嗎?」   佛圖烈端起微熱的咖啡說:「你想的就是我想的,哈!」   美思·斯巴達問:「二位大哥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呢?可以讓我知道嗎?」   亞歷山大·斯巴達卻煞有其事的說:「我知道!」   佛圖烈說:「小子倒說看看,我們到底在想什麼?」   亞歷山大·斯巴達笑說:「老師!我猜你們在想,如何把他裝入袋子裡,然後把他搞的服服貼貼的。對不對?」   傑·尼斯古笑說:「咦?很接近!你只要再想深一點,就可以接近答案。」   美思·斯巴達說:「不要胡說八道,淨惹人看笑話,教你讀書每次都推三阻四的,你能想出什麼東西出來,不要滿腦子骯髒的思想就好了。」   亞歷山大·斯巴達不滿地叫:「姐!你就是看不起我,有一天啊!我要像……」   美思·斯巴達鼓著腮幫子說:「像強生一樣好色嘛?我就不承認你是我弟弟。」   佛圖烈和傑·尼斯古看著兩姐弟鬥嘴也覺得蠻有趣的,不過同時也都訝異著亞歷山大·斯巴達的天資和推理的能力。   ※     ※     ※   另一方面,安德烈·泰格走入休息室內,卻看到一幕淚水交織的景象。   父親拉著芝玫·尤靼直喊著「茱莉」的名字,滿臉的淚水和傷心都映入他的眼簾。   自從母親產下他後因為血崩死亡,一向自詡堅心如鐵的父親,居然為著一個不是母親的女人痛哭不已。   他愕然的看著這一幕,但是芝玫·尤靼的淚水卻比父親更多。   「茱莉!茱莉!嫁給我!我不要什麼侯爵,我只要你嫁給我。」   「好啦!你……你先放手。」   「不!我不放手,我好不容易再見到你,我……」   「我以後都跟你在一起,永遠不走了!」   「不!你是對的,你選擇了尤靼,我不恨他,我真的不恨他,但是……他為什麼要親手殺我父親呢?為什麼?」   「安德烈叔叔,你……先放手。」   夢囈中的安德烈根本不知道他正做些什麼事,他只是在表現他潛意識中的自我,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忿怒,但是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溫柔的握住芝玫·尤靼的雙手。   安德烈·泰格終於瞭解到:「父親實在隱藏了太多的寂寞與淚水,只是在屬下和自己面前表現的那麼的不在乎,當他聽到帶大自己的奶媽說,『母親死時,他才掉二滴淚』時,曾使自己非常的不滿,但是……」   眼前的父親是那麼的多情和無奈,淚水已經沾濕了床單,但還是不停的流著。   最後安德烈·泰格自己也哭出來,三人的哭聲溶化在一起。   芝玫·尤靼哭的很是奇怪,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更不曉得自己的眼淚是為誰而流。   隔了一陣子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亞歷山大·斯巴達一張好奇地臉出現:「你們在哭什麼?」   安德烈·泰格急忙的拭淚說:「沒有,亞弟你去告訴你姐她們,我們等一下就過去,喔!對了,艦隊的指揮權暫時交給佛圖烈大哥。」   亞歷山大·斯巴達「喔」一聲轉身離去。   ※     ※     ※   傑·尼斯古聽了亞歷山大·斯巴達的轉述後,笑說:「我們應該有所行動了,就在『米蘭星環』會會他們吧!」   佛圖烈也說:「嗯!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和美思先回艦上,會合點在星點圖『七一,四三,一五四』上,記得我們的暗號。」   傑·尼斯古點頭說:「嗯!我曉得,你又想耍詐嗎?這可不是正統的戰術喔?」   二人互相開了一陣玩笑後,佛圖烈帶著美思·斯巴達收拾好資料和亞歷山大·斯巴達一起離去,回到自己的艦上。   傑·尼斯古獨自走向艦橋,正好遇上安德烈·泰格。   安德烈·泰格問說:「我們該怎麼辦?」臉上的淚痕猶自留著。   傑·尼斯古笑著拭去安德烈·泰格的淚痕說:「從今天開始,你要自己學會思考,學會作戰,可不要壞了你父親魔虎安德烈·奧福的威名,和所有人對你們父子的期望。」   安德烈·泰格苦笑說:「我可以嗎?尼斯古大哥!我自己都懷疑著呢?」   傑·尼斯古續說:「如果你不行,那所有人都更不行,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英傑爾王國的希望。記住:『做一個英明的君主比做暴虐、昏庸的君王更容易,只要你尊重制度和法律!』走吧!我們一起去艦橋吧:」   二人走入艦橋內,這裡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溫文儒雅的傑·尼斯古,可是有關他的傳聞已經傳遍了所有的海盜。   「傑·尼斯古是只看起來溫馴像狗、凶悍似獅的綜合怪物。」   當傑·尼斯古迎上所有人的目光時,他搔頭說:「我是傑·尼斯古,請多多指教。」   「喔!是傑·尼斯古嗎?你是來帶我們逃命,還是來幫我們打勝仗?」一位資深的船員不懷好意的問。   「不!都不是,我是來吃掉那只沒牙老虎的。」傑·尼斯古如此風趣的說著。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有多厲害。   「傳聞畢竟只是傳聞,看他那樣子,去吃白米飯像是都會咬斷牙齒。」大部分的人仍然不相信他會有什麼本領。   傑·尼斯古接著笑說:「小虎!坐上指揮座。」   安德烈·泰格遲疑地說:「傑大哥,我坐不來的。」   副艦長連忙說:「小少主,這位子除了少主能坐外,最有資格的就只有你了。」   所有人都同意似的點頭,傑·尼斯古笑說:「你瞧,英傑爾的光榮傳統是不滅的『聖騎士』精神,我們要用這優良的光榮傳統重新踏上英傑爾星系,向你的子民們證明我們代表的是『正義』。」   此話一出,所有人開始激動起來。因為他們都是英傑爾的子民,其中有大部分的人開始對這漂亮英俊的年輕人產生好感,光靠他亮這一手,就知道他已經捉住了他們的心。   「聖騎士!聖騎士!我們代表正義與和平,我們誓言打倒邪惡與暴虐,我們是永遠的聖騎士軍,是正義的化身……」慷慨的歌聲飄揚在艦隊中。   安德烈·泰格的眼睛濕透,老副艦長的眼睛也蓄滿了淚水,流亡近二十年,從沒有對自己這麼的肯定過,而且這麼的有希望。   安德烈·泰格下令說:「我……小虎安德烈·泰格!以代理指揮官的名義任命傑·尼斯古為本艦隊的總參謀,即時生效!」   傑·尼斯古尷尬地望著所有的船員笑了數聲,說:「建議全艦隊回轉,目標預設,請艦隊長下令。」   安德烈·泰格激動地說:「好!如艦隊總參謀所言,回轉,目標預設。」   安德烈·奧福的一千一百艘的大小船艦,從沒有這麼整齊過的一起回轉,回轉完成,就進行短距離的亞空間飛行。   傑·尼斯古想著:「我演的這麼用心幹什麼呢?」心下覺得好像也不是為了自己,有一點不太值得的感覺。   芝玫·尤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來到他的身旁說:「如果父親有你這種人才在身邊,絕不會被奸臣得逞的。」   傑·尼斯古笑著搖頭說:「不!你父親是故意的,他是在贖罪。」說罷望著漆黑的宇宙沉默不語。   芝玫·尤靼的心裡卻迴響著「贖罪」這二個字,心想:「真的嗎?父親真的在贖罪嗎?」於是間:「父皇他贖什麼罪?」   傑·尼斯古裂開嘴巴笑說:「奪人之妻,亡人之家的罪,對象就是安德烈。你父親也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罷了,真正的陰謀者又另有其人。」   艦艙燈光轉暗,艦隊躍入七彩的亞空間內,生命也變的更加的璀璨。   ※     ※     ※   另一方面,楊智人的雷控官也注意到了這方面的動態,報告:「敵人的艦隊正在進入亞空間,目標不明,能源指數二,是短距離的飛航。」   楊智人問著參謀說:「喔!他們也玩這一套嗎?」   副官郭·司琴·馨說:「他們很可能在現在位置點的數光年距離出現,依照已往的規例,他們應該是逃往左邊或右邊,來引開我們。」   作戰官中校唐·寇客·斯得卡說:「他們在原地進入亞空間跳躍,目的和速度都由他們控制,我們是否要按照計劃進行呢?那樣我們反而陷入不安定的情況中。」   楊智人用他如火炬似的雙眼看著所有的人,臉露微笑說:「照計劃進行,日誌官,記下我的話。」   日誌官連忙記下司令的命令。   楊智人下令:「原目的地出發。」   下令的同時,心裡卻想著:「安德烈·奧福,不要讓我錯看你了,拿出一點實力來吧!證明你是英傑爾最優秀的人才!」   航控官倒數說:「十—九……三——二——一,開始。」   亞空間隨著距離和時間的長短都有不同的景象。   但是自從發現亞空間後,幾乎所有的飛行器都可以進行飛行,只要能源足夠。可是這又產生一個問題,「相同時間出發,在不同目標的二個飛行器可不可能在亞空間中相遇?」   這問題引起了科學界的大辯論,但是沒有人能夠證明可以相遇,或者證明使用的是不是同一個亞空間。「這問題太莫名其妙了!」有一位科學家堅稱,自己可以解決這問題,因此他設計了一個實驗,就是「在甲乙二地擺設不同的飛行器,設定好以後,同時躍入亞空間,進行距離的扭曲縮短,並且各自以對象的點為目標。」這實驗有二種狀況二是撞毀在亞空間內;二是各自達到目標地點,並且在二方都裝上高精密度的微分子攝影機,捕捉彼此的影像。   這實驗總共作了三次,一次沒有什麼事,一次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空間,一次卻有擦撞的痕跡。   因此大家都知道,不可以同時在同一路線進行亞空間跳躍,因為不管距離多遠,總會有一段時間處在相同的空間回路當中,這是很危險的事。   但是二方都在冒險,二方都在下賭注。   楊智人的心裡笑說:「該是表明籌碼的時刻到了,但是我是否太過自以為是呢?他們不見得相信我啊!」   可是安德烈·泰格心裡卻想著:「我能夠坐上這位置嗎?『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所有的疑問並沒有答案,或許上帝真的知道也說不定。   時間在分秒中經過,距離幻化成五彩繽紛的景象,真正的存在是每個人的心思,或許思想是唯一能超越各種空間的東西吧!   楊智人回憶著小時候的景象,母親溫柔的笑容,但是在父親被英傑爾叛軍劫持殺害後,原本可人的母親在幾天內面容憔悴,若非尼魯星的衛隊長偷偷將他們送出星系之外,他們早就身亡。   在他十三歲時,回到自己的故鄉,母親因思念父親病逝,留下的只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自他有記憶以來,尼魯行星就一直和另外一個小國家作戰,那正是在尤圖拉境內的東尼魯王國,父親也是一名軍人,從他生下後就一直不在家裡,也因此在他三歲前,根本沒有父親的印象。   但是面目全非的故鄉,還是處於不安的動亂之中,獨立和分離主義盛行,當然也受到英傑爾軍隊的鎮壓。   聰明的尤靼·奇力發現楊智人後,馬上奉他為尼魯行星的少主,也因此很快將整個動亂平息。   尤靼稱王后,任命他為「尼魯總督」。但是不受侯爵封號,尼魯因此成為一個行省,屬邦的身份已經不復存在。   但是後來尤靼又不知為什麼原因,陸續恢復各屬邦的封侯,並賦與他們財政和軍事權力,楊智人才又回到尼魯行星。   這年他正好十九歲,也許是命運吧!他在這裡遇到了前反叛軍頭目的女兒,葉·瓊絲·茱莉亞,但是這場的相遇卻讓他痛苦異常。   這年也是他遇到利用休假旅行至尼魯星系的老師山米·基多,當時他只是中校階級。   這三人的相遇原本是快樂的,但是由於席拉科·尤靼的介入,卻變成一段殘酷的回憶……         第十五章 巨人之石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202)   另一方面,在武神號上,雖然他們置身在極遠的地域外,但是戰況仍然讓人擔心。   在雙聯星「米蘭/芙麗曼雙星」的外圍,有許多受到引力吸引的圈狀碎石群,從小到肉眼看不見的灰燼,或者大到戰艦四五十倍的都有。   其中最著名的是「巨人之石」,橫躺在米蘭/芙麗曼雙星系的最外圍,好像是護衛主人的忠僕,寬四百公餘公里,長二十數公里。   在大約幾十光秒的距離內,都是碎石和細石塊,這是極難航行的地帶,中雖有許多的小徑,但頂多只有小型的偵察艇勉強可以進入。   武神號的戰指室內,螢幕上正呈現敵我軍力對峙圖……   小梅能利用宇宙背景輻射的反射判斷敵人的數量和位置,這點連奧斯卡·皮莫都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問:「如果是判斷位置,只要給我適當的工具和資料,我也知道怎麼作,但是細微到連數量都可以預估,那懸浮在虛空中的沙粒你也知道嗎?」   小梅笑說:「理論上可以,因為此理論的基礎是:『所有物質都有能量。而且能量不會消失,這稱為能量不滅定律,它只會轉換成某種形式存在。』你們不是已經知道太空中不是不存在東西,而是存在另外一種未知的東西,這種物質稱為『反重力物質』,所以任何能量的移動都逃不過我的背景監測器。」   林·曲客多笑著打插說:「好了!我們可不是科學家,你講那麼多東西我們也不懂,對了!現在所有的動態是不是達到所謂的『平靜的極致點』,我們要幫助他們作戰呢!」   小梅說:「敵人的行動有些奇怪,先前我已經通知美思他們,不知道他們做何因應,另外,魔虎那邊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奧斯卡·皮莫說:「還好我們事先派了小傑去,美思有沒有傳回小傑的訊息?」   小梅說:「有的,他們可能在進行亞空間飛行,咦:他們到達巨人之石了,預計敵人的先發部隊再三分鐘後也會出現在同一地點,這可好玩了!我看他們怎麼作戰。」   林·客曲多思考了一會兒說:「小傑想使用機艇!小梅,計算敵人部隊到達後,有多少的反擊力。」   小梅說:「依據大略的估計,我方的機艇有一千一百多架,敵人有二千架以上,但如果能冒險鎖住戰艦的機艇出口,那摧毀敵艦的成功率會大增,但是……」   奧斯卡·皮莫說:「我想小傑如此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一定捉到某地關鍵,才敢如此的行動,或者是猜到了某事吧!」   小梅說:「他們在做超光速飛行準備,咦?機艇虎翼和狐仙都下艦了,真詐!都躲在巨人之石的背後,敵人艦隊到達——」   米蘭/芙麗曼雙星系的戰火迅速燃起。   ※     ※     ※   就在楊智人的艦隊到達時,魔虎的艦隊已用超光速飛行離開,時間只差不到三秒鐘,可是光走三秒的距離,眼睛已經看不到。   林·曲客多笑說:「我猜小傑一定架著他的『狐美人』躲在敵人的後面。」   奧斯卡·皮莫笑說:「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事有點冒險。」   果然,當楊智人的艦隊剛好從亞空間跳出,雷達都還沒有恢復正常,正準備下令出動機艇戒護時,主艦已經被圍住,並且艙門口都已經都被安置好低周波的中子炸彈,楊智人對著虛空冷靜的問:「閣下是誰?意圖為何?」   但是幕僚們早已心驚膽跳的望著四面八方的敵人,只見到滿天飛竄的機艇四處遊蕩,還不斷向自己的位置打招呼。   傑·尼斯古笑說:「解除武裝投降,否則三分鐘後自動引爆。」   楊智人怒不可遏的說:「什麼?」站起身來,突然的昏倒地上。   副司令在另外一艘主力艦上下令:「所有船艦關閉防衛電腦,讓——讓他們進船!唉!怎麼會如此呢?」   傑·尼斯古笑說:「這才是聰明的作法,對了,我叫做傑·尼斯古,不要忘了!通訊官麻煩你發信通知你們那一頭的大將軍們,誘餌已經被擒住,計謀失敗,全艦隊陣亡。」   英傑爾的艦戰通訊官望了副司令一眼,詢問副司令的意思。   副司令趙·辛巴·希伯來那達准將黯然說:「照作吧:沒有法子,生命比較重要。」   傑·尼斯古下令:「炸毀!」   所有英傑爾的部隊驚駭地望著巨人之石的表面,果然爆炸的火光四處飛竄。   傑·尼斯古笑說:「好看吧,中校以上的軍官全部都坐小艇出來,記住,不許攜帶任何的武器,我相信你們,但是不要讓我下殺手。」   果然,所有艦隊的中校以上的軍官都乘著小艇出來,這時巨人之石的背後現出數十艘的戰艦,其中一艘正是威名赫赫的劍龍號。   「怎麼回事?劍龍號不是已經被海盜們炸毀,怎麼還會出現呢?」,軍官們竊竊私語著,更有人馬上想到自己是被騙了。   「各位好,我是芝玫·尤靼,等一下我會接你們入艦,不用驚慌,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在這裡用我『飛龍』公主的名義保證!」芝玫·尤靼冷靜而沉穩的說著。   「公主!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席拉科上將是如此講的。」   「哼!那叛逆說的話你們都相信嗎?小奸臣不要裝睡了,起來!我看到你的樣子就想罵人。」   楊智人早已笑著坐起來說:「公主同學殿下,一年不見,怎麼蠻橫的脾氣都還未改變呢?」   芝玫·尤靼皺鼻頭扮個鬼臉說:「還不滾上來,讓我教訓教訓,你這滑頭小子!」   楊智人笑說:「是!臣下馬上滾上去,不過真的要用滾的嗎?」   所有人都聽到主將和公主的對話,大家反而放心的歎氣說:「看樣子應該沒有事吧!」   安德烈·泰格把機艇靠近傑·尼斯古說:「傑大哥,再來呢?」   傑·尼斯古笑說:「我怎麼知道呢?這要看情況的發展。好了!下令放這些小艇上艦吧!對了!叫弟兄們小心,不是每隻無爪子的貓都不會咬人。」   安德烈·泰格泰格應了聲說:「是!」心裡真的非常的高興,居然毫不費力的俘虜了這一大票的戰艦,還有上萬的兵士。   傑·尼斯古笑說:「若非巧合,怎能那麼成功呢?這其中應該有什麼關鍵我還不知道的,或許敵人是故意的也說不定。」想罷望著絢爛的星空,美麗的芙麗曼正轉向他們這一方。   ※     ※     ※   另一方面,林·曲客多笑著問老師:「敵人也許如我們想像般脆弱,但是接下來的幾仗可能都沒有這麼好賺,我們必須著實的打幾場硬仗!」   奧斯卡·皮莫也點頭同意,問小梅:「嗯!對了小梅!我們的工廠修復到什麼程度?」   小梅說:「已經可以生產戰機,但是材料和技術人員卻不足。」   林·曲客多笑說:「材料馬上就可以拿到,小梅可不可以幫我接通冥鳩他們!」   小梅笑說:「不行!距離太遠,通訊波無法轉成幅射傳送,但是我可以用戰艦的通訊彈將你的計劃送到他手上。」   林·曲客多說:「好吧!進行『封鎖行動』!」   奧斯卡·皮莫愕然說:「不會吧!你們真的要玩這遊戲嗎?這可是很危險的。」   小梅說:「通訊彈已經發射,預計三十七秒後收達。」   林·曲客多說:「老師,你知道小傑和強生他們有一個戰術上的共同特徵嗎?」   奧斯卡·皮莫皺眉說:「嗯!我猜的到,小傑喜歡用『小螞蟻吃大螳螂』的機艇戰術,但是這並不是每一次都管用的,」   林·曲客多笑說:「我有時真佩服他的膽量,所以我們必須保護這些小烏龜,況且我們已經掌握住『風凌渡』之鑰了,所以這把戲絕對行的通,或許明年此時我們都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英傑爾街上。」   奧斯卡·皮莫點頭說:「希望一切順利吧!」   ※     ※     ※   另一方面,看似要遠離戰火的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都分別收到來自亞空間的通訊彈。   山口舍監問他的主要幕僚們說:「你們想像的到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嗎?我可不抱太大的希望,沃夫你呢?」   副座沃夫·顏索科西蘭,被暱稱為「臣服在山口舍監翼下的小鷹」,有著朝氣和活力的臉孔,擅長利用人力,曾被後來某一有名的軍事學者評論為「宇宙中最會利用垃圾的人和軍事家。」不過他耀眼的舞台在十幾年後才出現,現在先不談這此了他自孩提時代就跟著父親隨著山口舍監四處掠奪,而他父親「沃夫·文基」加入海盜的原因無它,就是想過著「既刺激又簡單的冒險生活」。他父親自己說:「我已經玩完上半生,剩下的時間我要過一點不一樣的生活。」於是年老的父親帶著十三歲的小沃夫武裝了自己最新式的商船,從遙遠的人馬聯邦千里迢迢的追上當時正落敗逃亡的山口舍監,並帶著幾十公頓的黃金和星際貨幣。   山口舍監很感激他父親,因為他帶來了一整船的新式武器和一年份的糧食,也因此老沃夫順理成章的當上第二把交椅。   但是隔了二年,在一次病毒性後天免疫不全症的大流行中,老沃夫不性染病身亡,留下小沃夫和一大堆的財產。   山口舍監處理完老沃夫的後事後,問小沃夫說:「你要留在船上還是回家。」   小沃夫天真的回答:「回去幹什麼?父親媽媽都死了!我回去只會被欺負,況且大姨、二姨她們都討厭我,我的生命很危險呢?不像叔叔你們會照顧我……」   於是有人問:「那你父親到底是什麼人,你家是幹什麼的?」,這問題平常是被禁止的,因為海盜們都有著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可偷窺別人的隱私」,連光明正大的詢問也在禁止之列,可是大家對老沃夫的身世太好奇,所以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聽說他在尤圖拉共和國的某一城鎮提領金子,把小鎮內所有的黃金都領光,訝異的鎮長率領居民圍觀,只見裝滿一卡車的金子,浩浩蕩蕩的開到宇宙空港。   等到軍隊到達時,他們早已從容離去,這事情發生後,尤圖拉一個邊境行省還立法禁止任何個人一次提領二百公斤以的上金子。   小沃夫天真的答覆說:「看!這電腦的廠牌就是我劃的標誌,好看吧!」   簡單的線條加上單色的迥轉立體曲線,正是生產「X-2000。」的大財團。   所有人都驚訝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太不可能,一個大財閥怎麼有可能來當海盜呢?這實在太不可思議。   山口舍監沉吟說:「那你應該不叫做沃夫吧!」   小沃夫說:「我一直跟著母親住,直到有一天我父親突然跑出來,跟我母親見面後,我母親就病死了。我在一座大房子住了三天,就隨我父親飛出那層層的雲霧,原來我住在一顆大球上,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感覺呢?」   這裡面一定隱藏著什麼,我是否應該探究呢?山口舍監如此的思考著,可以情況卻不能讓他安靜下來。   小沃夫現在已經二十七八歲,高健的身軀,有著一張隨和的笑臉,但是笑的比山口舍監真誠,聞後回答:「我應該可以預期成功就在我們眼前,因為所有的戰局到目前為止都在我們的掌握中,但是最主要的關鍵在於,我們能否繼續掌握主動的態勢和利用敵人對我們的輕忽,這是致勝的關鍵……」   作戰參謀是一位六十出頭的壯年人,半自的銀髮下,有著歲月磨鏈過的臉龐,他的名字叫「甘達·談垮庫」,也是老將之一,他的謹慎思考和作戰方式,一直都讓山口舍監非常信賴,而他的境遇更為淒涼,兒子女兒在一次政變中被活活局死,原因是「擋在某人的路中間。」親族四散不說,連親兄弟都出賣了他,並且霸佔自己的產業和妻子。   他孤獨的來自尤圖拉共和國,他有一句名言是:「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繁榮,它們都建築在陰謀和鮮血之上,也不要相信民主,因為施行這制度的是愚不可及的人類。」   四十多年前,他是尤圖拉邊境王國的法定繼承人,現在他是一個孤獨而寂寞的老人,而現任的亞特蘭星行政長官正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鳥陀·勒佛協」。   他搖著半頭的白髮說:「不!我們要設定二種狀況,一是我們絕對不能敗;二是我們絕對不能死,我們只須選擇二者之一後,才能決定對策與方針,或者說現在掉入泥淖的是我們,絕非敵人,但是我們要想辦法把敵人拖下來,並且讓他們比我們陷的更深。或許如此我們還有希望吧!」   所有人都緩緩地點頭,但是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說:「不!我們只有一條路,就是我們不能敗,因為不管誰人的失敗,都會造成其他人的崩潰。」   發話的人有著圓潤的聲音,抑揚頓挫下有著說不出來的好聽,輕柔中帶著稚暱的撒嬌味道,她就是山口舍監的大女兒,也是唯一的後嗣:山口美智子,她遺傳了父親的大部分特徵,但是他非常自豪的一點是,「她是優秀的品牌。」   山口美智子有一個漂亮的外號——「甜瓜」,笑容很甜,心地很甜,說話也很甜。   山口美智子笑說:「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們,我們都不曾想過要有一個安定的家嗎?你們也有家人和朋友的,難說也要讓他們一直隨著我們流浪嗎?現存的政府都不可靠,我們不會創造一個適合我們的政府嗎?造就新的樂園嗎?」   天真的臉頰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清晰的柔美語氣中,讓人感到拒絕她,是一件不忍心的事。   所有人看著山口美智子,都訝異地看著這還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居然說出這種「倦鳥思巢」的言語。   「喔!老闆,小甜瓜已經熟了!不知道誰可以採來吃!」   「對啊!我們這般老人都太老了!再說我們的兒子都不怎麼成才,我看不如讓副座嘗嘗吧!」   甘達·談垮庫搖頭笑說:「琨在不是我們開玩笑的時候,但是我贊同美智子的說法,我只是提出二個途徑讓大家選擇而已。」   山口美智子笑說:「義父,你也認為我說的對嗎?」   甘達·談傍庫露出笑容說:「嗯!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總是會犯錯,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害怕死亡而不選擇,畢竟它有成功的機會,而不是全然的絕望。你正是有著平常心,才可能做出這種考量,換了我們,大概會先考量自己的安全吧!」   眾人無語,船艦內只有山口美智子的笑聲,她笑的很高興,也很開懷,當然聲音也很甜。   十分鐘後,各人自歸到船艦,山口舍監在下了幾道命令後,躲進房子裡寫遺書,遺書的開頭說:「我僅將我剩下的生命,留給我最愛的女兒山口美智子……」   ※     ※     ※   黃·古拉·吉羅看著山口舍監的艦隊開始移動,手下的第一謀士「愛哭的小劉」劉·隆利·季服笑說:「他想的和我們一樣,小黃……」   黃·古拉·吉羅搖頭說:「他想的絕對和我不一樣,他還有個女兒山口美智子,而我沒有。」   小劉憂鬱地說:「小黃!這不是你的錯,是……是人類的錯。」   黃·古拉·吉羅陰森森的笑說:「小劉!你我兄弟一場,我也不想騙你,我有著一股衝動,只要我可以,我會殺掉所有的人類,讓我們同登極樂世界!」   這幾句話讓所有的人不寒而慄,唯有小劉知道這個令人膽戰心驚的衝動。   小劉說:「你也想殺死我嗎?」   黃·古拉·吉羅的雙眼高高的看著天花板,點頭說:「我想帶你們一起去天堂,只要我能證明那地方就是天堂,放心!我不會放下你們受苦的!」   四十七歲的黃·古拉·吉羅,認真的說著,雙眼還是看著天上。   深深的憂鬱緊縛著一顆冷酷的心,是生命也是事實,二人不語的望著螢幕上的天空,「難說我們真能找到天堂嗎?」二人同時的想著同樣的話語,但是誰也說不出「我找不到」這句殘酷的話。   生命或許是無奈堆疊而成,但是不幸卻是無奈背後的主凶。   黃·古拉·吉羅和山口舍監都有著慘淡的過去,而且似乎都沒有真正的末來。   但是隱藏在生命下越是精彩的故事,卻也是所有不幸人們的淚水,這是多麼的諷刺啊!   ※     ※     ※   另一方面,由於米蘭星系楊智人戰敗的惡耗傳來,首先收到惡訊的虞夫皺起眉頭說:「怎會這樣?」   通訊官臉色蒼白的說:「連保護我們的幸運符都被毀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虞夫看著雷達傳回的畫面不發一語,許久才說:「通知要塞司令和總司令官·」   通訊官點頭後發出電訊。   虞夫心想:「如果我可以選擇遠離!什麼樣的方式才能最安全呢?」   此時,風虎的前鋒艦隊緩緩的移出港口,虞夫下令移動機雷原的通道。   成箭般長列的鋒芒,閃爍著冰冷的死光。   有人堅信:「我已經看到死神的長矛了。但指著的不是敵人,而是我們自己。」   虞夫緩緩的閉上眼,喃喃地念:「古來征戰幾人回……」   戰艦在編列完成後,發動主引擎,迅速的消失在漆黑的深太空中。         第十六章 星光與淚水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92)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四日風凌渡要塞司令吉米拉中將,在螢光幕上鐵青著臉向尼古斯·拉吉報告了誘餌發出的被俘訊息。   尼古斯·拉吉只「嗯」的一聲不再言語,他心想:「楊智人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呢?」一出發即傳出全滅被俘的訊息,這其中又有什麼不對勁?似乎隱藏了某些自己想不透的原因,於是說:「通知準備作戰會議,下令全軍戒備!防範戰艦叛變……」   要塞司令進言:「不如我們派出偵搜隊,一方面搜集情報,二來也好證實傳聞是否正確。」   尼古斯·拉吉點頭說:「好!就由要塞艦隊抽出十五艘輕航艦,搜索一百光年內的敵蹤。」   吉米拉應聲說:「是!」隨即敬禮退出。   參謀長福山說:「我看這小子是故意的,但也不可能深入敵境後就消失不見啊!」說著也皺眉苦思,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但在此刻卻不適宜提出。   尼古斯·拉吉笑說:「無所謂!明天我們把所有艦隊開出風凌渡,只要捕捉到其中的一股,那其他的就能捉到,前鋒出去了嗎?」   福山笑說:「已然出發。嗯!這招反客為主的計謀確實高超,不論它們有多少的戰力,畢竟我們擁有絕對的優勢,不過我們要向誰下手呢?我們必須選擇一個確切的目標,但是目的的選擇又必須要考量其他的因素。」   尼古斯·拉吉笑說:「越特異獨行的傢伙越容易落單,冥鳩和滅神一道,魔虎和戰狐很接近,只有離我們不到一百光年的長槍艦隊,在我們東南南的『西烏色』有處大型的補給站,我們就去那裡等他。」   福山說:「如果他們碰見我們就逃亡呢?他們比我們更熟悉這未知的星城。」   尼古斯·拉吉笑的更大聲說:「我們」萬多艘戰艦開過去他當然會逃,但假如我們假裝中計,讓他認為有機會可以幹掉我們,那不就……」   福山恍然大悟的笑說:「高招!真的高招!那麼我們派誰人去呢?」   尼古斯·拉吉看著手上的名單說:「捷克中將應該沒有問題吧!另外派亞提克准將帶著五百艘的超航艦支援他,應該可以順利的解決。」   亞提克准將是尼古斯的侄兒,正規軍事教育出身,擁有二個戰爭碩士學位,分別是「陸上作戰和快速閃擊」,成績被評為優異。當然,這是他愛面子的父親花錢得來的,甚至是犧牲了自己十六歲的小女兒,送進席拉科·尤靼的後宮才換來的,但是他小妹的實際年齡只有十三歲,這不用說是迎合席拉科·尤靼糟糕的嗜好。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亞提克極端疼愛這小妹,疼愛這個他小阿姨所生的唯一女兒,因此他非常忿怒,忿怒到幾乎想舉槍殺死自己的老爸。   可是他不動聲色的忍了下來,直到他發覺他的叔叔居然也有份。怒火燃燒的結果,讓他醉心於他的專長——下棋,不管什麼棋,只要他懂的規矩,不到三次的經驗,他可以把任何的高手殺的片甲不留,他也發覺「用兵當如弈棋」,抓住集中的一點,在最有力的時間,做最瘋狂的攻擊。   當重新拿起他軍校的書本時,他高興的哭了起來,因為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翌日,早上開完會。捷克·多齊多自信滿滿的拍著亞提克的肩膀說:「小伙子,立功去吧!解決不到一千艘的破銅爛鐵,也沒有什麼好高興的。」   亞提克不置可否的笑著,聳肩說:「我負責支援將軍而已。對了!我先出發偽裝成偵察隊,然後再……」   捷克·多齊多笑說:「一切看你的,我負責拖住長槍的動作,你自背後狠狠的捅他一刀,然後就贏得勝利回來,就這樣的簡單。」   亞提克笑了起來,而且突然很詭異地說:「小夢的滋味不錯吧!」   捷克·多齊多愕然的看著亞提克,說不出話來,似乎非常的驚訝。   「小夢」是亞提克小妹的暱稱。亞提克笑說:「我也很懷念呢!」   捷克·多齊多這才又嘻嘻哈哈的笑說:「好小子!想不到你已經先嘗過甜頭。」   亞提克的心中滿滿的忿怒,臉色卻堆滿著笑意,揮揮手走向空港。   捷克·多齊多在背後低聲的罵:「渾蛋小子!有機會我絕對不放過你。」   亞提克上艦後要求先離去,尼古斯·拉吉照準,五百艘的超航艦馬上飛出迪斯多要塞,光滑的表面和深黑的炮口顯得極不搭調。   亞提克喃喃自語的說:「我的機會來了!我的機會來了!」   他的二顆黑眼珠,有著陰沉的怒火,又喜歡黑色色系的衣著,像是讓人看不透的濃霧。他常自稱自己是「黑夜中的怨靈」,因此被其他同學稱為「怨靈」亞提克。   「超航艦」全名超級航速艦,沒有機艇的配置,但是火力卻不遜於主力戰艦的等級,體積輕巧,航程遠,不用能源補給艦跟隨,是新一代的長程戰鬥艦。每艦的人員只有四十七人,艦長由資深上尉擔任,不配置參謀,最大的特性是它的速度,尤其是「戰速」,是普通戰艦的二倍,能源回充率高,每分鐘可發射四次雷射炮,為戰艦的二倍,這還只是主炮而已,完備的防護甲由高密度的釙金屬組成,防護力更超出所有戰艦的裝甲,更不是機甲艦這老東西可以比較的。   英傑爾王國總共才購進四千艘,每艘的價位都可以比擬大型主力艦。亞提克一出戰,就帶著這八分之一的新式武力,可見得席拉科·尤靼多麼看重他。   上艦後一直沉默不語的亞提克在躍入亞空間前,召集了所有的艦長和副艦長。   出港後前方是一片高密度的機雷原,縱然是自己的船艦,也得小心的通過。   亞提克的座艦有一個極大的會議廳,能容納四、五十個人,於是他分批接見所有的艦長、副艦長,接泊的小艇就停在會議廳的外面。   由於超航艦將所有的人員盡量的用機器代替,相對的人員生活的空間,一些專門設計給人生活休閒用的設施都減少到最少,省下的空間則用來儲蓄能源和電腦設備,所以艦上每個人幾乎都不見面,每天只有輪值時才有短暫的交談。   但今天真的很奇怪,准將約見艦長,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為什麼都沒有人出來,只有人進去。   好奇地衛兵雖然好奇,也沒有人敢犯疑,因為在暴虐的席拉科·尤靼統治下,誰敢懷疑誰就得死。縱然有滿肚子的好奇,畢竟還是生命比較重要。   二個小時過去了,亞提克從會議聽出來說:「傳令。目標G 124 719,電腦自動航控。」   傳令隨即發出命令。   G表示空間區域,目標點設在G區域的位置點上,距離西烏色四十七光秒的碎石亂流帶。   超航艦並不怕被發現,它比所有海盜的偵測設備都還隱密,而這項技術是海盜們想買都買不到的。   因為一切由司令艦的電腦操控,所以它跟本不需要戰艦上的人員,所有的指令都是預計好的,甚至連炮火的分配,都由電腦自動計算,人反而變成機器的陪襯品,電腦變成人的主宰,操控了一切。   亞提克利用躍入亞空間的剎那,放進一塊光碟,盒子上印著「象棋」二個古文字,孤獨的亞提克正在他的艦令室裡玩著孤獨的遊戲。   「超航艦電腦失聯!」通訓員訝異的說。   「應該是亞空間的關係吧!」捷克中將心想。   「開始亞空間飛行,能源指數8,位置目標H 017 452,進入。」航控官不斷的喊著。   但是亞提克卻只是握著一條發黃的白絲巾,獨自沉思。   混亂的時代就是有許多的不幸,但是我們都故意去忽略它,一再的封自己催眠,並且告訴自己很快樂,很滿足。沒有那麼壞,世界還是充滿著希望……可是我們看到的是已經崩潰的法紀,殘酷的事實,而我們卻笑笑說「杞人憂天」,難說這不是錯誤嗎?《天翼傳》   「西烏色」是圍繞一個死亡的惑星所形成的特殊空域,有點像大氣現象的「渦流帶」,但是它是被一個塌陷的黑洞所承受,說明白點,就是像水流中的漩渦一般,將所有的東西吸入大如一毫米的黑洞中。   這種能量的循環在所有的空間中出現,既然已經知道除了人類生存的空間外還有亞空間的存在,那我們不得不承認,銀河系只是宇宙中的一個天體,而有另外別於我們空間的空間存在,以前的科學家稱之為「二次元世界」,現在則稱作「次空間」和「亞空間」。   強生·柯達的艦隊停駐在它的外圍,只要有少許的動力即可擺脫它的吸引,因為引力隨著距離的加大而縮小。   它像一個斜挺在虛空中的渦流,以極慢的速度緩緩的陷落。   強生望著西烏色說:「有一天我希望我的葬身之地,是這裡。」   長槍的艦長辭新·鳥蹋咖笑說:「死葬英雄地,將軍的心願未免太悲觀了吧!」   強生·柯達笑說:「自我流亡在外,若非有你們這班好弟兄,我寧可醉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不想理這些新仇舊恨。對了!『蒼翼』準備吧!我們出發了,通知小妹接管艦隊長,我的遺言是:『希望小妹活下去,不要讓我在地獄那麼早遇見她。』,嗯,如果有地獄的話,還有給我的妻子美莫拉一句話:『我永遠愛她。』;給跟我有感情過的女孩子『我會懷念你們。』;給授命留下來的弟兄們『我們永遠在一起。』;給新的生命和小孩子們:『企盼和平吧!不要冀望戰爭會帶來新的希望!』;最後給我們的敵人們:『我不會怪你們!因為你們也很無辜。』結束,就這樣吧!」   強生·柯達交待完以後,顛著醉步走進機艇內,他的機艇有個香艷的名字叫做「純愛女神」,所有人都上機艇待命後,強生·柯達一聲令下:「出發!弟兄們走吧!」斜著醉眼看了這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航艦「長槍」。   所有的機艇同時跟著導向飛彈飛進漩渦帶中,爆炸的閃光接連不斷。   此次出勤的共有七百艘機艇,都是強手中的強手,眾機靈活的閃避著爆炸,因為爆炸可以掩護他們的行蹤。   美莫拉·千代躲在房間裡,發現窗外有機艇飛繞,睜眼一看,強生·柯達的粉紅色機艇「純愛女神」正向她招手,急忙的衝出去問:「敵人來了嗎?」   衛兵說:「我們的機艇剛進入西烏色的紫色圍襯內,任務是什麼我不曉得?」   美莫拉·千代急忙走向艦橋,一進入就看見吉蘿芯·柯達已經坐在指揮座上,雙眼凝重的看著逐漸黯淡的閃光。   吉蘿芯·柯達說:「我哥決定出去冒險一擊,即使成功也可能回不來,失敗就更不用說了。」   美莫拉·千代急忙說:「他怎麼沒有告訴我。」   吉蘿芯·柯達搖頭說:「哥他最疼我,都不告訴我,何況你正在生氣呢?」   美莫拉·千代嗚咽:「為什麼?為什麼?」   吉蘿芯苦惱的問辭新·烏蹋咖:「辭新大哥,我哥的作戰目的是什麼?」   辭新·烏蹋咖歎息說:「在離開光榮星系之前,神狐交給頭頭一份報告書,上面寫著『強生先生親啟』,上艦後,我就沒有見到那份報告。」   吉蘿芯想了一下,轉身走上艦橋,冷言說:「辭新大哥,麻煩你一下。」   美莫拉垂著淚水跟去。   二人走到了強生的房間,啟門進入,吉蘿芯打開強生的筆記簿,映入眼簾的是:「孤獨寂寞的長槍,耀門在宇宙的邊緣,我們看到的不是英雄,而是一個充滿悲愴的詩人。」上面署名——林·曲客多。   美莫拉看著也是懸淚欲垂的吉蘿芯·柯達,問:「這是什麼意思?」   吉蘿芯·柯達說:「我們看到的都是大哥的表面,而他卻看到了大哥的心底下。」   隨即按下日記一項,寫在最後一頁的是:「悲傷已經逐漸麻木,我看到的是未來和未來的喜躍,英傑爾已經復興在望,欠的只是時間,但是我的苦痛卻只有常存心底,我怎能要我的弟兄為我的私仇犧牲呢?但是為了『美莫拉』,我願意讓她快樂,雖然……」   美莫拉·千代哭泣說:「傻瓜!你這大傻瓜。」   吉蘿芯·柯達又翻開一項被命名為「長槍之劍」的檔案。   敵人將在G空域和H空域攔截失離的長槍,屆時敵人的艦艇應該在三千艘左右,因為正面有戰狐和魔虎的艦隊,力量在二千艘左右,冥鳩和滅神的艦隊在稍後也會回援,所以只有你的艦隊會單獨遇上敵人的主力,預估敵人的艦隊數目大約在一萬三千艘左右,而我們只有近五千艘,實力實在的太過懸殊,所以老師建議我們『分散力量』。冥鳩他們我會通知,但是為了不讓敵人發現我們的策略,我們將不再連絡,下面擬定所有的大要,細節由君下自己負責,茲略述如下:   一、使用貴部最擅長的機艇作戰。   二、盡量將數目降至最低,以達到最佳的奇襲效果。   三、進入紫色的圍襯內待機,趁機攻擊敵人。   四、以虛實的佈置方式製造疑兵。   五、不可輕言犧牲,人才是最重要的資源。   六、如果情況出乎意料,寧可逃逸,不可死戰。   七、利用西烏色的重力邊緣特性。   八、注意敵人可能有秘密武器。   吉蘿芯·柯達看到下方附著的一張簡單的星圖,驚叫:「不行!我哥他……」隨即昏厥過去,口中喃喃自語:「哥你死了我怎麼辦?你丟下我,我怎麼活下去。」   美莫拉·千代急忙將吉蘿芯·柯達扶到床上,看見桌上一張吉蘿芯·柯達小時候的照片,她記得新婚之夜強生·柯達在夜裡醒過來,怔怔地看著這照片。   眼睛的淚水滑落在吉蘿芯·柯達的臉上,她囈語:「哥不要哭,我保證絕對不再自殺。哥!我……嗚……」   窗外的星光很燦爛,記得強生·柯達都在天明前,應該是鬧鐘響前,爬起來看著遠方的星星,他說她很喜歡星星,因為他小時候的夢就是征服星系。   吉蘿芯·柯達的淚水和美莫拉·千代的淚水已經混在一起,二人抱著大哭。   記錄下這段的是美莫拉的密友,她說:美莫拉征服男人的技巧很有一套,但自從嫁給強生·柯達這浪蕩無行的浪子後,忽然轉了一百八十度,最後她自己透露說:『我深受感動的不是他給我的滿足,而是他真正的內心,他承受著他小妹的痛苦。』於是我才瞭解,以往只要一天沒有男人就會心癢美莫拉·千代,竟然可以為他守活寡三年。」這說法雖然有點貪頗,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其中有百分之六十的可信度。   《名人錄》——孤獨的愛二方戰艦列隊在距離四百七十一光秒的星域上逐漸接近。   捷克·多齊多有著一千一百餘艘的主力戰艦,而長槍有一百三十二艘的主力炮艦,和六百多艘的各型船艦。   可是二方都停止準備等待對方先動,而當二方面都不動的時候,卻在不該動的地方動了,西烏色的碎星群中爆出火花,戰火一觸即燃。   在正常的軍力估計下,長槍的艦隊根本沒有勝利的可能。   但是在不確定的狀況下,誰人也不敢輕忽。   亞提克早已像幽靈般出現在戰場,但是他卻專注的和自己的電腦下象棋。   電腦的思考速度很快,但是對上人腦,預判失誤的情況也會出現;畢竟人腦靠的並非全是計算,有些是經驗,有些是莫名其妙的亂數組合。   航艦在滯空的碎石群中漂流,幾十光年內都是暗黑的星雲。   艦身不時傳來碎石撞上防護罩的震動。   亞提克突然陷入長慮,電腦不斷地催促他下子。   「如果我的預估錯誤,唉!我可能再沒有見到小妹的機會了。」   「但是我如果……唉!我實在不想再看到小妹的眼神……」   「天啊!你不可憐我,也要可憐我那無辜的小妹……」   突然的聲音劃破了亞提克的思緒。   「本部艦隊到達,我們要不要……」   亞提克冷冷地說:「靜候命令!」   按下電腦暫停的指令後,亞提克起身看著雷達螢幕上的光點。   嘴角陰森森的笑了起來,心想:「喔:想不到……他們不是草包呢?」   陰謀永遠是陰謀!不曾改變的還是陰謀,人類還是人類,私心永遠存在,但是自己的私心難道真的錯誤嗎?……我們只能說:「看程度吧!」如果用道德的標準來衡量,沒有一個人不該死,但是以自我生存的本能來衡量,又過於太寬待自己,所以找們創造法律。「法律是一種正當的陰謀。」這話似乎有道理,因為它限制的都是守法的人民,而不是執行法法律和不理法律的枉法者,當然……這包括政府和人民在內……   《陰謀的面目》——法律         第十七章 變局以成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85)   亞提克專心下著象棋,主控電腦用著飛快的速度運轉,仍然無法解出下一步的棋子,螢光幕出現思考中的等待字眼。   亞提克笑著走開對衛兵說:「中將的艦隊到達哪裡了?」   衛兵只是一個受過初等教育的平民,根本不懂電腦,他只是注意著「H」的格子內有無光點出現,小心謹慎地說:「還沒有!但是『I』區有能量反應。」   先前的電腦控制官,一個小中尉只遲疑了一秒,隨即被關到黑牢裡,他可一點都不想被關到那不見天日的地方,二兵卡西亞微斯如此的想著:「不說關,說太多也關,到底怎樣才不會被關呢?。」   再先前的菜鳥士官多說一句:「奇怪!」也被丟下黑牢。   於是他知道:「被問到才回答,沒問就當做不知道……」   卡西亞微斯心裡如此想著,對星域圖上的異常現象也不去理會,只等到自己的艦隊到達時或者有類似訊號時才出聲。   他自信滿滿的想:「我一定不會被丟下黑牢,我可不像那些受高等教育的豬一般……」   亞提克喝了一杯水後,轉到螢光幕前訝異的說:「咦?這是什麼?」   卡西亞微斯說:「這是漩渦啊!很像水裡的那種,很漂亮,電腦說是黑洞星雲。我也不懂!」   亞提克笑說:「我就喜歡你,不懂也不會問?真的笨啊!嗯!敵人應該躲在那激流當中。」心裡卻訝異地:「難怪我們老是遠他們不到,原來他們都靠著天然的屏障度過危機,這次可沒有那麼簡單了……」   卡西亞微斯說:「可是『I』區域裡的光點好像向『G』移動。」   亞提克笑說:「不要理它,我等的是大魚!」   卡西亞微斯「喔!」一聲後就不再追問。   電腦剛下了一步,亞提克輸入一連串的指令後笑說:「車退九。將軍。哈!」   卡西亞微斯不明所以的聽著亞提克的笑聲,又見「G」區域出現自己的艦隊訊號,忙說:「我們的艦隊已經到達,並且發出通訊波找我們……」   可是棋藝的電腦卻出現「違反規定」的字眼,亞提克笑說:「好!下去休息吧!不要理他們,到時候我們再下場。」   訊息不斷的閃爍著,不一會兒,亞提克的超航艦移出隱藏的地點,朝著「G」區域前進,這一舉動讓所有人覺得奇怪,但是沒有人敢去懷疑他的對錯。   同時吉蘿芯·柯達率領的長槍艦隊,也正以三級戰速,穩穩的推進到西烏色的東南方「I」的區域,並且排開戰列,像直線般的橫擋在虛空中。   亞提克笑說:「喔!以少數的兵力做大範圍的佈局,這一定有詐,嗯!一定是誘餌?難道他們還有隱藏的艦隊嗎?」   亞提克搖頭苦笑,笑聲淒涼乾澀,喃喃自語:「我等不及了!小妹,小哥如果失敗……,你自己要保重。」手上搓揉著那條已經發黃的絲巾。   ※     ※     ※   另一方面,捷克中將的一知一百艘的主力艦隊,剛好停在「G」點的邊緣,一出亞空間發覺敵人還在五百光秒外的艦包射距外,離艦包最佳有效的射程二百光秒還有一段搖遠的距離,於是發問:「支援艦隊的位置呢?」   雷控官回答:「沒有訊號!雷達完全沒有反應,另外通訊波也完全沒有回音只是在我們的西方一百二十七光秒處有物體能量反應,電腦判斷是『隕石』。」捷克中將點頭表示知道,詢問參謀說:「算了!不要理那怪裡怪氣的臭小子!小賊們列陣以待,我們應該踏上前去,還是等待他們走進我們的佈置。」   隨艦參事幾乎有一半以上都贊成採用直接攻擊的方式,因為他們佔有絕對的數量優勢。   只有其中一人,掛著上尉的牌子,滿臉的憂心說·「不行!長官你想,敵人將戰艦擺在西烏色的前方,後無退路,這太不合理,況且他們的數目是那麼的少。」   但另一名少校卻譏諷:「路上尉!這正好顯示海盜只是群不懂軍事的惡賊而已,我們若采三面夾擊,他們正好無法逃離!」   那路上尉緊閉著嘴巴,不再說話,捷克中將卻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說:「路·布萊德裡,繼續說出你的意見!」   那上尉才續說:「要塞艦隊曾和長槍艦隊交手不下十次,他最擅長的戰術是『機艇』戰術,每每都用機艇來造成我們的損失,像這種面對面的對峙可說是絕無僅有的,下官建議我們不妨等等看。」   路·布萊德裡是要塞駐防艦隊的戰術參謀,此次調任前鋒艦隊的戰艦艦長兼情報參謀,是楊智人的同學。   「西烏色外圍發現一千餘艘的機艇。」雷控官確定通訊後向司令報告。   捷克·多齊多沉吟說:「嗯!你說的應該不錯,下令以最慢戰速前進,航管官,給我接戰時間,防護能源最大,通知機艇隊待命!預防敵人的突襲。」   「預計三小時又四分十三秒後接戰,炮火有效接戰時間二小時又三十七分鐘後,敵艦采尖刺戰列……」   所謂尖刺戰列是指將接戰的寬度,局限到最小的距離,整個正面中幾乎只有一艘戰艦在最前面。   戰術參謀官資衣培亞少校說:「我們應該先解決機艇的威脅!我建議先派一百艘的戰艦前往剿滅左翼機艇,並擔任主力護衛……」   機艇指揮官坎其·墨非豪說:「不用那麼麻煩,等接近後再出動機艇『王虎』解決,況且我們有二千多艘機艇,一點也不用怕他們……」   資依亞培說:「可是用戰艦對付機艇既安全又划算,指揮官您考慮吧!」   「停!」捷克·多齊多制止二人說:「你們都有道理,塔拿中校,你率領二百艘戰艦和機艇隊從『D』區進入清除敵人的機艇和埋伏,在二方接戰後前進『I』區域,從敵艦的右翼包圍,截斷他們的聯繫。」   「齊諾達地上校,你率領六百艘主力自敵艦右翼突破,將他們由橫壓成一條直線,讓他們彼此不能奧援。」捷克·多齊多自信十足的下令。   「我率領剩餘的戰艦,詐敗吸引他們的主力追擊,將敵人分成前後二段分別殲滅。」   捷克·多齊多的臉上揚起已經勝利的笑容,但布萊德裡卻說:「指揮官,下官認為不妥!我們的戰術他們也想的到,所以我覺得還是完整維持我們的艦列,集中力量,避免被他們各個擊破。」   「膽小鬼!我看你們是怕死吧!難怪你們屢戰屢敗!只會躲在要塞裡。」塔拿中校自大又尖酸的挖苦著。   布萊德裡臉色變的很難看,正要反駁,只聽捷克中將笑說:「上尉的顧慮也是對的,但是本帥的計劃,已經將所有的變數算進去,應該可以放心一搏的,只要亞提克准將的戰艦適時支援,就不會有問題。」   「將軍戰術高明,並且親冒火矢,以身誘敵,我等欽佩不已,此戰必定能名留青史,為英傑爾歷史寫下光輝的一頁。」不知道那個馬屁精適時吹捧著捷克·多齊多。   布萊得裡臉上不表示什麼,心裡卻歎說:「喔!是嗎?如此艦隊何能不敗?」   ※     ※     ※   眾軍官分別散去,布萊得裡回到自己的艦上,臉色不怎麼好看,一旁的侍衛一兵,小尤能屈通問:「我懷念以前跟隨楊將軍的日子,那時艦長每天都有笑容,不像現在。」說著倒了一杯白酒給布萊得裡。   布萊得裡苦笑說:「我也是。以往開完會議我總覺得生命獲得保障,如今……唉!生命像飄浮在空氣中的塵燼啊!那般的無助和不踏實。」   「請示艦長!司令下達移動命令,命第四作戰隊隨著齊諾達地中校的部隊移動。」   「照命令行動!通令各艦打開『B3』頻道,發出『決死』……」   「是!」   小尤能屈通笑說:「我們要玩好玩的把戲了嗎?」眼光中似乎透著玩笑的樣子。   布萊得裡苦笑說:「畢竟我身上背著的不是我的生命而已,四十幾艘七八百人的生命,和他們背後的眷屬,那是沉重的負擔啊!更何況他們都是我的同胞啊!」   小尤能屈通理解的點頭說:「但是!我們……」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布萊得裡笑說:「放心吧!我有辦法的,楊將軍一向都有辦法的。」   「決死」是一種戰術的代號,表示發射艦炮時,將能量用百分之三十作為防護的用途,相對的,攻擊的距離就大幅的縮水,破壞力也只有一半,但是對戰下的受損率便降低,這是楊智人為自己的子弟兵所設下的伏筆,為的也是不讓其他人亂用他的子弟兵——尼魯星系的志願軍,一群追隨他的死忠分子。   布萊得裡是楊智人中學時的班級班長,但是運氣不佳,受刑事犯連坐法的牽累,因為哥哥犯罪而無法陞遷;但是他戰術及艦隊運作的能力卻是一流的。   本來在尼魯行星中擔任警備隊長一職,後來因為楊智人的關係外調,才拉他上來當個小隊的隊長,這還是楊智人力保的,因此布萊得裡非常感激楊智人,二人的感情也不是普通朋友而已。另外,他們和亞提克、芝玫公主的交情都不錯。   隨著艦隊的分散,越來越短的接戰空域,卻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   ※     ※     ※   同時發笑的有二人,一個是吉蘿芯·柯達,一個卻是隱身在暗處的亞提克。   吉蘿芯·柯達冷笑說:「辭新大哥。敵人的腦袋真的是——,我懷疑他們都是紙作的。」   辭新·鳥蹋踟在心裡幫她補足說:「他們像一群豬。」復笑說:「小芯!我們要選擇誰先開刀呢?」   美莫拉·千代說:「左方的力量較薄弱,我們——」   吉蘿芯·柯達甩動她亮麗的金髮說:「大嫂你是關心我大哥吧!所謂關心則亂,我們可不能為我大哥一人不管這六百多艘艦上四千多人的性命啊!辭新大哥我們將炮口向右移動,到達臨戰點前三十秒,再以最大戰速左轉,全艦隊準備蜂巢陣形,」   辭新·烏踢踟讚賞著笑說:「好傢伙!居然敢玩這招,我看我們乾脆廢了你大哥,反正他也只會——嗯!」瞧著美莫拉·千代笑笑的不敢說下去。   美莫拉·千代「哼」了一聲說:「只會喝酒,睡女人是吧!你們一窩子都是賊,沒有一個正經的。」說著自己也笑了出來。   吉蘿芯·柯達笑說:「我們也都是賊啊:大嫂你說是不是呢?」   這時通訊員突然說:「報告艦長!異常通連。未授權。電腦已不受控制,可惡——是什麼東西……」隨後電腦一片模糊。   電腦恢復正常後,螢光幕上出現亞提克冷酷但是充滿失望的微笑臉孔,冷言冷語:「長槍呢?我要見他。」   吉蘿芯·柯達也以相同的口氣說:「你是誰?有什麼事?」   二人隔著螢光幕對看著,亞提克最後說:「捷克這老傢伙是我的,不要跟我搶,隨後出現了敵人軍力的佈置,和陣列的弱點……」   吉蘿芯·柯達說:「我不會搶,況且我也沒有那麼笨!」   亞提克的眼神一陣訝異的閃亮,微點頭說:「謝謝!祝你好運。」   通訊隨即中斷,美莫拉·千代細聲說:「是亞提克……」   辭新·烏蹋跏問:「他是誰?怎麼你認識他呢?」   美莫拉·千代搖頭說:「他是席拉科·柯達的小舅子。」說著滿臉嚅心的樣子,突然「嘔」的想吐,眾人慌忙的扶她坐下。   吉蘿芯·柯達說:「大嫂先下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可以。」   美莫拉·千代舞言的點頭,眼睛充滿了失望,悄然的走了出去。   ※     ※     ※   另一方面,亞提克看著已經斷訊的螢光幕回想:「好像,那眼神好像小妹,藏著那麼多的憂鬱,卻……」   他頹喪的笑說:「看來我又得改變方向,這次就放過捷克吧!真不甘心。」   手指鍵入「回復」的指令,通連上捷克的座艦「狂熊」。   捷克·多齊多的聲音隨即說:「小亞!你跑到哪去了?」   亞提克冷淡的說:「電腦出了一點問題,不過已經修復完成,正準備和中將會合。」   捷克·多齊多笑說:「我正想與你討論戰術呢?」   亞提克冷笑說:「不用!中將所採用的戰術,連我都佩服不已,不知司令有何差遣?儘管吩咐即可。」   談話時亞提克的語氣冰冷,面部毫無表情,聽得捷克·多齊多心中大罵,可是他仍然堆滿笑容說:「喔:我希望小亞去支援右翼的主力,以雷霆萬鈞的攻擊一舉擊潰敵艦隊的核心,然後完全殲滅他們……」   亞提克點頭說:「遵命!接戰後十分鐘內我將投入。但小將有個建議,不知司令想不想聽。」   捷克·多齊多笑說:「請講!」,心裡卻說:「他媽的王八羔子, 嗦一堆,都在放屁,我要是有的漂亮妹妹我也……」   亞提克清朗的笑說:「後退後就不要再回頭!再兒!」   通訊一斷,捷克·多齊多急忙想喚住亞提克,心裡也覺得奇怪,但是……   「左翼遭受敵人攻擊!」一道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報傳進捷克的耳內。   「什麼?沒有搞錯吧!機艇膽敢攻擊戰艦。」捷克·多齊多訝異的看著新轉過來的通訊畫面,果然右翼的火光飛瀉,爆炸的火光不斷的閃爍。   「不!是敵人推動碎石攻擊戰艦,塔拿中校已經命令機艇出動。」   「笨蛋,連石頭和機艇都分不清楚,塔拿在搞什麼鬼?」機艇指揮官坎其·墨非呻說,可是前方真正面臨敵人的戰艦卻叫苦連天。   原因是塔拿一到達艦炮有效位置,就急忙的三連射,耗掉了一半的能源。   前方的敵人目標看起來已經摧毀六成。   塔拿心想:「先打你三連響,看你們還敢不敢囂張。哈!」   可是躲在暗處的強生·柯達卻知道,敵人已經中計,再來的話就看敵人小不小心。   於是強生·柯達下令:「撤去偽裝!」   所有的機艇撤去偽裝的電波,躲在雷達無法偵測的死角內。   塔拿也謹慎的緩緩前進,甚至派出四隊近六百艘的「王虎」進入「紫色的圍裙」內搜捕長槍的機艇。   強生·柯達這時下令:「關機!」所有的機艇都關閉電源,附著在碎石的背面,隨著碎石緩緩的被吸入渦流的中心。   等到敵人的機艇已經進入,強生·柯達笑著啟動偽裝好的碎石,心想:「看你們夠不夠聰明。」   隨即有二千多顆的碎石,帶著擬訊機和推進器一起湧向塔拿的戰艦群。   「數量有——三四千艘機艇,怎麼有那麼多呢?」當訊息分別由機艇隊長和前鋒偵搜艇傅回來時,塔拿大驚失色,連忙下令:「艦炮再射擊,快!」   炮管官說:「不行!我們會打到自己人,下官建議用導向飛彈。」   「可以!彈導官,發射雷射導引彈。」塔拿呼聲大起。   可是飛彈射了三個波次,爆炸形成一道亮麗的光牆,卻仍然有一千多艘的機艇接近,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但是他們都沒有發覺,機艇為什麼速度那麼的慢?   強生·柯達計算了時間下令:「開機!引力脫離裝置啟動!」   於是又發現一批高速的敵人機艇出現。   這時有人覺得奇怪,問說:「他們那有那麼多的機艇呢?」   可是這個發現太遲了,當「王虎」急著回防自己的艦隊時,強生·柯達已經領著七百多艘貨真價實的「蒼翼」投向塔拿的艦列裡。   艦炮無法發射,飛彈能源也已經用盡,塔拿慌亂的發著命令。   「不要浪費飛彈,打開自動防衛系統,快點……」塔拿的命令已經亂七八糟,艦隊上的指揮系統幾乎已經崩潰,大家原本都想不到「一隊機艇能夠給我們什麼威脅。」現在他們終於知道。   只見到處飛竄的機艇伴隨著火光不斷的奔騰。   塔拿和長槍的機艇在戰艦四周激戰。   戰艦的自動防衛系統不住的向四面八方飛繞的蒼翼射出炮彈。   強生·柯達嘴巴呼喝著友機的名字——「小莉」、「大奶媽」、「處女」、「妖姬」……等等,反正都是女性化的名字,自己獨自領著一隊三十多架的「蒼翼」,全名叫蒼天之翼的機艇,殺進塔拿的護衛艦隊內。   雙方機艇的比例原本是「六百八十四比七百○一」,可是一接戰,隨即變成「三百○七比六百二十三」實力和經驗的差距造成懸殊的比數。   光強生·柯達一人,架上的磁力炮便撂倒十幾隻的「王虎」。   「哼!什麼王虎?我看是大笨貓,看我炸掉你這只病老虎。」   強生一個翻身,機艇變成戰鬥步兵,吸附在塔拿的座艦「鐵犬」上,正準備安置一顆破甲穿爆彈,可是一旁已經有二隻王虎提著磁力炮抵住他的蒼翼。   強生一懍,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好運氣已經用完了嗎?」         第十八章 深淵中的惡夢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85)   強生·柯達抬頭看著二艘左右夾著自己的「王虎」,心裡笑說:「憑你們。唉!人倒霉的時候總是會發生很多事情的,不過現在該還沒輪到我吧!」   心裡湧起無望的感覺,二名英傑爾士兵已將磁力槍對準俯蹲在戰艦上的強生柯達。   強生·柯達笑著搖頭,看著二人,說:「對不起,年輕人,沒有立刻打死我是你們的錯。再見了!」   手中按下破甲彈的樞紐,一聲沉響,強生·柯達猛力放開吸附戰艦的磁力合,整艘機艇迅速彈出,二名英傑爾士兵駭然看著遠去的強生·柯達,正要舉槍射擊時,才發覺腳底下的「鐵犬」,內部閃爍著火光,強烈的亮光自接縫處射出。   「燃燒中子彈入侵!啊!」   「救命!」   「爸!爸!」   「誰人救我吧!我還不想死呢?」   所有的喊聲在短短的三秒鐘結束,艦長一百五十七公尺的鐵犬在瞬息之間失去了,裡面所有的生命,同時產生八千餘度的高溫。可以燃燒的東西都燃燒殆盡,戰艦隻剩下無法被燃燒的鐵殼子,成為虛空中的垃圾。   塔拿在生命結束時還不忘按下自毀裝置,整只戰艦隨即陷入爆炸後的火海中,碎裂的艦體造成更多的碎片飛竄。   鐵犬由中央炸斷,再由二端逐漸爆炸,在漆黑的星空中顯得耀眼好看。   同時遭受攻擊的有近一百艘的戰艦。   火光點點,和遠處的星光輝映著。   西烏色獨特的紫藍光也被強烈的閃光帶起陣陣的色炫,為平淡的太空添加幾許色彩。   強生·柯達看著遠離的敵人艦隊,心中笑說:「我這樣做對嗎?生命!他們可是一堆堆的生命啊!」   冷不防,從碎石中竄出一隻王虎,猛烈的由他左側一撞,將他撞入更深的圍裙帶中,同時撞壞了他的動力系統和通訊路。   但是他反擊時也用雷射刀擊碎了王虎的護甲,那士兵在虛空下整個身體爆炸開來,噴的強生·柯達的機艇滿身的血肉。   可是強生·柯達卻連著陪伴他出生入死的「純愛女神」喪失動力的飄浮在西烏色的層層光霧中,真應驗了他出戰前的一句話「希望葬身於此」。   ※     ※     ※   另外一邊,吉蘿芯·柯達橫擺艦炮,但是艦身仍然照著預定的方向接近捷克·多齊多的正面艦列。   「二十七——二十六——」報數員不斷數著接戰的時間。   吉蘿芯·柯達滿臉沉重的說:「側防護加強戒備,地二隊和人三隊待命,代號『集火』,目標炮列前方。」手勢高高的舉起,一旁的辭新·烏蹋咖緊張的盯著二百光秒的前方。   「敵方炮火來襲!是連擊炮!」   「能源充滿,護罩損傷率○點三七,炮火在三分鐘內到達。」   「二——一——○。能源充滿……」   吉蘿芯·柯達揮手說:「射擊!發出側翼防護飛彈,『集火』開始。」   排列成一直線的艦列,在極短的時間內搶入一個方型的區間內。   長槍艦隊分成三隊——「天地人」。天一隊由強生·柯達自任領軍,但是實際上是吉蘿芯·柯達的直屬部隊;地二隊由考區·貝多芬擔任領隊;人三隊由六十七歲的退役老將軍曾擔任領隊。   數百道的炮火從遙遠的虛空中飛射而來,雙方的速度都是次戰速,所有相對的位置瞬間的縮小。   曾看著強光下令:「前進!飛彈。」話還沒有說完,射控員已經射出飛彈,並且擠入地二隊的空間中;有此亦可見強生·柯達艦隊上的人員是多麼的有經驗,艦控技術的純良。   「哇!這老小子的動作真快,『小弟!』照著做。」考區·貝多芬呼喚著他的小弟連振·貝多芬加快集艦的速度。   「是!全地隊前進,目標指向預設,掩護人字隊!飛彈已經射出。」   接著地二隊正如人三隊一般的鑽入天一隊的空間中,看來就像伸縮自如的指揮筆般的進行著艦列的重組。   「集火開始!」辭新·鳥蹋踟不禁心裡微顫著,因為這種惑敵耳目的戰術他還是第一次使用,通常他是不會如此行險的。   敵人的雷射炮先是在飛彈的擋隔下摧毀飛彈,但防護飛彈本來就是為了對付遠程雷射而設計的,它是利用光的特性所研發,以「力量對力量和飽和能量層」的抵消方式,藉著在雷射是高強度能源光,而能源本身就易消散和抵消,且防護彈采「結晶分子」復合的原理,在廣達三千公尺的圓球狀範圍內形成分子結晶層,來削弱雷射的能源,並且借用反射、折射的光線原理,抵消雷射的破壞性和準確性。   最後,再靠艦身的強化金屬和防護罩來抗拒雷射的破壞。   但這只是對遠距離的雷射炮有用,在五十光秒內的話,那防衛的本錢就只有密集的炮列,以光對光強力抵銷。   吉蘿芯·柯達看著雷射炮自虛空中橫掃而來,左翼的敵艦卻同時以第一戰速前進,準備實行側面壓迫的技倆。   「左方敵艦突進!數量六百二十一艘。采立體的三角陣列,預估為截阻戰力。」   吉蘿芯·柯達問:「給我陣列數據,和電腦評估!哈!他們是白癡嗎?」   「陣列密集度一點七八,電腦建議我們從前方衝出包圍!」   吉蘿芯·柯達又問:「側身的狀況為何?地、人二隊的集中狀況如何?」   「防護層三分鐘後消失,敵艦正面在我艦側前方一百五十光秒處,目前回車當中,地二隊已集火完成,十七秒後可嵌入我們的空隙,三隊目前已經加入我們的方陣炮列中……」   老將軍曾突然出現說:「小芯!不如我們前往追擊敵人的正面,采正面突破的方式……」   吉蘿芯·柯達搖頭說:「我們先解決主力,給我倒數!」   「右方傳來捷報,敵艦全毀一百十一艘,半毀四十三艘,其餘逃離戰場,我方損失一百七十四艇蒼翼……嗯!……」通訊員嘶叫著。   吉蘿芯·柯達聽後也不問什麼,冷說:「報數!」   「三——二——一!」時間隨著到數而緊迫著所有人。   「全艦隊炮列最大能量射擊!」吉蘿芯·柯達熟練的下著指令。   方陣內的炮火在瞬間一齊吐出火花,在密度比上,長槍的陣列是七點一三,對方為了減少損失,采的是低密度的間隔排列,但是這有一個缺點,炮火無法集中。   ※     ※     ※   另一方齊諾上校看著陣列圖說:「他們到底會不會作戰呢?那有人這般的排列。這——」話未說完,己方就傳出損失。   參謀亞東·崔西少校報告:「報告上校!上方陣列崩潰中,我們根本擋不住他們的炮擊,他們的炮火太……太密集了……」   齊諾上校回答:「快點迎擊!向他們集中的艦列射擊。可惡!哈!死吧!笨蛋,我們隨便亂射都會打到。哈哈!」   雙方的炮火你來我往的,可是炮火的強弱就差很大,一邊是集中,一邊是無目標亂射。   長槍艦隊採用的是「次序性的分配射擊」,前炮列先擊發,衝開防護離子層後,次炮列緊跟著同樣的擊點射擊,最後是一齊射擊,所以每次連射為二連發,時間上恰到好處,可以讓主炮休息二至三秒鐘,在能源上較不易產生不足的現象。   但是英傑爾的天才們,只是瘋狂的麼喝著粗話,大聲笑著說:「打!給我打!反正隨便射擊都會打中!」   炮手們心裡聽著,手指也就猛按射擊鈕,也不管能源有沒有充滿,火力自然大失,更沒有所謂的準確度,能源的消耗也愈加的快速,最後的結果是無炮可射。   吉蘿芯·柯達冷冷看著前方,問:「暗處的敵人動作呢?」   「毫無動作,他們好像只在觀看!奇怪!」   辭新·烏蹋踟皺眉說:「怎麼會這樣呢?」   吉蘿芯·柯達甩頭說:「最大戰速,三連發後轉正炮列,蒼翼待命,準備近擊戰。」   地二隊的指揮考區·貝多芬出現在螢幕上說:「小芯!我覺得不妥,你看。」   說著將畫面轉到靜止在一旁的捷克艦隊。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呢?如果這只艦隊加入圍困我們的行列,我們的損失就會非常的嚴重!可是……」考區·貝多芬憂心的說。   吉蘿芯·柯達起身說:「那是在幹什麼?」不禁想起:「捷克是我的。」這句話。   這時漆黑的宇宙中一群黑色的艦隊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長箭般的指向捷克的艦隊,一邊飛馳還一面開火,根本不用歇息填充能源。   遠處的深黑處,炮火不斷的溢洩的火光,顯示二方也正在激戰。   吉蘿芯·柯達忙說:「撤銷前令!全力擊潰左翼的敵艦,穿越敵陣列後脫離戰場。」   美莫拉,千代急問:「我們不收回機艇嗎?你大哥他還沒有回來……」   吉蘿芯·柯達說:「死了!大哥死了!否則他會自己向我們報捷的。人三隊先走,留下……」   說著眼淚奪目而出,遮著俏臉,辭新·鳥蹋踟接口說:「我來!天一隊殿後!所有艦隊開始行動。」   美莫拉·千代早已昏厥在地上,女船員將她們扶走。   曾出現在螢幕上說:「我不相信的。我不相信的,上天也許……」年邁的臉上有些狐疑。   雙方的炮火未曾停歇,可是捷克·多齊多在遭受攻擊後,三百艘的艦列潰散。   亞提克此時笑著出現在他螢幕上,看著滿臉驚慌的捷克,笑說:「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吧!多齊多……」   「小子你……為什麼攻擊我?我們可是同一陣線的。」捷克·多齊多用手搶住胸前的傷口問著,他仍然想不透為什麼自己會受到攻擊。   「喔!不為什麼,為了小妹而已!哈!這是惡靈給你的懲罰……」亞提克的陰沉的笑臉消失,捷克中將的本隊只剩四艘戰艦,仍然苟延殘喘的飄浮在太空中,殘骸四散,偶爾還被自己艦艇的大塊碎片撞擊到。   數百道的閃光如亂箭般的射穿殘餘的戰艦。   一場突如其來的叛變,結束了英傑爾和海盜們在「西烏色」的第一次戰鬥。   爆起的火花,也為西烏色戰役畫下旬點。   亞提克笑說:「想不到一個女孩子居然有這種戰法!有趣,但是……」亞提克馬上在電腦上輸入「隱身」的指令。   超航艦憑空在雷達上消失,遁入漆黑的宇宙中。   ※     ※     ※   另一方面,強生·柯達的密集艦列穿過,齊諾上校的三角陣列的中心,六百艘對六百七十七艘的艦列衝擊戰結束。   二方剩下來的殘艦以一百零七艘對六百二十五艘,損失率差距極大的分開,並且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齊諾看著己方的殘餘,和長槍整隊幾乎無損的離去,心內百感交集,歎說:「為什麼我們會輸給海盜,啊!我終於懂了!」   但是他到底懂了多少呢?這我們就無法知道。   ※     ※     ※   另外還有一個小插曲,布萊得裡的小隊安然無損,但是他們一行四十七艘都報稱傷亡過重,已經無法搶救,直接開進西烏色的碎石群中,躲在安全的紫色圍裙內。   殘存的英傑爾部隊由齊諾上校的率領在回轉途中,遭受亞提克莫名其妙的攻擊,全軍覆沒,前鋒出擊居然無一艘戰艦返回,我們可以想像風虎的臉色有多難看。   亞提克攻擊後苦笑說:「我自由了!但是我應該到哪裡去呢?哪裡才是我的家呢?」   被謀殺的一千人當中,最終的怨靈纏繞著「怨靈亞提之」,歷史不會忘記他,但是他卻忘記了歷史,在會議室內被分子化的軍魂們,永遠都跟著他,直到他死亡,可是亞提克卻是受幸運圍堵的惡靈。   《西烏色鬼話》——自由的怨靈強生·柯達伴隨著艦艇的殘骸在虛空中飄浮了三天,就在維生系統斷絕的那一刻,被躲在圍裙裡的布萊得裡艦隊發現,布萊得裡把昏迷的強生·柯達救起來,安置在G 間小房間內。   「咦?怎麼沒有天使!漂亮的天使呢?難道我來到地獄了。天!這該死的上帝!」這是強生·柯達醒過來的第一句話。   布萊得裡知道他就是長槍,不過他不準備說出,等他醒過來後問:「你是海盜的成員嗎?」語氣暗示性的問著他。   「我就是長槍強生·柯達…二:」   長槍強生·柯達在弄清楚狀況後很乾脆的回答布萊得裡。   「我要香煙,美酒加女人,對了!這是我死前的要求,你們不會苛待一位要死的囚犯吧!星際公約可有規定的……」   強生·柯達斬釘截鐵的說著,布萊得裡笑著不回答他。   強生·柯達自覺沒趣,倒下便蒙頭大睡。   隔天布萊得裡拿出一瓶酒擺在床前,不發一語而去,門也沒有鎖。   強生·柯達醒來看見酒瓶,也不說什麼,開了就喝,喝了就往外走出。   奇怪的是也沒人理他,好不容易來到二名士兵的面前,二人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強生·柯達一眼,卻不理他,聊天說:「我看我們包準沒法回去!戰敗又死主帥,我們鐵定會被集體處死,不如躲著好了,唉!不知道楊少將的狀況怎樣?」   「聽說英傑爾之虎回來了,我們不如去投靠他,我也想當聖騎士呢?」   「不要傻了!那有我們的份呢?我寧可當海盜,隱姓埋名的過完這輩子,好過葬送掉性命。」   「你少沒出息,男子立志四方,誰人敢說我不是開國復國的英雄呢?」   強生·柯達聽著就覺得好笑,於是說:「當開國英雄我看你們沒份,當海盜現成就有一個機會,兄弟你們想不想啊!」   「喔!是嗎?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說呢?醉鬼,咦?我怎麼沒見過你呢?新來的吧!也沒有階級!」,其中一個人懷疑的問說。   強生·柯達說:「生命起落無常,活的自由自在最重要,來跟我長槍強生·柯達吧!包準你們快樂的不想當人……」   「包準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才對吧!呻!酒鬼。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走!不要理他,還敢自稱是強生·柯達呢?」說著轉頭對另一人說:「聽說強生·柯達長的雄壯威武,一隻手臂二人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二人悻悻然離開,口中還罵著強生·柯達是酒鬼、發酒瘋。   強生·柯達懷疑的問自己:「怎麼會這樣呢?我真的像酒鬼嗎?」   說完找到一處鋼化玻璃窗,瞧著自己的模樣:「啊呀!我怎麼是這樣子呢?」   原來他和英俊瀟灑,風流惆儻的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為了保護你只有……在你英俊的臉上做些處理!」這時背後響起布萊得裡的聲音。   「請進來詳談吧!」布萊得裡很有禮貌的請求著。   強生·柯達仰頭喝一口酒後微笑說:「謝謝你的酒,還不錯!」往房間走進去。   二人入內後。「喂!你們怎麼躲這裡?」強生·柯達問了第一個問題。   「因為戰敗。」   「為什麼戰敗?」強生·柯達接連的問。   「因為決策的錯誤。」布萊得裡回答的乾脆。   「嗯!但是為什麼決策會錯誤呢?」   「因為——因為將領太剛愎自用,佞臣當道……」說著布萊得裡都有點羞愧的低頭。   強生·柯達倒是點頭說:「嗯!難怪以雙倍的兵力,居然敗給我們。」   「如果我們集中兵力,逐一的封鎖住你們,情況就不一樣了。」,布萊得裡信心十足的說著,拳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臉上寫著「時不予我」四字。   強生·柯達卻搖頭說:「不!情況會一樣,但是頂多你亡我傷,因為有個最基本的問題。」   「什麼問題?」換布萊得裡問。   「人!主導艦隊的不是你。」說完笑著說:「我也是魔虎的妹婿,所以我可以跟你保證,英傑爾王國一定會回到英傑爾之虎的手上,現在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他的力量夠嗎?」布萊得裡懷疑的問著。   強生·柯達點頭說:「夠!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心中的擔憂,畢竟他們不是自己的同志。   迎著布萊得裡企盼的眼神,強生·柯達看著他,內心想著:「誰知道生命會這樣多了幾處不該有的轉折,或許真的是魔虎的運氣吧!」         第十九章 歸途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66)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五日雙方各自收到西烏色戰役的消息。   風虎尼古斯·拉吉沉著臉向福山問:「這是怎麼回事?捷克這低能兒。」   福山搖頭歎說:「我也不清楚,據偵查隊傳來的訊息是:『在西烏色發生劇烈的戰鬥,星塵中……都……都是我方戰艦遺留的碎片。』」   尼古斯·拉吉哼了一聲說:「馬上召集全面作戰會議!我——非報此恨不可。」   福山應聲後,隨即下去準備開會事宜。   尼古斯·拉吉卻打開電腦上的星系圖,喃喃自語:「要如何把這些可恨的老鼠從陰暗的地道挖出來呢?」   地圖在螢光幕上展開,為了獲得這張較精確的地圖,可花了他不少的心思。   從要塞到光榮之星有二條較好走的捷徑,一是在平面圖北方的「北冥曲徑」,一是南方的「南鯤之途」。   雖然二地的距離不是很遠,也只有二○五光年左右,依照現在的技術,兩三天之內就可以到達。但是到達光榮之星並不是他的目的,「殲滅敵匪」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北冥曲徑由三個小星系所組成,分別是「西烏色」、「明鬼」、「白眼」三個星系橫在航道的路程上。   為什麼叫「曲徑」呢?原因就是路很不好走,須要有經驗的亞空間定位技術人員,用短程的跳躍前進到某一定點後,再依據數據的資料前進。   但是尼古斯·拉吉的艦隊對此可以說是毫無經驗,況且這張星系圖也只有大概的位置,並沒有精密的數據資料。   唯一的可用策略是「步步為營」的方式。他心想:「幸好,我已經掌握了北冥曲徑的補給站位置,只要佔領各處的補給站,不怕鼠輩們不急得跳腳……」   海盜們的補給站,分別在二條捷徑上的危險地帶。   北方有「惡鬼珠」、「白眼」、「罪惡之淵」三處。   南方有「西烏色」、「垂釣者」、「小心前方」三處。   「只要掌握這幾處補給站的資源,我就可以在這星域中逼迫他們決戰。」尼古斯·拉吉如此的想著。   隔了十幾分鐘,福山進來說:「報告總司令,人員已經到齊,請司令開會!」   尼古斯·拉吉搖頭說:「不用了!要他們回去做遠征的準備,三天後舉行作戰會報,此次的戰役由我親自領隊,通知要塞司令吉米拉中將進來即可。」   福山訝異地說:「我們要——進入我們不熟悉的地帶作戰,這可是非常冒險的。」   尼古斯·拉吉笑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福山為什麼你老是無法陞官呢?我告訴你,你太謹慎了,當官不只要會拍馬屁,投上司所好,更重要的是要『冒險進取』,如果你沒有能力,那也不會受賞識的,你知道嗎?」   福山臉上一紅,恭身說:「將軍教訓的是,下官知道如何做的!」心裡卻罵說:「你是注定要死在這裡了,我可沒那麼笨,得為自己找到後路……」   福山下去後,尼古斯·拉吉笑看著星域圖說:「就在『劍閣道』解決你們吧!哈!奇怪,這個他媽的怪名字是誰取的呢?」   另一方面,長槍的艦隊在吉蘿芯·柯達整頓好所有的傷害後,緩緩地開始移往「亞斯多利星系」,艦隊的左方是「新黑星系」,完全沒有一絲的光芒,整個太空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可是這裡卻是最危險的地方,原因在於「它根本看不到危險。」   吉蘿芯·柯達戴著深色的墨鏡,坐在指揮台上,沒有一個人敢問她到底怎麼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原因。   辭新·烏蹋咖冷眼看著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螢光幕上突然出現「曾」這位老將的臉孔說:「小芯!前方有東西擋住我們,意圖不明……」   「他媽的:又是那鬼東西。」通訊員又破口大罵。   吉蘿芯·柯達以微聲說:「接進來吧!聽聽他想講什麼?」   「真鳥!連續被他搞了幾次,可惡!我已經快忍不住了!」通訊員嘴巴罵著,那口氣就是告訴其他人:「他已經作了種種的防範措施,還是被他就破解了。」亞提克的傻笑出現在螢幕上,開口便說:「長槍不在嗎?喔!小姐對不起!打擾你。」   吉蘿芯·柯達冷冷的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亞提克笑說:「不想幹什麼?只是來要一點人情。」   辭新·烏蹋咖寒聲說:「是敵非友,有什麼人情可言,你少做夢吧!」   亞提克搖頭說:「錯了!如果沒有我的加入,西色鳥的情況不會如此的好玩,對不對呢?小姐你應該清楚的,不用我多說,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我要擊潰你們實在太簡單,只是我不願意而已……」   吉蘿芯·柯達點頭說:「這我知道!我也不多說,你有何要求呢?」   亞提克說:「我的燃料和補給品快要用光,可否跟你們要半年份的數量!」說完歪著頭看著臉色不悅的辭新·烏蹋咖。   辭新·烏蹋咖不客氣的說:「我們自己都沒那麼多的補給資源,那能夠給你那麼多?!」說著便用手勢暗示,炮手充填能源。   亞提克笑說:「你們沒有那麼多的資源嗎?那英傑爾的人民不就希望又落空了,唉!可悲!可笑!那麼再見吧!我也可以自己想辦法!但如果搶奪到你們的東西不要怪我喔!我可是沒有惡意的……」說著陰陰的笑了起來。   「等一下!」吉蘿芯·柯達問:「你為什麼能準確的攔截我們,而且還能干擾我們的電腦系統,到底用什麼方法?」   亞提克笑說:「自己猜吧!所有的戰艦武器幾乎都有個共同的特點,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人也知道,小姐能請問芳名嗎?」   吉蘿芯·柯達遲疑了一下說:「吉蘿芯·柯達。」   「謝了!」聲音在影像斷後傳出。   吉蘿芯·柯達又說:「通知他到垂釣者等候。」   辭新·烏蹋咖訝異的說:「我們真的要給他?」說著懷疑的看著吉蘿芯·柯達。   吉蘿芯·柯達頹然躺在座椅上,心中想著:「『小心敵人的秘密武器,這武器雖小但是確足以致命。』難道他也看出來,這是一個潛在的危機。」   辭新·鳥蹋咖見吉蘿芯·柯達不說話,向通訊員點頭說:「出發吧!」   亞提克收到訊號後,笑說:「喔!真的有人跟我一樣嗎?還是巧合呢?」   又拿出「象棋」的光碟,輸入重新起局的指令。   在戰鼓的聲音中,楚河漢界的分畫形成棋盤,旁邊二行用各種文字寫成的警語「觀棋不語真君子,起手無回大丈夫」。   亞提克笑想:「我是回不了頭的,可是未來該怎麼走呢?有誰可以帶給我黑暗中的希望呢?唉!期待『真命天子』真難啊!」   局勢的發展是讓人目不暇給的,所有種種的「質因」帶動一場又一場的爭端,怨靈亞提克終於為自己尋找劃一個怒火的噴出口,但是他怪罪世間的所有人,所有存在私心的人,卻使他走入死胡同,他忘記「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動物」這個至理,但是他的舉動卻為混亂的局勢開創了和平的契機,雖然他也帶來了不留情的殺戮和屠滅。   《名人錄》——怨靈亞提克正當捷克·多齊多敗亡時,戰狐佛圖烈和銀狐傑·尼斯古正在「惡鬼珠」的星域中徘徊。   「惡鬼珠」之名是因為它圍繞著一顆巨大的紅巨星,致使周圍數千萬公里都被這潰散中的恆星吞噬。可是戰狐艦隊的上任頭目,卻在靠近北冥曲徑的不遠處建立了一個大型的補給站。   遠在數光年外的紅巨星,亮麗的紅色閃爍在虛幻的太空中。   傑·尼斯古說:「我們現在應該前進還是後退?」   一旁默然不語站著剛加入海盜行列的楊智人,他被暱稱做「隱智者」,意思是「隱藏在一邊而有智慧的人」。   芝玫·尤靼仍然頤指氣使的發令:「我們不是要打他們嗎?走啊!」   佛圖烈等三人對看著,露出好笑的樣子。   安德烈·泰格說:「芝玫姐姐!我們真的要去送死嗎?」   芝玫·尤靼氣說:「不然待在這裡幹什麼呢?」   楊智人搖頭說:「只要敵人待在要塞裡,我們就沒有辦法。」   佛圖烈說:「嗯!要塞的防禦性太強了,以我們的力量可真無法突破這障礙,更不用說通過風凌渡了。」   楊智人搖頭說:「我們不一定要通過風凌渡……」   傑·尼斯古笑說:「我知道!但是風凌渡代表著一個指標性的意義,我們攻下了它,不但有了確保光榮星系安全的屏障,更在無形中宣告魔虎隨時有反攻的可能,這一點號召可以產生很大的效用。」   楊智人點頭說:「我瞭解,但是相同的,我們如果太冒然攻下它,不只我們的損失慘重,更會引起星系間的恐慌,到時我們會受四面八方圍剿的。」   佛圖烈說:「沒錯!所以我們還必須等,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芝玫·尤靼笑說:「說那些都沒用!我們想辦法把敵人引誘出來加以解決不就得了?想那多幹什麼?」   楊智人和佛圖烈對看著,笑著搖頭說:「大小姐,你以為敵人那麼笨嗎?」   芝玫·尤靼嬌喔說:「你罵我笨?哼!跟一群膽小鬼在一起,會辱沒了我的才智,泰格走吧!去看看你父親。」   安德烈·泰格笑說:「好吧!我父親也不知道怎樣……」   二人迅速的離開艦橋,佛圖烈笑說:「耳根終於可以清靜,我們談談正事吧!」   美思·斯巴達走進說:「小梅又傳來訊息,代號是『敗逃』,我弄不懂她的意思!還附了一個計劃……」說著打開電腦解密器。   隨即將訊號轉換成螢光幕上的資料。   楊智人說:「啊呀!這是——」說著驚訝看著二人,因為光榮星系的全圖終於在他的眼前呈現。   光榮星系從人馬座縱走而下,遇到黑暗帶,而光榮主星正在黑暗帶的邊緣當中。   傑·尼斯古笑說:「我倒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圖,嗯!畫的挺仔細的,」   佛圖烈皺眉說:「這是誰取的名字?『北冥曲徑』、『南限之途』、『劍閣道』誰人取這麼拗口的名字呢?無聊!」   美思·斯巴達抬起微笑的臉頰說:「是那只懶狐狸取的。小梅說:『我們如果能打勝仗,歷史會紀錄我們的名字,所以取的地名當然要文謅謅的才行!』嘻嘻,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挪!你們的老師要跟你們講話。」   說完按下一顆解碼鈕,老師奧斯卡·皮莫的笑容出現在螢光幕上。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這圖的用意了,前日收到你們傳回的訊息,我和小林,擬了幾個原則,我們商討看看,第一,先不要急著接收楊將軍的戰力,他使我們擁有取得風凌渡要塞的實力和施力點。第二,維持目前戰列的編組,並且在『惡鬼珠』組成游擊網,第三,敵人有一份和我們一樣的星域圖,是我們故意給他們的。第四,決戰點在劍閣道之前,但是先前的誘敵,惑敵措施不可簡單馬虎。第五,要騙敵人,得先騙自己,所有的要點都包含著騙人和騙自己的戰術層面。第六,最後一點,利用敵人會過度小心所產生的弱點,分散其兵力,最佳的會戰艦艇數目是,五千對三千,所以必先削減敵人的軍力。」   傑·尼斯古笑著看著佛圖烈說:「你看!老師又要我們做苦工,那小林幹什麼呢?」   佛圖烈說:「該不會又在睡覺吧!」   二人吃吃的笑了出來。   楊智人閃避著奧斯卡·皮莫的眼睛說:「我完全懂了!如果敵人龜縮不出,我們只有前去硬碰硬一途,但是如果敵人有受鼓勵的因素,必定想要一舉殲滅我們的。哈!先暴己短,再引出敵人的弱點,高招!」   佛圖烈笑問:「小美思,還有沒有啊!」   美思說:「有啊!那只懶洋洋的狐狸,有事情交代。」說罷開啟取消了解碼裝置。   楊智人訝異的問:之」不是機密的嗎?」   美思笑說:「這才是『極機密』,剛剛那是『機密』,敵人也應該接的到……」   傑·尼斯古哈哈大笑說:「這隻鬼狐狸老是喜歡搞這種騙人的把戲。」   林·曲客多的沉臉出現在螢光幕上,罵說:「你這只刺人眼睛的小東西,想必又罵我了,哼!活著回到這裡,我會打你屁股。好了!說正事吧!」   螢幕換過另一幅星域圖,林·曲客多說:「敵人大概也和我們一樣對手邊的星圖有疑問,所以我們必須讓他們相信,這是真的。要釣魚首先要放餌,要放餌便不能太小氣,記得我們在軍校時的把戲嗎?分化敵人,楊將軍就是很好的誘餌,我們犧牲的是『惡鬼珠』補給站,但是我們要的是他們的全部艦隊;再者,敵人絕對不會輕言蹈進陷阱,這次一定是卯足全力,但也是小心奕奕的前進,那我們也不能太漏氣,楊將軍的中型艦隊不適合加入戰鬥,但是攔阻他們的補給艦應該綽綽有餘,只是必須先等敵人進佔『白眼』以後才進行,演戲要逼真一點,知道嗎?第三,對敵人的偵察艦採用消耗戰術來遲緩敵人的進擊路線,廣佈游擊點,小傑利用你擅長的戰術。第四,『劍閣道』前我們再會面,如果我錯過了這戰役,我死都不瞑目的,最後祝你們幸運!」   畫面終止,美思·斯巴達說:「他不要我們再回信給他,不知道神秘些什麼?」   楊智人首發問:「如此說來,我們採取的是搔擾和游擊,但是我們那有力量跟尼古斯·拉吉決戰呢?」   傑·尼斯古笑說:「這你不用擔心,那隻鬼狐狸如此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們也不用多管了,但是……」   佛圖烈從沉思中醒來說:「楊將軍,你的艦隊補給完後馬上移轉到西色鳥裡去,並且在沿途布下『擬訊機』,只要尼古斯·拉吉的軍艦通過一定會對這些假餌做出攻擊的行為,如此我們就可以『匆忙的逃離』惡鬼珠就留給他們;再來,用你的殘艦,帶著可靠的人。嗯!我大概須要三四十艘,跟隨我們撤離,好作『掩護』。」   楊智人笑說:「我懂了!你們是要送出假訊息,可以,這方面我有可信任的人。」   傑·尼斯古說:「可否把所有的機艇給我?我要完成我最偉大的機艇作戰計劃——『獵捕驚慌失措病老虎』。」   楊智人皺眉說:「風虎雖然吃敗伏!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單憑機艇想逮他可是非常危險的,小傑史你如此作會不會太冒險了。」說道有點為難的臉色。傑·尼斯古笑著說:「放心!我只是要虛張聲勢,況且我也不是笨蛋,因為在劍閣道之前我須要很多人手的。」   楊智人點頭說:「嗯!可以!但是我的人你可要好好照顧!」   佛圖烈笑說:「放心吧!請將軍馬上行動。」   楊智人點頭笑說:「不要叫我將軍!我已經不是將軍!」說著頗為感慨的離去。   看著楊智人離去,美思·斯巴達笑說:「我怎麼都聽不懂你們在幹什麼?」   佛圖烈笑說:「奇怪?小梅為什麼都沒有出來囉嗦呢?」   美思·斯巴達說:「這我知道,因為她在生小孩。嘻!好玩吧!電腦生小孩,我還是頭一遭聽道的。」說著不理二人跑了出去。   傑·尼斯古笑著對佛圖烈說:「她是個不錯的女孩,難道你不心動嗎?」   佛圖烈甩頭說:「心動又能怎麼樣?說實在的,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傑·尼斯古露出他的招牌笑容說:「我們三個的感情路可真是非常的不順利啊!小林的狀況真慘!難怪他死都不碰女孩子。」   佛圖烈搖頭說:「那一跤他跌的太深,唉!其實我們也要負責任的。」   忽然一旁打盹的亞歷山大·斯巴達醒過來,在二人的耳邊說:「我知道我姐喜歡誰?」   「喔!你知道,那到底是誰呢?」   「嘻嘻!說出來你們一定不相信的,就是……」   美思·斯巴達突然折回:「小亞!小心我扒你的皮……」   「姐姐!我什麼都沒有說,哎呀!饒了我的耳朵啊!」   「走!讀書去了,今天我要嚴格的要求你……」   二人打鬧的離開艦橋,佛圖烈苦笑說:「我們須要何時才不會煩惱呢?」   傑·尼斯古搖頭說:「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楊智人的戰艦逐漸脫離他們,往右方的星域急飛而去。   三十幾艘的中型母艦留下在原地等候命令。   傑·尼斯古說:「我也該動身!」   沉重的腳步移動著,二人心想:「這一次的戰爭會如何呢?」   每一次選擇以後我都覺得異常的痛苦,因為痛苦來自自己的選擇。若是有魔法存在,那我願變成一隻蟬,在嘹亮的嗚聲之後,落歸塵土,期待明年夏天的到來,如此生命才不會孤單寂寞……   《自諷集》——無奈的痛苦         第二十章 破冰之劍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73)   芝玫·尤靼一臉不高興,嘟起嘴巴離開了戰狐的座艦「獵狐」飛往魔虎座艦。   安德烈·泰格也乖乖跟著這愛耍脾氣的大姐,對她的行為似乎覺得有興趣。   芝玫·尤靼有些懊惱的說:「小虎!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蠻橫不講理呢?」   安德烈·泰格正望著窗外的「惡鬼珠」,愣住一下,才說:「不會啊!只要不理你就沒事。啊呀!」口中話一說出,倒也後悔自己把後面的話講出來。   芝玫·尤靼卻罕有的沒發脾氣,反而低頭說:「你母親是不是美女呢?把你生的這般的好看。」   安德烈·泰格奇怪的望著芝玫·尤靼,隔了好一會兒,才囁嚅的說:「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父親把她的照片都毀掉,所以我不清楚。」   芝玫·尤靼抬起頭來,訝異的望著安德烈·泰格說:「怎麼?難道相片都沒有留下嗎?你父親對你母親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安德烈·泰格深吸一口氣後,以艱難的語氣而憂怨的語氣,低語:「沒有!我父親在母親生下我難產後,就將我母親所有的遺物丟掉,包括她的遺體和所有的回憶。」說到最後連自己都有點生氣。   但是安德烈·泰格對母親的回憶,實際上只有從較老的船員口中得知,他只依稀知道:「父親對母親並不好,經常惡言相向,這也導致她後來生產時因為難產而死亡。」   所以安德烈·泰格很難原諒父親,有一天他一定會去問清楚:「為什麼你不愛我母親,還要生下我!」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勇氣去質問父親安德烈·奧福。   芝玫·尤靼看著怒氣閃爍在安德烈·泰格反而奇怪的問:「小虎!你生氣了?你應去瞭解真像的……」   安德烈·泰格連忙轉臉不讓芝玫·尤靼看到,沉聲說:「不!我沒有!」   芝玫·尤靼歎氣後,也望著另外一方面的窗外說:「你們父子都是一樣的,口中說沒有,臉上卻早已告訴我……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   安德烈·泰格忙說:「什麼事?」兩人這時已到魔虎座艦,隨著魔虎座艦的接近,二人都選擇了沉默。   芝玫·尤靼說:「你會不會討厭我!」   安德烈·泰格笑說:「不會啊!跟芝玫姐姐在一起我很快樂,雖然有點煩倒是真的……」   芝玫·尤靼閃過喜悅的臉色問:「真的?小虎你不要騙我!」   「公主回艦!」這時泊港管制員叫喊著。「請芝玫公主和小虎代艦長迅速至醫療區,重覆一次,迅速至醫療區。」   芝玫·尤靼末下船就急忙的問:「什麼事?」   接泊的管制員說:「我不知道,聽說是頭頭身體不適!須要家屬在一旁。」   安德烈·泰格跳下小艇,急速奔往醫療區,芝玫·尤靼陷後跟著跑去。   醫療區外,老醫生跟著副艦長提休施·阿茲提克和野山參謀長皺著眉頭在外面細語,安德烈·泰格飛奔而至說:「我父親怎麼了?」   提休施說:「已經沒事了!不過事情有點麻煩?野山你說吧!」說著臉色似乎沒有多好,轉頭就把難題丟給一旁的野山。   芝玫·尤靼惶急的問說:「野山說啊!安德烈到底怎麼回事?」   野山高輝望向醫生說:「還是醫生來說明好了!這狀況我們也不知道,也說不明白……」   老醫生是安德烈·泰格的祖父輩的身份,他小時身體並不是很健康,全靠他一手呵護長大的。乾咳後說:「小虎!你父親應該是『心病』,所謂病由心生,大概就是這道理吧!」   「什麼樣的心病?」安德烈·泰格也聽的不清不楚的於是反問說。   「所謂心病不是身體器官的毛病,舉例來說吧!累了無法得到充分的休息,久而久之,隨著身體的壓力,會產生心情的倦怠,這樣的倦怠不是因為體力不支,或者其他疾病引起,而是產生自『心情』或『心理壓力』的病症!」   芝玫·尤靼聽的莫名其妙,連連跺腳說:「快說吧?不要吊胃口好不好!你們說這我也聽不懂。」   老醫生看著芝玫·尤靼緩慢的吐出聲音說:「心病要用心藥醫,這病症我也沒法子。少主!嗯!在夢囈時經常喊著『茱莉』這名字,應該就是原因了!但是什麼意思呢?就要少主他本人才知道。」老醫師長喊安德烈為少主,可見他也認識安德烈的父親。   安德烈·泰格急說:「大戰瞬間來到,父親不能參戰:這該怎麼辦?」說著眼光望向提休施。   提休施苦笑說:「那只有靠我們自己來,不過少主不能親自指揮我們倒是一種遺憾,我們也想聽聽他那激奮亢揚的怒吼聲呢,」   野山高輝卻憂心忡忡的說:「不只是遺憾!我怕少了這心理因素,我們有可能失敗,那就非常的不妙……」   芝玫·尤靼卻啞巴似的轉過身去,野山高輝注意到這狀況,問:「公主!你怎麼了?」   提休施卻向醫生說:「我們可以不可以使少主暫時清醒呢?」   「可以!只不過我不知道醫學的方法,或許『茱莉』這人可以吧!」老醫生肯定但是毫無助益的回答。   恰巧傑·尼斯古回來,安德烈·泰格忙問:「老師!我父親情況不怎麼好……」   傑·尼斯古笑說:「不用擔心!我們先離開這裡吧!」說著向安德烈·泰格說:「你和副艦長先回艦橋,下令往目標區移動,野山先生也先回劍龍號,芝玫公主留下,我有些話要對她說,或許我的建議會有些助益吧!」   所有人都看著自信心十足的傑·尼斯古,露出訝異的臉色,心裡想著:「難不成你連這種事情都有辦法?」   懷疑歸懷疑,但是時間和情勢無法允許他們遲疑,也就各歸其位,留下正在發呆的芝玫·尤靼。   眾人離開後傑·尼斯古笑著說:「我們進去看他如何?」   芝玫·尤靼點頭問:「中尉,你真的有辦法救他嗎?」   傑·尼斯古笑著搖頭說:「我!沒有。但是有一個人卻有辦法。」   芝玫·尤靼閃過一絲的喜悅說:「誰?」   傑·尼斯古笑說:「公主記得你母親年輕時的裝扮嗎?或許這正是安德烈內心最大的渴求……」   芝玫·尤靼點頭說:「啊!我真笨!我怎麼都沒有想到。」   傑·尼斯古向醫生說:「麻煩醫生先準備提神興奮劑,比平常多一半即可。」   老醫生微笑的點頭說:「好小子:但是這非常的危險喔!」說著看著低頭沉思的芝玫·尤靼。   傑·尼斯古苦惱的說:「我知道!但我也沒有其他的法子,我們必須要魔虎重新發威,否則怎麼收復英傑爾呢?小了他這塊招牌,做起事情會很困難的。」老醫生笑著點頭說:「好吧!就依你,不過後果你要負責。」說著快步的離去,臉上還閃爍著詭譎的笑容。   傑·尼斯古懷疑的站著,心想:「有什麼後果呢?這應該是好事啊!」   ※     ※     ※   芝玫·尤靼拉著傑·尼斯古的手進人昏睡的安德烈·奧福房間內。   芝玫·尤靼說:「我要怎麼做呢?」   傑·尼斯古苦笑說:「我問你!他是不是很喜愛你母親?他這心病的主因就是你母親和你父親,這當中的恩怨情仇只有他們當事人可以知道和明瞭。」芝玫·尤靼點頭,但是她問:「這我知道!但這和我母親有什麼關係呢?我裝扮成我母親又有什麼用處呢?」   傑·尼斯古回笑說:「實際上這病完全是因為你而開始的,坦是『因』卻中在你父母親的身上,安德烈就是因為你而陷入『自我混淆』的心理狀態,一邊是他的摯愛,一邊卻是他的仇人兼好友,你說他不會發瘋才怪。而且,在他的內心當中,他正作著惡夢呢?而夢中的主角就是你的父母,如果我們不用『你母親』將他從夢中拉出來,那我們根本喚回不了這沉睡的魔虎。」   芝玫·尤靼點頭不語,傑·尼斯古續說:「我曾經告訴過你,你父親故意安排了許多事,他的心境就如同安德烈一般,受到自我的煎熬,而安德烈還背負了許多人的冀望,近處生存的壓力,遠處復國雪恥的壓力,難怪他選擇了逃避一途,因為只有如此才能給自己一個無可奈何的台階下……」   芝玫·尤靼毅然的抬起頭來問:「我懂了!那我該怎麼做?」   傑·尼斯古看著嘴角微笑的安德烈·奧福笑說:「我不知道,如果讓他的夢成真。嗯!我是說某一部分成真的話,應該有助他的恢復,我也只能說到這裡了!小姐要不要做,該怎麼做自己斟酌吧!我先說明!我也不知道狀況會如何演變。」   說完走出房間,吹著口哨離去。   芝玫·尤靼心裡迴響:「讓他美夢成真!但是夢醒後呢?」   這時老醫生進來說:「這針在半小時後發生作用,公主你自己斟酌吧!」   說完替安德烈打了一針,施打完畢後,不聲不響的退出。   芝玫·尤靼也隨即退出,打了一通通訊電報:「速將我的女裝送來!我最喜歡的那一套。」   傑·尼斯古走上艦橋說:「成了!我們準備迎接勝利吧!」   安德烈·泰格苦著臉,一語不發。   提休施卻閃動著興奮的眼神看著這位年輕的「銀狐」傑·尼斯古。   後來他在日誌上記載著:「希望!我看到希望!它就那麼真實的呈現在我眼前,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孤陋,因為我們太短視,也太單純。」   艦橋內響起一片疑問的聲音,所有人都搞不懂傑·尼斯古的把戲。   ※     ※     ※   另一方面,遠在幾十光年的隱星帶外,山口舍監和黃·古拉、吉羅,收到來自光榮之星的通訊包裡,二人在山口舍監的座艦上一齊打開,在座位上的有數人,分別是山口美智子和副手沃夫·顏索科蘭,還有一位是黃·古拉、吉羅的副手小劉。   「虛實之間藏著虛與實,判斷的決策點在於人的心。」   「這是星域圖,敵人應該獲得它,也許沒有。」   「戰術的優劣,在於兵力的運用是否得當,戰略的好壞卻取決於能否獲得有利的位置,和最佳的決戰迫近點。」   「敵人以為我們不動,但是我們卻動,敵人以為我們動,我們卻不動。」   「不要低估敵人。」   「想贏就是要冒險,想出頭,生命就要在風雨中擺盪。」   「敵人應該就是同志。但是並不一定。」   沃夫·顏索科蘭看完後叫罵:「這是一堆什麼東西?」   小劉看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的黃·古拉·吉羅,問:「這是不是一種暗語呢?」   山口舍監想得臉上的笑容都逐漸變形,歎說:「我們到底在幹什麼?」   卻只有山口美智子說:「嘻嘻!真有趣,誰解的了這種啞謎呢?」   說著按下另外一顆解讀鈕。   卻是出現一幅模擬的動畫圖,星域圖上畫了敵我的未來動態,右上角還有日期的推斷,小劉訝異的說:「他們以為他們是上帝嗎?戰爭真的會照著他們的計劃走嗎?」   沃夫·顏索科蘭皺起的臉卻越來越臭,因為他們的位置一動也不動的在明鬼星系的上方,還打個大問號,罵說:「他——啊!」本來已經出口的髒話,突然的堵住。   山口美智子看著父親和黃·古拉·吉羅的沉臉,卻搖頭說:「不!他們應該計劃在劍閣道決戰。但是他們給我們的資料那麼少,我們怎麼配合呢?」   山口舍監笑說:「其實他不是上帝,他頂多只是上帝的手,真正的上帝是我們還有長槍艦隊,美智子你注意看,長槍一定會和我們會合的。」   果然,長槍艦隊在中途回頭,小劉驚呼說:「什麼?我們要奪取風凌渡要塞,這……」   黃·古拉·吉羅轉正他的眼睛笑說:「或許,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也不一定。啊哈!風虎注定要在劍閣道栽跟頭,而且是無法翻身的跟頭。」   沃夫·顏索科蘭仍然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和眼睛,問自己說:「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可以看出端倪來,我卻茫然無知呢?」   山口美智子問:「黃叔叔,我們能夠成功嗎?」語氣中好像有幾分的相信了。   黃·古拉·吉羅笑說:「生命就是一場豪賭吧!賭不過大不了四散奔逃,賭贏了,我們就是王侯將相,小劉、美智子,注意上面的提示,腦筋要用在思考,而不是演繹已經有的東西,每一句話中都藏著玄虛。哈!這才是智慧……」   山口舍監的小圓臉也又笑了起來,說:「沃夫!注意那句敵人就是同志,他可是有雙重意義的,但好像又是一種警告。」   沃夫·顏索科蘭霍然說:「我知道了!我們之中有內奸吧!」   黃·古拉·吉羅看向著小劉——劉·隆利·季服也說:「嗯!我們必須採取相同的措施,來預防自己的疏忽……」   山口美智子卻笑說:「所以以上可能全部都是假的,他的意思也可能是相類似的或是有點不同的意義,嘖嘖!真難猜測。」   沃夫·顏索科蘭說:「那我們不是不知道要幹什麼事?」   黃·古拉·吉羅笑說:「唉!我們如果早日點遇到他們就好了。說不定現在我們已經退休養老了呢?也不用還在這裡擔心受怕。」   山口舍監說:「沃夫!馬上下令按照座標位置前進,目前『惡鬼珠』。」   沃夫·顏索科蘭答令而去,山口美智子仔細的看著發信人的名字——奧斯卡·皮莫和林·曲客多喃喃自語:之竺人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山口美智子的心裡懷疑的念著,山口舍監卻說:「小美!老爸幫你再找個老師好不好?」   「哼!我還需要老師嗎?」山口美智子撒嬌的喔說。   黃·古拉·吉羅卻說:「應該是要找個老公吧:哈!」他一改狠冷的臉色,微笑著。   山口舍監搖頭說:「我還想多留她幾年呢?她嫁了我不就成了孤單老人。」   眾人在愉快的笑聲和山口美智子的撒嬌聲中迎接新的挑戰。   世事總是難以預料,一個人的想法也是如此,有名的劍閣道之戰前夕,滅神說過一句話:「誰能掌握主動誰就能勝利,敵人未能堅守兵力的集中,這是他們錯誤的開始,忽略我方的情報戰術,種下敗滅的遠因,更甚者無一戰而勝的決心,這注定風虎要被歷史除名。」雖然說的尖酸刻薄,但也頗能說出此役的勝負之論。   《名人錄》——滅幻之神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五日吉蘿芯·柯達發出一道通訊,接訊者是林·曲客多,內容如此的寫著:「還我大哥!否則我要你的命!」   小梅解讀為「宣戰之劍」,二人的戰爭已經一觸即發,就等著見面而已。   林·曲客多無辜的說:「我計劃書上寫的很明白啊!長槍自己要死,有什麼辦法?我真的是無辜的。」   小梅笑說:「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要你負責,你就讓她打巴掌算了吧!不然母老虎發起飆來,那可不好玩……」   「不行!我沒有錯:我不幹!我幹麼讓她呢?我要據理力爭。」林·曲客多堅持的說著。   「那道歉如何?」老師奧斯卡·皮莫如此的建議著。   「老師你也認為我有錯嗎?我……我那兒錯了?」林·曲客多含著冤屈問著老師。   「沒有錯!喔!煽惑他人去死。這叫沒有錯嗎?叫人提了桶燃料油往自己身上倒,還高興的為自己點火,哼!我可不覺得你是無辜的呶!」小梅挖苦的說。   「喔!這還……不!我那有煽惑他去死呢?那是……」林·曲客多極力為自己辯護。   「喔!不然那是什麼呢?」小梅制止了他的話。   「……」林·曲客多無法再說什麼,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過這事的後遺症卻讓林·曲客多大感吃不消,因為所有和強生·柯達有過一腿的女孩子都群集在他的門前抗議。   「為什麼不道歉?」   「還我親愛的長槍!」   「惡魔!劊子手!納命來!」   嚇得奧斯卡·皮莫不敢再找林·曲客多喝酒,深怕受到池魚之殃。   林·曲客多無奈的說:「以後絕對不要雞婆。」   戰火在紛擾中越趨熾烈,身處在局中的每個人都嚴肅的面對著自己的生命,唯獨一人卻懊悔自己多嘴,那就是林,曲客多。   ——或許局勢並沒有那麼的緊張,但是為什麼每個人都再自己嚇自己呢?   ——恆處於劣勢的一方,無法有什麼好的因應策略,每一場的勝利雖然欣悅,但是勝利背後的苦果,卻得由罹難者的家屬承擔。所以生命是二面的,有快樂就有悲傷,在以人為圈圈的生活中,所有的事,物都是平衡的,也是公平的·只不過有些人很難去覺得公平,因為悲傷的總是他們·而非勝利和生存下來的人……         第二十一章 陰影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53)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七日風凌渡征討海盜總指揮官:風虎尼古斯.拉吉上將召開第二次的作戰會報,作戰代號為「孤注一擲」。與會者少了二人,中將捷克.多齊多、少將楊智人,這使得會議有點沉重,每個人的臉上都蒙上一層陰影。   氣氛顯得異常凝重,要塞司令吉米拉.林第極力反對此項計劃。他辯解說:「總指揮官!我認為情報有問題,我們已經損失了近三千艘的戰艦,也就是說,我們所有的戰略都在海盜們的意料之中,況且『提斯多』要塞最安全不過,進可攻退可守,一切都在我們自己的掌控,若是輕易的深入敵境,結果可能就不堪設想,請將軍三思!」   風虎凝重的點頭說:「嗯!林第中將的考慮也是有道理,但不知中將有否考慮過萬一敵人不來呢?要塞的部隊主要是防守任務,而我麾下的將士卻都是受命於天皇,任務是攻擊和消滅所有海盜,我也知道這樣子『孤軍深入』很危險,但是基於軍人的責任和對天皇負責效死的態度,我不能龜縮在這安全的要塞內,不過……」說著臉色卻逐漸地欣悅起來:「所以我們惟一的目標——就是『逼敵決戰』,但是由這裡到光榮星系實在遙遠,中間又有許多的阻撓,所以我們必須採『步步為營』的策略。福山!把星圖秀出來,我想各位看了這圖,所有的疑慮應該會消失,為什麼我敢如此孤擲一注……」   福山笑著把新獲得的星域圖呈現在電腦上,乾咳數聲說:「諸位的擔心,將軍早已想到,在敵人的艦隊上也放置了我們的棋子,所以我們今天才有這張星圖,也因此我們有必勝的把握。」   眾人在一片「喔」的驚訝聲中,看著這張星域圖風虎得意的續說:「原本我也不確定這張圖的真假,於是教偵騎隊仔細的調查,經初步確定,這星圖有百分之八十的真實性,因為所有的海盜頭頭們幾乎都接到相同的東西,請諸位看看放大圖。」   隨即螢光幕上出現「惡鬼珠」的放大圖。   福山笑說:「總司令的英明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請各位看著計劃書的第九頁,『先護住補給的路線,佔領敵人的補給站,穩固作戰補給物資的來源……』。也就是說,不會讓各位輕易的冒險前進,只有確定安全,並且補給路線建立後才會繼續前進,我們也希望採取穩紮穩打的方式。」   風虎向吉米拉說:「這補給路線的安全就交由中將的部隊維護,也就是說要塞艦隊的剩餘船隻由司令你兼領,務必維護補給的順暢,如此我們才能獲得勝利。」   吉米拉搖頭說:「上將:這樣要塞的兵力是無法守護要塞的。」   福山笑說:「司令不用過度擔心,此去『劍閣道』有南、北二途,我們會同時用二支艦隊護住,北方由總司令自兼指揮,率艦六千艘直取敵人的補給站,南方由新任副司令的多瑪斯.湯恩少將帶領一千六百艘的艦隊,看起來像是要追擊長槍的艦隊,實際上是破壞他們的沿線補給點,如此一來只要防備他們的小型游擊戰即可,那麼留守要塞的兵力應該就足夠應付,這點請中將不用擔心,還有問題嗎?」   吉米拉放鬆眉毛說:「嗯!那我就放心了!總司令真的是思慮周全,連這小細節都已經考慮到,下官們就在要塞內等待總司令勝利歸來吧!」   尼古斯.拉吉笑說:「諸位將軍可還有意見,說出來一併的參詳,務必使作戰計劃沒有缺點……」   所有與會者交頭接耳後,又是一片頌揚的聲音。   尼古斯.拉吉聽得心頭微醺,於是意氣風發的下令說:「明日十二時,依據作戰計劃分批出發,福山參謀長,你帶領二千艘先行艦隊出發擔任先鋒軍,預計三天後到達惡鬼珠的前緣,多瑪斯中將,你帶領艦隊南下,緩慢的前進,等收到我們攻陷敵人補給站的捷報後再出發追擊長槍的艦隊,小心為要,敵人已經證明他們不是省油的燈。」   眾將領大聲喊諾,隨即各自下去準備,但要塞參謀長虞夫卻私下擔憂說:「真會有那麼的順利嗎?我怕的是連我們的要塞都要賠出去,那可真得不償失……」   吉米拉也歎說:「希望幸運就在我們這邊:否則……」言下之意也甚是悲觀,雖然在會議上他極力讚揚風虎的作戰計劃。   虞夫走入繁忙的空港內,土兵們都知道,他是一個慈祥的長者,在要塞內除了楊智人外,他算是最受歡迎的,而且他也是要塞的元老,幾乎半生的軍旅生涯都是在這炮火不斷的要塞上度過,也因此他對這要塞特別有感情。   此時他正走往自己辦公室,但在途中卻有些耳語悄悄的傳入……   「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聽說楊將軍是被我們自己人害死的。」   「怎麼會有這種回事呢?這不可能吧!你不可以亂說。」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我再告訴你,聽說楊將軍和『英傑爾之虎』有過盟約。」   「真的嗎?那海盜中的魔虎是?」   「小聲一點,我們得小心一點:這話不能亂說的,會殺頭的……」   「唉!我們尼魯王國已經名存實亡,有什麼好怕的!妻子兒女是別人的,生命也是別人的,哼!我就是沒膽,否則我也搶一艘船當海盜,至少有的是自己。」虞夫聽著二名整備兵的細語,擔憂地說:「我必須有所因應。唉!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事情就非常麻煩。」一邊憂心忡忡的走回辦公室。   隨後一名後勤上尉要求接見,虞夫下令讓他進來。   那上尉進來後四處看了一下,神秘的向虞夫說:「老師!你有空嗎?」   虞夫好奇的抬起頭來,看著喊自己老師的軍官說:「我好像沒有擔任過老師,更不可能有教過的學生:你是誰?」   「我是雷朋·霍夫基,您大概不記得吧!」說著大方的坐在虞夫的對面虞夫的性子隨和,倒不會以這種突兀的舉動生氣,笑說:「雷朋?是後勤部的,這……不……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你……」   雷朋,霍夫基說:「您真的忘記了嗎?『春天號』運補艦:您記得那個愛哭的小雷一兵嗎?」   虞夫恍然大悟的笑說:「喔!是你,都當上上尉了,唉!我真的老了!」   雷朋說:「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吧!我是隨艦隊的補給艦團來的,我聽說老師在這裡,就偷空來找您。」說著神秘的看著四周說:「我有一件重要的消息告訴您!」   虞夫摘下眼鏡說:「什麼消息?」說著關掉所有的監視系統,卻又開啟另外一個系統。   雷朋說:「我平常喜歡研究星圖,結果從接到的微波中接到一幅星圖,還有文字意思呢?」   虞夫問說:「你怎麼接收到的?」   雷朋說:「我有一部中古的背景雜訊清理器,我喜愛研究是否在其他地方有類似人類的生命,所以經常利用閒暇時間收聽宇宙雜波,您看:」說著攤開一張星圖。   虞夫嚇了一跳說:「這……你怎麼會有這東西?」原來這圖和風虎手上的圖一模一樣,差別只在更詳細、更精確。   雷朋低聲說:「但是更奇怪的是這段話:『引敵深入,迫敵決戰』。」   虞夫緊張地說:「小雷:這事還有人知道嗎?」   雷朋吐出舌頭說:「我那敢讓別人知道呢?對了!我發覺低層士兵很不穩,彼此之間還流行著一句話。」說著刻意的壓低聲音。   虞夫大概也心裡有數,問說:「是不是關於『英傑爾之虎』的流言。」   雷朋搖頭說:「不!那句話是『聖騎士已經從陰暗的絕望中復甦。』您知道這句話的破壞力嗎?」   虞夫訝異的點頭說:r如果我們不是聖騎士的一方,那我們注定要慘敗收場。」   雷朋笑說:「我希望我們是。但是……算了吧!我去執勤,老師再見!有空再找老師喝二杯。」說著匆忙離開。   虞夫心裡想著:「經過了多次的對峙,正義的一方才是人民心目中的聖騎士,但是現在的英傑爾,有誰真的掌握正義的一方呢?」一股憂心燃起,他按下通訊鈕說:「幫我接司令。」   「喔!參謀長有什麼事嗎?」   「報告司令,屬下有緊急的事件相商……」   「喔!明天再講吧!小乖乖不要吵。」   虞夫的耳邊響起一陣女聲,隨即通話被切斷,他苦笑著搖頭說:「分崩離析的軍隊,不理下屬的長官,不盡人情的措施,沒有生命的未來,看樣子聖騎士真的要出現了。」   另一方面,楊智人帶著五百艘戰艦遊蕩在西烏色的塵霧中,靜待著敵人的通過,心裡卻懷疑著自己真的是海盜嗎?「魔虎」安德烈·奧福還被自己關閉在遙遠的記憶中,而……   「唉!自己還不是淪落於此,打敗了風虎又如何呢?下場爭戰可能就要面對自己的戰術老師,百戰百勝的『殺龍』梅爾克,想到他這個老師是席拉科·尤靼的忠實信徒,甚至會為了席拉科殺死自己的妻子——雖然只是一句酒後的玩笑話,但是他真的做了。」楊智人黯淡的看著飄浮的星際塵埃「前方發現戰艦,是……是我方同型的戰艦,跟我們一樣在這裡,飄浮!」   楊智人下令說:「停!關閉電源,看看對方反應。」   其實,前方飄浮的船艦就是布萊德裡的戰艦,他們同樣也陷入慌亂中。   強生咬著香煙說:「喔!看樣子有四五百艘,我們要繼續裝傻嗎?」說著望向布萊德裡,意思是說:「考考你應變的判斷能力。」   布萊德裡笑說:「通訊官,發出通訊:『螢幕因戰爭損毀,我是西色烏之役的殘艦』,並且將受傷的艦身轉過去。」   強生笑說:「好傢伙!但是你能猜出他們是友是敵嗎?」   布萊德裡笑說:「我們二方同屬要塞艦隊,不是風虎的直屬部隊,應該敵意沒有那麼的強,也不會不照面就開火,但是領軍者若是不夠冷靜,開戰也是說不定的……」   強生盯著螢幕說:「是『楊』嗎?這是個可敬的對手,他常用正規的戰術,造成奇襲的效果,但是僅僅只有戰術而已,想捉住我除非靠運氣吧!」   布萊德裡笑說:「嗯!我也同意你的說法,但是我常覺得他總是留一手,比如說他的艦隊,都不怎樣聽他人的話,因為他常要我們『自己去想』,或者他有他的用意吧!」   強生笑說:「又是一個滿肚子壞水的東西,難怪會被排斥……」   「喔!我聽到有人罵我!」螢幕上出現楊智人。   「將軍!」所有的軍官都起立注視著這位年方二十多歲的少將「壞小子!你怎麼也躲在這裡?」布萊德裡高興的說「你就是長槍強生:我終於見到你的真面目了。」楊智人語氣中充滿著不服氣。   強生拿起酒杯笑說:「敬可敬的敵人一杯,也慶祝我們相遇……」說著一飲而盡。   「我馬上過來,班長把艦列調整吧!」楊智人說著切斷螢幕,轉身走下座位。   強生笑說:「喔!他怎麼一點都不問我為什麼在這裡呢?」   布萊德裡笑說:「我們彼此都心照不宣吧!」   「哈!再敬可貴的友情一杯。」強生喝下最後的一口酒,轉身離開艦橋,心想:「當所有的希望都聚集起來時,產生的力量是無比巨大的……」腦筋一問,「哈!我有辦法攻陷風凌渡了,真佩服自己的腦袋,這麼一個要塞將在我的口袋裡。哈哈!」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八日另一邊風凌渡的所有戰艦出發,留下近二千艘的中型戰艦。   虞夫看著空蕩蕩的空港,心中的想法卻使自己不寒而慄:「敵人如果來襲,那補給怎麼辦……」   他曾向吉米拉提出他的憂慮,吉米拉那時候笑說:「補給的事情就由上校全權負責,這方面你比我內行。」   吉米拉·林第是軍校第二三七期畢業,從軍二十年,尤靼一世叛變時,莫名其妙的跟著赴義,隨後就平步青雲,當上要塞司令。   但這傢伙性好漁色,而且不知節制,最喜歡藉故到屬下的眷捨去,美其名是照顧眷屬,實際上是物色對象。   這點要命的嗜好,讓所有有家眷的軍官咬牙切齒,但是又不敢發出怒吼,因為有意見的人都死得很難看。   虞夫東想西想輕輕的搖頭歎說:「幾個有著大好前程的棟樑之材,被棄置荒星至死或誣陷入獄,我這把老骨頭,該怎麼辦呢?」   這時雷朋進來說:「老師!」笑笑地拿著一疊資料:「昨晚我沒睡,卻發現了奇怪的低波現象,裡面的內容更好玩……」   虞夫訝異地說:「怎麼……你沒有隨艦隊出發嗎?」   雷朋笑說:「我才沒那麼笨呢!隨便找個借口就留下來了。對了!老師您看」說著指出西烏色有一批艦艇埋伏,為數在五六百艘左右。   虞夫訝異地問:「小雷,怎麼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這東西連我們的最新式雷達都無法查出,你怎麼辦到的。」   雷朋笑說:「天才吧!我也只有在這方面是天才,您看宇宙的背景幅射是負七五二,但是西鳥色的幅射卻是負七○二,扣除本身恆星的亮度和反射的角度參數,實際值在負七二一到負七三四之間,因此我判斷西烏色的低波幅射是『艦隊模擬波』,為的是『掩人耳目』。敵人的意圖不小呢!」。   虞夫睜大眼睛問說:「那!我們不就非常危險!」。   雷朋說:「我建議我們放棄惡鬼珠,直接將『蒼雁』移去那裡,反而安全多了,至少我們的補給不會發生問題,更不怕敵人耍花樣。」說著自信滿滿地笑著。   虞夫點頭說:「好方法!想不到幾年不見,小雷長進多了。但就怕這方法沒有人會同意,畢竟主持大局的不是你我……」   雷朋聳肩說:「上面的不會答應吧!哼!如果我是海盜,我早已打下這些沒用的要塞了,我們還守的那麼的高興,真是的……」   虞夫笑說:「為什麼呢?」顯然並不相信「他」有這個能耐。   雷朋轉身說:「您是我的老師,所以我才告訴您,『要了這地方也沒有用,倒不如把它放著,安安老虎的心。』我猜這應該是海盜們的想法吧,我去休息了,啊!好累啊!」說完打了大大的哈欠,開門出去。   虞夫沉著臉問自己說:「我應該怎麼做呢?」   沉思了一下子後,他決定「明哲保身」,發出電訊說:「西烏色有埋伏,希望艦隊注意!」   此電文隨即傳到正進入西烏色的福山手上福山看了看說:「是嗎?偵騎隊前進!」其實他並不知道危險正在前方。   虞夫隨即也收到福山的回文,內容說:「多謝警告!已經多加注意。」   虞夫搖頭笑說:「這封信可保我無事啊!」又想:「小雷的情報倒是可多加利用。」   於是找了個借口將小雷調到自己身邊,給他個閒職,要他專心的研究他的東西。   ※     ※     ※   同一天下午,強生會見宿敵楊智人,二人客氣地握手寒暄,互相說了幾句久仰的話。   楊智人首先說:「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戰死,害我們都嚇一跳呢?」   強生笑說:「本來啦!應該是差不多死透,但是遇到你的班長,救了我一命!」   布萊德裡打趣說:「早知道就不要救,一醒來就要酒要女人的,我真受不了。」   楊智人笑說:「可惜我們現在不能發電訊,應該告訴他們這好消息的。」   強生說:「不!我們應該利用這機會,奪取要塞,讓風虎首尾難以相顧。」   楊智人笑說:「我早就知道你們在打要塞的念頭?哈!」   強生說:「要讓英傑爾之虎風風光光的回去,就必須利用這個要塞,況且我們的主要敵人是『殺龍』梅爾克,只要打敗他,英傑爾可說是垂手可得。」   布萊德裡驚呼說:「要打敗握有一萬七千多艘戰艦的梅爾克老師,這根本是不可能的,這等於是自找死路。」   楊智人神秘一笑說:「可以的!」語氣堅定得連強生都差點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人相對哈哈大笑。」場橫亙幾百光年的詭計正在醞釀,目標不是風虎,而是殺龍。   因為風虎已經沒有希望了。   但是他們有什麼樣的計劃可以擊敗殺龍的百勝艦隊呢?   答案就在風凌渡。         第二十二章 惡鬼之焰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47)   惡鬼珠在空闊的太空中,看來就像一顆黯淡的紅色火球,直徑大約為七十光秒,暗紅色的火焰不定時噴出巨嵐,像是一隻示威的惡鬼。   一旁的米蘭—芙麗曼雙聯星,發著高溫熾熱的白光,顯得格外明亮動人,像似漆黑夜空中的藍寶石。   奧斯卡·皮莫盯著螢光幕說:「小林:如果我們敗北呢?你會逃到哪裡去?」   林·曲客多抬起頭來笑說:「我們現在不會敗,至於以後的情勢已不是我們能預估,所以我也不知道。應該說到時再看看吧!反正輸就輸了,大不了流亡而已,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說著指著星際圖說:「原本的屏障消失,現在反而變成我們暴露在敵人的武力威脅下,而且我們的敵人不只英傑爾一國,而是許多的勢力呢!」   奧斯卡·皮莫點頭表示同意,說:「我同意你的看法!『 』這種金屬是一種戰略物資,任何國家都想得到它的採礦權,用來武裝自己,包括許多的惡勢力、黑勢力都覬覦著我們呢?」   林·曲客多笑說:「不如我們在這裡占星為王,成立政府,然後設立租稅權,先開放,再扮豬吃老虎。」   奧斯卡搖頭說:「小林你開玩笑吧!一但成立政府,我們便成為眾矢之的,那時我們才沒地方躲呢?況且我們又沒有足夠的武力保護自己,成邦立國最後只是個笑話吧!」   林·曲客多笑說:「我也知道!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任何一個勢力都比我們強大,所有的資源都比我們豐富。唉!我真有一股衝動想送安德烈回英傑爾,那我們就有足夠的靠山。」   奧斯卡笑說:「我們幹嘛跟他們爭呢?其實我們可以引進各大勢力在這裡角力,只要將我們的力量集中,並且利用各勢力的分合時機擊潰強勢的一方,我們就逐漸有機會完成我們的構想,而已送魔虎回去也是勢在必行,因為目前英傑爾的局勢正適合呢?」   林·曲客多笑說:「老師的建議是不錯,但我們有那麼幸運能一勝再勝嗎?資源的消耗對我們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傷害,少了一架戰艦我們就無法補充,但是敵人卻可以源源不絕的補充,這問題必須解決。」   奧斯卡神秘的笑說:「你不覺得你的小梅都不煩你了嗎?」   林·曲客多說:「什麼我的小梅?喔!對了!她在幹什麼呢?最近怎麼都不 嗦!」   「嘻!你也會注意我嗎?我在生小孩子呢?好累!」說著螢光幕上顯示出小梅越來越嬌俏的身影,林·曲客多訝異的說:「嘖!小梅你真是越來越漂亮,我在你的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優點喔!真活像一鍋大雜燴,哈!」   小梅起先聽得很高興,後來才發覺不對勁,惡聲說:「小狐狸過來!讓我打你的屁股!」說完螢光幕下角竟跑出一個縮頭躡影的小孩子,那張臉活像林·曲客多小時候,膽怯的走向前來。   奧斯卡和林·曲客多看的目瞪口呆,怎麼電腦裡面會跑出這樣一個小孩子來呢?   那小孩出聲說:「我叫做小神狐,我父親是林·曲客多,母親是小梅,我今年一歲,明年還是一歲,我的任務是『玩!』,媽媽!對不對!」   小梅早已經笑翻了,林·曲客多這才苦笑說:「小梅你公報私仇,你生這小子幹什麼?他怎麼來的?」   奧斯卡接口笑說:「是我叫她模擬她自己的程式設計的,由亞夫和卓思特他們拆下有用的東西做成,可是很多人的結晶喔!」   小梅接口說:「他雖然沒有他的母親……我……的厲害,但還是比你們厲害多了。他最主要的任務是複製自己和掌握電腦,到敵人的電腦中搞破壞……」   林·曲客多訝異的問說:「像你掌握船艦一樣嗎?」   小梅搖頭說:「不!他是侵進敵人的電腦內,修改參數,控制炮火的準確度。但我們必須在敵人毫無知覺的狀況下入侵!他還設計有資料吞噬系統,可將敵人的電腦資料消化,然後帶回。」   林·曲客多說:「那我們不是不用打仗了嗎?」   小梅又搖頭說:「惟一的缺點是我們不能太明顯地讓敵人知道『他』的存在,否則還是會被捉到,那詭計就不靈了。小子過來!臭小子!你翻老娘的資料幹什麼?過來。」   隨著追逐聲音遠去,奧斯卡笑說:「目前我們只能做到這樣,假如能模擬腦波的幅度,那我們還可能控制人,但我不想如此作。那太危險了。」   林·曲客多說:「我們不能朝這發展,我寧可我們退化到原始時代,也不願意再見到這種情況發生,畢竟人類好不容易才掙脫惡魔的束縛……」   奧斯卡頗為同感的歎說:「如果真的如此,那人類將被『科學宗教』所毀滅,重蹈過去的夢魘……」   林·曲客多笑說:「算了!不提這遙遠的事情,我倒是發現有趣的一點,老師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海盜會聚集在一起呢?這事有點蹊蹺!如果我們仔細推敲,那種種的疑慮將越來越清楚。」   奧斯卡搖頭說:「喔!我倒看不出所以然來,大概是物以類聚吧!有什麼可以討論的?這其中又有什麼疑點呢?」   「不!不盡然,海盜們靠著精準的古星圖,穿梭在黑暗帶中,開始是單打獨鬥,後來是成群結黨,現在則變成左右局勢的一大勢力,這其中不但包含了武力的強化和人才的聚合,更重要的是……」林·曲客多仔細思考適當的辭彙。   奧斯卡·皮莫突然若有所悟的說:「伴隨著力量的集中,我們的行動越來越不自由,越不自由,那被『聚而捕捉』的機會更大了……」   林·曲客多沉聲說:「『驅虎入籠』。是有人故意造就了這看似安全的環境,然後吸引四面八方的人來此地,目的則是為了要製造混亂,但是混亂又有什麼好處呢?」   師生二人訝異地看著彼此。海盜們隨著危機的增加,會越來越聚合,但是聚合的結果卻反而是引發各大勢力大規模的圍剿。雖然各大勢力不會合作,但有心者並不一定是要剿滅海盜,而是要製造獵戶星座的混亂。   那所有的陰影只有一個可能,又有人想統一這紛擾的人類世界。   想起來令人不寒而慄,上次的統一戰爭,人類由七千八百億人口,驟減為一千四百億人口,全人類的六分之五人口葬送掉了。現在各星座的人口總合不過一千一百餘億,那再一次的戰爭後,人類不就滅絕了?況且戰爭後所有可住的星球都受到波及,殘餘的人類又如何能生存呢?   林·曲客多深吸一口氣後說:「我不敢想了……」   另一方面,冥鳩山口舍監和滅神又聚在一起,此次聚會的目的是討論先前的提案。   冥鳩笑說:「看樣子大戰一觸即發,我不明白我們停留在這裡到底有什麼用處呢!」   滅神的眼睛望向天花板說:「別有用意!我只能如此說,實際狀況我也不清楚……」   「還不是不知道!」山口美智子開玩笑的說:「黃叔!把你的眼睛放下來好不好,人家也算長的不錯啊!你這樣子人家會傷心的。」   滅神出現尷尬的模樣,惹得在場的人都笑出聲音來小劉笑說:「我們家的小黃啊!臉皮最薄!見到女孩子就忸怩不安呢?」   冥鳩也笑著說:「喔!我還以為他是看不起我的小美智子,差點生氣呢?」   沃夫見氣氛已經緩和下來,便說:「我建議我們派遣少數的兵力回去,等到戰況不利,或者僵持時再加入戰鬥,或許可以取得用力點。」   滅神點頭說:「我也同意,但是問題是:我們要先猜出『他』要我們留在這裡幹什麼啊!否則我們在這裡傻瓜般的等待也不是辦法。」   冥鳩點頭說:「說的也是,可是我還是想不到,『他』到底要幹什麼?」   這時老將甘達,談垮庫卻說話了,他說:「我知道!」聲明緩和而謹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語氣中帶著興奮。   「義父!那快說吧!」山口美智子纏著他說。   滅神也把他的眼睛放下來,臉色有點奇怪的問說:「請問老先生,到底是……是什麼樣的看法呢?」   甘達笑說:「這是一種彈性的用兵原則,請各位試想看看,就算集中我們各自的戰艦進行決戰,不管敵人怎麼無能,在絕對的優勢兵力下,我們只有落敗身死一途,這是事實,也是必然的。」   冥鳩點頭說:「所以我們一直避開面對面的硬仗,我們之所以能勝利都是用詭詐的手段獲得的。   甘達的老臉笑著點頭續說:「但如果『敵人不是無能者』,可是他們卻敗北,還匆忙的深入不熟悉的區域,有人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小劉插嘴說:「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可能是陷阱。」   美智子也說:「我同意,那我們為什麼還擺出一副決戰的樣子。」   沃夫搖頭說:「我的頭快想爆了!老師趕緊告訴我吧!」   甘達笑說:「小子你永遠無法成為大將,因為你沒有洞悉戰局的能力。」隨後說:「這正是弔詭的地方,既然我們搞不清楚敵人的狀況,那我們該如何應付敵人呢?」   滅神說:「我們要做出敵人想不到的行動,來迷惑敵人……」   甘達搖頭說:「這是不可能的。」   冥鳩皺眉說:「如果不理敵人的狀況呢?」   甘達說:「那更不行。」   所有人都被搞迷糊了,甘達這才笑說:「就拿打獵來說吧!在已經設定好的優劣關係中,我們是獵人還是獵物。」   美智子說:「我們是獵物,但是是可致獵人於死的獵物。」   甘達點頭說:「所以敵人早已猜測我們會迴避,而他們的陷阱也都是針對我們逃離的路線。可是,我們是聰明的獵物,雖然他們先餵食一點甜頭給我們,等我們一頭栽進陷阱中……」   滅神訝異的說:「你說他們在……在騙我們。」   小劉閃過一絲明悟,說:「這點我懂,是有人看出袋子的外面,還有一隻袋子,所以……」   甘達說:「對!但是那人的自信超過了袋子!」   「自信!」沃夫握緊拳頭說:「那我們不就是自陷泥淖,無法自拔。」   甘達說:「沒錯!但這也許是我們惟一的機會。」   冥鳩又再度關起他的招牌笑臉,沉聲說:「如果我們能逃過被各個擊破的危機,那以後的一片天都是我們的。」   甘達笑說:「但我們最主要的敵人是我們自己。」   眾人越聽越迷糊,小劉問說:「為什麼是我們自己?」   甘達搖頭說:「我們能不能放棄自己的私利,唉!其實這是很難的。」   滅神說:「我可以。你們呢?」   冥鳩搖頭說:「我不行!」說著抬起頭來說:「我不行!因為我有恨。」   沃夫訝異地看著一向笑臉迎人的冥鳩,問說:「老大?」   冥鳩起身說:「甘老爹!你也知道的,我的個性通常是無法輕易放下任何東西,小黃!我指的不是你我的嫌隙,沃夫替我完成開會吧!」說著」臉黯然的走出會議室山口美智子連忙跟了出去甘達苦惱的說:「他就是如此?對了!我們說到那裡?嗯!我想到了,敵人一意逼迫我們決戰,一定有個限度,而我們一味迴避也有個臨界點,當雙方的籌碼互相見底時,才會分出勝負,但是我敢預言,我們的敵人不是風虎,而是另有其人。」   滅神閉起眼睛說:「難道我們就這樣等著敵人來攻擊我們嗎?」   甘達笑說:「不!而是我們主動去攻擊敵人,不然,我們只好繼續流浪宇宙,當個無家無所的流浪犬……」   沃夫問說:「那我們該如何做呢?」   甘達深吸一口氣後,沉重的說:「攻陷風凌渡。」   所有在坐的人都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來,這太令人不可思議了,這怎麼有可能呢?對於風凌渡要塞,海盜們的心裡都有一句話:「不要去送死!」連偉大的海盜頭子,「蠍魔——坎培拉古·烏圖」,以一萬艘戰艦的實力都葬身冰冷的通道內,更何況他們只有三四千艘的戰艦呢?   良久,小劉呼出一口氣說:「我真不敢相信,可是我又隱隱覺得這是我們的惟一機會,我們要保持對自己的信心,惟一的方式是不斷的勝利。」說著望向滅神。   滅神黃·古拉·吉羅閃爍著他的眼睛,嘴角笑說:「真他奶奶的神狐,讓我們自己死得心甘情願。好了!走吧!我們的目標是『風凌渡』。哈!」笑聲隨著起身傳出,狹窄的戰艦通道上飛揚著滅神的笑聲。   所有人都奇怪地望著身批戰袍的滅神,他那張冷酷的臉上,帶著發狂似的神采,可是反而沒有他陰笑時可怕。   小劉歎氣說:「我從沒聽他笑的那麼高興過,我們先走了!」   沃夫也血液沸騰地說:「我得先問老大的想法,我一定盡力說服老大的。」   甘達笑說:「滅神都同意了!何況是老大呢?我們先走再稟報吧!」   小劉依序敬禮道別後,快步跟上神色飛揚的滅神滅神笑說:「你知道嗎?不管成功或失敗,我都覺得不虛此生。」   劉·隆利·季服不發一語,緩步在空港的走道上。冷颼颼的寒氣侵襲他火熱的心,「雖然絕望,但是卻充滿希望。」正是此刻他內心的想法。   惡鬼珠的情勢,卻出乎意外的平靜。   福山率領的先行隊在毫無抵抗的情況下,佔據惡鬼珠的補給站。   這點令福山甚為納悶,於是發電訊說:「敵人毫無防備,所俘虜的人員都不知情,情況有點詭異。」   接著便展開了二次大規模的清除暗雷和搜查敵人行動,結果卻毫無所獲。沒有被蓄意破壞的地方、沒有危險的裝置,倉庫中還堆著大量的補給品、燃料棒和飲用水,看來幾乎沒有逃走的打算。   不久,風虎的艦隊加速來到這裡,見此情景,二人都陷入沉思中。   「總司令!我覺得有些奇怪,照理講,應該……」福山提出疑問,但卻無法說出疑點在那裡。   尼古斯也說:「這不合常理啊!他們應該多多少少會試圖破壞補給站,這……」福山說:「這裡有俘虜的口供,請過目。」   尼古斯接過一疊紙張,第一張筆錄說:「他們補給完畢,沒說什麼就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第二張是管能源的人員的口供,上面寫著:「他們的燃料根本到達不了風凌渡,所以我判斷他們在逃跑,因為所有的跡象都顯示敵人的大軍來了。」   第三張是站長的口供:「他們沒有下令炸毀這裡,不然我早知你們要來,我會把這裡炸的一丁點都不剩。」   風虎看了看口供,笑說:「有二種可能,一是這裡埋有伏兵,二是他們跟本不知道我們有這裡的詳細地圖。通知副司令,開始前進,沿路攻擊補給站,攻下後回報狀況,我們再研討是否繼續前進,另外派出偵察艦,搜索西烏色的雷達障礙區。」   戰局越來越詭異,風虎也越來越小心,照理說:海盜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到來,怎會遺留了大批的補給品在這裡呢?   從俘虜的口中,說出了風虎的疑惑,但是戰狐他們到底打著什麼主意呢?   戰狐艦上,佛圖烈緊盯著螢光幕說:「上勾吧!上勾吧!」   美思懷疑地說:「我們有設下任何陷阱嗎?」   佛圖烈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沒有!但是敵人的腦筋會中計!」   銀狐傑·尼斯古笑說:「他們越疑惑,我們就越有機可趁!對吧!」   風虎的戰艦已緩緩滑出「惡鬼珠」補給站,往佛圖烈戰艦的方向列陣。   佛圖烈看了笑說:「我們走吧!哈!」         第二十三章 逆光之明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42)   南鯤之途上……   「垂釣者」,是亞斯多利星系一群行星的「連結列」,包含了一排拖了數千萬公里的小行星群。它之所以奇怪,在於它看似違反了萬有引力的原則,以及讓人印象深刻的「間歇性隕石暴」。   「從未知的虛空中奔騰而出,聲勢浩大的不知往何而去,留下永遠讓人驚愫疑惑的愕然……」   這是吟遊詩人不知在幾千年前寫下的句子,也說明了隕石暴的存在和神秘,被普遍認為是鬼神的傑作。   但是一切的神話卻被一個剛出道的航艦員用他的歪理擊破。   「其實這是一場騙局而已,原因只是二造星系間的互相引力吸引,『明鬼』和『亞斯多利』這二座年輕的星系,就好像愛玩的小孩子般,捧著一顆球在那裡丟來丟去,因為彼此距離太遠,所以隕石越撞越小,最後成為碎石。」   二星系間的「擲石遊戲」持續了幾千幾萬年,最後人們發現,一方力量被填滿,就找衝破束縛的出口,一方感到不足,就拚命吸引多餘的能量。這二個好玩的小孩從一開始就在動態的互補平衡上,相互彌補自己的不足。   吉蘿芯翻閱著古老的戰航日記,辭新在一旁問說:「找到埋伏的合適點了嗎?我們的時間不多。」   吉蘿芯,柯達甩開滿頭的金髮,似乎想把所有的憂煩拋開,苦笑說:「敵人采步步為營的策略,行動謹慎小心,將領多瑪斯·湯恩又以小心慎戰聞名,我幾乎找不到施力點。我也曉得時間不多……」   辭新沉吟說:「我們能否利用垂釣者的特性構成一個交叉的火網?」   吉蘿芯又翻閱資料搖頭說:「大自然是最不可預料的!『隕石暴』的衝擊對我們也不小,幸好敵人的將領小心的有點過分,否則被推入大浪中的可能是我們。」   辭新點頭說:「這也有理!那我們下一步呢?我們總不能停滯不前吧!」   「鬼玩意!你又來了!可惡!那鬼怪似的傢伙又來拆我的台。」通訊員忽然再度咒罵起來,電腦又一陣的吵雜聲,那人的表情猶如挨了一記悶棍一般。「你好!吉蘿芯小姐,你們怎麼那麼慢呢?我都下完一盤棋了。嗯!你們在等待敵人嗎?」亞提克那張詭異的笑臉出現,螢光幕的背景瞬間轉暗,只留下那二顆微弱鬼火般的雙眼。   吉蘿芯俏臉問過怒氣,但還是極力平靜自己的心情說:「先生!我們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我們!以後請按照正常的通訊程序!」   亞提克卻插話,苦笑說:「我討厭程序!人的習慣是『習於既定的思考和行動模式』,這是不對的,況且是我掌握你們而不是你們掌握我,這一點希望你能諒解,也包涵一下,但是我可以明白的說,我並沒有惡意。」   說著搖搖他陰森森的笑臉:「我不跟你們玩了!趕緊給我補給品,我還要回風凌渡呢?」   辭新好奇問說:「你回風凌渡幹什麼?」   亞提克微笑不語,但可以看出他是在苦笑,露出一排白淨的牙齒吉蘿芯說:「我們在等一場大浪,等浪過去,我們才進入補給站,也希望你等一下。」   亞提克點頭後不再說什麼,通訊隨即切斷。   辭新說:「由他眼光我可以看到,他對英傑爾的恨,可是不輕喔!只是我們不知道他的原因,否則……」   吉蘿芯說:「讓魔虎自己去問吧!這可不關我們的事!」   「浪來了!是由亞斯多利湧向明鬼,我們艦隊位置安全!」   「喔!原來如此?」亞提克的聲音突又響起。   吉蘿芯氣的咬牙:「電管的『圖利契大哥』,你想辦法讓那聲音不要再出現好嗎?」   「我……我沒有辦法啊!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嘛?我也搞不清問題到底出在那裡?」圖利契苦著臉說。   辭新道:「喂:你到底叫什麼東東?」   「怨靈亞提克,來自深幽地獄的魔鬼,專門侵蝕你們的靈魂,哈!哈!」   吉蘿芯寒聲說:「我不管你是誰?補給完後馬上離去。」   「喔!你們不需要我嗎?我可是熟悉敵人軍情的敵方將領呢?」亞提克的聲音出現,伴隨著低沉的鬼嗚聲。   辭新笑說:「我們確實須要你的幫助,但是你的行為我們大小姐可受不了,以後請改進一下……」   「喔!受不了嗎?那對不起:我總是我行我素,但我還是繼續我行我素的好。哈!我畢竟是喜愛自由的。」亞提克的回答令吉蘿芯厭惡異常。   此時情報傳來,但是消息卻令人洩氣……   「敵人前進了!正通過西烏色星域!我方在北方的戰線向後退縮了數十光年。」   「嗯!惡鬼珠已被攻陷,看起來海盜們也不怎麼樣嘛?我還以為有通天的本領呢?原來不過爾爾!」亞提克的風言風雨,倒是讓吉蘿芯冷靜下來。   「大浪還有多少時間結束?」吉蘿芯不理亞提克問道。   「還有三分鐘!但是後面還有一波!」辭新建議說:「我們倒轉戰鬥戰列如何?可是如果萬一敵人知道了,我們將被推入隕石暴中。這可相當危險。」   吉蘿芯搖頭說:「我們用背後對著他們!準備相關的防衛措施。」   「喔!是屁股戰術!對付小心者的狂妄戰術,小姐你也不差嘛?」亞提克的聲音仍然迴響在艦內,陰魂不散的跟著。   「閉嘴!」吉蘿芯原本甚少發脾氣,但是自從強生傳出死訊後,便常常發脾氣。   「亞提克!你不要鬧了!你不知道我在艦上嗎?」這時美莫拉進入艦橋,鼓著雙鰓有點好玩的說著「啊呀!我的剋星怎麼在這裡?再見,我不鬧你們了!」亞提克一臉吃驚,隨即消失。   「干擾消失!我們恢復正常了。」   美莫拉強笑道:「他只是個愛玩的大孩子,犯不著為他氣壞身子。」   辭新問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能力如何?」   美莫拉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曾經試圖……拉攏他,但是他只喜歡下棋。不過我很佩服他對電腦的天才。嗯!應該說是『對付電戰系統的天才』,其他我就不曉得了。但是他的身份來歷非常特殊,我也不知道真正的詳情。」   吉蘿芯聽完不發一語地離去。   美莫拉歎道:「她其實也是個大女孩!」   辭新笑著點頭:「我從她小時就認識他們兄妹倆,但是……」   美莫拉冷冷的說:「但是太多的不幸折磨著他們,對不對。」   辭新不置可否的搖頭,也不知是歎息或者是否認,下命說:「全艦隊戒備!」   果然,自美莫拉出現後,亞提克就不再煩他們,所有人靜待隕石暴的經過。   這時人字隊的曾將軍要求在敵人的航線上佈防。   辭新回答說:「不用了!小芯有她的用意,對了!老曾,有沒有見到那神秘的艦隊呢?」   「沒有!雷達上看不到,光學儀器也抓不到,更不用說肉眼了……」   辭新看著螢幕上的老曾說:「難道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曾回答說:「有!送電訊回武神,問他們到底有沒有辦法偵查這鬼東西。」   辭苦笑說:「也只有如此了!」   這時又傳來訊息:「敵人停下來了,在離我們十七光年處。」   辭新下令:「密切注意!隕石流經過了沒有?」   「正通過第二波!可是後面還有。」   辭新跺腳說:「真該死!怎麼那麼倒霉呢?」   「敵人用低幅沖波彈,是亞空間定向導彈,從十七光年處攻擊我們,預計六分鐘後到達,是全方向自動飛彈……」語氣顯得有些緊張。   辭新說:「計算防禦方位,反擊措施預備!」   「第二波隕石流經過,離第三波還有一分二十七秒。」   曾出現在螢光幕上說:「衝過去:否則我們的情況不利!」   亞提克的笑臉也突然出現說:「我同意!但是我建議用亞空間跳躍,在飛彈襲擊之前跳離。嗯!時間剛好在第三波隕石流經過我們面前。」   辭新臉色變了變,終於下令說:「亞空間航行準備,目的垂釣者。」   「亞空間飛行準備,預計時間五十七秒,能源指數三,開始倒數。」   「飛彈群還有三分鐘又七秒到達。」   「三十七,三十六……二十一。」   「進入警戒範圍,請示是否發出誘餌。」   炮火管制員建議道:「不!不可以發射。」   「十,九,八。」雷控員不斷的倒數。   「飛彈爆炸,沖波預計十秒內抵達。十,九,八,七……雷達受到衝擊波干擾,反制失效。」   「三,二,一進入!」航控員大聲喝道:「抓緊了各位!」   長槍的艦隊順利進入亞空間中,隕石流也剛好到達,飛彈的沖波擊中奔馳如光的隕石,爆出絢爛的光芒,雖然震盪頗巨,但是大家總算安全逃離。   另一邊多瑪斯看著模擬的影像,笑說:「派出偵察艦查看敵人是否中彈!」   「收到亞空間能源指數三,預計地點在垂釣者前方十三光秒處。」   多瑪斯啤道:「什麼?敵人逃脫,來人!次戰速追擊!」   「我建議使用超光速飛行,畢竟我們離他們還遠!也還算安全。」導航官建議著多瑪斯卻搖頭笑說:「我才沒有那麼笨,重蹈楊智人的覆轍。小心一點可以長命百歲,何必急於一時呢?」   導航官不以為然的自言自語:「奇怪!明明該……唉!算了!」   另一邊亞提克撥弄著手上的絲帶,淺灰色的污垢不知已經多久沒有洗滌,但這是他故意的,因為這是小妹被送進宮廷前送給他的。   「已經半年了!半年的日子可不好挨!」   他和小妹沒有血緣關係,卻比親生兄妹還親近,這要歸功於二年前去世的小阿姨。   「我一定會為你們雪恥的,我一定。」   但是他的小阿姨卻莫名其妙的含冤而死,緊接著年幼的妹妹就被送進宮去。當亞提克知道整個事件的始末後,他暗暗發誓,誓言要讓所有參與這事的人都獲得應有的制裁,包括他的父親。   怨靈亞提克的誓言被記載在「小心者之敗」的戰役記錄裡,但這只是開始而已,他的仇恨並不止於此。   另外,風凌渡的「提斯多」要塞裡,二名醉醺醺的軍官俯躺在辦公室中。   一個是上校參謀長虞夫,一個是補給參事官上尉雷朋。   這天二人閒來無事,不約而同的提議喝酒買醉。   想不到話匣子一開,越喝越多,話也就越來越大膽。   結果二人都被監視影帶錄下,連著大逆不道的話語都被呈報到司令吉米拉·林第中將的面前,中將隨即下令收押,並且進行軍事審判。   等二人醒來已經是半夜了,才驚覺自己已經被關在牢裡,而且是單人的死囚房。   虞夫苦惱的罵說:「怎會這樣呢?」   看守的牢房說:「明天你們就會被公開審判,然後被處死!」   虞夫說:「我到底作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牢房的老兵撐撐老花眼鏡看著資料說:「喔!叛亂罪,想不到總參也會。哈!這可真奇怪啊!」   「叛亂罪!我何時犯下這罪,我怎麼不知道?」虞夫有點懊惱的自語著。   老牢房是個老兵,已經五十四歲,不以為然的看了虞夫一眼說:「總參你看起來沒什麼膽量!應該不會幹這殺頭大罪的!這也有點奇怪……」   虞夫苦叫說:「一定是我昨日和部下喝酒,喝出問題的。唉!一喝酒我的話就……就……難不成我的話被錄了下來。」   老兵突然靜默了一下,笑了笑說:「總參!你想不想活命呢?」   「想啊!但是……唉!」說著又歎息道:「我虞夫小心了大半輩子,怎麼現在才出問題呢?可惡!」說著捶打自己的大腿,顯得非常懊惱。   老兵笑說:「我有一計謀可以救命!不知總參你敢不敢冒險!」   虞夫低聲的問:「如果有的話,請老大哥教我!我會感激不盡的……。」   老兵不高興的說:「我沒有那麼老:我還比你小二歲呢?」   虞夫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但也不敢問他為什麼,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七老八十的模樣,恭敬的問說:「那請兄弟教教我吧!」   老兵啞然一笑,一面笑一面望著四方的環境說:「以假為真!舉兵造反!」   虞夫張大嘴巴看著這個老兵,說不出一句話。   老兵續說:「我們都受夠了這色鬼的氣,總參你登高一呼,想必跟隨的兵士一定不少,然後我們控制要塞,先對外宣稱海盜來襲,司令棄軍逃亡不知所蹤,你再以代理司令的名義發佈命令,召回風虎的大軍……」   虞夫「啊!」一聲叫出來說:「你是海盜!」   那老兵笑笑的點頭說:「不!我們在這裡不叫自己海盜的,我們叫做『自由之捶』。我們已經吸收了數千名士官兵,所以非常有機會成功,尤其在這時候,所有的軍隊都已經出港了。」   虞夫雖然驚駭不已,但腦袋仍然迅速的轉動,三十多年的要塞經歷,使他明白要控制要塞先要控制電腦,並且明白司令得罪了那些有實力又敢怒不敢言的軍官,於是沉聲說:「兄弟!我如果能得脫免難,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不過先麻煩你通知電腦室的一個少尉叫『森深,傑弗茲』,要他想法子來看我,對了!上尉雷朋不會是你們的同志吧!」   老兵笑著點頭說:「哈!他是高級幹部呢!總參交待的事,我今早會完成!司令大概還在玩樂吧?」雖然臉上是笑著,但是眼睛裡卻有不少深邃的仇恨在燃燒著。   「其寶這一切都是陰謀。」進來一位陰謀史觀的評論老說道:「這一切應該都是虞夫詭詐的陰謀,設防上而不防上,該謹慎而不謹慎,這不合這老狐狸的作風,我有相當程度的證據證明,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因為他想當英雄,來成就自己之名。」   雖然後代的學者針對此「提斯多事件」所做的研究報告都證明「虞夫」是被迫做如此的選擇,但是仍然有人相信,這是他的智計「明哲保身,暗則成業立名」。但是真正觸動他的則是雷朋上尉,這人在這要命的時機出現,使虞夫的心裡想著「就讓它順勢而為吧!」。   《名人鑠—叛變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剛醒來的要塞司令還在床上抱著部屬的老婆。   這女子是剛宣佈陣亡兵士的新婚妻子,吉米拉拐、騙、強脅、威嚇才弄上了手,心裡的滿足真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正自滿足的看著淚痕滿臉的女子,自己高興得想笑時,傳令進來報告說:「報告司令!發現海盜的蹤跡!就在我們的前方,但是電腦大亂,無法連絡我方艦隊,情況相當緊張……」   吉米拉一絲不掛的跳起來說:「怎麼會這樣?總參呢?」   傳令苦笑說:「您是說新總參還是舊總參?」   吉米拉這才記得虞夫已經被收監了,忙說:「妥也夫斯基呢?」   傳令居然不屑的說:「那隻狗能幹什麼?」言下之意已經夠明顯了,連傳令兵都對他不屑一顧。   吉米拉不滿的呻了數聲,不情願的起身穿衣,慌忙離開這張溫暖的床。   「我們養了這群笨蛋不知道能幹什麼?」   傳令兵小聲在門外幫他補足說:「除了最會吃飯外,吃敗仗算是最大的優點……」         第二十四章 僵持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44)   吉米拉急忙穿好衣服,往牆角的美術鍾一看,才發覺已經十點多了,連再咒罵的幾句話都吞下去,匆匆的來到要塞指控室。   剛踏進指揮室,怒氣瞬間上衝,所有人都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慌張急叫的聲音充斥指揮室。   雷達上出現的是成千上萬的敵人標示。   「報告司令!敵人已經通過機雷原,攻進來了!但是一點機雷爆炸的警訊和閃光都沒有,我們的要塞,被無力化了。」   「笨蛋!還不引爆!敵人不就在機雷原中嗎?」吉米拉叱喝著防衛指揮官。   「報告司令!應該是假情報!一定是電腦出問題,我們先解決電腦的問題再說!」要塞情報官如此建議著。   「混蛋!萬一敵人真的混進來怎麼辦?啟動自動防禦系統,你他媽的低能還是耳聾!我命令你快啟動啊!」   吉米拉狂叫的嘶吼著,緊張使他的理智飛快喪失,但是他越發飄,屬下的動作就越加混亂。   「已經啟動!但是無法動作。」   「敵人進入要塞主炮射程,請示是否!」   「下官還是覺得是電腦搞錯了!」情報官再度重複,但是自己也逐漸慌張起來。   「電腦監測官!你在幹什麼東西!快搞定電腦啊!」   「報告司令!電腦不理會指揮程序,自己動作。」   「啊!要塞主炮正在充填能源,發射時間,十,九,八……」   吉米拉腦袋一片混亂,大喝說:「妥也夫斯基!你在幹什麼?」   新任的總參張大嘴巴,看著忙成一片的眾人。作戰次官說:「司令:我看還是讓前總參來吧!」話未說完——   「要塞主炮三連射,最大能源,啊!電力系統失效。」   幾千道的雷射激光,衝進滿佈機雷的要塞前方,爆炸的火光飛竄。   「爐火熄火!我們的反應爐要爆炸了,天啊!快逃命吧!」要塞能源控制官說著。   吉米拉聞言,不發一語,拔腿衝出指揮室,直接奔馳到空港,上了專門為司令準備的逃生機,催促說:「快跑!要塞快爆炸了。」   駕駛員也心慌意亂的加足油門,準備往太空中奔馳逃離,但是閘門沒開怎麼出去呢?煞車也煞不住,吉米拉眼望著越來越近的管制門,連叫的聲音都沒有,臉上的表情就好像看到死神一般。   「碰!」偌大的聲音帶著火花濺灑在空曠的空港上。   這就是被稱為「提斯多的陰謀」整個事件發生的始末。此事件產生了二種結果,一是,一向被認為安全屏障的機雷原消失,留下了不可彌補的三條大通道,二是要塞指揮權易手,原本應該由新任的總參接手,但是他在慌亂逃命的途中,被一位痛恨他的士兵,拖進動力室,丟進高溫幾百萬度的爐心中,瞬間灰飛煙滅,大家也不聞不問,一致的說不知道。   最重大的影響是「虞夫」在歷史上抬頭。當大家慌亂之際,他神奇的從死牢裡出來,並且走進指揮室,按下一顆隱藏的紅色按鈕,使所有的混亂完全消失,一邊說:「誰把電管官換掉的!」   作戰官雖然也是上校,但是他可不敢跟虞夫同起同坐,畢竟軍校中的階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期別和能力,細聲回答說:「是新任的總參!我也有反對的,但是——」   「電腦恢復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生,雷達上也沒有敵人。」   虞夫歎氣說:「清查損失和人員傷亡。」   「動力室沒損失!但是慌亂中有人跌進爐心!」動力室負責人蠻不在乎的報告這個消息。   虞夫說:「清查是誰?報上姓名。」心中卻笑著,這群人真大膽。   「動力室人員到齊,沒有人失蹤!」   「空港報告,司令他……他……和逃生機撞門爆炸,已經盡力搶救,但是生還的機會渺茫。」隨即切換成空港的燃燒畫面。   虞夫歎說:「盡量搶救吧!」轉頭喚妥也夫斯基,喊了二聲續說:「這東西是……咦?那小子呢?」   所有人我望你你望我,都搖頭說:「不知道!」   最後有個小兵說:「我看到他慌張的跑了出去,其他就不知道了。」   虞夫罵說:「膽子這麼小,就只會拍馬屁,報馬腿,去:找出他來,我回去黑牢。」說著轉身回去,臨行前交待說:「我們負責後勤補給,千萬不要馬虎!」   作戰官說:「總參還是你來吧!這裡您最有資格帶領我們,反正司令也還未發命令下來,您還是總參的!」說著所有人都點頭,表示同意。   虞夫搖頭說:「我回去等死!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情報官說:「我們已經岌岌可危可岌,還——唉!」說著只顧著搖頭,他的話正說中每個人的心坎虞夫回到黑牢,笑著對老兵講:「我得救了!我欠你一次,不過你們的力量可不小……」   老兵笑說:「這是宇宙的生存法則,踩著別人的鮮血為自己鋪設美好的未來,再來呢?總參!」   虞夫笑說:「等!等某人到來,否則我們沒有機會!」   老兵歎說:「可惜楊少將不在了,否則……」   虞夫搖頭說:「你相信他會一仗沒打就陣亡嗎?其實我怕的也是他,有他在,風凌渡就像一觸即破的水泡一般,輕輕一碰水泡就破裂,可是……」   二人會心的笑著,一天又過了,但是面對未知的明天,所有人的生命都在猜測中掙扎著,到底死神那時候降臨呢?   「被遺忘的智慧總是在深遽的思考後產生,如果不是預謀,虞夫在煙傑爾王團的地位可能是『庸碌平凡』幾官可以形容,但正因思考慮之深,超越本身的環境界限,成就了自己之名,也成就了老兵之名——」   《名人佚事—被遺忘的老兵》   要塞作戰官「也庫·郎古」清查了所有的人,結果只失蹤三人,分別是吉米拉和駕駛兵,還有就是新總參。起初他還懷疑是有人將他推進爐心當中,但是聽到動力室的上尉管理官,西邱·達拉斯的報告後,笑說:「活該倒霉!自己蒙著頭跑到動力室去。但是他沒事去那裡幹什麼?」   這是一個大家都知道,但是大家又不說的謎底,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補給船在空港修復後繼續出發,隨護的艦艇也來來往往,發生了此事之後,大家似乎過的更快樂,生活更滿足,因為少了非常討厭的人。   另一方面,福山完成了對西烏色的偵察,發現除了幾艘戰艦的殘骸之外,紫色的圍裙中並沒有任何敵人。   尼古斯笑說:「敵人們一定猜不透我的作為,所以才不敢用埋伏的舊技倆,那此訊號應該是騙人的吧!」   福山諂媚的笑幾聲後說:「司令英明!我們是否繼續前進!」   風虎搖頭說:「我們當然要前進,但我在等一個消息。」   福山笑問說:「什麼消息?」   風虎在電腦上找出冥鳩和滅神的位置說:「他們的動向,主導著我們的成敗,如果他們繞遠路通過明鬼星系,那他們的意圖應該很明顯,想用前後夾擊的包抄策略……」   福山點頭說:「司令確實思慮周全,如果他們繞行過來,我們的補給路線就危險而且會受到雙面夾擊……」福山一面稱讚一面說:「我們是否在他們圍堵我們回頭的時候,吃掉他們,讓他們大吃一驚呢?」   風虎說:「不!那就進入敵人的袋子中了。我想……魔虎他們的力量一定無法和我們做正面的決戰而且他們也不敢,惟一的可能是用佯攻、伏擊……等的游擊策略,所以我們要避免的是各自接戰而落入他們的陷阱,我猜測他們一定想在劍閣道之前全力擊潰多瑪斯的艦隊,殊不知……哈!」   福山笑說:「司令真是英明,早已洞悉他們的意圖,那麼,我們是否應該趕緊前進,壓迫他們呢?」   風虎又笑著搖頭說:「不!福山你又猜錯了!我們要等待,等到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們有沒有中計!哈!這叫做計中計!」   二人看著星圖大笑,但是他們不知道風凌渡已經發生變化,而副司令多瑪斯的艦隊正一步步的掉入自己所設的陷阱中。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十八日這天沒有發生什麼事,倒是光榮之星上有個小插曲。   這一天奧斯卡·皮莫對著懶洋洋的學生林·曲客多說:「歷史以後不知道會怎麼記載我們?海盜和他們的同夥們……」   林·曲客多從躺椅上坐起來,看著滿臉笑意的老師,調侃道:「嗯!應該會這樣寫:一群小丑魚,擺動優美的身軀,在水族箱裡自由自在地玩耍。」   「喔!那麼敵人呢?」   「那有什麼敵人?所有的魚都在盡自己的本份,自由自在的游著,沒有可以例外。」林·曲客多看著臉色轉為凝重的老師,笑了笑,又躺下說:「生命和使命是分不開的,除了已經死去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背著使命離開這混沌的宇宙,說不定我們都是另一種局等生物所飼養的實驗動物,標題是『低等動物——人類,自私的性質和劣根性的社會研究』。老師,你看我們會不會演戲演的太用力了,而且我們已經背離了人類利己的原則,說不定飼主一不高興,我們就會被莫名其妙的從這世界上剔除呢?」   奧斯卡笑罵說:「你又在發神經,對了!要不要看我和小高發展出來的新玩意?」   「小高」是跟隨奧斯卡逃亡的二名學生之一,名字叫做「高·披呼·爾頓」,怪彆扭的名字,所以大家都喚他做「小高」比較來的順口。   林·曲客多笑說:「喔!我沒有興趣,您知道我對那『東西』,尤其是機械制的戰鬥用具從沒發生過興趣的,不過!我倒是想知道它所有的功能。」   忽然間門一開,亞歷山大興奮的跑進來說:「老師我告訴你,我——啊!老師的老師。您也在這裡?」   「什麼事如此高興呢?」奧斯卡慈祥的問著。   「我告訴你們,我駕駛新式的戰鬥機,在太空中轉了二圈,好棒啊!速度和操縱性能都比機艇好,尤其火力更為強大,我還炸毀一顆小行星呢?機艇就沒有如此的武力。」亞歷山主局興的說著。   林·曲客多訝異的問:「它有名字嗎?」   奧斯卡搖頭:「還在測試,所以未定名。你注意這幹什麼?你不是沒有興趣嗎?」   林·曲客多詭異的笑二聲說:「既然是新的東西,總要有新的名詞來襯托出它的新生命,也代表我們肩負新的歷史使命,我最喜歡為未知的東西命名,這可以讓我覺得自己正在創造歷史呢?」   「不!我不要讓老師取名字,每次都取得文謅謅的,像什麼『劍閣道』、『北冥之徑,南鯤之途』的。我背的都有點發悶呢?遺害千年啊?」亞歷山大抱怨著。小梅的聲音出現笑說:「小子你別抱怨了!當你們的後代讀到這一篇歷史時,他們的頭才大呢?懶狐狸,有最新戰況,你的小情人可能有問題了!蠻危險的喔!」   「我姐嗎?」亞歷山大擔心地問。   「不!你姐和戰狐、銀狐一起是很安全的,倒是吉蘿芯好像有點麻煩。」小梅自電腦上分出一格,顯示南餛之途的戰略態勢圖後續說:「我猜她想冒險在『小心前方』的星域作戰!喂!懶人專心一點,你可要負責任的……」   奧斯卡皺眉說:「小梅!你沒有給她我們的作戰計劃嗎?」   「有啊!但是誰知道她肯不肯遵照計劃行動。」小梅又催促說:「喂!強生不是叫你照顧她嗎?我最看不起言而無信的男人。」   林·曲客多懶洋洋的笑說:「等一下!我把關鍵想完,小梅!跟隨在長槍艦隊後面的一團黑影是什麼東西?」   「不明物體,咦?我用背景處理看看,啊!是敵人!但怎麼會……」小梅自言自語的轉換各種不同的分析圖,最後說:「是敵艦沒錯,我們發現的太遲了!」   「應該不是!如果是敵人,如此近的距離雙方早已開火,所以應該有……什麼內情吧!小梅!發出試探通訊,查看長槍艦隊是否無恙?」林·曲客多罕有的坐起來,緊盯著螢幕。   奧斯卡沉聲說:「如果真是敵人,那我們的佈置全然要更動……」   林·曲客多沉思後說:「小梅準備招回冥鳩和滅神的艦隊,我們也必須留手,否則……」他的意思是要說,「我們無法承受再多一點的兵力壓迫了」   亞歷山插嘴說:「那她不是很危險?」   奧斯卡笑說:「不會的!只要我們因應得宜的話。」   「測試通訊無回音,狀況正常,冥鳩和滅神已經收到訊息,正解讀中。」小梅飛快的操縱著電腦。   「發出攻擊命令!叫魔虎和戰狐的艦隊想辦法拖延敵人進軍的時間!我們必須提前解決風虎……」林·曲客多沉著臉作出指示。   「不行!我們還在作撒網的動作,如果改變命令,會造成極大的損失,這是不值得的,況且敵人就算真的挾持了長槍的艦隊,我們也已經沒有救她們的機會,除非……」小梅說著突然沉吟起來續說:「他們一齊進入補給點,咦!怎會這樣?我收到敵艦電腦在四小時前發出的訊號『馬(十四,二三)、仁(五,一),是象棋的訊號,這……」   奧斯卡訝異的看著這情況說:「怎會這樣?」   「敵人似乎掌握了一切!我們……」小梅有點沉重。   林·曲客多卻笑說:「沒事!照舊發出命令,她們應該沒有危險,但是……又不能不防。這。該怎麼辦呢?」   亞歷山大說:「派人過去看看不就得了!在這裡瞎猜,猜錯了不就玩完了!真是的!」   奧斯卡笑說:「我們真是當局者謎,但是要派誰去呢?我們這裡沒有熟悉的老手,和快速的艦艇。」   小梅高興的說:「有啊!我們有新戰機,我估算過了!由亞歷山大駕駛,小神狐當導遊二天內就能到達!」   林·曲客多說:「這太危險了!我不贊成,況且亞歷山大沒有什麼經驗!」   亞歷山大卻興趣盎然的央求說:「好啦!老師!讓我當一下英雄嘛!」   林·曲客多還是搖頭說:「不行!小機艇飛太快不安全,我們還是另想辦法。」「父親大人!」小神狐忽然探頭探腦的出現說:「我可以保證絕對安全的!」小梅和奧斯卡早已笑翻了,林·曲客多惡聲說:「不要叫我父親:我沒那麼老:況且我也沒有結婚!」   「可是……可是!母親是這樣教我的啊!」小神狐賊頭賊腦的看著母親小梅。   「賊小子還瞧!多學著一點。『思考』是所有知識的基礎!」小梅暱聲的教導說。   奧斯卡也點頭說:「亞歷山大對新戰機有特殊的天份,隱密性和速度快都是此戰機的優點,我們就讓他們試看看好了……」   林·曲客多歎說:「給我看一眼這新東西吧!」   小梅把試驗的過程放影一遍,笑說:「怎樣?厲害吧!」   林·曲客多喃喃自語的說:「『天穹之翼』、『天穹之翼』,決定明日的戰鬥武器。」   天穹之翼的名稱就這樣的被決定。在後來的理學家中,有一人如此的說道:「姑且不論所謂的創意如何,人類在面對失去的東西時,都保有孺慕般的潛思,儘管生存的問題被擺在至高無上的地位,但是對文學的追求也蛻化成對所有事情的思考。林·曲客多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老是喜歡畫蛇添足一般的附屬其會,也不管他合不合適,但是一個偉大的名字確定了,甚至成為人類希望的象徵……」   《後思集——多餘的事物》         第二十五章 意料之外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5)   冷寂的星空讓人有著絕對孤獨的感覺。   單人座的戰機擠進二個人,空間顯得有些狹小,但由於天穹之翼在設計時就考慮了要負載一到二人,在空間上還勉強擠得下。值得一提的是,它是無重力和高重力環境雙況戰鬥艇,可以適應任何作戰環境,不論是在無重力的太空中,或者是重力大於四個重力G的高重力行星上,它都可以執行任務。   亞歷山大一面駕駛著他的艇子,一面抱怨說:「老師!為什麼你非得和我一道來呢?現在變的這麼擠!」   小神狐晃動他的大腦說:「進行首次『蟲洞』空間飛行。預備!」   林·曲客多訝異的問說:「什麼是『蟲洞空間飛行』呢?」   「喔!父親!您這都不知道啊!這技術已經發展數萬年了,是比空間扭曲還快的飛行方法,倒數開始,能源開啟,十,九,八,七……三二一,蟲洞形成,進入!」   隨著電腦「小神狐」的倒數聲,機翼和機腹射出三道能量波,在前方交錯著,並且迸出亮麗的能量光。   極度亮眼的白光,在瞬間深黑的虛空中映出一個大約十數公尺的大洞,宛如一顆大型的電照燈,燈罩上佈滿著類似液體的光波。機體逐漸浸入好水的能量液當中,耳中似乎可以感覺到有東西入水,但林·曲客多知道這只是幻覺,卻又無法解釋,這到底怎麼回事?林·曲客多的眼睛突然一暗,強光刺的自己的眼睛張不開,隨後聽到呼呼的嘯聲,像似站在狂風中被吹拂著。   隨後又平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亞廳山大訝異的鬼叫說:「太美了!比在亞空間的情況還美,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景象。老師!你看啊!」   林·曲客多想睜開眼睛,但就是無法如願。難怪軍校的機艇教官不讓他上空戰模擬,現在儘管他有防護罩在頭上,眼睛還是睜不開。   大約經過二十幾分鐘,如此交錯了幾次,在眼前炫耀的光芒消失,連帶著呼嘯的聲音也停止。但在太空中怎麼會有聲音呢?林·曲客多懷疑著,但是他也不想去懂,因為他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懂。   速度不減緩,整艘戰機感覺上似乎是停駐在陰暗的虛空中,速度卻仍不斷增加著。   「接近光速!預計三分鐘後進入垂釣者的星域。」小神狐報著位置。   「我們到了嗎?怎麼比空間跳躍還快?」亞歷山大有點不相信的問著。   小神狐回說:「我這只是牛刀小試而已,從光榮星到這裡直線距離只有四十七光年,用亞空間飛行要七小時四十幾分鐘,用『蟲洞』只要十多分鐘,中間我還放慢速度,否則會更快!」   「這技術可以用在大船艦上嗎?」林·曲客多問著。   「可以!但是目前的艦體結構都太脆弱,所以沒辦法應用在目前的戰艦上,如果另造大戰艦應該可以,但是技術上仍待加強,還有戰艦必須用固定式的蟲洞裝置,否則能量不夠……」   林·曲客多說:「可惜!否則我們就穩操勝卷!唉!怎麼都是這樣子呢?天下就沒有簡單一點的事情嗎?」   說著他轉頭看著平伸的機翼,用光速飛行的火光線延伸到好遠的虛空中,似乎牽繫著長長的希望。   「父親!我有件事想問你!」   「嗯!什麼事?」這次林·曲客多不再抗議電腦這樣喊他。   「我在想……人類一定要戰爭才能尋找出類似真理的東西嗎?或者借由戰爭找到真理嗎?這點我非常的困惑!」   「不!人類根本無視真理的存在,因為真理總在一段時間後被自己踐踏、摧殘,人類追求的永遠是攸關本身的利益,對人類來說『私慾』就是真理,至於他人的真理永遠是邪惡的……」林·曲客多說的斬釘截鐵,一點都不容懷疑。   「那我們為什麼要戰鬥?我們不也是為了我們的私慾嗎?這有點讓人灰心呢?」亞歷山大問著。   「生存!我們是為生存而生存。人的生命本來就是自私的,這也是大自然生命的一環。任何物種都有生存的本能,這是無可避免的殘酷,雖然殘酷,但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林·曲客多說到此處有點忿怒,又有些無奈。   「那我知道母親所謂的『文明循環』是什麼了!」小神狐也有點落寞的樣子。   亞歷山大卻保持他一貫的好奇心問說:「什麼是『文明循環』?」   「文明循環是指人類或者生命體在自然演進的過程中產生自我覺醒的『思想』,這裡面包括『知識技藝、哲學、文學、器物、科學』等等,它們會隨著演進而興盛、衰落、最後滅絕,當然其中最長的部分是『自我毀滅』這一過程……」林·曲客多搖頭說。   「父親!我能瞭解為什麼要毀滅自己,因為現在已經到那滅絕的階段!是吧!我們的責任也就是整個人類宿命的一小章節而已!所以也得奮力的演出。」「滅絕倒並不是完全的消失,只是一種優勢上的不在,其實大到人類歷史,小到戰爭戰術,都有一個既定的循環規則存在。」林·曲客多喃喃苦笑道:「怎麼!我也在安慰自己了嗎?」   亞歷山大一面減緩速度,一面問說:「掌握循環的軌跡,是不是就掌握了必勝的關鍵?」   「不!掌握它並不能使你獲勝,但至少你會知道怎麼去判斷該採取的策略。用兵也是如此?越強的敵人會有越多的弱點,相同的,我們的弱點也正因他們的強而顯現,記住『在最佳的時間採取最有力量的手段,再配合最佳的環境,才能建功立勝!』」林·曲客多一日氣說完時,吉蘿芯的艦隊已出現在前方。   「他們用飛彈鎖住我們,父親!我們要採取閃避的措施嗎?」   「小亞停車!用密通頻道。」林·曲客多看著在後方的黑色艦隊。   「小芯姐姐,我是亞歷山大!有急事!請用密頻通連。」   「小子你怎會在這裡?你駕駛的是什麼東東?」辭新自長槍號上傳來好奇的聲音。   「這戰機叫做『天穹之翼』我老師取的名字,好聽吧!它是我的專屬戰機喔!目前只有我這一架,炫吧!」亞歷山大興奮的笑說。   「『天穹之翼』!這名字蠻怪的,但卻是好聽。對了!進來再說吧!」   「那是否是敵人的艦隊?」林·曲客多發話問著。   「喔!你也來了!什麼……嗯!應該說是亦敵亦友吧!我們也搞不清楚,總之他沒有什麼惡意,我們也懶得理他,他在我們的那個方位呢?我們看不到他啊!」   林·曲客多沉默了一下,說:「我們見面再談!」   亞歷山大小心的進入戰艦中,二隻平伸的穩定長翼,伸縮近一半的長度後才能勉強飛進戰艦內。   長槍號所有的艦勤人員都圍過來看這奇怪的東西。   二人步下戰機,辭新帶著歉意來迎接說:「小芯她不願意見你!請!」   林·曲客多苦笑著搖頭說:「我也怕見到她,彼此都有心病吧!」   一行人走進作戰會議室,小神狐隨即佔據電腦,出現在每個可以看到它的地方,口中呼喝著充滿勝利的歡愉口號。   「勝利屬於英勇的海盜們,希望種植在光榮之星的冰層下。」   「起來吧!我的英雄們,踏著敵人的血花前進吧!將敵人的意志屈服在你我的炮火之下,宇宙是我們的宇宙,自由海盜的宇宙。」   「生命在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璀璨的花朵,是自由的花朵,是代表希望的冰之花,是從絕望和孤獨的狹縫中開出的美麗花朵。」   「臣服在我腳底下吧!已經膽寒的敵人,讓奴役他人和造成不公的人遭受應有的懲罰,我們將對你的生命寬恕,只要你真正的悔改,我是神的代言人。」所有人望著在每個角落亂竄的小男孩,還聽著一連串的口號和呼喊,只有辭新苦笑著說:「這小東西是誰呢?」   「你好!我叫小神狐,我的父親是林·曲客多,請多多指教。防衛我接管,動力我接管,通訊我接管,其他的你們自己負責。我是英勇小海盜,駕著戰艦行四周,敵人我不怕,險惡的太空我不怕,人人稱我『神勇小奇兵』。啦!啦!啦!」   辭新看著興奮到無法控制的「小神狐」,皺眉說:「可不可以關掉它!」   「想得美呢?除了我母親和父親之外,誰都奈何不了我。啦!啦!看我的,全艦隊回轉,充填炮火能源,啟動防衛機制!」   隔了三分鐘後,一片驚訝的聲音傳出。   「艦隊自己轉向!」   「炮火自己充能源!」   「目標自己鎖定!咦——是——是——那神秘的艦隊,我們捉到他的蹤跡了。它們一直在我們的後方……」   辭新踏腳說:「怎麼回事?電控員想想辦法啊!」   「喂:你們在幹什麼呢?為什麼把炮口對著我!」突然出現的亞提克的臉上首次出現驚慌的神色,這也是他第一次被鎖住。   雷達的螢幕上出現他艦隊的影子。   辭新訝異的說:「原來你是在我們後面:但是之前的雷達怎麼都無法偵測到呢?」   「請表明身份,意圖,否則三分鐘後開火!」小神狐用著嚴肅的聲音說。   「不要鬧了!」林·曲客多和亞歷山大走進艦橋內。   「小狐!先辦正事!否則我會被小梅姐罵到奧頭。」亞歷山大笑著把一塊光碟放置入讀取槽內,電腦隨即出現讀取資料的訊息。   「你好!我是林·曲客多,請問你是——」林·曲客多看著有些不安的亞提克。   亞提克深吸一口氣說:「我是英傑爾王國的叛將,嘿!」笑得非常的陰森苦澀。   林·曲客多說:「你的戰艦好像是新型的戰艦!嗯!我沒有見過。」   亞提克笑說:「沒錯:英傑爾大概只有四千艘左右,全都是『菱亞』所製造的,具有火力強,隱密性高,全自動化的操作系統,還有最新型的電腦『X二○○一』————它是專門克制『X二○○○』型的戰術電腦,其他的在皇室親衛隊的手上……」   林·曲客多點頭說:「嗯!歡迎你加入我們!」   亞提克不屑的說:「我不想當海盜。」   林·曲客多笑說:「我們不是海盜!我們是『聖騎士軍』,是正義的聖騎士。」   「聖騎士的劍指向何方,何方就成為樂土,人民不再哀號,生命不再黑暗,快!跟著聖騎士的步伐,自由和安樂,公平和正義就是屬於你。」小神狐的聲音又響起。   亞提克厭惡的說:「叫那小子閉嘴!我不相信任何自認為正義的東西!至少我的經驗告訴我沒有正義這東西,這世上只有怨恨和貪慾……」   林·曲客多啞笑說:「我也不太相信!但是總該講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吧!否則怎麼安尉自己呢?」   亞提克有興趣的看著有點不好意思的林·曲客多,點頭說:「我也同意!喂!小傢伙!不要!你幹什麼?不要亂動!」   亞歷山大笑說:「不要惹惱了他!小神狐是很厲害的!」   小神狐說:「喔!叫我閉嘴是吧!好!我先讓你的電腦當掉。」   亞提克笑說:「『X二○○一』可不是一般的電腦喔!你——」   小神狐笑說:「這也是簡易的東西,我只須要運算十的一二三九次方就可以破解它的防護密碼,對我來說應該是三十秒吧!開始計時……三十,二十九——」   隨著倒數的開始,亞提克的臉色越來越沉重。   「三,二,一,資料讀取完成。超航艦,艦長一百三十四公尺,艦寬三十一公尺,動力……防護係數零點五六……」   當說到引爆密碼是「13397kxtty259」時,亞提克的臉色全變,問說:「你怎麼進來的?你到底是誰?」   小神狐笑說:「這可是秘密,我才不告訴你呢?」   林·曲客多笑說:「不用跟小孩子計較,小狐不要鬧!嚇壞客人就不禮貌了……」   「父親!他是你的情敵喔!」小神狐得意的翻出一篇電子日記。   「小狐不要鬧!那不是你能夠看的,以後不准你如此!」林·曲客多寒聲說。   亞歷山大笑說:「太好了!小狐狸踢到鐵板了吧!它也偷看我和我姐的呢?」   小神狐說:「不看就不看!」言下滿滿的委屈。   亞提克卻漲紅著臉說:「林先生請不要在意!我——我沒有這意思的。」   辭新插嘴說:「你為什麼明明跟在我們後面!但我們卻查不到你的一絲蹤跡,這也是新技術嗎?」   亞提克笑說:「這是電腦的問題。我用電腦牽制電腦的方法來干擾你的雷達,使雷達認為沒有異狀!」   「喔!這是『魔影』的資料技術,沒有什麼?我也可以。瞧!」小神狐說。   雷達突然出現上萬艘的戰艦,團團圍住亞提克。   林·曲客多笑說:「小子去玩吧!不過不准搗蛋!對了!正事先辦吧!」   「小亞,我們走吧!我帶你去看我漂亮的阿姨!」   亞歷山大說:「那來的阿姨呢?」   「有啊!以後就有了!現在當然沒有,傻瓜。」   隨著聲音和亞歷山大的遠離,眾人的耳朵總算回復平靜。   辭新說:「亞提克先生!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亞提克笑說:「我只是想幹掉幾個人而已,救你們只是順便的,嗯!應該說是彼此利用吧!我也想不到你們的戰力那麼強,或許說……我只想在宇宙中不那麼孤單而。」   辭新沉默了一下子,搖頭說:「我不相信!」   亞提克笑說:「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我會依照規定,補給完後便離開,不會再麻煩你們,請放心好了。」   林·曲客多說:「請等一等!你想殺誰?或許我們有合作的空間……」   亞提克說:「我何必告訴你呢?況且以你們的力量根本無法達成!」但是雙眼卻噴出怒火。   林·曲客多笑說:「我只是在捉住每一分我可以利用的力量而已,我在想,如果我們有合作的空間,利用彼此的力量去完成對彼此有利的事情不是更好嗎?而且對彼此的損壞會更少;至少你也須要補給物資,我們卻須要你的情報和合作。」   亞提克搖頭說:「我喜歡自由!我討厭受拘束。」   林·曲客多笑著說:「你有絕對的自由,只要你能在作戰時配合並且提供資料即可,必要時我們還可以商討用間的計劃……」   亞提克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說:「喔!你的野心倒是不小,但是我這一點力量,如何的配合法?」   林·曲客多答說:「在最有利的時機加入戰局,時機你自己決定,我會把資料和計劃告知你的……」   亞提克笑說:「你在說夢話嗎?你不怕我是間諜麼?」   林·曲客多笑說:「不!不是!我說的是一個希望,亞提克先生,不是敵人就是助力,縱然只是在一旁觀戰,也是對敵人的一種威脅,至於是不是間諜我倒不在意,因為情勢由我掌控著。」   亞提克笑著說:「喔!你很有自信,我終於遇到善用力量的人了,好吧!我加入的條件是要魔虎答應我一件事。」   林·曲客多問說:「什麼事?」   「廢王政,改共和!他不當國王!」「嗶」一聲影像切斷辭新說:「要他加入我們好像很困難!」   「不!他已經加入了。『神狐』!哼!專拿別人的生命成就自己的智慧之名。」發話者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艦橋的吉蘿芯和美莫拉。   美莫拉愁眉不展的說:「好啦!你們又不是仇家,怎麼見面就吵架呢?」   林·曲客多笑的很奇怪,最後說:「我正是來解釋這誤會的,唉!長槍的死對我們是一大損失,可是我並沒有要他去冒險啊!」   吉蘿芯說:「不用說了!這裡沒有你的事,你走吧!我不歡迎你。」   美莫拉緩頰說:「林先生遠道而來,先休息一下子吧!林先生請。」   美莫拉扯著林·曲客多走出去。   「小子!把我的艦隊還我吧!」吉蘿芯生氣地對著電腦吼叫。   「阿姨!不要那麼凶好不好!我可是小神狐拗!」一張俏皮的臉孔出現在螢幕上,突然又嚴肅的說:「敵艦滯留原地!意圖不明,請示因應措施……」   「那裡的敵艦?」辭新問說。   「距離垂釣者有十三光年,他們用的是超光速飛行,預計接戰時間——二十四小時十七分零八秒!」小神狐立即在電腦的螢光幕上標示敵人的光點。   林·曲客多黯然無奈,回頭的看著螢幕上的敵人,心思飛快的旋轉著。   「如何突破僵局呢?」   窗外繁星點點,好似被魔咒緊箍著;命運似乎正嘲弄著一群陷溺其中的人們,笑著說:「來吧,地獄之門為你們大開……」         第二十六章 幸福的訊息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43)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日往後二天沒什麼事發生,但是在魔虎的艦隊中卻有一段小插曲,讓後世人們深覺愛情永遠是痛苦和快樂摻雜,一會兒是痛苦,一會兒是怏樂。   艦上的老醫生紀錄了這段好玩的臨床記錄:   魔虎艦醫療記錄,一四五九四,一,十九,晚間七時「首先,我打入四十CC的興奮劑,安德烈這隻大虎的力量還真大,我這老骨頭幾乎被拆散,奇怪的是這東西對男女效果都是一樣。」   「隔了二分鐘,美麗的公主囁嚅的問我『他』會不會很粗暴。」   「我搖頭笑著,給了她一隻鎮靜槍。」   「她拿著槍的時候還驚慌的看著陪她一起同來的同伴,看那樣子,公主好像還沒有經驗,於是我建議她不要進去。」   「她眉頭也沒皺一下,可是她的同伴在她的耳旁嘀咕了幾句,公主的臉色劇變,惶惶然看著我。」   「我佩服她的勇氣。她已準備進入,可是我又要她『再考慮一下!』;因為魔虎雖然已醒過來,但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從監視器看來,『他不是一個乖孩子』。公主卻下了很大的勇氣,進去了……」   「十分鐘後,我下令關閉監視器,因為魔虎一開始就……我問公、王要不要暫停,公主無法說話,於是……」   這段紀錄往後被稱為「仇與愛」。而當銀狐對著泰格說:「恭喜你快有個新媽媽了,小虎高興吧!」泰格還搖頭說:「不可能的!」只是嘴巴雖然這麼說,所有人卻都知道他心裡的話是:「怎麼會這樣呢?」   然後泰格失落的躲在自己的房間喝酒,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最後有一個人來找他,是他的好友兼副手——耶律師·布土多夫。這個被後人稱為「令敵人顫慄而又溫馴可愛的獅子」,來到他的身旁,敲門說:「小虎!我們去玩玩吧!」   他們的玩玩是指駕駛機艇在太空中巡防訓練。   泰格又搖頭說:「病獅子!我累了!不要找我。」   耶律師閃著奇怪的笑臉說:「呦!我們的模範生喝酒了,小虎老實告訴我,你也喜歡那漂亮的公主對吧!」   耶律師問得莫名其妙,泰格也聽得糊里糊塗,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對「芝玫」有什麼樣的感覺,只知道自己很喜歡看到她那張經常撒嬌的臉龐。   泰格沉默了一會兒說:「你不要亂說,好吧!你等會兒!不陪你瘋都不行。」   於是小虎換了戰鬥服裝,二人一齊出了勤務,走向機艇。   魔虎的副手提休施,阿茲提克在艦橋上笑著問銀狐說:「我們那時跟所有人宣佈這消息?這可會振奮人心喔!」   銀狐盯著二台遠去的機艇笑道:「嗯!在重要的關鍵時刻……為今之要……我們必須先讓魔虎站起來,重新領導他的艦隊,並且打敗敵人。」   提休施搖頭說:「我們的士氣和我們的武力不成正比,而本星又要我們多撐一天,我怕的是,戰爭後我們也所剩無幾了……」說著輸入一串資料又皺眉說:「最佳的伏擊點是『罪惡城』,可是敵人擺明不會中我們的計,而且我們根本無法削減敵人的戰力!」   銀狐傑·尼斯古答道:「不見得。敵人越小心反而越容易中計!」   「喔!為什麼?」」旁年輕的雷達監視員問著。   銀狐甩頭說:「我原本也跟一般人一樣,學戰術,學技巧,但在我二年級那年和小林在討論『巨蟹座』攻防戰時,他說出了一個想法!一個『智者必敗』的論述。」   提休施好奇的問說:「什麼?」心裡卻想著:「你們不是號稱智者嗎?」   一旁的年輕人也笑說:「那不正是在說你們嗎?啊呀!」   說著頭上被一位老船員敲了一個大包,一邊還抗議說:「老爹你幹什麼打我……哎呀!」同樣的地方又是一包。   銀狐傑·尼斯古笑說:「智者之所以失敗,大多是因為想的太多和自以為是,所以說破除自己自以為是的執念是最重要的。情勢其實並不會因為你想得多而跟著你起舞……」   這時野山高輝突然從螢幕上出現:「我們收到敵人的動向指令是『後撤』,前方只留下一隊一千四百艘的船艦,擔任警戒。」   銀狐笑說:「哈!他們就是我口中的智者。」笑聲高亢而興奮,彷彿已經掌握了勝利一般。   野山高輝和提休施看著大笑的銀狐傑·尼斯古,而且滿臉疑惑的互相看著對方。   剛剛被打了二個包的年輕人,恍然大悟的說:「因為他們只是智者,但卻不是智將。」   提休施好玩的問說:「這有差別嗎?」   銀狐代而回答說:「差別在於選擇冒險的時機,將者剛強猛進,智者小心畏縮,勝敗之數存在其中啊!哈!」   另外,泰格卻和耶律師越飛越遠,直接進入孤懸在碎石堆中的罪惡城。   「罪惡城」其實是一個半毀的人造星球,直徑有七百八十萬公里,最內部還有一小區未被破壞,因此常是海盜們的棲身和補給之地。   此地的防衛系統已經沒有用處,管轄權是屬於魔虎一派,城主是被稱為「紅鷥虎」的明藝香,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女海盜,她也是解救過安德烈的前海盜頭子的女兒。   泰格不理朋友的警告,加速衝進補給港,然後一個重G大翻身,伸展機艇的平衡翼,利落的降下。   耶律師則是規規矩矩的緩慢停下。   隨即有接泊的人員將他們接進去。   明藝香笑聲動人地說:「小虎!怎麼了?心裡不高興嗎?」   明藝香長的高大英挺,細長的雙腿襯托她不凡的氣質,一身紅衣,更是她的招牌,笑起來風情雖然沒有萬種,也大概有九千九百種,容貌看來只有二十出頭。   泰格勉強擠出笑容說:「香姐!我們的艦隊要來了!就在前方。」   明藝香轉頭問耶律師:「為什麼沒有事先通知我,我差點下令打下你們呢?」   耶律師不滿的回答說:「還不是這只笨小虎,跑那麼遠!害我差點沒有燃料……」   泰格忽然扯著明藝香的手低聲說:「香姐!我有事要告訴你,我要有新媽媽了。」   明藝香停下腳步,愕然說:「什麼?」   臉上的驚訝寫在紅頰上,滿頭的棕紅髮絲,突然震盪了一下。   泰格終於不滿地說:「我也不同意!可是……」   「你父親堅持的,是不是?」明藝香說得牙齒都有些恨意的感覺。   泰格搖頭說:「不!是我老師。」   「喔!你的老師。是誰?是不是那……那小騷貨?」明藝香有點激動地回答。   泰格搖頭說:「不是。是一位和公主一起加入我們陣營的軍官,名字叫『傑·尼斯古』外號『銀狐』。」   明藝香愣了愣,才遲疑的頓聲歎說:「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泰格說:「我怕姐姐沒有辦法接受!」說著還望望明藝香的臉孔。   明藝香搖搖頭苦笑說:「我早知道這是場沒有結果的苦戀!」眼淚終於忍不住從眼角流下。   泰格歎說:「我的新媽媽是……我爸以前意中人的女兒。」   明藝香搖頭笑說:「不管了!我請你們吃飯!」   耶律師看著這一幕,終於知道泰格為什麼不高興,因為一場大風暴看來正在運釀。   於是他提議說:「香姐!不忙著吃飯,我先回報我們的行蹤。」   明藝香不置可否的看著長廊,也不說什麼,耶律師自己找到通往控制室的廊道,一個人逕自前往。   泰格和明藝香二人默默的前行,來到一處她稱為「罪惡橋」的地方。   玻璃帷幕的天窗,剛好設在被飛彈擊穿的地方,或許是造球時結構的問題,穿甲彈直接穿過球心,把所有的融巖地心戳破,也因此才沒有引起整個球體的爆炸。   明藝香靜靜的看著遠方的恆星,眼神空洞的望著。   泰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納納說:「我父親:他生了一場病。」   「不要說了!是我自作多情。小虎你知道嗎?強迫自己去盼望不可能發生的奇跡是多麼痛苦的事。你以後千萬不要像我……」   泰格心想:「再怎麼堅強的人都還是會為情所困。唉!」   明藝香又流了一會兒眼淚,才抬起頭來笑道:「小虎!讓你看笑話了,來!吃些什麼好呢?我們這裡的料理可很有名喔!」   泰格忍不住問說:「香姐!我再問你一句,你不恨我父親嗎?」   「恨!」明藝香訝異的看著泰格笑說:「你要我跟你母親一樣恨安德烈一輩子嗎?我才不做那事呢?」   泰格驚訝的說:「什麼?我母親恨我父親?為……什麼?」   明藝香苦笑說:「這是好久以前的故事了!」   泰格看著滿眼淚水的明藝香,也默默看著遠方的星星,二人不發一語。   明藝香苦笑說:「我就知道會有這結果!但是又能夠怎樣呢?小虎!我現在就像你那當年的母親,心中又恨又愛,只不過我比你的母親堅強,可以承受這種蝕心侵骨的打擊,我真希望自己不要那般的堅強。」   「香姐……。」泰格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相片中依稀憂鬱的記憶又浮現出來這是一場錯誤!是命運安排的錯誤淚水劃破了心中的沉默,泰格說:「我們不能讓錯誤繼續下去!」   明藝香也伸手拭去泰格的淚水說:「不要哭!小虎:我不怨恨你的父親,但是卻怨恨命運的安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接踵而來的一切啊!」   天際的星芒輝耀著,似乎在回憶什麼事情,但是每樁回憶都是一件非常沉重的負擔,不管是快樂是悲傷,都一樣的沉重。   另一頭,耶律師向本隊報告了狀況,提休施苦著臉說:「糟透了!我怎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呢?我們捅了大漏子了。」   銀狐也苦惱的說:「我錯在不知道這事?唉!又要花腦筋解決,嗯!我親自去一趟,幫我叫那只色狐狸。」   不久,戰狐的笑臉在螢光幕上笑著說:「喂!我知道了!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解釋吧!這裡有提休施就沒有問題,反正敵人也不敢和我們硬幹!」   銀狐搖頭說:「還說什麼兄弟?我這外人遇到麻煩,兄弟不幫忙還風言風語的調侃一番,給個建議怎麼樣呢?」   戰狐佛圖烈的臉上露出好笑的臉孔說:「趁虛而入!嗯!明藝香是個美麗又孤獨的女孩子。」   銀狐傑·尼斯古苦笑說:「你這是什麼鬼建議嘛?」   戰狐笑說:「戰術上的關係吧!再給你一個忠告『攻堅必以奇謀,圍城必斷水糧』,哈!加油吧!」說完笑著切斷通訊,但是誇張的大笑聲仍然傳過來。   提休施一旁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顯然不清楚他們的意思。   銀狐笑說:「沒什麼!一些談判上的技巧罷了,看來我必須自己親自去一趟!」   接著銀狐苦著臉陷入沉思,提休施則好笑的想著:「連解釋個事情都那麼困難嗎?」於是說:「那我去好了,至少我還認識她。」   銀狐卻搖頭說:「不!我去,泰格已經去解套了,我去剛好挨鞭子,這女人很不好惹嗎?。」   提休施笑說:「這艦隊有一半是我們這位大姐的,想當年若非老艦長救了在太空中漂流的魔虎艦隊,那有今天的魔虎安德烈呢?況且老艦長臨終前要魔虎好好照顧自己留下的十七歲的獨生女,也就是現在的明藝香……。」   銀狐問說:「那他們是情侶了。」   提休施搖頭說:「不是!但是泰格的母親過世後,安德烈一直沒有再娶,小泰格也由我們的大姐明藝香帶大,直到泰格十四歲……」   銀狐傑·尼斯古歎說:「好一對癡男傻女,後來呢?」   提休施苦笑說:「後來兩人因為意見不合,魔虎帶著艦隊離開,我們也很久沒有進入罪惡城,不過我們都知道明藝香是愛著魔虎的。」   銀狐傑·尼斯古搔頭說:「唉!又是一個難解的三角習題。」   「而且……」提休施繼續說:「小泰格為了保護父親,對事情之所以如此演變,說不定會……」意思是說會把責任往你身上堆。   銀狐愕然敲敲自己的頭說:「不會吧!怎會有這麼複雜的事呢?」   以往銀狐對付女孩子都是單刀直入,憑借他俊美的臉孔,也真的是無往不利,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最棘手的「三角問題」,而且摻雜著「恨,愛,情,仇」四味糾纏不清的錯結,實在不得不慎重的因應。   提休施還熱心的繼續說著他可怕的推論:「這女人很死心眼,我想這事搞不好會變成分裂的危機,更甚者她會作出傻事,這畢竟是她的艦隊,很多人也都是她父親的老部下。」   銀狐頭越來越大,問說:「什麼傻事?」   提休師笑著,笑的很詭異很無奈,欲言又止,搖頭說:「我不知道!」   是的!一切都是未知數,危機中雖然潛藏著轉機,但是轉機卻是另一危機的開始。         第二十七章 小心的錯誤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6)   另一邊,福山盯著雷達螢光幕,杵著一張苦臉似乎在擔憂什麼似的,卻又無法真確的掌握到問題在那兒?   「敵艦已然脫離我們的監控範圍!目標判斷是——『白眼』。」   「能量指數反應零,但是……啊呀!白眼星域發生大爆炸。能量指數九;他們進行大距離的亞空間飛行,目標在……在『罪惡城』,敵人逃走了……」   福山的臉色越來越沉重,搖頭說:「他們到底在怕什麼?難道他們看破了我們的意圖,這……不可能的啊!」心裡卻越來越沉重。   好一會兒,雷達從干擾中回復,但是遠方的星域仍然閃爍著些許的強光。   「爆炸結束!電腦判斷是核融核破壞彈。咦?他們在炸毀自己的補給基地。」   作戰參謀多明尼克·福斯發言說:「會不會他們看穿我們的意圖呢?」   福山點頭說:「嗯!有可能,通訊官幫我接司令,我們必須重新佈局……」   風虎尼古斯目前還在惡鬼珠地帶,距離福山他們有數光年之遠,接到福山所發的通訊,解開後傳令說:「繼續小心前進!不可中了敵人的惑敵之計。」   福山也隨即下令:「前進至白眼的邊緣,派出偵搜艦……」   航控官隨即下令艦隊前進。   福山仍然不斷思索著:「為什麼敵人不敵突擊或奇襲,我們給他們機會,難道他們不曉得運用嗎?這不合道理啊!」   想著便下令情報分析官仔細檢查所有情報的來源。   情報分析官是個小中尉,可是半邊的白髮,在他稚氣未脫的臉頰上顯得格外的突兀。他是英傑爾第三軍校畢業,這是個貴族的軍校,主修「情報分析」,副修「戰史」,父親是工程部的副事務長,母親是一家私立學校的校長,家世不可謂不好。   但他的名字卻偉大得連自己都無法承受,也因此常是被取笑的對象。他叫做「成吉思汗·亞力司」。他的祖父「山卓,亞力司」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古史學者,家財萬貫卻沉迷於人類亙古恆今的神秘力量。在成吉思汗·亞力司誕生後,他的祖父用古占命術為他算命,想不到居然神靈顯靈在沙上寫出文字說他:「半生為賊,半生為將,蓋棺為王,至死方休。」   因此祖父急忙的收起所有的東西,不發一語的向兒子:也就是成吉思汗的父親說:「趕緊把孩子送給別人,我們不要他。」   父親、母親當然不肯,這可是他們花了好多力氣才生下來的。   於是祖父說:「那也好!我們等著準備上斷頭台!希望我還能安享餘年,你們自己保重……」便離開家人四處流浪。   等他長大後,他的父親將他送到貴族學院就學,其實成吉思汗倒是一個單純而隨和的人,惟一的缺點就是名字和一顆不怎麼受自己控制的腦袋,喜歡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   福山這時正問著幕僚說:「我們一定要找出問題!這情報中一定隱藏著一樁大陰謀,但是我無法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作戰參謀多明尼克中校檢查了所有的情報連接性說:「沒有問題!一切正常!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吧!」   福山微笑說:「多明尼克中校,就是沒有問題才有問題?這才是真正的問題!」   副手雷萌上校問說:「如果所有的情報都沒有問題,那我們還檢查這些東西幹什麼?不如轟他媽的幾炮再說。」   「我想福山司令是對的!」亞力司一旁勉強的說出聲音,顯得有些畏縮。   福山感興趣問說:「喔!中尉你發現了什麼呢?」似乎真的很想聽聽亞力司的意見,眼光中亮起一絲希望。   亞力司小咳了一聲說:「『拖雷客戰史』有一段評論可以說明現在這種狀況。就是當情況明顯而清楚時,猶豫將是優勢者最大的敵人。」   「無聊!」雷萌厭惡的罵著亞力司,他一向最討厭紙上談兵的人,和不能衝鋒陷陣的書生型軍人。   亞力司被斥責後臉紅耳赤的怔立當場,面對上司他也無法做任何的反駁,因為稍微不慎,可能就身繫因圄,不然就是身死異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英傑爾軍隊中,有二成的尉級軍官並非是戰鬥死亡,而是被冠以各種奇怪的罪名消失在歷史舞台中,他們大多是年輕而極有雄心和才能的一時之驥。   福山卻不理會雷萌的吆喝,沉思後問道:「如何解局?」他似乎真的很重視亞力司的意見,並且很認真的思考目前的局勢。   亞力司膽怯的看著所有的將官,細聲說:「大膽的接觸敵人,並且迫使敵人反擊,然後我們反設一個圈套來等待敵人,或許能夠破壞敵人可能存在的陰謀……」   「廢話!」雷萌上校又罵著這年輕軍官,嘴角翹起,顯然很看不起這黃毛小子。   福山也不理他,只因為他是風虎的小舅子,也不能太得罪,於是笑說:「上校有何意見?說出來如何?」   雷萌笑說:「我們如果能接觸敵人,還用如此的小心嗎?明知前面是個陷阱你還匆忙的一頭鑽進去,那不是笨蛋是什麼?」   亞力司的臉色變得更紅了,但是他的心裡卻罵說:「土包子,你懂得什麼?」   福山則點頭說:「上校說的沒錯,看來我們只有小心的前進,找尋適當的接觸點。」   在場其他人根本不想說什麼,有誰願意沒事找挨罵呢?   散會後,亞力司垂頭喪氣的走回自己的崗位,心裡想著:「再小心下去!我們都會變成宇宙中的孤魂野鬼。」   可是他卻在此時想起祖父臨終前的一句話:「孩子!你會為家族帶來劫難,也會為家族帶來榮耀,但是爺爺無法給你什麼,能給你的只有一句話,『逆勢而為,急流勇退』,這八個字要好好記得。」   亞力司恍然大悟的看著閃爍的星空,心想:「『逆勢而為』,為什麼祖父會教我如此呢?應該怎麼逆呢?」   恍惚間,他來到自己的桌前,寫下「逆勢而為」四字,然後開始草擬一份像是情報收集的企劃,而自己便是執行者。但是他也沒忘記他軍校的同學「泰古羅·奧斯汀」,現在擔任上尉艦艇官的機艇好手。   當計劃呈報給作戰官的時候,作戰官訝異的說:「你真的那麼想死嗎?如此大膽不好吧!」   亞力司鄭重的說:「為了所有艦隊弟兄的生命,冒這點險值得的!」他語氣堅定的說著。   作戰官搖頭簽署了偵測艇出發的命令說:「一切小心!」心裡卻說:「黃毛小子:去吃些苦頭吧!」並派了二個衛兵給他亞力司立定敬禮後,要求說:「千萬不要讓副座知道!副座他非常的感冒我。」   作戰官點頭笑說:「我知道,你去吧!」   亞力司拿著命令,心中掩不住興奮,急忙往空港走去,搭上接泊的小艇,去找他的同學泰古羅·奧斯汀。   泰古羅的艦艇屬於小型機甲艦,全長不到五十公尺,人員不到四十人,艦長是上尉階級。   這艦艇是用來偵測敵人用的,所以武力不強,可是續航力是武裝機甲艦的數十倍,而且本身設計輕巧,防護力佳,速度比機艇和戰艦快,可作連續短距離的亞空間跳躍飛行,這也是它保命的重要技術。   泰古羅的外表一點都不起眼,看起來和一般在菜市場閒逛的市民差不多,軍服上常帶著一朵白紙花,有人問他為什麼?   他笑笑的說:「表示正迎接死亡!」這也是他掛在口邊的口頭禪。   他為人風趣,不拘禮節,本是孤兒,但被前刑法院的法官,人稱「不說話的殺手」」——貿司·奧斯汀領養,所以也沾染了他養父的詭譎脾氣。   而泰古羅和亞力司成為好友的方式更奇怪。   故事發生在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在學校的草地上,亞力司莫名其妙的被泰古羅揍了一頓,被打後亞力司不哭不叫,輕輕拍著自己的衣服,不說一句話便走了。   泰古羅追上去說:「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打你?」   想不到亞力司搖頭說:「敵人打你還要跟你說理由嗎?笨蛋。」   泰古羅發呆的站在當場:「瘋子,那有這種人呢?」   隔天,泰古羅又在相同的地方打了亞力司一頓,插著手洋洋得意的說:「怎麼?該問了吧!」   可是亞力司還是不問,照舊離開,也沒有說什麼。   如此持續了一個星期,打的泰古羅自己都不好意思,於是求他說:「小子:你趕緊問我吧!我都快瘋了,」   亞力司抬起他的笑臉說:「我在想我要如何『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沒空理你。」   泰古羅啞口無言的看著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亞力司,居然搞的自己心浮氣燥,茶飯不思,想著自己就笑起來說:「我們當好朋友吧!」   亞力司卻搖頭說:「朋友就是敵人!」還是不理他就走了。   等到軍校二年級時二人再度相遇,一個十五歲,泰古羅十六歲,從此形影不離,成為莫逆之交。   而他們的遭遇卻是一樣的悲慘,不久二人的家族都遭到劇變,這也決定了他們的命運。   泰古羅的艦艇名稱是「飛鵝」,內部裝飾非常考究。泰古羅在艦指座上歡迎他這位同學,二人不發一語的脫離艦隊,來到一個隕石群中。亞力司開門見山的說:「我們不回去了!」   泰古羅訝異的說:「為什麼?」   亞力司說:「我已經看到我們的失敗,難道要回去擁抱死亡嗎?」   泰古羅張大了口:「你……?」接著沉默的坐了下來說:「如此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亞力司笑說:「我不會害好朋友的。」   泰古羅說:「我無所謂!反正我也一無所有,但是你呢?你父母親,還有在……」   亞力司沉重的說:「他們會諒解我的,而且我相信我正在主導著歷史……」   二人面色凝重的看著彼此,互相的注視著對方的眼神,隔了一會兒,泰古羅笑說:「好吧!我就陪你這一遭,誰要我是你的好朋友呢?」   亞力司搖頭笑說:「這使我記得一句古詩上的祝禱詞,『不要哭泣被遺忘在悲傷的角落,正因為悲傷,重生之人才能從陰暗的地獄升起,焚卷無邊際的大地……」   「看樣子你老早就想幹這事了!」泰古羅笑著問說。   「嗯!不瞞你。我自尤韃一世越來越昏庸後,我就……」亞力司閃動著淚水,調整了呼吸續說:「人類之所以存在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優秀,而是知道自己有多糟糕,然後才開發自己的能力來因應環境的變化。但是我看不到這政權有什麼的進化,反而不斷的剝削自己的人民,排斥異己,為一人的私心,犧牲千萬人的福利,你說這是我們想要的政府嗎?」   泰古羅搖頭不語,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說:「我父親也是因為這樣才被暗殺致死,哎!這世界真正壞了,壞的一蹋糊塗。」   亞力司續說:「人民不斷盼望新的救星出現,由對人的盼望轉變為對政府的盼望,但是當」切的理想都消失時,人民的憤怒會匯聚成洪水,衝垮一切的現有制度,那時,一切都重新開始,只是,這要付出多痛的代價呢?」   泰古羅苦笑說:「告訴我怎麼做吧!」   亞力司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們的希望藏在星空中的無底深淵內,眼不見為淨吧!守住我們的生命是最重要的,『靜觀其變』……」   過了幾分鐘,偵查艦「飛鵝」發出最後一道電訊。   成吉思汗·亞力司二十三歲,泰古羅·奧斯汀二十四歲,於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日,在白眼星城失蹤。   另外遠在邊緣地帶遊走的冥鳩和滅神,又聚集在一起商討著最新的聯絡訊息「速回劍閣道!」   這短短幾個字卻讓二人傷透腦筋,於是集合了所有可以參贊機密的人員到會議室,一起研究。   幾乎所有人都主張回防光榮之星。   只有一人,惟一的一人,長的嬌柔甜美的山口美智子笑著說:「不用!」   滅神好不容易擺下他的眼睛,微笑的看著自信滿滿的美智子說:「為什麼?」   美智子望著所有人笑說:「因為這是普通的通訊。」   老將甘達皺眉說:「咦!有道理,神狐不會如此草率的用這麼簡易的通訊告訴我們,要我們回去!但是我們也無法知道他要我們怎麼配合啊!」   滅神的副手小劉也附和說:「我也有點同意,但如果真的是……情況緊急呢?」   冥鳩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笑臉了,因為他認為他們這群海盜已經面臨了空前的危機,可是他們只能靜候敵人的變化,完全處於被動的狀況,這令他非常的不安。   老甘達笑說:「山口不用擔心,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冥鳩苦笑說:「我們是否太自不量力。」   美智子笑答說:「我們的遲疑也正是敵人的遲疑,因為彼此都在猜測對方的行動。」說著轉頭向甘達說:「老師,我們應該跟著敵人的手揮舞我們的旗幟嗎?」   甘達搖頭說:「不!是敵人會跟我們的旗幟揮手!」   滅神啞然一笑說:「我提議現在我們商討誰該回去!」   冥鳩似乎有點明白他們的想法,於是說:「敵人判斷我們應該會回去吧!」   小劉答說:「應該是你們二人會回去。」   甘達看著小劉笑說:「喔!那我們該怎麼分配呢?」   小劉望了滅神小黃一眼說:「主角是眾人盼望的,可是配角也應該配合主角,所以默默無聞的第三人是突破困境的最佳人選。」   滅神點頭說:「甘老師應該可以擔任吧!」   美智子甜美的笑聲推薦自己說:「我!」   冥鳩第一個不答應,馬上說:「不行!你完全沒有指揮艦隊的經驗,萬一……」   甘達卻說:「我同意!」滿佈老臉的皺紋,揚起笑容續說:「雛鷹總是要展翅高飛的,山口你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嗎?況且實際的情況不容許我們冒險,小美應該自己會斟酌吧!」說著把臉望向美智子。   美智子笑說:「父親,你一點都不重視我,我可是義父的得意弟呢?」   滅神也點頭說:「我們扣撥百艘……戰艦,用的都是老手,艦隊副手找一個老經驗的艦長幫助小美,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冥鳩山口舍監苦著臉望著美智子說:「你如果……唉!好吧!沃夫,你去挑戰艦吧!」         第二十八章 小心前方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4)   另一方面,多瑪斯正看著垂釣者橫亙在天際的橫樑,小酌著一杯白酒。   為什麼喝酒呢?因為他踏入了進退不得的境界,思慮變得苦悶難開,須要借酒來鬆弛自己的心情。   吉蘿芯始終把長槍艦隊直擺在「惡浪」的後方,以一百艘戰艦為單位,在虛空中漫延了數光年,再加上一千多艘的機艇,阻止他渡過這他口中的惡浪。   作戰官建議說:「我們不如趁著空檔用飛彈攻擊他們,只要拖住他們,等總司令的主力擊潰他們,再前後夾擊。」   多瑪斯點頭說:「你說的我也知道,你看他們的佈置,其實明顯的很……應該是想趁我們利用亞空間飛行後,再攻擊我們;但是我不明瞭的是:他們為什麼認為我們會中計,這有違常理啊?」   副官上尉齊瓦格·愛利·柯夫,帶著一本古代戰略書來到艦橋上,報告說:「司令!我覺得現在的情勢很像『土浴勒防衛戰』。」   多瑪斯皺眉說:「說來聽聽!」   齊瓦格翻開書說:「敵人的惟一優勢來自於等待。等待對手內部的變化,他們為何等待?因為有所憑借,因為實際上的問題出現在我們自己本身……」停一下後,看著懷疑的眾人,又說:「屬下是學情報的,但是我對我們英傑爾的歷史神話更為有興趣,於是我翻出了一本《神話本源》,其中有一段……」   作戰官喝道:「我們沒有時間聽你鬼扯!」   多瑪斯卻說:「繼續說下去?」   其實小心的多瑪斯有一個優點,就是「在優勢時恆保小心的進攻」;可是這也是缺點。   「無法在最佳的時機取得最大的戰果。」   《名人錄——敗將之勇》   齊瓦格說:「不知司令有無聽說過『聖騎士』這傳說。」   多瑪斯點頭,但是心裡卻想不出有什麼關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齊瓦格看了所有的幕僚一眼,先是欲言又止,而後要求特赦。   多瑪斯笑說:「沒有關係的,你只是闡述你的觀點,有任何的不敬之處,由我承擔。」說著望向日誌官說:「記錄這段話。」   齊瓦格說了聲謝以後,還是遲疑了一下,最後說:「英傑爾的人民企盼英雄,一個真正的英雄,然而我們不是,這一點是非常明確的。」   作戰官黑德魯上校忿然說:「你為什麼說我們不是英雄,我們當然不是。我們是英雄的麾下勇士,我們的英雄是『天皇』陛下。」說著激動的起立揮手。   齊瓦格搖頭說:「聖騎士是人民的希望,而我們……唉!我不想說什麼?只是……」   作戰官還要反駁,多瑪斯制止說:「上尉直接講重點。」   齊瓦格說:「我判斷我們會出現大轉變,問題不在海盜身上,而是我們自己,我們自己艦隊的內部會產生變化。」   多瑪斯深蹙的老臉,寒聲說:「你是說我們會有人叛變?」   齊瓦格點頭說:「在土浴勒戰役,優勢的一方以十倍的兵力侵略對方,最後卻被一個帶領極少兵力的中校戰略官掐住死亡的一點——糧食和補給,最後落得全軍覆沒。雖然反叛者的下場也很慘,可是一個偌大的政權卻也因力量的消失而崩潰……」   黑德魯搖頭說:「英傑爾不會的!我們都是忠於天皇的。」他的臉上寫著不以為然的表情。   但是與會的所有人都知道實際的情況是怎樣,只有狂熱的崇拜份子還在心目中充滿著神聖的希望。   多瑪斯卻問說:「那你認為我們應該如何作呢?」   齊瓦格膽怯的答說:「返回要塞,並且加強防衛,慎防海盜使用單機單艦的滲透方式渡過風凌渡,以時間來逼迫敵人主動攻擊我們……」   多瑪斯搖頭說:「這樣我們不就違反軍令?那可不行。」   齊瓦格歎說:「那只好冒險一試,直接利用我們現有的武力解決眼前的海盜,但前提是速度要快,行動要果敢,當然這法子的損害會很大。」   多瑪斯迅速下了一道命令:「作戰官研究急襲的可能性!」   這時情報官突然從訊息螢光幕上接收到訊息,急道:「接到敵人的通訊。『準備回家。』這通訊好奇怪!他們好像是故意告訴我們的。」   多瑪斯說:「正確度如何?」   情報官說:「所有的艦艇都收到。」   「敵人的艦隊開始移動,好像是聚合,往後撤了……」雷達管制官興奮的報告著。   作戰官狐疑地說「這可能是敵人的詭計,我們不能上當。」   齊瓦格卻說:「我們應該追擊,逐漸的壓迫他們,最後迫使他們用劣勢的兵力跟我們決戰。」   多瑪斯臉上表情迅速變化,腦筋不斷的飛轉。可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小心」,因為他認為敵人一定有詭詐的技倆,而且他不能搶了風虎這上司的頭功。   「全艦隊戒備:敵艦離開後再啟航!準備渡過『惡浪』。」多瑪斯沉重的下了一道指令後,指著自己心道:「小心總是不會有錯:這是我的老師說的。」   齊瓦格落寞的搖頭說:「為什麼我們不擁抱勝利呢?敵人撤退的意圖很明顯啊?」   黑德魯一旁呵呵笑說:「小子!多學著點吧!當官不是那麼容易的。哈!」   齊瓦格心想:「不擁抱勝利,難說要擁抱死亡嗎?我們這樣最後大概是小心翼翼的踏入敵人的陷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接著,多瑪斯下令解除齊瓦格的職務,並且將他軟禁起來。   齊瓦格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局,被收押後,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士兵對他說:「上尉!你就是多嘴,現在誰不知道你也嚮往聖騎士呢?這是你在這裡的原因,像我雖然心裡那麼想,但我就是不說出來……」說罷遺憾的笑著。   齊瓦格懊惱的呻道:「一群豬!而我卻為豬在賣命,想想真是悲哀,這是我該當的報應吧!」   過了二個多小時,艦隊才啟航,但長槍的艦隊早已在「小心前方」的星域等待了。   另一方面,長槍的艦隊在「小心前方」的前方佈置,辭新問林·曲客多說:「我們要迎戰嗎?」   林·曲客多說:「這艦隊又不是我的?」說的好像不關自己的事一般。   美莫拉笑說:「那你為什麼還不走呢?」   林·曲客多搔頭說:「我也不知道?好像還有什麼事沒有完成。」   辭新說:「我們都在等你的意見呢?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們乾脆回去算了,這樣等實在是無聊死了。啊!好無聊喔!」   亞歷山大搖頭說:「不行!如果退回去的話,我們的力量就更小了,對吧!老師。」他一副老學究的樣子。   林·曲客多點頭遲疑的說:「我在想……如何……如果……唉!讓我靜靜吧!」說著走出艦橋。   辭新搖頭問道:「他在苦惱些什麼呢?」   美莫拉說:「會不會是小芯的話傷到他了?」   言談間,「曾」從螢光幕上跳了出來,問說:「小芯呢?」   美莫拉無奈的說:「自從某人來到這裡後,她就躲起來了!怎麼勸也不出來……。」   「唉!小芯就是太死心眼了,我們都知道這和擬定作戰計劃的人無關,是頭兒運氣太差了……」地字艦隊的指揮官——貝多芬插嘴說。   辭新歎了口氣,問道:「不管他們了,二位有什麼事嗎?」   「敵人還是小心翼翼,不讓我們有任何吉趁之機,我們……」考區皺眉頭,欲言又止的露出苦惱的模樣。   「沒錯!再如此下去我們就完蛋了。咦?神狐呢?我倒想知道他的意見。」「曾」用緩而沉的語氣問著。   辭新說:「他不知道在煩些什麼事?遲遲無法下決定,我都開始懷疑他是否真是我們的希望,還是已經江郎才盡了。」   曾微笑說:「原因應該在小芯身上,算了!這事不是我們能擔心的,考區你有什麼看法?」   考區苦笑說:「我們一定要在進入劍閣道以前解決這只艦隊的。一進入劍閣道,我們的劣勢會越來越明顯,而且主隊也不一定頂得住風虎在數量上的優勢。」   「我同意!」鬼魂似的怨靈亞提克也突然出現:「但問題是我們無法用詭計來對付一隻膽小的貓,因為他太膽小了……」   「曾」煩惱地喃喃自語:「那應該用什麼方式呢?」滿頭的白髮和皺紋一起微動了一下。   亞提克笑說:「我不知道。可是……」   話還沒說完,一聲好聽的童聲出現:「我知道!」   「你怎麼在我的電腦裡呢?滾出去。」亞提克訝異的聲音響起。   「我早就在這裡了,只不過和電腦下棋,所以你沒有發覺,嘻嘻!我終於知道你如何控制這台笨電腦了!」小神狐的聲音在數艘艦艇中傳動著。   亞歷山大笑說:「小狐不要鬧了!我們在談正事呢?」   「敵人把我們的所有行動都看成詭計,所以我可以推測,你們人類對付詭計的辦法。嗯!超級簡單呢?」小神狐得意的笑著。   「喔!那『小狐』說看看的。」曾瞇眼問著。   「其實不外乎分析敵人的人員佈局,他們的個性會讓他們用兵的手段產生什麼不同的結果,可惜我沒有資料可以分析。」   亞提克突然笑說:「哈!我大概可以知道。」   考區懷疑的說:「怎麼?你有辦法知道嗎?」   「我可以跟他們連絡啊!」亞提克戲謔般的答覆。   「曾」搖頭說:「不行!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你可是我們的王牌。」   「姜畢竟是老的辣!老先生。我發覺長槍艦隊厲害不是沒有原因的。」亞提刻苦澀的笑著。   辭新歎了口氣,說:「我們再討論下去也沒有結果,不如……」   亞歷山大忽然插嘴說:「我去探詢敵情吧!」   美莫拉搖頭說:「不行!太危險了,小孩子不適合擔任這個任務。」   小神狐忽然叫道:「等等!好戲出現了!」   所有人不解的望著螢光幕上極為興奮的小狐,齊聲問道:「什麼好戲?」   小神狐關掉螢光幕說:「等會兒你們就知道。嘻!某人要慘了。」   「什麼?」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   只有亞提克搖頭問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眾人苦笑著搖頭不語。   另一邊,林·曲客多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苦著臉細細沉思。   「我是否用別人的生命來成就自己呢?」   「不!不是啊!我只是建議他如此做而已啊!」   「而且我的想法都有考慮到執行者的能力啊!」   「但是她那張臉就好像說我是殺人兇手,像惡魔一般可惡。」   「嗯!記得她第一次也質疑我的作戰計劃,但最後還是依照我的想法,但是……   林·曲客多越想越覺得吉蘿芯對他的成見太深了,需要跟她好好的溝通一下,於是轉身往她的臥室走去。一路上他覺得,長槍艦隊的人好像對他有著莫名其妙的敵意。   「我這麼討人厭嗎?從懂事到現在,我總是想的比別人多,做的比別人少,但實際上我做的也做不好……或者應該說我不願意花心神去做那些瑣碎的事……」   「我完全是從別人的經驗和失敗中去推衍結果和過程,難道我真的錯了嗎?難道非得自己撞的頭破血流,才叫做經驗嗎?這未免也太……不值得了。」走了數個地方,長槍艦隊上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每個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獨自閒逛的林·曲客多。   他不由自主的看著自己全身上下,心想:「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每個人都在看我呢?我長的很好笑嗎?」   正檢查自己的同時,一位喝著老酒的船員,看起來應該四十多歲吧!用著雷吼似大嗓門,用力的拉扯他,嚷道:「你不……不可以欺負我們的仙女喔!我……我……告訴你,她可是我們心目中的女神!」一邊搖晃著醉酒的拳頭。   林·曲客多無奈的說:「我怎會欺負她呢?我從來不欺負女孩子的。」   那船員還是不放過他,壓低音量的問道:「喔!是嗎?聽說你拒絕強生幫他照顧小芯,不!我們的小仙女!」隨即大聲說:「說:到底有沒有!你說!」   「我……我是拒絕了!難道我該答應嗎?照顧人是很累的,我才不要惹上麻煩呢?」林·曲客多倒也回答的理直氣壯。   「對吧!來!跟我來!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說著粗魯的捉著林·曲客多的脖子,拖著他來到一處陰暗處。   沿途不段有人用著好玩的眼光看著林·曲客多。   林·曲客多感覺自己好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拖行過街。   最後那人不客氣的推他進入一個陰暗的房間,大力一推,將他推跌地上,隨後「碰!」一聲用力把門關上。   「哎呀!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暗呢?」林·曲客多嘰嘰歪歪的爬起來。   「你來幹什麼?」一聲熟悉的女聲冷冰的問著。   「吉……不!柯達小姐,我……我……原來你在這裡?」林曲客多笨蛋似的回答著。   「出去!」吉蘿芯的身影在陰暗的角落中,冷冷的下著逐客令。   林·曲客多覺得沒必要自討沒趣,摸著鼻子準備走出,可是門把居然打不開,一時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奇怪他就不會想到還有其他的出入口。   吉蘿芯縮著身體坐在陰影裡面,微弱的燈光照著她,令人格外感到她的淒楚。林·曲客多苦笑說:「小姐!何必折磨自己呢?死者已矣!」說完後才發覺自己又失言了。   「住口!賠我哥哥來!我就只有這一個哥哥:還我哥哥來!」吉蘿芯突然起身飛步而來,因為室內光線陰暗,林·曲客多只覺得一陣黑影突然撲來。   「哎……呀!」林·曲客多像呆子般無法反應,竟然讓吉蘿芯撲倒。   「還我哥哥!還我哥哥!」吉蘿芯反覆的說著,雙手不斷打擊在林·曲客多的身上。   林·曲客多自然的反射動作,一個反身用雙手抱住吉蘿芯的身體,喝說:「小姐!你醒醒吧!不是我害死你哥的。」   可是吉蘿芯不住的嗚咽著,眼淚居然沾濕了林·曲客多的衣服,身體不住的扭動,最後居然力竭的昏了過去。   林·曲客多這才發現,吉蘿芯只穿著貼身的薄衫,抱住她還可以感覺到她柔美的肌膚。他傻子般搖著吉蘿芯,內心不斷的翻騰著「自責」二字:「自己是否真的害了這憂鬱的女孩,她是多麼的脆弱……」   吉蘿芯沉緩的睡著,呼吸聲細微而有些微的香氣。   林·曲客多不想放下這軀體,因為他從沒和女孩子如此親密過,腦海中雖是空白一片,可是身體卻發熱。   「喀!」房門忽然被打開。   林曲客多抬起頭來,看著外面進來的身影。   不知不覺的他也淚流滿面,全心感受著吉蘿芯絕望的心念。   安置好吉蘿芯後,林·曲客多被喚到副艦長室。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的……」辭新歎氣說著。   林·曲客多搖了搖頭說:「我無暇聽故事了,我們準備作戰吧!這次的接戰我們將不發一炮一彈,更不會造成任何人的傷亡。」   辭新懷疑的看著心思蕭索的神狐,眼光中流露著不信任,心想:「你真的有那麼的神嗎?」   而林·曲客多又沉思了片刻,突然之間,又從眼中並出淚水,嗚咽說:「天啊!我真是那麼的絕情和殘忍嗎?」   他的記憶又回到了十幾歲的那年夏天,一顆炮彈帶著炫目的強光擊中帶他逛街的父母,他父親用力的將他推到一旁去,母親則用身體擋住了爆裂的碎片,留下驚慌失措毫無意識的林·曲客多……   淚水的背後還是只有淚水,生命的過程中,總是充滿著不幸和絕望所寫下的詩。         第二十九章 遲疑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0)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一日時間雖然無情,但仍舊不改常態的踏著它應有的步伐前進,然而人心的無情卻瞬息萬變,前一刻還笑臉迎人,後一刻就翻臉無情。   吉蘿芯醒來以後才發覺已經過了一天,自己正虛弱的躺在床上,美莫拉還坐在一旁打盹,燈光微弱閃著,吉蘿芯的心卻一片淒蒙。   這時林·曲客多正踏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長槍艦隊,辭新等人則到空港送行。   辭新說:「給我一點指示吧!否則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曲客多搖頭說:「你們自己決定吧!我不想再背上殺人者的罪名,亞歷山大:走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座機」。   亞歷山大低聲應了一聲,急忙登上駕駛座,並且啟動所有的儀器,等到一切就緒後,向林·曲客多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林·曲客多低聲說:「告訴柯達小姐,我……我……向她致歉,告辭了!如果情勢不對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說罷轉身走向「天穹之翼」,耳邊卻傳來「曾」這老人的呼喊聲:「神狐!腦袋不靈光了嗎?你為我們帶來的危險,難道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嗎?要不是你我們那有膽量向英傑爾政府軍宣戰呢?長槍又怎會死在那冷寂的星光下。」   林·曲客多愕然的停住腳步,怔了一下,隨後搖頭笑說:「幸運之神若與我們相錯而過,我們惟一能做的只有承受惡魔的洗禮,各位保重了!我很對不起。但是這種情況下,除了幸運之神與我們擁抱之外,我也無能為力。」   說完林·曲客多坐上天穹之翼,催促著亞歷山大趕緊起飛。   辭新看著遠去的機艇搖頭說:「我們是否已經掉人進退二難的泥淖中?唉!」   曾搖頭笑說:「不!我們的機會才剛開始呢?」   辭新疑惑地說:「我說老爹,如果說我們的機會才剛開始,那我們該如何作呢?」   曾微笑說:「等待:等待幸運的到來!」   辭新不解地搖頭說:「我們還有多少時間等待呢?」   曾望著星星說:「有誰人知道星光的背後還有多少東西呢?我們也無法猜測智者的腦袋中還有多少未被發覺的智謀。人之所以存在不正因如此嗎?」   亞歷山大脫離艦艇後,林·曲客多隨即呼叫小神狐說:「小子!給我接上那怪怪的亞提克。」   小神狐發覺它父親臉色不佳,於是不多說一句話便接連上正在下棋的亞提克。   亞提克皺起整個臉說:「你的兒子真難纏!我趕不走它。」   小神狐也笑說:「其實你也不賴!幾次幾乎給你趕了出來。」   林·曲客多說:「亞提克先生……」他停了一下,復又狀似痛苦的說:「我希望和你見一面,商討一下情勢,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輕易的打贏這場戰爭。」   亞提克臉上的好奇藏在幽深的眼瞳後,點頭說:「嗯!我給你座標,你真的有把握嗎?湯瑪斯或者不是名將,但是該有的軍事常識和能力也是不差的,況且又在武力上超出你們許多,這有點太輕敵了吧!」亞提克好心的提醒林·曲客多。   林·曲客多笑說:「我從末輕忽過敵人,這次正是因敵人的特性我才有把握用這一點小技倆來打贏戰爭,而且靠的是『科技』二字……」   亞提克雖然懷疑,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也好奇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隨即傳送一組座標過來。   林·曲客多對亞歷山大說:「亞歷山大,我一上艦你馬上回轉老家,告訴他們我們這裡的狀況,一切照計劃進行,可是如果我們無法消滅這一隊,那我們根本沒有勝利的可能,小狐,你跟我到亞提克的艦上,我交待你一此事情。」   小神狐搖頭說:「不用!我只要將我的記憶模組移轉過去即可,因為我已經複製另外一個我的架子在他的船艦上,所以我可以隨時入侵他們的電腦系統裡……」   林·曲客多笑說:「真的?那我的想法應該不難實現,雖然沒有實驗過,可是……嗯!我想想。」   天穹之翼緩緩的接近亞提克的艦隊,果然真如亞提克的外號一般,像「怨靈」般的飄浮在太空中。電腦導航將機艇停靠在艦隊中央、一艘外觀較大的航艦上,隨即有接泊機器人將機艇拖近艙內。   林·曲客多再說:「你回去吧!」路小心:告訴他們這裡的狀況。」   亞歷山大點頭說:「我曉得!『老師』你自己也要保重。」   林·曲客多笑的勉強,搖頭說:「讓命運之神去決定吧!自己保重是沒有用的。」   說完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昏黃艦廊的燈光中。   亞歷山大深吸一口氣,壓制自己的擔憂,調整機頭,發出啟航的訊號,艙門隨即打開。一聲轟隆,噴射孔瀉出二道炫麗的火流,天穹之翼緩緩的奔向無垠的太空,在詭麗的虛幻中,畫出二道完美的真實。   「超航艦」並不大,但是安全的防護倒也非常的足夠。   林·曲客多好奇的到處看著,最後侍衛兵領著他來到一扇門的前面,說:「艦隊長正在等你。」隨後就轉身離去。   門打開,指揮台上坐著一人,背對著林·曲客多說:「神狐?你想算計宇宙所有詭異的一切,是否有點過度自我膨脹呢?」   林·曲客多搖頭笑說:「只要捉住惟一的『一』,那宇宙萬物均將繞著我旋轉。」   「喔!一從何來?」   「本身的一就是心,能夠知道自己的心,控制自己的心,便是捉住『於』的實質了。」   「嗯!但我還是不懂?譬如怎麼捉住自己的心呢?」   「不要用心!」   「我越來越糊塗了,為什麼『不要用心』就能捉住自己的心呢?」   「不!不是這個意思!是要以無己之心,也就是無私無我之心,來衡量萬事……」   「喔!那我懂了,請坐吧!不知貴客今天來此有什麼要事?」亞提克轉過身來,俊俏的臉頰上垂著紅色的傷痛,雙眼的沉憂卻如同吉蘿芯的雙眼,嘴上微帶著不屑的笑容,一副自大又憤世嫉俗的模樣。   林·曲客多坐下後,閉起眼睛沉思著。   反倒是亞提客好奇的問道:「林先生還未回答我問題呢?」   「心思細緻而敏感,思想奇異,顯然是藏著極大的目的,否則——」林·曲客多心裡想著,但是又不能不答他,於是說:「我在想……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這點不先弄清楚,受到傷害的反是我們。」   亞提克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高深莫測的詭異,但是他並不回答此一問題。   林·曲客多也笑說:「我真笨!這樣簡單的問題都要想那麼久。」   「喔!你知道原因嗎?我不相信,說來聽聽。」亞提克好奇的問著。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問題根本不重要。」   亞提克突然的板著臉寒聲說:「你知道嗎?你那位置上死過多少人?」   林·曲客多適意的坐下說:「可惜!我不是已經死去的人,所以無法知道,但是坐起來蠻舒服的倒是真的,況且我還有價值,所以你不會殺我。」   亞提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確實不想殺你,因為我根本殺不了你,對嗎?」   「沒錯!我已經控制了所有的東西,嗯!不對。除了人之外,這點我有沒有辦法……」小神狐興奮的聲音出現,隨後螢光幕上也出現穿上英挺軍服的小林·曲客多。   林·曲客多笑說:「這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來確認,你到底願意不願意幫助我們,條件是什麼?」   亞提克深深的望著林·曲客多一會兒,才說:「一樣!殺了那混蛋東西,實施共和,此外我還要殺幾個人洩忿,因為他們都是一群該死的豬。」   林·曲客多搖頭笑說:「想要覆滅英傑爾:我們的力量不夠!可是……」   亞提克好奇問說:「可是什麼?」   「當正義的聖騎士踏著輕快的步伐,朝向勝利的目標邁進時,最需要的是什麼?」林·曲客多笑著,緩緩的起身,看著亞提克。   「它需要人民的掌聲和歡呼,還有一把正義的長劍和忠實的夥伴。」亞提克閉眼回答著林·曲客多,臉上帶著近乎夢囈的表情。   林·曲客多笑說:「所以前一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後一個條件,就不是你我能夠決定了。畢竟我們無法改變人類的愚蠢和無知,人馬聯邦不是實行民主嗎?我倒不認為它一定比較好,只是說起來比較滿足大家的惰性和虛榮心罷了……」   亞提克點頭說:「我懂得!只是歷史已經告訴我們:『沒有保證優秀的權貴後代』,然而所有的苦果幾乎都由人民承受,所以我寧可用自己的手葬送自己的生命,用自己的選擇來選擇死亡。」   林·曲客多笑說:「你這反而就有點獨裁的性格,但這卻是我們能夠做的,只是首先要確保我們的力量足以蓋得住邪惡!」   亞提克點頭說:「我曉得了!我會記住你的話,你確實有著不同凡俗的見解,告訴我怎麼配合吧!」   正當此時,多瑪斯·湯恩的艦隊有有了最新的動作。   「敵艦通過垂釣者,緩慢朝著我們接近。」小神狐報告情況。   「長槍艦隊擺出決戰的姿態,但我估計勝率只有一成七九,損失率會高達百分之八十九以上,情況不妙!」小神狐的聲音居然也透出憂心忡忡的感覺。   亞提克搖頭說:「他們這次不會上當的,上次要不是我出奇不意開炮大打自己人,他們的損失應該更嚴重的!」   林·曲客多笑說:「所以我認為美麗的勝利女神站在我們這邊,我們都知道『前過後事師』,但是卻常常忽略,『一錯再錯』的教訓,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喔!是嘛?」亞提克深棕色的眼睛,奇怪的看著滿臉自信的神狐說:「要我怎麼做?」   林·曲客多笑說:「我們把小狐送過去,小狐來!」   「什麼事?父親大人。」   林·曲客多向亞提克說:「準備一艘小艇,派一名押解官送我到敵主艦上……」亞提克說:「這太危險了!萬一……」   林·曲客多苦笑說:「我不能再讓別人為我的計謀犧牲,所以這次我決定自己來,為了證明我不是輕易叫人去送死。」   於是林·曲客多說出他的構想。   首先,亞提克假裝剩下百餘艘戰艦,並且暗中追躡著長槍艦隊。   第二,憑藉著超航艦的優越特性,捉住了林·曲客多的艦艇。   第三,自林·曲客多口中獲得了其他機密的資料。   第四,擬定和主力艦隊前後夾擊的策略。   第五,預先一步破壞「小心前方」的海盜補給站。   亞提克聽完不安的說:「英傑爾軍對敵人是異常殘忍的,你……」   林·曲客多說:「我自有保命的作法,再說,還有小狐在一旁,況且自白劑一注射下去,敵人也拿我沒辦法。」   「沒錯!我絕不會讓父親受一點傷的。」   亞提克還是搖頭說:「我還是不同意,自白劑會傷害大腦組織,醒來後會……」   林·曲客多笑說:「這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對麻醉類藥品的抗力超乎想像的強,這應該是酒精的關係吧!況且我們也不一定要用自白劑,給我酒精就可以達到同樣的狀態。」   亞提克終於點頭說:「好!那我們怎麼和長槍艦隊連絡呢?」   林·曲客多說:「小狐自然有辦法,來!首先把我弄成被你逼供的樣子,對了順便讓長槍的艦隊知道這事?」   亞提克不解的說:「為什麼?」   「敵人不是笨蛋:如果我們把他們當成笨蛋,那我們自己就是笨蛋。」林·曲客多無奈的苦笑著。   亞提克點頭後,隨即傳了軍醫過來,並下令準備小艇,又向林·曲客多說:「你認為長槍的艦隊中有內賊,對嗎?」   打了一針「自白劑」的林·曲客多緩緩的點頭,隨即隨著酒精和麻醉藥的作用漸漸失去神智,腦海中留下的空白,瞬間被一張淒楚的臉孔代替:「還我哥哥!還我哥哥!」   另一邊,亞歷山大循著小狐所設定的座標,啟動航行裝置,進入「蟲洞」,隔了二十多分鐘,出口就在距離光榮星的七百光秒外。   一出現隨即收到聲音:「咦?那臭小子呢?」   原來是小梅的聲音,亞歷山大回答說:「他和老師留在那裡。對了小梅姐,我實在搞不懂,我為什麼可以一下子飛越將近一百光年的距離?」   小梅得意的說:「要讓你明白,可能你要用到你的孫子那一輩的時間了。好了!快回來,我又發明了新的武器,想裝在你的寶貝身上。奇怪?他到底在想什麼?該不會……」   小梅的聲音遠去,光榮星在眼前爍耀著,亞歷山大心想:「『不要使自己陷入危險』,老師該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吧!」   「我的原則就是隨時都可以打破原則,但是那須要很大的子力氣,可惜的是,我並沒有具備這種子力氣。那是會要我命的。」   《其人其事——膽怯的狐狸》   亞提克看著遠去的小艇,自問道:「我真的是在找尋自己嗎?反映在鏡子背後的影子真的是自己嗎?」   說罷苦惱的搖頭:「不!我沒有自己,自己早被自己拋棄了,剩下的只是軀殼,一副空虛的軀殼,和遊蕩在虛空中的怨靈。」   隨後走到通訊機前,發出特殊的通聯密碼,並且轉譯了一份給長槍艦隊。   「我是亞提克少將,請英傑爾艦隊指揮官表明身份並且於收到此密碼後迅速連絡,目前我率領一百餘艘的戰艦,隱藏在長槍後面,且已經偵知敵人的補給基地,敵人的燃料武器皆已用盡,我準備炸毀補給基地後與你們會合,轉用密碼送出作戰計劃一份,並且擒獲敵人重要首腦一名,連同自白一併送到,請盡速回電,少將亞提克!」   同一時間,收到電訊的辭新無法置信地說:「連絡亞提克,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用了!哈!天真的海盜,你們以為我會與你們合作嗎?這只是放長線的策略而已,你們瞧瞧你們的補給基地吧!」   閃光自漆黑的深淵中閃出,辭新忿怒道:「可惡:我們被騙了!所有艦隊備戰!」   「嗚——嗚——!」的警報聲響起,所有的人都上緊了發條。   曾也出現說:「我來斷後,你們快逃吧!」   考區則說:「不!要死我們一起死!」   辭新木然看著二人說:「不!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全艦隊前進,人字隊防守後門。」   「不!我們呆在原地!」這時一聲冰冷的聲音出現。   淚痕猶存的吉蘿芯·柯達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如果我們慌亂我們就輸了!」吉蘿芯冷冷的說著,隨後嘴角溢出一絲笑容說:「再讓我看看神狐的奇跡吧!」   這句話一出,辭新好像知道什麼事,可是又非常不確定。   吉蘿芯冷沉說:「全艦隊靜候——敵艦的動作!」   另一頭,湯瑪斯懷疑的看著亞提克所發的電文,當確定是戰時通訊密碼後,忍不住跳了起來:「有那麼順利嗎?」   幕僚們歡欣的建議說:「司令!我們前進吧!」   但是湯瑪斯搖頭說:「不!我們要先確定幾件事情!這情況太詭異了。」   這時押解林·曲客多的小艇已慢慢的接近主力戰艦「烏陀它號」。   全艦身黑灰色的變色太空迷彩散發著死神般的氣氛。   全長四百三十多公尺,可搭載三萬多名各類兵種,光是機艇就有七百多架,是艘不折不扣的大母艦,也是英傑爾現存最大的十五艘母艦之一。         第三十章 疾雷之芒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2)   「小心前方」是個不穩定的星城,碎石從空間的裂縫中,瞬疾的出現和消失。   但是它又隱藏著某地可供察覺的規則,只是這些規則並非人類的規則,而是自然界自己形成的無上命令。   例如在暴石群出現的前幾分鐘,能量會急遽的膨脹或者收縮,而且每次的時間決不超過三分鐘。   但是老經驗的水手們知道:「這種看似可以期待的規則,永遠存在著陷阱,不要相信所有的表面現象才是最明智的,不過人類總是愚蠢和自大,當然這也包括說這話的我。」   多瑪斯·湯恩,這位被喻為「最小心的老人」,正沉著臉看著前方,心想:「海盜們的意圖到底何在呢?我可以感覺到陷阱明明就在前面,但就是無法分析出主要的關鍵,在那兒?」   「論軍力,我勝過他們許多,有著絕對的戰力比值。」   「論優勢,我處於安全的星域,而他們卻背對著宇宙不確定性的空域。」   「論戰略,我以守代攻,挾著優勢的軍力,不急進,不冒險,應當無危險,而且自始自終都是如此,難道我的佈置有錯誤嗎?」   「是我的問題?還是敵人的問題呢?」   沉默的多瑪斯,看著冷寂的星空,碎石剛好夾雜著高能量的隕石和熱流,自未知的空間中噴出,猶如紅色的閃電一般,飛洩在萬有的虛空中,形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多瑪斯緊盯著螢光幕看,想看出其中的端倪,但眼中反而充滿迷惑和恐懼。   追擊海盜一百餘光年,所獲得的竟是逐漸加深的恐懼。   「己方艦隊又發出通連密碼。請示是否解開!」   多瑪斯從迷惑中醒過來,說道:「解開!」心情沉重,使他的語氣也跟著沉重起來,而且他也想不出有誰會從敵人的方向發出己方的通訊密碼。   「你好!我是少將亞提克……」亞提克的影子逐漸的出現。   「什麼?他怎麼還活著?」多瑪斯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但下面的通訊使他更為訝異,緊盯著嘴巴看著滿頭紅髮的亞提克。   「……以上,是粗略的構想,我習慣單獨作戰,但是軍力不足,所以請貴艦隊牽制住敵人的正面,將他們引離補給基地,我將尋求一個適當的地點加以攻擊。」亞提克冰冷的微笑似乎帶著一絲輕蔑,閃著熾芒的眼珠子上,也帶著高傲的顏色。   多瑪斯雙眉幾乎擠到中間,重複看著電文,不發一語,作戰官問道:「司令!我們?」對於突如其來的訊息,連艦隊上的作戰參謀都不敢多加臆測。   「輕艇接近!是我方的通訊艇,沒有武器,沒有不穩定煤,沒有自爆裝置,上面有一昏迷的人類,請示司令要不要放行!」   隨著雷管官的聲音,多瑪斯說:「是自動駕駛還是手動。」   多瑪斯話未問完,一名小兵出現說:「屬下艦艇駕駛士官下士毛利·奇瓦多報告,奉少將亞提克之命,運押敵人重要首謀一名,連同自白和作戰計劃來到,請示登艦!」毛利顫抖的右手,敬禮敬的非常用力。   多瑪斯點頭說:「好!准許登艦!不過要作好完善的安檢工作。」隨後又下令:「關閉所有的機艙,使用病毒偵測儀,氣體分析儀,持續的幅射波幅偵防,電腦遭防侵襲檢視。」   作戰官說:「司令!我們是否應該問一問那個敵人俘虜!否則我們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沒有問題,那……」   多瑪斯搖頭笑說:「你看。他幾乎已經變成廢人了,你還能問出所以然來嗎?」   正說話間,通訊艇靠港完成,林·曲客多隨即被送入監牢內,下士提著通訊箱,大約二個手掌大小的電腦資料,通過了安檢後被帶至指揮室。   指揮室有三人,分別是多瑪斯、作戰官,和艦隊運作管制官,其中除了多瑪斯是少將外,其他二人都是由少校剛晉陞的中校參謀。   毛利下士迅速的將通訊夾放置入電腦的解讀系統中,啟動一連串的密碼後,向多瑪斯·湯恩敬禮說:「請少將司令輸入識別碼,這是『X』級的密令。」   多瑪斯點頭說:「下士辛苦了,退下吧!」   毛利畏縮的看著三位長官,又深深舉手敬禮後才退出。   多瑪斯輸入自己的密碼後,二位陪同的參謀也一起輸入。   輸入後,螢光幕顯示出林·曲客多的資料,從身高、體重到籍貫、種族、基因排列,還有所有的學識經驗。」   作戰官黑德魯說:「我就不相信他有多重要,倒是我們的作戰策略卻一直克制著他們的戰術,表示我們的小心是對的,也只有小心,才能不重蹈覆轍。」   多瑪斯點頭說:「這方面我們有相當的自信,但是對這份情報,你們認為如何呢?」   艦運官山姆用他的招牌動作,右手的姆指和食指伸出成七的字型,微撫著下巴說:「應該有七分的真實性,但是其中不確定的那三分才是我們應該注意的,因為……」   黑德魯說:「難道說內容有問題?」   山姆搖頭說:「不!是人有問題!是亞提克少將有問題,我總覺得他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多瑪斯點頭說:「嗯!此點我也有同感,但是我們該如何因應呢?」   山姆回答說:「我們就暫且相信他的真實性,但是我們又必須防範他的不確定性,這可難了;如果不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如果防的太明顯,他是天皇的愛將,被知道了我們可麻煩了……」   多瑪斯正沉吟間,黑德魯卻說:「反正他要我們拖住海盜,不如我們就利用優勢的軍力決戰,如此就算他們有什麼技倆也無從施展。」   山姆微點頭說:「我同意作戰官的想法!我們要先一步繞行至劍閣道的出口,和尼古斯上將的部隊夾擊海盜的主力,首先就必需先解決這一小撮海盜,但是……」   多瑪斯仍然猶豫不決,不發一語,黑德魯忍不住催促說:「將軍!機會一瞬即過,我們不能遲疑,再遲疑我們會失敗的。」   多瑪斯最後終於點頭說:「好吧!你們擬妥一份作戰報告書,計劃的目標是『決戰』,今天入夜前交給我。對了!順便找人問一下亞提克艦隊的那個下士,問他艦隊的情況如何?」   二人躬身敬禮後離去。   多瑪斯又重新啟開通訊匣,想從裡面找出「致命的一點」,但是他的眼皮逐漸的沉重,最後終於睡去。   多瑪斯睡著後,通訊匣突然「嘟」的微聲響起,一道迅速的電流飛竄在艦艇上,但是所有的電腦防檢系統都沒有發現,因為它是最高級的機密電碼,所有的攔阻機制都會自動迴避。   陰影正慢慢的拓染開來。   另一方面,冥鳩和滅神帶著艦隊急急趕回,美智子初任大將,坐在指揮台上好不威風。座艦的名稱是滅神剛剛獲得的新式戰艦,稱為「小鷹」,艦長是老艦長「姬胡」。   姬胡艦長看來很邋遢,不修邊幅,滿臉的皺紋,一付要睡著的樣子,讓美智子大感沒趣,心想:「怎會派一個老人給我呢?」   這時姬胡正老聲老氣地問說:「小姐!我們是否繼續停留在這裡?」   「老伯伯你認為呢?」美智子嘲弄似的反問他。   「我認為我們應該直接殺到風凌渡去!」老艦長堅定的語氣的連美智子自己都嚇了一跳,連調來輔助美智子的「鷲勝鴛」也嚇了一跳。   鷲勝鴛皺著眉說:「老先生,我們殺到那裡去赴死嗎?這有點……」   姬胡回答說:「唉!你們這些年輕人思考線太短,行動也太魯莽。我的意思不是我們去硬幹一番,是要找到讓敵人擔心我們的那一點,藉以挾制敵人的行動,如此可以用最少的力量去獲得最佳的恫嚇效果!」   美智子點頭笑說:「我也如此想!那我們前進吧!」   姬胡搖頭說:「不!我們必須先行佈置,而且不能啟動匿蹤系統。」   鷲勝鴛訝說;「那不是明白告訴敵人我們要來嗎?」   姬胡搖頭說:「『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古代的兵略你們都不看嗎?我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來了』那我們的存在才有用……」   美智子笑說:「我懂了,姬伯伯,那就麻煩你了!」   另一方面,在罪惡之城的泰格正不安的看著悶悶不東的明藝香,問道:「香姐姐你不要緊吧!」   明藝香苦惱的說:「我為什麼那麼看不開呢?小虎!我就是想不開。」   秦格搖頭說:「姐姐對我父親用情太深了!說著臉色透露出擔憂的神色。   明藝香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們從一開始就聚少離多,我當時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看著面貌憔悴、病厭厭安德烈,我最記得的是他那滿頭的紅髮,和身旁一位金髮的少女。」   秦格問說:「那是我媽媽嗎?」   明藝香點頭說:「嗯!一晃就是二十年,我由少女變成沒有人要的凶婆娘了。哈!小虎,你說姐姐傻不傻呢?」   泰格點點頭,但是卻說不出什麼,他心裡知道她很傻,但是又能如何呢?   明藝香續說:「我小時候最愛纏著你父親,我也喜歡你那楚楚可憐的母親,但是我一直不懂你父親為什麼不喜歡你母親,她是那麼的美麗柔順……」   泰格聽到此,雙手微微的顫抖著。   明藝香發覺後,苦笑說:「小虎!你應該原諒你父親的,後來我才知道……」   泰格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知道什麼?」   「他是那麼的傻,傻的可憐,傻的那麼痛苦?,」   「我父親……」   「嗯!他心中除了『她』之外根本容不下其他女孩,但是她喜歡的偏偏又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痛苦是因為他癡情,他痛苦是因為他必須裝作蠻不在乎。」明藝香看著玻璃外的星空說:「我十七歲那年,接下父親的擔子,才知道肩負著許多人的盼望是那麼的沉重和孤獨。而你的父親更為孤獨,將來你也一樣,在權力高峰上的人,不管是大是小,都必須要承受得住寂寞。」   「香姐,那我再問你一次,你恨不恨我父親。」泰格低聲的問著。   「不恨!我像你母親一樣,一點都不恨。記得你母親臨終時,拉著我的手要求我說:『不要讓小虎變成沒有母親的小孩。』我當時哭了起來,一直搖頭,那時你才出生不久,我點頭答應,你母親去世後,你父親才趕回來,只淡淡的說道:「你走吧!我不希望你繼續承受這沒由來的痛苦。『我當時氣憤的罵他,可是他回了我一句:「你長大後就知道!』小虎!你父親如果不愛你母親,他根本不會如此痛苦,但是……」   泰格早已淚流滿面的說:「我知道:我知道!我身上背著的是像海一般的深仇。」   「不!不是!是英傑爾未來的希望。」一聲低沉而又帶著遲緩的磁性聲音自長廊的外邊響起。   「老師!」泰格急忙拭去淚漬起身。   明藝香卻抬起頭來用著淚眼看著英偉的銀狐傑·尼斯古。   銀狐笑說:「我自我介紹,我就是始作俑者,傑,尼斯古。」   泰格疑惑說:「老師你怎麼來了?那邊的戰況如何?」   銀狐深深看了一眼明藝香說:「我是來請罪的,但我不承認我的決定是錯的。」說著迎向明藝香帶著怨恨的眼神。   明藝香不發一語,泰格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借口為老師準備東西,溜了出去,並在門口遇到了同學「耶律師」,二人急忙的離開。   銀狐和明藝香互相打量了一會兒,明藝香喟然歎氣說:「生命總是在轉折處,一邊讓人傷心,一邊讓人歡喜,我有時認為自己絕頂聰明,有時卻又認為自己是個傻子。」   銀狐搖頭說:「不!都是痛苦的,就看我們會不會苦中作樂。我寧可讓自己變成呆子,那就不需要為這沒來由的煩惱而憂心;或者平凡一點,將就在醇酒與女人之中悄然而終,那該有多好呢?」   明藝香轉頭看向虛幻的太空說:「希望就像宇宙一樣的深黑吧!既不切實際,又那麼的誘人!」   銀狐笑說:「但是我們卻看不到漆黑的背後,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不過我還是相信漆黑的背後是光明。」   明藝香笑說「這就是你的請罪?太沒有說服力了。」   銀狐搖頭說:「不!我是來讓你知道這次戰役的重要,和我到底在想什麼。」   「哼!你們怕我會惱羞成怒壞了你們的事嗎?其實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那與根本我無關。」   銀狐用了個非常無奈的表情說:「擔心!現在不用擔心這事了!我倒是擔心我自己。」   明藝香苦笑說:「喔!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有把握?對了!你擔心自己?為什麼呢?」   傑,尼斯古用他獨特的笑容說:「哈!因為你無怨尤的愛著魔虎,所以我相信你不會造成魔虎的困擾!我自己嘛?我不知道。」   明藝香搖頭說:「你錯了!我不會聽你的鬼話,我會收回屬於我父親的東西,至於你嘛……我可能會拿你當犧牲品!」   銀狐不理她,拿起一疊醫生的報告說:「這東西都是假的,但是我不願意騙你,所以我很坦白的告訴你,我們必須拿下英傑爾王國,惟有如此我們才有另一片天空,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   明藝香笑說:「哼!說的好聽!但我如果不同意呢?況且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另有目的?好聽的話我也會說。」   銀狐開玩笑似的說:「那麼我會殺你,因為你太聰明了。」   明藝香閃過一絲的訝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說著拿起一把手槍說:「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此時此刻。」   手槍緩緩遞給銀狐,銀狐含笑說:「那就讓我結束你的痛苦吧!」   所有在監視室裡的諸人都緊張的要發聲呼喊,卻被泰格阻止說:「繼續看下去!我相信老師的。」眼睛中鬧著好玩的神色。   耶律師搖頭說:「這叫做『趁人打劫』,這招要好好學起來,唉!高招。」   明藝香的手下看的冷汗直流,可是聽到的話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在殺你之前,我有一個請求!」銀狐笑著說道。   「說吧!」明藝香閉起眼睛,因為她感覺到:「銀狐真的會殺她。」   「先讓我靠近點,這是我第一次殺死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我幾乎不殺女孩子的。」   「廢話少說!快點吧!」   傑,尼斯古慢慢走近明藝香的身旁,將槍放置在桌上,雙手環身圍繞過明藝香的小腹,一用力,明藝香「哎呀!」一聲,身體不由自己的已經靠在銀狐的身上。   明藝香流著淚水自問道:「我這麼做值得嗎?」   「小姐!你不想你的手下們繼續流亡在漆黑的宇宙中吧!」   明藝香緩緩的點頭,低聲說:「吻我吧!讓我忘記思念的痛苦……」   說完明藝香回過頭來,迎上銀狐的嘴唇。   然而如此可以忘記痛苦嗎?   隨著記憶不斷的延伸,明藝香回到了自己十幾歲的時候:   「安德烈大哥!我可以親親你嗎?」   「不!小香!你的初吻要給你的第一個情人。」   「那!人家要你當我的情人。」   「喔!那不行的,安德烈大哥已經有妻子了,不能再當你的情人。」   「那為什麼我父親就可以有很多阿姨!」   安德烈苦笑著……   那一張臉成為少女明藝香的永遠記憶,也就是這張臉讓她忍受了這段寂寞的日子。但是當一切盼望成空時,又該如何?   銀狐忽然出現,到底又是為了什麼事呢?難道就只為了這件情愛的糾葛嗎?   新局面即將展開,新的希望也即將來臨!         第三十一章 破空之雷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1)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二日光榮星系的局勢沒有絲毫的減緩·雙方的對峙變成毅力與耐力的比賽。   多瑪斯·湯恩小心的檢視著亞提克所提供的資料。   「『小三天』……亞提克藏匿在這個迷幻的星雲當中,可是……我應該相信嗎?他是一個危險的傢伙,也不怎麼好對付!」   「換一個角度來想……如果長槍的艦隊是那麼容易受騙,那麼應該早已被消滅,這……我是否應該小心謹慎一點呢?不過……」   「如果通過小三天直接攻入光榮之星,那戰局會不會對我們有利呢?或者會提早結束?」   正當多瑪斯在傷腦筋之際,上校作戰官黑德魯報告道:「收到總司令的指示!」   多瑪斯似乎被嚇了一跳,皺眉問道:「這鬼地方怎麼收得到命令呢?」   黑德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這是用軍方特殊的翻譯密碼才譯出的訊息,應該不會錯吧!」   黑德魯上校說著就把電文遞給多瑪斯。   「予多瑪斯·湯恩少將……總司令命令:爾等馬上在最短時間內,迅速率領艦隊前往劍閣道出口,我軍將逼迫敵人退出『劍閣道』,屆時少將的兵力將可發揮最大的功用,故請盡速排除障礙,前往指定地點埋伏……不得牽延……」   多瑪斯心裡湧起懷疑的漣漪,啞然的看著這電文:「可是萬一如果……?」   他越發的小心,心裡的疑慮就越來越多,那層層疊疊的迷幻星雲,在他眼裡變成了張牙舞爪的鬼門關,令他心裡產生陣陣的疙瘩。   「嗚……」   一陣高分貝的警笛聲,劃破了心靈的沉思。   望向雷達螢幕的湯瑪斯,問道:「什麼事!」   「奇怪!敵人艦隊反向我們高速挺進,接戰時間,預計為三小時又四十一分十一秒……」情報官訝異的報著敵情。   「他奶奶的!終於讓我等到了!司令還擊吧!」黑德魯興奮的笑著,眼中滿滿的都是戰火。   多瑪斯遲疑了一會兒,卻下令道:「全速後退!迅速完成作戰準備!航控官盡量爭取最大的戰鬥空間,給我最詳細的戰況表……我們不能中計!」   「是!司令……第一隊左退,第七隊右退,三、四、五掩護本隊後退,不轉艦炮,開啟後退引擎……」航控官訝異的照著多瑪斯的命令操作,可是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艦炮開始充填能源!防衛炮火就位!機艇隊待命!射擊命令開始倒數,時間三小時整,各修護隊就位!開啟防護罩能源!」   「敵人分三隊,以雁列姿態前進,是『左斜列雁行陣』!主力在左上方的突出艦列,請示是否因應敵人的陣列!」   作戰官迅速的匯報敵情,等待作戰命令的下達。   多瑪斯額頭滴下汗水道:「不用!全速後退,維持橫向艦列,沒有我的命令不准私下接戰……」   所有幕僚都訝異又懷疑的遵照多瑪斯的命令運作,但每個人都在想著:「什麼事使他如此緊張?」或者是:「他在怕什麼呢?」   「引擎運轉正常,後退速度加快!」   「炮火能源充足,防護罩正常!」   「雷達正常!」   「敵人轉向,我們被騙了:他們已進入名為『小心前方』的星域,使用亞空間跳躍!目前目標無法得知!請示是否因應……」   螢光幕上點點將要消失的光點,暗而復明,顯然亞空間飛行的能量被開到最大。   多瑪斯氣惱的跺腳道:「可惡!被耍了!所有艦隊最大戰速前進,目標光榮之星,下次我非狠狠的打他們一巴掌不可……」   多瑪斯嘴巴說著,臉色卻逐漸的平和下來。   黑德魯也興奮的搖著手臂道:「逃走了!我們去搶海盜老婆們的小內褲吧!」   艦橋一陣歡呼的聲音響起,多瑪斯略帶惋惜的慢慢坐下,心裡卻想:「我錯失了一個殲滅敵人的機會了,可惡!他們居然利用我的小心,這難道是我的弱點嗎?」   「多瑪斯少將!為什麼你不按照我的計劃呢?」   這時,「怨靈」亞提克用著指責又輕蔑的臉色看著頹喪又僥倖的多瑪斯。   多瑪斯艦橋上的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現的亞提克嚇了一跳,沒有人知道他躲在角落中,雷達也照不出他的行蹤。   多瑪斯勉強的笑道:「喔!亞提克少將:我……是有原因的,司令官要我趕緊趕到劍閣道的出口,攔阻敵人,我只是遵照命令行事,我可不是不願意配合……」   「是嗎?」亞提克冷冷的看著多瑪斯,如此說了這一句話,隨即切斷通訊。   黑德魯上校低聲罵道:「無禮的小子!還不是靠著有個漂亮的妹子,假如我有的話,我也能如此囂張……」   多瑪斯搖頭道:「好了!上校嘴巴閉上,我們走吧!那小子我們可惹不起,誰叫他有個得寵的妹子呢?」   黑德魯輕蔑的搖著頭,啐了一聲,便不再發話。   反倒是一群幕僚們,心中湧起一陣陣的無奈。   這時情報官忽道:「敵人的蹤跡不……不見了!我們抓不到他們的影像!他們就像施展魔法一般從我們雷達上消失.連能量偵測儀也無法作用,我們進入迷失地帶了……」   多瑪斯立即下令道:「派遣遠程偵查艇,確定安全後艦隊才前進……」   航控官大聲應諾以後,派出了上百艘的自動偵查艇和四十艘的情報偵搜艦。   黑德魯笑道:「一群膽小的海盜,他們根本不敢跟我們作戰嘛!跑到這裡躲起來了。我還以為有硬仗可打呢?」   多瑪斯搖頭下令道:「把齊瓦格放出來,我有事情問他!」   隨從官馬上下令警衛兵帶來齊瓦格。   這時,在監禁室裡的齊瓦格,正和半昏迷狀態的林·曲客多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你喜歡『布都雷托的春天』嗎?」齊瓦格輕輕的問著。   「布都雷托」是一個虛幻的星名,它只在小說中出現過,這一段故事可以遠溯到五千七百多年前的史詩《布都雷托的夢》。   小說家「施裡斯多夫·福克」後來將這史詩改寫成小說,曾經風行了大半個有人類居住的宇宙,不過那已是「千年戰爭」之前的事情。   「喔!我喜歡!不過我認為他在放屁!根本沒這回事!」林·曲客多神智雖然不清楚,但是一批評起事情,那張嘴巴可是連死掉很久的人都不放過。他續道:「人類不管再怎麼樣的自我覺醒,也不可能和平相處,那老傢伙八成是遇到上帝了吧!」   「嗯!他描述的情況確實不容易達到,不過我相信人類的發展是向上的,由物質而精神……」   「不可能的,連我自己都無法成為真正的『完美的人』,更遑論要世界跟這個白癡的想像相同!況且——這人類的世界除了『以我為私』的精神境界外,其他什麼都不曾達到過……」林·曲客多掙扎著身體爬起來坐著。   「哈!你的腦袋比你的身體更快清醒呢?」齊瓦格微笑似的說著。   「唉!這是那裡呢?我的腦袋,想的比做的多,這也見怪不怪了……」林·曲客多說著眼睛望著漆黑陰暗的牆壁。   「這裡是死囚牢!進來的人都沒有明天了,你我都是死神的囚犯……」齊瓦格笑著,絕望的笑著。   「喔!這是你自己想的,我可還沒打算要和死神作朋友!對了!你犯了什麼罪非死不可呢?唉呀!我的腳還在麻痺呢?」林·曲客多試著挪動身體的每一部份,但是帶來的卻是一陣陣的酸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我只不過——有警衛來了!以後再說吧!」   二人注意著警衛的腳步聲,齊瓦格低聲道:「如果來的是三個人,那我們二人中有一人無法活到明天……」   林·曲客多笑道:「真叫我好期待啊!」   說話間「喀」一聲,燈光大亮,一名警衛拉開房門道:「齊瓦格!司令找你……」   跟著就拉起坐在地上的齊瓦格,一前一後的押著他出去。   林·曲客多笑道:「還好不是三個人!哎呀!什麼樣的生命才能創造奇跡呢?是生命的本身還是生命所衍生的生命呢?」   「河流中的魚悠閒的游著,樹木在春天綻放出了新芽,生命在不知不覺中誕生與消失;儘管有嚴冬和酷雪,可是春天一樣到來,悄悄的從山的另外一邊到來,在我們還沒有準備的狀況下,給我們如雷般的驚喜,卻也帶來了恐懼……   ——《布都雷托的春天》   此外,亞提克仍然在小心前方的星城中閒逛,長槍的艦隊已經消失在他的雷達之上,顯然是趕回光榮之星的途中。   他手上仍然緊握著一條污髒的白絲巾,雙眼緊盯著多瑪斯的艦隊。   「哼!『小心者』多瑪斯!你這次也算栽在敵人手上。我可以毀滅你的,但是為了我更深的仇恨,只有放過你了。這雖然遺憾,但是『為了更遠的前途,我們必須吃的更飽,吃不下也要把它留下來放在口袋裡。』哈!真妙的比喻,我開始有點佩服這只想法奇怪的狐狸!他或許真的會帶來奇跡也說不定。」   亞提克陰陰的笑著,隨手下了幾個通訊指令。   「我要求獨自會見多瑪斯少將!」   此通訊一傳出,連多瑪斯自己都嚇一跳,因為亞提克是出名的不給「高官」面子,就算是「國防尚書」也不能不買他的面子,何況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少將呢?於是當場就答應他,不過他還是做了必要的措施,安全上的佈置。   「齊瓦格,你認為呢?」   齊瓦格已重新被任命為少尉侍從官,站立在多瑪斯的背後道:「我懷疑他的用意,他本不是這種人,不過也許是我多慮了……」   多瑪斯道:「你是說……他會不懷好意嗎?齊瓦格笑道:「他應該不至於背叛我們,可是對司令卻可能有……危險——地位上的危險,他如果以同是少將的位階為理由,要求分領艦隊,請問司令有辦法拒絕嗎?」   黑德魯上校道:「小子你不要亂說,亞提克少將是天皇的愛將,又是皇親,你不要挑撥離間,況且艦隊的隸屬也不是階級可以決定的。」   齊瓦格不理黑德魯上校笑道:「假如他提出接管艦隊的主張呢?少將是否要遵照他的命令?」   多瑪斯·湯恩回頭訝異的望著臉露微笑的齊瓦格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齊瓦格道:「不如少將先把艦隊交給他,再找機會扳倒他,那所有的危機都會渡過。假如他勝利,我們可以沾上他的光榮,失敗了我們只是遵照他的意見行事,誰人能動司令你呢?況且他的後台是天皇陛下,就算失敗也會被原諒,可是將軍您就不同了!不如拉個最安全的人來當家,對司令的地位也無損,而且如果亞提克受到賞識,他應該也不會忘記司令您對他的尊敬……」   多瑪斯緩緩點頭,並且額頭滲出冷汗道:「嗯!你說得有道理,不過……這舉動似乎很冒險呢?」   齊瓦格笑道:「不!我們將主艦給他指揮,再用警衛看住他,如果他有任何不利我們的舉動,一槍斃了,推說槍校走火誤傷,或者將他裝人逃生艙中,擲入漆黑的太空,誰知道是我們幹掉的呢?」   「這……太大膽了吧!搞不好我們會先……」多瑪斯猶豫的說著。   多瑪斯正在遲疑時,亞提克已經登艦,一身黑衣的亞提克,詭異如黑夜中的怨靈,在陰暗的迴廊上遊蕩著。   一隻索魂奪命的幽暗之靈。   冰冷的臉孔,腳步聲規則而有沉重之感,煞時間,多瑪斯的艦隊籠罩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第三十二章 迷離戰局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5)   亞提克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獨自緩緩的走在通往艦橋的通道上,眼睛中滿是不明的深沉,腳步穩而輕盈,但是聲音卻是清脆異常,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飄蕩在虛空中的幽靈——充滿怨毒和仇恨的幽靈。   通過了幾道安檢關口,亞提克解除了佩在身上的一把光子槍,神秘的笑道:「喔!連自己人都懷疑了!可真小心啊!」說著向四周的安檢人員笑了笑,讓士兵們有點莫名其妙。   有些兵士們心想:「這小子怪是怪,但是一點都不討人厭!比那些豬頭豬腦的大官好多了……」   安全軍官敬禮後嚴肅的回答道:「請將軍見諒!這是必須的措施!下官只是照命行事!」   亞提克點頭道:「好!我就喜歡這樣的任事態度,好好保重自己吧!……哈!」   亞提克笑的有些的奇怪。可是所有人,包括低階的士兵都知道:「他的怪和詭異是無法言喻的……」但是卻有一股奇怪的魅力,令兵士們無法理解。   在經過了幾道門後,進入艦橋的最後一道門前,盡頭處有個美麗的女士官,穿著合身的軍服,英挺中帶著幾分溫柔的站立在門前,敬禮後笑道:「司令請少將往會議廳……請!如果有任何需要請隨時吩咐!」   亞提克雙眼正視前方,回應的方式只是緩緩的點頭表示知道,隨即轉向會議廳的方向前進。   女士官急忙跟在他後方往同一方向前進,眼神露著懷疑,有些沮喪。心道:「我難道不漂亮嗎?他怎麼連正眼都不瞧我呢?」   走了約莫二十步,會議廳中亮起機密等級的作戰會議指示燈,這表示就算直屬長官親臨,也必須等候會議結束後才能進入。   亞提克閃過一絲不高興,向女士官道:「給我一個房間,等他們會議結束後再叫我,我想休息一下……」   女士官禮貌的點頭道:「已經為少將預備好了,請!」   軍用的高跟鞋,踢踏在金屬製成的地板上,顯得格外的刺耳,亞提克望著那美麗的背影苦笑道:「十年前……小妹也應該如此美麗吧!」   隨著曲廊的迴繞,燈光逐漸昏黃,拿來招待他的居然是普通軍官都可以住宿的招待房,只聽門房「卡」一聲的打開,一股刺鼻的霉味衝出,連美麗的女士官都掩嘴捂鼻,不敢貿然進入,但是亞提克只笑了笑,帶頭走了進去。   另一頭,躲在監視器背後的多瑪斯和齊瓦格,臉色沉重的看著亞提克坐下,拿出一條已經發黃的絲巾把弄,並且遣走帶路的女士官。在遣走她之前,亞提克用罕有溫柔的口吻問道:「喔!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呢?」   女士官靦腆的回道:「斯洛·吉爾德芬,目前是中士一級,再過幾個月就升中士二級了……」   亞提克笑道:「那你幾歲呢?」   吉爾德芬有點遲疑,亞提克笑了笑道:「不想說就不用說了,年紀不是女孩子的秘密嗎?」   「不!下官今年二十一歲……」   「喔!很年輕啊!好了!沒事,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亞提克溫柔的說著,隨即望向漆黑的星空。   吉爾德芬莫名其妙的敬了個軍禮,帶著滿臉的疑惑轉身離去。   「中士!」亞提克又喚住了她。   吉爾德芬連忙轉過身來,正準備問還有什麼事,亞提克已用手勢阻止了她,隨即低頭發聲道:「你很漂亮,但是漂亮的人通常都是不幸的,你自己要保重……」   斯洛·吉爾德芬正想回話,卻瞥見一幕令他感動的景象——亞提克的雙眼盯著泛黃的絲巾,怔怔的看著,自他明亮的雙眼泛出些微的淚光。耳中同時傳來亞提克近乎呻吟的歎息聲。   「為什麼美麗是一種錯誤呢?為什麼它就是帶來不幸……或者是宿命的苦難呢?」   吉爾德芬知道此時不可插話,緩緩的轉身離去,美麗的臉頰上也帶著深深的哀傷。   另外,在監控室中,一群人正討論著亞提克……   「我不懂!」齊瓦格搖頭說著,「他和傳聞中的個性完全不同!甚至差異很大……」   齊瓦格心裡的確很納悶,他本就不相信兵士間的傳聞,因為他和亞提克是舊識。但現在心裡卻嘀咕著:「莫非……曾有什麼事情發生……!」   「奇怪!他到底來幹什麼呢?看他那樣子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真奇怪?那他到底來幹什麼?」多瑪斯沉吟道。   「我直接去問他吧!其實他曾經是我小時候的同學,應該有些交情,雖然說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但我相信他仍舊記得我的……」齊瓦格說道。   多瑪斯訝異的看著這位剛從死裡逃生的副官,心想:「他怎麼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似的?」但還是說服自己的懷疑,點頭道,「好吧!你去試試!順便把我們的意思讓他知道,務必不要引起他的懷疑。」   齊瓦格隨手漫不經心的敬了一個軍禮,告退而去,一邊心想:「小亞到底怎麼了!怎會那麼的陰沉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中學後,齊瓦格便隨著父母往邊境移民,因為他父母還是不起貸款,只好接受某公司的聘請擔任邊境星域的開發工程師。   但是不到半年,一場意外結束了這個開發計劃,在那次意外中,死亡的人數高達六萬多人,其中不乏高級知識份子在內;當然也包括齊瓦格的雙親。   齊瓦格於是被送到一處慈善機構,並且在那機構的安排下進入軍校讀書。   據說那慈善機構成立後,培養了至少數千名的軍官,其中更有位居「一級上將」的頂尖份子,所以它才能存在有數百年的歷史。   齊瓦格拖著長長的回憶,駐足在這已經是過去歷史的同學面前,他似乎看到了過去上陣歎息使得自己的心裡越加的沉重。   幽暗的長廊上,燈光晦暗不明,死神降臨的氣氛傳遞在每個人的臉上,不只是氣氛不對,連戰況也急轉直下;只不過惡耗並不是那麼容易傳播到這裡罷了!   另一方面,在白眼星域遊蕩的泰古羅和亞力司,窩在艦長室裡喝著泰古羅父親留下的最後幾瓶的「威勒」白酒。   偵查艦上的人員都注意著雷達上是否有什麼異常,反倒沒有人去想:「自己為何還在這裡遊蕩。」   「動力預備!能源滿檔,準備做大航程的空間跳躍,弟兄們我們回家吧!」   輪機室一接到通知,士官兵們連忙啟動所有的儀控裝置。   「航向零零三零五九,目標代號『歸程清道夫』……」   「航道正常!能源正常!預計十八分鐘後進入亞空間。」   亞力司搖頭笑道:「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是吧?」   泰古羅笑道:「我不希望回頭,因為我已經感覺到我們勝利了,敬自由自在的我們一杯,自由就是勝利!即使死亡我們仍舊是勝利的……哈!自由的女神掀起她的裙擺向我們訕笑呢?」   「你這是自我麻痺。喔!要不然就是不可救藥的樂觀……」亞力司努力的挖苦著。   「你不認為我們能超脫自己的成敗得失和對生命的依戀,是很了不起的勝利嗎?」泰古羅煞有其事的說著。   亞力司無意識的隨著泰古羅舉起杯子,也高聲道:「是的!我們已經勝利了,因為我們戰勝了自己的懦弱與遲疑,並且欺騙了自己的心志……」   隨後一陣微爆的聲音響起,在他們艦旁的一顆隕石爆炸,發出高熱的熾流。   「偵查艦『飛鵝』在方位東北東,傳來爆炸的訊息!」   福山納悶的看著手上的報告問道:「我那時派他們出去?」   作戰官謹慎的道:「是情報分析官自己申請的,因為……」隨手拿出一疊報告道:「這是他們爆炸前送回來本艦的資料,相當珍貴,應該是遇到敵人了吧!可見前方應當有敵艦埋伏……」   福山看著數十張精確的星域圖,搖頭道:「可惜!喪失了一個好部屬,查看有無敵人在附近,派出更多的偵察艦。」   作戰官應諾後,隨即下了幾道命令。   「敵人在罪惡之淵前方反轉佈陣,兵力一千四百艘,與我們的數目差不多!像是在準備會戰……」雷控官呼喝著。   「作戰時間依目前速度預估為十七小時又二十五分鐘後,距離一千零一十六光秒,正快速的減少中,敵軍呈現靜候的態勢。」   「長程飛彈預備完成,艦炮充填率百分之二十,請示是否增加能源的補充。」炮管官緊張的看著儀態板。一面報告整備狀況,一面說道。   福山笑道:「先維持目前的狀況,給我接副座。」   通訊官馬上連絡另外一艘艦上的副座雷萌。   「司令你一定要讓我打頭陣!我非打爆他們的鳥蛋不可!」雷萌上校影像一出現就如此粗俗的要求著。   「好!副座帶領半數戰艦先行一步準備,我隨後就到,記住,敵人敗退不可追,敵人前進要盡力擋,等我們的兵力全部投入後,他們就變成劣勢的一方了!你們的任務是吸引敵人的力量……」福山細細的交待雷萌如何因應戰局。   但雷萌似乎興奮過頭,只一味大聲笑道:「是!我一定取得勝利!」   福山只好看著得意忘形的雷萌下令道:「給我接本隊總司令官……」   通連官連忙撥出通連訊號,不多時已經傳送到風虎艦隊的本隊上。   風虎尼古斯在他們後方數十光年處,收到福山的戰訊後,皺眉道:「敵人到底在想什麼呢?」   白眼星域正一閃一閃的發送著波紋,風虎心理也越來越不安,似乎感覺到自己正踏入敵人的陷阱中,但是自己能夠脫出敵人的佈置嗎?   「有一小股能源在亞空間中,是我們自己的艦艇。」   「經過我們了,目標應該是風凌渡。」   風虎喝道:「不要吵!不是敵人就不要煩我!」   風虎他真的有點失控了,自己艦隊上所有能獨當一面的軍官都派出去,反而使自己的幕僚變的非常薄弱,連一些小事都要自己親自處理,這對艦隊運作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全艦隊加速!發出命令要福山停車,等本隊到達後再作決定。」   「請示是否用亞空間飛行!」   「笨蛋!你們要我空手被打是不是!用超光速就可以了。」風虎真的動怒了,「怎會有那麼白癡的航控官……」一邊陣罵道,「白癡!軍校沒教你們這些基本知識嗎?」   那軍官卻大聲的回答道:「沒有!教官們只顧著釣班上的女孩子,那有時間教我們,每天只淨談此要我們如何的愛國、支持政府、擁護王室……」   風虎看著身掛上尉階級的軍官差點暈倒,可是居然所有的新進幕僚看來都一樣的迷惑。「怎麼辦?只有把福山他們調回來……」   風虎的腦壓不住增加,最後頹然道:「用七倍光速飛行!目標在先遣部隊後,一千五百光秒,到達後立即武裝備戰,通訊官先發電訊,要他們停止前進和敵人接觸……」   通訊官一面回答一面發出電訊道:「「是!電訊發出!」「嘟」一聲隨即傳出。   風虎忽然問道:「有沒有加密!」   「啊!沒……有!」通訊官張大嘴巴回答著。   「到底有還是沒有……」風虎臉色一變問道。   「有……有……!」通訊官小聲的回答,但是顯得非常心虛。   風虎點頭道:「有就好……不要說連這點你們學校都沒有教……真是的!連這小事都要我操心……」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彼此眼睛中的神色卻像是在問:「有教嗎?沒有吧!為什麼要加密呢?」   風虎則開始懷念起他還留在惡鬼珠的副官。   艦隊外,星光燦爛。前方,則是未知的路程。   人馬紀元一五九四年一月二十三日這天發生的事乏善可陳,惟一值得一提的是:魔虎終於從芝玫的啜泣聲中醒來,夢中自己好像回到從前那段怏樂的日子,可是醒來後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小玫!你……為什麼?」安德烈還來不及醒過來,隨即發現情況有點不對……   芝玫哭著將臉藏入安德烈的懷中,哭的更大聲。   「告訴我怎麼回事?我……我到底作了什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芝玫還是不說什麼,只是一直搖著頭。   安德烈看著她雪白的肌膚,想想自己昨天的夢,也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好事。   「唉!為什麼要延續我的痛苦呢?傻孩子!」安德烈說著輕輕扳起芝玫的俏臉,愛憐的拭去她的淚漬。   「我……我……想請你不要再怨恨我的父親!他也很痛苦啊!」芝玫細聲的說道。   「傻瓜!我一點都不恨他,他知我就如我知他一般,你知道嗎?我反對他是想讓他活著,否則他……唉!」   芝玫仰起臉道:「我不懂!」淚光雖然還在,但是眼角已經有明顯的笑意。   安德烈輕輕為她披上衣服道:「有機會我再說吧!我昏迷幾天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芝玫嘟嘴道:「已經好多天,急的人家都快瘋了,他們也很擔心呢!」   安德烈苦惱的笑著:「那艦隊呢?我們和敵人接近或者戰鬥……」   芝玫道:「有銀狐看著呢?我想應該沒有問題。」   「銀狐?……」安德烈似乎沒有什麼印象。   「就是那位自命不凡的人馬座軍官,和戰狐佛圖烈大哥是好朋友……」   魔虎笑著搖頭道:「唉!我真的老了!看樣子應該讓他們出頭……」   「不准你這麼說!你老了那我……」說著臉紅耳赤的低頭不語。   安德烈不發一語的看著小芝玫,搖頭道:「不要對沒有未來的未來存有幻想……」   芝玫訝異的抬頭問道:「你說什麼?」   「沒有!對了,我先出去看看。你也起來吧!」說著起身穿衣,態度忽然冷淡得讓芝玫有點無法接受。   「你……是否討厭我?」芝玫咬著嘴唇問安德烈。   安德烈搖著他火紅的頭髮,歎了一口氣走出房間。   「寂寞似乎會讓自己無法承受再次的孤單,可是習慣寂寞以後,卻發現原來孤單如此令人懷念,因為、它沒有負擔……」   ——《深情記事:魔虎情事》   魔虎悄悄回到自己的指揮座上,卻發現人人都洋溢著幸福和勝利的臉色。   提休施·阿茲提克迅速匯報了目前的戰況:   「敵人約二千餘艘戰艦,正通過『明鬼』星城後向我們而來,不過約莫在三小時前,我們收到敵人未加密碼的電訊『停止前進,等候本隊』,我們判斷是惑敵的策略……」   「此外,敵人先遣艦隊以次戰速前進,已經摧毀我多處的詭雷設施,可見敵人並不容易中計,另外戰狐已經排列好『魚躍陣』,我方則擔任後援任務,守住退役的匣口。野山參謀長,也就是飛龍戰隊已經移往『罪惡城』附近佈置,接應後退的我們。」   魔虎道:「本星有什麼意見?其他的艦隊呢?」   提休施道:「似乎長槍的艦隊出了一點問題,神狐趕過去了,另外,前日接獲滅神和冥鳩的電文通知說『速回本星……』。可是……」   魔虎皺眉道:「可是什麼?」   提休施苦惱的道:「奧斯卡·皮莫要我們在劍閣道之前決戰,我想不通,我們的兵力不夠啊!怎麼決戰呢?」   魔虎搖頭笑道:「足夠了!因為……算了以後你們就知道,全艦隊備戰,我們必須十分小心才有勝算!」   提休施點頭傳下命令。   「戰狐要求通話!……」   「接上螢光幕……」魔虎的眉頭一展,臉上即刻有笑容,迎上佛圖烈道:「你的兄弟呢?」   佛圖烈笑道:「我們先談正事吧!」   說罷將軍略圖放置上電腦道:「敵人有股為數約一千艘艦艇的部隊,使用最大戰速前進,應該在一個小時後與我們接觸,因此我們必須用最優勢的武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股莽撞的敵人,否則我們將陷入毀滅性的苦戰!」   魔虎問道:「敵人不是有停止進擊的命令嗎?」   佛圖烈道:「敵人不是蠢蛋,當然也應懂得用計,可是我們……」   「嗚……嗚……」這時飛彈來襲的警告聲忽然緊急的響起。   佛圖烈笑道:「敵人終於憋不住了,好!我的用意你應該知道。對了!在此先恭喜你們……」   原來芝玫已經穿好軍服俏立在魔虎的身旁,臉上堅決的神色,繃緊臉直盯著前方,安德烈望了她一眼下令道:「將艦隊移至戰狐艦列的左上方,飛彈預備,主炮三連射預備,後退引擎開啟……」   艦上的人員迅速操作著自己的儀器。   提休施道:「為何他們要來赴死呢?如果他們集結比我們多上三四倍的軍力,那我們幾乎沒有勝算啊!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因為他們是一群笨蛋……」芝玫冷冷的道:「風虎喜歡用拍他馬屁的小人,他的艦隊中除了福山和多瑪斯之外,其他都是草包,這樣的艦隊如何能戰鬥呢?」   魔虎問道:「至少他本身的能力應該夠啊:否則上一輩的名將『多耶夫·達夏公爵』怎麼會被他擊滅呢?」   芝玫嫣然一笑道:「人會老的,風虎善用間諜,而公爵後繼無人,才落得兵敗身死的結果!」說罷甩甩他的長髮笑道:「我們應該好好檢查一下我們艦上的人員,風虎喜歡用這招對付他的敵人。」   提休施神秘的笑道:「公主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鳥是飛不出鳥籠的……」   魔虎笑道:「我真的不認老都不行,對了!小虎呢?怎麼沒有看到他呢?」   提休施尷尬笑道:「他和小師去……去……罪惡之城!我只知道這樣!」   魔虎臉色一變,隨即苦笑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畢竟是我對不起人家……」   「我們已經來了!大笨貓!」清脆爽朗的聲音,夾帶著清淡卻持久的香氣,腳步聲穩重而踏實,輕盈之餘,有著豪邁的跺地聲。   明藝香、小虎還有銀狐「傑·尼斯古」連袂而來。   「小香!…我……」魔虎起身,臉帶愧色的想說什麼。   明藝香卻轉向靜立一旁的芝玫道:「我終於可以卸下這擔子了,惟一的要求是不准欺負小虎,還有看好安德烈這大孩子,他有時很皮的,這只笨貓的脾氣蠻拗的。」她握住芝玫的細手,眼睛卻盯著她的臉孔,掩不住滿滿的妒意。   提休施心中大叫不妙:「戰爭爆……爆發了!我倒是先閃人要緊。」一邊望向一點都不擔心的銀狐,他似乎胸有成竹的穩穩站著……         第三十三章 勇者的孤獨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32)   齊瓦格帶著二瓶冰啤酒,搖晃著手中潔淨的杯子,心中有點高興和陌生,卻也帶著幾分示意的味道進入亞提克所暫住的房間裡。意外的房門並沒有關閉。   房間內漆黑一片,只有靠近窗戶的地方透著些微的星光,亞提克正望著窗外的景致,齊瓦格心道:「假如沒有戰爭該有多好,這一切將變得更令人期待……」   亞提克也意識到有人接近,頭略微抬了一下,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似乎又熟悉又陌生的臉孔,眼睛亮起一陣興奮的光彩,隨即又黯淡的轉頭看著窗外漆黑的星空中,話也不多說一句。   「小亞!還記得我吧!儘管時間改變了我們的外形面貌,我卻永遠記得你的眼睛,是那般的深峻迷人……」齊瓦格勉強挺起笑容說著,心中卻充滿著苦澀的味道。   亞提克沉默了一會兒,好奇的轉身過來,仔細打量著這不太有印象的熟人,眼神也逐漸的由疑惑轉變成欣悅,但是卻也沒有因此而喜形於色。   「我們將永遠守護著英傑爾的榮耀,相信將來有一天我們能夠做到……」齊瓦格輕哼著類似軍歌的童謠。   亞提克的嘴角動了一下,但是又很快的沉默不語。   「……」   雙方都下意識的沉默著,雙方也都在感受著對方的意思。   「我已經背叛了我們的誓言……小齊!我無法成為英傑爾的守護者……」最後亞提克沒頭沒腦的說著。   「嗯!我也大概快了!小亞,你……」齊瓦格看著亞提克有著如刀削般的臉孔,沉痛明白的寫在他的臉上。   「對了!你那可愛的小妹呢?她好嗎?」齊瓦格續問道。   亞提克搖頭表示不想說話,伸手要了一瓶啤酒,仰頭便喝。   喝了數口,直到嗆著了喉嚨才啞然笑道:「我已是宇宙中的棄兒,飄浮在不切實際的虛幻記憶中,孤獨圍繞著我,而我只擁有那串短暫的記憶,令人感傷的美好記憶……」   「小亞!你以前不是如此頹靡失志的,你的雄心壯志呢?翱翔於星空的夢想呢?」齊瓦格有點激動地搖著亞提克的左臂,更有點訝異和不明。   「不要再提這些了!時間是一把殘忍的長劍,不僅奪走了我們的歲月,還擊碎了我們的夢想,小齊!生命不在乎有無成就,而在乎有無該當去作的事,去守護應當守護的事物……」亞提克低下頭,輕輕撥開齊瓦格的手臂,續道:「我已經失去了很多,不要讓我的愧疚再度失去好嗎?」   齊瓦格緩緩的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應該去做該當作的事!去守護我們身邊可以把握的事物,而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二人一齊轉向漆黑的星空,不再言語。此刻「小心前方」星域的磁性迷霧正漫拓而來,由恆星爆炸產生的宇宙塵,不但阻隔人類的視線,竟也包括艦隊所有的電子通訊。但這卻是不該發生的事情。   隨著電力系統出現問題,一連串無法控制的事情正出現在多瑪斯的艦隊中,忙亂的艦隊內部,再也無暇去理會二人到底在談論些什麼。   「所有雷達失效!修復官!快!你們在幹什麼?我們都瞎了!」   「火炮控制系統錯亂,天啊!我們瞄準自己的艦隊,指揮官我們自己在鎖定自己……」炮火管制官發出既驚惶又不可思議的悲嗚聲。   「小心!前方有一個空間陷落,啊呀!我們被吸進去,動力室!快給我最大的推力!機電室在搞什麼東西!給我動力啊!」   同時間,近二千艘的戰艦同時發生電腦當機,要不就是訊息錯亂,完全停擺在迷霧漫天的虛空中,像一堆在太空中飄浮的廢鐵。   多瑪斯流著汗,驚慌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誰可以給我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不停催促著下屬給他答案。   「報告司令!我們也不知道!」   事實上,依目前的技術,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名動力控制室的士兵拿起香煙,悠悠抽了起來,對士官的催促,只答了一句:「急有用嗎?橫豎是死,或許這種死法還好一點,至少我沒有罪惡感,先說一句,我可是個和平主義者,我堅決的反對戰爭……」   士官拿他沒法子,這也的確是實際的情況,索性和他一起拍起煙來。   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放下手邊忙亂的工作,學著二人蹲下抽煙,急得軍官們束手無策。   正當所有人都亂成一團時,亞提克笑著對齊瓦格道:「走吧!跟我去做應該做的事吧!」說著轉頭以詭異的眼神,看著正自出神的齊瓦格。   「喔!有什麼更大的引誘,使自己拋棄原有的理想呢?」齊瓦格有點無奈的問著起身的亞提克。   亞提克哈哈大笑道:「有!因為我們就是英傑爾的聖騎士,我們的肩上正有著無盡的責任呢?小齊你難道忘了嗎?在我們肩上的槍可是正義之槍啊!」   齊瓦格訝異的看著很少笑容的亞提克,內心卻感到一陣的恐慌:「變了!他已經變了!從他的眼神,我看不到仁慈和良善,卻充滿了殺戮與怨憤!這……」二人走出房間,外面已經逐漸平靜,就只有艦橋上還一團慌亂。   亞提克轉頭對齊瓦格笑道:「看吧!我們已經被俘虜了!」臉上卻帶著十足的笑意,讓齊瓦格感覺到所有的陰謀,其實都是他搞出來的。   「什麼!該不會是你吧!小亞!」齊瓦格看著突然放出光線的窗外,一千多架的機艇和六百多艘的長槍戰艦,已經包圍他們,多瑪斯的座艦也正被一隊攻擊兵侵入。   亞提克點頭笑道:「來吧!我帶你見一個人!」說完帶頭走往死囚室。   齊瓦格怔然跟隨著他走著,心中一直在想:「他能夠做什麼?」、「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艦橋上,多瑪斯盯著螢光幕上的吉蘿芯,吶吶的說不出話來,這美麗的女孩子居然那麼可怕,自己竟然被她不費一炮一艦的逮住。   「我是吉蘿芯!英傑爾的士兵們投降吧!我們將以俘虜的身份對待你們,並且遵守『戰俘公約』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如果頑抗,那我們只好摧毀你們,仔細考慮吧!放下手邊的武器,我們保證你們的安全……」   「多瑪斯將軍!我們別無選擇!」作戰官黑德魯垂頭喪氣的建議著。   多瑪斯用眼睛的餘光掃過所有臉色青白的幕僚,清清喉嚨對螢幕道:「你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用兵之道在詭,示敵之面可真可假,誰說我們一定要走或要留呢?你們最大的敗筆在不瞭解『小心前方』的磁性星塵。廢話少說,反正我們已經掌控了你們的船艦,投降或戰死,全憑你一句話。」吉蘿芯不耐煩的下了最後通牒。   多瑪斯頹喪的坐下道:「你贏了!但是我希望你們善待我的士兵,他們是無辜的……」   「喔!放心吧!看在魔虎的份上,我不會過份為難你們的……辭新大哥!剩下的交給你處理。」電訊一斷,辭新所率領的機艇隊隨即進入各艦,外圍則是長槍的戰艦,在機艇的戒護下,多瑪斯和一干高級幕僚全被押上長槍的戰艦上拘禁。   另一邊,亞提克陪同齊瓦格和手腳還在酸軟狀態的林·曲客多,緩步在多瑪斯的座艦「希里同洛」號上。亞提克笑道:「不費一兵一卒,輕鬆奪得一千多艘的戰艦,小齊!你聽過這樣的奇跡嗎?」   齊瓦格搖頭道:「有!只在幻想小說中才遇到過!我還是想不通你們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我們逮住!」   林·曲客多無力的笑道:「苦肉計!我只是用了一絲技倆和騙局而已,要買書上多的是呢?」   齊瓦格笑著搖頭道:「我還是不相信,我真正懷疑的是:有一個近乎全能的神在幫助你們……否則你們不會如此簡單就得手。」   亞提克笑道:「以後你就知道,我們確實有個接近萬能的神,我們先進艦橋吧!」   一開門,辭新的笑聲響起道:「歡迎你們來到長槍艦隊的財產中。」   齊瓦格訝異的看著亞提克問道:「什麼?」   「依據海盜法則,俘虜的船艦由海盜所擁有,這點你們不會不懂吧!」辭新·烏蹋咖開玩笑似的說著。   齊瓦格轉向亞提克,亞提克笑著搖頭,表示他不便干涉。   林·曲客多笑著向亞提克道:「這些艦隊就交給你了,如何運用你們看著辦吧!辭新兄!我們回去光榮星吧!」   亞提克眼睛爆出炬火似的亮光,突然問道:「下一步是什麼?」這句話明顯是在問林·曲客多,雖然有點沒頭沒腦。   林·曲客多沉默了一會兒,邊走邊說道:「安撫人心,使之效命,我說過:你有完全的自由和充分的能力作最好的判斷。小狐就留給你運用,我們回家了!希望下次我們會在風凌渡上高唱勝利之曲,哎呀!生命就是這般的無常,聚散離合都是不由自己啊!」說罷領著長槍號上的眾人離去。   亞提刻苦惱的搖頭道:「我的肩上越來越重,他可真會利用他人的剩餘生命啊!通訊官,給我接上各艦!我有話要對所有的艦艇說……」   通訊卻不待通訊官按鈕,自己就切換成亞提克的大頭。   通訊官有點訝異的囁嚅道:「怎麼搞的!自己就動了起來呢?」   「眾將士們!您們好!我是少將亞提克,前任指揮官已經因為失職被俘,在此我對他的無能為各位感到屈辱,投降不是軍人應該有的行為,但是前任少將已經做了。我並不想放棄我們身為軍人的天職,也不想為了前任指揮官的無能而喪命,所以我選擇『議和』,敵人也已經答應我們的條件,等這磁塵的威力減弱後,我們將回轉,回到我們溫暖的故鄉,但是這屈辱我一定會報的。不過我們是優秀的文明人,重然諾是我們的信誓,我將帶你們回家,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但是在回家之前,我想說的是,我們須要的是和平,沒有戰爭的家園,完畢!」   演說一完,全艦響起一片歡呼的聲音,只有少數人悻悻然道:「本來可以當海盜的,現在希望落空,回去還要面對我的債務人,想到我的欠款,我就笑不出來,唉!人生真的無趣啊!」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紛紛猜測之際,希里同洛號緩緩的轉向,往著回頭的路上開始前進,後方的長槍艦隊讓開一條航道,遠遠監視著。   艦上一片歡呼聲響起:「恢復正常了!讓我們回家吧!」   亞提克坐上指揮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小齊!我們回家吧!儘管它是那麼的遙遠……」   齊瓦格看著臉色沉重的亞提克,笑道:「小亞!你身上已經背著數萬人的寄望,和數萬家屬的希望,何苦呢?」   亞提刻苦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小齊,我已經覺得有點累,但是必須繼續累下去,反正有希望和沒有希望都無所謂,完成該當完成的事,也許在某一方面是為了守住我們的諾言吧!」   齊瓦格緩慢的點頭道:「生命在黑暗的路途中轉了一圈,但是我們的目標卻已經不在,因為我們就是目標,以前的諾言並不代表沒有錯誤,我們只有在精神上守住最後的防線,如此活著才有更多的動力可以往前衝,或者也將更對得起自己……」   亞提克笑道:「唉!失望使我們學會了自我安慰。」   在二人的大笑中,艦列緩緩回轉朝向風凌渡的方向。二千多艘大小戰艦目標一致,那就是「回家」。   這也結束了在風凌渡之戰的南路前哨戰。   隨著長槍的艦隊緩緩撤開包圍,在亞提克下令回轉艦隊後,目標風凌渡,新的航控官大喊道:「我們回家了!管他的什麼戰爭!我們須要的是和平!最重要的是我們還活著……」   眾軍艦一致通電支持亞提克的領導,但是仍然有人懷疑:「他是惡魔,因為他厲害到能將我們從地獄之門拉出來,除了惡魔,誰有這能力呢?上帝大概連看都不看吧!」這懷疑是正確的,但是沒有人想說出來,因為惱怒的惡魔是無法預測的,所有人也只有靜默地接受著這事實,畢竟還是回家來的好,至少不用馬上面對死亡,這可是多麼幸運的事呢?   林·曲客多回到「長槍」上,吉蘿芯又避不見面,辭新笑道:「我們也回家吧!這趟真的是有驚無險呢?」   林·曲客多搖頭笑道:「能減一分傷亡就減一分,我們可沒什麼本錢浪費呢?」   本來可能發生的一場惡戰,就這樣煙消雲散。這段過程,後來被戰史學者取名為「最刺激的對峙」,雙方綿亙了數百光年的追逐,最後卻無疾而終,除了多瑪斯的一方發射了幾千枚的飛彈外,幾乎沒有動到一槍一炮。除了中途壞了幾艘保養不當的戰艦,死了幾個因為機械爆炸的士兵外,最倒霉的要算是被囚禁的多瑪斯·湯恩和一干幕僚們。但這也可說是絕無僅有的奇跡了。   另一方面,回到光榮之星的冥鳩山口舍監和滅神,受奧斯卡·皮莫的邀請,進入武神號內。   二人納悶的自問:「為什麼不迅速的救援己方的艦隊呢?」   二人又見到繁忙的宇宙空港,一艘一艘的商船進進出出,更是訝異的問道:「皮莫老師,這到底怎麼回事?」   奧斯卡笑道:「這是利之所趨的厲害,商人就如螞蟻,只要有甜食的地方總會成群結隊的出現,而我們正是甜食……」   一同隨著冥鳩下來的老將甘達道:「商船運出的好像是『 』這金屬吧!那運進來的呢?」   奧斯卡笑道:「沒錯!正是釣,半船的 換十船的『玻璃晶體』和一船的日用物資,所以每運出去一船的鈾,我們的物資就可多撐十天……」   冥鳩皺眉道:「那我們不是虧大了, 這稀有金屬很貴的,黑市的價格很高,而且它也是一種戰略物資,這樣很不划算的。」   扣是戰略物資,在金屬內融合卻以後,對激光雷射有超強的防護效果。   奧斯卡皮莫詭異的笑道:「以後你們就知道,『愛之適足以害之』這句話的道理,掌握這東西的特性,我們也就掌握勝利,來!我讓你們看看我們新制的新戰機!」   「新戰機?什麼!我們有新戰機,老師您不是說笑話吧!」三人訝異的看著興奮的奧斯卡皮莫,很難猜到他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的東西。   冥鳩擔憂的道:「我們沒有多少時間,我們必須盡速的支援他們……」   「不急!等裝配好新戰機後,我們一起去支援他們,我也想看看它們能有多少的用處……」奧斯卡皮莫詭異的笑著。   說完拉著不怎麼情願的滅神,頂著他向天空仰望的眼睛,走入一座巨大的工廠中,裡面忙得不可開交,應該有數百人在工作吧!三人的眼睛隨即一亮,看著亞歷山大興奮的跳上一台翼長七八公尺的戰機中,前幕是由玻璃做成的護罩,流利的線形身軀,給人利落靈活的感覺,整體的感覺就如一把長劍那般銳利。   「這是第二代的『天穹之翼』,可做偵查、突襲、滲透之功用,另外還配備可以摧毀戰艦的強大武力,編號七的死傢伙,還不快一點……」小梅的聲音自遠而近興奮的說著。   一位穿著工作服的小伙子抬起頭來罵道:「趕什麼趕?你這台死電腦……」   「什麼!你罵我……」小梅的聲音又由近而遠的消失。   奧斯卡搖頭笑道:「亞歷山大,去飛飛吧!」   亞歷山大興奮的比個「OK」的手勢,戴上戰鬥帽,跳上一架組配完成的戰機,發動離子引擎,隨著呼呼的轟隆聲,尾巴拖出一條好看的青紫色火舌,慢慢的離開工廠的空港,彈出匣門,迅捷的竄入太空中。   小梅的聲音又出現續道:「我用玻璃晶體打造整體的防護,骨架用耐用又輕的鈦 合金,重量只有機艇的二分之一,速度上快了數倍。武力的配置上,用的是『超 光軌磁彈』,打入敵艦後可在艦內形成小型的光子波震,足夠癱瘓所有的生命體,而且不損害艦體本身的構造,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它可以進行遠距離的太空飛行,機艇這點就做不到,所以不論在機動性和武力上,都可以和小型的戰艦相匹敵……」   奧斯卡·皮莫笑著解說道:「機艇的結構不夠紮實,因為它是一機多用,而我們的新戰機卻可負責太空戰鬥的前後作業,這也是關係著我們以後會不會成功的重要關鍵。所以,在我們沒有能力建造戰艦之前,天穹之翼可以彌補我們武力不足的缺點,不過正因為它是替代品,所以也無法取代戰艦在戰場上的地位……」   冥鳩仍然不懂的問道:「它畢竟不是戰艦的對手,那如何能創造贏的機會呢?」冥神把眼光放在空中飛行的天穹之翼上,喃喃自語的道「天穹之翼!你會為我們帶來幸運嗎?會為我們帶來新的希望嗎?」   小梅道:「如果以現在的戰力來講,我們這點力量根本沒有希望,就算我們獲得了英傑爾王國的支持,實際上的力量還是太小,所以我們必須擁有敵人想都想不到的武器,『嚇敵人的武器』,這也是我們製造它的原因……」   「那它象徵的意義大於實質上的意義 !」滅神有點好笑的問著。   小梅道:「不!它兼具象徵和實質上的意義!我相信我們可以用它來穩定戰局,並且創造贏得機會……」   「控制室報告!長槍艦隊已經平安歸來,進入光榮星軌道,在短暫的補給後,將會合戰狐和魔虎的艦隊……」   奧斯卡微笑道:「此戰我們已經贏了一半,再來鼠奔狼竄的絕對不是我們,哈!生命就在我們的手掌中反覆,誰能預測下一刻的正反呢?」   冥鳩搖頭道:「我想一定有人可以,只不過不是我吧!我也忍不住要咒罵上天是如此的不公……」   滅神罕有的露出笑容道:「諸位!我們應該走了吧!」   星空外的亞歷山大把戰翼在天上劃了一個漂亮的彎弧,才以高速急落的方式俯衝下來,天穹之翼劃過空氣的震動,充塞在耳邊,眾人爆起一陣叫好的掌聲。   奧斯卡笑道:「等把十二架戰機裝置好,嗯!會戰應該快開始了,希望我們的損失不會太大。」說著向小梅道,「給我們一份戰況圖吧!」   小梅笑道:「可以,請到戰指室,有最新的戰術安排,戰狐已經就位……」   「說到戰術,在我的學生中,沒有人會比佛圖烈的『詭詐戰術』更奸詐的,走吧!我們先去看場好戲,錯過了可會後悔的……」奧斯卡·皮莫得意的笑了起來,領頭走出工場。   冥鳩和滅神不太相信的對視著,心道:「我才不相信呢?他有什麼詭詐的戰術,我認識他那麼久,也沒看見過,不過他倒是正統兵法戰術的詮釋者……」   戰指室內,瀰漫著濃郁的戰火,監視員道:「我方不利!兵力比二點七比一,陣列上敵人采蜂巢陣列,我方……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亂七八糟,但又似乎有什麼規則……」   奧斯卡笑道:「『兵形似水』,這叫做『水形陣列』,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有前、中、後三股,不!應該說三灘水,『以石擊水,石沉水自在……』,其要義取的就是『陣形的防護和分離』,但是莫忘了水的特性,『無時無刻想聚集在一起……』」   冥鳩點頭表示瞭解,滅神卻道:「普通人怎麼看待這東西……我的意思是說,一般人的看法?」   奧斯卡道:「不外乎三種,一是置之不理,這是莽夫的基本態度,二是小心的應付,這是有一點程度的將領所具備的基本常識,三是堪破意圖的智將,他會按兵不動……」   滅神續問道:「如何解開和突破僵局?」   奧斯卡搖頭道:「無解!這三種方式都可能失敗,要我嘛……我會用戰略上的優勢來壓迫戰術上的使用,因為兵力的多寡有一定的臨界點,這東西無法用戰術達到目的,也就是說讓事實自己說話……」   冥鳩點頭道:「我懂了,惟一的方式是逃跑對吧!避免接戰……或者凝聚更強的力量來應付……」   奧斯卡道:「也不一定需要如此,其實這方法也有行不通的時候,只要兵力超過一比三,劣勢一方敗北的機率就很高,或者——對手是戰爭天才……」   「敵艦移動,我方緩退,魔虎艦隊反而後撤,退入劍閣道,情況似乎有點……」   「雙方距離一千一百六十光秒,三十分鐘後,就……啊!敵人速度加快,後方應援的艦艇也集中上來,兵力比變化三點二比一,我方更不利……」   冥鳩皺眉道:「咦?不對!為什麼不快一點呢?戰狐的後撤速度很快啊!這非是他的作……」   滅神道:「詭計?對吧!皮莫老師!」   奧斯卡·皮莫啞然笑道:「又來這一套,真是的!小梅!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走吧!我想親自會會英傑爾的名將風虎尼古斯……」   冥鳩和滅神委實不願意離開電腦模擬螢幕上的光點,因為他們看到了戰術的極致,「沒有東西的人騙倒了有很多東西的人……」   「戰狐陣列速度減緩,敵人在炮火前也停車,雙方正在對峙,奇怪,敵人為何不前進?」這是所有人的懷疑,可是似乎只有身在戰場的雙方,才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戰火越激烈,生命也就越無助,儘管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死亡,但總不及戰爭在一分鐘之內所造成的生命流失。   「血和火無助的漫延,人類老是為愚蠢的自己掘了一個懊悔的大坑,總是希望自己不要跳入,可是往往先跳入的是自己。最先後悔的也是自己,當然瘋子除外,他們是不會後悔的,因為他們可能是魔鬼的化身。」   「戰爭-血祭」         第三十四章 崩潰的星光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27)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四日儘管戰況緊繃,但是更令人覺得緊張的是……海盜軍中的「二個女人的戰爭」。   這戰爭讓安德烈更是頭痛不已。   芝玫和明藝香從握手致意後,大多數的時間都不主動說話,因為她可以明顯感到對方的敵意,雖然說明藝香表現的蠻不在乎的模樣。   明藝香也借口商討軍情,常找魔虎和提休施等重要幹部談話,故意將安德烈自芝玫的身旁抽開。   安德烈面對滿臉疑惑的芝玫只有報以苦笑,或者說句:「以後再說!」等等搪塞敷衍的話。   這點令芝玫非常受不了,情緒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俏臉總是掛著冷冷的寒意。   恰巧,偏有些不怎麼恰當的流言傳了出來。   「真好!頭兒真會享齊人之福,哈!我懷疑他是否受的了,一個青春美麗,一個正當龍虎,哎呀!鐵打的身體都可能受不了,要我……不出三天就掛了……」   「由此可知!我們頭兒哄騙女孩子的手段已經達到如火純青的地步……」   芝玫氣苦的不知如何是好,事實上,從那天以後,安德烈再也沒碰過她,甚至連親密的話也沒說上二句。這點讓她非常不舒服,更懷疑安德烈和明藝香的關係。   此外,小虎泰格和耶律師則和銀狐駕著機艇出勤,投往漆黑的虛空中。   但是所有人的猜測都錯了,安德烈享的不是齊人之福,而且女性的妒嫉。   尤其當戰況緊急時,明藝香卻要求帶走她父親所留下的艦隊。   「我不能讓我父親留下來的艦隊毀在一個不知進退的戰鬥中。」明藝香翻臉無情的說著。   「小香!你冷靜一點,我沒有說要讓我們的艦隊消失啊!我也不會讓伯父的艦隊白白損失!」   「喔!我們!你還記得這艦隊是我們的,那好!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要幹什麼?」   「唉!我也不知道我醒來之後,局勢變的如此的緊迫!這也是我很難預料的啊!」   「哼!我不管,我就是要帶走他們,至少他們還是我父親的財產……」明藝香的敵意、或者說是酷意更濃。   提休施等一干老船員,興趣盎然的看著二人口角。這那裡是商討軍情,這根本是「秋後算帳」。提休施忍不住笑了起來調解道:「二位!恕我插嘴一句好嗎?」   二人停止爭辯,魔虎轉頭道:「說吧!副座,你也評論一下誰對誰錯!」   提休施搖頭道:「我想我們趕緊決定逃離,或者決戰!否則情況對我們不利,更多的遲疑帶來更多的危險。」   「提休施!你跟我父親幾年了,你說說看,我們該不該離開這危險的地方,不要做飛蛾撲火的舉動,這根本是自不量力的行為。」   「副座!我們好不容易有這機會逮到敵人的主力,你倒說說看誰對誰錯!放棄了這次的機會,我們的幸運就消失了,我可不想繼續在宇宙中遊蕩呢?」   提休施搖頭道:「我無法知道誰對誰錯,怛是我只知道『機會將因為我們的遲疑而失去』,那我們會變得動彈不得,甚至變成無依無靠的宇宙孤兒。」   「各位請聽我說一句話好嗎?」好不容易芝玫終於找到機會開口說話。   明藝香眼光射出無名的妒火,寒聲道:「說吧!」         第三十五章 詭計下的夢魘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23)   戰況隨著時間越來越膠著,交戰的雙方都有點沉不住氣。   芝玫和魔虎的艦隊遠在罪惡之門後方數百光秒外佈陣,野山高輝站在星幃下望著天附小的寒星,底下一名負責傳令的小兵緊張的問道:「總參!冒昧問您一句話,我們能活著加故鄉嗎?我們還有希望在自己的家鄉參加『十日祭』嗎?」   野山高輝笑著點頭道:「小冶!不要在絕望還未到來之前低頭,只要相信我們是正義的一方,我們就有活下去的意義!希望再渺茫,總比沒有來的好……」   那二兵叫「公冶長志」。很少見的名字,但卻是後來「漠道會戰」史詩的作者。他不僅親眼目睹了整場戰爭的始末,更是後來「戰孤」戰術的衣缽傳人,今年他才十六歲,剛從軍事幼校畢業,利用短暫的上艦實習來決定他的未來兵種,可是橫在他眼前的卻是連串的惡戰,使他不由自主的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公冶長志道:「可是我想我母親啊!還有我的家人啊!」   野山高輝慈祥的笑道:「當軍人就要忍受分離之苦,你還是小孩,所以無法適應,當你正式成為軍人時,你就會習慣的。當你高歌『寂寞是勇者的外衣』這首軍歌,你會瞭解戰爭就是那麼的無奈和殘忍,只有避免戰爭才是自保之道……」   公冶長志點頭道:「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在……」   野山高輝笑道:「我也很擔心我們會輸啊!但是誰知道命運輸贏的轉輪會如何旋轉呢?」   這記錄後來被呈現在戰後的記錄文學中,讓所有遠離家鄉的遊子都一掬感慨之淚。因為在戰場上,有多少人能幸運的逃過殘酷的戰火呢?   這是個永遠也沒有答案的謎題。   芝玫領著戰艦佈陣嚴待,安德烈卻找了一個清靜的地方躲了起來。   二百艘的戰艦被聚集起來,用電腦計算精密的炮火點集散點後,她的參事官搖頭道:「我們根本是在赴死而已,哎!想想我俏麗的容顏……多麼不值得啊!」   芝玫沒有回答她,只是默然盯著螢光幕上的白點。   「戰狐艦隊敗退,百分之五十戰艦受損,但尚有戰力,預計一小時又十一分鐘後抵達我們預計的位置,敵人也略為停車整理艦列……」   「敵人持續增援,總兵力已達一千六百多艘,再過一小時四十七分鐘接近機艇戰鬥距離,屆時我們在數量上將更不利。敵艦開始移動,已快越過我們的防守線……」   「雷達發現!敵人主力在距離罪惡之門二十七光年處,以最大的戰速馳援,艦隊數目有二千七百艘,是敵人的主力……」   隨著戰況越發不利,所謂的幕僚們都臉色蒼白,驚慌失措時,魔虎安德烈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艦橋上。   劍龍號的艦令室有此一女子的脂粉氣味——應該說是「香水」的味道。安德烈沉著臉道:「把艦隊交給我,死!我也要死的像大丈夫一般……」   他的雙眼熾熱的足以燃燒所有人的內心,配合著他滿頭的金紅色頭髮,宛如一隻睡醒的猛虎。   芝玫不說一句話就走下指揮席,淡淡的道:「我希望你以英傑爾的人民為念,我不希望所有人都無謂的犧牲……」   安德烈點頭後道:「全艦速!……」停了一會兒才繼續下令道:「間隔炮火,頻率每分鐘一次,前進,開始填充能源!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前進……」   當命令下達時,所有人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因為他們不再逃避炮火,而是迎向「光榮的死亡」。   不知道那個人在擴音器中唱起自編的聖騎士進行曲,連女孩子聽了都激動不已。安德烈沉聲道:「我以魔虎之名發誓,我將為各位帶來生路,也將為英傑爾王國締造再次的光榮與和平,同志們!隨我高聲呼喊:「英傑爾的大神們!請護佑您的子孫們!我們願以鮮血來向您們發願,和平和光榮將是我們的目標,怯除所有的不正和邪惡,趕走您深惡的黑暗惡魔,請您們相信!我們一定在您們的指引下重建富庶和平的樂土,若違此誓,我安德烈願意代替發願的所有英傑爾人民承擔罪過,英傑爾之神,夏喇度赫!請您護佑您的子民們吧!」   當誓詞被記錄在艦橋日誌上時,飛龍艦隊剛好發動全力迎上最激烈的戰火,每個人的眼睛都散發著熾烈的怒火——雖然打的是自己的族人,甚至有可能是朋友。   飛彈和雷射能源波激戰,艦艇受創的爆炸火光震撼著所有的舵手,可是雙方的實力似乎相等,也都沒有退後的可能。   戰狐將艦列擺正後,搖頭看著如劍刃般刺進敵人心臟的飛龍艦隊。   戰狐佛圖烈笑道:「那病貓醒了,潔米夫,中央的位置讓給他吧!我一直想知道魔虎的『強擊戰術』到底有多強,今天可要好好的見識……」說完端起美思·斯巴達在接戰前為他泡好的咖啡,說了聲:「拗!冷了……想不到打了這麼久……」   潔米夫在螢光幕上笑著點頭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應該走了吧!再多承受一發子彈,我們就永別了,頭兒,等會兒再碰頭……」   佛圖烈點頭笑道:「等等!我們等『色狐狸』的鬼把戲吧!不要退太遠,很精彩的鬼把戲喔……」   潔米夫下令所屬的艦隊後退,橫亙數千公里的戰線中央突然缺了一個洞。   一退必有一進,雷萌的前鋒艦隊爭先恐後的追擊,突入這個缺口中。   雙方艦隊仍然維持著二百光秒至三百光秒的艦炮臨界點,二造都刻意保持這種安全距離。因為依雙方護甲的程度,這時就算被擊中,也無法破壞戰艦內部,所以最主要的破壞源在於飛彈和飛彈的碎片,趁著防護罩衰竭的空隙損害戰艦。   雙方的炮火交互射擊,伴隨著飛彈一波波的攻擊,有的艦艇開始挺不住能量的耗損而逐漸毀損、撤出戰場,甚至開始爆炸。   首先是機甲較輕的輕航艦,雷萌艦隊中有半數,也就是七八百艘的輕甲戰艦,已逐漸退出炮火圈,因為能源已經接繼不上,只剩下性能較為優異的護甲戰艦還在苦掙。後方無損的戰艦,也一波波衝進戰場補充。   雙方此時的損失約略相當,因為彼此的艦艇性能和耗損率都差不多,差距的只是人員的訓練和機械的維護而已。   此時安德烈將艦隊穿越中線,用猛烈的炮火阻止了戰狐艦列的崩潰。野山高輝笑道:「真慘烈!我從未看過這種不顧生死的打法,用自己的艦身去掩護艦艇後退。不過我們可沒有本錢去迎擊敵人下一波的攻勢……」   原來戰狐有三艘特型的機甲戰艦,每艦在正常的防護下可連續承受八枚氫融穿甲彈和五道能源激光炮的衝擊,因此他下令這三艘主力不發艦炮,全力防守,用艦身擋住自己艦隊中快要撐不住的次級艦,並且掩護他們後撤。   魔虎道:「全隊關閉炮火,準備進入衝擊戰,航控官給我位置和敵人主力佈置圖,我要遠到他們的七寸。」   「主艦命令,全艦隊停火,重新編隊,『三一一八,四四七一』,『一五八九,零二五一』,敵人主力有二處,請示鎖定那一處?」   「敵人指揮艦……」魔虎堅決的說出。   「敵人主力集團有五百艘戰艦,敵人主力艦正後撤整補中,似乎故意與我們保持距離。」   「魔虎安德烈!」戰狐的笑臉出現在螢光幕上道:「我來開路,你鎖定敵人的主力。最重要的是,在半小時內解決敵人的指揮艦,瓦解敵人的指揮系統,其他就交給『色狐狸』負責,然後我們就沒有事了……」   佛圖烈說的是很輕鬆,但是在前方挨打的戰艦可是急得直跳腳。因為雙方已經纏戰近二小時,不管在戰艦本身,甚或人的精神意志,都有點受不了,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魔虎不發一語,點頭表示知道。   「飛彈鎖住我們,請示是否迴避……」   「不!繼續前進!護衛艦擋住那地玩具……」   野山高輝急忙指派四周的戰艦往前方衝出,準備承受飛彈的衝擊。   「十分鐘後發動,我們先退一下,保重了……」佛圖烈笑著說道。   魔虎眼睛閃爍著明亮的精光道:「謝謝你!」   「不客氣!我不想再見到你那病貓的樣子!加油!」佛圖烈的聲音隨著電訊的消失而結束,留下靜候魔虎命令的其他人。   「退車十分鐘……次戰速,炮列成針尖排列,斜率向心圓弧,盡量縮小艦與艦的距離,以飛龍艦為中心,主炮開始填充能源,最大連限……」魔虎下令後隨即閉目沉思。   航控官是個嬌小的女軍官,轉過驚惶的俏臉道:「我們沒有做過這種的訓練,請示應該如何下令?」   發問的航管官是一位年輕的女上尉,黑色的頭髮下,已經滲出不少的冷汗,可見剛才的指令是多麼的困難。   芝玫不發一語,走過去示意她讓座,自己在電腦上忙了起來。   飛龍艦隊逐漸的收攏,並且以劍龍號作為針尖。   在間隔了幾分鐘後,敵我的損失越來越多,無法作戰的戰艦馬上被撤出戰圈,進行修補。   「收攏完成!請示下一步動作。」芝玫發話,但是臉上和手心卻冒著絲絲的冷汗。   「我方損害戰艦越來越多,防護出現漏洞……」   安德烈從沉思中醒來,不理方纔的報告問道:「花了多少時間?」   「七分十八秒……」」芝玫回答。   「太慢了,要是我的艦隊,只須三分鐘,算了!收針尖,三連射預備開始,滿格倒數開始。」   芝玫漲紅了臉頰,專心引導艦列前進。   能源管制官得令後開始計數:「二分四十三秒……」   艦隊逐漸凹陷下去,橫成圓柱狀的飛龍艦隊,正蓄勢待發的指向激烈戰鬥的方向,艦隊退後十光秒後開始停止儲備炮火能源。   此時戰狐的戰列也因敵人輕航艦的加入而顯得劣勢處處,正不斷退出「罪惡之門」。潔米夫下令道:「狐尾先離開了,狐首請小心。」   說完,帶著半數已經受創的戰艦撤出隘口,留下較不受損害的二百多艘戰艦,且戰且走的撤退。途中敵人的飛彈和炮火不住追擊,但是整個攻擊的態勢卻越來越混亂,似乎雷萌已無法節制各艦,只能顧著自己的目標;否則戰狐艦隊的損失會更大。   事後潔米夫搖頭道:「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葬送掉這可愛的生命!想想多麼驚險啊!……」   就在此時,雷萌已經將全部的部隊開進罪惡之門,長十數光秒的罪惡之門,似乎是一個無底的長廊,除了雷達外,視距根本看不到盡頭。   雷萌其實也非草包,他利用優勢的兵力,一隊鞏固戰果,一隊後撤歇息,等到能源恢復後,再一起加入攻擊。儘管戰狐的戰術再怎麼優秀,都敵不住整體資源上的不足,雷萌仍然在戰場上取得了絕對的優勢。   可是這迷離的戰局中,還是有人看出這是個陷阱,並且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中校諾曼請令帶領百來艘的艦隊佯裝攻打隘口較為薄弱之處,卻無意地發現,原本因為受引力牽引而停止的隕石,竟以同一的方向急速奔來。   這發現使他嚇了一跳,正準備要處理時,已被一千多架從隕石後跳出的各型機艇挾持住了。   「我是小虎泰格,魔虎安德烈的兒子,想要生命就解除武裝,讓我們登艦,我們不會為難你們!否則就只有對不起了。」泰格沉著臉說著。   諾曼中校心道:「原來他就是小虎,應該是可以信任的樣子……」於是問道:「我知道我們的處境!可是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呢?況且還有其他人啊!」   泰格笑道:「我在你的艦艇上當人質,這樣可以了吧!」   諾曼望了艦上的軍官一眼後,點頭道:「所有艦艇解除武裝!請上來吧!」   但是仍然有幾艘戰艦企圖逃離,和機艇發生衝突,最後在機艇的圍攻下爆炸毀滅。   泰格和耶律師一起進入諾曼的座艦「惡虎」上,換來的是所有英傑爾士兵的好奇心。   「唧!好英俊喔!這就是小虎嗎?年齡不小了嗎?」   小虎友善的對士兵笑著。   「真令人產生好感的小伙子,一點都不兇惡嗎?那魔虎應該也……」   「我們的政府欺騙了我們!什麼殘忍好殺?我看是我們自己吧!」   在歷經眾人的指指點點後,二人面帶微笑,態度從容的走過空港。   突然一聲暴喝:「叛賊受死吧!」一名工具兵拿著長長的破甲刀狀若瘋虎的奔向二人。   耶律師立刻反應快速的將泰格推向前去,眼睛突然露出一絲殺意,右腳跨前一大步,以右腳為轉軸,身體迅速旋轉,左腳在極短的時間旋繞至那人的眼前。   那士兵驚慌的看著突如其來的黑影,下意識的緩了緩速度,並且想要用手上的武器格檔這黑影。   「噗!」一聲,那士兵的身軀已向一旁斜飛而去。   耶律師順勢奪下他手中的兵器,冷冷的道:「不要命的儘管來吧!」   那士兵嘴角流出血絲,喘息著,似乎已經沒有意識。   泰格看著臉露驚慌的士兵們,笑道:「算了,我們走吧!」   「真厲害啊!就像一頭悍獅般兇猛,完全都不像他那親切的外表……」   耶律師用雙眼冷冷的掃過眾人,再怎樣大膽的人都不由得避開他的眼睛。   二人若無其事走在人群中,諾曼親自在艦橋上接待,並且為剛剛的事鄭重道歉,二人客套幾句後,諾曼直接問道:「你們是否要利用罪惡之門封閉我們的退路?」   小虎點頭道:「不論你們怎麼小心,你們都必敗無疑,因為我們整個計劃都是陷阱。」   諾曼點頭道:「我知道!我們犯了用兵學上的錯誤『失算輕進,分散兵力』,對吧!」   可是另一方面,雷萌的戰艦卻喊出了勝利的口號。   「敵人撤出罪惡之門,我們勝利了!」雷達管制官如此的匯報著。   諾曼沒有一絲的笑容,無奈搖頭道:「好戲正要開始呢?」   果然如諾曼所說,當大量的隕石向寬度大約只是八分之一光秒的隘口前進時,銀狐傑·尼斯古架著以「折龍」為號的機艇跟在著隕石之後,殺入正後退休息的輕航艦集團裡。那裡所有的兵士都自以為安全,放心歇息著。   「敵人的機艇來襲!自……自……後方二面夾擊我們……四面八方都是隕石……」   「快出動機艇應戰!打開自動防禦系統,通知指揮官……」   可是指揮官雷萌也陷入了另一個危局當中。   當夾道裡的戰艦受隕石群和機艇壓迫而不得不前進時,雷萌所帶領的主力部隊卻開始受到猛烈的炮火壓制。   戰狐艦隊突然以同心圓的方式向外擴散,本來已經後退的潔米夫又回過頭來加入陣形成環狀艦列的戰狐艦隊。   「主炮間歇射擊!目標成一圓環狀,將敵人的頭部打出來。」   瞬間炮火飛竄,雷萌所擺設的蜂巢艦列,因為本身艦隊的混亂而有些動搖,後方又不斷傳出炮擊的火光,使他的內心越來越亂。   「指揮官,我們衝過去!」有一位部屬如此的建議著。   可是他的心裡在遲疑。這一遲疑又使他損失了數艘戰艦。   最後他才下令道:「前進!」但指令一下,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因為幾乎只有他的座艦和一旁的幾艘護衛艦跟著前進,其餘的戰艦則不理他的命令,拚命的往後撤退,使他變成突出於戰列的一個明顯目標——炮火集中的目標。   「後退!快!……最大戰速後退……!我說後退聽到了沒有!」   雷萌像鬥敗的猛獸發狂似的吼叫,卻使得他的部下們更加慌亂,就在這一退一進之間,他又損失了上百艘的大小艦艇。   「後方持續受到攻擊!我方已經無法後退,機艇已經出動,可是仍無法擋住敵人的攻擊,戰艦不斷癱瘓中,有些已經開始潰逃……我們維持不住戰線……」   就在此刻,魔虎嘴巴揚起微笑道:「全艦隊,最大戰速!十秒後主炮三連射,出擊!」   成凹陷狀的飛龍艦隊,在魔虎的一聲令下,猛然推進艦列,並且在十秒後主炮連射。   雷萌擺設的密集陣列,一時無法承受如此高密度的炮火,紛紛後撤,艦列的前緣已經崩潰。   「敵人主炮接近!請示後退!」   「誰敢後退!你們試試看!」   儘管雷萌發瘋似的大吼大叫,各艦還是做它們自己想做的事。   雷萌眼看敗勢已成,歎氣道:「我們也後撤吧!可惡!怎麼會這樣呢?」   航管官急忙發出後退的指令。   此時,以劍龍號為主的「針鋒」剛好達到該有的位置,就是所有艦列的最尖端,伴隨著它的有十數艘的機甲防護艦。   「尖鋒集團!前進!主炮連射!」   為了確保射擊的正確性,魔虎的主炮並不瞄準雷萌的座艦,而是向他的四周狂射,因為他要逼得他只能直線後退。   另外,戰狐後撤後重新編列新戰列,以箭頭的艦列緊跟著飛龍艦隊。   雷萌剩下一千三百多艘的大小艦艇,前後都被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夾攻。   所有人都只知道拚命後退,炮火盲目的向敵人攻擊。   魔虎和戰狐已將雷萌逼迫到隘口。   同時,後面的銀狐也正將所有的機艇集中,準備近距離的肉博戰。泰格和耶律師緊跟在傑·尼斯古的後方,領著一隊二百多機艇的精銳,跟著一群隕石,慢慢的接近敵艦的右側護衛艦周圍。   而自楊智人少將借得的七八百艘機艇,由中校「可斯·青希立」帶領——他是要塞艦隊中手段一流的詐術專家,更是爆破和詭雷的專家——展開正面的游擊戰,吸引敵人注意。   「老師!我們已經夠接近了嗎?」緊跟在傑·尼斯古後方的泰格問著銀狐,語氣中還帶著緊張。   「還沒有!等會兒泰格你率領一隊,在這裡等著,等中校一發動佯攻,你們立即裝作被發現的樣子,加速逃離。記得!要演的很像被發現的模樣!」銀狐一面報以輕鬆的回答,一面要所有人再重覆一遍自己的任務。   「知道了老師!你們也要小心,誘餌出動……」小虎泰格話才說完,可斯·青希立的佯攻已發動,他也立刻帶著上百艘的機艇,虛扣幾發爆裂彈後,開始落荒而逃。   而此時,敵艦群正是一陣騷亂。         第三十六章 逐漸沉寂的戰場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25)   魔虎艦隊在雙方將近二百光秒的臨界點時,突然停止前進,似乎在等待戰狐的艦列自二旁來和他們會合。   雷萌驚魂甫定,隨即編整剩餘的艦列,改用「大頭矛」的陣列方式,將武裝最好的戰艦勻稱的分佈在斜列的矛鋒線上,形成二條鋒利的斜鋒。   其他較為差勁或受損嚴重的艦艇則安排在中央部位,一方面可利用它們的剩餘炮火,同時也可躲避敵人的炮火。   其實陣法的優劣,不在於陣法排列本身,而在使用者是否能在最佳時機使用。也就是說,運用手法的高低,和單體戰艦的配合度也非常的重要。   此時戰場上除了零星的炮火外,雙方都慢慢退出戰局,又形成二造對峙的集團。   雙方都暫停了近五分鐘整理自己的艦隊,填補已經空缺的能源,順便觀望情勢。   「奇怪!敵人為什麼如此仁慈呢?我們的能源已經消耗殆盡,若不整補,根本連一炮也發不出!他們到底……」英傑爾管制能源的士官,看著逐漸被填補的能源量,心裡暗自納悶。   「敵人開始後撤!中央先往後……」雷達管制官大聲呼叫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同時間炮管官和能源管制官一齊叫道:   「能量百分之三十七……」   「請示是否炮擊!」   雷萌流著冷汗,雙手微顫的問道:「等等!敵人後……後退……速度如何?」   「是第三戰速!可是還在加速中,電腦判斷是退卻,請示我們是否追擊……」作戰參謀問著雷萌,但心裡的希望卻是:「我們也離開吧!」   正當雷萌遲疑時,警報聲又響起。   「後方機艇接近,是敵人的滲透部隊,數量不詳!開始攻擊!奇怪!後衛艦隊在幹什麼?」   「快!讓後面的艦艇抵擋,久鏤斯少校,帶領小型機甲艦圍殲敵人!」   雷萌倒不把機艇看在眼裡,於是下了上述的命令,繼續專心注視著逐漸後退的魔虎和戰狐艦隊。他的內心仍然在交戰著:「要不要追擊……」   「退的有條不紊!一定是誘敵之計!我們追上去正好中了他們的詭計……」不知那個能幹的幕僚吐出了一句廢話,惹得所有幕僚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畏怯的低下頭來,嘴巴還喃喃自語道:「我……我說錯了嗎?」但是沒有人理他,人人都專注的看著戰局發展。   雷萌思考了一會兒,下令道:「將艦隊前移二十光秒!試探他們在打什麼主意,敵人停我們也停!通知各艦!不要亂發炮火浪費能源!注意敵艦的通訊!有異常的訊息馬上告知艦令部……」   航控官連忙通知各艦前進,通連官也馬上告知各戰艦艦長。   「司令!」其中一名中校艦長,得到命令後向雷萌建議道:「我們不如先解決後頭敵人的機艇,因為我老覺得敵人的詭計是在我們後面,而非前面,我們必須小心他們封鎖我們的退路,況且我們更須要休息……」   雷萌倒也不是笨蛋,一點之下,馬上明白過來,點頭道:「我知道,通知諾曼中校,繞到敵人的後方夾擊敵人的機艇,一艘不留,順便在後方守衛,其餘艦隊按照命令前進……」   通訊官連忙操作著密碼機,發出電訊。   電訊在傳到了被泰格挾持的諾曼艦隊後,諾曼中校回了句:「謹奉命令!」也不多說什麼,隨即從隱藏的角落開出,炮列對準著兩旁的隕石群,開始對著虛幻的目標炮擊。   雷萌見狀,安心了一點,隨著艦列整補完成,又恢復了自信,下令:「前進!這次我要把魔虎的頭摘下來……」   「能源回補率百分之七十……正快速回復中,速度三,開始加速……」   大頭矛的艦列緩慢的前進,矛頭指向陣列凌亂的魔虎座艦。   「哼!傳聞魔虎多會用兵,我看是言過其實吧!看他現在的模樣,還會有希望嗎?」一位前鋒艦艇的艦長如此說著。   另一位搭腔的艦長笑道:「是啊!那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輸呢?」   那艦長正要回答時,突然數百道炮火接近,隨著炮火而來的是成群的飛彈,不過卻是防護艦艇的「離子防護彈」。   飛彈在艦艇的四周爆炸,英傑爾的戰艦也發出防護飛彈,雲時二方飛彈爆炸所產生的虹彩瀰漫著整個深黑的太空,七彩流映,絢麗迷人。   接著雙方的炮火又再度接觸,一時之間光耀如畫,飛彈疾飛的閃光和擊中艦艇的爆炸,逐漸麻痺了戰鬥中的每個人。   但是沒有人去深思為何襲擊英傑爾艦隊的竟會是「離子防護彈」。   「敵人已經耗盡攻擊用飛彈了!我們殺吧!」不知那位艦長說出了這不經大腦的話,接著幾艘戰艦呼嘯著衝出自己的艦列,離開了離子層的保護。   然而一離開防護,馬上就被魔虎艦隊的主炮鎖住,數十道雷射激光,在精密的計算下奔襲而至,連串的爆炸用生命渲染了原本就亮麗的星空。   魔虎直視著敵人的艦隊,劍龍號不住吐出炮火,眼睛中的怒火焚燒,問道:「我方損失如何?」   「損失十七艘戰艦,另外一百多艘負傷嚴重,其餘的多少受損傷,我們只剩下百分之六十的燃料和能源,無法作戰的艦艇還在苦撐,是否要叫他們後退……」   魔虎心底下盤算著,卻仍然問道:「人員的損失情況?」   「大部分都順利逃出,只有三名艦長與艦艇共亡,共損失三百六十七人,另外負傷者尚未計算……」   魔虎沉聲道:「給我下令,艦長不准犧牲,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無法承受攻擊的艦艇立刻退出戰場,不要作無謂的犧牲,能作戰的各艦不要浪費炮火,預先規劃好後撤的路線……」   芝玫靜立一旁不發一語,心裡卻想著:「難怪父親的愧疚如此之深!如果讓魔虎掌理英傑爾,那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仇恨和不幸了!」   野山高輝道:「我們的戰力不斷損耗,恐怕很難再承受下一波的攻勢,情況對我們不利……」   魔虎搖頭道:「撐不過這一關,我們無法回到英傑爾,所以我們只能期望敵人也同我們一般,唉!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吧!」   野山高輝點頭不語,以罕見的表情笑著。   但是能源指示表正急速的往下墜,也將所有人的信心和希望往下帶。   還好炮火能源卻是異常飽滿,幾乎達到了百分之二百的狀況。   原來魔虎艦隊的能源幾乎完全使用在炮火上,先前發出的離子防護彈,用意並非攻擊敵人,而是減弱敵人的激光雷射。   「安德烈!」戰狐的笑臉又再度出現。   「什麼事?」安德烈報以苦笑回答他。   「敵人已經上勾,但是我們卻無力收線!怎麼辦呢?」   「看來只有孤注一擲!我現在只剩下打人的本錢了,你呢?」安德烈堅決的回答著。   佛圖烈笑道:「也是一樣!但還不到那時候,我有個小把戲,或許可以為我們爭取到一些時間,你等著……」   魔虎閉眼道:「說吧!」   「把已經不能使用的戰艦推到前方,然後以自動駕駛系統用最大戰速向不同方向撤離,吸引他們盲動的戰艦,以後……以後……就只有靜待敵人的作為,唉!現在我衷心的希望敵將是個低能白癡的軍人,那會讓戰爭簡單一些……」戰狐說的不清不楚,語氣中似乎隱藏著不明的用意。   「好吧!我們先下令撤離那些戰艦上的人員,用接泊船將他們運到罪惡城,她應該會幫助他們的,不過要犧牲一些戰艦了……」   「那就如此辦吧!為了這一場勝利,犧牲可真不少啊!連我都有點心疼。」佛圖烈回答道。   安德烈苦笑著下了幾道命令後,回頭對芝玫道:「你也離開吧!不要說不!我無法再次承受打擊!為了你媽媽——離開吧!」   芝玫不語的轉身離去,順便帶走了她的副官。   安德烈望著酷似多年前的影子,歎道:「時間的飛逝如過往雲煙,舊時的傷痛,又重新縈迴眼前,就算沒被戰爭殺死,我也可能會被淚水所淹沒,真是寂寞有誰知呢?」   語氣一斷,魔虎緊閉著雙眼,重溫了從前種種,而後揮手下令道:「前進!掩護撤離的人員……」   隨著時間慢慢經過,雙方的損失逐漸加大。   但是雷萌艦隊的後方卻已陷入一連串的混亂當中。   當懷疑升起,戰況已經改變。   同時魔虎的後方也出現了變化。   在雷萌這邊,諾曼中校一百多艘艦艇驅逐了正在游擊的機艇隊,並且把他們趕入隕石群中。   但這近二千艘機艇卻幾乎毫無損傷,並且還偷偷擊滅了近半數雷萌所派出的機艇和機甲護艦。   因為是英傑爾軍根本想不到與自己同機型的機艇居然會攻擊自己。   諾曼象徵性的向隕石群中虛射了數炮,並且接下了泰格等人,宣稱是俘虜到了海盜的機艇。   在取得同意後,諾曼帶著數艘戰艦加入了雷萌的戰列中。   其他艦艇則以防備敵人機艇騷擾為由,留守後方。   泰格扮成諾曼的護衛,同諾曼一起進入雷萌的座艦中。   雷萌一聽獲得了重要情報,隨即召見了諾曼和主要的俘虜——據稱是銀狐「傑·尼斯古」的男子,海盜軍中的重要將領。   在密報室裡,銀狐老實不客氣的說著「風凌渡」計劃和他們引敵深入的策略。   雷萌聽完大為震驚,說道:「不行!這要讓總司令官知道!」   諾曼也細聲的道:「最好快一點,否則……」言下之意是「我們就會被困住,再無法取得勝利。」   雷萌於是一面喻令停止前進,一面用通訊器告知正趕來這裡的風虎尼古斯。   而在魔虎後方,魔虎的剩餘艦隊不斷後撤,直到與突然出現的明藝香會合。   「原來這是一場戲!」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戰狐倒是第一次兒到這傳說中的女英豪,三人互相在通訊螢幕上討論著局勢。   「小香幸好你來!我以為你真的……」魔虎不好意思的說著。   「安德烈!不要這樣,我也算是一個放的開的人,反正永遠都得不到的,就不要去—去企盼,振作一點吧!明天還有硬仗要打呢?」明藝香倒是顯得不在乎。   「你越是如此說……我內心就越愧疚……我……唉!」   「好了!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對了!我應該怎麼稱呼呢?」戰狐好不容易插嘴道。   「叫我香姐好了,那賊小子也是這樣叫我的……」   「喔!香……姐……這……」   「算了!乾脆叫我的名字『明藝香』吧!我也沒有那麼老……」   「不如叫『明小姐』好了,這樣比較有禮貌一點,」魔虎建議著。   三人正為了如何稱呼傷腦筋時,雷達管制員道:「敵人停止前進!並且將戰列改成『圓堡』,明顯改採防禦策略!請示如何應對!」   明藝香笑道:「不要理他們!」   魔虎不明白的道:「他們的主力已經赴援中,如果我們趁現在攻擊,再來就輪到我們挨打的份。」   戰狐卻有點猜到,於是問道:「是不是那色狐狸的把戲?」   明藝香笑著道:「沒錯!先分再合,由外而內,他是想瓦解敵人的根本戰力,搶奪敵人的戰艦吧!比我們海盜還賊!根本是天生的賊骨頭,不過這倒是可以彌補我們的損失……」   佛圖烈笑道:「這傢伙老是想搶我的功勞,但我在戰術上的成就卻遠不如他的鬼把戲有用!哎呀!官不如賊啊!」   「我方艦隊接近,是冥鳩和滅神二隊!增援的艦隊到達,預計十分鐘後會合。」   艦橋內響起歡呼的聲音,所有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幹的好!幸好我們及時趕到,來與我們會合吧!順便休息一下……」冥鳩山口舍監的小圓臉露出真正的笑容,但是那笑意仍然相當詭異。   滅神黃·古拉·吉羅依舊吊著他那二顆不屑一顧的眼睛,說道:「還沒有死光嗎?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諸位好!」林·曲客多的笑臉也出現,迎著眾人道:「我們都在預定的時間到達了,南方已經沒有任何危險,我們專心應付風虎吧!」   「長槍的艦隊也已經到達,咦?那色鬼呢?啊呀!是我的妹婿呢?他跑去那裡風流了?」魔虎奇怪的問著。   「失蹤了!現在由他的小妹吉蘿芯繼承長槍艦隊……」提到吉蘿芯這名字,神狐的臉色有點奇怪。   明藝香好奇地笑問道:「你就是那只自詡能只手撥動天下局勢的『神狐』嗎?怎麼長成這付迷糊樣呢?」   林·曲客多搔頭笑道:「一定是『傑』那只死不要臉的色狐狸說的,對不對:明小姐勸你一句,不要相信虛偽的謊言!那小子哄女孩子的功夫是一流的,栽在他手下的名花可不少呢?」   「好了!你們別鬧了,聽我這老人講一句話好不好……」奧斯卡·皮莫抱怨的說著。   魔虎道:「請諸位到劍龍號來詳談吧!」   「不!我們應該準備到罪惡城中開慶功宴。」明藝香微笑對所有人說道。   「我同意!」戰狐笑道:「我們該為那賊小子銀狐的陰謀加把火了,二位可否把艦隊開到我們這裡……」   「可以!十分鐘後便到!」滅神閉著眼睛說著。   「小美思!計算敵人主力到達的時間,報數……」佛圖烈也轉頭向一旁喊著。   「是!敵人主力正以超光速疾駛而來,預計三小時又十七分鐘到達罪惡之門。」   美思·斯巴達是亞歷山大的姐姐,目前心情正處於低潮期,但對她的份內工作仍然非常認真,只是眼色在專注中卻帶著淡淡的憂鬱。   佛圖烈憐惜的看了她一眼後道:「那無妨!等他們到達,只能看著滿天的殘骸頓足捶胸了……哈……!」   「好!亞歷山大,該你們出動了,讓敵人看看我們石破天驚的新手段……」奧斯卡·皮莫有點興奮的喊著,似乎想像著自己又回到年輕時代,那種辟睨雄視的豪情壯志。   在空港早已等的不耐煩的亞歷山大,和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哥兒們,立刻興奮的發動「天穹之翼」助燃器,離開冥鳩的艦隊。   幾道絢爛的彩芒,掠過幽暗的天際,同時傳來亞歷山大他們的笑聲:「我們是『天穹戰隊』!主宰未來的天之驕子!」   「不可戀戰!見好就收!」林·曲客多再三叮嚀他們。   「我們去支援他們!」戰狐吆喝道,「灰眼狐,和我前進!潔米夫率隊壓陣。」   二艘特型艦止住退勢,緩緩換機前進。   十二艘「天穹之翼」在瞬間沒入空無的虛幻中。   十二個以能量凝結的「蟲洞」跨越了距離的限制,突入萬有的陷結世界,只用了十數秒的時間,便飛越了幾百光秒的距離,出現在雷萌艦隊的面前。   「雷達發現……發現!那是什麼東西?」數點光點就這麼突然出現,空間似乎被能量光的深藍色點綴得份外好看。   還來不及發出警告的前衛艦立即被穿甲中子彈擊中,轟的一聲,竄飛的熱流擴散,被擊中的前半截迅速起火爆炸,能量波衝擊著脆弱的生命體和電子儀器,哀號的聲音傳遞著生命的苦痛,戰艦迅速癱瘓。   從發現到遭受攻擊,只有短短的數秒,電腦的自動防衛系統甚至無法精確的作用,因為「天穹之翼」是從次光速中直接發射飛彈,然後又消失不見。   「出動機艇攔阻!快!」雷萌發狂似的吼著,好像被小偷偷去了寶物一般。   可是在機艇發射後,馬上又有四艘主力戰艦受創,失去戰鬥能力。   「可惡……那是什麼東西?」雷萌咬牙怒罵著。   諾曼在一旁道:「我們已經沒有優勢了!不如趕緊撤出這地方……」   雷萌看著遠處已經超過三千艘的海盜戰艦,再想想自己只剩下一千多艘戰艦,如果接戰自己甚至沒有活命的本錢,於是下令道:「全艦隊後退!目標會合主隊。」   航管官馬上動作,改變航艦的位置。   可是此時卻從風虎的艦隊中傳來命令:「死守罪惡之門入口,靜候我軍增援……」   雷萌臉色發青道:「怎麼辦?」心想:「這不是要我死嗎?」   諾曼笑道:「司令要我們守,我們就得守,不過可以派人去守……」   雷萌聽著諾曼在耳邊的喃喃細語,臉色逐漸平和道:「好主意!來人!把參謀長福山放出來。哈!」   諾曼則在心中暗笑道:「都快死了,還有時間說他人的風涼話……」   幸好敵人的鬼玩意只呼嘯了二三分鐘就離開,不過卻讓艦隊又損失了八艘護衛艦和二艘主力艦,讓人大為心驚。   這麼漂亮的戰果,連亞歷山大自己都不大相信。不過事實上,敵人的機艇根本鎖不住他們的戰機,只能追在他們身後猛扣扳機,而他們只要一被飛彈鎖定,就立刻跳入蟲洞避難。   戰狐掩護他們回到冥鳩的母艦上,所有人都嘖嘖稱奇的討論著:「才十幾架就有如此戰績,如果再多一點,威力不就更大……」   其實這次的勝算是必然的,因為敵人根本沒想到他們能從機艇的攻擊範圍外發動攻擊,再者「新技術」一旦發展成功,在戰爭的初期都一定能搶得先機,造成敵對一方的錯愕。   雷萌此時也已帶著大部份無損或者損害較小的戰艦退入罪惡之門,留給福山四百多艘幾乎已經沒有戰力的戰艦和戰鬥護衛艦,臨行前還囑咐福山要好好幹。   福山表面上不說什麼,但見到艦隊的幕僚幾乎都是雷萌一派看不順眼的軍官,不然就是毫無經驗的菜鳥,也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   諾曼中校則向雷萌請令為前衛指揮,這時笑著對福山說:「上校!生與死也許沒什麼差別,但是我寧可選擇生!先不要罵我,您看看您身旁的人,那一個不希望生存呢?我先介紹一個人讓你認識……他就是魔虎之子——小虎泰格!」   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當下,泰格沉臉望著福山。   福山的眼光瞬間閃過仇恨。         第三十七章 已經是往事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19)   錯愕和驚訝襲染了福山的臉色。   福山不能置信的瞪視著這一直和他走的很近的學弟——諾曼中校。他實在無法瞭解,為何他會改變的那麼快?是自己落伍了呢?還是大勢所趨?   接著福山轉頭問道:「你就是泰格?」   泰格迎向福山頹喪又帶著不明恨意的雙眼,二人的眼光短暫的互相凝視了一會兒。   泰格首先沉聲道:「我可以放下仇恨,你呢?福山先生……」   小虎泰格有著和父親相同的俊臉,卻多了一分安德烈沒有的理性和沉著。他看出福山心裡有一股不明的仇恨在燃燒著。   福山寒臉微吟道:「我放不下!我也懷疑你們真能放下!你們不是打著復仇的旗幟嗎?這可是和你們所追求的互相違背……」說時眼光毫不退讓,直視著雙眼閃爍著火光似的小虎泰格。   泰格笑道:「福山·盎特蘇,這已經不是你盎特蘇家族和我奧福家族的仇恨,我們應該以英傑爾的未來和大多數的人民為念,儘管上一代風風雨雨,但是同為沒落世族的我們,難道還要為了幾十年前的舊恨,而永遠敵視嗎?我們沒有共創未來的可能嗎?」   福山搖頭苦笑道:「如果仇恨可以被彌平,那世界就沒有戰爭,況且我的仇恨並非那麼遙遠的年代,而就發生在我眼前,它讓我忘不了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仇恨,我對你們……或者對其他人都沒有恨……惟獨對你父親……」   泰格陡然的睜亮他不遜於父親的火眼,厲聲道:「沒錯!有些仇恨無法抹殺,但大部分的仇恨都可以平心靜氣的解決。你難道不試著解決嗎?即使個人的仇恨真的那麼重要,也請你認清一個事實,我父親安德烈絕非一個小人……」   福山正要反駁,嘴巴才一動,諾曼突然插人道:「福山學長,或許你不知道吧!陷害你家族的正是尤韃二世和他的愛將『殺龍』梅爾克,為的是你大哥福丘將軍的職位,這其間有很多很多的詭謀……」   話題一被引開,福山皺起眉頭,益發不能相信這一切。   福山訝異的道:「諾曼中校,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怎麼有可能呢?老師他……」滿臉的不信帶動額頭上的皺紋。   諾曼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也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瞭。因為我一直對政變之類的歷史佚聞很有興趣,在駐防塔客千星域時,曾無意間翻到一本作者佚名的書,書名是『笑容下的陰影』,內容敘述的正是十多年前的『山多斯·塔干望奴』事件始末。經過我仔細推敲,其中所敘述的真實性很大,所以……」   福山深吸一口氣後道:「我不相信,這是你的杜撰之辭吧!」   泰格搶先道:「是杜撰之辭也好。福丘本來有可能成為我英傑爾王國的軍事執政大臣,但是卻莫名其妙的捲入部下的叛變事件,結果在逃往伊斯蘭特王國時被我父親截獲……」   福山臉色轉為忿恨的道:「所以你父親殺了他!這你該知道吧!這可是你父親自己報告的……」   泰格搖頭道:「不!我父親放了他們!而且福丘將軍也沒有死。這事我父親誰都沒說,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撇開這些不論,你只要想想,福丘將軍失蹤後,是誰接下了他參謀長的位置,搞得英傑爾王國變成今天的模樣?」   福山陷入思考,但是仍不太相信這些推論。   諾曼續道:「其實我一直懷疑風虎等人為何能竄起。在福丘將軍被誣前後,被依同樣手法誣陷的還有王室名將『杜塞威大公』,『仇偌侯爵』,『拜提雅·坊·璽邑上將』。他們都是因部下的問題被罷黜或驅逐出英傑爾,甚至遭到謀殺。我覺得這些人的消失全都關連著一連串的陰謀。那本書的作者說的沒錯,『當老練的貓被收拾完後,剩餘的小貓就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鼠輩們就得以橫行……』」   福山搖頭道:「但不管怎麼說,真正入我家族於罪的卻是魔虎的父親……當時的首相奧福大公……」   泰格苦惱道:「其實我父親也很反對祖父無故牽連無罪的人,可是……」   諾曼忽然問道:「當時國王最寵愛的幸臣是誰呢?」   福山切齒道:「是尤韃二世!那沒有屁眼的傢伙!」   諾曼道:「那麼事情已經很明顯!如果國王身旁的重臣不暗中施壓,以執法嚴明著稱的哥德·奧福怎會無故人人於罪?而且他在此案後隨即離職,最後還被後繼者以『枉法裁判,貪瀆亂刑』之罪起訴,並且病死牢房中……」   泰格也道:「我父親保有我祖父當時的裁判手稿,所以我才知道這事的前因後果。如果說這一切都只是陰謀中的一環,那所有的不幸都是有人為著自己的私慾而挑起的,我祖父深感無奈,但為了自己家族的生存……唉!結果還是一樣,奧福家族也無法倖免……」   福山仍然搖頭道:「我還是不相信!這問題太複雜,而且都是你們的片面之辭……」   泰格笑道:「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身旁的人想想,你沒有家人的牽絆,但是其他人呢?你忍心讓他們葬身荒宇嗎?」   福山逐一巡視每個驚恐的部屬,心裡想著:「我有必要堅持嗎?對尤韃那混蛋我都已經卑躬屈膝了,那對……」   諾曼道:「學長!時間不多了。您看看身邊的屬下,有那一個會為了『天皇』效死呢?英傑爾須要一個體恤人民的政府,而非殘害人民、不管人民死活的政府……」   「對!我們不要這樣的政府!上校!帶我們走吧!」不知道是誰說出心裡的話,隨即有不少人附和。   「上校!容我說一句……」這時一位滿頭白髮的少校艦長,不急不緩的說道,「上校!您還眷戀已經崩裂瓦解的舊王朝嗎?還是曾經帶給我們希望的新王朝呢?其實我們都是不斷在錯誤中尋求真理,在渾沌中理出真理的一面。上校!給我們一條活路吧!我還有老妻在英傑爾等著我呢?我還有小孩希望看到我呢?我還想看看我兒子生下的孫子呢?」   福山聽了這艦長的話,終於頹然歎道:「好!諾曼,你贏了!小虎泰格!我把他們交給你,希望你們能善待他們,要歸咎責任的話,我……一個人承擔吧!」部屬們訝異的看著福山,他們以往一直聽說福山是因為善於諂媚才得以陞官,可是現在卻覺得他實在是一位好長官。   泰格點頭笑道:「請依下列步驟撤離。一,集中所有不能使用或無法修復的戰艦;二,撤離上述戰艦的人員;三,我和諾曼的部隊會在前方指引你們,並且保證你們的安全;四,解除武裝,已免電腦誤判敵意;五,安全離開戰場後請上校和我一同去見我父親,我以生命擔保你的安全……」   福山點頭道:「我知道了,開始吧!給我三十分鐘的時間!」   泰格點頭後切斷通訊,隨即連上正整隊向前的戰狐座艦。   「你好,泰格!你跟那只色狐狸跑到那裡去了?」佛圖烈笑笑看著臉色沉重的小虎。   「老師和耶律師正在罪惡之門裡。對了!我身旁的是諾曼中校,我們已經成功說服福山上校倒戈,以下是我擬的計劃,您看看可行與否……」   說著電腦列出了一連串的計劃。   佛圖烈笑道:「是嗎?那你們趕緊走吧!好戲快開場了!……」轉頭向美思道:「給我敵人主力的方位。」又道:「安德烈,再來一次針鋒急刺的戰術如何?」「沒有問題!小虎他們還好吧!」魔虎和明藝香站在自己的座艦上,芝玫也靜立身旁,在魔虎艦隊不遠的後方,還相繼出現二團光點,原來是冥鳩和滅神的艦隊也急速趕來。   佛圖烈道:「我們將主力放在敵人的指揮艦上,其餘的艦艇能俘則俘,每多一分力量我們的勝算就更增,畢竟我們的損傷也不少,人員和艦隊數目都急待補充……」   明藝香道:「我們怎麼安置那些人呢?」   佛圖烈笑道:「以後再想吧!我們先上前接應小虎他們。」   魔虎點頭道:「好吧!艦隊前進!」   指令一下,二支艦隊合成一「V」字型,以次戰速向戰場推進。   ※     ※     ※   另一方面,福山下令整編好艦隊後,裝做要和戰狐接戰的模樣,率領二百多艘還能遠航的戰艦逐漸的遠離隘口,卻將其餘近二百艘的廢艦遺棄在隘口的航路上。   諾曼一行人也悄悄跟隨在後面離開。   雷萌笑著對螢光幕道:「福山啊!福山!你可真忠心啊!好一條忠心的狗啊!我才沒有你那麼愚蠢呢?偏偏去送死?」   正當他得意的看著福山踏入死亡的境地時,急報聲響起:   「發現反物質能量……是……『離子沖波彈』,四周都是爆炸的閃光,我們中伏了!」   原本靜止在四周的隕石,在同時間爆炸,產生一波又一波的碎石,雖然自動防衛系統已經全開,但碎石卻從二邊不斷的飛入隘道中。   此時銀狐已由可斯中校帶領的機艇隊帶著遠離戰場,銀狐笑道:「漂亮吧!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回家去吧!這下可以舒服睡個覺了。唉!戰爭真無聊……」可斯中校回馬按下另一個按鈕,只見一顆飛彈劃空而去,擊中遠處的大型隕石,隕石在瞬間化為一股火流,而這股火流又漫延開來,逐漸的拓染了整個罪惡之門。   不到十分鐘,罪惡之門變成了火海地獄,反物質波不斷吞噬著一波又一波的能量,造成更大的質子流。   雷萌慌亂的下令道:「快!逃出隘口!」   監控員驚呼道:「我們的退路被火吞噬了,只有往前走。」   「那就走啊!遲遲疑什麼?」   一些已經不受控制的戰艦,早已加足馬力往前推進,但是來到隘口處,卻撞上福山留下四處漂浮的戰艦瞬間又四處起火。   但是仍有不少戰艦逃出隘口,可是隘口之外,數百艘的戰艦虎視眈眈的橫列在前方。   雷萌連發二炮,清除了擋在自己前面的己方戰艦後,也脫出火海,至於其他來不及逃出的,不是被火海吞噬,就是互相撞毀,十有七八倒是毀在己方炮火之下。   在這一片混亂後,雷萌只有二百多艘戰艦還能安全的離開隘道,但是一出隘道,卻又得面對二千多門的艦炮炮列。   聰明的艦長一出隘口,見這陣仗馬上下令停止艦艇的行動,並且關閉武裝;只有少數笨蛋開炮便打,當然下場就是被萬炮穿身。   至於雷萌的艦艇才一出現,艦頭還在火海中,就已經被魔虎的艦炮鎖定,雷萌根本還沒看清楚局勢,「魔虎」的艦炮已經全力發射,一道強光破開火焰,直接貫穿雷萌的座艦。   所有的人都心寒的看著這一幕——尤其是英傑爾遠征軍的兵士們。   以優勢的兵力長征幾百光年,卻落得悲慘的下場,不只士兵,連軍官們都在自問:「為什麼?難道幸運之神已經唾棄我們了嗎?」   「英傑爾的將士們,我是魔虎……我知道戰爭不是你們的錯,但是你們卻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我在此為你們感到不平。其實你我都是受害者,我們並非殘忍的劊子手,而是一群不幸和受迫害的人,請放心!只要你們沒有逾越規則的舉動,我在此發誓並且承諾,你們的生命將獲得保障,不久的將來你們也將被送回你們的故鄉,不過首先你們要交出你們的武器,英傑爾英勇的戰士們,願大神護佑你們!」   當魔虎的影像出現在每艘艦艇上時,所有的敗兵殘將似乎都見到了希望。魔虎本身就有一股不凡的領袖魅力,在加上民間的神秘宗教將他形容成「大神之虎」降世,在多神信仰的平民心中總是一股可被寄望的力量,並且相信他能解救他們。   魔虎在發完話後,隨及親自接待福山。   福山對魔虎愛理不理,低頭沉思著,魔虎緊緊握住他的手道:「自令兄福丘流亡後,我真的很愧疚,因為我沒有完成對福丘將軍的承諾……」   福山「哼」了一聲,沉聲問道:「你對我哥有什麼承諾?」同時抬起頭來瞪著滿臉歉意的安德烈。   「將軍是我戰術的啟蒙者,記得我還是小少尉時,他曾經問我:『如果二軍相對,一方劣勢,一方優勢,我寧可選擇劣勢的一方,安德烈你知道為什麼?』我當時害怕的無法說出話來,可是福丘將軍續道:『我啊!我會選擇劣勢的一方,因為優勢的一方贏了理所當然,一點都不值得高興,但如果你在劣勢的一方贏上一仗,那你就變成英雄了。這是投資報酬率的問題,非常簡單的……』我當時聽了非常不以為然,因為戰爭怎麼可以如此估算呢?因此鼓起最大的勇氣問道:『如何在劣勢中取得勝利呢?這很難的!況且老師您的比喻不大合乎邏輯!戰爭是戰爭,投資是屬於經濟學的範疇啊!』可是將軍笑著說:『戰場上沒有絕對的優劣,力量的運用要緊,戰術的運用更為重要,安德烈,以後你自然會懂,而且戰爭也是經濟學的一種,等你統籌全軍的時候,你會後悔你沒有學好這門有趣的學科。』後來……」   福山接口問道:「後來什麼?」   「後來我再見到他時,他卻是如此的憔悴,當年睥睨天下的豪情被政爭折磨的雙鬢髮白,我送他往尤圖拉共和國時,他還孜孜不倦的告訴我:『不要去爭一個人人想要的職位,是男子漢就要爭骨氣,是英雄就要爭千秋,我們要爭的是一口氣,在歷史上的一定地位……』福山,我真的不曉得我們的國家為什麼會容不下一個超絕的用兵家,一位不慕名位的好臣子,我真的不知道。」   福山聽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因為從他十多歲開始,福丘一直兄代父職的教誨他,甚至連娶老婆都要牽就他的想法。是以當福丘傳出惡耗後,他便一直恨著安德烈一家人;但現在他已瞭解,原來安德烈才是福丘戰術上的傳人,也明白當時安德烈報告擊毀福丘流亡時的太空船,目地其實也是為了救他大哥。   安德烈緊握福山的手道:「休息吧!不管你怎麼誤會我!我也不會怪你,因為陰謀者另有其人,我的目的只是要把陰謀者找出來……」   「誰?是尤韃嗎?」福山忿恨的道。   「不!不是英傑爾的人,但是……唉!我們有能力對抗他們嗎?」魔虎歎了口氣,苦惱的說著。   「父親!我們該去開會了,其他人正等著……」泰格提醒安德烈。   「嗯!我知道!上校你先歇著吧!」安德烈用手拍拍福山的肩膀,隨著泰格離去。   另一方面,艦橋上的戰狐等人正在「魔虎」艦上欣賞著太空美景。   「敵人另一主力已到達罪惡之門外,總兵力二千七百餘艘……」   冥鳩笑道:「真想快點殺過去!想不到我們趕了半天,只趕上欣賞這美麗的戰後風光,我們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嗎?」   「有機會的,小斑鳩!」   「不要叫我小斑鳩,你這只吃路邊骨頭的野狗!你的想法跟我一樣吧!……」   戰狐笑道:「你們不用爭吵,我和魔虎都要休息好一陣子,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說著望向老師奧斯卡,問道,「那懶狐狸怎麼還沒有來呢?」   奧斯卡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在擔心,我們的危機會越來越嚴重。以後除了直接得面對『殺龍』梅爾克的威脅,人馬聯邦也可能會有所動作,我們將陷入兩面受敵的狀況,這很難解決的。」   「老師!千萬不要以魔虎個人的利益衡量,應該以大家整體利益衡量。」安德烈帶著泰格來到艦橋上。   「所有機艇都已經回家,損失三十七架,損傷六十一架,可謂戰績輝煌……」雷管員這時報出了令人興奮的訊息。   明藝香笑道:「我們回罪惡城吧!順便替安德烈和芝玫公主辦婚事,今趟真的是喜上加喜……」   眾人轟然一聲,也不理還在罪惡之門外的風虎尼斯古,調轉艦列,直接往罪惡城駛回。   望著燃燒著太空的質子流,風虎忿恨的道:「可惡!怎麼會全軍覆沒呢?難道都沒有倖存者嗎?」話才說完,一艘顛簸的戰艦從火焰中緩緩飄出。   「全軍覆沒!敵人甚強,我們中了敵人的……的詭計……」殘艦隻發了這短訊,隨即爆炸。   風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但是他立刻決然道:「調轉艦隊,回航吧!我們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再待下去只有吃敗仗的份……」   原本意氣風發的風虎,下完令後垂頭喪氣的坐下,這次敗仗已宣告了他黯淡的未來。接下來,他將開始面對無情的打擊。   發出請求支援的電文後,風虎隨即往風凌渡駛回。   另一方面,數天後一道電文傳人了風凌渡要塞代司令虞夫的手中:「天皇喻令,命殺龍梅爾克為征剿總督,率領麾下戰力和實戰經驗最強的第三艦隊進駐風凌渡,並且兼管所有可能接戰星域的地方政府,統籌戰備物資的運用。」   虞夫看著電文心想:「連殺龍都親自出馬了,看來風虎應該完蛋了吧!」   不久之後,螢光幕上出琨點點的亮光。   「總數一萬七千艘的第三宇宙作戰艦隊已經接近本要塞。」所有人都深深倒吸一口氣,深覺此事絕對不尋常,沒想到英傑爾還有這麼多的戰艦。   在英傑爾,第三作戰艦隊的戰力僅次於第一作戰艦隊——也就是尤韃二世自領的親衛艦隊。「殺龍」梅爾克更是英傑爾首席軍略專家,不但戰功彪炳,滿手的血腥和對敵人的殘酷更是他的特色。而最重要的是,他對尤韃的忠誠。   第三作戰艦隊另有三個直屬的軍團——龍蛟、天鷹、小龍,分別由他的弟子和親人帶領;其中又以梅爾克的幼子克里昂所率領的「小龍」最為出色,用兵有乃父之風。   主力軍團由梅爾克親自帶領。   龍蛟約翰·拿杜帝中將率領近五千艘的戰艦擔任前鋒,先行前往風凌渡。   小龍克里昂負責補給和支援的任務。   天鷹戰隊則負責掃蕩和清理未來戰爭後的殘餘,並維持運補路線的安全。   首先登場的是前鋒作戰艦隊,自大又跋扈的龍蛟——約翰·拿杜帝。   在風起雲湧的戰火中,出場的名將愈多,後世學者下筆的資料也越來越多。   可憐的是被捲入無邊戰爭的平民百姓。         第三十八章 罪惡之名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15)   隨著戰場的沉寂,另一波的危機正逐漸降臨。   虞夫緊盯著順著恆星風而來的點點光炫,心裡苦惱的道:「殺龍都出動了!難道風虎真的敗了嗎?這未免太……」   「報告代理司令!尼古斯將軍加密來電!請將軍解讀。」   虞夫將電文帶進密議處,解開風虎的電文,其中內容大概是要要塞小心防備,敵人隨時都有可能攻擊,而他的艦隊則準備回到要塞前所佔領的補給站。   虞夫上校叫來雷朋上尉,低聲囑咐了他幾句,要他注意敵人的動向。   交待完事情後,他坐在清冷的位置上,閉目沉思,最後帶著沉重的煩惱睡著。   「提斯多要塞」猶如一顆橙亮的明珠,閃爍著金黃的光芒,靜止在風凌渡這隘口上,不定時的隕石群偶爾還會帶來一陣像流星雨般好看的景象。   「蒼雁」在「提斯多」的西北方,屬於較小型的流動要塞,本身就建築在一塊隕星上,所以形狀有點奇特,從側面看猶如畫在紙上展翅飛翔的雁鳥,故名為「蒼雁」,也是取其形為蒼海之雁的意思。   自從提斯多要塞建成後,老舊的「蒼雁」便成為堆放補給資源的倉庫,她本身有一定的防衛功用,但是它的流動性卻易被忽略。   「燭火」則是一座建造失敗的大要塞。原本,它是被設計成史上最大的防禦要塞,可是工程進行到一半,國祚持續三百四十三年的前英傑爾帝國由於臣下的篡奪而潰滅,後繼者「英傑爾共和政府」在財政困窘下,也就無力完成這偉大的要塞。但儘管如此,它的功能已是不少,例如它有現今最大的中子反應器,供應著風凌渡的電力來源,並且可以控制所有的通道防衛系統,而它的要塞主炮更是沒有人敢領教的強大,光是射程就有一千餘光秒,燒夷的範圍更是戰艦艦炮無法比較,惟一的缺點是無法迅速的移動和填充能源。   而風凌渡會成為一個空間區域的界限,也有他的歷史意義。   據說幾萬年前的「宇宙磁極逆轉」毀滅了大部分人類所創造的文明,將文明整體移轉到未知的空間中,卻又在幾十年內將人類送回銀河系中。人類由於大群隕石的流動和太陽的巨大化被迫離開太陽系,離開已經接近死亡的冥王星,乘著半永久型的巨大人工天體來到了人馬座。   在不斷尋覓生存地點的過程中,風凌渡算是二造勢力的爭奪點,「光榮之邦」和「英傑爾古王國」,在距今四五千年前開始了漫天的戰火。   也因此,風凌渡被視為是「通往和平之路」、「重要里程碑」,甚至是「歷史的轉折點」。   人馬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四日遊蕩在戰場邊緣的山口美智子一行人,優哉優哉的航行在通往風凌渡的路上。   沉默的旅程使她逐漸的感到無趣,於是想了一堆有趣的訓練,一堆她自己想出來的艦隊排列。   比如「卡莉的髮夾」、「美麗的油彩」、「阿朱的減肥計劃」……   鷲勝鴛看著千奇百怪的訓練方案笑道:「小姐!這些東西你敢在戰場上使用嗎?」   山口美智子得意的說:「怎麼不敢!只要有機會我一定弄給你看,我想證明我是真正的天才……」   帶領前隊的老艦長「姬胡」打了通電訊過來道:「風凌渡就在前面了!」隨即將畫面切換到宇宙中一顆橙色的小光球,續道:「距離還有三光時左右!」   美智子看著好像在虛幻中浮蕩的橙色寶石,眼睛亮道:「好漂亮!真像顆巨大的寶石,但它卻是很多英雄的夢想……」   鷲勝鴛一旁潑冷水道:「可是在那裡卻死了幾千萬人……」   「喔!你怎麼知道的呢?傳聞未必是真啊!」美智子奇怪的問道。   「因為我正是古光榮帝國的後裔,以『鷹』為族神的子孫……」   姬胡出現在螢光幕上問道:「『光榮之鷹』的傳說是真的嗎?我有點好奇!」   「是真的!在不知多少年前,某次發生在風凌渡的戰役中,光榮帝國軍慘敗,敗退了數百光年。而且磁暴突然增強,使多數的帝國領域都被摧毀,只留下幾個邊境的殖民地。而隨著磁暴的威脅日增,我們的家族於是移居尤圖拉王國,又經過了數千年,我的先祖才又帶著剩下的幾十人回到光榮之星,並且留下我們這一姓氏……」   美智子道:「那是傳說吧!都那麼久了,誰能記得呢?」   鷲勝鴛搖頭道:「不!我們家族遺傳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在某一定點,或者某一情況,可以感知過去的一切,窺兒大概的未來!」   姬胡笑道:「喔!那你一定知道我們的未來了,說說看如何……」   「我們沒有未來!……」鷲勝鳶說著頓了一下,在美智子的好奇眼光中笑道,「未來在小美她們身上,我們頂多能夠幫魔虎搶回他的英傑爾而已!」   美智子好玩的問道:「那我們可能攻下風凌渡嗎?」   鷲勝鴛搖頭道:「不!應該說它會自己落入我們的手中,就像慈祥的老人給小孩子禮物那般簡單容易……」   「我不信!你騙人……鷲大哥你騙小孩……!」美智子嬉鬧的笑著。   「鷲兄弟!」姬胡用著好奇的語氣道,「你真的有這能力嗎?」   鷲勝鳶笑道:「我先預言,小美的丈夫在不久就會出現,啊呀!真有趣啊!是的挺討人喜歡的傢伙?」   「我不來了!你們拿我取笑……」美智子不依的撒嬌,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喔!來了!注意螢光幕!」鷲勝鳶急促的說道。   美智子和姬胡聽的莫名其妙,可是鷲勝鴛又一副神秘模樣。   美智子笑了笑,突然下令道:「停止前進!今天我們在這裡休息吧!」   「敵人大批艦艇正朝著風凌渡而來,總數估計應該有一萬艘以上!」   「什麼?」美智子從座位上跳起來,盯著連自己眼睛都不敢相信的光點。   鷲勝鴛笑道:「我們也許該回去了!」   姬胡也建議道:「反正我們在這裡也沒有用處,那我們出來幹什麼呢?」   「有!我們一定有用處的,」美智子堅定的說著,「在走之前,我先斷了他們的後路……」   鷲勝鳶笑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美智子不再理會鷲勝鳶的取笑,下令道:「各艦開始偽裝……!」   姬胡似乎知道她要幹什麼,於是點頭道:「嗯!我同意!」   鷲勝鴛卻搖頭道:「不行!如果我們掉入陷阱中,只是平白的損失而已,我建議我們離開這裡!」   美智子道:「鷲大哥放心,小美自有分寸的……」   於是她便著手她的偉大計劃。   姬胡對著鷲勝鴛笑道:「讓她自己吃吃苦頭也好,我們先行佈置吧!」   鷲勝鴛苦笑著道:「你比我更放心她呢?」   姬胡笑道:「不經一番淬煉,生命那能多采多姿呢?花朵未經風雨,那裡能拓香萬里,我們拭目以待吧!哈!正如你所說的『我們已經沒有未來……』」   鷲勝鳶笑著點頭,也隨即下令。   二百艘的各型艦艇,緩緩的調轉艦隊,朝著已經被攻陷的「惡鬼珠」前進。   恰恰好此時亞力司和泰古羅的「飛鵝」號從亞空間跳了出來,馬上遇到山口美智子的座艦「小鷹」號。   登時雙方都不知道怎麼辦,老經驗的姬胡道:「停車!否則擊毀!」   飛鵝號緊急停了下來,但是仍然幾乎撞到了「小鷹號」,亞力司捏一把冷汗,訝道:「是海盜船!它們怎會在這裡呢?」   泰古羅閃著好玩的語氣道:「怎麼那麼巧呢?要死不死的……」   「請表明身份意圖,並且解除武裝,否則我們將不留情。」鷲勝鴛回過神後,用強硬的口氣要脅著泰古羅和亞力司。   泰古羅道:「本艦隻是一般的情報搜集艦,並無強大武裝,請放心!況且我也不是笨蛋,不會在此時妄動,你們說是吧!」   「你是誰?要作什麼事!」美智子寒著臉問著泰古羅。   「喔!」泰古羅頓了一下,在心裡對美智子品頭論足一番後才道:「你們又是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回答你呢?小姐……嗯!美麗的小姐!」   泰古羅有點故意耍嘴皮,眼睛還露出色瞇瞇的樣子,直盯著美智子的胸部和俏臉。   「我叫亞力司,他叫泰古羅!我們是英傑爾遠征軍的通訊情報艦!」亞力司冷靜的回答美智子的問話。   美智子顯然意識到泰古羅的不雅舉止,寒聲續問道:「你們帶回了什麼樣的情報!賊小子!不准亂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泰古羅才漫不經心的道:「有啊!我軍深進,並且大破海盜們的艦隊,俘虜了頭頭以下近四萬人,並且統一處死,要不要我播放錄影給你們看?」   「胡扯!」姬胡的口中吐出了一句氣話。   「拗!老先生你怎麼知道我是隨便說說的!難道您真的相信嗎?哈!真好騙……」泰古羅仍是那副於我何關的態度。   亞力司深怕引起誤會道:「小泰!不要亂說話,對不起!我這朋友就是愛跟他人抬槓,請見諒!實際情形是我們預見我們必敗,所以逃了出來,正準備回到風凌渡。」   「膽小鬼!」山口美智子譏諷著。   鷲勝鴛沉吟道:「既然你們沒有惡意,我們也不為難你們!但是在戰爭沒有結束前,我們卻不能放你們離去,畢竟你們也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反正也沒地方去,到賊窩蹲蹲也好!況且還有漂亮的女孩子看,何樂而不為呢?」泰古羅又喃喃自語意有所指的念著。   「什麼!你說我們那裡是賊窩!」美智子早被這個大自己沒幾歲的爛軍官氣的七孔生煙,繃緊的俏臉染上了片片的紅彩,但一時又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他。   「賊窩不好嗎?當賊好自在的,又不用繳稅,也不用成天聽上面瘋言瘋語、隱心至極的鳥話,多好啊!我巴不得當賊,只可惜沒那勇氣,」泰古羅一面風言風語,一面笑的非常的開心,讓其他人覺得他沒有一句話是真的,但是又似乎言之有理。   「那你為什麼不當賊呢?」姬胡問著以極不禮貌的姿勢靠躺在指揮座上的泰古羅。   「嗯!應該說是人錯行吧!你難道不覺得軍人和賊的基本性質差不多嗎?貞不過,只不過……」泰古羅一面說著、一面看著一旁臉色不豫的亞力司,識趣的閉上嘴巴。   「任何處置悉聽尊便,但我們要求『戰俘公約』的待遇。」亞力司如此的要求著一旁的泰古羅還有話說,可是被亞力司以眼神制止。   「把那小子押到我們艦上,其他人留在自己艦上,鷲大哥派一隊人進駐,通知他們不得反抗,也告訴我們的人要相待以禮。」美智子氣呼呼的下著命令。姬胡笑道:「小姐不用生氣!這二人對我們的用處很大的。」   鷲勝鴛含笑點頭,他知道這二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因為從他們應對的氣勢當中,滿滿的自信使他們更不同於凡夫俗子。   亞力司點頭答應了山口美智子的要求,並且切斷彼此的通連,苦惱的對泰古羅道:「你就不能坐好不說話嗎?」   泰古羅一副不在乎的道:「將欲得之,必先與之,將欲勝之,必先敗之……很快你就會知道,賢達之士不會輕易顯露自己優點的,哈!我是賢達之士嗎?」「那也不用把缺點大方的表現出來吧!」亞力司還是無法認同他的歪曲觀點。   「你想,若他們只懂得看我們的缺點,而無法從細節部分看到我們的優點,那我們只不過是由一窟窿的糞便中,踏進另外一窟窿糞便而已。剛剛我故意如此,就是要他們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要不要隨便他們!」泰古羅煞有介事的說著。   亞力司白了他一眼,搖頭笑道:「你是看人家漂亮,故意逗她吧!還說一堆廢話,真是死性不改!難怪沒有女朋友!」   泰古羅大力的拍擊亞力司的肩膀道:「哎呀!真不愧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這種事都讓你給猜到,怎麼樣!長得很漂亮吧!」   亞力司搖頭笑著,伸手打了泰古羅的肩膀笑道:「不被你害死才怪!」   二人一陣的玩鬧,心中釋然不少。當接泊艦靠泊時,親自帶隊的居然是方才問他們問題的鷲勝鴛。   他興趣盎然的看著二人,身後居然沒有任何的衛隊。   「你好!我是鷲勝鴛!請你們放心吧!看在魔虎的份上,我們會善待你們!現在小姐請你們過去一敘,請記得自己的身份!」鷲勝鴛很有禮貌的說著。   亞力司輕輕點頭表示知道,泰古羅笑道:「應該的!應該的!要拉攏人心嘛!我可以教你們方法,不如弄幾個美女,幾瓶好酒,讓我們高興一下,如何?」   鷲勝鳶搖頭笑了一下,見亞力司正用力掐著泰古羅的脖子,二人若無其事的玩鬧,不由得羨慕起他們:「這樣大了,還有心情開玩笑,真好!」   二人一路玩鬧,搭上接泊艇後,進入了小鷹號的戰艦內。   「小歪蛋!真的是你……」忽然一個看來十分興奮的人跑過來抱住泰古羅,高興的大叫,搞的所有人都過來看到底怎麼回事。   「小歪雞!真的是你,你不是被拐帶騙走了嗎?我還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二人高興的大吼大叫,在一旁的亞力司才恍然大悟的想到:「原本這人就是『小歪雞』!那他經常唱的兒歌『一隻雞和一個蛋』,不就在說他們嗎?」   「你們給我安靜點!宮稽,你們認識嗎?」山口美智子寒著臉問著名叫宮稽的小伙子,語氣中明顯的不客氣,似乎有尋釁的味道。   宮稽道:「這就是我經常提起的好友,自幼校分開後有十幾年沒有見面的『小歪蛋』,他小時候的真正的名字叫『魯誕』,好聽吧!」   美智子冷眼打量了泰古羅幾眼道:「一切照規矩來,本艦長要審問戰犯,其他人給本小姐滾開……」一擺手,二名看起來像是衛兵的人便要動手捉拿泰古羅。   亞力司突然一擺手道:「小姐!我們不是戰犯,一則你們不是國家,二則請你遵守諾言。」一副不妥協的樣子,攔阻住要動手的衛兵。   「哎呀!小姐!他打人——」二聲女聲吃吃的笑著。   亞力司這才發覺俊俏的衛兵是女孩子,急忙的縮手,連道:「對不起!對不起!」白俊的臉頰隨即紅了起來。   「放心吧!我只是鬧著玩的。」美智子興奮的笑著。   「哼!鬧著玩的……」泰古羅臉色遽變,原本無賴頹廢的神色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雙拳拎起,腳步重踏在地板上,一副找人撕殺的模樣。   美智子想不到他會為這小事惱羞成怒,一時之間無法回應,傻子般呆立當場,望著逐漸迫近的泰古羅。   「小歪蛋!不要亂來!小姐和你玩耍的……」宮稽急忙發聲制止。   亞力司卻臉帶微笑的看著這一幕,顯得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泰古羅在想什麼。   美智子反射似的退了二步,心神早已被震住,瞪著這神色不住轉換的龐大身軀接近自己。   「小姐!我也是開玩笑的!對不起!哈!」泰古羅調皮的笑道。   空氣本來已經十分的凝重,但是這句話卻讓所有人鬆了一口氣。   接著,泰古羅拉起美智子的纖手輕吻道:「你的美麗在於你獨特的氣質,不是最美的,但卻是宇宙中獨一無二的珍寶,還有你的潑辣……」   美智子瞬間由頭紅到脖子,跺腳後羞怯的跑了回去。   「年輕人,你看來可以挑戰長槍的位置!」   發話的人是姬胡,接著他轉頭向亞力司問道:「你為何不阻止你的朋友呢?」   亞力司笑道:「對於女孩!小泰一向是心軟的,況且我們又不是要挾制她,自然是想作弄她一下而已。」   泰古羅則走過來和姬胡握手道:「名響尤圖拉『哈默達斯特星』的文學教授,怎麼會當起海盜呢?」   驚訝的喔聲頓時響起。   所有人一致的問道:「什麼?姬老先生是……」   讓人更訝異的不止如此,亞力司已笑吟道:   「歸來吧!燕子!春天的腳步已經近了,為何我還未尋到你的蹤跡,希望如時間般的消逝,但是消逝的不只是希望,而是我已經逐漸無望的歲月,剝落的印象不復可尋,但是斑駁的記憶卻深映腦海,絕望!我已經絕望!儘管燕子再度歸來,我的青春還是不在……」   姬胡這老海盜笑著掉了二滴淚笑道:「期盼的太久,我已經太累了,無知的生命猶如宇宙中的塵埃,我不願終老凋萎,卻羨慕轟轟烈烈的炮火,希望也許從另一端的生命中重新燃起……」   泰古羅點頭不語,這不是他們的寫照嗎?   歸來吧!遊子,臉上的青春已經不再,你還在寄盼春天的到來嗎?殘酷的生命像一刻也不停留的流水,執拗的浪費我的一切,點點滴滴。   遊子啊!你還在期待自由嗎?心靈層層疊疊的枷鎖,沒有使你喪失對生命的盼望嗎?   現在的我啊!只想乘風遠去,到達無邊無際的虛空邊緣,老去,死去,重新再來一次生命的奇跡!   「絕吟——老去的遊子」         第三十九章 希望之石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09)   罪惡城今日的情況與以往不同,除了勝利的氣氛外,還洋溢著滿滿的喜氣。   兵力的集結更是空前,達到以往的五倍之多,兵員更高達十多萬人。   在確定敵人的最後反擊武力,也就是風虎的艦隊轉向後,勝利的歡呼達到頂點,幾個領導人在熱情的部屬簇擁下接受祝福。這是空前的勝利。   明藝香望著一片歡呼的群眾,許多年來跟隨著她流浪在這不毛之地的「難民」,內心不住的苦笑,想當年父親在最頂盛時也沒有如此的赫赫戰績,海盜們更沒有如此高昂的情緒。   「香姐姐!你怎麼了……」小虎泰格帶著興奮的語氣來到明藝香身旁,身上沾染著濃濃的酒味,俊臉上還有些微的紅潤。   「小虎!你怎麼沒跟在父親的身旁呢?」明藝香一面問著,一面心想,「此時的泰格看起來更勝當年的魔虎,尤其多了很多的自信和安德烈所沒有的穩重氣質……」   「喔!我不喜歡這樣的場面,說實在的,我覺得我們一點功勞都沒有,感覺上我們機艇隊就像小賊一般可恥,完全談不上什麼功勞……」說著泰格自己笑了出來。   「喔!那我們的勝利是誰造就的呢?」明藝香輕輕舉起酒杯啜了一口,嘴角含笑的問著。   「嗯!有一種說法……不知道香姐想不想聽!」泰格把語氣壓低,神秘的說著,俊美的臉上掩不住的興奮,感染著有點失落的明藝香。   「什麼樣的說法呢?」明藝香也湊趣的把耳朵往泰格的方向移動。   「給敵人希望,就如同給敵人死神的召喚……」泰格笑了起來,腳步略微輕顫了一下,可能是有點醉意了。   「這是什麼胡說八道的說法?」明藝香笑著把臉轉過去,望著站在高處皺起臉孔苦惱喝酒的三人——奧斯卡·皮莫、傑·尼斯古、林·曲客多。   三人的臉色比平常紅潤,在遠處交頭接耳著。   「這是銀狐老師說的,『敵人』就是我們,而死神還在未知的另外一個空間笑著,我可一點都聽不懂……」泰格拿起最後的一瓶果汁涼酒狂飲而下。   明藝香也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問道:「泰格你說清楚點,我也不懂哩!」   泰格搖頭道:「我也知道的不多,老師說他不想在這歡樂的時候潑出冷水,被人說成危言聳聽。」說著把瓶子丟棄在收集筒中道,「這是『行星旺克斯特』出產的涼酒,嗯!不錯喝!我第一次喝這麼多的酒呢?」   明藝香拿起潔淨的酒杯,笑道:「在快樂的同時,也想到了快樂所帶來的危險,他們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呢?唉!這世上就有這麼喜歡憂慮的人,難怪災難那麼多……」   「哼!他們是一群無聊透頂的人!」吉蘿芯的聲音從二人的背後傳來。   「咦!小芯!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有空來呢?」明藝香笑著過去拉起吉蘿芯的手親切的問著。   吉蘿芯苦笑,面對自己的大哥所說過「全宇宙他最不敢碰的女人」,輕輕的搖頭道:「我是來開會的,他們要召開作戰會議,決定我們未來的策略,我就這樣讓他們叫來了!」   泰格倒是很精覺的道:「喔!那我得去預備會議資料,香姐、芯姐我先走一步!待會見!」隨即離開這熱鬧的慶祝宴會。   明藝香點頭後,拉過吉蘿芯的手道:「我相信長槍那死色鬼沒那麼容易死的,你自己要堅強一點!不要苦了自己,況且……」   吉蘿芯苦笑了一下,場中忽然響起「英傑爾之虎」的歡呼聲,二人被聲音所吸引,向場中望去。   安德烈和芝玫被簇擁在一起,接受來自四周的祝賀,芝玫穿著華麗的女裝,而安德烈是那套從軍校後就幾乎永不離身的軍裝。   「你瞧!他們多配啊!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明藝香落寞的說著,言下竟然藏著無盡的自遣,嘴角還露出淺淺的苦笑。   「香姐!你應該自己去爭取的!而且你比她更有資格成為安德烈大哥的新娘子!這也是安德烈對香姐的責任……」吉蘿芯對低頭的明藝香說著。   「不!小芯!雖說不要強迫自己去接受已經無法挽回的事實,但至少我們要讓事實成為心中的一部份,我雖然有恨,但我真的祝福他們!畢竟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是遲早的結局,就算沒有那公主,我仍然……唉!不提了!走!我們去祝福他們……」明藝香流著淚,卻說出這段讓吉蘿芯頗感困擾的話。   「可是,香姐您的犧牲卻變成一文不值啊!那當初是何苦呢?」   「哈!犧牲一定要是值得的嗎?小芯——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是不會去計較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只有由愛生恨時,才會將從前的點滴當成仇恨一般來數著。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從我認識他開始,雖然我曾經是他的女人,但只是一陣子而已,瞭解他,我才知道『愛』是非常偉大的感情……」   二個憂思的女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等古蘿芯好不容易從憂傷的地獄中回過神來,她才發覺明藝香已經不在,她順著眼光望去,一個孤寂的身影愀然注視著帷幕外的星空,他是那麼的孤獨,那人是林·曲客多。   林·曲客多習慣性的端著酒杯,左手也習慣性的插在口袋中。這也是他最常被看到的姿態,頭髮顯得有點凌亂,眼睛有點失神,他就這樣望著距離好幾十光年的「希望星雲」。   亞歷山大拉著姐姐美思,二人拉扯著擠到他的身邊。   「老師!我姐來了!」亞歷山大和一群他的「天翼黨」押著他的姐姐來到。   「小亞!你們在高興什麼呢?」林·曲客多收回眼光,勉強擠出笑容問著。   其中一名長的狐頭狐臉的小子,嘻笑道:「我們是被強迫來的,但強迫我們來的人現在卻又不說話,真奇怪呢?」說著眼睛望向美思。   「對啊!好奇怪!還會臉紅呢?」眾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   林·曲客多望向困窘的美思,裝做沒有看到的模樣道:「你們!人小鬼大!來!我來說一些事情給你們聽,這此可是很重要的……」   眾小子齊聲說好,亞歷山大卻出聲道:「不行!老師現在是我姐的,誰也不准動!誰說好我就K誰!」說著擺出一副惡霸的模樣。   「惡霸!誰說老師是你的……」   「對啊!老師是大家的,不可以偏心,對不對!老師……」   林·曲客多搖頭笑道:「我累了!你們自己去玩吧!」說著走開了他們的圈圈,往另外一個僻靜的角落走去。   眾小子嬉鬧成一團,只有自頭到尾沒說一句話的美思,望著林·曲客多的身影離去,眼淚卻快滴了出來。   這一幕吉蘿芯都看在眼裡,心中的不忿讓她忘了她才是這事件的當事人,於是跟著林·曲客多的腳步離開這歡樂的會場。   一旁的戰狐和銀狐,冷眼卻蘊藏好笑的看著這風雨欲來的一幕。   「色狐狸!你看會不會重演『稻草人』事件呢?」佛圖烈好笑的問著銀狐,嘴中吐出了不少酒氣,一邊搖頭驅散圍繞著自己的酒意。   「應該不會吧,那麼糗的事,號稱狐中之神的小林應該不會讓它再度發生吧!」銀狐傑·尼斯古也晃著微醺的頭說著:「但是……說不定,唉!我們該替他解圍嗎?」。   「你們未免太高估你們的兄弟了!」說話的人正是奧斯卡·皮莫,後面還帶著魔虎等人。   「他啊!我從小看他長大!什麼事他都好像很有一套,就只有感情的事無法處理好,『稻草人』只是個開端,所以他到現在一直都在逃避感情的束縛。真可憐!不過我們也沒有法子,這是他自己心裡的障礙。」奧斯卡·皮莫笑著說道。   銀狐笑道:「他就是這種人,『一朝被蛇咬,十年都怕繩』,唉!我們總得想辦法吧!」   「感情的事我們最好少插手,讓他們順其自然吧!」明藝香有感而發的說著。   滅神卻冷冷的叉開話題道:「那就管管我們自己的事吧!我已經開始擔心小美他們的安全了!目前我們必須牽制住風虎的艦隊,避免他回頭咬我們。」   冥鳩也道:「是呀!我們先忙我們的事吧!那有時間管那兒女情長呢?」   佛圖烈歎氣道:「好吧!那麼先請老師開會吧!」   「不行!我們還是需要小林的腦袋,『出奇方能致勝』,我們的腦袋都不行。」奧斯卡搖頭道。   泰格道:「那我馬上去叫老師回來!」   「不!讓我們休息一下吧!每個人都先想好自己的腹案,然後再一起討論,這樣或許更有效果。」魔虎如此的建議著。   眾人同意後,決定二個小時後再召開會議,事實上現在每個人都有點醉意,也不宜作任何的決策。   另一方面,遠在西色烏星域遊蕩的楊智人和強生·柯達,凝望著風凌渡,手下六百艘戰艦關閉了所有的能源,靜列在不停往內收縮的虛空中。   布萊德裡對著無聊到極點的強生說:「對了!我想知道,你們如何獲得所有的武器裝備呢?這些不都是星際貿易管制的物品嗎?你們如何能弄到?」   強生笑道:「一部份是自己的,一部分東倫西搶,絕大部分是拼湊的,反正只要有錢什麼事辦不到呢?」   「這根本不可能啊!你們……咦!是有人故意賣給你們吧!」布萊德裡懷疑的問著。   「怎麼不可能呢?我們擁有所有的人材,你相信嗎?我一個人就要養快二十個不幸的女人呢?」說到此處,強生的表情可就是非常得意。   「你都用搶的吧?」布萊德裡帶著驚訝和羨慕的表情問著。   「搶的?」強生臉色不悅的大聲道,「我強生需要用搶的!這真是天下的大笑話,憑我的手段可說是無往不利,只是……只是……」說到這裡有點英雄氣短。   此時連楊智人都有點好奇,問道:「只是什麼?」   「唉!我踢到大鐵板了,娶了美莫拉以後……我就……就沒法子偷渡……唉!真不該貪一時之樂的,那女人漂亮歸漂亮,就是太凶了點。」強生的臉,泛起又好笑又苦惱的模樣。   布萊德裡體諒的拍拍強生的肩膀道:「我可以理解,我可以理解!」   強生訝異的問著布萊德裡道:「怎麼?你們認識美莫拉嗎?」   楊智人笑的很大聲的道:「哈!何止認識!我們二個和亞提克都是因為不敢碰她,而被封為『最有定力』,『最是挑剔』,和『最有問題』的男人,你說我們熟不熟呢?」楊很少如此大笑,這一笑彷彿是他這一生惟一的一次似的。   布萊德裡笑道:「尤其是亞提克,他幾乎被硬上,可是……」   「喔!有人在說我的壞話,班長……哼!我可沒有這麼陰損的同學呢?」   三人臉色慘白的望著突然出現在螢光幕上的亞提克。   「亞……提……克……!」楊智人也驚訝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倒是布萊德裡迅速的回道:「亞……你是如何通過『西烏色』呢?」   亞提克冷眼注視著蠻不在乎的強生一會兒,才道:「喔!長槍!你長的跟你妹很像耶!果然是個美男子。」   強生裂嘴笑道:「太過謬讚了!不過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楊智人看了雷達一下,道:「小亞!你在那裡?」   亞提克笑道:「智人!你想殺我嗎?你眼睛露出了不該有的訊息喔!」   布萊德裡再問道:「我們連你的位置都捉摸不定,怎麼殺你呢?」   「還記得我們決裂時的氣話嗎?你說要用一千萬艘戰艦把我擊潰!只是很可惜啊!你沒有一千萬艘戰艦。」亞提克回想的同時也望著天外。   楊智人歎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以前不懂,現在更不懂。」   布萊德裡叉開話題道:「亞提克!我們已經不再為英傑爾效力了,所以我們必須知道你要怎麼對付我們,好朋友就給個痛快吧!」   亞提克不理布萊德裡,自顧自的回憶道:「不要讓污點沾上白紙,智人!我們以前常自稱『清流之水』,所以我不想沾污了你們,所以我選擇了孤獨,黑暗中的孤獨……班長!智人!就算我能殺死你們,我仍然不想殺死你們……」   楊智人道:「那你為什麼一直不和我見面呢?我還是珍惜我們的友誼啊!」   「已經被染過的白紙,永遠不可能潔白,心裡已經有愧疚,不可能坦蕩無拘,智人!班長!我早已恨透了生在英傑爾的我,所以我要親自毀滅『邪惡的英傑爾』。」亞提克如夢囈般的念著,眼睛卻不住望著幃幕外的星空。   布萊德裡鬆了一口氣道:「原本你也……」   「我們是聖騎士!」亞提克的眼睛突然發亮起來,續道,「我們必須擊敗殺龍梅爾克和他的艦隊。」堅決的語氣,讓強生都感到他對英傑爾滿懷的恨意。   「原來大家都是一路的,那就不用緊張了,不如見個面詳談吧!」強生又悠閒的點燃一根無害香煙,歪著頭看著螢幕上的亞提克,好像在欣賞一幕悲情劇。   楊智人靜默的望著亞提克後道:「小亞!看著我,是不是小蘭!……」   亞提刻苦惱的道:「沒錯!小蘭是我心中惟一的親人,我可以連父親都不認,可是我不能不顧小蘭,我惟一牽掛的也只有她……」   布萊德裡冷靜的想了一下道:「我們要先救出小蘭!再作其他的打算!」   「怎麼救?」亞提克回頭問道。   楊智人和布萊德裡你望我,我望你,一齊搖頭道:「我也沒有辦法!」   面對防衛綿密的首都行星防衛網,他們的力量是微小的,況且他們也不想傷害無辜的人民,引起無端的戰火。   上次魔虎的入侵和海盜的攻擊,都是因為內部有問題,甚至是未明陰謀的一部份,所以不能作比擬。   亞提克失望的搖頭道:「我應該怎麼做呢?」   「我有辦法!」長槍強生悠悠的吐出這句話後續道,「但是首先要讓我們進入英傑爾的領地!不進到老虎的洞穴中,怎麼知道老虎藏了什麼珍寶呢?」   亞提克急忙問道:「喔!什麼辦法?就算進入英傑爾星,我們也無法進入層層護衛的皇宮……」   「我只要一架機艇,一個助手,然後你們安全的把我送到英傑爾星,其他的我自己見事辦事!」長槍輕鬆的說著,事情似乎和他的神態一樣簡單。   楊智人皺眉道:「要將你送進去不難,難就難在我們怎麼接近小蘭並且平安的逃出,這可是非常的麻煩!」說完拿出一本電子筆記書,仔細的翻閱著。   布萊德裡懷疑的看著強生道:「莫非先生已經有了腹案!不如說出來聽聽……」   「強生先生!如果你願意幫我救出小妹,我……我給你作牛作馬!」亞提克幾乎哽咽的說話。   長槍搖頭道:「不!我非常願意幫助你,因為我也有一個不幸的小妹,但是冒險的成份太大,所以我必須要有人陪我一起去,但是行動的執行由我親自執行,因為我可以用機艇逃避敵人的圍捕,另外我也必須去見見老情人。唉!不知道她肯不肯再幫我一次,說不定我會被她打死呢?這危險可大了……哎呀呀!」   強生一面說著一面搖頭,可是卻透露出渴望的眼神。   布萊德裡忽然問道:「亞,你手上有多少戰艦!」   「大約有二千五百艘吧!我們兵不血刃的俘虜了多瑪斯·湯恩的艦隊,嗯!不!應該說是接收吧!」亞提克說著,一面動手打電腦。   「假如我們用少數的兵力返回要塞,並且聲稱俘虜了強生,然後控制要塞……」布萊德裡思考著這一個可能。   「方案可行!不過詳細的細節非得小心不可,我的生命可在你們手中。」強生附和道。   「哈!哈!又要重演『小心前方』事件了!」亞提克忽然陰森的笑著,笑的極為開心,心裡的聲音告訴他,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中,當然首先要控制的是風凌渡這重要的戰略隘口,和摧毀英傑爾的遠程軍隊,雖然這當中有著一連串的危機。   楊智人心中也燃起了一絲希望:「掌握風凌渡……如果我掌握了風凌渡的話,那……」         第四十章 槍舞亂嵐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08)   「是否孤獨我不知道,但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見到深深的幽怨,那種眼光和我妹吉蘿芯剛剛離開伊斯蘭特王國時一模一樣……」   強生睜著醉眼看著亞提克,心裡忍不住想信任他,但是……   「不行!我反對用任何人的生命去冒險!亞提克!不要光想著你自己好嗎?我們必須放棄和接受某些無奈的事情,畢竟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楊智人眼光中閃爍著期盼,要亞提克回答這令人難以決定的問題。   「智人!你不懂得!如果我有足夠的力量!我……我不會如此的!你我是不一樣的人,你有你的理想和抱負,而我卻只想守住我想保護的人,你不懂的,智人!」亞提克語氣中透著對命運安排的無奈,可是內心又極度排斥此種安排。   布萊德裡苦惱的道:「但是我們不能為了一個人,而犧牲他人,更不能因為一個人而……忘記了我們的使命。小亞!清醒一點!別忘了我們的誓言啊!也是你的誓言!」   「班長!我不是要害其他人,命運加諸於我的宿命我也不會放棄,可是我不想被所謂的『大義』束縛,我只要獲得我想要的,我就心滿意足了,你們永遠不會懂得!」亞提克搖頭對著他一旁虛幻的星空說著。   「小亞!不要如此的悲觀!我永遠相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只是我們必須先認清什麼才是真正的正義!並且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楊智人起身激動的說著。   三人隔著螢光幕對峙,眼中都蘊含著多多少少的淚光,一旁的長槍笑道:「你們真的認為事情有那麼的困難嗎?如果劣勢就一定會失敗,那我們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嗯!以前確實都沒有,可是現在有了,因為我們有的是信心和能力,而且相信自己是正義的。此一信念將支持我們渡過最艱困的難關,幫助我們衝破所有的困難!」   亞提克啞然笑道:「我的自信來自於自己的執念,當然我是不會盲動的,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明說了。小狐出來見客了!」   「你們好!我叫小神狐!是目前人類發展中最先進,具有自我意識的電腦智慧體,我的母親是『小梅』,父親是『林·曲客多』。我先說聲對不起!你們已經被我俘虜了!」小神狐正經八百的說著,臉上的神色猶如林·曲客多的翻版。   長槍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正想詢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發現不明星借的船艦,都是高速戰鬥艦!」雷管官驚訝的呼叫著。   「馬上備戰!通令他們暫時停止,並且計算數量多少……」布萊德裡迅速的下令。   「來不及!它們已經在我們的旁邊……」   長槍懷疑的聲音響起道:「是……小鷹號,冥鳩的戰艦怎會跑到這裡來呢?」   忽然螢光幕上傳來山口美智子焦急又甜美的臉孔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的導航系統會在此時壞掉,那趕緊修啊!」   「電腦運作正常啊!可是就是沒法動……」   「敵人……敵人……數量有……有近三千艘!我們完了!這下子慘了……」   小美智子呆望著螢光幕,臉上驚恐的表情和她甜美的臉蛋毫不搭配,臉色由紅潤轉為慘白。   「是小美!楊將軍那是自己人!」強生急忙制止楊智人將艦炮對準他們。   亞提克輕鬆的笑道:「這下子我們更有本錢了,齊瓦格!俘虜他們吧!」   布萊德裡皺眉道:「小亞!你想幹什麼?」   「立功後衣錦還鄉!哈!」螢幕的另外一邊,亞提克開懷的笑著。   但是慌亂的小鷹號上卻響起一片歡呼的聲音:「是長槍!長槍還活著……」   原來小狐利用極短的時間切換著所有的通訊系統,讓三方面的人都能夠在螢光幕上互相看到彼此。   也由於電腦幹擾系統的運作,使得他們都不知道三方面的艦隊都處在同一星城,這也是亞提克的詭計之一。   而是長槍他們原本不知道自己也正被放在螢幕上,現在一臉無辜的模樣,還用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問說:「我怎麼了?」   「強生大哥!」美智子甜美的聲音暱聲呼喚著。   強生勉強擠出笑容道:「小美!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你們已經都被俘虜了,我是英傑爾王國的少將亞提克!希望你們不要妄動,否則……」亞提克回復到他原本陰森鬼氣的模樣。   「小亞!你在說什麼?」楊智人問。   「你是誰!憑什麼俘虜我們……」鷲勝鳶寒著臉道。   「因為我可以完全掌握你們:乖乖跟我進入要塞吧!小狐發電文!」這一幕亞提克故意讓所有戰艦上的士官兵看到,因為他有更深的用意。   「少將亞提克發電!多瑪斯敗北中俘身死,殘艦由我兼領,在西色烏星系和少將楊智人俘虜長槍一行人,請求進入要塞空港整備,馬上發長程電文,匯報勝利!」   ※     ※     ※   接到電文的是虞夫代司令,接到後馬上復電:「迅速進港!第三宇宙戰隊已經在數十光年外……」   其實楊智人都知道亞提克想要幹什麼,問題是他主導了一切,眾人也無法反抗。   「智人!班長!對不起!我一定要這麼做,但是請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任何人,但也請你們合作。」亞提克帶著歉意緩緩的說著。   「小亞!我只想知道!這樣做值得嗎?」布萊德裡無奈的問著亞提克。   「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有一種聲音驅使我如此的做!」亞提克夢囈般的念著,臉上的表情卻讓強生有點瞭解。   「讓我們見個面如何?細節上我們必須非常的小心!」強生說的輕鬆自在,好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喔!是嗎?進港後,我自會通知你。強生你相信嗎?我現在認為我是神呢?」亞提克又露出他那詭異又陰森的笑容。   「不准你笑!你的笑容比我父親還難看,陰森鬼——」美智子繃緊俏臉說道。   「小美忍受著點!你知道嗎?我們正在創造歷史呢?」長槍笑著,那一副玩鬧的模樣又呈現在他臉上,眼睛盯著美智子圓潤的紅臉又笑道:「喔!小美談戀愛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氣息喔!那個幸福的小子呢?」   「哪有!」美智子抗議道,「長槍大哥!你再瘋言瘋語的,我可會告訴美莫拉姐姐!」   強生突然收起笑容道:「說的是……我還真怕那母老虎,嗯!不過我也挺想她的,不知道她好不好……」   姬胡突然出現道:「電腦!我們的電腦受他們控制,小鴛切換手動航控裝置!」   鷲勝鴛連忙移動到電腦面前,準備扳開機鈕。   「等一下!都是自己人。」強生制止道,「我們已經進入要塞主炮的範圍,不要妄動!亞提克!可以說出你的計劃了吧!」   亞提克陰森的臉上,泛出冷寂的笑容道:「你同我一起回去,其他人等殺龍梅爾克的艦隊進入以後,就動手佔領要塞是。」   楊智人呼出一口氣道:「你要我們劫奪老師的艦隊!這……太不可能了吧!……」   強生的臉上泛起同意的笑容道:「嗯!可行!我贊成!可是梅爾克是一個精明的將領,會如此的不智嗎?」   布萊德裡道:「梅爾克用兵小心和冒險兼顧,尤其在戰場上冷狠雙絕,我怕我們沒法子得到便宜!」   亞提克笑道:「但是老師必定敗在我們的手上!因為我們太瞭解他了,你說對不對啊!齊瓦格……」   「沒錯!我們太瞭解他的用兵模式!所有第一仗一定是老師的大弟子,學長『約翰·拿杜帝』的先鋒艦隊登場,而這也是最容易和最難的一環。如果我們先擊敗約翰,說不定往後的仗都不用打了……」齊瓦格精通戰史,也對現今的名將有著不少的研究。   「喔!書獃子!你也在這裡啊……」楊智人訝異的問道。   齊瓦格點頭道:「我們的希望,就是突破風凌渡的臨界點,而以前這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卻變成我們惟一的希望。因為不可能,所以可能……因為不容易,所以簡單……」   眾人靜靜的滑入風凌渡的進出口,「提斯多」要塞逐漸的接近,原本橫亙的機雷原卻已變成三個巨大的隧道,亞提克等人納悶著。   「你好!亞提克少將:我是代理要塞司令『虞夫上校』,新的要塞司令是『多沙都·烏爾』少將,正隨著梅爾克上將前來。先不說要塞發生何事?請依規定解除武裝,電腦會自動引導你們進港,下艦後下官會如實報上情況!」虞夫照著以往的規定來辦事。   「虞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楊智人和虞夫的交情不莽,於是先問道。   「少將此事容後再說:我們先照規定辦事!」虞夫繃緊臉色說著,一點都不通融。   「好吧!我們解除武裝,由要塞電腦導航吧!」亞提克不在乎的說著。   「謝謝你!少將,屬下只是依照職責辦事,請見諒!」虞夫面無表情的切斷通訊。   「奇怪!虞夫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布萊德裡口中喃喃的念著。   另一方面,殺龍梅爾克的宇宙第三戰隊的前鋒隊——「約翰·拿杜帝」正率領著四千多艘的戰艦抵達風凌渡的前緣。這被稱為「龍蛟」的英傑爾軍人,有著瘋狂的宗教情懷和執著的戰鬥意志。   他曾經說過:「要我放棄戰鬥,不如把我丟到宇宙的深淵中,或者把頭砍下來……」他最著名的戰役,是四年前還是少將時,對伊斯蘭特王國的攻略,在主將「哥德芳·瑞特」敗亡之際,帥領殘艦,利用敵人對戰敗艦隊的輕視,演出了壯麗的「劣勢大逆轉」,贏得了「勇將」的名號。   他也是殺龍麾下三大將之一,只是用兵的靈活度遠不及「小龍克里昂」,也就是殺龍的獨生幼子,和另一位用兵嚴謹小心,已經因為意外身故的「鐵血戰將」米納夏斯。   約翰·拿杜帝是一個非正規的用兵家,戰術以奇兵著稱,慣用「槓桿原理」,這也是一種以寡擊眾的戰術之一,自大跋扈卻是他個人的特色。   脫離了亞空間之後,面對著風凌渡的長廊,身掛中將的約翰·拿杜帝摟著隨身的下土女士官,喝著紅酒。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吐著巨大火焰的「燭火」要塞。這要塞半邊是裸露的機械建築,半邊是用高密度陶瓷所鋪設的防炮鏡,在能源槽的左側,映著星光發亮。   「克莉沙!……我們快到達了……你看!那就是「燭火」——謎一般的巨大要塞,漂亮吧!」約翰輕柔的撫摸著臉紅耳赤的下士克莉沙,她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來,半敞的軍服,露出豐美的胸部。   「雷管官報告!雷達發現有一批三千艘的戰艦進入風凌渡的主要塞中,其中大部分是自己的艦隊,小部分應該是敵人的海盜船……」   「查明是那一方的船,我要確切的資料。」約翰不在意的要部屬先查明「他們」到底是何物。   「應該是己方的船艦。對了!代理要塞司令虞夫上校發出電文,要我們先解除武裝再進入!」   「哈!要我解除武裝!他算什麼東西?不理他……」約翰不耐煩的說著。   「可是依照航道管理規定,我們必須遵守……這……」雷管官一旁的航導官建議約翰·拿杜帝應該先遵守規定。   「卡德桑!規則是訂給無能的膽小者遵守的,對於我「『龍蛟』……哈!這規則一點用都沒有,我說不理他就是不理他,有事我擔待,去!去!去!不要阻止本將軍的興致!」約翰最後有點生氣的切斷了二人的報告。   「中將!他們的顧慮也……也許是對的……」克莉沙在約翰的懷裡,輕微的顫抖,好不容易吐出這段話。   「小美人!我龍蛟的威名不是蓋的,如果那小小的上校就可以教我做東做西,那我的威信何在呢?況且,我要拿下那幾個破爛的要塞可真的是易如反掌呢?」約翰驕傲的說著,嘴唇尋上克莉沙的小嘴,雙手在開始她軍服下的其他地方探索著。   「啊!司令!我……」克莉沙顫抖著身子,發出聲音抗議著。   「前隊指揮官!我們受到警告!怎麼辦?」通訊官驚慌的說著。   「該死!」約翰忿怒地將克莉沙推倒,站起身來,惱怒的穿上軍服,罵道,「給我接虞夫那個老頭子!越來越不識相,這年頭怎麼有那麼多死腦筋的傢伙呢?」   下屬連忙準備一個專用的頻道給他使用。   「虞夫!你難道不知道是我龍蛟到來嗎?」約翰氣憤的質問著臉色平板的代司令虞夫,一面卻下令解除武裝,因為他知道若不解除武裝,要塞主炮在限制的範圍內,就會擊發,這設計是為了防止敵人自我方的境內攻擊要塞。   「約翰中將:請恕在下無禮!職責所在還請海涵!」虞夫的花白頭髮中,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憤怒,他冷冷的瞪著龍蛟,彷彿有著前世的深仇一般。   約翰怒道:「我都已經表明是自己人了,你為什麼還用主炮瞄準我?」   「中將!除了英傑爾王的座艦之外,所有的艦艇都必須如此,請見諒。對了!請將軍在『蒼雁』泊港,因為亞提克少將俘虜了一批海盜!目前空港不怎麼安全……」虞夫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喔!我倒要看看那些海盜長的是什麼模樣!副官備艇——」約翰吆喝著他的副官尼西亞斯道,「我要親自審問海盜!看看他們是否三頭六臂!」   虞夫眼睛閃過一道精光,看著自大驕矜的「龍蛟」約翰·拿杜帝,冷冷的道:「那屬下在這裡恭迎將軍!」   沒有多久,三艘帶著護衛的接泊艇往提斯多要塞前進。   另一方面,殺龍在前往風凌渡的途中,突然轉向,並且利用亞空間飛行,直接將所率領的兵力調往與尤圖拉共和國邊境有通道的「阿貝拉」通道,這是屬於前尼魯王國的重要軍事要道。   由於此地接近尤圖拉的「卡爾亞行星」只有三十幾光年,並且扼死了尤圖拉往南增援「鬼都」的便捷航道,因此他的舉動被視為「預備瓜分尤圖拉南方星域」的前制動作。   當然尤圖拉在獲悉英傑爾此舉時,透過公使向席拉科抗議,可是「天皇」並不理會,並且下令封鎖尤圖拉的大使館,並驅逐所有人員。   人馬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五日曆史在今天又被翻動了一次,戰火無情的摧毀了正做著美夢的人們。   驚慌氣憤的尤圖拉議會緊急召開軍事會議,下令全國總動員,並且片用民用船艦改造成戰鬥用艦,立即發佈一級動員令,從十八歲到四十五歲的男子和三十至四十歲的女子都得加入戰鬥。   第一批出發的有一萬一千多艘戰艦,是尤圖拉僅存的正規兵力中,惟一可以自由移防的艦隊。   司令官是中將狄莫西尼斯,參謀長兼艦隊副司令少將是賴洛桑德,二人受命後急忙帶著戰艦出發。   不久,總統「翡翠絲,多明尼克」在總統官邸接見一位頭髮斑白平民,這是她的密友「亞利安·朋提克」推薦給她的「人才」。   「你非得見見他,我想惟有他才有能力力挽狂瀾!」亞利安堅定的說著。   亞利安和翡翠絲有著特殊的情誼,亞利安本是她的妹夫,但是自從多年前妹妹過世後,亞利安就成為翡翠絲的情夫,但是僅止於感情上,因為一國的元首在表面上是不能太亂來的。   也因此他對尤圖拉的政局有相當的影響力,而這次他舉薦的人,正是流亡在尤圖拉邊境星域的福丘,前英傑爾的優秀軍人。   此時,福丘只是一家小學校的工友,垂老的眼光中,仍然帶著幾絲的豪氣,只是歲月不饒人啊!情勢在此又進入爾虞我詐的兵鋒戰火中,英傑爾為何敢冒二面開戰的危險來向尤圖拉開戰,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但是事實畢竟已經發生,生氣、惱怒、抗議都無濟於事。   此外,沉寂一時的伊斯蘭特王國,也積極準備戰鬥,各方都在提升戰備層次。   東西二方戰線同時告急,這讓尤圖拉的軍隊有點反應不過來,壓力隨著緊張的升高而爆發,意外和逃亡不斷出現。   令人想不透的是,前陣子三小邦還為了抗拒人馬聯邦的挑釁,互相合作,為何間隔不到一年,情勢就變成自己打自己?   另外,新的陰謀正慢慢醞釀,或許人類正進入歷史陰謀論者所謂的「瘋狂的自我毀滅期」這深沼似的循環當中。   宗教般狂熱的政治活動,開始了造神運動,為人類的歷史畫下一幅美麗又殘酷的圖畫。   銀河系最大的財團「三星集團」正式通告各星際政府:「還債!否則就把土地交給我們!」   最先倒霉的是新開發的周圍星系自治政府,一個個在財政和非法的暴力活動下崩潰,逐漸淪為財團的財產。   大股大股的難民潮,被暴力份子和財團無情的驅趕,又造成各政府嚴重的財政和治安負擔,而且情況越來越難控制。   但此時!救世主出現了。   而「它」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在人民的心目中,它卻是肉身聖佛,因為地帶來了糧食和生存的意義。   可是這又是一個陰謀!   人類被自己的無知又逼向了黑暗,歷史學者不禁歎道:「人真是瘋狂又幼稚的動物,為自己掘了墳墓,還沾沾自喜的誇讚自己能幹!……」   末世真的來臨了,隨著戰火和政府的崩潰,人類走入更深的黑暗當中。   儘管樂觀的人會說:「光明的坦途,正從黑暗的深淵盡頭升起,我們總是還能企盼著光明的機會……」但是他們卻忽略了:「有多少人能夠活著?」   歷史就這樣又翻過了一頁。         第四十一章 曾經有夢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10)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六日尤圖拉共和國首都星域。   一個陽光燦爛的冬日午後,一位已經鬍鬚大半鬢白的男子被磁動車載入了尤圖拉星「自由之心」的總統官邸。出奇地,尤圖拉的最高統治者——總統翡翠絲·多明尼克,帶著憂鬱站在外面迎接。這罕有的禮節,顯示這人身份和地位的重要。   莊重的白色禮服中,包裹著不復青春身軀,但衣服和身材的搭配還是蠻相襯的。   車子一停,首先開門下車的是名叫「亞利安」的美男子,總統的侍衛露出和善的笑容為這常客開門,亞利安輕聲道謝以後,動作迅速地跑到另外一邊的車門前,在侍衛好奇地向內看之前,說道:「老師,請!」   亞利安是個標準的美男子,有著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完美勻稱的體型,他是男模特兒界的名人,一張嘴巴能言善道,臉上常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最吸引別人的是他親切的態度和神情。他永遠對人非常地和善,不管是討厭他或者喜歡他的人。   有人說他是總統翡翠絲的入幕之賓,也有人說他是用美男計親近這以前很美麗的女總統,但是有一個原因大家卻都不曉得,他還是伊斯蘭特王國前首相的嫡系孫子,只不過這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因而也隨著時間被湮滅沖淡,隨著亞利安道「請!」的聲音出現,一名戴著眼鏡、頂上微禿、滿臉頹然的中年男子踏出車來,好奇的看著這豪華的官邸。   他的名子很簡單,就叫做「無名」。目前在邊境星球「美奇托」的一所中學裡任教,教的是「歷史知識」和「哲學」,來歷是星際難民,其他背景則很難知道,只聽說他的背後隱藏著一大團迷霧般的事件。   亞利安含笑帶他走到總統身前,道:「總統閣下!這就是我所說的人,我最佩服和敬愛的無名老師……」說著側身介紹二人,一邊向無名道:「老師!這就是翡翠絲總統閣下,我口中的女強人。」   翡翠絲的眼睛瞬間亮起精芒,伸手致意道:「先生!非常對不起,要你如此急速的趕來……」說著眼光上下打量著一身樸素裝扮的「無名」。   「無名」刻意迴避翡翠絲的眼神,漫不經意的道:「哪裡,能一遊『自由之心』才是我這輩子的榮耀呢!這顆沉睡在自由樂土上的星球真的非常的幸福呢!」三人客氣了一陣後,侍從報告道:「餐點已經備好,請總統和貴賓用餐!」   翡翠絲點頭後說了句:「請!老師……」隨即引導他們二人進入一旁裝飾精緻的小木屋中。   亞利安鼓勵似的笑道:「老師您先請吧,今天您可是主角喔!」   無名皺眉說道:「亞利安!你到底在玩弄什麼把戲?」   亞利安奸笑道:「老師從前不是經常教誨我們要『物盡其用』嗎?我只不過在實際的實施老師的訓勉而已……一會兒您就知道……」   無名搖頭苦惱的道:「早知道也不要教你們那麼多,教越多越壞事,最後自己都得吃上苦頭賠上老命!」   亞利安調皮的笑了一下,眼中也有些許的苦澀。   三人經過一連串的長廊,木屋內佈置非常優雅,只是在無名的心中仍無法和自己的故鄉比擬,而他的故鄉正是「英傑爾」,座落在赤道北方的「燕古大陸」。   翡翠絲親切的招呼二人坐下後,隨即遣散眾侍衛。她沉默了一會兒,只怔怔的望著餐具上裝飾的花朵,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亞利安想開口,卻被無名制止,亞利安好奇地看著對面而坐的二人,自己顧著吃自己的東西,還不時的抬頭看著二人的反應。   在一片的沉寂聲中,亞利安嚼食的聲音和刀叉碰撞的聲音變得非常地突兀。   「危機雖然最近才顯現,但早已潛藏在很久之前的事件上,災難不會無故的發生……」無名突然如此說,讓翡翠絲和亞利安都感到莫名其妙,一齊抬頭看著無名。   翡翠絲遲疑了一下,搖頭苦笑道:「老師……我知道!但是我無力去阻止啊!況且我必須遵守既定的遊戲規則,這點總是令人喪氣,誰教我們是民主國家呢?」   無名搖頭道:「我想大家是故意去忽略危機吧!如果沒有隱藏著的某事,我們那裡能知道什麼叫做陰謀呢?如果沒有立即的劣勢,那裡叫做危險呢?現今的態勢就是如此……要怪就要怪我們都去刻意逃避問題和現實……」   翡翠絲沉下臉道:「這我曉得,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危機已經迫在眉睫,我須要的是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和避免災難的指導,檢討其他的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聽的一頭霧水的亞利安卻心想:「這二人到底在幹什麼呢?有話何不開門見山的說呢?」想著叉子碰刺潔白的磁盤,發出刺耳的聲音。   無名和翡翠絲雙雙皺起眉頭,看著臉帶微笑的亞利安,亞利安抱歉似的微低點頭,又低頭吃他的東西。   「那我該如何面對這局面呢?外面是強敵,內部是憂患,我就是想使力也沒有力量啊!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事,似乎就是等待而已……」翡翠絲突如其來的問著。   亞利安左右望望各自沉思的二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是他逐漸的感覺到,二人已針對核心問題做某些程度的溝通。   「戰或降!二字而已……」無名用右手頂了頂眼鏡後說著。   「戰!如何戰?降!又會如何?」翡翠絲追問無名。她所躊躇的也正是這件事,因為「尤圖拉」自建國以來,歷經大小戰役無數,軍隊戰力十分強大。要戰她並不害怕,但是戰了以後呢?這正是她要知道的部分。   「戰,會帶來玉石俱焚的慘痛結果,但是勝利仍是可以期待的。降,抹殺了過去所有的努力,把希望投入敵人的掌握中,得到的只有越來越悲慘的日子,後世會以不屑的尖筆刻劃我們懦弱的一面,徒留後人恥笑。這就是殘酷的歷史……」無名堅定的說著,說完後拿起一杯酒狂飲入喉。   「那……我該如何的選擇?」   「你沒有機會選擇!」無名說話後站了起來,向著亞利安道:「亞利安!幫我安排太空艇,我要把我的後半生浪費在未知的星域上,哎!我又要流浪了,這世上竟然沒有我安享餘年的地方……」隨後向翡翠絲道:「謝謝總統閣下的招待,後會有期,希望還有下次能見到你!」   翡翠絲仔細咀嚼著這人的話語,心裡的沉悶一層層地加深,腦海中縈迴著無名的最後一句話:「你沒有機會選擇!」   那到底她應該是接受這嚴厲的戰爭,還是帶領尤圖拉投降呢?   疑問不住的增加,但是她卻沒有時間多加考慮,因為危險已經如她所說的「迫在眉睫」,而尤圖拉本身的問題也更為嚴重。   亞利安用手勢向翡翠絲表示等一下再詳談,追著無名而去。   餐廳上留下發愣的翡翠絲,和她那張舉棋不定的俏臉。   情勢不會在遲疑問好轉。   另一方面,遠在塔客干星域佈防的防衛軍司令趙強,也密切注意著伊斯蘭特軍的動向;但他心內的憂急卻不曾表現在臉上,有時候仍然翹起他的二郎腿,吸著無害香煙,喝著濃郁的咖啡,靜默的看著螢光幕上的分析表和動態圖,臉色上一派舒適自然。   「報告將軍!敵軍已經集結超過二萬艘戰艦,正做最後一次的能源整補和編組,前鋒集團軍已經確定為中將『狄提·米流斯』率領,數量大約為五千七百艘,已經接近『小鬼渡』一千五百六十七光秒處,速度正逐漸減緩中,看樣子他們的目標是小鬼渡的要塞,我方在那裡的軍力非常薄弱……」   趙強笑道:「喔!是嗎?」心中卻打個大問號。他一點都不相信伊斯蘭特軍的統帥思考會如此簡單,想用兵力硬是突破這防守線。   在接著舉行的情報會議上,大大小小的情報官和作戰參謀說著相同的建議,那就是——最大的勝算是死守要塞防線。這是一個最保守也最安全的戰術。   趙強鐵著臉,心中卻有自己的打算,靜坐在主席位置上聽著各參政部門的報告。   「我方只有大約六千艘的『狼字號』快速巡防艦,又是屬於次級的防禦攻擊艦,武力上居於劣勢,而主力軍隊還在後方十幾光年處,赴援也來不及……這……」趙強臉上的憂慮越來越明顯。   首席參謀官上校「也業裡夫」道:「將軍!我們一致的決議是……」   趙強作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笑道:「等等!我再想想,你們先各自作業吧!通知偵搜艦出動,我們不能被敵人突襲,通知各要塞加強防範,接到我的命令前先堅守防線!」說著起身離開會議廳。   也業裡夫愕然地敬了一個軍禮,目送趙強走出艦橋,心裡也泛起許多問號。   可是趙強才走到一半,通訊官又傳來急訊,「波熳之珠」上情況似乎不大妙。   「波熳之珠」是一個小行星群,距離本星「尤圖拉行星」有數十光年的距離。   「波熳之珠上的我方實力大於敵方,但是他們似乎要壓迫我軍後撤,這是為什麼呢?我軍現下的主力在鬼都啊!他們應該想捕捉我才對吧!可是實際的狀況卻又不是如此,難道他們想直接進攻本星……」趙強皺著眉頭想著,眼睛望向虛擬的戰略構想圖中。   「不要被敵人的主動而做被動的處理,一旦陷入被動的圈套中,除非幸運之神永遠和你同在,否則你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失敗』……」   趙強以前老師的一句話,突然在趙強的耳邊響起,產生了一股力量。   趙強笑道:「我知道了!原來如此……作戰官!」   作戰官兼副手「艾帕·達隆」上校發聲道:「將軍!」   趙強笑道:「你猜敵人的意圖為何呢?說出來……我想聽聽。」   作戰官是原來鬼都要塞的次席作戰官,受到趙強的賞識而提升為自己的副手,對於要塞防務可說是「熟悉到無人可比」。   「將軍!這可能是個陷阱!」   「喔!那是什麼樣的陷阱!」趙強笑著反問。   「嗯……」米粒大的冷汗自他額頭滴下,濺灑在只有些微重力的要塞指揮室內,他勉強的吐出一句話道:「敵人有足夠的能力突穿我們的防線,畢竟我們這裡不像風凌渡那樣有深長的要塞防線,所以……」   趙強滿意的點頭道:「所有艦隊注意!一個小時內轉往『小鬼渡』集結,艾帕·達隆……要塞指揮權交給你,你知道如何動作是最好的,必要時不要留戀這些鬼東西!」   「屬下遵命!將軍自己小心了!」艾帕微抖的雙手緊緊的握著。   趙強起身道:「敵人的目的在彼,我偏偏不讓他們如意!各位!等著我們勝利的訊息吧!」說完大笑著起身走出指揮室,順便拍拍艾帕·達隆的肩膀笑道:「不用害怕!有時輸贏只是一種感覺而已,頂多一條命吧!何必太在意呢?哈!」   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傻眼了:「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到底怎麼回事?」   許多人都為趙強的改變而擔心不已,只有一個年輕的軍官想到:「只有放棄一切的人才會如此改變!」   這個年輕軍官名叫「趙月」,和趙強有著血濃於水的關係,只是趙強自己並不知道。他的現階是上尉,職務是「艦隊心輔官兼司令侍從官」。之所以有這麼奇怪的職稱,是因為趙強認為:「怎麼會有心輔官這種不管事的鳥官呢?」於是把他放在自己的身旁:「至少有些端咖啡的用處吧!」   艦隊集結整備完成後,趙月也隨艦隊出發。   近六千艘的艦艇緩慢的滑出要塞空港。   艾帕·達隆注視著艦隊離去,下令道:「備妥自毀系統!將所有逃生艦準備妥當,非戰鬥人員開始分組撤離,機艇隊預備!補給母艦裝載物資後不待命令馬上移出要塞,通知所有非戰鬥人員盡速撤離,所有戰鬥人員就位……」   代司令發了一連串的指令後,又冷冷的注視著螢光幕上的光點,喃喃自語的道:「魚兒上鉤吧!上鉤吧!我等著你呢?」   所有幕僚都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放棄這堅實無比的要塞,但是上司命令一下,也只有照著上司的意見行事。   另外一頭的字宙中,風虎沉著臉緩緩地踏上歸途,心裡充斥著失敗後無限地沉重。   「不!我還沒有輸……」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也不相信這是事實。   儘管部下們信心已失,可是在他完好如初的座艦上,他仍然有無比的信心,相信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因為他自己尚未失敗,生命仍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都是雷萌和福山的錯誤!」他忿忿不平地咒罵著他們。   「艦隊接近!他們正追蹤著我們的後面而來!」雷達管制官慌張的報告著,為不安的氣氛帶來急促的緊張氣息。   「不要慌亂!數據多少!給我正確的數字!」風虎要求部下冷靜。   「大約有一千多艘!」情報官過濾後報告著。   風虎看著螢光幕上的二團圓點,訕笑道:「他們來赴死嗎?他們以為我和那二個白癡一樣嗎?」   作戰參謀官建議道:「司令!我們是否迎擊!如果要迎戰的話……應該提早作準備!」   風虎搖頭道:「目前我方不適宜正面與他們對戰,航導官!目標『惡鬼珠』,利用亞空間飛行,我們先拖長他們的補給線,再回頭給他們狠狠一擊……」   航導官半生不熟的鍵入數據,隨後開啟飛行裝置和自動導向儀。   風虎笑道:「我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教訓他們吧!哈!」   雖然所有人都懷疑著上司的決心和能力,但是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至少避開了一場惡戰,至於明天的事,明天再傷腦筋吧!風虎的艦隊,就這樣瀰漫著怯戰的想法。   二千多艘戰艦上,士氣異常低迷,鬼怪之說開始吞噬著想要回到故鄉的心,一道道激烈的流言悄悄流過每個士兵的心裡。   原來生命是那麼的脆弱和不堪一擊,信念也是如此,更何況是用不名譽的手法建立起自己威信的風虎呢?   「尤韃是邪惡的魔靈降世!」   這是由一個據稱會通靈的士兵口中說出的。   「魔虎是英傑爾大神的座騎,他是來解救我們的……」這名叫做「扯鬼蛋」的大兵信誓旦旦的說著,並且還進行了所謂的集體神遊計劃,據說他能直接和「大神」對談。   據聞參加的人都看到了真正的英傑爾大神,但是所有人都形容不出他的模樣,只是腦海中有著依稀的模糊影像。   政略官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後,馬上報告風虎知道。   「無稽之談!你身為政略官,還相信這等的鬼話嗎?」   風虎怒罵著「卡爾西·青斯」,還不斷的用拳頭敲打著桌面。   卡爾西靜候風虎發洩完情緒後道:「司令!我們不能不理會下階層士兵的想法,為今之計我們最好快回風凌渡安撫軍心,這才是最安全的……」   「混帳!你要我回去等死嗎?殺龍已經在路上,我這樣回去,不就……」風虎擰起拳頭猛然打了這政略官一拳,將他擊倒在地板上。   卡爾西掙扎著起身道:「司令!我這是為你好,否則……一發生軍變,可能……」   「住嘴!我的部隊怎麼會發生軍變呢?你少危言聳聽了!」風虎怒不可遏的吼著。   「我是為了這殘存的幾萬人著想!司令你明知我們士氣低落,還要我們去送死,試問將軍!你有必勝的把握嗎?」卡爾西豁出自己的生命大聲抗告。   「衛兵!解除卡爾西的職務!傳軍法官來,以叛國的罪名起訴他……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我的下場!」風虎歇斯底里的大吼。   衛兵捉著兀自掙扎的卡爾西,卡爾西憤怒的罵道:「英傑爾就是被你們這種小人搞壞了,難怪政府中沒有人才,每一寸土地都是民怨!」   「把他關起來!明天審判!我要親自執行槍決……」風虎吆喝著衛兵執行命令。   卡爾西一面掙扎,一面大叫著:「英傑爾的大神啊:您如果真的存在,請您救救這些無辜的人民和兵士吧!他們是無罪的……他們……」   「拉下去!賤骨頭!」風虎怒不可遏的罵著。   這件事隨即被渲染成煽惑軍心的軍變前奏。   隨著戰爭壓力越來越接近,軍心開始不斷地浮動,「鬼扯蛋」和「卡爾西」被風虎依煽惑軍心和意圖叛國的罪名起訴,馬上執行死刑。   風虎親自監督槍決二人的場面震撼著每個士兵的內心。   鬼扯蛋在審判完後,突然的大笑道:「我已經獲得了正果,英傑爾大神正等著我呢?我會在地獄等著看你們的慘狀……我會笑著等你們!哈……」說完大笑不止,隨即被開槍射殺,可是他的笑聲卻迴盪了數分鐘之久。   一旁的卡爾西苦笑著喃喃自語道:「我到底那裡錯了?我到底……」   軍法執行官倒也風趣,低聲回答道:「長官!你說了太多實話,這是唯一的錯誤,現在的英傑爾已經容不下說實話的人,因為那太稀少而珍貴……」   卡爾西笑的更為苦澀,軍法官搖頭道:「咱們天堂上見面吧!」說完扣下扳機結束了卡爾西的生命。   本來就已經渙散的士氣在風虎的怒氣中崩潰,各艦艦長皺眉看著這處刑的畫面,其中一名艦長秘密的發了一封電文,而這封電文卻牽動了整體的戰局。   「本艦隊司令已經接近瘋狂邊緣!請要塞司令速謀對策,否則剩餘的艦隊恐怕無法回到風凌渡的要塞內……」   電文恰巧到了正通過風凌渡要塞的「約翰·拿杜帝」中將手中,他接到這份電文後,隨即下令:「前鋒艦隊前進!」   他心中正盤桓著某事——消滅妨礙自己的敵人,包括擋在自己前面的絆腳石,才是最重要的事。         第四十二章 陰錯陽差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116)   約翰·拿杜帝調整了艦列,並且知會了代理要塞司令虞夫和楊智人少將以後,便將全部的艦隊駛出風凌渡,朝風虎艦隊的方向急馳而去。   「到底怎麼回事?」所有人有著共同的疑問,但是沒有人有切實答案。   亞提克、楊智人、布萊德裡,甚至連虞夫都懷疑著!「是否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到底發生什麼事呢?難道風虎真的輸了這仗嗎?不可能吧!海盜們的勢力沒有膨脹的那麼快吧!」虞夫心裡想著。   原來龍蛟約翰·拿杜帝下令攔阻了所有的通訊彈,這也是新開發的技術。不過與其說這是新技術,不如說是一樁「陰謀」,一樁已經醞釀好久的陰謀,因為這種技術最主要是被用在間諜戰中,而所有的通訊彈技術都源自同一家公司。   臨行前「龍蛟」交待要好好看著那些俘虜,虞夫於是下令在蒼雁的要塞上,設置了簡單的集中營。   亞提克仍然將艦隊停駐在空港外的星域中,意圖不明。   「我們必須跟上去?」亞提克冷冷地對著星空說著。   他的眼光中閃著怒火,使得在螢光幕一旁的楊智人感到一股寒顫的氣味。   「小亞!我們必須先專注在一件事上,也應該容忍某些事所造成的痛苦!」楊智人試著想打消亞提克的意圖。   「不!智人!」亞提克制止了楊智人的話語,並且搖頭道:「不先拔掉老虎的爪牙,我們永遠殺不死老虎。我知道你的意思和想法,但是……」   布萊德裡接口道:「不如我們雙管齊下如何?待這混蛋走遠以後我們拿下要塞,並且開始部置反擊,一旦要塞被我們所有,約翰學長也只有失敗一途!」   亞提克和楊智人訝異地看著以謹慎無膽著稱的班長,一齊點頭後,楊智人問道:「顯然班長有更好的提議了,說出來吧!」   布萊德裡深吸了一口氣後點頭道:「我們率領大部份的戰艦跟去,名之為追剿海盜,事實上卻伺機而動,有機會就猛扯約翰學長的後腿。小亞!你則押著強生直接進入英傑爾行星,想法子救出你的小妹,但是……」   「但是什麼?」楊智人問道。   「我們必需先控制要塞『燭火』的巨炮,以確保我們進出通道安全,並且預先安排好後路,因為燭火上的巨型激光炮實在太恐怖了!」   楊智人閉起眼睛思索著這個提議,亞提克則望向一旁的螢光幕……   正當此時,「龍蛟」的艦隊正以高速掠過他們的身旁,楊智人禮貌性的打了幾聲招呼。   「小學弟!要不要跟英明神武的學長去建功啊!喔!亞提克!你也在啊!我可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失敬!失敬!」約翰那張奸笑的臉孔出現在螢光幕上,身旁又換了一名漂亮的紅髮女士官,那女士官有點不情願的窩在他的身旁,臉色有點勉強。   眾人行了一個軍禮後,楊智人道:「我們正想毛遂自薦呢?學長!我們補給完後就跟上你,一起去痛宰海盜!」   約翰「嗯!」的一聲後道:「那就快一點吧!遲了你們只能看到他們的殘骸而已,對了!你們知道風虎是怎麼失敗的嗎?」   楊智人搖頭道:「我不大清楚!應該是太剛愎自用吧!這老小子是出名的自大!」   約翰點頭笑著切斷通訊,斷訊前還隱約地聽到:「那他該死了!」   亞提克和楊智人對望了一眼後,都心知肚明會發生什麼事。以殘酷好殺的約翰·拿杜帝來說,失敗者就沒有權利活著,風虎的命運也就這麼被決定是悲慘而無望的。   隨著艦隊遠去,亞提克的艦艇也開始入港,出奇地虞夫親自在要塞的空港上迎接他們。情況有點詭異,詭異到連楊智人等人都無法相信,因為整個要塞竟然充滿了以前沒有的生氣。   楊智人等人一下空港,隨即揚起一片熱烈歡迎的掌聲。   布萊德裡注意到,挺著醉意站在虞夫身後的年輕軍官「雷朋上尉」。   擅於觀察小事物和小人物的微小動作,這也是布萊德裡的專長之一。他發覺這上尉眼中含有一股精光,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是總覺得這人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麼簡單,反而充滿著他名之為「革命和破壞」的氣質。   楊智人和亞提克一齊並肩走向前去,低聲地向虞夫說了數聲後,眾人進入會議室中。   楊智人和亞提克的艦隊隨即利用空檔進行大規模的整補,但是楊智人卻交待補給士官「緩慢而且仔細地」整補。   整補員覺得很奇怪:「不是要趕赴戰場嗎?為什麼要慢慢來呢?」   不明白歸不明白,他們還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補給物資原料,謹慎而緩慢,時間就在冗長的整補作業程序中流過。   會議室中紅燈亮起,所有要塞內的兵士開始提高戒備狀況,顯示情況並不尋常。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七日尤圖拉軍方面……   集結在「小鬼渡」空域的趙強軍團,依照著星域特性佈置他們的艦列。   這星域地名的由來是因為它的太空暗礁之多,可說是陷阱處處,並且不利作大軍團的會戰方式。   六千艘的各式艦艇分別以數百艘為一組,散佈在這廣闊的礁石群內。   情報不斷傳來,每一次傳遞而來的情報,越來越使人崩緊著神經,趙強也不例外,從昨日進駐此處開始,趙強已經沒有闔眼過,神情有點疲憊,手上一杯濃咖啡正飄著醒神的香氣。   趙強喃喃道:「好咖啡啊!這泡法……有點……」腦海閃過一絲回憶,不自覺地望向正研判星圖的趙月。   「敵艦主力集結大致完成!但是他們的速度開始分階段減緩,後續部隊已停止前進,目前意圖不明,且軍力不斷的增加中……」   作戰參謀官「也業裡夫」上校打斷趙強的思路,又續報道:「敵人在這裡似乎只是虛晃一招,我們應否改變方略呢?司令!」   趙強閉起眼睛搖頭道:「他們正在思考怎麼捕捉我們!這是個陷阱啊!」   艦隊情搜官「西拜德斯」少校又傳來前方的最新情報:   「敵人主力艦隊有轉向跡象!並且使用最大戰速進行迴旋,目標研判可能是『鬼都要塞』,電腦正評估這是不是想混淆我們判斷的誘騙行動……」   趙強搖頭笑道:「不!我猜他們的目地應該是『潔洛西危橋』或者是『飛鳥要塞』,那二處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如此才有機會分散我們的兵力。我們的兵力越分散,他們越有成功突破的機會……但是他們不用如此啊!真奇怪!要我的話就集中力量突穿,我們的軍力如此薄弱,這太簡單了啊:」   幕僚們以不解的眼光看著半躺在指揮席上的趙強,只有趙月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趙強的意見。   靜默了一會兒後,也業裡夫沈吟著問道:「那我們是否該分出一些戰艦前往那二處?」   趙強閉口不說,有點陷入沉思的感覺。濃密的眉毛皺在一起,最後向情報分析官問道:「給我敵人的航行路徑圖,並且分析敵人主力的分佈狀況……」說完閉上眼睛仰頭休息,似乎很想就此睡去。   也業裡夫怕他真的睡著了,忙皺眉問道:「司令!我們是否應該先救援二個要塞?不然要塞一失,敵人可長趨直入,我們便陷入了危險當中!」   趙強卻搖頭笑道:「敵人已經針對我們的弱點設置了陷阱等我們,難道我們一定非跳下不可嗎?戰爭不只是一個個被計劃好的策略動作,而是不斷地計算和分析,再狠狠地踩踏敵人的痛處!敵人也是如此想,可是敵人的目的是什麼呢?會不會是要讓我們急躁而失去應有的判斷力,進而隨便浪費兵力?也業裡夫!難道你要跟著敵人的舞曲起舞嗎?那是非常危險的……」   默立一旁的趙月聽得頻頻點頭,心道:「原來他是想利用敵人的設計來打擊敵人的信心!」隨後拿起筆記本記下了這段話。   「敵人開始高速移動!目前目標不明確:戰艦近六千艘:距鬼都一七一二光秒左右,距飛鳥要塞二一八七光秒,用的是最大戰速!」   情報官報出這訊息後,氣氛更形凝重,趙強喃喃自語地說道:「飛鳥!飛鳥!通知要塞本部,快!敵人的目標是飛鳥,要他們注意,避免戰鬥人員的傷亡!」通訊官隨即不斷地發出電文通訊彈。   趙月突然笑道:「司令!看樣子敵人已經上鉤了,他們真當我們是白癡呢?」   趙強轉頭望著趙月,笑著點頭道:「喔!你也看出來了,嗯!你有二把刷子!對了!你為何會如此想呢?」   趙月不願意回答,只盯著螢光幕,趙強也覺得奇怪,心道:「他怪怪的!怎麼?我是他的仇人嗎?我以前並不認識他啊!」   果然電腦螢光幕上的敵人艦隊光點急遽的轉向「飛鳥要塞」,並且擺設成鋒錐的強矢艦列,看來是要強行攻入飛鳥要塞。   飛鳥要塞是「塔客干通道」最上方,也是離趙強主力最遠的要塞。其實這裡並沒有什麼戰略、戰術上的重要性,佔有這地方頂多是形成一個前進基地而已,其效果在軍事上來說其實不大,但是對倚賴要塞防線的尤圖拉軍確有著打擊信心的撼動作用。   也業裡夫道:「『飛鳥』本身防禦武力不強,面對強攻頂多只能撐上半小時,我們應否立即支援他們呢?將軍!」   「給我敵人主力到達『飛鳥』的時間!」趙強並不理會他,繼續問著,二眼放光的看著螢光幕,似乎他的賭注都在這一次的動作中。   趙月插口道:「最快一小時後到達·但是……」   趙強皺著眉頭轉過來看這小伙子,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來,但這時的他並無暇多相心其他事,點頭問道:「那敵人的目標呢?你知道嗎?」   「惡夢石!真正的目標是惡夢石……」趙月吐出令所有人吃驚的答案。   「喔!你怎麼會如此肯定呢?你是根據什麼推斷呢?」趙強懷疑的問著。   「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要的是將軍你!而能讓將軍喪失信心並打擊我方士氣的方式不外乎二種,一是打敗我們的主力!二是使我們疲於奔命!但是要捉住我們的主力並不容易,所以敵人的目的應該是第二項。」趙月自信滿滿地說著,那模樣正像趙強年輕時充滿自信的模樣。   「喔!是有趣的想法!那我們應該如何解決這困境呢?」趙強問著,心裡卻道:「說出我想要的答案吧!小伙子!」   趙月瀟灑地笑道:「我們如果一直等待下去,持續地焦慮就足以促使我們失敗,而我們也將喪失勝利的契機。敵人想要把我們困在這裡,讓我們疲於奔命,並磨損我們的戰志。所以,保持機動和必要地冒險出擊,我們才能捕捉到勝利的契機!享受勝利甜美的果實!」   也業裡夫想著趙月所說的這一個可能,眼光中滿是疑惑。趙強不置可否地看著前方,也業裡夫卻忽道:「唯一可慮之處是……我們艦隊力量太弱,只有藉由要塞的武力掩護才足以保護自己,這也是不得以的狀況,如果主動出擊,萬一失敗了將會非常危險!」   趙月笑道:「上校!勝利不一定專屬優勢的一方,上校您是個很好的參謀,但是絕非衝鋒陷陣的勇將;要是我嘛!我會用最少的武力先擊敗敵人的前鋒,然後設一陷阱把敵人的主力拖住,畢竟這是我們的地頭,我們有十足十的地形優勢,和絕佳的環境參數……」   趙強點點頭,這時情報剛好傳來:「『飛鳥』遭受大批飛彈攻擊!目前並無損傷,預計敵人在二十分鐘後會全面投入戰鬥,敵艦數目陸續增加中……」   「下令嚴守!」趙強轉頭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上尉,依你的能力早該當上將軍的!」趙強一邊站起來,臉上掛著強大的自信和笑容,一邊用著訝異的口氣問著趙月。   「下官名叫趙月:只因沒有父親的戶籍,所以……」趙月忽然有點激動起來。   「趙月,啊……」趙強退了數步:「你……你是……」   趙月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後笑道:「將軍,趕緊下決定吧!我們的生命正等著你的命令呢?」   趙強回過神來,點頭道:「集合改裝過的『狼』字號的戰艦,目標『飛鳥』,也業裡夫!剩下的艦隊麻煩你率領,你可以作最有效的運用!我如果失敗,這艦隊由你接管!日誌官把這段話記下!」   「司令你要三思啊!這實在太危險了,您這不就像自投烈火的飛蛾嗎?」也業裡夫諫諍著。   「我知道!但這的確是我們唯一能夠取得勝利的方法!走吧!趙月,你跟著我!」趙強隨即轉身離去。   趙月訕笑著搖頭道:「命運之神正愚弄著我們呢?死神也掀起了裙擺向我們訕笑著!哈!」說罷也跟著離去。   五分鐘後,六千多艘各型戰艦開始分離,但是清一色的「狼」字號戰艦在「狼冠號」旗艦的帶領下,緩緩地駛向另一方向。   而此時飛鳥要塞的戰火也越趨熾烈,炮火不斷地閃爍飛竄,告急之聲遍佈,看樣子是即將不保了!   另一方面,波熳之珠上的尤圖拉第一艦隊,集結了一萬六千艘的戰艦停駐在廣大的尤圖拉星群尾閭的中點處。   中將狄莫西尼斯擔任總司令,少將賴洛桑德為副首,前鋒艦隊由少將指揮兼參謀長阿提卡·帕克擔任前鋒指揮。   後代史家無法瞭解的是,為何這三個人會被派在一起?而且統領同一個艦隊,相當於尤圖拉五分之一的兵力……   這時,隨著戰況緊繃,對峙的雙方也都繃緊了力道和拳頭。   「司令!有數量龐大的艦隊接近波熳之珠!」   「喔!難道是趙強敗了嗎?我早知道……」狄莫西尼斯風涼般地說道。他似乎不太願意見到自己人勝利·反而期待自己的同胞接受慘敗的命運呢!   「不!是……是從英傑爾王國方向來的艦隊,『阿貝拉通道』已淪陷!目前敵艦距離我們只剩下三十一光年,最快在一天後就會接近我們,攻入我們的領域內!」   情報官發抖著報告了此事。   「阿貝拉通道?可惡!英傑爾不是和我們剛剛才訂下和約嗎?怎麼馬上就翻臉呢?」   狄莫西尼斯瘋狂地吼著,副首賴洛桑德卻冷靜地道:「司令!我們該趕緊決定如何因應這局勢,敵人若真要打我們,不會在乎一張紙和信用這種東西的!」   狄莫西尼斯大聲吼叫道:「我們就去消滅這些卑鄙的小子!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通知本部參謀長,我們出發了!」   這時,參謀長阿提卡卻出現在螢光幕上制止道:「報告司令!我們必須先支援趙強將軍,因為他們比我們更危險:英傑爾的艦隊應該不會那麼快和我們接觸!」   「胡說八道!趙強他們躲在要塞裡那有什麼危險?全艦隊轉向!目標阿貝拉通道!」狄莫西尼斯並不理會阿提卡少將的建議。   「司令!請再聽下官一次,假如趙強這仗輸了,我們將遭受二面夾擊,那……情況就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膽小鬼!」狄莫西尼斯怒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哼!我可是中將,你現在還是少將呢?老師!偉大和不可一世的老師?哼!」   賴洛桑德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想:「這少不更事的小子怎能爬得如此之快呢?」   阿提卡滿臉的怒氣,壓制著情緒道:「如果司令想將艦隊送入敵人的手中,甚至成就敵人的威名,那我沒有意見,但是敵人在戰略上的佈置,明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大陷阱,一個分力邀擊的陷阱,你還一頭栽進去?你知道你掌握的是成千上萬的生命嗎?他們的背後又有多少的家人?司令……」   阿提卡耐住性子不斷地說,勸阻著他這位上司兼學生。   狄莫西尼斯臉色難看的聽著阿提卡的陳述,最後他笑道:「老師!你已經被解除職務!既然你不想死,那就留下來當後勤部隊吧!副司令!我們先走吧!膽小鬼!」   接著他不理會所有人的勸阻,帶著一萬三千多艘的戰艦離開波熳之珠。   賴洛桑德的個性不強,意見不多,話也不多,但他看到司令竟然留下了原本擔任前鋒和參謀長的阿提卡,不禁眉目一皺,尋思道:「看來我們一定會失敗的!」於是轉頭對副官道:「喻令本隊所有的士官兵,父子同行的子回,兄弟同在的弟回,夫婦情侶同艦的,可以申請轉入後勤,留在後方……」   這動作被稱為「仁慈」的政策,在後來會戰完畢時,使得他被連升二級,可是他再也不知道這決策救了成千上萬的人。   阿提卡少將沉著臉不說一句話,帶著剩下的艦隊留守後方,隨後他下令道:「我們去支援西面的戰線,通令波熳之珠的居民『向後方撤退』。」   當命令發佈,居民們懷疑地看著這道命令,但是他們實在不願意離開這地方,同時他們也認為就算讓其他政府埡統治他們也是一樣,反正他們只要繳稅就好了?雖然後來證明,這是極端錯誤的觀念,可是在當時卻無人相信。   阿提卡看著波熳之珠的恆星光炫,慨然地歎氣道:「人之無智!竟然自以為是至此,我也無話可說了,自己居然教出這般自大的學生,我也真沒用!唉!」   副官中尉趙雅,一個黑髮的女軍官默立一旁道:「將軍!我們該走了!悲傷徒增傷懷,這是無濟於事的,我們應該做好迎接敗仗的準備!」   阿提卡點頭表示知道,交代了趙雅幾道命令後,艦隊開始出發。   此時塔客干星域的戰火正逐漸的步入高潮。   另一方面,飛鳥要塞的攻防似乎是一場小孩子的遊戲,攻的一方隨隨便便,防守的人也是亂七八糟。   原因是飛鳥要塞的司令,「安中瞳」上校,不但嗜酒如命,平常也幾乎是不管事。   起初的戰事,都由他底下的作戰參謀擬定,所以各單位也打得有模有樣,損失不會很大,甚至初期還佔上風。   但是我們這位指揮官一覺醒來,這老兄手癢難當,一道命令出口後,最具攻擊力的機艇戰隊便莫名其妙地損失一半,要塞炮也因為他的命令胡亂發射,次數太頻繁而癱瘓。   隨著敵艦有組織的進逼,眼看著要塞防線就要保不住。   可是或許是他的運氣實在太好吧!伊斯蘭特軍的狄堤米流斯將軍,眼睛盯著已經發不了要塞炮的「飛鳥」,不解地思道:「那群笨蛋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不發一炮呢?這會不會是陷阱?」底下的部屬都建議他一舉攻下這要塞,因為經過一小時的戰鬥後,已方的損失很少。但是他卻不敢背負違反「故作態勢」的軍令,於是下令後撤休整。   「我的任務是要敵人『疲於奔命』,如果我打下這要塞不就違反命令了嗎?」他心裡如此地想著。   這時飛鳥要塞上的軍士們正忙著修復要塞主炮,至於安上校則又喝了一瓶烈酒後,高唱著:「讓我們一齊去那遙遠的天堂,它那裡有美麗的彩虹和仙女,有醇酒和美食,從此高枕無憂,快樂地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啦!」   幕僚們都搖頭不再理會他的命令,全力想保住這要塞。   突然,一道電訊流入:「放棄要塞!撤往潔洛西危橋附近星域,動作要快!更要有條不紊!要顯得高深莫測的樣子,」   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副首「尼特·多弗」中校還是馬上下令所有人員撤離。不管怎麼說,這命令能夠逃避戰火,倒是非常值得遵循。   「副首!要不要毀滅飛鳥呢?」電腦官臨走時如此的問道。   「電文中沒說……」尼特·多弗匆匆地走到運輸艦上,還回頭望了這要塞一眼,心想:「為何要放棄呢?」   搖搖頭後和大家一起登艦離開。         第四十三章 潔洛西危橋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99)   不久戰火漫延到潔洛西危橋附近。   「潔洛西」是傳說中古代美麗女神的名字,這星城被稱為潔洛西危橋,有個淒迷的愛情傳說。   傳說中,女神潔洛西愛上一名人類男子,但是主宰宇宙的天神有著私心,不准女神私自下凡和那男子雙棲雙宿,於是下了一道難題道:「假如你可以將這座斷陷的『時空之橋』修復,那我便准許你下凡……」   在傳說中,「時空之橋」是可以接連二個不同時間和空間的接續面,掌握這個接續面,就掌握了天神和人界的主宰大權。   面容姣美但是個性堅毅的潔洛西女神二話不說,用盡她所有的力量修補這斷橋。   可是有一位狡猾而心懷妒嫉的神,卻用騙術和花言巧語將那男子誘拐至斷橋上,並且謊稱他可以幫助他和潔洛西相會。   於是那男子便高興的跑到橋上,遠遠便看到潔洛西正在那裡努力的工作著,他興奮地跑向前去,渾然不知前方是個陷阱。   潔洛西看著自己心愛的男子奮不顧身的前來相會感動異常,但是他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凡人,根本就無法跳過這「時空之陷」的天然障礙,於是她只有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的發生……「一旦墮落入這塌陷,除非宇宙重新開始,否則永遠無法脫離這迷霧層層的迷途。」   最後,潔洛西悲憤地看著羅列於旁的眾天神,又將這修補一半的時空之橋打斷,說道:「自以為偉大和慈悲的眾神啊!我深深地以你們為恥。雖然他是人,但是他懂得什麼叫做『真愛』!反倒是你們……為了自己的好惡,胡亂的行使你們眼中所偏執的真理。我要讓時間一去不回,讓你們也嘗試活在等待死亡的恐懼中!」說罷奮身跳入時空之陷中。   從此天神們每天都作著惡夢,他們雖然不死,可是卻在夢裡遭受到更大的痛苦,直到宇宙又重新開始。   這則傳說或許是所謂的無稽之談,但是它巧妙的結合了自然中的未知和人類的好惡情感,所以能流傳至今。尤其在「惡夢石」的隕星碎片上,有著許多人類活動的遺跡,更增添了這則傳說的故事性。   阿提卡·帕克喃喃自語地看著這個星域,二塊小團的碎石行星群,因為某種重力作用而不斷地崩落入幽黑的黑洞中。   但是它又不是真的黑洞,不然照理講如果有如此大的黑洞,直徑有大約數十光秒的廣大重力範圍,整個銀河不就會被它吞下去?怎麼還能存在於這宇宙和銀河系呢?而且它似乎維持著些許的引力平衡。   這時副官趙雅報告道:「鬼都要塞代理司令正在線上,他請將軍商討軍務……」   阿提卡點頭道:「趙雅中尉!你知道嗎?在我二十多年的軍事生涯中,第一次面臨如此絕望的挑戰,要不是『毋寧窩星域』事件的發生!我們也不會面臨如此急迫的危機,至少我們還有一名赫赫有名的超級戰將……」   「您是說……如果民主捍衛者『伯裡斯』將軍還在的話……我們至少還有希望!」   阿提卡點頭笑道:「乍看之下,我們似乎只面對二個王國,但其實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更強大的勢力,而且是一股隱藏在陰暗處的邪惡勢力……唉!該是我們要當亡國奴了吧!還是人類應該走往這個毀滅的方向呢?」   趙雅眼光迸出熾烈的光芒道:「有正就有反,我不相信上帝會偏袒任何一方,或許是歷史的反動也說不定……人類的歷史就是不斷的找尋反動點,來教訓自己不要那般的愚蠢吧!」   阿提卡笑道:「好一個自信樂觀的小妮子……」   「將軍!急訊傳至!飛鳥要塞陷落,但是敵人卻反常的往後撤退,暫時按兵不動……」   隨著電訊的傳來,艾帕·達隆沉著臉出現在螢幕上,第一句話卻是,「怎麼只有這些艦隊!其他人呢?」言下之意竟是非常地失望。   阿提卡對著螢光幕上的艾帕道:「其他的我便無法控制,去問其他人吧!」言下之意也是相當無奈。   「那也好!請將軍盡怏趕到飛鳥要塞和趙將軍配合!其它計劃請將軍自己和趙強司令商討!」艾帕寒著臉說著。   阿提卡注視著這三十多歲的軍官,看來緊張的臉上其實是自信滿滿的排布著策略。阿提卡低聲道:「上校!我就聽你的……全艦隊!向飛烏要塞前進吧!」   趙雅看著艾帕低聲道:「這就是父親口中常說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能力蠻強的……」   阿提卡點頭笑道:「我知道!」   原來趙雅的父親也是趙強,但她跟趙月一般,只是個沒有名份的私生女,甚至連趙強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這是趙強年輕時的風流債,而她則是趙月的親妹妹。   「中尉!你希望你父親勝利嗎?」阿提卡一點都不訝異地問著趙雅,顯然他早知道趙雅和趙強的關係。   「我希望我們勝利!而不是我父親勝利。」趙雅生硬回答著,語氣透露出不想再說什麼的態度。   阿提卡沉默著,似乎也感到不怎麼尋常的氣氛出現,但最後他還是道:「不要太去恨一個人,畢竟人都有錯誤的時候!況且有人連自己犯錯都不知道呢?你去恨他……這也無濟於事啊!」   趙雅苦惱的笑了一下,點頭表示知道。   「唉呀!潔洛西女神是否會護衛著我們呢?」一名航控班的士兵在此時突然吐出這麼一句話。   「會的!女神將以無上的慈悲心,來護衛尊敬地的人們:我們一定勝利!」阿提卡起身奮力地揮舞雙手呼喊著。   全艦隊似乎受到他的感染,一齊唱著尤圖拉的國歌「愛和自由」。   「生命中的愛是自由的羽翼,翔集在自由天空的候鳥,也為我們祝福……」   「尤圖拉的驕傲是自由的樂土,尤圖拉的人民是仁愛的國民……」   「自由是我們的肩章,愛是我們的襟懷……」   「讓我們一起為這自由的土地努力,共創美好的未來!」   趙雅的眼睛中含著眼淚,她默想著:「這些人中有多少能夠回到自己的家和親人團聚呢?我們所維護的理念,難道真的是真理嗎?」   隨著逐漸高亢的歌聲,一支二千多艘的艦隊緩慢地轉向,他們將迎戰有著絕對優勢的伊斯蘭特軍。   所有的故事到此又展開了另一幕新的局勢。   另一方面,回到武神號的林·曲客多卻莫名其妙的患上了無法治療的病症——感冒。   老師奧斯卡·皮莫笑著對他道:「怎麼!你還是老愛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狀況!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曲客多無奈地笑道:「或許吧!這出毛病的習慣已經成為自然不過的事!不過我卻因此逃過了一劫!唉!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時小梅的聲音響起道:「有其他的戰火!除了風凌渡的戰場外,似乎有二處地方同時開戰!請看情勢圖!」   「一處是在塔客干星域,一處是在阿貝拉通道以北十五光年處,是兩造攻擊一方,軍力比是五比一,尤圖拉共和國將是最大的輸家,受到二方面軍隊的夾擊……」   小梅的聲音飛快的彈奏著,雖然說是電腦模仿人聲說話,但是卻給人愉悅輕快的感覺。   林·曲客多問道:「咦?小梅你高興什麼呢?」   小梅笑道:「沒有啊!戰狐和銀狐的艦隊已經出發,魔虎的艦隊稍微整補後也可以馬上出發,我們會順利拿下風凌渡的……」   「這我知道!但是……小梅你說的……什……麼『阿……拉』……通道的,二方對戰的主持者是誰呢?」林·曲客多搖著頭吃力的問著,因為感冒他有點昏沉難過。   奧斯卡笑道:「你還是專心養病吧!這事他們會處理的……」   小梅道:「其實最大的隱憂還是……」   林·曲客多稍微思索了一下,突然神情變的有點緊張。   「通知他們不可接戰!如果……可以!咳!咳!」林·曲客多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想不到引起氣息不暢。   奧斯卡連忙穩住他道:「慢慢來吧!你擔憂什麼呢?」   「太多的損傷會造成我們無法彌補的傷害!咳!」   或許他的身體真的太虛弱,咳嗽了一陣子後隨即昏睡過去,奧斯卡將他扶好蓋上太空被後道:「照他的吩咐通知其他人!我大概知道他所擔憂的事情!通知他們一切小心!」   小梅忽然憂心的問道:「他可不要跟那只懶醉貓一樣,年紀輕輕的就……」   恰巧亞歷山大進來道:「魔虎艦隊已經準備好了!老師!啊呀!」看到睡臥在床上的林·曲客多,停住了下面的話語。   奧斯卡笑道:「我跟你們走吧:他還無法移動呢?讓他好好的將養身體!」   亞歷山大失望的歎道:「好吧!我去請其他人幫忙照顧老師!」   小梅的聲音響起道:「光榮星的防衛應該沒有問題,請奧斯卡老師放心吧!有我在,那些小賊們連老娘的漂亮臉蛋都看不到呢?」   奧斯卡笑著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起和亞歷山大離開。   出奇的是,長槍的妹妹「吉蘿芯」,竟也因為某些原因而無法隨艦隊出發,改由考區·貝多芬和老將「曾」帶領著長槍的艦隊出發。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二十九日光榮之星只留下七十二艘不堪作戰的戰補艦,其餘的戰艦經過整編後,頂著強勁的極冠風離開。這天一切平靜,不但在風凌渡上沒有戰火,另外二處的戰場,也格外的寂靜。   不明的情況使得各方面的勢力都格外小心。   但總是會有出來攪局的莽撞者,吆喝著死神的旗幟前進,高高興興的將自己送進死亡的墳墓堆中。   那人就是尤圖拉第一艦隊的司令——狄莫西尼斯中將。   「就失敗者而言,他絕對是稱職的將軍,不但將部屬揮霍地一絲不剩,甚至將自己一開始就送給敵人,讓自己被炮火擊潰。一萬多艘戰艦,和數十萬的將兵,在三次連續的會戰中完全被滅……連給副首賴洛桑德抬頭和穩住敗局的機會都沒有……敗得喜是十分徹底,十分悲哀。可憐那無數的生命,隨著他一人的意志消失……」   「戰魂之說——敗將錄」   以上是「小龍」克里昂在會戰後所說的記錄,他並未讚美父親的戰術高明,只是惡毒地批評著這位低能的對手。   「我父親只用三成兵力,即可消滅這只糊塗的笨熊。不當的使用武力,耗盡自己的力量是他們最大的敗因,而且還高興的進入我們設定好的圈套,毫無警覺性的揮軍直進,直到死神開始對他微笑,他都還不知道。最可笑的是……他還以為自己會勝利呢?」   「要我的話……我只須裝著圈套在他的頸子上,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要他投降……」   「基本上我反對『為屠殺而屠殺的戰爭』,這是我和父親不同的地方,留下敵人是軍人生存的一個理想,一個軍人若沒有直接的敵人,那在心理上是極端空虛的,活在這世界上也不怎麼快活!」   「小龍」克里昂·多尼少將在說這段話時豪氣十足,他甚至認為尤圖拉的民主軍人都是這般的低能和無用;但是他顯然忽略了: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看輕敵人,也不應該過份的相信自己人,更想不到也有許多不幸正等著他呢!   依據戰史記載,「依沙斯會戰」的實際經過是這樣的。   首先二軍的前鋒在短暫的對峙後,互相在遠處開火,但這場面只維持了數分鐘,二方的將領便接到了相同的命令:「後撤!」   尤圖拉的前鋒軍由上校厄爾多夫特率領,由於他一向小心,副首賴洛桑德建議讓他當先鋒。   狄莫西尼斯當然不悅,但是為了表示尊重他的副首,仍然任命厄爾多夫特擔任前鋒艦隊的領軍。   殺龍的前鋒卻只是一個小中校,名字頗為女性化,叫「尤鈺」,對「殺龍」梅爾克絕對的忠貞。   二方一接觸都非常小心,所受的損傷也非常微小。   但是二方的部隊被召回後,所受的待遇卻是天壤之別。   厄爾多夫特馬上被降級撤換,換上的是以勇猛著稱的上校提爾·波提亞。原因是司令官認為厄爾多夫特怯戰怕敵耽誤軍機。   而尤鈺的謹慎卻被宣揚成「殺龍」軍中的英雄,馬上升上一級成為上校,並巨補充前鋒兵力,讓他的率領戰艦數目成為三千艘。   小龍在得知尤鈺陞官後笑道:「唉!我該替他高興或者惋惜呢?」   雙方再次接戰,英傑爾軍逮住一個小小的機會,利用前鋒軍充當誘餌,誘惑尤圖拉軍的主力前進。   上校提爾·波提亞所率領的二千多艘前鋒艦隊,誤以為己方大勝,率領艦隊深進,卻被英傑爾的後援艦隊層層疊疊地包圍。而且殺龍更使用以退為拖的戰術,進一步拉長尤圖拉艦隊的前鋒和主力的距離,並且分出小龍克里昂的艦隊,以一千七百多艘的重甲艦擋住狄莫西尼斯所率領的主力艦隊,只守不攻地拖住了尤圖拉軍的主力。   狄莫西尼斯卻深信兵力強勢的作用,在一開始就傾力攻擊,預備隊不斷被派出,「小龍」克里昂也順勢佯裝敗北,緩慢地後退。   後方的賴洛桑德努力的想完成重組後隊的戰列時,情勢卻隨著主帥狄莫西尼斯的狂熱嘶叫而失去節制,尤圖拉的艦隊被吸引著逐漸散去,不知不覺中,被越來越多的敵艦包圍。   「去死啊!」   「請你們的屁眼吃子彈!」   那些狂熱而且毫無意義的話語流竄在尤圖拉軍的戰術通訊回路中。   賴洛桑德勉強維持住快要崩潰的後衛艦列,火大的呼喊道:「混蛋!回來:不要擅自行動!你們怎麼會……」   但敵人的飛彈已展開攻擊,尤圖拉軍陷入一片高熱地光炫裡,熾熱的核心正不住的擴散。   「『平璣號』戰艦陣亡,『平澄』、『垓干』無法運作……」   「作戰線已經崩潰!天啊!」   「請求支援!左線……啊!」   一連串的哀嚎自四面八方傳來,每通電訊都帶著上千人陣亡的消息。   「真是個一面倒的戰爭啊!」賴洛桑德想著。   尤圖拉的前鋒迅速被圍攻擊潰,狄莫西尼斯也被「小龍」克里昂的戰艦搞的火冒三丈。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狄莫西尼斯的主力部隊也被小龍吸引進入預先佈置好的口袋中,不斷地失血。狄莫西尼斯歇斯底里的狂吼著指令,但是誰聽的懂呢?他最後被醫官下令「電擊」,由作戰參謀接任艦隊指揮。   這時己方已經損失三千多艘戰艦,還有不知多少戰艦無法作戰,作戰官「路克·特拉」只好下令道:「鎖住敵人的司令艦炮轟!並且用最大戰速前進!」帶領著已經被剪斷為前、後二截中的前戰列,意圖進行空穿的戰術。   他的用意在穿越敵人的核心陣列,如果成功,或許仍然有活命的希望。   在路克奇襲似的猛攻戰術下,「殺龍」梅爾克倒是吃了一驚。他為了要封尤圖拉展開側翼的包圍戰術,所以中央的艦列異常薄弱,薄弱到甚至無法應付敵人垂死前的猛攻。   殺龍皺眉道:「喔!還有這一招……我倒是沒有想過……」   但這時候,在第一次接戰中被升級的尤鱺前鋒艦隊,居然不顧已身的損傷,拚命地向前,護衛住了瀕臨崩潰的中央戰列,也護住了殺龍的英名和性命。   路克的反撲失敗,尤圖拉軍全線潰敗。   此役,殺龍的戰艦損傷不到三成,便擊潰了擁有近七千艘戰艦為中軍的尤圖拉主力,並且逼迫尤圖拉的司令艦自毀;但是尤鈺的座艦也遭受波及而爆炸。   梅爾克看著螢光幕道:「小龍!不要做這種傻事,知道嗎?」   克里昂聽了幾乎要作嘔,心道:「不是你讓他如此做的嗎?」但是他識趣的低頭不語。   「主力進擊!不要讓他們有抵抗的餘地!」殺龍冷冷地下著命令。   這段時間,原本尤圖拉的副首賴洛桑德有意重組艦隊殺出重圍,但是損傷實在太大,最後才靠路克的突穿戰術為他爭取到一點時間,匆忙間帶著部份的殘隊離開戰場。   時間分秒的過去,其他群龍無首的艦隊被有計劃的區隔和屠殺,只經過大半天的時間,戰爭便結束了。尤圖拉軍只有數百艘的艦隊逃離這地獄般的戰場。首次會戰,尤圖拉的主力就因為太過深入敵人戰場,中了敵人的挑釁而損失七成左右。   不到一天的時間,殺龍輕鬆的解決了尤圖拉的第一艦隊。賴洛桑德沉重的發了電文後,帶著剩餘的戰艦投入另一場戰鬥。   原本擔任前鋒的厄爾多夫特道:「副首!不要作無謂的犧牲!我們仍然可以站起來的,我們還有二個完整的艦隊,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賴洛桑德搖頭道:「殺龍這個人有個習慣:就是趕盡殺絕,如果他不殺光我們,那被他佔領的星球人民就會很慘,厄爾!你帶著一部分的艦艇到塔客干星域去,跟趙將軍說……尤圖拉就靠你們了!或許……」   「將軍!」厄爾多夫特還想說話,但是卻被賴洛桑德制止。   「我們的國家怎麼了,為何有能力的人都不能出頭呢?如果讓副首領軍,我們絕對不會敗的如此慘重!」厄爾多夫特如此的想著。   賴洛桑德接著將毫髮無損的座艦「狼弓」留給了厄爾多夫特,而後率領著殘軍再度投入敵人的懷抱中。一時之間星幕上又是火光四射。   「上校!我們走吧!」   數十艘「狼級」的高速戰艦停泊在虛空中,每個艦長都望著厄爾多夫特。   厄爾多夫特放眼一望,幾乎每個艦長都是有名的怪胎,但是他們眼中有著同樣的光芒,那就是自信,以及混合著遠方爆炸火光映照著半紅的太空所產生的紅色憂傷。   厄爾多夫特低聲道:「我們走吧!謝謝你將軍!」說罷舉手向激烈的火光敬禮。   同時,殺龍發現居然還有敵人敢前進,皺眉道:「這是誰,那麼的想找死?倒是個可敬的對手……」   「報告司令!是敵方的副首……」   隨即有電訊傳來。   「你好!我是賴洛桑德!希望我的死亡,可以消弭你的怒氣,人民是無辜的,有罪的只是我們!請你網開一面……」   梅爾克點頭起立回禮道:「知道了!如果此役的主將是你,那我們會勝的很辛苦,不可能那麼輕鬆……」   賴洛桑德苦笑道:「結果是一樣的,只是時間加長而已,痛苦也許會更久……」   殺龍笑道:「這年頭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多了,尤圖拉還有幾個你這種人呢?」   賴洛桑德笑了,笑的很苦澀,隨後的閃光結束了二人的對話,戰場也趨於寂靜。   「如果明天還有戰爭,我可不願意跟這些人戰鬥啊!」   「殺龍」梅爾克喃喃自語的望著美麗的波熳之珠。   「有數十艘戰艦逃逸,往塔客干星域而去……」   「算了!不理他們,準備登陸作戰,接收星球,明天我們拿下閃亮的波熳之珠給天皇戴在他美麗的皇冠上……」   今年,「殺龍」梅爾克剛好五十五歲,半白的臉上,英毅干悍之色仍然存在他的勝利笑容中,但是卻掩不住他心中的憂慮——真正的憂慮呢!         第四十四章 希望之名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8)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一月三十一日這一月終於結束了,儘管有些行星還籠罩在嚴寒的冰雪之下,但是卻有另外一道更冰寒的消息,凍僵了尤圖拉的上層!每個人的臉色都籠罩在更冷地寒霜之中。   「哼!一群無能的廢物!你們軍方到底怎麼回事?南一接戰……連幾天的時間都沒法撐過去,就讓我們遭受如此巨大的損失,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人民花錢養你們去送死嗎?那我們人民的納稅錢,就這樣完蛋嗎?」   一名上議會的議員,紅著臉氣憤地高聲質詢著,神色幾近歇斯底里。   底下一個個三星和四星的上將們默默地冷著臉被罵,受無情挖苦的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幾乎沒有人可以回答,因為沒有人肯回答……」一位國會書記員會後笑罵道:「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多木頭人穿著軍服呆坐著,想想也真是蠻悲哀,我們的軍隊似乎除了吃喝玩樂,會擺場面之外,我看最擅長的要算是打敗仗了!你算算看!近十年來我們打過勝仗嗎?就算沒有敗,也是打得非常難看,唉!我們的國家病了嗎?還是我們也病了呢?」   國防委員長夏米特上將在被一輪的辱罵後,突然忿怒地站起來,伸手將軍階拔下奮力丟下道:「身為軍人,我現在無話可說!我想軍人的任務應該只有作戰和保衛國家,但是各位英明神武的議員大人們,你們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打敗仗嗎?因為好的、會打仗的人才佔不了好位置,好的將軍沒法子率領我們的精銳艦隊,領軍者都是一群不三不四的飯桶!各位摸摸自己的良心吧!那些艦隊的將軍不是如你們所願的人事安排呢?難道我們全不替國家想嗎?難道我們喜歡打敗仗嗎?所有的問題就在『人』的身上!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敗仗我們仍然會繼續吃,如果各位議員還繼續干擾軍事系統的人事,影響軍事人員的陞遷,那麼我看到的只是一堆破銅爛鐵的艦隊和腐敗的軍隊而已!」   上將夏米特慷慨激昂地說出心裡的話後,隨後向身後的機要秘書揮手,轉身走出議會。   在場的議員在一陣錯愕後,又開始交相指責,最後「籌思會」的成員塞卡斯議員起來發言道:「諸位同僚們不要吵了!吵鬧可以擊敗敵人嗎?委員長既然不在,那次長我想請問你!我們目前還有多少戰艦可用,還有那些是可以打仗的將軍,請你老實告訴我們!」   籌思會是議會中的第二大問政次團體,也是政黨外的小政團,同時他們也有更高的向心力和利益糾葛。   總統翡翠絲一直在冷眼旁觀這鬧劇,她不說話是因為她已經決定了某事,只是欠缺該當的機會發作而已。   國防軍務次長休斯·默客上將緩緩地站起他年邁的身軀,低聲道:「連同各地的邊防軍,尚有四萬多艘的各型戰艦,但是目前唯一可動的只有成衛本星星域的第三艦隊和趙強將軍的邊防部隊,至於將領的話……現役將領中很少有人可以帶領超過一萬艘艦艇,當然包括在這裡的我們!我們太老了!」   議員們瞪大眼睛看著在座的諸位將軍,居然自己承認並無帶領大艦隊的實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座位上近二十幾顆的星星,都是一群毫無用處的廢人米蟲?   塞卡斯乾咳了一陣,道:「那敵人的動向如伺呢?如果敵人再度進逼,我們該如何因應?」說著瞄了籌思會的會長「列科·韋伯」一眼,臉上卻儘是得意的笑容。   國防部事務次長休斯上將又板著臉答道:「目前尚未知悉!但是波煌之珠已經於中午前落入敵手,趙強司令的軍隊有被夾擊的危險,如果我們再不主動出擊,說不定三天後尤圖拉就有被滅亡的……」   「喔!那要派遣戰艦赴援嗎?那又要那個小丑將軍來帶領去吃敗仗!」前喜劇演員脫裡根議員突然笑著問道。   「沒有必要!」作戰本部的總參謀長葛拉上將回答地斬釘截鐵。   「那你們的意思是要讓我們的軍人在太空中自生自滅羅!讓他們猶如被遺棄的垃圾!被遺棄在自己國土內的垃圾嗎?那他們效忠和誓死的對象——『偉大的尤圖拉』到底是可信仰的神呢?還是極端殘忍地惡魔呢?將軍!您可以告訴我嗎?」脫裡根先用著詼諧的語調,隨後以高亢的語調呼喊著。   「不!我想閣下誤會我的意思,參謀本部的意思是趙將軍的邊防部隊,獨力作戰能力強,如果善用地形……應該足以應付伊斯蘭特軍的攻擊。我怕的是……殺龍的英傑爾軍直攻我們的心臟星域,到時……」葛拉上將搖著頭說道,猶如醫生宣佈一位未期癌症病人的模樣,似乎這一切都已經沒有希望。   站在一旁的塞卡斯有點不耐煩地問道:「請將軍有話直說吧!難道我們不能將駐守各地的艦隊調來嗎?」   「不!這是行不通的!再怎麼火速趕回來,也只有在戰場上被摧毀的下場而已。而英傑爾的艦隊司令是『殺龍』梅爾克,到目前為止我方沒有類似的將領足以與他抗衡,至少未來十年內無法出現,所以我們就算投入再多的兵力,也只是命令他們去赴死而已,這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我倒認為不用調動其他的部隊!」葛拉沉痛地說著。   「喔!那你要我們投降嗎?那倒好!我得趕緊去準備恭迎辭了,像『偉大的梅爾克』之類的演說詞,好在英傑爾王的殖民政府中搶到一個好位置呢?」脫裡根用尖酸的語氣繼續質詢著,上百位的議員紛紛交頭接耳,氣氛越來越火爆。   有人開始拍桌子破口大罵,有人氣得想衝到前面給葛拉一個巴掌。   隨著議員們的罵聲,國防部的所有將軍們又低頭不語,任由議員漫罵。   但是最後發言的卻是一個上將身旁的中尉侍從官,他怒吼道:「你們才是豬呢?除了關稅、行賄、施壓,你們有把人民當『人』看嗎?」   「我們軍人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十之八九都死在炮火中,敗了你們責難,勝利了呢?一堆堆的白骨,幾句褒揚的鬼話,你們能夠體會我們的痛苦嗎?」   那中尉嗚咽道:「將領的白癡無能是誰造成的,軍隊體制的敗壞又是誰人造成的?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想想看好嗎?既然你們那麼愛尤圖拉為什麼不自己去打仗?還要我們去送死!我哥哥、弟弟都已經死在戰場上,那你們的子女呢?他們為戰爭盡到了多少的力量?難道你們的後代就比較優秀嗎?我還記得……我國是民主制度不是貴族制度啊!為什麼你們就有特權呢?」   「我父親在我生下的時候,就上戰場一去不回,母親悲傷地自殺死亡,留下我們兄弟和年邁的祖父母,你們於心何忍啊?」   「你們住高樓,坐高級車!而我們卻要過著悲慘的貧困生活,苟延殘喘的活下來,你們知道平民的苦痛嗎?」   那中尉發表了這一段演講,在場的議員聽得啞口無言,但是仍然有人道:「賤東西!你算什麼東西?滾出去!警衛!」   但是這句話卻引起在場軍官的怒火,休斯上將溫和的道:「辛羅中尉!你出去吧!」隨後向翡翠絲道:「我僅代表國防部所有將官請辭!要打戰請議員大人你們自己去打吧!請!」   說罷他起身離開,並且向尤圖拉的國父遺像敬禮道:「當民主已經變成被高喊的空氣時,所有的『惡魔』將在甦醒,人心的貪婪與不足,正是這些惡魔的主宰,我們所敬愛支持的民主制度居然如此!唉!這是您老始料未及的吧!尤圖拉的民主之名,好像宇宙中的曇花一般,那般地璀璨,卻一點價值都沒有!」在一片紛擾中,所有人忘記了自己該有的責任,交相指責、漫罵、做著自暴自棄的肢體衝突。議場中一片混亂。   翡翠絲看著這情況,搖頭訕笑了一下,道:「死就死吧!不過我還有事情要作……」隨即起身離開議會,要新聞部的發言人發表「我們正在等待死亡!」佈告,並且開始公佈政府弊端的成因。   人民開始忿怒和憎惡起自己選出的議員。   隨著暴動和示威不斷的發生,政府宣佈停止民選議會職權,進入「緊急處份令」的戰備狀況,所有特資都被徽用。   而就在此時,尤圖拉的「第三艦隊」卻在混亂中悄悄駛出空港,領軍者是一名剛剛復役的老將領多明尼克·福斯上將,站立一旁的是美男子「亞利安」,階級竟是中將,另外就是亞利安的老師,化名為無名的前英傑爾上將「福丘」。   第三艦隊總共有一萬二知艘戰艦,在翡翠絲的「緊急處分令」獨立授權下,擁有完全地自主權,不受參謀本部和政府的拘束,並且可以無限制的徽調行星系內各類的軍用資源,因為在尤圖拉本星數百光年內,就只有這支艦隊還扔有完整的戰力和充沛的人力資源。   由於尤圖拉境內混亂和謠傳四起,幾乎各方的情報網都無法截獲確定的消息。   而當「殺龍」梅爾克發現第三艦隊時,另一頭,趙強的艦隊也和停駐在飛鳥星域附近的伊斯蘭特軍相遇。   此時發生了最著名的「潔洛西危橋會戰」。   另一方面,「殺龍」梅爾克不斷的接收著尤圖拉傳來的訊息。   「敵方自亂陣腳!將官不願作戰!所有的星球都人心渙散!」   但梅爾克接受到如此的情報後卻不喜反憂,下令艦隊進駐波熳之珠,發了一封電訊文給英傑爾本星的參謀本部,並且在發出一天之後收到「暫時停止前進!」的命令。   這令所有幕僚不解。   「將軍!尤圖拉已經垂手可得,為什麼要停止在這裡呢?」此類的言語不斷困惑著所有高級將領。   「小龍」克里昂巡視了艦隊後,來到父親的房間外,想著一件事,令他有點難以釋懷的事。   「父親在作戰時,從沒有遲到過!為何此次……」   進入司令官室以後,克里昂看著半躺臥在椅子上的父親。   「司令!」   「小龍……」靜坐在椅子上的梅爾克親切地叫喚著克里昂,示意他找地方坐下。   等到克里昂坐妥了後,梅爾克低頭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你跟著我作戰多年啦!知道我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   「父親的優點太多,多到我無法去數!」   「小滑頭!你要記住一點!不能接受別人批評的人,注定是要成為失敗的人,我們之中藏著太多的自以為是和莫名其妙的想法,但只有一種時候能夠保持清醒和客觀……」   「是什麼時候呢?」克里昂好奇地問著。   梅爾克笑道:「要死的時候!那時一個人才會真正客觀的衡量自己的得失,因為那時已經沒有計較得失的必要了。唉!這發覺是否太晚了呢?」   克里昂點頭不語,他覺得有此不尋常,但是又無法知道父親為何講這此一東西。   「一般人可以為名利放棄原則!但我是不同的……我可以為原則放棄名利……小龍你要仔細的聽著,摧毀敵人的最好機會是讓他們從最高的地方,高高地摔下。但是我想……我們已經失去了這機會,所以我們停留在這裡,況且……」   「父親!我還是不懂。從各方面來判斷,他們不是已經完了嗎?」   「小龍!不要被假象蒙住了你明亮的雙眼!敵人是一隻正伺機而動的猛獅!而不是胡亂揮舞武器的笨蛋了!」   「您是說他們還有能力再戰 !」   「不只!他們還有一股令我們潰滅的能力,只是……」   「只是什麼呢?」克里昂還要再問,波熳之珠的光炫傳來一陣刺眼的波霎。   梅爾克和藹地笑道:「你自己去想吧!唉!現在的你是最自由的……沒有人情的負擔。我死後,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的事,切記不要守著」成不變的觀念,或許『安德烈』他是個不錯的主子喔!」   克里昂張大嘴巴訝異的看著父親,一生為了「尤韃·席拉科」打天下的父親,居然會透露出這種叛離的失望語氣,一時心下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但是他的內心中隱隱的知道:「父親從未如此的消頹過!難道……」   最後他只聽到父親說:「『狡兔死,走狗烹。』哈!這句話用在我身上真的很適合……出去吧:不要問我為什麼?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克里昂懷疑地告了個退,在日記上寫下一段話:「新的開始!契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隨後接獲命令,率領前鋒艦隊共三千七百多艘的戰艦在波熳之珠的外圍星域佈防。   梅爾克看著遠去的艦隊道:「彌補我的錯誤吧!小龍!希望你能夠知道,你父親所堅持的『東西』不一定是對的!甚至是一場大錯誤!」   「報告司令!伊斯蘭特軍請求我們支援他們……」作戰參謀如此的報告著。   「不要理會他們!面對較少的兵力都無法突破,真是一群低能的軍隊!」   這句話為一天後的危橋會戰畫下了句點。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一日時間在戰火的飛瀉下分秒不停地經過。   遠在惡鬼珠的風虎艦隊已經接近了崩潰邊緣,他將剩餘的艦隊分成三個集圖,以自己的本隊當誘餌,意圖誘殲急追而來的冥鳩和滅神。   可是參謀們個個無法認同這提案,一力地諫阻這計劃,卻都被風虎撤換下來。   軍士的惶恐不安傳染著艦隊中的每一處地方。   「我看連炮管都覺得我們沒有希望了!」   一位維護艦炮的士兵笑著開了個玩笑。   另外一位焊接員道:「哼!我才不相信有人敵得過『英傑爾之虎』的艦隊!畢竟正義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人心的崩潰和不滿,是戰爭中最大的忌諱,但是沉迷在自我迷霧當中的風虎尼古斯上將卻渾然不覺,他只有想著:「勝仗!我要打勝仗!」   但這時他的本隊主力剩下一千多艘的戰艦,另外二股艦隊則分別為七百和六百多艘。後來戰爭評論家如此惡劣的批評著:   「風虎最大的敗筆是分散軍力,他意圖擊潰敵人的結果是『自己被擊潰』。我從沒有看過如此低能的上將!不知道己方的優劣而盲目求戰,最後導致敗戰,這該怪誰呢?古史中還有一個類似的人物那就是『項羽』,但是人家是百戰百勝!而風虎雖然沒有敗,但是也差不多了……」   「愚蠢之哀」   星光燦爛!   遠處和近處的星空都是那般地美麗,但是潛伏在星光底下的仇恨卻不曾停過,人類的愚昧和無知也不曾斷裂過,結果反倒是這歷史的反向推力推著人類走向未來。   冥鳩在急行了幾天後,停駐在一處虛浮的花瓣中。   海盜們稱他做「希望之花」。其實這地方沒什麼美麗風景,只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塊,遠望之下還真的很像一朵盛開之花。   滅神的艦隊也隨後跟上,二支部隊共有一千三百艘戰艦,相對於風虎的二千多艘仍然是處於劣勢。   「敵人分散開了,往左右移動,中央的艦隊最為雄厚,二翼差不多數目,電腦評定不宜接戰!」分析員如此說著。   冥鳩皺眉不語,老將甘達卻道:「他們已經完蛋了!」   「喔!老先生你為何如此想呢?敵人是想用包圍殲滅戰呢?」滅神的副手小劉透過螢光幕問著。   「沒錯!如果讓他們將我們吃入袋子裡,那吃敗仗的可能是我們!」滅神說著。   「戰術的運用在於不被敵人看清我們要用何種戰術!相較於敵人的分散艦隊,我們有絕對的優勢!」甘達說著。   「可是如果我們想採各個擊破的方式,那麼敵人也應該想像的到。你看!他們的最大距離都在艦炮的籠罩內,我們無法用一般分段的方式應敵!」冥鳩皺眉說著,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   「頭兒!我們並不是要用個別擊破的方式,而是欺敵的方式。你看……」隨即螢光幕上出現模擬二方的戰艦光點,甘達續道:「敵人一定猜測我們用的是這種戰術,往左或往右,甚至中央突破,可是!我們不論採取伺種戰術都在他們的艦炮範圍內!」   螢光幕顯示出敵艦炮火的路線,是一個環狀的集束,顯示風虎也善於利用集中火力的戰術。   「喔!你的意思是……不理他們嗎?」小劉問著。   「不!想要敵人踏入我們的陷阱,我們必先自先踏入,只不過我們並不中計罷了,請馬上下令全艦隊備戰!」甘達黑著老臉說著。         第四十五章 星瞳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4)   老將甘達本來老是迷茫的眼睛中,散發著罕見地熾熱精芒,求勝求生的意志超過了在場中的所有人,也深深讓人感受到他必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山口舍監轉頭看著仰頭不語的滅神,苦笑道:「怎麼!你在想什麼呢?小黃!是不是要賭一下呢?」   滅神也不理他,仍然把頭望著深邃地星空,自言自語道:「多美麗的星星啊!你瞧!它們像不像正在監視我們的眼睛呢?我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完全離開不了它的監視,真害怕它是敵人的眼睛!」   冥鳩笑道:「你少發神經了!多想想目前的狀況吧!」   滅神還是不回答他,只是望著這無底的深黑太空。   此時擔任前鋒,也就是冥鳩副手的沃夫·顏索科蘭,傳日情報道:「敵艦已經開始移動,路線形成一個雙鉗的凹槽,他們可能想要用三面夾擊的戰術……預計接戰時間是三小時又十七分鐘後,但是時間可能縮短,因為雙方的速度都在增加……」   冥鳩笑道:「我們該作決定了吧!失去先機等於吞下一大半的失敗呢?」說罷又望著滅神。   滅神仍然將心神停留在上方的星空上。   小劉有點緊張地催促著他道:「小黃!你在幹什麼呢?趕緊作決定啊!我們都等你的決定呢?」   滅神最後放鬆苦著的臉,皺起眉頭笑道:「你們自己決定吧!說不定我現在是在欣賞生命中最後的星光呢?啊!最後一刻的生命總令人流連不已!」   「頭兒!」老將甘達又將沉重沙啞的聲音投向二人:「生命也許會在消失後才繼續開展,這我們就不用多心了!我建議我們也前進吧,迎接死亡的人才是勇者!況且我們不一定會面對死亡啊!」   頓了一下他續道:「我們將戰場設定在『希望之花』的邊緣,如此……他們便無法三面夾擊我們!我們先迎擊左翼的敵人艦隊,但是目標卻是敵人本隊的後方補給艦群,補給隊一滅,他們根本就喪失和我們周旋對峙的能力,也會失去繼續作戰的勇氣。」   「老先生您是說……我們要冒險採取中央突破的方式!」小劉訝異地問道:「但是如果我們無法突破他們設計的袋子!那我們就會受到截擊!那……」   「不錯!關鍵在於,我們能否讓敵人認為我們非得如此不可,進而引導他們來踏入我們的陷阱!」甘達笑著說道:「兵者,詭道也,不曲不直,隨勢變易,如此才能掌握真正的優勢,艦隊的運用豈能宥於一式呢?」   「但是誰能擔任這突破的任務?我自認我沒有這能力!」山口舍監道。   「我們之中只有一個人有足夠的能力和魄力,以少數的艦艇突破敵人的正面封鎖線。頭兒!該是顯顯你威風的時候了!」甘達說罷後望著凝望星空的滅神。   「只有我……是嗎?老先生你可真有識人之明啊!」滅神神態好玩地說道。   「沒錯!山口必須留在正面牽制敵人!而首領你則帶著少數的艦隊佯裝分散武力突圍,至於剩下的就交給我和小劉、沃夫來解決即可!」甘達自信滿滿地說著。   「這有點可議之處!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突破他們!萬一有什麼差池!這……」小劉還是不太能夠體會甘達的用意。   「可以的!我們可以運用的戰艦雖然只有一千三百多艘左右,可是如果我們把其中一千艘用在防守的火線上,逐漸將敵艦的距離縮小,其他的戰艦則鎖定左翼的敵人進行猛攻,我相信我們的勝算很大。況且,突圍的艦隊也會給予他們意想不到的打擊。一旦敵人有一方陣線崩潰,其他就容易解決了。」   甘達說明後轉向滅神道:「如果我們可以突穿敵人的包圍,那敵人只有被我們追打和投降這二種選擇,首領你願意執行這艱辛又危險的任務嗎?」   「哈!有何不可?給我三百艘就夠了!小烏鴉,你為我祈禱吧:在陰間的道路上可不要碰面喔!」滅神終於停止他仰望的動作,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無比,隨後向小劉道:「如果我有任何不幸,記得你答應我的事。記住!不要忘記我們的諾言,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冥鳩走過去握住滅神的手道:「好朋友不用多說什麼!自己小心吧!」   滅神笑道:「你認為我們真的是好朋友嗎?這我可不這麼認為。我不想要有朋友,因為朋友是用來背叛的……哈!」滅神笑的甚是淒愴。   小劉看著滅神的眼睛,眼眶中滿滿地都是淚水。這過去的事也只有他曉得……   滅神乾笑了數聲後,帶著侍從離去,在他白色的太空服上別著一朵美麗的玫瑰,腳步聲沉重卻充滿著有力的節奏。   甘達目送他們離去後道:「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牽制敵人的主力,等頭兒的艦隊出發後,我們才逐漸靠近敵人的左翼!」   山口點頭問道:「我們能夠贏嗎?」   「可以的!我們有絕對的優勢!只要敵人的數目不增加,而且和以前一樣笨的話!」   但甘達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潑醒了冥鳩熱切盼望的心。的確,戰場上什麼變數都是不一定的,或許只有上天才知道結果吧!隨著二方艦隊不住變位而且互相接近,雖然還未到達接戰的距離,但是已經可以嗅出了慘烈的戰爭味道。   「接戰時間一小時二十一分後!」   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盯著電腦螢光幕,一絲一毫都不敢大意。   指揮席上的冥鳩在卻緊閉著雙眼,只是眼珠在眼皮內跳動的症候,讓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心情也非常沉重。   甘達則在自己的座艦上喃喃自語的念著:「我生我亡,無痛無苦,滅生收亡,死後何辜!」像是在念著死前的禱告文。   這股沉默一直到艦隊控制員高呼道:「滅神的艦隊躍出!」才告一段落。   接著,遠處的敵人艦艇開始送出一條條光束般的炮火,另外第一波四、五百顆的飛彈也到達,爆裂的強芒刺激著已經開始覺得疼痛的視網膜。   「幹的好!不但出乎敵人的意料,連我們自己都出乎意料!」   甘達的臉上綻出燦爛地笑容,這難道是他想要的戰術嗎?   同時間,所有的艦長跳起身來,張口結舌的看著這一幕,各自訝異地說不出話來。因為滅神的舉動和他們的預期都不一樣,這動作幾乎是告訴敵人「我來了」。   炮火不斷被防護罩吸收,艦艇表面開始因高熱而泛紅,當顏色轉為白色,表示護罩已經無法承受能量。   「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頭兒!我們是否跟上?他們這樣很危險的!」沃夫急忙請示是否跟進增援滅神。   「甘老師,您決定吧!」冥鳩似乎不想作任何決定,咨詢甘達的意見。   「不!我們仔細看這場表演吧!」甘達盯著螢幕淡淡地說著。   山口舍監點點頭後,轉頭下了幾道命令。   「全艦隊調校炮口準度,儲備能源開始,炮集點在預先設好的敵方左翼艦隊。甘老師,是吧?」山口笑笑對著甘達笑道。   甘達笑道:「艦隊的指揮你比我在行!你自己斟酌吧!各分隊開始待命!」   不一會兒!前方開始出現反擊的火光,三百艘戰艦突出在看似委縮的戰列前,形成明顯的炮擊目標,發炮稀疏零落,根本對敵人產生不了威脅。   照道理,風虎早該利用這機會對滅神實施集火打擊,但是他下令後,出奇地只有零星的炮火發出。整個艦列的正面反而自己亂了起來。   前緣的戰艦指揮官,急忙發炮射彈應付滅神的突發動作,完全不理會炮火管制官的指揮,中央的艦列速度也逐漸地放慢。而左右二翼本應該加速搶得炮火擊點的有利位置,卻也跟著中央陣列放慢速度,並有收隴集中的動作。   而滅神的三百艘戰艦一進入射程後,一齊發力吐出火舌。   三百多道炮火熾烈的強光,刺激著敵我的雙方視網膜。   「全艦隊!側轉艦身,最大接戰速度,目標敵人左翼部隊。前進,掩護,飛彈發射!」山口舍監奮力地發著號令,一千多艘艦隊突然轉向,襲擊風虎艦隊的左翼艦隊!   接戰的另一方,也就是風虎的艦隊本身,就像餓得發昏的病獅子,隨意地亂打亂咬。風虎的眼睛盯著突出於海盜艦列的滅神艦隊,心裡真想一擊就毀滅這令人討厭的東西,但是偏偏就是無法如他所願。   原來,滅神發了一發雷射炮後,除了發射飛彈迎敵外,便將全部的能源用在防護罩上,這使得艦艇承受炮火的能力增加,而他又采分散和不斷變換位置的蛇行移動,忽左忽右,又上又下的凌亂運動方式,使得風虎艦隊的炮火無法順利擊中他如此經過了十分鐘,風虎的炮艦在瘋狂發射數十發後,能源越趨疲弱,胡亂的能源浪費,使艦炮的威力大不如前,而滅神的艦艇仍然大部份毫髮未傷的繼續凌亂移動,而巨越來越接近他們。   戰火不斷拓延,時間無情經過,不久……   「敵艦後隊轉向我方的左翼!已經開始接觸了!」   左方點點的火光逐漸亮起,損失的報告一篇篇快速傳到風虎的耳中。   「什麼……可惡!」風虎從椅子上跳起來,忙道:「快!命令吉斯中校回來,我被他們耍了。快!」   「來……來不及了!左翼艦隊潰散!已經無法對敵人構成威脅,正撤退中!」   「報告司令!敵人的少數部隊直衝我們而來!他們要……要突穿我們的艦隊中央……」   「快!發炮打下他們!哈,哈!他們可真會以軟擊硬啊……」風虎突然笑得非常開懷。   「報告司令!」風虎座艦「王虎」號的艦長低聲說著:「本艦能源已無法接續,艦炮無法反擊,我建議我們往右翼移動,和未受攻擊的艦隊會合,以便補充能源。」   「混蛋!為……為什麼要撤退?你是說我失敗了嗎?不!我是不會失敗的!我風虎是不會失敗的……」風虎不悅地罵著。   「司令!請你正視問題。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能源反擊和自保,其他各艦的情況也是如此!飛彈的儲量已經不足,再下去……我們就會全軍覆沒!」艦長如此說著。   「你混蛋!我們的艦隊不是剛剛才補給過嗎?怎會不足?」風虎發狂地罵著。   「這我也沒有辦法,反正能源就是不足。」艦長無奈地說著。   「敵人的艦隊接近!速度正在增加!右翼發出被圍截的警告……啊!已經被敵人包圍了!西都中校陣亡!右翼潰敗!損失六百多艘戰艦!」情報官不斷地報告著不幸地戰況。   風虎臉色剎那間慘白,眼睛向上一翻,身體緊跟著一晃。   時間無情,也訴說著戰火無情。冥鳩在擊潰風虎左翼的艦隊後,馬上轉移艦列方向,迎向全速趕往中央會合的西都中校的右翼艦隊。總計風虎左右二翼被殲滅的戰艦高達九成以上,能夠脫離戰場的連一成都不到。   冥鳩笑著說:「唉!怎麼這麼容易呢?我還以為是苦戰呢?」   甘達笑道:「敵人的士氣已失,主帥的處置又進退失據,才會落入我們的圈套中……」   沃夫的臉從螢光幕上傳來,笑道:「走吧!我們去解決風虎吧!」   冥鳩點頭道:「好!全艦隊整隊後前進,目標『風虎』!」   艦橋上響起歡呼的笑聲,這邊的士氣正高昂呢!   這時,戰鬥的時間才過了近一小時,另一邊的滅神聳肩笑道:「一點都不難嘛!必勝的艦隊戰,真無聊!全艦炮三連射全速前進!目標敵人的主力座艦『王虎』,兒郎們,讓敵人看看我們的威風吧!」   滅神的艦隊在接獲命令之後,隱忍許久的炮火全開,炮手們猛攻狠打,瞬間造成風虎主力艦隊嚴重失血,同時間艦甲爆炸的有二百多艘,其他的勉強擋下二發雷射炮後,隨即失去了防護能力,成為飄流在星空下待宰的羔羊,有的甚至不待命令開始自行後退。   不久,這種退卻竟演變成爭先恐後的逃亡潮。   滅神的「食獸」一馬當先的衝入風虎艦隊的集團主力中,行動靈活的機艇隨即進行大規模的對艦破壞戰,風虎的機艇隊忙著出動,但面對士氣高昂的滅神艦艇,只有不斷地損失,最後更大批集體逃亡和投降。   如此殘酷的肉博戰持續了約四十幾分鐘,最後戰場上幾乎只剩下漆成白色的「食人獸」的小機艇橫行在戰艦間——這也是滅神的直屬戰艇隊。   此時,冥鳩也把艦隊緩緩地開向最後的戰場。   為數剩下二百多艘的風虎艦隊,逃離了一兩百艘,留下的都是無法戰鬥,或者根本逃不了的運補艦。   滅神將炮口對準了「王虎」後,要求和風虎對話。   王虎艦上的所有人臉色慘白,風虎早已跟傻子一般的坐在椅子上,口吐白沫,神智已失。   滅神笑道:「怎麼了!貴司令嚇暈了嗎?」   艦長代為答覆道:「閣下就是滅神……」   滅神點頭道:「投降吧!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否則……」   艦長搖頭道:「我們寧可被俘,也不會投降。」   「喔!那太可惜了,自由的聖騎士正需要你們呢?」   「反正我們只是無能的一群,我們只希望能活著回到我們的故鄉英傑爾,我希望你們能本著人道精神處理!」艦長看著螢光幕一方的滅神。   滅神仍然將眼光放在東北方四十五度仰角的星星上,笑道:「人道!哈……你聽過星星的傳說嗎?聽說你只要信賴它,它會指引你一條正確的大道!」   「王虎」艦艦長苦笑道:「可惜我已經失去了仰望星空的勇氣!」   過了幾秒,冥鳩出現道:「小黃!怎麼回事?」   滅神道:「小劉,這讓你們來處理吧!讓他們好好的休息,甘老師!我們要繼續追擊其他艦艇嗎?」   甘達笑道:「不用了。剛剛魔虎傳來訊息,要我們回罪惡城一趟,聽說有重大的決定要宣佈!」   滅神搖頭道:「好不容易打子一次勝仗,真是意猶未盡呢?」   這時沃夫已經統計了本身的損失,興奮的道:「敵人共被我們擊毀一千三百多艘戰艦,俘獲三百一十一艘,我方只損失十一艘,人員傷亡七百二十二人;預估敵人人員傷亡是我們的十五倍以上!我們取得大勝呢?」   冥鳩笑著點頭道:「那我們的損失是很 少了;但是任何的損失對我們都是打擊啊!還好有新的戰艦可以補充……」   甘達笑道:「我們把敵艦可用的部份帶走,其他的留下給他們回家去吧!」   小劉道:「目前的狀況我……方……」   忽然,雷達管制官傳來呼叫聲:「緊急報告!前方能量源接近,敵方大規模艦隊以超光速接近當中!數目約有五千艘左右,到達時間預計十七小時以後!」滅神皺眉道:「我們快沒有時間了,能飛亞空間的先一齊帶走!其他的就留下吧!」   「接觸時間!十七小時一十三分,他們是使用超光速飛行,速度已經減慢!看樣子想戰鬥呢?」   「接戰時間!十八小時後進入警備期,頭兒我們沒有時間了,趕緊決定吧!」雷達控制員呼喊著。   冥鳩呻道:「我們白打這仗了,小黃先離開!奇怪?為什麼敵人來的這麼快,我們事先都不知道!」   滅神點頭道:「應該是有些問題。算了!我們走吧!」   滅神和冥鳩匆匆整頓後,便離開「希望之花」這片戰場,但是也帶走了近百艘可以亞空間飛行的俘虜戰艦,至於其他的殘餘戰艦則仍然讓他們飄浮在虛蕩的太空中。   這一場漂亮的勝仗,大大震撼著後面趕來的「龍蛟」約翰·拿杜帝,他不發一語的看著「王虎」艦上的官兵們,最後竟說道:「你們應該承擔失敗的懲罰!」結果,在自己艦隊艦炮的包圍下,剩餘的艦隊竟被自己人所殲滅。這場面被一位因為機件故障而飄浮在碎石群中的機艇兵看見,並啟動攝影機將影像傳回不遠處的惡鬼珠。   殘餘的艦艇都幾乎發狂的叫罵:「做什麼呢?敵人都不殺他們!為何自己人要……」   忿怒的眼睛,露出不滿的恨意,所有人都在問:「我們到底怎麼了?難道失敗就一定要死嗎?」   無由地忿怒,加上沮喪和恐懼,這幾點決定了「龍蛟」約翰·拿杜帝悲慘的未來。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二日另一方面,塔客干星域的戰場出奇的沉寂,只是大家也都知道:「這是風雨前的寧靜!」   果不其然!戰況一點也不會膠著,甫一接戰,其中一方就注定要敗亡。   趙強領著一支二千多艘的狼字號快速艦,迅速地奔馳在塔客干星域。   伊斯蘭特的主力軍也已經進入惡夢石要塞之前。   對峙的雙方都胸有成竹,並且都認為自己的計謀是最好、最完美的傑作。   「惡夢石」這星域,是個非常不穩定的星域,恆星「惡夢」是顆超級紅巨星,不時的散發數百萬高溫的赤流,火焰的強度足以將一顆行星在瞬間融化掉,但是不定的火焰也變成了一道天然的防護網。   惡夢石是一顆靠近火焰邊緣的巨大碎石,據說是一顆大行星在被恆星火焰吞噬時引發核融核爆炸,產生出來的一部份破碎體。   據記載,上面曾有生物活動的跡象,但那已不知道是幾百萬年前的事了。   要塞主體是建築在一顆由鐵鏈構成的石塊上,司令是一位蠻年青的上校,名字叫做「拖克雷·尤夫」。這傢伙原本應該在軍校教授「人類關係」這一門課,長得是風流瀟灑,但是一段不倫的師生戀發生,爾後就被放逐在這遙遠的要塞上;但其實最大的原因是他搭上了尤圖拉共和國經濟部長的小女兒,當時只有十七歲的美女「亞絲·郝雅克」。   「人是為了自己而生活的……當然也包括『性』在內!」這是他對學生講的第一句話,也是最令學生興奮的一句話。   「你們知道嗎?笨蛋和白癡不一樣,笨蛋會進軍校當軍人,白癡則在政府機關和國會中搖旗吶喊;至於聰明的人則會抱著美女和酒瓶不放……」   諸如此類的言論,可謂多不勝舉,但是他仍然陞官,只是他的職缺越來越爛。之前他的中校缺是在邦立軍事養殖場中度過的。   所以這次他上任要塞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交待廚房不要讓他看到或聽到有關豬肉的事。   不過這傢伙也不是一無是處。   「我們要塞裡的文學氣息增加了不少,像是如廁時,我們都會發現各種奇怪的打油詩,讓我們的壓力減輕不少!」一位執勤的士兵笑著說道。   結果他上任不到一個月,整個要塞的作風就完全改變,變得更自由、更頹廢,幾乎完全不像是軍事要塞。   「反正天高皇帝遠,大官不來,小官不愛,這裡由我當家作主,我就是國王!我的命令就是聖旨!」   在他高興之下,士兵們也跟著高興,但是他有一點卻非常地嚴格。   「不要在執勤時亂七八糟,讓我發現的話……我會把你們『關起來』。」   於是「關起來!」就成為他的巡視口頭禪,士官兵們也非常喜歡這作風開明風趣的司令,畢竟他為平淡的戍邊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   但是幸福的日子可不長久!現在伊斯蘭特的艦隊橫列在前,警報聲吵醒了這好夢連連的拖雷客。   「真是不幸的開始啊!怎麼連這鳥地方都會打仗呢?」醒來後他喃喃自語地念著。可是這場戰爭卻是因他的作為而留名歷史。         第四十六章 以神之名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5)   拖雷克帶著一臉睡眼惺忪的表情來到戰略指揮室,一面抱怨戰爭警報吵死人,一面埋怨著不體察上意的下屬。   半牆大的螢光幕上模擬了伊斯蘭特軍的艦隊佈置,這倒是讓他嚇一跳,被驚醒後他苦著臉笑道:「他們怎麼還沒有開始攻打我們呢?難道他們是來這裡野餐嗎?參長?」   他常習慣性的省略所有三個字的職務名稱,例如作戰官,他把他喚做「作官」,或是省略幾個發音來減少說話的次數。   要塞作戰官「康渡中校」回答道:「敵人的兵力似乎有點不足,以三千多艘的戰艦攻打我們雖然可行,但我認為還是有點問題。」   「喔!作官!你認為是這樣嗎?但是情報上說他們有七八千艘啊!」拖雷克用手搔頭不經意的問著。   「司令!戰場上沒有一件情報是真確的,我們不會輕易相信敵人的情報,況且我們為什麼會駐守在這裡,兵力還如此少,司令應該瞭解……」   「喔!你比我懂這要塞嘛!那一切由你決定吧!」拖雷克笑著坐上指揮座,盯著前方的戰略圖,思考著:「如果敵人在我們門前擺了虛張聲勢的誘餌,那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我的後門吧!可是……不對!我的後門是小鬼渡,那……基本上……啊!傷腦筋喔!」   「中校!給我各大要塞的兵力佈置圖和情報狀況!對了,本部指揮官有無命令呢?」   康渡懷疑地說了句:「司令你要這些做什麼?」   「作官!我想看看敵人有沒有機會咬我,也想看看我們有沒有機會咬他們,汪!汪!像狗一樣的咬他們二口!」   所有要塞的幕僚都笑了起來,他們著實喜歡這上司,因為跟他一起沒有所謂的壓力,更不時以身作則娛樂大家,真是一位活寶司令。   康渡笑著遞交一份報告道:「這是最新的佈置圖!請司令過目!」   拖雷克接過圖片後,凝視著「鬼都」的軍力佈置,一會兒笑道:「原來如此!哈!那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真想回去再睡個回籠覺呢?」   情報官是個小上尉,這天他剛好牙痛,苦著臉摀住嘴巴問道:「司令!我們為什麼可以高枕無憂?我……看不出來啊!」   拖雷克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道:「因為敵人的目標不在我們身上,喂!情官……你怎麼了?被愛人捉姦在床了嗎?那很慘的呢!」   情報官搖頭指了自己的牙齒道:「好痛!」   幕僚又是一陣哄笑。   「那敵人的目的會在飛鳥要塞嗎?據報『飛鳥』已經陷落,趙強將軍正傾全力挽救中!」康渡憂心忡忡地說著。   「喔!不!不要那麼簡單的被表象所欺騙,我想敵人的目的不是在彼,我們因應的手段也非在此,那麼……哈!有趣……這就是戰爭嗎?跟人類行為差不多嗎?一樣的卑鄙、下流、無恥!哈!」   拖雷克笑著,眾人越發不明所以,於是康渡問道:「那麼司令認為敵人的目標在那裡呢?」   拖雷克搖頭道:「作官!我說過不要叫我司令!感覺上責任好重……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誰先踏入陷阱,誰就先失敗!這應該也是趙將軍的意圖吧!就好像猴子想先試驗野果子的甜度和有無毒性,第一隻去試的總是吃的最多,也可能死的最快!」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但是臉上還是擠出該有的笑容。   拖雷客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亂說一通,乾笑了數聲接著站起來道:「敵人的主力不在飛鳥,也不在我們身上,小鬼渡的兵力應該足以自保,所以我們唯一的缺點是兵力不足,無法防守所有的戰略要點,但是我們卻有要塞的控制權,因此我猜想敵人一定急於奪得某一要塞的控制權,但是要奪得控制權,必先消滅駐守在要塞內的艦隊,如此他們的損失才能最小……趙將軍一定也想到了,所以這局勢已經很清楚了,相信不相信!我出五十塊錢賭我們會贏!」   眾幕僚面面相襯,那有指揮官邀部下賭錢的,於是都默不作聲。   康渡點頭心想:「原來這小子也不是草包,看來還有二下子!」   拖雷克續道:「我們現在只能消極的防守,無法……嘿!不!我已經有辦法了,參官!我們有多少艦艇,我是說可以用來攻擊的艦艇?」   康渡代回答道:「只有二百多艘的中型攻擊艦,速度夠快!但是火力不強,根本沒有什麼用處。」   拖雷克道:「嗯!有攻擊能力就好,我們還有上百部機艇吧!」   康渡想了想正要回答,忽然一片紅色的赤流蔓延半個太空,伊斯蘭特艦隊慌亂的避開這蔓延的赤焰。   拖雷克看著敵人的窘態笑道:之」是上帝給我們最好的武器!這東西要好好的利用一下,說不定可以狠狠踢中他們的胯下呢?」   康渡笑道:「這火流何時來根本完全無法預警,也無法測出它的時間和規律性,很難去運用。」   拖雷克搖頭道:「正因我們不知道,所以敵人也應該不知道。來吧!我們也替尤圖拉盡點心力。」   康渡心裡頗為同意司令的看法,點頭道:「司令您下令吧!」   拖雷克於是下令召集所有可動的艦艇和攻擊武器,並且要求電腦預估下一次火焰來臨時間,要塞本身則全體戒備就戰鬥位置,他準備親自率艦隊出擊。   其實,在惡夢石的軍官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無法和將官搭上邊,一則因為他們沒有顯赫的身世,二則也無錢去攀附權貴,三則根本沒有任何表現的機會。因此這裡也被稱為「軍旅生涯的墳場」,不知凋零了多少優秀的人才。   上一任的司令在駐守五年後舉槍自殺,因為妻子和他人通姦訴請離婚,更諷刺的是法院還判決那指揮官以「未能履行同居之義務」,訴准離婚,並且還要負擔大筆的贍養費。這事件鬧得軍方雞飛狗跳狼狽不堪,因此軍方這次在人事安排上調了一個沒有結婚的上校來。   康渡其實是個優秀的軍人,只因在擔任少校監事官時,舉發了上司狎玩女士官的劣行,被明升暗降的調至此處。他到此處已經十二個年頭,小女兒都已經十七歲了,可見他被冰封了多久。   今年他剛好四十三歲,正值壯年,再三年就可申請退役,準備回家鄉務農。   但是他仍然無怨無尤地想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好好的守住這要塞。他說:「這是一種責任!國家付予他的職務。」   拖雷克一到任後便譏笑他:「這樣對自己太殘忍了!這個國家並沒有那麼偉大。說穿了還是堆『聚斂者』的組合呢!」   康渡無奈地笑答道:「我沒法像司令那麼看的開,這是我的缺點。」   拖雷克點頭道:「中校倒是誠實!像我這麼爛的人確實也不多。哈!」   二人會心一笑,彼此都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多麼地可笑。   此時拖雷克望向伊斯蘭特艦隊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應該是時候了!」隨後下令:「要塞主炮填充能源,戰艦、機艇待命!」   康渡阻止他道:「司令你不等敵人的艦艇來赴死嗎?」   「不!我自己要過去;不然怎能知道敵人的虛實呢?」說罷拖雷克續道:「要塞指揮權由作官暫代,我率隊出發!請記住我的生命不重要,中校你懂嗎?守住要塞就是守住自己自由心靈的一扇窗!那總比迷失在沒有目標的地獄中好。唉!到這時候,我跟那些歌頌民族主義和個人主義的笨蛋有什麼兩樣呢?白癡一個!出發!」   康渡心知說不過他,只得點頭道:「我曉得了,司令請小心。」   另外一頭,伊斯蘭特軍的副司令亞東上將卻對著雷達皺眉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要衝過來嗎?」   康乃克·亞東上將率領三千艘軍艦,其中大多是沒有多大戰力的補給艦和護衛輕航艦。他心裡有股不滿,因為他好歹也是副司令,卻被分配來這無關緊要的地區,先不說他的資歷是多麼的輝煌可敬,光是年紀他就足以當司令的祖父輩。可是,或許這正是他今天在這裡的原因吧!   「那小子要我在這裡等待機會!問題是這裡跟本沒有機會可等啊!面對不定的火流,又沒有足夠的攻勢武力配合……他們大概覺得我老了吧……」   之前他和涅鑼爾大公曾為了攻略計劃而爭執。其實,尤圖拉軍在趙強軍力不足的情況下,防線顯得破綻處處,因此他主張以硬攻作戰的方式侵入他們的防線,再直進和英傑爾軍會合。雖然這麼做在初期會造成比較大的傷亡,但是只要策略戰力補充得直,很容易就能牽制住尤圖拉邊防軍的主力,屆時只須少數的軍力,就可以突破這看似堅固的防線,達到最快最有效的作戰效果。   但是涅鑼爾大公的情婦,也就是作戰參謀長卻主張:先消滅尤圖拉軍的可移動兵力,再選擇一個要塞攻打。他覺得,這樣雖然時間較長,但是損失也較少,到時甚至其他要塞都可以不戰而下!」   於是二人聯合否決了亞東的提案,並且合力定下了一套誘敵惑敵的計劃。   面對這套計劃,亞東心想:如果敵人發現了,隨便那一個小戰役都會讓我們回不了故鄉。這戰爭那需要這麼麻煩呢?   但是結果和他的希望背道而馳,在惡夢石的對峙中,這場戰爭也確實成了他的惡夢,他再也無法再回到他的故鄉……   另一方面,危橋會戰的首次戰事,在二方互相對峙了半天後開戰。小心謹慎是這場戰爭的特色。   尤圖拉軍方面,阿提卡少將會合了厄爾多夫特的殘艦,編組後有效兵力達到二千艘左右,而且清一色的都是「狼」字號的高速戰艦,另外一部分較低速的航艦充做補給航道的維護。   伊斯蘭特軍方面,狄提米流斯面對一前一後的壓迫,決定由「飛鳥星域」進入,直接在潔洛西危橋左下方先解決集結完畢的阿提卡·帕克艦隊,並且留下一千艘的中型戰艦防衛剛奪得的飛鳥要塞。   他的想法是利用要塞守住自己的後方,讓他能專心解決阿提卡這股剛集結的小艦隊,這樣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回過頭來迎戰趙強的艦隊。因為在艦隊數目上,他有絕對地優勢。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飛鳥要塞的主炮居然全部癱瘓,連一發炮都無法發出,這令留守飛鳥要塞的艦隊指揮「安費·達爾」中校非常懊惱,因為沒有要塞炮的保護,等於宣告他們沒有任何的防守優勢,接戰時還是得靠艦艇的火力。   狄提米流斯匆忙地帶領艦隊離去,他在潔洛西危橋附近找到一個有利的戰鬥點。   安費中校則急忙地想整修癱瘓的要塞主炮。   趙強領著二千多艘的高速戰艦,在途中接受到飛鳥要塞先前發出的求援訊號。   「主炮全部無法動彈,司令已經發瘋了!要塞本部代為下令撤離……」   趙強興奮的站起來道:「什麼!主炮壞了,太好了!怎麼這麼剛好呢?天助我也……哈!哈!天助我也!」說著大笑起來。   幕僚們懷疑地看著興奮過頭的少將,只有趙月點頭鬆了一口氣道:「我們贏了,真是幸運啊!」   一旁操作電腦的女士官,顫聲道:「上尉,你說什麼?」   趙月笑道:「等這戰爭結束後,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女士官紅著臉呻道:「少提了!等我們都活著再說吧!」   趙月笑著說道:「喔!那我可有機會了!」   趙強突然下令道:「以超光速穿越飛鳥要塞航道,我們直接趕赴潔洛西危橋,全體人員準備就戰鬥位置!雷達官給我接觸的時間!」   「預計在二十分鐘內通過飛鳥,在一小時五十分內到達敵人和友軍的戰場。」   「在一小時三十分時減速,以最大戰速前進,趙上尉!你認為我們會成功嗎?」趙強轉頭問著趙月。   「百分之百!我心中的直覺告訴我的……」趙月肯定的答覆道。   「喔!你母親是叫思媛吧,我早該記得的……我也應該記得……」   趙月不語,隨後他又道:「我還有一個妹妹!」   趙強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呢!你們根我嗎?」   趙月笑道:「你也不用自責,母親一點都不恨你!」   「那你們呢?」趙強的眼中蓄著淚水,凝視著趙月。   「恨?我們根本不知道恨是什麼!只知道,這痛苦帶給我們太多的回憶……」   時間就在二人的沈默中流逝……   至於飛鳥要塞中的安費中校,仍然搞不定這令人氣極敗壞的破要塞。   「所有東西都無法使用!不知道是誰弄的鬼?」   安費中校一面憂心,一面還得注意趙強的動向。   「敵艦以超光速奔馳而來,好整齊的速度,我們要不要迎擊?」   「迎擊?你不要鬧了!我們能夠不死就好了,還想迎擊?要塞主炮發不出,這一定是敵人的陷阱!否則怎會剛好如此呢?」   「敵艦接近!速度未減緩,看樣子他們是不理我們!」   「發出警告!否則攻擊……」費爾中校苦著臉道。   「但是我們根本無法攻擊啊!難道……」   「我們要騙他們!希望這可以為中將爭取一點點的時間……」   安費中校緊張又驚訝地看著逐漸接近的光速能量,臉色蒼白的下令道:「馬上通知中將!敵艦直接衝過去了,我們無法攔阻。」   接著一道閃光能量掠過所有人的眼前,安費中校喃喃道:「這就是他們的主力戰艦『狼』字號嗎?」隨後又道:「所有駐守的艦隊馬上出發,追上他們……」也就是說他想放棄要塞,直接追擊正疾奔戰場的艦隊。   十分鐘後,安費的艦艇緩緩開出空港,航向未知的戰場中。   此時伊斯蘭特軍的主力艦隊,正悄悄地接近鬼都要塞。   鬼都要塞的代理司令艾帕上校在作完佈置後,對著可疑的情報笑道:「來了!請你們迎接死神之舞吧!這是一場亮麗的舞會呢?」   要塞內充斥著一種詭譎的氣氛,似乎這是個大陰謀……   因為艾帕的臉上寫著:「我就是等著你來!」   艾帕笑道:「不要那麼早打草驚蛇。」   他黝黑的臉上帶著奇異的笑容,但所有的軍官們仍然暗自驚慌。   「設定為自動防衛射擊!所有人員開始撤離!十分鐘內完成所有動作,電管官!預設自毀裝置!敵人進入後十分鐘之內引爆……」艾帕胸有成足的下令。「什麼!你要炸了這要塞,這……代司令!這違反防衛規定啊!」   艾帕搖頭道:「規定是對失敗者的約束,但是如果我們有勝利的把握,這規定就變得沒什麼價值了!」   所有人都有著相同的疑問,但是又無法辯駁他的命令,畢竟他是代理司令,而且又深受趙強的信任。   電管官設定完成後,搭乘最後一班的飛船離去。   鬼都要塞仍然飄浮在虛幻的夜空中,但卻變得像墳場一般的怖靜,令人毛髮悚懼的恐怖。   「別了!鬼都要塞,以後或者不會再有這名詞了……」電管官喃喃自語的說著:「你是星空中虛幻的死神啊!」   但是仍有人想到……   「敵人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解開電腦的反製程式吧!為什麼要設定十分鐘呢?」   「以他們的技術在一分鐘內即可解開!」   「那我們不是白白把鬼都送給他們嗎?」   所有人的懷疑,織成迷惑的網,但艾帕只有淡淡地笑道:「等著瞧吧!至少我們安全逃出來了,是不是呢?」   其實他說得沒有錯,但是就這樣輕易地將重要的軍事設施拱手讓給敵人,會不會有問題呢?答案是未知的,而這時危橋會戰正開始。   另外一方面,潔洛西危橋附近的殖民星系,居民的恐慌已經變成混亂的逃亡潮。   原本資源就已經匱乏的邊境地帶,又因逃亡潮的產生而顯得物資更為短缺,尤其是能源與糧食。   阿提卡和厄爾多夫特這時把軍力分散,目的看起來似乎是要防守著邊境星域中的可居住星,以確保水和糧食的補給。   至少狄提米流斯這麼認為了。   但這時後方卻傳出,趙強的艦隊正朝自己殺來,這使他一下子陷入前後被夾擊的狀態中。但是安費中校的艦隊也追著趙強的增援艦隊之後,形成不知是誰夾誰的窘境。   「混蛋,為什麼不擋住他們呢?安費到底在幹什麼?這些低能兒,沒有我在就不會作戰了嗎?」   狄提米流斯對著下屬怒罵安費的舉措。   作戰參謀道:「我建議我們往前直進,清除敵人分散的艦隊,先避開趙強的主力軍!然後再繞遠道尋找機會和他們接戰,這樣我們更能擁有絕對的優勢……」   狄提米流斯卻道:「我們的總兵力和他們的軍力差不多,萬一他們先回頭迎擊安費的艦隊,那我們不是平白損失了一千艘艦隊嗎?但如果我們回頭和安費夾擊趙強,那才是穩操勝算!」   「可是司令!敵人分散的艦隊還有二千多艘以上,萬一他們自後方夾上來……」   「放心!那群殘軍敗將不敢與我們正面對壘了!他們一定是物資耗盡,所以不得不在各行星上停留,以避免被全部殲滅。」   「司令!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避免被夾擊!也要放棄夾擊他們的念頭……」但是參謀的話被制止。   狄提米流斯下令回轉艦列,迎向趙強的艦隊。   由於飛鳥要塞輕易獲得,讓狄提米流斯產生了輕敵的想法:「他們只不過是邊防軍而已……」   這要命的觀念帶來了一連串的失敗。         第四十七章 危橋會戰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8)   「戰場上空間和時間的配置決定戰役勝敗的結果,中間的過程更是優勢與劣勢的轉折點。歷史上有多少名將在胡打一通後,卻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佔到了最有利的決戰點,也就是說,天底下沒有絕對的優勢或劣勢……」   「會戰備要」   在接戰前,趙強將戰艦艦列再度重新調整,將機動性高的輕武裝艦艇排置在敵人炮火未及的末端之處,並且將艦上所有能戰鬥的機艇集中在為數六百多艘的末端艦隊上。   趙月不發一語地看完趙強的佈置後笑問:「司令!我們準備使用什麼戰術呢?你的佈置好像違反戰術守則喔!」   趙強從他的臉上看到了該有的答案,也跟著笑道:「上尉!你想我是死得轟轟烈烈來的好,或者能夠活得高高興興來的寫意呢?」   趙月眼睛盯著正往後移的艦隊光點,笑道:「我希望所有人都活著,而且活得有希望一些,更不用承擔勝戰或敗戰的痛苦,無痛無苦的生活才能真正快樂啊!「嗯!我也希望如此!莉娜!通知中央部隊,接戰開始後往二邊分開緩退,然後聽我的命令行動,喻知後隊的捷諾中校,機艇隊要『逆勢而為』,並且注意著後方那群『小老鼠』的動作,我們必須隨時保持高度的機動才行,對了!給我接觸時間!」   趙強點頭表示同意後不再閒扯,馬上將精神放在戰爭上面。   「預計接觸時間……前方是十二小時又三十七分……後方是二十三小時又四十一分……電腦判斷我們受到敵人前後夾擊的態勢很明顯,情況不怎麼樂觀。」電管官把電腦的估算報告司令,也跟著受到估算的影響,顯然不看好這次的會戰。   「司令!阿提卡少將發出密級電文,請示是否接通!」通訊員大聲吆喝,緊張的語調提高了戰鬥之前的高亢氣氛。   「咦!他們應該在波熳之珠啊!難道……」   趙強心中隨即問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趙強心中道:「萬一波熳之珠陷落,那我們不就變成被截斷二頭的孤軍了,這……我怎會沒有注意這點呢?」   趙月冷冷地說道:「第一艦隊應該已經完蛋!對手是『殺龍』梅爾克吧!否則再怎麼爛的將領來帶領我們最精銳的部隊,也不至於敗的如此之快!」   「第一艦隊代理司令報告!我方艦隊為英傑爾艦隊殲滅,目前只剩下我們幾艘殘艦,波熳之珠已被佔領,我軍後路被斷,能源物資異常短缺,無法作戰!」一名上校階級的軍官頭上綁著繃帶,垂頭喪氣地報告著。   「你們已經沒有戰鬥能力!這怎麼有可能?就剩你們幾艘嗎?」趙強激動地起身問著。   「不!我們已經將殘艦布散在星系可住星附近!有一些有少許的戰鬥力,但是……」那上校說著眼睛露出詭異的神色,似乎仍有下文的模樣。   「好了!有戰鬥力就好,你們自求多福吧!盡量躲開敵人的攻擊,這裡的敵艦就由我來應付!」趙強點頭表示知道,隨後下令關閉通訊。   「前方敵人正在反轉艦列,朝向我方。預計接戰點是『危橋』以南二十光秒附近!時間縮短為十小時零八分四十二秒!」   趙月笑道:「嗯!阿提卡將軍是隻老狐狸,他應該知道我們的通訊很容易被截收的,況且他為什麼不用戰鬥用密碼通訊而用普通的機密通訊呢?」   「喔!或許他忘記了吧!說不定他真的失了方寸了啊!你怎麼知道阿提卡是隻狐狸呢?」趙強不經意地說著。   「那是小妹告訴我的……她是阿提卡艦上的副官!」趙月冷淡地回答著。   「小妹?」趙強眼睛瞇了起來,隨即岔開話題:「嗯!如果『阿提卡』少將是隻狐狸那就好辦了!我們會因為敵人的錯估而得到意想不到的戰果呢?」隨後他下令道:「減緩戰速!戰管官!給我最快的接戰時間和地點!」   「報告司令,前緣艦隊的時間是九小時又四十五分鐘!但是敵人已經反轉完成並開始加速,時間上可能縮短!遭遇地點仍然未定!」   戰管官一面報告一面冒汗道:「惡夢石和鬼都同時遭到敵人艦隊壓迫,要塞鬼都上的部隊已經撤守!天啊……敵人的主力出現了,在……在……鬼都的星域!我軍一路敗退!鬼都要塞撤守!」   乍聽到這消息,所有人的面容都慘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唯獨趙強笑道:「我們能不能活著就看這把戲能不能成功了!來!我們先認真解決眼前最急迫的問題吧!」   趙月苦惱地搖頭道:「我們好像在賭自己的生命一般,隨著賭注越高,感覺上就越來越沒有價值,直到最後被棄置在宇宙一角,成為冷冷的屍體!」   「嗯!你母親不就把一生地幸福都賭在我身上嗎?但是她錯得可離譜啊!」趙強忽然說道,語氣中充滿無奈。   「對啊!那是多愚蠢的事啊!我小時就對母親說了這些話!」   「喔:是嗎?但她可是有名的才女呢?聰敏明慧,怎會……唉!怎會這樣想不開呢?」趙強好像還有話說,但是……   「我方艦隊編列完成!請示下一目標和動作!」艦控官傳來訊息。   趙強收起情懷笑道:「改成自動操作!所有戰鬥人員休息五個小時!除了艦控的勤務人員外,所有人放下手邊工作!這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覺了,好好休息吧!」   說罷起身緩緩離去。趙月望著他的背影,回憶著母親的話:「望著他的背影我無限感動,他不但忘記了自己,更忘記了他身邊所有的人,他畢竟不是凡人啊!這是我不後悔的原因!但這是我當初的想法,後來我才知道,他很自私,自私到忘了自己存在的目的,也不管我們的死活,我真該恨他……但我在心裡卻一再的原諒他!直到無法再恨他……」   趙月心裡懷疑著:「為什麼『會自私到忘記自己……』呢?我不懂!我永遠都不懂!」   女士官朱葒忽然發著顫慄的聲音,問趙月道:「趙上尉!我們會贏嗎?」   趙月搖頭笑道:「等你和我約會的時候,我才告訴你好嗎?」   朱葒皺眉道:「哎!我的生日可能要在艦上渡過了!挺無趣的!也不知有沒有機會過完呢?」   「喔!這是個提示嗎?小姐你幾歲了呢?」趙月笑著問道。   「嘻嘻!不告訴你。怎麼?想請我吃飯嗎?我可以給你機會喔!」   「糟糕!我居然被一個小美女敲詐。好啊!不過先把你的生日告訴我……」   「不!明天打完仗再說吧!讓你請吃飯是你的榮幸呢?要是別人我還不希罕呢!」   二人的對談化消了艦橋上的不安,「狼矢」號的艦長「烏伺」中校問道:「趙上尉!你知道司令要用什麼戰術嗎?我可是一頭霧水呢?」   趙月道:「等到接戰時……艦長自然就知道了。這世界上沒有必贏的戰爭,或許運氣好一點更重要吧!」   這句話帶起所有人的疑惑,中校艦長喃喃自語道:「那……我們為什麼要戰爭呢?坐著等死或許還比較快樂一點!」   星幕漆黑,繁星點點,淒迷的潔洛西危橋星域,被大戰的氣氛渲染得更加地詭異,這可是死神駐紮的區域!   趙月閉起眼睛注視著這一切,心想:「這或許是我的最後一眼!星空無限,憂心不止!」   時間悄悄跨過了令人擔心的一天……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三日另一方面,風凌渡要塞內,虞夫和亞提克少將商妥準備將一干海盜押回英傑爾本星,但是尤韃二世卻諭令他們就地處決。   虞夫和亞提克都不約而同地想救海盜們的生命,但是彼此又不知對方如何打算,因此也都不再提起任何意見。時間慢慢經過,似乎二人都在刻意的迴避這問題。   但是新任的要塞司令已經隨著艦隊來到燭火要塞附近,隨行的還有上千艘為躲避政爭迫害的各型的私人武裝戰艦和商船,都是些貴族或富商們的私人武力。   可見尤韃二世的政權已經出現民心崩潰的跡象。   這此一投機者原來在附近的星域遊走,四處找尋定居地點,但是他們老覺得離英傑爾本星還不夠遠,也不夠安全,所以他們乾脆一起往光榮星系附近殖民。   尤韃二世也不在乎他們的離開,因為少一個反對者,對他的地位只有更穩固。況且往外殖民還要繳納全部財產的百分之七十做為境外殖民稅,這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這群混雜的殖民人潮中,多數人都帶著對英傑爾政府的不滿和怨恨。   新任的司令官塞提·紐門少將是軍務尚書直接指派的親信將軍。他的到任過程可說是一波三折,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派遣出來。他自我消遣的說道:「我會陞官都是拍馬屁來的!還有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不會對其他人造成的威脅!」   事實上,是軍務尚書「德黎各」大公想趁尤韃二世沉迷美色和享樂之際,一舉奪得大權,並把被敕封為「戰侯」的「殺龍」梅爾克扳倒;於是他藉機對外開釁,遠征海盜、支援伊斯蘭特軍侵略尤圖拉,將「殺龍」和其旁系支離開英傑爾的本星,好進行奪權的陰謀。   這時紐門少將帶著一群紛雜的私人艦隊前來,他們也同樣先被喻知解除武裝。在通訊螢幕上,這新任的要塞司令就打官腔道:「喔!你就是虞夫嗎?聽說你們的軍紀非常差,我倒是要好好整頓一下。對了!海盜們處置了沒有?我帶來了天皇最新的御敕。」   虞夫上校沉著老臉道:「報告司令!由於要塞目前駐留著比下官更高階的將領,我不敢擅自決定。您自己去對那名少將說吧!」   「喔!那個高階的將領呢?」紐門一副「唯我獨尊」的笨模樣,表情確實讓所有人都想一笑。   虞夫心中暗笑,但是臉色卻恭敬地答道:「是亞提克少將,陛下的愛將之一!」   紐門一聽到亞提克的名字隨即變換臉色,然後不屑地笑道:「喔!是他!那個靠妹妹才陞官的傢伙。」   忽然一道閃光自虛空激射而至,紐門的面容隨即被強光所扭曲,隨後座艦化為一團爆裂的火球。從此到任尚不到十分鐘的司令紐門,化為宇宙塵燼的一部分。   「該死!這多嘴的傢伙!」亞提克陰冷幽怨地面容出現在所有的星艦上。   「我亞提克……將暫時代理要塞司令!要通過者馬上無武裝通過!不通過者給都我回去,一分鐘都不准停留!」   虞夫的臉色由驚訝轉為暗喜,因為剛剛那一道閃光是燭火的主炮「死神之雷」。他驚訝的是:「為什麼他可以控制燭火的主炮?燭火的電腦可是由一個獨立系統所控制,除非……」高興的是。「喔!原來他也……難怪他能獲得多瑪斯的軍隊!」   其中大部份的殖民艦艇兒狀況不對那敢過去,紛紛掉轉回頭。   處置海盜的命令就這樣被擱置下來。   另外一方面,「龍蛟」約翰·拿杜帝的艦隊緩緩地追逐著冥鳩的艦隊。   雖然約翰·拿杜帝的脾氣暴躁,可是用起兵來卻一反常態,變得沉穩而且難以捉摸。   他底下的作戰參謀都是他親自拔擢的人才,也因此部屬對他的向心力很強,而且也幾乎都是英傑爾軍中的一時之選,可是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都得不到下階層士官兵的心。   拿寵蛟」約翰·拿杜帝來說吧!明知某位女兵已經和一位軍官訂婚,他卻趁機利用權勢,逼迫她成為他的情婦,最後女兵不堪他的凌虐自裁而死。監察官視若無睹的匆匆結案,據驗屍的醫務兵講:「那女孩真可憐,全身上下除了臉孔外,都是傷口,可惜啊!這樣漂亮的女孩呢!」   女孩的未婚夫是個下層軍官,聞傳言後申狀向上抗告,但結果不但無疾而終,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出任務身亡。   從此艦上不時有鬧鬼的傳言,弄得人心惶惶,但是由於上面採取大力彈壓的手段,倒也沒什麼事發生。   但是當他的部屬愛將們也大都有樣學樣,那可就很糟糕了。   所以約翰·拿杜帝艦隊的軍紀極差,差到艦上的官兵只能搖頭,但是攝於他的威名和尤靼二世的暴政,許多人只好忍痛地把苦楚吞了下去。   這時,近五千艘的戰艦疾馳在星光中,後方數百光秒處,楊智人艦隊,約莫一千五百艘的次級戰艦正緊跟在後。   「中校!我們應該深進嗎?」約翰問著自己的作戰參謀。   「報告將軍!我認為我們應該從長計議,一則我們的補給線過長,補給可能會有問題!二則我們對此地不熟悉,不如先退再說!」這參謀倒是下了個中肯的建議。   「喔!你也這般的想法嗎?那我們不就無法完成這剿匪的任務了!」   「這……我覺得保持艦隊的實力最重要,這些海盜的武力根本不足為懼……」這名參謀意有所指地建議著。   約翰·拿杜帝笑了笑,點頭道:「嗯!反正我們的機會多的是,通知前鋒減速停車!」   艦運官馬上下令,疾追的艦隊開始減速。   「航行官報告!敵人進入名為『罪惡城』的星域中!他們應該是不敢和我們面對面作戰。前方就是風虎艦隊失敗的『罪惡之門』……」   約翰·拿杜帝抬起頭來看著螢光幕上的影像。   碎石紛飛的虛空上,不時地還可以看到飄浮的殘艦和斷成數截的戰艦。   約翰·拿杜帝沉吟了一會兒,望著逐漸接近的「罪惡之門」,點頭道:「嗯!此星城險要難攻:我們確實應該適可而上,『裡亞斯』中校下令返回吧!畢竟在敵人的地盤上不宜躁進!」   「是!全艦隊回轉!」艦控官裡亞斯重覆地下著約翰·拿杜帝的命令。   「報告將軍!楊少將有通訊文,請過目!」   螢光幕上出現布萊德裡和楊智人的面容,楊智人道:「學長!我們要繼續追嗎?前面的情勢已經轉為對我們不利!」   「小伙子!我們的補給已經到了盡頭,要繼續打的話必須要進行大規模的補給,否則戰力一定無法維持,難怪風虎會敗得那麼難看,補給線無法有效維持又粗心大意地躁進,想不輸都很難呢?」約翰·拿杜帝諷刺似地說道。   楊智人笑道:「學長說的是,不過那多麼可惜……這樣我們就不能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喔!你好像有更有趣的建議嗎?說來聽聽,我參考看看!」約翰·拿杜帝坐下,歪著頭看著楊智人。   「我軍現在有近七千艘的戰艦,如果我們能夠將海盜們的主力引出,那不是更有把握一次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點子我知道,但是怎樣引出他們呢?這可不容易啊!這群狼是很滑頭的。」   「我想利用風凌渡中被我們俘虜的海盜作誘餌,如此他們就不得不出來救他們,不然至少可以令他們的合作因此產生裂痕,以利我們日後各個擊破。」   「對!我怎會沒想到呢?多虧你提醒這一點,那我們該當如何利用呢?」約翰·拿杜帝奸笑著問道,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但是心裡不由得警覺了起來:「喔!想不到他這麼靈光,居然想到我的內心事,我可得注意他一點!」   楊智人接著道:「我們就以風虎敗滅的『希望之花』星域作為放出誘餌的地點,宣稱將在該處處決俘虜,表面上是要引他們出巢營救,私底下則隨機應變,如此應該可以引他們出來,而且他們也一定會出動的……」   「我們該如何讓他們知道而不被懷疑呢?」約翰·拿杜帝點點頭說著。   在一旁許久不說話的布萊德裡道:「將軍!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泰古羅和亞力司,我們的計劃要靠他們的作為才能成功!」   約翰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將眼睛偏到一旁去問道:「喔!他們能夠幹什麼呢?我倒想不出來……」   「他們是情報偵搜艦的艦長和情報官!」布萊德裡補充道。   約翰表示點頭後,示意他繼續說。   「我們先派人假裝搜集情報被俘,並且假意投誠他們!然後我們發出密碼電訊,再被他們破解……」   約翰·拿杜帝不等布萊德裡說完詳細的計劃,含笑地點頭道:「就這麼辦!成功的機會雖然不大,但是值得試試看。對了!他們叫什麼名字呢?」   「泰古羅·奧古斯丁和亞力司·成吉思汗!」   「嗯!我知道了,去幹活吧!」   「我們須要將軍的書面保證!」亞力司突然開口說道。   「喔!保證什麼呢?」約翰·拿杜帝的臉色開始不悅,冷冷地說道。   「我們須要一紙合約!保證我們是派至敵方的臥底,並且保證我們以後若被自己人擒獲是安全的!」   約翰笑著點頭道:「你們出發前會收到保證書的正副本,好好幹吧!」隨即起身下令道:「回轉『惡鬼珠』補給點!」   楊智人道:「請學長先行!由我負責斷後防衛!」   通訊隨即切斷,約翰的艦隊開始回轉。   過了十多分鐘,二群艦隊差身而過,楊智人笑著對布萊德裡道:「獅子已經進了籠子,再來就看籠子堅固不堅固了。」   泰古羅笑道:「這隻獅子可不笨喔!我們得防著點,以免被反噬一口!」   「他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他,應該是彼此都不確定吧!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是亞提克和那一群海盜們的安危!」楊智人笑著道。   「萬一搞砸了!我們可會成為罪人的。」布萊德裡說道。   「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亞力司!請告訴他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不然……可能我們二方都無法生存!」楊智人交待道。   「我知道!那我們先走了,諸位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呢?」亞力司最後一次確認道。   楊智人拿出一封信件道:「請把這信拿給魔虎他們,計劃都在這信裡!」   亞力司接過信件後舉手敬禮離去。   布萊德裡看著二人離去,笑道:「人算不如天一撇!希望一切都順利。」   「我知道!誰想得到老師自己會不來呢?派了個將自己搞成天怒人怨的學長來這裡,這不是老天在眷顧我們嗎?」楊意態蕭索地回答道。   泰古羅的「飛鵝號」慢慢地騰空離去,楊的艦隊也慢慢回轉,跟隨著約翰的艦隊離開,航向回程的路上。   「聽說老師已經擊敗了尤圖拉的先遣艦隊。」布萊德裡說道。   F其實這是可想而知的,尤圖拉處四戰之地,要非天然屏障得直,早已被滅,但是他們能存在至今,一定還有它佔優勢的地方,我想……」   楊智人頓了一下又道:「我認為他們一定有應付老師的方式,老師也不可能一再地勝利,況且……老師深知進退之道,擊敗了尤圖拉等於宣佈老師有和尤靼爭天下的本事……這可是不被允許的要命之處!」   「但是他老是不瞭解,他所效忠的對象不值得他如此忠心耿耿!」布萊德裡歎息道。   「這並不是關鍵,問題在於為什麼老師也會沉迷於權力中,我認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二人互相地看著,最後以沉默來面對他們不想面對的問題。         第四十八章 詭謀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7)   潔洛西危橋附近的星系早已因戰爭的發生而自動淨空,狄提米流斯的艦隊用密集隊形保持前進,這在艦隊戰術的運用上稱為「蜂巢」,意即利用綿密的隊形來形成更佳的艦炮防護網和炮火破壞力。以目前雙方的艦隊密度比,伊斯蘭特軍佔有極大的武力優勢,可是這陣形有一點小缺點,就是後方的防衛力非常薄弱,因此在幕僚的建議下,狄提米流斯用次級的巡防艦當做後衛武力,形成一個類似雙頭矛的陣線,這樣雖然仍是頭重腳輕,但也是聊勝於無,至少給後門一點點防衛的感覺。   另外,趙強艦隊在經過短暫的睡眠後,所有人隨即來到艦橋上觀看敵艦的動態。   「報告司令!電腦估算我們處於相對劣勢,敵人的陣列比我們更密集,大約是我方的三倍,武力比為四點七比二點三,足足贏過我們一倍,我方極為不利……」艦隊運作官低聲說著,好像深怕其他人知道。   趙月恰巧也來到艦橋,聽完了運作官的報告後,突兀地發聲點頭道:「我們是在劣勢中沒有錯,但不見得會輸,對不對呢?司令!」   趙強回頭笑道:「那我們如何贏呢?你倒是對我們很有信心嘛!」   趙月笑答道:「我是對我的血統有自信,而不是對我們的軍隊有信心;況且『出奇不意,攻其不備』,自古就是以寡勝眾的不二法門。」   「但是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必須一戰而勝……,否則接下來的事情我也無法預料!」趙強轉頭凝視著螢光幕上的模擬光點,他心中也在懷疑著:「我能夠一戰而勝嗎?」   作戰參謀報告道:「敵人正以密集的艦列向我方艦隊挺進,電腦預估我們只能擋住他們炮火三十分鐘,我試過了各種的陣式,都是相同的估算!」   趙強皺眉點頭,趙月卻插嘴道:「卡利亞上校您說的是……不管我們採取什麼樣的陣形結果都一樣,如果要硬碰硬的話,我們都逃避不了數量上的劣勢。我們唯一可恃的是我們的『速度』和必死的決心!」   「『速度』?上尉你再說明白一點!」   趙強點頭笑道:「趙副官說的沒錯。狼字號戰艦的最大優勢是『進退聚散』的速度比其他艦艇快,而我也將以這種特性來迎戰比我們強大的敵軍。卡利亞!你的艦隊運作能力將要受到嚴酷而實際地考驗了,給我第一擊的時間。」   「報告司令!預估在二小時又七分鐘後!」   趙強續問道:「目前小鬼渡的狀況如何呢?」   「小鬼渡目前無事!但是鬼都要塞已經撤守,惡夢石外有敵軍正和我軍對峙!」   趙強點頭後不再說什麼。   「真正致勝的關鍵或許在『惡夢石』也說不定!」趙月莫名其妙地說出了他的判斷。   卡利亞訝異地問道:「這不合理啊!我們並未在惡夢石設計任何的佈署啊!況且那裡的兵力薄弱地根本不堪一擊,它的位置也不很重要!那地方怎麼會是獲得致勝的契機呢?」   趙月笑道:「敵人的兵力應該分為二股,一是我們所面對的先鋒艦隊,一是鬼都要塞的部分。我估計這也是他們能動用的戰鬥部隊,而照速度上來判斷……他們一定不帶補給艦,而且他們會用它們作為幌子,因為他們也想一次就聚殲我們!」   趙強看著有點興奮的趙月,果真有著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沒錯!因為惡夢石附近我們並沒有佈置武力,所以敵人那些數目不多的艦隊,可能只是惑敵的策略,更有可能的則是他們的『補給艦隊』。如果我們能擊潰敵人的後勤補給,那此戰不論成或敗對我們都有好處。」   「雖說如此,但是在惡夢石上的武力,根本無法造成敵人的威脅!」卡利亞洩氣般地說著,並且拉出一份資料仔細地看著。   「也不一定!只要指揮的人夠種……並且善於利用地域特性,打奇襲戰應該沒有問題,但我懷疑惡夢石上會有如此不要命的人物存在!」趙強也有點洩氣地說著。   「拖雷克老師是個怪人……」趙月看了惡夢石的資料後說著:「康渡中校是個負責認真的軍官……」   趙強訝異的問道:「喔!趙上尉!你認識他們嗎?」   趙月點頭後道:「認識!我在軍校時曾經受拖雷克老師的教導,並且在康渡中校的麾下服役過,所以我深知他們的處事方法和臨事的勇決!」   卡利亞上校問道:「那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趙月笑道:「『不要以常理去測度一個瘋子的行為!』這是拖雷克老師說的,而他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而且是超級的大瘋子!哈!」   果不然,趙月剛說完,惡夢石的消息馬上傳來,令趙強和卡利亞都嚇了一跳。   通訊官接獲到小鬼渡的快通訊息道:「惡夢石出動留守艦隊突襲敵人,也業裡夫上校正調派艦艇去支援他們!」   趙強忽然站起來笑道:「好個有種的指揮官!通訊保持。在接戰前隨時讓我知道狀況。我要的是所有消息!」   趙月有點懷疑地笑道:「我們是勝券在握了嗎?還是另有圖謀呢?」   趙強哈哈笑道:「只要敵人的主力不敢開出『鬼都』要塞!那他們注定要飲恨在這以『鬼域』聞名的星際當中……哈!」   卡利亞仍然是滿頭霧水,趙強道:「副官你和上校率領後隊,控制左右二翼的艦艇,我將以中軍為餌,希望魚兒會笨到盲目地上鉤咬餌!」   卡利亞阻止道:「將軍不可親冒矢險啊!這實在太危險了!」   趙強起身站起來道!「如果我萬一陣亡,卡利亞你就是艦隊的代指揮。月兒!我越來越對你的腦袋有信心,你自己看著辦吧!決戰時主帥不在前面督戰太說不過去了,你要記得,領導者一定不是躲在後面喊叫的懦夫,如果要舒服的過日子,不如不要當上領導者!要快樂的生活,就……不要管別人的死活!」趙月低頭不語,朱葒看著他們有點奇怪,但是此時卻不是發問的時刻。   「敵人開始發射長程飛彈!第一波有四千五百顆多彈頭飛彈!請示如何因應!預計接近時間為一小時四十九分鐘又二十七秒!」雷達官焦急地說著。   「自艦短程迎戰!發出誘餌!重甲艦開始佈陣!準備攔截飛彈!開啟離子防護設施!不可入自移動!」卡利亞發完號令,睜著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深浚的黑太空。   「給我敵人確定的飛彈數目和到達時間!」趙強在卡利亞下令後冷冷地問著。   「飛彈數目已經超過四千顆!預計一小時又十一分鐘後到達我艦隊前緣!是……是次光速中子飛彈!電腦建議我們最好在中途攔阻!」   卡利亞大聲道:「發射自動導向誘餌攔阻!」   趙月卻制止道:「等一下!我們可以運用左上方的隕石群。」   說著指出了星域圖上的一堆黑影。   趙強馬上道:「我們先進入隕石群的外圍,並準備派出機艇。」   艦控官馬上調整艦隊行進的方向,將艦列指向「西北西」的方位。   「預計隕石群在十七分鐘後與我們碰上!」   趙月低聲向趙強道:「用最少的力量破壞他們的飛彈,畢竟我們居於絕對的劣勢中!」   趙強不發一語,點頭道:「我不想用艦炮嗎?要派機艇的話……你代我下令指揮!」   趙月笑道:「遵令照辦!」隨即走出艦橋離去。   隨著戰勢的升高,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飛彈管制官又道:「敵人又發出第二、第三波飛彈!累積飛彈總數在一萬顆以上!」   「司令!我們已經無法用光速脫離飛彈群的追攝!他們在逼我們用亞空間飛行……」   趙強突然地笑道:「喔!魚兒要上鉤 !機艇出去了沒有?」   「已經彈出母艦,數目是一千四百艘!」   趙強下令道:「亞空間飛行預備!他們要我們踏入陷阱我們就踏進去吧!」   卡利亞作戰官確認了命令,懷疑但服從地點頭道:「亞空間目標確定『一四七二·二二五·三零二九』十分鐘後啟動,二十分鐘後進入!」   「準備接受衝擊波衝擊!所有人就自己的定位!」   這時本來是迎面而來的隕石開始被一股力量推離原本的軌道,伊斯蘭特軍的飛彈開始在殺傷範圍內爆炸,湧出一圈圈的光炫。   「衝擊波到達!十……九……八……三……二……一……衝擊!」   艦隊的電力瞬間中斷,所有人緊閉著眼睛,靜待這強光消去,艦身如地震般上下震盪。   更多的飛彈和更多的光爆接著來到。   但是更多的隕石群滾動的黑影,如暴雨般襲向飛彈的方向。   爆炸的光波,一陣陣撼動著趙強的雙眸,他自己都彷彿置身地獄的幻境當中,生命如飄萍般輕飄無根。   這感覺在爆炸不知多久後開始消退。   「飛彈的爆炸波被隕石吸收,我艦承受的破壞力在容許的範圍內!」主管防護罩的士官傳來穩定心情的聲音。   隨著艦身的搖晃逐漸消失,大家卻越來越有信心艦艇能承受這地飛彈攻勢。   趙強笑道:「敵人大概以為我們損傷嚴重了吧!機艇隊回來了沒有?」   卡利亞啞然搖頭不語,表示不知道。   過了約莫二十分鐘,趙月踏著愉快地步伐進來道:「任務完成!司令!我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那我和作戰參謀長先離開一步。」   趙強點頭笑道:「你們自己多保重,」   隨後趙月和卡利亞離開主艦。   卡利亞上校在「狼理號」上下令道:「艦隊開始分離!亞空間飛行開始倒數!十……九……八……」   「能源不足!無法進入!還需要二分鐘的準備……」動力室傳來不妙的訊息。   「可惡!啊……」   又一波的飛彈爆炸發出刺眼的強光,帶來更大的震動,白烈的強光綿延數萬公里;將趙強艦隊完全裹住。   卡利亞望著白茫茫地螢光幕,還要說些什麼,可是被越月制止。他說道:「詭計最精彩的部分是中計的人渾然不知,但是如何使敵人不知道呢?首先當然要我們肯犧牲。」   「快,全速向上爬升!」趙月喊道:「通知所有艦隊!後方敵人接近!」   原來,他們後方的安費中校帶著一千餘艘的艦艇已經進入戰場中。   「照作!我們取消躍入亞空間如何?」卡利亞上校問道。   「不!照計劃實施!」   二人沉著臉色,看著狼字號艦隊中最大的一艘主力戰艦「狼冠號」往前移動,後隊則在「狼理」的率領下緩緩地脫離本隊向上攀升,準備躍入亞空間,左右二翼也逐漸往左右分開,只剩下中央的趙強艦隊,還剩下六百多艘戰艦在強光消退時露出顛簸的身影,開始進入亞空間的飛行。   趙強心道:「不管生與死!反正我已經盡力,不論成與敗,我也可問心無愧!」   朱葒怯生生地開口問道:「司令!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趙強笑著答道:「小紅!趙月這小子跟我年輕時差不了多少,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語騙走你的心,那可是很危險的喔!」   朱葒紅著臉頰,困窘地低頭不語,此刻耳邊傳來訊息:「注意!亞空間飛行再一分鐘後開始!」   戰管官急報道:「來不及了!後方敵人艦隊追上來了:我們受到前後夾擊!我們如果繼續執行亞空間飛行,損失會非常慘重!」   趙強笑道:「好!來的好!通知其他分艦隊照計劃進行,我們留到最後一刻再走!取消航行……我們全力接戰前方的敵艦!」   通訊官馬上發出命令,但是趙月卻搖頭向卡利亞道:「沒有必要聽命!」   卡利亞問道:「為什麼?」他心中有太多疑問和太多的不明白;但是這時已沒有時間可問。   「停止亞空間航行!艦列回轉!我們先解決掉後方的敵艦再走,還來得急!」   「前方敵艦四十三分後接近戰鬥範圍!後方敵艦艦速減緩,炮火接觸時間一小時又十六分鐘!」情報官分析完後突然道:「前方敵人背後出現我方艦隊!是第一艦隊的殘艦!」   趙月看著螢光幕笑道:「他們真的上鉤了,上校下令吧!讓惡魔跳一支殘酷之舞吧!」   卡利亞腦筋一片混亂,但他的一個優點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做時,願意聽任別人的意見,於是點頭道:「上尉你頭腦比我清醒,你下令吧!」   「後、左、右三隊注意!這裡是作戰官座艦『狼星』,請遵照命令反轉艦隊!目標敵人的後隊夾擊部隊!最大戰速前進!」   三艦隊同時轉向,並且往安費中校的艦隊方向前進。   另一方面,正當危橋會戰打的如火如荼時,涅鑼爾大公的主力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地奪得鬼都要塞,中間的過程雖然有點波折,但還算非常順利。   在拆除自毀裝置後,艦隊進入這巨大的要塞中。   參謀長米蘭娜·希爾建議迅速召回康乃克·亞東讓他防守這要塞,而他們則趕緊支援狄提米流斯的艦隊,因為她隱隱覺得情勢不妙。   「總司令!我們應該鞏固戰果,並用最短的時間迅速地摧毀趙強的艦隊!」   「喔!那我們休息一下,明天就先攻陷小鬼渡要塞,並且殲滅他們的殘餘艦隊!」   「不!我們應該立刻幫助狄提米流斯擊潰趙強,只要趙強一死,我們幾乎就可以高枕無憂!」米蘭娜·希爾提著不同的建議。   「米蘭娜·希爾中將,你多慮了吧!聽人家說趙強有多利害,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況且他們的主力目前應該還在小鬼渡。對了!為何都沒收到任何的戰鬥訊息?」   「我也不知道!我已經要修護官檢查這要塞的雷達和通訊設施是否有問題!」   米蘭娜·希爾的細心是有名的,但也許是她太細心的緣故,結果變得非常地善妒!通常得罪她的男人都不明不白的被流放,女人則是下場悲慘!涅鑼爾的前任情婦正是如此,現在正在「國家御花園」擔任最低賤的「獸女」。   「喔!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今天晚上來陪我吧!」   米蘭娜嫵媚地笑道:「改天吧!我還有事要忙呢?」說罷轉身出去。   涅鑼而招來新任的侍從官「芙若蔓」道:「那麼,今天晚上不准你有任何的借口推辭!」   芙若蔓少尉剛從軍校畢業,是米蘭娜·希爾的得意弟子,笑容有點生澀地道:「屬下不敢抗命!只是參謀長要屬下晚上陪她研究戰術!我更不敢抗她的命!」   「哼!變態!米蘭娜·希爾就是這點不好,算了!我也挺累的,沒事不要叫我!」說罷打了個大呵欠,倒下在氣墊床上睡著了。   芙若蔓輕聲走出室外,拍拍心口道:「好險!」   走道上,米蘭娜正和修護官竊竊私語。   「報告總參!情況真的有點奇怪。雷達本身並沒有問題,問題在要塞正面臨二條通道的交會點,電波的傳遞似乎有時間性的限制,應該在三十分鐘後可以恢復!」   「怎會這樣呢?」米蘭娜問著。   「屬下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通道的出口都有復訊機!會不會他們在復訊機上動了手腳呢?這地方本來就容易受到干擾!所以他們才利用復訊機將訊息傅進或者傳出!」   「派出一隊的通訊修護兵去看看,嗯!我還要先派艦艇出匣口偵防!好了,沒事下去吧!」   修護官敬禮完畢後,轉身離去。   米蘭娜·希爾也轉身往艦橋的方向走去,這時芙若蔓才悄悄的將瞼探出道:「真麻煩!唉!我為什麼會生在這個污穢的地方!」   這世上真是有太多的無奈了,樂天的人通常對著不幸說著安慰自己的甜言蜜語,悲觀的人卻將他的心思寄托在各種形式的哀傷中!但是沒有人比這位先生更能滿意自己的不幸了,他恰是那種夾雜著無可救藥的悲觀和強迫自己接受安慰的人。   那人就是患了重感冒的林·曲客多,前一刻還在哀聲歎氣,後一秒鐘又開始自得其樂起來了。   「其實感冒也還不錯!至少吃喝都不用自己擔心……」   「感覺上……只有在感冒時才覺得自己有多重要!以後心情不好時感個一次冒就好了,說也真奇怪,為什麼生病的就比較偉大?」   「哎呀!外面的戰況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不知道有沒有聽懂我的話!」   「喔!我窮操心什麼呢?我還是不要擔心吧!反正上天會安排一切的……」   溫暖的人造太陽光使得坐在長凳上的林·曲客多十分的舒服,氣溫設定在舒服的早春氣候,穿著不厚的冬衣,林·曲客多閉著眼睛,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我真像一隻曬著太陽的懶貓,一動也不想動,真希望每天的日子都如此美好啊!」   突然有一陣輕巧的步履聲響起,隨後一聲驚訝的女聲「啊!」地響起。   林·曲客多好奇地睜開眼睛道:「誰那麼有興……啊呀!吉蘿芯小姐是你!」   吉蘿芯迅速地轉身,但是卻停住腳步,不發一語的靜立著。   「我還以為只有我喜歡溫暖的陽光呢?」林·曲客多試圖搭上言語。   「……」但是吉蘿芯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其實我自己都很討厭自己,為什麼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強生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連我也想不到他自己會下如此的決定!當他發電文給我時,我唯一的錯誤是沒有阻止他!但我沒阻止他的原因是,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解決問題。」   「……」   「雖然我自己知道……我經常憑藉著一張利口要人做東做西,但是我唯一確定的一點的是:「我絕對沒有害人的意思。」或許這是無心之過吧!但是為什麼老是有人相信我呢?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我常自責……如果我沒有要求父母帶我去逛百貨街,便不會遇到政變,我雙親也不會雙亡,至少我不會在這裡?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你不須要自責……」吉蘿芯好不容易說了句話。   「喔!為什麼呢?如果沒有我的出現,那一切都不會發生,哎呀,我真的是掃把星嗎?如果……唉!有太多太多的如果了……」   「生命本身就是一種無常,我不是恨你也不是討厭你,只是我需要一個怨恨的對象,我哥他保護我太久了,他好不容易有了真正的歸宿,我不想再……恨他而已!反正他也不知道了!」   「喔,這麼說我只是個『怨恨』的替代品,那多可悲啊!這不正是莫名其妙地飛來橫禍嗎?」林·曲客多半開玩笑的說著。   「不!不是如此的,我……」吉蘿芯很少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說到這裡低頭道:「我……也不知道!」   說完跑了出去,留下搔頭弄發的林·曲客多,嘴巴唸唸有詞的道:「糟了!該不會惹麻煩上身了吧!」說完不自覺的出了一身的冷污,出完汗後整個身體一輕,感冒居然不藥而癒。   這時小梅的聲音傳出道:「消息傳來!小美的艦隊被俘!所有的艦隊正赴援中!」   「小美是誰呢?」林·曲客多莫名其妙問著。   通訊螢光幕上馬上顯現著山口美智子的資料,小梅解釋道:「她是冥鳩的獨生女,不知道為什麼被英傑爾軍捉了,據悉『殺龍』梅爾克的大弟子約翰·拿杜帝已經下令要在『希望之花』的星域處決他們……情況相當不妙呢?」   「陷阱!這是陷阱!通知他們不要前往!」林·曲客多搖頭道。   「太遲了!冥鳩一聽到這消息,不理所有人的勸阻,已經盡起他的艦隊前往該星域準備營救!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第四十九章 塵燼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0)   林·曲客多急忙地移動腳步來到戰指室,螢光幕上二方的艦隊都小心翼翼地挪移著自己的位置。   「敵人可是用兵的老手喔!不過他注定是要失敗的……」林·曲客多笑著說道。   吉蘿芯卻好像在潑他冷水似的問道:「你為什麼如此肯定呢?敵人的數目比我們多,況且艦艇方面也比我們精良。」   「沒錯!表面上是如此,而且實際上也應該是如此……還好我們有佈置暗樁,否則我們只有睜眼看著我們同伴的敗亡。但是我們算得再備,也不及天字一撇來的重要,應該說是天命的安排吧!」林·曲客多望向吉蘿芯詭異的笑著。   吉蘿芯似乎能理解他的意思,微微點頭。   林·曲客多轉頭望向螢光幕上。   「冥鳩的艦隊已經進入希望之花的外緣,後方緊跟著是滅神的艦隊,另外三隊分別由不同的方向進入。咦……不對!」   小梅匯報著最新的情勢,卻懷疑自己的判斷有點問題。   「你不用懷疑,其實這些都只是嚇唬他們的動作。小梅!標出楊將軍的艦隊位置……」林·曲客多曲著手,右手撐持左手,左手來回的撫摸著下巴,心裡正在考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吉蘿芯皺眉低聲道:「如果這是一個陷阱,那小美她們不就……」   「楊將軍的艦隊回頭返航,目標也是『惡鬼珠』星域,螢光幕上的綠點代表他們的部隊,總數有一千二百艘的中型船艦!」小梅平靜地說道。   林·曲客多想了一會兒道:「這本來就是一個陷阱!不過要看是誰算誰罷了!敵人的主力和裝甲如何?有無指揮官的資料?」   「主將是約翰·拿杜帝中將……他是英傑爾戰術大師梅爾克的得意弟子,用兵果決勇猛,但是脾氣似乎異常暴躁,而且很不得軍心!其他的都不知道了,我們的資料很少!」   「敵人有無出現其他的新型艦艇……嗯!我是說類似亞提克的『超航艦』之類的新武器!」吉蘿芯問著,模樣似乎非常地擔心。   林·曲客多好奇的看了她一下,點頭道:「通知戰狐他們,先停止前進!以戰略優勢,逼迫敵人指揮官作出下一步選擇,冥鳩就先不管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應付這危機,我想……想要勝利的話就必須要有犧牲,況且我相信……」   吉蘿芯聽到這段話怒火突然上升,皺眉咬牙的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為什麼要他們犧牲,而你自己不犧牲呢?」說著扭身離開。   林·曲客多這才從思考中醒過來,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小姐!你聽我說完……」   吉蘿芯頭也不回地冷哼一聲道:「果然沒錯!你的臭名都建立在他人的鮮血上!」說罷一甩她披肩的長髮,不再理會林·曲客多。   林·曲客多急忙地想拉住她解釋清楚,可是才剛構到她的右手,用力一拉之下吉蘿芯竟然整個人傾倒下來。   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還微微地發抖,但是淒迷地眼光中,散發著不忍的餘光,斷斷續續地道:「救……救……他們吧!」隨後昏厥。   小梅道:「她沒事!只是怒氣引起的貧血而已!多休息就好了,誰叫她要生那麼大的氣呢?但是她為什麼那麼生氣呢?」   林·曲客多苦笑著將她的身體放置在一旁的躺椅上,復道:「如果敵人中有我們的同志,那一切就都很好辦!我剛剛是在想有沒有那種可能啊!她怎會誤會我不救他們呢?我難道是那麼沒人性嗎?現在要救?怎麼救呢?難不成我是神嗎?唉!面對這種局面,我也只能祈禱啊:」   小梅搖頭道:「你啊……就是這張嘴巴不好:不過這可是很難說的。殺龍的部隊最講忠貞二字,對艦隊司令的向心力也是很強,我們不可能再輕易地擊潰他們:除非……」   林·曲客多點頭道:「我曉得這情況,但是我們並非完全沒有機會,只是手段上不同吧!」他頓了一下,復問道:「對了小梅!你的孩子比較起你的思考性!誰比較好呢?」   「若論縝密度的話,我的程式是複式回路,不知此他優秀幾千倍,但如果就靈活性的角度面言,我把他的回路設計定位在小孩子的思考上,所以他比較有天真和大膽的想法!並且學習狀況會比較好!但這有什麼用呢?我怕那小子會壞事呢?」小梅露出美好的虛擬身影,用著疑惑的表情說著。   「我在想……如果小狐能夠控制風凌渡……那他會不會利用英傑爾的局勢來製造對我方有利的情報,並且在二方的情報上下手?可是我又不放心電腦這東西……」林·曲客多皺眉說著。   小梅發出朗爽的笑聲道:「這您就不用擔心了,小東西可沒他父親那般遲鈍呢?」   林·曲客多笑了一下表示同意,馬上又有最新的狀況產生。   「戰狐傳來最新訊息,詢問他們該如何佈置?因為奧斯卡老師也隨著滅神去營救他們……」小梅重覆著佛圖烈的電訊。   「糟透了!老師怎麼會去呢?這事很危險啊!快通知佛圖烈,馬上要他們回來!」林·曲客多慌張地叫著。   小梅連忙發出通訊彈,又問道:「要不要讓亞歷山大他們出動呢?或許應該讓他們也見見世面吧!測試一下訓練的成果!」   「我們手上有多少的『天穹之翼』?」   「已經有三個小隊,但是除了『光榮一隊』外,其他的都還不夠熟練,我怕讓他們上戰場會……」   F小梅!我比你更怕呢?我怕我受到的責難,會使我的內心更為痛苦,但是……唉!沒有法子了!」   「又不得不做是嗎?反正一切都應該順勢而為的。對了!我們真的要犧牲他們嗎?」   「哎呀!連你都不相信我嗎?我是那麼無情的人嗎?」林·曲客多苦著臉抱怨道。   「哼!我是不相信一隻感情遲鈍的貓。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的真正心思呢?」小梅笑著回答。   「對啊!我不是敵人,我如何去猜測敵人的想法呢?相同地,誰又真正瞭解我到底有什麼打算呢?要別人瞭解自己遠比自己去自殺還困難啊!」說著不由自主望向吉蘿芯的方向,林·曲客多不禁苦笑了起來。   他們隔著螢光幕笑著,一個人和二台電腦,一個虛擬的智慧人,這感覺多麼的奇怪啊!隨後,亞歷山大帶著他的愛機,隨著一艘改裝的補給母艦一起出發。   林·曲客多看著銀色機翼的補給艦出發後,笑道:「這次我們要讓他們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們表演!」   「沒有問題!光榮戰隊一定會帶來勝利的光榮!」亞歷山大·斯巴達興奮的臉上充滿著自信與光輝,似乎他們早已贏得勝利了。   「老師!好好照顧吉蘿芯姊姊!她可是特地為你留下來的,還有,每天要想我姐姐二次!否則我姊會喝醋的……哈!」   「小鬼頭,你自己小心了!沒事不可亂來!」林·曲客多叮嚀著。   航艦遠去,稀疏的星光從厚重的烏雲旁漏出一些訊息。   另一方面,惡夢石的惡夢正開始延看。   拖雷克將所有能攻擊的艦艇都帶出要塞,趁著蔓延的火焰流過時,穿越熱流經過的虛空,開始突擊亞東上將的艦隊。   「哈!原來都只是廢鐵!弟兄們盡情地殺吧!」   拖雷克興奮地發喊著命令,自己帶著新命名的座艦「惡夢」號衝過警戒線,隨後放出所有的機艇,下令道:「打到沒有子彈才准回來!」   亞東的伊斯蘭特軍方面,逼不得已,放出少許的機艇應戰。   雙方的炮火互相來往……   亞東注視著戰火,冷冷地道:「後隊先退!能夠保護多少物資就保護多少,想不到他們居然敢過來攻擊我們……真沒有想到啊,」   「敵人從小鬼渡方向增援而來……艦艇數目……有二千多艘!」   「什麼!二千多艘!」亞東頹然地看著模擬的螢光幕道:「下令全軍後撤,退人安全的星域,護航艦斷後,大型補給艦先走!」   但是正當他下令的同時,瘋子般地拖雷克突然下令:「所有人圍攻最大的戰艦……」   亞東的座艦「徹裡梭」號迅速地被火光包圍,由於武力的數目實在太過懸殊,致使毫無武裝的補給艦接連被毀,逃亡潮正蔓延開來。   同時拖雷克的艦艇也被亞東的戰補艦狠狠地反擊,損失也很慘重!   另外,也業裡夫派遣了二位中校率領戰艦前來支援,遠遠就發現一堆數千艘的敵艦正慌亂地後退,二人不敢相信地互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前緣的艦艇已經接觸敵艦,二人馬上下令:「繞到它們的退路去,圍住他們……發出召降的通令!不投降的話一律摧毀!」   在強勢武力的威脅下,亞東的補給艦隊已經潰敗,連自己都無法逃出拖雷克毫無秩序的圍攻。   亞東苦笑道:「我的舞台戲就如此結束了嗎?」說著拿起手槍準備自裁。   副官阻止了他道:「將軍死了也於事無補,不如就投降吧!」   亞東笑道:「副官!依照伊斯蘭特的法律!投降敵軍是要被判死刑的,況且我還有子女在伊斯蘭特生活啊!我不想讓他們永遠都無法抬起頭來!」   「碰!」一聲,亞東上將自殺。   最後他的座艦也因受損過重開始爆炸,副官也拒絕了拖雷克的招降。隨著亞東的死亡,補給艦隊全滅,沒有一艦能逃離前後二面夾擊,一千多艘的補給艦投降。   隨著戰略物資的斷絕,局勢又產生了新的變化。   拖雷克在戰鬥告一斷落後清點已方的損壞時,也著實的嚇了一跳,因為他所帶出的艦艇有七成被毀,陣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一。他苦笑道:「我一生中第一場戰鬥的勝利竟然是如此地悲慘,看來我還是不適合戰爭的。唉!還是回去喝我的酒算了!」他喃喃自語地念著。   康渡這時從要塞傳來訊息道:「司令官!請盡快回到要塞,總司令有喻示!」   拖雷克點頭道:「好的!清理戰場後我們就回去。」   接著大大小小的船艦,依序地飛回要塞之中。   亞東艦隊的殘骸漂進惡夢的赤流之中,瞬間為赤流吞噬,化為塵燼。   火光照耀著陰暗的虛空,拖雷克笑道:「惡夢是一隻巨大的怪獸!它吞噬掉的是『人們最後的希望和生存的信念!』」   來支援的艦隊告了一聲別後,押著俘獲的艦艇回轉小鬼渡,結束了這場決定邊境衝突結果的主要戰役。經過這場亂七八糟,胡弄一通的戰爭,再來的,只是讓詭謀慢慢地一點一點顯現而已。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四日當一方的惡耗傳出,另一方面的戰局也隨著轉移。   趙強迎戰有著數倍軍力的狄提米流斯艦隊。   一開始趙強就不準備硬接敵軍的第一擊,是以他的艦列用最大的戰速後退,向後方擴散,艦與艦的距離不斷加大。   相對地,狄提米流斯卻不斷地收聚自己的艦列,向趙強座艦「狼冠號」前進,意圖將它納入在自己的炮口下。但是當他發現趙強的目的時,他罵道:「膽小鬼!這傢伙根本不敢接戰嘛!還擺出一副要決戰的模樣!」   「報告將軍!敵艦不斷擴散!速度比我們前進還要快,我們的艦炮無法有效射擊他們,而且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們用最大戰速都追不上!」   「將軍!我們的隊形逐漸拉長,有些較舊的艦艇已經無法承受如此高速追逐,請減緩速度、整頓隊形,或者補足能源後再繼續追擊……」   各方面的幕僚都做著比較安穩的打算,但是秋提米流斯完全不理會他們的建議,執著自己的想法:「再一步,只要再一步,我就可以掌握局勢!」   於是他下令道:「能夠前進的機艦繼續前進!無法前進的艦艇集結後慢慢跟上前隊!」狄提米流斯下著命令,通連官連忙發出命令通知各艦。   最後他的艦隊分成二股,繼續前進的有一千多艘,留下來的近三千艘。   趙強看著狄提米流斯逐漸拉長的艦隊笑道:「看來這場戰爭我們是贏定了,但贏的真是辛苦啊!」   朱葒道:「我們贏了?可是敵人還沒有輸啊!而且我們大部份的戰艦都受損嚴重,如果再被他們追上就……」   趙強笑道:「這你不用擔心!勝利的腳步應該快來臨了。分散力量是他們最大的敗筆和錯誤,會使他們由優勢變成徹底地劣勢!」   「但我們不也陷入相同的境地嗎?」朱葒好奇地問著。   「不!我們是有計劃的分散:而他們卻是盲目地追逐根本追不到的太陽!」趙強充滿自信的回答著。   「將軍!」卡利亞上校出現在螢光幕上,道:「我們已經收拾了後方的敵人!請示是否要加入戰鬥!」   「不用!還不到時間呢?你們先繞遠路按照計劃會合,我還可以撐一陣子!」   「對了!惡夢石傳來捷報!敵人的補給艦全部被殲或者被俘,我軍的指揮官是『拖雷克』上校,是上月才調來的新任官!」通訊官傳來令人興奮的消息。   艦橋響起」片歡呼,因為他們已經許久沒有嘗到勝利的滋味。   「嗯!他可真是位人才啊!」趙強笑著說道。   「不過!也業裡夫上校說他亂七八糟,根本不懂戰術!亂打一通!」通訊官續道。   「打補給艦那須要什麼戰術呢?我欣賞的是他的膽識,而非他的戰術。」   趙強高興地下了幾道命令後,笑著說:「陰謀才正要開始呢?哈!伊斯蘭特的將軍們,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我的伎倆吧!」   不錯!陰謀才正要開始!   遠離戰場的鬼都要塞,駐守其中的伊斯蘭特軍正面臨著大大小小的問題,一會兒火警,一會兒氧氣量不足,最重要的是通訊和雷達完全中斷,整個要塞亂成一團。   米蘭娜被這些事情煩的焦頭爛額,罵道:「這是什麼鬼東西呢?早知道就不要進來!」   有位資深的士兵對著他的直屬上司道:「這種情形我經歷過一次,當年『迴廊戰役』的叛亂軍就是用這一招躲過了我們的追擊,通訊和雷達都無法運作……」那士兵用神秘又恐懼的表情說著。   「喔!迴廊戰役?我怎麼沒聽過?那時候發生的事啊?」那年輕少尉問著。   「嘿!這事不能亂說,傳出去是要殺頭的!」   少尉疑慮道:「有什麼事是要殺頭的呢?連說都不行嗎?」   士兵神秘的拿出一本泛黃的記事本道:「這是我父親的筆記!他當時正是戰役中的醫官,但是聽說已經陣亡,我當時擔任一艘救護艇的小兵,在他的遺物中發現這本簿子,記載了當年的點滴。」   那少尉名叫「妥夫·斯鐸亞」,伸手接過記事本,翻開第一頁,只見開頭寫著:「上將強生·柯達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可惜我們國家已經容不下這種完美的英雄,所以他的下場是『死亡或者逃亡』。寫於伊斯蘭特王明真七年……」。   「明真不是前任國王的年號嗎?」少尉懷疑著:「但是我怎麼都沒聽過呢?如果真是這麼有名的傳奇人物,我應該知道的……」   他主修的可是人類歷史,怎可能不知道伊斯蘭特有這回事呢?   那士兵續道:「我想我們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離開這要塞,瞭解外面的情況到底如何?否則……」   少尉笑道:「你去跟司令講啊!跟我講有屁用?」   士兵悻悻然地道:「我那見的著他呢?他成天抱著女人玩,有空嗎?少尉你在說笑吧!」   妥夫·斯鐸亞少尉點頭笑道:「這東西先借我看一下,過幾天還你吧!」   士兵點頭後道:「別弄丟了!這可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重要遺物呢?說不定我以後就靠這筆記過活呢!」   二人剛揮手,少尉才走幾步,突然從能源區傳來轟隆的一聲巨響。   一陣惶急地警鈴聲傳出:「能源槽爆炸,火勢不斷的蔓延!請登上就近的艦艇,準備撤離!」   隨後又繼續「轟隆!」地幾聲問響。   警報的聲音傳出,爆炸聲不斷震憾著幾乎已經快破裂的耳膜。   要塞通道內火光四射,炎熱的火流、撲天蓋地的熱氣四處蔓延。   士兵們狂奔呼叫,軍官們也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士兵突然回頭道:「你瞧!和我想的一模一樣,少尉跟我來吧!」   妥夫·斯鐸亞少尉早已神昏意亂,被那士兵拖著進入空港內,找了一架正在修復的機艇爬了進去。   妥夫·斯鐸亞少尉道:「要幹什麼呢?它不是壞了待修嗎?」   那士兵爬下去裝了一個東西後,整個機艇突然運作起來。   士兵爬上座位後笑道:「我知道你是機艇的駕駛高手,所以先預備了這一架,這可是我保命的東西呢?少尉我們先走吧!我可不會駕駛它!」   妥夫·斯鐸亞少尉訝異地看著這奸狡的士兵,又看著所有人慌亂的登上艦艇,也不由自主的發動引擎,問道:「我們為什麼不登艦呢?」   「傻瓜!如果要塞要爆炸,所有戰艦一定擠到出口,如果又發現空港的門打不開,那要怎麼辦呢?」士兵笑著說道。   果然不出那兵所料!所有人登上了戰艦,但是空港門就是打不開。   少尉問道:「為什麼都被你說中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拜託!我是想得到但做不到。好了!你少 嗦,要命的就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士兵催促道。   「我也沒辦法!門又還沒打開!」妥夫·斯鐸亞少尉無奈地說著。   「快了!我相信他們會用艦炮打開門的。」   果然,涅鑼爾大公的主力座艦發出一炮,一道光束打穿了要塞的厚門,無重力的太空迅速吸引著已經啟動引擎的戰艦一窩蜂的擠向門口。   但是其中只有一台機艇,以輕巧的飛行技術穿越了層層的障礙,驚險而順利地逃離了鬼都要塞。   至於其他的艦艇,不是爆炸就是被自己的戰艦亂轟轟掉,不然就是互相撞擊,很少有人能逃過這劫難。   幾分鐘之後,伊斯蘭特軍主力的主帥和大批的士官兵就此消失……         第五十章 狂暴之飆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80)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五日尤圖拉軍代理司令艾帕·達隆上校坐在艦橋的指揮席上,看著「鬼都」要塞所發出的火光——一個巨大的半圓狀物體,圍繞著熊熊大火,為漆黑的宇宙深淵帶來了稍許狂熱和光亮的氣氛。   情報官送來最新的戰況道:「惡夢石之危已解,敵人採取的是欺詐的疑兵手段,但被我方出擊的要塞艦隊所擊潰,敵人補給艦隊幾乎全滅。危橋會戰的時間正不斷拉長,敵人艦隊正在追噬誘餌,預判情勢已經改變!」   聽完這段訊息後,艦橋上隨後響起一片歡呼聲。   艾帕·達隆上校笑道:「敵人的主力已經在鬼都消失,我們已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對了!密切注意有無漏網的敵艦,我們按照計劃去支援趙司令。」   艦橋上再度因為艾帕·達隆上校輕鬆的宣佈而響起一陣歡呼,這似乎已經宣告勝利的來臨。   「報告人理司令!有一敵方的機艇向我方疾駛而來,請示是否攔截!另外,敵人殘餘艦隊已經退離鬼都要塞星域!數目只剩下一千五百多艘,並且往伊斯蘭特方向航行而去。」   艾帕笑著道:「他們應該不會笨到再衝過來了吧!嗯……通知機艇隊備戰,將行星反射鏡準備好,通訊官通知也業裡夫,盡全力支援司令的部隊!」   但是他心裡卻擔憂的想著:「趙大頭!你千萬要撐著聽到這消息啊……」   「趙大頭」是趙強和他之間的暱稱,因為他們也是無所不談的朋友,好到連彼此穿什麼內褲都可以互相拿來開玩笑。   目視著逐漸爆炸的要塞,艾帕·達隆心道:「我們還可以再次擊敗敵人嗎?或者實現我們縱橫宇宙的理想呢?趙大頭……」隨著火光黯淡下來,表示裡面所有的可燃燒物品已全部燒盡,當然也包括裡面的生命。太空又逐漸恢復原本的死寂。   要塞作戰參謀道:「報告代理司令,我們現在要到那裡去呢?作戰計劃並沒有提示目的。」   「我們?」艾帕·達隆搖頭笑道:「我們現在等待結果。一是捷報!二是惡耗,在司令的艦隊未來此地之前,我們要用我們的血肉之軀擋下敵人的戰艦!」另外,危橋會戰也逐漸接近尾聲。   趙強在接獲鬼都的捷報時,敵方的炮火已經延燒到自己座艦的身旁,他苦笑道:「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但是用一個要塞換一場勝利值得嗎?那麼接下來的戰爭……哎!我都不敢去想了!」   「敵艦炮列已經盯死我們!右側引擎無法運轉!戰艦無法做有效的閃躲動作!速度正減緩當中,預計在十一分鐘內將被敵人追上!情況緊急!」   趙強正要下令,數道閃光卻自點點亮麗的星光中奔襲而至。   緊跟著一陣搖晃……趙強幾乎被震下指揮席。   「護罩能源接濟無效,前方已無防護效果,敵炮二十七秒後將可再度襲擊我們!電腦發出棄艦的警告!」   強光震波一陣陣的撼動著這已經受傷纍纍的戰艦。   一旁的守衛艦不斷地傳來爆炸的火光,顯示己方的戰艦無法形成有效的防護網,情況相當惡劣。   趙強爬起身子笑了笑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艦長宣佈棄艦!開始撤出所有人員!炮火來襲倒數開始!」   「二十三……二十二……」   此時突然又一顆次光速的破甲飛彈在戰艦前方爆炸,火光掩蓋了所有人的視線,緊接著一陣上下劇烈的震動,爆炸聲不斷傳出,又一個大力的搖晃,使得所有人都被震倒在地,警告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本艦受損嚴重!十秒內……本艦將爆炸……!請撤離!警告!」   趙強清醒過來後勉力爬起來道:「快!大家趕緊離開!」   朱葒額頭流著鮮血道:「司令!我扶你!大家都……」   趙強看著艦艇內的屍體,搖頭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小葒請你幫我一件事……好嗎?」說著吐出了一口血在朱葒的身上。他拿出身上的一條項鏈道:「無限的愧疚!也是無止盡的思念!這拿給趙月,告……告訴他……我對不起他們……請……」   又一陣閃光爆起,趙強的身軀也逐漸地僵硬起來,朱葒看著滿地的屍體,快步走上艦橋上專為司令官預備的逃生艇,但裡面卻空無一人。還好她受過逃生艇駕駛訓練,不慌不忙穿戴好救生裝備,按下脫離鈕,小艇如箭矢般射出。   隨後狼冠號爆炸起火,指揮艦上居然無人可以逃出。   朱葒回首看了一眼正爆炸分解的戰艦,忍著淚水加足能源閥離去。   一陣強光閃過,猛烈的火焰吞噬了周圍的空間。   「為什麼我們要戰爭?我們爭取的到底是生存的權利,還是死亡的權利呢?」朱葒想著,眼角的淚水在寒冷的太空中凝結成淚冰,掛在她的眼角下。   接著一陣噴霧瓦斯迷昏了正自心傷的朱葒,她要接受冬眠的考驗,一人一機在虛蕩無涯的星空中飄蕩,直到有人能發現她。   但這時伊斯蘭特軍的狄提米流斯中將卻笑道:「敵軍的司令艦被毀!這戰爭我們贏定了,哈!」   可是不好的訊息卻自通連官口中接連傳來。   「後隊遭受敵人的偷襲,受損嚴重!是……是隱藏在我們艦隊後面的那些殘艦!糟糕!報告司令……敵艦有一千多艘!後隊傳出告急的求援訊號!」   「後衛艦列崩潰中!敵人的火力和速度甚強,我們完全招架不住!戰列崩潰中!」   螢光幕上的炮火點點,但是敵人的炮火又非常節制,似乎在等待著獵物。   狄提米流斯笑道:「怕什麼!我們回頭打他們!全艦隊回轉!」   「司令!我覺得不妥!敵人不應該那麼弱的,我建議我們放棄後隊,繼續往前突破!到達安全的地點後再繞圈回轉……」作戰參謀突然發話想制止司令的舉動。   狄提米流斯卻自信滿滿地否決掉他的建議道:「敵人已經棄戰而走!我們還怕什麼?照我的命令去執行!回轉!」   幕僚們不敢再說什麼!因為潑他冷水的人下場都很慘。   二千多艘原本直行的戰艦在艦列煞車後慢慢地原地回轉,但是受到阿提卡和厄爾多夫特強襲的後隊,卻不住大量地失血。原因是能源的消耗速度太快,護甲和武力又太薄弱無法有效的應付攻擊。再者,阿提卡和厄爾多夫特擺的是雙頭艦列,一邊伸出,一邊就縮回,讓伊斯蘭特軍就算集中艦炮也無法捉住他們的主力重擊,所以只有隨著一伸一縮的尤圖拉艦隊作往復的動作,顯得雜亂而無秩序,陣列逐漸崩潰,兵力不斷地減弱。   阿提卡少將看著火光笑道:「厄爾多夫特!我們的表演應該結束了吧!」   「將軍說的是!」厄爾多夫特笑笑著回答,復道:「趙將軍!咦?敵人的艦隊回頭了,莫非……」心中一股不祥的寒意升起。   阿提卡有著同樣的疑問,但是又不想說出來。   「敵艦潰散!已經無法做陣列的對抗!敵人主力正加速折回,數目在二千艘以上!請示艦隊動作?」艦運官大聲呼喊著要求阿提卡作出指示。   阿提卡思考了一會兒,下令道:「我們應該撤退了吧!厄爾多夫特!」   「不,我們要撐到我們的主力到達!這可能是我們勝戰的機會!」厄爾多夫特冷靜地提出不同的意見。   「敵艦隊前鋒主力預計在一小時後接近我們,時間或許會更短,因為他們開始用光速飛行!」   「敵人可真大膽,但是也很愚蠢啊!」阿提卡聽完後笑著說道。   「或許敵人是對的也說不定!」厄爾多夫特用懷疑地口氣回答。   「捷報傳來!敵人本隊主力在鬼都被消滅,能夠逃回伊斯蘭特的艦艇不超過一千艘!」   厄爾多夫特拍手大笑道:「我們贏了這戰爭了!將軍您說是嗎?」   「小鬼渡的要塞駐防艦隊正向我們疾駛而來,總數有近四千艘!趙司令的其他艦隊也一齊回轉,我方變成優勢,敵人已經被我們包圍!」情報官的每一句話都讓每個人振奮異常。   艦橋響起一片呼嘯的歡欣聲。   這時,通訊到達。   「將軍好!我是代理艦隊司令,卡利亞上校。」陰鬱的臉色,露出不怎麼吉祥的訊息。   卡利亞上校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道:「趙強趙司令已經隨艦殉職!現在由下官代理司令一職!」   阿提卡臉上閃過一絲避免不了地傷痛道:「怎會這樣呢?趙將軍他……」   「將軍用自己當誘餌,已經不幸陣亡。」卡利亞面無表情的說著。   厄爾多夫特搖頭道:「那麼這場戰爭雖然取得了勝利,也沒有值得高興的地方!可惜啊!」   三人都面對著螢光幕不說一句話。   而剩下來的狄提米流斯艦隊,在聽到主力被殲的消息後鬥志全失。   回轉時又受到卡利亞上校艦隊的攻擊,在一陣失序的逃離動作後大量被圍殲在「危橋」星域。   能逃離的殘艦也無法有效地重新編列,最後是各艦自行脫離戰場。   加上大家都知道補給已經無法接續,在來自三方面尤圖拉軍的夾擊下,大部分選擇了投降。狄提米流斯引艦自毀,結束了「潔洛西危橋會戰」。   此時,塔客干星域的衝突已經隨著鬼都要塞的爆炸而接近尾聲,伊斯蘭特軍除了少數的漏網之魚外大部份陣亡,總共損失一萬四千艘戰艦,兵員一百六十一萬人,投降三千六百二十三艘大小艦艇,兵員三十一萬四千多人。   尤圖拉損失要塞一個,戰艦二千七百多艘,兵員十七萬五千人,但是最大的損失還是趙強少將的陣亡。   伊斯蘭特二世忿怒地處決了幾名敗戰的軍官,宣佈將再調集全國的艦隊,準備為涅鑼爾·伊斯蘭特大公復仇。   皇太子菲特烈大公被任命為上將元帥,帶領轄下的皇家第一及第四艦隊,並且率領有「皇冠之珠」之譽的近衛艦隊遠征尤圖拉。   大大小小的艦艇數目集結了將近三萬艘。   但是菲特烈大公上書請伊斯蘭特二世三思,他認為:「我軍新敗,此時實不宜再啟戰端,兒臣認為應該準備妥當,並且作好戰前的敵後工作,如此才能確保勝利,如此才能不負王父之托,倘若輕易出征,後勤等細節之處無法配合,兒臣亦無把握 可為大公復仇,洗雪恥辱!」   伊斯蘭特二世氣憤一消,倒也不是白癡一個,馬上下令由總理和皇太子負責軍政上的準備,等完成充分準備後再出軍遠征。   同時下令皇太子駐紮邊境地帶,就近訓練遠征軍,出征日期日後再議。   全無領軍經驗的皇太子菲特烈大公鬆了一口氣道:「還好!我得找個會打仗的將軍來幫助我!」   太子的宮延老師——兵法家「裡底亞·丘度」建言道:「臣下倒有一位小友可以介紹給太子殿下!」   菲特烈馬上道:「那趕緊叫他來讓我看看吧!」   裡底亞搖頭道:「那人的脾氣很臭,他有三個條件……殿下若能接受的話,他才願意出仕!」   皇太子好奇地道:「那三個條件?」   「非明君不奉,無高官厚爵不出,沒有實權不仕……」裡底亞陰陰地笑著,讓人有著不寒而慄的味道。   菲特烈大公大笑道:「你那朋友還真挑呢?」   就這樣,裡底亞的陰謀又推動了一連串的歷史。人總是在困頓的環境中受到外力的影響,不知道不覺掉入惡魔的設計中。   但是後來的「菲力歐男爵」,也是伊斯蘭特一世的最小兒子,此刻還在邊境星域上冰冷的監獄中渡過第二十五個寒冬。   此時命運似乎已經悄悄在改變他的生命,他日後回憶道:「還好!我還有一位好老師!」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六日正停駐在波熳之珠上的「殺龍」梅爾克,正和尤圖拉的第三艦隊對峙著。   上將多明尼克瞇眼看著前方的星幕道:「我不知道還有幾個可以看星星的日子呢?我得好好的珍惜啊!」   亞利安穿起軍服來,外表更為英挺迷人,連男人都會為他的風采心動。   亞利安笑道:「事實上我們幾乎贏了一半!」   「喔!為什麼你有這種自信呢?」多明尼克看著這神采飛揚的年輕人問道。   「因為英傑爾軍按兵不動!」亞利安堅定的回答著。   多明尼克點頭道:「我知道了!是因為伊斯蘭特軍敗北的關係嗎?」   「不完全是……我是從『殺龍』梅爾克的想法推想而知的……」亞利安說完看著沉思不語的老師「無名」。   頭髮已經半白的無名,注視著星域圖突然說道:「如果敵軍想退,應該會主動邀戰我們!如果我們要避免損失,應該離開這地方!假使他想殲滅我們……他應該會詐敗引我們盲目追擊,這是他慣用的戰術。」   多明尼克皺眉道:「聽老師如此說,你應該對殺龍有很深的研究!」   無名頓了一下,才道:「研究?我才不會研究他呢。他的心意我一眼就可以看穿,我建議我們後退十光年,將整個星域空出來,我相信他自己會撤退的……」   亞利安問道:「那如果他想孤注一擲呢?或者他會轉往塔客干夾擊趙強將軍的艦隊,那我們不就……」   「他如果真想動趙強將軍的艦隊,那我們現在面對的可能是二個王國的聯軍了!他也不會等到伊斯蘭特軍大敗才動手……因為他們不想把事情擴大!」無名輕蔑地說著。   多明尼克笑道:「無名老師說的是……小亞!我們後撤吧!」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七日這天大家都相安無事,不管是敵對或者是同盟。   梅爾克突然下令全軍撤出尤圖拉,並且以小龍克里昂作為斷後部隊。   趙強因戰殉職,連升二級被追封為上將,遺缺由艾帕·達隆接任並且晉陞為少將指揮官。   阿提卡·帕克晉陞一級中將,開始籌組第七邊境艦隊,艦隊副司令由剛晉陞的厄爾多夫特少將兼任作戰參謀。   拖雷克上校因功被調往小鬼渡擔任要塞司令,並晉陞為準將;康渡接任惡夢石司令,並晉陞一級成為上校。   也業裡夫晉陞准將,擔任艾帕·達隆的副手,卡利亞上校也晉陞准將,兼領小鬼渡要塞艦隊,趙月升級為少校,擔任艾帕·達隆的事務參謀官。   這此是自尤圖拉建國以來,被認為最明智的升賞命令之一。   多明尼克上將進入波熳之珠星域,並被任命為防衛司令,加入新造戰艦四千艘,如果總合尤圖拉南部的防衛艦隊,整個大艦隊總共有二萬四千多艘。但以這點實力要應付南邊的戰火仍舊不足。   因為以後的戰爭將會更慘烈!   另一方面,風凌渡的局勢並未緩和。   僵局猶如不動的星空,正慢慢地凝聚著戰火。   約翰·拿杜帝的笑聲越是響亮,軍士們的生命越是沒有保障。   在希望之花的星城上,陰謀和陰謀正逐漸地對上,幸運到底存在那一方呢?   星光似乎永遠不變,但那是以人的觀點來看的,如果以真正的物質觀點來研究,則「無一物無一時不變。」也就是說,變才是正常的,比較接近真理的,不變只是表面的、虛偽的、也是迷惑人的現象。   奧斯卡·皮莫恰巧在今天渡過他的六十歲生日。   魔虎為他辦了個小型的生日宴會。   戰狐佛圖烈舉酒杯笑道:「我們渾渾噩噩地生活了這麼多年,不知道老師有什麼人生感想呢?」   奧斯卡苦笑道:「馬齒徒長啊!年紀的增加讓我更覺得時不我予。如果我再年輕個十年,一定像你們一般地爭雄沙場。」   安德烈笑道:「不如這場戰鬥,就由老師指揮吧!」   奧斯卡搖頭道:「吾心已老,不復雄矣!況且……」   「況且什麼呢?」泰格饒富興趣的問道。   「況且江山代有英雄出啊:泰格啊,你們和亞歷山大可要好好爭氣喔:」奧斯卡慈祥的拍著小虎的肩膀道。   芝玫笑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呢?泰格可是小女孩心目中的英雄呢!」   泰格臉色紅著抗議道:「那有……那一群好事份子!唉。」   安德烈道:「對了!武神號有傳出訊號:要我們不可妄動,『天翼戰隊』要來支援我們!不知道我們的總軍師又再擺佈什麼陰險的計劃呢?」   「我好羨慕小亞他們,能夠駕駛那麼炫的機艇……」泰格抱怨道。   「小虎!你應該學的是如何統領千軍萬艦,而不是一人一機啊!這點你可要學學你父親喔!」佛圖烈笑著說道。   跟著話鋒一轉:「學戰術要學我戰狐,學詭計要學偷摸摸地神狐,學……學泡妞要……」   「你又在說我的壞話了,真是死性不改!」銀狐傑·尼斯古帶著明藝香連袂來到,一進來就聽到佛圖烈的取笑話。   「小傑!怎麼了!滅神他們有聽進去我們的建議嗎?」   「他們同意配合!不過……」   「喔!還有不過啊!」   「消息傳來!『強生』可能還活著,但是他好像要進行什麼偉大的計劃……這我有點不清楚!」銀狐有點意外地說著。   奧斯卡·皮莫突然插入道:「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提議!」   在眾人的眼光中,奧斯卡說出了他的想法。   在眾人點頭中,一個計劃將被實施。   但是這想法似乎被林·曲客多料到了,或許這正是他在武神號上大叫「不好了」的原因吧!         第五十一章 沉舟之計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7)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八日正當伊斯蘭特軍在「塔客干」星域中伏,慘然地退出尤圖拉共和國邊境時,「殺龍」梅爾克的軍隊也正悄悄地離開已經佔領的區域。   這是一個反常的舉動,儘管梅爾克並沒有花費多少心力就獲得這片星城,可是照理說,也不至於說放棄就放棄!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目的呢?我們不得而知。   梅爾克看著逐漸遠離的「波熳之珠」,笑道:「誰知道我們究竟是輸還是贏呢?戰爭經常讓我產生既輸還贏的感覺啊!」   他的幕僚群裡沒有人插話,因為撤離的命令是由上層軍部所發出的。   「小龍」克里昂看著遠處的星光回答:「我們事實上是輸了!但表面上又是勝利的一方……司令您說對嗎?」接著望向雷管官問:「敵人的艦隊有無跟上來?」   雷管官看了手邊的資料答覆道:「敵人已經放棄追蹤我們,想必是他們力量不足吧!波熳之珠的外圍也沒有增加任何兵力,敵軍目前呈現停滯的狀態……」   此時通訊官自電腦上截獲一則密碼,請示解開後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司令!發現奇怪的通訊電碼,依地點應該是自我方域內發出的……但是我們的戰術電腦又解不開這一連串的亂碼!」   「殺龍」臉色似乎有點變化,他看著通訊官,說道:「拿過來我看看!」   通訊官連忙遞上這訊息,梅爾克一看,只見紙上有著一堆亂碼,他皺眉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通訊官道:「這是屬下自英傑爾本星方向截獲的,目標是黑暗帶的一群小行星,確實的位置電腦無法測知……我已經用了所有的譯碼器和破譯的方法,但是仍然無法解出裡面的內容,我猜測這是古代文字的一種組合,可是這時候有誰還在用這種象形文字呢?」   克里昂道:「會不會是星磁亂碼,亦或古老遺跡發出的殘留電訊呢?」   殺龍不發一語,只點頭表示可能。   其實這種現象的確可能發生,而且是非常普遍的情況。以前也曾經在古人類遺跡中發現類似的情況,引起不少虛驚。   但通訊官卻搖頭道:「報告少將,這是不可能的……依下官看法,這東西鐵定有一定的規則在編譯,而且一定是人為的……因為星磁亂波的波霎規則是一定的,幾千幾萬年才更改一次排列;至於古人類遺跡……那更不可能,電腦裡的編輯系統可以查出它的確實地點,所以依強度和波度而言,我敢肯定那是現時的通訊電波……」   梅爾克舉手打斷通訊官的話,說道:「好了!繼續保持高度警戒,小龍,你隨我到艦長室。副座……」   聲音自另外一艘戰艦上傳出,副司令「瓦羅·強」中將自座艦「棘龍」號回道:「司令有何吩咐?」隨後螢光幕轉到瓦羅中將略帶滄桑的臉上。   瓦羅中將是梅爾克的得力助手,隨他南征北討,並且立下不少功勞。可是長得粗獷豪邁的他,卻極不喜歡當今英傑爾王國的國務總理「阿菲利加斯大公」和宮廷秘書監「古力歐男爵」。   這兩人,一個專為尤韃二世聚斂財富,一個專為他收集美女。   自尤韃二世掌政後,英傑爾的國力和民心正以極快的速度崩解,而瓦羅痛恨他們,除了因為他們如此胡作非為敗壞風氣國力,也摻雜了個人性情好惡的主觀情感。   也因為瓦羅看不慣小人們任意胡作非為,在軍務部的監察長職上,便常出言抨擊他的上司。這點幾乎讓他步上斷頭台。還好「小龍」克里昂非常欣賞他耿直的個性,於是央求父親救他。   「副首!你帶領半數的艦隊守在此處,作勢緩緩後退,不要輕易受到他們挑釁,我必須先回英傑爾星看看,說不定有什麼變數……」梅爾克頓了一下道:「小龍也跟你留下,兼任你的參謀。記住,不要糟蹋了我們的艦隊,你有全權做最適當的處置!」   其實「殺龍」的心裡有個強烈的想法,他相信尤韃二世不會如此昏臏,一定是小人佞臣們蒙蔽了尤韃二世的視野,也因此他還存有一絲的希望。   瓦羅看著鬢髮已經逐漸斑白的梅爾克,緩緩點頭道:「司令,我知道。我會做好最壞的打算,您放心。」   梅爾刻苦笑道:「你應該知道該如何做吧!不過……一切還沒有那麼糟糕……」   瓦羅卻搖頭道:「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糟糕,將軍您要有最壞的打算!」   殺龍正待回答,通訊官又傳來另外的通訊文道:「軍務部要我們迅速回轉本國,軍務尚書要在阿貝拉通道聽取司令的進擊報告!」   「……」   得知這電文後,梅爾克沉默了好久,才苦笑道:「那討厭的傢伙,他也有權力質問我的作戰計劃嗎?這太不可思議了吧!他那時候變得如此積極了?莫非……」   「小龍」克里昂心裡隱隱覺得不妥,有話要說,但是卻被梅爾克阻止道:「你不用多說!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情告訴你。有些事是你必須知道的……」   說完起身離開艦橋,小龍緊跟著他的身後而去。   另外一方面,尤圖拉的艦隊在未遇抵抗的情況下收復波熳之珠後,也隨即重新編組艦隊,並且向總統翡翠絲報告了最新的狀況。   多明尼克·福斯上將簡要的說明了整體的情況後,道:「敵艦正陸續撤出我們的邊境地區,但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所以仍在波熳之珠的星域停留,防備敵人的詭計!」   翡翠絲見危機已過,放下擔心的愁容道:「那也好!但是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我看我軍先固守波熳之珠即可,如果有進一步的行動,還是要等軍事議會通過決議,這點倒是挺麻煩的,我怕那些議員會做出不大理性的舉動呢……」   多明尼克上將點頭表示知道:「如果可以……我準備收復阿貝拉通道!這是遲早都會發生的事情,不如趁早將它控制在我們手中,也比較好處理!」   翡翠絲搖頭道:「我不想父親冒這險!」   多明尼克笑著搖頭道:「我或許也只能到這裡了!其他的交給亞利安這小子去處理,對他我很放心……」   翡翠絲笑道:「或許吧!我考慮看看,那群議員可不是好對付的!」   多明尼克道:「小鷹總是要展翅高飛的,你盡力吧!我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而考量!如果我們無法控制通道,那下一場危機隨時可能到來,主控權也在他們手上……」   翡翠絲點頭表示同意後,道:「那請父親小心了!」   二人通訊中,一旁的無名心中笑著:「這些人完全看不到危機嗎?還是……」   亞利安則歪著頭道:「戰爭這樣就結束了嗎?我真不敢相信,我還以為會大戰數月呢?想不到一顆飛彈都沒有發射呢?唉!可惜了我漂亮的軍服……」無名起身道:「不會的!戰火一旦燃起,不燒盡所有的希望是不會停滅,只是再來啟動戰火的一定是我們……不!應該是尤圖拉自己吧!魔鬼總是將自己推入火坑中燃燒自己!」   亞利安皺眉問道:「我們有什麼本錢對英傑爾開戰呢?」   無名笑道:「當問題不被認為是問題時……那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亞利安!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嗎?『任何事物的背後都有一隻邪惡的魔手,主宰著我們的命運!』而如今這只魔手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制度啊!」   亞利安甩甩頭苦笑道:「我記得這話,只是我希望那只是我們自尋煩惱。或許根本沒有老師想像中的魔手存在……」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如果刻意地忽略小細節,大問題就會在不遠的未來產生,所以我們要時時刻刻的自我警惕!」無名那吟誦般的聲音傳來。   亞利安點頭表示受教。   上了年紀的多明尼克·福斯上將,則又無神地坐在椅子上打起盹來,佈滿皺紋的臉頰上仍然是那般的安詳和慈藹。   亞利安和無名對視了一眼,輕聲道:「希望不要破壞了目前的寧靜,縱然只有片刻也是那麼地美好!」   主力戰艦「彌梭號」上除了電腦的聲音外,就只有人員輕微地呼吸聲,和某位老人的打呼微酣聲。   如此又結束了這寧靜的一天。   另一方面,遠在另一邊的風凌渡上,戰雲正密集地波湧開來。   英傑爾軍以七千四百多艘的戰艦,用山口美智子的艦隊當誘餌,想要誘捕行蹤飄忽的海盜艦隊。   約翰·拿杜帝將所有的軍力重新編組如下:   前鋒邀擊軍:楊智人少將,總兵力一七五六艘各類中型戰艦。   中央主力軍:約翰·拿杜帝中將,總兵力三六七六艘重型戰艦。   後繼預備軍:卡納·吉特爾准將,總兵力一四三二艘快速攻擊艦。   投入的人員約為十七萬四千多人。   再者,依情報顯示,魔虎安德烈的集團分配兵力如下:   第一集團軍:以冥鳩和滅神為主,擁有一三二六艘改裝的商用攻擊艦。   第二預備軍:由魔虎和戰狐分別統領二人的作戰艦隊,各自有七百多艘的戰艦,總數約一千五百艘。   第三游騎軍:由奧斯卡·皮莫、公主芝玫和明藝香率領的混編艦隊,共有八百四十五艘高速攻擊艦。   投入的戰員為七萬一千三百多人。   乍看來雙方的實力差距頗大,但是其中又隱藏著些許的詭謀,大家都想勝得輕鬆容易,而且將損失降到最少。   首先是約翰根本不信任楊智人的艦隊,因此把防護力和攻擊力都較弱的中型支援艦擺在前鋒,擺明是要楊智人去擋住第一輪的猛烈炮火。   再者,約翰採用的是甩擊戰術,想要使用在星際戰中不常出現的奇兵之計。在他的構想中,他想利用前鋒做第一支點,中央主力為連接支點和擊錘的擺錘線,後衛軍則利用其高速運動的優勢作為攻擊的主力擊槌,因此他把所有的高速艦交由他最信任的表弟卡納·吉特爾准將帶領。   第三,萬一支點被粉碎,他的重甲艦隊可以馬上補上空缺,成為新的第二支點,並且以重炮攻擊魔虎艦隊的正面。況且,他有把握海盜們根本不敢對楊智人的艦隊展開攻擊,因為這也是楊智人所提出的戰術之一——「敵人必然以機艇作為營救人質的重要機具」。但是約翰卻不把人質交給楊智人,而下令要塞代理指揮官在開戰後直接處決人質。   最後,約翰對自己有著盲目性的自戀,除了自己的恩師之外,其餘的人他都看不上眼,這時惟一能讓他存有戒心的只有他的學弟楊智人;但他不是怕楊智人,而是感覺到在楊智人身旁的人若聚集起來,將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因此他也想藉機除掉這些有潛力的人。所以最理想的狀況是讓楊智人的艦隊和海盜們一齊同歸於盡。   至於奧斯卡這邊,所用的戰術卻不同於約翰的奇兵戰術,他採用的是正統戰術中「分兵合擊」的基本戰術。在他的構想當中,他以戰力最狂猛的兩個集團擔任前鋒的支撐角色,他猜測英傑爾軍將利用到冥鳩和滅神的急躁性情和只進不退的攻擊性,因此他們必會採取猛攻狠打的策略,另外再以攻擊韌度最強的魔虎和戰狐部隊分散敵人的機動兵力,隨時支援受重力攻擊的第一集團,最特別的是他將帶領一部分高速的機動部隊,執行截擊敵人後繼支援的任務,但是截擊對象是誰,他也不知道。   就此看來,魔虎軍團的佈置受限於軍力和各集團的特性限制,能夠反擊的空間實在有限,但這些實情卻被往後的戰略史學家「瓦侖特」評為必勝的戰術之一。他的評語是:「讓敵人看到我們想讓他們看到的弱點,並猜測敵人可能的攻防措施……在未開戰前先把自己打敗,然後再從失敗中站起來,正因為精神上已經失敗,所以能更無忌憚的狂戰,毫不氣餒……」   可是也有史學家從陰謀論的觀點來解釋這場決定宇宙三分勢力的戰爭,例如《大陰謀》的〈戰略篇〉便如此記載:「『希望之花』的勝負,完全無關戰術的優劣……只是形勢所產生的戰略主導了這場戰爭的結果。如果把失敗歸結於約翰的個人因素,那也太不公平。他惟一的錯誤可能是太私心自用,但也由於他的私心,才讓陰謀得以成功!否則這場戰爭很難分出勝負,因為雙方各有優缺點……」   暫且不管誰的說法正確,總之,在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九日發生的戰爭,改變了既有的勢力分配,也啟動了另外一場爭戰的鎖鑰。   在「戰集號」上的楊智人和「班長」布萊德裡此時笑著對彼此道:「看來我們會被當成炮灰喔!奇怪?約翰學長的舉動似乎有點……那個……」   「那個?」布萊德裡點頭笑道:「我猜嘛……依照約翰學長的個性……嗯!人質大概已經被處決了!」   楊智人笑道:「我倒不認為如此……只要我們有王牌在手上,學長應該不敢過份進逼,但是……我也沒有把握!」   「前方八五四光秒處發現敵艦!總數量約在一千四百艘左右,看樣子應該是冥鳩和滅神的戰艦……」   「敵艦已經完成武裝,但是速度逐漸減緩,第二隊出現了!在其後方十一光秒處……總數大約有二千八百艘戰艦,再後方已經沒有質量反應,這四千艘應該是海盜們所有的武力!」   楊智人頓了頓下令道:「幫我接司令!前隊停車佈陣,班長你先出去誘敵吧!」   布萊德裡自螢光幕上點頭笑道:「魚鉤出擊!」   戰艦「魚鷹」帶著誘餌緩緩開出,直駛入希望之花的內部。   通訊官同時撥動鍵盤開啟通訊,螢光幕上傳來約翰·拿杜帝的笑容道:「學弟什麼事呢?一切按照計劃吧!」   「報告司令!敵人已經出現,資料正在傳輸中,似乎……」楊智人看著有著詭異笑容的約翰,想說出心中的疑慮,但是卻被約翰無禮的打斷。   「如果我要你帶著你的艦隊直接攻擊他們的艦隊呢?」約翰看著已經呈閱在他眼前的報表說著。   楊智人笑道:「有何不可?只是不知道學長敢不敢冒險而已!」   約翰「喔!」的一聲,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們不怕危險嗎?」   楊智人道:「讓敵人有勝利的希望,足以讓他們有更大的慾望陷入泥淖,學長你認為如何呢?」   約翰點頭道:「好!你自己可以自由行動,但是是在擔任支點的角色限度內!」   楊智人道:「布萊德裡已經帶領一支偽裝的人質艦隊當誘餌,設計好袋子等他們……屆時我們只要看情況予以支援即可!」   約翰笑著起身道:「對了!你的機艇隊呢?」   楊智人假裝問過一絲的傷痛道:「為了避免兵敗被俘,我犧牲了他們!」   「喔!那太可惜了!按照自己的計劃行動吧!卡納!」   通訊隨即斷掉,此時布來德裡自座艦上傳來聲音道:「這情況有點……」   「有點詭異是吧?但是聰明的人往往……」   「敵艦發出次光速飛彈!預計十三小時後受到衝擊!」   布萊德裡笑道:「喔!怎麼這麼早就動手呢?看樣子亞力司和泰古羅還沒傳達我們的情況!要開始我們的計劃嗎?」   楊智人眼睛亮起輝芒,他緩緩地點頭,說道:「小心了!」   布萊德裡點頭後敬了一個軍禮,二方隨即各自行動。   茫茫的天際中一片昏暗,除了閃爍著強光的「希望之花」外,暗黑的星雲內似乎有著藏不盡的危機和希望。   另外一方面,泰古羅和亞力司在魔虎的戰艦上接受詢問,小虎和耶律師擔任安置他們的接待任務。   二人在一間擺設簡單的房間中歇息,其他的士官兵則被留置在偵察艦「飛鵝」號上,二人微笑對談著。   泰格對著耶律師道:「從前我們未和其他人比較,總以為我們是最好的,可是……敵人中也有不少好手呢?」   耶律師道:「唉!那是井蛙之見吧!正因如此我們才知道我們的不足。」   戰狐佛圖烈笑著走到監視器前道:「怎麼?他們有問題嗎?」   二人一齊搖頭,但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佛圖烈笑道:「你們想他們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泰格道:「我不知道!他們堅不吐實,供詞也有問題……」   佛圖烈笑道:「喔!有什麼不對嗎?」   「我總覺得他們是故意讓我們發現的,我發現他們的時候,根本是在雷達波的監視範圍外,況且以他們偵察艦的技術,要匿蹤逃過我們應該很簡單,這似乎有點……」耶律師皺眉說著。   佛圖烈看著談笑自若的二人笑道:「他們是帶來好消息的信差,我先去會會他們,對了!你們去看看敵人的情況吧!越來越有趣了!」   泰格和耶律師點頭後離去,佛圖烈搔頭道:「該怎麼開始呢?」隨即打開監聽器,傳來二人的笑語聲。   「喂!你猜我們會不會被處決呢?」   「不會吧!殺了我們可是他們的損失喔!」   「哎呀!你少臭美了,我看魔虎看到你這邋遢的模樣,包準把你和垃圾包在一起丟掉……你還敢說呢?」   「哼!我邋遢!你就不知道那可愛的小女海盜,那雙美麗眼睛看我的模樣……」   「喔!少自作多情了,人家是瞧你奇怪。說也奇怪,她為什麼那麼討厭你呢?這點我倒是搞不懂。」   「哈!這就是我魅力所在,那小女孩真夠味道!如果能弄她上床,不知道該有多好,至少摸摸那可愛的臉蛋,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哼!死色鬼……你不怕她有著『冥鳩』外號的老爸廢了你的命根子……」   「亂來!我幫他照顧女兒,他都不知道多感激我呢?等會兒岳父大人見到我這女婿……」   「別胡說八道!對了!他們在要塞內不知道會不會怎樣?亞提克和那神秘的電腦不知道能否騙過約翰這傢伙!」   「來!我們向注意我們的海盜們打招呼吧!」泰古羅還向四周扮起鬼臉,樣子甚是滑稽。   說著二人向四週報以親切又詭異的微笑。   佛圖烈反而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小美好像又替我們拉了二位同志了!」   說著離開監視室,走入艦橋發出命令道:「讓我們上敵人的當吧!」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興奮異常的戰狐佛圖烈。         第五十二章 振翼銀嵐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5)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日這一天在靜寂的空間和各自謀略的布延中到來。   雙方的艦隊已經進入各自計劃的位置上,楊智人的先頭部隊首先到達「希望之花」的邊緣,帶隊者正是山口美智子的座艦「粉紅鷹」,但是艦上的司令官卻是布萊德裡。   此外冥鳩的艦隊也放緩速度逐漸接近這陷阱。後方十光秒處,滅神的艦隊也列陣以待。這點倒是讓約翰·拿杜帝有點訝異。   「看來他們並非只懂逞強鬥狠的海盜。哈!可是他們遇上的是我……」約翰自嗚得意地笑著。   說完喚來卡納·吉特爾准將道:「你負責盯住冥鳩身後的那一隊破銅爛鐵,必要時先擊潰他們。我們就來跳一場寂靜的死亡之舞吧!」   卡納准將自螢光幕上傳出答應的聲音,隨後分出約一千艘艦隊往楊智人的左方空域移動,中央軍力則變成二千艘左右。   楊智人看著約翰的調度,笑道:「分散兵力嗎?應該是另外有所圖謀吧!每個人都很用力的在記載著自己的事跡呢?」楊智人說完後便閉目沉思。   「前方受攻擊!鐳射炮自冥鳩的艦隊發出!飛彈來襲!炮擊承受開始倒數,十,九,八,七……」雷管官不斷地重複著飛彈來襲的方向和敵艦的炮火目標。   「快!往希望之花的邊緣挺進,通知布萊德裡躲進碎雲帶中,好戲開始上演了!」楊智人起身下令道。   炮火和飛彈在幾秒內劃過星空,並在希望之花的前緣爆炸,陣陣火光傳來亮麗好看的光霎。   楊智人的艦隊隨即以最大戰速前進,目標是呈現漩渦狀的破碎星雲。   在看起來極其危險的情況下,二分鐘後楊智人已經退入漩渦狀的破碎帶中,沒入雷達無法偵測的磁擾帶中。   「我方艦隊已經躲入碎雲帶當中,敵人的炮火依舊猛烈!但是我方迄今尚未損失!這到底……防護能源承受度還有百分之八十一!對方打得並不用力嘛……」新任戰術管制官曼提尼亞中校奇怪地說著。   楊智人笑笑制止道:「不用懷疑!通知司令!敵人已經上鉤!再來就看我們的表演了!」   通訊官隨即接上約翰的座艦「蛟龍號」。   「學弟,做的好。想不到你戲演得那麼精彩,再來看我表演吧。『屠滅之劍』出擊,擺動你的惡魔之錘吧!哈!」約翰·拿杜帝的笑臉從螢光幕上傅來,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笑完後續道:「依照我們的計劃進行吧!」   看著約翰·拿杜帝的艦隊開始爭先恐後的向冥鳩艦隊的方向殺去,楊智人心裡一陣微憾:「到底又有多少人要喪生在這種無意義的戰鬥中呢?」   楊智人點頭道:「嗯!我會在『一二三·二五七·二四七八』上與布萊德裡會合,屆時……」   約翰揮手道:「自己保重了,學弟,希望在歷史的名將榜上能找到我們倆的名字啊!哈!」隨即電訊被斷。   楊智人沉默了一會兒,也下令道:「按照既定計劃行動!」   這時候卡納·吉特爾的一千多艘戰艦開始自後隊脫離戰場,循著一個小行星邊綠帶緩緩地隨著小行星的流動前進,看樣子擺錘已經啟動。   可是冥鳩的部隊卻收到一份訊息:「足下的愛女業已被我軍處決,你也即將與她在地獄中見面!請多加保重吧!」   冥鳩皺起眉頭看著這電文,其下的署名是「約翰」。副首沃夫·顏索蘭科看著臉色沉重的山口舍監道:「頭兒!這可能是敵人的詭計,我們不可輕易相信!」   冥鳩搖頭道:「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對了!幾時和他們接觸?」   沃夫道:「再深入些應當就可以了,但是他們可靠嗎?」   冥鳩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有辦法嗎?目前我只能以大局為重,如果有任何不幸……唉!也是美智子的命吧!」   甘達的老臉傳來道:「頭兒,一切已經就序!可以開始佈置,請示是否開始計劃?」   冥鳩點頭道:「好吧!希望情況不要那麼糟糕才好!」   此時布萊德裡的「粉紅鷹」出現在目視的距離內。   「我是布萊德裡!令嬡正在要塞中,一切有人照管請你放心!想救她們的不只是我們而已……」   「你好!我是山口舍監,很高興與你見面,我們開始吧!」冥鳩露出笑臉答覆著布萊德裡的問候。   布萊德裡再點頭後,按下指示鈕,不遠處一個最大的碎裂星開始發出一連串的爆炸閃光。   冥鳩苦笑道:「我們非得看著這毀滅之舞嗎?」   副手沃夫沉著臉答道:「毀滅是必須的,這是要重新建立起公義與和平的必須過程!」   布萊德裡卻隔著螢光幕道:「這點我倒有點懷疑!我一向懷疑人類行為的正確性啊!」   「不!我們的行為沒有所謂的對錯!是歷史挑選我們擔任催生這歷史的工作!」老將甘達瞇著眼睛回答,臉上一臉堅信自我的滿足模樣。   布萊德裡笑道:「老先生您說得是,是我想太多了!」   然後冥鳩和布萊德裡的艦隊隨著一陣陣的爆裂閃光消失在希望之花的旋臂深處,直到幾天後戰局接近尾聲後才出現。   另一方面,風凌渡的要塞「提斯多」上,代理司令虞夫接獲約翰·拿杜帝的命令後,著實的憂心了一陣子。「處決海盜」,這些字眼多沉重啊!可是亞提克少將偏偏還在要塞內,他心中儘管有許多的不願意也沒有辦法,正準備提筆簽署時,要塞突然發生許多緊急狀況。   「自動控溫回路發生短路,有一半的地方無法送出暖氣,氣溫正急遽下降中!」   「自動武器系統故障,我們處於無防禦狀態!戰術控制回路嚴重短路!」   「能源補給系統發生故障,短時間內無法排除!」   接連不斷地問題令他焦頭爛額,根本無暇處理這件事,也就順理成章的延宕下來。   可是過了不久,亞提克居然以「管理不力」這等荒謬的理由,要求接管要塞,虞夫也就再順理成章的將這命令推給亞提克決定。亞提克看了看道:「不忙這事!先解決要塞的問題再說……」   虞夫大有深意地敬禮後退出指揮室,心裡釋然了不少,一邊漫步在這要塞的迴廊上。絲絲地冷意逐漸侵襲著他的身體,疑問卻更加的深刻:「我駐守要塞一十四年,從未發生這等事情,況且這電腦不久前才重新整理,不應該發生這此事……」   就在虞夫充滿疑惑地同時,迴廊盡頭處的後勤室外,正站著一位他熟悉的軍官「雷朋上尉」,氣極敗壞的踢著自己辦公室的門罵道:「死電腦!讓我進去,再不開門我……我敲壞你!」   虞夫走過去問道:「小雷!怎麼回事?門鎖出問題了嗎?」   雷朋見到虞夫,敬禮答道:「我們的要塞中邪了,我自己的電腦居然不准我進去!」臉上還掛著氣急敗壞的模樣。   「中邪?我可聽不懂,你再說明白一點!」虞夫問著。   「應該是電腦出了大問題!否則……咦?開了!」說著後勤室的門忽然自己又鬆磁打開。   雷朋搖頭道:「邪門!上校進來坐坐吧!我弄些東西給你看,很奇怪的事喔!」說完抱起一大堆的食品進入空無一人的作業室中。   虞夫懷疑的跟著走進去,「碰!」一聲,門忽然又被鎖上,雷朋苦著臉道:「完了!上次我被鎖了一天一夜,這次不知道要被鎖多久!」   「咦!其他人呢?」虞夫問著。   雷朋笑道:「他們都不敢回來這裡辦公,擔心再被鎖住,那可相當倒霉呢!」   虞夫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喝酒喝醉了呢!怪不得找不到你……」   雷朋說著一面打開電腦操作道:「所有奇怪的事情都從亞提克少將回到要塞整補的那一天開始,我偵測到很多奇怪的訊息!」   「您瞧!第一天有人大量翻拷我們要塞的資料,但是我查過了,沒有以台電腦可以如此快速的翻拷資料,後來我發現訊息非常微弱,是從亞提克的「怨靈」號上傳進傳出的,也就是說,問題出自亞提克少將的座艦上。」   虞夫專心地看著電腦道:「這是我們要塞的結構數據,除非他們有國科院的解碼機,否則這些亂碼很難有用處的……」   雷朋搖頭道:「不!您看……」說著秀出一張要塞結構圖道:   「有人在翻譯的同時隨手便破解了我們的最高機密,您說這會如何呢?」   虞夫搖頭道:「這表示我們已經被俘虜了!而且是連同整個要塞都被控制……這……敵人的技術比我們先進太多了!」   「嘟嘟!」二響,所有的電力忽然中斷,要塞稍微的震動一下,緩緩地滑動。   雷朋搖頭道:「我怕您說對了,我們是被俘虜了,但是有權解除電腦防衛的不是只有司令官嗎?」   虞夫深吸一口氣道:「我剛剛才交出指揮權給亞提克少將!」   雷朋吶吶地道:「唉:這到底怎麼回事呢?要塞似乎在移動哩!他要把要塞移往何處呢?」   要塞「提斯多」此時就像一顆死寂的小行星緩緩地滑動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有亞提克心中正冷冷地笑著。   同時間,數艘超航艦載著一個人緩緩地離開了「燭火」要塞,離開的名義是押解「長槍」回英傑爾星受審,可是其上的所有成員卻都是從海盜中挑選出來的精英。   「小宮!你給我滾過來!」   山口美智子的聲音在一艘航艦上響起,高亢卻又甜美。   「我不要!你又要發小姐脾氣了!我可沒有得罪你!」   聲音越傳越遠,顯然那人一直在跑動中。   「全艦速!目標『扎思特』星域,亞空間飛行預備!倒數開始!」鷲勝鳶低沉而有自信地下著命令。   「來!為了英傑爾星漂亮的女人乾一杯!她們將可以免費欣賞我的俊姿美逸!小美……」   「強生叔叔我不來!你灌人家酒!人家不會喝酒吶!」   「喔!我想要看看喝醉的小美到底是什麼樣子,反正大哥我君子的很……又不會趁火打劫!」   「討厭!你跟那賊小子一般討厭!兩顆眼睛賊溜溜的!」   「咦?那個賊小子呢?我怎麼不知道,喔!我得敲斷那所謂賊小子的腿!挖了他的眼睛!」   「不跟你說了!我要休息了!頭好暈呢?」   說完美智子穿著英傑爾的軍服倒在床上。   強生幫她固定好安全帶後,在她紅透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笑道:「這小妮子開始戀愛了!哈!那個幸運的小子呢……」   強生隨後輕輕的帶上房門,鷲勝鳶在外面笑道:「果真薑還是老的辣,對了,亞提克的資料都已經整理妥當,我們必須預演所有會發生的狀況!」   「預演?」強生指著自己的腦袋搖頭道:「我這東西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候運轉起來才有最佳的狀況,太過強求反而不美!」   說完強生哼著小曲,顛著醉步離去。   不一會兒,數艘艦艇消失,往英傑爾星域的盡頭消沒。   在要塞內,亞提克望著茫茫的星空道:「小妹!你一定要堅強啊!」手上又緊握著泛黃的絲巾。   「小亞!」無人的艦令室中,小神狐的聲音出現道:「我們應該提早行動嗎?」   「不!我不想牽連那麼多人……」   「但我們總不能讓要塞如此下去吧!總有一天他們會發現的……」   「喔!那你認為呢?」   「我們來要個把戲,讓他們的軍隊疲於奔命,我們的勝算也大一點!」   亞提克道:「這我倒是沒有意見,你自己玩吧!我要去戰場看看,小心一點,虞夫這傢伙精明得很……」說著就要起身。   「小亞!你是在逃避某此事吧!」   亞提克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道:「應該吧!我自己也不清楚!」   「逃避不是處理問題最好的方法!面對它吧!我父親這樣說過,面對問題比逃避問題更有價值和挑戰!」   「小狐!這種人類的感情不是你們能瞭解的,難道要我手刃自己的兄弟父親嗎?所以我選擇了逃避一途。」亞提克腳步再動,黑暗中他仍然來去自如,因為他早已習慣了黑暗的環境。   另一方面,從光榮之星上出發的天翼戰隊,在吉蘿芯堅持跟隨的情況下,也逐漸接近戰場。   亞歷山大·斯巴達升格為戰翼隊隊長,另外的幾名同伴,如「艾費薩斯·多爾」、「卡利亞·西裡斯」、「燕春羽」等人都在戰隊的序列當中。   這天,林·曲客多酒蟲又開始蠢蠢欲動,於是四處找酒喝。   但過了不久,亞歷山大在一處機房中找到了正在和機工開懷暢飲的他,笑道:「辭新大哥找你商討戰略,老師!你清醒一下啊!」   「喔!你們自己玩就好了,最好不要管我,我最討厭戰爭這事了!」   亞歷山大也不管三七二十二拉了他就走,滿臉醉意的林·曲客多只好搖晃著身體,跌跌撞撞地來到會議室。   「飛燕號」上的會議室有著最舒服的開會設備,原因無他,強生就喜歡這一套享受,原本還有數位美女為所有人服務,不過既然是吉蘿芯主持的會議,也就沒有這般的艷福可享受。   所有人員坐定後,吉蘿芯開口道:「我先報告我方的情況。」   林·曲客多這時還醉得頭昏眼花,原來那機工喝的是經過處理的酒精燃料,用來啟動緊急備用電力的東西,濃度當然是百分之二百。   結果吉蘿芯開口講不到二句話,林·曲客多就「咚!」一聲,頭敲在桌面上。   吉蘿芯冷艷的臉孔皺了起來,道:「這人怎麼了?他去那裡找酒喝呢?我不是已經下了禁酒令?」   亞歷山大搖頭道:「我不知道老師哪裡找來的酒,我是在機工房中找到老師的。」   辭新笑道:「我看先扶他下去休息吧!唉!醉成這樣子,他會不會把腦袋喝壞了?要是喝壞了那可真糟糕!」   「不理他!我們繼續開會!」   吉蘿芯說著,連忙又將話題扯到敵我軍力的部署上。   「如何才能使我們的力量獲得最佳的效益?」   辭新·烏蹋咖沉思了一會兒道:「小梅的計劃我有一點不懂,她要我們不投入戰鬥,卻又想產生最大的效果,難道不發一彈一炮就可以嚇阻敵人嗎?」   燕春羽是個生性開朗的小女孩,聞言道:「老師曾說:『最大的力量要用在最恰當的地方,才能產生最佳的效果,用槓桿原理舉起東西,最重要的不是力量的大小,而是支點和力臂的選擇。』他又說:『我們總是站在我們自己的方向思考我們的立場,最後才決定我們的方案,這往往犯了自以為是的毛病。最佳的施力點並非一成不變地只發生在我們這一方,在敵人處也同樣有機會找到這一點,只是……只是……誰先找到施力點而已。』」   卡利亞笑道:「小羽!你可真是老師的崇拜者喔!他的醉言醉語你都背得那麼詳細,我真服了你。」   亞歷山大也笑道:「我也覺得老師說的有道理,他曾經舉例說明找到支點的重要性。」   吉蘿芯皺眉道:「但是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找到這該死的支點啊!」   情報員突然傳來交戰的訊息:「冥鳩艦隊進入希望之花後下落不明,滅神的艦隊受到英傑爾軍的襲擊,正逐漸敗退當中,敵人的兵力為滅神的二·五倍,情況相當不妙!」   吉蘿芯甩頭道:「這該死的傢伙!」   說著看著醉翻在會議桌上的林·曲客多,又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辭新起身道:「我們先趕赴戰場再說吧!」   「不!我們不能進入戰場……」   在年輕一輩中被認為最冷靜多智的艾費薩斯道:「我們艦隊的佈置是分散的……彼此之間的支援性極低,所以我們應該想:為何我們會如此佈置呢?從希望之花到罪惡之城這中間的距離很遠……我想敵人不會再次中計,所以只要我們退後,敵艦必然不敢追逐,除非……」   辭新點頭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出現戰術天才,可以用計把我們的力量吸納殆盡,讓我們進退不得……」艾費薩斯仔細地想著,隨後又搖頭道:   「我想不到有什麼好法子,畢竟我不像老師一般。」   燕春雨嘟嚷道:「老師不醉成這樣就好了。」   「把他弄醒,我們等他醒過來。」吉蘿芯寒著臉下令。   亞歷山大連忙把林·曲客多扶進高氧壓力箱裡面。   辭新道:「目前為止!我們只能等待嗎?」   眾人不語,隨後電腦畫面傳來二方的交戰概略圖。   另一方面,滅神的「食獸」上劉·隆利·季服,正盡力維持受到突襲後艦列的完整性,但是維持地非常辛苦。   英傑爾軍卡納准將的攻擊艦隊,以高速的炮火猛轟艦隊數目薄弱的滅神艦隊,逐漸將他們壓迫往約翰的艦隊方向。   他的意圖很明顯,是想要從中央剪斷滅神艦隊的前後集團。   滅神看著從小行星帶躍出的戰艦道:「數量有多少?」   小劉道:「一千艘以上!我們快承受不住了!而且敵人的主力部隊正朝我們的方向急馳而來!」   滅神點頭道:「嗯!我們開始後退,慢慢地後退!開啟後退引擎……」   他臉上泛起奸詭的笑容。   滅神的艦隊這時已經快被截成二半,但是由於突穿他的英傑爾兵力太過薄弱,隨著滅神前隊的後退,卡納准將的艦隊反而被擠壓成一大一小的左右二集團。   「所有炮火集中在右方的敵人艦艇上!」滅神下令道。   數分鐘後,右邊的突穿小隊被圍殲殆盡。   卡納跺腳下令道:「快!先叫他們往前脫離戰場和司令的主力會合!」   「來不及!據報我方已經損失七成上的艦艇!」   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二百多艘戰艦在猛烈的炮火下,成為宇宙浮塵的一部分。   滅神笑了笑滿意地道:「準備脫離戰場!關閉後退引擎,小劉……你先衝出!我守住後面壓陣!」   隨著卡納艦隊的突穿頓挫,滅神艦隊準備脫離這將被敵人夾擊的戰場。   滅神的後半截艦艇作勢將艦炮轉向右邊的卡納艦隊。   卡納忙下令道:「全速後退!退出敵人的攻擊範圍!」   約莫退了數十光秒後,雙方的接觸減少,卡納忙著重新編組戰列,因為剛剛的突穿不成,讓他損失了三百多艘戰艦。   就在他後退的同時,滅神艦隊的前半截突然向前加速,迎向疾駛而來的約翰艦隊。   「敵艦距離一百二十光秒!」   卡納這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真是可怕的敵人,他們想找死嗎?」   卡納深吸一口氣後下令穩住艦列,緊咬著滅神艦隊的尾巴不放。   面對前後艦隊的夾擊,滅神嘿嘿地陰笑起來,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呢?         第五十三章 成敗之數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6)   但幾分鐘後,作勢欲前進的滅神艦隊前方艦列,隨即感到來自約翰主力集團的極大壓力而壓縮成一團,並且開始結陣後退。而左翼的卡納·吉特爾也已經重整好陣腳,試圖進行另外一波的截斷攻勢。   滅神想了想,於是下令將計就計,艦隊分成前後二個集團分別行動。   隨著前部艦隊的行動,後部艦艇在劉·隆利·季服的指揮下也緩緩地後退,本來成弧形的艦列受到卡納·吉特爾和約翰雙翼的壓迫而變形,形成半橢圓的弱勢防護線,艦列隨時有再被穿透的可能。   滅神靜坐在指揮席上,盯著卡納·吉特爾的座艦喚道:「小賽門!注意敵人主艦的動向!小劉!把炮火集中在敵人的左翼,他們大概準備後退歇火……」「小賽門」的全名叫做「賽門·揚」只有二十出頭,不過辦事靈光利落,對艦列炮火的密度計算相當受到滅神的信任。   艦令指揮部的幕僚們毫無聲息地操作著自己份內的機器,因為他們對滅神黃·古拉·吉羅的艦戰能力有著近乎盲目地信心,當艦戰開始時,所有人幾乎相信只要跟著滅神的指示動作,一定能夠獲得最大的戰果,縱使不贏也不至於輸。   交戰以來,雙方一直小心翼翼地循著正規的戰術規則,一來一往的用炮火應對著,炮火劃過虛空的景像有著規率的時間間隔。   正當滅神把炮火移往卡納·吉特爾艦隊的左翼時,卡納·吉特爾正帶領他最強的五百艘親衛艦緩慢地退到剛剛開始攻擊的發起線上,準備著下一波的攻勢。這時他能夠運用的艦艇數目已經剩下不到八百多艘左右。   卡納·吉特爾是個二十九歲的年輕軍官,以靈活的戰術運用著稱於約翰的艦隊上,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金色的頭髮下老掛著嚴肅的臉色,對待下屬甚為苛刻,但是他的指揮能力則不容置疑,否則也不會被約翰倚為左右手,甚至是擔任最重要的前波攻擊角色。   卡納·吉特爾寒著聲音道:「敵人主艦位置有多少艦艇?」   情報官急忙回道:「敵艦的主力中心應該至少有三百艘戰艦,但是他們艦列已經將炮火移轉到我們的左翼,所以他們的右翼防衛應該已經變得較為薄弱!」   卡納·吉特爾聽完了報告,轉頭對副官道:「下令將左翼移後三刻度,盡量吸引他們的主力炮火,艦列全炮擊預備!」   在戰場上一刻度相當於八分之一光秒的距離,卡納·吉特爾應該是想用集中炮火的優勢壓制滅神艦隊的火力。   「敵艦的防護罩已經快承受不住我方的炮火,敵艦列正加速後撤!」雷管官不斷地傳來滅神後退的訊息。   卡納·吉特爾緊張的盯著螢光幕上的光點,額頭留下冷汗,喃喃自語地搖頭道:「是詭計?還是……不!以勇猛擅鬥著稱的滅神是不會退的!這一定是詭計!」   「左翼西斯塔上校的部份艦隊已經後撤完成,我方損失三十七艘戰艦!後部敵艦沒有追上來的意圖!也正緩慢地後退中……」艦運官回報了最新的艦列情況。   此時,卡納·吉特爾的艦隊左翼已經凹了一角,整個正面就此突出在炮火中。   「敵艦往左移動!咦?敵人右翼衝出來了!請示下一步動作!」   卡納·吉特爾急道:「哈!我就知道是詭計!敵人的數目是多少?」   「一百多艘!這……怎麼可能?他們是白癡嗎?」情報官忍不住懷疑問道。   「詭計!這一定是詭計!全艦列後退!專心注意滅神座艦的位置!盯緊他!」卡納·吉特爾大聲呼喊道。   「全艦列後退!」艦運官傳出命令,整個卡納·吉特爾艦隊急忙地後退。   在二方面都後退之下,彼此的艦列越來越遠,炮火擊發的次數逐漸地減少。   滅神在「食獸」上笑道:「好騙的傢伙,叫他們回來吧!這就是所謂的『知兵被兵敗,玩水因水死』的道理啊!」   小劉自另外的一方傳來報告道:「突進部隊損失三艘輕型艦,損傷則有四十餘艘,總共此次戰鬥我們已經損失將近一百艘的戰艦。」   滅神點頭道:「這損失可真大!敵人的數目還是我們的三倍嗎?」   小劉不置可否地不語,表示尚不清楚。   「如果我們一味的避戰,敵人會就此放過我們嗎?」   「不會的!我們必須不斷地勝利來造就自己的生存空間!」小劉肯定的回答著滅神的問題。   「那我們該當如何做呢?現實真的是那麼地殘酷嗎?」滅神又把他那對天吊似的眼睛望向寂靜的星空。   「解決敵人最佳的方法就是要他們永遠地消失,或是我們永遠都消失。」劉·隆利·季服冷冷地回答著。   「是嗎?那我們非冒險不可了。小劉等一下你帶自己的座艦……我們玩個把戲如何?」滅神輕輕地笑著。   小劉笑道:「你既然不要命了,我陪你又何妨呢?」   「哈!」二人會心地大笑著。   「損傷的艦艇馬上後撤。父子在船上的子回,兄弟在船上的弟回,獨子者也請回去。」滅神下令所有艦長嚴格地執行這命令。   頓時又有一百多艘艦艇離開主力艦隊,滅神手上只剩下不到五百艘的戰艦。   小劉在自己的座艦「饕神號」上,重新坐上指揮座道:「走吧!我們英勇的戰士們,勝利的血正為我們流著呢!宇宙無垠的星空正是我們舒適的墳場啊!」滅神將原本的艦列做了若干調整,他將主力艦——也就是裝甲防護較強的戰艦分成二組,每組共有一百七十多艘火力強大的重甲艦。   其他的戰艦則依照速度上的差別,佈置在離敵人遠近的次距上。   滅神稱這佈置為「敗戰的勝利陣列」,小劉卻搖頭道:「只有你才會稱這方法為『勝利』。對了,我們須要其他支援嗎?是否要求他們隨時支援我們?」   滅神以他特有的高昂首姿態道:「不需要!除非……」   小劉笑問道:「除非什麼呢?」   「除非我陣亡了。小劉,你率領另外一半艦艇做後衛,不管前半除如何,也不用等待我的命令,該退的時候就要退,如果我沒有順利退出戰場,你就帶著殘餘的弟兄們去投靠魔虎,順便請他幫忙一件事。」滅神似乎無關緊要地說道。   小劉點頭道:「我知道,我一定幫你完成心願。」   「小劉你我相交甚深,我也未向你透露過我的來歷,你不會怪我吧!」滅神罕有用如此低迷的語氣說話。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希望別人知道的過去,我只知道現在的你是我們的好頭兒和好兄弟,如此就夠了。」   滅神摘下他的墨鏡道:「對啊!我有一批生死相隨的好兄弟也不枉此生,哈!儘管往地獄的路上是那麼的陰森,我仍然有一批好弟兄相隨。」   二人互望了一眼,心中的話都是:「保重!」但是誰也沒有說出口。   劉·隆利·季服一轉身電訊便斷離,食獸號上充滿著憂傷的氣氛,誰知道明天還能否和身旁的人相見呢?   滅神低笑不語,遠處閃爍著微光的星空,正為明天的戰火演奏著無聲的進行曲。   另一方面,在另一星域的奧斯卡·皮莫和芝玫公主正在劍龍號上密切注意著戰局的發展。   芝玫懊惱地道:「敵人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小心,我們根本無機可趁。」   奧斯卡笑道:「敵人會這麼小心,是因為他們把我們當成有實力的敵人,我想第一次的接觸,他們只是試探性質,並且觀察我們的應變方式,所以我們也不要冀望敵人會因此暴露自己的弱點,敵人的弱點應該是要我們自己去找尋。」   「但是敵人的實力遠大於我們,如果他們要在局部戰場進行殲滅戰,應該是輕而易舉之事,只是他們似乎有所圖謀……」野山高輝盯著螢光幕,左手撫摸著下巴問道。   「沒錯!敵艦的數目、武力和指揮官的能力都比上次優秀,但是他們為何反而採取守勢呢?這一點足以測窺他們的陰謀,只是我們會讓他們的陰謀成功嗎?這我倒不認為。」奧斯卡·皮莫笑著答道。   芝玫越聽越糊塗,問道:「他們這是守勢嗎?我倒看不出來呢!約翰這傢伙很陰險的……」   奧斯卡笑道:「這也是敵軍指揮官的一身能力所在了,還好我們掌握了優勢,所以我仍然有自信說,勝利必定屬於我們!」   情報員突然傳來一陣慌張的聲音報告道:「敵艦一千四百餘艘列陣直衝向我們而來,預計接戰時間為三小時又二十分鐘後!」   芝玫連忙下令道:「左移偏向零三點五,我們躲開他們!」   螢光幕傳來魔虎的笑臉道:「小玫!我們準備避開他們,你們負責將他們引到希望之花右側的『沙爾第斯尼』行星附近,記住非不得已不要開火,千萬不要逞強。」   奧斯卡向魔虎笑道:「我們的目標是風湊渡是吧!」   魔虎笑著點頭道:「老師保重了,祝你們馬到成功,能為銀河的歷史寫下光輝的一頁。」   野山高輝搖頭道:「我們真的有那麼幸運嗎?我們的能力夠嗎?侯爵未免太樂觀了吧!」   「滅神艦隊第二次彙集分派完畢,敵軍機動隊開始向我軍逼近,我方之間無法彼此支援,狀況不太好呢?公主!」這時雷管員冒著冷汗說著。   芝玫沉著臉不發一語,望向奧斯卡·皮莫。   奧斯卡·皮莫只問了一句話:「敵人司令的主力艦隊在哪裡?」   雷管員頓了一下道:「不……不見了!我們的雷達找不到原來的二千多艘戰艦!這……」   奧斯卡身子一陣寒顫,馬上道:「趕緊要滅神先退出戰場,唉!真讓那小子說中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中的一部份,我們最先進的雷達怎麼會捉不到敵人呢?那滅神的雷達也……」   芝玫和野山高輝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慌忙地問道:「老師!到底怎麼回事呢?什麼事讓他說中了!」   奧斯卡搖頭不語。   此時,惡耗卻自滅神的艦隊傳來,他們已被三千多艘的戰艦圍困著。   「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戰艦呢?雷達怎麼事先都沒有影子,頭兒……」   滅神沉著臉道:「全速前進!穿進前方的敵艦隊,機艇預備!」說完頹然地坐下道:「這次栽到家了!趕緊準備逃生艇!」   賽門·揚不慌不忙地下著指令,突然間,電腦自己發出棄艦的命令,他呻道:「該死!怎會如此呢?頭頭!我們玩完了!這電腦突然不聽話?完全不理會指令!」   滅神起身下令道:「快!棄艦!所有人上其他能動的艦艇,逃命去吧!」   「飛彈和雷射炮接近中……一分三十秒鐘後……再無法移動的話我們將成為蜂窩!」雷管員發出警告,那聲音已經接近崩潰。   艦管員也驚呼道:「我們有一半的戰艦都是一樣的狀況!」   「可惡!這到底怎麼回事?馬上清查出能動的艦艇,準備亞空間飛行!」滅神焦急地咒罵著,艦上亂成一團,驚慌也首次寫在滅神的臉上。   「光譜雷達發現敵艦位置,我們被包圍了!」   眼看著二方的敵艦緩緩接近,似乎也沒有打算開炮擊毀他們。   「快!全部人員撤到可移動的戰艦上,能逃出多少就多少!啟動自毀裝置!」滅神又急忙的下令。   滅神幾乎有半數——也就是二百多艘的重甲戰艦用的都是「X-2000」型的戰術電腦,而這批電腦是直接經由秘密管道向「亞菱星際科技公司」所購買的最新型戰術電腦。而此時還能夠動的,只有較舊型的拼裝戰艦,還有就是當初在光榮星上參與「光榮會議」時滅神的座艦「饕神號」,也就是現在劉·隆利·季服的座艦可以正常的運作。   人員在慌亂中快速撤離,敵人二個集團艦隊得知他們的狀況後也加速前進。   「外圍護衛離子層被破壞,只剩下戰艦本身的機甲防護,預計可抵擋二十秒鐘。」   「敵艦發出投降的通告,請問要不要接收?」   滅神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讓弟兄們有多一點的時間吧!接過來……」   同時,饕神號上小劉下令給能動的艦艇:「亞空間飛行預備,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先回老家再說,最近的艦艇去接頭兒。快!」   航控員對著小劉報告道:「還須要一分鐘所有人員才上艦完畢,但是敵艦三分鐘後即可直接攻擊我們!副座我們……來不及啊!」   「盡量吧!快確定頭兒有沒有上艦!」小劉慌張地命令手下找人。   「頭兒正和敵人通訊,是招降的電告。」   「敵艦發射飛彈,十七秒鐘後到達……十六……十五……」   「亞空間倒數預備……十,九,八……」   另外,在「食人獸」戰艦上……   約翰看到了滅神一下子後,笑道:「喔!想不到你在這裡?大哥……」   「約翰?」滅神咬牙切齒地怒道。   「分別了十數年,大哥您都沒有變嗎?哈!想不到當年不可一世的天才居然變成了海盜,真是想不到啊!」約翰呀呀地笑著。   「哼!當年要不是你母親設計陷害我母親,我也……」   「永別了,大哥!我雖然討厭你,但是您終究是我大哥,再見!」約翰隨即切斷通訊,並馬上下令炮擊。   滅神低咬一聲,急忙地奔上準備脫離的機艇上。   隔了數秒鐘,「食人獸」被光束穿過,爆炸成一團火球。   「頭兒上艦了,在食人魚號上!」   「我們受到全面攻擊……十,九,八,七……」   「五,四,三,二,一……進入亞空間!」   飛彈撞擊在戰艦上的光芒異常的閃亮,幾百艘戰艦在謐靜的虛空中,瞬息爆破,陣陣的強光灼刺著所有人的視網膜。   有人眼睛垂著淚水,掩面不忍看這殘酷的一面,但也有人卻舉杯高笑——當然笑的人是約翰·拿杜帝這一群英傑爾軍的指揮官。   另外,遠在後方的戰狐佛圖烈接到報告後罵道:「沒有想到他們還有這招,可惡!我們太大意了,白白損失了滅神。唉!」   魔虎問道:「察看有無生還者!趕緊救出他……們。」他說到最後語氣已經沒有什麼力量,想必情況已經很糟糕。   情報員分析了電腦資料後道:「爆炸前五秒發現有亞空間飛行的能量,數目不定,不過能源指數都是滿格,我想應該有人逃出才對。不過……」   戰狐號上的電管員美思·斯巴達道:「收到神狐的急訊,要我們打開各艦電腦中的『謎霧』,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要我們趕緊打開。」   魔虎皺眉道:「快做!唉……這訊息來的太遲了,我們白白損失一批兄弟。」   其實大家現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是因為之前的接戰都很順利的完成,久了就沒人想到「埋伏的地雷」會在這時候爆炸。   銀狐傑·尼斯古搖頭道:「我們太忽略一些小細節了。對了!那醉狐狸還有話說嗎?」回頭望望坐在電腦台前發杲的美思。   美思道:「他說……他再幾個小時後會隨同吉蘿芯姐姐到來,要我們暫且避開他們,並且另外構築戰場,不可再踏入敵人的陷阱中。」   「敵艦又分成二個集團,每集團都有二千多艘,主力在前,後衛是先前截擊滅神艦隊的卡納·吉特爾艦隊,艦隊總數已經超過五千。」   魔虎看著臉色沉重的眾人道:「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呢?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這該如何呢?」   戰狐搖頭道:「我們首戰的氣勢已經被奪,再接戰對我們不利,不如撤回重新起局。」   言下之意是要暫時避開鋒頭正健的約翰艦隊。   「但是老師他們已經照原本的計劃實施,我們這一走……萬一敵軍回頭追襲他們,那……」銀狐搖頭擔心道。   魔虎顯然已經亂了方寸,急道:「那我們叫他們回來?或者……」   靜坐在一旁的「小虎泰格」突然發聲道:「太遲了,我們現在只有二種選擇,一是留在原地接戰,二是按照既定的計劃進行,我相信只要我們截斷他們的補給線,我們仍舊有機會贏得勝利。」   戰狐佛圖烈道:「我同意小虎的意兒,但是我們如何做最有效地分配呢?一有差錯我們又將抱憾終身啊!」   傑,尼斯古道:「我想我們用少數的戰艦運送機艇奪回或破壞惡鬼珠這補給站,老師則負責清除直接從風凌渡要塞出發的補給船,我們合併後且退且打的引敵深入,最後迫他們分兵維持補給路線,如此應該可以拖垮他們。」   魔虎看著眾人,緩緩地點頭道:「那就如此辦吧!」   決策一定,魔虎馬上下令照做,隨後二支艦隊緩緩退出戰場,往罪惡城的方向移動,並且發出訊息讓奧斯卡這支游擊軍曉得。   銀狐傑·尼斯古帶著十艘的戰艦和一千四余艘的機艇離開,前往惡鬼珠的方向,「小虎」泰格和「冷獅」耶律師也隨著他出發。   另一方面,嘗到勝利的約翰·拿杜帝自信滿滿地說道:「勝利是屬於有實力的人的,我一定可以盡殲海盜。哈!」   卡納·吉特爾准將在另外一艘主力艦上笑道:「司令的用兵可以比得上老師梅爾克,打得敵人無法還手嘛!哈!」   約翰微笑不語,心道:「老師嗎?他已經老了,況且他太不識時務了。時代已經改變了,他還在緬懷過去呢!」   「對了!楊少將的狀況如何呢?」約翰問著。   「楊學長的進展不順利,不過他已經圍住了一群游離的海盜船艦,可惜……」卡納·吉特爾冷笑著,換過一副鄙視的臉孔道:「他太婦人之仁了,不敢對他們過份進逼。」   約翰搖頭道:「不!這是戰爭好玩的地方,你或許不瞭解楊少將,但是我可對我的敵人有相當的研究喔!」   「敵人?怎麼?他是我們的敵人嗎?」卡納·吉特爾准將好奇的問道,臉上的疑問逐漸地加深。   「為什麼是敵人呢?」卡納·吉特爾准將心裡懷疑著,但是馬上就知道約翰的意思:「不是同志,就是敵人……」   「約翰這種人真可怕,自己也要小心一點,不要成為他的擋路狗呢……」卡納·吉特爾默默地想著。         第五十四章 未酬之志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4)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一日當吉蘿芯所率領的艦隊到達戰火已熄的戰場時,情況仍舊很不明朗,一切都被未知的氣氛所籠罩,所有人充滿著不安。   戰狐把自己的艦隊推向更遠的「艾拉提亞」行星所在的碎石星雲帶旁,而魔虎則以反方向的航線,投向位在敵人艦隊北方的「勞巴克卡斯行星帶」,形成一個分散奔離的態勢,這點不但敵人覺得懷疑,連海盜本身都覺得有點不解。   乍看來,魔虎和戰狐的佈置是想引誘約翰分散兵力,但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舉動不是連自己的兵力也分散了嗎?」這實在是一個違反常規的舉動。   吉蘿芯看著前一天己方所發出的訊息,皺起眉頭問在一旁整理資料的辭新·鳥蹋咖道:「奇怪?他們怎會如此呢?我實在搞不懂,分散力量對我們有利嗎?況且他們所選擇的決戰點,對我們不見得有利!雙方都處於劣勢中啊!」   辭新·烏蹋咖甩甩頭道:「滅神的艦隊以勇敢冒險著稱,應該不會如此不堪一擊,或者其中有些我們不知道的變數出現吧!而這變數又是我們常常忽略的……或許前面的戰鬥太輕鬆,使我們變得比較粗心大意!」   此時情報員傳來最新的消息道:「滅神的艦隊在惡鬼珠以西的星城出現蹤跡,但總數只剩下一半左右,半數被敵人消滅,敵人損失近二百艘戰艦,目前情況仍然不明朗!」   吉蘿芯看著逐漸接近的戰場問道:「這怎麼可能呢?那敵人的動向如何?給我友軍確切的位置,辭新·烏蹋咖大哥!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覺得非常地不妥!」焦急地臉上顯得蒼白,因為她知道海盜聯盟的戰力彼此都差不多,敵人如果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態勢擊潰滅神的艦隊,當然也能以這樣的方法來對付每支艦隊,但是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呢?   辭新·烏蹋咖無奈地看著吉蘿芯搖頭不語。   雷管員答道:「敵艦分成二股,一股主力近三千餘艘的戰艦正面對我們而來,另外一股一千艘左右,往相反方向而去,是往奧斯卡·皮莫老師所領導的游擊艦隊方向。糟糕!圍困老師的戰艦增加成二千四百艘,情況非常不妙!」   辭新·烏蹋咖也失去以往的冷靜態度,焦急地問道:「那我方的艦隊呢?我指的是戰狐和魔虎的艦隊。」   雷管員急忙地搜尋己方艦隊的下落,隔了大約五秒鐘,才道:「他們越離越遠,分別在我方西北一百七十光秒和一百三十光秒處,目前以最大戰速離開,似乎是故意不理會老師他們……而且脫離戰場的跡象非常明顯。」   情報員忽然嚥了口氣道:「目前戰場上只剩下我們能夠支援奧斯卡老師,但是我們也面對比我們強大四五倍的艦隊,我們會被各個擊破的。」   吉蘿芯瞪著大眼睛看著冷寂的螢光幕下令道:「全艦速前進,目標救援己方的艦隊和人員。」   「這有些……有些不妥吧!我們絕對不能逞強。」辭新·烏蹋咖,幾乎把喝到口中的咖啡吐了出來,緊忙地擦嘴道:「小芯你要做什麼呢?冷靜點,這樣的犧牲一點都沒有意義。」   吉蘿芯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失去朋友。」說罷慘然地笑著起身離開艦橋。   雷管官傳來敵艦的動向道:「敵艦目標與我們相同,預計三小時後,就可以達到飛彈的攻擊範圍,電腦分析軍力比七點三比一點二,我們居於絕對的劣勢!」   吉蘿芯聽到以後停頓了一下腳步,頭也不回地又起步離開。   辭新·烏蹋咖目送吉蘿芯離去,心裡納悶道:「這大小姐到底在想此仟麼呢?難道在期待奇跡嗎?」但還是下命令給所有人:「全艦隊全面備戰,機艇隊和炮台注意飛彈的攻擊,開始緩充能源,成大十字艦列。」   此刻吉蘿芯穿越看起來不長的迴廊,迎面而來的是亞歷山大和燕春羽,二人笑語晏晏地,走過吉蘿芯身旁時還親切著打個招呼,親熱的互相玩鬧。   「多麼登對的一雙啊!」吉蘿芯歎息著。   她自己從那殘酷的事件發生後就閉鎖了自己的心靈,雖然勇敢的活下來,但是那份恐懼縈迴在心裡久久不去,陰影老是伴隨著一張令她厭惡的臉孔出現。   想到此處,吉蘿芯身子顫抖了一下,淚水潸然而下,也想起了她的哥哥強生,一直呵護她的哥哥。   這時背後一陣拖地的腳步聲夾雜著懶散的聲音傳來道:「哪裡還有酒呢?我下地獄後就沒有時間喝酒了!啊呀!」   林·曲客多驚訝地聲音伴著有些尷尬的臉色,望著在一旁流淚的吉蘿芯,好像遇到了魔鬼煞星一般,呆若木雞的站在當地。   吉蘿芯連忙掩住自己的臉頰,寒聲道:「走開!」   林·曲客多慌忙地說了聲「對不起」後,急急地落荒而逃,但是跑了二步,卻被吉蘿芯喚住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林·曲客多著實不敢得罪她,於是又驚恐又無奈地轉身看著雙眼仍然滿佈淚水的吉蘿芯,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從沒看過吉蘿芯這樣的眼神。   「陪我喝一杯……酒!好嗎?」   「這……這……」林·曲客多如受電亟一般地說不出話,最後才找到一句話:「我正在找酒喝,但是都找不到。」   吉蘿芯婆娑著淚眼,輕輕地掩住嘴巴笑了起來:「我不下令禁酒,你會求我嗎?死酒鬼!」   林·曲客多訕笑道:「原來中了小姐你的計,可是我不知道你有酒啊!不過現在知道你有……那……」說完無奈地點頭。   吉蘿芯轉身道:「要喝酒跟我來吧!我哥的房間多的是呢!」說罷移動著輕盈美麗的身體,緩緩地步向艦長室的方向。   林·曲客多掙扎了一會兒,心裡還是遲疑著,腳步仍未踏出。   「快啊!笨老師!」躲在轉角處的燕春羽興奮地低聲對亞歷山大說道。   「不行啦!那我姐怎麼辦呢?」亞歷山大又壓低聲音對燕舂羽說道。   「我管你的!我覺得吉蘿芯姐姐比較需要安慰!」燕春羽擰著亞歷山大的耳朵輕啐道。   「哎呀!好啦!反正我爭不贏你!連姐夫都一樣!」亞歷山大苦著臉道:「可以放開了嗎?很痛呢!」   另一邊的林·曲客多搔搔頭,自言自語地道:「是福是禍呢?管他的!反正有酒喝就好了,也管不了那麼多。哎呀!今朝有酒今朝醉!」說著沉重的踏出一步,腳步聲異常響亮,彷彿可以震撼整個宇宙一般。   這八卦首先由整個天穹戰隊傳開,很快的傳遍整個艦隊。等到林·曲客多喝完酒出來,發覺所有人都用詭異地眼光望著他時,他還懷疑地問著:「我的臉上有東西嗎?是髒了還是……」   目擊者亞歷山大和燕春羽則編了一則傳誦千古的愛情故事——「迷途情事」,普遍地在艦上流傳著,後來並在一位無聊的小說家筆下開花結果,並且傳頌了千年之久;只是林·曲客多自始至終都不曉得他就是故事裡的主角。   另一方面,提斯多要塞中的虞夫和雷朋被關在後勤室已經一天,幸好雷朋有了上次的經驗後,採購了大量的糧食和飲水,這期間倒沒有讓他們餓著。   二人面對著面根本無計可施,也無法瞭解外邊的狀況,惟一能夠做的事就是發呆和等待,虞夫還好,人老了總是比較沉得住氣,但是雷朋就顯得有點不安於室。   「老師!如果敵人已經奪了要塞我們該怎麼辦?」雷朋輕輕地問著。   「喔!我倒沒想過有人能奪得我們的要塞,除非我們之中有內奸……嗯!這是有可能的,而且機會很大,能夠動手控制電腦的只有指揮官級的軍官,我不可能這樣做,那還有誰人會有這種打算呢?」虞夫不置可否地說著,其實他心中早有答案。   「那誰比較有可能呢?」雷朋輕輕地敲著桌面想著這問題,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看著臉色恆靜的虞夫。   「我不敢妄下斷言,但是我知道『最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因為意外往往是如此發生的。其實也不用大驚小怪,唉!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虞夫說著將老臉垂了下來。   「喔!那最有可能的人是約翰·拿杜帝和亞提克少將二人之一了……」雷朋笑著說道。   虞夫搖頭不語,一會兒才道:「不瞞你說……最有可能的是我們,因為我們的境遇和環境最適合『背離者』的條件,但是我們二個沒有這能力。況且……」雷朋笑道:「您說得沒錯!對了,老師您對楊少將的評價如何?我一來這要塞就聽到許多人讚賞他的為人與能力,會不會是他呢?」   虞夫轉過臉道:「楊這人是個好軍人,但是他有些想法不好,非常危險。對此人我也瞭解不多,但與他共事卻讓人非常愉快和有信任感!」   「哪此不好的想法?這我倒有點好奇!」雷朋好奇地問著。   「嗯!應該說……他太會幫其他人著想,這是他的缺點所在。在他任要塞艦隊指揮官之前,他本有機會趁亂自立門戶,但是他卻坐視時機流逝,讓許多擁護他的人歎息不已!也造成不少人加其他人的陣營!」虞夫搖頭歎息道。   「自立門戶?這點我不懂,他憑藉著什麼自立門戶呢?」雷朋眼睛亮起炬火般的光芒問道。   「楊是行星『尼魯』的法定繼承人,這也是上任國王對尼魯人民的承諾,但是現在尤韃一世在政變中死亡,自然沒有人能夠擔保這承諾會生效,再者,尼魯總督的不當統治,也造就了他有絕佳的機會!可是他卻……」   「原來如此!但是自從尼魯帝國被三家瓜分後,原本王國的領地大幅減少,他自立的機會應該也很少了,也就是說他對英傑爾應是非常忠誠!」   「不!他只是對真理忠誠,所以如果你問我他會不會叛變,我只能說『真理在何方,他就站在何方。』你懂嗎?真理的方向才是真正的方向啊!」虞夫眼光中儘是笑意。   雷朋點頭後,望著電腦不發一語,忽然電腦出現一行字道:「『殺龍』叛變,各地駐防軍或遠征艦隊速回!國務總理阿菲利加斯大公急告!」   雷朋的臉色劇變道:「這怎麼回事呢?『殺龍』梅爾克上將叛變!這根本是天方夜譚嘛!那笨龍也會……」   虞夫也搖頭笑道:「這不可能的,訊息有問題。小雷你用最高機密的通聯密碼試試看!」   雷朋連忙的鍵入虞夫所謂的「密碼」。   螢光幕上突然出現一行字道:「謝了,二位叛亂份子!小神狐敬謝!」   虞夫小聲地啐道:「可惡!被騙了!是誰這麼賊呢?這仗我們鐵輸的!」但是心裡卻異常地興奮起來。   「混亂的時代終於來臨了!」   雷朋索性關了電腦道:「小神狐?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怎麼回事?我都迷糊了!他們偷我們的密碼做什麼呢?」   虞夫笑著搖頭道:「我們一頭栽進歷史的大窟窿裡面了,我們也許正在改寫銀河系的歷史呢?哈!哈!」   雷朋聽得莫名其妙,眼看著虞夫高興的樣子,他心中祈禱著:「不要樂極生悲就好了!但是我們真得能改變歷史嗎?」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二日惶急如流水般的訊息不斷傳遞入約翰·拿杜帝的手中,他越是不相信,心裡的壓力就越發沉重。再怎麼有信心的人終究也會動搖,更何況是約翰呢?   前後三次都被約翰一笑置之,但是第四次竟是由老師梅爾克親自發給他的「討逆文」,他瞪視著這篇文辭並茂的訊息,臉孔皺了起來。   各艦都幾乎收到這四散的背叛訊息,上從軍官下至一般的士兵都在談論著這事,顯然大家都很關心他們這支艦隊的未來動向。   約翰心想:「我是梅爾克手下的大弟子,如果……唉!老師怎麼可能呢?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對了!我不如問楊智人看看,他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看法!」於是道:「幫我接楊少將!」   通訊官馬上用專線接上楊的座艦。   「學長!有何事呢?」   約翰仔細地看著楊的臉色道:「你那裡狀況如何?」   楊露出苦惱的笑容道:「敵人一味的避戰,而我的武力又不足,所以捕捉不到他們的主力,還好卡納·吉特爾准將已經趕到,我想明天應該可以把他們鎖死在『卡塞克』附近,我已經布好陷阱準備進行圍殲戰!」   約翰奸詭的點頭笑道:「對了:你不擔心有關老師的謠言嗎?」   「老師的謠言?」楊智人搖頭道:「如果是真,除非老師肯自己放下武器,否則我們就等著改朝換代吧!如果是假……那我們會一起跟著被整頓。」   約翰苦笑道:「我可沒有你那麼樂觀。上面一直要我們回去,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楊智人深深地望了約翰一眼道:「我們回去當炮灰嗎?如果是事實的話,老師不親自宰了我們才怪呢?我建議我們還是留在此地,等待風平浪靜吧!不論消息是真是假,我們的損失會達到最低,或者根本沒有損失,因為我們另外有任務……而且老師他也鞭長莫及啊!」   約翰不置可否地點頭道:「這麼說你不信這消息了!或者……你希望它發生呢!」   楊智人無意識地笑了一下,心裡想著:「我幹什麼回答你呢?這消息來的真是時候呢!」   突然,亞提克陰森森的俊臉出現在二人的螢光幕上道:「這消息屬實,我即將回轉英傑爾本星,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不奉皇詔的罪是很重的,況且會被人懷疑你們有不臣之心。喔……對了!你們都是『殺龍』的弟子!我看還是不要回去好了!」   話落,隨即「嘟嘟!」二聲訊息消失。   約翰罵道:「該死!這無禮的傢伙!仗著他是……」   楊智人笑道:「算了!不理他!但是他的顧慮似乎也對,不回去也不行。」   約翰點頭道:「我想我還是應該回去看看,我可以將卡納·吉特爾留下來幫助你,不奉皇詔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說不定這其中有些誤會也說不定,我或許能幫上老師一點忙呢?」   楊智人微笑著道:「唉!海盜們又逃過一劫,他們的運氣真好。不過學長要小心,這可能又是軍部整肅我們的伎倆喔!」   約翰·拿杜帝笑道:「我會小心的。下次……哎!或許已經沒有下次。學弟保重!」   楊智人心裡面也想著:「對啊!或許沒有下次。」   約翰關閉通訊後,隨即下令道:「我們回家去看看吧!全艦隊回航!」   三千多艘戰艦隨即改變行進方向,進行長程的亞空間飛行。   另外躲在黑暗中的怨靈亞提克卻笑道:「好戲已經開鑼!強生,你能否讓我小妹離開那個充滿惡夢的地方呢?我在黑暗中期待著你呢?」   五百艘超航艦停泊在謐靜的碎石群中,隨後也發動引擎,緩緩地移動。   另一方面,卡納·吉特爾加人圍剿奧斯卡·皮莫的游擊艦隊,一開始就猛攻狂打。由於卡納·吉特爾有著數量上的優勢,海盜們非常吃力地應付著,並且逐漸被卡納·吉特爾壓迫往楊智人的艦隊方向移動。   紅鷲虎明藝香指揮著自己的二百艘艦艇,守住炮火猛烈的左翼,各艦告急的訊息不斷地往中央主力艦「粉紅虎」號傳遞,中軍是由芝玫所帶領的劍龍號所組成,有重甲艦二百五十艘,右翼由奧斯卡·皮莫掛帥,是由戰狐和各戰隊中抽調較舊型的戰艦組成,火力較弱,也是機艇隊的主力所在,也是二百五十多艘左右。   但這不是海盜們所有的艦艇,此外尚有野山高輝的機動艦隊,在後方監視著戰場。   「粉紅虎」上,幾乎清一色都是女性,只有機工房有幾個粗壯的男性擔任高溫機房的工作。   明藝香身著大紅的女軍裝,姿態優美地坐在指揮座上,電腦螢光幕上不斷傳來交戰雙方的能量和艦艇數據,呈現在她的眼前。   雙方接觸的正面廣達數百光秒,但是如果以最大戰速前進,以每秒三分「這光秒的速度計算,在相對速度的加乘下,只要幾十分鐘就可面對面交戰。   隨著火光飛竄,殘骸也不斷在虛空中疾奔。   暴裂的強光震憾著艦隊上的每個人。   「準備後撤!」明藝香冷靜地下著命令。   因為防護罩指數已經下降到接近危險的範圍,在能量無法迅速補充的虛能狀態下,持續前進將有害艦隊本身的安全。   速度馬上急遽減緩,並且已經開動後掣的前置發動機,正將戰艦由前進改成後退。   參謀「蘭絲·卡莉亞」道:「敵我的損傷都不大,彼此都非常小心!似乎……」   明藝香道:「不小心怎麼行呢?他們吃太多苦頭了。卡莉亞!我們的目的不在擊滅他們,而是……唉!等一下你們就知道!」說著笑著注視這群她刻意培養的女孩們,她們臉上有著仍舊脫不了的稚氣,眼睛還兀自掛著驚慌,笑道:「好了!全艦隊!後退!」   而這時,劍龍號正領著中軍迎上卡納·吉特爾的前鋒,卡納·吉特爾的前鋒軍是由「敘拉古上校」領軍的強擊艦。   由於受到海盜新生又猛烈地還擊,彼此戰艦數量又差不多,艦列稍微的頓挫了數分鐘,「敘拉吉上校」也跟著下令後退。   而芝玫一方,等敘拉古將要重新整頓好艦列時,劍龍號忽然也開始帶頭後退。這是魔虎艦隊的標準戰術。   芝玫吆喝著所有戰艦後退,甜美的聲音似乎頗有振奮人心的作用,艦列整齊的上下進退,一絲不紊。   但敘拉古也不是庸將,見狀連忙穩住艦列後,並不急著追擊,穩穩地咬著她們的艦隊。   一個小時後,卡納·吉特爾准將也慢慢地將艦隊收攏集結後,來到「卡塞克」星域。   卡納·吉特爾納悶地問著參謀道:「他們有那麼笨嗎?這裡可是危險的星域啊!」   作戰參謀官日村中校答道:「說不定他們另有圖謀,我們得小心一點!」   卡納·吉特爾點頭,隨即下了幾個指令。   這時情報官道:「發現『白眼』的能量活動有異常的現象,電腦建議我們不要接近!並且應該撤出這地方!」   卡納·吉特爾皺起眉頭道:「怎麼會那麼剛好呢?可惡!又白白失去一個殲滅他們的機會!」         第五十五章 千鈞一髮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4)   「卡塞克墳場」是一個由戰火造成的巨大星域廢墟,原本有三顆非常巨大而且接近的旋繞行星,據估計在繁盛時期人口曾一度達到二百十一億之多,不過那是在「古光榮帝國」那段遙遠時代的傳說中才有的數字,正式的書面記載中,並不曾有過這一段歷史。   而現在的「卡塞克」星域,卻是一堆破裂的行星碎片所形成的自由天體,由於萬有引力的關係,很規律地只在附近廣闊的軌道上漫遊,運行的軌道介於「希望之花」和比它更南方的「白眼」星域之間。   以往海盜常將它戲稱為「守時的說謊者」,形容它既不確定又看起來可以確定的運動模式。經驗豐富的航行者,反而常常因為它的規則表象而受騙,造成大大小小的船難,損失可說是不計其數。如此經過了千年,終於沒有人敢再作任何莽撞的嘗試來證明自己的愚蠢。   芝玫在下令劍龍號撤出接戰範圍的同時,卡納·吉特爾的座艦「奮勇號」恰好抵達這星域附近,其後是排列成一長串的艦艇戰列,每艘都是武力強大的重甲艦。   敘拉古上校在自己的座艦「長風號」上,忿忿不平地跺腳道:「差點就咬住他們了,可惜就差那麼一步!」   卡納·吉特爾在螢光幕上笑道:「上校,沉住氣。一時的疏失不打緊,再說他們的背後是楊少將的部隊,我們只要牽制不讓他們逃離即可,你還怕無法痛宰他們嗎?千萬不可因小失大。對了!我方的損失呢?」   敘拉古道:「只有幾艘受到輕微的損傷。指揮官!我們有足夠的能力解決他們,為什麼要把功勞讓給『他們』?」   卡納·吉特爾道:「我說過,我們不必急於一時。你看,敵人的艦隊正逐漸逼近墳場的入口,屆時我們只要把他們逼進那死亡的陷阱,即可輕鬆地解決這戰爭,如果我們可以輕鬆獲勝,總比傷亡慘重來得好吧!」   敘拉古點頭後不再說什麼,眼睛注視地盯著雷達上的影子。   過了一會兒,楊智人少將自另外一邊傳來電訊道:   「敵艦已經接近『一二三五』號星域,我們也已經進入預定圍堵的星域中,依照約翰司令的計劃,我將採取如下策略:   一、貴艦隊采正面壓迫模式,利用重甲艦的防護特性,強行將他們壓入危險地帶內,我在隘口等待填補你的位置。   二、留下二邊的空隙,若對方要從一方突圍,那正好中了我們的口袋策略,如果他們想中央突破,那我們必須硬將他們分成二半,聚而殲滅,不過我懷疑敵人沒有那麼笨!三、假如他們從二邊的空隙溜出,屆時我們只要守住二個小縫隙,他們也就無法逃脫,這二個小洞由我方艦隊負責即可,最重要的是要一舉擊潰他們的主力部隊,取得決定性的戰果,伺機再擴張成果。」   楊智人在螢光幕上顯得非常自在,臉色平靜地不像是在戰爭中。卡納·吉特爾卻疑惑地問道:「萬一他們不進入死亡之路呢?那我們所有的計劃不就是白搭了!」   楊智人搖頭笑道:「他們不進入?這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他們不進入,那就意謂著想正面挑戰我們的優勢兵力,要我是用兵者,我也不會選擇左右作戰或者受到前後夾攻的作戰方法,這點連一個剛出道的小少尉都知道,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況且海盜們的戰術常常以奇勝正,所以我判斷他們最可能採取的作戰方式,就是躲進範圍較小的星域中讓戰事呈現膠著狀態,然後趁機逃離……」   卡納·吉特爾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就依少將的方法進行!我方全力配合!」說著對楊舉手敬禮。   楊智人也笑著回禮,道:「那就說定了。小心一點!」   隨著告別的聲音響起,卡納·吉特爾的艦運官也急迫地報告道:「進入設定的戰場範圍!」   楊智人笑笑地揚手,切斷來自戰隼號上的電訊。   「敘拉古上校,你帶領七百艘艦隊當前鋒實行正面壓迫,我帶領三百艘的預備隊在後方支援,記住:不可急攻!敵人一定會引誘我們深入峽道中,假如一有斬獲先整頓己方的艦隊確定沒有詭計後再行進擊,如果看不出任何詭謀,或者直覺上覺得有不對的地方,那就先退出戰鬥千萬不可魯莽攻擊而中了海盜的計謀!」卡納·吉特爾仔細的吩咐敘拉古。   敘拉古在螢光幕的另外一邊,舉手行了一個軍禮,馬上帶著分派的七百多艘戰艦出發,戰艦「長風號」一開始便衝往前頭的指揮位置就位,其他戰艦則依照火炮和護甲的程度排列,形成一個立體的斜「X」艦列,中央最突出的交叉地方便是「長風號」和它的護衛艦集團。   他所採的陣形適合對少數部隊進行寬廣的正面壓迫,況且他後面還有三百多艘的候補艦,所以他可以專注地對付前方,二翼自有楊的部隊會接應。   雙方接觸的位置已經估算確定,就在「說謊的時鐘」這隘口上。   另一方面,奧斯卡·皮莫所率領的艦隊這時反而變成與敵接戰的第一線部隊。   奧斯卡·皮莫坐在指揮席上,心道:「當了一生的軍人,我總算坐上這指揮官的椅子上!唉!這是幸或不幸呢?」他心裡苦笑著。   在人馬聯邦中,他這老東西是永遠沒有機會坐上指揮官之位的,因為他是個標準的「教書匠」,在其他人眼中,他大概只能教出「名將」,而不是自己成為名將。   螢光幕傳來英傑爾艦隊的艦列模擬圖。   冰冷的太空中,微亮的星芒,逐漸地擴大。   「『一生言兵不用兵』,這不是我的寫照嗎?是命運或者無形之力困擾住我呢?」奧斯卡心內一片唏噓。   「敵艦七百餘艘正快速接近我們!另外一支敵艦一千多艘,分二路正繞道想從敵軍二翼後方夾擊我軍,正面是七百艘重甲艦,主艦確定是『長風號』,艦隊指揮是敘拉古上校。另外一千多艘是中型艦,主艦不詳!此外,雷達又偵測到有另一集團的戰艦,在正面戰列後方不遠處待機,數量有三百多艘!加入戰圍的時間是十分鐘後!」   奧斯卡聽完雷管員報告後,搖頭笑道:「魚已經上鉤了!密切注意確定的艦隊數目和敵艦動向,各艦準備接戰!我們戲要演得逼真一點喔!」   「敵人總兵力二千三百餘艘!分成前述的三個集團,分別在我軍的正面和西北方!」雷管員聲音發抖著。   航控員兼艦長的「胡歐·提爾」說道:「皮莫老師!死亡之路已經打開,看樣子我們只有進入那鬼地方避一避,希望『說謊的時鐘』這次不要說謊,否則……」   奧斯卡看著敵艦的艦列笑道:「如果我是敵人的指揮官,現在早已進入死亡之路中!唉!為何我老是在幫敵人想他們應當怎麼做呢?」   「芝玫公主急電!」通訊員喊著。   「接上螢光幕,順便通知明藝香小姐!」奧斯卡說著。   過了一會兒,三人都在螢光幕上相見,二女的臉色都有點不好,但卻是一般地漂亮。   芝玫公主先道:「我們受到敵人包圍,情況緊急,怎麼他們都不來支援我們,反而越離越遠呢?」   明藝香搖著紅髮道:「小姐,你可要沉住氣一點,這場仗我們不一定會輸。像你這樣急躁如何擔當大任呢?這還只算是小場面呢!」   芝玫繃緊俏臉問道:「可是……可是我們的力量太懸殊,根本不可能會贏嘛!而且一旦被逼進死亡之路,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出來,最後只有冒險用亞空間飛行!」   明藝香哈哈一笑道:「表面上確是如此。小玫!如果你瞭解安德烈,你一定會知道原因的……算了!不說這個,但是現在你的慌張能夠解決問題嗎?我們只有靜候情勢的發展,老師您說對嗎?」   芝玫聽著明藝香的說教,漲紅了俏臉,低聲嘟嚷道:「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我又沒有遇過這種事!」   奧斯卡笑道:「二位小姐先別理這事,先談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吧!」說著頓了頓道:「我們雖然面臨危機,但並非一點勝利的機會都沒有,也因為我們處於劣勢,所以更應小心的應付每一場危機。套一句我們常講的話,『危機就是轉機』,如果我們不能靈活運用我們手上的籌碼,那這危機就是我們的死機……」   明藝香點頭道:「老師說的沒錯!那該如何應付這危機呢?我想先聽聽老師的意見,是否和我的想法一樣!」   奧斯卡微笑道:「我想……敵人如果真想要殲滅我們……就不會有人暗中幫助我們那麼多次,況且如果他們真想擊滅我們,我們應該早就上天堂報到去了,不會現在還在這裡。所以該是有人故意如此,而那『敵人』就是我們的同志……」   「幫我們?您是說敵人會幫助我們?這怎麼可能呢?不是他們把我們逼進這絕地嗎?」芝玫訝異地問著。   「沒錯!那人好像故意要引導我們來這裡,但是又沒有惡意,看他一直躲避著我們,而且避免和我們正面接戰,其實我老早就猜到,只是不太確定而已!」明藝香也說著自己的推斷,順手撥了一下她美麗的紅髮。   奧斯卡道:「那三個小鬼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否則……」   突然「嘰……」的數聲,隨著一陣雜訊出現,一陣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三人的通訊中。   「說得一點都沒錯!」   所有人的臉色都開始轉變,直到螢光幕上清楚地出現楊智人的笑臉。   奧斯卡寒聲問道:「閣下是誰?為何有我們的密通頻道密碼!這……」   「我嘛!官拜英傑爾少將,楊智人是我的名字。你們好!今日有幸看到二位大美人,小子真是三生有幸!」楊身子斜倚著座位笑道。   「楊……怎會是你?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陣亡了?」芝玫好奇地問著。   「公主,我美麗的公主……我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死去呢?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楊智人笑著說道,臉上的神色顯得異常興奮。   「你怎獲得我們的密通頻道!說……」明藝香問著。   「那你們要先問長槍那傢伙幹了什麼好事吧!」楊笑著揮手道:「好了!再見!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上當,想不到也上當了,保重吧!哈!」   「等等!」奧斯卡叫喚著楊智人,但是楊智人不再理他們,無線電又陷入沉寂。   三人一時面對面不知如何是好,雖然都知道要糟糕,但是卻沒有任何方法改變這殘酷的事實。己方的通訊已經被破,所有的伎倆也許早已經被揭穿。   奧斯卡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們現在只剩下惟一的選擇……那就是進入死亡之路!」   三人的想法都是一般:「也只有賭賭看啦!」   三人一起點頭,對各自控制的艦艇下了命令。   艦首緩緩調整航向,慢慢地退入隘口內,整個戰爭的節奏變得非常地詭異和緩慢。   奧斯卡笑道:「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但這只是安慰其他人的話,他心裡的真正心聲是:「真不幸啊!我可沒有那三個小子那麼幸運!」   一旁的艦長「胡歐·提爾」也苦笑道:「我們是否把幸運都用光了呢?真後悔以前沒有偷偷地藏一些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艦上變得沉默無聲,所有人幾乎都想著:「我們把生命交給這說謊者,但它會不會用力地擺我們一道呢?」   星光悄悄閃爍著,此刻楊智人盯著遠處的星光舉杯道:「希望一切都順利吧!唉!老師您的忠貞害了您自己啊!但您怎麼會分不清楚好壞呢?愚忠也不至於要愚蠢到用自己的生命去證明吧!況且……這實在不值得啊!」   無盡的疑惑沉浸在遼闊的星空中。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三日這時遠在「阿貝拉」通道上的「殺龍」梅爾克奉詔返回,卻發生了連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當艦隊返回要塞停泊時,歡迎梅爾克的不是大批的人民,而是法務省的刑務次長「查士丁尼十一世」和大批的軍警憲兵。   「查一級上將梅爾克因私扣軍餉案,法務省軍務案件篇號第二三五五九八號,依法停止職務並接受調查,待理清案情後,再予處置!」   宣讀官員宣讀完畢後,馬上命令憲警扣押一級上將兼侯爵「殺龍」梅爾克,連同艦上的財務官,副官等等官員一併裁付憲兵處調查。   梅爾克也不想辯說什麼,靜靜地讓軍憲警帶走。他倒是非常認份,可是其他人就顯得非常不滿。   「其餘將官士兵在艦候傳,不得任意行動,直到新任代理指揮官到來!」   所有殺龍的部屬都傻了眼,原本希望有盛大的歡迎會和長期的榮譽假,但想不到英傑爾王對待幫他打勝仗的軍隊竟是如此,一股不平的怨恨油然而生。   其實明白殺龍的人都知道,他不但軍律森嚴,自己本身也非常奉公守法,底下的人完全無法想像他居然會苛扣軍餉,因為也沒有人曾領不到薪水。   更由於殺龍的戰功彪炳,在他手下的將官士兵所受到的賞賜更多,待遇也更豐厚,而梅爾克自己卻清茶粗食,完全不求自己的享受,這也使得士兵們對他清高人格更加崇敬。   但是英傑爾政府卻這樣地處置殺龍,讓更多人認為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現實作法。   幾個小時後,阿貝拉出現了一位自稱「新指揮官」的胖子,他如豬啼般地笑聲深深地刺痛了所有殺龍的部屬。   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奧特裡侯爵」,被戲稱為「豬癡」的皇親貴族,也是國務尚書的親弟弟。這日,當他穿著高貴華麗、並且是特大號的軍服出現後,所有人心中都暗叫不妙。   他上艦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將全部的官兵降調一級,並且成立了「艦隊娛樂室」公然把妓院設立在殺龍的「神龍號」上,這觸怒了神龍號的艦長,「龐貝·薩拉森」。   他不發一語,冷眼地看著這指揮官瞎搞。他自己是自律嚴謹的教徒,他所信奉的教派也有點像是古老年代的「清教徒」,強調苦修慎行,修德忍讓。   但是「奧特裡」的好色卻是天下聞名,他可以說跟尤韃二世是標準的哥倆好兼寶一對,未發跡前就經常一起尋花問柳,甚至幹一些沒有人性的犯法勾當。   在他的胡鬧之下,整個艦隊的士氣一落千丈,或許應該說是根本是沒有士氣可言。   但心情更惡劣的卻是遠在幾十光年外的小龍克里昂。他無助的在艦橋上跺步,直到一聲溫柔的聲音喚醒了他:「小龍!你在擔心你父親嗎?」   「貝琪姐,我有不好的感覺。我父親此行……」   那叫做貝琪的女子約莫四十歲,輕聲笑道:「我還以為只有我感覺到了呢……」   「咦?不對!父親怎麼沒帶你同行呢?」克里昂忽然想到,父親雖不好女色,但是自從母親因為他小時候難產過世後,對貝琪姐就一直情有獨鍾,可說是紅顏知己,每次出征總是帶著她,為何這次……   貝琪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昨天發現這本日記,你看……」   小龍越來越發覺不妙,因為「日記」也是他父親必備的隨身之物。他顫抖著雙手接迫父親的日記,這日記是他父親從不離手的,怎會把它遺留在貝琪姐的身旁?   小龍順手翻到了最後一頁。   「前幾天他來找我,說要我好好的照顧你。我當時很奇怪,但是他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我卻是很少看過的……小龍……」貝琪這女子壓低聲音憂鬱地說著。   克里昂眼淚順著臉旁流下後,滴在日記的紙頁上。   「小龍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上面寫些什麼?」貝琪見狀惶急地問著克里昂。   克里昂搖頭不語,這時副司令瓦羅中將忽然鐵著臉拿著一張電文道:「小龍!情況不妙!」一看到貝琪小姐也在場,識趣地並不說明到底怎麼回事。   貝琪皺眉,顯然猜到是應該知道什麼事,不發一語地回頭離去。   「副司令!麻煩派一位女士官守著貝琪姐,我怕她會胡思亂想!」克里昂語氣無力地請求著。   瓦羅中將點頭道:「這點我曉得,你先看看這東西吧!」說著拿出一張命令書。   克里昂搖頭道:「我不想看了,副司令!我建議我們反向深入尤圖拉星域,靜候變化。我不能……唉!局勢會因為我父親的死亡而變化啊!」   瓦羅愕然地注視了小龍克里昂後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希望司令能吉人天相!」   小龍搖頭苦笑道:「我父親為那人征戰一生,想不到還是不容於『他』。唉……這正是我們的借鏡啊!」   二人往艦橋走去,瓦羅道:「小龍!我可以跟你說一句實話嗎?」   「嗯!副司令您說吧!」   「我真想殺了尤韃·席拉科那混蛋!」   小龍含著淚眼沉默不語,沉重的腳步聲踢踏在通往艦橋的迴廊上,顯得異常沉重和詭異。   命令書被拋棄在地下,上面寫著:「急回,最高速件。」寥寥的數語,顯示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妙。   另外一方面,疾馳在赴援路上的長槍艦隊突然轉向和魔虎的艦隊會合,雙方在「勞巴克卡斯」星域碰頭。   至於吉蘿芯為什麼突然改變念頭,沒人知道原因。   據可能的消息來源指出,艦長室的對話該是改變吉蘿芯想法的重要關鍵。   有好事者向一位「自稱瞭解內情的人」問道:「你認為他們會在那裡頭做什麼?會不會大搞香艷刺激的事呢?」   那不具名的人顯然不想回答,只「嗯」了那麼一聲。   好事者又好奇地問道:「孤男寡女的,又有好酒助興,不知道是否會產生劇烈的火花?喂!你說說看嗎?」   那人苦著臉回過頭笑道:「如果我是那『人』!我現在還有空跟你說話嗎?」   好事者吃吃地笑起來道:「那我們是否又可以喝喜酒了?唉……真可惜,我們又凋零了一朵名花,下次冥想的對象又少了一人了!」   但是由林·曲客多日後懊悔的神情看來,事實和傳言倒是真的有差距,最後還是燕春羽趁機問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老師!」   「……」   林·曲客多以沉默來回答。   「喔!老師默認了嗎?」燕春羽開玩笑似的說道。   「不!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強生的酒好強好烈,很好喝!」   雖然口中如此說,但是他仍舊忘不了伏在自己懷中哭泣的那位可人兒。   淚水逐漸沁入他的心裡,一股奇異地感覺縈迴不去。   此刻忽然有聲音傳來道:「魔虎呼到叫神狐,請馬上到『魔神之虎』艦上!」   林·曲客多搖頭道:「我所擔心的事情來了,老師!您可不要拿死神來開玩笑啊!」   果不然,戰局在一夕之間惡化,原因是,「說謊的時鐘」它真的說謊了。         第五十六章 深入險境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3)   「說謊的時鐘」並不是真有一個鍾在那裡,意指的是在這區域中,所有以電磁原理驅動的物品都會被一股神秘的宇宙力量所干擾,甚至連最不受影響的「光線」都會因為力場「光移」而偏差四至五度,以致於造成多多少少的困擾,也造成了大大小小的船難。   當奧斯卡帶著八百多艘戰艦進入此星城後,所有的無線電、光子傳輸等通訊系統便完全失效,各艦也成為互不相連的獨立個體。還好仍有二種最原始的通訊方式能使用,一是利用燈光表示的「摩斯電碼」,一是用人和紙作為通訊器材的「口頭通訊」。再者,海盜們的航行經驗老到,也常能彌補輔助工具的不足,所以在航路的判斷上比其他人準確,眾人也就不怎麼擔心,只是速度上放慢,移動更加小心。   現在,奧斯卡就是運用「機艇」作為艦艇間的通訊設備,聯絡各艦艇之間的動向狀況,並且挑選精明的船員,施以簡易的摩斯電碼譯碼訓練,希望在交戰時有所助益。   進入隘口後,明藝香和芝玫連袂來到奧斯卡·皮莫的座艦「蒼海號」上。   三人進入會議室內密商,首先發言的是芝玫,她帶著微略驚慌地語氣道:「為什麼只有我們進入呢?他們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都不來解救我們呢?」   明藝香端了一杯酒,仰頭喝下道:「我的公主,你要將一整籃的雞蛋放在一起嗎?戰力的維持對我們是非常重要的,敵人損失一艘艦艇,可能只需要一個月或二個月就可以重新製造,但是我們卻必需花上數年從各地收購零件,組裝戰艦可須要二至三年的時間,所以每一艘艦艇對我們都是重要的戰力,也因此,我們必須避免無謂的損失,甚至不要因為我們而受到更大的損失,你懂嗎?」   奧斯卡笑道:「沒錯!其實我們的目的是要用最小的力量來牽制最多的敵人,這才是我們的目標,而且我們也必須接受這必要的損失,明小姐您說是嗎?」   明藝香爽朗地笑道:「老師您的語氣就跟那小傑一般呢!沒錯!雖然有點殘酷和痛苦,但是我……」頓了一下,又無奈地笑道:「就像我必須承受失去某些東西,才能得到某種報酬一般!不知苦味哪曉得清淡的味道是好是壞呢?」   奧斯卡當然明白她的意思,笑著搖頭,也不說什麼。   芝玫還是顯得非常不安,但是也不繼續追問,只是心裡有著疑惑。   隨後奧斯卡沉吟了一會兒道:「敵人應該已在隘口佈置完成,如果他們不動,那我們可能就要困守在這裡,所以我們必須破壞這種寧靜的狀態,逐漸地削弱他們的鬥志,甚至必須要假裝中計!那人也應該希望我們如此莽動吧!」   明藝香點頭道:「這點我同意!但是在敵我不明的狀態下,我們的處境並非很容易控制,現在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受影響,我們只有瞎猜亂闖,靠的是豐富的航行經驗和運氣!」   奧斯卡搖頭道:「在進入之前我已經算過,在隘口的一旁有一個叫『死神之眼』的黑洞,這黑洞的引力足以毀滅整個星系,但是它似乎被某種平衡力阻隔著。雖然我不瞭解那是什麼力量,但是依照『卡塞克墳場』的運動狀態,能量的往復之間所造成的星系運動是平衡的關鍵,這也正是『死神之眼』和這一股未知力量所造成的狀況,它就像宇宙的大垃圾場一般,收集所有的宇宙廢棄物,並且重新付與它們動力,送到另一個地方……」   芝玫不解地問道:「這對我們有什麼用處呢?」   奧斯卡笑道:「我們怕!敵人難道不怕嗎?所以我們要利用死神之眼來掩護我們!」奧斯卡笑著望向遠處黑寂的太空中,緩緩地道:「我們要讓敵人認為有機可乘而大舉進攻,然後把他們壓迫人死神之眼的陷阱中,迫使他們投降,最好是俘虜他們,這樣我們才能增加往後勝利的機率!」   芝玫倒吸一口氣後,搖頭道:「這……太不可能了!況且我們的軍力差他們很多。」   明藝香點頭道:「難怪老師可以教出三個出類拔萃的學生,我們也可以想得到,但是真要實施卻沒有這種膽識和能力!」   奧斯卡笑道:「說來窩囊!我所教的學生,從未有人當上領軍級的將領,最高的官階也只有到上校,不過……唉!算了!說這些幹什麼呢?我的計劃還需要你們的同意呢?我想說的是『冒險』是我們惟一選擇。」   芝玫沉著臉不發一語,反而明藝香笑道:「我完全贊同老師的想法,但是我們如何引起他們的注意呢?況且我們要如何才能反迫他們進入我們預計的位置?」   「利用這星系空間的特性!」奧斯卡斬釘截鐵的說道:「宇宙中凡是有一作用力存在,必有一反作用力存在同一空間。相同地,這空間中有一作用力存在,另外一個空間必有另一相同的作用力存在,而且方向是三度折角,力量相同,形態相反……只是目前我們只知道它的方向和來源,還不知道怎麼利用而已……」   芝玫更迷惑了,忍不住道:「那是物理學上對未知太空的臆測啊!跟我們的作戰有什麼關係呢?而且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運用它啊?」   明藝香本身亦有豐富的太空物理學知識,聞言亦皺眉道:「請老師說明白一點!我們有可能運用我們無法掌握的力量嗎?」   奧斯卡笑道:「在正常的空間順序裡,或許我們不能發現這力量的存在,但在這不正常的空間亂序中,我突然發覺宇宙停滯膨脹的原因……」   正當二女大為驚訝時,變異忽然傳來,劇烈的白芒忽然從卡塞克墳場中央的一點拓開,明藝香跳起來道:「是『白眼現象』!這地方怎會有白眼呢?」   奧斯卡馬上下令道:「通知各艦關閉所有引擎,讓它帶我們飄移,千萬不可抵抗它,這是能量現象,不要驚慌。」   當各艦慌忙地以光線傳出摩斯密碼後,不到四十秒的時間,這星城內已充滿著白色的能量光芒。   數聲類似風聲的聲音開始迴盪在每個人耳際,但是太空中怎麼會有氣體流動的聲音呢?這該是錯覺吧!但這錯覺未免也太明顯了,而且彷彿就在耳邊……   隨後聲音消失,眾人在白色的光霧中,只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自己似乎被孤立在太空中,不知道過去也不知道未來,每個人都想到自己最掛念的事,這些心思似乎都懸浮在白色的迷霧中,非常清楚地讓其他人看見。有的人想念著妻小,有的人想念著情人,有人掛記著好久不見的父母、朋友。   漸漸的,所有人都開始流淚、悔恨,包括對或錯的一切回憶。   「思念像漫無邊際的洪流,狠狠的刮蝕著所有生命的內心,或許已經淡忘,或許已是陳跡,但是那股鈉心刺骨的沉痛,拋這不去。」   〈迷霧之森——卡塞克墳場〉「沉痛過後是一片海藍色的天空,孤星閃爍是新的開始也是新的結束,總之……回憶在些微的錯愕中流失,成為已經被拋棄的歷史……」   〈時空的逆旅——回憶〉這些文字出現在後來的《老將回憶錄》中,作者就是奧斯卡·皮莫。想必他當時在一片未知的境地中,感觸也特別的深吧!另一方面,也已經來到「說謊的時鐘」隘口的敘拉古艦隊,正停泊在廣大的虛空中,籌算著如何殲滅敵人。   隘口呈現一個不規則形式的三角錐形漏斗,錐口直徑長達四點五光秒,最後方的漏口則有十一萬公里左右,以目前英傑爾軍的軍力實在無法完全封鎖,所以敘拉古將軍艦集中在一起,隨時準備追擊想逃遁的海盜。   敘拉古看著立體的空域圖道:「給我敵人預算的位置,我們必須掌握第一時間,所有前進引擎備車待命!」   「報告指揮官,雷達完全沒有訊息,光譜分析判斷應該在左方,但是偏差的情況仍在計算中!」情報官馬上將模擬的位置標出。   接著電腦螢光幕上出現閃爍的光點模擬,另外以一張透明的空域圖,用紅色代表敵人的位置,白色代表自己的位置。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在此區域,人類必須拋棄高科技的電子產品,改以最原始的手腦計算,才能作更精確的判斷。   「他們想沿著漏斗壁離開嗎?」敘拉古看完後問道,一方面以左手撫摸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下一個因應方案。   「有些奇怪!他們是朝著……請副首注意左下方的黑點,那地方是有名的黑洞『死亡之眼』,位於隘口的邊緣處,似乎……似乎……」情報官有點不敢確定他的措詞。   隨後有小兵在星域圖上迅速的移動紅色的標記。   敘拉古起身道:「他們想用黑洞作為掩護離開,馬上幫我接卡納·吉特爾司令!」   通訊官連忙發出電訊,一會兒卡納·吉特爾的聲音傳出道:「有……什麼事……嗎?」聲音斷斷續續,影像也時有時無,可見電磁干擾也越來越嚴重。   敘拉古如實報上觀察所得,卡納·吉特爾聽了一下,道:「我想……把艦隊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他……們一出……現……就攻擊……他們……記住!密……切……注意黑……洞的引力……范……圍……不要自……陷泥淖,更不可……,忘了『克……雷西……會……戰』的教……訓……」   克雷西會戰是戰史上著名的「黑洞」戰爭,弱勢的一方利用黑洞的不可測性,打了場歷史上最漂亮的逆轉反擊戰,反而將優勢一方的艦隊全部殲滅。   敘拉古起身敬禮道:「知道了我會小心的……那我們和楊少將的約定……」   卡納·吉特爾道:「這……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明,海盜應……該會利……用我……們不敢……過份……接近黑洞的弱……點……來使用……亞空間……飛行,不……過危險……性相對……的增加,我們可用遠……距離飛彈攻……擊他……們……使他……們無……法用全……部的……能……量離……開,並且將……他們壓……迫到黑壓……壓的大洞……中。」   敘拉古興奮地道:「這樣我們就可以不損一艦的將他們迫入黑洞內,司令的戰術真是高明!」說著讚歎的臉色顯現在臉上。   卡納·吉特爾笑道:「不是……我高……明……應……該說……是敵人……太笨……哈!」   二人隔著螢光幕大笑,所有的將士也跟著大笑,似乎勝利已經確定來臨。   但是在切斷通訊的同時,從觀測官的口中傳出驚慌地呼聲:「那……那是什麼!」   白色的強芒迅速地從隘口噴出,只花了數秒的時間,隨即將敘拉古的艦隊整個吞沒,就像奧斯卡的艦隊一般,陷入思念的魔域當中。   所有人的聲音消失,眼前影像全無。   敘拉古腦中空白一片,根本不知道該當如何。   很快地後方的卡納·吉特爾艦隊也被這白芒吞噬。   朦朧間只感到啜泣聲四起,卡納·吉特爾他清楚地感應到所有人的思想。   同時,一個不尋常的意念在他腦海中出現:「我應該是聖騎士,我多麼希望我是代表正義的聖騎士……」,還有一段特別的回憶:「卡納·吉特爾,我告訴你,我就是『血鷹』。納悶吧!我已經快死了,我不想瞞你,你所深愛的我,是叛亂份子,是你眼中的惡魔。驚訝吧!不要怪我,誰教你愛上我,而我卻恨透了你身上的軍服,誰叫這國家的領導人的名字就叫做邪惡呢?」   深灰色的記憶中,重複地灑著淚水,卡納·吉特爾暴出了一段狂嚎似的獸聲:「不!你不是,你永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我不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莉娜!原諒我!你的死是我造成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遠處似乎有聲音在唱著:「歸來吧!迷失在異鄉的遊子。風正輕吹,陽光正暖,不管你有多麼孤獨,回到自己的故鄉,回到自己的內心,生命將不在孤寂,明天的陽光也依然燦爛。」   這正是莉娜·達裡亞死前的歌聲,那聲音是那麼的溫柔恬適,仿若生前一般。   一切都在回憶中遁入迷惘。   同時,在更後方的楊智人艦隊,楊智人的看著佈置圖道:「我懂了,看來他們也是有兩下子的。」   新副官少尉「費彬·提卡米侖」問道:「您認為卡納·吉特爾准將捕捉的到他們嗎?」   「以目前的機率看來機會很大,但是他所面對的是『狐狸的老師』,應該也不會差到那裡去,只是……」楊搖頭說著。   「只是什麼呢?」少尉問著。   就在此時……   「隘口內發生空間變異,能量無限大,是……是迷幻之霧『白眼』!」雷管官驚呼道。   楊智人站起來急道:「確定我們本身是否安全,全速後退!」   「屬下建議馬上離開,白眼會移動和擴散,而且……啊呀!卡納·吉特爾准將的艦隊……」   航管官在同時迅速地列出幾條航線。   楊智人下令道:「撤離危險星城。可惡!老天真的不幫我們嗎?」   螢光幕上一團白色的強光逐漸擴大,直到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另一方面,魔虎艦隊和長槍艦隊上,決策階層都在研擬對策時,傳來令人扼腕的訊息:「卡塞克墳場出現巨大的白眼。」所有人都靜默地看著這無法理解的現象,甚至平靜地接受這惡耗。   而後,吉蘿芯首先起身驚呼道:「怎麼會出現『白眼』這該死的鬼東西呢?那他們……」   林·曲客多頹然地坐下道:「這下子連商討救援都不用了。唉!怎會那麼倒霉呢?真倒霉,老天在跟我們開玩笑嗎?」   魔虎垂頭喪氣地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難道錯了嗎?」   戰狐佛圖烈在螢光幕上出現,他也從螢光幕上看到所有人的臉色,接著就沉默不語,兩邊都有人哭出聲音來。   林·曲客多苦惱的道:「我們……再等等吧!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現在我寧可相信真有上帝,因為我期待奇跡出現,而且也需要有奇跡出現!」   或許真讓林·曲客多說中,奇跡真的出現了——不過那是在一個月後的事。   另一方面,強生·柯達在亞提克的安排下,正前往英傑爾本星準備營救他的小妹。   在距離航程尚有四分之一處,強生看著坐在指揮台上的山口美智子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笑道:「請問我的美麗女王,我應該下船了吧!」   「不行!不只你要到那地方去,我也……」山口美智子突然轉頭過去看著強生,溫柔的道:「強生大哥!你想我們能夠成功嗎?」   「我們?不是吧!應該是我一人而已,這事太危險了。」強生搖頭道。   「收到英傑爾本星發的急訊,殺龍梅爾克叛變,目前正被逮捕審問中。訊息正確,是他們國營電視台所發出的正式新聞稿……」通訊員譯成文字後呈報給山口美智子觀視。   鷲勝鳶在一旁道:「這怎麼可能?殺龍是出名的忠誠,誇張點應該說是愚蠢,這怎麼有可能呢?該不會是他們內部發生動亂吧!我們就更有可趁之機……」   強生晃晃手中的酒杯道:「應該吧!最好是如此,那我就可以輕鬆的攜美而回,完成某人的心願!」   山口美智子問道:「馬上偵查英傑爾各艦隊的動向?外圍星系的情況如何?」情報員忙了一陣子後道;「除了在風凌渡的方向有艦隊用長距離的『亞空間』飛行外,另外阿貝拉通道上也採集了二萬多艘的戰艦,奇怪的是……尤圖拉的艦隊也在聚集,應該有一萬四千多艘左右。看來另一場大戰可能一觸即發!」鷲勝鳶身體精神一振道:「二方都準備作大規模的開戰,看樣子我們又可混水摸魚了!這魚我倒希望大一點……」   「那更好……我們正巧可以徹底攪亂英傑爾內部。哈!挖爛他們的牆角。」強生笑著。   山口美智子皺眉道:「我們先在前方的『水焱星域』停泊,等看清楚狀況後再前進!」   鷲勝鳶點頭後發出命令,艦艇速度逐漸地減緩。「水焱」這顆巨大的行星由小而大的慢慢出現。   強生笑道:「希望下面有數不盡的美女,唉!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女孩子,挺寂寞的!」   山口美智子白了強生一眼,似乎在抗議說:「我不是女孩子嗎?」   強生不搭理她,走向空港,整理自己的戰艇裝備。   山口美智子向鷲勝鳶道:「我很擔心,強生大哥一個人可以將人救出來嗎?」   鷲勝鳶搖頭笑道:「我們應該往好的方向想吧!」   「英傑爾水錢星駐在巡邏艇要求登艦搜查!我們是否……」通訊官驚慌地報告。   山口美智子道:「跟他們說我們是運送海盜戰犯的船隻,要在補給基地補給,有正式的通關文件,並請他們等待我們落到基地上再搜查,況且我們有天皇的詔書……」   通訊員飛快地打著訊息傳出,並且送出偽裝的身份證明,穿上英傑爾少校軍服的鷲勝鳶坐上指揮席後,巡邏艇的上尉也在螢光幕上出現。   「肯特少校您好!我是華約克上尉,目標艦要前往英傑爾本星的航道都在管制中,目前無法通行……如果有任何需要,請告訴下官,下官一定幫你轉達,現在請降落受檢。」名叫華約克的上尉謙恭的說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上尉!」鷲勝鳶問著。   「下官只是執行上級命令,其他一概不知,請見諒!」   「好吧!麻煩你將這訊息轉達給軍部,說亞提克少將擒獲匪首『強生·柯達』要呈獻給天皇陛下!」   「好的,下官一定轉達,請少校等待消息。」   等到巡邏艇確定鷲勝鳶等的身份無誤,又系自風凌渡出發後,便分出接泊導引艦,領著他們進入水焱的第一大都市「水上之城」。   這都市建築在一個大冰湖的中央,湖底利用核子融合產生熱源來解開凍結的湖水,城市用特殊的氣凝技術將凝結的冰雪變成透明的玻璃窗,完全的覆蓋住整個都市的上空,整座城市活像個大冰屋。   城市人口有一千三百萬人,位於「水焱」星的北極冠上,根本沒有日夜之分。   居民主要為罪犯和採礦工人的後裔,另外駐紮了一支五千人的地面部隊和五百多艘的小型防衛艦艇,軍力可謂極薄弱。   行星上的礦產主要是「冰」和「水」,那是因為臨近各大星系中的水資源都嚴重缺乏,即使開發了合成水的技術,但是人類對於天然水源的依賴仍然非常迫切。   「水焱」星也是個化外之地,英傑爾法律對這裡根本沒有約束力,最高行政長官稱為「行星總督」,自古以來就是由世襲的貴族擔任。也因為它並不是資源豐富的可居住行星,所以英傑爾政府的權力也從未在此生根,反而是總督常常率先支援每個新成立的中央政府,所以其統治權常獲得新統治者的保障。   現在總督是「蘭伯特二世」,人們稱他作「菲力侯爵」,是個極端仁慈且與世無爭的好總督,嗣位後將政權都交給自己的親姐姐「蘭吉雅·格爾夫人」處理。   值得注意的是,才氣縱橫的格爾夫人目前還是寡身獨居。   她雖然非常不滿英傑爾王的作為,但是她的政治手腕和對現實政治的明瞭,使她在政務外交上推展地非常順利。   她將不滿藏在心裡,臉上總是掛著謙遜有禮的笑容,態度親切和藹,性情溫柔和順,即使訪問監獄工場,也可以不帶一兵一衛,獨自的跟著囚犯們一同進食。   她有另外一個特點是,她有一隻愛犬,名叫「和平」,常跟著她到處閒逛。   城裡的所有人都喜歡她,她現在芳齡二十八,她自己常認為這是個寂寞的數字;而好事者則傳言:「格爾夫人有皇后的命格,誰娶了她包準當上王侯!」   但是更令人羨慕的是她富可敵國的財富和舉世無雙的容貌。   不少人垂涎著她,要非尤韃二世只愛年輕的小女孩,恐怕她也逃不過他的魔掌。         第五十七章 冰上之火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4)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四日這天,在水焱星上的氣溫出乎意料地令人感到溫暖。所謂「天變必有異事生」,真是有其道理,溫和的陽光使得許多人從溫暖的屋子裡跑出來,但氣氛卻透露著緊張。   山口美智子下令將艦艇停泊在「水上之城」的民用大空港「長濱」內。   因為軍用港為地下組織破壞,主控電腦出了一點電力問題,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年近半百的上尉,名叫「萊斯利,比席」。這人個性沉默寡言,但是還不至於令人討厭,行為有禮,卻總帶著些微的戒心,答話的口頭禪是「按照規定」。   美智子用嚴厲的語氣要求所有人——當然包括強生在內:都不准踏出艦艇一步,避免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幾乎所有人都遵守這命令,因為這可攸關他們的生死存亡,只有一人偏偏不想遵守規定……   強生笑著對攔阻他的衛兵說:「你要限制一個已經死亡的人和他飄浮無依的靈魂在有意識的空間中遊蕩的自由嗎?不要鬧了!看著我是誰吧!我可不是人呢?」   衛兵舉手敬禮傻笑著,他倒也不敢為難他,因為在所有的海盜首領中,魔虎和長槍是最符人望的,所以衛兵也笑答道:「我只是盡我的職責而已!頭兒你下不下艦可不是我能夠決定的,況且艦長的命令就是命令!不論是人或者飄浮的靈魂都……應該切實遵守的!」說著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強生舉手回了一禮笑道:「好傢伙!我會記住你,原來靈魂也在限制之列。很好!我到地獄時會告你一狀,說你意圖妨礙靈魂的自由!」   但是強生還是有辦法弄來一套普通的士兵服裝,就這樣嘴裡叼著香煙,吊兒郎當地晃到這城市的街道中。   這天雖然有點陽光,但氣溫還是有點寒冷,於是他寫意地掏出隨身的酒瓶,灌了兩口從「提斯多要塞」要來的陳年威士卡,一邊抽著煙,一邊哼唱著小曲「美麗的莉娜」,快活地在這城市中散步,一點也不在意即將面臨的危險。   這水上之城共有三大主體地域。   一是工業區,面積大約有四萬五千平方公里,是宇宙空港和軍事設施集中的地方。   二是居住商業區,大部分的人口都居住在此區,也是最繁榮的地區,「水焱」有三分之二的居民,在這五萬六千多平方公里的小型島上居住。   三是政治中心,也就是統治這行星的總督府,緊鄰著這二區,面積只有二千四百平方公里,平時人員管制嚴格,尤其以「冰宮」的所在地區,也就是菲力侯爵的居所更為縝密,簡直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尤其不久前發生了有人意圖謀刺菲力侯爵的「賣花女孩事件」,更使全城籠罩在緊張的氣氛中。   強生優閒地逛了空港附近,卻覺得冷寂地要命,街上沒有多少人,他心道:   「這樣好天氣,怎麼半個女孩都沒有呢?」於是招了台載客艇,進入艇內後道:   「麻煩載我到人多、熱鬧而且有女人的地方!」   那載客艇的司機搖頭道:「這時候沒有熱鬧的地方,也沒有女人多一點的地方。」   「為何呢?這麼大的一個城市怎麼沒有熱鬧的地方呢?那多無聊啊!」強生心不在焉地抱怨著。   艇子啟動,司機道:「這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情況非常緊張,當局要人民少出門以免發生意外。」   強生看著街道上的景象,類似警察的各類人員不斷在各種場合穿梭。   強生點頭道:「到底什麼事呢?要動用那麼大的警力進行搜索,該不會是恐怖事件吧!」   司機笑道:「先生你猜對了,有人想要謀刺總督不成,傷了幾個人……」   「這很正常啊!想要坐上又高又威風的位子,總要冒一點險,那也不足為奇。但是沒有必要搞得這般地天怒人怨,唉!讓漂亮的女孩沒辦法出門,這可是我的損失啊!」   正說話間,載客艇被一群軍警攔阻下來。   「請出示證件!」一位身穿制服的軍人站在艇外,其他三人拿出三把長槍戒備著。   司機按下艇罩關閉引擎後慢慢的走下車來,並按規定出示證件。   「你!下來!」其中一名帶頭的警務官對著強生命令。   強生指了指自己,滿臉疑惑地說道:「是……是我嗎?我又沒有謀刺總督!」   「少 唆!叫你下來就下來,這是規定……違反規定的處罰可是最很重的!」其中一名持槍的警察伸手進入艇內將強生扯下艇子,並喝道:「拿出證件!」強生被拉出艇外,剛勉強站穩身體,甩開那警察的手,笑道:「忘了帶!」話未說完,那警察突然舉起槍托想要敲擊強生。   強生反射似地往前一個翻滾,左右手並用,將那警察掀翻在地上,笑道:「等等……等……我是……」   話未說完「滋!」電擊的聲響在強生的耳邊響起,隨即腦中一片空白麻痺,身體頹然地倒在地上。   那警務官道:「將他帶回去:看他這樣子應該是會家子,說不定和刺殺集團有關,讓隊長仔細地盤查一下!」   幾名警察隨即將強生抬上車,嗚起嗚嗚地警笛揚長而去。   那載客艇的駕駛馬上拿起無線電話,匆忙地撥了個號碼,低聲講了數聲密語,隨即上車離去。   這動作非常不尋常,臨走前嘴角還露出微笑。   他撥的這通電話,正是「維多利亞男爵」的專用密號,而「維多利亞·菲易」正是現任總督的同父異母弟,他一直覬覦這總督的位置。   另一邊,強生被送到警政署專門審查犯人的重犯地下室。   過了不久,強生在冰冷的水聲中醒過來,睜眼看到的是一位妙齡女子,穿著筆挺的軍服,顯得英氣勃勃,外配可愛的鵝蛋臉,二顆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強生。   強生搖搖頭笑道:「這是那裡?呦!有這麼漂亮的女軍官嗎?啊!」強生眼睛一亮,一看清楚那人的臉形,腦袋立刻從混亂中醒過來,訝異地道:「這……不可能吧!」   原來這女孩長得很像魔虎的妹子,也就是強生的母老虎妻子「美莫拉」,強生登時眼睛直瞪著她那熟悉的容貌。   這女子正是冰宮衛隊的侍衛隊隊長「羅尼絲·希爾」,衛士們都稱呼她作「希爾隊長」或「希爾上尉」。   她原本扳著臉孔,一副凶悍地模樣,但在強生灼熱的眼睛下,臉色突然解凍,還出現紅霞。她少有這種情況,尤其對男孩子更從來沒有如此彆扭過。   強生看了一會兒歎道:「不可能的!唉!你年紀輕多了,而且……」   希爾也從羞澀中醒來,怒道:「來人!給我掌嘴,哼!這無禮的傢伙,看他兩眼色瞇瞇地賊頭賊腦的樣子,一定不是好東西,給我重重的打!」   一旁隨即有位女士官,以優雅的動作拉開她的手套,露出細白的手掌,舉勢便要開始掌摑強生的臉頰,舉掌之前還作足了前置動作。   強生笑道:「好美的手,啊!」   突然眼前一道白影迅速揮動,在強生的驚訝聲中,一陣響聲如霹靂般響起。   「啪!」一聲,強生的臉頰出現一片鮮紅,但是他的笑容依舊不減,似乎還可以從他的笑容中察覺到他非常享受這滋味。   「啪!」又一聲後,強生笑道:「手力輕了一些,對了!不要打壞了我的臉,我可是靠它吃飯的……嘻!」說著又笑咪咪地看著掌摑他的女士官。   強生此時被固定在刑椅上,但是他心裡並不怎麼害怕,反倒是那位女士官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連打了五個巴掌後,望著羅尼絲·希爾等待指示。   希爾看著一點都不在乎的強生,寒聲道:「你叫什麼名字?哼!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開玩笑!說……你跟維多利亞男爵有什麼關係?」   強生眼光掃向羅尼絲·希爾的臉頰,用著自己感覺上最真誠的語氣道:「那個維多利亞?我不認識啊!或許吧……我該請問小姐要聽真話還是假話,我可是一隻漂泊在太空中的靈魂啊!我這人……在世上已經除名了。」   強生輕輕笑了一聲,語氣明顯轉變,變得比較無奈和低潮。   希爾啐道:「混蛋!當然是真話。你這只早晚要完蛋的幽靈!」但是自強生口中吐出的聲音卻令她的腦海霎時間一片空白。   「我是強生·柯達,外號『長槍』!」強生蠻不在乎的說出自己的真名。   希爾一陣錯愕後,臉色不住變化,最後恢復正常時才笑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長槍強生才不會像你如此窩囊。快說真話!我讓你少嘗點苦頭!否則我……有很多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旁的女士官跟著發笑,笑容甚是甜美。   強生搖頭苦笑道:「這年頭說真話都有人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小姐!那你希望聽什麼假話呢?」   希爾道:「假話?那我倒想聽聽你所謂的假話?」   「喔!假的嗎?我想想……嗯!應該是『英傑爾航艦兵,兵籍號碼AI145236』,全名叫『納西拜·狄福』,這樣可以了吧!」強生說完後看著刑房的佈置,發覺房裡還有一名女孩子,年紀應該很小,像是昏迷似的蜷縮在地上,身上帶著不同種類的刑具。   女士官拿起隨身的電子查詢機,按下了強生的資料,在希爾的耳旁說了幾句話,希爾點頭道:「知道了!」轉身離去時對強生說:「我會請你的指揮官來說明你為何違反不准出港的禁制令。」   強生勉強地笑了一下,心道:「糟糕!讓那小娃兒知道,我可有吃不完的口水呢!少不得被 嗦一陣。哎!」   接著希爾和女士官轉身離去,留下強生和那位昏迷的小女孩。   「嘟」的一聲,強生身上的刑具被遙控解除,他隨即被二名士兵帶到禁閉室中和那位小女孩關在一起。   一進入裡面,他馬上扶起那位衣衫不整的小女孩,試著搖醒她:「小妹妹!小妹妹!你醒醒……你到底犯了什麼罪呢?」   那女孩「啊」的一聲,縮著發冷的身體道:   「我不知道!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邊啜泣一邊身子發抖。   強生看著遍體鱗傷的小女孩,心內一酸,輕摟著她道:「沒事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小女孩在黑暗中感覺到溫暖,臉色逐漸平和,緊抱著強生強壯溫暖的身體沉睡而去。   強生·柯達不覺流出淚水,他心道:「小妹!你要堅強的活下去。美莫拉!人世間的不幸要到那時候才會結束呢?上天是否那麼會捉弄人呢?」   另一方面,尤圖拉和英傑爾之間的爭端,無由地繼續擴大。   《人馬紀要》這本史書上記載著令人深思的話:「如果交戰的雙方都能充分明白自己的處境,或者二方都膽小謹慎一點,局勢不可能一發不可收拾。我甚至還企盼雙方的決策者迷糊一點、低能一點,那戰火也不可能就此引燃。但當當局者都自認為自己是最聰明和最英明的,錯誤便由此而生。」   尤圖拉共和國在伊斯蘭特軍退出境內後,議會通過建軍法案採取一連串的擴軍措施,建造軍艦補充兵力,甚至不管已經腐壞的財政制度,仍積極備軍待戰。   他們除了大借外債、增加賦稅外,更有計劃地削減教育和福利措施。   主導國會的政團為「籌思會」,在以好戰聞名的「狄阿吉尼斯」為首的一群議員高唱「雪恥」的論調下,逼迫總統簽署「緊急處置令」,在三年內完成五萬艘艦艇的建造決議,並把兵員擴充到二千二百萬人,相當尤圖拉星域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   「我們的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不贊成民主制度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民主是至高無上的……」   「打敗敵人,就是維持自己生存的最佳方式!」   「我們要讓看輕民主的暴君嘗到該嘗的苦頭!」   每一則好戰的論點,都激發著狂熱的示威潮。   「我們要求血債血還!」   「民主的力量是無與倫比的!」   「低估民主的人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在逼不得以的情況下,總統翡翠絲下令收復波熳之珠的第四作戰艦隊向殺龍的撤離艦隊發動攻擊,並且以「奪回阿貝拉要塞」作為暫時的勝利目標。   阿貝拉通道又成為戰火拓染的星空,一幕幕光怪陸離的荒謬劇正慢慢地展開。起因是一則「殺龍」梅爾克已被秘密毒殺的謠言。這謠言迅速地傳遞到每個殺龍部屬的耳中,當然也包括他的兒子「小龍」克里昂的耳中,爆炸點就此展開。   但事實上,依據可靠資料指出,宮廷秘書監「古力歐」其實只想剝奪殺龍的民間聲望和軍事實權而已,並無意讓他從此消失;只是執行此任務的法務部次長,卻把它定義為毀滅性的行動,並且親自接受國務尚書「約克夏侯爵」的指示,要讓梅爾克從此「消失在我的耳中……」   結果,為太韃二世打下天下的名將就此莫名其妙地被消失,也加速了英傑爾王國的滅亡。   這天,阿貝拉通道的英傑爾艦隊開始出動。   剛剛接任殺龍艦隊司令的「奧特裡」,帶著所有的艦艇,浩浩蕩蕩地殺向尤圖拉的邊境星域,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接管「殺龍」的副司令瓦羅中將的殘餘艦隊和小龍克里昂的親衛艦隊。   「如果他們不逃避不開火,我們就不開火,反之,就當作叛亂份子處理!」   「瓦羅這傢伙自私自利,對天皇毫無尊敬,他是該死的叛徒。」   「小龍克里昂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根本不懂得領軍之道,完全是靠他父親的關係!這小子的反骨已經很明顯……」   一連串攻訐的文宣自戰艦出港後不斷發出,讓原本殺龍的子弟兵十分厭惡,因為所有的事實都不是真的,也沒有士兵會相信,反而不少人覺得這是奧特裡的私人恩怨,或者是對克里昂的忌妒。畢竟他是被公認的大豬玀,而克里昂卻是條「小龍」。   許多猜測紛紛出現,為原本就不怎麼穩定的英傑爾軍催化了崩潰的前奏曲。   奧特裡將一萬七千多艘的艦隊分成左、右、中央三個集團,分別由自己的愛將充任領軍艦隊指揮,殺龍原本的舊艦長和領隊艦長,不是被下獄就是被革職查辦,十個倒有七個受到降級、調任至非領導職的處分。   中央主力為奧特裡自己所率領,他的參謀長是「蘇塞克斯·佛裡」,人稱「猥褻者」,人長得極端地滑稽,經常性有些不雅的小動作,雖然戰術的管理能力還不錯,但是他經常捉著自己的胯下發令,讓所有人覺得非常爆笑。   左翼艦隊有四千多艘戰艦,統艦長是「愛德華·都特」,官掛少將的他,身高一百九十二公分,是克里昂在軍校的同學,他的晉陞和「怨靈」亞提克一樣,都因為有個漂亮的小妹妹,但是他的境遇卻慘得多了,妹妹進宮不到三天便成為一袋肢離破碎的屍體,後來他父親投靠國務總理而擔任財政顧問,而他的家族正是顯赫的「都特」家族,財力十分雄厚,才為他謀得這官階。   右翼艦隊的指揮「蘭開斯特男爵」原本應該是侯爵,但是因為寫了一首詩〈我心已死!〉,被認為譏刺某位特權份子,因而觸怒當局,不但爵位被削,還花了大把大把的「黃金赦罪券」才勉強保留了生命。其後尤韃二世繼位,更奉獻了自己所有的財產後才能換得現在的地位;不過他是一個標準的詩人,戰艦在他眼中不過是筆下的「一葉扁舟」,老是唱著「總有一天我將揚帆遠去,不再眷戀這冷酷的世問」。所以他賄賂了奧特裡「這像豬玀一般的人類惡魔」,換得了「仙境幻航之船」,隨時準備「拿起寶劍斬殺邪惡之魅」,最後「放歌逍遙而逝,隨風塵飄向無垠的宇宙……」   蘭開斯特男爵終於盼到了這天的到來。   四十多歲的臉頰,有著無數的蒼桑皺紋,這多年來的驚懼和忿恨,已經將他由一位風度翩翩的貴族公子,折磨成深藏惡爪的魔鬼,他不斷地深研戰史謀略,最後在圖書館裡找到了一本幾乎已經破碎消失的舊書《戰術入門》,作者的名字是「福丘」,從此他便與「它」為伍,這次總算讓他逮到機會施展他的理想。   不過他掛的只是准將的軍階,帶領著原本屬於殺龍的舊艦隊。一上艦,他便發覺人人都敵視和排斥他,做為一個詩人對這種感覺是敏感的,領導分艦隊後,他召開了首次的作戰會議,把艦隊小隊長職務以上的艦長,少校以上階級的軍官和自己組成的艦隊本部幕僚通通聚在一起。   會議廳內人人臉色凝重,充滿著猜疑和沉悶的氣氛。   蘭開斯特先是沉默地看著臉色各異的諸人。   作戰官看著僵局,無奈地聳肩搖頭,似乎代表了所有人的心思。   「我知道,我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我無法挽回、甚至阻止這慘劇的發生。」   蘭開斯特終於開口,臉色沉重地說著。   所有艦長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在說此開麼。   「這次的目的和任務,我猜你們都不知道。」說著他拿出一張有著國務總理副署的文件沉痛地念道:「查一級上將梅爾克有不臣之心,危害國家安全甚大,應予適當處置,並且盡可能剷除其同黨,特命奧特裡侯爵迅速處理,必要時拘禁或消滅其所屬艦隊少校以上官階的軍官!」   文件一宣讀完,眾人的臉色褪盡,四十多名艦長群情激憤,只有其中一人冷靜,悄然地坐著,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因為他似乎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終幕之告知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6)   「卡塞剋星域」的劇變換來一連串焦急的等候。   不管人類的智慧有多高,科技有多進步,對於未知和無法控制的問題,仍然像孩童一般,只能充滿無奈和焦慮地等待奇跡出現。   魔虎和戰狐把剩餘的戰艦集合在一起,朝卡塞剋星域方向前進,螢光幕上的「白眼」現象隨著時間而擴大,但是擴散的速度卻是隨著能量的衰竭而越來越慢,甚至有消失退縮的趨勢。   隨著能量圈的停止擴散,整個星域逐漸由混沌轉為明朗,吞噬人的強芒慢慢褪去,這裡又恢復成一片冷寂的星空。   白眼範圍最大時籠罩了半個「明鬼」星系,後來才逐漸歸於平靜,最後迅速地萎縮,變成稀薄的霧狀體,終至消失。   吉蘿芯婆娑著淚眼不發一語,默然地望著星空,期盼奇跡會在星空明朗後出現。   一旁的佛圖烈私下想道:「期待奇跡嗎?這可有點匪夷所思喔!」   最後泰格耐不住性子發出聲音道:「他們到底……」   安德烈拍拍泰格的肩膀道:「對於命運的本身,我們只有坦然接受。我們能夠抱怨什麼呢?小虎,以後你會發覺生命真的是非常地無奈。」   佛圖烈也轉頭報以苦笑,眼淚卻在眼眶中懸掛著,顯然他也企盼奇跡出現。   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收拾這局面。   美莫拉也隨著吉蘿芯來到這裡,喃喃自語地說著:「讓生命歸塵燼,讓失望也歸休,或許輪迴一遭遇,明天咱們又相逢!」   魔虎轉過頭來寒聲道:「小妹!你念什麼呢?」   美莫拉「啊!」一聲後,道:「哥!我早說服自己要習慣這樣的情況,所以我學了一段祝禱文,算是安慰自己吧!」   吉蘿芯拭去眼淚,含糊地問道:「我們再來怎麼辦?我已然失了方寸!接下來我們是回頭呢?或者繼續前進?」   亞力司和泰古羅這對難兄難弟則在一旁蠻不在乎的看著。   亞力司心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何必呢?說不定明天就是我們……」   泰古羅卻想著:「死都死了,悲傷何用?這群人真是的,那麼看不開怎麼活得下去呢?」   不過他們知道不宜在這裡發表這些謬論,所以也就閉口不提。   一會兒林·曲客多自寢室走出來道:「我們不瞭解的事情實在太多,徒增悲傷而無益,我們應該重新振奮起來,美思!給我敵人的蹤影和動向!」   戰狐的座艦是新命名的「皇冠之狐」,這是艘新裝備的戰艦,也是上一役自福山手中偷搶騙來的大型戰艦,外觀上雖然仍來不及除去英傑爾軍的標誌,但是敵我辨識系統已經改過,倒也不會被錯認。   美思帶點不情願的語氣回答道:「敵人主力正快速通過風凌渡往英傑爾國境急急馳去,他們內部似乎發生了什麼事,目前情況並不清楚!」   安德烈皺眉道:「約翰·拿杜帝不是個說放棄就放棄的人,應該真發生了某事,或者準備發動什麼陰謀吧!我認為還是不要輕進,我們的損失已經夠多了!」   佛圖烈則轉頭向林·曲客多道:「你怎麼了?」他對林·曲客多突然的積極有點訝異,於是仔細地打量著這渾身充滿衝勁的老朋友,心道:「他從未如此過,到底是那一條神經線不對!」   林·曲客多神秘一笑道:「如果敵人只是單純的撤回自己的艦隊,那表示英傑爾內部有很多問題,甚至有可能發生內變,必須調艦隊回去處理!那我們的機會可就非常……非常的……」   他頓了一下,續道:「如果撤退是刻意而為,那我們就必須小心敵人是否在玩什麼把戲,不要跟隨他們的舞步而踏入陷阱。如果有機可趁,這倒是我們成名立萬的機會也說不定。」   此時亞力司插口道:「不如我們回去看看狀況如何?至少可以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   泰古羅用力地點頭道:「我已經閒得骨頭都鬆散了,不如回風凌渡看看,順便取得比較確定的情報。」   林·曲客多笑道:「這事還必須仰仗二位,不過還要另外一位……才能完成我的計劃。小虎!去請『福山』先生出來吧!」   泰格應了一聲後馬上離開。   林·曲客多又道:「美思!叫亞歷山大他們準備好『天翼戰隊』!」復轉向魔虎道:「我可以借幾艘俘虜自英傑爾的戰艦嗎?」   魔虎安德烈滿頭霧水,但是基於對林·曲客多的信任,點頭道:「你要幾艘?」   「五十艘,外加可靠的戰艦乘員。」林·曲客多笑道:「如果順利,明年的春天,我們應該準備籌組新政府,建造新戰艦,準備迎接新的戰爭,期待新時代的來臨!」   林·曲客多夢囈似地說了一大堆話,聽得眾人搖頭不已,「這人一定患了失心瘋了,否則怎會如此語無倫次呢?」   「哈!你們一定認為我在癡人說夢話,但是只要我們拋開對生命的不忍,希望就會跟隨著我們。」說著將笑臉轉向吉蘿芯道:「明年春天……我將用美麗的英傑爾星系向小姐求婚!先不用回答我,屆時你自己決定,好嗎?」   吉蘿芯一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臉色白了一陣子以後,臉頰像彩霞般潮紅起來,眼淚又禁不住奪眶而出,轉身飛奔離去。   戰狐笑著搖頭道:「生命不過如此!醉狐狸你發燒了嗎?你不是最怕……」   魔虎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心道:「自己瞎搞了十幾年,還是老樣子,我們怎麼有可能擊敗這樣一個龐大的國家呢?」   這時福山隨著泰格走進來,泰格問道:「吉蘿芯姐姐!她……」一面指著外面,一臉迷糊的模樣,突然發現每個人的臉色都非常詭異,也就不敢再問。   林·曲客多笑道:「小虎、美思、準備一下作戰會議的資料,再給我楊少將的位置圖,順便與他取得連繫。我們必須冒險……我希望這冒險是有價值的……」   「喔!」美思無神地應了一聲,拖著沉重地步伐轉身離去。   林·曲客多拉著戰狐的手,示意他到外面一下。   戰狐一面走出艦橋,一面對林·曲客多笑道:「有人失戀了,你自己瞧瞧吧!這打擊有多大啊!」   林·曲客多苦笑道:「很多事情很難事事如意,對了!等白眼過去後,找人去看看老師他們吧!唉!我們怎會這麼倒霉呢?」   「我以為你不在意老師他們的生死,還以為你已經瘋了呢?」佛圖烈低聲地說著,邊用手撥動自己的長髮沉思著。   「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情緒一直處於低潮,或許……唉!這是一個轉機也說不定。搞不好,我們真會在人類的歷史上留名……」   佛圖烈道:「但是我們卻必須用鮮血來撫平這傷口,你這麼做如果失敗……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不要再考慮一下嗎?」   林·曲客多搖頭不語,顯然他也沒有一定成功的把握。   二人緩緩地踱步,隨後而來的福山緊隨著他們的後面道:「我可以猜到你們想幹什麼?」   林·曲客多回頭笑道:「這裝鬼的小把戲騙不了你的,但是騙騙其他人卻綽綽有餘,況且……」說著眼睛已經露出奸笑。   福山笑道:「你們早已經安排好計謀了吧!」   戰狐笑道:「沒錯!但是我們不想那麼快就向敵人掀開底牌,屆時讓敵人大吃一驚,看著敵人臉上驚駭欲絕的表情也是一項非常享受的事!」   「所以我這敗軍之將的用處就在這裡了。對不對?」福山笑道。   三人停止腳步,各自會心地大笑。   林·曲客多道:「關鍵在於英傑爾的最後名將『殺龍』梅爾克身上,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一定是尤韃二世的政府內部出了問題,或者是他的臣下正爭權爭得不可開交,我們可趁機攪雲弄風,撈點甜頭吃……」   福山笑道:「你想打『殺龍』的主意嗎?這很難的。這人不管在軍事上或政治上都有自己的一套,否則我哥也不會……唉!」一面說還一面地搖頭。   戰狐笑道:「不!我們才不會對一個愚忠至極,而又非常聰明的人下手,但我們可用他來打擊昏臏的英傑爾上層統治者。不用我們動手,他們自然會因為糾葛的利益和權勢慾望鬥個不可開交,或者狠心一點,用點人民的血來成就我們的陰謀!」   福山啞巴似地搖頭,卻不說任何話語。   林·曲客多續道:「我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們戰艦太少,加上兵源不足,所以我們必須把不反的人逼反,甚至攪亂一灘死水來縮短戰爭所造成的災害。我很不願意說的是,為了達成這事,我們必須犧牲不少自己的同志和敵人,甚至一般不相干的人民。所以你的存在就非常有價值,福山先生!我不強求你幫我們,但是你要為絕大多數的人民想想啊!」   福山閉起眼睛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我可以理解戰爭本就是一種痛苦,但我能效什麼勞呢?或者我應該做些什麼事呢?」   「英傑爾懂軍事的人越來越少,殺龍的戰艦集團被毀滅後,主導者一定是昏庸糊塗的王公貴族,或者是權臣近佞,所以懂得軍事知識的你身價會越來越高,但是我們尚未確定誰是我們的敵人,所以我們乾脆先製造一個敵人,那就是『你』……」林·曲客多笑著,仔細欣賞著福山臉色的變化。   戰狐也點頭笑道:「我們必須一面假裝要救出殺龍,一面扶持能夠和殺龍對抗的勢力來,所以……除了你和約翰·拿杜帝二人之外,英傑爾應該還未有人有能力對抗梅爾克,而「約翰」不可能讓我們掌握,他也惡名昭彰,根本不符合我們選擇的條件,所以就只有剩下你福山有那資格。」   林·曲客多笑道:「沒錯!如果處理的好,我們將在最小的損傷下獲得英傑爾的政權,但是首先我們必須演一場戲,一場連我們自己人都相信的戲!」   福山訝然地看著二人,他們居然要自己回到英傑爾扮演起吸納敵人的角色,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再大膽的陰謀家也不敢玩這種看起來成本很小,實際上每個環節都要緊緊相扣的把戲,因為只要一個環節出差錯,整個計劃就可能是一連串致命的失敗。   這三人一面說著一面走入會議室,魔虎和相關人員已經就坐,但是此時卻有惡耗傳來。   「我是劉·隆利·季服現在接掌滅神艦隊,我們的頭兒沒能急時逃出,我們現在已經和銀狐的機艇隊聯合攻佔了惡鬼珠的補給基地,現在等候指示。完畢!」   魔虎喃喃自語地道:「這怎麼回事呢?『滅神』無法及時逃出……這……」   小劉搖頭不語,林·曲客多卻歎道:「多疑的性格害了滅神自己。我早點出了疑點,但是他就是不相信我們!」   另一方面銀狐傑·尼斯古傳來訊息道:「我們又多了四五百艘戰艦,是風虎的殘餘艦隊,趕緊派人來修理吧!我這邊有重要的資料要處理,等整理完後就傳過去。」   佛圖烈歎了一口氣後道:「小傑!處理一下補給站安全上的問題,我們的艦隊也需要補給!」隨後轉頭向林·曲客多道:「要非你是我的兄弟,我也不會相信你,這中間不少冒險的成份啊!」   平白損失了很多新式戰艦,林·曲客多歎道:「要不要把我們藏匿的戰艦挖出來呢?」說著眼睛望向吉蘿芯。   吉蘿芯低頭道:「你自己決定就好了,反正是你的主意。」說罷臉色又是一陣紅暈。   林·曲客多尷尬地笑了一下,轉頭向美思道:「發出通訊彈,請『曾』將軍帶著剩下的戰艦前來。再請小梅再徹底檢查一次電腦的安全性,確定沒有問題後再出來:」   美思心神不屬地輕輕答了一聲。   「另外……清查我們現有艦隊中的戰術電腦有沒有問題。」   美思又輕答了一聲,整個人顯得非常沒精神。   林·曲客多又道:「好了!現在我們進入正題,請無關的人員先離席。」   作戰參謀室亮起紅色的警示燈,除了能參與機密的人員外,其他人都不能待在裡面,泰格和美思·斯巴達一齊走出作戰室,看到美思的臉色不佳,道:「美思,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美思搖著頭道:「我不知道!」說完飛奔離去。   泰格看著自她眼中灑下的淚滴,沿著冷寂的廊道延伸而去,不禁想起母親日記上的一段詩句:「我用淚水鋪滿這人生道路,所遇見的景物,都不比那滿頭的金髮美麗,但他是一隻悲傷的老虎,儘管我知道他不愛我,但是我仍然願意為他哭泣!」   轉身離開的同時,亞歷山大迎面而來,頹然道:「我姐姐失戀了。唉!小虎大哥,你去安慰我姐好不好,我姐對你的印象也是不錯的!」   泰格搭著幾乎和自己一般高的亞歷山大苦笑道:「抱歉!這事我沒法子幫你!」意思是我自己煩心的事也不少呢?何況是男女之間的事呢?   二人往航艦的空港走去,二十四架銀色的戰艇「天穹之翼」靜立在固定架上,所有的成員都已經著裝檢查完畢,並進行最後的機件檢查。   眾人一見到泰格都高興地湧過來道:「小虎大哥,跟我們飛飛看好不好!」   泰格露出他特有地迷人微笑道:「它們是屬於你們的……我可不會跟你們爭。等那天沒有戰爭時,我再飛飛看!」   眾人七嘴八舌,泰格跟他們哈啦幾句後,卻看到一位紅色短髮的戰翼隊員捧著一本書,靜靜地坐在一旁。泰格好奇地走向前去,問道:「你在看什麼?」   那人?起頭來,訝異地看著滿頭金髮的小虎,囁嚅地道:「我……在看……看……『銀河的……的歷史……』」接著就說不出話來。   那人削著極短的頭髮,乍看來是個男孩,但是臉容清秀,聲音甜美,仔細一看竟然是個女孩子。   泰格猛然想起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機艇隊員,也是女孩子,也有這一般好聽的聲音。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你是不是從長槍艦隊到這裡來的?」泰格笑著問道。   小女孩不過十五、六歲,羞澀地看著泰格,偷偷瞄一眼後,點頭後低頭不語。   「她叫做『男人婆』!小虎大哥你不要被她騙了,她好凶的!」亞歷山大叫囂道。   這時燕春羽的尖聲傳來道:「死小亞!不准你欺負她!」   泰格親切地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其他的問題呢?」   「華倫斯坦·維琪,隸屬於長槍艦隊的第三隊,現在是我的夥伴。」燕春羽代她回答道。   「小心了,維琪!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喔!」泰格叮嚀道。   維琪羞澀地點頭表示知道,顯然是想要說幾句話,但就是緊張地說不出口。   泰格笑了笑轉身道:「小亞!帶我參觀你的座機吧!」   亞歷山大的呼嘯聲傳出道:「我的座機是全天下最棒的,名字是老師取的『天翼』!」   說著興奮地拉著泰格的手,拖著他走向自己的座機。泰格突然回頭笑道:「謝謝你!小琪,我欠你一命!」   維琪驚訝道:「你知道了!」   泰格友善地點頭,隨後被以亞歷山大為首的男隊員們拉扯離去。   小虎泰格在年輕一代的簇擁下,仔細地巡視了這批新血輪,他發覺:「這是他們生命所在,也許也是所有人期盼的未來!」   另一隊天翼戰隊由「艾費薩斯」帶領,現在正停駐在魔虎艦上,此次新造的翼艇有四十八艘。   另一方面,風凌渡要塞上,被困在後勤室的虞夫和雷朋好不容易終於脫困。   二人來到指揮室,只知道一切如常,虞夫下令檢查所有的電腦控制系統,並啟用防侵擾安全作業。   電腦管制官華約克上尉道:「報告代司令,一切正常,根本查不到任何異狀!」   虞夫搖頭道:「給我持續注意,這東西馬虎不得的……」   「約翰司令傳回急報,」通訊官叫喊的聲音嘶啞地說道。   虞夫坐上指揮席,輸入通訊密碼後,一份令人訝異的報告傳到虞夫眼中。   「驚傳梅爾克上將叛變,其屬下瓦羅中將及少將克里昂裡脅部份戰艦攻擊我軍。英傑爾軍務部已經發出通知,要所有在外作戰的星際航艦往阿貝拉通道集中。此致代理司令虞夫上校……慎守要塞,楊少將和卡納准將的艦隊應該不久後回轉,請小心海盜們的詭計。約翰·拿杜帝中將……」   虞夫看完這密件後道,「解除自動防衛系統,讓中將的艦隊迅速通過。」隨後皺眉沉思著。   雷朋看著急遽地能量波劃過星際,歎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   「能量指數十二,是己方艦隊,關閉自衛系統。」   「能量波預計十秒內通過本要塞,十,九,八……準備衝擊!」   隨著時間的倒數,要塞提斯多隨著能量流的接近開始感到陣陣的搖動。   「自衛系統關閉完成!四,三,二,一,衝擊!」   隨著一陣急震,虞夫差點坐不住身子,眼中逐漸泛起驚訝:「是真的嗎?殺龍真的叛變了嗎?他……這不可能的啊!」   同時間要塞電力中斷,緊急備用系統無法運作,要塞「提斯多」成為一個死寂的人工物體。   「備用電力系統恢復,主電腦系統恢復,咦!這是怎麼回事?」要塞控制官驚疑地看著不受自己操作的電腦,問著電腦官。   「報告代司令!電腦系統自行運作,要塞自己偏移三度,主炮無法運作,防衛作戰系統癱瘓,我們……」上尉華約克驚慌的說著。   雷朋笑道:「又來了!我們的電腦防疫系統幾乎沒有作用嗎?」   虞夫搖頭道:「你知道問題出在那裡嗎?」   雷朋笑道:「我當然知道!問題就出在我們自己身上!」   「電腦自動發出緊急報告!這……」通訊官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虞夫打開電腦一看,根本不相信眼睛看到的電文:「我將與老師同進退……」   雷朋奔近一看,訝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英傑爾又將發生大規模的內戰!」虞夫搖頭續道:「……我們到底被誰耍了呢?」   螢光幕忽然出現一陣響亮的小孩笑聲,隨後一切恢復正常。   接著亞提克冷冷地面孔出現在螢光幕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虞夫苦惱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們的電腦被不明程式侵入……同時情況也變得很不妙,本星星系可能會因此爆發大戰。」   亞提克揚起手來,狂笑道:「也好!我得趕回去看看!」   虞夫起身敬禮道:「那閣下保重了!」   亞提克不置可否地回禮,隨即關閉螢光幕。   雷朋卻笑道:「天皇的親衛隊都是此類的戰艦,體積小,速度快,火力強,隱密性高,除非……」說著搖頭笑了起來。   「除非突破他們的隱密系統,否則只有挨打的份,對嗎?」虞夫回答著,語氣中絲毫不帶感情,因為這時他心想:「時機一定會到來的,我的心從未有如此大的波濤湧起!」   「亞提克少將率領麾下戰艦離開『燭火』要塞,總兵力達二千一百多艘!」   虞夫皺眉道:「他把殘餘的艦隊帶出去幹什麼?該不會是……」   雷朋摸摸自己的頭髮道:「情勢越來越明顯了,上校!有人跟我們是一道的,您說是不是呢?」雷朋找了張椅子坐下,打開電腦,輸入一連串的代碼。   螢光幕出現整個「風凌渡通道」的動態圖,圖上點點的光芒代表艦艇的移動。   雷管官訝異的道:「這圖怎麼來的?」   雷朋笑道:「這是敵人電腦裡的東西,唉!因為我們的敵人就是電腦!」   「好傢伙!你居然騙了我,偷了我的東西!」小孩的聲音響起。   就在所有人的驚訝聲中,「嘟!」一聲,要塞電力完全中斷。   雷朋笑道:「彼此……彼此……哈!真是棋逢對手啊!」   「還早的很呢?哈!」小孩的聲音自近而遠,終於消失。         第五十九章 和平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7)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五日水銀星上芳名顯赫的蘭吉雅夫人,在一個偶然的午後帶著她的愛犬「和平」在冰宮的庭院中閒逛著,庭園中有著名叫「心鏡」的小湖,環境幽雅靜謐。但自從發生了刺殺事件後,皇宮中的警衛明顯增加,這點使得蘭吉雅夫人覺得非常地不舒服,因為她不能自由自在的到處跑,只能在這王宮中到處閒逛,連她的愛犬「和平」都顯得有點不耐煩。   「和平」是一隻極愛玩耍的雜種犬,體態略微肥胖,四肢短小,習慣的動作是仰天露出那話兒,擺出一副可愛無辜的模樣。   它是蘭吉雅夫人有次散步時遇上的流浪狗,這狗似乎有直覺地跟隨著她回到王宮,從此這王宮也就多了一名成員。   蘭吉雅夫人此時正用著專注的眼神看著「心鏡」湖中的水生植物。人造風溫暖而微微的吹著,她極力想忘記身旁的侍衛,但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連「和平」都有點不耐煩地用腳搔著脖子,不時發出抗議的低嗚聲。   這時希爾上尉從官邸中快步走出來,臉上帶點驚慌,手上還拿著厚重的資料,老遠就喚道:「夫人!您一定要看看這個東西!」   蘭吉雅身旁的「和平」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尋常,望著小跑步而來的上尉低沉的叫了二聲。   侍衛長希爾臉色凝重的走到夫人身旁,蘭吉雅正把目光從一大片的湖中花圃移轉到四周的景物上,最後才將眼睛落在小湖的水面上,一副懶得開口的模樣問道:「又是那臭小子的求婚書吧!我不看,也不照照鏡子!」說著眼光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   希爾搖頭道:「不!不是,但是我相信您一定很有興趣,請看!」說著將手中的資料遞給蘭古雅夫人。   蘭吉雅轉過那張蒼白而美麗的臉孔,眼神中裝滿了空洞的寂寞,搖頭道:「我沒有興趣。對了!那件事情調查的怎樣,有沒有任何的眉目呢?我可不願意永遠被關在這小小的空閒中!」說著撥了幾下「和平」的耳朵,而「和平」也溫馴的蹲下來。   希爾說道:「但是我懷疑這人和整件事情有關係,或許和『血鷹』這暴力組織也有所關聯,所以……」接著從那份資料中抽出一張有照片的紙張,遞給蘭吉雅夫人。   蘭吉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接著白了希爾一眼,歎息道:「好吧!為什麼人會偏偏生存在這般無聊的境地呢?還有那麼多煩心的事,那個假冒『強生』的男子是幹什麼來著的?」   希爾上尉輕聲道:「資料上說他是政府軍的一員,可是……有些資料您必須親自觀視。」   蘭吉雅「嗯」一聲後,牽著「和平」緩緩地起身,復道:「希爾!如果資料沒有問題就……放了他,我不希望使無辜的人受累。唉!我有一種感覺,似乎我已經被注定要犧牲,你說這值得不值得呢?同樣身為女人,你比我幸運多了,你可以選擇你自己的身份和未來,我嘛……就沒有這般的自由。」   希爾跟隨在後不發一語,四周的警衛也慢慢靠攏,眾人逐漸離開「心鏡」的園區。   希爾隨著夫人來到宮廷的長廊後,揮退所有的侍衛,等到確定無人在旁後,才笑道:「夫人您不用擔心,『上面』正因為殺龍事件而忙得很呢?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壓力,倒是侯爵被刺事件,我想應該是內賊所為!」   「殺龍?這個很聰明的笨蛋到底在想什麼呢?至於『內賊』,你認為可能是誰?」蘭吉雅輕聲喃喃地說道,說著把眼光放在希爾的身上。   希爾似乎在下了很大的決心後,才輕聲道:「嫌疑最大的是『達裡爾男爵』,夫人的同父異母弟。」   蘭古雅搖頭不想說什麼,繼續往前走,希爾也識趣地不再提起。   二人走了大約五分鐘的路程,進入一大間官廳中,一進去總督佐理官「盧易斯」已經在裡面等待,見到夫人慌忙站起來,手上還拿著一疊頗厚的文件。   蘭吉雅皺眉道:「我不是說不要再為那事煩我嗎?」   盧易斯陪著笑臉道:「不是屬下想煩你,是侯爵叫我來傳達訊息的!」   希爾喚退了官廳中的眾警衛後,又重新檢查四週一遍,自己到另一個房間等待命令。   盧易斯見已經清場,才拿出文件道:「侯爵的意思都在裡面,他也非常無奈,希望夫人您以國家為重。但是侯爵也說,如果您拒絕,他也絕對不會怪你,他將自己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後果,只是可憐了這行星上四、五千萬一直支持您愛護您的子民!」   蘭吉雅垮下臉來,沉默不語,盧易斯也恭謹地站在一旁不可言語。   過了許久,蘭吉雅終於開口道:「你下去準備事宜吧!先答應他,但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就說目前我身體不適,希望明年初春才正式舉行婚禮。」說著深深吸了口氣。   盧易斯點頭道:「屬下知道夫人的意思,我先代侯爵謝謝您,下官先告辭了。拖延的方法下官會斟酌照辦。」說完躬身行禮,收起文件匆忙離開。   「我就這樣完了嗎?我真的需要這麼偉大嗎?我是否是一個超級笨蛋呢?」蘭吉雅不斷地自言自語,雪白的長衫上,滴下了幾滴淚水。   希爾從一旁的房間走過來道:「夫人!您不該答應『他』的,他們只是在貪圖您的財富,況且我覺得這其中有很大的陰謀!」   「就算是如此,你有辦法解決這問題嗎?我身上可背著幾千幾百萬人的生命啊!」蘭吉雅苦澀地說著,身旁的愛犬嗚嗚低吟,似乎也在為她的決定感到不值。   希爾頓了一下復道:「辦法總是有的,不過先處理我們手上的麻煩事吧!」   說著把強生的資料遞到心灰意冷的蘭古雅面前。   「這人是昨天我們捉到的嫌疑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浪子模樣,但是我們卻從他的資料上發現,此人有大問題!」說著一面拉開牆上的投影幕,按下搖控器,將強生的立體圖呈現在牆上。   「喔!有什麼奇怪的?還長得蠻帥的,叫做什麼名字?咦?這可有點面熟!」蘭吉雅的眼睛迅速被強生的照片吸引著。   「資料上他是英傑爾士兵,這資料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問題卻在他自己透露的另外一個身份上!」希爾看著興趣盎然的蘭古雅停頓了一下,望向發呆的蘭古雅夫人。   「繼續啊!怎麼停了呢?資料上說他是昨天才進來的,應該沒問題吧!『囚犯』?他犯了什麼罪呢?」   希爾並不回答這問題,繼續說道:   「我們不能排除敵人是從本星之外的主謀者遙控指揮這事件的,所以我們對任何有嫌疑的人都要詳加調查。不過他應該和刺殺事件沒有關係,因為他進入本星的時間很短,而且又是政府軍的身份;但是,如果暗殺事件的指使者是『達裡爾男爵』的話,那就又不一定了,因為他和英傑爾軍方的關係密切……」   「這麼說也是有道理,有無查證過這人的資料?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麼?」蘭古雅問道。   「屬下已經查證過,也已經正式知會他的上司,並請他派員來協助我們調查,不過……」希爾懷疑著要不要把這人的口供告訴蘭吉雅夫人。   蘭古雅轉頭道:「不過什麼呢?」   希爾道:「他就是承認自己是『長槍強生·柯達』的人,這方面我們無法證實,目前正等待他們艦上派員來確定身份!」   蘭吉雅皺眉道:「『強生』?我們不是有他的圖像嗎?拿出來比對!」   希爾道:「我比對過了!電腦分析說骨骼外貌有七分相像,但那是十幾年前的照片了,所以我才希望夫人能夠準許屬下用一個人確定他的身份,或者允許對他作藥劑測試。」   蘭吉雅點頭道:「嗯!我馬上見這人,你安排一下時間。對了!順便叫『亞述·馬西尼沙』一起來指認吧!或許他有辦法,先不用藥劑。」說著喜孜孜地起身離開。   「是!」希爾心道:「夫人的反應也真奇怪……」想著也跟著離開大廳。   和平遠去的叫聲變得響亮,似乎它也感覺到主人心中的喜悅吧!   強生在牢房沉睡了一晚之後,發覺身旁的小女孩不見了,四周也沒有她的蹤跡,於是焦急地問著那獄警道:「那小孩子呢?」   獄警搖頭道:「大概又被提去審問了吧!真可憐,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孩,這麼小就受到如此煎熬,要是我早招了……」   強生臉色劇變,寒聲問道:「那請問她犯了什麼罪呢?」   獄警搖頭道:「應該是謀刺侯爵和蘭吉雅夫人吧!我也不清楚,但我敢肯定那女孩一定不知情,否則誰受得了這種折磨呢?」   強生忽然湧起一股衝動,脫口而出道:「是我幹的!你去跟他們說……」   「什麼!你再說一遍?」獄警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次。   「要刺殺什麼鬼夫人……是我的主意!你快去通報吧!」強生說著,低頭心裡歎息道:「亞提克對不住了!」   獄警連忙上報,希爾皺眉點頭道:「先仔細地檢查一遍,看安全上有沒有問題,我去稟報夫人和侯爵再作進一步的決定,夫人可能會親自審問他,務必先作好安全上的防護!」   底下人連忙下去準備問訊事宜,希爾納悶道:「他為什麼杷不相干的事攬在他身上呢?真是一個笨蛋啊!」一旁女孩傳來呻吟的聲音:「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求……你們……」   希爾揮手停止審問,道:「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先讓她休息吧!」   「要不要用自白劑呢?」一名侍衛問道。   希爾搖頭道:「我還沒那般的沒有人性,等上面決定了再說吧!」   一名女士官進來報告:「會場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開始。」   希爾點頭道:「嗯,派人去通知夫人和亞述先生。」   女士官答了聲「是!」又道:「聽說侯爵也要親自審問。」   希爾笑了笑道:「菲力侯爵到底想什麼呢?他不是與世無爭嗎?或者……」   女士官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瞧他帥吧!」二人搖頭笑了一下。   希爾起步離開問訊房,直往一間佈置好的大廳而去。   另一方面,遠在尤圖拉境內的瓦羅艦隊,在本隊的命令和「小龍」克里昂的建議下又再度向波煌之珠挺進,但數量只有四千多艘戰艦。   奧特理侯爵的中央主力艦隊共一萬多艘,又分成左右二翼,準備對瓦羅的艦隊實施夾擊。他堅信在優勢軍力和尤圖拉軍的加壓下,瓦羅那一點點的戰力,應該馬上就可以收拾,於是他不斷地發出要求瓦羅先攻擊尤圖拉軍隊的命令,而瓦羅也確實在執行他的命令。   愛德華·都特少將率領前鋒軍,座艦「明日號」在左翼斜行序列當中的最前緣,但是他知道這一丁點的軍力當前鋒,若只要對付瓦羅中將應該足夠,但是如果對付尤圖拉的艦隊,那根本是喂鯊魚吃小魚,於是透過光速通訊進言道:「總司令!如果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消弭叛徒,我們乾脆將他們叫回來,然後集中力量圍攻他們,如此就可以輕易獲勝,假如還要攻擊尤圖拉的艦隊,那就必須有實在強大的前鋒,否則攻勢一頓挫,前鋒將成為炮靶而潰敗,那會影響我方的士氣!請總司令三思!」言下之意那炮靶子就是他的艦隊。   奧特裡臉色不悅地看著愛德華少將道:「你說什麼?你認為我的計劃有問題嗎?」   那肥大的臉頰在螢光幕中顯得異常的難看。   愛德華發現自己的失言已經使自己陷入危機中,連忙道:   「不!當然司令的計劃是很好,但是屬下實在不明白司令的用意,這才特地來請教司令。」   奧特理板起臉孔,點頭後訓道:「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了,再廢話你就回去吃自己吧!」   愛德華閃過一絲怒氣,卻道:「屬下遵命!」心想:「遵你的大頭,我可不是笨蛋!」   切斷通訊後愛德華臉色一沉,滿懷忿怒地坐下道:「我們繼續前進,只要敵人進入雷達範圍就通知我,我可不是笨蛋,要死的話你自己去死吧!」   整個集團列艦隊緩慢地推向未知的虛空中,奧特裡令人厭惡的笑聲依舊充滿在幽深淒黑的宇宙中。   此時,瓦羅中將正和克里昂商討下一步的戰略。   面對前後夾擊的劣勢,克里昂憂心忡忡地道:「我們的情況很糟,希望那笨蛋不要有什麼瘋狂的舉動才好!」   瓦羅中將笑道:「怕了嗎?這可不是龍應該有的本色喔!」   「面對兩方近三萬艘的戰艦夾擊,我們這一點兵力,唉!除了瘋子和白癡之外,想要不怕都很困難呢……」克里昂搖著頭道。   「雙方兵力已經在雷達上接觸,我方分成三個集團,中央軍是主力,最右翼的地方最是薄弱,尤圖拉用的是雙前鋒,每鋒各約有七千艘戰艦!預計接戰時間在明日午後,十三時左右……」情報官這時緊張的報告著,螢光幕不斷出現一些計算值。   瓦羅問道:「雙方的速度如何?」   「我軍前鋒較快,左、右翼的少數艦隊明顯放慢,中央主力整個戰列越來越鬆散,敵方的速率不變,看不出有轉向的可能。」   克里昂道:「他們想要在『鳳凰星群』決戰,看樣子我們這夾心餅是做定了!」   瓦羅搖頭道:「奧特裡這混小子想利用敵人吃掉我們,我們的壓力越來越重。」   克里昂道:「我知道!面對尤圖拉的雙鋒,奧特裡竟然會愚蠢到用鬆散的斜行序列來應戰,如果我們遵奉他的命令,那我們自會被尤圖拉軍的雙鉗夾死,而他只是損失幾艘戰艦,然後把敗戰的過錯推到我們身上,這種委過於我的意圖相當明顯。當然,用這方法消滅我們也非常划算!」   瓦羅皺起眉頭道:「我們該如何應付呢?弄不好我們會在這次會戰中完蛋的!」   二人正交談間——   ※     ※     ※   「咦……尤圖拉的軍艦雙峰距離拉開了,他們的右翼對著我們的左翼,左翼對著我們的右翼,電腦預計我方二翼處於絕對劣勢,他們的速度加快,可是似乎故意要放過我們,我們的前方不久會後跟本沒有艦隊!」   情報官匯整了不斷傳出的訊息後,望著瓦羅道:「如果照此速度,我們不會與他們遇上,電腦預估……當二翼被消滅後,我們的主力會被鎖死在這裡。」   瓦羅思考了一會兒道:「這是『雙塔』,不是雙鋒,尤圖拉終於派了個像樣的艦隊出來,這司令來頭不小喔。『雙鋒變雙塔』,小龍你看……他們很明顯是要我們選擇,但如此一來我們就真中了他們的計策。」   說著他望著英傑爾艦列右下方的戰艦群問道:「情報官!幫我查明右翼由那一位將軍領隊……」   情報官連忙地查詢電腦,道:「是蘭開斯特准將,沒有聽過這人,也沒有任何作戰經驗。」   瓦羅詢問地望向克里昂,克里昂疑惑地搖著頭,表示根本不知道這人的背景和能力。   瓦羅問道:「有誰知道這傢伙的背景?」   忽然一位操作電腦的女士官舉手低聲道:   「我……我知道!」   那女士官名叫「沙莉·梅茲鐸爾」,紅著臉舉起纖細的手臂發出聲音。   瓦羅道:「喔!他有什麼能力?」   「他是一個詩人。」   沙莉小聲說著,聲音比蚊子的叫聲稍微大了些。   「什麼……詩人?你有沒有搞錯呢?」   瓦羅大聲驚呼:「我們國家哪時候開始用詩人當將軍?真是天下大亂了!」   沙莉不敢再說下去,臉色變得非常蒼白,身體微微地發抖。   克里昂笑道:「不用緊張,把你知道的訊息告訴我們。」   沙莉感激的看了克里昂一眼,一五一十的說出有關蘭開斯特家的故事。   原來沙莉的父母以前都是蘭開斯特家族的僕役,但是隨著政局不斷變化,原本顯赫的家族逐漸沒落,更因蘭開斯特侯爵得罪不少佞臣,於是在家道中落下,遣散所有的僕役。但是每個人都非常感激他們家族,因為蘭開斯特家和魔虎安德烈的奧福家族一般,是出了名的善待部屬。   沙莉的父母親也在那時離開,所以她對這位少主還有點印象。   沙莉回憶道:「他那時還很年輕,是個愛幻想的詩人,也是一位文學評論家,出了名的『莽撞』和『不知進退』,他就是因為如此才被削爵。此外,他也非常的好色……」說著臉上一紅。   沙莉原原本本的將她所知說出,最後道:「不過我進入部隊時,曾聽過他變成瘋瘋癲癲的書獃子,成天只往書堆裡面鑽,他會當上將軍我也覺得非常奇怪,原本他是極端討厭戰爭的……」   克里昂和瓦羅聽了沉吟不語,沙莉也怔怔地僵在那裡,直到雷管官喚醒他們。   「敵艦艦列高速移動,目的如前。」   瓦羅罵道:「好傢伙!居然使用『雙擊錘』,小龍,再來呢?」   小龍克里昂想了一下,下令道:「我們往蘭開斯特准將的方向前進,通知他立刻往遠處迂迴避開。隨時注意他的動向,通知奧特裡,敵艦隊的目標已變。」通連官連忙發出電訊,知會所有艦隊。   「沒落的望族,心中應該有很多不滿吧。況且他率領的都是我父親的部下,應該!」克里昂心中想著。   航控官下令轉向,另一場戰爭即將熾烈地展開。         第六十章 崩星裂雲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3)   福山換過英傑爾的制服,在一個隱密的星域和楊智人的艦隊會合。二人互相笑了笑,也不說什麼,彼此都知道該做些什麼。   福山所率領的艦隊是俘虜自湯瑪斯·多恩的改裝戰艦,數量在七百艘左右,由老將「曾」將軍擔任副指揮,緩緩地推向風凌渡要塞。   楊智人在螢幕上發現,要塞本身已經位移三度,而且炮口有著稍微偏差,心中正納悶著,福山方面卻傳來通訊道:「不要懷疑,直接進港即可。現在的要塞在我們的掌握中……」   楊智人卻小心地答道:「情況和我們預計的可能不一樣,是否發生什麼事呢?我們還是小心一點較為妥當。」   「曾」在螢光幕上也點頭道:「這確實有些詭異,我們已經接近要塞主炮的射程範圍,但是他們為什麼一點警告訊息都沒有,這實在有些離譜!」   正當大家都在懷疑時,一道電訊傳來,其中還夾雜著沙沙的吵雜聲。   「歡迎光臨風凌渡,要塞本身出了一點問題,自衛系統完全癱瘓,艦隊也全部開出了,現在這裡是自由的樂土,歡迎自由進出,我是雷朋上尉,請多指教。哈!小東西我贏了。」   「賊小子!你……好……再來!」   ※     ※     ※   楊智人搖頭道:「怎麼可能?這一定有問題。那混蛋小子怎麼在這裡呢?」   「你好……楊學長,我聽到你在罵我喔!哈!別來無恙否?」雷朋不知道在忙什麼,口中幾乎不斷地臭罵每個人。   福山笑道:「這個活寶!從前就愛搗蛋,我想應該沒有問題,對了!亞提克沒跟你說嗎?」   雷朋又插話道:「助教!我可沒有搗您的蛋,只不過您老婆太漂亮了,所以……少將學長,您女朋友呢?真懷念她的吻呢?」   原來他們也都在軍校待過,其中雷朋的年紀最小,但問題最多,行為也最為大膽放蕩,這也是他現在還是上尉的原因。   楊智人迷糊地問道:「不要鬧了!到底怎麼回事?」他似乎故意避開談論自己的事情。   福山笑道:「先進入要塞吧!這事以後再說。對了!要塞現在誰在負責?」   「我不知道!不知道哪一個臭小子在跟我鬥法,目前我佔上風呢?不過……啊!臭小子偷襲我——」   「亂說……你哪有佔上風,我只不過稍微吃了一點虧,卑鄙的老東西!」   「哈!哈!」雷朋的長笑聲響起。   「曾」喃喃自語般的聲音響起道:「如果內部沒問題,這堅固的要塞也不可能陷落,可見我們的勝利是可以期許的,但這是否來的太容易了呢?」   二支艦隊在港口前合併,總共近三千餘艘的戰艦駛入要塞補給。   虞夫上校看到福山便訝異地道:「總參你沒有死嗎?」言下之意好像福山早已陣亡。   福山苦笑著搖頭道:「死亡和沒死有什麼差別嗎?人活著只是都帶點痛苦而已!我只不過想重新找到自己存在世上的理由而已!」   虞夫看著福山身後穿著英傑爾軍服的軍官們,納悶道:「這些人我怎麼都不認識?每個人都像是服役十多年的模樣,這……」   「布萊德裡上尉回隊!」航管官呼叫著,語氣顯得興奮。   「您好!虞夫上校,你看看我帶誰回來了?」布萊德裡自螢光幕上露出笑臉道。   這時布萊德裡身後閃出冥鳩的詭譎笑臉,虞夫訝異地道:「你們……」   這時要塞的所有控制點都被一些陌生的軍人迅速地接收。   虞夫終於知道怎麼回事了,苦笑道:「你們押我也沒用,因為這要塞現在是在別人的手中。」   福山揮手示意放了虞夫上校,誠懇地道:「上校!我們需要你,英傑爾的人民也需要你。我知道你的故事,這是我們共同重生的機會。」說著握住他的手道:「風凌渡對英傑爾或許沒有什麼,但是對於無家可歸的我們卻非常地重要,希望你能諒解。」   虞夫點頭笑道:「我知道,所以我老早就把要塞的控制權讓出來了!」   突然一陣嘹亮的歌聲從擴音器中不斷的唱著:   「英勇的宇宙之虎,不斷在遼闊的瀚海中挺進!」   「我們是一群正義的騎士,胸襟上有著神聖的光芒!」   「希望告知我們和平已經來臨!彩虹在不遠的前方!」   「淚水該被我們拋棄,絕望已不復出現!」   「只有踏著血與汗的步伐,你和我重新尋找失去的樂園!」   「明天的星光在不遠地前方閃爍,那就是我們的希望!」   「英傑爾的太陽是天神的慈愛的眼光,照亮著我們前方的勝利之路!」   福山搖頭笑著,心道:「現在自己真的在歷史留下名字了。但是以後呢?」   楊智人迅速地帶領步兵戰鬥隊,控制各處的設施,所有的士兵幾乎都沒有抵抗就放下武器投降,因為他們覺得不須要抵抗,就算有些冥頑不靈的士兵出手抗拒,但也只是少數人已。   楊智人很順利便接下了要塞的控制權,下令道:「一切恢復正常!」   緊接著電腦恢復正常。這時一道人影出現在螢光幕上,他笑著向虞夫道:「早知先和你談談就好了,也不用如此麻煩!」   虞夫和雷朋驚訝地看著螢光幕上的人影,問道:「你從那裡來的?」   「我……我從遙遠的年代來的,你們好,我叫『小神狐』,請多多指教!你……老東西!你有一套喔!」   雷朋上尉笑著問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太陽武神』嗎?」   「太陽武神並不是傳說,『它』可是我爺爺的座艦呢!」   「你爺爺?那現在呢?它在那裡?」   「告訴你也沒有用了,因為我爺爺媽媽都不能動了,現在掌握宇宙的是我呢,雷朋上尉!地下反抗組織『血鷹』的滲透組隊長,我沒有說錯吧!」   雷朋呼出一口氣點頭道:「厲害!要不是上面的傢伙昏頊無能,我也不會如此啊!」說著按下鍵盤,解除電腦對峙道:「我們是否應該把握時間,做我們該做的事呢?」   福山、冥鳩和「曾」將軍剛好踏入要塞內指揮室內,福山道:「不!我們再等等情勢的發展吧!」接著拿出了一份兵力部署圖道:「我們猜測英傑爾皇軍仍然保有最精銳的第七艦隊和第八艦隊,總數應該在二萬四千艘左右,分別駐守在克魯亞和塔拜爾星系,而且又有皇家禁衛團的三千艘最新式『超航艦』,所以,以我們目前的力量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況且他們的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勢力在操縱著政局……」   楊智人呼出一口氣道:「這是真的嗎?但據我所知英傑爾不是陷入財務危機嗎?怎麼可能還有如此多的艦隊?那背後的勢力是什麼?除了人馬聯邦之外……沒有人有這麼大的力量啊!」   虞夫和雷朋對望了一眼,雷朋道:「我只怕傳說中的一項猜測是對的。」說著打開電腦的隱藏檔,邊問道:「福山將軍!是你自己猜測的嗎?」   福山道:「不!是一個人馬座來的軍人說的,詳情我也不清楚。」   「嘟!嘟!」二聲,螢光幕停在一批民生物資的交易上,上面記載著一大批半軍用物資的交易數量。   楊智人道:「這……這些都是艦用物資嘛!價格怎麼那麼便宜?」   曾將軍道:「我們還買過更便宜的,甚或不用錢。瞧!賣方都是同一個人呢?」   所有人睜眼看著,賣方的名字是「豪森」,應該是個代號而已。   雷朋笑道:「他的名字也出現在我們組織的贊助者名單中,但是我們查過了,那是假名,而且來歷不明,我們也防著他……」   所有人陷入一連串的迷惑當中,「豪森」到底是阿方人物呢?   隨著風凌渡悄然陷落,銀河的歷史也悄悄改變方向,只是沉溺在局中的人不知道而已。   另一方面,魔虎安德烈和戰狐佛圖烈,已將艦隊駛入惡鬼珠的補給站。   林·曲客多馬上下令,由小虎泰格帶領著天翼戰隊直馳風凌渡,他的命令是:「在另外一方建立前進偵察站,等待其他的重要任務……」   泰格接獲命令後和毛遂自薦的亞力司、泰古羅,搭乘著被譽為神秘飄羽的「飛鵝號」,一艘在記錄上已經毀滅了好幾次的偵察艦出發。   前進隊分別由二艘小母艦裝載七十二艘機艇和四十八艘天翼戰隊和十四艘輕型艦組成,由小虎泰格領軍,這是泰格第一次領導的獨立艦隊,意義特別的重大,後來成立的「虎威艦隊」也是依照這小隊的倍數所擴充的。   天翼戰隊則由亞歷山大和艾費薩斯二人分別帶領,共四十八艘戰機,在仔細檢查完成、裝載入母艦後也跟著離去。燕舂羽是亞歷山大的副隊長,艾費薩斯則選擇了另外一位叫「包拉斯」的高大黑人男孩當副手,二隊戰機人員依次出發。   魔虎通知將各戰艦補足物資後依序往風凌渡出發。   最後出發的林·曲客多在戰狐的艦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喂!你真的要娶那冰山美人嗎?我聽說她躺在床上可以比冰塊還冷呢?」   「你不要亂說話,哎!我也不知道,我雖然不怎麼知道她,但是卻可以明確的感覺到她是個好女孩,而且……唉!該怎麼說呢?」   「是嗎?對了!你為什麼變得那麼積極呢?對於打仗和『那回事』,我從沒看你那麼積極過,你是那條筋不對勁?」   林·曲客多呼出一口氣道:「我……我也不知道,只隱約感覺到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了,我還在懷疑我們是否有能力逃過這災難呢?」   戰狐甩頭道:「你說的是天災還是人禍?那我們是否……唉!聽你這麼說……我都有點……」   「都有吧!我也不太清楚,這感覺很不安,所以我……」林·曲客多隨手拿起一杯酒,呼嚕呼嚕地一口喝下,卻喝得太猛反而嗆了出來,蹲在地上咳了幾聲。   美思見狀連忙拿出毛巾讓林·曲客多擦拭。   佛圖烈皺眉道:「奸狐狸,你又要打什麼壞主意呢?」   林·曲客多咳了幾聲後,笑道:「我睡一覺再告訴你,有些細節得先想清楚呢!」說著自己離開艦橋。   戰狐好玩地望了美思一眼道:「唉!我這位爛兄弟不知道有什麼獨特的魅力啊!」   美思低頭不語,慢慢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頭兒,魔虎知會我們,他們要出發了。」航管員這時報告著。   佛圖烈點頭後道:「我們也準備一下吧!」   「另外,已經收到『曾』將軍發出的訊號,要塞得手了!」通訊員呼嘯著。   佛圖烈心道:「老師,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魔虎和吉蘿芯的艦隊緩緩地滑出港口,緊接著點燃引擎,在漫墨的太空中發出點點的亮光。儘管以前的人失敗了很多次,坦是現在終於有人證明,再怎樣堅固的要塞都可能被擊破,再怎麼強大的艦隊也有失敗的可能,因為掌控成敗的還是所謂的「人」這種情緒複雜的動物。   佛圖烈笑道:「生命如果是一朵花,那我願在璀璨後凋謝,也不願意寂寞而終。弟兄們!我們出發吧!讓正義之矛刺穿所有邪惡的惡魔吧!」   艦橋上響起如雷的掌聲,海盜們從沒有比現在更覺得有希望,雖然面對的可能是無情的炮火,但是事實告訴著他們,「只要有希望,上帝是不會放棄你的。」   這其中,有人流亡了大半輩子,有人含冤了幾十年,更有人抑鬱了大半生,在呼唱勝利之歌的同時,他們的眼淚慢慢地流下,縱然面對著死亡,但是他們有一顆「希望之心」,而且他們確定歷史將為他們平反,湔雪污名之恥,這也是革命的意義。   二千多艘的戰艦,排成一個長列,這是自一千四百年前的「跨月長征」以來,流亡集團所能集結的最大武力,更有精通戰術戰略的專家領導。   後世的歷史家寫道:「如果這群人能夠改變歷史,那我們說他們運氣好,因為上天安排了這局勢給他們發揮,如果失敗了,只能說他們生不逢時,沒有發揮能力的舞台,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上帝是仁慈的』,至少對他們來說是如此……」   另外一方面,局勢也不斷地推移,使得一些人已經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事情。   尤圖拉陣前易將,第三艦隊司令多明尼克·福斯因為急症無法領軍,接手的是一位也是老資格的上將「貝力沙住流士」一個「有著冗長的名字而且個性煩躁 唆的老混蛋」。   亞利安為了批評他用盡了所有能用的惡毒字眼。   肩上掛著剛升上四星的階章,貝力沙佐流士一臉昂然地指揮著總數約一萬五千艘的戰艦。   亞利安本是少將副司令,但是卻被他變成後衛補給隊的主管,副司令由一個坐在辦公室就能陞官的中將「文當·強森」擔任。   當然「無名」這客卿只有跟著亞利安來到以補給艦為主的艦隊上。   貝力沙佐流士在接戰前夕突然下令不動,雙鋒的戰列變成二個獨立的作戰堡壘,扼住往鳳凰星群的航道上,似乎想靜待敵人。   亞利安厭惡地啐罵道:「那混蛋老傢伙要幹什麼呢?他完全不懂先前的戰略嗎?」   無名笑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說著頓了一下道:「唉!除非英傑爾軍的領軍者是白癡,否則我們一定會輸的。雙方不斷地消磨自己的力量,這場戰爭如果沒有意外,那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亞利安起身歎道:「為什麼我們非得要用這些無能的人呢?」   無名搖頭苦笑道:「那我們又為什麼要用有能力的人呢?民主制度其實和獨裁差不多,當執掌權力的人已經腐朽,那制度只是延遲災害的發生而已。」   「敵軍前緣已經和我軍接觸……咦!敵軍前鋒開始撤退!奇怪!」   亞利安訝異地道:「是敵人的誘餌吧!」   「我方的主力艦隊開始前進攻擊!」   無名搖頭道:「這是一個高明的騙局,但是得利的人是誰呢?」   亞利安道:「反正勝敗也不是我們能左右了。」   無名道:「我們也前進吧!補給是非常重要的……」   亞利安懷疑的問道:「我們前進做什麼?」   無名道:「我想會會殺龍的幼子,唉!再怎麼說總是故人之子,雖然我們有著無法解開的深仇!」   亞利安更是滿頭霧水,心中遲疑著。   無名閉眼道:「希望之花會開在血泥的旁邊,這才能證明希望有多麼的偉大!亞利安,你出頭的機會已經到了,這險是值得冒的。或許應該說,明天的歷史是為你而寫的吧!」   亞利安訝異地看著自己熟悉的老師,但是又無法瞭解他在想些什麼——可以確定的是,亞利安相信老師的判斷……因為他照做了。   「補給艦留在原地!護衛艦跟我出發,全艦速!前進!」亞利安下著命令。   無名道:「送出『pp145dd』的訊號!」接著拿出一片光碟道:「放置在通訊器中;這是個小把戲!」   亞利安的座艦「奧森巴頓號」一馬當先衝出在前,帶著四五百艘的護衛艦,急速馳向戰火中。   鳳凰星群上正飄揚著熾熱的戰火。   但是一道通訊卻使得戰局完全的改觀。   另外一方面,在水焱星上,卻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   山口美智子惱怒地在座艦上生氣道:「死強生大哥,我這下子不知道怎麼跟美莫拉姐姐說了!」   鷲勝鳶笑道:「應該不打緊的,這次會有驚無險才對。」   美智子道:「你怎麼知道?」   鷲勝鳶道:「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我的祖先。」   正當美智子要繼續追問時,一道電訊傳來。   「希爾上尉要求我們全體下艦接受檢查!」通訊員傳來訊息道。   「好!通知她們我們立刻照辦。」說著鷲勝鳶對美智子道:「委屈小姐再扮個美麗的女俘虜了。」   美智子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   另外在地牢內的強生,臉色逐漸地不豫起來,因為那小女孩被送回來時不但遍體鱗傷,還神智昏迷不斷地囈語著。   過了一下子,有二名士兵來帶走強生,強生不忍心的看了小女孩一眼,下了決心後跟著二名衛兵離開。出奇地,二名士兵非常客氣。   強生走過長廊,來到一處看起來像是宴會的場所,他心裡泛起詭異的感覺。   長得很像美莫拉的希爾上尉輕巧地走進來低聲說道:「識趣的話請不要亂說話。」說著拿出磁鎖開了強生的手銬。   強生一看機不可失,順勢扭轉希爾的手臂,想要擒拿她當人質。   但是希爾上尉吆喝一聲,身體向游魚般地扭動,脫出強生的手臂,還伸腳踢了強生的右臂一腿。   強生順勢滾開,準備站起時,一聲高貴低沉的聲音喝止了他們。   「請先停手好嗎?」緊接著布幕拉開,兩位身著華麗衣物的男女坐在一旁。   強生仔細地打量著二人,除了對美麗的蘭吉亞夫人多看一眼外,身旁還有一位似曾相識的男子,強生勉強對著蘭吉亞夫人裂嘴一笑。   靜立一旁的男子,突然「啊!」一聲,臉上顯得非常驚訝。   強生利用所有人都注意那男子的同時,縱身飛快地直衝上前。   那男子也動作迅速地護住坐在王座上的英俊男子,忙喝道:「有話好說!」   希爾避開強生的攻擊,順勢在他背後補上一腳,一踢之下,才發覺不妙,強生借由她的力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直衝菲力侯爵和蘭吉雅夫人。   強生逼近二人後,右拳迅速的擊向那護住菲力侯爵的男子,笑道:「不自量力!」   那男子用肩膀硬接了強生一拳,臉上湧現痛苦的表情,口中卻發出:「上……將……你……」   聲音未完,強生已經捉住了在一旁驚慌失措的蘭古雅夫人,左手扼住她的喉部,右手用力抱緊她的小腹,迅速退到安全而且有掩蔽的一旁。   「不要傷害夫人!」希爾上尉站妥後和那男子一起發出聲音。   「傷害?哼!她的命就比較值錢嗎?那小女孩的命就不值錢了!」強生用著厭惡地語氣說著。   蘭吉雅夫人的臉色逐漸發青,身體微微顫抖著。   「這……這位先生……你先放了我姐姐!好嗎?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菲力侯爵勉強地說出這句話。   一旁的男子卻急聲喚道:「上將!您難道忘了我嗎?我是小亞述啊!」   強生回過神來,心道:「怪不得這聲音這般熟悉!」轉頭看了那男子一眼,訝道:「亞述!真的是你!你沒有死嗎?」   有著滿頭金髮的亞述流下眼淚道:「沒有,我找您找得好苦,今天我總算遇到您……」   希爾尖聲道:「放開夫人,她快受不了!」   ※     ※     ※   強生這才稍微鬆開左手,露出笑容道:「好香的身子,真希望與你同床共眠呢!對不起!」但是他仍然控制著蘭吉雅夫人。   亞述道:「上將,先放開夫人!」   強生搖頭道:「我不能拿我的生命開玩笑,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亞述,我也非當年的強生上將。」說著語氣上有點無奈。   「你真的是強生!」菲力侯爵驚慌地語氣中竟然帶著興奮。   說完起身走向強生道:「放開我姐,你拿我當人質吧!」   強生有點奇怪地看著這外表斯文,甚至有些懦弱的菲力侯爵,搖頭道:「我喜歡抱女人,你嘛……我可沒有興趣!」   希爾寒聲道:「你的同夥都被我們扣押了,想走你也走不了!」   強生笑了笑道:「要死的話大家一起死吧!」說著又扼緊了蘭吉雅夫人的脖子。   「那你開條件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菲力又連忙地說著。   長槍大笑數聲後,看著亞述道:「念在相識一場,你會不會幫我一個忙呢?」   「上將,您說吧!」亞述試圖緩和緊張的氣氛。   「幫我好好照顧地牢裡的小女孩,你還記得小芯嗎?」強生痛苦地說著。   亞述含著眼淚點頭,嗚咽道:「我記得,我會的……」   「那好,現在我開出條件,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你……可惡!」希爾上尉咬牙切齒的模樣甚是嚇人,手上的光子槍好像要被她的玉手掐出水來。   「上尉,等等!我們照他的意思吧!」亞述拉住她說著。   「還是小亞述瞭解我,我一向很憐香惜玉的,你們就放心吧!」強生笑著說道,因為他也的確很享受。   但是蘭吉雅夫人的表情也很奇怪,接下來的發展更是讓強生感到自己又惹了一個大麻煩!         第六十一章 破碎的記憶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0)   延饋生命的意義在於重新找出已經被遺忘的新方向,我不只受到父母親和更上輩親人的價值觀念影響,而且無庸置疑地,我也正用這種心態影響著下一代,甚至更下一代。   雖然我深知作為一個父親或者祖父,加諸這種壓力給小孩子會造成他們的壓諒力,但人活著就是為了尋找未竟之夢,所以即使是未出生的生命和仍未懂事的孩童,他們也已經開始在承受罪惡,承受冠冕堂皇的罪惡。   《入鏡之書第七章——眷戀》   水焱星上。   冰宮的僵局仍舊持續,雙方都沒有必贏的把握,但都想在劣勢中取得較佳的優勢,畢竟掌握優勢的人通常都有甜點可吃。至少身處在極度危險中的長槍強生·柯達的腦海中是這般想的。   強生面露微笑,他用粗壯的左手緊環著蘭吉雅夫人微有脂肪的小腹,控制著蘭吉雅夫人的舉動,另外他也微微感受著這貴夫人因驚慌而產生的些許顫抖,左手上的感覺非常舒服,因為蘭吉雅夫人美麗的軀體像一隻受驚的金絲雀那般地驚慌失措,於是他憐惜地放輕對她的控制,微笑說道:「小姐您勿憂,我長槍可不會輕易傷害你,因為您是那麼地高貴而美麗啊,不過那要你的手下懂得珍惜你的生命這才是有效的保障喔,哈。」說著他笑笑地看著亞述,又警戒似地望了一眼那位極像美莫拉翻版的希爾上尉,然後他寫意又極端輕薄地在蘭吉雅夫人的耳旁深吸一口氣,伸出舌尖舔了她的耳垂,又笑著說道:「好香,真是天下第一香啊。」   「啊,你……」蘭古雅夫人的臉色馬上變成一張白紙。   亞述馬上忙道:「強生上將,請先放開夫人好嗎?有……有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先放開夫人再說,您,唉,您……」   他深知蘭吉雅夫人很厭惡這種輕薄的浪子行為,否則就不會到現在都還未結婚,這正是她的禁忌之一。   「不行啊,小亞述,難道你忘記我是怎麼教你的嗎?好不容易捉住了這美麗又很安全的優勢,那可要隨時保持在這優勢中,就算是要讓步也不是現在這種輕倚蘿香的時候,我先得享受享受……唉,又扯遠了,我要你們馬上準備一架雙人座的機艇,上尉,你不要那麼凶好不好?有一點微笑嘛,可愛的笑容才是女孩子最大的本錢和最有效的武器哩!麻煩你給我你的手槍吧,慢慢來喔,可不要逼我下殺手喔。」   強生的右手突然捉緊了蘭吉雅夫人的纖頸,稍微用力一扼,蘭吉雅夫人發出「荷,荷,」痛苦的喘氣聲,緊接著她全身無力一軟,像極了缺氧而昏眩過去的樣子。   「怎麼?這麼不堪……該不會嚇死了吧。」   強生也真怕這一捉真捉死了這蘭吉雅夫人,右手忙輕放察看蘭吉雅夫人的狀況,如果真的死了那這戲可就演不完了,還好心跳呼吸各方面都正常。   「哼,我聽說長槍強生是個憐香惜玉的美男子,原來這些都是虛假不確實的傳言,本爵好生失望。」   這時原本沉默不語,讓人覺得他已經消失的菲力侯爵才搖頭歎道。   「哈,本來我是,可是在這生死邊緣中我可不會笨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唉呀,『憐香惜玉』這名詞在現在可不適用,等我自由後……」強生因為蘭古雅全身軟趴趴地靠在他的身上,下意識地放鬆了右手,內心也放鬆了對她的警戒心,他也著實不忍心傷害這柔弱無助的美麗女子,而且她又是一個難得的大美人,任何一個不該有的唐突舉動都會讓他這愛花人難過許久,但是心下也很懊悔說道:「唉,怎麼會弄成這樣子呢,我也不想啊,真是的……」   言下似乎非常地苦惱,可是他實在也無法可想。   亞述在他們對完話,氣氛比較鬆弛後,馬上回答說道:「您的要求我們馬上照辦,請冷靜一點,讓我先檢查夫人的情況,萬一……」   強生望向亞述也覺得有此必要,心底下他還是信任他記憶中尚是下士的小亞述,於是想開口說話,嘴巴一動,雙手同時放鬆了控制的力量,正點頭說道:「好……啊。」忽然重要部位一痛,全身一跳,口中一聲驚叫,心下大喊不妙。   聲音還未完全出口,整個情勢就異變突起,蘭古雅夫人一改柔弱無力的昏厥態樣,趁機將身體碰撞強生,爭取了緩衝的空間,左手用力扳開了強生的右手,右手往下一撈,用力捉住了強生的胯下要害,接著迅速地扭動全身的力量甩起強生重達七十幾公斤的身軀,以一個用弱搏強的過肩摔,「碰,」的一聲將強生往地上一摔。   接著她馬上往後跳離強生的範圍。   「色鬼。」蘭吉雅夫人罵道。   「不准動,所有人都……」亞述見狀想要用身體護住強生,可是。   「哎呀,我的媽呀,你捉我的……哎呦。」強生被摔倒在地上,嘴巴忍不住哼哈了出來,剛剛那一捉真的非常疼痛。   希爾上尉卻在亞述護住他之前先補上一腳,踢中他的腹部,強生痛得翻了一個身趴在地上無法叫出來,臉色有點蒼白,亞述這才馬上自一旁縱身下場用整個身體壓制住強生的手腳,喝道:「上將,你再亂來,我可要無禮了。」   強生被壓在地上還是撐起笑臉苦笑著,但是他已經痛得無法說話,心道:「倒霉,怎麼栽在自己以前的屬下和一個女人手上,這笑話傳出去我還能做人嗎?唉。」   希爾上尉忙拉開喘噓噓地兼且臉紅耳赤的蘭吉雅夫人,用槍指著強生喝道:「亞述,走開,我要補上一槍,教訓這無禮又粗暴不堪的臭男人。」   「不,上尉,他真的是強生·柯達,上尉你先把槍收起我才走開。」亞述忙用身體擋住強生說著,他生怕希爾上尉真會開槍。   「上尉,你先把槍收起來。」菲力侯爵的磁性低聲才沉緩地說道:「如果強生有傷害夫人之心的話,那他現在就不會如此狼狽,「長槍強生……你難道連本爵想對你說得話都不聽嗎?這未免和傳聞中的你差距太大了吧。」   蘭吉雅夫人驚魂甫定,清了清喉嚨,隨即輕聲地道:「先放開他,他沒有惡意,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不過太無禮了。」   強生臉上痛苦的表情未解,聞言抬頭對夫人和希爾上尉裂嘴一笑,勉強起身坐起說道:「你是心理專家,不是我吹牛……我強生從不唐突美女……儘管是敵人……我都會……不說了,你說吧,反正……我早是死人一個,今天就算夠倒霉了吧,一切怪我心太軟和太大意了,不然我怎會這麼輕易地著了你的道呢?哎,英雄真無用武地啊,菜蟲真的在菜下死哩。」無奈地甩甩頭表示自己現在的心情。   菲力侯爵搖頭笑道:「說的是,不過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我們並不是要捉你或殺你,而是想確定你的身份後……請你幫一個忙。」   「唷,你們會想請我幫忙?這可有點奇怪哩,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可是你們政府的頭號大敵人、通緝犯嗎?你們找惡名昭彰的宇宙海盜幫你們的忙,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們的頭殼沒有壞掉嗎?還是……」   亞述見情勢已緩,便放開強生,轉過身去面對強生笑道:「上將,我們想請您幫我劫持夫人到尤圖拉共和國去,讓……」   「什麼?你再說一次,叫我劫……我可不當綁匪喔,那太沒風格了。」強生驚訝地看著諸人,蘭吉雅夫人則是帶著滿臉羞赧的笑意,希爾則是整臉都寫著「不情願」三個字,菲力侯爵的平靜的臉上則是顯現著些微痛苦的模樣,強生像是逛動物園一般地看了眾人,又看了臉露不懷好意,微笑的「亞述·馬西尼沙」一眼後,笑道:「可是你這賊小子出得餿主意。」   「上將您猜得沒錯,我們正為這事傷透腦筋,想不到您就來了,這是上天眷顧『水焱星』啊。」亞述的眼睛中含著淚水,便把「逼婚」的事情說了出來。   「喔,我又要當救難的英雄了,不過……我後宮裡的美女太多了,這倒是麻煩的事呢?我的太座不准我再英雄救美了。」   強生從地上起身下意識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對著作了預備動作的希爾上尉笑道:「不要那麼緊張,夫人已經沒有那麼好捉了。」   希爾上尉左手掐緊手槍卻說道:「你再試試看啊,亞述,我完全不贊同你這主意,聽人說強生『好色如命』,夫人如果跟他一齊走,豈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那……可才糟糕透頂哩。」   「你說得沒錯,這麼漂亮而又有氣質的美女,我強生一定不會放過,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打算按下這檔子的麻煩事,我可另有神聖任務在身呢,這艷福我可不敢也不能去領受,留給別人消受吧。」強生望向在座位上的不說話的菲力侯爵,想看看他的反應如何,眼光中討價還價的意圖很明顯,能夠拖過去就拖,打著能夠省事就事省的主意。   菲力侯爵像是看透他的想法閉上眼睛笑了笑,一副不怕你不答應的模樣,說道:「喔,我如果用你的同伴的性命來強迫你答應呢?本爵實在不願意強人所難……考慮一下吧。」侯爵說完一揮手,山口美智子一行人陸續被押解下艦艇的影像傳來。   強生頗為無奈地看著畫面說道:「還說不強人所難……哎,我會被小美智子罵死呢,算你厲害,說吧,我要如何配合?」   亞述忙遞上準備好的簡要計劃書,強生他不怎麼用心地看了一眼,隨手翻了二、三頁,心知他們對尤靼政府早已是離心離德,腦待中的意念想了一下於是心念一轉說道:「我說……橫豎大概是有去無回的局面,要搞就搞大的玩意,搞得轟轟烈烈,至死方休,你們認為如何?」說完將計劃書丟給亞述後,笑道:「我還有一個二全其美的辦法,不但夫人不會被我吃掉,還能達成我答應別人的承諾,或許還能完成我對我那『親親美莫拉』的承諾,最重要的是比較不會影響到這行星上的人民,免得他們受無辜的戰火波及,你看怎麼樣?」   「喔,真有嗎?我可想不到,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呢?」菲力侯爵煞有興趣地問道。   「說你們腦袋不開竅一點都不為過……我就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那就是『殺掉尤靼二世這昏君』,兼且製造英傑爾政府的另外一波混亂。」   菲力侯爵這時眼珠爆起亮芒,想了一會兒,他卻輕輕地搖頭說道:「不行,這方法根本不可行,實在太冒險了,說不定會賠上很多人的性命,這我可不同意。」   「哈,要是我……我之前是計劃偷偷地潛進英傑爾,說實在地我也不願意幹這檔如此冒險又損已不利人的事,但是現在借由夫人的婚事掩護,我們反而有名正言順的機會進入英傑爾星內進行活動,只是我們必須先聯絡一個地下組織叫『血鷹』吧,哎呀,想到要見見我的老相好……」顆心都火熱起來了,哎,她不知道會不會拿大槍轟掉我的這英俊的小腦袋呢?」強生說著拿出一支雪茄準備點燃。   這小子坐牢居然坐到還有雪茄抽,希爾上尉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沒有發現這根藏在他身上的東西呢?   強生點燃後在希爾上尉的面前示威似地晃了二下,欣賞了她因忍氣吞聲而脹紅的美顏後,才刁到嘴角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香啊,本來這是想臨死前想犒賞自己的寶貝,想不到都沒能有機會抽,趁現在……咦,你們不介意吧。」說著拿眼光瞧了眾人一會,眼睛又在蘭吉雅夫人和希爾上尉她們的身上轉了好久,套句強生的話說:「在心理的層次上她們都是我的人了。」   其實這心態蠻阿Q的,不過他心裡高興就好了,可管不到他人的想法到底如可。   希爾上尉發覺強生的眼光極不老實氣得轉頭不去瞧他,夫人也下意識地低頭抗議。   「嗯,這事我們必須從長計議,執行的細節還要仔細計劃呢?唉呀。」一直聽強生說話的亞述說了這話後,馬上就在資料上想找尋一些線索,但是冷不防被強生用手輕輕敲了一下,他無辜地問強生道:「上將,您幹嘛打我?」   「計劃?等你這賊小子擬出計劃,咩,等你計劃好有利的時機早已失去,我聽說最近尤靼政府的局勢也不太穩,我剛好為我大舅子安德烈放個煙火慶個祝,也好替我這壞脾氣的大舅子鋪好稱皇稱帝的光榮大道呢?我相當也應該有個『大元帥』的封號吧,我可不想當便宜加現成,而且又沒用的駙馬爺喔。」   「安德烈·奧福?」希爾迅速地抬起頭來把眼光重新投注在強生的臉上,她的語氣有點訝異和奇怪。   「對啊,我這大舅子脾氣很糟糕的,要不是貪了他妹子美莫拉漂亮和風騷,我也……哎,不說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總之……反正……哎,我是再也不碰其他女人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這該死的壞毛病。」強生抽了二口煙,吐出濃濃的煙霧,臉色在自得中卻有點落寞。   希爾看到強生那模樣差點笑出聲來,低聲陣道:「活該。」但是自己覺得不應該在這時候笑出來,忙掩嘴悶笑。   「我倒覺得這點子可行。」一直未說話蘭吉雅夫人說道:「況且我還認識血鷹的成員,說不定我有辦法說服他們一起參與行動,和他們接觸就讓我來吧,剛好這陣子消息傳出他們也想推翻尤靼的政權,就是苦無適當的機會發動,說不定我們可以掩護他們完成心願,如果幹掉尤靼那混蛋,他那批走狗便沒有把戲可唱,甚至會互相的咬起來。」   「姐。」菲力侯爵欲言又止地說了一個字。   亞述找完資料後也點頭道:「這是有可能的,因為目前的政局並不安穩,不過夫人的安全就無法完全兼顧,危險性會較高。」   「不打緊的,能為全英傑爾的人民作點事,這犧牲足堪自慰,況且我是被長槍和一群悍匪所劫,再怎麼怪也怪不到我們行星政府身上。」蘭吉雅笑著對亞述說著。   「好膽識,你的膽識跟我的老相好『卿琪·貝瑞克』差不多高呢?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好不好呢?還是不是跟以前一般美麗啊,真懷念她唱得小曲哩!」   「她……十幾年前就死了,是在一場意外中死去的。」蘭吉雅憂傷地說道,似乎她們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什麼?死了……這不可能吧,我還……唉,世事無常。」強生口中的雪茄被這消息所震驚,跟著掉落地上。   「她……被我另一個弟弟……當叛亂犯給誤殺了。」蘭吉雅說著,眼淚就掉了出來,可見她和「卿琪」的關係是非比尋常。   菲力侯爵歎道:「這事我也有責任,好在她留了一個後嗣,否則我都不知怎麼在死後面對她哩!哎,強生先生……如果你無法幫助我們那我們也不勉強,但是我也著實不想犧牲我姐姐的幸福,這事……」   強生愣了一會兒搖頭笑道:「屬於過去的事那就不用提了,先放開我的人吧,我的構想是我們偽裝成蘭吉雅夫人的陪嫁衛隊,然後中途她被地下組織所劫持生死不明,然後我的人在押我的途中收到求救的訓號,順便和匪徒開火,然後製造押我的船艦在本星附近墜毀……而我利用雙人座的機艇逃離,接下來夫人便和我的人進入英傑爾本星,盡量用籌備婚禮和製造暴亂來拖延時間,同時利用血鷹的力量在邊境地方四處製造混亂,當然夫人的衛隊中有我的精銳人員,依情況趁亂救出夫人,而我須要獨自一人完成我的目標。」   亞述訝異地道:「一人?那……」   「哈,前英傑爾皇宮又不是沒有進去過,尤靼二世將新皇宮建在前王朝的宮城上是他的不智,哈,我有他的命門呢?哈。」強生顯得非常有把握。   菲力侯爵望了望姐姐一眼,蘭吉雅夫人緩緩地點頭,於是開口問道:「那強生先生幾時出發。」   「喔,還不怎麼急,亞述,其他的配合措施你自己看著辦,每個環節都要想清楚喔,我教你的可不要忘了。」說著拍拍自己的肚子道:「我可餓了,先給我一瓶酒吧,身上髒死了,先洗個澡再吃飯……嗯,或許先睡個覺吧。」   蘭吉雅夫人笑道:「那我們得好好地招待貴賓呢?希爾,你下去預備吧,菲力,今晚姐想借你的宮女用用,可以嗎?」   「哈,這當然沒有問題,亞述通知秘書處叫盧易斯將最漂亮的侍女撥給夫人使喚吧,要她們努力點……可不要失了禮數。」菲力侯爵笑著對亞述說道。   亞述和希爾二人躬身行禮後下去預備出航的事務。   強生連想都想不到竟有如此的大角度的轉折,心道:「哎,希望好運能一直持續啊。」但是一想到多年前的舊情人死亡,心情未免沉重,當他被侍女帶往客房歇息時腦海裡不斷地回憶起年輕時的片斷。   「喂,你叫什麼名字?來這裡做什麼?你是奸細吧,給我從實招來。」一名穿著樸素的少女用著極端不友善的語氣和一根纖細白嫩的手指指著強生的鼻子,惡霸霸地問著剛升上上尉,正來到邊境進行「破壞任務和敵情搜集」的強生。   「喔,這我不知道,姜麗的小姐你是在問我嗎?」化裝成旅客的強生一時之間愕然,於是笑著回答了這蠢問題。   「難不成我在問鬼嗎?就是你啊,大傻瓜。」那少女用手指一再地指著強生的鼻子說道。   「哈,難道這塔斯鎮的人都是這種待客之道嗎?我只是一個宇宙遊人,我叫『奇戈』,請問小姐的芳名?」   「我叫……我不知道,嘻,差點被你騙了,說,你是不是政府派來調查我們的奸細。」   強生心下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他這般容易就被識破了,於是放鬆心情笑道:「美麗的小姐,你剛剛是嚇我的吧,我可是很沒膽哩。」   「不,我和我的朋友打賭說『我可以讓你很難堪……』嘻,我成功了,我剛贏了一杯琴酒哩,嘻。」說著那少女指向在酒吧窗旁的一桌少女格格地笑了起來。   強生知道被她戲耍了,於是用著非常迷人的笑容向她們打招呼,那少女笑道:「好了,我可要回去了,不想告訴人家真名字那便算了,再見。」說罷就轉身離去,那桌大約四五名年輕的女孩子笑成一團。   強生莫名其妙地被她戲耍了一道,但是任務在身的他也不敢太過胡鬧。   「好可愛的女孩,小芯再大一點也差不多如此吧,要是這在伊斯蘭特,我一定把你弄上手,讓你直叫我的好哥哥。」強生心裡想著,嘴巴露出笑容。   就在此時街上傳出一連串地爆炸聲,由遠而近,聲音顯得悶而不揚。   「糟糕,是燒夷彈嗎?怎麼會?」軍事上的訓練迅速地讓他知道這炸彈的種類和威力。   「碰……轟隆……」聲音越來越近,人聲越來越吵雜。   強生直覺到是從小空港口方向的「能源槽」附近傳出,那燒夷彈的爆炸威力足以夷平大約數十公里的範圍,心下一慌忙捉住一人問道:「這那裡有地下室?」   那人嚇了一跳忙說道:「酒吧就有地下室。」便掙脫跑了出去。   當所有人都往屋外跑想看清楚怎麼回事時,強生卻往裡面跑去,忽然「啊,」一聲,一名少女被人推倒的聲音響起,強生回頭一望,這是那名剛剛戲耍他的少女倒在地上還被紛亂的顧客踏了幾腳,痛得無法自己爬起來,於是他回頭拉起那少女,抱住她往地下室裡鑽。   那地下室是儲酒的地窖,除了一盞昏暗的燈光外,其他便都是酒瓶,強生安置好那少女後忙把門用東西頂住,心下祈禱道:「希望災情不要太嚴重。」因為在伊斯蘭特曾經發生過類似的爆炸,全城數十萬人被大火活活燒死,屍骨焦黑難辨,那恐怖的畫面一直深映在他的腦海中。   那少女兒強生將她帶到地下室,而且還上了門鎖,心裡開始害怕起來,但是她很鎮靜的問他:「你想幹什麼?你……」   「我?沒有啊。」強生轉過頭去說道,他似乎也看到了她的恐懼,於是捉弄之心大起,笑道:「你想……帶你來這裡我會幹什麼好事呢?」   那少女看著逐漸接近的黑影,心下反而更賭定強生是要對她非禮,她也無暇注意頭頂上傳來一陣陣悶響的爆炸聲音,因為眼前的威脅更大。   強生順手捉過了一瓶酒,打開酒瓶仰頭喝了半瓶。   「唉,一切都是那瓶該死的烈酒。」心思又將強生猛然回到現實,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心下許多的無奈,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就栽了下去。   不久便有侍女進來要強生先更衣沐浴,強生客隨主便,居然規矩的洗了澡換了一套她們準備的便服,侍女斂禮福身道:「請先生在此稍後,晚餐等會就好,侯爵和夫人將陪先生用餐,有任何吩咐『多娜』在這裡為先生服務。」   強生點頭表示知道,揮手要侍女出去,並笑著說道:「謝謝你,對了,我要找亞述先生,麻煩你通知一下請他來見我,可以嗎?」   侍女有點失望地點頭,轉身帶上氣門,強生躺在舒服的沙發上,眼皮逐漸地沉重了起來,一會兒他似乎在夢裡回到了「塔斯」這小鎮上。   「強生大哥,我……不要你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小卿琪,我非走不可,除非你想跟我回伊斯蘭特。」   「不,不要,我不能離開家人,他們……」   強生望著一家子九口四死二重傷,唯獨卿琪·貝瑞克這小女孩完好無缺地活了下來,歎道:「也好,下一次我出任務時,再想辦法接你們走。」   卿琪眼睛含著淚,無奈地點頭,這一個月要不是強生陪著她,她怎已沒有勇氣活下來,但是想到要分離,她就魂斷心傷。   「小卿琪,你要勇敢一點,要活著生命才有機會,你不但要為你自己活著,更要為你的家人活著,你懂嗎?不要哭了,我……唉。」   她的眼睛早佈滿了淚水,用力地對著強生點頭。   「上尉,快一點,船不會等我們的……」   強生用著最深的愛意吻了卿琪一口,至今他都還在夢中想著她那雙淚漣漣的眼睛。   「小卿琪,我……我……」   其實所有美麗的夢都是最痛苦的回憶,但是淚水它代表的不只是愛和思念,更是見證永恆的鑽石和對不幸的最大抗議。   《真實之夢——淚的價值》   歷史在轉圜間又寫下了另外一章。         第六十二章 鳳凰星群會戰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9)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六日這天的經過似乎是特別地漫長,因為它在宇宙歷史的今天發生了太多而且具有重要指標性的大事。   首先上場的是尤圖拉軍在鳳凰星群所演出的悲慘鬧劇,大批的生命在「貝利沙佐流士」上將的帶領下整齊劃一地奔向悲慘死亡的深淵中。   而其最重大的起因是「文當·強森」在這位天才副司令身上所發生地嚴重誤判,他誤認為英傑爾左翼艦隊……也就是「愛德華·都特」少將手中軍力的多寡,並執拗地認為左翼的敵軍軍力應當在五千艘戰艦左右,而它們並且是敵人的特別機動隊,目的就是誘敵,他也不理情報資料上數據和總司令官的訓令,擅將雙塔之一的兵力再往右偏移「二百七十」光秒左右,並且很自信地認為被稱為少數的「瓦羅軍」在雙方優勢兵力的夾擊下,應該會準備離開戰場而不會參加這次的會戰,自低階軍官開始便精擅參謀作業的文當中將並從些微的蛛絲馬跡中獲得了可靠的消息,並推論出英傑爾軍的主要目的並非在尤圖拉軍身上,而是在遂行「殲滅殺龍餘孽……」的主要任務,再加上他們的主力艦隊因「殺龍案」的發生,已經導致軍心極度不穩,隨時有軍變的可能,所以他私下大膽地向總作戰部擬定了「正面僵持,偏鋒進擊」的戰鬥策略,在他的規劃下正面就是「貝利沙佐流士」上將的左塔艦群,偏鋒就是以他率領的艦隊將為右塔艦群,二塔各有六千多艘的主力戰艦,並獲得了總作戰部中具有決策權力者的同意,並要總司令配合。   計劃一開始……英傑爾軍確有內部不穩的情況,艦列也趨於操控不穩定和艦群難以協調的現象發生,但是似乎沒有尤圖拉軍所獲得情報中所用的字眼「分崩離兮……」那般誇張,因為各個戰鬥群和小列艦隊的獨立作戰力還算頗強,雖說中樞的指揮系統有點混亂和不合理,分艦隊以下也確實有點怨言產生,但是在一致面對敵人和生死存亡的同時,藉著這戰鬥的求生意志也還尚能保持著一股同舟一命的向心力;況且在會戰中,一開始各艦列隊幾乎是「自行作戰」,通訊只能及於戰艦附近的範圍內,而奧特裡他實也只能撤換到每個「中隊艦列長」這職務階級的軍官以上,大多數的戰艦艦長還是由前殺龍艦隊經驗豐富的老艦長擔任。   另外愛德華·都特少將一開始便不打算遵守命令,早已偏離預定的航道,雖說冒著奧特裡強橫又無理的軍令要求,但是他深知在作戰前夕這豬頭的習慣很不好,因為他為了鬆弛緊張的情緒,通常躲進娛樂室和他的心腹愛將們高唱「我在雲的故鄉……」這是一首淫歌,描述男女在極度荒唐的性愛下所享受地歡愉情況,當然身邊少不了一堆美女和烈酒作陪。   況且帥艦「神龍」號在層層的護衛艦包裡下,就算敵人現在傾全力發動總攻擊,一時三刻也打不到奧特裡這神聖的歡樂窩面前,奧特裡索性讓其他人去主控戰局,交戰過程來個不聞不問,敗了先逃命,勝了適時出來高唱凱歌冒領戰功,這是多麼快樂又安全啊,那像殺龍那老糊塗干冒危險親身上陣呢?   愛德華·都特少將想了想,心中湧起那豬玀在女人肚皮上的表情,心道:「遲早這豬頭會死在床上,我先躲過這死亡之約再說吧。」   想著下了幾道和總司令部不同的命令,參謀懷疑地看著少將的眼睛。   「想活命就照我的話作吧,我可不想把生命葬送在這冰冷的太空中呢?」   參謀愕視了指揮官一下,隨即下了命令,他看見愛德華少將的嘴角揚起詭譎的笑容。   但是這時在神龍艦上總理整體局勢的人卻是一位只有上校階級的作戰次官,官拜上校的「區突通」本是北方邊境星域的民兵軍官,他也是奧特裡身旁少數頭腦比較清醒的戰術專家,他仔細地衡量了整體局勢後,便下了命令道:「讓愛德華少將自行動作引開敵人,通知右翼的蘭開斯特准將和前方的瓦羅中將也先一步避開敵人的主力,中央主力艦列向前推進,雷管官給我接戰的預計時間和敵軍的詳細資料。」   這指令一下顯示他有還算好的「戰術頭腦」和「統御嗅覺」,因為有奧特裡的地方他總是沉默應對,只有在該發言的時間才發言,但是他少有這般獨當一面的機會,不過只要捉到這機會他仍舊有希望出線,而且他也知道「戰爭不結束,奧特裡是不會醒過來……」或者「只要告訴他捷報,或者直接讓他死亡……」除了這二種狀況外,其他的就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   「距離最大戰距還有一百二十五光秒,敵人左塔已經不再推前呈現滯空的態勢,右塔卻加速分離……目標應該是愛德華少將的艦隊,二艦群的距離已經達到二百光秒外的炮火支援點,我方前鋒艦列預估最快的接戰時間是二小時四十三分後,正等候艦令部指示。」   「很好,如敵人有任何最新動作馬上通知我,命令前列艦隊準備出擊,順便給我接克拉克少將。」   通聯官馬上接通在前方艦列群中擔任先鋒總指揮的克拉克少將,他原是阿貝拉要塞的駐在艦隊指揮官,這次被徵調來擔任奧特裡艦隊的先鋒艦隊司令,手下控有四千五百艘的快速裝甲炮艦,這是占中央主力艦隊的五分之二強,比奧特裡手上掌握六千多艘的各型戰艦還少一點而已,這是艦隊中第二號的武力集團,但是他的艦戰能力卻是此次會戰被認為表現最佳的將領。   「喔,次官,是你啊,我們的總司令呢?」   「哈,少將,你說呢?目前艦隊由小的我……上校次官所控制呢。」區突通有點反諷地說著,他打量著螢光幕前的少將,心思道:「他會否要求我讓出指揮權呢?那……」   想不到克拉克的回答倒是讓他吃了一驚。   「喔,還好,這我倒是放心了一點,不過……你能全權處理戰場的情勢嗎?」克拉克少將好玩地問著區突通上校,顯然有不太相信在臨戰前夕總司令和參謀長都不在艦橋上的奇異情況,但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區突通尷尬地一笑說道:「少將,目前是……我說了就算,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爵他的習慣,打擾他的『性致』這下場是會很難過的……唉,不說了,作戰計劃少將收到了嗎?」   「哈,說得也是,還是少說為妙,嗯,我剛收到,不過……瓦羅中將他們似乎有點問題,這必須注意應一下,其他的我都同意配合計劃。」   「那下官先謝謝少將,目前情況應該還有變數,我也不想在未和敵人開打前,就發生先處理自己人的情況,況且……唉,我只希望『他們』不要亂搞飛機製造麻煩就好了,不讓他們參戰反而會對我們好一點,情況也比較好掌握,萬一在作戰中引發殺龍艦隊的叛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另外我認為這大功績讓侯爵自己去得好了,我們用不著大作壞人殘殺自己人,又壞了侯爵興致反倒不美,您說是吧。」區突通的回話有點無奈,但是又好像隱藏了某些未知的用意。   「我想也是,我可不願意讓一群中、低級的軍官在戰場上謀殺呢?對了,我這邊收到不尋常的微弱訊息,我不知是何意思,你解讀看看吧。」   說著克拉克把一段雜訊傳輸過來,區突通似乎有點納悶,似乎他在那裡有聽過,再經過高倍放大後類似一條許久前的老歌的曲調,但是曲名他早已忘記,應該在軍校中蠻有名的,因為他從前也能朗朗上口的哼唱,後來就被禁唱了。   「我聽不懂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哩,似乎是一條歌曲?蠻久的……嗯,啦……我不明白哩。」區突通哼了一斷,搖頭表示不曉得。   「我也是如此認為,可是……你不覺得在戰場上出現這東西有點那麼一點點的詭異嗎?它似乎很熟悉,可是它能輕易地侵入我們的密通系統,這點似乎更奇怪哩。」   「嗯,確實。」區突通又想了一下說:「我會繼續監聽破解看看,注意一下自己的電腦甚防被破壞即可,少將,閣下您如對計劃無意見請依計劃進行,等會兒會下進擊通知。」   「當然沒問題,那我們臨敵時再討論一下情況,通訊完畢,前鋒艦列開始靜音前進,儲備能源,各戰鬥艦列就位,戰管,給我時間。」克拉克在呼喊的聲音中離開螢光幕。   隨後「嘟,」一短聲,通訊螢幕中斷。   「報告次官,敵人左方的艦隊群正狂追著愛德華少將的艦隊,兵力約有六千多艘,右方的艦隊群增加他們左方防盾的數量並且采密集隊形,他們準備集中火力和我們做會戰呢?兵力也有六千多艘。」情報官一面報告打出螢光幕上的光點。   說著螢光幕上便打出了尤圖拉的塔形艦陣,前緣窄而塔身較長。   「喔,六千對上一萬一嘛,哈,照這樣我們應當勝算很大,再加上瓦羅和蘭開斯特二方的誘餌也會轉移他們前方不少的兵力,那前方可很容易突破哩,我該不該冒險呢?」區突通看著兵力佈置圖,腦海中緩緩地算計著他的步驟,勝利似乎離他越來越近,越近他本能上就越是小心。   「馬上通知我方右翼,命令他們用最遠的迂迴路線做出準備從中橫擊敵人塔身的動作,喻令我方的前進部隊放慢速度,等候右翼的迂迴動作到達最遠轉向點時才恢復前進的動作。」   「是,屬下馬上通知克拉克少將,請示用密通還是一般命令。」   「嗯,用一般通訊命令即可。」   「報,愛德華少將向中央告急,說……我方戰力不足,請示回到本隊或者迂迴脫離敵人的追逐。」   「嗯,叫他用迂迴路線離開,越遠越好,沒有命令不准回到本隊會合,並通知他盡量地將敵人的右塔艦隊引離我方主力的位置,避免他們接戰。」區突通奮力地站起來說道:「這次會戰的勝敗就看這一動作了,時間,給我時間。」   通訊員馬上送出訊息,情況和氣氛越來越緊張。   「接戰時間,一小時又五十七分鐘……敵艦速度不變。」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區突通居然在室溫只是十八度的艦橋內流下滴滴的冷汗,他的心裡有一句話:「我終將在這戰爭的歷史上留名了。」   ※     ※     ※   另一方面瓦羅,強中將和小龍克里昂正被一首莫名其妙的老歌困惑著,心中納悶地問著自己道:「為何呢?這……首歌。」   小龍聽了一會兒這音樂說道:「我很熟悉的旋律,小時父親常哼著它,我記得這是我母親最喜歡的歌曲,但是……這有什麼意義呢?它又從何而來呢?」瓦羅中將搖頭說道:「這我也不知……電腦顯示並無異狀,一切正常。」   「報告中將,蘭開斯特准將說有要事報告,請示是否接通。」   「喔,先接上來吧。」瓦羅坐上指揮座後看著螢光幕上雙眼恍若失神的蘭開斯特,他是一副邋遢酒鬼的爛醉模樣,完全不像是一個意昂氣揚的軍人。   「喔,你就是瓦羅中將嗎?看樣子就知道你不是頂好拾奪的東西。」蘭開斯特張開醉醺醺地雙眼批評了瓦羅的外表後,頓了一下清清喉嚨又說道:「對不起,我只找小龍,其他人先到一旁涼快去。」   「准將,請你先尊重我肩上所掛的階級好嗎?」瓦羅中將寒臉說著。   「喔,對於已經快被廢掉的中將面言,我可不須要先強調有什麼階級和應有尊重,我找小龍說話……我說了,其他人先一邊涼快去,你難道沒有聽到嗎?」蘭開斯特那張臉越來越囂張地說著。   蘭開斯特說話的表情有點好笑,嚴肅的臉孔外、他的用辭遣字有著一股酸臭的古語味道。   「哼,你如果是奧特裡那豬玀的走狗那我也不須跟你多說什麼?」小龍克里昂在一旁悻悻然地說著。   「走狗,哈,我相信歷史以後會給我比這『走狗』二字更高的評價哩,你就是小龍?幸會,那本爵有禮了。」   「沒錯本人就是克里昂,有何貴事啊,酸臭的老先生。」   「喔,老先生。」蘭開斯特准將先愕住了一下,才張口笑道:「是,是,我是老頭子了,唉,我想帶來一個訊息就是『令尊殺龍上將已經被秘密處決了』,我認為英傑爾將掀起殘酷地政治風暴和大規模內戰哩,我只知道這些事而已。」   「什麼?你……說……」瓦羅中將雖說早已有心理準備,但是一聽到這消息也不禁有此一手足無措。   「咩,你休亂造謠言,不怕殺頭嗎?老先生。」克里昂卻眼爆精芒冷靜地問著,可是眼內卻閃爍著不明的恨意。   「哈,我如果怕殺頭……就不會來這裡了,小龍克里昂啊,我帶領的都是你父親的老部屬,我深知梅爾克將軍的魅力和聲望,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有沒有種為你父親復仇呢?』就如此而已,常言都道『虎父生犬子』、『蛟龍多產螻蛇』……是不是真的呢?看樣子,哈。」   蘭開斯特擺明是用低級的激將法,但是他為什麼這麼挑明的說呢?   克里昂眼睛又亮起一陣輝芒,隨後強自斂去轉為笑臉說道:「抱歉,老先生啊,目前尚未情況未明,我怎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呢?閣下若這樣就要我背叛英傑爾那您可是枉費苦心了,父親和我都忠於英傑爾,絕不敢有二心的……」   「喔,我相信啊,可是我敢說……我不信你會忠於尤靼二世啊,先不說這些事吧,再不信你問問你父親的屬下,他們可都相信這事實,難道你就不相信他們的眼睛嗎?」   「我不是不相信他們,只是……你出現的太過奇怪,而且……我怎知這不是你的陷阱呢?」   「哈,我……」   蘭開斯特正想再說,一陣電訊插進來。   「二位,請恕我插一下話好嘛。」突然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用著低沉的聲音出現在他們的對話中,說道:「你們在談論的事……已經可以讓你們被殺頭一百次了。」   「通訊頻率被破解!」通訊官大聲慘呼道:「他有我們的通訊密碼,這……是……不可能的啊。」   「你是誰?」眾人在一陣錯愕嘩然之時,小龍首先回過神來問道。   「我,喔,你就是小龍嗎?嗯,有梅爾克七分像哩,我嘛,以前叫『福丘』……或許已經沒人聽過吧,我現在是尤圖拉名叫『無名』的一位老人,垂暮之年能再見故人之子,唉,我可算真幸運了,亞利安,見一下小龍克里昂吧。」   亞利安絕美而英俊的臉孔笑著向所有人打招呼:「幸會,歡迎來到自由的尤圖拉,我叫亞利安,你們已經被我俘虜了。」   「上將軍真是你嘛,您怎麼有我們的通訊頻率呢?這……」瓦羅中將急忙地問道。   「哈,這說來話可長了,此處非說話的地方,我們無惡意,信任我的話,我們在前方一點的暗黑星雲中詳談,不用怕我的部隊,我們只有五百多艘輕航艦,不會構成你們的威脅。」   「天啊,將軍真是你啊。」蘭開斯特那張滿佈皺紋的老臉也激動地說道。   「嗯,你是……啊,是小伯斯,你怎麼如此這般呢?怎麼變得那般地蒼老頹喪呢?先見面再說吧,對了,忘了告訴你們,不要想攻擊我喔,這可是我和老梅爾克的約定,唉,當這首歌的曲子再度在你我的心底升起時……老朋友……我已經在天國安息,你這大笨蛋梅爾克啊,幹什麼用你的生命去挽救一個無法可救藥的老廢物呢?」   小龍克里昂訝異地點頭,但是他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他老是聽人說他父親和福丘是如何地互爭權利以致撕殺戰場,可是福丘的語氣卻如同他和父親是多年的好友,而且還有著深厚的情誼。   「對不起,我老人家失態了,那首歌是我和你父親在軍校中的合唱團一起創作的,但是也是那首歌,讓我們懷抱不同的理想而分離,它叫做『許久的回憶』吧。」   福丘感傷地說著,這又是一則更久遠的故事呢?   隨後三方的艦隊會合後進入一旁的黑暗星雲中,這場際遇又是帶來何種新局呢?   ※     ※     ※   時間在隙縫中經過……鳳凰星群會戰即將展開。   另一方面,已經得到「風凌渡」控制權的楊智人一行人,初步整合各隊的武力後,發覺兵力仍然少得可憐。   另外,滅神的艦隊在前波戰鬥中損失頗大,只剩下三百多艘的舊型船艦,於是在戰狐的提議下作了初次戰力的再分配,但是分配方式是以艦艇的平均數來重整,另外人員方面也開始首度做「水平」的配度。   縱合所有兵力後,他們有六千三百艘各型戰艦,其中以來自英傑爾俘獲和歸降的部分最多,有近四千艘,所以他們達成初步的配置如下:   1.魔虎艦群——主帥魔虎安德烈轄一千艘改裝戰艦,參謀為野山高輝,機艇隊總指揮為小虎泰格,總部暫駐惡鬼珠附近的補給站。   2.戰狐艦群——由戰狐佛圖烈擔任指揮,林·曲客多任參謀,主要是吉蘿芯所領的強生艦隊構成,另外將戰狐艦隊的大部份戰艦撥給原滅神的副首小劉補充他們的損失,留下小部份湊足總數也是一千艘改裝艦。   3.滅神艦群——由劉·隆利·季服擔任新指揮,由銀狐傑·尼斯古客任參謀,加上原佛圖烈和自楊智人艦隊撥過來的支援艦也是一千艘,是艦型最雜的一隊。   4.冥鳩艦群——由冥鳩任指揮,由二老將甘達·談傍庫和「曾將軍」共同擔任參謀和分艦隊指揮,總數也是一千艘,配有新俘獲最大型的英傑爾主力艦三百艘,戰力最佳。   5.風凌渡艦群——由原本楊智人的艦隊擔任,布萊德裡擔任參謀,暫名為風凌渡駐防艦隊,負責應付英傑爾政府。   其實尚有怨靈亞提克和福山二人的所率領的特別艦隊,亞提克原本帶了近二千艘戰艦準備回英傑爾本星配合強生的動作,但是出發不久後在中途被亞歷山大的天翼戰艇追到,雙方溝通後他便只帶了原屬於自己的「超航艦」回去,自此行蹤成謎,轉併入福山的艦隊支援風凌渡作防衛用,實際上由福山率領準備轉往另一個邊境星域「陶勒斯星系」前進,動向也是不明。   福山這別動隊就有二千三百艘戰艦,選定冥鳩的副手「沃夫·顏索科蘭」為艦隊領軍,因為福山的艦戰運作能力自認明顯不足,在安全保險和充分運用的雙重考量下,由魔虎選了「沃夫」當福山的參謀,這讓林·曲客多嘀嘀咕咕地好一陣子,他心下原本是希望銀狐能夠去這位置的。   在初步編組完軍力後,福山便準備率艦隊出發往「陶勒斯」星系,臨行前林·曲客多叮嚀他說道:「我們最主要是要建立起英傑爾內部的分裂勢力,好分擔以後風凌渡可能承受的壓力,但是如果情況真得不允許……也就是說英傑爾的動亂很快就被平靜,那一動不如一靜,我現在真希望約翰這傢伙能把英傑爾攪得越亂越好呢?這不合我這人道主義者的良心哩,唉。」   「我會盡力而為……對了,如果情勢可以……我想成立『地方自治政府』以凝聚地方的力量,你認為可行嗎?」福山頓了一會兒又笑道:「我在陶勒斯還有一點點的影響力。」   「哈,這也是我考慮的目的之一,不過……這要等尼魯行星的情勢再決定,目前不宜操之過急……太急了,反而會造成反效果,這個嘛,這個嗎?唉,我要說什麼呢?突然忘記了,這……」   林·曲客多無神地望向空港,眼睛半瞇著,似乎捉到一絲策略上靈感,可是他又補捉不到真正的影像,右手捉捉自己的頭髮,又搔騷自己的鼻子,這時他才發覺他一捉之下居然掉了許多的頭髮,他呻吟道:「用心最是傷神,落發早知是智窮啊,這可怎麼辦呢?」   「掉發是正常的現象哩,你別多慮了,我還比你更嚴重呢?」福山安慰地說道。   「可不是嗎?但是在正常中彷彿有著一絲的『異常』存在,當我們將一切都視為正常時,異常的影響力正在逐步地擴展啊,這真傷腦筋哩,我到底要說什麼呢?唉。」   福山心下笑著:「那壺不開提那壺呢?這小子八成……」卻接著說道:「是啊,但是我們總不能把異常的部分當做正常啊。」   「啊哈,我想到了,您說得對,可是那有何不可呢?先生您的想法倒是讓我產生新的點子,哈,『以逆為正』……跌破天下專家的眼鏡啊,哈,我們要先一步穩定英傑爾改朝換代後的政局。」   福山奇怪地看著他,心下有些懷疑:「他不是要越亂越好嗎?這可……」   笑聲長揚著,到底林·曲客多又想到了什麼關鍵點呢?   「啊呀,我怎麼都想不起這故事呢?哈,我終於可以捉到一點點喘息的空間了。」   林·曲客多想到的喘息的空間是什麼呢?   計劃似乎又變了,一朵烏雲正飄過每個人的心頭呢?         第六十三章 影子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9)   思緒蟾是在冷寂的星空中思索著,或許是注定該走上這條不知的旅途……宇宙中的浮塵和遊子們,總是冀望著遠方會有不一樣的未來,但是我們忽略了有著許多不被人類控制的地方,即使是銀河系中最陰暗的角落都存在著這些未知的力量……   《遊子語——孤獨的相法》   笑聲翻揚在要塞的空港上,不被明白的事還很多,可是就在不被明知的領域中,寫著篇篇疑問。   這時要塞空港的控制室內只剩下福山和林·曲客多二人面對著寂冷的星空發呆,其他人都在初步取得共識後已經陸續上艦離去,首先離開要塞的是魔虎這一艦隊,他擔心芝玫公主和明藝香她們的下落,談妥後便匆匆離開,似乎仍舊對著未來抱著希望。   其他人也都不想在上面停留太久,生怕會發出難以意料的事情,大部分都滿意地帶著新分配的戰艦和物資後匆忙且散亂地離去,他們仍然不想太過驚動英傑爾政府,都偽裝成移民的艦艇脫出要塞的範圍。   林·曲客多望著已經顯得冷清的空港笑了笑,問著忙一一和其他人喊離道別的小神狐說道:「小狐,可否給我尼魯星的附近的空域圖,麻煩你,謝謝。」說罷,小神狐就把星圖拉出,他指著「風凌渡」前西北北方大約四十三光年處約一千七百光秒左右寬幅的尼魯星域說道:「我們完成整編後,主力會先退到惡鬼珠去等候進一步的消息,畢竟要完全控制「風凌渡」周邊,以我們的力量仍嫌不足,再則光榮星有傳來更令人擔憂的消息指出……人馬聯邦的軍力正在尤圖拉的邊境上集結,我想最快倒霉的應該是『尤圖拉』這不怎麼配合統一步調的民主政府,所以目前我們也不宜做太過份出風頭的演出,可是在這時間點上我們又顯得非常窘迫,我怕再遲些英傑爾說不定會淪為人馬聯邦的一個行省星系,那問題可就變得直加不妙,不過……換句話說……就算我們有把握一舉拿下『英傑爾』,我們也得直接面對一股更強大的軍事侵略壓力,所以……福山先生,我的想法中……『陶勒斯』星系擁有英傑爾王國中第二大的造艦廠和豐富的戰略性工業資源,這是我們所迫切須要的東西,我想你應該懂得我說這資源的意思,是人和技術的資源。」   福山點頭說道:「那你希望我奪得那地方後如何配合呢?」   「不,我的意思不是奪得而是和平的控制它,想要用武力得到那星域雖說簡單,可是不是我們目前可以分心的事,就算可以得到也沒足夠的力量守住它,倒不如先不要去動它,讓它自己掉進我們的口袋裡來……所以我希望您在盡可能的情況下把造艦的設備和技術人力給拉攏過來,為了配合這目地達成,我們必須強化對英傑爾諸邊境星系的分化行動。而且我相信在『尤靼二世』身亡後,英傑爾會迅速分裂並且爆發大規模的內戰,而我們也將在邊境上展開一連串的計劃,催化一個新局勢產生,假若約翰順利得勢……他勢必先穩定內部,再圖逐漸平復周圍的精華星域……再來才是擁有重工業資源的陶勒斯星城和人力資源豐沛的其他各星系,最後是戰略地位重要,而紛爭不已的尼魯星系,我鑒於此點……我預計會在尼魯星系製造一個三方性的衝突點,希望吸引約翰、伊斯蘭特王國和尤圖拉這笨蛋似的民主政府間,三方面的邊境爭端。而先生則利用這機會努力的生產和籌集艦用物資,我等會兒讓小狐傳給你一些資料以利未來形勢的須要,另外……這段時間我們盡量用『天翼戰機』擔任彼此間的聯絡工具,一出要塞後我們便不再用現有的通訊技術連絡,盡量保持雙方無關的靜默,當然風凌渡表面上還是英傑爾政府的轄地,若發生危險我希望您以生命為重,不要作無意義的爭鬥。」林·曲客多一口氣說完後,大大地歎了一口氣,神情顯得有點疲憊,眼神已經沒有一絲的光彩。   「冥鳩艦隊離開了。」小神狐的聲音傳來道:「父親,有最新情況……您要聽嗎!」   「不要叫我父親,這實在……怪難聽的,喔,何事?」   「約翰的龍蛟艦隊在克魯亞星域和英傑爾軍的『第七艦隊』對峙,發生零星的交火,不過二方面都很節制,似乎再等待什麼事發生。」   「嗯,雙方開火,但是……為何沒有結果呢?」林·曲客多歪著頭問著。   「目前還沒有確定的消息傅來,可是我在通訊的監管上不斷有一些特殊的密碼出現,應該不是現時英傑爾的軍用密碼,我問了雷朋那臭蟲,他說……那是高級商用密頻,屬於『施努律』這跨星系的大集團所獨有,它們由一種古老的語言和複製的機器指令合成,我必須花點時間才能解開它。」   林·曲客多沉思了一下點頭後,開口對福山說道:「請福山和沃夫·顏索科蘭二位先行離開,記住重要的一點,我們真正想要得到的不是土地,而是一股支持的力量和有用的物資,沒有必要以卵擊石,當然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武力去對抗的話那情況就會不一樣,其他的事完全看福山先生您自己的意思,盡量不要引起多餘而不必要的戰火,我們沒有本錢損失任何一艘戰艦哩。」   福山點點頭表示知道後說道:「那我先走了,請。」說著轉身離去,心道:「又是一個標準的非戰派縮頭烏龜。」   「叫艾費薩斯他來一趟。」   小狐應了聲是後,聲音便離開控制室。   背後一陣腳步聲傳來,林·曲客多轉身一看竟是要塞艦隊司令楊智人少將,他的臉色並不太好看,林·曲客多心裡有數,對於這種重視土地和歷史感情的軍方頑固派份子來說,說服他會比說服自己去上妓院來得不容易,林·曲客多正準備說話時,質疑地聲音轟進他的耳朵裡。   「你想把尼魯人民當炮灰一樣的犧牲嗎?偉大的神狐先生,請你說清楚點。」楊智人很不客氣而且帶著深厚的敵意問道。   林·曲客多心裡一陣氣苦,忍下被冤枉而待發作的脾氣說道:「不,我想您大概誤會了我真正的意思了,唉,我承認自己有時候為了讓敵人入局,不得不犧牲自己人,可是……」腦海中還在迴旋著怎樣說服他時,又被楊智人搶白不客氣的質問。   「喔,可是?」林先生,我想不論在人馬座或獵戶座,你、我都是屬於同一『亞裔單種姓』的人類種族後裔,我們的血緣可謂非常接近,尼魯星上有百分之七十的人口都是跟我們一樣,祖先都是來自相同的血統,有著古老的光榮文化,所以我不會讓他們當作犧牲品,這點我希望你能夠很清楚而且很明白我心裡的想法。」   面對這種不客氣的質問,林·曲客多的脾氣再也忍不住往上衝,加大嗓門反問著楊智人說道:「楊少將,這我知道,也非常明瞭,並不因為我們出生的地方不同,或者星籍相異就會數典忘祖,我明白我祖先的事可能比你所知的還多上數倍,因為那就是人類的歷史,不過在回答這問題前,我想請你先自己想一下,你所謂的『我不讓他們當犧牲品……』,難道他們就不會被犧牲嗎?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反思問題,從歷史來看……不論現在或過去的記載,當『尼魯帝國』雄跨三個獵戶次星系時,在四周都是敵人的情況下成立,尼魯星系上的人民早就變成鐵定會被犧牲的一群悲慘的人民,它由繁盛時的十三顆可住星,一百七十多億的人口,在一場百年戰爭後變成不滿三百萬人的荒涼廢星,今天再由三處殖民地星,十六億人變成只剩下擁有一顆行星二千七百多萬人,請問是因為什麼原因使它變成一顆不幸而且荒涼的星球?統治它的人是誰?治理其上的人又是誰?帶給它不幸的又是誰呢?楊少將,你自己說呢?」   「這點我承認,但是『它』地處兵家必爭之地,但這怪不得其上的人民,更怪不得它的統治者,歷任的統治者都是不孚眾望的賢君,並沒有重大的過失,也非昏庸之輩。」   「喔,『賢君』?這我可不敢苟同,其實位置只是一個不太重要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是『執政者的錯誤意念……』所造成一連串的悲哀,楊少將,你仔細回憶一下,當英傑爾王國成立時,您賢明的先輩們為了面子問題和伊斯蘭特王國一爭長短,聯合英傑爾軍大舉侵略伊斯蘭特王國意圖奪回數十年前被分割的星系,誰人最後兵敗飲恨呢?更在隨後喪失了多數的殖民星系,再則又是一個好天才的『賢君』出現,在依附英傑爾王后,卻因不滿被矮化成地方政府,便不自量力地想以卵擊石,發動陰謀又告失敗,接著被削弱成只剩一個小行星的地方政府,在浪費了巨大的財力和人力後,你的先人不得不採取卑躬屈膝的作法維持尼魯王室的生存,而你……少將,你就是屈辱下的不幸產物吧,一個質押在中央政府的地方王子,哈,這多可悲啊,所以一開始你便和『尤靼一世』合作,推翻了昏庸殘暴的前英傑爾王國政府,可是想不到英明的尤靼一世,居然會被他莫名其妙的自咎折磨至『萎靡不振』,無心政事,以至無法完成對你的承諾,無形之下打亂了你的如意算盤,再加上尤靼二世弄權玩法,不承認你法定地位,強派行星總督駐守尼魯行星,你的希望更被打入深淵當中……」   「住口,可是這段歷史和你的計劃完成無關,我自有我的打算,錯誤由我自己一人承擔。」楊智人擰起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是啊,那和我無關,這也和我的計劃無關,但是尼魯人民的苦難都是由他們用生命所支持的賢明統治者所帶來的災厄,原本希望卻變成徹底失望,原本的願景卻淪為無法脫出的夢魘,這些絕望的原因無它,是你們這些統治者太短視所至,毫無成略的規劃和漠視事實的必然性。」   「你……你是說……我的父祖都是短視近利之人嗎?你……」楊智人氣得面紅耳赤,但是聲音仍然盡力想維持理性的態度,雙手的拳頭已經擰了起來,舉到腰際。   「沒錯,看起來您的父祖輩都是尼魯人民的『仁慈且英明的領袖』,除親民愛民之外,很容易被一此不苦痛所感動,甚至痛哭流涕,但是說實在的……這正是缺點所在……」林·曲客多搖頭又道:「激情是缺乏理智的表徵,容易受感動便更易受到刻意的蒙騙,楊將軍,恕我說一句難聽話『你並不真正在愛你的人民……』不管你中不中意聽,我就是這句話。」   楊智人張著嘴巴,仍然不怎麼相信這句話,揮著拳頭,轉身往後打去後,怒道:「我不承認,至少我不會把人民捲入戰爭中,讓他們血流成河,喪失生命,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哈,說得好,那你就認為我會願意將所有人都捲入戰爭中嗎?老實說我痛恨戰爭,可是我非得面對它,不希望『它』發生,可是……難道戰爭自己就不來臨嗎?小狐,給我詳細的星域圖。」   一直在旁邊的小狐馬上把資料放在螢光幕上。   「尼魯星域現在大部分在尤圖拉的手中,但是隨著伊斯蘭特在塔客干星域的挫敗,亟需用武力扳回一成面子,所以在軍力和情勢的雙重考量下,會避開難纏的『塔客干』星域,轉圖有豐富資源和情勢不安的尤圖拉南部的『尼魯星系』,這也是我預想中最理想的情況發生,因為英傑爾也在那裡下了不少功夫,所以你的名氣和地位應該有用處,再加上尤圖拉近來內部極端不穩,政經措施屢出差錯下,軍事上先後被人馬聯邦和英傑爾王國挫敗不說,內政上被大財團所控制,隱藏著更大的社經危機,所以我猜他們不久便會陷入混亂,並且無暇顧及這塊半自治狀態的肥肉,而剛巧英傑爾此時也因為內戰爆發,情況也不安穩所以無法兼顧這地方,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伊斯蘭特王想一舉囊括原有的尼魯星系,必先扶植親伊斯蘭特王國的傀儡政權作為打手,這絕對是必要而且合效益的手段,與其讓其他人亂七八糟的來搞亂尼魯星域,倒不如真有人來好好地領導尼魯星系去投靠伊斯蘭特王國,一則保護其上的人民免受二方戰火的交互洗禮,二則可利用伊斯蘭特的軍力抗衡英傑爾軍的大部份壓力,只要我們策略上應用得宜互補得當,說不定我們可在二方勢力的夾縫中求得生存的空間,並且延緩風凌渡成為主戰場的時間,雖然這裡成為戰場是早晚的事,不過我們希望能有更充裕的時間可以做最有效的佈置。」林·曲客多說完後,看著楊智人的臉,他松臉笑道:「我知道我的理由很歪很不合理,不過你只要想到『不要讓人民經歷二場戰爭的浩劫……』所有的淚水和汗血都是值得的,況且……我們也不是都立於被動的地位,就怕……我們的力量撐不久而已,其實我是想為我們求得活路啊,如果我們被逼而匆促地投向未知的星域,那……我們活著的機會會像電影『末日之劫』上電腦所記載的情況『最後一天……我靜默地看著最後一個人類因為孤獨而選擇自己死去……雖然我同情他,可是……我沒有勇氣去阻止他,因為如果我是人我也受不了這般絕望而孤寂的生命。』」   林·曲客多說到此段的時候,雙眼中恍若看到了人類的未來,臉色潮紅,像是喝了烈酒一般,腳步有點站不穩。   楊智人卻冷冷地看著他,臉色在他的思慮下淨了下來,最後輕歎一聲後問道:「那是就說……你認為我們的未來是很不妙的嘍,那你沒有想過用魔虎來取代英傑爾的地位嗎?那勝算應該很大。」   「唉,我何止不看好,說不定我們只有人類歷史上記載的一段『不自量力的小丑魚……』那樣地一段笑話而已,所以我們能夠做的是就是『盡可能地爭取時間』這動作而已……十年,二十年,甚至二年都好,每多一份時間,我們的希望就多那麼幾公分,唉,現在說這些似乎有點不切實際,目前就等福山先生能順利的控制陶勒斯星域後,應該會有比較明瞭的情況出現,至於魔虎這方面嗎?說穿了大家只是看著一塊虛構的大餅在心中飄蕩而已,以目前來說他的復國之路還遙遙無期呢?但是這話我可不能說白,說白了這好不容易建立的聲勢都散了,那我們的處境會更危險。」   楊智人看著螢光幕點頭說道:「說的也是,我也被這大餅騙了哩,好吧,那我該如何配合呢?或許你已經有計劃了吧。」   「這倒不急,那要等英傑爾真正發生內部變亂後再說,我挺擔心這動亂太容易被平息呢?不過我聽小狐說亞提克好像要強生去幹殺頭的大事,我不大清楚是什麼香艷勾當,聽說是去救一個人,這等子的事實在太……唉。」   楊智人笑道:「太胡鬧了吧,這事我知道,它指的是去救亞提克的小妹這檔子的事。」   「喔,那可真……唉,我現在真希望強生有神奇之手可以把英傑爾搞垮呢?那……一切都會簡單且容易的多了。」   「嗯,……希望吧,可是我仍然希望『如果沒有希望就不要給不相干的人帶來苦難……』那才好。」   「唉,苦難都是無法避免的,這我也沒有辦法,如果不有所作為那我們只有當一輩子的海盜算了,下代自有下代的英雄出現,可是我們又不能那麼短視,現在不動或許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楊智人靜默著想著接下來的局勢,林·曲客多也不再逼他,二人閉口不語。   沉默了一下子,小狐細聲道:「父親,艾費薩斯他已經回來在外面等很久了。」它好不容易速到這機會插入說話。   「喔,這事我倒忘了,楊將軍,尼魯的成敗關乎著我們的未來,能否拉住伊斯蘭特王國那一絲的助力也在你的一念之間,要自由總是須要付出代價,人類從遙遠的太陽系到了人馬座上生存,經過了幾千年後好不容易又拓展到這裡,我的希望是延伸這股力量直到銀河某處,讓人類成為真正主宰宇宙的生物,不只是為了我們自己,而且也是為了千千萬萬代的後世子孫,好了,我言盡於此,您考慮一下吧。」林·曲客多說罷,用隨隨便便的態度行了一個舉手禮轉身出去,腳步卻有點沉重和顛簸。   艾費薩斯見了他這般累,笑問道:「老師,何事找我呢?咦?您臉色不好哩。」他大概經由小狐的告知,知道二人在控制室內爭論著。   「喔,當然是有重大的任務,你帶二艘戰翼艇去觀戰,注意雙方戰況的發展,並且隨時注意有無異常的通訓或電磁情況,說不定我們可以藉機逮住在背後『作鬼者』呢?」   「好,那我帶『包拉斯』和『男人婆維琪』去玩玩。」   「嗯,那可得小心一點。」林·曲客多說完後,就神情萎頓地拖著腳步離去。   或許我們會奇怪他為何沒有跟著魔虎安德烈和佛圖烈的小艇離開,原因無它就因為他被吉蘿芯狠狠地凶了一頓,說什麼「我不想跟那自以為是的爛酒鬼在同一隊……」這事倒讓亞歷山大私下高興了好久。   在戰狐的艦群離開前佛圖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的大聖人,自己多加油吧,女人心恰如流星,看的到卻捉不住哩。」   銀狐在旁皺著臉笑道:「這種情況,會不會你又表錯情呢?或是說錯話呢?」林·曲客多一律用苦笑和搖頭來回答這些問題。   於是又有好事者編了一部「銀河笑話羅曼史」來敘述這個理由,其中一個原因讓吉蘿芯看了哭笑不得,並且日後在「武神號」上一次偶然的相遇,她質問他道:「你可真會為自己找台階下呢?」弄得林曲客多不知所措,茫然地看著她。   她說得那理由就是「吉蘿芯欲求太甚,於是休了神狐這沒用的東西,因為他光只會動嘴皮子和腦袋,其他的就……」,罵完林·曲客多後,吉蘿芯跺腳離開哭道:「都是你不好,這下子我怎麼……臭酒鬼。」   林·曲客多搖著醉酒的頭,回的倒是頭頭是道,說:「小姐你都沒試過……怎能輕易地相信這此一傳言呢?」   那結果是……「啪,」的一聲,他自己怎麼回到床上的過程自己都不知道了……這是一段日後的小插曲。   另外一方面虞夫上校重新坐上了代理要塞指揮官的位置,不過今天他可以悠閒地坐在座位上,因為所有的幕僚都換成比較有能力的軍官擔任,當然來自海盜中的人才也不少,像「提休施·阿茲提克」膺任要塞作戰官,光是他雄渾的吼聲震盪著每個人的耳膜,就讓人覺得這要塞固若金湯和是一個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   況且所有的管制回路都有小狐時時刻刻地不眠不休地看守著,也不會發生真正的差錯。   加之內部安頓好以後,要塞中便沒有人會去懷念那腐敗的英傑爾政府,因為它老是派一些亂七八糟的軍官來擔任指揮,大家反倒希望就這麼下去,生命也比較有保障。   虞夫心裡想著:「似乎命運在自己的手上了,可是……這日子會不會太過美好太……順遂呢?」   這難怪雷朋說他是個「閒不下來的老頭子,」用力地消遣著他。   「福山上校確定出港,目標往陶勒斯星系。」管制官說道。   「放行,解除武器管制。」虞夫點頭後,武器管制官發聲下令。   「上校。」上尉雷朋自情報官的位置上發聲道:「需不需要先發電文呢?」   「也好,先知會本星和陶勒斯行星政府,免得誤會福山是入侵者。」   虞夫看著剛剛會合由亞提克少將讓出的艦隊躍入亞空間時,福山的艦隊總數已經增加為二千七百艘戰艦,成為海盜勢力中最大的一群艦隊。   「楊少將請求離開要塞。」   「喔,他終將要走了,這要塞是困不住他的。」虞夫心裡想著:「大鵬終於要飛天而去,而我這隻老驥呢?可否再度馳騁千里呢?」   「上校,要塞就麻煩你了,一切的動作都在小狐的掩護之下想必不會出問題,如果約翰有所要求,盡量敷衍他,我去做我應該做的事。」   「少將,這您放心吧,我這老人現在也是信心滿滿呢?您自己多保重了。」   「哈,保重,這句話說的好上出這要塞,我就有不再回來的打算哩,希望還有見面的機會,我會懷念和你共事的日子哩。」楊智人說著一面敬禮道。   「學長,雷朋在這裡祝福您呢?馬到功成。」   「哈,謝了,你快點娶老婆吧,學弟,哈。」   楊艦隊在他的笑聲中緩緩地開出要塞,小狐在他的座艦的電腦上放了一個「錦囊」神秘兮兮地說道:「到尼魯星時才能打開,很有用處的……這是父親的壓箱寶喔,很奸詐的……我現在都有點怕我父親的奸謀哩。」   楊智人笑著搖頭說道:「你啊,不要學你父親的壞習慣,總是會讓人心甘情願的去送死哩。」   「那有啊,我不像我那沒用的父親呢?不過我可偷偷地告訴你喔,我父親失戀了,嘻,真有趣。」   布萊德裡在一旁笑說道:「你少說笑了,那不叫失戀,那叫惺惺作態,故虛作假……日後你會明白。」   「咦,你說得怎麼跟那臭蟲一模一樣?這我可不大明白?」   「臭蟲?你說得是誰呢?」布萊德裡好奇地問道。   「雷朋啊,他被我關了二天都沒有洗澡呢?他身上噴的低級香水就變臭了,所以我稱他臭蟲,嘻。」   楊智人笑了出來道:「好啦,別玩了,自己保重。」   一行艦隊離開了提斯多要塞,原本熱鬧滾滾的地方,變得冷冷清清。   另外林·曲客多在他的房間裡幾乎睡死,夢中他看到他的父親正板起臉孔教訓著他道:「該死的兔崽子,專門教人去幹壞事,怎麼自己不去幹呢?」   母親在旁邊溫柔地說道:「孩子,你自己要先放開自己啊,老是悶著會悶出病呢?」   他正想張嘴回答,一聲「碰!」的一大響聲驚醒了他,亞歷山大敲門道:「老師,最新消息,大事不好了,第七艦隊被約翰全吃了,現在約翰已經有一萬多艘戰艦,正趕往塔拜爾星系,準備面對第八艦隊。」   林!曲客多醒過來搔頭說道:「喔,那艾費薩斯他們呢?他們去了多久了,怎麼還沒回來。」   「老師您睡快一天了,我沒見過那麼會睡的人呢?男人婆她早已經回來了呢?小艾他說想繼續跟下去,對了,男人婆帶回來一段消息喔,她說請老師去聽聽,小狐已經解出來了,可是我們就是都聽不懂哩,老先生也捉不到頭緒。」   「嗯,我洗把臉就去,對了通知小狐,我想要第八艦隊的資料,詳細一點的資料,你先準備準備。」   亞歷山大答應後,林·曲客多便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一個腳軟,頭撞在金屬桌子上,人就暈了過去,血液逐漸地流了滿地。   隔了快半小時,小狐才犯令偷偷地侵人房間內。   「父親,您……啊,醫生……快來啊。」   小狐驚慌地叫著,警報聲響起,要塞中飄著許多不祥的氣氛……日後小神狐被母親重頭念到尾,念得他差點不敢出來。   「我怎麼知道呢?我又……不是醫生。」         第六十四章 記憶中的星虹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5)   「小卿琪,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接你。」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不。」   強生狠心地甩開了卿琪·貝瑞克的纖柔小手,腦中的嗅覺還回憶著前晚肢體纏綿後的香氣和她滴落自己胸前的溫暖淚滴,心下一片混亂……他著實不想也不願意離開這裡,可是在伊斯蘭特有個更讓他牽掛的人在那裡等著他,他不得不狠下心來選擇離開。   離開之時,那無邊際的湛藍天空中,剛好因為離子風吹拂而過,這邊境上不知名的小星球在大氣上形成稀有而幻麗的青紫極光,所以這一幕強生的印象特別深刻,他雖說多情,可是他卻將每一段感情都視為他的全部。   「尤其她那雙眼睛啊。」它幾乎已經成為強生他今生最大的夢魘之一,因為他沒有機會回去找她完成諾言,直到出亡幾年後才從其他海盜的口中得知她的消息,不過聽說她已經嫁人生子,那男子並且是『血鷹』這暴力反抗組織的頭目之一,聽到這消息他也只有歎息著說道:「祝福她能夠活得快樂幸福哩,但願我不會傷害她太重。……」其實這也是他一廂情願自我安慰的想法,一個弱女子怎能在紛亂的局勢中活得快樂幸福呢?不過強生這時也因案被通緝四下追殺中,著實不願再連累她和破壞她的家庭,所以便逐漸地淡忘了這事,而且染上了酗酒和夜夜歡愉的習慣。   「上將,你醒醒啊。」一聲輕柔的聲音喚著他。   「幹麼,別吵,我……」翻個身將眼睛閉的更緊。   此時的強生正在記憶中最要緊的關頭被喚醒,臉上還兀自掛著痛苦難了、傷痛欲絕的表情,這時候的他更需要女人來舒緩自己的心情,而他一向以這種借口來安慰自己,並且合理化自己縱慾的行為。   亞述在一旁輕聲喚道:「上將,上將,侯爵和夫人正等著你一齊用餐呢?」   強生勉強睜眼一看,原來是亞述這小子,噥咕了數句,勉強坐起身來。   「唉,小亞述,你真會挑時間叫醒我……我正和老情人在夢中幽會,剛到最緊要的關鍵時刻,你卻來打擾我……哎,我已經破天荒地有個把個月沒有碰過女人,這下子火氣正旺呢?看你怎麼賠我。」強生起床後伸伸懶腰,打了個大呵欠,甩甩頭用著和他的此刻心情完全不一樣的語調說著,又笑道:「小亞述,你在這裡也很好嘛?蠻風光的……對了,簡單說說你的遭遇吧,你怎會跑來這裡呢?」   亞述笑道:「自和您分離後……屬下因為您的關係密切而受到排擠,後來發生人事整肅,我拚命逃出來後,就在一處星域被夫人的父親所救,十幾年來都在這裡,生活蠻安逸的。」   「喔,你這小子倒是因禍得福呢,天天陪伴著大美人一齊工作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大樂事呢,但你看起來還是有點……有點……慾求不滿,嘻,這形容詞用的夠恰當了。」   「上將您愛說笑的習慣沒有變哩,屬下那能和風流倜儻的您相比呢?夫人吶,我連抬頭看她都不敢哩,那敢像您又摟又抱的,享盡艷福呢?對了,對於女人方面我自不敢望您項背……不過三分功夫倒是有的……」   「哈,你說得沒錯,摟著那漂亮的女人說實在的那感覺真得是很舒服,你啊,我看是越來越狗腿了,那麼懂得逢迎獻媚,唉,天天看著自己臉上的皺紋一直加深加長,我都好擔心我身旁的美女會一個一個離開我呢?算了,那個不好說呢?我問你……那叫希爾的女上尉是什麼來歷你清楚嗎?」   強生說著站起身來,整理自己的衣服。   亞述像以前一樣幫著強生將防護衣紮好後,用著奇怪地眼神看著他,搖頭笑道:「我勸上將不要想動她的腦筋,那希爾上尉她根本不是女人。」   「喔,難不成她是人妖嘍。」   「嘻,不是的,她……嗯,應該怎樣說呢?應該不是普通的女人吧,有機會您自己問問她吧,這事她自己最清楚,對了,吉蘿芯還好吧。」   「不怎麼好……唉,都怪我這作哥哥的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受苦了。」   「上將,您也不用太自責,這一切都是她的命運吧。」   強生正想回答這問題,外邊一陣踢踏的聲音響起,隨後「咧,」一聲電動門被打開,希爾上尉的冷冷的臉孔出現在他們面前,配合著冷酷的聲音,連看裡面一眼都不看便說道:「亞述先生,這到底怎麼回事?侯爵和夫人已經等了好久,那不要臉的……啊。」   她說了一半才看到強生用著笑臉對著她傻笑,那感覺可說是極端無禮,因為強生的眼光直盯著她的胸部看著,一副色中饞鬼的模樣,希爾上尉下意識的縮了自己的胸膛,嘴上的紅唇微動正要發聲叱責。   「上尉對不起,上將他剛剛睡醒,我也……」亞述心中大叫不妙,忙插嘴說道。   希爾上尉借勢閉嘴、轉身用著寒冷的聲音說道:「哼,還有時間睡,快一點吧,夫人等得不耐煩了。」   強生看著凹凸有致的身材,走上前去裂嘴笑了笑問道:「聽說上尉你不是普通的女人?這話是否真實呢?」   就在亞述感到事情不妙,可是他又不能插嘴的狀況下,他只有苦著臉拉了強生的腰帶,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但是強生臉上好玩的表情,對著亞述搖頭笑著。   「慘了。」亞述心裡這般地想著。   出奇地希爾上尉背著強生臉上閃過一陣臉紅,也不知是生氣還是害羞,轉頭狠狠地瞪了亞述一眼,也不回答這極度挑釁的問題就匆匆地離去,腳步踏得跟雷響一般大聲,顯示她的心裡憤怒已極。   「哈,真是辣的了得,光想想她那身材我就有點無法自抑的衝動,嘿,有個性、有氣質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樣,真想……」   「上將我還是勸您少花心思,她早已表明不會想要男人,唉,我可慘了,您這一鬧我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您一齊帶我走吧。」   「你放心吧,咦?看起來你是不是吃過一大碗的閉門羹了吧,亞述啊,以你的條件……應該不錯,怎麼這小姐很挑嘛,還是……她根本不喜歡男人這種充滿陽剛氣息的動物嗎?」   亞述笑著搖頭說道:「不是這原因,她說過『她有一個雙生的姐姐……』問題應該在這裡,實際的情況……」   強生心裡一震,腦海中浮起美莫拉的身影,心想:「該不會是那麼剛好吧,我怎麼沒聽美莫拉提過……她們長的那麼的像,這……」   「她說她如果找不到姐姐那她永遠不嫁人,如果找到姐姐的話,那她會將姐姐的丈夫當丈夫……這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了,其他人都沒有希望,除了她姐姐的丈夫外,奇怪,這年頭了怎還有人有這觀念呢?」亞述一面歎氣一面搖頭地說著。   「唉呀呀,凡事不會有絕對完全絕望的情況出現,你自己多加點油吧。」強生嘴巴這麼說著,心裡卻直叫糟糕起來,美莫拉可沒提過這事,自己也得小心一點,否則……   二人在說話間已經過了幾道長廊,來到一座雅致的小花園中,裡面沒有精緻昂貴的擺設,庭園用得也是普通的花草樹木,但是特殊的自然配色和擺設卻顯出了主人翁的巧妙心思,希望平淡和寧靜的思考邏輯。   「清心園」花園的入口處擺著一塊木製的匾額,下面可能是主人翁的名字,但是強生並沒有注意是誰的名字,因為除了女人而且是美女的名字外,男子的名字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因為男人一向是他私生活中的垃圾。   「強生先生,打擾您休息了,本爵非常抱歉哩。」菲力侯爵親切有禮的站起來問候著。   「那裡,我粗人一個,反而怠慢了主人的盛情呢?還真過意不去呢,哈。」   強生看著打扮得清麗脫俗的蘭吉雅夫人,身穿素色的長袍中間沒有一絲的花俏顏色,髮飾用幾朵剛摘的蘭花和枝幹做髻,臉上淡敷著細細的薄粉,手上戴著不知名小花編織成的花圈,勻稱的身材配上清麗秀逸的臉蛋,看得強生是心猿意馬,真恨不得馬上拜倒在她的裙下。但是他也發覺有二道凌利的眼光分別用不同的目的注視著他,一道是揉合了不明的恨意和酸味,另外一道確是充滿著老鷹般的陰鷙和噬人的凶焰。   先前一道就是希爾上尉,另外一道是菲力侯爵的小弟「維多利亞男爵」。   強生就座後先向他們笑了笑打了一下招呼,維多利亞男爵卻冷哼了一聲後轉頭便道:「姐,哥,我有要事……不陪你們了。」說著就馬上起身,也不理菲力侯爵的呼喚,迅速地起身,背影匆匆地就消失在所有人的眼裡。   「我這弟弟就是這般任性,唉,我也拿他沒法子。」蘭吉雅夫人無奈地說道。   維多利亞是蘭吉雅夫人的同父母弟弟,和菲力侯是同父不同母的兄弟,他有著削瘦和強健的軀體,不像他的哥哥那般斯文瘦弱,但是他不忿父親將爵位傳給大哥而不傳給自己,因為他自認他的能力是哥哥的千百倍,其實這不光是他自己認為如此,所有水焱星上的人民都是如此認為,可是沒有人因為這樣而希望維多利亞繼承爵位,除了依附他的人之外。   強生打量了一下情勢,最後笑說道:「無妨,只希望他不會害了我們的事就行了,他……沒有問題吧。」強生蠻不在乎說著,但是心下卻暗自擔心著,因為他感覺到維多利亞的敵意。   蘭吉雅夫人的臉色劇變,連忙用眼神示意希爾上尉追去,希爾點點頭後馬上追下去。   「真對不起,舍弟家教不好,讓先生見笑了。」菲力再度說了抱歉的話。   「喔,光是家教不好而已的話那還好,我怕的就是不敬長上的人,通常也是果斷殘忍的人啊,二位……算我話說多了,可以吃東西了吧,我肚子餓了。」強生笑著拿起刀叉,若無其事地扎上餐巾,向侍女多要了一杯紅酒時,還揩了那侍女的油,弄得那侍女面紅耳赤。   夫人笑了笑拍手後音樂響起,一盤盤的佳餚端上來,這些都是水焱星上的特產,和附近的平常東西。   大多是水產,有著名的「冰魚」和類似鮑魚的「天衣」這透明薄膜狀的東西,炸得味道是香甜脆嫩。   強生吃飯時卻非常專心都不怎麼說話,一頓飯吃了十來分鐘,強生便擦拭著嘴角的油漬,笑著道:「真飽哩!我必須馬上離開,你們的事我無法管了,謝謝。」   蘭吉雅夫人和菲力侯爵二人驚訝地看著強生,又看看亞述,但是他們也都想不到強生急著離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強生起身後,笑著打了個招呼,向亞述招手示意他隨自己走一段路,亞遠望向蘭古雅夫人,夫人點頭後亞述這才追上前去。   轉了幾個彎道,強生的速度快了起來。   亞述追上前去,確定沒有人後低聲問道:「上將,這到底怎麼回事?是否您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呢?」   「小亞述,你難道看不到立即而明顯的危險嗎?」強生一面說著一面越走越快,復道:「直接到空港,或許我還有機會扳回這等劣勢,希望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亞述早知強生對情勢的判斷力奇準,心下不敢有違,經過了一處哨所後馬上吩咐了衛兵先告知侯爵可能的情況,復問道:「其實我們早已注意維多利亞他很久了,但是夫人很寵她這幼弟,所以……我們也……哎,怎麼說呢?他是夫人的親小弟。」   「唉,縱寵溺愛帶來殺機啊,你仔細想想看……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餐桌上?如果不是夫人或侯爵洩露消息,那就表示這冰宮中滿佈著他的人馬啊,而且他明知我是強生卻故意裝作不認識,這分明表示他來赴宴只是確定我是不是強生而已,再者……由他的眼神我感覺到他不只對我有敵意……他對夫人和侯爵二人都有著深刻的怨懟……這令我很不好受,誰人忍心對這麼漂亮的姐姐有怨恨呢?」強生說著一面登上磁動車,亞述也跟著他上車,隨即拿起車上的電話下又了幾道命令。   「那……上將您認定夫人和我們有立即的危險嗎?我倒……」亞述交待完後問著強生。   「喔,這我可不確定,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處事方法和態度……凡事都要佔著上風,出不出手就掌握在我們的控制中,要死要活心裡也有個譜啊,況且自己有充分的時間作應變,要逃命也比較快。」   亞述不說半句話稍微點點頭,耳邊「嗜」,一聲,電話傳來。   「報告安全官,衛隊已經出動守住四周要點,可是冰宮的電力室好像出了問題,侯爵和夫人已經進入安全的地方躲避,秘書處已經派員察看……」   「報告,冰宮的對外聯絡交通全斷,外聯道路已經被封鎖,是我們的警戒部隊,怎麼回事呢?」   「報,市區警戒部隊有大部出動的跡象,都是維多利亞男爵的直屬部隊,兵力有一千多人,正往四方控制各處要點,二艘輕航艦已經升空,動向和意圖都不明,空港也在警備部隊的控制下。」   「市區發生爆炸,電力、通訊受損嚴重,溫室溫度正持續下降中,預計三分鐘後外面會降到零下七度,十分鐘後人類將無法在地表活動。」   「可惡,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有注意這事啊,怎會如此?」   一連串的事故和惡耗不斷傳來,弄得亞述心亂如麻。   「這渾蛋想毀了我們哩。」亞述奮力地丟下電話,這時他也東手無策,因為除了冰宮衛隊外,其他的武力都被維多利亞男爵所掌握,甚至是能夠外航出星球的輕航艦都是他所控制。   車子正剛經過宮門,強生便阻止車子繼續前進,問亞述道:「這地方應該有緊急的對外通道吧。」   亞述才記起侯爵寢宮中有維生設備和一條秘道,忙令車子轉頭。   再回到宮中時,溫度已經劇降至零度以下,宮殿內已經空無一人,原本的水池表面已經開始結冰,溫度居然下降的如此之快。   亞述找到了維生系統所在,它就是一間四十多坪的地下室,所有的宮廷人員都躲進去裡面,可是如果繼續降溫下去,這裡也待不久。   強生一進去這溫暖的房間便笑道:「唉,我可真是霉星啊,一到那裡災難就到那裡呢?」   蘭古雅夫人因為身子薄弱嘴唇已經被輕微凍傷,鮮紅的血漬還留在她的嘴上,伴著她痛苦懊惱的神色,亞述忙過去探視她的情況。   「我看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等到氧氣、糧食和飲水一用完,唉,我強生怎會坐死在這裡呢?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啊。」強生一面抱怨一面看著每個人的臉色,所以人都用責怪的眼神看著他,反倒是身為侯爵的菲力臉色平靜地坐在一旁。   「怎麼啊,我有欠你們錢嗎?」強生復走過去問菲力侯爵道:「侯爵大人,這裡有其他通道聯絡外面嗎?」   「冰宮是凝水化冰而成,全靠一組『輕水反應爐』運轉而維持地上的溫度,四周都是冰沒有其他的通道,哎,看來建造二百多年的冰宮要毀在我的手上了。」菲力侯爵輕聲沉穩的說著。   「喔,那表示這座冰宮應該不是你造的,那有無瞭解這地方的人呢?」   「我可沒有心思想那些東西,我愛好的是園藝,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親自種下的……這宮殿的設計者是盧易斯的祖父輩所監管的,或許他會知道吧。」   「嗯,那你倒很適合當國王呢,一個不管事的國王,這才是人民之福啊。」強生說著,隨即四處看看,不經意地問道:「那個盧易斯呢?唉,這裡有機艇就好了,或許我可以殺出去。」   亞述突然問道:「盧易斯,你在裡面嗎?侯爵請你過來一下。」   「在啊亞述,有什麼事呢?」一旁的角落有人回道。   「這裡是你祖先蓋的地方,你趕緊想看看……應該有逃生設備之類的物品沒有。」亞述問道。   盧易斯走了過來想了一下,抬頭望著天花板,他喃喃自語地說道:「我記得父親說過,這上面是……一個……一個……啊,我想到了,一個秘密。」   菲力侯爵問道:「秘密?你想到了什麼?」   「這天花板上面是有一部不知名的飛行器,是老侯爵的最心愛典藏品,但是時間那麼久了,我不知道能否開動。」盧易斯說著,便靠近牆壁拉開牆壁上的一幅墨畫,想不到後面是一排控制板,他迅速地上上下下撥動幾個樞紐,果然天花板開了一個小洞,眾人一聲歡呼。   強生笑道:「只要是能飛的東西,沒有什麼東東我不能飛的,我先上去試試看,我出去求援,你們先等等,等死了可別怨我。」   說著也不等菲力侯爵同意,一奮力就爬上天花板,只見那上面黑壓壓地一片,但是一絲鍍光金屬罩的反光仍然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的機體結構。   當強生觸摸到它時,裡面的電腦自己便開始啟動,引擎呼呼作響開始預備熱機。   「請飛行員著完裝備,本機三分鐘後熱機完成,天幕打開中……」   這電子合成的聲音一完,上頭的地面緩緩地向二旁張開,稀薄的陽光開始灑入機棚內,一股極冷的空氣馬上降下來。   強生迅速地穿上飛行戰鬥裝以後跳上座位,戴上頭盔,摸了控制手把後,心裡剛想到:「這怎麼飛呢?老古董吶,真傷腦筋,話說太滿了。」   「本機採用腦波先行控制器,請飛行員不用擔心操作問題,請下令起飛和設定目標即可,本機電腦的運算速度是人腦的三倍速,所以駕駛員必須先模擬好對戰想法,電腦會自動接收完成指令,並且去除掉非關戰鬥指令的意念。」   「這可真先進啊,有這麼好的東西,那我就不飛機艇了,我想去……小美她們……」   強生腦海剛想起山口美智子她們停泊戰艦的地方,那戰機一震一股熱流馬上向四周噴出,帶著他緩緩地升起,並且說道:「戰鬥武器全待命,目標『g14,w22』,座標和目標再次確定,出發,飛彈來襲中……請下戰術指令。」   戰機一陣搖晃後,接著馬上倏地騰空,等到強生反應過來時機身已經在冰宮上方數十公尺處,強生嚇得緊抓著類似操縱桿的把手,但是一出外面馬上有七、八枚飛彈早已經鎖住他進行攻擊,強生心叫:「吾命休矣。」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了幾個高難度的基本閃避動作,但是這是機艇無法作出的高G動作。   突然間戰機全力啟動,尾部和機翼下噴出五、六道火流,機身左搖右擺之下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了前三枚飛彈的攻擊,陡然間一個「大G力」的垂直爬升,居然在數秒間便衝破了水焱星的冰凝防罩來到大氣層外,其它飛彈因為追不到強生的飛行器,紛紛掉落地面。   這時強生心裡還在喊著:「我的媽呀,我的心臟都跑出來身體外面大叫了,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速度這麼超猛。」   「目標區有劇烈戰鬥,請先分辨敵我,請示攻擊與否。」   強生還在驚訝時電腦卻不斷地讀取他腦波的指數,戰機緊接著俯衝而下,吐出飛彈和閃避炮火,但是說也奇怪的是,看起來亂打一通的炮火,居然山口美智子的數艘艦艇都沒有它被攻擊到,反而是圍攻他們的地面部隊中的重武器和機艇紛紛爆炸起火,這鬼東西的火力也是超大的,殺得地面部隊哀鴻遍野,紛紛支持不住四散走避。   霹靂啪啦數分鐘後,維多利亞的軍隊已經敗退下陣,鷲勝鴛趁機領著三十幾艘的機艇自艦內反攻出來,馬上對剩下一百多艘的敵人機艇展開掃蕩。   「攻擊完成,本機火力已竭,請補充彈源。」   「降落,我要換機。」強生大叫著。   戰機緩緩地停下來並進入一艘戰艦中,山口美智子甜美的抱怨聲傳來道:「死強生大哥,害人家都擔心死了。」   強生忙道:「趕緊啟動戰艦跟我去救人哩,要罵……我等會兒讓你罵個夠,罵到床上去我都不反對。」他嘴巴胡說八道地說著跳上了一架機艇,搶在前方導引著戰艦出動。   山口美智子下令道:「美麗小鷹出發,機艇隊你們不要再玩了,回來保護戰艦吧。」   鷲勝鴛殺得正興起,再扣下了一發磁軌彈後,馬上招呼同伴回艦護航。   這一輪接戰,五十七比零,海盜們打得維多利亞軍抱頭鼠竄,潰不成軍。   強生急急地回到冰宮上空,發覺二艘輕型的巡邏艦已經發射十多顆飛彈,正往菲力侯爵一行人的方向砸下,他馬上指揮戰艦對那二艘航艦開火,美智子迅速地下令戰艦發射飛彈,擊毀二艘輕型艦,可是對地面攻擊的飛彈已經射出也沒法子阻撓它們。   「所有機艇下去地面對付飛彈,快,美智子,放下救生艇,我怕他們會凍死。」強生一馬當先地急降下去,瞄準了一顆快到達地面的飛彈,並且在它觸地前擊爆飛彈,另外有一顆飛彈已經對準了菲力侯爵躲藏的地方直直墜下,強生猛扣扳機……可是剛好這磁力槍發生要命的卡膛,而身上的火箭彈和微導飛彈都已經空空如也,他一咬牙便加足推進合撞了過去。   「強生大哥不要,你想找死啊,回來。」美智子急忙地喊道。   「碰!」飛彈被強生一撞撞偏了,往斜下方飛去,最後落入海中在冰層中引爆,可是強生的機艇也因失去動力,往地上摔下去。   眼看著就要撞上地面,突然竄出二艘機艇,自二旁用鐵網網住了他,可是因為下墜的力量太大,二艘機艇也跟著他跌了下去,掉往地上。   還好碰巧落在結滿薄冰的「鏡湖」。   「快派出救生艇。」美智子的聲音已經略微沙啞,她深怕強生就此掛了,這可是他們的一大損失哩,「小姐,沒事,我救上他們了。」過了不久鷲勝鴛傳來令人放心的消息。   「其他人也救出來了,小姐,要不要追擊敵人呢?」老將姬胡問道。   「可惡,此仇不報非小女子,姬老師,剩下的交給你吧。」   「遵命,那其他的戰艦跟我走。」姬胡一說完,四艘沒出動救援的戰艦帶著機艇攻往敵人的總部,但是敵人早已聞訊逃竄了,而主謀者也被捉住。   強生已經撞暈了頭知覺全失,由於機身破裂嚴重,逃生舶進了水,被救起時全身濕透,身上馬上被裹上厚厚地毛毯保暖,另外二名卻是女子二名是希爾上尉,一名有著和強生一樣的金髮,年紀約莫二十歲左右,她也就是血鷹的小首領之一「小卿琪·貝瑞克·奇戈」奇怪的名字。   鷲勝鴛救起她後,心裡喃喃自語地問道:「咦?她的生命磁場怎麼跟強生的那般地相似呢?這可有點問題喔。」   希爾在一旁發著抖,問道:「……有沒有怎樣?」   「小姐你問誰呢?喔,沒事,強生是出了名的九命怪貓,但是這貓個性不好。」鷲勝鴛笑著搖頭說道。   「怎麼不好?」   「你說愛倫腥的貓會好捉嗎?哈。」   希爾一陣臉紅,咬了一口道:「胡扯,誰要捉他啊。」   但是另外一位女子臉色出奇的白,照理說她那麼白的皮膚受凍後應該會紅通通的很好看,但是她的臉色卻如死屍般的蒼白,眼睛似乎可以噴出十丈多的怒火,直瞪著強生的臉頰看著,嘴唇已經咬得破皮出血。   要是強生醒著的話一定會問:「幹嘛,那麼恨我嗎?我不記得我有碰過你啊,就算有……你也不用這般恨我啊,到我的懷裡來吧。」可是強生現在正跟絕望的死神博鬥呢?可無暇想這等好事哩!         第六十五章 鬧劇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3)   另一方面在尤圖拉境內發生的鳳凰星群會戰,也在人為因素的逆流下悄悄地劃下一場鬧劇的終幕。   起因是尤圖拉軍的副司令「文當·強森」中將他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超級天才,他將半數的武力帶走前還一直認為敵人用得是隱藏實力欺騙敵人的舊把戲,而當他發現他的主要目標,也就是英傑爾軍愛德華·都特少將所率領的分艦隊,事實上只有二千多艘左右的戰艦時,他也不報告上面和再思考一下,便擅自下令那六千多艘的戰艦猛追那二千多艘敵艦,一直追到偏離了他和「貝利沙住流士」上將預定的折返點距離很遠時,總司令部的幕僚群才發現這事有點不大對勁,才急忙著喚回已經跑了老遠的文當·強森和他的六千多艘戰艦。   一道道的急電並無法喚回文當·強森的意念,最後總司令親自出馬。「回來,文當副司令,我命令你馬上折返,並依照作戰計劃行事。」貝利沙佐流士用著忿怒和焦急的心情,卻帶著平緩的語氣命令著文當·強森趕緊回到指定的地點,因為他也不敢得罪文當強森。   「報告總司令,敵人分隊只有二千多艘,我已經咬住它們,再一下子就可以解決他們,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回到指定地點,請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文當·強森在回復司令部的最後一道命令後便不再復電多說,下令借口通訊品質不良關掉所有的通聯器,拒絕再和總司令部聯絡,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後台很硬,打一開始就不理有上將階級的總司令官。   貝利沙佐流士是恨在心裡,口中卻不敢有所怨言,他咬著牙齒說道:「我們撐著,等副司令回轉吧。」   其實在潰滅之前他的心裡仍然對這戰鬥有必勝的把握,應該是一種盲目的自信吧,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的代表。   否則他怎麼能爬到這這麼高的位置呢?   「報告司令,敵人的前鋒和右翼雙雙隱入黑暗星雲中,動向不明,左翼暫時沒有威脅。」他的情報官報告著最新的情勢,復道:「敵人主力艦群數量已經估計出來,中央戰力有近一萬艘戰艦,但是目前的情況演變他們的行動似乎有點……有點遲鈍,似乎……」   這點更肯定了貝利沙佐流士的想法,他聽完報告後充滿自信地點頭道:「嗯,注意我方左翼部份的敵人,敵艦主力速度放緩,一定是要等待其他艦隊就定位後,再施以前、側夾擊的方式攻擊我們,嗯,我們可能雙面受敵喔。」   作戰官也發覺這有點不對勁,用電腦估算了彼此的戰力,發現敵人可以用來對付他們的艦艇有足足一萬六千艘左右,這幾乎是他們目前艦隊的二倍半,於是忙著建議道:「司令,我們最好擺出圓盾的防禦陣式,把伸出過長的塔身收回,否則一接戰……情況將會對我方極為不利,我怕我們撐不到副司令回來。」   這時連一個剛出道的小少尉都知道他們的局勢非常不妙,因為以六千艘對一萬六千艘的戰艦,除非敵人的將領都是超級大白癡,否則光用艦炮、飛彈在二邊對決,尤圖拉的艦隊便穩吃敗仗,只是沒有人敢提出這極煞風景的話題而已,因為他們的司令官一向以剛愎自用不聽諫言著稱,但他倒是標準的忠犬一條,很聽上級的命令。   作戰官報告完後靜待總司令的決定。   貝利沙佐流士想了想說道:「那倒不必,艦運官將塔尖稍微集結收回至適當的程度就可以了,維持目前的狀況,我相信敵艦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為。」他心裡仍舊很篤定地認為英傑爾艦隊的軍心渙散,已經完全沒有作戰力。   「司令,我們……」   「不用說了,這是我的命令。」貝利沙佐流士用嚴峻的語氣下了最後的意見和指令。   作戰官閉口不再說話,心裡卻是擁起一股寒意。   艦隊運作官確定命令後,馬上發令將在前方的艦群稍微收回約莫三光秒的距離,但是這種距離根本於事無補,作作樣子而已。   作戰官還想再提建議,但是被他的參事副官阻止下來,他的參事副官低聲說道:「作戰官您可不要阻止他上演『天方夜譚』這出大戲啊。」   「可是他是拿我們的生命在開玩笑啊。」   「……」參事官沉默以對,最後說道:「這應該是我們的命運吧,你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會兒聽得下您的勸說嗎?說不定您不是戰死……而是被奪職下獄獲罪而死呢?」   「不會吧,你……」作戰官想了想心覺說得也是,於是他用暗語通知了在前方的各艦隊列隊長放緩速度前進,並且私下不動聲色地慢慢地集中前部艦列的武力,但是這一切只是延遲他們的失敗的宿命晚一點發生而已。   如果依正常的作戰方規,他們應當先集中武力,再不濟也可用分散的陣列迎擊敵人,可是軍務部的總作戰部卻有一個天才要貝利沙佐流士用這種分離的雙塔陣列迎戰,這人以後會在詳述,因為尤圖拉大半就是毀在這一人手上。   當時間一再地延緩,本來早該接戰的二造,卻在越是小心之下,接戰的時間就越來越遲,直到有一方的先機已失,這戰事也決定勝負誰屬了。   不過戰爭雖然不是在一開始就輸掉,而是在未戰之前就已確定了勝敗之數了。   另一方面,英傑爾的前鋒艦隊指揮克拉克少將卻在尤圖拉軍意圖縮短塔身的同時,逮獲了最佳的進攻機會,在知會總部實際負責的作戰次官「區突通」上校後,他領著先鋒艦隊迅速地殺向正撤退集結的敵艦。   區突通在准許了克拉克少將的請求後,也通令全艦隊備戰,他再次問雷管官道:「尤圖拉他們另外一艦隊的動向呢?」   「報告次官,已經離我們雙方都有五百光秒左右,它直追著愛德華少將的艦隊而去,沒有反身追擊我們的意思,就算他們回轉……時間也在三小時後才能到達戰場。」   「很好,那時間夠我們擊敗這支孤塔了,通知愛德華少將,盡量拖住他們……如他們想轉身的話就尾隨攻擊,阻撓他們回防的時間。」區突通下了命令後嘴角笑了起來,復令道:「全艦隊最大戰速,準備進擊,指揮艦轉移至『都斯克號』艦上,神龍號和親衛艦留在原地監視戰況,非有必要不准驚動指揮官和總參謀長。」   他下完命令後將帥艦「神龍號」留下,獨自和幾艘護衛艦在空蕩蕩的虛空中飄著,上面的主人正享受著女體的芬芳和快樂,而區突通自己則帶著全部的戰艦投入炮火紛飛的戰場中,在轉移的路程中他心中歎道:「我這是為誰忙呢?自己嗎?還是……唉,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轉到都斯克號上的區突通命令發出……「所有艦列依雁行戰列前進……」,他並且通令各艦艦長:「見到敵艦就打,不用理會什麼戰術,但是盡量集中火力。」   各艦在接獲通令後都卯足了全勁開始追逐尤圖拉的艦隊群。   雙方越來越近,炮火也從零星的幾絲光束,變成一列一列的光刀,隨著越趨猛烈的戰火,生命就在瞬息間被蒸發、殘殺,在戰場中完全沒有人性可言。   高速飛彈以十分之七次光速的速度橫過暗黑的星空,如蜂群一般地追噬著戰艦,爆炸的強光在眼珠前形成絢芒,那是多好看的景象啊。   戰艦的護罩先被光束破壞,在能源未完全補充在表面的時候,「釩」所化成的液態金屬被高熱蒸發,在戰艦的周圍形成一團七彩的金屬光霧。   隨後飛彈帶著速度所蘊藏的能量,衝破艦艇外層結構,一公尺厚的鏟刨合金瞬間被刺穿,最後引發金屬蒸熔,溫度升高至攝氏四千度左右,戰艦在三秒鐘內變成一團燃燒的能量火球,所有的生命、物質都隨著能量的揮發化為宇宙中最原始的構成物。   雙方劇戰大約一個多小時後,由於雙方實力懸殊,英傑爾大軍已經完全追上並包圍著正緩慢撤離的尤圖拉軍,雷達上已經清楚的看見敵人的艦隊佈置,一萬多艘的艦艇紛亂地圍著一個殘破的半圓猛攻,一陣又一陣的炮火猛射,尤圖拉的艦列像玻璃一般一層層一塊塊地碎裂,畢竟他們在火力上差太多,這也是根本上的數量劣勢。   克拉克少將的前鋒軍首先遇上尤圖拉軍的前塔部艦隊,由於尤圖拉部隊匆促應敵和指揮撤退的方式亂無章法,留下不少的「散艦群」單獨地迎戰成群的英傑爾軍,不,應該說是他們是留下來吃炮火的犧牲品。   光束和飛彈一陣齊飛,分列長排的艦列幾乎是在同時間中彈中炮,雙方的軍力實在太過懸殊,甫一接戰尤圖拉軍馬上宣告失利,被克拉克少將連破四五個列艦群殺到了塔陣的中央,這自雙方接觸不到十分鐘尤圖拉便有一千多艘戰艦被擊毀,廢鐵般地懸蕩在虛無的太空中,火光和碎片虛懸在空中,撞上護罩還閃出陣陣的撞擊火光,恰如流星劃過星空。   貝利沙佐流士看著自己的艦隊居然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氣得七竅生煙破口大罵,忙下令其他在外的小艦隊迅速救援,但是敵人的炮早已經對準他們,通訊系統也因為干擾而盡失功用。   作戰官頹喪地說道:「司令,您要救他們就必須將全部的艦隊衝上去才管用,我們先擊退敵人的先頭艦隊後,再迅速撤離戰場另辟戰場。」   貝利沙佐流士卻罵道:「這個爛艦隊,怎麼這點炮火都無法抵抗,這艦隊需要我們去救嗎?啊,那是……」   突然螢光幕上出現點點的敵艦光點。   「敵艦隊主力突破前衛線已經全部衝向我們來了。」雷管官驚呼道。   「炮火接近,我們無法閃避了,電腦建議我們棄艦,時間十秒鐘……,快逃啊。」   貝利沙佐流士突然張大嘴巴,頹然地坐了下去,腦中一片空白,過了一會兒才嘶叫道:「快後退,叫文當副司令回來,快!」   隨著陣陣的火光出現,前方的護衛艦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變成一堆堆的火光,但是棄艦的警告聲不斷地響著。   「飛彈來襲,前方已經無艦隊庇護我們,我們完了,真的完了。」   「快,發射離子防護飛彈,機艇隊也出動攔截飛彈。」作戰官急忙下令。   就在命令下達的同時尤圖拉尚未發射一枚飛彈和一架機艇,克拉克少將已經擊潰了最後一道的護衛主力,將炮口對準了貝利沙佐流士的主艦群,一道道的光束自二十多光秒遠的虛空橫直而來。   尤圖拉主艦群在範圍一萬公里的範圍中亮起熾熱的火光。   此時克拉克少將在艦上自言自語的笑說著:「怎會這麼簡單就解決呢?開戰不到四小時啊,要不要給他們機會投降呢?」   區突通在螢光幕上笑道:「敵人已經喪失了鬥志,只要他們一退我們便收手,強追他們也無用,如果他們堅持尋死那我們也不便反對,不用叫他們投降,投降也只有死路一條,說不定還更屈辱呢?想逃就讓他們都走吧,我不是好殺者哩。」   克拉克少將點點頭問道:「次官你是個人道主義者喔,那敵人的另一主力如何解決呢?我是說要不要轉頭打他們。」   區突通正想回答,但是一道戰報傳過來道:「報,我方損失已經統計出來,總共損失七十八艘戰艦,傷創一千七百艘,敵艦損失三千六百多艘,重創二千四百多艘,電腦預計敵人已經無逆襲能力,剩下的敵艦正陸續逃離戰場。」   克拉克滿意地笑了笑,看著區突通道:「很不錯嘛,恭喜你了次官,您可是生平首次大戰就傳捷報哩。」   區突通也嘴角輕笑道:「唉,欺負一群白癡,那也沒有什麼成就可言,我希望至少打個三回合,想不到連一回合都不到,我們做最後掃蕩吧,開始調整艦列面對另一個大笨蛋。」   「遵命啊,次官大人。哈!」   「少來了,少將,看來你的肩頭上的星星又要增加一顆了。」   「希望如此,不過……算了,不胡扯了,那我先開動吧。」   「嗯,那我們到定點後再聯絡。」   雙方在斷訊後,接著加入戰場的五千多艘戰艦以泰山壓頂的態勢掃蕩剩下的尤圖拉艦隊,又經過半小時後,只剩下零星的戰艦在星空中燃燒著,發出著黯淡的青色微光。   區突通下令各艦簡單整補後,將艦隊轉向文當·強森的艦群,此時的文當正急著把他的艦隊帶上另一敗亡的路途呢?   文當·強森在接獲主將受襲後便急急地想趕回加入戰局,但是背後的愛德華少將像一群噬血的牛蠅不斷地追擊著他,令他不得不命令半數的艦隊回身防衛,可是等他一回身,愛德華便又機靈地逃之夭夭。   如此經過了二三次,不久便傳來「總司令陣亡」的惡耗,他於是下令暫緩前進,在航道上結成一個圓陣慢慢地向後撤退。   他雖說精於參謀作業,可是一點實戰的經驗都沒有,臨戰未免有點婆婆媽媽,兼且拖泥帶水。   但是實際上是膽小如鼠,處置失當,戰後被部下譏為小老鼠副司令是其來有自的原因,不過他這退縮卻替尤圖拉留下了有臨戰經驗的半個艦隊。   一聽到主力敗滅後,他看著一群面孔冷冷地幕僚,不知所措地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於是幕僚用著輕蔑的眼光建議他,反正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倒建議不如回轉「波慢之珠」再申請艦隊支援作戰來得穩當,他接受這保命的建議,於是下令沒有受損壞的戰艦用亞空間航行直接回到波慢之珠上,其他的受創無法作遠程移動的艦艇由一位資深的上校艦長「齊魯亞」帶領,結陣後也慢慢地朝同樣的目標回轉,下完命令後他拋下一千多艘的受損戰艦自己匆匆地逃命去了,這也是他被迫退役的原因之一。   而老上校齊魯亞卻巧妙地利用鳳凰星群的形勢躲過了英傑爾軍的不斷追擊,也於三天後回到波慢之珠,並且受命為亞利安聯合艦隊的少將副司令。   另外,此刻正當區突通想要下令追趕敗軍時,奧特裡卻駕著戰艦急急忙忙地趕至,飛鷹跋扈地接收了整個艦隊的控制權,他搖著醉意馬上下令全艦隊回轉英傑爾,愛德華·都特直接受命先回阿貝拉通道進駐,但是一直無法聯絡到蘭開斯特准將的部隊,奧特裡侯爵卻大嚷道:「不管他了,我們封王建功去也,哈!」   區突通想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奧特裡只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不用多問,國內已經發生大事了。」就不再多說什麼,匆匆地率艦隊回到阿貝拉通道,也不理會還在尤圖拉的小龍克里昂,並且利用在停艦補給召集艦長慶功的同時解除了所有殺龍部屬艦長的職務後全部加以拘禁,罪名是「意圖叛國」,艦長全都代之以自己的親信或者遭殺龍黜除的舊艦長,並馬上任命克拉克少將和區突通上校為阿貝拉要塞的正副司令,留下愛德華·都特少將的艦隊防守要塞,自己則領著一萬一千艘可用的戰艦火速趕回英傑爾本星星系。   區突通接獲命令後不發一語,但是他從奧特裡的神情彷彿知道好像又變天了,接著忙了許久他才猛然發現:「咦,蘭開斯特准將他呢?糟糕,都把他們遺忘在戰場上了。」於是就提出要出通道去尋找他。   愛德華·都特少將搖頭表示目前雙方情況不明,己方的軍力不足,出動艦隊的話反而會引發更大的戰爭,克拉克少將也極力反對艦隊出港,並且說道:「反正他們的艦長都是殺龍的部屬,說不定現在都變成小龍克里昂的叛亂艦隊了,那就讓尤圖拉他們去幫我們解決吧,這不用我們費心。」   區突通搖頭說道:「你們真認為殺龍會傻得反叛英傑爾嗎?你們認為……我可不這麼認為,唉,他只是功高震『小人』而已,而小人嘛,你們不用問我就知道是誰,大家心知肚明,我倒是希望……唉,不要越變越糟糕就好了。」   二人一齊點點頭,也不再說些什麼。   克拉克隨後解除了對殺龍艦隊人員的禁制,並且說道:「非你們負英傑爾……而是英傑爾負你們。」   區突通聽了暗自發笑,但是他也不說什麼,倒是愛德華少將馬上恢復了他們的職務,這時阿貝拉通道上只有三千多艘戰力較次的防衛艦。   鳳凰星群的會戰就這麼草草結束,說不上有什麼決定性的結果,但是卻也已經改變了獵戶星座往後的勢力分配,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   鬧劇的本身就帶有一些指標性的作用,因為許多狀況都以鬧劇開始,或者是以鬧劇結束。……更有人說:「上帝創造了人,但人卻創造了鬧劇,而鬧劇證明了聰明的白癡確實存在。」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故事的本身要素》   另一方面,蘭開斯特准將和小龍克里昂二人在黑暗星雲裡碰面,福丘笑著對二人道:「不該碰面的人我們都碰到了,還有誰沒有機會相遇呢?或者還有什麼事不會發生呢?」   蘭開斯特笑了笑,說道:「這世上很多事都很難去預料的,您說是嗎?對了福丘老師接下來呢?我是說我們總不能老待在這裡不出去吧。」   亞利安也點頭問道:「對啊,接下來呢?我們這樣的會面也不見得對我們有用,況且……我們所能掌握的力量太小,不足以掌握大局啊。」   蘭開斯特看著福丘,福丘卻笑看著小龍克里昂問道:「小龍,你的看法呢?你可是居於關鍵的地位喔。」   克里昂卻搖頭道:「我沒意見,不過……唉,我只擔心我父親的情況,我想確定一下消息的真假。」   「嗯,那表示有人必須要回去看看情況,蘭開斯特你馬上準備回去阿貝拉通道,我和亞利安先出去看看尤圖拉的最新情況,照這情況下去,應該是英傑爾軍勝率較多,貝利沙佐流士那老傢伙那懂得戰爭,光靠他那副……」   亞利安卻搖頭道:「那倒不用了,偵察艇已經送回最新的戰況,我方慘虧大敗而回,那固執的老頭也掛了……但是英傑爾軍卻挾勝而急轉回軍,似乎不想擴大戰果,反倒讓那豬頭文當·強森逃過一劫。」   福丘皺起臉,思考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應該是英傑爾內部出了大問題,小龍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情況,等蘭開斯特探聽明確的狀況後再做打算,亞利安,如果英傑爾本身真發生問題,那你就說動翡翠絲收留小龍他們成立一隻別動艦隊,或許我們可憑借他的字號重新奪回阿貝拉通道的控制權也說不定,奪回阿貝拉通道後英傑爾應該就沒有特出的將領可以再奪回它,那就只剩下和伊斯蘭特的戰爭了,唉,我該為誰煩惱呢?不管如何都是面對戰爭呢?或許更大的危機正等著我們呢?」   蘭開斯特說道:「我倒是有辦法混回阿貝拉通道,不過就需要小龍和他父親的部屬配合,來演一出苦肉雙簧記。」   小龍點頭笑道:「那沒問題,反正他們都是欲除我父子而後快,那我也不用顧念著對英傑爾的感情了,准將,你自己斟酌下命吧,他們會配合的……」   眾人商討一定,蘭開斯特准將大部分的戰艦交給小龍率領,自己只帶著三百多艘破舊的戰艦,還故意裝成因己方戰艦叛變被攻擊的模樣,並且扣押了艦上大部份的艦長和殺龍的舊部下,一行人沿著黑暗帶的邊緣,駕著顛簸著戰艦緩緩地轉回阿貝拉通道,並且發出:「小龍他鼓動舊殺龍的部下叛變,我部受損嚴重。」這電文先一步通知阿貝拉要塞的主管克拉克少將。   「奇怪,怎麼會如此呢?」眾人都想著這一件事。   「準備接應他們吧。」愛德華·都特少將說著。   「不,讓我們弄清楚狀況吧。」區突通建議著。   「或許情況已經改變了也說不定,蘭開斯特這老小子……在搞什麼把戲呢?」   螢光幕上出現了點點的艦影。   ※     ※     ※   這時亞利安則帶著無名這老人重新回到尤圖拉艦隊上,此時文當·強森正被一道電文所困擾著,軍務部要他馬上奪回阿貝拉通道和要塞的控制權,否則便自己申請退役,這擺明了「要嘛,你就戰死沙場,不然的話你也不用在軍中混了」。   他雖然還有著殘餘的六千多艘戰艦,可是他就是沒有實際領軍的作戰經驗,所以才讓總司令在敵人的圍攻下陣亡,這下子他對英傑爾軍的恐懼更加深刻,加上對待部屬苛刻無理,極不得軍心,一道道的舉發電文被軍法處接收,調查實況的電文更令他舛測不安,無所適從,因此向軍部要求請調後勤單位。   「上面說已經無缺可調,副司令自己看著辦吧。」這是軍部一個少校人事官冷冰冰地回答著。   這讓文當·強森提出了提早退役的辭呈,想不到當天提出,當天就用通訊彈直接批下來,並訓令亞利安中將接替他的職務,並和當地的民防軍成立了「協防聯合艦隊」。   亞利安自三十七歲的文當·強森手上接獲任命令後,歷史又告知了另一個勢力的掘起,復仇之火的大劍正悄悄地揮向伊斯蘭特王的身上。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八日亞利安榮升任上將的典禮上,總統翡翠絲·冬。明尼克以書面致賀詞說道:「生命不在乎可長可久,也不在乎富貴榮華,最重要的是要和想在一起的人活在一起。肉體的痛苦是可以被我們忍受,精神的煎熬可以不管,但是如果有誰想奪走尤圖拉的自由和傷害其上的人民,自由之劍將揮動正義的力量砍倒邪惡的惡魔……而今天自由的土地上再次綻放令人喜悅的花朵,一時的失敗我們當它是磨練,暫時的失意我們當它是考驗,自由的力量終將再起,自由的人民終會勝利,公理和正義也將得伸張。今天,亞利安上將將帶領著這曾經失敗過的艦隊掀起復仇的火焰,願自由之神保佑你們,願全體將士服從命令,無怠無懈,勿負人民所托,我用自由女神之名祝福你們。」   亞利安臉容嚴肅地接受這任務,這也是翡翠絲在最後一年的任期中為他爭取到的艦隊,他手上握著一張小信箋,上面寫著:   小翠永遠愛你……這艦隊是你的了,說不定我們無法再見面,你自己多保重,不要擔心我……   愛你的翡翠絲上三顆星星的光芒閃爍著不斷被打亮的鎂光燈,可是他未來的路還好長!亞利安宣誓後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命令未回來的齊魯亞上校擔任副司令並晉陞為少將,撤換了所有艦隊總部的幕僚,並任老師無名為客任幕僚長,負責規劃奪回阿貝拉通道的計劃。   三十三歲的亞利安正站上他人生的高峰期,無名看著他的背影笑道:「千里馬終於出線了,但是……我懷疑你還有沒有空間讓他奔馳呢?哈。」   充滿光輝希望的一天,但是歷史並不會因個人的榮辱有所改變,它只是靜默地鋪陳著發生和未發生的事實而已,但是主角還是愚蠢的人類!         第六十六章 灰燼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4)   這一天,風凌渡的氣氛顯得有點那麼地異常。   意外總是那麼地令人措手不及和無法預測,風凌渡要塞這一場嚴重的摔傷的結果,是讓所有人重新去思考「酒」這東西存在的價值,也讓所有人感覺到一種「未知時間上的緊迫性」已經逐漸發生。所以,「這意外」也讓所有離去的其他人都在幾天內匆匆地趕回來。   這時被公認為最倒霉和最無辜的一個半人,那就是林·曲客多和他的電腦兒子——小神狐,一個人是被所有人抱怨著沒事喝那多的酒幹什麼,一個被指責說只顧著玩沒有負責任該當的警覺性,真的人是躺平了在醫療床上被護衛兵看護著,小的是苦著一張臉聽著他人的抱怨,而抱怨話最多的卻是「燕春羽」這小妮子,她那櫻桃般地小口不斷地說教著,數落著他,直到小狐悄悄地自螢光幕中跑掉,只留下一個虛幻的影子對她傻笑。   而亞歷山大就變成小狐口中的「叛徒」,因為他臨陣苟逃,完全置朋友於生死危險中於不顧,小狐溜掉對著亞歷山大發了一頓脾氣後,亞歷山大他卻平靜地點頭說道:「你的指責我完全接受,也完全贊同,不過……你不會怪朋友在某項重大的壓力下,出賣你吧,況且我只是視若無睹,聽而不聞,臨陣脫逃而已,這種情況……這罪又比較輕那麼一點點,我可沒落井下石喔。」   小神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答道:「說得是……我……也同情你,在那凶悍的惡婆娘之下……你豈能有自由自在的空間……好吧,我暫且不怪你,不過你必須要幫我一個忙。」   「喔,什麼忙呢?」   「我要你去偷偷地找一個人過來,或許對我父親的病情會有幫助哩,可是她不知道願意不願意過來,空港有東西準備好了,記得偷偷地拗。」小狐說著已經把雙座的天翼戰艇準備妥當。   「嗯,我知道該找誰……不過我得去看看老師一下,怎麼掉一下就快不行了呢?」   亞歷山大說罷轉身離開往醫療區前去,小狐歎道:「人類的情緒真複雜哩,我的回路只能體會他們的千分之二另外的千分之九九九完全在未知的領域當中,我也體會不出來……」   過了不久亞歷山大就找了幾個同學準備和燕春羽去看老師的情況,她才發現原來螢光幕上的小狐是假東西,她氣得暴跳如雷,嚷著直找亞歷山大算帳。   亞歷山大跑開笑道:「別罵了,小狐剛找我抱怨,說……『不知是那個倒霉的人會喜歡上你,他要替全宇宙的男孩子放煙火慶祝』嘻,他說得不知道是誰哩?」   「喔,臭小子,你也是這般認為了,小亞過來。」燕春羽陰著臉顫慄著聲帶的聲音說道。   「不,我才不同意這說法呢?別人看不到你的溫柔,我可不會看不到啊,尤其是你那小香舌……啊,捲動的滋味真好,身體更惹火動人呢?哈,我完全不理會他人的挑撥呢?」亞歷山大笑得甚是詭異。   燕春羽臉色一紅,呻罵道:「死小子,算你會說話,走吧,我們去看老師。」   二人便親密地牽著手往醫療區走去。   可是醫務室內早已有著幾對焦急的眼光注視著病床上的一個人。   頭上的繃帶緊緊地纏繞著林·曲客多的頭部,綁得他好不舒服,一醒來伸手就想捉頭,但是雙手卻被固定著,像極了囚犯。   燕春羽一進來,病房內就都是她的聲音:「醒了吧,老師醒來了沒有。」她那尖銳的聲音首先響起。   「還好,這酒鬼老師已經脫離險境,想不到他的身體那麼差,以後不准給他喝酒,在這樣下去下次的出血會要他的命。」一名身穿醫生服飾的中年軍醫說著,又伸手掀開眼臉看著他縮小的瞳孔後,說道:「去,你們看了一眼就好,死不了的,多忙自己的事,病人可需要充分的休息不要受到打擾。」   過了幾分鐘一群嘰嘰喳喳的小伙子總算走出了病房,那醫生還喃喃自語地說道:「真吵,不過……真像我的那些孩子們哩。」說著他的眼光就暗了下來。   風凌渡因為經常發生對外的戰鬥所以這要塞有不錯的外傷回復的醫療設備,對這種小傷是很有治癒的把握,但是林·曲客多的體質卻有點異常,大概是酒喝多了,普通的凝血止痛劑反而無效,最後動用微血管雷射止血法才抑制了頭部大量出血,這可讓那群小伙子窮擔憂了半天,小狐更把父親垂危的訊息發出。   亞歷山大跳上戰翼艇往深黑的太空馳去,就不知去向。   林·曲客多轉醒不知多久後,眼睛仍然沉重的無法睜開,只知道身旁不斷有人來來去去,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怎回事,直到佛圖烈的聲音響起,可是他卻在自言自語,說得也是自己的事。   「喂,我說小林啊,你不要老沒事就製造麻煩,我已經夠煩了,你還……哎,煩哪。」   林·曲客多想笑出來,偏是無力去笑,只有想點頭表示知道他有聽到,可是頭部被固定住,也無法如願點頭。   「有人說你又再裝神弄鬼,你承不承認呢?我想啊,那有人故意去撞桌子還留了一地上的血……拿這種要命的蠢事當玩笑開呢?可是我仔細一想,說不定是真的……因為想不到這蠢事還是真得發生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林·曲客多一直想搖頭,但是用力搖了半天也不知道佛圖烈知不知道,又聽到佛圖烈歎了一口氣說道:「有時生命沉重地想讓人放棄所有,可是看不見的未來卻又深深地吸引著我,小林子你說我該如何呢?去回憶過去……或者捉住未來呢?去取得目標……還是放任它而去,你說啊,我記得你說過『我們都是有夢的巨人,可是生不逢時……』,可是現在……我連一個小女孩都搞不定,更不用說這種『人類大事』了,唉!」   其實樂觀的戰狐佛圖烈很少說出這種令自己氣喪的話,這也表示他目前正陷入情緒的低潮中,林·曲客多費了很多力氣勉強擠出聲音來說道:「美……思……」   這倒讓佛圖烈嚇了一跳,不好意思的低頭一陣子,最後才說道:「喔,你醒了,哎,這你可猜對了,我當初……心理上一直否認這種情況,但是我卻不斷地讓它發生,直到……我開始逃避它……喂,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佛圖烈顯得有點苦惱,但是面對這種問題時他也無法可想。   林·曲客多一直搖頭,但是嘴巴再也無力地說出任何的聲音。   「哎,說真的這事你也管不著,你多休息吧,我先去找虞夫上校商量往後的情況,楊少將已經拍電訊回來說一切的步驟都很順利,你就先養傷吧,我們真得還是須要時間的等待呢?」說著佛圖烈就走了出去。   但是過了不久又有人進來,那人進來後一直沒有說話,林·曲客多也懶得動了,突然間手心一陣濕熱,有人拿起他的手在臉頰旁摩擦著,有眼淚滑下在自己的手裡的感覺,可是因為麻藥的關係感覺並不敏銳,那人哭了一會兒也出去了,林·曲客多連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這點讓他覺得很好奇,誰會為他哭泣呢?   接下來他試圖想想未來局勢的發展,但是一想之下腦中又一陣昏眩,頭接著痛了起來,最後還是不敵睡魔的招喚,又沉睡了下去。   過了幾個小時後銀狐「傑·尼斯古」也乘坐小艇來到要塞上,佛圖烈在空港遇上他,小傑問了林·曲客多的情況後,他擔憂地說道:「會不會這裡的風水不好呢?怎麼我們一走就發生這此一事。」   佛圖烈搖頭說道:「我猜小林他是用腦過度吧,或者是別人說他飲酒過量也有可能,這要問他自己才知道……怎麼?有事嗎?」   「沒有啦,我是收到小狐的傳書才知道這事忙趕來的,小狐擔心風凌渡的狀況有變,所以要我先過來看看,來填補他父親的位置,不過我認為不用擔心。」   佛圖烈說道:「嗯,我也是這般想法……聽說約翰已經兼併在克魯亞星系和他對峙的第七艦隊,實力迅速壯大,接下來便是塔拜爾星系,英傑爾已經派出它的第八艦隊,由老將『托提拉特』率領一萬四千艘戰艦準備迎擊約翰,看樣子他們內部因為殺龍一案,許多王公大臣之間的權力摩擦激烈,這反而造就了我們的上下其手的機會。」   小神狐偷偷摸摸地出現說道:「二位大將軍你們好。」   「怎麼?『大將軍』,你那想做大尚書的父親洩了我們的底了嗎?」傑·尼斯古問道。   「哼,我知道的有趣事還多著呢?先不談這些東西,我有最新資料要報告,來指揮室吧。」   「好吧,不要是壞消息才好。」佛圖烈說著,二人轉往虞夫上校的要塞指揮室。   二人一面走著一面聽著小狐的報告:   「目前二方都積極地小心備戰,約翰已經發出要求釋放『殺龍』的討逆文告,並且在文告中痛陳『小人當政,誣媾忠良,朝綱不振,人民苦難不已……』,還一副自己是真正的救世主那般呢?還有……他還呼籲各星系一齊反對以國務總理阿菲利加斯大公為首的當權小人派,拗,他打著是歷史上『清君側』的大旗呢?」   「哈,這是人類歷史上常用的奪權技倆,早不足為奇……對了,小林事先有沒有作佈置呢?」傑·尼斯古問道。   「有啊,父親早先已派了福山和楊智人出去活動,還有一件事……虞夫要問我們怎麼面對這場變亂,他的意思是說風凌渡的地位該如何決定,他自己無法決定因此……」   佛圖烈想了想說道:「我想不出哩,這方面我不擅長,小傑你呢?你的看法和小林子較接近,你說呢?」   「嗯,心亂則麻,哈。」傑·尼斯古笑著,想不到在戰場上冷靜地像冰一般地佛圖烈,居然被一個小妮子在情場上搞得心神不屬,亂了方寸。   「你還笑呢?我……唉!」   「對了,我有問小美思真正的心意了,其實她不反對你的求婚,只是……」銀狐在當口的地方賣了一次關子。   「只是什麼?」   傑·尼斯古搖頭道:「我答應不說的,這可是男人的承諾。」   「色狐狸,你說不說……」佛圖烈捉著傑·尼斯古的肩膀要求著。   「我怕說出來我會失去二個好朋友和……兄弟哩。」傑·尼斯古搖頭笑著歎息說道。   佛圖烈愕了一下,點頭說道:「那……還是不說的好,反正……」   傑·尼斯古無奈地苦笑著,搖頭不已,往前走了二步後說道:「我想她會給你答案的……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比較大……」   二人都心情沉重地走到控制室,虞夫和雷朋已經在裡面苦著臉看著情勢的發展,提休施!阿茲提克見二人來到,笑道:「總算有人可以來拿主意了,二位先生請進來。」   虞夫轉身指著螢光幕說道:「克魯亞星系上約有一億七千萬人,最主要是糧食和水源的生產,工業值很低,地位上又沒有重要的戰略價值,是屬於低開發星系,有人希望奪取它嗎?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去打草驚蛇,但是雷朋上尉認為奪得這星系會讓我們的聲勢大增,聳動視聽,達到革命的效果,小狐也同意這點,因為他不認為約翰有實力擊敗老將托提拉特,最大的可能是二敗俱傷……不過……我個人認為『約翰的野心和他的能力是一致的……』,而且我瞭解這個小人,他是個標準的小人,很厲害很卑鄙的小人。」   傑·尼斯古想了想後說道:「老將托提拉特是個正規戰爭的用兵者,他的地位多是建立在他自己的血統上,本身並沒有堅強的實力做後盾,他的第八艦隊雖說是近年來英傑爾裝備最先進的長距離戰艦群,但是我懷疑他的全盤操控的能力,況且……以約翰能不動聲色地吃下第七艦隊的情況來看,我怕會重演當年尤靼王朝建立的模式會再度發生。」   眾人點點頭,因為尤靼王朝的建立起因也是二派大將間的爭端,而後讓奇力·尤靼有機會自中級軍官升至高階將領,最後更篡奪了前英傑爾王朝,而讓現在的尤靼二世奪得大權操掌全局,種下紛亂的禍端。   雷朋上尉自電腦中列出一連串的人事資料說道:「第八艦隊的副司令是中將『塔·吉那』,手下有『力·史特林』少將,『達西·莫爾』少將,作戰參謀為有美男子之稱號的『蘭格達爾男爵』,軍力為一萬四千五百艘戰艦,補給點在靠近英傑爾本星的『舒洛維』行星,王國內第四大行星。」   虞夫接著說道:「以這些將領來說……這陣容還算可以,比如那『達西·莫爾』是新一代高階將領中頭腦比較開通的年輕人,也還有點實戰的功績,表現不俗,但是那位參謀長蘭格達爾男爵的話,那就……」   「哈,他是個只會放空言、誇大口的紈 子弟而已,我懷疑除了酒和男人外,他真懂戰爭嗎?那可是天下之一大笑話了,不過……他老婆倒是一個大美女,上床後情形就像跟木頭美人在玩遊戲,不過她那叫聲可還真銷魂哩。」傑·尼斯古笑說著,臉色還一副很得意的模樣。   虞夫笑道:「怎麼?你……連他的……老婆都偷了嗎?」   傑·尼斯古點頭道:「唉,誰叫她是那般地寂寞呢?像一株等待凋零的花朵,我只不過作了一件資源回收的好事而已,你們想想……嫁了一個只愛男人的老公,你們知道嗎?三十好幾結婚快十幾年了,居然還是處……不說了,這事……嘿,不是頂好的事,嘿,嘿。」隨後傑·尼斯古尷尬地笑著。   雷朋突然笑道:「啊,原來……『七月事件』那晚翻牆進入蘭格達爾美術館的人是你?我們還……」   傑·尼斯古得意地笑著說道:「那晚我幾乎連蘭格達爾的妹子都偷了,可惜,那夫人的醋罈子太大,為了小命著想,所以我便放棄了他妹子,他妹子也夠美了。」   「還好,你沒偷到手……如果你偷了他妹子——莫妮絲……那我們這組織可就少了一個頭兒哩。」雷朋笑著說道。   佛圖烈愕然地不知他們在說此開麼,忙錯開話題說道:「那約翰就有機會擊垮第八艦隊了。」   虞夫搖頭說道:「現在還不知道呢?第七艦隊被約翰所並,所以目前他有艦艇的總數約一萬七千艘左右,如果我猜的沒錯,第七艦隊應該早已被策反,但是誰人有這能力策反『尚普亞侯爵』呢?他可是一位出了名的『聖人』啊。」   傑·尼斯古笑道:「這世上那有什麼『聖人』?早在幾年前尚普亞這老東西只剩一具人皮殼子,完全由他的副官『尼祿中校』所控制,所以第七艦隊的控制權實際是在『惡毒的尼祿』,這真小人手上。」   小狐插入道:「其實艾費薩斯他們早前就發現在二方戰艦對峙前就有不明星籍的船艦不斷地穿梭其間,我們也截到他們的通訊……可是我們都聽不懂,正要請父親來聽,可是……我放出來你們聽聽吧。」說完小狐就把其中一段較易解出來的談話放出。   「明天,對……我說的事……哈姆雷特的劍已經刺出,你自己小心啊,李爾王的下場啊。」   「我……收到……春天會到來的,但是……何時上演『仲夏夜之夢』呢?」   「這需要有德川家康聽鳥叫的耐心。」   「是。」   眾人聽的莫名其妙,紛紛看著對方想從對方的臉上找到答案。   小狐道:「沒了,小艾他們怕發生危險,所以不敢太靠近,我都不懂他們說什麼哩,我看去找我母親看看吧。」   傑搖頭道:「這些東西很像……你沒問過你父親嗎?」   「還說呢?還沒問就……他現在這樣子也想不到什麼東西。」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提休施·阿茲提克說道:「會不會是一種暗語,或者是另外意有所指……」   佛圖烈點頭道:「肯定是的,不過我們都不知怎麼去解……唉,我自己知道肚子裡的墨水不夠,聽了也是白搭。」   虞夫笑道:「那沒打緊,至少我們已經知道有不明的勢力介入這場政爭中,以後多注意應該有更多的消息出現。」   突然雷達官呼道:「有微能量接近要塞。」   「不打緊,是小艾他們……」小狐說道。   二架天翼戰機自蟲洞中飛出,迅速地飛人要塞空港。   「小狐,我們被發現了,好險,差點回不來呢?」艾費薩斯戰機還未停妥忙報告道。   另外一名黑人隊員包拉斯用著沉穩的語音說道:「他們有偵測我們的能力,我們本來想看清楚雷達上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想不到就被他們發現,要不是啟用『蟲洞』脫離現場,我們還沒那麼容易脫身。」   艾費薩斯步下戰機,隨即跑進控制室內,低聲向戰狐和銀狐說道:「我們都聽到一個名字『豪森·吉洛』,第七艦隊的崩潰和他有關,連約翰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喔,『豪森』……那不是我們海盜的大金主嗎?」佛圖烈說道:「我們的武器都是經他的組織由地下管道送交,說實在他的東西都是一些又便宜又要命的武器,看樣子是有人在押約翰這方面的寶喔。」   包拉斯道:「我們還發現……有一另外的艦隊在塔拜爾附近,為數不多,約有一千多艘,但是……很奇怪的是,第八艦隊的偵察艦理都不理他們,不知是視若無睹,還是根本就不知道有東西在他們身旁。」   小狐道:「那是空間匿蹤技術,那沒什麼?但是如果能發現我所設計的『迷霧』系統那表示……有和我母親同級的電腦在敵人手上,會不會是我母親所謂的那個『兇惡的老混蛋……』呢?要是如此這我可沒法子對付。」   傑沉思了一會兒道:「先不理這些枝節,對了你們回來之前他們開打了沒有。」艾費薩斯搖頭道:「雙方都很小心,第八艦隊往後撤退,約翰也沒有意思要前進,情況很詭異也很奇怪。」   小狐依據資料在劃出星圖的螢光幕上標出二方的模擬動態,說道:「塔拜爾星系和克魯亞星系中間有1.4光年的距離,二方應該都在找尋對自己有利的戰略點發動攻擊。」   佛圖烈笑道:「托提拉特他不笨嗎?他縮短自己的補給線,延長了敵人的補給線,這是很正統的戰術之一,在己方補給充實的情況下,約翰已經弱了一環。」   虞夫道:「不錯,克魯亞缺乏軍事物資,相反地塔拜爾這星系卻有較豐富的資源,如果戰事陷入僵局,約翰空有較大的武力數量,卻一點都佔不到優勢,要我的話……我會冒險跳過它攻入英傑爾星系,之後再尋隙回打,或許會有成功的機會。」   傑·尼斯古笑道:「我可不這麼認為……穩當的策略總是會有攪局者出現哩,想想看……約翰如果那麼在意塔拜爾星系的話那他一定會尋隙深入追去,從他獲得克魯亞後便有計劃的拉攏民心鞏固自己獲得的正統地位,更想出了以邊境圍困孤立中央的戰略,這點會讓英傑爾的中央政府急著想平定約翰這股勢力而不斷地派出軍隊投入戰局,你說這……咦?如果我們能再加點油,那英傑爾本星不就有點空虛,那我們或許有機可趁,趁亂撈一票哩。」   傑·尼斯古的笑容突然燦爛起來,續說道:「我有個很奇怪的想法……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   佛圖烈說道:「說吧,你該不會要我們大張旗鼓的攻入英傑爾吧。」   傑·尼斯古搖頭道:「我沒有那麼笨,只是增加配合小林的一點小把戲而已,所費不多。」   「大虎和雄鳩回港。」這是海盜他們回到要塞的暗號。   「這麼快來了,小狐是你通知他們的吧。」   「是啊,我每個人都通知了呢?我父親快掛了這大事怎麼能不讓所有人知道呢?尤其是那一個人呢?」小狐笑得很詭異。   安德烈的小艇進入空港後,和他一齊走下的是小虎泰格,自舍監則是自己一個人和二名護衛,二人見面握了手,前天離開這裡,一轉眼就又回來,二人也不說客套話,直接殺到控制室內瞭解情況。   虞夫吩咐雷朋準備會議廳的資料後,和安德烈他們一齊進入會議廳內。   劉·隆利·季服此會並沒有參加,原因是他趕回滅神的根據地收拾東西和報告惡耗,而滅神的基地就在光榮星西北方十七光年處,一時也無法趕回來,況且因為他們的傷亡頗重,遺族後續的處理非常麻煩,所以魔虎他們就不想動到他們,可是劉·隆利·季服回去後,便又匆匆地帶著艦隊回到光榮本星,因為小梅有東西要他帶給在風凌渡的他們。   另外這會議開了足足有十幾個小時之久,小虎在外面和亞歷山大他們聊天,而燕春羽這漂亮的話匣子一開,全場都是她說笑罵人的聲音。   艾費薩斯和包拉斯因為這一、二天都沒睡覺,報告完後便下去休息,泰格一直注意「維琪·華倫斯坦」的舉止,因為她一有空就抱著書猛啃,這和時下的年輕人不一樣。   「小虎大哥,你都不聽我說話,我說話不好聽嗎?」眼尖的燕春羽故意尖聲抗議道。   「那有,我只是……」泰格說著臉居然紅了起來。   「說謊,小虎大哥只喜歡看書獃子,書獃子你快過來。」   亞歷山大拍手笑道:「男人婆,快過來,小虎大哥想跟你講話。」   好事的燕春羽跑過去強拉了維琪過來說道:「你又不是要當大博士,一天到晚看書,看傻了那怎麼辦呢?來,有人一直偷看你喔,你說怎麼處罰這偷窺者呢?」   維琪靦腆的一笑,眼光望向小虎泰格。   亞歷山大識趣地大聲說道:「我們再去看老師吧,男人婆只喜歡看書,泰格大哥只喜歡看書獃子,我們就不要吵他們了,走嘍,誰人想當電燈泡呢?等會我就拉電線來電得你們嘰嘰喳喳地亂鬼叫,哈!」   燕春羽和亞歷山大二人聯手一鬧,果真天下無敵,不一下子休息室內只剩下泰格和維琪二人,其他人都被清場完畢。   泰格搔了自己的頭後笑道:「這群小子真得越來越無法無天哩。」   維琪還是只有微微羞澀地一笑,閉口不說話。   「喔,你看什麼書呢?」   「帝國興亡史。」維琪低聲說著。   「喔,那你有什麼感想呢?」   「政因人而舉,制因人而廢,法因人而曲,戰因人而成敗……」維琪回答的很短,卻也很實在,裡面滿滿地都是簡單的道理。   反倒是泰格聽不太懂,於是問道:「那國家興亡呢?」   維琪闔上書本說道:「因聽君子諫者而興,信小人蒙者而亡。」   「你可不可以說多一點話嗎?我聽不大懂。」   維琪以一個非常甜美的笑容搖頭道:「書上有……自己去看……嘻,傻子。」說著就把書丟給泰格,起身跑步離開,留下不知如伺是好的泰格。   「嘿,有趣的女孩……」   泰格拿了書坐了下來翻開「第一章、序章——血」。   ……我們不敢說國家組織的形成原因都一樣,但是野心、需要、能力三者缺一不可,帝國的形成因素也是一樣,當有人強把不一樣的相法和觀念加諸在其他人身上時,反抗和流血必定發生,而大一統的情況發生就是必須要有一方的血流盡為止……所以辟書上說——興必以血成……人類的歷史就是流血暴力所構成的歷史,這是無法取待的必然結果,也是人類悲哀的宿命之一。   《帝國興亡史》         第六十七章 相似的夢境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7)   時近午夜,在水焱星上的動亂很快就被控制住,原因就是這星球根本無行星外的作戰能力,警備隊頂多只是維護治安和控制內部秩序的作用而已,所以反英傑爾政府的地下組織「血鷹」才敢在這靠近英傑爾本星如此近的地方出現,而且大多數的居民也都支持現在的總督菲力侯爵和實際主政者蘭吉雅夫人,討厭這仗勢欺人、來自英傑爾本星的維多利亞男爵。   血鷹組織首次參加這種枚平叛亂的行動,負責領導這次行動的人是一位妙齡少女,她外表有著一股英毅不屈的氣質和俊秀明達的臉孔,全身上下舉止靜默而有禮守份,倒是讓人有一種「女老師」的感覺,她如果肯戴副眼鏡,拿起教鞭執教那學生的眼睛肯定不會離開她的身上,分心於外。   她身著淡綠色的連身抗壓戰鬥服,背上帶著一具小型的戰鬥准生器,濃密有致的金髮束成一束垂至肩膀橫披在左肩前,給人利落又強勢的感覺,她自從和強生被一齊救起後,就一直用著忿怒的眼光死盯著強生,那眼神是忿怒也是關心,是不信也是一種期盼。   強生在入睡前微微睜開雙眼,當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以為又回到了從前,心下正懷疑時,一道令人麻醉失覺的電流傅入腦神經,他掙扎著……想看清楚前方的可人兒,嘴巴張開欲喊,可是眼前的黑暗將他帶入幽深的夢魘中。   這時山口美智子在平定維多利亞男爵的叛亂部隊後,便將一艘較大型的戰艦讓給菲力侯爵和夫人當他們的臨時居所,因為外面溫度實在太冷,鷲勝鴛忙著帶領工程人員修護溫室系統的電力和修補溫室冰罩,還好破壞者只是想切斷電力,而不是想完全地破壞電力系統,一切都可以在一天內恢復正常,平民的生活也沒受太大的影響,因為家家都有小型的緊急救難系統,公共場所也有提供臨時的避難設施和應急的存糧,另外在菲力侯爵的善政之下,這星球幾乎沒有窮人,有的是少部份的精神藝術家和自認為失意的酒鬼,但是社服組織在災難發生後馬上強制他們接受政府保護,所以這場動亂幾乎沒有平民死亡。   驚魂甫定的蘭吉雅夫人和菲力侯爵便一齊到「美麗小鷹」,這戰艦上探視強生和美智子一行人,負責接待他們的是「宮稽」這年青人(他是泰古羅和亞力司的童時玩伴),宮稽有禮貌的引導他們見過了山口美智子後,便下去忙自己的事。   美智子笑著介紹了艦上的大概後,三人坐在待客室裡閒聊著。   蘭古雅夫人笑問道:「請問美智子小姐今年幾歲?」   山口美智子用著甜美的笑容答道:「人家今年剛滿十七,夫人您呢?」   「我……嘻,我可不便說哩,年輕是你們這般漂亮又聰敏的女孩子最大的本錢,但是如果問年紀的話……那就是像我這般老的女人現階段中的大秘密喔,是了,我想問你父親怎麼那麼放心讓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冒險呢?那不是……」   蘭吉雅夫人在輕笑淺唱的樣態中,笑起來是風情萬種,全身上下充滿著成熟女人的嫵媚魔力,連美智子這女孩子都有點招架不住,直被她眼睛中的魔魅勾去了靈魂,隔了一會兒才曉得答話。   「喔,我們這一群人誰不是這樣呢?我哥十七歲時因為和你們政府的討伐軍作戰陣亡,那時他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闖蕩啊,我才不像那些溫室裡的花朵,禁不起風吹雨打?還要男人充當英雄呵護呢,我自己就是英雄。」   山口美智子自得而且自信滿滿地說著。   這下子換蘭古雅夫人不知怎麼答她,輕輕地微笑了一下點頭表示同意。   這時通訊螢光幕突然傳過來畫面,老將姬胡在螢光幕上說道:「小……喔,夫人和侯爵都在啊,我們已經捉到匪首了,要怎麼處置呢?要不要……」   他說著將犯人的畫面送了過來,維多利亞男爵神情萎頓地被兵士扶著,身上很多地方都流著血液,一副可憐兮兮地模樣一見到蘭吉雅夫人,慌忙跪地大聲求饒。   「姬老師,您先將他押回來吧,這薄情狠毒的傢伙可不是我們的人,我也不想處置他,殺他會弄髒我們的手,沒種的臭男人,一副沒用的笨蛋樣。」美智子說著,斜眼看著眼中帶淚水的蘭吉雅夫人。   蘭吉雅夫人問過一絲懊悔說道:「都怪我自小時候就太寵愛他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的處罰並且管教他的。」   美智子又看了面無表情的菲力侯爵一眼,眼光和臉色突然轉竣。   「夫人,請恕我說一句超越自己本份的話好嗎?」山口美智子也語氣突然變得有點嚴肅起來,氣氛馬上變得不大一樣。   蘭吉雅夫人訝然地看著這比自己小上十幾歲,卻霸氣十足的「小女子」,被她的氣勢所迫,心志上無法拒絕她的建言,點頭表示同意她說話。   「如果我是為自己著想的話,那本艦長會毫不客氣地當場下令殺了他……因為留著他可能會變成我的夢魘,說不定那天他會向敵人洩漏我們存在的秘密,那我們一切的努力和謀算都將成空,這裡有上千人都將成為宇宙中的冤魂,所以從軍事的角度來說我絕不會也不能手軟,夫人。」   「可是他是我親弟弟啊,我……下不了手。」   「夫人,連有手足之情的人都想殺害你,置你和侯爵於死地的禽獸,那他內心中有一絲親情的顧念嗎?權位名利在前……你親愛的小弟都會下殺手狠心地想除掉你們,要非強生大哥冒險脫出求援,加上有我們和血鷹的存在……說不定你和侯爵已經躺在冰冷的水中漂浮著,或者變成片片的碎屍塊和灰塵永埋地底了,你還能在這裡顧念著那一絲的手足之情嗎?換句話說……如果他當初就想到這事,只為了奪權的話,那饒他一命或許還有些親情上的借口,但是在親情已經不可靠的情況下,你還眷念著他是你的親弟弟嗎?這豈不是放一顆炸彈在自己的身旁等著引爆它?況且這問題關係的還不止你們自己,這行星上成千上萬的人民和我們都將一齊墜入冰冷的深淵中,夫人您的一念之仁可是千萬條冤魂所不想期盼的後果啊。」   菲力侯爵一直在一旁都不說什麼,他身體本就不好,加上受驚染寒,臉色呈現蒼白的虛弱狀,這時他也開口說道:「姐,我認為……美智子小姐她……說得沒有錯,我們不能單單只考慮到自己,唉,不過……我倒有一個折衷的方法,就是我們對他使用神經自白劑,除了能供出後面是否還有人支持他外,讓他變成一個心智殘廢的人而不傷害他的生命,這也會有一樣的結果,而且也不傷他的性命成全了我們的親情,姐……你認為呢?我們確實不能用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   山口美智子聞言點頭同意,說道:「難得侯爵能這麼開通講理,此去英傑爾我們已經冒了很多險難,如果不能成功那便是葬送我們自己的生命,我著實不想被這樣一位不仁不義的小人所破壞,夫人您請明鑒……多多體諒我們的苦衷。」   蘭吉雅夫人望著菲力侯爵,眼角摘下淚水,點頭後便不再說話,菲力侯爵低聲說道:「這是小弟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們,姐,你就別傷心了。」   蘭吉雅夫人輕輕點頭,可是二行淚水已經滑落。   三人又商討了一些細節,菲力侯爵親自下令處置了維多利亞男爵後,時間又經過了二個多小時,一切的情況已經逐漸地恢復了正常。   「小姐,強生頭兒醒了,你要見他嗎?」一名衛士在外面的對講機說道。   山口美智子笑道:「好,那我們一齊去看他吧,這自命風流倜儻的老男人命還真大呢?」說罷領著二人走往艦上的醫務室。   此時強生剛一張口張眼就要煙抽,小鷹號的護士長硬是不給他,強生抱怨道:「大姐你就不要有女兒,你如果有女兒我會送你一件大禮物,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加上一聲『祖母』,哈。」   「哼,我說強生頭兒,你就少嚇唬人了,誰人不知你已經雄風不在,我說先生啊,我可比你年輕十多歲哩,稱我大姐,想吃我豆腐啊。」   一旁的小護士們笑得咯咯作響,顯然知道護士長的意思。   強生臉色一紅,笑著對那群年輕的護士說道:「遲早你們會知道我的雄威依舊,威風不減當年,哼。」   三名護士笑得臉紅耳赤,那表示她們都有機會嘗到強生的滋味。   「無恥,下流。」一聲陌生又好聽的聲音自一旁響起。   強生笑著轉臉說道:「咦,這聲音沒聽過,難道在這艦上還有我不認識的女孩子嗎?」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希爾上尉,她一接觸到強生的眼光隨即閉上,看樣子是怕極了他那種帶著極度侵略性的眼光。   強生對著她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眼光跳過一床之隔,強生發現一個美少女,那少女的神韻令他想起「卿琪·貝瑞克」這可憐的女孩子,他仔細端詳了一陣子後,笑道:「果然……我說嗎?哎。」可是那份熟悉的感覺越是強烈他的心思就越亂,那心情逼得他說不出話來。   護士長很關心地問道:「怎麼?你不舒服嗎?要不要在休息二小時,內臟應該沒有問題啊,醫師都說沒事了。」   強生搖搖頭表示無恙,痛苦地呼出一口氣後問道:「可否請問小姐的芳名呢?」   「卿琪·貝瑞克·奇戈。」那少女發聲端正,一字一音生硬地念了出來。   「奇戈?」強生心裡閃過一陣悸動,心道:「難到那次的……啊,不可能啊,她怎麼都沒說呢?怎麼一次就……有種了呢?不會吧。」   「怎麼?嚇到了嗎?還是你不敢承認你的大惡行呢?」小卿琪用著平靜,卻隱藏了忿恨的語氣說著,格外令人覺得她的心裡是多麼傷心和忿怒。   「……」出其地強生選擇了沉默以對,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想些什麼,腦海不斷地映照著卿琪·貝瑞克的倩影。   倒是希爾上尉覺得氣氛不大對,張開大眼睛頭一左一右接連地看著二人。   「哼,沒話說了吧,宇宙間流傳著長槍是一個多麼溫柔、多情的男子,我呸!這些都是騙人的謊言,因為我感受不到這種溫暖,我倒是覺得『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下流胚子,始亂終棄的變態大色魔』,該是殺死他千百萬次的大壞蛋。」那少女一連串一口氣罵了出來,像是在宣洩自己積蓄已久的怒氣。   「我無話可說。」強生低聲說道,內心顯得沉重異常。   「小姐,你大概誤會了吧,強生大哥是我們那兒出名的好男人哩,他救了不少命運悲慘的人呢?我有一個好朋友被軍火販子賣給貴族當奴隸,是他去救了出來,現在是他的情人哩。」一位護士笑著說道。   「是嗎?那你的朋友一定是大美人了。」   「是啊,她是我們星球上的頭號美女。」   「哼,那他救得也都是美女了,對吧。」   「……」這下子換那護士不再說話,因為這是實情。   「哼,這可證明他的用心是可非議的,要是不怎麼漂亮的女人……那他可能就會不救了吧:否則他怎麼不去救那些生活在鐵蹄之下的小老百姓、或者是受高壓統治的人們呢?」   「小卿琪。」希爾總算開口,問道:「你認識這大色狼嗎?」   「認識,而且非常非常地認識,從我有生命開始就認識他了。」小卿琪說著,眼中的淚水已經流了下來,嗚咽地續道:「我恨他,每當我母親流淚痛苦時,總是看著我喊著『奇戈』這奇怪的名字,但是長大後我知道這是一個人,一個可惡至極的男人,當我母親過世之時,口中喃喃自語地念著也是這個鬼名字,我知道這是我母親痛苦的根源,也是……我母親活下來的支撐力量……嗚,我好恨啊。」   希爾聽著、看著小卿琪悲嚎似地哭訴著,似乎要把她一生的淚水哭完,把委屈訴說完畢,但是她仍然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在哭呢?我不是下令過……在我的艦上不准大哭大笑的嗎?」美智子嬌滴滴地的聲音傳來,顯然對她的船艦上有人哭泣很不高興。   「小卿琪你怎麼了?」蘭古雅夫人忙跑過去看是怎麼回事。   美智子也望向一旁閉眼流下滴滴眼淚的強生,他的面容似乎垮了下去,瞬間像老了一、二十歲一般,她擔憂地問道:「強生大哥,你……」   強生還是以搖頭表示沒有關係,輕聲說道:「沒事,小美……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離開,夫人,你們要配合與否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們不勉強……我就去……救……救……天底下不幸的人了。」說著他顫抖著仍舊虛弱的身體勉強起床,揮手表示也不要他人扶持,一個人慢慢地扶著牆壁走了出去,眼角的淚水不斷地滑落滴到地板上。   菲力侯爵站在門外,他知道這不是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直盯著強生,爆出感激的神色,強生走過他的身旁,他還輕輕地拍了他的肩膀,似乎想說什麼,強生對著他苦笑了一下。   「強生先生。」菲力侯爵開口說道。   可是強生揮揮手示意他現在不想說話,拖著蹣跚的身子轉入一個艦廊的彎道後消失。   美智子這才問護士長到底發生了何事?   護士們都搖頭表示不知道,護士長指指小卿琪說道:「她說了一些氣話後,強生先生他就哭了起來,天啊,強生哭得時候……我也想陪他哭哩!」   美智子望向那女孩示意她不要說了,因為小卿琪的淚水已經流滿了蘭吉雅夫人的衣服,還在不斷地哽咽著。   希爾上尉接著說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只是二人都不明說他們心裡的想法,好像……彼此都在怨恨著對方。」   蘭吉雅夫人用眼光示意她停止繼續說話,希爾上尉閉上嘴巴看著門外的菲力侯爵。   小腳琪哭了一會兒後便又沉沉睡去,蘭吉雅夫人才說道:「這小孩子自幼便很堅強,很少哭過,我從少女開始她就是由我看著她長大的,她母親死時她都不曾流過這麼多的眼淚,這次卻……」   美智子見到這狀況也不知怎麼處理,只有說道:「等他們心情都平復了再說吧,這其中的內情也不是我們可知曉……唉,亂世兒女命,誰人不是背著滿腔的淚水和憂傷呢?」說著她自己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接著對侯爵道:「侯爵,你們自己忙吧,我還有事……一切如強生大哥所說的,你們自己決定吧,明天我們一定要離開這裡。」   莽力侯爵點頭表示無妨,看著身影嬌俏的美智子離開。   另外強生回到自己的睡艙後,按下二十四小時的定時睡眠裝置,一頭栽進睡夢中,這時似乎也只有強制睡眠可以忘掉這一切一切地煩憂。   山口美智子落寞地回到艦橋上,鷲勝鴛已經回到艦上在艦橋待命,艦身除了外表有點受創外,其他的損失並不大,姬胡將維多利亞男爵送交菲力侯爵的衛士後,也將艦艇歸隊整補,眾人的心情都不怎麼高興,因為都知道他們的前路越來越難走,說不定他們的行蹤早已曝光,前面的道路也充滿著未知的陷阱和不可測的死亡訊息。   眾人都各自沉默了一會兒。   姬胡才向美智子說道:「我們必須預算將面對最壞的情況,而且……也必須馬上決定是否繼續前進或後退回家,前路並不好走,小姐。」   鷲勝鴛皺起眉頭也說道:「嗯,目前的狀況對我們何止是不利而已,簡直是……唉,強生大哥的狀況又這般地糟……唉,怎會半路殺出這麼多複雜難理的鳥事情呢?可是我又覺得這好像又是我們行動的助力之一,這點倒是很難決定是否該繼續下去或者是放棄。」   「鷲大哥,你可否代我向菲力侯爵問問他們盤查叛徒組織的情況,如果洩秘情況不嚴重,我們倒是有方法可以藉機掩人耳目。」美智子說著,顯然她有意決心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   「美智子,這點子我也想得到,可是……我們必須先知道……面對的未知的危險情況越來越多,說不定下一次我們便沒有這運氣躲過危險,那……」姬胡用著悲觀的語氣說著。   突然「嘟,」一聲電訊傳入,通訊員說道:「小姐,亞述先生找強生先生,要不要回話。」   「接進來。」美智子說道:「鷲大哥先麻煩你了。」   驚勝鴛點頭後說道:「你好,我是本艦艦長,你要找的那人已經在休息,有事對我說即可。」   亞述的面容出現,臉色不怎麼好看說道:「據報聽說席拉科·尤靼的宮廷醫生已經對內務部發出天皇病危的通知,我找上將說明此事,還有……近日內英傑爾本星可能將因為『殺龍案』而爆發大規模內戰,我是特來請示上將這行動是否需要取消,另行計劃。」   「對不起,我們也正在討論決定是否取消往英傑爾完成此事,目前並無定論,我看一切等強生先生醒過來再說。現在我也無可奉告。」驚勝鴛答道。   亞述聽了這話搖頭說道:「你們不瞭解上將,一但他先前決定的事絕不會因為情勢不允許而做出退縮的動作,就算只剩他一人讚成,他仍舊會執意完成這事……況且……唉,我真希望他不要冒這險,因為這會非常不值得……」   美智子這時突然接口說道:「我想問……你的消息正確性如何?有否查證過呢?還是道聽途說的傳言呢?」   亞述點頭後說道:「嗯,是血鷹的總部發出的招兵訊息,傳送回是昨天剛發的消息。……內容大概是『……首都目前正因鷹派和鴿派二造勢力因奪權而展開勢力的拉鋸……』,這消息封鎖至今才被血鷹用『光傳輸』所傳出,指出英傑爾政府內部隨時有可能爆發大規模的地面戰爭,血鷹總部已經指示所有武裝成員『盡速趕來本星參與抗暴』,我想他們會採取這此一盲動的措施,剛好和上將的計劃能夠互相配合,所以我才想找上將討論一下。」   美智子沉思了一下,說道:「麻煩請夫人用最快的速度做好決定是否實施我們的計劃,我們要馬上出發,再拖下去我怕會失去先機,搶不到好頭彩哩,鷲大哥準備的後續麻煩你了。」   鷲勝鴛點頭後馬上要通連員通知各艦作遠航準備,馬上補充食料用品和能源,並盡快修復戰艦的損傷,所有人員十小時後結束一切地面上的動作,回到艦上待命。   「對了,另外還有一事,想同艦長商量一下,血鷹的成員要求和你們同艦進入英傑爾,不知貴艦長可否答應。」亞述似乎很為難地說著。   「可以,讓他們上來吧,大概有多少人呢?」美智子爽快地答覆說道。   「嗯,有一百多人,加上三艘機艇和各種輕重武器。」   「可以讓人和機艇上來,其他人都不准攜帶武器,要武器我艦上多的是,只准攜帶糧食和非攻擊裝備。」   「好的,我會轉達照辦,我請問小姐芳名。」   「山口美智子。」   「謝謝你,美麗的自小姐。」   亞述將電訊一斷,美智子不好意思地笑道:「說不定我們這次的賭注會很輕鬆就贏了呢?」顯然為了自己的獨斷獨行有點不好意思。   鷲勝鴛無奈地笑道:「小姐決定了就是,我們當然會全力配合,姬先生您說呢?」   姬胡搖頭笑道:「說沒有風險是騙人,但是我們也沒有必勝把握,不過應該有機會完成這事,嗯,如果以更長遠的思考來說……我們正為英傑爾的另一頁歷史作催化的動作呢?好了魔虎而已……唉。」   美智子撒嬌道:「老爺爺您啊,要讓您說出您心裡真正的意見可還真難哩,您到底同不同意啊?」   姬胡笑道:「不難,因為這就是我的意見,我沒有所謂的同不同意,哈,一切都看你吧。」   「老滑頭,人老就成精了。」美智子蔫聲說道。   姬胡開心地笑了起來眼角卻含著淚水,因為他一直希望有個孫女,可是家破人亡已經十多年了,這次終於能真正的開心起來。   過了不久,一堆東西被送了進來,據說大部份都是「夫人的嫁妝」,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對像雞蛋大的粉紅色水晶石,它是送給山口美智子當禮物。   一份特別的禮物給強生,包得密不透風,是一份極神秘的禮物。   在宮稽這「大總管」有條不紊地吩咐手下將所有東西安置好後,便帶著已經恢復體力的希爾上尉去佈置夫人的安全措施和安排住宿的地方。   其實美智子的每艘戰艦都因為精簡編製,艦上都有不足額的人員,所以將血鷹的成員有的用侍衛、有的用兵士的假身份遞補上來,幸好他們有已經作假好的名單,只要他們背熟資料和換過電話中DNA的資料即可,小狐在篡改人員資料的步驟上倒是想的很周密。   血鷹的人馬也在七、八輛卡車的裝載下上艦,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可說是「像死了家人一般」,這讓鷲勝鴛瞧得滿肚子火大。   「還沒死人就一副死人樣,真是的……」   這次血鷹的領導者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長得是雄壯威武,臉上一條大巴毀了半邊的俊臉,這模樣根本是讓人望而生懼的混世魔王,聽說他以前是軍中階級頗高的陸戰隊員,還曾經官拜上校總領大軍呢?   他出身前王族血統,但是見過他的人都會說「他的眼睛長得不好……」,雙眼纖細而長,滿臉奸鬼相,不過他有著二極化的個性,對他自己的人好的不得了,但是對不起他的人,就算是同組織的同志都兇惡殘暴的很,他們本來的領導者是一個比較孚眾望的三十多歲的年青人,但是被他藉故打成重傷不能參加此次行動,所以他才當上這領導者的位置,這也是他們氣氛不好的原因之一他一上艦指東喝西,大家尊重他們是客人所以多不大願意和他計較,不過有些他底下的成員便四處私下道歉,深怕因衝突而壞了整個大事。   他還有一個要命的特點是喜歡酗酒,山口美智子知道這命令後下令:「本艦人員不准喝酒,客人也是一樣,違者依艦律懲處。」並把姬胡和那艦艇對換艦長,因為她相信有姬胡這老經驗的艦長在,比較不會發生不必要的衝突和麻煩。   小卿琪本來和美智子同艦,醒過來後,知道分配的情況後,擔心著某事會發生,便主動請改搭姬胡的戰艦。   不久她的擔憂真得發生了,這事件也決定了強生作為「英傑爾之鷹」的歷史地位。   為了記錄這天的事情,後來新英傑爾政府的歷史學者寫下了一篇諷刺性的文章來自我解嘲:   我們不得不承認歷史是個大鳥籠,我們崇拜的建國無勳,光他的夫人的名字就可寫滿了二大張文告,宣禮官員員花了二分多鐘宣讀他所謂的夫人們,從安德烈·貝琪「美莫拉」……到最後一個神秘夫人叫做蘭絲,我們史官尷尬地不知如何敘述這等場面,聽說還是他自己要求一定要宣讀,否則他便不承認他在莫傑爾的歷史地位,安德烈王笑了笑批示照準,全場四千多萬的英傑爾新政府的成員,聽得既羨慕又是尷尬,事後有人問強生你到底有幾個老婆……他卻說——你為何問我?去問宣禮官才知道啊,財政部總理山口舍監笑說——他真的很聰明……光生育補助每個人一次就要花上七百多萬的星際貨幣,還好他自己有錢得很,並不會花國家一毛錢,否則的話我可是非常心痛的……更幸運的是,他只有二個後代,否則光照顧他的子女政府一年就要編到有如一連地方陸戰隊伙食預算,那可才傷腦筋呢?不過也真叫人羨慕啊。   《歷史的趣聞——轉折點》         第六十八章 心嵐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3)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二月十九日聽我說,您們偉大的天父說……善良的人有福了,萬能無私的上帝已將禮物放在長滿森林和甜美果實的肥沃之地,只要你們還是上帝它的唯一子民,能無時無刻地深愛它、敬奉它,奉獻你們的生命和意志,……我可以確實地告訴你們……你們要以在上還之地找到你永遠的歸宿,建立起自己的天堂,不再害怕貪窮和飢餓,不用再恐懼戰火,因為不幸已經離你們遠去,惡魔它不會再度甦醒,……放心地延續你們的族群和擁有未來的榮盛……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是的我已經聽到了上帝的聲音,它說:「相信我吧,我是過去、未來都會存在的上帝,子民們,跟我來吧。」相信它吧,它將無私的蔽佑我們……   《新銀河福音——第七章——上還之地》   這是一段描述千年戰爭之後,一新宗教興起的過程和所提倡的一段新希望,其中所謂的上選之地就是現在的尼魯星系中的一小部份,古書上稱它為「新香格里拉」。   但是一股來自東方的古老民族卻沒有在這裡建立新而富庶的樂園,反而是「阿利安人種」先在尤圖拉星系建立了一個君主共和國,可是新王朝成立不久就被一位有野心的大臣所篡奪滅亡,進而兼併了尼魯星系的殖民地,建立了強盛而巨大的「尼魯帝國」,可是它在和古光榮帝國發生一連串長期的戰爭後,國勢日絀,隨著帝君能力的不足和王族之間的鬥爭,大權旁落,繼而三大權臣勢長,瓜分了橫直現在三大星系的帝國領土,「尼魯」則被象徵性地用一個大公國的名義所保存,此後時間又經過了好久……直到一位尼魯王出現……才在百餘年前以黑馬的姿態竄起,並和周圍不同的三方勢力作戰,雖然仍舊以失敗收場,導致它的領域被三大勢力瓜分,但是這段奮鬥史仍然在尼魯人心中流傳著,這被稱為「生命之絲」,維繫著彼此尼魯人的情感。   經過了一連串的亞空間飛行。   亞利安疲憊地闔上電子書,眨動眼睛搖頭笑道:「這就是歷史嗎?真可悲啊,這是個可愛而又愚蠢的種族啊,但是他們的不幸難道是定數嗎?」   「報告司令,艦隊已經整備完成,隨時可以繼續前進。」   亞利安忙下令將艦隊駛離波慢之珠最外圍星球「克裡蘭馬星」的空港,進入沒有大氣的外太空,雖然作戰部的命令是「收復阿貝拉通道」,可是他腦子裡卻不這麼想,因為他自己心內有自己想法和目標,有個神聖的使命正喚著他朝正的方向前進。   他幼時父親老是跟他說一段故事,那故事就是「善良的日德曼大公……」,也就是他祖父的祖父的故事,那大公留下了一條祖訓,「……千萬不要想握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或實力,那太危險了,但是我自己可以容許自己在能不傷害別人的情況下利用它,並為大多數的人製造希望,但是絕對不是造反,因為那不合我的胃口,我也常以這借口來說服我自己……」   從小到大,亞利安一直用這條規例來處世待物,但是目前的狀況似乎不怎麼能夠符合情況,無名老師自他接下總司令一職後,便警告他:「這是陷阱,翡翠絲這只精明的母老虎可不是簡單的女人哩,或者她後面有更大的權力者在掌握著她,也或許她是一隻噬人的黑豹哩。」   雖說亞利安不怎麼相信真有「愛情永不變」這東西,但是基於對翡翠絲感情上的信任,他向老師解釋他不由得不信任她的原因,無名裂嘴笑了笑後便不再說什麼,他總認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只要是不壞的想法,正確與否都無傷大雅,最重要自己要有奮鬥的目標。……」可是接下來軍務部的戰略命令卻讓他無法瞭解尤圖拉的最上層權力中心到底在考量什麼。   「趁機攻入英傑爾星系。」作戰部的大戰方略如此生硬地規定著,並且以最高軍事議會的裁決命令當作背景,總統也在上面簽名表示同意。   照常理來說……在民主的議會制度下,立法權至上是一種不可挑戰的神聖上綱,任何想挑戰它的力量都會被人民唾棄,可是縱觀人類歷史還是有不少挑戰成功的例子,尤其當民主制度本身已經出現了腐朽的裂痕時,所帶來的浩劫更為淒慘。   亞利安無奈地看著無名,無名對他笑了一笑,並不說話。   亞利安手上點著一支無害香煙,空氣中透著清煙般的香味。   無名皺了眉頭,心道:「如果尤圖拉政府不是表面上地那般短視的話,那……就是這命令有著其他隱藏的目地存在……我敢說而這目的是對尤圖拉的未來極為不利。……」他心中又想道:「尤圖拉在經過連番敗仗後,除了剩下首都的防衛艦隊外,其他的外系艦隊只剩下防備『自由之路』通道,用來直接面對人馬聯邦的第十一艦隊,還有著一萬七千艘左右的戰艦,其次是防備伊斯蘭特王國的『邊防軍』艦隊,而它們也已經剩下不到六千艘,雖然說有動用緊急命令馬上編列預算生產,那也緩不濟急,……可是依照目前尤圖拉的財政狀況造一艘戰艦,就要付二艘戰艦的貸款,原因就在對大財團所羅門公司的『軍事生產舉債』的過份依賴,用的是可住行星的統治權來交換的……如果這情況繼續下去,這空殼子政府連中央都會被大財團所接收……這該不會又是另外一次『歷史倒退』的前兆吧。」   他心中所想的「歷史倒退」指的是由民主政治又回到帝政或經濟獨裁的過程,這其中所經過的血腥是非常可怕而殘忍,也難怪無名心裡嘀咕著,英傑爾在七百餘年前由共和轉君主,十年內就死了一百多億人,這還不包括發瘋和因傷去世,還有被注射藥物成為植物人的數目,國力由1OO分掉到只剩20分的境地,前王國又花了大約五百年才恢復一半的榮景,接著再次轉為軍政獨裁的制度又損失了不少人力。   「尤圖拉是否也會……這唯一能單獨對抗人馬聯邦的自由政體,該不會……」   無名想著搖頭歎了一口氣,心中盤算著……亞利安接下這剩下一半的殘餘艦隊,總數約在六千艘左右,防守力量有餘,但是進取的力量卻嫌不足,尤圖拉軍部的命令根本是要亞利安帶著艦隊去白白送死的摧命符,艦隊被毀了,那獲利的人呢?   無名想著就告訴亞利安他心中的想法,他也猜測這事的背後可能是一連串陰謀的開端,希望他謹慎以對,否則跟隨他的人下場都有一個字……「慘」,字可形容。   亞利安聽了笑著說道:「老師,您認為我會是那種冥頑不靈的好戰份子嗎?我自己可不會乖乖地隨著他們的節奏起舞,不過首先要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其他的就日後再說,您說過『先獲得保障的實力,再視實際的情況而定謀劃策……我正在找一個保障我的基本機會啊,』我這可是遵循您的教誨而做的事哩。」   無名聽完後,理解了亞利安話中的含意,點頭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到是有一個不費絲毫力量就可以拿下阿貝拉通道的方法,不知你有無興趣?拿下阿貝拉或許對你的聲望會有幫助喔。」   亞利安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隨口問道:「老師,您說說看吧,我斟酌看看。」   無名笑道:「看你的樣子好像自己有法子,不如你先說……看看我們的想法是否一樣。」   亞利安笑說道:「我敢說肯定是一樣的,關鍵點就在先掌握尼魯自治區,我說得對吧,現在英傑爾內部動盪不安,一定不想輕啟邊釁,而我們又將主力移開,就是先把他們的注意力從被注意的地方移開,然後用奇兵取勝,小龍克里昂就是我們致勝的關鍵。」   無名點頭道:「沒錯,但是就是不知道那此一笨蛋會不會很努力地配合我們起舞呢。」   「嗯,我已經向軍部申請一堆無用的軍用補給品,他們會先忙一陣子,我想那些坐辦公室的笨蛋還在斤斤計較要不要送『避孕器』時,我們已經從這裡消失,然後……繞圈子達成我的目標。」亞利安奸笑著,似乎以大耍了尤圖拉軍方一趟為樂。   「是聲東擊西的老計策,可是我懷疑伊斯蘭特方面會否採取同樣的動作和我們爭奪這戰略之地。」無名問道。   亞利安搖頭笑道:「我倒不希望在此時另辟戰場,所以我想用偷的方式比較划算,我已經呈上一部所謂的秘密作戰計劃,這計劃會讓軍部傷腦筋一番,更妙地是……只要計劃一洩漏出去,那我們更有成功的把握,不過這須要小龍他們的配合,我希望說服翡翠絲接納他們,但是我卻暗示她不要答應,因為他們可是一招暗招哩。」   「好個一連串的連環計中計,我看不中計的人很少哩,最誇張的是……你連自己人都騙,這才最是要不得,哈。」無名笑得蠻開心的,因為他的個性拘謹不願變通,但是腦海中的想法卻是有點「反行為」的觀念,所以他才無法在前英傑爾王的手底下生存,而選擇離開。   亞利安笑道:「這是心的計謀啊,我不但要設計英傑爾軍,更要設計那些冥頑不靈的老傢伙們,不過就有點冒險就是了,搞不好我會陷入危險之中呢?」   無名笑著對亞利安說道:「其實你的棋一點都不險,只要我們作足功夫,不但敵人被我們騙得團團轉,連我們自己人都會墜入這陷阱中,但是難就難在外邊環境的配合了,尼魯行省不是有一個獨立組織嗎?我忘了……是叫……什麼的?」   亞利安嘴角隱含笑意點頭後,叫了聲傳令道:「請李少校過來。」   傳令兵傳了這命令,無名訝異地看著微笑的亞利安,不久後一位身穿機艇戰鬥服的少校在艦令室門外道:「少校李軻岱報告。」   「請進,李少校。」亞利安笑著把門一開,一位長得斯文秀氣,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進入室內,他對二人各行了軍禮後,亞利安互相介紹二人說道:「這是無名老師,老師,這是李少校。」   無名打量了那人一番,問道:「少校可是尼魯星人。」   李軻岱望了亞利安一眼,見到他點頭同意後,才開口說道:「屬下隸屬於尼魯星系,前公國首席大臣李安國的直系嫡孫。」   「喔,那你和前尼魯王室有無血緣關係呢?」無名問道。   「屬下和尼魯王的法定繼承人間有血緣關係,我的母親是……『楊蔚』,前王的第三女兒,是最美麗的尼魯之花……」李少校驕傲地報出了自己的出身。   無名搖著頭對亞利安笑道:「我看你老早就在打尼魯星系的主意了。」   亞利安笑道:「這只是想完成我祖父和父親對尼魯王的承諾而已……而尼魯人一直也以這目的為奮鬥的目標,李少校您說是吧。」   李軻岱用力的點頭。   無名思考了一會兒,問李少校道:「少校,你對前王的少子「楊智人」這人瞭解多少?」   「沒有見過面,但是……我們從淒言中瞭解到他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好將領,尼魯人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可是……」李軻岱冷硬地回答著。   「楊智人這人我聽說果他的事……人品是不錯,有軍事腦袋,可是他能否看清楚這局勢的演變呢?最主要的關鍵點在於伊斯蘭特的態度和楊智人的外交手腕,任何一點的差錯發生,尼魯星系又會沉淪在痛苦的地獄下哩。」無名說著,眼睛爆發著熾熱的精芒,他在思考如果這情勢在被允許下發生,那尼魯星系的地位會變得非常的重要,或許這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亞利安笑道:「目前英傑爾控制的尼魯星實質上已經是半獨立的狀態,加上尤圖拉讓尼魯行省完全自治,情況上也差不多,唯一可議之處是伊斯蘭特王國的態度,目前二國的實力都大過我們很多,尤其伊斯蘭特軍和我們連番發生衝突,雖說大敗而回,總體戰力仍在我們之上,我想下次的爭執點也應該是那裡,所以我想先在那裡埋個炸彈,說不定可以當我們的緩衝區,更理想的是把那二國都捲入這紛爭當中,那……」   無名搖頭道:「那你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死於戰火之下嗎?亞利安。」   亞利安卻堅定地說道:「『死亡和戰爭』是必定會發生的事,但是要讓人死得其所要,亡其所想要,滿足一下他們心裡的希望,戰爭我們都不想要,但是避免不了時,我們應該讓注定死在戰爭中的亡靈,得到一點心靈歸屬的慰藉,這樣……他們會死得舒服一點,走得也會放心一點。」   「沒錯,尼魯人是個高尚的民族,我們不畏懼死亡,但是我們害怕受屈辱而死,更害怕放棄自己的堅持而生存下來,我的同胞和我都有堅定的意志,我們不怕死,但是要死得其所,死的有意義和價值。」李少校鏗鏘有力地說著,臉上浮現絲絲的青筋,看來忿怒已極。   無名還是搖頭歎道:「唉,沒有計劃的死亡是一種愚蠢的自殺行為,那死後也會被上帝所取笑,你們還會自認是英雄嗎?這有點像瘋子去自殺哩。」   亞利安還有話說,但是一道電訊傳來,情報官通知亞利安道:「英傑爾的尼魯行星發生大暴動,伊斯蘭特軍已經開始在尼魯星邊境集結大軍,動向不明,另外據情報指出……英傑爾的楊智人少將違反禁止規定回到尼魯星,情報機關也已經截獲他和伊斯蘭特軍的私密通訊,看樣子楊智人極可能是叛出英傑爾。」   無名愕然道:「誰要他這般做的……他應該……唉,這……」無名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因為他所認為的時機並未到來。   亞利安卻反問情報官道:「目前我們在尼魯自治區的邊防軍戰力有多少。」   「尼魯警備軍有一千五百艘輕航艦,可是伊斯蘭特軍的『第五艦隊』已經開始集結在附近的『蓬萊星域』,目前尚未有壓力產生,不過邊防軍已經向上告急,作戰部尚未有進一步的動作。」情報官說著。   無名道:「尼魯星系離我們有一百光年以上,就算我們用亞空間飛行也須要二天以上的時間才能加入戰場,而他們只須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可侵入該區,我怕等我們趕到時已經大勢全去,太晚了。」   亞利安皺眉道:「少校,你先集合你的機艇部隊全部上母艦,你們先回尼魯安排,老師,我們沒有時間多想,必須速作決定,我決定兼程趕至附近的有利地點。」   李軻岱敬禮後下去,亞利安通知通訊官,向首都發出訊息,要求先將他的艦隊南移,通訊官忙發出「二級戰通」往首都傳去。   「全艦隊做長征準備,一小時後在行星最外圍的軌道上整隊待命。」亞利安發出第一道指令。   剎那間各分列艦隊繁忙了起來,艦艇裝補歸位的動作變得快多了,副司令齊亞魯少將,忙著規劃往尼魯自治省的後勤補給路線,其他人則忙著準備戰爭用的航道資料,調整武器狀況,調整電腦的作戰編組。   第一道告急的電訊已經傳至尤圖拉政府手上,但是一趟公文旅行後,被壓在一個小少尉桌上,原因是他在跟他的小情人講電話,捨不得離開電話筒,便隨手將它丟入待辦欄當中,最後他被依「遺誤軍機」槍斃,成了這戰爭的第一位犧牲者。   第二道……第三道……不斷傳到軍務部,可是……上層都沒有回音下來,等得亞利安失去了耐心。   另一方面,楊智人在私自歸程的途中向中央報了一道「發現有不明勢力在尼魯星附近活動,懷疑是敵人的破壞部隊……據傳是尤圖拉的地下人員,」的訊息後,馬上將戰艦駛入尼魯星的前緣待命。   同時間他將小狐安置的「錦囊」開啟,是一連串的自發訊號,電訊不斷地傳送著伊斯蘭特軍集結的各項消息,並且告訴楊智人道:「如果可以請直接進入伊斯蘭特的領域內,一切已經就緒……就等東風吹起。」   楊智人看著這奇怪的指示說道:「我可真不懂,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我們……進人那裡幹什麼呢?」   布萊德裡搖頭道:「這是很危險的事,萬一受到攻擊那……」   「嗚——」警報聲響起。   「怎麼回事?」布萊德裡問著雷達官道。   「報告,超級大糟糕,是……中央政府發出命令追殺我們的訓令,咦?這電訊有問題,報告少將,我們已經變成叛軍了。」   「急報,軌道上的行星防衛武器已經自動打開……目標是……我們,天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楊智人嚇了一跳,忙問道:「快,採取應變措施,沒有時間追究這問題了,先打開自動迴避裝置,盡量和衛星點頭取得連線,我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了。」   「迴避裝置無效,唉呀,可惡,電腦的判斷上……我們可變成伊斯蘭特的入侵軍了。」雷管官大叫著。   「確認密碼無效,我們會遭到自己的武器攻擊。」電腦管制官急喊著。   布萊得裡馬上下令道:「改用手動迴避武器,快,飛彈來了。」   「飛彈來襲,到達時間……八分鐘後。」   「可惡,向伊斯蘭特方向退出。」楊智人下令後坐下沉思,心道:「難道……是他故意的,或許他是想……」   正沉思間隨即有一封電訊傳來說道:「查少將楊智人意圖圖謀不軌結匪叛亂,罪證已經確鑿,現已叛離英傑爾,通令各星系和船艦速子圍捕,絕不寬貸。」   布萊德裡應付了一群飛彈後,馬上找上楊智人說道:「看樣子我們無法回頭了,人,走吧,咦?誰啟動了亞空間航行裝置,目標……伊斯蘭特邊境,航控官這……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我的事,難怪我一直覺得有什麼事忘記,原來……」航控官無辜又鬆了一口氣地喊著。   艦橋響起一陣呼喊的笑聲音,因為這等於宣告了他們還有希望。   楊智人搖頭苦笑著,問了自己一句:「難道這真是我的命運嗎?」   布萊德裡待楊點頭後,馬上下令調整方向,整個艦隊準備躍入亞空間。   一千艘戰艦隨即轉向,後方的第二波飛彈已經成群的逼近,比上波更密集,楊智人回過神來下令道:「前進,目標伊斯蘭特邊境,戰士們……我們復國的腳步近了,願我們都能無恙,願尼魯之神保佑我們。」   話說完後戰艦隨即躍入亞空間中化成能量波消失。   飛彈在失去目標後自動引爆,楊艦隊至此開始了漫長地復國流浪的生涯,可是他不知道遠在伊斯蘭特邊境的「尼魯廢墟區」卻有人正等著他,那就是伊斯蘭特二世的同父異母弟「菲力歐」男爵,這時他化名做「約書亞」和奴隸們一齊生活著……二人的結合成就了另外一個新的銀河勢力。   人類對善與惡的執著,途不如對幸與不幸那般地強烈,善惡可以對換,但是幸與不幸那就因人而異,至少樹某些人來說,不幸正是命運的轉捩點,不幸的安排也代表了真正的命運轉向……   《約書亞的信——不幸的開始》   經過了幾個小時後,躍出亞空間之後楊智人望著星空沉思著,他向布萊德裡說道:「班長,這次……我們還有好運可用嗎?」   布萊德裡搖頭道:「我不知道,如果……唉,我也亂了,你說呢?」   「報告少將,伊斯蘭特軍要求我們停艦否則便攻擊我們,可是他們的飛彈鎖不住我們……這真奇怪哩,他們現在也應該忙得手忙腳亂。」雷管官兼通訊官輕鬆地說著,語氣已經沒有那麼地緊張。   「這就是先進科技的好處吧,看樣子小狐為我們的行動作足了準備哩,你通知他們說……我們是來投奔他們的,另有要事必須見一下他們的最高負責人。」楊智人說著就把第二個錦囊打開。   居然是一幅詳細的尤圖拉尼魯星系軍備圖,記載了各型艦的性能和缺點,其中包含了各要塞和星系的防守武力圖。   楊笑道:「這賀禮可大了。」一旁的資料上簽注著:「善用此圖,博取信任,隨後有電訊說明,記住,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發而不中是謂可惜……小狐轉傳父親語。」   布萊德裡笑道:「我看這二個傢伙都擅長趁火打劫的功夫呢。」   「嘟,」一名階級上校的軍官說道:「對不起,我們不能接納你們,這會引發二國戰爭,請轉向。」   楊笑道:「是嗎?我有東西讓你們看呢?」說著把那軍備圖傳了過去,那上校接了後又傳報上去。   過了十幾分鐘後,伊斯蘭特第五艦隊的指揮官「伊樂立達伯爵」親自找楊智人說話,楊智人好玩地看著這一幕,他自己也都搞不清楚最後到底是用什麼狀況收場。   「少將。」那五十多歲的上將用著沉穩的口吻說著:「貴國……希望和我國瓜分尼魯星系,前日已經有電訊知會,貴國說「為了隱密的目的……」,才製造和利用你的叛離……關於這點……敝下不明貴國的想法如何?只說讓少將你全權處理這事,不知……」   楊智人很辛苦地聽完這一整段話,瞬間他已經明白了整個計劃的過程,小狐是利用主控邊境通訊轉送回路的手法,將二國的通訊置於錯亂的回路中,再找機會製造彼此的衝突,等到他腦筋一通也就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英傑爾內部真的出了大問題,否則在雙方互設大使館之下,那能有這般混水摸魚的機會呢?他於是笑道:「上將,貴上難道不知英傑爾已經亂成一團了嗎?」   「嗯,可是這和敝國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二國的同盟關係存在互信和互利是我們最高的外交原則。……」   「喔,會沒有關係嗎?哈,老實說一句『……我們也怕你們趁火打劫哩』,所以……這其中的道理不多說了。」   「那……少將你為何要告訴我呢?這應該是你們的主要目的吧。」   楊智人搖頭道:「我不是來完成這目的的,我來傳達一項訊息……那就是英傑爾尼魯行星附近的星城現在就有一個垂手可得的好時機。」   接著楊智人把附近的星系武力說了出來後,笑道:「現在所有的艦隊都在爭奪英傑爾的領導權,而殺龍的屬下只剩『龍蛟約翰』一隊還有看頭,可是他現在打著清君側誅奸臣的口號,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武力,勝利的機會可說很渺茫。說實在的……要趁火打劫或者趁虛而入都是最好的機會……上將,你們如果執著於和尤圖拉的爭奪,那……你們就放棄了英傑爾這塊大餅哩。」   伊樂立達上將寒著臉顯然在思考這問題,過了一會兒道:「這是實話,但是你有什麼目的呢?」   「不多……我就要一個尼魯行星而已,英傑爾不履行對我的合約所以我反叛它,況且如果可以我能控制整個尼魯星系,那麼伊斯蘭特和尤圖拉的衝突就可以比較輕鬆哩,萬一因為尼魯星系二國相爭戰,尤圖拉說不定無法佔到便宜,貴國也……哈。」楊智人蠻不在乎的說道。   伊樂立達點頭道:「確實,這問題我會向上報告,你先進入我們的星域吧,暫時我們仍然以二國的合作關係互相對待。」   「進入你們的星域那倒是不用,反正我們後面又無追兵,您可以知道我們是玩假得,可是我楊智人會讓這玩笑變真的。」楊智人臉色不滿地說著。   伊樂立達側頭問了一旁的部屬一句:「確定了沒有?」隨後便點頭道:「你稍等。」   電訊切斷後布萊德裡說道:「怎會這樣呢?他們又不事先告訴我們,讓我們根本手足無措。」   楊智人搖頭表示不知道,一千艘戰艦停駐在虛空中,背後是「尼魯太陽」的強光,從楊艦首的角度往右二十七光年處,正是他睽違十多年的故鄉尼魯行星。   「你等著吧,美麗的尼魯行星,你將再回到我的手中……我以我的血液發誓,您的美麗會依然如故。」         第六十九章 拾起已經失去的記號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7)   另一方面,在風凌渡要塞的會議上,眾人一直無法獲取共識,沉悶的會談持續了許久仍然未有結論,原因是其中隱含著大多不確定的因素,與會者都認為現階段時機並不適合作任何大動作。   當魔虎安德烈自會議室中出來時,他疲憊的眼神內正想著一件事:「我真得要將自己和他人帶人戰爭中……這無底的殺戮深淵裡嗎?雖然說自己身上背負了許多國仇家恨,可是畢竟事過境已遷,就算自己想改變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況且也不關其他人的事……再說自客觀的權力面上來看,其實這也怨不得篡奪權位的那一群人,因為所有人的作為只是結果的產生形成一個不自主的推手而已……可是當自己要親自面對這雪恥復仇的情況來臨時,原本聲勢湧湧、豪氣萬丈的他,卻提不出一個較能讓自己奮發向上的目標,是打勝仗嗎?不,我不願再步上這製造仇恨的極端中,勝了固不是可喜的事,敗了那一群……追隨自己的人呢?隨著自己舞動鋼刀的好兄弟呢?他們的生命和所有的一切難道都不重要了嗎?難道只有我的仇恨重要嗎?」   他的腳步在踏出門的那一剎那間,換來魔虎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英毅的臉上皺眉深深地刻劃著歲月的痕跡和憂傷,是什麼使他失去了往日的豪邁呢?   小虎安德烈·泰格早在外邊迎上父親問道:「父親您怎麼了,會議有什麼結果嗎?我們……是不是?」顯然他滿心期望這會議能夠為他們帶來新的契機和希望,但看著魔虎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大妙。   「但願我沒有把你生在世上,而且你沒有生長在這不幸的年代裡……小虎,現在起你要自己面對未來,生在安德烈家……這重責大任需要自己去承擔,你母親……唉,是我對不起她,我從未愛過她,可是……我很感激她。」魔虎搖著頭離開,踏著頹廢的腳步離去,也不想多說什麼。   「父親,到底……?」泰格心下不明白他父親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由父親不怎麼願意說話的情況,這事應該的最終結果應該和自己有關,於是想跟上父親問個清楚情況。   隨後安德烈揮揮手示意他留下來,獨自一人走回船艦中。   泰格止步,茫然地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   參謀長野山高輝的聲音自他後方響起說道:「少主,是愛情使人心消意散嗎?還是歲月和仇恨摧毀了他的雄心壯志呢?或者他真正的體會了作為一個大家長的沉重責任呢?這幾種情況似乎都不應該在這時發生啊。」   「唉,我看……啊,是一段許久前偉大的愛情和友誼惹得禍哩。」隨後的佛圖烈若有所感的說著,臉色也是那般地無奈。   泰格轉身問道:「野山老師,佛圖烈大哥,這到底怎麼回事……?」   傑·尼斯古隨後也走出來笑著說道:「我認為應該沒事吧,從會議開始到結束你父親都不發一語……我們也很奇怪,不過我們的提議他倒沒有反對,有居上位者的大架勢喔,肯真正的聽我們所說的話了,可是他的這般反應我們倒是有點不大適應,怪怪的,小佛你說呢?」   佛圖烈續道:「你少胡扯了,嗯,說也奇怪,我們的提案他一概接受,可是目前的他……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作戰,所以我們不打算讓你父親站在第一線上跟敵人爭強鬥勝,哎,他那時恢復過來呢?就算拿回英傑爾我們還是需要他收拾後續的局面啊,光他那樣子擺擺架勢就夠嚇人的了。」   「或許……你父親也知道他現下的情況確實有點不妥當,所以他自己提議讓我擔任他轄下艦隊的指揮官,但是我堅持由你擔任指揮比較好,因為要塞也需要一個人在這裡統籌情勢發展,那只醉狐狸不快點好起來的話,我可被綁在這裡動彈不得哩,所以變成你必須和我一齊行動,小虎這點你願意嗎?」傑·尼斯古說著,又拿一根淡煙抽了起來。   泰格點頭表示沒有意見,突然一陣輕快地笑聲傳來道:「喂,你們幹嘛呢?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模樣,真令人氣煞,有最新發展哩。」小狐調皮的聲音響起,續說道:「計劃完全成功,尼魯星系已經成為三方注意力的焦點了,我們必須開始作準備,好完成我父親的大佈置。小虎,恭喜你,嘻。」   「小狐,恭喜我什麼?」   「嘻嘻,我不說……對了,佛圖烈小子,你的小美思呢?怎麼沒有一到來呢?真希望同她討論一下心情,她可是一個超級複雜的情緒製造機,從她身上我學到很多東西哩。」   佛圖烈無奈地笑道:「幹嘛,想搶人嗎?我可先說明一件事,她現在可不是我的,未來也不是,這點我可是看得開的……」   「哼,我才沒有你那麼絕對哩,倒是……嗨,臭蟲,過來我有事問你,昨天那份電訊是怎麼回事?想逃過我的監測嗎?以後不准私下收發電訊,還想騙我哩。」   另一頭的廊道走過來滿臉愁容的雷朋上慰,他苦著臉笑道:「我要離開這裡了,因為……那對電訊的關係。」   「怎麼,昨天那道秘密通訊要你回去那裡呢?你的表情好像掛了、老爸跑了老婆似的,沒那麼嚴重吧。」小狐問著,還順便調侃了他幾句。   「嗯,情況也差不多了。」雷朋隨即低聲道:「聽說尤靼二世這混蛋已經掛了,上面『領導』著我們盡速趕回去英傑爾參與奪權行動,其實我認為這時機上發動並不適當,可是……唉,上面就喜歡一意孤行,堅持搞革命流鮮血,一點都不浪漫,所以我才自願到這裡來,想不到還是讓他們找到我了。」   銀狐用力了吐出一口煙說道:「沒事就是都沒事,有事的話……都像倒霉事般跟著一齊來,不管大小哩,另,小佛,你看我們該怎麼處理這事呢?很麻煩呢?」   佛圖烈搖頭道:「我的心也很亂,理不著什麼頭緒,按理說……尼魯星系目前是我們的最大目標,可是現在的情況下……強生和亞提克他們的情況也不妙,我們也必須去支援,唉,我恨不得我有一萬艘戰艦可以浩浩蕩蕩地殺將過去,奪下政權呢!」   正在苦惱時,野山高輝突然插口說道:「其實要有一萬艘戰艦並不困難,不過……」   傑·尼斯古煞有興趣地問道:「喔,野山先生,怎麼個不難法說來聽聽?我倒是非常想知道。」   野山高輝笑道:「嚴格說起來,英傑爾是個貴族制的政權,各個大家族為了自保都擁有不少的私人武力,只是他們都悄悄地將商用艦改變為次於戰艦的護衛艦來掩人耳目,後來因為太靼一世下令不准再改裝商船成武力艦,這風氣便沉了下來,可是這不怎麼穩健的政府怎有可能杜絕這種私人武裝化的動作呢?所以每次到打仗都有超出平常軍備七、八倍以上的戰艦出現,自三年前我就曉得不少私人武力集團已經移往邊境星域開始建議自己的地盤,也發生過不少私下火拚的事件,如果我們可以招募或者吸收到這些民間力量,那……要一萬艘並不誇張,如果實績好的話,說不定也有二萬艘以上的實力。」   小狐插入道:「野山參謀長說得沒錯,自我的觀察的資料上發現,光在風凌渡附近三個小星系中,私人用護衛艦就有四、五千艘以上,民用艦加上未完成武裝的船艦有一萬四千艘,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另外本要塞尚有一此一專供裝備艦用的武器存量,可以武裝大約五千艘左右的次級戰艦,戰術用電腦嗎?舊電腦經過我的重新作規劃即可,不過效率沒真正的戰術電腦那般靈光,不過在大戰鬥中電腦的用處並不多,還是人腦的判斷比較重要,護罩的能力也比較缺乏,這點倒是很傷腦筋,須要在對戰陣形上下功夫。」   佛圖烈點頭道:「照這樣說來……一切應當沒有問題,我們的戰艦也是如此改裝的,不過要大量改裝必須去「武神號」上做,速度上會快一點,可是目前的問題是……如果我們可以吸引他們來此地並加以整編,那我們的人力和物力都可以在短時間內非常地充分,長時間來說……後勤的補給就缺乏長期的準備性,容易發生問題,不過我們可以在光榮星系附近開發新的可住星呢?小狐,你可不可以用邊境政府的名義向附近星系發出招募屯墾御盜的訊息呢?」小狐拍胸口保證沒有問題,但是他也說道:「這附近的可住星環境狀況都非常惡劣,不是冰天雪地,就是乾燥酷熱,加上地殼多不穩定,真正適合的行星可說很少,可是它們的金屬資源都非常豐富……我手上倒有幾個舊殖民地星球的資料可優先利用。」   野山高輝續道:「這倒是不是問題,其實最萬全之策是讓風凌渡表面上成為一個對抗海盜的基地,這就是我們的虛擬的地點,然後吸引其他人來附近星系移民,隨著英傑爾內部不斷紛擾,我相信另辟和平天地的口號很容易引人上勾,可是要統合這群紛亂的武力和整頓這方面的財政也不簡單,我們須要精通財政的領導人物和八面玲瓏的冷袖來管理這些狀況。」   傑·尼斯古說道:「說得也是,這些戰艦也須要經過再次改裝加強武裝防護,戰鬥人員也須再訓練否則也很難真正發生效用。」   正說著虞夫上校和冥鳩在會議廳內商討完細節後走出來,一出來後就見到佛圖烈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一副喝苦水的模樣呢?情況不會那麼糟糕吧。」   泰格和雷朋忙先向他們問好,冥鳩摸摸泰格的肩膀笑道:「你父親對你的期盼很高喔,加油一點,說不定坐上王位的是你呢?不知我的美智子有沒有希望當王后哩,多加油喔。」   泰格尷尬的一笑道:「自先生您說笑了,我才配不上她哩。」   冥鳩笑著不再說話,轉頭望向虞夫和雷朋。   雷朋對虞夫說出了他的情況,並請求離開要塞,虞夫笑說道:「那有問題嗎?不過你可必須利用其他身份去喔,你不在身邊,我會少了很多助力,況且也很危險,難道沒有拒絕的空間嗎?」   雷朋他苦惱地笑著搖頭,他其實也不大願意去「送死」,可是命令已下任何人都無法違抗,這就是血鷹的規約。   「指揮官。」提休施的聲音自艦管室傳來:「有一群民用艦艇要求進入本要塞進行補給,數量上有一百四十三艘的武裝艦,船員有三千多人,加上其上的家屬……這該不會是難民吧。」   虞夫道:「先准予入港,不過派軍隊嚴格管制他們的行動,萬不可露出馬腳惹來懷疑。」   傑·尼斯古想了一下忽然笑道:「我忽然有一個想法,不知你們同不同意。」   「說吧,我聽著……」佛圖烈說道。   「不如我們派一個軍官,去問明他們的意圖和想法,說服他們和其他人籌組移民公司,並且由軍方帶著戰艦保護他們,在離風凌渡最近的可住星域是『米蘭——美麗曼雙連星』中的一顆小衛星,反正其上的資源可容納一百多萬人以上……」傑·尼斯古說著,望向冥鳩問道:「那星域不是您老的據點嗎?」   自點頭道:「以前啦,不過那兒很缺乏水源,生活蠻苦的,所以我就讓給強生他們當補給站,而強生他們的東西大都搬遷到光榮星去了,現在應該荒廢沒有人在上面……ㄟ,你怎麼知道的?」   傑·尼斯古笑著搖頭不想說……轉頭對虞夫說道:「上校,如果由要塞上供應部份的水、糧食的話,那定居其上可不可能。」   「嗯,目前我們可以提供一套多餘的戰備制水機和純氧生成機,可大約供應二十萬人的飲用水,加上他們民間自己的器具,定居其上不是不可能,至少你們就居住過……環境應該變動不大,不過誰要去管理他們呢?我們可沒有多餘的軍力去保護他們。」   「我。」自舍監突然自我推薦地說道:「這群人大都是不滿現狀或者是喜歡冒險犯難的人,所以由我來管理他們應該不會很難,況且我有英傑爾的軍用戰艦,加上一點軍人身份的掩飾,沒人會知道我是自舍監。」   眾人緩緩地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想法,每個人都知道最會做生意的人就是自,於是虞夫點頭說道:「那好辦,其他的事由我來負責,小雷你先走吧,希望你們能成功。」   雷朋無奈地點頭,隨後敬禮離開。   野山高輝搖頭道:「如果能結合血鷹的力量,那我們又多了一分保障,可是……他們那種獨斷獨行,不理現實情況又不配合的特性,真是讓人很頭痛。」   佛圖烈點頭說道:「的確是啊,不過這種爆發力夠的恐怖組織也有好處,只不過在他們翻臉的時候,自己人會死得更難看而已。」   傑·尼斯古笑道:「先不說這事,自兒可以趕緊開始動作嗎?」   冥鳩點頭道:「我馬上叫甘達將那幾百艘戰艦開回來,另外也要把我的『商人裝』帶過來,要扮勢利又低俗的商人兼軍官並不簡單哩。」   冥鳩笑了笑先行離開。   虞夫也跟著他離開,之後野山高輝問道:「那少主的事該怎麼辦呢?」   傑·尼斯古思索了一下說道:「他自己不解開心結,其他人都沒有辦法哩,小虎,你去收拾一下行裝,明天我們將帶天翼戰隊出發往尼魯星系去幫助楊,這裡就交給冥鳩和虞夫先生負責,小佛你負責支援他們,不要被一個小女孩搞得七暈八顛的,放著正事都不幹。」   「哼,自己兄弟就會這般挖苦我……唉。」   「老師,我……好吧。」   泰格非常沉重地答應,佛圖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小虎,很多事都是很無奈的,就像我們流浪在這裡一般,有一天我也希望回去我出生的地方,可是……難保回去只是一具骸骨而已,最重要的是心,那心啊,可以帶我們穿越重重障幕,看到原本的我們回到自己的最終之處哩。」   泰格點頭表示同意,臉上才勉強擠出了笑容。   傑·尼斯古調侃道:「你那時變成詩人了,怪肉麻的……哈,唉呀,打人吶。」   佛圖烈敲了傑·尼斯古一下,笑道:「你的香姐呢?都不想她嗎?」   「唉,說不想是騙人的,可是……我很快地接受了這現實,痛一下就好了,最重要是要活得快樂,不要被亡靈所縛啊。」   「別為你的好色作借口了,大色鬼。」佛圖烈反唇譏諷著。   傑·尼斯古概以微笑回應,二人隨後大笑起來。   泰格和野山雙雙告退以後,留下的二人都變得有點沉默。   「…………」   二人互相看著對視了一會兒,傑·尼斯古苦笑道:「原本希望拿下風凌渡便是『希望』所在,可是等到實際拿下後,才發現我們仍舊不足,這是不是所謂的『貪心不足』呢?小佛。」   「傑,那小林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很希望回去我們出生的地方,我現在的那種感覺很強烈哩。」   「有啊,這有問題嗎?我也想啊,可是那地方已經沒有什麼是我可留戀的了,親人沒了,好友就在這裡,情人嘛?唉,不見了。」傑·尼斯古說到最後也有點落寞,頓了一下後幽幽地說道:「或許她已經成為有錢的少東夫人哩。」   佛圖烈輕拍他的肩膀,笑道:「還說我呢?不說這事了,不過我倒是擔心小林的身體,一個滑倒就幾乎要了他的命,我問過了醫生,他說……情況很不妙,他的身體組織不斷地退化,生命的活力正飛快的消失,以目前的醫療技術這仍舊是無法解開的迷霧。」   「唉,那也怪不得他,他一向就是比較想不開,你想會不會是吉蘿芯小姐的事呢?或者是其他事導致他這般模樣。」   「應該不是,我倒是想知道他為何要如此的酗酒,而且我們不在他身旁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要問老師才可能知道,我也發覺自和他相遇後,他變得消極頹廢,可是他又很努力的想振作自己,唉,小佛你說這怎麼辦呢?我們又不能強迫那小姐嫁他,或者胡弄一個新娘給他玩。」   「這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們以前鬼點子很多,為什麼現在卻……一籌莫展,唉,我們先去看他吧。」   傑·尼斯古點頭後表情上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和他一齊往醫療室走去。   ……我回頭看到的景像是我失去的記憶,如果時光可再回年少時,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來阻止這痛痕發生,可是……現在我只有用酒來填補傷痕,可是它是越填越深痛,直到生命的盡頭之處,死神還在幽深的地獄用著我最沉痛地方式笑著我。   《酒歌——填滿傷痛的酒杯》   另外一方面,空港上的氣氛不大對。   那武裝移民船中居然有人要求代指揮官下去見他一面,虞夫先要對方表明身份,但是對方不但不肯還惡霸霸的一副蹊上天的模樣,這點搞得提休施有點火大,但是小狐卻提醒他:「這傢伙可不懷好意,因為他船上有自毀裝置,而且是很少見,目前幾乎不存在的『空間武器』,不過一切都在我的監控之下,怕就怕他有手動毀滅設計,須防著他一點……讓他一下好了。」   小狐居然也開始怕起他來了,這倒是有點不尋常。   提休施一見這問題應該很大條,於是建議虞夫上校照作,虞夫心道:「該不會是他吧,傳說中的最終武器,那是國科院的東西啊,怎會……」於是他決定下去空港在管制室會見那人。   「不行,請你到船艦上來,笨『魚傻子』,我不會傷害你的,笨蛋,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多疑,老是長不大。」   虞夫一震,這外號是他少時的隱密綽號,那人知道的話,那表示是很早就熟悉他的一位老朋友。   「該……不會是他……吧。」   他慌忙地下去,進入那船艦當中。   小狐忙控制著那船艦的電腦,把二人的對話傳給提休施和趕到要塞控制室的山口二人。   「魚傻子,你怎麼還是上校呢?你可真不長進啊,四十年的軍人哩,我叫你跟我到國科院去混你就不要,這下子被我糗了吧,哈。」   「侯爵,您不是不知道啊,我的腦袋不是很靈光,那像你這般頂著天下第一的金腦袋那般風光,咦?對了,你怎麼跑出來呢?在國科院不是很好嗎?」   「干,不說了,再不走我看連屁都放不了,只要看到那沒卵蛋的賊小人『古力歐』,我就渾身不對勁就胃痛想吐,那壞胚子天天搞天神崇拜,干,我出來時還是裝死才出來的,不然還很難脫身哩。」   「別氣了,侯爵您就別跟那些小人嘔氣,但是您裝死……那小子不起疑心嗎?」   「哈,那笨蛋那搞得過我呢?他能奈我何?我串通了他信任的醫生,哼,那只會配春藥的庸醫那玩得過我,被我一愣一愣地唬住,就……還是我的天才頭腦靈光,哈,越想越是了得,哈。」   「我知道您是聰明的。」   「還說呢?再聰明也差點死在尤靼二世那有戀童癖混蛋的手裡,本來我想要對這事不聞不問的,可是他居然要我做出這『終結武器』,那還了得,所以我就順道帶了它出來觀光,這東西比目前的任何作戰武器都還厲害,範圍可以說是超大的,最厲害的它是一種製造空間裂縫的能量裝置,這根本是一個『變相的小黑洞』,超級危險不過了。」   「那……你怎麼發明這東西的?」   「干,說到這個人就有氣生,這東西為什麼不是我發明的呢?這是我依照一張設計圖作的東西,設計人叫『諸葛無端』吧,我不清楚是多久的古人了,干,沒事弄這些鬼東西幹什麼。」   「侯爵您別罵了,那它試驗過了嗎?」   「廢話,本超級天才的封號可不是封假的,牛刀小試一下的結果,範圍在直徑七光秒內所以有質量的東西都會完蛋,七十至九十光秒範圍的物質會受到影響,不過有效距離是比較短是五十光秒左右,怎麼想打它的主意嗎?我勸你不要打這東西的腦筋,這東東不是好東西,況且很難用又不穩定,搞不好會自己先掛了,那可死得多冤枉啊。」   「那您帶它出來幹嘛。」   「好玩啊,你不覺得掐住別人的卵蛋叫人家投降比較刺激嗎?」   「嗯,所以你掐不住古力歐這沒卵蛋的小人。」   「唉,魚傻子,他天生是我的剋星啊,天哪!『既生馬,何生騾』呢?」   「侯爵,請不要亂改成語,對了那您認為其他人可擁有這東西嗎?」   「嗯,照理說有可能啦,因為本天才瞧得破這設計圖的隱藏機關,其他人難保說不會,不過你可以放心,這東西的設計圖是防電腦計算的,任它電腦的速度再快也絕對無法瞧見這隱藏的機關,不過有成品的話,我也很難確定,嘿,這位諸葛先生也還真神哩,我用超級電腦跑了三年,只解出大概設計圖的十分之一的框架,要非我天縱英才,有著如神一般的心思、高尚的品德、完美無瑕的皮膚、英俊的臉孔、最後還有一隻跟我一般又聰明又美麗的『努斯』,否則這神秘的東西還無法面世呢?」   「喔,努斯,是一個人嗎?」   「笨,是一條大懶狗啦,這設計圖用一種最古老的魔法所封印,你絕對想不到……哈,也只有本天才知道……」   「魔法?」   「怎麼你不相信我這天才的話嗎?」   「相信,您快說吧。」   「你知道『破而後立』的真正意思嗎?」   「喔,這是您所謂的魔法嗎?這太深奧了……我的確不懂。」   「瞧,我說你笨嗎?開始我也是被這圖搞得火冒三丈,後來我把它揉成一團丟下樓去,努斯以為我和它在玩,跑過去將它撕成碎片……你也知道那頭『虎班犬』,牙齒是夠優秀的,二下……就這麼二下,那東西就散了、碎了,亂七八糟了。」   「那不就玩完了。」   「所以我說『破而後立』嘛,少打岔,我一想不對,萬一尤靼想到這事,那我就有把柄在那小烏龜的手上,於是重新將它拼了起來,突然間我發現我拼不起來,而且撕裂口有著明顯的折痕,我煞時發覺那是一種古老的拼湊機關……!於是這圖就被解開,東西被造出來,不過那設計圖也毀了,只剩下我腦袋裡的東西……嘻,夠絕吧。」   二人的對話被冥鳩和提休斯聽到,提休施說道:「一個有趣的人。」   「可不是嗎?他也帶來了新武器哩,很是優秀喔。」   小狐笑道:「這東西很有用喔,只要用得適當的話。我在我的資料庫中找不到,我先問我媽一下。」隨即有一顆通訊彈發出。   這時虞夫又問那侯爵道:「您老要去那裡呢?」   「我不知道,魚傻子你說呢?我想去找魔虎他們……」   「喔,為什麼要找那海盜頭子呢?」   「奇力托我將一樣東西帶給他。」   「嗯,那可難找了,他們居無定所哩。」   「魚傻子你跟我離開吧,英傑爾已經沒有希望了,滅亡是遲早的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躲避戰火如何?」   「不,我的任務未了,所以……」   「去他的鬼任務啦,只要有那沒卵蛋的小子在一天,我就不回英傑爾。」   「那我倒是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去,不會太遠而且古力歐那小子絕對管不到。」   「喔,那兒?魚傻子你該不會叫我去幹殺頭的東東吧。」   「對有著無上聰明的侯爵,我那敢呢?」   「哈,你這話說的確實……我喜歡。」   虞夫嘴角露出微笑,想到有全英傑爾最聰明的腦袋在,那很多問題都迎刃而解哩,況且這神秘的侯爵還是一位武器造艦專家,只是有點心理障礙,不過只要他高興沒有什麼問題難倒他的。   天才是用來氣死那些自以為聰明的蠢蛋《諾特裡加斯語錄》   而這神秘的侯爵就是諾特裡加斯侯爵,智商超過二百的天才,聽說他的出生也是相當的傳奇。   一具玻璃棺材裡一個已經死去不知多久的屍體,肚子裡所孕育的竟是再造人類新紀元的天才,可是這天才的缺點可不少,滿口的髒話和亂七八糟的生活,卻是一個人的影響,而那農夫就是他的養父……   《天語——消失的神意》   裡加斯是一個星球的名字,諾特卻是那玻璃棺郭上的署名。         第七十章 魂之魘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5)   命運總是在希望中埋下不幸的因子,在絕望處種下轉機的端倪……更離譜地是……縱使在無心之下,平凡人也許可以成就一場不朽的歷史任務,氣死了那些無時無刻以蒼生為念,整天悲天憫人的英雄們,更使得那些惡耍狠鬥的陰謀家咬牙切齒痛恨不已,因為任何人面對一種毫無轉圜,又措手不及的突發局面,他們也只有在角落若笑著說出——時不予我——的感歎詞,而無法改變命運的既定轉輪……   《轉輪書——無心之章》   以上有些說明了接下來局勢的發展和令人錯愕之處。   強生和蘭吉雅夫人一行帶著五艘戰艦匆匆出發,在眾多冷寂的宇宙航道上,「木舵航道」是一條比較危險而不好走的線路,其中最大的危險就在不定時出現的小行星群。   山口美智子她卻強勢地主導決定走這航道,原因無它……就是在危險的隱蔽下相對的安全和隱密性也比較高,「木舵航道」它並不適合作大規模艦隊的長程飛航,只能提供普通的客商用航艦作區間分離的跳躍飛航,所以這裡的檢查哨並不多,尤其它的一大特色是哨所「官僚氣息濃厚」,所謂的官僚就是「對上一條應聲蟲,對下一副晚娘臉,對民一身皇帝樣……」這種官場的惡劣生態加上「貪污」盛行,使得這航道成為她的唯一的最佳選擇。   覽勝鴛對她的決定並不置可否之意,不過他認為不能太一廂情願的想著他人的想法而去作應對,於是他要蘭吉雅夫人在進入航道前事先知會英傑爾當局,至少要她未來的夫婿發出准許通行的命令。   蘭吉雅夫人甚好說話,也就答應發電文通知,果然電文一發一路毫無阻撓地直接到達最後一處哨所「榭子湖星際檢查哨」前。   希爾上尉帶著她的手下進駐山口美智子的座艦,而名義上蘭吉雅夫人的座艦是另外一艘輕航艦,不過上面是假扮蘭吉雅夫人的宮女所乘坐的誘餌艦。   小卿琪·貝瑞克·奇戈和她的領導者搭上老將姬胡的座艦「那利羅斯號」,他的成員則被分散安插在其他艦上,受到嚴密的監控。   姬胡仔細地觀察了「血鷹」組織的成員,搖頭道:「他們都有著視死如歸的精神哩,不過他們有考慮到『平民』的想法呢?他們要得只是好好地過生活而已嗎?或者血鷹他們將不把別人的命當一回事認為是英雄的壯舉呢?真是……」   「艾圖裡亞」是他們的領袖,擁有前王朝貴族的血統,應該是屬於「故王朝」遺族,面對自己的族裔被篡位者大量屠戮,他的仇恨已經被宣告「非血流盡無法可解」,除了支持他搞革命破壞的同志外,凡主張、意見和他不合的其他人都被視為敵人,他也就是幾年前「克魯亞行星總督刺殺案」的主謀,殺得是自己的頗得民心的妹婿,最後他妹妹因受不了這打擊自殺,其實他妹婿是支持他的作為,也常暗中護翼著他,不過他只是想勸艾圖裡亞緩一緩行動而已,其下場是被一槍爆開腦袋,最後艾圖裡亞自己也被迫趕出克魯亞行星,流浪到一處荒涼的邊境星域,偶然下認識了「卿琪·貝瑞克」這柔順可人的弱女子。   他臉上沒有出現過任何笑容,他也是「小卿琪」的名義上的繼父,他對小卿琪的愛可說是無庸置疑的奇怪,幾乎是想要獨佔她的一切,除了不許其他年輕男子染指之外,還在她身上裝了追蹤器,美其名是保護,實際上是變相的行動控制,可是他在其他方面的霸道行為卻使得他是破壞行動最佳的領導者,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容忍他的跋扈,於是利用他不在時,大家一致選了另一位較年輕的成員擔任此次任務的領導者,可是那新領導者卻在出發前被艾圖裡亞藉故打成重傷無法成行,要不是小卿琪阻止他的暴行,說不定那人就被打死,所以除了小卿琪之外所有人都討厭他,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換掉他。   他以客人的身份在姬胡的船艦上居然想當老大,或許他是欺負姬胡這老將人老了吧,一上艦東說西指的,好像這戰艦是他的,他就是天皇老子一般。   「你們幹什麼慢吞吞地,你不知道這任務危險嗎?你們這此賤骨頭、海盜、一群沒品的小賊。」   「艾圖先生,請你自重一點吧,你可在我的艦上,他們是我的人哩,請你……」姬胡低聲下氣的說著。   「哼,你的人,那又怎樣?我以前也有一艘這戰艦,部屬比你們還多呢,你們這些賤人骨頭,沒罵就不動作。」   「……」姬胡沉著臉以沉默表示不同意他的說法。   原來的戰艦成員已經開始不滿這位客人的行為,開始圍了過來。   「老先生,我看你們的領導者也不怎麼樣能幹,到我的麾下來如何?」艾圖用著輕蔑的語氣看著眾人,身上的拳腳不停的動著。   他的部下見狀,忙拉著艾圖,可是被他甩開。   「對不起,艾圖先生,如果你想繼續和我們合作……那請你自重一點,否則我會馬上請你離艦,衛兵,帶艾圖先生去他的房間休息。」姬胡已經動了氣,迅速地翻臉不給艾圖裡亞面子,並命令衛兵帶他下去。   「你……,你們不過是一群見不得光的海盜,竟敢如此對待我……你找死,混蛋。」艾圖裡亞一個箭步出拳就想打人。   姬胡看似年邁,可是他的反應和身手卻是一等一地快,他身體微退,側身低腰避過了艾圖裡亞一拳,緊接著右手反掌抓住他的腰際用力一捏,左腿一腳插入他的二腳之間,二下快踢鬆動他的下盤,接著整個身體一跳,用身子將艾圖裡亞頂起,將他摔了老遠。   「砰。」艾圖裡亞被摔倒在地上。   這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贏得了艦內所有人的掌聲和喝采,連艾圖裡亞的人都暗呼痛快。   「喀。」二柄電擊檢已經指著正要爬起來的艾圖裡亞,準備押著他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好,你們給我記住,得罪我……你們不會好過的。」艾圖裡亞被制住仍舊試圖反抗,雙手伸出就想奪槍,果真是悍不畏死。   一名衛兵馬上扣下電合頓時將他電暈。   「哼,輕浮躁進、不知輕重,無法成大事的蠢蛋一個,抬他下去。」姬胡極其輕蔑地說著,看了血鷹的成員一眼打量他們的反應。   同時在艦橋上的三、四名血鷹成員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隨後告了聲罪就自己帶著昏睡的艾圖裡亞走出艦橋。   姬胡認為這事態不對有必要向美智子報告情況,打了一封電訊給領隊艦要美智子注意自己艦艇的領導權和血鷹的成員。   美智子下令所有戰艦高度戒備,也加強了對蘭吉雅夫人的安全。   艾圖裡亞回到房間,五分鐘後便醒過來,他隨即召集他的屬下準備奪取戰艦,當場給其他人狠狠地用諳言削了一頓後,他氣憤地宣佈散會,自傲的他見沒人肯配合他,於是自己躲起來喝酒,再來都沒有人知道他要幹什麼,其實其他成員早想廢了他,可是怕事是人的通性,而且他也是極為勇決和殘忍,所以大家都忍著他,一次次的忍耐卻令他逐漸地不受控制。   這時強生剛睡醒,喝了口提神茶,便自己一人要了那一台專為他準備的雙座機艇親自作修護的動作和整備,他帶了很多求生用的東西,將武器量減至最少,完成之後他也不忘去瞧了那「神秘戰機」一眼,並且詢問修護員能不能補充它的彈藥和研究它的結構一下。   那機工卻搖頭道:「我只可以加裝磁軌炮在上面,不過……沒有電腦的輔助瞄準,威力很難發揮,這點我沒有辦法……或者可以加掛『火箭彈匣』沒有準頭威力也遜色多,頂多裝個樣子而已,我正試著將武器連上它的電腦,不過受到他的排斥,很難整合成,我想把它的電腦程式拷貝過去我們的機艇,也一樣沒有辦法,它似乎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我們的電腦不同哩。」   「盡量想辦法吧,或許威脅它二句……它就會配合哩。」強生笑著說完後又忙著搞他的愛機,剛被他命名為「小美女」的機艇。   他心中盤算著一些細節,可是他又無法去解開心裡的迷結,不得已歎了一口氣:「唉,我這是伺苦呢?」   「前面就是英傑爾星系的入關檢查哨,本艦還剩一天航程,現在請各相關人員就自己的位置,重複一次前面就是關哨,請注意自己的身份和應對言辭。」主控室廣播傳來叮嚀的廣播,強生愣了一下,隨即丟下機艇在艦港搭了一台小艇往姬胡戰艦的方向而去。   在艦上除了美智子外可沒有人敢管他,一名身份是管制士的海盜成員笑著說:「沒法子,誰都攔不下他……這就是強生,尤其他要的女人……那更……」不用說都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數分鐘後小艇進人那利羅斯號上,強生要求見小腳琪,姬胡告訴了他方向後他自己往女軍官寢室走去。   女軍官寢室在戰艦上有數間,其中一間是艦長室,是為了給女性艦長使用的房間,由於海盜們不喜歡女子上艦,所以除了少數護法人員不得以用得到外,其他便撥給小卿琪她們使用,而艾圖裡亞的寢室也在那裡。   強生正想著要怎麼面對小卿琪時,突然聽到一陣劇烈的男女爭吵,廊道外一男一女正吵著。   「小琪,怎麼連你都不贊同我的意見呢?」   「不,艾圖,我們可不能在現在自亂陣腳啊,況且他們是在幫助我們……你這麼做……太不道德了。」   「哼,他們成事不足,沒膽沒識的,我……」   「我不跟你說了,每次你都自作主張,姑媽的事發生了這麼久……你一點都沒反省,還有……羅伯,啊。」   一聲極大的掌擊聲,伴隨著撞擊的聲音響起,那女子吃痛地哀號起來。   「賤女人,不給你苦頭吃,還以為老子是病貓,哼,你跟你老媽一樣賤,軟得不行,我來硬的……嘿,你可比你老媽幼嫩多了,身體也好看多了,嘿,果真是強生那賊頭的賤種。」   強生一聽火氣衝了上來,馬上加快腳步,一個箭步轉過彎道,喝道:「住手,你這畜牲。」   這時艾圖裡亞已經有七分醉意,正想用力的撕開小卿琪的戰鬥服,想不到有人來打擾,轉頭暴喝說道:「那個賊東西敢管老子的好事,不要命……啊。」   強生眼看著那萎頓在地上受侵犯的女子,上身衣物已經被艾圖裡亞撕開褪至腰際,頭部流著血臉色蒼白,看似已經昏迷,但是強生知道她是誰,怒吼道:「該死。」   身隨聲轉,一頭撞上艾圖裡亞正奮起想打人的驅體,艾圖裡亞慘叫一聲,接著撞上廊道的鋼板,「碰。」一聲,後腦碎裂當場死亡。   強生抱起半裸的小卿琪,狂呼狂奔道:「醫生,醫生,快找醫生來,她可不能死啊,醫生。」   這時艦上的人員才慌張跑來,姬胡知曉後大叫不妙,馬上下令將血鷹的成員都強制關人禁閉室內控制行動,緊急命令所有艦隊停車待變。   強生的神智已經陷入瘋亂的局面到處狂奔就是找不到醫生,但是在一槍電擊後他還不忘回頭看著那發槍的人,竟是美麗的「希爾上尉」,他口中說道:「美莫拉,你……」隨後昏厥過去。   希爾忙令醫生將二人抬進醫療室內,吩咐收拾了艾圖裡亞的屍體,歎息道:「生命難道必須這般的苦嗎?真想不到哩。」   姬胡走過來說道:「小姐,血鷹是你們帶進來的,他們怎麼處理呢?我們已經不相信他們,請他們自己想法子進入英傑爾吧。」   希爾上尉點頭道:「我會向夫人報告,可是得罪這種恐怖組織,唉,我們也承擔不起這種擔憂受怕的心情。」   「不能承擔不如去掌握它。」姬胡沉痛地說道:「我們以前也是認為海盜必是凶殘狠毒,但是加入海盜後,我卻發覺從裡面改變它的體質是最好而且最有效的方式,希爾上尉,恐怖主義在人類的歷史中一直存在,但是它也有消失的時候,當它變成正的力量時,那恐怖變會消失,但是當它變成負的力量時,比任何邪惡都殘酷。」   希爾點頭道:「這我知道,可是我們根本打不進他們的組織裡,要不是夫人認識『卿琪·貝瑞克』我們根本無法跟他們搭上線。」   姬胡插入說道:「關鍵在於這次的行動,如果我們能夠讓強生領導這次的行動並且獲得成功,那我敢說……我們一定能掌握這難搞的組織,因為他有天生的英雄魅力,況且現在領導他們的人已經因為不名譽而死了,現場也有他們的證人存在,而我知道這人不怎麼得到組織成員的民心,我們可以順勢將強生拱出線,這點對我們以後的幫助很大,這就須要你和夫人的幫忙,畢竟我們和他們之間彼此並不信任。」   希爾點頭道:「好的,我會告知夫人你們的意見……對了,誰是美莫拉呢?」   「喔,她嗎?強生的新婚妻子,魔虎安德烈的妹子,長得很像你,嗯,你如果穿得女孩子氣一點,把長髮留起來,我看……嘻,要強生當你的看門狗他都會很樂意哩。」姬胡半玩笑地說著,笑了笑轉身而去。   「跟我一樣?美莫拉?!」   希爾上尉歎了一口氣道:「該不會是真的吧,真煩人哩,怎會……」   「上尉,夫人找你。」一名侍衛過來說道。   希爾點頭後馬上搭乘小艇離開。   小鷹號上氣氛凝重,由血鷹公推出來的代理人「古登·薛斯徹」鄭重地道了一次歉後說道:「其實……我們很早就不滿他的作法,要非他一直提供策略高超的計劃和充裕的經費,我們也不會選他當領導人,唉,我們這是作繭自縛,十幾年前他對小卿琪的母親施暴得逞,現在又對……唉,慚愧,我們這些自正義之士卻讓他來領導我們,真是……真是……」   山口美智子的聲音響起,用著她能用地不滿聲調道:「他不是卿琪小姐的父親嗎?怎麼……會幹這事呢?」   「艦長,她是那畜牲的繼女……卿琪小姐是我們上上任組織頭目的義女,施暴事件發生後就在我們老頭目以和為貴的主張下,嫁給艾圖……那畜牲,當時她就帶著那小孩,聽說是一個叫『奇戈』的伊斯蘭特男子的女兒……內情我就不怎麼知道了。」   希爾上尉這才進入,她說道:「我猜……小卿琪就是強生的女兒。」   眾人一陣錯愕,山口美智子才若有所感的說道:「難怪我覺得她長得有點像強生大哥,希爾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希爾入座向蘭吉雅夫人道安後,才道:「這是她透露給我的秘密,她要我幫她找『長槍』這個人,因為她從她母親的遺物中找到這個她日思夜念的名詞。」「難怪,艾圖一直說要找機會幹掉長槍,這原來……有這麼一回事啊。」古登說著頓時露出明瞭的模樣。   鷲勝鴛道:「那我們該如何解決這事呢?」   「我代表血鷹的組織向各位再度致歉,現在我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計劃,如果你們要放棄我們……我們也無話可說,我們會自行設法完成任務。」   「不,計劃照常進行,我們只有這次的機會,因為英傑爾內部已經發生嚴重的裂痕,趁著龍蛟約翰·拿杜帝自封上將率領一萬多艘戰艦回攻本星的叛亂動作,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所以我們不應該放棄。」山口美智子的聲音就是令人聽了非常地舒爽,難怪強生說「那天能聽到美智子的呻吟聲那……比當神仙還快樂哩」。   鷲勝鴛笑道:「說得是。」正要說出計劃時,忽然一陣警告聲響起。   「報告,我們被關哨要求停艦檢查,有……敵艦一千多艘,在我們的前方列陣。」雷管員嚇了一跳忙報告著。   「他們要少校答話。」通連官說道。   鷲勝鴛馬上以假裝的身份說道:「鎮靜點……接到艦橋,其他人都就位,不相關的人馬上迴避。」對著山口美智子說道:「小姐,對不起。」   美智子點頭後離開指揮席,鷲勝鴛馬上坐上艦橋指揮席答覆。   出現在螢光幕上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將,飛揚跋扈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見面便說道:「咦?你是誰?我的新娘子呢?」   鷲勝鴛倒是愣了一下,問道:「請問閣下是誰?」   「哼,憑你這小少校也配問我……去,馬上找蘭吉雅小姐過來。」   鷲勝鴛霎時明白他是誰了,於是笑道:「那小的得多多罪了,小的馬上請夫人答話。」於是他先關了螢光幕罵道:「媽的,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真他媽的 個屁啊。」隨即命人通知夫人準備答話。   過了三分多鐘,蘭吉雅夫人補了妝,穿了件性感的禮服,來到艦橋上,看著艦上的人員目不轉睛,美智子雖然美麗,可是遠不及蘭吉雅夫人那兒地成熟嫵媚,姿態撩人,剎那間「喔,」聲四起。   希爾上尉不高興地說道:「不得無禮,你們……」   鷲勝鴛含笑道:「看什麼,萬一露出馬腳,光有眼睛沒有命,那多不值得啊。」於是下令打開螢光幕,向蘭吉雅夫人笑道:「請,得罪了。」   蘭吉雅對所有人做了一個不在乎笑容後,道:「多維男爵久違了。」   「喔,夫人,小生有禮了。」那年輕人就是國務總理阿菲利加斯大公的愛子,官拜少將並兼任首都衛隊的分艦隊指揮官,在螢光幕上做了一個紳士禮。   蘭吉雅在心中早把他罵遍了,但是臉上仍然笑道:「我才失禮呢?男爵怎麼有空來這地方呢?」   「喔,還不是煩人的軍務哩,父親怕約翰這叛徒派小部隊侵入這地方,所以命我過來防守,真巧哩,夫人剛好從這裡過來。」   「巧個鬼啦,我看是你故意的,還假裝……」蘭吉雅夫人想著,但是口中說道:「是啊,真巧哩,對了,那邊的戰況怎樣了。」   多維男爵聳肩說道:「沒人有空去注意那些小叛亂呢?結婚日期我已經選好了,就在下個月吧,戰爭應該最近就會結束。」   蘭吉雅夫人應道:「你自己斟酌吧,那我得快去添購嫁妝呢?」   多維笑道:「那好……我們一道走吧,現在出發晚上就到了,明天我就請假陪夫人逛街。」   蘭吉雅著實不願意如此,可能嘴巴還是掛著笑意道:「再說吧,這旅程蠻累人的。」   多維笑道:「好吧,那我先幫夫人開路。」   說著就將他的艦艇轉向,鷲勝鴛命令艦艇跟著他們一齊動作,美智子在一旁道:「怎麼會這樣?」   鷲勝鴛苦笑著,蘭吉雅夫人有點憂傷的說道:「我是不是大笨蛋呢?居然要嫁給這浮華浪子。」   姬胡在螢光幕上說道:「小姐,我們必須做決定了,放棄或是繼續?」   美智子看著每個人,歎息道:「作決定的責任好沉重喔,繼續吧,我相信強生大哥不希望我們放棄的……」   「哈,小美智子說得沒錯,都已經到了這節骨眼了,就好像已經將女人的衣服都脫光了才決定要不要上馬……那太……太不合情理了,哈,我去休息了,下一次不知何時才能睡呢?可惜沒有女人……說不定這是我最後一次活著睡覺的機會呢?那……找誰來陪我好呢?」強生的聲音越來越遠,他說著每個女孩子的臉都紅起來了。   美智子笑道:「這就是強生,你們可不要介意哩。」   蘭古雅夫人笑著搖頭,也隨後離開,希爾跟著她後面,卻被蘭吉雅喝止道:「你自己也去尋夢吧,我放你一晚上的假。」   「夫人。」希爾停住腳步,心中茫然若失。   「自己的夢在那裡呢?我……」   這是一個非常長的夜晚,或許是所有人的「最後一夜」。   宮稽這時才出現道:「小姐,你也歇息吧。」   美智子點頭後道:「那就麻煩你和鷲大哥了。」   宮稽笑道:「那裡?」   美智子隨即出了艦橋,宮稽笑著說道:「這一夜會很長哩。」   鷲勝鳶點頭後望著沉寂的星空,吟道:「繁星點點,我的夢正在我的心裡翻揚,可是無情的歲月啊,卻逼得我老在他鄉。」   「鷲大哥,您又……」   「是啊,我又想起我的故鄉了,可是……我的故鄉已經不見了,它是每個鷹族成員的最後一夢。」   「是啊,我也是……我很懷念泰古羅和亞力司呢?他們是我童年所有的回憶哩。」   繁星不語,戰艦是孤獨寂寞的綜合體,它承載了每個人和每個人的心情。   離開的強生要了一瓶白酒在一處謐靜處一人喝著苦酒,心思不斷地飛過了數百光年的距離,輕輕喊道:「小芯,哥永遠愛你,美莫拉……我……唉。」   望著繁星閃爍,深遽的星空下人是顯得多麼地渺小,但是思念之幽深卻是比星空深上數倍,這一夜啊,裝著多少人的思念呢?是否是他們的最後一夜呢?         第七十一章 意外之外的事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5)   人馬座紀元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二十一日看起來似乎是偉大的日子,可是並未怎麼令人覺得值得懷念,因為它總是伴隨著戰火和千百人的悲痛與呼喊,為歷史添下了許多流乾的眼淚。   《燹書——悲歡的二個面向》   這時的英傑爾星充滿著一股風雨欲來前的沉悶,還帶著冷峻又肅殺的氣息,正當蘭吉雅夫人一行人隨著多維男爵的艦隊準備進入首都旁的宇宙空港時,卻遭遇了阻撓。原因應該就是多維男爵乃隸屬於國務總理阿菲利加斯大公派系的武力之一,而空港守衛部隊是可克亞·魯德少將所轄管的「第四防炮旅」,這支部隊卻是軍務尚書約克夏侯爵所屬的派系武力,於是他便以「非戰鬥任務不得臨時停靠軍事專用港……」這條規定,和不符航行法中規定「非有上級命令核準不得停泊民用船艦……」的借口,拒絕了蘭吉雅夫人一行人停泊的申請,並要他們自行停靠到遠一點的民用航空站中。   多維男爵自覺在蘭吉雅夫人前臉面無光,與魯德少將幾乎爆發小規模的軍事衝突,幸賴宮廷秘書監古力歐男爵聞訊適時介入調停,將蘭吉雅一行人引導至帝都西北方一個名叫「春日」的民用航站暫時停靠,等待進入帝都的核准命令。   古力歐男爵的口中透著些許不安的語氣,平常精光的眼神也帶著略微失神的色彩,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   多維正想一狀告到國務總理處,可是一道飛急的訓令,卻將多維男爵的全數艦艇徵調離去,命令他火速趕至星系外環的衛星軌道上去防守約翰·拿杜帝可能派出少數船艦來騷擾首都周邊航線的任務。   多維男爵見事態緊急便告知蘭吉雅夫人,說明他必須馬上離開。   蘭吉雅夫人心裡樂得他離開好輕鬆自在一番,表面上說了一些保重之類的話敷衍多維男爵,假裝有點失望,心下卻懷著雀躍的心情轉往春日空港停駐。少了混蛋的糾纏,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突然發生了這種事,大家自然會覺得奇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英傑爾政府真的出了問題。   為了明瞭情況,強生他們試著刺探實情,一探之下這才知道,原來英傑爾政府已經分成三個主要的政治派系,一是國務總理阿菲利加斯大公和其部屬形成的「鷹黨」,掌握著英傑爾最精銳,也就是最後的長程打擊武力——第八宇宙艦隊——的指揮權。   另外一派是屬於軍務尚書約克夏侯爵所領導的「鴿黨」,掌握了首都地面防衛隊和部分對空、對地的地方性武力,還有四個宇宙防衛站,其中包括由有七個大型的武力衛星所組成的行星防衛網。   三是古力歐男爵所領導的「王黨」,基本上由尤靼的近衛艦隊所組成,都是戰力和性能一級的「超航艦」,它們的數量雖然不多,但卻有著主導全局的核心力量,因為不論他靠到哪一方,哪一方的聲勢便會立即大盛,進而控制住決策的中心。   英傑爾的首都就在這三方勢力的平衡下,任誰也不敢輕啟戰端。   但是軍務尚書約克夏侯爵和約翰·拿杜帝卻是屬於同一陣線的同志,這關係直溯他們還是在十幾歲少年時就結下的因緣,而約克夏侯爵一直是殺龍梅爾克的崇拜者和暗中支持者,其中混合了自己的情感和政治實力上的考量。   首都防衛部隊本為軍務部掌握,原本國務總理是無緣控制第八艦隊的,但是上任艦隊司令於一年多前因為小事被尤靼二世密令賜死,換上托提拉特侯爵當司令,情況就轉變成阿菲利加斯大公可以直接掌握這一支決定性的毀滅武力,聲勢遽然大增。   約克夏侯爵吃了一記悶棍後,竟凶性大發,接連藉故槍決了幾名親近國務總理的內政大臣和軍務部軍官之外,更聯合宮廷秘書監古力歐男爵,合力排擠皇宮地面防衛部隊中屬於或主觀上被歸類於鷹派的許多大小將領,造成軍心不大穩固。   經過一連串的內部重整後,變成三方在軍事實力上勉強形成平衡,政局也隨之僵持了許久,這也為變局埋下了更大的危機。   好死不死的尤靼二世卻也在此時由宮闈中傳出他精神上和肉體上病情逐漸嚴重的消息,因此國政處理都是透過秘書處傳出皇帝的裁決,這時古力歐男爵變成二派都想積極爭奪的目標。   而怨靈亞提克的父親就是屬於約克夏侯爵底下派系成員之一,但他只負責民政司中一個系外移民申請的部門,卻是個油水超多的大肥缺,加上亞提克的小妹現在正當令得寵,所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也非常穩固。   托提拉特侯爵其本身原來並不屬於任何派系,他倒向阿菲利加斯大公的原因,可以說是因其入宮侍奉天皇的小孫女在進宮後不久便被人毒殺,而兇手直指外貌看似溫柔、軟弱的尤靼寵妃,現在已經受封為「都葛嘉菲特公爵夫人」的十四歲小皇妃「小夢」。   局勢雖然混亂、嚴峻,但是還沒有人敢任意地輕舉妄動,一直到尤靼二世病危的消息再度傳出後,因為尤靼二世並無任何子嗣,帝國中也沒有所謂的第二號人物的存在,各方勢力才又摩拳擦掌地想要爭奪這萬萬人之上的帝位。   雙方都想要奪權稱帝,便秘密地調動軍隊佈防,卡住重要的職位,策反對方有實力的人馬,種種的動作都不一而足,但總有一方是注定會以失敗的結果下場的。   此刻強生他們在航艦著陸後,便馬上密集地和血鷹的組織展開行動會議,但是苦於行動自由受限,況且首都也無預期的任何亂事發生,表面上還是非常平靜有秩序,而且英傑爾大陸上船艦的起飛降落都被地面上和衛星軌道的守軍密切注意著,除非有上級允許船艦起降或者解除對艦上人員的禁令,他們根本無法下艦活動,更遑論遂行其他不軌的動作了。   「等久了機會總會來的」,他們只有用著焦急的心,試圖安慰自己越來越擔憂的思緒。   這一天過了下午,看守民用港口的部隊突然被調離了三分之二的兵力,這很明顯似乎是有事要發生了,於是強生和美智子便決定用試探的方式來解決這種困境,並明瞭外邊實際的情況。   首先鷲勝鳶致電守衛軍中留守的小中尉,說明人員必須要下艦休息、透透氣和進行物資整補,請求下艦活動。   想不到卻傳來不准他們下艦的消息:「對不起長官,若沒有上級的允許,你們不能下艦活動,這是軍部長官們的命令。雖然我們很想通容,可是命令已經下達,下官並無通容的餘地。」   「喔,中尉,我們送的可是多維男爵的未婚夫人哩!夫人還必須去採辦些結婚要用的東西呢!」鷲勝鳶說著,拿出一份正式的通行文件給那中尉查看。   那中尉隔著螢光幕瞧都不瞧鷲勝鳶手上的命令書,說道:「對不起,還是不行。其實……上頭有嚴令:凡是和國務總理有關的人士都必須嚴加監視並控制行動,如果出了漏子,那可是要殺頭的,下官只能再向您說聲對不起了。」那中尉笑著說道,臉色帶著點詭異的笑容。   鷲勝鳶想了想,心裡覺得很奇怪:「他在笑什麼呢?」   「那我請問一下,中尉,我們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長年駐守邊境,並不是很瞭解……」   「對不起,少校,小官我可什麼也不知道,更不方便告訴你們,要知道的話,你們自己看看報紙吧。那麼,再見。」   「等等!」   那中尉不等他說完再見二字後便關閉通訊,一副懶得再理你的模樣。   鷲勝鳶又發了三、四次電訊試圖溝通,那中尉就是不理他。   眾人忙翻開電子報看看,一連串的標題都是有關政治事件的報導,這情況顯示出英傑爾政府的確出了大問題,本來還有四、五家報紙在競爭,現在只剩下一家國營的《英傑爾日報》還在發行,內容不看便罷,都是一些攻擊國務總理和其派下高層的言論。   「我聽說鷹黨和鴿黨二派鬥得很凶哩,似乎在爭奪大位,所以上頭才會判斷我們有機可乘,想藉機推翻尤靼的暴政。」血鷹的代理領導人古登·薛徹斯特看完報紙後說道。   美智子不置可否,回頭問了老將姬胡一句:「姬老師您認為呢?這情況似乎很奇怪呢!尤靼再怎麼低能,也不至於如此輕忽這態勢的發展,我想……這其中鐵定有些問題,但是問題在哪裡呢?」   「嗯,沒錯,是有問題,只是我們並不清楚它們內部的實際情況,不過我想……目前這種情勢應該可以跟它賭一賭,或許情勢正如傳聞一般地糟糕。」這位老將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隨後又睜開說道:「我們可否犧牲一條航艦,製造一點點混亂,好讓強生和血鷹的人乘機混出去,那或許還會有將計劃實施的機會,我怕多耽擱一日,我們的機會便失去一些,最後會變成進退不得,陷入泥淖當中。」說罷甩甩手,望向強生。   強生似乎沒有在聽他說什麼,只將眼睛轉向美智子。   美智子張大眼睛又看了強生一眼,強生嘴巴漏出微笑,這才說道:「你不要問我,你不同意實施這計劃,我仍然會自己想法子出去,我可是把自己的承諾看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哩!」   美智子白了他一眼,嘟起了嘴巴,看起來有點不大高興。   古登·薛徹斯特點頭說道:「說的也是,老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或許血鷹的同志應該也在外面等著我們準備會合。目下之計,我們必須盡快取得和他們的聯繫,如果大事已經不妙,那,唉!也來不及逃,只有各自看運氣決定生死了。」   眾人隨著古登的歎氣聲也各自地在心裡形成問號。   「有狀況!」宮稽本在監聽敵方的通訊,插入說道:「咦?他們又將軍隊抽去一部份。我從他們的電訊中似乎收到些微雜音,各處都在集合和調動地面上的軍隊,行進的方向都是首都的方位,可能真的有事發生了。」   「會不會是血鷹提前發動攻勢,他們應該不會那麼笨吧?挑這時候蠻幹起來對誰也沒好處。」美智子皺起眉頭問著古登·薛徹斯特。   古登·薛徹斯特搖頭表示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又不敢肯定,說了句:「也許,我……也不敢確定。」便不再說話。   空氣中一股冰冷的氣氛正在漫延,眾人的眉頭越皺越緊,直到皮膚已經無法再皺起來。   「這不是辦法,小宮,先給我地圖看看……」強生說要地圖,宮稽馬上在電腦上秀出一幅簡易的附近地形圖。   春日空港在首都西北方二百公里處,再北一點就是一連串的冰山和凍原,稱為「北方冰原」,下方有一條極深的地層斷裂帶,也是一條深險的大冰川。   皇宮恰巧就建在一條冰川的尾閭處,一條錯生山脈的高台上,它的下方是一大塊沖積平原,扇形的平原才是首都中心點所在,皇宮居高臨下,地勢上取得是易守難攻,四周的制高點都是防衛區,要攻進皇宮除非先取得這一種半堡壘型的炮台。   強生端詳了一會兒,才指著地圖說道:「我知道有一條密道自皇宮北方的山縫裡進去,可是另外一條秘道出來時卻必須穿越這一大片的冰原,那裡人煙罕至,所以我計劃從這裡脫逃,屆時你們最好在凍原上等我,上面有一個大冰湖可泊戰艦。如果二天後沒有見到我的蹤影,那表示我已經凶多吉少。古登,我等會兒和你們假裝叛變,屆時我們的機艇會偽裝成英傑爾軍來追逐你們。如果計劃不利,到時候你們往北方逃跑,如果引起真的英傑爾軍來追,我們一齊解決他們,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吧!如果計劃順利,爾後的行動你們也必須自己斟酌,我們無法支援你們任何行動。你看如何?」   古登·薛徹斯特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表示同意,一旁一直不發一語的蘭吉雅夫人說道:「那用我的船艦當作誘餌好了。我那艘艦艇也沒有什麼用處,再花錢買就有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   強生笑著點頭表示同意,美智子卻道:「不行!那上面不都是夫人的嫁妝嗎?那麼多好看的衣服都丟了,那不是……太可惜了。」   「嘻!我說小美智子啊!金錢能夠買得到的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犧牲可以用來打仗的戰艦啊!況且,這麼做可以製造我被叛逆襲擊的假象,說不定可以捏造我被襲殺的新聞喔!我可不願意嫁給那見了就叫人噁心的多維男爵!在我心裡,自由才是最珍貴的,你們所追求的不就是自由嗎?可不要錯估了目的喔!」蘭吉雅夫人笑著說道。   「喔!哪有,我只是,好吧!這倒是二全其美的辦法,強生大哥你說呢?」美智子點頭同意,其實她是心疼那些漂亮的衣服。女人嘛!誰不愛美呢?   「這沒我的事,」強生點燃了香煙一口一口的吸著,復道:「細節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可沒那心神傷腦筋。」   姬胡笑著說道:「現在敵人守衛的武力已經削弱很多,我看他們的機艇大多也已經派出去支援其他任務,一時之間無法馬上回援,不如我們捏造發現有血鷹成員滲入蘭古雅夫人的衛隊之中,意圖劫持夫人併圖謀不軌,然後我們先向他們求援。我想,那中尉看樣子應該很容易被騙,加上我們自毀航艦,鷲勝鳶也可同時申請解除我們的武器和升空管制。幸好這裡航艦並不多,我們可先去破壞附近的能源槽,這樣一來,照我看來,我們很容易就能脫離。屆時我們的戰艦趁亂遁入北方凍原,從明天開始算起,二天後如果沒有強生頭兒的消息,我們將看局勢的演變再決定是否離開這裡。血鷹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樣,如果想跟我們離開這裡,請注意我們的地點和時間,我希望不要帶給我們不必要的麻煩,這點請你們要清楚地知道。」   姬胡說完後看著古登·薛徹斯特。   古登·薛徹斯特用力地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因為他知道一旦下了船艦,就表示二派人馬將從此分道揚鑣。   強生聽了笑道:「不錯!老先生的計劃很周詳,古登先生,你們還有其他意見嗎?武器方面,我想我們會給予你們充分的支援,另外,敵人的武器也當好好運用。」   古登·薛徹斯特看了二名同夥一眼,隨後點頭說道:「基本上我們都同意這個計劃,但是,我們無法把握能不能和我們在這裡的組織接頭,況且我們可能根本進不了城中,所以……」   「那倒不用擔心進城的問題。其實只要你們分成二批,一批裝成難民的模樣,一批裝成劫後餘生的英傑爾軍士,並說春日港附近已經被叛軍佔領焚燬,那不急死他們才怪呢!身份上面的掩飾會沒有問題的。小宮,把亞提克給我們的東西拿出來吧!這可是保命的資料哩!還有,注意這可能是個陷阱,不要作無謂的犧牲。那……很不值得的。」   古登·薛徹斯特點頭表示知道。   宮稽聞言,自電腦拉出一連串的資料,笑道:「這些都是春日守軍的資料,我們只要做個照片上的臉蛋變化就行了。還有,我建議你們不要和你們的同志會合,我懷疑這可能是個甕中捉鱉的計謀。」   古登點頭道:「這我們會注意。那我們先去準備了,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感激你們。」   強生笑著對所有人道:「現在是十七時二十三分,我們預計二十一時整準時行動,所有人都得小心注意喔!姬老先生,製造謠言、混淆視聽的任務就交給你,我得先去寫封遺書。掰掰!哈!上次寫了遺書卻沒死成,這次不知會否成驗哩!哈!古登先生,麻煩你跟我來一下好嗎?我有些事想同你說說。」   說完強生走了出去,古登也隨即在後頭跟上。   蘭吉雅夫人站起來苦笑道:「這又是一場大浩劫,永不停止的爭鬥啊!」   希爾上尉在她身旁說道:「夫人,您累了,先去休息吧!」   蘭吉雅點點頭,隨著希爾上尉離開艦橋。   「美麗小鷹」在逐漸暗澹的天光下,氣氛顯得憂慮重重,北方又吹來片片的雪花,時序上,英傑爾的二月還是屬於冬天的季節。   美智子心裡有些難過,可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將艦橋交給鷲勝鳶和宮稽後便獨自離開。   一幕幕的回憶在心裡升起,這此可都是她生命中珍貴的片段哩!   她從小就是在強生的那對色眼下看著長大的,十歲生日時強生送了一隻奇怪的跳風給她當生日禮物,她當時只覺得強生是個極好看又隨和的大叔叔。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好一陣子不見他的蹤影,卻自父親和他身旁的人處聽得強生如何搶劫運金船,如何擊敗比自己多上四、五倍的官兵。她還記得在十四歲一次偶然的機會裡,偷聽到父親的阿姨和另外一名女子,聽說是強生的情婦,說著她們床第間的趣事和強生上床後有多勇猛。那年長得已經亭亭玉立的少女美智子,竟在一次聚會中主動找上這位傳說中的大野狼。   通常強生一喝酒後都是來者不拒的,美智子的身材又長得比其他少女成熟好看,幾杯黃湯下肚後,強生開始神智不清不楚,接著便不規矩了起來。   美智子一面想著上面臉紅了起來,不自覺地來到強生的房門前。   因她是艦長,所以所有人員的房間和地方她都可以毫無預警的進入,這是賦予艦長對船艦最高統治權的權力。   「嘶!」地一聲,氣門一開,強生露出訝異的臉孔看著她,隨即笑道:「美智子,你有什麼事嗎?坐吧!」說著指了一張氣墊椅要她坐下。   「強生大哥,我……」美智子低著頭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強生怦然心動。   「哈!先這邊坐吧!我正苦惱著遺書怎麼寫呢?你會嗎?唉!我想你也不會,你太年輕了。」   美智子沉默了一下子才說道:「強生大哥,你還記得那一年發生的糗事嗎?」   強生笑著問道:「哪一年的事呢?哎!我的事情可多了,你是說哪件事?又是什麼類型的事?太平常的事我可都記不得喔!」   「那一年在……在……弗盧星上的事啊!你!你都忘記了?」美智子還是低著頭,語氣上似乎有在責怪強生怎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呢?   「喔?是哪件事呢?」強生愣了一下,眼睛由迷茫轉為笑意,復道:「是那事啊!我哪敢忘記呢?嘻!想起來就好玩哩!你說是不是呢?」   「你笑人家!」   「哪有,不過我倒是沒有接吻到被人咬住嘴唇不放的經驗,這經驗可難得了!是啊,真糗哩!哈!要不是你父親趕緊過來,那情況可就……不大妙哩!哈!」強生已經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還說……要不是人家咬緊了你的嘴,你可能早被我父親一槍斃了!你還笑……」美智子瞪著白眼佯裝忿怒地看著強生。   「嗯,這倒是實話。我哪裡知道山口兄的小千金會主動出來釣凱子呢?哈!我當時真不知道是你哩!不過,我當時像凱子嗎?」   「為老不尊!還說呢!哪有人像你,問沒二句話,嘴巴就靠在我臉上、耳朵旁舔著!要不是我偷喝酒神智不清,你……還說你的手有機關,說著說著手就不規矩起來,要不是我見機得快,還不止被……」   「可不是嗎?那時我,哎,不說了!為了這事,我都快被小妹吉蘿芯罵得臭頭了!她足足二個月不和我見面,我光想就難過得要死了!」強生一想到吉蘿芯,臉色馬上顯得有點憂心。   「我就是為芯姐來的,強生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冒險好嗎?我很害怕呢!上次的事,我們都……」   「小美智子,你知道嗎?我因為知道深愛一個人的痛苦,所以願意來成就另一人的愛。吉蘿芯再怎麼不幸,她都已經脫離了實際上的痛苦,未來她當然還是可能會繼續痛苦,但她必須自己去脫離它;相對地,亞提克的痛苦比我更勝,他是夾在親情和愛情間的苦痛,我承受過這種折磨,所以我很高興去替他解開這結。你懂嗎?不是強生大哥好色,而是有很多不幸的女子寧願將未來交給我,也不想再度步入危險的枷鎖中。這道理和這事是一樣的。」   「歪理!前半段還像個樣子,後面全是你在胡扯!少臭美了!」   「哈!也只有我的小美智子才敢這樣說我胡扯哩!」   強生笑得眼淚都掉了出來,卻聽美智子續道:「那美莫拉姐姐呢?如果你發生不幸,那美莫拉姐姐該怎麼辦?」   強生站起來伸直了身子說道:「那你更不用去替她擔心,唉!說不定她現在就在哪個男人的床上快活呢!我,唉!她跟我應該是一國的,不過我是為了享受生命而快樂,她卻是為了生存而快樂。說實在的,我從未有過希望她為我守寡的想法,她只要活得快樂就好了。對其他的女孩,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美智子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落寞低頭,眼角隱泛淚光的強生,心道:「這個縱橫大半個宇宙的男人,看來是那麼的多情,其實……」心中一陣感動,突然衝進他的懷中,抱住他開始啜泣起來。   「小美智子!你……別哭了!我最怕女孩子哭了!」   美智子把頭仰起,小嘴尋上強生的雙唇,用力地吻著他。   強生卻只能將雙手往後一攤,絲毫不敢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愕然地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溫存。   許久,美智子衝動的熱情一過,神智馬上清醒了過來,在二舌分離之前,還咬了強生下嘴唇的一塊肉下來。   「哎呀!你怎又咬我!」   「呆頭鵝!笨強生!連油都不敢揩!」說完紅著臉匆匆地跑開。   「我哪是笨蛋呢?哎!我如果再年輕個十歲,你,唉!莫名其妙飛來的艷福哩!哈!這可不能讓小斑鳩知道,那可是會發生不得了的事哩!」   美智子離開強生的房間後,在轉角處撞上失神的希爾上尉,二人「啊!」的一聲,各自紅著臉錯開。希爾見到美智子的嘴角上有血漬,起初還沒意會到是怎麼回事,但等她經過強生未關的房門時,看到強生嘴唇上的破洞,竟莫名其妙地大動起肝火。   強生正慶幸著這飛來的艷福,突然見到希爾上尉站在門外,便順勢打了個招呼:「呦!希爾上尉,我正想找你呢!」   但是迎接他的卻是一個大巴掌。   「啪!」的一聲,強生幾乎被這掌給打暈。   強生愕然問道:「你打我幹什麼?」   「無恥!你已經有那麼多女人了,怎麼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哪有?」強生拉高分貝,左手摀住臉頰無辜地說道:「這次可跟我的生理衝動完全沒有關係,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   「騙鬼!那你嘴上的痕跡是怎麼回事?」   「啊!我……」強生這才記起美智子這小妮子咬了他一口,吶吶地答不出話來。   「沒話說了吧!」   希爾大聲地嚷了起來,吵醒了一堆睡不著的兵士們,大家都開門探頭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希爾上尉見到那麼多人在盯著她們,臉頰乍紅,轉身便走。   強生一把拉住希爾上尉的右手,對那些兵士喝道:「看什麼看?還不會去睡覺!」   所有探頭一觀究竟的兵士都對著強生笑了笑,便打了個手勢識趣地把頭縮了回去。   希爾上尉則被拉進了強生的房內。   「你想幹什麼?」希爾上尉反轉手臂,想脫出強生的掌握。   強生正好放開她,說道:「你先冷靜地聽我說好嗎?」   「啪!」的一聲,希爾的左手又打在強生的臉上。   強生坦然受了她這一記,苦惱地笑著說道:「我只是想請你幫我送封信給小卿琪而已,你卻,唉!今天真是倒霉哩!好事、壞事都一起來了。」   希爾上尉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道:「什麼信?」   強生拿出一封擬好的信說道:「遺書,如果她不肯看,麻煩你轉述給她知道,好嗎?」   「你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告訴她?」   「唉!我……身為一個父親,沒能給她快樂便罷了,我實在不忍心再增加她的痛苦。我,唉!你到底幫不幫我的忙?說不定我們再也見不到面了,就當我求你吧!」   希爾上尉接過了信,走到房門口停了下來,背對著強生說道:「我還是希望你自己去說,雖然她現在還是在昏迷當中,但如果她醒了過來,而你,算了!我會看實際的情況去做的……」   說完離開了強生的寢室。   強生搖頭笑道:「如果美莫拉有她這麼善解人意就好了。唉!世事總難兩全啊!」   時間在電子鐘的滴答聲中流逝,但互相分離卻彼此思念的心卻依然不變。不管怨恨或者是仇隙,總是會有消失的時候,惟有思念,總是會縈繞著我們。不管生死、遠近、大小,凡是存在著思念的一方,都會覺得喜悅、憂愁或感傷,誰叫我們是人呢?多愁善感的人啊!   人的複雜性就在於他的感情,有時獨立,有時候卻牽扯難分,愛和恨也是交識的,愁和喜總是相伴而來。只有深深的星空才是那般地透徹,因為除了星光之外,未知的黑暗總是令我們覺得它是單純的。   《繁星鎖語——無端》         第七十二章 險阻重重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0)   冷光電子鐘顯示著十九時五十分的淡藍色數字,為冷峻的氣氛加添了幾許的蕭索。   距離開始行動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強生著裝完畢後,再一次和鷲勝鳶等人確定了萬一雙方發生失聯狀況時該如何應變的方法,雖說大家都配帶了各種新式的電子聯絡裝置,他還是順便在機艇上裝了一具罕見的「迷失空間定位儀」,設想如果真有無法掌握的突發狀況發生時,好讓戰艦也能憑著特殊的雷達波進行位置定向和追蹤。   鷲勝鳶一人代表美智子等眾人向強生送行,在武器整備艙裡,大家的心情都異常沉重,因為他們都曉得這次任務成功的機會根本是零,許多和強生共事過的船員都一一前來道別,當然少不了一群娘子軍為她們的夢中情人加油並獻上「愛的祝福」。   強生好不容易才脫出粉紅陣仗,來到他的機挺旁。   負責整備他愛艇的軍械管理員苦著一張老臉對強生說道:「強生頭兒!我在那架古怪的戰機上發現一套鬼東西,很是奇怪哩!嗯,應該稱它作『聯戰定位系統』,簡稱『U.W.S.』,它的功用類似我們戰艦上的矩陣縱列定向系統,不過它先前可能是個無人控制的武器,儀表上的一切都由電腦控制,可是我試盡了各種方式,就是無法侵入它的啟動命令聯結程式,這東西似乎自己有的想法一般,而且那電腦似乎試圖和您機艇的電腦產生連動並互相影響,我想您會飛這怪東西,請您試試對它下命令看看好嗎?說不定這戰機對我們別有用處哩!」   強生其實也覺得這艇古董戰機很奇怪,透著股未知的邪門,只是最近沒心思去理它,點個頭後便啟動自己機艇的質子分流器,想不到那戰機的動力器也自發地跟著啟動並自動進行一連串飛行待機的先置檢查,二架戰機像是彼此有聯繫一般。   「這就怪了,難不成這古怪的東西裡頭真有鬼魂嗎?我出去時記得把它固定好,萬一它同我一起飛去,那可真不妙!」強生說著,一面摸著被希爾上尉狠狠刮了二巴掌的臉頰,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頭兒,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發得動,我卻發不動?難道這玩意兒真的有鬼?還會認人呢?好像我家那條老狗『吉利』。每次我回家總是會,嗯,這比喻似乎不恰當。不過,它似乎當您是它的主人,只接受您的命令。」   「啐!亂說,它可是戰機哩!可不是只只會搖尾巴撒嬌的狗兒。算了,我現在沒空理它。」強生隱隱覺得這戰機的主控電腦似乎和他的心靈相通,雖然感覺上是很新奇,卻又覺得不自在,因為好像有個東西在看不見的地方窺視他。   「奇怪,我,真是怪事。」軍械員無趣地念了幾句,心裡還是覺得很邪門,因為機艇都有反電訊控制,或反電戰系統的裝置,假如這東西能隔空被控制,那表示它也可以控制其他機艇,這倒是挺奇妙的情況,因為以現在的技術來說,這麼小的電腦根本無法做到這種事。   強生不再理會他的狐疑,索性走到旁邊去和一名女孩子搭訕,不一會兒傳來她咯咯地嬌笑聲。   時間已經接近二十時三十分,氣氛逐漸地緊繃起來,姬胡從另一艘戰艦上傳訊過來說道:「頭兒,可以開始了。所有人員請就位,非必要人員請迴避!」   強生不情願地捉住那女孩吻了一口,匆匆戴起防光罩爬上機艇,那女兵還癡癡地直對他揮手道別。   隨後由艦內發出一道帶著情報識別碼的機密通訊:「本部一艘輕航艦上可能潛伏有血鷹暴徒,極可能和外人聯合,意圖劫持蘭吉雅夫人,請求貴單位注意空港附近的安全,嚴防破壞份子進行突發性的攻擊。」   這通訊是由一種小型間諜用的發射機所發射,在英傑爾軍的情報系統中,它是用來反破壞和反偵搜的基本裝備,這也是上次和風虎作戰時才被發現,由內部監測組織所使用的精密裝置。   守衛軍一接到這消息後電腦馬上自動解譯,並按規定自中央情報系統下達給相關人員,留守的軍官在接到上面的命令後,馬上致電鷲勝鳶要求登艦查訪並調查實際的情況,因為他也怕萬一真發生了大事,小小的中尉可擔不了這干係。   鷲勝鳶聞訊後苦著瞼說道:「這事我們在水銀星上早已聽聞並加以注意,但是,暴徒就在蘭吉雅夫人艦上,夫人堅持不讓我們調查,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吃罪不起,我真是左右為難,這怎麼辦才好呢?」   那菜鳥中尉也慌了手腳,問道:「是啊!那該怎麼辦?」   「我看為今之計只有,只有我們先在外邊聯合佈署兵力以便防備外來的攻擊,然後利用夜深人靜的時候攻入有暴徒組織的艦艇內,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場面,免得他們傷了夫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也……只好如此了。那我們雙方該怎麼配合?少校,如果外邊的暴徒攻了進來,那……我實在也擋不住。」那中尉搔搔頭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我提個建議你看看是否可行。你先給我行動上的自由,至於他們有無外應的問題,我接獲的密報指出,他們是想要奪取艦艇來遂行其他陰謀。所以必要時我們必須能隨時升空應變,預防他們奪得船艦,所以你必須先解除我艦的升空管制,如果讓他們奪了戰艦,那情況就真的大大地不妙哩!」   鷲勝鳶又丟了一顆更大的炸彈給那中尉,聽得他冷汗直冒。   「那……好吧!如果他們真的攻擊我們軍用空港,那又該怎麼辦?我的中隊只剩下五十多人,連想要守住空港的正面都很困難。少校,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中尉驚慌地連問了二個「怎麼辦?」鷲勝鳶笑著答道:「你先解除我們行動上的限制,我艦上也有十多艘機艇和二百多名陸戰部隊可以支援你,要應付一群區區的暴徒應該綽綽有餘,不過為了避免損失,我建議中尉先讓我派一百名左右的部隊守在夫人座艦的四周,只要能隔絕內應和外圍暴徒的聯合,這危機應當很好對付。對了!你先向上面報備吧!蘭吉雅夫人和上面幾個大官的關係都還不錯,若是有個閃失,我也負不起這殺頭的責任!」   中尉爽快地答了一聲「好!」後,馬上下令解除一切地面和空中的管制措施,鷲勝鳶道了聲謝後馬上命令偽裝成英傑爾軍士的喬與血鷹成員一同下艦,進入預計的位置上待命。   時間一分一秒地經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著蘭吉雅夫人的座艦,那是二艘輕航艦中名喚「七星號」的船艦。   古登·薛徹斯特帶領二個身穿掩護裝的小隊,佈置在不遠的隱密處上。   另一艘「五月花號」就停在離空港出口不遠的燈塔下,因為首都的局勢混亂不堪,空港上並沒有多餘的民航艦艇,再過去就是航艦維修棚,裡面停著二艘被沒收的民用航空艦。   守軍們一接到可能有破壞份子突襲的通知後都非常緊張,生怕出了問題惹來大禍,所以誰也不敢大意。   「噗!」   突然一聲輕爆聲響起,卻是由五月花號上傳來的,只見艦前方的防衛炮口發出一陣短暫的火花和濃煙。   所有的人都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雙方的主事者也不例外。   「誰弄的?我可沒安排這一幕啊!」鷲勝鳶心裡懷疑地想著,隨即大聲喊道:「來了!人呢?」   那中尉一聽心臟陡然一停,雙眼一暗,緊張地幾乎昏了過去。   時間不過才到二十時四十五分左右。   「報告艦長!是……是五月花號上的電路受潮短路,已經派人去修理了,問題不大,並沒有關係。」五月花號上的人員急忙回報。   中尉暗中呼了一口氣,心道:「好險!還好不是真的……」   「嗶!嗶!」二聲低響傳來,鷲勝鳶知道這是顯示所有人員都已進入高度戒備的狀態。   這時,古登·薛徹斯特的人員都已經就完定位,互發信號通知。   七星號和五月花號上的人員也都撤到了方便逃生的艙口。   小鷹號艦內的強生看了看手錶,蓋上機艇罩深呼了一口氣,順便通知姬胡道:「戰艦的引擎可以開始暖機了。大鳥脫離的動作可要快一點,否則能源槽一旦爆炸,氣流會變得極不穩定,說不定就逃不了。」   姬胡只淡淡地點頭說道:「這我曉得,您自己也要小心。」   「哈!沒有人會比我更小心的,我還想回去抱老婆呢!」強生風趣地說著,但所有人都笑不出來。   艦橋上有人抵受不住緊張的氣氛,冷汗直冒出來,連盯住各項儀器的視線都因為太過緊張而抖動。   時間進入二十時五十三分,空港中微弱的燈火,映照在空曠的停機坪上,氣氛顯得有此詭異。每個人的心裡都噗通噗通地跳著。風吹拂著冰冷的雪霰,視線在燈光中逐漸地模糊起來,連雪花被風捲起的騷動,也會引來一陣虛驚。   古登一招手,身旁的人便拿出一具手動式雷射導引火箭彈,向能源槽的方向試瞄了一陣,方位距離早已算好了。   二十時五十五分。   「就位!所有人注意!開始倒數……」無線對講機傳來強生的聲音,冷靜而有自信。   「艦長到艦!指揮權易手!」鷲勝鳶見美智子來到艦橋上,馬上讓出指揮權。   自美智子只是輕輕地點頭,安靜地坐上指揮席,眼睛直盯著七星號。   這一次的作戰是強生親自擬定大綱的計劃,目的是想讓美智子她們有足夠的時間能脫離這惡劣的情勢,這點小計劃對於精擅破壞的他來講,只是讓他回味以前還是小軍官時的生活片段而已。   二十一時整。   「小卿琪,父親祝福你,但願你永遠快樂。行動!」   隨著強生的命令下達,七星號尾部的推進器被預先安置的炸彈炸毀,「轟隆!」一聲響天震地,火光和煙塵迅速地瀰漫在整個空港中。   一道雷射像光箭一般地刺向不遠處的能源槽,隨後一發火箭彈噴火而去。能源槽受創後發出撕裂人心的爆炸聲,液態的高爆燃料在爆炸下噴灑向天際而去,接著便火光逐天,鋪天蓋地擴散開來,為黑夜寫下了一篇炫目的煙火。   七星號上的人員開始迅速撤離到其他船艦上去,五月花號上的人員也開始趁亂撤離。   強生臨時決定不留下任何一艘蘭吉雅夫人的船艦,因為他要佈置所有船艦都被炸毀的情況,所以才動了空港能源槽的主意。   能源槽從爆炸、延燒到整個空港,在火勢被控制住前至少會有三分鐘的時間,這已經足夠讓他們撤離空港的上方。   那中尉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局,早已目瞪口呆,不知該怎麼應付才好,只能喊道:「來了!敵人在哪裡?馬上接戰!」   「請求緊急升空,否則我們都會被波及。暴徒是要攻擊能源槽,不是我們!」鷲勝鳶緊急發出要求道。   接著五月花號也開始爆炸,一時間空港內、外都已經染紅了半邊天,火光和濃煙交織,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接連不斷,使得情況看來更是恐怖。   「這,這,敵人呢?敵人在哪裡?」中尉慌張地喊叫,偏偏雷達和紅外線掃瞄器都被大火所干擾,他實在看不出來敵人在哪裡,心下的驚慌使他失去了應有的處置和判斷能力。   「中尉,能源槽受到敵人強烈攻擊,我們快被波及了,請下令撤離這裡,再遲就來不及了!」兵士們傳來報告。   中尉一聽那還得了,馬上要求鷲勝鳶自行處理戰艦內藏有暴徒之事,並且借調地面部隊幫助鎮壓暴亂。   鷲勝鳶二話不說道:「好,我把下面的機艇全交給你指揮,你先解除升空管制,地面人員就麻煩你了。對了,你們有裝甲車吧?先叫人員進入裝甲車內躲避高溫的火流。」   中尉一聽馬上點頭連聲答應,並且派出裝甲車前去接收已經退往安全地帶的兵士。   「出擊!幸運女神已經掀開裙擺向你們微笑了!」鷲勝鳶命令一下,包含強生在內的十五艘機艇全數彈出戰艦。   「小鷹升空!」姬胡命令所有引擎噴射匣門全開,五艘英傑爾戰艦緩緩升空,升高至一百公尺時,二艘輕型航艦才發生大爆炸,這時候火勢更為猛烈,濃縮的液、固態燃料,和著質子分流器爆炸,威力足以瞬間產生一個溫度高達一萬三千多度的火球,並且產生物質反熔合。   機艇則加速飛往能源槽的反方向而去。   英傑爾軍方面卻沒有人懷疑這是一個死亡的騙局。   火球開始作短時間的能融,迅速地吞噬空氣中所有蘊含能量的分子。   五艘戰艦頂著一萬多度的高溫,在艦甲容許的溫度範圍下緩緩地推升至四百公尺的高度,這也是在電磁波受爆炸影響的範圍內,目的在保護他們的行蹤不被發現。   「目標轉北!預計一分鐘後速度增加到四百空裡!估計爆炸波衝擊的速度!」鷲勝鳶又問道:「給我核融爆發生的時間!」   「在三十七秒後,一切情況都在控制中,速度也在控制之中。」宮稽在電腦前報出時間:「三十二三十、二十九……」   空港上的火球在吸收自能源槽所流洩的高融性氣體能源後,在爆炸前的瞬間縮為一立方公尺大小的光球,周圍數百公尺內的空間形成短暫的能量物質真空,光球的溫度遽然升至五萬多度,還以每毫秒升值零點三度的速度快速上升。   五艘戰艦在同時也似乎被那強大的內縮力量拉了一下,往下掉了近一百公尺。   「全速前進!準備脫離爆沖區!」就在姬胡命令下完後,戰艦的速度往上加速至二十空裡。一聲巨爆,在三秒內將達到橫向移動三百空裡的最大極速,在第四秒鐘結束時已經離開空港一百多公里,這是戰艦在有壓大氣內可達到的最大速限。   「三……、二……、一……、零!波沖預備!」   此時光球在瞬間爆開,中心溫度高達數百萬度,光炫帶著高溫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春日空港周圍三十公里內,在瞬間均被高溫和沖波夷為平地。   在離開空港數公里遠處,古登·薛徹斯特和他的手下正坐在加強過防護裝置的裝甲車內加速駛離爆炸區,因此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英傑爾軍急於駕著裝甲車離開爆炸區,因而忽略了該有的自我防範,那中尉和他的部下在中途被古登·薛徹斯特一行人制伏並繳械之後,便被拋下車去等死,古登·薛徹斯特就穿著從他身上扒下來的英傑爾軍服,駕著裝甲車直向帝都的方向駛去。他們還須要三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達預定和組織會合的地點。   強生則在機艇彈升後單機一艇獨自消失在熊熊的火光中,其他機艇則被分配去破壞周邊的聯外道路和橋樑,最後和古登·薛徹斯特他們會合。這是強生借給他們的裝備。   春日港附近的一切設備均被大火吞噬,距離最近村鎮也遠在一百五十公里外,而且大多有預防核爆的安全措施,因此受創極輕。   美智子則帶著五艘戰艦,順著火流打開惑敵的偽裝裝置,往北方冰原飛去,她們就這樣消失在雷達之上,管制電腦因而斷定他們已經全部陣亡。   現在的時間是二月二十一日二十一時二十分,短短的二十分鐘後,尤靼二世的帝國就在這一把臨時而起的大火中逐漸消失,因為它的內部也出了問題。   「推動歷史的,往往是一些令人料想不到的小事。自美智子在日後的回憶錄中寫到:『如果我們忽略了他一個人的力量,那麼,我們都將找不到許多歷史事件最真實的答案。說實在的,荒謬本身就一直存在於我們人類的身上,不論它看起來是多麼地不合道理,然而強生卻偏偏運用了一些看似荒謬的理由來改變歷史,但日後的英傑爾國會卻把他原本荒謬的理由冠上個冠冕堂皇的大帽子,其實說穿了,他只不過是個藉機逃避現實和責任的老色情狂而已,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反倒像是個已經陽萎了的老男人,再也提不起對其他花朵的興趣,只能看著花瓶空自回憶曾經插在花瓶裡美麗的火鶴紅。』」   《血路之花——對回憶的大抗議》   春天來臨前的寒冬竟是那般地寒冷,英傑爾的這場暴亂,讓所有後世的歷史學家都感到瞠目結舌,因為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人口竟瞬間減少了幾百萬人之多。   這時的強生正循著腦海裡模糊的記憶,由英傑爾山脈中一處小冰峽進入被喚做「隆德立亞冰川」的小溪谷,沿著狹窄的峭壁飛行了數小時後,在山壁中找到了一處冰縫。他將機艇轉變成人形步戰模式,並將所有的外加裝備卸下放在一處山凹的平台上,只留下一挺磁力炮和一百發子彈,雙人座的機艇終於可以勉強通過一條更為狹窄,在地理上叫做「亞歷山大裂縫」的山谷縫隙,原因就在於它真的很難通過。   又往前推進了一個多小時,強生停下機艇自內部走了出來,換上輕便保暖的離子防護衣,帶著一把雷射短刀和一支輕型步槍,又花了近半小時才找到了在厚冰覆蓋下的一個凹槽,用刀破壞了上面覆蓋的厚冰層後,又鑽進更狹窄的細縫中。   這條密道可是古英傑爾王朝所遺留下來的逃生秘道,幾百年前的古英傑爾末代王儲便是從這裡脫逃,臨終前留下一段藏寶傳說。   強生集團的前任領導者在偶然的機會下得知這個傳說,便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可惜他沒膽進入這座已經荒廢了的皇宮,直到年輕而又視生死如鴻毛的強生出現,才發掘出這個傳說是真有其事,所以強生才有十足的自信,說他可以救出亞提克的小妹。若非他知道這座秘道,說實在的,我們實在想不出他將如何進入這有四十多萬部隊守衛的皇宮,救出小夢。   一路上強生又爬又鑽,其中還涉水、潛水了三、四次,最後才來到一座類似地下堡壘的地方。這地方原本並不能從外邊入內,但上次強生探得這座秘道時便已順手將活門給炸毀,免得下次不方便前來挖寶。   底下的器具佈置幾乎都沒有改變,連古玩、黃金、鑽石都沒有短少。上次強生只帶了一袋十多顆的晶鑽,就使他的戰艦比別人多了一管雷射炮和鉍鈦合金的裝甲。   因為一粒晶鑽所轉換的能量,足可供應整整十萬人的城市所須的電力和暖氣,在國防工業上更為有用,因為這個時期的可住星上能夠開採的礦場都已經開採殆盡,只剩下那些無法居住的星球上可能蘊藏。   這裡面可說是強生的地下寶庫,這也是強生.柯達之所以日後被列為新英傑爾政府建國元勳的原因之一。因為他無私地將這些寶物捐了出來。   強生在一處地窖中稍微歇息了一下,裡面有一顆夜明珠發出淡黃色的微光做為照明,他隨手拿起一瓶超過百年的紅酒,打開瓶蓋喝了二口,心道:「哪天該找他們幾個來此狂醉,夠他們喝到死哩!不過這滿屋子的黃金和珍寶,唉!真不知該怎麼處理才好?又不能光明正大地來拿,唉!真傷腦筋哩!」   一瓶酒喝了一半,眼看時間已經過了子夜多時,強生拭去嘴角的酒漬,思道:「是要馬上進去,還是等明天再說?反正英傑爾星的黑夜有九十六個小時之久,尤靼不會爽到都不睡覺吧!」   這裡必須說明的是,人類雖然一直沿用在地球上的習慣,採用一天二十四小時製作為宇宙間通行的時間制度,然而宇宙間卻有很多的星球並非如同地球一般是二十四小時循環一晝夜的。   強生想了一會兒,心下決定馬上行動,成與不成都不應該拖太久,這對美智子他們也很危險,於是由一條複式地道,直接通達皇苑中的一處地方。   早在太靼二世搬進來之前,已經對此處做過最為嚴密的安全檢查,這多達一百八十幾條的地下秘道自然也早就被他發現了,於是他便命令工程人員將之全部堵塞,在他認為已經沒有安全上的顧慮後,才放心地搬了進來。   其實這皇宮中最特別的地方是一種叫做「空間折疊」的建築技術,在古英傑爾王室,除了嫡系王位繼承人之外便沒有其他人曉得這事,所以這一條神秘的逃生通道一直沒有被人發現。這可說是古建築技術的不解之秘,然而建築這條密道的天才究竟是誰,在歷史上也已經不知如何查考了。   強生鑽出密道,來到花園,小心地探頭一看,只見皇宮裡面笙歌艷舞,每個女子都是衣不蔽體,惟一的男子就是頭頂皇冠,穿著華服,肥得跟大豬公般的尤靼二世。   「咦?他不是掛了嗎?怎麼?啊!這其中真的有詐,看來這是一幕騙局哩!那入局的人不就是,唉!這群笨蛋根本是趕來赴死的哩!還好,小卿琪沒趕上這班死亡列車,真幸運啊!哈!」   果不其然,當強生正慶幸之時,古登·薛徹斯特率領裝甲車隊到達預定的地點,卻發覺一支部隊正在處決一群平民,其中有男有女。   「古登,不對勁!莫非……」一名前哨人員發出不妥的警告。   只見一排槍聲過去,又有一排人倒下,看樣子已經剩下最後的一排人。   「說!你們的同黨呢?」   「血鷹萬歲!」   「砰!」的一聲,那人的頭顱便被子彈擊破,腦漿四溢。   「是……雅各,克魯亞星系的二當家。」一名成員低聲說。   古登·薛徹斯特皺著眉頭,當場又有二人被殺。   「代理隊長,我們殺進去吧!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人!」一名小隊長激憤地說著。   「不!我們先假裝是前來支援他們的部隊。來,所有人聽我的指示行動……」   古登將小隊分散開來,約定控制好要點後一齊行動,完全要看古登的手勢動作。   小隊長們領命後,馬上分頭而去。   古登首先帶隊經過了防哨,來到一名中校軍官的身旁。   那中校說道:「哈!中尉,你可來晚了,我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古登這時穿著英傑爾軍中尉的制服,笑道:「長官,其他的留給我處理吧!」   「嗯,好吧,我都殺得手軟了。對了,還沒問你是哪個單位的?」   「春日守軍。」   「好吧,剩下的就留給你們,我要去另一邊玩些有趣的。沒想到那些娘們竟然一個比一個漂亮哩!哈!」說著,那中校便領著一、二百人收隊離開,轉往一處有帳篷的地方。   古登拿起手槍做勢瞄著跪在地上的血鷹成員,喝道:「把這群該死的王八糕子都給我轟了!」   隨即有二個小隊拿起步槍對準僅剩的一排血鷹俘虜。   古登拿起手槍,對準一名俘虜的頭部,那俘虜緊閉著雙眼,顯然正準備接受死亡。   「血鷹萬歲!」   這聲音卻是自古登這名英傑爾軍官口中喊出的。   古登的手槍轉而瞄向那名中校,所有士兵也都瞄準了英傑爾軍的士兵。   「砰!砰!砰!」地一連串槍響,每顆子彈都是一條人命。   在古登的一聲令下,他們迅速地殲滅了所有留下來處置暴民的士兵,並且攻下那幾座帳篷。   被俘的血鷹成員各個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請問還有沒有總部的人員?我是水簌星代理人古登·薛徹斯特。」   「我!」一名柔弱的美女,正被二名女子自屋內攙扶出來,她的身上滿是血污,微弱地張口說著。   她就是「蘭格達爾夫人」,現年二十四歲。她是托提拉特上將的參謀長蘭格達爾伯爵的元配,銀狐的姘頭之一,假名喚作「聖貞德」。   「我們都被利用了,來英傑爾星的同志大都已經死亡殆盡,只剩我……我們了。」她說著便哭了起來。   「強生說得沒錯,我們是一群沒大腦、沒組織的笨蛋!幸好他幫我們想好了退路……」古登接著說道:「我們快走吧!敵人應該馬上就會增援過來的……」今次死裡逃生的血鷹組織殘餘成員,連同古登的成員加在一起,只剩下二百多人。   「有四十多架機艇往這邊過來了!再三分鐘馬上就到了!」   「糟糕!我們……」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因為他們對空的武力太薄弱了。   「快!機艇先上去頂著!」   血鷹的機艇馬上升空準備接戰,一升空便見到更多的機艇自四方而來。   突然間上空又飛掠而過十多架機艇,直殺向英傑爾軍的機艇群當中。   「古登!趕緊帶隊往北走!他們正等著接應你們!」   機艇上的架駛員居然是希爾上尉。   古登·薛徹斯特一聲歡呼,馬上率領車隊往北方急馳而去。   現在他們又欠海盜們一次情了。   過了不久,他們找到了正等著他們的姬胡艦長。   「這原來是個大陷阱哩!我們之中……一定有內奸!」古登·薛徹斯特咬牙切齒地說道。   眾人匆匆地上了戰艦,駛向北方白茫茫的冰海中。   大雪紛飛而下,姬胡對著天空吟道:「雪飛紛紛白銀落,戰血淌淌遍地燒。是幸運還是不幸呢?我問天啊!你這殘酷的天啊!為何如此的不人呢?」         第七十三章 驚 艷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7)   躲在暗處的強生,約莫觀察了二十多分鐘左右。   深宮內苑果真是不同凡響。   花園內種植著各種不同類型的植物,除了罕見的花草樹木外,還有數座如小山般的水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給人如同在仙境般的感覺。   強生發覺這秘道出口的設計極為巧妙,外邊尚有種種迷惑眼睛和儀器的佈置,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這看似單純潔淨的花苑中,會隱藏著一條逃生通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虛擬境界」,謎一般的古老高科技,也難怪那前王儲可以從叛逆手上安然逃脫。   奇怪的是,連目前最精密的測量儀器居然都無法探得此處的空間已經被動了手腳,更不用說可以發現這條秘道的存在。   密道的出口需要一種特殊的磁化晶石來開啟,也就是強生常掛在頸子上的乳白色石頭,他總是戲稱它為「命運之石」,只有使用這種磁化晶石,才能讓人在這看起來不存在卻又確實存在的迷幻屏障裡自由出入,然而開啟的方式非常麻煩,用的是持有者的生命磁場和鎖本身的磁場經過複雜的熔合手續後方得開啟。   出口處是在一座金字塔結構的水晶假山中,它的四方各有一座小金字塔在距離主塔幾公尺遠的地方,塔頂各有一盞發著紫光的水晶燈,只要有光線射入晶體內,它就會自然地收集光束,放出波凝狀的微光和定時間隔的波霎。   據說這是在神話中才會出現的東西,傳說中這種水晶燈是一支通往陰間的鎖鑰,可是這個時代的人類已經用科技證明了所謂的陰間是一種只能存在能量狀態的物質空間,只有靈體才能存在,因而稱為「靈能界」。可是人一旦活著,受到軀體的干擾,便一直不能用這種能量的方式離開這個空間,到達另一個空間中。雖說曾有人嘗試著利用精神離開肉體的方式進入另一個空間,但這種嘗試多半也都沒有具體的結果。   強生打開洞口後便小心地躲在一叢花草的後面,因為這兒是皇宮內院,自然沒有重兵把守,況且這金字塔附近自然會形成特殊的空間景象折射,不明白的人都認為這是水晶燈造成光波亂射的干擾現象,更有人說這種現象是二個空間的「交界面」,充滿著不確定感,容易讓注意力分散。   據資料指出,這內皇宮佔地一萬四千多平方公尺,大約分為三個部份:右邊是皇帝寢宮,是皇帝及嬪妃起居生活的地方,有特殊的保護裝置;左邊是私人辦公廳和皇家直系親屬、近衛大臣居住的場所;中央部分佔地最廣,將近有全部的百分之四十五左右,主要是大堂、花園和集會廣場,軍事發令設施也在這裡。   內宮的外面,是大批近衛軍的營房,和政府高級官員的辦公處及眷屬居所。   這裡面基本上沒有任何軍人,卻有類似警備人員的女子衛隊,每個人的身手也是不俗,但是有一個特點,就是不能帶武器,衣服穿得很少,而且姿色都屬一流。   皇宮上方是好幾層的電離子能量護罩,用得是高質子能量波解離大氣水分子中的離子所聚成的電能網。關於這點,尤韃二世可絕不馬虎,讓自己御用的地面防空部隊來當護衛,總不至於會重蹈他哥哥的覆轍,任由他人掌握護衛之職來危及自己的生命和安全。   「好傢伙,還真會享受!」強生移動到一處宴會場所,看著滿場的歌聲舞影,不由得羨慕起尤靼起來,心道:「能當皇帝真好,真想踢爆他的鳥蛋取而代之哩!可惜,唉!」   正歎息間,強聲望向中央處,至少有四、五百名美貌的少女在他身旁圍著他跳舞,一面表演歌舞,一面供尤靼褻玩,一片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其中坐在尤靼旁邊的,有四、五名面貌特出的美少女,她們正陪著尤靼嬉笑狎玩,尤靼的雙手不停地在她們的身上遊走,弄得少女們嬌聲連連,連叫不依。   「大混蛋!我怎麼都不敢這麼玩呢?唉!這才是享受啊!天吶!你實在有夠不公平,不過,你這老混蛋遲早會被人給踢下來!」   強生看得是目瞪口呆,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尤靼那混蛋。   突然,尤靼二士一聲問道:「小夢呢?朕的小心肝她怎麼不來?」   強生聞言震了一下,心道:「小夢?還真巧哩!我就怕救錯了人,這下賺到了!」   「啟稟天皇,大公妃說她身體不適,無法前來赴宴。」一名女侍發著稚嫩的童聲說道,聲音和身體都發著抖。   「喔?怎會生病?朕的心肝寶貝可不能出什麼差錯啊!朕這就去看看,順便給朕傳御醫來!」   「是!」那侍女忙轉身離去。   尤靼二世說著就要起身,突然一個女衛士送來一道電訊,說道:「秘書監古力歐男爵傅來急電,請天皇觀閱!」   尤靼打開一看,罵道:「又是血鷹!這是他媽的什麼鳥組織?傅朕命令,把他們全給朕滅了!一個都不要留!嘔!去讓他調動衛隊!」或許他罵得太過激動,竟向一旁的年輕妃子吐了一口穢物。   強生看了就噁心,連忙閉上眼睛。   但是接下來的消息卻使得尤靼的臉色開始轉變,因為有人密告國務總理意圖背叛,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通知古力歐開始準備應變,著他將航艦準備好,還有,近衛部隊也加強戒備,把親衛軍調來防守皇宮!」說著丟給她一支鷹形節令。   那女衛士馬上持著尤靼的節令下去傳達命令。   尤靼看著滿庭園的女子一眼,笑了笑,揮手後匆匆地轉身離去,臨去前還吩咐歌舞繼續,不可間斷。   「朕先去看看皇妃,所有女子衛隊都到宮門處等候命令。」   說完移動他肥胖的身軀,一起身就有二名貼身的女衛士將他扶起,隨著他離開歡樂的宴會現場。   強生覺得尤靼這命令下的有點奇怪,於是也悄悄地跟在他後面。   所幸一大堆的女子衛隊都沒有跟在尤靼後面,強生便藉著地形掩護,不斷地移動。   最後來到一處裝飾華麗的小館前面,尤靼喝退所有的侍女和衛士後,才輕聲說道:「朕的小心肝,你開門吧!朕來看你了:」   門被「呀!」的一聲打開,一名小侍女低著頭走了出來,跪拜施禮道:「皇帝萬安,皇妃的頭痛症又犯了哩!」   尤靼二世笑著用手輕輕地在那侍女的頸子上撫摸著,那侍女的身體還沒發育完成,卻已經懂得這是太靼想要臨幸她的前兆,忙道:「皇上,奴婢先去幫皇妃拿藥止疼!」說完便急忙想離開那個地方。   「別忙,讓朕看看你的臉,好好疼借你一下。」   「不!皇……上!我,啊……」   「哈!過幾天可要你來陪朕喔!哈!」   尤靼捉住她猥褻了一陣,這才放開她,走進皇妃房裡。   「這畜牲,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強生心裡暗罵,腳下卻不曾停歇,又追上了四、五步,躲在一叢玫瑰花後面。   那二名貼身女衛士看來身強體壯,明擺著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這時屋內卻傳來少女驚呼的聲音:「住手!你,皇上我求求你,我,呀!不行啦!」   「小心肝,你知道朕不能一天沒有你嗎?哈!來嘛!」   「放開我!你有那麼多……人!嗯!求……求……啊!不要!」   少女無助的聲音自房間內傳出,那嬌嗔無力的聲音,輕柔地比得上美智子的低聲呢喃,只不過聽在強生耳裡,美智子的聲音像是熱情的小黃鶯,更像盛開的紅日花,恨不得蜂蝶來采,情人來愛;而那少女的聲音卻是飄搖在風雨中無助的紫荊花,更須要有心人來保護和愛憐。   強生湧起忿怒的感覺,但他知道如果他現在突然出現,那小夢一定活不了。可是,難道真要聽任這個混蛋幹這件壞事嗎?   「啊!嗚!」過了不久,少女啜泣的聲音傳來。   「小夢啊,怎麼你的第一次和現在都一樣呢?哈!這是朕特別疼愛你的地方哩!」   「不要!嗯!啊!」   強生忍著忿怒在心裡罵道:「沒人性的混蛋!」   過了一會兒,淒慘哭泣的聲音結束了,只聽見尤靼的笑聲響起。   「咦?這老混蛋是性無能嗎?怎麼那麼快就結束了?」強生心裡頗感納悶。   「嗚……」那少女仍在繼續哭泣。   「呀!真舒服哩!」   尤靼的笑聲也真難聽,至少在強生的耳中是這樣認為的。   「啊!小賤人,你……」尤靼突然大聲喊叫,跟著跟跪地逃了出來,只見他胸口染滿了血跡,二名女衛士連忙上前扶著他。   強生一看,心中大叫不得了:「怎會這樣呢?」   一名女衛士正欲進入屋內,強生連忙自藏身之處衝出,認準了方位,左手化作刀勢劈向那名女衛士,那名女衛士見有人接近,迅速反轉身體面對強生,「呀!」地吆喝一聲,緊接著飛出一腳,勁道甚強,可見得確是個好衛士。   強生順勢以左手刀隔開這踢向自己胸口的一腳,右手化拳為掌往她胸口奮力一擊,那女衛士被強生擊中胸口跌入房內,卻聽她口中唳叫一聲,只見一柄冰晶狀的匕首刺穿了她的胸口,噴濺出鮮血來。   她連叫都來不及叫出第二聲便掛了。   強生吐了一下舌頭忙轉頭望向另外一名女衛士,她「呀!」地一聲,放下尤韃的身體往後就跑。   強生見狀也不追趕,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做。他回頭往房門一看,腦袋如遭電擊,而震驚他的,不只是因為那女子竟是如此地美麗,更因為她正提著匕首,用極度忿恨的眼神看著地上出氣多、入氣少,已經濱臨死亡的尤靼·席拉科。   「你……你……為……為什麼?」尤靼用著最後的生命問道。   「老混蛋!你早該死了!」那女子冷冷地說道。   她那淚水婆娑的雙眼,凌亂的衣衫,以及揉合著天地精華的軀體,呈現在他的眼前的是一張忿怒的臉孔,和殺了尤靼之後嘴角帶著快意的笑容,神情一副凜然無動於衷的模樣。   「這……這是人嗎?簡直是傳說中的仙女嘛!不!根本是會勾人懾魂的魔女!」強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女子。   那女子終於抬起頭來看著驚訝的強生,那逼人的目光壓迫著強生,讓強生的腦海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你是誰?」那女子冷冷地問道。   「喔!失禮了!請問你是小夢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小夢聽到有人叫她的小名,原本讓人無法逼視的目光頓時一變,眼角梨花帶淚地天真問道。   小夢臉色變化之快,可真讓強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下說道:「喔!給你看看這個!」說完拿出一條泛黃的白色絲巾給小夢觀看。   「是……亞提克……哥哥:你怎會有這東西!我哥他怎麼了?你……」初見絲巾的她,難掩興奮的神色,瞬間卻又因為過度的擔憂而轉為失望,最後布上一層淒怨的寒霜。   那張小臉表情之豐富,弄得強生根本不知道她是喜或是悲。   「他沒……事!」強生正想解釋時,突然「砰!」地一聲爆炸聲響起,隨後一陣天動地搖,遠處隱約傳來軍隊的喊殺聲,間或夾雜著人群的哭喊聲,天空很快地便被黃色的煙霧給遮蔽了大半。   強生轉頭往爆炸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電離子能量護罩已經被擊破,這一定是由外邊的部隊所發動的攻擊,難不成血鷹他們已經攻來了。   「來!先跟我來!」小夢也不等強生同不同意,拉著他就往廊道深處裡跑去,臨走前在尤靼身上拿出一片晶片,還順便踢了尤靼一腳,確定尤靼已經死亡,才丟下只剩半截的匕首,原來那支匕首竟是用冰磨成的。   強生暗讚她的聰明,隨著她的拉扯,神不自主地跟著小夢跑。   小夢拉著他的手一直奔跑,強生實在無法拒絕她的牽引,於是就讓她牽起他的手,飛奔向一座類似倉庫的地方,拿起那晶片啟動門鎖開關。   一分鐘後,外邊的軍隊已經和親衛軍發生激戰,如狼似虎的喊殺聲越來越逼近皇宮。   宮女嬪妃們呼天喊地,四處奔逃。   原來是掌握外宮近衛軍的尤靼二世心腹「陸克·芬拉得」少將舉兵叛變,但是他想都想不到,尤靼早已經被殺身亡。   叛軍殺入皇宮,見物就搶,見人就殺,正所謂燒殺擄掠,無所不為。   小夢帶著強生進入類似停機坪的屋內關了門,身體嬌小如貓的小夢,脫下身上的破衣服,竟只穿著內衣褲,一面著飛行裝一面問強生道:「快說啊!我哥呢?你怎麼會有那條絲巾?喂!大笨蛋色狼老先生!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啊!這說來話長哩!」強生這才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   「那就長話短說啊!笨啊!」小夢一副不怎麼高興的模樣。   「我認識你哥,這夠短了吧?」   「喔!那太短了!我不明白!講長一點!傻子!看著我啊!我的身體不好看嗎?笨蛋!」   強生這時可沒心情計較她的酸言酸語,四處一望,見到只有一架單人座的機艇,皺眉說道:「難不成,你想用機艇逃出去?」   「廢話!還不趕緊著裝!看你那副土樣子就知道你不會駕駛這玩意!多一台也沒用!快啊!還要本小姐幫你嗎?」   強生看看自己,苦惱地搖頭笑道:「是喔?我真的很土嗎?」   「啪!」地一聲,小夢冷不防劈頭丟過來一件防護衣,馬上跳上機艇,用尤靼的晶片開了機艇的護罩,回頭罵道:「土到極點了!本小姐可沒空跟你磨時間!不快點出去等死嗎?再 嗦我就留你下來等死喔!」   強生吐了吐舌,「奉命」迅速穿上防護裝,卻聽見小夢在機艇上念道:「糟糕!這東西怎麼開啊?那老混蛋可沒教我,這我可也不會……」   強生著完裝探頭過去,伸手打開上方的一排紅色按鈕,機艇便開始暖機,整個電子系統也都動了起來。   小夢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卻又馬上以嚴峻的口氣命令強生道:「你先進去!土包子!還慢吞吞地等死嗎?」   強生一連被罵了三、四次土包子,一臉無奈地坐進只容一人的駕駛艙內,隨後小夢便爬進去坐在他腿上,坐上去時還故意坐得很用力。   「唉呦!」強生叫了出來。   「安份點!我可要飛上去了!」小夢說完握住操縱桿,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放開加速閥,機艇便慢慢地往上升。   噴射火流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機艇內聽來卻如蚊子的叫聲一般輕微,強生似乎聽到了小夢的心跳聲。   「我說小姐啊,你天頂沒有打開,想撞出去嗎?那是會爆炸的喔!」強生知道這小傢伙對機艇可是一點都不懂,於是好心提醒道。   「啊!那該怎麼辦?」小夢問道。   「用火箭轟開啊!」   「是喔!我怎麼沒想到?火箭呢?在……哪?」   眼看人形步戰模式的機艇已經快要碰到屋頂了,強生忙捉著她左手握著的操縱桿,壓住一個按鈕接著往上一提,一管連發的磁軌炮,「碰!哩!叭!啦!」地響了一陣,在屋頂上開了一個小圓洞。   接著強生再將左腳一抬,小夢左腳所控制的加速器猛然點爆,發出輕爆的渦輪加速聲,整台人形的機艇步兵馬上直衝雲霄。   「啊!你想死啊!啊!」小夢的驚叫聲震得強生耳膜欲裂,這小妮子的聲音分貝量可真高。   機艇的高度由數公尺高一直升到一千多公尺。   「啊!」小夢一直叫著。   「小姐!我們要直接到外太空去嗎?這下子我們鐵定穩死的!再不久就會掉下去的!」   「你!」小夢驚魂甫定,卻不肯承認自己不會開機艇,硬是說道:「都是你亂來:再亂動我可不饒你!」說著又輕抬起屁股,重重地往強生二腿中間的重要部位坐下去。   「哎呀!你,我的媽呀!」   「哼!大色狼!不准你想歪喔!知道本小姐的厲害了吧!哈!」小夢得意的笑著。   「唉!真是個天真的小孩子,以為這樣就能夠制止惡人了嗎?」強生心中莞爾,機艇果然在小夢的操縱下緩慢地下降,心道:「咦?她真的會駕駛這東西:」原來尤靼心情好的時候曾經用機艇帶著她繞了二圈,也讓她自己操縱了幾次,於是這小妮子就計劃用這東西離開。   強生還在驚歎,此時卻有四、五架敵方的機艇發現了他們,正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準備攔阻他們。   小夢忙改下降為前進,可是她怎麼比得過訓練精良的士兵呢?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已被他們給盯上,並要求她立即降落。   小夢一慌便亂了手腳,一個急推想要加速離開,機艇卻失去動力往下直落。   「啊!救命啊!」小夢又開始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小姐!我們可快要摔死 !」強生眼看失速墜落的機艇自二千多公尺的高度直降下至七、八百公尺左右,小夢卻只能臉青唇白,叫啞了便發著冷汗閉起眼睛。   沒受過飛行重力訓練的人大概早就已經昏了過去,但小夢卻在自知必死的一瞬間醒了過來,然而語氣卻馬上轉變,冷冷地說道:「死就死吧!我也不想活了!」   「我可還不想死哩!你捉好喔!」   「你……幹什麼?啊!」   「別叫!」強生試圖嚇阻她繼續尖叫,可是無法如願,小夢還是拉開嗓門尖叫。   強生左、右腳同時用力抬起,左右手也同時捉住小夢的手掌握緊拉桿,竟是一個向後空翻的大G轉,機艇馬上由步戰模式轉換成飛行艇,緊接著加速合一開,加足馬力向北方直飛而去。   幾艘追兵見狀也忙轉向追去。   「喂!你會開這鬼東西怎麼不早說?」小夢叫了一陣,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反倒責怪強生不早點幫她的忙,害她嚇得臉都綠了大半。   「你不是說我很土,不會開這東西嗎?」強生笑著,突然往右一偏,「咻!」   一聲從耳旁劃過,險險地閃過了一顆追蹤飛彈。   「吶!那你開吧!這東西一點都不好玩!」小夢讓出了操縱桿和踏板,讓強生全權掌握機艇。   「謝了!那你可要……捉緊了!」   「咻!」數聲一過。   當小夢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強生就把機艇連續做了幾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躲避數枚飛彈的攻擊。   「啊!你小心點!弄痛人家了!笨蛋!大土蛋!小,不!老王八蛋!」小夢被轉得七暈八素,仍不忘罵強生二句。   這一幕,就好像是強生和吉蘿芯一齊逃出來時的景象重現。   淚水在強生的眼裡滾了幾番,但是他始終沒有掉下淚來。   吉蘿芯和小夢是那麼地無辜,生活在不尊重人權的國度裡,女子通常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可是強生從未把女人當作玩物,雖然他是這樣認為,但每次吉蘿芯的眼神都是這般地責難著他,令他感到非常的難過。   生命是一場沒有目標的奮戰啊!我們總是替自己擬訂好了方向,但是大多數的時間都會因為自己而選擇放棄。   未來是一連串的挑戰啊!可是自己卻一直選擇逃避挑戰。   強生惘然了,難道他的一生,到目前為止的努力都是錯誤的嗎?   不!   不是的!   可是自己成就了些什麼呢?   一個個的女子從自己身旁經過,一次次都是激情和熱戀,難道自己不滿足嗎?還是自己對生理上的需求大於感情上需求呢?   雖說有點無奈,但是自己卻能問心無愧地告訴自己:「她們需要我!」   「可是,能一再地這樣麻痺自己嗎?」   「不!不行!」   「對!要懂得放棄!」   「對!要有所堅持!」   「對!要有點節制!」   「對!要有所冀望!」   「生命無法如宇宙的繁星,我應該捉住屬於我的天空!」   「我不應該消極地接受這樣的結果,我要像古今的名將偉人一樣,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天空!」   「子彈和炮火飛洩在自己的耳旁,生命和未來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拼!我要拼了!我要把命拼了!」   「生命不是無奈,而是未知希望的璀璨花朵。」   「我要告訴自己!我,我不是弱者!而是傲世超俗的勇者!」   「啊!去死吧!你們這些大混蛋!」強生自內心中發出怒吼,機艇往下疾落,地面上的景物越來越大,加速度也越來越快。   小夢瞪大了眼睛,看著迎面而來的山脈和越來越清楚的地形地物。   「啊!快撞上了!你!」   淚水自強生的面罩中滴了下來,在慣性作用下飛濺在小夢的面罩上。   「他……怎麼哭了呢?誰……讓他哭泣?我可沒有啊!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我罵他土包子呢?大笨蛋!哪有人那麼容易哭的,不害躁!都那麼大的老頭子了!」小夢心想著。         第七十四章 雪地迷途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9)   在劇烈的戰鬥中,強生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變化,原本他只是個沒有目標的浮塵,當有個具吸引力的目標被他鎖住後,他的心思也就開始飛躍了起來。   「砰!咻!咻!」一排磁力炮自後方射來。   雷達在磁波推動子彈時已經發出被鎖定的警告。   「嗶!」一長聲,強生反射似地動起雙手雙腳。   強生將機艇連續二個凌空翻轉,並且向右前方一斜,輕鬆地避過了二輪磁力炮的掃射,他用專家的語氣,豪勇而自信地說道:「這樣的技術想撂倒我,還差的遠呢!啊!不好!超硬的傢伙來啦!」   原來雷達幕上又多了十幾架機艇在後方追逐,還有比機艇火力勝上好幾倍的小炮艦。   「怎麼?我們被擊中了嗎?」小夢這時還沒有心理準備,被一輪旋繞轉得頭昏腦脹,可是還知道要問一下他們是不是被打下來了。   「放心!有本大師在,包準!可惡!是追蹤火箭彈!捉……好 !」強生的警告尚未說完,小夢這次就不敢大意,反手抓著強生的寬腰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更劇烈的動作。   「呀!操你媽的王八蛋!」   強生在呼喝叫罵聲中將機艇的靈活性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境界,加上這艘機艇本身的武裝不足,艇身較輕,動作較靈活,一輪滾轉後再一個左拐,然後迅速地右彎,接著上衝,馬上再來一個下俯墜落,他施盡了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把戲才躲過了三枚火箭的追逐。可是就這麼一個時間上的滯延,七、八台機艇已經趕上了他,咬著他不放,左三右四,還有二架機艇和一台小炮艦自後方窮追不捨。   強生衡量了一下局勢,一直往前衝去並不是最好的辦法,至少在數量上,自己的機艇是絕對吃虧的,加上這艘機艇並沒有足夠的武裝火力,磁力機炮的子彈只剩下二百發左右,另外有二枚小火箭和一粒多向性自動導向彈,武力可謂薄弱之極。   加上這是尤靼遊樂時用的機艇,周邊花俏的裝飾太多,本身保養的也不怎麼確實,甚至連固體燃料也沒有足夠的存量,這下子連強生都不知道要怎麼脫困才好。   好在小炮艦的速度並不快,否則他早已經被大把的飛彈和炮火撞上了。   突然左右方各有一架機艇啟動後加速器,往前切入他左右前方四十五度仰角的位置上,看樣子是要盯緊強生的任何退路。前方既然前進不得,那後方呢?   「小妹妹再捉緊 !這次來狠的,好玩的。呀!啊!」這已經是強生第三次警告小夢要捉緊他。   「還沒完啊!人家的手累死了!」   「再撐一下!」   他先將機艇的加速閥放慢,再將整個操縱桿往下一壓,瞬間由千餘公尺下降至二百多公尺的高度,小夢張大了嘴巴卻叫不出聲音來,隨後他利用機形轉換的阻力,將速度降至大約是普通自由落體的速度,下墜間架起肩膀上的磁力炮,關閉左加速器,魔術般地轉身面對後方的敵機,由前飛改為用背部向前飛行,並迅速地瞄準一架自上方急追而下的機艇,在雷達還來不及鎖死敵機前,強生完全倚靠豐富的作戰經驗計算速度和距離,手指輕壓板機,五發磁力彈掠過槍管進入空氣中,發出「嘶!」的幾個短聲。   「啊!」小夢這時才記得閉起眼睛大叫,因為這大幅度的速度落差和機體進入戰鬥轉換的模式,讓她的心臟無法承受重G力,心壓幾乎承受不住,在極度驚恐下,她也只有張嘴大叫的份!「碰!」一架敵艇被磁彈擊中機身,發出爆炸聲,艇身冒出火花往下直直摔落。   強生轉換槍管的方向,又瞄向一台緊接著追降下來的敵艇急扣板機,可是那機艇見機較快,往旁一個小S閃躲,只留下子彈劃空的聲音。   「住嘴!你不要叫了!吵死人了!」強生被小夢的高分貝吵得心神不寧,忙喝住她。   小夢被他一罵,醒了過來,從此抿嘴不再講話,眼淚自眼眶中汨汨流下。   「真是的!」強生待要安慰她幾句,可是眼前的情況卻讓他分心不得。   「嗶……嗶!」惶急地墜落警告聲響起。   強生的人形步兵發出接近墜毀的警告聲,因為他已經距離地面不到五十公尺,強生忙踏右腳點燃後背的輔助推進器,逆勢自炮艦的下方經過,英傑爾的追兵才忙繞了個大圈子又急追著強生。   雷達顯示下方是一片河谷地形。   強生心思一動,剛好利用這地形來甩開多方面的追兵。   於是強生壓低艇身沿著曲折的山谷低飛,速度上並不快,因為機艇轉為戰鬥步兵後,行動力大受機形影響,可是在曲折的山陵上飛行卻是比較靈活,也利於即時作戰。   英傑爾追兵見狀,一面分兵先在一處叫「克雷司」的山谷四周等他,強生選擇這條谷川低飛是一項要命的錯誤,炮艦本身就有比較好的電戰系統,雷達也比較精良,強生根本逃不出炮艦的偵測範圍。   等到強生發現自己已經陷入進退不得的困境後,數艘英傑爾機艇已經在山谷的上方準備擊落他了,而他的後上方是一艘比他大上十幾倍的炮艦和二艘機艇。   「這下子可沒戲可唱了,完了!」強生心道。   「咻!咻!咻!」三聲,三發來自不同方向的導向火箭自上方疾飛而來。   「可惡!拼了!」強生迅速地下定決心準備突圍,將全部的動力開到最大,將步兵以旋繞的方式往上飛去,疾衝迎面而來的導向火箭。   另一方面,強生早已將碩果僅存的一枚多向導彈設定瞄準向四周的山壁,目標點剛好都在圍住他的敵方機艇腳下。   「啊!」小夢這時又開始大叫了,因為她受不了機艇高速旋轉上升所產生的離心力,然而這個動作讓他們避開了二枚火箭,第三枚則直接撞上人形機艇的腳部,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強生的機艇被爆炸的推力硬擠往右方的山壁。   隨著爆炸的火光,斷了一足的強生機艇,以完全沒有規律的亂旋動作在空軍飛行,危急中還發射出一枚多向導彈。   英傑爾軍的機艇忙躲開這枚討厭的東西,同時也發射出一樣的導彈來對付這本來就是為了對付飛彈用的小導彈。   霎時間一片炮火濃煙鋪天蓋地而來,爆炸聲不絕於耳。   強生利用這短暫的混亂,穩住了機艇亂轉的圈子,扣住板機將所有的磁力炮彈在三十秒內打完,藉以減輕機艇的重量。他就這麼在爆炸的煙塵中,趁著所有雷達暫時失效的機會和夜色的掩護下亂打一通,居然還被他擊中三艘機艇,爆炸聲自左方傳來。   隨後強生加足馬力,往左方的空檔衝過去。   左方正是北方凍原中的第三高峰「阿爾卑斯大雪山」的陷落斷崖,斷崖面高一萬七千八百八十四公尺,下方是著名的「彌天河」河谷,深達五千四百三十三公尺,寬一萬二千七百八十七公尺,是一條超大型的斷裂谷。   強生猛按加速閥,直到用盡了所有的能源,勉力將機艇推過河谷的中央,利用敵人短暫的混亂突破了攔截,可是等到慣性作用一停,機艇便直往下方的河谷墜落。   由於英傑爾星這半個球面正處於連續的黑夜,他並不知道下方有什麼東西,就算白天時也沒人敢下去一探究竟,因為下面是一片極為寒冷的冰川。   強生用雷達掃瞄下面的情況,發覺奇深無比,要是就這樣掉下去,結果必死無疑,不如在崖壁上找一個平台賭賭運氣。在時間不多的狀況下,他選右下方一個看似平台的地方,可是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動力了。   上方的英傑爾機艇很有默契地不再追擊,全都停在冰谷的崖壁前,顯然他們料定強生已經沒有任何的燃料了,否則機艇不會發出墜落求援的訊息,加上這條冰河谷極深,不用想都知道強生的下場會是怎樣。   就在看似沒有希望之際,強生猛然想起艇背上還有二枚火箭,或許可以提供一些橫移的動力,於是在穩住機艇的方向後讓火箭發射,但是卻不放鬆彈夾。   火箭觸燃後,帶著強生往山壁撞去。   強生利用火箭飛行了數千公尺後,才放開彈夾,二枚火箭轟隆一聲撞上山壁,強生則利用這前進的慣性作用,往那下方的平台移去。   可是他現在和那平台足足還差了一百多公尺高的距離,從這個高度摔下去,就算是神仙也很難活命。   隨後火箭撞上山壁爆炸後帶起一連串的雪崩,瞬間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飛雪。   英傑爾追兵見狀發令收隊,因為他們確信這不知名的機艇注定會被大雪所淹沒,裡面的人也斷無生還之理。雖然他們至今仍不知道機艇裡面的人究竟是誰,但是當他們發現尤靼二世早已被刺死在皇宮內時,或許才想到要探究那個架著機艇的人究竟是誰吧?   強生墜落到那塊平台之時,上方的積雪夾帶著冰塊岩石砸落下來,強生忙操縱機械步兵捉住一塊滾落中的大冰塊,隨著它一起滾落到冰谷內。   連續一直滾了三分多鐘,由於底下的積雪甚厚,強生又抓著冰塊作速度上的緩衝,加上機艇本身的鋼甲防護力甚高,所有並沒有受傷。   倒是小夢在連串的碰撞之下,一頭撞在鋼甲強化玻璃罩上,雖然她戴著安全頭罩,仍然被撞暈了過去。   當強生滾得頭暈腦脹之際,劇烈的滾動突然停止,他只覺得不斷有東西自上面壓了下來。   「反正已經是完蛋了!那就讓他完蛋吧!唉!白忙一場哩!」強生心想,緊接著也昏了過去。   ※     ※     ※   疑問並未隨著政權的更替而釐清,是日,皇宮內清出四百五十六具的屍體,尤靼的親屬和近臣被捕處死者有一萬七千五百六十三人,被監禁或判處徒刑流放的有十二萬三千五百八十四人。   另一方面,繼尤靼二世主政的卻是約克夏侯爵,他自稱「大丞相大將軍」,推舉一個三歲的小男孩稱「洛亞王」作為他的魁儡,並大封他的親族同黨。   阿菲利加斯大公和少數親信適時逃出英傑爾,率著殘餘部隊往阿貝拉通道前進,中途遇到率艦隊回歸勤王的奧特裡侯爵,遂自行佔領接近尤圖拉共和國的邊境星域「天鷹星群」,自稱「勤王軍」號召反正,命奧特裡為上將,帶領一萬多艘戰艦準備回攻英傑爾。   如果加上托提拉特手上的第八艦隊,那他們可說是擁有近三萬艘的戰艦,實力遠比約克夏侯爵大很多。   約克夏侯爵急於讓約翰·拿杜帝的艦隊回防英傑爾,於是敕封他為「亞斯德伯爵」兼軍務大臣,升特級上將。   約翰受命後,冷笑地看著分崩離析的英傑爾,心道:「我的機會終於來了!」   「報告!古力歐男爵有急電傳來!」傳訊兵傳了一封密電上來。   「這小子,哈!總算如願以償地攪垮了尤靼!」   新任參謀長尼祿少將笑道:「我們的時代正式宣佈來臨了!」   「哈!」群蠢豬啊!哈!一群蠢豬啊!最後笑的人一定是我啊!哈!」   「司令一點都沒有錯!誰會想到最後英傑爾會落到您的手上呢?」尼祿諂媚地說著,最後還補了句:「是不是啊!陛下!」   「陛下?」約翰·拿杜帝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   約翰和尼祿放肆地狂笑了起來,好像這天底下只有他們才是最高明的一般,更彷彿他們已經真正掌握了一切。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二十二日一天後,托提拉特上將匆匆放棄第八艦隊在塔拜爾的戰鬥佈防,西移到天鷹星群被稱為「鷹首」的「虎剋星鎖」上,重新佈防艦隊應戰。   約翰將艦隊駛入塔拜爾星系,重新任命原是少將階級的「賽法克斯」為中將司令官兼塔拜爾星系軍事總督,留下五千多艘戰艦供他運用,並撤換了大部份的將校官員,要他守住左翼的戰線,約翰則率領自己的班底和新降將「米德陶拉斯」中將進入英傑爾星系控制局勢。   當約翰率領一萬二千艘戰艦通過衛星防衛站時,他便藉機控制住多處衛星防衛站,古力歐男爵所率領的超航艦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況下控制住所有的地面防衛系統。   新政權成立不到幾天又告易手。   約克夏侯爵這下傻眼了,地面部隊怎麼跟宇宙艦隊相比呢?況且最大的衛星防衛站已經被約翰控制,英傑爾星這時根本毫無防守外邊攻擊之力。   是日二十一時,英傑爾星傳出約克夏侯爵在府中自殺身亡的消息,洛亞王遜位,旋即連同父母被人毒殺於郊外的密林中。   各部機要大臣全被集中在軍政部的監視所裡進行冗長的詢問,隨後均被押送回家。   約翰並通令各星系總督回到本星開會研討大局。   數日後,約翰在優勢武力作為後盾的情況下,接受轄區各居住行星總督推薦為實際的統治者,史稱「約翰王」。他隨即任命古力歐男爵為伯爵,授國務大臣兼總務尚書銜,任尼祿少將為烏克亞蘭特子爵,領近衛艦隊司令兼王宮侍衛長,另外最受矚目的是任命「史威克」商業集團的副總裁「豪格·吉洛」為財務尚書,以及任命施努律集團的駐英傑爾代表神村正次郎為軍備後勤署長官,而財務尚書也正是「豪森·吉洛」的大哥,一切的陰謀昭然若揭。   同時間被獲提拔的高級將官計有:屬於古力歐伯爵系統的「阿爾戴西蒙」中將,任第一艦隊指揮官向財團借款籌組新艦隊,稱「七艦隊」;費提吉斯少將則領古力歐原屬的超航艦隊二千五百艘。   他在經濟上用管制手段全力穩定貨幣和物流的通暢,並利用整肅和暗殺的手段來消滅反對他的舊貴族勢力,另外,對支持他的行星總督則禮遇有加,一切如常。再加上史威克和施努律集團的財力支援,他的政府很快地便得到除了天鷹星群外所有星系的支持,其中包括陶勒斯星系在內。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二月二十八日阿菲利加斯大公於是日自稱「英傑爾王」,晉封奧特裡為大公爵,托提拉特為公爵兼國務尚書,二兒子為多維侯爵,盡起手中艦隊,大力聲討約翰的篡國行為。   一路由國務尚書托提拉特上將兼任討逆軍大元帥,自北路直攻約翰所在的英傑爾星,準備直接和擅自稱王的約翰·拿杜帝硬幹。另一路由奧特裡大公兼任上將副元帥,自南路繞道東南向塔拜爾星系進攻,二路一齊進發。   約翰王從容佈置,親自率軍迎戰托提拉特上將。   塔拜爾星系總督賽法克斯中將也率所部迎戰奧特裡的艦隊。   雙方的軍力比為三比一點七,差不多有二倍的差距。   英傑爾星委由國務大臣古力歐伯爵和首都防衛費提吉斯中將代領大政,對內繼續采高壓和懷柔的綏靖政策。   第一艦隊司令阿爾戴西蒙中將奉令徵集各星系的戰艦戍衛首都外圍,各星系表面上雖然應允,但是卻都藉故延遲。首先來報到的卻是福山上校的陶勒斯星系防衛艦隊,總數約有四千艘的各型戰艦,實際領軍者是化名為「艾德比准將」的沃夫·顏索科夫蘭。   福山看著動盪不已的局勢,心裡笑道:「這棋局是越來越有趣了!哈!果真讓那人給猜到了,那他為什麼這麼有把握約翰一定會成功呢?奇怪:」   約翰王得到古力歐的報告後,皺起眉頭想了一下,馬上便命古力歐授福山為少將兼陶勒斯星系的總督,並令他前去支援賽法克斯。   福山接令後馬上應允,不過他請求先進入補給站補給物資。   古力歐雖然同意了他的請求,但是卻限令他們停在軌道外圍,只能派遣補給艦進入英傑爾運補物資。   福山自然點頭答應,一旁的沃夫·顏索科夫蘭笑道:「他們防我們可防得真緊呢!」   福山笑了笑,正待下令,一旁的通訊監測官突然叫道:「怪訊號!是……我們的……」   福山和沃夫忙道:「快解密!」   一聲鬼號似的叫聲在通訊回路上響起,整個艦隊突然失去電力和動力而完全停擺。   「這到底怎麼回事?」福山叫道。   「報告司令!我們也不知道……」   「打開緊急管制系統!或許有用……」沃夫說道。   「打開了!電力回復中,可是只有部分的電力!」修護官惶急地說道。   「嘟!」地一聲,通訊營光幕被打開,亞提克一臉陰森地笑著。   「別怕!我來帶你們下地獄了!」   「等等!我們是正義的代表!」沃夫忙道。   亞提克那怨惡的臉孔逐漸揚起笑容,說道:「那歡迎你們來到地獄中的天堂!」   福山對著亞提克說道:「久違了,亞提克!」   「你也好啊!教官!哈!」   螢光幕隨即斷訊,艦隊的運作開始恢復正常。   「飛鵝號請求泊艦!說……說有要事!」   「飛鵝?嗯!讓他們進來吧!這二個傻小子還沒死哩!」福山下完命令後對著沃夫·顏索科夫蘭微笑。   大批的舊朝貴族被新政權流放和監禁,這些人大多被放逐到生存環境極度惡劣的克魯亞星系和其他尚未開發的低溫星球,在流放途中死去的人員少說也有一、二百萬人,而實際到達那裡的也有三、四百萬人,但約翰政府只負責流放,並不負責他們的死活。   這種不分智愚優劣的流放政策,逼使很多優秀的人才選擇放棄安穩的生活,而獲利最多的,竟是以魔虎安德烈為號招的海盜集團。   這個政策使得山口舍監的招商動作出奇地順利,短時間內馬上便聚集了四千多艘私人武裝艦,前往新的殖民地殖民。   這等於是宣告了魔虎一方有直接對抗英傑爾政府軍的能力和本錢。   另外一方面,正當英傑爾星亂成一團的時候,在北方冰湖上等待的美智子一行人卻等不著強生的蹤跡,心中的焦急可以想見。   若不是鷲勝鳶即時命令回轉的機艇隊由希爾上尉帶領前去支援古登他們,救回了古登·薛徹斯特和血鷹的殘存幹部,否則,現在的血鷹可能已經被消滅殆盡了。   蘭格達爾夫人和殘餘的幹部決議,希望加入屬於魔虎一系的反抗軍,美智子卻說道:「你們自己去跟安德烈大叔講吧!這我可做不了主哩!我是不管這事的。」   由於情況危急,鷲勝鳶和姬胡都認為不宜再等,況且據各方面情報指出,在強生進入皇官的同時,英傑爾方面就已經發生了大規模的軍事叛變,皇宮更是被夷為平地,如果強生真在那時候潛入皇宮,那他生存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   美智子當然不願意就這樣放棄,然而她又不能違背眾人的意見,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蘭吉雅夫人卻建議道:「不如我們派人出去找看看,好歹也要找個一天吧!這樣也算是盡了點心力,那他……也怨不得我們了。」   聽到蘭吉雅夫人如此建議,美智子馬上點頭贊成,鷲勝鳶也就不再說話,於是分派了機艇,組成五組搜索隊,前往北方冰原這廣達七億四千萬平方公里的高山冰原進行搜索,這可說就像是大海撈針一般。   但是窮擔心的他們並不知道,這時的強生正抱著小美女,心裡快樂得很呢!原來強生昏迷了整整一天,幸好機艇上還有備用維生能源,如果省點用的話,可以撐個七天,因此機艇的基本電力並不會因為能源用盡而馬上消失,於是他就利用僅存的這點能源,趁著雪還未壓實之際,奮力地往上爬。   小夢閉嘴不再說話,強生幾次想要撩她說話,她都只是委屈地哭泣著。   這時強生才忽然覺得她是個成熟的小女人,而不是那個天真的小孩子,於是說道:「我有一個和你一樣不幸的小妹,她叫做吉蘿芯,哪天我一定介紹你們認識,你們一定合得來。因為你們都只會哭!」   小夢只是搖著頭,是表示不想說話,還是不想認識他的小妹呢?強生也不知道。   強生突然停下動作歎了口氣道:「我最怕我小妹哭哩!我記得有一年……」   強生便開始自顧自地說起小妹的過去,只是那份深沉的感傷已經消失不見了,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股豪情壯志。   四十幾歲的強生還有什麼可想的呢?   講了一會兒傷心事,強生心情馬上就轉變了。   「我要開宮設院!像那個混蛋尤靼一般,可是我可不像他一般那麼沒人性……」   「我要建立一個女性的樂園,人人都有享受自由和快樂的權利。」   「我要設立平權法院,專門懲治那些登徒子!還有一推亂七八糟的大混蛋!」   「哼!我還要……」   小夢依然只是哭著,可是眼淚已經越流越少,似乎有在注意強生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想,我可能還需要一座養老院,哪天如果我老了,唉!我老了,咦?我老了那該怎麼辦?我倒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些夢想日後都在強生的手裡一一建立,可是現在的他呢?   「哈!我還是留著到地獄去想吧!怎麼出去呢?怎麼出去呢?這可真傷腦筋哩!哈!我真是在做夢哩!」         第七十五章 星深夜暗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4)   強生自言自語地說了一陣子,終於停下來看著不發一語的小夢,見她還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也就不再說話。他忽然覺得有水滴自小夢的面罩邊緣滴了下來,她的雙肩正微微地輕顫著。   看著小夢輕顫的肩膀,強生知道她正在哭泣,心理覺得一陣難過,然而面對這樣一個不幸的小女孩,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她是承受了那麼多的苦痛,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那就好辦了,他心想:「如果她只是個一般的女孩子就好了,那我就,唉!不多想了!」   其實強生心裡想的是他「安慰兼揩油」的老方法,不但一舉兩得,而且經常都很有效。   強生專心地操縱著機艇,奮力地往上爬,一旦讓積雪因重力而壓實了,那想逃出生天的機會可就渺茫了。   經過了二十多分鐘,電力指數已經降到平准值以下。   機艇的備用電力隨著大幅度的運動而大量耗費,電力正在快速地流失中,然而距離地面還有數十多公尺左右,強生搖了搖頭,索性關掉了一部分的電子儀器,只留下溫度調節,隨後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快完蛋了哩!你都不會擔心嗎?」   小夢無聲地搖頭,還是不肯說話,擺明是在跟他賭氣。   「這可就對不起你哥哥亞提克了。唉!怎麼會這樣呢?我明明答應他要救你出去的,想不到反而害了你,讓你葬身在冰雪之下。」   強生一提到亞提克,小夢的身體微震了一下。   「哎!還有什麼好法子可用呢?外面的溫度可是會冷死人的。亞提克啊!亞提克!是上天不希望你們兄妹倆見面,可不要怪我啊!我可是盡力了!天要亡我,也只有算你倒霉。」   說著說著,強生突然將身子連同架駛座的座椅一起往後一仰,小夢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呀!」地叫了出來。   「咦?你不是都不擔心的嗎?或者你根本不想再見到你哥呢?」   「擔心?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會死!我……」   小夢總算是開口說話了,可是說沒二句又傷心地哭了起來。   「哎呀!光哭也不能解決問題,總是有辦法可以想的。對啊!應該有辦法的!我聰明的腦袋,趕緊想吧!」   「那是你自己的事,人家我活著比死還痛苦,你就讓我死吧!」   「喔?想死?那你還計劃逃跑幹什麼呢?想死的話還不簡單,只要把頭往柱子一撞不就結了嗎?何必這麼費事呢?」   「我想逃出去是想要確定我哥死了沒有?反正,我死不死要你管!那是人家的事!」小夢說著又回到了那副千金嬌嬌女的模樣。   「哼!你哥還沒死啦!不過他可快被自己折磨死了,反倒變成我有事。說來也真是不值得,為了救一群人賠了我自己的一切。唉!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哥的模樣時,真想問他一句話……」   「是……什麼話?」   「我想問他『你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呢?』,你猜他會怎麼回答?」強生說著將雙手交握枕在頭下,用一個自己覺得舒服的方式躺著。   小夢愣了一下才問道:「我不知道,你想他會怎麼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哩!他就是那副死人樣,連理都懶得理我。後來……」   強生故意停下話頭不再說話,還吹起口哨來。   「後來怎麼了?」小夢最後忍不住問道。   「這說來話可長了!」   但是小夢這次卻變得沉默了。   強生覺得奇怪,抬頭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不問我能否長話短說呢?」   「我不想問了。」小夢說完低下頭又哭了。   「」   二人就這樣靜默了一會兒,強生又想撩她說話,問道:「我問你?你殺尤靼似乎是事先預謀好的,對了!你怎知道今天會發生叛變呢?時間還捉得那麼準確?」   「哼!我就是知道!這事不用你管!你跟那些臭男人都一樣,只想要我的身體!都以為我好欺負!我……」   「哈!你錯了!我現在可是一點都不想要你哩!不過說實在的,在死前快樂一番也是不錯,那……既然你這樣提議……」強生說著就捉住小夢的雙手,做出恐嚇她的動作,小夢卻出奇地並沒有掙扎,反倒是平靜而認命地任強生捉住她。   「怎麼?你不怕我真的侵犯你嗎?」   「怕什麼?這只不過是每天晚上的惡夢而已,最後你還是要死,就像尤靼一樣,我會用我的手挖出你骯髒的心。」小夢淡然地說著,語氣中卻透著一股陰狠的味道。   「喔!好可怕的小惡魔啊!我可是真怕了你,算了!為了不讓亞提克踢爆我的鳥蛋,我忍一下也好,況且你也太小了,在身材和成熟度上都不合我的基本要求,最重要的是,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這大大地違反了我至高無上的神聖道德原則。」   「嗦!你還有良心嗎?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是色魔一個!那二顆賊眼滑不溜丟的,挺討人厭的……」   「喂,小妹妹!拜託一下好嗎?我如果沒有良心,那我家裡那些美女們可能生活得會更悲慘哩!再說,我的眼睛只要看到美女就會變成這樣,如果不變成這樣,那就表示你不夠漂亮,沒能吸引我的目光,那你就該檢討檢討自己了。」   「哼!你少胡說八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這副模樣,一副是女人救世主的自大狂!看了你我就噁心!嘔!自大又自戀的大男人沙豬。」小夢還故意將噁心到嘔吐的動作誇張地做出來。   「是啊!想不到我是這樣的人啊!你說得倒也是事實哩!不過你也罵到你哥了,亞提克跟我就不同,他啊……」   「我哥怎麼不同?」小夢突然煞有興趣地問道。   「你是他妹妹,怎會不知道呢?」強生這時反而吊了她一次胃口。   小夢卻突然又低泣起來,哭了一會兒半哭半笑地說道:「我不知道!他也是一個大傻瓜哩!標準的大傻瓜!」   「是啊!他是很傻啊!怎麼有人,唉!別說他這個人了,我看你自己最聰明是吧!我……」強生頓了一會兒,又開始吹起口哨。   「喂!你怎麼不說了?」   「反正都要死了,說這麼多也沒用,倒不如省點力氣,留在心裡自己暗爽。」強生其實正努力地思考著該如何脫困,可是腦子裡就是沒有答案,如果讓積雪因重力再進一步壓實,那他們脫困的機會將更為渺茫,因此隨便轉個話題看腦子會不會靈活點。   「我知道我哥很疼我,可是……」   「是啊!唉!我強生自認已經夠疼我妹了,但是越疼她,總覺得越是虧欠她。哎!這下子死了倒好,那就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了!偏偏虧欠她的感覺卻加深了!」   「我不信!我告訴你,聽說人的靈魂是可以輪迴的,說不定我哥和我死後,來世又會在一起呢!」   「那你希望你們再度成為兄妹嗎?」   「不!我們在血緣上根本不是兄妹,下輩子我也不希望再遇見他!」   「喔?為什麼?你很討厭他嗎?」   「不是啦!跟你這個人講話很累哩!什麼都要解釋。那是因為我不想帶給他災難,因為……我媽說我是掃把星。」小夢鄭重地搖頭後說道。   「亂說!你媽怎麼知道你是掃把星的?難道你媽是神嗎?不過就算你真是掃把星,再怎麼說都是個又漂亮、又可愛的掃把星。」   「我不是開玩笑的,凡是遇見我的人都會倒霉!母親生下我時,父親因病去世;三歲時母親因為父親的債務嫁入貴族家中,也就是亞提克哥哥家裡,想不到我媽還是跳入了另一個陷阱中,十歲時母親自殺,我十二歲進宮,二年多來總共害死了十一個比我還大的女孩子!」   「害死?不會吧!你……怎麼會害死她們的呢?」強生藉著微弱的燈光,自玻璃艙罩上的反射,端詳著眼角含淚的小夢。   「我……不是故意要害她們的,可是她們都說她們是因為我而死的,你說,這算不算是我害死的?」   強生點頭說道:「或許是吧,不過,她們究竟是為何而死的,你有問清楚過嗎?」   「我不知道,尤靼殺她們的時候我都不在場,但是宮女們都說是我害死她們的。可是,我真的沒有啊!我只是想活著,活著見我哥哥一面啊!」   小夢說到此處,忍不住又痛哭了起來。   「這……怎麼說呢?唉!你先不要哭,我……」強生試著想要安慰她,偏偏腦海裡就是找不到安慰這個小大人的話,索性就乾脆不說話。   小夢哭了一會兒,停下來說道:「我剛進宮陪那個大豬頭睡覺時,有個待女告訴我,說有人想要害我,為了活命,我想得到的辦法就是死纏著尤靼不放,幾乎每天晚上我都會和那個混蛋一起睡,如果他沒來的話,我就找其他人來陪我。」   強生吐舌歎道:「好厲害!你還夜夜春宵哩!」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不會!真的不會!我倒覺得你很聰明,在穢亂的宮廷之中,這的確是最有效的自保方式!你可別誤會,我只是羨慕尤靼那個混蛋,可以,呃,那再來呢?」「哼!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鄙視我,反正我也快死了,就都說給你聽吧!除了尤靼以外,內廷中只要是男的,都想要佔有我,連不是男人的男人也不放過我!」   「宦官嗎?還是那群男人婆呢?」強生好奇地問道。   小夢接著泣道:「我再也受不了那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了!死對我來說,可能還會比較快活一些,只是我擔心,我擔心……」   「你擔心你哥哥受到拖累對嗎?」   小夢哭著點頭,這才說道:「我一直沒有收到哥哥的消息,直到父親來看我,我才知道哥哥早就因為戰爭而失蹤了。父親說他可能已經死了,所以……」   「哎呀!還好我早來了一步,否則你到死都不知道你哥哥亞提克還活著。那你應感謝我才對哩!還跟我鬧脾氣,真是不識好人心,還一直罵我土,我真得有那麼土嗎?」   「哼!人家就是感謝你才帶你出來的,可是,你幹嘛對人家那麼凶!人家……」   「哈!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強生才知道她在某方面的心靈上還是天真的小孩子,很容易因為小事受到傷害。   「說啊!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凶!你沒話說了吧!」   「我先跟你對不起啦!其實……哎!真是麻煩呢!」強生無奈地搔搔頭。對付女人他的確很有一套,可是,要對付小孩子嘛,那他就毫無經驗了。   「尤靼的人雖然壞,可是他不曾對我凶過,古力歐他雖然不是個男人,玩的把戲也很壞,但對我可也是千依百順,可是你,你,就只有你敢對我那麼凶!」   「唉!那不一樣嘛,他們只是想玩弄你的身體,我可是要救你出去耶;你是我朋友的小妹,他們不把你當人看,我可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哩!」   「喔!這麼說,你都是這麼凶你妹妹的 ?」   「我,沒有啦,你說到哪去了,我怎會凶我妹妹呢?」   「你明明就對我那麼凶,還說沒有……」   「我不跟你說了,你真是有點,有點……」   「我也懶得理你!大色狼一個!大土蛋!」   「我,真是老學究去遇到小辣椒,有理說不清,不理你了。」   二人就這麼僵持了一下子,強生盯著電子計時器,離失去電力的時間還有二個多小時。   小夢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你覺得很好笑嗎?」   「要你管!我就喜歡笑!」   「好不害臊!剛剛哭得死去活來的,現在卻又笑了起來!」   「本小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管個鳥啊!你這個大笨驢!」   「笨驢?」強生這下子火大了,心想:「我可是冒了極大的危險才來救你出去的,救不成便罷了,到頭來還被罵成笨驢,我這可是裡外都不是人了!」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喂!我們總不能老被埋在這兒不動,得想法子出去啊!」   「哼!我可沒辦法!你不是說死了就算了嗎?反正活著也是痛苦,乾脆死了算了!那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哩!」   「那是剛剛,現在我又想活了。我不管,你一定要想法子讓我出去!」   「我沒辦法!除非……」強生真的拿這亂來一通的小妮子沒法度,於是開玩笑地說道:「除非有足夠的報酬,我才肯想辦法,否則免談。還有,不能再罵我土,士可殺不可辱。」   「喔!是嗎?報酬?你想要什麼樣的報酬呢?嘻嘻!有了……」小夢自顧自地想了一會兒,突然脫掉面罩,笑臉如花地說道:「把面罩脫掉!」   強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於是藉著微光仔細地看了小夢幾眼,脫下頭盔的小夢一襲披肩的長髮,上面還沾染著她的淚水,她一臉笑意盎然的眼睛還閃爍著淚珠的光芒,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狡獪的意味。   「幹嘛?」強生防衛性地問道。   「廢話那麼多!我叫你脫掉就是了!」   強生實在不想違背她的命令,就怕萬一她又尋死尋活地鬧起來,那頭可就大了,於是只好乖乖地脫下頭盔。她轉頭端詳了強生一陣子,突然咯咯嬌笑道:「你挺俊的嘛!再年輕個二十歲就好了!」   強生得意地說道:「當然啦!我是沒有你哥那麼年輕啦!否則十個亞提克都沒我英俊,還能讓你在這裡囂張,你早就,啊!這話不能說……」   「早就怎樣啊?」   「不能說,我死都不能說!」強生緊閉著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她生氣。   小夢忽然挪動她嬌柔的身體,輕輕悄悄地轉過身來面對著強生,雙手捧住他的臉仔細端詳,她的眼瞳散發出一種勾魂懾魄的光芒,看得強生的心理和生理都亂作一團。   「你不說就算了,你的臉上已經寫著你要什麼了。英俊的大色狼啊!有多少女孩會為你癡狂呢?」   「你!不!嗚!」   小夢不等強生抗議,嘟起小嘴就往強生的嘴唇上貼近。   強生活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心中一面想要拒絕,身體和生理卻又不自主地將嘴唇自動地貼了上去。   四唇相貼,二舌纏繞,腦海翻騰不已,強生的腦袋活像被雷轟爆了一般,整個人毫無所依,像是一葉孤舟飄蕩在浩瀚汪洋之間,卻又像是一片虹彩瀰漫在眼前,彷彿足不踏地,隨時都有滅頂的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強生心中狂跳,心中不停大叫。   小夢純熟溫柔的吻技,舌尖肆意地在強生的嘴內翻攪,輕易地擊潰了強生的道德心防。   這一吻,足足有十多分鐘。   強生在這段時間裡可說是記憶空白,彷彿進入了夢境當中。   當小夢的嘴離開強生的嘴唇時,強生還沉醉在一片錯愕當中,無法自溫柔中回復過來。   「笨驢子!你快想辦法啊!這只是定金,我們真出去了,還有更精彩的謝禮,本小姐絕對不會食言!」小夢笑著說道,一副像掌握了強生的生殺大權一般。「我活像是被人強姦了!」強生醒過來,只能張大嘴巴一臉癡呆地看著小夢。   小夢笑得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趴在強生的胸膛上道:「笑死我了!我從未如此快樂過!嗯!好舒服喔!真希望天天有這樣一張床睡哩!笨驢子快想辦法!不然謝禮可就沒了!真好,難怪哥哥找你來救我,原來是『小蘭』給我送玩具來的哩!嘻!」   小夢笑著,二行眼淚卻流了下來,腦海中卻回憶著小時後的景況。「蘭」雖是她的真名,但「小蘭」卻是亞提克的小名,而「小夢」,則是亞提克替他取的小名。   強生受這激勵,驀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低頭對小夢說道:「戴上面罩,捉緊喔!我一定會拿到你的謝禮!就算被你哥用大炮轟爆腦袋也要拿到!不過,那得等你十八歲長大了以後再說!外帶一點,那時我如果還活著的話!」   強生在大笑聲中把頭罩帶上,伸手拉了拉座位底下的把手。   小夢聞言醒了過來,趕忙把頭罩戴上,只聽見強生笑道:「天下無難事,只有倒霉鬼。」   「亂扯!啊!你……」小夢輕輕地嬌笑,隨後卻大叫了一聲。   猛地裡「砰!」的一聲輕爆響起,隨即引發一個更大的爆炸以及一陣劇烈的震動。   那是在太空戰鬥中用的逃生彈射椅,目的就是為了快速逃離已經快要爆炸的機艇,它倒是第一次被人這般使用。   接著又「碰!」的一聲,鋼化的玻璃罩連同駕駛艙一起被彈射出去,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就衝出雪堆,可見它彈射的爆炸衝力有多驚人,在衝出雪堆後仍然繼續往上飛去。   一百公尺……二百公尺……五百公尺,居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糟糕!這下子鐵定會摔死!」強生是心裡暗自叫苦,小夢卻笑著抱緊他。   當高度表已經指示上升超過三千公尺時,最後一次的爆炸推升才結束。   「砰!」   「倒霉!這次鐵定會摔成肉餅!」強生心裡暗罵道。   這個彈射座艙可以在太空中加速移動約零點五光秒的距離,可惜就是沒做過在地心引力和空氣摩擦阻力的影響下可以彈射多遠。   隨著爆炸推升的聲響結束,座艙的高度已經超過了五千公尺,噴射器還在持續地加速中,直到超出冰川河谷右岸約一、二十公尺後才掉落地面。   駕駛艙是個光滑的蛋球體,所以在結滿冰雪的坡面上又滑行了數公里遠,撞碎了不少小冰丘。因為這座高原全部是被冰層所覆蓋著,即使在夏季,頂多也只不過是融化了表面的二、三公尺而已,何況現在是冬天呢?   強生抱緊小夢,隨著座艙不斷地在冰上滑行,轉著、轉著,最後把他們都給轉昏了。   強生緊摟著懷中含笑的小夢,就像許多年前他駕著機艇逃離伊斯蘭特星,在不知名的隕石流中翻騰了好久時的情況一樣。   那時,他懷中的人是吉蘿芯啊!   「小妹!放心,哥永遠會保護你的!」   「哥!我好怕!我們會不會死呢?」   「不!只要有哥在,我不會讓死神靠近你的!」   「你,你就喜歡亂說話!」   「我發誓!」   「哥!」   然而邪惡的命運之神沒有在太空中拋棄他們,但這次呢?是否又是命運的愚弄呢!「我真想踢爆你的鳥蛋!這混帳的上帝啊!」強生在昏迷之前說著。   小夢卻回憶起進宮前的那一夜,亞提克想帶她離開家的那個風雨之夜。   「小妹快走!父親要把你給賣了!」   「笨哥哥!誰要你救!我自己會走……」   「我不知道此去是生是死,但是亞提克哥哥,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別忘了我媽媽的交待喔!」小夢雖然只有十二歲,思想的成熟度早已超越了快二十歲的亞提克,當時的他還天真地以為,只要小夢消失了,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   「哥!我希望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坐在樟樹下聽蟬唱歌哩!」   「哥!你聽!我心裡有蟬鳴的聲音呢!」   「小妹!」亞提克仰頭看著屋外清晨的陽光,風雨過後,竟是一片清澄的藍天。他看著懷中的小夢,心道:「笨女孩!現在哪裡有什麼蟬聲呢?」   小夢的母親那溫柔的笑容在他的心裡不斷盤旋,不由得恨起自己的父親起來,他忽然覺得他的父親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奪走了他生命中最想要的每一件寶物。   回憶是遙途的夢,可是永遠捉摸不定,現實是可以被期待的夢想,但它總是一眨眼就過:思念就像星夜一樣地深沉,深深地牽掛住彼此的心靈,直到天之盡處。   《夢語——曾經有的蟬聲》   此時鷲勝鳶所派遣的機艇恰好搜尋結束,正準備失望地返航,半途中接到英傑爾機艇的求援信號,由於並不是強生早先和他們約定好的信號,幾乎所有人都建議不要管它,然而美智子卻執拗地一定要他們繞過去看看,眾人說不過她,便往發出訊號的方向尋去。   這樣一耽擱,又花掉了他們半天的時間。可是如果他們沒有等上這半天,那麼英傑爾的歷史可都要改寫了。   原來救妹心切的怨靈亞提克驚聞英傑爾兵變,正苦等不著強生的消息,等了二天之後,毅然決然地率著超航艦殺入英傑爾星,一路上過關斬將,靠著小神狐強化後的電戰系統,神不知鬼不覺地襲擊多處衛星防衛站。這時的他早已殺紅了眼,只要是被他認定為敵人的,他便殺他個片甲不留,連強固的衛星環也被他破壞殆盡,只留下了一座衛星站給福山他們駐留。   氣極敗壞的古力歐伯爵只好用福山的艦隊充當防衛艦隊,福山卻之不恭,倒也爽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最後,亞提克用福山取得的通行密碼,再憑著敵我辨識系統,才找到停駐在北方凍原的美智子她們。   顯然他出現地並不是時候。   因為這時的美智子正籠罩在低氣壓之中,心中的一口怨氣正無法排出。   「強生呢?我要……」亞提克像鬼魂一般的聲音和影像突然出現,冷冰冰地嚇了所有人一跳。   「我不知道!你問這幹嘛?冒失鬼!」美智子早已憋了一肚子氣,又見到亞提克這張討人厭的臉孔,雖然她其實並不討厭亞提克,可是偏偏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個她最討厭的人,於是嘟嘴回道。   「我妹呢?她……」亞提克用著極度怨慰的眼神看著美智子,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不知道!你這個冒失鬼,不會有禮貌一點嗎?」   「嘟!」的一聲,螢光幕便被切斷。   「煩死人了!強生大哥到底在幹什麼呀?」   「小姐,這樣子不好吧!那個亞提克怪怪的,說不定他會翻臉喔!」宮稽笑著說。   「翻就翻!管他那麼多!」美智子氣呼呼地說道。   「小姐!」姬胡自另一艘戰艦傳來訊息道:「我們有一組隊員發現了先前強生的機艇,可是並沒有人在,情況可能很糟糕哩!我們……」說著就傳了位置過來。   「小姐!鷲勝鳶報告!我們已經找到了英傑爾機艇的位置,是一個駕駛艙,裡面有人,但是沒有回應,要怎麼處理?」   「先帶回來再說!」美智子說道。   「對不起!」亞提克又像幽靈一般地殺了出來。   「你……你要出來先打聲招呼好不好!會嚇壞人家哩!」美智子氣得臉色遽白。   「……」亞提克卻不答話。   「說話啊!大啞巴!」美智子不客氣了起來。   亞提克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道:「小惡霸,你的夢中情人來了,我招架不住哩!哈!」   畫面中傳來泰古羅不知如何是好的傻笑。   「給我切斷!又是這大混蛋!」美智子失去了該有的美好風度,發起狂起來。   「報告小姐,我……切不斷!」   「這該死的大混蛋!又在搞什麼鬼?」   「哈!小,嗯!你好……好……漂亮喔!親親美智子小姐!」   「你!誰……是……你的親親啊!」   「你可自己承認了啊!哈!」   美智子的臉突然紅了起來,一口氣正待發作。   「是強生頭兒!」   想不到機艇卻有喜訊傳來,美智子大喝道:「走開!混帳東西!」   可是卻傳來強生緊摟住小夢的景象,同時間臉上變色的有二個人,一個是希爾上尉,一個是亞提克。   「二個人都昏迷了,我們正想法子將他們運回來!」   「小夢?是小夢嗎?」亞提克看著螢光幕自言自語著。   「呀!我好羨慕強生哩!唉呀!亞力司,你打我幹什麼啊?」泰古羅若無其事地說著。   亞力司打了他一下低聲道:「你沒看見亞提克的神情嗎?小心說話!」   亞提克終於找到小妹了,可是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越來越深的危機還在等著他們呢?         第七十六章 約書亞之夢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54)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三月二日時間不會讓人們的智慧增長,卻是以改變人的外貌和想法,換句話來說,時間對人類的意義從只是表面上的意象,但它的內在影響,卻是一連串物理衰變後所產生的外部結果。   《約書亞之劍——夢與明天》   在伊斯蘭特王國尼魯廢墟區一處流民區的上空,二艘中型戰艦在狂為的高空氣爆聲中,逆著風自大氣層緩緩降下,戰艦的外觀上還漆著英傑爾王室的軍事標誌,那是一朵名叫「紅色鬱金香」的圖騰。   隨著泊艦刮起一股二十級以上的颶風,吹襲著所有人的眼瞼,讓人很難睜開眼睛看清楚停泊在眼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深紅色的鬱金香圖騰,在赤熱的空氣中卻顯得一點顏色都沒有,伴隨著戰艦一起降下來的,還有一艘補給艦,艦身的標誌卻是一條類似蛇類的圖騰,是一種傳說被稱為「龍」的生物。   戰艦停定時隨風揚起的沙塵,讓所有人都閉起了眼睛,隨後自艦內走出二個身著英傑爾地方軍制服的軍人,一位是肩上掛著少將階級的青年軍官,正瞇起眼睛掃視著集中營裡的罪犯,另一個官階上尉的軍官卻趕忙戴起防光罩,二人身後跟著四名持槍的衛兵。   下方的罪犯們也都瞇著眼睛看著他們。   那名上尉趨前遞給少將軍官一副防光鏡,那少將軍官卻搖頭表示不用,逕自走下戰艦,並且舉手示意持槍衛兵無須跟隨。   二名下級軍官自集中營中的碉堡內慌忙地跑出來,對著那少將軍官敬禮,那少將軍官回了個簡單的軍禮後,逕自走向一群縮在建築物下方陰影處躲避烈日熏曬的人群。   那名少將軍官就是楊智人。   當楊智人頂著伊斯蘭特尼魯自治行省總督的官銜,以沉重的心情踏進這個政治犯集中營時,滿眼所見的儘是瘦骨嶙峋的罪犯,鼻中嗅到的只有絕望和死亡二種氣息,忍不住鼻頭一陣酸痛。   所有的罪犯都抬起眼睛無力地望著他。   在這滴水不出,寸草不生的干漠地上,有的罪犯居然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以上,其中絕大部份都是尼魯星人,也有少數的伊斯蘭特人,但是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是絕對不會合作也不願意妥協的頑固異議份子。   楊智人和布萊德裡二人不發一語地看著這一群人,有些老弱已經虛弱地無法睜開眼睛,而大部份的人也只是望了他們一眼後又雙眼無神地垂下,似乎他們早已預知了自己最終的下場,也放棄了對生命和不公義的命運作無謂地掙扎的勇氣。   楊智人看得鼻頭再度一酸,眼眶濕紅了起來。面對如此的慘況,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布萊德裡說道:「請問這裡有沒有李氏家族的人?」   眾人的表情恍若毫無聽聞一般,還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我再問一次,這位是楊智人少將,他想找他母親李氏族人的下落,請你們……」   「我們沒有這種出賣國族的混蛋!」一名老者突然高亢地忿然喊道。   「對!無恥之徒!」   「叛徒!滾回去吃屎吧!李氏家族沒有這種親屬!」   「我們不需要同情!滾回去當你的走狗吧!」   「你們!」布萊德裡待要解釋,卻被楊智人阻止。   楊智人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算了!布萊德裡上尉,給他們飲水和食物吧!我們繼續往下找,或許下一站還有機會。」說完沉重地低下頭去,並伸手拭去淚滴。   楊智人和布萊德裡兩人已經連續找了四、五十個流民區,可是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是「毫無音訊」。   布萊德裡搖頭說道:「楊,這是最後一個可居住區了,下面的……都……」   楊智人一擺手制止了他的說話,抬頭對群眾說道:「如果你們願意,我會安排各位前往最近的『金陵星』定居,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諒解我,我也無顏要求各位諒解我,可是,為了『尼魯人』的未來,我請求各位必須堅強而健康地活著,否則『尼魯人』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希望了!我是來自英傑爾尼魯星的楊智人,謝謝!」   楊智人說完揮了揮手,便欲轉身離去,卻引來人群一片竊竊私語聲。   「喔!這麼說,你是來帶我們離開的這裡的 ?哪有那麼好的事呢?」一名餓成了皮包骨的年輕人,半瞇著雙眼,費力地排開眾人走出來問道。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因為,從現在開始,伊斯蘭特王國的尼魯星系將由我接管統理。我就是尼魯自治星系的自治總督。」楊智人對著那名年輕人親切地說道。   「哼!我看,你不過是一隻走狗惡犬罷了,我真以你為恥,尼魯人真是不幸,楊氏族人更不幸,竟生出了你這種人!」年輕人身旁有個身體瘦弱乾癟的女子在一旁攙扶著,她用極不客氣的語氣說道。   「哈!小姐,你說的是。但是與非之間永遠存在著誤解的本質哩!小姐,凡事都不能以偏來蓋全,我請你記住這句話的意思。歷史會還給事實本來的面貌,事實它自己便是證明。」   楊智人不在意地笑著說了幾句話,轉頭對布萊德裡和守衛此地的上尉軍官說道:「給我這裡所有人的全部名單,包括活著的和死去的,還有,上尉,你們可以回家了,這裡由我來接管,過幾天會有船艦來接你們回鄉,把剩下的食物都分給他們吧!」   「是!屬下已經接到撤回駐守區的命令,等任務交接清楚後,軍部會派船來接我們。將軍,不,楊總督,這些都是高級政治犯,大部份都有暴力傾向,您可得小心一點,他們並不好相處。」   「我知道,你們下去辦交接吧!」   「是!」   楊智人交待了布萊德裡和那名上尉去辦理交接事宜,自己一個人走向前去,對那名年輕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約書亞。承繼神聖和未來的希望之子,但卻老是在苦難中活動的聖徒……」那青年充滿自信地回答著。   「喔!約書亞先生,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到其他可以居住的行星去,你可以選擇過你自己的生活,或者繼續你偉大的夢想。你願意嗎?」楊智人說完,望向一旁乾癟瘦弱的女子,她正用野獸般的眼神看著他。   楊智人續道:「我正在找尋優秀的管理人才,希望能夠把尼魯星系重建為一個繁榮的星系,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放下一切的仇隙,為了讓下一代生存得更好,更無憂無慮,大家一起共同攜手建設。你也不是如此想的嗎?偉大的聖者……」   約書亞裂嘴笑了起來,卻一句話也沒說,反倒是一旁攙扶著他的女子用著懷有敵意的語氣質問楊智人道:「拗!我這不是在做夢吧?你少來了!這鬼地方我來的時候還有二十萬人,如今呢?只剩下一千人不到,有時候一天內死了幾百人,那夜裡可謂哀聲遍野。哎!已經七年了!我到這裡已經七年了!你還想搶走屬於我的墳墓嗎?我已經一無所有,就剩下這群朋友和這片埋骨的荒漠了!連這些你都要嗎?你未免太殘忍了吧!」   楊智人愣了一下,正準備要回答她時,二輛運補車開了過來,一輛裝著飲用水,一輛裝滿了補給品,車一停妥,隨車的士兵便開始進行發放食物和飲水的工作。   眾人訝異地看著運補車上的食物飲水,但卻連一點想要上前領取的慾望都沒有。   楊智人看了覺得奇怪,對那女孩說道:「我只能說,不要把希望帶入墳墓中,讓你們活著是我目前的責任。咦?你們不吃東西的嗎?」   約書亞這時才張口苦笑道:「太過突如其來的好處,通常都隱藏著殺機。我們被騙怕了!要吃,您自己先請吧!我們是敬謝不敏。」   楊智人笑著走上前去接過一份飲水和食物,拿到約書亞的面前說道:「如果活著是這麼地痛苦,那不如死了算了!如果只能夢想著希望而沒有實現的可能,那倒不如不要這個夢想!生命本身就帶著沉重的負擔,說穿了,活著多是一文不值,死了還有隆重的葬禮,或許會讓生命產生一點點的價值。」說罷便吃了起來。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約書亞喃喃自語地念著,黯淡無光的眼神卻投注在楊智人的臉上,逐漸散發出一絲絲的光芒。   「嗯!放得太久了點,還有,這肉片煎得有點老,」楊智人一面吃一面說道。   一旁攙扶約書亞的少女露出飢餓的神色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楊智人,乾癟的身子突然忍不住衝動,走過去向士兵要了一份,開始吃了起來。   「咦!是……尼魯風味的甜醬肉片麵包哩!好久沒吃這東西了,真懷念它啊!」少女睜大了眼睛一面吃一面說,神情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是啊!用甜米熬製的調味醬,加上白皮煎蛋,一塊上好的煎裡肌肉,這可是我每天必須的早餐呢!本來還要準備煙熏雞腿、炸小魚的,可惜時間不夠,這此都是母親小時候教我作的東西。」楊智人邊說邊吃,不到一分鐘就將整份食物吃完。   那少女雖說吃得很快,動作卻很優雅,楊智人注意到她手環上一個暗紅色的珠子,忽然閃過一個驚愕的表情。他記得小時候似乎見過一模一樣的東西,但一時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的。   布萊德裡忽然匆匆地跑過來低聲說道:「楊,你小妹的名字在……這裡,可是……」   楊智人忙接過布萊德裡的資料查看,當見著「楊蔣」二字,低聲驚呼道:「是小妹!她真的在這裡!她,那我弟……」   「等等再說!」布萊德裡忙制止他繼續說話,一旁伊斯蘭特的軍官走了過來,拿出一份電文給楊智人。   楊智人接過電文看了一下,交給布萊德裡說道:「等會兒再說!」   布萊德裡打開看了一下,點頭表示知道。   這時,大批的難民簇擁到分派食物和飲水的運補車前,爭著要飲水和食物,反倒將所有的顧忌全都拋開,一時之間人聲喧嘩。   那少女急忙搶到車輛前面,拿了一份興奮地回到約書亞面前說道:「這是尼魯廚子才會作的食物喔!約書亞大哥,你吃吧!我相信這看起來還不錯的小子,我們如果被他騙了,死也是活該。吃吧!總不成一直餓著……」   約書亞笑著對楊智人說道:「你已經成功了一半!哎!肚皮餓是會要人命的,反正最後也是一般的情況,要死也要吃一頓飽哩!」說著便吃了起來。   楊智人對著資料上的名字兀自發呆,因為從二十多萬人到現在僅剩的一千多人,他妹妹和小弟生還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自母親生下小妹後,他們兄妹倆便一直分離,當時的小弟更是還在他母親的肚子中,知道名字的小妹至少還有線索可尋,但當時連名字都還沒取的小弟,他又該如何尋找?   布萊德裡看著爭先恐後的難民搖頭苦笑道:「這是誰種下的果呢?唉!」   原來尼魯王國殘破後,楊智人的祖父一直努力維持著表面共主的地位,可是命運卻將尼魯星系三分給三個勢力,於是,楊智人的母親這一族系被安排在伊斯蘭特王國這一區,和楊智人有姻親關係的李軻岱是大臣李繼志的後代,便被分配在尤圖拉那一區,當時打的主意,就是如果有機會,尼魯王國就能靠著血緣再度統一。   楊智人看著紛亂的場面搖頭說道:「讓他們吃完再說吧!對了,伊樂立達能支援我們多少艦艇?還有,你認為他們的誠意到底有多少?」   「二個中隊,不過都是一些老舊的炮艦和輕航艦,數量有一千五百艘左右。他還答應會徵集民用的武裝艦給我們,可是,這些民間武力的效用並不大,因為掌控的不是你,我……」布萊德裡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卻又止住。   「你繼續說吧!」楊智人同布萊德裡找了一個蔭暗處坐下,說道:「班長,雖說我們和他們訂了苛刻的歸附條約,難保他們不是為了利用我們去對付尤圖拉,對這點你的看法如何?」   「我敢百分之百確定這個條約會被撕毀是遲早的事,不過,既然我們都有心防範這樣的結果,傷害也不至於過大,我反倒覺得這其中有某些隱藏的利益存在。就像林·曲客多說的,我們必須在夾縫中求生存,雖然夾縫的大小不是我們能掌握的,但我們能確定的是,那道縫隙是一定會存在的。」   「哦?這怎麼說呢?如果他們決定毀約,難保不會一下子殺光我們。」   「楊,你想想看,我們如果不以復國作為努力的目標,那麼,除了救護這些生命之外,我們雖然不怕會被他們出賣,但最後必然還是會被他們給出賣,所以我們只有順勢而為,強硬而不堅持,示弱而不潰散,只要能守住我們保民續種的基本底線,那麼,伊斯蘭特王國就會變成支持我們的力量,而非敵人。我想『神狐』他的用意就在這裡。再說,伊樂立達這人退守有餘而進取不足,很難真的拿定決心攻入尤圖拉,除非伊斯蘭特二世發了神經,派出個像樣的將軍過來指揮,或是他的背後有某種政治上的野心和動機存在。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他們上層在打的主意,就是守住尼魯,另一方面傾全力攻入塔喀干星域,切割南尤圖拉,所以他們必須依賴我們去製造南尤圖拉的動亂,甚至幫他們守穩這一線。」   「嗯,有道理。那你覺得皇太子菲特烈大公為人如何?他值不值得我們下注?」   「他如果繼位的話,會是個慈悲為懷的好君王,但是他怕事,兼且柔弱有餘而剛強不足,這點讓他很難獲得當權的黷武派大臣的擁戴,這也是他一直想坐擁龐大艦隊的原因之一。至於其他王侯根本不足為患,不過,我倒是認為三王子『希利特侯爵』頗得總理大尚書貝維德侯爵的支持,而且娶了貝維德次子的獨生女為妻,他為人陰沉好狡,手段毒狠,加上頗有兵略,我想,如果沒有意外,最後奪得王位的勝利者大概是他吧!」   「喔!你對伊斯蘭特滿瞭解的嘛?那他們內部也有潛在的危機 ?」   「如果說這個宇宙中有上帝在操縱我們的話,我懷疑『神狐』他們就是上帝的代言人哩!扯遠了!這是我由小神狐截獲的資料所判斷的情況,應該八成沒錯。皇太子和希利特各擁有一個艦隊以上的指揮權和當朝不同派系的支持,伊樂立達就屬於擁護希利特的派系旗下的主要武力之一,如果伊樂立達的艦隊能夠贏得侵入的首功,希利特一派的聲望馬上會大增,而我們的用處是當作入侵之舉的前置潤滑劑,應該在這裡有某種宣傳上的效果,藉以打擊皇太子一派,其用意在迫使皇太子出錯,所以宣傳上的效果大於實際上的用途。」   「宣傳上的效果?嗯,那我們目前得多努力點,盡可能地穩住人民的支持,才有可能產生更大的影響力。」楊智人看著被搶奪一空的食物和飲水,心中歎道:「天啊!這仇我一定要報,只不過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   布萊德裡點頭說道:「我看,找你母親和小妹的事必須先暫時放下,要找也得私下尋找,否則就算找到了,也會多一條把柄在他們手上,徒增不必要的困擾。不過,我真希望她們都能安全無恙哩!」   楊智人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這一切你就幫我決定吧!我怕我一急會出亂子,先安排他們到其他地方吧!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另外,必須申請更多民生物資的支援,風凌渡那邊有消息來嗎?」   布萊德裡搖頭表示沒有,最近接到小神狐假造的命令、指令都已經減低了很多,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只有靠自己了……」   地面的溫度在日照下已經升高到五十五度,人們根本無法在這樣的高溫日照下活動,紛紛躲進牢房內。   「算了!盡快安排他們離開吧!我都快看不下去了。」楊智人說道。   布萊德裡點頭說道:「這點我會安排,明天我調四艘運兵艦過來接人,好在我們已經跟伊樂立達談妥條件,待伊斯蘭特二世下詔後便舉行自治政府的成立典禮,人選方面我已經擬定好一份名單,等會兒讓你看看。還有,他們要求安插他們的人,這點你有意見嗎?」   「照他們的意思做吧!名單我不用看了,就照你擬的去辦,反正是個空頭政府,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楊智人意興闌珊地說道。   「是哩!就是因為沒有實質上的意義,才須要用更慎重的表面形式來烘托啊!」布萊德裡笑著說道。   楊智人無奈地笑了笑,頂著太陽走向一旁躺在蔭涼之處的約書亞,說道:「吃不夠的話,我會再叫人準備的,不過可別吃撐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有了這最後的一餐,我已經很高興了,說不定我已經沒有吃下一餐的命了。」約書亞邊說邊摸自己的肚子,臉上一副很滿足的模樣。   那少女抬起頭來看著楊智人說道:「看你不像是會騙我們的人,哪時候帶我們離開呢?對了,你看起來頗像個人物,怎麼會笨到來依靠伊斯蘭特呢?他們全都是強盜兼小偷哩!壞都壞死了!」   「哦!的確是的,我的確是個笨蛋。明天吧!明天會有戰艦前來,我已經預備了水和衣服,你們再忍耐一天吧!」   「嘻!我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自己說自己是笨蛋的。你這人很有趣!」那少女笑著對楊智人說道。   楊智人笑著對她揮手告別,便搭乘戰艦離開,前往臨時基地「金陵」。這是一個以古老大陸地名為名字的可住行星。   然而接踵而來的難題卻困擾著他,財政問題是他最感頭痛的大問題。   伊樂立達的承諾馬上便因為伊斯蘭特二世的關係而跳票,答應援借的一千頓黃金和日用物資都沒能運過來,所有的食物都必須自己想法子籌措,光金陵一個星球,就必須準備近四千萬人三個月份的食物,那可是一堆無法計算的天文數字。   可這個星球是屬於低度開發的冰凍行星,除了少數地方可供居住和勉強耕作外,其他便是冰原和荒漠,吃的東西都須要自伊斯蘭特境內的其他星系進口才勉強足夠。   伊樂立達倒是提出了許多計劃,可惜都是短期內不可行的天方夜譚,因為金陵星上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運用的資金來實現這些計劃。   先前楊智人曾找上一個自願半捐半賣大批物資的商人,據悉是伊斯蘭特一個大財團的業外代表人,希望能跟自治政府先談談經濟合作的事宜,不過因為對方開的條件太過苛刻而作罷。因為他們要求控制所有自治政府的教育、經濟和民政決策,以便確保他們的債權和利益,楊智人和幕僚商討後均認為不妥,於是加以拒絕,然而布萊德裡卻遊說著要他「三而受之……」,因為必要的妥協是必須的。   最後,楊智人只得私下擬訂了一份征略計劃給伊樂立達,希望能自尼魯星系的其他地方獲得奧援。   正當楊智人為了這個問題而苦惱之時,他的計劃卻被伊樂立達將軍的上頭主子,急欲有所表現的希利特侯爵所採納,答允先提供必要的軍事跟經濟援助,可是楊智人必須馬上和伊樂立達率艦隊一齊侵入尤圖拉境內,進行計劃中的大部份戰略。不過他修改了許多間接的細節,改採以武力直接對陣的路線。   楊智人不得不答應這個修改過的提案,而留守金陵行星的將領也是伊樂立達指派的支援艦艇的副司令,楊智人只留下了他的侍從官,一個小少尉當代理人。   二天後,隨著救急物資的到來,在留下必要的人員管理政府後,楊智人便帶著一千艘的中型戰艦先行出發,目標是原屬尼魯王國的陪都,現在是伊斯蘭特邊境重鎮的「天蜴星系」。   楊智人留下的代理人是擅長後勤的「郝茲·烏科爾」,一位少尉侍從官,他卻是道道地地的英傑爾人。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三月六日在天蠍星系,楊智人負責一支偏鋒艦隊,率領二千五百艘戰艦自前哨站「螫刺星」先行出發,主力由艦隊上將司令官伊樂立達,中將副司令米洛達麥,中將參謀長謝裡勒夫思等三人率領的一萬二千艘戰艦則隨後出發。   然而,他們並不是站在同一條道路上奔馳,而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史家們稱這一天為「重新洗牌日」,因為它是這場新牌局中重新洗牌的開始。   楊智人在中途加速,並派遣多艘宣傳艦進入尤圖拉的尼魯自治區中。   後方配合他行動的是支援艦隊,一支名為支援實為監視的部隊。   楊智人雖曾要求伊樂立達給予他充分的行動自由以便遂行謀略,可是總艦令部卻只給了他「在必要的限度內和配合作戰計劃下,可自由動作。否則不予贊成……」的嚴令。   布萊德裡親率「恆心號」為艦隊前鋒,「長青號」則是楊智人的新座艦。   這一天才出發不久,就接到一封來電寫道:「我們來了!風凌渡上的鬼魂齊聲唱著快樂之歌。」   楊智人笑道:「來?哈!還鬼魂哩!我都快哭了,他們還有心情唱歌。」   布萊德裡傳來消息說道:「尤圖拉采堅壁清野的措施,還有,已經有人幫我們做了足夠的宣傳,這一路會很平順喔!」   「喔!這一切又落入那一群人的計劃之中,班長,我覺得我們只是別人掌中的傀儡,那感覺真是糟糕哩!」   「是啊!真是太可怕了!可是,風凌渡的事件會不會重新發生呢?」   「這點我們且拭目以待吧!哈!」   然而情勢的演變,並不只是操之在我而已,還得看對方要怎麼配合啊!   這一場爭奪戰所傷害的,永遠是最無辜的人民,但是如何使戰爭的傷害降至最低呢?歷史一幕又一幕地告訴我們,令人扼腕的叛變只不過是造就了一個個數不清的朝代罷了。   星月齊輝,歷史又向陰謀低頭了一次。         第七十七章 永遠的失樂園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63)   奉命支援楊智人的伊斯蘭特分艦隊,由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老中校擔任指揮官,他的名字叫作「朱可夫·尼克」,軍中的同僚都稱他「頑固尼克」,是一個軍事命令至上和伊斯蘭特主義基本教義狂熱派的人物。   楊智人面對比自己小上幾級,但是軍力卻較多的伊斯蘭特中校,他出奇地低聲下氣、處處請益,在聯合作戰會議上伊樂立達雖然公開指派、交待了戰術任務,但他還是會禮貌性地問朱可夫·尼克道:「尼克指揮官,您對此任務有何看法?或者有任何其他的建議嗎?」   從這個動作上看來,楊智人已經深切地體認到非得戰戰兢兢地應付每個可能會被懷疑為自利的小細節,尤其對上這種有著國家優越主義偏執狂的狂熱份子,充分尊重伊斯蘭特的觀念是一種必要的妥協,否則他的任何行動都將得不到支持。   理著小平頭的尼克中校雖然滿臉寒霜,表情嚴肅,卻在說話時露出些微輕視的笑容,儼然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顯然甚為滿意楊智人對他的尊敬。他正經八百地說道:「上級的指令很清楚,少將您自己就看著辦吧!卑職人微言輕,只要是王和上級的決定就一定不會錯,我一定戮力以赴!我只知道遵循指示辦事就可以成功,別有太多自己的小意見。」   這話說的似軟不硬,可是就是毫無轉闈的空間。   楊智人一聽便知道這人是個超級的大硬派,極不好溝通,於是笑著說道:「中校您太客氣了!當然達成上面交代的任務是最重要的,不過,現在我們是在戰場上哩!中校,我們……似乎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哩!上將是不可能完全知道我們在戰場上的情況的……」楊智人欲言又止,眼見著先遣艦隊已經準備出發往尤圖拉邊境,頂多再半日的亞空間航程便接進二國的交界一處被稱為「失樂園」的邊境星系,於是想積極地取得他的合作。   「少將不用多慮,一切上級自有計劃,咱們按照計劃進行即可。」尼克說完,大有深意地笑著望向螢光幕另外一方的楊智人。   楊智人不理會他話中的涵義,只是看著雷達螢幕上的星圖。   「失樂園」這個星城是由三個主要恆星所構成,自左而右分別為「組兜」、「天錢」、「弗羅倫」,這三大恆星和其所形成的碎裂環帶星系鏈綿延近二十四光年之譜。   三大恆星各自有其所屬的行星群和邊界隕石區,這裡是古尼魯帝國的精華星區,千年戰爭之時,被一族以「高能量型結破界武器」所毀,此後數千年間都無人居住,直到第一萬四千四百年左右,人類才又克服了輻射線和時空變界波的傷害,重新在弗羅倫星附近找到了可供人類生存的據點,但只能充做軍事要塞或採礦之用,能維持的人口數不多,連同守軍至多只能容納一萬多人。   尤圖拉共和政府原本並不大重視這個區域的防務,因為它只有一條寬約五十光秒的缺口可供進出,除了這條「弗羅倫通道」的航道外,其他地方都受到二顆紅巨星面臨衰竭週期的影響,隨著星體的不斷擴大,原本可供通行的航道已被高熱淹沒,千年內都不會改變,所以只在本區右方航道設立幾處有人和無人的前哨站,並未派遣重兵駐守,只在盡頭處留下一個半永久的機動要塞給尼魯自治省的邊防軍固守。   不過,這種地方就算讓你攻佔了也沒多大用處,因為從這裡到尼魯自治省的首都星區「洛陽星系」有一條近二百光年的無人地帶和隕石群,而伊斯蘭特軍在此區邊境基地所在的「大喬治三號星」亦離此甚遠,雙方相距共七百多光年的遙遠距離,除非伊斯蘭特軍傾全力從這裡突破,否則在無法有效補給下,很難安全地拿下此區的控制權。   再者,尤圖拉深怕此區殘餘的可住行星會成為敵人的臨時補給站,所以用很優沃的條件勸離其上的尼魯人民,將之集中在洛陽星系附近。   尤圖拉方面除了破壞這一帶行星的本體之外,還在許多行星的表面設置許多入侵自毀裝置,只要偵測到有非法侵入的航艦登陸,馬上會引爆熱核武器炸毀行星核,因此無形中多了很多巨型的太空詭雷。   事實上這一帶是被尤圖拉故意放空的禁區,就算是民用航空器也不敢在此登陸,大喬治三號星的伊斯蘭特邊防軍就曾吃過這種苦頭,但是又不能太聲張,只有恨恨地痛在心裡。   楊智人做完簡報說明後,歎著氣對尼克說道:「尼克指揮官,你我都是軍人,也都知道服從是軍人的天職,但你我都清楚我們並沒有多大的力量去執行它,伊樂立達將軍的用意是要我去號召我的同胞起而反抗尤圖拉的統治,所以,我認為只須我一人帶著我的艦隊前去即可,您最好在補給站附近靜待我的消息,這是最安全有效的辦法。如果指揮官的艦隊隨我出現,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增加招攬反抗者加入我軍的困難度。」   「少將,你講得是很有道理,可是,將軍給我的命令雖然是配合你的行動,不過此次出征的目的應是『討伐』,而非你所說的『號召起義』,所以我們只能算是『誘敵部隊』而已,一切等上將到達預定地點後再說。況且,尼魯人也不一定會聽你的,我更不相信他們不怕我們神聖無敵的伊斯蘭特軍!」尼克輕蔑地笑著說道,似乎自信滿滿。   「你們不是才剛嚥下一個失敗的果實嗎?」這是楊智人心裡一直想的問題,但他並沒有說出來。   楊智人稍稍皺眉,勉強笑著說道:「中校說的是,是我多心了!」   既然如此,楊智人也就不便再說什麼,因為這個老頑固自以為是的觀念太過強烈了,多說也無益。   楊智人和布萊德裡二人隔著螢光幕看著尼克向一旁的幕僚說道:「集合各級幹部,我要進行戰前訓話!」   楊智人聽了搖頭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上校了,可是,我只怕我們還在半路上,敵人就已經設計好袋子等我們了哩!」   尼克中校也笑著說道:「是啊,所以我們必須一前一後的前進。根據情報,他們的邊防軍只有二千艘戰艦,這點數目,對楊少將來講應當不難對付吧?須要支援的話,再通知我吧!不過,我想應該用不到吧!楊少將,保重了喔!」   「說的是!這點倒是沒有問題,可是,我只怕支援我們的艦隊還未到達前,你我都已經身處絕地了。可別忘了這地方叫失樂園喔!」楊智人實在不想行險一博,萬一尼魯軍的艦隊真的發動攻擊,到時自己是打還不打呢?這是很難決定的事,所以他希望能用數量上的優勢來嚇退尼魯邊防軍,令他們自行撤離預定的戰區,偏偏尼克硬是不配合。   「我的任務就是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哩!祝您幸運!哈!」尼克笑著把通訊關掉,這個舉動其實是極不禮貌的行為,看得楊智人一旁的幕僚想出言申誡。楊智人揮手制止幕僚後笑著說道:「如此短視之輩何足成事!唉!我們似乎是和一群笨蛋在打交道哩!」   這時,布萊德裡自「恆心號」上傳來電訊說道:「又收到銀狐將與我們在此會合的訊息,他們正從英傑爾方面趕過來,我懷疑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呢?他們真能預測未來嗎?真,啊!那是……」   虛空中突然爆開一個水藍色的小蟲洞,三架天翼戰艇自幽深的星空黑淵中出現,格外顯得醒目。   「楊少將您好,我是艾費薩斯,我們是奉命來支援你們的天翼第二戰隊!」   楊智人大喜,忙命人將他們引導入戰艦內。   艾費薩斯下艇後,交給楊智人一個黑色的盒子,說道:「這是最新的作戰計劃,小狐要我轉交給你們。還有,傑·尼斯古老師將和泰格大哥率領部份艦隊前來此處,明天會和我們在尤圖拉邊境區域上會合,屆時我們再商討實際的情況。但他也說,如果情況有變,要我們自己斟酌整體步驟,因為局勢是瞬息萬變的,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   楊智人笑說道:「嗯!辛苦你們了。兄弟們,我們也該出發了。班長,你下令吧!」   布萊德裡笑道:「那我們就出發吧!這是尼魯星系的第一步,企盼實現復國願望的第一步!設定目標於T86.B123.a027空間座標輸入完畢,全艦隊作最後的機能準備!三十分鐘後依各小隊順序回報,現在時刻九時五十三分,最後命令下達時刻十時三十分!開始計時!」   航控官接受著傳來亞空間飛行預備指令,因為一旦進入尤圖拉星城,飛行的方式將處處受限,所以剛好定在戰艦足以恢復戰力的遠方佈署。   楊智人看著幾乎和他同高的艾費薩斯笑道:「這二位是?」   「我叫畢伊旗!」   「我是達力姆·奈特!」   「他們是新的戰機成員,這次我們隨魔虎艦群出動一個中隊的天翼戰隊,其他的隊員目前由維琪副隊長率領隨艦出發,我們三個主要是擔任聯絡任務和情報收集。其實我們早已奉命在這地方弄了一些手腳,楊少將到達目的地以後就能明瞭。」   「聯絡?這有須要這樣麻煩嗎?」   「是的,在這段期間,通訊的部分都要靠我們來傳遞,這正是老師所謂的『情報加密,安全無虞』,足以保障我們的安全。此外,我們也是計策的傳遞站。」「嗯!那倒是要多麻煩你們了!你們還搞了些什麼東西呢?」楊智人問著。   「老師說……我們是見不得光的,一旦曝光就會見光死,那會變得很沒趣啊!」艾費薩斯笑著續說道:「我們用放送波做了許多宣傳,你的名聲已經在尤圖拉境內慢慢地傳開。」   「是啊!我們都把你講成神了,神狐老師說……要越神越好,最好神得不像話,才能讓人記得。」畢伊旗說著便笑了起來。   達力姆·奈特說道:「是啊!不過我覺得有些誇張就是了,哪有人生成二個頭四條腿的,你們真愛胡說八道。」   楊智人笑著點頭表示瞭解後,找人安排他們休息,隨後獨自走人艦橋,看見一個陌生的臉孔正在他的座席上整理資料。   新副官是一位小少尉,名叫「宋小春」,是個剛由士官升上來的年輕女孩子,由於原副官被留在金陵星負責行政後勤工作,這女孩是布萊德裡替他遴選的,對於此事,楊智人還耿耿於懷,卻又不想否定老友的眼光,於是就讓她試著做做看。   「長官,您要喝杯茶嗎?」宋小春的聲音很好聽,但總有點令人銷魂的感覺。   楊智人不禁又在心裡滴咕了幾句,點頭後順便問道:「嗯,叫我少將吧!對了,我要的資料呢?」   「已經放在桌上了,不必要的部份我已經先行除去。」宋小春低著頭緊張地說道。   「不必要,必不必要是由我來決定的!你……」楊智人聽到這新副官竟將她自己認為不必要的東西先去掉,心中就有火,語氣上也就大聲了起來。   「少將,我……」宋小舂的聲音和眼淚幾乎同時哭了出來,還好她強自忍住,淚花在眼眶裡打轉,雙手還微微發抖。   「算了!你把所有資料都一齊拿來,我自己會決定是否想看,知道嗎?」楊智人看著她的臉色,自覺語氣太重了點,於是緩了緩口氣說道:「以後不可以自己擅作主張。」   「是,長……少將。」宋小春自她桌上遞上一大疊資料,轉過身後眼淚才自臉頰滑下,正好滴了一滴在桌上,這倒讓楊智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是不是自己太凶了呢?她還那麼年輕……」   楊智人低頭翻了一下資料,想了想,語帶抱歉地對著宋小春低聲說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宋小春遞了杯熱茶在桌上,才垂著頭離開司令室。   楊智人先查看了一下那疊宋小春認為不必要的資料,心道:「果真都是不必要的東西!」又翻閱了一下宋小春整理好的資料,歎了口氣說道:「班長的狐狸尾巴冒出來了,他哪裡找來這樣能幹的小女生呢?真是了得!」   布萊德裡似笑非笑的面孔「嘟!」的一聲出現在螢光幕上,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有事嗎?」楊智人瞄了一眼,又低頭假裝看著資料。   「喂!你幹什麼沒事欺負人家?」布萊德裡劈頭就質問起楊智人。   「班長,我欺負誰了?哦!她去告狀了?真快啊!第一天上任就……學會告狀,真是能幹啊!」   「沒有啦!小春哭哭啼啼地要我調她回後勤部,我想一定是你欺負她,所以我就來興師問罪啦!我問你,是她的能力很差嗎?還是她做錯了什麼事?或者人長得不夠好看?」   「唉!這點小事就,唉!該怎麼說呢?她的能力我無話可說,她也沒做錯事,是我不對,這總可以了吧?」楊智人表情奇怪地歎了口氣。   「楊,說真的,不要懷疑我識人的能力好嗎?她對你的用處可大了,日後你就知道,哼!到時候我想你還會跪在地上感激我哩!」布萊德裡話中有話,那副嘴瞼就像是調皮的小孩子設了一個陷阱等著捉弄他人一樣,既緊張又神秘兮兮。   「喔!是嗎?你怎麼發現她的,班長,你該不會是想陷害我吧?我看到你的尾巴了喔!」   布萊德裡大笑道:「陷你個頭啦!日後再說吧!對了,我問你,如果真遇上了尼魯軍,我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態度?前鋒艦打電報來問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叫他們『靜候通知』。你看該怎麼辦呢?」   「唉!那也得等遇到時再說吧!我們盡量先避開他們。尼克中校那關很難搞定,看樣子我們得自己想法子避開,否則,雙方如果發生不必要的衝突,恐怕會帶來很多麻煩,那倒是很傷腦筋。」   「說的也是,你可以問問小春的意見,她的智商可比我們高很多,我真的不騙你,好好疼惜人家吧!」布萊德裡臉上又透露出詭譎的一笑後才掛斷通訊。「這小子又在搞什麼鬼?」楊智人丟開資料,重新回想林·曲客多臨行前對他說的一番言語,心道:「我真的會將尼魯人帶入和平的新境界嗎?我……」   「嗶!嗶!」的警告聲響起,長青號即將進入亞空間,艦內的警示訊息通知所有人進入位置,十分鐘後,楊智人卻坐在座位上睡著了。   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有休息過,這一睡,直讓他睡到有人叫醒他為止。   此外,伊樂立達的前鋒艦隊也由副司令米洛達麥中將率領五千艘戰艦自補給基地啟航,聲勢浩大地長趨直進。   隨後伊樂立達也帶領著為數龐大的主力戰艦群和補給艦隊悄悄地出發,走的路線卻十分詭異。   在進入亞空間後,隨即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另外一方面,尤圖拉上將亞利安的艦隊早已經在二天前到達尼魯自治省外緣,自治區總督親自率領座艦歡迎他的到來。   亞利安見著總督的第一句話便是:「做好預備了嗎?」   總督魯斯·沙列多勒愕然地看著他,反問道:「要……準備什麼?」   「戰爭啊!笨蛋!你不知道尤圖拉政府並不想支援你們作戰嗎?」亞利安看著一副豬頭豬腦的肥胖總督,臉上的怒火幾乎隨著說出口的話噴了出來。   「這……我……我……我不知道哩!上面又沒有指示……我……」魯斯·沙列多勒只會吱吱唔唔地乾瞪眼。   「混蛋!你不準備糧食和補給,怎麼打仗?哎!你這個混帳東西!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治國啊?」亞利安不客氣地大罵。   總督魯斯脹紅了臉,一旁的幕僚趕忙替他解圍,說道:「該有的東西都有了,我們並不缺少什麼。」   「都有?好,那我問你們,已經擬好居民的撤離計劃了嗎?動員民間武力的程度如何?還有,戰略物資有無充分管制?怎麼我來的路上看到有許多人紛亂地逃亡?還有,你們能充分掌握敵情嗎?敵方的主將是誰?可能會採取什麼策略?這此一措施不做,任由信心崩潰,敵情掌握不足,都足以使洛陽星系一日淪陷?你們敢說都有準備嗎?」   總督府一行人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一群廢物!都該槍斃!」亞利安少有說出如此重的話,可是這次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卻說了四、五次。   「報告司令!發現有敵方艦隊接近,第一波總數約有一千艘,在洛陽星系外三光年處停泊,第二波約一千五百艘,速度較慢,後方的戰艦數目正陸續增加中,另外,有一不明武力已經進入洛陽星系內,動向不明,副司令請示要不要攔阻他們!」   亞利安略一思考後,隨即分派第三分艦隊的指揮官亞寇通·虞耶中校率領本部艦隊一千五百艘在那支不明艦隊的方向警戒待命,亞利安並鄭重吩咐道:「沒有受到攻擊或收到我的攻擊命令,不要隨便開火。因為他們是從英傑爾方向侵入的艦隊,我不希望連英傑爾軍都被牽扯進來!」   亞寇通中校接令後馬上率領艦隊起程,亞利安對著不停顫抖的無能總督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個好官,還是個無能的大笨官,你現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等死吧!」   其實,說實在的,尤圖拉的確不希望弄個好官在這裡,因為那實在是太危險了。尤圖拉最基本的考量,是要維持一種絕對的依賴程度。也就是說,要完全捉住弱者的方法有二種,一種是完全地消滅他,連一丁點的殘餘都不剩;另一種是讓弱者永遠都只能依靠著強者而生存。前面一種方法太過霸道,而且弱者可能還沒消滅完,卻產生了永遠的敵人;後一種方法比較費功夫,譬如在養寵物,等到哪一天你想丟了它,它都會纏著你,連丟都丟不掉。   尤圖拉在這裡施行的,正是後面這種羈靡政策。   隨後,亞利安帶著艦隊進駐洛陽星系。   魯斯的臉孔一路上都驚得發白,顫慄地跟隨著亞利安進入洛陽星系。   亞利安一下戰艦,紛亂的逃難景象便映入眼睛中,亞利安厭惡地說道:「你應該被槍斃一百次,你有什麼顏面幹這裡的總督?你根本愧對你的人民!」   魯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翌日,亞利安以軍事總監的身份兼領總督事務,首先處理的第一件事,就是槍斃現任總督魯斯以及將洛陽星系搞得民怨沸騰的一群貪官污吏和無惡不作的庸兵敗卒,並且宣佈自治區全面戒嚴,實施戰地管制。   洛陽星系的秩序在亞利安強勢的領導下迅速恢復,而戰時物資管制和徵調民用艦艇的工作是動員最快的一環。   亞利安在這裡顯示了他過人的應變能力和高效率的鐵腕政策,然而奇怪的情報卻不斷地自各地傳入亞利安手中,讓亞利安很是困惑。   這些情報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楊智人將奪回尼魯星系,重建尼魯王國!」   「親愛的人民們,不要忘記楊老王的恩情啊!他是我們最慈祥的長者,我們永遠的領導人!」   「起來吧!尼魯人應該為自己的未來寫下一頁光輝的歷史!」   「大鷹將展翅高飛,潛龍將脫困而出,我們將迎接新的未來!尼魯人站起來吧!生命和希望掌握就在自己的手上!」   「不明武力進入本星區,動向不明,可是……沒有敵意。」   亞利安皺起眉頭心道:「楊智人和伊斯蘭特怎麼會混在一起的?」   然而自楊智人進入洛陽星系開始,尼魯人不但不再逃離,反而有組織地回籠,並主動幫助控制各地區的秩序,讓一切恢復得井然有序。   少校李軻岱自邊境回報:「敵艦已經進入警戒範圍,是……是一千艘左右的中型艦艇,上將,我……」   「你是不是想說有關楊智人的事?」   李軻岱微微點頭,臉色卻有點難看。   「我知道,我也聽到了這些傳言,不過,唉!你們自己決定吧!我這個局外人並不瞭解真正的問題。」   「上將,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您……」   「不用多說,如果是楊智人自己來,我會退出洛陽。但如果來的是伊斯蘭特的軍隊,哎!還是你們……自己斟酌吧!」   「我們絕不會讓尼魯成為伊斯蘭特的一省!」   「好,我也相信你們,等情勢明朗一點我們再做決定。」   「謝謝將軍,如果我們所托非人,那麻煩將軍……」   「我知道該怎麼做。希望不要離願望太遠,保重!」亞利安切斷電訊後,閉上眼睛搖頭問自己道:「怎麼會這樣?」   隨後,亞利安發出了準備撤離的命令,亞寇通中校卻傳來另一個消息:「有個自稱來自英傑爾的男子要見您,說明那支不明艦隊並沒有其他的惡意,還說了一個令人吃驚的事,那人要求要親自見您。」   「喔?」亞利安煩躁地想著這一連串的事件,卻發覺自己已經無力也無頭緒去調理整個情勢,總覺得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指引著情勢的發展,自己就像是被牽著鼻子走一樣,可是主控全局的人到底是誰呢?是伊斯蘭特嗎?還是……另有其人呢?   戰局自此進入全面混亂的開端,接踵而來的變局已經不只是單純的戰爭,而是一連串夢想和希望的開展。   但是,生命總是再次地沉入苦海,要拯救自己,還是須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努力,希望仍然緊握在自己的手中。   楊智人和亞利安都在心中發誓道:「我不會懷希望白白地自我手中溜去……」   但是,最後能夠真正掌握住希望的人,到底是誰呢?   ……神正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我,剎那間我的心中感動莫名。可是……想仔細一點,我發覺我的成動中存在著無限地恐懼,因為我仍舊怕會失去我的生命。失去了呼吸的這個小動作,我就會變得一無所有,我甚至可以看見我那正在逐漸腐敗的軀體,蛆蟲正從爛肉髒血中鑽出。天啊!我寧可生而痛苦,也不願去那天國,享受那死後的喜樂。這是我最大的希望,也是最後的希望。   《及思錄——希望——它可以後退一步去想》         第七十八章 天平的二端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8)   當亞寇通中校帶著一艘不明星借的艦艇和二個人來到亞利安面前時,亞利安打量著眼前這位態度從容,年紀不大的紅髮青年,未脫稚氣的臉上還留著為尚未成熟的靦腆,然而卻蘊含著無比自信的笑容。   那青年俊秀的程度不亞於曾經年輕過的亞利安。   亞利安心裡頗感好奇,他的眼光饒富興味地欣賞著眼前這渾然天成的美貌,讚歎著造物者的神奇。   和紅髮青年相較之下,銀狐傑·尼斯古仍舊穿著他那套淡青帶灰,號稱永不更換的軍便服,他神態輕鬆地帶著紅髮的小虎泰格·奧福·安德烈來到亞利安的面前,一派舒服寫意的優閒模樣,卻顯得太過做作,讓亞利安有點不大高興。   他們二人用的當然是假名。   亞利安看過衛兵遞來的資料,抬眼望向桌上裝飾用的水晶筆架。   「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聽我的屬下說,你們有重要的事要見我?希望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否則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亞利安裝作不怎麼在意地問著二人,隨後便盯著不斷傻笑的泰格。   泰格和善地對他一笑,亞利安只是稍微點個頭表示禮貌。   「咳!我說將軍啊,我們可是來傳達和平和避免人民涉入殘酷戰爭的訊息呀!啊呀!真奇怪!我說這話時怎麼連我自己都不怎麼能夠相信哩!哈!這樣子……怎麼指望說服你呢?真是的……」傑·尼斯古一副若無其事地笑道,還無禮地抓了自己頭髮一把,攪亂了一頭的銀髮。   「哼!我也不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戰爭有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嗎?看樣子你們應當不是某些非武力的宗教團體,可是……你們再怎麼看也不像是會追求和平的人。二位請坐吧!我想想看,私自侵入本國的屬領,不但非法入侵而且意圖不明,依星際法中的交戰條例,我可以馬上用戰時間諜罪處死你們,現在這地方可是一級戒嚴狀態喔!」亞利安一面處理公文一面說道,還示意他們自己找地方坐,更不忘威嚇他們一下。   銀狐向泰格作了一個無奈的鬼臉,又用右手捉了自己的耳後,搓出一些污垢,這動作讓亞利安輕輕地皺起眉頭。   「嗯,是啊!您確實是有這個權利,但是我想先請問閣下,這地方真是屬於尤圖拉政府的固有領土嗎?或者換個角度來看,尤圖拉肯為這裡犧牲多少代價?再現實一點,您認為現在的您有和敵人對壘,充分對抗的實力和絕對勝利的把握嗎?」   「你!哦?你認為我沒有嗎?」   亞利安驚覺自己的失態,隨即用其他的話語來掩飾內心的波動,他抬頭看著銀狐傑·尼斯古,隔了一會兒才搖頭說道:「老實說,確實沒有,但我也並非完全沒有勝算,勝負本是『事在人為』的結果。倒是你,對我們的情況像是瞭解得滿多的。你們來此到底有何目的?」   「將軍您也很誠實哩!那我就開門見山地直說好了。」   傑·尼斯古遞出一份資料說道:「這是尼魯星系附近的星域圖,我相信伊斯蘭特軍手上也有一套這樣的地圖,資料詳細到可能連你們都不相信。」   亞利安接過星城圖後,臉色起先還好,可是卻越來越難看,這可是尤圖拉邊防軍的重要機密資料,除國防部作戰次長以上可以參視外,連亞利安都得透過總統參軍的特殊管道才能看到,為何會落在這二人手上?如果敵人手上也有的話,這情況可就不是「不得了」三個字可以形容的。   可是亞利安的震驚還未結束哩!   「我們還有一張屬於英傑爾方面的尼魯星域圖。」傑·尼斯古又遞出另一張更令人震驚的星圖,居然是一條已經不存在的古代星路航道資料圖,有了它,就能從英傑爾的尼魯星區按照數據直接攻入南尤圖拉行省中,航程縮短了將近一半的距離。   「我看不出這星圖有什麼重要哩!」亞利安強自壓下震驚的情緒,故意裝作滿不在乎地將星圖推了回去,但貪婪的眼光卻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手更是壓在星圖上捨不得放開。   這一切都看在銀狐的眼裡,他的心裡就像是正在戲耍老鼠的貓一般地快樂,他直視的目光看得亞利安越來越心虛,嘴角不禁揚起了一絲奸詭的笑意。   隔了一會兒,銀狐決定再探一探亞利安的底。   「如果將軍您實在看不出危險所在,那我們只有告退一途,恕我們冒瞇造訪,冒犯之處還請海涵。」傑·尼斯古微笑地說道,並示意泰格收起星路圖準備告退。   「等等!可沒那麼簡單!」亞利安一面伸手按住星圖,一面說道:「你忘了你們還未說明你們的目的呢!現在可不能說走就走喔!」   「那您是想扣留我們 ?」銀狐笑著問道,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亞利安發現自己已經失態,乾脆表現出一副何嘗不可的樣子,並舒適地往椅背一躺,同時暗中命令衛兵前來門外守衛,不讓二人離開。   「哈!那閣下是想聽 ?希望我們不會浪費你的時間才好。」銀狐又笑著坐了下來,眼中含著笑意,翹起他的二郎腿,嚷道:「我要喝一杯茶!可以抽根煙嗎?」   亞利安鼻子略微皺起,顯示無法可施的樣子,微微點頭。   銀狐漫不經心地拿起淡煙點了起來,吸了口煙後又長長地吐出。   「得罪了!要有所得,必要有所失,您說是不是呢?上將?」傑·尼斯古一派輕鬆地說道。   泰格還是第一次看到銀狐這等裝模作樣,心裡也覺得好笑。   亞利安大感訝異,心知這二人必有所恃,才敢如此放肆,於是壓下姿態笑道:「哈!浪費不浪費時間可是由我決定的,你們說說看吧,我不是個剛愎自用的老頑固,但也不要想用花言巧語來騙我。副官,來二杯紅茶!」   傑·尼斯古笑著重新坐好,用最舒服的姿勢說道,「謝了!我要綠茶!將軍,您知道敵人為何會擁有這二份星圖嗎?或者,我另外再告訴您,我們就是從英傑爾方面依照古航道的路線圖而來的,這一路上真是暢通無阻哩!可是您只要注意到一點,這條航路可以通過五、六千艘戰艦,加上黑暗帶的電磁掩護,等到伊斯蘭特的大軍兵臨城下時,你們該知道什麼叫做措手不及和一敗塗地吧?」   「喔!你的意思是,這星圖的航道是正確的 ?」亞利安沉著臉問道,但語氣上還是不怎麼相信,心裡卻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可能性。   「您再看看我們帶來的一份通聯資料吧!這是盜拷的……」傑·尼斯古拿出一片光碟遞給亞利安,副官接過後放入播放匣中。   這是一份英傑爾政府和風凌渡間的通聯紀錄,內容中隱約提到「互相合作」的事宜,並且暗中任命楊智人為此一計劃的執行者,可以直接和伊斯蘭特軍交涉。   這個通聯紀錄不用說,當然是小神狐的傑作,因為目前的英傑爾政府自己都還無法恢復正常的運作,更何況是發動戰爭呢?   亞利安的臉色隨著錄音的內容逐漸由沉重轉為震驚,最後失聲問道:「這是真的嗎?你們是怎麼得來的?」   「部分是千真萬確的!」傑·尼斯古肯定地道:「敵人的主力將在獲得英傑爾政府的同意下,經由英傑爾方的航道進人貴屬領星系中,屆時您的劣勢軍力處在前後夾攻的情況下,戰爭的勝負已然明顯。將軍,我想問您一件事,如果這一切為真,那麼您心中有幾成勝算?您又該如何佈置呢?」   亞利安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對副官下令道:「所有艦隊待命出動,補給完全後不准停留在地面上,隨時保持在衛星軌道移動的狀態。先前的作戰計劃馬上停止,靜待下一次命令的指示。」   「哈!將軍您真是果決神斷!可是,您不怕這是我們的片面之詞嗎?」傑·尼斯古反而懷疑地問著亞利安,故意吊他一下胃口。   「我可不是被騙大的!對了,你們是什組織?不是英傑爾軍方面的外圍組織吧?」亞利安問道。   「這可暫時不能說,」傑·尼斯古收起資料說道:「我們是為了維護我們自己的利益,所以必須幫助你們獲得勝利,只要將軍信得過我,您的勝算將會大增。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出於利益?嗯,」亞利安沉吟了一下,對傳令室下令道:「副官,先發出撤離洛陽星系的命令,所有武力都集中在航道上等候進一步命令,還有,要各艦艇隨時待命,準備作戰。」亞利安下完一輪命令後,回答銀狐道:「我很難完全相信你們,不過,也不是不信,只是……有所保留。」   「是啊!小心駛得萬年船哩!我想您也應該如此想才對,其實我正在猜想將軍您真正的意圖,我想,您選擇放棄這裡是最明智的作法,在彼此的狀況都不明的情況下,保存實力是最好的自保措施!」   「哈!你錯了!我並非全是如此想,但是我必須做出抉擇,在保有實力和放棄承諾之間尋得一個最大的平衡點。」亞利安說著,望向泰格問道:「年輕人,你怎樣都不說話呢?」   一旁泰格臉色已經出現異樣,於是亞利安好奇地問他。   「我同傑老師出來見習怎麼唬人,心裡才會暗爽到最高點。」泰格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感覺說了出來。   「哎呀!小虎!你怎麼淨拆自己人的台呢?吃裡扒外的小子,我早說了你還太嫩,你就不相信!」傑·尼斯古開玩笑地抱怨著。   「老師,其實……我相信上將早已經看穿了我們的底牌,與其互相欺騙,倒不如直接說明白整個詭計。林·曲客多老師曾經說過『最好的溝通是誠實,然而那也可能是最差勁的拙劣手段。』……」   「哼!你也中了那隻鬼狐狸的毒,真是無藥可救,悲哀啊!」傑·尼斯古笑著批評林·曲客多。   亞利安的臉色不斷轉變,最後看著二人說道:「你們騙我何用?其實這撤離的動作早在我的計劃之中,只是我沒有想到英傑爾會再度和伊斯蘭特王國合謀圖我,以及那條古航道的存在而已。不過,他們的假道政策確實使我大吃一驚,不得不重新估算敵人的實力。」   傑·尼斯古說道:「嗯,你的想法是很好,但聽我說,注意聽好了,我說過『部分是千真萬確的!』這句話,其實我們也真沒騙你,面對這個困局,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不知將軍有無意願想聽聽看?順便參考看看我們的建議。」   亞利安懷疑地看了傑·尼斯古一眼,心中盤算著要不要繼續聽這個不老實的傢伙瞎扯,於是不耐煩地說道:「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副官,先傳我上艦的命令,所有艦隊到軌道上去等待!」   傑·尼斯古看著副官離去,喝了一口綠茶,讚美道:「楊說的沒錯,尼魯的綠茶保存了真正的古老風味,這才是綠茶真正的味道。」說著放下茶杯續道:「我的方法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傑·尼斯古自信滿滿地說著。   「這話怎麼說?你所謂的矛和盾在哪裡?它們指的又是什麼?」亞利安頭痛了起來,這其中又牽扯了楊智人這個複雜的因素,他不由得更加小心了起來。傑·尼斯古不理會亞利安充滿疑惑的眼光,繞個圈子說道:「其實他們的矛就是武力,他們的盾可解說為出兵的目的,這二樣東西中有一個極大的矛盾存在。不知您有沒有注意到這互相鉗制的地方?問題只要從中下手,一切難題皆迎刃而解。」   亞利安從桌子上翻出一份伊斯蘭特軍所發的文宣,仔細地看了一遍,心中逐漸明白銀狐所講的矛盾點所在。   「是尼魯人自己!」亞利安低聲說道。   「沒錯,將軍真是個聰明人。據我所知,英傑爾已經和伊斯蘭特達成通聯記錄中提到的合作協議,但是這其中最大的變數便在楊智人這個尼魯星法定繼承人的身上,表面上楊智人是無奈地屈從雙方政府的安排,可是骨子裡就……本得而知了。哈!」   「這我懂你的意思,你說的是製造和利用雙方間的矛盾對吧?而製造矛盾的關鍵就是楊智人和尼魯人之間的關係。可是這並不可行啊!楊智人既是被雙方擺弄的棋子,那麼他自由發揮的能力便會受到限制,甚至完全無法……起任何作用。」   「表面上是這樣沒錯,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假設若是其中有一種情況發生的話,對尤圖拉政府將會是最為有利的,如果我是尤圖拉的主政者,我會利用這種局勢來緩和並隔離雙方實際上的衝突,甚至於能夠使原本合作的二方生出無法意料的變化,因為在尤圖拉手上的尼魯人肯定是不會屈服於其他二方的勢力或二方所建構的傀儡政權的,我想您應該懂我的意思。而由於楊智人在法統上的正當性,我相信沒有人會去懷疑他的合法地位。加上英傑爾和尤圖拉的政情都不穩定,我敢說,貴政府也實在得多出一分力量來保住這塊星城,與其肥了伊斯蘭特這條惡犬,不如弄一塊肥肉讓二條飢腸轆轆的惡犬相爭,而尤圖拉更可選擇作壁上觀,或者作為尼魯星系背後的解放者,甚至是去強扶弱的救世主。這樣,主動權便操之在己,損失或獲得的利益也可以衡量得比較清楚,更為有利者,尤圖拉將不會因為尼魯星而捲入戰爭哩!」   亞利安皺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打什麼主意,但目前我方確實是不會因為這事而大動干戈,況且……」   「尤圖拉敗戰連場,雖說沒有損失大片領域,但戰力的消耗卻是三方中最快的,所以您也沒有打長期戰爭的準備,就像我說的,與其一般失去,不如作個面子給人家,似乎還合道理一點,也不失是一個標榜著偉大和自由民主的理想國家哩!成了,被人感激不已,不成,人家還是念你的情三分,對尤圖拉來說根本毫無損失,如果伊斯蘭特獲得了尼魯,那另外一個問題馬上會被激化,更遑論可以直接入侵尤圖拉。」傑·尼斯古說完,將杯中的綠茶一飲而盡。   亞利安聽完這論點,將眼睛望向窗外,最後點點頭,同意了銀狐的觀點,於是問道:「那面子要作給誰?難不成是……」   「就是楊智人。既然他是尼魯星系的法定繼承人,您也應該知道楊氏一族在尼魯星系的潛在影響力,伊斯蘭特擺明是想利用楊智人來作為攻擊你們的借口,那不如讓他們來一次弄假成真,一則破壞他們之間的合作,二來可以拉攏尼魯人的民心,這不是正表示您們對尼魯沒有野心嗎?先讓伊斯蘭特失去挑釁的借口,再加上尼魯人也不會屈服於伊斯蘭特的暴虐統治之下,那麼接下來的矛盾將會更加明顯。況且,我瞭解楊智人這個人,要非英傑爾刻意打壓他,他現在不應該只是個少將而已。因此,在能力和形式上,楊智人比任何人來統治尼魯星系都要來得恰當和合適。」   「是很有道理!可是……」亞利安心中雖然同意,然而他並沒有決定這個策略的權利,畢竟他手上的籌碼還太少。   「您的擔心我們都幫您想好了,您看……」傑·尼斯古笑著再拿出一張星圖說道:「第一波的戰艦應該是楊智人所率領的英傑爾軍,其後是伊斯蘭特的支援艦隊,您會發覺為什麼沒看見他們的主力呢?這時候真正的問題就接著來了,而伊斯蘭特軍也步入了一個預設好的陷阱當中,成了一隻瞎眼的老虎,哈!」   亞利安還是懷疑地看著那張簡易的軍事作戰圖,開口喚了幕僚傳來最新的情況,而敵艦所在的位置和這圖幾乎一模一樣,簡直好像就是這人在操控著戰局一般。   「您很驚訝吧?但是,讓人更驚奇的事還沒發生呢!您就仔細地看著吧!」傑,尼斯古得意地說道。   突然一名幕僚慌張地傳來報告道:「李少校急報!」   亞利安正拿過報告查看,傑·尼斯古卻笑道:「是楊智人的艦艇出現了吧?哈!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啊!哈!說實在的,我幾乎認為我就是神了!」   「你……你為什麼都知道呢?」亞利安對銀狐的先知先覺大感不可思議,眼前自己進退維谷的情況,幾乎可以確定是這名男子搞的鬼。   「不是我厲害,其實這整個事件就是一連串的陰謀,一個環結緊扣著一個環節,從楊智人接獲命令叛出英傑爾,緊接著伊斯蘭特軍的大規模動員,所有問題的核心都圍繞著一個人和一件事打轉。」   泰格自剛才就一直憋住笑聲,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張嘴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林老師說:『在適當的地方撒下變化的種子,一覺醒來等到春天來臨時,看到滿園的綠意盎然,才發覺一切都已經完成,這種感覺到自己幾乎就是造物者的滿足,是無與倫比的快樂。』傑老師……我忍不住了,您趕緊說吧!別……別耍亞利安將軍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陰謀?」這危機既然是他們挑起的,亞利安就有必要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說……將軍,您現在願意信任我嗎?」   「說吧!種子既已撒下,我倒要看看它會開出什麼東西出來!」   「如果您能先擊潰敵人自另一方面侵入的主力,那麼……尤圖拉之圍便算解了,至於讓楊智人獲得尼魯星域的統治權,他是會感謝您,還是會感謝伊斯蘭特呢?」   「這我可明白了!這陰謀中的主角就是楊智人,最大的獲益者也是他!」   「完全正確!接下來您還會發現……英傑爾已經不能說是主要敵人,而是一條等著被人瓜分的病老虎。至於伊斯蘭特嘛,在孤掌難鳴之下已經變更得不足為懼,說不定獵戶座會有不一樣的局面產生喔!」傑·尼斯古說著拉起泰格說道:「他是魔虎安德烈的長子泰格,英傑爾的未來,也許就掌握在他的手上哩!」   「魔虎!原來你們是……」   「你終於知道我們為何要幫助你了嗎?」   亞利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一下才點頭問道:「在你們的計劃中,敵人的主力將從英傑爾方向前來,你們既然要我出力,總該留下一點詭計吧?那還不快說!」   「沒錯!您是個聰明的人,但請您等著看結果。只要伊斯蘭特的主力一去,剩下的軍力只能退守邊界,如果您能適時地和楊智人合作,尤圖拉的安全將會更有保障。將軍既已擊退入侵的伊斯蘭特軍,而力不從心地讓尼魯自治省丟了,誰也無法怪你失地哩!」   「嗯,這倒是一石數鳥的好計謀,不過我想先和楊智人見個面,商談妥當才能決定。」   「不!這萬萬不可,氣球一旦被事實戳破,那就無法要更多的把戲,我們有特殊的方式彼此聯絡,只要將軍全力擊潰敵人主力即可,我們還想趁機撈點油,肥一下自己的肚子。」   「好吧!既然是二方雙贏的局面,就讓我先解決伊軍的主力再說!」   傑·尼斯古笑著說道:「如果須要我們幫忙,請不用客氣!」   「不用,我知道怎麼應付這些冒失鬼。」亞利安轉頭看著微笑的泰格,伸手說道:「如果有任何困難的話,歡迎你們來尤圖拉,自由的門會為你敞開,只要你崇尚自由的話。」   「會的,我會以重建民主制度為目標來追求英傑爾的未來,人民已然吃了太多的苦,我不希望我們重蹈以往的覆轍。」泰格握緊了亞利安的手說道。   「民主不一定沒有缺點,只是它造成的錯誤比較少而已,說不定,唉!不多說了,下次有機會再見了!」   「會的!」泰格肯定地說道。   隨後,亞利安帶領手上所有的艦隊出發,計有各型戰艦七千五百艘左右,逕往南尤圖拉星系中的「休斯頓行星」前進,銀狐則把航道出口處的地點告訴他。   亞利安在中途通知軍事部門他所獲得的許多情報,可是並沒人理會他,亞利安覺得不大對勁,副司令齊魯克少將建議道:「我們先解決目前的危機再說,一旦讓敵人入侵成功,那將是尤圖拉的一大夢魘!」   亞利安點頭稱是,將戰艦群安置在休斯頓星外的衛星鏈上,靜靜地等待獵物上勾。   傑·尼斯古則帶著泰格離開洛陽星系,單艦直接投注楊智人的艦隊中,途中二人聊起這次陷阱的設計。   「傑老師,我們的行動很順利哩!想不到亞利安這麼合作,我們一說,他就照做!」   傑·尼斯古搖了一下頭,笑著說道:「你還須要多加充實自己,因為實際的情況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雖然計劃奏效,但是我們一樣又造了很多孽,我倒不希望老是這樣子,唉!小林他不知道好了沒有,我挺擔心他的,希望這不是他最後一次謀畫的方案哩!」   「難道亞利安沒有上勾嗎?」   「勾他是上了一半,但他並不想吞下這個餌,而且,他還會吃了釣魚的人,可惜,他遇到的是一位超卓的釣魚高手啊!哈!」   泰格跟著搖頭笑了笑,心道:「有誰能夠在這灘死水中釣起大魚來呢?而自己呢?唉!魚啊魚,你何時上鉤呢?」         第七十九章 幸運的滋味……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73)   泰格注意到傑·尼斯古手上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東西,泰格聞著香氣,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他遲疑地想了一會兒,才問道:「老師,您喝的那是什麼?好香啊!」   「嘿嘿!小子,你可不要多問,要的話,來一杯如何?它會讓你感覺到像是個男人中的男人,神仙中的神仙喔!啐!你那臉色好像不相信的樣子,說真的,是男人的話就來一杯吧!反正也喝不死人。」   泰格看著一臉賊笑的傑·尼斯古,警戒性地搖頭表示不敢苟同,因為他看見傑老師的臉色已經泛紅,那東西八成是酒精之類的玩意兒。   泰格不是沒碰過酒,但是因為他每次喝酒都是心情極為煩悶的時候,所以對酒也就沒多少好感。   傑·尼斯古看泰格一副不敢苟同的臉色,笑罵道:「你們都中了那只死狐狸的毒太深了,這麼疑神疑鬼的幹什麼?說實在的,來一杯吧!這也是那只死狐狸發明的,我也是被他帶壞的受害者之一,唉呀!掉入這無底的杯中深淵,怎麼?你不相信嗎?」   泰格拗不過傑·尼斯古帶著醉意的強邀,勉強點頭說道:「那,半杯就好,我不大會喝酒哩!」   傑·尼斯古見計謀得逞,臉上的笑容更見詭異,說道:「哈!要是毒藥的話,半杯也能要命,看樣子小林沒有教你們真正快樂的絕活哩!看來還是須要本大師來對你們再教育一番!來!」說著拿出一杯剛沖泡好的熱騰騰的綠茶,分成二杯後,將一瓶馬爾它斯哥星產的甜酒倒進杯子裡。   酒入茶中,綠茶的顏色轉暗,酒的氣味也跟著不見,茶的香氣被沖淡後,空氣中便飄起了淡淡地酸甜香味。   「拿去,品嚐一下,看看什麼叫作幸運的味道!」傑·尼斯古將杯子遞給泰格,又說道:「這東西是那只死狐狸發明的,當初我們二人陪他一起渡過那個失戀而寂寞的平安夜,三個人總共喝掉了四瓶甜酒。唉!越來越懷念那時候的爛日子,少年十七、八、九時,當真少憂慮啊!」   「林老師不常提起他以前的事,每次都……」泰格接過後用鼻子嗅了一下香氣,卻看見傑·尼斯古呼嚕呼嚕地把一整杯都倒進嘴裡,還回味無窮地閉起眼睛來享受一番。   泰格聞了一下,覺得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怪異味道,便小嘗一口看看,甜酒的滋味和著些許的茶香,芳香隨著熱氣撲鼻而來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入喉後滿嘴都是甜酒的香味,甜度剛好,有點微酸,還帶著清茶入口的清香,但,這哪是幸運的味道呢?   「傑老師晃點我!」泰格心想,但卻沒有說出口。   「他是一隻不肯面對過去的死狐狸!」傑·尼斯古沉重地吐了一口氣後,續道:「哎!我認識了他二十多年,他老是這個樣子,老以為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老以為是他對不起別人,說穿了根本是胡思亂想,講好聽一點是多愁善感……講難聽一點是挖糞塗臉。」   泰格聽著又喝了一口,緩緩地說道:「這點我能體會,我們通常也都很難面對已經失去的過往,甚至於為了過去而責備自己。」   「是啊,過去是多麼沉重啊!呻!你可不要跟他一樣啊!」   泰格動了一下嘴唇,感覺到口腔中黏黏地有一種想一口氣把那東西喝光的慾望,於是也學著銀狐把杯中的液體一口氣喝完,但喝得太猛把氣給嗆著了,微微咳嗽後,復問道:「這是老師喜歡喝酒的原因嗎?咳!」   「不,我比較不一樣。其實,喔!有情況!先不說這些!」   泰格本以為是傑·尼斯古想借口轉移話題,這時螢光幕上傳來警訊,原來是真有情況發生!   當傑·尼斯古往楊智人的艦隊接近時,在伊斯蘭特軍第二波的艦隊後面,又出現一隊數目大約有四千艘的戰艦。   「嗯,他們不只是賭人家的後門沒人看,還想從前門硬幹到底呢!」傑·尼斯古笑著說道,只聞得滿嘴的酒味和茶香。   「那,尤圖拉方面的情況會很糟糕 ?」   「不會,小虎啊,你要記得一句話,不要冀望一隻不聽話的貓會乖乖地躺臥在地板上不動,而任由你擺佈、玩耍。亞利安可不是一隻聽話的貓,他可是一隻滿肚子壞水又帶著銳利爪牙的貓喔!」   「我不懂,我實在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問題!」泰格極力地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顯然酒精已經開始發揮影響力。   「瞧!幸運的味道已經上來了!哈!等會兒你就知道那真滋味!基本上,亞利安並不會被我們表面上的說辭所打動,他只是在他可容忍的範圍內照著我們的計劃做……自己的安排而已。其實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我幾乎都知道。小虎,放出預定的訊息後,我們就回到自己的艦隊待命吧!我想,楊智人接到訊息之後會知道該怎麼做。或許,或許亞利安這只奸狡的貓正虎視耽耽地看著我們呢!我們可不要變成一隻完全沒有戒心的白老鼠,任由惡貓戲弄呢!哈!」   「你是說,他會轉頭對付我們?」   「目前尚不至於,或許最可能的情況是,時間差會變成全部問題的關鍵。咦?這戰術我好像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說的。哎!」傑·尼斯古敲敲自己的頭,又喝了一杯酒,居然想借酒來增加自己的記憶力。   「是嗎?我倒怕尤圖拉軍什麼事都不干呢!」泰格說這話時自己也覺得好笑,因為這根本就是廢話。   「那就表示我們的詭計無法達成,那時情況才真的糟糕哩!」傑·尼斯古笑道,腳步已經有點不大穩健,續道:「所謂的幸運,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好哩!哈!」   泰格笑著把訊息傳出後,下令啟動亞空間飛行,目標是自己的魔虎戰艦群。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三月八日幸運就寫在亞利安的臉上,它就像是一杯甜美的酒,肆意地讓幸運的人暢飲至死,快樂地升了天,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人……   《南尤圖拉軼事——戰火之下》   另一方面,楊智人一接到亞利安撤出洛陽星系的訊息後,急電後方的支援艦隊和更後方的副司令米洛達麥中將,希望由他自己的人馬進入洛陽星系主控制一切,以便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雙方電訊往來,一直無法達成協議。   尼克中校出奇地頑固,堅持必須等待後方艦隊的指令。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楊智人每次氣得想大發脾氣罵人,新副官宋小春總是能適時地幫他切斷電訊,由於楊智人覺得先前有虧欠於她,也就特別容忍她的自作主張。   「少將,對不起,你……」   「你,做得很好,幫我再接尼克中校吧!」   「少將,我想請您先想清楚,再覆電好嗎?」   楊閉上眼睛,點頭表示接受她的意見。   最後,楊智人選擇了不再力爭,表示端看副司令最後的決定。   米洛達麥中將心中深怕楊智人進入該區後搶了他應有的風光,急令楊智人馬上追蹤在尤圖拉艦隊之後,並在敵人的邊緣警戒佈防,等確定尤圖拉艦隊的撤退點後再行規劃整體的總追擊。   楊智人心裡暗笑,於是便建議道:「中將,這點下官沒有意見,不過下官建議由尼克中校先行進入該星系控制秩序,下官認為他們可能會選擇撤退到西北方的『尼尼微星』做補給,那裡和塔喀干星域的守軍較接近,或許他們想利用這點來互相掩護,借此彌補他們在數量上的劣勢,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先一步防止二方軍力的結合,至少應撐持到總司令的主力艦隊到來。」   「可是,少將,這樣你的軍力夠嗎?」米洛達麥反而懷疑地問道。   「的確是少了一點,不過,敵人大概也想不到我們竟敢以少數兵力來嚇阻止他們吧!如果運氣好一點的話,尤圖拉軍說不定會被我們所騙,多撐一天,我們離勝利就越近一點,這個險是值得冒的,中將!」   米洛達麥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表示同意楊智人的提議,一旁的副參謀長也表示此計確實可行,如果失敗了也不打緊,至少爭取了一點時間來鞏固洛陽星系的防務。   副司令當下命尼克中校催動第二波的艦隊迅速前進,讓楊智人獨自去面對可能形成的邊防聯軍,數量上至少會有四千艘的狼字號戰艦。   楊智人接令後,恭謹地敬了個禮說道:「尼魯星的人民會感激您的英明,謝謝您,中將。那麼,再見,祝您旗開得勝。」   米洛達麥心中覺得好笑,但副參好像感覺有點不對,當最後確定亞利安的艦隊在休斯頓星附近出現時,米洛達麥大笑道:「這些白癡的賊東西已經中計啦!哈!全艦隊聽令!我們已經立了第一功,全艦隊急進洛陽星系!」   米洛達麥認為此去洛陽星系的路上已經沒有敵人,便下令艦隊直接進入其外圍軌道。   不久,首先進入洛陽星系主星的是尼克率領的約一千五百艘左右的各型戰艦,他幾乎是毫無阻力地就進佔了各大空港和防衛設施,尼魯人除了關閉防衛的人造衛星迎接所謂的王師外,更舉辦盛大的歡迎宴會來犒賞兵士。   最後三個可住星都被尼克順利地派兵接收,他的兵力就更形分散。   一則接收順利,二則自認為是救民於水火之中,三則尼魯人表現出熱情和真誠的擁戴,讓尼克高興地電告副司令道:「報告副司令!大成功!我們在這裡幾乎是神哩!」   「是吧!趕緊叫弟兄們來吧!這裡的女孩子好熱情哩!哈!」   視訊畫面中的尼克中校和一群大小軍官,個個都摟著漂亮的女孩子在街上狂歡慶祝,街上都是慶祝的標語和歡迎的人潮。   米洛達麥聽聞如此,更不疑有他,連飛帶奔地將四千艘戰艦火速地開抵洛陽星系。   這一日的十七時五十一分。   當勝利的氣氛因為美酒和女人的助興狂飆到極點時,伊斯蘭特前鋒軍的四萬七千名官兵們大半都醉在參與宴會的女孩子身上。   米洛達麥的分艦隊正火速趕抵達星系外圍,才剛脫出亞空間不久,正待進入洛陽星系。   一聲警告自楊智人的口中傳來,這危險的警告似乎顯得特別刺耳。   「副司令,這事大有問題!我覺得太……平靜了,這裡居然沒有一艘敵艦在這裡佈防!您自己多注意,小心他們的偷……」楊智人的話還未說完,米洛達麥便遭遇到一連串炮火、飛彈的洗禮。   亞利安率領著尤圖拉艦隊自雷達無法偵測到的地方跳了出來,機艇也自不遠的隕石區成群地如飛蚊般襲來,防衛站也發射出飛彈和炮火攻擊伊斯蘭特的艦隊。   飛彈夾著大把的能量光束飛竄。   「宙斯號受到攻擊!受創嚴重!」   「十四分隊全滅!天啊!」   「能量不足,能源軍無法防衛光束炮的攻擊!啊!我們無法反擊!請求撤離!」   「第七分隊請求支援!啊!」   四處傳來的都是爆炸聲和慘痛的呼救聲。   左翼尚未開火,在短時間內便失去了一排最精良的裝甲戰艦。   「敵人的戰艦正快速接近中!我方艦艇能源不足,無法發炮接戰!請求……」   「快!派出全數的機艇應戰,我方戰艦盡量散開!後方艦艇馬上撤退!我們中伏了!可惡!」副參命令才剛下完,所有搭載機艇的船艦都被盯上,隨即被光束炮擊毀,只剩下戰艦本身的副載機艇,可是只要機艇一出機艙,伊斯蘭特軍的機艇就被擊落,能飛出戰艦的便所剩無幾。   雙方的機艇纏戰了近三十多分鐘,終以懸殊的比數告終。   亞利安笑著出現在螢光幕上宣告:「投降吧!你們現在只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哩!投降將是你們惟一的生路,我將本著仁慈之心,依戰俘公約的規定處置你們。」   「混蛋!尼克他在幹什麼?快通知尼克出來應戰啊!能退的艦隊先後退!快!」米洛達麥瘋狂地喊叫,卻再也無法挽回劣勢。   亞利安只以六百艘快速輕型戰艦和一千多架機艇,便取得空前的勝利。   四千艘戰艦在長途無休的航行後猶如一艘艘紙糊的火鳥,每一秒的流逝,就是一艘戰艦的消失,每消失一艘戰艦,就是成千上百人的生命的損落。   隨著戰艦數目的減少,米洛達麥也陷入了瘋狂的境地。   「你們還有三十秒的時間考慮!」   「做夢!我們不會投降的……」   「是嗎?那就對不起了!」亞利安切斷電訊。   「混帳!」米洛達麥話未罵完,數道光束切穿了主力旗艦「聖雅哥利亞號」,數艘護衛艦隨著它的爆炸而燃燒,眼見大勢已去,殘存的戰艦便自動關閉作戰電腦,宣佈投降。   地面上的尼克中校還在酒醉當中,於是,所有的地面部隊都在無法動彈的狀況下全數被李軻岱少校所控制。   「怎會有人那麼笨呢?他們真以為我們在迎王師嗎?」李軻岱笑著對一旁的士官說道。   一旁的士官笑道:「因為他們放的風聲實在是太好了!可是我們連楊智人的面都沒見過,他們怎麼會相信這是真的呢?他以為,唉!真笨哩!」   「是他們太低估我們了,不過,我總覺得是有人在幫我們製造這個假象。」李軻岱說著,問另外一名士兵道:「情報組有查出是誰釋放的謠言嗎?」   「沒有,但是我們錄到一段通聯紀錄,剛解開密碼,您聽聽,內容很奇怪,似乎……和目前的情況有關。」說著便放了出來。   「我會先避開和尼魯人的衝突,讓伊斯蘭特軍直接進入目標區,屆時有人會負責解決他!哈!尼克那笨蛋還以為我楊智人真怕他哩!」   「楊!我怕哩!萬一被自己人宰了,那多划不來!」   「是啊,總不能當面說我是假裝的,你們不要打我吧?」   「對了,銀狐傳訊說『亞利安』不是一隻很聽話的貓,這是?嗯,該不會是……」   「我想,我們都懂他的意思。嗯,這就是福丘老師講的『取與之戲』。老師曾經講過……戰爭或者戰鬥無外乎『取和與』這二種狀況,貓是很懂得取捨的動物。所以我想通知副司令注意,盡一盡作戰同盟的義務吧!但……可能已經太遲了。不過,為了自保,我們還是通知他吧!」   「那麼,你決定不進入洛陽星系的原因,就是考量到會發生這狀況 ?」   「是啊,要非如此,才顯得出我們的重要性哩!我們先準備一下吧!戰鬥應該已經接近尾聲,我們趕過去吧!」   「好啊,讓我做前鋒吧!「恆心號」出發!目標設定「α47.π563.λ128」全艦隊!最大戰速!武器能源緩充!前進!同胞們,我們用鮮血撞開充滿荊棘的未來吧!」   「別鬧了,班長,你這個好戰份子,天下有你就不得安寧!」   「哈!我就是喜歡這樣哩!」   李軻岱聽完這段通訊後,問道:「真是一群瘋子,咦?這通訊為何沒加特密呢?」   「我不曉得哩!他們似乎是故意要讓我們聽到的,可是又不像是故意的。」   「故意?我看是不小心,咦?不對!這不對勁!」   正當李軻岱大起疑心時,亞利安來電。   「怎麼了,少校,有問題嗎?」亞利安迅速清理了戰場後,通電詢問地面上滿懷疑惑的李軻岱。   李軻岱把眼前的情況和心中的懷疑都講了出來。   「哈!『不聽話的貓』!哈!這個比喻對我來說實在是太貼切了。對了,你們先把殘局收拾一下,隨後我有指令給你,俘獲的戰艦我會帶到安全的地方。我還要趕下一場呢!哈!『不聽話的貓』,哈!無名老師也是這般說我的哩!」   在大笑聲中,亞利安迅速轉往休斯頓星域,和已前往埋伏的副司令齊魯亞少將會合。   途中他想了很久,才發給李軻岱一封密函,明示由他自己決定要不要和楊智人合作,他在信中提到:「尤圖拉政府不可能再為你們戰鬥,所以惟一的自保方式就是自立自強,我想,不用我教你,你也應該知道怎麼做,你自己和尼魯星都要自己保重了。」   李軻岱馬上和幾個幕僚商討如何因應這個變局。   他們一致的決議是:「給楊智人一個機會吧!希望他是道地的尼魯人,不會騙我們。」   李軻岱立刻坐上俘獲的戰艦,直接找上楊智人,二人闖室密談了近十小時。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三月九日伊斯蘭特軍這仗莫名其妙地損失了約一半的軍力,亞利安所俘獲的二千艘戰艦後來悉數改裝成商用艦艇隱藏了起來,加上組訓人員後,一年後成為楊智人手下的一支勁旅。   楊智人按照和李軻岱的約定,馬上回軍侵入洛陽星系,李軻岱在稍事抵抗後,隨即全軍投降。楊智人除了暗扣尼克上校五百艘的戰艦謊稱被敵軍擊毀外,其餘的伊斯蘭特兵士將領一律遣返,還了他們近一千艘半毀的戰艦,並電告希利特侯爵,聲稱在激烈的戰鬥中已經拿下尤圖拉的尼魯自治省。尼克上校和其他伊斯蘭特士兵連屁都不敢吭一聲,因為他只要一說實話,馬上可以依陣前失職的罪名,人頭喀嚓一聲落地,再也無法說話。楊智人算是幫他們隱瞞了真相,救了他們一命,還把戰敗的罪名推給故副司令,說他「輕敵躁進,中伏而敗」。反正,死人是不會辯駁的。   亞利安後來在尤圖拉遭到排擠,他在另外一場戰爭中卻表現了絕不留活口的殘暴手腕,粉碎了希利特侯爵手中的一支武力,這已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了。   這時,伊斯蘭特王國的政局卻也開始搖動。   被稱為王國毀滅者的「裡底亞·丘度」馬上就要登場,一場腥風血雨又即將開始了,伊斯蘭特王朝也在史家的冷笑筆下逐漸步入尾聲。   楊智人順利地接收了洛陽星系,在尤圖拉手下,洛陽星系的人口增加到四億六千萬人,黃金存量達七萬四千噸,楊智人除了送給希利特侯爵二萬噸,繳交伊斯蘭特中央五萬噸外,四千噸留下自用。   這個動作令伊斯蘭特王開始相信楊智人的忠誠,允諾提供更多的支援。   經過初步估計,尼魯星系總產值達十七兆元星幣,另外還有或多或少的民間財富。伊斯蘭特二世大喜之下,宣市承認尼魯「楊氏王朝」的復立,並致賀詞,簽署建交公報。   楊智人卑辭回函,表示不欲稱王,願附王之驥尾而行,伊斯蘭特二世龍心大悅,命皇太子菲特烈大公攜十七歲的世子「烈日侯爵」和裡底亞·丘度親來祝賀,並帶來一千艘戰艦當作賀禮。   相反的,希利特侯爵卻不斷向楊智人挾索美女和金錢,楊智人不堪其擾,遂嚴詞加以拒絕,於是希利特侯爵開始要言相向,搞得雙方不怎麼愉快。   為此,楊智人特別緻電伊斯蘭特王,要求處理協調此事,伊斯蘭特王遂派外交大臣前來調處,但希利特侯爵竟下令伊樂立達準備以武力奪取洛陽星系,逼得伊斯蘭特王不得不下令解除希利特侯爵的一切軍職,並訓令伊樂立達不得妄動。   但楊智人私下卻和希利特侯爵達成某方面的共識,這其中的原由外人則不得而知。   此外,皇太子方面派出裡底亞·丘度前來當說客,意圖拉攏楊智人,並承諾只要楊智人點頭答應日後娶皇太子的長女「丹尼絲公主」為妻,日後尼魯將可以保持高度的自治。   楊智人表面上答應,卻推遲婚事的舉行。   一場王位爭奪戰正在悄悄展開,而且逐漸白熱化,加上伊斯蘭特二世的健康狀況每下愈況,朝野都籠罩在不尋常的氣氛下。   另一方面,尤圖拉的情況卻惡化了起來,楊智人正為了尼魯的處境心焦力悴時,惟一穩定的G 方——尤圖拉政府——也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平衡的勢力再次被打破,獵戶星座上的戰火四處漫延。   被遏止百年之久的野心再度興起,魔掌已經悄悄地掌握著人類的命運。   恐怖主義將再度盛行。         第八十章 悲之淚     (天鷹文學最後更新時間:2002-12-04,天鷹文學點擊數:331)   生命是一首用淚水譜雪的悲劇心請,其中的悲喜,也只有沁入其中的人們才知道,不管是歡笑,是喜悅,是哀怨,它們一致的外表就是淚水,相同的語言是哽咽,也都同樣讓人有種悲不自勝的感覺。   《聖亞活多利亞之夢——生命的序曲》   人馬座紀元第一四五九四年三月十二日……這天……血之序曲已經開始演奏,接下來就等著屍體逐漸發臭,我雖然見不著血液漫流,但我總會夢見那染滿鮮血的靈魂,對著我發出最淒厲無奈的抗議,抗議著他們的無辜。當我醒來,發覺那血腥的味道仍縈迴在我的鼻子和感覺神經中,天啊!我怎麼殺了那麼多的人呢?那無端的罪惡感到纏著我的心,直到我用酒精澆灌著神經組織,試圖麻痺無止境的痛苦,直到我記不起自己是誰為止。   《亞利安懺悔錄——血戮之後》   休斯頓行星外,齊魯亞少將依照亞利安的規劃,將艦隊中除了少數武裝較次的邊防艦艇外,都散開藏匿到敵人無法偵測的地方。   這個星城附近是南尤圖拉行省和尼魯自治區的界線,有一條寬約四、五光秒的黑暗帶經過,但隨著磁暴的轉弱,黑暗帶的力量也逐漸消退,空出了許多的斷裂帶,因此,古航道才會再次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行前,齊魯亞一直反對亞利安採信「傑·尼斯古和泰格」二人的說辭,但亞利安卻笑道:「如果他們的說辭是真的呢中·那麼我們便會喪失勝利的契機。我們不如把他們的資料當作是一次詭計,或許真能遠到敵人的尾巴也說不定。少將,你想我會是如此愚蠢的將軍嗎?真的假的難道都看不清楚嗎?」   齊魯亞的反對無效,只有沉著臉接受亞利安的命令。   亞利安心知光用上對下的命令並無法使他心服,於是訂了個以寡敵眾,以奇襲代替正面防守的策略方針。   「或許你們會認為我太過自信,但是你們有想過我為何這麼有自信嗎?」   一干幕僚均頗不以為然地看著亞利安,這群軍官大多是半生戎馬的老軍人,怎樣都不會信服這半路上殺出來的專家,參謀長是一個老上校,更是一臉憐憫的臉色,輕輕地搖頭。   「喔!參謀長有意見嗎?」   他搔著半白的鬢髮,輕道:「屬下不敢!」   亞利安心中有氣,反而笑道:「如果你們的想法能夠打勝仗,那我亞利安絕對沒有出線的一天,既然現在我在這個位置上,我就有義務把勝利帶給大家,這是我的想法,而不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或者有更崇高的抱負。如果各位都是名將,那麼……我們就沒有一敗再敗的戰爭,更不必弄到現在這麼悲慘的下場。」   「……」年過五十的參謀長無言以對。   「這不是我們的錯。」作戰官用極細微的聲音抗議道。   「難不成這是我的錯嗎?」   所有人都搖頭不語。   亞利安招手要副官端來一杯酒,狂飲而盡時,奮力將酒杯摔在地上,大聲說道:「我這是何苦呢?這不是我的國家,我卻要為它奮戰,這不是我的士地,我卻願意為它犧牲,可是……你們呢?想想自己吧!想想現在吧!敵人都將劍刺在你們心口上了,你們還……不能同舟一命嗎?好,你們認為我的計劃不好,那請你們提出更好的作戰計劃!」   所有軍官還是木然不語。   「沒有計劃?那麼……為何不先聽聽你們瞧不起的計劃呢?我還沒說出計劃,你們就先反對了,這公平嗎?」   亞利安靜靜地看著所有人,艦橋內鴉雀無聲,突然一聲「哈啾!」在角落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名小兵惶恐地看著所有投注而來的目光,顫聲道:「我……感冒了!」   「哈!那要多注意身體喔!」亞利安親切地說著。   「是!上將!」   「諸位!」亞利安又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續道:「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可是你們想過有成千上萬的生命交在我的手裡嗎?這負擔是多麼的重啊!每當想到這裡,我常晚上無法入眠,念茲在茲的就是要如何保護這群在我手底下的人。我手下雖然只有數十萬人,但他們後面的親人是幾百萬人、幾千萬人,當然有人會說,犧牲個幾十萬人可以保護幾千萬人,那也值得了。但我不這麼想,保護這幾十萬人就是保護他們後面的幾千萬人,只要自保的力量不消失,敵人便不敢過份地進逼,這是我的執念。可是,現在的我們呢?犧牲了數百萬人,卻像是丟棄成千噸的垃圾一般,一點惋惜都沒有,你們想,這觀念對嗎?再說……我們都知道,內和金剛身,內分若紙薄,難道我們不能和衷共濟一點嗎?想要別人尊重,就必須先尊重別人,這是我一慣的想法,可是你們自問,你們尊重過我這個上將嗎?」   齊亞魯少將見局面越鬧越僵,於是開口道:「上將,現在似乎不是提這種事的時候,我們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要緊。您先把計劃提出來吧!也好給大家一個可以建言的目標。」   所有幕僚軍官都點頭表示同意。   「好吧,副官……」   亞利安開始解釋他的構想,從接戰時機到敗戰處理,各方面都想得非常仔細,作戰官開始點頭表示同意。   齊魯亞由剛開始的懷疑轉為佩服,最後臉露驚歎的表情,雙手微微地顫抖著。   在聽完亞利安的計劃後,齊魯亞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上一次戰役的主將是將軍您的話,我們就不會白白失去那麼多的優秀艦隊了!我們……」   「哈!世事總是難以預料啊!如果沒有意見,請副司令和總參謀長先行佈置軍力,不論情況如何發展,我們都有足夠的應變能力,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來,所以你必須穩住這裡的情況。」   齊魯亞奮然起身道:「遵命!屬下定不負所托!」   亞利安笑了笑總算鬆了口氣,便帶著少數的艦隊離開,齊魯亞則依令前往休斯頓行星附近設防。   齊魯亞對亞利安的計劃雖有信心,但是他仍然提心吊膽,生怕會傳來惡耗。   果不其然,一天的時間不到,亞利安便毫髮未傷地回到休斯頓星系,並且帶來獲得首勝的消息,整個亞利安艦隊洋溢著初戰勝利的氣氛。   參謀長一行人都不得不開始佩服亞利安的能力,整個艦隊的向心力又多了一層。   亞利安又開了一次會,會中的氣氛就大不相同。   會後齊魯亞聽到亞利安要放棄洛陽星系,心中雖然訝異,但卻緩緩地點頭說道:「您的決定很正確。」   「是嗎?可是我倒是覺得有虧職守哩!說不定會被軍務部處分呢!」   「司令,您早已經決定了您無權決定的事,我想,您並不在乎處分與否吧!對了,目標區確實有大規模部隊運動的能量反應,不過動作很緩慢。」齊魯亞幾近崇拜地看著這位比自己小十多歲,傳聞中靠裙帶關係才爬上來的年輕上將。   亞利安點頭笑道:「那一切都預備好了嗎?」   「全部安置妥當,都按照您的計劃進行,參謀長在前陣待命呢!」   「嘟!」的一聲,通話器顯示有重要電訊傳來。   「報告司令!一位自稱立大功者,要求和司令進行緊急通話!」通訊官緊張地說著。   「喔?有功者?嗯,接進來!不!接到我的專用頻道上,艦隊指揮由副司令暫代。」亞利安下令後轉身離開艦橋。   齊魯亞和艦橋上的軍官都一齊起立目送他離開。   「免了吧!我可不吃這一套!」亞利笑著說道。   進入艦長室後,亞利安預先想了一下應對的方式,才打開通訊。   「恭喜你了,將軍!」傑·尼斯古的笑臉再次出現在亞利安的面前,但這次卻讓亞利安感覺到他笑容中隱藏著可以被信任的神色,完全不同於前次的印象。   「是你,有什麼事嗎,銀狐先生?」亞利安加了個先生的敬稱以示尊重。   「嘻!將軍您都相信了吧?這點我們可是心照不宣哩!」   亞利安點頭表示同意,但不對他的問話回應,只問道:「我可否和魔虎的兒子談話,我還是不大相信你,先生。」   「哈!那就沒辦法 !我真的那麼不能讓人相信嗎?奇怪?我長得很會騙人嗎?」   「是的,銀狐先生,我不大相信狐狸這種動物。」   「哈!將軍真是以名廢人啊!貓果然是多疑的動物。」   亞利安輕輕地笑著,搖頭說道:「彼此彼此,關於……」   「先不說這個事,我們是來要求一點點報酬的。」   「報酬?」亞利安馬上起了戒心,臉色上也起了變化。   「泰格,還是你來吧!看他那樣子我就不爽,你跟他談談,談好了再通知我。呵啊!我先去休息了!」銀狐打了個呵欠後,笑著對亞利安擺手離開。   泰格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和表情後說道:「亞利安將軍,請您不要誤會,我們是想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將伊斯蘭特軍的艦隊全部殲滅,留個一部份的戰艦給我們解決,您是知道的,我們的艦艇不多,多一艘就多一分力量,我們就是靠這樣壯大的,這點……」   亞利安笑著對泰格說道:「我盡量控制吧!我會擊毀大部份的戰艦,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辦法。其實以國際道義來講,我無法這般承諾。」   「當然,我們會自行處理的,那我就先謝謝您了!對了,楊智人將軍和我們的關係不錯,麻煩您多費心照顧,屆時英傑爾方面的尼魯星域也會響應楊智人將軍的號召,新的第四勢力正在形成當中。」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對了,我想請問,是誰策劃這場大騙局的?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想認識他一下。」   「我不能說。應該說是每個人都有份吧!我和傑老師負責細部的執行計劃,實際的情況完全是事情自己演變的,可是開頭提案的人現在不方便見客,以後有機會,我會介紹你們認識……」   「喔,那太可惜了,我想請教那位策動整個事件的人下一步應該會是什麼?我本身很好奇呢!」   「目前應該沒有多大的變動,我們主要的佈局還是在英傑爾本身,尤圖拉不在我們的規劃範圍內,老師他也沒有多說,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只說這是『邊陲造勢』,為分裂的佈局打一個完美的地樁,等到要建築時再拿來運用……」   「每件事都緊扣著接續而來的動亂,嗯,加油喔!我希望新的英傑爾是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呢!」   「我也希望是這樣,那,將軍,您……」   「不多談了,其他事以後再說,你們應該會躲起來吧?」   「我們的艦隊早在適當的地方等待,其他的就看事情怎麼演變了。」   「那先預祝你們幸運 !小虎!」   「謝謝您,將軍,希望以後我們能共同攜手為和平而努力哩!對了!傑老師有東西要我交給你,是一套很特殊的聯絡裝置,我們把它放在休斯頓星域內,對您應該會很有幫助的。」   「喔?是什麼東西呢?」   「類似情報發送截收器,它可以過濾所有來路不明的通訊和密令,並且可以攔截遠程通訊彈。」   「竟有這種東西!」   「嗯,請您務必馬上啟動它,屆時我們可以透過這個東西瞭解局勢的發展。」泰格的臉色在這時候變得有些異樣。   「我自會斟酌,再見了!」   「是,祝將軍旗開得勝,一戰名留青史。」   「哈!我可不奢望哩!」   電訊一斷,亞利安沉著臉正猶豫要不要打開那個東西,想了一下子還是禁不住好奇,於是便打開來看看,讀了幾通訓文後,卻接到一個不大妙的訊息。   「尤圖拉自由之星政變,總統翡翠絲已經被監禁,國政現由國會籌思會會長狄阿吉尼斯和軍部作戰署上將普尼森·李昂控制全局,」秘訊上署明的時間是三月一日。   「喻令各地方邊防軍嚴密監視亞利安艦隊的動向,急令第十一艦隊自駐防點移到首都星系防備突發的戰爭。」   亞利安面色凝重地看著這二封密訊,心道:「怪不得泰格的臉色會這麼奇怪,那是否表示,咦?不對!軍部的命令可能有問題!」   亞利安招來副官齊魯亞少將,給他看了這二份資料,齊魯亞想了一下,看著亞利安許久才說道:「這極有可能是正確的情報,可是又不能排除是他們用一樣的手法製造出來的假訊息,想搞混我們的佈置。」   「嗯,有可能。那麼,少將,你認為我們該如何應付?」   齊魯亞搖頭道:「就算這事是真的,司令,您的作法就是我的作法。」   「我?這事我可不知道怎麼做哩!」   「哈!那我就更不知道哩!倒不如我們專心的擊敗伊斯蘭特軍再說,況且在戰功和衝突危機的雙重影響下,軍部應該也不會逼人太甚,何況……這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所以我建議我們再等等看,表面上先不動聲色,除非上面有明顯的動作,屆時我們再來打算,頂多他們就是派出第十一艦隊來圍剿我們而已!」   「副座,你說得倒是輕鬆哩!第十一艦隊的戰力可是全尤圖拉最強的,尤其是它的突騎軍,司令『德爾·蓋洛厄一級上將』也不是簡單的人物,跟第十一艦隊對壘,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亞利安笑了笑,復說道:「唉!我真希望這只是個小把戲,否則……」   齊魯亞閉起眼睛思考了一下,亞利安也陷入沉思之中。   「司令,容我說句僭越的話。」   「說吧,我不是個頑固不通情理的人。」   「您……應該早點為自己打算打算。司令進入軍方不久,卻一路平步青雲,這讓許多腦袋不能開花的人很難堪,況且……您自認為……您會輸第十一艦隊的司令嗎?」   「哈!說得倒是,謝謝你的建議。可是,我能怎麼為自己打算呢?我帶的可是尤圖拉的艦隊哩!」   「如果這個情況是真的,那就只有二條路可選,一是聯合各邊防軍攻下首都自立為王,二是投奔他方做個平凡的老百姓,享樂以終。」   「副座,你說的這些話……太危險了吧?二條路都行不通哩!我倒是有第三條路可以試試看。哈!上面那些混蛋根本搞不清楚這裡實際的狀況。」   「嘟!」地一響,警告的通報聲響起:「敵艦接近中,四十五分後進入監測範圍,敵方采圖列陣形前進,」   「喔!副司令,看樣子這場仗不太好打喔!敵人既已防備偷襲,我也懶得跟他們玩,通知撤離本部艦隊。副座,三十分鐘後擺後退陣形,緩緩地往休斯頓方向退去。哼!自己人竟敢陰我,我就給他們陰回去!通知第三、第七和第十六分隊指揮官,嗯,還有尼魯邊防軍,一齊往洛陽星系前進!沒有我的命令不准發動攻擊,一切靜候命令下達!」   「司令,我們只剩下三千多艘哩!怎麼……」齊魯亞冷靜地問道。   「副座,你不覺得這場戰爭會越來越有趣嗎?哈!這一仗將試出到底哪一方是正確的哩!」   齊魯亞少將不再說話,恭謹地敬了一個禮後,帶著滿懷的疑問離去。   對於一個執行者來說,他不須要有太多的疑問,所以齊魯亞心中只會盤算著亞利安到底想幹什麼。   可是亞利安的心中卻燃起了「最好誰都不要騙我!」的怒火,隨後帶著自己的艦隊躍出埋伏點,三千二百艘的艦隊分成二的集團,組成熟悉的雙塔陣列緩慢後退。   當所有艦隊上的軍兵都詫異地亞利安向後退卻的指令時,一道道如同蝗蟲般的急電正自亞利安艦上發出。   「敵艦勢大!休斯頓星系棄守!」   電訊傳到休斯頓行星和首都行星上時都引起了一陣錯愕,因為所有的人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軍部急電第十一艦隊,要求前鋒突騎軍的四千艘高速艦火速趕往戰區。   休斯頓星一旦淪陷,尤圖拉便等於開了門讓敵艦可以長驅直進首都星域。   另一方面,伊樂立達正帶著艦隊駛出航道,他早已防備了敵人會來偷襲,所以自艦隊中分出三百艘形成一個集團,先主集團而進。   主集團由三千艘戰艦組成密集隊形,在最後方形成方陣壓隊,剩下的四千多艘則按照不同的性能分隊分群,並且以主集團為軸心,向前方畫了一個半徑十萬公里的半圓形,各小隊就分置在圓周線上。   一出航道口,小隊隨即四散,先守住出口處五十光秒的半圓,最後主力才出現在航道口。   伊樂立達上將可謂非常小心,直到幕僚送來「敵艦三千二百艘以雙塔陣列在攻擊距離外列陣,並緩慢地後退。」的消息時,伊樂立達心中立即產生懷疑。   「報!副司令的艦隊,已經敗陣,不過,楊少將已經拿下了洛陽星系。」   「怎會這樣?」伊樂立達跳起來問道。   「這是楊少將報告的!」   「給我接楊智人,我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告司令,敵艦隊開始快速後退!」   「等等!先接楊智人,該不會是他在搞鬼吧?」   「敵艦隊發出放棄休斯頓星的命令!」   「等等!」伊樂立達對一連串的突發情況顯得很是著急。   「上將!」楊智人臉帶憂傷的表情出現在螢光幕上,說道:「下官想,您應該會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讓……您們自己的人說吧!」   一位身掛少校軍階的軍官發抖著說道:「報告司令,是……副司令自己的錯,要不是楊少將……及時回來救了我們,我們恐怕早就被殺死了哩!」   這個軍官接著把所有的經過都說了一遍,伊樂立達的臉上還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樣子,說道:「那麼,楊少將,接下來你要怎麼處理?」   「敵艦隊已經分成二個部份,主力在上將一方,其他分隊則動向不明,照下官猜測,他們應該是想先奪回洛陽星系,然後再對付上將您。」   雷管官突然插入報告道:「敵艦隊有四千艘左右正往洛陽星系前進中!」   伊樂立達皺眉問道:「那你守得住嗎?」   「守不住,所以下官必須放棄洛陽星系。另外,受傷的戰艦和人員下官已經先行把他們遣送回伊斯蘭特。上將,這次的攻略完全失敗,我們……」   「哼!尚未可知!楊少將,你自己決定你的去留吧!我要先解決這些樂昏了頭的小子,讓他們嘗到報應!」   「下官會盡量配合將軍行動,下官認為……」   「不用!你最多只要牽制住他們的分艦隊即可!」   「是!那下官去準備了!」   伊樂立達關閉通訊後心中懷疑地問道:「怎麼?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總參謀長在一旁說道:「敵艦隊主力開始往尼尼微星系退卻,上將要不要追擊他們?」   「不!我們先攻入休斯頓行星,奪了他們的後門,為我們的同袍復仇!」   「上將,我覺得這其中有點問題……」   「有什麼樣的問題?」   「這會不會是個詭計呢?照理說,他們不應該會放棄休斯頓的啊!」   「嗯,先派前鋒進入攻擊位置,測一下虛實。總參,你自己親自帶隊如何?其他人我信不過!」   「是!屬下遵命!」總參謀長馬上帶了一千艘戰艦準備攻擊休斯頓星。   想不到前鋒出發不到一個小時,行星政府便宣佈自動投降,亞利安再度以「實力懸殊」為由,發急電給軍部,希望軍部再派艦隊支援他。   軍部樂得可以輕鬆除去這個討人厭的眼中釘,竟指示在塔喀干星域的邊防軍只要調動一千艘戰艦支援亞利安即可,並下令亞利安以目前的軍力奪回洛陽星系,同時命令正趕往休斯頓星系的突騎軍轉而監控亞利安。   亞利安接令後冷笑道:「我真的那麼可惡嗎?連第十一艦隊都不肯派出來解決我嗎?尤圖拉啊!當你不愛人民時,人民會愛你嗎?可憐的人民啊!這是你們的政府嗎?」   齊魯亞卻沉默不語,他只能望著遠方微弱的星光想道:「都已經半白的頭髮,我還能再度見到和平嗎?」   休斯頓星系一淪陷,共和政府馬上發佈「罪在翡翠絲總統」的敕令,條列了她任用亞利安的始末和施政的種種錯誤,由國會舉行彈劾投票後,總理率內閣為此下台負責,翡翠絲·多明尼克隨即被軟禁在醫院中,情況不明。   尤圖拉境內衝突日增,強硬派政府在籌思會的支持下裹脅國會議員,選舉了原商務部部長「都佛·荷姆特」為臨時內閣總理,狄阿吉尼斯為臨時代理總統,登時引發民主派的喧然大波,抗議和遊行接連不斷。   尤圖拉新政府不得以宣佈戒嚴,以軍隊強力鎮壓抗議活動,最後竟演變成大規模的政治迫害,這時一個名叫「藍魈」的地下幫派勢力悄悄地出現,首領叫作「道格·費得克」,又稱「魈道格」,他的出現,注定了尤圖拉共和國即將走入史冊之中。   推動歷史的手都是邪惡的,而寫下歷史的手卻是血腥的,但是歷史它卻默默地躺著,一次次地告訴我們,這是你們自找的。   《天平書》   這一年,宇宙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一是尼魯星系楊氏王朝的重建,以及尤圖拉狄阿吉尼斯軍事政府的建立。這二件事,無異是在紛擾的宇宙中又投下了另外的一個變數,和平的希望更加渺茫無期。   血與淚交織在火光之中,生命像是一團被輕忽的迷霧,那般地不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