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 修真界敗類 作者:躍千愁 分類:奇幻修真 已完結   臭名昭著的死刑犯,死後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這裡沒有四個輪子的奔馳,有四個蹄子的寶馬。天上沒有飛機,有在天上飛的仙人。沒有手機電話也沒關係,有千里傳音……這個世界太瘋狂,前世只有書裡和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修真者,在這裡不是幻想,而是真實的存在。   死刑犯想,既然來了就要好好活下去,上輩子有過做神仙的夢想,那是不可能滴,這輩子打死也要過把癮……神仙姐姐,我來了! 第一章 死刑犯   「犯罪嫌疑人郭建軍,男,漢族,三十三歲,生於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一日。涉嫌組織、領導HSH罪;故意殺人罪;故意傷人罪;故意縱火罪;故意搶劫罪;故意買賣、非法持有槍支罪;故意爆炸罪;強姦罪;走私罪;猥褻婦女罪;脅迫、組織賣淫罪;非法聚賭罪;敲詐勒索罪;行賄罪;非法拘禁罪;擾亂金融次序罪。以上罪名,人證物證具全,經公審判決,罪名成立。經合議庭合議,現本席宣判。」   說到這裡,法官環顧四周,見聽審眾人站起,方低頭看著手中判決書,讀道:「判處犯罪嫌疑人,郭建軍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此判決為終審判決,不得上訴,立即執行。G省高級人民法院,二零零八年四月四日。退庭!」   莊嚴肅穆的法庭內,聽審的群眾立即抱以熱烈的掌聲,響起一陣歡呼,有人高喊:「為民除害啊!」主審席上的法官依次退席。   庭下被告席上的被告人,穿著囚服剃著光頭。兩名荷槍實彈的武警押著胳膊把他推出,手腳戴著沉重的手銬和腳鐐,拖在地上嘩嘩作響。   腳步緩慢而又沉重的他,雖然已經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卻沒有一般犯人臨死前的死氣沉沉,反而嘴角翹起,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走到門口,明媚的陽光照在光頭上,郭建軍停住,深深吸了口起,心中一暖,忽然有一種新生的感覺。手中握住的冰冷手銬,似乎也有了絲暖意。目光落在四周圍了一片的老百姓身上。   「這就是郭建軍?看著不像是壞人啊!年紀輕輕怎麼就不學好呢?」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媽,可能是年紀大了,看得不太清楚,死勁盯著郭建軍,想看清這聞名全省,無惡不做的壞人到底是長什麼樣。其他人也是人頭攢動。記者手中的閃光燈卡嚓嚓響個不停。可惜圍了一圈的武警不會讓他們靠近。   郭建軍朝著老大媽方向深深鞠了個躬。白髮蒼蒼的老大媽喊道:「孩子,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啊!」   郭建軍笑笑,身後的武警推了他一把。一個踉蹌,邁下台階。早就等候的囚車,尾部車門已經打開。幾個武警把他塞進車後,也跟了進去。車門關上,警笛響起。在老百姓注視的眼光中,幾輛車組成的車隊呼嘯駛出法院大門。   車隊朝郊外行駛去。一個掛著兩槓一星中年軍官模樣的武警,打量著對面的郭建軍。用現在的話來說,應該是個長的還帥氣的年輕人。如果不是他這付打扮,任誰都看不出這人是個無惡不作的死囚。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這麼一個人走到這一步呢?   看著車窗外飛逝的街景,郭建軍似乎感覺到了對面人的注視,扭過身來,對那軍官笑道:「大哥!能給根煙抽嗎?」   中年軍官多次執行過這樣的任務,但這人的表情和舉動不像是一個將要赴死之人,不由得立刻警惕起來,審視著對面的犯人。兩旁的持槍武警戰士,也是齊刷刷的盯住他,手指摸上了扳機。   郭建軍苦笑著搖搖頭,道:「這又不是港台的警匪片,難道你們還怕我逃走?還是怕有人來劫囚車?我都這樣了,這可能嗎?這是共產黨的天下,在中國還沒幾人敢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任他怎麼說,這些武警就是一聲不吭,嚴密注視他的一舉一動。   「哎!不就是抽根煙嘛!何必搞得這麼緊張。」郭建軍眼光掃過幾人的肩章和領花,轉向窗外,歎息道:「想當年我也當過兵,抗過槍,立過功,受過獎,流過血也流過汗!」說完便不再吭聲,眼光迷茫的望著窗外,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位軍官和幾位戰士聽到他的話,都有點驚訝。軍官警惕的表情緩了下來,戰士手指也無意識的從扳機上挪開。   軍官朝郭建軍的身板上下打量一番,頓了頓,終於開口問了句:「你也當過兵?武警還是解放軍?」   「後面的。」郭建軍回過頭來笑笑。軍官稍稍遲疑後,從口袋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著後,小心翼翼的遞給了郭建軍。後者說了聲謝謝,手指夾上煙,放嘴裡深深吸了口才吐出。   迎著前者詢問的目光,郭建軍緩緩說道:「我是九三年的兵,步兵,在邊界線上呆了三年。退伍後,回到了老家農村。家中就老母和老父,沒有兄弟姐妹。可是回來後才發現,父親在我當兵的第二年就因為生病無錢醫治去世了。因為盼著我在部隊有出息,不想讓我思想上有包袱,臨終前交待我媽沒有告訴我。回家後,父親沒了,母親也生病臥床不起。悲痛歸悲痛,可是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母親的病還要醫治。可我身上包退伍費和平時存下的津貼還不到三千塊錢。帶著母親到城裡做了各項檢查後,隨便買了點藥,錢就差不多了。在戰友和鄉親們的幫助下,湊了點錢讓母親住了院。可是住院的費用對我們農村人來說太高了,根本負擔不起。只好把母親托付給城裡的戰友,自己南下打工,希望能掙點錢給母親看病。」說到這裡,手中抽了兩口的煙已經燃到了煙屁股,燙了下手掉落在車上。   一隻穿著皮鞋的腳伸過來踩滅了煙頭,軍官又摸出一根煙,點著遞給了郭建軍道:「繼續!」   「謝了!」郭建軍揮了下銬住的雙手,嘴巴貼過去重重吸了口。繼續說道:「到了這個城市後,由老鄉在一建築工地上幫忙找了個小工做,每天樓上樓下的挑磚,抗水泥。八百塊錢一個月,包吃包住,工資半年一發。雖然苦點累點,但對我這個步兵出身的人來說,真的不算什麼。要知道那時候的每月八百塊足夠我們農村一家人半年的收入。呵!半年後,工地的房子做起來了。結果到了發工資的時候,老闆卻不見了。一夥工人都是外地來這打工的,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哪裡去要回自己的工錢?找到當地政府也說沒辦法,再多去了幾次,連政府的大門都不讓進了。最後只好不了了之。母親的病還等著要錢,自己又沒技術,只好又找到一個工地,繼續賣苦力。嘿!結果干了活拿不到錢的事情,又被我碰到了。」   「你為什麼不去投訴?」軍官皺眉道。幾個武警小戰士也被這個死刑犯的故事給吸引了,都好奇的盯著他,想不到這個大名鼎鼎的郭建軍還幹過這樣的活。   「投訴?」郭建軍吸口煙冷笑道:「老兄你在部隊時間呆長了。那時候又不是現在,你找誰投訴都沒用。現在是沒辦法,連國家總理都跑來給農民工要工資了,所以才有了投訴這一說法。放以前!讓你去試試看。」   中年軍官臉色稍顯尷尬,拿過囚犯手中的煙屁股,扔下踩滅。又點著遞上了一根,簡短的問道:「後來?」   「哼!後來?母親的病情加重了,急等著要錢做手術,我那戰友為了給我母親看病,連自己家的房子都賣掉了。那時候的房子便宜啊!總共才賣了幾萬快錢。要是放到現在已經能翻個十倍的價了。最後賣房子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我也給逼急了。就在這時,我碰到了拖欠我工錢的老闆。結果討要工錢沒成,反被他叫一幫人給打了一頓。拖著一身的傷,我也火了。聯繫上以前的幾個戰友,我把事情說了一遍,要報仇。呵!不愧是以前在邊界線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結果都來了。商量好了以後,把那老闆給綁架了,敲了他一百萬到手。並威脅那老闆說,敢報案,殺你全家。那老闆也膽小,還真的沒報案。」郭建軍笑道。   「軍人出身,怎麼能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軍官搖頭道。   「可惜錢拿到手,終究是晚了。母親沒等到錢就走了。」郭建軍的聲音低沉下來,忽然又看著軍官激動道:「軍人出身又怎麼了?如果現在是抗日戰爭年代,我可以毫不猶豫的為國家拋頭顱撒熱血。都說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可我連自己的父母都保不了,我還要堅持這軍人的信念幹什麼?你現在去看看,那些紙醉金迷的地方都是些什麼人在享受?是那些保家衛國的普通軍人,還是那些普通老百姓!」   「這就是你背叛祖國,損害國家利益的理由嗎?你難道忘記了你軍人誓言裡的那句……國家民族利益高於一切嗎?」軍官情緒也激動了起來。車廂裡的武警戰士有點目瞪口呆的看著倆人,他們還是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碰到這樣的事情。   「損害了國家的利益,也許吧!但你說我背叛祖國,言重了,還請你收回這句話。我郭建軍這些年什麼事情都敢做,唯獨不敢做那背叛祖國,只有漢奸才能做出的事情。我什麼罪名都擔得起,唯獨不敢擔這漢奸的罪名。如果讓我臨死前還擔上這個罪名,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郭建軍盯著對面冷笑道。   幾名武警戰士有點沒聽懂郭建軍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中年軍官倒是情緒穩定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道:「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後悔嗎?」   「後悔?」郭建軍哈哈笑道:「人生能後悔嗎?後悔有用嗎?在這條道上混的人都知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早晚的事情而已。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軍官也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呵!不多也不少。對了,給你介紹個看小說的地方。起點中文網,有空去看看,裡面小說挺多的。」郭建軍說道。   中年軍官哦了聲,點頭笑道:「謝謝了!我以後去看看。」   囚車顛簸起來,顯然已經到了郊區野外,離目的地不遠了。郭建軍瞥了眼坐最裡角的武警戰士,那戰士一直戴著個黑頭罩,從頭到尾就沒脫下來過。不由向軍官問道:「待會兒,是那位兄弟送我上路嗎?」   軍官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郭建軍卻對著那戴黑頭罩的武警戰士喊道:「兄弟!拜託了!待會兒手穩一點,給哥哥我一個痛快。」可是卻沒人再理他,可能是快到目的地的原因。   臨死了,郭建軍頭靠上車壁隨車搖擺,感慨不已。昨日繁華似夢,美人在懷左擁右抱,轉眼間就像過眼雲煙。腦中想起一首老歌,嘴裡不禁喃喃哼起:「昨夜的,昨夜的星辰,已墜落,消逝在遙遠的銀河,想記起,偏又已忘記……」   車速減緩,嘎然停下。   郭建軍被拖下車,抬頭看看已經變得陰雲密佈的天空,隱有電閃雷鳴。公安和武警交涉後,把他推到指定行刑地點。   行刑手子彈上堂,黝黑的槍口瞄準囚犯,手指撫向扳機。剛欲扣動,卻聽上空一道驚雷炸響。已經閉上眼的郭建軍猛的睜眼看向上空,一道紫色閃電從上劈來,只覺得渾身麻痺,漸漸沒了知覺。意識消散前,心裡自問了句:「難道我真的罪該萬死,要天打雷劈麼?」   死囚瞬間焦黑冒煙的身軀倒下,在場的公安和武警全都驚呆了。指揮員回過神後,叫上法醫過去檢查。一會兒,法醫站起搖頭道:「已經死了!」   站在已經模糊不清的屍體前,指揮員看了看前方的攝影機,暗道還好拍下了,否則真是說不清了。隨即拿來行刑手的槍,頂住屍體的心臟部位,「砰!」補了一槍,喃喃道:「你依法槍決,不是雷擊!」(俺純屬法盲,以上涉及法律情節的橋段純屬杜撰,不可當真。) 第二章 我媽我老子   什麼東西在老子臉上舔來舔去,難道我沒死?郭建軍可不相信什麼陰曹地府之類的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沒死。拚命睜開沉重的眼皮,陽光明媚穿過頂上的樹枝,刺眼的很。   真的沒死!這是他睜開眼來的想法,一條又紅又大的舌頭在眼前晃來晃去。眼珠轉動,一隻狗頭就在眼前,一條大黃狗。   那狗見他醒了,活蹦亂跳起來,顯得異常興奮。   郭建軍微微一愣,隨即感覺身體虛弱的很,費力的用手撐起身體,還沒完全坐起,手一軟,又砰然躺下。我靠!這是餓的。郭建軍當年在部隊參加過野外生存訓練,對這感覺很熟悉,但是身體虛弱到了這種地步,離死不遠了。當即有點慌了,別從政府手裡剛活下來,結果又被餓死了。   媽的!我睡多長時間了,怎麼會餓成這樣。郭建軍清楚的知道,現在這種狀況代表身體特徵到了很危險的地步。有碗糖水就好了,能讓自己很快恢復一部分體力。但目前的狀況顯然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總不能在這等死啊!要吃東西。打量四周,郭建軍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大黃狗見他又不動了,呼哧呼哧的靠了過來。   有了,狗血大補啊!正是恢復體力的好東西。有了目標,郭建軍就準備下手了,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手在地上四處摸,一塊石頭捏手裡。   看這狗的樣子,好像和他很熟悉,不過郭建軍不認識它。腦袋裡想到的是,打狗要打鼻子,一打一個准,這事他有經驗。手慢慢摟住了狗脖子,大黃狗沒有一點戒心,好像還挺開心,尾巴擺得歡。   「嗷……嗷……」突然大黃狗一陣慘叫,郭建軍凝聚了許久的力氣,全在手中的石頭上,爆發在了胳膊下的狗鼻子上。他耗盡了力氣倒下。大黃狗掙脫後撲騰了許久,慢慢躺在地上沒了氣息,眼睛死死的盯住前面那人,似乎不敢相信。   郭建軍歇了會,拚命爬了過去,摟住狗脖子狂咬。不管狗毛在嘴裡有多難受,他不管了,死命的把狗脖子咬開後,一股腥燥微鹹的液體吸入嘴中,咕嘟咕嘟喝進了肚子。   打了個飽嗝,郭建軍鬆了口氣,身體一翻,腦袋枕在了大黃狗屍體上。狗血到了肚子沒多久,一股燥熱開始湧向四肢百骸。知道有效果了。郭建軍躺著想,這到底是怎麼會事,靜靜的等待體力恢復。   執行槍決的情景就在眼前,好像是被雷劈了,不過命大,顯然沒被雷劈死。但自己怎麼又會在這裡,行刑人員沒理由就這樣放過自己。判刑前一天,國家某機構的人員,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他這次死定了,否則對國際輿論無法交待。   想來想去有個值得懷疑的可能。不知道是哪位道上的兄弟劫了法場,夠膽量,夠氣魄。媽的,救人救到底,把老子扔這裡,搞什麼鬼?差點沒把老子餓死。不過這份人情欠的夠大的。沒關係,活下來就是好事,瑞士銀行還有幾個億的存款,這份情日後再報。哎!此地不宜久留,先找個安全地方藏身。   握了握雙拳,雖然氣力還沒恢復,走路的力氣應該有了。晃晃悠悠站起。郭建軍心想這是哪裡啊?打量四周,頓時愣住。樹林的正前方,不遠也不近,一座古老城牆矗立,依稀能看見城門口有人進進出出,奇怪的是,還有人騎馬進出。不由嘀咕道:「在拍電影?難道跑橫店影視城來了?不知是道上哪位兄弟干的,居然有本事把自己帶這麼遠?不知道這裡安全不安全?」   帶著一連串的疑惑,虛弱的郭建軍慢慢朝樹林外走去。沒走多遠,正扶著一顆樹休息,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看去,一個老樵夫擔著柴從樹林走出。郭建軍啞然失笑,心道這裝化的還挺像的,果然是在拍電影。   老樵夫看到前面人也沒在意,挑著柴走去,從郭建軍身邊過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剛走過,猛的頓住,肩上的膽子滑落在地上,轉身驚喜的看著郭建軍。   「糟糕!這老傢伙好像認識自己,難道是發了全國通緝令?」郭建軍大吃一驚,轉念間,惡從膽邊生,心道:「免不了要殺人滅口了,否則憑自己現在的體力很難逃脫。」   那老樵夫卻是滿臉驚喜的朝郭建軍喊道:「躍少爺!你怎麼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你到哪裡去了?躍老爺正派人到處找你呢!」   「嘿嘿!裝認錯人!這死老頭子果然居心不良,居然敢跟老子玩這套,當老子是剛出道的菜鳥,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郭建軍冷笑的看著樵夫走來,手中拳頭慢慢捏緊。   老樵夫熱情的叫道:「躍少爺!快和我回去吧!躍老爺都快急死了!」   「老傢伙演得還真挺像的,不愧是做演員的,還敢叫我躍少爺!」郭建軍見他走近,殺機剛起,忽然腦中轟然一響,躍少爺這個詞在腦海盤旋,整個人暈倒在地。   ……   昏迷中,躍少爺這個人前前後後的事情不斷在腦海如放電影般出現。等到郭建軍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軟綿綿的床上,眼前一個梳著丫鬟辮子的姑娘正看著自己,這姑娘很熟悉,熟悉到郭建軍能一口叫出她名字。   那姑娘看到郭建軍醒了,驚喜的大叫道:「老爺!夫人!少爺醒了!」邊叫邊往外跑。   媽的!這聲音也很熟悉。郭建軍要哭了,他不是笨蛋,結合前因後果,還有腦袋裡多出的記憶,讓他想起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這事他曾在網絡小說中無數次的看到過……郭建軍真的死了,他穿越了,如果沒弄錯的話,他現在叫躍千愁。這裡應該是燕子城最大富商,躍長貴的府邸。   「愁兒!」人還沒到,一個婦女的聲音已經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這是我媽的聲音,郭建軍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一個慈祥婦人的樣子在腦海出現,跟這位走到床前的貴婦人完全吻合。婦人身旁胖胖的中年男子正關切的看著他。   這是我老子。郭建軍腦中最後一絲疑惑沒了,他也徹底無語了。辨認的眼光,呆滯的掠過圍在床邊的人群,落在其中一個青年的身上停住,如果郭建軍沒認錯的話,這人是他的表哥。想起腦中一段情景,郭建軍兩眼微瞇,閃過一道寒芒。 第三章 調養   表哥名叫薛蓋寶,是躍千愁他娘哥哥的獨子。薛家是個富貴人家,躍長貴也是靠娶了薛家女而發的家。前幾年,薛家因為得罪了官家,被整得家破人亡,剩下根獨苗薛蓋寶,投奔了姑姑薛二娘,就是躍千愁他媽。對這個侄子的到來,一個是至親,二是躍家感恩,把這薛蓋寶也是當兒子看的。   半月前,薛蓋寶邀了表弟躍千愁去郊遊,結果碰上綁匪。前者逃了,後者被綁了。躍千愁被綁匪抓到山寨後,從一小頭目嘴裡才知道,這次綁架正是他表哥和綁匪合謀的。被關在山寨馬圈裡的躍千愁,開始還不相信。直到無意中,親眼目睹了表哥來到山寨,他才信了。   也算他命大,就在他表哥來山寨的那天,他養的一條大黃狗居然順著他的氣味找到了他,咬開捆綁的繩索後,一人一狗在荒山野嶺逃竄,幸好大黃狗識路,逃了三天多時間,終於來到了燕子城外。就要到家了,又饑又餓的躍大少爺抗不住了,昏倒在地。   郭建軍死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附身到了昏倒的躍千愁身上。醒來後,他當時不認識那隻狗啊!結果為活命把它給宰了。也算是那大黃狗救了主人兩次命吧!只是死得有點不甘心而已。   那位大少爺到昏倒前都想不明白,表哥為什麼要害我。他想不明白,不代表郭建軍想不明白。躍家獨子,獨子死了,家財自然是這侄子的囊中之物。   薛寶蓋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隨即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對著郭建軍和善的笑笑。哦,搞錯了,現在應該叫躍千愁了。   「狗日的東西,看樣子亡我之心不死啊!再被你搞死,老子這麼多年大哥算白做了。忘恩負義的東西,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躍千愁暗道。   大夫來了,把過脈後交待,只是身體還有點虛弱,並無大礙,調養幾日就好了。   一番折騰後,房間就剩下了那個服侍丫鬟。躍千愁一聲不吭,他腦子還有點亂,經常是兩種思維倒來倒去,還要好好理理。   搞了半天後,躍千愁對於滿眼的古裝扮相,算是搞明白了,這裡按照前世的說法,是不折不扣的古代。可除了語言文字,這古代不屬於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朝代。他也不知道穿越到了哪個鳥地方,只知道這裡叫華夏帝國。名字的意思按照前世的理解,還算是能夠接受。   總之這裡的生活習俗和風土人情,與前世中國的古代沒什麼區別。   躍千愁樂了,前世的網絡穿越小說看了不少,主角都是混得嘎嘎的。自己是不是也要來個謀朝篡位玩玩,實在不行的話,權傾天下也是不錯的選擇。不過想想他又放棄了,政治這個東西太可怕了,太累人,前世他有幸接觸到一點,沒玩好,這不,死這裡來了。   他從躍千愁的記憶裡,驚訝的發現,這個世界居然真的有神仙,而且還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當事人還青眼見過。   有一個場景是這樣的,某日外出遊玩,游到一青山綠水間,發現一背劍的絕代美女正在山泉邊洗著滿頭青絲。絕代美女發現躍千愁後,冷眼哼了聲。婀娜身姿站起,白衣如雪,長劍至背後彈出,美女踏劍化流光而去。那絕世面容久久在躍千愁腦中揮之不去。   現在躺在床上躍千愁,不斷重溫著那一幕,他不得不承認那妞太正點了。他前世也算是閱遍紅塵美色,金毛的也不少,但無一人能比上那神仙姐姐。   可望而不可及啊!如此美色不能一親芳澤,不是大丈夫所為。躍千愁想得心如刀割,悲呼一聲:「我靠!」   房內的丫鬟青草,聽到少爺呼叫,急忙過來問道:「少爺!你渴了嗎?奴婢給你倒水。」   躍千愁一陣白眼,這丫鬟理解能力也太差了,我靠能夠聽成我渴。隨即又明白了過來,這時代還沒這詞。沒辦法,青草端來一杯水,小胳膊攬起躍千愁,他還是喝了口。鼻息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處子幽香,看了青草一眼,暗道:「這地方有一個好處,前世快絕種的東西,這裡不少不少,真的不少!」   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絕世美女不知道有沒有主,如此美色,估計惦記的人不少啊!完了,完了,身份相差這麼大,自己沒希望啊!遲早要落在別人手裡,這怎麼行!   剛才還一副死相,躺在床上的趙無愁,心裡焦急的不行,騰的坐了起來。把個丫鬟青草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扶住他,問道:「少爺!你要幹什麼?」她哪裡知道他少爺已經下了決心,這輩子要修仙。   「哎!」躍千愁長歎一聲躺下,心裡冰涼道:「到哪裡去修仙啊!一點頭緒都沒有。等自己真的修成了仙,好白菜也被豬拱了,難道放在豬窩裡的白菜,還指望大家等你一起來競爭?看誰能拱到?」   就在他肝腸寸斷時,薛蓋寶端著一小碗進來。青草急忙接過。躍千愁一看是這傢伙,頓時警覺起來。薛蓋寶坐在床邊抓住他手,搖頭苦笑道:「表弟,都怪表哥。那日要不是我邀你出去玩,也不會碰上綁匪,害你受苦。幸好你能平安回來,不然表哥真的要內疚一輩子,再也無臉見姑父和姑母了。」   「他媽的,王八蛋,貓哭耗子假慈悲,跟老子來這套。當老子真的是躍千愁那小白癡啊!」心裡罵過,躍千愁臉上擠出笑容道:「這怪不得表哥,表哥不要放在心上,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就當是我運氣不好。」嘴裡這樣說,心裡卻帶上一句:「碰上老子算你運氣不好,等老子身體好了,馬上就宰了你。留你在身邊,我嫌命太長了還差不多。」   「表弟能這樣想,表哥我什麼也不說了。」說著抹掉眼角兩滴淚,拿過青草手中的小碗,道:「這是表哥我親自下廚煮的雞湯,就當是給表弟壓驚陪罪了。來,青草把表弟扶起來,我親自餵他。」   青草剛應過,躍千愁連忙止住她,神情嚴肅道:「表哥!都說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君子遠庖廚,要表哥親自下廚做東西給我吃,莫非表哥想讓我一輩子不得心安?這雞湯我如何能喝得下去?」   「這是……」薛蓋寶剛欲解釋,躍千愁忙道:「表哥不要說了,這雞湯我是萬萬不會喝的。青草,送表哥出去。」說完,翻過身來背對著兩人,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薛蓋寶一愣,想不到一向對自己話百依百順的表弟,今天居然會這樣強硬。心裡忐忑,莫非做的事情被他發現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事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應該不可能被發現。表情稍緩,訕訕道:「既然如此,那表哥就先出去了,表弟你好好休息。」   待他出去後,躍千愁翻過身來,看著桌上小碗,暗道:「我還敢吃你送來的東西,那不是找死,誰知道你有沒有下毒。不行,要盡快除掉他。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好過。」 第四章 除心頭大患   躍千愁感覺休息個一天,身體應該就可以恢復了。誰知道這具臭皮囊比起前世的差遠了。雖然這位還是個童男子,但體質那是相當的差,差不多用了三天才恢復過來。這還不是讓最鬱悶的。   最鬱悶的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讓他肉疼不已。自己穿越到了這裡,前世瑞士銀行裡幾個億泡湯了。經他換算,前世的財產足抵現在躍家的十幾倍。越想越肉痛,幾日茶飯不思。最後沒辦法,想想也想通了,就算沒穿越來,也被槍斃了。   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郭建軍父母早逝,不能盡孝。現在成了躍千愁。一日多次,父母噓寒問暖,關愛有加,很快就撫平了他那顆因損失大筆金錢,而受傷的心。面對兩老,也打心眼裡當成了自己的親身父母來看待。   躍家花園裡閒逛的躍千愁,想了許多。前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面對國家和民族,有著無形的壓力,有些事情哪怕做的再出格,還是有條讓他不敢逾越的底線。現在不同了,這裡和那裡沒有一點鳥干係。郭老大,不,應該是躍少爺,打定了注意,要在這裡放開手腳折騰一番。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用個什麼辦法,能把薛蓋寶給幹掉。想得頭疼也沒能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來,他最大的顧慮是他現在的父母,特別是他母親,對這個薛家的獨苗可是很寶貝的。   花園裡,正是鮮花怒放時。躍千愁繞了幾圈,終是沒有想出個好辦法來。看著眼前一支金黃的菊花,躍少爺眼光閃爍的盯了良久,直到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來,伸出手折了那支菊花,放鼻子下嗅著芬芳,兩眼微瞇,喃喃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媽的!這幾天搞老子吃飯喝水都是提心吊膽的,再這樣搞下去,沒被他害死,也要自己把自己給嚇死,都快神經衰弱了。他不是薛家的獨子嗎?我還是躍家獨子呢!憑什麼讓老子受這罪,你能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   躍千愁走後,花園裡靜悄悄,乾淨的石板路上,只有一朵捏的粉碎的菊花。   ……   薛蓋寶挺高興的,表弟這幾天一直是對他不冷不熱的,今天居然約他晚上在後花院飲酒賞月。一直以為前段時間的事露了馬腳,被躍千愁給發現了,搞的忐忑不安,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薛家敗落後,他投奔姑母。身在躍家,雖然不曾虧待自己。但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做慣少爺的他,如針刺後脊般難受。姑母給的零花也不少,相對於平時在自家大手大腳的花,還是有點捉襟見肘。有個躍少爺壓他一頭,這裡也輪不到他這個薛少爺指手畫腳。日久在心裡埋下了怨恨。   一次在酒樓獨飲,酒醉後發牢騷道:「好你個躍長貴,如果沒有我薛家,焉能有你今日。可你呢!每月只給我銀錢百兩,忘恩負義啊……」   他這番話,全都落在鄰桌一人耳裡。這人是八角寨的一名匪首。知道薛蓋寶是燕子城首富躍長貴的侄子後,起了結交之心。結果二人一拍即合。隨後定下了綁架躍千愁,勒索躍長貴的陰謀,並打算拿到錢財後撕票。這樣八角寨可以得到錢財,薛蓋寶也可以繼承躍家的財產。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雖然綁架了躍千愁,卻被他逃跑了。   事後,見躍千愁被人送回了家。怕事情暴露,薛蓋寶又起了殺心。可姑父躍長貴卻派人守在那裡日夜不離,他始終沒有機會下手。   本來還挺擔心的,今日表弟笑呵呵的來請他飲酒賞月。他這顆心終於放下了。表弟顯然並不知道那事和他有關。不知道就好,下次再尋機會。   丫鬟幫他整理好衣服後,薛蓋寶欣然赴會。   花園的石桌上,酒菜備好。躍千愁守著盞燈籠,獨自等待。燭光搖曳,照在他臉上陰晴不定。手指正放在石桌上輕敲,腳步聲傳來。躍千愁冷眼掃向園門口,臉上隨即換了一副殷切的笑容。   「表哥!你讓我好等!」躍千愁站起笑道。   薛蓋寶走來,朝自己身上指了指說道:「衣衫不整,怎好意思來赴表弟的約會。」   「都是一家人,還講究那麼多幹什麼,表哥坐。」躍千愁請他坐下,拿起酒壺給他斟酒。起手間,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燈籠。   燈籠落地,燭火熄滅,瞬間黑了一片。躍千愁喲了聲道:「看我笨手笨腳的。」   「表弟別急,重新點上就是了,我來撿。」薛蓋寶笑完,彎腰去撿。剛抬起身,便見一道黑影砸來。薛蓋寶悶哼一聲倒下。   月光下,躍千愁提著根棍子,繞過石桌,雙手握棍,對著地上人的腦袋一陣狂砸。好一會兒,才見他停了動作,用腳踢踢,道:「媽的!懶得跟你囉嗦,怕你不死!」   燭光重新亮起,躍少爺拿著燈籠朝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照了照,又用棍子捅了捅,見死透氣了,點點頭。燈籠放回桌上,倒上杯酒一飲而盡,咂咂嘴道:「終於除了這禍害,可以安心睡覺了。爽啊!後面的事該老爺子操心了,我就不信他能把我這獨子送去官府。」   說完提著棍子,嘀嘀咕咕的走了,隱約能聽見他嘴裡好像在說:「媽的!這麼大的躍府居然找不到一件合適的傢伙,害老子從柴火堆裡找根這麼粗的棍子。」   躍少爺提著棍子來到灶房,一把扔進灶裡,拍拍屁股走了。繞到大門口附近,找了個犄角旮旯蹲下。蹲了沒多久,躍千愁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摸了摸胸口愣住,歎氣道:「不戒煙也得戒了,媽的!這裡到哪找煙抽去。」   大門打開,剛應酬完的躍長貴領著兩名隨從回來了。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有人喊道:「父親!」   是兒子的聲音,躍長貴一怔,轉身看到犄角陰影處,正蹲那裡的躍千愁,不由皺眉道:「愁兒!怎麼蹲在這裡,你身體剛好,小心著涼。」   「父親!我有事找你。」躍千愁緩緩走來道。躍長貴知道了,兒子是守在這裡等自己,還是頭次見他這樣,對身後隨從道:「你們回去休息。」二人恭敬退下。   「什麼事?」躍長貴慈愛的問道。躍千愁道:「父親跟我來。」前者沒有再問什麼,跟著兒子到了花園。   躍千愁提起石桌上的燈籠,照亮了地上的屍體。躍長貴順著燭光看去,地上躺著的人已經血肉模糊,腦袋砸的稀爛,已經分不清是誰。但躍府裡人的衣著,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隱約猜出了地上的屍體是誰,眉頭輕輕皺了皺,道:「是你表哥?」   躍千愁點點頭,觀察著父親的表情,見他反應不大,暗道:「果然沒猜錯,生意能做這麼大的,能有幾個簡單的。」   躍長貴在石凳上坐下,盯著兒子問道:「為什麼這樣做?你上次被綁架和他有關係?」   兒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拿著酒壺給父親面前的酒杯滿上,道:「酒菜都是乾淨的,沒人碰過。」說完又給自己滿上,也坐下了,喝下一杯後,才把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躍千愁越講,躍長貴臉色越沉,待前者講完,後者一拍桌子,怒道:「果然是這養不熟的狗東西,居然想讓我躍家斷子絕孫,我早就懷疑是他了,不是看在你母親面子上,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親!人是我親手殺的,我怕母親知道了……」躍千愁話沒說完,躍長貴揮手道:「你什麼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處理。」   「知道了,父親,那我去洗洗睡了?」躍千愁問道,對面的父親點點頭。   看到兒子淡然離去,躍長貴微微有些驚訝,他想不到兒子會親手殺人,更想不到兒子居然這樣冷靜,這該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質,他是知道的。看來是受了這次綁架的刺激,不過現在看來未嘗不是件好事,總比他以前做個糊里糊塗的少爺好。喝下一杯酒後,歎道:「我躍家後繼有人了。」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愛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我會翻臉……」除了心頭大患,洗過後的躍千愁,躺在床上,架著小腿,哼著歌,慢慢安心的睡去。 第五章 玉珮   沒心沒肺的睡到日上三桿,爬起後坐床邊上愣了愣神,想想從郭建軍變成躍千愁真是不可思議,只見他喃喃道:「躍千愁,這名字寓意挺好,是沒有煩惱的意思吧!還不知道本人到底長什麼樣。」   想到這裡,喚來丫鬟青草,服侍他洗漱更衣。完後坐在銅鏡前,銅鏡沒有前世的鏡子看得清晰,朦朦朧朧。躍千愁有點蔫了,再不清楚也大概看清了自己的樣貌,與前世英俊瀟灑的郭老大相比,現在的長像簡直太普通了。唯一的優點就是比前世年輕,今年才十六歲。   他自我安慰的想,應該是鏡子的問題。又吩咐青草準備了一盆墨汁。那張樣貌平平的臉,倒映在盆中。躍千愁徹底死心了。昨晚還在夢中和神仙姐姐,郎才女貌的你儂我儂,現在真的是只能做夢了。   有人報官,在城外發現一男一女的屍體。經官府勘驗過後確認,死者是躍府的薛蓋寶和他的貼身丫鬟,估計是碰到了劫匪,遭了禍害。   躍府得了官府的消息後,派人確認了死者身份。得知薛蓋寶死了,薛二娘哭得死去活來,但官府也查不出到底誰是兇手。躍千愁知道後,不得不佩服他老子心狠手辣,想不到躍長貴怕走漏風聲,連那丫鬟也一起搞死了。   不幾日,躍府掛白大辦喪事,和尚道士一大堆,鬧騰了好幾天。倆父子也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這點二人倒不用人教,裝得有模有樣。   薛二娘幾日都是以淚洗面,叨嘮著薛家斷子絕孫了,後來不知道聽了誰出的餿主意,拉著躍千愁哀求,要兒子多生幾個男丁,過繼一個給薛家傳承香火。這事聽得躍長貴臉色發青,牙疼不已。躍千愁支支吾吾的應付了過去。   又幾日,薛蓋寶下葬後,薛二娘那股傷心勁過去了,使喚人把兒子叫了過來。躍千愁聽到母親叫,有點頭皮發麻,這幾天真是被母親給哭怕了,他甚至都後悔當初不該殺薛蓋寶,還是他老子聰明,找了個應酬的理由躲外面去了。   見母親不哭了,躍千愁鬆了口氣,乖乖的在跟前坐下。薛二娘手裡拿了塊晶瑩剔透的玉珮,癡癡的看著,不一會兒眼眶又紅了,淚珠在裡面打轉。躍千愁慌了,好話說盡,終於把母親安慰了下來,自己也嚇了一身冷汗。   「母親,您叫兒子來,有什麼事麼?」躍千愁怕她再哭,趕緊把話轉入正題。薛二娘點點頭,把叫兒子過來的來意幽幽道來。   原來薛家發跡於薛二娘的曾祖那一代,據說薛家那位祖先曾經救過一名仙人,那仙人為感救命之恩,幫薛家成了一番產業,並留下一塊玉珮,臨走告訴薛家,他以後可再幫薛家一次,如有什麼請求,摔碎玉珮他自然會來。   薛家祖先那時尚年輕,還未成婚,又忠厚老實,從來就沒有打算過再求仙人,自然就把那玉珮當傳家寶一代代傳了下來。到了薛二娘父親這一代,見長子稟性惡劣,沒敢把這事告訴他。臨終前,把玉珮交給了女兒,並告訴她,如果她哥哥的子嗣中有品性優厚者,可將玉珮傳於他。倘若沒有,寧可讓這玉珮變成凡品,也不能打擾仙人。   現在連薛家的唯一一根獨苗也死了,這玉珮也沒辦法再傳下去了。薛二娘的意思是,想拿這玉珮和兒子做個交易,只要兒子答應以後有了子嗣,過繼一個給薛家繼承香火,她手中的玉珮願意留給兒子,不再傳給薛家。   躍千愁聽完了母親的話,登時眼睛冒出綠光,盯著母親手中的玉珮,艱難的嚥了嚥口水。自從知道這個世界有仙人後,他簡直是魂牽夢繞啊!一直苦無門路的事情,想不到就捏在了母親的手中。   但當初母親說過繼的事情時,就遭到了父親的強烈反對。要知道在這個世界,繁衍子嗣的責任大如天,躍家本來就人丁不旺,一連三代都是一脈單傳,上次躍千愁失蹤,躍長貴急得嘴上長了一圈泡。倘若自己兒子真的有出息,能多生上那麼一兩個,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捨得過繼一個給別人,當時就被他一口拒絕了。   這個事情自己能做主麼?想到這裡,躍千愁訕訕道:「母親何不問問父親,這事兒子怕是不能做主。」   「你這孩子,能和你父親講得通,我還要跟你說什麼?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去求求你父親嘛,你父親一向對你百依百順,你去求比我求好。」薛二娘生氣道。   嘿!連曲線救國都用上了,躍千愁心裡笑笑,說道:「母親何不讓父親知道玉珮的事情,說不定父親就同意了。」   薛二娘咬牙切齒道:「怎麼沒說,那天他不同意,我當晚就把玉珮的事情告訴他了,那個死人一根筋,就是不同意。」   「嘿嘿!」躍千愁撓撓頭皮,尷尬笑道:「父親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了。」誰知他話剛一說完,薛二娘淚珠當即就一個勁的往下掉。   我靠!又來了。躍千愁頭皮發麻,趕緊求饒道:「母親別哭,我去求父親還不行麼?」   「真的?」薛二娘抹著眼淚問道。躍千愁哪裡還敢說其他的,一個勁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   兩日後,後花園兩父子坐在石桌前。   「父親,仙人啊!這麼好的事情你都不答應?不就是過繼一個兒子嘛,到時候兒子生他七八個,隨便挑。」躍千愁焦急道。   「混賬東西,躍家的子孫豈能隨便過繼給別人。傳出去,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我死後,還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躍長貴發火了。   老傢伙油鹽不進,嘴都快磨破了!躍千愁暗罵一句,把話挑明道:「我想得到母親手中的玉珮。」   「愚蠢!」躍長貴罵了聲,站起指著兒子罵道:「你現在不答應,難道還怕玉珮跑了不成,我兩夫妻百年後,躍家什麼東西不是你的。還用得著拿自己兒子去換麼?蠢貨!」   「呃……」躍千愁愣住,終於知道父親打的是什麼主意了,暗道:「狠!這老傢伙是想通吃啊!還想一個子都不往外掏,太黑了!」站起後,沉聲道:「父親,我想修仙!」   躍長貴一怔,隨即搖頭道:「不行!修仙雖好,可沒聽說過仙人能傳宗接代的。我躍家就你一個兒子,你走了,誰來給我躍家傳宗接代。」   原來老傢伙擔心的是這個,貌似前世看的網絡小說裡,仙人都是可以生兒育女的。躍千愁心思一轉,有了主意。於是胡編亂造了一次與仙人的偶遇,從他們嘴中得知,仙人不但可以傳宗接代,而且還有傳承數千年的修仙家族故事,總之是聽得躍長貴目瞪口呆。最後,躍千愁問道:「父親!您不希望我躍家也做個永世長存的修仙家族嗎?」   躍長貴沒想過兒子會騙他,能把修仙者的事情講的如此維妙維俏,想來也不會有假。一般人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不由得驚喜問道:「我兒說的可是實話,真的沒有騙我?」   躍千愁知道他心動了,又加了把火,再添油加醋的保證一番。躍長貴當即答應了下來。倆人立馬一齊去找薛二娘。   ……   發財了!發財了!雙手捧著晶瑩剔透的玉珮,躍千愁興奮不已,終於騙到手了。他當場就想把玉珮給摔了,恨不得馬上就跟仙人走,他媽的,那可是神仙啊!瑞士銀行幾個億沒有了有什麼關係,哪怕是幾百個億,就算是幾千個億,老子看都不看一眼。要不是躍長貴拉著他,要他沐浴焚香尊敬仙人,他還真那樣干了。   薛二娘開始聽說兒子要跟仙人走,再也不想給她薛家繼承香火的事情了,死活也不肯把玉珮交出來。但她哪裡抗得住這意見統一的兩父子,一老一少連哄帶騙,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玉珮搞到手了。   後花園,擺好了香案。沐浴過的躍千愁跪在那裡,又興奮又緊張,捧著玉珮哆嗦個不停。事到臨頭,他又患得患失起來。一會兒想的是玉珮是不是真的有用啊!一會兒想的又是仙人來了會不會帶我走啊!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出來。   兒子要走了,薛二娘靠在丈夫懷裡抹眼淚。跪在那裡的躍千愁,扭過頭來看著二人說道:「兒子要摔了!」其實他同樣的話已經說了三遍了,每次都是光說不做。看得出來,這傢伙確實有點緊張了。   當他同樣的話說了第七遍的時候,躍長貴火了,走去搶過他手中的玉珮,「啪!」一把摔碎在地,頓時整個後花園安靜的出奇,薛二娘也不哭了,瞪著眼睛四處觀望。 第六章 拜師   花園裡清風微拂,鮮花搖曳。一家三口等了半晌,緊張的不得了,結果發現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傳說中的仙人,也並沒有出現。父子二人皆是狐疑的看著薛二娘,後者面色緋紅,侷促道:「不是我胡說,這真是我家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話。」   「你是薛大牛的後人?」三人正看著地上碎玉,身後傳來陌生而又滄桑的話語。三人一驚,轉身看去。一位鶴髮童顏,面目慈祥,手托拂塵,穿著白袍的老者,正笑瞇瞇的看著一家三口。   「啊……」三人愣住。躍千愁反應最快,心道:「這麼牛逼的樣子,跟電視裡的一模一樣,不是仙人才見鬼了。」率先噗通跪下。有了兒子帶頭,倆夫妻也是二話不說的跪了下來。薛二娘回話道:「薛二牛,正是妾身曾祖父。」   「呵呵!既是故人之後,不必多禮,都起來吧!」老者笑著說道。三人唯唯諾諾的站起後,老者又問道:「不知把老朽招來,是何事?」   一家三口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躍千愁咬咬牙,跪下道:「我想求老神仙收我為徒,帶我去修仙。」   「起來說話吧!」老者抬了抬手道。躍千愁心想:「媽的!你還沒答應,我現在能起來嗎?貌似古人拜師都是要跪到人家答應為止的。」心裡這樣想,他自然是跪著不起。   老者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躍千愁心裡咯登,暗道:「不是吧!難道我心裡想什麼,他也能看出來。」   仙人踱步歎道:「薛大牛對我有恩,當年我離去時,曾算出他後代有斷子絕孫之禍,所以留下這通靈玉珮,本想是給薛家解了此禍報恩。如今看來……哎!」說著搖了搖頭,看著躍千愁繼續說道:「小伙子,不是我貶低你,你根骨奇差無比,修仙根本不適合你,就算帶你回山,你也沒有任何前途可言,可要想清楚了。不如你換個請求,可好?」   躍長貴兩夫妻聽了老神仙的話,深以為然,也是面色擔憂的看著兒子。   「我靠!老傢伙這麼多廢話,說到底就是想賴帳。換個請求?老子什麼沒玩過,你以為這破地方,除了神仙還有別的東西能吸引我?這麼好的機會,丟了以後還能去哪找?媽的!就不換,我們看誰臉皮厚。」躍千愁如是想到,也不說話,眼神故意愣愣的看著地上碎玉,倒頭拜下不動。   躍千愁的舉動,擺明了就是不想換。見兒子這樣,兩夫妻真怕老神仙臉上下不來,又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老者眉頭皺起,暗道這小子真是不識好歹,語有不快道:「你既然不願意換,我也當信守承諾。不過收你為徒之事,因我身份不允,無法做到,但可為你另擇良師,你可願意?」   「算了,不能把這老傢伙逼急了,萬一惹惱了他,拍屁股走人就完了。」躍千愁趕緊連連磕頭道:「願意,願意。」   「那就走吧!」老者大袖一揮,剛站起要跟父母告別的躍千愁,頓時連動都動不了,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耳邊呼呼作響,不由得在心裡把這老神仙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花園裡的兩夫妻,看到眼前忽然消失的二人,愕然後,也知道兒子已經被老神仙帶走了……   青光山上青光宗,雲霧深處有仙蹤。人間福地樂無窮,終生願居此山中。   青光山,高約千丈,佔地方圓數千里,山高險峻,山下叢林密佈,野獸四處出沒,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世人不知的是,山頂卻是另一片風光。在修真界實力不凡的青光宗,就在山頂。   一道流光劃過,落在青光宗山門前。躍千愁全身一鬆,眼前一亮,憋了好久終於能看見東西了。四處打探一番,人已經到了一座山頂,半山腰上雲山霧海,整座山頂籠罩著一層朦朦青光。躍千愁暗道:「好一派人間仙境,果然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隨我來!」身旁老者輕喝一聲。躍大少爺趕緊跟上。山門前看門的兩位童子見到老者,一齊鞠躬道:「參見掌門!」老者點頭嗯了一聲。躍千愁嚇了一跳,小心肝怦怦跳,暗道:「乖乖,是掌門啊!不得了啊!原來這老傢伙幹的也是扛把子,和老子前世是同行啊,都是老大!」慌忙跟上。   一路上有不少人對老者行禮,躍千愁隨後來到一座大殿。木雕石砌的大殿寬大雄偉金碧輝煌,這小子心裡又嘀咕道:「這裡如果放在前世開發旅遊的話,憑著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和風光,肯定能發大財。嗯!山太高,首先要在山頂架上纜車。」   躍千愁跟著老者走進大殿後,裡面又有不少的老傢伙從打坐的蒲團上站起,行禮道:「掌門師兄!」老者朝兩邊笑笑,逕直走到居中的首席蒲團坐下,躍千愁乖乖的站在他一邊,其他人也跟著坐下,但都盯著躍千愁打量。   老者笑著解釋道:「百年前,我在燕子城欠人一份救命之恩,如今他後人求我,欲加入青光宗修行。為報此恩,我只好將這年輕人帶上山。說實在話,他根骨奇差無比,根本不適合修行。不知哪位師弟願給我個面子,隨便收下,就當是留在手下打打雜也行。」   「我靠!老不死的,這樣說老子,這麼多人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啊!居然讓老子打雜,你等著吧!總有一天老子把你這狗屁青光宗給拆了……」躍千愁心裡罵個不停,臉上卻是絲毫不敢露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過看大殿一幫老傢伙的樣子,好像沒幾個人看的上他,沒人願意收他做徒弟。憋了好長時間,坐最後面的一個邋裡邋遢的老頭站起來說道:「那就跟我吧!反正我也沒徒弟。」   臉色已經漸漸沉了下來的掌門,此時才笑道:「難為師弟了!還不過去拜師。」最後一句話是對身邊的躍千愁說的。   躍千愁趕緊跑了過去,對著邋遢老頭磕了三個頭道:「弟子躍千愁,拜見師傅!」   老頭笑笑,叫了他起來後,對著掌門說道:「掌門師兄!那我就先領他回去了。」掌門點點頭,一幫人都恭喜他收了個好徒弟。老頭笑著搖了搖頭,領走了躍千愁。後者心裡罵了句:「一群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第七章 欲練此功   「躍千愁是吧?」走在前面的師傅不冷不熱的問道。後面的徒弟趕緊回道:「是的,師傅!」回答的聲音非常的恭敬,甚至有點諂媚。   「根骨差的一塌糊塗,也就這名字還有點意思。」師傅點點頭,又問道:「為什麼要修仙?」徒弟立即回道:「為了降妖除魔,匡扶正義……」   師傅停住,轉身打斷了他的話:「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老實回答。」   「如果我說老實話,你不趕我走,我就告訴你……為了泡妞,你懂麼?」徒弟心裡這樣想,臉上卻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師傅果然目光如炬,我這點心思瞞不過您老人家。為了泡……為了長生不老!」   「哼!」師傅轉身,徒弟跟上。兩人一問一答,漸行漸遠。   通過師傅嘴裡,躍千愁對青光宗多少有了點瞭解。師傅名叫郝三思,屬於八代弟子,和掌門劉長清是同一輩,至於更高輩分的,已經不管俗事,躲在後山一心潛修。說來躍千愁的輩分還是挺高的,青光宗輩分最低的是十一代弟子,碰到躍千愁這個九代弟子,還得叫一聲師叔祖。郝三思從來沒收過弟子,躍千愁是頭一個。   剛跨過一道院牆,躍千愁吃了一驚,放眼看去,後山沿著山脈修了大大小小怕有過千棟房子,在如此高的山上能建起大片的建築群,這該要多大的實力。躍千愁現在給青光宗的評價就兩個字「有錢」。   順著石子路看去,房子的風格並不是千遍一律的,大多都附帶著院子。房子和院子都是有大有小。郝三思領著躍千愁來到一棟不算小的房子前,院子也不小。進去後,郝三思說道:「這裡就我一個人住,房間多的是,你隨便挑一間。」   躍千愁一進來就有點傻眼了,從院子外面看,房子倒也光鮮,但是一靠近,就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總之是非常的難聞。當時心想,這難道是傳說中丹藥的味道?現在眼前的情景讓他不敢相信,這是修仙之人住的地方?   酒味、汗臭味、腳臭味、還有各種垃圾堆積散發出的腐臭味。看著滿目……那個……那個……還有那個。躍千愁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黑乎乎這一堆,那一堆,四周堆得都快高過院牆了,散發出亂七八糟的臭味,整個院子居然連一根雜草也看不到。當場就有想嘔吐的感覺,為了給師傅面子,強行憋住了。他不敢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能把房子住成這樣!   當師傅說讓他自己隨便挑一間住的時候,他流著眼淚點頭答應了,不是感動的,是被臭味熏的。用他自己內心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比切洋蔥還他媽的辣眼。躍千愁此時只想送師父兩個子「畜生」。   郝三思似乎知道躍千愁在想什麼,摸來一壺酒,灌了一口,笑道:「一百多年沒打掃了,你將就著住吧!」   「一百多年……我靠!」躍千愁終於憋不住了,狂奔到外面嘔嘔作響。   隨後的半個多月裡,躍千愁充分發揚了吃苦耐勞的精神,日落息,日出勞。白天忍者神龜打扮,抗著一袋袋人人避之的東西扔下山崖,晚上睡在野外森林裡,天為被,地為床。   又半個月後,水沖泉洗的房子煥然一新,到處插滿了芬芳的鮮花。躍千愁終於選好了一間自己的房間,這個過程是苦不堪言滴。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師傅周圍方圓近百米的房子都是空的。   ……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罩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裡,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還是那間院子,夕陽下,裊裊炊煙升起。躍千愁哼著小歌,頂著芭蕉葉子折成的帽子,忙的不亦樂乎。自製的烤爐上,擺滿了東西,只見他拿著根毛筆,蘸著醬汁,在烘烤的食物上不停的塗抹。這段時間,他可沒少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拿來拍師傅的馬屁,其目的不言而喻。   「又在唱什麼狗屁不通的歌,難聽死了。」郝三思笑罵一句,手裡正拿著竹籤穿著田雞、野雞肉、兔子肉……四周瀰漫著誘人的香味。   月光下,兩張簡易的竹靠椅上,躺著一老一少,兩人一手拿著酒壺灌,一手拿著烤肉撕咬。兩人中間擺著烤爐,爐火將息,散發著餘熱,溫烤著上面已經烤好的肉。兩人想吃就可以隨手拿到,方便之極。   「師傅!吃完的竹籤不要亂扔,拜託你珍惜我的勞動成果好不好!」   「呵呵!隨手扔習慣了,一定改,一定改!」   他鄉的朋友還好麼!躍千愁躺在椅子上,看著滿天星斗,心有千千結。可能是青光山比較高的原因,亮晶晶的繁星分外明亮。灌口酒,有氣無力的問道:「師傅!我都來了三個月了,你什麼時候開始教我修煉啊!」   烤爐隔壁,酒嗝響起回道:「千愁啊!早和你說過了,你根骨太差,根本就無法修煉,就算教你修煉,也是白忙一場,浪費時間而已。你怎麼就不死心呢,難道師傅還會騙你不成麼?」   「真的不甘心啊!我滿腔熱情而來,想不到如今卻變成了滿腔的悲憤。哎!連那些十一代的弟子見了我,都敢對我冷嘲熱諷。好吧!這樣沒關係,我忍!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難道我就連個翻身的機會都沒有麼?師傅!哪怕再不行,你也要讓我試試啊!這麼一丁點機會,你也不給我麼……」趙無愁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來小,聞著酒氣想來已經喝醉了,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如此,和他師傅一樣夜夜醉在酒裡。低喃的聲音裡,依然能聽到那句重複的話:「師傅!我真的不甘心……」   郝三思輕歎一聲,醉眼朦朧的眼皮耷拉上。兩師徒在燦爛星光下打起了呼嚕。   平地微微泛白時,浮在青光山半腰的雲霧,已經被剛跳出地平線的太陽,遍染成金黃色,雲吞霧湧披霞霓。青光山頂更是最早灑上一片金黃。   躺在竹椅上,正在夢裡和神仙姐姐相會的越千愁,胸口一震,被什麼東西給砸醒了。抬手擋住那輪照射萬物的金黃,剛起身坐起,一樣東西從身上落下。不用說,肯定是師傅砸的。伸個懶腰隨手撿起,是一本書。藍色封皮上寫著『玄天功』三個大字。躍千愁瞄了眼,沒太在意,剛要扔一邊去,猛的怔住,有點不敢相信的看去,封皮下角兩個小字『初級』。   哇……躍千愁高興地跳起,手上拿的正是青光宗『玄天功』的初級功法,他早就聽說過,可惜一直無緣。高興過後,緊緊的抱在胸口。轉過身,師傅郝三思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躍千愁忽然覺得這老傢伙太可愛了,激動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郝三思哈哈大笑的回了屋裡,淡淡話語飄出:「雖然一直沒教過你什麼,但我知道你這幾個月一直在為修煉做準備,相信這本書你應該能看懂,就不用我再教了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   躍千愁摟著書,淚花在眼眶裡打轉,抬手抹去,撲通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人生在世,還有什麼事情比得嘗所願更高興的呢?他這三個頭倒是磕得誠心誠意,也在心裡真正的把郝三思當成了師傅。   ……   躍千愁自己的房間裡,近乎一個月的時間,他早已把煉氣期入門的功法背得滾瓜爛熟。除非肚子餓了,幾乎就沒走出過院子。經常纏著他要東西吃的郝三思也沒有打擾過他。照功法修煉,首先感受天地靈氣,然後才是吸收納為己用,可這榆木疙瘩身體,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連個屁也沒感覺到,更別說什麼天地靈氣。   想到青光宗一幫老傢伙對自己廢材的評語,心下淒涼。卻也不肯放棄。如果他是那種遇難則退的性格,前世的他也成不了那臭名昭著的郭老大。某個電視劇裡有句話,他深以為然……不拋棄,不放棄!   又兩個月後,房間裡的躍千愁心情變得急躁起來,毫無反應啊!這段時間,他常以龜兔賽跑的故事勉勵自己。可這原地踏步的心情,任誰也受不了啊!感覺心態出了問題,當即決定停下,出去走走,調整好心態。他相信總有鐵杵磨成針的那一天。   活動著四肢,晃出了院門。抱著酒壺倚在門口的郝三思,看著那出去的背影,歎口氣搖搖頭。   青光宗弟子眾多,一路上遇到不少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不少人對他指指點點。躍千愁平時不太出門,但廢材的名氣卻已經傳遍了整個青光宗。那些熟悉的面孔自然是有過交談的,譬如眼前走來的兩個十一代弟子。   一人道:「喲!師叔祖!您老人家吃飽了沒有?」   另一人道:「你這話說的,師叔祖沒吃飽就不能出來晃晃啊!一天到晚吃喝拉撒的,擱誰頭上都膩啊!空一頓不吃也沒關係嘛!師叔祖,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兩人頓時轟然大笑。這就是他和那些熟悉面孔的談話內容。甚至有些師傅把他當成了教育弟子的反面教材。躍千愁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哂然一笑,與二人擦肩而過。讓一個原本高高在上,心底高傲的人,坦然面對這些流言諷刺,其中的辛酸,不是外人能夠體會的。其本人亦是刻骨銘心。   目光到處,青光宗漂亮的女弟子也不少啊!躍千愁心下暗歎,但從對方眼中看到的那一絲譏笑,『泡妞』二字他是無法再說出口了。他清楚的知道,他現在已經喪失了那個資格。就算是憑外貌,如今躍千愁的這具臭皮囊也不達標啊!難道想憑自己的心地善良去打動她們?躍千愁沒那麼白癡。或是用死皮賴臉那一招纏她們?沒有底氣的他不屑於那樣做,對他來說,那和乞討跟奢求別人憐憫沒有區別。   用他自己的話說……可以做卑鄙、無恥、下流的事,不能做卑鄙、無恥、下流的人,做人不能喪失最起碼的骨氣。由此可以看出,躍千愁骨子裡,仍然是那個笑傲江湖的黑社會扛把子。   眼光掠過路人背負的長劍,心中暗暗羨慕。那是達到煉氣四級以後弟子的象徵。煉氣期三個等級初中末,突破三級達到四級就是中級,青光宗會給配發武器,特製長劍一把,比起俗世的長劍當然不是一般的好。   為了避開那譏笑的眼神,也可以說是潛意識的逃避吧!躍千愁朝著後山深處走去,後山隱居著青天宗已經避世的前輩,一般弟子都不敢到這裡打擾,他也是知道的,隱約帶著朝拜的心情走去。   望著路的盡頭,有著幾十座古樸的建築,隱沒在叢林間,躍千愁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那些前輩的住處,就算是掌門劉長清也不敢亂闖。他也是頭一次走到這裡,不能再往前走了,那裡不是自己能去的地方。歎了一口氣,轉身欲從原路返回。走了幾步,忽然頓住。   這是?身側似乎有一條已經荒蕪的林間小路,順著山勢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什麼地方。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隱約能看出曾經有過一條路的痕跡。躍千愁稍加猶豫,還是決定過去看看,踩著荊棘密佈的野路,小心翼翼的闖了過去。   山勢一路向下,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腳下赫然出現了石階,石階縫隙長滿了野草,幾乎已經把它完全掩蓋。路勢彎彎曲曲,也不知道通向哪裡。四周樹木陰森密佈,躍千愁有了打道回府的念頭,但走了這麼長時間,憋不住也有一絲好奇心,繼續走了下去。   盞茶時間後,耳邊聽到了水流嘩嘩的聲音,不由得腳步加快。忽然眼前豁然開朗,已經到了路的盡頭。迎面一陣水霧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瀑布,由山崖上垂流直下。底下是一座被瀑布日夜沖刷出的水潭。   處在山窩之間的水潭四周,明顯是被人工開鑿出的平地。一座高約兩米的石碑立在水潭邊,從躍千愁的視角看去,不知道石碑上寫了什麼東西。急忙走了過去。   「禁地」血紅森然氣勢逼人,如斗大的兩個字刻在石碑上。   躍千愁心裡微微一驚,暗道自己是不是闖了不該闖的地方。不由得順著石碑邊的路看去,一個幽暗的洞窟掩藏在垂流直下的瀑布後面。 第八章 千年白狐   說不想進去看看,那是假的。躍千愁猶豫再三,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周圍的氣氛有點不對啊!影視劇裡的危險前奏好像就是這樣的,身旁兩個血紅大字尤為顯眼。   洞窟內,忽然傳來一陣琴聲,混著水流嘩嘩的聲音,雖然聽不太清楚,但可以確定就是琴聲。毅然回頭轉身的躍千愁頓住,側耳傾聽。   「他娘滴,什麼東東?這不是勾引老子麼?不管了,進去看看。」躍千愁打定了主意,順路朝洞窟走去。俗話說,好奇心能害死貓,對人應該也適用。不知道這是不是個例子。   站在洞口,一股寒氣撲來,躍千愁打個寒顫,裡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身後瀑布震耳欲聾,反倒聽不見裡面的聲音。   身上已經濕了大半,躍千愁一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拐了個彎,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手摸著長滿青苔的石壁,慢慢摸了進去。走了沒多久,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地勢在一直向下。   「媽的!裡面通向哪裡啊!」身處黑暗中的躍千愁牙疼不已,耳邊的琴聲也越來清晰,忽然黑漆漆的前方好像有了點亮光,微微一愣,當即手腳並用,加快了前行速度。   亮光越來越大,待到靠近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通道的盡頭。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間就在眼前,四周佈滿了發光的熒石。一汪水潭波瀾不驚,靜靜躺在整個石窟內。水潭中有許多小島,最中間的島上有個亭子,裡面隱約坐著一個人,好像是一個女人。琴聲正是從那裡如泣如訴的傳來。躍千愁腳下一座石橋,正是通向小島上的亭子。   「我靠!什麼狗屁禁地,裡面居然藏個女人!嚇得老子提心吊膽!」躍千愁哼哼道,背著雙手,順著石橋走了過去。   走到亭子跟前的躍千愁,瞬間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就差流出口水。眼前的女人一身素白,不帶任何點綴,一根絲絛簡簡單單的挽住秀髮,一雙明眸略帶哀怨,癡癡的盯著石台上的古琴,纖纖素手輕撫琴弦。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躍千愁站在跟前。   這女人,雖然不帶任何裝扮,但如果說她長的禍國殃民,那一點也不為過。只怕天姿國色、風華絕代,這樣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   她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撫琴,眼裡藏不住的哀怨,讓人心疼。琴聲幽怨,彷彿訴說著對情人的相思之苦。躍千愁忽然覺得,這幽暗的石室並不是被佈滿的熒石而照亮,是她……   躍千愁現在才發現,一直在自己夢裡徘徊的神仙姐姐,也不過如此!雖然比眼前的稍顯年輕,但互相比較起來,也只能是綠葉襯托紅花而已。   「小生見過姑娘!」半天不知如何開口的躍千愁,鞠了一躬,終於憋出一句話來,小心肝怦怦跳個不停。待他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在亭中的美女眼裡根本如同無物,人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更別說理他。   如同犯了錯的小孩一般,躍千愁訕訕一笑,毫不在意人家的無禮,心道:「美女可能彈琴彈走神了,根本就沒有聽見,沒關係!雖然聽不懂她在彈什麼,不是有句話叫高山流水遇知音麼,今天老子就裝一回子期聽伯牙彈琴吧!能碰到個美女知音還是不錯的!」想著,便抬腳要走進亭子。   身體剛剛要跨進亭子,便感覺到無形中有一堵牆擋住了自己。趙無愁再使勁,就是走不進去。美女在前,有點上火了,不由得猛的撞去。   「砰!」一道紫色光幕閃現,伴隨著巨大的彈力,當即把躍千愁彈到了幾米外,摔得他暈頭轉向。等他爬起,看到支撐亭子的四根柱子上,四道刻畫的符咒紫光閃閃,待紫光消失,符咒隱去,紫色光幕也跟著消失無蹤。   「我靠!這是哪個王八蛋做的好事?」躍千愁火大了,斯文也裝不下去了,怒罵了起來。罵過後,才反應了過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怎麼能在如此美女面前講粗話,自我感覺臉丟大了。   可看人家美女的樣子,依然無動於衷,自己就好像跳樑小丑一般。臉紅過後,正了正神色走過去,嚴肅的問道:「是不是青光宗那些老不死的,把你給囚禁了?」   美女還是不理他,自顧自的彈琴。隨後,他又換了各種各樣的問題,人家依然如故。最後,傷了自尊的躍千愁,一無所獲,黯然失神的朝洞外走去……   就在他走後不久,一條白色纖影飛身進來,是個美麗的少女。她走到亭子外面就地坐下,雙腿支著一張俏麗的容顏,靜靜的聽著亭子裡的女人撫琴。如果躍千愁看到這少女的樣子,非要大吃一驚不可,這不正是他魂牽夢繞的神仙姐姐麼!   「師傅!問你件事!」   抱著酒壺的郝三思,抬頭看去,見徒弟一副陽痿的樣子,不由笑道:「什麼事?」   「後山禁地的石洞你知道麼?」躍千愁問道。   「怎麼?你跑那裡去了?」郝三思一愣,見徒弟點點頭,隨即說道:「那是原來囚禁犯人的地方,曾有不少實力非凡的弟子看守,所以列為禁地。如今修真界還算太平,已經有幾百年不曾用過了。否則你怎麼可能進得去。」   「不對吧?」躍千愁疑惑道:「我怎麼在裡面看到一名被囚禁的女子?」   「哦!你是說那只白狐精啊!那是兩百年前,上一任掌門囚禁的。原本是困她一百年讓她悔過自新的,時限到了後,是她自己不願出來,所以就一直在那裡。」   「白狐精?」躍千愁愕然道:「師傅你說她是狐狸精?」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修煉千年的狐狸精自然是能夠化成人形,呃……」郝三思忽然停住,上下看了看徒弟,怪異的笑道:「徒弟!你不會是見人家長的漂亮,喜歡上了她吧?」   「切!」躍千愁心虧,言不由衷的虛了聲,轉移話題道:「師傅!你快跟我說說,她為什麼會被上一任掌門給囚禁?」   「我警告你,人妖有別,千萬別打她主意,否則被她吸乾了精元,別怪師傅沒提醒你。」郝三思似乎看穿了弟子的心思,慎重提醒後,灌了口酒,歎息道:「是個為情所困的妖孽啊……」   聽完師傅的敘述,躍千愁覺得真是個老套的不能再老套的故事,但亦是感歎不已。   原來,那亭中的女人真的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白狐精。在她未修成人形前,被一獵戶所傷,逃命中,幸虧一書生相救。千年後白狐精修成人形,尋找救命恩人欲報恩。找到一英俊少年,白狐認定他的前世就是救命恩人。少年不知少女的真實身份,驚於她的美貌,最終墮入愛河,一人一妖結為夫妻。   隨後的日子裡,二人倒也恩愛。少年為能金榜題名,光宗耀祖,一直在寒窗苦讀。少女則洗淨鉛華,粗布荊釵,悉心照顧。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年寒窗苦讀,少年真的是一舉高中,果然金榜提名中了頭名狀元。唯一的遺憾就是,二人數年都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子嗣,也可能是人妖結合的緣由。   少年中了狀元,成了天子門生,身份頓時變得非同一般。華夏帝國的當朝宰相看中了他,欲招他為胥,可他家裡已有妻室,自是不成。宰相惱怒,暗示他,如果還想宏圖大展,就休了家裡的糟糠妻,否則定叫他前途暗淡。狀元郎左右為難,一邊是賢妻,一邊是天之嬌女,真是難以抉擇。   但他最終沒能抵禦住宰相大人的淫威。以不能生養,無法傳承香火為由,修了家中妻。白狐痛不欲生,自知自己為妖,真的無法給夫家生養,無言的接受了丈夫的休書。雖然被休,少女卻依然深愛著少年,暗中一直默默守候著他。   天有不測風雲,宰相女兒嫁給狀元不久,忽然得了疾病而亡。聽人讒言,宰相大怒,誤以為狀元對自己女兒不滿,害死了女兒。憑宰相的權勢,對付一個官場新人,下場不消說。剛好那段時間,白狐有事離去,待她回來時,心上人已經身首異處。白狐悲痛欲絕,一怒之下,宰相府的上下幾百口,被她全部斬殺。   此事震動了整個京城,當朝國師不敵白狐,請來青光宗掌門。這便有了白狐被囚之事。   男人易為權折腰,女人易為情而傷,自古如此。躍千愁一聲感歎,終於知道美女如此哀怨和憂愁的原因了。雖然知道美女是個狐狸精,但那天下無雙的面容,卻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隨後幾天的修煉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   禁地石洞依然幽暗,雖然有師傅的忠告,躍千愁忍不住又來了。摸出上次從石窟內撬下的發光熒石……   橋的那頭,人依舊,琴依舊,琴聲也依舊。躍千愁緩緩走了過去,站在亭子跟前,靜靜的看著那張讓天下男人折服的容顏。外表上誰能看出如此貌美的女人竟然是隻狐狸精。   琴聲幽怨,躍千愁知道了白狐的故事後,居然覺得這琴聲有幾分熟悉,彷彿在前世就曾聽到過,聽到動情處,嘴唇輕啟,和著琴聲不由唱道:「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裡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提名洞房花燭。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作虛無……」   躍千愁沉浸在白狐的故事裡,情緒憂傷,唱得分外動情,沙啞處,動人心弦。他卻不知道當他唱到那句,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時,亭子裡的琴聲已經嘎然而止。   再到那句,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時。那張只為那人,不為他人的絕世容顏,已經悄然抬起,怔怔的看著躍千愁,美眸滑落出一對晶瑩,順著臉頰垂然滴下,砸在琴弦上,支離破碎,粉身碎骨。   曲終人醒,躍千愁唱完回過神來,驚訝的發現了那兩道讓人心碎的淚痕。四目相交,倆人就這樣凝視了好久。躍千愁隨即明白了過來,心中暗暗得意:「我靠!找到知音了。原來一首歌就可以搞定,這麼簡單啊!早知道,老子那天也不用出盡洋相。媽媽的!我算是知道了,怪不得前世那些小歌星,嗓門一亮,粉絲一大片啊!而且個個鐵桿。看來我嗓門也不錯哦!雖然只有這一個粉絲,但一個頂一萬。不錯,不錯。接下來看我繼續表演,鐵不鐵桿就看這一回。」   躍千愁心情忐忑,毅然扭頭轉身,邁著堅定的步伐,向洞外走去,心中暗道:「一步,二步,三步……我靠!怎麼還不挽留啊!等老子走出去了,你再叫我也聽不見了。」   白狐淚眼婆娑,忽然發現眼前那人不在了,回過神,發現了向外走去的背影,急忙喊道:「公子請留步!」   「還好,還好,一千多歲的大姐,我還以為你啞巴呢,小生怕怕啊!嚇得我小心肝噗通噗通!嘖嘖!不過,美女開口就是不樣,連公子留步都叫得那麼好聽,老子骨頭都酥了。嘎嘎,我的鐵桿粉絲來了。」小心思得逞,躍千愁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擺出個自以為帥的『潑死』,緩緩轉過身來,淡然道:「姑娘!是叫在下麼?」   白狐站起,對他纖纖施禮道:「敢問公子!剛才所唱的曲子來自何處?」   好身材,一顰一動皆勾魂啊!怪不得前世的潑婦都罵勾引人家老公的女人為狐狸精。躍千愁有點神魂顛倒,強按奈下亂晃的靈魂,歎息道:「我是青光宗弟子,前幾日聽說了你的故事,曾來見過你一次。見你如此重情,心下感慨,特附和你琴聲,做一曲送於姑娘,以表在下欽佩之情。」心裡卻祈求道:「地球上的陳瑞姐姐,為泡妞借你金曲一用,不要與小生一般見識。阿彌駝佛,罪過,罪過。!」   「公子過獎了!」白狐說完,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有點不安的說道:「妾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公子能夠答應。」   躍千愁眉頭微皺,心道:「什麼不情之請?難道想吸乾老子?這我可不幹。」白狐見他猶豫,怕他不答應,急忙補充道:「公子能不能將此曲教於妾身,妾身學會後,定當厚報。」   「怎麼厚報?以身相許?不幹,師傅交待過,會被你吸乾滴。」躍千愁小小的意淫了下,知道對方的請求原來是這個,當即走到亭子跟前,豪邁道:「此等小事理當效勞。相識即是緣分,休要談什麼厚報不厚報的,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常來往就行了。」這個無恥的東西,自己給二人的關係先定了個調。   「適才公子唱時,妾身失神,公子能否再唱一遍?」白狐有點羞澀,似乎覺得提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了。   躍千愁心神一蕩,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羞澀麗人就是傳說中當年一口氣殺了幾百人的狐狸精。也沒有再推脫,稍加醞釀情緒,一曲愁歌緩緩唱來:「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歌畢,白狐行禮道:「謝公子!妾身受教,還請公子指正。」說完坐下,纖纖玉手撫動琴弦,幽幽琴聲響起,只見她朱唇輕啟,貝齒若隱若現間,一首比躍千愁還正版的歌唱了出來。琴聲伴著歌聲,迴盪在石窟內。   「公子,你覺得我這樣唱行麼?」白狐站起問道。   「媽的!這妞是唱歌的天才,聽一遍盜版的,居然能唱出正版來,我汗!」躍千愁心裡慚愧,趕緊鼓掌道:「不錯,不錯,天籟之音!」   「公子過獎!還沒請教這首歌叫什麼名字?」白狐行禮道。   躍千愁笑道:「為你而做,就叫白狐吧!」   「公子聞音譜曲,真乃妾身知音,有此歌相伴,妾身不枉此生。」說完走出琴台,對躍千愁行禮。   躍千愁有點心虛,不好意思的揮揮手,環顧四周,皺眉道:「姑娘難道真的要在此終老一生?」   亭內白狐蓮步輕移,淒淒道:「山中歲月如一光,世間繁華一千年,對妾身來說在哪有何區別。青光宗藏龍臥虎,觀公子倒不像是修真之人,為何也能在這青光山上?」   這個問題問到了躍千愁痛處,搖頭苦笑,把自己如何上的青光山,又如何成了青光宗廢材的事情細細道來。   「原來如此!」白狐頷首,說道:「知音難求,能和公子相遇是緣分,就讓妾身略盡綿薄之力吧!」說完一掌拍在胸口,朱唇張開,吐出一顆金燦燦的珠子浮在空中。白狐二指一點,金珠向亭外飛來,亭子四周立刻出現一道紫色光幕,擋住了珠子。白狐玉指輕掐,朝金珠打出一道指訣,珠子震動,紫色光幕頓時蕩起一層漣漪,金珠緩緩從光幕中擠了出來。飄到了躍千愁身前。   「這是送給我的?」躍千愁接住愕然道。   白狐點點頭道:「當年正是為了此物,才耽誤了我夫君的性命,令妾身悔恨不已。至從得到後,還未用過。但此物的功效毋庸置疑,當年我被囚時,修為才剛達元嬰後期,兩百年不曾修煉過,現在居然已經到了渡劫後期,想來全是賴此珠的功效。至於此物其他的功用,妾身實未參研過,也不知道。不過對改變公子的體質定有奇效,這點妾身深有感受。公子直接服下即可。」   「啊……」躍千愁大吃一驚。沒有修煉過,兩百年的時間就能從元嬰後期達到渡劫後期,可是足足跨越了三級啊!身在青光宗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一般的修真者,就算一心修煉,也很少能有人在兩百年的時間內,從元嬰後期順利的修煉到渡劫後期。這點從青光宗掌門劉長清年近兩百多歲才到元嬰中期,其中可見一斑。   「真是好寶貝啊!」躍千愁驚歎道。白狐抬手示意道:「公子!」前者點點頭,眼光掠過那一點朱唇,暗道:「從她嘴裡吐出,又從我嘴裡吞進,不知道這算不算間接接吻。」聞著珠子上一絲淡淡的,如麝如蘭的香氣,仰頭吞進了嘴裡。此時他才發現,這個如雞蛋大小的東西很難吞進肚子。只見白狐朝他打出一道指訣,躍千愁感覺咽喉一陣巨痛,如要撕裂一般,金珠已經鑽進了體內。 第九章 偷窺   郝三思倚在門口,徒弟樂呵呵的回來了,不知道他吃錯了什麼藥,連招呼都沒有和自己打一個就回了自己窩。後者一進房間,撲到床上,一把抓過被褥蓋住頭,撅個屁股,躲裡面狂笑。他怎麼都沒想到一首歌居然就能換來這麼個寶貝,怪不得前世都說,知識改變命運,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列子嘛!   想到這裡,迫不及待的爬起,盤膝坐好,依照玄天功感受天地靈氣的存在。   一夜過去,狗屁的靈氣沒感受到,倒是坐的屁股發麻。躍千愁困得不行,打個哈欠,抗不住了倒頭便睡。醒來後有點納悶了,吞了個寶貝進去,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符合穿越主角的規律嘛!   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郝三思不知道徒弟怎麼了,臉色上沒了笑容,一天比一天沉的厲害,嗯!有點發綠。   躍千愁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吞下去的東西是什麼,反正這段時間的屎尿特別多,身上也特別容易髒,都快成農田肥料供應大戶了。莫非吃下去的東西都變成了廢物排出,他自問。   其間也問過白狐,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躍千愁有點懷疑這寶貝是不是只針對妖怪有效,不適合人類。時間一天天過去,他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牙疼不已。   ……   十年一次的『新秀大會』又要開始了,是各派煉氣末期弟子最緊張的時刻,到時候天下修真界雲集,同台比試,以勝負場次決定築基丹數量的劃分。築基丹是什麼?修真人士從煉氣期跨入築基期不可或缺的丹藥,由各派共同出錢出力搜羅靈藥煉成。煉成後的築基丹並不能滿足各派所有弟子的需求,缺口很大。一部分拿來平分保底,另一部分就走著瞧了。   『新秀大會』由此產生,各派都會派出實力最強的煉氣末期弟子參加比試,勝的場次越多,門派分到的築基丹越可觀。至於拿到丹藥後,各門派怎麼分,那是自家的事。   譬如青光宗,築基丹首先保證參賽的弟子每人一顆,加上築基失敗的客觀原因,會考慮給比試中功勞大的弟子多發,剩餘的由宗門長老商議處理。   曲萍兒,青光宗十代弟子,修為達到了築基初期,算得上是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新秀大會』宗門備戰的氣氛很濃,讓人感覺很壓抑,這不單關係到築基丹的多少,同時也是關係到宗門名譽地位的事情。   十年前的比試,曲萍兒也有幸參加過,因為小有功勞,築基丹除了一顆應得的,宗門另獎了一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想要築基成功,有時多出一兩顆丹藥也不見得能成功,造成失敗的原因有很多。曲萍兒築基服用兩顆丹藥,接連失敗。當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時,英俊瀟灑的劉正光師兄出現了。劉正光師兄是誰?他是青光宗掌門劉長清的嫡孫,同輩弟子中最傑出的人物。也是那次『新秀大會』青光宗最耀眼的弟子。   英才就是英才,手上分到三顆築基丹的劉師兄,服用一顆就順利築基成功。心底善良的他,見到失魂落魄築基接連失敗的曲萍兒,送了一顆給她。曲萍兒實在想不到,這麼寶貴的東西,劉師兄居然會拿出來送人。喜出望外的她,再次築基,終於成功!   從此以後,劉師兄就成了曲萍兒芳心暗許的那個他!可惜人家一心修煉,於是成全了包括曲萍兒在內的,眾多女弟子的單相思。   「這幾日都不曾見到過劉師兄,不知道在幹什麼?他還好麼?」走向後山的曲萍兒,想到這裡不禁臉紅了起來。宗門內禁止弟子御劍飛行,雖然曲萍兒達到了築基期,已經能夠御劍飛行,但仍然小心翼翼的趟過那條荊棘密佈的,通向下面禁地的小路。   曲萍兒幾年前無意中發現了這裡,見到禁地洞中那位被囚禁的女子後,一向對外貌自信的她,當場高下立分,相形見絀。   已經幾年了,她沒有和那囚禁的女子說過一句話,有一次在宗門『藏經閣』翻閱典籍的時候有了發現,才知道那女子乃是修成人形的狐狸精。   吃驚之於也驚歎她的美貌,尤其是她彈的琴很好聽,淡淡的思念,就好像自己對劉師兄一樣。幾年了,百聽不厭。每次想念劉師兄又見不到他的時候,都會來這裡。   想到劉師兄,腳步不由得快了幾分。摸出一塊熒石,快速穿梭在黑漆漆的洞中。「咦!有人唱歌!」伴著琴聲傳來的歌聲,讓她停了下來。稍加遲疑,走到石窟內後,曲萍兒驚訝的摀住了嘴巴。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個幾年都未曾講過一句話的女子居然唱歌了!   曲萍兒飛身躍到亭子跟前,證實了自己的眼睛沒有花。呆了良久才和以前一樣,緩緩的坐下,雙腿支著下巴,聽那女人唱著那段辛酸的往事。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離開你時你正金榜提名洞房花燭……海誓山盟都化作虛無……」曲萍兒聽著歌聲,已經能想像出白狐當年的那段往事:「白衣如雪,心疼欲絕的女子,幽暗處翩翩起舞,看著那燈火闌珊處,把酒言歡的男人,只盼他能再看自己一眼,知道她在為他而舞……」   曲萍兒兩行清淚無聲的滑下。聽第二遍的時候已經流淚帶哽咽。再到第三遍的時候,已經是哭的一塌糊塗,淚流滿面。她再也聽不下去了,猛的站起,抹著眼淚「嗚嗚」朝外跑去。   跑到洞外,曲萍兒依然沉浸在那故事中哽咽。看來這種東西對純情少女的殺傷力太大,不知道躍大少爺知道後,有何感想?   良久才停下的曲萍兒,失神的望著瀑布後面的洞口,直到感覺臉上一片濕潤才回過神來,抬手抹去,滿手淚水,不由跺腳啐道:「哎呀!臉都哭花了,萬一碰到劉師兄,那可如何是好!」轉身看向瀑布下清澈透底的水潭,不知想到了什麼,四周打量一番……   卻不知不遠處的樹林後面,躍千愁正張大了嘴巴看著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憑曲萍兒的修為竟然連躍千愁這個廢材也沒發現。   那張面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正是躍千愁魂牽夢繞的神仙姐姐,只是沒想到她也是青光宗弟子。某人心底不停喊著:「有緣,有緣,這不是緣分是什麼?真他媽的太有緣了!呃……神仙姐姐要幹什麼?」   曲萍兒走到水潭邊,取下後背的長劍放腳下,隨後輕輕解開外面的雪白羅衫,裡面貼身的衣服勾畫出一付凹凸有致的身材。放下羅衫後,纖手從領口的布扣開始,一粒一粒向下解開。   「發財了!發財了!」躍千愁看得目瞪口呆,張大的嘴巴又大了幾分,心底狂喊:「脫,脫,繼續脫!」如他所願,水潭邊的曲萍兒,露出了膚如凝脂的四肢。修長的大腿亭亭玉立,白藕般的玉臂挽向了後背,纖纖玉指拉住了一截紅繩。   「買糕的!傳說中的紅肚兜!老天爺,你不是耍我吧!」躍千愁不敢相信,第一次見到魂牽夢繞的神仙姐姐,居然就給他演一出脫衣秀。   手指伸到嘴裡狠狠的咬一口,好疼!這不是做夢。嗯!不能暴殄天物,繼續欣賞! 第十章 流行歌曲   青絲。玉體。挺拔的饅頭上,兩隻紅櫻桃跳跳。某人砸砸口水,喃喃道:「前凸後翹,腿子長,美的冒泡!」一絲晶瑩的液體至嘴角拉出蜘蛛絲。鼻腔熱烘烘的,兩道液體流出,伸出舌頭在嘴唇上一舔,有點鹹。抬手一抹,手背上鮮紅刺眼。   「我靠!流鼻血了!」躍千愁怪叫道。「誰……」水潭邊傳來一聲驚叫。剛伸腳要下水的曲萍兒,聽到有人說話,嚇得驚慌失措,慌忙抱起衣服躲在了石碑後面。   「糗大了,被人發現了。我日,這時候流什麼鼻血。趕快跑吧!」躍千愁心裡苦笑,二話不說,扭頭就朝山上跑。可惜沒跑多遠,一道白影從頭上掠過,滿面緋紅的曲萍兒攔在了前面。   「嗆!」明晃晃的長劍出鞘,架在了躍千愁的脖子上。曲萍兒兩眼冒火,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沒有一點修為,完全是個普通人,可卻穿著青光宗的衣服。她聲音有點顫抖的喝道:「你是什麼人?」   「別誤會,別誤會。青光宗九代弟子躍千愁。是自己人,自己人。」這妞正在火頭上,躍千愁真怕她一時衝動,趕緊解釋。   羞怒的曲萍兒微微一愣,廢材躍千愁在青光宗的大名,那可是無人不知的,她自然也聽過。想不到就是這人。凡人也不可能上的了青光山,看他沒有一點修為,稍加思索便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看著眼前男人陪笑的賤模樣,特別是那滿臉的鼻血。曲萍兒真恨不得一劍將他刺個通透,竟然敢偷看自己洗澡,簡直無恥下流。可這人論輩份偏偏是自己的師叔,恨雖恨,卻不敢下手了。廢材是廢材,輩份擺這裡,說說罵罵,人家只要不介意那沒關係。但敢向師叔下手,青光宗的門規可不是吃素的,也不是她曲萍兒能承受的。   想到自己赤裸裸的被這流氓看了個遍,卻又無可奈何,曲萍兒氣得渾身發抖。當然了,她如果向宗門告狀,躍千愁保管吃不了兜著走。可她會這樣做麼,禮教森嚴的時代,這事公佈出去,無異毀了清白,只怕心上人再也不會看她一眼。曲萍兒咬牙切齒道:「你看到什麼了?」   「你千萬別衝動,衝動是魔鬼啊!」劍架在脖子上,這妞手抖的厲害,躍千愁是真怕了她,先安慰一頓,再回道:「我真的沒看見你脫衣服……呃!」自己狠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豬啊!既然沒看到,你怎麼知道人家脫衣服了,這不是找刺激麼。果然……   「你說什麼?」曲萍兒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出。脖子一疼,躍千愁感覺劍刃已經切入了皮膚,急忙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安靜,兩人就保持著這個姿態,一動不動的站那裡。錯了,躍千愁是不敢動,可憐巴巴的看著曲萍兒,像只待宰的羔羊,祈求屠夫刀下留情。   良久,曲萍兒寒著臉,字一個一個的從粉唇裡蹦出:「卑鄙、無恥、下流、人渣、敗類、流氓、畜生!」話畢,一腳踹在躍千愁胸口。「我靠!」後者一聲慘叫,囫圇向山下滾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哪個王八蛋的說的?媽的!你有種真的試試。」躺在一堆荊棘叢裡的躍千愁疼的哼哼唧唧。費了半天勁才慘不忍睹的爬起。抬頭看去,母老虎已經走了。身上到處都疼,一根根刺被他拔出,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誰幹的?」郝三思沉聲問道,臉色鐵青的嚇人。平時大家都看不起自己徒弟,自己也知道,被諷刺兩句也正常,誰叫徒弟確實太那個了。但敢對自己徒弟動手,嘿嘿!莫非真當自己這個青光宗長老是泥捏的不成!   「是我不小心從山上滾下去了,不關別人的事。」躍千愁疼的呲牙咧嘴道。   「嘿嘿!胸口的腳印,脖子上的劍傷,這個也能摔出來?」郝三思冷笑,拽住徒弟的手,往外拖道:「隨我去青光大殿,找掌門師兄理論去。」   「!」躍千愁大喝一聲。他哪敢到青光大殿去,那還不得給趕下山。想想師傅也不是古板的人,隨即苦笑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其實他也不想說啊!這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不說不行啊!看老傢伙那臉色黑得能咬死人。當然有一點是特別強調的,他並不是故意看到美女脫衣服的。   「呃……」拽住徒弟手的郝三思,呆滯了,臉上肌肉抽搐,頓時沒了火氣,半天憋出一句:「活該!」   「師傅!先不管活不活該,先幫我拔背上的刺吧!」   ……   一夜過後,躍千愁赫然發現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居然好了,好的連一點疤也沒有,鼻青臉腫的豬頭恢復如初。不由得讚歎青光宗真是人間福地,不但靈氣充沛,連養傷都這麼神速,也不枉自己大老遠跑來。神清氣爽的在院子裡轉了幾圈,活動活動筋骨。只是師傅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怪怪的!   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躍千愁這類人。這幾天總覺得禁地水潭的景色不錯,沒事就過去晃晃,自我安慰是去看白狐,心裡想的是什麼鬼知道。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看著夕陽西下,躍千愁失望的從後山打道回府。一路上諷刺的眼光和話語不斷,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套用前世一句話『只要出來混,哪有不挨刀』,被他改成了『只要出來走,哪裡沒諷刺』,早就習慣了。   無所謂的往回走去,和一對女弟子擦肩而過,聽到她們的一句話,躍千愁驚得差點把下巴掉下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首歌。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兩人嘴裡剛才唱的是:「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好像連調調都一樣。不是我耳朵有問題吧!這怎麼可能?躍千愁掏了掏耳朵,一定幻聽了。   「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提名洞房花燭。」身後又有人在唱,而且聲音吼得很大,特別是『洞房花燭』四個字,一聽就是兩個男人在合唱。雖然跑調的比較厲害,但躍千愁確定了是自己教給白狐的歌。轉身看去,兩張熟悉的面孔迎面走來。   一人笑道:「喲!師叔祖在呢!我們唱的歌沒聽過吧?這可是我們曲萍兒師叔創作的歌曲哦,在青光宗很流行的。」   另一人笑道:「就你亂說,師叔祖在這裡一個朋友都沒有,到哪裡聽去。」兩人哈哈大笑的離開,繼續唱著那跑調跑得厲害的歌曲。   「曲萍兒師叔創作的歌曲!曲萍兒是誰?媽的!明明是老子帶來的,竟敢侵權,我靠!」躍千愁暗罵兩句,無奈的搖頭苦笑,他估計是誰進了石窟,聽了白狐的歌後傳出來的。   一路上能聽到不少人都在唱同一首歌。躍千愁有點麻木了,回到院子,見師傅正在親自做燒烤,有點不好意思。這段時間自己不務正業,好久沒孝敬過師傅了,居然逼得一向比較懶的師傅親自動手。走到師傅跟前,拿起桌上的酒壺,訕笑道:「師傅,您老人家休息,我來吧!」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郝三思哼哼唧唧的點點頭,放手給徒弟做。正在喝酒的躍千愁有點詫異,師傅好像在唱歌,待他聽清了唱的是什麼,「唔……噗!」嘴裡的酒沒憋住,頓時對著師傅臉上一口噴去。   一老一少四眼相對,呆若木雞! 第十一章 初窺門徑   郝三思臉上肌肉抽搐,抬手抹去臉上酒水,恨恨道:「混小子,你幹什麼?」   「我嗓子痛,憋不住。想來是上次的傷還沒好全,見不得這油煙,我先回去了,師傅見諒!」說完一溜煙跑回了房間。躍千愁拍拍胸口,師傅都快兩百歲了,想不到連他也唱了起來。剛才的舉動雖屬無意,但也是大大的不敬。   「師傅是個好人吶!」想想郝三思這段時間對自己的照顧,也沒過份擺過師傅架子,倒是自己的臭名聲連累了他,不由得感歎。盤膝坐在了榻上,繼續他那無用之功。   「咦……這是?」進入空冥狀態的躍千愁猛的睜開了眼睛,嘴唇顫抖的蹦出兩個字:「靈氣!」不敢相信的再次閉上眼睛。真的是靈氣!那蘊含在空氣中讓人神清氣爽的物質,如同一隻隻快樂的小精靈在遊蕩。   躍千愁激動的有點發抖,快一年了,每天枯燥無味的打坐,無數諷刺白眼,真的無所謂麼?一切都是在堅持,他堅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幸福來得太突然,不敢再多想,穩定情緒,摒除雜念。熟得不能再熟的玄天功運轉,空氣吸進又被吐出,納入的靈氣既然能感覺到,也就能留住,緩緩注入奇經八脈,在經脈中生澀的運轉。整個身體就像是台精密的機器,鬆散的靈氣運轉幾周,化成連綿真氣,如江河入海注入丹田。   靈氣吸入越來越順暢,有條不紊的在玄天功引導下運轉。原本囊成一團的丹田,有了靈氣的注入如吹氣球般鼓起。躍千愁立即感覺到渾身暖洋洋的,舒坦得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青光山的靈氣相對於俗世來說,自然是天壤之別,否則也不會被修真之人看中,佔為己有。可要想一口氣把丹田鼓起,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事情。沉浸在快感中的躍千愁,不聞時光,一心一意的吸收靈氣。轉眼就過去了兩天時間,卻渾然不覺。   徒弟兩天沒出來進食了,難道是因為噴了自己一臉的酒水,害怕了?郝三思隱隱有些擔憂,真正能不進食的,那可是修為達到結丹期已經辟榖的修真者,凡人如果隔上個幾天不進食,那可是會要小命的。   「師傅是那麼小氣的人麼?」郝三思想歪了,有些不快,決定開導開導徒弟。走去二話不說就推開了門,躍千愁正盤膝坐在榻上,臉上帶著微笑,額頭泛著瑩瑩光澤。看樣子,絲毫不像是兩天沒進食的人,精神好得很。   「玄……玄天功,在……在吸收靈氣!」郝三思嘴巴登時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滿臉的驚訝和不可思議。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來,手掌釋放出一股白色真氣,只見白色真氣打著旋,裊裊捲進躍千愁的口鼻之間。   不用再想了,徒弟玄天功已經入門了。郝三思不禁老淚縱橫,難道真的是老天爺開眼了麼?當初在青光大殿收下躍千愁的時候,只是怕掌門師兄臉上下不了台,不想讓師兄難堪,做個順水人情罷了。否則這種沒有絲毫修真根骨的弟子,任誰也不會收。   收了也是白收,青光宗屹立修真界數千年,碰到這種事情不是一兩件。但凡門內長老子嗣,有誰不想讓子孫長命百歲的。可能入了青光宗又怎麼樣,皆是一事無成,年不過百歲鬱鬱而終。前車之鑒,沒有修真根骨的人想修真,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歷歷在目。   開始郝三思也不以為意,就當是收了個打雜的弟子。隨著時間的越來越長,躍千愁的孜孜不倦和持之以恆,打動了他。他也深切的體會到了弟子心中的不甘和辛酸。但又能怎麼樣?他也沒有絲毫辦法相助,只能是盡量對躍千愁好一點。希望能讓徒弟快快樂樂的渡過這人生數十年。   真的是天道酬勤麼?郝三思無聲的抹去滿臉的淚水,看著徒弟臉上的微笑,心下甚慰。隨即出去虛掩上門,就在門口盤膝坐下,他要為弟子護法,這正是入門的關鍵時候,千萬不能被打擾。   有道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修真之人剛入門時,正是鼓吹丹田定型的關鍵時刻,往往丹田初期能吸入的靈氣越多,丹田的容納體積就越大,也就代表著以後的修真前途越高。如此時刻,郝三思怎敢有丁點疏忽。   修真界修為分五等:煉氣、築基、結丹、元嬰、渡劫。一般情況下,鼓吹丹田不能超過兩日者,恐怕以後修為想過築基期都困難。超兩日築基有望,超三日結丹有望,超四日元嬰有望,超五日渡劫有望。雖然說是有望,但也不排除其他失敗的原因。不過這種推算在修真界倒也基本符實。   郝三思當年入門時,鼓吹丹田四日有餘,現已是達到元嬰初期。如今弟子鼓吹丹田已經超過兩日,想來過築基期是沒問題的。   躍千愁安坐榻上兩日過去,感覺丹田已經鼓成圓球,似乎靈氣吸入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想再用靈氣把這氣球吹大一點,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鼓吹丹田的事情他在玄天功書籍中看過,也是知道的,奈何已經到了極限。正準備收功時,忽然感覺胸腔有什麼東西在遊走,那東西似乎被丹田的真氣而吸引,朝著丹田滑去。   待那東西鑽入丹田時,本就不大的丹田忽然再強行擠入東西,如要撕裂一般。躍千愁頓時疼得混身冒汗,卻是想叫又叫不出來。腦中轟然一響,一幅畫面出現在腦海中。白朦朦中,一個金色圓球浮在其中,慢慢的旋轉了起來。躍千愁登時醒悟過來,這不正是白狐當日送給自己的金珠麼?   感覺丹田剛被闖入時的疼痛,不由愕然,難道腦中的畫面是自己丹田內的情景?只見金珠旋轉,帶動著丹田內的白色真氣,攪成一縷縷白練後,被金珠吸了進去。   「我靠!」躍千愁大驚失色,丹田內的真氣幾乎已經被金珠給吸完了,而剛吹起沒多久還未定型的丹田正慢慢坍塌了下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前期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想讓金珠停下,可惜根本不受他控制。   「你姥姥!辛辛苦苦一整年,一下回到解放前。」躍千愁趕緊運轉玄天功,源源不斷的靈氣被吸入,化成真氣注入丹田。   別看金珠小,卻像個無底洞一樣,有多少真氣就吸多少。躍千愁搞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東西,決定跟它玩命了。不趁丹田現在還沒定形撐起來,那他這輩子也別指望有多高的修為。玄天功提至極至拚命吸收靈氣,金珠也使勁吸。一人一珠膠著。   第三天過去,郝三思想不到徒弟這個廢材居然還有點天賦,再次釋放出真氣,迅速被躍千愁給吸入。知道徒弟還在鼓吹丹田,繼續盡忠職守的護法。   第四天過去,真氣依然被吸入,郝三思有點詫異。   第五天過去,郝三思興奮得微微有點顫抖,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廢物徒弟有達到渡劫期的可能。別說是青光宗,就算是修真界,又有幾人能有如此天賦。他不敢再打坐了,守在徒弟門口警惕四周。   第六天過去,郝三思額頭冒汗,這怎麼可能……   第七天過去,郝三思有點不放心了,徒弟是不是修煉上出了什麼問題?掌中真氣剛一試探著放出,眨眼間就無影無蹤了,直接射進了徒弟的鼻口中。郝三思擦著額頭的汗,剛入門的弟子以這種速度吸收靈氣,丹田怎麼可能存得下? 第十二章 煉氣四級   躍千愁自然不知道外面師傅的想法,正在拚命的和金珠較勁。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越轉越快的金珠終於緩緩的慢了下來,正以勻速運轉。躍千愁大喜,暗道這傢伙終於吃飽了,靈氣轉換的真氣立即湧入,丹田以可見的速度吹起。   哭!丹田鼓吹到原來三分之二的樣子就吹不起來了。躍千愁已經將白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送個這東西給他,不是害人麼。現在的樣子,只怕自己連築基期都到不了了,御劍飛行的夢想就此掐斷。   正在懊惱間,勻速運轉的金珠忽然發出耀眼光芒,丹田內頓時一片火熱。烤得躍千愁燥熱難耐,擠了半天擠不進的真氣,忽然進去了。已經定型的丹田再次鼓吹起,躍千愁一愣,機會來了管不了那麼多,耐著燥熱,玄天功再次提至極限,真氣源源不斷注入。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丹田足足大了五六倍時,金珠的光芒收斂,彷彿甦醒了一般,竟然按照一定的軌跡在運行。真氣不能再注入了,不過躍千愁倒也心滿意足,按照現在丹田的體積,修煉到那個什麼渡劫期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想到這裡心內暗自得意,鼓吹丹田成功算是進入煉氣一級了,決定參照玄天功煉氣期一級試練一番。真氣導出,果然在經脈中暢通無阻。幾個周天後,躍千愁精神大振,心裡樂翻了天。想起腦中的煉氣二級運轉路線,咬咬牙真氣調轉,朝著那陌生經絡衝去。   強勁的真氣以勢不可擋的氣勢一路衝去,經脈的拓寬疼痛免不了,躍千愁痛並快樂著,咬牙強行運轉,二級線路貫通,渾身一振,真氣運轉數周,剛才疼痛的經脈瞬間變得暖洋洋,整個人變得飄飄欲仙。   「舒坦!真氣前進,目標三級線路,嘎嘎!」躍千愁指揮真氣再次衝鋒,銳不可當的氣流滾滾向前,衝破所有阻礙,周天行轉。   「巴嘎呀路!目標四級線路衝鋒!」躍千愁意念到處,真氣依然勇猛,但是阻擋是頑強滴,疼痛是巨大滴,沖了一半不得不調息稍緩,暗罵一聲:「小鬼子不行嘛!換行的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為了修真大業,同志們衝啊!」躍千愁把真氣運轉調至極限,一路所向披靡,巨大的疼痛讓他身體有些顫抖,咬住舌尖,憋住勁,一鼓作氣衝破最後一道阻礙。   瞬間,身體猶如泡在溫泉裡,渾身上下舒坦。真氣一遍遍運轉,奇經八脈全部貫穿的感覺實在美妙。享受過後,拉回現實。躍千愁暗道:「難道我就這樣把玄天功初級功法練成了?已經達到四級了?嗯!還是要問問師傅才能確定。」   真氣緩緩收回丹田,查探著巨大的丹田空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丹田這麼大,那肚子豈不成了大肚婆?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徒弟還沒有收功醒來,正常人怎麼可能鼓吹丹田一個月。郝三思站在榻前面色沉重,已經肯定徒弟出了什麼問題。正考慮要不要出手查探,一聲尖叫響起。   躍千愁從榻上蹦了起來,只見他活見鬼一般,雙手不斷在腹部摸來摸去,良久才拍拍胸口,噓噓道:「還好,還好,沒有成大肚婆,嚇死我了!」忽見一張老臉湊過來,又是嚇了一跳,看清後,呼氣道:「師傅!是你啊!」   郝三思上下打量,狐疑道:「這一坐就一個月,你沒事吧?」   「呵呵!好著呢!」躍千愁胸脯拍得砰砰響,笑道:「師傅!我成功了!」隨即又愣道:「我坐了一個月?」   「你說呢?我足足給你在門口守了一個月。怎麼可能?鼓吹丹田,一般人最多五天就夠了,你小子一坐就一個月,不會是糊弄人吧?」郝三思問道。   躍千愁嘿嘿一笑,應該是丹田那個金珠的原因,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師傅,想想還是決定先不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郝三思也沒有再問,歎了口氣,拍了拍徒弟肩膀,說道:「你現在算是進入煉氣一級了,既然有了希望,就要努力修練,待你到了煉氣四級就可以修行技能了。」   「呃……」躍千愁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訕訕道:「師傅!有件事情想問問您,請您幫我看看。」   郝三思點點頭,躍千愁攤出一隻手掌,掌心冒出一股白色真氣漸漸形成一支含苞待放的蓮花,後者使勁催動真氣,只見花蕾輕輕晃動,一片花瓣緩緩張開,舒展開後,花蕾又是晃動,第二片花瓣徐徐攤開。   「煉氣二級!」郝三思聲音顫抖,徒弟居然在一個月內修為突破到煉氣二級。驚愕間,第三片花瓣張開,郝三思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待第四片花瓣攤開時,躍千愁已經是滿頭大汗,顯然驅動真氣到了極限,臉色微微發白的問道:「師傅!我這算不算是到了煉氣四級?」   「收了吧!」郝三思臉上的驚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肅穆之情,待徒弟收了真氣,方慎重的說道:「千愁,師傅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鼓吹丹田之事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記住是不得告訴任何人!至於你修煉成功的事情,最終瞞是瞞不住的,倘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拜在我門下不久,就已經鼓吹丹田成功,是我這師傅要你隱藏不說的。萬萬不可說你是這一月之內入門直至煉氣四級。否則怕是會給你招來大麻煩。師傅的話,你要千萬千萬記住!」   說到這裡,有句話不得不交待一下,那就是一直孤身一人的郝三思,已經隱隱有了把躍千愁當兒子看的心態。   聽了師傅的話,躍千愁先是高興,自己真的達到了煉氣四級。但他也不是笨蛋,師傅說的如此嚴重,再想想自己在青光宗呆了這麼長時間,也確實沒聽說過有人能在一個月內就修煉到煉氣四級的,傳說中天賦極高的某人,達到煉氣四級也是花了近一年的時間。一個月內達到確實不可能,恐怕和體內的金珠有關。相信這個世界上見財起歹心的人也不少,師傅這話有理。當即點頭嚴肅道:「徒弟明白師傅的意思,一定牢記在心。」   「咦!真是怪事,我居然看不出你的修為!」郝三思上下打量徒弟怪異道,忽又搖頭說:「算了,你不要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躍千愁聳聳肩,苦笑道:「師傅,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可能和後山的禁地有點關係。」他這話說的有點虧心,其實心裡已經清楚定是金珠的原因。但出於兩世為人的關係,加之聽了師傅前面的一番話,金珠的事情決定爛在肚子裡。並不是他怕師傅會怎麼樣,而是有些道理往往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並不是不相信,只是為了你好我也好,那樣才會大家都好!   「後山禁地?」郝三思沉吟一句,徒弟經常往後山跑,恐怕真的是與那有關係,隨即搖搖頭不再想它。   幾日後,躍千愁正在榻上打坐,郝三思進來扔了堆東西到榻上。前者收功醒來,後者笑道:「我要出去一月。這有一些靈石,可供你修煉吸收。那本書是我為你改抄的,裡面有煉氣期的所有功法。還有那把劍,是我搜羅來的,修煉的時候找個偏僻的地方,不要讓人看見了,雖然你修為已經夠資格佩劍,畢竟宗門裡還沒有授予,讓人看見不好,你修為的事情能瞞一天算一天吧!」   躍千愁翻著書,疑惑的問道:「師傅要去哪裡?」   郝三思笑道:「呵!你修煉速度神速。這次的『新秀大會』我賴上掌門師兄也想去出份力,明日和幾位師兄一起帶隊去。到時候分配築基丹,也好意思開口要上那麼一兩顆,為你築基做準備。」   「嗯!」躍千愁點點頭,咬著嘴唇沒有說什麼,眼眶有點泛紅。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酒鬼師傅懶散慣了,如今主動要求做事,卻是為了自己。   次日,師傅走了。躍千愁挑了個無人的時候,背著一包東西站在了禁地洞口,深吸口氣走進去。 第十三章 金珠的秘密   「白姐!」橋的這頭躍千愁喊了一聲,亭子這邊琴聲嘎然而止,白狐款款站起,柔聲道:「愁弟!可是好幾天沒來看我了!」如果讓青光宗知情的老人看到白狐這個樣子,不知作何感想。   躍千愁抬了抬手中的包裹,笑道:「這次怕是要讓姐姐煩了,我準備在洞裡和姐姐呆上一個月。」   白狐皺眉道:「這是何故?」   「師傅出山一個月,臨走交待我找個偏僻的地方修煉。」躍千愁坐在亭子跟前說道。白狐點點頭坐下,繼續撫琴輕唱。前者笑笑,知道她不喜多話,也沒有再說什麼,從包裹裡翻出玄天功細細參研。   幾日修煉,已經感覺空氣中的靈氣很難對修為有多少幫助,從包裹中拿出兩塊靈石握在手中,玄天功運轉,濃郁的靈氣緩緩被吸入,直到兩手的靈石變得暗淡無光,體內的真氣卻立即感到渾厚不少。躍千愁睜開眼,看著手中石頭感歎,怪不得修真之人把此物當作錢幣使用,真是好東西啊!一塊上品能換百塊中品,一塊中品又能換百塊下品。師傅一次性給了自己十多塊中品靈石,能值一千多塊下品靈石了。   耳邊依然是白狐撫琴輕唱,躍千愁連聽上幾日,開始聽著覺得是享受,現在感覺耳朵都快長繭了,心說白姐翻來覆去唱一首歌不覺得膩麼。把手中石頭拋入水潭,站起看著白狐喚道:「白姐!」   白狐停下,冠絕天下的絕世容顏抬起,疑惑道:「愁弟!怎麼了?」說完眼光瞥了眼洞口閃過的白影,卻也不以為意。   洞口的白影正是那日被躍千愁偷看了身體的曲萍兒,剛進洞便聽到有人說話,看清後吃了一驚,想不到那個淫賊居然在跟那個絕美女子說話。趕緊躲到了一邊。   躍千愁心裡打算要不要讓白狐換首歌,憑他的修為也沒發現洞口有人,臉上訕笑道:「白姐,你怎麼不換首曲子,我見你老是唱一首歌。」   白狐雲眉輕皺,道:「我早年也曾收集天下名家名曲,那事後,再無一首能入我心。自從聽過你教的歌曲,覺得再也沒有一首能比得上,何必要換。」   躲在洞口的曲萍兒渾身一振,喃喃道:「那首歌居然是那淫賊做的,這怎麼可能!」   「白姐琴藝無雙,要不這樣吧!我再作一首歌送於姐姐,就請姐姐給它配上琴音,你看這樣可好?」躍千愁問道。   白狐眼睛微微一亮,玉首輕頷,道:「愁弟高才,姐姐早已領教,如能再做一曲,姐姐求之不得!」   躍千愁點點頭,負手在橋上走來走去,低頭沉思該挑首什麼歌,最好既能讓白狐接受,又能讓她喜歡,還能開導開導她。否則一個渡劫後期的高手躲這裡太可惜了,實在是個做金牌保鏢的材料啊!   他來回走動沉思的樣子,讓白狐眼裡充滿了期盼,洞口偷窺的曲萍兒也是滿臉的好奇,不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淫賊,又能作出什麼絕世歌曲來。   「有了!」躍千愁忽然一拍手,眼珠轉兩圈笑道:「歌名就叫『鴛鴦蝴蝶夢』吧!」   「聽名字又是一首好歌,姐姐我又能一飽耳福了。」白狐柔聲道。   洞口的曲萍兒喃喃道:「鴛鴦蝴蝶夢!好美的名字!」   躍千愁負手走了兩個來回,稍加醞釀情緒,歎了口氣,聲音略帶沙啞的唱道:「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風四漂流。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是要問一個明白,還是要裝作糊塗,知多知少難知足。看似個鴛鴦蝴蝶,不應該的年代,可是誰又能擺脫人世間的悲哀。花花世界,鴛鴦蝴蝶,在人間已是癲,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   歌畢,白狐已經是呆呆的愣在了那裡。   洞口的曲萍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其貌不揚的淫賊,喃喃道:「聲聲動人心弦,能做出如此好歌的人,人品定也差不到哪裡去,莫非上次真的是我冤枉了他?」   「白姐!你看我這歌如何,還能聽得過去麼?」躍千愁有點不太自信的問道。   白狐目光癡癡的望著前方點了點頭,纖纖玉指撫上琴弦撥動,朱唇輕啟,琴聲伴著歌聲如一江秋水緩緩流出,撩人愁腸。傾聽者亦是黯然歎息。   曲萍兒聽了幾遍,把歌暗暗記下,悄悄返回。躍千愁不得不感歎白狐的音樂天賦,隨便一首歌唱出,她便能把曲子譜的有滋有味。   看著那一張一合的朱唇,不由想起她送的金丹。聽著新歌,盤膝坐下後,腦海浮現出在丹田真氣中,以一定軌道運轉的金珠。躍千愁集中精神觀察,希望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金珠表面光滑圓潤,端詳良久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一縷神識鎖定運轉的金珠,想要查探它內部的結構,躍千愁渾身一震,坐在亭子跟前的他渙然消失。   亭子裡的白狐停下彈唱,美目注視著躍千愁剛才盤坐的地方,眉頭輕皺,一股強大的神識散開,四處搜羅,方圓數百米內,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輕咦一聲。她想不到憑她如今的修為,居然還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溜走。   一片方圓數百米的空地上,躍千愁孤身一人愕然四處張望,空地荒涼看不到一點生命的跡象,空地盡頭的四周沉浸在紫朦朦的混沌中。   「這是哪裡?怎麼跑這裡來了?」躍千愁嘀咕,大聲喊道:「有人麼?有人在嗎?」四週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他又跑到空地盡頭的混沌邊,想要闖過去看看那邊是什麼東西,可是費勁力氣也無法逾越。   在荒涼的空地上折騰了大半天,把個躍千愁累得氣喘吁吁,躺在地上琢磨到底是怎麼回事。腦中想起那顆在丹田中運轉的金珠,自己當時放出一縷神識查探,隨後就發生了這件事情,莫非這是金珠裡面的世界?   想到這裡,躍千愁猛的跳了起來,意沉丹田尋找那顆金珠,丹田里除了真氣空空如也,金珠不見了,驚訝道:「難道這真的是金珠裡面?」   咬咬牙,嘗試著把神識放出體外,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憑他的修為,神識一般只能在體外一兩米處打轉,在這裡居然可以無限延伸,直到混沌邊上才被擋住。   躍千愁吃了一驚,這個距離可是只有結丹期修為的人才能做到的。收回神識後,忽然感覺這片方圓幾百米的空地似乎與自己心心相映,哪個地方有什麼東西,彷彿全都能夠知道。   「那個小坡後面,有一塊黑色的石頭。」躍千愁喃喃說道,跑過去一看,果然。又試了幾次無一不應驗,讓他玩的不亦樂乎。   一次偶然的一個念想:「我想去那邊!」待他發現身邊的地形變了的時候,大吃一驚。再試幾次,他才發現在這裡自己居然能夠隨意的移動,換句話說,那就是他在這裡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漸漸的,躍千愁發現在這片小空間,他有種掌握全局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片空間原本光如白晝,竟然漸漸暗下,躍千愁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有點要發狂的感覺,忍不住歇斯底里喊道:「我想要光明,我想要光明!」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在這裡並不是創世神,他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   「難道老子要一輩子囚禁在這裡麼,可這裡連點吃的東西都沒有,豈不是要活活餓死……嗚嗚!」躍千愁心裡無限悲涼,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淚流滿面咧嘴哭道:「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我想回去……」   「愁弟!你怎麼了?」耳邊傳來白狐柔美的聲音,躍千愁渾身一震,抹去眼淚,眼前頓時一亮,自己此時正坐在石洞內。後者一下蹦的老高,狂笑道:「老子終於出來了,差點嚇死老子,嘎嘎!」   白狐看著活蹦亂跳要發癲的躍千愁,皺著秀眉問道:「愁弟!你這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的,到底在搞什麼?姐姐我都糊塗了!」   聽到白狐的話,躍千愁終於從瘋狂狀態中醒來,擺手笑道:「不急,不急,我也沒搞清楚,等我搞清楚了一定先告訴白姐。我現在就去印證一件事情。」在前者詫異的眼神中,後者一溜煙的向洞外跑去。   「桀桀!我果然沒猜錯,原來外面已經天黑了!」躍千愁笑得無比得意。   轉眼數日的時間過去,這幾日被躍千愁這個瘋子搞得白狐也沒心思彈琴吟唱了。只見他一天到晚洞裡洞外跑進跑出,忙得不亦樂乎。不是抱了一堆花花草草,就是抓來一些飛禽走獸。跑到亭子跟前就忽然消失,時間或長或短又忽然出現,那張嘴笑得就沒見他合攏過。白狐忍不住問了他幾次到底在幹什麼,他總是說不急不急。   這日,本見他在亭子跟前消失,半日後忽見他手裡拿只烤得噴香還熱氣騰騰的雞腿,啃得一嘴的油。白狐忍不住,終於再次問道:「愁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十四章 靈石啊靈石   躍千愁呵呵一笑,狠狠的撕下一快肉在嘴中咀嚼,剛嚥下臉上怔住,似乎被噎住了,拍拍胸口,另一隻手變戲法般出現一壺酒,咕嘟咕嘟灌下幾口,終於打個飽嗝吐出一口氣起來。笑嘻嘻的把金珠的事情告訴了白狐,後者聽得目瞪口呆,實在是沒想到金珠還有這個妙用。   前者戲虐道:「白姐!你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覺得膩麼?要不要到我地盤上去,那裡比這裡安靜多了,絕對沒有人打擾你。」   白狐不置可否的看了躍千愁一眼,柔聲說道:「愁弟!你不是說想在修真界有番作為麼?我觀你這幾日似乎根本就沒有修煉過。」說完繼續撫琴輕唱。   玩物喪志啊!躍千愁想想這幾日都放在了玩上面,心低有些羞愧,手中半隻野雞腿被他扔的老遠,「啪!」的一聲掉入水潭沉下。彈琴的白狐眉頭微微一皺。   說做就做,盤膝坐下的躍千愁手中出現兩塊靈石,雙眼閉上,玄天功運轉緩緩把靈氣吸入,轉化成真氣存儲在體內。廢石被他拋入水中,手中再次出現兩塊靈石,當他再次把裡面的靈氣轉化成真氣的時候,發現真氣已經充斥在整個身體裡面,丹田再也裝不下了。   躍千愁心下駭然,這靈石真是好東西,自己才吸了六塊中品靈石,轉化的真氣就可以沖練煉氣五級了。這要是從空氣中汲取靈氣要多少年才能比得上六塊中品靈石?   不再猶豫,默記玄天功五級功法,開始修煉。這煉氣期五到十級修煉起來其實很簡單,反不如一到四級打通奇經八脈來得困難,只要吸收的靈氣足夠,基本上問題都不大。   一連過去數日,當躍千愁把體內最後一絲真氣煉化灌入丹田,混身一震,似乎能發現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有了質的變化,暗道:「終於練到了五級!」   查看體內丹田的變化,發現以前充滿真氣的丹田變得空蕩蕩的,只有幾縷真氣在飄蕩,不過以前淡白霧狀的真氣和這似有形的真氣是沒的比的。   心神微動,從丹田內調出一縷導向體內,這一縷出了丹田口,頓時化作萬千真氣,充斥在整個體內,混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玄天功內相匹配的攻擊功訣運轉。躍千愁兩眼猛的睜開,一掌凌空劈向水潭。   石室內「砰」的一聲巨響迴盪,一道水花炸得幾米高又嘩嘩落下。身後的琴聲嘎然而止,躍千愁收功回頭看去,笑開花的臉上怔住,白狐美目正瞪著他,顯然是怪他打擾了她彈琴。   忙爬起作揖討饒,後者白他一眼,懶得和他計較,繼續撫琴歌唱:「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躍千愁聽得牙疼,轉身背對坐下,雙手出現兩塊靈石,眼睛緩緩閉上。   「嗯!丹田內這有形真氣快到三分之一了。呃……」盤坐在亭子前的躍千愁忽然跳起,怪叫道:「我靠!我的靈石呢?誰偷了老子的靈石?」   白狐被他一驚一乍搞的又彈不下去了,朱唇微啟剛要說他兩句,躍千愁的身形渙然消失,前者微微一惱,纖指劃過琴弦,一道諧音在洞窟內響起……   「靈石,靈石,我的靈石到哪裡去了?」一頭梅花鹿正躺在草地上睡覺,忽然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呱呱怪叫,嚇得這頭鹿拚命逃竄。   躍千愁又到了金珠內的世界,此刻這裡已經種滿了花花草草,兩隻一公一母色彩斑斕的野雞正談情說愛,同樣被他驚得飛起。他管不了那麼多,找到師傅給的布包,一陣翻弄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手拍額頭坐在了地上,哀叫道:「哎!靈石這麼快就用完了,真是要命的事情!」   要知道靈石可不是那麼容易獲得的,青光宗的勢力範圍內也有幾座靈石礦,每月開採出來的靈石都由宗門統一分配。後山隱居的前輩每月可獲得兩塊上品靈石。掌門可獲得一塊上品靈石。長老可獲得五十塊中品靈石。結丹期弟子可獲得二十五塊中品靈石。築基期十塊中品外加二百五十塊下品。還有就是煉氣四級以上的弟子,每月可以拿到五百塊下品靈石。   青光宗每月開採出來的靈石在修真界也不算少,但是一千多號人,如果想讓每個人都用個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按等級來嚴格分配,因為是牽扯到所有人利益的事情,就算是掌門也不敢徇私,否則別說掌門做不下去,甚至有可能被人給打死也說不定。   當然了,每月開採出來的靈石只有一半是拿來分配的,還有一半是宗門的公共財產。這自然是為了買賣一些必需品,或者宗門有弟子立了什麼功勞,也可以拿出來獎勵。   按說躍千愁現在已經達到了煉氣四級以上,是可以每月領取五百塊下品靈石的。這不為了隱瞞一些事情,沒有報上去,也沒有經過宗門考核備案嘛!沒報上去自然就沒有工資發。事實上,郝三思每月五十塊中品靈石也是不夠用的。躍千愁用的十幾塊還是他從嘴裡摳出來的。   「哎!沒有靈石這修煉可怎麼繼續的下去啊!就算每月能拿到五百塊下品靈石,也才等於五塊中品,現在丹田內三分之一的真氣就用了十塊中品。要想練到六級還需要二十塊中品,等於兩千塊下品,要拿四個月的下品才能練到六級。那假如要練到煉氣十級,那該要多少靈石啊!」躍千愁有點蔫了。   用了六塊中品靈石才剛升到煉氣五級,結果到了五級升六級用了近十塊中品靈石,丹田內的真氣連三分之一都不到,這每一級提升所需要的靈氣擺明了就是以幾何式增長嘛!那假如修煉到渡劫後期,還不得要用一坐山樣高的靈石。   躍千愁現在真是愁的不行。人如其名,去掉前面的姓,就叫『千愁』。如果他沒用過靈石還罷了,現在用過了食髓知味,怎會還像以前一樣傻傻的汲取天地靈氣,想靠那樣增長修為只怕自己有那個耐心也沒那麼長的命等。   還有件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的丹田容積比一般人大了三倍,也就是說一般人鼓吹丹田用了兩天,他的相當於用了六天。事實上一般人只需要他靈石用量的三分之一就可以升一級。   師傅郝三思不明所以,給他的靈石是按照一個月減去升四級的時間,半個月來算的。也就是說,郝三思給他的石頭滿打滿算是準備讓徒弟升一級用的。   「沒辦法了,只能等師傅回來再想辦法。」躍千愁垂頭喪氣的站起,遠處有野雞咕咕叫,聽聲音估計是下蛋了。這正是躍千愁當時把它們抓來想的,他特意抓來一公一母,希望多下點蛋,可以孵更多的小野雞。那樣以後隨時都可以吃到烤野雞了。   不過他現在沒什麼心思了,只是懶洋洋的抬頭看了一眼,頭便又垂下了。「什麼?」垂下的頭又抬了起來,驚叫一聲。放眼看去,自己的地盤在原有的基礎上足足大了一倍,現在怕是有方圓近千米了。   躍千愁閉眼感覺,雖然變大了,但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嗯!野雞窩裡有九個蛋了。沒多久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這金珠已經和自己結為一體,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修為上升一級,這裡的地盤就會在原有基礎上再大一倍。   看到一點高興的事,沒有靈石的煩惱也沖淡不少。在自己的地盤上晃悠晃悠,又回到了亭子跟前。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白狐已經見怪不怪了,抬頭看了眼,停下手中的琴,柔聲問道:「一個月的時間到了,你要回去了麼?」   「嗯!要回去了,已經超了幾日時間,想來師傅也回來了。」說完瀟灑的轉身擺擺手,道:「白姐,我會經常來看你的。」身後回復他的是『鴛鴦蝴蝶夢』。   回到院子到處轉了一圈,奇怪的是發現師傅並沒有回來,如果回來了地上肯定沒這麼乾淨。拉過一張竹椅,伸手一抹,沒什麼灰塵,不得不讚到現在的空氣質量比前世不是好一丁點,放前世房間隔上幾天不打掃,灰塵也比現在隔一個月厚,轉身躺下搖啊搖的。   「咦!怎麼這麼多人往青光大殿方向跑?」假寐中的躍千愁驚醒,微微掀起身子。他現在的修為聽個不遠處的跑步是不成問題。頓了頓,閉眼躺下喃喃道:「反正有事也不關我事。」   剛躺下沒多久,忽然聽到院外有人喊道:「躍師叔祖在麼?」連喊兩聲,躍千愁應了聲,心裡奇怪怎麼有人來找我。走到院外,一名陌生弟子施禮道:「躍師叔祖,掌門叫你速去青光大殿。」   「掌門叫我去青光大殿?有什麼事麼?」躍千愁奇怪道。本來也是,從來就沒有人找過他,更別提那位把自己領上青光宗就沒有再見過一面的掌門。   那弟子面色忐忑,似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稍加沉默後,終是一跺腳,恭身道:「郝長老帶隊去『新秀大會』,回來的路上無意中發現一株靈草,卻因大羅宗橫插一手,雙方起了爭執,結果幾位長老都負了傷,而郝長老卻因傷勢太重……」   聽到這裡,躍千愁臉色大變,已經沒心思再聽下去了,一溜煙朝青光大殿方向狂奔。 第十五章 噩耗   青光大殿前的廣場上圍了一堆人竊竊私語。人群中有十來名弟子都纏著繃帶,顯然是受了傷。跑來的躍千愁衝入人群,眾人見是他都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幾名負傷的長老正盤膝坐在地上,身後都有人在給他們療傷。中間躺著一人,身上覆蓋著白布。衝進人群的躍千愁,此時反倒冷靜了下來,眼光冷冷的掃過幾名負傷的長老,其中並沒有師傅,目光落在白布上,臉上肌肉抽搐,緩緩的走了過去。   剎那間廣場安靜無比,幾百雙目光都無聲的隨著他的步伐移動。躍千愁蹲下,伸向白布的手有點止不住的顫抖,捏住白布一角的指節顯得異常蒼白,如提千斤重物般緩緩揭開。   邋遢老頭熟悉的面容隨著白布揭開映入眼簾,往事歷歷在目,和藹可親的老頭卻沒有了聲息……呵!你修煉速度神速。這次的『新秀大會』我賴上掌門師兄也想去出份力,明日和幾位師兄一起帶隊去。到時候分配築基丹,也好意思開口要上那麼一兩顆,為你築基做準備。   師傅分別時說的話彷彿就在耳邊,望著老頭慘白的臉色,嘴角那一抹乾竭的血紅,刺得躍千愁心在滴血。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師傅肯定不會去參加什麼狗屁『新秀大會』,也就不會……   蹲著的躍千愁不知不覺已經跪下,顫抖的手把白布小心翼翼的蓋好,那動作彷彿怕是吵到熟睡的老人。只見他忽然猛的張開雙臂緊握拳頭,昂頭向天無聲的吶喊,沒有叫出一點聲音。一口白牙在陽光下卻顯得異常森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突然眾目睽睽之下,跪著的躍千愁居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正在給負傷者療傷的幾位長老聽到聲音一齊轉頭看去,目光中透著驚訝。一些女弟子已經是忍不住發出驚叫,皆是想不到在這人情寡涼的修真界,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師徒之情。眾人再想到這青光宗的廢材如果脫離了師傅的庇佑,只怕今後的日子好過不到哪裡去,皆是唏噓不已。   站在人群中的曲萍兒心中再也無法把那偷窺之人和眼前吐血的躍千愁聯繫在一起,想起那兩首絕世好歌出自這人,禁不住眼裡泛出淚光,滿眼的憐憫。   「掌門來了!」有人喊了聲。青光大殿走出掌門劉長清,同身後走出的一幫長老都是臉色鐵青。劉長清站在躍千愁跟前停下,目光掠過地上的鮮血,看了看後者嘴角的血跡,歎氣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師侄還請節哀!」   跪在哪裡的躍千愁聽到聲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聲音冷靜的嚇人的說道:「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微微一驚,想不到他見了掌門連點恭敬的意思都沒有,你這沒了師傅庇佑的廢材以後還想不想在青光宗混了。   人群中走出一位長相俊美的青年,帶著滿臉怒容朝躍千愁走來。劉長清看著下跪之人眉頭微皺,又用目光止住了走來的俊美青年。認識青年的都知道,此人正是掌門的嫡孫,同輩中人的翹楚劉正光。他的出現讓不少女弟子的眼神放出異樣神采,變得脈脈含情的看著他。曲萍兒亦是如此。   掌門劉長清沉聲向邊上一位老者說道:「師弟!就由你把事情的原由告訴大家吧!」老者點點頭,鐵青著臉把事情的經過說出。   原來青光宗參加完『新秀大會』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一珠靈草,名曰『七彩靈芝』。七菜靈芝是什麼?乃是天地靈草,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晉級至寶,如能參加在晉級丹藥中,幾乎能百分之百助修真者晉級。你說這樣的東西能不讓修真之人當作至寶麼?   而發現這樣東西的正是躍千愁的師傅郝三思,正當青光宗歡呼雀躍的時候,偏偏碰到了隨後到來的大羅宗。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地方,見到了如此至寶,大羅宗當即說這靈草是他們先發現的。兩邊立刻起了衝突。大羅宗在華夏帝國修真界實力排第二,青光宗只能勉強排第六。兩邊交手後者自然不是前者的對手,身懷靈草的郝三思首當其衝。結果不但是青光宗的幾位長老負傷,一些參賽弟子也免不了被傷,護藥心切的郝三思更是被幾名大羅宗長老一齊出手打成重傷。最後,靈草被大羅宗搶了,郝三思還沒回到青光宗便一命嗚呼了。   聽完這些,大殿前的青光宗弟子嘩然,紛紛譴責大羅宗。躍千愁的臉上更是冷得能結冰。   掌門劉長清眼光掃過殿前眾人,沉聲道:「可惜我青光宗實力不如大羅宗。哎!此事已經報給了後山潛修前輩,前輩們的意思是從大局出發,要我等忍辱負重不可衝動。此事交由修真聯盟來住持公道。」   本已靜聲的眾弟子再次嘩然,誰都知道修真聯盟只是個傀儡,還不是哪邊實力強就幫哪一邊說話,交給他們處理哪裡還有什麼公道可言。   大家聲音越來越響,劉長清眉頭皺起哼了一聲,冷眼掃過眾人,大殿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忽然一陣冷笑響起,眾人愕然看去。   「嘿嘿!大羅宗!」跪在地上的躍千愁站起,眼神直條條的盯著劉長清,不帶任何敬意的問道:「這就是宗門的決定麼?」這話說出,不但是劉長清,就連一干長老都是臉色一變。   青光宗弟子都是吸了口氣,暗道這廢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跟掌門說話,真的是不想活了。曲萍兒也是臉上透著擔憂。   「大膽!竟敢對掌門無禮!」一旁的劉正光幾步跨來,朝躍千愁一掌劈去。殿前的掌門劉長清包括一干長老卻沒有一人阻止。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玄天功提至極至,一掌迎了過去。所有人吃了一驚,這個廢材居然敢跟劉正光動手。對於劉正光這個青光宗名人,躍千愁也是認識的,但他哪是那種挨打不還手的人。何況師傅都死了,哪裡還能管得了那麼多。   「砰!」兩掌相交發出一聲巨響,兩人同時被震退,不過躍千愁顯然多退了幾步。   寂靜,絕對的寂靜。不但是青光宗的眾弟子,掌門還有諸位長老都是目瞪口呆,連出手的劉正光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   這廢材居然隱藏得這麼深,任誰都看出他剛才出手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最少也是煉氣四級的修為。眾弟子都張大了嘴巴。掌門和諸位長老愕然的是,憑他們的修為居然沒看出躍千愁已經跨入了修真門檻。   怎麼可能?沒有修真根骨的人怎麼可能踏入修真門檻,這可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如今居然被打破了!瞬間,有些長老的臉上變得火熱起來,要知道其中有不少人在俗世都有家眷,可惜沒有修真根骨早早老死,眼前就是解開謎團的機會。   剛才這一掌,躍千愁其實也是佔了點便宜,他的煉氣五級差不多能抵上六級,又是全力出手。而劉正光也只是想隨便教訓教訓他,沒想過要打傷他什麼的,這畢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然憑躍千愁煉氣五級的修為怎麼可能一掌震退築基中期的劉正光。這就像一個沒做好準備站穩的大人,同樣能被小孩推個踉蹌一個道理。   躍千愁這一掌接得並不好受,體內血氣翻騰,良久才穩定下來,盯著劉正光冷笑道:「你一個十代弟子竟然敢出手襲擊師叔,嘿嘿!真是好大的膽子,莫非仗著爺爺是掌門就不把青光宗的門規放眼裡?我倒要看看這門規是不是你家定的!我倒要看看青光宗是不是你家開的!我倒要看看青光宗會怎麼處理你!」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任誰也受不了。一連三個『我倒要看看』講得劉正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所有人都看向了掌門劉長清。後者臉色陰晴不定,兩眼猛的冒出兩道精芒盯住躍千愁,隨即瞪著劉正光喝道:「給我跪下!」   撲通!孫子乖乖的跪在了爺爺跟前,後者胸口起伏明顯加快。此時一名長老站出,說道:「念在正光初犯,又是情急之下為了維護掌門威信,純屬無心之舉,還請掌門從輕發落。」   「還請掌門從輕發落!」又有數名長老一齊求情道。   劉長清臉色終於漸漸緩了下來,盯著孫子沉聲道:「按門規本該廢你修為,逐出宗門。看在眾長老求情的份上,罰沒你十年靈石,罰抄門規萬遍。你可服氣?」   劉正光哪裡還敢有其他意見,如果真的被廢了修為再趕出宗門,那真的是生不如死了,連忙磕頭道:「弟子願意受罰!」   掌門劉長清點點頭,又對躍千愁意味深長的說道:「藐視尊長,按門規理當受罰。師侄!你看我這樣處理,還算公平否?」他這話擺明了就是告訴躍千愁,剛才你也曾有對掌門不敬的嫌疑,我沒有處罰你,你就不要再揪著我孫子不放了。   「嘿嘿!」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冷笑笑,轉身抱起師傅的遺體,大踏步走去。人群讓出一條路來。劉正光眼神怨毒的看著躍千愁背影。   眾人暗自搖頭,心內輕歎,躍千愁今天算是把姓劉的一家給得罪狠了,以後的日子有得瞧了!殊不知,躍千愁剛才已經做了豁出去的打算,準備搞不贏就躲金珠裡面去,你能咬我! 第十六章 白狐出亭   禁地,石洞,石橋上。洞窟內沒有了日夜不停的彈唱,風華絕代的白狐走出了琴台,看著亭子跟前的一死一活,幽幽歎了口氣。知曉了躍千愁師傅的遭遇後,她經過一番思考,曾問過躍千愁要不要她出山走一趟大羅宗。後者知道憑白狐渡劫後期的實力,想殺幾個人還不跟切菜一樣。   白狐為了幫他報仇,居然準備走出這困了她兩百多年的禁地,就沖這份情躍千愁謝了。但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一番話更是說得白狐毛骨悚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仇子報,天經地義。我要大羅宗雞犬不留,給我師傅陪葬!   絕代佳人沒有再說什麼,雖然她也曾一怒之下殺過數百人,但那畢竟是一怒之下。整個大羅宗怕有數千口修真人士,要她殺光數千人雞犬不留,自問下不了手。而大羅宗屹立修真界數千年,其中藏龍臥虎,也不是憑她一句話說殺就能殺的。報仇之事看來還是要躍千愁親自動手。   看弟弟的話不像是隨意說出口的,白狐臉上隱隱透著擔憂。   躍千愁臉上帶著慘然的微笑,手裡拿著洗濕的布,擦拭著師傅臉上的血跡。給師傅換乾淨衣服時,看到師傅身上幾道貫穿的口子,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雙拳捏得啪啪作響,狂吼道:「大羅宗!」聲音在石窟內久久迴盪。   郝三思的遺體煥然一新後,躍千愁剛剛抱起欲進入金珠內,亭內白狐說道:「愁弟,稍等!」   躍千愁一愣,不解的看著她。只見她抱起古琴,款款向亭外走來,四周立即出現一道紫色光幕擋住,白狐幽幽歎道:「若是兩百年前還拿你沒辦法,如今還想擋住我麼?」說完朱唇輕啟,朝著紫色光幕吹出一口氣,紫色光幕蕩起一層漣漪,由中間開出一道口子,白狐堪堪從中間緩緩走出,身後紫色光幕再次合上,隨後消失。   天啊!她居然出來了!躍千愁愕然道:「白姐!你這是?」   「愁弟不是曾邀我到你那所謂的地盤居住麼?怎麼現在反悔了麼?」白狐嫣然笑道。   天啊!她居然笑了!傳說中的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恐怕指的就是她這種女人了。躍千愁苦笑道:「姐姐願來,弟弟我正求之不得,何來反悔一說。姐姐握住我手。」   說完空出一隻手來,白狐也不在意他手抱過死人,纖纖玉手輕輕捏住。躍千愁感覺到手中的輕柔,心神微微一蕩,但他今天已沒了那齷齪心思,隨即心神鎖定金珠。瞬間,亭子跟前的人影渙然消失。   青光大殿內,掌門正同一干長老商議事情,忽然大殿一側懸掛的小鍾發出清脆的鳴聲,眾人皆扭頭看去。   「咦!」掌門劉長清奇怪道:「難道是禁地的白狐精出來了?走,去看看!」說完率先飛出大殿,身後一道道身影接連跟上。   一群人來到石窟,看到亭子內空空如也,面面相覷。   「掌門師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布的是『紫光困魔陣』,被困在亭內之人如果不達到渡劫中期根本就無法出來,莫非這白狐精已經達到了渡劫中期?這也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已經達到了渡劫中期,那初期和中期渡天劫的時候應該有不小的動靜,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名乾瘦老者走到沉默不語的劉長清身旁說道,這老者正是率先為劉正光求情的長老,名為吳寶如。   劉長清默然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們當然不知道,修真之人做的事情本就是逆天改命的事,而強行提升修為亦是逆天之舉,修為到了一定的地步自然要遭受天罰,這就是渡劫的由來。   可白狐到了元嬰中期以後,就再也沒有修行過,自然也就不存在強行提升修為的逆天之舉,上天的處罰自然也找不到她頭上,這實力不知不覺到了渡劫後期完全拜那顆金珠所賜。其實白狐自己也覺得奇怪,修為到了渡劫後期為什麼會沒有天劫?   「哎!看來此事要報知後山潛修的師傅。」劉長清歎道。   「這事還要打擾師傅?」吳寶如微微一驚,皺眉道:「師傅早年不是說過困這白狐百年就可放她出來麼?以前是她自己不想出來,這也怪不得我們。如今她自行出來了,也省得麻煩我們,師兄為何還要打擾師傅。師傅現正在突破渡劫初期到中期的關鍵時刻,我們因大羅宗的事情才剛打擾沒多久,現在又去,這樣做怕有不妥吧?」   劉長清手掐指決,彈出四道白光分別射向亭子的四根柱子,柱子上紫電遊走,現出四道靈符。劉長清又是指決掐動,喝了聲:「收!」   四道靈符化作四道紫光射入劉長清袖中,做完這些他方轉身看了眾人一眼,搖頭說道:「師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狐精在俗事枉開殺戒,其罪當誅。而師傅卻將其囚禁,不為別的,只是師傅當時看出這白狐不到百年必能突破到元嬰後期,便和白狐立下了約定,如果白狐百年後想出這囚禁,須要立誓加入我青光宗方可,否則便長囚不放,直到答應為止。哎!師傅這樣做,也是為了能讓我青光宗多一名好手罷了。想不到如今……」   眾長老面面相覷,看來是都不知道其中的緣故,都被這人盡皆知的傳言給蒙了。吳寶如歎道:「師傅為了青光宗可真是費盡心思,連百年後的打算都做好了。」   劉長清點點頭,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皺著眉對吳寶如說道:「有件事情還要師弟費點心思。郝師弟的弟子躍千愁沒有根骨居然能修真,真是匪夷所思。這事不得不弄個明白,就有勞師弟了。師弟記住,務必要弄清楚!」最後一句話的語氣說得有點陰森,其中的意味值得思量。   「是啊!師弟要弄清楚啊!」   「師兄!就拜託你了!」其他人一聽到是這事,也都一齊附和。吳寶如哈哈笑道:「我明白,定不負掌門和諸位師兄師弟的囑托。」   能讓一干人如此上心的事情,自然是關係到切身利益的事情。如果發生在躍千愁身上的疑惑真的搞清楚了,這些人在山下無根骨的子嗣便可堂而皇之的加入青光宗修煉,這正是眾人所盼的事情。   抱著古琴的白狐,詫異的打量著這方圓近千米的空間。雖是早已聽躍千愁提過,初次看到仍免不了有些驚訝。她想不到這小小金珠之內居然可以容納這麼大的空間,和修真之人用的儲物袋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儲物袋顯然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空間,也不可能像躍千愁這樣在裡面種花又種草,還帶養點小動物。   聽躍千愁說,這裡也有白晝之分。要不是四周盡頭被一片紫色混沌圍著,和外面世界幾乎沒什麼差別。白狐俯身摘下一朵野花,纖指捏著放在鼻下,嗅著那久違的芬芳,耳邊聽著小鳥鳴叫的聲音,臉上情不自禁蕩出嫣然,美眸環顧,神情間顯然很喜歡這裡。   忽然耳邊傳來叮叮聲,回首看去,躍千愁抱把劍正在圍著一塊裸露的巨石忙得不亦樂乎。蓮步輕移,走去問道:「愁弟!你這是幹什麼?」   「給師傅做副石棺。」嘴裡說著,手中長劍砍得石屑紛飛。白狐眉頭微皺,探出手來說道:「把劍給我。」   「嗯?」躍千愁一怔,不明所以的把劍給了白狐。後者婀娜身姿展開,白衣飄飄,古琴一拋,立在遠處,隨後長劍插入巨石下方輕輕一挑。直徑近一丈大小的巨石骨碌碌飛起,就這樣被她一劍挑上了半空。看她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前者目瞪口呆。   長劍宛轉間,「咻!咻……」數道劍芒射向半空翻滾的巨石,如刀切豆腐般,幾乎連聲音都聽不到什麼。再見一道黑影落下,白狐輕輕一劍伸出,托住已經變得六面光滑的石柱,緩緩放在了地上。長劍抽出,白袖帶著一道亮光劃過,石柱飛起一塊厚厚的石板落在地上。   現在還看不出白狐要幹什麼,那躍千愁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這位狐狸精姐姐分明就是看他太辛苦,出手代勞罷了。   「住手!」聽到聲音白狐一怔,躍千愁過來搶過她手中劍,搖頭道:「謝姐姐一番好意,師傅的石棺還是我這個做弟子的親自動手的好。」說完爬到石柱上面叮叮噹噹挖了起來。   白狐眉頭皺起,知道他想敬一番孝心,可憑他的修為出手輕了又挖不動,出手重了又怕搞壞,就他現在的速度想把那石柱掏成石棺,還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   頗顯得有些無奈的白狐,手伸進腰間的香包,摸出一付黝黑的手套,道了聲:「接住!」。   躍千愁甩手一把抓住,疑惑道:「幹什麼?」   白狐無奈道:「我狐族本喜穴居,這是我族先輩傳下的法寶,名為『穿山爪』,戴上它穿山掘洞哪怕是再堅硬的石頭也無法阻擋。戴上此物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感應到靈氣的多寡。因此我族的前輩們多用此物來尋找靈氣厚重的地方掘洞居住。你戴上後注入真氣便能使用。」 第十七章 師伯有事   「哦!」躍千愁當即把劍扔了,把『穿山爪』戴上,只見十根指套上附著十根黝黑黝亮的利爪,雙手比劃兩下甚是威猛,就是感覺不太合手有點鬆垮垮的。依照白狐所說,真氣緩緩輸入手套,頓覺雙手一緊,彷彿手套已經和手掌渾然一體。真氣一收,手套又和手掌鬆開。   「這東西好,我來試試。」躍千愁讚了聲,豎起一根手指朝石頭上紮下,只見那根手指無聲無息不費一點力的便沒入指根,又試幾下皆是如此。他扭頭揮揮雙爪道:「多謝姐姐送我這寶貝!」   白狐搖頭道:「我可沒說送給你,這是我狐族的傳承之寶,我也沒權利送給你,只是借給你暫用罷了!」   「呃……」躍千愁一愣,訕笑道:「我知道了。」隨即埋頭苦幹,雙爪飛舞,石屑紛飛。   不到半天,一付還算看得過去的石棺成功了。他脫下手套別在腰間,找了個自認是風水寶地的地方,拚命劈出個幾百掌,終於砸了個深坑出來。   而後那付已經被挖空的,憑他修為已經能搬得動的石棺被放進了坑裡,又小心翼翼的把師父遺體放了進去,蓋上石蓋後,四周的散土培上,終於做成了一個土饅頭,他師傅自然是那饅頭餡。   他東看西看圍著轉了幾圈,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最後一拍額頭,原來少了個墓碑。於是戴上手套嘩啦啦又做出了一個墓碑。上書大字『恩師郝三思之墓』,旁書小字『不孝徒躍千愁立』。搞完後仔細看了看,發現除了字寫得難看一點,應該沒什麼其他錯誤。   待他抗著墓碑來到土饅頭前,頓時有點傻眼了,圍著墳轉了幾圈,急得額頭都冒汗了。原來因他想把師傅的墳修得盡善盡美,整個墳包拍得太圓了點,他現在忘記師傅頭腳是往哪個方向埋的了。這總不能隨便挑個方向胡亂把墓碑插上去吧!   「你姥姥!」躍千愁罵了句,墓碑放在了地上,擦了擦額頭的汗,準備重新把墳扒開,看師傅是怎麼埋的。   一直在邊上看他忙的白狐,剛開始看他抗個墓碑圍著墳轉來轉去,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麼,難道這是哪個地方的風俗?漂亮的眼睛瞪大了好奇的看著。直到這傢伙準備把墳重新扒開,白狐這才反應了過來,原來她這傻弟弟居然忘記了師傅是怎麼埋的,現在竟然想把已經埋下去的師傅重新扒出來看看,這算怎麼回事嘛!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他丟得起那個人,可邊上看的人覺得丟不起。白狐低頭看到腳下一塊石頭,一腳踢飛,那石頭落在墳包邊的一個位置穩穩定住。   躍千愁見一塊石頭落下,這地方除了他就白狐,不用說肯定是後者扔的。蹲在墳邊上的他抬頭朝白狐看去,見她在怒目相視,終於反應了過來,原來白狐是在提醒他墓碑該埋的位置。於是手指了指石頭位置,對她喊道:「你是說埋這裡嗎?」   白狐點了點頭。躍千愁抱著墓碑到了那個位置後,前後左右看了看,似乎覺得有點不太像,忍不住再次向她喊道:「白姐,你確定是這裡嗎?」   一向氣質高雅的白狐,這次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管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當場轉身走開,依稀能聽到她嘴裡蹦出了「白癡」兩個字。   躍千愁想她也不會騙自己,在那個位置把墓碑埋了下去。完後,可看看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忽然眼睛一亮,朝四周的花花草草跑了過去。   不遠處的白狐又被她這弟弟的舉動吸引了目光,看著看著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了。原本就不多的野花,被他東摘西采的,更是一片狼藉。附近都被他糟蹋了個遍,終於湊成了一個花環,擺在了師傅的墓碑前。   隨後,他又打了兩隻鳥,烤熟後就插在了師傅墓前。自己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發誓一定給師傅報仇。一番折騰後,算是完事了。   仰頭歎了口氣,轉身看到白狐正孤零零的站在荒野中,再看看四周沒有一片棲身之地,總不能讓人家女的和自己一樣天天住在荒郊野外吧!當即興起了蓋房子的念頭。   心神一動,他已經回到了石窟之中。如今的石窟沒人彈唱,顯得格外清幽。看著佈滿石璧的螢石,想起自己地盤晚上也需要照明,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撬,撬下了就直接轉送到金珠內。撬著撬著,他忽然發現只要自己手能碰到的熒石,念頭鎖定就能直接送入自己的空間。這個發現讓他欣喜不已,直到石窟的一面石璧上黑了一大片,他才收了手。   卻不知金珠空間裡的白狐看到天上不停的下熒石,也禁不住嚇了一跳。但沒多久,她就猜到了是躍千愁搞的鬼,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於是把熒石都收在了一起。   可剛過沒多久,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天上下起了大樹,一棵一棵的往下掉,接著又是竹子。白狐飛身閃到一邊,望著天上目瞪口呆。   外面躍千愁本想搞幾棵更大的樹到自己地盤,可只要是超過一人抱不過來的大樹,他的意念就沒能力搞走,也只能站在那裡望樹興歎。四周到處是樹被連根拔走留下的坑坑窪窪,感覺差不多了。看看山頂,想起師傅還有點遺物,決定一起收拾到自己地盤去。   小院依然安靜,卻已物是人非。站在門外的躍千愁心情沉重,輕輕推開院門,入眼便見一人背對自己負手而立,手中還捏了把劍。那人轉過身來,看著躍千愁微微一笑道:「師侄讓我好等!」正是吳寶如。   躍千愁在山上呆了一年多,自然也認識這人,此人算起來還是自己師傅的師兄,從那日他率先為劉正光求情看得出也是掌門一夥的,心裡雖有不快,仍沉著臉躬身行禮道:「吳師伯!」   吳寶如點點頭,見他臉色不好,想來是因為師傅逝世,歎氣道:「哎!郝師弟……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逝者已往,師侄還請節哀。咦!師弟的遺體呢?」   「節你媽個頭,老王八蛋!精幹巴瘦,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躍千愁暗罵一句,說道:「我已將師傅埋在了後山。對了!師伯來此有事?」   「是啊!」吳寶如點點頭,盯著他說道:「昨日見師侄和正光對了一掌,真是讓整個青光宗意外,想不到師侄已經到了煉氣五級。我奉掌門之命授予你青光宗佩劍,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青光宗的在冊弟子了。這個月起,你就可以按月領取五百下品靈石。」說完手中劍拋了過去。   躍千愁接過劍,瞥了眼吳寶如,沒說話,暗道:「有這好事?嘿!老子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吳寶如負手在院子裡踱步,沉聲道:「這次你師傅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不是宗門不想為你師傅報仇,實在是宗門實力比不上大羅宗。為何會比不上大羅宗?就是因為數千年來,根骨好的修真弟子都被那些大門派給佔據了,長此以往的後果就是強者越強,弱者越弱。但是如今改變宗門命運的時刻到了。」說到這裡,他停下腳步,那雙三角眼猛的盯住躍千愁。   「嘿!只怕接下來說的才是正題。」躍千愁心裡冷笑。果然……   「師侄本是無絲毫修真根骨的弟子,按理說是無法修煉,可如今修為卻到了煉氣五級。這真是個讓青光宗上下振奮的消息。所以掌門特意交待我來找師侄問清緣由。只要我們青光宗掌握了如此奧秘,就再也不用為沒有好根骨的弟子發愁。數百年後,我青光宗也定能成為天下第一大宗。到那時,師侄就是我青光宗第一大功臣……」吳寶如越說越興奮,接著手舞足蹈,彷彿青光宗的輝煌就在明天。   躍千愁看他在那表演,心裡樂的不行,暗道:「這老不死的還真是干傳銷的好材料,蠱惑起人來是一套接一套,真當老子是白癡。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能修真麼?老子就不告訴你。」   慷慨激昂講了半天的吳寶如,終於停了下來,目光激動的看著躍千愁道:「師侄明白這件事對宗門有多重要吧!快快把其中的奧秘告訴師伯。我回去稟明掌門,事後一定對你重重獎勵。」   躍千愁撓撓頭,愣愣的問道:「什麼奧秘?」   「呃……」感情說了半天這小子沒聽懂,是不是我說的太多太複雜了?吳寶如深吸了口氣,說道:「就是你修煉的秘密?」   躍千愁疑惑道:「我修煉有秘密麼?」   「真的沒秘密?」吳寶如有點咬牙切齒了。   「有麼?」躍千愁一付很傻很天真的樣子。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吳寶如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呀!我想起來了,是有個秘密。」躍千愁醒悟道。吳寶如眼睛一亮,歡喜道:「是什麼秘密?快告訴師伯!」前者搖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說,師傅交待過,說不能告訴外人。」後者頓時有股想抓住躍千愁扁一頓的衝動,暗道:「郝師弟果然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他無家無口連死了都想把這秘密帶到棺材裡面去,可真夠狠的。」   想到這裡越發勾起了他的興趣,深吸口氣,心平氣和的笑道:「外人指的是青光宗以外的人,我是你師傅的師兄,不算是外人,你告訴我你師傅不會怪你的。」 第十八章 苦主是誰   看著吳寶如循循善誘的樣子,躍千愁心道老子陪你慢慢玩,嘴裡問道:「真的麼?」   「嗯!」前者重重的點了點頭。後者猶豫一番,說道:「那好吧!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告訴外人哦!」   「嗯!」點頭後,吳寶如不得不感歎郝三思收了個白癡徒弟。   「那你發個毒誓,保證你不告訴外人。」躍千愁還是一付不放心的樣子。   「呃……」吳寶如再次深吸了口氣,心想我忍,以後再慢慢收拾你。緩緩舉起手道:「我發誓,今天師侄告訴我的秘密,我一定不告訴外人,若違此誓不得好死。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躍千愁高興的點點頭,四周打量一番,似乎怕有人偷聽,接著聲音放低幾分道:「師伯附耳過來,不要讓別人聽到。」吳寶如眼睛一亮,乖乖的把耳朵送了過去,只聽前者說:「我修煉的時候確實有個秘密,那就是師傅每次都把他的靈石拿給我吸收靈氣。師傅不讓我跟外人說。」   吳寶如等了一會兒,見沒聲音了,扭頭看著他問道:「還有呢?」躍千愁搖頭道:「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吳寶如怪叫一聲,這算什麼秘密,師傅把靈石給喜愛的弟子用是很正常的事情,其目的無非是讓弟子的修為快速增長。他頓時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一把揪住躍千愁的胸口衣服,陰沉道:「你說不說?」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臉上傻傻的樣子瞬間沒了蹤影,兩眼微瞇,淡然道:「怎麼?騙不到就想動手麼?」   「哈哈!」吳寶如微微一怔,隨即憤怒的狂笑,感情自己把人家當白癡,卻一直被人家當白癡耍,這臉丟大了。狠狠道:「好小字,竟敢耍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渾身的氣勢陡然釋放了出來。   元嬰期的修為豈是現在的躍千愁能抗得住的,頓時被那氣勢壓迫的有點窒息,其中的殺意更是昭然若揭。躍千愁冷冷道:「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保證你永遠不知道這個秘密。你不相信可以試試看。」   「你當我不敢!」吳寶如一隻手掌緩緩舉起。   「我拭目以待。」躍千愁眉頭一挑,笑道:「不過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我若是死了,不知道青光宗其他人會不會懷疑是你一個人獨吞了這個秘密。」   吳寶如臉上雖然沒什麼反應,但躍千愁明顯看到他瞳孔猛的縮了下。前者嘿嘿道:「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我立馬殺了你。」   「謝謝了!你不用再給我機會,現在就殺吧!」躍千愁微笑的看著對方,不過他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心神早已經鎖定了丹田內的金珠,只要確定對方有動手的跡象,立馬閃人。   吳寶如臉上肌肉抽搐,三角眼裡的眼珠轉了轉,忽然一把推開了躍千愁,陰笑道:「差點上了你的當,你小子是在激我。」   後者拉拉胸口被抓皺的衣服,搖頭歎息道:「老王八蛋,明明是怕殺了我惹起其他老傢伙的懷疑,卻非要給自己找個體面的台階下。早知如此,又何必張牙舞爪呢?老狗,看你把我衣服弄的。」他嘴裡現在一點面子都不留了,覺得既然已經翻臉了就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嘿嘿!牙尖嘴利的小畜生,我不跟你嚼舌頭,我現在就廢了你丹田,讓你一輩子生不如死,折磨到你說為止。」吳寶如已經氣得有點發抖了,他在青光宗這麼多年,何曾有人這樣罵過他。看他樣子這話不像是隨便說說的,而是真的要動手了。   「喲!要來真的了,我有金珠我不怕。嗯!今天好像是講心得的日子,玩死你老狗。」躍千愁這樣想著,卻歎氣道:「住手,算我怕你了。要我說也行,我要到青光大殿親自告訴掌門。你如果不答應,我就自爆丹田。」   吳寶如一怔,心想等你說出來了,我馬上就宰了你,隨即爽快的答應了他。對於他打的什麼主意,躍千愁用屁股也能想到。   躍千愁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後面跟著的吳寶如一臉冷笑。二人一前一後向青光宗大殿走去。穿過圍牆,放眼看去,廣場中間坐了不少聽講的弟子,大殿下則坐著幾位講心得的長老。躍千愁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快走到中間人群的時候,躍千愁忽然撒開腳丫子狂奔逃命。吳寶如微微一愣,心想你在這裡還能跑哪去?   「救命啊!有人要搶我靈石啊!老狗要搶我靈石啊!老王八蛋要謀財害命啊!掌門救命啊……」躍千愁卯足了勁喊,整個廣場都能聽到他的聲音,端是叫得淒慘無比。瞬間整個廣場無數的目光全看向了這邊。   吳寶如沒想到這傢伙在大庭廣眾之下會來這套,差點氣暈了,大喝一聲:「給我站住!」身形一閃,射了過去。   「我靠!老狗火了。」就在躍千愁準備躲進金珠的時候,大殿內傳來一聲:「住手!」同時講心得的一位長老快速閃來,擋在了躍千愁身前。   「陸師兄,你讓開!我要殺了他!」吳寶如暴跳如雷道。被稱作陸師兄的老者眉頭微皺,喝道:「吳師弟,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成何體統!」此人名叫陸萬千。   「我……」被師兄一提醒,吳寶如四週一看,只見無數目光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隨即想到那小畜生的呼叫,心裡頓時涼了一半,今天這臉丟大了。可師兄背後那張可惡的嘴臉卻正對自己擠眉弄眼,當即氣得混身發抖,大呼一聲:「氣煞我也!」   「什麼人在殿外喧嘩?」掌門劉長清領著一干長老走了出來。躍千愁立馬調頭奔去,高呼道:「掌門救我!吳師伯要殺我滅口。掌門救我!吳師伯要殺我滅口。」   劉長清等人的目光立即齊刷刷的盯住了吳寶如,對於吳寶如去找躍千愁的原因,他們可是清楚的很。   「胡說八道,氣煞我也!小畜生,我殺了你。」吳寶如就差氣得吐血,直接躍過陸萬千,放出一道驚芒射向躍千愁。   「胡鬧!」劉長清手中拂塵甩出,塵須瞬間變長,捲住了驚芒收回,一把長劍裹在其中。兩名長老也從他身旁飛出,拉住了吳寶如。後者雙眼通紅的盯著躍千愁哇哇直叫,看那樣子似乎恨不得把躍千愁碎屍萬段。   劉長清瞥了眼吳寶如後,盯著躍千愁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掌門救我!」躍千愁的樣子似乎嚇得不輕,跪下高聲哭泣道:「今日吳師伯找到弟子,逼弟子說出一件秘密後,又搶走了師傅留給我的一百塊中品靈石。本來這事弟子準備忍氣吞聲過去了就算了。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吳師伯就是不肯放過我,弟子估計師伯是要殺我滅口。弟子真是好委屈,想不到我師傅剛死,吳師伯居然……嗚嗚……請掌門替弟子做主。」   「啊……」整個廣場上頓時沸騰起來,雖說修真界本就薄情寡義,但在同門內自己的師弟剛死,做師伯的卻馬上搶師弟徒弟東西的人,還真是少見。看躍千愁淒慘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敢誣陷師伯。眾人雖不敢大聲議論,但竊竊私語肯定是免不了的。眾人看吳寶如的目光皆如同看怪物一樣。其間也有吳寶如一脈的弟子,羞愧萬分的低下了頭。   不少的女弟子聽到躍千愁悲慘的遭遇,又見他講的淒涼,大都目泛出淚光。其中的曲萍兒更是緊咬著下唇,她想不到那做出兩首絕世歌曲的才子居然會受到如此虐待。   「小畜生!你還敢說……我殺了你!」吳寶如瘋狂的掙扎,可有兩位比他修為更高的師兄扣住他,他如何能掙脫。   躍千愁暗道:「這老傢伙莫不是快氣瘋了吧!切!心理素質這麼差,還學人家出來做流氓。不過氣瘋了最好,老子再刺激刺激。」   「吳師伯,難道你敢做,還不能讓我說麼……唔!」只見躍千愁摀住胸口,一付心臟病復發的樣子,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張開雙臂仰天高呼道:「蒼天啊!你就睜開眼睛看看吧!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喪心病狂之人。」搖搖欲墜站穩後,又指著吳寶如歇斯底里道:「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為何要如此待我!你為何要如此待我!」其悲憤狀催人淚下。   「躍師叔祖好可憐!」殿前頓時有女弟子哽咽起來,一帶二,二帶三……當即有不少女弟子哭出了聲音。   「噗!」這些哭泣之聲落入吳寶如耳中,不諦於雷擊,混身顫抖卻又拿躍千愁無可奈何,當即氣急攻心吐出一口血來,隨後兩眼翻白倒在了師兄懷中。   「我靠!還是老子牛,竟然把元嬰期修士給氣暈了,嘎嘎!」躍千愁淚眼模糊的看著吐血之人。   劉長清臉色鐵青,他怎麼都沒想到派吳寶如找躍千愁居然會惹出這事來。兩眼在二人臉上掃來掃去也分不出誰是苦主。看到吳寶如暈到後,兩眼立刻死死的盯住躍千愁。可後者兩世練出的臉皮哪有那麼容易被他看穿。 第十九章 挖礦苦工   扣著吳寶如的兩位師兄察覺出他是真的暈了過去,兩人朝掌門點了點頭。一干長老都是老成精的傢伙,平時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彼此的意思,自然明瞭二人的意思。他們本就懷疑躍千愁,憑吳寶如的修為如果真的要殺他滅口還能讓他跑到這裡來。現在元嬰期修為的師弟居然被活活氣暈,其受的冤屈可想而知。   「執法弟子何在!」劉長清喝道。「在!」大殿兩邊冒出數人。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齊刷刷看向殿前,知道掌門要做出決定了。   「是非未明前眾弟子不得非議。此事暫放一邊,待吳長老傷癒後真像自然清楚。」劉長清先說了聲,又盯著喊冤的二人道:「吳長老當眾追打弟子,眾人親眼所見,罰關押養傷,等候處理。躍千愁當眾辱罵師長,眾人親耳聽到,罰靈石礦做苦工,等候處理。諸位長老還有什麼意見?」一干長老無一人有異議。   眾弟子自然也不敢對掌門的決定有什麼意見。可大家都明白,這個處理明顯是躍千愁吃虧了。要知道那靈石礦哪裡是人呆的地方,分明就是青光宗流放弟子的地方。到那做工的弟子要麼是根骨極差的,要麼就是犯了事的。每天都有採挖靈石的定額,完不成任務會受到嚴厲懲罰。至今還沒聽說有幾個能從那裡活著回來的。   在大家眼裡,躍千愁明顯是苦主,卻反而受到的懲罰最重,不免讓人聯想到他上次得罪掌門爺孫的事情,這顯然是打擊報復。沒人敢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搖頭輕歎。人群中的劉正光看到躍千愁被罰去靈石礦,心裡一陣痛快,但也覺得爺爺當眾這樣做,未免也太明顯了一點。   「躍師侄,這樣處理你可有意見?」劉長清冷冷道。   「弟子願意受罰,不敢有任何怨言。」躍千愁面色淒涼答道,看得眾弟子心酸。殊不知他聽到去靈石礦,小心肝一陣亂跳。   掌門一揮手,吳長老被抬走,躍千愁也被執法弟子押去靈石礦。曲萍兒雙目凝視著那道踉踉蹌蹌無比落寞的背影,咬緊雙唇,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此才子在靈石礦做苦工的場景。   ……   艷陽高照,靈石礦洞外,左右兩邊各有一排石洞,皆是挖礦弟子的居住場所。前方一塊空地上,此時近百名衣衫襤褸,混身髒兮兮的弟子正聚成一堆。他們跟前的一根石柱上,一名弟子剝光了上衣,被幾條鐵鏈縛住手腳綁在上面。   「嗚啪!嗚啪……」一條佈滿倒刺的鞭子飛舞,鞭鞭帶起一串血肉飛濺。一鞭下去就是一聲慘叫。圍觀的弟子皆是面有驚容。   一名光著膀子,滿臉橫肉的修士負手來回走動。此人是結丹初期的修士,名叫高士平,是這座靈石礦洞的監守。正虎視眈眈的看著這群驚弓之鳥般的弟子。只聽他惡狠狠的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偷用靈石的下場。我警告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別懷著僥倖心理,還沒人能在大爺我眼皮底下渾水摸魚的……」   他正說著,忽然看到遠處一道流光劃來,兩名執法弟子押著一名垂頭喪氣的弟子落下。高士平滿臉橫肉堆上笑容,屁顛顛的跑了過去,諂媚笑道:「兩位執法師兄好久不見,又給我送人來了。」說著瞄了眼那垂頭喪氣的弟子。這人正是被罰來靈石礦洞做苦工的躍千愁。   兩名執法弟子點點頭,聽到鞭子和慘叫聲,二人朝那邊行刑的地方看了眼,一人皺眉問道:「高師弟,那人又犯了什麼事?」   「回師兄的話,這人可恨的很,居然敢在靈石礦洞裡偷偷吸收採挖的靈石,出來的時候被宗門法器給查了出來,按規矩鞭刑五百下。」高士平說道。   另一執法弟子搖頭歎道:「還沒有聽說過高師弟『狼牙鞭』下能有人活命的。」   躍千愁朝那瞅了眼,見到那長滿倒刺的狼牙鞭帶起一串血肉,暗暗心驚。心道:「什麼法器?老子還想偷靈石,不知道危險不危險。」   「不施以重刑,倘若以後人人都偷吸靈石,那我可就真的沒辦法向宗門交差了。」高士平嘿嘿一笑,看了眼躍千愁向兩人問道:「這位弟子又是為什麼到這裡來了?」   一執法弟子搖頭苦笑道:「郝師叔的弟子,你說還能有什麼事。」   「啊!就是那得罪了掌門的躍千愁?」高士平驚道,見那執法師兄已經點頭確認,滿臉橫肉笑道:「嘿!原來是躍師弟,你真有種,連掌門都敢得罪。老高我一定好好招待招待你。」說完,轉身喊道:「來個人!」   躍千愁知道自己在青光宗很出名,但沒想到連這麼遠的靈石礦也有人知道。隨後一名監工跑來,在高士平的安排下帶走了躍千愁,隱約聽到一名執法弟子說道:「高師弟,這人你可不能搞死了,幾位長老特意交代過,他留著還有用的……」   那監工把他帶到了挖礦弟子中,首先讓他見識了一下什麼叫鞭子下肚破腸流。躍千愁看過後沒什麼反應,也不覺得那被行刑的弟子有什麼值得好憐憫的。用他的話說就是,你既然敢偷東西,就要做好被抓的覺悟,自己找死的事情不值得別人同情。   他四處觀察著身邊的挖礦弟子,個個瘦得皮包骨,髒兮兮的臉上除了看到行刑時流露出的驚恐,剩下的都是唯唯諾諾麻木不仁的表情。心裡長歎一聲,看來這些人都是長期生活在壓迫中。   這群監工也真狠,石柱上被抽打的弟子已經死了,他們仍沒放過屍體,直到狼牙鞭把屍體抽的支離破碎才收了工。看得躍千愁兩眼微瞇,閃過一道寒芒,難道他們有仇,居然要鞭屍瀉恨。   隨後礦工們被趕回了各自的洞穴,躍千愁被監工領到一處,空間不大,裡面只有地鋪,已經躺了三個人,看來是要四個人擠擠。監工冷冷道:「你就住這裡。石小天,後面該怎麼做你來告訴他。」最後一句話是跟一名躺在地上的年輕人說的,那叫石小天的年輕人聽到監工的話,慌忙爬了起來應話。監工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石小天臉上很髒,但依稀能看出是個俊俏的年輕人,當然躍千愁在修真界也呆了這麼長時間,不能以外貌判斷年齡還是知道的。前者那雙大眼睛空洞無神的看了看這新人。   躍千愁對石小天友善的笑笑,可人家似乎並不領情,只說了聲跟我來便沒有再說什麼。帶著他領了挖礦的工具,東西很簡單一把特製的鎬頭,一個可以背在後背的簍子。做完這些後,石小天慢吞吞的把一些規矩告訴了他,二人便回到了洞穴。其實躍千愁很想問問他,所謂能檢查的法器是什麼東西,可人家對問話一概不答。   挖礦的規矩聽起來也不難,就不知道做起來怎麼樣。每人每天必須上繳一塊上品靈石的量,也就是說你拿一百塊中品也行,或者一萬塊下品。完不成任務你就不要休息,也不要吃飯了。對於修真者來說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就算沒到結丹期能辟榖,隔上個一兩天不休息不吃飯也沒關係。要命的是今天完成不了的差額,明天將翻倍累積到第二天,如果三天內完成不了任務,將以差額的多少來決定懲罰的輕重。   至於超額完成任務的,其超額可以累積到下次你沒完成的時候來彌補,以免除懲罰。或者可以享用超額百分之一的靈石,兩種方式隨便採礦者自己選擇。如果有人選擇了後者,那你就要百分之百的保證以後每次都能完成任務,否則照樣要接受懲罰,因為你以前的超額已經被用掉了。   最嚴格的一條就是,如果有人敢偷靈石,或者在礦洞內偷偷吸收靈石,只要被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   對於這些規矩,躍千愁記住了,他不擔心能不能完成任務受懲罰的事情,而是在想如何能在保證完成任務的情況下,偷了靈石又能不被發現。這樣他就可以在靈石洞內一直呆下去,再一直偷下去。   他目前的情況想要把修為提升上去太需要靈石了。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想讓他不偷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思維方式和前世沒什麼區別,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的道理,深深烙在了他的意識裡。最讓他擔心的就是高士平所說的什麼法器,假如把靈石藏在金珠裡面不知道能不能被發現。   洞穴內呼嚕聲響起,讓躍千愁很詫異,修真者怎麼可能睡得這麼死,這和凡人有什麼區別。他有點想不通。很想躲進金珠世界,卻又怕被人發現他突然消失,只好忍受著三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次日,躍千愁才發現,這裡人都是自顧自的,沒人會理你。便有模有樣的學著三人,背上背簍,提著鎬頭,跟在幾人後面來到靈石礦洞口。他站在人群中四周張望,顯得很另類,尤其是那比其他人乾淨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衣服,很刺眼。 第二十章 新手的煩惱   「你,別東張西望,就說你,過來!」洞口的監工指著躍千愁毫不客氣的吆喝。後者這才發現前面的人都進去了,趕緊過去。   監工拿著一面銅鏡對著他照了照,鏡面上閃過一道白光。   難道這就是法器?尚在疑惑間,監工把他推進了礦洞:「穿得人模狗樣。下一個!」   身後監工的話他聽見了,沒多想,打量起礦洞。黝黑一片,真不知道在這種環境裡怎麼挖靈石。放慢腳步走了進去,眼睛漸漸適應黑暗後,沒走多久,身旁已經聽到有好幾個人跑進去的聲音。前面掉了金元寶?真服了他們,這種環境下也能用跑的。搖頭間突然發現礦洞四周的壁上有了零星亮光。   這是什麼?前行間,零星亮光越來越多,繁繁雜雜佈滿四壁,連腳下也是,讓人如同走上了星光大道。靠近才發現,竟然是熒石。這顯然不是人為安裝上去的,天生的。這也解釋了他開始的想法,為什麼沒有照明也能在洞裡挖靈石。   站在礦洞幾條叉路口,正在選擇該進哪邊,又有礦工急沖沖的朝各個叉路口衝了進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大家都這麼急,肯定是有原因的。想到這裡,不再猶豫隨便挑了個洞口快步走了進去。   礦洞深入地低,越往裡走發現大大小小的分叉路口越多,如同蜘蛛網般交結。這裡和迷宮一樣,他真擔心跑得太進去了到時候出不來。皺眉間,搖頭笑笑暗罵了聲笨,既然地勢是向下的,要出去的時候朝地勢高的地方走就行了。   許多洞口內已經隱隱約約能聽見有人挖掘的聲音,他也不知道該到哪個地方挖,挑了個聲音比較響亮的洞口鑽了進去。   「叮叮叮……」聽到聲音轉了個彎,地上放著婁子,裡面已經裝了好幾塊下品靈石,其中還有塊中品。一個礦工正揮著鎬頭使勁挖掘。   「呵!不錯,不錯,已經有收穫了。」躍千愁熱情的笑著,說著話,背後的簍子也卸下,拿著鎬頭四處張望,準備找下手的地方。   叮叮的聲音忽然停下,他轉頭看去,那礦工正警惕的看著自己,他再次點頭笑笑,顯然人家並不怎麼歡迎,笑得有點尷尬。   「出去!這裡是我先發現的礦脈。」礦工的話很不客氣。躍千愁有點火了,媽的!大家都是礦工,憑什麼趕我出去。但看不出人家的修為,顯然人家比他煉氣五級的修為高。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心裡雖然不高興,但為了偷靈石的大業,還是決定嚥下這口氣。白了一眼,拎起簍子沉著臉調頭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情況如出一轍,每個小洞裡都是一人在挖掘,見到他都很不客氣的宣佈,這是我的地盤,給我出去!最讓他氣餒的是,幾乎見到的每一個人的修為都比他或多或少的高,憋了一肚子的氣想找個瀉火的人都沒有。   現在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什麼進礦洞後都是用跑的,皆是怕自己上次發現的靈石礦脈被別人佔了,搶先跑來佔地盤的。   一氣之下,朝著最深的地方走去。也不知道礦洞挖了多少年,走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彎了多少路,終於走到了礦洞的盡頭。   「媽的!這裡總不會有人再趕老子吧!」罵了句,放下簍子,手裡捏著鎬頭不禁興奮起來。眼前的死路,彷彿已經讓他看到了靈石在招手。   雙手舉起鎬頭用力挖了下去,叮!   「我靠!」躍千愁怪叫一聲,鎬頭扔到了一邊,舉起震得發麻的雙手唏噓。甩了甩手,撿起傢伙在四周洞壁試了試,叮叮叮,到處都硬得跟石頭一樣。怪不得聽到挖礦的聲音都跟打鐵一樣,是自己太心急了。   又試了試,他有點哭笑不得,這哪是挖礦啊!分明是在石頭山裡打洞。以前還真不知道靈石原來是長在這樣的地方,青光宗那麼多人靈石的用量,就是靠這些人在這裡一點一點的挖出來。雖然聽說其他地方還有幾座靈石礦,但想來那裡的礦工也舒服不到哪裡去。   嘗試著向鎬頭注入真氣,叮叮叮,果然挖動了。躍千愁興奮的不得了,甩開膀子拚命的挖。   幹工作有積極性是好事,但幹不出成果來,往往是最讓人痛苦的事情。他挖了大半天,別說靈石,連根毛都沒有看見。體內的真氣在這樣連續不斷的消耗下,也是入不敷出,照這情況下去,靈石沒挖到自己非要活活累死不可。   他不是沒頭沒腦蠻幹之人,當即停下,決定先想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憑前世一點有限的常識,首先肯定的一點是,諸如黃金寶石之類的東西都是有礦脈和走向的,相信靈石也是同樣的道理,到處都有的熒石應該是靈石的伴生礦。   這如同蜘蛛網般的地洞肯定是被以前的礦工挖出來的,挖到這裡不挖了,是不是代表前面已經沒有靈石了呢?這點他不懂還真不好判斷。想找人問問,可這裡的礦工估計問不問都是一個結果,沒人會告訴你。頭疼啊!   「我靠!我怎麼這麼笨。」躍千愁懊惱的拍了拍額頭,白姐的狐族不是打洞的行家麼,找她問問不就明白了。小心翼翼的打探四周,確定沒有人後,撿起傢伙渙然消失。   「白姐,救命啊!呃……」回到自己地盤的躍千愁剛嚷嚷幾聲,嘎然而止。眼前兀然出現一片樹林,其間竹子搖曳,熟悉的旋律從林內傳來。要不是四周依然能看到紫色混沌,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驚疑不定的走進林內,一座翠綠精緻的竹舍出現在眼前,其風格非常的復古。竹舍四周圍了一圈竹籬笆,內有一座小竹亭,裡面的絕代佳人白衣如雪撫琴輕唱,不是白狐還能有誰?   放下心來的躍千愁再次打量四周,滿意的笑了!看著彈唱的白狐,不得不佩服,果然是搞藝術的,審美觀就是比常人高上一籌。   樹林圍著竹林,竹林圍著竹舍,環境清幽。他沒想到前幾天扔進來的東西,短短幾天內就被白狐折騰成了這樣,佈局恰如其分,讓人賞心悅目。   笑嘻嘻的走了進去,別看白狐連頭都不抬,憑她渡劫後期的修為肯定知道自己來了。躍千愁走到亭子跟前,叫了聲:「白姐!」   出乎意料的白狐並沒有理他,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躍千愁心裡咯登,她這是對自己有意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招她惹她了,這可不是好事,正要找她幫忙呢。   躍千愁嬉皮笑臉的坐在了一邊,探頭探腦道:「喲!這是誰家的美女在彈琴呢?美女,小生有禮了。美女,美女,美女……」   說實在話,這弟弟把自己扔在這裡後,一連幾天連人影都看不到,讓她有種剛出囚禁,又被人困住的感覺,如何能不生氣。但碰上這死皮賴臉的人還真沒辦法,自己不理,他就美女美女的叫個沒完。   琴聲嘎然而止,白狐俏臉微微泛紅,抬頭惱怒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姐姐麼?有本事就不要回來了……你這是挖靈石?」後面一句卻是看到躍千愁手裡拿的傢伙說的。   躍千愁一愣,白狐的話讓他有點異樣,就好像是孤居在家的妻子隔了幾天終於見到了死鬼丈夫的感覺。念頭一閃而過,避重就輕的回道:「姐姐果然神目如炬,一眼就看出來了……」接著把自己被罰去靈石礦洞做苦工的事情告訴了白狐,不過隱瞞了冤枉吳寶如的事情。這種心情可以理解,任誰都不願意把自己卑鄙無恥的一面公之於眾。   他告訴白狐話裡的意思就是,因為得罪了青光宗掌門,現在他師傅又死了,立馬就遭到了掌門的打擊報復,送到了靈石礦洞做苦工,一但完成不了任務將面臨著嚴厲的處罰。   「堂堂一派掌門居然如此心胸狹窄。」白狐眉頭皺起,盯著對面的笑臉說道:「你有金珠想逃走青光宗也沒人能攔得住你,莫非你是來找我幫忙?」   「哈哈!姐姐英明,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躍千愁笑道。   白狐微嗔,還是從腰間的香包摸出了『穿山爪』扔給他。   躍千愁抱著東西笑得合不攏嘴,站起就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我在礦洞口見青光宗弟子手裡拿了面銅鏡在我身上照來照去的,姐姐知道是幹什麼用的麼?」   「一件很普通的法器罷了,沒什麼大作用。有人偷吸了靈氣或在身上私藏了靈石,用它很容易發現。修真界各大門派的靈石礦都會用它。你問這個幹什麼?」白狐奇怪道。   「沒什麼,姐姐,假如我把靈石放在金珠裡面,那法器能發現麼?」躍千愁又問道。   白狐輕搖搖頭道:「一般放儲物袋裡面的靈石用它都發現不了,想來金珠裡面的空間更難發現。」   「哦!」躍千愁舒了口氣,點點頭道:「害我擔心的要死,既然發現不了,那我就放心了。姐,我先走了。」   「啊……你……」白狐瞬間愣住,死傢伙問這些恐怕是要偷靈石,那自己豈不是助紂為虐,剛反應過來,要叫住他問話,後者已經沒了蹤影。 第二十一章 大豐收   礦洞內躍千愁現身,側耳傾聽,四周安靜的很。簍子鎬頭放下,戴上穿山爪輸入真氣,手套立刻和手掌渾然一體,十根利爪黝黑發亮,朝洞壁上揮過一爪,唰!石屑紛飛。   不是說這手套能感覺到靈氣麼?那就來試試吧!雙爪按上洞壁,剛靜下心來,便感覺到手套似乎有種要把他往偏左方向拉的衝動。躍千愁小心肝怦怦直跳,真的感覺到靈氣了。雙手隨著手套上傳來的感覺移動,直到從原來的位置移了三四米的樣子,方停住不動了。   移動的距離雖然不遠,但和自己開始要挖的方向差到不知哪裡去了。就在前方,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前面有他想挖的靈石。躍千愁慶幸不已,如果不是有這手套,自己就算挖得再快也是做無用之功。   寶貝兒,大爺我來了!躍千愁興奮的暗叫一聲。十爪撩動對著前面的石壁張牙舞爪衝去,唰唰……沒有叮叮的聲音,就向利刃劃過紙張一樣,石壁不堪一擊,瞬間摧殘得狼狽不堪。   沒多久,一條幾米深的洞就被打了出來,前方的感應也越來越強烈,激勵著躍千愁奮勇向前。   當他一爪下去,看到石壁的螢光中露出一截晶瑩的白色時,實在是忍不住的歡呼起來,隨即摀住嘴巴偷笑,終於挖到靈石了。忽然又想起自己的簍子和鎬頭還在外面的坑道,立馬鑽了出去,看看四周沒人發現,一把撿起東西縮回了洞裡。   摳下那塊靈石,拿在手裡細細打量,還是第一次發現靈石居然這麼漂亮,晶瑩剔透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可愛。遺憾的是,這只是塊下品靈石。搖搖頭,剛把靈石扔進簍子裡,又是一拍腦袋,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撿起鎬頭和裝著一顆下品靈石的簍子直接扔進了自己的空間。   繼續努力,也許上品靈石就在前面。有了收入的他越加興奮,馬不停蹄的跟隨穿山爪的感覺推進。沒多久,石壁上的靈石從偶然的一兩塊出現,漸漸變成了好幾塊一齊出現,皆被他屁顛顛的用手指點進了自己空間。雖然都是下品,但他來者不拒,絲毫不浪費任何勞動成果。   「我靠!大豐收,一,二,三……九,又有十塊下品。」一齊出現的十塊下品靈石,隨著他手指點算的瞬間一塊塊消失。   挖了近百塊下品的時候,一截濃白的晶瑩出現在眼前,這正和師傅給他用過的中品靈石一模一樣。不用說了,第一塊中品靈石到手。   再挖下去,躍千愁越來越興奮,靈石的密度越來越高,每百塊下品就能發現一塊中品,當他挖到近百塊中品靈石時,突然發現穿山爪上傳來異常的感覺。   難道是上品靈石要出現了?稍稍一愣,立即不要命的朝那方向挖去。   正確的判斷自然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當石壁上露出一塊淡金色的靈石時,躍千愁小心翼翼的把它摳了下來,脫掉穿山爪捏在手裡細細的查看。沒錯了,這就是上品靈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上品靈石,以前從師傅嘴裡聽到過,就是淡金色的。   淡金色的靈石如琥珀一般漂亮,在熒石的照耀下散發出迷人的光彩,看得躍千愁目眩神迷,感受到手中靈石裡的濃郁靈氣,真想一口氣把它吸入體內,但他還是控制住了那股衝動。不為別的,只為那會越來越多的上品靈石。嚥了嚥口水道:「這麼好的東西要老子交上去?哼!打死也不幹!」琥珀般的晶體消失在手中。   金珠內的白狐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果然在躍千愁消失不久,天上開始下起了靈石,不偏不倚的落在院內,直倒堆成了一小堆,她也只是搖了搖頭,那些東西對她來說沒什麼誘惑。對於修為達到渡劫後期的人來說,已經到了修真界的巔峰,靈石對她沒什麼效果。   躍千愁也發現了挖掘靈石的規律,每挖向一個方向,最先挖到的都會是下品,每百塊下品中會圍著一顆中品,又近百個這樣的群體中才會出現一顆上品。   知道這個規律後,他對那些下品靈石已經不感興趣了,既浪費時間又不划算,直搗黃龍挖上一顆上品,足足抵上萬顆下品。只有隨手的時候,他才會把看到的中下品點進空間。   算算時間一天差不多過去了,除掉浪費的小半天,剩下的時間估計挖了近百顆上品靈石,中品好幾百,下品數千顆。心情也由開始的興奮變成了不以為然,這就是由窮人轉變成富人的心裡變化。   他恐怕不知道自己這小半天的收入已經抵得上這座靈石礦一天的產量了。這自然要歸功於狐族至寶『穿山爪』的功勞。   一連三天,他幾乎就在不停的挖掘,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每天上繳一次靈石,他手中的靈石已經足夠他一次性交夠三天。   也只是其中第二天末,感覺肚子有點餓了,畢竟他還沒有到結丹期辟榖,到金珠內烤了只野雞吃。看到堆了快有半院子的靈石,他笑的非常開心,感歎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   可白狐卻警告他,如果再敢往院子裡扔一顆靈石,她就收回『穿山爪』。這個威脅還是相當有效的,以後的靈石全被他扔到了院子外的樹林裡。   三天的限期到了,躍千愁背著滿滿一簍靈石出來。洞口有十多名監工正在給礦工清點靈石,排在後面的他等了一會兒才輪到。   剛走過去,便聽到有人說:「我來看看!」抬頭一看,滿臉橫肉的高士平正對他陰笑。   「躍師弟,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出來啊!不知道任務完成的如何?」高士平皮笑肉不笑道。   這傢伙態度不太友好啊!躍千愁卸下簍子放於洞口大桌上,笑道:「第一次真是不太習慣,不過幸好勉強算是完成了任務。」   一堆靈石倒在了桌子上閃閃發亮,高士平眼內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貪婪,又很快隱去。這一切都落在了躍千愁眼中,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笑意。前者一揮手,兩名監工過來清點著靈石。   「高師兄!有件事情請教一下。」躍千愁做出請一步說話的動作。   高士平眉頭皺起,心道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我叫你師弟是嘴上客氣,你還真的敢跟我稱兄道弟,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想起兩位執法師兄的交待,也不好得罪的太狠,說不定人家哪天回到青光宗得勢,搞不好自己還有求到人家的時候。沉著臉走到一邊,冷冷道:「躍師弟有何事?」   「師弟我初到這裡,怕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師兄多多包涵。」躍千愁面對高士平抬手施禮,手內不經意間閃過一道淡金色。瞄了眼四周發現沒人注意,手順勢放下的時候,那道淡金色滑入了後者的衣襟內。   誘人的淡金色,高士平在躍千愁抬手的時候就看到了,他自然認識那是什麼東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東西已經滑入了自己的衣服內。   高士平渾身一震,手下意識的按在了腹部那塊東西上。目光閃爍的盯著躍千愁,上品靈石的誘惑太大了,他正考慮要不要收下。作為結丹期修士,他每個月只能拿到二十五塊中品靈石,一塊上品能頂上四個月啊!雖然他是靈石礦的監守,但從來就沒敢從這裡拿一塊靈石,如果被人發現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尤其是這裡還守著三名元嬰期的長老。   高士平聲音放低幾分道:「照顧師弟是應該的,但師弟是被宗門派來做苦工的,如果完不成任務或是做出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情,我也無法照顧,畢竟這裡還有三名長老,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照顧是可以的,但有些事情他能照顧,有些他也照顧不了。比如完不成任務,還有偷走或偷吸靈石什麼之類的。   媽的!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躍千愁摸摸鼻子,拍了拍高士平按住腹部的手,微微笑道:「師兄放心,讓師兄為難的事情我肯定不會做的,我只想在這裡過的自在一點,相信這個不會讓師兄為難吧!」   高士平還是有點猶豫,那邊的監工喊道:「躍千愁,任務完成,超額五百下品靈石。過來接受檢查。」   「師兄放心好了!」躍千愁輕輕的說了聲,走到那裡,監工拿著銅鏡照了照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一直盯著這裡的高士平鬆了口氣,對一邊的監工喝道:「盯緊一點!」說完,走到躍千愁身邊笑道:「師弟頭次採礦就能超五百下品靈石,我在這裡這麼多年還是頭次見到,真是佩服啊!」他這話倒不是客氣話,如果算上自己收的一塊上品靈石那就是一萬零五百塊下品了,這在新手裡面還真的是沒見過。   「運氣,運氣,純粹是運氣,剛好碰到一條好的礦脈而已。」躍千愁謙虛道。兩人說笑著離開,看得其他人有點難以置信。高士平在這裡一向被人暗低下稱為『高屠夫』,死在他手上的礦工說不清有多少,什麼時候見他和礦工有過這樣的好臉色。 第二十二章 幫手   恰好一名監工路過,看到這情景,笑著臉對高士平問道:「師叔,這是誰啊?還勞您老人家親自陪。」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把頭撇向了一邊,好像沒聽到一樣。   高士平卻是臉色一沉,對那監工喝道:「不得無禮,這是你躍千愁躍師叔,只是犯了點小錯暫時被罰到這裡做工,要不了多久還要回去的。怎麼能和一般的礦工做比較。」   「躍師叔,躍師叔。」監工賠笑道。表情笑得有點言不由衷,心裡嘀咕原來是那個得罪了掌門的躍千愁,如果連這也是小錯,那這裡大部分礦工都算得上是無罪之人。   「師弟,他的話不要往心裡去,走,到我那裡去喝兩杯。」高士平請道。   躍千愁拱拱手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人哈哈大笑,勾肩搭背的朝監守住處走去,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尤其是一些礦工的眼裡都泛著羨慕的神情。   監守的日子過得就是滋潤,一聲令下,清爽的木屋內好酒好菜很快就擺了一桌。兩人心情都不錯,頻頻舉杯,你來我往喝得不亦樂乎。   礦工每三天就可以休息一天,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實在是這挖礦的勞動強度太大了,而大部分礦工的修為都是築基期以下的。如果沒有休息,只怕要不了多久累也累死不少,這工種又不是普通的凡人可以做的,給凡人做的話,估計一天也挖不了幾塊。休息自然也是保證採挖數量的辦法之一。   臨散桌前,躍千愁打了個飽嗝說道:「說來也巧了,師弟我未入宗門之前,對採礦之道頗有心得。如果高師兄信得過我,每三天的最後一天還請師兄在洞口繼續給師弟把把關。」   這話裡的意思高士平如何能不明白,頓時眼睛一亮。兩人又是哈哈大笑,推心置腹一番。最後高士平執意相送,躍千愁又盛情難卻,結果前者把後者直接送到了居住的洞穴。   『高屠夫』的到來,嚇得洞穴內的其他三人趕緊爬了起來。兩人吐著酒氣師兄師弟的叫得親熱,真是羨煞旁人。   看到師弟的居住環境,高士平皺了皺眉,拍著胸口保證道:「師弟暫且忍耐,明日定給尋個乾淨的住處,這事包在師兄身上。」   『高屠夫』來過之後,三人看待躍千愁的神情有了很大的變化,拘謹了不少,再也不敢屁股相向。   躍千愁心裡明瞭,看了三人一眼,忽然看到石小天背後一道血糊糊的傷痕,顯然是被狼牙鞭給抽的。不由問道:「石小天,你後背是怎麼了?」   聽到叫他,石小天趕緊又爬了起來回師叔的話。見了躍千愁和監守大人的關係,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樣了。原來石小天這次的任務還差了一百塊下品靈石,按規定要挨狼牙鞭一鞭,這傷是被罰的。   見他開了口,躍千愁又多問了些問題。石小天也一一回答。   說來石小天也是倒霉,他家本是華夏帝國的貴族,因為天生根骨不錯,被青光宗的某位結丹期修真者看中,欲要收他為徒。修仙在華夏帝國是可遇不可求的福分,他家裡自然高興的答應了那位修真者。於是石小天上了青光宗,憑著不錯的根骨,第一年就達到了煉氣四級,可第二年他師傅在山下卻不知道被誰給殺了。最糟糕的是,他和某位長老的孫子同時喜歡上了一位女弟子。年輕人嘛!免不了做些爭風吃醋的事情,結果惹惱了某位長老,被一腳踹到了這裡。   躍千愁聽到他說他師傅也死了,不禁多看了他兩眼,待他說到為女人打架的事情實在是惹不住笑了起來。再看石小天的時候,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有了幫他一把的念頭。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挖靈石吧!」說完,躍千愁便盤膝閉上了眼睛。   石小天一愣,雖然不太願意,但也沒敢再說什麼。直到多年以後,他再回想起今晚的時候,不得不感歎命運和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他的命運也從那晚開始,徹底轉了個彎。   次日,盤膝打坐的躍千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夢中和在禁地洗澡的某人你儂我儂,估計他是聽了石小天爭風吃醋的故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否則好久未曾夢到的神仙姐姐怎會又出現。待他打著哈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桿。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石小天那張髒兮兮的臉上掩藏不住的焦急就在眼前。看看洞穴內已經沒了人影的另外兩人,躍千愁滿意的笑了,對於聽他話的人,他絕對不會虧待。   「師叔,你醒了。已經快到中午了,我們抓緊時間吧!」石小天其實早就想走了,要不是顧忌躍千愁和高屠夫的關係,現在哪裡還能看到他的人影。   看到跟前擺好的兩副挖礦工具,躍千愁嗯了一聲,空手走了出去。石小天拿起兩隻簍子跟上,前者看了眼雖然沒說什麼,心裡已是暗暗點了點頭,如果石小天連這點眼色都沒有的話,那也就不值得他幫忙了。   靈石礦四周早已變得空蕩蕩的,除了一些守衛,也就礦洞口還能看到幾個人。   「躍師弟,你真讓我好等!」洞口的高士平看到走來的兩人哈哈大笑道。躍千愁也揮了揮手,走去笑道:「怎敢勞師兄大駕,實在是昨天喝多了,身子又有點乏,睡過頭了。」   「這是?」高士平看到他身後的石小天疑惑道。   躍千愁感慨道:「人多力量大啊!我特意找了個人做幫手,相信完成任務更有把握。」   「哈!師弟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也必定不會讓我失望。」高士平話裡的深意,恐怕也只有躍千愁能聽的懂,又見他托出一塊芭蕉葉包裹的東西道:「師弟這一進去怕又要三天,這是一點吃食,師弟帶進去吃吧!」   聞到一股肉香味,躍千愁謝著接過。其他監工卻差點看的眼珠跑出來,『高屠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細心了,甚至有人懷疑這二人是不是有什麼斷袖之癖的愛好。   其他監工也躍師叔的叫得親熱,給這兩名遲到的礦工檢查後,放入了山洞。連石小天跟在他後面都沾了不少光,冷酷無情的高屠夫居然也對他點頭笑了笑,這可真是千年等一回的事情。   躍千愁慢慢悠悠的朝礦洞最深處走去,石小天跟在後面恨不得踹他一腳,一個白天都快過去一半了,居然還在這裡不慌不忙。   一直走到昨天挖的那個洞口,躍千愁停了下來,笑道:「早上沒吃東西吧?這都怪我睡過頭了,來先吃點東西,吃飽了幹活有力氣。」說著打開了包裹的芭蕉葉,露出一大坨噴香四溢金黃色的烤肉,撕下一半遞給石小天。   躍千愁咬了一口,嗯!味道真的不錯。對於高士平這個收了錢能用心辦事的人,他有點喜歡了,不像前世某些人收了東西又不辦事,那種人他最討厭。   正吃得有滋有味,忽然聽到了哭泣的聲音,只見石小天捧著那大半塊烤肉哇哇的哭了起來。躍千愁一愣,奇怪道:「你哭什麼?」   「回師叔,小天好長時間沒吃過肉了,小天想家了。」石小天抹著眼淚哽咽道。   孩子德性!躍千愁嚥下嘴裡的肉道:「我靠!我還以為你幹什麼呢?哭哭唧唧像個娘們兒,快點吃吧!吃完了好幹活。」   於是這兩人蹲在礦洞的最深處,抱著烤肉狂啃,呱唧呱唧的咀嚼聲在迴盪。吃完後,石小天幸福的拍了拍肚子。躍千愁叫他拿上了傢伙,帶他鑽進了自己挖過的洞。   當石小天看到洞壁四周到處都有裸露的靈石時,頓時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看這礦洞的樣子分明是有人挖過的,可為什麼就在眼前的靈石卻沒人要。他當然不知道這是躍千愁挖剩下的,懶得廢時間撿的東西。   躍千愁指著深處說道:「這是我發現的,裡面還有,皆和這裡一樣都有裸露的靈石,隨便搞搞也足夠我們三天的任務。小天,讓你一個人挖兩個人三天的量,你幹不幹?」   石小天興奮的點了點頭,道:「師叔放心,你在一邊休息,交給我一個人就行了,挖這樣的靈石廢不了什麼力氣。」   媽的!你當老子是為了偷懶才帶你過來的。被人誤會的心情不好受,躍千愁臉上肌肉抽搐,解釋道:「我把這裡交給你並不是為了休息,我要去找更好的礦脈,我們總不能管了今天就不顧以後吧!」   聽到躍千愁是為了去找更好的礦脈,石小天當即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道:「師叔放心的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在安慰將要死的人,躍千愁翻個白眼,道:「這三天你就不要出去了,放心在這裡挖吧!我會給你送吃的東西來。記住挖乾淨了,這露出來的靈石別浪費了。」待石小天答應下來後,他也懶得再說什麼,轉身出去找個好地方挖上品靈石去了。 第二十三章 收個小弟   第二天收穫豐盛的躍千愁帶著兩隻烤野兔找到石小天的時候,只見他笑得合不上嘴,正屁顛顛的挖得不亦樂乎。兩隻簍子裝得滿滿的,地上也堆了一大堆,躍千愁吃了一驚,看看他現在挖到的位置問道:「好像才挖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吧?就有這麼多啊?」   石小天笑道:「師叔找的這個地方太好了,現在挖的已經足夠我們上交個七八次了,只是這麼多的靈石還真不好運出去。」   躍千愁沒想到自己漏掉的靈石居然有這麼多,沉聲道:「不能一次性交出去,多的得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我已經又找到了一條好礦脈。」   「啊!師叔真的又找到一條好礦脈,那不是足夠我們挖好長時間了。」石小天高興的跳了起來。   「先吃東西。」躍千愁遞了只烤野兔給他,邊吃邊說道:「等下我找個地方,把這些靈石都藏起來。」說完看著石小天的反應。只要看到後者有一點猶豫,他恐怕就好好考慮一下兩人今後的合作。   讓他滿意的是,石小天咬著兔肉毫不猶豫的說道:「一切但憑師叔做主。」其實後者想的很簡單,這裡的靈石挖起來省時省力,師叔連這樣的好地方都能帶他來,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何況還能隨時把食物搞進來,在這裡真可以算得上是手眼通天了。   「好!」躍千愁讚了聲,道:「以後不要叫師叔了,都快把我叫老了。」   「這不好吧?」石小天的嘴鬆開了兔肉。在這等級森嚴的時代,搞不清輩份那還行?   躍千愁一揮手:「沒什麼不好的。」   「行,那我該叫師叔什麼?」   「嘿嘿!」躍千愁嘴角微微翹起,一絲笑意僵硬在臉上,隨即兩眼迷茫的輕歎道:「叫我老大!」   「老大……」石小天沉吟幾遍,喃喃道:「怎麼感覺像是世俗幫會的叫法。」   「對,就叫我老大。」躍千愁兩眼放光,盯著他說:「小天,只要你一心一意跟著我混,我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還能帶你回家。」   對於前途感到一片渺茫的石小天,似乎沒得選擇,點頭道:「我就跟你混了,老大!」   「嘎嘎!修真界等著吧!我胡漢三又回來啦!」躍千愁狂笑道,那聲老大真是叫得他渾身舒坦。   石小天一愣:「老大,胡漢三是誰?」   「呃……」躍千愁訕笑道:「也是一位老大。你吃完了繼續挖,我先找個地方把靈石藏起來。」他所謂的藏靈石的地方自然是金珠內。   三日到,洞口的高士平看到二人早就笑臉相迎,躍千愁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塞了塊上品靈石。把前者給樂的,青光宗掌門一月也不過就一塊上品靈石,可他高士平四天就有一塊,照此下去那還得了。   「咦!奇怪了。」給躍千愁和石小天點靈石的監工嘀咕了一句。   正在和躍千愁談笑的高士平渾身一震,轉身問道:「怎麼了?」那監工回道:「兩人採了那麼多的中品和下品靈石,怎麼會連一塊上品都沒有?按道理不太可能啊!真是有點奇怪。」   心裡有鬼的躍千愁也是微微一驚,待聽到原來是這個問題,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瞥了高士平一眼。   高士平差點暈倒,暗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人家上品靈石給我了,你那裡怎麼可能看的到。這傢伙太多事了,看來要調整調整。」隨即喝道:「採到什麼樣的靈石那是運氣問題,你如果有意見,我可以讓你也嘗嘗採礦的滋味。我現在只問你,他們倆人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那監工聽到要讓他去採礦,頓時嚇得打了個冷顫,趕緊回道:「完成了,完成了,倆人都超額完成了。」   高士平一聲冷哼,待躍千愁和石小天檢查完沒問題後,當場拉住二人去喝酒。那名監工則被嚇得精神恍惚了好長時間。   一間木屋內,早已擺好了酒菜,高士平笑道:「師弟住的地方太過陰暗潮濕了,這裡就給師弟暫時住。來,喝酒!」   躍千愁也不客氣,稍稍謝過後,和高士平舉杯暢飲。一旁的石小天邊吃邊喝,暗道真是跟對人了,這麼多好吃的酒菜放以前想都不敢想,其間不斷的給二人斟酒。   酒足飯飽後,高士平離去,躍千愁把石小天也留下同住,不讓他再回那個破洞穴了,把個石小天感動的眼淚汪汪。躍千愁就一句話,跟著我好好幹,好日子還在後頭。說完換上了高士平留下的一套乾淨衣服,搬出把靠椅,採了把野花,躺在外面曬太陽,聞著花香,沒多久便帶著滿嘴的酒氣進入了夢鄉。   ……   吳寶如醒過來了,卻落下了病根,要知道修真之人不容易生病,修為越高之人就越不可能生病,他卻被活生生給氣出病來了,一干師兄弟也自然清楚了當日事情的來龍去脈,皆是哭笑不得的罵躍千愁簡直就是個無賴。就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件意外。   原來尚帶著病根的吳寶如不能生氣,剛下床便聽到許多弟子在議論他的卑鄙無恥行為,皆是說他如何如何欺壓躍千愁的事情,傳得神乎其神,吳寶如氣得當場吐血,再次暈了過去。醒來後高呼要殺了躍千愁。可眾人不會讓他這樣幹,因為劉長清早已有了安排。   靈石礦是個什麼地方?做為青光宗掌門的劉長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把躍千愁趕到那裡去的目的無非是想讓他吃點苦頭,等他受不了的時候,自然能輕易得到那個秘密。   陸萬千青光宗的長老之一,今日受掌門委託來靈石礦找躍千愁。臨行前帶著脈下幾位傑出的徒子徒孫來了,目的是為了讓大家順便長長見識。其中便有躍千愁的神仙姐姐曲萍兒。   聞訊的高士平趕緊運功驅散了酒氣,慌忙迎接。陸萬千也沒有透露此行的主要目的,只是告訴他帶弟子來見識見識。本以為長老是來檢查工作的高士平鬆了口氣,當即點頭哈腰的親自領著眾人當解說。   當看到礦場的幾套刑具時,大家都吸了口涼氣,尤其是看到傳說中靈石礦的『狼牙鞭』時,鞭子上猙獰的倒刺讓人看得心驚,任誰都看出了上面的暗紅是被血跡浸染成的。   一旁的曲萍兒忍不住問道:「高師叔,新來的人也會受這鞭刑麼?」   高士平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哈哈笑道:「剛來的新人能完成任務的很少,大多都逃不了此劫。」說完又領著眾人到礦工居住的地方。   幽暗潮濕的洞穴內,幾個幾個擠在一起的礦工正躺在地上昏睡,高士平幾乎走到每一個洞穴時,都吼一聲:「給我起來。」   熟睡的礦工頓時條件反射般的蹦了起來,戰戰兢兢的站在一起不敢吭聲。看著這些瘦骨嶙峋,衣服破爛不堪,髒兮兮的礦工,大家都唏噓不已,這裡和青光山上比較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同是青光宗弟子想不到差距如此大。皆暗道:「以後千萬不能落得如此下場。」   陸萬千此來的目的就是找躍千愁,所以耐著性子跟著眾人一個一個洞穴的觀看,結果所有洞穴看了個遍,躍千愁沒看到,倒看到了許多似曾相識的面孔。雖然都是些後輩弟子,但也都曾對他恭敬有加過,如今成了這個樣子讓他也免不了有些感慨。   曲萍兒也懷著同樣的目的,既想看看那位才子怎麼樣了,又怕看到不堪入目的淒慘,講不清是什麼心態。結果沒看到,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暗道:「都說靈石礦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莫非他也……」   「高師侄,所有的礦工都在這裡麼?」陸萬千心裡有疑惑,皺眉問道。   高士平恭敬道:「師叔你是知道的,有些弟子是宗門某些長老關照過的,自然不好放在這裡。師叔想看的話,請跟我來。」見陸萬千點頭同意了,高士平領著大家朝對面山坡上的一排木屋走去。   剛走上山坡,眾人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氣,陸萬千順著味道扭頭看去,一張躺椅上正有位年輕弟子曬著太陽呼呼大睡。不禁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高士平一走上山坡就發現了曬太陽的躍千愁,當場就嚇出了一聲冷汗,暗道:「我的祖宗,給你換了個好地方不就是要給你睡覺的麼,你哪裡不好睡,偏偏睡這裡。這下要被你害死了。」   聽到陸萬千的話,慌忙跑去叫道:「躍師弟,躍師弟,快醒醒,宗門長老來了。」   躍千愁正睡的香,翻了個身不願起來,忽然聽到有人說宗門長老來了,腦中瞬間聯想到吳寶如,當即有了想摸塊板磚衝動,可惜什麼也沒摸到,立即蹦了起來睡眼朦朧的吼道:「媽的!陰魂不散,在哪裡?在哪裡?」   我的祖宗,你嘴下留情!高士平差點要喊出來了,趕緊拉著他道:「師弟別嚷了,就在這裡。」 第二十四章 絕代才子   「是躍師叔……」幾位弟子面面相覷。非常出乎大家的意料,按理說躍千愁被罰來做苦工,下場應該和那些礦工差不多。此時看看,躍千愁衣著光鮮,嘴上沒擦乾淨的油光閃閃,身上酒氣熏人,頭髮上還插著幾朵鮮花,就那剛睡醒的樣子,顯然小日子過的很滋潤。   「陸師伯!」躍千愁看到是陸萬千,不是吳寶如,笑著走過去行禮。頭髮上的幾朵花隨著他的走動一晃一顫,分外顯眼,幾位弟子都有點忍俊不禁。一旁的高士平哭笑不得道:「師弟,把你頭上的花給摘了吧!」   「哦!」躍千愁一摸腦袋,發現睡著前插在頭上的花還頂在腦袋上,尷尬笑笑拔了下來扔掉。隨即走到陸萬千跟前哭喪著臉道:「陸師伯,您幫我問問吧!什麼時候讓我回去,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陸萬千哼道:「受不了?好像在青光山上也沒見過光天化日下吃飽了睡覺的吧?」說著,眼睛冷冷的盯向了高士平,問道:「他不用做苦工的麼?難道執法弟子把他送來的時候沒告訴你?」   「弟子不敢!」高士平心裡把躍千愁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慌忙答道:「躍師弟和所有礦工同樣做工,每天的任務都是超額完成,師伯不相信可以查看其他監工弟子的分管賬冊。」   陸萬千自然不相信,他在青光宗這麼多年,對靈石礦的情況自然也是知道一二,還沒聽說過有幾個剛來的能每天都超額完成任務。喚來掌管採礦賬冊的弟子,看過賬冊後,陸萬千沒話說了。   此時本在睡覺的石小天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見到眾人當即一動也不敢動的站在了那裡。   躍千愁沒管那麼多,他發現了曲萍兒,忍不住想起了她那日脫光衣服的白嫩,目光亦是忍不住在她凹凸的地方瞄了幾眼。   他此時正是焦點,曲萍兒自然也在看著他,見他肆無忌憚的朝不該看的地方看,滿面緋紅,心裡氣惱道:「這人明明是個絕代才子,卻為何老是要裝出付下流樣子掩蓋本色,難道以為我不知道麼?」她自從知道那兩首歌是躍千愁做的後,一直以為他是故意擺出一付放蕩不羈的樣子。   「噗嗤!」曲萍兒身邊的一名長的古靈精怪的俏麗女弟子忽然笑了起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躍千愁暗讚一聲,雖然比神仙姐姐的姿色差點,但也是水靈靈的妞,不錯!不錯!   陸萬千皺眉輕喝道:「霞兒!」可那俏麗女弟子似乎一點都不怕他,嘟著嘴道:「爺爺!我不過是看曲萍兒師姐被躍師叔看得臉紅了,忍不住才笑出來了嘛!」原來這人正是陸萬千的親孫女陸霞兒。   瞧她這話說的。大家的目光唰的看向倆人,曲萍兒臉更紅了,輕輕掐了陸霞兒一下。   「誤會,誤會!」躍千愁訕笑,忽然一怔,盯著曲萍兒愕然道:「你就是曲萍兒?」   曲萍兒輕輕點了點頭。陸霞兒嘻嘻笑道:「怎麼?聽過我師姐的大名吧!師姐作的兩首歌曲可是整個青光宗聞名的哦!」   見話題轉移了,高士平正巴不得,也跟著驚訝道:「原來你就是曲萍兒師侄啊?師侄的大才我在這裡可也是聽過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聽師侄唱那兩首歌。」   聽到這裡,連陸萬千亦是感歎一聲道:「這倒不是胡說。曲萍兒真可算的上是我青光宗的絕代才女了,作出的那兩首歌,可真謂是天下絕唱啊!」   「兩首歌?」躍千愁狐疑的看看高士平,又看看曲萍兒。貌似聽說過後者會唱白狐,還有一首是什麼?   陸霞兒有模有樣的背著手盯著躍千愁轉了兩圈,就像看個老古董一般,搖頭道:「看來師叔真是孤陋寡聞,你沒聽過我們青光宗的那首『千年絕戀』麼?這首歌現在可是流傳於整個修真界哦!」   「千年絕戀?」躍千愁喃喃道,接著搖搖頭,表示沒聽過。   曲萍兒此時臉紅的都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一個勁的拉著陸霞兒不讓說,可後者卻牛哄哄的說道:「喂!師叔你連這個都沒聽過,那你有沒有聽過『鴛鴦蝴蝶夢』?」   「你說什麼?」躍千愁頓時怪叫一聲。   「鴛鴦蝴蝶夢,沒聽過麼?」陸霞兒又撅著嘴重複了一遍,瞧那德性都快把躍千愁鄙視到天涯海角去了。   現在躍千愁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唱的歌被剽竊了,奇怪的是鴛鴦蝴蝶夢什麼時候也流傳出去了,就算現在說是自己唱的,只怕把現場的人打死也不會相信,罷了!罷了!躍千愁目光淒涼的看了眼曲萍兒,估計她也不知道是我唱的吧!不由搖頭苦笑道:「看來真的是我孤陋寡聞了。」   「哼!本來就是。」陸霞兒白他一眼補了一句。   我靠!吐血!躍千愁無語望蒼天。   「大家聽我說。」曲萍兒叫了聲,紅著臉站出來說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作這兩首歌的並不是我,可你們都不相信。其實……其實這歌是躍師叔作的。」   「什麼?」   「是他?」   「不是吧?」   「你再說一遍!」   現場全都驚呆了,皆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吃過肉後,留下滿嘴油污的躍千愁,就他這熊樣能作出那樣的歌來?別說是他們,連躍千愁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的是,曲萍兒怎麼知道是他作的?   「曲師姐,你剛才說那兩首歌是躍師叔作的?我沒聽錯吧?」陸霞兒瞪大了眼睛,又瞪躍千愁道:「你說是不是真的?」   一雙雙眼睛盯著自己彷彿要吃人一般,躍千愁頓覺不妙,決定打死也不能承認,慌忙擺手道:「怎麼可能,曲師侄不要開玩笑了,就我這樣的,連歌都不會唱,怎麼可能作出歌來。」   眾人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看向曲萍兒,不知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哎!師叔一向低調,隱瞞修為如此,隱藏自己的絕代才華也是如此。我知道師叔不是個喜歡張揚的人,所以人家問我的時候,我也沒把師叔說出來,結果大家都把這兩首歌當成了我作的,讓人實在是無可奈何。如今師叔就在眼前,難道師叔還要曲萍兒當眾撒謊不成。禁地石洞內,師叔一步一詞,十步成曲,如此驚世才華曲萍兒親眼所見,哪能錯的了。師叔難道還要抵賴麼?」曲萍兒神往道。   「啊!」躍千愁愕然道:「我在禁地石洞唱的歌你也聽到了?這怎麼可能,我教給白狐的時候明明只有她一人……」說到這裡頓時醒悟過來,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啊!」眾人驚叫,難以置信的一齊看向躍千愁,現在如果還聽不出來誰在撒謊那可真是白癡了。曲萍兒嫣然笑道:「師叔莫怪我偷聽,我實在也是無意中聽到,但師叔所作之天籟讓萍兒難移寸步,才在聽後默默記了下來吟唱,不想又被其他師姐和師妹聽了去傳唱了開,還望師叔見諒!」   「原來是這樣,難怪!」躍千愁喃喃道,忽然又說道:「可我並沒有作什麼千年絕戀啊!」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師叔不記得了麼?我是從石亭女子那裡聽來的,也不知道師叔取的是什麼名字,想那『鴛鴦蝴蝶夢』光歌名就讓人如此神往,這樣的名字也只有師叔能取得出來,萍兒就更不敢妄自給師叔的天籟冠名,那所謂的千年絕戀只不過是師姐和師妹們自己取的罷了。如今還想請師叔告知歌名,萍兒感激不盡。」曲萍兒婉婉施禮道。   那動作看在躍千愁眼裡,勾得小心肝噗通亂跳,不由得想起那日衣服褪盡的場景。暗道既然被發現了,那就乾脆在美女面前裝斯文吧!於是雙手輕輕負在背後,轉身遙望著天際,長歎了一聲,聲音沙啞的緩緩說道:「罷了!罷了!想不到還是被人發現了。我也是無意中聽我師傅說起了石洞女子的來歷,見到她時由感而發,作了一首歌送於她,歌名也沒什麼其他的意思,當時取的名字就叫『白狐』。至於第二首歌,我因見她整日鬱鬱寡歡,便想勸慰她想開點,於是又作了一首『鴛鴦蝴蝶夢』送於她。曲師侄,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他的言語和行為忽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還真的讓大家一下難以接受。   曲萍兒搖搖頭,柔聲道:「白狐,原來就叫白狐,淡雅不做作,又給整首歌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端是個好名字,比起那庸俗的千年絕戀不知好到哪裡去了。師叔驚世才華,萍兒萬分欽佩。只是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聽到師叔的曠世佳作?」   媽的!這樣也行。躍千愁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只好背對著她擺了擺手。   至於這藝術上的事,其他人好像沒幾個懂的,聽曲萍兒這樣一說,彷彿真是那麼一回事,再看躍千愁的眼光頓如高山仰止,雖然他留給大家的只是背影,眾人都聽愣了。   媽呀!老大果然厲害!石小天崇拜的看著他老大。高士平亦是如此。連陸萬千也良久才緩過神來,說道:「你們說的那禁地石洞中的女子莫非是囚禁在亭子裡的白狐精?」曲萍兒點點頭。   這裡除他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什麼白狐精。陸霞兒當即纏著曲萍兒問怎麼回事,曲萍兒又緩緩講出了一段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把幾名女弟子聽的眼淚嘩嘩。   陸萬千看到孫女哭得稀里嘩啦,當即醒悟過來,想起了來此的任務,頓時臉色一沉,冷喝道:「躍千愁,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第二十五章 魔道來襲   他所要問的話自然與那秘密有關,兩人站得遠遠的。眾人搞不清二人說了些什麼,只看到陸萬千正指著躍千愁罵,後者嚇得跟小雞一樣。等二人一前一後回來的時候,陸萬千的臉色不好看,顯然是被氣的。而躍千愁則是垂頭喪氣,模樣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讓人搞不清前者到底對後者做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陸萬千把話挑明了,直接找他要秘密。躍千愁矢口否認,堅持沒有什麼秘密,只說以前師傅經常給他吃什麼丹藥,其中有什麼秘密真的不知道,他是打定了注意,既然你們說有秘密,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往死了的師傅身上推,想知道?你找我師傅問去。   至從自吳寶如嘴裡知道了那天的事情真相後,陸萬千早就把躍千愁定性為潑皮無賴,對他講的話自然是不信,問了半天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把個陸萬千氣得哇哇叫,最後甚至連威脅都用上了,躍千愁還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陸萬千扔下一句話,你不說是吧?有你乖乖說出來的時候。兩人不歡而散。   隨後,他又沉著臉把高士平叫到一邊說話去了。大家都看出了氣氛有點不對勁。   他孫女陸霞兒,卻無憂無慮瞪著雙大眼睛,纏著躍千愁要他作首歌送她。   躍千愁掃了眼陸霞兒已經初具規模的玲瓏有致身材,暗罵老東西拽什麼拽,哪天把老子搞火了,把你孫女弄上床搞大肚子,我看你還牛不牛。表面上卻依然擺出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淒慘無比的苦笑道:「還作什麼歌,我能不能活過今年還是個未知數。」   曲萍兒等人聽了這話吃了一驚,陸霞兒啊了一聲,問道:「師叔,怎麼了?」   「怎麼了?還不是我和吳長老的事情。」苦笑一句,躍千愁淒涼道:「可惜我師傅死的早,沒了人護佑。得罪了吳長老,宗門長老恐怕都想置我於死地。今天你爺爺來此就是受掌門委託想讓我認罪伏法的。」   眾人面面相覷,暗道怪不得今天陸長老要帶他們來這裡,還以為真的是想讓大家增長見識呢!   「你胡說,我爺爺不是這種人!」陸霞兒為爺爺辯解道。   「哎!胡說也罷,真說也罷。對我來說有意義麼?騙你有什麼好處?」躍千愁面容蕭瑟,滿臉的苦楚溢於言表。看得眾人默然。   忽又見他兩眼放光,情緒激動道:「倘若我躍千愁真的有罪,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用不著你爺爺開口,我一頭撞死在這,以謝天下。但我無罪,要我如何認罪,我躍千愁的師傅雖然死了,可要我做出委曲求全的事情,那我萬萬做不到,我寧願站著死,也不要跪著活!」   一番話講得鐵骨錚錚,其氣勢更是大義凜然,聽得眾人肅然起敬,連陸霞兒也是信了他話,難過的低下了頭。   陸萬千和高士平回來了,前者瞥了躍千愁一眼冷笑,後者則是對著他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   躍千愁看著高士平淡然笑道:「高師兄不必為難,想必師伯要讓你給我加加擔子吧?沒關係,師兄照做就是了。」   高士平一怔,面容稍顯尷尬,隨即訕訕的看了眼陸萬千。後者冷哼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結合眼前看到的情景,眾人坐實了躍千愁說的是真話,看來陸長老真的要整這位躍師叔了。   有人急了。陸霞兒當即一跺腳,朝陸萬千叫道:「爺爺,你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萬千朝她一瞪眼,喝道:「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插什麼嘴。我們回去。」陸霞兒不依大吵大鬧,結果被她爺爺一把給抓走了,一幫弟子也化作流光跟去。   「老東西,敢威脅老子!今天老子給你加點菜,讓你回去耳根子熱鬧熱鬧,免得白跑一趟。」躍千愁看著飛走的眾人喃喃道。他這話聲音雖然說的小,但並沒有避開身邊兩人的意思。   石小天也不是笨蛋,結合老大前面說的話,再聽聽現在的話,原本看著老大的悲壯眼神,瞬間變得目瞪口呆。   高士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然也聽出了躍千愁罵的是陸萬千,心裡不得不佩服他強悍,連宗門長老也敢罵,想想又覺得滿意,躍千愁敢當自己的面罵,顯然沒當自己是外人。   「高師兄,說說吧,陸大長老要你怎麼折磨我?」躍千愁譏笑道。   高士平搖頭苦笑:「師弟啊!看來你確實把掌門得罪的夠狠的,陸長老此來居然是專為你傳掌門法旨的。其他的什麼倒也沒說,就是告訴我從今天開始,師弟你的採礦量要翻一倍。哎!你是知道的,其他的事情我可以護著師弟,但是這靈石的開採量有幾脈的弟子互相監督,我也不敢徇私,只怕師弟完不成任務,這刑罰我也……」   躍千愁揮手打斷道:「師兄不用說了,我知道了。該怎麼做師兄照做就是,這點小事就想難倒我,簡直幼稚。」   高士平暗道可惜,這樣一來,只怕自己的那份收入就要泡湯了,那可是上品靈石啊!   躍千愁似乎看出了高士平的想法,笑道:「師兄不用擔心,一兩塊石頭的事情還難不住我,你我照常就是了。只是有件事情還要麻煩師兄。」   他這話已經暗暗點明了一些事情,高士平心下明瞭,躍千愁分明就是告訴他上品靈石少不了你的,當即眼睛一亮,拍著胸脯道:「師弟沒問題,我自然沒問題,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躍千愁笑笑,對於拿了錢就爽快幹事的人,他是非常喜歡的,這種人不怕你伸手,就怕你不要。沉聲道:「還希望師兄多準備點酒菜給我二人帶進洞去,畢竟採挖量加大了,這吃不飽肚子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師弟放心好了,這事包在我身上。」高士平保證道。   躍千愁又對石小天說道:「小天,你現在去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好開工。」   高士平也附和道:「你叫石小天是吧?好好跟著躍師弟干,到時候我虧待不了你。」開玩笑!幫躍千愁幹好了也就等於幫他幹好了,他當然這樣說。   石小天點點頭,二話不說的回了房間。其實他一點都不擔心,老大找的地方別說翻一倍,就算是翻個三四倍也照樣給你挖出來。   三人散了後,躍千愁又懶洋洋的躺到了椅子上繼續曬太陽。他現在在想一問題,和青光宗的矛盾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想長期呆下去是不可能了。可要讓他把秘密說出去那更不可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那可是自己保命的底牌,跟任何人都不會說的。目前的辦法就是,只要能在靈石礦多呆一天,就要拚命多撈一點,靈石搞足了到時候拍屁股走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怕個鳥!   次日,進了靈石礦後,石小天發現老大的臉色嚴肅了許多,進礦後也不慢慢悠悠的走了,直接帶到了採挖的地方,他暗暗奇怪,老大擔心什麼?有這麼多靈石還怕完不成任務麼?   臨挖前,躍千愁慎重交待道:「小天,從今天開始盡全力採挖中品靈石,下品靈石先不管它,以後再說。記住沒有?」   石小天這兩天已經對這老大是佩服的要死,見老大說得這樣鄭重,明白肯定有他的道理,也不多問,重重的點了點頭。   躍千愁欣賞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兩人立即分頭行動,開始了熱火朝天的挖掘大業。   三天內,躍千愁回了趟金珠內,看到樹林內堆得高高的靈石,卻似乎還不太滿意。錢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他是知道的,既然走上了修真這條路,就要盡量為以後打好基礎。   原本把這優雅的地方堆得到處都是靈石,白狐心裡還有點不快,見到難得現身的躍千愁還想講他兩句,卻見他臉上有了難得的嚴肅,知道怕是有什麼事,剛想過問兩句,那可惡的傢伙又消失了。   高士平如願以償的又拿到了一塊上品靈石,躍千愁二人也完成了任務,這讓前者佩服不已,好酒好菜大大的勉勵一番。   酒喝一半,高士平卻不喝了,讓他們倆繼續。躍千愁奇怪道:「高師兄還未喝盡興,為何不喝了?」   「宗門將派人來運靈石,我還有點事要安排,原本所有礦工都要去勞作,不過師弟你二人就免了,只管放心喝。」高士平說道。   躍千愁點點頭,把他送了出去。酒菜吃完沒多久,高士平又哭喪著臉回來了,一見面就苦笑道:「師弟我要食言了,這次帶隊的長老正是陸萬千陸長老,他見礦工中沒你,把我給訓斥了一頓,點名要你同其他礦工一齊勞作。師弟,對不住了。」   「媽的!這老不死的,跟老子卯上了。」躍千愁站起罵道。可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和石小天同高士平去了。   存儲靈石的洞口,站在一群礦工前面的陸萬千看到躍千愁來了,冷哼一聲,為了這小子孫女這幾天跟他吵了個沒完。他身旁的十多名長老也是一齊看去,對躍千愁都不陌生。   見人都到齊了,陸萬千從腰間的儲物袋內掏出一隻小金龍,只見他手掐指訣朝小金龍打出幾道白光,旋即將金龍拋向空中。金龍發出刺眼光芒迎風而長,瞬間一條巨大無比,栩栩如生的巨龍落在眾人眼前。陸萬千又打出一道指訣,巨龍腹部的巨鱗倒下一塊,空出一大洞來,而龍鱗剛好成了進洞的踏板。   躍千愁看得驚奇不已,雖然這運輸法器他早就聽過,見倒是第一次見到。一群礦工接受檢查後,皆被趕進了洞。巨大的山洞內堆滿了一袋袋的靈石,看得躍千愁直流口水,隨即他們被命令扛著一包包的靈石送進巨龍的腹內。   石小天倒有緊跟老大的決心,老大扛一袋他就扛一袋,老大走到哪裡他就跟哪裡。巨龍腹部的空間可真夠大的,這麼多礦工,川流不息的扛,也不知扛了多少袋,總之躍千愁是記不清了。   扛得差不多了,兩人再進洞,洞裡已經變的空蕩蕩的,剛好就剩下兩袋。躍千愁懶得再扛,順手拉住了石小天站一邊,後面自然會有人來扛。果然,兩名礦工直接走去扛到了肩上。   「你們放下。」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躍千愁扭頭看去,陸萬千正冷眼盯著他,緩緩說道:「你們倆扛出去。」   躍千愁無語,心裡恨不得能把陸萬千給咬死,倆人無奈的扛著最後兩包靈石走出去,裡面的陸萬千又喝道:「所有人出去,接受檢查。」   巨龍腹內,兩人把靈石放下,剛轉身走至門口,忽然一道紅色光芒從天降下,直接射入那群集合的礦工中間,瞬間一陣巨響炸開,強大的氣浪混著支離破碎四射的屍體向四周迸發。站在龍腹門口的兩人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氣浪震回到裡面去了。   「魔道來襲,青光宗弟子隨我迎戰。」外面傳來陸萬千歇斯底里的呼喊聲,龍腹內看守的兩名長老瞬間射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靈石美女乎   躍千愁兩人剛要爬起,頭頂傳來劇烈的撞擊聲,龍體搖晃不停,抬頭看去,頂部凹進數個大包。外面打鬥的聲音也似乎越來越激烈,龍體遭受波及,金屬刺耳的轟鳴震得兩人雙耳發麻頭暈腦脹。實在是受不了了,兩人搖搖晃晃幾乎連站都站不穩,踉踉蹌蹌的朝門口走去。   扶住門口,躍千愁晃著暈乎乎的腦袋探頭看去,登時瞪目結舌。天上地下到處是人影交錯飛舞,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芒四處呼嘯攻擊,爆炸四起,瘋狂的呵斥聲怒如奔雷。愣神間,忽然一道刺眼的血紅迎頭射來。   我的媽呀!躍千愁怪叫一聲,腦袋剛縮回,一聲巨響,門口頓時凹進一塊,眼前一陣劇烈晃動,強大的氣流又把兩人給震了回去。   跌落在倉內的躍千愁,雙手使勁拍打著嗡嗡作響的耳朵,還沒恢復過來,又是一連串劇烈撞擊打在龍體上,整個人都快震懵了。實在是受不了了,趕緊從衣襟上撕下兩塊布囊成一團塞進耳朵裡。石小天見了,也是有樣學樣。   耳朵裡有了東西擋住,效果好了不少,感受著腳底下劇烈的震盪,躍千愁慢慢站了起來,石小天朝他打了個要不要出去的手勢。   媽的!現在出去不是找死。躍千愁看了眼倉外趕緊擺手,表示不出去。外面的瘋狂看樣子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天啊!這就是修真者之間的大戰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震驚之於感慨良多!簡直太他媽的瘋狂了,原來自己走的就是一條這樣的路。   躍千愁不禁熱血沸騰,緊緊握住雙拳揮舞道:「過癮!修真界別跑!老子也來湊熱鬧了。」當然了,他說的湊熱鬧不是現在跑出去找死,說的應該是將來的某一天吧!石小天也聽不清老大在說什麼,看老大樣子是非常的興奮。   因龍體的劇烈晃動,倉內原本堆好的靈石包終於一摞摞的倒了下來。躍千愁眼睛一亮,有這麼多靈石老子還挖個屁,反正老子也不準備在青光宗長期呆下去了。一句話,此時不偷更待何時?   寶貝兒,大爺來了!躍千愁揮舞著雙手朝靈石摸去,一袋袋靈石隨著他雙手的觸摸消失的無影無蹤。石小天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確認自己沒看錯後,驚訝得連嘴巴都合不上了,大腦一片空白。   當最後一袋靈石消失時,青光宗這座靈石礦積攢了大半年的財富,已經被橫掃一空。躍千愁看看倉內,確認沒有遺漏後,滿意的拍了拍肚子。目光落在呆若木雞的石小天身上,嘿嘿一笑,走去說道:「本老大送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說完,也不管人家有沒有聽見,或願不願意,拉住他的手直接扔進了金珠。   要說最難以置信的,現在恐怕要算白狐了,她現在總算知道躍千愁有多瘋狂了。當天空第一隻大包往下掉時,白狐悠悠的看了眼。可接下來頓飯的時間,大包不曾停歇,瘋狂的呼呼落下,直到堆成了一座小山方停了下來。   她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一個閃身,眨眼間白影至竹亭內掠出樹林,站在了那龐然大堆落下的物體前。黛眉輕皺,暗道躍千愁搞什麼鬼。纖纖玉指劃過一道白芒,布包嘶的一聲裂開,嘩嘩作響的靈石散了一地。   白狐微微一怔,纖指又是劃出幾道白芒,嘶嘶嘶……十數袋布包劃開,嘩啦啦的靈石滾落。那張誘人的朱唇微啟,愣在了那裡。難道這堆成一座山的布包裡裝的全是靈石?天啊!這都是哪裡搞來的……尚在愕然間,天上忽然有人哇啦啦的直叫喚,容顏抬起看去,一道人影落在了布包上又滾了下來。   石小天落地爬起,一位絕代佳人俏立在跟前,兩人一齊驚問道:「你是……」   躍千愁原本也想躲進金珠,但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了眼前,他由金珠內進出的時候,只能是從什麼地方進去的,出來就會回到什麼地方。他如果從倉內進去的話,萬一出來的時候,這運輸法器被人縮小收回了原形,那將會出現什麼後果?會不會變成濃縮的都是精華?   這個險不能冒,想想都不寒而慄。躍千愁躲在了倉口,等待機會溜出去,然後閃人。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怒斥和打鬥聲,機會就在此刻,躍千愁猛的朝外撲去,剛準備落地閃人便覺得脖子上一緊,一隻大手掐住了他脖子。   力量很大,差點沒把他給掐斷氣,但也足夠讓他大腦短暫缺氧兩眼翻白。躍千愁四肢一陣撲騰,抓住他脖子的人似乎也感應到了他的呼吸困難,五指鬆了稍許,扣住他脖子拘在了自己身前。   躍千愁也得以機會大口的喘氣,剛緩過來想閃人,忽然看到對面空中浮立著一群人,個個拿著武器,當中一名妖嬈嫵媚女子身披鮮紅宮裝輕紗,隨著清風的吹拂,兩條潔白修長的大腿裹在紅紗裡若隱若現,分外誘人。正對著躍千愁方向媚笑。   躍千愁看得兩隻眼珠差點跑了出來,暗道正點,待會兒再走也不遲,先看看再說。   紅妝素裹的妖嬈女子看著下方,媚笑道:「陸萬千,百年前一別,多年未見,真讓本宮懷念,今日特來相會。咦!你抓住這個小兒擋在身前幹什麼?莫非人老了膽子也變小了?需要找個小兒來壯膽麼?咯咯!」她身後一群人也是一齊哈哈大笑。   頭髮凌亂,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的陸萬千怒喝道:「妖女住口,別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知曉我青光宗今日運送靈石,前來偷襲搶劫罷了。魔道妖孽無恥之極,只敢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有本事上我青光山。」   媽的!真是這老王八蛋!嗓門這麼大,噴我一臉唾沫。你要死就去死,拉著我不放幹什麼?沒聽說過還有人臨死前拉自己人墊背的!躍千愁聽出了聲音,扣住自己脖子的人正是陸萬千。   「咯咯!上青光宗啊!」紅妝女子嬌笑一聲,展臂輕撫雲鬢嬌語道:「青光宗雖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不過後山隱藏的那些老怪物還是有點真本事。本宮一弱女子怎敢赴險,所以囉!只好在這裡欺負欺負你這大男人。這樣做好像也不過份吧!可惜呀,青光宗這座靈石礦積攢了大半年的靈石就要成為本宮的囊中物了!哎!陸萬千,看在你與本宮相識一場的份上,只要你跪下求饒,本宮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她身後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這姐姐說話的聲音真好聽,躍千愁聽得有點癡了,後背漸漸的靠在了陸萬千的身上。   「百媚妖姬!你看清我手中抓的是誰?」陸萬千說著五指又是一緊,躍千愁剛靠上的身體被他捏著脖子推了出去。後者一憋氣,嗓子眼冒出卡卡的聲音。幸好五指隨後又鬆了松。   浮在空中的眾人聽到這話皆是一愣,百媚妖姬細細打量了躍千愁一眼,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也沒覺得在哪裡見過,不由掩嘴笑道:「陸萬千,你隨便抓個青光宗的低階弟子當人質就想威脅我?難道你真當本宮和你一樣愚蠢麼?」   「哈哈!」陸萬千狂笑道:「妖女,別人不知道,當我也不知道麼?我師弟這百年來為了你鬱鬱寡歡,終日落寞。想來你也不曾忘記過我師弟吧?真的是來搶靈石麼?只怕是知道了我師弟的死訊前來撒氣的吧?殺死我師弟的是大羅宗,你怎麼不去找他們撒氣。哼!知道我手中人是誰麼?正是同郝無畏親若父子的嫡傳弟子。妖女,若敢擋我去路,定叫他命喪於我手。」   聽了前面的話,躍千愁渾身一震,隱約猜出他口中的人是師傅,可聽到他說那人叫郝無畏,當即明白了陸萬千恐怕是想魚目混珠,尋機逃命。不過這樣也好,假如那姐姐真的是師傅的情人,還真不好意思有非分之想。   百媚妖姬目光閃爍的盯著躍千愁看了幾眼,面色一肅,厲聲道:「是郝無畏的弟子又怎麼樣?如此負心薄情之人的弟子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你不殺,本宮也欲殺之而後快。」話落,身化一道紅影鬼魅般撲去。   我靠!妞再漂亮也沒命重要。躍千愁一驚,剛欲躲入金珠,脖子猛的一緊,大腦又是一片短暫空白。隱約感覺自己被陸萬千給拋了出去,意識剛一恢復,便覺被一團柔軟的香氣裹住,眼睛睜開時已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頭頂一群人呼嘯著朝陸萬千追去。   咦!奇怪了?自己居然沒事?躍千愁不敢相信,但兩邊人都想要他命,看看四周空無一人,血腥味刺鼻,地上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顯然大部分都是青光宗人,依稀還能看出有幾具屍體是青光宗的長老,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神識一動,身形在原地渙然消失。 第二十七章 亂之始   「停!」追過幾個山頭,百媚妖姬揮手喝道。一群人停立空中,有手下問道:「宮主!為何不追了?陸萬千絕對跑不掉。」   「留他一條狗命到青光宗去報信,死了十多名元嬰期長老,又損失這麼多靈石,相信能讓青光宗肉疼上一陣。」百媚妖姬笑道。   那人皺眉道:「宮主不殺人滅口麼?這樣怕會給我『幻魔宮』帶來麻煩。」   「哼!你以為殺了陸萬千,青光宗就不知道是我們幹的?」百媚妖姬冷冷道:「我就是要讓青光宗知道是我『幻魔宮』干的,諒他們也沒那膽子上我幻陰山,一群縮頭烏龜。」遠眺陸萬千逃竄方向的媚眼內閃過一絲恨意。   「回去,把靈石運回宮。」一聲嬌喝,眾人朝靈石礦飛去。   殘肢四散的靈石礦上空,百媚妖姬疑惑的掃視四周,明明在那年輕人身上種下了一道神識,為何卻感應不到?疑惑間,忽然渾身一震,百媚妖姬花容失色,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種下的神識被人輕易的化解了,自己本身就是渡劫初期,沒有渡劫中期以上的實力怎麼可能隨意化解她種下的神識,而且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這說明化解神識之人的修為很有可能是渡劫後期,否則不可能從發現到解除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   「宮主!你快下來看看,出怪事了。」下方運輸龍體倉口的手下報到。   空中的俏麗身形忽閃,一道虛影折入倉口。看著空空如也的倉內,百媚妖姬臉上的媚態全無,黛眉緊皺,滿臉的肅穆。整整一倉的靈石蹤跡全無,這怎麼可能?明明是看到青光宗把靈石運進來了才動手的。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神通,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全部靈石運走?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聯想到剛才神識被人解除的事情,猛然一驚,百媚妖姬身形閃上半空,嬌喝道:「所有人立即返回『幻魔宮』,此地不宜久留!」一干手下聽出了宮主言語裡的著急,不敢懈怠,飛上天空隨著宮主急速掠向天際。   躍千愁一入金珠,便看到了那座顯眼的『山』,高呼一聲:「發財了!」當即樂呵呵的飛撲過去,來了個親密接觸,在上面翻滾著手舞足蹈,拍著裝滿靈石的袋子呵呵大笑。良久才站起,看著眼前的雄偉,一付我願足矣的表情。   正搖頭晃腦間,看到一旁的石小天在走來走去,微微一怔,才想起也把他給弄了進來,按說是不想讓他知道金珠的事情,可當時情急之下也沒顧得了那麼多。進就進來了吧!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小子應該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忽然發現不太對勁,石小天好像一直在方圓幾十米內繞圈圈。難道這小子吃飽了撐得,正在散步?不像!不由喊道:「小天,你在幹什麼呢?」   沒反應!又連喊了幾聲還是沒反應,似乎連自己站在他對面也看不見。躍千愁奇怪了,走過去想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可一走到石小天轉圈的幾十米範圍內,便有一股力量把自己給排斥了出去,越是用力彈力也越大。   躍千愁明白了,這裡除了白姐沒其他人,肯定是她做了手腳。當即穿過樹林來到竹舍,竹亭內琴歌依舊,美人端坐。他笑嘻嘻的鼓掌道:「美女果然是彈得一首好琴,唱得一首好歌!」   白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沒理他。躍千愁在她對面坐下,訕笑道:「好姐姐,你把外面的人給放出來吧!他是我朋友!」   琴聲嘎然而止,白狐冷眼一掃,某人嚇了一跳,還沒見過她如此凌厲的眼神。前者冷冷道:「正因為我知道是你送進來的,否則他那雙喜歡亂看的賊眼我早就給他挖下了來。這裡不歡迎他,等你決定什麼時候送他出去的時候,我再放他出來。」   「呃……」躍千愁一怔,心道石小天的眼睛怎麼得罪了你,望著眼前那張絕世容顏旋即反應了過來搖頭苦笑,就你這長得傾國傾城的模樣,哪個男人見了不會多看兩眼,算了我也不說了,小天算你倒霉。   「轉過身去。」白狐眼神稍顯訝異的說道。   「什麼?」躍千愁愣道。白狐明眸一瞪,斥道:「讓你轉過身去,沒聽見?」   「不是吧!老姐!連我也不讓看啊!」對面俏臉一寒,躍千愁不敢廢話了,乖乖的轉過了身。   兩隻纖纖玉指伸出一併,點中躍千愁背部,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聽白狐說道:「好了!」回身一看,纖指上頂著一縷透明似水的燃焰。   「這是什麼?我身上的?」躍千愁狐疑道。對面的容顏黛眉輕皺道:「有人在你的身上種下了一縷神識,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只要你出現在外面,此人立刻能發現你的行蹤。從這縷神識上判斷,此人是個女人,修為怕已經達到了渡劫初期。」   「難道是她?」躍千愁怪叫一聲,他已經懷疑到了百媚妖姬,可又不能確定她為何這樣做,難道是發現自己偷了靈石。白狐沒有再說什麼,指尖冒出一團火苗裹住那縷神識,瞬間將其化為飛煙。   看著那縷化為裊裊飛煙的神識,躍千愁面容凝重,手指在石桌上歡快的輕彈,他在考慮今後該何去何從。白狐沒有打擾他,這種場景許多年前似曾相識,書生愁眉緊鎖思考著書本上的困惑,自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百媚妖姬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種下神識,這點想不通也就暫時不想了。青光宗自己是不會再回去了,現有的靈石也足夠用了,該是找個地方好好修煉了。就在這裡修煉還不行,百媚妖姬肯定是要走的,青光宗也遲早要回靈石礦,應趁兩邊都不在的時候,盡早出去跑的遠遠的,否則就算在這裡把修為提升上去了,總有要出去的一天,總不能躲裡面呆一輩子吧。   憑自己的修為,躲進金珠不被抓容易,到時候想跑出靈石礦就難了。不知道現在靈石礦還有沒有人在,不行!現在就出去看看,實在不行馬上躲回來就是了。   說做就做,神識一動,場景變換,人已經出現在了靈石礦場上,四周寂靜,血腥味還未散去,噁心的殘肢也無人問津。沒有人!正是逃離的好機會,躍千愁大喜,玄天功提至極限,當即朝著青光宗來此相反的方向拚命跑去。   他的修為離御劍飛行尚遠,但論奔跑跳躍的速度也不是凡夫俗子能比的,荒山僻間一溜煙的逃竄。沒多久已經遠離的靈石礦。   此時想想當時的情景還真讓人有點後怕,說來還真的要感謝陸萬千,如果不是他逼著自己和石小天扛那最後兩袋靈石,只怕兩人現在已經同其他礦工一樣,變得身首異處支離破碎了。當時的情況那麼突然,就算自己有金珠也來不及。哎!珍愛生命使勁的逃吧!   就在躍千愁走了有那麼些時間後,近百道流光至青光宗方向劃來,降落在靈石礦場上。如有熟識青光宗之人看到,定會大吃一驚,幾乎所有青光宗長老級人物悉數到場。青光宗掌門劉長清和長老陸萬千赫然在其中。為首站著三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就算躍千愁在此只怕也從來沒見過三人。   眾人掃視這如屠宰場般的靈石礦場,皆是臉色鐵青。為首三老眼睛閉合間,更是精芒四射,就其一點足見三人修為之高深。加之三人能站在掌門劉長清前面,尤顯身份不一般。當中老者臉上肌肉抽搐,緩緩道:「查看四周!」   除左右兩側老者,身後眾人哄然領命,四散而去。沒多久眾長老又回來把情況一一報上。當聽到靈石全部被劫,礦上無一倖存者時。為首老者一聲冷哼,道:「劉長清,你這掌門是怎麼做的,為何靈石要積壓了大半年才運回宗門?」   劉長清面色大變,當場跪下,惶恐道:「師傅!宗門靈石存儲尚多,五大靈石礦的開採量又持續增加,靈石一齊運去怕是存放不下,故此……」   「夠了!」老者喝聲打斷道:「靈石就是給宗門弟子提升修為用的,要存儲那麼多靈石幹什麼?既然開採量上去了,弟子們的分發用量為什麼沒有增加?難道宗門弟子的整體修為提升上去了,以後還怕沒有靈石享用麼?目光短淺的東西,我當初怎麼就選了你做掌門!整座靈石礦的弟子全部死光,靈石全部被劫,真是奇恥大辱啊!劉長清,你要我回去如何向幾位老祖交待!」   「師傅莫氣,弟子知錯了,弟子甘願受罰!」外貌上看去同樣是老者的劉長清,此時全無了一派掌門的威嚴。   「哼!」老者瞥了眼下跪的弟子,望了望左右兩側老者沉聲道:「兩位師弟,看來我青光宗是沉寂的太久了,前段時間大羅宗殺我弟子奪我靈草,如今『幻魔宮』又來殺戮搶劫一番,不知道下次又會是誰前來拜訪。我幾天前剛突破至渡劫中期,也該發揮點作用了。兩位師弟說呢?」   一老者冷冷道:「我沒記錯的話,青光宗應該是華夏帝國十大修真門派之一吧!」另一老者淡淡笑道:「看來如今的修真界太安靜了一點。」 第二十八章 柱國將軍府   兩個日落日出後,前方依稀能看到裊裊炊煙升起的村落,相信青光宗不會找到自己後,氣喘吁吁的躍千愁停了下來回到金珠內。   大堆的靈石包依舊在那,再看石小天的樣子,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裡,似乎對出來已經不抱指望了。躍千愁看著他搖搖頭,穿過樹林,信步走入竹亭,對亭內絕代佳人苦笑道:「姐姐,你把他放出來吧!我領他出去。」   白狐停下撫琴,微微瞪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緩緩站起,款款走出竹亭,白衣飄飄的向樹林外走去,看到樹林內到處散落的靈石,黛眉不由輕皺了皺。   躍千愁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前面婀娜多姿的身段依舊美麗,曾經能誘惑自己的感覺卻已不復存在,講不清楚什麼原因,他對白狐已經沒了那一親芳澤的心思,也可能是經常叫姐姐叫習慣了,潛意識裡真的當成了自己的姐姐。   兩人站在石小天跟前看他獨自嘀咕,對站在眼前的兩人置若罔聞,近在咫尺天卻什麼也看不見。奇怪的是躍千愁看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陣法之類的東西,為何卻能困住小天?他看著身邊的白狐歎道:「畫地為牢麼?姐姐真是好手段,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吧!」   「不到築基期無法施展。」白狐輕言了句,纖指掐起指決,立見石小天四周地下各個方向彈出數十道白光。躍千愁定睛看去,彈出的東西居然是靈石。身旁姐姐玉臂一揮,數十塊靈石啪啪掉在了一旁堆成山的布包上。   原來是就地取材,這樣就把石小天困了個兩天出不來,躍千愁無語。   「以後莫要帶不相干的人進來擾我清淨,聽見沒有?」白狐呵斥道。這話裡的意思還真有點姐姐教訓弟弟的味道,躍千愁訕笑道:「姐姐教訓的是。」   「哼!」白狐冷哼一聲,身形一晃沒了蹤影。躍千愁知道她又彈她的破琴去了,暗道翻來覆去的彈不膩麼,尋思是不是該給她找個男朋友了,旋即又笑笑,估計成不了,這個便宜姐姐是個十足的情癡。   「老大,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啊!難道你真的扔下小天不管了麼……」   坐在地上的石小天在反反覆覆嘀咕,聽清了他在說什麼,躍千愁忍不住笑笑,這傢伙惹誰不好,偏偏惹上修煉千年,修為已達渡劫後期的狐狸精。走去朝他屁股踢了兩腳,喝道:「做什麼夢呢?跟我回去了。」   老大的聲音!石小天一愣,騰的蹦了起來,轉身看去,那張帶著壞笑的熟悉面孔就在眼前,激動的剛想說點什麼,便見老大伸手拽來,接著眼前一花,等到再看清楚四周的時候,已經變換了場景,幸好的是老大還在跟前。   「老大!」石小天一把拽住了躍千愁的胳膊,生怕他再跑了,緊接著辟里啪啦的說個沒完,把自己的悲慘遭遇統統倒了出來。   躍千愁冷眼瞅著他說道:「說完了沒有?」石小天一怔,木訥的點了點頭,表示說完了。接著躍千愁又是對他劈頭蓋臉一陣臭罵,大概的意思是說,你知道你惹的是誰嗎?那是我姐姐,要不是看我的面子上,她早就把你那雙色眼給挖出來了。   石小天有點被罵傻眼了,愣了半天才盯著老大的臉上狐疑的看了看,隨即嘀咕道:「兩兄妹怎麼可能長相差這麼多!」幸好他的話躍千愁沒聽到,不然非要被狠狠刺激一把。   「老大!這是哪裡?」石小天環顧四周問道。   躍千愁望他笑笑,長呼出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但從今天開始,青光宗就再也沒有我們這兩個人的存在了,我們也不需要再看青光宗的臉色了。」   他這話說的沒錯,當陸萬千回到青光宗時,不少人問起了躍千愁的事情,得到的回答卻是——估計已經死在了百媚妖姬的手上。這讓眾長老們扼腕歎息。   ……   華夏皇朝的京城,是個熱鬧繁華的地方。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平整的街道兩旁酒肆茶樓林立,各種商舖應有盡有。行走在街道上,販賣的吆喝聲隨處可見。不時能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嬌娘,三五成群鶯鶯燕燕的在街上拉人,看她們身後的店面招牌,無非是一些『怡紅院』或『百花樓』之類的。   青樓的姑娘們早練就了火眼金睛,誰有錢沒錢一眼就能看出,譬如現在街道上行走的兩人,姑娘們就唯恐避之不及。   躍千愁和石小天哂然一笑,兩人如今的看相確實不太雅觀,萬里迢迢一路風塵僕僕,終於來到了這繁華京城。   二人為什麼來這裡?因為石小天想家了,還有就是兩人離開了青光宗一時間想不到該往哪裡去,而躍千愁也有到京城見識一番的興趣。   「柱國大將軍府?」遠離鬧市繁華,一座氣勢宏偉的門庭前,躍千愁讀著上面的匾額,狐疑的看著石小天說道:「你能確定是你家?真的沒有搞錯?」   也怨不得他有這一問,後者尋家帶著他走了好幾次錯路,結果折騰半天,現在又把他領到個招牌這麼嚇人的地方。   石小天默默的搖搖頭,望著那氣勢恢弘的門庭,眼裡噙著淚花。   躍千愁鄙視一眼,這倒霉孩子動不動就掉眼淚,真讓人受不了,不過這樣看來,倒真的沒搞錯地方。他也沒再說話,抱著雙臂靜候。   二人沉默一陣,就在石小天剛欲走去敲門的時候,「踏踏踏……」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人扭頭看去。數十騎由遠處迅速奔來,很快就衝到了兩人跟前。   「停!」為首一名身著暗銀色亮甲的青年將軍揮手喝道,手中韁繩猛的一拉,健壯的駿馬前蹄立起長嘶,其後數十人依樣止住奔跑的鐵騎。幾十人一齊躍下馬背,身著的鐵甲嘩啦啦作響,那氣勢真是非同一般。   乖乖!這可比電影裡的帥多了。躍千愁看得羨慕不已。   『柱國將軍府』的大門發出一陣沉悶聲緩緩打開,裡面下人走出喊道:「二少爺回來了!」滿面笑容跑到青年將軍跟前接過韁繩。   少將軍掃了眼門口的躍千愁二人,目光落在石小天的身上稍稍頓了頓,隨即目視前方大踏步朝門內走去。   「二哥!」   剛踏上台階的少將軍聽到聲音猛的一震,戴著頭盔的腦袋緩緩轉了過來,難以置信的看向了石小天,眼睛上下打量一番,轉身訝然道:「老三?是你麼老三?」   「二哥!是我,我是小天!」石小天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   「老三真的是你!」少將軍驚叫道。倆兄弟迎面跑去擁抱在一起。牽著馬的下人一愣,隨即把手中的韁繩遞給了邊上的一名軍人,趕緊跑進了府裡。   擁著說了幾句話,少將軍忽然抱著石小天的肩膀推開,對著弟弟上下打量道:「老三,你不是被仙人帶走修仙去了麼?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還有這位是……」後面一句卻是看著躍千愁問的。後者對他點頭笑笑。   石小天一言難盡,臉上掛著淚痕搖搖頭,哽咽道:「父親和母親大人身體是否安康?」   「哈哈!」少將軍爽朗一笑,拍著弟弟肩膀道:「走,進去說。」隨即又對一旁的躍千愁招手道:「這位兄弟定是我家老三的朋友,還請進來一坐。」   躍千愁拱手謝過,跟在倆兄弟後面走進了將軍府。一走進大門立刻感覺到一股貴氣逼人,四周亭台樓榭,花草團繞,其間僕從來回穿梭,盡顯這家非同一般的顯赫地位。   三人還未走到雕樑畫棟的正堂,前面一群人擁著一名美婦急步走來,只見她遠遠呼道:「三兒!」這邊的石小天掙脫哥哥的臂彎跑去,高呼:「母親!」   久未逢面的母子二人相抱痛哭,後者更是長跪不起。躍千愁看不得哭哭啼啼的場面,索性閉上了眼睛養神,身旁石小天的二哥瞅了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母親,老三,大哥回來了。」少將軍笑道,隨即轉身喊道:「大哥,你看家裡誰來了。」   閉目養神的躍千愁也聽到了身後有人走來,睜開眼睛扭頭看去。   一個文官模樣打扮的青年笑容滿面的從門外踏步而來,聽到二弟的話,臉上收了笑容,疑惑望向跪在母親腳下的人,看清後驚叫道:「三弟,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搞成這模樣?」說著打量衣衫襤褸的弟弟,目光中透著詫異。   石小天站起身,向來人羞澀的喊了聲:「大哥!」   「哈哈!三弟回來了!好好好!今天真是雙喜臨門!」石小天他大哥鼓掌笑道。一干人被他說得有點莫名其妙,將軍老二愣道:「雙喜臨門?莫不是大哥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剛好老三回來了,大哥說來聽聽。」   文官老大瞪了老二一眼沒理他,走到石小天跟前拍著他肩膀笑道:「三弟,我們馬上就是同道中人了。哈哈!說來今天也巧了,與幾位同僚外出巡遊,碰上一位法力高深的仙師,那仙師一眼就看出了我有慧根,已經答應不日收我為徒了。三弟,你說我們以後是不是同道中人了,哈哈!」   眾人面面相覷的表情落在他眼裡,讓他更是笑的得意,忽然目光看到同樣衣衫襤褸的躍千愁時,笑聲嘎然而止,臉上取而代之的是傲慢之情,只見他皺眉哼道:「這人是誰?『柱國將軍府』什麼時候成了隨意進出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難啊難   「你說的那個隨意進出的人,是說我麼?」躍千愁兩眼微瞇盯著他,目光閃過一絲厲色,淡淡的話語飄出絲絲寒意。   前世他雖然混的是黑社會,但也是地下王國的堂堂一方霸主,不經意間迸發出的上位者氣勢大有藐視眾生的意味。在場的眾人雖也是久居人上之人,靠的卻是顯赫家世,面對躍千愁經過殺伐果斷於一身淬煉出來的氣勢,立刻相形見絀。   少將軍老二微微一驚,他也是曾經在沙場征戰過的人,暗道老三的朋友到底是什麼人,看那氣勢不可能是一般人說裝就能裝的出來的,其中似乎讓人聞到了點淡淡的血腥味,手上沒有幾十條人命和長期的殺伐決斷者經歷是斷斷不可能有這種氣勢的,這氣勢在父親這位柱國將軍的身上似乎經常能見到。   其他人也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氣勢,頓時咽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剛才臉上還帶著傲氣的文官老二,被躍千愁一句話頂愣住了。臉帶淚痕的美婦亦是止住了哭泣驚訝的看著他。   石小天也是頭次見到躍千愁這樣,看樣子大哥確實惹惱了老大,微微晃晃了腦袋,心下有點惶恐的走到老大身邊陪了個笑臉,轉身對大家說道:「母親,大哥,二哥!這位是我的師叔,同時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師叔,恐怕小天就再也不能見到母親和兩位哥哥了!」他把老大重新當成師叔介紹給家人的目的很明顯,自然是怕家人看輕了老大惹出麻煩來。隨即又把家裡的三位親人介紹給了躍千愁。   這人居然是小天的師叔,那豈非也是位仙人?幾人驚訝於躍千愁的年輕,同時也忐忑不安起來,暗道剛才真是怠慢人家了。要知道在華夏皇朝,就算是當朝皇帝見到修仙者也是禮遇有加,可他們剛才卻把人家涼到了一邊,文官老大更是出言不遜。   將軍老二當即行禮道:「晚輩石印天,見過仙長。」躍千愁淡然的點點頭。   文官老大則有點惶恐行禮道:「晚輩石佑天,見過仙長,剛才不知仙長身份,多有得罪還請仙長見諒。」躍千愁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點原諒的意思都沒有,前者頓時臉色一白。   那美婦見了大兒子的尷尬,也是款款行禮道:「妾身李紅娘,見過仙師。我夫君出征在外,大兒缺乏管教,冒犯之處還請仙師見諒。」   躍千愁還真沒打算放過石家老大,在青光宗吃了那麼多的冷言冷語,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想不到如今一凡夫俗子也敢對他出言不遜,一下就激起了心低壓制的怒火。可這女人的話裡有話啊!我老公不在,你堂堂仙人總不會欺負我家兒子吧!加之石小天正以哀求的神色看著他,也只好把心裡的怒火壓了下去。   「夫人不必多禮!」他這話說出來,就代表他不再追究老大的事了。   李紅娘同三個兒子趕緊謝過,隨即吩咐下人準備酒菜,要好好招待仙人。躍千愁婉言拒絕了,剛一見面就搞成了這樣,坐在一起吃喝還有什麼意思。   其實他剛才還有個不發火的主要原因,那就是自己的修為確實不怎麼樣,才煉氣五級而已,連石小天都已經到了煉氣七級,雖然後者到現在為止一直都看不出他的修為,萬一打起來,他娘滴石小天還不知道會幫哪一邊,反正不可能幫他打自己的哥哥。   還有就是自己的修為一但露了底,石小天以後還會不會把自己當老大?這還真難說。記得道上的某位黎姓大哥說過——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終於認識到了修為的重要性,把石小天拉到了一邊,要他幫忙安排個僻靜的地方修煉。後者當即把老大的話轉告了母親,頓時整個將軍府都忙碌了起來。   柱國將軍府有個寬大的後花園,最偏僻角落的一座小院很快被打掃了出來。將軍府頒下了禁令,後花園小院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小天,你家裡要是問起你的經歷來,我看還是有選擇的告訴他們吧!知道的太多對他們沒好處。還有我們在這裡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外人知道,否則哪天被青光宗知道了,那麻煩可就大了!」躍千愁說道。小院既偏僻又安靜,他很滿意。此時小院就他倆人。   「我知道了!」石小天點頭道。   ……   一年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柱國將軍府的後花園小院成了個神秘的地方,除了三少爺石小天每天進出外,其他人再也沒見過裡面的那個仙人。至於後花園有仙人的事情,被將軍府下了嚴厲的封口令,當日有幸見過的下人絕口不提,其他下人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些知道的下人每天經過後花園時,都會偷偷的對著小院頂禮膜拜,傳說中的仙人就住在那裡啊!   對於家裡住了位仙人,將軍府的幾位主人還是很高興的,總覺得有靠山了,心裡踏實的很。最重要的是,仙人果然有仙人的風範,從來不打擾他們,只要每天好酒好菜送過去,仙人連院門都不出一步,更別說是打擾他們。   可有一人就比較鬱悶了,將軍府的大少爺。一次為了炫耀,在那位本要收他為徒的仙人跟前提到自己家裡也隱藏了位仙人。結果那位仙人再也不肯收他為徒,甚至連面都不見了。   這讓他太痛苦了,不知道自己有那慧根還好,知道了後簡直太折磨人了,長生不老的誘惑有幾人能經得住。於是把主意打到了躍千愁身上,想拜他為師,數次纏著三弟求他幫忙引薦。可三弟根本就不同意,並說道:「大哥!我實在看不出你哪裡有慧根,你肯定是被人給騙了!」   他鬼迷心竅的死活不相信,認為弟弟是因為自己得罪了他師叔不想幫忙引薦,由此還有點埋怨上了三弟。更是在一次豬油蒙心下,闖入了小院準備欲哀求躍千愁收自己為徒,結果剛一踏入院門,頓覺身陷雲裡霧裡,在裡面繞來繞去都沒能走出來,也沒能見到一個人。   這本是躍千愁怕有人隨便闖進來,特意找白狐學了個簡單陣法,佈置在了院內,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陣法,但困個凡人是沒一點問題,沒想到把這傢伙給困住了。石小天來時發現了,真是苦笑不得,他能把大哥給帶出來,可也不好這樣做,只好求躍千愁放人。躍千愁明白了石佑天為什麼被困住後,搖頭拒絕了石小天,說要多困幾日,不讓他哥哥吃點苦頭就怕以後沒完沒了。石小天想想也是。   可兩日過後,李紅娘急了,到處找不到大兒子,朝廷也在到處找他上班。最後還是石小天怕母親和二哥太過著急,只好告訴了家裡,大哥私闖師叔的院子被困住了。李紅娘和石印天大吃一驚,趕緊來到後花園小院,站在院門口不敢再進了,只見小院內石佑天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闖亂撞,兩日滴水未進身體明顯已經很虛弱了。   母子二人當即跪在了院門口哀求躍千愁,後者想想畢竟吃住都是人家的,也不好做得太過,於是放出了石佑天,並警告他,如果再亂闖定不輕饒。   這只是其間的一件小事,可母子三人見識了躍千愁的神通後,卻更是敬若神明。石佑天嘗過了箇中滋味,也更是心癢難耐,奈何不敢再亂闖了。   靠著金珠內的大量靈石,躍千愁在短短的一年之內順利的突破到了煉氣十級。石小天比他更早達到。煉氣期到了巔峰,下一步就是築基了,問過白狐後,很嚴峻的問題擺在了眼前。   築基期、結丹期、元嬰期、渡劫期是修真之人難以跨越的四道檻。這四道檻沒有外力的相助根本無法跨越,所謂的外力指的就是洗經伐髓的靈丹妙藥。為什麼要洗經伐髓?修真之人的身體就好比一個載體,載體不夠強大,根本無法承載更強大的修為,強行突破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爆體而亡。   躍千愁又問白狐,那你被困在石洞多年,並沒有服食什麼靈藥,為何也能從元嬰期突破到渡劫期?知道是金珠的妙用,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依靠金珠晉級?白狐又告訴他,這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修真界分人、妖、鬼三道。白狐屬妖道,和其他二道不同,妖道修煉是修為和煉體同步進行的,煉體不成則修為難上,是三道中修煉最辛苦的一道,但同等修為間也是三道中威力最大的一道。   鬼道是最容易修煉的一道,他們修煉吸收的不是靈氣,而是陰氣,只要有足夠的陰氣幾乎可以沒有任何限制的增長修為,但因受天地法則的限制,所以威力也是三道中最弱的一道。   人道雖然又分正魔兩道,但這只不過是人自己劃分的,其實只不過是修煉的功法不一樣而已,說道底也只是一道而已。人道靈長多智,三道為尊,像妖道若要想飛昇仙界,不修成人形根本就沒有機會。也許是有得必有失吧!天地法則給與了人道最好的東西,卻又給了付最弱的軀體。所以人道為了增長修為能想出各種辦法,身體這個載體卻成了最大的限制。   總之就是告訴他,金珠雖奇異無比,但既然存於天地間,必然也要遵循天地大法則,有些東西也不能胡亂改變,所以能幫妖卻不一定能幫人。   白狐又說,金珠在我體內時,我雖不曾用過,但卻能日復一日的感覺到身體和修為的變化,你吞下這麼長時間可有什麼感覺。躍千愁當即變得垂頭喪氣,告訴她除了體質變好了點外,什麼狗屁感覺都沒有。白狐歎道,天理循環,這等天地至寶想來是對人妖鬼三道各有各的妙處吧!   沒辦法了,看來還是要弄築基丹來築基。問白狐她也沒吃過,搞不清楚是怎麼弄的,只知道大一點的門派應該都有煉築基丹的方子,也並不是多要緊的秘密,似乎煉丹的靈草挺難尋的。   躍千愁鬱悶了,早知道和青天宗的關係就不用搞那麼僵了,總不能現在跑回去吧!那還不是找死!   不但他鬱悶,石小天也鬱悶啊!他現在才知道這個師叔居然也還沒過築基期,搞得自己屁顛顛的抱著一堆靈石拚命修煉,到頭了,躍千愁再給他靈石也不敢吸了。為什麼?身體裡的真氣已經到了煉氣期的極限了,再吸會爆體的!誰敢拿命去玩?   院子裡,兩人看著一堆靈石唉聲歎氣,東西雖好可又能怎麼樣呢?到哪裡弄築基丹成了個頭疼的問題。忽然躍千愁大喊一聲:「有了!」   石小天身體一顫,兩眼放光道:「老大!你有辦法了?」躍千愁笑道:「你大哥不是認識一個什麼狗屁仙人麼?去把你大哥叫來,我有話問他。」 第三十章 靈石仙人   「是啊!」石小天一拍額頭,二話不說跑了出去。府裡找了一遍,下人說大少爺當差去了。他不願再等,當即叫人備了匹馬,一溜煙跑到了大哥當差的衙門,心急火燎的找到了大哥。   後者一聽是躍千愁找他,連假都沒請直接跑了出去,至於他去當差坐的轎,現在哪裡還會坐那玩意,順手解下了衙門口拴住的馬,不顧文官的斯文翻身上馬,朝家方向絕塵而去。瞧那上馬的動作溜得很,真不愧是柱國將軍的兒子,家教不錯。   「大哥,你!那是我的馬!」石小天在衙門口跺腳喊道。可大哥哪裡還聽得到,就算聽到了估計也不會回來。沒辦法,只好由大哥的轎夫晃悠悠的把他往回抬。   將軍府的下人見到石佑天居然騎馬回來,愣了愣笑道:「大少爺回來了!」   石佑天跳下馬韁繩一扔,沒那閒功夫理他。一口氣跑到了後花園的院子,剛要進去,似乎想到了什麼,扶住門牆停住,激動的喊道:「仙師,石佑天來了。」怕裡面沒聽到,連喊了兩遍。   不是說當差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裡面的躍千愁微微一怔,隨即和氣道:「佑天來了啊!快進來吧!」那口氣像足了長輩對晚輩說話。   石佑天可不會在乎這些,彷彿都是理所當然的,欣然領命走了進去。得到了仙師的准允,進來果然沒碰到上次的情形,心中的一絲忐忑化作欣喜。   屋簷下的台階上,仙師正看著他微笑,石佑天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當場對著跪下,只知道一個勁的磕頭。   這是幹什麼?老子找你問個話,你激動成這樣幹什麼?貌似老子年紀還沒你大,這樣不會折壽吧!躍千愁有點傻眼了,他不知道石佑天還沒等弟弟把話說清楚就跑來了。忙走下台階,親手扶起了石佑天。後者興奮的身體有點發抖。   「你弟弟都跟你說了吧?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幫忙。」躍千愁笑道。   石佑天點點頭又搖搖頭,躍千愁眉頭微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連忙答道:「仙師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幫得上的,別說一件,就是百件千件也沒問題。」   「那就好!」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笑著說:「上次聽你說要拜一位仙人為師,不知道那位仙人住在何處,可否帶我去見見?」   石佑天啊了聲,慌忙又跪了下來說道:「仙師不要誤會,我一定不會再找他了,以後絕對一心一意跟著您。」說完又是叩頭便拜。   這倒霉孩子!聯想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不愧是官場上鍛煉出來的,答非所問還老喜歡叩頭。躍千愁有點惱了,喝道:「好了!給我站起來。」   石佑天當場被嚇得乖乖的站了起來,惶恐的看著他。躍千愁沉聲道:「我問你沒其他的意思,是要你帶我去找他,我有事情。你聽明白了沒有?」   他聽明白了,原來是這事,臉上擠出幾分笑容道:「那位仙人就在城外三十里處的靈石觀裡,名叫靈石仙人,我現在就帶您去。」   媽的!這傢伙屬驢的,不能給好臉色說話,躍千愁嗯了聲,暗道:「靈石仙人?一定是有很多靈石,不知道有沒有我的靈石多。」   兩人走到將軍府門口,石佑天剛吩咐下人準備好馬,石小天坐著晃悠悠的轎子到了,下轎白了大哥一眼,於是又要了匹馬,三人上馬石佑天帶路,領著二人朝城外跑去。   出了城,三人一路向北,官道跑了會兒,石佑天又領著二人順一側的小路跑去。沒多久,前方的一座小山丘上,出現了一座半舊不新的道觀。跑到山腳下,石佑天忽然勒住馬,指著上面忐忑說道:「仙人就住那裡,是那道觀的觀主。他有個規矩,上山之人不得乘轎騎馬,否則不予會見。」   兩人看看就這麼屁點高的小山丘,騎馬一個加速就上去了,居然還有這規矩,面面相覷的看了眼,最後還是躍千愁笑道:「挺牛逼的,看來是有真本事的人。算了,客隨主便,我們就走上去吧!」   三人下來,把馬栓在了一邊樹上,徒步走到了道觀前,大門緊閉。躍千愁對石佑天使了個眼色,意思叫他去敲門。後者點頭苦笑笑,走去抓住門環砰砰敲響。   一會兒聽到了裡面的腳步聲,大門嘎吱一聲開出一條縫隙,門縫探出一個道童的小腦袋。石佑天笑道:「小師傅,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   話還沒說完,只聽那道童惱怒道:「怎麼又是你,我師傅早說過不會再見你了。」說完,門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呃……」石佑天吃了個閉門羹,轉身對著二人訕笑。躍千愁愕然。   「我來!」石小天知道哥哥和道觀的事,曉得他把裡面的人給煩透了,走去敲門。敲了幾遍,只聽裡面的道童喊道:「我師傅說了,今天不見任何客。」   石小天轉身無辜的攤了攤雙掌,表示自己也沒辦法。隨即指了指圍牆,看那意思好像是問要不要翻牆進去。   「你看我像做那偷雞摸狗事情的人麼?」躍千愁冷笑道,兩眼微瞇朝四周打量起來,道觀不大,堪堪佔住這個小山頭,看看周圍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想不到這裡居然會住個這麼大譜的修真者。   「我來試試!」躍千愁瞥了眼道觀上的『靈石觀』三個大字,負手走到門對面擺的一塊磨盤大的青石跟前。倆兄弟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要怎麼敲門。   「媽的!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躍千愁喃喃罵了句,伸出一隻手來,幾百斤重的大石頭一下被他托了起來。倆兄弟還沒反應過來,便聽他吼道:「給老子滾出來。」手中大石呼的飛出,直接拋入了圍牆內。   砰!院內傳來一聲巨響,灰塵四起,站在外面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倆兄弟目瞪口呆。裡面傳來一聲怒喝:「誰敢在我靈石觀鬧事。」   「你家大爺!」躍千愁高聲回道,急步走到道觀門前,對著大門猛的一腳踹去,又是砰的一聲,兩塊門板直接飛了進去。   「找死!」隨著一聲怒喝,一道人影從院內躍過圍牆飛出。來人落下一眼就看到了石佑天,戳指罵道:「原來又是你這傢伙,竟敢還帶人打上門來,找死不成?」說完,掃視另外倆人。   石佑天早就被躍千愁的舉動嚇懵了,再聽到來人的話連忙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仙師恕罪,仙師恕罪!」一旁的弟弟看到哥哥的舉動,眉頭緊皺一把拽起他,喝道:「大哥,你也太給將軍府長臉了!」   「擺這麼大的譜,我道是什麼修為高深的狗屁仙人,原來是個煉氣十級的老傢伙。」躍千愁嘿嘿笑道,一眼就看出這人的修為也是煉氣十級。來人長得倒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表面年紀看起來也不是很大,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留著三縷長鬚,臉色泛紅,要是手上再拿上把青龍偃月刀,活脫脫就是個前世電視裡的關公。   來人正是道觀的觀主靈石仙人,他看到另外倆人也吃了一驚,石小天不用說也是煉氣十級,可躍千愁他就有點看不透了,看不出修為沒關係,要命的是人家能一眼看出他的修為,這說明人家的修為比起自己來只高不低。而且兩人的年紀看起來都不大,這麼年輕就有如此修為,定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雖然修真界不能憑樣貌看年紀,但實在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想到這裡,被人砸石頭的事情已經是小事了。靈石仙人臉色一變,趕緊朝躍千愁行禮道:「不知前輩駕臨,靈石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靈石仙人畢恭畢敬的態度,看得石佑天一愣,連仙人都尊敬的人那還得了,望向躍千愁的眼神越發火熱。   被一年紀這麼大的人稱前輩還真有點難以接受,躍千愁想想又釋然,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地方,誰強誰就牛,人家看不透自己的修為叫聲前輩也不為過。哂然一笑道:「不用多禮,我有點事情要問你。」   靈石點頭稱是,恭敬道:「前輩裡面請!」躍千愁瞥了眼雙眼冒光的石佑天,對小天笑道:「我去去就來,你們稍等!」倆兄弟應下。門內童子見到師傅畢恭畢敬的樣子,趕緊跑回準備茶水去了。   無聊的倆兄弟在門外等了沒多久,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大吃一驚,石小天閃身飛進院內。 第三十一章 單挑   剛落在院內的石小天,對面道觀正殿內砰的倒飛出一條人影,砸落在自己跟前,看清楚後吃了一驚,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緊接著正殿門口跳出靈石仙人,持劍對著躍千愁指罵道:「我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到這裡鬧事,原來也是個十級煉氣修士,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跟我耍橫!」   探頭探腦摸進來的石佑天,剛好看到了這個場面,家裡的仙師打不贏靈石仙人的念頭出現在腦中。   躍千愁望望身上已經破碎的長衫,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濕潤,指背一抹鮮紅,兩眼微微一瞇,不由冷笑起來。   他和靈石剛進去的時候還客客氣氣,問對方一些問題對方也誠懇回答。原來靈石仙人答應收石佑天為徒是真有其事,但並不是看中其有修真根骨,實際上石佑天也沒靈根,靈石只不過看上了他的身份,想利用他方便在世俗行事,後聽他說家裡藏有仙人,靈石當即打消了利用的念頭,怕的自然是引火上身,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可讓人想不到的是,這靈石的來歷還真是非同一般,出身於華夏帝國第一修真大派『扶仙島』,其祖父更曾是扶仙島的長老。他祖父仙去以後,到他父親這一代在扶仙島就已經沒落了。扶仙島和其他門派不同,有一奇怪的規定,門下弟子如果連續三次築基不成,就要趕出門派自謀生路,靈石正是因為這樣被趕出了扶仙島,所以流落在此。   話說到這裡,可能是怕躍千愁瞧不起他,又告訴了躍千愁一個秘密。他現在雖然不怎麼樣,但仍有可能回到扶仙島,因他祖父曾做過長老,手上有一枚扶仙令,這是擔任過長老以上職位者的獨有之物。任何有靈根之人都能憑令牌加入扶仙島。可令牌只能用一次就會被收掉,所以他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在外面達到築基期,然後再回去,否則冒冒失失跑回去,下次築基不成又要被趕出來了,那可就再沒有機會回去了。   躍千愁正好從青光宗逃了出來,沒地方弄築基丹去,到這裡正是為了打聽築基丹的事情,現在聽到這傢伙手裡居然有這東西,心裡哪能不高興,又問他是任何人拿令牌都能加入扶仙島麼?   靈石不疑有它,在心裡早就把躍千愁判定是其它哪個門派的弟子了,很自信的告訴他,扶仙島只認令牌不認人。   躍千愁大喜,問靈石能不把扶仙令讓給他。靈石聽到這裡大吃一驚,暗罵自己多嘴,又怕躍千愁強搶,磨磨嘰嘰委婉的拒絕了。   靈石還真沒猜錯,躍千愁真的存了打劫的心思,見來軟的不行,只好找他強行索要。可這扶仙令是靈石的最後一絲加入扶仙島的希望,自然不肯給。一個強要,一個不給,兩人終於大打出手。靈石因為看不出躍千愁的修為,開始還挺害怕的,拚命反抗,幾招以後他驚訝的發現,躍千愁居然也只有煉氣十級的修為。   信心大增的靈石猛烈反擊。躍千愁這才發現兩人的修為雖然差不多,可這修真界的戰鬥經驗遠遠不如前者。於是就有了石小天倆兄弟看到的一幕。   「老大,我來!」石小天瞪著靈石說道。   「嘿嘿!不用,你站一邊。」躍千愁冷笑,一把推開了石小天。   他潛意識裡仍是那個黑社會老大,既然是老大,打不贏讓小弟出手,那他以後還要不要混了,何況還是和別人單挑。   信心大增的靈石哼道:「年輕人我給你個機會,還是回去把自己的修為提高了再來吧!」   躍千愁剛要罵回去,突然感覺丹田一熱,暗自運功查探,只見丹田內運轉的金珠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整個身體突然變得暖洋洋的,剛才中了一掌震斷的幾條經脈居然在慢慢癒合。   原來金珠還有這妙用?果然是好東西!   心內大定的躍千愁盯著手中緩緩抬起的劍,這是師傅郝三思送給自己的劍,還是第一次拿來打架,剛才對碰了幾次居然連個口子都沒有,質量果然不錯,就是感覺沒前世的砍刀用的順手。   媽的!什麼狗屁修真者,今天算是領教了,修為不達到築基期,跟凡人打架沒什麼區別,飛又飛不起來,那種和白狐一樣隨手劃出一道劍芒就更不可能,拼盡全力倒是能耍出一招『劈空掌』,可人家也不會站在那裡讓你劈。我就不相信了,老子前世也算是單挑群毆中的好手,今天還幹不翻你!   想到這裡,他手中劍一指靈石冷冷道:「我再問一次,東西你到底給是不給?」   靈石一愣,打不贏還敢嘴硬,不由陰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給你機會不要,那你就給我留下來不要走了!」說完猛的撲來,一劍刺出。   狹路相逢勇者勝!躍千愁腦海閃過一句話,嗨了一聲,揮劍隔開刺來的劍,立即雙手握劍用盡全力狂劈過去,長劍破風呼嘯砍去。   靈石微微一驚,抬劍擋去,身體側開,當!的一聲,頓覺手掌震的發麻,劍差點都給震脫了手,趕緊連退幾步。對方卻不要命般的跟了上來,雙手握劍當刀用,對著自己狂劈亂砍。   躍千愁緊追四處躲閃的靈石,劍劍都恨不得把他給劈成兩半。   噹噹噹……長劍相碰響個不停,原本還暗暗替躍千愁擔心的石小天看得目瞪口呆,他今天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劍原來還可以這樣用的。老大舞劍的氣魄驚人,簡直讓人過目難忘,狂風暴雨般不要命的狂劈。   躲在一邊的石佑天也有點傻了眼,原來仙人就是這樣打架的,好像和街上的地痞流氓沒多大區別,根本就沒一點傳說中的風度,不由捫心自問道:「就算以後能修仙,自己能做到這樣麼?」瞬間心下黯然,修仙的念頭冷了幾分。   剛才還自信滿滿的靈石,過了幾招後頓覺苦不堪言,哪裡見過這樣用劍對戰的人,拿劍的手已經快把不住劍了,可惜自己沒練過左手劍,不然也可以換換手,那樣也可以多支撐一會兒。   靈石在院中四處逃竄,實在躲不過去了,才揮劍擋上一次,可讓他膽戰心驚的事情發生了,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躲進了兩間廂房中間的死旮旯,捏著劍的手已經被震得在顫抖了,不由嚇的魂飛魄散,暗道:「我命休矣!」   「休要傷害我師傅!」躍千愁身後傳來童子的喝聲,那童子舉了根敲鐘的大鐵杵,猛的砸向躍千愁的腦袋。   躍千愁抽空看了一眼,反身一劍劈去,凡鐵做的鐵杵立刻被劈成了兩截。童子哪裡有那麼大力氣握住東西,雙手虎口震得裂開後,頓時望著地上的東西傻眼了。躍千愁大喝一聲:「滾一邊去!」隨即一腳飆了過去,剛好踢中童子的腹部。   啊!那童子慘叫一聲,身體飛起,人尚在空中便噴出一口血霧來,砸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來,當場昏死過去。   石家倆兄弟臉上肌肉抽搐,想不到躍千愁連孩子也不放過,也太狠了點。石小天目光一閃,忽然喊道:「老大小心!」   童子雖然沒偷襲成功,卻為他師傅贏取了時間。靈石見躍千愁一腳踢飛徒弟,剛好背對著自己,頓覺機不可失,面色猙獰的持劍猛刺了過去。   聽到石小天的提醒,躍千愁沒看到身後的情形,用屁股也能想到靈石會幹什麼,大喝一聲:「去你媽的!」猛的揮劍轉身劈去,當即看到對手的長劍刺向自己腹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不管刺向自己的劍,兩手握劍狠狠砍向對手的腦袋。   「不要!」石小天見老大拼著不死也要受重傷的情形不管不顧,仍要取對手的性命,忍不住驚叫一聲。   卻不知靈石更是嚇了一跳,滿以為自己殺不了對手也能逼退對手,給自己創造逃命的機會,可這傢伙簡直是個瘋子,根本就不在乎死活。   「我跟你有殺父之仇啊!值得你這樣搞!」心念閃過,靈石趕緊縮頭收劍猛的退了回去。   砰!躍千愁狂性大發,沒收住劍勢,直接將廂房一邊的牆拐角給劈塌了,差點沒把靈石給埋了。後者膽戰心驚的看看身後已經沒了退路,前面躍千愁踩著垮塌的磚牆,穿過四起的灰塵,持劍殺氣騰騰的一步步逼了過來。   拼了!靈石猛的揮劍刺了過去,眼前寒光閃過,噹的一聲,手中長劍一震,沒了蹤影,一把冰冷的劍體架在在了自己脖子上。   「住手!我給你!」靈石仙人慌忙喊道。躍千愁桀桀笑道:「殺了你東西一樣是我的。」   靈石慘然一笑:「殺了我保證你找不到,東西被我藏起來了。」   躍千愁眉頭皺起,盯住靈石雙眼看了會,忽然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收了回來,冷冷說道:「不用再囉嗦,東西拿出來,我不殺你!」 第三十二章 關羽字雲長   靈石愕然,他想不到對手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詫異問道:「你不怕我跑了?」   「跑?你可以試試看,我同樣保證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躍千愁嗤之以鼻,復不耐煩道:「東西拿出來吧!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靈石歎了口氣,東西再好也沒自己命重要,想想也沒一定把握逃脫,只好默然點點頭,踩著倒塌的牆磚向外走。躍千愁退出冷眼盯著他,看得出雖然說放過對手,但也保持著一定的警惕。尾隨他來到正殿內,打量四周,道觀內簡簡單單沒什麼擺設,中間供奉了一尊大神,也認不出是哪位。下方一個大號的蒲團,吸引了躍千愁的注意,看得眼皮跳了跳,暗道扶仙令莫非藏在這裡?   靈石尚唉聲歎氣間,躍千愁幾步走上前抓起地上的蒲團,前者頓時臉色一變。嘩!蒲團被撕開,兩件物品叮噹掉在地上,充斥在裡面的蕎麥皮散落一地。躍千愁瞥了眼靈石,緩緩撿起了那兩件物品。   石小天此時也跟了進來,老大剛才的凶悍可謂是深入他心,卻不知老大到底為什麼要跟人家拚命。看見躍千愁把玩著手裡的兩樣東西,再看看靈石依依不捨的眼神,心裡咯登一下:「老大要死要活的,難道就是為了搶人家東西?」   躍千愁仔細查看著手裡的東西,兩件物品分別是一件木牌和一塊玉碟。木牌古樸周邊刻滿了花紋,一面刻著『扶仙』兩字,另一面刻畫出一座海島的模樣,放出神識查探,裡面有股游弋的真氣,顯然是被人注入的,不用說了這肯定就是所謂的『扶仙令』。   玉牒上雕著『百花谷』三個字,裡面也有股被注入的真氣,其他地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不知道有什麼用處,躍千愁望著靈石詢問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靈石有點哭笑不得,想不到費盡心思藏的東西一下就被人找了出來,自己還以為藏的地方沒人會注意。聽到躍千愁的問話,再看看他手裡拿的東西,稍稍一愣,愕然道:「你連百花谷都不知道?」   很有名麼?躍千愁拿著玉牒朝石小天露出個詢問的眼神,後者也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由沉聲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靈石一怔,暗道我忍了,誰叫自己打不贏人家,歎口氣解釋道:「這是百花谷的出入令牌,百花谷是華夏帝國修真者的交易市場,只要出的起價錢,在那裡幾乎所有東西都能買得到,也可以拿東西換到相應價值的物品。」   「哦!那還真是個好地方,這百花令牌也給我了。」躍千愁淡然道。   「啊!」靈石驚叫道:「你要我的百花令有什麼用,這東西只是為了以後進谷免受盤查的憑證罷了,任何出入百花谷的修真者,不管等級高低都可以登記領取,拿別人的根本就沒用處。」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點點頭,又問道:「扶仙島和百花谷在什麼位置?」   「我……你連這個也不知道?」靈石的眼神頓時有點像看白癡一樣,他真有點懷疑躍千愁是不是在修真界混的。   「怎麼?你有意見?不知道什麼叫不恥下問麼?」躍千愁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心裡也在感歎自己確實缺少經驗,在修真界是個十足的菜鳥,白了靈石一眼,暗道:「這傢伙有點用處!」   「呃……」靈石乾脆不說了,心想反正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何必自討沒趣。   躍千愁捏著下巴踱步沉思了一會兒,對石小天說道:「小天,我要走了?」   「去哪裡?百花谷還是扶仙島?我也去。」石小天說道。   躍千愁笑道:「只有一塊扶仙令,你先回去,等我找到築基丹後,我會來找你的。放心吧!我不會忘記你。」   石小天沉默了,良久才點頭道:「明白了,我等你,老大你自己小心了。」說完走出正殿,叫上躲一邊的大哥,兩人出了道觀。   靈石看到躺地上的童子,走去查探,卻是早沒了氣息,已經被躍千愁一腳踢死了,搖頭歎息一番。   「死了麼?」躍千愁淡然問了句,靈石沉重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也不是很難過,對修真者來說,殺死一個凡夫俗子實在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躍千愁掂了掂手中的百花令,笑瞇瞇的遞過去,說道:「還給你。」   靈石站起身,目光在另一塊扶仙令上留戀,無奈的搖搖頭,伸手結過百花令,忽然手腕一緊,那只遞東西的手已經扣住了自己的手腕,靈石大驚失色,怒喝道:「你不守信用……」話沒說完,眼前陡然一花,已經變幻了一個場景。   把靈石扯進了金珠內,躍千愁哈哈大笑的鬆開了他。靈石看看四周,驚叫道:「這是哪裡?你快放我出去!」   躍千愁搖頭笑道:「你應該感到很榮幸才對,這是我的地盤,一般人可沒那福氣進來。」   「無信無義的卑鄙小人,你答應過,只要我交出扶仙令你就放過我,為何又要囚禁我?」靈石戳指狂罵道。   「不不,你搞錯了,你不覺得我答應你的事情都做到了麼?」躍千愁擺擺手,微笑道:「第一,我只說過你交出東西我不殺你,並沒有說要放過你,所以你現在活的好好的。第二,東西並不是你交出來的,是我自己找到的,你仔細回想一下就知道我沒有胡說,單憑這一條我殺了你也不算不守信用。」   「強詞奪理,我跟你拼了!」靈石仙人咆哮道,猛的撲來,狠狠一掌劈向躍千愁。後者微微一笑,身形煥然消失,靈石撲了個空,身後卻傳來一聲譏笑:「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你殺我難如登天,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力氣了。」   靈石氣得哇哇直叫,轉身又是猛的撲來,可任他怎麼折騰,躍千愁總是能帶著微笑憑空消失。就這樣鬧了不少時間,靈石忽然似乎想到什麼,對著躍千愁驚叫道:「移形換位?是渡劫末期修為才能施展的移形換位?這……這怎麼可能!難道你一直隱藏了修為,不!這絕不可能。」   他嘴上說著不可能,冷靜下來後,心裡卻有點怕了,不管是不是真的移形換位,但憑對方的修為要殺自己真的是易如反掌,原來在道觀裡人家一直在耍自己玩。想到這裡,心下淒涼,終於黯然垂下了雙手,再也沒有了拚命的念頭。   躍千愁當然不會告訴他,在這裡我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高深莫測的笑道:「嗯,明知不可為,而不為,這才是聰明人做的事情。靈石仙人,你過去看看那邊是什麼?」說著伸手指向前面布包堆成的山。   靈石抬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狐疑的望了望他,最後還是走到了山腳下,不少散開的布包裡裸露出靈石,像沒人要的東西一樣,隨意的扔在了這裡。   「這……這一座山難道都是靈石堆起來的?」靈石仙人震驚道,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靈石。   躍千愁陡然出現在他身邊,笑道:「不錯,這裡都是靈石,全部都是我的。現在你該知道我們倆誰才配叫靈石仙人了吧!」   「呃……」靈石仙人現在算是徹底折服了,要打打不贏人家,比錢人家能用錢壓死他。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訕訕道:「我本叫姬無雙,至扶仙島出來後,流落到靈石觀才被人尊稱為了靈石仙人。」有些話他沒說,靈石觀原來的主人被他趕走後,他才成了靈石仙人。   躍千愁一直盯著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滿意現在的效果,這就是把他帶進來想要的效果,自己在修真界沒經驗,很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來做小弟。至於他那些破事情才懶得管,躍千愁皺眉道:「什麼靈石仙人,雞無雙鴨無雙的,難聽死了。我給你改個名字吧!保證比現在好聽。」   「改名字?」靈石仙人愕然道。   「怎麼你不願意?」躍千愁沉聲喝道。前者默然搖搖頭,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但任誰把自己名字改來改去總是件不舒服的事情。   躍千愁盯著他那紅臉還有三縷長鬚看看,哂然笑道:「你以後就叫關羽吧!關羽字雲長,關門的關,羽毛的羽,白雲的雲,長短的長。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關羽,字雲長……」靈石想不通為什麼要取這名字,嘀咕幾遍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疑惑道:「為什麼要取這名字?」   躍千愁嘿嘿一笑,做出個手舞青龍偃月刀的威武造型,道:「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威武,很有氣魄,很有份量嗎?」   靈石搖頭喃喃道:「聽不出來,關羽,羽毛能有什麼份量。」   看來這傢伙不太滿意啊!躍千愁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只要你保證以後就叫這名字,我同樣保證你十年內築基成功。」   「真的!」靈石眼睛一亮,欣喜道:「只要你真的能讓我十年內築基成功,我保證以後就叫關羽這個名字不改了,如果做不到,我自然是要改回來的。」   「哈哈,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兩人一齊哈哈大笑。   躍千愁高興的拍著他肩膀說道:「關羽,你以後就好好跟我混吧!我保證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遲早修煉到渡劫期。」靈石點頭陪著笑,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給他改了個名字就這麼高興,哎!果然是高人都有些奇怪的嗜好。   躍千愁得意啊!前世不知道給關二爺上了多少柱香,磕了多少次頭,結果還是給弄掛了。現在好了,弄個關羽做小弟,相信帶出去一定很威風。不行!出去要給他訂做一套青衫、青帽穿戴上,然後腰挎長劍,手扶劍把的跟在我後面,這樣出去才夠威風、夠嚇人、夠牛逼! 第三十三章 關氏招牌動作   得意歸得意,他可不相信簡簡單單幾句承諾就能徹底收服一個人,該上的手段還是必要的,這事還要找白狐問問。心念動間,整個金珠空間內一草一木的場景皆在自己腦中。   修為到了煉氣十級,金珠內的地盤闊大了幾十倍,讓躍千愁驚喜是地盤上開始出現了小溪小湖,為此他還特意弄了不少各種各樣的魚來養,飛禽走獸花花草草也搞了不少。   竹亭內空空如也,白姐應該又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吧!已經在慢慢改變了,這是好事!躍千愁嘴角微微翹起,泛出笑容。心念轉換,一塊花圃地上,白衣如雪的白狐正蹲在花叢中拔除雜草。   關羽捧著堆上品靈石咂舌不已,問道:「還沒請教該怎麼稱呼你呢?」   「躍千愁,你以後叫我老大就行了。」躍千愁回了句,隨即說道:「你在這,我去去就來。」說完身形煥然消失。關羽不置可否的冷笑笑:「躍千愁,老大……」   「美女,又在拔草呢!」躍千愁陡然出現在花圃內的白狐身邊,後者似乎對這些已經見怪不怪了,連頭都沒抬一下,依然忙著自己的,只是皺眉問道:「你怎麼又帶人進來了?」   「姐姐不要見怪,只是地盤越來越大,特意找個人來植樹造林。」躍千愁隨口答道,白狐沒有再說什麼,前者蹲在她身邊訕笑道:「姐姐,問你件事情,我想控制一個人,讓他對我忠心耿耿,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白狐停下手中的活,皺眉問道:「你想控制誰了?」   「哎!就我帶進來的這個傢伙,剛才在外面我們還以命相博,弟弟我差點就死在他手上了,這不!被我弄進來了,在這打不贏我表示臣服了,可誰知道他是真心的還是假裝的。」躍千愁擔憂道。   聽到弟弟差點被人打死,白狐臉色一變,俏容抬起看去,只見躍千愁嘴角的血跡清晰可見,身上的衣服也已破損,看得出剛才確實和人交過手還受過傷,當即冷哼一聲,身形渙然消失。   躍千愁一愣,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正愕然間,白狐的身形陡然出現,手裡捏著一塊下品靈石冷冷道:「我已將他本命元神禁錮在此,你可放心驅使,他若敢有二心,我讓他生不如死。」   說完手中冒出一團炙焰裹住靈石,遠處頓時又傳來一陣哀嚎。炙焰消失,哀嚎隨即也停下。靈石被白狐放入了腰間的小香包。   媽呀!這麼厲害!還好沒對白姐做什麼過份的事情,不然也這樣來上一下,那可有的玩了。躍千愁額頭驚出冷汗,訕笑道:「姐姐果然好手段,不知道能不能教給我。」   「修為不到元嬰期,無法強行抽取別人本命元神,而且施法之人的修為必須要高於被施法之人,除非有人願意主動獻出本命元神。」白狐說完,又蹲下繼續忙自己的。   「嘿嘿!我去看看他怎麼樣了。」躍千愁見她沒理自己,瞥了眼蹲在那裡白衣裹住的,因為幹活微微晃動的翹臀,小心肝微微一跳,暗道好性感的屁股。身形煥然消失。   關羽那張紅臉已經變成了慘白,攤坐在地上,呆滯的目光看到了躍千愁的出現,連滾帶爬抱住了他的大腿,瑟瑟發抖道:「有一個女人……這裡有一個女人強行抽取了我的本命元神,躍千愁啊不!老大!你認不認識她,幫我求求她還我元神。」   關羽確實被嚇壞了,白衣女子剛出現時還驚歎於她的美貌,誰知陡然迸發的氣勢逼得他連動都動不了,一手搭上自己的腦袋直接將本命元神輕而易舉的抽了出去,那痛苦的滋味簡直讓人生不如死。他很清楚,本命元神被人給操控了,等於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捏在了別人的手裡,人家一但不高興自己連跑都跑不了。   「啊!」躍千愁驚叫道:「你的本命元神也被抽取了?」   關羽瑟瑟發抖的身體一頓,緩緩抬起頭來,驚道:「難道你的元神也被她……」   「哎!誰說不是呢!」躍千愁淒涼的搖了搖頭,把關羽扶起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她是我姐姐,你現在既然是我的人了,元神禁錮在她手裡我保證你不會有危險。」   「什麼?她是你姐姐!」關羽驚叫著一把推開他,怪叫道:「她是你姐姐,你當然不用擔心,呃……一定是你姐弟合謀害我,我殺了你!」   關羽剛揮掌踏出一步,臉上肌肉扭曲,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喉嚨裡發出淒涼的慘叫,躺在地上滾來滾去,模樣痛苦無比。連躍千愁都有點覺得看不下去了。   空中裊裊傳來白狐的聲音:「你若敢再對我弟弟起一絲歹心,我讓你生不如死。」   「我不敢了!」關羽拼盡全力憋出一嗓子,隨後身體一鬆又攤在了地上。   果然是控制人的好辦法啊!但也不能打擊人家以後給自己辦事的積極性啊!躍千愁盯著他,確認沒事了,歎道:「雲長啊!你太衝動了。還記得那位叫我老大的十級煉氣修士麼?他跟你一樣,原本也被我姐姐抽取了元神,但人家會做人啊!知道我姐姐喜歡侍弄一些花花草草,你看這裡的花草樹木,都是他弄起來的,結果你猜怎麼樣?我姐姐一高興,把元神還給了人家,現在人家活得好好的,雲長啊!值得學習啊!」   瞪著死魚眼的關羽,眼珠一動,有了些許神采,喉結聳動道:「你沒騙我?」掙扎著爬了起來。   躍千愁白他一眼,哼道:「你看我像那種隨便騙人的人麼?」   關羽目光落在那片樹林中,發現那些樹木果然不是原生的,很明顯都有移植的痕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知道我為什麼給你取名叫關羽不?」躍千愁問道,見他搖搖頭,又問道:「你知道華夏帝國外面還有其他的帝國不?」後者點點頭,表示知道。   再問一聲:「那你去過沒有?」後者依然搖搖頭。   躍千愁鬆了口氣,歎道:「我跟你講個故事吧!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帝國因政權腐朽,出現了群雄並據的場面。當時有三個草莽英雄名叫劉備、關羽和張飛……三人在桃園結義……關羽斬顏良誅文丑……關羽身在曹營心在漢……關羽千里護嫂,過五關斬六將……關羽拖刀收黃忠……關羽單刀赴會……關羽麥城…呃……不說了,總之關羽最後成了那個帝國家喻戶曉,義膽忠心的英雄人物,家家上香供奉,人稱關二爺。」說完,暗道一聲好險,差點把關羽被人砍腦袋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見躍千愁講得活靈活現,關羽聽得胸膛起伏,騰的站起盯著躍千愁,把後者嚇了一跳。只見他緩緩說道:「你不是在騙我吧?真有如此的英雄人物?」   「什麼?我是那隨便騙人的人麼?我向天發誓,如果關羽的故事是我亂編出來的,咒我自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躍千愁拍胸發誓,心下暗道,關羽的故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絕對不是我編出來的。   「既然真有如此英雄的人物,我取了他名字也不算冤枉,倒也對得住。以後我就叫關羽、關雲長了!」說完手撫長鬚,擺出一個躍千愁說的關氏招牌動作,倒也有幾分神似。 第三十四章 初臨百花谷   「別扯那沒用的,人家關雲長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躍千愁一把拉著他出了金珠,回到了靈石道觀,摸出那塊玉牒遞給他,說道:「先帶我去百花谷逛逛!」   關羽接過,看著道觀想想要離開了,長歎一聲說道:「!」說罷走到那已死去多時的小童跟前,抱至後堂就地掩埋了。躍千愁點點頭,暗道還算有點人性。   倆人到山下,發現騎來的馬仍栓在樹下,躍千愁解開韁繩,騎了上去說道:「跟我來!」說完策馬奔去。   你騎馬要讓我跑?關羽的紅臉陰晴不定,可自己元神捏在人家姐姐手裡,不敢造次,真氣提至極限身形躍起,跟了上去。   躍千愁領著他沒去別的地方,又回了京城,倒不是回柱國將軍府,二人把破損的衣服換了,行頭重新打扮了一下。在關羽自己的要求下,躍千愁費勁了心思終於把他打扮成了三國裡的那個關羽。   青帽青衫腰挎長劍,手扶劍把的關羽往那一站,真是好氣魄,看得躍千愁雙目泛出異彩,真是一個活脫脫的關雲長在世。不過想到這關羽曾經做過道士還幹過坑蒙拐騙的事,就有點忍俊不禁。   裁縫店的老闆亦忍不住讚了聲:「客官真是好樣貌。」關羽喜不自禁,喚老闆端來銅鏡。   果然!一身青袍,頭戴青帽,手扶長劍,長鬚掛面的紅臉關公出現在銅鏡之中,眼睛閉合之間不怒自威。差點連自己都有點認不出了自己。   出了裁縫店,關羽跟在躍千愁身側,暗自揣摩老大說過的關雲長蓋世風度,手扶劍把,抬頭挺胸踏步前行。路人見了紛紛投去關注的目光,都在竊竊私語說道:「此人真是長的威武不凡。」   關羽越發目不斜視。躍千愁扭頭瞥了眼,樂得不行,心道:「誰有老子牛逼,領著關羽滿大街亂晃。」   二人到了馬市,要買一匹馬,在馬市轉了幾圈,關羽始終挑不到自己滿意的馬,躍千愁有點不耐煩了,嚷道:「挑個代步的工具用得著那麼費力麼?」   關羽手撫長鬚緩緩說道:「你不是說關雲長騎的馬名叫『赤兔』,是匹能日行千里的寶馬麼?我自然要選匹好馬。」躍千愁白了他一眼,牙疼不已,怪自己自作自受,徹底無語了。   最後實在是找不到那種所謂的寶馬,只好挑了匹尚健壯的馬,關羽歎息不已,二人上馬直出城門,一路揚塵而去。   ……   沒有達到築基期就是麻煩,否則能御劍飛行了,也不用受這連日奔波之苦。十數日後,關羽領著躍千愁到了一片深山老林,放眼看去,前方山路崎嶇,騎馬已經是不能前行。   躍千愁跳下馬來,指著前放方高山間的雲霧深處問道:「那裡就是百花谷?不像啊!雲裡霧裡的哪能看到人。」   關羽亦下馬笑笑,這幾日與躍千愁相處下來,發現他並不是那種很難相處的人,心安不少。解釋道:「要是誰都能看見百花宗不是麻煩大了,豈不是連那些凡夫俗子也能隨意進出。百花宮在百花谷裡設下了大陣,那些雲霧也只是些障眼法,主要就是為了阻礙凡夫俗子亂闖。我們走吧!只是這兩匹馬怎麼辦?」   「怎麼?你難道還要把它們送到父母跟前?扔這裡就行了。」躍千愁譏笑道。   關羽撫鬚稍加沉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挑斷了兩匹馬身上的韁繩,卸下馬鞍,揮劍在馬屁股上抽了兩劍,兩馬吃痛長嘶,無拘無束的跑進了深山。   「嘿!你倒是心地善良,只怕這深山老林裡的兇猛野獸不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的過今天。」躍千愁搖頭道。   關羽被他說的一愣,朝馬跑去的方向看了兩眼,沉聲道:「它們自求多福吧!這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走吧上山去。」話還沒說完,馬嘶聲響起,那兩匹馬又跑了回來。   關羽有點傻眼了,躍千愁撲哧笑道:「這馬被人馴養慣了,在野外根本就活不下去,估計聞到點凶獸糞便的氣味就要嚇回來。算了,還是本老大發發善心吧!」說完走到兩馬跟前,伸手摸去,兩匹馬渙然消失,做完看關羽還在發呆,擺擺手道:「發什麼呆?走吧!我已經送我姐姐那裡去了。」   關羽搖頭道:「我不是發呆,我只是在想你倆姐弟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姐姐住的到底又是什麼地方。」說完,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向山上走去。   「這個有機會自然會讓你知道,給我說說這百花宮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躍千愁跟了上去。   「百花宗創立的時間並不久,也就大概兩百年不到。說起來還跟扶仙島有關,百花宗的宗主百花仙子原本是扶仙島上任島主的女兒,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和魔道第一大派『萬魔宮』上任宮主的兒子燕不歸結成了夫妻,在當時可真鬧出了不少樂子,一邊是正道第一大派,一邊是魔道第一大派,兩派的掌門迫於正魔兩道的壓力把兩人逐出了門派,也雙雙退下了掌門的位置。而這兩夫妻就在這裡開山立派,成立了百花宮。百花宮說起來算得上是修真界的另類了,你既不能說它是正道,又不能說它是魔道,可偏偏正魔兩道都還要賣它點面子。因為這個原因久而久之,百花宮所在的百花谷反而成了修真界的交易場所。在這裡正魔兩道都不敢鬧事,各做各的生意,你說奇怪不奇怪。」   「嘿嘿!這倒有點意思,我要好好看看。」躍千愁笑道。兩人邊走邊聊向山間雲霧深處蜿蜒而去。   山間的濃霧奇怪的很,風吹雲湧就是不散。兩人走到濃霧跟前停下,關羽拿出玉牒注入真氣,玉牒朝雲霧深處射出一道白光,濃霧頓時翻滾,漸漸分出一條路來,關羽交待道:「千萬不要亂跑,跟著路走就行。」   二人順路走去,身後的雲霧又慢慢合上,躍千愁看得暗暗驚奇,這哪怕是前世頂尖的科技也很難做到吧?沒走多久,一座算不上很大的城門出現在眼前,門口有幾名手持武器的修士把守。修士看了二人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關羽卻拉著躍千愁走去,說道:「幾位道友,我這朋友是頭次來這裡,需要一枚百花出入令牌。」   一名坐在桌子後面的修士看了躍千愁一眼,翻開桌上的冊子,拿起筆問道:「姓名?哪個門派?」   「躍千愁,無門無派散修。」躍千愁不慌不忙的答道,在來之前關羽就和他交待過,當然他更不可能說自己是青光宗人。   「百花出入令一枚,交中品靈石一顆或下品靈石一百顆。」修士淡淡說道。   躍千愁點點頭,假模假樣伸手到懷裡摸出一顆中品靈石交出去。關羽看得眼皮一跳,才記起這傢伙最不缺的就是靈石。   修士拿出一塊玉牒,讓躍千愁注入真氣,隨後他也掐著指訣朝玉牒打出一道白光。玉牒交給躍千愁後就算完事了。   「這登記還真夠簡單的。」躍千愁摸著手裡的玉牒嘀咕道。關羽笑道:「看似簡單,非本人手持玉牒注入真氣,根本就闖不進來。」   穿過城門,躍千愁頓時眼前一亮,實在是想不到在這深山裡居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好地方。商舖酒肆林立,小攤小販隨處可見,穿著各種服飾的修士來來往往。 第三十五章 我連你一起要了   二人信步走在城內,躍千愁四處張望,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無比。關羽瞥了他一眼,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氣已經消了不少,但對他害得自己被人控制元神免不了還有點耿耿於懷,沉聲道:「你是看看就走,還是準備在這裡住幾天?」   躍千愁正興趣盎然,不由點頭說道:「才剛來就想著走幹什麼?多住幾天吧!這裡你熟悉,你看住什麼地方合適?」   關羽臉色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笑意,道:「跟我來吧!」   倆人朝前走去,經過一塊不小的廣場,有不少人在這擺出各種小攤。關羽把他帶到一家客棧前,躍千愁四周打量,發現眼前的客棧恐怕是他來此看到的最氣派的一家,頭上的招牌上書『百花居』也沒多想就跟著進去了。   剛進去便有夥計過來熱情的招呼道:「兩位,是吃東西還是住店。」躍千愁一打量,發現這夥計也有著煉氣七級的修為。關羽走到櫃檯前敲著叫道:「掌櫃的,來兩間最好的上房。」   櫃檯那邊正忙的胖子趕緊走了過來,胖胖的掌櫃和氣笑道:「最好的上房十塊中品靈石一天,兩間二十中品靈石,不知兩位要住幾天。」   「要住幾天?」關羽扭頭問道。   躍千愁呆了一會兒,皺眉道:「沒搞錯吧!兩間房住一天要二十中品靈石?一般門派的弟子怕是拿上半年的靈石也住不起一天吧?」   胖掌櫃和氣道:「這位小兄弟怕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百花居』是百花宮開的,也是整個百花谷最好的客棧,住在我這裡你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沒幾個敢到這裡搗亂的。所以說二十塊中品靈石一天是絕對物有所值。」   「哼!沒幾個敢來搗亂的,那不就說明還是有人敢來搗亂麼!」躍千愁嘟囔了一句,見那掌櫃臉色變了變,想想初來乍到得罪百花宮的人沒好處,只好改口道:「那就先住一天吧!」   掌櫃的臉色隨即也緩了過來,笑道:「那就給二位開兩間上房?」躍千愁點點頭,又假模假樣的把手伸進了空空如也的衣襟內,連抓出兩把靈石放在了櫃檯上。   掌櫃的見他平坦的衣襟內居然能抓出兩大把靈石來,忍不住奇怪的多看了兩眼。躍千愁心裡一凜,暗道看來要買個儲物袋做樣子。   掌櫃登記好後,喚夥計領了二人上樓。躍千愁不經意間瞥到關羽臉上怪異的笑容,稍稍一怔,當即明白了怎麼回事。我說怎麼偏偏把我帶這貴得要死的地方,原來對老子還有意見,媽的!想讓老子破點財啊!這個苗頭可不好,要及時撲滅。   花了高價錢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樣,客房的物品和擺設那真沒的說,推開窗戶眼前就是廣場,望著熱鬧的廣場,躍千愁心情大好,被關羽算計過的陰霾也淡了幾份。   「嗯!修真界的集市,看看有什麼好東西。」躍千愁喃喃幾句,慢慢晃出了客棧。   負手走在集市上,望望四周的商販,如果不知道情況,有誰知道這就是修真界。躍千愁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慢慢逛,就沒發現能有幾樣自己認識的東西。   走到一個攤位前,發現很冷清,與四周的熱鬧迥然不同,忽然看到桌面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符咒,不由得停了下來問道:「道友,這都有什麼用?」。   攤主趕緊站起,指著一張張符咒介紹道:「這是煙霧符,遇到危險時逃跑還是有點用處的,一個下品靈石十張。這是火符,扔出一張,方圓一丈內能燃起一丈高的火焰,可以持續十個呼吸的時間,一個下品靈石一張。這是箭符,三十丈內指哪打哪,可貫穿一尺厚的磚牆,兩個下品靈石一張。這是金剛符……」   躍千愁越聽眼睛越亮,這些簡直就是殺人放火必備的好東西啊!不由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攤主,二十出頭模樣的青年,八級煉氣修士。   「道友,你要買麼,買得多可以便宜點。」青年修士誠懇的問道。躍千愁笑道:「這都是你自己做的?」   青年修士點點頭,道:「是我自己做的,這是我家祖傳的秘術。要不是我修為不夠,還有許多更厲害的符咒制不出來,我也不用淪落在此賣這低級符謀生。」   躍千愁笑瞇瞇問道:「怎麼?你家裡沒親人了麼?」青年黯然低下了腦袋,微微搖了搖頭。   「我買是想買,就不知效果到底怎麼樣?」躍千愁有點遲疑的說道。   青年修士有點急了,說道:「道友可是看我年輕,怕我制的符效果不好,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找個偏僻的地方試試看。」   躍千愁摸摸鼻子,沉吟道:「那就找個地方試試?如果效果真的不錯,那我就全要了。」   「道友稍等!」聽到說效果好就全要,青年修士趕緊收拾攤子,領著躍千愁東拐西拐來到小鎮外。   躍千愁打量四周,發現果然很偏僻,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道友就試幾張符看看吧!」青年修士立即從包裹裡抽出幾張不同的符咒在他跟前一一展示。   效果果然不錯,躍千愁非常高興,不由奇怪的問道:「我見你攤前冷冷清清似乎連看的人都沒有,難道你製作的符咒就這麼讓人看不上眼?」   青年修士慢慢低下了腦袋,老老實實的回道:「我是第一天來這裡擺攤,不少人一開始看到符咒都很熱心,但一聽到是我自己做的就不買了,因制符一般都是修為越高的人製出的符才越好,所以……」   說著聲音低了下去,躍千愁聽懂意思了,暗道這倒霉孩子也太老實了,你難道就不會說是你父親或你師傅做的麼。   「道友你就當幫幫忙吧!我符咒的威力你剛才也看到了,同等的符咒威力並不比別人的差,你多買點我一定給你最低價,否則我連明天的攤位費都交不起了。」青年修士近乎哀求的說道。   「行!我就全部要了。」躍千愁拍著他肩膀,邊說邊打量著四周。青年修士高興得連連點頭。卻聽這買主又拍著自己肩膀說道:「我連你一起要了!」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自己眼前一花。 第三十六章 又見曲萍兒   躍千愁再次打量四周,負手走回,喃喃道:「小伙子,以後就跟我混吧!保證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前世有人說的好啊!本世紀什麼最貴?人才!他媽的!今天才發現自己有伯樂的潛質,真是太可惜了!」   晃晃悠悠回到集市,看見青年修士空出的攤位,不禁莞爾一笑。繼續穿梭在各個攤位間遊蕩。   「這位道友!請問哪裡有儲物袋買?」躍千愁終於碰到一個能確認等級比自己低的修士,一把拉住他問道。   那修士笑道:「儲物袋是比較高級的物品,在攤位上是買不到的。要到周邊的店舖去找。」   躍千愁望望周邊光鮮的店舖,拱手謝過。穿過廣場,一個個店舖看去,碰到有興趣還走進去看看,發現這裡的東西都是明碼標價,但價位確實不是外面的攤位上可以比的,有些更是貴得嚇人。   逛了好幾家,都沒發現有賣儲物袋,又在別人的指引下,終於找到一家叫『藏機閣』的店舖,走進去果然發現有自己想買的儲物袋。   裡面的掌櫃熱情招呼道:「道友想要點什麼?」躍千愁觀望道:「想買只儲物袋。」   掌櫃哈哈笑道:「道友算是來對地方了,本派做出的儲物袋在整個修真界都是有名的,經久耐用,一隻用上個一兩百年不成問題。你想要容量多大的,本店儲物袋從一間房到三間房大的都有。」   「什麼價錢?算了,給我只最便宜的那種吧!」躍千愁說道,反正自己只是拿來裝裝樣子的,根本就沒必要花那冤枉錢,自己再有錢也不做那敗家仔做的事情。   掌櫃微微一愣,還是第一次碰到說話這麼爽快的人,稍顯尷尬的笑道:「最便宜的自然是一間房大的,價錢上品靈石一顆。」   「上品靈石一顆?這麼貴!掌櫃的你沒蒙我吧!」躍千愁驚叫道。   掌櫃有點哭笑不得道:「道友說笑了,本店經營數百年了,儲物袋一直就是賣的這個價錢。道友不相信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算了!既然是老字號就不用打聽了,給我拿一隻。」說完,摸出一顆上品靈石,儲物袋拿到手後,躍千愁仍嘟囔道:「這麼小一隻袋子居然就要一顆上品靈石!」   袋子掛到腰上後,不用看也知道是位修士了。躍千愁從『藏機閣』出來後,又繼續一個一個店舖逛去,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幾乎在修真界有名的門派都有一個店舖在這裡。暗道不知有沒有青光宗的店舖。   逛了一圈後,終於在一家店舖前看到了青光宗的標記,不知道青光宗有什麼好賣的,裡面賣的又是什麼東西,想進去又怕碰到熟人。搖搖頭,安全第一!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師妹!快過來!我們青光宗的店就在這裡。」   躍千愁剛走沒多遠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瞥了眼。嘿!這天下真是小的很,無仇不相逢啊!還真是老熟人,青光宗的掌門嫡孫劉正光。那位師妹不知道是誰,只覺得背影有些熟悉。   籌措一番,還是忍住了過去諷刺劉正光兩句的衝動,雖然這裡是百花宮的地盤沒人敢動手打架,但自己又打不贏人家,跑去逞口舌之快不是英雄所為,想想還是等以後有實力扁人的時候再去的好。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總有碰面收拾他的時候。   店舖攤位逛了一段時間後,買了一堆也不知道有用沒用,反正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後,天色漸暗,慢慢晃回了『百花居』。   走到關羽的房間,發現關羽居然還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由歎息一聲,這就是煉氣十級的悲哀,不能突破至築基期再修煉又有什麼用,和混吃等死沒什麼差別。   「雲長,雲長醒醒,本老大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躍千愁用腳推醒了關羽。兩人到『百花居』樓下點了一堆吃的東西大快朵頤,看那滿桌的東西,躍千愁是什麼好挑什麼點,別的地方他會吝嗇,但對吃的東西他向來不會委屈自己。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爽啊!外面的商舖點起了燈火,連廣場上的攤位也成了夜市,兩人邊吃邊喝,看著外面的風情別有一番滋味。   「師妹快來!這裡就是百花谷最好的客棧『百花居』。掌櫃的,來兩間最好的上房。」   又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躍千愁扭頭看去,還真是冤家路窄,又是劉正光那傢伙,正趴在櫃檯上挑房間。算了就當沒看見吧!   躍千愁眼光剛欲收回,門口走進一位少女,眼光頓時收不回來了。   不是別人,正是他在青光宗最熟悉的女性——曲萍兒。   曲萍兒眼光流轉打量『百花居』的同時,也看到了在靠窗戶位置的,那張熟悉的臉。曲萍兒有點難以置信,暗道我沒看錯吧!他不是死了麼?   倆人就這樣看著,躍千愁撅起嘴對著劉正光努了努,豎起一根手指放嘴前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曲萍兒臉上頓時現出異彩,明眸內出現難以掩飾的興奮。對方的舉動無疑證明了他的身份。望了眼劉正光,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意思,當即微微點了點頭。   倆人定好房間由夥計帶上了樓,上樓時曲萍兒忍不住再看了他一眼。躍千愁放出笑容,伸手點點自己,又指指樓上,告訴了對方自己也住樓上。曲萍兒腳步輕盈的走了上去。   看到劉正光也上了樓,躍千愁惡寒,暗道居然敢跟老子內訂的馬子開房間,不想活了!隨即又想到劉正光訂的是兩間房,心裡稍稍舒服了一點,但總覺得有口惡氣難以嚥下。   關羽拿筷子敲敲躍千愁的筷子,笑道:「老大,人家都上去了,你魂還沒回來啊!怎麼?看上人家姑娘了?」躍千愁白他一眼。   這時邊上一桌的客人回頭對這裡說道:「年輕人,你可看清楚了,那是青光宗的人,青光宗現在可不得了啊!可不能亂招惹啊!」   躍千愁扭頭看了眼後面的客人,再掃了眼他桌上簡單的酒菜,笑著說道:「這位前輩若是不介意,請過來同飲一杯,晚輩剛好有點事情請教。」   那人是位稍顯邋遢的老者,聞言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站起身來。   躍千愁微微一笑,伸手道了聲:「請!」老者過來坐下,前者便給他斟滿了一杯酒,和關羽一同舉杯敬了他一杯。   老者吃了幾口菜後,躍千愁恭敬的問道:「剛聽前輩說現在的青光宗不得了,晚輩孤陋寡聞,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第三十七章 青光宗揚威   「賜教談不上,我也是道聽途說,兩位姑妄聽之。不過近年青光宗攪得修真界雞飛狗跳倒是真的。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幻魔宮』劫了青光宗一批靈石引起的。」老者說道。   躍千愁眼皮一跳,問道:「幻魔宮的宮主可是叫百媚妖姬?」   「不錯!」老者點點頭,歎道:「幻魔宮可是在魔道排名第五的大派啊!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會興師動眾的去劫青光宗靈石礦的靈石。青光宗本在修真界沉寂了多年,門下弟子更是被人喻為一代不如一代。可這事徹底惹惱了青光宗,傳聞青光宗後山潛修的渡劫期修士一下就出來了三十多個,這可是三十多名渡劫期修士啊!放眼整個正魔兩道又有幾個門派能拿得出來!就這些人,攜帶近百名元嬰期長老強攻幻魔宮,不過近半日的功夫,魔道排名第五的幻魔宮就被除名了,宮主及數位元老身負重傷不知去向。」   「好厲害!」關羽震驚道。   躍千愁對修真界各派所謂的實力沒多大概念,但也沒想到正派排名第六的攻打魔道排名第五的連半天時間也沒用到,就這樣稀里嘩啦的剷平了?   在青光宗呆了那麼長時間,只知道青光宗排什麼第六名,至於這第六名的實力有多強,根本就一頭漿糊,一點也不清楚。不過幻魔宮也挺倒霉的,想劫靈石是真,卻沒劫到,都進了別人腰包,結果卻給自己惹來大禍。只是那個漂亮宮主可惜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那一大堆靈石在自己手裡,眼前吃的喝的都是用那些靈石換的,躍千愁也是訕笑道:「這青光宗是真夠厲害的。」   「不但是幻魔宮,近年有些觸了青光宗霉頭的魔道小門小派,也統統被其連根剷平。青光宗這一連串舉動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整個修真界的勢力平衡算是被徹底打破了,只怕這難得平靜的修真界又要掀起一場風波了。」老者搖搖頭,吃口菜,喝下一杯酒,瞥了眼躍千愁戲虐道:「所以我才叫你不要隨意招惹青光宗。」   「哪敢!只是見人家長的漂亮多看了兩眼罷了。」躍千愁尷尬的應付道,見關羽和老者笑得猥瑣,不由轉移話題問道:「老前輩相貌不凡,還未請教是哪門哪派的高人。」   老者臉上的笑容頓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朝自己身上看了兩眼,嘿嘿道:「你這小子虛的很,老頭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相貌不凡的。」   躍千愁連道:「我說的是內涵,內涵!」關羽在一邊悶聲笑起。   「哦!看來是我老頭子孤陋寡聞了,原來還可以用相貌不凡來形容內涵的。算了!看在好酒好菜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了。老夫『萬魔宮』仇無怨。」老者淡然道。   關羽陡然一驚道:「你是魔道第一大派『萬魔宮』的人?」   「怎麼?老夫是萬魔宮的人有什麼不妥麼?」仇無怨嘴裡說著,眼睛卻瞥著躍千愁。他心裡覺得奇怪,察覺多時,眼前這位年輕人明明是位修士,但憑自己的修為居然看不出對方的修為,這真是奇怪了,難道這年輕人比自己修為還高?   躍千愁不知道仇無怨在想些什麼,對萬魔宮是第幾大派或是正是邪也沒什麼反感的,在他看來所謂的魔道就跟黑社會差不多。他拱手道:「原來是仇老前輩,久仰!久仰!」   仇無怨面容有些抽搐道:「你久仰什麼?難道你聽過老夫的名號?」   「呃……」這老傢伙怎麼這麼愛鑽牛角尖,明知道我是客氣話,也不給點面子。躍千愁訕笑道:「不說了,喝酒,吃菜!」   酒足飯飽後,兩人客客氣氣的把仇無怨送出了『百花居』。   過後,躍千愁轉身就要回樓上去,準備會他的神仙姐姐,卻被關羽拉住要逛夜市,他現在哪裡還有那心思,可看看時間還早,搞不好劉正光還和曲萍兒呆一塊,也就依了關羽,兩人挺著吃飽的肚子四處轉悠。   關羽忽然看見了躍千愁腰上的口袋,眼睛一亮道:「我還沒用過儲物袋,我也要買一隻。」   「哦!那你去買吧!我就在這裡轉轉,回來找我。」躍千愁點頭道。   關羽伸手道:「給我!」   「給什麼?」   「買儲物袋的靈石。」   「我靠!你吃我的住我的,連零花錢也找我要,是不是太過份了?」   「你不是說做我老大,讓我跟你混的嗎?而且我身上的幾塊靈石根本就不夠買儲物袋的,你做老大的不會這麼小氣吧!你那裡明明有那麼多……」   躍千愁急忙打斷道:「行了,胡嚷嚷什麼,我給你。」說著假模假樣的把手伸到儲物袋裡摸出了一塊上品靈石遞給他,關羽接過靈石搖頭道:「不夠,再給點。百花谷的奇花異草特別多,我還要買點花草種子帶回去送給你姐姐。」   「買禮物送給我姐姐?你不會是看上我姐姐了吧?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她一但不高興你就慘了。」躍千愁狐疑道。   「不要胡思亂想了,不是你說你姐姐喜歡花花草草的麼?還要我向那個誰學習麼?」關羽說道。   躍千愁一愣,想起自己確實這樣跟他說過,原來還真是自己自作自受,滿臉肉疼的抓出一把靈石給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買完了自己回去,老子不逛了。」說完扭頭便回,好心情全被關羽給攪了。   「曲萍兒住哪一間呢?」躍千愁在百花居上房的走廊徘徊。剛在樓下向掌櫃的打聽,可人家卻笑瞇瞇的告訴他不能說。這一看到曲萍兒就讓人聯想到那美妙的身姿,真是讓人著急啊!   迫不得已,躍千愁四周看看沒人,躡手躡腳的把臉貼在門上,挨個的聽去。過了那麼七八間的時候,在一間門前聽到了劉正光諂媚討好的聲音,看看房間位置居然剛好就在自己住的隔壁,不由得把耳朵貼了上去,想聽聽他在說什麼。 第三十八章 丹方   房間內,清亮色的雕花小圓桌兩邊,曲萍兒端坐在一頭靜靜的聽著對面劉正光的討好言辭。看著劉正光臉上止不住的張揚神色,心裡悠悠一歎,這還是當年那位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劉師兄麼?印象中的劉師兄氣質高雅,待人溫溫厚道,是青光宗一干女弟子的夢中情人,也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竟然慢慢有了厭煩心理。   望著那張原來覺得天下最俊俏的臉龐,曲萍兒目光緩緩挪開,一張平凡普通的臉龐悄悄在心底浮現。   禁地水潭,自己赤裸著身子嚇得抱著衣服躲藏,隨後攔住一個滿臉鼻血的男子,那男子當時被自己嚇得口不擇言,慌亂的樣子好傻,最後居然……居然被自己一腳踹下了山。   可這又怎麼能怪自己呢!當時那裡就他一個人,自己免不了會誤會,而且誤會的很深,甚至有殺了他的衝動。要不是禁地石洞中的偷窺,自己還不知要誤會到什麼時候。郝長老身亡,那無聲的悲泣,傷心至極至吐出的鮮血,無一不顯示出他的至情至性,試想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做那齷齪的事情。   面對掌門毫無懼色,直言相對,試問青光宗弟子有幾人能做到?   面對廢材的罵名安之若素,又有幾人能做到?倘若不是劉師兄那一掌,只怕青光宗上下至今都不知道他是那種甘願默默無聞的人。   面對天下傳唱的曲子,他明明知道是自己作的,卻不求名不求利,視若罔聞。要不是自己知道,要不是自己當面揭穿,你是不是就要這樣一直隱瞞下去?   看到你在靈石礦,那臉上露出的無助淒慘的笑容,你知道我心有多痛麼?聽說你在靈石礦被魔道殺了,你知道我在深夜裡曾無數次的為你哭泣麼?今天看到你又無聲無息的悄然出現在我眼前,你知道我有多高興麼?   他居然也住在這裡,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份麼?想到躍千愁在樓下朝自己打出的手語,曲萍兒臉上泛出一絲笑意。對劉正光現在說了些什麼可謂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門外偷聽的躍千愁和講話的劉正光自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倘若真的被躍千愁知道了,嘿!後果恐怕真的不堪設想。   劉正光也發現了師妹有點走神,微微一愣,嘴裡的話自然也停了下來,可曲萍兒仍在恍惚,劉正光臉上稍稍顯出一絲惱色。   作為青光宗掌門嫡孫,可謂是地位超凡,門內女弟子有哪個不是對他暗懷春心,眼前的女人曾經也是同樣如此,這些他都知道,可他有著長遠的抱負,一心撲在修煉上,待到功成名就時,這些女弟子還不是任他採擷。   曾幾何時?曲萍兒竟然對他漸行漸遠,望向他的眼神也少了那絲異樣的神采,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再拿她同其她女弟子比較,赫然是最出眾的一位。   最出眾的女弟子居然對自己失去了興趣!這無疑是對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他的挑釁,讓他如何能受得了。於是開始主動接觸曲萍兒,可主動追求的結果是,似乎在越追越遠。   想到這裡,劉正光臉上肌肉有點抽搐,吸口氣調整好情緒,捻起桌上的茶蓋輕輕碰了下茶杯。叮的一聲響起,喚醒了恍惚的曲萍兒。   劉正光臉露笑容,溫言道:「師妹!我對你的心意整個青光宗都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曲萍兒稍加猶豫後,輕輕點了點頭,她這次在師祖陸萬千的勸說下才單獨跟了劉正光出來遊玩,來之前師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希望她能和劉正光結成修真道侶。迫於師祖的壓力,原本已經做了屈服的準備,不屈服又能怎麼樣呢?   身在青光宗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一個小弟子能做主的,可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居然會在這裡見到早就應該死了的躍師叔!   「王八蛋,果然是想泡我馬子,這麼噁心的表白也說的出口,真是氣死我了。親愛的神仙姐姐,為了修真界的下一代,你可要堅守陣地啊!」門外的躍千愁聽得咬牙切齒,暗罵不已。   見曲萍兒似乎不為所動,劉正光皺皺眉,伸手摸出一塊長條狀玉牒,說道:「師妹!你看看這是什麼?」   曲萍兒伸手接過來,翻來覆去看看,疑惑道:「很普通啊!不長不短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   門外的躍千愁臉上變了色,要不是考慮到打不贏劉正光,恨不得現在就一腳把門給踹開,看看裡面的一對狗男女到底在幹什麼,他有點想歪了,暗道:「劉正光你不會是連傳宗接代的傢伙也掏出來了吧!真他媽的夠無恥!」接下來聽到的話讓他鬆了口氣。   「師妹!這塊玉牒可不是普通的東西。聽說過三千年前修真界有個『丹宗』吧!這裡面可是丹宗無數代人費勁心血彙集的丹方啊!」劉正光說道。   「啊!丹方!」曲萍兒望著手中的玉牒驚叫道:「是那個憑煉丹術穩坐正道第一大派無數年的丹宗麼?不是傳說三千年前就被魔道聯合給滅了麼?他們的東西怎麼可能落在你的手裡。」   也怪不得曲萍兒如此驚訝,要知道在修真界最珍貴的就是丹方,一張好的丹方足以在修真界掀起腥風血雨。吸收靈石裡面蘊含的靈氣雖然可以讓人增長修為,但對於那些修為達到一定地步的人來說,靈石的作用就不大了。有好的丹方就不一樣了,煉出了好的丹藥,服下一顆就足以抵上一年的苦修,甚至是數年。   而對修真者來說,想從一個等級跨越到另外一個等級往往難如登天,就好比躍千愁想從煉氣期跨入築基期需要築基丹一樣。築基丹在修真界雖然珍貴,但煉製的丹方幾乎在各大門派皆有。可跨越結丹期、元嬰期、渡劫期的丹藥呢?   各門派雖然各有各的偏方,並藏若至寶,可服用後的效果只怕要看各人的運氣怎麼樣了,好像運氣好的也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而已。由此可見好丹方在修真界的珍貴程度,其絕對不亞於一件好的法寶。   『丹宗』正是精於此道的修真門派,傳聞其門下弟子只要修為達到了一定的地步,服用丹藥後,突破的概率竟然能高達三成。別小看這三成,假如青光宗有一百名元嬰期修士,其中如果能有三成突破到渡劫期那將會是什麼概念,那可是足足又多了三十多名渡劫期的修士啊!這種概率是各大門派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一)   曲萍兒驚訝的表情讓他很滿意,劉正光有點得意的說道:「是我爺爺前段時間剿滅一個魔門小派時偶然得到的,上面不同等級的丹方依次加持了不同等級的禁制,可笑那魔門小派因為解不開禁制,這麼多年居然就一直扔在了一邊。呵呵!上面的第一層禁制已經被我爺爺打開了,裡面的一些丹方果然是不同凡響。」   曲萍兒皺眉道:「這是宗門的戰利品,又是如此重要的至寶,按說應該歸宗門所有,掌門為什麼會給你?」她這一問其實心裡已經在懷疑是不是劉家倆爺孫想把這寶貝據為己有。   「交自然是要交上去的,這東西誰敢獨吞?就算是獨吞了,誰又能憑個人的能力湊齊丹方上的藥材?不過我爺爺說了,誰把這東西交給宗門都是天大的功勞,而我爺爺已經是青光宗的掌門了,所以嘛……」劉正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望著曲萍兒緩緩說道:「所以我爺爺說這東西理當由我交給宗門,那這天大的功勞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這次出來的目的正是為了能找個很好的理由把東西上交給宗門,否則我連青光宗的山門也不出,拿出了這東西反而惹人懷疑。」   曲萍兒微微一驚,首先是堂堂的青光宗掌門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是讓人難以置信。其次是他連這樣的秘密都和自己說了,那豈不是要逼著自己順從於他。   門外的躍千愁耳朵豎得老高,能讓劉家爺孫花這麼大心思的東西,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寶貝,想不到這個秘密居然被自己無意中聽到了。躍千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打量走廊兩頭,見依然安靜方又把耳朵貼了過去。   其實要不是金珠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功效,憑他的修為怎麼可能偷聽到劉正光的談話,早就應該被人給發現了。   「不過這功勞雖大,我也不願意一個人獨享,只要師妹答應做我的道侶同修,我願分一半功勞給你。上交的時候我會稟明宗門,說這寶貝是我們倆一齊發現的,師妹你看怎麼樣?」劉正光拋出了個自以為很誘人的條件。   曲萍兒為難了,自從在樓下看到了躍千愁,她就已經絕了和劉正光雙修的念頭。可現在劉正光把什麼話都跟她說了,只怕是由不得她不答應,否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只怕是難以想像。   「師妹!我這樣坦誠相待,難道都不能打動你麼?」劉正光見她仍在猶豫,語氣有些不快,話裡已經夾雜著威脅。   曲萍兒自然也聽出來了,咬了咬嘴唇,笑道:「師兄,突然出現這麼大的功勞落在我身上,我腦子有點亂,能不能讓我清淨清淨,我明天一定給師兄答覆。」   「好吧!那我不打擾師妹休息了。」劉正光站起爽快的答道。曲萍兒站起身道:「師兄走好。」   劉正光嗯了聲,眼光掠過後者嬌美的面容和飽滿的胸脯,又瞥了眼房間的牙床,腦中已經能想像出師妹明天被自己壓在身下呻吟的樣子。他不認為師妹能拒絕他拋出的誘惑,臉帶笑容的走了出去。   劉正光回到自己房間門剛關上,曲萍兒隔壁房間的門就悄悄的打開了。   曲萍兒歎了口氣正欲關門,躍千愁笑嘻嘻的站在了她的跟前。曲萍兒明眸頓時異彩連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躍千愁已經側身擠了進去,過程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憑他前世的經驗判斷,曲萍兒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全人。   「躍師叔!」曲萍兒掩上門插上門栓後,忍住驚喜施禮叫道。   躍千愁揮揮手,笑道:「不用多禮,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說完自顧自的坐下了。   「嗯!自從青光宗靈石礦一別,已經有一年未見過師叔了。」曲萍兒幽幽說道,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哈哈,有緣自然會相見,你看現在不是見面了麼?」躍千愁爽朗笑道。   「我當初聽說師叔在靈石礦被魔道殺了,整個青光宗都以為你真的死了,想不到在這裡能碰上師叔。對了!師叔既然沒事,為何不回青光宗?」曲萍兒心中有疑惑自然要問,邊說邊換了只乾淨杯子,倒上了茶水放在對面。   「也幸虧我福大命大,不然還真見不到你了。」搖頭歎息一聲,躍千愁不客氣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說道:「回青光宗?哼!假如我當時真的回了青光宗只怕現在連骨頭都找不到了,你覺得掌門和吳寶如等一干長老會放過我嗎?與其沒命,還不如在外面做個自由自在的散修快活。」   曲萍兒心想他說的也不假,如果留在青光宗恐怕真的沒什麼好下場。又給他續上一杯茶水後,緩緩問道:「師叔這一年多在外面漂泊過的還好麼?」   「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   曲萍兒哦了聲望著躍千愁,她有點不太相信,修真界的散修如果修為不高又沒有宗門的庇護能有幾個過得好的。他還是那樣,有什麼苦楚都一個人扛。只是不知道今次一別後,何日還能再相見。想到這裡不由問道:「師叔真的再也不回青光宗了麼?」   「不回去了,呃……」躍千愁突然問道:「你不會把我還活著的事情告訴青光宗吧?」   曲萍兒一頓,感覺心臟就好像被人紮了一針般,隨即緊咬著嘴唇,良久才緩緩說道:「曲萍兒在師叔眼中就如此不可信任麼?」   我靠!把這妞刺激了。不對呀!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難道這妞喜歡上了我?   想到這裡感覺自己沒判斷錯,心裡狂喜,暗中有了計較,刺激曲萍兒的話不敢再說了,趕緊轉移話題道:「既然我已經脫離了青光宗,你就不要再叫我師叔了,以後就叫我名字,我們做朋友吧!對了,我以後能叫你萍兒嗎?」說完把眼前的茶水灌進了肚子。   萍兒!好親暱的稱呼。   就這一句話,曲萍兒臉上的幽怨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兩眼含情脈脈的盯著躍千愁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即站起端著茶壺給對面續水。   躍千愁現在已經百分百的確認曲萍兒真的對自己有意思了,抬手摸摸鼻子,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忽然探手一把捉住了斟茶的玉手,能明顯感覺對方的手掌僵了僵,卻沒有抽回仍由他握著。   他要幹什麼?曲萍兒滿臉緋紅,小心肝忍不住的砰砰亂跳,已經不敢正眼看對方了。 第四十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二)   嘎嘎!小手好嫩好滑。躍千愁心裡現在那個得意啊!從她手裡把茶壺放下,溫柔的說道:「萍兒!不要動,你頭髮上有東西,讓我幫你拿掉。」   說著站起身來,緩緩的把曲萍兒拉了過來,隨著躍千愁的手伸向她的秀髮,她秀髮上變戲法般真的出現了一根草屑,被躍千愁輕輕摘下放在她的眼前,旋即也放開了握住的小手。   原來真的是我頭髮上有東西,我還以為……   曲萍兒為自己剛才想歪了暗自害臊,那臉紅的真是不能再紅了。誰知躍千愁又微微俯身,把嘴貼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萍兒!你身上為什麼這麼香!」   曲萍兒渾身一震,嬌嫩的耳朵被眼前男子嘴裡噴出的熱氣燎擾,頓時覺得燒得難受。尤其是如此近距離的聞到了男子身上的體味,感覺身體有點發軟,想退開,腳卻彷彿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動都不能動。心跳得厲害,連自己都能聽到怦怦聲。   「萍兒!好香!我想抱抱你,可以嗎?」躍千愁在她耳邊柔柔的說著,嘴唇幾乎就要碰到那鮮紅欲滴的耳垂了。   躍千愁的話語如魔音灌耳,曲萍兒居然鬼使神差的「嗯」了聲。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小妹妹,哥哥我來了!躍千愁腦中念頭閃過,心裡那個得意啊!垂涎已久的神仙姐姐就要被自己上手了,這幸福來的太突然、太意外了,連自己都不曾想到過。   嘴裡的熱氣不斷的刺激著對方的耳朵,雙手輕輕穿過羅衫素裹的纖腰,慢慢摟住,緩緩的拉了過來,漸漸抱緊了那凹凸有致的香體。   當兩具軀體粘在了一起時,曲萍兒雙眼迷離的發出了一聲呻吟。   好有彈性!躍千愁受刺激了,嘴啊手啊的不老實起來,曲萍兒身軀也不安的扭動起來,抱住了他。   感受到曲萍兒慢慢有了回應,躍千愁也動情起來,喃喃道:「萍兒,我要你。」手有點不知輕重了。   「啊!」曲萍兒吃痛忍不住腦袋一昂,叫了出來。整個人當即也清醒了過來,雙手趕緊推住躍千愁胸膛,氣喘吁吁道:「千愁!不能這樣,我們不能在這裡。」   「不!我現在就想要你。」躍千愁說完又要貼上來。曲萍兒用力撐住,近乎哀求道:「千愁!我求求你了,我們真的不能在這裡,劉正光師兄也住在這裡。」   聽到劉正光,躍千愁被慾火沖昏了的腦袋也清醒了過來,現在確實不是時候,先不說曲萍兒同意不同意的問題,自己可是打定了注意要偷劉正光寶貝的,可不能誤事了!想到這裡只好無奈的鬆手放開了曲萍兒。   曲萍兒卻溫柔主動的把身體靠在了躍千愁身上,滿面的緋紅還在,似乎在為對方能聽自己的話而高興,聽著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緩緩說道:「千愁你放心,萍兒的身子這輩子只給你一個人。下次……下次萍兒一定給你。」   躍千愁抱著她無奈的應了聲,但雙手仍在她身上吃豆腐。   沒過多久,曲萍兒嬌喘一聲,又被他那雙不安分的手摸得有點動情了,趕緊捉住他手,拽在自己手裡。依偎在他懷中柔聲問道:「千愁!我這麼快就答應你,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輕浮了?」   「不會,我喜歡。」躍千愁說完,坐在了凳子上,把曲萍兒拉過來坐在了自己腿上。   「那你喜歡我麼?」曲萍兒扭頭看著他。   「傻瓜!這還用說麼,當然喜歡。」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今天麼?」曲萍兒眼睛一眨不眨的追問道。   「不是,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就喜歡你了,我做夢都能經常夢見你。」   曲萍兒捏起粉拳捶了他一下嬌聲道:「討厭!你騙我開心。我要聽實話。」   「真的想聽啊?」   「想聽。」   躍千愁見說真話她不相信,只好半真半假的說道:「哎!那我就老實告訴你吧!自從在青光宗禁地水潭,看見你脫光了衣服後,我就開始喜歡上了你。」   「什麼?」曲萍兒驚呼一聲,半躺的身體猛的坐了起來,她不敢相信,原來躍千愁真的看見了她脫光衣服。臉上漸漸有了怒容,自己被騙了!胸脯因呼吸急促起伏漸漸劇烈。   「我愛你!」躍千愁輕輕說道,這句話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果然都很有殺傷力,曲萍兒頓時又癱在了他懷中。他微微一笑道:「萍兒!你激動什麼?我又不是故意看見的,我本是要到禁地石洞去的,誰知道那裡會有一個如花似玉的青光宗女弟子脫光了衣服,哎!這真是天意要我們在一起啊!」   「你還說!」曲萍兒又是嬌羞的捶了他一拳,自己的身子不該看的地方也給他全看了,不該摸的地方也給他摸了,就差那最後一步了,現在還能怎麼辦?這就是命啊!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躍千愁嘿嘿笑道。曲萍兒粉拳立馬回答了他十幾下。   躍千愁哈哈大笑的抓住了她手,道:「好萍兒不鬧了,我有正經事問你。」見她終於乖了下來,又問道:「萍兒,你這次為什麼會跟劉正光到百花谷?」   曲萍兒稍加沉吟,當即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包括劉正光手上有丹方的事情。   躍千愁聽得仔細,待聽到曲萍兒把在房間裡和劉正光的對話內容也清清楚楚說了出來的時候,和自己在外面偷聽到的一比較,發現沒有任何隱瞞的地方,當即欣慰的笑了笑。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三)   其實他剛才的問話有兩個原因,一是想知道劉正光手上的丹方玉蝶到底是什麼樣的,避免下手的時候失誤。第二就是想知道曲萍兒是不是真的一心一意對他,如果一旦有故意隱瞞的地方。曲萍兒這輩子也別想躍千愁會對她真心真意,只怕當即會被他扔到床上扒光了就地正法,玩完後該拋棄就拋棄,該殺就殺,躍千愁絕對不會有一點留戀。   如果說他心狠也沒說錯,別看他平時經常嘻嘻哈哈的,可骨子裡仍然是前世那個笑傲江湖的黑社會老大。試想能從一無所有做到名震一方的黑社會老大的,能有幾個是善茬。   曲萍兒背靠著躍千愁,溫順的躺在他懷裡,她恐怕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才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躍千愁嘻嘻哈哈沒正經的臉上,難得的現出一片溫柔神情,手指亦是溫柔的撫摸著曲萍兒的秀髮。   「萍兒!」   「嗯!」   「不要回青光宗了,跟我走吧!」   「現在嗎?」曲萍兒頓了頓說道:「我也想跟你走,可我師傅那裡怎麼交代,我師傅一直對我很好,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怕師傅會擔心。」   「你師傅是陸萬千的徒弟?」   「嗯!」   「把你一個人留在青光宗我實在是不放心,更何況劉正光又對你心懷叵測。」躍千愁不無擔憂的說道。   「嘻嘻!」曲萍兒轉過身來看著他笑道:「怎麼了?擔心我會被劉正光佔便宜?」   躍千愁鄭重道:「不是擔心,是非常的擔心。這劉家倆爺孫沒一個好東西,還有青光宗那一幫狗屁長老,都是衣冠禽獸。這點我比你體會得更深。你一個青光宗小弟子怎麼可能別得過他們。」   他的話雖然說的不太好聽,但曲萍兒知道他是真的為她擔心了,滿臉甜密笑容過後,亦是鄭重的對他說道:「師傅對我恩重如山,我是個孤兒,在我很小的時候,師傅就把我帶上了山修行,一直把我當親女兒看待,所有女弟子中師傅對我是最好的,我如果不吭聲就走了,不但師傅會擔心,我良心上也會過意不去。」   「你師傅是男的還是女的?」躍千愁突然不合時宜的問了句。   「女的,你問這個幹什麼?」曲萍兒奇怪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曲萍兒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又是粉拳砸來,嘴裡啐道:「你腦袋裡怎麼盡裝些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   躍千愁嘿嘿一笑,其實他很想說一句『是你太純潔了』。也怪不得他有這想法,前世是在骯髒堆裡趟過的,陰暗面的東西見得太多了,看待事情免不了負面的東西考慮的多一點,屬於疑心比較重的那一類人,不太容易相信人。   「哎!看來是勸不了你。」躍千愁輕歎一聲,忽然猛的把曲萍兒給抱了起來。   「啊!你幹什麼?」曲萍兒又驚又喜的叫道。   躍千愁淡然的笑道:「你相信我麼?」   「嗯!」曲萍兒幸福得像隻貓一樣窩在躍千愁懷裡點點頭。   躍千愁看得心動,低頭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方說道:「萍兒,你聽我說,記好我的話。我現在答應讓你回青光宗,並不是我不想你留下,我很想讓你留下,但我不想讓你為難,看到你為難,我心裡一定會比你更難過,你能明白嗎?你回青光宗以後,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自己,只要你心裡還有我,就當是為了我來保護自己,一定一定要讓自己好好的,千萬千萬要讓自己好好的。萍兒!你記住,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一定會去找到你,哪怕我死了,我的魂魄也會去找到你,並且一定會讓你知道我來了。」   「我不要你死。」曲萍兒一下就摀住了他的嘴巴,流著眼淚癡癡的說道:「我要你活著來找我,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等你來找我。」   躍千愁溫柔的笑道:「只要你能做到,我就一定能做到,沒有任何人能擋住我。萍兒!你要記住,我們今天的分開,就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相聚。」   「嗯嗯嗯……」曲萍兒流著眼淚拚命的點頭。   見她眼淚嘩嘩,這樣一直哭下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工,躍千愁想緩和下氣氛,把她從手上放了下來,說道:「我有件事情想求你,萍兒你會答應麼?」   「嗯嗯……」曲萍兒淚眼婆娑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你求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很容易做到的,我就怕你說的好聽,到時候又不答應。」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麼?」曲萍兒有點生氣了,忽然看到躍千愁臉上露出一絲怪笑,不由一怔,微微忐忑道:「你不會是又要我和你做那件事吧?都說了劉正光住這裡不方便啦!」   躍千愁一愣,隨即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暗道這丫頭覺悟未免也太高了,不由苦笑道:「我是那麼下流的人麼?」   曲萍兒臊得臉都紅了,一跺腳嬌啐道:「不是那件事,那你就說啊!我都答應你還不行麼!」   「這是你說的千萬不能反悔哦!」躍千愁把嘴靠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手有點癢!」   說著手已經順著某人領口光滑的皮膚滑了下去……曲萍兒渾身一顫卻沒有反抗,只聽她嘴裡嘀咕道:「還說自己不是下流的人,就沒見過比你還……」漸漸嘴裡發出了止不住的呻吟。   陰謀得逞爽了一把的躍千愁,樂呵呵的把手抽了出來,放鼻前嗅著說道:「真香!」臊的曲萍兒臉都快抬不起來了。   「你,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躍千愁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交代一句後,打開門出去又把門掩上。曲萍兒不知道他出去要幹什麼,趕緊動手整理被那壞蛋用手擠得松亂的領口。   躍千愁很快就回來,進來把門關好後拿出了一隻精緻的小袋子,笑瞇瞇說道:「我剛買來的,送給你的。」   「啊!是儲物袋!好漂亮的儲物袋,我從來沒用過。」收到禮物的曲萍兒高興不已,把玩了一會兒,忽然眉頭皺道:「這東西好貴的,你一個人在外面肯定不容易,何必要花這個錢呢!」   「呵呵!只要你喜歡就好,花點錢不算什麼,你夫君我別的東西沒有,就是有錢。儲物袋裡面我放了一百塊上品靈石和一千塊中品靈石,還有一萬塊下品靈石。你放在身上藏好,我不在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躍千愁笑道。 第四十二章 閹了   儲物袋裡面的東西果然如躍千愁所說,用神識查探過的曲萍兒滿臉驚訝,疑惑道:「你哪來這麼多靈石?」   躍千愁笑笑,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輕輕抱著她說:「好好保護自己。」說完毅然轉身向外走去。曲萍兒依依不捨的喊道:「我等你。」   躍千愁沒有告訴她自己就住她隔壁,他也沒有回自己房間,逕直來到關羽房間,推門進去,關羽回來了,正擺弄著桌上一大堆東西。看到躍千愁來了,滿臉微笑的點了點頭,顯然有錢大肆購物的感覺非常不錯。   「咦!你身上怎麼有女人的香味?」關羽鼻翼煽動,朝靠近的躍千愁身上嗅了嗅。   躍千愁有心事,不耐煩他問這個,說道:「從這裡到扶仙島要多長時間?我想盡快去扶仙島。」   關羽一怔,臉色漸漸沉下來。躍千愁去扶仙島自然要用扶仙令,一但用了,自己也基本上永遠沒機會回扶仙島了,可自己的本命元神捏在人家手裡,又能奈何。歎了口氣說道:「百花谷有扶仙島的店舖,他們每天都有人用飛行法器來回運送東西,你拿扶仙令給店舖管事的看,他們自然會帶你去。」   躍千愁稍加沉吟,心裡有了計較,拍拍關羽的肩膀,也不管他高興不高興直接送進了自己空間,桌面上的東西也被他掃了進去。   隨後手中變出一根細長的管子,這是他在外面買來的。今天在集市上逛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拉住他,問他要不要好東西,躍千愁問他是什麼好東西,那人又把他拉到一邊,摸出這東西告訴他,此物叫『神仙倒』,是專為對付修真者製作的東西,說白了就是專為修真者製作的迷煙。對付結丹期以下的修士效果非常好。   躍千愁大喜,兩人隨即跑到野外抓了幾隻野獸做試驗,果然有奇效。躍千愁高興之下大呼那人是人才,結果一不小心把那人也收進了自己空間。   管子兩頭尖尖有蠟封住的小孔,半腰上有根引信,躍千愁摸出火石打著,將引信點燃,引信拖著火星鑽進了管子,隨即管子裡面「噗」的發出一聲輕響,管子握在手裡感覺微微一熱。   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拿著它來到走廊,看看四周無人,輕輕的摸到了劉正光門口,仔細聽聽裡面沒有動靜,手指擰掉管子兩頭的封蠟,尋著門縫輕輕插進一頭,另一頭含在嘴裡輕輕的鼓吹。   房間內的劉正光正在盤膝打坐,憑他的修為,其實已經聽到了門外面有點動靜,凝神查探又沒發現有人,也就沒有在意。這主要是他自大貫了,還沒在修真界吃過虧。再就是還沒聽說過正魔兩道有人敢在百花谷的百花居鬧事。   門縫內一縷青煙緩緩飄出,漸漸瀰漫在整個房間。盤膝而坐的劉正光鼻翼微微動了動,暗道什麼東西這麼香,接著感覺體內運轉的真氣沉重緩慢了下來。眉頭皺皺,一睜開眼睛便看到房間內瀰漫著青煙。   劉正光再沒什麼經驗,此時也發現自己被算計了。心裡一驚,剛從床上爬起頓覺天旋地轉,嘴張開要喊話,還沒喊出來,眼前陡然一黑,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躍千愁一直就守在外面,他倒一點都不擔心,反正被發現了他可以躲到金珠裡面去。聽到裡面有人倒在地上的聲音,暗道成功了。手掌貼在門上微微一發力,裡面的門栓啪的彈開。   憑他現在的修為開個門是小菜一碟,何況在修真界這樣的門本來就是做做樣子的,門這樣拴住也防不住誰,也就是門栓被打開發出的聲音能提醒一下裡面的人,不過現在裡面的人已經昏倒了。   推開門,躍千愁快速鑽了進去,看見倒在地上的劉正光後,又把門關好。徑直走過去,二話不說抬腳就朝地上躺的人踢去,感覺不洩火又是連踢幾腳,邊踢邊罵道:「敢泡我馬子,找死!」   感覺心裡稍微舒服了點後,把劉正光腰上的儲物袋摘了下來,打開朝裡面放出神識查探,果然在裡面找到一塊和曲萍兒形容得一模一樣的玉牒。   再用神識查探玉牒,裡面層層禁制根本無法查探,只有第一層是解開的,估計就是劉長清解開的那一層,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藥物名稱,躍千愁聽都沒聽過。   他也辨別不出來是真是假,連儲物袋一起收進空間後,當即在房間四處查找,連床上的被褥也沒放過。   確認沒藏其它東西後,他又把劉正光身上的衣服全扒了下來,一件一件的仔細查看,也沒發現什麼東西。   「這傢伙倒是長的細皮嫩肉的,怪不得敢勾引我馬子。」躍千愁看著地上脫光了的劉正光喃喃道。要不是怕給曲萍兒帶來麻煩,他現在就想把劉正光給宰了。   不殺又實在不甘心,目光落在了劉正光的子孫根上,躍千愁摸摸鼻子一陣冷笑,瞥了眼床邊掛的佩劍,走去拔了出來。繞著地上脫光的人走了一圈,手中劍揮向劉正光的大腿根部,一片血花濺起。   「萍兒,我對這種人實在是不放心啊!只好把他給閹了。」躍千愁歎息一聲。說到曲萍兒,他眉頭又是一皺。   丹方的事情劉正光只和曲萍兒說過,如今被偷走了,他又被閹了,只怕劉家爺孫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曲萍兒。這樣不行啊!   望著劉正光下體流了一地的血,躍千愁緊皺的眉頭舒展,輕輕一笑,到一邊的筆架上取下一支毛筆,沾著地上的血,在牆上歪歪斜斜的畫下幾行大字:「劉長清,滅門之仇來日再報,偶遇令孫先收點利息。」   做完這些,躍千愁不慌不忙走了出去把門關好。經過曲萍兒房間時,忍住了再進去的衝動。   出了百花居徑直朝廣場周邊的店舖走去,白天四處逛的時候曾見過扶仙島的店舖,現在自然就是要去那裡。   走到集市中,想到以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來,於是邊走邊打量攤位上的物品,只要發現可能有用的,直接買了就朝儲物袋中扔,連價錢都不講了。 第四十三章 扶仙島   「道友,想買點什麼東西,我們店裡的法器和丹藥是修真界聞名的。」   「我先看看。」躍千愁說著打量貨架上出售的物品,如掌櫃的所說,扶仙島的店舖應該是以賣法器和丹藥為主。看了會兒,躍千愁向掌櫃的問道:「掌櫃的,這店裡是你做主麼?」   掌櫃一愣,不知他為何有這一問,笑道:「這裡由本派長老坐鎮,不過物品的買賣我還能做主,道友想買點什麼?」   躍千愁笑道:「我想見你們長老。」見掌櫃的還有點籌措,補充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見你們長老。」   掌櫃的還在沉吟間,裡屋出來一對相貌非凡的年輕男女,後面跟著一位老者。掌櫃的滿面笑容的叫了聲:「少宮主、小姐。」男女皆點頭示意。   哪家的少宮主和小姐?躍千愁朝那對男女看去,男的氣度非凡,女的長得非常漂亮,比起曲萍兒毫不遜色。躍千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那對男女瞥了眼躍千愁並沒在意,躍千愁的外貌也確實不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男女走到店門口,轉身向身後的老者行禮道:「師叔請留步。」   老者點點頭,道:「回去代我向你母親問好。」男女客氣幾句轉身而去。老者也轉身向裡屋走去。   「秦長老。」掌櫃的喊了句,走到止步的老者跟前恭敬道:「長老,這位道友說找您有重要的事情。」說著指向躍千愁。   「哦!」老者回身看向躍千愁,上下打量一番,疑惑道:「小兄弟找老夫有事?」   躍千愁現在可不敢擺什麼架子,連忙過去行禮,學掌櫃的叫了聲:「秦長老。」隨後從儲物袋裡摸出了扶仙令遞過去。   秦長老一看到躍千愁掏出的東西眼皮就是一跳,接到手裡查探一番知道是真傢伙,當即說道:「你跟我進來。」躍千愁恭恭敬敬的跟在他身後去了裡屋。   掌櫃的也見到了那東西,望著進去的兩人喃喃道:「是扶仙令麼?好長時間沒聽說有外人持這東西來了。」   天剛濛濛亮時,躍千愁隨著一人出了百花谷,這人是秦長老的弟子,名叫程更清,專責運送東西來往扶仙島和百花谷。今天正是奉了師傅的命,帶躍千愁回扶仙島。   兩人出了百花谷大陣,程更清掏出一隻銅製小鶴,朝它打出幾道指訣拋向空中,銅鶴迎風而長,瞬間變成一隻活靈活現的大仙鶴在天空盤旋,幾圈後慢慢落在了兩人跟前。   程更清跳上了鶴背,望向躍千愁笑道:「上來吧!」躍千愁當即也跳了上去。前者打出指訣喝了聲:「起!」大仙鶴鳴叫一聲,唰的竄向空中,躍千愁沒注意差點被扔了下去。仙鶴盤旋兩圈找準了方向一路向南飛去。   飛行的速度很快,人站在上面風的阻力很大,幾乎要把人給吹下去。不過躍千愁的修為再不濟,功力運轉起來還是能站穩的。   程更清見了躍千愁剛才的尷尬,不由笑著問道:「你頭次乘坐飛行法器麼?」   「是的,以前從來沒坐過。」躍千愁也不知道該怎麼叫他,只好直接回答。   程更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說道:「你既然持了扶仙令來,以後就是同門弟子了。我們扶仙島不像其他門派分什麼幾代幾代弟子,皆是依照實力來確認輩份。煉氣期喚築基期為師叔,依次類推。我是結丹期,倒是你的修為我有點看不透,不知你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   這死關羽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躍千愁苦笑道:「我煉氣十級,如此說來要叫你程師祖了。」他沒想到自己在青光宗的輩份那麼高,現在反而成了別人的徒子徒孫。   「你不用尷尬,這在我們扶仙島是很正常的事情,也許今天我是你的師祖,過兩年我要叫你師叔也說不定。」程更清笑道。   「程師祖說笑了,怎麼可能。」躍千愁回道。程更清也是個好說話的人,兩人一路有說有笑。   躍千愁前世坐飛機也在天上飛過,不過飛機只要身體正常的人都可以坐,但坐這玩意沒修煉過的人還真沒辦法坐。假如飛機飛行時你不坐飛機倉內,站飛機外面試試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不過好處也是有的,下面的大好河山站上面可以一覽無餘。   經過半日多的飛行,下方已經看不到了陸地,全是茫茫大海。躍千愁知道應該是快要到扶仙島了,果然沒多久,海面上出現了一座海島,島上雲霧繚繞。程更清笑道:「前面就是扶仙島了。」   飛近以後才發現,從遠處看是座小島,近看卻不知道有多大。仙鶴飛行的高度降下,速度也慢了下來,快要降落時,程更清朝雲霧深處打出一道指訣,雲霧讓出一條路來,仙鶴載著兩人鑽了進去。   穿過雲霧,躍千愁回頭看了眼,不由嘖嘖稱奇,從外面看是雲霧繚繞,從裡面向外看卻什麼都沒有,想來也是座護島的大陣。再看下面,亭台樓閣真有幾份人間仙境的感覺,不虧是正道第一大派,看這些建築的氣勢就比青光宗又強了幾分。   仙鶴在一個廣場落下,兩人跳了下來,程更清施法收了仙鶴,道:「你跟我來。」說完領著躍千愁朝廣場前方的巨大建築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人和程更清打招呼。躍千愁老遠就看到了共分三層的巨大建築,第一層的匾額上書寫著三個金光大字「蓬萊閣」。   程更清和門口的守衛說了幾句後,帶他走進建築裡面。一進去躍千愁差點被雷倒,彷彿進了前世的政府辦公大樓,雖然是古派的建築。第一層中間是個空著的大殿,兩邊又分了許多小殿,小殿上也都掛了小牌,譬如勤務處、防務處、俗務處、雜物處……兩邊走廊裡面的牌子看不清楚,不知道寫了些什麼東西,想來也是其他的什麼處。   躍千愁晃了晃腦袋,要不是這古色古香的建築,他真懷疑是不是穿越回去了。跟著程更清上了三樓的最頂層,在一間看樣子是最大的房間外停了下來。   程更清在外面喊道:「弟子程更清求見掌門。」   躍千愁抬頭看了眼上面掛的牌子,果然是『掌門』二字。他真懷疑搞出這些東西的傢伙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進來!」裡面傳來威嚴的聲音。   這感覺真是他媽的太熟悉了!躍千愁聽得牙疼不已,暗中嘀咕:「不知道這掌門應該算是什麼級別的官,省長?市長?還是縣長?」程更清拉了拉發呆的他…… 第四十四章 掌門的煩惱   扶仙島掌門馮向天一身修為已達渡劫中期,執掌正道第一大派扶仙島已有百餘年。此時正端坐在『蓬萊閣』最頂層的掌門房間內,陪同的還有幾位扶仙島長老。   幾人對修真界如今的狀況頗有些擔憂,青光宗一年多的時間內連續剷除數個魔道門派,徹底打破了正魔兩道維持了數百年的平衡,其強勢崛起更是攪得整個修真界不得安寧,有些弱小的正道小派已是連連遭倒魔道侵襲,牽扯進來的正魔兩道也是越來越多。   「看來修正界的大亂是免不了,我扶仙島雖是正道第一大派,但恐怕也難免不會受到牽連,需要早做準備。費長老、關長老、黃長老,三位執掌的萬芬園、煉丹閣、煉器閣對本派應付這次大劫至關重要,各種丹藥和法器要預備齊全,一旦動亂牽扯到我扶仙島,決不能墜了我正道第一大派的威名。估計大亂過後,整個修真界要按實力重新排名,本派正道第一大派的威名維持了千餘年,決不允許毀在我們這一代。」馮向天本就長相威嚴,此話說出時兩眼精芒四射,在三位長老身上來回掃過。   「我等理當盡力!」三位長老齊聲說道。但執掌萬芬園的費長老說這話時,似乎有點底氣不足。馮向天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費長老可是有什麼困難?若有,不防現在說出來,事關宗門興衰千萬不能馬虎,否則稍有不妥,我等就成了宗門的千古罪人。」   費長老看看身邊兩位長老,苦笑道:「確實有難處!萬芬園是天下最大的靈草園不錯,可能煉出上好丹藥的靈草畢竟不多,好的靈草不但生長緩慢,更加難以成活。一旦關長老的煉丹閣加大用量,只怕真的會入不敷出。」   話剛說完,只見一旁滿身藥味的關長老騰的站起,橫眉豎眼喝道:「姓費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煉丹閣降低靈草用量?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費長老被關長老頂了幾句也不生氣,只是苦笑著搖搖頭。關長老的脾氣在扶仙島是出了名的,平生不管其他的事,只喜歡煉丹,如果有人敢阻撓他煉丹的話,他能跟你拼老命,在扶仙島無人不怕他。在整個修真界更是有『丹癡』的稱號,煉丹的水平恐怕無人能出其左右。深知他脾氣的費長老哪裡還敢再說什麼。   「我看這樣吧!」馮向天沉吟道:「加派弟子到各地四處尋找靈草,萬芬園也同樣要加派人手,務必提高靈草的產量。宗門對外出售的中品及中品以上的丹藥全部停止出售,首先保證我扶仙島的丹藥庫存。另外,我已經通知了管理宗門供應的全長老,宗門所有結丹期以下弟子的靈石用量提高五倍,結丹期以上弟子的『納氣丹』用量加一倍,盡快提升弟子的修為。管理靈石礦採挖的金長老會加大靈石的開採,管理俗物的秦長老會把對外經營獲利的靈石及時送回來。」   幾位長老聽完後皆是點點頭,就在這時,幾人都聽到了外面有兩人上樓的聲音,有人在門外喊道:「弟子程更清求見掌門。」   對程更清大家都有印象,正是管理俗物的秦長老的得力弟子,只是不知他跑來求見掌門幹什麼,難道外面出了什麼事?馮向天皺了皺眉,喊道:「進來。」   只見程更清領著一個相貌平凡的人進來了,掌門和三位長老的目光都落在了後者身上,看穿著就不是扶仙島的弟子,更奇怪的是,此人身上看不出有任何修為。這人自然是躍千愁。   「弟子程更清見過掌門和三位長老。」程更清行禮道。躍千愁也跟著行禮道:「散修躍千愁見過掌門和三位長老。」   「程更清,你找我有什麼事麼?」馮向天嘴裡說著,眼睛卻仍然在打量躍千愁,聽到他說自己是散修,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其他三位長老眼中也露出了同樣的疑惑。   程更清伸手摸摸腰間掛的儲物袋,恭敬道:「回掌門,弟子送靈石回島,奉師命順路帶躍千愁來見掌門。」   「是你師傅叫你帶來的?」馮向天奇怪道。   程更清趕緊摸出扶仙令把躍千愁的來意說了出來。聽完他的話,馮向天和三位長老面面相覷。扶仙令是在扶仙島擔任過長老以上職務者才有的令牌,一是表明身份用,二則是給令牌持有者的後人一個加入扶仙島的機會。這個規矩立下數千年,躍千愁是第三個持令牌而來的人。   扶仙島原本共有三百枚特製的令牌,據說集齊三百面令牌就能知道一個秘密,沒人知道到底是什麼秘密,此物後來就成了長老以上職務者的身份象徵。隨著年代的更迭,都一一發了下去。   因各種原因,如今整個扶仙島剩下的令牌已經不足半數,於是麻煩就來了,有些人無論是修為還是資格與功勞都足以擔任長老職務,擔任長老後偏偏又沒有代表長老身份的令牌,使得這種無法仿製的扶仙令越加珍貴。   原本立下的規矩是令牌持有者的後人方能加入扶仙島,後來因為令牌越來越少,又改成了只認令牌不認人,盼著會有得到的人把令牌送來。如今躍千愁帶來的這枚令牌無疑又能讓一位長老減少名不正言不順的尷尬局面。   馮向天接過程更清手中的令牌,仔細查探一番後,朝三位長老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是真的扶仙令。三位長老眼裡頓時冒出隱藏不住的火熱光芒,他三人正是擔了長老職務卻沒有令牌之人。其實別說他三人,有些資格更老之人也沒有令牌。   三位長老的神情落入馮向天的眼中,心裡頓時咯登一下,頭疼不已,暗道大事不好,幾百年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了,這面令牌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執掌扶仙島的時候出現。整個扶仙島現有長老二百單二名,沒有令牌的長老怕有五十多名。這令牌隨便給了哪一位長老,肯定同時也得罪了其他五十多名長老,那他這掌門以後有的受了。   別看就這小小的一枚扶仙令,搞不好就要鬧出大事,講得難聽點,事情鬧大了說不定能把他這掌門給轟下來。那樂子就大了,扶仙島有歷史以來因處事不公第一個被趕下台的掌門。這位老弟你搞什麼啊?你拿個這東西來不是害人嘛!想到這裡,馮向天望著躍千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躍千愁哪裡知道自己給這位正道第一大派的掌門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見馮向天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不懷好意,心裡咯登一下,暗道:「我靠!這老不死的,莫非他想反悔?」 第四十五章 吃香的徒弟   馮向天臉上陰晴不定,目光不時在三位長老和躍千愁身上掃來掃去,房間裡沒人說話,氣氛頓時變得異常詭異。程更清有點慌了,額頭漸漸出現汗跡,心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媽的!搞什麼東東,都快一個小時了,不想收老子就直說,當我怕你不成,實在不行老子閃人。恭恭敬敬站那裡的躍千愁也有點火了,微微彎著的腰挺了起來。   他的動作讓看著他的馮向天眼睛一亮,暗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麻煩是這小子惹來的,還要靠這小子解決。」想到這裡心裡有了底,臉上露出笑容,輕輕咳嗽一聲,對躍千愁說道:「你叫躍千愁是吧?嗯,這名字倒是不錯。你既然拿了本門的扶仙令來,本門自當答應你的請求將你收入門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扶仙島的弟子了。你如今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說來聽聽。」   躍千愁大喜,趕緊行禮道:「謝掌門收容,弟子躍千愁感激不盡,弟子修為淺薄,才剛達到煉氣十級。」   屋內的四位老傢伙頓時臉上一僵,尤其是馮向天,憑自己渡劫中期的修為居然看不出躍千愁煉氣十級的修為,不禁有些尷尬。   「煉氣十級……」馮向天喃喃幾句,這跟自己開始的打算有點出入,不過這樣更好。於是皺眉道:「躍千愁,有些話我不得不告訴你。這枚令牌雖然能讓你加入扶仙島,不過本門的規矩是築基三次不成功者逐出扶仙島。你如今還未突破築基期,自然也要依從此規矩。你好好想清楚了!如果反悔的話現在還可以把這枚扶仙令拿回去,等你突破築基期以後再加入本門。」   馮向天說的是大實話,但話裡也有嚇阻的成份,打的主意無非是讓躍千愁知難而退,把這枚燙手的扶仙令扔回去,樂得清靜。   三名長老聽到馮向天這樣說,皆是臉色一變,但也沒什麼理由阻止,齊刷刷盯向躍千愁看他什麼反應。後者果然沒讓他們失望,這些規矩躍千愁早就從關羽那裡聽過,早就想得很清楚了,當即搖頭道:「能加入正道第一大派的扶仙島,是我畢生的夢想,既然來了,弟子就絕不反悔。」   「如此甚好。」馮向天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躍千愁,把令牌拿回去吧!等到哪位宗門長老挑中你做弟子時,你再把令牌交與那位長老。」   說完手掌一攤,令牌緩緩飛到躍千愁跟前,待他接過令牌後,又說道:「程更清,你帶他下去登記造冊,順便找個地方住下。」   程更清應下,躍千愁也謝過後,兩人退出了掌門房間。   房間內,幾人靜默了有一段時候後,一旁的黃長老突然開口道:「掌門,我看就不用麻煩其他長老了。這小子不如就讓他到我煉器閣打打下手算了。」   「不妥。」費長老笑道:「黃長老,剛才掌門也說了,萬芬園要加派人手提高靈藥的產量,我看這小子就挺合適的,還是放到我萬芬園來吧!」   「放屁!」煉丹閣的關長老罵了句,站起身對另兩名長老橫眉豎眼道:「你們兩個老東西少來這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歪歪主意。令牌只有一枚,大家想要就各憑本事,否則我第一個不同意。哼!掌門,我先告辭了。」說完轉身而去。   費長老和黃長老被罵得面面相覷,自知惹不起他沒人敢吭聲,待關長老出去後兩人似乎想起什麼,當即站起向掌門告辭,掌門房間內的人瞬間走得乾乾淨淨。   看看就剩自己一人,馮向天暗叫僥倖,如果不是想出了這個辦法,那麻煩可就大了,光這三個長老就鬧得不行,要是五十多個長老一齊……不行,其他人也要告訴一聲,不然還是件麻煩事。   想到這裡,馮向天摸出一塊玉,對其打出一道指決,喃喃幾聲後捏碎在手裡,方鬆了一口氣。   躍千愁兩人下樓後,程更清摸了摸額頭的汗說道:「躍千愁,掌門和一個煉氣期弟子說這麼多話,你還是頭一個,我也跟著沾光了。等我把靈石上交了後,帶你去登記。」   躍千愁沒意見,陪著程更清很快把靈石進行了清點交接,隨後兩人來到入門弟子登記造冊的地方,因為說明了是掌門的法旨,事情同樣進行的很順利。   走出『蓬萊閣』程更清笑道:「躍千愁,恭喜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扶仙島的弟子了。」   「這一路辛苦程師祖了。」躍千愁帶著幾分真心感謝道。做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又是在這人情寡涼的修真界,能碰上一個對你和顏悅色說話的人,確實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不過是順便而為,不用客氣。」程更清擺擺手,忽又皺眉道:「你現在還沒有定好師傅,暫時怕是沒什麼地方住,不如先住到我那裡去,待定好了是哪位長老做師傅再跟你師傅走吧。」   躍千愁想想也是,何況跟著一位熟人確實也方便不少,剛要點頭答應,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哈哈笑道:「那就乾脆拜我為師算了,到我煉丹閣去住。」   躍千愁回頭一看,正是剛才見過的長老之一,還未反應過來,便聽程更清行禮道:「關長老。」他也只好跟著行禮。   「哈哈!不用多禮,不用多禮。」關長老背著手,笑呵呵的盯著躍千愁,圍著轉了兩圈,像是看到什麼寶貝一樣。後者被他看得不寒而慄,只知道他是長老,具體幹什麼的根本就不知道。加上對方渾身的藥味,讓躍千愁不免聯想到那些喜歡拿人體做實驗的醫學怪人。   關長老停下轉圈,老臉擺出一副和藹的神情道:「躍千愁,我做你師傅這麼樣?」   「呃……」躍千愁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堂堂正道第一大派扶仙島的長老竟然會上趕著做自己師傅?再看看程更清略顯詫異的神情,有問題啊!絕對有問題啊!   「哈哈!」爽朗笑聲傳來,躍千愁轉頭看去,剛才見過的另外兩位長老正聯袂走來。程更清又行禮道:「費長老、黃長老。」躍千愁只好又跟著行禮。   「哈哈!」兩位長老笑著齊聲道:「不用多禮。」費長老看著躍千愁笑道:「躍千愁,你還是做我徒弟吧!」   「躍千愁,我也正有此意,跟我走吧!」黃長老接口道。   「啊!」躍千愁和程更清異口同聲的呆住了。一旁關長老的臉色頓時由晴轉陰,變得非常不好看。 第四十六章 挑誰做師傅   「誰是躍千愁?」一道人影由空中劃落在幾人跟前,來人目光掃動,最後落在著裝與眾不同的躍千愁身上,說道:「你就是躍千愁?」   躍千愁點點頭還未說話,來人便迫不及待說道:「你跟我走吧!我收你為徒。」   「放屁!」關長老身子一橫擋在了躍千愁身前。費、黃二位長老也同仇敵愾的站了過去,費長老輕笑道:「劉長老,你什麼時候學會打劫了。」   程更清和躍千愁有點傻眼了,不知道這些人唱的是哪一出。   剛到的劉長老不以為然道:「老費,你這話說的,躍千愁不是還沒有拜師麼,人家願意拜誰為師自然就跟誰走,我怎麼就成打劫的了?」   「哈哈,老劉這話我愛聽。」又是一道人影落在眾人跟前,來人還沒站穩便見四面八方數十道人影紛紛劃落,不斷有人問道:「誰是躍千愁?」   一群長老擺明了都是沖躍千愁而來的,程更清狐疑的望著躍千愁,實在是看不出他有哪點好的,拜個師居然能惹這麼多長老搶著要。   卻不知躍千愁打了個冷顫,他聯想到前世一個神話故事裡面有個叫唐僧的和尚,傳說吃了他的肉可以長生不老。莫非老子的肉也有同樣的效果?躍千愁神識當即鎖定丹田內的金珠,只要發現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馬上閃人!   『蓬萊閣』三樓掌門房間的窗戶開著,掌門馮向天從上面看著下面的一群長老搖頭苦笑,再次感到自己實在是做了個最英明的決定。   四周來來往往的弟子見這麼多長老圍成一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過去看看又不敢過去,沒多長時間四周便圍了一大堆弟子,還有人聞訊不斷趕來看熱鬧。   饒是躍千愁膽子再大,被一群最少都是活了兩百多歲的老傢伙盯著,額頭也不禁冒出了細微的汗珠,這種壓力太大了。躍千愁感覺嗓子眼有點發乾,嚥了嚥口水,朝四周行禮道:「弟子躍千愁見過諸位長老。」   「不用多禮……」諸位長老紛紛回道,眾人的口氣彷彿自己就是躍千愁師傅一般。躍千愁對眾人嘿嘿陪笑,笑得異常尷尬。   「我的天啊!這躍千愁到底什麼來頭,這麼多長老都要給他面子。」程更清也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情不自禁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看四周全被長老給圍死了,想走都沒路出去。   諸位長老齊聚,各人打的什麼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眾人沉寂了有一會兒,剛先到的劉長老掃了眾人一眼,沉聲說道:「大家一直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扶仙令只有一枚,掌門說了,誰收躍千愁為徒誰就有資格得到那枚扶仙令,既然掌門都這樣說了,我等也自當遵從。現在看諸位長老的意思都想收躍千愁為徒,可躍千愁只有一個,扶仙令也只有一枚,我們總不至於搶吧!」   「別磨磨唧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關長老不耐煩道。   劉長老朝他翻個白眼,剛想頂他兩句,想想這老瘋子實在是沒幾個人惹得起,自己指不定什麼時候還要求他煉丹,只好閉了嘴,換了別人他肯定要說:「你不願等可以先走啊!這裡沒人攔你。」   媽的!嚇老子一跳,原來都是衝我手中的扶仙令來的。躍千愁終於鬆了口氣。   程更清也明白了過來,自己師傅秦長老手中是有一枚扶仙令的,怪不得會大大方方讓自己送躍千愁來扶仙島,假如師傅手中沒有的話,恐怕早就近水樓台先得月,那躍千愁就不會叫自己師祖,而應該是叫師兄了。程更清也終於明白師傅當時為什麼會笑得那麼怪異,原來早知道有熱鬧可看。   「老劉,都是同門,為了塊令牌搶得打起來也確實讓人笑話。你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吧!大家都來聽聽,看行不行。」長老中有人說道。   「是啊!劉長老不妨先說出來聽聽……」不少長老都附和道。   劉長老有點得意的看了眼關長老,可惜照樣換來一個白眼,只好訕笑道:「其實也很簡單,讓躍千愁自己挑,他願意做誰弟子就跟誰走,扶仙令自然也就屬於那人。諸位長老覺得這樣如何?如果同意的話,不妨共同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有人反悔。」他說最後一句時,眼睛卻是盯著關長老,其中的意味很明顯。   關長老眼睛瞪了回去,拍著胸口叫道:「誰反悔誰是孫子。」眾長老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大家誰都別搶,讓躍千愁自己挑,挑中誰是誰的運氣,於是紛紛應了下來。   瞬間緊張的火藥味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躍千愁,劉長老對他說道:「躍千愁,大家的話你都聽到了,你覺得誰做你師傅合適你就找誰吧!沒人勉強你,放心挑不用怕。」   程更清瞄了眼四周火辣辣的眼神,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躍千愁,暗道任誰都不好挑啊!這事也太得罪人了,還不是得罪一般人,得罪的全是長老。   切!老子怕個鳥!躍千愁面對眾長老稍顯恭敬而彎下的腰,漸漸挺直了來。目光瞟了眼蓬萊閣三樓窗口的掌門,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掌門想盡辦法把扶仙令送回自己的手上,原來是早知道有這個麻煩。   眾長老盯著他的目光或慈祥、或威嚴、或關愛,總之各種目光都透露出一個信息,我才是你應該選的師傅。躍千愁漸漸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了,尤其是關長老那眼神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脅,彷彿在告訴他:「小子!敢不選我做你師傅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算怎麼回事嘛!小弟初來乍到,哪個我都得罪不起啊!躍千愁的眼神再次望向三樓窗口的掌門。馮向天似乎也看到了他求救的目光,身形消失在窗戶後面,喃喃苦笑道:「年輕人,你也別怪我,你得罪他們總比我得罪的好啊!」   我靠!怎麼搞反方向了,明明是人家求我,我怕個錘子。發現諸位長老隱藏在各種表情下的期盼,躍千愁猛然醒悟了過來。 第四十七章 塵埃落定   想到這裡,面色忐忑的說道:「弟子初來乍到,對諸位長老實在是不瞭解,不如……」   眾長老眼睛一亮,等了半天卻沒有等到下文,還是劉長老笑道:「想說什麼就說,沒人會怪你。」說這話時,臉上的笑容顯得非常的慈祥。   躍千愁見眾長老都點點頭,於是擺出一付很為難的樣子,猶猶豫豫的說道:「不知道長老們都有些什麼本事能否說出來,弟子想挑個適合自己的。」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   這話一說出來,圍成一團的長老們頓時熱鬧了起來,紛紛介紹著自己的本事。外面遠遠圍了一堆的弟子也不知道眾位長老在幹什麼,感覺就像是集市上賣東西一般,弟子們皆面面相覷。   「本長老修為已達渡劫初期,做你個小娃娃的師傅還是沒問題的。」   「哼!這裡有幾個沒到渡劫期的,倒是老夫一身非凡法術不找個弟子繼承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那法術不到元嬰期有幾個能施展的,躍千愁還是到我煉器閣來吧!我給你煉上幾件上好的法器防身制敵倒是很划算的。」   ……   躍千愁表面上異常的恭敬,聽著長老們不顧身份的自賣自誇,心裡早就樂番了天。這些長老也許在修真界都是名震一方的人,但扎堆的放在一起,和平凡人又有什麼區別,這可能就是物以稀為貴,多了嘛自然就貶值了。   恭敬的聽了半天,也沒發現幾個有特殊本事的人。大家無非都是講自己的修為有多高,法寶有多厲害,然後又殺了多少多少魔道中人。可這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你修為再高關我屁事,修為又不能轉接到我身上來。法寶再厲害又有什麼用,我連御劍飛行的實力都沒有,法寶就算給我也施展不了啊!還有那些個以殺人為榮而在炫耀的傢伙簡直就是變態。難道不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能幫我築基成功的人麼?   說到這裡其實是躍千愁自己不太清楚,目前修真界恐怕還沒人敢說一定能幫誰築基成功,充其量也只能說給你幾顆築基丹,或在築基的時候指導指導,提供一點築基的經驗。何況扶仙島弟子的條件本就比其他門派弟子優越不少,雖然築基丹也算得上是比較珍貴的丹藥,但每個弟子都有獲得三次築基的機會。反之也比其他門派苛刻,三次築基不成功的人也一定會被逐出扶仙島,因為這樣的弟子在修為上幾乎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所以說沒有哪位長老敢說我一定幫你築基成功,這話只要有人敢說出口,只怕馬上就會被人諷刺的體無完膚。   聽來聽去,還只有剛才在掌門房間見到的費、關、黃三位長老的話讓躍千愁心動一點。費長老執掌萬芬園,園內有些靈草的價值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如果拜費長老為師,自己手裡的丹方玉牒上的靈草就有著落了。   關長老執掌的煉丹閣能煉各種丹藥,最吸引躍千愁的就是,每十年一次『新秀大會』的築基丹幾乎都是由關長老執掌的煉丹閣煉製。   黃長老執掌的煉器閣更是整個修真界聞名,所煉製的法寶連他在青光宗都有所耳聞。一件上好的法寶不亞於修真者的一條性命,躍千愁在青光宗靈石礦可親眼目睹過法寶大戰的威力,比他拿刀砍人強多了,至今仍震撼不已。   他已經初步確定自己要挑的師傅就是這三位中的一位了,可為了今後能在修真界混下去,他不得不好好考慮。自己目前面臨的最大難關就是突破築基期,不能突破築基期什麼都是空談。   費長老的萬芬園裡雖然有不少靈草,但自己不會煉丹,拜他為師有什麼用?難道自己拿靈草當飯吃?或者說偷靈草出去換錢?煉氣期的壽命好像也沒多長,一但自己掛了,難道都拿來當遺產?當遺產也要有個遺留的目標吧!不能突破築基期要那麼多靈草和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如果自己已經到了築基期,黃長老的煉器閣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多弄幾樣法寶那就太爽了,不過現在去有點不太現實,法寶給自己也用不了,弄再多的法寶也只能當遺產。   看來關長老才是最佳選擇啊!只要把煉丹的本事學到手,哪怕以後築基不成被趕出了扶仙島,有門手藝也好傍身。大不了以後慢慢籌集靈草,自己煉他娘的築基丹,我就不相信拿築基丹當飯吃還不能突破築基期?何況看這老傢伙一付很牛逼的樣子,貌似其他人都有點怕他,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煉丹是個不錯的行當,其次也不用怕拜他為師得罪其他人,老傢伙的拽樣子應該能給自己撐腰。而且他脾氣直爽,應該也不難應付。   想到這裡,躍千愁下定了決心,眾長老蒼蠅般的嗡嗡聲全都充耳不聞,臉上神情毅然,堅定的目光投像了對著其他長老唾沫橫飛的關長老。   眾人都發現了躍千愁的反應,知道他怕是要做出選擇了,嘴裡的話都停了下來。有些長老臉上更是露出了期盼的神情。   「全他媽的放屁……呃!」站在躍千愁身前,背對著他的關長老正罵的痛快,忽然也發現了眾人的反應,轉身看見了躍千愁正望著自己。天下聞名的『丹癡』此時也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令牌屬誰就看躍千愁一句話了。   躍千愁踏出一步,對著關長老行禮道:「弟子躍千愁,誠心祈求關長老能收我為徒。」說著跪拜了下去。   頓時,吵了半天的長老們全都傻眼了,各種惋惜悲痛的表情隨即浮現在眾人臉上。關長老一愣,好像有點不太相信,旋即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躍千愁,老夫答應收你為徒,快起來,快起來,不用多禮。」說完親自扶起躍千愁仰天狂笑。   得意的笑聲向四周滾滾散開,彷彿比他煉出了絕世神丹還要高興。靠得最近的躍千愁卻被他笑聲震得雙耳發麻。   一旁的程更清今天算是見識了,平時威嚴而又地位崇高的長老們居然為了一枚令牌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他不得不佩服躍千愁的膽子,自己碰到這樣的事情恐怕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過這樣會不會有什麼不良的後果,想著偷偷瞄了眼眾長老的反應,臉色果然都不好看。   「諸位,還圍在這裡幹什麼?莫非是想恭喜我?老夫心領了,各位還是先把路讓出來吧!我要帶新收的弟子回煉丹閣了,哈哈……」關長老牽著躍千愁的手腕大笑道。他今天太高興了,先不說得沒得到扶仙令的事情,光能從幾十名長老中脫穎而出就足夠他樂的,尤其是眾人臉上彷彿吞了蒼蠅的表情。 第四十八章 煉丹閣   躍千愁已經成了別人的徒弟,扶仙令自然也成了別人的,這都是大家之前同意的,再不甘心現在還能說什麼?提出這個辦法的劉長老看到關長老那個得意樣,冷哼一聲,身形虛晃率先飛走。諸位長老也沒人願意再看關長老的嘴臉,紛紛劃空飛走。   瞬間圍了一圈的長老走得一個不剩,程更清望望遠處看熱鬧的弟子,其中不乏剛才這些長老脈下的弟子,覺得陪在關長老身邊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當即行禮道:「關長老,弟子也先行退下了。」   待關長老高興的點點頭後,又與躍千愁打了個招呼方離開。那些圍觀的弟子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認識程更清的朝他走去,其他則三三兩兩散去。   躍千愁見關長老還在那裡得意洋洋的樣子,實在是無話可說,摸出令牌雙手奉上道:「師傅,掌門曾交待弟子,拜師後將扶仙令交予師傅。」   「嗯!好的,好的,掌門做事一向公正,他的法旨我自當遵從。」關長老笑著接過令牌,在手裡細細查看了一下就隨手仍進了儲物袋裡,完全沒有了搶奪時的激情。隨後心滿意足的領著躍千愁回去,兩人一路上有問有答。   差點被輩份給繞糊塗了的躍千愁也終於解開了疑惑,剛才同程更清告別的時候還叫他程師祖,反過來叫關長老卻要叫師傅,平白把關長老的輩份給弄低了,搞得他差點叫不出口。   現在算是明白了,師叔、師祖之類的叫法就是對修為達到某些級別的人的尊稱,完全沒有什麼輩份的意思。在扶仙島除了授業恩師外,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輩份,只要你修為超過了別人,別人就要叫你師叔或師祖,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躍千愁感歎不已,別看扶仙島這亂七八糟的叫法,無形中卻蘊含著競爭機制,頗有點能者上,無能者下的意味。再加上一條築基三次不成功者逐出扶仙島的規定,十足就是一個淘汰制度,留下的不說是人才也是精英,怪不得扶仙島在修真界能有今天的地位。而自己從今天開始就是扶仙島煉丹閣的弟子了。   關長老名叫關威武,知道他名字後,躍千愁有點牙疼,這名字確實很威風,和自己金珠裡面的關羽名字有異曲同工的威風,看來自己和姓關的實在是有緣。這新認的師傅也確實是急脾氣,領著自己走了沒多久,便沒有耐心了,指明了煉丹閣所處的位置後,身化流光飛向眼前的山頂。   煉丹閣在修真界的名氣躍千愁早有耳聞,修建在扶仙島最高的山脈上,最頂上坐落著一座大殿,人還在半山腰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多吸了幾口,頓覺神清氣爽。山頂光禿禿的,看不見一絲綠色,和半山腰以下鬱鬱蔥蔥的綠色截然不同。   一般來說,地勢越高的地方溫度就越低,奇怪的是這裡越往山頂上走,溫度越來越高,山下和山上好比是兩個季節。躍千愁雖然修為不高,但這點溫差對他來說還產生不了影響。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現象,難道是因為山頂上燒火煉丹的原因?   順著石階走上山頂後,眼前一座白色石頭雕成的牌坊立在跟前,上書「煉丹閣」三個大字,牌坊後面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龐大建築群,牌坊和建築群之間是由青石板鋪成的場地。有不少人在地上翻曬著各種草藥,想來正是煉丹用的靈草。   躍千愁再回首打量山下,望著四下矮上不少的山頭上的建築,恐怕是其他和師傅一樣長老的地盤,這讓他有點疑惑。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按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一般地位越高的人,理所當然住的地方也應該越高,師傅在扶仙島的地位並非最高的,最少上面還有個掌門,為何卻能住最高的地方?   正在胡思亂想間,身後有人問道:「你是躍千愁麼?」   「正是。」躍千愁轉身回道。牌坊下面站著一位面容冷峻,瘦瘦的,個子高挑的中輕人,打量自己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不太友善的信息,那人鼻子哼了聲說道:「關長老說新收的弟子就是你麼?我看也不怎麼樣嘛!跟我來。」說完留了個屁股給躍千愁看。   躍千愁也有點上火了,心想你誰呀?老子招你惹你了,一來就給老子上眼藥。雖然很想對前面的屁股踹上一腳,但輕重他還是能分的出來,想踹現在也不是時候。只好老老實實的跟著那中年人後面,目露凶光的盯著他屁股。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間變得鬱悶無比。   中年人把他領到一間院落,指著一個房間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住這裡,同這裡的弟子一起修煉,他們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說的話你都給我記好了,別以為你是關長老的弟子就可以為所欲為。」說完又用鼻子重重的哼了聲,道:「聽說你是島外的散修,修為才煉氣十級,我沒說錯吧?」   「沒有沒有。」躍千愁恭敬道:「不知我該如何稱呼您?」   「嚴殊。」中年人又瞥了眼他,高傲的說道:「修為結丹末期,按扶仙島規矩你該稱我聲師祖。」   「哦,原來是嚴師祖,弟子躍千愁見過嚴師祖。」躍千愁行禮道,心裡嘀咕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沒見過這樣的神經病。嚴殊,老子記住你了,來日定當好好報答你。」   「嗯!」嚴殊用鼻子嗯了聲,兩聲師祖彷彿讓他心裡舒服了點。又說道:「扶仙島有規矩,未到築基期弟子不得在島上四處亂轉,你就呆這裡不要亂跑,待和你同院弟子忙完回來後,你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可以問他們。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沒有?」   躍千愁恭敬的賠笑道:「嚴師祖的話不敢忘記,弟子定牢牢記在心裡。」   「知道就好。」嚴殊扔下滿臉堆笑的躍千愁,背著雙手走出小院落,身後有人諂媚的喊了聲:「嚴師祖走好!」 第四十九章 上酒   目送嚴殊離去直到沒了蹤影,躍千愁微微彎著的腰直起,臉上討好的神情變成了沉思。自己的實力太弱了,自從加入修真界後,只要稍微有點實力的人就可以拿捏自己一把,而自己還要裝得跟龜孫子一樣,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太弱了。某個偉人說的好啊!落後就要挨打,這可真是至理名言吶!   這個世界太瘋狂,修真界更是視人命如草芥,自己這條小命隨時都有被人拿走的可能,金珠裡面倒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難道因為危險就要在金珠裡面躲一輩子?可在青光宗等著自己的曲萍兒怎麼辦?沒有實力能把她接出來麼?就算接出來了,難道也要讓她跟自己在金珠裡面躲一輩子?不!哪怕她願意,我也不能讓她陪我躲一輩子,一個真心待我的女人,怎麼能讓她委屈一輩子……   想到這裡,躍千愁苦笑著搖搖頭,嘴裡喃喃道:「只要能提高實力,什麼好人、壞人、狗屁名聲老子都不要了,哪怕和整個修真界為敵,我也在所不惜。萍兒!當我真變得臭名遠揚的時候,希望你能理解。因為為了你,從今天開始,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一個堅定的信念樹立在心中後,躍千愁長吐出一口氣,不是自己不想做好人,而是自己沒條件做好人,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呢?前世有句話說的好: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周濟天下。   在小院落轉了兩圈,發現這裡一個人都不在,想來是出去幹什麼去了,估計一時間也不會回來。推開嚴殊給自己指定的房間,裡面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就一張桌椅和一張床榻,其它什麼東西都沒有。   閒著無聊,關好門後身形渙然消失在房內,回到了金珠空間。   眼前抱著靈石吸收的青年修士正是在百花谷被自己劫來之人,躍千愁望著他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有人說話,盤膝而坐的青年修士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跟前站著的躍千愁,頓時臉色大變,騰的跳了起來,大喊道:「你這賊人,快放我出去。」說著向他衝了過去,大有要拚命的趨勢。   躍千愁笑著搖搖頭,在金珠世界裡我做主,估計沒人能把自己怎麼樣,就算是白狐也只有乾瞪眼的份,這修為淺薄的青年修士更不行。剛欲閃身避開,前衝的青年修士忽然慘叫一聲,雙手抱著腦袋倒了下去,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躍千愁一愣,隨即明白了,這現象在關羽身上見過,正是被人強行抽取本命元神後,受制與人的表現。在金珠空間裡,能有這手段的也只有白狐一人。   閉上眼睛感受金珠空間,白狐和關羽所在的位置出現在腦海中,躍千愁身形消失,出現在白狐的花園中。看見眼前關羽提著袋子掏出一把把種子在耕好的地上播種,白狐則在一邊指導,躍千愁不禁啞然失笑,暗道關羽真是好福氣,居然有如此美女陪著種地。   「姐姐,又在種花呢?」躍千愁笑道。   白狐連頭都沒抬一下,倒是關羽停下手裡的活,說道:「喲,躍老大來了!扶仙島收下你沒有?」白狐可能是閒他囉嗦,美眸一瞪,關羽尷尬的訕笑,掏出種子繼續種他的花。她又看著躍千愁,皺眉道:「你又加入扶仙島了?」聽她口氣似乎對改投師門之人比較反感。   「呵!是的。」躍千愁本想再問問關羽扶仙島的事情,可聽出了白狐話裡的不疼快,岔開話題道:「姐姐,你們忙,我還有點事。」說著還沒等白狐開口,身形便消失不見,又到了青年修士跟前。   青年修士正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躍千愁再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青年修士心灰意懶的回道:「陳風。」   躍千愁笑道:「陳風,你擺攤一天能掙幾個靈石,看看你身後,靈石多得用不完,隨便用,我沒意見。別半死不活的,打起精神來,不就是被人抽走了本命元神麼,時間長了就習慣了,不信你可以到那邊的花圃看看,那裡有個叫關羽的傢伙,也同你一樣被抽走了本命元神,你看看人家現在過的多滋潤,天天有美女陪著種花。」   聽到美女,陳風打了個寒顫,想起剛進來那天,正大呼小叫的時候,忽然出現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自己不禁看癡了。誰知那女人二話不說一爪抓住自己的腦袋,直接將本命元神給剝離了出去,那種來自靈魂的痛楚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見他還沒緩過神來,躍千愁摸摸鼻子笑道:「不要想多了,從你進來那天開始,你就注定要跟我混了,跟我混只有好處沒壞處。有時間把你家傳的制符手藝好好提高,說不定我哪天用的上,需要什麼材料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告訴我。哎!我忙得很,不說了,你好好想想。」話說完人也不見了,留下精神恍惚的陳風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剛才的話他有沒有聽進去。   剛回到房間便聽到院外有人走近的聲音,打開門出去,院門口走進三個年輕人。三人看到躍千愁也是一愣,面面相覷後,居中一人開口試探著問道:「你是躍千愁?」   「正是。」躍千愁有點驚訝的問道:「這位道友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不知三位道友是……」   「呵呵!原來你真是躍千愁,你的大名今天可是在扶仙島傳遍了,一枚扶仙令鬧得幾十名長老差點打了起來,嘖嘖!聽說你也是煉氣十級,拜了關長老為師,我就猜想你也會分到我們這個院子來,呵!我們三人也是煉氣十級。我叫凌風」說著又介紹左右兩邊人道:「這是北紫,他是宣平。」   「原來是三位師兄。」躍千愁行禮道,心裡卻暗暗嘀咕這三人的名字怎麼感覺怪怪的。   凌風爽朗笑道:「師兄可不敢當,先不說你是關長老的弟子,就憑我三人看不透你的修為,只怕是我們要叫你師兄了。」   「就是。」左邊的北紫表示贊同,說道:「我們院一般人可是沒機會進來的,既然來了就是兄弟。宣平,你藏的好酒是不是可以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了。」   「好。」一旁的宣平面無表情道。   躍千愁微微一怔,以為他捨不得拿酒,連忙笑道:「不勞宣兄,酒我這裡有,保管讓三位喝個夠。」說著手伸向儲物袋,他在柱國將軍府的時候,石小天送了不少佳釀,都放在了金珠內。   「慢!」宣平一喝,冷冷的拋出一句:「你是客。」人便朝一個房間走去。其話裡的意識恐怕是說你是客人,哪有客人招呼主人的道理。   躍千愁手僵在那裡,有點不知該怎麼辦好。凌風笑道:「躍兄不要介意,宣平說話就這樣,你和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他是個面冷心熱之人,話難聽卻沒什麼歹意。」   躍千愁心下釋然,北紫卻盯著他腰間的儲物袋,嘖嘖道:「躍兄居然有儲物袋,我在扶仙島這麼多年,好像還沒見煉氣期弟子掛過這東西,這東西好啊!恐怕沒有一枚上品靈石是買不到的吧?」   凌風眼中露出羨慕的神情,提著一大罈酒出來的宣平也說道:「好東西。」   「既然兄弟們喜歡,下次碰到程更清程師祖的時候,我托他帶三隻來送給三位。」躍千愁這人小氣的時候常有,但交朋友的時候一向大方。   凌風和北紫相視一笑,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皆認為是敷衍而已,也不點破,對煉氣期修士來說,儲物袋可不是隨便能送得起的東西。兩人表情落入躍千愁眼裡,他也沒說什麼,有些事情也沒必要解釋,實際行動最有說服力,何況三隻儲物袋的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宣平簡單明瞭的說道:「喝酒!」 第五十章 酒多話不少   幾人圍著石桌坐下,幾碗酒下肚氣氛頓時不一樣了,四人少了些許客套,相互間說話也直爽了不少。閒話過後,躍千愁對這三人的性格也大概知道了一點,看的出來凌風和北紫的性格爽朗,說話直接,是性情中人,這在修真界倒是很少見。而宣平說話則惜字如金,但往往一句說出來能讓人夠嗆。   三人的人品都沒得說,躍千愁也覺得三人值得一交,何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認識幾個朋友不是什麼壞事,可人品這東西在修真界實在是罕見,何況還一下讓他遇見三個,躍千愁不得不帶著疑惑拐彎抹角的詢問了一番。   原來沒有什麼其它原因,就是因為三人不會做人,說白了就是因為三人不會隨波逐浪拍馬屁,惹惱了管事的人把三人趕到了一起,平時專幹些沒人願意幹的打雜的粗重活,也可以說是三人寧折不彎的性格招來的麻煩。倒霉的是三人的根骨都不是很好,皆有過一次築基失敗的經歷,如果再失敗兩次的話,統統都要被逐出扶仙島了。   躍千愁有點傻眼了,自己被分配到這裡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自己和三個沒有前途的人放在一起?難道關威武想過河拆橋,拿到了扶仙令就不管自己了?   凌風似乎看出了他的鬱悶,端起手中酒碗一飲而盡後,笑道:「你是嚴殊帶來的,恐怕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嚴殊的父親正是管理整個扶仙島雜物的嚴拓嚴長老。嚴殊早年加入煉丹閣時,原本仗著父親的名頭想拜關長老為師,結果關長老沒給一點面子,當場就拒絕了他,並給他隨便指了名師傅。嚴殊心胸狹窄,是個十足的小人,當時氣得不行,可又拿關長老沒辦法。此後關長老有過興起的時候,曾收過幾個弟子,但無一例外都被嚴殊給害死了。」   「呃……」躍千愁剛喝進嘴裡的酒差點噴了出來,好不容易嚥了下去,又聽北紫嘿嘿笑道:「躍兄你害不害怕?你可也是關長老的弟子哦!希望你是那個例外。」   躍千愁放下酒碗,望著三人愕然道:「沒那麼誇張吧?嚴殊就因為關長老沒收他為徒,害死了關長老以後收的弟子?」   「假不了。」埋頭喝酒的宣平一句話做了定論。別看他話少,但他的話比凌風和北紫解釋十句都管用,躍千愁徹底斷了懷疑的念頭,心有不甘的問道:「難道關長老連自己的弟子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管管麼?」   北紫又嘿嘿笑道:「你沒聽說過關長老的外號叫『丹癡』麼?除了煉丹估計也沒什麼東西能讓他放在心上,今天剛收下的徒弟他甚至第二天就能忘記了,你說這樣的師傅能靠的住麼?」   正在斟酒的宣平搖頭接口道:「靠不住。」   躍千愁無語,還有這樣糊塗的師傅,怎麼就被自己給碰上了?恨自己當時瞎了眼,怎麼就挑了他做師傅,媽的!老子命簡直比小白菜還苦。   凌風抓起宣平身邊的酒罈,替躍千愁的酒碗斟滿後,說道:「嚴殊如果不是仗著他父親的威名,元嬰期修士多的是,煉丹閣的雜物管事哪裡能讓他一個結丹期修為之人來做,不過他把你分到我們院來,看樣子確實存了害你的心思。話雖這樣說,但你也不用太擔心,扶仙島的門規也不是擺設,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害你,只要提高警惕,想害你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躍千愁點點頭沒有吭聲,眼內閃過一道厲色稍顯既逝,幾人並沒有發現他已經對嚴殊起了殺心。雖然不知道三人嘴裡的嚴殊是否真的如此不堪,但真要自己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那就沒得考慮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不過為了築基成功能忍耐的還是要忍一忍,條件這麼好的門派畢竟難找,何況現在聽到的畢竟是這三人的一面之詞,有些事情還是眼見為實的好。想到這裡,躍千愁拱手笑道:「多謝三位兄弟提醒,我記下了。大家初次見面,不說這掃興的事了。都說扶仙島是人間福地,還未曾領略過這裡的美景,不知道三位兄弟能不能帶我去見識一番?」   宣平搖頭道:「不能。」   躍千愁一愣,問道:「為什麼?」   「嚴殊沒和你說過未到築基期的弟子未得允許不得在四處亂走麼?」凌風奇怪的反問道,其他兩人也是看著他。   躍千愁想想,嚴殊好像還真的跟自己說過這麼一條規矩,當時還以為他在嚇唬自己這個新人,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是真的。不由問道:「難道還真有這規矩?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凌風說道:「只有築基期修為以上的弟子才能算得上是扶仙島真正的入門弟子,他們可以隨意進出扶仙島任何沒有設定限制的地方,包括去『藏經閣』翻閱各種能在門內公開的修煉典籍。其次任何門派都有不想外人知道的秘密,扶仙島也不例外,最重要的就是扶仙島三次築基不成功的弟子都會被逐出門派。躍兄,你現在該明白為什麼未到築基期弟子未得允許不得四處亂走了吧!」   「明白了,是怕那些被逐出門派的弟子洩露扶仙島的秘密。」躍千愁說完又皺眉道:「換句話說,我們這些未到築基期的弟子還算不上是扶仙島真正的弟子。」   凌風站起身來,拍著他肩膀笑道:「躍兄不要想不開,放眼整個修真界,有哪個門派的弟子像扶仙島一樣能有三次獲得築基丹築基的機會?恐怕除了扶仙島找不出第二家吧?就憑這一條,足以讓其他門派弟子羨慕了。據我所知,有些門派弟子終其一生也沒有獲得一枚築基丹的機會。」   「嗯。」北紫點頭道:「我也早就想通了,如果三次築基都失敗的話,被逐出扶仙島我也無話可說,機會是一樣的,只能怪自己不如人。」   「我也是。」悶葫蘆宣平也跟了句表示贊同。   他們理解錯了,躍千愁倒不是想不開,是怪關羽太不老實了,連這些起碼的東西都沒告訴他,搞他兩眼一抹黑,老問些白癡樣的基本問題。關羽擺明了就是心態有問題,存心想他出醜來著。至於是不是扶仙島真正的弟子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只要築基成功了什麼都好說。   何況自己手中還握有解決目前所有麻煩的殺手鑭,想到這裡躍千愁微微一笑,煉丹閣不是關威武最大麼?關威武不是丹癡麼?我就不相信『丹宗』的『丹方』搞不定你…… 第五十一章 為什麼   想到丹方,還從來沒有仔細看過,沒有點最基本的瞭解估計想糊弄關威武也糊弄不過去,有了這心思酒是喝不下去了。躍千愁昂頭飲乾酒碗裡的酒,放下酒碗站起身向三人告罪道:「兄弟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了,下次我做東,請諸位喝個夠。」說完急切的轉身離去。   三人愕然望著他進屋關上了房門,凌風默然道:「看來他還有點想不開。」   「沒什麼,時間長了自然能接受。」北紫說道。   悶聲喝酒的宣平扭頭看了眼關上的房門,突然冒出一句:「不見得。」便繼續埋頭喝酒。凌風和北紫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躍千愁一關上門立刻從房間內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現在迫切的想找到白狐,期望她能幫自己把丹方玉牒上的禁制解開。在他認識的人裡面,估計也就是白狐有那個能力了,不找她還能找誰,憑她幾塊靈石就能佈陣的手段,想來對陣法禁制也有一定的瞭解。   回到金珠內,神識稍加查探,便確認了白狐所在的位置。意念一動,轉瞬便出現在白狐的花園外。   花圃內又多了位打下手的好力巴,陳風看來已經想通了,正和關羽忙著種地。見到躍千愁的到來,前者瞄了一眼遂低頭不見,冷哼一聲表達了心中的不滿,後者樂呵呵的點頭笑笑打招呼。   躍千愁沒心思理他們二人,朝白狐親熱的喊了聲:「姐姐!」便走了過去。   白狐的絕世容顏加之一襲白衫矗立在綠葉鮮花中,很是讓人爽心悅目,只見她黛眉輕皺道:「今兒怎麼來得這麼勤快,出去了好像還不到一天吧?」   躍千愁訕笑笑,他自然不好直接說我是有事情來找你幫忙的,但他臉皮也厚,拍馬屁的話隨口就能來:「誰叫姐姐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這不是想姐姐了麼,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來看漂亮姐姐。」   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沉魚落雁和閉月羞花這種讚美人的詞句,忽然從他口中冒出這樣的話來,饒是知道自己美麗並聽慣了別人讚美的白狐也禁不住心神蕩漾,俏臉微微一紅。哪怕再超凡脫俗的女人,誰不希望自己是天下頂漂亮的女人,誰不希望最好聽的讚美之詞用在自己身上,神仙也不例外。   飽滿胸口下的心臟跳得有點亂,望著這老是對自己出言輕薄的弟弟,想生氣卻總也生不出來,這無賴弟弟她算是領教了,每每能說出讓女人心慌意亂的詞來,真有點受不了,雖然知道他不是真的輕薄自己,但生氣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不然他能尾巴翹上天。遂冷冷問道:「話說得好聽,怕是又有什麼事情來找我幫忙吧?」   這姐姐對自己也太瞭解了,一下點破了自己的企圖,不過自己沒事的時候好像真的不會來看她。躍千愁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目光四處游弋,假裝沒聽見,欣賞著四周的鮮花。   「咦!」躍千愁望著身側一處各色鮮花怒放的花圃呆住了,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進來的時候明明才看見關羽在播種,這時隔還不到一天,怎麼就鮮花紅艷艷了?   怎麼可能長這麼快?難道是我記錯了?躍千愁自認記性算是不錯的,不說能過目不忘吧!但這樣的事情還不至於記錯。望望花圃四周,再打量自己站的位置,應該錯不了。   「這……這是什麼時候種的花?」躍千愁指身側的花圃,狐疑的問道。白狐沒有回答他的話,稍顯得意的把頭扭向了一邊,也假裝欣賞鮮花,這點倒是跟他弟弟學得快。   躍千愁又疑惑的看向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的關羽。後者朝他招招手道:「老大,想知道怎麼回事麼?過來,讓你看樣好東西。」   關羽的話顯然說明他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顯然也沒有記錯,這花圃確實有問題。躍千愁點點頭,乖乖的走了過去,好奇的問道:「看什麼好東西?」   關羽笑而不答,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抓出一隻小口袋,又從裡面抓出了點東西放在手掌,伸了過來。躍千愁腦袋探去,愣頭愣腦的盯著關羽掌心的兩個黑點看了好久,才不敢肯定的問道:「是鮮花種子?」   「聰明!老大就是老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關羽看著掌心的兩個黑點說道:「不錯,正是兩粒鮮花的種子。」   「我靠,你敢耍我。」躍千愁怒了,兩隻袖口一擼,就要動手。這關羽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算計了自己好幾次,見沒和他計較是越來越來勁了。   「撲哧!」一旁的白狐忍俊不禁,掩嘴笑出聲來,似乎看到弟弟出醜非常開心。躍千愁一愣,扭頭看去,不禁呆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白狐這樣笑,在她的笑容下,四周的鮮花全都黯然失色。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前世的古人形容美女會有閉月羞花這一說,再漂亮的鮮花又怎能有眼前傾國傾城的美女漂亮呢!   關羽和陳風也無一例外的呆住了,他們更沒有見過白狐如此……   白狐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俏臉瞬間晴轉陰,冷若冰霜的瞪三人,三人則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醒了過來。   「哎!老姐呀!你真是個迷死人不嘗命的妖精。」躍千愁心裡無力的呻吟,復又看著關羽說道:「算了,看在能博我姐姐一笑的面子上,今天不跟你計較了。」   「你計較什麼?說了給你看好東西還能騙你不成?」關羽針鋒相對,隨即托著手裡的種子說道:「看好了。」說完蹲下,把地上松好的軟土扒出兩個小坑來,又捻起掌中的兩粒種子分別放入兩坑。   前世算得上是農民出身的躍千愁對種地自然不陌生,雖然沒種過花,但菜還是種過的,於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關羽的動作,想知道他種花和種菜有什麼區別,如果沒區別怎麼可能種出的花會長那麼快。   放好種子的關羽,探手從腰間解下一支小竹筒,輕輕拔掉上面的木頭塞子,又從腰帶上拔出一隻小木勺,伸進竹筒內慢慢舀出一勺東西。舀出的東西呈紫色,躍千愁看著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第五十二章 紫色混沌   一勺紫色物體倒入放了顆種子的小坑內,關羽迅速把小坑四周的軟土培入坑內,旋即從身旁的桶內舀出水澆在上面。躍千愁盯著他做完一系列動作後,凝視著小坑。   沒多久,那一小塊水跡滲入的土面出現一道裂痕,接著又是數道,忽然數道裂縫交錯的中央微微拱起、破開,頂出一丁點顯眼的白綠色,不注意看可能還真發現不了。   很快,那綠豆點輕微的晃動,漸漸舒展開來,一顆小綠芽的身形出現在眼前。   躍千愁吸了口涼氣,瞪目結舌道:「是……是那種子發芽了?這……這怎麼可能?」又望著關羽驚叫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關羽笑著朝綠芽努努嘴,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小綠芽迸發出勃勃生機,枝葉蔓卷,蜿蜒四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生長。嫩葉不斷繁衍,分枝招搖,主幹長至人大腿位置開始停住,由開始的半綠透明漸漸變成了褐紅色,整株植物似乎已經定型,停在了那裡沒有動靜。   要不是生長過程太過駭人,沒人能看出這株植物和其他植物有什麼區別。   這樣就完了麼?躍千愁收回心神剛吐出口氣,忽然那株植物又有了動靜,枝葉在晃動,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植物剛才的安靜似乎是在為了醞釀什麼,枝條在瑟瑟發抖,葉莖結合處蹦出個個豆點鼓大,許多地方皆是如此。到了蠶豆般大小後,一個個花骨朵分明呈現。   其後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掙脫束縛一般,花骨朵群起奮力掙開,一抹抹亮麗的顏色開始綻放、擴大、成形、定型。一朵朵鮮花出現在眼前,花瓣鮮亮清新,花蕊須須惹人憐。   良久,沒了動靜後,站在一旁的人可以細細的聞到淡淡的芬芳。   就這樣,一株枝頭綻放著十數多鮮花的植物矗立在了眼前。由播種、灌溉、發芽、成長、抽枝、含苞、盛開只過不過盞茶的時間,真是不可思議。   看著這一幕,長時間屏住呼吸的躍千愁,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關羽手中的竹筒上,除了那勺紫色的物體,在種植的過程中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其它的異常,很顯然竹筒裡的東西是關鍵。   關羽對他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竹筒,說道:「再讓你看看。」說完又蹲下,在另一個放有種子的小土坑裡重複了剛才種植的過程,只不過在放那紫色物體的時候,又稍稍多加了半勺。   很快,一顆種子又成長為了一株枝頭鮮花搖曳的植物。默默注視它成長的躍千愁在其過程中,並沒有發現與其前者有何異常。   望著兩株並立的鮮花,正狐疑間,異常陡然出現。後種植的那株,花瓣起了變化,奪目的鮮艷正黯然失色,確切的說更像是在慢慢的老去。鮮花開始凋零,花瓣片片落下,再是花蕊殘斃,隨後花蒂掉下。緊接著枝葉枯黃,葉落歸根的晚景浮現,最後只剩一截枯枝戳在地上,和邊上正值怒放的鮮花難辨曾是同類。   「怎麼樣?」關羽再次晃著竹筒笑道:「給你看的東西不錯吧?」   躍千愁點點頭道:「果然是好東西,居然能把一株鮮花的生長過程濃縮在盞茶的時間裡,確實神奇,不過……」他忽然指著遠方的紫色問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是用什麼辦法把那紫色混沌裝在了這個小小的竹筒裡。」就在花開花落之時,忽有所感,他猜出了關羽手中是什麼東西。   「哈,就知道瞞不過你。」原想逗逗躍千愁,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拆穿了,關羽舉著手裡的東西感歎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你比我更瞭解這裡,你說這是紫色混沌,那應該就是紫色混沌了,發現他的用處純粹是意外。」   他遙望著遠方紫色混沌道:「剛見到這東西的時候,我就很奇怪,那紫色的背後到底有什麼。費勁力氣後才發現,這東西雖綿綿柔軟,但撥不開也擠不開,劈不開刺不穿,也無法扯破,真是神奇的很,更別說把它裝起來。原以為你可能有辦法,畢竟你更瞭解這裡,現在看來你不知道。」   躍千愁點點頭,說道:「那你又是怎麼做到的。」   「哈哈,實在是巧了。前幾天肚子餓了,我提根棍子抓兔子,任誰都想不到,鐵石難破其分毫的紫色混沌,居然被我手中的木棍給劃破了。再試上幾次終於發現,這紫色混沌不懼任何東西,唯獨木屬性的東西能克制。我制了把木勺挖下幾塊想裝回來了,又發現用其他任何東西裝都沒用,一放進去就會慢慢消失,最後想到竹子也是木屬性的東西,搞來一截試了試,哈哈!果然有用。」關羽得意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躍千愁恍然大悟,隨即指指他手中的竹筒,又指著盛開的鮮花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它有這妙用的?難道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關羽偷偷瞄了眼白狐,訕笑道:「這斷時間不是天天種花麼,那天無聊的時候一時興起,想看看這紫色混沌當肥料會怎麼樣,於是倒了一筒下去,結果把我和……結果把我嚇了一跳,這才發現紫色混沌有這妙用,後來又嘗試幾次,知道了用量的多少能控制鮮花的生長速度。」   「嘖嘖,想不我地盤上居然還有這寶貝東西,真是想不到啊!」躍千愁感歎後,又說道:「想必對其它植物也有用吧?雲長,你有沒有試試其它東西?」   一旁的白狐看了關羽一眼,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關羽還有雲長這個稱呼。   關羽點頭道:「試過幾樣,應該對草木綱的東西都有催生的作用。不過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們種植的花草似乎都不會結果產出種子,按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少部分還可以理解,哪會所有東西都光開花不結果的道理。用紫色混沌催生的也同樣如此,剛才你都看見了,是不是跟這地方有關係?老大,你不是常說這是你的地盤麼?就請你解答解答吧!」   躍千愁同樣也在想為什麼,至於關羽話裡刁難的意味反而沒聽出來。   眼光掠過鮮花盛開的花圃,似乎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稍許,緊皺的眉頭忽然一鬆,躍千愁指著剛才那截經歷了興衰的枯枝說道:「雲長,你就照它剛才的方式再做一遍。」 第五十三章 做老師的天賦   關羽見他說得慎重,想是要做什麼,當即依他所說的做。   片刻後,一株鮮花又綻放在幾人眼前。   躍千愁二話不說,趁鮮花還沒枯萎前,動作迅速的摘下一朵鮮花來,捏著花蒂與其它鮮花面對面的快速涮動,很快手中鮮花的花蕊就與其它花蕊個個親密接觸了一次。   關羽不懂他在幹什麼,陳風停下了手裡的活,連白狐也同樣看著躍千愁,三人眼裡透著好奇,隨同他一起盯著那株鮮花。   忽然躍千愁微微笑道:「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讓三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在他們認知中會凋零的鮮花,卻意外的並沒有馬上凋零,而是多了一道程序,花瓣中央開始結出了一個個果實,果實漸漸成形後,花瓣方開始凋零。   被躍千愁動了一番手腳後,這株植物並沒有枯萎,那枯萎的過程變成了開花結果。   一旁的三人皆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躍千愁,關羽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他提出的這個問題雖然算不上刁難躍老大,但也帶了點刺激刺激的意思,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連白狐也無法解決的事情,居然就這樣被躍老大舉手投足間給解決了。   風華絕代的白狐,蓮步輕移到掛果的植物跟前,纖纖玉指摘下一顆果子,指甲掐開後,裡面赫然躺著一粒粒黝黑的種子,拿起放在瑤鼻前輕嗅,滿臉的驚喜在臉上蕩漾。   陳風原本怨恨的眼神如今看向躍千愁居然有了絲崇敬。   其實對躍千愁來說,這在前世只是個常識性的問題,因為這個空間並沒有昆蟲和蜜蜂之類的東西給鮮花授粉,這些植物自然只能開花而不能結果,不結果當然沒有種子。   放在前世恐怕是連小學生都知道的問題,現在經他手一弄,好像有點驚世駭俗了。見三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隱約都冒出了崇拜的小星星,躍千愁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   「死樣!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狐托著纖掌中剝開的果實嬌喝道。   躍千愁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說道:「姐!這說來話就長了,其中牽涉到植物學、生物學,實在是很龐大的系統學科,說出來只怕你們理解不了。」   說到這裡,見三人迷惑的眼神裡都露出了求知若渴的神情,他神情也跟著慎重起來說道:「說得太複雜了怕你們理解不了,我還是簡單一點說吧。天地萬物分陰陽,有天就有地,就像天上有了太陽同樣也就有月亮一樣。時空運轉有了光明就有黑暗,地生萬物同樣有陰陽之分,也就是我們說的雌雄。呃……我已經說得很簡單了,不知道我這樣說會不會太複雜,你們能聽得懂不?」   三人紛紛點頭,示意能聽懂。   「那就好,那我繼續說了,你們用心聽好。」躍千愁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繼續說道:「說到地生萬物分陰陽雌雄,你們應該很容易明白,無論是人,還是豬、狗、牛、羊等萬物都有雌雄之分,單靠一個男人生不出小孩,同樣單靠一個女人也不出小孩,所以需要男女結合,也就是陰陽雌雄相結合。其它無論是兩腳行走或四腳行走的動物也同樣如此,我把這能動能走的東西歸納為動物學。動物學更高一層的就是生物學,生物學指的就是天地間所有有生命的物體,有生命的物體亦包含了植物,所謂的植物就是我下面要講的東西,也就是植物學。額……再問一句,能聽動麼?」   三人再次紛紛點頭,幾人心中原本還存在的一點點懷疑,被他一番有模有樣、有根有據的話給打消了,學習的氣氛很濃烈。   躍千愁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假模假樣的再次說道:「何謂植物?花草樹木和我們平時吃的瓜果蔬菜等,都屬於植物的範疇,包括你們三人現在所種的花草,它們能夠自然生長,當然了,這又牽扯到更高級的自然學,說出來你們也不懂,我就不說了。這些花草能自然生草,它們也是有生命的東西,所以也在生物學的範疇內。大家不要小看這花草,它同我們前面講到的動物學裡面的動物一樣,同樣存在著陰陽雌雄,同樣也需要結合。關羽問我為什麼這些植物光開花不結果,那麼我現在詳細的來給你們解答。呃……話講多了口渴的很,這裡有水喝麼?」   「有!」陳風答道,隨即從一邊的水桶裡舀來一勺水,畢恭畢敬的端到了躍千愁跟前,從他身上哪裡還能看出一丁點怨恨的樣子。   躍千愁喝完水把勺子遞還給他說了聲:「謝謝!」又繼續說道:「你們種的花為什麼光開花不結果呢?大家看……」他指著一株開滿鮮花的植物說道:「這上面開了許多鮮花,是不是看起來都一樣,對,表明上看起來都一樣,其實不然,這些花同樣也有陰陽雌雄之分,要想它們結果產生種子,也就如同人一樣,也需要陰陽結合。可它們又不能和人一樣抱在一起雌雄結合,所以就需要借助外力的幫助,就如我剛才做的那樣,也是幫助它們結合的手段之一。」   聽到這裡,關羽疑惑道:「不對吧?外面世界的花草並沒有見人幫助它們結合,還不是照樣開花結果產生種子繁衍。」陳風和白狐也都懷疑的看著他,顯然都認同關羽的話。   「你的問題提得很好,這就又牽扯到了動物學裡面的昆蟲學。」躍千愁表示讚揚,說道:「外面的花草當然不是人類幫助結合的,是其它動物,也就是動物裡面的昆蟲,什麼是昆蟲呢?你們應該都見過,蝴蝶和蜜蜂之類的蟲子大家都見過吧?如果你們仔細觀察過就會發現,像蜜蜂之類的昆蟲都喜歡在各種盛開的鮮花上面徘徊,它們在鮮花上面沾染上花粉以後,當再次停落在別的鮮花上時,自然就幫助鮮花完成了一次結合,蜜蜂就是他們之間的媒介,所以外面的植物就能開花結果、繁衍後代。大家如果不相信,我下次可以從外面帶上一些蜜蜂進來養殖,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這樣一解釋,三人恍然大悟,蜜蜂蝴蝶的生活習性大家都見過,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雖然沒有直觀的印象,但三人基本上已經相信了他講的是真的。   哎!想不到我這半桶水在這裡也晃得挺響的,自己居然還有做老師的天賦,實在是難得啊!躍千愁強忍住內心的得意不表現出來,微笑著說道:「說到這裡大家都應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再複雜的說下去也沒必要了,就講到這裡吧!」 第五十四章 查看玉牒   聽完了!三人的眼神很複雜,都沒想到躍千愁居然如此博學多才,那個什麼動物學、植物學、自然學、昆蟲學簡直聞所未聞,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年輕的陳風滿眼的崇拜,關羽則稍顯出羞愧之情。躍千愁彷彿從白狐眼中看到一絲異樣的神采,搞得自己小心肝怦怦一跳。   躍千愁想起自己的來意,有點忐忑的說道:「姐姐,有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白狐明眸瞟了他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   見姐姐答應了,躍千愁大喜,趕緊摸出丹方玉牒送了過去,說道:「我知道姐你的手段非凡,這玉牒上存了點東西,我想看看,卻被人下了重重禁制,有勞姐姐幫我打開。」   關羽和陳風沒有關心他們說什麼,兩人跑到一邊的空地上檢驗躍千愁說的植物學去了。   白狐接過丹方玉牒稍加查探,黛眉輕輕皺了起來,躍千愁有點緊張的問道:「姐,是不是無法解除?」   白狐輕搖搖頭,朱唇輕啟道:「設置禁制的人對陣法有著很高的造詣,總共七重禁制,第一重已經被人解開了,前面幾重禁制倒難不住我,後面幾重居然是我沒見過的禁制,要破開恐怕要花點時間,否則強行破開會損了裡面的東西。」   說完一根纖指在玉牒的表明劃撥起來。躍千愁知道她在破除禁制了,但看不懂,覺得玄之又玄。   直到玉牒上閃過三道白光後,白狐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良久才吐出一口氣來,把玉牒遞還,說道:「剩下的六重禁制我已破了三重,餘下的三重暫時還不能破除,我已記下,需要點時間想想。」   躍千愁接過玉牒,訕笑道:「破了三重已經夠用了。其它不急,姐姐慢慢想沒關係。」   白狐點點頭,凝視他一眼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向花園外的竹舍方向走去。   另一頭傳來了關羽和陳風的嘖嘖驚歎聲,顯然是試驗的效果神奇。躍千愁收了玉牒,笑咪咪的走了過去,看到陳風忽然想起一人,當日在百花谷除了陳風他還收了一名製作販賣『神仙倒』迷香的人進來,怎麼來了幾次都沒有看見,那可是自己精挑細選的人才啊!   「雲長,有件事問你。」   關羽拍拍手上的泥土,笑呵呵的站起問道:「什麼事?」   躍千愁奇怪道:「除了陳風,我還帶了一人進來,怎麼進來幾次都沒看見,去哪裡了?」   關羽一愣,忽然哈哈笑道:「你說那傢伙啊!」隨即把嘴附在躍千愁耳邊輕聲細語了幾句。   躍千愁聽得臉色大變,隨口罵了句:「活該!」   原來那賣迷香的傢伙被收進來以後,也同陳風一樣被白狐強行抽取了本命元神,可那傢伙看到白狐的樣貌當即驚為天人,隨即色心大起。其後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圖用『神仙倒』行那採花之事。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也不想想本元神都捏在了人家的手裡,一舉一動怎麼可能逃脫人家的察覺。其後果是,白狐毀了他本命元神,將其挫骨揚灰當了花肥。   「哎!可惜了一位人才,算了,是他自找的,也怪不得別人。你們玩,我先走了,回見!」躍千愁有點惋惜道。   「。」關羽拉住他道:「記得再來的時候帶上一窩蜜蜂來,我要好好瞭解瞭解植物學和動物學之間的關係。」   「行,我記住了。」   回到扶仙島自己的房間內,仔細聽聽外面沒什麼動靜,迫不及待的拿出丹方玉牒做研究,神識注入玉牒內,從第一重細細的看起。   其實第一重並不是什麼丹方,反倒是講解了一些煉丹的常識,及該做的準備,譬如煉丹用什麼樣的火最好,用什麼樣的丹爐更能提高丹藥的成功率,零零總總的寫了一大堆。   對於煉丹完全是外行的躍千愁來說,這些看著頭疼的一大堆常識性問題正是他需要瞭解的,他缺的就是這些,所以他看得很用心,幾乎是一字一句的邊看邊在心裡默記著。   第二重依然不是丹方,躍千愁神識一進入,便覺得自己進入了各種靈草的海洋,在這裡不但是各種靈草的名字和藥效一一詳細述說,甚至連草藥從小到大的形狀及外貌都活靈活現的展現在了眼前,其詳細程度簡直讓人發指,連每種草藥的生長習性,和容易採集的地點都一一列明。   躍千愁震驚了,不是一般的震驚,而是非常非常的震驚。雖然他對草藥和煉丹一竅不通,但他現在也知道自己撿到了寶,慶幸自己從劉正光手裡搞來這東西是多麼的英明,這麼好的東西如果放棄了不搞到手,簡直是豬狗不如。   震撼之餘,他不禁遙想當年的丹宗,一個以丹立宗的門派在丹藥上的造詣果然是無人能及。光看第二重裡面詳細記載的無數草藥,就知道需要花多少人的心血和多少代人的時間才能凝聚,光這一重就足以當作天地瑰寶。如果有人想重建丹宗的話,相信憑這一塊丹方玉牒,就不存在任何技術上的障礙。   這麼多草藥想在短時間內全部記住是不可能了,只能留著以後慢慢來了,感歎一聲,躍千愁神識越過,進入第三重。   從這一重的開篇話語上可以看出,裡面記載的應該就是各種適用於築基期使用的丹方。   每個丹方的名稱邊上都寫明了丹藥的功效,下面列出了所需要的草藥,連草藥投入煉製的順序和時機,及草藥該有的年份都詳細寫了出來,還有各種丹藥煉成前會出現的問題,無一不做了提示和註明。   嘖嘖!真是好東西啊!只怕就算是一個門外漢見了這東西,只要依葫蘆畫瓢也能煉出靈丹妙藥來。想不到光築基期就可以使用如此多的丹藥輔助修煉。真是奇怪了,丹宗既然能煉製出如此多的靈丹妙藥提高修為,那實力應該不會弱啊!怎麼會被人滅門了呢。   躍千愁正看著,忽然眼皮一跳,「築基丹」三個字出現在了眼前,當即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五十五章 大膽   細細看了遍,正是煉製築基丹的丹方,就這一味丹方就要需要九種靈草,躍千愁連忙將靈草的名字和煉製的順序記下,這可是自己正需要的東西啊!   第四重是煉製結丹期丹藥的丹方,躍千愁隨便看了看,心裡惦記著築基丹,已是沒了興趣再看下去。外面傳來凌風等人說話的聲音,遂小心翼翼把丹方玉牒收好。   「怎麼沒有看見躍千愁?」是嚴殊說話的聲音。   躍千愁打開門喊道:「在這,在這,嚴師祖好!」連忙小跑到嚴殊跟前笑著行禮,又笑著跟另外三人打招呼。   「嗯!」嚴殊冷眼盯著他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同他三人一起幹活,若敢偷懶定嚴懲不貸。你四人都聽明白了沒有?」最後一句卻是說給幾人一起聽的。   只有躍千愁諂媚笑道:「明白了,明白了。」其他三人則面無表情,嚴殊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嚴師祖慢走!」躍千愁笑著目送嚴殊遠去後,微躬的腰方直起。忽然發現身邊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顯然對自己拍馬屁不感冒。   躍千愁看著三人笑道:「三位兄弟,今天開始就跟你們混了,還請多多照顧。」   「哼!」北紫斜眼望著他,譏諷道:「你是關長老的弟子,還輪得到我們照顧,要照顧起碼也要找你的嚴師祖去。」   凌風亦是連正眼都不帶看他的說道:「我們走吧!不要給姓嚴的找到借口。」   悶葫蘆宣平做得更絕,只聽他喊了聲:「慢!」便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隨後提著昨天喝的大酒罈子出來了,路過躍千愁時說了句:「昨日與狗同飲,羞愧。」說著直接把酒罈子甩向了院外的山下。   三人隨即朝院外走去。   躍千愁一愣,當即明白了過來,第一次聽到宣平一句話說這麼多字,想不到卻是罵自己。望著走遠的身影搖頭苦笑笑,昨日還親如兄弟的同飲,今日卻如同仇人。   沒辦法,也只好無可奈何的跟了過去,心裡暗道:「這三個傢伙性格還真夠可以的,也他媽的太嫉惡如仇了吧!不知是該說他們正直好,還是說他們迂腐的好,怪不得為他人所不容,本想好好結交一番,現在看來夠嗆,算了,看看再說吧!」   跟著三人來到煉丹閣大殿外,不少弟子都在來來往往的忙碌。嚴殊已經站在殿外等幾人,看到四人來了,手裡拿出四塊玉牒分發給四人後,冷冷說道:「這是你們今天的任務,不能完成者嚴懲。」   見凌風等人都放出神識查探玉牒,躍千愁也正欲注入神識,忽然見大殿門口走出三人,這三人他都認識。   走前面的是關威武和萬芬園的費長老,兩人邊走邊說著什麼。後面跟著一位漂亮的女子,躍千愁也曾和她有過一面之緣,正是在百花谷扶仙島商舖裡見過的那位女子。記得當時同這女子一起的還有一位男子,兩人長得頗為相像,估計倆人不是兄妹就是姐弟,倆人好像稱呼秦長老為師叔,顯然不是扶仙島這種亂七八糟的叫法。店裡的掌櫃好像稱呼兩人為少宮主和小姐。這妞看來大有來頭啊!   走到殿外幾人身邊的時候,一向飛揚跋扈的關長老居然對費長老客氣的說了聲:「拜託了!」   費長老卻苦笑道:「你以後不要逼我萬芬園太緊了就行。」   兩人的到來已經驚動了眾人,紛紛行禮道:「關長老、費長老。」   唯獨躍千愁叫了聲:「師傅好!」顯得異常刺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關威武見是躍千愁高興的朝他點了點頭,顯然並沒有像凌風他們說的那樣,這糊塗師傅會忘了徒弟是誰。   費長老看到是躍千愁,先是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想是勾起了什麼不愉快的記憶,接著又是眼珠一轉,望著他一字一句道:「原來是躍千愁啊!」   這老傢伙有點不對勁,莫非還在因為扶仙令的事情耿耿於懷?   躍千愁頓覺有點不妙,想想這裡是煉丹閣,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於是行禮道:「費長老好!」   「你叫躍千愁?」兩位長老身後的女子突然冒出一句後又不說話了。   躍千愁一愣,心道她怎麼認識我,看來我在扶仙島不是一般的出名。關長老望著那女子奇怪的問道:「你以前認識他?」那女子搖頭不語,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費長老嘿嘿笑道:「關長老,我有點事情求你幫忙啊!」說話時眼睛明顯不懷好意的盯著躍千愁。搞得後者小心肝七上八下的。   關長老也跟著望了眼躍千愁,皺眉道:「什麼事?」   「關長老,你也知道這段時間我萬芬園人手吃緊,掌門也說了要抽調人手給我,我看令徒倒是聰明伶俐,不如你就借調給我用段時間吧!」費長老淡然道。   「啊!」躍千愁怪叫一聲,這老傢伙擺明了是要公報私仇,真要去了鬼知道是什麼下場,當即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望著關威武。   「這……」關長老沉吟不語,他是『丹癡』不是白癡,自然也看出了費長老把自己徒弟要去不懷好意。   倒是一旁的嚴殊似乎看出了點貓膩,望望可憐的躍千愁,又看看面帶陰笑的費長老,若有所思的露出一絲笑意。   「怎麼?關長老捨不得愛徒麼?」費長老逼問道,眼睛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身後的女子。   關長老也望了眼那女子,歎了口氣,滿懷歉意的對躍千愁說道:「躍千愁,你就到費長老的萬芬園幫上一段時間忙吧!回來為師定親自傳授你煉丹之道。」   「師傅,不去行不行!」躍千愁哀求道。   「大膽!」嚴殊喝道:「一個煉氣期弟子,竟敢和本閣長老討價還價,眼裡還有沒有扶仙島門規。」   躍千愁一怔,媽的,老子招你惹你了,本來命就夠苦的,你跑來湊什麼熱鬧,見老子舔著臉拍你馬屁,你還真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了?現在老子前途未卜,管你什麼東西。   他當即火大了,張口就是比嚴殊嗓門更大的聲音暴喝道:「嚴殊!給我閉嘴!你算什麼東西?我和我師傅說話關你屁事,長老的問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扶仙島門規,莫非仗著你老子是長老,眼裡就沒有其他長老了?你真當扶仙島是你家開的不成?我師傅和費長老跟前還輪不到你發威,給我滾一邊去!」 第五十六章 這是萬芬園?   話說得太過激烈,嗓門又夠大,整個大殿外的人都聽到了,四周瞬間安靜的嚇人,全都看向了這裡,幾乎所有人都傻眼了。開始還在嘲諷躍千愁拍馬屁的凌風三人全都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關長老和費長老也有點懵了,反倒是那年輕女子搞不清裡面的輕重,對眾人的表情有點詫異。   嚴殊臉色又青又紅,兩眼珠有突出的傾向,顫抖著胳膊指著躍千愁,看樣子是氣怒到了極點。   一旁的關威武適時的喝道:「夠了!」   又望著躍千愁不容拒絕道:「就這樣定了,你隨費長老去萬芬園幫忙。」   見結局已定,無法改變,躍千愁默然的點點頭。   「那就走吧!」雙手摟在肚子前的費長老笑道,說完率先朝山下走去,那女子緊隨其後,躍千愁把手中的玉牒遞給了凌風,接著朝關威武行禮道:「師傅保重!」說完也隨後下山。   眾人目送下山的背影,唯獨嚴殊眼裡的怨恨難消。同樣也有不少人看嚴殊的目光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看來他人緣確實不怎麼樣。   費長老悠閒適意的朝山下晃著,年輕美貌女子亦步亦趨,躍千愁則在二人後面落下十幾米遠,如果放在以前,他恐怕也會緊跟在那女子後面,不說一親芳澤,跟在美女後面看美女扭屁股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當然了,前提是在曲萍兒和白狐不知道的情況下,還有心情不太糟糕的時候。   心情確實很糟糕,剛從丹方玉牒裡面看到點前途,居然就命運坎坷的碰到了費長老,後者把他拽到萬芬園肯定沒存好心思,在他的認知裡,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畜生級別的,特別是老傢伙,一個個不是活了一百多歲,就是活了兩三百歲,那點人性早就被狗吃了,做事全憑個人喜好,危險啊!   費長老費德南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垂頭喪氣的躍千愁,微微一笑的喊了句:「躍千愁,過來。」又繼續朝山下走著。   躍千愁一怔,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可是跟他混啊!二話不說,屁顛顛的跑到費長老身邊,諂媚笑道:「費長老,你老有什麼吩咐?有事儘管吩咐,我躍千愁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呃……」費德南望著躍千愁那付小人嘴臉大感詫異,剛到嘴的話有點說不出來了。   說實在的,費德南見到躍千愁後,心裡確實有點不痛快,但也沒什麼害他的心思,不過戲弄戲弄耍耍的心思還是有的,所以才突發奇想的把他給要了過來。剛在山上突然見躍千愁不畏強權的爆發了一次,費德南不禁對躍千愁另眼相看,如今這樣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少了,戲耍的心思沒了,起了愛護之心。   不過這付小人嘴臉和剛才的不畏強權實在是天壤之別,很是讓人倒胃口,費德南當即冷哼哼道:「沒什麼,讓你快點跟上。」他口氣越不好,躍千愁則越是點頭哈腰的連連稱「是」。   躍千愁也不願意跟在費德南身邊看臉色,不由找個理由落下幾步,佯裝向一邊的美女打招呼,笑道:「在下躍千愁,煉氣十級,不知這位該怎麼稱呼?」   那女子亦微笑的朝他回道:「燕紫霞,築基初期,今天剛入扶仙島,拜在萬芬園費長老名下。」   「幸會,幸會,原來是燕師叔。」躍千愁行禮道。   女子點點頭,上下打量了躍千愁一眼,心內也暗暗奇怪:這人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   萬芬園,在扶仙島各脈中佔地面積最大,也是扶仙島靈氣最充足的地方,這倒沒有什麼其它的原因,只因種植靈草本身就需要靈氣,地盤當然也少不了,否則怎能供應這麼大門派的用量。   同時萬芬園也是整個扶仙島女弟子最多的地方,幾乎扶仙島九成九的女弟子都在萬芬園,數量怕有近千名。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靈草這東西不比普通的草藥,需要細心的呵護,女人天生比男人細心,正是侍弄這些花花草草的最佳人選,也並不是什麼很費力的活,費力的活都由那些佔少數的男性弟子給包了。   躍千愁才剛來沒多長時間,來不及瞭解,也來不及聽人說,對這些並不知道。   當一腳踏入靈氣縹緲、空氣清新、滿鼻芬芳的萬芬園後,滿眼的體態輕盈、婀娜多姿,到處是鶯聲燕語的美女來來往往。躍千愁擦擦眼睛,以為是某個陣法裡的幻覺,當即腳步緊跟在費德南的身後,生怕走錯了地方被陣法給困住。   他可不指望自己被困住後,費長老會及時的把他給救出來。   當聽到這群燕瘦環肥的小妞們見到費德南都恭敬的行禮叫費長老,費德南又點頭回示的時候,躍千愁有點傻眼了,這不是幻覺是真的。   萬芬園居然養了這麼多女弟子?而且個個都不賴,我靠!這是萬芬園還是『萬花樓』?   躍千愁狠狠吃驚了一把,要不是這超凡脫俗的環境,真有點懷疑是不是到了妓院,當即目不暇接的不看白不看。   費德南領著二人到了萬芬園的主事殿,喚來人叮囑幾句,把燕紫霞帶下去安排。   躍千愁還有點目眩神迷,沒回過神來。   高坐在正堂的費德南捋捋鬍子,微微一笑,對他已經有了安排,輕喝一聲:「來人!」同時也驚醒了躍千愁。   門外一女弟子連忙走來行禮道:「長老。」   費長老指著躍千愁說道:「這是我從煉丹閣借來幫忙的弟子,名叫躍千愁。你把他領到麻九姑那裡去,告訴麻九姑,萬芬園養靈草的事情就交給躍千愁了。」   女弟子臉上閃過詫異的神情,行禮道:「弟子明白了。」   養靈草是什麼工作?躍千愁正暗自嘀咕,便聽費德南問道:「躍千愁,本長老對你的安排,你可有什麼不滿?」   「沒有,沒有,弟子堅決服從費長老的安排。」躍千愁恭敬笑道。   「那就好。」費德南揮手道:「帶他去吧!」   「是。」女弟子恭敬的退了出去,躍千愁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乖乖的跟上那女弟子。 第五十七章 桑草園   一路上,躍千愁心裡仍在嘀咕,養靈草到底是幹什麼?還有那麻九姑是誰?能讓主管扶仙島萬芬園的費長老喊姑的定是了不得的人物,想到這裡心下稍稍有些緊張。   一旁帶路的女弟子不時打量躍千愁,自然不是看上了他,憑他那平凡人堆裡墊底的平凡人樣貌,只怕鮮少有人能看上眼。她心裡也在嘀咕,這人是誰?費長老親自從煉丹閣借來的,怎麼又讓他干養靈草的活?   女弟子忽然想起前幾日的傳聞,有一散修弟子手持扶仙令加入了扶仙島,正是拜在了煉丹閣關長老的名下為徒,聽說當時幾十名長老爭得厲害,皆是為了那散修手中的扶仙令,最後還是關長老得了那扶仙令,好像那散修的名字就是叫躍千愁,難道就是這人?   想到這裡,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再看向躍千愁時,眼裡露出一絲憐憫。   躍千愁心中鬱悶,打量萬芬園的景致以解愁懷。   四周種滿了各種靈草,一種一塊田,嗅著清幽的芬芳,其間不少佳人在鞠身勞作。萬芬園內各種地勢都有,或高的山丘上,或低的凹地和平地上,到處都種滿了各種靈草,或開花或結果的也有不少,奼紫嫣紅的靈草在微風下靈動搖曳,偶有風大時,其間時有裙邊吹起,又見纖手摁下,讓人浮想聯翩。   真是個好地方啊!原來靈草加美人也是個不錯的風景,躍千愁心中愁惱舒解不少,同時不得不佩服修真界各大門派收弟子的眼光,收來的女弟子不說個個國色天香,但因為都是有修煉根骨之人,樣貌上較一般的凡人卻是好上不少。當然了,也不是個個根骨好的人樣貌都好,也有那些樣貌奇醜卻天賦異稟的人,可這畢竟是少數。   總的來說,放眼看過,靈草堆裡個個都是粉嫩的小妞啊!嗯!也有撩人心扉、風華正茂稍稍成熟點的女人。躍千愁有點恍惚,自己是不是到了女兒國了。   到了一座山腳下,也算不上是山,頂多算高一點的山丘,但是佔地面積可不少。山丘周圍少有樹木,大多也是被各種靈草給覆蓋了。整個山頂上被一棟古色古香的院子給佔了,一看就是年代久遠的建築。躍千愁修為雖然不高,但一路走來發現此山孕育的靈氣最是充足,靈氣已結出了淡淡的霧氣。   女弟子佇足提醒道:「躍千愁,這山頂上就是九姑供奉的居住場所,九姑供奉不喜歡吵鬧喧嘩,待會兒切不可大聲喧嘩。」   躍千愁還以為她是好心提醒,可從她臉上淡淡的懼色看得出,顯然是怕自己一時不當連累了她,倆人並不熟悉,何況又是女人,他也不在意,望了望山頂的建築,問道:「九姑供奉就是費長老說的麻九姑麼?」   「聲音小點!」那女弟子似乎被他話嚇了一跳,輕聲道:「麻九姑不是我們能叫的,費長老也是在背後當著我們面叫叫而已,當著九姑供奉的面也是萬萬不敢叫的。九姑供奉原是上任掌門的親姑姑,也是上任主持萬芬園的長老,一身修為已達渡劫後期,連現任掌門見了也要行禮叫聲九姑。」   躍千愁「哦」了聲,望了望山頂,心道原來是費德南死要面子,不過把老子扔老妖怪這裡來幹什麼?難道是想借老妖怪的手害死老子?不知山頂的老妖怪和姐姐打起來誰更厲害一點,倆人都是渡劫後期。   「走吧!」女弟子招呼道。躍千愁點點頭,本來還想和她套套近乎,問她叫什麼名字,可見她如此膽小怕事,又只能勉強算得上是個美女,也就熄了那心思。   順著青石台階到了山頂,站在圍牆外面,躍千愁才發現,這院子真的很大,圍牆也真的很高。高大的院門敞開著,門口也沒有把守的人。抬頭看了眼院門頂上刻的「桑草園」三個大字,便跟著畢恭畢敬的女弟子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一進去,不知什麼原因,躍千愁頓覺周邊的溫度下降了不少,圍牆裡面和外面彷彿是兩個世界。走過樹木和青籐拱衛的陰深門庭,眼前豁然開朗,各種奇花異草繽紛呈現,裡面居然有許多園子,種的也是靈草,每個園子裡皆有一兩個小妞在勞作。   可喜的是,這裡小妞的姿色似乎比外面見到的樣貌又上了一個檔次。   一個樣貌美麗端莊的婦人笑吟吟的迎著倆人走來,女弟子趕緊行禮道:「蘭長老。」搞得躍千愁也跟著行禮。   那蘭長老笑道:「你們來這有事麼?」女弟子指著躍千愁回道:「這人是費長老從煉丹閣借用來的弟子,名叫躍千愁,費長老說,把他送來給九姑供奉養靈草。」   「躍千愁?養靈草?」蘭長老一怔,目光在躍千愁身上頓了頓,隨即皺眉道:「費德南搞什麼鬼?好了,人交給我,你回去吧。」   「是。」女弟子領命退了出去。躍千愁聽完她們的談話只覺得混身不自在,心裡暗暗罵道:「我靠!老子什麼時候成了東西,任人送來送去。」   「你跟我來。」蘭長老笑道。   「是。」躍千愁領命跟上。   穿過幾個靈草園子,躍千愁心想種在這裡的靈草肯定比外面的要珍貴,不由分心打量,竟然發現有許多靈草似乎在丹方玉牒裡面見過。   跟著婦人來到一座院中院,一進院陡然感覺溫度又降了不少,入眼便見到一口井,從井邊繞過的時候更是感覺冰涼刺骨,躍千愁凍得打了個寒顫,他的修為雖然不高,但做到寒暑不懼還是沒問題的,想不到這小小的一口井居然如此厲害,彷彿整個山頂的溫度偏低都是由此井造成的。不由瞥了眼,井水不深,偏頭就能看到井水,稀奇的是,如此低的溫度下,井水已經冒著森森寒氣卻沒結冰,越發給這座院子添加了神秘。   院子裡有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正捏著一位年輕貌美姑娘的手說話,躍千愁看到那姑娘一愣,原來正是不久前分手的燕紫霞,她怎麼也在這裡?心裡覺得奇怪。   走近才發現老太婆臉上長滿了麻子,不由聯想到費長老口中的麻九姑,想來就是這老太太。   老太太轉頭掃了眼躍千愁,平淡的眼神居然有讓後者心驚肉跳的感覺。只聽她開口發出蒼老的聲音說道:「蘭丫頭,這是帶誰來了?」   燕紫霞顯然也好奇躍千愁怎麼會來這裡?認識的倆人互相微微點了點頭。 第五十八章 養靈草(一)   聽到老太太的問話,蘭長老像個小女孩一樣,有點生氣的撅起了嘴巴嘟囔道:「費德南遣人送過來的,說是給您養靈草的,簡直是胡鬧。」   蘭長老的話證明了眼前的老太太就是麻九姑,但看她說話的樣子,躍千愁惡寒,哪裡還有剛才那個美麗端莊婦人的樣子,想到扶仙島能被稱為長老的大都過了兩百歲的年紀,一個兩百多歲的女人像個小女孩一樣撒嬌,簡直讓人不寒而慄。趕緊踏出一步行禮道:「躍千愁,見過九姑供奉。」   「躍千愁?」麻九姑似乎聽過他的名字,愕然道:「你就是那個持扶仙令加入扶仙島的散修躍千愁?」   「正是弟子。」   「不是聽說關威武收了你做徒弟麼?費德南怎麼把你送來了?你是煉氣十級?怪了,老身居然看不出你的修為。」   蘭長老氣道:「定是那扶仙令鬧的,堂堂主管萬芬園的長老居然如此心胸狹窄,此等公報私仇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九姑您老人家也不管管。」   躍千愁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恐怕又有回煉丹閣的希望了,糟糕!早知如此就不該和嚴殊鬧那麼僵了,衝動是魔鬼啊!   「是麼?」麻九姑表示懷疑的哈哈一笑道:「費德南是你家男人,要管你去管,我是不會去管的。」隨即話鋒一轉,慎重道:「不過現在主持萬芬園的長老是他,萬芬園內任何人不管輩份高低,費德南的話就是法旨,我也要遵從,不能壞了這個規矩。蘭丫頭,就按費德南的話做,把他帶下去。」   聽完這話,躍千愁剛蹦躂出來的小心思又沉了下去。   「是。」蘭長老應得萬分委屈,後面還有個比她更委屈的人跟著走了,自然是躍千愁,走出院中院時,隱約聽到燕紫霞的聲音,好像是叫誰「祖姥姥」,叫麻九姑麼?   蘭長老轉瞬間又變成了那個美貌端莊的婦人,到外面把躍千愁扔給了一個叫芙蓉的女弟子,交待幾句後就走了。   躍千愁那個鬱悶啊!前輩子加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被人一天之內賣了這麼多回。   鬱悶歸鬱悶,不過這位芙蓉姐姐可真夠嗆,一付瘦得弱不禁風的樣子,臉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半張臉被一整塊傷疤給覆蓋了,如果看另外半張臉再從背後看身材,有點那個和楊貴妃打擂台的趙飛燕的感覺,燕瘦環肥嘛!是個瘦美人,但不能從正面看,否則會嚇到人。   身上穿的衣服比起其他扶仙島弟子身上的衣服舊上許多,兩隻弱小的肩膀上還有補丁,身上斜跨著一個小布包。   嘿,稀奇了!這芙蓉見到自己看她的目光居然有點躲閃,有點膽怯的意思。加入修真界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害怕自己的。   當即就警醒了過來,這半張臉的妞要麼就是自卑,要麼就是扮豬吃老虎的狠人。   躍千愁行禮道:「在下躍千愁,煉氣十級,見過姐姐。」   「啊!」半張臉芙蓉有點慌亂,趕緊回禮道:「芙……芙蓉,築基末期,見過躍先生。」   築基末期還叫我先生?躍千愁一愣,回禮道:「不敢,不敢,原來是師叔。」   芙蓉被叫得有點不安,怯生生的說道:「蘭長老交待,讓我把桑草園養靈草的事情交給你,跟我來吧!」說完腳步慌亂的轉身而去。   「這背影……可惜那張臉了!」躍千愁惋惜的搖搖頭。   一間堆放雜物的小房子外,兩隻桶,一根扁擔,還有一隻長把舀子。   這是芙蓉交給他的三樣東西。   躍千愁望望像犯了錯一樣站在一邊的芙蓉,又狐疑的看看這三樣東西,好熟悉的三樣東西,好熟悉的組合,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芙蓉師叔,這些是給我的?幹什麼用?」躍千愁皺眉問道。   「養靈草……」芙蓉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哦!」躍千愁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師叔,我剛入門不久,這個……嘿嘿!這個養靈草我還真不知道是幹什麼,還請師叔不吝賜教。」   「那……那你跟我來吧!」芙蓉低聲說著,伸手就要拿那三樣養靈草的傢伙。躍千愁趕緊阻止道:「我來,我來,不勞師叔。」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毀容的小師叔是真的膽小害羞,可並不代表自己不懂眼色啊!三樣東西被他搶到了手中,一根扁擔挑著兩個桶上了肩,扁擔上還橫著一支長把舀子。他笑著說道:「師叔,請!」   芙蓉害羞的點點頭,兩隻小手抓住衣角翻來覆去的捏著不放,領著躍千愁繞到了院子外面,順著高大的圍牆足足走了有十分種才停了下來。   圍牆下有一個小水溝,連接著眼前的一個不大的池子,池子裡黃褐色的液體散發出難聞的氣味,上面的漂浮物基本上是個人的都熟悉——大便!   說白了,眼前的池子就是屎尿淤積的糞池。   躍千愁望著眼前的糞池如被雷擊,兩眼瞪得老大。不用解釋了,什麼都不用解釋了,他什麼都明白了。他前世生在農村,怎麼可能不明白,腦海中浮現出前世農民伯伯辛勤勞作,給農作物施肥的場景。   養靈草?給靈草施肥?用人屎尿給靈草施肥?靈草也吸收這東西?   費德南公報私仇!躍千愁的臉色先是發白,接著發紅,紅變青再變黑,已經有了暴走的傾向。怪不得開始看這三樣東西眼熟,是幹這個用的。   一旁的芙蓉已經嚇得後退了幾步。   只聽躍千愁哽粗著脖子暴喝一生:「我靠!養狗屁的靈草,費德南你有種,要老子挑大糞!」肩膀上的東西辟里啪啦的扔在了地上。   望著兩眼發紅,氣喘吁吁的躍千愁,芙蓉兩手緊緊的捏著衣角,纖手指節發白,眼角已經泛著淚光,只聽她聲音略帶哽咽道:「躍先生,你不用生氣,這活本來就是我幹的,你不用干,我不會告訴蘭長老,你……你在一旁休息吧!」腳步小心翼翼的移了過來,緩緩蹲下,蒼白的小手撿起地上的東西擺放好。 第五十九章 養靈草(二)   「滾!你個死三八,一張破臉在老子跟前晃什麼晃,醜八怪,不要你做好人,給老子死一邊去。」   躍千愁滿臉怒火,一腳把芙蓉扶起的桶踢飛了,再次怒喝道:「滾!」   後者嚇得瑟瑟發抖的站在了一邊,破舊的衣服裹著瘦弱的身子微微拘起,半張動人的臉上和半張嚇人的臉上,黃豆大的淚珠點點灑下,卻又不敢哭出聲音來。   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是頭次受這麼大的侮辱,加之他這人有時候確實喜怒無常,沒受刺激的時候做龜孫子也心甘情願,一但惹火了,別說眼前這個只有築基期的可憐的芙蓉姐姐,在青光宗連元嬰期的吳寶如也照罵不誤,之前結丹期的嚴殊就是例子。   看著眼前芙蓉那張破臉,越看越覺得可惡,他正在氣頭上,可不會管倆人之間修為的差別,也不會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贏芙蓉,反而一步步逼了過去,惡言罵道:「哭,就知道哭,你哭什麼哭,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死陰陽臉,醜八怪,越哭越難看,去死吧!」   可憐的芙蓉被他一步步逼得後背靠在了牆上,聽他罵得惡毒,又不讓她哭,還真的強忍住淚水,只見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直打轉,甚是可憐。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芙蓉雖然毀容了,但那雙眼睛卻異常的明亮和漂亮,蒙著淚光可憐中透著溫柔和善良。   也不知她是真的笨,或是膽小,還是真善良。憑她的修為扁個躍千愁還不跟切菜一樣,可她就這樣逆來順受。   就這樣,一個長得不帥的男人把一個醜八怪樣的弱女子逼在了牆角,倆人眼對眼,一個怒氣衝天,一個楚楚可憐。   良久,看躍千愁氣好像消了點,芙蓉鬆出一只緊捏著衣角的手指了指糞坑,怯怯的細聲說道:「我去幹活,晚了,會惹蘭長老不高興。」   其實芙蓉說話的聲音也挺好聽的,細細的、整齊的、潔白的貝齒起合間,淡淡的話語說出還真有點敗火的功效。   躍千愁一愣,自己剛才的聲音是不是太大了點,不會給院子裡的老傢伙聽到吧?有點衝動了。   見他沒說話,芙蓉後背擦著牆面小心翼翼的挪了出來,把躍千愁踢得遠遠的木桶又撿了回來小心放好,眼睛還時不時的瞄瞄他,顯然還有點怕他。隨後從斜跨的布包裡摸出一顆白色的藥丸來,走到糞坑邊投了下去。   往糞坑裡投丹藥?躍千愁似乎忘記了自己還在氣頭上,好奇的看著。   隨著藥丸的沉入,糞坑瞬間有了反應,開始冒起了泡泡,黃褐色的東西在池子裡湧動,躍千愁看著噁心,有點想吐的感覺。坑裡東西不動他還受得了,動起來真非常人能忍受,雖然他是從偏遠農村出來的,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反觀芙蓉卻心平氣和的站在邊上,臉上沒一點異常。   躍千愁鼻翼煽動,奇怪了,原本那種記憶深處的味道沒有出現,反而有種淡淡幽香。肯定是那藥丸的功效,想靠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再香也是大糞,他還是不願意靠近。   芙蓉輕挽起破舊的雙袖,兩支晶瑩白嫩的小手臂露了出來,抓起長把舀子開始一下下的把大糞裝入兩隻木桶裡。躍千愁暗道可惜,這麼好看的雙手卻拿來幹這個。芙蓉卻坦然自若。   裝滿了,芙蓉在兩桶之間插上扁擔,纖細的身體輕輕的彎下,堅硬的扁擔落在了瘦小的肩膀上,微微一吃力,兩桶大糞被這弱女子挑了起來,走之前孤零零的眼神還看了躍千愁一眼,彷彿在安慰他說:「不要生氣了,你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干就行了。」   那眼神……   瞬間,躍千愁感覺自己胸膛裡什麼東西被擊碎了。   「是心碎了麼?不是,但是又感覺好心疼,奇怪了,我心疼什麼?我跟她又不熟悉。」躍千愁捫心自問。   芙蓉瘦弱的身子挑著擔子晃悠著前行,憑她的修為挑個這樣的擔子實在是小菜一碟,但看那瘦小的身材和兩隻大桶總覺得不協調,是桶太大了還是芙蓉的身材太瘦小了?   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看著那擔子在沉穩中晃悠,躍千愁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絞痛。   「!」躍千愁喊了一聲,跑過去。   聽到喊聲,芙蓉挑著擔子轉過身來,見躍千愁跑來,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桶中的黃褐色液體頓時晃出不少,濺落在地上,有些落在了芙蓉的鞋面和破舊的裙邊上。   「給我。」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朝擔子伸手道。   「不用了。」芙蓉纖細的身子扛著擔子拒絕。   「給我!」躍千愁再次伸手道。   「髒。」芙蓉輕聲道。   「你都不怕髒,我怕什麼,快給我。」   「我……我做習慣了,不怕髒。」   躍千愁心裡又是一陣揪心,吐了口氣說道:「你忘記蘭長老的交待了?你連蘭長老的話也不聽了麼?你是不是想我受懲罰?」   說到蘭長老,芙蓉臉上露出一絲懼色,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躍千愁毫不猶豫的伸手把擔子強行接到了自己肩膀上,扭頭笑道:「你教我怎麼做就行了,幫我拿著這個在前面帶路。」說著把長把舀子遞給了她。   芙蓉拿著舀子不知所措的點點頭,隨即腳步慌亂的在前面帶路。躍千愁現在倒不嫌大糞噁心了,努力控制著兩隻桶子的搖擺。   倆人回到院子,芙蓉引著他到了種植靈草的園子,怯生生的指點他怎麼樣給靈草施肥。原本想自己動手,結果還是給躍千愁拒絕了。他只需要要她動嘴,動手的事情他全包了。   躍千愁以前所未有的溫順配合著芙蓉,芙蓉指到那裡他就乖乖的做到那裡。其他在園子裡照顧靈草的美女們都一臉的驚訝,醜八怪似的芙蓉居然找了個男人打下手。   要澆灌肥料的靈草很多,圍牆外面的那個小糞池根本就不夠用。芙蓉又領著他下山找到萬芬園女弟子群居的地方,那裡有著類似於公共廁所的地方,有不少的糞坑,女同胞的排泄能力也不弱啊!   躍千愁差點暈倒,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到女廁所來挑女人奉獻的肥料。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還有許多大嬸級別的前輩,挑大糞居然還要用搶的?和大嬸搶大糞挑?他不得不感歎,萬芬園的靈草種植面積不是一般的大,肥料供不應求啊! 第六十章 養靈草(三)   大嬸們一個個非胖既身強力壯,那魁梧的身材連身為男人的躍千愁也自歎不如。   問過芙蓉後才知道,這些人皆是一些突破煉氣期達到築基期的人,因為達到了築基期已經避免了被逐出扶仙島的命運,可又無法再次突破築基期,一直在這個修為內徘徊,沒有了什麼修煉前途,所以被分配做這最底層的工作。   挑著糞桶望著前面擁擠的大嬸正忙得不亦樂乎,身邊人來人往,躍千愁站在其中,身為一個大男人實在是不好意思搶她們的生意。   芙蓉萎縮在他身後,也沒一點要去搶的意思。   等了半天,人幾乎全散掉了,躍千愁走到池邊探頭一看,當即面容抽搐,池裡乾枯見底了。倆人扛著傢伙又走訪了幾座糞坑,皆同前面一樣。   這丑師叔身材薄弱,加之害羞,又不會同那些大嬸們一樣去搶,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完成施肥任務的。不由問道:「芙蓉師叔,山上的肥料不夠,這裡的又難搞到,你每天的任務是怎麼完成的?」   芙蓉細聲道:「不需要每天施肥的,只要每三天澆灌上一次就夠了,太勤了對靈草反而不好。我到這裡都是趕在天亮前幾個時辰來的。」她領躍千愁來這裡,原本以為他是男人肯定能搶贏那些大嬸的,誰知道躍千愁也同她一樣靦腆,不好意思去搶。   躍千愁默然,腦中出現的畫面卻是,一個瘦弱的女人摸黑挑大糞上山的場景。   其實他很想問一句,築基期不是已經能御劍飛行麼,為什麼不用飛的。不過想想也是,假如大家都挑著大糞御劍飛行,那場面雖然壯觀,但一定會惹得天怒人怨,扶仙島管事的也一定不會同意。   既然三天澆灌上一次就算完成任務了,那現在沒挑上也沒關係,明天一大早趁天還沒亮再來唄!   倆人一個挑著空糞桶,一個提著糞勺往回走,在山腳的一條小溪旁,芙蓉把養靈草的工具洗得乾乾淨淨,再把兩雙晶瑩白嫩的小手也細細的洗了遍。   這妞雖然長得不怎麼樣,穿得也不怎麼樣,卻是個勤勞愛乾淨的醜妞。擱躍千愁身上的話,上山了肯定把糞桶往邊上一扔就完了,反正明天又要繼續裝髒東西的。   回到桑草園後才發現一個問題,躍千愁竟然沒有居住的地方。   心中怒火隱隱又要發作的躍千愁看到芙蓉的住處後,漸漸又冷靜了下來。   就在他領養靈草傢伙什的地方,就在堆放雜物的房間裡,空出了一塊地方,兩隻板凳上面搭了兩塊木板,這就是芙蓉的床。   望著這狹小的空間,他實在想不通,前世說房價高好多人買不起房子,難道修真界也存在這現象?這也太超乎想像了吧!但扶仙島其他人卻並不這樣啊!就連在煉丹閣混得最差的凌風三人也有一套小院子住,這桑草園的空房間應該也不少啊!   這丑師叔身上應該有著他不知道的故事,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她正被人虐待。前世說沒錢就應該買不到房子住,這裡不至於長得醜就沒房子住吧!   芙蓉一回到這似乎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了在外面的侷促不安,安然自得的告訴他,她從小五六歲的時候就住在這裡,已經住了十五年了,還告訴躍千愁這裡很安靜。   修煉天賦倒是挺好的,短短十幾年就有了築基末期的修為,這在修真界也算是難得了。不過,難道她很小就得罪了誰?不然也不會被人這樣收拾啊!這也講不通啊!一個五六歲的小孩,那麼小能得罪誰?誰又會跟一小屁孩計較?   在躍千愁疑惑間,芙蓉已經在開始收拾房間,把自己的床靠邊擠了擠,又從雜物堆裡翻出板凳和木板,在靠自己的床邊又重新鋪起了一張木板床,也只有那裡還能擠出空位置了。   打掃乾淨後,又翻出一套破被褥鋪好,然後在兩床中間拉上了一塊布,頗有點楚河漢界的意味。最後傻乎乎的告訴他,你可以在這裡將就將就。   這樣的待客之道?看她那樣子,似乎有張這樣的床就不錯了,躍千愁真懷疑她有沒有見過扶仙島其他人住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不過她對自己的樣貌也真夠自信的,知道和別的男人一個房間,不用怕那男人非禮他。   當夜躍千愁沒做出什麼禽獸之舉,甚至連一點那個念頭都沒有。拐彎抹角的問了芙蓉許多問題,想多瞭解一點關於桑草園的事情,結果等於沒問,芙蓉知道的事情幾乎等於零。只好倒頭呼呼大睡。   離天還沒亮,倆人就拖著傢伙朝山下跑去,幸好天上有月光,加之修煉過,視力較常人好上不少,不然摸著黑上山下山還真是件危險的事情。他們的目標自然是女廁所。   果然收穫不少,躍千愁挑著糞桶快速跑回山,把收穫倒入圍牆外自己的地盤,又飛快跑下了山,一個來回怕有近一個時辰,足足挑了四擔,看看天色已經微亮,方收了功。   躍千愁發現深更半夜從女廁所偷大糞是個很刺激、很有成就的事情,居然微微有點興奮,放在以前恐怕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一天。假如被前世的手下知道老大幹這事情,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倆人有了一次成功的合作後,之間的距離漸漸拉近了不少。   接下來的幾天,躍千愁驚喜的發現,芙蓉似乎對靈草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趣,對別的事情會害怕,但只要是關於靈草的事情,她幾乎會不懼怕任何人的不恥下問。只要是扶仙島內有的靈草,其所在地及各種習性,她都可以如數家珍的說出來。   想不到這丑妞還有這本事,真是撿到寶了,躍千愁偷著樂啊!   幾天前他在桑草園見到了幾株熟悉的靈草,正是丹方玉牒中築基丹丹方里所需要的靈草,當時小心肝就怦怦跳了好久。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形成,想辦法收集齊幾種靈草的種子,放在金珠空間裡去種植,憑紫色混沌的奇功妙效,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產生大量的煉製築基丹所需要的靈草。有用不完的靈草在手的話,完全可以嘗試自己煉丹。   可讓人洩氣的是,仔細找了幾天,整個桑草園只有築基丹裡的五種靈草,還差四味。沒辦法,只有等每三年一次,扶仙島分配築基丹的時候再嘗試築基了。   誰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嘗試著問了下,身邊的醜小妞居然知道萬芬園哪裡有其它的四味靈草。這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可沒考慮過能不能弄到手的問題。在他的意識裡,只有自己不想要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東西,沒有弄不到手的東西。 第六十一章 哥好寂寞   這個世界什麼都好,就是沒前世的娛樂花樣多,到了晚上更是件折磨人的事情。躍千愁扛了幾年總算慢慢習慣了,可芙蓉的房間卻連一點照明的東西的都沒有,這麼多年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金珠空間裡有不少的熒石,本想拿幾顆出來照明,想想還是算了。熒石發出的光本來就有點泛藍,真怕照在芙蓉臉上會嚇得自己睡不著覺。   今夜,爬到屋頂上數了數星星,望望屁股下的小黑屋,再看看其它住人的地方皆是燈火通明,實在是惹人羨慕,於是唉聲歎氣的摸黑回了窩。   見芙蓉仍坐在床上盤膝修煉,可惜自己卻受煉氣期的限制無法再修煉,想來想去覺得今晚就應該把靈草的下落給問出來,憑這丫頭的智商應該不會懷疑什麼。   躲在被子裡摸出丹方玉碟,覺得還是安全第一,把築基丹丹方里的靈草再確認一下,千萬別搞錯了才好。   神識注入玉碟,很快就找到了築基丹的丹方,細細的用心看了下去。   守心蘭、金剛果、鍛筋草、冰靈子、混金草、百年人參、百年靈芝、祛污草、聚靈草。   嗯!自己沒記錯正是這九味靈草。想不到上了百年的人參和靈芝也算得上靈草了。桑草園發現的只有前面五種。   「芙蓉師叔。」躍千愁收了丹方玉牒朝破布簾子那頭叫了聲。   「嗯。」芙蓉也收了功。   「咱們桑草園有百年人參和百年靈芝麼?」   芙蓉奇怪道:「沒有,不過桑草園後山的樹林種的就是這些,那裡不但有百年的甚至還有近千年的,有些人參估計都快成精了。」   我靠,還有傳說中的千年人參!躍千愁一聽來勁了,坐起道:「有好多吧!」   「百年的不少,千年的只有幾株。」   「哈哈,聽說那東西吃了大補啊!有空要搞點來吃吃。」躍千愁笑道。   芙蓉陪著輕笑了幾聲,說道:「人參和靈芝就算是在俗世也是常見的草藥,種養也不需要費什麼心思,珍貴就珍貴在年份上,通常上了百年的都可以納入靈草範圍內,這在俗世就不常見了。對於我們修真者來說,上百年的人參和靈芝拿來直接吃實在是浪費了,煉成丹藥服用的效果才最好呢。」   「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躍千愁嘿嘿一笑,又問道:「桑草園有祛污草和聚靈草麼?」。   「園裡沒有,園外山下最大兩塊地裡種的就是祛污草和聚靈草。」芙蓉頓了頓,又解釋道:「這兩種靈草是煉製丹藥必備的。祛污草能去除丹藥裡的雜質,聚靈草能鎖住丹藥的靈氣和藥效不外洩,是所有丹藥裡面幾乎都要用到的靈草。用量非常大,所以也是萬芬園裡種植最多的靈草。」   原來四周就有煉製築基丹所用的靈草,自己卻沒發現,看來有時間要到處走走。躍千愁感歎道:「萬芬園裡這麼多靈草,應該是花了不少心血收羅來的吧!」   芙蓉答道:「嗯!外界有我們扶仙島的弟子長期尋找各種珍稀的靈草。收集到不同的靈草後,我們萬芬園都會培育出種子,然後才會大量的種植。像我們桑草園的九姑供奉就掌管著各種靈草的種子,只要是萬芬園有的靈草,她老人家幾乎都有種子在手。」   麻九姑手上有各種靈草的種子?躍千愁聽得小心肝一跳,嚥了嚥口水,問道:「她老人家手上既然有那麼多種子,為什麼桑草園種植的靈草種類不多?」   芙蓉解釋道:「桑草園本來就是負責培育各種靈草種子,並不是大量種植靈草的地方,還有就是比較珍貴或稀少的靈草才會放在桑草園裡種植。」   躍千愁不說話了,小心思快速的轉動著。靈草種子都在麻九姑手上還真是件麻煩的事情,關鍵是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何況那老太婆有著渡劫後期的修為,從她手上搞東西確實有點難度,想想都牙疼。   芙蓉本來就不是主動說話的人,見躍千愁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說話了,她自然也不再開口了。卻不知後者正為種子的事情發愁。   想起那日見到麻九姑的場景,對方一個眼神就看得自己心驚肉跳,實在是難纏啊!不過那日看燕紫霞倒好像和她很親熱的樣子,奇怪了,她一剛入門的弟子怎麼會和麻九姑那麼熟悉?對了,臨出來時,好像聽她叫了聲「祖姥姥」,叫誰呢?當時就那幾個人,除了叫麻九姑還有誰?   她倆是親戚!躍千愁從床上驚醒的坐了起來。   如果不是親戚,在這人情寡涼的修真界,麻九姑沒理由對燕紫霞那麼親熱,總不能是看她漂亮吧!躍千愁恍然大悟,又緩緩的躺了下去,心思落在了燕紫霞身上。   芙蓉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一驚一乍忽起忽躺的。   俗話說,希望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殘酷的!   自從躍千愁到了桑草園以後,天還沒亮的時候,都能看見他挑個糞桶的身影。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為了能弄到靈草種子,他把主意打到了燕紫霞身上,經常在院中院的門口晃悠,希望能碰到她扯上關係。可惜不如願,好幾天過去了,燕紫霞彷彿從桑草園消失了一般,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桑草園裡幾味築基丹配方里的靈草份外誘人,每次有意或無意路過時都想偷偷拔幾株,卻發現看似寬鬆的環境裡,處處都長著眼睛,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後來又把主意打到了山下的靈草田里,同樣沒機會下手。跑到後山樹林裡想挖點百年人參和採點百年靈芝,結果還沒進樹林就被人給趕了出來,並被嚴厲警告。   試了幾次不敢再試了,再試下去非要被人懷疑不可,只有慢慢靜待機會的到來。   萬芬園裡有一處僻靜的山谷,其間有一彎小河流直通大海,河裡有種銀白色的魚,躍千愁抓來吃過一次後,發現此魚的味道異常鮮美,此後一有空他就會跑到這裡來釣魚。從此桑草園的角落裡經常飄出烤魚的香味,芙蓉吃過他風味獨特的烤魚後,雖然嘴上不說,但看得出來,她也很喜歡。   轉眼一年過去了,也沒見煉丹閣有過招他回去的跡象,回去也不是什麼好事,跟嚴殊之間的死結還沒解開呢。就這樣,伺機而動的躍千愁,每天的生活很有規律,一大早去女廁所挑大糞,上午給靈草施肥,順便在院中院門口碰碰運氣,下午則釣釣魚,回來再烤烤魚。偶爾回趟金珠裡面,不時鼓勵陳風重操舊業,努力提高制符的手藝。關羽也經常會問他在扶仙島過得怎麼樣,真實的情況打死他也不會說,畢竟挑了一年大糞的事情不是件光榮的事情,他可不想金珠裡面的任何人知道,傳出去也太有損他躍老大的顏面了。   日復一日,實在苦悶的時候,見桑草園有不少美女,也想調戲個妹妹或姐姐來解解悶,可人家連讓他靠近的興趣都沒有。深夜,躍千愁躲在被窩裡悲呼一聲:「哥好寂寞!」 第六十二章 好消息   在關羽和陳風的辛勤勞作下,金珠內大片大片的地方種上了鮮花,放眼看去幾乎成了花的海洋,四處洋溢著鮮花的芬芳。花海中圍著一片樹林,竹舍內一陣陣動人的古琴聲從中傳了出來。   聽著琴曲忙碌的關羽和陳風似乎非常享受。   站在花海中的白狐一身白衣飄飄,聽到琴聲傳來,抬手挽起一縷垂下的秀髮輕搭在嬌嫩的耳背,扭頭看向竹舍方向,絕美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   一年來,躍千愁每天都會抽時間來趟金珠內,雖然每次都是笑嘻嘻的而來,但白狐能看出他心中似乎藏著苦悶,可面對三人時卻總是強顏歡笑。   竹亭內,琴台上,白狐已經很少再彈的七弦古琴成了他消遣的東西。每次來都胡亂彈上一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亂彈琴」,彈出的噪音擾得其他三人痛苦不堪。   最後白狐實在是受不了了,見他心情不好又不好約束他,索性親自出手調教。   白狐可是彈了幾百年琴的狐狸精,一手的琴藝自然是出神入化,躍千愁再笨教起來也是沒一點問題。   日復一日的,躍千愁一手古琴不說像白狐那樣出神入化,但絕對能算得上是其中的好手。放在以前,那是躍千愁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誰能讓他抱著七根弦的木頭安安心心的練琴?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當躍千愁隨心所欲的彈出各種白狐聽都沒聽過,並且非常好聽的曲子時,白狐內心暗暗驚訝這個弟弟的音樂天賦。殊不知,躍千愁前世所在的那個世界,音樂的繁榮程度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能夠比擬的,其傳播效率更是這個世界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躍千愁聽得多了,胸中有物,又跟個好老師練得一手好琴,彈起來自然是信手拈來。每每一首新的曲子彈出,白狐明眸內總是掠過一絲驚艷。   花圃中忙碌的關羽和陳風則是面面相覷,前次倆人就已經被躍千愁的動物學和植物學等淵博的學識深深的震撼了一把,想不到老大的音樂天賦也是如此之高。   倆人也聽過白狐反反覆覆彈過的那兩首曲子,已經是覺得前所未有的好聽了,可經過躍千愁把前世記憶中那兩首歌的配音、樂感加入後,二人陶醉了,白狐癡了。   倆人說句在白狐跟前不敢說的話,那就是老大真不虧是自己的老大,學會了師傅的琴藝當即把師傅給比了下去,比白小姐彈得好聽多了。   有次躍千愁更是在一個多時辰內連換十幾首曲子,曲曲風格絲毫不同,卻又曲曲動人心弦。他走了以後,白狐花容失色的站在花海中凝望著竹舍方向足足矗立了一夜,細細回味著每一首。   回味過來後,是滿嘴的苦澀,自己彈了數百年的琴,自認琴曲上的造詣怕是少有人能比得上,誰知卻抵不上弟弟這個才練琴一年的人,說出去誰相信。可她相信,她手把手教的躍千愁,自然知道弟弟之前是真的對彈琴一無所知,雖然論琴藝還差了點,但論樂感和琴曲上的造詣有誰能比得上?   竹亭內抱琴發洩一番的躍千愁,絲毫不知自己這段時間帶給三人震撼。曲罷,人也消失了。   晃晃悠悠的回到桑草園,雜物間門口提著扁擔和糞勺,守著兩隻糞桶的芙蓉正等著他,而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躍千愁哂然搖頭一笑,自己這一年都幹了些什麼?靈草偷不到,種子也搞不到,連桑草園的妹妹也泡不上,更別說泡燕紫霞弄種子的計劃了,她人都沒見過。   他經常發揚阿Q精神,自我安慰道:「不是我無能,實在是修真界的人太變態,要是東西放一般人手裡,老子早就弄到手了。」說是這樣說,但實際上他挺受打擊的,對自己這個曾經以及現在的老大的能力,已經產生了懷疑。   「芙蓉師叔,又讓你久等了。」躍千愁笑著接過扁擔,掛上桶,挑在了肩上,向院外走去。芙蓉道了聲:「沒有。」拿著一長一短兩根糞勺跟在了他後面,短的是芙蓉自己做的,說是方便施肥。   這兩個桑草園最另類的組合,一前一後的來到圍牆外糞池,裝滿肥料後又挑著擔子回來了。桑草園裡有十幾塊靈草田,施肥需要在每一顆靈草的根部都澆灌上一點,不能多也不能少,畢竟是靈草不是白菜,是個考驗手感的經驗活。一塊靈草田大概需要一桶肥料,躍千愁每天都要挑上好幾趟,基本上半天的時間就耗在了這裡。   「青草,聽說築基丹過個十來天要發下來了。」   「是啊,綠柳師姐我好緊張哦,真怕到時候築基不能成功。」   「放心吧!像咱們這種能被挑入桑草園的,資質在萬芬園都算得上是好的,一定能一次築基成功。」   要發築基丹了?躍千愁當即停下了手裡的活,扭頭望向隔壁那塊田里正在拔草的兩位少女,豎起耳朵聽。   「也是呵!能挑入桑草園的弟子資質都是在萬芬園拔尖的,好像還沒聽說園裡的前輩有誰超過兩次築基成功的。」   「嗯,實在不能成功,大不了再等三年,我們有三次機會,一定沒問題。」兩位少女互相安慰後,嬉笑著轉換了話題,開始談論起了誰誰誰最漂亮。   躍千愁一愣,被她們兩句話撥得心跳跳,結果她們卻不說了,不由暗罵道:「媽的,別人漂不漂亮關你們什麼事,怎麼女人都這德性。」   耐著性子侍弄完一塊田後,再也憋不住了,手裡的傢伙放下,掛著滿臉笑容朝隔壁靈草田走了過去。   「呀!原來是青草和綠柳兩位漂亮師姐啊!」躍千愁嘿嘿媚笑道。   正蹲著拔草的倆人聞言看去,見躍千愁走來都站了起來,看樣子顯然對他都不陌生。   「躍千愁,你別過來!」青草皺眉道,語氣很不友好。   「不急,不急,呵呵!」躍千愁嘿嘿笑道:「問兩位師姐一點問題,問完後我馬上就走。」   見他繼續走來,倆人雙雙捏著鼻子後退了一步,綠柳甕聲喝道:「躍千愁,你再過來我們就不客氣了。」   躍千愁抬起胳膊在袖子上嗅了嗅,誠懇的說道:「放了藥的,真的一點都不臭,不信你們聞聞。」說著把胳膊朝倆人伸了過去。   「師姐,我們走,不要理他。」青草拉拉綠柳說道,後者點點頭。就這樣,倆人帶著深惡痛絕的神情走了。   「我靠!」躍千愁再次嗅了嗅身上,確定沒味道後,憤憤不平道:「老子挑的東西還不是你們拉出來的,躲什麼躲,媽的!有本事你們拉出香的來……」 第六十三章 滄海一聲笑(一)   膩味事碰多了,罵罵氣自然就消了,也不會很放在心上。可築基丹對他來說那就是大事了,在桑草園呆了這麼長時間,要發築基丹他居然不知道,望著悉心給靈草施肥的芙蓉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芙蓉師叔,築基丹不是三年發一次麼?」躍千愁面無表情的問道。   芙蓉拿著根短糞勺,稍加思索後,點點頭道:「今年好像就是第三年了。」   躍千愁無語,問她也是白問了,她的世界裡好像沒有其它的東西,太單純太簡單。不過想來青草和綠柳說的應該是真的。   馬上就有一次築基的機會了麼?不知道能不能築基成功?不管能不能成功,有機會總比沒機會好。可惜一次只有一枚築基丹,小天、關羽、陳風,對不住了,你們放心,本老大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想到這裡,躍千愁積壓了一年多的鬱悶一掃而空,隱隱興奮起來,幹活的速度也明顯快了好多,他急迫的想找人打聽築基丹什麼時候發下來。   幹完活,東西扔給了芙蓉處理。自己則在桑草園四處逛,見到人就想靠過去套近乎打聽打聽,可這裡人對他的態度皆同青草和綠柳差不多。沒辦法,只好出了桑草園,結果他這萬芬園唯一一位挑糞的男人實在是太出名了,不管找到誰,都對他唯恐避之不及,有幾次還差點被美女給打了。   「躍千愁,未到築基期弟子不得出園亂逛,你不知道麼?」萬芬園大門出口的一位中年婦女攔住了他。   「師祖,我本是煉丹閣借調來的弟子,有事情需要回一趟煉丹閣,要不了多長時間,馬上就會回來。」躍千愁見在萬芬園實在問不出什麼,想回一趟煉丹閣找凌風三人問問。   「不行。」守園婦女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師祖,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煉氣期弟子的築基丹什麼時候能發下來?」   「不知道,嗯……躍千愁,你不要靠過來,速速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中年婦女拔出了手中的劍,神情厭惡的朝逼近哀求的躍千愁喝道。後者面容抽搐,有了發火的跡象,但望著眼前明晃晃的長劍,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只好咬牙退去。   築基丹的事情沒問到,四處碰壁受了一肚子的氣。躍千愁又獨自一人來到了小河邊,決定釣魚散心,從一旁的岩石下取出自製的釣具。可奇怪的是,似乎他心情不好也影響了河裡魚吃食的心情,連咬鉤的魚也沒有。結果越釣越上火,魚竿一收扔了回去。   「芙蓉說這條河通向大海,萬芬園有人守著不讓出去,那去海邊逛逛總不會有人攔著吧!」躍千愁望著在山間延伸的小河喃喃道。   不知不覺就順著小河的流向走去。延著河邊的雜草彎彎曲曲走了一個多時辰後,眼前的河流從兩座暗黑色,光禿禿雜草不生的山間穿過,鼻口間已經能聞到空氣中的鹹腥味,躍千愁暗道,恐怕已經到了出海口。   果然,剛走到山間,已經能聽到波濤拍岸的聲音,其間參雜著海鳥的鳴叫聲。腳步加快,穿過山間,眼前豁然開朗,河流奔赴到了它的盡頭,大海。   蔚藍色的大海在波濤澎湃,白色的沙灘在海浪的起退下平整乾淨,一群海鷗在海天間飛翔鳴叫,身後兩座光禿禿的山上似乎就是它們築巢的地方。   好久沒有看到過大海了,一望無際的大海是如此的寬闊,眼前的景色讓躍千愁精神一振,所有的煩惱忘之腦後。   「嗷……嗷……」躍千愁把鞋襪一脫,嗷嗷大叫的光著腳丫子衝去,在平整的沙灘上留下一行行腳印。他的叫聲當即又驚起了身後岩石上的一群海鷗,同樣在附和著他的聲音鳴叫。   躍千愁朝飛翔在空中的它們奮力揮拳哈哈大笑。卻沒發現身後山壁的一個崖洞內走出了一個人,正注視著他,不是別人,正是他一年多求而不見的燕紫霞。   像個小孩一樣在海邊盡情嬉戲的躍千愁,良久才停了下來,只見他凝望著廣闊的大海,張開雙臂似乎想擁抱整個大海一般,忽聽他大喊一聲:「此情此景,當歌以詠志!」   一個觔斗從浸足的海水中後空翻起,落在乾淨的沙灘上盤膝坐下,揮手間一張七弦古琴放於雙膝,躍千愁稍加醞釀,當即又是一聲放蕩不羈的哈哈大笑,一個前世名叫任賢齊翻唱的熟悉旋律出現在腦海,正符合此情此景此時心情。   山壁崖洞上的燕紫霞目光閃爍的盯著下面的人喃喃道:「是躍千愁!要歌以詠志麼?曾見百花宮的密報中說過,名震天下的『白狐』和『鴛鴦蝴蝶夢』其實是青光宗一名不入流的弟子所做,那人好像正是叫做躍千愁吧!我傾慕已久,可惜不得一見,就不知此躍千愁是不是彼躍千愁呢?我拭目以待……」   躍千愁哈哈笑畢,抬手一揮,手指在琴弦上劃出一道諧音,心情澎湃間,不知不覺運用起了真氣,琴音刺透嘩啦啦的海浪聲,傳向四周。雙手十指已經嫻熟的在琴弦上彈撥起來。   咚……咚……咚……動人的前奏漸漸響起。光聽到這前奏,燕紫霞的眼睛就已經有些微微發亮。   躍千愁忽然又是一陣狂浪的哈哈大笑,伴著琴聲對著蒼茫大海張口放聲高歌:「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朝,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一襟晚照。啦啦啦……啦啦啦……」   聲音沙啞中的狂放,放聲高歌的蒼狂,歌聲中的豪情,看通俗世的笑唱,應對著眼前的大海紛紛撒撒,笑對大海,笑唱天下,笑唱蒼生,盡在此歌中。   此等豪情奔放婉轉的歌曲,同「白狐」和「鴛鴦蝴蝶夢」是完全不同的風格,落入燕紫霞的耳中,讓身為女子的她也是渾身一振。   眼前的人是自己見過的那個相貌平平,毫無看頭的煉丹閣小弟子麼?初見躍千愁的場景在腦海中浮現,燕紫霞嘴角浮出一絲笑意:「百花宮密報說,躍千愁不計名利,甘願頂著個廢材的名聲潛隱,其中的舉例和眼前這個躍千愁何其相像,如此才情居然甘願在桑草園日復一日的挑糞施肥,果然是才情驚天看透世事之人。此躍千愁不是彼躍千愁,還能是誰?天下還有第二個如此才華的躍千愁麼?我不信。」   如果被躍千愁聽到她的話,非要抱著她大腿痛哭流涕不可,他一定會告訴她:「我真的不願意在桑草園挑大糞啊!我真的是沒辦法啊!大姐,你救救我吧!」 第六十四章 滄海一聲笑(二)   十指嫻熟的在七根弦上摁、捺、挑、撥、掃、劃、崩彈,琴聲時而激昂,時而越演越烈,伴著他啦啦啦的和音,能讓人心中所有的不快和煩惱統統忘卻,此時不需要煩惱,只需要被他感染,陪他面對滄海一聲笑。連大海也似乎被他的歌聲和琴聲給感染了,波濤時而洶湧,時而平靜。海面上飛翔的海鷗也越發無視大海的洶湧,敢於穿越澎湃的波濤。   燕紫霞的眼神有點迷茫和陶醉了,忽然琴聲一變,躍千愁再次高歌:「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朝,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啦啦啦啦……」   躍千愁一遍遍的重複彈唱,十指盡情的揮灑,彷彿要把這一年多的不快一朝發洩而盡。幸好白狐此時不在,倘若她知道漏掉弟弟彈唱的如此好歌好曲,定會後悔不已。   山崖上的目光凝望著那揮灑自如、豪情縱橫的背影,越來越顯迷離。心中一縷期盼多年,又封閉多年的情絲,今日就這樣突然的,終於得見天日,被那歌聲勾了去,纏繞在了那道背影上,死命的糾結,然後系得牢牢的,無法再解開。多年後,這道背影讓她一直無法忘懷。躍千愁的無心之舉,真是時也、命也!   「不知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燕紫霞回味著歌詞中的意味,嘴裡一句一頓喃喃道:「滄海笑,蒼天笑,江山笑,清風笑,蒼生笑,你有這麼多可笑,可是誰來陪我笑?浮沉隨浪只記今朝麼?我記得今朝,可你能記得今朝的我麼?煙雨遙,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你想起了什麼?能告訴我麼?竟惹寂寥?誰惹你懷念了?不是我!不再寂寥?你心中有誰了麼?不是我!豪情仍在癡癡笑笑?你倒想得開,可我只怕不能……」   她在那裡自言自語,卻不知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拄著枴杖的麻九姑越聽臉上笑意越濃,正慈祥的看著她,時而又看看揮灑自如的躍千愁。   麻九姑也是被躍千愁的琴聲和歌聲吸引來的,誰叫躍千愁一時忘了形,越搞越興奮,渾身真氣激盪的彈唱,聲音傳那麼遠。   話又說回來,麻九姑不得不承認,活了幾百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詞曲俱佳的曲子,也不得不承認她第一次看到躍千愁時看走了眼,想不到自己桑草園裡居然躲了個如此了不起的絕代才子,真是意外啊!如此才子弄來挑大糞也確實可惜了,不過弄來給我家霞兒做相公正好合適。   想到這裡,麻九姑暗道:「霞兒,你不是想知道那曲子叫什麼名字麼?祖姥姥幫你弄明白。你也不用擔心他今朝不記得你,祖姥姥就讓他今朝記得你。」   她老雖老矣!只見她手中枴杖一提,猛得往岩石上一戳,聲音洪亮的喝道:「是哪家的娃娃不知死活在這裡吵鬧,不怕老身取你小命麼?」   不虧是扶仙島的供奉,果然是修為高深,隨便一喝,發出的聲音便直接將海浪聲和躍千愁的彈唱聲壓了下去。   燕紫霞大驚,猛的轉身,看到祖姥姥正怒氣沖沖的樣子,不由嚇得花容失色,暗道:「祖姥姥什麼時候來的?我剛才的話不知她老人家有沒有聽到?」   躍千愁大驚,這裡怎麼還有人?琴聲嘎然而止,迅速裝入儲物袋,整個人跳了起來。他也終於發現了身後崖壁上的倆人。   「啊!那不是麻九姑和燕紫霞麼?她們怎麼會在這裡?完了,看那老太婆的樣子似乎很生氣,這可如何是好,這種老妖怪級別發的怒火可沒幾人能承受的。媽的!怕鳥,實在不行老子閃人,只是可惜了要到手的築基丹,不過還是小命重要。」   一系列念頭在腦海閃過,分析了厲害,躍千愁恭敬行禮道:「弟子躍千愁見過九姑供奉,弟子冒昧,實在不知九姑供奉在此,否則給弟子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此打擾九姑供奉。」   心如小鹿的燕紫霞聽了這話,心內閃過一句:「幸好你不知道,知道了你還能來這彈唱麼?」   「哼!」臉色冷若冰霜的麻九姑輕哼一聲,聲音在沙灘和崖壁間久久迴盪。   躍千愁暗道一聲好厲害,連忙躬身陪禮道:「請九姑供奉見諒,弟子知錯了,這就回去,以後再也不敢來此打擾您老人家。」說完,連忙跑去撿起鞋襪隨便套上,就要跑人。   燕紫霞眼內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失望神情,卻全落在了麻九姑眼裡,後者心內暗道:「霞兒果然是喜歡上了他。」   「老身說了讓你走了麼?」麻九姑枴杖一戳,冷冷喝道。   剛跑幾步的躍千愁猛的頓住,不敢再跑了,他知道,現在還是乖點的好,惹火了人家就算自己逃回了金珠內,以後也別想再回扶仙島了,扶仙島的築基丹自己也別再指望了。只好乖乖回來行禮道:「弟子聽從九姑供奉的吩咐。」   麻九姑枴杖戳戳崖壁的地上,冷冷道:「老身不喜歡和人隔這麼遠說話,上來,老身有話問你。」   「是。」   燕紫霞眼內又閃過一絲喜色,麻九姑看見了也當沒看見。   喂!老太婆!你不知道下來麼?這麼高,老子上去非要用爬的不可。   心裡想嘴上是不敢說的,躍千愁望望近十丈高的崖洞,老老實實走去手腳並用向上爬。他修為雖然不高,但爬個山還是小意思。   躍千愁剛一爬上洞口,便感覺一股熱浪撲來,沒做多想,站好後當即行禮道:「九姑供奉,燕師叔。」   燕紫霞朝他點頭微笑笑。   麻九姑枴杖朝地上一戳,轉身道:「跟老身來。」   躍千愁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警惕的打量四周。怪不得倆人會突然出現在崖壁上,原來這裡是個山洞,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沒辦法,只好跟著朝裡面走去。   路勢向下,洞壁上鑲嵌了熒石照明,躍千愁能感覺到三人正朝地低下走去。沒多久,便見前方洞壁拐彎處紅光閃現,溫度也是越來越高。   心裡正疑惑倆人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剛一轉彎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眼前看到的讓他大吃一驚。三人身處一座並不寬的石橋上,橋下深處紅燙的液體如煮沸的開水般在湧動,一個個紅紅的氣泡冒起又破滅,躍千愁驚叫道:「火山岩漿!」 第六十五章 被揭老底   「咦!」走在前面的麻九姑停下轉身道:「一般人都叫它『火龍』,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這叫火山岩漿,看來你還有點見識,居然知道這是什麼?」燕紫霞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躍千愁搖頭苦笑道:「沒什麼,我以前聽人說過而已。」麻九姑嗯了聲,又向前走去。   他還是第一次在火山岩漿上走過,這感覺像是在某個電影橋段裡見過。忽然聯想到煉丹閣山頂的岩石顏色也同外面的岩石一樣,而且山上的溫度很高,不用說了,煉丹閣肯定是建在了火山口上。如果沒猜錯的話,只怕這所謂的扶仙島,只是個火山島而已。   想到這裡他嚇了一跳,媽呀!火山這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這時代又沒有什麼科學預警,萬一爆發的話,大家全都得玩完。看看下面的岩漿還算平緩,顯然沒有什麼爆發的能量,不過這東西實在是說不清楚,看來築基成功後,還是要盡早的離去,別哪一天被火山捅上了天,那玩笑就開大了。   石橋的盡頭是座石室,空間很大,從四周的鑿痕可以看出是人工開挖出來的,中間是一個大坑,凹進地底,坑眼一隻大銅爐,估計約莫有一人高,爐頂冒著青煙,能聞到丹藥的香味,爐底隱隱有火光冒出,映得地底通紅。   當即一個念頭在躍千愁腦中冒出:這是在煉丹!   借用火山的地火煉丹,這可真是好辦法,火大不說,還不用燒柴火,怪不得煉丹閣建在火山上。丹方玉牒上的記載也說過,煉丹首推三味真火,不過這是傳說中的。其次是本命真火,只有修為極高之人才有,不過用來煉丹挺耗元氣。再次是天地火,天火是什麼東西他搞不清楚,不過地火指的就是火山火,他是知道的。最後便是普通的柴火。   麻九姑把我帶這裡來幹什麼?躍千愁有點想不通了。   三人順著台階走到坑低,躍千愁頓覺得有點吃不消了,溫度太高了,憑他的修為似乎有點扛不住,確切的說有點燙的慌。稍呆了會兒,見麻九姑還不說話,他已經有想跑的衝動,再呆下去非烤成人肉乾不可。   「這裡還缺個打下手的,你可願意過來?」映著火光站在丹爐根前的麻九姑終於開口了。   躍千愁似乎被烤懵了,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耳朵邊嗡嗡作響,根本沒聽見她說什麼。   麻九姑一怔,扭頭看去,發現了他的處境,當即喝道:「還不運功抵抗,憑你的修為,難道想找死不成?」燕紫霞正想著祖姥姥前面的話是什麼意思,扭頭也發現了他的處境不妙,微微露出一絲著急來。   被麻九姑的喝聲一震,躍千愁清醒過來,真氣運轉,努力驅散體內的熱氣,有點呆滯發紅的眼神靈活起來,可還是覺得熱,暗道:「比桑拿中的桑拿還過癮。」   見他清醒,麻九姑重複剛才的話道:「這裡還缺個打下手的,你可願意過來?」   「啊!願意,願意,當然願意。」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哪會不願意,至少比他整天挑大糞好吧!欣喜過後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就怕費長老那裡不同意。」   「費德南那裡你不用擔心。」麻九姑望向香氣愈發濃郁的丹爐道:「這爐丹成了。」手中枴杖點在丹爐上,爐頂蓋子「砰」的一聲彈開,濃郁清香湧向四周,爐中冒出十數顆黑影,麻九姑袖子輕輕一揮,黑影被吸入,隨即放入了腰間的儲物袋。枴杖又在地上點了點,發出金石交鳴的聲音,丹爐底下一黑,瞬間沒了火光。   躍千愁能感覺到溫度慢慢降了下來,不由暗暗稱奇,想來下面定是安裝了什麼機關之類的東西,還真是個煉丹的好地方。   麻九姑拄拐轉身對燕紫霞說道:「他以後就給你打下手了。」說完步履蹣跚的順著台階朝上走去。   燕紫霞一愣,俏臉微微一紅,明白祖姥姥可能聽見了自己的話,這是想成全自己,偷眼看向躍千愁。後者卻不解風情的看著麻九姑內心感歎不已,如果不是知情,誰能知道這個連路都似乎走不穩的人,居然是個有著渡劫後期修為的修士。   忽又見走到上面的麻九姑轉身盯著他問道:「小子,老身問你件事情,剛才你在外面瞎嚷嚷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躍千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隨興唱的,就叫『滄海一聲笑』吧!」   「哦!」麻九姑轉身搖頭道:「笑吧,笑吧,我老了是笑不動了,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笑吧,哎!年輕就是好啊!」   目送老太婆走了,躍千愁對著燕紫霞點頭哈腰道:「燕師叔。」   望著那諂媚樣,燕紫霞噗嗤一笑,心道這人裝得還挺像,都暴露了還裝什麼裝。眼眸一轉,問道:「躍千愁,問你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躍千愁心裡疑惑,但仍恭敬道:「師叔請問,躍千愁定知無不言。」   「那就好。」燕紫霞蓮步輕移,緩緩說道:「近年修真界傳唱出兩首曲子,一首名為『白狐』,另一首名為『鴛鴦蝴蝶夢』,聽說是青光宗一名不入流的弟子所作,那人的名字好像也叫躍千愁,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躍千愁臉色一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這件事情打死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扶仙島還不把自己當成青光宗派來的奸細,要知道這個是修真界最忌諱的事情之一。   他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我不認識,也沒聽說過那兩首曲子。居然還有人與我同名,真是沒想到。想必師叔定是見過他,不知道長什麼模樣?」   「我自然是見過。」燕紫霞盯著他的目光帶著玩味的笑意,說道:「我不但見過他,還與他說過話,而且還在海邊聽過他彈琴唱歌,最奇怪的是,他的樣貌簡直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躍千愁小心肝一陣撲撲亂跳,她話也說得太明顯了,擺明了就是說自己,但自己在青光宗的時候絕對沒見過她,很有可能是在詐自己。   他驚訝道:「啊!這世上居然還有和我如此相像之人,不但名字一模一樣,連相貌也是一模一樣。師叔,有機會你一定要帶我去見見他,有可能和我是親戚也說不定。」   燕紫霞一愣,自己就差說你就是青光宗的躍千愁了,想不到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他還要裝做一付不知道的樣子,這臉皮也真夠……稍加思索,她明白了過來,他門弟子既沒有被逐出師門,又偷偷摸摸的加入別的門派,任誰也會把他當奸細,這可是修真界大忌,丟小命的事情,是自己的話問得太魯莽。   燕紫霞沒有再說什麼,道了聲:「不認識就算了,我們回桑草園。」 第六十六章 築基丹到   倆人各懷心思,一路上默默無言。躍千愁細想想,基本確定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又不知道祖孫倆把自己弄到她們身邊到底是什麼意思,種種可能都想了一遍,想得頭都疼了,就是沒想到燕紫霞喜歡上了自己。這男人有時候就這樣,機靈過頭了反而看不到事情的本質,也許是當局者迷吧!   那一番話講出來,燕紫霞都後悔死了,從躍千愁小心翼翼恭敬的言語間能看出,他已經對自己有了隔閡,似乎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著自己,彷彿會害他一般。想解釋,只怕會越解釋誤會越深。滿嘴的苦澀只能自己慢慢品嚐。   躍千愁總算知道為什麼守了一年多都沒見燕紫霞出來過,原來她進出從來不走桑草園前門。隨著她進入院中院,來到了這桑草園最神秘的房子內,仔細看看屋內的擺設,也瞧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整座房子用的都是木結構,感覺很普通,頂多就是用來建房子的木材都是上了年份的老樹。但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換句話說,那就是靈氣。   麻九姑早回來了,正躺在搖椅上,旁邊陪著蘭長老說笑。   蘭長老實在是個美貌端莊的少婦,那身材真是沒得說,偏屬豐滿型的,前凸後翹,一身細嫩白皙能捏出水的皮膚,臉盤氣質都沒得說,用躍千愁的話講,純屬少婦中的極品。尤其是身上隨時都籠罩著一層濛濛光澤,讓人感覺是神仙一般。就這樣貌,可惜卻是費德南的老婆。   蘭長老滿帶笑容的扭頭瞥了一眼倆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躍千愁會同燕紫霞一同到來,稍顯驚訝道:「霞兒,你這是……」目光落在了躍千愁身上。   搖椅上的麻九姑開口道:「蘭丫頭,這躍千愁就留給霞兒打打下手,養靈草的事就不用他做了,費德南那裡你去說一聲。」   「九姑您老人家同意了就行,還要跟他說什麼。」蘭長老嬌嗔道。   「蘭丫頭,萬芬園是費德南當家,規矩不能廢。」   「知道了。」蘭長老站起身,在倆人身上掃了一眼,見燕紫霞俏臉飄起一絲紅暈,稍一怔,有了些許明悟,滿帶笑意的望著躍千愁說道:「躍千愁,你以後就搬進內院來住吧!這樣也方便些。」說著又瞟了眼目光躲閃的燕紫霞。   搬進來住?躍千愁腦中閃過一張毀了容的臉及那瘦弱身材,心裡沒來由的揪了一下。想到不明白祖孫倆的企圖,感覺搬進來住恐怕並非好事,當即拒絕道:「蘭長老,我同芙蓉師叔住習慣了,就不用麻煩了,還是住那裡吧。」   老中少三個女人一齊盯向他。   「芙蓉?」蘭長老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冰冷道:「怎麼?你為了那個醜八怪不聽我的話?」   一陣肉眼可見的寒氣從她身襲來,躍千愁被逼退一步,當即感覺渾身冰涼刺骨,打了個寒顫。   「蘭丫頭!」   「蘭姨!」燕紫霞擋在了蘭長老身前,碰到那白森森的寒氣也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待後者身上散發的寒氣收了回去,說道:「蘭姨,算了,就不要勉強他了,住外面和住裡面都一樣。」   蘭長老冷哼一聲,把身子轉向了一邊,算是給了祖孫倆面子。   見場面有些尷尬,燕紫霞又對躍千愁說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找你。」   躍千愁點點頭,朝三人行禮退下。走過院門口的那口水井時,忍不住又打了個寒顫,發現水井散發的寒氣和蘭長老的身上頗為相像,不由苦笑的搖搖頭,一句話不合就得罪了一個高手高手高高手,真划不來。   回來見到芙蓉後,躍千愁有個事情想不通,不但是今天的事情,這個蘭長老在桑草園見誰都笑瞇瞇的,唯獨就是不給芙蓉好臉色,只要一見到芙蓉,那張俏臉馬上就能結冰。而芙蓉見到她也似乎非常懼怕,活脫脫的貓和老鼠。   把自己調走的事情和芙蓉說了,她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意外的表情,好像自己身上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應該的。   一大早躍千愁照樣要挑著擔子幹活,芙蓉說他既然已經調走了就不用幹了,可惜拗不過他,倆人還是和往常一樣。但施肥的工作他是沒時間干了,燕紫霞找他來了,看了看倆人的居住環境,再看看倆人的床鋪中間就隔了條破布簾子,不由皺起了眉頭,見到芙蓉的樣貌後沉默一陣,也沒說什麼。   給燕紫霞打了幾天下手後,發現根本就沒什麼事可做,哪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純粹成了陪她。他也算搞明白了,原來燕紫霞天天到火山洞來就是學習煉丹。不過他也得了好處,燕紫霞的手藝也給他學了個七七八八,差的就是還需要點時間實踐,有不懂的地方,只要他開口了,燕紫霞都會很高興的為他解答。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也樂得天天跟來,沒什麼不高興的。   今天桑草園發了通知,所有煉氣期弟子到內園集合,門內的築基丹發下來了,每人一顆。躍千愁高興的跑到內園,和七名同為煉氣期的美女們站成了一排,八人臉上都是止不住的興奮。   對面燕紫霞扶著拄拐的麻九姑站在屋簷下,倆人都望著躍千愁笑了笑,後者更是笑得開心,盼了幾年終於盼到了哪能不高興。   蘭長老笑容可親的站在八人對面,笑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不要激動,稍,築基丹馬上就要送來了。」八人一齊行禮道:「謝宗門成全,謝九姑供奉,謝蘭長老,我等他日若修為有成,定為宗門效犬馬之勞。」這都是些老詞,大家來之前就背熟了,不過此時感謝的心情倒都是真的,包括躍千愁在內。總之大家都笑得很開心,上上下下都非常高興。   看這場面,躍千愁感歎不已,大門派就是大門派啊!扶仙島上上下下有多少弟子未到築基期?肯定不在少數,這一次性拿出的築基丹就不是小數,大手筆啊!遙想當年,就算是青光宗這樣的大門派,也只有通過十年一次的『新秀大會』努力爭取,才能獲得一些有限的築基丹,而且門內眾多弟子並不是誰都有機會得到,有些弟子更是到其終老都無緣獲得。哪像扶仙島一樣,自己有靈草園子,自己能煉丹,更是三年一次上上下下符合條件的都發上一次,這就是實力啊!   果然沒多久,有人送了築基丹來。   費德南笑嘻嘻的親自拿著一個盒子來了,八人一齊行禮道:「見過費長老。」   費德南走到蘭長老身邊一揮手,高興道:「今天是大家的好日子,都不用多禮了。」笑吟吟的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躍千愁身上頓了頓,後者恭敬的對他笑了。   費德南卻是一怔,看看躍千愁又望望手中的盒子,臉上笑不起來了。身旁的蘭長老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盒子,白他一眼,嬌嗔道:「發什麼呆,弟子們都等急了。」 第六十七章 太委屈   八人盯著蘭長老手中緩緩打開的木盒,頓時聞到一股撲鼻的香味,眼中都不由露出了期盼的神情。蘭長老探出兩根白嫩的纖指,笑吟吟的從裡面拿出一顆呈紫色鵪鶉丹大小的築基丹,放在瑤鼻下聞了聞,望著眾人笑道:「好香。」   眾人都陪著哈哈笑了起來。   蘭長老把築基丹放回盒子,剛欲抬眼,忽然頓住了,似乎不敢相信的朝盒子裡看了看,又帶著確認的表情掃了眼對面站的八人。   「費德南,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只有七顆?還有一顆呢?難道被你吃了?」蘭長老捧著盒子語氣不快的向老公質問道。   一時間,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尤其是那八名弟子更是心揪了起來,少了一顆代表什麼?代表很有可能某人會分不到。   當看到費德南的目光看向自己時,躍千愁小心肝撲撲直跳,暗道不好,那顆少的不會是少我的吧!緊張的不是他一人,其他七名女弟子都很緊張。   「那個……那個……確實少報了一人給宗門。」費德南訕笑著指向某人說道:「把躍千愁的給忘記了。」   「什麼?」躍千愁愕然驚呼了一聲,頓時猶如被五雷轟頂一般,腦袋裡嗡嗡作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努力晃了晃腦袋才讓自己站穩來。   蘭長老臉色當即寒了下來,語氣冰冷道:「費德南你什麼意思?人是你從煉丹閣要來的,怎麼?扔到桑草園就不管了?莫非我桑草園就讓你如此看不上眼?」   其他七名女弟子都鬆了一口氣,皆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躍千愁。   「蘭丫頭,不要急,讓德南說清楚是怎麼回事。」燕紫霞扶著麻九姑走了過來,前者見躍千愁臉色不好,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擔憂。   我冤不冤啊!自己親自送藥過來,這也叫對桑草園看不上眼。只是那小子是從煉丹閣借用過來的,不算是我萬芬園真正的弟子,一時間忘了報上去而已。對了,煉丹閣!   費德南想到這裡幡然醒悟,對麻九姑行禮道:「九姑,確實是冰雪誤會我了。您老人家想啊!躍千愁其實是煉丹閣的弟子,我怎好以萬芬園的名義給他報上去,放心吧!煉丹閣一定有他的,就算沒有也怪他們自己,讓他們再煉一爐就是了。」   「原來如此,德南說的有理。」麻九姑點點頭,向躍千愁說道:「你不用急,是你的少不了你的。」   躍千愁也稍微鬆了口氣,但沒確定拿到手的東西,總覺得有點不安心。臉上擠出幾份笑容道:「有您老人家做主,弟子不急。」   「冰雪,你看,是你誤會我了吧!」費德南委屈道。蘭冰雪白他一眼,嗤道:「誰叫你自己不說清楚。」   說完捧著手中的盒子,把一個個香氣四溢的築基丹發到了眾人手上,接到靈丹的弟子都萬分激動的說了聲:「謝蘭長老。」唯獨躍千愁眼巴巴的,那眼神很是可憐。   麻九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她修為再高也是從煉氣期過來的,躍千愁的心情可以理解,何況此人還是自己給霞兒內定的夫君。待丹藥發完後,朝費德南說道:「德南,你現在就領躍千愁去趟煉丹閣吧!事情早解決早好。」   「是。」費德南應下後,對躍千愁笑道:「我們找你師傅算賬去。」一把抓起他劃空而去。   躍千愁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腳下一頓,倆人已經到了煉丹閣的大殿前,費德南朝裡面大喊道:「關威武,你給我滾出來。」嚇得幾個剛要過來行禮的弟子都繞道而行。   「老費,你吃砒霜了,嗓門這麼大?」關威武瞪著眼睛走了出來。   費德南笑道:「你看我給你帶誰來了?」   「師傅!」躍千愁帶著無限的哀怨行禮道。   「躍千愁!」關威武有點驚訝,望向費德南道:「你捨得把我徒弟還給我了。」   「嗤!還什麼還,找你要築基丹來了。」   「滾!煉好的築基丹都給了宗門,我哪來的築基丹給你。」關威武的嗓門也不小。   「躍千愁是你徒弟,也是你煉丹閣的弟子,你不給築基丹誰給?」費德南翻個白眼。   「呃……是你要?」關威武看向徒弟。躍千愁可憐的點了點頭。   「哦!」關威武拍拍額頭,道:「忘記了,忘記了,你是該有顆築基丹的。」說著對一名剛從身邊走過的弟子說道:「去把嚴殊給我叫來。」   聽到叫嚴殊,躍千愁頓覺有點不妙。果然,嚴殊來後,一眼就看見了躍千愁,倆人頗有點仇人見面份外眼紅的味道。   「嚴殊,拿顆築基丹來。」關威武說道。   「築基丹?」嚴殊也有點迷惑了,說道:「關長老,築基丹除了被宗門收上去的,其餘的都已經發下去了,弟子手上哪裡還有築基丹。」   關威武皺眉道:「胡說八道,躍千愁的呢?他應該有一顆的。」   嚴殊望了眼躍千愁,當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裡暗暗高興。其實扶仙島各脈上報需要築基丹弟子時,煉丹閣正是由嚴殊統計上報,他當時就想到了躍千愁,後者被萬芬園借走了,該不該由煉丹閣報呢?因為倆人有仇,他就存了公報私仇的心思,決定不給躍千愁報,倘若萬芬園給報了就算了,倘若沒報那就算躍千愁倒霉了,反正自己也有理由,到時候也怪不到自己頭上。沒想到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長老,當時躍千愁已經借調走了啊!應該是屬於他所在的地方上報,所以我們這裡沒報,自然也就沒有他的築基丹,現在叫弟子如何拿出築基丹來。」嚴殊無奈道。   躍千愁有點暈了,兩邊居然都把自己給忘記了,只怕嚴殊故意而為的因素較多。   費德南冷眼瞟了瞟嚴殊哼道:「屁話,自己脈下的弟子還要別人來報,說出去還以為我是躍千愁師傅。」   關威武死勁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在他看來兩邊都說得有理,其實就是個誤會,不由說道:「這如何是好,我也沒辦法了。」   費德南冷笑道:「嘿嘿,你沒辦法,你自己跟九姑說去吧!躍千愁可是九姑親自交待,讓我帶來找你的,她老人家發起火來我可受不了,到時候別怪我拖你墊背。」   「啊!是九姑!」關威武面容抽搐,顯然很怕麻九姑,於是用商量的口氣對費德南說道:「要不你再從萬芬園拿點煉築基丹的靈草來,我再煉上一爐?」   「放屁,萬芬園煉築基丹的靈草攏共就那些,特別是那幾味主藥更是很難種活,你以為靈草是韭菜,割了沒幾天又能長一批?」費德南沒好氣道。   「這……麻煩大了!」關威武滿臉愁容,眼睛瞟到一旁的嚴殊,頓時大怒道:「都是你辦事不牢靠,罰你馬上給我想個辦法出來,不然你這煉丹閣的執事就交給別人做好了。」 第六十八章 湊巧   正在一旁偷著樂的嚴殊,被罵得一愣,原本既報了仇又可以躲在一邊看熱鬧,誰知關威武的思維方式根本沒道理可講,居然把火發到了自己頭上。不過他腦子也確實好用,稍加遲疑,便想了個辦法道:「煉出的丹藥除了分發給島上的弟子外,多餘的都被宗門收上去了,倆位長老找到掌門把情況說明,我想掌門他老人家一定會通融。」   「不錯!」關威武點點頭。   費德南也表示贊同道:「那就走吧!還等什麼?」   「走。」關威武率先飛走。   「你也一起去。」費德南又一把抓起躍千愁飛走。   嚴殊望著飛走的三人陰笑笑,他昨天就從父親的嘴裡知道宗門僅剩的幾顆築基丹都送出去做了人情。   臨飛走前,躍千愁下意思的回頭看了嚴殊一眼,很清楚的看到嚴殊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他不禁心裡咯登一下,如果沒猜錯,估計這次又要白走一趟。   「嚴殊,如果這次還拿不到築基丹,此事必和你有關,敢壞我大事,我誓殺汝!」躍千愁內心一片肅殺。   連抓住他飛行的費德南也吃了一驚,憑他的修為如此近距離的同躍千愁在一起,自然是能感覺到手中人的強烈殺意,不是普通人的那種怨恨,而是那種手握生殺大權立定他人生死的鐵血無情。不由多看了他兩眼,暗道一個普通煉氣期弟子能讓九姑如此重視,這小子的來歷怕是不一般啊!   二人落在『蓬萊閣』前,關威武已經進去了。   費德南望著開始還可憐兮兮,現在卻神情冰冷的躍千愁問道:「躍千愁,你怎麼了?」   「只怕我們又是白來一趟。」躍千愁抬頭望著三樓掌門房間面無表情的說道。   費德南笑笑道:「你多慮了,宗門每次都會留上幾顆丹藥備用,我和關長老同來,掌門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但願不是嚴殊搞鬼。」躍千愁兩眼微瞇,閃過一絲寒芒。   「嚴殊?」費德南一愣,疑惑道:「你是說剛才那位嚴拓嚴長老的兒子嚴殊在搞鬼?」   躍千愁點點頭道:「我和此人有仇,煉丹閣沒有我的築基丹只怕是他故意為之。」他忽然抬手指著『蓬萊閣』冷笑道:「希望是我猜錯了。」   費德南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與以前氣質迥然不同的躍千愁。   「老費,你們不上來呆在下面幹什麼?快上來。」關威武從二樓窗口探出了腦袋。   「走吧!見了掌門再說。」費德南說道。躍千愁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麼。   『蓬萊閣』還是老樣子,望著這像極前世政府辦公大樓的地方,躍千愁以前還夢想過有一天能在這裡謀個辦公室坐坐,能在這裡有間房間的,那都是長老級別的啊!不過現在沒了那個心情。   三人來到掌門房間外,關威武喊了聲:「掌門在嗎?」   「進來。」裡面傳來掌門威嚴的聲音。關威武推開門,三人走進去先道了聲:「掌門。」   掌門馮向天見是關、費二位長老,點頭笑了笑,待看到二人身後的躍千愁,不由怔了怔。這躍千愁他是印象深刻啊!差點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關於躍千愁被費德南借調去萬芬園養靈草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但也沒放心上。如今這個組合前來,莫不是鬧出了什麼事情?   「你們這是?」馮向天疑惑道。   關威武搶先一步,劈里啪啦的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述說了一遍,然後才說道:「掌門,你就給顆築基丹吧。」   馮向天目光在三人身上轉轉,最後落在躍千愁身上說道:「沒有,找我也沒用。」   費德南詫異的看了眼躍千愁,心想真的被他猜中了,但還是問道:「不是還有多下的築基丹麼?」   「沒有了。」馮向天搖搖頭。   「我說師兄,你不會這麼小氣吧?」關威武瞪著牛眼,氣呼呼道:「要是放在外面,我的弟子也得叫你聲師伯,你連顆築基丹也捨不得給?虧我爹還把掌門的位置傳給了你,你這點面子也不給我。」   「屁話!」馮向天一聽這話火了,戳著指頭罵道:「這跟師傅傳我掌門有什麼關係,這樣的話也虧你說的出口。你這糊塗師傅連自己徒弟的築基丹都能忘了,還有臉到我這裡來撒潑,換了別人我早把他扔出去了。築基丹沒有,你要不服氣,可敢隨我去『天心閣』找師傅理論去,我看師傅會怎麼收拾你。」   「我……」聽到要去『天心閣』關威武頓時熄了火,啞口無言了。   躍千愁現在才知道,原來上一任的掌門是現任掌門的師傅,而且還是關威武的父親,如此說來,當初自己挑師傅也沒挑錯,居然和掌門是同一脈的。見扶仙島的扛把子都發火了,他想開口替師傅解釋幾句,可這裡級別太高了,論不到他這個小小弟插嘴。   「掌門,你也別怪老關,這事是九姑交待下來的,我們實在是怕回去無法向九姑交待,你還是幫我們想想辦法吧!」費德南苦笑道。   馮向天一怔,詫異道:「這事怎麼又扯上九姑她老人家了,他老人家怎會為一個……」他看了一眼躍千愁,後面的話沒說完,但他話裡的意思大家都能聽出來,掌門的休養阻止了他在後輩弟子跟前把話說完。   費德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掌門,如果還有築基丹的話,就給一顆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築基丹在他們這些修為已達渡劫期修士的眼裡,自然算不上什麼好東西,甚至連補藥都算不上。   馮向天瞥了一眼站邊上不說話的關威武,緩緩站起身來,說道:「不是不給你們,實在是你們來晚了一天。昨日接到『望月宗』宗主瓊花仙子的玉牒信函,說是急需一批築基丹,求我扶仙島幫忙,你們也知道『望月宗』和我扶仙島一向交好,何況又是瓊花仙子親自開了口,這個忙我們扶仙島自然是要幫。島上包括歷次剩餘的二十多枚築基丹,我已經吩咐秦長老親自送去了『望月宗』,你們現在叫我如何還能拿出築基丹來?」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   躍千愁心裡別提有多苦了,眼淚嘩嘩的往肚子裡流,真他媽的比小白菜還命苦。雖說這事免不了有嚴殊的原因,但憑他也左右不了『望月宗』啊!人家可是在修真界正派裡排第三的大門派,一個結丹末期的弟子又怎麼可能左右它。就這樣湊巧的事情都能被自己碰上,這不是命苦是什麼? 第六十九章 下跪   居然這樣湊巧?費德南和關威武面面相覷,再看看垂頭喪氣的躍千愁,都覺得他是個可憐孩子。   「費長老,你萬芬園的靈草還能不能再煉一爐築基丹出來?」馮向天問道。   同樣的問題關威武也問過,費德南搖搖頭道:「有幾味,還有幾味主藥未成熟,根本無法拿來煉丹,只怕還需要等上個兩年。」   馮向天點點頭,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不過這事是我們沒做到位,你們兩位長老也有責任,有些事情不能讓下面弟子受委屈,該補償的還是要補償,我看這樣吧!」   「躍千愁,你看這樣行不行?」馮向天沉吟道:「下一個三年之期發放築基丹時,你除了應得的那粒築基丹,再補上這次的,然後再加一枚,算是補償,一次給你發上三粒,如果還築基不成,不影響你以後再獲得兩次築基機會,你看怎麼樣?」   兩位長老對掌門的話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個買賣划得來,等於別人築基有三次的機會,躍千愁因為影響了這次卻獲得了五次的機會,基本上可以說築基成功的機會是一定的。   總共可以獲得五粒築基丹?躍千愁一愣,好是好,但浪費三年的時間實在是可惜,這幫老傢伙也太沒有時間觀念了,沒辦法,誰叫他們都是些動不動就活幾百歲的人,兩三年在他們眼裡也確實不算什麼。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人家掌門也做了補償,再不答應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只好行禮道:「謝掌門成全!」   「好,就這樣辦吧!」馮向天說完望著三人問道:「還有別的事麼?」   都這樣了,三人哪還有什麼可說的,自然是行禮退了出去。   出了『蓬萊閣』,沉默良久的關威武開口問道:「躍千愁,可願跟為師回煉丹閣?」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躍千愁心裡有點淒淒然,回道:「聽師傅安排。」   關威武剛要開口,便聽費德南說道:「回什麼回?躍千愁的事情現在你我都做不了主。老關,你要人還是自己去跟九姑說吧!不然九姑看見我一個人回去,她老人家手中的『戮魔杖』可不是吃素的,你也逃不了。」   「我……」關威武愣了愣,望著躍千愁道:「那你還是先回桑草園吧!回煉丹閣的事情以後再說,放心,我都記在心裡了。」   「知道了,師傅!」躍千愁點頭道。   「老關不說了,我還要帶躍千愁回去跟九姑交差。」費德南說完一把拽起躍千愁飛走了。   幾個瞬間,倆人回到了桑草園外面。費德南領了差,敢帶著躍千愁從裡面飛出來,卻不敢擅自直接飛進去,那樣做了可就是對麻九姑不尊重了。倆人老老實實的走了回去。   見到老人家,費德南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稟報。   麻九姑聽完後,望望垂頭的躍千愁,再看看盯著他,臉帶憐憫的燕紫霞,歎了聲道:「三年對你們年輕人來說,說長不長。但對我們這些老傢伙來說,說短也不短了,老身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個三年。」   一旁陪著的蘭長老笑道:「九姑,您老人家說笑了。憑您老人家的高深修為遲早是要步入那神仙般的化神期的,到時候活個上千年都不成問題。」   「冰雪說的不錯,您老人家突破渡劫期是遲早的事情。」費德南也笑著奉承道。   麻九姑拄著杖,搖頭道:「大道無情,修真界能步入化神期之人實在是鳳毛麟角。知道你們說的是好話,但老身活了五百多年,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也不做那奢望了,只盼著年輕後輩們能有那一天。」說完慈祥的看著燕紫霞和躍千愁。   從老太太的話裡面能聽出,如果在修為上不能再做突破,只怕是大限不遠了。躍千愁抬頭看去,想說句您老人家會長命百歲安慰她,但想到她早就過了五個長命百歲,那話也就說不出口了。堂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事都怪費德南,不然我們躍千愁說不定今天就能到築基期了。」蘭冰雪埋怨了費德南一句,躍千愁也變成我們躍千愁了,顯然是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也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我……」費德南想辯解兩句,看看老太太也無語了。   「好了,這事也不能全怪德南,德南你事多,先回去忙你自己的去吧!」麻九姑說道。   費德南想想再呆在這裡也尷尬,向麻九姑行過禮後,拍了拍躍千愁的肩膀表示安慰便走了。   說實在話,經過這件事後,躍千愁不知道桑草園裡的人為什麼這樣看重自己,大家的心意他都感覺到了。雖然潛意思裡還有點自我保護的提防,但總算從桑草園裡感覺到了那麼點人情味。   「躍千愁,委屈你了,現在也只好等下一個三年之期了。」麻九姑惋惜道:「可惜桑草園的靈草還沒成熟,否則我親自煉上一爐築基丹,一舉助你突破到築基期又何妨。」   委屈麼?不委屈,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有老太太這番話就夠了。   可是他等不起啊!青光宗還有一個望穿秋水、苦苦等待他到來的曲萍兒啊!雖然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但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鄭重承諾,是對一個真心對待他的女人的承諾,是一個他不敢背棄的承諾。   這不關乎是不是修真者或愛不愛的問題。是個真正的男人,他就必須對那個女人實踐他的承諾。此路眾有萬難,他也必將勇往直前。   他躍千愁敢負天、負地,唯獨不敢負對他真心之人,尤其是對他真心的女人,否則他將一輩子如芒刺在背、寢食難安,此生不得安歇。   他前世能從一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混成名震一方的黑社會老大,憑的就是講義氣、重承諾,此信條已經深入骨髓、深入靈魂,這是他萬萬不敢丟棄的根本,否則他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今世也將如此,這就是命!是他躍千愁的命!   憑他現在的修為如何能實踐他的承諾?一年過去了,現在又要再等三年?他哪怕多等一刻,也就代表曲萍兒多等他一刻,何況又等三年?此心難安,此心難為他人知,默默的飽受煎熬。   有些事情該講了!大堂內的躍千愁忽然對著麻九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啊!」引得燕紫霞和蘭冰雪一陣驚呼。拄拐的麻九姑一頓,年老而耷拉下的眼皮猛得睜開,精芒四射的鄭重道:「躍千愁,你這是為何?」 第七十章 承諾   都言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言輕跪。他前世不曾跪過誰,只在亡去的父母前跪著悶聲哭過,今世也只跪過師傅。為承諾再跪一次又何妨,何況是位足夠做他祖宗輩的老太太,跪了也並無任何不妥。躍千愁搖頭苦笑道:「弟子求九姑供奉件事情,此事實在難以啟齒,只好跪下相求。」   麻九姑睜開的眼皮又耷拉下,拄拐走了幾步,盯著他問道:「什麼事情居然要你跪下相求?」其她兩個女人也是看著他。   媽的!你當我喜歡跪啊!躍千愁想想說道:「想找九姑供奉要點煉製築基丹所需要的靈草種子。」   燕紫霞和蘭冰雪愕然,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築基丹還講得過去,要種子難道想自己種靈草煉丹?沒那必要吧!好好的等上三年多好,一次性可以拿上三粒築基丹。   她們想到的麻九姑自然也想到了,而且比她們想得還要多。   「你先起來說話。」麻九姑問道:「種子是自己要還是給別人?」她想到的可能是,躍千愁會不會是別的門派派來的。燕紫霞微微一驚,她也想到了這個可能,躍千愁來自青光宗她是知道的。   誰喜歡跪人,還沒有天生喜歡做奴才的。躍千愁站起道:「是弟子自己要。」   麻九姑淡然道:「自己種靈草?」   「是。」   「想自己煉築基丹?」   「是。」   「煉出來自己用?」   「是。」   「這老身就想不明白了,三年後你明明可以得到三粒築基丹,為何還要這樣做?」麻九姑轉身看著他問道:「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躍千愁稍稍猶豫一下,毅然道:「承諾!為了一個承諾,否則我可以等三年。」   「老身還是不明白。你在桑草園呆了這麼長時間,應該知道築基丹幾味主藥很難種活。就算你能種活,就算老身給你種子,三年時間也種不出來。這樣算來,你還不如再等上三年。不知是不是老身老糊塗了,這筆帳我算不清楚了。躍千愁,能給老身解釋解釋麼?」麻九姑手中枴杖輕輕在地上戳了戳。   躍千愁頓了頓,搖頭道:「弟子解釋不清楚。」他自然不可能將金珠的秘密告訴她。   麻九姑「哦」了聲,拄著拐走了幾步,停下後說道:「你知道扶仙島的規矩,靈草和種子不得外傳。」   規矩躍千愁也知道,正在他黯然時,麻九姑又說道:「說起來你也是扶仙島弟子,種子給你也不算是外傳,把種子給一弟子私下種養,這事情還沒有過……但我可以給你。」   躍千愁一愣,燕紫霞和蘭冰雪也同樣意外。   「前提是你不得將扶仙島的種子流傳給外人,不遵循這一條,種子我是萬萬不會給你的。」麻九姑背對他說道。   躍千愁大喜,連忙道:「弟子絕對不會將種子傳給任何人。」他沒想到麻九姑居然答應了。   「好,你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若敢違背,不但是老身犯了門規,你同樣也犯了門規,到時候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老身也要將你挫骨揚灰,你相信麼?」麻九姑老則老矣,淡然的話語裡卻帶著不容懷疑的自信。   麻九姑的修為擺在那裡,換了要殺別人,躍千愁當然相信她有那個實力,自己有金珠,而且金珠裡面還有個同樣是渡劫後期修為的白狐,只怕她再自信也沒用。   可完全沒那必要,躍千愁從來就沒想過要把種子送給別人,當即慎重道:「弟子躍千愁向天起誓,絕對不將種子傳給任何人,否則不得好死。」   修真界最忌的就是起誓,修真之人做的本就是逆天之舉,違背誓言往往就會應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先別答應的太早,我還有件事情要你答應了後才會給你種子。」麻九姑轉身盯著他笑道。   還有條件?躍千愁稍稍皺了皺眉,還是恭敬道:「您老人家請說。」   麻九姑望了眼燕紫霞,緩緩道:「你既然是重承諾之人,那老身就要你一個承諾,只要你答應老身這個承諾,靈草種子我馬上就可以給你。」   「承諾?什麼承諾?」躍千愁愕然道。燕紫霞和蘭冰雪也一齊望著麻九姑,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個什麼承諾。   麻九姑搖搖頭道:「你先答應老身。」   躍千愁猶豫了,這種事情怎麼好隨便答應,萬一你讓我去死,或者是我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讓我如何答應。   麻九姑知道他有顧忌,笑道:「老身這個承諾對你來說不難實現,也不會傷害你,而且還有大大的好處,你答不答應?」   「呃……」他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但禁不住靈草種子的誘惑,怯生生的說道:「如果真如九姑供奉所說,弟子躍千愁自然是答應。您老人家講吧!」心裡卻補了一句,如果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到時候別怪老子反悔。   麻九姑難得的哈哈笑道:「好,既然你答應了就行,我也相信你是守承諾之人,至於是什麼承諾,以後再說,也許以後也沒有再說出來的必要,該說出來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你只要記住欠我一個承諾就行了。」   燕紫霞和蘭冰雪面面相覷,不知道這老太太打得什麼啞謎。躍千愁則覺得怪怪的,總覺得有個大大的陰謀在等著自己。   看得出來麻九姑很高興,手中枴杖一戳,開口道:「蘭丫頭,把煉製築基丹所需靈草的種子各備上十粒給他,現在就去。」   「是。」蘭冰雪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去取種子去了。   「謝九姑供奉。」躍千愁笑得尷尬,按理說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應該高興才對,可總覺得高興不起來,也不知道用一個承諾換靈草種子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多久蘭冰雪東西拿來了,一個小布包包著,遞給躍千愁道:「你打開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東西。」   躍千愁毫不猶豫的一把塞進了儲物袋,笑道:「不用了,蘭長老親自取的東西哪能錯的了,弟子謝蘭長老。」   蘭冰雪輕輕一笑,站回了麻九姑身邊。她和燕紫霞都有點糊塗了,首先是不知道躍千愁要種子到底是幹什麼,說自己種靈草似乎有點不太可信,而且麻九姑的那個承諾也是讓人揣摩不透。   問過沒事後,躍千愁退出了內園,露過外面時,見芙蓉正在幹活,也沒打招呼,興沖沖的回到了小房子,迫不及待的消失了。 第七十一章 試種(一)   花海中,兩名辛勤的園丁正在勞動,白狐一身白衣在不遠處漫步在花叢中,不時俯身聞著各種誘人的芬芳,關羽和陳風則不時偷看一眼,畢竟如此美貌的女人實在是少見,不是少見,而是從來沒見過,二人並不知道白狐是隻狐狸精。倆人一開始來到這的時候,都有相當嚴重的牴觸情緒,時間長了才發現,陪在如此美女身邊,天天在花海中勞作也未嘗不是件美滿的事情,沒有詭計陰謀,沒有紛爭,二人已經漸漸習慣並開始享受這裡的生活。   與二人相處時間長了,也就熟悉了,白狐也漸漸會同二人說說話。靜靜走到二人身邊,見又開出了一塊地,她望望四周,建議道:「這裡最好能種上紫顏色的花。」   「行,就聽白小姐的,陳風,我們就把這裡種上紫羅蘭吧!」關羽笑道。   陳風贊同的「嗯」了聲,又扭頭問道:「白小姐,怎麼好長時間沒看到老大。」他現在對躍千愁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從來沒見過這麼有才華的年輕人。   「我也不知道。」白狐輕輕回道,向遠處樹林內空著的竹舍望去,眼神流露出一絲失望。   「怎麼了,大家是不是都想我了,哈哈!」躍千愁陡然出現在大家身後笑道。   關羽亦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句話是他聽躍千愁講三國時悟出來的。   「不說別的了,雲長,陳風,以後這花就不要種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做。」躍千愁笑道。   關羽和陳風表示懷疑的望了望白狐,見後者罕見的沒有表示反對,關羽問道:「幹什麼?」   「哈哈……」躍千愁忽然仰天一陣長笑,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高興,但白狐似乎從其笑聲中聽出一絲五味俱全的心酸,靜靜的望著他。   通過大笑發洩過一通後,躍千愁拍拍關羽的肩膀道:「雲長,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句話麼?」   「你說的話多了,你要我記你哪句話。」關羽撇撇嘴笑道。   躍千愁今天心情很好,絲毫不以為意道:「我曾經跟你說過,保證你在十年以內築基成功。」   關羽點頭道:「是說過,但我早就已經不做指望了。」   躍千愁一愣,隨即摸摸鼻子,歎道:「哎!既然你已經不做指望了,那就算了。這段時間,我在扶仙島學會了煉丹,碰巧今天剛好弄到了煉製築基丹所需要靈草的種子。既然你已經不想了,那我就和陳風兩個人來干了,雲長,你繼續種你的花去吧!」   「什麼?」關羽和陳風一愣,隨即又是同時失聲叫道:「靈草種子?」倆人知道,不管任何植物的種子,在這裡都能夠隨便種植成功,如果真有靈草的種子,那將會是什麼概念。   關羽畢竟曾在扶仙島呆過,比陳風更明白其中的情況,扶仙島的靈草種子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弄到手的,讓他去,他就沒那個本事。更何況躍千愁還說他學會了煉丹,放在別人身上,一個煉氣期弟子也只有打雜的份,根本就沒有學習煉丹的資格。如果躍千愁說的都是真的,那這躍老大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他關羽算是徹底服了。   「陳風,我們走,找個地方種靈草去。」躍千愁得意道。   「!」關羽一把抓住躍千愁的胳膊,後者笑道:「雲長,怎麼著?還想跟我打一架?未免有點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不,不,老大你誤會了,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關羽賠笑道。   「哦!」躍千愁點點頭道:「本老大今天心情好,說吧!」   關羽拽住他胳膊不放道:「你入扶仙島拜了何人為師?」   「和你同姓的,關威武。」   「關長老是主持煉丹閣的長老,你能學會煉丹倒是有可能。」關羽嚥了嚥口水,又問道:「那你靈草種子是從哪裡偷的?」   「屁話!」躍千愁用力把胳膊掙脫了出來,道:「本老大是做那種事情的人麼?這種子是桑草園麻九姑親自給的。」   「啊!是那傳說中修為已達渡劫後期的九姑供奉?她老人家怎麼會送種子給你?」關羽驚訝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和她關係好的很,本老大現在就住在桑草園裡,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躍千愁扭頭道:「不相信算了,懶得理你,你種你的花去吧!陳風,我們種靈草去。」   「。」關羽賠笑道:「老大,我錯了,不該懷疑您,我陪您一齊去種靈草。」   躍千愁瞅著他得意的笑道:「看在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快去找個地方,抓緊時間開工。」玩笑開開就行了,他也不願意再浪費時間逗下去了,何況他也想早點把靈草種出來。   看著三人歡騰雀躍的樣子,白狐眉頭微微皺了皺,她並不認為躍千愁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很輕鬆容易的得到了這些東西,否則一年來,他每次不顯露的苦悶從何而來?   「老大,你看種這裡怎麼樣?這是我和陳風剛翻好的地。」關羽點頭哈腰的指著一旁的地說道。他倒是第一次和躍千愁如此說話,而且是如此的恬不知恥。   一旁的陳風更是興奮的手腳沒處放,不停的搓著雙掌。想當初還沒遇見躍千愁的時候,正為靈石而發愁,想不到來這裡後,靈石多得你想用也不敢用了,如今更是有機會獲得築基丹,服用後可以踏入築基期啊!以前的夢想啊!   「等一下。」躍千愁很有氣度的揮了揮手。關羽和陳風一愣,不知道這老大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躍千愁手中托起一隻小布包,神情嚴肅道:「煉製築基丹共需九種靈草,麻九姑每樣給了我十份的種子,大家千萬要小心,只能試種成功,不能失敗,否則下次我可不敢保證再弄得到了。都明白了沒有?」   雖然他有趁機提高自己威信的嫌疑,但身在局中的倆人並不這樣認為,反而認為他說得非常有道理,也都神情嚴肅道:「明白了。」   幾步遠的白狐,嘴角一抿,扭過頭嫣然偷笑。   躍千愁小心翼翼揭開布包,裡面躺著九隻小瓷瓶,拿出一隻遞給陳風道:「陳風,這裡面應該有十粒種子,我也不知道是哪樣靈草,你先試種一粒。」   這可是煉製築基丹的靈草種子啊!陳風雙手止不住的有點哆嗦,躍千愁翻個白眼罵道:「媽的!沒用的東西,你手抖個屁啊!萬一打掉了,你賠的起嗎?關羽,發什麼呆,說你呢!別在一邊看熱鬧,幫陳風一起試種。」   見他指手畫腳罵得痛快,白狐剛回過的頭,又扭了過去。   「嗯!知道了。」關羽馬上認識到了錯誤,趕緊提來一隻裝了水的桶,蹲下在松好的地上刨出一個小坑,又把腰上掛的竹筒解下,時刻準備著。 第七十二章 試種(二)   陳風拔掉小瓷瓶的瓶塞,小心翼翼的把一粒小小的種子倒入手掌心,然後又把塞子塞上。種子被他輕輕的放入了小坑。關羽趕緊從竹筒裡面剜出一勺紫色混沌添入坑中,陳風迅速培上土,關羽則從邊上桶裡舀出一勺水澆在上面。   做完這些,倆人吐出一口氣,都下意識的擦了下沒有汗的額頭,慢慢的站了起來。幾人包括白狐四雙眼睛都緊緊的盯著那被水浸濕的一小塊地。   良久,那一小塊地還是沒反應,這有點不正常,陳風和關羽面面相覷,躍千愁皺眉道:「怎麼會這樣?你們這段時間種花有沒有發現紫色混沌和這裡的水,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陳風搖搖頭道:「沒有。」   「快看,有反應了!」關羽驚喜的叫道。   那濕潤過的一小塊地悄悄出現了幾道裂痕,眾人都驚喜的盯著,可是等了很久,才又見到了一點反應,看到一粒小白芽探出了頭,然後以非常慢的速度,慢慢成長。這速度比較起種鮮花時的生長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見。   「速度太慢了,怎麼會這樣?」躍千愁皺眉道:「有沒有辦法讓它生長速度快點?」   「有。」關羽盯著嫩芽回道:「多加點紫色混沌,應該可以加快速度。老大,要不要加?」   躍千愁吐口氣道:「加吧!還有九顆種子,大不了浪費一顆。」   關羽點點頭,又從腰帶上拔出一根細竹筒。躍千愁注意看了眼,是根用前世注射器原理做成的活塞竹筒,不禁笑了笑,看來這兩個傢伙種花種出經驗來了,一定沒少給鮮花加速生長。   在陳風的幫助下,竹筒內灌入了紫色混沌,關羽跪坐下,將細長的一頭小心插入白芽下的土裡,然後緩緩將另一頭的木把壓了下去,隨著竹筒內的紫色混沌全部注入,嫩芽明顯抖了抖,像是吃飽了東西一樣,生長速度也明顯加快了。   關羽將竹筒拔出,地上產生的插孔被他迅速用土掩蓋上,站起後望著嫩芽點點頭道:「老大,看樣子還可以再打一筒,要不要再來一筒?」   「失敗是成功之母,不要怕,放手去做。」躍千愁同意了。   關羽和陳風配合著再給嫩芽打了一針,效果非常明顯,雖然比起鮮花速度還慢了不少,但也很快了。關羽驚歎道:「靈草就是靈草,果然是非同一般,已經用了比鮮花多幾十倍的紫色混沌,卻比鮮花長得還慢。」   嫩芽長出的東西不怎麼好看,雖然還在生長,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叢,還是黑黑的,真沒個靈草的樣子。關羽和陳風都沒見過,躍千愁笑道:「陳風,這是『祛污草』,是煉製築基丹必備的靈草之一,你手中的瓶子就交給你保管,以後這『祛污草』就由你來種植,記住多採集點種子,不要讓種子斷了,斷了可沒地方再搞了。」陳風用力的點了點頭。   沒多久,『祛污草』中抽出幾根花莖,上面頂著花包徐徐向上,到了一定位置後,花包從黑色的裹葉中漲出淡白色的花蕾,待花蕾微微開始張開時,一陣若有若無的芬芳溢了出來。就這若有若無的花香,卻將四周花海的香氣全壓了下去。   「果然是靈草啊!光這花香就將這裡萬千鮮花的芬芳給壓了下去。」陳風忍不住讚歎道。   白狐瑤鼻輕扇,蓮步輕移,靠近深深吸了口氣,彷彿也很是喜歡這香味。   六朵鮮花已經完全盛開,淡白色的花瓣裡藏著幾根金色短鬚,煞是好看。躍千愁沉喝一聲:「雲長,陰陽調和,給花授粉,這種子可一粒都不能浪費了。」他早就弄了好幾窩蜜蜂進來,可這花因為紫色混沌的關係,花期太短,顯然沒有足夠的時間等蜜蜂來授粉。   「知道了。」關羽動作輕盈快速的給六朵鮮花相互間授了一次粉,沒像普通鮮花那樣先摘下一朵再授粉,這種靈草鮮花浪費一朵,就是浪費不少的寶貴種子。   盞茶時間後,採下的種子已經落在了陳風手裡,這花也怪,一朵鮮花就結六粒種子,六朵花不多不少剛好就三十六粒種子。幾人高興的流留看過採下的種子。可惜的是,那株『祛污草』因紫色混沌的關係,沒堅持多長時間就枯萎了。   不過『祛污草』的成功給了三人不少信心,躍千愁又把其它八個瓶子依次做了試種。結果發現人參最好種,泥土下長出參後,紫色混沌放得再多,也只是給它快速增加年份而已,並不會出現枯萎的現象。而種子更是好采,基本上到一個年份它就開花結一次果,種子可以反反覆覆采好多次。   也發現了些問題,原來金剛果是籐莖植物,放在平地上不好生長,需要在有樹木的地方讓它方便纏繞,一株只結十二個果子,結出的果子真不虧金剛之名,用劍使勁劈也只能給它道白痕。   最麻煩的當屬靈芝,瓷瓶打開時,只見裡面就是些粉末,根本就不是什麼種子,三人當即有點傻眼了,躍千愁在桑草園也沒接觸過這東西,也不知道該怎麼種了,後悔沒有找芙蓉問清楚,興許她知道。   還是多虧了白狐,她修煉至深山老林,對這東西見得多,在她的解釋下三人總算搞清楚了。靈芝根本就無所謂什麼種子不種子的,把它碾碎了自然就是種子,怪不得瓷瓶裡就裝了些粉末。這讓躍千愁想起前世的一些知識,這靈芝應該也是菌類植物的一種。最後又在白狐的指點下,傍著大樹根部才試種成功。   一一成功後,躍千愁終於鬆了口氣,把九個瓷瓶分給了關羽和陳風。   「三天後,我準備開始煉製築基丹,九種靈草我各要一百份,你們能不能種得出來?」躍千愁望著倆人。   倆人面面相覷,關羽問道:「要這麼多?」   躍千愁點點頭,鄭重道:「我想一次性煉製出足夠的築基丹,我就不相信用築基丹堆,咱們三人還不能築基成功?」其實報這麼多份,原因是他根本就沒有親自煉過,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他就準備拿靈草來堆,相信就是碰運氣也能煉成那麼一兩爐。   聽到能煉製出足夠的築基丹來,關羽和陳風頓時興奮得眼睛有點冒綠光,倆人相視點點頭,關羽情緒激昂的拍著胸脯保證道:「老大放心,這三天我們就算不吃不睡,也要幫你把那一百份種出來。」   躍千愁高興道:「好,到時候有了足夠的築基丹,相信我們一定能築基成功。」忽又皺眉道:「你倆別光為了湊數不顧靈草的質量,特別是人參和靈芝可一定要夠百年的成份,不然就算不得靈草了。」   這可是關係到自己築基能不能成功的問題,二人當即再次連連保證。躍千愁趕緊回去了,他還想著這幾天再找燕紫霞提高提高自己的煉丹手藝。 第七十三章 有話要問   順著小河通往海邊的路上雜草叢生,燕紫霞同祖姥姥來的時候每次都是從空中飛馳而過,自從姥姥把躍千愁交給她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祖姥姥的心思她知道。   一男一女在河邊靜靜的走著,雖然沒有飛行快,燕紫霞樂得這樣慢慢走,原本沒有路的河邊,已經給倆人隱約踩出了一條路。躍千愁始終落後她半個身位,態度很是恭敬。   走在前面的燕紫霞咬咬嘴唇,倆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幾乎沒有說過關於其它任何的私話。慢慢走著,她幾次想開口,腦中想好的話題微微一張嘴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終是沒有說出來。   想主動示好,卻因為長期高高在上的身份,無法主動放低姿態,她不習慣這樣做。到底要不要主動?這個問題一直在腦子裡糾結。   其實躍千愁腦子裡也轉個沒停,他在想如何跟燕紫霞開口,自己一直是給她打下手的,不知道會不會同意讓自己親手煉丹。   媽的!下跪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做過了,還怕問這個。躍千愁清了清嗓子,嘿嘿笑道:「燕師叔!弟子想求您件事。」   燕紫霞越來越討厭這樣的稱呼,平白把兩個年級差不多人的輩份生生拉得這麼大。停下腳步,黛眉皺了皺,語氣有點生硬道:「什麼事?」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怎麼老是改不了說話的口氣。   「弟子對師叔煉丹很是羨慕,這個……你看弟子跟你這麼長時間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弟子也想嘗嘗煉丹的滋味,師叔你能不能讓我也過過癮。」躍千愁求道。   「就這事麼?」燕紫霞語氣有點失望。   躍千愁真怕她不答應,試探著問道:「師叔,行不行?」   燕紫霞剛要開口,忽然想到這不正是個機會麼?稍微頓了頓,止不住的嫣然一笑。   那漂亮的笑容如鮮花綻放,看得躍千愁一愣,暗道:「這妞還真是正點,要不是跟著麻九姑這個恐怖的老太太,老子非想辦法嘗嘗鮮不可。」   見躍千愁望著自己彷彿要流口水的樣子,燕紫霞心中一喜,要是放別人身上這樣看她,只怕是要發火。她原本就對自己的容貌引以為傲,只是這段時間被躍千愁搞得差點沒信心了。她哪裡知道躍千愁顧忌的是麻九姑。   像躍千愁這種男人,絕對算不上是好人,對美女也絕對沒有免疫力,只要他認為是美女的,他就有泡的衝動,至於是不是真的會去泡,完全遵循於自以為是的道德底線。   他做人做事也是如此,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好壞之分,該不該做完全遵循於自己給自己訂的,隨時可以修改的道德觀,為人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君子。也不能說他沒道德,只是大多數的時候,可能趨利避害的本能多一點。   這一點從發生在桑草園的事情就可以看出,為了能得到靈草種子,他曾經打過燕紫霞的主意,可惜條件不允許。無聊的時候,想泡桑草園的美女,可惜條件也不允許。桑草園美少婦蘭長老蘭冰雪的主意他也打過,可有時候人總要面對現實,絕對的實力跟前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小心思藏起來的好。   麻九姑跟前的下跪雖然是曲萍兒的作用佔了大頭,但那也是沒辦法,有一丁點的辦法他也不會去跪的,何況有時候面子這東西畢竟比不上現實中的實惠。用他前世當兵的時候學來的一句話說,靈活多變的戰略戰術才是克敵制勝的法寶,至少在事情過後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覺得那一跪,聰明!   那像他這種人,曲萍兒為什麼能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呢?難道是曲萍兒的漂亮?不是。漂亮嘛!他盡可以去泡、去玩玩,在他看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原因既簡單又複雜,任何男人的心裡都存在著一塊遲早要被女人佔領的高地,亂七八糟經歷越多的男人,這塊高地越是保護得很好,有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別人難以觸摸。   曲萍兒碰巧就成功了。為了這種女人,男人往往是瘋狂的。有些男人為了這種女人可以放棄任何東西,什麼金錢、美女、權利這些男人的至愛統統都可以不要,有人更是可以皇帝不做,江山也不要。   既然如此,躍千愁是不是會一輩子只愛曲萍兒一人,或是一輩子都不會出軌,在肉體上只忠貞於她一人?這個嘛……鬼才知道,自己判斷去。不過在感情上是可以保證的。   燕紫霞見到自己芳心暗許的人被自己相貌所吸引,信心又重新回到了身上,腦子裡的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   「不就是想親手煉丹麼?行,我答應你。」   躍千愁高興行禮道:「謝燕師叔,謝燕師叔。」   「先別謝,我還有點事情問你,你先回答的讓我滿意了再謝我也不遲。」燕紫霞嬌笑道。飽滿的酥胸下意識的挺了挺,這是她最自傲的地方之一,也是自以為吸引男人的方式之一。不過能讓她對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舉動也算得上是破天荒了。   可惜她這誘人的舉動躍千愁也破天荒的沒有發現,他心裡正暗自嘀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一點都沒錯,這祖孫倆答應個事情都是同一付德性。」   沒辦法,是自己求人,有意見也得憋著。他恭敬道:「師叔請問。」   燕紫霞做完挺胸的動作後,自己的臉倒是先紅了,幸好對方沒有注意,懊惱之餘又有點失望。吸了口氣,平復心情後,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就是青光宗的那個躍千愁,你不要不承認,也不要急於否認,先聽我把話說完。我說這些並沒有別的目的,你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儘管可以放心。」   媽的!老子把柄捏在你手裡能放心才怪了!躍千愁面容抽搐道:「有什麼話就快問吧!」既然老底已經被人揭開了,也就沒必要再客客氣氣的叫師叔了。 第七十四章 才知道   燕紫霞絲毫不知自己的話引起了躍千愁的反感,反倒因為對方話裡少了師叔二字暗暗高興,淺淺笑道:「據聞青光宗曾囚禁一隻修煉千年的白狐精,我聽說你這兩首歌是為那隻狐狸精作的,是麼?」   躍千愁先是一愣,想不到對方問的是這問題,接著又是眉頭一皺,白狐不但是他嘴上的姐姐,也是發自內心的把她當成了姐姐,這世上能讓他真正在乎的人沒幾個,燕紫霞嘴裡的狐狸精正是其一。有人開口閉口稱呼自己姐姐為狐狸精,雖然這是事實,心裡卻是相當的不痛快。   為了築基丹跪都跪下了,眼看勝利不遠了,這點不痛快該忍還是要忍,憋住心裡冒出的一股寒意,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點頭道:「師叔果然厲害,連這些小事都知道了。」   他這話不但是回答了燕紫霞的話,無疑也承認了自己青光宗的身份。   怎麼又叫上師叔了?燕紫霞黛眉微微皺了皺,說道:「你不用擔心,你以前的事情我不會跟任何人說,我相信你來扶仙島沒有其他的目的。我只是奇怪你會給一隻狐狸精作歌,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躍千愁打個哈哈道:「純粹是她幫了我一點忙,一時無以為報,這才作了兩首歌給她,沒什麼其他原因。」   「哦!是這樣啊!」燕紫霞眼珠轉了轉,盯著他笑道:「那我讓你親手煉丹算不算是幫了你忙呢?」   「算算算,師叔幫了我忙,我以後自當厚報。」躍千愁笑道。   燕紫霞又咬了咬嘴唇,輕笑道:「這樣啊!我也不要你厚報了,那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幫了你什麼忙,值得你作兩首傳唱天下的歌送給它,是什麼忙我也不問了。那我這次幫你忙的話,值不值得你也作上一首歌送我呢?」她隨即又補充道:「其實你前段時間彈唱的『滄海一聲笑』就挺不錯的,可惜這歌不適合我,也不是特意送給我的。我只要一首能媲美那兩首之一的就夠了。」   哼!先是叫老子不要擔心,現在又給老子提要求,這不擺明了是威脅老子麼!送你一首「十八摸」要不要?保證傳唱天下。   這人一但對別人先入為主的有了壞印象,想一下扭轉過來是件很困難的事情,男人對女人也一樣,對美女也同樣如此。躍千愁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何況又被人抓住了把柄,人家說什麼都在腸子裡拐幾個彎,越聽越覺得是在威脅自己,什麼情意綿綿的看不出來,恨得牙癢癢的倒是真的。   暗自咬咬牙,苦笑道:「師叔真是高看我了。既然師叔不嫌棄我才疏學淺,我定當為師叔量身打造一首歌。可這好歌也不是說作就能作的出來的,師叔能不能讓我先欠著,待我好好思量上一段時間?」   燕紫霞沉吟一番,想想也是,再有才華的人也不可能張嘴就來一首傳唱天下的歌,如果能有一首如同「白狐」的曲子,歌唱那隻狐狸精一般的歌唱我,倒是真應該讓他好好想想。   她恐怕怎麼都想不到,所謂躍千愁作出的傳唱天下的曲子都是剽竊來的,可又有誰知道呢?   「那就容你好好想想,作好以後再送給我吧!」燕紫霞點點頭道。   「謝謝師叔寬容,我一定殫精竭慮的給師叔做一首好曲子。」躍千愁嘴裡這樣說,其實壓根就沒打算這樣做,準備拖一天算一天,一但煉成築基丹築基成功後,隨便找首歌打發就是了。   「還有件事情。」燕紫霞望著躍千愁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羞澀,柔聲說道:「以後就我們倆人的時候,不准你再叫我師叔,有外人的時候隨便你。」   任她再是柔情款款,任她再漂亮。可惜在某人眼中柔情和漂亮是看不見了,已經成了須要時時防備的紅粉骷髏。躍千愁疑惑道:「不叫你師叔?那我叫你什麼?」   燕紫霞羞澀道:「叫我紫霞就行了。」   「這樣不好吧?」躍千愁狐疑的瞥了一眼道。   「我說行就行,反正沒其他人的時候,不允許你叫師叔,只能叫我名字。」燕紫霞惱這呆子有點不解風情,跺了跺腳,索性道:「我以後就叫你千愁,你如果不答應,那我也不答應你煉丹的事情。」   話說得這樣明顯了,躍千愁再傻也看出了點端倪。這妞莫不是喜歡上了我吧?想想有這可能,打著哈哈道:「紫霞?只要師叔喜歡,那以後沒人的時候,我就叫師叔紫霞了。」   聽他終於肯叫自己紫霞了,燕紫霞頓時羞紅了臉,自己倒過來追男人事情,以前想都沒想過,可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奇怪,鬼使神差的偏偏就是喜歡上了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轉過紅臉,道了聲:「千愁,我們走吧!」說完逃跑似的自顧自的走了。   千愁?躍千愁一怔,聽得有點牙疼,估摸這事跟自己猜想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這妞搞不好真的喜歡上了自己。想想又覺得沒理由,這具臭皮囊既沒有玉樹凌風的資格,修為又不高,難道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一個美得冒泡的曲萍兒就算了,再加上一個同樣美得冒泡的燕紫霞,那真的是應該好好審視審視自己的魅力了。   他唯獨沒想到這倆美女都是被自己剽竊來的歌,給弄得鬼迷心竅了,皆以為他是才子嘛!除了有愛英雄的美女,愛才子的美女也不少哦!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躍千愁高呼一聲:「紫霞慢走,我!」   前方快速行走的佳人聽到呼喊,兩隻香肩一顫,真的放慢了腳步。躍千愁嘿嘿跟上,側眼肆無忌憚的飽覽一番美色,笑著叫了聲:「紫霞。」   「嗯!」燕紫霞紅著臉輕輕應道。   躍千愁心裡一樂,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想起心中早有的一個猜測,開口笑著說道:「紫霞,其實我沒加入扶仙島之前就已經見過你了。」   燕紫霞抬頭驚訝的看著他道:「啊!是麼?那我……」她後面本想說:那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雖然沒說出來,躍千愁也能猜到,不以為意的笑道:「當日我在百花谷,拿著扶仙令找到扶仙島商舖準備加入扶仙島時,曾經見到過秦長老送你出來,陪同在你身邊的還有一青年,我好像聽到商舖掌櫃的稱呼那青年和你為少宮主、小姐。」   「啊!你當時也在場麼?怎麼可能,那我怎麼沒見到。」燕紫霞說完臉又紅了,暗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說話老是亂了方寸。當時好像是看見有外人在商舖裡,可根本連正眼都沒看過,他能說得如此清楚,想必真的是他。想不到當日連正眼都不願看的人,今日卻要上趕著倒追。   「嘿!您是貴人多忘事啊!我一個小人物您哪看得上眼。」躍千愁笑道。   「哪有,只是當時有事,沒注意罷了。」燕紫霞解釋道。   「理解,理解。」躍千愁狡黠的笑道:「不過那掌櫃的稱呼那青年為少宮主,又叫你小姐,我對你的身份倒是很好奇,你看你連我隱藏的身份都知道了,不知道我能知道你的身份不?」   燕紫霞稍稍沉默後,咬了咬嘴唇道:「你說的那青年是我哥哥,百花宮主是我娘。那日到商舖找秦長老正是商量我加入扶仙島的事情。」 第七十五章 自虐   躍千愁「啊」了一聲,他曾聽關羽說過,百花宮主乃是扶仙島上任掌門的女兒,這段時間又獲知現任掌門是上任的弟子,關威武是上任的兒子,麻九姑輩份更高,是上任的姑姑。怪不得燕紫霞稱呼麻九姑為「祖姥姥」,那輩份是真夠老的。   「你在百花谷好好的,跑來加入扶仙島幹嘛?」   燕紫霞搖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是父親和母親商量好的,哥哥去了萬魔宮學習法術,我則來扶仙島學習煉丹術。」   躍千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是扶仙島上任掌門因為女兒的事情被逼無奈退了位,事實上卻傳位給了自己的弟子馮向天,而燕紫霞的身份在扶仙島似乎也並沒有幾人知道,倘若大家都知道她是百花宮的人,只怕也不可能讓她加入扶仙島,怪不得燕紫霞在扶仙島如此低調,幾乎不為外人所知。估計她哥哥在萬魔宮的情況也差不多。一兒一女分別加入魔道第一大派和正道第一大派,這事有點意思。   倆人來到海邊的山崖下,躍千愁剛擼起袖子要往上爬,卻被燕紫霞提著飛了上去,這讓前者身為男性的自尊心很受打擊,暗暗發誓要早日築基成功。   山腹內的煉丹密室溫度灼人,躍千愁雖仍然扛著吃力,但來的次數多了,也漸漸能夠承受下來,只是真氣消耗的厲害,不過有著大量的靈石墊底,又能很快的恢復。   燕紫霞果然沒有食言,躍千愁達成了親自動手煉丹的願望。前者從儲物袋裡把祖姥姥給她準備的、大量的、練手的普通靈草拿了出來,給後者盡情的揮霍。   親自動手後,躍千愁才發現和理論上有很大的差別,技術上熟練不熟練先不說,神識在炙熱的丹爐內觀察、控制丹藥的煉製卻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頭次,神識剛進入烈火焚燒的丹爐,躍千愁就是一聲哇哇大叫,神識快速的收了回來,全身皮膚如同被火燙了一般紅艷艷,結果神識受損,整個人萎靡的不行。把燕紫霞嚇了一跳,這才想起祖姥姥說過,不到築基期以上的修為不適合學習煉丹。   躍千愁直接掏出一塊上品靈石,將裡面的靈氣吸乾,才將受損的神識恢復了過來。燕紫霞心疼他,將祖姥姥說過的話告訴他,奉勸他不要再嘗試了。   躍千愁倔強的搖搖頭道:「你祖姥姥不是說了麼。煉氣期雖然不適合煉丹,但只要把神識鍛煉的足夠強大了,同樣能煉丹。既然別人能做到的事情,相信我也一樣能做到。」   在一次次哇哇慘叫中,躍千愁神識在丹爐裡的停留時間越來越長。見他如此狠心的自虐,燕紫霞心疼不已,可又勸不住他,只好陪在一旁掉眼淚。   時間一天天過去,自己神識在丹爐內的時間,還不足夠控制煉成一爐丹的時間。氣餒之間,卻驚喜的發現,神識居然可以延伸到幾十米以外的地方,方圓幾十米內的動靜皆在自己的觀察之中,而且對神識的控制也越發自如。   三天煉丹的約定是完成不了了,躍千愁回了一趟金珠內,鄭重的向關羽和陳風道歉,在一再的保證下總算取得了二人的原諒。隨後,便長時間的呆在了煉丹密室內。燕紫霞也向祖姥姥請了假,陪在了他身邊。   神識一次次的受傷,上品靈石也一塊塊的掏了出來療傷。當燕紫霞第一次把關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他手中的上品靈石時,不由吃了一驚。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躍千愁這近一個月拿來療傷的靈石怕有上千塊了,天啊!上千塊上品靈石,這怎麼可能?一個煉氣期弟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靈石?就算自己是百花宮主的親生女兒,也很難隨便拿出這麼多靈石,那可是相當於一千萬顆下品靈石啊!她在百花谷長大的,許多物品的交易行情都知道,自然明白這個數字在修真界能買多少東西。   到後面見他仍能一塊塊的上品靈石掏出來,燕紫霞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好奇他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靈石的。不過這未免有點太奢侈了,雖然上品靈石蘊含的靈氣修復受損神識的速度是快,可一塊上品靈石足夠買上近五十粒修復神識的丹藥了。   當躍千愁欣喜的發現神識能延伸到方圓近百米時,不知不覺,倆人已經在山洞裡呆了足足有三個月,期間只有燕紫霞偶爾出去取來食物和飲水,躍千愁卻一步都未曾離開過。   見他滿頭大汗時,燕紫霞會取來涼水,打濕手帕為他細細的擦拭。見他累得不想動時,會把食物送入他的嘴中。而躍千愁自從吃定燕紫霞喜歡自己後,倒是享受得心安理得,彷彿照顧他是應該的。   從開始神識受傷的哇哇大叫,到發出一聲悶哼,再到眉頭微微一皺,躍千愁神識已經能在丹爐裡呆上一天時間。神識受傷的痛苦燕紫霞雖然沒經歷過,但也聽人說過,比肉體受傷可是痛苦多了。她想不通他為何要這樣做,看不過去時,也不止一次的勸他停下。   誰知躍千愁微微笑道:「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想做成件事情不吃點苦頭怎麼行,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隨隨便便成功的。男人嘛!有些時候不光要對別人狠,想成功,就應該對自己更狠。」   雖然他說的很輕鬆,燕紫霞卻是心神一顫,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以後也沒有再勸過他,只是做自己認為該做的,悉心的照顧他。   如果這事被熟知她身份的人看到,只怕會目瞪口呆,堂堂百花宮的大小姐居然會做這種服侍人的事情。躍千愁卻不這樣認為,老子只知道結婚會有人講究身份,講究門當戶對,談戀愛關身份屁事!   三個月用掉的普通靈草可以用成堆來計算,幸好的是扶仙島這種靈草非常的多,沒人會在意。可惜他煉丹的成功率仍然非常低,二十爐勉強只能成一爐,一爐最多只有十粒,都是些修真界療治皮外傷的普通丹藥。   按他這個成功率,就算他出去給人免費煉製丹藥,只怕嚇也要把人給嚇跑了,煉製一爐丹藥的代價也未免太高了點。躍千愁卻覺得差不多了,估計一百份靈草再不濟也能成個三四爐吧!何況有足夠的靈草做後盾,煉製築基丹的時機到了。他決定先休息一日,把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再開始煉丹。 第七十六章 赤兔   沿著小河回去的路上,躍千愁瞥了瞥身旁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由色心大起,不自不覺漸漸靠了過去。山洞裡的這段時間,對燕紫霞他沒少動手動腳,不過都是佔點小便宜,譬如摸摸屁股,偷襲一下胸部之類的。洞中本寂寞,在燕紫霞抵抗不強烈的情況下,躍老大理所當然的對這些小動作樂此不疲,鬧得燕紫霞又羞又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大膽,卻又無可奈何。幸好躍千愁的心思都在學習煉丹上,再過份一點的事情沒做出來。   在山洞裡憋了三個月,倆人間的關係突飛猛進,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某人自然色心大起,正考慮要不要現在吃掉燕紫霞,一隻靠近的魔爪悄悄抬起,正要拍向挺翹的豐臀。   「咦!」燕紫霞猛的抬頭看向上空,躍千愁忘了行兇,也跟著抬頭看去,有倆人御劍飛向『蓬萊閣』方向。   燕紫霞扭頭問道:「千愁,你看清劍上倆人沒有?看服飾好像是青光宗弟子,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來人御劍飛行的速度並不快,顯然扶仙島正是他們的目的地。躍千愁對青光宗的服飾自然是非常熟悉,一眼就看出了倆人正是青光宗弟子。   伸出的魔爪不經意間又收了回來,眉頭皺起,搖搖頭道:「不知道,應該不是為了我。」   這一鬧,他也沒了行兇作惡的興趣。倆人回到桑草園,要分手時,躍千愁叮囑道:「紫霞,可能的話,你幫我問問青光宗的人來這裡幹什麼?」   「嗯!」燕紫霞輕輕的點點頭,又叫住轉身要走的他,有點羞澀的說道:「千愁,你什麼時候住到內園來?我幫你找蘭姨說一聲。」   「住內園幹什麼?」躍千愁愕然,抬手指了指正在園中忙碌的芙蓉道:「不用麻煩了,我和芙蓉師叔住一起已經習慣了。就這樣說吧,明天見。」   說著轉身向靈草田里走去,笑嘻嘻的喊道:「芙蓉師叔,要幫忙嗎?」   燕紫霞望著搶著幹活的躍千愁呆呆矗立了一小會兒,喃喃道:「你已經和她住習慣了麼?」幽幽歎了口氣,回了內園。   就在她剛走後,內園門側蘭冰雪緩緩步出,望了眼消失在裡面的燕紫霞,又看向靈草田里的一男一女,眉頭皺了起來。   芙蓉實在拗不過躍千愁,只好把手裡的傢伙什給了躍千愁,看著眼前躬身忙碌的男人,想起有三個月沒見他了,能再看見他真好,他應該算得上是自己在桑草園唯一的朋友了。已經毀容的臉上神情有了變化,從那半張好臉上可以看出,她笑了起來,雖然笑得比較恐怖。   倆人忙完,你挑著擔,我提著糞勺,回了自己的小窩。躍千愁毫不顧忌的從自己床上消失了,芙蓉只是看了一眼,她對躍千愁這樣的舉動雖然好奇,但已經見怪不怪了。   躍千愁一回到金珠內,便大吃一驚,關羽居然在給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駒餵食,這小馬駒是哪裡來的?難道金珠內還有別的通向外部的通道?這可是自己保命的老巢。   關羽也發現了他,朝他招手笑道:「老大,快來看看我的『赤兔』。」   躍千愁沉著臉走去問道:「你這是哪裡來的小馬駒?」   關羽嘿嘿笑道:「實在是想不到啊!老大,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去百花谷送進來的兩匹馬麼?嘿嘿,居然是一公一母,這小傢伙就是它們生的。」   「哦!」躍千愁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小馬駒很可愛,一身棗紅色的皮毛光亮順溜,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見到生人來了,也不害怕,扭頭瞧了兩眼,嘶鳴一聲,小馬尾還甩了兩下,好像在打招呼了。   躍千愁笑道:「真漂亮,雲長,是公的還是母的。」   「當然是公的。」關羽自豪道。   「嘖嘖!」躍千愁走去摸了摸光順的皮毛,道:「還是位小帥哥啊!」忽然看到關羽手裡給小馬駒餵食的蘿蔔,怔了怔,疑惑道:「雲長,你上次去百花谷還賣了蘿蔔種子?」   「蘿蔔?」關羽一愣,望了望手中的東西,鄙視道:「這是蘿蔔?老大,你不會連人參都認不出來吧!未來的赤兔寶馬,我怎麼可能給它喂蘿蔔,虧你想得出來。」   「人參?」躍千愁摸摸鼻子,訕笑道:「這沒曬乾的人參看起來跟蘿蔔差不多。」不用說,這人參肯定是自己帶來的種子種的,不過用人參來餵馬也確實太奢侈了點。   「赤兔,過來。」有人輕盈盈的喊了聲,倆人扭頭看去,白狐手裡抓了把綠油油的青草在那裡召喚。小赤兔打個噴嚏,扭頭看去,歡快的叫了聲,小身軀調轉,掄起四隻黑亮的小蹄子跑去。這小傢伙還知道憐香惜玉,知道鮮花不能亂踩,拐個彎從田間跑了過去。   關羽拿著半截人參,埋怨道:「沒良心的傢伙。」躍千愁在旁嘿嘿一笑,正準備開口說正事,樹林那邊傳來陳風憤怒的聲音,吼道:「關羽,你這個畜生,又偷我人參去餵馬。」   「怎麼回事?」躍千愁問道。   關羽尷尬笑道:「沒什麼,陳風小子也忒小氣了,拔他兩根人參喂赤兔就心疼的不行。」   躍千愁「哦」了聲,也不以為意,有紫色混沌的存在,拔兩根人參餵馬也確實沒什麼,何況那小傢伙太可愛了,是該吃點好的補補。哎!早知道就把種人參的活分給關羽做了。   陳風卻和倆人的態度迥然不同,跑來擼起袖子,大有和關羽拚命的趨向。關羽不比躍千愁和白狐,陳風現在的修為和他都是煉氣十級,打起來還不見得誰能討便宜。   不過躍千愁這個做老大的自然不能看兩個小弟在跟前打架,從中間分開倆人,喝道:「陳風,你幹什麼?都是自家兄弟,拔兩根人參用得著動手麼?」   「兩根人參?」陳風指著關羽憤怒道:「要是拔兩棵普通人參就算了,我也不會說什麼,可這畜生拔的都是我花心血一顆顆種出來的百年人參,那可都是為了煉築基丹準備的啊!為那破馬,他這兩個多月偷了我近百顆百年人參,是可忍孰不可忍!」   「偷了近百顆百年人參餵馬?」躍千愁臉上肌肉抽搐,腦門上沉出兩道黑線,兩眼憤怒的盯向關羽,誰也不能壞老子築基大業。   關羽訕笑道:「那個……老大,你聽我解釋……你沒見我的赤兔吃了百年人參後,皮毛光鮮很有靈氣嗎?我想……」   「想個屁,陳風,給我打死這畜生。」躍千愁咬牙切齒道。兩道人影朝關羽撲了過去,在相當憤怒的拳腳下,後者發出一聲聲慘叫。 第七十七章 烏托邦裡的白素貞   正打得痛快,躍千愁猛然察覺到有東西衝了過來,來不急回頭,反身一腿掃去,「砰」的一聲,只見那隻小馬駒飛了出去。   躍千愁一愣,那小馬駒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又對著拳打腳踢的陳風撞了過去。   「破馬,吃了老子人參還敢助紂為虐,去你媽的。」躍千愁又是一腳把馬給踹飛了,給陳風解了圍。   「住手。」白狐一聲嬌喝,人影隨即也出現在幾人眼前。白狐開了口,躍千愁和陳風也不敢動手了,倆人罵罵咧咧乖乖的站在了一邊,白狐是叫住手又沒叫住嘴。   倒是那小馬駒爬起來,搖搖晃晃跑到了抱頭躬身坐地上的關羽跟前,小嘴咬住青衫輕輕扯了扯。   「嘿!這破馬還真經打,一般的成年馬只怕也經不住我這兩腳,看來老子人參也沒白吃,嘿,有點通靈性了,小小年紀就知道護主了。」躍千愁對一旁的陳風稀奇道。   陳風「是啊」「是啊」的答道。白狐隨即白他倆一眼,倆人嘿嘿一笑閉嘴了。   見白狐來了,鼻青臉腫的關羽終於放心站了起來,捋捋被打亂的三縷長鬚,拍拍青衫上佈滿的腳印,哀怨的望著兩位行兇者,他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別的沒說,只是嘟囔道:「老大,你打我也就行了,怎麼連這麼小的馬也不放過。」   嘿!這一人一馬還真有點意思,躍千愁笑罵道:「媽的,是你馬重要還是咱們築基重要,神經病,懶得跟你囉嗦,你倆人把煉製築基丹的一百份靈草準備好,老大我明天要開始煉丹了。」   「真的!」陳風驚喜道。關羽也忘了剛才被打的事情,興奮的瞪大了眼睛。   「嗯!這段時間終於找到了個適合煉丹的地方,可以開始了。」躍千愁笑道。他可不會說上次的三天之約是因為自己技術不到家,扯了個謊說是還沒找好煉丹的地方。至於吃盡了苦頭學煉丹的事情,他就更不會說了,說出來實在是有損老大的威嚴。   倆人點點頭,二話不說跑去準備靈草了。那小馬駒也跟著剛挨過打的關羽一瘸一拐的跑了去。   躍千愁看得牙疼,笑罵道:「破馬。」   白狐修長白皙的脖子輕輕扭動,望著他說道:「據我所知,煉氣期的修為想煉製靈丹可不容易。你真的學會了?」   「瞧姐姐這話說得,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弟弟,這點小事豈能難得住我,自然是真的學會了。」躍千愁不無自豪道。   白狐回過頭,望著滿眼花海,雲淡風輕道:「爐火鼎旺,你的修為也不過煉氣末期,為了學這煉丹,神識怕是受了不少苦吧!那堆靈石裡的上品靈石可是少了不少。」憑她的修為,在這方圓內少了點什麼東西自然是瞞不過她。   神識受傷的痛苦有幾人知道,雖然熬了過來,躍千愁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不自然的笑了笑,放眼花海,轉移話題道:「姐姐,你看這金珠裡鮮花爛漫,風景真是不錯,我老是金珠金珠的叫著,還真有點拗口,要不姐姐你給這裡取個名字吧!」   白狐輕搖搖頭,前額一縷垂下的秀髮被挽到耳後,緩緩說道:「我取不了,弟弟才華橫溢,還是你取吧!」   我才華橫溢?躍千愁有自知之明,不過被美女誇的感覺真好,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起來。迎著花海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吸了口芬芳,吐氣睜眼道:「在遙遠的西方,有個傳說中的理想世界,叫做『烏托邦』,希望金珠有一天也能成為傳說,成為理想世界,姐姐你看叫『烏托邦』怎麼樣?」   「烏托邦?」白狐細細品味一番,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說實話她並不覺得這名字有什麼好聽的,而且有點怪怪的,可她仍點了點頭,望著洋溢著芬芳的花海,微笑道:「理想世界麼?希望能這樣平靜的過下去,這就是我的理想世界,就按弟弟說的,就叫『烏托邦』吧!」   躍千愁笑笑,忽然歪頭問道:「姐,你有名字麼?」   白狐詫異的望了他一眼,回過頭眼神陷入了迷茫,埋沒許久的一幕又上心頭……書生笨手笨腳的親自用刀削了只荊釵,手上劃了幾道口子,荊釵上淡淡的紅色是他的血,他用袖子擦了又擦,可那紅色似乎永遠也擦不掉了。書生樂呵呵的舉著那只荊釵跑來,笑道:「白兒,你看,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來,我給你插上。」其實他笨手笨腳的過程她都看見了。懷著感激,羞澀的點了點頭,盤起秀髮,任由他把荊釵插上發頭。書生端詳一番,笑道:「白兒,真好看。白兒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她欣喜的望著他點了點頭。書生望著秀髮上的髮釵,稍加沉吟道:「你叫白兒,那我就給你取名叫白荊娘,怎麼樣?喜歡麼?」她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喜歡。」書生滿意的笑了……   已經過去兩百多年了,書生早已不在了,那只髮釵也在京城的那次激戰中遺失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或許真的是鴛鴦蝴蝶夢一場,是夢就該有醒來的那一天。   該醒了麼?或許我已經醒了吧?白狐啟唇微微吐出一口氣來,眼內閃過一絲絕別的神情,望向身邊等待自己回答的躍千愁,輕搖搖頭歎道:「或許有過吧!時間久了,忘記了,記不起來了!」   躍千愁一愣,這人活得太久了還真是件麻煩事兒,居然會連自己名字都忘記了。摸摸鼻子訕笑道:「反正今天已經給金珠取名字了,姐,要不我也給你取個名字?」   白狐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重任在身啊!一定要取個配得上她美貌的名字。躍千愁背著手晃了幾圈,姓白是一定的,可是叫什麼呢?越是用力想,越是想不出來,過了許久,腦袋都快抓破了,還是一點眉目都想不出來。   難道叫白美麗或白漂亮?如果取出這名字來,那自己真的可以叫白癡了。躍千愁痛苦的搖了搖腦袋,望向鮮花搖曳的花海,暗道白鮮花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   默然後,慚愧的看向雲淡風輕站那的絕代佳人歎了口氣,呃……腦袋裡靈光一閃,前世神話傳說裡的一人在眼前浮現,也是只修煉千年同樣美貌癡情的妖精,不過是只蛇精。   躍千愁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不是說老子才華橫溢麼?難道老子的才華只能是剽竊?鬱悶啊!   「姐,我想了個名字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白素貞,你看怎麼樣?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躍千愁又補充道:「樸素的素,忠貞的貞,白素貞。」   「白素貞?」白狐黛眉微皺,稍加回味後,轉身飄然離去。   看來是不喜歡了!躍千愁覺得沒趣,想想後恍然大悟,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提什麼忠貞,人家好不容易對過去淡忘了,這不是故意提醒她麼。   「謝弟弟了,我以後就叫白素貞。」白狐的聲音混著花香淡淡的飄來。躍千愁愕然…… 第七十八章 煉丹(一)   過了沒多長時間,關羽和陳風各提著一袋靈草跑來了,躍千愁接過掂掂份量問道:「一百份夠了吧?」   「夠了。」「不少。」   躍千愁直接把靈草倒進了儲物袋,又把兩隻布袋扔回給倆人笑道:「靈草繼續種,你們就等我好消息吧!」倆人興奮不已的要說點拍馬屁的話,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回到桑草園小屋,天還未黑,躍千愁倒頭便睡,他必須為第二天做準備。一覺困到天還未亮,聽到芙蓉悉悉索索起床的聲音,知道她要幹活了,他也醒了過來幫忙。   芙蓉無法拒絕他的好意,倆人還是像以前老樣子,一個挑著擔,一個提著勺,晃晃悠悠出了桑草園。卻不知夜色下的不遠處,蘭長老正臉若寒霜的盯著他們。   二人忙到天微微亮的時候,躍千愁便守在了桑草園內園的門口,待園子裡開始有了三三兩兩的人出來後,燕紫霞也走了出來,倆人默契的出了桑草園朝小河方向走去。   園子裡忙碌的芙蓉望著他們的身影,咬了咬嘴唇,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已經毀容的那半張臉。   倆人順著小河走了不少路後,躍千愁扭頭打量四周發現沒人後,嘿嘿笑道:「紫霞,青光宗的事情打聽沒有?」   「嗯!」燕紫霞點點頭道:「我問過蘭姨,青光宗弟子來這裡和你沒關係,是來送請貼的,邀請扶仙島參加『除魔大會』。」   「除魔大會?是幹什麼的?怎麼沒聽說過?」躍千愁問道。   「蘭姨說,是一個由青光宗牽頭舉行的大會,好像是準備成立一個專門剷除魔道的組織。具體的蘭姨沒和我說。」紫霞說道。   「青光宗牽頭?嘿!這青光宗真是越蹦越高了,修真界什麼時候輪到他們當頭了。」躍千愁搖頭笑道。   燕紫霞承認道:「青光宗近幾年一直很強勢,去年還到我們百花谷鬧了一趟。」   「怎麼回事?」躍千愁奇怪道:「據我所知,你們百花谷雖然非正非魔,但也算不上是魔道啊!青光宗跑百花谷鬧什麼?」   燕紫霞皺眉道:「青光宗掌門的孫子劉正光在我們百花谷開的客棧裡居住的時候,被人……被人偷襲負傷了,來找我們討說法。」說到後面的時候,她臉居然微微紅了一下。   燕紫霞這樣一說,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去年百花谷偷襲劉正光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那傢伙被自己給閹了,不過這話還真不好明說。躍千愁訕笑道:「你們百花谷只怕也不會那麼好欺負吧!」   「那是自然,我們百花谷隨便出動了幾位長老,把道理一講明,他青光宗還不是乖乖的退了回去。」燕紫霞說到這裡,臉上的神情不無驕傲。   二人說說笑笑的到了山洞煉丹密室內,像往常一樣,燕紫霞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小堆普通丹藥的靈草。躍千愁撓撓頭,笑道:「今天恐怕是用不上這些東西了。」   燕紫霞奇怪道:「你今天不練習了麼?」   躍千愁不好意思的從儲物袋裡摸出幾顆靈草扔地上。燕紫霞也算是在桑草園呆了這麼長時間,對這些靈草也不陌生,不由驚訝道:「守心蘭、金剛果、混金草……這是煉製築基丹的靈草!」   「不錯,我今天要煉製築基丹。」躍千愁盯著她眼睛說道,看她有什麼反應。   燕紫霞皺眉道:「這些靈草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你從園子裡……偷的。」   「偷的?」躍千愁鬱悶道:「你看我是那種人麼?何況就是想偷,園子裡的靈草也沒成熟啊!否則也用不著再讓我等三年。」   「那這是從哪裡來的?」燕紫霞追問道。   躍千愁見她如此刨根問底,彷彿不相信自己一般,微微有點不痛快,揮了揮手道:「反正不是偷的,以後再跟你解釋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築基丹煉出來。我很需要。」   燕紫霞也聽出了他話裡的不痛快,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剛扔地上的靈草收回了儲物袋。   丹爐下的機關被打開,洶湧的地火立即在丹爐下焚燒,密室立即變得紅彤彤,溫度瞬間就升了上來。躍千愁摒除雜念,調整情緒,調轉體內真氣運行,靜待丹爐預熱。   今日煉丹不比往常,以前燕紫霞拿來的靈草雖然數量不少,但都是些相同的普通靈草,煉出的也是一些普通皮外傷丹藥。今天煉製的是築基丹,不但靈草珍貴,而且還是九味靈草一齊煉製,不比以前煉製單獨的一味,對神識的掌控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   躍千愁昨晚把丹方玉蝶中煉製的方法步驟背得滾瓜爛熟,在心中流利的默念一遍,沒有出錯,不禁有點興奮。   丹爐預熱的差不多了,站在邊上烤得臉皮生痛,躍千愁迅速的把九味靈草投入丹爐,真氣運轉,凌空一掌劈向爐蓋,蓋子「砰」的一聲蓋上。   不敢遲疑,神識迅速進入丹爐內,控制蒸騰的熱氣,將九味靈草快速分開。沒多久,九個方位的靈草全被煉成了漿糊,卷在九團氣流中凌空旋轉。穩定後,神識帶著氣流衝向居中的『祛污草』漿糊,艱難的將其分成了八份,慢慢朝八個方向靈草團漂移過去。   忽然,爐內八團大的和八團小的漿糊一陣晃動,躍千愁暗道一聲不好,神識一次性控制十六團實在是有點吃力。當『祛污草』分開的距離越來越大時,神識終於控制不住了,十六團漿糊一齊跌落燒得通紅的爐底,瞬間全部化作飛灰。   完了!一份築基丹的靈草全部報銷了。躍千愁收回神識,惋惜的睜開雙眼,凌空揮掌擊向爐蓋,蓋子彈起,爐內一團黑灰噴出四散,鼻口間能聞到一股焦味。   一直在邊上觀看的燕紫霞自然知道是失敗了,心裡替他感到有點難過,出言安慰道:「千愁,沒關係的,畢竟很少有人第一次煉丹就能成功的。」   躍千愁搖頭苦笑,到了築基丹這種級別的靈丹,不同於其它低級的靈丹,其中是絕對不能蘊含雜質的,否則肯定會影響靈丹的藥效。築基本來就不容易,如果再加上一顆藥效不怎麼樣的築基,那真能讓人哭了。『祛污草』的功效正是祛除丹藥裡的雜質,與其它靈草融合的這一步不做是不行的。 第七十九章 煉丹(二)   「不用安慰我,沒關係。」躍千愁走到一邊,取出一塊中品靈石,盤膝坐下,將靈氣吸入體內,修復著稍有損傷的神識和真氣。   燕紫霞默然站在一邊不再出聲,她將心比心,假如自己未曾築基,好不容易得到一份煉製築基丹的靈草,卻又煉製失敗了,其心情可想而知。   將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的躍千愁,站起後舒展雙臂擴胸,放鬆筋骨。在燕紫霞注視的目光下,又從儲物袋裡摸出一份靈草來。   他還有?燕紫霞微微一愣,當即喊道:「慢!」   躍千愁回頭道:「怎麼了?」   燕紫霞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你這份靈草先留下吧!我去求祖姥姥,讓她老人家來幫你煉,我想由她出手,成功率一定要高一點。」   躍千愁擺手道:「別,別,我想這事還是不要讓她老人家知道的好。失敗是成功之母,敗敗就習慣了。不就是一份靈草麼,沒關係的。」心裡暗道:「媽的,要不是實在找不到地方煉丹,我連你都不想告訴。讓那老太太知道我這麼快就有靈草了,鬼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燕紫霞可不這樣認為,躍千愁當日為了靈草種子而跪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可見這靈草對他的重要性。欲言又止,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丹爐火熱,躍千愁將靈草拋入,揮掌蓋上爐蓋,神識控制著靈草分開煉化。『祛污草』漿糊分開時,聚精會神,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可惜的是,神識不夠強大,再一次的失敗了。如果不是丹方上要求八味靈草煉製的火候統一,躍千愁真想一個一個的去融合。   燕紫霞咬著嘴唇,默默注視著躍千愁清出爐灰,取靈石恢復神識和真氣,心底忍不住怪他不聽勸告。   當躍千愁再次取出第三份靈草時,燕紫霞朱唇微啟,驚訝了。這也就是扶仙島這樣的大派,要是放在其它一般的門派,想集齊三份煉製築基丹的靈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一份煉製築基丹的靈草在修真界可是能賣不少靈石的。   條件不成熟,想強行煉丹的後果是可想而知的,一次次的失敗,躍千愁也有點牙疼了,已經毀了十份靈草,卻連『祛污草』融合這關也過不了,雖然還有九十份靈草做後盾,可也經不住這樣搞啊!   咬牙再試了兩份靈草,每次都是差一點的時候失敗了。細想想煉丹過程,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態有點問題了,急躁、緊張、興奮,心態很不穩定,神識本來就不夠強大,再加上這些影響自己掌控神識的因素,恐怕就是之所以會失敗的原因。   找到了問題的源頭,自然也就有了解決的辦法,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摸出靈石把靈氣緩緩吸入體內,再慢慢恢復著真氣和神識。恢復好了後,他並不急著煉丹,而是放鬆安撫心態,整個人也由此進入了空冥狀態。   燕紫霞一直關注著他,不知道他這次怎麼會需要這麼長的時間來恢復。   盤坐了良久,躍千愁緩緩吐出一口氣,站起身安安靜靜的走到丹爐前,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很隨意的從儲物袋裡取出一份靈草投入丹爐內,關上爐蓋。   有了前面十幾次的輔煉,動作很流暢。神識控制靈草煉化,『祛污草』的漿糊再次被分成了八份,他卻不急著融合,用心感受著十六團大大小小的漿糊,確認心態確實沒問題後,才心平氣和的控制八滴漿糊向其它八團靈草逼去。   他的神識還沒強大到足夠驅物的地步,只能是攪動著丹爐裡的氣流來驅動。這也就是到了築基期和未到築基期的區別。不過也更耗精力和真氣。   心態平和下,果然有了效果,八滴祛污草順利的融入了八味靈草裡,八團混沌也大了不少,躍千愁不由得激動起來,心情一起伏,浮在爐中的八味靈草也跟著晃蕩起來。躍千愁嚇了一跳,當即把心態平復下來。十六團變成了八團,神識掌控起來也輕鬆不少。   下一步就是祛除靈草裡雜質,八團漿糊裡注入祛污草後起了變化,原本是漿糊狀,漸漸變得清透起來。神識控制高溫產生的氣流,分別捲著八團靈草旋轉起來,隨著旋轉速度的越來越快,一點點的雜質被甩了出來,眼看八團漿糊就要變成顏色各異的清亮液體,躍千愁陡然感覺到真氣不濟,神識控制氣流這樣高速轉動太消耗真氣了。   我靠!躍千愁心內痛苦的呻吟一聲,早知道就抓兩把靈石在手裡了,眼看祛除雜質這一步就要成功了,居然發生真氣不濟的事情,他現在哪有精力分出神識到『烏托邦』裡取靈石出來,怪就怪自己沒經驗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八團靈液拜拜了。   收回神識,打開爐蓋,這次噴出的不但有一團黑灰,還有一陣清香撲鼻的霧氣,看的躍千愁肉痛不已。燕紫霞也看出比前些次有進步了,她雖然沒煉過築基丹,但修為擺在那裡,想出手相助,可躍千愁不讓,死倔到底非要自己來。   身體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預先摸出幾把上品靈石圍插在腰帶上,方便自己需要的時候隨手可以拿到。   當再次感覺到真氣不濟的時候,躍千愁迅速從腰間摸出一塊上品靈石,把靈氣吸收進體內補充真氣,一連用了兩塊上品,八團混沌也終於變成了顏色各異的晶瑩液體,漂浮在丹爐內煞是好看。   神識控制氣流把八味靈草的精華重新調整位置,混金草被放到了中央。靈草的藥效雖然神奇,但對於人體來說也是霸道無比,何況是一下服入幾味靈草,這對人體來說很難承受。混金草的作用正是中和藥效,防止不同的靈藥效用起衝突。   氣流撲向混金草靈液將其分成七份,順利的融入其它靈液。接著百年人參和百年靈芝的液體被調整出來融合成一大團,這兩樣都是補充元氣的好東西。一大團滋補的靈液再次分成五團,分別融入剩下的五團靈液,正是為了幾種靈草藥效在體內發揮作用的時候補充身體元氣,不至於讓身體受損。   做完這些,躍千愁不敢大意,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次吸收一塊靈石補充真氣恢復神識。調整好身體狀態後,除了聚靈草以外,其它的四種靈藥衝到一起,氣流將它們攪拌成一團,直至混合均勻後,迅速被分成十份同等大小,一齊置於爐心中央位置烘烤,神識盡最大努力的控制爐內高溫聚集在十個拳頭大小的液體上,而且還要保持十團液體均勻的翻轉。   保持這樣的控制,真氣和神識如流水般消耗,躍千愁苦不堪言,幸好有先見之明的在腰帶上插了一堆上品靈石,稍感不濟,馬上隨手拿出一顆靈石吸收補充。   一旁的燕紫霞看得目瞪口呆,她從來沒見過有人這樣煉丹的,簡直就是拿靈草和靈石來堆,短短三個來月怕是已經用了兩千多塊上品靈石,可抵兩千多萬顆下品靈石啊!反正她這個百花宮大小姐是從來沒用過這麼多靈石。   那十幾份靈草更嚇人,就算是扶仙島這樣的大派,每三年也只能勉強湊出十份來,躍千愁目前為止已經拿了十四份出來,而且他那儲物袋裡面不知道還有沒有。   看他目前的狀態,搞不好還真要給他煉出一爐來。燕紫霞無言的搖頭苦笑笑,怪不得他要親手煉製,有這麼雄厚的基礎,不但能提高煉丹技術,就是堆也堆出來了。他這足以媲美一派實力的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十團拳頭大小的液體由開始的通明,漸漸變成了昏暗,體積也縮小了一半,還在不短的萎縮。直到雞蛋大小的時候,神識迅速將躲在一旁的聚靈草靈液移至爐內上方,均勻分割成十份,對應著下方十粒初成丹形的球體緩緩落下,隨著它們的勻速旋轉,聚靈草液體均勻附著在表面。   聚靈草的作用正是鎖住靈丹藥效不揮發流失,築基丹級別的丹藥,藥效就算稍稍流失一分,對要築基的修士來說,那也是足以影響成敗的打擊。   做完這些就差最後一步烘烤定型了,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大問題了。十顆築基丹就在眼前,躍千愁就算再能控制,也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第八十章 新鮮出爐   爐內十顆還未定型的築基丹微微晃動,躍千愁吃了一驚,自古功敗垂成的例子可不少啊!暗自一警,趕緊穩住心神,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十顆寶貝。自己修為不高,煉氣期煉丹已經算是強行之舉,可比不上麻九姑那樣變態的修為,人在海邊,神識也能對丹爐裡的丹藥操控自如。   沒多久,爐頂裊裊飄出一股青煙,伴著一陣丹藥香味從丹爐中溢出。   「成了?」燕紫霞雖然知道差不多了,但仍免不了有些驚訝,她服用過築基丹,對這種香味不會不熟悉,正是築基丹的芬芳,似乎比自己服用過的築基丹香氣更濃郁一些。暗自揣摩道:「不知他這一爐能成多少顆丹?」   「起。」躍千愁一聲大喝,聲音激動得有些變調。凌空一掌劈開爐蓋的同時,神識迅速收回,只見數道紫影被爐內悶壓的氣流衝出。   躍千愁快速彈起,扯起長衫下擺,十顆紫影全部兜了進去,落地後張開收住的下擺,誘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新鮮出爐啊!新鮮出爐的築基丹啊!老子成功了!」那得意的樣子別提有多討厭。也怨不得他如此,日復一日的追求,一朝實現,是誰都會興奮。   燕紫霞快步走來,搭手扒開衣衫,裡面靜靜兜著紫溜溜的丹藥,數數後,驚呼一聲:「十顆!」   忍不住探出纖指捏出一顆,觸手還能感覺到微微滾燙,份量很足,放在鼻口間聞聞,色香味都很純正,丹藥外面隱隱泛著一層朦朦紫光,顯然是煉得非常成功的一爐丹藥。   燕紫霞驚訝中露出一絲羨慕的神采,就算是她的修為,九味靈草一齊煉丹,哪怕是也給她十幾份,她也不敢保證能煉出十顆一爐的築基丹來,出爐肯定會有幾顆廢丹,何況她還不知道煉製築基丹的具體步驟和方法。剛才丹藥出爐,她清晰的看見,不多不少就是十顆丹藥,現如今就在眼前,確確實實一顆廢丹都沒有。   「千愁,你這煉丹的方法是誰教你的?」燕紫霞把手中丹藥放回問道。   躍千愁正看著丹藥傻笑,他也沒想到十幾份靈草就能煉出一爐丹來,原本就是做了幾十份出一爐的打算,實在是太意外了。聽到她的話,把丹藥收進儲物袋,摸摸鼻子笑道:「我自己琢磨的,你沒看我花了十幾份靈草才試驗出來的麼。」   「啊!你自己琢磨出來的!」燕紫霞不疑他話有假,急切道:「千愁,你快把你煉丹的步驟和方法記好,千萬不能忘記了。」   躍千愁愣道:「為什麼?」   「你不知道麼,雖然用的是同樣的靈草,但煉丹的步驟各門各派各有各的不同,一個好的方子是無價之寶……」燕紫霞把知道的都倒了出來。   聽完,躍千愁心裡樂開了花,丹宗的丹方玉碟就是不一般,隨便一個築基丹的方子就能讓人當寶,劉正光那小子閹得值啊!   他卻不想想,那丹方玉碟裡的每一個丹方,每一個煉丹步驟和方法,是丹宗多少代人總結出來的心血結晶,不是如此,憑他二流子水平豈能煉出一爐十丹十成的結果,就算煉成一爐,不廢他個七七八八的才怪了。貌似他現在還沒見到廢丹的場景,不知道天高地厚。   躍千愁現在還不準備把丹方的事情告訴她,嚴肅的點點頭道:「嗯!紫霞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好好想想。對了,紫霞,能搞點吃的來麼,肚子有點餓了。」他一心沉於煉丹,確實有兩天滴水未進了。   「好,我現在就回去給你拿。」燕紫霞臨走還不忘提醒道:「你千萬要記住了。」   待她走了,躍千愁嘟囔道:「記個屁!一年前就記住了,現在該考慮怎麼辦了,不知道這妞的嘴巴緊不緊,不行,十顆築基丹實在是不保險,除了自己還有關羽、陳風和小天,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小弟等著自己去收,何況自己還不知道用幾顆能築基成功,看來現在還不能急著築基,先把手上有的靈草都煉成丹了再說,萬一有什麼變化直接閃人就是了。」   燕紫霞一個人來回是用飛的,所以回來的很快,不但帶來了躍千愁喜歡吃的烤肉,還有一瓶酒,頗有點替他慶賀的味道。   躍千愁酒足飯飽後,拍拍肚子道:「我已經記好了,現在確認下效果怎麼樣。」   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後,再煉起來就省時省力多了,當一爐爐築基丹出爐的時候,燕紫霞咂舌不已,居然每爐都是十顆十顆的,而且一顆廢丹都沒有,這成功率未免也太高了點,只怕讓祖姥姥來也不一定能做到。   十幾爐後,因為一直煉的是同一種丹藥,該注意的地方已經駕輕就熟。俗話說,熟能生巧,當煉過第五十份的時候,有了固定的模式,爐內的靈液操控起來簡直是不廢吹灰之力,對爐內熱氣流的控制也知道借力使力了,一爐丹出來,居然一塊靈石都沒有使用。   若是被其他人看見,誰能相信這是一個煉氣期的弟子在煉丹。不過也沒誰能像他一樣,拿一堆珍貴靈草和上品靈石來練習。   煉到後面,一爐爐築基丹出來,他臉上看不到任何的喜憂神情,已經麻木了,彷彿煉築基丹就像吃飯一樣簡單,沒什麼了不起的。連一旁的燕紫霞也看得有點麻木了。   整整一百份靈草煉完後,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天,其間毀了一爐丹,還是因為疏忽大意造成的,算算一百份靈草居然成功了九十六份,每份十顆,他已經煉成了九百六十顆築基丹。   丹爐下燃燒了十多天的地火終於被封住了,躍千愁拍拍巴掌吐氣道:「收工了。」   燕紫霞也忘了數他到底煉了多少爐,走來問道:「不再煉了麼?」說實話天天看人做同一件知道結果的事情,實在是悶的很。   「不煉了,方法我也記住了,看來我琢磨出的煉丹方法還算馬馬虎虎。」躍千愁笑道。   燕紫霞白他一眼,隨他怎麼說,她算是想清楚了,方子再好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要,如果開口要了,人家不給那豈不是要羞死人,畢竟不是普通的丹方,就算人家給了,那也欠了人家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該怎麼還? 第八十一章 唯我命是從   空氣是清新的,天藍藍的,草青青的,小河流水嘩啦啦的,燕紫霞的身材前凸後翹的。一路上,躍千愁的心情別提有多好了,身上有九百多顆築基丹啊!相信資質再差也能築基成功吧!   「千愁。」   「嗯。」   「你回去是不是就要準備築基了。」燕紫霞問道。躍千愁毫不猶豫的答道:「是。」   「你還記得欠我一首歌麼?」   躍千愁訕笑道:「記得,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煉丹,等我築基成功後一定好好想一首送給你。」他當時就沒想過真的要送她,只是敷衍了事,現在一時間叫他能想出什麼適合的歌來。   走了一會兒,燕紫霞又問道:「你築基要我幫你護法麼?」   「呵!不用了,我隨便找個安靜的地方一躲就行了。」躍千愁拒絕道。他也知道築基的時候不能有人打擾,否則弄不好會走火入魔的。不過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烏托邦更安全的地方吧!那地方連曲萍兒都沒告訴過,現在也不方便告訴她。   見他拒絕了,燕紫霞咬咬嘴唇沒有說話。躍千愁前世也算是經常在『花叢』裡逛的人,自然也看出了她因為自己拒絕而不高興。毫不猶豫的靠了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翹臀上。   「啊!」燕紫霞驚叫一聲,一不小心又被那壞人偷襲成功了,滿臉羞紅的趕緊逃到了一邊。行兇者得意的哈哈大笑。   回到桑草園,小倆口各回了各的窩。   一回小屋,眼前場景讓躍千愁微微一愣,大白天的芙蓉居然蓋著被子,背對著外面躺在了床上,有點不可思議,平時就算是晚上,她也是盤膝坐在床上修煉的。   「芙蓉師叔!你沒事吧?」躍千愁在一旁問道。芙蓉不吭聲,被子連頭也蒙著,看不見她怎麼了。抬手想拽開被子看看,想想還是算了,人家再醜也是個女人,好心收留自己住一起,自己卻拽人家被子,這算怎麼一回事。   「師叔,你睡著了麼?」躍千愁再次喊道,芙蓉還是沒反應,有點不正常。   躍千愁無奈的聳聳肩膀,先回去築基了,築基成功後再來問問,人從自己床上消失了。   如果說這段時間,有誰是最值得關羽和陳風懷念的人,那毫無疑問的就是他們老大躍千愁,一走就十多天啊!音訊全無啊!太讓倆人牽腸掛肚了。就算築基丹沒煉出來也應該回來打聲招呼啊!我們不怪你,反正靈草多的是,你再接著努力就是了。   倆人無精打采的趴在竹亭石台上,幹什麼都沒精神了,等待的日子好痛苦啊!遠處小赤兔和白素貞在花海中遊蕩。   「老大回來了。」陳風眼睛一亮,騰的站了起來。   「哪裡?」關羽背對著外面,一時沒看見,轉身一看,果然見到躍千愁也同他們一樣無精打采的從樹林走來。   關羽和陳風面面相覷,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倆人眼中蔓延,這次煉丹恐怕是凶多吉少,否則什麼時候見過老大這個樣子。   從躍千愁一出現,白素貞便知道了,遠遠看了一眼,不由黛眉皺起,前者垂頭喪氣的樣子落入眼裡。她拍拍小馬駒道:「赤兔,我們回去。」   「老大。」「你回來了。」   關羽和陳風走出竹子搭成的院門,一齊迎接他,都想問問丹煉得怎麼樣了,可看見老大那付樣子又問不出口。二人擁著他在竹亭內坐下。   躍千愁胳膊肘支在石台上,手指捏著腦門默不吭聲。沒多久,白素貞款款走進院子,朝這邊問了聲:「怎麼了?」   「是啊!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有什麼事情就說嘛!這裡都不是外人。」   白素貞一開口,倆人也都迫不及待的問候,卻偏偏迴避他們最想知道的事情,築基丹煉得怎麼樣了?躍千愁心裡偷著樂,看你們能憋到什麼時候。朝幾人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事,只是這幾天實在是累了,歇歇就好了。」   又磨蹭了一會兒,陳風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大,築基丹煉了沒有?」   躍千愁很乾脆道:「煉了。」   關羽眼睛一亮道:「煉得怎麼樣了?」   躍千愁淡然道:「沒怎麼樣。」   聽到這話,倆人皆是神情一黯,陳風惋惜道:「都失敗了麼?」   「你說什麼?」躍千愁小眼睛一瞪,道:「你見過本老大有失手的時候麼?」每當碰到這樣的時候,他總是會想盡辦法,不遺餘力的提高老大的威信。   一直以來作為旁觀者的白素貞,對於這點最是清楚不過,知道他又要整出什麼妖蛾子,扭過頭微微一笑。   關羽和陳風互視一眼,頓時激動起來,前者結巴道:「老……老大,築……築基丹呢?在哪裡?」這是關羽被逐出扶仙島以來最期盼的東西,如何能不激動。陳風則是從來沒想過真的會有這一天。   「兩個沒用的東西,一顆小小的築基丹就能讓你們激動成這樣,以後還如何跟我做大事,淡定,要淡定,要像本老大這樣淡定,知道不?」躍千愁不屑道。說著從儲物袋裡摸出兩顆紫色的丹藥來,一陣藥丸的清香頓時從竹亭中瀰漫開來。連白素貞也經不住多看了兩眼。   倆人嘴裡連連認錯道:「是是是。」眼睛卻死死的盯住那兩顆紫色的藥丸。關羽更是失口驚叫道:「真是築基丹。」他曾經服用過三顆,可惜沒有築基成功,自然是認識。   兩顆鵪鶉丹大小的築基丹,被手掌捏住收了起來。關羽和陳風一愣,不知道老大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想給我們?   躍千愁捏著築基丹負手於後背,神情嚴肅道:「你們倆放心,這築基丹我是一定會給你們的。而且還會給你們一個選擇。我給你們一人一顆築基丹,如果你們願意離開的話,我會放你們走,還會求姐姐還你們本命元神,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干。還有個選擇,築基丹照樣給你們,你們可以選擇留下,但是從此以後要真心誠意的奉我為老大,唯我命是從。你倆想想吧!關羽,我知道你一直對我這個老大不服氣,你先說吧!」   倆人面面相覷,不知躍千愁為何說出這話來。白素貞也是驚訝的看向這邊。   稍稍沉默後,反倒是陳風踏出一步行禮道:「陳風從此以後唯老大命是從,絕無二心,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他剛來的時候對躍千愁確實不感冒,但被糊弄幾次後,當然他並不知道是被糊弄了,因此對躍千愁已經有些近乎盲目的崇拜,所以才發下重誓。   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又把目光投向關羽。   關羽猶豫了,他年紀比陳風大上許多,看問題的眼光自然要成熟許多,其實留下也沒關係,真心誠意認躍千愁做老大也沒關係,關鍵是還反本命元神的誘惑太大了,至少從今以後就不會再隨時被人控制了。可一顆築基丹自己真的能築基成功麼?如果不能築基成功就算出去了又能怎麼樣?反倒是躍千愁既然能成功煉成第一次也就能煉成第二次第三次,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靈草。最關鍵的是,就算自己要走,躍千愁真的會放過自己麼?這裡的秘密他不怕我洩露出去?   想到這裡,關羽有點惱火了,陳風這混蛋,效忠就效忠吧!偏偏發什麼毒誓,需知修真者不管修為高低,和俗世一般人不同,一但發誓,違背了可是要應驗的。可他發誓了,自己再不發誓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猶豫再三,關羽咬牙行禮道:「關羽從此以後唯老大命是從,絕無二心,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好!」躍千愁大喝一聲,轉身背對二人仰頭長笑不止,忽又猛的回身冷眼掃過二人,眼神冰冷無情,一股殺伐果斷的霸氣瞬間從體內湧出,在那氣勢下,關羽和陳風居然下意識間被駭得各退了一步,二人大驚。   白素貞明眸不眨,還是第一次見到躍千愁有如此氣勢,轉眼間如同換了一人,彷彿讓人不認識了一般。她也算閱盡人世,這種氣勢只有久居高位、鐵血殺伐之人身上才有的,可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   躍千愁冷眼掃過倆人,最後落在關羽身上,盯了許久,看得後者心裡有點發毛,才緩緩說道:「你倆會有一天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自豪。」   陳風嘴唇微張,艱難的嚥了嚥口水,他從來沒想到老大居然還有這一面,真是有點深不可測啊!崇拜之心不由又多了幾分。   就在幾人震驚間,躍千愁忽然又回復了平常笑嘻嘻的表情,搞得關羽和陳風很不習慣。躍千愁負在背後的手抽了出來,攤出掌中的兩顆築基丹,對二人笑道:「一人拿一顆去吧!恭祝二位早日築基成功。」 第八十二章 築基成功   二人還沒有習慣他的反覆無常,心情忐忑的各拿了一顆築基丹,齊齊行禮道:「謝老大。」   躍千愁笑道:「謝什麼謝,快找個地方築基去吧!」   倆人當即激動萬分的回了竹舍各自的房間內。目送倆人離去,躍千愁兩眼微瞇,閃過一絲寒芒,倘若剛才真的有人選擇離去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除了怕洩露秘密外,還因為過了築基這一關,以後的路就不一樣了,他能強烈的感覺到。   他可以保證二人一定築基成功,因為他手上有足夠的築基丹,但他不需要一個不忠心的手下。   有了剛才的一段小插曲,如果倆人築基不成功的話,他會再次拿出築基丹給二人,失敗一次再給一次,一直讓二人成功為止,相信一次次的付出比一次性的付出更能打動人吧!這也是他不告訴二人自己有許多築基丹的原因,想成為一名真正的老大,必要的謀略是免不了的,並不是為了針對某人。   回過神來,摸出一粒築基丹,輕輕一躍,他乾脆就盤膝坐在了石台上,扭頭對院內的白素貞笑了笑,張嘴一口吞下了築基丹,丹藥入口稍稍有些甘苦,還沒回味過來,已經滑入了腹內,緩緩閉上眼睛開始運功化開。   沒多久,身體如電擊了一般,渾身一顫,一股熱流由腹部湧向四周,衝擊著身體的各個部位,力道很強勁,也很霸道。丹藥是躍千愁自己煉製的,他知道是築基丹裡面鍛筋草的藥效開始發作了,鍛筋草的功效就是破壞再擴充身體裡各個筋脈,可以算得上是築基丹裡最重要的靈藥之一,同等重要的還有冰靈子,它則起著修復筋脈的作用。   開始還感覺是熱流,接下來如同是火山要爆發一般,一波波不斷的衝擊著身體所有部位,簡直讓人痛不欲生,過了稍許,躍千愁有點魂不守舍要死的感覺,他沒想到築基丹的藥效如此霸道,假如等到一整顆築基丹的藥效全部化開,真不知道如何能扛下去。   如果他此時能看到自己的外表,一定會嚇一跳,渾身上下的毛細孔開始滲出黑黑的粘液。白素貞還是第一次看到人服丹築基,躍千愁痛不欲生的表情讓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她類屬妖道,非人道,不需要服用丹藥來提高修為,但妖道提高修為也有自己的另類痛苦方式,不亞於人類。   躍千愁真的感覺自己快扛不下去了,人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忽然一股暖流順著背脊直上,一直衝入大腦,混混沉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守心蘭的藥效起了作用。   不清醒還好,一但清醒了,反而越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體所承受的痛苦,此時他已經無法再運功化開丹藥,真氣全部縮回了丹田,體內筋脈已經被鍛筋草破壞得無法再正常運功,完全靠築基丹自己運作。   躍千愁暗自苦笑,身體如火燒火烤,體內又如千刀萬剮,因為守心蘭的作用,還偏偏能讓你清醒的承受這一切,估計沒有兩三個小時是無法停下來了。   就在痛苦得想叫又叫不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一股清涼由腹部湧向身體四周,躍千愁期盼已久的冰靈子終於發揮作用了。破損的筋脈開始修復,清涼所到之處,筋脈也漸漸完好,體內的火熱開始被驅散,體內被千刀萬剮過的地方,也如同被微風輕輕的撫摸,那舒服的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躍千愁舒服得想呻吟。   時間一點點過去,隨之而來的是金剛果的藥效,帶來的是一陣陣輕微電擊的麻木,順著筋脈一點點的在擴散,正在穩固破壞了又被修復的筋脈。這感覺既不痛苦也不舒服,比起鍛筋草的霸道卻好了千萬倍。   待所有感覺如潮水般退卻時,躍千愁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整個身體包括精神上都感覺好累,好想睡一覺,身體機能破壞又被重建損耗了太多的元氣,幸虧丹藥裡面所蘊含的百年人參和百年靈芝是大補元氣之物,否則光憑體內的元氣支撐,只怕人早就死翹翹了。   晃晃腦袋,驅散那縷纏繞的睡意,運功在體內查探一番,結果讓人非常的痛苦,築基失敗了。剛才還感覺是全身在受罪,實際上體內卻只有約莫十分之一的筋脈重新擴容了,也就是說一顆築基丹只給身體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築基了,總之就是築基失敗了。   無奈的睜開雙眼,發現白素貞就站在自己眼前,正透露著詢問的眼神,躍千愁搖頭苦笑,剛一張嘴,便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沙啞得不像是自己在說話,勉強嚥了嚥口水,做好了接受自己聲音的準備,說道:「姐,失敗了。」   白素貞皺了皺眉。   這時,關羽和陳風也不約而同的從竹舍闖了出來。三位剛築過基的人互相打量一番,再看看自己身上,發現全身都被一層黑色黏糊糊的物體包裹了。   三人都憋著公鴨嗓子詢問著築基成敗,結果無一例外都失敗了。躍千愁指了指外面的靈石,啞著嗓子說道:「大家別灰心,先用靈石恢復體力,築基丹我這裡還有點。」說著摸出兩顆築基丹拋了過去,倆人接住,喜出望外的點了點頭表示感謝,趕緊跑向了靈石堆。   躍千愁又對白素貞歉意的笑了笑,隨即摸出靈石恢復身體。後者微微搖了搖頭。   恢復體力後,又是一顆築基丹吞下,同樣的痛苦又開始了。從剛才的築基成果來看,估計這次也成功不了,結果不出他意料,真的再次失敗了。   垂頭喪氣走來的關羽也步了前程,同樣再次失敗。令人意外的是,三人中反而是陳風第二次成功了,用了兩枚丹藥築基成功的陳風,興奮得要發狂,跑到坐在石台上的躍千愁跟前倒頭便拜,看得出來是真心感謝躍千愁。   媽的!這次臉丟大了,堂堂老大居然不如小弟。   躍千愁暗罵一聲,羞愧不已,幸好臉上被黑色粘液給糊住了,看不出來表情。又是一顆築基丹扔給關羽,自己也吞下一個。   結果是,兩個倒霉蛋還是失敗了。躍千愁一發狠,一顆顆築基丹扔給關羽,自己也是一顆顆吞下,同樣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當倆人都用到第七顆的時候,關羽在竹舍內一聲狂嘯,他也成功了,飛奔出來也是跪在躍千愁跟前倒頭便拜,真心誠意的重重磕了幾個響頭。七顆築基丹啊!就算他有兩枚扶仙令,能回兩次扶仙島,也不過是獲得六顆築基丹,照樣成功不了,此恩無以為報!這是他真心話。   躍千愁都感覺無顏面對倆人了,卻不知洗刷一淨的陳風正暗自崇拜老大,修真人士當寶貝的築基丹,老大居然有這麼多,一顆顆吞下去,簡直是拿來當糖吃,整個修真界還有誰比老大更牛!   築基丹畢竟是築基丹,不是糖果,吃多了肯定是有效果的。當第十二顆築基丹的藥效全部化開的時候,躍千愁全身一震,整個人飄飄欲仙,全身上下的細胞如同再生了一般,丹田內的真氣自動湧入全身筋脈快速流轉,不斷的週而復始,化作液體真元,再重新收入丹田。   身體如此的輕盈,神識延伸的範圍整整擴張了有一倍,那種美妙的感覺是在煉氣期一級級攀升所感覺不到的。躍千愁知道自己成功了,直接從石台上彈起,破開竹亭飄落在院內。   緊接著仰天長嘯,整個烏托邦內也為之色變,大地似乎也在為了配合他的聲勢在顫抖,在嗡嗡顫抖。院內的人幾乎都感覺站不穩了,眾人都大驚失色,不知道為什麼躍千愁築基成功會有這樣的反應。 第八十三章 開天闢地   天空轟隆隆一響,原本白濛濛不見天日的上空,忽然變得陰晴不定,幾個瞬間後,空中又是一聲巨響,白濛濛忽聚忽散變了顏色,形成了黑壓壓的雲層,其間不斷有雷聲伴著閃電隱現。   天地色變,到底是怎麼了?幾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面對天地之威,那種強大的氣勢讓人感覺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眾人彷彿都成了螻蟻一般,臉上皆變了顏色。   白素貞知道躍千愁修為增長後,空間的地盤會擴大,也見識過,但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望向空中黑壓壓雲層裡的閃電,那強大得能毀滅一切的力量,白素貞臉上亦閃過一絲驚慌,難道是自己渡劫末期的天劫到了?   躍千愁凝望著上空,忽然心有所感,天地間的一切彷彿在等待著什麼。躍千愁閉上雙眼,面對天地張開雙臂,神識無限擴張,與天地漸漸連成一塊。   感受著天地間的一頻一動,躍千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它們在等待我的召喚!   「來吧!」躍千愁溫柔笑道,雙臂一振一展,昂首挺胸,成大字形站立,一股味知的力量將他緩緩升向空中。   關羽和陳風還有白素貞三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身體升到高空一定位置後,躍千愁猛的睜開雙眼,瞬間雲層裡的雷電變得越發的焦躁不安,電閃雷鳴急速加劇,先是一道閃電快速向他劈來,緊接著無數道閃電不要命的湧向他,所有雷電紛紛從雲層中釋放出來,以他為終點織成了一顆巨大的光球。   「老大!」陳風驚叫道。三人臉色都變得慘白,被這麼多雷電劈中,任誰也活不下來。   怎麼會這樣?白素貞銀牙一咬,猛得向空中那道光球飛去,欲要把躍千愁救下來,不管是死是活。   就在白素貞快要接近雷電織成的光球時,雲層裡一道如水缸般粗的閃電,直接朝她劈來。白素貞大驚,拼盡渡劫末期的全部修為奮力發出一道撼天動地的耀眼白芒,與雷電猛得撞在一起,「砰」震天巨響。   強大四散的衝擊波將關羽和陳風震倒在地,倆人坐地上張大了嘴巴,與如此巨大威力的天雷對抗,這修為也未免太驚人了,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四周放養的飛禽走獸,到處亂飛四跑。   巨響過後,白素貞昂頭噴出一口鮮血來,身軀斜斜的向一邊震飛。她還沒落下,雲層裡又是一道比剛才還粗上一倍的雷電追了過來,白素貞臉上閃過一絲絕望,剛才那一擊耗盡了她全部的修為,她已經無法再抵抗了。   「住手!」空中一聲暴喝過後,那道追殺的雷電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白素貞安全的掉落在花海中,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的慢慢站了起來,無能為力的望著上空。   「姐姐不用擔心,我沒事。」空中傳來躍千愁的聲音安慰道。   話畢,空中不斷交織的雷電漸漸隱回了雲層,黑雲也不再湧動,大地也安靜了下來。   躍千愁毫髮不損的矗立在半空,只見他雙臂合抱於胸口,忽然大喝一聲:「開!」雙臂猛的左右推開,似要推開萬鈞重物一般。   大地再次顫抖,圍困四周接天連地的紫色混沌,快速向遠處擴散。天空的烏雲也再次翻滾,由中間開始四散,追著遠方的紫色混沌飄去。一塊如藍絲絨般蔚藍的天色亦追著烏雲擴散,忽然,烏雲撤退時,在蔚藍的天空留下了一顆驕陽,光芒四射的照耀著大地。   天空煙消雲散,大地平靜如初。原本濛濛不見天日的空中,取而代之的是藍天和驕陽。躍千愁猶如開天闢地的天神般,依然矗立在空中,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   飄在空中放眼望去,烏托邦的地盤又足足大了一倍,毫無疑問自己的修為又提高了,終於突破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築基期,躍千愁忍不住在空中放聲大笑。   確認真的平靜了,關羽和陳風爬起,不知所措的打量四周,聽到老大得意的笑聲,倆人齊齊看去,扭頭又面面相覷。   「我靠!」空中一聲怪叫,倆人連忙看去,只見躍千愁四肢撲騰的化作一道黑影直直落了下來,「怕」的一聲,四腳朝天摔落在院內。   「沒……道……理。」躍千愁躺在地上一付死不瞑目的樣子瞪著天上。剛才還游刃有餘的浮在空中,冥冥之中的未知力量彷彿能隨意操控於手,掌控天地的感覺真好啊!怎麼突然間就沒了聯繫呢?彷彿剛才的一切一切都是做夢一般,這一摔給摔醒了。   動動快摔散架的四肢,扭扭脖子,關羽和陳風各站一邊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躍千愁呻吟道:「看什麼看,快扶我一把,娘的,差點摔死老子。」   倆人一人搭把手,遲疑的把他扶了起來,這剛才還如天神般的老大,怎麼轉眼就成了這模樣,衣衫襤褸,築基後殘留在身上的烏黑半在不在的,跟叫花子差不多。   「哎喲!」躍千愁站起呻吟一聲,四周打量,竹舍已經全部垮了,林子裡的樹木東倒西歪,整片花海也被摧殘得不堪入目,這一切都證明剛才發生的事情是真的,不是做夢。   想到這裡,躍千愁焦急道:「我姐姐呢?快扶我到我姐那裡去。」   其實白素貞見他從天上掉了下來,就已經趕了過來,剛趕到便聽見弟弟焦急的尋問自己,臉上不由一片溫柔,柔聲道:「我在這裡。」   躍千愁猛的轉身,白素貞秀髮凌亂,衣衫不整,慘白的臉上勉強掛著一絲笑意,嘴角的一絲血跡鮮紅刺眼。躍千愁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她一直是文文靜靜的,身上從來都是乾淨得一塵不染,美貌端莊的天下獨一無二,什麼時候有過這麼狼狽不堪的樣子,她剛才是想拚死救自己啊!都是自己疏忽惹的禍。   躍千愁心裡一陣絞痛,懊悔的要死,眼眶微微有了些濕潤,一把推開扶著的倆人,身體還沒緩過來,便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了白素貞,不斷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剛才沒注意,才讓你受傷了……」   白素貞慘白的臉上飄起一層紅暈,兩百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滿懷給抱住,而且還抱得很緊。邊上還有人看著呢!玉臂用了點力才推開了躍千愁,搖頭道:「我沒事,只是元氣消耗的太過了,有點脫力。倒是你沒什麼事吧?」   躍千愁也感覺到自己無意中吃了豆腐,撓頭笑道:「沒事,沒事,只是剛才從上面掉下來摔得身體有點發麻,還沒恢復過來,過一會兒就好了。」說著還用拳頭砸了砸胸口,表示沒事。   白素貞點點頭,打量了他一眼,柔聲道:「去洗洗吧!」說完自己在院子裡找了個乾淨點的角落盤膝閉眼坐下。   知道她要恢復損耗的元氣,躍千愁看看自己身上,朝兩位小弟說道:「手腳還有點不太利索,麻煩兩位扶我到湖邊去洗洗。」   兩人點點頭,一左一右的把他攙了出去,路過被摧殘的花海時,躍千愁歎道:「剛才動靜弄大了點,兩位有時間再把這裡重新整起來吧!我姐姐喜歡花。還有那垮掉的竹舍,拜託你們了。」   關羽和陳風居然罕見的異口同聲的答了聲:「是。」   走到湖邊時,發現身體好像恢復正常了,試著活動了一下,稍微還有點不適,沒什麼其他反應。躍千愁迅速扒光了自己衣服,歡快的投身於湖中撲騰,他前世就是游泳高手,此刻自由泳、蝶泳、蛙泳……各種關羽和陳風不曾見過的泳姿一一展現。陳風看得驚歎不已,他這一天下來,對老大的崇拜之情是直線上升。 第八十四章 芙蓉劫(一)   洗刷一新後,躍千愁從儲物袋裡掏出一件嶄新的扶仙島制式的衣服穿上,盤膝坐下察看體內的狀況,關羽和陳風不用交代,自覺站在了他左右兩邊守護,雖然這裡沒有危險,但那架勢頗有點為人手下的覺悟。   身體的強韌程度有了很大的提高,體內各條筋脈的寬度和韌性也是不可同日而語,看來築基成功後,身體這個載體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丹田里滿滿的真氣已經自動煉化成了白色的液體真元,現在不應該叫真氣,應該叫元氣,可惜只有小小的一團,還不夠塞丹田牙縫的。   元氣運轉,渾身立刻充滿了力量,稍稍體驗便能發現,築基前後的修為簡直是天壤之別,怪不得修真者人人都渴望突破到築基期。除了修為的提升,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壽命的提升。   這個時代的一般人能活到六七十歲就已經算是高壽了,假如是煉氣期的修士,不出意外活個一百歲沒問題,而一旦突破到築基期便又能增加五十年的壽命。   築基、結丹、元嬰、渡劫四層,每層又分初、中、末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意味著五十年的壽命,如果能修煉到渡劫末期,那將會在原有的壽命基礎上再增加六百年。還有傳說中的化神期,據說也是分三個階段,一階段能增加八百年壽命,三階段就是兩千四百年,突破成神後能與天地同壽,不過這都是傳說。躍千愁自己想過試試看有沒有長生不老的機會,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雖然有那麼點夢想。   回去的路上,躍千愁在前,關羽和陳風自覺落後一步,伴隨左右。躍千愁微微一笑,沒有吭聲,彷彿又找到了點前世做老大的感覺。   「雲長,不是說到了築基期能御劍飛行麼?你父祖有沒有傳你這方面的法訣?」躍千愁問道。   關羽搖頭道:「沒有,我祖父和父親在扶仙島一向恪守門規,沒有擅自傳過我任何東西。祖父仙逝,父親下落不明後,就更沒有機會受教了。」   語氣有點黯然,陳風微微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原來關羽竟然出身於扶仙島,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躍千愁點點頭,暗道這關羽被逐出扶仙島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各門各派資質不高的人多了去了,哪聽說過有祖父身為堂堂一派長老,孫子反而連築基都不成,生生被逐出了門派,難道扶仙島每年多下的築基丹都見鬼了?堂堂長老多弄幾顆築基丹也那麼困難?這恐怕跟其父祖的迂腐有關。   「老大,你已經到了築基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去『藏經閣』學習各種法術,裡面少不了有御劍飛行的法訣。」關羽補充道。   藏經閣?躍千愁有點鬱悶了,他也知道築基期弟子可以進入藏經閣學習法術,可他不是想隱瞞麼。桑草園築基期弟子自然是由桑草園上報給萬芬園,然後轉報宗門確認後載冊。麻九姑她們知道自己築基成功後免不了要詢問一番,到時候該如何回答?   築基成功了不學點禦敵的法術那還有什麼意思,想必關羽和陳風也期盼得很。躍千愁思考一陣,皺眉道:「法術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垮塌的竹院內,白素貞仍盤膝坐在那,躍千愁沒有打擾她,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天,時間呆得太長了也不是辦法,轉身望了眼被自己搞得一片狼藉的四周,對二人交代道:「這裡就拜託你們了,待我下次來的時候會求姐姐還你們本命元神。」   倆人聽得激動不已,齊聲道:「是。」   回到小屋裡,床上的芙蓉已經不在,這個時辰她應該在靈草田里幹活,掃過床鋪的目光忽然一亮,自己不方便去藏經閣,築基期的芙蓉不是可以去嗎?叫她記下來帶給我不是一樣嗎?最主要是這妞聽話,嘴又牢靠,實在是做這事情的不二人選。   按理說燕紫霞的修為級別也可以做,但她因為是百花谷的人,在桑草園都極少露面,去藏經閣那麼招搖的地方肯定是不會去的。   下了決定,心情愉悅,不疾不徐的晃到靈草田,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卻沒看見芙蓉的影子。四週一打量,躍千愁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桑草園門口,芙蓉正一瘸一拐的挑著擔子,緊咬嘴唇一步一移的艱難走來。躍千愁看到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丫頭被人打了,看那樣子彷彿是兩條腿都受傷了,否則憑她築基末期的修為,就算是一條腿能走路,挑個擔子也不至於這麼艱難。   是誰那麼缺德?知道她每天要挑擔子幹活居然打傷她兩條腿。一股無名怒火在躍千愁胸內燃起。這丫頭膽子小得很,從來不去惹人,也從來不敢去惹人,誰和她有那麼大的仇恨,居然要這樣整她。   躍千愁深吸口氣嚥下怒火,趕緊跑了過去說道:「芙蓉師叔,快把擔子給我。」   誰知芙蓉見他如見鬼一般,嚇得往後連連倒退,耐不住雙腿都受傷了,一個不穩,小小肩膀上的擔子掉了下來,兩隻桶裡的糞便撒了一地,她自己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染了一身的髒東西。   躍千愁一愣,隨即不顧地上的髒東西,走去扶她,面色沉重道:「你腿怎麼了?」   被扶起的芙蓉一把推開他,惶恐道:「沒什麼,我自己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   他們這裡的動靜,立即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不少蹲在靈草田里幹活的女弟子都站了起來,望著這邊。   築基末期的修為走個路能摔到,而且還把兩隻腿給摔成這樣?這話騙鬼都不信。躍千愁一聲冷哼道:「是誰幹的?」   芙蓉卻哀求道:「求求你不要管我了,求求你快走吧!」   見她不回答,躍千愁當即不管不顧的強行把她抱到了一邊,掀起長裙查探她腿上的傷勢,芙蓉使勁掙扎。引得靈草田里不少的女弟子驚呼。   查探的結果是兩條腿相同位置的大腿骨都斷了,兩條腿都腫得老大。這也幸虧芙蓉是有一定修為的修士,放常人身上,別說是幹活,連路都不能走。躍千愁鬆開她憤怒道:「為什麼不上藥?為什麼不療傷?兩條腿骨都斷了,怎麼還跑出來幹活?到底是誰幹的?」   芙蓉卻望著他身後,驚恐的連連搖頭。   躍千愁扭頭看向身後,蘭長老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掃了一眼撒了滿地的糞便,盯著芙蓉冷冷道:「這是怎麼回事?」   芙蓉嚇得瑟瑟發抖,躍千愁知道她最怕蘭長老,當即解釋道:「是弟子不小心撞到了師叔,才弄成這樣,請蘭長老責罰。」 第八十五章 芙蓉劫(二)   蘭長老依然盯著芙蓉冷冷道:「是麼?」   芙蓉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躍千愁搶先答道:「是的,剛才發生的事情園中不少弟子都親眼看見了,還請蘭長老不要責怪師叔,待會兒我就把這裡打掃乾淨。」   蘭長老看向躍千愁,冰冷的神情化開不少,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朝內園走去。   「蘭長老慢走,弟子有一事相求。」躍千愁喊道。   「什麼事?」蘭冰雪轉身問道。   躍千愁行禮道:「芙蓉師叔雙腿受傷,大腿骨雙雙斷了,弟子想討點傷藥。」他知道蘭冰雪實際上是桑草園的大管家,這些東西找她討要最是合適。   誰知她卻搖頭道:「桑草園沒有這種傷藥。」   沒有?怎麼可能?躍千愁一怔,吐了口氣道:「那弟子去求求九姑供奉,興許她老人家手裡有。」   蘭冰雪伸出一隻手,輕輕攔住他的去路,緩緩道:「我說了桑草園沒有這種傷藥,莫非我說的話你不相信?」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氣淡淡飄出。   好冷!這娘們也不知道練得什麼功夫,躍千愁不由打個寒顫,他現在非常懷疑芙蓉的腿是不是就她給打斷的,否則有必要做得這樣絕麼?修為再底大家好歹也是同門弟子。   猜測畢竟是猜測,自己沒證據,芙蓉又死不開口,得罪這種級別的傢伙沒好處。輕輕腿開一步,離凍人的寒氣遠了點,客客氣氣行禮道:「謝蘭長老指點,弟子明白了。」   蘭冰雪冷眼掃過倆人,轉身回了內園。   「走,我帶你找個地方療傷去。」躍千愁對芙蓉咬牙道。整個萬芬園他熟悉並能幫得上忙的人不多,他想到了主持萬芬園的長老費德南。   芙蓉搖頭哀求道:「求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你就搬到內園去住吧!我……」說到這裡她咬住了嘴唇不說了,好像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躍千愁警醒道:「這跟我搬到內園去住有什麼關係?難道你的腿是因為我不肯搬到內園去住而受傷的?」   芙蓉慌亂得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她這番反常的舉動越加引起了躍千愁的懷疑,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段時間燕紫霞曾數次提過要他搬內園去住,皆被他拒絕了,他也知道燕紫霞是喜歡他,叫他住在內園是方便隨時見面。可因為擔心住內園不方便,怕人發現自己的秘密,而芙蓉的嘴非常牢靠,能保守自己經常無辜消失的秘密,所以他拒絕了燕紫霞,寧願和芙蓉擠一個小窩裡。   難道是因為自己和芙蓉住一起不肯分開,引起了燕紫霞的嫉妒,結果給芙蓉招了禍?這女人都是嫉妒心很強的動物啊!   躍千愁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試探著問道:「你腿是燕紫霞打傷的?」   芙蓉實在是不願意和他站在這裡糾纏個沒完,哭聲道:「不是。」說完忍著腿痛去撿打翻的桶。   「你是不是臉毀了,現在又想把兩隻腿給廢了!」躍千愁喝道,一腳踢飛了她要撿的桶,攔腰抱起她就朝外面跑去,芙蓉不斷掙扎,甚至用上了拳頭。   可她興許是實在太善良,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拒絕別人,或是說如何打人,拳頭砸在躍千愁身上的力度可以讓他直接忽視。   白廢了築基末期的修為,躍千愁搖頭苦笑。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也沒有救死扶傷的義務,可身為一個男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何況她還有可能是受了自己牽連。就當是做回好事,幫助弱小吧!   光天化日一個男人扛著個女人飛跑,萬芬園裡還從來沒出現過,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一真跑到萬芬園主事大殿門口自然就被守衛給攔了下來。   「放開我。」芙蓉還在掙扎,躍千愁也有點火了,「啪」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扭動的屁股上,肩膀上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門口守衛的兩名女弟子也有點目瞪口呆了。   躍千愁扛著人道:「弟子躍千愁,求見費長老。」   女守衛見倆人一身髒的闖來,本想質問兩句,此時也愣了愣,道:「。」進去稟報了。沒多久又出來告訴他,費長老讓他進去。   扛著芙蓉進去後,在大殿正堂見到了站那的費德南。   「躍千愁,你這是幹什麼?」費德南見他扛個人,稀奇道。   因為以前發生的事情,躍千愁對他沒好感,也懶得和他客氣,放下芙蓉,扶著她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然後才行禮道:「芙蓉師叔的腿不知道被誰給打斷了,求費長老療傷。」   卻見他怔怔的望著芙蓉,後者本就怯懦,被他看得不敢抬頭。   躍千愁兩邊看看,難道費德南有喜歡丑妞的特殊嗜好?怪不得蘭冰雪長的那麼漂亮卻和她長期分居。想想都不寒而慄,趕緊再次行禮道:「求費長老替芙蓉師叔療傷。」   「啊!」費德南醒過神,焦急道:「芙蓉受傷了?傷哪裡了?」   「兩條大腿骨被人打斷了。」   「什麼?」費德南驚叫一聲,幾步跨過去,剛欲伸手掀起芙蓉蓋著腿的長裙,後者下意識的用手捂了捂。費德南手頓了頓,這才想起對方是女人,這樣做有點不雅。就地蹲下,雙手直接放在了芙蓉膝蓋上,真元自手掌渡入對方腿上查探傷情。   稍許,費德南臉色變得鐵青,緩緩站起身,忽然猛的一掌拍在茶几上,「砰」茶几拍得粉碎。把個芙蓉嚇得縮在了椅子上。   費德南兩眼通紅,胸脯起伏,盯著躍千愁喝道:「誰幹的?」   媽的!你朝我發什麼火,又不是老子干的。躍千愁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費德南又盯著芙蓉,神情變得萬分慈祥道:「告訴我是誰幹的?」   芙蓉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是……是我自己摔的。」   她這話騙不了躍千愁,同樣也騙不了費德南。後者咬牙切齒道:「是不是蘭冰雪干的?」   芙蓉惶恐的搖頭。躍千愁卻很驚訝,看費德南的表情分明咬定了是蘭長老干的,更奇怪的是他怎麼會如此的關心芙蓉。   「費長老,她膽小,你看是不是先給她療傷,有什麼問題過後再問。」躍千愁說道。   誰知費德南卻對他戳指罵道:「不用你做好人。我把你弄到桑草園是幹什麼用的,就是想讓你照顧她,她被人傷成這樣你怎麼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廢物!」   「我……呃……」躍千愁手指著自己,張大了嘴巴啞口無言,腦子裡亂七八糟。 第八十六章 芙蓉劫(三)   「哼!」費德南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塊玉石,對著打出幾道指訣,又對玉石說道:「秋師妹,我費德南,麻煩你速來一趟。」說完捏碎在手。接著又摸出塊玉石同樣施法後,厲聲喝道:「蘭冰雪,你給我過來。」玉石捏得粉碎。   做完這些,費德南氣呼呼的在大堂內走來走去。   躍千愁也醒過神來,他總算明白費德南當時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弄到桑草園養靈草,居然是為了照顧芙蓉,這丑妞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無語的望著驚慌失措的芙蓉。後者估計是聽到蘭長老要來,害怕了。   沒多久,殿外傳來守門弟子的聲音:「秋長老。」   一個風姿綽約的婦女領著一名清秀少女走了進來,躍千愁見過這婦女,知道她是專門負責給扶仙島弟子治病療傷的秋長老,身後少女倒是沒見過。   躍千愁行禮道:「弟子躍千愁見過秋長老。」芙蓉也想站起行禮,卻被費長老摁住了肩膀,道:「你不宜站立,秋長老不會見怪。」又扭頭道:「師妹,你來給她看看,雙腿大腿骨斷裂,應該還有點別的傷,我不好下手,你是此中高手,只好請你來。」   秋長老點點頭道:「師兄不用跟我客氣。」走到芙蓉跟前,瞧見她那張臉微微怔了怔,對費德南問道:「是芙蓉?」後者黯然點點頭。   我靠!這妞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來個大佬級別的就認識她?躍千愁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丑妞。   「九姑供奉,蘭長老。」門外又傳來了守門弟子的聲音。滿臉冷笑的蘭冰雪扶著麻九姑走了進來。   「九姑。」費德南和秋長老行禮道。   「九姑供奉,蘭長老。」躍千愁和那清秀少女行禮道。欲要行禮的芙蓉再次被費德南摁住了肩膀。   蘭冰雪冷笑道:「費德南,叫我來有什麼事?」   費德南滿臉怒容,指著芙蓉對她喝道:「她的雙腿可是你打斷的?」   蘭冰雪瞥了眼芙蓉,道:「是她自己跟你說的?」   「我問你,是不是你打斷的?」費德南再次喝道。   「是又怎麼樣?你心疼了?」蘭冰雪輕蔑道:「早知道就把她和那小賤人一起殺了。」   「好,好,你當初是怎麼保證的?」費德南胸脯急劇起伏,氣急道:「你當初在九姑和我跟前保證過,只要我不再見她,你就不會傷害她,我一直謹守承諾,你是怎麼做的?」   有姦情,有姦情,一定有姦情!躍千愁看看費德南又望望蘭冰雪。   麻九姑手中枴杖重重的一戳,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只有費德南急促的呼吸聲,她拄著拐走到芙蓉跟前,隨意摸了摸芙蓉的雙腿,半耷拉的眼皮猛的抬起,眼內斂起精芒盯向蘭冰雪沉聲道:「蘭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蘭冰雪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連忙走過去,手掐了個指訣,在麻九姑耳旁沉聲細語,說著還不時的指指躍千愁。   躍千愁知道她用的是一種傳音法術,除了指定的人別人聽不見,但她老是指我幹什麼?他鬱悶了,現在所有人都盯著他,費德南更是兩眼通紅的盯著他,彷彿要吃人一樣。   聽完蘭冰雪的解釋,麻九姑眼皮回復了原樣,搖頭道:「蘭丫頭啊!這事我自有打算,要你插什麼手?既然你違背了當初的承諾,德南就有權利和女兒團聚,你以後就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否則我不饒你。」   女兒?說的是芙蓉麼?躍千愁聽出了個七七八八,估計芙蓉是費德南跟哪個女人發生姦情後生的女兒,結果被老婆給發現了,殺了他的情人,之後倆人立下了個什麼約定,蘭冰雪帶走了他的女兒。不過這跟老子有什麼關係?那三八老是指我幹什麼?   費德南滿臉的憤怒瞬間變成了驚喜,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蘭冰雪臉上則變了顏色,渾身顫抖著盯著芙蓉不放,淡淡的白霧從身體裡散出,整個大殿的溫度當即降了下來。   「怎麼?蘭丫頭,你不同意麼?」麻九姑手中枴杖一戳。   蘭冰雪搖頭道:「不敢。」眼中卻滿是怨恨的盯著躍千愁,搞得躍千愁心驚肉跳,他知道恐怕是因為自己壞了她的事情。這下好,一不小心又樹了個強敵。   「那好,芙蓉這孩子以後不用再回桑草園了。德南也不要追究蘭丫頭傷人之事。從今天開始你倆就當這事情沒發生過,不要再鬧下去了。」麻九姑扭頭道:「德南,萬芬園是你當家,我做這個主,你能同意麼?」   費德南驚喜道:「一切憑九姑做主,費德南謝九姑成全。」他要回了女兒自然高興。   一旁的芙蓉是膽小,但也不是笨蛋,此時眼中噙著淚,緊咬著嘴唇。   躍千愁正想著以後怎麼跟蘭冰雪相處,忽然耳邊傳來了麻九姑的聲音道:「躍千愁,聽說你煉了不少築基丹,想必已經築基成功了吧!」   躍千愁臉色一沉,朝她看去,又聽她說道:「不用擔心別人聽見,我用的是神識傳音,只有你能聽見,不用擔心別人聽到。」   看來自己對燕紫霞說過的話沒起作用,她還是把這事告訴了麻九姑,這女人……心內微微閃過一絲厭惡,躍千愁很不高興的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已經築基成功了。   麻九姑又對他說道:「那老身恭喜你了,如果以後有人打聽你築基的事情,你儘管對他們說,是老身送了你築基丹。」躍千愁再次點點頭,知道她這樣做是示好之舉動,幫自己避免了很多麻煩。按理說正是自己所希望的,自己應該高興才對,可一想到是自己女人洩露出去的秘密,就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德南,躍千愁已經築基成功了,你給他報上去吧!」麻九姑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他築基成功了?他……我知道了。」費德南有點驚訝,但麻九姑這樣說了,想來不會有假,而且什麼事情該不該問,他心中也有數。   大殿內除了不知情的秋長老和那少女還有芙蓉外,知情的蘭冰雪也是有點驚訝的看向躍千愁,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築基成功了。   她這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送我這麼大一個人情到底是為什麼?躍千愁暗歎一聲,想到一個修為如此高的人在算計著自己什麼,想想都有點毛骨悚然。   「女兒也回到你身邊了,這被你借調來的躍千愁你準備怎麼辦?」麻九姑問道。   費德南沉吟道:「人是我找關長老借來的,我當初答應過要還他,如果九姑您老人家有用的話,當然是繼續留在桑草園,我想關長老也不會有意見。」   麻九姑搖頭道:「那不成強人所難了麼。我看就由躍千愁自己做決定吧!願回煉丹閣就回去,想留在桑草園我就找威武說一聲,讓他把這弟子直接讓給我桑草園算了。」   秋長老和那少女一齊看向躍千愁打量個沒完,不知道他為何能讓麻九姑如此器重。   「就按九姑說的辦。」費德南點點頭,對躍千愁說道:「躍千愁,你是願意留在桑草園還是回煉丹閣?」   躍千愁終於明白麻九姑對自己示好的原因了,原來是想自己留在桑草園,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圖謀?稍加沉默後,緩緩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想回師傅身邊。」 第八十七章 重回煉丹閣   麻九姑緩緩閉上了眼睛,她話裡的意思任誰都聽出來了,能讓她這樣說話,無非是想躍千愁留下來,可後者有點不給面子啊!眾人無一不驚愕,隨同秋長老前來的少女不由多看了躍千愁兩眼。費德南更是變了臉色,沉聲道:「躍千愁,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能讓九姑親自開口是你的福氣。」   在眾人注視下,躍千愁默不吭聲,不用多說,這也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蘭冰雪厲聲嬌喝道:「躍千愁,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莫要不識好歹。」   躍千愁搖頭道:「我躍千愁算不上是什麼東西,但師父不棄,我安敢背之。」此話一出,眾人無一不動容。秋長老身邊的少女看向他的眼神更是灼灼生輝。   「你……」蘭冰雪氣急道:「找死。」跨出一步就要動手。   「蘭丫頭!」麻九姑揮手阻止了她,睜開眼睛望著躍千愁道:「威武一天到晚糊里糊塗,想不到卻是好福氣,收了個好徒弟,說起來他還是我的侄孫,我應該替他高興才對。」   修真界大多是無利不起早之人,誰要是能被麻九姑這樣的高手相中,那還不高興得瘋了,先不說能得到多少好處,光一個渡劫末期的高手站在背後,任修真界怎麼弱肉強食,是誰想動他都要好好掂量掂量,這不亞於一張保命符,而躍千愁偏偏拒絕了。所以說麻九姑這番誇獎的話也確實是出自真心。   「謝九姑供奉成全。」躍千愁恭敬道。其實他沒想那麼多,也沒他自己嘴裡講得那麼偉大,只是對燕紫霞有點失望了,失望得他不想再回桑草園了。誰對不起他都可以,唯獨難以接受自己人的背叛,在此之前他滿以為燕紫霞能成為自己的女人。   麻九姑點點頭,對蘭冰雪道:「我們回去吧!」路過躍千愁身邊時,又對他說道:「你別忘記還欠我一個承諾。」   躍千愁行禮道:「弟子不敢忘記。」   「那就好。」麻九姑說完和蘭冰雪出了大殿。後者出去前冷冷的掃了躍千愁一眼。   她們一走,大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芙蓉身上,卻見她默不吭聲一直在淚流不止,費德南眼眶紅潤,長歎一聲,對秋長老說道:「拜託師妹了。」   因為她是女兒身,在大殿療傷有諸多不便,費德南吩咐人打掃了一間房間出來。   見扶她進房之人都陌生之極,芙蓉忍不住有一絲驚慌,她忽然回頭對大殿內喊了聲:「躍千愁。」   她一直沒開口說話,這一開口自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她所叫之人。   躍千愁一愣,這還是芙蓉第一次開口叫他,撓撓頭道:「師……姐,有什麼事麼?」叫慣了師叔,一時間差點改不過口來,想起自己也是築基期了,應該要叫師姐了。   芙蓉自己也不習慣,生澀道:「你要走了麼?」   「嗯?哦!我要回煉丹閣我師傅那裡去了。有費長老照顧你,師姐你就安心養傷吧!」躍千愁醒悟道。   芙蓉咬咬牙道:「你……你還會回來麼?」   這丑妞膽小的很,估計是一個人在這有點害怕了!躍千愁寬慰道:「師姐放心,有空我一定經常來看你。」   費德南若有所思的看看倆人,見芙蓉不說話了,吩咐人把她扶了進去。   大殿就剩下了兩個男人,他們也不方便跟進去。   「躍千愁,你想什麼時候回煉丹閣?」費德南問道,目光則上下打量著。   躍千愁撓頭道:「遲早都要回去,晚回不如早回,我現在回吧!」   費德南點點頭道:「我送你回去。」   躍千愁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怎敢勞費長老大駕,弟子知道回去的路。」   「跟你沒關係,人是我從煉丹閣借來的,總要給關長老一個交代。」費德南說道。   「可芙蓉師姐……」   費德南揮手道:「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足夠來回煉丹閣。」說完他又招來一名弟子,吩咐聽從秋長老的安排。   倆人出了大殿,躍千愁本以為他又要抓起自己飛走,誰知費德南卻用走的,他也只好跟著走。一路上費德南不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躍千愁,後者不知道他幹什麼,乾脆裝作沒看見,否則心裡□的慌。   沒有多久,費德南終於問道:「聽說你在桑草園一直和芙蓉睡在一個房間裡?」   躍千愁一愣,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們是在一個房間裡,但不在一個床上,費長老不要誤會。」   費德南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歎口氣道:「芙蓉她娘死得早,我又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是我對不起她。躍千愁,我求你件事情?」   這話聽得膩味,媽的!你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關我屁事。躍千愁心裡這樣想,嘴上卻恭敬道:「費長老說笑了,但凡弟子能做到的,在所不辭。」   「看得出來她和你比較親近,你回煉丹閣以後,希望有空的時候能經常過來看看她。」費德南堂堂萬芬園的主事長老此時竟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這沒問題,只怕……」躍千愁皺眉道:「只怕我回去以後就身不由己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時間。」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找關威武給你安排一個好職位,他要敢不答應,萬芬園的靈草也不是那麼好拿的。」說到這裡費德南的眼神裡居然露出一絲惡狠狠的凶光。彷彿誰敢擋他女兒幸福,他就要咬死誰一樣。舔犢之情啊!   躍千愁嘿嘿一笑,本想問問芙蓉的身世還有她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想想還是不問的好。   從萬芬園到煉丹閣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幾十里路走著去也夠廢時間。最終飛習慣了的費德南有點受不了了,一把抓起躍千愁掠空而去,幾個瞬間落在煉丹閣山頂。   很不幸的是,躍千愁一眼就看到了老仇人嚴殊,他就納悶了,這傢伙一天到晚在這裡晃什麼?怎麼一來就能碰到他?真晦氣!   仇人見面冷眼相向,倆人打過照面後,嚴殊朝費德南行禮道:「費長老。」   「嗯。嚴家小子,關威武呢?」費德南問道。嚴殊回道:「關長老在裡面。」   「哦,我找他有點事。」費德南大踏步闖進了煉丹閣,只聽他大聲喊道:「關威武你藏哪去了?」 第八十八章 重聚   剩下的倆人都不說話,嚴殊肆無忌憚的冷眼盯著躍千愁,後者東張西望當做沒看見他。等了有一會兒還不見費德南出來,嚴殊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對方擺明了不把他放眼裡。   「你來這裡做什麼?」嚴殊終於憋不住,面色陰沉的問道。   躍千愁前後左右看看,指著自己好奇的問道:「你是跟我說話麼?」   這下把嚴殊氣得夠嗆,面容扭曲的厲聲道:「扶仙島的規矩允許你跟前輩這樣說話麼?」   躍千愁似乎才醒悟過來,正兒八經行禮道:「弟子躍千愁見過師叔。」   「師叔?」嚴殊並不知道他已經築基成功,現在已經到了築基期,加之躍千愁情況特殊,外人很難看出他修為深淺,反而以為他是故意把自己給叫低了一輩。   嚴殊對躍千愁不是一般的恨,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是人就要面子,躍千愁那次當著煉丹閣眾人的面怒斥於他,搞得他在煉丹閣丟盡了臉,到現在還有弟子在背後拿那件事諷刺他。不找個理由報復一下,他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一時找不到別的理由,只有借題發揮,怒喝道:「大膽,目無尊長,你眼裡還有沒有扶仙島門規?」   躍千愁嗤道:「奇怪了?我眼裡怎麼沒有扶仙島門規了?嚴師叔你說來聽聽。」   「怎麼回事?」是關威武的聲音,他和費德南一起從煉丹閣大殿走了出來。   「師傅!」躍千愁行禮道,滿臉深情的看著關威武,現在正是打嘴官司的時候,需要師傅的支持啊!   關威武也同樣深情的望著躍千愁笑道:「回來就好,聽說你築基成功了,為師恭喜你了。」   剛才費德南已經把躍千愁築基成功的事情告訴了他,連同躍千愁拒絕麻九姑,然後麻九姑又誇他好福氣收了個好徒弟的事情講了一遍,把這個『丹癡』深深的感動了一把,連道沒白收這個徒弟。此時看躍千愁就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   躍千愁行禮道:「沒有師傅的教誨,沒有九姑供奉的栽培也就沒有弟子的今天。」   關威武尷尬的笑笑,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對這弟子有過教誨,不過徒弟這樣說,師傅臉上也有光啊!為了掩飾尷尬,轉向嚴殊面容嚴肅道:「我剛才在殿內就聽到你大喊大叫,怎麼回事?」   嚴殊本想把小問題擴大化,他也知道這樣不能把躍千愁怎麼樣,純粹就是想噁心噁心躍千愁,聽到關威武說躍千愁已經築基成功了,那他叫自己師叔還真挑不出來錯,正愣神間,聽到問話,回過神來咬牙道:「沒事!」   關威武本就不是心細之人,聽到沒事也懶得多問,指著躍千愁道:「嚴殊,以後躍千愁專責到萬芬園取靈草,其它事就不用安排了,另外……」他稍加沉吟後,補充道:「躍千愁可以隨時進入主事大殿找我,不得阻攔。」不知道他這樣做算不算是對徒弟的厚愛。   扶仙島弟子一但到了築基期都會固定一個職務,只是分工不同,畢竟門派的事情還得有人來幹,不過比起煉氣期弟子有人看管著打雜好多了。而且躍千愁這個職務可謂是相當輕鬆,每天花上點時間去萬芬園把煉丹閣要的靈草取來就行了,自留的時間相當多。   嚴殊艱難的答道:「是。」   躍千愁估摸著也是件好差事,瞟了費德南一眼,估計是他給自己爭取來的,理由自然是為了能讓他多去萬芬園。   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後,費德南心裡裝著女兒的傷勢,沒有久留。關威武也忙自己的去了。   嚴殊算得上是煉丹閣的管家,給躍千愁分配住處的事情就落在了他身上,報仇的心態顯而易見,躍千愁又被扔到了他剛來時住過的偏僻小院。按理說,築基期弟子有權住條件更好一點的地方。   對躍千愁來說住所沒什麼好挑的,何況這裡的條件比起在桑草園時好多了,他也懶得為點小事和嚴殊鬧。青山不改,綠水常流,總有報仇的時候,沒必要斤斤計較。   小院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就不知道院裡的人是否依舊。看看天色,按說眾弟子都回來了。站在園中故意咳嗽了兩聲。果然,聽到院裡的動靜,有三間門打開了。   看著眼前有點驚訝的三張熟悉面孔,躍千愁微微笑道:「三位兄弟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凌風、北紫、宣平三人面面相覷,竟然露出一絲尷尬來。當初三人把躍千愁當成了吹牛拍馬之人,看不慣他,將他諷刺了一番,後又見他當眾怒斥嚴殊,做了三人自己都不敢做的事情,方知道誤會了他,事後三人懊悔不已,可惜連個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躍千愁笑道:「怎麼?都不認識在下了麼?」   還是凌風開口苦笑道:「怎麼會不認識,只是我三人當日誤會了躍兄,實在是慚愧。」一人開口,其他倆人也跟了過來道歉,尤其是悶葫蘆宣平,當日他話是說得最難聽的,現難得的說了一堆道歉的話。   躍千愁沒必要再計前嫌,四人稱兄道弟的少了酒助興自然是不痛快,可惜宣平沒了私藏,他們畢竟活動範圍受限制,想搞點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躍千愁卻從儲物袋裡摸了兩大壇出來,四人圍著石桌開懷暢飲。   幾碗酒下肚,躍千愁打量過三人的修為後,發現還是煉氣十級,奇怪道:「莫非你們這次沒有分到築基丹?」   三人苦笑笑,各自訴苦。築基丹是拿到了,可能是因為三人資質太差,居然沒有一個築基成功的。更可悲的是,三人皆是第二次築基失敗,如果三年後再失敗的話,只怕今生就要永別扶仙島了,自此斬斷修真大夢,重歸凡塵。   見三人拿酒嚥下滿嘴的苦澀,躍千愁心中有數,三人都是有過兩次築基經驗的人,對於第三次能不能成功只怕心裡已經有了底。他自己築基成功也是一連服下了十二顆築基丹,服下一顆築基丹身體到底有多大的變化,自己心知肚明。   瞧三人頹廢的模樣,躍千愁有拿出築基丹無償幫上一把的衝動,反正自己築基丹多的是,想想又克制住了,現在幫他們自己有什麼好處?也許等三年後,三人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時候,可以毫不吝嗇的幫上一把。   至少現在還不是幫的時候,杯酒之交,淺薄的很,相交的時間並不長,還有待瞭解。   前世有句話說得好,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躍千愁深以為然,人生在世總得有所付出才會有所回報,我助你三人築基成功,你三人該如何回報於我?   「不說我們了,這次築基躍兄怎麼樣?」凌風嘴裡這樣問,心裡卻已經肯定躍千愁的結果和自己三人差不多,否則也不用再回到這個小院。北紫和宣平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想法。 第八十九章 修真閣   躍千愁對他們的想法猜了個七七八八,灌下一碗酒,將碗輕輕放於桌上,淡然道:「我運氣比你們好一點,僥倖築基成功。」   三人姿態各異的頓住,好一會兒,凌風不敢相信的追問道:「躍兄,你說你築基成功了?」   「僥倖而已。」躍千愁點點頭。   北紫放下手裡的酒碗,重新打量他,看不出與以前有何不同,心中存著疑惑,不由問道:「你已經築基期了,怎麼會住這裡?」   三人都看著他,等他解釋。   「自然和嚴殊脫不了干係。」躍千愁笑道:「其實住這裡也沒什麼不好,能讓我與三位兄弟重聚倒要感謝嚴殊。」   解去疑惑,三人相視一眼,當即站起,一齊行禮道:「躍師叔。」   躍千愁表面一付驚愕的樣子,卻心安理得的待三人行完禮後,方站起阻止道:「三位這是幹什麼?」   凌風搖頭苦笑道:「宗門規矩如此。」   「哎!既是如此,人前就依規矩,我們四人的時候還是以兄弟相稱吧!」躍千愁裝模作樣歎道。既然他這樣說了,其他三人也點點頭應了下來。   不是躍千愁貪這點虛榮,而是築基後心態有了很大的變化。路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去青光宗接出曲萍兒便是他的目標,至少是目前的目標。修真界不比別的地方,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以前為了築基成功而拚命奮鬥是第一步。築基成功後,就要為了第二步開始奮鬥,那就是實力的提升,足夠去青光宗接出曲萍兒的實力。可一個人要花多長時間,修為要到什麼地步,才能有那實力去接曲萍兒?   幻魔宮與青光宗在靈石礦大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當時還為幻魔宮的實力所驚歎,可隨後展現出實力的青光宗卻一舉將幻魔宮給剷平了,那該是多麼恐怖的實力。想憑一人之力去接曲萍兒,無異是癡人說夢,只怕還沒闖進青光宗便屍骨無存了,除非自己的修為真能達到傳說中的化神期還差不多,那可能麼?   還有件事,師傅郝三思被殺之仇!那是深深隱藏在自己心中的痛,有仇不能報,此恨誰能知?此恨向誰說?他曾發過誓,要大羅宗雞犬不留!不是開玩笑,不是隨便說說,這是鞭策自己前進的最大動力。可大羅宗比青光宗的實力越加強大得多,這樣的實力是自己耍點小聰明能解決的麼?   除了提高自己修為外,必須要建立一批屬於自己的力量,建立一批能與一派之力抗衡的力量。這不是說夢話,是躍千愁經過深思熟慮得出的結論,手中的金珠就是撬動這一切的槓桿!   關羽、陳風還有石小天是屬於自己的第一批力量,雖然還很不成熟,但相信會有成熟的那一天,這事急不得,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那麼凌風、北紫、宣平,還有整個修真界同你們一樣的人,我能給你們所需要的希望,但你們也必須為我的希望而付出!   躍千愁裝作無意中接受了他們的行禮,是為了讓三人先有個他比他們高一等的意識。這是為人手下的覺悟,也是一名成為他們領導者的人必須有的覺悟,領導者比被領導者高一等的覺悟。   ……   「修真閣」扶仙島最強悍的地方,光地盤就佔了扶仙島面積的一半,其中強者林立,在整個修真界如雷貫耳。乃是扶仙島屹立於修真界的根本,光渡劫期長老就一直維持著八十多名,其餘各類高手亦是數不勝數。數千年來,每逢修真界大亂,或扶仙島面臨危機時,「修真閣」雷霆出擊力挽狂瀾,始終維持著扶仙島正道第一的名頭。   不說它別的戰績,光說四百年前的最後一次正魔大戰。扶仙島雖然佔據著正道第一的名頭,但如同它所處的位置一樣孤懸海外,它一直不會輕易捲入任何爭鬥,奈何魔道猖狂,整個正派到了岌岌可危的時候,萬般無奈之下正派排名靠前的三十六大門派聯名祈求扶仙島出山力挽狂瀾。   應請求,扶仙島「修真閣」派出八十名渡劫期長老,率領三千元嬰修士果斷出擊,一舉逆轉了正派不利的局勢,最後與魔道第一大派萬魔宮巔峰對決,以犧牲六十餘名渡劫期長老,兩千餘元嬰修士的代價擊退萬魔宮。那一戰的悲壯和慘烈程度令如今仍活著的人不堪回首。自此整個修真界元氣大傷,方有了正魔兩道四百多年的平靜。而扶仙島修真閣的威名也因那一戰無人敢挫其鋒。   躍千愁突破至築基期的事情已經上報給了宗門,第二天便接到了報名通知,於是獨自到「蓬萊閣」報名,結果被要求到「修真閣」正名,再回「蓬萊閣」覆命載冊,之後才是扶仙島得到承認的,正兒八經的築基期弟子了。躍千愁哭笑不得,這蓬萊閣像極前世的政府辦公樓不說,怎麼連辦事的手續也如此神似。   「修真閣」的大名躍千愁自然是聽說過,用他的話來形容,修真閣在扶仙島的地位就好比是前世少林寺的羅漢堂,碰到需要武力解決的事情,羅漢堂的武僧就要出來打架了。   平時站在地勢最高的煉丹閣向東看去,會發現東邊大半的扶仙島長期籠罩在雲霧之中,令人琢磨不透,那就是「修真閣」所在的位置。地方太大,躍千愁一路上不恥下問的拉住幾個人問過後,才找對了進去的門路。   兩座大山中間形成一道山谷,谷口立著一座大牌坊,望著前方牌坊上盛氣逼人的「修真閣」三個大字還真有壓迫感,沒辦法啊!誰叫他築基成功晚了,沒趕上趟,只能一個人來了。   牌坊下站著兩名負劍弟子守門,見到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前來,都冷眼盯著他。   躍千愁笑呵呵走到一人跟前,摸出『介紹信』一塊玉碟,恭敬的遞過去道:「築基期弟子躍千愁,前來正名。」   那人狐疑的打量他一眼,接過玉碟注入神識查看一番,確認後說道:「跟我來吧!」 第九十章 正名   正名這東西很簡單,沒什麼別的意思,一個存在多年的門派總會構建出自己的管理體系,弟子晉級成功後都需要來修真閣正名,總不能你說自己是渡劫期就是渡劫期吧!而且有些人修煉了奇怪的法術,完全能掩飾自己的修為,所以就需要驗證。過程很簡單,證明了自己的修為後,修真閣會授予配劍,憑劍回蓬萊閣載冊,給你個名正言順的肯定,謂之正名。   倆人走到山谷的盡頭,眼前一片白霧茫茫,守門弟子手中打出一道白光射入,白霧自動讓出一條路來。這白霧應該是個陣法,類似的陣法躍千愁在百花谷也見過。   穿過白霧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全新的扶仙島展現在躍千愁眼前。茫茫山野間時有人御劍飛起飛落,顯然有不少弟子正在修煉,更有人引劍訣御劍對戰,打得不亦樂乎,飛天遁地的流光把個躍千愁看得目眩神迷。倆人行走的方向是前方廣場後的修真閣大殿,躍千愁東張西望的打量四周御劍飛行的身影。   正心神蕩漾間,忽然一道白光迎著倆人呼嘯著急射過來,躍千愁大驚,只見前面的守門弟子指驅劍訣喝道:「去。」他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彈出,轉瞬化作流光迎向射來的白光,「噹」兩光一擊便回,守門弟子手指朝背一引,回來的長劍自動歸鞘。   那道襲擊的白光飛向遠方的一顆樹上歸隱,那樹頂上分明站著一個人,守門弟子朝那擺了擺手算是打了招呼,又二話不說的朝前繼續行去。跟在後面的躍千愁羨慕不已,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修真界啊!   守門弟子將他領到修真閣大殿,見到一名姓全的長老後,將玉碟交與他便回去了。   全長老查看過手中的玉碟後,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有點詫異,顯然是不能看透他的修為,也沒說什麼,把他帶到一間寬敞而又空蕩蕩的房間內,裡面沒有其它東西,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只是正中間懸掛著一口大鐘,房頂上還掛滿了一把把的劍,懸立在頭頂。   全長老朝鍾打出一道法訣後,說道:「躍千愁,盡你全部修為徒手擊響這口鐘。」   這恐怕是個驗證修為的法器!躍千愁恭敬行禮道:「是。」   走到懸掛的大鐘跟前,默默從丹田導出真元,運轉至極限猛得一掌拍去,「咚」沉悶悠長的鐘聲響起,躍千愁沒覺得有什麼特殊的,忽然頭頂一聲輕響,抬頭看去,一把長劍朝自己砸了下來,下意識的伸手就把它接住了。   躍千愁捧著劍,狐疑的看向全長老。後者手指捻著鬍鬚點頭道:「不錯,躍千愁你修為已達築基初期,本長老為你正名,你手中劍就是證物。」說著又朝門口喊道:「之清。」   一個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悄然走來,行禮道:「全長老。」   全長老將手中玉碟交與他,揮揮手道:「築基初期,帶走吧!」   「是。」中年男子又對躍千愁道:「跟我來。」說完便走。躍千愁對全長老行禮道:「謝全長老。」見對方點了點頭,也轉身跟上了中年男子。   來到一間房間,中年男子打開一隻箱子,將手中玉碟放了進去。又打開另外一隻箱子取出另一塊玉碟,遞給躍千愁道:「輸入真元。」   躍千愁依言照做後,中年男子又朝他手中玉碟打入一道指訣,冷冰冰道:「保管好玉碟,以後你可憑它自由出入修真閣地界。」   「是。」躍千愁見他冷著臉擺出一付狗不吃屎的樣子,也懶得跟他多話。看著手中的玉碟想起百花谷的百花令,豈非和這玉碟有異曲同工之妙,恐怕兩者之間脫不了干係,從百花宮主和上任扶仙島掌門是父女關係就能看出。   接著中年男子也不管躍千愁記沒記住,面無表情的把一些規矩稀里嘩啦的一口氣講完,然後告訴他可以回去了。躍千愁想著他說的話,勉強行了個禮出了房間。   原來這佔了扶仙島近半面積的修真閣地盤內,還有其它兩閣,分別是受修真閣守護的天心閣和藏經閣。說到天心閣時,中年男子嚴詞交代,絕對不允許他靠近半步,裡面住的都是一些扶仙島元老級別的渡劫末期高手,否則出了意外可別埋怨。   至於藏經閣能受到修真閣的保護,則是裡面收藏著扶仙島所有的法訣和一些珍貴的典籍。給修真閣以外的扶仙島弟子發出入玉碟,正是為了方便他們能通過外面的護閣大陣,從而進入藏經閣學習。   躍千愁怦然心動,自己現在空有修為,缺的就是修煉法訣。出了大殿很想現在就去藏經閣一觀,想想還要回蓬萊閣覆命,也不急在這一時。東張西望的看著飛來飛去的人影,走過廣場,來到進來入口處的霧海,拿出玉碟注入真元發出一道白光射入霧海,雲霧滾動空出一條路來,順利穿過迷霧回到了山谷,經過山門牌坊時,仍是那倆名守山弟子,朝他們拱手行過禮算是出了修真閣。   出來後拔出手中的長劍,劍身如一泓秋水,光可鑒人,劍身與劍把連接處刻有扶仙島三個字,當年在青光宗師傅和吳寶如各送了一把劍給他,現在這算得上是第三把。   得到正名後,了卻了一樁心思,也有了心情看看四周的風景,來到蓬萊閣前,卻發現迎面出來一個許久未見的熟人,正是帶他來扶仙島的程更清,擺手喊道:「程師叔!」   程更清微微一怔,看清後笑道:「原來是躍千愁啊!」說著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長劍,又笑道:「恭喜你順利築基。」當年就在這裡被幾十名長老圍住的情形浮不由現在眼前。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問道:「程師叔,你來此有事?」   「我一個外事弟子能有什麼事,還不是扶仙島和百花谷兩頭跑。」程更清搖搖頭。倆人走到一邊東拉西扯的敘了半天舊,最後還是程更清有事要辦,要告辭了。   躍千愁想起自己曾向凌風三人許下過承諾,要送他們一人一隻儲物袋,於是開口道:「程師叔慢走,躍千愁還有件事情拜託你。」   程更清很爽快道:「說吧!什麼事?」躍千愁在心裡算過一遍後,說道:「拜託程師叔幫我從百花谷買五隻儲物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呃……你是說買五隻儲物袋?」程更清有點為難的看著他,不是他不肯幫忙,五隻儲物袋可不是小錢,一隻一間房容量的就要一塊上品靈石,這五隻最少也要五塊,價值五萬塊下品靈石,你躍千愁才剛到築基期,能有幾個錢?自己可沒這麼多錢墊付啊!   躍千愁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伸手從儲物袋裡抓出十顆上品靈石遞給他,道:「給我買五隻一間房容量的。」   程更清看著手裡的靈石愣住了,想不到躍千愁還真有這麼多靈石,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多了多了,只要五塊上品靈石就夠了。」說著就要給還五塊。   躍千愁手一擋,笑道:「承蒙師叔看得起,這點靈石就當孝敬師叔的酒錢,儘管拿去就是了,以後免不了還有找師叔幫忙的時候,希望師叔到時候不要拒絕。」   程更清手指點著躍千愁笑道:「你呀,你呀,算了,懶得講你,就當我受你賄賂了。東西買來了我直接到煉丹閣找你去,全當拿錢跑腿了。」說著也不客氣的把靈石收了起來。   躍千愁嘿嘿一笑,這師叔真不愧是經常在外面跑的人,自己拿錢籠絡人心的一套,一眼就被他看穿了,不過這人倒是真的可交,就衝他結丹期的修為不像其他人一樣跟自己擺架子,就能肯定。倆人笑著就此別過,各辦各的事去了。 第九十一章 小試身手(一)   弄完正名的事後,朝煉丹閣方向走去,一路上偶爾碰到沒有到築基的弟子見他背著長劍,皆向他行禮,那感覺還真不錯。回到煉丹閣山頂,因他和嚴殊之間的故事,在煉丹閣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認識了他,未到築基期弟子見他背負長劍,一個個師叔叫得親熱無比,躍千愁滿面春風的一一點頭,暗道,看來嚴殊確實不得人心啊!   說曹操,就見曹操。嚴殊正站在大殿門口,見他背負長劍,臉色陰晴不定。躍千愁本想當做沒看見他,直接回小院,想起師傅說過自己可以隨意進入大殿,而自己也正想瞧瞧煉丹閣大殿裡面是個什麼模樣,於是朝著嚴殊走去,老遠就衝他擺手喊道:「嚴師叔。」   傳說這倆人一碰面就有好戲看,不少弟子都看向了這裡,期待著發生點什麼。   嚴殊不冷不熱的「嗯」了聲。躍千愁問道:「我師傅在裡面麼?」   「關長老正在煉丹,你最好不要打擾他。」嚴殊道。   躍千愁擺手道:「不會的,我只是去看看他老人家。」說完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便朝裡面走去。   嚴殊兩腮肌肉揉動,恨得咬牙切齒,可又沒辦法,他可以隨意進出大殿是關長老親自發了話的。本來躍千愁回了煉丹閣是件好事,給他弄個危險的事做,遲早可以搞死他,誰知一向不管這些的關長老居然親自開口給安排了,嚴殊也沒辦法了,只有等待機會再下手。   殿外弟子沒見到想像中的事情發生,皆有點失望。   煉丹閣大殿也算是很寬大,可惜卻沒看見什麼人,大堂兩側倒是有兩個地下入口,躍千愁挑了個入口信步走了下去,沒走多久便感覺到溫度越來越高,再走,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展現在眼前,地面開鑿得平平,來來往往的人都顯得很忙碌,周邊則開鑿了許多山洞,裡面隱隱冒出紅光,顯然同海邊的密室一樣,都是煉丹的地方。   不知道師傅是在哪個密室裡面?躍千愁挑了個未到築基期的弟子拉住詢問,那弟子行過禮後告訴了他關威武所在的地方,躍千愁拍拍他肩膀讓他走了,為人師長的感覺真好。朝一間最大的丹房走去,果然見到了正在全神貫注煉丹的關威武。   「師傅。」躍千愁行禮道。關威武扭頭一看,笑道:「你怎麼跑來了?」   躍千愁滿臉誠意道:「一天不見師傅想得慌,所以來看看師傅。」   關威武滿意的捋捋亂糟糟的鬍子,笑道:「為師正在試煉一爐回復元氣的丹藥,你先到一邊玩去,待會兒再跟你說話。」說完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丹爐上。   「哦。」躍千愁乖巧的點點頭,心裡卻有點鬱悶,徒弟大老遠的跑來拍你馬屁,你卻叫我一邊玩去,也太沒禮貌了。   他卻不知關威武對他夠好的了,要是換了一般人這個時候來打擾他,早就給他哄出去了。   躍千愁打量這個煉丹室,除了大一點也沒什麼特殊的,嘖嘖,就是角落裡的一大堆靈草可真夠多的,果然是煉丹閣主事長老的待遇。他在萬芬園呆了那麼長時間,對靈草自然是不陌生。   看了看覺得無聊,想回去又怕不禮貌,想打聲招呼又怕師傅不高興,只好站在一旁瞅著丹爐發呆。   「砰」的一聲,驚醒了發呆的躍千愁。丹香四溢,一群影子從爐頂彈出,關威武抬掌一吸,彈出的丹藥悉數歸納於一起,捧在手裡查看一番,直搖頭歎息。   躍千愁也是有點煉丹經驗的人,忍不住走去看看師傅煉的是什麼丹。   細數數,關威武手裡捧著二十粒丹藥,有十三粒白潔光瑩非常漂亮,還有七粒卻烏漆嘛黑,焦糊難看。躍千愁覺得奇怪了,一爐丹怎麼會煉出兩種顏色來了,他在煉築基丹的時候從來沒碰見過。不由問道:「師傅,你這是煉的什麼丹?」   關威武看向躍千愁微微一愣,自己堂堂煉丹閣長老的弟子卻連是什麼丹藥都不知道,說出去還真是丟人,這都怪自己啊!從來就沒有教過徒弟什麼東西,心下覺得慚愧,和顏悅色道:「供築基期以上修為回復元氣的回氣丹,你從這個月開始,每月也能分到一粒回氣丹。」   媽的,一月才分一粒,回個屁的元氣。躍千愁對它沒興趣,指著他手裡的丹藥問道。「師傅,那這丹藥怎麼會有黑有白?」   關威武搖頭歎息道:「白的是成丹,黑的是廢丹。哎!回氣丹煉了這麼多年,可惜成丹率一直提不上去,廢丹率太高了,一爐二十粒總免不了有個六七粒廢丹,整個扶仙島就數回氣丹用量大,如此高的廢丹率浪費得讓人心疼啊!」說完將掌中的廢丹剔除,成丹收了起來,到丹房角落裡撿出幾味靈草,湊成一份扔進了丹爐,繼續試煉。   回氣丹?站一旁的躍千愁隱隱覺得這名字在哪裡見過,好像除了丹方玉碟也不可能從別的地方見到。反正關威武煉丹的時候也不會注意他,躍千愁手伸進儲物袋抓住丹方玉碟注入神識查看。   自己也就是看過玉碟第三重上面的丹方,想來就在這裡面。神識進入第三層,在眾多的丹方中一一排查,果然找到了回氣丹這個名字,將靈草的名字和外貌,還有煉製方法記住後,神識退了出來。   回想想師傅剛才抓的幾味靈草,跟自己腦中所記的回氣丹方里的並沒有什麼區別,怎麼會煉出廢丹來,難道是師傅的煉製方法有誤?他可是煉丹的老手了,應該不可能吧?   在他煉丹的經歷裡還沒有廢丹這個概念,因為從來就沒有碰到過。   想到這裡,他有點想煉一爐的衝動,假如自己能煉製成功,那就說明師傅的煉製方法確實有問題,同時也說明丹方玉碟上的煉製手法確實非同凡響,連『丹癡』都能比下去,那是什麼概念?   躍千愁隱隱興奮起來,迫不及待的想試一把,可惜這裡沒有自己煉丹的地方,嗯!待會兒求求師傅看。   見關威武這爐丹還要點時間,他走到丹室角落撿出一份煉製回氣丹的靈草來,想想自己煉築基丹的時候有過多次失敗,還是多準備幾份的好,又撿了三份,總共四份擺在了一邊地上。隨後,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師傅這爐丹好了,開口求個煉丹的地方試試。 第九十二章 小試身手(二)   聞著丹房的各種靈草香味,躍千愁在一邊時間站長了,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剛打個哈欠,便聽到「砰」的一聲,丹爐爐蓋打開的聲音,清香撲鼻,躍千愁抹把臉清醒清醒,見師傅關威武已經收了丹。   「師傅,怎麼樣了?」躍千愁走近問道。   關威武望著手裡的二十粒有黑有白的回氣丹,皺眉搖頭道:「換了個手法,還是不行,這次居然有八粒廢丹。」說著將手中的黑色廢丹剔除。   躍千愁在一邊撓頭道:「師傅,求你件事情?」   「嗯?」關威武把成丹收入儲物袋,回頭問道:「什麼事?」   躍千愁跑去把地上的四份靈草抱來,嘿嘿笑道:「師傅煉丹一舉一動無不體現出宗師風範,弟子瞧得心癢難耐,實在羨慕無比,也想試上一把過過隱,師傅能不能賞弟子個丹房,讓弟子也試試,嘗嘗煉丹是什麼滋味。」   剛煉出一爐丹,因效果不佳,還心有不快的關威武,聽到弟子說自己煉丹有宗師風範,不由手捋鬍須悠然自得,在整個修真界誰不知道他『丹癡』關威武的大名,若說煉丹技術,他稱第二,誰敢稱第一。想不到連不懂煉丹的徒弟也看出了自己有宗師風範,不過說的倒是大實話,這徒弟是個誠實可靠的人啊!關威武看向躍千愁的眼神越發欣賞。   躍千愁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著笑,他哪知道自己隨口一句的馬屁話,拍得師傅舒服到了骨子裡,自己純粹是習慣性的奉承了一句而已。   「你也想煉丹?」關威武盯著他手裡的四份靈草,分明就是煉製回氣丹的靈草,暗道,這徒弟確實有點煉丹的天賦,自己撿出的藥方看了一眼居然就記住了。   「是啊,是啊,師傅是煉丹閣的主事長老,煉丹技藝天下無雙,身為弟子有這麼好的學習機會怎能白白放過,哪怕再愚昧也要試上一試,以後走出去人家知道我是您的親傳弟子,問起來,我好歹也能說自己煉過丹,總不能說我師傅是煉丹閣主事長老,我連丹爐都沒摸過吧!師傅您老人家說我說的對不對?」躍千愁誠心道。   「嗯。」關威武點點頭,『丹癡』親傳弟子不會煉丹傳出去確實是個笑話,丟的絕對是自己的臉,何況煉製回氣丹的靈草也不是什麼很珍貴的靈草,拿去試試,多少能學到點東西。   「好吧!你就拿這四份靈草去長點見識,好好體會靈草在丹爐煉化的過程,不夠的話再到我這裡取,為師有空的時候再傳你幾道煉丹手法。」關威武說完,又對外面大聲喊道:「楊遷!」   等你有空?你一看到丹爐就走不動路,等你有空的時候還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躍千愁心內哂然一笑,恭敬道:「謝師傅成全。」   不一會兒,一個老者匆匆跑了進來行禮道:「關長老,有何吩咐。」   此人是煉丹閣丹房管事,修為已達元嬰中期,躍千愁聽過他的大名,當即行禮道:「楊管事。」他這樣稱呼是為了避免和扶仙島的規矩起衝突,按規矩要叫人家師祖,可師傅在跟前自然是不方便這樣叫,事實上其他人碰到這樣的情況也是這樣做的。   關威武指著躍千愁道:「這是我弟子躍千愁,你安排個丹房給他。」   「知道了,關長老。」楊遷對躍千愁笑道:「你跟我來吧。」關威武也朝他擺手道:「去吧!去吧!用心些。」躍千愁謝過,捧著靈草跟著楊遷走了。   走到外面,楊遷打量躍千愁一眼,關威武收過十多個弟子,結果死的死,改投他師的改投他師了,原因自然是關威武興沖沖的收了徒弟過後,就不管不問了,有些徒弟甚至見過師傅第一面後,就再也沒見過第二面,這躍千愁能讓關威武如此看重,倒是個異數。   楊遷稍加遲疑,領著躍千愁來到一個無人的丹房,向後者問道:「躍千愁,你看這裡怎麼樣?不喜歡我們再換一間。」   躍千愁看了眼裡面,只要能煉丹就行了,哪來那麼多破講究。行禮道:「謝楊師祖,這間就行了,不用再麻煩。」   「那好,有事就叫我,我還有事先走了。」楊遷笑道。躍千愁把他送了出去。   回到丹房,朝地上突出的一塊石頭踩去,丹爐下方一陣響動,紅光溢出,房間瞬間就亮了起來,溫度也在漸漸升高,地火焚燒著丹爐。   躍千愁分出一份靈草,餘下的三份扔進了儲物袋,待丹爐完成預熱後,打開爐蓋將靈草投了進去,快速蓋上。神識引導氣流迅速將幾味靈草煉化。   這一試,躍千愁驚喜的發現神識對氣流的操控簡直輕鬆了千百倍,比起煉築基丹時還要拿靈石來恢復,真不知強到哪裡去了。怪不得說,築基期以後才適合煉丹,這一前一後的差別簡直太大了。   這不同的丹爐煉丹還是有差別,跟習不習慣關係不大,這頂丹爐明顯比麻九姑用的那頂差多了,裡面的熱氣散發不均勻,很容易突然暴走。   幸好他在痛苦中磨練出來的,用神識操控氣流的手法嫻熟無比,哪怕氣流再暴躁,再難以控制,神識或引或導或卡或劃個小圈圈,不費吹灰之力的將熱氣流馴服的乖乖的,要它怎麼做它就得乖乖的聽話。   躍千愁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盡情操控的感覺,那種圓潤自如的舒暢太爽了,心內得意道:「小樣,跟我鬥。」   按照腦中記下的回氣丹煉製手法,幾味靈草精華或分或合,在丹爐內流暢運轉,劃出一個個漂亮的弧形,時忽快忽慢,時滿爐飛舞,時分分合合,那種動靜之間的美感,連躍千愁自己也沉醉在其間。   爐內一朵微藍晶瑩通透的,最大的一團靈草精華緩緩飄於正中,四周數團其它顏色的晶瑩圍繞盤旋,一陣氣流吹過,圍繞的晶瑩越轉越塊,躍千愁神識一動:「合。」   飛旋的晶瑩忽然如隕石撞地球一般,一顆顆前赴後繼的撞向正中那團晶藍,霎那間,爐內就剩下了一團泛著五彩霞光的晶瑩旋轉,躍千愁神識再次一動:「分。」   爐內居中的五彩晶瑩在氣流的控制下,如旋轉的雨傘般甩出一滴滴水珠,結果把自己甩得不見了蹤影,卻在爐內形成了二十粒小了許多的,一般大小的五彩晶瑩,又在氣流的控制下有序排列於中心位置旋轉,均勻的接受爐內最高溫度的洗禮。   躍千愁鬆了口氣,神識一下同時控制二十粒之多還是第一次,不過修為到了築基期後,顯然是游刃有餘,白擔心了。查看著爐內的動靜,覺得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 第九十三章 小試身手(三)   許久後,分成了二十多團的靈草精華,一個個縮成了鵪鶉蛋大小的白色藥丸,成了!躍千愁凌空一掌拍開爐蓋,裡面的丹藥迅速被熱氣流彈了出來。躍千愁快速彈起,張開衣衫下擺全部兜了進去,他可沒有關威武那樣的修為,一張手就能全部吸過來。   落地後,躍千愁細數數,二十顆一粒不少,也沒有出現師傅煉出的那樣的黑色廢丹,但是顏色上和師傅煉製的似乎有些不對。捻起一顆仔細看看,香氣馥郁,白亮晶瑩,光滑圓潤,上面隱隱蒙著一層白光,似乎比師傅煉出的看像上更好看點。   不對呀!憑自己初入門的技術難道還能煉得比師傅好?會不會光好看,藥效上卻要差很多?躍千愁陡然想起自己煉製的築基丹,陳風用了二顆築基成功,關羽用了七顆,而且他之前在扶仙島還用了三顆,加起來就是十顆,自己更誇張,居然用了十二顆,這難道和藥效沒關係?   不行!得拿去給師傅看看,說不定師傅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躍千愁提著衣衫下擺,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到居中最大的那間丹房,進去時,關威武正捧著手裡的丹藥搖頭歎氣,顯然又煉出了一爐不如意的丹。   「師傅。」躍千愁叫道。   「嗯?」關威武頭也不抬的說道:「靈草不夠麼?自己到那去拿。」   「不是的,師傅,我煉了一爐回氣丹出來,不知道煉得怎麼樣,特拿來,讓您幫我看看。」躍千愁不好意思說道。   關威武驚訝的抬起頭道:「你煉了一爐回氣丹?這麼快?拿來我看看。」他是不相信的,什麼都不懂,第一次煉丹怎麼可能煉出丹來。   躍千愁提著下擺走來攤開,白溜溜,光滑圓潤的二十粒珠子,靜靜的躺在布衫裡,等人採擷。關威武先是瞄了一眼,憑他的經驗自然能一眼看出丹藥的好歹來,緊接著似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珠。   媽的!果然是我煉出問題了,不過也不至於把您老人家給驚成這樣吧!有意見就直說,我虛心接受就是了。躍千愁神情不自然的笑笑道:「師傅,是哪裡出了問題?弟子百思不得其解,還望師傅指正!」   關威武顫抖著手,伸去捏出一顆,放眼前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放鼻子跟前聞了又聞,最後神情嚴肅道:「這真的是你親手煉的?用了幾份靈草煉出來的。」   「呃……」躍千愁一愣,媽的!不會是怕我再浪費靈草吧!我說用了一份,搞不好要叫我多餘的拿回來,我靠!你這師傅也別小氣過頭了,老子比你還小氣,到了我手裡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拿回去。   躍千愁有點訕訕的說道:「瞧您老人家說的,自然是弟子親手煉的,弟子蒙誰也不敢蒙師傅您老人家啊!那個……那個用了四份靈草才勉強煉出一爐。」   聽到是用了四份,關威武露出一付果然的神情,把躍千愁煉製的回氣丹抓起來全裝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轉身到角落裡再挑出幾份煉製回氣丹的靈草,對躍千愁說道:「走,帶我去你剛才煉丹的地方看看去。」   見師傅不追究多用了靈草的事情,反而要去親自指點,不由激動的點點頭,率先在前帶路。倆人一走出來,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行過之人紛紛行禮道:「關長老。」關威武心中裝著事情,誰叫都沒理,只知道跟著徒弟走。   正在指揮人幹活的楊遷見到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難道是自己給躍千愁安排的地方出了什麼問題?連忙也跟了過來查看。   躍千愁指著剛才煉丹的丹房道:「師傅,就是這間了。」關威武點頭道:「進去看看。」   跟來的楊遷心道,果然是丹房有問題,不過也不可能出什問題啊!都用了幾千年了,也沒聽誰說過出什麼問題啊!怎麼一到關長老的弟子來了就出問題了。   想起關威武在煉丹事情上的專橫跋扈,有人敢在煉丹事物上弄出漏子來,非被他活活弄死不可,不然怎麼會有『丹癡』的稱號。楊遷心裡一緊,千萬別出什麼收不了場的事情啊!趕緊跟了進去。   躍千愁出去的時候,爐下的地火還沒關,進來還保持著原樣。關威武繞著丹爐轉了兩圈仔細打量,沒瞧出什麼異常,雖然沒他的那口丹爐好。他指著丹爐問道:「你剛才就是用這口爐子煉的?」   「是的,師傅!」躍千愁點頭道。跟進來的楊遷也是仔細打量,沒發現什麼問題啊!   關威武把抱了一堆的靈草分出一份遞給躍千愁道:「你依照剛才的方法再煉一次,用心去煉。」   躍千愁心下一喜,師傅果然是要親自指導自己煉丹,連忙稱:「是。」熟練的投入靈草關上爐蓋,全身心的投入到煉製回氣丹的過程中去。   關威武見徒弟已經進入了煉丹的狀態,很想也把神識注入丹爐看看徒弟的煉製過程是怎麼樣的,可又怕干擾徒弟,憋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靈草裝起,掏出躍千愁剛才煉製的回氣丹在手中查看。   楊遷瞧得奇怪,這師徒倆到底在幹什麼?朝關威武走了過來想問問到底怎麼了?只見關威武焦急的朝他連連擺手,做出靜聲的手勢,嚇得楊遷也陪著他站那裡不敢動了。   躍千愁有了上一爐的煉製回氣丹的經驗,這一爐控制得越發悠然自得,在丹爐內表演著精彩的神識操控遊戲,可惜卻沒有第二人看見。   良久後,躍千愁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剛一揮掌拍開爐蓋,便聽關威武一聲大喝:「來。」抬手便把彈出丹藥給吸了過來,拿著吸來的一堆和手中原來的一顆做著對比,看過後發現,果然是同樣的手法煉製出的同樣的丹藥,而且足足二十粒,沒有一顆廢丹。   躍千愁罷手,走來問道:「師傅,有什麼問題麼?」   關威武嘴裡呲著涼氣,直搖頭,把手上丹藥全塞進了儲物袋,對躍千愁和楊遷喝道:「你二人不許打擾我煉丹。」見他說的鄭重,二人連連點頭。   關威武擼起兩手的袖子,摸出一份靈草,直接投入了丹爐開始煉製。   躍千愁知道這一煉又要不少時間,站在一旁靜靜的恢復元氣和稍微有些受損的神識,接著煉了兩爐丹,多多少少有些損耗,但比起以前煉築基丹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   一旁的楊遷卻是震驚了,剛才躍千愁煉出的那一爐回氣丹他也看見了,那外形,那光澤,還有那隱約能見的丹暈,他在煉丹閣呆了近百年,自然能分辨出好丹和壞丹。足足二十顆啊!居然沒有一顆廢丹,還有那只有極品丹藥上才有的丹暈,天啊!居然是關威武的徒弟煉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只怕關威武也沒這水平。 第九十四章 小試身手(四)   別看只是普通的回氣丹,楊遷卻知道那所代表的意義。扶仙島眾多築基期以上修為的弟子,回氣丹的用量是巨大的,萬芬園種植的回氣丹靈草往往是不夠用,而且宗門為了平復其他門派的口角,每年還要拿出相當一部分的回氣丹去賣,其量之大可以想像。   用量巨大,則需要大量的煉製,可廢丹占的比例太高了,一爐怕有一半多是廢丹,也只有像關威武這樣的煉丹高手,才能控制在一半以下,如果每爐都能煉出像躍千愁那樣滿爐的成丹,並且還是帶有丹暈的極品成丹,一顆拿出去賣,最少價錢要翻一倍,給宗門帶來的巨大好處簡直難以想像。   楊遷終於知道關威武剛才為什麼會這樣不管不顧了。   「砰」爐蓋彈起,關威武五爪一張,丹藥悉數吸入掌中。躍千愁和楊遷一齊走去觀看。   只見寬大的手掌中,二十粒丹藥仍有七顆廢丹,躍千愁和楊遷互看了一眼,關威武忽然仰天長嚎,震得丹房所有忙碌之人全看向這邊,聽不出是高興還是難過,手中的二十粒丹藥不管好壞被他一把統統捏成了粉末,拋棄一邊。   楊遷明白關威武此時的心情,煉了一輩子丹卻比不上剛入門的徒弟,其心情可想而知。躍千愁則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師傅發什麼瘋,不就是廢了幾顆丹麼?值得自責成這樣麼?你看我一爐丹全部煉得不咋地,也很淡定嘛!哎!這師傅還真是個丹癡,朽木不可雕也!   關威武一把抓住躍千愁的胳膊,喝道:「你跟我來。」說著便拖著他跑。   我靠!這麼大力,捏痛老子了!躍千愁疼的呲牙咧嘴的跟著跑。楊遷也跟著跑去。   三人一路小跑到關威武專用的丹房,進去後,關威武鬆開躍千愁的胳膊道:「躍千愁,你按剛才的方法再煉一爐,我要注入神識到丹爐看你是怎麼煉的,你不用管我的神識,我不會打擾你,你只管放心煉你的丹,聽明白了沒有?」   躍千愁揉揉被捏痛的胳膊,也被師傅悉心指點弟子的態度給感動了,心道,我躍千愁何德何能,碰到的兩任師傅都如此待我,哎!感動的眼淚嘩嘩的往肚子裡流,此恩今生難忘!   接過關威武遞來的靈草,用力的點點頭道:「師傅,我知道了。」說完又投入靈草開始了再一次的煉製。   嘖嘖!煉丹閣主事長老的爐子就是不一樣,火候均勻強勁,比麻九姑用的都好,非常的不錯。躍千愁剛在心裡感歎一聲,便發覺到爐內多了兩縷神識,一團是師傅,還有一團?不用說,丹房就三個人,剩下的肯定是楊遷的。   關威武也發現了多出來的神識,朝一邊的楊遷瞪了一眼,後者訕訕一笑,對著丹爐努了努嘴,二人便一同閉上了眼睛用心關注丹爐內的情景。   倆人稍稍一看,便吃了一驚,發現躍千愁居然不是用神識直接控制煉化的靈草精華,而是通過控制爐內的熱氣流來控制靈草精華,二人煉丹多年,還從來未見過如此煉丹的,自古以來修真界誰不是神識控物來煉丹。   除非是那些凡夫俗子自稱也能煉丹,實際上煉出的卻是一些藥膏,取出後搓成球狀烘乾當丹,那和煉丹根本是兩碼事,真正的靈丹給他們這樣一搞,就算用的是真材實料,只怕蘊含的天地精華也十去其九了。躍千愁的這種方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卻讓人耳目一新。   他們不知道躍千愁還在煉氣期就已經開始學習煉丹了,憑那時的修為,神識根本無法直接操控爐內的任何物體,逼得他想出個用神識攪動氣流來控制的辦法,雖然他最終成功學會了,但其間所受的磨難和痛苦,關威武和楊遷根本無法體會,也不知道躍千愁居然會傻得還沒到築基期就強行用神識煉丹。   當然造成他這樣做是有客觀原因的。一是迫切的想得到築基丹。二是聽了燕紫霞的話,她說麻九姑說很少有人能在煉氣期的修為煉丹,既然是很少,那就說明有,既然有,那就說明自己也能做到,結果仗著大量的靈石真的給他做到了。三是他不知道那所謂的少數人乃是天賦異稟,修為在煉氣期就足以媲美築基期的人。四是他不知道那樣強行做會一不小心徹底毀壞神識,把人給變成白癡。   當初如果知道,只怕寧願被人殺了,也不願意承受變成白癡的結果。第五也是和第三條多少有點關係,他雖然不是天賦異稟,但當年在青光宗因為金珠的幫助,超長時間的鼓吹丹田,有著比同級修為的人更大的真氣容量,使他煉氣末期的修為確實比一般人強上不少,神識自然也強上不少,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他成為白癡的可能。   其實躍千愁現在的修為也完全可以用神識控物的方法直接煉丹,可他發現用控制氣流的辦法來煉丹更省力,借助丹爐裡的熱氣頗有點四兩撥千斤的味道,非常的省力。而且煉丹時,根據氣流運轉的慣性帶動靈草精華的分合,哪怕分出再多粒的丹藥,也能保證每顆裡的藥性均勻,這是煉丹時用神識控物的手法強行分離所做不到的,那樣每顆丹藥所蘊含的藥性總會有或多或少的情況存在,絕對沒有躍千愁現在用的手法所保持的藥性均勻度。   當丹爐內的靈草精華被躍千愁神識帶動的氣流做出各種流暢的表演時,各種光華的靈液在爐內飛舞,劃出一道道震撼人心的奪目炫人的光彩。劃出的弧線五彩斑斕,聚合間讓人心醉。時而點點滴滴,時而忽聚忽散,時而鮮花怒放,時而旋轉擁抱。爐內的靈液就在神識簡單撥弄的氣流下,一點點朝著最終極的目標進化。   關威武和楊遷在爐內的神識,開始還看得有點難以置信的波動,隨後皆靜靜的享受著這視覺的盛宴,倆人丹爐外面的本體,臉上皆露出陶醉的神情。直到丹成,倆人也依然還在沉醉。   「砰」爐蓋打開,躍千愁用出比關威武不知道笨拙多少的辦法,跳起用長衫下擺的老辦法兜住了丹藥。   爐蓋打開的響聲也驚醒了倆人,二人睜開眼睛緩緩吐出胸口一股不得不吐的悶氣。   躍千愁提著衣衫下擺走來,撓頭道:「師傅,我這樣煉出的丹是不是存在很大的問題。」   關威武和楊遷相視一眼,皆搖頭苦笑。   「哎!」關威武歎口氣,打量眼前的二十顆成丹,伸手從徒弟衣衫裡捏起一顆回氣丹,目光迷離的望著丹藥上散發的迷人光暈,忽然直接扔進了嘴裡嚥下。自己煉的和徒弟煉的,同樣是回氣丹,運功化開後,後者的藥效卻是前者的將近一倍。 第九十五章 驚動了掌門   楊遷走來也拿起一顆回氣丹做出了同樣的舉動。倆人默立良久。   「慚愧!」默立的關威武忽然搖頭道。楊遷則歎道:「爐光飛舞,但願長醉不醒!」   躍千愁在倆人身上看來看去,臉色稍稍有些陰沉,老子煉的丹讓你們一個吃了慚愧,一個吃了但願長醉不醒?也沒見過這樣諷刺人的吧!老子自己煉的築基丹吃了還不是照樣築基成功,雖然吃得多了點,媽的!這倆老王八蛋搞什麼飛機?   「躍千愁,這煉丹的方法是誰教給你的?」關威武目光深邃的盯著他道。楊遷也同樣如此盯著他。   躍千愁撓撓頭,實在是想不出找誰推卸責任好,只好老實道:「弟子愚昧,弟子沒正兒八經學過煉丹,只好自己這樣胡亂琢磨著煉,結果就煉成這樣了。」   關威武眉頭一挑,問道:「真的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方法?」   躍千愁苦笑道:「弟子不敢欺瞞師傅,真的是弟子胡亂琢磨出來的。」   關威武看了眼楊遷,搖頭呵呵苦笑道:「虧我自詡在修真界煉丹技藝獨步天下,還因他人叫我『丹癡』而洋洋自得,想不到卻如同井底之蛙般目光短淺,居然連個初涉煉丹的弟子都比不過,羞愧啊!」   啊!那個弟子說的是我麼?是我麼?躍千愁內心連連自問,他再笨也從關威武的話裡聽出了點端倪,原來跟自己起先的猜測相反,不是沒煉好,而是煉得非常好。   淡定,淡定,要淡定,躍千愁抑制住越來越激動的心情。   關威武閉眼沉思了一會兒,拿出一份靈草投入丹爐內煉製。楊遷知道他剛才看到躍千愁的煉丹方法有所感悟,現在怕是正在試煉。   躍千愁乖乖站在一邊不吭聲了,雖然得了便宜賣乖的事情自己做起來很拿手,可這時實在是不便太輕狂,只好在心裡暗自讚美丹宗留下的丹方玉碟。   「砰」爐蓋彈起,回氣丹一出爐便被關威武吸納入手中,楊遷搶先一步跨去觀看,躍千愁也跟了過去,二十粒白色丹丸帶著餘溫躺在關威武手中,二十粒全白沒有一粒廢丹,可惜在成色上與躍千愁煉出的似乎還有點差距,少了那層迷人的丹暈。   關威武剛才煉製的時候,也想學躍千愁那樣用神識操控氣流來煉製,雖然也能操控,但缺少了徒弟的那種揮灑自如,任他怎麼努力,活像見了鬼一樣,你力大了它跑得比兔子還快,力小了它拐個彎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全然不像躍千愁那樣,神識偶爾東點一下,偶爾西點一下,沒事再左畫個圈圈,右畫個圈,氣流輕輕鬆鬆的為他所用。關威武差點沒被那氣流給活活氣死,始終是無法馴服,結果畫虎不成反成貓,他也認命了,到最後還是用神識強行控物的辦法來煉製。   幸好的是,躍千愁丹藥的煉成步驟已經看得一清二楚,憑他多年煉丹的經驗自然是毫不費力的掌握了,一爐成丹就這樣出來了。   「關長老,成功了!」雖然沒有躍千愁煉製的那麼好,楊遷仍然忍不住興奮的叫了出來,因為這對扶仙島來說,意義太重大了,只要回氣丹的煉製手法是對的,完全可以在整個煉丹閣推薦使用,像躍千愁煉出的那種極品丹藥畢竟不是誰都能煉得出來的,關威武就是個現成的例子,但是已經足夠了!   「嗯!」關威武沉重的點了點頭,歎道:「遺憾啊!光得其形未得其神啊!」說完目光灼灼生輝的盯向躍千愁,楊遷亦是如此。   媽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下好了,連師傅的風頭都蓋過了。躍千愁下意思的往後縮了縮。   關威武深吸了口氣,扭頭道:「楊遷,請掌門和賞善罰惡長老速來一趟。」   「是。」楊遷行禮後迅速飛出煉丹房。外面弟子見管事居然在洞內飛行,而且很匆忙的樣子,皆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賞善?罰惡?俠客行?臘八粥?俠客島?扶仙島?兩個島之間好像八竿子也打不上關係吧?躍千愁看著師傅,很想打聽一下島上有沒有臘八粥喝。   沒多久,關威武忽然側耳傾聽,點頭道:「來了,躍千愁,出去迎接掌門。」   倆人一出丹房,便見掌門馮向天領著一群人大踏步前來,周邊弟子不斷行禮道:「掌門,長老……」來的不只一兩位長老,足足有十多名。眾人在煉丹閣這深入地底的丹房多少年沒見到過這樣的事情了。   關威武皺眉喝道:「無關弟子該幹嘛幹嘛去,這裡沒你們的事情。」聲音在整個地下空間滾滾迴盪,那些跑來行禮的弟子紛紛散去。   一身明袍加身在眾人間如鶴立雞群的馮向天老遠哈哈大笑道:「威武,楊遷和我說的好事是真的麼?我可是帶了諸位長老來一齊驗證的,萬萬不可讓我等失望啊!」   躍千愁發現死對頭嚴殊也來了,正和楊遷一左一右在掌門等人前方引路。   待人走近,倆師徒剛要行禮,馮向天便一把抓住關威武的手腕道:「不用多禮。」說完掃了眼四周道:「人多嘴雜,我們進你丹房再說。」眾人一進去,便有一位長老在丹房門口布下了一層光幕,立刻阻絕了外面的所有聲音,裡面的聲音自然也傳不出去。   還好關威武的丹房足夠大,一干人站進去並不擠。馮向天對關威武凝重道:「聽楊遷說,你弟子躍千愁解決了回氣丹廢丹的問題,是真的麼?」   關威武掃了眾人一眼,歎道:「掌門師兄,是真的。」   「好好好!」馮向天用拳錘掌,連道三聲好,手指又連連點著關威武道:「師弟你煉丹閣可給我扶仙島立下大功了。」   說著又回頭對諸位長老揮掌大笑道:「只要我扶仙島有了足夠的回氣丹儲備,不管修真界發生任何事情,我扶仙島就已經佔了先機。」馮向天談笑間上位者的霸氣畢露無疑。   諸長老紛紛稱是,眾人都知道,扶仙島雖然孤懸海外不會主動惹任何事情,但天有不測風雲,誰敢保證一定不會有事惹到扶仙島頭上,欲挑戰這修真界第一的門派只怕不光是魔道啊!一但發生戰事,扶仙島有足夠的回氣丹就可以一直保持強盛的戰鬥力,以己之不懈之精銳戰敵之難以為繼,這本帳誰都可以算。   「咦!躍千愁呢?」馮向天此時才發現剛還在眼前的躍千愁不知到哪裡去了。眾人紛紛扭頭找尋。   「弟子在這。」眾人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最後面的牆角旮旯舉起一隻手來,只見手不見人,諸位長老讓出一條路來。   媽的!你們一幫老傢伙在,哪有老子站前面的份。躍千愁對眾人憨厚的笑笑,小跑到掌門跟前。 第九十六章 打賞   馮向天看著躍千愁微微一笑,說起來扶仙島絕大多數小弟子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唯獨眼前這名其貌不揚的躍千愁,如今已是第三次見面了,前兩次多少搞得自己有點頭疼,這次卻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見到躍千愁背負的長劍,馮向天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看向關威武問道:「躍千愁不是沒有築基丹麼?怎麼築基成功了?」諸位長老大多都不知道這回事情,聽掌門這麼一說,也都露出了訊問的眼神。   關威武苦笑道:「也不知道這小子走什麼狗屎運,在桑草原呆了幾天,居然得到九姑她老人家的垂青,親自助他築基成功了。」   此話一出,眾人疑惑頓解,誰也不會懷疑麻九姑的能力,只是好奇躍千愁怎麼能得到她老人家的垂青,仔細查看後,皆發現看不出他的修為,只怕麻九姑也是看中了他天賦異稟的體質。   馮向天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接著話題一轉,揮手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威武,大家來這裡不是聊天的,拿出大家想看的東西來。」   關威武點點頭,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份靈草遞給躍千愁,笑道:「煉這回氣丹,我這師傅還不如你,就不用拿出來丟臉了,就由你來煉一爐吧!」   眾人聽了大吃一驚,連關威武都自歎不如,這怎麼可能?皆難以置信的看向躍千愁。後者暗歎一聲,師傅啊!你老人家是捧我還是毀我啊!難道不知道樹大招風麼?這個風頭豈是那麼好出的?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躍千愁也只好默然領命,丹爐的預熱是現成的,靈草投入爐蓋蓋上,開始煉丹。   神識剛進入丹爐操縱,便嚇了一跳,靈草一陣晃動差點掉到滾紅的爐底給毀了,爐壁四周多了十幾縷神識,不用說,連招呼都不打就敢這樣做的,也只有丹房的這些老不死的王八蛋。   馮向天的神識也在裡面,擺頭看了四周眾人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頭,向躍千愁傳音道:「躍千愁,你不用管他們,安心煉你的丹。」他卻沒想想自己也和其它人正做著同樣的事情,這大概就是上位者恬不知恥的地方吧!   哎!我欲偷偷摸摸,奈何眼目眾多。躍千愁點點頭,也懶得管那麼多了,就全當是臭狗屎吧!眼不見心不煩,一群老王八蛋。   爐內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開始了……眾人臉上的表情驚訝、難以置信、恍然如夢、沉醉、流連忘返等各種表情一一呈現。和楊遷站一起的嚴殊臉上則露出嫉妒和憎恨的神情,他們倆還沒資格和一干長老級的人物共襄盛舉。   「砰」的一聲過後,丹成,眾人目光已經落在了關威武手中的回氣丹上。   關威武雖不是第一次看到躍千愁煉出的丹,可再見到依然忍不住流露出驚艷之情,一步三歎的捧到掌門跟前。馮向天捻起一顆,看著回氣丹上微微泛起的濛濛白光,吸口涼氣道:「丹暈!」滿臉的不敢相信。   眾人紛紛過來從關威武手中拿走一顆觀看,轉眼間,關威武手中就剩下了寥寥幾顆,一時間,丹房內響起一片驚歎之聲。   馮向天手中的回氣丹鑒賞後,被他一口吞進了肚內,稍侯,方吐出一口氣讚道:「只怕數千年前名震天下的丹宗也極少煉出此等極品靈丹吧!」   眾長老也有樣學樣,手中的回氣丹紛紛進了肚中果腹。看得躍千愁牙疼不已,果然是白吃白拿啊!不過吃過後總算留下了一片讚美之聲。   「威武,此煉丹手法可否在煉丹閣推廣?」馮向天不愧是執掌這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確實有其過人之處,一眼就看出了躍千愁煉製手法的利弊。   眾長老雖然不精於煉丹,但也不至於一竅不通,對躍千愁的煉丹手法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皆有了同掌門一樣的疑問。   關威武苦笑道:「說來也是天意,純粹是我見小徒一時無聊,給了他幾份靈草,讓他自己去琢磨,他從來沒煉過丹,誰知誤打誤撞之下,居然給他弄出了這前所未有的煉丹手法。我也試著用過這種手法,也許是我天資愚鈍,只怕斷時間內很難模仿,不過煉丹方法卻能在煉丹閣推廣,我已試過,不曾出現廢丹的情況,只是不能煉出此等極品丹藥而已。」   一群人頓時嘩然,躍千愁初次煉丹,居然連『丹癡』關威武也自歎不如,而且還創造出前所未有的煉丹手法,這不是天賦異稟是什麼?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躍千愁身上,搞得後者很不好意思。   馮向天微微有點惋惜道:「如此也算是很不錯了,威武你盡早把這事安排下去。」目光落在躍千愁身上,又問道:「你這立下大功的徒弟目前在煉丹閣幹什麼?」   「目前負責來往於萬芬園和煉丹閣取送靈草。」關威武回道。   馮向天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由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快道:「既然有如此天賦,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有點浪費了,難道諾大個煉丹閣就找不出第二個取送靈草的弟子。威武啊!不是我說你,有如此天賦的弟子哪怕是帶在身邊繼承衣缽,對你對扶仙島都是件好事。」   關威武還沒開口,只見站在人群中的費德南站了出來,急道:「掌門,躍千愁是我和關長老一齊定下的取送靈草的人選,況且才剛訂下不久,他還沒去過一次,怎麼能這麼快就換了。」   女兒是他心頭肉,一急之下說出的話漏洞百出,理由也太過牽強附會了。眾長老都跟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馮向天對他上下打量一番,奇怪道:「費長老,人家煉丹閣調配弟子你急什麼?難道換個人去你萬芬園取靈草會減少你靈草的產量不成?或者說還有什麼別的原因,你說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出來。」   費德南面容抽搐,自己確實因為女兒心急說錯話了,就算沒說錯,真正的理由又怎麼能說出口,只好改口道:「我只是說說而已,沒別的意思。」說完退了回去。馮向天瞪他一眼,沒說什麼,但心裡存了個疑惑。   關威武被掌門不輕不重的講幾了句,結果被費德南這一鬧,不但不生氣,反而偷著樂,當日費德南找到自己的時候,為了給躍千愁爭取送靈草的職務,甚至拿靈草的用量來相威脅,實在可氣,這下碰到更硬的,沒脾氣了吧!   「嚴殊,你重新安排一個取送靈草的弟子。楊遷,尋一間丹方給躍千愁單獨使用。」關威武利索的把掌門的意見給落實了下去。   這時,馮向天掃了眾人一眼,又說道:「事關重大,今日的事情在場眾人不得向外洩露,如若不然,定嚴懲不貸,不管任何人。另外,我扶仙島對眾弟子一向賞罰分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躍千愁立大功一件,理當重賞。海長老,你主管賞罰,看賞點什麼好?」 第九十七章 被敲詐   嚴殊領著掌門一干人走後,關威武和楊遷迅速招來了煉丹閣元嬰期煉丹修士,謀劃煉製回氣丹的事情,至於元嬰期以下的,不在召見之內。躍千愁不想再湊熱鬧了,儲物袋裡裝著海長老當眾人面獎的一千上品靈石,懷著愉悅的心情來到了屬於自己單獨使用的丹房。   當接過那閃著琥珀色光芒的一千上品靈石時,讓諸位長老的眼睛都有點發綠了,確實是不少的一筆錢,前段時間學習煉丹用掉了兩千多上品靈石,這麼快就賺回來不少。摸著厚實的丹爐,躍千愁感慨不已,怪不得前世說,有一技傍身能走遍天下,這話看來放在修真界也很管用,值得深思啊!   沒多久,關威武同楊遷一起過來了。關威武二話不說的,摸出一塊玉碟交到躍千愁手上道:「這裡面有三道丹方,你可以拿來試煉,所需靈草儘管找楊遷。」楊遷在一旁贊同的點點頭。   躍千愁打著哈哈應下了,送走師傅和楊遷,拿著手中的玉碟查看一番後,不屑的嗤笑一聲,丟進了儲物袋,三味都是增加元氣提升修為的丹方。要不是為了驗證丹方玉碟上的丹方,自己有必要出手煉那回氣丹麼?既然證明了有用,還想自己為扶仙島做貢獻?門都沒有。老子還準備弄個天下第一大派玩玩,好東西都給了你們,我以後用什麼?要做貢獻也是為自己做,區區一千上品靈石老子還沒放在眼裡。   想起費德南臨走時那哀怨的眼神,躍千愁心裡有點發虛,跟人家女兒同居了那麼長時間,就這樣走了還真有點說不過去,抽空吧!抽時間盡量多去看看那醜丫頭。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為,我的御劍飛行啊!如今有了大把的時間,該是全心解決自己修為的時候了。   看著地下丹房到處忙碌的身影,躍千愁搖搖頭,為誰辛苦?為誰忙?自己可萬萬不能落得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晃晃悠悠的走出地下空間,出了大殿,專朝那尚未築基的弟子身邊走,撈了不少「躍師叔」後,朝山下走去。   站在煉丹閣一旁的嚴殊,目視著那道身影下山,臉上有止不住的怒容,想起剛才父親等其他長老都走了後,跟他交代的話:「對躍千愁,你現在不能亂來,他現在進了掌門和諸位長老的法眼,至少目前是不能亂動的,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慢慢打算,總有機會的。」嚴殊深深吸口氣再吐出,向一邊走去。   在去修真閣的路上,躍千愁很想找面鏡子看看自己穿著古裝,背負長劍的樣子,是不是有幾分大俠的風範,可惜未能如願。   憑著手中正名時獲得的玉碟,再次通過了修真閣守護大陣,望著眼前飛天遁地的身影,躍千愁熱血沸騰,急步尋找夢想已久的藏經閣。   青山蒼翠間,隱著不少的建築群,可到底那個才是藏經閣?一一走訪了不少,皆被守門的人以看菜鳥的眼光拒之門外。又拉住不少路人,對方不是冷冰冰的漠視,就是理都懶得理,他終於領教了修真界是如何的薄情寡義。躍千愁咬牙切齒,為了修真大業,我忍了!   他徹底發揚了「怡紅院」粉頭孜孜不倦的拉客精神,靠在一條小路邊的樹旁,不死心的張目四望。終於,迎面走來了一位俊朗不凡的青年。躍千愁振振精神,媽的!不能老是擺出一份低三下四求人的姿態。抬手道:「這位師弟,過來一下。」   俊朗青年停下腳步,看向躍千愁微微一怔,細目查看一下,看不出對方的修為,走去行禮道:「不知道師兄叫我有何事?」   媽的!這人就是賤!果然還是這樣有效果。躍千愁懶洋洋的從樹上起了身,面無表情道:「師弟,問你個事,藏經閣在哪裡?不麻煩的話,帶我走一趟。」   青年一愣,隨即噗嗤一笑,搖頭道:「你是哪脈的弟子,連藏經閣都不知道,分明就是剛入築基期的新人,我結丹中期,你居然敢冒充我的師兄,膽子不小。」   躍千愁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就被人給看穿,暗罵自己嘴笨,怎麼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不過他自認為自己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看對方的樣貌如此年輕,根本就不像是結丹中期的修為。猶自冷臉道:「這位師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俊朗青年懶得跟他廢話,兩指一引,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彈出,飄在空中,虎視眈眈的對著躍千愁。青年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意思,既然敢冒充我師兄,那我倒要向師兄討教討教,看你這冒牌師兄能不能打得贏我這師弟。」   我靠!來真格的!老子什麼都不懂的築基初期和你結丹中期的打不是找死麼?躍千愁臉上瞬間換了付表情,笑呵呵的恭維道:「師叔法眼如炬,我這點小把戲果然瞞不過您,弟子開玩笑的,您老人家別生氣,別生氣。」說著還不時小心翼翼的防備那浮在空中正指著他的三尺青鋒。   俊朗青年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伸出的二指劍訣重新握回了拳頭,長劍自動歸鞘後,一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樣子笑道:「你這人倒有些意思,問個路也搞這麼多名堂,你哪脈的弟子?叫什麼名字?」   被人戳破了小把戲,躍千愁老老實實回道:「弟子躍千愁,煉丹閣脈下。」   俊朗青年「哦」了聲,問道:「原來是煉丹閣的弟子,你是剛築基成功,想去藏經閣吧?」   「對極,對極,師叔英明,一猜就對。」躍千愁恭敬道。   「都是扶仙島同門弟子,我也不為難你了,就給你指條去藏經閣的路吧!這樣,你先給塊上品靈石給我,我就告訴你。」俊朗青年笑瞇瞇的盯著他儲物袋道。   「呃……」躍千愁面容抽搐,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詐人不成反被人給敲詐了,白白就要送人一塊上品靈石,可形勢比人強啊!心不甘情不願的摸出一塊琥珀色的靈石,還恭敬著送了過去。   青年靈石到手,瞥了眼他的儲物袋,望著手上拋起拋落的靈石道:「我看你靈石給得很不情願啊!傳出去還說我敲詐晚輩的靈石,為了一塊靈石污了名聲實在是不值得,我看這樣吧!要不你再給塊上品靈石,這樣我擔些惡名也值得,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這塊靈石還給你,咱們再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反倒自在,你看如何?」說著另一隻手的兩指已經在蠢蠢欲動,欲要彈出劍訣,威脅的意味很濃。 第九十八章 藏經閣   我靠!小白臉,你他媽的也太黑了,如果說剛才是我自找的,那你現在擺明了是光明正大的敲詐啊!你有種!今天就當老子破財免災了。躍千愁不動聲色的痛痛快快的,又摸出了一塊上品靈石,他知道再糾纏下去更噁心,趕緊奉送了過去。   「算你識相。」青年接過靈石冷哼一聲,指著遠處斜對面的一條小路道:「小子,順著那條路一直走,盡頭就是藏經閣。記住了下次別再做這不自量力的事。」   「弟子知錯了,敢問師叔尊姓大名,也好讓弟子銘記教誨。」躍千愁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怎麼?聽你口氣還記下這仇了?」青年冷眼掃道,兩指一彈,長劍出鞘,一道寒芒擦著躍千愁的額頭劃過,後者被嚇得退了一步。那青年躍起,飄然踏於劍上,冷笑道:「想報仇就記好了,修真閣弟子古青雲。」一陣風起,流光劃向遠方。   「這傢伙有點意思,有股子邪氣,古青雲,我記住你了。」躍千愁摸摸鼻子,望著御劍而去的人影,不氣反倒笑了起來。轉身向著古青雲指的方向走去。   藏經閣,能被修真閣守護的地方,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裡面收藏著扶仙島數千年來珍藏的各種典籍,對這裡,躍千愁早有耳聞,號稱整個修真界藏書最豐富的地方。曾有過這樣的說法,只要扶仙島藏經閣的藏書不斷,扶仙島就能一直屹立於修真界不衰。   躍千愁對這樣的說法深以為然,如同前世身處的那個國家一樣,只要那個國家的文化傳承不斷,任何外力的摧毀都沒用,反而因為經受的磨難越多,越能在世界民族之林大放異彩。文化傳承不斷,那個國家哪怕再破裂再衰敗,總有人能秉承香火,重整舊山河,這就是文化傳承別具一格的魅力,能夠源遠流長的魅力!躍千愁曾經深愛著那片土地,雖然她有這樣,那樣的不是,但他仍然愛得無怨無悔,那份愛深刻在他的靈魂裡,哪怕轉世到今生亦難忘!   群山圍繞的盆地裡,一座佔地不知道有多大面積,足足有近二十丈高,散發著渾厚古樸魅力的建築,靜靜的矗立在那裡,述說著它所經歷過的滄桑。   走到建築的正大門前,抬頭看去,十幾米高的地方掛著一塊巨大的石匾,中有「藏經閣」三個鎏金大字。躍千愁順著台階拾步走了上去,大門閃過一體魄健壯的中年大漢,神情冷漠的攔住了去路,指了指門邊的木箱。   對這裡的規矩,躍千愁早就打聽過,儲物袋是不能帶進去的東西,已經被他收進了金珠,點點頭把手中的一塊上品靈石丟了進去,中年大漢隨即讓開路。   凡是進藏經閣閱讀珍藏典籍者,每人次一塊上品靈石,相對於一般修真者來說,確實太貴了。扶仙島弟子的待遇算是不錯的,但也相當於一名築基期弟子半年的例錢,往往有許多剛到築基期的弟子都是借靈石前來。   躍千愁也知道扶仙島不是為了掙眾弟子的錢,貴一點反而是保護藏經閣典籍的一個辦法,避免有些弟子無事經常跑進去。當然,長老級別以上者可以免費進入。   進了門後,沒走幾步又是一層光幕擋在身前,沒有築基期修為的弟子進不去。躍千愁運轉真元,不太輕鬆的跨了進去。入眼處的第一層樓梯口又是一層光幕,那是結丹期修為才能闖進去的地方,他還沒哪個能力。   轉身向第一層的大堂走去,跨過一道門盈,一座不小的空間,齊肩高的地方懸掛著許多木匣,裡面存放的就是珍貴典籍。已經有不少人先他前來。   幾步前,立著塊木板,上面寫的都是些要遵守的規矩,躍千愁看過後,先轉了圈,發現四周靠邊的地方都有人盤膝而坐,看年紀不像是築基期的弟子,恐怕是藏經閣看守典籍的人,自然是怕人把典籍偷盜出去。躍千愁還真的存了點那心思,見防守嚴密只好作罷,看以後有沒有機會。開始一個匣子一個匣子尋找自己要的東西。   木匣上都標明了裡面收藏的是什麼東西,很快在築基初期的區域內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御劍法訣」,打開木匣,裡面放著一塊玉碟,當即興奮的注入神識查看,發現裡面記載的東西同以前玉碟裡看到的不一樣,都是用特殊的手法固定了的,根本就無法毀壞或篡改裡面的內容。   這都不是他關注的東西,主要是裡面的內容,洋洋灑灑近萬字看完後,躍千愁有點頭痛了,這東西即帶不出去,又不能在這裡修煉,那豈非要強行背下來,近萬字啊!他現在才發現每人次進入藏經閣要一塊上品靈石有點貴得離譜了,看來是非要在這裡強行記下來不可了。他卻不知道這正是扶仙島的高明之處,怕弟子貪多嚼不爛。   怪不得扶仙島有這亂七八糟的輩份,幾乎就沒什麼人收徒弟,所有的修真法訣都是公開的,沒有保留的,任何人都可以修煉,只要你有那天賦,你就可以比別人強,就可以做人家的師叔或者師祖。當然,像關威武那種有著自己特殊手藝的人除外。也有些天賦極高的人自創出法術不願意公開,也會收徒傳承。   當躍千愁把近萬字的「御劍法訣」確認已經背熟後,已經過去了兩天。除了暗罵兩聲也沒別的辦法,想偷走卻總能發現若有若無的眼光盯著你。本來就有幾天沒好好吃過東西,再加這兩天,肚子餓得呱呱叫,畢竟還沒到結丹期能辟榖。在警視的目光下把玉碟放回了原處,直接拍屁股走人。   出了藏經閣再出修真閣,一步不停的,直接回到煉丹閣自己住的小院,關門躲進了自己的房間,神識鎖定金珠欲要回烏托邦,忽然渾身猛得一震。   收回神識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是不是幻覺了?剛才自己的神識好像一鎖定金珠就能看見烏托邦裡的情景。躍千愁再次把神識鎖定金珠,烏托邦裡的情景歷歷在目,就好像自己在高空俯視整個大地一樣,除了四周無邊無際的紫色混沌,烏托邦的一切都在眼前,那座新出現的高山,還有中間的深壑,那都是自己上次在空中見到過的。   難道這是因為到了築基期的原因?躍千愁驚愕中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神識稍稍一動,原本已經損毀的,綠樹環繞的竹舍,煥然一新的,近距離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這……這怎麼可能?   神識再次移動,關羽和陳風正在重整花海,姐姐同那只破赤兔站在一起,神情溫柔動人的望著遠方,惹人憐。躍千愁忍不住神識靠近的在心海裡喚了聲:「姐姐!」   白素貞懵然回首,卻沒發現什麼,四處張望道:「弟弟,是你回來了麼?」   「啊!」躍千愁嚇得驚叫一聲,神識猛的收了回來,人在房間裡退了幾步,結巴道:「姐……姐姐,能聽到我說話!這怎麼可能?」 第九十九章 走下去   震驚過後,躍千愁平復下心情,神識重新鎖定金珠,順利進入烏托邦快速掃蕩,神識所到之處見到的場景無一不像身臨其境,很明顯不是自己的幻覺,乃是修為進入築基期後,自己與金珠之間的關係又有了進一步的變化。   躍千愁的神識如同這個空間的主宰一樣,巡視自己的大好河山。過後,神識剎那間定位在白素貞身邊,只見她絕世容顏上仍帶著深深的疑惑,不時的打量四周。   躍千愁瞥了眼遠處的關羽和陳風,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在白素貞耳邊深情的叫了聲:「姐姐。」後者警覺的看向四周。   「姐姐,我是躍千愁,你不用擔心,也不要說話,我有話對你說……」躍千愁通過神識把剛才發現的神識妙用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白素貞疑惑頓解,臉上的神情恢復了平靜。   「姐姐,你知道麼?在修真界我只能完全確定兩個是對我真心好的人。當我第一次踏入修真界的時候,遇到了第一個對我真心好的人,那就是我師傅郝三思,可惜直到他老人家死後我才明白過來。而第二個人就是姐姐您,師傅死了,姐姐就是我在修真界唯一可以托付一切的人,包括我的性命在內。滾滾紅塵,無情修真,我難耐寂寞,一腳趟了進來,既然走了這一遭,我就不想這麼快停下來,請姐姐允許我走下去,有姐姐在身邊是我一生的欣慰,我只希望哪天我走不下去了,或累了,能抱著姐姐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姐姐您能明白我的感受麼?」躍千愁淡淡道來,話裡的絲絲情意暖人心窩。   白素貞默然後,輕點點頭,臉上綻放出沒有任何人見過的嫣然,沒有任何束縛的嫣然!千年苦修不為大道,只為人世間走一遭,修妖成人,一道心魔卻始終如影隨形,擺脫不了一個妖字的束縛,兩百多年前的那場鴛鴦蝴蝶夢,使得自己心房緊鎖,曾怨何苦來這人世間,如今能聽到躍千愁這番話,噩夢煙消雲散,心有歸屬,為人為妖又如何?千千年年有一知己,還有何放不下?陪著他!   躍千愁同白素貞說完這話,腦海中閃過曲萍兒,暗歎一聲,希望她也是一個能值得我托付一切的人。可他那顆前世在黑暗中腐蝕過的心,很難徹徹底底的相信一個人。   「姐姐,待會兒我會求你把關羽和陳風的本命元神還給他們。」沉默中的躍千愁突然說道。   白素貞淡然點點頭。   「可我希望姐姐不答應。」躍千愁又說道。   白素貞一怔,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埋怨,她蘭心蕙質,哪能不明白弟弟的心思,這才剛剛說了點好聽的話,轉過頭來就要讓姐姐做惡人,自己做好人,有這麼可惡的人麼?但她仍然點了點頭。   「我還要求姐姐一件事。」躍千愁冷冷道:「但凡以後來到咱們烏托邦的人,只要我沒和姐姐打招呼,麻煩姐姐一律將他們的本命元神收集起來。」   白素貞點頭應下來後,歎了口氣,看來弟弟所圖不小啊!   「老大來了。」正在種花的陳風忽然欣喜叫道,關羽也起身站起。   躍千愁笑嘻嘻的出現在白素貞身邊,後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倒是若無其事的朝兩個手下招了招手,關羽和陳風飛快的跑了過來。   「兩天滴水未進,背下了近萬字的御劍法訣,全裝在這裡了。」躍千愁指了指自己腦袋,對倆人說道:「去給我弄點吃的來,我給你倆錄製下來。」說著從儲物袋裡摸出兩塊空白的玉牒來,對二人晃了晃。   關羽和陳風興奮的點點頭,當即跑去打獵。   「我要吃烤野雞。」躍千愁不忘叮囑道。隨即兩手各握一塊玉牒,集中精神將腦中記下的御劍法訣一一錄製在了上面。這錄製的法門在青光宗的時候就知道,可惜未到築基期神識不夠強大,今天尚是第一次使用,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錄完後注入神識查探,果然不是什麼難事。   等待食物的過程中,白素貞要了丹方玉牒,將上面的最後三重禁制悉數解開,又要了塊玉牒將自己所知的陣法感悟記載下來,一併送給他。   關羽和陳風一人抱罈酒一人提只烤雞送給了老大,後者回報了兩塊錄有御劍法訣的玉牒。躍千愁酒肉填飽肚子後,三人迫不及待的修煉起來。   對於修為已達築基期的人來說,御劍飛行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三人花了小半天的時間就皆已掌握下來,難的倒是控劍禦敵,不下番苦功夫沒那麼容易成功。   見不是短期內能修煉成功,躍千愁當著關羽和陳風的面,向白素貞討要兩人的本命元神,白素貞面無表情道:「我自有主張,不需要你囉嗦。」說完便飄然離去。   躍千愁一臉苦笑,反倒是關羽和陳風過來安慰他,勸他不用太擔心,白姐絕對不會有害他們的心思。他只好搖頭作罷,向二人連連表示歉意。兩人剛得了劍訣,正在興頭上,再加之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拜他所賜,二人亦連連勸慰。   一番做秀後,躍千愁沒有多留,回到房間內一打開門便見到了凌風三人,三人也沒想到躍千愁居然在房間裡,皆站了起來,在他們印象中躍千愁是個不大回來的人,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些什麼?   躍千愁心裡裝著事情,沒心情和他們閒聊,朝他們擺擺手打了個招呼,引劍決長劍出鞘,躍向空中踏劍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三人在院子裡回味無窮,想當初四人都是煉氣十級,現如今已是天上地下之別,任三人再清高,也免不了滿嘴的苦澀。   躍千愁御劍直奔藏經閣,進去後對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典籍不感興趣,專挑各種法訣的匣子打開查閱,他已經和白素貞商量好了,他在藏經閣邊看邊用神識告知她,而白素貞則在竹舍內一份份錄下。管它有用沒用,只要是修真法訣統統都要。   他異於常人的表現引起了藏經閣看守人的注意,別的弟子找到一份法訣都要默背上好長時間,而他是一個個的快速查閱,看完一個當即換另外一個,可也僅此而已,並沒有違背規矩的舉動。看守的人也只能歸結於他在找什麼法訣。 第一百章 比掌門還舒服   昏暗幽黑深不見底的峽谷內,一道流光劃出,躍千愁飄落在山巔,長劍繞身一周歸鞘,他嘴角泛出一絲笑意,喃喃道:「想不到這底下也有地火,倒是個煉丹的好地方。」目光停留在對面山崖上的一塊巨石上,微點點頭,雙掌合什交握,豎起四指成兩對,並舉於眉心,心神一動,隨著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出鞘,儲物袋內射出兩道寒光,瞬間三把長劍繞身遊走。   「去。」躍千愁輕喝一聲,四指並驅捅向對面山崖上的巨石,繞身遊走的三把長劍化作三道寒芒急射出去,「崩崩崩……」一連串的響聲起,巨石被自身濺起的煙塵籠罩,三道寒芒如玉女穿梭一般,輪流不息的在煙塵中忽閃忽現,巨石上崩離的碎石稀里嘩啦的掉進深不見底的谷內。   「收。」雙手握回拳頭,三道寒芒追雲趕月般從煙塵中竄出各歸各位。待對面山頂上的煙塵被山風吹淨後,躍千愁凝目看去,臉上肌肉微微有點抽搐。只見巨石上刻著三個大字「烏托邦」,氣勢雖有,是那種字很大的氣勢,卻有點歪歪斜斜不甚工整。   「哎!法器就是法器,假如有三把法寶級的長劍,也不至於影響我發揮。」躍千愁看著對面的三個大字搖頭道。一年前,他從藏經閣弄來的眾多法訣中,挑中了一套「歸元劍訣」,看中它的原因就是煉成後能同時操控多把劍禦敵,而且隨著修為的高深,操控的數目也能越來越多。   白素貞看過法訣後曾勸他道:「這種劍訣還真沒見過,但似乎有點雞肋,威力不足難以禦敵,不適合在修真界行走的人修煉,還是換個威力大點的法訣好。」   躍千愁不以為然,他前世打群架的時候,總結出來一個經驗,拳多能打死老師傅,所以一看到這份劍訣就覺得非常有緣。他拒絕道:「姐,你沒看劍訣上說的麼?御劍之人修為越深,所御之劍品級越高,則威力越大。」   「這個道理適用於任何劍訣。」白素貞沒好氣道。見弟弟還無所謂,她也懶得再說了,有些人就是吃了虧才會回頭。   見白素貞有點生氣了,躍千愁也有點猶豫,回到扶仙島四處打聽,還真沒聽說過有人練它,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弟子從外面搜羅來的,存於藏經閣後就沒人練過,追其原因皆如同姐姐所說,威力不夠。大多數扶仙島弟子修煉的都是本派傳下來的「扶仙劍訣」,威力很不一般,關羽在扶仙島呆過,說服陳風後,倆人修煉的正是這套劍訣。可不知道什麼原因,躍千愁還真有點捨不下,也許是緣份吧!咬咬牙還是決定修煉下去。   一年的時間,三人紛紛突破到築基中期,這種修行速度說出去會嚇到人,不過都要歸功於躍千愁。當初剛到築基初期時,三人終於擺脫了煉氣十級時不敢再隨便吸收靈氣的痛苦,成堆的靈石自然成了他們吸取的目標,可一塊上品靈石吸收煉化投入丹田後,皆有點哭笑不得,雖說沒有滄海一粟那麼誇張,但也差不多是那個意思,靈石的幫助是有,不是很大,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後才能提升修為。   唯一的捷徑就是丹藥,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自然落到了躍千愁身上。拿煉丹閣的靈草煉出幾爐元氣丹服用後,效果真的非常不錯,可這也不是長期的辦法,你老是用煉丹閣的靈草卻不給煉丹閣一粒丹怎麼也說不過去。   最後他把注意打到了萬芬園的芙蓉身上,沒事就到萬芬園去逛逛,找芙蓉聊聊天,把個芙蓉弄得天天盼君來,然後又唆使芙蓉找費德南要靈草種子,今天要樣這個靈草的種子,明天又要個那樣的靈草種子。   這樣的事情自然瞞不過費德南,雖然是違反門規的事情,可費德南卻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女兒能高興就行。   變著花樣的靈草種子不停的弄到烏托邦,把個關羽和陳風看得崇拜不已,這可是修真界當做寶貝的靈草種子,不是雜草種子,老大卻能三天兩頭的無所謂的一一弄來,不佩服都不行,最少他們就沒那本事。有種子又有紫色混沌,靈草自然就不成問題。隨後,躍千愁很有規律的經常去丹房給師傅請安,然後就在自己丹房窩上一段時間。   週而復始的過了段時間這樣的生活,結果把萬芬園所有的種子要了個遍,最後芙蓉拿不出了別的靈草種子,躍千愁這傢伙也很沒良心的潛心修煉去了,把費德南氣的哇哇直叫,找借口跑了多次煉丹閣,卻總找不到躍千愁的人影。   「咚……」一聲巨響,站在山巔的躍千愁隱隱感覺到腳下有些震動,眉頭微微露出一絲喜色,轉身看向山腳下的一個人影,劍出載人劃去那裡。   山腳下的陳風正在張牙舞爪的哈哈大笑,見躍千愁來了,招手笑道:「老大,成功了!」   躍千愁落地打量,只見這裡原來還躺著塊數丈大小的巨石,此刻碎成了一堆,看痕跡明顯是被外力給摧毀的。這時關羽從山的另一頭飛來,落地看了眼碎石,驚喜道:「陳風,你的『破罡符』製成了。」   陳風得意道:「我陳家祖傳的制符手藝豈是浪得虛名的,要不是修為受限,定要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符道的威力……」正張狂的沒邊,忽然見躍千愁不鹹不淡的盯著自己,嗓門頓時啞了下去,對這老大他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躍千愁只是好奇,這段時間在自己的督促下,陳風開始撿起了家傳的老手藝修煉,自此經常能聽到他自賣自誇,說自己陳家祖傳的制符手藝如何如何,看他不像胡說的樣子,卻又為何在修真界從來沒聽說過精通制符的家族裡有姓陳的這號?   見這符有如此大的威力,用來防身應該不錯,躍千愁隨口道:「陳風,你這『破罡符』給我做個十張吧!」   「呃……」陳風面有難色的摸摸儲物袋,這袋子還是老大送的,拿出十幾張空白的符紙,又從裡面抽出幾張顏色較深的說道:「老大,能制『破罡符』的符紙就這幾張了,實在是沒辦法做出十張來。」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什麼儲物袋、築基丹、元氣丹還有各種法訣,老大該給的都給了,結果讓自己給幾張符,自己都拿不出來。   「哦,那有幾張就做幾張,總比沒有的強。另外,你再把制符要用的材料詳細羅列出來,我看能不能弄點來。」躍千愁想想說道。   陳風點頭道:「老大,我知道了。」   躍千愁沒有再說什麼,在倆人眼前原地消失,回到房間後推開門,看見凌風三人正在院子裡吃東西。三人見到他,一齊起身行禮道:「躍師叔。」雖然躍千愁經常叫他們不用這樣叫,但他給三人的距離感卻原來越遠,而三人還在原地踏步。   前者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吃,不用管他,自己朝院外走去。凌風在他背後開口道:「躍師叔,昨日萬芬園的費長老又來找你了,並交代我等見到你後通知你去趟萬芬園。」   「我知道了。」躍千愁頭也不回的說道,心裡卻暗道,剛好肚子有點餓,去萬芬園正合適。長劍彈出載人而去。   院中三人看著飛走的躍千愁倒真是羨慕,他們在扶仙島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活得如此瀟灑的人,一個築基期弟子幾乎從來都不用幹什麼活,一天到晚玩得看不到人影,鬧得煉丹閣許多人都有意見,奇怪的是煉丹閣眾多元老級的人物卻沒有一個干涉過,連嚴殊之類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那萬芬園的主事長老,三天兩頭的跑來相請,人家還總是愛理不理的,真是奇了怪了!   「啊……」北紫乾嚎一聲,雙手捂臉悲呼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像他一樣的日子啊!他媽的,簡直比掌門還舒服!」 第一百零一章 妖鬼域試練(一)   「咦!」躍千愁停頓在空中,看向修真閣方向,只見數百道人影劃空而去,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扶仙島一次性有這麼多人出動,止住前去看看的衝動,搖頭暗道,反正不關我的事情,待會兒找費老頭問問就知道了。   萬芬園算得上是躍千愁在扶仙島除煉丹閣外最熟悉的一個地方,主事大殿外的弟子見是他連攔的意思都沒有,稍微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前者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如同回自己家一樣。   大堂正中端坐的費德南跟前站著三名年紀各異的女弟子,似乎正對她們交代著什麼。一見到躍千愁,費德南臉色有點陰沉的朝三人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三人告退。   躍千愁認識三人,與她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相互點了點頭,卻發現三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走到正中隨意的行了一禮道:「費長老。」   接著摸摸肚子道:「費長老,你這裡有什麼東西吃沒?我幾天沒吃東西了。」他這話說得好順口。   「哼!你當我萬芬園是什麼地方?我這裡沒你吃的東西。」費德南咬牙道。   看見躍千愁他就一肚子的火,這傢伙每次來不是騙自己女兒,就是來撈東西,實在撈不到東西就撈吃的,總之現在的萬芬園已經成了他的伙房,目前來說,這流氓簡直就是無吃不登三寶殿。偏偏找他的時候找不到,等他肚子餓了就自己來了,你說可氣不可氣。   躍千愁撓撓頭道:「這樣啊!我肚子餓的緊,先找點吃的東西去,弟子先告辭了。」說完毫不猶豫的調頭就走。費德南臉上肌肉抽搐,有爆發的跡象。   「躍千愁。」聞聲而來的芙蓉從殿後閃了出來叫道,手中捏著躍千愁送的最廉價的儲物袋,急步走去。   「呵!師姐啊!你怎麼也在?」躍千愁轉身驚訝道,他每次都是這表情,費德南非常痛恨的表情。   芙蓉點點頭,弱弱的問道:「你要走了麼?」   「哎!沒辦法,你不知道我在煉丹閣有多忙,有多累。師姐我幾天沒吃東西了,我先去找個地方添飽肚子,待會兒來找師姐玩。」躍千愁揮手拜拜道。   「等……等。」芙蓉有點著急道。   「師姐,有什麼事能不能等我先吃飽肚子再說。」躍千愁同樣有點委屈道。   「我……我。」芙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偏過頭膽怯的看向費德南。   後者看到躍千愁又在騙自己女兒,正滿臉怒容,下巴上的鬍鬚無風自動,猛的看到女兒頂著那張糾結的臉龐,可憐巴巴的眼光求助似的看著自己,費德南的滿腔怒火煙消雲散,一顆心碎得七零八落,無力的揮手道:「你帶他到後面吃點東西吧!」   實際上憑費德南渡劫初期的修為,早就不需要食用俗世的五穀雜糧,可女兒還未到結丹期辟榖,還是需要吃的,所以特意托人買來各種美味佳餚,但是女兒很少吃,一看到她那瘦弱的身體,費德南內心便湧起無盡的自責。   大殿後堂,芙蓉像獻寶一樣的,把費德南托人買來的東西擺了滿滿一桌,躍千愁毫不客氣抓起就往嘴裡塞,還不停的嗯嗯啊啊道:「好吃,好吃。」   「哇!那東西我吃過,是華夏京城『全捨德』的烤鴨,好久沒吃過了,師姐麻煩幫我端下過來。」躍千愁嘴裡塞了塊鵝肝,拿著雞腿指著烤鴨含糊道。芙蓉很聽話的端了過來。   坐一旁的費德南見躍千愁那吃像,都有點心疼了,這些全都是買來給女兒吃的東西,他倒是擺出一付不吃完不罷休的樣子。   躍千愁偶爾瞥他一眼,暗道,老東西,當初逼老子幫你女兒挑了一年多的大糞,現在老子就是來收利息來的,不吃白不吃。抓起一壺酒對著壺口咕嘟咕嘟,把嘴裡的食物帶進了肚子,忽然怔住道:「師姐,你別光看我吃啊!你也吃啊!」說著撕下一隻鴨腿遞去道:「師姐,不吃完我不高興的。」   芙蓉萬分聽話的點點頭,纖手接過便放在嘴邊細細的啃起來。每到這個時候,費德南看躍千愁的眼神才會平和一些,不管這些話是不是騙自己的女兒,最少是對女兒身體有利的善意的謊言。   「費長老,剛才我來的時候見到修真閣數百人一齊向扶仙島外飛出,難道島外出了什麼事情?」躍千愁很會把握問話的時機,知道他這個時候是對自己最不反感的時候。   芙蓉細齒咬著鴨腿,好奇的望向自己從來沒叫過父親的父親,似乎也在等他的回答,反正只要是躍千愁從外面帶來的話題她全都很有興趣知道。因為她從來不願意和其他人接觸,躍千愁是個例外。   費德南目光下意識的辟過女兒那張毀壞的臉,沉聲道:「還不是青光宗搞出的事。」   「青光宗?」躍千愁問了句,發現芙蓉的鴨子啃得差不多了,隨手拿起一隻豬蹄子遞過去道:「都剩骨頭了,別啃了,吃這個。」他反正是吃飽了,也有心思招呼別人吃東西了。   芙蓉放下手裡的骨頭,又接過豬蹄子慢慢啃,依然對倆人的談話擺出傾聽的神情,忽然發現手裡的東西有點不太好下嘴,但仍然細細的咬著,只要是躍千愁叫她吃的東西,再難吃她都吃。   費德南頓了頓道:「青光宗牽頭組織了一個『除魔大會』,拉扯了一些小門小派,到處生事,不斷對魔道痛下殺手,結果殺了一名『血魔宮』大長老的孫子,『血魔宮』乃是魔道排名第二的大派,就算是與『萬魔宮』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他們豈會怕青光宗拉起的什麼狗屁『除魔大會』,一怒之下『血魔宮』半數出動,一連滅了正道七八個門派,更是強攻青光宗。幸好青光宗也不是什麼外強中乾的一般門派,裡面倒也隱藏了不少的好手,居然頂住了,一時間也讓『血魔宮』得手不了,但也支撐不了多久,又聽聞對手要再調人手來,青光宗也慌了,這不,又打著聯合求援的幌子求到了我們扶仙島。」   關於『除魔大會』的事情,躍千愁聽燕紫霞說過,但沒想到青光宗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事來,心下有些謊亂,曲萍兒可是還在青光宗啊!急忙問道:「那些從修真閣出去的人是去青光宗助陣的麼?」 第一百零二章 妖鬼域試練(二)   費德南點點頭道:「是啊!誰叫我們扶仙島頂著正道第一的名頭呢!同道中人聯合求援,總不好拒絕啊!前期已經先派了一百人去穩住了形勢,我們扶仙島去的人傳來消息說,這次青光宗將魔道的損傷鬧得太大了點,連『萬魔宮』也有些蠢蠢欲動了,所以宗門又再次派了五百人去,主要是擔心出現萬一的情況,我們的人會吃虧,提前做準備。」   躍千愁問道:「青光宗這次吃了大虧吧?」   「損失不小。」費德南冷笑道。估計是笑青光宗自不量力。   躍千愁關心的是曲萍兒,稍做思量後,問道:「只怕損失的大多是像我們這樣修為不高的弟子吧?」說完神情有些暗淡。   費德南嗤笑道:「你想什麼呢?這樣的陣仗是你們這些連結丹期修為都不到的弟子能插的了手的麼?青光宗不到生機全無的時候,還不至於派些築基期的弟子出來添笑話。」   「哦!」躍千愁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總算鬆了口氣,至於青光宗是死是活他是不會管,只要曲萍兒沒事就行。   「誒!費長老,我剛聽到你對脈下的三位弟子交代去哪裡要小心什麼之類的話,難道你萬芬園也要派人去青光宗?」躍千愁又問道。   「扶仙島還不至於要萬芬園去對陣,除非修真閣的人都死光了還差不多。」費德南又補了句道:「我看你是玩昏了頭,連『妖鬼域』的日子到了都不知道。」   「妖鬼域?」躍千愁一愣道:「五年一次的『妖鬼域』試練要開始了麼?」臉上不自然的扭動一下。   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扶仙島每五年要選出各級修為中較為傑出的弟子去『妖鬼域』試練,是件淘汰率非常高的危險活動,所謂的淘汰就是死人,但是能活著回來的人宗門都會花大力氣培養,說得直白一點,宗門會把這些人當做未來的接班人來培養。   不過想得到這樣的培養得拿命去拼,每次去的人能回來一半就算不錯了,基本上兩個人中就要死一個。要知道無邊的『妖鬼域』是妖族和鬼類聚集的地方,那怕是有著扶仙島這樣實力的門派,也不可能進入到『妖鬼域』的中心地帶。但正是因為那裡人煙稀少,在其它地方近乎絕跡的靈草,在那裡卻時常能見到。萬芬園裡的靈草也都是每次到那試練的弟子帶回培育出來的,這才形成了萬芬園如今的規模。   費德南不屑道:「看你樣子好像怕會被選中?我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煉丹閣再不濟,好像也不至於讓你這種弟子列入傑出弟子的行列吧!」   「我怎麼就不能算是傑出……」躍千愁話到嘴邊,笑笑又不說了,這個時候說出自己傑出之類的話也太不吉利了,萬一真的被挑去了,那真是活見鬼了,我可是還有好多大事要去做的。   費德南冷哼道:「貪生怕死,沒出息的東西。」   「哎呀!師姐,豬蹄子涼了就不好吃了,試試這個。」躍千愁端盤牛肉給芙蓉轉移話題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酒足飯飽的躍千愁陪著倆父女又亂忽悠了一會兒,找了個理由在芙蓉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拍拍屁股走人了。   挺著個撐飽的肚子御劍慢悠悠的回到煉丹閣,在眾多弟子羨慕的眼光中,躍千愁晃進了大殿,深入到地底的丹房。他每次到萬芬園打過牙祭後,都會來這裡來跟師傅聯絡下感情,然後就光明正大的到自己私人丹房,鬼鬼祟祟的給自己煉丹。   地底最大的丹房內,關威武正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鍾愛的煉丹大業中,躍千愁走去行禮道:「師傅。」   關威武扭頭一看,喜道:「可是又煉出什麼丹來了?」   躍千愁搖頭慚愧道:「弟子愚昧,仍然一無所出,弟子這就回去繼續努力。」   關威武點點頭,眼內流露出一絲失望,一年多了,這弟子的天賦怎麼會如同流星般閃過了一次耀眼光芒就消失了呢?隨即又歎口氣,這徒弟再不行,但那一手神識操控氣流的手法,自己這做師傅的仍然是望塵莫及,這看似簡單的東西自己怎麼就練不會呢?師不如徒,何談教誨。他也知道躍千愁並沒有勤於煉丹,但一想到自己在有些方面還不如徒弟,這開口教訓的話怎麼說得出口?   躍千愁還沒完全走出關威武的丹房,便被一人堵在了洞口,抬頭一看正是煉丹閣唯一的大仇人嚴殊。後者居然對他詭異的笑了笑,真是找扁的東西,有塊板磚老子砸死你,那笑容太可惡了。   師傅在後面,躍千愁不痛快的行禮道:「嚴執事。」   嚴殊點頭笑道:「躍千愁恭喜你了。」   躍千愁一愣,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由問道:「我何喜之有?」   「恭喜你成為本煉丹閣的傑出弟子。」嚴殊笑道。   「我……」躍千愁指著自己,忽然一個不妙的念頭湧上心頭。嚴殊沒有多說什麼,與他擦肩而過,走到關威武身邊行禮道:「關長老,煉丹閣參與『妖鬼域』試練的傑出弟子已經報給了宗門,宗門已經應下了。」   已經間接的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躍千愁頓覺不敢相信的晃了晃腦袋,直覺告訴他這裡面有貓膩,而且一定和嚴殊這畜生有關係。他就不相信現在煉丹閣誰不知道他好吃懶做,還能把他定為傑出弟子?   「知道了。」關威武擺手示意他出去。   「嚴執事慢走,我有話請教。」躍千愁攔住了嚴殊的出路。   放在平時嚴殊臉上早就陰雲密佈了,此時卻很有耐心的,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道:「有什麼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躍千愁沉著臉道:「你剛才說我成為煉丹閣傑出弟子是怎麼回事?我自認還不夠那格。」   看到躍千愁不高興,嚴殊的笑容更盛道:「這次本閣參與『妖鬼域』試練的傑出弟子是關長老親自定下來的,元嬰、結丹、築基期各五名,關長老說你也應該名列築基期傑出弟子,所以你就是其中的五人之一。」 第一百零三章 妖鬼域試練(三)   不得不說嚴殊能做上煉丹閣執事除父親的背景外,對關威武的脾氣揣摩的也挺透的,當宗門要求各脈上報傑出弟子參加『妖鬼域』試練的時候,嚴殊立馬就想到了是個除掉躍千愁的好機會,他把事情向關威武稟報以後,只是稍帶著提醒了聲:「關長老,躍千愁算不算是煉丹閣傑出弟子?要不要參加這次的試練。」   關威武沉默了,躍千愁雖然別的不行,人也比較懶散,但畢竟是自己的弟子,而且那一手煉丹手法自己也望塵莫及,放在煉丹閣來說,算做傑出弟子也不為過。於是沉吟道:「躍千愁列入築基期傑出弟子,參加試練,其他人選你和幾位元嬰期的前輩商量著辦。」   嚴殊躬身領命道:「是。」   事情就是這麼來的,嚴殊如果不提醒關威武,後者肯定是一揮手說你們看著辦,自己也不敢把躍千愁冒然列入,可提醒後的結果,嚴殊早就心中有數。   「師傅,您真的讓我去妖鬼域試練?」躍千愁幾步走到師傅跟前問道。嚴殊微笑不語。   關威武面色沉重,他也知道妖鬼域是個很危險的地方,但人都是有些私心的,躍千愁既然是自己的親傳弟子,而自己又不可能永遠執掌煉丹閣,那煉丹閣的將來還是交給自己徒弟的好,只要躍千愁能從妖鬼域挺過來,那將來無疑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去吧!我也是為你好。」關威武歎道。   「師傅,那裡很危險的,弟子去了怕今後再也見不到師傅了。」躍千愁哀求道。   關威武微微皺了皺眉,心道,你怕死也不用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啊!你不怕丟人我還怕丟人。臉色一硬,搖頭道:「已經上報給宗門的事情怎能改來改去,那豈不成了兒戲。哎!你不用太過擔心,幾位帶隊長老知道你是我親傳弟子,自然會心中有數,不會有多大危險。」   躍千愁一愣,原來這事還可以放水的,那去逛逛長長見識也是件挺不錯的事情。但他仍不忘提醒道:「師傅的話,弟子自然要遵從。但師父您千萬別忘了和幾位帶隊長老打招呼啊!」   關威武瞥了眼嚴殊,臉色有些尷尬,這徒弟說話也不分場合,連忙揮手道:「知道了,你先回吧!」   得到了師傅的承諾,躍千愁一路走出煉丹閣大殿也鬆了口氣,但總覺得有點不安心,這事實在是有點蹊蹺。剛出大殿沒多久,便聽到身後傳來嚴殊的聲音道:「躍千愁,後天日出時分,參加試練弟子在此匯合,不要忘了時辰。」   躍千愁聽到了也懶得理他,自走自的。嚴殊又在身後說道:「對了,忘了告訴你,這次的試煉我也參加。」   「什麼?你也參加?」躍千愁猛的轉身問道。對方不陰不陽的冷笑笑,道:「正是,你沒有聽錯。」話裡透著絲絲寒意。   「我靠!」躍千愁怪叫一聲,直接又衝回了煉丹閣大殿內,嚴殊這次分明是要搞死他,自己也要早做準備。   嚴殊一愣,隨即冷笑,喃喃道:「現在後悔未免晚了點,已經報上去的人即便是你師傅也不可能說換就換。」   他以為躍千愁回去是要找他師傅求情去,其實不然,躍千愁跑進地下空間,直奔自己的私人丹房,一把抓住那頂丹爐送進了烏托邦內,先撈件自己正需要的東西再說。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嚴殊這次不搞死自己怕是不會放手,既然如此,那就看誰搞死誰,就不相信到時候把渡劫末期修為的白素貞拉出來還弄不死你,搞不死你老子就不回來了,趁早閃人,此仇日後再報,正在指揮人幹活的楊遷見躍千愁急急忙忙跑進丹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跟了過去,進去一看頓時吃了一驚,丹房正中央的那頂丹爐不見了,地上只剩一塊特製的黑色隔熱鐵板,躍千愁的臉色也不好看。   「躍千愁,你把丹爐弄哪去了?」楊遷問道。   「哦,楊師祖,沒什麼。」躍千愁拍拍腰間的儲物袋道:「丹爐我裝裡面去了,師傅讓我參加『妖鬼域』試練,叫我把丹爐帶上,有空的時候多加練習。」   「什麼?關長老讓你參加妖鬼域試練?」楊遷有點不敢相信道。   躍千愁唉聲歎氣的走了出去,東西我拿走了,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去,反正我是不會拿出來了。   他一走,楊遷隨即來到關威武這,把剛才的事情講了講,後者略一沉默,點頭道:「我知道了,隨他吧!讓煉器閣再打造一頂丹爐就是了。」   看來躍千愁去妖鬼域試練是真的,不過楊遷有點想不通,既然是去參加試練,你帶上丹爐到哪裡練習去,難道在妖鬼域?這不是開玩笑麼!   躍千愁出了大殿直飛萬芬園。端坐在正堂的費德南再見到他很是奇怪,這小子通常是吃飽了幾天都看不到人影的,今天居然剛走沒多久又來了,難道還嫌沒吃夠?   「你怎麼又來了?」費德南發現他臉色有點不好。   躍千愁走到一邊的椅子旁,四腳八叉的坐下,憤憤道:「師傅讓我參加『妖鬼域』試練。」   費德南怔了怔,打量他一眼,嗤道:「有什麼企圖就說吧!關威武能讓你參加試練?難道煉丹閣還真的沒人了不成?」他壓根就不相信,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十句話能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錯了,通常情況下,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還面不改色。   躍千愁苦笑著搖搖頭,道:「我也不相信,但事實確實如此,師傅親口說的,不然我能跑來找你。」   「你說的是真的?」費德南狐疑道。   「你看我像說謊的人麼?」躍千愁沒好氣道:「自然是真的。」   費德南直接忽視他前面一句,聽進了後半句後,皺眉站了起來。由不得他不重視,誰叫自己寶貝女兒離不開人家,萬一躍千愁真的有個好歹,如何跟女兒交代。   目光閃爍不定的思量了一會兒,費德南眉頭舒展,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搖頭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他從來不關心這事怎麼突然關心起來了,看不出丹癡老兒居然動起了心眼。躍千愁放心去吧!你師傅會有安排,沒多大危險。」   躍千愁不知道他打什麼啞謎,把話直接挑明道:「師傅也和你說了同樣意思的話,你們上層之間有什麼貓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嚴殊那王八蛋此去定會要我的小命,你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吧!」 第一百零四章 妖鬼域試練(四)   「嚴拓的兒子嚴殊?」費德南詫異道:「嚴拓捨得讓他那寶貝兒子去妖鬼域試練?」   「捨不捨得那是他家的事,我也管不著。不過嚴殊親口對我說的,他也要去,想來假不了。我和他有仇,這你也知道。和他一起去妖鬼域只怕我凶多吉少。」躍千愁說著用手比劃著脖子做了個卡嚓的動作。   費德南沉默了,如果嚴殊真的要在妖鬼域置躍千愁於死地的話,還真不是件難事,憑他結丹末期的修為殺個築基期的弟子,根本就不用費什麼力氣。何況在妖鬼域死個把弟子,誰能說得清是誰殺的。   「躍千愁,這次的妖鬼域試練,我萬芬園比不上其他各脈,但也從元嬰、結丹、築基期裡各挑了一名弟子參加。這三人你都認識,到了妖鬼域跟緊她三人,憑嚴殊結丹期的修為也不能把你怎麼樣。」費德南掐著鬍鬚沉吟道。   躍千愁眼睛一亮,說了一堆話就等你這句話,雖然不怕嚴殊,但多幾個人總比沒有的好。從椅子上爬起來,笑嘻嘻道:「那就麻煩費長老多費心了,我先回去早做準備。」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時間一晃而過,對躍千愁要去妖鬼域,烏托邦內的三人心態不一。關羽知道扶仙島去那的死亡率有多高,隱隱有些擔憂,但沒多說什麼。陳風則是對老大很有心,在他心中老大是無所不能的,非常盲目的崇拜。白素貞就是一句話,遇到危險招我出來。   煉丹閣大殿前,各階修為的十五名弟子整裝待發,周邊圍了一堆弟子觀看。難得出現的關威武正站在台階上,面容嚴肅的看著諸位弟子,雖然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但仍免不了有些感慨,這一去不知道還有幾人能活著回來。   目光一番掃視,徒弟躍千愁正躲在築基期五人組的最後面東張西望,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倒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心態不錯!關威武讚許的點點頭,向眾人揮手道:「走,隨我去蓬萊閣。」   關威武率先凌空飛起,隨後十五名弟子,十五把長劍一齊出鞘,「刷刷刷……」氣勢驚人,瞬間踏劍尾隨關長老而去。   圍觀弟子不少人在搖頭歎息,歎這些人幾多人去,又有幾多人歸?還有些弟子,見到諸位前輩一齊踏劍而去,露出的是滿臉驚歎和羨慕之情,這些人大多是一些未到築基期的弟子,不會考慮諸位前輩此去的凶險,而是羨慕他們能御劍飛行。站在什麼樣的山上,就砍什麼樣的柴,這話很有道理。   人群中凌風三人目送飛在最後面的躍千愁,感歎不已,外加鬱悶,什麼時候成了傑出弟子了?   蓬萊閣大殿前,關威武領著人到的時候已經站了不少人,陸陸續續還有人到來,一脈一脈各站在自己的地方,各脈居前站的都是各脈的主事長老。躍千愁吊著腦袋四周打量,這裡約莫有三四百人,而站在最東邊的修真閣一脈人最多,站了大大的一堆,只怕光他們一脈就佔了一半的人數。   大殿台階上站了數十位長老,居中的掌門馮向天面色鄭重的掃過眾人,一位長老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他點點頭。那位長老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帶腳架的小羅盤,向其打出一道白光,拋向前方。羅盤瞬間變成飯桌那麼大架在大殿前。   那位長老又朝站在前方的各脈主事長老拱拱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時東邊的修真閣先動了,主事長老領著脈下弟子朝那個羅盤走去。躍千愁拚命把腦袋吊起,很想看看到底是在幹什麼?可惜人太多,擋住了視線。   一直輪到煉丹閣的時候,才解了躍千愁的好奇心。像個威風大鼓一樣的大羅盤,上面如同棋盤一樣畫滿了密密麻麻的橫縱線條,四個方向各有個如同手掌印記般的耳朵。走近的時候,那位長老不停的提醒眾弟子把手掌摁在羅盤耳朵上,輸入一縷神識,輸入成功後,羅盤耳朵上都會閃過一道白光。躍千愁依言完成後,暗道,這是什麼東西?   每次可以同時有四人輸入神識,幾百人不到一個時辰就完成了。那長老打出法訣收了羅盤,隨後又有九名長老從掌門身後走下台階,十名長老站成一排,一齊面向掌門行禮。   按照躍千愁的估計,現在應該到了扛把子講話的時間,誰知馮向天抬了抬手,便摸出一隻小船打了法訣拋向空中,小船在眾人頭頂迎風而漲,幾個瞬間後,一隻大船擋住了眾人頭頂的天空,下面黑了一片。   只見馮向天再打出一道法訣,大船底下裂出一條底板搭在殿前,形成了通向船倉的樓梯。掌門馮向天對十位長老點點頭,其中五位當即出來率先從樓梯上登上了船,其他五位守在樓梯口。   修真閣起,各脈弟子也開始依次登船。躍千愁臨上船時,深情的看了眼師傅,隨後狠心的扭過頭上了船。到了船上才發現,這船的容積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有長老過來指揮他們同自己本脈的人盤膝坐在一起,連條凳子都沒有,就坐底板上。他剛好坐在靠船壁。   直到另外五位長老上來後,宣告所有人都已經上來了。讓躍千愁有點鬱悶的是,他本想聆聽一下這個時代扛把子的講話精神,可惜馮向天從頭到尾都沒吐出一個字,掌門的威嚴保持的夠好的。   待周邊景色有了變化時,大家都知道船已經在飛往妖鬼域的路上了,一時間有不少人的神情都變得肅穆起來。躍千愁瞥了眼左前方閉目養神的嚴殊,回頭到處找萬芬園的三名女弟子,發現三人坐在最最後面,貌似邊上還有一女子看著有點面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全師兄,那個就是關師兄的弟子?」一名長老同身邊的長老傳音道。那被稱為全師兄的長老朝他說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躍千愁正沒心沒肺的靠在船壁上睡著了,嘴角隱隱泛著水光。反觀其他弟子,修為高的在閉目養神,修為低的則神情普遍有些不安,顯然是對即將去往的妖鬼域有些害怕,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多都是頭次出島歷練的弟子。可那小子也未免太過了點吧!居然能睡著了,還流了一嘴的口水,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   全長老望著躍千愁苦笑的微微搖了搖頭,那次在煉丹閣他也是同掌門一起觀看躍千愁煉丹的長老之一,怎麼會不認識。扭頭對身邊傳音道:「孫師弟啊!正是關師兄托付我們照顧的躍千愁。」   「哈哈,這小子有點意思,真不愧是關師兄的親傳弟子。」孫長老笑道。   又是一輪初陽升起,站在船頭的一名長老,伸手在額頭擋住耀眼的陽光,眺望遠方,只見遠處天際愁雲密佈,和一側的初陽顯得格格不入,他轉過身來,掃了一眼船倉內的眾人,沉聲喝道:「妖鬼域就在前方,所有人做好準備。」 第一百零五章 妖鬼域試練(五)   船倉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躍千愁同樣也被驚醒爬起,順手擦了把嘴邊的液體,腦袋夠出船舷打量。飛行舟風馳雲急,沒多久,眼前的白雲朵朵換成了烏雲,再飛,茫茫愁霧籠罩大地,地面的景致若隱若現,放眼看去是無邊無際的昏昏沉沉,顯得異常詭異。   眾人耳邊飛行舟破空的聲音越來越響,飛行速度正在加快,似乎急欲掠過下方的昏暗。「咻咻咻……」忽然遠處又傳來幾道尖銳的破空聲,不少人臉上當即變了顏色,紛紛朝聲音的來處看去,遠方愁雲的上空似乎也是幾艘飛行舟,與扶仙島眾人飛去的方向似乎一致。   「大家不要驚慌,是其他同來歷練的門派。」船頭長老朝眾人喝了聲,回頭又瞇眼盯住同樣飛來的飛行舟。躍千愁認得他,這位長老乃是修真閣的東方長老,修為已達渡劫中期。   聽到是同來歷練的門派,眾人心安了不少。沒多久,五艘同樣的飛行舟飛來,同扶仙島的齊頭並列,六船朝著同一個方向飛去。   媽的!不會有青光宗吧!自己在青光宗出名的很,幾乎沒人不認識。躍千愁仔細看了好長時間,發現都是些不認識的門派,才放下心來。   前方突兀出現一座破雲直出的高峰,引起不少人的驚歎,居然有如此高的山峰。六船速度漸漸放緩,飛到山的最頂峰呈六邊形散開,停下。   扶仙島除東方長老外,其餘九名長老一齊躍下船,其他門派也有人同樣躍下。躍千愁趴在船舷觀望,只見各大門派的人一碰頭,似乎在商量著什麼,隨即又快速散開,然後便能見到山頂四周的地方不斷有光芒閃現,顯然各大門派正在聯合布什麼陣。   盞茶時間後,船頭的東方長老喝道:「所有弟子下船。」躍千愁二話不說爬出船舷第一個跳了下去,剛一落地,便見眼前黑影一閃,胸口的衣襟裡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   躍千愁一愣,狐疑的看向身旁的孫長老,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正是這位孫長老往自己胸口塞的東西,伸手欲掏出胸口的東西看看是什麼,忽然耳邊一道傳音響起……   「現在別看,裡面有十張『金剛符』,每張能抵住元嬰末期修為一刻鐘的攻擊,足夠你在緊急關頭保十次命的。裡面還有我和全長老一人給的一顆玉石,實在是到了萬不得以的時候,可以捏碎一顆,我們當中自然會有一人去救你,記住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動用玉石,否則很容易被人發現作弊。下山後,不要跑出山腳五百里的範圍,切忌,不要向南走,那個方向通往妖鬼域的中心地帶,各種修為高深的妖魔鬼怪呈出不窮,就算是渡劫末期的供奉也很難保證自己安然無恙。小子,把我的話記好了,別浪費你師傅的一番心血。」   躍千愁愕然,看看身邊的孫長老,再望望不遠處的全長老,倆人同這次來的其他長老一樣,都是名列修真閣的長老,原來師傅早已經安排了臥底,內心湧起一陣感動。默默的點了點頭。孫長老瞥了一眼,不吭聲的走開。   原本在船上各脈弟子還都同坐在一起,一跳下船後,都打散了,躍千愁居然沒發現身邊有一個煉丹閣的弟子。四周張望,目光一怔,人群中嚴殊望著自己冷笑,他身後站了十幾人皆冷眼盯著自己,顯然和某個王八蛋是一夥的。躍千愁臉沉了下來。   「那是雜物殿嚴長老脈下的弟子,躍千愁,你麻煩大了。」身後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躍千愁扭頭一看,頓時喜道:「寇師祖、慕容師叔、梅師姐,好久不見,真是想死我了。」正是萬芬園派來歷練的三位弟子,他話剛說完,站在三位熟人邊上的一名美貌女子掩嘴「咯咯」笑出聲來。   萬芬園的美女實在是太多了,經常混在一起,躍千愁神經有些麻木了,看美女就像看顆白菜一般沒什麼區別,淡然望了一眼,問道:「這位是?我在萬芬園好像沒見過吧?」   那女子止住笑,自我介紹道:「結丹初期,肖婉青。我們在萬芬園主事大殿見過的,那時我同我師傅秋長老給芙蓉治療腿傷的時候,我們見過。怎麼?你就一點都想不起來?」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肖師叔。」躍千愁拍了拍額頭,行禮道。   肖婉青不以為意的笑笑,掃了四人一眼,兩眼彎彎笑道:「我『安然閣』人本來就少,這次就派了我一人出來試練,看你們四人是要結伴而行,我獨自一人剛好沒伴,能不能捎帶上我?」   「歡迎,歡迎。」躍千愁正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何況是個結丹期的,當即表示熱烈歡迎。隨後轉過身對著嚴殊方向示威性的抬了抬下巴,你有人老子也有人,而且還是四大美女。嚴殊不屑的冷笑笑,轉過身不理他。   浮在空中的六艘飛行舟全被收了起來,山頂上六大門派雲集,頓時熱鬧了起來。有一塊地方數百名美女扎堆,頓時引起了躍千愁的注意,只怕除了那個只收女弟子的『望月宗』,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門派。再看向其他門派時,躍千愁看到一個熟人,目光哽住,當年在百花谷曾與一名自稱是『萬魔宮』仇無怨的傢伙同桌共飲,其間那傢伙對自己諷刺了幾句,所以對其相貌印象深刻,眼前這人不是仇無怨還能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魔道怎麼和正道混在一起了?看老傢伙在那群人中臭屁的樣子,好像地位不低,難道是我看錯了人?躍千愁越看越覺得自己沒認錯,和印象中的仇無怨長得一般無二。   那仇無怨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觀察自己,猛的扭頭看來,眼中盛氣凌人,看見躍千愁後,也同樣是一愣,隨即微微一笑,友好的點了點頭。   我靠!他對我笑了,真的是萬魔宮的仇無怨。躍千愁已經能確定就是他,再看看他周邊人的服侍,絕對是一個門派的人無疑。   「寇師祖!我眼睛是不是花了,我怎麼好像看到萬魔宮的人也在這裡。」躍千愁扭頭驚道。正道和魔道一向水火不容,此刻居然混在一起歷練,由不得他不驚訝。 第一百零六章 妖鬼域試練(六)   元嬰期修為的寇雪華是個風韻猶存的少婦模樣,有點驚異的看了躍千愁一眼,在扶仙島像他這樣低級修為的弟子大多在修行前都沒有接觸過修真界,也極少有人出過島,居然能認出萬魔宮的人?隨後想到他乃是散修出身,不由釋然。點頭道:「是萬魔宮的人沒錯,扶仙島、大羅宗、望月宗,正道排名前三的大派和魔道派名前三的大派萬魔宮、血魔宮、屍神教,皆在此。正魔六大派參加過妖鬼域試練的弟子大多會對此事守口如瓶,所以你們才不知道,我在築基期和結丹期修為的時候都參加過,故比你們知道的多點。」   幾個沒經歷過此事的人皆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妖鬼域試練還有個這樣的秘密。   「嘖嘖!寇師祖這是第三次哦!看來回去後,下一任萬芬園的主事長老非你莫屬了。」躍千愁說的不是奉承話,扶仙島的規矩如此,能在三個修為階段經歷這三次劫難而活下來的,大多是被當做本脈的接班人來培養,倘若競爭的人多,只要修為到了,再不濟也少不了一個長老做。   如果躍千愁知道師傅關威武也存了讓他歷劫三次,接任煉丹閣下一任主事長老的想法,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以後的事情不提,能活著回去才要緊。」寇雪華緩緩望向山下,黯然失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嘿嘿!血魔宮果然實力不凡,那頭在和青光宗較勁,這裡還有心思參加妖鬼域試練。」躍千愁看那群著血紅色衣服聚集在一起的人笑道。接著目光又落在正派一群穿土黃色服飾的人身上,眼睛忽然微微瞇起,沉聲道:「寇師祖,那些穿黃衣服的就是大羅宗弟子麼?」   寇雪華回頭看了眼,點頭道:「正是。」   「哦!大羅宗!久仰大名啊!」躍千愁一字一句道,微瞇的眼內閃過一絲寒芒。   東方長老東方長傲是扶仙島這次試練的主持者,同其它五派碰過頭後,回來看到本派弟子正嘰嘰喳喳拉幫結派,期望仗著人多能安然度過這一劫。   鬚髮皆白,長相威嚴的東方長傲負手而立,眉頭微皺,一聲冷哼,隨即一股龐大的氣勢壓向扶仙島弟子,躍千愁感覺體內的血液都要從七竅爆出來了。瞬間,全都乖乖的安靜了下來,那股氣勢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東方長傲從儲物袋內掏出那只羅盤,施法架於跟前,掃了眼眾人,沉聲道:「元嬰期歷練三月,結丹期兩月,築基期一月,完成歷練時限者,老夫東方長傲和其他九位長老恭候回來。然!規定時限不到者不得上山,否則殺無赦。」   說完,一道法訣打向羅盤,羅盤表面閃光一層毫光,他一揮手喝道:「所有參加歷練弟子,下山!」   眾人不敢猶豫,紛紛向山下躍去。躍千愁同四女露過羅盤時,還忍不住探頭看了一眼,只見羅盤上光芒點點皆在移動,原來是個能知道人在哪裡的法寶,估計輸入過神識的人在上面都有顯示。   腳步聲大作,其他各門各派弟子也開始下山了,沒有人敢用飛的,在這裡飛得快可沒用,說不定飛得快也死得快,最主要是能把時間混過去,安然回來才是王道。   陰霧濃厚似雲,鎖在半山腰,高山上半部還陽光普照,自黑霧籠罩處以下卻如陰雨天般,光線暗了不少先不說,其間陰霧遊蕩,礙人視線,遠處不時還發出一兩聲淒厲的怪叫。向下的山勢也越發崎嶇。一上一下如同換了個世界。   一些如同寇雪華一樣有過妖鬼域經驗者皆拔出了武器,帶著影響了新手,也全都拔出了武器。一時間氣氛凝重得嚇人。   媽的!陰氣森森的,真不愧妖鬼域這個名字。躍千愁手裡拿著劍,正東張西望的找嚴殊等人,不要給那王八蛋偷襲了才好。卻聽寇雪華輕聲道:「不要停在這裡,快向山下走。」   躍千愁一愣,也同樣輕聲道:「師祖,這山下有點恐怖啊!我們就乾脆躲這裡好了,把時間混夠了回去也方便,還能少冒點險,你看怎麼樣?」   肖婉青、慕容嫻、梅印紅三女雖然沒說話,但對躍千愁的話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山下陰暗不說,也確實有點恐怖。回頭看看後面就知道了,各門各派存了同樣心思的人恐怕不在少數,皆促足停留不動,大有長居此地的打算。   寇雪華有點生氣道:「快走,這裡的妖魔鬼怪最嗜好血食,多年來對六大派五年一次的試練已經摸出了規律,而且這山腰沒有什麼躲避的地方,人多擁擠,到時候發生意外想跑都難跑。」   躍千愁同另外三女面面相覷,再看看別的門派已經有人絲毫不停的向山下趕去,看年紀都是比較大的人,搞不好也是些有試練經驗的人。   見四人還在發呆,寇雪華跺腳道:「你們不走,我先走了。」轉身就向山下走去。說實話,如果不是費德南對她再三叮囑過,憑她的修為甩開躍千愁更安全,保護他這種修為低下的人反而是累贅。   「別呀!師祖我們。」躍千愁輕聲喊道,四人已經相信了,趕緊跟著寇雪華走。   走了沒多久,雖然也走遠了不少,可惜似乎仍走得晚了點,四周突然出現「忽忽」類似於鳥類飛行的聲音,還有「吱吱」像老鼠的聲音,接著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到處都能聽到。躍千愁看向四周零星孤獨三三兩兩而又長勢詭異的樹,不知道那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是『嗜血妖蝙』,大家禁聲,互成犄角掩護趕快向山下走。」寇雪華一聲令下,四人手忙腳亂的依言而行,快速動了起來。四個女人把修為最弱的躍千愁圍在了中間向山下快速走去。   遠處上空,先是一黑,接著鋪天蓋地的紅點掩來,從五人頭上飛過,衝向半山腰,躍千愁抬頭看去,那紅點居然是蝙蝠的眼睛,一大群如臉盆大的黑蝙蝠,面目猙獰的「吱吱」亂叫,讓人聽了手腳發麻,□得慌!   還好跑得快,這回山上那幫想投機取巧的傢伙慘了!躍千愁搖頭歎息。貌似他剛才的想法也如同他們一樣,自己卻忘記了。   果然,山腰上到處傳來驚叫聲:「蝙蝠……是蝙蝠……好大的蝙蝠……啊……」已經有人在發出慘叫。躍千愁扭頭看去,遠處劍芒四起,山腰上的人已經和蝙蝠大戰了起來,蝙蝠的淒厲聲混著某人偶爾發出的慘叫聲,讓人有點聽不下去。還有些人居然想御劍逃離,剛飛起便被蝙蝠裹成了團,發出一聲慘叫,從空中掉下。   躍千愁見了心裡大罵,真是笨蛋,這麼多人護成團興許還不能怎麼樣你們,想跑死得更快。半山腰的人可能也從那些欲圖逃跑的人身上總結出了經驗,開始沉著應戰,漸漸再也聽不到有人發出慘叫聲。   「當……」躍千愁被身邊發出的脆響嚇了一跳,這個時候發出聲音不是要命麼?回頭一看,原來梅印紅那死丫頭不時打量半山腰的戰情,一不小心手中劍碰到了身邊的岩石。   五人不約而同的向空中看去。本來再稍等上那麼一會兒,所有的蝙蝠就應該都到半山腰去了,此時空中約莫剩下數百隻蝙蝠扇著翅膀,懸浮著不走了!面目猙獰的瞪著紅亮亮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著五人。   我靠!這倒霉丫頭搞什麼搞啊!哎!躍千愁痛苦的呻吟一聲…… 第一百零七章 妖鬼域試練(七)   「吱吱……」如同吹響了攻擊號角一般,臉盆大的嗜血妖蝠,在空中散開飛舞,隨著叫聲急劇,呼啦啦,數百隻凝成旋風狀的妖蝠旋轉衝了下來。   開始還有點擔心的躍千愁,面對即將到來的激戰,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平靜的外表下,一股久違的澎湃激情在四肢奔湧,腦海中出現一人拿著兩把砍刀在都市的某個角落,迎著一群人衝了過去,所到之處鮮血狂飆,還有對手的哀嚎,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口子也在增加,但那時只有一個信念……殺!   一股壓迫已久的殺意在胸口沸騰,一股霸氣瞬間散出,躍千愁望著籠罩上空的數百隻嗜血妖蝠興奮得隱隱有些發抖,圍著他的四位女人也發現了他的不正常,連元嬰期修為的寇雪華也被他身上散發的特殊氣勢給壓抑得有點難受。   「你們守好四周,其它的交給我來。」躍千愁的語氣不容置疑,望著俯衝下來張著獠牙的妖蝠,二指擎天甩出,喝道:「殺!」   他手中劍剛一飛出手,儲物袋中立即衝出兩道冷芒,三道劍芒互相配合,打著旋子,快若奔雷,對著衝下的妖蝠迎頭絞殺。「吱吱……」領頭衝下的一堆妖蝠發出陣陣悲鳴,迅速被肢解成碎肉,伴著血雨紛紛灑灑。妖蝠旋風般的衝擊陣型立即被打散,四飛向空中扇著翅膀,這一次的衝擊就讓妖蝠損失了近百隻。   女人愛乾淨,可在這關頭上總不可能躲閃,四人頓時被淋了一身的妖蝠碎肉血雨。除寇雪華外的三女全忘了身處的險境,苦著臉從頭上摸下一塊塊碎肉,唯恐棄之不及的從手上甩掉。寇雪華則驚訝的望著空中三把蓄勢待發的飛劍,居然是同時御三劍,好靈巧默契的配合,明明單獨一把的威力不怎麼樣,配合起來卻有這麼大的殺傷力,扶仙島有這種劍訣麼?怎麼沒見人用過。   妖蝠「吱吱」怪叫一番,又撲了下來,這次倒是學聰明了,四散著一起衝來,躍千愁大喝道:「來得好!」   手上指訣翻掐,空中三把飛劍快若閃電,如玉女穿梭般四處縱橫,明明是三把飛劍,四女抬頭看去,卻彷彿看到頭頂到處都是飛劍,華光四溢,一頻一現間炫目之極,一隻隻黑影被白芒貫穿,重重砸落在地上。   「吱吱……」幾百隻妖蝠,也就在那麼一點時間內,剩下了十幾隻,再也不敢來了,驚慌失措的四處逃散。躍千愁一聲冷哼:「想跑!」   指訣變動,十幾道寒光在空中若隱若現的閃了一下,那十幾隻逃竄的妖蝠瞬間沒了動力,在空中頓了頓,硬邦邦的掉了下來。躍千愁手中的指訣停下,握回拳頭,喝了聲:「收。」   長劍歸鞘,另兩道寒芒閃進了儲物袋。   幾女面面相覷,原本還以為夠得麻煩一下,畢竟妖蝠的數量比較多,誰知道還沒出手就被躍千愁這個築基期的弟子一個人搞定了。   寇雪華皺眉思索了會兒,望著躍千愁說道:「我想起來,我在藏經閣好像看到過一本同時操控多劍的法訣,好像叫做『歸元劍訣』,你修煉的是不是這套劍訣?」   躍千愁自己也很滿意劍訣的處女秀,點頭笑道:「寇師祖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來了。」   另外三女互視了一眼,肖婉青輕歎道:「好漂亮的劍訣。」梅印紅連連點頭表示贊同,道:「是啊!是啊!築基期還有這種劍訣可以修煉麼?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啊!待回去了,我一定要找來修煉。」其實女人都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但有個條件,那就是一定要漂亮。   「不對。」寇雪華搖頭皺眉道:「歸元劍訣,我曾經細細的研讀過,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尤其是如此快得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更何況你還是築基期限的修為。」另三女聽了這話,都狐疑的看著他。   躍千愁哂然一笑,這還用你說,姐姐早就說過此劍訣的威力不夠,老子拼著差點走火入魔改良出來的,融入了兩個體現威力的最大元素。一者團結就是力量,講究相互間的配合。二者就是前世武俠小說裡面說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過這都是個人隱私,不可能告訴你們,想學歸元劍訣?自己去藏經閣慢慢學去。   見他笑而不答,寇雪華也沒心思在這個問題上消耗時間,對幾人道:「我們抓緊時間下山,找個地方躲起來,否則天黑後就麻煩了。」   幾人回頭看看山腰上不知何時才能完結的人蝠大戰,也無心再管,畢竟自己的命比別人的命更重要,跟著寇雪華急忙向山下走去。   嚴殊總的來說還是很幸運的,父親雜物殿派來的十五名弟子中就有七名曾經參加過妖鬼域試練,一到半山腰的時候,諸位前輩果斷的領著他快速下山,當看到漫天的妖蝠飛向半山腰的時候,嚴殊暗暗心驚,雖說妖蝠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但也耐不住這麼多一起來。   一路下來,陰森森的氣氛中不時冒出各種妖獸來襲擊,或單個或成群,嚴殊跟著諸位前輩會同其他門派的高手,一路殺到了山腳,拋下一隻隻,一堆堆妖獸的屍體。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父親以前不讓他來這裡試練,這次瞞著父親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上去,結果惹得父親大發雷霆。他不否認這次的衝動都是因為躍千愁,首先是想殺了躍千愁解氣,其次是因為躍千愁在煉丹閣落了他幾次面子,搞得背後不知道有多少弟子拿他當笑話,他想借這次的試練挽回點面子。   如今報仇的念頭沒了,面子有沒有也無所謂了,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辦法活下來,活著回扶仙島。悔不該來啊!當時真是太衝到了,也不想想,躍千愁到了這裡就算自己不殺他,他又有幾分把握回去?就算回去了,以後還怕沒機會報仇?   不光他鬱悶,時刻保護著他的諸位前輩也鬱悶,在妖鬼域能保證自己活下去就不錯了,如今還要花心思去保護別人,實在是讓人頭疼。但他是嚴長老的寶貝兒子,嚴長老在來之前就再三交代了,其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暗示他們,你們可以出事,我兒子不能有一點的閃失,否則回來我饒不了你們。   天色將暗,也是最大危機即將到來的時候。一下到山腳,各門各派的人尋求到對自己最有利的人組成小團隊,甚至有許多人拋棄了同門和別派的強者組隊,四處尋找躲藏的地方,以求熬過這妖鬼域可怕的夜晚。   山頂上,各門派都攜帶了『神識羅盤』查看本派弟子的情況。東方長傲會同扶仙島的諸位長老盯著羅盤,臉色都有點沉重,羅盤上已經有十多個光點消失了,這意味著扶仙島已經死掉了十多位弟子。還有幾個光點顯得很暗淡,不用說,肯定是受重傷了。幾人看看天色,這天還沒有黑啊!   緊盯羅盤的全長老和孫長老鬆了口氣,代表躍千愁的光點亮度依然很強勁,說明這小子還活蹦亂跳的活著,一點事都沒有。能在妖獸的第一波襲擊下安然無恙,顯然這傢伙並沒有關師兄說的那麼無用。兩位長老不約而同的互看了一眼。 第一百零八章 妖鬼域試練(八)   五人下山很順暢,再也沒碰到什麼危險,一路下來,妖獸屍體到處都能看到,或零零散散,或成群成群,而活的妖獸連毛都沒看見。顯然先下山的人是一路殺下去的,倒給後面的人掃除了障礙,幾人省了不少力氣。   天色將暗,整個妖鬼域顯得朦朦陰沉,四周突兀的老樹殘枝奇形怪狀,遠處偶爾傳來的老鴰聲,淒厲,攝人心魄。肖婉青三女的臉色有點蒼白,時不時的偷瞄四周,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顯然周圍的氣氛對她們影響很大。躍千愁東張西望,暗歎不已,這裡的場景用來拍鬼片最好不過了,不加利用真是白白浪費啊!   寇雪華不斷催促幾人快點走,臉上的神情很是著急。躍千愁幾步跟上她,扭頭建議道:「寇師祖,我們乾脆御劍飛行算了。」   「不行。」寇雪華一口拒絕道:「這四周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只要我們一飛起,馬上就成了眾矢之的,別想再熬過今天晚上。」   「那我們乾脆就躲這裡算了,山腰上有人,其他該下山的也下山了,我們躲這裡目標也不明顯,應該比較安全。」躍千愁打量四周道。   寇雪華再次搖頭拒絕道:「不行,現在這整座山才是最危險的地方。死了這麼多妖獸,光血腥味就能傳出幾十里,夜色降臨,各種妖鬼定會聚集到這裡覓食,到時候亂七八糟的東西漫山都是,你能躲哪裡去?」   躍千愁想想也有道理,不再說話了,幾人一腳不停的向山下趕去。   五人連走帶跑,天色再暗些,幾女也放棄了女人的矜持,皆雙手提起裙子撒開腳丫子跑,躍千愁朝幾人裙下打量幾眼,可惜幾人裡面都穿著長褲,不然可有得看了。   眼看就要跑到山下,五人猛的停下,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綠光閃閃。   山腳下一群紅毛似狗的東西,瞪著綠瑩瑩的眼睛朝山上圍了過來。這是什麼東西?幾人臉上都變了顏色,皆看向寇雪華,後者沉聲道:「血狼,妖鬼域數量最大的妖獸,應該是被山上的血腥味給吸引了過來。」   幾人當即把長劍重新拿上了手。   「嗷……」為首一隻健壯的血狼也發現了他們,引首長嚎,頓時狼嚎聲此起彼伏。嚎畢,一兩隻血狼帶頭向幾人衝了過來,接著其它血狼也蜂擁了過來。從幾人所站的位置居高臨下看去,狼群如波浪般起伏,太多了。   「你們斬殺漏網之魚,不要讓他們近身。」躍千愁沉聲喝道,一到這種情況,他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置於了指揮角色。   不待狼群跑來,當機立斷的放出了三把飛劍,三道劍芒閃入狼群肆意殺戮。劍芒所到之處,那群畜生肚破腸流,一片片倒下。可數量太多了,躍千愁飛劍的速度再快,也耐不住狼群不要命的向前衝。四女的飛劍當即遞補了過去,七道飛劍砍瓜切菜般,狼群的屍首漸漸堆積了起來。   奈何狼群數量太多,加之比起一般的狼來,血狼動作迅猛矯捷,正面衝不過來的血狼很聰明的從兩側迂迴過來,沒多久,就把五人給圍了起來。瞬間就給幾人造成了大麻煩,因為攻擊的範圍廣了,漏網血狼越來越多,幾人不得不縮小了飛劍的攻擊範圍,顧不得再斬殺,能不讓血狼靠近就是大幸。   就在這時,山上有人喊大聲道:「下面可是我扶仙島弟子?」   躍千愁分神看去,怕有近千人陸陸續續的從山上趕了下來,不用說,定是那些被嗜血妖蝠圍困的各派弟子脫困了,而剛才喊話的人,躍千愁恰好認識。他當即高聲回道:「古青雲,少廢話,快來幫忙。」   這一分神,頓時有十多隻血狼衝了過來,他趕緊集中精神將其斬殺,守好自己這邊。   古青雲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藏經閣敲詐了躍千愁兩塊上品靈石的人。這邊聽到躍千愁的喊話內容,古青雲一愣,剛好躍千愁又回過了頭,也看不出是誰,但從五人的服飾和剛才那人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判斷,定是扶仙島的弟子無疑。   古青雲手持長劍,轉身對著各派弟子振臂高呼道:「我等修為低下,能不能活著回去誰也不知道,但經剛才一役,想必定已明白一個道理,只有精誠團結,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諸位先助我扶仙島弟子脫困,此後諸位若有困難,我扶仙島弟子定不會袖手旁觀。不願相助者,我不勉強,願意來者,隨我殺!」   古青雲高呼一聲,猛的轉身,率先向山下跑去,手中飛劍化作流光射向狼群。扶仙島弟子隨即跟在後面放出飛劍,衝了下去。正魔各派弟子也知道古青雲說的是實話,剛才在半山腰如果不是大家團結,還真不知道能有幾個活下來的,當即有大部分人一齊衝了下去。而有少部分人,想繞過狼群下山,可看看天色,人少也不敢走,鬼知道前面還有什麼東西,還是人多點安全。於是無奈的跟著衝了下去。   媽的!這小子還真能蠱惑人心,是個人才。躍千愁也聽到了古青雲剛才的喊話。   近千人衝了下來,當即給五人解了圍。古青雲則直接走到躍千愁身邊,想看看剛才叫自己少廢話的熟人是誰,看清楚後,愕然道:「是你?」   「正是在下。」躍千愁點頭嬉笑,暗道,不跟你用很熟悉的語氣說話,誰知道你會不會下來。   古青雲冷「哼」一聲,扭過頭專心御劍屠狼。   一下這麼多修士出手,血狼頓時吃了大虧,沒多久,剩下的近萬隻血狼全都退得遠遠的圍住眾人。可狼的天性就是有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凶殘勁,盯住的獵物從來不輕易放棄。   「嗷……」先是一隻狼嚎,接著是一片狼嚎,再是所有血狼都在嚎叫,沒過多久,遠方到處傳來狼嚎聲,聽聲音似乎都在向這裡集中。   它們在召喚同類?所有人驚疑不定,這下麻煩了。果然,沒多長時間,遠方到處是綠瑩瑩的眼珠子,一片肅殺的朝這裡集中過來,到處是沙沙的聲音。   天色已經黑得差不多了,朦朦朧朧的,狼的模樣也看不太清楚了,只能看到不斷有發光的綠眼睛充實到圍住眾人的狼群裡,一層又一層的加厚。眾人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都有點緊張了起來。   躍千愁扭頭對一邊的古青雲笑道:「想不到一群修士居然被一群狼給困住了,你以前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沒有?」他是一點都不緊張,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先跑到烏托邦裡去躲躲。   古青雲懶得理他,為了這個無賴被困住,實在是不值得,他挺後悔的。忽然人群中有數人駕著流光飛起,可還沒脫離大家的視線,便見遠方幾道紅光沖天而起,那幾人帶著一聲慘叫被紅光吞沒。眾人看得暗暗心驚,有些存了同樣心思的人當即安分下來。   「人常言,一將功成萬骨枯……」遠處突然傳來若有若無的歌聲,落在躍千愁的耳朵裡活脫脫就是京劇的唱腔,他不由得驚奇起來。眾人也都稀奇的側耳傾聽,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裡唱歌?   歌聲響起,四周的狼群卻起了騷動,顯得異常不安。   「奈何兮……奈何兮……時不利兮……」歌聲繼續傳來,似乎越來越近。狼群也起了大變化,像被人痛扁了一頓的狗一樣,低聲「嗷嗷」叫,紛紛夾著尾巴逃竄。沒多久,圍了數萬的狼群居然跑得一隻不剩,只剩下遍地的屍體。   眾人更是驚訝了,是誰居然憑一首歌就能嚇退群狼?   躍千愁忽然發現身旁的寇雪華有點不對勁,不由問道:「寇師祖,你知道這是誰在唱歌?」   附近一群人聽到此話,也都看向她。寇雪華用力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頓道:「鬼……將……軍!」 第一百零九章 妖鬼域試練(九)   能留在這裡的都是第一次來到妖鬼域,沒有一點經驗,否則早就跟其他人一樣跑得沒影了,哪還會被狼群給困住。自然也就不知道鬼將軍是誰,但從寇雪華的語氣裡能聽出,這所謂的鬼將軍只怕也不是個善茬。   一名扶仙島結丹期弟子嗤笑道:「鬼將軍?也不過是相當於結丹期修為,我們有如此多的人,何況寇師叔還是元嬰期修為,難道我們還怕這妖孽不成?我們現在就走,看他能把我們怎樣!」   「走不了了,所有來此地的人都走不了了。」寇雪華慘然搖頭道:「這鬼將軍是他的稱號,實則修為已達鬼王末期,相當於我們人的渡劫末期,手下更是有數十萬鬼兵鬼將,乃是這方圓數千里的共主,只是不知他今日怎會來此地?會被我們碰上了?難道是我等命該絕於此?」   鬼王末期修為?手下數十萬鬼兵鬼將?眾人大駭,那名不屑的弟子更是臉色慘白,幸好天已黑,沒人能看清楚。   人死後便成鬼魂,相當於鬼界的凡人,這沒什麼好可怕的。但是有過修煉的鬼魂又不一樣了,比照人類的修為來講,鬼卒相當於煉氣期,鬼頭領相當於築基期,鬼將軍相當於結丹期,鬼帥相當於元嬰期,鬼王則好比渡劫期。如今來了個鬼王末期的,手下還有數十萬兵馬,大家活路何在?   躍千愁有點牙疼了,媽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居然冒出個鬼王來,這不是嚇人嘛!不過老子不怕,大不了閃人,能奈我何!   一旁的古青雲突然問道:「寇師祖!你說所有來此地的人都走不了,包括各派已經提前下山的人麼?」他問的自然是那些有過妖鬼域經驗的人。   寇雪華萬念俱灰道:「走?他們能走到哪裡去?鬼將軍出巡,在他領地內,不到渡劫末期修為,誰能躲得了?誰能走得掉?」   「那就好。」古青雲舒口氣道:「那些先走的前輩們實在氣人,來到此等絕地也不給我等提個醒,光知道自己跑了。如果讓我這樣死掉,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現在好了,大家都別想跑,我要死也死得安心。」   「是啊……就是……」眾人深以為然,紛紛響應。   躍千愁懶得做那起哄的事,手指捏著下巴,一直神情古怪的盯著古青雲看,忽然拍拍他的肩膀,氣呼呼道:「古青雲,你小子不是說自己是結丹中期麼?奶奶的!原來是築基中期,居然敢冒充我師叔,還騙走我兩塊上品靈石,快還我靈石。」   他憑著大量的元氣丹,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在斷斷一年內就達到了築基中期的巔峰,自然是能看穿古青雲尚在築基中期的修為。   剛才聽到他叫寇雪華師祖,躍千愁就是一愣,開始沒注意,注意後才發現,這傢伙居然是築基中期,上次的虧吃大了,又行禮又送靈石的。   古青雲斜眼道:「奇怪了,好像是你先冒充我師兄的吧!難道給你點教訓還錯了不成。懶得理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惦記著兩塊靈石,如果我能逃出妖鬼域,別說是兩塊靈石,我把自己送給你都可以。」   「嘖嘖!這話可是你說的,只要你能逃出妖鬼域,你人就是我的了。」躍千愁又揮手繞著指了圈道:「大家都聽到了,幫我做個證,這話是他自己說的。」   「十足的白癡,你不要跟我說話。」古青雲厭惡的轉過身去。   眾人看著躍千愁哭笑不得,這位仁兄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先是為了兩塊靈石糾纏,現在還要說這樣的玩笑話。不過大家都佩服他這份淡定自若的沉穩,眾人的心情也跟著緩解了不少,甚至有人起哄道:「只要我能逃出妖鬼域,我也把自己送給你了,哈哈!」   「誰誰誰呀!剛才的話是誰說的?」躍千愁踮起腳,吊著腦袋指著一人道:「原來是萬魔宮的弟兄,就是你了,你給我記住剛才的話,不許反悔。」   眾人哈哈大笑,像看個跳樑小丑在表演一般,頓覺心中的恐懼減去不少,於是又有人喊道:「也算我一個,哈哈。」一人帶頭,眾人起哄,也紛紛喊道:「算我一個……算我一個……」皆用這種方式驅散心中的恐懼。   「呵!好說,好說。」躍千愁雙手抱拳,轉著圈回禮道:「大家有一個算一個,能出去的都跟著我混,保證大家吃香的喝辣的。」   沒人相信他現在說的是真話,皆以為是鬧著玩的,不少人紛紛推拳助興道:「那就拜託這位兄弟了……麻煩兄弟了……」   躍千愁嗯嗯啊啊統統應下,不停的摸著鼻子,臉上表情欣喜若狂,眼珠滴溜溜亂轉,就差發綠光了。給他這樣一鬧,連同他身邊的四女也感覺安全了不少。   古青雲實在看不下去了,向寇雪華行禮道:「師祖,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不待寇雪華開口,躍千愁轉身接話道:「誰說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鬼將軍?你哪只眼睛看見了?天大地大,能人異士多的是,難道就不許別人在此唱?就算是鬼將軍又怎麼樣?誰說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他又轉向寇雪華行禮道:「寇師祖,我相信您也一定沒有親眼見過鬼將軍,也是從別人嘴裡聽來的吧?」後者頓了頓,默然點點頭。   眾人嘩然,頓時議論紛紛,都覺得躍千愁的話有道理,一時間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躍千愁面帶微笑的看著眾人,心裡卻暗自苦笑不已,人在絕望的時候,果然是抓住一根稻草也能當救命繩。他一番話不過是安慰自己,安慰眾人罷了,實在是經不起推敲,也不想想,在妖鬼域能憑一兩句歌聲驚退群狼的,豈能是一般的傢伙,只怕正是寇雪華嘴裡的那位鬼將軍。   「嗚……嗚嗚……」一陣陣牛角號聲傳來,眾人瞬間就肅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盯向遠方的山坡下,那上方黑光閃閃,血紅煞氣纏繞。緊接著猶如千軍萬馬行進的聲音傳來,腳下的地面隱隱有些震動,隱約還能聽到戰馬的嘶鳴聲。眾人胸腔內的心跳急促起來。躍千愁暗自咂舌,乖乖!還沒看到人,聽這氣勢就夠嚇人的。 第一百一十章 鬼將軍(一)   眾人背後所依靠的大山頂峰,隨便仰頭便能見到清晰閃閃的繁星,同山腰陰雲籠罩的下方宛如兩個世界。扶仙島的孫長老忽然指著下方喊道:「東方長老,你們快來看。」   諸位長老快速閃了過來,只見山下的陰雲在浩浩蕩蕩翻騰,其間紅黑繚繞的煞氣時隱時現。其它幾大門派的長老也同樣被驚動,顧不得正魔兩道之間的分歧,紛紛聚集在了扶仙島諸人的身邊,望著時時衝霄漢的煞氣,眾人眉頭結在了一起。   東方長傲負手屹立,目光凝視著翻滾的陰雲久久未眨一下,良久才沉聲道:「什麼妖孽有如此大的氣勢,難道是鬼將軍?」   萬魔宮仇無怨緩緩走到他身邊,面色沉重道:「除了那鬼王,這山下方圓數千里誰還有如此氣勢。」   大羅宗、望月宗、血魔宮、屍神教四位領頭長老,也同二人並排站在了一起,神情皆是前所未有的嚴峻。   「如果真的是鬼將軍,那這些弟子怕是一個都回不來了。」大羅宗領頭長老蘇乾坤沉聲道。此時不管山下弟子是正是魔,皆是各派的弟子中挑選出來的精英,就這樣完了也確實可惜。   血魔宮領頭長老聞仲平望著陰雲道:「傳聞這無邊無際的妖鬼域內有十大鬼王和十大妖王,個個修為高深,這鬼將軍就是其一,據說他曾經乃是一位手握兵馬大權的大將軍,戰敗死後因緣際會修煉有成,於是召集一同戰死的手下,成了這妖鬼域一方鬼王。鬼將軍大名好像就是這樣來的吧!就不知其真面目有人見過否?」   望月宗領頭長老花如意,頷首道:「妖鬼域,鬼將軍,生不逢時奈何兮,死後亦常痛惋惜,長恨歌聲夜夜啼。既然有人傳出這歌謠來,自然是有人見過,只是我們不得而知罷了。」眾人點頭默然。   稍侯,六大門派將神識羅盤湊在了一起,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見大部分光點都是聚集在同一個地方,少部分四散在各處,按理說應該都會分散了才對,可從六面神識羅盤上來看,六大門派的弟子居然大部分都在同一個位置,實在是奇怪。不過目前看來還沒什麼事情。   東方長傲歎道:「先看看再說吧!」眾人又把目光投向了山下。   陰雲正被紅黑繚繞的煞氣攪得翻騰,千軍萬馬行進的震撼卻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躍千愁等各派弟子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又見前方的山坡下瞬間一片紅彤彤,映得這邊也是光可見人,接著傳來幾聲戰馬的嘶鳴。   「得得得……」馬蹄聲傳來,前方坡下衝上一騎,一名身著盔甲的將軍執韁在坡邊繞上幾圈,遠遠打量眾人一番,後面通紅的火光把那人襯托的甚是威武不凡。   躍千愁望望寇雪華再看看古青雲,愕然道:「這就是鬼將軍?這是鬼麼?我怎麼看都像是活生生的人啊!」可惜並沒有人答他的話。   那人抬腿砸了砸馬肚子,直接朝一干人奔了過來,四蹄急馳,一會兒就拉韁立馬在眾人眼前。   躍千愁張大了嘴巴傻傻的打量他,駿馬健壯,騎士魁梧,腰挎戰刀,身著鐵色森森的亮甲,虎目炯炯有神的來回掃視眾人,並沒有讓眾人感到不安的舉動。唯獨和常人有點區別的就是,他身上好像總有若有若無的黑氣繚繞。   「你真的是鬼?」躍千愁手指指他又點點他的坐騎問道。   那將軍的眼神在他身上頓了頓,顯然有些詫異,冷眼掃過卻沒有說什麼。各派弟子聽到他這話,頓時有點要發狂的感覺,真是服了他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居然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面目俊朗的古青雲臉上也是一陣抽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前身所在的世界,對鬼的認知可不是這樣的,不是血盆大口就是青面獠牙,反正總得有個面目猙獰的樣子,哪像這人一樣,活脫脫快馬縱橫的將軍。在這點上,他和身後的諸位在認知上有很大的差別。   將軍目光從眾人身上離開,緩緩掃過四野,開口喝道:「既有生人來此,知大將軍到來,還不速速前來跪拜,躲躲藏藏意欲何為,限爾等半個時辰內朝拜將軍,否則殺無赦!」聲音滾滾向四周散開。   「駕。」他話一完,便縱馬離去,留下眾人驚奇莫名。   「寇師祖,他說的大將軍是誰?是您說的鬼將軍麼?」躍千愁扭頭道。   寇雪華面容慘白,點頭道:「應該是他。」   「嘖嘖!」躍千愁歎道:「這人死了做鬼還弄個將軍當當,真是好威風!」言下之意甚是羨慕。   「傳聞鬼將軍生前就是一位手握兵馬大權的大將軍。」寇雪華道。   「哦!原來是這樣。」躍千愁說著走出幾步,把手中劍插回了背後,拍拍屁股轉身對眾人笑道:「走吧!咱們去見見傳說中的鬼將軍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碰到的。對了,大家把手裡傢伙都收起來吧!沒聽人家叫我們去朝拜麼?既然打不贏人家,手裡還拿著傢伙去,豈不是找死。」   眾人面色惶恐的把傢伙收了起來,古青雲不時瞄瞄躍千愁,現在倒是真的有點佩服他了,明知前去赴死,還能如此坦蕩自若,自認做不到他這樣。   躍千愁晃晃悠悠的大步在前,身後幾丈遠跟著眾人。一直走到坡邊他才停了下來,火光撲面,他實實在在的被震撼了一把,山坡下是一片開闊平原,比電影裡還壯觀的兵馬連營活生生展現在眼前,這隨便估計估計怕也有數萬人馬,怪不得要叫鬼將軍。   壯觀!躍千愁心情激盪,目光落在軍營中央的木檯子上頓了頓,抬腳跑下了山坡,迎著軍營快步走去。各派弟子愣在了坡上有好一會兒,見躍千愁已經快走到軍營邊上,古青雲躍了下去跟上,一大幫人也只好無奈的跳下跟去。   木柵欄圍著的軍營外,正大門前把守著兩隊兵卒,躍千愁打量一番,發現這些人才有點像鬼的樣子,面色鐵青,神情呆滯。   剛欲踏步進入營區,兩名鬼卒持槍攔住,盯著他張嘴「啾啾……」了好一會兒。   鬼話連篇是這樣的?躍千愁一愣,原來這些鬼還不會講人話,看來修為還不到家,當即指了指後面跟來的人笑道:「我等前來朝拜大將軍,煩請通報一聲。」   這時營房內走出一名軍官,正是剛才縱馬之人,只聽他喝道:「放他們進來。」鬼卒當即退到一邊,把路讓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將軍(二)   那軍官剛吼完,便聽裡面嘩嘩作響,營房湧出許多鬼卒,從軍營大門開始,一手持火把,一手執槍站成兩列,空出一條數百米長的通道直至中央木台,整齊無比。數萬人馬的軍營,瞬間肅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好一派軍紀嚴明的景象。   「得兒朗……噹噹噹……」木台方向陣陣琵琶聲傳來,其間含而不露的肅殺之意,卻昭然若揭,頗有點十面埋伏的意味。   原本還笑嘻嘻的躍千愁臉色一沉,兩眼微微瞇起,跟老子擺軍威麼?他前世也當過兵,見識過此類的場景,膽小的能嚇得當場發抖,連走路都不利索,這就是軍威。   一股若有如無的氣勢從躍千愁身上迸發,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陡然一變,如同換了個人一般。站在他跟前的軍官亦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轅門外的各派弟子中卻有不少人呼吸沉重了起來,能很清晰的聽見。躍千愁冷漠的瞥了眼軍官,彷彿就像看只螻蟻一般,後者身體微微一僵。他緩緩回身凝視眾人,語氣漠然道:「沒用的東西,一群活人還能被一群鬼給嚇著了不成,就這膽量,以後還怎麼跟我混。」說完看也不看的轉過身。   放在平時,他若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絕對有不少人找他拚命,其中有許多比他修為高的人,此時竟無一人敢出聲。古青雲看他的神情講不出是什麼味道,臉上一絲羞愧稍顯既逝。   軍官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臉上顯出怒容,一個深呼吸又平靜了下來,正色打量起躍千愁來,看過後微微一驚,憑他鬼王初期相當於人類渡劫初期的修為,居然看不透躍千愁的修為,可這人容貌卻如此年輕,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此時才慎重起來,抬手引路道:「請!」態度與之前是天壤之別。   媽的!面子就是自己掙來的。躍千愁雙手負於背後,眼睛斜著冷冷的點他一下,隨即直視前方,神情淡漠的「嗯」了一聲,驅步前行,兩邊持槍而立的鬼卒根本就入不了他法眼。各派弟子同他隔了幾米,亦步亦趨的跟著。   幾百米長的軍威陣仗,對有些人來說是歡迎的儀仗,對另些人來說卻是壓迫感越來越大,躍千愁此時正是把它當做了前者,壓著步子緩緩前行,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可他身後各派的弟子腳步聲卻是越來越亂。   離中央檯子將近還有五十米的樣子,躍千愁發現兩側站的人已經由鬼卒變成了身披盔甲的軍官,掃了兩眼便沒再看,目光落在了正前方檯子上,虎踞龍盤端坐的一位大漢身上。   越往前走,看得越發清晰。身材魁梧,頭髮束起,兩道劍眉斜飛入鬢,眼大而有神,目光如炬,隆鼻厚唇,短鬚掛面,臉部豐滿。身著金甲,猩紅披風至肩抖落,坐前擺一長桌子,一頭放著金色的雕獸頭盔,另置了不少果盤放在上面。大漢端起一隻紫色略帶透明的酒杯,昂首將其中液體灌入咽喉。旁有一侍女從桌上摘下一顆葡萄,輕輕納入他嘴中。   大漢咀嚼著葡萄,瞥了一眼走來的躍千愁等人,目光又落在一側,素袍裹身懷抱琵琶彈奏的絕色女子身上。一舉一動盡顯兵家大將風範,如果不知道他是鬼王,誰又能看出他是來?   躍千愁領著眾人走到台前停下,瞥了眼那彈奏琵琶的女子,暗讚一聲,鐵血柔情,好一個大將軍氣派!   一種男人對男人的欣賞之情在躍千愁眼中盡顯無疑,向台上掃了兩眼,微微笑著緩緩說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大將軍在此軍營飲酒作樂真是好雅興。修士躍千愁久聞將軍大名,特來見過大將軍。」說著拱了拱手,算是行過禮了。   忽然邊上一位將領跨出一腳,戳指喝道:「大膽!哪來的狂生,見了大將軍敢不跪下。」   這傢伙嗓門也大,沒參雜任何修為居然吼得全場都能聽到。嚇得各派有些膽小,本就膽怯怯的弟子腿發軟,差點就真跪下了。   躍千愁不為所動的瞥了一眼,心中冷笑,貌似長得和張飛一樣的將領都是這火爆脾氣。不和他一般見識,將目光投向台上的鬼將軍。   那將領氣得哇哇直叫,大步過來就要動手。台上鬼王忽然看也不看的沉聲喝道:「退下。」又對一邊的琵琶女揮了揮手,琵琶聲頓止。   將領望向台上愣了愣,還是乖乖的退了回去。   一陣金甲摩挲的聲音響起,鬼將軍從坐上起身站了起來,兩邊頂起的火盆照得他身上金甲灼灼生輝,更顯得他氣勢非凡。他先是目光深沉的盯著躍千愁看了會兒,見對方毫不懼怕的對他微笑,他也回之一笑,然後把玩著手上的紫色略帶透明的酒杯,渾厚的嗓音緩緩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古來征戰幾人回……」   他反覆沉吟著最後一句,良久良久,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兩邊的將領中也有人跟著輕吟道:「古來征戰幾人回……」雖然聲音很小,但語氣中的蕭瑟不難琢磨。   古青雲在某人身後,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彷彿不認識般,心中一片震驚,這還是我在修真閣見過的那個招搖撞騙的小無賴麼?就憑他居然能應情應景即興作出這樣的詩來?如果說他開始是假裝鎮定,可沒有這份鎮定能在妖鬼域赫赫威名的鬼將軍跟前即興作出這樣的詩來?   各門派弟子中也不泛有品味之人,尤其是望月宗的一干女弟子,女人本就愛好華美的東西,詩詞亦是如此,尤其是此等意境深遠的詩詞。一干女人擺頭,欲把視線穿過人群,想再重新認識一下躍千愁,可惜某人留給她們的是巋然不動的背影。一時間眾人心中的恐懼居然減至了最低點。   突然,鬼將軍回過神來,舉了舉著手中酒杯看著躍千愁笑道:「這位小先生果然高才,即興之作堪稱絕作,是個難得的才子,那就麻煩小先生評評本將軍侍女剛才的琵琶曲吧!此曲乃是本將軍親自譜的,小先生評評是否能算得上是絕響。」   媽的!老子屁的才子,懂個鬼的琵琶曲,不過這曲子倒像是前世聽過的十面埋伏,管他的,評就評吧!怎麼說也是跟著姐姐學過彈琴的高手。躍千愁擺出一付略加思索的樣子,點點頭直言不諱道:「此曲當算得上是琵琶曲中的絕響,可對大將軍來說寓意大大的不祥。」   霎那間,兩邊的眾將領,身後的各派弟子,目光全都彙集到了他身上。鬼將軍「哦」了一聲,偏身負手看向一邊,不再看他,沉聲道:「如何的不祥,還請小先生說來聽聽。」話裡居然夾雜著絲絲寒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鬼將軍(三)   想想前世十面埋伏的曲子好像說的是楚漢相爭,楚王項羽被漢王劉邦圍困垓下,十面受敵的故事,最後一代梟雄西楚霸王項羽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暗道應該沒記錯。躍千愁盯著台上身影一字一句緩緩吐出道:「殺意盎然,四面受敵,十面埋伏,生無可生,退無可退,曲終人亡。」   此話一出,台上忽然「啪」的一聲,琵琶女手中的琵琶掉落在台上。兩邊將領亦都是身形忍不住晃了晃,臉上神情皆變幻莫測。鬼將軍捏著酒杯把玩的手也頓在了那裡。   各門派弟子見躍千愁一句話惹出這麼大反應,不知道會給大家帶來什麼下場,皆屏住呼吸忐忑觀望。躍千愁卻是暗暗一笑,估計台上這位也是和項羽差不多的倒霉蛋。   他猜的沒錯,這首曲子正是鬼將軍死前最後一次大戰被圍時,心有所感而做出來的,結果此曲由侍女彈奏一遍後,敵軍便大舉進攻,在場眾將領皆是那一戰的亡魂。就這樣,眾人被躍千愁一番話勾起了慘敗回憶,如何能不動容。   鬼將軍走到侍女跟前,俯身撿起琵琶,交還於她,歎了口氣。侍女抱著琵琶溫柔的望著他,輕搖了搖頭。倆人悄悄眉來眼去的樣子,都落入躍千愁的眼裡。後者暗道,狗屁的侍女,我看是侍寢的姘頭還差不多。再看看將軍座旁,那呆立不動的侍女才像個侍女的樣子。   金甲紅披掛身的鬼將軍回身幾步,掃了眼神情恍惚的眾人,微微皺起了眉頭,盯著躍千愁沉聲喝道:「本將軍不管你是真有才還是假有才,但你出言不遜,擾亂我軍心,按軍法當斬。」   看來躍千愁的一番話是真的說到了他的痛處。各派弟子當即有些慌亂了起來,殺了躍千愁,只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了。   我靠!斬你媽個頭,你早就死翹翹當鬼了,還軍法個屁。躍千愁一愣,隨即冷笑道:「大將軍手握兵馬大權,殺個我自然是不在話下。可大將軍還記得否?要我評曲的是你!評完後又嫌我擾亂軍心。難道堂堂大將軍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不成?大將軍在妖鬼域赫赫威名,想不到……」   說著搖搖頭道:「太讓在下失望了。」話畢,心裡暗道,看來要做好閃人的準備了。   他這一番指責,讓各派弟子越發慌亂起來。倒是兩邊將領包括火爆脾氣的那位,皆是一齊盯向台上的鬼王。   鬼將軍目光兩邊一掃,重重的冷「哼」一聲,道:「好個舌燦蓮花的小子,你叫躍千愁是吧?躍千愁,躍千愁,我倒要看你能不能躍千愁。別說本將軍不給你機會,你若能重振我軍士氣,回復軍心,本將軍放汝一馬又如何。」   鬼將軍這番話無疑是為難他,任誰都看出來了。瞬間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躍千愁身上。   我靠!躍千愁目光在台上那懷抱琵琶的侍女身上,還有她身後架子上的古琴上頓了頓,微微一笑道:「大將軍有命,在下豈敢不從。只是在下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大將軍能不能答應?」   鬼將軍冷哼一聲道:「講。」   「我要借大將軍點將台上的東西一用。」躍千愁不客氣道。管你什麼鬼將軍不鬼將軍的,反正老子是不怕你。   眾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都好奇的朝點將台看去。連鬼王也是回頭朝身後掃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不由嘿嘿冷笑道:「台上東西你要用儘管用,但是用完了達不到本將軍的要求,那就別怪本將軍軍法從事。」其實他也被躍千愁勾起了一點好奇心。   見他同意了,躍千愁沒說什麼,無所謂的從點將台一側登了上去。站在台上向四周看了一眼,千軍萬馬就在眼皮子底下的感覺真是不錯。眾人目光都跟在了他身上。   躍千愁在台上頓了頓,看了眼擺滿果盤美酒的長桌,朝將軍寶座前的侍女道:「把這長桌上的東西全收掉。」   那侍女一怔,卻看向了鬼王。後者眼內閃過一絲疑惑,皺眉頭道:「就按他說的做。」侍女當即依命而行,很快就將長桌打掃了出來,站回一邊。台下眾人的胃口倒是真的被吊了起來。   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朝那抱琵琶的侍女走了過去,就站在她跟前微笑的打量,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怪不得能常伴英雄身邊。那侍女同樣也在好奇的打量躍千愁,她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大膽的人。   啊!各派弟子吃了一驚,躍千愁樣子看起來實在像是在調戲良家婦女,不,是當眾調戲鬼將軍的侍女,膽子也太大了。   這小子不想活了?台下兩側的將領面面相覷,他們追隨鬼將軍從生到死,自然是知道此女的身份。鬼將軍臉色沉了下來。   躍千愁忽然搖頭歎道:「也只有大將軍的風采才配得上姑娘的絕世容顏了。」   被他識破了,侍女嫣然一笑,微微欠了欠身,含蓄的表示謝過他的誇獎。這不輕不重的馬屁倒是拍得鬼將軍心裡舒坦,眉頭不經意的抖了抖,沉下的臉色又恢復了原樣,有了耐心繼續看下去。   躍千愁走到她身後的架子上,取下一把古琴,揮指在琴弦上劃出一道諧音,試了試音色,發現還不錯。又走到她身邊,問道:「姑娘可會撫琴?」   侍女望了眼鬼將軍,對他笑笑,回頭朱唇輕啟道:「略通一二。」   躍千愁抱琴笑道:「剛才大將軍讓在下聽了姑娘一曲琵琶吟,結果在下給的評價惹惱了大將軍。如今在下偶得一琴曲,特來回報姑娘,恭請姑娘聆聽,希望姑娘的評價能平息了大將軍的怒火,在下定感激不盡。」說著深深的鞠了一躬。   拍馬屁也要拍在刀刃上,既然這鬼王同項羽一個德性,想必這妞也和那個虞姬的份量差不多,估計枕頭風也厲害。躍千愁如是想到。   雖然躍千愁說得客氣,但那侍女卻沒從他身上看出一點怕大將軍的意思。侍女明眸掠過鬼將軍,笑道:「曲子妾身可以聽聽,但妾身從不過問將軍的軍事。」   這話說得聰明,是個聰明的女人,怪不得能得鬼王的垂青。躍千愁笑笑,走到長桌前把琴放下,然後就地坐下,隨即又對那侍女做了個「請坐我對面」的手勢。   侍女嫣然一笑,也不在乎就地而坐的不體面,把懷中琵琶放於身後架子上,隨手取下一隻蒲團,蓮步款款移來。將軍座旁的侍女趕緊走來,接過她手中的蒲團墊在躍千愁的對面。琵琶侍女也風情萬種的就地坐在了他對面。   躍千愁瞥了眼鬼將軍,見他正無限深情的看著琵琶侍女,暗道,這女人看來就是他的軟肋。   台下將領們傻眼了,各派弟子們也傻眼了,那些女弟子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崇拜得一塌糊塗,異彩連連。古青雲胸部急劇起伏,心中激盪道:「真英雄也!慚愧!我古青雲不及其萬一也!」 第一百一十三章 信口開河   山峰頂端,六大派長老看見平復下來的陰雲都稍稍鬆了口氣,忽然一名長老叫道:「快來看,動了。」   諸位長老湊在一起,只見六面神識羅盤上的光點,除了散開的那些,其它聚成一堆的都動了起來,似乎都在朝同一個方向走。長老們平心靜氣的看著,可一段時間後,光點又不動了。   這是怎麼會事?諸位長老覺得奇怪了。他們也是有過妖鬼域歷練的人,知道那些散開的光點恐怕是那些有經驗的人已經潛伏了下來。可這麼多集中在一起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見過。   「難道是被鬼將軍全部抓了起來?」仇無怨疑惑道。眾人默然,都有了這個猜測,心頭一片沉重,按理說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這些長老應該要出手相救了。可從鬼將軍手裡能救出來麼?它有著鬼王末期的修為不說,手下鬼王級別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憑他們這些渡劫期的跑去,只怕也是有去無回。   「咦!」扶仙島的一名長老指著跟前神識羅盤上的一個在移動的光點,眾人湊來觀看。全長老和孫長老互視了一眼,他們對這個神識光點很熟悉,正是躍千愁的,人家都沒動,這小子一個人動什麼?   躍千愁閉眼稍稍醞釀,睜眼後朝對面佳人微微一笑,十指在琴弦上翻飛起來,一段前奏行雲流水般敞開,是眾人從來沒聽過的曲調。侍女眼睛一亮,靜心側耳傾聽。鬼將軍既然能作出琵琶曲,自然也懂這些,看向躍千愁的眼內閃過一絲詫異。   萬芬園認識躍千愁的三位女弟子也從來不知道他會彈琴,只知道他和主事長老關係比較好,然後經常到萬芬園混吃混喝。眾人漸漸沉浸在琴聲中。   躍千愁忽然唱了起來,聲音不算完美,唱腔略微沙啞,但韻味悠然:「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緣,流著相同的血,喝著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紅花當然陪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渺渺茫茫來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現,藕雖斷了絲還連,輕歎世間世多變遷……」   一句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鬼將軍和侍女皆動容,倆人情難自禁,四目纏綿,溫情浮現。點將台下的女弟子神情恍惚,眼中光彩溫嫻,帶著點點春情。而眾將領和男弟子們,只覺得曲好聽,詞更是意味滄桑悠長,紛紛深陷其中。   突然琴聲激昂了幾分,躍千愁目光直盯鬼將軍唱道:「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獨?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來呀來個酒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後半段一唱出,鬼將軍目光從侍女身上移開,猛的盯向躍千愁,臉上肌肉不停的揉動,顯得異常激動。台下男人皆被歌詞中唱出的男兒血性灑脫所感染,眾將領胸膛皆在起伏,眼珠泛著赤色,想必軍人出身,曾經東征西戰血染沙場的他們更能體會那句,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的激情。   眾將士咬緊牙關,渾身顫抖,雖身死,往事久遠矣,但此情可追憶,不枉捨去此身,戰死沙場,魂不歸兮,若不信?今日有歌為證……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   躍千愁反覆彈唱,到最後被群情感染,不知不覺調動了真元,琴更響,歌更壯,滾滾傳向四周。幾遍後,手指環出一道諧音,曲終,回聲久久蕩漾。   直到躍千愁坐了會兒,束手站起後,眾人才發現彈唱已經結束了。台下一位將領忽然重重的揮拳砸了下胸口,舉拳高呼道:「大將軍。」   霎那間殃及四周,除了各派弟子外,所有人舉拳不斷高喊道:「大將軍……大將軍……」情緒沸騰,聲震四野,漫場煞氣從眾人身上散出,雲集在半空糾結。各派弟子目瞪口呆。   鬼將軍面對眾人,努力平復下胸口的起伏,抬起雙掌用力壓了壓,眾軍士才停歇了下來。他又轉身,看向躍千愁,咬牙迸出兩個字:「好歌。」   躍千愁拱拱手,笑道:「大將軍謬讚了,不知這士氣給大將軍恢復的怎麼樣了?大將軍還滿意否?」   「哈哈……」鬼將軍仰天長笑,忽然揮手道:「如此好歌,可有歌名?」   躍千愁乾脆把馬屁拍到底,笑道:「此歌乃現作的,還沒有取名字,既然大將軍想要,在下取個名字送於大將軍就是了。」說著打量四周,目光落在場下一根巨大的旗桿上,手中指訣掐動,三道寒芒衝出,在旗桿上一番眼花繚亂的雕琢後,收指握拳,三道寒芒迅速歸位。   眾人跟著鬼將軍凝目望去,只見旗桿上出現了幾個大字,鬼將軍反覆念道:「愛江山更愛美人,愛江山更愛美人……」接著又是一陣大笑道:「好一個愛江山更愛美人,躍先生真乃曠世大才也!」   躍千愁剛想客氣幾句,只見他又朝下面打了個手勢,忽然下面全體將士高喊道:「躍先生真乃大才也!躍先生真乃大才也!」連喊兩遍,鬼將軍才手一揮止住了。   「咳咳……」躍千愁握拳假裝咳嗽兩聲,臉上居然罕見的紅了起來。   鬼將軍拉過身邊的侍女,牽著她手柔聲道:「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東邊我的美人,西邊……咦!」他忽然扭頭問道:「躍先生,歌裡所唱的西邊黃河流,所謂的黃河在哪裡?我也曾縱橫四方,怎麼沒聽過,還請先生賜教?」   「咳咳……」躍千愁又是一番咳嗽,媽的!唱忘了,忘了順便改歌詞了,怎麼把前世的黃河給帶來了,現在叫我到哪裡找條黃河來?原來信口開河的成語是這樣來的,我靠!   但是這樣的問題似乎難不倒他,他自然能給出個糊弄的過去的答案。躍千愁神情忽然一鄭,道:「人間雖然是朗朗乾坤,但卻世道日下,人心不古,我不知道哪條河能讓我用清澈兩個字來形容,既然我覺得渾濁不堪,那我就叫它黃河又如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素貞現身   鬼將軍聽後,滿臉的驚訝。他身旁的侍女卻行禮道:「想不到躍先生不但是位才華橫溢的修士,更是胸懷天下蒼生之人,虞姬敬佩。」   「夫人切莫如此,躍千愁當不起如此誇讚。」躍千愁非常謙虛的回禮,忽然神情一愣,開口道:「夫人你說你叫什麼?」   侍女望了眼鬼將軍,笑道:「妾身虞姬,莫非先生聽過妾身的名字?」   躍千愁面容抽搐,看向鬼將軍道:「難道大將軍名叫項羽?」   「項羽?」鬼將軍怔了怔,道:「項羽是誰?本將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蒙延是也。」   躍千愁鬆了口氣,趕緊躬身賠禮道:「是我胡言亂語,將軍和夫人莫要見怪。」心裡卻在暗中嘀咕:「以後一定給子孫後代立下規矩,不得娶叫虞姬的女人,前世有個項羽成了短命鬼,今世又碰上個蒙延,看來叫虞姬的女人都是剋夫的命。」   「躍先生不必多禮,想是記岔了名字。」比躍千愁高了足足有一個頭的鬼將軍,伸出大手托住他,瞥了眼撤掉果盤的長桌道:「先生可願陪我去大帳內飲上一杯?」   躍千愁笑道:「敢不從命!」   鬼將軍哈哈一笑,攜虞姬走下台,朝後面不遠處的一座大帳走去。躍千愁對各派弟子方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用擔心,隨即也跟著二人走去。   各派弟子現在對他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就這麼一會兒,東搞西搞的,就成了鬼將軍的座上賓,想來自己這些人的命也應該保住了。有不少人忽然想起,先前眾人對躍千愁說過的話,只要能活著出妖鬼域,就把自己送給他的話,但也只是想了想,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誰都知道是玩笑話,相信躍千愁也不會放在心上。眾人理所當然的想著。   大帳內酒食齊全,主客依次坐著舉杯勸飲。   幾杯酒下肚,鬼將軍蒙延忽然問道:「躍先生在哪個門派修煉?」   躍千愁回道:「扶仙島。」   這話一說完便發現蒙延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帳內的氣氛頓時有點不對勁。他身邊的虞姬扯了扯他,輕喚了聲:「將軍。」   蒙延自顧自飲,目不斜視道:「如今外面的人世間,可還是姓李的坐天下。」他身旁的虞姬對著躍千愁歉意的笑了笑。   躍千愁笑著頷頷首,表示沒關係,腦中卻連連轉了幾道彎,心中已有了幾分推測,淡然道:「華夏帝國的皇室確實姓李,就不知道是不是將軍口裡所謂的那家姓李的。」   蒙延哼了聲道:「現在修真界好像是扶仙島坐頭把交椅吧!只要扶仙島不垮,華夏的江山只怕也很難換別的姓,你身為扶仙島弟子豈會不知道?」   這個時代,不管哪個國家有再強的軍事實力,也不可能跟修真界抗衡,這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力量對比,一個皇室能安安穩穩把江山坐下去,沒有個實力雄厚的修真大派做靠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躍千愁早就明白,只是沒想到華夏皇室的靠山居然是扶仙島,從蒙延的話裡就可以聽出來,這他從來沒想到過。不過想想也是,修真界除了扶仙島還有哪個門派有實力扶姓李的那家坐幾千年的天下,貌似姓李的那家崛起的時間同扶仙島崛起的時間差不多,都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躍千愁苦笑道:「我只不過是扶仙島一名築基期的弟子罷了,將軍也許說得對,但我確實不知道。」   「你還是築基期?」蒙延和虞姬同時一愣,面面相覷。他們倆早就觀察過躍千愁,發現居然看不透他的修為,再加上他前面什麼都不怕,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倒是給了二人一股深不可測的疑惑,畢竟他樣貌看上去太年輕了。   躍千愁搖搖頭,這個東西也不好證明,他忽然意味深長的笑道:「我同時還是青光宗的弟子。」   「哦?」兩夫妻又互相看了一眼,蒙延一付很有興趣的樣子笑道:「青光宗是個什麼樣的門派?我倒沒聽說過,這修真界什麼時候可以一人同時加入兩個門派了?放在以前好像是修真界的大忌哦!」   躍千愁端起酒杯,微微抿了口,淡然道:「扶仙島在修真界正派排第一位,青光宗排第六位。至於同時加入兩個門派,放在如今也同樣是大忌。」   「既然是大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不怕傳出去?」蒙延一付漫不經心的樣子,身子卻不自覺的正了正。   躍千愁笑笑,也同樣漫不經心道:「因為我想找大將軍幫我點小忙,所以以誠相待。」   「小忙?」蒙延看了眼虞姬,後者見他們談到了這樣的話題,很自覺的捧起酒杯放在嘴邊一口一口的小抿著,當沒看見,似乎對這樣的事情沒興趣發表意見。   蒙延冷哼道:「我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幫你。」   「因為我想……假如華夏帝國換個姓坐天下,將軍一定很樂意看到。」躍千愁從桌上扯下一顆葡萄易如反掌的納入嘴中。   「笑話,假如我想換個人來坐天下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本將軍數十萬大軍隨時可以將華夏帝國改頭換面,就算是你扶仙島和青光宗聯合起來也擋不住。」蒙延不屑道。   「是麼?」躍千愁笑道:「只怕不是將軍不想做,而是因為個什麼原因做不了,譬如,將軍這數十萬大軍根本就出不了妖鬼域,又或者是什麼其它的原因,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狂妄!」蒙延猶如被擊中痛處的獅子,猛得站了起來,大有要動手的跡象。一旁的虞姬卻當做什麼也沒看見,依然抿著杯中的酒。   「怎麼?想動手?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躍千愁一聲冷哼,身邊瞬間多出個白衣飄飄的絕代佳人,冠絕天下的容顏冷若冰霜,緩緩轉過頭盯向蒙延和虞姬。   「瞬移!」倆人猛的一驚,對方什麼時候帶了個人進來自己居然不知道,而且是個如此美麗的女子,美得連虞姬也自歎不如。忽然對方身上出現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向倆人逼來,蒙延跨出一步擋在虞姬身前,一股黑紅纏繞的煞氣瞬間至他體內出來,擋住那股逼來的氣勢,卻仍然被逼退了一步。 第一百一十五章 ど蛾子   「姐姐,慢動手。」躍千愁漫不經心的勸了句,白素貞玉臂捲起雲袖揮手撤了逼人的氣勢,淡淡靜靜的站那冷眼旁觀,彷彿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和她沒有絲毫關係。   蒙延的煞氣沒了壓迫瞬間氣勢大漲,他踏前一步,渾身骨頭啪啪作響,桀桀笑道:「妖鬼域什麼時候又出了個渡劫末期的妖族?好得很!十大妖王和十大鬼王早有協議,各自地盤上妖主陽,鬼主陰,現如今倒是你們妖族壞了規矩,那就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   「哼!井底之蛙,你莫不是以為天下只有妖鬼域才有渡劫末期?」躍千愁嗤笑一聲,回頭對白素貞微笑道:「怎麼是姐姐來了?雲長他們呢?」   白素貞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剛才躍千愁要招她出來之前就曾用神識暗中聯繫過,要她出來後務必要給鬼將軍一個下馬威,所以剛才一出來就拼盡全部修為以氣勢逼退了鬼王一步。掛滿冰霜的絕世容顏一轉頭,頃刻化作淡淡的溫柔,很配合的掛著一絲惱怒道:「難道姐姐在你眼中就不如他們麼?」   這話答得妙,既維護了自己不好撒謊的習慣,又配合了弟弟,稍有點腦子的人就會揣摩「雲長他們」是些什麼樣的人,在躍千愁心中居然比得過眼前渡劫末期的白素貞?躍千愁訕笑道:「姐姐說笑了,雲長他們也不敢說比得過姐姐,只是怕麻煩姐姐而已。」   一唱一喝果然引得那兩夫妻心裡暗暗吃驚,但鬼將軍吃了虧,這樣輕易放過面子上也下不來,當即沉聲道:「本將軍也曾縱橫天下,今日倒成井底之蛙了,不過姑娘既然來了,本將軍免不了要討教討教。」一時間,雙眼竟然冒出興奮的紅光,可見他心中的戰意已經被點燃。   漏算了軍人渴望一戰的血性了!躍千愁心裡暗暗叫苦,難道自己對虞姬判斷失誤了?這一打可就真的要露餡了,雖說同等修為下妖道實力最強,可到時候驚動鬼王外面的一幫手下,自己的「雲長他們」現在有個屁用,何況眼前的虞姬只怕也不是好惹的角色,看來還是要做好閃人的準備,哎!功虧一簣啊!   白素貞緩緩轉過頭,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一股若有若無的白氣散出,將近身的躍千愁逼退了幾步。就在此時,忽聽虞姬喊道:「將軍住手。」   躍千愁頓時舒了口氣,果然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從蒙延對她無意中流露出的態度就可看出,估計蒙延生前的戰敗與這女人多多少少也有點干係。一個在戰場上總帶個女人不放的將軍,而且還是個總能影響他決定的女人,哪怕此將軍再厲害,也難保持常勝。不過正好給老子一用!   「來者是客,將軍豈有如此待客的道理。」虞姬起身把住了蒙延的胳膊,後者渾身繚繞的煞氣頓時陷入了溫柔鄉,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女人倒是把握了唱紅黑臉的精髓。躍千愁會心的一笑,同樣走到白素貞身邊,輕輕拉住了她的手掌,望著她那張為了自己捨生忘死,而又羨煞天下人的熟悉容顏,說不出多餘的話,輕輕說了聲:「姐姐請回。」   白氣收斂,又見溫柔,一切竟在不言中,白素貞微微點了點頭,渙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躍千愁吸了口氣,轉過身來。   蒙延同虞姬又是吃了一驚,倆人相視一眼。如果說開始白素貞的突然出現沒有發覺,是二人的疏忽還說得過去,現在在倆人的關注下,就算是「瞬移」也應該能估計個大概的去向才對,可是……蒙延頓時覺得剛才有點魯莽了,此女在渡劫末期修為的基礎上比自己強上太多了,動起手來搞不好真的有被人瞬間斬殺的可能,不由再看了虞姬一眼,慶幸她的話講得及時。倆人自然不知道世上還有金珠這樣的東西。   「躍先生,這位姑娘真的是你姐姐麼?我看同先生倒像是一對情侶。」虞姬掩嘴咯咯笑道,彷彿剛才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這女人還真是會活躍氣氛,憑她樣貌和心思放在前世倒是一名傑出的交際花。躍千愁擺擺手,淡淡一笑,沒有解釋。叫姐姐是情侶又如何?人家楊過還叫師傅又叫姑姑,最後還不是成了人家老公?我比起那獨臂大俠差遠了,人家金大俠是隔著輩的玩,這就是差距啊!   蒙延一代梟雄倒不全然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何況自己女人已經將尷尬氣氛化解得差不多了,於是直言道:「躍先生的姐姐修為比我高,但不知是何方人?」   「說出來只怕知道的人也少。」躍千愁悠然神往道:「來自一個叫『烏托邦』的地方,可惜都是一群不喜涉足紅塵之人,不然……」說著搖搖頭道:「有機會在下倒是可以領賢伉儷走上一遭。」   「哦,妾身倒是期盼的很。」虞姬咯咯笑道。   「小事一樁。」躍千愁揮手應下,接著說道:「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躍千愁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咱們先小人後君子,還是那句話,請大將軍幫我點小忙。」   「說吧!只要是本將軍能幫得上的,儘管開口。」鬼將軍也是很大度的一揮手道。   躍千愁笑道:「此事對將軍來說易如反掌。」   「且慢。」虞姬突然出聲阻止,對蒙延笑吟吟道:「既然躍先生說了先小人後君子,妾身不是君子,是女子,將軍就讓妾身做回小人可好?」   蒙延疑惑的皺了皺眉,望著躍千愁歉意的笑笑,回頭道:「夫人請說。」   「我也想請躍先生幫個忙。」虞姬明眸流轉笑道。   這女人真難纏!躍千愁一怔,點頭道:「什麼事?夫人請說?只要在下能辦到的定義不容辭。」   虞姬笑道:「先生答應過的事情。」   躍千愁恍然大悟道:「可是人間換個姓坐天下的事情?難道夫人有什麼人選?不妨說來聽聽。」心道可惜了,在自己心目中,柱國將軍府的石家是自己計劃中的不二人選,家大業大,勢高權重,又手握兵權,謀劃起來省不少力氣,看來要被這三八給攪和了。   誰知虞姬卻搖頭道:「不。想必先生已經猜出我家將軍同李家祖上有恩怨。可成者王侯敗者寇,誰也無話可說,只能說我們命該如此,將軍心中再有不平,也已是過去幾千年的事情了,至少對妾身來說已經淡忘了。妾身要先生幫的小忙是另一件事情,先生剛才答應帶我倆去『烏托邦』走一遭的話可還算數?」   躍千愁一愣,愕然道:「就這事?」   不得不承認,這對自己來說確實是個小忙,簡直太容易了,現在就可以做到。而且只要自己願意,保證兩夫妻可以在烏托邦呆一輩子,想出也出不來。   「就這事。」虞姬點頭笑道。   躍千愁瞥了眼蒙延,發現他居然有點難以控制的激動起來,胸脯的起伏明顯急促起來。媽的!這女人的話恐怕沒這麼簡單,不知道又要玩出什麼ど蛾子。想想,又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好點頭道:「我答應就是了。」   虞姬看了眼蒙延,回頭移步走來,咯咯笑道:「先生不要答應的太痛快了,有件事情先生只怕還不知道,等妾身說完再答應也不遲,否則先生待會兒定要埋怨虞姬,那叫妾身如何好意思!」 第一百一十六章 化神期修士   媽的!實實在在的陽謀,老子避無可避!躍千愁真恨不得把她賣到非洲做雞去,一個大男人被一女人挖個坑請他跳的滋味不好受,而且還是個女鬼,又很難拒絕不跳下去。躍千愁臉帶微笑道:「夫人說來聽聽。」   虞姬對著蒙延盈盈施了一禮,後者點了點頭,看得躍千愁一頭的霧水。虞姬面上露出難有的鄭重來,問道:「先生對這妖鬼域有多瞭解?」   躍千愁頓了頓,很中肯的說道:「瞭解不多,只是從別人嘴裡聽來一點,連大將軍的事情都是頭次聽說,貌似其他人對這裡瞭解也不多。」   「常人確實很難深入妖鬼域,對這不瞭解也數正常。」虞姬點點頭,緩緩說道:「妖鬼域方圓數千萬里,比起華夏帝國也不知道大了多少,我家將軍的勢力範圍也不過方圓數千里,而且還是與一妖王共治之,妖主陽,鬼主陰。與整個妖鬼域方圓數千萬里的面積來說,將軍的領地不過其萬分之一而已,其他妖王和鬼王亦同樣,如此算來十大妖鬼王的領地加起來也不過方圓數萬里而已。」   「妖鬼域有這麼大的面積?」躍千愁吃了一驚,不由問道:「那剩下的地方可有主人?」   蒙延一腳從正位上走了下來,揮手道:「大好的河山豈會沒有主人,只不過是群雄割據,沒有我等十大妖鬼王的名氣和實力大罷了,倘若他們聯合起來,實力比我們十大妖鬼王不知道大了多少去,可一但分散開了,卻比不上我們中的任何一個。」   見他說話間還是一付縱橫睥睨的將軍氣派,躍千愁笑道:「那將軍何不揮大軍逐一蠶食,將那些地盤一一佔了。須知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也是件讓人羨慕的事情。」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蒙延念叨兩句頓覺豪氣沖天,眼睛發亮,可旋即又暗淡下來,搖頭道:「說來慚愧,非是不想,而是不敢。」說完,滿臉苦笑,不再吭聲。   「哦!」躍千愁猜測倆人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又和自己帶他們去烏托邦走一遭有什麼關係?   這時,虞姬接過話來,說道:「誠如先生之前所言,我們確實出不得妖鬼域,倘若能出的話,憑將軍手下大軍的實力將李家王朝改頭換面,另立他人為尊,並不是什麼難事情。可如同將軍在妖鬼域的原因一樣,非是不想,而是不敢。」   躍千愁打量二人,狐疑道:「難道還有什麼人能威脅將軍不成?」   虞姬和蒙延交換了下視線,前者點頭嬌語道:「確實有人能威脅將軍,而正是由於他的威脅,妖鬼域才大亂不起來,將軍的大軍也不敢出妖鬼域,其它妖鬼王也是受那人威脅,也不敢亂來。」   她語氣中特別注重了那個「人」和「他」字,分明告訴躍千愁能震懾這方圓數萬里妖鬼的,不是什麼其他實力強大的妖鬼王,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什麼人居然有這手段?躍千愁聽得熱血沸騰,鏗鏘有力的問道:「是誰?」   虞姬面色忐忑,蓮步移動,在大帳內轉了幾圈,還不時打量四周,像是怕人聽見她說什麼似的,最後咬了咬朱唇道:「從此向南直走,可達妖鬼域的中心地帶,那裡有位……有位叫畢長春的修仙者。」   「什麼?」躍千愁驚叫著退了一步,道:「修仙者?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化神期修士?」   躍千愁再次熱血沸騰起來,天啊!原來長生不老不是傳說,而是真的。要知在修真界的修為一般都分煉氣、築基、結丹、元嬰、渡劫,這五個層次的修為,到了渡劫末期攏共能活個七八百歲已經很不錯了,大家追求的都是修真大道,延年益壽。而只有傳說中的化神期,那是已經在長生不老門口徘徊的境界,而能活個幾千歲的話,對人來說和長生不老有什麼區別?可畢竟是傳說,說真的也有,說假的也有,誰也不敢打保票,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傳說。   躍千愁一個穿越過來的人,修真追究延年益壽他是相信的,何況已經身臨其境,但對那長生不老的荒誕事,偶爾幻想一下還是會的,真說一個人能永遠不死?永遠活下去?實在找不出一丁點科學依據,還真不做那指望。可如今,如果虞姬說的是真的,那還了得?   躍千愁再次逼問道:「夫人說的是真的?」長生不老對人來說,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何況還是一個有機會踏上起點的修真者。   「自然是真的。」虞姬苦笑道:「其實妖鬼域十大妖鬼王就是他扶起來的,再冠上了十大之名。畢竟憑他一人不可能對妖鬼域事事操心,所以才扶我們約束妖鬼域其它群雄。」   斯!躍千愁吸口涼氣,看來是真的假不了,這趟妖鬼域就算沒有任何收穫,光這一個消息就太值得了,自己有了新的追求和肯定的目標。   「這和賢伉儷去烏托邦有什麼關係?」躍千愁疑惑道,其實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虞姬臉色有點慘白,聲音顫抖道:「曾經有一鬼王迷戀生前的紅塵俗世,違背了他的規定,欲率領手下群雄闖入人世間,結果……結果鬼王手下的十多萬人被他頃刻間滅了個乾淨,而那鬼王也落得個神形具滅永不超生的下場。」   蒙延也跟著歎了口氣,看起來,也有點心有餘悸的樣子。   我靠!也太強了吧!十多萬鬼修頃刻間就被滅了個乾淨?恐怕也只有化神期修為才能有這手段。躍千愁面容抽搐個不停,哭笑不得的望著虞姬道:「夫人!你……你讓我幫的小忙不會是為了讓我帶你們離開妖鬼域吧?」   這幫妖魔鬼怪們只怕無時不刻想著離開這妖鬼域,畢竟修為能達到渡劫末期的,無論是人和妖魔鬼怪都不想受約束,何況還是受一個能隨時要他們命的人的約束。可關鍵是你們這幫傢伙一出去就拖家帶口的,帶的還不是一兩個人,連手下的一幫勢力也想帶出去,想在外面的花花俗世稱王稱霸,真要讓你們這樣做了,那人世間還不亂套了!他現在算是理解那位化神期修仙者畢長春的想法了,那就是將這些妖魔鬼怪永遠約束在這裡,聽話的還好,不聽話的殺無赦!沒什麼道理好講。   虞姬此時的神情也恢復了過來,嫣然笑道:「難道烏托邦在妖鬼域不成?」   「呃……」躍千愁無語,是不在妖鬼域,也可以說是在妖鬼域,因為烏托邦就在我身上,他苦笑道:「夫人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夫人總不會認為我有能力與一位化神期修士對抗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交易   他現在已經準備放棄求他們幫點小忙了,這件事的危險程度太高了,帶他們出去很簡單,可萬一哪天被那畢長春知道了,鬼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被一傳說中的人物盯上可不是件好事,要取他小命還不是易如反掌,說得難聽點,就怕到時候連躲進烏托邦都來不及,否決他只是人家一個念頭的事情。扶仙島誰敢幫他?到時候誰又能幫得了他?   虞姬忽然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躍千愁和蒙延都有點莫名其妙。良久她才停了下來,笑吟吟道:「先生害怕了?」   媽的!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非洲?反正你細皮嫩肉的,我讓你笑個夠。躍千愁皮笑肉不笑的反問道:「難道賢伉儷不怕?」   虞姬嘎然,頓時笑不出來了,怔了怔搖頭道:「先生多慮了,妾身當然也明白此事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妾身只是想要先生一個承諾罷了,只要先生答應以後有此能力的時候,兌現自己的承諾便行。」說完一雙勾人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他。   承諾!又是承諾!欠了麻九姑一個,現在又來了。躍千愁現在一聽到承諾就有點頭痛,不由疑惑道:「夫人怎麼就知道在下以後就有這個能力?難道不先聽聽我要你們幫什麼忙?難道不怕白忙一場?」   虞姬盈盈一笑,她是一個修煉有成的女鬼不錯,但她是女人,是個歷經過世間繁華的女人,是個留戀紅塵的女人,她再也不想在這昏昏沉沉的地方呆下去了,再也不想過這種隨時都有滅頂之災的日子,一年兩年千百年,數千年熬過來了,她真的渴望再回到人世間,雖然受天地大法則的影響,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可哪怕只能夠在燈火闌珊處夜夜歌聲,夜夜起舞也夠了!   今天躍千愁一琴在手,獨領風騷,徹底勾起了她潛伏已久的慾望,生前,歌舞昇平處,獨領風騷的捨我其誰?心雖蠢蠢欲動,奈何妖鬼域中有個強大得令人顫抖的人物存在,無奈,無奈……直到躍千愁隨手招出一個渡劫末期的女妖來了,容貌比她漂亮不說,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同時身在妖鬼域中,人家卻可以隨意的離去,去她想去的地方。   從躍千愁和她的談話中隱隱可以聽出,顯然還有一批比她更強大的人存在,一批更有機會踏入化神期的人存在。對躍千愁能隨手招來這樣的人物,能有如此強大的背景,虞姬的心再次活躍起來,這說不定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她離開這厭惡了幾千年的地方的機會。不管能不能成,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如果讓躍千愁知道了她的想法,除了要為蒙延感到悲哀外,同時也要感歎,前世今生的女人都一樣,習慣了在風月場所打轉的女人,心太野了,實在是不適合娶來當老婆。至少不如那種小橋流水人家的小家碧玉來得安心。   「只要不是太過為難我倆的事情,先生的小忙,妾身和將軍都可以答應下來。先生能有如此才華,定是個守信重承諾之人。不管以後能不能做到,我只要先生一個承諾就夠了。」   虞姬說完,見躍千愁還在猶豫,當即決定加大籌碼,順手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笑吟吟的遞了過去說道:「這塊令牌送于先生,以後在這方圓數千里的範圍內,先生持令牌而行,是妖是鬼皆要給上幾分薄面。」   我靠!這可是個好東西。躍千愁下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摩挲,嘖嘖!聽說這妖鬼域可是有不少煉丹的好靈草啊!一些在外面早已經絕跡的好靈草啊!   蒙延卻是猛得把眼睛睜得老大,實在是不明白夫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一個躍千愁能幫他們走出妖鬼域?值得送出他的鬼王令牌?那躍千愁以後豈不是可以在這裡橫行無忌?當即欲出言阻止她。   虞姬興許是太瞭解他了,趁躍千愁不注意,回頭朝他微微擺了擺頭,使個眼色,告訴會跟他解釋,但不是現在。蒙延一頓,想起夫人一貫有主見,這樣做肯定是別有用意,也就沒有再吭聲。   「既然夫人如此深情厚意,這個嘛……那個……」躍千愁唧唧歪歪一番,暗道,媽的!這樣明顯的好處不佔是白癡。當即先把令牌收了起來,面色鄭重的承諾道:「在下答應夫人了,等在下有那個能力後,一定帶賢伉儷去烏托邦走一遭,就算賢伉儷想長期居住,在下也可以打個保票,那裡的人絕對不會排斥二位。」   他特意強調了是賢伉儷,是他們兩個人,可不是連他的大隊人馬也帶走,當然了,基於自己已經說了是有能力後,萬一今後對那大隊人馬有用的上的時候,也不介意一塊帶走。   虞姬眼睛一亮,對方能在承諾裡加以暗棋,更說明對方是重承諾之人,對於做不到的事情不會輕易答應,反而更讓她放心起來,至於是不是帶走所有人,那根本不是她在乎的事情。   躍千愁卻瞥到蒙延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顯然已經聽出了自己話裡的意思,貌似自己這樣白拿了人家的東西卻給個連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承諾確實太過了點,況且令牌這東西,人家下個命令說沒用就沒用了,實在是有點不太保險。   「咳咳。」躍千愁咳嗽一聲,對虞姬補充說明道:「只要夫人剛才的話能算數,那也儘管可以把在下的話當做在下起的誓。」   他意思無非就是,只要你說的話算數,那我剛才就是對你發誓了,須知修真者胡亂發誓那可真的會遭報應的。但如果你的話算不了數,那我剛才的話也可以當沒說過。   躍千愁斷定虞姬肯定是有什麼圖謀,否則也不會這樣上趕著倒貼。   對他能說出起誓這樣的話,虞姬是更高興的,咯咯一笑的走到蒙延身邊,拉住他胳膊笑道:「將軍,看來先生是怕我的話不管用,還須將軍您親自應下才好。」   蒙延滿臉的不快瞬間沒了蹤影,對躍千愁頷首道:「先生儘管放心,我與夫人乃是一體,夫人的話就是我的話。你有什麼需要本將軍幫忙的,現在就可以說出來。」   「哈哈,將軍果然有大將之風,夠爽快。」躍千愁恭維道,眼角卻掃了虞姬一眼,哎呀!這枕頭風就是厲害呀!須謹記!以自勉之!勿沉淪!   心裡笑笑,想起同來的老仇人嚴殊此刻不知道躲在哪裡逍遙,收斂心思,淡然問道:「大將軍,除了這軍營內各派弟子外,四周同樣還躲了不少人,想必將軍早已明瞭,不知大將軍準備怎麼處理?」   蒙延霍然站起,桀桀笑道:「先生不提醒,本將軍還差點忘掉了,給他們半個時辰的話居然當做了耳邊風,莫非還心存僥倖不成!嘿嘿!好的很!在此居然有人敢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此話一出,頓露猙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救援   虞姬又是掩嘴一笑,攀著蒙延站起道:「將軍先別急,先生既然有此一問,只怕與我們要幫的忙有關係。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後面一句卻是對著躍千愁說的。   「嘖嘖!」躍千愁惋惜著搖搖頭,翹起一根大拇指伸出讚道:「夫人實在是聰明,什麼都瞞不過您。不錯,要將軍和夫人幫的小忙正是與這些躲起的人有關係。」   虞姬一付愧不敢當的樣子,蒙延則頗為自得,對他來說,誇他夫人和誇他沒什麼區別,微點點頭道:「要怎麼幫?先生儘管說。」   「嘿嘿!」躍千愁咬牙切齒道:「初到妖鬼蜮時,這幫傢伙明知道有危險也不提醒我等,不提醒也就罷了,居然連同門之誼也不顧了,扔下我們先跑了,幸好遇到的是大將軍,否則……總之我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   「喈喈!」蒙延桀桀笑道:「原來是群自私自利、棄友而逃的小人,好得很!這個忙本將軍幫定了,先生想要怎麼辦?」他乃是久經沙場的軍人,最看不得的就是拋下戰友臨陣脫逃之人。   躍千愁沉聲道:「煩請將軍幫我把他們一個不漏的抓來,最好是活全一點的,我要親自動手,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對了,將軍!最好是找個大帳把他們都關起來,因為做這些事,實在是不方便讓外面那些各派弟子瞧見,否則在下回去了也不好交差。」   「哈哈!」蒙延爽朗一笑,對躍千愁露出一付我很瞭解的樣子,隨即拖著一身嘩嘩作響的金甲,器宇軒昂的大步邁向帳外。   「先生!」躍千愁剛要跟著蒙延出去,便聽到虞姬叫他,回身問道:「夫人有事?」後者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從他身邊過的時候,抿嘴笑了笑便出了大帳,好像在說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惹得躍千愁一肚子的邪火,媽的!都當自己能掐會算了,最討厭這種裝模作樣自以為聰明的狗不吃屎的樣子。   當他走出大帳,剛好見到鬼將軍蒙延大手一揮,數十騎帶著一隊人跑出了大營。見到躍千愁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後者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台下站立的人群中,對各派弟子的詢問眼神視而不見,開始閉目養神。   沒多久,四周突然出現了打鬥的聲音……   山峰頂端,六大門派的領頭長老面色皆沉了下來,六面神識羅盤上的那些散開的神識光點,幾乎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毫無疑問,是被有組織的襲擊了,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在此時此刻,能組織力量對數百名各派弟子進行襲擊的,除了鬼將軍還能有誰?   「東方長傲,你什麼意思?」仇無怨臉色陰晴不定的徵求意見。在這裡,他萬魔宮和扶仙島無疑是正魔兩道的絕對領袖,兩人的意見基本上就是各自三派的意見。   東方長傲眉頭皺起,雖然各派弟子每次來歷練的都要死上不少人,可這也是為了門派將來的發展,假如一個不留的全死在了這裡,那可要震驚六大派了,至少以後這種歷練弟子的方式就要考慮能不能再用了。   見他不說話,仇無怨沉聲道:「我建議所有人下山,將六派弟子救回來,能救回一個算一個。」   所有人盯向東方長傲,只要他一同意,那正魔兩道就達成了協議。東方長傲皺眉道:「就算我們下去能救得回來麼?我需要請示宗門,再做決定。」   「嗤!」仇無怨冷笑道:「請示宗門?等你扶仙島派人來,黃花菜都涼了,到時候只怕不是救人,而是收屍吧!不過也是,你扶仙島財大勢大人又多,死些把弟子算不了什麼。」   扶仙島的全長老聽不下去了,當即出來喝道:「仇無怨,你想找茬是不是?」仇無怨冷眼一瞥,不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扶仙島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此話一出,扶仙島其他幾名長老當即一齊圍了過來助威。扶仙島一動,萬魔宮這邊也不甘示弱,幾位長老也圍了過來。結果其他四派各幫各邊,正魔兩道瞬間對立了起來。   「仇無怨!」東方長傲兩眼一瞪,白色鬚髮無風自動,語氣冰冷道:「我扶仙島修真閣還真沒怕過誰,你想找事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待此事完後,老夫隨時恭候大駕。」旋即對幾名長老喝道:「助我傳訊。」   幾名長老心有不甘的退下,圍在他身邊皆伸出一掌摁他身上,東方長傲手中舉起一塊玉石,集十人之力灌注其中,瞬間玉石發出耀眼的白光,喃喃幾句後,「啪」的一聲,玉石化作粉塵飛揚。   各派人皆暗吸了口涼氣,連仇無怨的眉頭也不禁抖了抖,普通的傳音只要修為達到渡劫期就可以,而千萬里之遙傳訊可不是隨便湊幾個人就能做的,必須合數人之力湊成渡劫末期的修為才能傳那麼遠,顯然扶仙島眾人的合力已經到了那個地步。眼前其他各派捫心自問,尚無那能力,包括萬魔宮。   扶仙島幾人散開後,顯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更是讓各派心驚。東方長傲向眾人點頭道:「訊息已經傳到本派天心閣,稍後就會有……」說著忽然一怔,閉眼凝神。   稍許睜眼環視眾人道:「本派天心閣傳掌門法旨,扶仙島弟子稍安勿躁,切勿輕舉妄動,天心閣已派六位渡劫末期供奉火速趕來。」   扶仙島九位長老面露喜色,一齊躬身道:「弟子謹遵掌門法旨。」   其他幾派長老面面相覷,扶仙島就是扶仙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隨便一出手就是六位渡劫末期的供奉,放稍次點的門派,幾乎就是壓箱底的實力了。   仇無怨冷「哼」一聲,也不說話了,畢竟正派不出手想靠魔道三派下山救人有點不太現實,何況扶仙島已經有六名供奉火速趕來了,憑那些人的修為,相信很快會到。   「不好,大家快看。」大羅宗一名長老指著神識羅盤喊道。眾人顧不得剛發生的一點小摩擦,聚在一起觀看。原本四散躲藏在周邊的各派弟子,此時居然彙集到了一起,而且神識光點暗淡了不少,顯然多多少少都負傷了。   「嘿嘿,好厲害的鬼將軍,居然一個不漏的全抓了,東方長傲……」仇無怨目光從神識羅盤上收回,抬頭冷笑道:「現在各派都指望你扶仙島的六位供奉了,希望他們能快點到來,否則可真是要收屍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仇報仇   一個個狼狽不堪的六派弟子被鬼兵鬼將押進了軍營,行走間踉踉蹌蹌,身上無一不掛了彩,臉上神情萎靡,數數有近四百人的樣子。主動拜訪的弟子望著現在被抓來的各位前輩,表情各異,說不出是幸災樂禍,還是憐憫,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分別關進了幾座大帳內,至於會發生什麼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躍千愁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到老仇人後,沒做停留便收了回來。斂去嘴角的一絲笑意,轉身對著眾人搖頭歎息道:「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我去求求大將軍,看能不能放過他們。」   說著搖搖晃晃的朝中軍大帳走去,居然沒有一個鬼兵鬼將攔他。其實站這裡的六派弟子沒一人想他去求情,不過這話只能放肚子裡,誰都不會說出來。   蒙延一看到躍千愁進來,便呵呵笑道:「所有人都被封住了丹田,沒有還手之力。先生有事就先忙自己的去,沒人會打擾。」躍千愁嘿嘿一笑拱手謝過,轉身又走了出去,來到一座關押六派弟子的大帳,四處掃了掃,果然沒見到蒙延的一個手下。   被關押的人有氣無力的抬起頭,看到來人都是吃了一驚,有些人更是在山巔的時候就同躍千愁打過照面,這扶仙島弟子怎麼能在這裡隨意進出?躍千愁懶得廢話,也沒必要廢話,同烏托邦裡的白素貞聯繫過後,當即頻頻出手,被他觸摸到的人一一消失。   拍拍巴掌打量一下空蕩蕩的大帳,面無表情的又來到了下一座帳內同樣施為,最後才進到關有嚴殊的大帳,在後者驚恐的眼神中,將他身邊所有人清空後,方面對面的站在他跟前,擼起兩手的袖子笑道:「嚴師叔,終於見到你了,我期盼這天可是期盼了好久,哎!總算能了卻我一樁心事了。」   嚴殊驚恐莫名,踉踉蹌蹌的後退道:「躍千愁,你要幹什麼?」   「啪」躍千愁走去揮開膀子重重的一巴掌甩出,直接將他抽到在地上,又跳起來狂踩,邊踩邊罵道:「他媽的,老子的名字是你隨便能叫的麼?」   嚴殊嗷嗷直叫的到處亂爬,他現在被鎖了丹田,身體也只是比常人好點,哪耐得住躍千愁追在後面拳打腳踢。鼻子嘴裡不停的在流血。打了好一會兒,躍千愁方直起腰深深的吐口氣道:「痛扁仇人的感覺太爽了,媽的,好久沒有這麼爽過了。」   闊闊胸,捏捏拳頭,鬆鬆筋骨,掉下的袖子再次被他擼了起來,這次擼得很高,防備再次掉下來。走去一把拽起躲長桌下面的嚴殊,先給了一巴掌,然後才笑道:「現在知道我要幹什麼了吧?憑你我這麼好的關係你說我要幹什麼?當然是干你。」   已經被打變形的嚴殊,掛著滿臉的血跡,口齒不清道:「躍千愁,你敢這樣對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嘿嘿!真他媽的人才。」躍千愁嗤笑道:「你個白癡,誰不放過誰啊!都七老八十了,還把自己那老不死的爹抬出來嚇人,你還是想想有什麼遺言要我轉告給你爹吧!」   「啪」的一聲,嚴殊的鼻子被他直接給砸平了,血花四濺,躍千愁本就血跡斑斑的手上,更是染得血糊糊的。   「快,叫聲爹來聽聽,興許我一高興就放過你了。」躍千愁扯著他鮮血染紅的衣襟喝道。接著又是甩開巴掌「啪啪」兩聲,喝道:「王八蛋,裝什麼死,快叫。」   「呵……呵……」鼻子已經不能呼吸的嚴殊只能用嘴來吸氣,牙也掉光了,拚命抬起垂倒在一邊的腦袋,忽然「噗」的一聲,一口血漿直接吐在了躍千愁的臉上。   「找死!」躍千愁一聲暴喝,呀的一聲,扯著嚴殊重重的一拳將他腦袋打得轉了個圈,後者的頭顱發出一聲脆響,耷拉在了後背,徹底沒了呼吸。   暴怒頭上的躍千愁沒有發現他已經死了,猶有不甘的將他摁在地上,揮拳連連重擊,直接將他腦袋轟成了渣,方站了起來。抬起胳膊擦去臉上的血跡,衣袖瞬間紅透,帶血的臉上有點猙獰,望著地上的屍體喃喃道:「貌似陳風說過,人皮是製造上等靈符的好材料,不能浪費了。」   抬腳一勾,屍體消失無蹤,地上留下了一灘血跡。他沒看到自己此時的形象,放下袖子拍拍衣服,反而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了大帳,晃向中軍大帳,一進去,便發現蒙延和虞姬愣愣的看著自己。   他現在也反應了過來,剛才一直沉浸在手刃仇人的快感中,精神極度昂奮,對染了一身的血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躍千愁訕笑道:「實在是一不小心搞上的。」   一不小心搞上的?一不小心能搞渾身都是?這傢伙把那些人怎麼了?蒙延和虞姬交換了一下視線,前者喊人帶他去沐浴後,兩夫妻聯袂到了那三座大帳內,皆空無一人,只有一座大帳內是遍地的血跡。   人呢?都去哪裡了?又喚來外面的鬼卒詢問,皆說沒看到任何犯人出來,只是聽到裡面曾發出過慘叫。倆人面面相覷,二人也知道世間有些修士會修煉一些魔功邪法,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近四百號人全部弄得屍骨無存了,也未免太恐怖了一點,倆人想想都不寒而慄,這小子有點邪。   躍千愁沐浴過後渾身舒坦,加之又幹掉了嚴殊,頓覺神清氣爽。從儲物袋裡取了套衣服穿上,又回到了中軍大帳。幾步上前,對端坐在正桌後的兩夫妻拱手行禮道:「謝大將軍和夫人讓在下出了這口惡氣。」   「先生不必客氣。」蒙延抬手示意他坐下,笑道:「今日出巡能碰上先生也是緣份,可惜……哎!天色漸明,本將軍也不方便再挽留先生了。」   躍千愁也知道,蒙延他們再厲害也不敢在大白天出來晃悠,這就是天地法則的限制,否則定要魂飛魄散。點頭問道:「將軍是要拔營了麼?」   「嗯!」蒙延抬手指著南邊說道:「向南千餘里處,有一峽谷,名為『陰風谷』,乃是本將軍的大本營,先生有時間不妨來做客。」   「謝大將軍,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改日在下一定登門拜訪。」躍千愁站起道。現在不是敘話的時候,再逗留下去就是給他們找麻煩了,天地大法無情啊!   「請!」蒙延抬手道。接著同虞姬一齊將他送了出去。點將台下,躍千愁再次回身謝過倆人,隨即領著六派弟子快速出了軍營。   「拔營!」一聲號令,軍營內瞬間全都動了起來,沒多久就準備妥當了,一群鬼界大軍浩浩蕩蕩消失在六派弟子眼前,還有那些被抓來的各派弟子再也看不到了。   躍千愁回首面對眾人苦笑道:「那些前輩半個時辰內未能出現,惹得鬼將軍大怒,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結果全都……哎!」   眾人劫後餘生已經是萬分感謝他了,何況對各派的那些前輩並不感冒,於是紛紛好言安慰,勸他不必自責…… 第一百二十章 六供奉到   躍千愁面色淒涼的望著眾人,仍然是不斷的搖頭自責,心裡卻是暗自埋怨,本想讓鬼將軍幫忙把這些人一起收了,奈何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倚仗扶仙島去做,何況山上那幫老不死的手裡還有個狗屁神識羅盤,到時候一個人回去肯定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不過留下這幫人也有好處,不說別的,最少可以證明那幾百名各派弟子不關我的事。算了,搞了一批元嬰期和結丹期的也不錯,最少比眼前這些普遍是築基期的強,還省得花更多的精力助他們提高修為,其他的以後再說。   「諸位!各派的兄弟姐妹們,請聽我說。」躍千愁似乎瞬間想通了一般,高聲對眾人喊道:「大家各自散開吧!歷練才過了一天而已,後面的日子還長著呢,大家各自保重吧!」   說完,對寇雪華幾女和古青雲招手道:「我們走吧!」幾人點點頭,跟著他朝妖鬼域深沉走去。   走了沒多遠,幾人發現不對勁了,齊齊回頭一看,望月宗的一干女弟子正跟在後面不遠,而他們後面則跟著各派弟子,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們。   這些人不管正魔,都是初次來妖鬼域,至於那些有經驗的人,則全被躍千愁給收進了烏托邦。一聽說要散開,頓覺得少了點什麼,天還未完全亮的妖鬼域又顯得陰森恐怖,大家都有點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望月宗的弟子全是女人,下意識的就跟上了她們自認為是強者的躍千愁,畢竟躍千愁當晚的表現實在是太強悍了,連鬼將軍都不怕,跟著他應該要安全好多,誰叫女人天生就喜歡依附在有安全感的男人身邊。   而躍千愁經過這一夜,隱隱成了此時各派弟子的主心骨,各派弟子本就有心跟著走,開始還在徘徊,再見到望月宗跟上了,自然是有樣學樣,大家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跟上了。   躍千愁愕然道:「你們都跟著我們幹什麼?」   各派弟子又湊成了一堆,頓覺好有安全感,也沒人回他的話,憋了半天,還是望月宗的一名女弟子撅著嘴說道:「妖鬼域這麼大,你憑什麼說我們跟著你們?我們想走哪邊就走哪邊。」   有這麼湊巧?躍千愁稍加一想,便明白過來了,他們這是害怕了,不過能被眾人依靠的感覺還是不錯的。害怕就明說呀!偏偏這死丫頭還嘴硬。躍千愁略微一笑,起了戲弄的心思,點頭道:「原來是我們擋了你們的路。」   接著對古青雲幾人笑道:「我們把路讓開,讓望月宗的姐妹們先走。」   幾人一笑,依言把路給讓開了。望月宗的一干女弟子頓時尷尬了起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那名嘴硬的女弟子朝身邊一年紀稍長的女子道:「大師姐,我們走,免得給人家小瞧了咱們望月宗。」說著就要拉她前行。   那大師姐拉住她道:「不要胡說,我們望月宗一向同扶仙島交好。」轉身又對躍千愁施禮道:「望月宗十九代弟子藍心月,見過躍師兄。」   「客氣,客氣。」躍千愁隨意的拱拱手道,雖然對方長得還不錯,但修真界漂亮的美女多了去了,如果不是萬分出色的,實在是沒什麼好稀罕的。   藍心月盈盈笑道:「躍師兄才華橫溢,還請不要與我小師妹一般計較。我等初入妖鬼域,實在是朝不保夕,如果躍師兄有什麼好的建議,還請不吝賜教一二。」   「這話說得還中聽。」躍千愁點點頭,又扭頭對那嘴硬女子凶巴巴吼道:「丫頭,沒事多跟你大師姐學學,倘若以後再說些沒頭沒腦的話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你……」那女弟子剛要反擊,便被身邊的同門摀住嘴給拖了回來。   躍千愁懶得再理她,朝各派弟子拱了拱手道:「這次遇上鬼將軍純粹是湊巧碰到他出巡,後面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了。現在天色即將亮起,馬上就是各種妖類的天下,大家集中在一起的目標實在太大了,還是分散了更安全,最好是找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其實我也同樣是朝不保夕,不可能跟任何妖怪彈彈琴就能搞定,大家跟著我也同樣危險,還是各自保重吧!」   話到此為止,不管聽不聽得進,不可能帶這麼一幫人在妖鬼域到處亂轉,就算保護了他們又怎麼樣?哪天出了妖鬼域還不各走各的,有幾個能記得自己好的,修真界嘛!就這樣。   「我們走吧!」躍千愁帶著幾人漸漸消失在大伙眼前。眾人想想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頓時熱鬧了起來,開始了新一輪的拉幫結伙組隊。   山巔的六大門派長老臉色卻沉得夠可以的,從神識羅盤上看,那些被抓住弟子的光點全部消失了,照常理判斷,這代表已經全都死了。損失慘重啊!毫無疑問,這些弟子都是各派較精銳的弟子。令人奇怪的是,原來湊成一堆的弟子卻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現在居然四散開了。   「咻……」遠處傳來幾道快速飛行,破風而產生的尖銳聲音。眾人剛一抬頭,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山巔上已經多出了六位老者,為首一人赫然是拄拐的麻九姑。   顯然是扶仙島的六位供奉到了。各派長老暗暗吃驚,不愧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千萬里之遙,幾個時辰就到了,還是無任何憑仗的御空飛行,好高深的修為,好快的速度!   東方長傲也是吃了一驚,怎麼連扶仙島資格最老的供奉麻九姑也來了,趕緊領著其他九位長老一齊行禮道:「見過九姑,見過六位供奉。」   其他各派不管正魔皆過去意思了一下,不管怎麼說,人家的年紀和修為擺在那裡。   麻九姑手中拐輕輕一戳,沉聲道:「長傲,把事情經過再說一遍。」東方長傲點頭稱是,立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明瞭的說了一遍。   聽完後,麻九姑沉聲道:「事不宜遲,六派分散下去救人。我同扶仙島一塊,你們五人一人去一個門派,能救回一個算一個。」   身後的五位供奉連同各派長老一齊應下,此時就算是脾氣不好的仇無怨也不敢在來人跟前亂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靈霧三聖   天已亮,找尋各派弟子的事情還是進行的相當順利,有神識羅盤當嚮導,路上遇見的小妖或單或群根本就擋不住數十位渡劫期的腳步,一個個弟子被找到,再一批批被幾位長老護送到了山頂大陣內。途中更有不少弟子是在與妖孽對峙的時候被救了下來,回到山巔的各派弟子皆慶幸不已。他們知道,這次的試練怕是要提前結束了。   「好東西,好東西啊!這妖鬼域實在是個好地方。」躍千愁手裡捧著一株剛挖出的,長相怪異的草哇哇狂笑。不遠處的寇雪華手裡拿把血淋淋的劍,氣喘吁吁的,正滿臉埋怨的盯著他,身邊不遠處還躺著一條已死去的巨蟒。   「躍師兄,我們是不是跑得太遠了點。」古青雲打量四周,越走越是心驚,躍千愁專挑一些亂七八糟地勢險惡的地方走,已經走了很遠了,他看到一些未知明的花花草草蹦得比兔子還快,跑過去就一陣狂挖。   幸好幾人裡還有個元嬰期的寇雪華,路上幾次遇險都賴她出手化解,可躍千愁仍然不知悔改,妖鬼域的危險在他眼裡好像狗屁都不是,倒是那些花花草草彷彿是他的命根子一樣。連帶著其她幾名初出茅廬的女子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好像這妖鬼域確實也不過如此,看到一些沒見過的花花草草總不忘歡呼的提醒他。   躍千愁把手中的東西扔進了儲物袋,笑嘻嘻的拍著古青雲的肩膀道:「古青雲,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從今天開始你要叫我老大,別叫什麼師兄,雖然我的修為比你高那麼一丁點,但是我不喜歡。別忘記你先前說過的話,只要你能活著出妖鬼域,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嗯!嗯!我們當時都聽到了……我們可以作證。」肖婉青三女樂呵呵的跟著起哄,這三人不知天高地厚跟著躍千愁玩得不亦樂乎,卻不知苦了一路遇險除危的寇雪華,只知道在一邊搖喊吶威。   古青雲苦笑不已,躍千愁老是不忘提醒那件事,好像還真的當真了,這叫他如何說好。而他也比三女理智的多,現在是還沒碰到什麼厲害的妖怪,寇雪華還能應付的下來,照躍千愁這樣搞下去,遲早要弄出禍來,可奈何人家現在的威望太高了,眾女對他的話言聽計從,而他則人微言輕,勢單力薄啊!   「哎呀呀!」躍千愁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座蘊氣繚繞的山頭,歎道:「靈氣聚霧,風蕩不絕,好個靈氣充沛的地方,那裡定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我們過去看看。」   「不要!前面有些不對,怕是有什麼厲害的妖物。」寇雪華忽然出聲阻止道,她挽起一縷因剛才打鬥有些凌亂的秀髮到耳背,兩眼注視著躍千愁說的地方,那裡相比起四周,罕見的樹高林密,而且死寂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早就注意到了那裡,憑直覺來說,一定很危險。   古青雲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一路走來還能聽到些恐怖奇怪的叫聲,怎麼靠近到這裡反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太安靜了。不由點頭道:「寇師祖說得有道理,躍師兄,我們還是繞道而行吧!」至於老大,他還是叫不出口。   「不必,一切有我,我保你們沒事。」躍千愁說完率先而去,肖婉青三女交換下視線,某人有一票否決權,反對無效,於是樂呵呵的跟了過去。   盲目的崇拜啊!寇雪華和古青雲相視一眼,二人苦笑著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跟了過去。   空山吐翠,樹高林密,植被生機盎然,穿過一片密林,幾人停在了不算高的山腳下,山頂被靈氣聚集的煙霧所籠罩,呼吸間,馥郁的香氣飄飄灑灑在四處,鼻翼總能捕捉到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獨特香味兒。   如此地方,竟然有一條蜿蜒的羊腸小路直通山上,起點處,一座石碑挽留了幾人上山的慾望。   「擅闖者殺!靈霧三聖。」古青雲念完碑文,同寇雪華看向了躍千愁。見到如此毫無商量餘地的留言,肖婉青三女也有點猶豫了。   「靈霧三聖?是人是妖還是鬼?到底是三個什麼東西?」躍千愁捏著下巴疑惑道。他盯著石碑上的文字暗自嘀咕,是誰這麼牛逼啊?靈霧三聖!看名號好像來頭不一般啊!不知道鬼將軍的鬼王令能不能罩得住?貌似虞姬說過,這方圓數千里是妖是鬼見令牌都要給面子的。   想到這裡,躍千愁心安了不少,運轉真元,合起雙手套嘴上做喇叭裝,朝山上大聲喊道:「山上可是靈霧三聖,在下特來拜訪?」聲音滾滾向山上翻去。   其餘幾人吃了一驚,他這是幹什麼?唯恐人家不知道有人闖山麼?   「是誰在山下大喊大叫。」馬上就有聲音從山上傳回。只見三道灰影劃過,二個長像怪異的老者,還有一個貌美如花著裝暴露的妖艷女子瞬間來到幾人跟前。   兩方各自打量對方,寇雪華一眼就看出三人的修為遠遠高於自己,心裡開始有些焦急,怨躍千愁不該亂跑。古青雲暗歎,這次不知道是福還是禍,這傢伙搞什麼搞?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從來沒見過危險是個什麼東西?就沒見他怕過什麼。見氣氛有些不對,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女也隱隱有些膽怯了。   稍許,躍千愁拱手笑道:「在下躍千愁,本見這山上風光秀麗想來遊覽一番,來到山腳見石碑才知道已經是有主之地,因此冒昧打擾,還望海涵。」   開什麼玩笑?在妖鬼域遊覽風景?當自己是妖王還是鬼王?就算是我們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靈霧三聖面面相覷,居然是六個人,居然是六個修為不怎麼樣的凡人,倒是為首這人的修為有點看不透,瞧樣貌修為應該也高不到哪裡去。   見三人都不說話,躍千愁又笑道:「想必三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靈霧三聖了,在下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身後幾人惡寒,這傢伙倒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剛才還不知道靈霧三聖是個什麼東西,現在一見面就久仰大名了。   聞言,一位滿頭黃髮在頂上炸開的老者桀桀笑道:「我道是誰敢擅闖靈霧山,原來是幾個人啊!」他話裡特意突出了那個「人」字,無疑已經告訴對方自己三人非人類。   「咯咯!確實是稀客!」妖艷女子笑得乳波亂顫。   另一位樣貌還算端正的老者,噁心的伸出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怪笑道:「既然久仰我等大名,當知道我三人在妖鬼域的威名,修為淺薄居然敢闖到這裡來,真是新鮮,看來我等今天有口福了,我可是好久沒嘗過人肉的滋味了。」   「刷刷……」幾人見形勢不對,趕緊拔出了長劍,寇雪華更是持劍橫身擋在了躍千愁的身前。躍千愁欣慰的看她一眼,暗自點了點頭,卻抬手將她輕輕撥開,挺身站出,惹得身後幾人心驚不已。   「哼!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三隻小妖也敢在妖鬼域立威名,就算是掌管此地方圓數千里的妖王和鬼王也不敢在我跟前放肆,你們算個什麼東西?」躍千愁不屑的冷哼道,手中一塊黝黑的令牌迎著三妖緩緩舉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狐假虎威   「嘎嘎,無知小輩,口出狂言,既求速死……噶!」黃發老怪的話嘎然而止,兩眼珠瞪得比雞蛋還大。另倆怪也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齊刷刷的盯住了躍千愁手中的令牌,滿臉的笑意和張狂瞬間沒了蹤影。   黝黑的令牌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反面是一「令」字,控在躍千愁掌心,正面則雕刻著一雙深沉的眼睛,稍稍用心看上一眼,便會發現有種使人目光難以擺脫的妖異感,注意力深陷其中。   三怪晃晃腦袋,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從令牌上移開,不敢再看,臉色皆在瞬間變得慘白。那妖艷女子顫不成聲道:「鬼……王……令!」   躍千愁面沉如死水,令牌緩緩收了起來,忽然一股氣勢陡然自體內迸發,迎著顫抖的三人蓋去。這種氣勢乃是長期掌控他人生死的上位者身上才獨有的氣勢,可不是能裝出來的,三人再也不敢懷疑他是信口雌黃,隨意拿妖王和鬼王來擋災,皆不禁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妖艷女子嘴唇囁動,想說點什麼,剛一抬頭便看到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神,看她如看螻蟻一般,彷彿隨時就可以捏死她一般,和那鬼王令上的眼神一樣,漠視一切!嚇得她再次把頭低了下來,身體的顫慄更加幾分。三怪暗底下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兩嘴巴,明知道看不穿對方的修為還不知道謹慎一點,也不想想對方如果沒點斤兩敢如此在妖鬼域遊蕩?   寇雪華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剛還張口狂妄之極,說要吃他們肉的人,現在怎麼如同耗子見了貓一樣,居然被躍千愁嚇成這樣,連頭也不敢抬了?他們在後面沒看到躍千愁擒在掌心的令牌,也沒聽清那妖艷女子嘴裡哆嗦了一句什麼話,只見躍千愁手一推,三怪就成這樣了,只是估計他手裡拿了個什麼東西嚇到了三怪。   肖婉青三女手中劍不由慢慢垂了下來,她們本來就對躍千愁有著盲目的崇拜,一路走來一直沒機會看到他發威,想不到真的一發威,連寇雪華都害怕對付不了的妖怪,居然會被他給嚇成這樣。再看向躍千愁的背影,如高山一樣巍峨,如深淵一樣深不可測,好有安全感,三女眼中異彩連連,滿眼的小星星。   「怎麼?不吃我的肉了?」躍千愁的聲音如萬載寒冰中的冷氣般幽幽飄來,聽不到裡面有絲毫的感情,令他身後的幾人身上都是一緊。   奇怪的是,三個妖怪先是被他話嚇得一震,接著低頭交換了下眼神反倒是冷靜了下來,躍千愁忽然從三怪的眼神中看到一絲厲色,彷彿要豁出去幹件大事一般。   躍千愁心中一凜,暗道不好,媽的!自己裝逼過頭了,三怪怕是以為自己不會放過他們,想鋌而走險了。腦中急轉了幾個彎,張口語氣緩和了不少道:「算了,不知者不罪,看你三人樣子應該是沒深入過南邊的妖鬼域中心地帶吧!想來在那見過家師和我的人,在妖鬼域也不敢對我這樣,就算是這的妖王和鬼王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三怪又是渾身一震,滿目的震驚,他師傅在妖鬼域中心地帶?那地方傳說中確實有一個人存在,是個平時妖鬼域眾妖鬼連提都不敢提的人,大部分修為低下的妖鬼甚至連知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那剩下的就真的只有一個可能,他師傅真的有可能是那人,否則鬼將軍的鬼王令怎麼可能給一個普通人?只是從來沒聽說過那人有弟子!   忽然那妖艷女子咬了咬嘴唇,曲身行了一禮,故意裝做不懂的樣子問道:「不知閣下的師傅是哪位高人?能不能說來讓我等長長見識?」其它兩妖也附和著看向他。   媽的!這種地方的漂亮女人沒一個簡單角色,不過任你再聰明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躍千愁瞥了她一眼,悠然歎道:「果然是三個沒見識的小妖,罷了,家師的名諱就說給你們聽聽,讓你們也長點見識,好知道什麼人是你們惹不起的。」   三妖語氣恭敬的連連稱是。   「家師姓……畢……閉嘴!」躍千愁說著忽然換了口氣厲喝道,似乎想起了什麼,還不忘扭頭掃了身後幾人一眼,接著回頭語氣冰冷道:「家師的名諱是你們隨便可以打聽的麼?」   三妖面面相覷,果然是姓畢,這妖鬼域也只有一個姓畢的有資格住在妖鬼域中心地帶,那就是震懾整個妖鬼域,修為已達化神期的畢長春。恰巧躍千愁的動作落在三人眼裡又好像是不想讓身後人知道他師傅是誰一樣,所以才叫他們閉嘴。不是師傅超然於世外,又何必擔心師傅的名諱被別人知道?   「是我等錯了……先生莫惱……我等再也不敢打聽尊師的名諱了。」三妖前頭確實打了殺人滅口的主意,現在反應過來則已經嚇得跪下磕頭,連連求饒,再也不敢有什麼非份之想了。   開玩笑,能知道畢長春這號人的,都曉得他乃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要惹他不高興了,從來沒別的道理可講,那就只有一個結果,殺無赦!真要是畢長春的弟子在這一帶出了意外,這一帶的妖鬼有誰能跑得掉,還不被人家抬手間滅了給弟子陪葬。   寇雪華等人愕然,開始也以為躍千愁說自己師傅姓畢,後來才明白是叫他們閉嘴,想來定是他故弄玄虛,嚇唬這三妖,否則就算把關長老的名字報出來,相信妖鬼域也沒幾人會知道。   躍千愁心裡直樂,畢長春的名號放這一帶果然管用。待三妖頭磕得差不多了,他才淡然揮手道:「罷了,我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既然說了不知者不罪,你三人就放下心來,都起來吧!不要再惹我不痛快,否則沒有下一次。」   三妖唯唯諾諾的爬起,束手站在他一邊等候吩咐。   「都不用緊張。」躍千愁拍拍黃毛老怪的肩膀,張望四周笑道:「瞧這靈霧籠罩的樣子,倒有點人世間煙雨江南的味道。風景倒是別具一格,領我們上山看看去吧!」   三妖連忙在前面躬身帶路。卻又聽躍千愁在身後又小聲嘀咕道:「這地方有機會倒是可以領師傅過來看看。」   前面的三妖聽清後,心神恍惚,皆是一個踉蹌,差點沒嚇趴下。三妖交換個眼神,苦笑不已,我的祖宗啊!你來就夠麻煩的了,可千萬別再把你師傅招來,萬一你師傅來後看我們一個不順眼,那手隨便抬抬,我們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下輩子了。可這拒絕的話還不能說出口,不歡迎畢長春?傳出去還想不想在妖鬼域混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熟人見面   山下弟子找得差不多了,遺憾的是仍有不少弟子遭遇了凶險,再也無法回去了。當東方長傲再次送了一批弟子上山回來後,麻九姑沉聲問道:「各派弟子回得差不多了麼?」   「各派神識羅盤上顯示活著的人都找到了。」東方長傲回完話,拿出縮小版的神識羅盤皺眉道:「反倒是我扶仙島還有六人沒找到,奇怪了,他們怎麼跑那麼遠去了。」   「還有誰?」麻九姑眉頭不經意的抖了抖,她親自跟著扶仙島幾位長老尋找,並沒有看到躍千愁,只怕已經遭了不幸,但仍期待剩下的六人裡有他。   東方長傲盯著神識羅盤上的光點分辨了一番,答道:「修真閣、煉丹閣、安然閣各有一名弟子,還有萬芬園的三名弟子。」   一旁的全長老和孫長老瞥了眼神識羅盤,皆在心裡歎息,這小子還真不安份,怎麼跑那麼遠去了?   這時幾道人影閃來,齊喚了聲:「九姑!」正是扶仙島的四位供奉,還有一位留在了山巔看守。麻九姑看了幾人一眼,說道:「我扶仙島還有六名弟子活著未歸,不能扔下他們。」   「理當如此!」一名供奉應道,其他三名同點頭。   「哈哈……」一道爽朗的笑聲至遠處傳來,道:「昨夜風聞我蒙老哥來此迎客,今天又有客來,我敖力焉敢懈怠,特來迎接貴客。」   敖力是誰?眾人微微一驚,聽聲音來人的修為並不弱於他們。卻見麻九姑神情明顯有些激動起來,耷拉的眼皮猛的睜開,精光閃閃的盯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沒多久,只見一座四面蕩著輕紗的青籐軟轎,由四名轎夫抬著在空中踏步而來,看似慢騰騰的,卻是很快就來到了眾人跟前落下。   這四名轎夫好高的修為,居然能在空中漫步,是何人能讓這樣的人抬轎子?扶仙島眾人皆盯著輕紗後面的人影,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四名轎夫將轎下肩,穩妥妥的放於地上,前面一人回身挽起轎前輕紗,裡面人的真面目顯露出來。   一中年男子,一襲青色儒衫像是洗得有點微微發白的樣子,一把折扇輕搖,整個人懶散的躺在軟轎上,隨著輕紗被挽起,那人漸漸起身,黑髮結頂,劍眉輕佻,漆黑灼燦如星光的眼眸掃向眾人,好一個氣度儒雅的男人。可出現在這裡卻顯得有點詭異。   那人目光落在麻九姑身上忽然一愣,輕搖著手中折扇,從轎上站起笑道:「我道是何方貴客,原來是老熟人。」   扶仙島眾人看向麻九姑皆鬆了口氣,是熟人就好,否則在妖鬼域同個這樣修為高深的人打起來可不件好事,何況他身邊的四名轎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一名供奉更是問道:「姑姑,你認識他?」   問話的正是扶仙島的上一任掌門關定海,也是麻九姑的親侄子。   誰知麻九姑卻咬牙切齒道:「豈止是認識他,我這張臉正是毀在了他手上。」   「啊!」關定海驚叫一聲,其他人更是吃了一驚,那豈不是仇人,眾人當即警覺起來。大家都知道麻九姑在三百年前的修為就已經達到了渡劫末期,當年也是一名貌美的佳人,在一次外出修行回來後,大家發現她居然被毀容了,用了不少靈丹妙藥也沒恢復過來,留下了滿臉的麻子,遂有了麻九姑的外號。   那男子搖著折扇悠然道:「關九鳳,當年的事情你也怨不得我。想當初你不知天高地厚,憑著渡劫末期的修為居然敢獨闖此地,在妖鬼域內大開殺戒,本王若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當我妖鬼域無人了,須知本王當初沒要你性命,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莫再要不識好歹了。」   麻九姑老算老矣,但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貌,何況當初還是個漂亮的女人,一個美女被毀容了,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想起往事,再見仇人,麻九姑亦忍不住氣得有點微微發抖。   「姑姑,此人是誰?」關定海見他開口閉口居然敢稱本王,不由出言詢問來歷。   聽到侄子的問話,麻九姑穩住心神,露出一絲戲謔的神情冷笑道:「定海,你別看此人一付人模人樣的樣子,實際乃是一條狐狸精,明明是妖,卻偏偏還要學人的樣子裝斯文,此妖乃是本地的妖王名叫敖力。」   妖王敖力?眾人又是一驚,想不到這儒雅文士模樣的男人,居然是妖鬼域大名鼎鼎的十大妖王之一,沒見到鬼王卻見到妖王,看來今天是很難善了。   這女人哪怕修養看起來再好,可一但實實在在的恨上了一個人,說話尖酸刻薄點是免不了的。原本還風度翩翩的敖力,一聽到這話,臉上當即變了顏色,麻九姑一番話確實戳住了他的痛處,他雖為妖,卻異常羨慕人世間的風流雅士,生活習性處處模仿。   「啪」敖力手中折扇收起,冷笑道:「關九鳳,見是熟人,本想放爾等一條生路,奈何你卻不念舊情,既然如此,那爾等就給本王統統留下吧!」   「長敖,你十人退遠。」麻九姑喝道。憑東方長傲十位長老的實力,還不夠資格加入此戰。   話一說完,麻九姑彷彿瞬間年輕了起來,手中戮魔杖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敖力面龐,後者一聲冷哼,手中折扇輕輕一撥,戮魔杖當即被挑飛。   主角一動手,兩邊其他人旋即散開渾身的氣勢,這麼多人的氣勢凝在一起散開,頓時形成一道強壓逼向四周,周邊的草木碎石摧枯拉朽的崩飛,那些來不及飛走的鳥獸紛紛化作血霧吹散,方圓近千米的地方立即被清理了出來。   遠遠站立的東方長傲等人大吃一驚,不愧全是渡劫末期的高手,還沒動手,光氣勢就奔湧驚人。   忽然,扶仙島的麻九姑和敖力等人齊齊噴出一口血來,東方長傲等十位長老吐出一口血後,更是直接攤在了地上。一道鏗鏘如金剛降魔的無匹神識猛的撞在眾人的心神上,所有人沒人能扛住這一擊,瞬間皆都負傷。   「誰?」麻九姑滿嘴鮮血的喝道,與關定海等人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去,面上驚疑不定,太可怕了,憑他們的修為居然擋不住一道神識的一擊。敖力等人也踉踉蹌蹌的退開,剛才的傲氣瞬間沒了蹤影,更是滿臉的惶恐不安。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躍千愁的傳說   一道古樸滄桑而又平靜得漠視一切的聲音在扶仙島眾人腦海中嗡嗡響起:「妖鬼域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我不允許一群像你們這樣修為的人來破壞這裡的平衡,限汝等半個時辰內退回,不得再深入妖鬼域,否則殺無赦!」   「你到底是誰?為何不出來一見?」麻九姑厲聲道,臉上卻有隱不住的驚恐,對方的實力太強了,強大到光一個念頭就可以重傷一群渡劫末期的修士。可惜那人沒有再搭她的話。   忽又見敖力在那一個勁的點頭,顯然那位強者也正在同他說話。稍候,敖力語氣有點慌亂的對四位手下道:「我們回去。」說完率先掠空而去,四人緊隨其後,至於來時所乘坐的青籐軟轎,早就被那輪衝擊波吹散了架。   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敖力居然這樣狼狽退走,扶仙島眾人默然不語,關定海忽然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驚咂道:「難道是化神期?」   聞言,眾人身軀一震,是了,除了傳說中的化神期,誰還能有如此實力?不過真是難以置信,要不是親身經歷,誰能相信居然真有化神期的修士存在。麻九姑沉聲道:「他給了我們半個時辰,先退回到山頂再說。」   五名供奉閃身到東方長傲等人身邊,一人夾起兩個,快速掠向山巔。   山上各派長老見到飛來的幾人吃了一驚,不管正魔都閃了過來,看清後更是驚得連嘴都合不上了。扶仙島東方長傲等十位長老昏厥不醒,而五位供奉的臉色蒼白,嘴角更是掛著血跡。   那名留守在山上的供奉名叫盧清,見此情景,啞然失聲道:「九姑,到底怎麼回事?」   「盧清,不必多言,你先幫他們療傷。」麻九姑指著已經放地上的東方長傲等十名長老說道,自己則同其他四名供奉盤膝坐下。   其他各派的長老面面相覷,臉上驚疑不定,他們在山下到底遇見了什麼?連五位渡劫末期的供奉居然都受傷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皆把目光投向山下,可惜看不出一點名堂。   良久後,五位供奉陸陸續續吐氣站了起來,稍等了一會兒,十名長老也悠悠醒來,只聽東方長傲睜眼便喊了聲:「厲害,想不道妖鬼域居然躲了個如此人物。」   麻九姑當即喝道:「長敖,不要胡言亂語。」前者看看四周,這才發現已經回到了山頂,各大派的人都在這裡,連忙住嘴噤聲爬起,站在了一邊。   其他各派長老交換了下視線,心下驚駭,雖然扶仙島想隱瞞些什麼,但從東方長傲的話裡可以聽出,扶仙島諸人在山下碰到了一個人,而且是一個能憑一人之力重傷扶仙島五位供奉加十位長老的人物。如果東方長傲不是胡言亂語,那這人也未免太可怕了點,妖鬼域果然不是善地。   「長敖,你看下那六名弟子是否還活著?」關定海詢問道。東方長傲點點頭,取出羅盤打出法訣架在眾人面前,上面六個神識光點還亮鮮鮮的,看之間的距離顯然正聚在一起。   關定海再次問道:「可知道這六人是誰?」為了這六個傢伙,搞得自己一幫老傢伙灰頭土臉的,不問清楚是誰,實在是難以說服自己。   全長老和孫長老對了一眼,關定海是他們的師傅。全長老上前一步道:「師尊,我知道這六人是誰。分別是修真閣的古青雲,安然閣的肖婉青,萬芬園的寇雪華、慕容嫻、梅印紅,還有一位是……」   「吞吞吐吐乾什麼?才五名,還有一人是誰?」關定海回頭對弟子斥道。   全長老心裡正猶豫要不要提醒師傅,是你兒子的弟子,見師傅不高興了,乾脆直說道:「還有一名是煉丹閣關師兄的唯一親傳弟子,名叫躍千愁。」   「呃……威武的親傳弟子?他什麼時候收徒弟了?」關定海愕然道,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太瞭解了,哪是個做師傅的料,簡直是誤人子弟麼。   「是躍千愁麼?」麻九姑忽然出聲感歎道:「這名弟子我在桑草園接觸過,連我也想不到威武居然會收了個如此出色的弟子,哎!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關定海更是驚愕,自己兒子到底收了個有多出色的弟子?居然連自己這一向不誇人的姑姑也讚不絕口,倒真是要見識見識才好。   山頂現在各派弟子剩下的還不到八百,聽到躍千愁原本只有一兩人在竊竊私語,可沒過多久,幾乎各派弟子都在議論,看那樣子彷彿都認識他一般,而且話裡話外皆是欽佩讚揚的語氣。此情景讓各派長老有點難以置信。   萬魔宮的仇無怨倒是和躍千愁有過一面之緣,先是聽到麻九姑在誇讚,現在又聽到眾弟子也讚不絕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什麼時候見過正魔兩道的弟子會同時誇一人?   仇無怨脾氣不好,但通常脾氣不好的人,性子都比較急,一時間被眾人搞得心癢難耐,不由大聲喊道:「誰能跟我說說這躍千愁到底是怎麼回事?」   響應他話的自然首先是他萬魔宮的弟子,幾名弟子來到他跟前行過禮後,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起了躍千愁的傳奇故事。興許是有人嫌他們幾人講得不貼切,或是嫌他們漏了內容還是怎麼回事。先是萬魔宮圍上去的弟子越來越多,接著陸續各派弟子都摻和了進去。   大家先從躍千愁如何面對鬼將軍的千軍萬馬開始,又如何率領眾人闖入鬼將軍的軍營,面對鬼將軍手下將領的斥責巋然不動,就是不跪,並在鬼將軍與其眾手下跟前談笑風生。   還有鬼將軍如何被躍千愁一曲給折服的故事。手下軍士齊聲高呼「躍先生大才」的故事。鬼將軍請躍千愁暢飲的故事。最後大家被躍千愁給救出來的故事。   各派弟子,把個躍千愁同鬼將軍的故事講得驚天動地,特別是那段躍千愁一曲定乾坤,講得更是驚天地泣鬼神。總之事情經過的細節描述得非常充分,眾人彷彿又身臨其境了一把。更有甚至,一些弟子撈不到話題,該講的都被別人給講了,於是乎,做了些添枝加葉的事情,凶險的時候越加凶險,激情蕩漾的時候越加激盪人心,被他們硬是給擴大化了不少。望月宗一些頗有音樂才華的女弟子更是情不自禁的聯合唱起了那首『愛江山更愛美人』。   聽得各派長老和扶仙島六位供奉目瞪口呆,皆恨不得現在就把躍千愁拉來看看是個什麼人物。仇無怨捋鬚長歎道:「真乃蓋世英雄也!是老夫走眼了!老夫走眼了!」   全長老和孫長老面面相覷,我們怎麼沒看出那在飛船上流著口水睡覺的躍千愁是個這樣的人物?   關定海臉上肌肉抽搐,木訥道:「這是威武的弟子麼?我扶仙島居然還藏了個這樣的人物?實在是難以相信!」   麻九姑想起當日在海邊,正是因為躍千愁一曲打動了燕紫霞,才動了撮合倆人的念頭,不由歎息道:「我相信他們講的,老身曾親耳聽過躍千愁的琴歌雙絕,若說在此道中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何況這正魔兩道的弟子以前並不認識他,有必要吹捧他麼?」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打洞   此時的躍千愁自然不知道六大派弟子把自己誇得像朵大紅花一樣鮮艷,更不知道六大派已經決定提前把試練結束,還想著能不能在妖鬼域多撈點東西,慢慢混滿一個月時間再回去。   靈霧三聖畢恭畢敬的領著六人向山頂走去,對躍千愁的問話是有問必答,後者也總算知道了點三怪的底細。三怪都是修煉了兩千多年,修為已達渡劫初期的妖精。那著裝暴露的妖艷女子乃是一隻五彩斑斕的蛇精,名叫紅三娘。黃毛老怪看髮型就知道是隻獅子精,名叫黃二威。那樣貌端莊點的老怪原形反倒是一隻山魈,名叫侯大全。   走到山頂,幾人吃了一驚,好濃厚的靈氣!這山頂的靈氣居然已經濃厚到了聚霧成雨的地步。躍千愁感受著飄到肌膚上的絲絲灑灑,混著空氣中獨特的香味兒,整個人如同身處在香水雨中一般。   「你三人倒是會享受,居然佔了個這麼好的地方,想必對你三人的修煉有很大的幫助吧?」躍千愁對三怪不陰不陽的笑道。   搞得三怪心裡突突然,莫不是覺得我三人不夠資格享受這裡?看來這風水寶地是要奉獻出去了。紅三娘移步道:「先生若對這裡還滿意,我三人願把這裡讓給先生。」   「哦!」躍千愁眼光掠過她胸口兩團連衣襟都快裹不住的白肉,淡然道:「我是那奪人所愛的人麼?」   紅三娘腰肢一扭,連連擺手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們心甘情願把這裡讓給先生。」   「是嗎?」躍千愁眼光落在侯大全和黃二威身上問道:「你二人也是這意思麼?」兩怪對了一眼,侯大全恭敬道:「我二人嘴笨,不會說話,三娘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   躍千愁心道可惜,可惜這裡搬不走,自己又不能長期呆在這裡,否則每天在這裡修煉,相信能很快突破到築基末期。想想還是心疼的擺擺手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沒必要。」   三怪交換了下眼神,心道,畢長春的弟子果然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人,連這樣的好地方都看不上。   「咦!對了。」躍千愁奇怪道:「這裡怎麼會有如此濃厚的靈氣,你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紅三娘有點矜持的笑道:「我三人當初選在這裡落腳,也是見這四周樹高林密,一直呆了上千年也不曾見過有什麼異常。說來也怪了,半年前突然就有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香味,接著靈氣也越來越盛,結果成了如今的樣子。否則憑我三人當年的修為也占不住這樣的地方。」   躍千愁點點頭,想想也是,靈氣如此充沛的地方哪個妖怪看了不喜歡,憑三人千年前的修為是肯定保不住的,就算是如今,只怕也是因為這異象出現的時間短,否則憑他們渡劫初期的修為照樣保不住。   目光打量四周的環境,這山倒是挺奇怪的,山下山腰皆是鬱鬱蔥蔥,山頂上卻看不到一棵樹,全是怪石嶙峋的石林,那異常芬芳的香味兒好像就是從石林中散出來的。   躍千愁目光閃耀的盯著石林問道:「莫非這石林下面有什麼寶貝不成?」   「先生請跟我來。」紅三娘在前方引路道,眾人跟著她朝石林中鑽去,走到一座石洞前,頓覺香氣越加濃郁,彷彿這香味就是從這洞裡散出來的。   紅三娘指著石洞道:「先生的想法和我三人一樣,我們也懷疑這山下有什麼寶貝,於是想打個洞到下面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這裡石頭的堅硬程度實在是出乎我等意料,表層還好一點,越到下面越是難以挖掘,我三人花了近半年的時間才挖出個近百米深,到現在幾乎是寸步難進,只怕沒有開山裂石的法寶是無法再前進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躍千愁奇怪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他說著,自己率先走了進去。洞不大,只能勉強容納兩個人並排前行,估計是很難挖掘的原因。走了十幾米深,剛覺得眼前暗了下來,忽然又看到了點點螢光,躍千愁一愣,是熒石?難道這下面是靈石礦?他當年在青光宗做採礦工的時候才知道,這熒石乃是靈石的伴生礦。   當即快步朝底下走去,因為此洞是由山頂向下挖的,故此坡度比較陡,每走個十幾米,洞的走向就要朝反方向折一次。走了近百米後,發現沒路了,已經到了石洞的盡頭。紅娘子在身後解釋道:「我三人目前只挖到了這裡。」   躍千愁點點頭,手中指訣一掐,身上三道寒芒快速射向石壁,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待飛劍收回後,才發現這一連串的攻擊也只是在石壁上留下了一堆白點而已,連給它幾個小坑都做不到。   「嘶!」躍千愁吸口涼氣,伸手觸摸著石壁道:「好硬的石頭。」   紅三娘眼內閃過一絲笑意,稍顯既逝,心道,這山下肯定是有什麼寶貝的,否則也不會有此異象,就是知道你也挖不動才放心帶你來的,留待日後總有我三人挖通的一天,下面的東西還是我們的。   躍千愁捏著下巴望著石壁稍加沉思,忽然出聲道:「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紅三娘,你三人照顧好我的朋友,倘若他們少了一根寒毛,後果你們自己想去。」   後面一句話,襯著洞中幽藍的螢光,顯得異常森寒,靈霧三聖一個激靈,躬身領命。倒是後面的寇雪華等人在暗中嘀咕,我們是同門弟子,什麼時候成了你朋友了?但身處險境,幾人也不是笨蛋,躍千愁這樣說肯定是有深意,也只好打定主意好好配合。   待身後沒了動靜,確認所有人都出去後,躍千愁手中出現一付手套,正是曾經為他偷靈石立下汗馬功勞的『穿山爪』,在手上套好後,撩動黝黑發亮的十爪,喃喃笑道:「開山裂石的法寶麼?我這裡正好有一付,老子倒要看看這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有如此硬的石頭護著,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刷刷……」爪影飛舞,堅硬如鐵的石壁開始石屑紛飛,石洞伴著躍千愁臉上止不住的笑容向下深入。   小半天的時間後,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挖了多深,但足夠深入到山下的地低了,因為這座山本來也不高,估計也就兩三百米高的樣子,除了三怪挖的那近百米,估計自己也挖了有兩三百米了,想到這裡躍千愁不禁罵出聲來:「我靠!三個笨蛋,不知道從山下挖麼,非要從山頂上下手,害老子白忙活這麼長時間。」   罵過後,又是一連番掄爪,忽然,一爪下去,頓覺輕鬆,一道紫色的幽光在石壁破口處蠕動,躍千愁大喜,幾爪下去開出一道能鑽進去的口子來,先探了個腦袋進去觀望,這一看,躍千愁頓時目瞪口呆,就差流出口水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老子發財了   修真界曾有人將靈石的等級分成五品,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和神品,前三種躍千愁都見過用過,而且烏托邦裡還有不少。至於極品他只聽人說過乃是紫色的靈石,不同於前三種高一級比低一級之間是按照一比百的換算。據說,一塊極品靈石能兌換一萬塊上品靈石。之前他一直未曾見過,直到他見到鬼將軍的那只紫色的酒杯後,他才知道世間真的有極品靈石的存在。   有人比喻說,下品靈石大多是修真界的草民在使用,中品則屬於權貴用得多。按前兩種的比喻,琥珀金黃色的上品靈石像征著靈石中的皇族,而紫色的極品靈石則象徵著靈石中的帝王。至於更高級的神品靈石,似乎沒什麼人見過,有人說是紅色,有人說是黑色,還有人說是七彩色,總之說什麼的都用,就是沒有定論。   「啪!」躍千愁剛爬出石洞便由於走神摔了個狗吃屎,晃晃腦袋,兩眼襯著紫光無所謂的爬了起來,嚥了嚥口水,喃喃道:「賣糕的!老子不是在做夢吧!」   他看到了什麼?眼前彷彿就是一座紫晶宮,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窟內遍佈紫晶,紫光閃閃,這裡是紫晶的世界。不,不完全是的,紫晶宮的正中央,數條紫晶形成的晶筍圍著一團黑色的晶體,一團直徑達一丈的黑色圓晶體,週身佈滿了黑色的晶牙,像只保護自己的刺蝟一樣,散發著幽幽黑芒,力壓滿堂的紫光,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氣。   躍千愁如處在夢幻中的童話世界一般,不敢相信的從邊上掰下一塊紫晶,規則的晶體躺在掌心,形狀與大小同一般靈石無二,除了顏色不同。再趴在紫晶牆上觀察,果然都有很規則的裂紋,隨手掰下一塊自然就能同靈石的大小形狀一樣,這可能就是靈石的特性吧!兩手各握一塊紫晶,功訣運轉,磅礡的靈氣自兩塊小傢伙身上奔湧而出。   「我靠!真是極品靈石!」躍千愁兩手隨意一拋,紫晶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音,被他仍到了一邊。   「哇哈哈……老子發財了!哇哈哈……老子發財了!」躍千愁忽然仰頭狂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一個閃身,直接衝進了紫晶宮內到處打滾,滿地亂爬,遇見一顆紫晶筍便抱著狂親,比見到世上最漂亮、身材最火爆的美女還瘋狂。結果樂極生悲,一不小心撞到了正中央那團黑色晶體的晶牙上。   「我靠!」腦門上的劇痛讓他自瘋狂中清醒了過來,手揉著腦門爬起,感覺掌心粘粘的,放手一看,一片殷紅,居然撞破腦門了?   「媽的!什麼東西這麼鋒利?」躍千愁怪叫一聲,須知他現在的修為雖然不高,但世俗的普通刀槍已經是很難傷及他的肌膚,何況剛才只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怎麼可能劃破腦門?   不由退後幾步,望著那團一丈多高的黑色晶體打量,全副武裝的黑色晶牙在紫光的襯托下灼灼生輝,展示著它不容侵犯的主權。   「黑色的晶體?還有這種顏色的靈石嗎?我靠,難道是……」躍千愁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想到了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靈石,趕緊幾步跨了過去,剛止住血的腦門又湊在了黑色晶牙上,張大了嘴巴察看。   果然在上面發現了如同紫晶牆壁上一樣規則的裂紋。躍千愁顫抖著雙手摸了上去,在細細的撫摸,嘴裡一直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難道真是傳說中的神品靈石?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拜託別和我開這麼大的玩笑。其實我有這些極品靈石就夠用了,真的夠用了,千萬別和我開玩笑,我小心肝太脆弱,真的,真的不禁嚇的,我真的很膽小的……」   「啪!」黑色晶牙尖上的一小塊被他狠著心腸掰了下來,入手冰冷,躍千愁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手掌握緊那一小塊東西,功訣運轉,忽然一股如同大海澎湃洶湧的靈氣直接灌入經脈。   「啊……」躍千愁一聲慘叫,手掌鬆開,那一小塊黑色晶體「叮叮噹噹」的掉在了紫晶地面上。   躍千愁疼得牙齒直打抖,那只胳膊更是抬不起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小的一塊黑晶中居然容納了如此多的靈氣,稍加吸納,便如大海灌江一般,連兩岸的江梯都要衝毀。就這一下,一隻胳膊的經脈已經受傷了。   「媽喲!吸納靈氣居然被靈氣給漲壞了經脈,簡直聞所未聞。」躍千愁呲牙咧嘴的嘀嘀咕咕,不過他現在是痛並快樂著,毫無疑問,眼前的黑晶居然真的是傳說中的神品靈石。可這不是傳說中仙人用的靈石麼?怎麼在這妖鬼域中也有?   幸好他胳膊一直在痛著,否則他非要高興的瘋掉不可。摸出一粒療傷的丹藥納入嘴中,盤膝開始修復受損的經脈。盞茶時間後,方收功吐氣睜開了眼睛,隨手撿起地上那一小塊黑色晶體站起身來。   經過這一番折騰,他算是冷靜了下來,此時才想起另外一件事來,外面的靈氣和香味只怕都和這座紫晶宮有關係,而且這裡的香味明顯比外頭濃郁多了,這香味到底是哪來的?難道是靈氣太過濃郁能散發出香味來?   躍千愁在紫晶宮內到處查看一番,連頭頂上都沒有放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於是又背著手撅個鼻子到處嗅,轉了幾圈後,發現香味最濃的地方就是那團黑色晶體的位置。可把鼻子貼在上面又嗅不到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退後幾步打量,鼻翼動了動,感受著空間內香味流動的軌跡,躍千愁的目光落在了黑色晶體的頂端,整個空間的香味好像就是從那裡來的。   那上面還能有什麼東西?躍千愁走去輕手輕腳的攀著黑色的晶牙向上爬去,沒多久,腦袋就夠上了頂端。入眼處,上面沒有晶牙,陷著一黑色的小窩,窩中溫馨的簇擁著一團白絨絨的毛毛,上面隱隱覆著一層七彩霞光,細如髮絲的毛毛頂端開著肉眼幾乎都看不見的小白花。   隨著他輕微的呼吸,大約只有一根手指長的白嫩細絲團開始輕輕的搖擺,難以言喻的芬芳幽幽擴散。躍千愁腦袋扭來扭去,暗自嘀咕,這是什麼東西?好像呼吸重點就能吹走了,就這小東西散發的香味居然能穿透這麼厚的岩石,跑出去勾引人?真是奇哉怪哉!   躍千愁腦中忽然閃過一樣東西,眼睛猛得一睜,嘴巴張得能塞進拳頭,手腳一鬆,「匡唧」直接摔倒在地上。只見他沒有一點被摔痛的覺悟,四腳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和嘴巴還是張得那麼大,好一會兒才見他嘴巴一張一合喃喃道:「我名優曇,朝朝暮暮,思君不見。我名優曇,思君不見,青絲成雪,萬年萬年。我名優曇,思君不見,紅顏坐枯,時不久矣。我名優曇,恐不見君,化此相思,千年一現。我名優曇,不終不滅,君若來見,勿念勿念,千年一絲,絲絲皆念……」 第一百二十七章 搬空   丹方玉碟中記載了十種藥效最神奇的頂級靈草,把這十種靈草列為不該在人間出現的靈草。對這樣的好東西,躍千愁自然是非常用心的閱讀過,其中有一味靈草名叫「優曇婆羅花」,玉碟中對它的記載和敘述正如同剛才看到的那團白絨花一樣。   玉碟中記載了一個故事,傳說以前有個貌美的天神名叫優曇,乃是一位神王的女兒,可她偏偏和一普通的小神兩情相悅,雙雙墜入愛河。其父不允,要拆散倆人。最後倆人約好私奔,相約人間某地再會,曾言好,不見不散。結局是優曇在人間空等萬年,始終沒等到情郎。因她私下凡間,過程中受傷,不能再長生不老。萬年後,優曇已經是紅顏枯老,臨終前化作一種奇花,就是這「優曇婆羅花」,並在石壁上留言盼情郎,正是躍千愁嘴裡念叨的話。   對於這傳說,躍千愁是不相信的,但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此花的非同一般。玉碟記載,「優曇婆羅花」呈白絲絨狀,每一千年才長一絲,開一小白花,如無外力的破壞,只要長出一絲便能不終不滅,永不凋謝。凡人服下一花絲能永葆青春。療傷效果更是天下無雙,能醫死人肉白骨。當然這只是比喻,死人怎麼可能救活,不過但凡還有一口氣在的人,確實能救活過來。   「老子運氣是夠好的!」躍千愁喃喃幾句,呆呆傻傻的爬了起來,打量這座紫晶宮,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抱著身旁的一根紫晶筍嚎啕大哭了起來,那是實實在在的哭得淚流滿面,他來到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這樣哭過。   「老子怎麼這麼命苦啊!要是能把整座紫晶宮送到烏托邦去多好,多漂亮多好的紫晶宮啊!難道真的要拆散了送過去麼?這可是千年都不見得能碰到一回的東西啊!嗚嗚……」   原來躍千愁是因為修為不夠,還沒有實力一下將這麼大的宮殿一次性送入烏托邦而哭泣。想到要把整座天造地設的瑰寶給拆散了,真是心疼的不行。   可再心疼還是要拆散送走啊!地洞也被自己打通了,留在這裡還不成了別人的東西?躍千愁揮袖子把滿臉的眼淚擦乾淨,神識當即聯繫烏托邦的白素貞道:「姐姐,麻煩你件事情,速去深谷底下隱蔽的地方布下一座大陣,要拿出姐姐看家的本領來,布一座很難讓人闖進去的大陣,我要送點好寶貝過去,目前實在是不方便讓其他人看見。」   烏托邦裡的白素貞點點頭,對弟弟的話是言聽計從,再想到是別人不能看的東西卻唯獨能讓自己看到,心裡也忍不住一甜。當即使出相當耗費元氣的瞬移,避開所有人,瞬間來到躍千愁刻有「烏托邦」三字的山巔,身形直接閃入深谷內。   找到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白素貞依照躍千愁指點的大小布下了一座大陣,躍千愁又傳話道:「姐姐,東西送來後,你立刻啟動大陣。」   白素貞點點頭,心想,倒要看你能搞來些什麼東西,弄得這麼神神秘秘。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見一大塊一大塊的紫晶憑空出現,開始在地上堆積。   「這……這難道是極品靈石?」看著眼前嘩嘩直掉的明晃晃紫晶,白素貞抬手輕摀住朱唇,明眸睜大不少,平時波瀾不驚的她,顯然也被狠狠的震驚了一把。不管是人還是妖,放在修真界來說,這該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   小半天後,紫晶還在嘩嘩不停的掉,白素貞神情嚴肅起來,放開神識小心查探著四周,如此大量的紫晶如果不是萬分值得信賴的人確實不方便看見,自己得幫弟弟把好關。   又一個小半天後,紫晶不再出現,卻聽躍千愁笑嘻嘻問道:「姐姐,你見過神品靈石麼?」   白素貞一愣,略微沉思後,搖頭道:「聽說過,但沒見過。」   「嘿嘿!」躍千愁又笑道:「那姐姐聽說過『優曇婆羅花』沒有?」   「啊!」白素貞驚咋道:「是那傳說中能永葆青春的『優曇婆羅花』嗎?」接著又追問一句道:「弟弟你有麼?」   「嘎嘎……」另一空間的躍千愁狂笑不止,任姐姐平時是個多麼淡定的女人,但凡是能永葆青春的東西,沒哪個女人能經得住這個誘惑。   「嘿嘿!姐姐果然是見識廣博,連這東西都聽說過。姐,我這趟妖鬼域可沒白來啊!你看好了,我讓你見識見識頭上戴著『優曇婆羅花』的神品靈石。」躍千愁唧唧歪歪的得意道。   話一說完,紫晶堆上陡然出現一座一丈方圓的黑色晶體,渾身長滿了晶牙。   這就是神品靈石?這麼大一塊?白素貞飄然過去,纖手細細的撫摸,忽然一股獨特的幽香自上方擴散,瑤鼻輕輕的嗅了嗅,便聽躍千愁笑道:「姐姐,你看看它上面長了個什麼東西。」   白素貞立馬聯想到了「優曇婆羅花」,身形婉如凌波仙子一般,輕飄飄的升起,剛一瞧到黑大塊上面的那團白絲絨,便驚呼道:「這真的就是『優曇婆羅花』麼?我沒見過,弟弟,你能確定嗎?」   躍千愁得意道:「姐,瞧您這話說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白素貞滿臉春光燦爛的重重點了點頭,浮在空中的她俯身欲探手撫摸那團白絲絨,伸了伸終是沒有碰它,估計是見它太柔弱,但心碰壞了。   「嘿嘿,這東西可是好寶貝啊!待我回去後,挑上幾味靈草催發它的藥效,給姐姐煉上一爐永葆青春的丹藥來,讓姐姐永遠青春不老,永遠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哈哈!」   白素貞神采奕奕的點點頭,俏麗的臉龐抹上一片嫣紅,越發顯得動人,又聽躍千愁說道:「姐姐還是先把護寶大陣啟動起來,我這裡還有點事情,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說。」說完便沒了聲音,前者穩了穩心神,依言而行。   躍千愁在被自己搬空的紫晶宮裡遊蕩,確認沒有遺漏的紫晶後,方看著四周石壁重重歎了口氣。石壁上到處裸露出琥珀色的金黃,正是上品靈石,這裡顯然是座靈石礦,而且是那種最最上等的靈石礦。要是放在平時,他肯定狠狠的挖掘一番,但是剛發了一筆大財,這些上品靈石對他來說,又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哎!有財大家一起發吧!」躍千愁歎口氣,身形閃入自己打通的地洞,快速的回到了山頂。剛一晃晃悠悠的走出洞口,寇雪華等人和靈霧三聖便迎了過來。   躍千愁對眾人搖頭道:「下面已經打通了,哎!真沒勁,我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原來下面是座靈石礦,害我白忙活這麼長時間,你們都下去看看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算計   肖婉青三女還沒見過靈石礦是什麼樣的,當即蹦蹦跳跳的竄進了洞去。靈霧三聖相互間疑惑了一眼,才兩天不到就打通了?三妖估計打通的地方離他們開挖的地方距離並不遠,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打通?寇雪華和古青雲也跟著三妖後面走了進去。   深入洞底,三妖越走越心驚,一直走到底下的靈石洞窟,算算離他們打通的距離足足有三百多米深。他們合三人之力花了近半年的時間才挖了百來米,而躍千愁一個人短短兩天不到就挖了三百多米,讓他們如何能不心驚。於是乎,三妖對這畢長春的弟子越發感到敬畏。   「哇……」肖婉青三女不斷發出驚叫聲道:「好多的上品靈石哦……全是上品靈石耶!」三雙白嫩嫩的小手不斷在石壁上撫摸,滿眼都是小星星。   寇雪華和古青雲也驚歎不已。誠然,首先他們沒見過靈石礦,其次更沒有見過這麼多裸露在石壁上的上品靈石,琥珀色的金黃灼灼生輝,分明在誘惑人來採擷。   隨後慢悠悠晃進洞來的躍千愁笑呵呵道:「給你們二十天的時間,各人能挖到多少全算你們自己的。我想靈霧三聖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說最後一句時,眼睛卻看向了三妖。   這麼多上品靈石白白送人確實有點不甘心,侯大全和黃二威尷尬的賠笑著,誰叫惹不起躍千愁。倒是紅三娘爽朗的對眾人媚笑道:「各位儘管挖,能挖多少算多少,姐姐保你們都能帶走。」   扶仙島眾人齊聲道:「謝紅姐姐。」謝完便開始了自己的挖掘大業,連寇雪華和古青雲也毫不客氣的拔出劍到石壁上撬靈石。尤其是肖婉青三女,彷彿和石壁有仇一般,抱著劍狂插爛捅。可惜石壁太堅硬了,撬來撬去好一會兒也沒撬下一塊來。   躍千愁卻是一愣,看向紅三娘,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際手腕,才一兩天的功夫,就成了這幫傢伙的姐姐。不過也夠大方的,要是一般人絕對捨不得把這麼多靈石讓給別人,譬如侯黃二妖的臉上神情就不怎麼自在。   瞧著紅三娘臉上飽含深意的笑容,再看看扶仙島諸人慘不忍睹的挖掘速度,躍千愁幡然醒悟,感情這娘們兒早就知道他們挖不動什麼,所以送了個順水人情,真是好算計啊!   「你們也去挖啊!」躍千愁走到三妖跟前笑道。侯黃二妖嘿嘿一笑,本來還有點顧忌躍千愁,現在得到他的允許哪還有客氣的道理,當即拿出各自的傢伙忙碌起來。一時間石洞內到處是叮叮噹噹的聲音。   「你怎麼不去?」躍千愁眼角瞥向紅三娘道。   後者心裡正惱兩怪沒出息,偌大個靈石礦都在自己家裡,你們急什麼?要跟人家搶什麼?只要躍千愁不出手,其他人別說讓他挖二十天,就算讓他們挖一年又能挖下多少來?老娘好不容易送了個順水人情,一下就給你們攪渾了,平白讓人家看不起,難道和畢長春的弟子套好交情不比這些靈石重要?真是豬腦子!   聽到躍千愁問話,紅三娘轉瞬就換了個表情笑道:「以後再挖也不遲,我陪陪先生。對了,先生怎麼不挖點靈石?」   「我挖它?」躍千愁不屑的哼哼兩聲,老子大大頭都拿了,還有必要在你們面前為點小小頭賣苦力?面子這東西就是在關鍵時候用的。   躍千愁懶得再說,左手憑空變出一隻熱騰騰的烤野雞出來,這是他吩咐烏托邦裡的陳風剛烤好的,右手再掂個酒杯和酒壺,晃晃悠悠找個地方坐下,怡然自得的倒杯酒,啃口肉。搖頭晃腦的看著眾人在那挖靈石。幾個小妞屁股一扭一扭的確實不失為一道風景。   紅三娘吃了一驚,憑她的修為自然能看出這烤雞是剛烤熟的。如果說躍千愁不在乎上品靈石也說的過去,畢竟他的師門非同凡響,肯定是不在乎這些東西。可這剛烤熟的雞是從哪裡來的?儲物袋裡能烤雞?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果然是高人弟子有高人一等的手段。   見他盯著幾女的屁股小酌怡情,紅三娘低頭看了眼自己半裸的豐滿胸口,微微一笑,走去靠在躍千愁身邊坐下,把起地上的酒壺媚笑道:「我為先生斟酒。」   感受到胳膊上的壓迫,躍千愁瞇眼看了看那兩團擠變形的白肉,任她將手中酒杯斟滿,也不搭話,只管悶聲喝酒悶聲吃肉,沒一會兒就將烤雞啃了個乾淨。   見沒反應,紅三娘暗道可惜,如果能勾搭上畢長春的弟子,那這輩子就再也不用在妖鬼域提心吊膽了。正愣神間,忽見一隻油乎乎的手朝自己飽滿的酥胸上抓來,剛喜上心頭,對放卻只是在上面抓了抓捏了捏隨便蹭了下手上的油又縮了回去,白嫩的胸口上頓時一片油污。   紅三娘先是一愣,隨即臉上一紅,這人太壞了,居然用我這裡擦手上的油。做賊般看了眼挖靈石的眾人,見大家都忙於挖靈石,沒人看見,當即頂著胸口的烤雞味起身急步朝外走去。   躍千愁微微一笑,收了眼前的酒具,從衣角撕下兩塊布片塞住耳朵,頓時叮叮噹噹的聲音小了許多,兩胳膊一枕腦袋躺下,一口純正的京劇唱腔哼起:「我站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翻空影……」漸漸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推醒過來,睜眼一看,正是肖婉青推自己,所有人都圍在他身邊,神情焦急的樣子。趕緊爬起來問道:「怎麼了?」   怎麼說話聲音這麼小?反應過來耳朵堵住了,扯掉碎布,瞥了眼紅三娘已經恢復白嫩的胸口,問道:「怎麼了?」   紅三娘皺眉道:「不知道是哪方人馬,居然把整座山給圍了起來。」   躍千愁聞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被誰圍了都不知道,騙鬼還差不多,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麼主意。也不多說,身形閃向外面。一干人跟了出去。   來到山頂向下一看,只見山腳下圍了一圈人,有十幾人正舉著火把縱馬向山上跑來,火把下盔甲鮮明,這不是鬼將軍的人還能是誰?也只有鬼將軍這幫傢伙明明變了鬼還要搞出個帶兵打仗的樣子。   連老子都看出來了,紅三娘你會看不出來?躍千愁略一沉思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估計這紅三娘是想借自己的勢,她聽說自己認識鬼將軍,所以把他抬出來解決問題。如果,萬一自己說的話是假的呢?如果,萬一她以後把自己是畢長春弟子的事情也利用上呢?鬼知道畢長春知道有人冒充他弟子會有什麼舉動?這女人有點聰明過頭了!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殺機頓起,猛得回頭,目露寒芒的盯向紅娘子,他生平最恨人家算計自己,沒辦法的時候該忍就忍了,有辦法的時候是一刻也不會忍的。後者被人看穿了心思,微微有點不自然的挪了下步子。連侯大全和黃二威也看出了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持令誅殺   十幾名將領打扮的人縱馬上了山坡,為首一人正是那張飛模樣的將領。十幾騎殺氣騰騰的一字排開,靈霧三聖嚇得皆退了一步,反倒是寇雪華等人一點都不害怕。   躍千愁緩步迎著十幾騎走去。那張飛將領一見是躍千愁,頓時一愣,道:「躍先生!」   其他將領也是面面相覷。賽張飛率先下馬抱拳道:「見過躍先生。」眾將領一齊下馬抱拳道:「見過躍先生。」當日躍千愁一曲徹底折服了他們,再加上他同鬼將軍的關係又不錯,見面禮自然是免不掉的。   靈霧三聖鬆了口氣,畢長春弟子的面子果然是大,這些鬼將領可是同鬼王一樣有著鬼王末期的修為,隨便拎出一個來也能隨便弄死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把靈霧山給圍了起來,幸好有躍千愁在這裡。   「不用多禮。」躍千愁抬抬手道:「你們今天來此有何貴幹?」   賽張飛也不隱瞞,直言道:「今天接到探子回報,說此地靈氣波動厲害,大將軍特命我等來查明情況。」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瞥了眼山下,媽的!果然是吃飽了飯沒事幹,查明情況用得著這麼大陣仗?不過,估計也是自己打穿了地窟移走靈石引起的。   躍千愁轉身對寇雪華等人溫和笑道:「你們先下山去,我稍後便來。」   幾人很配合的依言而行,從十幾騎之間穿過,也沒人阻攔他們。紅娘子見到躍千愁此時露出的溫和笑容,再看到寇雪華等人從身邊走開,就剩下了自己三人,顯得有點冷清,再看到一字排開的鬼將領,忽然感覺有點不妙,不是還要挖二十天靈石麼?幾個念頭後,臉色唰得一片慘白,聲音顫抖道:「求先生放過我三人,剛才是三娘不對,不該對先生耍心眼。」   侯大全和黃二威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躍千愁還是一付笑瞇瞇的樣子,搞不清到底是怎麼了?沒看出躍千愁有什麼生氣的地方啊!   躍千愁轉身向眾將領身邊走去,臉上笑容瞬間變得陰沉,邊走邊說道:「紅三娘,你不覺得晚了麼?假如人人做錯事後都陪個不是就會沒事了,那豈不是天下太平了,還需要打打殺殺幹什麼?」   「不!」紅三娘驚慌失措道:「求先生放過三娘這次。」說著就要跑來拉躍千愁。   「大膽妖孽!竟敢對躍先生無禮。」賽張飛暴喝一聲,橫身擋在躍千愁身後,「唰」的一聲,腰間的戰刀抽出半截。霎那間,十多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盯向紅娘子。   「三娘知錯了,三娘真的知錯了,求先生放過我。」紅三娘踉踉蹌蹌的退了回去。此時,侯大全和黃二威也知道不對了,嚇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在一群鬼王末期修為的將領跟前,想跑也跑不掉啊!   「拜託諸位將軍將此三妖就地誅滅,一個不留。」躍千愁回身冰冷無情的說道。   此話一出,靈霧三聖真有點嚇懵了。眾鬼將卻是一愣,我們護著你是敬重你,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們啊!他們一回頭,卻見到躍千愁手裡緩緩舉起了一枚黝黑的令牌,當即一震,立馬齊聲道:「末將遵命!」   十多名鬼王末期修為的黑影一齊向靈霧三聖撲去,慘叫聲一起便嘎然而止,一片血霧散開,三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躍千愁腦中閃過紅三娘豐乳肥臀媚笑的樣子,搖頭歎息道:「可惜了那一對奶子。本來還想收為我用,一點小聰明何必拿來顯擺,自作孽不可活!」   十幾名鬼將閃回,齊齊抱拳,示意已經完成了任務。躍千愁讚賞的點點頭,還是軍事化管理好啊!令出如山倒,指哪打哪,都不帶商量的,看來我在修真界也得弄一批軍隊出來!   「這座山下是一座靈石礦,既然三妖已經死了,倒是可以讓你們大將軍來接手。」躍千愁心道,白白便宜了蒙延那傢伙。   「呃……是靈石礦麼?大將軍還以為有什麼寶物要出世呢。」賽張飛惋惜道,靈石對鬼修來說,根本就沒什麼用處,他們需要的是陰氣,不需要靈氣。   不過他卻對身邊幾人打一手勢,幾名將領當即散開搜尋,顯然還想驗證一下躍千愁說的是不是真的。賽張飛回頭歉意的笑道:「先生莫怪,非是不相信先生的話,實在是軍命在身,不得不謹慎。」   我說這麼大陣仗幹嘛呢!原來蒙延那傢伙是懷了奪寶的心思,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不過你們來晚了一步,值錢的東西老子都拿走了。躍千愁擺手笑笑,表示理解,做為軍人如果連小心謹慎都做不到,隊伍拉出去也不用打仗了,還不如自己拿刀抹脖子來得自在,省得戰敗丟人。對於這點,他是很欣賞的。   「咦!」賽張飛突然奇怪道:「先生,據我們的消息說,你們不是回去了麼?怎麼還剩你幾人沒走?」   躍千愁哈哈一笑,道:「那肯定是你們的消息有誤了,我不是好好的站你跟前嘛!」   「不會!」賽張飛很肯定的揮了揮手,道:「就算我們的消息有誤,妖王敖力也不會胡說,他現在還同大將軍在一起。我親口聽到他說的,他前日曾同扶仙島的幾位高手打了起來,結果雙方都吃了點虧。同時,我接到最近探子傳來的消息說,『雲天峰』上的人也只剩下六位,其他人都已經走了。」   「妖王敖力可是妖鬼域的十大妖王之一?」   「正是,他與大將軍是此地共主,倆人乃是八拜之交。」   躍千愁面容抽搐道:「不會吧!真的走了?」   「先生不用懷疑,這麼大的目標從妖鬼域離去,豈能瞞得過我們。不過先生也不用著急,『雲天峰』上的六人說不定就是等先生幾人也說不定。」賽張飛安慰道。   躍千愁卻還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幾名撒開尋找的鬼將領已經撤了會來,紛紛示意沒有什麼,只有一座靈石礦。賽張飛點點頭,果然同躍千愁說得一樣。   「先生可要回去?」賽張飛問道。   躍千愁頷首道:「大家都回去了,我等自然也要回去。」   「先生若不嫌棄,末將在回去覆命前倒可以護送先生一程。」   躍千愁見他說得誠懇,心想,有你們護送最好,省得擔心出什麼意外,點頭道:「那就麻煩將軍了,我先叫上同門。」   有他們在,躍千愁也沒什麼好顧忌,直接御劍到了山下,找到寇雪華等人,後者詢問山上剛才發生的慘叫是怎麼一回事?躍千愁只說靈霧三聖被一幫鬼將殺了,並沒有說出是自己指使的。惹得已經與紅三娘有些交情的眾人唏噓不已。當知道各派弟子已經回去後,眾人更是一陣愕然。隨後在賽張飛率領四名鬼將的護送下,眾人毫無顧忌的朝『雲天峰』飛去。 第一百三十章 回來就好   「雲天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扶仙島的六大供奉。其他各派長老臨走前心裡都留下了兩件憾事,一是不知道那個打傷扶仙島六供奉的人是誰,還有就是想見見躍千愁其人。前一件人家擺明了是不會說的,至於想見躍千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算是能活著回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畢竟不是自家弟子,總不好陪著扶仙島的人一直等下去。   其實六供奉等了兩天也有點心急了,明明從神識羅盤上可以看到幾人的位置,卻又不敢下去找,那個打傷他們的人的警告歷歷在耳。用神識傳音也試了好幾次,可妖鬼域這個地方實在是奇怪,神識傳音一碰到飄蕩的陰霧就傳不出去了,由此聯想到那人居然可以憑神識打傷他們,不由更加駭然,越發不敢輕舉妄動。   「咦!他們回來了。」一名供奉盯著眼前的羅盤奇怪道。幾人聞言皆圍了過去,羅盤上的神識光點正以直線快速的向這邊閃來。   關定海沉聲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是御劍飛來,肯定又是躍千愁那混小子出的主意,不知道在妖鬼域御劍飛行很危險麼?威武是怎麼教徒弟的!」   話聽起來是斥責,卻不無得意的味道,彷彿在告訴眾人,也只有躍千愁敢在妖鬼域這樣做。幾名供奉微微一笑,笑他明貶暗誇。不過這弟子實在是讓他老關家在各門派露了把臉,也讓扶仙島在各派露了把臉,否則怎會值得六位供奉在這裡等他們。   奇怪的是,這六名弟子一路飛來似乎沒碰到一點危險,速度絲毫沒減過,已經直逼山頭。幾位供奉也鬆了口氣,麻九姑和關威武更是如此。六人一齊盯向下面。   六道流光直接穿破陰雲,落在了近山頭的地方收斂。五名同來的鬼將領齊拱手道:「躍先生走好。」   躍千愁回禮道:「謝五位大哥,別的我也不說了,我躍千愁記下這份情了,他日再報。」五鬼將再次拱拱手,化作幾道黑煞離去,比送幾人來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帶著尖嘯離去。   憑躍千愁六人的修為看不到山頂的情況,可山頂六位供奉卻可以看到他們的情況,皆是怔了怔,居然是五個鬼王末期的鬼修親自相送,這陣勢未免有點大了。關定海咧咧嘴笑罵道:「這臭小子好大的架子,居然勞動五個鬼王末期的鬼修相送,而山上還有六大供奉迎接,只怕老夫來妖鬼域也沒有這待遇。」他說這話也不想想,自己已經被人給打出來了。   躍千愁領著幾人走到山頭大陣外不敢亂闖,高聲喊道:「不知是哪幾位前輩在裡面,弟子躍千愁求見。」   麻九姑朝陣外打出一道法訣,沉聲道:「直接走進來。」   呃……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躍千愁怔了怔,幾人直接走了進去,看到拄拐的麻九姑時,再次怔了怔,心道她怎麼來了。一旁的寇雪華已經行禮道:「弟子寇雪華見過幾位供奉。」   這些人裡也只有寇雪華見過幾位供奉,躍千愁等人根本認不完,當即也跟著行了禮,心裡皆都震驚不已,扶仙島的六大供奉怎麼會在這裡?躍千愁暗道,莫非跟那妖王敖力幹了一架的扶仙島高手就是這幾人?   稍過一會兒,躍千愁頓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這幫老傢伙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打轉,實在是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和被一群美女打量的感覺差遠了。   「你就是躍千愁?」關定海沉聲喝道。   媽的!老王八蛋,老子招你惹你了?躍千愁行禮道:「正是弟子。」   「好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有話回去再說。定海!」麻九姑戳了戳拐喝道。   關定海欠了欠身,不再說什麼,眼光在躍千愁身上狠狠瞪了瞪,隨即施法放出一條比眾弟子來時小了許多的飛行船。一群人上去後,由關定海親自操控,飛船漸漸加速,越來越快,轉瞬就沒了蹤影。   船上,躍千愁比較低調的窩在了最後面,見其他人都在盤膝打坐修煉,他心裡嗤笑一聲,你們坐上一年也頂不上老子幾顆極品靈石。於是他很安心的睡著了。倒是肖婉青不時的回頭打量他,眼神裡的神情頗是羨慕。   夜已過去,海面迎著初陽波光粼粼,飛船猛得一個減速,躍千愁正睡得迷迷糊糊當即被甩到了前面,還好被時時關心他的肖婉青給攔住了,但仍然摔了幾個狗吃屎。   躍千愁爬起怒喝道:「我靠……」剛說出兩個字,便發現許多雙眼睛都看著自己,當即望著船外改口,訕訕道:「這麼快就當扶仙島了,哈哈,好快,真的好快。」說完,心虛的坐了下來,心道前面兩個字他們一定聽不懂。   眾人雖然聽不懂他前面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也沒人在意,皆是莞爾一笑。肖婉青更是捂嘴偷笑不止。船頭的關定海回頭看了眼,暗道,簡直無法無天了,我在這駕了一夜的船,你還真不客氣,居然就睡了一夜,我讓你睡!   六位供奉的回來,扶仙島的迎接場面頗大,馮向天領著一干長老在『蓬萊閣』大殿前迎接。眾人一下船,躍千愁仍然低調的躲在最後面,見沒他們這些小弟子的事情,找到迎接人群中的關威武,趕緊跑去行禮道:「師傅,弟子回來了。」見到師傅身邊的費德南,又行禮道:「費長老。」   關威武拍著他肩膀哈哈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錯,不錯。」   對於徒弟的光榮事跡,他這個做師傅的也是跟著大大的沾了一把光。先前回來的一批人早就把躍千愁在妖鬼域的事情渲染的沸沸揚揚,鬧得整個扶仙島幾乎無人不知了。這兩天關威武樂得連嘴都差點合不上了。   寇雪華等三名萬芬園的弟子自然也過來給費德南行禮了。這費德南也是高興的不行啊!他萬芬園雖然就去了三個人,但全都活著回來了。尤其是在整個扶仙島元嬰期弟子全軍覆沒的情況下,獨獨就他萬芬園的寇雪華一點事都沒有,說起來也是臉上有光啊!   其實寇雪華三人也是慶幸不已,原本費德南是派她們去保護躍千愁的,結果大大出人意料,如果不是因為躍千愁,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老關,這就是你徒弟躍千愁?不錯嘛……關長老,這就是你徒弟躍千愁?不錯嘛!……」不斷有各脈的長老過來和關威武打招呼,眼睛卻無一例外的盯著躍千愁打量。關威武不停的哈哈笑道:「是啊,是啊……」躍千愁則不停的在那點頭哈腰的某某長老的叫個不聽。   「威武,你跟我過來一下。」忽然有人走來冷哼道,關威武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怯生生的道了聲:「父親!」隨即跟著那人走去。   我靠!那老王八蛋居然是師傅的父親?躍千愁也愣住了,這不正是那位操控飛船的供奉麼?想想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叫另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叫父親,躍千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暗道,得趕快把那青春不老的丹藥煉出來,還是年輕好啊!身形偷偷摸摸的在人群中慢慢隱沒…… 第一百三十一章 如意丹   一道流光劃過,躍千愁直接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小院,實際上這次的妖鬼域試煉來回也不超過十日。放開神識查探,凌風等人並不在,估計是幹活去了,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便煥然消失。   關羽和陳風看到躍千愁出現皆有些神情黯然的叫了聲:「老大。」   有點不對勁?躍千愁還是點頭笑笑,走到他們身邊,只見前方的一片凹地裡聚集著近四百號人,正是自己從妖鬼域弄來的各派弟子,男男女女全都精神萎靡的坐在地上。本命元神全都被白素貞剝離了,精神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這倆傢伙估計是看到他們聯想到自己身上了,有點同命相連的感覺。躍千愁眉頭皺了皺,扭頭輕喝道:「你倆人別想多了,白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倆還不知道麼?對了,陳風,我讓你種的靈草弄好了沒有?」   「好了。」陳風回道。   「我要試煉一爐丹,幫我取三份來。」躍千愁頷首道。待陳風領命而去後,他看著眼前的各派弟子,手捏著下巴開始琢磨起來。   沒多久,陳風取來靈草交給他,躍千愁眼光在倆人身上掃來掃去,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搞得倆人都有點忐忑不安了,他才神情非常嚴肅的說道:「有些重要的事情該交給你倆做了,這件事情我其實考慮了好長時間,一直非常擔心,擔心什麼呢?擔心你倆能不能勝任。為什麼擔心?因為你倆是值得我信任的兄弟。」   這話一說完,三人都沉默了下來。稍後,關羽和陳風交換了下視線,陳風激動道:「老大,你有什麼事就儘管說,我倆一定盡力而為。」   躍千愁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事關重大,的的確確關係到我們的前途。算了,先不說了,我先試一爐丹,回來再跟你倆好好談一次。」   留下心情異樣的倆人。躍千愁直接採取瞬移的方法到了深谷內,煙霧瀰漫的大陣見他到來,直接讓出一條路來,待他進去後,又重新合上。正是白素貞在裡面操控,自從搞了一堆這東西來後,白素貞幾乎就沒出去過,一直守在『優曇婆羅花』邊上,生怕被人給偷走了。   看著眼前龐大一堆紫光閃閃的極品靈石,躍千愁還是忍不住一陣興奮,這就是自己的家底了。抓起一把嘩嘩撒落,這就是錢啊!   「姐,我們開始吧!」盡興後的躍千愁對白素貞說道。後者點點頭,一向文文靜靜的臉上居然湧起紅潮,顯然有些激動。對一個女人來說,青春不老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躍千愁爬到黑大塊上,盯著『優曇婆羅花』仔細觀察,從發現再把它弄來還真沒有仔細看過。傳說一千年才長一絲,細數數,居然有近兩百絲,那這團『優曇婆羅花』豈不是長了近二十萬年?   還真有點難以下手了,近二十萬年啊!那是什麼概念啊!造孽呀!躍千愁默念「罪過,罪過」伸出手指輕輕拔下三根,跳下來後對著白素貞晃了晃拈著的白絨細絲,苦笑道:「這麼點東西,三千年啊!」   白素貞點點頭,忽然疑惑道:「三根夠了麼?要不要再拔點?」   「夠了,夠了。」躍千愁急忙擺擺手,道:「一副靈草用一根就夠了。姐,你可別小看這一根小東西啊!這可是一千年才能孕育出一絲的天材地寶啊!丹藥中用多了反而對人不好,一根剛剛合適。」   倆人出了大陣,又鑽入一個小山洞深入到地底,溫度漸漸高了起來,依稀能看到前面紅彤彤滾動的岩漿。二人拐進一個新開闢出的石室,裡面火光洶湧,中央一個地洞內熊熊地火噴出。白素貞大袖一捲,旁邊一座丹爐飛起,剛好鎮住火口。   石室內頓時暗下許多。躍千愁摸出丹方玉牒,找到頂級丹藥中的『如意丹』,將已經熟記的丹方再次反覆默念對比,又在腦中做了數次演練,確認萬無一失後,丹爐預熱也差不多了。   爐蓋開啟,一絲『優曇婆羅花』同幾位靈草一齊擲入,躍千愁當即封住爐頂潛心煉製,忽然發現爐壁上附著一縷神識,不用說,肯定是白素貞的,這裡也沒其他人。   不一會兒,各味靈草依次煉化成各種顏色的晶瑩液體。當那絲『優曇婆羅花』煉化後,頓時變成了一滴霞光四射的小小靈液,天材地寶就是天材地寶,果然不是一般的靈草所能比擬的。   躍千愁穩住心神,頓時心若止水,神識操控著氣流攜帶著各種靈液開始了一場絢麗的表演。光影縱橫,離合之間,如夢似幻,看得白素貞如癡如醉。她雖然不精於煉丹,但也曾行走修真界多年,多多少少對煉丹總是知道一點,何嘗見過如此天馬行空的煉製手法,簡直是不可思議。   一直到爐內的表演結束,丹丸成形後在烘烤,白素貞才把那一縷神識悠悠然的收回,明眸看向閉眼沉氣的躍千愁,恍然間閃過一絲迷戀。   「姐姐,接丹。」躍千愁凌空一掌劈開爐蓋,霎那間,十顆光華衝出丹爐。回過神來的白素貞纖纖手掌一攤,十顆光華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聚在了她的掌中。   躍千愁隨即笑嘻嘻的跑來,忽然見到白素貞掌中光彩奪目,當即愣住了。從她手中拿起一顆,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只見兩指間的『如意丹』幾乎看不清裡面的模樣,被一層丹暈籠罩著,丹暈全然不像以前見過的丹暈,居然是七彩霞光在灼灼生輝。只怕放在暗處已經可以照明了。   白素貞驚訝的摀住了嘴巴,躍千愁則傻傻的笑道:「姐,應該是煉成了呵?」前者用力的點點頭,如果這都不算煉成了,那怎麼樣才算煉成了?   雖然丹方玉牒上沒有記載丹成後有這種現象,但任誰都看出這爐丹煉製得相當成功。對這種情況,躍千愁沒什麼經驗,自我歸功於『優曇婆羅花』的神效。卻不知自己無意中發明的煉丹手法已經完全有了開宗立派的資格,不得不說是造化,可某人身在其中自己卻還懵懂不知。   再接再厲,又是兩爐十成十的成丹出爐。在躍千愁看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自己就沒煉出過廢丹。假如讓數千年前的丹宗前輩知道了,只怕要羞愧得無地自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瘋狂的想法   兩爐成丹被他放進了儲物袋內,白素貞又捧著掌中的十顆七彩霞丹遞來,躍千愁一怔,手輕輕一擋,隨即看著她愛惜的搖了搖頭,輕語道:「此丹名為『如意丹』,是丹方玉牒中的極品丹藥之一,功效參天,有排毒駐顏永葆青春的妙用,是女人保養肌膚的不二靈丹,姐姐留著正合用。何況這第一爐丹,原本就是給姐姐煉的!」   白素貞眼內一片溫柔,沒有說什麼,淡淡的點了點頭,將靈丹放進了腰間。旋即大袖一揮,丹爐掀起,落在了石室的角落,瞬間裡面又是一片火紅。二人默契的走了出去。   躍千愁站在山巔,看著白素貞飄然在深谷的石壁上以長袖做筆,揮手掃出氣勢森然的「禁地」二字,婀娜身姿復又凌空扭起,輕輕落在他的身邊,清風微蕩起秀髮飄飄,二人默立在那,安靜的瞧著竹舍方向。   「姐,我喜歡站在高處的感覺。」   「嗯!」   「姐,我們就在這山上建一座房屋吧?」   「嗯!」   躍千愁扭頭盯著身邊的絕世容顏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心內一片安寧。不一會兒,受他神識召喚的關羽和陳風御劍而來,兩人落下,齊喚了聲:「老大!」   躍千愁笑著摸出兩把紫晶遞給二人,道:「這東西很珍貴,是我在妖鬼域差點丟了性命搞來的,不多,一人十塊拿去。」   白素貞的眼神依然安靜。陳風看著手裡的紫晶撓撓頭道:「老大,這是什麼東西?」   關羽卻彷彿不敢相信似的,拿著手裡的紫晶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良久才失聲道:「這難道是極品靈石?」   「啊……」陳風趕緊捧到眼前瞪大了眼睛道:「難道是一塊能換一萬塊上品靈石的極品靈石?」   「不錯。」躍千愁笑罵道:「兩個沒出息的東西,不就幾塊石頭嘛,快收起來,我還有事情吩咐你倆。」   倆人小心翼翼的收進了儲物袋,陳風眼圈有點紅紅的嘟囔道:「你剛才還說差點丟了性命搞來的,現在又說就幾塊石頭。」   「臭小子,學會跟我頂嘴了。」躍千愁笑罵一句,說著手中又閃出七彩霞光,一人遞去一顆道:「這才是好東西,我剛才煉出來的。」   倆人捧著手裡的七彩霞光,面面相覷,關羽木訥道:「老大,這……這是什麼?」   躍千愁笑吟吟道:「如意丹,能讓你們青春不老的靈丹,身上有什麼傷疤之類的只要服下,保管立馬消失恢復如新,還能讓你倆具備百毒不侵的體質。也是我這次去妖鬼域弄來的寶貝煉出來的。」   青春不老?百毒不侵的體質?那可真是寶貝了!倆人滿臉的驚喜,看樣子正考慮要不要現在服下去。   「好了,寶貝先收起來。你倆東西也拿了,是該聽話幹活的時候了。」躍千愁假裝不高興道。   他說得這麼直接,倆人反而不以為意,都笑嘻嘻的收了起來,然後擺出一付躬身待命的樣子。   躍千愁忽然揮手一指道:「我要在這山巔建一座居住的宮殿,現在問你倆個,有沒有把握給我建出來?」   「啊!」倆人一驚,打量四周,在山頭上建一座宮殿,那該是多大的工程啊!雖然能力比凡人強上千百倍,但就憑倆人的能力,真不知道要建到猴年馬月了。倆人相視一眼,這寶貝還真不好拿,關羽苦笑道:「老大,不是我倆那個,實在是我倆的能力有限啊!」陳風也跟著點頭。   「兩個笨蛋!」躍千愁手指向山下,道:「我給你們弄了這麼多人進來使喚,還怕什麼?」   「啊!」倆人一驚,關羽再次苦笑道:「老大,你也知道,那些人修為最弱的也是結丹期,就憑我倆怎麼指揮的動。」   「哼!」白素貞緩緩扭過頭來,盯著二人淡然道:「有我在,儘管使喚,有不聽話的殺掉就是。」語氣很平淡,話裡的絲絲寒意卻是很容易感受到。   「呃……」三個男人一齊愣住了,躍千愁撓撓頭訕笑道:「你倆就按姐姐說的辦,不聽話的就交由姐姐處理,不過……嘿!不過要把握個分寸,能悔過自新的還是要給個機會,不能全殺光了,這些人我留著還有用的。」   關羽和陳風相視一眼,一齊鄭重道:「白姐,我們知道了。」直接無視了躍千愁的話,搞得後者不停的在那裡使眼色。   沒辦法,對躍千愁來說,白素貞在烏托邦的威信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在的時候多,需要有一個信的過的人來打理一切。也只好撇撇嘴道:「你倆心裡有數就行了,至於建宮殿的圖紙和所需要的材料,我會想辦法盡快弄來的,這個你們不需要擔心。還有件重要的事情,你倆心裡要先有個準備。」   見他說到了正事,倆人偷笑的念頭止住,都認真的看著他。躍千愁鄭重道:「雲長,把那近四百號人裡的女人全都剔出來。烏托邦裡的人多了,事情也雜了,姐姐手下沒點人是不行的,那些女人就留在姐姐手下聽用。至於其他人就全交給你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目光閃爍的盯著關羽喝道:「雲長,你不是一直想像關羽那樣率領千軍萬馬奔赴沙場麼?好!我會全力支持你,給你這個機會。我要組建一直修真界大軍,一支所向披靡的修真界大軍,這幾百人就是你的試金石,你有沒有膽子接下這個擔子,如果不行就趁早說,我好提早物色其他人。」   此話一出,關羽和陳風吃了一驚,天啊!他想幹什麼?為什麼要組建修真界大軍?倒是白素貞一直平靜的站在那裡。躍千愁則依然目光灼灼的盯著關羽,對他來說,一直軍隊的存在首先必須要有強大的財力,現如今這個條件已經成熟了,大量的極品靈石就是。就算不夠用,只要軍隊組建起來了,自然有生財的辦法,不是還有劫富濟貧這個說法麼?   關羽先是熱血沸騰了一番,但也沒一口答應下來,稍微冷靜一點後,遲緩開口道:「老大,膽子我有,我也非常想接這個擔子,可是我從來沒幹過這樣的事情,我怕會誤了老大的大事。」   知道深思熟慮就好啊!老子還真怕你想也不想就滿口答應下來,那我還真不敢把這事情交給你做,如今看來,我沒看錯人。躍千愁微微一笑,拍著他肩膀道:「雲長!萬事都有第一次,只要用心盡責去做,沒有人做不好的事情,興許彎路要走得多一點,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能做好。放心吧!帶兵方面的事情我稍微懂點,到時候可以給你出點主意。就這樣說定了,從今天開始那幾百人就都是你的手下了,你別管他是什麼結丹期和元嬰期,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就行,他們都是你的兵!」   有了躍千愁的這番話墊底,關羽頓時信心百倍的重重點了點頭。一旁的陳風則是滿臉的羨慕之情,哪個男人沒有過馳騁沙場的夢想?躍千愁猛得盯向他喝道:「看什麼看?你也有事做,自己先說有沒有信心做好吧!沒信心我也懶得跟你講了,外面的人多得是。」   「有有有。」陳風胸口拍得光光響,激情萬丈道:「老大有什麼事就說,我一定做好。」在他看來,躍千愁連組建修真界大軍這麼瘋狂的事情都敢搞,想必交給他的任務也不一般,不摻和一下實在是對不住自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借題發揮   「那就好。」躍千愁瞇瞇笑道:「陳風,想必你陳家祖傳的制符手藝也不想讓它失傳吧!」   陳風點頭道:「那是自然。」   「好!」躍千愁目光有力的盯著他說道:「那我就讓你成為集制符、煉丹和煉器於一身的一代宗師。」   陳風撓頭愕然道:「老大,什麼意思?」   躍千愁望著遠處各派弟子聚集的地方悠然道:「一支強大的軍隊必須有著強大的後勤保障,如果沒有後勤保障,想組建軍隊那是扯蛋。在修真界來說,丹藥和法器是必不可缺的東西,我會給你物色一些手下,你的任務就是保障雲長軍隊要用的必需品。至於煉丹和煉器有關的東西我會給你準備好,你不用擔心。」   關羽聽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陳風。可後者卻面色為難道:「我就幹這個啊!那不成了給關羽打雜的麼?老大,我也想帶兵,後勤的事你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吧!」   躍千愁兩眼一瞪,怒喝道:「那你剛才答應得那麼爽快幹什麼?拿我開心是不是?」   「不是,不是。」陳風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知道老大是說這件事,所以……」   「所以什麼?」躍千愁兩眼微瞇,沉聲打斷道:「給你兩個選擇。一,男人答應的事情就該做到。二,趕緊收拾東西回你的百花谷擺攤賣符去,我這裡容不下你這尊討價還價的大神。」   大家相處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了,每當躍千愁瞇著眼睛講話的時候,那就代表是真的生氣了。關羽有點擔憂的看著陳風,時間長了都有感情,又是熟人,倆人配合起來也有默契,就論私心來說,他還是希望是陳風來配合他。誠然,他也把自己擺在了主要地位,陳風則是配角。   「我我我……」見躍千愁真的生氣了,陳風急得一連說了幾個我,最後終於一跺腳道:「老大,你別生氣,我聽你的就是了。」   「不敢!」躍千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躍千愁要的是真心誠意幫我的兄弟,不要為了給我面子而勉強幫我的兄弟。我不勉強你,你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算我躍千愁看走了眼。」   「不不不,老大,我是真心的,你別誤會。」陳風辯解道。百花谷擺攤的遭遇對他可謂是記憶深刻,那時候窮得連攤位費都交不上了,哪像現在,儲物袋裡裝著價值十萬上品靈石的極品靈石啊!何況老大對他來說是偶像級的人物。   「你確認?」躍千愁貌似疑惑的問道。   陳風拍著胸口道:「絕對是真心的,白姐在這裡可以作證。」   「哦!」躍千愁臉上立馬換了笑容,過來拍著他肩膀笑道:「好樣的,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放心,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的選擇是對的。」   三個男人臉上也終於都有了笑容,剛才的一點小誤會轉瞬就沒了蹤影,躍千愁同時拍拍倆人肩膀笑道:「這樣才對嘛!你好我好才會大家都好。好了,你們先準備準備,我外面還有點事情。」   接著又回頭對白素貞道:「姐,我先走了。」後者點點頭,躍千愁消失在三人眼前。   從房間一出來,就看到了凌風三人,三人對躍千愁的神出鬼沒已經習以為常了,當即起身行禮道:「躍師叔。」   哎!這三個倒霉孩子還在煉氣期熬啊熬的,很想幫你們早日脫離苦海啊!不過還是多磨磨的好,風雨後的彩虹才是最美麗的嘛!那時候的人才會真正知道什麼叫感恩。躍千愁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笑著說道:「你們都回來了,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們,就先睡了一覺,大家還好吧?」   凌風苦笑道:「有什麼好的,還不是老樣子。」   「不見得吧!」躍千愁掃了三人一眼,頗含深意的笑道:「嚴執事留在妖鬼域回不來了,相信情況會有所改善的。」心裡又補了句,老子親手把他腦袋轟成渣了,那是肯定回不來的。   凌風不置可否的笑道:「不提他了,提來掃興。倒是師叔您從鬼王手裡救下各派弟子的事跡,現在扶仙島是無人不知了。連我三人也沾了和您同居的光,有不少人找我們打聽您的事情。師叔給我們講講妖鬼域的遭遇吧!」   躍千愁愣了愣,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出名了,隨即擺手道:「僥倖而已,實在是沒什麼講頭。就這樣吧,我還有點事情,下次再聊。」說著人已經是御劍而去。   「哎!」望著離去的身影,凌風三人竟是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反應過來,三人面面相覷,皆是搖頭苦笑,沒辦法,三人與他的差距是越來越大,遙想當年的事情提都不要提了。   躍千愁每次來到萬芬園,費德南總是繃著一張臉,好像欠了他多少錢似的,這次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看到他就點頭微笑個不停。原因有二,一是寇雪華等人已經跟他詳細的講了一遍此去妖鬼域的經歷,可以說萬芬園的這三名弟子就是躍千愁一手救下來的,憑這點就不好意思再朝人家繃張臉了。二是女兒那邊總算有個交代了。   可落在躍千愁的眼裡,怎麼看都覺得有陰謀,於是試探著說了句平時最能讓費德南生氣的話道:「費長老,我肚子有點餓了,你這裡有什麼吃的東西沒有?」   費德南頓時笑得有點尷尬了,這小子還真的把這裡當成飯館了,面容抽搐道:「後面有。」   答應的這麼爽快,不對勁啊!躍千愁也破天荒的道了聲:「謝費長老。」跟著他身後去了大殿後面。結果剛轉彎就碰到了聞聲而來的芙蓉,她促步喊了聲:「躍千愁。」   躍千愁擺手道:「哈,師姐,我肚子餓了。」芙蓉連連點頭的轉身跑回,估計是準備吃的去了。費德南的臉色算是完全沉了下來。   躍千愁瞥了一眼,反而鬆了口氣,也有了先吃一頓再說的心情。不管他,熟門熟路的拐到芙蓉住的地方,芙蓉正使勁的往桌上添吃的。他當然很不客氣的坐過去,放開肚子就吃,不吃白不吃。   後進來的費德南盯著看了會兒,突然出聲問道:「聽說你這次在妖鬼域鬧出的動靜不小啊!連鬼將軍都和你把酒言歡了?」芙蓉又側起了小耳朵傾聽。   躍千愁心裡也裝著事來的,腦子裡轉著,嘴上邊吃邊答道:「談不上把酒言歡,只是小喝了幾杯,鬼將軍太客氣了。」   鬼將軍太客氣?費德南臉上不經意的抽了一下,他也是在妖鬼域歷練過的,鬼將軍的威名他豈能不知道,那可是一方霸主級的人物,如今證實了各方的傳言,心中震驚莫名。他實在是不明白這小子有什麼好的,自己女兒對他百依百順也就算了,怎麼連鬼將軍這樣的人物也賣他帳。   他頓了頓,又問道:「我聽說你深入妖鬼域腹地,採了不少我萬芬園弟子都未曾見過的靈草啊!你不知道扶仙島的規矩麼?凡是在妖鬼域採集的靈草都要上繳宗門。當然,也不會讓你白交,宗門會給予一定的獎賞。先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我說怎麼覺得怪怪的,原來是打我靈草的主意,那可不能給你,都是在丹方玉牒上有名有姓的靈草,老子留著還有大用的。躍千愁抬頭對芙蓉笑道:「師姐,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費長老有點話說。」   芙蓉捏著衣角翻來覆去,顯然有點不太願意,不過最後還是乖乖的出去了。費德南不知道他要搞什麼東西,等了半天卻聽他輕飄飄的來了句:「我今天剛用掉了。」頓時氣得夠嗆,戳指喝道:「好大的膽子,你眼裡還有沒有門規了?」   他確實生氣了,萬芬園的每一任主事長老,無一不為能在自己手上給萬芬園添上幾味靈草為榮,這小子採了這麼多稀罕靈草卻私自給用掉了,叫他如何能不生氣。   「你吵什麼吵!」躍千愁騰的站了起來,手中雞腿「啪」的一聲砸在地上,反指著他一付怒氣衝天的樣子喝道:「你當我每次來這裡看你臉色吃東西心裡好受啊!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答應九姑供奉留在桑草園麼?你真當我傻呀!我不知道桑草園比煉丹閣好麼?你以為我在煉丹閣是圖舒服啊?你以為我在煉丹自創出煉丹手法真是天才啊?那是我時常十幾天不眠不休琢磨出來的!這是為什麼?因為我見你這個做老子的沒用,想自己親手煉出一付好丹藥來給師姐治臉,於是明知道妖鬼域凶險萬分還豁出命去深入腹地採集靈草,如今我費盡心血,費盡心思,蒼天也不辜負我一番苦心,終於煉出一付療傷靈丹,便迫不及待的來你這裡,結果反倒受你的奚落,我算是知道什麼叫狼心狗肺了。」   其實芙蓉並沒有走遠,就呆在外面,聽到這話,已經是淚流滿面的用力摀住嘴巴,勁量使自己不哭出聲音來。費德南開始也被他這麼過激的反應搞懵了,此時卻聲音顫抖道:「你是說你已經……已經煉出了能給芙蓉治臉的靈丹。」   躍千愁仍嫌罵得不過癮,厲聲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沒良心的東西,我是在妖鬼域採了不少靈草,我是沒交給宗門,我是拿來煉丹了,那又怎麼樣?我為了師姐連命都不要了,還怕你個老不死的。」   說著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顆帶著七彩霞光的靈丹,暴喝道:「要靈草是沒有了,只有煉出的靈丹一顆,老東西,有本事你就昧著良心把這靈丹交給宗門,我倒要看看你良心是不是真的被狗給吃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服丹   「如意丹」柔和的七彩霞光使整個房間微微亮了起來,淡淡而又獨特的幽香在慢慢擴散。費德南的瞳孔猛得放大,一步跨來,直接將那靈丹搶到了手裡,放在眼前觀看,稍許,嗤了口涼氣道:「真的是丹藥!這丹暈……」滿臉的難以置信。   躍千愁冷眼旁觀,眼內無意間閃過一絲笑意,稍顯既逝。   此時,芙蓉慢慢走了進來,走到躍千愁身邊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胳膊,眼神無比怨恨的盯著費德南。躍千愁感覺到胳膊上豐滿的彈性,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瘦得像柴火一樣的妞居然身懷絕代名器,有些東西果然是要深入瞭解,光憑表面是看不出來的。   同時也發現了她眼中的怨恨,躍千愁不由微微張了張嘴巴,回頭看向還在驚歎不已的費德南,心道,老傢伙對不起了,我只想讓你欠個大人情,方便日後敲詐點東西,實在不是存心挑撥你們父女關係的。哎!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芙蓉有些發白的小手。   「這丹真能治好芙蓉的臉……」費德南話說一半,抬頭便發現女兒把對面男人的胳膊摟在胸口,臉上神情扭曲起來,那地方是能給別的男人隨便碰的麼!   當人家面佔人家女兒的便宜,承受的壓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躍千愁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冷笑道:「你不是要拿門規來壓我麼?還管它能不能治,直接交給宗門就是了。」   費德南聞言,當即發現了女兒看向自己近乎怨毒的眼神,渾身一顫抖,手上的靈丹差點掉了下來,結巴道:「芙……芙蓉,我不是那意思,你服下試一試,說不定有效果。」說著顫巍巍的把靈丹遞了過來。   芙蓉卻緊緊的抱著躍千愁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用力的咬住嘴唇,眼睛死死的盯住費德南。後者被看得毛骨悚然,喉結上下湧動,憑他的修為腦門上居然布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最後目光近乎哀求的看向躍千愁。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老東西,知道和我叫板的下場了吧!事因己起,還得想辦法化解,不然費德南非恨死自己不可。躍千愁回頭抓住胳膊上的小手,輕語道:「師姐,既然你父親讓你試試,那你就試試吧!」   費德南腦中已經亂成了一團麻,身上也是嚇出了一身的虛汗,聞言,對著芙蓉使勁的點頭。   結果芙蓉卻用力的搖頭道:「我沒有父親,我不治。」難得說話,一說出來就嚇人的很。   躍千愁心驚的發現她嘴唇有一抹鮮紅,顯然是剛才自己咬破的,不由愕然,有點驚呆了。費德南聞言頓時猶如五雷轟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那一抹鮮紅更是讓他心都快碎了。   媽的!玩大發了,這樣下去,事後老費非和我拚命不可。躍千愁當即把胳膊從那豐滿而又呼吸急促的胸口抽了出來,到費德南的手中把靈丹取來,送到芙蓉跟前輕聲道:「師姐,你父親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了,服下它對你有好處。」   「不!」芙蓉鏗鏘有力的吐出一個字,一個勁的搖頭後退,一直靠到了牆壁還在那裡搖頭拒絕。   從沒見過這丫頭有膽量拒絕任何人,想不到今天卻是拒絕得如此毫不猶豫,想必也是真的傷心了。躍千愁頓時覺得自己今天做得太過了點,傷害誰也真的沒必要傷害她呀!吐出一口鬱悶之氣,沉聲道:「師姐,你相不相信我?」   「嗯!」芙蓉明亮的眼睛看著他,點點頭。   「那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   「嗯!」   「好!」躍千愁走去一手把費德南給拉了過來,指著他道:「那我告訴你,你看好了,這人是你的親生父親,是這世界上對你最好最好的人,沒有任何人能比他對你再好,包括我在內。你要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師姐,你能明白麼?」   芙蓉默不吭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像個小孩一樣被順手抓來的費德南反而滿懷感激的看著躍千愁。   「師姐,這顆靈丹就是為你而煉製的,我煉出來真的不容易,真的花了好多心血的,難道師姐就真的忍心讓我一番心血白白浪費了?」躍千愁說著,又把手上那顆芬芳四溢帶著七彩霞光的靈丹送到她跟前。幫費德南做過一次好人就罷了,大好人還是要自己做的,這是他的習慣。   芙蓉迎著躍千愁無比真誠的目光,猶豫起來,最後終於鼓足勇氣怯生生的伸出小手把那顆靈丹接了過來,低頭輕輕的納入了嘴中,一聲細微的咕嘟聲響起,嚥下了肚子。   兩個男人鬆了口氣,欣慰的互相看了一眼,費德南的激動神情溢於言表。倆人復又看向芙蓉,說老實話,躍千愁真的不知道這丹藥會不會有如同丹方玉牒上說的那種神奇效果,這也是他有此靈丹沒有先服下的原因。   芙蓉也在默默感受著靈丹在自己肚內的變化。就這樣,三人大氣都不敢喘的擁在牆邊,幸好這種怪異場面沒有外人看見,否則兩個男人把一個女人逼在牆邊,任誰也會浮想聯翩。   個把時辰後,芙蓉身上終於有了變化,先是渾身通紅,接著臉上、手上、脖子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毛孔中漸漸滲出烏黑的液體,一陣惡臭在房間內開始擴散。芙蓉有些驚慌的看向躍千愁,不斷在衣服上擦拭手背滲出的髒東西。   躍千愁面容有些抽搐起來。倒是費德南驚喜的喝道:「芙蓉,不要亂動,是靈丹的藥效在發揮作用了。」他畢竟經驗老到,一眼就看出了原由。   果然,沒多久後,惡臭開始被芙蓉體內散發的幽香驅散,接著香味兒越來越濃,芙蓉的肚子開始不停的發出咕嘟咕嘟的響聲,而她彷彿也站立不安起來。   費德南忽然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額頭,扭頭朝外急切喊道:「來人,來人,快來人。」   兩名女弟子快速閃來,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主事長老如此急切的召喚。不待她們行禮,費德南便對倆人下命令道:「你帶芙蓉去如廁排毒,你速速去準備大量的洗浴熱水,要快。」   倆人看到被一層烏黑裹得看不出人樣的芙蓉,當即明白了過來,一人閃身離去,一人也不怕髒的把芙蓉扶了出去。   費德南的情緒明顯很激動,不停的以拳擊掌,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如廁排毒?我靠!這如意丹的副作用比築基丹還厲害,不知道姐姐此時服用了沒有。躍千愁有了這念頭,神識不自覺的進入到了烏托邦內,很快在遙遠的湖邊鎖定了一具妙曼的身姿。   清澈的湖水中,白淨如玉的嬌軀蕩起層層漣漪,正從水中起身走向岸邊,絕世容顏無比純淨、安詳,飽滿挺立的豐胸上,滑落的水珠點點滴滴濺落湖面,兩點嫣紅亂人心魄,無數水痕順著凝脂下滑拉長。忽然,兩隻玉臂把濕透的烏黑秀髮攏向後面,妙曼身姿立刻展現無疑…… 第一百三十五章 蟄伏   躍千愁猛的一震,神識立刻收了回來,深呼吸吐氣,奮力驅散腦中揮之不去的遐想。心緒穩定下來後,暗自搖頭,有一種女人,謂之知己,存在於心,倆人相處時無憂亦無愁,身心放鬆安寧,是男人心底的一塊淨土,不可褻瀆。白素貞就是自己的紅顏知己,相信自己想要她的身子也一定不會拒絕,偷窺這種方式可以用於任何女人身上,但不適用於她身上。   兩個多時辰過去後,那名被吩咐去準備洗浴用水的女弟子忽然闖了進來,神情激動道:「費長老,芙蓉師姐她……她……您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費德南手一揮,接著回頭狠狠的瞪了躍千愁一眼,便急步走了出去。那意思彷彿在告訴他,我女兒若有什麼不測,你等著瞧。躍千愁從那女弟子的神情上判斷,估計是好事,否則也不會那麼激動,遂跟了過去。   倆人前腳接後腳的來到一間偏房,剛一進去,費德南便猛的停住了腳步,躍千愁從他身後閃出,也愣在了那裡。一個女子精神恍惚的端坐在銅鏡跟前,手掌不斷摩挲著臉龐,見有人進來,緩緩轉過頭來,傾國傾城的樣貌展現出來。   我靠!這美女是芙蓉?躍千愁瞪大了眼睛,眼前的美女擋住臉不看,身材確實是芙蓉的身材,只是那張臉跟換了一個人樣,與以前是天壤之別。費德南渾身顫抖,老淚縱橫的點頭道:「像,像,像你娘。」   躍千愁狐疑的看向他,怪不得你背著老婆偷人,原來情人比你老婆還漂亮。   「躍千愁!」芙蓉站起身,羞澀的喊了一聲。   躍千愁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訕笑道:「師姐的本來面貌原來這麼漂亮,嘿!真是想不到。」想起以前在桑草園罵人家醜八怪,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芙蓉當即害羞的低下了頭。一旁的女弟子道:「長老,我幫師姐梳頭。」費德南老懷開慰的擦掉眼淚,哈哈笑道:「好好,我們出去。」說著把躍千愁也拉了出去。   倆人一出來,剛走回原來的房間,費德南忽的轉身,目光灼灼的盯著躍千愁,臉上剛才的笑容也沒了蹤影,良久才開口道:「你這一爐丹煉出了幾顆?」   躍千愁心底一聲冷哼,看來女兒的臉治好了,沒了後顧之憂就想跟老子翻臉了,面不改色道:「原本一爐是要煉十顆的,結果出爐廢了九顆,幸好還有一顆成丹,不然師姐的臉……」說著搖了搖頭。   十顆丹費了九顆?費德南的眉頭挑了挑,沒表示相信,轉向一邊悠然道:「裡面只怕不是一般的靈草吧!否則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奇效。」   「嗯!相信師姐這張臉可以青春永駐。」躍千愁輕飄飄的回道。   費德南動容的回頭道:「是什麼靈草?居然可以青春永駐?」   「如果鬼將軍沒說錯的話,相信不但可以青春永駐,從此以後還可以百毒不侵。」躍千愁盯著他緩緩道:「鬼將軍說那靈草叫『優曇婆羅花』,不知道費長老聽說過沒有?」   費德南渾身一震,眼內燃起兩團精芒,良久才恢復正常,吐氣歎道:「對芙蓉這孩子好一點,以後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儘管找我。」   哼!知道優曇婆羅花就應該知道是不能培植的,你女兒已經用了,還想拿捏我?這種天材地寶私自用了是什麼後果你應該比我清楚。老東西,欠了人情是要還的!躍千愁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知道了,我先回去。」   ……   妖鬼域事件後,扶仙島又漸漸恢復了正常。在煉丹閣,躍千愁無疑是最自在的一人,少了嚴殊的掣肘,越發沒人管他,加上名氣在外,又是關威武的親傳弟子,煉丹閣也由著他,沒給他安排任何事做。而他也做得低調,獨來獨往,面對所有人都永遠是一付笑容,不跟任何人爭什麼,也不跟任何人發生衝突,而且常常出手很大方。   至於其他各脈的弟子,他幾乎就不來往,除了俗物殿一名叫程更清的弟子會經常找他外,還有一名就是修真閣的古青雲。總之,躍千愁徹底進入了蟄伏期。   在別人看不到的背後,他卻是異常的忙碌,先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在烏托邦最高的山峰頂上建了一座巍峨大殿起來。隨後除了潛心修煉,就是陪關羽練兵,過程中肯定是有一些不服管教的人,當即被白素貞以雷霆手段給直接化成了飛灰,不得不說,有時候殺雞儆猴的作用還是巨大的。   同時躍千愁不斷的對這些人進行政治思想教育,加上豐厚的靈石和靈丹待遇,軍心漸漸穩定,當然了,一些必要的手段也是免不了的。至於平時的訓練,他很少插手,倒是經常花時間對關羽進行觀念改造,對他單獨上課。他對關羽的要求就是,這支小型的軍隊貴在精,必須要集暗殺、潛伏、突襲等各種有效殺敵作戰方式於一身,務必要做到不出則已,一出必勝。   關羽對這些事的熱情程度也出人意料,全身心的撲在了上面,對躍千愁講解的各種特種作戰方式和訓練方式更是驚為天人,各種超前的思想理念是他想都沒想到過的。同時躍千愁給了關羽一句警言: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部隊的訓練進入正軌後,躍千愁除了經常在訓練當中查找問題和提供意見外,又開始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陳風身上,親自教他煉丹,一同研究煉器和制符。煉器的法訣和材料都是托程更清從外面買來的,當然,跑腿費也給了不少,對這樣的好事程更清樂此不疲,反正是順路的,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轉眼又到了扶仙島發放築基丹的時候,躍千愁分了點心思在凌風三人身上,三人果然沒讓他失望,統統失敗了。而三人面臨的下場自然是逐出扶仙島。   躍千愁坐在石凳上,打量著眼前垂頭喪氣的三人,他身後則站著一位絕代佳人,輕輕的給他捏著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芙蓉。自從臉上的疤痕治癒後,芙蓉也終於有了出來見人的勇氣了,但出來的路徑往往都是兩點成一線,萬芬園和躍千愁的住處來回,從來不去其它的地方,在她眼中,躍千愁是唯一值得她信任的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去該去的地方   每次來的時候,她都會帶上一些躍千愁喜歡吃的東西。有次躍千愁突然說道:「芙蓉,你要好好把修為提高啊!說不定以後我還要你幫忙啊!」於是,芙蓉除了和躍千愁約好的見面時間外,其它時間統統放在了修煉上,又加上躍千愁親自煉出的丹藥扶助,她順利的突破到了結丹期。   結果,把個費德南高興的不行,有人督促女兒修煉自然是好事情,在修真界,還有什麼比提高自身的實力更實在的事情?由此,他倒反而樂見女兒往躍千愁那裡跑,何況他也知道,女兒這輩子怕是離不開躍千愁了,他也認命了。   「什麼時候走?」躍千愁望著三人微笑道。   凌風歎道:「哎!夢醒了,是該走了,估計就這幾天吧!」   躍千愁拍拍肩上的柔荑,示意芙蓉停手歇歇,後者乖巧的靠在他身後,明亮的眼睛天真無邪的看著圍坐的四人。凌風三人暗自歎息,看人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堂堂萬芬園主事長老的女兒親自敲背,還是個如此漂亮的美女,人比人氣死人啊!   桌上擺的是芙蓉帶來的小吃,躍千愁親自把盞給桌上的四付酒杯滿上後,問道:「你三人出去後有什麼打算?」   三人相視一眼,搖頭苦笑不已,凌風面色淒涼道:「我三人本是孤兒,從小被帶來扶仙島,之後再也沒出去過,如今連外面的世道是個什麼樣都不知道,出去後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想再走修真這條路了?」躍千愁端著酒杯小酌道。   凌風搖頭道:「沒機會了,永遠沒機會了,逐出門派的弟子皆是三顆築基丹都扶不起來的啊!修真界有哪個門派會收留扶仙島的棄徒?」   北紫聞言,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後,居然流出了眼淚,哭聲道:「師叔,我真的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宣平悶聲的喝下一杯。   躍千愁再次給他們滿上,微笑道:「如果出去後還有機會呢?你們要不要?」   三人渾身一震,一齊看向他。凌風略一沉思,騰的站起驚喜道:「師叔可是有什麼明路?如能指點我等,我三人今後願憑師叔差遣。」   躍千愁微笑不語,只是朝另倆人掃了一眼,舉杯小酌。北紫和宣平當即站起道:「請師叔指條明路,我等願聽師叔差遣。」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好。」躍千愁豎了豎大拇指,接著摸出一個封好口,用來裝丹藥的白色小瓷瓶放在桌上,笑道:「如果你三人還想築基成功的話,出了扶仙島後,就盡快將這小瓶帶往華夏帝國的京城,到柱國將軍府找一個叫石小天的人,此人是將軍府的三少爺。找到他後,你們告訴他,是我叫你們去找他的,他自然會安排你們住下,耐心等待,到時候會有人來助你們築基。千萬記好了,別忘記了。」   三人滿臉的驚喜,面面相覷間就是不知道此事是真還是假?凌風深吸一口氣,伸手將瓷瓶捏在手裡,這是唯一的機會,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去試一試,將躍千愁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點頭道:「師叔,你的話我們記牢了。」   「記住就好,機會靠你們自己去把握。」躍千愁說完點點手,示意三人坐下後,說道:「聽說這次逐出扶仙島的弟子總共有十多名,可能的話,最好把他們也一齊帶去,這事就當是我考驗你們吧!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三人交換個視線,一起點頭道:「師叔,我們知道了。」   幾天後,蓬萊閣大殿前,十幾名垂頭喪氣的弟子在俗物殿兩名弟子的監督下登上飛行法器。話說這些弟子也在扶仙島呆了這麼多年,臨走居然連個送的人都沒有。反倒是凌風三人有躍千愁和芙蓉相送。看到這淒涼的場面,躍千愁不禁感歎修真界薄情寡義。   俗物殿的兩名弟子中有一人正是程更清,躍千愁對他笑道:「他三人畢竟和我同居一院多年,你也多次見過他們,算得上是熟人了,路上就拜託你多照顧吧!他們在京城有故人要去投靠,方便的話,盡量讓他們在離京城近一點的地方下。」   「知道了,婆婆媽媽像個老女人。」程更清錘了他一拳,同時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芙蓉,搖頭笑笑。   凌風三人異常感激的行禮道:「謝師叔,相送。」躍千愁擺擺手,指著程更清道:「你們別謝我了,還是謝他吧!路上還指望他照顧呢!」   「去去去,你們三個別聽他的,還是抓緊時間上去吧!那邊還有人盯著呢!」程更清嘴巴對蓬萊閣方向努了努,把三人推上了飛行法器。   目送一道流光劃向天際,躍千愁才領著芙蓉御劍飛回了小院。這裡少了三人,從心理上頓覺冷清了不少。躍千愁在石凳上坐下,一把將芙蓉拉坐在腿上,感受重壓的彈性,攬住她的細腰,手不老實的亂摸起來。後者驚慌失措的按住他手道:「千愁,不要,會有人看見的。」   「這樣啊!」躍千愁稍做沉思,忽然猛的將她抱起道:「那就到我房間去,那裡沒人看見。」惹得後者連連驚叫。   衝進房間,用腳將門關上,直接將芙蓉扔到了床上,倆人嘻嘻哈哈打鬧成一團,衣服都散亂得不成了樣子。到最後,該摸的地方都摸過了,躍千愁卻始終沒剝下她衣服,對她做最後的突破。   不是他不想做,而是曾經要做的時候,芙蓉一直說她怕。於是躍千愁信誓旦旦的說道:「我不勉強你,等你哪天不怕了,就告訴我。」此後,每當這個時候,躍千愁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真不知道自己是鬼迷心竅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發出這樣的誓來,搞得現在只能過手癮。想想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是個處男,我靠!   滿面緋紅的芙蓉慵懶的躺在躍千愁懷裡說道:「千愁,父親讓我告訴你,過段時間扶仙島要加派弟子去『修真聯盟』。」   修真聯盟?躍千愁臉色一沉,起身坐了起來,當年在青光宗,師傅郝三思被大羅宗殺後,曾把此事交予修真聯盟來處理,結果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他可一直記著呢!   華夏帝國京城柱國將軍府前,十幾名風塵僕僕的人聚集在將軍府門口,眾人打量一番氣勢非凡的將軍府邸,疑惑的看向前面三人,為首一人走去敲響了門環。   一會兒,門被打開,一個看門的下人走出來,皺眉打量眾人問道:「你們找誰?」   「我們找貴府的三少爺石小天。」為首一人笑道。看門下人再次打量他們,疑惑道:「你們認識我們三少爺?」   「不認識,麻煩你替我們通報一聲,就說他的故人躍千愁托我們親手帶件東西給他。」   「躍千愁?」下人撓撓頭,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裡聽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但是態度立馬好了不少,對他們點頭道:「你們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說著又把門給關了起來。   眾人等了沒多久,便聽到裡面傳來急促的奔跑聲,有人大聲喊道:「開門,開門,快給我打開門迎客。」門外人頓時鬆了口氣。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陡然現身   門口一幫人不是別人,正是扶仙島築基未成,被逐出門派的弟子,為首的正是凌風三人,遵照躍千愁的囑咐,將一干人都帶到了京城柱國將軍府前。這幫人大多都是有點靈根,從小被帶到了扶仙島,如今事隔多年,最年輕的也有近二十年未和俗世打過交道,逐出門派正無處可依,有凌風三人牽頭,自然是跟著來了,不過凌風三人未告訴他們是受了躍千愁的安排。剛才聽到凌風和看門下人的問答,居然牽扯到了躍千愁,都愕然交望。   開始見到如此的豪門大宅,三人心裡也免不了有一絲忐忑,都有點懷疑躍千愁的話是不是真的。柱國將軍同衛國將軍和平國將軍一樣,華夏帝國的兵馬大權三人分而掌管,其地位之尊榮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這點他們還是聽說過的,真不相信躍千愁會同這樣的人家扯上關係,可事到臨頭,也只有硬著頭皮試一試。   如今聽到裡面的喊話,三人終於鬆了口氣,顯然躍千愁的名號確實管用。   朱紅的將軍府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音,迅速的敞開來,兩排下人分邊站立。一位面目俊朗,髮束金冠,身著錦袍,腰纏玉帶的年輕人走出欣喜張望,見到眾人風塵僕僕的樣子微微一愣,頓了頓,有些疑惑的問道:「在下石小天,諸位找我?」   聽到下人的稟報他還有點不以為然,嫌下人狗眼看人低,此時也有點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那人派來的,否則怎會如此狼狽?身處豪門久了,卻忘了當年自己從青光宗回來時的樣子,比起他們還更加不如。   剛才去通報的下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們居然誆自己。   眾人自幼身處海外,確實沒什麼見識,都是頭次見到氣度如此雍容華貴的大家公子,再看看自己滿身風塵,皆有點悻悻然。凌風抱拳道:「尊駕是石小天那就沒錯了,正是師叔躍千愁命我等來找您。」   「師叔?」石小天上下打量他,似乎年紀比躍千愁還大點,有點不放心的試探道:「你們來自何方?」   凌風腰身微微直起,傲然道:「扶仙島。」   此話一出,眾人皆跟著自信起來,雖然被逐出了師門,但師門的地位足以讓眾人自傲,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名頭可不是吹的。   石小天臉色一喜,盼了這麼多年總算盼到了,抱拳回禮道:「剛才多有怠慢,還請諸位不要放在心上。」說著看了看兩邊的下人,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請跟我來。」   俗世富貴人家的體面,對這些人來說,確實衝擊不小,同扶仙島的宛若仙境完全是兩種概念,也許是長期呆在扶仙島的原因,眾人同俗世人的審美觀念完全調了個頭,有點驚訝於將軍府的華貴,皆不停的打量四周,心下讚歎不已。   石小天對眾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在前方引路不說,還不停的做出請的手勢,時有路過的下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三少爺怎麼會對一群土包子如此客氣?前者把眾人引到了當年躍千愁居住的後園,不過現在已經成了他的居所,此園依然是禁地,除他外不允許任何人闖入。   後園小院內,躍千愁當年留給他的一堆靈石依然堆在那裡。任眾人是來自天下第一修真大派,也沒見過這麼一大堆靈石,何況還是一些不入流的弟子,皆暗自咂舌不已,果然是大戶人家,連靈石都這樣隨便暴露在外面。他們卻不知道石小天的痛苦,每天看到這些靈石都是折磨,放在修真界是好東西,可放在俗世連換頓飯吃只怕人家也要考慮考慮。而自己又未曾築基,也不敢再吸納其中的靈氣,平時放在這裡只敢瞻仰不敢享用。   招呼扶仙島來客在堂中坐好,石小天便迫不及待的向凌風問道:「老……你們躍師叔怎麼沒來?他要你們給我帶什麼東西了?」他首先想到的是築基丹。   凌風把躍千愁要他來找石小天的話轉述了一遍,拿出那隻小心保管的瓷瓶交給他。後者一接到手,便立即捏開了封口,朝掌心倒了幾次,卻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不由疑惑的看向前者。一旁的凌風三人臉上也變了顏色,居然是只空瓶子,躍千愁居然讓他們帶了只空瓶子送人?   石小天瞇眼朝瓶中看了看,確實沒有東西,再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不由皺起了眉頭,裡面除了一股血腥味沒別的東西。抬頭緩緩看向眾人,漠然道:「諸位什麼意思?莫非是耍在下?還是瓶裡的東西被人給私藏了?給個解釋吧!」這人上人做久了,有些話認真起來確實能給別人些壓力,大堂裡的氣氛凝重起來。   其他弟子也是一齊看向凌風三人,凌風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瓶子,再次檢查後,發現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喃喃道:「怎麼會這樣?瓶子在我身上從來沒有打開過,難道躍師叔給的就是一隻空瓶子?」   「千里迢迢送只這麼小的空瓶子?莫非真當我是白癡?」石小天冷眼掃過眾人,沉聲緩緩說道:「我想諸位還是先把自己的身份給證明清楚了,否則我這將軍府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說!你們到底是何人?怎麼知道我認識躍千愁的?」他厲喝道。   「喲!幾年不見,脾氣見長啊!」忽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在堂後響起。石小天猛然回頭喝道:「是誰?給我滾出來!」   隨著一陣「嘿嘿」笑聲,堂後晃晃悠悠轉出一個人來,笑嘻嘻的盯著他歎道:「膽子不小,居然敢和我這樣說話,怎麼?分開幾年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啊……」坐著的人全站了起來,這人大傢伙都不陌生,扶仙島鼎鼎大名的人物,柱國將軍府曾經的貴客,躍千愁是也!   眾弟子哄然行禮道:「躍師叔!」凌風三人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不是在扶仙島麼?怎麼轉眼就到這裡來了?   「老……老大!」石小天驚愕道。   躍千愁朝眾人抬抬手,示意不必多禮,轉向石小天,拍著他肩膀笑道:「小伙,脾氣不小啊!敢對我大呼小叫了。」   「我……我……」石小天結巴了半天,最後面臉驚喜的躬身行禮道:「老大!」躍千愁笑吟吟的轉身,走到正堂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來掃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口說無憑   見大家都露出了懷疑的神情,躍千愁微微一笑,其實剛才在後面已經聽到了他和石小天的對話,目光落在凌風手中的瓷瓶上,笑容越發濃郁。一年多時間的苦修,不斷嘗試著各種突破,一次修煉「歸元劍訣」欲求突破,心急之下反而傷了自己,回到扶仙島時發現衣服上有血跡,隨手丟到了煉丹閣山下,也沒放在心上。   幾天後,當他在烏托邦修煉的時候,無意中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感受到外面某處陌生地方的場景,這種感覺一般只有在自己上次進入烏托邦的地方才能感受到,心奇之下,神識鎖定,用出去的方法嘗試了一下,結果發現自己已然身處在煉丹閣的後山。   當他發現一旁是件自己上次丟棄的沾血衣衫時,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估計是自己的修為再次突破後帶來的好處,於是在扶仙島好幾個地方滴上血液嘗試,果然能在烏托邦內輕易察覺到外面每一滴精血附近的場景,連連嘗試下皆能以烏托邦為媒介,迅速出現在有精血的地方。   那只讓凌風三人帶來的瓷瓶裡確實沒裝什麼東西,只有他的一滴精血,主要目的就是想嘗試一下烏托邦遠距離傳送的能力。正是托三人將那滴精血帶到了柱國將軍府,他此時才能現身在這裡。當然了,這是自己的秘密,目前還不方便讓眼前的眾人知道。   躍千愁瞄了眼凌風三人,淡然道:「凌風,我記得你三人說過,只要我能助爾等築基成功,便願聽候我的差遣,此話可還算數?」   三人相視一眼,想到躍千愁居然能私自離開扶仙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能有如此手段,築基的事情定然也不是騙他們,於是齊聲行禮道:「自然算數。」   其他弟子聞言吃了一驚,躍千愁居然能幫他三人築基?一時間,眾人的心思都活躍了起來,看向三人皆露出羨慕的神情。石小天同樣有點激動,老大有能力幫他們築基自然也就能幫自己築基,但他和躍千愁朝夕相處了一年多,對他不可謂不熟悉,知道此話後面怕是還有下文。   躍千愁點點頭,看向其他人,笑道:「你們有什麼打算?可願同他三人一樣受我差遣。」   眾人面面相覷,神情皆激動起來,有人踏出行禮道:「躍師叔,你如果能保證弟子一定築基成功,弟子願意聽從師叔差遣。」   「我說話一向付現。」躍千愁大手一揮道:「如果不能築基成功,你們自然不必聽我差遣,也不必把我的話當真,該幹嘛幹嘛去。呵!你們當中可還有人願意像他一樣。」   說著掌中托出幾顆紫氣朦朦的築基丹來,一雙雙眼睛跟著亮起,除了石小天,大家都是見識過的,自然知道此物正是築基丹。石小天自然也從眾人的眼神裡明白了過來。   瞬間,群情沸騰起來,有這樣萬無一失不賠本的買賣誰不能做?就算不能築基成功,大家也不會損失什麼!當即一個個跨步行禮,道:「如能築基成功,弟子等願聽從躍師叔差遣!」   既然有築基丹,老大肯定少不了自己的。石小天很自信的站在一旁默不吭聲。   「好好好!」躍千愁笑道,心底卻是一聲冷哼,果然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個個強調是築基成功後才聽從差遣,都當老子是慈善家了,好的很!   手中的幾顆築基丹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接著又抓出一大把放下,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躍千愁笑瞇瞇道:「口說無憑,願意聽我差遣的先領上一顆作證,倘若一顆築基不成,還可以到我這裡來領。」邊說著,又是從儲物袋裡掏出一把。   石小天看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心道,老大果然是老大,青光宗當寶貝的築基丹,老大居然當喜糖來派發。   眾人面面相覷互相打量,終於有人忍不住誘惑,走去對著躍千愁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後者點頭示意下,心情激動的拿了一顆就退到了一邊,生怕有人搶一樣。有些時候就怕沒人帶頭,有人帶頭了自然是有樣學樣,一個個輪流鞠躬行禮,然後毫不客氣的拿上就退開。   轉瞬,茶几上就只剩下了十一顆築基丹。躍千愁看了眼沒有和眾人同流合污的石小天和凌風三人,欣慰的笑了笑道:「小天,把這桌上築基丹拿去和那三位兄長分了。」   四個人居然要分十一顆築基丹,眾人臉上又是一陣羨慕,「是!」如此好事,石小天臉上的笑容是憋不住了,忍不住伸了伸舌頭,哪還有一點貴公子的模樣。把築基丹摟到手裡,走到凌風三人跟前,二話不說的一人給了三顆,自己捏著兩顆就要退開,誰知三人卻不幹了,紛紛要讓一顆給石小天,後者則堅決不接受。   成人版的孔融讓梨看得躍千愁有點牙疼,老子這裡築基丹多的是,要你們做什麼好人?臉色一沉,喝道:「好了,別噁心了。」   四人訕訕的退了開。躍千愁站起身環顧眾人,面無表情道:「口說無憑的事情我不喜歡,大家手裡的築基丹就是我預付的憑證。但是……大家也不能空口無憑吧!總得讓我見到點誠意吧!你們說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被扶仙島逐出的弟子,身上除了點少得可憐的靈石,實在也拿不出什麼表示誠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天下果然沒有白拿的東西啊!   石小天看看手中的築基丹,臉上不自然的抽了抽,剛踏出一步,叫了聲老大,便見躍千愁揮手道:「你四人的事等下再說。」   「呵!沒人說話。」躍千愁雙臂抱於胸前,臉上泛起笑容道:「那我就主動找你們要樣東西吧!你們人人都有的東西,怎麼樣?」   人人都有的東西?眾人朝自己身上打量打量,忽然覺得有點不寒而慄。一名弟子出來行禮道:「躍師叔,不知道我們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入您法眼?」   「哈哈!你們別想歪了,我對你們的身體部位不感興趣,只要各位一點無傷大雅的東西。譬如……」躍千愁頓了頓笑道:「譬如,大家把本命元神交給我,能有這樣的憑證,我對各位就放心了。」   「什麼……」眾人驚叫一聲,臉色全都變得慘白,本命元神交出去,那小命豈不是隨時都沒有保證?那弟子再次行禮道:「師叔這玩笑開大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弟子這顆築基丹不要了。」   說著走到茶几旁,將那粒築基丹還了回去。接著又有幾人咬了咬牙,走出來將築基丹交回,剩下的人顯然還有些猶豫不絕。躍千愁冷眼旁觀,忽然嘿嘿笑道:「我的東西想拿就拿,想還就還,你們還真不客氣。既然你們不客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哼!但凡拿了我築基丹的人,今天就老老實實把本命元神給留下吧!一個都別想走。」   話剛說完,還拿著築基丹的人群當中,突然有一人快速的向堂外躍了出去,轉瞬就要閃出院牆,看來是想攜丹逃跑。躍千愁一聲冷哼,兩眼微微瞇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四個人的幸福   「嗆」眾人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寒芒,直奔即將躍出院牆的弟子,寒芒穿過人影,一朵血花在空中濺開,那弟子身體失去平衡,發出一聲淒涼的慘叫,在將軍府內迴盪。慘叫還未平息,大家眼前又是二道、三道、四道……一道道寒芒從堂內閃出,目標仍是那空中還未落下的弟子,近百道寒芒蜂擁而至,猶如群鴉奪食一般,幾個眨眼,慘叫沒了,那弟子也看不見了,只見空中散開一團血霧,寒芒在其間若隱若現,偶有片片碎布飄落。   忽然,那近百道寒芒像得到命令一樣,又紛紛從血霧中竄出,射入堂內。眾人跟著寒芒的走向看去,一一歸入躍千愁腰間的儲物袋,還有一道閃耀的寒芒速度慢下,化成一把飛劍在他週身遊走,幾周後,翻身彈起,「嗆」的一聲,直直歸入躍千愁背後的劍鞘。   天啊!眾人現在才明白過來,那近百道寒芒居然全是飛劍,他們從沒見人一次性操控如此多的飛劍。屋外一陣風起,吹得庭院內的樹上葉子嘩嘩作響。眾人看去,血紅色的愁霧被風吹散,地上零零散散的碎布吹起落下,牆上染了一層血漿。一個念頭在大伙的腦海中閃過……屍骨無存!   躍千愁盯著牆上的血跡和地上的碎布,微微有些惋惜,這百把飛劍齊出的威力,同自己心目中的威力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啊!否則不該留下血跡和碎布,應該全都飛灰湮滅才對。   剛發生的事,說是慢,其實也就是幾個瞬間的事情。大堂內徹底的安靜了下,各弟子沒有一人再敢吭聲,全都懾服在群劍並戮的威力下。那些剛才有同樣念頭的人面色慘白,徹底死心了,自問根本無法逃過這樣的攻擊。   這就是築基後的威力麼?石小天望著不言不語的躍千愁,雙拳緊握,面色潮紅,居然興奮得有點發抖。倆人多年前為之奮鬥的目標,老大已經先他實現了。   「是何人敢在此地打鬥!找死不成!」一道厲喝響起,隨即七條人影現身在院牆上。七位目光犀利,身著素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院牆上打量裡面的情況。   找死不成?躍千愁微微有些惱怒,儲物袋內七道寒芒迅若奔雷閃向七人。一旁的石小天忽然大聲喊道:「老大,助手!」   七把飛劍堪堪頂在那七人的咽喉上,只怕不是石小天喊得及時,這些人的脖子上已經有個血窟窿了。牆上七人頓時面如死灰,不敢亂動,能動用飛劍的人豈是凡夫俗子。   躍千愁冷眼盯向石小天,後者苦笑著躬身求情道:「老大,你放過他們吧!他們不是普通的下人,乃是我將軍府的家臣,世代對我家忠心耿耿,是我父親最信任的手下,長期以來一直保護著府邸家眷的安全,他們並不是故意衝撞老大。」   躍千愁想想也是,估計他們是聽到剛才那名弟子的慘叫趕來的,回頭打量牆上七人,全都嘎嘎的站那,氣勢上都是一付英雄好漢的樣子,就是臉色嚇得有點發白了。他微微頷首道:「吩咐他們不要將這裡的事情洩露出去。」七道寒芒斂回儲物袋。   「老大放心,不用吩咐,他們自然也知道。」石小天轉身走到院子,朝牆上七人拱手道:「七位叔叔還請退下,這裡沒什麼事情,不用擔心。」   府裡的規定七人也知道,這裡是不允許任何人來的,要不是聽到慘叫聲,他們也不會趕來。中間為首一人看了眼腳下的血跡,朝堂內高坐的躍千愁打量一眼,又對石小天行禮道:「三公子小心,我等先行退下。」七人閃回院外。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當石小天轉身回到堂內,頓時愣在了那裡,剛才還一大堆人,現在就剩下了躍千愁同凌風三人。而凌風三人卻正面色驚駭的望著躍千愁,剛才躍千愁身形在人群中閃過,所到之處的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十幾個人就這樣沒了?他們看得清清楚楚,卻又被搞得迷迷糊糊。   凌風指了指大堂內那些人消失的地方,愕然道:「師叔,他們……」   「放心,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我只是把他們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躍千愁笑道。這些人都是給陳風打下手用的,否則靠陳風一個人保障那支小型軍隊的後勤實在是有點困難。送到烏托邦內,姐姐自然會先將他們的本命元神給控制。   「師叔,這……這……」三人顯然還有點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好了,以後就別再叫師叔了,同小天一樣,叫我老大就行了。」躍千愁擺擺手道:「何況我早已經到了結丹期,叫師叔有點過時了,按說該叫師祖了。不過你們現在已經不是扶仙島弟子了,師祖也免了,還是叫老大吧!」   四人愕然,他已經到結丹期了?石小天驚喜道:「老大,你真的已經到結丹期了?」   躍千愁白他一眼,揮手道:「不說這個了,趁我在這裡,可以給你們護法,你四人抓緊時間築基吧!完後我還有事情交代你們去做。」   四人驚喜的點點頭,就在大堂內盤膝坐下,服下丹藥屏氣凝神煉化。沒多久,築基的痛苦過程漸漸在四人身上顯現。躍千愁在一旁坐下看著四人沉默不語,對這四人自己早有打算,需要他們在外面為自己奔波做些事情。只要一日不讓他們進入烏托邦就不需要剝離他們的本命元神,否則時間長了,很容易被一些修為高深的人給看出來。至於石小天也確實進過一次烏托邦,但在裡面一直被陣法困著,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四人當中反倒是石小天的天賦最好,躍千愁再給了一顆築基丹,居然只用了三粒就築基成功了。凌風和北紫雖然用各自手上的三顆就成功了,但他們之前在扶仙島也曾用過三粒。而悶葫蘆宣平這次足足用了五顆才成功。   石小天不說,凌風和北紫築基成功後拚命忍住激動之情,當場就跪在了躍千愁跟前,說了些感恩戴德的話。最後成功的宣平更是一聲不吭的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爾後,石小天領著三人洗漱一新,精神抖擻的站在了躍千愁跟前。尤其是凌風三人,看躍千愁更是如同看再生父母一般,外人很難理解他們在絕望盡頭被人拉回來的心情。不過這正是躍千愁多年謀劃所需要的。   「這是給你的儲物袋。」躍千愁扔出一隻袋子。石小天接過後,先是一愣,接著嘎嘎狂笑起來,連連道謝道:「謝老大,謝老大!」對這傳說中的東西,他可是垂涎已久了。   「笑個屁。」躍千愁一句話,頓時讓他嘿嘿的站在了一邊,但仍不停的摸著手中袋子。前者手指敲了敲身邊的茶几,指著桌上的四塊玉牒和四隻大瓷瓶,還有四把配劍道:「玉碟裡面是扶仙島的『扶仙劍訣』,瓶子裡是『元氣丹』,一人一份,拿去好好用心修煉,不得偷懶。」   四人驚喜連連,剛築基成功了,躍千愁又把四人需要的東西給準備好了,這麼好的老大到哪裡挑去。幾人拿過各自的東西不停的道謝,石小天都快笑暈過去了,抱著一堆東西,那張嘴就沒有合上過,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沒辦法。卻沒發現,躍千愁見他那德性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第一百四十章 回家   凌風扯了扯他,石小天當即反應了過來,尷尬的笑笑,把手上東西都放入了儲物袋。   「輕狂!」躍千愁哼了聲,復又看著幾人頓了頓,沉吟道:「有些事讓你們去做,凌風,你三人就先住在這裡,修為略有小成後,三人分開遊歷華夏帝國,邊遊歷邊修煉。一是長長見識,二是搜羅一些有靈根的弟子,你們不要管我幹什麼,總之只要是無門無派的,不管年紀小還是大,統統帶到這裡來,越多越好我有用處。記住,盡量保持低調,不要讓其他門派的人發覺。對了,這俗世的錢幣沒有的話,你們可以直接找小天要,相信這偌大個將軍府也不差你三人用的錢。這就是我要你三人辦的事,千萬不要懈怠。」   石小天面部不自然的抽了抽。凌風三人則面面相覷,邊遊歷邊修煉,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但從躍千愁的神情來看,彷彿這件事情很重要,當即一齊抱拳道:「老大,我們知道了。」   躍千愁點點頭,摸出四個小銀球,遞給四人道:「這裡面是空心的,我放了點東西在裡面,如果外出遇見危險不能自救的時候,可注入神識查探,到時候自然有人來救你們,切記收好。」   能救命的東西那可真是好東西,四人依言小心翼翼的收好。石小天打量凌風三人,貌似他們都安排了事做,好像唯獨沒自己什麼事,也太打擊人了,不由問道:「老大,那我該幹什麼?」   「你?」躍千愁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幹你的老本行。」   石小天一怔,愣道:「老大,我哪有什麼老本行?」   「有,怎麼沒有!」躍千愁拍拍他肩膀道:「你的事情很重要,你就以你將軍府三少爺的身份,多結交京城的權貴,吃喝玩樂一樣都不要落下。」   凌風三人輕輕的把頭扭向一邊。石小天的臉色有點黑了,語氣生硬道:「老大,這也叫很重要的事情?」   「是,非常重要。」躍千愁猛的盯著他,神情嚴肅道:「我要你把華夏帝國五品以上官員及他們家眷的情況查個一清二楚,然後記錄下來給我。」說著幾塊玉牒遞給了他。   「啊!」石小天接過玉牒呆在了原地,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老大難道想造反?否則一個修士要這東西幹嘛?   躍千愁見他樣子,便知道他想的是什麼,笑著說道:「不要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好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照我的話做就行了。」   聽他這樣說,石小天心中釋然,同凌風三人抱拳道:「是。」   又是一夜過去,外面的天色已經拂曉。躍千愁踏步走到院裡,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出鞘,載著背負雙手的他化作一道流光飄然而去。送行的四人看的心馳神往,石小天更是哇哇叫道:「老大這樣子太牛逼了,不行,這個我一定要盡快學會。」   京城郊外的一座山頂上,躍千愁靜靜默站了好一會兒,身上甚至已經被露水給打濕了,此時被初陽升起散發的萬丈光芒刺得微微閉上了眼睛,他站在這裡就是恭候旭日的升起。萬物灑上了一層金黃,轉身望向人煙稠密的華夏京城,只聽他喃喃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既然老天讓我來到這裡,不折騰點什麼,實在是對不住自己。小天,假如你哪天坐上那個皇位,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迎著初陽伸了個懶腰,想起即將要去的地方,不禁有些激動起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轉眼就快十年了,那個當年替自己處理殺人現場的父親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那個愛哭鼻子的媽。躍千愁哂然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期盼,長劍出鞘載他而去。   燕子城外的一座小樹林裡,躍千愁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形,貌似自己當年一睜開眼的地方就是這裡,緩步走出,迎著人來車往的古老城門走去,很熟悉,變化不大,還是老樣子。難得出來一次,再加上現在能御劍飛行了,交通方便了不少,這次就是想回家看看的。   行走在燕子城的街道上,各種商舖林立,一派繁華的景象。躍千愁心懷感慨的重溫這熟悉的街景,忽然發現有許多人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自己,心道,認識是不可能認識自己的,十六歲出門,現在已經過了近十年,樣貌有了很大的變化。想想又釋然了,只怕是自己背把劍,腰上挎個袋子的打扮有點怪異,早知道就先收起來了。   來到一座豪門大宅前停下了腳步,門匾上寫著「躍府」二個鎏金大字,終於到家了。看這門庭光鮮的樣子,顯然並沒有出現那種家門敗落的情形,可以想像這裡的一家之主將整個家打理的不錯。登上台階,剛欲進去,卻見守門的下人走了出來,滿懷敵意的擋住他,喝道:「你是哪裡來的歹人?」   躍千愁一愣,進自己家門居然被下人給擋住了,目光順著他眼神落在自己後背的劍把上,我靠!背劍的就成歹人了,這下人的眼光未免也太遜了一點吧!父親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挑個這樣的人看門?媽的,連大少爺也敢攔,回頭老子就把你給炒了。   剛要發火,一想到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是自己家,不由搖頭笑道:「想不到離家近十年了,這一回來反而連家門都進不了了。你是誰?我記得以前看門的是福伯。」   聽他這樣說,那下人也愣住了,上下打量他,這才發現他眉目之間和老爺有點相像,驚疑不定的問道:「你……你是大少爺?」   「如假包換。」躍千愁點頭笑道,又反問道:「你是誰?我以前沒見過你。」   「我……我……」那下人現在才知道自己把大少爺給惹了,結巴了好一會兒才躬身行禮道:「福伯正是家父,小的福清。」說著趕緊把大門給讓了出來,道:「大少爺快請。」   剛一說完,那福清便一溜煙的向府裡跑去,邊跑邊大聲喊道:「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躍千愁愣了愣,我靠!要那麼張揚幹什麼?隨即搖頭苦笑的走了進去。   隨著福清大聲高喊的結果是,這個燕子城最富有的一座大宅頓時沸騰起來。躍千愁走過門廊來到大院,只見大堂內出來了一堆人,有些能依稀認出,好像是自家的什麼親戚之類的,為首站立的一男一女不是父親和母親還能是誰?   躍千愁心情有些激動,大步走去,迎著二人當場跪下,連磕三個響頭道:「兒子躍千愁,見過父親母親!」 第一百四十一章 綁架(一)   兩雙手把他攙了起來,正是父母,一家三口互相打量著,鬢角已有些華發的躍長貴拉著他胳膊,拍著他肩膀連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薛二娘卻是一下撲到他懷裡哇哇的哭了起來,嚎道:「都怪你爹啊!讓我兒一走就這麼多年。」   躍千愁撓撓頭,尷尬的對著父親做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後推開薛二娘道:「母親別哭,兒子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躍長貴眼圈有些紅潤的把妻子從兒子身上拉開道:「你這是幹什麼?兒子一回來就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你這不是存心讓兒子鬧心麼?」   卻見薛二娘一把掙脫,拉住躍千愁哭道:「愁兒,你回來就好啊!你可要救救你弟弟啊!你千萬要救救你弟弟……」哭聲戛然而止,薛二娘竟然傷心過度,哭暈過去了。   躍千愁一驚,趕緊一把托住,彎身抱起母親,熟門熟路的朝父母房間走去。一幫人跟在了他後面。到了父母臥房,將母親安放在床上後,抓住母親兩手,兩道真元灌入母親體內,將她胸口的一股鬱結之氣快速驅散。薛二娘悠悠醒來,一看見躍千愁又哭哭啼啼起來。   已經哭成這樣了,再哭下去就要傷神了。躍千愁當即一指點在母親額頭,薛二娘立馬昏昏睡去。躍千愁舒了口氣,沉聲喝道:「來人!」   一個年紀不大的丫鬟看了眼不說話的老爺,驚驚顫顫的走到躍千愁身邊,怯生生的道了聲:「大少爺!」   躍千愁摸出一顆『元氣丹』遞給她道:「夫人醒來後,你將這藥丸用碗溫水化開,給夫人餵下,不要忘記了!」丫鬟趕緊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   躍長貴做生意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此時注意力一直在兒子身上,見他使喚起人來利利索索的,神情舉止間隱然有股上位者的氣勢,給妻子治療也有幾份手段,顯然這些年在外面過的不會差。走的時候才十六歲,如今氣度沉穩,面容剛毅,當年的青澀褪去,已經是個大人了!   「你母親沒事吧?」   「沒事,只是有點傷心過度罷了!睡一下吃點藥就好了。」躍千愁站起轉身,凝望著父親,皺眉道:「父親,剛才我是聽錯了還是怎麼一回事?母親好像說什麼讓我救救弟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知道,就在他走的第二年,生下頭胎後,多年不育的薛二娘居然又給他生了個弟弟,躍長貴感歎不已,大兒子走了,老天卻又給了他個小兒子,不得不說是天意。但這老蚌結珠的事情,面對兒子還真有點難以啟齒。   「父親怎麼了?莫非還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同兒子說麼?」躍千愁有點不快道。   躍長貴搖頭苦笑笑,把事情的原由緩緩道來:「你走後的第二年,你母親便給你添了個弟弟,名叫躍無愁,如今已有八歲了。可就在前幾天,你弟弟突然失蹤了,直到昨天,有人送來一張信筏,說是你弟弟被他們給綁了,要我們準備好一萬兩黃金,今天便要來取。」   躍千愁點頭「哦」了聲,確實沒想到居然會多出個弟弟來,但倆夫妻成家早,自己走的時候,倆人還不到四十,再懷上一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這躍家的種都怎麼了?老大被綁一次,現如今老二又被綁一次,難道躍家的人就這麼好綁?保不定又有家賊。   「看來躍家的錢財遭人眼紅啊!母親娘家是無人了,不知道我們躍家的宗親……嘿嘿!還真難說,相信父親也不是個糊塗人,心中當有點數。」躍千愁冷笑道。剛才貌似看到一大堆躍家宗親,見到自己來了,某些人神情怪異得很吶!   躍長貴語氣陰沉道:「我早有些懷疑,有些人恐怕當我只會做生意,不會殺人啊!」   知道你不是個善茬,否則生意也做不了這麼大!躍千愁嘴角翹了翹,問道:「綁匪報了字號沒有?」   「沒有。」躍長貴搖頭道:「說是今天派人來查看贖金,並告訴交易地點,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他說著忽然盯著兒子問道:「千愁,你去修仙多年,可曾學得什麼仙家妙法?」   我可沒有去修仙,那是化神期大神幹的事,咱只是修真。躍千愁笑笑,這樣的話沒必要說給父親聽,當然,他也知道父親打的是什麼主意,無非是想自己施展點仙家妙法將弟弟救出來。他沒有直接回答的說道:「父親放心,只要弟弟現在沒事,我保您不用出一分錢,弟弟也能安然回來。」   躍長貴欣慰的點點頭,兩父子邊走邊聊出了臥室,來到外面的院廊,宗親和下人站了一大群。見兩父子出來了,中間一名看起來年紀最長的老者,出聲問道:「長貴,二娘怎麼樣了?要不要叫個大夫來?」   躍長貴行禮道:「勞族長過問,二娘只是有點傷心過度,睡一覺就好了。千愁,過來見過族長。」   躍千愁對這幫族人沒什麼好感,記憶中早年的父親失去雙親,貧困不堪,這幫族人沒一個幫一把的,父親後得母親家裡相助,再憑著自己的辛勤打拼,才有了今天偌大一份產業,結果這幫宗親們聞訊後趨之若鶩,實在是勢力之極。但華夏人的宗族觀念極強,躍千愁也不想父親難看,只好走去行禮道:「躍千愁見過族長。」   族長點頭道:「早年聽說大哥兒出門學藝了,不知道學的是什麼藝?如今可是藝成歸來了?瞧你背上的這把劍,莫非是學了什麼武藝回來?」   躍千愁知道父母沒有將自己修真的事情外傳,淡然笑道:「也沒學到什麼實用的東西,就是出去到處走了走。碰巧知道有些藏頭縮尾的鼠輩欲打我家的主意,特買把劍來震懾宵小罷了。」   族長手捋長鬚道了聲:「甚好!」便沒有再說什麼了。倒是他身邊的一位中年人走到躍長貴身邊,不陰不陽道:「長貴兄,大哥兒早年我也見過,怎麼和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啊!你府上家財萬貫,可要慎重啊!」   其話裡的意思無非是告訴躍長貴,你小兒子剛被綁了,多年音信全無的大兒子便來了,而且樣貌上有差別,你小心是有人打你家財的主意。   「賢弟不必多慮,是我長子無疑。」躍長貴沉聲回道。心裡有點不高興了,自己兒子豈有不認識的道理,不說別的,就憑兒子能說出「母親娘家是無人了,不知道我們躍家的宗親……」這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中深意只有當事人明白的話來,就知道是長子無疑了。何況身為父親,豈會對兒子樣貌上的一些細微特徵不知道?   「父親,這位長輩是?」躍千愁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人問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綁架(二)   「千愁不得無禮,這是族長的長子,名叫躍長平,論輩份是你叔叔。」躍長貴斥責道。   「哦!原來是叔叔。」躍千愁行禮道:「千愁見過叔叔,還請叔叔不要怪侄兒無禮。不過侄兒對叔叔的話倒是深以為然,定是有人覬覦我家的錢財,侄兒深信必是躍家出了內鬼,和外面那些歹人狼狽為奸,否則舍弟有幾個強手做長隨也不至於如此輕易的被人給虜去。叔叔,你說是不是?」   他話明面上恭敬有加,但語氣中針對的意味任誰都能聽出來,彷彿躍長平就是那個內鬼一般,搞得周圍一幫人的神情怪異無比。躍長平面容抽搐,厲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躍千愁瞥了眼父親,見他居然把頭偏向了一邊,當什麼也沒聽見,越加證明了自己的猜測,不由笑道:「嘿嘿!叔叔別誤會,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以躍家長子的身份告訴大家,既然我回來了,敢把爪子伸到我家裡來的人,就要做好被斬的準備,哪怕是天王老子,嘿嘿!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說到最後,話裡的絲絲寒意畢露無疑。   「你……」躍長平還想說點什麼,卻被他老子,躍家的族長攔住,只聽他笑道:「大哥兒說的沒錯,如果真是家賊,確實是一個都不能放過。」   躍千愁笑容滿面的朝他行禮道:「族長不愧是族長,果然英明。」   「老爺,老爺。」福清急急忙忙走了來,說道:「外面有三人闖了進來,說是……說是二少爺的票主。」   聞言,躍家的宗親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大家都知道,這所謂的票主自然就是綁票的劫匪,居然敢光天化日的闖進來,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躍長貴臉色一變,當即匆匆向大院走去。躍千愁微微搖了搖頭,父親救子心切,已經有點亂了方寸,失去了往日的平穩。遂同一干人跟了去。   正堂大院,三個彪呼呼的大漢見一群人來了,還是一付趾高氣昂的樣子站那,果然很有一付要財不要命的綁匪范兒。   躍長貴穩了穩心神,走去拱手道:「在下躍長貴,不知三位好漢是哪個山頭的?」   左邊一長相粗獷的人抱拳道:「好說!瞧躍爺也是個懂規矩了的人,我也不廢話了。」說著指向中間那位面目陰沉的中年男子道:「這是我們八角寨的王二當家,今天正是來和躍爺門對門,鑼對鑼,當麵點票的。」所謂的點票,就是讓苦主確認綁的是不是他的人,綁匪再確認苦主有沒有誠意贖回票,如果沒有誠意,那肉票就很有可能被撕票。   躍千愁兩眼微微瞇起,嘿!又是八角寨,老子差點忘記了找你們算賬,你們今天倒來提醒我了,好的很!   「王二當家。」躍長貴拱了拱手。   中間那名王二當家的一聲不吭,只是朝右邊那人點了點頭,那人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珮,遞給躍長貴,後者一看到玉珮身形晃了晃,差點沒站穩,顯然正是自己兒子的身上之物。   左邊那人嘿嘿笑道:「躍爺如果驗明了,煩請帶我們去看看那一萬兩黃金可準備好了。」   躍千愁一聲冷「哼」,緩緩走了過去道:「一幫不知死活的東西,一萬兩黃金,還真敢開口要。」說著扶住父親徑直走回,道:「福清,找把椅子讓老爺坐下休息。」   躍家一幫宗親都有些愕然,但事不關己沒人開口說話。人群中的躍長平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他那目中無人的樣子,頓時讓那兩名匪徒惱怒起來,當即伸手摸向腰間的挎刀,想要給躍千愁點顏色看,那名王二當家卻迅速按住了倆人,他剛才看到躍千愁背負長劍,腰挎袋子的樣子,瞳孔就猛得收縮了一下。   福清依言搬來了椅子,躍千愁扶著父親坐下輕聲道:「父親,你暫且放心,這事交給我來處理。」躍長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躍千愁輕輕推開,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回身盯向三名匪徒,冷冷道:「一萬兩黃金,我不給你們又怎麼樣?」   此話一出,躍家宗親頓時又竊竊私語起來,這不是逼綁匪撕票麼?那欲要拔刀的倆人,頓時又要再拔刀,王二當家再次按住他們,深吸了口氣,他剛才還不敢確定,現在聽到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幾乎已經深信無疑了。   王二當家,幾步走出對著躍千愁長鞠一躬,語氣恭敬道:「前輩乃修真界高人,今天衝撞了前輩是我等不對,我等也不敢找前輩要那一萬兩黃金,綁去的人一定安然送還,絕不敢有絲毫馬虎,還請前輩放我等一馬。」   那兩名匪徒當即驚呆了,平常傲氣的很的二當家居然會說出這樣低聲下氣的話來,打死他們也不相信。躍家宗親也是目瞪口呆,這綁匪上門點票,怎麼變成賠禮道歉了。人群中的躍長平卻是面有怒容。   躍千愁冷笑道:「想不到你還有幾分眼色,居然知道修真界的事情,要我放過你們也行,你先回答一個問題,回答的讓我滿意了,我就讓你們回去,否則惹我不高興了,定將你八角寨夷為平地。」   眾人呲了口涼氣,八角寨就連官府多次派兵圍剿也沒能將其夷為平地,躍千愁的話也太狂妄了,不過他們說的什麼修真界是幹什麼的?眾人疑惑不已。坐在椅子上的躍長貴卻重新打量著兒子傲然而立的背影。   「前輩請問。」王二當家恭敬行禮道。   「把躍家和你們勾結的人說出來,你千萬別告訴我沒有,那樣後果會非常嚴重。」躍千愁輕飄飄的說道。人群中的躍長平身子顫了顫,看了眼他做族長的父親。   「這……」王二當家面有難色。他身後那位形象粗狂的手下走出,抱拳行禮,大大咧咧道:「這位年輕的前輩,你也不用為難我們二當家,這個是不能講的,我們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如果把托盤子的僱主告訴你了,那我們八角寨以後還有什麼信譽可講,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嗆」的一聲劍吟聲響起,眾人只見眼前有一道光閃了閃,那名匪徒當場沒了聲音,腦袋高高拋起,和肩膀分了家,一腔熱血自斷頭處噴出,血竭,身子晃了晃匡當倒下。那道光化作一把飛劍,在躍千愁週身遊走幾圈,翻起「嗆」聲入鞘。   「殺人了……」眾人驚叫道。躍千愁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冷冷道:「想死的儘管放開嗓子叫。」就這一句話,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了,他們剛才親眼目睹了那把飛劍殺人,誰還敢逆著他話來。某對父子卻在瑟瑟發抖。   「兄弟啊!」剩下的兩名匪徒悲嚎道。一人抱著死者的身子,王二當家則抱著腦袋,看向躍千愁怒喝道:「修真界有規定,不得隨意插手世俗之事,你為何對我等凡夫俗子爛下殺手。」   躍千愁嗤笑道:「哼!你知道的還不少嘛!真是奇怪了?你們綁架了我親弟弟反而來跟我講道理,這是什麼道理?算了,從你們嘴裡也問不出什麼,想必你們還有個大當家吧?我還是親自去趟八角寨吧!」   話一說完,近百道寒芒從儲物袋內蜂擁而出,兩道淒厲的慘叫聲稍一響起,便戛然而止,寒芒在紅色中隱沒,濃重的血腥味伴著血霧散開,躍家的宗親和下人們哪裡見過這樣殺人的,膽子大點的充其量也只在菜市口看過砍頭而已,再也看不下去了,紛紛扭過頭去幹嘔…… 第一百四十三章 綁架(三)   寒芒斂回,血霧漸漸散盡,那三名匪徒的人影化作了地上的一灘血跡,再看向負手而立的躍千愁,眾人不寒而慄,這分明就是一個殺人惡魔,濃重的血腥味在眾人心裡打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福清。」躍千愁叫道。被喊的人「啊」了一聲,雙腿顫抖著挪了過去,下巴打著顫道:「大……大少爺。」   躍千愁瞥了眼,眉頭一皺,喝道:「你怕什麼?就這鳥德性還怎麼給我躍家看門,站好了。」   「是,是,大少爺。」福清努力抑制住發抖的身子。   「你安排人把這裡圍起來,沒有我發話,躍家的任何宗親一個都不能離開。」說著,躍千愁手裡憑空變出一把劍來,遞給他道:「拿好了,若有人敢往外闖,憑此劍殺人無罪。」   見他捧著劍在發呆,躍千愁再次喝道:「若有人強闖,殺無赦!要是敢放走一人,我要你項上人頭,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福清慌忙點頭。一干宗親頓時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有任何異議,族長倆父子面色鐵青。   躍千愁面向端坐的父親行禮道:「父親,稍等,我去趟八角寨將弟弟接回來,要不了多久,事情就會真相大白。」   躍長貴點點頭,道:「去吧!快去快回,別讓宗親們等久了。」   「是,父親。」躍千愁恭敬有加的行禮道。身後長劍「嗆」的彈出,載著他化流光而去。   頓時,院內所有人都傻眼了,飄然踏劍,流光飛逝,那悠然飛走的神仙模樣,今日有幸被一幫凡夫俗子給看見了,當即有人驚叫了一聲道:「天啊!大哥兒是劍仙……」   「啊!劍仙……」一干宗親交頭接耳沸騰起來。躍長貴坐那裡興奮得有點微微發抖,讓兒子快去快回沒想到居然會是用這種驚世駭俗的法子,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哎!幹嘛要說快去快回啊!要知道劍仙是從來不在凡夫俗子面前露真容的啊!哎!我兒已非凡夫俗子,是我太唐突了!   福清望著手中的劍,滿面驚喜,今日有幸,居然得劍仙親手賜劍,這可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雙手捧著劍,顫巍巍的走到躍長貴跟前,恭敬道:「老爺,小的該怎麼做?」   躍長貴盯著他手中劍,忍不住伸手拿了過來,在手中翻來覆去撫摸察看,引得一干宗親臉上神情羨慕無比。長劍微微拔出一點,便能聽到「嚶嚶」迴盪的龍吟聲,煞是好聽。躍長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唰」的將劍全部拔出,劍身清藍如一泓秋水,陽光下,鋒利的劍刃上光芒流轉。   「好劍……真是把好劍啊!」一干宗親不斷發出讚美的聲音,其實他們哪分得出什麼好劍不好劍,主要想到是劍仙的東西,那還能差得了,再加上劍的成色看起來如此漂亮,自然斷定是好劍。此劍乃是躍千愁親手煉出來的,烏托邦內還有好多,因他目前只能操控百把飛劍,這些都是存貨,不過相對於俗世的寶劍來說,這種法器級別的飛劍無論是做工還是材質那都是前者所不能比擬的。   躍長貴將劍送回劍鞘,遞給福清道:「這劍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劍,乃是大少爺用的飛劍,既然大少爺已經授權給你了,你就按他的話去做,全府的下人都可以由你調動,去吧!」   此話一出,周邊的下人皆是羨慕的看向福清,一些還未婚配的丫鬟什麼的,看向福清的眼神異彩連連。   「是!」福清退下了,他從來沒想到自己一個看門的下人居然能有這麼大的權利,這東西不亞於尚方寶劍啊!想起大少爺的話,不敢耽誤,急忙持劍到處調人,把一干宗親圍了個結結實實。   躍千愁對八角寨所處的位置還有點印象,從躍府一出來,不過幾個瞬間的事情,就已經從百里外的一個地勢險要的山區裡找到了八角寨的匪窩,驅劍降落,頓時引起匪窩的一陣騷動。   躍千愁打量一眼山寨,憑險而建,果然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怪不得連官府也遲遲不能拿下。瞇眼盯向主寨門庭上的匾額,上有「聚義廳」三個字,心裡一陣冷哼,貌似打劫的都喜歡用這個噱頭。這時,大廳內出來一群人,個個拿著明晃晃的刀槍,中間為首的魁梧漢子不用說,顯然就是這匪窩的大當家。那漢子一看見躍千愁頓時愣住了。   躍千愁一看見他也愣住了,魁梧漢子身上的服飾跟他一模一樣,正是標準的扶仙島衣服,再仔細打量一下,赫然有著煉氣十級的修為。那漢子神情激動的大步跨來,倒頭便拜,道:「劉力,見過前輩,前輩來此,可是……可是宗門要……」   說到這裡居然激動的說不下去了。後面的一群大小嘍囉也全傻眼了。   躍千愁又是一愣,隨即全都明白了,這傢伙原來也是扶仙島逐出的倒霉蛋,怪不得那個二當家居然知道點修真界的事情,瞧這傢伙的樣子,估計是以為扶仙島要將他召回,真是想得美!   「我道是誰在這裡為害四方,原來是扶仙島的棄徒啊!居然敢穿著扶仙島的衣服作孽,真是不想活了!」躍千愁冷哼道。   漢子再次叩頭道:「前輩恕罪,弟子離開扶仙島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只好拉了一幫人在此落草為寇。」   躍千愁想想也是,一個不到築基期的弟子甚至不如一個武林高手,又加之大部分都是從小就與外界斷了聯繫,對一些生存手段一無所知,凌風等人剛被逐出還不是同樣對生路迷茫,像關羽那樣的,更是落得在個道觀裡裝道士招搖撞騙。想到這裡,氣也消了不少,沉聲道:「你叫劉力是吧!起來吧!我來這裡不是和你敘舊的,躍府被劫來的小孩關在什麼地方?」   劉力連忙起身,指著不遠處的馬圈道:「那小孩就關在那裡。」   「你們沒把他給怎麼樣吧?」躍千愁冷冷瞥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一根頭髮都沒少。」劉力不是傻子,此時也聽出了這小孩和眼前扶仙島來人有點關係。心裡把那個托盤子僱主的祖宗十八代給咒了一遍,卻不知罵的也是躍千愁的祖宗。   躍千愁驅步緩緩走進了馬圈,頓時一股怒火在胸口焚燒。一個依稀能看出面目的小孩大概八九歲大,正怒目瞪著進來的人,身上沾滿了草屑還有馬糞,被捆得緊緊的,嘴裡被塞了塊髒布,倆臉頰高高腫起,各有一個清晰的巴掌印,顯然是被人抽的。這就是自己的親弟弟躍無愁?   「嘿嘿!這就是你說的一根頭髮都沒少。」躍千愁冷笑著瞥了眼劉力,本還想將他收為己用,可現在已經當場給他判了死刑。後者嚇得滿頭大漢,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躍千愁走到小孩身邊,將他嘴裡的破布扯了出來,帶出一道血跡從嘴角滲出。誰知那小孩一鬆嘴便是一帶血的唾沫噴出,張口大罵道:「惡賊,你們有種就將小爺殺了,否則來日定將你這賊窩踏為平地。」   被噴了一臉的躍千愁愣住了,隨即苦笑著擦了把臉,這臭小子說起話來沒頭沒腦的,一點都不知道拐彎,如果真是匪徒的話,見你如此,恐怕真要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了。當即曲指給他腦門上來了彈崩,笑罵道:「臭小子,亂吐什麼?我是躍千愁。」   「混蛋,敢彈我腦門,你叫躍千愁是吧?好我記住了你了,呃……你叫躍千愁?怎麼和我大哥的名字一樣?」小孩一張破臉歪在了那裡。   「廢話,我就是你大哥,父親讓我來救你的。」躍千愁沒好氣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現場教育   「口說無憑!」小破孩露出懷疑的神情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是我哥哥?」   「混蛋東西,就你聰明,聰明還能被人給綁這裡來了?」躍千愁又是一個彈崩彈得他呱呱叫,隨手扯斷了縛住他的繩索,起身盯著劉力問道:「這事是躍長平一家和你搞出來的吧?」   「您怎麼知道?難道是下山的二當家告訴您的?」劉力吃了一驚。這事只有他和二當家的知道,他沒和任何人說過,要說也是二當家說的,須知,道上混的出賣僱主可不是什麼好事。   躍千愁嗤笑道:「就躍長平那德性,什麼事情都擺在臉上了,還需要別人來說?至於你那二當家的,我看他不舒服,已經送他投胎去了。」   「是他!」忽然小破孩指著自己被抽腫的臉道:「就是躍長平那狗東西干的,他把我們騙出了城,我臉就是他打腫的。」   「啊!您殺了二當家的……那還有兩位兄弟?」劉力震驚道。   躍千愁看了眼小破孩沒說什麼,回頭上下打量劉力一眼,奇怪道:「我說劉力,你是離開扶仙島時間太久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我殺幾個人還要跟你匯報不成?你少跟我囉嗦,不是看在曾經同門的份上,你腦袋早就搬家了。去把你手下的那群嘍囉全部集中起來,我有話說。」   劉力瞬間就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頹然道:「是。」慢慢走了出去。   興許是被捆得太久了,躍無愁站那裡手腳還有點不太利索,躍千愁看著他笑道:「還能走不?要不要我抱你。」   躍無愁惱羞成怒道:「誰要你抱!我自己能走。」忽然又好奇的問道:「你真的是我哥哥?」說著還不停的打量眼前這個陌生人。   「能走就跟我來。」躍千愁懶得跟他廢話,心道,還是一小破孩就狂得沒邊了,都是大家子弟慣出的毛病,這樣下去夠得吃虧,今天就給你這便宜弟弟好好長點見識,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噹噹噹……」外面急促的驚鑼聲響起,整個山寨熱鬧了起來。劉力站在一座小木台上,看著已經聚齊的幾百號手下,面如死灰的一聲不吭,似乎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奈何躍千愁的實力根本不是他能對抗的,說得難聽點,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螞蟻般容易。   一群嘍囉整齊肅靜的站在台下,躍千愁心底一聲冷哼,紀律還挺嚴明的,回頭看了眼一瘸一拐跟在後面的小破孩道:「跟我上來。」率先走到木台的劉力身邊,小破孩費力的爬了上來,還沒站穩,便被躍千愁揪著後衣領子給提了過去。   「你放開我,我能走。」小破孩掙扎無效,躍千愁指著下面的一群人道:「本來我今天是要放過他們的,但是你說要將這裡踏為平地,好,我今天就滿足你的願望。」   他話一說完,劉力「通」的一聲就跪下了,連連哀求道:「求前輩放過他們,他們在山下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人都要靠他們掙錢養活,不是生活上被逼無奈也不會隨同我上山落草為寇,一但被殺,家裡人就活不下去了。求前輩開恩吶!」   眾嘍囉皆都面色驚恐,他們都看到了躍千愁從天而降的神采,對他們來說,能在天上飛行的都是神仙一般人物,如今這神仙般的人物居然說要殺他們,當即都跪了下來求饒,霎那間,整個山寨都是一片求饒聲。   「什麼上有老下有小,這些話等你們死後,說給那些被你們殺死的人去聽去。既然出來混,就要明白一個道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躍千愁語氣冰冷的沉聲緩緩說道。   「不要!前輩我求求你了,不要!」劉力抱著他腿哀求道。   「滾!」躍千愁直接一腳把他給踢下了台,又抖擻一把小破孩,喝道:「你看好了!」其實躍無愁已經有點懵了,他哪見過這麼多人跪地哀求的場面。   話一說完,近百道寒光從儲物袋內射出,朝跪地的眾人瘋狂漫卷。瞬間,血光四起,血肉橫飛,慘叫聲震天,一片哀鴻。小破孩先是驚呆了,等反應過來後,渾身瑟瑟發抖,一雙小手摀住了眼睛,再也看不下去。   躍千愁一聲冷哼,今天這人就是殺給你看的,由不得你不看。拇指和食指在他小脖子後面一掐,一道真元輸入他體內。小破孩雙手立即軟趴趴的垂了下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目睹著眼前血腥、狂暴、肆意的殺戮,既說不出話來,也閉不上眼睛,動不了,只能這樣看著、聽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不停的順著臉頰滑落。   台下的劉力雙拳緊握,跪在那裡淚流滿面,仰天長嚎。可那些肆意殺戮的飛劍卻沒一把會去碰他。那些想逃跑的人,當即被幾道寒芒給絞成了碎片。還有那些想在臨死前和躍千愁拼了的人,可惜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腿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等到倒下就成了碎片。   才多大一會兒時間,下面除了劉力已經看不到了一個活人,到處是殘肢斷臂,地上的血水彙集成一條條血流朝地勢低的地方流去,空氣中的血腥味嗆人。   該殺的殺完了,躍千愁神識一動,百道寒芒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向山寨的各個建築奔襲,嘩啦啦崩潰的聲音到處響起。沒多久煙塵四起,連那根豎立的旗桿也沒放過。寒芒收斂,響聲沒了,四周終於安靜了下來,只有台下劉力泣不成聲的哭腔。   整個八角寨徹底面目全非了,只有躍千愁腳下的木台還是原樣,孤零零的矗在那。躍千愁扭過小破孩的腦袋,讓他四處觀看道:「你不是想要踏平這裡麼?我已經幫你做到了,可你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連看都不敢看了,你連看都不敢看,憑什麼說出踏平這裡的話來?」   「嗯?」躍千愁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面對著面的喝道:「哭?你哭什麼?你就這點膽子,就這點量,也配說出那樣的話來?」   說著又將他轉過身去,讓他再次目睹四周的慘景,轉著圈的喝道:「看到了沒有,本來我沒打算殺他們,但你說要踏平這裡,好了,現在已經踏平了,你哭什麼?你後悔了?那你張嘴就在那裡胡咧咧什麼?我現在告訴你,男子漢大丈夫,必須要對自己說出的每一句話負責任,眼前的一切就是你信口開河的後果,這裡的一切你都給我看清楚了!」   稍後,教育的差不多了,長劍彈出,躍千愁再俯身撈起劉力,提著一大一小倆人御劍飛走。那木檯子就在他起身的時候,哄然倒塌,整個八角寨徹底被踏平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了結   躍家大院內,躍千愁提著倆人從天而降,長劍翻回劍鞘。眾人看到躍無愁的樣子都吃了一驚,皆想不到平常錦衣玉食的躍家少爺居然會搞成這樣,尤其是臉上的兩道巴掌印。人群中的族長父子見到躍千愁帶來的人,臉色死灰一片。   躍長貴揮手哄散下人,急步走到神情呆滯的小兒子跟前,焦慮的問道:「無愁,你怎麼了?」   「父親,他沒事,只是剛才受了點驚嚇。」躍千愁淡然道。   此時,躍無愁興許是被眼前父親那張熟悉的面容給晃醒了,回過神來,見到一旁的躍千愁如見到鬼一般,連忙閃到躍長貴身後,抱著他胳膊指著躍千愁驚叫道:「父親,他殺人了,他真的殺人了,他殺了好多人,死了好多人。」   眾人都一齊看向躍千愁,但顯然對他殺人的事情並不意外。躍長貴看向長子疑惑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八角寨的那幾百名小嘍囉而已,隨手收拾了,以後這一帶再也不會有八角寨劫匪了。」躍千愁淡然笑道。   他說得輕飄飄的,眾人卻聽得毛骨悚然,幾百人就被他這來回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全殺了?眾人越想身體越寒,躍氏家族什麼時候出了個這樣的殺星?   「你全部殺了?」躍長貴皺眉道。顯然對兒子這樣爛殺也有點不快。   「也沒有全部殺,還留了一個。」躍千愁搖搖頭,遂指著癱地上的那人,冷笑道:「這正是八角寨的大當家劉力,跟我們族長兩父子關係不淺啊!我已經問過了,他也已經全部交代了,這次弟弟被綁走全是我們躍氏家族道貌岸然的族長兩父子幹出的好事情,目的就是我們家的錢財。他們準備拿到黃金後就撕票,再想辦法把父親給除掉,使我們家後繼無人,然後再找個由子吞了我們家的財產。弟弟臉上的兩道巴掌印就是躍長平把他騙出城外後親手抽的。只不過他們千算萬算沒想到我會這個時候回來。」   躍家宗親們頓時嘩然,瞬間都離那倆父子站遠了點,別被那殺星給誤傷了才好。躍千愁心底冷笑,看那兩父子的臉色就知道這事絕對不是那個二百五一樣的兒子一人能幹出來的,老子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囉嗦,先編個罪名給你坐實了,反正也就那麼回事,要不是顧忌老頭子的面子,早就把你們給宰了。   躍長貴臉色鐵青,猛得回頭盯向那兩父子喝道:「喂不飽的畜生,你兩個狗東西還有什麼話說?」   族長兩父子其實看到躍千愁把劉力和躍無愁給帶來後,就知道什麼都完了,原本還想狡辯一下,但一看到躍千愁那陰沉的眼神,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任何辯解都是多餘的。   忽然,躍長平衝出人群,跪在躍長貴腳前,連連磕頭道:「大哥,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大哥,你看在同宗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次吧!」邊說還邊抽著自己的嘴巴。   躍長貴一腳將他踹開,厲聲喝道:「畜生,我沒你這樣的兄弟,來人,將這兩父子捆起來,與這匪徒一齊送到官府查辦。」幾個壯丁立即拿了繩索將三人給捆了個嚴嚴實實,向外推去。   躍氏宗親們紛紛搖頭歎息,皆沒想到這道貌岸然的兩父子居然有這狼子野心。話說又有幾人不覬覦這家的錢財?   「!」躍長貴忽然歎了口氣道:「算了,家醜不可外揚,還是送到宗祠按族規處置吧!」說著又對眾位宗親拱手道:「還望執行家法的時候,諸位宗親們給做個證。」   「是啊!家醜不可外揚啊!」「這是自然。」「大兄弟不用擔心,大傢伙都是親眼所見的,這個證是一定要做的。」   眾人哄然允諾,躍長貴可是整個家族最大的金主,這等坐實了罪名的事情不賣人情還什麼時候賣?反正自己又不會少什麼。   就在這時,躍千愁忽然笑瞇瞇的站了出來對眾人行禮道:「小子也有件事情拜託諸位叔伯兄弟,小子這次回來完全是因為家父的招訊,此事既已經完結,小子還要外出修行,至於這次的事情還望諸位叔伯兄弟替小子保密,就當小子從來沒有在這件事中出現過,拜託了!」   一說完,眾人當即嗯嗯啊啊的答應了下來,卻是沒有了先前的氣氛,雖說都是宗親,關鍵是這傢伙下手太狠了,殺人就跟切菜一樣,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鬼知道說錯了話會有什麼後果。但皆由他話裡面想到了一件事情,原來躍長貴背後躲了個如此厲害的兒子,還能隨時招來,卻從來沒露過口風,真是陰險啊!還好沒有大得罪過,否則一但有什麼事情了,招來那就是大開殺戒啊!誰抗得住啊!眾人想想都是一個激靈。   躍千愁笑著謝過,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行這雷霆手段也是不得以,既然碰上了,就要解決個徹底,以後的心思可不會再放在這邊了!   一群宗親同下人押解著三人,擁出了躍府。四周頓時清淨了許多,躍無愁躲在父親後面,伸個腦袋偷偷的打量這個哥哥,這哥哥實在是有點太嚇人了。   躍千愁對他微微一笑,原本以為嚇著了,還要動番手腳幫他調整一下,免得留下心裡陰影,現在看來,這小子天生膽色過人,沒必要擔心了。   「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躍長貴望著他皺眉道。   躍千愁一愣,愕然道:「什麼話是真的?」   「你說你還要外出修行的話,你這次不是藝成歸來了麼?」躍長貴問道。身後的躍無愁忽然搖著他問道:「父親,他真的是我哥哥躍千愁麼?」   躍長貴低頭喝道:「混賬東西,不是你哥哥還能是誰?」躍無愁指著躍千愁訕訕道:「可他殺了好多人,父親,他真的殺了好多人,好幾百人全被他殺了。」   「無知!」躍長貴喝道:「你大哥不是為了救你,能這樣大開殺戒麼?」他一想起這八角寨把他兩個兒子都綁架過,心裡就是一陣厭惡,暗道殺得好,不殺說不定哪次又把自己孫子給綁架了。   躍千愁笑了笑,忽然朝不遠處站立的福清一伸手,福清捧著的劍一下就到了他手中,搞得後者一陣驚慌。躍千愁把劍遞給弟弟笑道:「拿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悄然離去   躍無愁見這劍居然能自己飛來,已經是滿眼小星星了,見大哥叫自己拿著,貪婪的看了眼,抬頭望了望父親,見父親點了點頭,怯生生的伸手接了過來,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看向大哥的眼神也終於有了點好感。完全還是一付小孩子心思。   躍千愁又笑道:「無愁可會寫字了?」躍無愁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我四歲就能寫了。」   「嗯!真不錯。」躍千愁扭頭對福清喊道:「抬張矮桌過來,準備筆墨紙硯。」福清趕緊跑去準備。躍長貴看看兩個兒子,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稍一會兒,用具齊全擺好。躍千愁指著桌子對弟弟笑道:「無愁,哥哥有些話要對你說,我說,你寫,把我說的話都記下來,我要考考你是不是真的會寫字了。」   聽他這樣一說,躍無愁小孩子的爭強好勝心也上來了,走去把劍往桌上一放,抓起毛筆有模有樣的蘸滿墨汁,大眼睛盯著哥哥等他開口。   躍千愁稍加沉吟,繞到他身邊笑了笑說道:「我本家中長子,理當孝順父母,替父分憂,奈何年少輕狂,欲求大道,又奈何大道渺渺,此途坎坷,然吾必上下而求索,不敢分心,甚愧對家中親長。今囑弟提筆,咐以重托……」   說到這裡,躍無愁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回頭愕然望著大哥。躍長貴眉頭更是深深糾結在了一起。躍千愁努努嘴,示意弟弟繼續寫下去,歎了口氣說道:「至今日起,兄長未盡之重責,悉數托與弟之身,弟要牢記身處匪窩時,兄以數百賊人鮮血訓導汝之苦心。須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沉淪富貴,戒驕戒躁,上孝父母,下承家業,將躍家門楣發揚光大,兄重托,望弟謹記!」   說完了,也寫完了,雖然字寫的不怎麼樣,不過詞意簡單明瞭。躍無愁對前面的什麼大道不大道還有點搞不清楚,只知道哥哥是要出去幹什麼大事,家裡的一切就要托付給自己了。望著白紙黑字,嘴巴撅了好久,才有點不情不願的開口道:「哥哥的話,弟弟記住了。」   「呵!記住了就好,你把你寫的東西收好了,哪天等我回來發現你沒做到,還是同在賊窩一樣,沒點真本事卻口出狂言,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躍千愁笑道。   躍無愁嘴巴越撅越高。躍長貴卻是心下淒然,原本見長子回來了,心道有人繼承家業了,華夏帝國的傳統本來也就是長子繼承家業,現如今長子借次子的筆,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明明白白,也等於是間接回答了前面的問話,他走上的這條路必是艱辛無比,恐難回頭,才有這番舉動,用心良苦啊!   躍長貴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如今兒子的真實情況已經擺在了這裡,他已非凡夫俗子,不能強留,只能後悔自己當年為什麼會答應了他的請求。歎口氣,道:「福清,將二少爺的字表起來,掛在他的房間。」   「是!」福清恭然領命。話說福清,今天心裡那是實在高興,老爺和大少爺有什麼事情,開口閉口都是找的自己,日後的前途怕是要變了。   「什麼時候走?」躍長貴歎道。躍千愁怔了怔,本想等下就走,想想這樣未免太過份了,近十年未回,耽擱個一日又有什麼關係,笑著回道:「那就再住上一晚吧!」   躍長貴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一招手,喚來了下人準備宴席。父子三人朝薛二娘那走去,躍無愁抱著把劍屁顛顛的,剛走到門口,便見薛二娘正好出來。後者一見到小兒子當即抱住一陣痛哭。躍千愁聽得有點牙疼,近十年未見了,母親還是這愛哭哭啼啼的毛病,同父親一齊把頭轉向了一邊。   「啊!我兒怎麼搞成這樣了!啊!這臉上的巴掌印是誰打的?」薛二娘焦急的問道。   躍長貴面容抽搐,回過頭輕喝道:「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這點小傷養兩天就沒事了。沒見老大在這裡麼?老是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話!」   「啊!」薛二娘站起身,看見躍千愁又撲了過去哭道:「我兒這麼多年死哪裡去了?莫不是連娘也不想要了……嗚嗚!」躍千愁呲牙咧嘴的推開她苦笑道:「母親,兒子好久沒吃東西了,肚子真的餓了。」   「啊!那你還不早說。」薛二娘摸了把眼淚道:「你等著,我親自給你弄去。」說完領著丫鬟急步走去。   「呼!」父子三人齊吐出口氣,面面相覷。小無愁更是搖頭歎氣道:「真受不了母親這樣子,我寧願再在賊窩裡呆幾天。」   「混賬東西,你說什麼?」躍長貴喝道。小傢伙伸了伸舌頭,趕緊轉移話題道:「大哥,我身子太髒了,先去洗洗,免得待會兒上不了席面。」說著就一溜煙的跑了。   稍後,一家四口坐在了豐盛的飯桌上。躍千愁在母親又夾又勸的結果下,吃了個大飽,雖然撐得有點難受,但還是挺享受這溫馨的感覺。   當晚,在躍長貴的書房裡,兩父子進行了一番深談,躍千愁給出三個封好口的小瓷瓶,也是一番交代。話後,躍千愁叫人請來了母親,當著二老的面,摸出兩顆閃著七彩霞光的如意丹,分別遞到倆人手上。   倆夫妻望著手中的珠子目瞪口呆,良久,躍長貴動容道:「這莫非就是仙丹?」   躍千愁淡然笑道:「差不多吧!父親,母親,儘管服下就是,此丹有使容顏長保不衰的功效,更能排毒養顏,服下後可百毒不侵。不過服下後有點副作用,須在馬桶和浴桶邊做準備。」   聽到有這好處,兩夫妻直接將後面的副作用給過濾了。躍長貴面色鄭重的將那霞光納如嘴中嚥下,就是對這鵪鶉蛋大小的東西沒吞習慣,在咽喉中很是費了點勁。薛二娘藥到嘴邊,卻是停下說道:「我還是不用了,留給你弟弟吧!我兒你用過沒有?」   躍千愁心底歎息,天下母親都是一般偉大,笑著說道:「弟弟還小,難道母親想他一輩子保持這小孩模樣?他的事情我自會幫他考慮,母親不用多慮,至於我早就用過了,您安心服用就是了。」薛二娘這才安心的服了下去。   出來後,這夜他並沒有睡到自己原來的房間,而是跟弟弟睡在了一塊兒,跟那小子交代了不少東西,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記住。等到次日一大早,家人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這才發現躍千愁已經悄然離去。躍長貴同抱把劍的小兒子站在後花園中,前者長歎一聲…… 第一百四十七章 突襲訓練   躍千愁本想安安穩穩過一夜再走,同弟弟倆人躺床上沒聊上一會兒,小傢伙興許是太累了,昏昏沉沉就睡了過去。望著熟睡的小傢伙,躍千愁感慨良多,考慮要不要把這小傢伙扶到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位置上去。想想又放棄了,這一家本就人丁不興,自己又走了,何況前途到底如何誰都不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有信心就一定能成功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給這一家帶來滅頂之災,還是讓這一家平平穩穩的過下去吧!盡量不要讓他們摻和到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裡面去,一個人可以放開了去折騰,拖家帶口的對彼此來說都是累贅,太危險!   深夜難寐,一想起明天分別時母親肯定又要哭哭啼啼,躍千愁索性就這樣走了。說是走了,其實也就是一個瞬間回了烏托邦。現在任何地方對他來說都是咫尺天涯,也是天涯咫尺。   烏托邦內,同樣是夜色深沉。縹緲峰上的縹緲宮卻猶如繁星點點,在熒石的點綴下分外迷人。所謂的縹緲峰和縹緲宮,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字都是躍千愁取的,主要是想不出什麼好名字,就把這些彷彿在哪裡聽過的拿來先用上了。   躍千愁剛一出現在縹緲宮內,便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號聲,他猛一回頭看向遠方,喃喃道:「緊急集合號!雲長又在進行夜間突襲訓練了麼?看看去。」   一座佔地方圓近千米的木石結構房屋連成一片,中間是一塊操場。此時操場四周火光沖天,一群人自房間內快速衝出,分三隊整齊列隊。躍千愁悄然出現在一棟房屋的頂端觀看,眼前這些人正是原來那近四百名各派弟子組成的,剔除掉女弟子後,還剩三百零九人。   於是在躍千愁的示意下,關羽將他們分成了三個連隊,每連一百零三人,設連長一名。每連又分三個排,每排三十四人,各設一名排長。每排設三個班,每班十一人,各設一名班長。三位連長乃由三名元嬰末期修士擔任,排長和班長也同樣是一些元嬰期的修士。同等修為下,這些職務都是由一些善於指揮的修士擔任。如此分隊管理後,關羽頓時發現訓練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   操場前方,一根旗桿上掛著一面黑色三角大旗,如果藉著火光仔細分辨,依稀能看到上面繡著二個金色大字「英雄」。旗桿邊,一堆石頭砌成的檯子上,關羽一身黑色勁裝,頭裹黑巾,氣度非凡的冷眼掃過下方,表示滿意的點點頭。忽然沉聲喝道:「連長上台接作戰計劃!」說著摸出三塊玉牒。   三隊前方站立的三人閃上石台,自關羽手中各領了一塊玉牒,當即注入神識查看,看完後,交回玉牒,又各自閃到各隊前,三人此起彼伏的對本隊隊員喊道:「按三號作戰計劃要求著裝,攜帶相應武器。要求五分鐘內原地集合完畢,解散!」   嘩!三隊人瞬間閃得一個不剩,全都衝回了房間。沒過多久,又一個個身著黑色勁裝,頭裹黑巾的衝了出來,原地站好後,各隊的連長把手下的排長和班長集合到一塊,迅速將計劃傳達了下去。最後一個個連長向關羽報告道:「報告,一連準備完畢。報告,二連準備完畢。報告三連準備完畢。」   關羽點點頭,大聲道:「命令!伏擊目標進入包圍圈後,第一輪攻擊由三個連隊集中全部力量,務必給目標造成最大損傷。達到我們需要的效果後,立刻轉入第二輪攻擊,由一連和三連主攻,二連輔攻並以最快速度搶奪戰利品。由於考慮到目標可能有大量援手,一但發現此情況,三連立刻由主攻轉入阻擊,在阻擊效果不理想的情況下,一連和二連迅速回援,凝結成最大戰鬥力快速撤退,如果形勢萬分危急……一連和二連撤退,三連斷後,都明白了沒有?」   「明白!」喊聲震天。關羽大手一揮,各連長回頭高喊道:「出發!」命令一下,三百多號人一齊將脖子下的黑巾拉到鼻子上,只露出一雙眼睛,迅速掠空而去,關羽也隨後趕了過去。   瞬間,整個操場冷清了下來,只有火光閃閃。站在屋頂的躍千愁搖頭歎息道:「不錯,由緊急集合到出發不超過十分鐘。哎!但是武器各異,修行的功法也各異,不知道能不能發揮出集體作戰的最大威力,看來是得找個機會拉出去幹一架檢驗檢驗了!」   如今小院就躍千愁一個人住,很是清靜。楊遷也很懂眼色,見這煉丹閣主事長老的親傳弟子和萬芬園主事長老的女兒好上了,就再也沒給這院子分過一個人來。煉丹閣外執事嚴殊死後,關威武一直沒有找人遞補,暫時由內執事楊遷兼著,所以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就都是他管了,幾乎成了煉丹閣的大總管,權力大的很。   躍千愁晃晃悠悠的朝煉丹閣大殿走去,不少弟子見了他都叫師叔,平輩的互相打招呼,輩份高的也會對他點點頭,對於自己修為已經到了結丹期的事情並沒有告訴扶仙島任何人。總得來說這日子過得還是挺舒服,想起古青雲見了他的瀟灑日子說的話,「還是你這好啊!像我這等修為的在修真閣那高手如雲的地方,一出來,光見面行禮都累死人,最好是老老實實躲著修煉別出來。」   「知道楊執事在哪裡麼?」躍千愁拉住一弟子問道。他此來正是找楊遷。那弟子行過禮後,告訴他楊遷就在大殿內。走進大殿果然發現正在四處查看著什麼的楊遷。   「楊執事!」躍千愁喊了聲。楊遷回過身,見是他,搖頭笑道:「想見你一次還真困難。說吧,這次主動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瞧您這話說的,您現在不是太忙了麼,我也不好意思經常來打擾啊!」躍千愁說笑道,倆人關係一直不錯,見面經常會開點類似的玩笑。   「我還有事忙,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楊遷直言不諱道。躍千愁點點頭,問道:「聽說各派要加派人手去修真聯盟,這事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還不知道?萬芬園的那位沒跟你說?」楊遷飽含深意的笑道。   「我只聽說了這個事情,具體的不清楚,不然也不會來打攪您。」   「哦!」楊遷不置可否的笑笑,頓了頓說道:「事情是真的,起因還是青光宗同血魔宮的事情,現在兩邊算是罷手了,但這次牽連了不少門派進去。對於青光宗老是搞出亂子來,整個修真界正派很是惱火,於是一體決定把有名無實的修真聯盟充實起來,真正起到公平裁決的作用,對於那些擅自惹事的門派將會一齊進行制裁。現在各派正在具體商量,估計要不了幾天各派就要派人付諸實際行動了。」   躍千愁沉思著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明白了。楊遷瞅他兩眼,奇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去?我勸你還是別抱這個想法了,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由修真閣的人來主導,跟其他各脈的人沾不了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暴露修為   「這叫什麼道理?」躍千愁皺眉道:「大家都是扶仙島的弟子,為什麼這種事情都由修真閣來主導?宗門這樣做未免也太偏心了一點吧!」   說到這裡聲音有點大了起來。不是他激動,他實在是太想要這次的出島機會了,頂著扶仙島的名頭上青光宗相信一定是順順利利,就算對方認出了此躍千愁是彼躍千愁又怎麼樣?只要能見到曲萍兒兌現自己的諾言,大不了到時候死不承認,就不相信憑個青光宗還敢扣押扶仙島弟子?退一步說,他們能扣住自己麼?   至於事情過後,會惹出什麼麻煩來那是以後的事情。和曲萍兒分別的時間太長了,表面上看起來自己過得挺舒服的,可誰知道自己喉嚨裡一直卡著根刺呢?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香,想按照自己的計劃來一步步進行,可這時間太折磨人了,鬼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聲音小點,怎麼什麼話都敢亂說。」楊遷把他給拽到了殿外一處偏僻的地方。微微有些惱怒道:「誰說宗門偏心了?派出去的弟子代表的都是扶仙島的臉面,隨時都有可能碰到突發的事情,所以才要從修真閣選出同等修為中最精銳的弟子,你怎麼能說是宗門偏心呢?」   「難道其他各脈就沒有精銳的弟子麼?為什麼非要從修真閣挑。」躍千愁心裡有點急躁不安,說出的話也有點直接。   楊遷確實有點火了,你一築基期弟子居然敢跟我用這種口氣說話,隨即想到他身後站著的兩位主事長老,平復了下心情,苦口婆心道:「你在扶仙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麼事情都要分得清主次。什麼是主?修真閣就是整個扶仙島的根基,歷代掌門都是修真閣的主事長老出身,所以修真閣就是主。而其他各脈的存在都是為了配合修真閣,這就是次。」   說完,見躍千愁還是沉著張臉,他再次解釋道:「這次的修真聯盟之行,不比平時,是要長期和其他門派共事的,說白了,出去的人都關係著我們扶仙島天下第一大派的臉面,能去的都是各修為期的精銳弟子。宗門已經決定了,除了指定一名修真閣長老主事外,三日後,將在修真閣比試篩選,選撥五名元嬰期弟子和十名結丹期弟子,築基期不在此行之列。」   他最後一句話無疑是告訴躍千愁,你還是築基期,就別做這指望了。躍千愁皺眉問道:「怎麼個篩選法?宗門規定了只能是修真閣弟子才能參加篩選麼?」   「這倒沒有,只要是修為到了元嬰和結丹期的弟子都可以參加比試,元嬰期取勝利者前五名,結丹期取勝利者前十名。不過按慣例,其他各脈是不會去參加的,其實也不用去參加,結果可以想像,一邊是雜物纏身沒什麼時間修煉的弟子,一邊是把全部精力放在修煉上的弟子。同階弟子中,有幾人是高手如雲的修真閣的對手?」   躍千愁欣喜道:「楊執事,我要參加的話,該到哪裡去報名?」   見這傢伙還不死心,楊遷神情有點不快的說道:「怎麼?我剛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你沒聽我說築基期弟子不能參加嗎?」   「誰說我還是築基期弟子?」躍千愁笑道,伸出一隻手掌,掌心升騰起一陣煙霧,瞬間凝聚起三支並蒂的並蒂蓮,栩栩如生的隨風搖曳。兩隻花蓮盛開怒放,另一隻還是花骨朵,還沒有綻放,但已經很明白無誤的告訴對方,我修為已經到了結丹初期。   「結丹初期……」楊遷目瞪口呆的張大了嘴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躍千愁初來扶仙島的時候,不過還是煉氣十級而已,如今才不過六七年的樣子,居然就已經到了結丹初期,這怎麼可能?可事實就在眼前,沒有如此修為,元氣外放不可能行成三支栩栩如生的並蒂蓮。   楊遷喉結聳動,他自己熬到結丹初期的時候足足花了五十多年,這還算是不錯的。良久才木訥道:「結丹期弟子可到蓬萊閣雜物殿報名參加比試!」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話鋒一轉道:「你在這裡等我,先別走開。」說完直接跑得沒影了。   躍千愁一怔,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原地等了一會兒,看到楊遷領著關威武匆匆走來後,心底痛苦的呻吟一聲,媽的!看來這次不放點血是不行了,不然實在是糊弄不過去啊!   關威武走到跟前,便神情嚴肅的直接問道:「你真的已經到了結丹初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躍千愁長鞠一躬道:「都是弟子的錯,弟子不該隱瞞師傅。弟子有話想對師傅單獨說,順便到師傅的丹房給師傅看點東西。」   「要去我丹房?」關威武目光閃爍的看了眼自己最喜愛的弟子,沉聲道:「跟我來吧!」   躍千愁乖乖的跟著師傅到了煉丹閣底下主事長老的專用丹房,楊遷知道師徒倆有私話要說,很自覺的沒跟來。關威武回身道:「這裡就我們倆人,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躍千愁訕訕說道:「弟子該死,不該隱瞞師傅,其實弟子早就研製出了煉製『元氣丹』的更好方法,可一時鬼迷心竅,起了貪念,私自煉了不少給自己服用,所以才能在幾年內把自己的修為強行提升到結丹期。」聲音越說越小,彷彿犯了天大的錯一般。   「什麼?」關威武驚叫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隨即露出滿臉的驚喜,急切的搓著雙掌,惋惜道:「怎麼不早說啊!哎!怎麼不早說……」   媽的!要不是為了這次的比試,再考慮到萬芬園的靈草產量受限制,老子打死也不會說。躍千愁心裡嘀咕一番,開口解釋道:「其實弟子也早就想告訴師傅,但有錯在先,一直不敢開口。這次聽說在修真閣有次比試,可我煉丹閣居然沒有一人參加,弟子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欲要同修真閣同階弟子一較高低,爭這口氣,所以才說了出來。還請師傅看在弟子一片誠心的份上,替弟子解這次的圍,弟子保證下次再也不敢這樣做了。」   「先不說這些,那有煉製元氣丹的靈草,你先煉一爐給我看看。」關威武指著邊上的一堆靈草,神情很是急切。   躍千愁搖頭苦笑道:「修真閣的這次比試非要結丹期以上的修為才能參加,因此弟子才把自己的修為洩了底,想到自己私自煉丹獨享,不知道傳出去了會有什麼後果,此時弟子心亂如麻,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煉丹。」   關威武一愣,隨即喝道:「誰敢說你是私自搞的?誰敢這樣說,你叫他來找我,這一切明明都是我安排,要你擔心什麼?」說著又嘿嘿笑道:「好徒弟,來,你先煉上一爐給師傅看看,其他的事情自有師傅給你解決,你不用擔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舊事重提   哎!這樣的事情也只能糊弄糊弄他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服用多少元氣丹才能從築基期突破到結丹期,能這麼快,靠的都是極品靈石。躍千愁又是一躬到地:「謝師傅成全。」   「不用多禮!快讓為師看看你的元氣丹是怎麼煉出來的。」關威武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躍千愁當即撿了幾把靈草,投入爐中,全神貫注的煉製起來。關威武的神識跟入觀看,再次目睹了弟子神乎其神的煉製手法,搖頭歎息不已,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情,憑自己的煉丹造詣卻始終是學不會如此手法。   躍千愁也搞不清楚師傅為什麼會這麼笨,連陳風那小子都把自己的煉製手法學了個有模有樣,他卻還是摸不到竅門,興許是自己沒用心教過的原因吧!可人家是師傅,徒弟教師傅的事情任誰也不好意思開口啊!躍千愁其實不知道,像他這種煉製手法,反而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煉丹的新人學起來更快,越是老手越是有了自己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說改就能改得過來的。   二十粒元氣丹新鮮出爐,沒有一粒廢丹,關威武望著手丹藥的朦朦丹暈,連連歎氣,道:「原來是這樣的,徒弟啊!你簡直是天才,師傅琢磨了一輩子都沒琢磨出來,卻……哎!師傅再幫你向宗門請功。」   「別,師傅千萬別再這樣做了。其實沒有師傅的大力支持我也不可能安心悟出煉製的方法來,這份功勞應該是師傅的。」躍千愁誠懇道。心道,你收了好處我才安心啊!   誰知關威武搖頭苦笑:「你把師傅當成了什麼人。」   結果躍千愁推脫幾次,還是不行,在尊重知識產權方面,老傢伙做得是公正不阿,讓人無話可說!後面的事情可想而知,掌門馮向天又是帶著一幫長老紛踏而至,確認事實後,躍千愁都差點被誇得抬不起頭來了。馮向天太高興了,二話不說直接命人當場賞了躍千愁一萬上品靈石,實實在在的把周圍人給震撼了一把,眾長老都面色怪異的看著這位小富翁,這可真不是一筆小錢,但是相對於他作出的貢獻來說,確實也值得。   掌門高高興興的領著一干人走後。關威武把躍千愁拉到一邊悄悄交代了點事情,後者驚喜的連連點頭謝師傅,前者則又開始在煉丹閣緊鑼密鼓的佈置元氣丹的煉製計劃。對這樣的事情,躍千愁從來不摻和,出了煉丹閣御劍直接到了蓬萊閣。   當他來到屬於雜物殿的雜務處,提出要參加修真閣這次的比試後,雜務處的幾名弟子面面相覷,皆想不到煉丹閣的弟子居然要參加這次的比試。按規矩他們還是要接受的,可查閱躍千愁的修為時,發現記錄上的還是築基初期,於是告訴他,要在修真閣給自己的結丹初期修為正名後才有資格參加這次的比試。   躍千愁當即又跑了趟修真閣,結果發現正名不能越級證明,於是乎,便從築基中期、築基末期再到結丹初期一口氣給全正了,搞得給他正名的長老都有點發懵了。他不管這些,自顧自的再次到了蓬萊閣雜務處,終於順利的報了名參加修真閣比試。   剛要走出雜務處,便碰到了一個他很不想見到的人,一個每次見到他都用敵視的眼光看他的人。躍千愁躬身行禮道:「嚴長老。」說完便要離去。   「躍千愁慢走。」雜務殿主事長老嚴拓冷冷道。躍千愁停下腳步,回身恭敬道:「嚴長老有事麼?」   嚴拓沉聲道:「見到老夫就躲,這是為何?難道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   「嚴長老說笑了,弟子哪敢!」   「老夫有點事問你,你可敢老實回答我?」   「弟子定當知無不言。」其實躍千愁並不怕他,實在是不想惹他。在扶仙島呆了這麼多年,躍千愁多多少少知道了點事情,這扶仙島雖然號稱修真界第一大派,但並不是鐵板一塊,其實是由內部的幾大勢力給把持著。這幾大實力一直在暗中較勁,都想獲得扶仙島的主導權。   從麻九姑那一代開始,關家人才輩出,在那一代就開始掌握了扶仙島的大權,到關定海這一代則因為女兒的事情,關定海被反對派的人把他從掌門的位置上擠了下來,可關家並不想把大權交給反對派,按說會傳給下一代的關威武,可關威武實在是太不爭氣了,難當大任。最後關家便把關定海的親傳大弟子馮向天推上了掌門的位置,應該說如今的扶仙島大權仍然在關家這一系裡。   而躍千愁作為關威武的親傳弟子,其實也是關家這一系的人。以前躍千愁是不知道,所以一直和嚴殊對著幹,如今知道了,明白嚴拓恰恰正是另一反對派的人,不禁暗叫好險,弄不好捲入幾大勢力的角逐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隨便一方實力拉出來都能超過青光宗那樣的門派,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嚴拓捋了捋鬍須,沉聲道:「我最近聽說了件事情,聽說當年那次妖鬼域試練,鬼將軍在一大帳內殘殺各派弟子的時候,你也在那大帳內,是不是這樣的?」   「是的。」   「我又聽說你同鬼將軍的關係不錯,救下了不少人,那你為何不將大帳內的人也一齊救下?」嚴拓說到這裡,語氣已經透出幾份厲色,顯然對兒子的死一直耿耿於懷。   媽的!你兒子那次想殺老子,已經提前被老子給宰了,還想老子救他?老王八蛋,你腦袋被門夾了吧?躍千愁歎氣道:「嚴長老有所不知,當時鬼將軍曾對我等下令,限我等半個時辰內拜見他,我們一幫修為較弱的弟子實在是無處可躲,只好依言而行。結果另一些弟子違逆了鬼將軍的意思,惹得鬼將軍大怒,當時弟子就曾苦苦哀求他,可鬼將軍對敢違逆他的人從不手下留情,於是……哎!」   嚴拓面容抽搐了好一會兒,才再次問道:「憑鬼將軍的實力要殺他們自然易如反掌,為何偏偏要將他們抓到帳篷內再殺?」   老王八蛋,老子為了宰你兒子讓鬼將軍這樣做的,敢這樣凶老子,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躍千愁頓了頓道:「嚴長老,不瞞您說,其實我一直懷疑一件事情。」   「不要跟我打啞謎。」嚴拓冷哼道。   躍千愁點點頭,目露難色道:「我當時無意中聽到一些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我一直沒敢說,因為這畢竟不是小事。其實我懷疑那些人並沒有死。」   嚴拓渾身一震,一把抓住躍千愁的肩膀,氣喘吁吁道:「你說什麼?你當時聽到了什麼?你為什麼懷疑那些人沒有死?」 第一百五十章 影響太大   哎!老不死的,你心急就好辦了,就怕你不急啊!躍千愁望著肩膀上的那隻手,很認真的告訴對方道:「嚴長老,您弄疼我了。」   「啊!」嚴拓反應過來,當即送開了手,並擠出幾分很難看的笑容道:「把你的懷疑說給我聽聽。」   「嗯!既然嚴長老問了,弟子自然是要如實說的。」躍千愁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道:「嚴長老可能不知道,鬼將軍有一愛妾,名叫虞姬,我的懷疑正是與她有關。我當時求鬼將軍放過那些弟子的時候,結果惹怒了鬼將軍把我給趕了出來,我臨出來的時候,好像聽到那虞姬求鬼將軍不要殺那些人。」   嚴拓瞪大了眼睛道:「不是說你親眼看見鬼將軍把那些弟子給殺了麼?」   「誰說的?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親眼見到鬼將軍殺了他們,沒證據的話我也從來不敢亂說。要知道事後鬼將軍拔營的時候,我甚至連那些弟子的屍體都沒看到一具,這件事當時所有在場的弟子可都看見了。」躍千愁一付很無辜的樣子。   嚴拓喉結艱難的嚥了咽,神情激動道:「那你可記得那個虞姬當時說了些什麼?」   「嚴長老,您老人家別催我呀!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讓我好好想想!」躍千愁皺眉道。   嚴拓連忙點頭道:「你想,你慢慢想,想清楚了,我不催你。」   躍千愁擺出了好幾個沉思的動作,似乎在仔細回憶的樣子,嚴拓則在一邊苦哈哈的候著,搞得前者差點想笑出來。良久才見他緩緩點頭道:「那個虞姬的原話好像是這樣說的——將軍,在陰風谷伺候妾身的那些奴僕,妾身看了幾千年實在是看膩了,不如將軍放了這些人,送到陰風谷做奴僕也好添點生氣,您看怎麼樣?」   躍千愁惟妙惟肖的學了一段虞姬的說話方式後,回過神,正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樣說的。」   「那你可記得鬼將軍有沒有答應她?」嚴拓激動的追問道。   躍千愁皺眉沉思道:「因為我當時已經走出帳外了,好像隱隱約約聽到鬼將軍說了聲『甚好』還是什麼的,可事後想想又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不然,鬼將軍放過他們後,我們豈會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到。哎!嚴長老,你就當我今天的話沒說過吧!對那天的事情我純粹是猜測,還是以大家的結論為實吧!弟子還有點事情,先告退了。」   嚴拓有點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好久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躍千愁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張了張嘴又愣在了原地。   兩天後,蓬萊閣大殿前的廣場上,一塊豎起的大木牌子上公佈了這次的比試名單,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參與元嬰期角逐的有近三百名弟子,參與結丹期角逐的卻有近千名弟子,幾乎全是修真閣的弟子。但也有個唯一的例外,在最下方赫然寫著「煉丹閣——結丹初期——躍千愁」。   襯托著上面一千多號修真閣弟子顯得異常突出,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搞怪還是怎麼一回事,最下方的那一行字體比上面的字體足足大了有一倍,想不突出都不行。   這消息頓時在扶仙島引起軒然大波,一是沒想到那個大名鼎鼎的躍千愁居然這麼快就到了結丹期,二是沒想到幾千年沒見過的事情居然發生了,竟然有其他脈下的弟子要同修真閣比試,真是很讓人期待啊!相比較之下,修為為什麼提升得這麼快的事情反而沒人關注了,大家都在猜測躍千愁能過幾場。   在名人效應下,煉丹閣頓時成了扶仙島的焦點,只要有人碰到煉丹閣的弟子都會拉住問一下,自然是問關於躍千愁的事情,提出的問題稀奇古怪,總之大部分人都覺得躍千愁是在找刺激。   躍千愁所在的小院也不斷有客來訪,首先來的是芙蓉,倆人膩味一番分開後,古青雲又來了,一見面就驚異不已的問道:「嘖嘖!你這舉動和向修真閣挑戰沒區別啊!我們修真閣有不少結丹期弟子都期望能首戰遇見你,然後將你斬於馬下,好一戰成名。對了,你什麼時候就到結丹期了?我怎麼不知道?看來有個煉丹閣的主事長老做師傅就是好啊!關長老一定給你吃了不少的靈丹妙藥吧?否則修為怎麼可能提升得這麼快?有沒有好東西也給我一點?」   對於這提了一大堆問題的八婆,躍千愁直接將他哄了出去。沒多久,程更清又聞訊而來了,誇讚他一番勇氣可嘉後,搖頭歎息的走了。接著楊遷也來了,似乎很無奈的說了句:「你還真敢做!」繞他轉了幾圈也走了。   隨後同在妖鬼域試練的寇雪華三女和安然閣的肖婉青也結伴來了,四女倒是對他很有信心,肖婉青更一個勁的給他鼓勁,並聲明道:「明天我四人一起看你的比試。」   躍千愁謝過四女,把她們送了出去。剛想喘口氣,師傅又來了,關威武盯著他上上下下不知道打量了多少遍,最後才歎息道:「徒弟,如果可能的話,盡量多堅持幾場,要知道第一場就輸的話,我們煉丹閣的面子上實在是不太好看,哎!我沒想到你真的會這麼衝動啊!」說完死勁撓著那髒兮兮的頭髮,似乎非常想不通的走了。   本以為該來的都來了,應該差不多了,誰知道後面還有來人,而且級別一個比一個的高。先是讓他非常意外的一個人,嚴拓居然親自來了,還好好的鼓勵了他一番,才離去。   然後萬芬園的主事長老費德南也來了,費長老頗有點岳父看女婿的味道,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報名了,就別想多了,到時候放開手腳打,修真閣又怎麼了,大家同樣是結丹期,憑什麼怕他們。」躍千愁連連稱是的把他送了出去。   隨後來的人嚇了躍千愁一挑,居然是師傅的父親,現在的關供奉,上任扶仙島的掌門關定海。關定海目光深沉的盯著他問道:「這事是你自己決定的還是你師傅?或是有其他人讓你這樣做的?」躍千愁再三強調是自己的決定後,關定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便走了,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躍千愁吐口氣,把所有人想了一遍,心道,再來就輪到麻九姑了。果然不幸被他猜中,麻九姑在蘭冰雪的陪同下還真的來了。麻九姑難得的露出一番笑容道:「我果然沒看錯人,是個男人就不該畏畏縮縮,哎!年輕真好啊!」臨走前又補了一句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你離開桑草園沒多久,燕紫霞那丫頭就回去了,至於回了哪裡,老身想你應該知道吧?」說完便顫巍巍的走了,倒是蘭冰雪目光複雜的多看了他兩眼。   離小院不遠處,剛好有兩名元嬰期弟子在閒聊,發現這邊的人來人往後,不由注意到了這裡,當發現來人的級別一個比一個高的時候,咂舌不已,面面相覷的趕緊離開了,怕會被自己看到什麼上層不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   躍千愁站在小院門口深深吐了口氣,實在是想不到參加個比試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確認不會再有人來後,決定好好休息下,怎麼地也要為明天的比試養養精神。其實他真擔心掌門會不會也跑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抽籤   比試就在修真閣大殿前的那片大廣場上舉行,四周的空地上,樹上,屋頂上,到處都是人。掌門馮向天同一干長老站在修真閣最頂層的樓台上,朝周圍掃了一眼,皆是暗暗吃驚,這次怎麼來了這麼多弟子圍觀。以前也不乏類似的比試,但絕對沒有這次的影響力大,居然把周邊圍了個徹底。   殊不知,除修真閣外,其他各脈手頭上沒事的弟子幾乎都趕來了,有事的也提前把手頭上的事做了個七七八八,不為別的,只為能一睹煉丹閣躍千愁的風采。並不是躍千愁對他們有多大的影響力,只是因為躍千愁的舉動正是其他各脈弟子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是他們的夢想。他們心底很期望躍千愁能打破修真閣在扶仙島不敗的神話,能替他們這些低人一頭的弟子出口氣,僅此而已,沒什麼其他的意思。   各脈許多未到築基期的弟子更是扼腕歎息,為自己不能隨便出來觀看比試而鬱悶不已。   廣場周邊,各脈弟子幾乎都是同本閣的人站成一堆。煉丹閣已經成了全場的焦點,還沒出場風頭就已經蓋過了人數眾多的修真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朝這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修真閣反倒成了陪襯一般,這讓修真閣眾弟子心裡很不爽。   煉丹閣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除留下了幾個看家的和那些未到築基期的,其他的都來給躍千愁捧場了,連關威武也站在了修真閣樓台上。   修真閣大殿內走出幾名長老,為首的正是東方長傲,隨後他們的身後又有數名弟子抬出了幾口大箱子,在修真閣大殿前一字排開,幾名長老一人走到一口大箱子跟前。東方長傲的聲音在整片廣場上朗朗散開:「此次參加結丹期比試的弟子共九百八十七名,為了公平起見,決定抽籤比試。這四口箱子裡有兩組從一到四百九十三的木簽,凡是抽到相同號碼的,就是比試對手。因單出了一人,所以這四口箱子還有一根白簽,抽到白簽的弟子,將無條件晉級到第二輪的抽籤比試。現在,所有參加比試的弟子過來抽籤。」   楊遷回過頭看了眼身邊的躍千愁苦笑道:「九百八十七名,一直抽籤對戰決勝到最後的前十名之內,最少要連勝七場才行,你可要做好準備了。」   躍千愁無所謂的笑笑,朝大殿方向的抽籤箱走去。他這一走出頓時吸引了周圍數萬弟子的目光,幾乎所有人的頭都偏向了煉丹閣那個方向。站在修真閣上的馮向天等人,對四周的變化看得更是清楚,兩側白乎乎的臉瞬間變成了黑乎乎的後腦勺,很是壯觀。   不少長老都哈哈的笑了起來,煉器閣的莫長老更是陰陽怪氣道:「老關,你這弟子有點意思呵!」   關威武扭頭盯著他,惡狠狠道:「怎麼?你不服氣?有本事你煉器閣也拉出一個這樣的弟子來。」   莫長老嘿嘿一笑道:「我有自知之明,既然明知道拉出來會丟人,那我還是不拉的好。」   「你兩個鬥嘴也不分個場合,沒看到下面是數萬弟子麼?」掌門馮向天盯著下面頭也不回的冷哼了一聲,兩位主事長老當即大眼瞪小眼的不吭聲了。   其實躍千愁還是想保持低調的,奈何其他比試弟子都是從修真閣那邊出來的,而只有他一人從煉丹閣人堆裡走了出來,這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啊!躍千愁四周打量,到處都是亮刷刷的眼睛盯著他,自己好像成了動物園的稀有動物一樣。   媽的!看吧看吧!老子不收錢。躍千愁嘴裡嘀嘀咕咕無所謂的慢慢晃過去,反正有近千人堵在那裡抽籤,不急。還真別說,他那不慌不忙的樣子,倒讓許多人佩服不已。   人多,抽好簽的人都自覺的站在了兩邊。見抽的差不多了,躍千愁才找了個人少的箱子那邊站了個隊,一點點的朝箱子方向靠近。輪到他了,這才發現那一手按住箱子的長老用神識護住了箱子,顯然是怕有人把神識注入到箱子裡面作弊。   躍千愁倒沒想過要作弊,對他來說,跟誰打還不是一樣的打,伸手到箱子裡一摸,發現裡面幾乎已經空了,手指碰到一根,隨手就抓在了手裡,拿出來後看也沒看,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邊,卻發現周圍參加比試的弟子都在打量著他,那眼神就彷彿是妖精看到了唐僧肉一般。   沒多久,簽抽完了。東方長傲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抽到了白簽的弟子把白簽交出來,等候下一論抽籤比試。」眾人看看自己手裡的簽,又互相看看身邊人的。躍千愁對身邊的人都不認識,目不斜視的老老實實的站那,他可不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好,能從近千號人裡抽到白簽。   過了好一會兒,參試弟子中仍沒有人站出來,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都搞不明白到底是這麼了。樓上的馮向天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盯著樓下的東方長傲喝道:「長傲,這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長傲對樓上躬身行了一禮,隨即轉身厲聲道:「都把你們手中的簽再看一遍,看清楚了。」   躍千愁頓覺有點不妙,難道自己運氣真的這麼好?這隨便一撈就撈到白簽了?攤開掌中籤正反都看了看,頓時腦門上滲出一層細汗來。這片薄薄木片上,兩邊都光溜溜的,想找出一點瑕疵都困難,更別說找出字來了。要說抽到白簽真是一件好事,可現在捏在手裡實在是有點燙手,這不是要人命嘛!玩笑真的有點開大了。   「大家手裡的簽都看清楚了沒有?抽到白簽的弟子站出來。」東方長傲別提有多鬱悶了,這麼一件小事居然鬧得掌門當著眾人的面把自己給訓了一頓。   「東方長老,是不是沒有字的簽就叫白簽?」人群中舉起一隻手來,有人弱弱的問了句。   東方長傲沒好氣的喝道:「正是。」   躍千愁快速從人群中閃了出來,握著一根白簽跑到東方長傲跟前,雙手捧著遞過去,誠惶誠恐道:「弟子真的不知道這沒字的簽就是白簽,請長老責罰!」   「嗡……」眾人差點暈倒,周圍頓時熱鬧起來,笑聲不斷。東方長傲的臉色沉得能擰出水來。樓上的馮向天一看這弟子居然是躍千愁,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關威武和費德南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裡。煉器閣的莫長老,低頭一腦袋撞在欄杆上,笑得直不起腰來,好一會兒才喘著氣哎呦道:「老關,你這弟子也太能折騰人了,東方長傲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耍過啊!這樣出風頭會要人命的,哈哈……」 第一百五十二章 萬眾期待   對於躍千愁,東方長傲自然是認識的,回身抬頭看向樓上的掌門。馮向天對下面喝道:「躍千愁,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隨便亂來的地方麼?今次看在你是不知情的份上,暫且恕你無罪,下次若敢再犯,定不輕饒!」躍千愁連連作揖謝過。   「長傲,繼續吧!」   東方長傲點點頭,回過身深深的瞥了眼躍千愁,眼光掃向四周,沉聲喝道:「煉丹閣躍千愁抽中白簽,無條件晉級下一輪抽籤比試。抽到一至十號簽的弟子留下比試,其他弟子暫且散開。」   聽到這話,躍千愁吐出口氣,如蒙大赦一般,一路小跑回了煉丹閣那邊的人堆。   見他如此,笑煞了多少人!修真閣人群中的古青雲哭笑不得的無奈搖頭。混在萬芬園人堆裡的肖婉青,腦袋無力的栽倒在寇雪華的肩膀上,「咯咯」抽笑個不停,幾女也是莞爾一笑,難以收斂。可惜芙蓉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這次沒來,否則被她看到後,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哎!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楊遷看著跑回身邊的躍千愁苦笑道。躍千愁對著煉丹閣眾弟子拱手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讓大家見笑了,實在是不好意思。」眾人則露出一付我們頂你的笑容。   周圍觀看的人笑過後,卻是大失所望,他們今天來此主要就是沖躍千愁來的,誰知道近千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他給碰上,你說這道理該找誰說去?   廣場足夠大,劃分成十塊場地,由十名長老分別監督,一次十對弟子的比試開始了。剛才的一場笑話也被眾人暫時扔到了一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比試上。   劍化流光,四處縱橫,人影忽閃叱喝,一時間整個廣場到處響起了金鐵交鳴的聲音,更有砰砰對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場比試下來,輸了的十名弟子大多都負傷了,有些甚至是負了重傷被抬走的。和躍千愁關係較好的人都不由為他擔心起來。這次的比試可是允許死傷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發揮出各自的最佳實力,瞧剛才比試的樣子,有不少人都是手下留情了,可能是同一脈弟子的原因,不好下殺手,否則回去後不好交差。而對躍千愁恐怕就沒那樣的好事了。   報名參加比試的弟子大多是結丹末期的弟子,同時也是修真閣同階弟子中的精英,試想如果在修為上差上一大截,已經是先吃了大虧。雖然都是結丹期,但躍千愁同他們的修為足足差了兩層,如果對方手下再不留情的話,那躍千愁的處境可想而知。   這些躍千愁也發現了,比試中越是修為相近的反而打得更是凶險,都想取勝,往往出手都想置對方於死地,結果一分出勝負來,一方不死也成了重傷。不像修為差別大的,修為高的很輕易能取勝,自然能控制下手的份量。如果照這樣的形式比下去,非要死上幾個不可。   果然,第二場下來,有名弟子當場被對手把腦袋給削飛了。血腥味散開,似乎也刺激了比試的眾弟子,打鬥越發激烈起來,比試的雙方往往都朝對方下死手。   楊遷擔憂的看了眼躍千愁,只見他兩眼微微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場上一死人,修真閣樓上的馮向天皺起了眉頭,把關威武叫了過來說道:「威武,躍千愁雖然被你用丹藥強行把修為提到了結丹期,但同其他弟子還是有些差距,他在煉丹的天賦上實在是難得,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對扶仙島來說確實是很大的損失。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讓他考慮考慮,實在不行的話……讓他上場就認輸吧!他這一輪不是抽到了白簽嗎?或者讓他現在退出比賽也還來得及。」   一旁的諸位長老們想想也覺得掌門說得對,躍千愁煉丹的事情對其他人是秘密,但樓上幾位大都親眼目睹過躍千愁煉丹,那天賦確實沒得說,萬一有個意外,還真是扶仙島的大損失。不由都點頭贊同掌門的意見。關威武卻是一愣道:「師兄,那我煉丹閣的臉豈不是丟大了。」   「掌門,我看大可不必。」費德南走了過來,皺眉道:「丹煉得再好有什麼用,他如果在同門比試中都臨陣脫逃的話,有了這個名聲,只怕他在扶仙島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除非他以後離開扶仙島。」在費德南的心目中,他可不願意讓女兒跟一個廢物。   「是啊!是啊!」關威武附和道。馮向天微微點了點頭,注意力重新投向比試場地。眾長老們也都不說話了。   近千號人,打了近五十場,一個大白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結果輸的人大部分都受了傷,有十多名弟子甚至把性命給丟了。躍千愁盤膝坐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把比試從頭到尾給看完了,每當看到那些向對手痛下殺手的,他兩眼總會不自覺的瞇起,將那人的面貌牢牢記住。   當日夜晚沒有比試,因為都是放在白天來的。散場後,各脈弟子紛紛快速的湧回去,有什麼事情的話要趁著今晚趕緊做完了,明天的比試躍千愁可是跑不掉了。因為今天勝利的四百九十三名弟子加上已經提前晉級的躍千愁,剛好湊成雙數,可以分成兩百四十七場,所以說明天不會出現逢單出白簽的情況。明天真是個萬眾期待的好日子啊!   次日,這裡人氣絲毫不減,目光依然聚集在抽籤的躍千愁身上。躍千愁摸了只簽,瞥了眼便牢牢拽在掌中,嘴角露出絲笑意,運氣不錯是個整數,號碼是二零零,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回到煉丹閣人群中,楊遷明知故問了句:「抽好了?」躍千愁點點頭,見他眼中飽含的擔憂,不禁微微笑了笑,真的有那麼好擔心麼?自己在烏托邦修煉的時候,經常拉那三個元嬰末期的連長來陪練,那可不是玩小孩子過家家,玩的可是真材實料,豈會怕這些結丹末期的弟子!   躍千愁心平氣和的看著眼前的比試,當發現昨日手上已經沾了人命的弟子,今天居然又再次痛下殺手將一名對手抹殺的時候,躍千愁兩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裡面閃過一道寒芒。   周圍人一場場看下來,卻始終沒有發現躍千愁上場,皆等得有些著急了,又不知道他到底摸的是什麼號碼。當東方長傲宣佈今天的第二十場比試開始的時候,躍千愁騰地站了起來,緩緩向場中走去,一旁的楊遷輕輕「啊」了一聲,頓時如一石激情千層浪般,所有的頭顱一層層扭了過來,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緩緩走向場中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劍無悔   全場沸騰了,到處都在指指點點,目標就是那走出的躍千愁。閣樓上的掌門等人有些訝然,看眾弟子的樣子,沒想到躍千愁居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古青雲隱隱有些興奮起來,妖鬼域試練以來,躍千愁似乎就成了一個不是傳奇的傳奇,雖然倆人交好,但無形中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寇雪華幾女也有點興奮,目前為止,扶仙島認識躍千愁的人還沒有見他正兒八經出手過,期待的心情可想而知。   二十名比試弟子將抽中的簽交給了東方長傲,這些比試弟子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躍千愁身上,目光盯在了他手中的簽上,看來都期盼能與他一戰。十名長老分別將自己需要監督的號碼報了出來,一對對弟子跟著他們向比試場地走去。當殿前就剩下躍千愁和另外一人時,倆人皆扭頭互相看了一眼,不用說了,你我就是對手。   監督倆人比試的,正是上次去妖鬼域的孫長老,掃了倆人一眼,他朗聲道:「抽中兩百號的,跟我來。」說完,朝最後一塊比試場地走去,倆人跟了過去。   「我說這小子給我爭氣點啊!」關威武既興奮又著急的搓了搓手掌,手剛抓過的欄杆上居然有水跡,顯然是手掌已經出汗了。站在一旁的費德南瞥了一眼,哂笑道:「不用擔心,他比試的對手我注意過,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痛下殺手的人,打不贏也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因為躍千愁經常去萬芬園的原因,萬芬園有不少弟子都認識他,此時見他已經在比試場地站好,皆議論起來,話題自然是他能不能打得贏那位對手。肖婉青幾女回過頭來,很肯定的告訴他們:「躍千愁一定行的。」幾女那種盲目崇拜的勁頭依然不減。寇雪華則理智的多,聽了她們的話,輕微搖了搖頭。   「開始!」東方長傲的喝聲傳向四周。圍觀的人頓時鴉雀無聲。場中打鬥的聲音立刻響起。不過這都不是大家關心的,大家的目光全在十號比試場地的倆人身上。   可場中倆人卻遲遲沒有動手,倆人互相打量了一會兒,忽然都笑了起來,搞得周圍的人有點莫名其妙。躍千愁的那名對手,抱拳笑道:「在下結丹末期盧廣,你就是傳說中那個縱橫妖鬼域的躍千愁吧!我可是久仰大名了,想不到與你比試的頭場居然能落在我身上,很榮幸!」   「原來是盧師兄,昨日見過師兄出手,希望師兄待會兒也像昨日一樣手下留情才好。」躍千愁笑著回禮道。對這人有印象的,昨天對對手點到為止,唯一沒有讓對手受一點傷的正是此人。除了能看出心地不錯外,從出手收放自如也能看出修為也不錯。   「你倆人是來聊天的,還是來比試的?」負責監督比試的孫長老有點不痛快了,這倆人先是站一下,再互相打量一下,又是笑一下,然後再聊一下,其他場地已經有幾場分出勝負了,這倆傢伙還沒動靜。   「請!」盧廣做了個讓對方先出手的手勢,在他心中,倆人的修為足足差了兩層,這是場沒有懸念的比試,而自己就算贏了也有點勝之不武。   躍千愁微笑著點點頭,整個人的氣勢卻是陡然一變,雖然臉上還掛著笑容,但就在這一瞬間,彷彿站那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巋然不動的山嶽,漠然俯視著眼前的對手。   盧廣突然被那氣勢壓迫得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心下一驚,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彈出,繞身遊走,小心防備著。孫長老的瞳孔也是猛然放大,詫異的盯著躍千愁。   四周觀看比試的弟子也發現了這邊的異樣。閣樓上的馮向天眼內突然閃過一道精芒,目光盯住了這裡,手緩緩捋著長鬚。一干長老也微微瞇起了眼睛。   而此時,其他場地都已經分出勝負散場了,他們卻還沒動手。   「盧師兄小心了,在下要出的一招名叫『一劍無悔』,還請盧師兄指點。」躍千愁淡淡說來,給盧廣造成了莫大的壓力,他也不清楚怎麼會這樣,對手的修為明明比他差兩層,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忽然,盯著這塊場地的所有人,似乎,好像,看到一點亮光忽閃了一下,還沒搞清楚怎麼一會事,便見盧廣的咽喉上直直的頂著一把明晃晃的飛劍,眾人正鴉雀無聲訝然間,耳邊傳來那種長劍快速出鞘才能聽見的「嚶嚶」劍吟聲在整個廣場擴散。   所有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皆大吃一驚,好快的速度,劍已經頂在了對手的脖子上,才聽見了劍出鞘的聲音,天啊!這速度該快到了什麼地步,太可怕了!毫無疑問已經超過了聲音傳播的速度。   孫長老是離比試倆人最近的人,憑他的修為雖然能看清那一劍的攻擊軌跡,但那速度真是太讓人震驚了。閣樓上掌門馮向天正在捋鬚的手頓在了那裡,一干長老也全愣住了,關威武則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感受到脖子上蓄勢待發的鋒芒,盧廣臉色慘白的苦笑道:「我輸了!」   繞身遊走的長劍緩緩歸入劍鞘,還需要再比麼?人家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的腦袋早就和脖子分家了,可這速度未免太快了點,快得自己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躍千愁氣勢收斂,長劍閃回劍鞘,轉身就要離去。盧廣忽然喊道:「躍師弟留步!」   「盧師兄有什麼事麼?」躍千愁回身問道。   「謝躍師弟劍下留情!」盧廣頹然躬身請教道:「剛才聽躍師弟說這一招叫『一劍無悔』,在下覺得奇怪,似乎在藏經閣從未見此劍訣,還請躍師弟指教,好讓在下輸個明白。」   躍千愁淡然笑道:「這劍訣乃我閱覽藏經閣劍訣時,心有所感自悟的。盧師兄也不必謝我,要謝還是謝自己吧!如果不是昨日盧師兄在比試中心懷菩薩心腸,我這一劍既出本該無悔,臨了,卻還是後悔了,不敢傷盧師兄分毫。」說完轉身向煉丹閣人群走去。   盧廣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感情人家是看在自己昨天沒傷人的份上放過了自己,否則那一劍真能要了自己的性命,想想都為自己昨天一時的善念而感到慶幸。   此時,修真閣那邊的人一片默然,那些結丹期的參試弟子都在換位思考,假如是自己的話,能不能躲得開那一劍。其他各脈則沸騰了起來,彷彿是自己打贏了一般,躍千愁那一劍贏得太漂亮了,就那麼一劍便將修真閣弟子給打敗了,終於給他們這些低人一等、干雜活的弟子出了口氣…… 第一百五十四章 吃了點虧   勝負的結果自然是讓人覺得太過意外。關威武撓撓頭,呵呵笑道:「臭小子還不賴,沒浪費我一番心血。」   一旁的費德南臉上抽了抽,扭過頭來譏笑道:「虧你說的出口,你浪費了什麼心血?不知道你教過這徒弟什麼東西?」   關威武翻個白眼,哼道:「這是我倆師徒之間的事,憑什麼告訴你!」費德南不屑的冷笑笑,回過頭懶得理他。   馮向天朝身邊一人問道:「藏經閣裡有什麼劍訣是以速度見長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難道此子真有如此天賦,居然能自悟出什麼劍訣?」憑他們的修為,自然是聽見了躍千愁和盧廣的對話。   他邊上一人鬚髮全白,氣度沉穩,不怒自威,正是修真閣主事長老歐四海。只見他神情波瀾不驚道:「我沒見過藏經閣有什麼以速度見長的劍訣,就算他真的悟出了又怎麼樣,速度?哼!不過是旁門左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剛才那名被擊敗的弟子不過是一時疏忽大意罷了。」   馮向天眉頭挑了挑,沒有再說什麼,目光再次投向比試場地。這一輪才比完二十場,還有近五場,下面已經繼續開始了。大部分人還沉浸在躍千愁剛才的那一場中,後面的比試顯然看的有點心不在焉。   煉丹閣的一干弟子就更沒心思看了,見到走回的躍千愁,一個個精神抖擻喜氣洋洋的接受其他各脈弟子羨慕的眼神。等他盤膝坐下後,楊遷笑道:「你小子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原來早就胸有成竹了,搞的我們白擔心一場。」   躍千愁笑笑道:「僥倖罷了,對方的修為比我高,速度只能是趁其不備,現在漏了底,下一場恐怕就沒怎麼容易了。」楊遷略加思索後,微微點了點頭。   「我說了躍千愁一定行的,你們現在看到沒有,我沒說錯吧!」萬芬園那邊的肖婉青等人,正跟身後的一群女弟子嘰嘰喳喳。寇雪華搖搖頭,躍千愁這樣來一下,幾個丫頭恐怕更是……   幾場很快打完,又有十幾人丟了小命,躍千愁很認真的看著每場比試,發現動輒將同門誅殺的,始終就是那十幾個人,一出手就從來不留情,是狠角色。第二輪比試結束,決勝出二百四十七人,又開始了第三次抽籤,這次同樣有支白簽,躍千愁有了前車之鑒,抽到簽立馬看了眼,號碼三十六,排在第三輪的第三場,看來好運氣不會一直在自己這邊。   修真者的這種打鬥不會有太長的時間,通常都是一輪不到十分鐘就分出勝負了。因為劃分了場地,限制死了活動範圍,有實力的盡快發揮取勝,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消耗,否則從頭到尾近千場打下來那得要多少時間?當然,對那些善於靈活搏鬥的弟子是有點吃虧,但畢竟考驗的是整體實力。   兩場稍等就完,東方長傲宣佈第三場準備,躍千愁當即起身去交了木簽,到了六號比試場地後,見到對手正是那動輒痛下殺手的十幾人之一,兩場下來,他已經連殺倆人。躍千愁兩眼不由微微瞇起。   不少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許多人都替躍千愁擔心起來。   東方長傲剛一宣佈開始,躍千愁還想行禮請教一下對方的尊姓大名,兩手剛一抱拳,對方的長劍卻迅速彈出直劈他的腦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躍千愁吃了一驚,幸好他御劍的速度極快,轉念間,背後劍光一閃,便直接將斬來的飛劍給擋住。   飛劍本就是和心神相連的東西,躍千愁和對方的修為又足足差上兩層,加上事出突然,心神不穩,如何能抗住對手早有預謀的一擊,只覺得劍上傳來的重擊直蕩心神,胸口一悶,嗓子眼一甜,一口血霧當即從口中噴出。   變故突發,眾人大吃一驚,皆想不到那修真閣弟子在修為高人兩籌的時候還會用偷襲的手段。閣樓上的關威武看的鬚髮皆張,就要飛身出去救徒弟,被身旁的費德南一把給拽住了。   躍千愁這一恍惚間,心神已經和飛劍斷了聯繫,飛劍叮噹掉落地上。那人臉上陰陰一笑,震落對手的劍後,劍在空中一翻,向下直射躍千愁。   就在劍與心神斷去聯繫的一瞬間,躍千愁猛得清醒過來,頓覺不妙,身形急速閃開,只見一道流光竄入自己剛才站的位置,青石地板上「砰」的一聲巨響,石屑紛飛,地上直接炸了窟窿出來。   躍千愁身形連閃開,穩住心神,神識剛和地上的飛劍取得聯繫,便見對方的身影閃過,一腳踏在了地上的飛劍上。躍千愁立刻感覺心神和飛劍又斷了聯繫。   地上的窟窿裡一道寒光再次閃出,呼嘯直射了過來。躍千愁一個後翻,寒光擦著身子閃過,可身子還沒站穩,便有聽到身後的呼嘯聲傳來,當即一個懶驢打滾迅速的滾向了一邊,地上又是一個窟窿炸響。   周圍人看得驚心動魄,比試打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一個照面就把飛劍給磕飛的,想想肯定同躍千愁的修為和對手的修為差距太大有關。   肖婉青幾女也被眼前的情形給嚇著了。寇雪華腦中卻閃過躍千愁在妖鬼域同時御三劍的畫面,目光再落在那把被踩住的飛劍上,緊皺的黛眉鬆了鬆。   不知道什麼原因,攻擊的飛劍從地下竄出後,浮在了空中沒有再攻擊。那修真閣弟子露出貓戲老鼠的神情,戲謔道:「你就是那個什麼躍千愁是吧?才結丹初期的修為居然敢跑到這裡來湊熱鬧,真是不知死活。你現在如果跪下求認輸的話,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否則,你就等著煉丹閣來收屍吧!」說著,飛劍威脅性的在空中指著躍千愁繞了兩圈。   閣樓上的關威武聞言,氣得說不出話來,兩袖一擼,活活一付要拚命的樣子,卻又被費德南給死死抱住了。   躍千愁站起身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忽然桀桀的狂笑起來,襯著臉上和衣襟上的血跡顯得有些猙獰的暴喝道:「放你媽的狗屁!老子本來還考慮要不要給修真閣點面子,現在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老子放過你,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東西!」   聲音滾滾向四周散開,所有人聽了個明明白白,全都愣住了,皆想不到躍千愁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罵髒話,實在是有辱斯文。那修真閣弟子愣了愣,臉色鐵青的喝了句:「找死!」   「找你媽個頭!」躍千愁當即大聲的頂了回去,手中指訣一掐,儲物袋中數十道寒芒閃出,一道寒芒化劍將他載向空中,還有五十道寒芒化成劍傘,護在他的身後,在天上的艷陽照射下,劍傘發出耀眼的金光,四下的人幾乎都看不清了空中劍圈中的躍千愁。 第一百五十五章 金剛鐲   這是怎麼回事?周圍觀看的人全都有點傻眼了,只見躍千愁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的飄在空中,身後則是閃著萬丈金芒的法輪。有些弟子所處的方位剛好對住了太陽光的折射角度,被那刺眼的光芒晃得眼睛都睜不開。   閣樓上的馮向天和一干長老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沒見過這種劍訣。關威武則興奮得摩拳擦掌。   下方的那修真閣弟子臉色一變,飛劍一個盤旋加速,急嘯著朝空中躍千愁射去。躍千愁一聲冷哼,伸出兩指驅劍訣指去,身後的劍傘上頓時分出三道寒芒,對著射來的飛劍纏鬥過去,一片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四把飛劍在空中鬥得難解難分。   其他的,還有幾處比試沒分出勝負的弟子皆停手休戰了,都看向了這邊的比試,這邊的動靜鬧得太大了。   躍千愁放出的三把飛劍,一把纏住對手的飛劍,不停的在那裡硬碰硬,雖然修為比不上人家,但貴在自己的速度快,一被磕飛,另一把又接上。三把飛劍始終保持著有一把和對手的飛劍對著幹,另兩把只要一有空,逮住機會就以鋒利的劍芒狠撞對手的劍身。頗有點三英戰呂布的味道,總之三把飛劍就在那邊拚死困住了那把劍,不讓它有絲毫脫困的機會,這就是修為比不上人家,只好以多勝少。   一開始,躍千愁還擔心對方修為太高,飛劍與之對撞又會把自己給弄傷,穩住心神來了幾次後,心下釋然了,不是倆人之間修為的關係,而確實是自己開始沒做好準備,被人家偷襲成功了,要知道在烏托邦的時候,與那三位元嬰末期修為的連長對練的時候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純粹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不過,這倒是為自己今後打鬥提供了個很好的辦法,偷襲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沒有了顧忌,該騰出手來收拾這傢伙了。躍千愁望著下面桀桀笑道:「你個狗東西,看大爺怎麼收拾你。」二指伸出,驅劍訣指去,身後的劍傘又分出兩道寒芒,左右飛出,對著那修真閣弟子射去。   剛才被他給耍了一頓,躍千愁也存了報復的心思,兩道寒芒並沒有以很快的速度將對手射殺,總能讓對手堪堪避過。只見那人在地上騰挪滾躲,到處蹦蹦跳跳,身形剛閃過地上就被飛劍扎出了一個窟窿。至於剛才那把被他踩住了的劍,也被躍千愁收歸己用。   「砰砰砰……」地面爆炸聲連連響起,這塊六號場地上鋪設的青石板幾乎已經找不出一塊完整的了,到處坑坑窪窪。   那人頓時被三把飛劍逼得狼狽不堪,開始的囂張和得意早就不見了蹤影,現在則是一個勁的逃命。落在旁人眼裡,他更是驚驚險險,實在是朝不保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被宰了,那樣子確實有點丟臉。   「狗東西,你現在如果跪下來認輸,老子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否則,你就等著修真閣來給你收屍吧!嘎嘎!」躍千愁笑得無比囂張,將那人的話徹徹底底的還給了他。   一頓折磨下來,那弟子確實存了認輸的心思,但要自己跪下認輸,那是打死也不能做的,假如真的那樣做了,只怕修真閣是再也容不下自己了。   要說此時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修真閣的弟子們,一個個臉色全都沉了下來,主脈的弟子什麼時候被輔脈的弟子給逼成這樣了,真是丟盡了修真閣的臉啊!   古青雲臉上的神情陰晴莫名,站在朋友的立場上他應該希望躍千愁勝,在名譽上來說,當然是希望本脈的弟子勝,因為自己畢竟是修真閣的一員,丟臉也連帶上了自己啊!   稍加想想,古青雲又有點咬牙切齒了,那傢伙也可恨,偷襲不說,一開始佔了便宜就算了,何必還要講出那番刻薄的話來,如今好了,人家把話送回給你,你是連一點退路都沒了。要是平時的輸贏也就算了,大家也不會多說什麼,就像開始的盧廣那樣。可事情鬧成這樣,倆人連欺帶罵的,把背後的兩脈也牽扯了進來,現在已經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了,而是兩脈的名譽問題,是個不死不休的問題,誰都退不了步了。   整個修真閣弟子,大部分都差不多同古青雲一樣的想法。其他各脈弟子則是異常興奮,躍千愁太給輔脈長臉了。   六號場地仍在轟隆隆響個不停,方圓幾十米的場地已經比四周矮了不少。那弟子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仍在四處逃竄,已經是出了一身的汗。   見他死不認輸,躍千愁桀桀冷笑,準備下殺手了,不過從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哪怕是他已經認輸了。   「王八蛋,老子不跟你玩了,拿命來!」躍千愁大喝一聲,指訣一指,身後耀眼的劍輪中「咻咻……」分出十道劍芒,向下快速撲了過去。   「呀!」那弟子忽然也大喝一聲,一隻手穿出袖子舉起,手腕上的一隻金鐲子閃出一道金光,瞬間,那道金光將他整個人給籠罩住。急速射來的十多道寒光撞在上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紛紛被撞開,根本就進不得分毫。   「我靠!這是什麼東西?」躍千愁望著下面愣道。四周圍觀的人也是一陣嘩然。   「金剛鐲!」閣樓上的關威武先是一怔,隨即扭頭怒道:「歐長老,你修真閣是什麼意思?怎麼允許弟子帶法寶進場比試?這對其他弟子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歐四海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誰規定比試不能帶法寶進場了?誰又允許你煉丹閣弟子帶那麼多飛劍進場了?那對其他弟子是不是也不公平?」   「那是他修煉的劍訣如此,他能同時操控這麼多飛劍,多帶點飛劍自然沒關係。」關威武粗著脖子辯解道。自己弟子眼看就要得勝了,對方居然整出個法寶來,這叫他如何不氣。   「那金剛鐲並不是我修真閣給的,乃是他外出修煉的時候,殺了一個魔道弟子憑本事得來的,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為何不能用?」歐四海冷笑了笑,忽然回過頭沉聲道:「關威武,是誰給你權利跟我這樣說話的。」   關威武頓時愣住,歐四海修為已達渡劫中期的巔峰,比掌門還強上一點,按外界的輩份來說,更是他父親的師弟,比他比掌門還高一輩,同屬於關家一系的人,確實輪不到他來質問。   「師兄!你來評評理!」關威武不敢對他發威了,只好找掌門師兄評理。   馮向天望著下面,頓了頓,沉吟道:「憑自己能力獲得的法寶,自然也屬於自己實力的一部分,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公平的。你倆人不要再爭辯了。」最後一句話雖然有點斥責倆人的意思,但總的來說,明顯理是站在了歐四海這邊。   「是,掌門!」歐四海笑著應命,看向下面不說話了。關威武面容抽搐,也無話可說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破口大罵   那弟子被一層金黃色的光罩裹住後,吐出口氣,神情也漸漸平穩下來。躍千愁不信邪了,又是控制飛劍一連串的打擊,叮叮噹噹爆響過後,那層薄如蛋殼的透明護罩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是件厲害的法寶!各脈弟子心道可惜了,躍千愁眼看就獲勝了,對方居然弄出個這東西來。肖婉青朝一旁的寇雪華問道:「寇師叔,那雞蛋模樣的光罩是什麼東西啊!居然有這麼強的防禦,我看躍千愁的飛劍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嘛!」   寇雪華盯著比試的地方皺眉道:「是金剛鐲,中品法寶裡的頂級防禦法寶,它放出的光罩名叫金剛罩,只要施展此寶的修士元氣不絕,就算是渡劫初期的修為也打不破它。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法寶怎麼會落入一個結丹末期的弟子手中。」   「啊!中品頂級防禦法寶?」肖婉青愕然。須知就算是扶仙島這樣的大派,也只有元嬰期的修士才能分到一件下品的法寶,一般還只是攻擊法寶,類似於中品的頂級防禦法寶幾乎可以納入准上品初級法寶的行列了,要知道保命抗打擊的法寶可是很難煉製的,不是誰都能夠有機會得到的,一件在手,一般保命是不成問題的,畢竟在修真界行走,不是太倒霉的話,總不可能老是碰到渡劫中期以上修為的對手吧!   只見那身在護罩中的弟子,摸出一把回氣丹,往嘴中納入一顆,面色陰沉的盯著躍千愁。肖婉青惋惜道:「他還有回氣丹在手,看來躍千愁也拿他沒辦法了。」   各脈中,總有如同寇雪華一樣識貨的前輩,不一會兒,那人用的是法寶金剛鐲的事情就傳開了,眾人惋惜不已,這場比試只怕是誰都拿誰沒辦法了。   躍千愁對著那光罩一陣敲打後,也沒脾氣了,不由戳指破口大罵道:「你個縮頭烏龜,有種就出來跟老子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躲在裡面算什麼本事……你個死不要臉的東西,堂堂結丹末期的弟子居然被老子一個結丹初期的嚇成這樣……有種給老子滾出來……修真閣怎麼出了你這種垃圾貨色,他媽的!除了偷襲就知道龜縮不出,我今天算是領教修真閣的本事了……」   那弟子眼神怨毒的看著躍千愁在那裡破口大罵,雙拳捏得啪啪作響,他今天哪怕是活著退場了,被躍千愁這樣一折騰也沒臉見人了,衝動過後又冷靜了下來,只有那臉色沉得嚇人,畢竟是小命重要,留著小命在,不怕沒報仇的機會。   在周邊觀看的修真閣弟子卻被躍千愁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他罵就罵吧,幹嘛非要連帶著整個修真閣的人一齊罵,那話也太傷人了。   閣樓上的眾長老面面相覷,歷代比試中,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發生,更沒見過像躍千愁這種連起碼的做作都不帶的弟子,像個潑婦一樣在大庭廣眾下撒潑亂罵。   關威武和費德南有點傻眼了,前者是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弟子還有這一面,實在是太那個了一點。後者則沒想到自己的準女婿居然這德性,雖然在萬芬園沒少見過躍千愁耍賴,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一點臉面都不要的情況還真沒見過。   歐四海臉色陰沉得嚇人,他做為修真閣的主事長老,見到有人這樣指著修真閣的鼻子罵,如何能高興的起來,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扭頭沉聲道:「關威武,這就是你的親傳弟子?」   「那個……歐長老,他……他可能也是被你脈下弟子偷襲氣糊塗了……回去我一定講他。」關威武在這裡賠禮道歉,卻聽到那邊的徒弟仍然在口無遮攔的破口大罵,髒話越來越多,越罵越難聽。關威武賠笑著擦了擦額頭。   馮向天的眉頭也是結成了一塊,嘴唇動了幾次想管,卻始終是沒有開口。這比試本來就是讓弟子們拿命去拼的,說白了,不管你用任何辦法取勝,也都是你實力的一部分,人家開始連命都差點丟了,這樣罵幾句又能算什麼,只是確實有點不像話。   各派弟子今天也算是見識了,比試還能搞成這樣?也不知道躍千愁今天是給輔脈弟子爭光了,還是丟臉了,一個個無話可說,聽著他在那變著花樣罵。   修真閣人群中的古青雲愣在那裡哭笑不得。肖婉青的那張小巧朱唇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看向眾人訕訕道:「那真的是躍千愁麼?」她實在想不到,在她心中威風八面無所不能的躍千愁居然會有這一面,一下就顛覆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那些當年被躍千愁從妖鬼域救出的人,又何嘗不是如此,這還是那個在妖鬼域撫琴高歌,和鬼將軍談笑風生的躍千愁麼?   「王八蛋……縮頭烏龜……龜孫子……」躍千愁在空中站了半天,也罵了半天,見對方絲毫不為他的激將法所動,終於停了下來。頓時感覺真元有點衰竭,嘴也有點幹,當即摸出一把回氣丹,像吃糖一樣全塞進了嘴裡。   回復元氣後,捏著下巴繞那金剛罩飛了幾圈,忽然一拍額頭,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把手伸進了儲物袋。搞得下面那弟子一陣緊張,不知道他要搞什麼。   躍千愁摸出幾張黃符,嘿嘿陰笑一陣,怎麼忘了陳風制的『破罡符』呢!搞得浪費這麼多口水,不管有沒有用,先拿來試試再說。兩指抽出一張,法訣引動,緩緩舉起。當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弟子頓感不妙,立刻朝金剛鐲中灌入大量真元,那金黃色的光罩頓時變得金燦燦的,顯然是加強了防護能力。   只見躍千愁手中一道黃光直奔金剛罩,「砰」的一聲巨響,那弟子連人帶罩被炸得滾了幾個圈,當他滿面驚恐的爬起後,卻發現金剛罩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由大大的鬆了口氣。   「我靠!怎麼結實!再來!」躍千愁手中的破罡符一張張砸了過去,引起一連串的轟轟巨響。四周觀看的弟子咂舌不已。   閣樓上的費德南皺眉道:「好像是能破元嬰期罡氣的破罡符,這小子哪來的這東西?」幾步遠的煉器閣莫長老,雙手撐在欄杆上搖頭道:「那弟子前兩場下手狠毒,這次算是碰到剋星了。憑他的修為被這樣震上幾次,只怕不受傷也好過不到哪裡去!」關威武在一旁訕笑,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護短了。   躍千愁手上總共就六張破罡符,一氣用完後發現還是不能把他給怎麼樣,那層光罩的防禦能力也未免太好了點。那弟子炸倒爬起,爬起又被炸倒,一連六次後,臉色一陣慘白,幸好沒受傷,兩眼盯著空中的對手彷彿要冒出火來,一抬手又往嘴裡塞進一顆回氣丹。   「看什麼看!不服氣你有種就出來。」躍千愁被他眼神看得很不爽,這次要是不趁機殺了他,以後還不知道要招來什麼樣的報復,當即大喝道:「鐵杵還能磨成針,老子就不相信砸不開你這烏龜殼子!」   雙掌合併,十指翻掐帶影,燦若蓮花,只見他儲物袋中又冒出數十道寒光,背後的飛劍也是「咻咻」閃開,近百把飛劍一齊在空中漫天飛舞,煞是壯觀。眾人哪裡見過一個人同時控制這麼多飛劍的,皆都目光震驚的盯向了空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死不休   踏劍懸空,滿臉狠色,周邊到處是寒光留影,漫天飛舞,躍千愁在空中移動一下,便有近百道寒芒不離不棄,四肢稍有動作,漫天劍影便是一陣騷動,若即若離皆在他一念之間,氣勢端是非凡。   閣樓上的馮向天忽然瞇眼道:「我沒記錯的話,藏經閣好像有套劍訣名叫『歸元劍訣』,修為越高則控制的飛劍越多,躍千愁修煉的應該就是這套法訣。」   他身旁的歐四海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歸元劍訣似乎沒這麼快的速度和這麼大的威力。否則早就有不少弟子修煉了。」   馮向天的眼眸閃過亮光,沉吟道:「恐怕是被他改進過,如果真是如此,那這躍千愁的修煉天賦還真是不一般。」   歐四海皺了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是不相信掌門說的話,改進修煉法訣?開什麼玩笑,若說對一套法訣最熟悉的人,莫過於法訣的創立者,其他修習這法訣的人怎麼會亂改?除非他不怕死,不怕走火入魔還差不多。   其實馮向天和歐四海想的都沒錯,只是後者不知道,躍千愁修改這套劍訣的時候,確實有好多次差點搞得走火入魔,但一到身體受損或要崩潰的時候,體內的金珠便發揮了它的奇效,不斷修復和維護著他的軀體,這才讓不知天高地厚的躍千愁把這套歸元劍訣改成了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劍訣,至於和他的修煉天賦應該沒多大關係。   所有和躍千愁熟識的人全都驚呆了,搞不清楚這傢伙身上還有多少秘密,總之一搞出來,那噱頭都很搶眼。   就在眾人都在猜測他要幹什麼的時候。躍千愁二指伸出,虛空劃了兩個圈,只見近百把飛劍順著他的手勢一分為二,在他身後形成二個銜頭接尾流轉的劍圈,落在周圍人的眼中,彷彿是身後長出了兩隻發光的翅膀一樣。   下面那躲在金剛罩裡的弟子又一次慌了起來,剛才幾張破罡符雖然沒傷到他,但也炸得他血氣翻騰不止,難受的要命,好不容易平復了下來,看情形空中的傢伙又要整出什麼ど蛾子,關係到自己性命的事情,不怕才怪了。護住他的光罩又再次變得金燦燦。   「疾!」躍千愁對著下面驅指一喝,身後的兩道劍圈頓時斷出一個頭來,左右拉出兩條長龍,朝下面那隻金色的雞蛋撲了過去,當即一連串的叮叮噹噹金鐵交鳴聲不斷的響了起來。   響聲一起,躍千愁再次驅指繞圈,只見兩條劍龍再次繞成兩圈,以周天運轉的方式連接不斷的撞擊金蛋,急促而又尖銳的交鳴聲當即響起。這番場景落入眾人眼裡,彷彿是躍千愁身上的兩隻翅膀長到了下面的金蛋上。   忽然,躍千愁驅指對著下面重重的一點,兩隻高速運轉的劍圈立馬變得更加快速,化成了兩道光影。那撞擊的響聲也不再急促,而是那種源源不斷的尖銳刺耳聲。周圍人稍聽了一會兒,便覺得胸口一陣煩悶,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當即紛紛運功抵抗。   躍千愁望著下面露出一付不死不休的神情,抓出一把回氣丹塞了嘴中,媽的!老子今天跟你耗上,就不信這烏龜殼子能護你一輩子。   眾人也都看出他這是想打持久戰了,可那噪音實在是擾人心神,讓人難受。大家卻不知道光罩中的那弟子比眾人難受千百倍,那尖銳得穿魂刺骨的聲音就在他耳邊,他想躲都躲不掉,只能盤膝坐下拚命運功抵抗。   閣樓上的煉器閣莫長老愕然道:「老關,你徒弟這是幹什麼?」關威武回頭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過了一段時間,莫長老忽然驚叫道:「不好,你們快看金剛罩裡的弟子。」   閣樓上的一干人放眼看去,距離有那麼遠,不是很清楚,當即運功凝視,看清後都吃了一驚。只見那弟子面色慘白,身體抖動個不停,眼口鼻耳等七竅已經滲出了血跡,樣貌萎靡淒苦不堪,顯然已經負傷了。   「怎麼會這樣?」馮向天也是渾身一震道。一干長老面面相覷,憑眾人的修為和見識居然沒人能看出躍千愁是怎麼傷了那弟子。   其實躍千愁自己也沒搞清楚是怎麼一會事,他離得最近當然是最先發現了下面的異狀,開始見那人在烏龜殼子裡瑟瑟發抖,還沒太注意,等到發現不帶正常的時候,凝神看去,對手居然在七竅流血,這是怎麼一回事?   愣了半餉,躍千愁幡然醒悟,只怕不是別的原因,而是自己弄出的高強度噪音產生的聲波傷了他,他怎麼地也是在前世科技時代活了那麼多年的人,當然明白噪音產生的聲波也能殺人。   我靠!歪打正著,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大喜,飛劍運轉的速度提至極限,發出的刺耳聲音讓周圍觀看的人也是不勝其擾。   躍千愁凝神盯著烏龜殼裡那弟子的反應,見他果然抖得更加厲害了,明白自己沒猜錯,又是一把回氣丹塞進嘴裡,心道,王八蛋,我看你能抗到什麼時候。   沒多久,眾人忽然發現,那金剛罩發出的光芒忽明忽暗起來,連那些築基初期的弟子也看出有點不對勁了。躍千愁連連冷笑,他清晰的看到裡面那人現在不但是七竅流血了,連毛細孔裡都已經滲出了血絲,卻還在那裡硬抗,只怕死期不遠了。   閣樓上的眾人自然也看了出來,莫長老歎息道:「只怕快要結束了!」一干人各懷心思,默然不語,只有歐四海的臉色沉得嚇人。   「啊……」忽然四周沸騰起來,只見修真閣那弟子身上的光罩突然消失了,整個人也終於暴露出來,渾身是血的斜斜倒了下去。   「呔!」躍千愁滿臉欣喜的暴喝一聲,磨了半天終於成功了,現在不動手還待何時,遲則有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近百道寒芒群鴉奪食一般,向那弟子蜂擁而去。   這下誰都知道那弟子死定了!閣樓上的歐四海重重一掌拍在欄杆上,嘴唇緊閉,臉色陰沉,一句話都沒說。馮向天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倒是關威武有點做賊似的,徒弟戰勝了對手沒顯出一點高興,反而偷偷摸摸的朝兩邊人打量一下。   一陣血霧漫騰,飛劍完成了使命,化作寒光紛紛閃回躍千愁的儲物袋。待血霧散盡後,地上除了一灘血跡已是屍骨無存,躍千愁飄然落地,腳下踏的長劍翻落在手中,走到那灘血跡前,一劍挑起只血糊糊的鐲子,毫不客氣的納入儲物袋,隨手又將劍拋入身後的劍鞘,若無其事晃晃悠悠的朝煉丹閣眾弟子走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免試晉級   安靜!四周很安靜!眾人仍然沉浸在飛劍分屍的那一瞬間,誰都想不到飛劍居然可以玩到如此血腥的地步,能把一個人分解得連一塊肉一根骨頭也找不到。最可怕的是,憑躍千愁的修為,居然能把中品頂級防禦法寶金剛鐲給破了,誰也沒看出他是怎麼破的,反正裡面的人就那樣被他給搞死了。   率先清醒過來的是幾位監督比試的長老,因為躍千愁這裡的比試太過吸引人了,還有幾場沒分出勝負的已經先停了下來。此時在幾位長老的斥責下,比試繼續開始了,但對手之間再也沒人敢痛下殺手了。   躍千愁前面的舉動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下殺手的人別碰上他,否則下場很慘,盧廣和那弟子就是鮮明的對比,前者皮毛未損,後者連屍骨都找不到了。這比試就是抽籤來的,誰做過份了能保證不碰上躍千愁?誰現在還認為自己結丹末期的修為能打贏躍千愁?   結果這剩下的幾人比得和和氣氣,分出勝負後也都是相安無事。而觀看的人未免覺得不夠激烈,有點興趣缺缺。這一場比完後,立馬有人來到比試場地修復那塊被打爛的地面。   修真閣那邊氣氛壓抑,要比試的弟子皆在暗中思量,不知道下場誰倒霉,會碰上躍千愁。前兩場手上沾了人命的更是心情忐忑。   萬芬園那邊的肖婉青有點不對勁了,也不說話了,笑靨如花,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煉丹閣人群中那剛取勝的弟子,神情之間讓人很是值得思考一下。其實將目光投向那裡的不止她一人,各脈弟子人數眾多也數不過來,只是眼神和她的眼神有所區別而已。   煉丹閣弟子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抖擻的戳在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煉丹閣弟子一樣。楊遷笑瞇瞇道:「躍千愁,隱藏的夠深啊!怎麼?是不是準備把修真閣弟子全干趴下。」   聞言,靠近的弟子一個個都把腦袋湊了過來,想聽聽這位關長老的親傳弟子要怎麼回答。躍千愁撓撓頭,謙虛道:「楊師叔也太看得起我了,剛才純屬僥倖而已。修真閣臥虎藏龍,我能進入前十名就很不錯了。」   「呵!躍師叔也太謙虛了。」「是啊!是啊!」「師叔,您到時候可千萬別客氣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這躍師叔平常對人很和氣,又不擺什麼架子。此時煉丹閣一幫弟子都在那嘻嘻哈哈的煽風點火,看得其他各脈弟子羨慕不已。   「參加第四輪比試的弟子抽籤。」東方長傲喊了一聲。躍千愁朝眾人拱拱手,還是那老樣子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不少弟子的心裡輕歎一聲,看人家那不慌不忙的樣子,原來早就胸有成竹了,這就是高手風範,這就是風度啊!   經過三輪的比試下來,那些靠運氣或碰巧之類的人幾乎已經被淘汰乾淨了,剩下的絕對都是結丹末期的好手。躍千愁掃了一眼這剩下的一百多人,微微愣了愣,發現他們都站在抽籤箱旁看著自己,不知道要幹什麼?   躍千愁正疑惑中,東方長傲朝跟前的弟子們掃了眼,沉聲道:「躍千愁過來抽籤。」   「啊!哦!」躍千愁屁顛顛的趕緊跑去,不管什麼原因,開始已經把老傢伙給得罪了一趟,現在可不能再這樣了。手剛要伸進抽籤箱,忽然樓上有人喊道:「先,長傲你帶躍千愁上來一趟。」   被喊到的倆人抬頭看了眼,正是掌門馮向天。躍千愁又是一愣,隨即跟著東方長傲進了修真閣大殿,爬到頂樓見到掌門同一干長老連忙行禮,心中卻在揣摩為什麼把自己叫上來?   一干老傢伙的注意力全在躍千愁身上,馮向天輕輕揮了揮手道:「長傲,傳我法旨,躍千愁直接晉級結丹期前十名,剩餘的比試不用再參加了,其他人比試繼續,你先下去吧!」   東方長傲頓了頓,這完全不符合比試規定,但掌門已經說了是法旨自然是沒有問題,當即抱拳行禮道:「遵掌門法旨。」說完退了下去。   這幫老傢伙搞什麼東西?躍千愁正疑惑不解,下面已經傳來了東方長傲的喊聲:「傳掌門法旨,躍千愁直接晉級結丹期前十名,剩餘比試不用再參加,其他人繼續抽籤比試。」   外面先是一陣嘩然,隨即又安靜了下來,眾人想想也是,憑躍千愁的實力打下去進前十名一點問題都沒有,說得難聽點,目前剩下的人還有誰能搞過他那一堆飛劍,前車之鑒可是用血壓出來的。   剩下的比試弟子聞言頓時鬆了口氣,少了那傢伙保險不少啊!   卻不知掌門馮向天另有考慮,修真閣數千年來一直是扶仙島的根基,假如比下去,一路都被躍千愁給干趴下了,摘了頭名,那樂子就大了,修真閣的臉面非丟光了不可,所以乾脆後面的不讓他比了,利用掌門的特權讓他直接進前十算了。   一幫老傢伙心裡也有數,看了兩場就已經知道了,恐怕修真閣的結丹期弟子沒有一人是躍千愁的對手,掌門的用意他們自然也清楚。   馮向天望著躍千愁笑道:「躍千愁,你別想多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能做到麼?」   躍千愁腦中連連轉了幾個彎,行禮道:「掌門問話,弟子知無不言。」   「很好!」馮向天點頭笑道:「那我問你,你修煉的劍訣威力不凡,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來的?」   這些問題躍千愁早就想到了,既然拿出來顯擺了,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應付的話準備得妥妥當當。恭敬回道:「弟子修煉的劍訣來自藏經閣,名叫『歸元劍訣』,不過……」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弟子在修煉過程中發現此劍訣還有點缺陷,於是下了番功夫將它改進了不少,弟子也不知道現在還算不算歸元劍訣?」   對這些事情,他也不清楚,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出的話會有什麼後果。眾人當即呲了口涼氣,這小子真的將劍訣改了修煉,如此天賦真是……哪怕修為達到渡劫末期的,也不敢隨便把一套功訣改了隨便修煉啊!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關家一脈又出人才了!   關威武和費德南面面相覷,心情莫名。馮向天則微微一笑,露出一付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繼續問道:「你如今能操控多少把飛劍?你這些飛劍又是從哪裡來的?」   「弟子今天所操控的飛劍已經到了極限,共一百把。飛劍則是……弟子修煉劍訣到了一定的地步,手上又沒有了飛劍可用,差點放棄了對這套劍訣的修煉,最後……最後把掌門當年賞我的一千上品靈石給用了,飛劍是托俗物殿的程更清程師兄幫我從外面買來的。」躍千愁一付我也是逼不得以的樣子。   「原來如此。」馮向天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瞥了眼關威武,心裡一片震怒,躍千愁從煉丹開始,然後又是短短幾年修為便達結丹初期,現在更是自創修煉法訣,如此天賦整個修真界千年也難見一個。這糊塗師傅卻什麼也不知道,居然因為沒有飛劍可用,差點逼得弟子放棄了對這套劍訣的鑽研,假如真的放棄了,今天誰能在扶仙島見到如此強悍的劍訣?這個糊塗東西!   「莫長老,躍千愁以後修煉所缺的法器可直接去煉器閣領取,能配合的盡量配合一下。」馮向天的聲音有點陰沉。 第一百五十九章 藏經閣奇觀   「是,掌門。」莫長老應下後,看著躍千愁笑呵呵道:「有如此修煉天賦呆在煉丹閣確實可惜了,還不如把你轉到修真閣去。」   這話躍千愁可不好回答,老老實實的在一邊當沒聽見。原本臉色陰沉的歐四海聞言,眉頭不經意的挑了挑,目光上下打量著躍千愁,心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啊!有如此修煉天賦應該來我修真閣才對,躲煉丹閣不是浪費人才麼,況且本閣弟子與本閣弟子比試分出勝負傳出去也不丟人。歐四海的臉色緩了過來,打起了躍千愁的主意。   「剛才那名弟子死在你劍下,我們都看見了。不過金剛罩沒破之前,那弟子好像就已經七竅流血而亡了,你用的是什麼法訣?」馮向天再次問道。   躍千愁撓撓頭,訕笑道:「弟子也沒用什麼法訣,他是吵死的。」   吵死的?開什麼玩笑?一干老傢伙交換了下視線。   「胡說八道。」歐四海冷冷冒出一句。   哎!一幫文盲!見他們不相信,躍千愁對歐四海躬身道:「歐長老若不相信,可願陪弟子做個試驗,歐長老一試就明白了。」   「怎麼做?」歐四海幾步走出。   修真閣頂樓低懸著一口大鐘,躍千愁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此時走到大鐘跟前,搖起撞杵朝大鐘撞了一下,「咚……」沉悶悠遠的聲音至樓頂傳出。樓下的眾人都朝樓上看去,不知道上面在搞什麼東西。   躍千愁有點不好意思的指著大鐘說道:「歐長老能否先屈身於大鐘裡站一會兒?」   歐四海當即二話不說的一彎腰站在了鍾裡,喝道:「你試……」   「咚……」他話還沒說完,鍾就已經被躍千愁給敲響了,從鍾下可以看出歐四海的身子顫了顫。嗡嗡的迴盪聲停下後,躍千愁恭敬道:「歐長老可以出來了。」   眾人等了好一會兒,歐四海才一臉怪異的神情鑽了出來,他剛才什麼準備都沒做,呆裡面當即被鐘聲震了個七葷八素的。   「歐長老你怎麼了?」眾人見他面相怪異,皆出言詢問。   躍千愁心裡樂翻了天,老傢伙不好受吧!歐四海晃晃腦袋,木訥道:「好響,沒做好準備,差點把老夫給震暈了。」   關威武走到大鐘跟前,「咚咚」連撞了兩下,遲疑道:「響是響,還不至於把人給震暈吧!老費,我進去試試,你敲下看。」說完也鑽了進去。   費德南眼睛一翻,沒好氣的走去,搖起杵狠狠的撞了一下。「撲通」裡面的關威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兩手掩住耳朵,滾了出來。搖搖晃晃的爬起,卻還有點站不穩,良久才定下心神,吐氣道:「好厲害!」   這下眾人都知道躍千愁所言不虛了,卻還是沒搞清楚是什麼原因,畢竟他們同躍千愁的觀念完全是兩個時代的,情有可原。   馮向天沉吟道:「躍千愁,你的意思是,那弟子就是這樣被你吵死的?」   「是的。」躍千愁恭敬道:「那弟子躲在金剛罩裡面,我以飛劍連續不斷的,快速猛烈的撞擊,他在裡面聽到的聲音比我們在外面聽到的響千百倍,時間一長,是個人都受不了,自然就被聲音給震死了。」   躍千愁本來還想給他們解釋一下什麼噪音和聲波之類的,想想估計他們也聽不懂,也就不說了,讓他們明白個大概的意思就行了,省得囉哩囉嗦個沒完。   眾人面面相覷,還是第一次知道聲音也能夠殺人。馮向天點點頭道:「躍千愁,你為什麼要參加這次的比試?」   躍千愁恭敬道:「弟子想出去長點見識。」   「那你可知道外面不比扶仙島裡面,隨時都有危險存在,你不怕麼?」馮向天道。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弟子不怕!」躍千愁鄭重回道。   一干老傢伙聞言都在頷首點頭,馮向天笑道:「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說的好,呵呵!躍千愁你先下去吧!」   躍千愁朝眾人行過禮,剛要轉身。卻聽歐四海道:「躍千愁,那金剛鐲是我修真閣弟子的,按理說是要收回的,看在你要外出歷練的份上,我修真閣就送給你防身了。」   躍千愁一愣,謝過他後下去了。一干長老卻神情怪異的盯著歐四海,莫長老「咦」了聲道:「歐長老,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歐四海瞪他一眼,懶得理他,隨掌門又站在了欄杆前觀看下面的比試。馮向天望著下面走遠的躍千愁歎了口氣,通過這次的談話,他對躍千愁可謂是相當喜歡,如此年紀,如此天賦,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卻不是自己的親傳弟子,想到這裡又瞥了眼關威武,心裡感歎傻人有傻福啊!   既然後面的比試跟自己沒關係了,躍千愁也懶得再看下去了,和煉丹閣一干弟子打了個招呼便出了修真閣的地盤,御劍直飛煉丹閣。而煉丹閣其他弟子見躍千愁走了,也覺得比試沒什麼意義了,紛紛離去。各脈弟子也都是沖躍千愁來的,主角走了,陸陸續續也全走了,整個廣場上頓時就剩下了修真閣唱獨角戲。閣樓上的一干老傢伙也終於明白了誰才是這次比試的主角。   隨後幾天的什麼決賽,還有元嬰期的比試,躍千愁一場也沒去看,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卻不知自己的大名又再一次在扶仙島傳了個遍,搞得一幫無緣觀看比試的煉氣期弟子悔恨不已,時常纏著那些看過比試的前輩講比試的情形。   而各脈的那些所謂的前輩本就對躍千愁敬佩不已,講的時候免不了口若懸河的添油加醋,於是乎,在扶仙島掀起了一股向躍千愁學習的高潮。   尤其是,傳出躍千愁修煉的乃是藏經閣的「歸元劍訣」時,一干煉氣期弟子驚歎不已,原來扶仙島還有如此威力巨大的劍訣,當即暗暗把自己達到築基期後的修煉目標定在了歸元劍訣上。而藏經閣這幾天也熱鬧非凡,一些築基期弟子全都沖歸元劍訣去了。   結果,出現了扶仙島數千年未曾一見的場面。扶仙島數萬弟子,由於劍訣就一套,又不能帶出去,來者只能老老實實的背下來,於是數不清有多少築基期弟子在藏經閣排隊等候,有人見場面如此火爆,怕排不上隊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甚至是帶著食物來連夜排隊的。   當然,還有一些修為更高的人也來了,那天的比試場面大家都看見了,自然是想看看這歸元劍訣到底有何奧妙,居然能讓躍千愁越級殺死比他修為更高的弟子,實在是值得借鑒借鑒。 第一百六十章 初夜   幾天後,參加比試的結果出來了,五名元嬰期,十名結丹期的弟子也確定了下來,躍千愁得償所願,自然也在其中。   芙蓉知道躍千愁明天要走了,今天一整天都呆在了煉丹閣躍千愁的獨家小院。倆人分別在即,免不了卿卿我我講點情話。   院子的石桌上擺滿了吃食,自然是某人帶來了。芙蓉坐在一邊,一臉的不高興,嘟囔著嘴道:「你走了我怎麼辦,早知道我也去參加比試了。」   知道她是不願意和自己分離,躍千愁笑笑不語,心道,你要參加比試,你老子打死也不會同意,這狗屁門派裡同門廝殺,死個人連個眨眼的都沒有,就像他媽的吃飯一樣正常。   哎!這丫頭啊!臉治好了後,明顯比以前開朗多了,話也多了,可惜性格還有點內向,不過也好,長得水靈靈的,太外向了非要給老子戴頂綠帽子不可。美女嘛!都這樣,你不惹人家,有的是人來惹你。   「千愁,你最有辦法了,想個辦法把我也帶出去吧!」芙蓉笑靨如花,起身端起酒壺,給躍千愁斟酒,拍他馬屁。   躍千愁給她磨了半天,實在是有點頭疼。眼珠一轉,忽然盯著芙蓉的胸部「咦」了一聲。   「怎麼了?」芙蓉見他眼神奇怪,跟著向自己胸部看去,沒發現有什麼不正常的。看得出來,芙蓉對他這樣的舉動已經習以為常了。   躍千愁很鄭重的搖頭道:「不對呀!好像比上次大了不少,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麼?」芙蓉狐疑的看向自己胸部,忽然瞥見躍千愁偷笑,當即明白他又在逗自己,俏臉一紅,手中酒杯裡的酒潑了過去。   躍千愁身子一側避開,順手抓住她手腕一把拉入懷中,嘿嘿笑道:「你看看你,姑娘家的,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下對一個男人動手動腳呢?也不怕別人看到。」   芙蓉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每次只要被他一拉入懷中,就感覺渾身沒了力氣。有氣無力的掙扎道:「誰叫你老是欺負我。」   「胡說,我欺負你幹什麼?我說大了就是大了,你不相信是吧?我現在就帶你進去檢查一下。」躍千愁猛得將她抱了起來,向房內走去,惹得芙蓉又是一陣驚叫。   「嘎嘎!叫吧!叫吧!這裡就爺一個人住,你叫破了嗓子也沒人知道。」   沒多久,房間裡又傳來了倆人的打鬧聲。倆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躍千愁的手指已經在一塊溫潤的地方感覺到了濕潤,欲要再探索一下,身邊的佳人一聲「不要」,當即被那充滿彈性的大腿給用力夾住了。   躍千愁無限悲哀的呻吟一聲,將那只罪惡之手抽了出來,暗罵,媽的!這能看能摸不能吃的日子也太折磨人,老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彌陀佛!我忍!忍!忍!   倆人慵懶的半摟著,芙蓉突然出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躍千愁半死不活的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吧!」   倆人又陷入了沉默,躍千愁胸口的柔荑忽然抬起,抓住他的手掌顫抖的按在了自己那飽滿的雙峰上。躍千愁一怔,扭頭苦笑道:「我說妹妹呀!哥哥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你就別在勾引我了。」   芙蓉發出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嚶嚀道:「我給你。」   「你說什麼?」躍千愁騰的坐了起來,兩眼在那誘人的軀體上來回掃了一遍,非常鄭重的說道:「我很純潔,很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你千萬別亂說話哦!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我沒聽清楚!」   芙蓉羞得滿臉通紅,哪還敢再重複一遍,妙曼身姿扭向一邊,再也不說話了。躍千愁嘿嘿一笑,俯身在她耳邊問道:「你不怕了?」   芙蓉輕輕「嗯」了聲。   「嘎嘎!」躍千愁仰天狂笑:「賣糕的!毛主席萬歲!」隨即飢不擇食的樣子撲了過去……   春宵苦短日高起,芙蓉花開述春情。一夜春光爛漫,只有房中倆人知曉。   躍千愁樓著芙蓉光滑白嫩的嬌軀感慨不已,前世花中走,採花無數,經驗豐富,今生到昨天為止卻還是處男。這跨時代的精華想不到還是便宜了芙蓉,不容易啊!   趁她熟睡,躍千愁躡手躡腳的快速爬起穿好了衣服。剛一回頭,便看到那雙嬌羞無限的大眼睛在看著自己,不由尷尬笑道:「你醒了?」他討厭送別時的離愁,本想偷偷走的,「你要走了麼?我送你。」芙蓉拿起件衣裳擋住胸口撐起,忽然眉頭一皺,銀牙咬了咬嘴唇,倔強的下床穿起了衣服。   躍千愁瞥了眼落紅點點的床上,再看看芙蓉走路怪異的姿勢,心道,糟糕,芙蓉昨天是初夜,自己有點太過放縱了。不由苦笑道:「你這個樣子還怎麼送我?走出去不怕人看出來?」   「不會的,我……」走了幾腳,自己也發現不對勁,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躍千愁走去樓住她,在她耳邊溫柔輕語道:「聽話,不要送了。我只想告訴你,我會一直想著你,你就在萬芬園乖乖等我回來,要努力修煉,明白了沒有?」   「嗯!」芙蓉委屈的點點,躍千愁輕輕推開她,打開門御劍直飛蓬萊閣,隱約聽到一陣哭泣聲……   蓬萊閣前,由修真閣全長老帶隊的五名元嬰期弟子和十名結丹期弟子整裝待發。不少人在圍觀,躍千愁看見師傅關威武在人群中向自己擺手送行,心裡不禁有些感動,這糊塗師傅居然還記得自己今天要走,真是難得,於是樂呵呵的跑去躬身行禮道:「弟子這就要走了,請師傅多多保重!」   「知道,知道。」關威武撓撓頭,忽然傳聲道:「帶隊的全德銘是我師弟,我已經和他交代過了,有什麼麻煩儘管找他,他會幫你的。」   躍千愁謝過,回了隊伍。忽然耳邊又有一陣傳音道:「哼!昨晚芙蓉一夜未歸,是不是在你那裡過了夜?」   我靠!是費老丈人的聲音。躍千愁四處打量,發現了在人群中怒目相向的費德南,愣了愣,自己已經和他女兒上床了,還能說什麼?躍千愁朝那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   全德銘全長老同掌門一番談話後,回到隊伍前,掃了眾人一眼,沉聲喝道:「出發!」說完率先御劍而去。「唰唰……」十五把飛劍彈出,十五道人影急速掠空尾隨而去。下面數不清有多少人露出羨慕的眼神!   躍千愁耳邊風聲呼呼作響,他稍稍減速,回頭望了眼煉丹閣方向,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還在自己房間哭泣,心裡一陣內疚,呼出一口氣,猛然回頭,劍化流光,急速朝前面隊伍追了過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百花谷歡迎您   原來的修真聯盟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黃歷,說白了是個徒有虛名的東西。這次則不一樣了,青光宗惹出一連串的麻煩,最後搞得大家來給幫他一齊擦屁股,連扶仙島也沒得自在。有鑒於此,各大派終於下了決心,要把這修真聯盟給充實起來,發揮實實在在的作用,不能老是因為一家的事,搞得大家一齊倒霉,凡事要有公斷,這就是修真聯盟的宗旨。當然了,所謂的修真聯盟完全是正道一方搞出來的東西,完全不干魔道的事情。   整個華夏帝國大大小小的正道修真門派怕有數百家,有像扶仙島這樣擁有數萬弟子的大派,也有一脈單傳的小派,這樣的小派甚至有全門上下就一人的情況。   經過商討,修真聯盟由排名前十的大派出人組織管理,每一年換一次執行理事,由十大派輪流主事,目的自然是為了保證所謂的公平公正,頭年,就是今年,由扶仙島開始。至於十大派以外的門派,願意加入修真聯盟都會多多少少派個把人來負責聯絡工作,唱主角的還是十大派。   其實有許多小派是不願加入的,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弊大於利。受約束不說,小門小派的,哪敢隨意惹出事端來讓修真聯盟主持公道,誰會像青光宗一樣,跑去惹魔道巨孽血魔宮,那不是找死麼?可不加入不行啊!十大派發佈了宣言,凡正派不加入修真聯盟的,以後若碰到什麼麻煩,那就自求多福了。這就意味著不加入的話,獨木難支,非常惹眼,容易招人欺負,還連個幫你說理的都沒有。   不過十大派也不是一味欺壓小派,像修真聯盟平時周轉的費用則完全是十大派平攤,不會讓其它小派掏一分錢。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於修真聯盟作出的決定,凡加入者,必須服從,否則後果很嚴重。   為了公平起見,修真聯盟不放在任何一個正道門派內,由十大派共同出資在百花谷這個非正非魔的地方買下了一棟建築,充作這個組織的總部。   對於這些,躍千愁等一干人開始並不知曉,等到跟隨全德銘來到百花谷時,躍千愁吃了一驚,修真聯盟怎麼會在這裡?想想也釋然了,恐怕也只有放在這裡,大家才不會有意見,否則放誰家裡都不放心。   就不知道再碰到燕紫霞該如何自處?這是躍千愁有點擔心的事情,畢竟吃過人家的豆腐,還不是一餐兩餐,前凸後翹的地方都沒放過。再見到尷尬啊!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一進入百花谷後,百花宮主雖然沒有親往,卻派出了一兒一女帶著一干弟子迎客。大家都是在修真界混的,像扶仙島這樣的雖然才來了十幾個人,但代表的是一個門派,必要的禮節還是要的。   一進谷,便見一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和一美貌女子站在城門口,雙雙對全德銘抱拳行禮道:「燕追星、燕紫霞,代表家母迎接扶仙島諸位前輩。」   全德銘笑著對倆人客套一番,可不敢對他們擺什麼天下第一大派架子。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所謂的家母乃是他師姐,是他師傅上一任掌門關定海的親女兒。   躍千愁一進城就發現了燕紫霞,還好他一向喜歡低調,進來的時候就站在最後面,情況不妙時,當即下意思的躲在了眾人身後,也不知道對方看沒看見他。   扶仙島一干人連同迎接的人,一大堆朝裡面走去。只見四周有不少人在圍觀,皆是一些散修或正或魔的都有,百花谷正魔來去自由。大家都是來看熱鬧的,畢竟扶仙島名氣在外,又不像其他門派一樣,經常有人在外走動,扶仙島一下出動一幫人還是少見,免不了要瞻仰一下天下第一大派的風采。   百花宮給扶仙島接風的地方在『百花居』,躍千愁也不是第一次來。眾人剛到百花居門口,修真聯盟其他門派的人已經到了,有數百人在此恭候,各派的主事都來和全德銘客套兩句。   躍千愁朝人堆裡瞥了眼,熟人還真不少,望月宗的主事好像在妖鬼域的時候見過,身後有幾名女弟子也很眼熟。青光宗的主事,居然是老熟人陸萬千,他身後一人更熟悉,曾經被他扒光了一劍飆飆的劉正光。   我靠!有的熱鬧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冤孽啊!躍千愁痛苦的呻吟一聲,身子在人堆了縮了縮。   有句話說的好,好像是這麼說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那麼大個,扶仙島又這麼讓人矚目,他能躲哪去?還有句說得更好「女人比男人細心。」這話更沒錯。   望月宗的一名女弟子朝這瞟了一眼,當即一愣,隨即附嘴在長老耳邊輕語了幾句。望月宗的主事長老眼睛微微一亮,朝躲在人後面鬼鬼祟祟的躍千愁看去。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望月宗主事長老花如意,忽然輕笑一聲道:「全長老,聽說貴派的傑出弟子躍千愁也來了,不知道是哪一位?可否讓我見識見識?」   「躍千愁來了?全長老,那可要叫來看看!」大羅宗也是一陣騷動。落在其他各派人眼裡,見到如此場景都是有些訝然,這躍千愁是誰?忒大的名氣,連正道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大派也這樣急於見他。   他們當然不知道,妖鬼域試練是正魔兩道排名前三的大派之間的秘密。青光宗的陸萬千和劉正光交換了下眼神,皆露出疑惑的神情,躍千愁這名字好熟悉!百花居門口的燕紫霞眼光異彩連連的在扶仙島人群中尋找,終於見到了那個縮頭縮腦窩在後面的熟悉人影。   「躍千愁,出來一下,見過各派的前輩。」全德銘笑著轉身道。   死八婆!老子賣你到非洲去!少說兩句會死啊!躍千愁心裡恨得要死。人太多,為了不讓他擠出來,扶仙島的弟子已經自動分出一條路來,現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沒辦法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躍千愁對眾人尷尬的笑笑,走了過去。   陸萬千和劉正光同時一震,目露驚訝,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是不少,但既同名同姓又連相貌也長得一樣的話,就只能是同一個人了,何況躍千愁這樣的姓名本就少見。其他青光宗弟子也是驚疑不定的望著躍千愁。   震驚中的劉正光很想出去質問一番,剛踏出一步,便被陸萬千扯住,後者輕輕的搖了搖頭,又對扶仙島眾人方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衝動。劉正光看了眼威名赫赫的天下第一大派諸人,忍住心中的衝動。   不忍住不行啊!聽說扶仙島此次來者個個不凡,主事長老渡劫期,下面還有五個元嬰末期。而自己這邊,主事長老也不過元嬰中期,雖然來的一齊有五名元嬰期的長老,但無論如何也搞不贏人家啊!這就是天下第一和第五的區別,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確實熱鬧   最讓躍千愁關心的自然也是青光宗一干人,他們的舉動都落在了他的眼裡,看來扶仙島的名頭果然夠響亮,光一個招牌就能唬住人。他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笑意,心裡已經有了主意,頓時一陣輕鬆。   「扶仙島,結丹期弟子躍千愁,見過諸位前輩!」躍千愁淡然笑著朝周邊拱了拱手,算是行過禮了。   花如意咯咯笑道:「你就是躍千愁?上次見你好像還是築基期吧?才多長時間,居然就已經突破到了結丹期,果然是扶仙島的傑出弟子。」   大羅宗此次的主事長老名叫朱先賢,雖然那次沒去妖鬼域,但也聽說過躍千愁。當即笑哈哈的走來,一把撈住躍千愁的胳膊拍著笑道:「果然非同凡響,非同凡響啊!哈哈!」   「前輩過獎了。」躍千愁藉著客氣行禮的機會不動聲色的把手抽了出來,他對大羅宗可沒什麼好感,遲早是要找他們算賬的,男子漢大丈夫,有仇不報沒天理!   眾人見這三大門派說話都像打啞謎一樣,也不知道這躍千愁究竟有什麼好,正疑惑間,躍千愁卻笑吟吟的朝青光宗走了過去。   「陸萬千,劉正光,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躍千愁站在倆人跟前,笑著笑著,漸漸變成了冷笑。   原本熱鬧非凡的周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任誰都看出了躍千愁同青光宗怕是有什麼過節,否則也不會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不給面子直呼其名。   百花居門口的燕紫霞皺起了眉頭,她曾經細細查過躍千愁的底細,自然知道躍千愁曾經青光宗的弟子,如今改投他派,乃是修真界大忌,不躲著青光宗反而主動挑釁,這到底是為什麼?   全德銘也倍感詫異,躍千愁怎麼跟青光宗扯上了,可別出什麼岔子,為了這小子還沒來之前便有不少人對自己打招呼,要求自己看好他。關威武、費德南、歐四海、馮向天、關定海,還有老供奉麻九姑,級別一個比一個的高,搞得自己一頭的冷汗。   陸萬千臉色變了變,他也搞不清躍千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絕對不想和扶仙島鬧起什麼矛盾,前次若不是扶仙島出手,只怕青光宗早就被血魔宮給滅了。臉上換上笑容道:「這位扶仙島的小兄弟叫躍千愁吧!我們好像不認識你吧?」   聽他這樣說,燕紫霞愣了愣。他哥哥燕追星目光閃爍的在人群中掃來掃去,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喲!陸長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年我差點死在你手上,這麼快就忘記了?不對,只怕你以為我已經死了吧!」躍千愁陰陽怪氣的語氣咄咄逼人。   「哼!我從來沒見過你。」陸萬千一句話撇過,朝全德銘拱手道:「全長老,貴派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以勢欺人?」   看陸萬千遮遮掩掩的樣子,周圍事不關己的人都不吭聲,默默看熱鬧。不過,青光宗的臉丟大了,怎麼說也是修真界的大派,居然被扶仙島的一名小弟子咄咄相逼。劉正光更是怒目相視,氣得渾身發抖,以他在青光宗的身份,何時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丟過人。   全德銘捋鬚沉吟,躍千愁說當年差點死在他手上,看來雙方乃是生死之仇。這事有點麻煩了,躍千愁可不比一般弟子啊!想了想,還是喝道:「躍千愁,不可胡鬧。」   躍千愁一付氣難消的樣子哽住,頓了頓對全德銘行禮道:「是長老。」回頭看到劉正光的樣子,不由譏諷道:「看你的樣子想咬我啊!面淨無須,誰不知道你早就被魔道給閹了,整個青光宗為你一人差點惹來滅門之禍,你還跑這裡裝什麼小白臉,哼!」說完轉身。   眾人嘩然,劉正光被閹的事情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一下被躍千愁抖了出來,實在是有點震驚,大家都知道他在青光宗的身份,如此說來——青光宗死命的跟魔道作對還是有原因的。天下第一大派就是第一大派,連這樣隱秘事情都知道。   那些參加過青光宗組織的『除魔大會』的門派,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青光宗打著除魔的名頭,原來是利用大家報仇啊!那些門派多多少少都有不小的損失,有些門派更是直接被魔道給滅了。瞬間,不知道有多少道仇恨的眼神盯向了青光宗眾人。   「你給我站住!」劉正光要氣瘋了,這樣的底被爆出來,是個男人也抗不住。當即衝了出來,就要跟躍千愁拚命。   倆人本就離得近,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劉正光就已經和躍千愁短兵相接了。前者一拳對著後者的腦袋砸了過去,躍千愁一個轉身,反手撈住他胳膊,另一手照他臉上就是「砰砰」快速兩拳,隨手再抓住他後脖子,抬起膝蓋又是狠狠兩下重擊,手一推開,再來一個高抬腿,直接將劉正光給崩飛了,幸好他身後人多,青光宗的弟子已經將他接住了,不過整張臉已經成了血糊糊的一片,人事不醒了。   躍千愁其實一眼就看穿了劉正光的修為,不過是築基末期,所以故意出言激怒他,就是想讓他先出手,然後找借口扁一頓。誰知這傻鳥氣昏了頭,居然要跟他玩肉搏單挑,這不是找死麼?要知道躍千愁前世混的是黑社會,老大的位置是一拳一腳打下來的,單挑的經驗那就不用說了,一個打幾個沒問題,這青光宗的大少爺哪能是他對手,結果就幾個照面的功夫,大家還在愣神,劉正光已經被他一腳踢飛了。   修真界的人,慣於拼修為鬥法術,有幾人會這樣打鬥的。躍千愁一趟行雲流水的套路下來,太熟練了,簡直帥呆了,把大家看得一愣一愣的。這躍千愁不愧是扶仙島的傑出弟子,連肉搏都能來,果然不賴。扶仙島的一干弟子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躍千愁一動手就震懾全場,也太給扶仙島長臉了。   其實作為男人來說,偶爾展現下雄性魅力還是不錯的,特別是拳腳上,對女性的殺傷力忒大。譬如,此時的燕紫霞和望月宗的女弟子眼睛裡就是異彩連連。   「小王八蛋,找死不成,居然敢動手打我。」世間沒道理的事情很多,惡人先告狀的例子也不是第一回,又譬如,眼前打人的和被打者之間,躍千愁一聲冷喝,說著還想衝過去再扁一頓。   青光宗一干人也不是吃白飯的,掌門孫子被打剛才是沒反應過來,如今在他們手上還被打一頓的話,那以後也不用再出來見人了。當即有幾人「唰唰」拔劍對向了躍千愁。   嘿!這一動手,扶仙島也不甘示弱了,幾道人影閃過,數人擋在躍千愁跟前,長劍同樣指向對方……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足飯飽後   居然敢對扶仙島的弟子動手?五名元嬰末期的弟子冷眼相向,神情間滿是不屑,這就是天下第一大派足以自傲的地方。頓時給青光宗諸人造成了莫大的壓力,一但動手了,下場想都不用想。   扶仙島眾弟子在島內雖然競爭殘酷,但能脫穎而出來到這裡,大家自然明白自己肩負的使命,在一致對外的時候,豈能墜了扶仙島的威名。   陸萬千托著滿臉鮮血昏迷不醒的劉正光悲憤道:「全長老,你扶仙島不要欺人太甚!」   全德銘也感覺鬧下去有點不像話了,修真聯盟運轉的第一天就搞出這樣的事情,再把事情鬧大的話,自己回去也交不了差。當即沉聲喝道:「都給我回來!」   「全長老,是他先動手打我的,不能隨便放過他。」躍千愁指著昏迷不醒的劉正光道,大有不搞死他絕對不能放手的苗頭。   「你給我閉嘴!」全德銘實在是頭痛,這小子不管走到哪裡,貌似都要搞出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可偏偏還不能把他怎麼樣。   見全德銘發火了,躍千愁和五名元嬰期弟子訕訕的回到他後面。全德銘朝陸萬千拱手道:「陸長老,是我扶仙島管教不嚴,還望看在我面子上,此事就此揭過,不要放在心上。」   陸萬千臉色陰晴不定的冷「哼」了聲,也沒有再說什麼。實在是也不好說什麼,事雖然是對方門下弟子挑起來的,但卻是己方弟子先動手的。不過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己方實力不如對方,否則豈能善罷甘休,修真界一貫是屈強不屈弱。還有全德銘已經親自賠禮道歉了,這面子不能不給。   百花居門口的燕追星見事情已經平息,手一揮便有幾人到青光宗這邊抬上了昏迷不醒的劉正光去療傷,青光宗同時派了兩名弟子跟去。若有人質問百花宮的人為什麼不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出來和解?那實在是冤枉他們了,只要不招惹到他們,百花宮從來不摻和進任何門派的紛爭裡去,這是百花宮在修真界立足的根本。   這事一鬧,躍千愁算是在修真界徹底出名了。扶仙島弟子躍千愁痛扁青光宗掌門嫡孫,傳言從今天開始,在整個修真界傳播。   剛才發生的事情,燕追星彷彿從來沒有見到過一般,笑吟吟的朝眾人拱手道:「百花宮在百花居後院備下酒水替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接風,請!」   各派謝過,在百花宮弟子的接引下,穿過廳堂來到百花居花團錦簇的後院。這裡早已經擺好了酒席,佳釀伴著鮮花的芬芳,確實不愧於百花宮的大名。十大派的主事長老被安排在了一桌,九人含笑,唯獨陸萬千的臉色不好。換了誰碰到這樣的事情,心情都好不起來。   其他各派的弟子都各找位置坐了下來,躍千愁同本門其他九名結丹期弟子剛好湊成了一桌。招呼客人的燕追星朝這瞟了一眼,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回頭繼續招呼客人。一個小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躍千愁十人圍成一桌的時候,其他九人似乎都等了一下躍千愁,等躍千愁坐下後,其他九人才跟著坐了下來,不用心還真不容易看出來。   百花宮的宮主雖然沒有親來,但禮節上卻是沒有一點慢怠,倆姐弟親自一桌桌的敬酒。到了躍千愁這桌時,躍千愁快速瞥了一眼燕紫霞,見她一付波瀾不驚的樣子,自己索性也裝作若無其事。燕紫霞在扶仙島修煉的事情,其實整個扶仙島總共也沒幾個人知道,在坐的除了躍千愁,就連全德銘也不知道,其他人自然就更不認識。   席間,主人熱情招待,推杯交盞,氣氛不錯。雖然不少人已經到了辟榖期,可以不用吃東西,靠天地靈氣就足以維持生機,但只要是個人就免不了要遵循古法,口舌之欲說離難離,畢竟大家還不是神仙。   席後,酒足飯飽的眾人來到百花谷一處較偏僻的地方,一座佔地不小的大宅院矗立於此。正大門上一塊玉匾上雕刻著「修真聯盟」四個大字。裡面則顯然改修過,分了不少的小院落。   各派分好住處後,各自的主事長老又匯聚一起前往百花宮拜見百花宮主,答謝人家的招待。換了別人興許不用這樣,十大派吃你的飯已經是很給面子了。但百花宮是個什麼樣的背景?大家心知肚明,這可是正魔兩道都要給面子的地方。何況大家今後就要在人家的地盤上混了,不拜見主人怎麼行?   不過,沒躍千愁他們這些弟子們什麼事情,又不是要去搶人家的地盤,去那麼多人幹什麼?他們還沒那資格面見百花宮主。   扶仙島一幫人中,全德銘走後由一名叫崔四平的元嬰期弟子看管眾人。躍千愁在園子裡晃了兩圈實在沒勁,找到崔四平請假,想去百花谷走走,可崔四平就兩個字「不行」。人家結丹期弟子怕他,元嬰末期的崔四平可不鳥他。躍千愁撞了南牆也無可奈何,只好陪大家在園子裡大眼瞪小眼數頭髮玩。   等了小半天,全德銘終於回來了,躍千愁正高興,終於可以請假出去走走了,誰知他扔了一大堆玉牌出來,要求每人輸一縷真元存入。躍千愁頓時傻眼了,數百塊玉牒,每塊都要輸入一縷真元,加起來可不少啊!要知道修為到了這個地步,靈氣煉化成一縷能夠熟練掌控的真元多不容易啊!   眾人臉色都變了變,損耗這麼多元氣得吸收多少靈氣來恢復啊!修為越高的,恢復起來則需要的靈氣越多。這可不是打鬥中消耗的,吃幾顆回氣丹大不了耗點時間就能恢復,而是徹底從丹田內直接剝離斬斷。這就好比枯竭的禾苗灌點水又能長活,你把禾苗連根拔掉了灌再多的水也沒鳥用。   躍千愁還算好的,他有足夠的靈石來支撐,可要煉化到熟練掌控的地步真的很困難,否則那麼多的極品靈石早就一陣風的把他修為吹到了渡劫末期,還能在結丹期晃啊晃的?   一群人圍成一圈,由全德銘開始,一塊塊牌子傳遞下去輪流輸入,轉了一圈後,又全回到了他手中。此時天色已經微暗,他拿著牌子又出去了,並交代大家不准出去。   其實不用交代,大家的精神頭都蔫了。東幾個,西幾個,全都盤膝坐在了園內,皆摸出一顆元氣丹準備補充靈氣。忽然大家覺得園中微微一亮,朝光亮處看去。只見躍千愁手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濛濛的毫光,掌中正是一捧元氣丹,怕有十幾顆。光從品相上看,明顯就比大家服用的好到不知哪裡去了,眾人暗自歎息,不愧是煉丹閣主事長老的親傳弟子,連服用的丹藥也是平常弟子難得一見的,怪不得修為提升得這麼快。   眾人正羨慕間,忽又見躍千愁盯著掌中的靈丹唉聲歎氣喃喃道:「媽的!最討厭吃這東西了,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哎!」說著愁眉苦臉的幾口悶進了肚子,接著又摸出一把灌入肚子。   他好長時間不吃這東西了,硬邦邦的東西弄進肚子確實不好受,極品靈石才是他喜歡的,靈氣充沛不說,還很方便,可總不能當大家的面拿出來用啊!那還不得嚇壞人。一干弟子再看看自己手中的丹藥,臉上抽搐個不停,皆有種想扔掉的感覺。 第一百六十四章 請客   全德銘再回來的時候,手上的玉牒只剩下了十五塊,每人發了一塊後,他告訴眾弟子:從今天開始,修真聯盟的大門由各派元嬰期以下的弟子輪流看守,每天倆人。眾人手中的玉牒就是通行玉牒,各派在這裡的弟子畢竟有數百人,若是發現有不熟悉的人進來,可請對方出示玉牒,如果對方手中的玉牒中存有自己的元氣,自然可以放行。反之,則可以拒絕對方入內。   一番安排後,躍千愁的修為在元嬰期以下,自然也逃脫不了看大門的厄運。他和一名叫熊輝的結丹期弟子分到了一組,也就是說,一但輪上了,就他倆一齊守大門了。躍千愁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會淪落到看大門的地步,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各派這麼多人輪著來,一年到頭也不會超過三次,混混就過去了。   各人分到出入令牌以後,全德銘也終於放開了對大家的禁止,但有要求,不能無故惹是生非,平時只能在百花谷,未得允許不得擅自出谷,違者嚴懲。   躍千愁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呆這裡多沒意思,眾人散了後,他徑直出了扶仙島的園子,快要出修真聯盟的大門時,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喊「躍千愁」。他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和他分到一組看大門的熊輝。   躍千愁轉身奇怪道:「熊師兄,你找我有事?」   熊輝哈哈一笑道:「以後我們倆就是一組的了。」說著指了指已經出現在大門口,不知道是哪派的兩位看門弟子。   「哦!」躍千愁拱手道:「以後還請熊師兄多多照顧才好。」   熊輝眼巴巴的跟來本就是想和他套交情,哪敢和他擺譜,何況還說不定誰照顧誰呢。當即擺手道:「躍師弟太客氣了,互相照顧,互相照顧。對了,這麼晚了,不知道師弟要去哪?」   躍千愁一時也想不通這傢伙要幹什麼,打個哈哈道:「閒著無聊,聽說百花谷的夜市不錯,想出去隨便逛逛,師兄你呢?」   「哈,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如此,我們不如一起去逛逛,順便請師弟喝兩杯。」熊輝笑道。   看來是想和老子交朋友。躍千愁擺手道:「豈敢讓師兄破費,理當師弟請客才對。」   熊輝笑道:「都一樣,都一樣,師弟今天就別跟我客氣了,下次師弟再請我也不遲。」說著很豪爽的拉著躍千愁向外走去,後者也只好無奈的跟去。   倆人剛走到門口,兩位守門的弟子忽然一齊行禮道:「躍前輩!」   躍千愁和熊輝都是一愣,停下腳步打量二人,見他們不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躍千愁奇怪道:「你們是哪派的弟子,怎麼認識我?」   左邊一人恭敬道:「我倆乃是九華宗的弟子,今天在百花居見過前輩。」   「哦,原來是這樣。」躍千愁撓撓頭,也搞不清楚這九華宗是個什麼樣的門派,反正肯定不是十大派裡的門派,否則他肯定聽說過。於是伸手到儲物袋裡摸出兩顆元氣丹道:「初次見面,我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兩顆元氣丹就當是給二位的見面禮吧!」說著一邊拋出一顆。   守門的兩名弟子接住後,當即愣住了,二人身處不入流的小派,哪見過如此成色的元氣丹,入手冰涼還帶著白朦朦的丹暈。一般普通的元氣丹也要五十塊下品靈石,足抵宗門每月發給他們的靈石,所以說元氣丹根本就不是他們這種小門小派的弟子能用得起的。像這種成色的,價格怕是要翻一倍吧!   二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躍千愁和另一人已經走遠了,不由搖頭歎息,唏噓不已,天下第一的大門派果然不是一般門派能比得上的!   其實別說是他們,連熊輝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帶丹暈的元氣丹,內心同樣是感慨不已,誰說輔脈不如修真閣,早知如此,當年能投入煉丹閣就好了。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漫步到百花谷的夜市,只見到處都掛滿了亮晶晶的熒石,在夜色下,將整個夜市點綴得份外迷人。放眼看去,其間遊蕩的人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都悠然自得,沒有在外界那種一碰面就要喊打喊殺的場面。熊輝不禁感歎道:「假如整個修真界都能如此和平相處就好了。」   躍千愁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和平相處?不管是俗事還是修真界,人都是自私的,大家都自私那就肯定要起紛爭,除非大家都抱著餓死大不了鳥朝天的崇高理想,否則濤聲依舊。   不過再看到百花谷的夜市,躍千愁倒是感慨良多,想當年自己為了築基大業,把關羽挾持到了這裡,然後又在此收了陳風,最後又與曲萍兒情定百花居,一轉眼就過去這麼多年了。   「此情此景不喝兩杯助興怎麼行!躍師弟,你看我們到哪喝兩杯去?」熊輝的話把躍千愁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隨口道:「想不到師兄也是性情眾人,我們就去百花居吧!」說著便朝百花居方向走去。   百花居?熊輝愣在了原地,探手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暗道,聽說百花居的酒菜貴得沒邊,想必有這些靈石也夠了吧!行,難得來一次,今天就裝回闊。   連趕幾步,跟著躍千愁進了百花居,倆人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好,順便可以欣賞夜市的美景。百花居小二見客到,慇勤的跑來問二人要點什麼。   熊輝很大方的笑道:「師弟,你想吃什麼就點吧!」   躍千愁點點頭,也不客氣,想也不想的說道:「也不用點了,隨便吃點。小二,上好的百花釀來兩壺,上好的葷素菜各來五份,先就這些吧!不夠再說。」說完又看向了窗外愣神。   「二位稍等!」小二見是有錢的主,笑著快速離開。熊輝卻是被躍千愁一連二個上好弄得有些發虛,不禁又伸手摸了摸儲物袋。   沒多久,小二連續兩個來回,就把他們的酒菜上齊了,恭請二人慢用。倆人提著筷子淺嘗幾遍後,熊輝看著滿桌精調細烹、色香味俱全的十盤葷素菜,心道,百花居果然名不虛傳。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口味雖然不錯,他卻越吃越難受,有種直冒冷汗的感覺。   躍千愁是個食不厭精的人,但凡只要有條件,在吃這方面從不委屈自己,價錢這東西他從來沒考慮過,只要物有所值就行,這當然和他非常有錢有關係。卻不知對面熊輝桌下的一隻手都快把儲物袋給揉破了。   「你們聽說了沒有,青光宗的掌門嫡孫今天被人給打了。」   聽到有人議論青光宗,躍千愁扭頭瞥了一眼不遠處剛坐下圍成一桌的四人,看幾人穿戴不凡想必是些有錢人,否則也不敢來百花居消費。回過頭邊吃邊側耳傾聽。   「嘿嘿!這事今天已經在百花谷傳遍了,豈能不知。聽說是扶仙島一名叫躍千愁的弟子打的,天下第一大派果然不是吹的,就這一名弟子就震得青光宗諸人連還手都不敢。」   「嗨!那還用說,青光宗惹上血魔宮差點招來滅門之禍,要不是扶仙島出手,青光宗早就在修真界除名了。」   「嗯!我也聽說了,扶仙島就是厲害啊!說起來這青光宗的劉正光我還認識,幾年前他與其同門的一名女弟子結成道侶雙修,看在他爺爺是青光宗掌門的份上,家父還帶我去青光宗恭賀新禧,嘖嘖!誰知道這劉正光居然早就被魔道給閹了。媽的!一個太監還裝模作樣搞什麼雙修,可惜了那個漂亮的女弟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請客(二)   聽到劉正光居然與一名漂亮女弟子結成了雙修道侶,躍千愁渾身一震,漂亮女弟子?難道是曲萍兒?   俗話說情人眼裡出西施,在躍千愁心中,整個青光宗最漂亮的女弟子自然就是曲萍兒。   「噓,你們小聲點,那邊坐的倆人看服飾好像就是扶仙島的弟子。」四人一齊朝靠窗的地方看去,頓時全都住嘴了,剛好小二過來請四人點菜,幾人立即轉移了話題。   躍千愁正聽到關鍵的地方,他們卻不說了,事關曲萍兒,他如何能忍得住。緩緩起身站起,沉著臉朝四人那桌走了過去。   熊輝心情很糟,再好的菜此時吃到嘴裡也不是個味兒,忽然見躍千愁沉著臉離開了酒桌,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當即跟了過去。   「四位!不知是哪門哪派的弟子?」躍千愁緩和了下情緒,走到那桌笑著問道。   那四人剛點完菜,此時見躍千愁走來問話,看看他和他身後人的服飾,四人交換個視線,果然是扶仙島的弟子。四人站起身,躍千愁對面一人拱手道:「在下畢子聰,我四人乃好友,分屬於修真界四大家族,約好來百花谷遊玩,不知這位扶仙島的前輩有何指教?」   他四人皆看不穿躍千愁和熊輝的修為,自然是稱呼前輩。可躍千愁一眼就看穿了四人的修為,居然有三個結丹初期,還有一個也有築基末期的修為。   修真界四大家族,乃是介於正魔之間的四大家族,和百花谷頗有點相像,既不屬於正道也不屬於魔道,傳聞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實力也很是不凡。躍千愁自然聽說過,兩眼微微瞇了瞇,笑著問道:「可是畢、荊、武、譚四大家族的子弟?」   四人一齊抱拳道:「正是。」畢子聰恭敬道:「不知前輩是扶仙島的哪位高人?」   「原來真是修真界四大家族的子弟,久仰久仰!」躍千愁拱拱手,淡然道:「在下算不上什麼高人,正是剛才幾位嘴中那個打人的惡徒,躍千愁!」   此話一出,四人面面相覷,果然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幸好剛才沒有在人家背後講什麼壞話,不然可就熱鬧了。要知道四大家族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和扶仙島比起來,還是有點小巫見大巫。畢子聰愣了愣,連忙行禮道:「是我四人多嘴,不知前輩在此,還請前輩見諒。」   躍千愁擺擺手道:「我這人不喜歡遮遮掩掩,打了就是打了,沒什麼見諒不見諒的,不就是打個人麼!那也是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自找的,我既然敢動手打就不怕別人講。再說四位也沒講我壞話,何罪之有?」   不就是打個人麼?好大的口氣。四人不自然的笑笑,心道,也只有你扶仙島的弟子有這等口氣,青光宗怎麼說也是在正道排名第六的大派,惹得起的還真不多,否則這幾年也不能將整個修真界攪成這樣。就算我四大家族,單獨拉出一個也是不能匹敵的。   「相聚既是有緣,我躍千愁最喜歡交朋友,不如大家一桌共飲,不知道四位肯不肯賞這個臉?」躍千愁笑道。   那四人中的三人一齊看向畢子聰,後者稍稍有些猶豫,不知道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修真界行走沒些防備是不行的。   躍千愁也看出這畢子聰是這四人中領頭的,淡然笑道:「莫非四位不想給在下一個拍四大家族馬屁的機會?」   這話就說得有些誅心了,扶仙島弟子在整個修真界不橫著走都算好了,還有必要拍別人的馬屁?同時也無非在點醒四人。畢子聰面容有些尷尬的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躍千愁點點頭,喊道:「店家。」正在上菜的小二,急步走來問何事。   「準備一間上好的雅間,再備上你這百花居最好的酒席,快去,我要招待這幾位客人。」躍千愁揮手道。   小二看看這桌已經上好的酒菜問道:「那這桌酒菜怎麼辦?」   躍千愁指指這桌再點點自己開始坐的那桌道:「一起算在我頭上,你去忙你的。對了……」   他話鋒一轉,又喊住小二道:「這桌酒菜還沒動過,你現在到外面的夜市上,找上四位目前生活比較窘迫的修士,就說百花居做了一桌酒菜請他們免費品嚐,你要對他們特別說明,品嚐完後要對百花居酒菜的口味好壞做出評價,千萬別說出什麼白吃之類的話,聽明白了麼?」   小二一時愣住了,撓撓頭,實在沒見過這麼怪的客人。見他沒反應,躍千愁沉聲道:「怎麼?我的要求很過份麼?你別告訴我你在百花居這麼長時間,不知道外面哪些修士平常過得比較窘迫。」   「明白了,明白了。前輩是一番好心。」小二賠笑著退開,到櫃檯和掌櫃的說了幾句,那掌櫃的詫異的朝這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小二一溜煙跑了出去。稍過一會兒,小二果然領著四名滿臉驚喜,而又衣著寒酸的修士走來。   「幾位,我們先一邊站站,別打擾人家的胃口。」躍千愁淡然笑道,和幾人慢慢走開。   百花居的掌櫃出了櫃檯,走了過來笑道:「原來是躍先生,可是您定下了百花居最好的酒席?」白天的時候,他也見過躍千愁眾目睽睽下打人,自然是認識。   躍千愁點點頭,沒說話。掌櫃的笑道:「本店最好的酒席需要一千上品靈石,準備起來需要點時間,還請幾位稍等。」   一桌酒席要一千上品靈石?眾人一驚,連四大家族的也不例外。躍千愁眉頭皺起,冷冷道:「掌櫃的,你這是在提醒我麼?莫非擔心我付不起錢?」   他還真猜對了,掌櫃的正是怕他付不起錢特意過來提醒一下,免得到時候大家都尷尬。扶仙島的財力那是不用說的,但躍千愁不過是扶仙島的一名結丹期弟子,怎麼可能拿出一千上品靈石來呢?他如是想到,嘴上肯定不會這樣說,連忙賠笑道:「沒有,沒有,躍先生誤會了。幾位請跟來樓上的雅間稍等。」   說完親自在前面引路,心道,你是扶仙島弟子我不好得罪你,但結賬的時候你拿不出錢來的話,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自然有人會找你們扶仙島,正魔兩道還沒人敢在百花居吃白食。 第一百六十六章 請客(三)   二樓是客房,躍千愁在這裡住過,三樓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幾人跟隨掌櫃的一直來到最頂層的四樓,推開一扇古色古香的紫檀色雕花木門,一間寬敞明亮的雅間呈現在幾人跟前。掌櫃的請幾人稍等,隨後笑著退了出去。   幾人露過窗口,朝窗外看去,因為周邊並沒有比這更高的建築,朦朦夜色下的百花谷盡在眼前,相信如果是白天在此的話,也許又是另一番風情。   再看看房間四周的擺設,無一不是精雕細琢,幽幽靜靜,透著淡淡的雅致和高貴,夜風吹來帶進若有若無的百花芬芳。而裡間更有供人小恬的臥榻,還有隔離的小間可供方便和洗浴,所謂的雅間,整個就是一間能讓人安靜修養的豪華套房。   「想不到百花居裡還有個這樣的好地方!」熊輝有點驚訝道,他現在可是一身輕鬆,樓下的帳都給躍千愁接了過去,至於搶著請客的事情他是提都不會提了。   「不愧是雅間。」畢子聰打量四周點點頭,忽又搖頭道:「只是讓前輩如此破費,我等實在是有些擔當不起,一千上品靈石太過了。」   這算什麼,老子前世什麼豪華的地方沒去過。躍千愁波瀾不驚的擺擺手道:「今夜不談錢,這東西是王八蛋,說來太掃興。」幾人無語。   稍後房門被推開,進來六名貌美的宮裝女子,托著酒具和菜餚魚貫而入,幾番出入後,將裡面的光亮大桌給擺滿了,始恭請幾人入座。待幾人坐好後,一個女子針對一人,一對一的服侍著斟酒。   躍千愁眉頭皺了皺,揮手道:「你們下去吧!我們有事要談,不想有人來打擾。」   「是。」幾女欠身行禮將手中的酒壺放下。躍千愁身後的女子從脖子上的項圈上解下一顆金色的鈴鐺,輕輕放在桌上柔聲道:「貴客若有事情召喚我等,搖此鈴鐺便可。」躍千愁回頭,見她項圈上還有一隻,點點頭,讓幾女退下了。   「我的媽呀!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居然要一千上品靈石?」幾女一出去,熊輝便戳著筷子驚叫道。   「再貴也只是些吃食,賺錢的噱頭罷了!」躍千愁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大家邊吃邊聊。」   這麼貴的菜不嘗嘗實在是對不住自己,幾人每道菜都下了幾筷子,也沒吃出什麼非常特別的地方,皆搖頭惋惜,一千上品靈石確實有點過了。   話來話往,幾人熟絡後,便開始稱兄道弟了。荊左、武立成、譚非三人也把自己做了介紹,當知道四人乃是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嗣後,躍千愁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一般人豈會往百花居鑽。   躍千愁心裡裝著事情,幾人熟悉後,他放下酒杯,問道:「畢兄,我剛才在下面好像聽你們說起青光宗劉正光雙修的事情,說他的那位道侶長得很漂亮,我倒真有些奇怪了,不知道是哪位女子,居然會和一閹人做道侶?」   畢子聰指向譚非道:「這要問他了,話是他說的,他見過。」譚非笑道:「幾年前確實隨同家父上青光宗見過,那女子是青光宗本門的弟子,長得確實不錯,至於叫什麼,我也記不起來了。」   躍千愁心裡一沉,表面上卻嘿嘿笑道:「譚兄有所不知,我這人對絕色美女一向比較感興趣,還請譚兄好好想想姓甚名誰,有機會我非到青光宗去看看不可,人家怕他青光宗,我可不怕。」   你連人家的掌門嫡孫都敢打,自然不會怕。幾人笑嘻嘻的看向躍千愁,一付我頂你的笑容。   「這樣啊!容我想想。」譚非端著酒杯沉吟,良久才「哦」了一聲道:「全名我想不起來了,但好像是姓徐。」   「真的是姓徐?你沒記錯?」躍千愁追問道。細想想,印象中青光宗還真有個長得不錯的徐姓女弟子。   譚非再次皺眉想了想,點頭道:「應該沒錯,我當時聽到幾名青光宗的女弟子都叫她徐師姐。」   躍千愁得到了他的確認,揪著的心頓時放鬆下來,舉杯對眾人笑道:「好,我記住了,青光宗姓徐的美女,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不能便宜了那個閹人。來,大家同飲此杯!」   他一放開了,眾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了,放開了肚子胡吃海吃。六人一直整到深夜,才意興闌珊的準備散場!金鈴搖響,六女魚貫而入,躍千愁豪爽的揮手道:「結賬!」   聽到結賬,其他五人一驚,才又想起這桌酒菜可是要一千上品靈石啊!哪怕是四大家族的畢子聰四人也有點肉痛。   不一會兒,掌櫃的跑了進來,恭敬笑道:「躍先生,連同下面的兩桌一共是一千單三十五上品靈石,您是貴客,下面兩桌免費贈送,還請以後多多光臨,您付一千上品靈石就行了。」   「百花居果然是財大氣粗,三十五上品靈石說免就免了。」躍千愁嗤笑道,隨手從儲物袋裡摸出另一隻儲物袋扔了過去,道:「你數數是不是一千上品靈石,看我有沒有少你的。」   「是是是!」掌櫃的接住儲物袋連連點頭,神識注入查看,頓時吃了一驚,裡面果然是一千上品靈石,當即賠笑道:「躍先生稍等,我這就幫您把儲物袋騰出來。」   熊輝暗暗咂舌,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同躍千愁一起吃霸王餐的準備,誰知他還真的掏出了一千上品靈石,乖乖!這可不是一般的有錢。   畢子聰四人不明底細,敢來吃這一千上品靈石的一餐,完全是信任扶仙島的金字招牌罷了,此時見真的付了這麼多錢,四人視線碰了碰,暗道,扶仙島的弟子果然非同一般,隨便一千上品靈石扔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算了,你能免我三十五塊上品靈石,我還能在乎這只破袋子。」躍千愁說完便朝外走去。若說是在平時,就算是一塊下品靈石他也要你找回來,該吝嗇的地方他可不會裝大方。不過今天他確實高興,知道劉正光的雙修道侶不是曲萍兒後,整個人的骨頭都輕了幾兩,其實他心底真怕自己動了情的女人會背叛自己。還有個原因,今天和修真界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嗣交上朋友了,大錢都花了,還能為個袋子丟人?   「陳掌櫃,是哪位貴客在我百花居訂了最好的酒席啊?還不給我介紹介紹?」   躍千愁剛走沒幾步,突然一個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促足微頓間,燕追星滿面笑容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後者見到是躍千愁,拱手高興道:「我道是哪位貴客,原來是躍兄啊!」   「燕兄!」躍千愁拱了拱手。燕追星對那掌櫃皺眉道:「陳掌櫃,你收了躍兄多少錢?」   陳掌櫃把手中的儲物袋恭敬的遞了過去道:「少主,收了一千上品靈石。」   「胡鬧!」燕追星接過袋子,喝道:「陳掌櫃,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追究你了。但你給我記住了,躍兄是我朋友,以後只要是躍兄來我百花居,一切費用全記在我頭上,聽見了沒有。」陳掌櫃連連點頭。   燕追星冷哼一聲,看向躍千愁又笑道:「躍兄如果把我當朋友,還請將這靈石收回去。」   躍千愁抱著雙臂微笑不語,在這主子和掌櫃的之間掃了兩眼,兩眼微微瞇了瞇,朋友?嘿!貌似我們才第一次接觸,第一次說話吧!你妹妹我倒是親手接觸過,這樣算起來不是朋友關係,而是郎舅的關係,嘿!這小子有點意思,早不來晚不來,偏在老子付了錢之後再出現,貌似現在已經深更半夜了吧!可真夠準時的,這小子會做人,有點意思呵! 第一百六十七章 討價還價   「誒!燕兄太客氣了,哪有吃東西不付錢的。」躍千愁伸手輕輕擋住遞來的靈石。   「話不是這樣說,我對躍兄一見如故,實在想交你這個朋友,區區一頓酒席算不了什麼。如果躍兄看得起在下,願交我這個朋友,就請把這靈石收回。」燕追星說這話時,滿臉的誠懇。   媽的!錢是王八蛋,有錢不要是王八。躍千愁回頭看了畢子聰等人一眼,笑著說道:「能和燕兄交朋友是我高攀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他不客氣的將靈石收了回來塞入儲物袋。   燕追星笑容滿面的點點頭,望著熊輝五人,問道:「躍兄,這幾位是?」   「這位是我師兄,這四位是在下的好友。」躍千愁不願對他透露畢子聰四人的身份,輕飄飄的一句話帶了過去。身後五人一齊對燕追星拱了拱手,也沒說什麼。   燕追星也絲毫不以為意,拱手道:「既是躍兄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在下燕追星,諸位朋友有空不妨多來坐坐,來百花居的一切開銷都算我的。」   幾人再次謝過後,也知道是沾了躍千愁的光。躍千愁看看窗外,惋惜道:「可惜天色已晚,我等要告辭了,只好下次再來登門叨擾,還請燕兄莫要見怪。」   燕追星點頭笑道:「既然諸位急著回去,在下也不好強留,請!」   一干人謙謙有禮的下了樓,燕追星將他們一直送到了百花居門口,雙方才互相道別。目送幾人離去後,燕追星轉身掃了眼屋內,見已無賓客,臉上剛才還掛著的笑容轉瞬消失得無影無蹤,神情間漠然冷峻。   跟在他後面的陳掌櫃出聲道:「想不到這躍千愁還真能拿出一千上品靈石來!」   「哼!白天的場景你沒看到麼?」燕追星冷笑道:「一個結丹期弟子居然能讓大羅宗和望月宗如此熱絡,就憑這點,他也不止值一千上品靈石。而且在各大派眾目睽睽下,當眾把青光宗掌門嫡孫給打了,這是一個普通結丹期弟子能做出的事情麼?躍千愁啊躍千愁,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聽少主這麼一說,倒真是挺奇怪的,哪怕是財力雄厚的扶仙島,一般結丹期弟子是絕對拿不出一千上品靈石來的。」陳掌櫃點頭思索道。   「陳叔,有件事情你要去查一下。」燕追星回過身,望著外面緩緩說道:「我不相信躍千愁會為了幾個普通朋友花這一千上品靈石,你不是說他同那四人是在樓下大廳認識不久的麼?那四人的背景給我查清楚。」   畢子聰四人執意相送,另倆人盛情難卻,六人走到修真聯盟的大門不遠處就要分道揚鑣了。躍千愁拱手道:「好了就送到這吧!我在這裡也是剛落腳,好多事情還弄不清楚,就不邀請四位進去小坐了。呵!本來今天是我請客的,結果被人搶了風頭,大家兄弟相稱,我也就不客氣了,下次再真心誠意的補上。」   四人本就大家出身,對虛偽的事情見得不少,躍千愁說得坦誠,反而讓幾人之間拉近了不少距離。四人相視一笑,畢子聰笑道:「照說我們吃過的好東西也不少,不過這一千上品靈石一桌的酒席倒是頭一次,那燕追星……哈哈!對躍兄不是一般的欣賞啊!」   「是啊!剛結完帳就來替我省錢了,這欣賞還真夠及時的。不過我看他對四位也很欣賞哦!」躍千愁感慨完,對四人眨眨眼打趣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   「別!」畢子聰擺手笑道:「我們四大家族可比不上你們扶仙島,類似的欣賞還是留給躍兄獨享好了,我等寧願做個笨人,否則怕晚上睡不著覺。」   幾人頓時一齊哈哈笑起,唯獨一旁的熊輝在邊上賠笑著,不知道這五人打的什麼啞謎,笑的又是什麼東西。   四大家族在百花谷也有商舖,自是不必擔心沒有住的地方,和躍千愁約好下次再聚,分別後各自回去。躍千愁瞄了眼熊輝,再看看遠去的四人,微微搖了搖頭。   次日,全德銘同各派主事長老忙碌個不停,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躍千愁花了點心思才甩掉跟屁蟲熊輝,一個人在百花谷集市上遊蕩,他現在發現修真聯盟坐落在百花谷也不是件壞事,烏托邦裡需要什麼東西,正好在這裡採購。   隨意走到一個賣靈符的攤位上,攤主是個笑容可掬的老頭,躍千愁打量一眼,發現他年紀一大把,居然還是築基中期,遂指著他攤上符紙問道:「你這裡的符紙都是自己做的?」   老頭發現眼前的年輕人修為不是自己能看透的,當即點頭哈腰的連連稱是。   「你這符紙怎麼賣?」躍千愁問道。老頭一愣,賠笑道:「這位客人您搞錯了,我這裡只賣靈符不賣白的符紙。」   躍千愁皺眉道:「為什麼不賣?你擺攤不就是想掙靈石麼?」   老頭嘿嘿笑道:「不瞞您說,這符紙也是花了時間和心血做出來的,我價開高了您肯定不樂意,我價開低了利又太薄……」   躍千愁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不要囉嗦,開個你願意賣的價出來吧!」   「您既然這樣說,那我就說道說道。」老頭在攤位上展開四種顏色不一符紙道:「一級白符一個下品靈石十張,二級白符一個下品靈石一張,三級白符一個中品靈石一張。至於四級白符,您肯定也知道,所耗的材料不一般,五十中品靈石一張。」   躍千愁明白他口中所謂的材料不一般,通常能達到四級標準的符紙,往往用的都是人皮這類導靈性較好的東西製成的。不過這老頭的開價確實不低,比當年陳風在這裡賣的靈符價還高,看來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不由皺了皺眉道:「所有白符價減一半,你這裡的我全要了。」   「減一半?全要了?」老頭捻著鬍鬚嘀咕,望著攤上千多張白符考慮薄利多銷到底劃不划算。   躍千愁也知道自己的價砍得狠了點,但昨晚同陳風溝通的時候,陳風告訴他,培訓手下的新人需要大量的白符,要他盡快想辦法。對於這件事,躍千愁是相當重視的,能培養出一批制符的高手給軍隊做後勤保障,多花點錢也是值得的。恰好自己身在百花谷,解決這個問題不困難。   見他還在猶豫,躍千愁皺眉道:「就這個價了,你也不要考慮了。從今天開始,你所有的白符我全包了,這是明天的定金。」說著直接扔了塊上品靈石到攤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針尖對麥芒   琥珀色的金黃讓老頭眼睛一亮,一塊上品靈石足夠他好幾天的交易額,一把抓起驗明正身,當即連連點頭道:「就按您說的辦,我給您點點。」說著立刻捧著攤上白符清點。   千來張白符,四級的也不過十幾張的樣子,其它的對躍千愁來說值不了多少錢,最後一算總共需要七塊多點的上品靈石,躍千愁直接扔了八塊給他,將那些白符統統塞進了儲物袋,然後吩咐道:「靈石不用找了。訂金你也拿了,明天記得多弄點過來,老價錢,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頭連連稱是,忽的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猶豫著摸出一塊上品靈石道:「不瞞您說,我有的都給您了,再弄還需花上個幾天的時間,一些材料還要出百花谷去找,明天是無法交貨給您了,這訂金您還是先收回吧!」   躍千愁皺了皺眉,問道:「多長時間能回來?」老頭思索一番道:「短則兩三日,長則五六日,主要看收集材料的時間。」   「既然如此,這訂金你還是留著吧!我在百花谷長住,你把貨多準備點,有時間我過來拿就是了。想必你不會做出捲了訂金潛逃的事情吧?」躍千愁沉聲道。   「喲!瞧您說的,老朽東郭粟,在百花谷也擺了幾十年的攤混飯吃,一家老小都在百花谷定居,不能為了您一塊上品靈石砸了一家老小的飯碗。何況老朽也不眼拙,一看您的穿戴就知道是扶仙島的弟子,我招惹誰也不敢招惹上扶仙島啊!」東郭老頭賠笑道。   「明白就好,就這樣說定了。」躍千愁淡淡扔下一句話就走了。考慮到東郭老頭一家的供應可能跟不上用量,晃晃悠悠在集市上又找到幾家製作靈符的攤位,一番殺價後,同樣大肆收購一番。   轉悠幾圈看看時辰,離昨天和畢子聰四人約好的時間差不多了,等他走到畢氏家族的商舖時,畢子聰四人已經在店門口笑吟吟的瞧著他。五人一番打趣,商議到哪裡喝兩杯。   躍千愁嘿嘿一笑,道:「貌似燕追星說過我等到百花居的消費都算在他頭上吧?」   譚非愣道:「躍兄不會真的想再去百花居吧?」   「難道不行?不要錢的為什麼不吃?」躍千愁反問道。四人當即面面相覷,畢竟是大家族出身的,如此不要臉的事情還真有點做不出來。畢子聰訕笑道:「人家客氣歸客氣,我們當真了怕有點不好吧?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真是大家族慣出的毛病,臉皮還挺薄的。算了,我帶頭,你們就當還是我請客就是了。別發呆了,走吧!走吧!」躍千愁邊說邊推搡著四人。   拗不過他,四人無可奈何的跟著他到了百花居,但一到門口都主動和他隔開了點距離,故作鎮定的四處張望。躍千愁一踏進門便覺得有點奇怪了,今天樓下怎麼一個人都沒有。陳掌櫃一看是他,連忙快步走了過來,恭敬道:「躍先生,可是來找我家少主的?」   「哦!不是的,今天我請四位兄弟小喝兩杯。」說著手隨意指向了畢子聰四人。四人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感覺臉上有點臊得慌,紛紛把頭扭向一邊,似乎被什麼風景給吸引了。   陳掌櫃先是一愣,接著臉上微微有些抽搐,賠笑道:「既是這樣,五位還是去樓上的雅間吧!」   「不用那麼麻煩了!」躍千愁擺手道:「我五人今天就在樓下找張桌子隨便吃點行了。」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老是跑來吃人家最好的酒席。   「這個……」陳掌櫃猶豫一番,解釋道:「躍先生,今天實在是對不住了,樓下清場不接客。幾位還是請上樓上的雅間吧!」   「清場?難道是誰包場了?」躍千愁愕然道。怪不得樓下一個客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外面的人聲鼎沸,躍千愁探出腦袋一看,頓時吃了一驚,燕追星和燕紫霞遠遠領著一大群人走來,中間一人不是別人,乃是萬魔宮的仇無怨,左右有不少人依稀覺得眼熟。   這是怎麼回事?正吃驚間,陳掌櫃又解釋道:「魔道組織了一個『魔道聯盟』,也要在百花谷常駐,我百花宮正要在百花居給他們接風,所以才清場了。煩請躍先生給我個面子,還是樓上雅間請吧!」   正道搞了個「修真聯盟」,魔道便搞出個「魔道聯盟」,我靠!針尖對麥芒頂上了,這下有好戲看了,我說一幫老傢伙今天忙什麼呢!躍千愁搖頭歎息道:「陳掌櫃,不知道你們今天有事,是我等魯莽了,改日再來打擾。」   「不打擾,不打擾……」陳掌櫃還在客套,躍千愁調頭便走,他可不想留下和仇無怨等人打招呼,正魔兩道已經頂了起來,自己一個小弟子還是別摻和的好,招呼上畢子聰四人換地方。四人本來就不想來此,自然沒有意見。   「前面可是躍千愁小兄弟!」沒走幾步,眼睛比較尖的仇無怨已經亮起嗓子喊了起來。   「躍千愁?在哪裡?在哪裡?」仇無怨這一嗓子頓時讓萬魔宮、血魔宮和屍神教的弟子沸騰起來。三派弟子不少人久聞躍千愁在妖鬼域的大名,可惜大部分都沒見過,如今聽到躍千愁,自然是渴望一見。   老東西,你不叫會死啊!躍千愁臉上擠出笑容,回過身,朝快步走來的仇無怨拱手道:「仇前輩多年不見,風采卻是依舊,實在可喜可賀。」   畢子聰四人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促足停下觀看,這躍千愁不是扶仙島的弟子麼?怎麼同魔道的人也這麼熟悉?而且還是一付關係匪淺的樣子。   「哈哈!」仇無怨回頭看了魔道同仁一眼,爽朗笑道:「我就說我不會看錯,果然是躍千愁小兄弟。」   魔道三大派的人也一齊圍了過來,如同看到什麼稀有動物一般,不少人拱手道:「久仰大名。」躍千愁朝他們同樣拱了拱手。   燕紫霞雖然努力裝出一付不認識躍千愁的樣子,但也忍不住有些驚訝,他什麼時候和魔道的人扯上關係了,看魔道眾人對他的樣子似乎沒有一絲惡意,尤其是仇無怨見到他更是如同見到老朋友一般,這在修真界簡直有點不可思議。燕追星目光閃爍的在躍千愁和魔道眾人之間掃來掃去,內心實則一片震驚,暗道,這躍千愁到底是什麼來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級戰備   「哈哈,能再見到小兄弟實在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走,我等與小兄弟共飲一杯!」仇無怨伸手把住躍千愁的胳膊就往百花居拉。   躍千愁哭笑不得,大庭廣眾之下,您老人家注意點影響好不好,魔道和正道搞得如此親熱,你讓我回去怎麼解釋。他微微用力掙住,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仇前輩還請三思!」   仇無怨回身愣道:「小兄弟莫非看不起老夫,不給老夫面子。」   躍千愁搖頭道:「老前輩還請為我考慮考慮,我乃扶仙島弟子。」   「呃……」仇無怨掃了眼四周,瞬間明白了躍千愁的顧慮,當即鬆開了他的胳膊,訕笑道:「見到小兄弟實在是有點激動過頭了,是我沒有為小兄弟設身處地的考慮,既然如此,小兄弟請自便。」   「這是前輩看得起在下。」躍千愁客氣一句,又朝周邊拱了拱手道:「在下還有點事情,不便久留,他日有機會定請各位前輩賞臉共飲一杯,告辭!」   說完便拉上畢子聰四人逃也似的鑽出了人群,身後魔道三大派皆朝他拱了拱手。此時燕追星的心情難以莫名,一個正派弟子居然能讓魔道三大派如此給面子,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這背後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他當然不知道躍千愁對魔道三大派的弟子有救命之恩。同樣是妖鬼域事件,正道的可能會覺得躍千愁救正道各派弟子是應該的,但對魔道來說,那是欠了人家天大的恩情。魔道中人一向講究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不像正道為人有諸多顧慮,快意恩仇正是魔道的行事風格。   五人鑽進一家較偏僻的酒樓,落坐後,畢子聰輕輕的鼓起掌來,笑道:「躍兄實在是讓人欽佩,連魔道都要對你另眼相看。如果躍兄還說是扶仙島的一名普通弟子,打死我也不相信。」   見四人都有些詢問的意思,躍千愁一擺手道:「打住,都給我打住。我確實是扶仙島的一名普通弟子,只是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我師門也是知道的,目前還不方便告訴各位兄弟,你們也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機會成熟了我定不會再隱瞞,當親口像你們解釋。」   他說得如此直白,四人自然也不好再問什麼,喚上店家酒菜侍候,談談笑笑又是一頓。酒足飯飽後,躍千愁告訴四人,師門長輩允許他帶來路光明正大的朋友去修真聯盟參觀,不知道四人有沒有興趣。   其實憑四人的身份,一般人還真不會放在眼裡,同躍千愁來往純粹是看上了扶仙島的金字招牌,一番交往後,四人對躍千愁率性直為的性格大為欣賞,已然真心把他當成了朋友。如今聽說能去修真聯盟參觀,當即欣然答應,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進去的地方。   躍千愁扔出靈石結了帳,五個酒徒朝修真聯盟有說有笑的晃去。來到大門前,忽見裡面出來幾人,正是陸萬千領著幾人出來。雙方對了一眼,陸萬千一聲冷哼,也沒有理他。躍千愁隨意一瞥,也懶得理他,忽然目光掠到幾人中的一道靚麗身影,頓時渾身一震。幾人已與他們擦肩而過。   躍千愁呆若木雞的緩緩轉過身來,他若沒有看錯的話,那靚麗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青光宗的曲萍兒,她為什麼來這裡了?她明明看到自己了,為什麼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難道自己的樣貌有如此大的變化?   躍千愁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畢子聰四人也發現了他有些不太對勁,譚非忽然沉吟道:「躍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幾人中的一名漂亮女子好像就是你想見的人,應該就是劉正光的雙修道侶。」   聞言,躍千愁又是渾身一震,轉身猛得一把揪住譚非的衣領暴喝道:「你說什麼?你不是說他的雙修道侶姓徐麼?」   幾人頓時吃了一驚,忙把倆人分了開,譚非滿面怒容的喝道:「躍兄,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真以為我四大家族怕你扶仙島不成?」   躍千愁雙拳握得啪啪作響,摒住胸中的怒氣,沉聲緩緩道:「譚兄莫要見怪,是我沒有控制住自己,幾位請隨我來,我有話說。」   說完徑直離去,四人交換個視線點點頭,跟了過去。修真聯盟守門的兩名弟子也認識躍千愁,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幾人來到一處僻靜的山野,躍千愁緩緩轉過身來沉聲道:「譚兄,剛才那名女子乃是在下分別多年的女人,名叫曲萍兒!」   「啊!」幾人全都愣住,譚非更是張大了嘴巴,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被誰說成是別人的雙修道侶,自己非宰了他不可,不由木訥道:「這……這怎麼可能,她應該是青光宗的弟子,怎麼會成了你的女人?」   畢子聰也知道問題鬧大了,皺眉道:「譚非,你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劉正光的雙修道侶姓徐麼?怎麼變成了躍兄嘴裡的曲萍兒?是不是你認錯人了?」   「我……徐,曲,媽的!不是我聽錯了,就是時間太長記錯了。」譚非懊惱不已道。   躍千愁沉聲道:「譚非,你確認在青光宗看見的人是她不是別人?」   「躍兄,不瞞你說,這女人樣貌確實沒得說,剛才你們也看見了,我在青光宗看了一眼就深深記住了,不會認錯人,她確實是我在青光宗見過的,和劉正光喜結良緣的道侶,除非劉正光又換了還差不多,否則一定不會錯。媽的!我都說了些什麼屁話,躍兄,實在對不住了!」譚非此話說出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表情。   眾人默然不語,都知道劉正光是個閹人,找個女人做雙修道侶恐怕正是掩蓋自己的缺陷,哪會隨意換女人,除非自己腦子不正常還差不多。   「躍師弟,躍師弟!」熊輝忽然出現在不遠處高喊,小跑著過來拱手笑道:「喲!畢兄、荊兄、武兄、譚兄,你們四位也在啊!」   四人此時都有心事,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熊輝也不以為意,走到躍千愁邊上,笑道:「師弟,你可真讓我一頓好找,沒想到你們跑這裡來了,是來看風景麼?真是好興致。」他說著還朝周邊打量一番。   躍千愁不冷不熱道:「師兄找我有事麼?」   熊輝點頭笑道:「師弟,告訴你件好笑的事情。今天青光宗來人了,準備去百花宮把那被你打過的劉正光接回青光宗去,你昨天不是說想見見劉正光的漂亮道侶麼?哈哈!你可能還不知道,他那道侶也來了,我剛才可是見過了,那樣貌長得確實是漂亮,哎!實在是可惜了,劉正光一個閹人居然找了個如此漂亮的道侶。師弟,他們下午可就要回去了,你何不現在去見見,免得以後還要跑趟青光宗。」   躍千愁聽完他話,不怒,反而桀桀陰笑道:「嘿嘿!好的很,好的很……」   畢子聰四人知道他這是怒極反笑,皆是對著熊輝一陣白眼,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烏托邦裡的關羽正在榻上盤膝修煉,忽然耳朵裡傳來躍千愁陰沉的聲音道:「雲長!命令部隊進入一級戰備!」 第一百七十章 整裝待發   關羽猛得睜開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下榻打開房門,走到操場的石台上,抬頭看了眼旗桿上獵獵飛揚的,繡著「英雄」二個金色大字的黑色大旗,心情一陣激動。心道,老大還是第一次下令,看來到了檢驗這只隊伍實戰能力的時候了。儲物袋內摸出一隻金黃色的號角,置於嘴邊用力吹響……   「師兄,你先回去吧!我等還有私話要談。」躍千愁面無表情道。   熊輝一愣,看看幾人,現在才發現大家的臉色都不太正常,顯然剛才發生過什麼事情,點點頭道:「沒關係,你們聊,你們聊,我先回去。」說完趕緊離開了。   一陣沉默後,畢子聰皺眉道:「躍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青光宗的女弟子怎麼會是你的女人?」   「你們真的想知道麼?」躍千愁的話裡聽不出絲毫的感情。   畢子聰稍加思量,沉吟道:「躍兄真把我們當兄弟看的話,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四人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躍千愁閉眼沉思,想起曲萍兒如今成了別人的老婆,心中就是一陣揪心的痛,這些年的努力時時都夾雜著對她的感情在內,傷過、痛過,甚至跪過,始終不曾忘記當年的承諾,為何再見面卻形同路人?   這些年經歷的畫面在腦海中一一浮現,想不到自己矢志不渝堅持的東西,卻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心真的好痛。躍千愁略微頷頷首,再睜開眼時,已經是面對群山長吐出一口氣,道:「我未入扶仙島之前,本是青光宗的弟子。」   「啊……」四人一震,面面相覷,這可是修真界的大忌。荊左望著他說道:「躍兄難道是被青光宗逐出了師門?」按四人的想法,他既然能說出來,肯定是先被青光宗逐出了師門才會加入扶仙島,否則可真是犯了大忌。   「不是。」躍千愁搖搖頭,望著遠處悠悠道:「當年我初入修真界加入的門派就是青光宗,遇見了一個對我很不錯的師傅,我和曲萍兒就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後來我師傅為了給我築基做準備,一次外出的時候被人給殺了。你們沒有在青光宗呆過,不知道一個沒有師傅庇佑的小弟子想活下來有多困難。沒過多久,我因為和曲萍兒走的近了點,得罪了劉正光,被遣送到了靈石礦做苦工,那裡的日子有多艱難是你們這些大家子弟無法想像的。就在這個時候,恰巧『幻魔宮』的人攻擊靈石礦。而堂堂青光宗的長老陸萬千為了逃命,居然拿下面的弟子當擋箭牌,我也是其中之一,被他掐住脖子給扔了出去。」   躍千愁頓了頓,回過身望著幾人繼續說道:「幸好我命大,居然沒死,當時我想,既然我的性命在青光宗如此不值錢,還不如一走了之,便趁著這個機會逃了出來。後來我便是在這百花谷的百花居再次碰見了曲萍兒,我倆人私定了終身,約好若干年後不見不散。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我親手把劉正光給閹了。」   「啊!」四人頓時有點傻眼了,譚非愕然道:「劉正光是你閹的?」   躍千愁點頭道:「不錯,我既然把你四人當兄弟看,就沒必要隱瞞你們。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件事情除了你四人,目前為止我沒有對任何人提過。」   他那些經歷說得半真半假,而且還加工了一下。結果卻把四人搞得隱隱有些激動了,躍千愁能把這麼隱秘的事情說出來,並且還發了誓,顯然是真的。畢子聰吐氣道:「原來如此,那再後來呢?」   「後來,也許是轉運了吧!也是在同一天,我被人介紹加入了扶仙島,還幸運的被扶仙島煉丹閣主事長老收為了唯一的親傳弟子,於是潛心修煉,等我再次踏進百花谷的時候,就是現如今,碰巧又遇見了你們,後面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扶仙島煉丹閣的主事長老?莫非是在修真界有著『丹癡』稱號的關老前輩?」武立成問道。   躍千愁朝扶仙島方向拱手道:「正是家師。」荊左點頭道:「這就不錯了,我正想躍兄怎麼能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修煉到結丹期,原來是有關老前輩的丹藥在做支撐。」   四大家族自然知道關家在扶仙島的地位,怪不得躍千愁敢當眾打人,還這麼有錢,原來是關家的嫡系子弟。四人暗道這個朋友交得不冤枉,說不定還能幫助自己順利繼承家主的位置。   畢子聰歎息道:「怪不得躍兄看到曲萍兒激動不已,如此說來倒是她負了你,不過她怎麼會和一閹人結為雙修道侶?恐怕有什麼情非得已的地方,我看躍兄也不要太過著急,還是把此事查清楚了再說。有件事情我們同樣也不隱瞞躍兄,我四人乃是四大家族的第一繼承人,不妨讓我四人動用四大家族的力量幫你查個清楚。」其他三人也點頭贊同。   這就是投桃報李了,老子早就猜到你四人在四大家族的份量不輕,否則一般的子嗣豈能在百花谷如此悠閒度日,老子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陪你們玩。躍千愁搖頭道:「不用了,這事我要親口問個清楚。倒是有件事情要麻煩四位兄弟。」   四人相視一眼,畢子聰點頭道:「躍兄不用客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只要是我們幫得上的忙,儘管吩咐就是了。」   躍千愁也不客氣,掏出一隻小瓷瓶至中指逼出一滴精血滴入,然後裝模作樣打入一道法訣,蓋上蓋子後遞給畢子聰道:「青光宗不是要把劉正光接回去麼?相信不是一兩個人,我要回去調配些力量,免得到時候出意外。麻煩四位兄弟幫我盯上。出了百花谷後,畢兄可將此瓶蓋打開,我自然知道你們到了什麼位置。」   畢子聰接過瓶子很痛快的點頭道:「我們現在就去城門口盯著,你放心好了。」說完,四人聯袂離去。躍千愁沉著臉回了修真聯盟,到了自己房間把門一關便煥然消失了。   烏托邦的軍營內,三個連隊的人黑衣蒙面整裝待發,石台上躍千愁陡然現身,關羽高喊一聲道:「敬禮!」   「唰!」台下數百人一齊右手握拳貼於左胸,微微低頭,動作非常整齊。躍千愁目光在下面眾人胸口的一塊小銀牌上劃過,那上面是編號,打造的時候裡面更是添了少許自己的精血,可以讓自己很容易掌握每個人所在的位置。   稍後,躍千愁點點頭,關羽又喊道:「禮畢!」所有人又「唰」的一聲,一齊恢復了原樣,其間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就那樣默默的站著,等候命令。   躍千愁同樣一聲不吭,靜靜的站在石台上閉目養神。關羽詫異的看了一眼,嘴唇動了動想問問到底要幹什麼,眼光掠過下方默不吭聲的手下,又忍住了。於是上上下下皆都一聲不吭的站著,場面怪異之極。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圍住   百花谷的出城口處,畢子聰四人在邊上的茶樓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邊喝茶邊等。足足過了兩個多時辰後,譚非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盞,對窗外努了努嘴。四人漫不經心的扭頭看去。   一群身穿青光宗服飾的人從窗口經過,朝城門口走去。為首是六名並排行走的老者,隨後是一男一女,男的滿臉陰沉,臉上還有被打過的傷痕,女的長得靚麗不凡,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付身材更是凹凸有致。這一男一女正是劉正光和曲萍兒。他們身後跟著的十人則有老有少。   荊左吐了吐舌頭輕聲笑語道:「這青光宗看來是被躍千愁給搞怕了,接個人回去居然要這麼多人護送。」   畢子聰搖頭道:「不是被躍千愁搞怕了,想來是青光宗知道劉正光和扶仙島的弟子動過手,怕扶仙島的人會報復,所以才派這麼多的人來接,否則一個結丹期的躍千愁還不至於讓他們這樣。」   荊左笑道:「堂堂扶仙島也不至於會這麼沒氣量吧?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嘖嘖!除了那劉正光和曲萍兒,其他人的修為我居然一個都看不出來,顯然最少是結丹中期以上的修為,那前面六位老者搞不好是元嬰期。」譚非說道。   武立成皺眉道:「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憑對方這樣的陣容,怕是沒那麼好商量。」   荊左笑道:「沒想到我們四人居然會做出盯梢的事情,躍千愁面子可夠大的。」   「那還用說,人家連魔道第一大派萬魔宮仇無怨的面子都不給,你說他面子大不大?」畢子聰緩緩說道。   「別說了,他們快出城了,我們也跟上吧!」譚非忽然說道。   幾人看了眼,當即起身結賬出了茶樓。等他們出了百花谷後,只見青光宗眾人已經架著一隻飛行法器向遠處掠去,畢子聰打開了手中瓷瓶的蓋子,朝三人點點頭,四人一齊御劍騰空追去,不遠不近的跟上了。   烏托邦內的躍千愁當即感覺到了自己精血的位置在快速移動,眉頭一挑,眼睛猛的睜開,道:「雲長,你們先做好準備,我出去看看。」   再次出現時,躍千愁御劍憑空出現在畢子聰四人身後。四人發現身後動靜回頭一看,微微吃了一驚,他什麼時候追上來的?躍千愁一個加速到畢子聰身邊,與四人並排飛行,扭頭問道:「什麼情況?」   畢子聰回道:「總共十八個人,都在前面那只飛行法器上,除了劉正光和曲萍兒外,有六位老者估計是元嬰期修為,還有十人應該是結丹中期以上的修為。你準備怎麼弄?」   躍千愁沒有回他的話,眼睛盯著遠處的飛行法器,微微瞇起,一道心念直接連接上關羽道:「飛行追擊,一連準備!」   烏托邦裡的關羽大手一揮,喝道:「飛行追擊,一連準備出發!」一聲令下,台下第一隊人右手前伸搭上前面人的肩膀,左手搭上左邊人的肩膀,整個一連的隊伍連成一片。   躍千愁一道神識將其籠罩,瞬間將整個一連轉了出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五人身後,躍千愁大手一揮,直指前方遠處的飛行法器,握拳做了個包圍的手勢。   後面的一連長接到手語點點頭,對邊上的兩位排長同樣打出手勢,戳指直指遠處的飛行法器,接著兩手左右開弓,切掌做了個包圍的意思。兩位排長點頭領命,各自揮手,領著兩隊人從隊伍中左右分開,急速向前追去。一連長則率領剩下的一個排直接快速前飛。   畢子聰四人見躍千愁的手又揮有指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忽然聽到兩側方向有急速飛行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左右兩側各有一隊全身裹著黑色勁裝,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蒙面隊伍快速超過五人。正愕然間,頭頂空中又是一隊同樣服飾的人馬快速掠過幾人。看飛行時發揮的速度,毫無疑問比在場的五人修為都高。   四人大吃一驚,畢子聰愕然道:「這就是你調配來的力量?」躍千愁點點頭。   飛行法器上的一干人正是青光宗派來接回劉正光的人。青光宗掌門劉長清對這個孫子不可謂不疼愛,接到傳訊知道孫子被扶仙島的人打了,雖然生氣,卻又無可奈何,畢竟扶仙島的實力太強大了,不是青光宗能惹得起的。   為了安全起見,特意吩咐長老吳寶如同其他五名元嬰期的長老,率是十名結丹期弟子前來接回劉正光。而曲萍兒作為劉正光的道侶,也就是他妻子,老公被人家打了,沒道理不來看看。   身在飛行法器上的眾人,忽然聽到兩側傳來快速飛行的聲音,左右一打量,當即發現兩隊服飾做殺手打扮的人把飛行法器夾在了中間。帶隊的吳寶如暗道不妙,像眾人乘坐的飛行法器雖然可以載很多人,也適合做長途飛行,卻不適合與人比速度,萬一在空中遭到攻擊更是糟糕。   青光宗這些年與魔道對抗,作戰素質倒是鍛煉出來了,只見眾人一齊拔出劍來,沉著應對著四周,面對數倍於己方的人馬,居然沒有絲毫的慌亂。吳寶如四處打量,目光落在前方下面山林間的一片開闊地上,揮手一指,沉聲道:「下去!」   一名長老立刻操控飛行法器衝了下去,一降落在地,上面人立即全都跳了下來,飛行法器也迅速被收掉。眾人圍成一團,將掌門嫡孫和曲萍兒圍在中間。空中兩隊黑衣人立馬跟隨降落,聯合切斷了青光宗眾人的退路,剩下的一道口子,又被接踵而來的另一隊黑衣人給合上。至此,青光宗眾人已經被圍成了一團。   吳寶如掃視四周心下暗暗吃驚,黑衣人中居然有許多連自己也看不透修為的人,而結丹末期的更有不少,一但打起來,己方根本沒有一點活路。穩了穩心神,吳寶如當即看出了連長才是這群人的首領,抱拳拱手道:「諸位是誰?不知道半路困住我青光宗弟子意欲何為?難道是我青光宗得罪了諸位?」   只露出兩隻眼睛的連長,目光冰冷的打量他一番,一句話也不回,也不下令攻擊。一群黑衣人就這樣圍住他們,做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卻又不進攻。   見黑衣首領不說話,吳寶如掃了眼四周,語氣微怒道:「這位朋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如果沒什麼事情還請讓出路來,放我等離去。」   「哈哈!」一道笑聲傳來,姍姍來遲的躍千愁和畢子聰四人御劍降落,圍著的黑衣人立刻空出一道口子,待五人進去後,又立刻圍上。躍千愁踱步笑道:「吳寶如吳長老,多年不見,一向可好啊!」   畢子聰四人卻在打量這些黑衣人,暗暗揣摩到底是些什麼人。吳寶如神情一頓,胸口起伏冷笑道:「躍千愁,真的是你,你真的沒死?」   「我現在正好好的站在你跟前,你不是都看到了麼?怎麼?當年沒把我給逼死一定很讓你失望吧?」躍千愁笑道。   被青光宗弟子圍在中間的劉正光不幹了,咆哮道:「躍千愁,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說著就要衝出來,卻被幾名弟子當場拉住,任他怎麼掙扎怎麼叫都不放他出來。   躍千愁輕輕抬起手,指著他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個死太監吵什麼吵?你也知道欺人太甚這四個字?當年我在青光宗的時候,你怎麼不摸著良心自問是不是欺人太甚?老子告訴你,當年在百花居就是老子親手把你剝光了給閹掉的,怎麼樣?做了這麼多年的太監一定很爽吧?」   青光宗眾人愕然,連一直不與躍千愁直視的曲萍兒也抬起了頭望著他,想想確實有那可能,劉正光出事的那年他正好在百花居。劉正光聞言,當即氣得渾身顫抖,道:「是……是你?是你,我殺了你!」   他現在終於知道了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的罪魁禍首,其心情可想而知,當即不顧生死的咆哮著要衝出來報仇。   「拉住他!」吳寶如皺眉喝道,幾名弟子一齊死死將他摁住,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   吳寶如掃了眼四周,沉聲道:「聽說你加入了扶仙島,如此說來,這些人都是扶仙島的弟子了,也是,修真界除了扶仙島,還有哪個門派能隨時調出這樣一批高手來。真是沒想到啊!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扶仙島居然幹出這樣藏頭遮臉的事情來對方我青光宗,實在是卑鄙之極!」   「扶仙島算個什麼東西!」一道聲音自一側的山頭傳來,眾人吃了一驚,是誰?居然連扶仙島也不放在眼裡。吳寶如等人微微一怔後,卻是驚喜起來,來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和扶仙島不對付,沒想到這裡還有第三方勢力在,搞不好就是我青光宗弟子活命的機會。   「是何方前輩在此?在下青光宗吳寶如恭迎前輩主持公道。」吳寶如對傳出聲音的地方拱手道。   畢子聰四人暗道不好,一齊看向躍千愁,卻見後者望著青光宗眾人露出一絲譏笑,不由都向後方的山林看去。   山坡的林間,傳來了馬蹄聲,一道人影騎著馬在樹木間隱隱約約的走了下來。只見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著青袍,頭戴青色帽巾,三縷長鬚掛面,臉色發紅,一對丹鳳眼掃視間不怒自威,騎馬緩緩向人群走來。   他坐下的坐騎更是引人矚目,鮮亮的棗紅色皮毛,兩眼居然閃耀著妖異的光芒,尤其是整個體型,足足有一般高頭大馬的兩倍有餘,胸肢四處鼓起的飽滿肌肉揉動,端是神駿非凡。眾人哪裡見過塊頭這麼大的馬,再配合著馬上端坐的人,實在是讓人心驚不已,好氣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關羽關雲長。他驅馬下來,黑衣人主動讓出一條路放他進來。自此,不知底細的人終於知道了,原來來人也是躍千愁這邊的人。關羽端坐馬上,冷眼掃向青光宗眾人沉聲道:「扶仙島的人在哪?剛才是誰讓我主持公道來的?」   吳寶如徹底無語了。躍千愁瞥了眼身邊高坐的關羽,心裡很不爽,暗道,姐姐教這破馬修什麼妖道,不知道這破馬和我合不來麼?媽的!是四肢發達了,卻搶了老子的風頭。   吳寶如正色打量關羽一番,卻猛然發現這人看起來雖然氣勢不凡,卻是這些人裡修為最差的一個。不由冷笑道:「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個築基末期!」   關羽丹鳳眼微微一睜,傲然道:「牙尖嘴利,待會兒有你哭的時候。」說著看向躍千愁問道:「老大,準備怎麼弄?」   躍千愁一眼盯向青光宗人群中的曲萍兒漠然道:「你到現在還不說話,難道你也不知道我的來意麼?你難道就不想給我個解釋麼?」   青光宗一干人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發現居然是曲萍兒,不由面面相覷,這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聞言,曲萍兒身軀一顫,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淒涼的抬起頭來,搖頭苦笑道:「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這還不夠麼?你還想我解釋什麼?」   躍千愁雙拳握得啪啪作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睜眼吐氣道:「當年的約定!我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我想要一個解釋。」   畢子聰四人交換個視線,躍千愁夠兄弟,說的果然都是真的!青光宗眾人目光閃爍,隱隱約約都猜到了點什麼。   「賤人!你這個賤人!居然背著我偷人!」劉正光再次咆哮起來,身子雖然被弟子們控制住了,腳卻還能活動,當即一腳踹在了曲萍兒的腹部。曲萍兒痛苦的「嗯」了聲,被他一腳踹倒在地上,幾絲秀髮凌亂開來。她銀牙咬咬朱唇,一手摀住腹部,緩緩爬了起來。   躍千愁胸腔內一陣揪心的疼,嘴裡發出如九幽地獄蹦出的聲音一般,冰冷無情道:「吳寶如,你最好控制住那小王八蛋,再敢出言不遜動手動腳,打擾我的問話,我立刻讓你們見青光宗的老祖宗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風繼續吹   吳寶如被他當眾這樣一說,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忽白忽紅,顯然是氣的。但奈何形式比人強,對方一聲令下還真能將己方悉數誅滅。猶豫一番,果然轉身朝躁動不安的劉正光走了過去,看樣子是真的要阻止他。   「吳師祖,讓他們放開我,讓他們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我要殺了這對姦夫淫婦……」劉正光咆哮個不停。曲萍兒杵在不遠處,目中淚光迷離,銀牙卻依然倔強的咬住朱唇,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   躍千愁的臉色也越發陰沉,兩眼瞇著劉正光,□人的寒意不言而喻。   「正光,給我閉嘴。」吳寶如喝道,他身形卻忽然一閃,快速掠到曲萍兒身邊,左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右手中的長劍也搭在了左手的脖子上,看那樣子就像要把曲萍兒的腦袋從脖子上削下來一般。   曲萍兒立馬就感覺到了呼吸上的困難,俏臉被捏得微微抬起,終於兩道傷心的眼淚自眼角帶出滑痕,從臉龐滴答垂落。興許是自知將死,頭雖然捏得昂起,卻止不住兩道淒迷的眼神看向躍千愁,飽含著深深的歉意。   那張淒苦的俏臉任誰看了都心疼。躍千愁卻冷靜的不像話,好像曲萍兒的生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緩緩抬起手,摸著鼻子盯向吳寶如,語氣不帶絲毫感情的問道:「吳寶如,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想拿她來威脅我?」   吳寶如雙手控制著曲萍兒的性命,回身把她擋在身前,望著躍千愁陰笑道:「毛頭小子,老夫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別在老夫跟前玩這一套。你既然是沖這丫頭來的,就別裝作一付不在乎的樣子,趕緊叫他們讓開,放我們離去才是正途,興許我一高興就把這丫頭給放了。」   劉正光一聽不樂意了,當即叫囂道:「吳師祖,不能放過這賤人,給我殺了這淫婦。」   「你給我閉嘴!」吳寶如回頭惡狠狠的喝道,臉上一付恨鐵不成鋼的神情,這孩子自從身體出了毛病以後,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感情用事。罵完,回頭又對躍千愁陰笑道:「躍千愁,趕緊叫他們讓開,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躍千愁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威脅過,望了眼呼吸困難的曲萍兒,淡然笑道:「老不死的,輪不到你跟我討價還價,看在你和先師是同門的份上,我念舊情,給你兩個選擇。一,你馬上將她殺了,然後我把你們殺了。二,你把她放了,我放你們離開。」   吳寶如看了眼曲萍兒,讓他殺他自然不敢殺,她現在可是眾人保命的東西。稍加琢磨便喝道:「我選第二條,但你這話空口無憑,叫我等如何相信。」   躍千愁見曲萍兒臉色已經有些發青,臉上肌肉一陣抽搐,立起一隻手掌道:「我發誓,你們若安然將曲萍兒放了,我也放你們離開,否則必遭天譴。吳寶如不要再跟我廢話了,我數三個數,過時不侯,全給我納命來!」   說著回過頭對關羽道:「我三個數後,他們若還不放人,一個不留,殺無赦!一……二……」他接著就已經開始數數了,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留給對方。   「我答應!」吳寶如急忙喊道,還真怕對方數出三來。他沒得選擇了,躍千愁就沒給他們一點考慮的時間,何況對方已經發誓了,須知修真者的誓言違背了可是會應驗的,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吳寶如鬆開了手,將曲萍兒一把從青光宗人群中推了出來,後者摔倒在地。這時,畢子聰和譚非點點頭,倆人閃身過去,摻起她快速退回到躍千愁身邊。躍千愁欣慰的看了二人一眼。   「躍千愁,該兌現你的誓言了。」吳寶如喝道。   「當然!」躍千愁朝斜對面的黑衣人一揮手道:「讓出一條路來,放他們離去!」黑衣人令行禁止,當即快速讓出了一條路。青光宗等人臉上一喜,紛紛持劍警惕的朝缺口退去。   關羽端坐在「赤兔」馬上,望著青光宗一干人漸漸退出,氣得紅臉越加通紅。自己辛苦訓練出來的「英雄」軍隊首次出戰,居然是個這樣的結果,叫他如何不氣。   關羽心有不甘道:「老大,就這樣放了他們?」   躍千愁瞥了他一眼,悠然道:「我已經發誓了,你叫我怎麼辦?難道真的讓我違誓遭天譴?哼!」話說完,他剛轉過身去,忽然又說道:「我是發誓了,至於你們有沒有發誓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已經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   聞言,還沒完全退出的青光宗弟子頓時臉色大變,吳寶如氣得破口大罵道:「躍千愁,你這敗類必不得好死……我們快走!」青光宗一干人,當即什麼也不顧了,御劍拚命飛離。   關羽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大手一揮道:「一個不留,殺無赦!」連長接令,戳指一點,喝道:「戰鬥隊形,絞殺!」   軍令如山倒,數十名元嬰末期的黑衣人率先飛離,快速追了過去。剩下的黑衣人,則有序的尾隨而去。一群黑影呼嘯離去後,此地就剩下了幾人。關羽開始一直覺得曲萍兒眼熟,此時才想起正是當年在百花居見過的女子,當即笑道:「赤兔,我們跟上去看看。」   赤兔頗通靈性,能聽懂關羽的話,也不需要怎麼駕馭,便聽它一聲長嘶,雄壯的身軀猛然立起兩隻前蹄撓空,忽的放下,借勢向黑衣追襲的方向快速奔去,四隻黑亮的蹄子急閃,眾人身邊掀起一陣風浪,等反應過來時,赤兔碩大的身軀已經載著關羽到了數十米外,真是好快的速度!   再看去,一馬負人,在山野間如履平地,不管山陡路險,只管直線狂奔,越跑越快,漸漸化作黑點消逝,似乎沒什麼坎坷能擋得住它。   畢子聰四人面面相覷,滿面驚容,暗道,這是什麼馬?居然有如此快的奔跑速度,只怕剛到築基期的修士御劍飛行也沒它在地面跑得快!   躍千愁瞥了一眼,露出一付不屑的樣子。其實他心底也很羨慕關羽有匹這樣的寶馬,早就想據為己有,相信坐這傢伙出來跑兩圈一定很拉風。   奈何這小畜生記仇的很,一直記得當年踹它一腳的事情,通常情況下根本就不讓自己近身,更別說騎它了。只好每每看關羽在烏托邦裡騎著如此神駿的傢伙四處兜風,自己只能幹羨慕。哎!冤孽啊!   回神看看一旁的曲萍兒,俏臉上晶瑩的淚珠不斷順著臉頰滑落,卻硬咬著朱唇不哭出聲音來,嘴唇已經是鮮紅一片,顯然咬得很用力。潔白的衣衫腹部位置,劉正光留下的大腳印依然顯眼。   躍千愁張了幾次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目前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看不下去了,呼出一口氣道:「你四人幫我照看一下,我去看看。」   待四人點頭應下,長劍出鞘彈起,凌空畫出一個圓弧,載他急速掠去。雖能短暫的離開不見,但劍上的男人和地上流淚的女人一樣悲傷莫名,一樣心痛無言,只能在空中急速飛行,任勁風繼續吹,撕扯著自己的臉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往事   不得不說青光宗的戰鬥實力非常強悍,經過這些年和魔道對抗,尤其是在血魔宮大舉進攻的情況下,能活下來的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不說修為,光憑戰鬥經驗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但關羽的這批手下也同樣非同一般,本就是正魔三大派的傑出弟子,加之能從妖鬼域試練活下來,一個個也是相當的不簡單。不過兩邊相比較起來,肯定還是青光宗吃虧。關羽這邊首先是人多,修為又普遍比對方高,加之這些年的強化訓練,協同作戰能力相當強。   關羽駕著赤兔在一座山頭上看著下面,躍千愁御劍落在他的身旁,倆人相視一眼,又同時凝神看去。   青光宗逃了沒多久,便被黑衣人攔在了這裡,後面趕來的黑衣人當即將他們包圍起來。青光宗等人興許是知道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吳寶如讓眾人縮成一堆,六名元嬰期長老開路,不要命的拚命往外衝,期望能有機會跑掉一個算一個。但可能麼?   一連長冷「哼」一聲,揮手喝道:「絞殺!」一百多名黑衣人皆摸出一張箭符擲出,一道道黃光射出,青光宗等人頓時被逼得手忙腳亂。隨之而來的是一百多把飛劍竄來狂攪一通,慘叫聲當即四起,待黑衣人將飛劍收回,地上血流一片,已經找不到了一具完整的屍體。   戰鬥就這樣幾個照面就結束了。關羽望著下面搖頭道:「老大,就這些人我一個班的人馬就能解決了,用得著調出一個連來麼?」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須知我們軍隊的後續力量沒有跟上,還沒有補充人員,少一個人就建制不全了,那就是損失,還是以多打少來得安全。」躍千愁沉吟道:「準備回去!」   關羽點點頭,縱馬跑了下去,在下面逛了幾圈確認青光宗的這些人已經全部死光沒有活口後,整個一連又連成了一片,躍千愁飛下去神識將其覆蓋,瞬間轉回了烏托邦內。   瞥了眼地上的殘肢,劉正光和吳寶如算是徹底消失了,只是未免讓他們死得太痛快了一點,跟自己原來的打算有點出入。長劍彈出,飛離此地。   回到畢子聰幾人這裡,躍千愁盯著曲萍兒沉聲道:「他們都死了,包括你那個太監丈夫,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了?」   「躍兄,你們聊,我們先回去了。」畢子聰看了倆人一眼說道。貌似他們談這樣的話題,四人留在這裡確實有點不太方便。   躍千愁點點頭,依然盯著曲萍兒,畢子聰四人御劍而去。   「為什麼不說話?你還記得當年對我的承諾嗎?你知不知道我這次來就是準備上青光宗接你的?我對你的承諾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躍千愁語氣平平淡淡,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曲萍兒淒婉笑道:「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麼?你還要我說什麼?總之是我對不起你。」說著,她居然從貼身的衣服裡取出一隻精緻的儲物袋在手中摩挲。   躍千愁眼睛微微一瞇,他一眼就認出了正是自己當年送給她的。曲萍兒一雙纖手捧著遞出道:「裡面的靈石我一塊都沒用,還給你。」   躍千愁臉上的表情死沉死沉,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動,語氣平淡道:「靈石我多的是,買下你青光宗也綽綽有餘。我這個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非常的自私,你假如真的想還我什麼,那就把我付出的那段感情還給我,你可以還給我嗎?」   「我……」曲萍兒捏著手裡的儲物袋,一連串的淚珠開始滑落,望著躍千愁搖頭哭泣道:「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我已經說過了,我想要你給我一個解釋,難道這讓你很為難麼?」躍千愁輕輕說道。   「躍千愁,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你覺得還有解釋的必要麼?」曲萍兒搖頭道。   「沒必要麼?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躍千愁看著她緩緩說道:「我家在華夏國的燕子城,我想你應該也到過那一帶。有一次我在野外遊玩的時候,在一彎溪水旁,見到一名女子在洗頭,我只看了一眼,就深深的喜歡上了,不由看呆了。可那女子發現後,對我狠狠瞪了一眼,便御劍飛離了。從那天起,我對那女子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也終於知道了傳說中的神仙是真的,於是四處苦苦尋找修仙之途,不為別的,只為能再見她一面。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後來加入了青光宗,碰巧的是,我夢寐以求的女子居然也是青光宗的弟子。倆人見面的方式也實在是滑稽,那女弟子洗澡的時候居然被我無意中撞見了。我想我說到這裡,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了吧?」   「燕子城……燕子城……」曲萍兒喃喃低語,似乎在回想什麼,良久才忽然抬頭道:「那個年輕人就是你?」   躍千愁點頭道:「對,你想起來了吧!我從加入修真界的第一天開始,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難道我付出這麼多,連你一個解釋都換不來麼?曲萍兒,難道你就如此狠心對我?連一個讓我死心的理由都不給,未免太絕情了吧?」   「我……我……」曲萍兒有點說不出話來了,她實在沒想到躍千愁居然對他如此的一往情深。   「我什麼我?把你為什麼會和劉正光在一起的經過告訴我,從今天在百花谷見到你,並知道你的事情後,我就一直相信你是情非得已的,我一直都相信。」躍千愁一付很深情的樣子,頗有點狼外婆循循善誘的感覺。   一番折騰下,曲萍兒緊咬的牙關終於被他撬開了。原來,當年劉正光在百花谷出事後,青光宗掌門劉長清大怒,差點把曲萍兒給殺了,曲萍兒的師傅李如蘭據理力爭,拼著得罪掌門把曲萍兒給保了下來。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而劉正光傷好後,也一如既往的纏著曲萍兒,後者心裡有了躍千愁自然是不再理他。其實如果不是躍千愁這次把劉正光的事情抖出來,到現在為止,青光宗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劉正光到底是受的什麼傷,連曲萍兒自己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他居然是個閹人。   後來,曲萍兒的師傅李如蘭犯了個可大可小的錯誤,事實上有誰又能一點錯都不犯呢?可得罪了掌門就是得罪了掌門,劉長清借題發揮,非要置李如蘭於死地不可。為了救師傅,曲萍兒無可奈何的求到了劉正光,後者欣然答應,但只有一個條件,就是曲萍兒和他結為修真道侶。   一邊是心上人的承諾,一邊是如母般的師恩,曲萍兒萬難抉擇,最後還是為了師傅答應了對方。結果師傅是救下來了,自己也成了劉正光的雙修道侶。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麼狗血。躍千愁想不到,這事鬧到頭還有自己的原因,不過想想又釋然,就是自己不把劉正光給閹了,那王八蛋也照樣有辦法對付曲萍兒。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這一個閹人怎麼和曲萍兒雙修。躍千愁面色怪異的問道:「劉正光被我閹了,你們……雙修……那個……」   曲萍兒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搖頭苦笑道:「我從來沒讓他碰過我的身子,於是他經常出手打我,開始我還以為……誰知道他被你給……」她頓了頓,咬牙道:「真是變態!」   躍千愁眼睛一亮,追問道:「你是說到現在為止,你從來沒讓他碰過你的身子,那你豈非……」話雖然沒說完,曲萍兒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麼,羞澀的點了點頭,可隨即臉色又是一暗道:「可那又能怎麼樣?修真界現在誰不知道我是他的雙修道侶。」   「哇哈哈……」躍千愁忽然昂頭仰天一陣狂笑不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強迫   躍千愁很得意,不是一般的得意,而是非常的得意。幸好當年自己看劉正光那王八蛋不順眼,先下手為強把他給閹了,不然這虧就吃大了。真是有先見之明啊!試想哪個男人身邊放個如此美女能忍住不下手,也只有曲萍兒那個傻丫頭當初才會那麼的自信,以為能自保。   作為一個不懷好意的男人來說,而且還是一個處於絕對強勢地位的男人,想對哪個女人下手還不是小菜一碟,你拒絕?你自以為聰明?你跑上天去!把你弄上床是遲早的事情,對付你的手段也有千千萬。將心比心,他就不相信在豬圈裡放棵好白菜,還有不去拱的豬?   當然,躍千愁自己上輩子加這輩子早就無數次的承認自己也不是個好東西,否則也不會以己之心度別人之腹,提早將劉正光給卡嚓了。不過他現在深感慶幸,當初的舉動簡直太英明了!   曲萍兒心情複雜的看著他,一顆顆淚珠滑落。見他如此狂笑,還以為他是怒極而笑,笑自己不能堅守立場。   在這個時代來說,女人在這方面的名譽,不管是俗世還是修真界,都是不容玷污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不行,一但嫁於哪人,便一輩子都是誰的。   事實上曲萍兒自從答應做劉正光的道侶後,就已經不對今後抱任何期望了,死守著身子,在心裡默默的為躍千愁堅守。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動了真心的女人,守著內心的一個夢而已,雖然知道不會有夢想成真的那一天,但這個夢真的好美,是她活下來的動力……   曲萍兒越想越悲傷,放肆的哭出了聲音,今天這個夢終於在躍千愁的大笑中破滅了,沒想到這個夢在躍千愁跟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早就碎得稀里嘩啦強合在一起的心,再一次的被擊碎了。今後自己該何去何從?   見她哭得如此悲傷。躍千愁一愣,伸手想去拉她。曲萍兒猛的退開,搖頭哭泣道:「不要碰我,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你現在滿意了?你現在可以放我走了?」   「呃……放你走?你不跟我走,想去哪?」躍千愁愕然道。   他開始還擔心曲萍兒被劉正光齷齪過,畢竟像太監這種人因為生理不全,在人格上都是比較扭曲的,說白了就是變態。如果真是這樣,就算他接受了曲萍兒,只怕心裡也像吞了幾隻蒼蠅一樣難受。   如今,心中芥蒂全無。他在乎的是曲萍兒身子仍然是清白的,在乎的是在他之前沒有其他男人碰過曲萍兒的身子,在乎的是曲萍兒的處子之身仍然屬於他。至於今後萬一有什麼罵名落在曲萍兒身上,說她什麼淫婦或蕩婦之類的,對不起,有本事就全朝我來吧!老子弄死你!為了保護我愛的女人,老子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跟你走?」曲萍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哭泣。她不相信躍千愁會為了她背上勾引人家老婆的罵名。可他同樣不知道躍千愁在乎的是什麼。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自然是躍千愁對這個女人有感情,玩玩的事情,只要不是有病的男人都會做。躍千愁大步過去,一把緊緊的將曲萍兒摟在了懷中,不肯放開。在她耳邊低喃道:「都是我的錯,我當初就應該下定決心把你帶走,你受的所有磨難,都是我造成的,我真的真的好後悔,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我會比你更難受……跟我走,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兒委屈,相信我!」   曲萍兒將整個腦袋埋在他懷中,越發哭泣的厲害,沉悶的聲音讓人聽來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一番哭泣後,曲萍兒忽然猛的推開了他,搖頭道:「不,我不能跟你走,這樣會壞了你名聲,對你不公平!我也不能扔下我師傅。」   躍千愁臉部一陣抽搐,師傅,師傅,又是師傅,不把你害死你就不知道回頭麼?媽的!到底是哪個八婆,把我女人搞成這樣,老子遲早宰了你。   稍稍壓制下心中的怒火後,躍千愁走近柔聲道:「名聲對我來說真的一文不值。萍兒,跟我走,你放心,我一定去青光宗把你師傅找來陪你。」   「你不要騙我了,你殺了這麼多青光宗弟子,怎麼可能回的了青光宗?就算你回去了,青光宗的人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曲萍兒邊哭邊向後退道。   「我騙你?」躍千愁被她一下給激怒了,厲聲喝道:「青光宗算個什麼狗屁東西,老子向天發誓,不踏平青光宗誓不為人。我看你以後還怎麼回去。」   曲萍兒被他的話給驚呆了,忘記了哭泣,修真者的誓言是可以隨便發的麼?   「看什麼看!今天你除了跟老子走,想去哪都不行!」躍千愁滿面怒容,走去一把抱住她,倆人當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到了烏托邦,曲萍兒還處在盲目的衝動中,沒注意身邊的場景已經發生的變化,在躍千愁的懷裡死勁掙扎。後者一氣之下,抱著她一個瞬移,來到一片湖邊,直接將曲萍兒「嘩」的一聲扔進了湖水裡,喝道:「我讓你清醒清醒!」   曲萍兒當即在水裡撲騰,雖然她所處的位置並不深,但這突然一下,也把她淹了個夠嗆。當她站住腳後,趕緊朝岸邊走來。   躍千愁臉色陰晴不定的站在岸邊的一塊大石台上,確實被她給氣著了。忽然,他臉色一怔,只見曲萍兒身上穿的白紗衣被水打濕後,一走出水面,立即裹出一付妙曼身姿。躍千愁只覺得腹部一股熱氣往上直竄,腦中也出現了壓抑不住的衝動,只覺得有股邪火需要發洩,當即躍了過去,張開雙臂就將曲萍兒摟在了懷裡揉搓…… 第一百七十五章 請示   湖邊的水草肥美,卻出現了不和諧的畫面。女的被摁在草地上,濕透的衣衫被撕碎,身上寥寥無幾的掛著幾片碎布條,露出了光潔白嫩的皮膚,豐盈之處裸露在空氣中,遭到一雙大手的瘋狂侵襲,掙扎,無力的拒絕。男的慾火昏頭,不管不顧的強行進入了。無力的哭泣、痛苦的呻吟、粗重的喘息漸漸混合在一起,破壞了湖邊的寧靜,不遠處的草叢內,幾隻色彩斑斕的野雞探出了腦袋張望。   一切都結束了,兩具赤裸的身子擁在一起不動了,湖邊又恢復了寧靜。曲萍兒乖乖的蜷縮在躍千愁的懷內,後者瞥了眼前者,發洩出了那股邪火終於讓他舒服的吐了口氣,隨手拔根草叼在嘴上,望著碧藍碧藍的天空,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女人往往就是這樣,男人不對她的身體進行最深層次的突破,她總是留有餘地,永遠不會真正把你當做她的男人。前世那種所謂的柏拉圖式的愛情,純粹是他媽的扯蛋,一些自以為是的傢伙撈住點感覺就當愛情,還形容的萬分美好,結果又把一些人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期望,渴望這種類似的愛情,最後還是經受不住肉體的誘惑,發生了點不該發生的事情,肚子該大的還是大了。光談情卻不做?真是思想變態,那還叫愛情麼?用躍千愁的話說,這樣的狗男女就應該挖個坑,將他們分開點距離活埋,讓他們永遠的柏拉圖。   「千愁!」「嗯!」   曲萍兒動了動身子,微微抬起頭,春情未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你說過要把我師傅也帶來的。」   「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師傅給帶來。」躍千愁嘴裡雖然這樣說,眼中卻閃過一絲厲色,他現在可謂最討厭聽到她提她的師傅了,暗道,萍兒,你師傅不管死活,我都會給你帶來的。   說罷,躍千愁推開她,起身撿起衣服套好,回頭卻發現曲萍兒蜷著四肢,她已經找不到了遮羞的衣服,豐腴潔白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確實養眼勾人。躍千愁到不遠處撿起兩隻儲物袋,一隻是他送給她的,另一隻也是她的,相信裡面應該有她要換的衣服。給她後,曲萍兒迅速拿出套衣服穿上了,隨後輕輕依靠在躍千愁身邊。   躍千愁沒有在烏托邦呆太長的時間,回到了修真聯盟的房間內,一出門便碰到扶仙島的師兄告訴他,全長老找他。見到全長老後,全德銘問了些百花居前他和魔道諸人發生的事情,躍千愁把妖鬼域的事情聯繫起來訴說了一遍,全德銘自然也理解了,沒有多問什麼。   隨後又碰到了來找他的程更清,倆人私底下做過不少交易,是老朋友了。程更清做東找到一家酒館,倆人沒個正題胡吹了一番,便散了。   一個人晃晃悠悠來到了四大家族畢家的鋪子,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他,前次躍千愁來的時候見他和畢子聰幾人很熟悉的樣子,知道是畢子聰的朋友,將他領到了鋪子後面的宅院。結果是,四個傢伙正聚在這裡等他。   四人對躍千愁這次翻手間,隨意展現出的實力是震驚的,一群黑衣蒙面不願示人的勢力,原本還以為是扶仙島暗中的勢力,結果那騎馬的傢伙一句「扶仙島算個什麼東西」改變了他們的想法,居然還有一批不把扶仙島放在眼裡的勢力?那這次展現出來的勢力肯定還不是全部,四人越發震驚。   說白了,有一股如此不明底細的強大勢力存在,完全有可能威脅到四大家族的安全。作為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四人不可能不關心這些,都想通過躍千愁瞭解一二。對躍千愁來說,在四人面前露點底自然是故意的。   一張桌子五人圍坐,香茶招待。畢子聰笑問道:「事情都解決了?」   「媽的!幸好老子提前將那王八蛋給閹了,否則虧大了。」躍千愁哼哼道。   幾人明白他說的意思,無非是告訴他們曲萍兒的身子還是清白的。畢子聰皺眉道:「躍兄,你考慮過這件事情的後果沒有,如若被人知道了,只怕躍兄會被千夫所指,扶仙島也會名譽受損。而青光宗也定不會放過你。」對他們來說,不管以前怎麼樣,搶人家老婆的事情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躍千愁冷笑道:「誰敢亂指我就砍了他的手指,扶仙島的名譽再重要也不能阻擋老子找女人,至於青光宗我不找他們就算好的,敢找我麻煩,那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何況這件事情四位不說出去誰知道。」   四人一頓,被躍千愁不輕不重的點了一下,頗有點警告他們今天的事情不要亂說出去的味道,否則就這幾個人知道的事情傳出去了還能是說的?   「躍兄,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麼人啊?我們四大家族怎麼不知道修真界還有這樣的一批勢力?」畢子聰一付隨意問到的樣子。   躍千愁笑道:「你所謂的修真界指的是整個修真界,還是華夏帝國的修真界?倘若是整個修真界,相信你們四大家族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譬如,妖鬼域你們又知道多少?」   譚非愕然道:「我們所說的修真界,通常情況下說的自然是華夏帝國的修真界,難道……躍兄的意思莫非是說,那些黑衣人不屬於華夏帝國的修真界?」   「我可沒說,這是你自己說的。」躍千愁打趣一番,端起手中香茗品了口搖頭道:「算啦,這事你們也不用打聽了,不會有什麼對你們家族不利的地方。不是我不告訴你們,實在是為了你們好,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了,對你們四大家族並不是什麼好事。」   見他說的如此神秘,四人也不好再問什麼,都換了話題。畢子聰笑道:「我四人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準備即日回去,不知道躍兄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四大家族逛逛?」   躍千愁放下手中的茶杯,撓撓頭道:「我倒是想去看看,就不知道能不能走的了,此事還得請示一下才行。對了,你們四大家族都有些什麼好玩的?」   「好玩的?」畢子聰對武立成努努嘴道:「武家經營的拍賣,在整個修真界是出了名的,最近武家有一場五年來最大的一場拍賣會,到時候肯定有不少的稀罕物出現,不知道躍兄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修真界的拍賣會?這我倒沒見過,還真想去看看。」躍千愁精神一振,隨即又搖頭道:「哎!就不知道我們關長老會不會讓我出去。」   「既然如此,不如現在我四人陪你去趟修真聯盟請示,相信你扶仙島還不至於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四大家族,躍兄你看怎麼樣?」畢子聰笑道。   「如此甚好!走,現在就去。」躍千愁站起高興道。四人哈哈一笑站起,對四人來說,為家族考量,與其擔心黑衣人的威脅,還不如與之做朋友,躍千愁就是個很好的紐帶,這也是畢子聰熱情邀請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叫洪七   五人有說有笑穿過集市時,忽然有人喊道:「躍先生!」   幾人停下,躍千愁回頭一看,賣他白符的東郭粟樂呵呵的跑了過來,不由疑惑道:「你不是說最少要兩三天麼?怎麼?才過去一天你就回來了?」   東郭老頭打量其他四人一眼,發現沒有一個是自己能看穿修為的,都對著拱了拱手,最後朝躍千愁拱手笑道:「躍先生,是這樣的,老頭我在家中準備了點酒菜,煩請先生和幾位到我家中小坐一會兒。」   躍千愁越發覺得奇怪了,說道:「東郭粟,你我才第二次見面吧!為何要請我們吃喝?」   東郭粟看了看四周,似乎有點顧忌似的,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哈腰道:「還請幾位先生賞臉,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都微微點了點頭,皆想看看這老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躍千愁瞅他打量一會,捏著下巴緩緩說道:「東郭老頭,你千萬別耍我們,否則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前面帶路吧!」   東郭粟滿臉慇勤的連道:「不敢,不敢!」就這樣,很輕易的就把五人稀里糊塗的給引走了,主要還是好奇心鬧的。   出了集市向南,一個下坡不遠處,便有不少房屋,都是一些在此長期謀生的人修建的,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片居住區。而百花谷做的是天下人的生意,自然也需要些人氣,只要是來路沒什麼問題的,幾乎也是任由發展。當然,百花谷的規矩還是遵守的,否則也呆不長時間。   東郭粟把幾人領到一處僻靜的小院,賠笑道:「這就是老頭我的住處,有點寒酸讓幾位貴客見笑了。」   幾人打量一下,院落雖小卻到處透著雅致,不會像他說的那麼寒酸,是個宜居的好地方。只是這事到處透著怪異,躍千愁皺眉道:「東郭老頭,別跟我賣關子了,有什麼事就說!」   「是是。」東郭粟對屋裡喊道:「老婆子,都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一付俗世居家打扮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對眾人行禮,看樣貌比東郭老頭年輕不少,想不到卻是他嘴中的老婆子。幾人再一查看,有著築基末期的修為,比東郭粟還要略高一籌。這就不難解釋了,通常天賦較好,修為提升及時的人,在延緩衰老上自然也要高上一籌。   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被兩口子請進了正堂,一桌香氣飄逸,豐盛的酒菜已經擺好了等他們。東郭粟給他們斟滿酒,請他們吃菜。而他夫人卻站在一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著,明明修為比丈夫高上不少,卻甘願做陪襯,是個居家過日的好老婆。   躍千愁一聞酒香,便知道是百花居的好酒百花釀,瞥了眼那站一旁的婦女,嘴上也留了點情面的說道:「東郭先生,這一壺百花釀可要不少錢,估計你賣上個大半年的符很難買上一壺吧!這酒讓我等怎麼喝得安心,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別拐彎抹角的,我都給你繞糊塗了。」   東郭粟的老臉上露一絲尷尬來,對他老婆點了點頭。那中年婦女對眾人歉意的笑笑,很快就從一旁的耳房內領了個大概七八歲的小孩來。小孩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眼前幾人,被身邊的婦人輕輕拍了下後背,當即對著幾人鞠躬行禮。   幾人更是糊塗了,相互打量一眼,憑幾人的聰明勁,居然沒一人看出是什麼意思。躍千愁苦笑道:「我說東郭先生,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又請我們喝酒,又讓我們看小孩的。難道這小孩有什麼來歷不成?」   東郭粟賠笑道:「不瞞幾位,這小孩並沒有什麼來歷,乃是在下的外孫。我兩夫妻年輕時也曾在修真界闖蕩過,深知修真界處處危機,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只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後來有了一個女兒後,就更不願意再冒那風險了,於是便在這百花谷定居了。有此感受,自然也不願意女兒再走上我們這條路,十年前在外面俗世找了個凡夫俗子嫁了出去。誰知去年我去看望女兒的時候,她兩口子居然遭了兵禍身亡,留下的這個外孫也在外面流浪乞討了大半年,被我找到後帶了回來。」   「!」躍千愁擺手道:「東郭先生,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講的很清楚,我卻越聽越糊塗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東郭粟看了眼他老婆,對躍千愁說道:「女兒的死,讓我兩口子受了不小的打擊,我倆痛定思痛,絕不能讓這外孫再走上女兒的老路了,我兩口子也經受不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了。而我這外孫也頗有些靈根,懇請躍先生能將我這外孫引薦進扶仙島修行。」   原來是這樣,畢子聰四人莞爾一笑,躍千愁臉上卻是有些抽搐道:「你想把外孫送入扶仙島修行找我幹嘛?這百花谷不是一直有扶仙島的店舖嗎?你直接將你外孫送那裡去不就行了。」   「躍先生難道不知道你們扶仙島一向都是自己尋找修行的弟子,從來不收送上門的弟子?」東郭粟驚訝道。   「呃……」躍千愁怔了怔,扶仙島好像是有這麼一條狗屁不通的門規,往往搞得一些被逐出宗門的弟子連自己原來的家都找不到。不過貌似自己就是找上門去的,可那也是因為自己手上有扶仙令。   躍千愁苦笑道:「天下修真門派多的是,你何必非要讓自己外孫入扶仙島。譬如,我這四位朋友就是修真界四大家族的人,把你外孫送入四大家族修行也不錯嘛!」   四人一陣白眼,沒見過這樣的人,你不願意也別往我們頭上推啊!大家都是年輕人,誰願意幹給門派收徒弟這種既花時間,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畢子聰笑道:「躍兄,你還沒明白東郭先生的意思麼?東郭先生是想讓自己的外孫有個更高的起點,這樣的起點除了天下第一大派的扶仙島,捨我其誰?東郭先生,你是這意思吧?」   東郭粟點點道:「這位先生一語中的,老頭我正是這意思,還請躍先生幫幫忙。」   躍千愁忽然一愣,膩味的笑道:「東郭先生真是好算計,貌似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姓躍吧?」   「躍先生的大名這幾日在百花谷傳的沸沸揚揚,哪還需要先生親口告知。」東郭粟訕笑道。   他其實在昨天之前只聽說過躍千愁的事跡,還真不認識,包括賣白符的時候也是如此。直到後面,躍千愁離開攤位不久,又跟魔道的來了一齣戲,老頭剛好收了攤,也跟去看了看熱鬧,結果讓他怦然心動,原來這小子就是躍千愁,正魔兩道通吃,了不得啊!於是乎就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一大早他就守在集市上,見他又被四大家族畢家鋪子的掌櫃恭請了進去,又是一番咂舌,知道肯定還要出來,於是下了血本買了一堆東西讓老婆準備,他自己又跑去蹲守了。功夫不負有心人,躍千愁終於被他蒙來了。   譚非輕笑道:「躍兄在百花谷的大名確實不需要自己親口說出來。」其他三人也是忍不住一陣輕笑。   躍千愁無奈的笑笑,也不知道這忙該不該幫,朝那小孩招手道:「過來,你叫什麼名字?」小孩抬頭望了眼他外婆,見外婆點頭,於是走去羞澀道:「我叫洪七!」   「哦!洪七,怎麼取這麼怪的名字,呃……你說什麼?你叫洪七?」躍千愁頓時想起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丐幫幫主洪七公,偏偏這小傢伙還要過飯,我靠!長大後肯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收徒   東郭粟笑道:「這孩子的父親姓洪,七月初七生,就取了個叫洪七的名字,盼他好養活。」   躍千愁點點頭,伸手在洪七的身子骨上摸了幾把,果然有修煉的靈根。心裡頓時嘀咕起來,媽的!關羽都跟我混了,憑什麼把洪七公送給扶仙島,都跟老子混算了,趕明兒老子把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都湊齊了,看誰有老子牛!   有了這心思,躍千愁摸著鼻子對東郭粟笑道:「要不這樣吧!你這外孫乾脆就做我徒弟算了,反正我還沒嘗過做師傅的滋味。哈哈!」   東郭粟兩夫妻面面相覷,你這麼年輕?倆人有點猶豫了。其他四人也有點奇怪,沒看出這小孩有什麼特別的啊?這傢伙怎麼動了收徒弟的念頭了?吃飽了撐的。畢子聰對兩夫妻哼了聲道:「躍兄願意收下你們的外孫做徒弟,那是他的福氣。」   兩夫妻現在後悔了,怎麼有點引狼入室的感覺,可這五位隨便拉出一個也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東郭粟訕笑道:「能拜在躍先生門下,自然也是扶仙島的弟子,一樣,一樣!」   「誰說的?我的弟子是我的弟子,扶仙島的弟子是扶仙島的弟子,你別搞混了。」躍千愁不屑道。   兩夫妻同時「啊」了聲,實在想不通這有什麼區別,東郭粟神情怪異道:「難道躍先生不是扶仙島的弟子?」   「我是扶仙島弟子關我弟子什麼事情?」躍千愁說完,又隨口輕飆了句:「扶仙島算個屁。」   大家不是聾子,他聲音雖輕,但都聽見了,兩夫妻有點發懵。畢子聰四人卻是交換個視線,莫非這小孩加入的將會是躍千愁背後的那股連扶仙島也不放在眼裡的神秘勢力?四人當即對洪七這個小孩另眼相看起來。   「洪七,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師傅了,磕頭拜師吧!」躍千愁大馬金刀的往那坐了個端端正正,頭次收徒弟顯得很正式。   而洪七這小破孩子看了眼發呆的外公和外婆,見他們沒反對,當即非常聽話的跪下就是三個響頭,喊了聲師傅。等兩夫妻反應過來,已經晚了,外孫的拜師禮已經行了。   躍千愁捏著下巴對洪七左看右看,覺得哪哪都好,越看越覺得滿意,忽然「哦」了聲道:「對了,忘了給見面禮了。」   當即掏出一隻儲物袋放桌上道:「這裡面有一千上品靈石,應該夠你修煉到煉氣十級。」說完,又摸出兩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道:「這是十粒築基丹,等你到了煉氣十級後正好用來築基,不夠的話,到時候我再給。」   一幫人全傻眼了,一出手就是一千上品靈石還有十顆築基丹,這傢伙難道是財神?坐他邊上的畢子聰伸手捏起一顆帶著紫朦朦氣息的築基丹,臉上不停的抽搐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丹暈?」   「小孩子吃的東西關你屁事!」躍千愁一個白眼,將他手中的築基丹搶了過來,放回了桌上。   東郭粟呲了口涼氣,對洪七道:「還不謝過你師傅!」   倆口子當年為了弄到一顆築基丹曾費盡了心血,深知築基丹對修真人士的重要性。他讓外孫拜入扶仙島就是因為這天下第一大派能有三次築基的機會,修煉有成後還不容易受欺負,而躍千愁一出手就給了十次機會,基本上跨過築基那道大坎是沒一點問題了,他還能有什麼話說?   小洪七跪下又是三個響頭,稚嫩的聲音道:「謝師傅!」躍千愁樂得合不上嘴了,一把把他拉了過來,在他腦袋上摸個不停,瞥了眼桌上的儲物袋道:「給了你修煉的靈石,忘了給你零花的了。」說著又是一隻儲物袋扔出來道:「這一千上品靈石拿去零花。」   一幫人徹底無語,這小傢伙喊聲師傅也太金貴了,一聲師傅一千上品靈石,這不是嚇唬人麼?不得了啊!這小傢伙那確確實實拜了個有錢的師傅。   高興勁過了,躍千愁才想起幾人還有事,站起身道:「東郭先生,你外孫目前還是在這裡由你們引導他修煉,等他到了築基期後,我自然會親自教導。至於他拜我為師的事情,你們暫時保密,我不想有其他人知道,希望你們記住。」   「知道了!」倆夫妻行禮道。躍千愁點點頭,摸著小洪七的腦袋神情鄭重道:「努力修煉,早日築基,到時候這修真界任你闖蕩!」小洪七似懂非懂的應了下來。   「我們走吧!」躍千愁對四人說道。   「且慢!」畢子聰笑道:「躍兄收弟子既然碰上了,怎好沒有見面禮奉上,我代表四人也意思一下吧!」說著摸出一塊牌子,轉身對小洪七笑道:「我可沒你師傅那麼有錢,這塊牌子送你,今後若有什麼麻煩事,可拿這牌子去百花谷的畢家商舖,應該會有點幫助。」   洪七接過東西,哪知道這背後的含義。不過他外公外婆自然是知道的,當然了,躍千愁和畢子聰給的東西也會由他外公外婆保管。   結果五人酒菜沒吃一口就這樣出來了,還賠上了一堆價值不菲的東西,不過也賺了個徒弟。四人一路上恭喜他,躍千愁欣然接受,他是真的高興。   來到修真聯盟門口,守門的兩名弟子雖然認識躍千愁,但有規定在前,還是攔住了畢子聰四人,對此躍千愁也沒辦法,只好陪四人按規矩來。四人此來正是為了給躍千愁長臉的,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把自己的身份報上了,讓守門弟子去稟報。一名弟子當即請眾人稍等,轉身便去稟報了,稍後得了允許放了幾人進去。   四人對周邊打量,也沒發現有什麼稀奇的地方,來到扶仙島的坐堂後,躍千愁在門前喊道:「弟子躍千愁求見全長老。」   「進來吧!」全德銘在裡面喊了聲。五人進去後,躍千愁當即將四人的身份告訴了他。四人也紛紛行禮見過。   對修真界四大家族的繼承人聯袂而來,全德銘還是表現得客客氣氣的,對方雖然不如扶仙島,但聯合起來也不是一般門派比得了的。   獲悉四人乃是前來邀請躍千愁去四大家族做客的,全德銘考慮了下,當即答應了下來。如果是躍千愁自己要去,他是不會答應的,扶仙島那麼多人打過招呼了,萬一躍千愁出個意外,他該如何對那些人交代?四大家族的人邀請又不一樣了,首先是不好搏人家的面子,其次有他們在,躍千愁應該也出不了什麼意外。   出來後,五人約好,次日一大早便出發,先去躍千愁感興趣的地方,武家的拍賣會。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來客   從百花谷到青光宗乘飛行法器也就是小半天的時間,按理說,吳寶如一干人昨日就應該回來了。可到此時仍然沒有消息,劉長清盤坐在青光大殿正中的蒲團上暗暗覺得不妙,難道說真如自己猜測的那樣,扶仙島會對劉正光他們下手?原本還擔心自己的揣測是多餘的,人家堂堂扶仙島定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可為了嫡孫的安全,還是做了防備,現在……   想起百花谷那邊傳來的消息,當年那個讓大家以為已經死了的躍千愁想不到還活著,居然還加入了扶仙島,而且從幾次傳來的消息分析,這小子好像混得風生水起,在正魔兩道的面子都不小。雖然把劉正光給打了,劉長清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嚥下這口氣,當年把人家差點給逼死,人家有這怨氣也說得過去。形勢比人強,丟掉的面子現在還不是找回來的時候。   「師弟,派去的人回來沒有?」劉長清對下坐的一名長老問道。見自己孫子到時不歸,他又派了兩名長老去查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只希望自己擔心的事情不要發生。   那長老沉吟道:「兩位師弟沿著往百花谷的方向查去,按說也應該差不多快回來了吧!」   話剛說完,一名九代弟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行了禮後卻滿面的難色說不出話來。劉長清皺眉斥責道:「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有什麼話就快說,可是兩位長老有消息了?」   九代弟子訕訕道:「是兩位長老回來了,二位長老恭請掌門去趟山門外。」   劉長清也懶得和這弟子計較,他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孫子的消息,起身直接朝殿外走去,兩側一干長老也起身跟去。一群人疾步穿過廣場,來到了青光宗山門外。   此時這裡已經圍了不少人,但臉色都顯得不太好看,見到掌門同長老們來了,紛紛讓出一條路來行禮。劉長清急切道:「兩位師弟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兩位被派出去的長老交換了下視線,沒有說話,各自朝左右退開幾步。出現在劉長清等人眼前的是,地上一大堆血糊糊的殘肢斷腿,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體,還有兩隻儲物袋扔在一邊,顯然正是裝了碎屍回來的東西。離這些東西遠一點的石台上,單獨放了一隻頭顱,隱約能看出是劉正光的面貌。   眼前的血腥場景掩蓋不了青光山周圍秀麗的風光,可此時又有誰去欣賞?所有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劉長清呼吸越來越重,兩眼暴睜開盯著劉正光的頭顱,渾身顫抖得厲害。良久才見他閉眼吐氣,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嗓子有點沙啞的問道:「二位師弟是在哪裡發現的?」   「啟稟掌門!」一名長老拱手道:「發現他們屍體的地方離百花谷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從凝固的血跡判斷,只怕他們離開百花谷不久,就遭到了襲擊,當地有打鬥的痕跡。」   「那就是說,殺他們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從百花谷出來的?」劉長清臉色鐵青的問道。那長老點頭道:「從周邊的痕跡看相當有可能,吳長老他們有被從百花谷方向追襲的跡象。還有件事比較奇怪,正光……」他頓了頓,指著劉正光的頭顱道:「正光的頭顱單獨散落在幾十米外,似乎是被人用腳踢出去的。」   「什麼?」劉長清身形一陣虛晃,是誰同自己孫子有這麼大的仇,殺了他還要把他的頭顱再踢一腳!穩住後渾身的骨頭啪啪作響,咬牙切齒的迸出了幾個字:「是躍千愁!」   躍千愁只怕做夢也想不到,當時在殺人現場的時候,見到劉正光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時,非常的不順眼,當即一腳給他飆得老遠。誰知道就憑這點,劉長清直覺性的就判斷出了是躍千愁干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的?   其他人對掌門的判斷也是心存疑惑,但也不好說什麼。劉長清身邊的一名長老勸說道:「掌門還請節哀!定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臉色鐵青的劉長清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沉聲道:「將他們一齊葬入後山。」說完毅然轉身而去,他很想將自己孫子的屍體找出來,可都成這樣了,還有必要麼?目前最重要的是報仇!   是夜,滿天的星光燦爛,青光山上可數星辰。一道身影劃向夜空遠去。   燕子城躍府後花園,薛二娘正準備去廂房休息,兩名丫鬟提著燈籠引路。忽然有人出聲道:「薛大牛的後人,過來!」   薛二娘和兩名丫鬟嚇了一跳,後花園的亭子內懸著一盞氣死風燈,下面站著一名老者,手上托著拂塵,一付神仙模樣,只是深夜出現在這裡顯得有些怪異。來人正是青光宗掌門劉長清。   「仙師!」薛二娘一眼就認出來了,蓮步急移過去,滿臉欣喜的行大禮道:「仙師,您怎麼深夜來此?哦!仙師稍等,我現在就叫我丈夫和兒子來拜見仙師。」聽到是仙師,兩名丫鬟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慢著!」劉長清沉聲道:「你是說你兒子也在此?」   薛二娘愕然道:「怎麼?仙師不知道?我家千愁沒和您說過麼?哎!這孩子真是的……」   「不用麻煩了,你現在帶我去見他。」劉長清揮手打斷了她的話,得知躍千愁在此,他哪裡還願意再囉嗦,為了穩住薛二娘,他臉上居然擠出了幾分笑容。   「是是是!」薛二娘哪敢有二話,連忙在前面帶路。   躍府的書房內燈火通明,躍長貴正在書桌旁頷首看著小兒子練字,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眉頭皺了皺。老夫老妻多年了,不管腳步聲的快慢,躍長貴也能聽出其中之一是妻子的,深更半夜的怎麼如此毛躁!書房虛掩的門一下被推了開,薛二娘闖進來,滿臉驚喜的說道:「長貴,千愁的仙師來了。」   躍長貴震驚道:「千愁的哪個仙師?」薛二娘一跺腳道:「你說還有哪個仙師?自然是把千愁接走的那位仙師,人已經在外面了,你倆父子還不快來拜見!」   「什麼?」躍長貴渾身一震,當即手忙腳亂的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來,迅速將蓋子打了開。他可不比薛二娘什麼都不知道,當日大兒子離開之前曾與他夜談過,特意提到過劉長清,倆人之間有大仇,兒子留下的三個瓷瓶多半是堤防這人,因為只有他知道躍家在哪裡。   「別耽擱了,你倆父子快來拜見!」薛二娘催促道。躍無愁不明白父母在說什麼,手裡提支筆,瞪個眼睛亂瞄。躍長貴穩了穩心神,換了個笑容對小兒子道:「快去隨我拜見仙師!」   「不用了!」劉長清自己闖了進來,陰沉著臉目光閃爍,結果並沒有看見躍千愁,不由對薛二娘沉聲喝道:「你不是說你兒子也在麼?你兒子呢?」   薛二娘拉起跪拜的小兒子道:「這正是妾身的小兒子,躍無愁。」   「你說的兒子是他?」劉長清有種被耍了的感覺。薛二娘還在那裡沒心沒肺的答道:「正是。」在生意場上混成了人精的躍長貴卻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了,皺著眉一直沒說話。   其實劉長清和薛二娘剛才在後花園產生了一個大大的誤會,前者以為後者說的兒子是躍千愁,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後者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小兒子出來。而後者想問題又習慣了腦袋缺根弦,當然也和她不明白躍千愁的情況有關,誤以為前者就是問她的小兒子。於是出現了這一幕。   「哼!躍千愁殺了我孫子,如今我找不到他,只好先拿你一家三口給我孫子陪葬了!」劉長清的猙獰頓時暴露了出來。   躍長貴當即把妻兒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自己則擋在前面,厲聲道:「老匹夫!你乃修真界堂堂一派掌門,要尋仇儘管找我兒子,為何要牽扯到我等凡夫俗子?」   他身後的倆母子頓時有點懵了,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劉長清平日的風度全然不見,桀桀陰笑道:「我想殺就殺,用得著和你解釋?」手中的拂塵抖了抖…… 第一百七十九章 來易走難   夜色下的縹緲宮,矗立山巔,遙遙呼應上空燦爛的星辰,孤立幽靜,迷人。食髓知味的躍千愁纏上曲萍兒,倆人又是一頓魚水之歡,事後躍千愁拉著她上了縹緲宮的屋頂上,倆人浪漫的數星星。這不是明天要走了嘛!也許有好幾天不見得會回來,新歡即將面臨短暫的離別,忘不了及時行樂。   曲萍兒在烏托邦呆了一天,明白了躍千愁才是這裡的主人,如此說來,自己也勉強算得上是這裡的女主人,破瓜後的羞澀中有著淡淡的驚喜。然而,當她見到白素貞後,曲萍兒簡直難以相信,世上居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女人。白素貞渾身上下不帶任何裝飾,潔白簡單樸素的衣服,一條絲絛輕輕挽住秀髮,素雅平靜的走到她跟前輕輕的柔聲笑道:「你就是曲萍兒?我們在青光宗見過。」   白素貞的樣貌、風度、氣質,無一不讓曲萍兒自慚形穢,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好,回味對方的話,讓她猛然想起了當年在青光宗禁地見過的白狐,竟然是她!與以前相比,白素貞的臉上少了終年不化的幽怨,現在則是淡淡的、平靜的、滿足的笑容,比起以前風華更茂,更加光彩奪目,一眼看去,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了。只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潛意識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裡女主人的曲萍兒,一天過來後,讓她明白了一件事情,誰才是這裡真正的女主人——白素貞,連這裡的男主人見了她也百依百順,點頭哈腰叫「姐」的女人。烏托邦裡的所有人似乎也只認她一個女主人,她說一,絕對沒人敢說二。雖然這個女人對自己非常好,但心裡仍免不了有點吃味兒!   「千愁,你什麼時候把我師傅帶來?這次出去會麼?」   縹緲宮的屋頂,一張寬大的躺椅上,曲萍兒窩在躍千愁的懷中問道。後者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道:「萍兒,你要相信我,你要給我時間,你要知道這事不是說做到就能做到的。」他已經不記得這是曲萍兒第多少次問他這個類似的問題了。   感受到了他語氣中稍許的不快,曲萍兒爬上他的胸膛,望著他問道:「我是不是惹你不高興了?」   「別胡思亂想了,沒有的事情,我正在想怎麼樣才能把你師傅給救出來。」躍千愁一把摟住了爬自己身上的豐腴而又充滿彈性的身軀,上下其手的撫摸著,目光在無際星空流連忘返。   「不好!」躍千愁怪叫一聲,猛得推開身上的曲萍兒站了起來。他的神識一陣波動,稍稍一查探,發現居然是留給家裡的瓷瓶被打開了,這如何能讓他不驚。那可是交代過父親,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事才能打開的東西。   藉著瓷瓶中殘留的一滴血液,神識擴散查看,躍府的書房中除了父母和弟弟居然還多出一人,赫然是青光宗的掌門劉長清。躍千愁暴喝道:「劉長清,你找死不成!」   隨即調轉真元,對山下朗聲道:「雲長,給老子集合所有部隊!」聲音滾滾散開,打破了深夜的寧靜,顯得異常的狂躁不安。   身處躍府書房的劉長清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觸碰到了躍千愁的底線。   「千愁,怎麼了?」曲萍兒爬起身,拉住他問道。   躍千愁大手一揮,喝道:「給我滾開!」曲萍兒倒回了躺椅,而他已經從屋頂上煥然消失,直接出現在了白素貞的房間。白素貞正驚愕的望著窗外,她剛才也聽見躍千愁狂躁不安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沒反應過來,躍千愁已是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急聲道:「姐,我家人有危險!」   多話沒有,就已經和她一齊消失在房間內。雖然關羽的部隊已經在緊急集合,但他還是怕來不及,自己一人去的話,憑現在的修為肯定打不贏劉長清,只好先把渡劫末期的白素貞拉去再說。   躍府書房內,劉長清殺意盎然的話剛一說完,憑空出現一道冷冷的聲音道:「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想殺就殺?先過了老子這一關再說。」   躍千愁和白素貞陡然出現在書房內,前者盯著劉長清冷笑個不停,今天死都不會放過他了,誰叫他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劉長清當場愣住,他們是從哪裡出現的?   小躍無愁一見是大哥來了,滿臉的驚喜,剛才的恐懼全無,當即跑去指著劉長清告狀道:「大哥,他說要殺了父母和我給他孫子陪葬。」   「他在放屁,別理他!」躍千愁把弟弟推向了身後,他現在也鬆了口氣,對白素貞介紹道:「這是我父母和弟弟。」   小躍無愁又探出腦袋盯著白素貞點頭道:「姐姐好漂亮哦!」白素貞對他笑笑,又對著躍長貴和薛二娘欠了欠身。   兩夫妻見兒子來了,已經是安心不少,此時再見到個如此美麗的姑娘,而且還是兒子帶來的,當即面面相覷,立刻將剛才的擔憂忘到了腦後。倆人目光在兒子和美貌女子身上掃來掃去,意味深長啊!   劉長清被眼前全家幸福的樣子刺激的不行,戳指喝道:「躍千愁,是你殺了正光!」   躍千愁和白素貞心有靈犀的雙雙踏出一步,擋住身後三人。躍千愁嘿嘿笑道:「狗東西,老子倒是很想親手宰了那死太監,可惜未能如願。怎麼?想報仇?實話告訴你,殺你龜孫子的人就在外面,怕就怕你沒那個能耐報這個仇,反而要搭上自己的老命。」   「什麼?不是你殺的?那還能是誰殺的?」劉長清不敢相信的喝道。完全忽略了一邊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   「哼!」躍千愁冷笑道:「你有本事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話一說完,四周傳來腳步聲,還不時響起府中下人的驚叫聲。   劉長清反手將手中拂塵一抖,一道白光悄無聲息的將身後的牆面擊出一個大洞,看得出他對自己修為的掌控程度非同一般。一閃身竄了出去,放眼看去,只見四周到處是黑衣蒙面的人,牆頭上、屋頂上到處站滿了,數不清有多少。自己這一出來,當即就被黑衣人給包圍了。   再看看這些人的修為,最低的也有結丹期,甚至有許多元嬰末期。被仇恨沖昏了頭的劉長清頓時清醒了過來,大吃了一驚,自己如今也不過是元嬰末期,怎麼會如此魯莽,身為一派掌門竟然私自出來尋仇?   想退回屋裡已經不可能了,牆面的破洞處已經有五名元嬰末期的黑衣人守住了。面臨死亡威脅的劉長清嚇得心驚膽顫,頓覺生機渺茫…… 第一百八十章 白乙拂塵   「雲長,既然這老傢伙來了,就不要再讓他回去了。」躍千愁的聲音從書房裡淡淡的飄出。   「噓……」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一陣嘯聲,依稀能聽出是關羽的聲音,大部分的黑衣人都向後飛掠開,圍了一群的人頓時稀鬆不少,但仍有近百名的樣子。須知這次是躍千愁一怒之下將三個連的人全調了出來。   劉長清警惕的看向四周,見剩下的圍住自己的人赫然大部分是元嬰末期,差一點的也是元嬰中期。他臉上現出一抹厲色,長袖一甩,一把閃著青芒的短小飛劍抖出,眨眼的功夫迎風而漲成一把普通大小的飛劍,劍身透著青藍,在夜色中閃現出妖艷的光芒,繞他身遊走。另一手托著的拂塵也隨手抖開,輕踱著步子緩緩轉動防備。   「殺!」關羽的聲音再次傳來。   近百道寒芒自黑衣人手中脫離,快速射向劉長清,後者手中拂塵快速舉起甩動,只見異象突起。拂塵白光一閃,塵須瞬間變長散開,緊接著如同雨傘一般急速轉動,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近百把放出的飛劍居然紛紛被這柔韌的拂塵須彈開,難以置信,飛劍在眾人的操控下來回幾次襲擊居然絲毫進不得半分。   當即有人驚叫道:「白乙拂塵,青光宗掌門護身的頂級上品防禦法寶,他是青光宗掌門劉長清!」   「什麼?」緊接著又有人喊道:「大家小心那把青色飛劍,乃是頂級上品攻擊法寶,青光宗的青冥劍。」   這支黑衣人組成的部隊都是來自正魔各大派,自然不乏有識貨的人,雖然沒見過劉長清,但憑這兩樣法寶當場就認了出來。   須知,修真界用的武器一般分法器、法寶和靈寶三種。一般修真者用的飛劍都是普通的法器,也有些用好點的材料能煉出上品的法器。但一般達到法寶級別的武器就非同尋常了,法寶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煉製的材料精貴不說,關鍵是如今能有實力煉出法寶的人太少了,偶能煉出一件好貨還得有賴運氣。至於靈寶,多年來只聞其名,未見其形。   而這人手上居然同時擁有頂級的上品防禦法寶和頂級的上品攻擊法寶,看法寶的樣子,這人不是青光宗掌門劉長清還能是誰?   近百把飛劍再次進攻,狂風暴雨般的瘋狂進攻,可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那看似細絲般的塵須。   「這拂塵也是法寶?」書房的破牆口,觀戰的躍千愁嘀咕兩聲,當年在青光宗誣陷吳寶如的時候,吳寶如欲要用飛劍將他擊殺,曾見劉長清手中的拂塵很輕易的將那把飛劍給收了,當時還以為是劉長清的修為高深,沒想到這破拂塵居然是法寶?   他雖然在修真界呆了不少的時間,但對法寶這東西還真沒上過心,關鍵是沒見過什麼,所以沒那概念。第一次見到的,能確認的,還是在扶仙島比試的時候,那修真閣弟子用的金剛鐲,現在已經在自己身上了,還不曾用過呢。   不用的原因是怕某一天被人用他用過的方法把他自己給宰了,那就死的冤枉了,如今見一把拂塵居然能同時擋住近百名元嬰末期修士的進攻,當即體會到了防禦法寶的好處。   順手摸出那鐲子套在手腕上,稍稍注入真元,一道淡黃色的光罩把自己給裹了起來。真氣的注入強上一分,光罩的顏色便深上幾分。收了金剛鐲,躍千愁有點鬱悶了,難道這麼多元嬰末期還不能收拾一個元嬰末期的劉長清?   靠法寶防禦的劉長清也醒悟過來,是啊!自己擔心什麼?又怕什麼?元嬰期再多又有什麼用?有這青光宗的兩件法寶在手,對方能耐我何?劉長清的老臉上露出一絲陰笑,邊用拂塵防禦,邊打量這些進攻的黑衣人。當他目光落在攻來的飛劍上時,臉色騰的沉了下來。   來襲擊的飛劍樣式五花八門,有扶仙島的、有萬魔宮的、有大羅宗的、有望月宗的、有屍神教的,還有老仇敵血魔宮的。居然是正魔兩道前三大門派的人聯合攻擊自己,這怎麼可能?   劉長清厲聲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他對正魔兩道的瞭解,發生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大家這些年雖然被剝奪了本命元神困守在烏托邦,但軍隊化的精氣神訓練給人帶來的改變是很難低估的,說得簡單明瞭一點,那就是他們找到了精神寄托,與以前只知道盲目修煉時不一樣的精神信仰。躍千愁深悉此道,否則前世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極端主義分子。精神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這正是躍千愁對他們不斷灌輸的東西。   攻擊越發激烈,誰會答他這樣的問題?否則也用不著蒙著臉出來見人了。   其實,劉長清還真怕他們是那六派的人,假如真是的話,此六派攻擊青光宗掌門的目的何在?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莫不是想滅了青光宗?   見他們不答話,籠罩在千絲萬縷塵須中的劉長清「嗨」了一聲,只見塵須飄動,瞬間凝結成了近百股,如觸手般張揚。數十把襲來的飛劍當即被迎去的數十股塵須纏繞收走,那操控飛劍的數十人大吃一驚,飛劍被那塵須一纏住,立馬切斷了與神識的聯繫,再也無法操控攻擊了。   就幾個瞬間的功夫,有些人來不及收回飛劍,又有十幾把被塵須給收走了。躍千愁呲了口涼氣,我靠!這拂塵也太牛逼了,明明是件防禦法器,居然還能帶點攻擊的性質,一下就被它收了那麼多飛劍去,不愧是青光宗掌門用的法寶,媽的!這下麻煩了,搞不死這老傢伙。   劉長清瞟了眼四周圍著的黑衣人,再次「嗨」了一聲,塵須一震閃過白光,突然再次變長數倍,拖著數十把飛劍快速旋轉。有人當即高喊道:「快閃開!」   躍千愁也意識到了危險,閃開的同時不忘朝父母那邊看去,只見白素貞已經撒出一道白綾,裹著一家三口,揮掌拍飛了牆面,拖著一家三口飛的遠遠的。   「稀里嘩啦」的聲音響起,並夾雜著一陣慘叫聲,石屑木料到處亂飛。方圓數十米內的建築轉眼就被劉長清給全拆掉了,有些躲在房間裡的下人根本就來不及逃走,慘叫正是他們發出的。   轉動的塵須停下,此時的劉長清遠遠看去,如同混身長滿了刺一般,讓人無法下手。頗有點一把拂塵在手,天下無敵的樣子。   白素貞護著的躍長貴三人皆傻眼了,他們哪見過這陣勢!再打下去,只怕整個躍府都要被拆掉了。關羽從一條弄子裡飛出,落在躍千愁身邊問道:「老大!現在怎麼辦?根本就近不了這老傢伙的身。」   「我來吧!」白素貞走了過來。   「先不用,姐姐等我需要的時候再出手。我就不相信這麼多人對付不了他一個人。」躍千愁轉身對眾人喝道:「給你們發那麼多的符都留著吃啊!全給我砸,大家一起上,只要是能攻擊的,都給我砸,我就不信邪了!給我砸!」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青冥劍   「嘩!」三百多號人皆摸出一堆符來,頓時漫天暗黃色的符影從四處射向劉長清,而後者的拂塵又再次轉了起來,舞得密不透風。   叮叮噹噹被彈走的是箭符,呼啦啦被彈飛的是火符……居然沒一張符能近得了劉長清的身,倒是四周的房屋全都被彈飛的火符給點燃了,整個躍府成了一片火海。那些躲藏的下人當即四散逃離,幸好也沒人阻攔,沒被燒死的都跑得沒了影。   「我靠!都住手,別砸了,媽的,沒用!」躍千愁怪叫道,自己家都快被燒沒了。眾人是住手了,卻聽劉長清大喝道:「躍千愁,拿命來!」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再磨下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關鍵是要殺了這個領頭的傢伙,其它的再說。   塵須中央一道青芒閃耀,青冥劍先是飛衝上天,然後拖著青色幽影,呼嘯著急速朝躍千愁射了過來。白素貞一驚,剛要出手,卻聽躍千愁喝道:「去!」   只見他驅指朝青冥劍一點,一連竄的劍芒從儲物袋中竄出直擊青芒,正是他修煉的一百把飛劍。   「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急促響起。率先與青冥劍對擊的飛劍頓時被擊碎四散,隨後接力的飛劍一把把上來也是同樣的下場,但是數十把飛劍粉身碎骨的下場並非一點效果都沒有,至少減緩了青冥劍的攻勢。其勢竭,躍千愁操控的飛劍當即一齊將它纏在了空中。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正在這時,又聽劉長清喝了聲,只見他對著青冥劍驅指攪動。半空纏鬥的劍群中,青光閃動,青冥劍一陣攪動,「叮鈴鈴……」又是一陣亂響。躍千愁頓時傻眼了,自己的飛劍全變成了碎鐵落下,百把飛劍就這樣玩完了,罵那隔壁的!   「嗨!」劉長清驅指向天,青冥劍「唰」的一聲竄到他的頭頂,劍把朝下,劍鋒向天。他又對青冥劍彈出幾道指訣。一陣清吟的劍鳴聲在空中響起,緊接著劍體抖動,一圈圈青光如漣漪般散向四周。   媽的!這老王八蛋又要整出什麼ど蛾子!躍千愁盯著空中的青冥劍,臉上一陣抽搐,這麼多人居然拿這老傢伙沒辦法,看來要請姐姐出手了。   「嗡……」空中的青冥劍霍的幻出一道十幾米長的劍影,隨著劉長清指訣的掐動,劍影漸漸趨向凝實,劍身上華美的劍紋已經清晰可見,如同一把十幾米長的巨劍矗立在空中。   「去!」劉長清大喝一聲,驅指指向躍千愁。十幾米長的巨劍身體一個傾斜,劍鋒直指後者,「霍」的一個加速,快速襲去。   「呀!」關羽一聲暴喝,騰空躍起,隨手一把仿照「青龍偃月刀」打造的大刀出現在他手中,被他雙手猛的揮起朝著襲來的巨大劍身上重重的一刀劈去,氣勢端是驚人。   「砰!」的一聲巨響,關羽手上的青龍偃月刀碎裂成幾截彈飛,而關羽則仰天噴出一口鮮血震飛。   「雲長!」躍千愁同時悲呼一聲。「教官!」一群黑衣人亦是如此,靠近的幾人掠起,迎向落下的關羽。   說是遲,其實快,一連串場景不過是雜眼間的事情。巨劍去勢不竭,關羽對它造成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目標仍然是躍千愁。情勢危機時,躍千愁身上一道金燦燦的光罩迅速將其籠罩。同時一道白影瞬移過來,探出一隻黑黝黝的利爪,朝巨大的劍刃抓去。   在場能施展瞬移的除了渡劫末期的白素貞還能有誰?到了這種情況,她也等不得躍千愁的招呼了,實際上躍千愁也來不急招呼了。   「嘎吱吱……」白素貞手中利爪卡住劍刃,發出刺耳的尖鳴。可這青冥劍也真是厲害,憑白素貞的修為居然不能完全止住它的攻勢。白素貞大驚,當即把修為動用到了極限。可巨大的劍鋒已經刺到了躍千愁身上的光罩上。   「光!」劍鋒撞擊在金剛罩上,地面一陣顫抖,巨劍止住了攻勢。而躍千愁身上的光罩卻「砰」的一聲散掉,手上的金剛鐲「噹」的碎成了幾截掉在地上。躍千愁「噗」的一口血霧噴出,倒在了地上。   他的父母和弟弟一聲悲呼,再也顧不得危險,連忙跑了過來。   那頭的劉長清動用這招強大的攻勢似乎也耗費了巨大的元氣,青冥劍「霍」的縮回了原形靈巧的一閃,欲要竄回去。白素貞哪能讓它逃走,一個瞬移過去,探爪將它抓在手中。奇怪的是,如此鋒利的法寶任它如何掙扎,也不能傷及白素貞手上的「穿山爪」分毫。   由此可看出這狐族至寶「穿山爪」也是非同一般的寶物。白素貞當即切斷了劉長清和青冥劍的聯繫,舉起手中劍,臉若寒霜的望了一眼劉長清道:「青光宗的鎮山之寶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一個瞬移閃身到躍千愁的身邊,柔聲道:「怎麼樣?」   躍千愁正半躺在父親的懷裡,望了眼哭泣的母親和慌亂的弟弟,臉色慘白的對白素貞笑道:「問題不大,死不了,早知道我就先到烏托邦躲一躲了。」說著頓了頓,眼內忽然閃過厲色,語氣森然道:「那老王八蛋打傷了雲長,姐,不能放過他,我要他老命!」   其實他剛剛確實可以先到烏托邦暫避青冥劍的鋒芒,可不是因為見到關羽受傷了麼,一時衝動才搞成了這樣。哎!衝動是魔鬼啊!   白素貞溫柔一笑,瞭然的點點頭,回過身盯向劉長清時,臉上又掛上了寒霜。   三百多號黑衣人雖然近不了劉長清的身,卻把他給團團的圍住了,防止他逃跑。「黑社會」頭次傾巢而出,就為了對付一個人,結果下面的人一點事沒有,兩位首領反倒搞成了重傷,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一個個眼內冒著怒火,恨不得將劉長清給活吞了。   他們也不想想,正道排名第六的青光宗掌門豈能沒點防身的本事,假如能隨意被人取了性命那才真是笑話,青光宗也不用在修真界混了。   躲在防禦法寶「白乙拂塵」保護下的劉長清,早早的一把回氣丹納入嘴中,盡快恢復體內消耗的真元。他此時也是後悔不已,悔不該來私自尋仇,一向精明的自己怎麼就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如今,青光宗歷代掌門相傳的鎮山之寶「青冥劍」居然被人給奪走了,就算回去了,又如何向後山的那些老祖宗們交差?   奪回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憑那白衣女子能施展出瞬移來,就表明對方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能逃走就不錯了,奪回青冥劍那是想都不要想。只是這女子看著好面熟,又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修為如此高深的女子。   一身白衣如雪的白素貞,張著一雙黝黑的利爪,顯得異常怪異。俏麗的臉龐冷若寒霜,已經動了殺機,一步步朝被圍住的劉長清緩緩走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警鐘長鳴   白素貞一步步走來,當即給劉長清造成了莫大的壓力,那可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啊!手中拂塵再次轉了個密不透風。   白素貞將手中的青冥劍加持了一個封印,扔進了儲物袋,防止它再被對方的神識聯繫上。接著面無表情的盯著躲在拂塵裡的劉長清。婉婉而立的白色素影突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再出現時,白素貞已經如同一隻白色蝴蝶一般,飄飄然的浮立在了空中。兩隻玉臂伸展開來,白衣浮動,縛住秀髮的絲絛斷然飄走,頓時滿頭的青絲無風自動,四處張揚。雙手上的利爪漸漸在變長,其間根根利爪皆有黑煞纏繞,十根利爪足足長了一米多長。   在地面燃燒的火光襯托下,此時的白素貞宛如一個女魔頭般。渡劫末期的高手要動手了,劉長清緊張到了極點,也不知道同屬於青光宗鎮山法寶之一的「白乙拂塵」到底能不能擋得住。   「呔!」夜空中陡然出現一聲嬌喝,聲震四方。白素貞身形轉折,頭下腳上揮舞著利爪破風直下,突然十爪上的黑煞迸出,形成一道錐形黑芒,迎著瘋狂捲動的白色長鬚衝了過去。   一黑一白瞬間碰撞,激起一股強大的風壓,將地面四處燃燒的烈火瞬間給撲滅了,風壓一過,泛著高溫的物體再次亮起燃燒。躍家四口人前幸好有人給護著,否則三個凡夫俗子非要受傷不可。   「撲撲撲撲……」黑芒一衝入,千絲萬縷的塵須當即想要將其包裹。白素貞困在其中十爪張揚,聚集在一起的黑芒散開四處攪動。「奪奪奪奪……」黑芒猶如鋒利的剪刀一般,只要一碰到塵須就將其絞斷。沒多久,白絲飛揚,四處漫卷的塵須就所剩無幾了。   劉長清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想不到青光宗的鎮山法寶居然擋不住人家一個照面的攻擊。他哪知道白素貞手上戴著的利爪乃是狐族至寶,就是平常的修士戴在手上,也能開山裂石無堅不摧,何況是被一個渡劫末期的高手使用。如果他也是渡劫末期的話,興許還能抵抗上一陣。   「白乙拂塵」落在劉長清手上,又碰到了白素貞,這件頂級上品防禦法寶就這樣被廢掉了,不得不說是件可惜的事情,因為在他手上確實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威力。劉長清命在旦夕,也管不上可惜不可惜了,手上的拂塵手柄對著白素貞射了出去,長袖再次一甩,四道紫光射向身邊的四角,當即形成一個半圓的紫色光幕,將他籠罩在其中,然後再放出一把飛劍護在頭頂。   拂塵手柄自然是傷不了白素貞,被她揮手彈開。下方亮起的紫色光幕她也是極為熟悉,正是在青光宗禁地困了她近兩百年的「紫光困魔陣」,不過這東西怎麼能擋住她。   可這卻是劉正光最後的倚仗了。白素貞揚起單爪直射過去,紫色光幕蕩起漣漪,她整個人不費吹灰之力便穿了進去。劉長清大驚,飛劍急射過去。「當叮」飛劍被迎來的利爪瞬間給攪成了碎鐵,五道黑芒射出,將劉長清整個罩在了其中。   劉長清嚇得手腳一陣發軟,欲逃無路,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瞬間沒了知覺。白素貞探爪直接將他腦袋給摘了下來,看神情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明眸掃了眼紫色光幕,另一手爪揮動,黑芒直接射入土中攪動,紫色光幕潰然消失,紫光困魔陣就這樣被她給強行破了。   一個閃身,白色俏影出現在躍千愁身邊,劉長清的頭顱扔在了他的腳下。此時的躍千愁已經站了起來,除了臉色還有點蒼白,看不出什麼其他的問題,這顯然同金珠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功效有關,那邊的關羽還躺著呢!   「壞蛋!」小躍無愁跑去一腳將劉長清的腦袋踢到了母親腳下,結果把自己的腳給踢疼了,在邊上抱著腳啊啊亂跳。一個還流著鮮血的腦袋,尤其是愣睜在那,死不瞑目的樣子,薛二娘哪看得下去這東西,當即頭扭向一邊哇哇嘔吐。躍長貴卻是深吐出一口氣,今天的大戰算是讓他大開了眼界,他現在才明白兒子如今所處的世界不是他能想像的。   躍千愁看了眼遠處鬼鬼祟祟躲在暗處偷看的人影,都是些附近的百姓,皺眉道:「這裡的動靜鬧得太大了,搞不好青光宗會找來。我們必須盡快撤離。」隨即高喊道:「集合!」   三百多號人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在一起,尚在昏迷中的關羽被兩名連長扶著。躍千愁對躍長貴說道:「父親,都是兒子不好,給家裡帶了禍來。不過,此地暫時是不能留了,我必須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躍長貴點點頭,再看看已經變成廢墟的躍府,這都是自己辛勤半生掙下的家業啊!有點惋惜的歎道:「我明白,只是外面還有諾大的產業,原本是要留給你兩兄弟的,如今看來都要捨棄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父親請相信兒子,我們將來一定還會有更大的家業。至於外面的產業倒沒必要捨棄,不妨送給躍家宗族算了,就當是父親對家族的貢獻。您看這樣可好?」躍千愁問道。躍長貴雖然不甘心,但還是點頭默認了,畢竟比白扔掉的好。   「姐姐帶我母親和弟弟先回縹緲宮,我隨後就回。」躍千愁說著,神識將三人籠罩瞬間給送了回去。接著又將那三百多名手下一齊轉走。隨著他修為的越來越高深,能往烏托邦一次性轉來轉去的人和物也越來越多。   躍長貴看得目瞪口呆,躍千愁做完後,對他說道:「父親,我現在就和你回趟宗族,把家裡的所有產業做個交接。」躍長貴點了點頭,兩父子匆匆離去……   青光宗,青光大殿裡的正上方懸掛著一口大鐘,正值深夜,這口大鐘在無人敲打的情況下,忽然「咚咚咚」連續三聲長鳴,聲音響徹整個青光宗山巔。整個青光宗頓時沸騰起來,驚醒過來的人紛紛向青光大殿飛去。   為何會引起如此大的動靜?實在是這口鍾非同尋常,歷代青光宗的掌門都會用自己的本命元神蘊育一口這樣的警鐘,懸掛在青光大殿的主樑上,假如從掌門位上退了下來,這口鍾就要銷毀。此鍾與在任掌門的本體息息相連,假如掌門仙逝或意外身亡,此鍾便會長鳴三聲示警,免得堂堂一派掌門死了都沒人知道。而如今的這口鍾對應的正是劉長清,突然間在深夜響了起來,大大的不祥。   大殿外圍了一群人,忽然從後山飛來二十多人,掠過眾人頭頂,直接閃進了青光大殿。裡面數十名長老見到來人紛紛讓出空間,一齊行禮。一時間,整個青光大殿無論裡外都安靜得出奇,沒有一人說話。   為首站著兩名老者,比起身後的老傢伙們似乎更老一些,這二人名叫青奴和青僕,乃是青光宗僅有的兩名渡劫末期修士,原本共有五名,另三人在上次與血魔宮交戰的時候隕落了。青奴環顧四周,沉聲問道:「劉長清不在青光宗?」   沒有人答話,事實上也沒人知道掌門到底去了哪。青僕朝那口鍾打出一道法訣,鍾體上泛起青光,浮現出華夏帝國的山河地理紋路,一個拳頭大的白光停在某個位置漸漸暗淡下去,直至消散不見,彷彿在告訴底下的諸人……我走了!永別了!   那個白光代表著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掌門劉長清真的死了!青僕盯著大鐘,面沉如死水,回頭對青奴道:「師兄!是燕子城。」   「咦!」長老中有人驚叫了一聲。青僕猛的回頭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眾人全都看向了那名長老。那長老正是昨日從外面帶來吳寶如等人碎屍的人之一,名叫木雲。   「見過老祖!」木雲走出來行禮,面色有點猶豫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須知掌門死了那可是大事,有些話亂說會出大問題的。青僕皺眉道:「你知道什麼就儘管說,沒人會追究你的責任。」   「是!」有了青僕的保證,木雲思量一番說道:「昨日我和師弟帶來劉正光等弟子的屍體時,掌門曾一口咬定是躍千愁干的,而我曾記得掌門當年帶躍千愁加入青光宗的時候說過,躍千愁正是燕子城人氏,掌門會不會是……」   「就是那加入了扶仙島,並在百花谷打了劉正光的弟子?」青僕問道。木雲點頭道:「正是!」   「哼!」一旁的青奴環顧四周冷笑道:「一群只知謀求小利,不求大道的混賬東西,從掌門到長老,從上到下,生生把本門弟子給逼入了別的門派,可真是厲害啊!我聽說那弟子天賦極高,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修為就已經突破到了結丹期,假如再給他個幾十年的時間,修真界又要出一個後起之秀,如此優秀的弟子我青光宗居然容不下他,天理何在?哼!照此下去,青光宗遲早要毀在你們手上,真是氣煞我也!」   「師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關鍵是要將本門的兩件鎮派法寶尋回,你留下鎮守,我帶人去看看。」青僕勸慰一句,看向眾人皺眉道:「住後山的,來十人跟我走!」他率先飛出青光大殿,隨後又有十人跟著飛去。所謂「住後山的」就是住在青光宗後山的那些渡劫期以上修為的前輩。   十一人憑空快速疾飛,依他們的飛行速度,從青光宗到燕子城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情。一般修為在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還需要御劍飛行,到了元嬰期就可以憑空飛翔,是飛翔而不是飛行,速度是遠遠不如飛行的,通常元嬰期修士還是會御劍飛行。只有到了渡劫期修為的才能不倚仗飛劍之類的法器,長時間快速飛行,到了渡劫末期的自然是更加了得,斷距離內甚至可以直接瞬移。   風馳電掣幾個時辰後,天已拂曉,十一人到了燕子城,凌空站立俯視。城內一處大宅院還有餘火未熄,濃煙捲起,異常顯眼,不少人都在外圍抬水救火,避免更大範圍的殃及四周的房屋。青僕指著那地方喝道:「下去!」   十一道虛影射入廢墟的正中,他們的速度自然不是外面那些凡夫俗子能看見的。很快,眾人就找了身首異處的劉長清。對此,青僕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當一人拿著光禿禿拂塵把來的時候,青僕眉頭深深糾結在了一起,「白乙拂塵」的寶貴之處就在塵須,如果沒了塵須還能算得上是法寶麼?最後一干人四處散開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青冥劍」的下落。   「再仔細的找一遍!」青僕對眾人下令後,環顧四周,這宅院完好時,顯然規模不小,不是平常人家。他一個瞬移直接到了外面的街道上,從僻靜處走出,街道邊上站著幾位老者,顯然是年紀大了,無法像年輕人一樣幫助救火。青僕走去,朝一名老者拱了拱手笑道:「老夥計,這是誰家啊?怎麼燒成這樣了?」   那老者回了禮,上下打量青僕一眼,道:「老哥只怕不是本地人吧?不然怎麼會連本城的首富躍家都不知道呢?」   「我正是初來此地,不過燕子城的首富倒是久仰大名。」青僕望了眼火勢已經得到遏制的府邸,問道:「這就是那個躍家?」   「誰說不是啊!哎!躍家一向樂善好施,沒想到卻遭了這樣的禍,聽說昨夜……」那老者回過頭來,頓時愣住了,剛才身邊明明有個老頭和自己說話,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難道是自己眼花了?老者使勁揉了揉眼睛。   回到廢墟中,眾人圍了過來,表示還是沒有找到,青僕點點頭,掃了眼四周的殘垣斷壁,沉吟一番,緩緩說道:「回去吧!」十一人當即沖天而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糊弄   辦完事情,躍千愁帶著父親回到烏托邦縹緲宮。躍長貴無語,這一轉眼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實在是讓他有點難以接受。不過想想又釋然,兒子已經不是凡人!   眼前的一座宮殿式的建築更是把他給震驚了一把,還是建在高山之巔,這該需要花費多大的人力和財力。天空寒星閃耀,身處山巔,頗有點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的感覺。   「父親,進來啊!」躍千愁見父親站在宮外發愣,不由出聲喊道。   「這是什麼地方?」躍長貴問道。躍千愁撓撓頭,笑道:「自然是我的地盤,可以放心居住。」躍長貴點點頭,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跟兒子走了進去。   一到裡面,便見躍無愁歡快的四處亂跑,亂摸,鑲嵌在牆上發光的瑩石尤其吸引他。見到父親和哥哥來了,躍無愁跑來拉著父親驚喜道:「父親,你快看,這裡到處都是會發光的石頭。」   小兒子的話他沒在意,隨口應付了一下。倒是一路走來,到處見到的都是美女,沒有一個男人,讓他覺得有點怪異,莫非這整座宮殿裡就兒子一個男人?   白素貞早就命人將這一家子的房間給安排好了。此時正同薛二娘聊天,薛二娘則一直拉著她手笑語個不停,滿眼都是小星星。   一家四口終於在飄渺宮碰頭了。躍千愁鬆了口氣,打量四周似乎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似的。稍一想想,暗道不妙。當即一個閃身從宮內消失,直接出現在了縹緲宮的屋頂上。一道妙曼身姿正在扶欄處,香肩抖個不停,隱隱能聽見哭泣的聲音。   躍千愁有點哭笑不得,貌似之前自己一時火大,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好像推了曲萍兒一把,還好像說了句比較刺激人的話。女人是個相當敏感的動物,有時一個言語不當也能讓她牽強附會的浮想聯翩,何況自己的言行舉止如此傷人,這真是個要命的事情。不過女人同時又是個好哄的動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糊弄的過去。   「呀!萍兒,你怎麼哭了?」躍千愁的語氣沒得說,那是相當的驚訝。走去就從她身後摟住了她,低身問道:「寶貝兒,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你不要碰我!」曲萍兒一把推開了他,幾步走到一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媽的,是不是樓下的那些侍女欺負你了?你等著,我現在就把她們全殺了,給你消氣。」他這話搞得跟誰有深仇大恨似的,好像真的要殺人。   「無恥!明明是你自己……」她一轉身,看到躍千愁胸前衣襟上的一灘血跡,後面的話頓時說不下去了。不過那俏臉上卻是一片濕潤,顯然剛才已經以淚洗面了。   躍千愁則屁顛顛的跑來,笑嘻嘻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又找到當年在青光宗偷看你洗澡時,被你罵的感覺了。」   曲萍兒當即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再次迸出「無恥」兩個字來。   「嘿嘿!儘管罵,只要能讓你消氣,殺了我,我也沒意見。」躍千愁卑躬屈膝道。曲萍兒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這男人之前的舉動太讓她傷心了,彷彿自己只不過是他的玩物,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一般。   「萍兒,不要生氣了,之前是我一時衝動……」   「我不要聽你解釋,你放我出去,我要回青光宗!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當從來沒發生過。」曲萍兒的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萍兒,你聽我解釋,我……」   「我不要聽……」曲萍兒雙手摀住耳朵一聲尖叫,聲音穿透夜空。讓縹緲宮跑出不少人望向宮頂,白素貞則一個瞬移來到了上面,白衣飄飄的站在倆人不遠處。沒多久躍家三口也從樓梯上了頂樓。   躍千愁一愣,良久才喟歎道:「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離開這裡,離開我!」   「是!」曲萍兒毫不猶豫道,她確實傷心了。   「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沒有!」   躍千愁黯然的點點頭道:「好!我不勉強你。」   他吸口氣,歎道:「我倆相識於青光宗,如今卻要在這縹緲宮分離,明明相愛的倆人為何會走到這一步?都是我的錯!哎!當年在青光宗靈石礦,你曾問何時能再聽到我做的曲子,這事我一直記在心裡,今日你即將離去,我當做一曲送你,也是送給我的,讓我銘記今日!」   縹緲宮頂上有個數米高的石台,上面鑲嵌滿了熒石,這本就是躍千愁特意給白素貞修建的琴台。他面色淒涼的毅然回頭,直接躍了上去,憑空招出一把古琴,慼慼然坐下。夜風吹來,天際微白,樓下的女人們仰頭望去,不知道他今夜為什麼會如此的鬱鬱寡歡。   十指點點滴滴撥動,哀怨的琴聲伴著微風響起,讓人心緒跟著微微一揪。躍千愁嗓音有些沙啞的淒唱道:「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   一段唱完,琴聲仍在隨著躍千愁的十指繼續幽咽,縹緲宮上下的所有人無一不動容,曲萍兒霍然回過頭看向他,眼神迷離飄忽。白素貞幽幽一歎,看向曲萍兒,這樣的男人你也捨得離開他麼?   「母親,誰要離開哥哥了?哥哥好可憐。」小無愁拉了拉母親的手,可憐巴巴的望著她。薛二娘卻是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一頭靠在躍長貴的肩頭,輕輕抽泣。   躍長貴看看曲萍兒,望望白素貞,再瞧瞧躍千愁,臉上一陣抽搐,心道,不愧是我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不過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玩這套了?   有人說,女人最容易看穿女人的做作,而男人最容易看穿男人裝逼的樣子,這話說得沒錯,躍千愁的歪心思一眼就被某人給看出來了。   躍千愁慘然一笑,繼續唱道:「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啊…湧起落落餘輝任你採摘,啊…留住剎那永遠為你開……」   女人最是容易動情,此時樓下一干女人已有不少止不住哭泣起來,還拚命用手摀住嘴巴不讓哭出聲來。有些則想搞清楚,究竟是誰讓這位烏托邦的共主傷心成這個樣子,居然唱出如此的哀歌!而那位罪魁禍首想起歷歷往事,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她知道這歌是為她而唱的,是唱給她聽的……   「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只為你開懷,要陪你遠離寂寞自由自在……」歌聲漸漸歇下,琴音伴著微風吹拂著高台上那張失落、而又癡癡呆呆的臉龐,漸漸稀疏、幽落、遠去、消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和諧   躍長貴打量幾方的動靜,微微一笑,一手牽起小無愁,一手攬住輕輕抽泣的夫人道:「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不用我們操心。」說完領著母子倆人下去了,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大兒子。白素貞也靜靜的走了下去。   躍千愁收了古琴,從台上跳下,走到曲萍兒身邊,伸出手歎道:「把手給我,我送你出去。」   聞言,曲萍兒回過神來,銀牙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卻始終沒有把手伸出來。躍千愁則不慌不忙的伸著那隻手靜靜等待。   「你受傷了?」曲萍兒盯著他胸口衣襟的血跡突然問道。   躍千愁收回那只伸出的手,在胸口拍了拍,望著她淡然笑道:「沒什麼,吐了兩口血罷了。」   曲萍兒目光閃爍,有意避開躍千愁的目光,咬咬嘴唇道:「你剛才急匆匆的離去,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怎麼?願意聽我解釋了?」躍千愁問了句便沒有再多問,也不願意讓她太尷尬,否則把這妞惹惱了,那剛才的秀就白做了。話鋒一轉,解釋道:「青光宗掌門劉長清欲找我報仇,找到了我俗世的家人,幸好我回去的及時,否則我就再也見不到我父母了。」   「啊!掌門?你們?」曲萍兒驚訝道,她現在總算明白之前躍千愁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了,任誰也不能置父母的安危於不顧,不過她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委屈。   「我們?我們一見面自然就打了起來。」躍千愁笑笑,冷哼道:「如今青光宗怕是要換個人做掌門了。」   「啊!你們把掌門怎麼了?」   「青光宗總不能讓個死人做掌門吧?」   「你們殺了掌門?」曲萍兒滿臉的震驚,她一直都是青光宗的一員,掌門被自己男人給殺了,這實在是讓她有點難以接受。   躍千愁看著她笑道:「嗯!看得出來,你氣已經消了。俗世有句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今你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希望青光宗在你的心目中比我還重要,忘記它吧!至於你師傅我會盡快把她接來,你應該相信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目前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父母也在縹緲宮,你這做兒媳婦的,不打算下去拜見拜見?」   「啊!見你父母!你父母也在這裡?我……」曲萍兒當即連手腳都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好,徹底慌了,怪只怪她剛才並沒有注意,否則早就看見了。此時,什麼青光宗和師傅的,還有之前受的委屈,全都被拋到了腦後,神情間滿是忐忑不安。   輕鬆搞定!躍千愁賊笑著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下拖,道:「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走吧!」   「啊!我現在很醜麼?你,看看我臉是不是花了,我頭髮是不是亂了,我還是先換件衣服吧!你別拖我啊!求你先讓我整理一下,啊……」曲萍兒嚇得六神無主的驚叫,掙扎,躍千愁懶得理她,攔腰將她抱了起來,直接放在肩上扛了下去。   接下來的一幕那是相當的精彩,互相介紹完後,曲萍兒扭扭捏捏的站在了躍千愁的父母跟前,小無愁瞪大了眼睛研究這個嫂子……   躍千愁就不在他們中間摻和了,同白素貞走到了宮外,倆人矗立在山崖邊,感受著拂曉的涼意,望著黑白交替,即將隱去的星空。躍千愁很享受這種感覺,同白素貞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的內心總是那麼的平靜、祥和、無憂亦無愁。   「沒事了吧?」白素貞挽起一縷被山風吹亂的秀髮,淡淡的問道。   躍千愁安靜的望著天際,搖頭道:「應該沒事了吧!哄也哄了,安慰也安慰了,如果再折騰我也沒辦法。」   「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白素貞眼神柔和的陪他望著天際,朱唇輕啟,輕輕的唱了起來。   她記性很好,聽了一邊總能一字不漏的重複下來,也唱得很好聽,從她嘴裡出來別有一番風情。躍千愁不由陪著輕聲唱起:「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   一曲唱完,倆人又是一陣安靜。稍後,白素貞從儲物袋內取出了那把青冥劍道:「這青冥劍裡的神識已經被我全部抹掉了,這樣的法寶雖然比不上靈寶,但多少有些靈性,你可以注入神識做它的主人,多加溝通應該能瞭解它的功效,對你今後在外面行走有幫助。」   「嗯!」躍千愁接過青冥劍,細細打量撫摸,劍身青藍冰涼,上面有精美的紋路,劍刃閃著寒芒,異常鋒利。他現在也能煉製一些普通的法器,卻不知道這樣的法寶是怎樣煉成的。   一縷神識緩緩注入劍體,忽然裡面不知從哪裡湧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神秘力量來,彷彿要拒絕躍千愁那縷神識的注入。躍千愁的神識稍稍用力,立即突破了那股拒絕的力量,神識平緩的湧入劍身,劍體裡面的構造頓時摸得一清二楚。   現在不是瞭解它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和畢子聰等人約好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青冥劍收入儲物袋,躍千愁道:「姐,我去四大家族看看,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隨時回來,我家人和曲萍兒就有勞你了。」   「現在就走麼?」   「先去看看關羽的傷怎麼樣了,然後去陳風那裡取一百飛劍,原來的都給劉長清毀掉了。」   「你去同曲萍兒和你父母先說一聲吧!」   躍千愁稍加沉吟道:「不說了,你知道就行了,他們要是問起,你隨便跟他們解釋一下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躍千愁望著白素貞笑笑,見她額頭一縷秀髮隨風飄蕩,伸出手輕輕幫她挽到耳背,後者淡然的望著天際,任由他……   一個瞬移到了軍營關羽的房間,關羽正盤膝療傷,三名連長守在一邊,見躍千愁來了,皆要行禮,被他揮手阻止了,表示不要打擾關羽。接著打出手勢問關羽怎麼樣了,一名連長擺擺手表示問題不大。躍千愁點點頭,當著幾人面,把身上帶血的衣服換掉,放心的走了。   來到深谷的地底,這裡已經成了陳風主管的地盤,至於原來存放在這裡的寶貝,早就在縹緲宮建好的時候,就全轉進了密室,密室的入口就在白素貞的房間內,除了躍千愁和白素貞沒有第三人可以進去。此時陳風正醉心於煉丹,看那邋遢樣,頗有點關威武的風采。躍千愁想想還是沒有打擾他,吩咐倆人取來一百把飛劍來後,再現身時,已經回到了修真聯盟自己的房間內。   同全德銘告別時,自然免不了要接受對方的一番叮嚀,躍千愁也自然擺出一付虛心接受的樣子。出來後,直接晃晃悠悠的到了畢家商舖,畢子聰四人早就在恭候他,一行五人出了百花谷,畢子聰放出一隻飛行法器載著幾人劃空而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武家遇襲   修真界四大家族不像其他的門派那樣廣收門徒,而是以家族的方式在修真界延傳多年,既不以正道自居,也不以魔道自居,在這涇渭分明的修真界不得不說是個另類。   畢、荊、武、譚,譚家以陣法立家,像百花谷的『藏機閣』店舖就是譚家開的,修真界大部分人用的儲物袋都出自藏機閣,儲物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沒有相當深厚的陣法造詣想都別想。   武家以拍賣行立家,這是以信譽累積起來的行當,在修真界誰都知道,武家鑒定物品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毒辣,凡是經武家拍賣出來的東西,沒有一件假貨,至少目前依然如此,大家只要錢多,看上什麼東西了,可以放心的去買。如此好的信譽,自然造就了武家拍賣行的獨家地位,但是抽取的提成也是較高的。   荊家以煉器立家,整個修真界估計還沒有哪個門派能在煉器上超過荊家,包括扶仙島在內。各大派用的飛行法器,也幾乎都是來自荊家,這東西雖然算不上什麼法寶,只有個簡簡單單放大縮小或飛行的功能,但沒有淵博的煉器造詣是不行的,這種看似簡單的法器還就是能讓各大派造不出來。   畢家則是個比較神秘的家族,很少在外走動,僅有的幾家店舖也都是賣點無關緊要的東西,類似於進貨賣貨的商舖。可就是這個低調的家族,其他三大家族卻心甘情願的以他為首,在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一。有傳說,四大家族最早的時候乃是一家,荊、武、譚三家本都是畢家的僕從,只是後來從畢家脫離了,才分成了如今的四大家族,所以這三家才仍然以畢家為首。   對於這些躍千愁自然早有耳聞,此時離到武家的時間還有小半天,在飛行法器上顯得有點無聊的他也就問到了這些話題。   「子聰,外面傳言,你們四大家族原本就是一家,是不是真的?」躍千愁好奇的問道。   聞言,正在操控飛行法器的武立成回頭與其他三人交換個視線笑笑,畢子聰搖頭道:「這個傳言是真是假別說是你不知道,就連我們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怕只有我們四大家族的長老會和家長才知道。」   「哦!搞得這麼神秘。」躍千愁奇怪道:「你四人不是四大家族的第一繼承人麼?怎麼會連你們都不知道?」   「是第一繼承人沒錯,但也僅是第一繼承人,不是唯一繼承人。」畢子聰苦笑道:「我們四家每代、每家都有四位繼承人,而第一繼承人不能順利當上家長的也不是一兩個,這要到本任家長卸任的時候才知道,現在還早,不到最後,有什麼變化誰知道?」   「嘿嘿,四個繼承人,這競爭恐怕有點激烈呵!」躍千愁笑笑沒往深裡說,但凡出現這種狀況的地方,背後的故事往往比較激動人心。   「哎!誰說不是。」一旁的荊左望著外面出神道。其他三人也是滿臉的苦笑。躍千愁識趣的沒再問了,站起身望著外面的流雲快速後退,下方的滄海桑田時有變遷,景色常常變幻,看去也不會讓人太膩。   武家地處一片偏僻的深山之內,這種家族來往的都是高來高去的修真人士,要是處在俗世的話那也太過驚世駭俗了,其他的修真門派也大多如此,這樣才不會和俗世的人相互打擾。   飛行法器速度減慢,放低飛行,掠過一片濃密的原始森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串聯在一起的莊園出現在眼前,莊園的後面是一條巨大的瀑布,飛流直下的水流順著河道分成兩條,從莊園兩側環繞而過,又從一合流成一條河流遠去。如此大面積的莊園躍千愁還是第一次見到,裡面的建築氣勢非凡,不用猜也知道四大家族的武家到了。   飛臨上空的時候,才看清整個莊園的形狀有點像雞蛋,還有條小河貫通兩邊的河道,將雞蛋的一端給分開了。譚非指著那被分開,如同一頂帽子的地方說道:「那就是武家專門舉行拍賣的地方,也可供各方人士休息。河這邊才是武氏家族居住的地方,一般人是不允許跨過這條河的。」躍千愁點點頭,看來這幾個傢伙也經常來,對這裡熟悉的很。   飛行法器忽然在空中停下,武立成拿出一塊玉牒,發出一道白光射入前方的一座高塔上,躍千愁朝周邊看去,發現有十幾座這樣的塔。塔上人揮手同意後,武立成才控制飛行法器向下飛去,在一座院子裡落下,幾人跳下,法器被收起。   躍千愁正東張西望,打量四周,突然一道白光從假山後面射來,直取他腦袋,「我靠!」躍千愁怪叫一聲,跳向一邊,驅指指去,儲物袋內立即閃出十二道白芒,一道將射來的飛劍擊落,六道護住自己的身體,剩下的五道直接射向假山。   「躍兄手下留情!」武立成高喊道,可惜晚了點。「轟隆隆」五道寒芒忽閃忽現將那假山轟了個粉碎,假山後面一位少女呆若木雞的站在那無所遁形,因為五把明晃晃的飛劍正指著她。   「幾位,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沉聲冷喝道,擊落白光的飛劍「咻」的頂在了那少女的脖子上,大有一個不高興就要當場斬殺的意味。而護身的六把飛劍正是防備剩下的四人。   四人也是第一次見躍千愁出手,這一出手就是同時操控十二把飛劍,對付了一位不說,還能同時防著剩下的,能讓正魔兩道看中的人果然有不凡之處。畢子聰對他擺手苦笑道:「躍兄千萬不要誤會,這位乃是立成的親妹子,一向淘氣慣了喜歡捉弄人。就算是我三人初來的時候也未能倖免。」   「是麼?」躍千愁警惕的打量四周,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埋伏。也是,任誰突然遇襲也不敢疏忽大意,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武立成拱手作揖道:「躍兄還請手下留情,這真是舍妹武立雪,她絕對沒有傷害躍兄的意思,還請放過她。」其他幾人也是跟著求情。   這時,又有十數人閃來,顯然也是被這裡的動靜給驚來了。為首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男的魁梧俊逸,女的氣質端莊,看到院裡的情景都吃了一驚。武立成走去行禮道:「父親母親。」畢子聰三人同樣行禮道:「伯父伯母!」   那男人對幾人揮揮手,打量躍千愁道:「這位莫非就是扶仙島的躍千愁?立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武立成苦笑著將事情的由末講了一遍,那兩夫妻頓時也有點哭笑不得,周邊跟來的十幾人則面面相覷的將手中武器垂了下來。誰知那少女卻哇的哭了起來,道:「父親,母親,快救救雪兒,他要殺我!嗚嗚……」 第一百八十六章 武立雪   躍千愁也不是笨蛋,剛才雖然嚇了一跳,不過現在從眾人的談話中他也判斷出來了,這妞實屬大家出身沒吃過什麼虧,被慣壞了的妞。不過那模樣和身材真是沒得說,哭得稀里嘩啦還是那麼漂亮,尤其是在自己的飛劍威逼下,高挑的身材站得直直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前凸後翹腿子長,跟曲萍兒有一拼,不過迥然是另一種風格。   飛劍從她身邊收回,十二道寒光繞身飛舞「咻」的一聲全鑽進了儲物袋。那妞當即跑到眾人身邊,一下撲到她母親的懷裡哇哇直哭,估計她是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命懸一線,真嚇懷了。從躍千愁身邊跑過時,躍千愁則體驗到了什麼叫波濤洶湧,那個抖動,連綁都綁不住,為了注意風度,強行控制住了視線。   那少婦名叫竹尋秋,正在不停的安慰女兒。那男人名叫武化乾,卻喝道:「哭什麼哭,明來知道來的是客人,有你這樣的麼?」   武立雪抬頭眼淚一抹,辯解道:「誰叫你們把那個躍千愁說得那麼厲害,我不是想試試他到底有多厲害麼?」   「現在知道了嗎?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命早就沒有了!」那男人厲聲喝道。   聞言,武立雪想想都不寒而慄,也不說話了,偷偷的瞄了躍千愁一眼,神情間流露出一絲害怕,從來沒人對自己這樣過,估計要不是哥哥喊話早,他真有可能把自己給殺了。   武立成搖頭苦笑笑,道:「父親母親,這就是我給你們傳消息說過的躍千愁。」又對躍千愁介紹道:「躍兄,這就是家父和家母。」   事情搞清楚了!躍千愁也不好過多的追究,走去行禮道:「躍千愁見過伯父伯母,剛才是在下魯莽了。」   「不關你的事,任誰碰到這樣的事情都會如此,是這丫頭平常被慣壞了。」武化乾大手一揮,隨即又嘖嘖道:「扶仙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門下弟子果然是非同凡響,這同時操控十二把飛劍的,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傳說遠古時期,有個叫『萬劍魔君』的能同時操控上萬的飛劍禦敵,想不到扶仙島也有如此神奇的劍訣,真是大開眼界啊!」   嘿!扶仙島是有,不過那是假把式,中看不中用,老子的才是真材實料。躍千愁謙虛道:「伯父過獎了!」   「好了事情過去了。立成,你代表武家招呼好客人,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武化乾對兒子說完,便領著眾人離去。竹尋秋忽然發現女兒還愣在原地,奇怪道:「雪兒,你不走麼?」   武立雪在那扭捏了會兒,怯生生道:「雪兒剛才犯了錯,想同哥哥一齊陪客人,當是賠禮道歉。」   眾人面面相覷,頗有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的感覺。武化乾笑道:「隨她吧!我們走。」竹尋秋皺了皺眉,看了眼躍千愁,隨丈夫等人出了院子。   眾人走後,武立成看著武立雪一付頭疼的樣子說道:「你留下湊什麼熱鬧?」   武立雪眼睛一瞪,嬌喝道:「父親都答應了,要你管!」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瞟了眼躍千愁,聲音又低了下來道:「你們不用管我,我跟著你們就是了。」   躍千愁心裡樂開了花,有美女陪是件好事嘛!何況還是個辣妹,哎!波濤洶湧啊!   武立成也懶得理這妹妹,對躍千愁笑道:「躍兄,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了。對了,這個院子就是給你們休息用的,子聰他們每次來都是住這裡,你進去看看滿意不滿意,不滿意再換就是了。」   躍千愁打量四周,環境幽雅大方,正堂上面書著「靜客齋」三個字,沒什麼不好的地方,於是笑道:「不用了,子聰他們能住的地方還能差的了?何況我這個人一向不挑剔。你還是帶我到你們武家到處逛逛吧!我可是聞名已久啊!」   「這……」武立成有點為難道:「躍兄,不瞞你說,我們家族有規定,許多地方不經過家長或長老會的同意,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要逛也只有專司拍賣的『帽兒島』才可以。」   躍千愁愣了愣,隨即笑道:「理解,扶仙島也同樣是如此。要不,我們就去『帽兒島』逛逛,你們看怎麼樣?」   「好,躍兄請!」武立成陪著他邊往外走,邊說道:「躍兄不知道,這邊都是各家居住和修煉的地方,沒什麼可看的。在我們武家來說,其實『帽兒島』才是個比較有意思的地方,平常我們這些子弟想過去不得到允許還過不去呢!」   五人在前,武立雪落下個幾米遠,一聲不吭的乖乖跟在幾人後面。畢子聰三人回頭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這丫頭的瘋狂他們早就領教過了,有時候實在是讓人惱火,可看在四大家族同氣連枝的面子上,又不好教訓,如今好了,給躍千愁這個猛男辣手一搞,乖了!   一路前行,碰到不少人在同武立成打招呼,也有人和畢子聰三人點頭示意,顯然三人也是這裡的常客。路人見到後面的武立雪皆感到有點奇怪,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乖?轉性了?躍千愁四處看看確實如武立成說的一樣,是沒什麼稀奇的地方,不過只怕這裡才是武氏家族的核心地帶吧!   這武家的佔地面積也實在是大,幾人足足走了個把小時才走到了河邊的橋頭,此時天色已經漸黑了,回頭看看後面沒什麼多大的變化,而河對面的「帽兒島」卻已經華燈早上,一派熱鬧的模樣。幾人過橋時,還被守橋的詢問了一番,得知武立成是招呼客人而來的,登記過後才放行了,看來這武家對自家的子弟管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嚴。也就在這個時候,武立雪才緊跟在幾人身後,顯然是怕自己獨自一人根本過不去。   過橋後,看著眼前的燈火輝煌,躍千愁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居然會出現在深山中,人來人往,看服飾正魔各派的人都有。躍千愁笑道:「武兄,我來之前全長老就交代過,說這裡也有我們扶仙島的店舖,要我過來打個招呼,也好讓宗門放心。我對這裡不熟悉,還請武兄帶我找到扶仙島的店舖在哪。」   「呵,跟我來!」武立成邊走邊說道:「這裡不但有你們扶仙島的店舖,各大派的店舖都有,雖然比不上百花谷,也差不到哪裡去。」   找到扶仙島店舖後,躍千愁進去報上身份,店裡是一名俗物殿的元嬰末期弟子主事,聲稱早已經接到了宗門的消息,並有掌門親口傳話,要他在外自己多加小心。同時表示會盡快將他到達的消息傳回宗門。   躍千愁謝過後便離開了,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扶仙島掌門怎麼會有空親自關心起他來了?   一旁陪同的畢子聰四人聽到後,卻是咂舌不已,這躍千愁到底是什麼來頭?扶仙島的結丹期弟子只怕用多如牛毛來形容也不過份,可這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門身份是何等尊榮,卻時刻關心著他,簡直不可思議。   逛了不少路,見人多的地方離摩肩擦踵也不遠了,躍千愁奇怪道:「武兄,我看這裡比百花谷熱鬧多了,怎麼會說比不上百花谷呢?」   武立成笑道:「百花谷背景深厚,同時有扶仙島和萬魔宮撐腰,在修真界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如此好的交易場所。你現在看到有這麼多人,皆是因為明天將是修真界五年一次最盛大的一場拍賣會,所以才有這麼多的人,佳期一過自然會冷清許多,和百花谷是沒得比的。」   「哈哈!」躍千愁笑道:「假如百花谷也開始搞拍賣,那豈不是要搶了你武家的生意。」   武立成笑而不答。畢子聰哼道:「百花谷仗著有正魔兩大派的撐腰,已經夠顯眼了,如果連四大家族的生意也搶,只怕紅火過了頭,惹得大家都眼紅了,到時候誰都罩不住它。」   躍千愁想想也是,一個人富甲天下好是好,但是全天下的窮人都盯上你後,那就不好了,隨時有被瓜分的危險。   轉了不少地方,武立雪一個人跟在幾人後面精神昂奮的四處看個不停,人太多,有幾次都差點跟丟了,這可能是她沒太出來過的原因。可因為她長得太過出眾了,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正道弟子還要好點,那怕想看還要顧忌點身份。有些魔道弟子可是隨意慣了,打量起她來那可是肆無忌憚,目光在她前凸後翹的地方流連忘返,就差動手摸一摸了。要不是她穿著武家的服飾,這裡又是武家的地盤,只怕早就出問題了。   畢子聰四人的眉頭已經是皺了又皺,卻又不想掃了初次來此的躍千愁的興致。幾人步子有意壓慢了點,盡量不同武立雪離得太遠。躍千愁也終於察覺出來了,打個哈哈道:「武兄,我這人愛好美食,這裡有沒有什麼好點的酒樓,帶我去品嚐品嚐可好?」   武立成樂得如此,指著前面一座恢宏的酒樓道:「那家『潺潺居』是我武家開的,在此勉強算得上是最好的一家酒樓,酒食也算尚好,躍兄不妨上去坐坐。」   躍千愁其實早就看見了那家三層的酒樓,所以故意這樣說的,點頭笑道:「傍河而建,流水潺潺,潺潺居?有點意思,就它了。」   幾人進去,武立成同這裡自然熟識,要了間上好的雅間。幾人剛爬到三樓,樓上下來幾人,為首一人驚喜道:「躍兄,哈!你們幾位怎麼會在這裡?」   躍千愁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百花谷的燕追星,拱手道:「燕兄,你怎麼也來這裡了?」畢子聰四人當即也拱了拱手,雖然幾人對他沒好感,但白吃過人家的,總不好裝作不認識。   「哈哈!自然是為了明天的拍賣而來,你們這是準備上樓上的雅間?」燕追星笑道,眼光瞟到幾人後面的武立雪微微愣了愣,不怪他,要怪就怪武立雪的身材太惹火了,哪個男人見到不多看幾眼那就不叫男人了。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一但人對某人早就有了成見,一些細小的瑕疵也能被無限放大了看。他的舉動落在畢子聰四人眼裡自然又是不咋滴。   「正是!」躍千愁看了眼四周,笑道:「這天色剛暗下,燕兄就喝包吃足了?」   「沒有,沒有!」燕追星回過神來,笑道:「樓上雅間太過沉悶,倒是樓下大堂四處敞開,能伴水而飲也是件美事,我特意讓小二換了個窗口靠河的位置,對了,幾位不妨同往!我請諸位共飲一杯!」   「這樣不好吧!怎麼能老是讓燕兄請客!不如……」躍千愁後面的話故意拉長了說。果然沒讓他失望,燕追星一把拉住他熱乎道:「躍兄不必同我客氣,還請諸位給在下這個面子!」說著就拉他下去。   媽的!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躍千愁與畢子聰四人擦肩而過時眨了眨眼睛,邊走邊說道:「既然燕兄如此熱情好客,我等也不好拂了燕兄的面子,大家還是一起來吧!」   幾人面面相覷,只好跟了下去。武立雪也看見了躍千愁眨眼睛,不知道他跟哥哥們在搞什麼,但覺得肯定好玩,所以沒請她,她也跟著屁顛顛的來了。   臨窗坐好,聽著窗外的潺潺流水聲,確實是別有一番風情,雖然周邊人多了點。見眾人已經落座,武立雪也不客氣的靠著哥哥坐了下來,貌似她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跟著燕追星的人應該是他手下,在旁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位是?」燕追星看著武立雪問道。武立成搖頭苦笑道:「這是舍妹!不請自來,還請燕兄見諒!」   「哦!原來是武兄的妹妹,國色天香真乃佳人!」燕追星讚揚道。聽到有人誇自己漂亮,武立雪當即抱以微笑,還帶著瞥了眼躍千愁,彷彿在說,你看人家多有眼光,就你不知道憐香惜玉。   躍千愁看到了,但是沒理她,這種女人你越給她好臉色看,她越得瑟。   等了好一會兒,這桌的酒菜才上齊全了,估計是生意太好了,店裡的小二忙不過來,一時間也照顧不周全。幾人飲酒暢談,不過講得都是一些客套話,躍千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消滅食物上,這裡的酒菜味道不錯。他那吃相讓武立雪側目不已,有那麼好吃麼?連帶著她也胃口大開。   沒多久,桌上的酒水就空了,可小二又遲遲忙不過來。這時武立雪自告奮勇道:「我去拿!」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朝櫃檯跑去了。武立成尷尬道:「讓諸位見笑了,小妹一向大大咧咧慣了,不知道什麼叫矜持!」   「何必這樣說,這才是令妹的本色,是其她女子想學也學不來的。」燕追星笑道。   武立成擺擺手苦笑,無語的朝妹妹那裡看去,忽然臉色一沉,騰的站了起來。只見武立雪正被一人強拽著胳膊拉扯。其他幾人一看,也是臉色一沉,騰的站了起來。躍千愁正吃得津津有味,看了幾人一眼,抱著只還沒啃幾口的豬蹄子,不明所以的轉頭看去,頓時一愣,當眾調戲良家婦女?隨即本能的胳膊一揮,拿著豬蹄子直接朝那桌用力的砸了過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躍千愁的女人   那桌人再不濟,還不至於被躍千愁的一隻豬蹄子給砸中,聽到呼嘯而來的聲音,還沒看見是什麼,便紛紛閃開。「砰」桌上的碗碟一陣劈里啪啦,他們雖然避開了,但豬蹄子剛好砸中餐桌,湯湯水水的四濺,周邊沒幾個人能倖免的。   那抓住武立雪的男人鬆了手,朝躍千愁這邊看來,喝道:「是誰幹的?」   武立雪也不是個善茬,雙手一被鬆開,當即捏起只粉拳狠狠朝對方臉上砸了過去。可惜倆人修為相差太遠了,她是築基中期,他是結丹末期。那男人隨手接過她拳頭,一別一扭,就把她胳膊提到了背後,又把她給控制住了。   「放開她!」武立成大喝一聲,一個閃身躍了過去,緊隨其後的是畢子聰三人,這四人一向是同仇敵愾。燕追星也跟了過去,如果不是自己非要拉幾人來下面,估計也不會碰到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好置身事外。而他帶來的幾名手下也跟了過去。躍千愁則順手抓起桌上一隻少了條腿的烤鴨,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   雙方劍拔弩張,大有要開打的意思。可武立雪在人家手上,武立成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勁的叫對方放人。周邊的食客頓時空出一塊場子來,首先是方便雙方打架自己好看熱鬧,其次是怕殃及池魚。   那抓住武立雪的男人打量一下對方,不由冷笑道:「原來是四大家族的子弟,你們武家是怎麼搞的,我們大老遠的來就不說了,現在連請你們武家人喝杯酒都不給面子,還出言傷人,這就是你們武家的待客之道?」他說的那人自然就是武立雪。   「原來是大羅宗的前輩,在下百花宮燕追星,還望諸位看在在下的薄面上,將此事就此揭過,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燕追星這算是在勸架了。   雙方都不是第一天在修真界混的,一看對方的服飾自然就能看出是哪個門派的。那男人嗤笑道:「給你薄面?百花宮什麼時候管起四大家族的事情來了?百花宮的燕追星又是誰?你們知道麼?」他身後幾人當即哈哈的笑了起來,皆表示沒聽過這號人。   這是變相羞辱他了!燕追星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客氣道:「有什麼話好說,還請諸位先把人給放了。」   「放她可以,但她要陪我等喝完這頓酒才行,不然我大羅宗的面子往哪裡放?」那男人看著武立雪說道,目光在她飽滿的胸脯來回掃過。   「大羅宗什麼時候出了唱戲的了?」躍千愁捧只烤鴨走來,邊啃邊問道。忽然愣道:「武立雪,你在跟他幹什麼?」   躍千愁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起來,戳出一隻油乎乎的手指,指著那男人的鼻樑怒喝道:「是你說要我女人陪你喝酒的?」   畢子聰四人和燕追星等人皆是一愣。周邊圍觀的人一陣嘩然,眾人自然認出了躍千愁身上穿的是扶仙島服飾,這正道排名第二的大羅宗弟子抓了扶仙島弟子的女人陪酒?偏偏這扶仙島又是正道排名第一的門派,這下有戲看了!   大羅宗等人臉色一變,如果真如躍千愁說的那樣,這事情就有點鬧大了。像到了大羅宗這個層次的門派,遇見百花宮的人只要不是在百花谷,說得難聽點,面子這個東西完全可給可不給,你有排名第一的門派撐腰是不錯,但你百花宮畢竟還不是排名第一,在你地盤上肯定要給你面子,否則就是不給扶仙島和萬魔宮的面子,但到了外面沒理由讓排名第二的大羅宗也處處低你一頭。所以他們才沒給燕追星的面子。   不過躍千愁就不同了,正兒八經的扶仙島弟子。如今自己當眾抓了他女人陪酒,雖然是強詞奪理,但周圍的人都不是傻子,誰還看不出自己的企圖?這擺明了是打扶仙島的臉啊!關鍵是扶仙島的實力不是大羅宗能比的,隨便搞搞也能頂上幾個大羅宗,這就是排名第一和第二之間的差距。   武立雪剛才還在一個勁的掙扎,當聽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人別人女人的時候,當即傻眼的望著躍千愁,也忘記掙扎了。   那男人皺眉道:「你真的是扶仙島弟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這樣大庭廣眾下打了扶仙島的臉,回了大羅宗宗門也不會放過自己,肯定會把自己狠狠的處罰一下,做給修真界各派看,同時也是給扶仙島一個交代,否則扶仙島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起的,哪怕是魔道第一大派的萬魔宮也夠嗆!   躍千愁想起師傅郝三思被殺之事,心裡就一陣絞痛,鐵青著臉,從嘴裡一字一頓的蹦出一句話來:「在下扶仙島躍千愁!」   「嘩!」「啊?」「是躍千愁?」「是扶仙島的躍千愁?」「是那個當眾打了青光宗掌門嫡孫的躍千愁?」圍觀的人頓時熱鬧起來,皆都沒見過躍千愁,但躍千愁的大名在修真界幾乎是無人不知了。還有些人肚子裡在嘀咕:「他就是在妖鬼域縱橫的躍千愁?」   總之大家都感覺大羅宗這次的事情確實鬧大了,這躍千愁是個瘋子,一個不合敢當著天下正道同仁的面,痛扁青光宗掌門嫡孫。試想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尤其大羅宗居然抓了他女人陪酒,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點吧!   畢子聰四人面面相覷,從躍千愁的臉色看,這傢伙表演得也太逼真了。四人現在皆認為躍千愁實在是個講義氣的人,為了兄弟故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如今修真界這樣的人是很難再見到了。四人感歎不已,深覺得這個朋友交得不冤枉。   大羅宗幾人的神情抽搐不已,怎麼這麼巧?剛好惹到這瘋子頭上了?那男人尷尬道:「原來是躍兄弟,這實在是誤會,真是誤會!」   「你到現在還抓住我女人不放,誤會你媽個頭。」躍千愁暴喝道。   給他這樣一說,那男子這才反應了過來,剛一鬆開手,便見一個黑影迎面砸來,頓覺臉面上一陣劇烈的撞擊,整個人飛了出去。   「嗡……」眾人嘩然,那瘋子果然動手了,拿烤鴨砸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躍千愁抓住烤鴨重重的一下拍在那人臉上,烤鴨拍了個稀爛。那人一個不防備,「光唧」倒飛了出去。躍千愁一個閃身跟了過去,趁他還沒落地,一腳將他攔腰踢起,隨即揮肘狠狠向下撞去,剛好對著他胸口「砰」的一聲。眾人分明清晰的聽到了胸骨斷裂的聲音。一落地,躍千愁又是對他腦袋一腳過去,「砰」那人擦著地面劃去,臉貼著地面帶出一條血跡,稀里嘩啦的撞翻幾張桌子,昏迷在一張桌子底下不動了。   眾人看得目不暇接,目瞪口呆,這一連串的動作也就是幾個眨眼間完成的。一個結丹末期的修士就這樣被一頓拳腳給收拾了?修真者之間還可以這樣打鬥?眾人平時注重的都是怎樣提高自己的修為,怎樣能搞到一把好的法器,打鬥的時候都是拼修為,飛劍鬥來鬥去,時常殺敵於百米之外。   有誰吃飽了撐的會去練凡夫俗子的拳腳?對他們來說,一群凡夫俗子再厲害也不過是一把飛劍放出,瞬間斬殺的事情,沒有誰會屑於練這個?修真者之間,如此近距離的貼身打鬥,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躍千愁的舉動徹底顛覆了眾人的觀念。   其實躍千愁也沒練過這東西,但是前世打出來的經驗都在腦子裡,加之今生是個修士,動起拳腳來越加收放自如,真元運轉拳腳虎虎生風,威力大的很。最重要的是,他特別享受拳腳猛烈撞擊對手的快感,尤其是讓他討厭的人或仇人之類的,那種出自我手打在你身的感覺很爽,能讓人充分發洩自己的怒火。當然了,這通常視情況而定,總不能人家拿把飛劍虎視眈眈,你捏個拳頭往前衝,那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躍千愁還想衝過去再扁。大羅宗一干人已經反應了過來,一個閃身,幾把長劍在手攔在了二人之間。一人喝道:「躍千愁助手!就算是我們有不對的地方,你打也打了,難道還想置人於死地不成?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麼?」   「他媽的!老子管他是誰,我扶仙島從不主動惹人,今天是你大羅宗欺人太甚!」躍千愁嘿嘿冷笑道。畢子聰四人此時也長劍在手,護在了他跟前。四大家族雖然不摻和其他門派的爭鬥,但躍千愁是為了他們出頭,他們豈能置之不理。站在一旁的武立雪微張著那誘人的嘴巴,看看昏迷在地的人,再看看躍千愁,後者剛才的舉動太強悍了,這種直觀上近乎殘暴的打擊手段,加上他說「我女人」的話,讓她小心肝怦怦直跳。   見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燕追星也不好再摻和進去了,只能站在一邊,不過他已經是第二次目睹躍千愁動拳頭了,第一次打的是青光宗掌門嫡孫,這一次如果沒猜錯的話……哎!希望不是吧!隨後,果然證實了他的猜測。   兩名大羅宗弟子把那昏迷的人扶在了一張桌子上,小心護著。剛說話的那人沉聲道:「他叫羅霄漢,乃是我大羅宗掌門的獨子,就憑這點,難道不值得你躍千愁給大羅宗個面子。」   「去你媽的大羅宗掌門獨子,我師伯是扶仙島掌門,我師祖是扶仙島上一任掌門,而我女人居然被你大羅宗弟子強迫陪酒,剛才我報上了名號,你這掌門獨子竟然還抓住我女人不放,媽的!誰給我扶仙島面子。」躍千愁開口閉口就是扶仙島,他的想法是,有這麼大的招牌不用是白癡,反正扶仙島又不是我家的,惹得麻煩再大有個子高的人頂,我怕什麼?   大羅宗弟子被他講得無話可說。躍千愁正想唆使四大家族的人同大羅宗干一架,誰知搗亂的來了。   「是誰在我武家搗亂?」外面射來兩位老者,看服飾就是武家的人。這店本就是武家開的,一有點風吹草動還不立刻就傳了回去。   倆人剛站穩,外面又有幾人掠了進來,站在躍千愁這邊的正是扶仙島在「帽兒島」店舖的元嬰末期主事,萬遠,身後還跟著兩名結丹末期的弟子。   站在大羅宗這邊的也是此地店舖的主事,葉海平,身後同樣有倆人。幾方打量現場的形勢,葉海平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然是他大羅宗的人吃了虧。稍稍查探過羅霄漢的傷勢後,他才鬆了口氣,還不至於致命。   幾方來人皆詢問是怎麼一回事,武立成向兩位老者匯報,大羅宗自然是向葉海平交代。躍千愁可沒那麼斯文,拉住萬遠,師叔叫個不停,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大聲斥責大羅宗的暴行,並特意再三強調,羅霄漢居然要強迫他的女人陪酒,知道他的身份後,還強拉住他的女人不放,因此他才出手把羅霄漢給打了。   此言一出,當即弄得武立雪滿臉緋紅,這下只怕整個修真界都知道她是躍千愁的女人了。可她也不是白癡,事情鬧這麼大,自然明白躍千愁是幫她們武家的,於是連句辯解的話也不好說,兩位長老問話的時候,還要幫著圓場,真是羞死人了!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打死也不跟著哥哥們來了。   兩位長老臉色鐵青,這大羅宗擺明了是欺到武家頭上來了。   萬遠的臉色陰沉,心裡卻是高興的,這躍千愁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掌門都看重的人,一動手就把大羅宗掌門的獨子給打成這樣了,實在是給扶仙島長臉,而且自己這邊是佔著理的,到哪都說得通,至於武立雪是不是躍千愁的女人他是不管的,至少對方沒有否認。   聽完弟子支支吾吾的匯報,再聽到對方聲色俱厲的控訴,葉海平眉頭結成了一塊,顯然是羅霄漢調戲躍千愁的女人在先,不過也忒膽大了,對方報出了扶仙島的名號你還不主手,真是平時囂張慣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在別的地方張揚跋扈就算了,幹嘛惹到扶仙島頭上。   「萬兄,是我大羅宗失理,我向你道歉了。你看躍千愁把羅霄漢也打了,要不此事就到此為止吧!鬧大了,容易傷了兩邊的和氣。」葉海平無奈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撮合   萬遠沉著臉冷笑道:「我也不想傷了兩邊的和氣,貌似你大羅宗根本就不把我扶仙島放在眼裡,今日掌門還親自傳來消息,讓我關注躍千愁的近況,想不到卻先被你大羅宗欺負了一趟。葉兄,你讓我如何同掌門交代,難道要我隱瞞不報?我可沒那膽子,依我看,此事還是讓雙方的宗門來處理吧!這事鬧得這麼大,想瞞是瞞不了的,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呃……」葉海平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羅霄漢,臉上一陣厭惡,如果不是這傢伙,自己有必要如此低聲下氣還要看別人的臉色麼?說不定此事還要牽連到自己。歎口氣道:「也只好如此了。」   「葉海平!」武家的兩位長老之一,沉聲道:「你大羅宗未免也欺人太甚,光天化日下調戲我武家子弟,莫非真當我武家如此好欺負?」   「我……」葉海平徹底無語了,這叫什麼事啊!羅霄漢一下得罪了兩家,自己卻成了矛盾的焦點。連連對著二人作揖賠禮,苦笑道:「二位長老息怒,相信此事報與宗門後,我大羅宗定會給武家一個交代。」   「我們走!」武家長老怒道。   躍千愁對萬遠行禮道:「弟子回武家暫住,還請師叔將今日的事報與宗門,為弟子做主。」   「這事我自然會報與宗門,你去吧!」萬遠點頭道。對這個連掌門都關注的弟子他是不敢大意的,幸好今天是躍千愁出手佔了便宜,萬一是吃了虧的話,哪怕再有理也丟了扶仙島的臉,到時候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同宗門交代了。   躍千愁再次行過禮後,同武立成等人走了。大羅宗也抬著傷者垂頭喪氣的走了。各門派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了,當即該幹嘛幹嘛去了。   六人回到「靜客齋」時,武化乾和竹尋秋正沉著臉等他們。這是無法迴避的事情,父母關心子女不容置疑,武立成當即又將事情詳細的說了遍。躍千愁沒覺得什麼,倒是武立雪臉紅得無法見人,不敢抬頭。哎!有些注定的東西逃不掉。   知道了大羅宗的所作所為後,兩夫妻氣雖氣,可此事已經交由了家族處理,就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了。但是躍千愁當著眾人的面說武立雪是他女人,相信憑著躍千愁的名氣,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修真界。   現在知道他當時是一片好意,可以後女兒的名譽該怎麼恢復?這個時代女子的名譽是不能隨便玷污的。難道要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事已如此,如果真要把真相說出來,別說扶仙島不同意,就是武氏家族也不會同意。要知道已經把羅霄漢給打成那樣了,讓大羅宗明白了真相就算不敢找扶仙島算賬,難道還不敢找武氏家族算帳?   可不說出來,女兒一輩子的幸福豈不是悔了?武化乾和竹尋秋的臉色陰晴不定。躍千愁正兒八經的站了會兒,覺得渾身難受,東張西望的打量房間裡的擺設。他對這個時代的觀念可沒什麼深刻認識,對他來說,不就是隨口一說好找個理由把那王八蛋打一頓麼,又沒真的對武立雪做什麼,事情過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稍後,兩夫妻把武立成和武立雪一齊帶走了。躍千愁頓時鬆了口氣,找了張寬大的椅子,身子往上面一攤,優哉游哉。   「躍兄,你惹禍了!」畢子聰苦笑道。躍千愁掙起身子靠好,嗤笑道:「惹什麼禍?不就是打了那個什麼羅霄漢麼,我能怕他?」   譚非和荊左面面相覷,後者搖頭道:「不是說這個,而是你對武立雪做的事。」   躍千愁一愣,撓頭道:「我沒對她做什麼啊!不就是開始差點殺了她麼?這事不是過去了麼?」   這傢伙顯然還不自知,真不知道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譚非哭笑不得道:「你當著大家的面說武立雪是你的女人,這還不算是惹禍麼?」   「嗤!這算什麼,我只不過是找個過得去的理由打那混賬東西罷了,用其它的理由就算打了,到時候沒有宗門的撐腰肯定是要麻煩不斷的。這些東西我們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還要說出來。」躍千愁隨意的揮揮手道。   「我說躍千愁,你今天等於告訴整個修真界,立雪是你的女人了,女子名譽豈能拿來開玩笑,你叫立雪以後怎麼做人。」譚非用手指敲著他邊上的茶几言深意切道。   被他這麼一說,躍千愁腦袋裡的疙瘩角落冒出了對這個世界的印象觀,這裡女子的名譽同貞潔異常重要,女子的名譽受損足以把一名女子給逼死。躍千愁當即有點傻眼了……   武氏家族內有一棟最大的莊園,此地屬於每任家長同家眷居住的地方,卸任後就要讓給下一任的家長。武立成的爺爺武四海正是武氏家族這一任的家長。正堂內,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望著武立成道:「你是說那個躍千愁背後除了扶仙島外,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問話的老者正是武四海,此時堂內只有他同武化乾和武立成三人,沒有其他人,女眷們在武家是不允許參與重要事項的。   「是的,爺爺!」武立成道:「我同子聰他們親眼見到躍千愁隨便招來了上百號的黑衣蒙面人,這些黑衣人的修為最差的也比我強。青光宗的掌門嫡孫等人就是被躍千愁派黑衣人殺的。而且從那些黑衣人的言談中可以聽出,他們根本就不把扶仙島放在眼裡。估計他們的實力也遠遠不止這些。」   武化乾驚道:「這躍千愁背後還有這樣的實力,修真界什麼時候多了股這樣的力量?」   「這就不錯了!」武四海點頭道:「我剛獲得消息,青光宗的掌門劉長清被人給殺了。」   「什麼?」兩父子同時驚叫道。血魔宮花了那麼大的力氣也沒殺了他,怎麼會突然就被人殺了呢?   「燕子城有個首富姓躍,昨日深夜在躍府發生了一場大戰,劉長清正是在那裡被殺的,據附近看到的居民形容,有數百黑衣人將劉長清團團圍住了,而劉長清動用了『白乙拂塵』和『青冥劍』這兩件青光宗的鎮山法寶,黑衣人拿這兩件法寶沒辦法。到最後又出來了一名白衣人,從附近居民的形容上判斷,這名白衣人很有可能是渡劫末期的高手,此人一出現,當即就將劉長清給殺了。」武四海回憶著傳來的消息說道。   「這次不是上百名黑衣人,而是數百名黑衣人,還出現了渡劫末期的白衣人?」武立成震驚道。   武四海頷首道:「據附近的人說,那名姓躍的首富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的名字正是叫躍千愁。開始我們還不能確定此躍千愁是不是彼躍千愁,如今聽你這樣一說,毫無疑問,正是住在我們這裡的躍千愁。」   武化乾驚道:「這躍千愁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背景?何不找他父母問問,說不定能得到點什麼消息。」   「找不到了,整個躍家幾乎被燒成了廢墟,人早就沒了蹤跡。」武四海搖搖頭,忽然又歎道:「看得出來,這人同立成他們倒是想真心做朋友,否則這樣的秘密必不會讓你們知道,還有這次從雪兒的事情上都能看出。這個秘密我們能幫他瞞一天算一天吧!」   「父親,那雪兒怎麼辦?如今只怕整個修真界都傳開了。」武化乾皺眉道。   「自家的兒女自家清楚,何必要在乎別人怎麼看。依我說,如果她二人真的情投意合的話,假戲真做又有什麼關係。」武四海忽的轉身盯著武立成緩緩道:「也許有躍千愁背後的勢力幫忙,立成能夠順利當上下一任的家長也說不定。拋開這條不說,他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強大我們還不知道,總之還是是友非敵的好。」   武化乾皺眉道:「父親的意思是,撮合雪兒和躍千愁,讓躍千愁助立成……」   武四海揮手打斷道:「你誤會了,當然能這樣最好,但我也不會拿自己孫女的幸福去做這樣的事情,關鍵還是要看她倆人合不合得來。說實話,我對躍千愁這種敢想敢做的年輕人還是欣賞的,雖然有點衝動,但不失男兒血性,雪兒如果能跟著他,不會受罪。何況我相信一點,如果立成同他以誠相交,今後立成有什麼困難,他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爺爺!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訴你們。」武立成苦笑道:「躍千愁曾經是青光宗的棄徒,他曾與青光宗的一名女弟子私定終身。後來這女弟子成了劉正光的道侶,而劉正光正是因為此事招來了殺身之禍。現在那女人已經被他搶到手了。雪兒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了,那豈不是要做小的。」   武化乾一愣道:「搶別人老婆?」   聞言,武四海哈哈笑道:「還有這樣的事情?呵呵!這小子果然是非常人做非常事,我果然沒看錯人。可惜呀!就不知道我們雪兒有沒有這福氣!」   兩父子臉上一陣抽搐,武化乾道:「父親,讓雪兒做別人的小老婆,尋秋知道了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婦人之見!她知道什麼?」武四海瞪眼道:「拋開男人三妻四妾不說。只要躍千愁能讓雪兒一輩子幸福,他就算有一百個老婆又有什麼關係。同時,假如是哪個男人只娶雪兒一個人,卻不能給雪兒幸福的話,我寧願雪兒一輩子不嫁。女兒家的,一輩子能碰上個讓她幸福的男人不容易。」   兩父子徹底無語了。假如讓躍千愁聽到武四海的這番話,一定會抱著他大腿痛哭流涕道:「知己啊!我向天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對雪兒的。」可惜這話,他聽不見。   這一夜過得,躍千愁那是輾轉反側啊!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次日,修真界最盛大的拍賣會將要舉行了。一大早,武立成便領著武立雪來到了「靜客齋」,本來武立雪是不好意思再見躍千愁的,卻不知道他爺爺、他父親和他哥哥已經聯手將她賣了。老爺子瞪眼道:「昨天人家為了你不惜大打出手,今天你和你哥哥必須把人家給陪好了,否則別怪爺爺發火,我們武家沒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就這樣,武立成帶著撮合妹妹和躍千愁的任務來了。幾人出了「靜客齋」朝帽兒島走去。畢子聰三人發現今天的躍千愁、武立成和武立雪都有點怪怪的。   「武立雪。」躍千愁突然喊了聲。幾人詫異的看去,武立雪更是一愣。   躍千愁撓撓頭道:「對不起了,昨天是我太魯莽了,壞了你名聲。」   武立雪俏臉一紅,當即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咬了咬了紅唇,忽然嫣然笑道:「躍千愁,你這樣賠禮道歉是不是有點不夠誠意。」   躍千愁尷尬笑道:「是有點呵!那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脫。」畢子聰四人,腦袋轉來轉去,誰說話就朝誰看去。武立雪兩隻大眼睛一轉,俏皮道:「那你就把今天拍賣的第一件東西買下來送給我,我就當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好好好!沒問題,不管多少錢我都買下來送你。」躍千愁連連應下,心裡的罪惡感頓時減輕了幾份,媽的!老子就是錢多,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最好了,否則弄出什麼事來,老子要內疚一輩子。他卻不知道自己應下後,武立雪的眼眸內閃過一絲失落。   「立成!你知道今天拍賣的第一件東西是什麼嗎?」躍千愁忍不住問道。經過昨天的事情後,幾人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開始直呼其名了。   武立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像這種重大的拍賣只有顧客和經手人知道,除了長老會和家長有過問的權利外,對所有人都保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樣的拍賣會非貴重的東西不拍。」   「怎麼?千愁是不是答應的太早了,怕身上的錢不夠?」畢子聰打趣道。幾人哈哈一笑。   到了「帽兒島」,出乎躍千愁意料的是,這拍賣的地方居然是在地下。下方一個巨大的空間裡,此時怕已經有數千的人,人人都從頭到腳罩了件黑套子,除了兩隻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只怕是保密的需要。有武家的人幫助安排,躍千愁等人被安排在了最靠前的位置,也都是黑套蒙身,而她身邊坐的就是武立雪。   拍賣開始了。前方的台上,有兩名武家弟子抬了個黑布罩著的東西出來,看模樣應該是個橢圓形的東西。主持拍賣的是一名武家的長老,長老上來後,示意弟子將拍賣品上面的黑布給揭掉了。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冬瓜般大小的,黑乎乎的東西,形狀像蛋卻又沒見過這麼大的蛋。躍千愁暗暗嘀咕,這難道是恐龍蛋?難道這個地方有恐龍?媽的!拍賣恐龍蛋?   就在大家暗自揣摩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那黑乎乎的東西外表忽然變成了紅亮的顏色,沒多久又暗了下去,再過一會兒紅光又起來,如此反覆的忽黑忽紅,彷彿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呼吸一般……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朱雀蛋   「這是什麼東西……」台下嘩然,眾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寶貝。躍千愁轉頭看向武立雪,剛好後者也回過頭來看他,倆人四目相交都是微微一愣,前者露出詢問的眼神,彷彿在說,你確定要這東西?不想換件中意的東西?   可貌似武立雪還沒有和他達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境界,俏臉一紅,羞澀的回過了頭去,幸好整張臉都被蒙住了,她可以放心的坐在一邊害羞而沒人識破。躍千愁無所謂的撅了撅嘴,你既然喜歡,那我買下來就是了。   台上主持拍賣的是武家長老武泰,武泰朝台側暗房裡的家長武四海看去,後者點了點頭。   武泰回頭掃了眼下面朗聲道:「諸位,此次拍賣依然是老規矩,價高者得,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下面我給諸位介紹第一件物品。」   望著眼前忽紅忽黑的東西,武泰搖頭歎道:「說來慚愧,多少年來,我武家還沒有鑒定不出來的東西,今次算是碰上了,這第一件拍品經我武家鑒定也分不出真偽,不過相信也是件寶貝。據賣家自己估計,此物可能是神鳥『朱雀』的蛋,我武家翻閱典籍查找傳說,神鳥朱雀的蛋與此物倒是真有幾分相像,可也不敢確定。鑒於此,同賣家商量過後,決定將此物定為第一件拍品,呵!有興趣的不妨買去孵化一下看,說不定真能孵出一隻神鳥朱雀來也說不定。」   「哈哈……」此話一出,頓時引得下面哄堂大笑。開什麼玩笑,神鳥朱雀?那可是神話傳說中的東西,有誰見過?倘若是真的,如此神物,賣家自己怎麼不留著孵化,還要拿來拍賣?   連躍千愁自己也覺得有幾分荒唐,朝武立雪看去,只見黑頭套裡面的兩隻大眼睛正好奇的盯著那所謂的「朱雀蛋」。躍千愁無語,我買!   「諸位!」武泰朝下面揮手道:「第一件物品『朱雀蛋』,底價五千上品靈石,每此加價不得少於一千上品靈石,願買者請出價,價高者得!」   「哈哈……」台下又是笑聲不斷,真是朱雀蛋的話,定價五千也賣得太賤了點。眾人笑過後,皆四處打量,看有哪個冤大頭會出價買這東西。   好一會兒,居然沒有一個人出聲報價。連畢子聰四人也忍不住向躍千愁看去,這傢伙不像是出爾反爾的人啊!躍千愁安靜的坐著,不為所動。反倒是一旁的武立雪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莫不是怕買個這東西回來會讓人笑話?她卻不想想,大家都蒙得嚴嚴實實,誰知道誰呀!躍千愁自有自己的算計罷了。   「沒人出價麼?」武泰環顧下方,搖頭歎道:「武家每五年一次的盛大拍賣,想不到居然在今次出現了流拍的情況。」說罷朝兩側的弟子揮手,示意他們將東西抬下去。   「慢著!我出五千上品靈石買了。」是個女子的聲音,音色不錯。眾人看去,前排的最角落方向有人喊價了,不少人估計肯定是哪個門派的大小姐錢多燒手。   「哈哈!總算沒有出現流拍的情況!」武泰高興道:「還有沒有人出價,沒有的話,這件東西就是這位女先生的了。」   就在大家心底嗤笑的時候。躍千愁舉起一隻手,道:「我出六千。」   四周又是一陣哄然。卻不知他心裡罵開了,媽的!本想在最關鍵的時候撿個便宜,你出來搗什麼亂。   先前喊價的女子朝這裡打量一下,接著抬手道:「七千。」   「八千。」躍千愁又喊了聲。那女子毫不猶豫的再次舉手道:「一萬。」   就在躍千愁想再次加價的時候,有人喊道:「一萬五。」是個男人的聲音。   一下就加了五千,躍千愁停止了報價,媽的!還有比老子更陰險的。同眾人一樣,都朝靠中間的一位若無其事的黑衣人看去。這次沒人再笑了,皆朝台上的那枚「朱雀蛋」看去,莫非真有識貨的人?   「一萬六。」那女子又加了次價。   「二萬。」那男人也再次加了價,出手明顯比那女子闊綽。女子稍加猶豫了會兒,終於喊出了:「二萬一。」   眾人的注視下,男人舉手道:「二萬五。」看樣子是勢在必得。而那女子也終於停了下來。等了有一會兒,武泰朝四周打量,喊道:「二萬五,還有人出價沒有?」   「三萬。」躍千愁再次舉手了,對這種勢在必得的人加價就沒必要那麼小家子氣了,誰叫自己也是勢在必得的呢。眾人本以為躍千愁已經被嚇退了,誰知道又開始了,這下都知道有好戲看了,兩個勢在必得的人必定要擦出火花來。   那男人頓了頓,抬手道:「五萬。」躍千愁毫不猶豫道:「十萬。」那角落的女子猛的朝他看來,知道剛才被他給耍了,一千一千的加價原來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一旁的武立雪看著他小心肝怦怦直跳,原來他真的要買下來送給自己。   等了會兒,武泰哈哈笑道:「已經加到十萬了,這位先生還要加麼?」他當然高興了,每件物品的成交價武家要抽取兩成的提成,這十萬武家就可以白賺二萬,你說他能不高興麼?而他說的先生自然就是指中間的那位男人。後者舉手道:「十五萬。」   全場嘩然,這價錢已經非常高了。躍千愁淡然道:「三十萬!」   全場頓時如遭雷擊,鴉雀無聲,他一下就加了一倍,這已經是底價的六十倍了。那角落最早叫價的女子看了他一眼,先前還有點氣惱,現在是徹底沒脾氣了,不是人家耍她,而是她根本就沒有應戰的實力。   台上暗房裡的武四海聽到喊價後,猛得朝躍千愁看去,須知躍千愁所坐的位置是武家提前安排好的,他當然知道坐那裡的是誰。   武立雪已經連頭都不敢抬了,這男人不發威則已,一發威總是那麼霸氣凜然,徹底把她給震服了。為了她,三十萬上品靈石買下一件不明所以的東西,她現在真是忐忑難安,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份了。   畢子聰四人面面相覷,他們知道躍千愁有錢,但沒想到他這麼有錢,三十萬上品靈石買下個東西送女人,真是心狠啊!他們自問自己是很難下這樣的手。武立成現在倒是真的佩服爺爺的眼光了,雪兒如果真的跟了躍千愁肯定不會難受到哪裡去,最少錢是用不完的…… 第一百九十章 用極品靈石結賬   眾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拍賣東西的,人家才出十五萬,他就直接給抬到了三十萬,有錢也不用這樣搞吧!其實躍千愁也不想這樣搞!關鍵是這個破東西他是必須要買下來的,看對手喊價的樣子,那可真是財大氣粗啊!動不動就幾萬的加,如果倆人一直拼下去,還真不知道要把價錢抬到什麼地步,所以他乾脆來更狠的,只要你不怕我半路撒手,你有本事就跟著我價抬。   武泰興奮的不行,高喊道:「已經三十萬了,還有沒有人加價,那位先生還要不要加價。」   眾人也跟著心跳不已,假如那人跟著加價的話,按躍千愁的加價方式,搞不好又要翻倍了。可萬一他加價躍千愁卻不加了,那可真是吃大虧了。拍賣場上有托不是什麼稀罕事,就是為了抬高自己拍賣的東西,價抬起來了突然撤手,買家本需支付一萬靈石買的東西,往往能抬高好幾倍的價。看躍千愁的喊價方式還真有點像托,其實倆人看起來都像。   那人頓了頓,搖搖頭,表示不加了。全場跟著歇了口氣,躍千愁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隨即一想到要付出三十萬上品靈石就心疼的不行,這倒霉丫頭,你要點值當的東西我錢也掏得舒服一點,偏偏是這破蛋,還不知道是不是蛋,萬一是個發光的石頭,老子非吐血不可。   可沒辦法啊!誰叫自己已經答應人家了,哎!同四大家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不能破壞,找機會再賺回來吧!躍千愁如是想到。   「好!既然沒人加價了,那這枚『朱雀蛋』就是這位先生的了。」武泰大聲宣佈道。他也沒想到,首場拍賣的東西居然會賣出這麼好的價錢,一般拍賣的東西,都是由次到好,最後出場的才是壓軸的東西。   台上一位武家子弟走到躍千愁身邊,問他還要不要進行下面的拍賣,如果還要繼續的話,請他到後面先把首輪的錢給結了,接下的拍賣會等他回來再繼續。躍千愁表示還要繼續參加,起身跟他去了。拍賣進入了短暫的休息。   這樣看似麻煩,實則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修真界不比俗世,萬一某位修為高深的修士故意搗亂的話,一個人漫天開價把所有東西全拍下來了,結果到後面一分錢也不給,飄然而去,誰能攔得住他?那整場拍賣會豈不是成了兒戲?這樣的事情不是亂說的,而是實實在在出現過,所以才有了這麼個規矩,大家習慣了也都能理解。   武家子弟恭恭敬敬的把他領到了後台,不恭敬不行啊!能隨便拿出三十萬上品靈石的可是大客戶,做生意嘛!後台有不少人,連武四海也從暗房出來了,雖然武家子弟都沒有穿上像他一樣的黑袍,可躍千愁不認識他。被人領到一個大漏斗前,知道這是一個計算靈石的法器,躍千愁以前在青光宗靈石礦見過,像自己一下掏出三十萬的上品靈石,要是用人數的話,鬼知道要數到什麼時候。   武四海身邊的一名長老走來,指著那法器微笑道:「這位先生請您付款。」意思叫他直接把靈石倒入漏斗裡面。   躍千愁皺眉道:「我沒那麼多的上品靈石。」   那長老一愣,尷尬笑道:「這位先生,你不是開玩笑吧?」武四海忽然出聲道:「用等價的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也是一樣的。」那長老隨即反應過來了,點頭笑道:「不錯,只要是同三十萬上品靈石等價的靈石也行,鄙拍賣行可以進行兌換。」   「中品靈石和下品靈石我也沒那麼多。」躍千愁說道。他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烏托邦裡養了那麼多人,他可是開了很高的工資的,當年累積下的靈石,雖然現在也有超過三十萬的上品靈石,但他把那些都拿出來了,以後怎麼給下面人發工資?難道拿極品靈石去發?開玩笑!   一群武家子弟交換了個眼神,悄悄散開封住了所有退路,估計今天是碰到來砸場子的了,怪不得剛才漫天開價,就沒見過這樣拍東西的。那長老神情抽搐,好久沒碰到這樣的事情了,沉聲道:「這位先生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武四海再次出聲道:「上品、中品、下品三樣靈石加起來的價值能超過三十萬上品靈石也行。」那長老卻不說話了,臉色陰沉的盯著躍千愁。   躍千愁點點頭道:「這樣的話,我倒是能湊出三十萬上品靈石,可我留著還有用,不能給你們。」   這次連武四海的臉色也變了,難道老夫看走了眼!周邊武家子弟手已經摸上了劍把,準備一個不對勁就動手。   「用極品靈石付帳行不行?」躍千愁摸出一塊紫色的靈石問道。   「呃……」所有人全傻眼了,全盯在了他手中的紫色靈石上,這就是傳說中的極品靈石?真的假的?   躍千愁看了眼四周,心道,這下麻煩了,難道不收極品靈石?實在不行的話,只好把烏托邦的靈石先拿來頂數了。他問道:「你們武家不收極品靈石麼?」   武四海喉結上下聳動個不停,艱難的出聲道:「這位先生,能不能先把這極品靈石讓我鑒定一下,如果是真的,自然可以拿來付款。」   「呵!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不收極品靈石呢?放心吧!我手裡不出假東西。給,隨便檢查!」躍千愁笑道。   「那是自然,我也相信先生手裡沒有假東西。」武四海這樣說著,卻仍把那紫色的靈石接了過來,靈石一入手還沒檢查,便感覺到了那淡淡的靈氣在上面蕩漾。   武四海拿著靈石摩挲,那迷人的紫色晶瑩剔透,同一般靈石的大小無二,從邊角上觀察,絕對是天然形成的。他用雙掌虔誠的將那塊紫色合在掌心,閉上眼,一縷神識注入,頓時渾身一震。他怎麼也沒想到,就這一塊小小的靈石裡面,居然有如此浩瀚的靈氣,怎是一塊上品靈石能比的,真是不可思議!   武四海收回神識睜開眼,驚喜的喝道:「真是好東西,想不到老夫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極品靈石,幸哉!」   周邊人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塊紫色,滿臉的驚艷,有他如此的一番評價自然是真的極品靈石無疑,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今天算是開了眼界。武四海摩挲一番,仍自驚歎不已,隨後把那塊極品靈石遞給那長老,道:「你也拿去檢驗一下,看我有沒有走眼。」   走眼個屁!老子當年親手挖了一大堆,還能假的了。躍千愁微笑的看著這些人的反應,也不說話。   「不會,不會,你說是真的,自然假不了。」那長老客氣道。可仍是情不自禁的將靈石接了過來,嘖嘖有聲的好好欣賞了一番,確認無疑後,又雙手捧著遞回。武四海擺手道:「這樣的機會難得,也讓在場的子弟都看看,長長見識。」   接著,那塊紫色的靈石在眾武家子弟的手上開始流轉。武四海對躍千愁笑道:「讓先生見笑了,只因我武家吃的是眼力飯,有這長見識的機會,實在是不願意錯過。」   「理解!」躍千愁點頭笑道:「那我可以用極品靈石付賬了?」   「當然可以!」武四海高興道。隨即又眉頭一皺道:「有件事情老夫要和先生說明白,這極品靈石現在在市面上沒有流通,具體的估價也不好說。但故老相傳,一塊極品靈石能兌換一萬塊上品靈石,所以三十萬塊上品靈石要讓先生拿出三十塊極品靈石。當然了,老夫也相信現在一塊極品靈石的價值絕對能超過一萬塊上品靈石,不過只怕賣主不會同意,還請先生見諒!」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人被坑了   「理解!」躍千愁走到一張桌子旁,掏出兩把紫色靈石嘩嘩放在上,回頭笑道:「包那一塊,總共三十塊,你們點點。」   那名長老急步走來,把那一小堆紫閃閃的靈石抹平,點了一遍,確認無誤,驚喜道:「不錯,一塊不少。」   武四海點點頭,對躍千愁笑道:「先生願意出這麼大的價錢,定是已經確認此物是『朱雀蛋』無疑。我武家吃的是眼力飯,老夫眼拙,想請先生指教一二,如何辨認此物?不知能否賜教?」   「這真的是朱雀蛋麼?你讓我指教一二實在是找錯人了,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只是答應一位朋友將今日的第一件賣品拍下送她罷了。」躍千愁躲著在黑布下的神情也有幾份抽搐,這禮送得夠讓他心疼的。   聞言,眾人無語。武四海臉上擠出幾份笑容,道:「先生真是大手筆!對了,先生是現在將此物領走,還是散場的時候再領?」   「先放這吧!我看看後面還有什麼好東西沒有?」躍千愁說道。   武四海一招手,一名弟子遞了面牌子過來,上面寫了個「壹」字。躍千愁接過牌子,也不用多問,這個規矩早就從武立成嘴裡聽過,拍到物品付賬後,暫不領取的拍品可交由拍賣行保管,同時拍賣行會將一面按成交物品序號排列的牌子交給買者,買者除了事後可憑牌子領取拍品外,在拍賣中可舉牌喊價。躍千愁拍的是一號物品,所以號碼是壹。   「你倆人送先生回拍賣場,並告訴武泰長老繼續拍賣。」武四海對兩名子弟說道。   「麻煩了!」躍千愁客氣一句,隨著兩名不斷在前恭敬引路的子弟坐回了武立雪身旁。在場的其他人也都發現情況有點不對,這人進去的時候是一名子弟領著,中間呆的時候有點長了,而出來卻是兩名子弟引路,看兩名子弟的神情,顯得異常恭敬,難道這中間發生了點什麼事情?眾人皆在揣摩躍千愁的身份。   躍千愁坐在那,想起剛才的老者,黑布下的笑意有點濃,心底嘿嘿笑道,能讓武家長老如此恭敬的,你不是武家的家長武四海還能是誰?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誰!希望我這第一次出手的極品靈石能讓你明白些道理,別浪費我一番心思!   真的拿出三十萬上品靈石了!畢子聰四人對他是看了又看,自從認識他開始,發現他出手一次比一次大方,可有時候又偏偏小氣的很,有點小便宜就想占,從幾次都想去蹭燕追星的飯就能看出。武立雪卻是心跳加速,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她現在根本就不敢看他。   後台的武四海望著桌上的紫閃閃一片,陷入了沉思,這種已經絕跡的東西今天居然被人拿出來當錢用,這躍千愁到底是什麼背景,聽他口氣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極品靈石,那就說明一個問題,他遠遠不止這些極品靈石!貌似立成說過,那些黑衣人連扶仙島也不放在眼裡,背景深厚,背景深厚啊!看來這世上還存在著不為人知的強大勢力啊!   「武雷長老。」武四海回過神喊了句。喊的正是剛才的那名長老。「家主!」武雷靠了過來。   武四海指著桌上的一片紫色靈石道:「這些極品靈石我們武家留下了,收到庫房去。三十萬上品靈石除去提成,給賣主準備好。」   武雷掃了眼桌上的紫色,欣喜拱手道:「家主英明,理當如此,我這就去準備。」說著將桌上的東西掃入了儲物袋,兩名眉開眼笑的子弟跟著去了,他們也是武家的一員,武家得了好處他們自然也開心。   台上,兩名武家子弟走了出來,一人托著托盤,另一人從裡面拿出兩隻金黃的鐲子給大家展示,躍千愁覺得這東西有點眼熟。   「第二件拍賣物品,中品頂級防禦法寶,金剛罩一對,共兩隻,底價兩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最低加價不得少於一千上品靈石,請諸位喊價!」武泰高興的宣佈道。今天的拍買鬧了個開門紅,他心情不錯。   原來是金剛鐲,我說怎麼看著眼熟,躍千愁暗自嘀咕。   「兩萬。」已經有人開始喊價了。「兩萬一」「兩萬二」「兩萬三」隨後不停的有人加價,顯然這東西在大家的眼裡比那什麼狗屁「朱雀蛋」有魅力的多,也實用的多。而能坐在這裡參加拍賣喊得起價的,也大多是正魔兩道各門派的代表,或者是一些隱藏在修真界的富豪,都是些有錢人,只要是覺得值得出手的東西,大家都不會吝嗇。   每聽到有人喊價的時候,躍千愁總會忍不住轉頭看去。像這樣盛大的拍賣會,五年才一次,幾乎雲集了數年來某些賣者搜羅的寶貝,相信扶仙島也一定派了人來,只是不知道是誰?還有四大家族也肯定有人在此。   見躍千愁老是東張西望,幾人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當價錢喊到三萬的時候,躍千愁忽然舉起手中的牌子喊道:「六萬。」幾人一怔,很想問一句「老大,你搞什麼?」   全場哄然,這傢伙又開始發瘋了!武泰眼睛一亮,揮手高聲喊道:「剛才一號拍品的得主出價六萬,一號出六萬,還有加價的沒有?」武泰簡直愛死這傢伙了,多來幾個這樣的買主,武家非發大財不可!   「六萬一」「六萬二」「六萬三」還是有人跟著繼續加價,對於這樣的防禦法寶,那可是關鍵時刻保命的東西,何況是兩隻,這就等於最少能保兩次命,這樣的價錢還是能接受的。可被躍千愁這樣插了手後,剛才此起彼伏的喊價聲頓時減了一半,有人已經在心裡痛罵了,沒見過這樣拍東西的,這傢伙不是瘋子就是武家的托。   「七萬!」價錢一到七萬,眾人一齊把目光投向喊了一聲便不再吭聲的躍千愁,不知道這瘋子還會不會發飆。而躍千愁也果然沒讓大家失望,手中的牌子一舉道:「十四萬!」   「媽的!你有本事就把今天的東西全拍去……」已經有人實在是忍不住火罵出了聲。武泰可不管這些,高興的大聲道:「十四萬!一號買主已經出價十四萬了!還有沒有人加價?」   眾人放在心裡一琢磨,皆是暗自搖頭,這一對金剛鐲雖然是保命的東西,但只不過是中品法寶,碰上渡劫中期以上修為的高手還是不堪一擊,價錢到十萬上品靈石已經是頂到天的價了,有這個價,再費點面子,完全可以求一名煉器的高手煉上一對,再加下去就不明智了。   「老子出十五萬!」眾人一驚,還有人加價?扭頭看去,正是剛才那名發火大罵的人。眾人緊接著朝躍千愁看去。躍千愁在那裡閉目養神,沒聲音了。   「這位先生已經出十五萬了!還有沒有人加價?」武泰環顧四周笑道,見沒反應,他對躍千愁問道:「一號買主,請問你還要加價麼?」   媽的!真當老子是冤大頭了,老子煉器的技術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懂行,隨便喊著玩玩不行?不然干坐在這裡多悶!躍千愁心底冷笑,叫你罵老子。他睜開眼眼,對著武泰搖了搖頭,表示不要了。   「嘩……他不要了?」「嘩……不是吧!」全場沸騰了,終於有人被坑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玄金沙   那出聲大罵的人騰的站了起來,整個人愣在了那裡。出十五萬上品靈石買上一對金剛鐲回去非要被宗門罵死不可,回想起來,只因見眾人不吭聲了,又實在是看不慣那人的囂張,想讓那人多出點血,他反正不是有錢麼?誰知他這輪喊了兩次價就不喊了,這不是坑死人麼?   眾人憐憫的看著他,他同樣眼巴巴的四周觀看,期望還有能出高價的人,哪怕加上一千上品靈石也夠了。可惜沒人以實際行動同情他。他最後目光近乎祈求的落在了躍千愁身上。後者扭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回過了頭。   畢子聰幾人暗暗砸舌,這樣未免也太不道德了點,讓人知道你是誰後,非跟你拚命不可。看了看躍千愁,幾人深表同情的望了望那站著的人。   「沒人加價了麼?」武泰有點遺憾的看了躍千愁一眼,不過一對金剛罩能拍出這價錢來也算不容易了,遂高興道:「頂級中品防禦法寶,金剛鐲一對,十五萬上品靈石屬於這位先生了。」   「啪啪!」躍千愁因為腦子裡有著前世的思想,潛意識的鼓起了掌。眾人受現場氣氛的感染,居然一起鼓起掌來,雖然大家並不知道什麼意思,但覺得不鼓一下實在發洩不了自己的感慨,終於有人被坑了!這鼓掌確實是個不錯的表達方式。   「啪啪……」掌聲熱烈,也不知道是恭喜那傢伙競買成功了,還是諷刺他。可惜眾人看不到那人臉上精彩的表情。彙集了這麼多人的地方,總免不了有些起哄的傢伙,那掌聲可真是力壓全場。   不過此時鼓掌鼓得最真心的莫過於台上的武泰了,此時此刻最高興的,只怕除了那賣主也就是他了——武家又賺了一筆!   武立雪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鼓掌的躍千愁,再看看四周,不明白此人一個這麼小的舉動,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這麼多裹著黑套裝的人不可能都認識他吧?都跟前起什麼哄?這傻丫頭哪知道有些東西不需要言語,大家在乎的是感覺。感覺不錯,大家自然就跟著捧下場,何況鼓下掌又不會損失什麼,掏錢的又不是他們。   躍千愁本還想打個口哨的,可惜黑布擋住了嘴,實在是不方便。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隨便拍了一下巴掌,居然引起如此大的反響,可見這個時代的人民生活是多麼的枯燥無味!   一名武家子弟走到那人身邊,恭請他到後台去結賬,那人忽然吼道:「我不去,那人一定是你們武家此次拍賣的托!」   在這講話的人哪個不是憋了付假嗓音,自然是怕事後有人見財起異心。可這傢伙一氣之下居然恢復了本色,當即有不少人猜出了他的來歷。   那名武家子弟一愣,回頭向台上主持拍賣的武泰看去。武泰當即臉色一沉道:「這位先生說話還請小心點,拍賣這行哪家都可以做,我武家拍賣行能在修真界獨秀群倫,靠的就是信譽。我武泰在此對天發誓,如果這位一號買主是我武家的托,我武泰將不得好死。話已至此,還請這位先生到後台來結賬,如果真的是囊中羞澀,我武家也勉強不了,但是按規矩,你要把你的外套去掉,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完後,這對金剛鐲我武家自然會安排繼續拍賣。」   武泰的語氣到後面已經是透著絲絲寒意,話剛說完,台後閃出幾人,躍到那人身邊,隨時準備強行動手,將那人的外套扒下。   其實剛才有不少人心裡也懷疑一號買主是武家的托,如今見武泰發了毒誓,頓時疑慮全無。皆看向那人在心底嗤笑不已,這拍賣場是隨便衝動的地方麼?你如果敢真不結賬,只怕面貌一露出,整個宗門都要跟著蒙羞,有錢的話還不如痛快的把帳給結了。   那人身邊當即也站起幾個人,隨時戒備武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同那人一個門派的,這樣的拍賣只身前來的只怕極少。而那人則氣得瑟瑟發抖,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來強的?自己幾人又搞不贏武家,這畢竟是在武家的地盤上,如此盛大的拍賣豈能沒有高手壓場子?說不定哪個地方就有個渡劫末期的高手。何況又是因為自己一時衝動,失理在先。最終,他抬手按下身邊幾人,還是在武家子弟的脅迫下,進了後台。   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個二號拍賣牌,看來還是有錢結賬的。不過也是,能到這裡參加拍賣的都是準備挑中意的寶貝的,這裡就是比錢的地方,不帶個幾十萬來能買到寶貝?只不過是看儲物袋中的錢是自己私人的還是宗門的而已。   一個小小的插曲就這樣過去了,拍賣繼續開始。   一名武家子弟提了只小牛皮袋子出來,眾人都疑惑的很,這是什麼寶物居然用牛皮袋來裝?只見那武家子弟在台前打開了袋口,伸進一隻手,抓起一把東西,拳頭微微鬆開,便見黃亮刺眼的沙粒自掌中掉進袋中。頓時有人呲口涼氣失聲道:「玄金沙!」   武泰撫掌笑道:「不錯!正是『玄金沙』,看來能來此參加拍賣的都是行家。『玄金沙』相信諸位都知道,乃是煉製法寶必不可少的東西,就算是一般的玄鐵裡面摻上一點『玄金沙』,煉成的飛劍雖然比不上法寶,但也是最最頂級的上品法器了。這一袋足足有二十斤的『玄金沙』,我也是頭次一下見到如此多的『玄金沙』,想必諸位當中能一次見到如此之多的『玄金沙』的人也不多吧?」   「這一小袋有二十斤,沒搞錯吧?」有人懷疑了一下,但隨即又對眾人歉意的擺了擺手,他可能瞬間明白了過來,『玄金沙』這東西看似輕,卻是相當重稱的東西,這一小袋只怕真的不會少於二十斤,何況武家拍賣行這麼多年的信譽也不吹出來的,自然假不了。   原本許多靠在椅子上的人,聽到有二十斤的『玄金沙』,都把身子直了起來,這些人只怕才是真正的大門派的代表,前面兩件東西顯然都不能打動他們,此時恐怕才算是真的有了點興趣。須知每一兩『玄金沙』摻到玄鐵裡面就可以煉出一把上品法器的飛劍,這二十斤足足可以煉出兩百把,對一個大點的門派來說,足以讓兩百名弟子提高不少的實力,這還是相當吸引人的。   躍千愁也是眼睛一亮,自從上次在躍府大戰的時候,那一百把飛劍被攪了個粉碎,簡直就成了他的噩夢,要不是有白素貞和金剛鐲的原因,搞不好已經跟這個世界拜拜了。也正是他親眼目睹了金剛鐲的兩次失利,才讓他對上一輪的拍賣失去了興趣,喊了兩次價就沒喊了,花錢買不保險的東西也太划不來了。第一次自然是他宰了修真閣的弟子,第二次金剛鐲乾脆直接報銷了。   如果有了這二十斤的『玄金沙』自然就不一樣了。他也是懂點煉器的人,再碰到類似於上次打鬥的情況,有一百把上品法器的飛劍在手的話,再不濟也不可能全部碎完吧!多少能給自己爭取點保命的機會。何況有了這些上品法器的飛劍,相信『歸元劍訣』的威力定會大大的加強。   好東西啊!老子正需要。躍千愁瞥了眼興趣缺缺的武立雪,笑著將手中的牌子遞了過去,輕聲道:「我報價,你幫我舉牌。」武立雪很乖的接過牌子點了點頭,她以為舉舉牌子很容易,只怕她不知道到接下來將會面對多大的壓力,這可不是一點小錢能玩得起的遊戲。   畢子聰幾人一陣白眼,這丫頭不帶這樣的,大家從小認識也沒見你對咱們這麼乖過,如今才碰到一個認識兩天的人就服服帖帖了,真是冤孽啊!   下面蠢蠢欲動的反應都落在了武泰的眼中,他微微一笑,正魔兩派的大佬們不出手的話,那這拍賣會多沒意思!他手指『玄金沙』大聲道:「二十斤玄金沙,底價五十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最低加價不得少於一萬上品靈石,請諸位喊價!」 第一百九十三章 底價買走玄金沙   二十斤玄金沙低價五十萬上品靈石?台下出現了短暫的沉寂,都在心裡划算起來。二十斤玄金沙可以煉製兩百把上品飛劍,當然了,這還是在全部成功的情況下,不過基本上也沒多大的問題,只是摻入玄鐵再煉製罷了,又不是煉製法寶。一把上品飛劍的市價大概是三千上品靈石,二百把值六十萬上品靈石,除掉玄鐵等材料的價錢,這五十萬的底價確實貴了點,但就這些量而言,完全值得,何況同兩百名弟子的實力提升比較起來,大有可為。   「五十萬!」躍千愁等了半天,見這些傢伙都沒反應,只好自己先來個投石問路了。武立雪騰的將手中牌子舉了起來,臨了,還不望對躍千愁傻笑一下。雖然那張臉被擋住了,但躍千愁從她眼睛裡還是能看出在傻笑,頗有點在表功的味道。   暗房裡的武四海微微一怔,想不到是躍千愁先喊的價,待他朝外看了一眼,頓時有點哭笑不得。躍千愁懶洋洋的癱在椅子上,邊上的武立雪高舉著牌子,雖然看不見是什麼表情,但他對這孫女太瞭解了,看動作就知道,她此時一定非常得意。事有反正啊!只怕這丫頭對躍千愁真的有點意思。   躍千愁腦袋兩邊轉,瞧了瞧大家居然還沒反應,於是對台上喊道:「既然大家都沒反應,武長老,你還在等什麼?應該宣佈這『玄金沙』是我的了吧?」武立雪放下牌子也跟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武泰對他尷尬的笑笑,你倒是想得美,這東西怎麼可能會沒人要,朗聲道:「還有人出價麼?一號買主已經出價五十萬了。」   喊了一遍後,下面居然還是沒有反應,武泰的神情頓時有點抽搐,不會真的沒人應價吧?   躍千愁站起身子轉身朝後面四處打量,本來有些想開口加價的被他這樣一看,也不說話了。躍千愁疑惑的眼神掃來掃去,奇怪了,這東西居然沒人跟價?不太可能吧?   「一號買主已經出價五十萬上品靈石,還有沒有人出價?」武泰再次高喊道,那臉上也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總之很難堪,他主持了這麼多年的拍賣,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狀況。   躍千愁緩緩轉過身來,盯著台上的武泰沉聲道:「武長老,可以宣佈結果了吧!」   武泰對著他賠個笑臉,第三次高呼道:「還有沒有人加價?一號買主已經出價五十萬上品靈石,要加價的請及時!」   按規矩,他是可以對一次競價結果喊三次的。可喊了也白喊,有幾個看樣子分明很想出價的,此時居然又靠回了椅子,也裝作沒聽見。   三次喊價完畢,居然沒一個有反應的,再等下去就違規了,武泰顫抖著聲音宣佈道:「二十斤玄金沙,一號買主以底價五十萬上品靈石獲得!」   台下鴉雀無聲,不少人在到處觀望,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暗房裡,武四海亦是神情抽搐,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活見鬼了。畢子聰四人更是目瞪口呆,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此時最難受的莫過於一人,此人看完整場的拍賣後,正在眾人身後的一處密室內氣得渾身發抖,他正是這二十斤玄金沙的主人,他怎麼都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悲歎一聲,早知道就以武家說的定價,定在四十萬就好了,搞不好價抬抬,怎麼也不止五十萬吧!可自己貪心太盛,非要定在五十萬,結果卻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第一次過拍賣癮的武立雪興奮的有些不行,想不到自己一舉牌就拍下來了,沒浪費躍千愁一塊靈石,自己都有一點佩服自己了。躍千愁瞥了她一眼,心道,怪了,遇到件想讓自己真心競價的東西,卻沒人加價了?難道這妞真是我的福星?   來不及多想,一名武家子弟已經來請他去後台了。他走後,幾乎所有人都在琢磨是怎麼一回事,硬是想不明白。有些人更是在想,難道都跟我裝了一樣的心思。   其實這輪本來是有許多人想競價的,尤其是那些正魔兩道的大門派,正考慮的時候,躍千愁突然出聲喊價了,那些人一看又是這瘋子,不由都深思熟慮起來。   這傢伙看樣子是每輪都想摻和一下啊!很明顯是個財力雄厚的傢伙,不然誰敢像他這樣玩。只要這伙一開了口,如果沒猜錯的話,要不就死頂到底一口拿下,要不就是把價頂得高高的讓你拿下,咽得你難受,前兩輪就是前車之鑒。   再細想想,這玄金沙的底價也有那麼高,如果是想煉製上品法器的飛劍話,花這五十萬還不如多加個十萬在修真界慢慢的收購,三千上品靈石收購一把應該是沒問題的,也能弄個兩百把,何必要做這心裡沒底的競價。   就算是能買到手拿回去煉製法寶,除了要有能煉出法寶的修士不說,就算有的話,誰又能保證全部煉製成功,需知煉製法寶和法器不一樣,憑修真界現在的煉製水平,只怕失敗率也不會很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這瘋子能這麼順利的讓你競價到手麼?   何況,這第三輪就出現了二十斤玄金沙,想必這後面的東西更是不得了,萬一在這上面和這瘋子拼掉了大量的財力,後面再碰到想要的東西,那就只能乾瞪眼了,你總不能讓拍賣暫停,等你回宗門拿靈石去吧!   而有些實力雄厚的,還是準備競價試試看,可這時候,忽然看到躍千愁站了起來,來回掃視。仔細一打量,這些想競價的人都吃了一驚,這人到底是誰?居然看不透他的修為?其中有幾人的修為已經到了渡劫中期,看清後更是嚇了一跳,連他們也看不穿,居然有渡劫末期的修士跑來湊熱鬧了?   聯想到此人第一輪從後台出來的時候,武家竟然派出了兩名弟子迎送,而且還是坐在第一排,定是武家已經知道了此人的身份非同凡響,所以才這樣做。加上前面想過的得失與否,覺得實在是沒必要與此人在這個時候爭一場,萬一惹怒了此人,誰敢保證他事後一定查不出來是誰跟他作對?又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呢?等下面出了真正的好東西的時候,再爭也不遲,最少那樣也爭得值。   至於其他小門小派的,見一號買主居然要以底價買走玄金沙,確實想插一槓子,哪怕買不上,抬抬價心裡也舒服吧!可是一想到囊中羞澀,而這傢伙拍東西又不按常理出手,萬一你一喊價,對方就讓給你了,那該怎麼辦?難道真讓武家把自己的衣服扒下來在眾人跟前露露臉?   一大堆湊巧的事情碰到了一起,加上躍千愁處處透著怪異,於是乎,任大家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為什麼,居然會出現以底價買走二十斤玄金沙的事情。   結果一宣佈出來後,確實又有人後悔了,早知道就隨便加點試試看,讓人這樣買走了,也太窩囊了,可誰又知道大家都不開口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差點流拍   「恭喜先生以底價買得玄金沙!」武四海走出來對結賬的躍千愁恭喜道。   「還真是件喜事,我本來還準備最少得拿出三百萬來,誰知道居然沒一人跟價,還真是奇了怪了。哎!我實在是想不通!」躍千愁搖頭晃腦歎息道。   「三百萬?」武四海尷尬的笑了笑,這一鬧,他武家白白損失了五十萬上品靈石,任誰都是一陣肉痛。邊上的武家子弟也實在是無語,他們實在是想不通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按理說,有這個搗亂的人在,價錢應該更高才對呀!這實在是不應該啊!   躍千愁利索的掏出了五十塊極品靈石,頓時又讓眾人眼花了一陣。等他回去以後,武雷捧著那堆極品靈石苦笑不已道:「原本這些都是屬於我們的,現在卻只能拿十塊,外面那幫人都怎麼了?我也實在是想不通。」   「哎!」武四海歎道:「極品靈石都收起來吧!準備四十萬上品靈石給賣主。」   場下眾人注視著一號買主晃晃悠悠走回來後,心底皆是一陣長歎,這瘋子撿便宜了。台上的武泰也忍不住多看了躍千愁兩眼,手一招,第四件拍品出來了。   一名武家子弟托著一木盤出來了,上面蓋著紅布,中間聳起,也不知道是蓋了個什麼東西。另一武家子弟伸手揭開了,原來是一個玉瓶,小兒的拳頭般圓壯,高只有半根筷子差不多,裡面隱隱透著綠色。   武泰恢復了笑容說道:「這瓶裡裝的東西應該能讓大家有點興趣,有大概一茶杯的『木靈液』。」   「木靈液?」這次有不少人驚叫起來。許多靠在椅子上的各派大佬當即就坐直了,眼中異彩連連。躍千愁聽到動靜,回頭打量一眼,暗道,這難道又是什麼好寶貝?   武泰介紹道:「想必大家都知道,這『木靈液』乃是天地間,壽命達一萬年的靈樹所出的精華,通了靈性的樹木苦修一萬年不能成精繼續修煉的話必定會反哺天地精華,日起月落一天便要吐出十滴『木靈液』,一年後,精華吐盡,樹枯而死。靈樹雖然死了,但它吐出的『木靈液』卻有莫大奇效,像我等修真界種植的靈草,滴下一滴,便能助其提高百倍的生長速度,實在是神奇無比。倘若哪個門派有什麼極品的靈草,定知道此類靈草生長之緩慢,有些要幾年才成熟,有的甚至是幾十年或者是數百年,然後開花結果,就算產出了種子,又要輪迴等上多年?有了此『木靈液』,數百年的靈草多用上幾滴也能讓它一天開花結果。」   武泰觀察了下場內眾人的反應,笑道:「好了我也不多說了,此物底價原本是一百萬上品靈石,但鑒於上輪拍品的影響,剛才賣主特意找到我們拍賣行,將底價降到了八十萬。『木靈液』底價八十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最低加價不得低於五萬上品靈石,請諸位喊價!」   媽的!囉嗦了半天老子還以為是什麼寶貝東西,這東西不跟烏托邦裡的紫色混沌一個功效嗎?老子要這鳥東西有個屁用,紫色混沌老子要多少有多少,想用多大的量就用多大的量還底價八十萬,白送給我,我還嫌他累贅。躍千愁暗自嘀咕道。   他動了動身子,武立雪頓時兩眼發亮,緊緊的捏住手中的牌子,只要他一喊話,馬上就亮給大家看看。她有點玩上癮了,可躍千愁動了動身子是為了躺得更舒服一點。武立雪瞅著他急得不行,就差拉著他耳朵告訴他,喂!你別睡著了,這可是好東西啊!   現場出奇的平靜,只怕連落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一號買主,不知道他又會玩出什麼ど蛾子。等了半天沒反應,台上的武泰有點急了,訕笑道:「這樣的好東西能在此出現一次,那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難道此等寶物沒人要麼?」   武泰是真的有點怕了,上輪出現拍品底價被買走的情況,這在武家五年一次的盛大拍賣上實在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難道這次要搞出個流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需知,武家家大業大,人口眾多,一年的開銷可是要不少錢的,五年一次的拍賣正是賺大錢的時候,如果這樣下去,整個武家非吃老本不可。拋開這個不談,這樣的事情足夠打擊武家的聲譽,非成為修真界的笑柄不可。   武泰深吸一口氣,他是下定決心了,絕對不能讓流拍的事情出現,只要沒人吭聲,他也不說話,撤回拍品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的。   武立成也有點坐不住了,這畢竟關係到自己的家族,見眾人都望著躍千愁,一直不出聲的他,拉了拉躍千愁道:「這樣的寶貝你都不買麼?」   躍千愁頭也不回道:「嗤!這麼小的一個瓶子裡隨便裝點東西也能拿出來充什麼寶貝。」   周圍本來就安靜,加之在場眾人的修為都弱不到那裡去,對他的話自然是聽了個一清二楚,眾人頓時有點要暈倒的感覺,感情這傢伙買東西是按個頭來的!真是人才!   武立成被他嗆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嚥了嚥口水尷尬道:「你別看這瓶子小,關鍵是裡面的東西值錢,現在底價八十萬,轉手賣掉的話,最少能翻一倍的價!」   「是麼?」躍千愁掙扎起來,疑惑的看了身後眾人一眼,心道,那他們怎麼又不吭聲,哎!這東西我買來實在沒用,算了,就當是給武立成一個面子吧!畢竟武家出現流拍的事情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當是花錢送人情了。他點頭道:「我相信你,買了,八十萬!」   聞言,武立雪噌的舉起了牌子,得意洋洋的朝身後眾人看去。她現在可想不到為武氏家族操心的頭上去,又期盼著自己一舉拿下。知道她是武立雪又瞭解她性子的人皆是哭笑不得,這傻丫頭沒救了!   雖然這東西對躍千愁沒用,對其他門派的用處就大了,特別是那些門中珍藏著極品靈草的來說。就算沒有極品靈草的門派,誰能保證以後不碰到?有了『木靈液』可就解決大問題了。這次誰都不會和躍千愁客氣了。   武立雪的牌子剛放下,場中頓時如炸開了鍋般,當即有人高喊道:「九十萬!」一下就有人加了十萬。接著又有人喊道:「一百萬!」   「一百一十萬」皆是直接跳過五萬的差價,十萬十萬的往上加的,一直到兩百萬後,武立雪又有點坐不住了,不停的打量躍千愁,似乎在問:「你怎麼還不喊啊!」   躍千愁就沒打算買這東西,原本喊價就是給武家面子,現在有人捧場了,就不關他的事了。武家台前台後的人頓時鬆了口氣,他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並不是東西不好大家不開價,而是在等躍千愁這個點火的人,可上一輪他明明點火了,為何卻沒有反應?這件事成了武家多少年後都一直解不開的謎。   五年一次的盛大拍賣終於出現了他應有的火爆場面,一瓶『木靈液』的價錢蹭蹭往上漲,價錢到三百萬的時候,別說武立雪急了,就連躍千愁也有點心動了,他沒想到這東西居然如此的值錢,於是慎重的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參戰湊個熱鬧。   可是當價錢出現三十萬一漲的時候,他當即給否掉了,媽的!這幫傢伙都在扮豬吃老虎,老子再有錢扔下去也擋不住他們火熱的激情,關鍵是這東西對老子來說實在沒用啊!高價買了有屁用,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於是他這輪徹底偃旗息鼓了。武立雪黑布下的小嘴撅了個老高,光看別人熱鬧真沒勁。   當價錢到了六百九十萬上品靈石的時候,現場的激情平息了下來,終於沒有人再去碰那條七百萬的紅線了。不是不想碰,可東西就算再好,當代價大得憑自己的實力也難以承受的時候,自然就沒人再碰了,什麼東西都有個物有所值。何況後面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會比這東西差,現場都是老成精的人,太過衝動的事情幹不出來。   物歸其主了,眾人現在才猛然發現,一號買主就喊了口價,後面就沒反應了,上輪那些囊中羞澀的小門小派的人頓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好沒義氣用事,這瘋子喊一次價的事情還真做的出來,假如上次真的喊個五十一萬什麼的,而這傢伙卻不吭聲了,那非被他害死不可,此人不可以常理判斷…… 第一百九十五章 照妖鏡   這一輪的喊價實實在在把躍千愁也給震懾了一把,前面的東西不是人家買不起,而是人家看不上眼,畢竟是拿公家的錢出來辦事,不像自己是私人掏錢,只要自己喜歡就買。而他們一但碰上了稍微好點的東西就和瘋狗一樣狂咬,這樣的財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派能拿得出的,估計能出得起這樣價錢的也只有正魔兩道排得上號的門派,這些門派大多都經歷了數千年的時間,哪個手下沒幾座靈石礦,至於累積了多少財富是外人摸不清的。   不過倒是給躍千愁提了個醒,下面如果有什麼好東西的話,假如又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了,再想撿便宜是不可能了。   第五輪拍賣開始了,依舊是一個紅布蓋著的托盤,一名武家子弟揭開紅布後,托盤上是臨時製作的小木架,上面架著一面小銅鏡,也就一個巴掌除掉五指的大小。銅鏡古色古香,整體呈淡黃色,中間的鏡面微微凸起,周邊雕了一圈花紋,上方有兩隻細耳孔,穿著一條細鏈子,看樣子應該是可以在胸前懸掛佩戴的東西。   所有人都在琢磨這是什麼寶貝,連躍千愁也不例外,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按拍賣順序來說,此物可能比上輪的『木靈液』更值錢。同樣,大家如果誰想買下的話,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在大家等待的目光中,武泰笑道:「傳聞上古時期,有一煉器大師號稱『神匠』,相信有不少人都聽說過。」   這個開場白一說出來,下面頓時屏氣凝神,不少人雙眼的瞳孔猛的一縮,再次盯住那面小銅鏡細細打量。   武泰將盤中的銅鏡取了出來,挽起上面的細鏈子,把銅鏡的背部對向了大家,繼續說道:「據說這位『神匠』會在自己煉出的每樣寶物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莫如器』。大家都知道上古時期整個世界混亂不堪,妖鬼亦能在人界橫行,那時的人界亦是天才倍出以抗妖鬼,留下了多少的驚艷傳說,讓我們這些後輩神往不已,也正是因為有那些天資卓越的前輩,我們修真界才有今日的安寧。想必有不少人都知道,正是那個時候,那位神匠曾經煉製出了一面『照妖鏡』掛在胸口,以辯那些肆虐橫行的妖孽。而我手中的銅鏡正是『照妖鏡』。」說著手中的銅鏡向四周展示。   大家凝神看去,銅鏡的背後果然刻有三個古字「莫如器」,皆是呲了口涼氣,居然真有上古的寶物流傳到了現在,就不知道是真是假。當即有人高喊道:「武長老,你們武家真能確定這是上古時期神匠前輩的『照妖鏡』?」   聞言,武泰將手中的銅鏡架回了盤中,對眾人笑道:「對於上古時期的寶物,我武家也不敢誇下海口說能鑒定出來。但此物必是『照妖鏡』無疑,當然了,光從背後的神匠留刻還不足以判斷,為此我武家曾攜帶此物闖入了妖鬼域的外圍,結果任何妖孽在此鏡中皆有原形顯影,所以我才敢說此物是『照妖鏡』。至於此物是不是真的出自神匠之手,或是他人仿製的,我武家也不能確定,但我想問諸位的是,自古以來誰聽說過第二面『照妖鏡』?」   「喂!我沒聽說過,你給我講講!」躍千愁拉了拉武立成,他在青光宗的時候不合群,在扶仙島的時候盡想著干私活,很少和同門們吹牛瞎侃,對各種典故還真是兩眼一抹黑。武立成附耳過來,倆人腦袋貼腦袋嘀咕起來……   眾人細想想皆是暗自搖頭,還真是沒有聽說過。一時間,大部分人心中的疑慮盡去,露出了難以莫名的神情,這次的拍賣居然會有上古時期的寶物出現,而且還是『神匠』的手筆,可真是讓人抉擇兩難啊!   為什麼難以抉擇?此物是上古神匠的手筆,自然能算得上是一件寶物,可按照現在寶物的等級劃分,這『照妖鏡』該算是什麼等級的寶物呢?只怕充其量就是件法器,連法寶也算不上,更別說是靈寶了。因為此物既不能攻擊也不能防禦,沒有一點實用價值,難道吃飽了撐的到處找妖怪照去?何況現在的妖怪銷聲匿跡,想找上一隻還真困難,總不能跑到妖鬼域去照著玩吧?如果真那樣做,只怕會給群妖留下來做客了,再也別想回來了。   而且此物現在端出來拍,價錢肯定是低不了,為這個東西耗費大量的財力實在是不划算,鬼知道後面還會冒出什麼樣的東西來。可就是這件雞肋的東西,你還不能不拍,尤其是正魔兩道的大派。上古神匠的手筆,而且是在青史留名的寶物,擱在哪個宗門都是個噱頭,雖然沒什麼用。   何況哪個門派沒煉器的老傢伙,技術高低的問題罷了。倘若被他們知道出自神匠之手的寶物被他們給漏拍了,只怕今後自己難做人。他們肯定會美其名曰,神匠的寶物拿來研究揣摩後,今後定能將煉製的水平大大的提高一個檔次。然後再將他們編排一頓。   哎!拍是要拍的,關鍵是自己心底要掌握個分寸!眾人望著照妖鏡暗自苦笑,怎麼會搞出這個東西來。   躍千愁聽完了武立成的介紹後,心中吃了一驚,這個小破鏡子居然能照出任何修為的妖精,那豈非連白素貞也能照出來。他心情有點沉重了,在他心目中已經將白素貞當成了親人,不管她是不是妖精,也都是他最信任的親人。他最忌諱有人提白素貞是狐狸精,連曲萍兒都因此被他重重的點過一句。因為他想讓白素貞過正常人的生活,因為她是個能讓自己徹底放鬆的女人。   不錯!就是個女人,不是妖精,最少在他心目中是如此。幸好這『照妖鏡』是獨一無二的東西,所以此物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買下來,不為別的,只為這個女人不容任何人詆毀!躍千愁兩眼盯著台上的『照妖鏡』漸漸瞇起。   武立雪捏著手中的牌子不停的打量躍千愁,她又有點蠢蠢欲動了,跟人家搶東西的感覺太過癮了,可她又怕躍千愁讓她再次失望。畢竟錢是人家的,自己總不能亂給人家舉牌子吧!   武泰望著台下笑瞇瞇道:「照妖鏡,底價一百五十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每次加價不得低於十萬上品靈石,請諸位買家喊價!」   場下大部分人心底都將武家祖宗問候了個遍,武家這個時候安排照妖鏡出場,顯然是已經摸透了眾人的心思,這麼件雞肋的寶物,不拍回去不好交代,拍吧?這底價說低不低,說高也不是很高,實在是咽得人難受!   就在眾人心底同武家祖宗打交道的時候。躍千愁出聲道:「兩百萬!」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號沒錢了   武立雪期盼已久,聽到邊上的男人一喊價,手上牌子噌的舉起。呃……他喊兩百萬?我沒聽錯吧!不是一百五十萬的底價麼?武立雪心情忐忑的看去,卻見躍千愁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頓時有點慌了,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一舉可就是兩百萬啊!她可沒錢陪,當即朝隔壁的哥哥望去。   後者對這妹妹的心思不可謂不瞭解,對她微微點了點頭。武立雪舒了口氣,臉上笑靨如花,可惜沒人看見。台旁暗房裡的武四海卻是搖頭苦笑。   「好!一號買主已經喊價兩百萬,還有人要加價麼?」武泰頓時來勁了,朝場下大聲喊道。   場下微微一冷,皆是朝一號買主看去,不知道這瘋子又在搞什麼鬼,每次喊價的花樣都不一樣,哪有頭次喊價的就直接跳過底價加五十萬的,難道又想坑人?台下的反應讓武泰一愣,心道,不會又這樣讓一號頭次喊價給拿去吧?不過隨後眾人的反應讓他鬆了口氣。   有人出聲道:「二百一十萬!」還沒等別人開口,躍千愁連眼睛都不睜開的喊道:「三百萬!」這件東西他是必拿的,無須囉嗦。武立雪這個乖孩子當然非常的配合,手中的牌子又高高揚了起來。   場下剛熱鬧出點聲音頓時又沒有了。稍稍安靜了一會,便有人喊道:「三百一十萬!」   「四百萬!」躍千愁還是沒睜眼,武立雪又將牌子舉了起來。這下眾人安靜的時間就有些長了,皆在猜測一號到底是真的想買下,還是想重重的把別人坑一下?也不知道此人是哪個門派的,顯然財力並不弱,莫非是扶仙島的?   他是扶仙島的弟子沒錯,可並不是代表扶仙島來競拍的。因為此時代表扶仙島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掌門馮向天連夜派來處理和大羅宗糾紛的東方長傲,原本這次競拍是由此地扶仙島店舖主事萬遠來代表,而東方長傲一來後,萬遠樂得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表示尊敬的把代表權交給了東方長傲。   此時東方長傲也在猜測一號買主是哪個門派的,莫非是萬魔宮的?而萬魔宮的某人也在猜測一號是扶仙島的。東方長傲想到臨來前煉器閣莫長老的話,讓他在拍賣會上看到什麼對提高他煉器有幫助的東西就買下來,不由有點頭疼。別的東西還好說,偏偏這神匠莫如器和莫長老同姓,前者是後者最崇拜的人,如果知道有這東西不給他拍下來,非記恨他一輩子不可。   按說拿宗門的錢順帶做點人情也沒什麼,關鍵是這神秘的一號買主看樣子又撒開手腳搗亂了,為個這個雞肋的寶物拼掉大量的財力,後面再有好東西怎麼辦,買下來了莫長老自然高興,宗門有這樣的東西肯要被他借去研究。可到時候掌門和其它長老會怎麼看他?當然了,萬芬園的費長老是肯定沒話說的,因為剛才的『木靈液』就是被他買下了,他就是三號買主。   「一號買主出價四百萬,還有人加價麼?」武泰環顧四周,感覺背脊有點涼颼颼的,他現在算是發現了,只要一號買主一插手,這拍賣的氣氛就有點不對頭。目前照妖鏡的價錢離武家估計的底線還遠,按說不應該這麼冷清才對。看來這一號買主的殺傷力太大了。   東方長傲想想還是舉起了三號牌,道:「四百一十萬!」   「五百萬!」躍千愁淡然道。   武立雪舉起牌子後,微微一愣,這輕輕的一句五百萬讓她想起一件事來,貌似從小到大家裡給她最多的一次錢也就五百上品靈石,清晰的記得那次把靈石攤開舖了一床,然後在上面打滾。這些靈石讓她可勁的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買了不少的東西。如今自己手上的牌子這麼一舉,五百萬就沒了?五百上品靈石的一萬倍堆在一起該有多少?她現在想想頓時對五百萬有了個直觀的概念,當即覺得手中的牌子沉甸甸的,舉完後緩緩的放了下來。悄悄的瞥了眼躍千愁,這人好有錢!   「五百一十萬!」有人搶在東方長傲的前面喊了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萬魔宮的仇無怨。仇無怨正在心裡直樂,暗道,這一號買主和三號買主的其中一人定是扶仙島的,我也來幫你們抬抬價。他正是聽到扶仙島和大羅宗出了亂子,特意跑來看熱鬧的。   「六百萬!」躍千愁就這樣淡淡的加著,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顯得很平靜。武立雪咬了咬嘴唇,手中牌子舉了舉就放下了,再也沒開始的那種興奮勁,一聽到喊價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再加!再加!武泰興奮的目光在三人間掃來掃去,有三個人抬價他不慌了,也懶得再喊了,靜待三人決出勝負然後他武家收錢就是了。   「六百一十萬!」東方長傲喊完這聲就鬆了口氣,這是他最後一次的加價,再買不上的話,他也不會再加了,這樣的東西超過七百萬實在是不值得,莫長老再怪他也沒用,畢竟到時候向宗門交差的是他。   「七百萬!」好像已經睡著了的躍千愁再次加價道。武立雪強穩住心神將牌子舉了起來,這已經是目前為止最高的拍賣價了。   「七百一十萬!」仇無怨又把價給抬了抬。躍千愁眼睛猛得一睜,媽的!有點不對勁,有人在坑老子,三個人競價,老子加一百萬,便有人抬十萬,老子再加一次,又換另外一個人抬,如果真的想買為什麼非要跟在我後面,那兩個人不能競價?   想到這裡,他故意不喊了,看其他倆人會不會對掐,等了一會兒,沒反應。躍千愁坐直了身子,回身打量一眼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心裡冷笑,敢坑我,後面的拍賣誰都別想舒服,盛大拍賣十件物品已去其五,還剩下五件,嘿嘿!今天老子乾脆就送武家一個大人情。   倆人當即發現了躍千愁在用陰沉的目光打量他們,心中一突突,皆以為躍千愁的修為高過他們。其實東方長傲倒是真的被冤枉了,六百一十萬已經是他最後一次加價了。而仇無怨才是那個想搗亂的人,不過此時仇無怨也好過不到哪裡去,見自己喊了七百一十萬其他倆人居然沒反應了,頓時一愣,難道我中標了?完了!我花七百多萬買個這東西回去幹嘛!   「七百二十萬!」躍千愁就加了個十萬,但也給仇無怨解了圍。武立雪心怦怦跳的將牌子舉了起來,心道躍千愁肯定沒錢了。其他人多半也是這樣想的,一號買主除了第一輪,其他幾輪只要加價,什麼時候熊過?顯然是沒錢了。   仇無怨自然是不會再跟了,一是對方多半沒錢了,自己花七百多萬買下這東西回去實在是不好交差。二是對方剛才的目光顯然已經是在警告了,既然自己現在不想要了,就沒必要再得罪這樣的高手。   不過躍千愁顯然不領他的情。在武泰遺憾的宣佈『照妖鏡』屬於他後,躍千愁在去後台剛走上台的時候,回過身再次朝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意味深長的瞥了眼。不過倆人也不以為意,二人都是正魔兩道的第一大派,豈會怕事!不過二人在後面的拍賣中將會知道,修真界不是只有扶仙島和萬魔宮才出有錢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七星血蘭(一)   當七百二十顆極品靈石掏出來的時候,躍千愁還是有點心疼,雖然這些同他搬來的紫晶宮殿比較起來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還是心疼,不過一想到白素貞,心裡又坦然不少。同時這些錢畢竟還換了些東西回來,並不是白送給武家。   況且向四大家族炫耀實力不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麼?而且目前炫耀的程度顯然還遠遠不夠震撼,既然如此,那下面的拍賣會就由自己來唱獨角戲吧!   待他坐回位置以後,畢子聰幾人再次打量他,沒想到他個人身上居然帶了這麼多錢,要知道其他人大部分是代表門派來的,和他單槍匹馬的可不一樣,修真界又幾人能私自拿出這麼多錢的?   第六輪拍賣順理成章的又開始了。一名武家子弟提了個紅布蓋著的東西放在台上的桌子上,紅布揭開,裡面是個籠子,再提著籠子上的提環輕輕帶動整個籠罩轉動,隨後籠罩提起,裡面是個連著座底的花盆。一株血紅的草本植物呈現在大家的眼前,上面儼然還有潔白的小花,正在細心觀看的眾人忽然聞到一陣幽幽的血腥味,皆是一驚。   躍千愁一愣,這東西瞧著熟悉,腦中忽的想起一樣東西來,他在丹宗的丹方玉牒裡見過,不由愕然道:「七星血蘭!」   畢子聰幾人也是一愣,他認識這東西?眾人沒見過這東西,卻並不代表沒聽過這東西,聽躍千愁一提醒,皆是嘩然道:「七星血蘭……」   武泰看著躍千愁笑道:「先生果然是好眼力,這東西只怕有幾千年沒在修真界露過面了,一露面想不到就被先生認出來了,正是對結丹期修士破丹化嬰有莫大幫助的『七星血蘭』,此物一年生一葉,足足百年才開花結果,又過百年方能結出七顆成熟的血果,顆顆能助人順利突破至元嬰期。傳說如果有好的丹方的話,用整株成熟的血蘭能煉製出延續壽命的靈丹,說是服下一顆類似的靈丹能讓人多活五十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想必在座的不少人都知道這個傳說。」   眾人皆是震驚不已,想不到此次的拍賣居然能碰到這樣的寶物,如同武泰所說的一樣,正是那個傳說能延年益壽的故老傳說最是讓人心動,須知各派皆有壽限將至的人,偏偏這些人裡有不少都是各派的元老,如能將這『七星血蘭』買回去博得那些元老的開心,定是大功一件。   一時間,正魔兩道的人皆在摩拳擦掌,頗有點勢在必得的樣子,扶仙島和萬魔宮的人自然也不例外,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也有同樣的想法,二人皆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株血蘭。有些小門小派的卻在唉聲歎氣,如此寶物,憑他們的財力自然是無法獲得。   躍千愁冷眼旁觀,先不說這東西你們帶回去能不能煉出延年益壽的靈丹與否,就憑這東西老子也想要,你們就過不了拍賣這一關,跟老子比錢多,只怕扶仙島和萬魔宮加起來還差一大截。想到這裡,他不屑的嗤笑一聲道:「哼!都想長壽!簡直是異想天開。」   夠打擊人的!一號買主一出聲,大家都是聞聲看去,聽他語氣似乎這血蘭有什麼不對,要知道剛才就是他第一眼認出來的,顯然眼力要比眾人高上一籌。仇無怨朝身邊人使個眼色,當即有人高喊道:「這位先生可是有什麼高見,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有人接聲道:「是啊!大家都坐在這裡競價,要是不明不白的買了件假貨回去可就不好了,先生有什麼疑慮不妨說出來,我等洗耳恭聽。」   「我可沒說這血蘭是假貨!」躍千愁冷冷回了句,便不說話了。搞得一幫人心裡七上八下的,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萬一是假東西,大家花了大錢買回去就太冤枉了,畢竟這『七星血蘭』大家都沒見過。下面頓時議論紛紛。   暗房裡的武四海皺了皺眉,難道自己真的走眼了,按照武家珍藏的古籍上面的記載,這應該是『七星血蘭』沒錯啊!   台上的武泰頓時有點尷尬了,大家都這個樣子了,這血蘭還怎麼拍賣?於是對躍千愁作揖笑道:「這位先生有話不妨直說,如果真是假的,我武家立馬撤下換其它的寶物拍賣,絕對不會埋怨先生。何況這長見識的機會我武家上下也不想放棄,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我說過了,我沒說這血蘭是假的!你儘管拍賣就是了。」躍千愁冷冷道。   武泰哭笑不得,那你開始何必要那樣說,現在又這樣說,你叫大家如何相信,何況這血蘭一現身你便叫出了名字,更是惹得大家懷疑。   一旁正暗自皺眉的武立成耳朵裡忽然傳來了爺爺的聲音,聽完後微微點了點頭。扭頭對躍千愁笑道:「這株血蘭在場的人裡就你認識,你總得把你開始說出的那句話的原由解釋下吧!不然這株血蘭人家還怎麼拍賣?」   躍千愁本是懶得理的,老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要你們管?憑什麼要給你們解釋?愛買不買,我剛好可以撿便宜。不過既然是武立成開口了,想想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那番話也確實影響了武家的拍賣。   稍加沉吟,躍千愁點點頭起身站起,緩緩走到了台上,圍著那株血蘭看了看,又摸了摸,還用鼻子聞了聞,同丹方玉牒裡記載的『七星血蘭』皆吻合。抬起身後,他望著下面道:「這株確係『七星血蘭』,一點沒錯!」說完便朝台下走去。   「慢著!」仇無怨身邊一人站起道:「你開始也說過是『七星血蘭』,我們都聽見了。可剛才又說我等異想天開,這是什麼意思?還請先生解釋一下!」   躍千愁頓住,朝他看去,冷冷道:「你愛買不買,我憑什麼要對你解釋?」   「你……」那人剛要發火,便被身旁的仇無怨一把拉住了,對他搖頭傳音道:「不要亂來,此人的修為我也看不穿,很有可能是渡劫末期的高手。」那人一愣,到嘴的話嚥了下去,乖乖的坐下了。   躍千愁冷哼一聲,剛要下去,後台的武四海已經走了出來,對他拱手道:「先生慢走,老夫武家現任家主武四海,有事請教!還請先生給個薄面留步!」   躍千愁對他自然不能擺架子,停下步子,拱手回禮道:「不敢!但問無妨!在下知無不言!」   哎呀!這年輕人還是挺懂事的嘛!武四海點頭笑道:「先生既然確認這是『七星血蘭』,真假的問題我就不再多問了。而我想問的話也是大家想問的,我對先生之前的話也有點疑惑。故老相傳,這血蘭煉成靈丹後,一顆能讓人延壽五十年,想必這個傳說大家都聽過,為何先生說想長壽是異想天開,難道這傳說有誤?還請先生賜教。」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七星血蘭(二)   媽的!真是話多惹禍,你這話和他們問的有什麼區別麼?無非是讓老子消除這件事的影響罷了。算了自己惹的事還是自己擦屁股吧!不然以後要不受你武家的待見了。   躍千愁頓了頓,沒有直接回他的話,而是走回到血蘭邊上,瞅著此花沉聲道:「我說想長壽是異想天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也並不是說此花是假的,而是有其它的原因。」   武四海跟過來,虛心問道:「還請先生賜教,我武家吃的正是眼力飯,能有此學習的機會實在是不願意放過。」   躍千愁點點頭,伸手探入蘭花葉中,輕撫摸著一多淡白色的小花,道:「七星血蘭,確實滿百年後才能開花,又百年後才能結出血果,我觀此盆血蘭,應該是已經花開花謝過一次,想必其主人不得種植的要領才會把此等寶物拿出來拍賣吧!」   說著朝下方打量了一眼,見眾人都在凝神靜聽,也來了點賣弄的興趣,於是繼續說道:「七星血蘭,花開後置於夜色中,七朵白花會自動對應天上的北斗七星,如同向日葵自動對應太陽一般,加之其顏色和散發的血腥味便是『七星血蘭』花名的由來。花開百年後,會在一夜間結出七顆血果,當夜既熟,熟則落地,落地既化,非金器而不能收集,往往不懂的人到了次日會發現種了百年的血蘭眼看就要結果了,怎麼會連花都突然沒有了?這就是血果已經落地消化於無形了,倘若提早在花下置上金器,落下的血果定能一個不落的得到。」   武四海聽了後頓時肅然起敬,他從古籍中也只是知道血蘭的樣貌,和夜晚會對應七星的異象,正是通過此法,他才斷定這是真的『七星血蘭』,想不到種植時還有這樣的講究,若是沒人告知,誰能知道其中的奧妙,畢竟不是誰都機會種植血蘭的。   台下眾人都聽入了神,有人輕「哦」一聲,有人暗自點頭,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下面的武立雪更是滿眼的小星星,這人好厲害,連爺爺看起來都好佩服他。畢子聰四人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懂這些,實在是看不出來。   眾人卻不知後面的密室中,賣主聽了躍千愁一番話後,正懊惱的跺足不已。正如躍千愁所言,這花確實滿了百年開過一次,到了要結果的時候,他正高興得不行,誰知當天還開得好好的花,次日一看別說沒看見果子,連原來的花也看不到了。這事讓他很是苦惱了一段時間,始終想不通,甚至懷疑是不是真的血蘭。這才趁著此次的盛大拍賣,乾脆將它給賣掉算了,免得看見它窩心。誰知竟是這個原因,叫他如何不後悔,可是現在都已經拿出來拍賣了,想撤回是不可能了。   「這盆血蘭目前開出的花不過拇指大小,想來花開的時間還不足十年,待滿百年後,會長至茶盞口大小,這時就是到了要結果的時候了,注意用金器採集血果就是了。當然了,大家可能會覺得我危言聳聽,用血蘭煉製靈丹用的是整株血蘭,延年益壽怎麼會是異想天開?呵!可問題就出在這煉製上,這延年益壽的靈丹並非是誰都能煉製出來的。」躍千愁淡淡說到這裡,對武四海道:「我這樣解釋,您看還滿意否?」   下面人正聽到關鍵的時候,他卻不說了,不由都用期盼而又火熱的眼神看著武四海,希望他能讓這一號買主再透露點消息,這等寶貴的言論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聽到的啊!   武四海朝下面打量一眼,頓時一愣,大家的眼神太難以拒絕了,他是做天下人生意的,真要置之不理的話,恐怕會得罪人,在坐的人幾乎代表了修真界正魔兩道的勢力啊!這等於是整個修真界在求自己啊!這壓力讓他感覺有點太大了,不由對躍千愁尷尬笑道:「我觀大家都有再聽下去的慾望,先生若是方便的話,不妨再透露點!」   「是啊!是啊!先生方便的話不妨再透露點……」大家哄然響應道,對眾人來說,這樣的機會錯過未免太可惜了。   躍千愁才懶得理他們,關鍵是武四海的面子要賣啊!皺了皺眉點頭道:「既然是武家的家主開了口,我再囉嗦一點。」   武四海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先生句句珠璣,平常想聽都聽不到,怎會囉嗦。」   「是啊!是啊……」眾人又跟著響應,頗有點拍馬屁的味道。   媽的!老子怎麼感覺在給學生上課!躍千愁輕搖搖頭,繼續說道:「七星血蘭,確實可以煉出延年益壽的靈丹,而且靈丹假如煉製的比較成功的話,一顆應該不止延壽五十年,延壽五十年只是相對於世俗人的說法。對於修真者來說,好的一顆足可延壽一百年。可最關鍵的是,這血蘭只不過是此靈丹的藥引罷了,缺此不可。同時,七星血蘭對應七種靈藥,其中有兩味比較好找,千年人參和千年靈芝相信各派找起來都不是什麼難事。最難找的乃是一味天地奇珍,也是此靈丹的主藥,名為『優曇婆羅花』,連同血蘭一起總共需要八味靈藥,再配同正確的丹方,方能煉製出靈丹,此靈丹名為『七竅玲瓏丹』。」   「啊……」「優曇婆羅花……」「原來是傳說中的『七竅玲瓏丹』。」「這怎麼可能煉製的出來?」下面哄然一片,頓覺煉出此丹簡直難如登天,就算能找到正確的丹方,這優曇婆羅花又到哪裡找得到?不搞清楚還罷,一搞清楚才發現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未免讓人太失望了點。   能說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是給了武四海很大的面子了,躍千愁對武四海拱了拱手,幾步走了下去。   武四海聽完後,恍然如夢!同樣感激的對躍千愁拱了拱手,又對武泰歎道:「事情弄清楚了,繼續拍賣吧!」說完搖頭回了幕後,這樣一搞,只怕這『七星血蘭』的價是上不去了。   武立雪望向坐回的躍千愁,滿臉的崇拜藏在黑布下。畢子聰四人則對他的背景越發好奇,能知道這樣的東西絕對簡單不了啊!最少他們是連聽都沒聽過。   眾人搖頭歎息一番後,也在紛紛猜測一號買主的背景,當初還笑人家買東西憑物體的大小來判斷,如今看來人家才是真正的高人,說不定第一輪的拍賣就被他撿了一漏。   台上的武泰望著『七星血蘭』苦笑笑,本以為能賣個好價錢出來,如今還可能麼?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高聲道:「七星血蘭,底價三百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最低加價不得少於十萬上品靈石,請諸位喊價!」 第一百九十九章 螳螂捕蟬   眾人又是一齊看向躍千愁,話是他說的,道理也是他講的,自然是要看看他什麼反應,畢竟是真是假誰都不知道,全是他一人之言,如果他出價了,則很有可能是蒙大家的。   躍千愁閉目養神,台上台下一片寂靜。台上的武泰暗自悲歎,一筆好買賣又被一號買主給攪和了。台下眾人一通胡思亂想後,也有不少人懷疑躍千愁可能是真沒錢了,搞不好是故意攪局的,於是有人喊道:「三百萬!」   一人開口,眾人醒悟,首先這七星血蘭是真的毋庸置疑,反正是買回去邀功的東西,至於能種出個什麼花結出個什麼果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還真指望煉出了『七竅玲瓏丹』有自己一份?管他的,只要宗門的元老們高興就行了,到時候就是大功一件。   「三百一十萬!」當即有人跟價。   「三百二十萬……三百五十萬……四百萬……」頓時喊價聲此起彼伏,價錢蹭蹭往上漲。台上的武泰那張苦臉漸漸笑開了顏。   畢子聰幾人看了眼無動於衷的躍千愁,心道果然沒錢了,否則他免不了要插一槓子。武立雪同幾位哥哥們的想法一樣,頓時鬆了口氣,牌子隨意拿在了手上,東張西望的看熱鬧,此時她想起了武家是要從拍賣中抽取兩成提成的,自然是希望價錢越高越好,大眼睛到處轉個不停!   聽著節節攀高的競價,躍千愁察覺到了武立雪身子扭來扭去看熱鬧的動靜,睜眼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下,從她迥然不同的態度上,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胸大無腦這個詞在他腦中飄過,躍千愁微微一笑,眼睛再次閉上,心道,這樣很好!越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給大家的震撼才能越大!想必四大家族才能更重視自己。錢是王八蛋,就是花在刀刃上的,我不心疼!他又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句。   價錢一過五百萬的時候,此起彼伏的喊價聲,頓時銳減了一半,剩下的估計都是那些在修真界排得上號的門派。扶仙島的東方長傲和萬魔宮的仇無怨同樣在冷眼旁觀,倆人也都決心將『七星血蘭』拿下,不過貌似現在喊價的人還多,同時也是正魔兩道排名第一的矜持讓倆人暫時沒有湊熱鬧,二人都做好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念頭。可就不知道二人是不是那只黃雀,會不會跑出只老鷹之類的猛禽來!   價錢血拼到八百萬的時候,還在喊價的人已不到十人,主持拍賣的武泰恢復了自信的微笑,從容靜觀各方的你爭我奪。當價錢一突破九百萬的底線時,又少了幾人,剩下的五人一個輪流,又將價錢頂上了一千萬!隨後,當中的倆人停下了競價,也許這個價已經到了他們的底線,也許在考慮為後面剩下的四樣寶物保存實力。貌似後面的可能多一點,如果連一千萬上品靈石都沒有,怎麼可能買下真正的好東西。   「一千三百萬!」此價一出,三足鼎立的形勢當即變成了獨領風騷,全場沒了動靜,稍過一會兒依然如此,似乎勝敗已分。武泰滿意的喊道:「這位先生出價一千三百萬上品靈石,還有人加價沒有?」眼光不忘瞥了下每輪都出手的一號買主。眾人四周打量,也都不忘看下他,見一號買主像睡著了一樣,心道,果然是沒錢了,大家都被他前幾輪的大氣給忽悠了。   不少人默算他三輪得手的競價總值後,得出了連一千萬都沒帶夠的結論,不由皆在心裡鄙視他前面裝闊的舉動。只有畢子聰等人和知情的武家人才不會這樣想,躍千愁可不比其他人,其他人代表的是各門派的財力,而躍千愁卻是個人財力,能私自拿出八百多萬上品靈石的,修真界能有幾人?何況還是極品靈石!   躍千愁心底冷笑,那兩位能隨便開價六七百萬調戲自己的人貌似還沒出聲啊!老子不相信他們會沒錢。   「這位先生出價一千三百萬上品靈石,還有人加價沒有?」武泰再次問道。價問三遍沒人響應的話,『七星血蘭』就要物歸其主了。   「一千四百萬!」正在眾人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忽然有人加價了,不是別人,正是萬魔宮的仇無怨。躍千愁心裡一動,來了!   「一千四百一十萬!」先前那人再次加了十萬,可聽得出來喊價聲有點勉強。   「一千五百萬!」仇無怨再次加價。那人頓時沒聲音了,眾人嘖嘖不已,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場下再次安靜了下來,武泰環顧眾人,朗聲道:「這位出價一千五百萬,還有人加價沒有?」   「一千六百萬!」東方長傲出手了,他是不得不出價,因為扶仙島『天心閣』的那些老供奉們,有不少年老之極,皆是大限將近,比之其他門派更需要『七星血蘭』。不管是不是真的如同一號買主所說,可這傳說中的東西既然已經出現了,他就必須盡力去爭取,否則回去難以面對扶仙島諸老。   躍千愁眼睛猛的睜開,嘿嘿!終於都冒泡了!   仇無怨朝東方長傲看去,他現在幾乎已經確定此人就是扶仙島的代表,再次加價道:「一千七百萬!」   「一千八百萬!」東方長傲的價再次提上,他也開始懷疑對方是萬魔宮的人。   「一千九百萬!」仇無怨咬牙再追,沒辦法,他萬魔宮大限將近的人雖然比不上扶仙島,但也不少,同樣壓力巨大。   「兩千萬!」東方長傲這價一出口,場下的人一震,才第六件寶物就能拿出這麼多錢死磕,這倆人如果不是扶仙島和萬魔宮的那真是活見鬼了。興許是旁觀者清,旁人當即將二人的來歷猜了個准。   躍千愁同樣在嘀咕,難道這倆王八蛋是扶仙島和萬魔宮的?扶仙島…媽的!管他的,敢坑老子,管你哪來的!   「兩千一百萬!」仇無怨再次狠心加價,其實這株血蘭兩千萬就已經到了他的底線,但一想到對方是壓萬魔宮一頭的扶仙島,他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再加兩次價,哪怕最後被人家拿走,也要讓對方多出點血,不然嚥不下這口氣。   「兩千兩百萬!」東方長傲沒仇無怨那麼多想法,只知道此物不到兩千五百萬他是不會放棄的。當然了,扶仙島的雄厚財力也是支撐他這樣做的一個重要原由。   「兩千三百萬!」這是仇無怨的最後一次加價,喊完後頓覺輕鬆不少,成敗與否就看這次了,他已經盡力了,想必萬魔宮的老祖宗們知道後也不會怪自己。   「兩千四百萬!」東方長傲同樣是最後一次喊價,對方如果再加到兩千五,他就要放棄了,過猶不及啊!   安靜!另一人沒有再出聲了,難道分出勝負了?場下眾人心跳不已,想不到這血蘭居然賣出了如此天價,貌似比上一屆盛大拍賣的壓軸寶物的價還高啊!扶仙島和萬魔宮果然是財大氣粗!   意外!太意外了!台上的武泰同樣是心跳不已,包括暗房內的武四海也沒想到,『七星血蘭』居然如此值錢,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躍千愁卻在琢磨,如此看來,花大價錢買下來也不虧,想必老子買回去繁殖一些拿出來賣,一定能連本帶利的賺回來,好東西,好東西,不錯!不錯!   見已經是無人再競價,武泰激動道:「七星血蘭,三號買主出價兩千四百萬上品靈石,還有人加價沒有?」 第二百章 小雪   場下之人到處觀望,可顯然這個價錢已經到了頂,沒人再吭聲了。東方長傲暗暗呼出一口氣,雖然買下了,但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   武泰抑制住昂奮的心情,再次大聲道:「七星血蘭,三號買主出價兩千四百萬上品靈石,還有人加價沒有?」場下十分安靜,無人競價。   看來到了老子出手的時候了!躍千愁伸個懶腰,「嗯」舒服得發出了細微的呻吟,腦袋微微偏向身旁的武立雪悠然道:「兩千四百一十萬!」   這個聲音出現得很突兀,在這安靜的拍賣場不亞於一場驚雷,唰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一號買主。武立雪黑布下的紅唇微張著,非常誘人,可惜外人無法看見。那雙眼睛瞪得老大,盯著身邊懶散的男人,滿眼的難以置信,她非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躍千愁淡淡一笑,對她點了點頭。   得到了確認,武立雪像個小偷一樣朝四周偷偷瞄了一眼,手中的牌子弱弱的舉了起來,估計現在若是有人在她身邊喊一嗓子絕對能嚇得牌子從她手中掉下來。   兩千四百一十萬!我這一舉就是兩千四百一十萬上品靈石?這該有多少個五百上品靈石啊?武立雪感覺那只胳膊重如千鈞,腦子裡一團糟,反正現在是算不清楚了,她努力控制著舉起的胳膊不抖動,緩緩把胳膊放了下來。其實她很想抓起躍千愁捶一頓,你想嚇死我啊!   畢子聰四人震驚過後是面面相覷,這傢伙未免也太有錢了一點吧!暗房中的武四海,雙眼內的精芒閃爍,他實在想不起有哪個勢力的財力能大過扶仙島和萬魔宮,難道真是華夏帝國以外的修真界勢力?   「嗡……」場內嘩然,雖然躍千愁就多加了十萬,但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不愧是一號買主!武泰昂奮道:「一號買主出價兩千四百一十萬!還有加價的沒有?」說話間,目光卻是看向了三號買主。   東方長傲臉上一陣抽搐,這一號買主到底是誰?稍加猶豫,毅然喊價道:「二千五百萬!」   不需要有人提醒,躍千愁望著武立雪淡然道:「二千五百一十萬!」後者渾身一顫,顫巍巍的將手中牌子舉了舉,隨即又趕緊縮了回來,她再也沒有了開始那種搶拍的興奮勁,實在是這價已經高的嚇人了,讓她這舉牌人倍感壓力。   躍千愁喊完價後,回過頭,示威性的朝三號買主瞥了一眼,還有仇無怨,後倆人心中一凜感覺有點不妙。   又是只加了十萬?場內頓時噓聲連連,眾人現在相當懷疑一號買主先前關於血蘭的話,既然你說作用不大,為何你卻要出如此高的價錢。   武泰高聲連問三次還有沒有人加價。東方長傲沒有吭聲了,那一號買主似乎有點針對自己的意味,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過他,難道他才是萬魔宮的人?   就這樣,已經出現的六件拍品,有四件落入了一號買主手中。當躍千愁到後台拿出了兩千五百一十個極品靈石時,武四海徹底無語了,此人背景不是一般的深厚啊!   七星血蘭已經賣出了天價,那第七輪武家將會拿出什麼寶貝來拍賣呢?眾人興奮不已,拭目以待,就算自己拍不到,能觀此次盛況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眾目睽睽下,一名武家子弟搬來一根衣架立在台上,另一名子弟則捧著紅布蓋著的托盤隨後,前一人掀開紅布,從托盤中取出一件折疊好的白色衣服在衣架上掛好,倆人隨即退開。   一件女子穿用的雪白羅衫靜靜掛在了那裡,整件衣服通體雪白,沒有任何的雜色,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眾人愕然,這難道也是什麼寶物?一時間議論紛紛。   台上的武泰對眾人笑吟吟道:「諸位!可瞧出這件衣服的與眾不同之處?」   「武泰,你武家的拍賣會什麼時候改賣衣服了?」有人在下面喊了聲,當即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武泰笑而不答,走到那件雪白羅衫前,伸手攬起一條絲帶,正是那衣服連體的束腰。他將那絲帶的反面展現在眾人眼前,笑道:「這上面有兩個字,諸位不妨看看是什麼?」   字很小,咋一看還看不清楚,眾人皆運功凝神細看,只見武泰手中絲帶的尾端秀著兩個古字「小雪」。端詳一番,大部分人都沒看出什麼意思,有些人卻在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有人驚道:「是小雪!這是小雪的衣服?」   「小雪是誰?幹什麼的?是她的衣服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比七星血蘭更值錢……」眾人皆是摸不著頭腦。   「想不到還真有人認識。不錯,是小雪,這正是小雪的『雪羅衫』。」武泰點頭笑道。   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武泰,你就別打啞謎了,快跟我們說說這小雪是男是女,是幹什麼的?難道這衣服真是什麼法寶不成?」   「哈哈!小雪自然是女子否則怎會穿女裝。」武泰放下手裡的絲帶,將那雪白的衣服擺弄整齊,打量一番不停的搖頭驚歎,回身對眾人笑道:「說小雪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我如果說這件衣服同神匠莫如器有關,相信大家一定有興趣吧!」   「啊!又是神匠。難道這小雪是神匠的女人?」台下有人問道。   不待武泰回答,場下有人回道:「小雪不是神匠的女人,而是神匠的侍女,傳說是一名修為已達化神期的女修士,在上古時期一直保護著神匠的安全。」   「化神期修士?」「真有化神期修士?」「化神期修士給別人做侍女?開什麼玩笑?」眾人反應不一,但對是否真的有化神期修士的存在表示懷疑。   那人搖頭道:「小雪是不是真的有化神期的修為我也不能確定,這都是傳說。如果台上的那件衣服真是『雪羅衫』的話,應該就是神匠莫如器給小雪煉製的那件寶衣。」   躍千愁默然不語,別人不相信有化神期的存在,他可是絕對相信,妖鬼域就有個如此恐怖的傢伙存在。   東方長傲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那次妖鬼域之行,他算是徹底領教了,未見其人,一道神識掠過,便重傷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幾名渡劫末期的供奉,相信那人要是有殺他們的意思,當時沒一個人能跑的掉。事後,扶仙島諸人得出一個結論,那人定是化神期修士無疑,否則憑麻九姑的修為不至於連抵抗之力都沒有。東方長傲如今想起,還是覺得有點不寒而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言不虛啊!那天真是太可怕了! 第二百零一章 居然是他   「武泰,你武家真能確定此衫是小雪的『雪羅衫』?」那一口道出小雪來歷的人問道。   武泰抬起雙掌朝眾人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靜,他望著那件衣服歎道:「沒做驗證之前確實不能肯定,但是驗證過後,誰若說著不是『雪羅衫』我倒是不相信了,此物從表面上看,確實是同一般的女子衣服沒多大區別,實際上卻妙用無窮啊!恐怕也只有神匠再能煉出如此神奇的寶物。」   「上面可有神匠『莫如器』的留名?」台下有人喊道。   武泰搖頭道:「沒有。」   之前那說出小雪來歷的人笑道:「如果真是『雪羅衫』的話,上面有了『莫如器』的留名恐怕反是假的,傳聞此物乃是神匠少有的幾件未留名之作。」   「為什麼?不是說神匠都會在自己煉製的寶物上留下名號的麼?」那喊話的人問道。   前者再次笑道:「凡事都有例外。傳聞小雪乃是神匠的侍女,又是化神期的修士,假如她穿的衣服上有神匠的留名,那二人的關係恐怕就不是主僕的關係,而是雙修道侶的關係了。試想神匠又怎麼可能在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而且傳說這『雪羅衫』本就是神匠未曾留名的幾件寶物之一。好像還有傳說,說神匠當年一時興起,一次煉了四樣寶物給小雪,這四樣寶物都未曾留『莫如器』的名,反而都留下了小雪的名字,不知道是真是假。」   又有人疑惑道:「一件女子的衣服而已,能是多大威力的寶物?武長老,此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法寶?」   「這『雪羅衫』確實神奇無比,真是巧奪天工,不愧是出自神匠手筆。」武泰驚歎道:「我武家按照傳說中『雪羅衫』的功效做試驗發現,和傳說中一般無二,能避塵、避煙、避水、避火,穿在身上無論在何溫度下,都能保持身體的涼爽透氣,讓人不冷不熱舒服之極。對我們修真者來說,其最大的功效還是它的防禦功能,注入真元後,產生的護體光罩居然能扛住渡劫中期修士的全力一擊,當然了,這是不用法寶和避免多次攻擊的情況下。除此,也只有渡劫末期的才能破除此寶的防禦,比之金剛鐲之類的法寶還要強上幾分。雖然這樣的防禦算不上很好,甚至比不上一般的低級上品防禦法寶,但其具有的各種神奇功效卻足以讓它跨入上品法寶的行列。這『雪羅衫』的珍貴之處,恐怕也就是那些神奇功效。」   眾人嘖嘖稱奇不已,一件衣服居然能有如此多的神奇功效,神匠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可惜是件女子的衣服,大部分男人不能穿。這樣想想,眾人又是頭疼不已,貌似那傳說中的神匠不干正活,怎麼淨煉些雞肋的法寶,前頭的那件『照妖鏡』也是如此,能精通如此奇技淫巧的道道,其煉器的造詣可想而知,假如用到正途上,該能煉出多好的寶貝啊!   躍千愁卻不這樣想,聽到武泰說這衣服有如此多的功能,簡直比前世最好的空調還牛逼,眼睛頓時放光,姐姐和曲萍兒都喜歡穿白衣服,買回去正好討他們的歡心。   「媽的!那上古傳說中的神匠不是說他能煉製靈寶麼?怎麼盡搞些這樣婆婆媽媽的東西啊!」有人罵道。不少人跟著哈哈大笑,反正這東西現在擺出來他們是肯定買不起的,跟著湊湊熱鬧行了。於是有人喊道:「在場的有沒有『望月宗』的弟子,不如你們買去送給掌門瓊花仙子,我想她穿剛好合適!」緊接著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誒!可不能這麼說!」武泰擺擺手,對眾人正色道:「不瞞諸位,那位先生說神匠當年一時興起給小雪煉製的四件寶物,正是當下最後四場要拍賣的寶物,『雪羅衫』是之一,剩下的三樣將會在剩下的三場拍賣中一一對大家展示。雖都比不上上品的頂級法寶,但這些畢竟都是神匠的隨手之做,與其精心煉製的靈寶是不能比的。」   「什麼?難道追雲釵、齊雲帕、雪長綾也都在這裡?」那道破小雪身份的人說完,站起問道:「既然四件套都在這裡,你武家拍賣行為什麼要拆開了賣?」   「是啊!一齊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啊!」現場頓時有點混亂了,有些人也跟著起哄。   武泰當即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話多,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把四件寶物拆開了賣自然是為了賣個好價錢,這如同『照妖鏡』的『雪羅衫』正因為是件雞肋的法寶,所以特意安排在這場買,希望能藉著神匠的名氣造成和『照妖鏡』一樣的拍賣效果,何況這『雪羅衫』本就比『照妖鏡』的檔次更好點,也更加實用點,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咱們一件一件來拍,後面的寶物一定能讓大家都看見的,大家不用急。」武泰在台上連連朝下面揮手。暗房的武四海眉頭緊皺。   「你們武家想掙錢也不用把成套的法寶給拆開了買吧!這不是坑人麼?要賣乾脆一齊拿出來賣好了。」有人喊道。緊接著有人跟風喊道:「是啊!拿出來成套賣吧!在座的肯定有扶仙島和萬魔宮的代表,你們武家還怕他們買不起麼?」起哄的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非失控不可。   躍千愁對一旁的武立成笑道:「我也覺得武家還是把那四件套一齊拿出來賣的好,再鬧下去,就成了武家和整個修真界頂牛了。」武立成默然不語,後台的家主自然會處理。   「呔!都給老子安靜下來,吵死人了!」萬魔宮的仇無怨大吼一聲,忽然把身上的黑套衣給一把扯掉了,頓時露出了廬山真面,朝周邊喝道:「老夫萬魔宮仇無怨,各位有什麼要理論的來跟我講!」   仇無怨一起身,他身邊也跟著站起四人,也是一把扯掉了黑套衣,現出了本來面目,冷眼掃視,威懾全場。當即有人低聲道:「是魔家四將!」   「呃……」那些跟風起哄的頓時啞了,一個個乖乖的坐了下來。在修真界混的誰不知道萬魔宮啊!又有幾個不知道仇無怨的,這老傢伙乃是魔道梟雄,幹什麼全憑喜好來的,搞火了那是手起刀落,殺人不眨眼的,尤其是那一身渡劫中期的修為比較恐怖,剛才起哄的人中有誰是他對手的?只怕加起來也不夠他一人殺的,何況真正的高手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跟無賴一樣起哄鬧事。   有人說的好,惹這樣的人還不如惹扶仙島的掌門去,雖然馮向天更厲害,但人家掛著正派的頭銜,多少還講點道理,還有活命的機會。惹上仇無怨純粹是找死,何況還有魔道大名鼎鼎的『魔家四將』也在,這四個傢伙沒一個善茬!   仇無怨瞪眼環顧四周,剛才還鬧哄哄的,現在徹底歇菜了。躍千愁一看是他,愣了愣,這傢伙不在百花谷呆著跑這裡來幹什麼?四週一打量,不由嘿嘿笑道:「魔道凶名果然很有殺傷力!一報字號比武長老喊破了喉嚨都管用。」   如此安靜的場所,在仇無怨跟前,居然還有人在談笑風生,眾人不得不對一號買主另眼相看,都在猜測其人的身份。仇無怨自然也聽見了,一看是他,皺了皺眉頭頓了頓,沒說什麼,反而朝台上喊道:「武兄,已經如此了,何必還要躲在暗房裡,還請出來說話!」   他說的武兄自然是武四海,否則其他人哪值得他以兄弟相稱。武四海畢竟是四大家族武家的家主,仇無怨的語氣還算客氣。武四海踱步從幕後出來,瞪了武泰一眼,隨即朝仇無怨拱手道:「仇兄,好久不見,有何指教!」   仇無怨吹鬍子瞪眼道:「你武家可真夠黑的,居然把四件成套的法寶拆開了賣,我看還是拿出來一起拍算了。」   武四海淡淡一笑,沒什麼廢話,直接說道:「雪羅衫底價八百萬上品靈石,雪長綾底價一千萬上品靈石,齊雲帕底價一千三百萬上品靈石,追雲釵底價一千五百萬上品靈石,總計四千六百萬上品靈石,這都是和賣主商量好的底價,不能改變。仇兄,四件套一齊拿出來賣沒一點問題,可問題是這麼高的價錢有幾個門派能有萬魔宮一樣的財力競價?撇開我武家不說,這對賣主和其他想競拍的買主來說,都是吃虧的事情,就算我答應了,其他人也不會答應,所以還是拆開了賣的好。」   仇無怨皺了皺眉,他知道武四海說的也是實情,不過他正是想憑萬魔宮的財力佔便宜,否則豈會有那麼好的心思站起來給武家震場子。他沒有回答武四海的話,忽然轉頭對著三號買主冷笑道:「東方長傲,你躲在邊上看了半天熱鬧,是不是也該露露臉了!」   東方長傲?扶仙島修真閣的長老東方長傲也來了?眾人齊刷刷看去。仇無怨一懷疑到一號和三號買主是扶仙島的人後,就開始用心觀察了,一號的修為深不可測實在是看不出來是誰,而三號買主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覺得很熟悉,稍稍一想便肯定是東方長傲,因為倆人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彼此都太熟悉了。   東方長傲冷哼一聲,站起身去掉了身上的黑衣套,現出真面目環顧四周,與台上的武四海相互拱了拱手,然後兩眼對上了老冤家仇無怨。他身邊的倆人也同時現出真面目,躍千愁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倆人也是扶仙島修真閣的兩位渡劫期長老。   「東方長傲!你覺得把這四件一起拍賣的建議怎麼樣?」仇無怨問道。   東方長傲面無表情道:「別人沒意見,我自然也沒意見。」   其實憑扶仙島的財力,他當然也希望放在一起拍,這樣可以放手競價,就算沒拍上,也是錢沒帶夠的原因,回去後宗門也怪不了自己。但他和仇無怨的身份不一樣,對方是魔道,自己是正道,為了一己之私的話自然不好明的說出來。   「虛偽!」仇無怨鄙視一句,回頭看向了最前排,抱拳道:「不知道一號買主是何方高人,可否讓在下瞻仰下真容。」   眾人也是一齊夠起了腦袋,看來都想看看這財大氣粗的一號買主到底是誰。台上的武四海和畢子聰等人都知道他是扶仙島弟子,一想到他剛才同東方長傲競價的場景,此時一但露出真容,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場面。一時間皆面容怪異起來。   媽的!魔道就是魔道,盡他媽的搗亂,老子還想打著扶仙島的招牌多混幾年,仇無怨你沒事扯我頭上來幹什麼?讓東方長傲他們看到是我,到時候老子有十張嘴巴也解釋不清楚了。躍千愁心裡暗罵,嘴上說道:「我不喜歡拋頭露面,你們的事別扯上我,想怎麼拍我奉陪就是了。」   此話一出,如果仇無怨等人沒露臉,或者又沒這麼多人的時候還沒什麼,可現在是當著大家的面博了萬魔宮的面子,魔家四將不幹了,當即就要動手,仇無怨張開雙臂擋住了他們,傳音道:「別亂來,此人修為深不可測,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看來是我萬魔宮的面子不夠。」仇無怨自嘲一句,對東方長傲笑道:「東方長傲,大家都想看看一號買主的真面目,我萬魔宮不行,不如你扶仙島試一試。」   東方長傲冷哼一聲,自然明白他挑撥的居心,可明白歸明白,假如自己不這樣做的話,不但是對一號買主示弱了,同時也是對萬魔宮示弱,何況在場的這麼多人看著。   正猶豫間,躍千愁開口了,他不開口不行啊!這仇無怨一肚子歪心思,看來不見到自己是不想罷休了,必須得想辦法讓他閉嘴。躍千愁沉聲冷笑道:「一群井底之蛙,分出個正魔第一的名頭還真以為自己是第一了。仇無怨,看來幾年前我在妖鬼域對扶仙島懲戒了一番,放過了你萬魔宮是個錯誤啊!沒事,改天我到你萬魔宮轉轉去,讓你看個夠!」   此話一出,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渾身一震,一齊驚叫道:「是你!」還有幾個穿著黑套衣的人也騰的站了起來。   說完後倆人面面相覷,一臉的驚容止不住。別人不知道躍千愁的話是什麼意思,二人自然知道此話是什麼意思,幾年前倆人都在妖鬼域,扶仙島五位渡劫末期的供奉同一干長老被某人打傷,東方長傲親身經歷過哪能忘的了,剛剛還正想起此時事。至於仇無怨等各派的人當時從昏迷中醒來的東方長傲嘴中也聽出了一點意思,居然有一個人能憑一人之力打傷扶仙島的諸多高手,事後各派都猜測妖鬼域恐怕躲了個化神期的高手。   這本是幾派高層間不外傳的秘密,躍千愁當時也不知道,還是後來聽費德南說到,才明白那個畢長春出過一次手,震懾群雄!二人如今聽到一個外人講出這樣的事來,這可是本門大多數弟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啊!再聯想到此人深不可測的修為,頓時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居然是他…… 第二百零二章 詭異的拍賣   其他人卻是聽呆了,這一號買主到底是誰?他居然說把扶仙島給懲戒了一番,而看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倆人的樣子似乎也怕極了此人,天啊!這世上居然有讓扶仙島和萬魔宮一齊懼怕的人!   眾人也是感覺心怯怯的。聯想到一號買主說過的妖鬼域,大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修真界有個傳說,那就是正道和魔道排名前三的門派每五年都會派出一批人到妖鬼域打鬥一番,看是正道厲害還是魔道厲害,難道就在那個時候碰上了他?扶仙島就是那個時候被人給教訓了一頓?否則誰沒事會跑到妖鬼域去。   每五年一次的妖鬼域試練,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了人的,所以正魔兩道前三大門派都放出風聲說是到妖鬼域比試,這個說法在其他各派看來也是合情合理。   武四海和畢子聰等人卻是震驚不已,難道躍千愁背後的勢力有如此厲害,已經出手教訓過扶仙島了?   此時眾人身後的密室裡,正有一穿著黑套衣的人在低喃:「妖鬼域,扶仙島,萬魔宮,正魔兩道,難道是妖鬼域試練當中發生的事情?這一號買主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讓正魔兩道的第一大派如此懼怕,看來此地不宜久留啊!」   仇無怨聽到一號買主說要到萬魔宮去逛逛,臉上抽搐不已,心道,聽你這口氣,跑我萬魔宮去只怕不是逛逛而已吧!當即賠笑道:「前輩說笑了,我萬魔宮簡陋的很,簡陋的很,實在是沒什麼好逛的。前輩不願拋頭露面自然沒人勉強,沒人勉強,前輩請自便!」   眾人又是一愣,什麼時候見萬魔宮的仇無怨這種口氣說過話。武四海和畢子聰等人卻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仇無怨叫躍千愁前輩?尤其是武立雪打量他的眼神,和看怪物差不多。   「嗯!這話我愛聽,我這人最不喜歡有人勉強我,只要沒人招惹我,你們愛怎麼搞就怎麼搞。」躍千愁說完又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是是是!」仇無怨連連賠笑道,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來。今天這樣一搞,他臉算是丟大了,但沒辦法,和化神期的高手叫板嫌自己命太長了還不多。   現場又再次安靜了下來,連牛哄哄的扶仙島和萬魔宮等人也安安靜靜的坐好了。武四海朝下方打量一番,眉頭皺了起來,這拍賣是繼續進行,還是像仇無怨說的那樣,把四件套一齊拿出來拍?稍加思量後,他向眾人拱手道:「大家既然都想四件寶物一起拿出來拍賣,我武家也做不了主,還要去和賣家商量一下,看賣家願意不願意,諸位稍等!」   其實他這樣做也是沒辦法,一起賣肯定不如分開賣賺錢,但正魔兩道的第一大派都表示了這個意思,就算有躍千愁震住了場子,可畢竟還是不好得罪。不過,如果賣主不同意,那就不管他的事了,說完便回了幕後。   不少人心思都活絡了起來,今天的拍賣居然一下出現了五件上古時期的寶物,而且還都是神匠的作品,這事有點蹊蹺啊!不知道這賣主到底是何人?   沒多久,武四海回來了,對眾人拱手道:「賣主已經同意了四件寶物一齊拍賣。」   說著對幕後招了招手,又有三名武家子弟各捧了樣東西出來,什麼托盤紅綢之類的裝飾品都沒有了,皆是直接用手托出來的。對此武四海也沒辦法,賣主說有重要事情趕著回去,要拍賣行盡快。   這樣的要求一般情況下自是不會答應,其中牽扯到拍賣行的利潤呢!但這次怎麼都得破個例,畢竟這位賣主一人就提供了五件賣品,實在是個大主顧,僅憑他一人就給武家進了不少錢。   第一名武家子弟手裡舉著只黝黑的髮簪向眾人展示,第二名手裡展開了一面白色的錦帕,第三名則抖開了一條長長的白綾。武四海依次向眾人親口介紹道:「這只黑色的髮簪便是『追雲釵』,這只白色的手帕是『齊雲帕』,這條長綾正是『雪長綾』,至於衣架上的『雪羅衫』大家已經都知道了。」   隨便介紹完後,武四海對眾人朗聲道:「還是我開始說的,四件物品底價四千六百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最低加價不得少於一百萬上品靈石。諸位喊價吧!」   眾人皆是一怔,這武四海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連東西的作用都不介紹一下,分明是在走過場嘛!還不如武泰一件物品介紹的詳細。   就在眾人愣神間,躍千愁喊價道:「四千六百萬!」   一旁的武立雪像燒高香一樣,雙手把牌子舉過了頭頂,小心肝怦怦跳了個不停,默算著有多少個五百上品靈石,以此來減輕自己的壓力。   場下安靜的很,等了許久居然沒有一人競價,眾人不由把視線紛紛轉到露了真面目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身上。可倆人卻是低眉順眼,一付我心依舊渾然不知的樣子。   其實要是換了別人先開口的話,二人肯定是要以價相爭上一番的,奈何是一號買主先開了口,東方長傲在妖鬼域親身經歷過就不用說了,哪敢跟他競價。仇無怨就更不敢了,萬一真把一個化神期的傢伙給得罪了,說不定人家真能跑到萬魔宮去逛逛,到時候指不定萬魔宮都不知道被他逛到哪裡去了,這樣的人物已經是近似神的存在了,實在惹不起啊!   惹不起躲總可以了吧?所以倆人皆是一聲不吭。除了二人場中自然還有當年另外四個門派的代表,他們也是心底有數,剛才的事沒牽扯到自己就算了,現在還跳出來跟他競拍,那不是找刺激麼?就算人家不會怎麼樣,那萬一呢?這個萬一的後果很嚴重的。   如此詭異的場面頓時也引起了其他門派人的注意,他們雖然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連扶仙島和萬魔宮都乖乖靠邊了,道理還用多講麼?於是乎,現場異常安靜,連個大聲出氣的人都沒有,沒人競價的場面又一次出現了。   密室中的那人氣得雙拳緊握,啪啪直響,被一號買主這樣一搞,損失大了去了!台上的武四海等了好久也沒宣佈結果,目光在下面來回掃了幾遍,最後哭笑不得的落在了躍千愁身上,他武家這次也同樣損失大發了…… 第二百零三章 拍賣極品靈石   當確認拍品物歸一號買主時,躍千愁一愣,怎麼會沒人競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化神期高手果然牛的很,不露面便震懾整個修真界,要努力啊!   付出四千六百個極品靈石後,躍千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隨同眾人等待武家撤除拍賣場的防衛,然後大家走人的走人,去後台拿東西的拿東西,拿的東西自然是拿自己花錢拍下的寶物。   後台,武四海盯著桌上紫閃閃的一堆極品靈石,無奈道:「極品靈石收起來吧!準備其它的靈石給賣主結賬!」   「家主!」武雷走來苦笑道:「全收起來,恐怕是不行了。庫房其它各類靈石的缺口達一千多萬上品靈石,只怕是要拿出些極品靈石才能結清賣主的帳。」   「差這麼多?」武四海一驚,皺眉道:「能不能立刻從其他自由拍賣場調點靈石過來?」   武雷搖頭道:「只怕不行,自由拍賣場的靈石周轉相當快,很難一下調出這麼多錢,就算能,我們現在一下抽調一千多萬上品靈石過來,只怕他們那裡就要先停下了,那些準備拍貨的賣主只怕也不會同意我們不拿出靈石做抵押。」   「這樣啊!」武四海踱步沉思,在那一堆極品靈石前停下,點了點頭道:「拿出兩千極品靈石隨我來前台拍賣。」   「啊!」武雷驚了驚,連忙勸阻道:「家主這樣做不好吧!一號買主剛付給我們的極品靈石,您現在就拿出去拍賣,是不是有點太……何況這極品靈石流轉出去,勢必要引起整個修真界的震動!」   「沒事,一號買主如果有什麼意見,讓他找我好了,我會處理。至於修真界震動不震動關我們武家什麼事?我們四大家族又不想爭什麼天下第一。」武四海笑道,他是知道一號買主底細的,自然心裡有數。   見家主執意如此,武雷也沒話說了,道了聲「是」,吩咐人將兩千極品靈石分累在四個托盤蒙上紅布,四名弟子端著隨同武四海走了出去。   武四海來到台前,對眾人拱了拱手道:「諸位,鑒於最後四件拍品合成了一套拍出,按往年盛大拍賣十場的慣例,今年只完成了七場,為了不破例,我武家特拿出一些近來經營所得的稀罕物,分成四份來拍賣,以抵少的三場,還望大家見諒!」   眾人好奇的看著四個紅布蓋著的托盤,有不少人皆用神識掃了一遍,雖沒發現裡面是什麼東西,但也被紅布下馥郁的靈氣給震了震,究竟是什麼稀罕物?大傢伙兒都看了看前排的一號買主,心底暗歎一聲,真要是什麼好東西的話,只怕他一開口,又沒人敢競價了。   躍千愁也是奇怪不已,什麼東西居然有如此濃厚的靈氣?   武四海朝下方打量一遍,從大家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微微一笑,心道,大家放心,這次的拍品一號買主是絕對不會插手的,我就不相信他會用極品靈石買極品靈石。隨即朝一旁的四名子弟揮手道:「打開!」   四名子弟恭然領命,將並排放於桌上的四個托盤的紅布揭了開,紫閃閃的一片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很是醒目。台下眾人皆是疑惑不已,這是什麼東西?從形狀上看,怎麼有點像靈石?   靠在椅子上的躍千愁「霍」的坐直了,別人不認識他還能不認識?這分明就是自己拿出來的極品靈石嘛!武家居然把自己付賬的極品靈石拿出來拍賣?我靠!躍千愁的嘴巴張得能直接塞進一個雞蛋。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極品靈石?」台下忽然有人驚叫道。一語既出,大家幡然醒悟,頓時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紛紛議論起來,皆懷疑道:「真的是極品靈石麼……不會吧……原來真的有極品靈石的存在……」   「不錯!」武四海瞥了眼躍千愁,笑吟吟的說道:「大家沒看錯,正是傳說中的極品靈石,絕對假不了,這裡總共有兩千塊極品靈石,諸位!這還算得上是個稀罕物吧?」   台下瞬間又沉默了下來,東西再好有什麼用,一號買主一開口就沒我們什麼事了,你沒看人家都坐直了腰在乾等麼?   武四海微微一笑,朝躍千愁假模假樣的拱了拱手道:「一號買主,你覺得這分四盤裝的兩千極品靈石是一齊拍的好,還是分四次拍的好!」   躍千愁黑布下的面容抽搐個不停,娘的老狐狸,佔了老子便宜還要老子表態!想到自己攪了人家的拍賣,他頓了頓回道:「極品靈石也是靈石,我對靈石沒興趣,你們愛怎麼拍就怎麼拍,反正我是不會買,別扯到我頭上。」   聞言,眾人皆是搖頭感歎,對靈石都沒興趣?有錢人啊!不過又都放下心來,他不插手,大家就有希望了。   「哦!」武四海點點頭,開心的向眾人問道:「大家什麼意見?分開拍和一起拍我武家都沒意見。」   「都是靈石,還分什麼分,乾脆一起拍算了!東方長傲你說呢?」仇無怨站起喊道,既然一號買主不插手,他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東方長傲面無表情道:「只要大家沒意見,我也沒意見!」   「誰有意見可以提出來?」仇無怨環顧四周喊道。眾人無語,扶仙島不反對,我們敢有什麼意見。   見大家都不說話,仇無怨點頭喊道:「武兄,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一起拍吧!」   「好!那我就不囉嗦了!」武四海指著桌上的東西,對下面朗聲道:「大家都知道,故老相傳,一塊極品靈石可抵一萬上品靈石,這裡總共兩千極品靈石,一起拍賣的話,底價是兩千萬上品靈石,價高者得,最低加價嘛……不得少於一百萬!諸位喊價吧!」   「嗡……」場下頓時熱鬧起來,一號那個恐怖的傢伙說了不插手,大家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兩千一百萬……兩千兩百萬……價錢蹭蹭的往上漲。   黑呀!他媽的太黑了,你個老狐狸……躍千愁在台下咬牙切齒,心裡將武四海的祖宗反反覆覆問候了個遍。   東方長傲的耳邊忽然出現仇無怨的傳音道:「東方,這極品靈石確實是個好東西,但誠如一號買主說的那樣,極品靈石也是靈石,價錢太高了對我們都沒好處。這裡就我們兩家的財力最為雄厚,想必最終會落在你我的手裡,依我看,我們也不必爭的你死我活白白便宜了武四海那老狐狸,價錢到了一定的地步沒人競價後,不如讓我們其中一家拿下,到時候我們兩家價錢平攤,極品靈石一家一千塊,你看怎麼樣?」   東方長傲同樣傳音回復道:「想法不錯,假如讓你拿下後,你事後不認賬怎麼辦?」   「這個簡單,只要你同意,我發個毒誓就行了!」仇無怨傳音道。東方長傲就一個字「好」。前者一個毒誓下來,這一正一魔迅速達成了協議。 第二百零四章 譚休留筆   沒有太大的懸念,最後這兩千極品靈石被仇無怨以足足四千萬上品靈石的價錢買了下來,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的,畢竟當時說要放在一起拍賣的,叫得最響的就是仇無怨,他顯然早有想買下的意願,倒是扶仙島的反應讓大家有點意外,喊價時態度比較消極。   按說一塊極品靈石裡的靈氣容量應該同一萬塊上品靈石的差不多,翻一倍的價確實有點過了,但扛不住這東西少見,算不清到底有多少年沒在修真界露過面了。這種東西買回去一般弟子肯定是無法享用的,也只有那些門內威望高深的元老才有資格享用。   一般的法寶買回去又不能給大家分,反而是這東西弄回去最討元老們喜歡,畢竟不管哪個門派的元老,靈石的供應都是有限量的,再多也不好多的過份,一次給元老們一人發幾萬的上品靈石,大家就算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意見大大的有。   可這東西不一樣,總不能給所有弟子都發一塊吧?像大點的門派弟子眾多,你就算每塊極品靈石掰成幾塊來分也還是不夠,而有資格享受的自然是那些德高望重和身居高位的人,所以這東西實在是行賄受賄的最佳物品,誰弄回去保證誰名利雙收,好聲一片。   台下的躍千愁卻氣得夠嗆,前幾輪的拍賣自己差不多掏出了近八千塊極品靈石,也就相當於近八千萬的上品靈石,這一拍賣的價錢翻了一倍,也就是說自己掏出的極品靈石價值一億五千多萬上品靈石。這麼多錢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倒手賺走了,自己跟個白癡一樣,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說不氣那是假的。   原本還想著自己攪了人家的拍賣,心裡有點愧疚,現在人家可賺了個盆滿缽滿,比拍賣抽提成強多了,想必其它的極品靈石都落入了武家的口袋。   武四海也沒想到價錢能番一倍,如此說來倒有點對不住躍千愁了,這簡直是在打人家的臉,把人家當白癡。想歸想,他臉上倒是沒露出絲毫的不對,平靜的將這次的盛大拍賣給結束了,並熱鬧歡迎大家繼續光臨其他的自由拍賣。   散場了,走的走,留下的自然是有所斬獲的四位買主,各自憑牌領取了屬於自己的寶物後,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因為已經現形了,倒是坦然從拍賣場出去了,就算大家知道這倆人身懷寶物和巨資,誰又敢搶他們?   其他買主,武家安排他們從密道到了武氏家族內,然後恢復了真身悄然過河回了對面的「帽兒島」,誰都不知道那位二號買主是誰。至於躍千愁自然是出了密道後,直接氣呼呼的回了「靜客齋」。   待畢子聰幾人從「帽兒島」回到「靜客齋」後,皆「嘖嘖」圍著躍千愁打量,都知道他有錢,卻沒想到他有錢成這個樣子。武立雪卻在一旁歪個漂亮的腦袋瞅個不停,想一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想得通的問題——他怎麼可以這麼有錢!   躍千愁歪在一張椅子上,朝幾人一頓白眼,沒好氣道:「別打擾我,正煩著呢!」   幾人笑笑還沒說話,便聽外面穿來聲音道:「煩什麼呢?可是為了那些極品靈石?」   園外,武四海笑呵呵的孤身走了進來,一干小輩連忙行禮,他朝眾人擺擺手,望著懶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躍千愁直樂。後者正是被他弄了一肚子的氣,哪還會和他見禮。   「怎麼?氣我把你付賬的極品靈石拿出來拍賣了?」武四海笑道。   「喲!」躍千愁站起身一個白眼道:「感情您老人家早就知道是我啊!怪不得肆無忌憚啊!」   「什麼?那極品靈石是你的?」武立成驚叫道。其他幾人也是看著躍千愁震驚不已,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好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躍千愁,還有你們幾個跟我去長老議事堂。」武四海面容一肅道,隨即又補了句:「雪兒留下。」   「哦!」武立雪委屈的應下,沒辦法,族規如此,女人不得進入長老議事堂。   幾人轉身便走,忽見某人鼻孔朝天,當沒聽見,武立成走來拉住躍千愁的胳膊拖拽道:「走吧!走吧!」   「幹嘛!你給我斯文點好不好……別拖了,我還有事……」躍千愁掙扎道。結果畢子聰過來夾住他另一隻胳膊道:「少囉嗦,你能有什麼事。」   譚非和荊左擼起袖子就要抱腿,幾人要把他給扛走。武四海回身看著幾個年輕人笑笑,為幾人的友誼而高興。   「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媽的!這武家怎麼搞得跟賊窩一樣。」脫離了幾人魔爪的躍千愁憤憤不平,沒好氣道:「等一下,我還有樣東西沒給武立雪。」   說著從儲物袋裡摸出了一隻忽紅忽黑的東西遞給武立雪,正是他花三十萬上品靈石買下的所謂「朱雀蛋」,後者接過將它抱在了懷裡,偷偷瞄了眼爺爺。   武四海眉頭一皺道:「雪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武立成趕緊接過話題跟他解釋,他聽完後看了眼躍千愁沒再說什麼了,要是放在以前,孫女平白接受人家價值三十萬上品靈石的東西肯定要訓一頓,不過躍千愁就另說了,何況對這傢伙來說,三十萬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一行六人,武四海牽頭,來到了武家後方重地,武家祠堂,也就是武家的長老議事堂。畢子聰幾人也奇怪,武四海怎麼會帶躍千愁這個外人來這樣的地方。   躍千愁一路東張西望,表面無所謂,實際也在細細打量,發現四周外鬆內緊,防備森嚴的很,不愧是武家重地。   進了武家祠堂,武四海摒退了其他閒雜人等,領著幾人到了正堂。躍千愁一眼就看到正中的數層木几上放了許多的牌位,顯然正是武家逝去族人的牌位,不由暗自嘀咕道:「這老傢伙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再往上看去,擺著眾多牌位的木幾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畫像。畫中是一位樣貌飄逸的老者,穿著一身素袍,正負手矗立在一道山崖上,微微側身仰望著天空的星辰,老者出塵脫俗孤立傲世的感覺躍然於紙上。尤其是那白紙黑墨形容出來的夜色,讓人讚歎不已,整張畫真是畫得惟妙惟肖,顯然花了不少心思。畫的角落還有幾行小字,躍千愁不由凝神細看。   武四海率先上了一炷香,隨後武立成四人也是人手一香,恭恭敬敬的跪拜後將香插進香爐。畢子聰見躍千愁正滿臉疑惑的四處打量,笑了笑拿了一炷香走來道:「正堂畫上的是我先祖畫像,躍兄不妨也上柱香,權當聊表敬意。」   卻見躍千愁正盯著那副畫像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看到了什麼?他是被畫像角落的幾行字給驚呆了,寫的是:「先賢常歎『天若有情』,當年不惑,如今年高細思量,品味出幾許深意。然晚矣!深悔之!遂留先賢畢長春畫像,供後世瞻仰,切莫相忘!譚休留筆。」 第二百零五章 畢長春   媽喲!這畫上裝酷的老頭就是畢長春?沒搞錯吧?四大家族有這樣牛逼的傢伙?到底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畢長春啊?那可是威震整個妖鬼域的恐怕存在啊!   「你……畢……畢兄,畢長春是你家先祖?」躍千愁想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奈何說出來的話還是有點結巴。   「正是。」畢子聰看看畫像,疑惑道:「我先祖已經仙逝兩千多年,難道躍兄聽說過我先祖?」   死了兩千多年?原來不是同一個人,嚇死我了,我說呢,有個這樣恐怖的傢伙在,四大家族還不早在修真界橫著走了,哪用如此低調。躍千愁舒了口氣,下意識的擦了下額頭,道:「沒有沒有,只是碰巧知道一個跟你先祖同名的人罷了,此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對了,那留字的譚休是誰?難道是譚家的先祖?」   他快速的將話題轉移了,不轉移不行啊!畢長春的威名提起來都讓人心虛,不知道還罷了,知道的當曉得其人的恐怖。譬如今天的拍賣會上,不過模模糊糊的借用了下人家的威風,結果就嚇得正道和魔道的第一大派不敢吭聲了,厲害啊!   畢子聰猶豫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話能不能說,回頭看了眼武四海,見後者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於是笑道:「正是譚非的先祖,與在下的先祖乃是同一輩人。譚非先祖素有丹青妙筆,同樣的畫共畫了四副,分別在我們四大家族的祠堂供著。」   「好畫,好畫。既是畢兄的先祖,我這晚輩當上柱香聊表敬意。」躍千愁笑著從他手中接過香,在香案上點燃後,又在蒲團上三拜再上香。   一旁的武四海看看畫像又看看躍千愁,眉頭皺起,待躍千愁上完香後,忽然沉聲道:「躍千愁,你所說的那個和畢家先祖同名的人,現在在哪裡?」   躍千愁剛回過身,聞言,臉上一僵,訕笑道:「我也記不起來了,貌似在哪個窮山惡水。老爺子,你問這個幹什麼?」   武四海目光閃爍的盯著他打量,最後把注意力轉移到畫像上悠然道:「畢家先祖天縱之資,乃是一散修出身,年過兩百時修為便達渡劫末期,一身玄功舉世罕見,卻非學自他人,乃是誤天道而自創。如此天賦本該在修真界揚名,奈何其人不喜張揚,所以修真界鮮有人知道畢長春大名,就算有知道的也都是其手下敗將,想必不會張揚,而現在都已作古。」   「果然是人才啊!」躍千愁朝畫像讚揚道,心裡卻突突直跳,此畢長春不會真是彼畢長春吧!他撓撓頭問道:「老爺子,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畢子聰等人也是一齊看向武四海,不知道他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躍千愁,想必你也聽過一個傳言?」武四海問道。   躍千愁一愣,道:「什麼傳言?」   「譚、荊、武三家本出自畢家的傳言。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這個傳言是真的。我三家的先人本是畢家先祖的長隨,一直常伴其左右聽命,也可以說我三家的先人乃是畢家先祖的弟子。可惜的是,畢家先祖的一身玄功皆悟自天道,不同於如今修真界這種長年累月靠累積靈氣提升修為的方法,可謂在修真一途中另闢蹊徑,不是說學就能學得來的,他可以給你指條路,但說到底還要看自悟,一但悟通,修為可一日千里。奈何我三家包括畢氏本家兩千年來再無一人有此悟性!」武四海搖頭歎息道。   「還有這種修行方法?」躍千愁咋舌道。心想,莫非和前世傳說中的悟道一樣?一但頓悟可白日飛昇?   武四海點頭感歎道:「畢家先祖年滿三百時,某一天突然將我三家遣散,讓我三家在修真界自立門戶互相扶持,說自己忽有感悟即將潛修不問世事。我三家奉命而行,可這修真界弱肉強食,想開門立戶實在是艱難。於是畢家先祖數日之間,飛遍天南地北,秘密約戰正道和魔道十大派的掌門與最頂尖高手,皆是在三招之內逼他們發下毒誓,保守此秘密,並約束門下在他們有生之年不得無故招惹四大家族。正因為如此,我四大家族才獲得了起步發展的機會,也才有了如今的四大家族。」   畢子聰幾人聞言是滿臉的自豪,祖先如此手段後輩沾光。而躍千愁卻是滿臉的震驚,十大派藏龍臥虎,其中隱修的高手不是外人可以估量的,何況免不了都有些鎮山法寶在手,青光宗他就親自領教過。可正魔兩道的十大派高手居然沒有一人能在畢長春手下過三招的!天啊!這該是何等的手段!當年又該是何等的威風!   躍千愁嚥了嚥口水,道:「可惜畢家先祖的玄功,你四大家族竟無一人能繼承,實在是可惜,實在是可惜啊!」   「想悟通談何容易!」武四海搖搖頭,道:「就因為一個難字,而我四大家族為了保持住現有的地位,不得不同其他修士一樣,靠著靈氣累積修為,否則四大家族早就煙消雲散了。」   躍千愁唏噓一番,驀然道:「老爺子,這可是你四大家族的秘密,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外人?」   「因為剛才你說知道一個叫畢長春的人,我想知道他在哪裡。」武四海盯著他說道。   躍千愁訕笑道:「我是知道這麼一個人,但你不會以為和畢家先祖是同一人吧?你認為真的有人能活兩千多歲麼?」   其他幾人也認同躍千愁的話,皆疑惑的看著武四海。   「很有可能!」武四海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躍千愁小心肝怦怦跳,他幾乎肯定就是同一人了,否則如此牛逼的人物又怎會出現兩位,還同名同姓?這種機率幾乎沒有。但他還是擺出一付不可能的樣子,因為他實在不想如此恐怖的人物為別人所用,想想都覺得心裡不舒服。畢子聰幾人也是不太相信。   武四海歎道:「當年四大家族起步的情況穩定後,畢家先祖將四人召集在一起告之,他很有可能將要突破到傳說中的化神期,奈何大道無情,需要斬斷俗緣,心無干擾,方能潛心靜修。並交代四人今後要相互扶持,而他將不會再過問世事,要幾人好自為之。就此,畢家先祖飄然而去,從此再無蹤跡……」 第二百零六章 問來問去   「什麼?化神期……」幾位小輩驚叫一聲,估計也是頭次聽到如此秘辛。   躍千愁徹底無語,畫上裝酷的老頭子果然是躲在那非妖既鬼的地方稱王稱霸的畢長春,也真夠狠心的,離家出走兩千多年,不死也不知道回家看看,這就是所謂的斬斷俗緣麼?   武四海點頭道:「依照故老相傳,修為如果真的突破到化神末期的話,相信活個二千來年應該不成問題。躍千愁,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那個畢長春在哪裡麼?」   這次連同畢子聰四人也以火熱的眼神看著躍千愁,四大家族多出一個化神期修士的後果可想而知。後者摸摸鼻子苦笑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也有難言之隱。待我考慮清楚了再決定要不要說出來。何況我也只是聽人說的,並不能確定他就是畢家的那位先祖。」   「哦!那你可以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麼?」武四海問道。   「這個我也不能告訴你。」躍千愁說完,見幾人都皺起了眉頭,不由擺出一付苦口婆心的樣子道:「老爺子,你也不要不高興,那個人實在不是你們四大家族能惹得起的,連扶仙島和萬魔宮也不敢惹他,而且已經在他手上吃了大虧。」   「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武四海驚訝道。   「老爺子,我說句您不高興的話,這個世界很大,您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同那人一樣厲害的人物多的是,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罷了。你今天沒看到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的反應麼?我今天正是狐假虎威借用了那人的威名,結果你也看見了。」躍千愁苦笑道。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皆是吃了一驚,原來如此,怪不得仇無怨當時會稱躍千愁做前輩。武四海遲疑道:「有如此多的厲害人物?為何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沒聽說過沒關係,知道了對你們四大家族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反正他們也不會輕易插手修真界的事情。」躍千愁笑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真是假,你要搞那麼清楚幹嘛!萬一真的讓你們把那老妖怪請出來了,你四大家族還能為我所用麼?   武四海稍加猶豫,道:「躍千愁,你老實告訴我,這些人是不是同你背後的勢力有關?」   躍千愁朝他擺擺手,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問道:「對了,老爺子,你把我帶這裡來幹什麼?」   見他還是不願意說,武四海頓了頓,摸出一隻儲物袋扔了過去,道:「今天的拍賣讓你吃了點虧,這是我武家返還給你的一千萬上品靈石,算是一點補償。」   躍千愁抱著袋子笑笑,說道:「這感情好,正缺錢花。」   幾人惡寒,你還缺錢花?武四海搖頭苦笑,把躍千愁領到這裡來,本是想對他以示真誠,講點好聽的話,讓武立成四人與其關係更鐵一點,這當然是看中了躍千愁背後若有若無的勢力。可之前的小插曲把一些話給點明了,譬如你背後的勢力之類的話,如今再說好聽的話反而會讓對方以為是看中了他背後的勢力才結交,那樣反而不美了,既然如此不如順其自然。   卻不知躍千愁巴不得他們以為自己背後有股強大的勢力。誰叫他現在根本就談不上強大,只好盡幹點狐假虎威的事情,就像現在打著天下第一大派扶仙島的招牌在外面惹點禍也不怕,有靠山撐腰嘛,否則早就被人追殺了,哪還能在這裡悠閒。   「老爺子,今天的拍賣怎麼會一下出現五件神匠煉製的法寶?雖然不是什麼頂級的寶物,但全都是上古之物啊!您不覺得奇怪麼?」躍千愁忽然問道。   「這五件東西不是已經全歸你了麼,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武四海沒好氣道,顯然對他不肯交代畢長春的下落還有點生氣。   躍千愁當沒聽見,繼續問道:「老爺子,難道這都是同一個人拿出來賣的?」   武四海不置可否的「唔」了聲,算是承認了。躍千愁眼睛一亮,不依不饒道:「是誰?」   前者咳嗽一聲說道:「事關我武家拍賣行的信譽,這樣的事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除非……除非你把你知道的那位畢長春的下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把這賣主告訴你。」   狗屁的信譽,老狐狸!你不說我還不問了,賣主是誰關我屁事。躍千愁撓撓頭,一付外面天氣很好的樣子,說道:「老爺子,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其實躍千愁剛剛問到的話題,在今天其他參加拍賣的人裡也引起了不小的動靜,神匠煉製的寶物居然一下出現了五件,萬一還有什麼靈寶之類的東西出現了,那問題可就大了,足以影響整個修真界。還有一次出現的兩千極品靈石,這是不是說明可能出現了一座極品靈石礦?如果哪個門派能得到手的話,其整體實力必然飛躍。   像百花谷和帽兒島這樣的地方,每個宗門幾乎都有店舖在,有些時候在乎的不是能賺多少錢,主要是為了能保證消息的暢通,因此幾乎每家店裡都有那種傳訊陣,此陣弄起來代價頗大,所以有些實力太過弱小的門派,根本就搞不起。消息不斷從那些人手裡傳回了宗門,而各派亦派出大量的人馬到處打探,一時間沉寂的修真界徹底熱鬧了起來。   是夜,躍千愁在「靜客齋」的臥室內,根本靜不下心來修煉,實實在在被白天的一些事情給影響了。那些大門派的財力他在今天的拍賣會上算是見識了,倘若不是自己碰巧在妖鬼域發現了那座擁有極品靈石的礦藏,自己連給他們提鞋都不配,果然都是在修真界根深蒂固的大門派啊!相信他們展現的財力也只是他們的一部分而已。而且各派大都有自己的靈石礦,能不斷累積財富。可自己的錢卻是用一分少一分啊!不可再生的。   還有那個神秘的賣主,也不知道他手上還有沒有其它神匠煉製的更厲害的法寶。   最讓他震驚的當屬武四海的那一番話,畢長春居然是由一名散修修煉到化神期的,在二百歲的時候修為就已經達到了渡劫末期,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何況還是一個散修在沒有門派支撐的情況下。而在三百歲的時候更是能單挑正魔各大派的頂尖高手,居然沒一人能在他手上過三招!   躍千愁盤膝閉眼在榻上暗自嘀嘀咕咕個不停道:「大道、天道、道道道,頓悟,修為一日千里,自創玄功,媽的!也不知道他自創的玄功到底是個什麼法訣,未免太牛了點吧!早知道老子前世就把『道德經』給背熟了,說不定如今也能創出個什麼玄功,哎!受不了啊!太刺激人了……」 第二百零七章 烏托邦之夜   折騰了半宿,打坐無法入定,想沒心沒肺的大睡一覺也是滿腦子的玄功飄來飄去,憋出了一肚子的邪火。爬起側耳傾聽,外面靜悄悄,他也靜悄悄的消失在床上,直接出現在了縹緲宮曲萍兒的房間內。   打坐修煉的曲萍兒忽然聽到身邊有動靜,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隻手掌摀住了嘴巴,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男人體味,其後另一隻手掌伸進了衣領內,肆意在自己的胸口揉捏。曲萍兒當即無力的後靠在男人的懷裡,任由他脫去了身上的衣服,房間內響起春意盎然的喘息和呻吟……   發洩過後的躍千愁感覺舒服多了,神識掃蕩整個縹緲宮,發現父母和弟弟已經沉睡,隨後掠過白素貞的房間,卻發現她不在房間內,微微一愣,神識立即外放查看,縹緲宮對面的山崖上一道白影在月色下撫琴彈唱,不是白素貞還能是誰?   躍千愁輕輕推開抱著自己不放的豐腴白嫩光溜溜的身子,道:「你先睡,我去關羽那有點事。」   「嗯!」曲萍兒無限哀怨,依依不捨的放開了他。而他則非常心虛的抱歉一笑,套上衣服就不見了,留下一絕色佳人光著身子獨自在床上抱著他剛才睡過的枕頭……   「於是淡漠了繁華只為你開懷,要陪你遠離寂寞自由自在……」白素貞天籟之音唱完,玉指掃弦回音渺渺。她連頭也不回的問道:「曲子很好聽,我很喜歡,你還沒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你說這曲子的名字?」躍千愁愣道。白素貞回過頭望著他,似乎早就知道他來了,恬靜的俏臉迎著銀色的月光展顏一笑,點了點頭。   「呵!我想想。」躍千愁撓撓頭,被她忽然這樣一問還真一下沒想起是盜版自哪首歌,不過幸好及時想起來了,點頭道:「歸去來!」   「歸去來?」白素貞黛眉輕皺,朱唇低喃品味,隨即眉間豁然開朗在月下溫柔一笑,又輕歎一聲道:「在樂曲這一道上的造詣,恐怕這世上無人能比得上你。」   躍千愁被她說的有點無地自容,還好臉皮厚習慣了,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訕笑道:「這東西好與不好又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提高修為,只不過是隨性之作罷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白素貞不置可否的淺淺一笑,淡淡的望著遠方,感受夜風吹來。躍千愁看得呆了呆,從儲物袋中摸出拍來的東西,依次擺在古琴上,笑道:「買來送你的。」   「給曲萍兒吧!我用不上這些東西……」白素貞垂首瞥了一眼,話沒說完就驀然站起,盯著古琴上的東西如被雷擊一般,聲音顫慄道:「追雲釵、齊雲帕、雪羅衫、雪長綾……」   躍千愁有點驚訝了,這東西可是上古之物,怎麼可能有人一眼就看出是什麼東西,而且看她的樣子顯然很激動,不由奇怪道:「姐,你見過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這些東西怎麼可能在你手裡?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弄來的?」白素貞的聲音越發激動起來,半出白袖的雙手虛抬著居然有些發抖。   「姐,你怎麼了?」躍千愁也跟著有些緊張起來。白素貞一把拉住他,近乎哀求的問道:「快告訴我,這是怎麼來的?」   「這是我在拍賣場競拍來的東西,姐,你冷靜點,到底怎麼了?這東西跟你有什麼關係麼?」躍千愁雙手穩住了她的香肩。   「拍賣場拍來的?」白素貞掙開他的雙手,拿起那件「雪羅衫」翻弄開隨衣的束腰,襯著月光,能清晰的看見「小雪」兩個字,頓時六神無主的連連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拍賣場怎麼可能有這東西,這東西怎麼可能被拿來拍賣,你騙我……」   見她情緒已經有點失控,躍千愁張開雙臂猛的將她擁入懷中抱得緊緊的,沉聲道:「冷靜,冷靜,你冷靜點,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幾樣東西跟你有什麼關係?」   欲要掙扎的白素貞一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體味,頓時一怔,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良久才出聲道:「我沒事了,放開我吧!」   躍千愁緩緩將她鬆開,輕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素貞輕輕將那件雪羅衫擁入懷中,望著遠方幽幽道:「這四樣東西乃是我狐族這一脈歷代相傳的寶物,雖不是什麼頂級的法寶,但卻是歷代族長的信物,所以只有族長才有資格穿戴和使用它們,而在我被逐出狐族之前,這四樣寶貝屬於我的母親,因為我,我母親脫下了它,將它們交給了下一任的族長。」   「你是被逐出狐族的?」躍千愁有些訝然。   「是的……」白素貞將事情的原由娓娓道來。   在極北苦寒之地有一群雪狐族群,就是白素貞原來所在的狐族,狐族也屬於妖族,妖族有著人類無法比擬的長壽。而白素貞在一千多年前的時候靈智初開,尚屬一隻小狐狸,還不能化成人形,但卻從一些姐姐們的嘴裡聽到了不少關於人類愛情的傳說,也有關於它們狐族和人類的愛情故事,異常淒美婉轉。   小狐狸既好奇又仰慕,很渴望能體驗一把人類的生活,於是偷偷的跑出了極北之地,朝著傳說中人類居住的那個方向一直奔跑……然而當她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到達了人類所在的地方時,卻發現一切都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完美,幾乎所有的人類看到她都喊打喊殺的,到處有鋒利的飛矢朝她射來,而躲進深山老林裡又有兇猛野獸要獵食她。   她徹底的驚慌失措了,於是逃啊逃,自己也不知道逃了有多遠,但是有一日還是在一處山林內被一獵戶射傷,逃竄不遠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卻被一書生所救,書生悉心將她救了過來,就在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早在小狐狸體內種下一縷神識的母親找到了她,重新將她帶回了極北的狐族。   小狐狸回來後腦海中書生的影子一直揮之不去,在極北之地苦修數百年後,已經初具修為,雖然還不能化為人形,但自認已經能自保的她,向母親提出要對那書生報恩的想法,母親笑著答應了她,卻也提了個要求,那就是找不到那書生的時候就要回來。   小狐狸不知世事,哪知母親答應的如此爽快是因為普通人類根本就不可能活數百年,當她找到那書生當年居住的地方時,卻已經是青山依舊物是人非,在附近徘徊數年對人世知曉後,小狐狸大失所望,回狐族向母親覆命後,央求母親讓她外出修行,按說一般的狐族是不可能得到允許的,但她母親卻剛繼任了族長的職務,多少有點特權,耐不住女兒的央求就答應了。 第二百零八章 找你有事   於是她再次來到當年那書生居住的地方,徘徊一番後,就在不遠處的深山裡潛心修煉。山中歲月易匆匆,世間又是數百年,再出山已經是位化成人形的俏麗紅顏。幾百年間,她除了每十年回一次狐族外,就是心無旁騖的潛心修行,當她母親發現女兒在外修行居然比在狐族修煉快上不少後,也就默許了她的自由,任由她長期在外修煉。   又是一個十年後,當她再次從狐族回來,例行去那書生當年居住的地方時,驚奇的發現,就在當年的舊址又蓋起了一間新茅廬,聽到裡面傳來朗朗讀書聲,她忍不住走去觀望,從窗口看去頓時渾身一震,又是一位書生,而且與當年那位是長得如此相像,那書生陡然發現如此紅顏也是呆了,於是後面就發生了讓整個狐族震怒的事情。   這一支狐族的祖上傳下嚴規,狐族不論男女不得與俗世任何人類發生男歡女愛的孽緣,否則將會被處死。她回到狐族後自知難免一死,誰知卻被狐族的男系一族給救了。狐族分男女兩系,向來是女系擔任族長的職務,哪知男系的頭人找到她母親,也就是整個狐族的族長,說願意保下她的女兒性命,但條件是要她將族長的職務傳給男系。   舔犢之情是天性,這位女族長答應了。於是男系發動這邊強大的力量以過半的人數強行違逆無數年來的規定,終於保下了白素貞的性命,活罪能逃,但卻無法避免被驅逐的命運。而她母親也頂著巨大的壓力將象徵族長權利的小雪四寶傳給了男系,男系終於如願以償名正言順的得到了族長的寶座,雪狐一族延續了無數年的族規終於被打破了。   後面的事情則都是躍千愁知道事情,聽完後,躍千愁唏噓不已,想不到這四件寶物居然是如此來歷,難怪白素貞如此激動,不由搖頭歎息道:「既然是你們狐族的傳承寶貝,怎麼會落到這裡來了,想必同你們狐族的男系脫不了干係。」   「我不知道!」白素貞痛苦的搖頭道:「讓我出去,我要回極北去看看,雖然我已經被逐出了狐族,但我要看看狐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傳承之寶會流落到拍賣場來拍賣。」   躍千愁一把抱住了她,誠懇道:「你先不要急,等我查清了這四樣寶物的來路你再去也不遲,否則沒頭沒腦的跑去也不見得能得出什麼結論。你要相信我,耐心等上一段時間。」   「我……」白素貞顯然不願意再等下去。   「聽我的,好嗎?」躍千愁望著她淡淡說道。白素貞對他的話似乎缺乏免疫力,黯然垂首答應了。   「咦!」躍千愁忽然皺眉道:「這四件寶物在你狐族傳了這麼多年,難道那個小雪和你們狐族有什麼關係不成?」   情緒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白素貞此刻才發現自己居然呆在他的懷裡,俏臉頓時一紅,微微低頭,身體止不住有些顫抖的回道:「小雪在上古時,本就是我狐族的一員,傳說乃是我狐族化神期的強者,後曾追隨人類一名叫莫如器的男子修行,待她一回來,便以武力將原本分散在極北之地的狐族統一到了一起,這才有了後來極北統一的雪狐族,而那些延傳下來的族規正是她訂下的。」   「小雪也是狐族?」躍千愁愣住了,原來神匠也同自己一樣偉大,身邊同樣有一隻修為高深的狐狸精!   「正是。我們狐族不會煉器,所用的寶物也大多是那名叫莫如器的人類煉製,由小雪帶回來的,除了小雪身上用的,其它的大都有莫如器的留名,包括你用過的『穿山爪』。」說到這裡,白素貞趁機從他懷裡脫出,摸出穿山爪,翻開套口供他觀看。   躍千愁凝神細看,果然發現了上面有顏色較淺的「莫如器」三個字,真沒想到原來自己早就用過神匠煉製的寶物。點頭歎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既然這些都是你狐族的寶物,你先收起來吧!」   看了看已經微微發亮的天色,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去給你查這寶物是怎麼流傳到這裡來的,你放心交給我好了。對了,我家人還是要你多費心。」說完便煥然消失了,其實後面一句乃是怕她太掛念族人,特意交代點事情讓她分分心。   躍千愁回來後,稍稍將整件事情的頭緒理了理,開門出來,直接敲響了在「靜客齋」陪客的武立成的房間。後者聞聲開門,頓時一愣,道:「躍千愁?你有什麼事?」   「帶我去見你的爺爺,我有事找他。」躍千愁直言道。   「現在?」武立成看了看外面濛濛亮的天色,疑惑道:「是不是稍微早了點。」   這裡的動靜也把畢子聰三人給惹了出來,皆問道:「什麼事?」躍千愁不理其他人,一把將他拽出道:「少囉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見你爺爺,快帶我去。」   武立成無奈的領著他同其他幾人出了「靜客齋」,來到武氏家族最大的一座莊園客廳後,讓他稍微等一下,自己則去找爺爺去了。   沒多久,武四海便來了,同樣是看看天色,再看著躍千愁奇怪道:「你找我有事?」   躍千愁一個白眼,道:「沒事我這麼早來打擾您幹什麼!」   武四海笑著「哦」了聲,打量了其他人一眼,笑道:「什麼事?要不要迴避他們幾個?」   「都是兄弟,沒必要迴避。」躍千愁淡然道。其他人相視一眼,心中微微一暖。   「這個時候來找我想必是什麼要緊事,都跟我來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武四海說完領著幾人到了一個密室,轉身問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躍千愁看著他直言道:「我想知道四套一齊拍賣的寶物的賣家到底是誰。」畢子聰四人面面相覷,怎麼又問這個問題,還是這個時候。   武四海怔了怔,負手在後,搖頭笑道:「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事關整個武家拍賣行的聲譽。何況賣主從頭到尾都沒露過臉,我怎麼可能知道是誰?」   「有人一次拿出神匠煉製的五樣法寶拍賣,你能不知道他是誰?就算你沒見過,但我相信就算是一隻鳥在你武家的地盤上飛過,你也能分出公母來,何況是個大活人?否則這裡也就不能稱為武家的地盤了。好了,我們扯得有點遠了。我答應你白天說的,只要你告訴我這四件寶物的賣主是誰,我就告訴你畢長春的下落。」   躍千愁說完,怕份量不夠,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道:「我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此畢長春就是畢家的先祖,其修為也確實達到了化神期,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啊……」幾人一齊驚叫了一聲,這個消息對四大家族來說,意義太過重大了。武四海更是失態的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放心好了,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就算不賣你武家家主的面子,也會給四位兄弟面子,還不至於騙你。」躍千愁淡然笑道。言下之意暗含,我同他們四個交往可不是沖四大家族的勢力來的。 第二百零九章 好意提醒   聞言,武四海稍加猶豫,接著神情閃過一絲果斷,點頭道:「成交!」   不愧是做慣了生意的,口氣如斯!躍千愁笑笑,道:「老爺子,那人到底是誰?」   武四海神情肅然,道:「此人從頭到尾都沒露過真容,但如你所說,我武家在此經營多年,想查出他是誰來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辦法,何況這樣突然出現的神秘大主顧,哪怕是為了我武家的安全,也是要弄清楚的。只是知道此人是誰後,實在是讓人有點吃驚,還希望你知道後,不要連累到我武家,此人的背景不小。」   躍千愁擺手道:「這個不用老爺子交代我也知道該怎麼做,不會和你武家有一點干係,究竟是誰?」   武四海皺了皺眉,沉聲道:「百花宮的少宮主,燕追星!」   「是他?」躍千愁同畢子聰等人皆是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五人視線碰了碰後,隨即有些默然,似乎覺得有些意外又彷彿在情理之中的樣子。   武四海掃了幾人一眼,詫異道:「怎麼?你們和此人有交情?」   「談不上什麼交情!」武立成搖搖頭,道:「此人表面上倒是熱情的很,喜交朋友。上次在『潺潺居』雪兒的事情間接和他有點關係,在百花谷的時候領過他一回情。」   「表面上很熱情?什麼意思?」武四海盯著孫子問道。   「很熱情,很聰明,聰明得讓人懷疑他居心叵測,讓我幾人有點不敢太過靠近。倒是躍兄碰到他,該吃就吃從來不客氣。」武立成笑道。   躍千愁眼睛一瞪,佯怒道:「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我不客氣,哪次吃的時候少了你們的份?難道都是我一個人吃了?」   幾人面面相覷,哭笑不得的徹底無語了。其實武立成很想說一句,每次吃的時候,你一個人比我四個人吃的都多。   「這個暫且不提。」武四海大手一擺,道「躍千愁,畢老祖宗在什麼地方你可以說了吧?」   躍千愁歎了口氣,道:「你們四大家族難道就不能放棄找他麼?」   「不能!」武四海一口就否定了,抒懷長歎道:「你不知道畢老祖宗對我們四大家族的意義,並不是我們想倚仗老祖宗什麼,而是如今四大家族內有些人為了各人的利益,覺得四家抱成一團沒什麼意義了,慫恿各立門戶,形勢有些越演越烈。卻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四大家族一但分開,隨時有被吞併的危險,這些人目光短淺啊!」   躍千愁目光掃了眼畢子聰四人,心道,原來四大家族起了內哄,武四海能當這四人的面說出這話來,想必這四個第一繼承人屬於不贊成分家這一幫的。   畢子聰忽然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歎道:「躍兄,說吧!四大家族現在需要老祖宗。」   躍千愁點頭道:「你們對妖鬼域瞭解多少?」   「妖鬼域?」幾人一驚,武四海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老祖宗在妖鬼域?」   「不錯,他在妖鬼域的中心地帶隱居潛修。你們四大家族有把握進到那裡麼?」躍千愁問道。   「妖鬼域的中心地帶!老祖宗怎麼會隱居在哪裡?」武四海踱步沉吟,良久才吐氣道:「傳聞妖鬼域有十大妖王和十大鬼王,個個修為不凡,還沒聽說過有人能進到妖鬼域中心位置,我一家的能力也許到不了,但彙集四大家族的實力想必應該不成問題。」   「嘿嘿!」躍千愁不屑的冷笑幾聲,憑你四大家族就想深入到妖鬼域中心位置?想那正魔兩道的前三大門派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在離妖鬼域外圍不遠的『雲天峰』上才敢落落腳,試煉的時候也不敢離『雲天峰』太遠。   見他冷笑,武四海怔了怔,道:「難道你覺得我四大家族的實力到不了妖鬼域中心地帶?」   躍千愁嗤笑道:「你四大家族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在異想天開,癡人說夢,說一些四大家族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別說是你們四大家族,哪怕是整個華夏帝國的修真界加在一起也不見得能進入到妖鬼域的中心地帶。」   畢子聰幾人吃了一驚,武四海卻不以為然的搖頭笑道:「躍千愁,你可知道華夏帝國有多大?有多少修士?」   躍千愁面無表情道:「我不管華夏帝國有多大,但我知道整個妖鬼域方圓面積有數千萬里,少說也是華夏帝國的幾倍。」   「咦!這妖鬼域居然有如此大的面積?」武四海怔了怔,話鋒一轉,笑道:「妖鬼域雖然厲害,但你也別小瞧了華夏帝國的修真界,同大家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樣,據我武家多年收集的信息判斷,那些不太露面的渡劫末期修士加起來只怕就超過數百人,倘若這些人聯起手來,哪裡不能走一遭?十大妖王和十大鬼王也是擋不住的。」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道:「老爺子,莫非你真以為整個妖鬼域就只有十大妖王和十大鬼王?」   「呃……難道不是?」武四海反問道。   「老爺子,按說我告訴了你畢家先祖在哪裡,其他的廢話就不用說了,但看在四位兄弟的面上,有些事情我還是要提醒你們四大家族。」   頓了頓,躍千愁一字一句道:「老爺子你聽好了,妖鬼域的外圍由十大妖王和十大鬼王把守,一個妖王和一個鬼王共同掌管一塊地盤,妖主陽,鬼主陰。這才是外圍,而裡面才是妖鬼域最混亂最危險的地方,其中達到人類渡劫末期修為的妖王和鬼王怕有近萬隻,至於其他數不清的妖魔鬼怪就不用說了。嘿嘿!老爺子,你現在還覺得你四大家族的力量能進到妖鬼域的中心地帶麼?只怕闖進去了一個也別想活著出來。」   「啊……」幾人目瞪口呆,武四海嚥了嚥口水道:「近萬隻妖王和鬼王?這怎麼可能?假如妖鬼域有如此實力,豈不早就將人類的地盤給佔了?」   「哼!這裡面自然有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也許你以後有機會知道。我言盡於此,你四大家族好自為知吧!」躍千愁朝畢子聰幾人拱了拱手道:「多謝這幾日的款待!我有點事情要離開,四位兄弟就此告辭了。」   「且慢!」武四海喊住他,皺眉道:「照你這樣說,我四大家族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找到老祖宗。可你說的這些我從來沒聽人說過,你為何會對妖鬼域的情況如此熟悉?」 第二百一十章 鬼王令牌   這是對自己說的話表示懷疑了!躍千愁微微一笑:「沒聽說過沒關係,到了妖鬼域一試便知。」   「你如此確定,莫非你深入過妖鬼域?」武四海問道。   躍千愁心中一動,撇撇嘴道:「談不上深入,在妖鬼域盤桓遊覽過幾日,同老爺子你說的什麼鬼王之類的有點交情罷了。」   「啊!」幾人又是一驚,這傢伙的秘密剝了一層又有一層。武四海擺出一付不信的樣子道:「據我所知十大妖王和十大鬼王從不和外界的人來往,你說同他們有點交情,恕老夫很難相信,老夫甚至懷疑你關於畢家先祖的話是不是真的。」   畢子聰四人皆是詫異的看了武四海一眼,奇怪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無禮的話來。   躍千愁坦然一笑:「老爺子,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時間是最好的證明,總之我問心無愧。」   武四海看著他說道:「你說你和妖鬼域的鬼王之類的有些交情,不知有沒有讓老夫信服的證據?有的話不妨拿出來看看,證明證明,也好讓我安心。」   老狐狸!躍千愁暗自冷笑一聲,撓撓頭苦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證明,呃……老爺子,妖鬼域十大鬼王裡面有個叫鬼將軍的鬼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妖鬼域,鬼將軍,生不逢時奈何兮,死後亦常痛惋惜,長恨歌聲夜夜啼。」武四海踱步沉聲小吟一遍,驀然回首道:「鬼將軍應該說的就是這位鬼王,你說的如果是他的話,老夫倒是聽過,這位鬼將軍貌似是華夏修真界唯一廣為人知的鬼王,你說他?莫非你同鬼將軍也有些交情?」   畢子聰幾人一齊看向躍千愁,後者點點頭道:「好像也就是他在華夏修真界被人熟知一點,我同他倒有些交情,也有些證據,就不知說出來你相不相信。」   武四海眉頭一動,隨即又恢復平靜,不動聲色道:「那你不妨先說出來聽。」   「看來我不說出個一二三你非把我當騙子不可,但我事先聲明一點,有些東西你們四大家族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外傳,免得到時候惹出事來別怪我沒提醒。」躍千愁故意煞有其事的告誡一遍。   「那是自然!」武四海連連點頭道,已經被他的話弄的眼睛一亮,搞不好又可以知道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人天生都是有些好奇心的。   躍千愁微微頷首,緩緩說道:「這鬼將軍乃是前朝時期和本朝李氏先祖爭天下的一名大將軍,戰敗身亡,機緣巧合下成了鬼修,修為有成後重新召集了以前戰死的舊部,彙集數十萬鬼修,最終成了這妖鬼域的一名鬼王,他原名叫蒙延……」   「什麼?鬼將軍就是蒙延?」武四海忽然失聲道。   躍千愁一愣,道:「怎麼?你認識他?」心裡卻暗自嘀咕,不可能吧!   武四海沉聲道:「歷史上與本朝李氏祖先爭天下的確實有一名鐵血大將軍,名字就叫蒙延,他本該是勝者,可由於修真界插手了這場戰事,鬧得他含恨而終,嘿嘿!你扶仙島就是罪魁禍首。呃……你繼續說你的。」   原來是歷史!躍千愁免費送了個白眼,繼續道:「蒙延有一美貌的愛妾,名叫虞姬,這倆人在妖鬼域恩恩愛愛倒也過的滋潤,我同這兩夫妻關係還算不錯,在妖鬼域遊玩的時候,他倆口子熱情的招待過,還送了我一面『鬼王令牌』,是妖是鬼見此令牌都要給幾分面子,我在妖鬼域遊玩時倒是憑它避免了被一些宵小掃興。我同鬼將軍的大致交情就這樣,至於能不能讓你相信我也沒辦法。」   他這樣隨口一講輕鬆的很,卻不知把幾人給狠狠的震了一把,修真界人人恐懼的妖鬼域,這傢伙居然在那裡到處遊玩,還有沒有天理!這事聽起來有點荒唐,但幾人卻是深信不疑,因為這傢伙背後的故事實在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武四海嚥了嚥口水,咳嗽一聲道:「既然鬼將軍送了你一面鬼王令牌,不知道可否給我觀看觀看,須知我武家吃的就是眼力飯,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這話說的,別說是他自己,連畢子聰幾人也感覺有點臉紅,鬼才知道鬼王令牌是個什麼東西,老頭子眼力再好,也不可能認的出來吧?其打的什麼主意,幾人現在也猜出來了。   老狐狸,就知道你會打我令牌的主意,上鉤了吧!躍千愁心內一陣冷笑,撓撓頭道:「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帶在身上,我先找找看吧。」說著伸手到儲物袋裡好一陣掏弄,半餉才「嗯」了聲道:「找到了!」   一面通體黝黑的令牌在躍千愁手中舉起,周邊雕刻著一些簡單的紋飾,正中卻是一雙深邃的眼睛,妖異而攝人心魄。幾人凝神細看,頓時一愣,神情漸漸有些呆滯,整個腦海裡全是那雙冰冷妖異的眼神,隨即腦中出現一個威風凜凜金甲披身的大將軍和那雙眼睛漸漸吻合。金甲大將軍身後的長袍獵獵飄揚,手握劍把,正漠然注視著他們,彷彿在看一群螻蟻一般。   「不好!這令牌有古怪!」修為已達渡劫中期的武四海心神一震,牙齒在舌尖上咬了口,一吃痛,整個人醒過神來。而畢子聰四人卻因為修為不高,心神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只見前者一個閃身擋在了令牌前,大喝一聲道:「醒來!」   被令牌迷惑心神的畢子聰等人渾身一顫,恍然如夢般醒了過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果然是鬼王令牌!」武四海回身伸手討要道:「能否給我看看?」   「老爺子,一塊破牌子有什麼好看的。」躍千愁很大方的給了他。   鬼王令是破牌子?武四海的臉上有些抽搐,接過牌子在手中摩挲觀察,不過盡量避免看那雙眼睛,良久才呲了口涼氣讚道:「好東西!這鬼王令用的居然是世所罕見的『冥鐵』打造而成。嘖嘖!一般鬼修哪能弄到這寶貝,果然是鬼王的東西。」   「冥鐵是什麼東西?」躍千愁一怔,他還是頭次聽到這個稱呼。   武四海拿著令牌邊打量邊解釋道:「鬼修與妖修和我們修士不同,他們不是靠吸收靈氣來提高修為,而是靠吸收陰氣。陰氣一般來自地下的冥洞,分九個等級,一幽冥洞,二幽冥洞直至九幽冥洞,冥洞隨著等級的越來越高,陰氣也越來越盛,其產生的陰風也越來越強。最頂級的九幽冥洞就算是鬼王末期的鬼修也難以承受,膽敢進入保證會被陰風誅殺於無形。通常情況下,鬼王末期修為的鬼修頂多也只能呆在八幽冥洞吸收陰氣,至於九幽冥洞只有傳說中的鬼聖修為才敢進入,鬼聖修為也就相當於我們傳說中的化神期。而這『冥鐵』正是八級以上的冥洞才有的寶物。」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互相幫忙   「和我上次拍買的『玄金沙』比較起來,哪個更好點?」躍千愁問道。   「玄金沙?」武四海笑道:「兩者之間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玄金沙充其量可以煉出寶物,而冥鐵可以煉製出靈寶,你說哪個更好?當然了,東西再好也要能有那手藝煉出來。這冥鐵天生就有吸附魂魄的作用,想那魔道的屍神教正是有一塊冥鐵煉製的法寶,逮住不少散修攝走其魂魄,而那些散修便如行屍走肉一般供其驅使,這才有了魔道排名第三的威名。」   「原來是這樣啊!」躍千愁嘀咕道:「那我下次碰到鬼將軍可要叫他幫我多弄點這冥鐵。」   聲音雖小,但幾人聽了皆是面面相覷,看來這傢伙和鬼將軍的交情確實不一般。武四海咳嗽一聲道:「那個躍千愁,我跟你商量件事情好不好?」   來了!老狐狸終於要露出尾巴了!躍千愁心底冷笑,表面上卻點頭道:「老爺子有話直說。」   「既然妖鬼域不論是妖是鬼見此令牌都要給幾分面子,而這令牌留你身上也沒什麼用,不如你先借給我四大家族先用用,等我們找到老祖宗後再還給你,事後定有重謝,你看這樣可好?」武四海有點不自然的說道。繞了半天終於說到了正題,畢子聰四人若無其事的把頭扭向了一邊,其實注意看能發現幾人臉上皆有些尷尬。   「老爺子,你倒是打的好主意。」躍千愁從他手中把牌子拿了回來,直接扔進了儲物袋,笑道:「不是我不肯借給你,而是這牌子在我手中有用,在你們手中卻沒有一點作用。」   武四海眼巴巴的看著鬼王令被拿走都有點想搶的衝動,按捺住情緒,皺眉道:「為何這樣說?」   「蒙延當初把牌子送給我的時候曾經再三交代過,讓我不要把這牌子送給別人。如果你四大家族到妖鬼域亮出鬼王令,相信蒙延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知道,一但發現令牌在你們手上,嘿嘿!相信蒙延手下數十萬大軍可不是擺那好看的。到時候他一怒之下……嘿嘿!蒙延手下的將領高手如雲,老爺子要是認為你四大家族可以對抗鬼將軍,我可以讓你試試。怕就怕,這令牌沒幫上你們忙,到時候惹來更大的麻煩就不妙了。蒙延那傢伙的脾氣可不好啊!還有個和他同氣連枝的妖王敖力。老爺子,我勸你還是熄了這個念頭吧!」躍千愁搖頭笑道。   武四海有點傻眼了,自己算計了半天自以為差不離,誰知夢想一下被躍千愁給戳破了。木訥了一會兒,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妖王敖力是誰?十大妖王之一?和鬼將軍的關係很好麼?」   躍千愁點頭道:「嗯!正是十大妖王之一,和鬼將軍是一地之共主,倆人親如兄弟,一主陽,一主陰。扶仙島的麻九姑曾經是他手下敗將。」   「扶仙島渡劫末期的麻九姑也不是那妖王敖力的對手!」武四海再也裝不下去了,神情抽搐起來,須知麻九姑不單是在扶仙島,就是在整個華夏修真界已經隱隱穩坐了第一高手的交椅,她手中的『戮魔杖』可是少有對手,想不到居然打不贏同是渡劫末期的妖王,這妖鬼域十大妖王果然名不虛傳。   輕歎了一口氣,武四海神情有點萎靡,一個鬼將軍已是難纏,現在又出個妖王敖力,還有那許許多多的鬼王和妖王,看來就算知道了老祖宗的下落,也很難再見一面了。   見他發呆,躍千愁暗自好笑,臉上卻慎重道:「老爺子,您也不用灰心,實在想去的話,大不了等我手上的事情辦完後,陪你四大家族去趟妖鬼域就是了。」   武四海眼睛一亮,道:「此話當真!」   「什麼當真當假的。」躍千愁嗤笑一聲,指了指畢子聰四人道:「我是沖四位兄弟的面子才走這一遭的,你當我吃飽了飯沒事幹?」   畢子聰四人臉色一喜,交換個視線,一齊拱手謝過。武四海高興道:「你有什麼事情要辦?我四大家族雖比不上你扶仙島,但多少還有點能力,要不要我們幫忙?」   「也行!」躍千愁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動用四大家族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了,有你武家幫忙就夠了。老爺子,那就麻煩你幫我問問百花宮的燕追星,那小雪四寶是從哪裡得來的。」   「呃……」武四海滿臉的笑意頓時卡在臉上,緩了緩,才尷尬道:「這事我武家實在是不方便出面,還有其它事需要我武家效力的麼?」   躍千愁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那就算了,等我再有事的時候再找你,到時候不要又推脫就了。」   「嘿嘿!但凡是能幫忙的一定幫忙。」武四海尷尬笑道,他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總有點被躍千愁給算計了的味道。   「哦!那希望下次找你幫忙的事情是在你的但凡之內吧!」躍千愁的口氣有點對武家不抱希望的感覺。   這話題越說,武四海越感覺老臉無光,當即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非要追究那四寶的來路?」   躍千愁兩眼瞇了瞇,也不隱瞞,沉聲道:「極北之地有一妖族,名為雪狐族,那上古時期追隨神匠的小雪正是狐族的第一任族長,而神匠煉製的四寶正是那雪狐族族長傳承的信物,我想搞明白這狐族的傳承寶貝怎麼會到了燕追星的手上。」   「啊!那小雪是妖族?」武四海驚訝道。畢子聰四人也是面面相覷。前者隨即追問道:「那極北之地應該早就出了華夏帝國的地域範疇,你怎麼知道那裡的事情?」   「我也是聽說的,曾經受人之托,差點忘記了,也是昨天晚上才突然想起來的,所以才來找你問個明白。」躍千愁隨意糊弄了幾句,拱手道:「不多說了,我先回趟百花谷,完後再來和你們四大家族商議去妖鬼域的事情。」   「!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武四海喊住他,自己又猶豫了下,沉默了會兒才出聲道:「燕子城躍家的事情我武家已經知道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其它門派也會知道,相信扶仙島也不例外。還有青光宗,估計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可知罪   密室內出現了短暫的沉寂,除了武家兩爺孫和躍千愁外,畢子聰幾人聽得糊里糊塗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啞謎。躍千愁的思緒卻在飛速轉動,連武家都知道了自己的底細,憑扶仙島的能力自然也瞞不過去。   他冷笑一聲道:「那是劉長青自己找死,居然敢把爪子伸到我俗世的家人頭上,我不殺他還放過他不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希望青光宗好自為知,別再惹到我頭上,惹火了我,哼!我讓他青光宗從此在修真界除名。」   話裡透著絲絲寒意,幾人一個激靈,畢子聰同譚非和荊左三人面面相覷,青光宗掌門劉長青居然也被他給殺了!幾人暗自一聲歎息,不擔心躍千愁,反而替青光宗擔心起來。想那青光宗連掌門都被人給殺了,定不會放過躍千愁,可這傢伙背後隱藏的東西實在讓人覺得有點深不可測!青光宗能搞得贏他麼?   「還是我武家派幾個人送你到百花宮去吧!」武四海皺眉道。他擔心躍千愁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那他四大家族的妖鬼域之行怕是要泡湯了。   躍千愁大手一揮道:「不用了,就憑他青光宗還不能把我給怎麼樣,否則我也不用在修真界混了。」   見他固執己見,幾人也沒有再說什麼,皆出了密室,剛走到大堂門口,忽見一名武家子弟飛速跑來稟報道:「家主,扶仙島長老東方長傲要我們轉交口信給扶仙島弟子躍千愁,要他速回帽兒島的扶仙島店舖。」   「知道了!」武四海一揮手,那子弟退了下去。確認躍千愁要馬上回去,他又朝附近高塔上的守衛打出一道法訣,讓武立成四人領著躍千愁直接御劍飛了出去。   五人一到帽兒島的扶仙島店舖,萬遠正在門口候著,立即將幾人帶進了店舖後面。東方長傲正負手站立在院中,兩邊還有另兩名隨他一起來的長老。躍千愁連忙對三人行過禮,畢子聰四人依次行禮道:「四大家族畢子聰、譚非、荊左、武立成,見過三位前輩。」兩旁的長老對四人扶了扶手,示意不必多禮。   此時,東方長傲才回過身來,望著躍千愁沉聲道:「躍千愁,你怎麼走到哪裡麻煩就到哪裡?一到百花谷就打了青光宗掌門的嫡孫,一到帽兒島又把大羅宗掌門的親子給打了,你是不是嫌你給扶仙島惹的麻煩還不夠?」   「東方長老,弟子其實也是被逼無奈,這倆人實在是欠打,兩次都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完全是自衛罷了,否則弟子被他們給打了豈不跌了我們扶仙島面子。」躍千愁有點委屈的說道。   畢子聰四人看得有點愕然,這哪還是那個囂張的躍千愁啊!萬遠在一旁默不吭聲。另兩名長老卻是相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二人其實對躍千愁的作風是很滿意的,這段時間整個修真界到處傳的都是扶仙島的弟子如何如何,一下將這個掌門的誰給打了,一下又將那個掌門的誰給打了,好傢伙!真給扶仙島長臉。   「哼!以前的我就不說了。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惹什麼禍了?」東方長傲盯著他問道。   躍千愁撓頭道:「沒有啊!我這段時間一直呆在武家,除了上次打了那個叫什麼羅霄漢的,我最近沒有再幹什麼啊!」   「那為什麼青光宗的青奴老祖會親自到扶仙島找你,鬧得掌門親自傳訊要立刻帶你回扶仙島?」東方長傲喝道。   事發了!畢子聰四人偷偷交換個視線。躍千愁卻愕然道:「青光宗的青奴老祖?我又不認識他,他找我幹什麼?」心想,我在青光宗還真沒聽說過此人。   「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東方長傲再次喝道。   躍千愁苦著臉道:「東方長老,我冤枉啊!這幾天我一直同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寸步不離,什麼都沒幹過啊!不信你可以問他們啊!」   畢子聰四人相互點點頭,當即很默契的一齊抱拳道:「東方前輩,我四人可以替躍兄作證,他這幾天真的沒有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四大家族的繼續人還是有點份量的,東方張傲掃了幾人一眼,默立了一會兒,沉聲道:「先隨我回扶仙島,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旁邊的一名長老放出一件飛行法器,是個小船模樣,躍千愁在幾人注視的目光下乖乖的跳了上去,東方長傲同另倆人上去後,小船化作一道流光飛逝,留下院內幾個行禮送別的人。   乘風破雲,橫空飛渡。躍千愁獨自坐在最尾端,想著回去該如何交代,青光宗的那個什麼青奴老祖找到了扶仙島,不用說,劉長青的事情東窗事發了,哎!看來找燕追星的事情要往後推一推了。   再回到扶仙島時,小船直接降落在了『蓬萊閣』前,幾人下來,東方長傲領著他上樓,其他倆人沒有跟來。沒有到掌門的房間,而是到了扶仙島專門接待客人的一間大房間。   一進去,躍千愁便發現裡面的氣氛有點不對,暗道聲不妙,待東方長傲向掌門覆命後,他也向眾人一一行禮。退到邊上時,滿屋的熟人,連師傅關威武也到場了,還有費德南,二人看向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唯獨一名鬚髮皆白塊頭高大的青袍老者沒見過,正站在掌門馮向天的身邊打量自己,想必就是青光宗的那個什麼青奴老祖。   馮向天皺眉道:「躍千愁,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躍千愁連忙行禮道,滿屋的人頓時一愣,卻又聽他說道:「弟子不該在外面惹事生非,給宗門帶來麻煩,求掌門再給弟子一次機會,弟子一定痛改前非。」   「這麼說,青光宗掌門劉長青真的是你殺的?」馮向天沉聲道。一旁的東方長傲頓時吃了一驚,他懷疑躍千愁又惹了什麼禍,卻沒想到是把青光宗掌門給殺了,這可能麼?   「啊!我殺了青光宗掌門?」躍千愁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出聲道:「掌門,弟子是不是聽錯了,您說我殺了青光宗的掌門?」   「難道不是麼?」馮向天哼道:「事情已經查得一清二楚,莫非你還想狡辯?」   「掌門,您一定是弄錯了,我怎麼可能殺得了青光宗的掌門!」躍千愁辯解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恩斷義絕   馮向天沉聲道:「看來你是打算硬扛到底,死不承認了?」   躍千愁無比委屈的樣子站在那,不說話了,一付我沒做你要我怎麼承認的樣子。   「你本是青光宗弟子,為何卻要加入我扶仙島,說!到底是何居心?」馮向天喝道。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有些不忍,一個如此難得的好苗子,如今就要毀在這了。   媽的!曝光了!躍千愁沒有回他的話,反而轉身對著關威武長鞠了一躬,神情慘然道:「弟子本是紅塵俗子,家境頗豐,原想無憂無慮過完此生足矣!幸祖上積德,曾經救過青光宗掌門劉長青,劉長青為報恩將本無修行靈根的我帶上了青光宗修行,並在青光山上同恩師郝三思結下師徒之緣。在恩師的鼓勵下,弟子日夜潛心苦修,從不敢有一日的懈怠,興許是天道酬勤,我這本無修行靈根在青光宗受盡同門侮辱的弟子,有一天居然開竅了,踏入了煉氣期,本該是件高興的事情,誰知恩師卻告誡我,讓我在人前不得露出一點修為,當時弟子還不明白,後來因為恩師外出被襲身亡,我一氣之下同掌門嫡孫劉正光對了一掌暴露了修為,隨後我才明白為什麼恩師要再三告誡我不要暴露修為。」   躍千愁看了眾人一眼,對著關威武再鞠躬道:「掌門劉長青不斷派來長老要我說出修行的秘密,可我哪有什麼修行的秘密,我只知道以勤補拙啊!就因為這個,我又被貶入靈石礦做苦工,當時離我師傅過世才一天啊!他們就這樣迫不及待了。做苦工就做苦工吧!可掌門還不想放過我,派來長老陸萬千不斷對我威逼利誘,我幾次三番差點死在他手裡,可我不知道什麼修行的秘密讓我怎麼說啊!爾後有一天,幻魔宮襲擊靈石礦,青光宗堂堂的長老陸萬千為了逃命居然抓住我做擋箭牌,幸好弟子命大活了下來,遍望整個靈石礦已經是屍橫遍野,我當時心灰意冷再也不想什麼修行的事情了,於是悄然離去,只當是噩夢一場從來沒來過青光宗。」   扶仙島眾人聽得唏噓不已,原來這躍千愁還有如此淒慘的遭遇,試想一個沒有修行靈根的弟子忽然能修行了,有些門派只怕確實會用盡手段,哪知這躍千愁卻是天賦異稟的例外而已,不過堂堂的名門正派居然對自己弟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放在誰的頭上都會寒了心,就此離開青光宗也能理解。眾人皆朝那青袍老者瞄了眼,免不了露出一絲不屑。   馮向天身旁的青奴聽到躍千愁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是掐斷了好幾根白鬚,他朝眾人拱了拱手,喟然歎道:「我也不遮醜,這件事,事後我也有所耳聞,確實是那幫孽徒喪盡天良,做錯事在先,哎!宗門不幸不說也罷!丟人啊!」   此話一出,無疑說明躍千愁的話都是真的,眾人心底更是對躍千愁起了幾分同情之心。尤其是修真閣的主事長老歐四海心道,如此出色的弟子都不要是你青光宗自找的,如今入了我扶仙島就是我扶仙島弟子,你一個小小的青光宗居然敢到我扶仙島來要人,簡直豈有此理!他一直惦記著怎麼把躍千愁弄到他修真閣去。   「青兄不必自責!」馮向天淡淡安慰一句,面向躍千愁沉聲道:「當年你拿的那塊扶仙令是從哪裡來的?」   躍千愁仍不直接回他的話,又對著關威武鞠了一躬,看得眾人皺眉不已,這分明是不把掌門放在眼裡啊!馮向天卻是面無表情。前者行禮道:「離開青光宗後,我四處遊蕩,有次碰到一個負傷將死的煉氣期修士,可惜我費盡力氣也沒能把他給救活過來,他臨死前說他原本是被扶仙島逐出的弟子,名叫姬無雙,又給了我一面令牌以示報恩,說憑此令能加入扶仙島。我原本早就斷了修行的念頭,可一聽到是天下第一大派,還是忍不住起了試一試的念頭,結果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成了扶仙島弟子。」   「姬無雙?」馮向天皺了皺眉,環顧眾人問道:「本派逐出的弟子中有叫姬無雙的麼?」一旁的歐四海忽然歎了口氣道:「回掌門,躍千愁說的沒錯,曾經是有個被逐出門派的弟子名叫姬無雙,正是修真閣弟子,他乃是本閣已經仙逝的姬長老的嫡孫,他父親則早已為扶仙島戰死,沒想到……哎!」   「姬長老的嫡孫?祖孫三代全死了?」馮向天一頓,眾人面面相覷,神情皆是有些黯然,被逐出門派的弟子只怕下場沒幾個好的,想不道連堂堂修真閣長老的嫡孫也落的如此下場,能手持扶仙令的長老可都是一些老資格的長老啊!   「你為什麼要殺青光宗掌門?」馮向天回過神來喝道。   「我沒有殺他。」躍千愁一直在盯著關威武,後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不見棺材不落淚!」馮向天冷哼一聲,起先還有保全他的心思,畢竟人才難得,可這傢伙屢次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敢蒙騙自己,讓自己這個掌門的面子往哪裡放,簡直是在找死。馮向天朝外面喝道:「把人給我帶進來。」   只見兩名弟子推了一個人進來,那人一進來,當即朝著眾人跪下連連磕頭,哆嗦道:「大仙,各位大仙……」   躍千愁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只是盯著自己師傅關威武。馮向天指了指躍千愁,對那人喝道:「上前來,看看他是不是那天晚上放出許多飛劍的人。」   「是是是……」那人連滾帶爬了過去,回頭一看,頓時欣喜的叫了聲:「大少爺!」復又對馮向天連連點頭道:「那日晚上正是我家大少爺放出許多飛劍同那毀我躍家的惡人大戰了一場!」   躍千愁微微一怔,低頭看去,那人看起來眼熟但卻叫不出名字,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正是躍府家僕的服飾。不由苦笑著搖搖頭,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馮向天面無表情道:「躍千愁,你還有何話可說?」   躍千愁沒有答話,望著關威武淡淡的笑道:「師傅!難道您老人家沒什麼話要說麼?」   這話說出口,心裡已經是冰涼一片,前面那些話之所以對著他說,就是想告訴他自己的苦衷,希望師傅體諒。可作為自己的師傅,關威武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幫自己說一句話,沒有一點庇護自己的意思,難道師徒倆人以前的關係有那麼糟糕?事已如此,這扶仙島還有再呆下去的必要麼?   躍千愁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緩緩閉上了眼睛。見徒弟如此,關威武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不是他不想幫自己徒弟說話,事實上他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立馬找到了掌門師兄,希望師兄法外留情。   可後者當即把他給罵了一頓,說此事牽扯到其他門派,處理的公與不公關係到扶仙島的名譽,並嚴詞警告他做為躍千愁的師傅不得在這事上插嘴,該怎麼處理他心中有數。同樣受到警告的還有費德南。   躍千愁霍然睜開雙眼,滿臉的寒意泛起,忽然對著關威武「砰」的一聲跪下,「咚咚咚」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挺身站起後,一手撣起長衫的下擺,兩手拉住「嘶」的一聲,長衫前面的下擺當場被他撕了下來,捏在一隻手上迎著眾人緩緩舉起。   大夥一愣,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卻見他舉著撕下的長衫下擺沉聲喝道:「師傅,此袍一斷,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各不相欠!從此我躍千愁和扶仙島再也沒有任何干係!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誰也管不了我躍千愁……」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逐出扶仙島   「大膽!」歐四海一聲大喝,垂涎已久的好苗子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那還了得,真是不想在扶仙島混了。   馮向天臉色頓時沉得嚇人,扶仙島自創立開始,向來是宗門將弟子逐出門派,什麼時候出現過弟子甩了宗門的事情。關威武和費德南已經被驚呆了。一群長老有點傻眼了。剛押人進來的兩名弟子則面面相覷。   青奴也有點愣住了,這躍千愁可真是好膽色,公然和天下第一大派的扶仙島決裂,放眼整個修真界有幾人敢做這樣的事情,可惜了!如此人物只怕今天在劫難逃!   「躍千愁,你現在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還來得及,否則將大禍臨頭。」歐四海聲色俱厲的再次警告道,他實在不想躍千愁就這樣給毀掉了,這話實際上已經是在極力維護了。   馮向天陰沉著臉,抬手對歐四海一摁,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卻不知躍千愁心意已決,開始恭敬的模樣已經不見,腰板直挺,淡然搖頭道:「覆水難收!我躍千愁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的道理。」   「好個覆水難收!」馮向天環顧四周,冷笑道:「我宣佈,從今天開始,躍千愁逐出扶仙島,是死是活再也和我扶仙島沒有任何干係!外事殿,立即對整個修真界發出消息。」   回過頭,又對身旁的青奴道:「青兄,對不住了,從今天開始,你青光宗和大羅宗同他之間的恩怨再也和我扶仙島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會再插手這件事情。」   此話一出,眾人心情莫名,這表明扶仙島已經將躍千愁徹底拋棄了,從此以後躍千愁自己惹下的麻煩都要自己一人承擔,扶仙島是再也不會為他出頭了,一個結丹期弟子面對大羅宗和青光宗豈能有活路?這是變相的懲罰啊!費德南搖頭低歎,關威武則面色慘然!   「呃……這……」青奴也是一時間沒回過神來,怎麼轉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他一直猜測劉長青的死和扶仙島脫不了干係,否則那些黑衣人又是從哪裡來的?這件事情一直讓青光宗的高層很糾結,既惹不起,又不得不處理。可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如果不是扶仙島故意做戲,那就是此事確實和扶仙島沒有關係,而是另有隱情。   青奴思量再三,目光盯向躍千愁,沉聲道:「躍千愁,我青光宗的鎮山之寶,青冥劍可是在你手裡?如果在你手裡,還是還給老夫的好。」   「哼!還什麼還?早就同那把破拂塵一齊毀掉了。」躍千愁冷笑道:「就算兩件寶物沒毀,你覺得我會把它們還給你麼?堂堂青光宗掌門,居然對我俗世的家人痛下殺手,而且還是他救命恩人的後代,這樣的事情也只有你們能做的出來。如今還好意思找我要什麼青冥劍,你腦子有問題吧!」   眾人無語,這躍千愁連修真界鼎鼎大名的渡劫末期修士青奴老祖也不放在眼裡,果然夠囂張的,如此看來,能做出接連打人的事情也不奇怪。   「什麼?青冥劍也毀了?」青奴神情有些抽搐,他見到過那把已經毀掉的拂塵把,只怕對方的話不假。按捺下心中的憤怒,青奴沉聲道:「此事是我青光宗先對不起你,按理不該再追究什麼,但你殺的是我青光宗掌門,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都要將你在青光宗囚禁一百年!還有,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   「你說囚禁我一百年就一百年?做夢吧!」躍千愁不屑道。   青奴有多少年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了,當即有了要動手的傾向。躍千愁對他擺手笑道:「!有什麼話要問或要動手什麼的,還是先出了這扶仙島再說吧!我們都不是扶仙島的人,在人家地盤上動手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好!如你所願!」青奴確實火大了,這小子也太狂妄了,不教訓教訓實在對不住自己,當即對馮向天抱拳道:「馮掌門,請打開護島大陣,讓我倆出去。」   馮向天點點頭,手掐指訣朝窗外彈出一道白光,那點白光直接遁入天際。   「老傢伙,出來跟我理論。」躍千愁對青奴喝道。身子一彈,直接從窗口躍了出去,凌空一個翻轉,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出鞘,光畫半圓,載著他直接劃向天際。   「馮掌門,打擾了!」青奴一個抱拳,也是直接從窗口飛了出去,不過憑他渡劫末期的修為,自然是不需要玩御劍這樣的低級把戲,身形憑空拉出一道虛影,朝天際已經變成黑點的躍千愁快速追去。   「我們也去看看!」在徵得馮向天的同意後,又是數道人影憑空掠出窗外。   「咻……」聽到下方呼嘯而來的聲音,躍千愁低頭看了一眼,咋舌不已,這渡劫期的高手就是高手,憑空飛行比老子御劍還快。回頭看到上方的一團白雲,當即將修為提至極限,直接竄了進去。   想跑?昂頭射來的青奴看到上方的情形,心底一陣冷笑。本來還能看到虛影的身形,就在他這一笑之間,煥然消失在空中,施展了一個瞬移,再出現時,已經到了高空那團白雲的邊上,躍千愁堪堪在他前一腳竄了進去。   青奴見他躲到了裡面,也沒追進去,直接掠到了雲層上方,放眼看去,這雲團不過方圓百米的樣子,當即釋放出一道神識橫掃整個雲團。稍一會兒,青奴臉色一變,神識來回幾趟居然沒發現裡面的人,這怎麼可能?憑對方的修為只要身子稍稍動一動自己的神識不可能發現不了他。   此時歐四海和東方長傲幾人也是快速到了他的身邊,一齊浮在空中,見他臉色不好,歐四海道:「青前輩,怎麼了?」   「那小子不見了!」青奴神色怪異道。後來的幾人面面相覷,這怎麼可能,憑青奴渡劫末期的修為,躍千愁怎麼可能逃得了?歐四海愣道:「不可能吧!躍千愁的修為能在前輩的手下逃走?就算是我等自認也做不到啊!」   「不對,我明明看到他進來了,應該還在裡面,怎麼會發現不了他?這小子有點古怪。」青奴說完神識再次來回橫掃。歐四海等人亦是放出神識查探,可惜眾人還是一無所獲。   「我就不信這小子能在我眼皮底下跑了!你們退開點。」青奴讓幾人離開了點後,手中陡然出現一把長劍,朝天舉起,大喝一聲道:「青天劍訣!」   他手中長劍「嗡」的幻出一道近百米長的青色劍影,直刺長空,陡然間煥發的氣勢猛的散開,吹得不遠處的幾人衣服獵獵作響。幾人交換個視線,老傢伙丟了面子,發火了,要痛下殺手了。   青奴手中幻出的巨劍忽然動了起來,看似巨大,但在他手中靈巧的不得了。「呼……」巨劍直搗雲團快速攪動,隨著他手勢的越來越快,整片白雲被龍捲風般的攪動起來,漸漸在空中漫卷再消散。直到最後所有的白雲消失得無影無蹤,青奴方收了手中劍扔回了儲物袋,可眼前空蕩蕩的,哪有一個人影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將軍府的消息   幾人到處觀望,可很顯然,躍千愁那小子跑了,一個結丹期的弟子在渡劫末期的修士手中跑了,跑得無影無蹤,跑得莫名其妙。浮立在空中的青奴臉色很不好看,說是他的恥辱也不為過。   躍千愁就這樣離開了扶仙島麼?歐四海心底痛苦的呻吟一聲,他真的很看好躍千愁這個苗子,尤其是現在發生的一切,更是讓他歎息不已,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段,假以時日又是一代俊傑啊!然而一切都不可能了,躍千愁真的走了……   幾人飛近青奴身旁,歐四海多此一舉的問道:「前輩,躍千愁跑了?」   青奴臉色陰晴不定的打量四周,碧空萬里浮雲幾朵,下方是茫茫大海,憑躍千愁的修為能跑到哪裡去?莫非……他盯著下方煙霧籠罩的扶仙島。   歐四海明白了他的意思,愕然道:「前輩莫非懷疑他回了扶仙島?這不可能,就在我們剛出來的時候,護島大陣就重新將扶仙島給封住了,他回不去的。要不……前輩再回扶仙島去找找!」   青奴確實有那想法,但是就算躍千愁躲回去了,自己有什麼資格到扶仙島去搜查?稍加沉吟,搖頭道:「不用了,來日方長,我就不相信這小子永遠不在修真界露面。幾位代老夫向馮掌門辭行,我就不再下去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呼嘯飛離,轉眼就消失在遠方。   幾人目送他離去,交換個視線,皆是搖頭苦笑笑,再朝青天白日下的四周打量,如此朗朗乾坤給躍千愁這樣一鬧,倒顯得詭異起來。「回去吧!」歐四海歎了聲,幾人俯衝向扶仙島。   回到『蓬萊閣』,歐四海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同馮向天等人詳細敘述了一遍,眾人目瞪口呆顯得很詫異,渡劫末期修為的青奴居然沒抓住躍千愁,還讓他跑得沒影了?關威武和費德南互相看了眼,皆暗自鬆了口氣。   萬芬園主事大殿,殿內拄拐的麻九姑正由蘭冰雪扶著站在當中,望著坐椅子上一動不能動的芙蓉,後者清麗的臉龐上,一滴滴淚珠無聲的滑落,顯然是被制住了。蘭冰雪看著那張比她更勝幾分的容顏,神情莫名。   散場後的費德南悻悻然的回來了,到了殿內對麻九姑行禮道:「九姑。」   「剛才扶仙島上空的動靜不小啊!怎麼?難道青奴那老小子對躍千愁動手了?事情到底怎麼樣了?」麻九姑轉身問道。不能動的芙蓉兩眼著急的看著父親。   「躍千愁……哎!那小子有些衝動了,掌門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把他怎麼樣,只是準備當青奴的面做做樣子,誰知他見他師傅沒有幫他說一句話,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同關威武割袍斷義了,倆人的師徒之情到此為止了。而掌門也一怒之下,當眾將其逐出了扶仙島。說來好笑,青奴追趕躍千愁到了扶仙島外,結果憑青奴渡劫末期的修為居然沒抓住躍千愁,讓那小子給跑了。呵!真不知道那小子怎會有如此本事,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費德南搖頭苦笑道。   「青奴那老小子沒抓到躍千愁?」麻九姑一愣,一旁的蘭冰雪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聞言,淚眼朦朧的芙蓉頓時放下心來,大眼睛忽閃忽閃,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躍千愁有個神出鬼沒的本事,別人抓不到他很正常。   「逃是逃了,只是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是扶仙島的弟子了,沒了扶仙島的庇護,大羅宗和青光宗肯定不會放過他,哎!九姑,您老人家為什麼不出面勸勸掌門,相信您老人家出面,這事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費德南問道。   「我老了,有點糊塗了,從來不幹預扶仙島當家人的任何決定。」麻九姑說了一句後,回身盯著芙蓉問道:「你家丫頭的臉聽說是躍千愁治好的?」   「是的!」費德南點頭道:「弟子也不瞞您老人家,躍千愁那小子去了趟妖鬼域,弄了不少的靈草,他私自藏下沒有上繳,反而偷偷的為蓉兒煉了一爐『如意丹』出來,蓉兒的臉就這樣被他給治好了。」   「如意丹?」就算是麻九姑也忍不住驚呼一聲,道:「就是那傳說中能青春不老,排毒養顏還能百毒不侵的『如意丹』?」   「照躍千愁所說,應該是的,您老人家當時是沒瞧見那『如意丹』的模樣,有丹暈不說,居然還冒著七彩霞光,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靈丹,簡直大開眼界!」費德南感歎道。   聞言,蘭冰雪看向芙蓉,滿臉的羨慕之情溢於言表,哪個女人不想青春不老?   「你家丫頭好福氣啊!哎!老身當年要是能碰到如此靈丹,又何至於會弄出『麻九姑』的歪名。蘭丫頭,我們走吧!不看了,免得徒惹羨慕,走吧!走吧!」麻九姑搖頭歎息,被蘭冰雪扶著慢慢走了出去。   話說,躍千愁當時被青奴追趕,剛要竄進雲團的時候,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對方居然直接瞬移到了跟前,他一竄進雲層,當即二話不說立刻閃回了烏托邦,哪還敢再囉嗦什麼,渡劫末期的修士對他來說簡直太恐怖了。之所以跑到雲層裡再消失,就是不想暴露自己能憑空消失的秘密,誰知差點惹來殺身之禍。   出現在縹緲宮白素貞的房間後,才感覺有了安全感,鬆口氣擦了擦被嚇出的滿頭冷汗。白素貞驀然回首,見到他這個樣子,幾步走到他跟前,關切道:「怎麼了?」   「媽的!今天倒霉到家了,剛被扶仙島逐出門派,便被青光宗渡劫末期的高手追殺,就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假如對方趁我還沒反應過來立下殺手的話,我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嚇死我了!」驚嚇過後的躍千愁一身輕鬆的說道。   「你被扶仙島逐出了門派?青光宗的高手為什麼要追殺你?是因為幫我查那四件寶物惹起的麼?」白素貞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尤其是看到他長衫的前後長擺,光剩屁股後面的,前面直接露出了兩條腿,也不知道遇見了多大的危險。   躍千愁輕輕按住她的玉手,笑道:「姐,你別想多了,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惹出的麻煩。」   白素貞卻不這樣想,只認為他是在寬慰自己,銀牙咬了咬朱唇,道:「我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你在外面千萬要注意安全。」在她心中,沒有什麼比躍千愁的安危更重要。   躍千愁搖頭苦笑道:「現在只怕想快也快不了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整個修真界就會知道我被扶仙島逐出了門派,到時候只怕大羅宗和青光宗會撒開網了找我,至少這段時間是不方便拋頭露面了。」   「那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出去了。」白素貞的絕世容顏輕輕抬起,滿臉擔憂的看著他。躍千愁看得有點呆了,有種想抱住親一口的衝動。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時候,忽然神識一陣波動,有人在找他,躍千愁「咦」了聲,道:「是柱國將軍府那邊傳來的消息,難道交給小天他們的任務有起色了?姐,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   話一說完,直接將身上的長衫扯了下來,隨手摸出一件套上,人便沒了蹤影。白素貞彎腰撿起地上的破衣服捏在手裡,俏顏上,滿臉的擔憂止不住……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正常的聯姻   柱國將軍府,如今整個後花園已經成了禁地。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此時後花園已經擠了不少人,有成人還有小孩,個個衣衫襤褸,穿著沒一個像樣的,皆戰戰兢兢的望著周邊的高牆大院,沒一人敢吭聲,粗算算怕是有一百多號人。這些人都是凌風三人修行之餘在京城閒逛弄來的。   如今三人的小日子可謂過的很滋潤,安安靜靜的修煉,有靈石和靈丹養著,那修為是蹭蹭的往上漲,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平時吃喝不愁,又沒人約束,還有石小天給的錢花,雖然不能在將軍府正常露面,但閒時三人就會翻出院牆在京城四處溜躂。所謂食人之祿忠人之事,三人對躍千愁交代的事情可不敢疏忽,溜躂的目的就是尋找有修行靈根的人。   石小天望著後花院內的一群人,實在是哭笑不得,凌風三人弄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大部分都是乞丐模樣,要不就是些落魄的不行的模樣,有些人吃飽了正蹲在樹陰處抓虱子。   小院的牆頭上,凌風三人並排坐在上面,石小天則站在上面,四人打量著園內的一群人。石小天苦笑道:「我說凌風,你們是不是把京城要飯的乞丐全弄來了?」   北紫抬頭看著他笑道:「我三人真要把京城的乞丐全弄來的話,你十個將軍府也裝不下,何況是這花園。我們也想弄點像樣的人給老大,可老大早就交代過,要我們低調行事,假如把正常人家的給弄這麼多來,只怕早就驚動了官府,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你看這些乞丐和流浪的,沒家沒口獨自一人,整個京城少了他們誰也不知道。」   石小天揮手指道:「可你們看看,你們連老頭也弄來幹什麼?老大要他們有什麼用?」   「這樣很好,至少不會讓他們餓死街頭。」宣平難得的說出了這麼長的一句話。   凌風點頭道:「老大說過,只要是無門無派的,有修行靈根的,不論年紀大小越多越好。」   「哎!等老大來了再說吧!」石小天搖搖頭,舉起手中的一枚小銀球,滿臉疑惑道:「我剛才用神識查探裡面,發現裡面是空的,憑這個真能把老大給招來?」   「應該可以吧!否則老大也不會平白送這東西給我們。」凌風道。   石小天看看手中的銀球,苦笑道:「希望老大快點把他們帶走,否則這每天百多號人吃飯……」   「怎麼?你堂堂將軍府還養不起這百來號人?」躍千愁陡然出現在牆頭上笑道。   「老大……」幾人回頭一看,頓時驚喜道。   石小天欣喜過後,則有些尷尬的笑道:「老大,我不是這意思,只是我父親快要回朝了,怕到時候會引起我父親的懷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   躍千愁朝那百來號人打量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都是有些靈根的人,沒想到凌風三人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搜羅到這麼多人。可隨即又愣了愣,他同樣看到了其中的好幾名老人。   「有話進屋說。」躍千愁直接從牆頭閃進了院子的屋內,待四人都進了大堂後,躍千愁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下,奇怪道:「柱國將軍常年戍邊作戰,怎麼這次突然要回朝了?」   石小天笑道:「也沒什麼,平國將軍有兩個漂亮女兒,大女兒要嫁給當今的太子,二女兒要嫁給衛國將軍的長子。我父親和平國將軍還有衛國將軍乃是帝國的三大將軍,可能正因為如此,父親要親自趕來道賀吧!」   重臣與重臣,重臣與太子三方聯姻?躍千愁眉頭挑了挑,似乎感覺有點不太正常,眉頭皺了皺道:「小天,帝國三大將軍,誰的兵權最大?」   「談不上誰的兵權最大,三大將軍分掌天下六百萬兵馬大權,人馬相差不了多少。若論打仗的實力誰最強,恐怕還要數我父親。」石小天頗有點自豪道。   「為什麼?」躍千愁問道。   石小天抬手比劃道:「華夏帝國正南方乃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蕪之地,用我們修真界的話說,就是妖鬼域。而正東方臨海,這兩處地方一向由衛國將軍的兵力鎮守。平國將軍的兵力則主要拱衛京畿重地,還有北方的邊境。我父親柱國將軍鎮守西部。東部臨海沒有鄰國,南部荒蕪雖危險卻也無戰事。北部雖有一大國,但他們地處苦寒之地,論實力根本無法與我國比較,也一直相安無事。唯獨我父親鎮守的西部,地域遼闊不說,還同時與六國交界,自從我朝立國以來,與那六國大大小小的衝突幾乎就沒停過。老大你想想看,多少年來,東南北三地的兵馬常年備戰卻無戰事,而我父親鎮守的西部卻常年厲兵秣馬的作戰,所以說帝國的三大將軍中當屬我父親手下的兵馬打仗的實力最強。」   「哦!原來是這樣。」躍千愁一直在修真界混,對這些事情還真不清楚。稍加沉默,他又問道:「那你父親這次回京城,西部的防務怎麼辦?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   「哈哈!老大你有所不知。」石小天笑道:「去年的時候,那六國一齊襲擾我國,頓時惹怒了我父親,我父親當即下了死命令,一聲令下手下兩百萬大軍兵分六路,將那六國各個擊破,殺得他們元氣大傷。最後,六國求和,已經在今年年初同我華夏帝國簽下了永不侵犯的和約,所以我父親才能放心回京。至於西部的防務,我父親已經交給了我二哥打理,二哥在我父親多年的調教下成長,相信鎮守西部的問題不大。」   「哦!這樣說來西部暫時就沒什麼戰事了?」躍千愁問道。   石小天笑道:「六國元氣大傷,就算想鬧事,估計最少這十幾年內是不可能了。」   見他滿臉自豪的樣子,躍千愁也沒再問他什麼,心中卻在暗自嘀咕,邊境無戰事,石家卻掌握著華夏帝國最強大的兵馬,一支軍隊同時能幹敗六國大軍,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可想而知。估計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這不,聯姻的事情都搞出來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極品家丁   凌風這時走來道:「老大,外面園子裡的人都是我同北紫和宣平找來的,雖然資質都不怎麼樣,但多少還有點靈根,不知道能用不?」   躍千愁回過神來,當即笑道:「有靈根就行了,天下哪來那麼多資質好的?有資質好的早就被各大門派給搞走了,還能輪到你們上手搞來。不過你們怎麼把老頭也給我弄來了?」   石小天掃了三人一眼,暗自好笑。凌風怔了怔道:「老大,不是你說不管年紀大小越多越好麼?」   「呃!是我說的麼?」躍千愁愕然,隨即醒悟道:「哦!我好像是這麼說過。算了,有總比沒有好,拉回去隨便修煉修煉也比普通人強。這麼多人弄回去,吃的五穀雜糧正愁沒著落,弄回去不幹別的種種地也是好的,剛好可以自給自足。對了,小天,你有空給我搜羅點五穀雜糧和各種瓜果蔬菜的種子來,我有大用。」   幾人也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幹什麼,石小天點點頭應了下來。躍千愁再次交代道:「凌風、北紫還有宣平,你三人繼續給我搜羅有靈根的人,我還是那句話,不管年紀大小,有多少我要多少,資質差點也沒關係,我有辦法解決。但有一點千萬記住,低調行事,不能讓其他門派的人給發現了。我現在已經被逐出了扶仙島,不少人想將我殺之而後快,這將軍府現在就是我的一個據點,千萬不能給我暴露了。」   「啊……」三人頓時面面相覷,石小天驚訝道:「你好好的怎麼被逐出扶仙島了?」   「好個屁!」躍千愁站起身,拍拍石小天的肩膀笑道:「小天,你在青光宗受的惡氣我已經替你出了。青光宗的掌門劉長青還有他的嫡孫劉正光都被我給宰了。」   「啊……」幾人又是一驚,石小天嚥了嚥口水道:「老大,你沒騙我吧!你把青光宗掌門給宰了?這怎麼可能?」   「媽的!你看我像說謊的人麼?」躍千愁歎口氣道:「哎!要不是把他給宰了,我能被扶仙島逐出門派麼?哎!有人撐腰的日子過去了,從今以後什麼都要靠自己了。大家要保持低調啊!」   幾人徹底無語了,可還是有點不太相信,正道排名第六的青光宗掌門能這麼容易被人給宰了?   「被逐出門派了也好啊!以後我可以隨便來這裡了。對了小天,你先給我弄套普通人的衣服來,身上扶仙島的服飾是不能再穿了,在京城逛兩圈肯定要惹麻煩。」躍千愁說道。   石小天眼睛一亮,聽他話裡的意思是要經常在此了,當即高興的應下出去給他找衣服去了。凌風三人也是高興的不行。躍千愁則一個閃身到了花園內,將園中的百多號人全收進了烏托邦。   等和關羽交代完一些事情後,石小天捧著一套衣服興沖沖的跑來道:「老大,你試試這套衣服合適不合適,這是我二哥的衣服,他身材好像和你差不多。」   躍千愁接過一看,錦衣玉帶連同厚底長靴都備齊了,當即扔了回去沒好氣道:「我剛跟你說了要低調,你給我弄套這行頭,是怕別人不注意我還是怎麼的?」手一揮道:「給我弄套你將軍府下人的衣服就行了。」   「下人的衣服給你穿?」石小天愕然道。搞得凌風三人看看自己身上的綾羅長袍都有點不自在。躍千愁皺眉道:「你小子怎麼這麼囉嗦,我說行就行。」   沒辦法,石小天只好又跑回去給他整了套下人的衣服來。當躍千愁把一頂歪頭小帽扣在頭上,再拉拉身上嶄新的黑色衣服後,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道:「不錯不錯,這衣服果然夠低調。小天,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跟班了!」   「不敢,不敢!」石小天連連擺手,心道,讓你做我跟班,萬一哪天你不高興了,我到哪找靈石和靈丹去。   躍千愁一揮手,道:「別囉嗦了,人前我是你跟班,人後我還是你老大,就這樣定了。」   凌風同其他倆人交換個視線後說道:「小天,你給我們也找套下人的衣服吧!」   「幹嘛?做下人做跟班很過癮麼?」躍千愁兩眼一瞪,道:「要不要讓你們到京城『萬花樓』做龜公去?」   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了。在京城呆了這麼長時間,三人自然知道萬花樓是個什麼地方。   「小天吶!說到萬花樓,我還從來沒去逛過,要不你現在帶我去逛逛?」躍千愁整理著頭上的歪帽子感慨道。此時他已經將儲物袋和背負的長劍之類的全收了起來,其實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擺不擺出來根本就沒關係,想拿出來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幾人相視一眼,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又不像是開玩笑。石小天試探著問道:「老大,你真要去萬花樓?嘿!那地方倒是個熱鬧地方。」   「哦!熱鬧嗎?」躍千愁很認真的點點頭道:「本來我是隨口說說的,既然你想去,我這個做跟班的自然是要陪你一起去。哎!想去就趁早,走吧!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呃……」幾人徹底無語了。躍千愁推著石小天往外走趕時間,邊走還不忘回頭警告跟來的三人道:「你三人跟來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柱國將軍府,躍千愁住了一年多的時間,對這裡不可謂不熟悉。權傾天下的豪門大宅裡,倆人一前一後出了後花園,路過的下人見到石小天紛紛行禮,看到他後面的新衣下人都覺得面生的很,皆在暗中嘀咕,三少爺身邊的家丁怎麼沒見過。   石小天在前面大大方方的走著,躍千愁在後面背著雙手跟著,其氣勢不弱於前者,不過貌似做下人的覺悟差了點。倆人快要經過正堂的時候,堂內走出一位貌美婦人,左右相隨的兩名女子樣貌也不差,再後面則是一群丫鬟。石小天放慢腳步低聲道:「我娘你認識,我娘邊上的是我大嫂和二嫂,幾年前才進的門,你沒見過。」   兩邊不可避免的碰頭了,石小天行禮道:「母親!大嫂二嫂!」   對面的下人也同樣對石小天行禮。李紅娘慈愛的看著兒子,眼光無意中掠過兒子身後的下人卻是微微一怔,這下人見到自己不行禮不說,居然還背個手站那。   躍千愁望著她點點頭微笑,李紅娘看清是誰後,當即吃了一驚。她身邊的一名女子看見躍千愁卻是皺眉道:「小叔,這是新來的家丁麼?怎麼見到母親也不行禮。」當即回頭嬌喝道:「管家,這是誰帶來的家丁?怎麼連點下人最基本的禮貌也不懂?來人啊!給我帶下去教教規矩。」 第二百一十八章 極品家丁(二)   聞言,躍千愁頓時有點傻眼了。何止是他,李紅娘和石小天也傻眼了。不遠處的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小跑著過來了,對那女子連連賠笑,對躍千愁低喝道:「還不跟我走,呃……躍先生!」   這管家名叫石順清,乃是將軍府的家臣,當年也曾多次接觸過躍千愁,對他不可謂不熟悉,躍千愁是個什麼人物他多少知道一點。此時一看清躍千愁的樣貌後,頓時傻眼了。近十年過去了,他自己樣貌已經趨老,可躍千愁仍是老樣子,只是外貌更顯成熟罷了,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當即有點不知所措了。   「順清,這裡沒你的事,你把這裡的下人都帶下去,我同夫人多年不見有話說。」回過神的躍千愁微微笑道,不客氣使喚起他來。石順清連連稱是,徵得李紅娘同意後,把一群丫鬟之類的給帶走了。   見管家居然不聽自己的,那女子有點惱了,杏眼一瞪道:「這將軍府還有沒有規矩……」   「婉詩,不得無禮!」李紅娘阻止了她再說下去。她身邊的另一名女子則一直安靜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眼前的這名家丁顯然不簡單,一般人豈能指揮的動將軍府的管家?   「母親,這些下人越來越沒規矩了,再不管教管教,以後非幹出欺主的事情不可。母親仁慈下不得狠心,不如交給媳婦代為管教。」那女子貌似腦袋缺根弦,仍在喋喋不休。另一名女子已經拉了她幾次,她還是渾然不覺。   「住嘴!」李紅娘也對媳婦發了狠話。在她印象中,躍千愁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啊!想當年隨便劃個道道,便把長子困了幾天,哪是能隨便得罪的!   媽的!再囉嗦老子賣你到非洲去。躍千愁碰到這樣的女人實在是無語了,伸手指著那女人樣貌不錯的臉蛋,對石小天問道:「小天,這是你嫂子?是石佑天的婆娘還是石印天的?」   石小天苦笑著打量他一眼,心道你不穿這下人的衣服哪會惹出這事來。李紅娘已經接過話來,尷尬的介紹道:「先生莫要見怪,這是長子佑天的媳婦包婉詩,這是次子印天的媳婦司徒慧。」   「包婉詩?」躍千愁打量她一眼,嘿嘿冷笑道:「名不符實嘛!佑天怎麼取了個這樣的潑婦,依我看,直接休掉算了。」   他這話講得一點都不客氣,一旁的人聽得咋舌不已,石小天真是哭笑不得了。包婉詩當即給氣得一臉發白,聲音顫抖道:「你你你……哇……」被氣哭了。   躍千愁對潑婦式的女性向來沒什麼好感,剛才的話就是想氣氣她,見她哭了,當即起了看熱鬧的心情,戲謔道:「哭,繼續哭,聲音小了,再大點。」   包婉詩果然如他所言,開始放聲大哭,那聲音確實夠尖銳的,外加了不少肢體動作。一旁的司徒慧連連安慰也沒用。李紅娘頭疼的捂了捂腦門。石小天趕緊拉住躍千愁道:「老大,算我求你了,你嘴下留情,她畢竟是我大嫂,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好不好。」   「是誰惹得我娘子哭了?」一道佯怒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傳了來。躍千愁回頭看去,大門方向花木成陰的路口走出一人,頭頂文官紗帽,身著朱紅官袍,不是石家老大石佑天還能是誰?不過比以前顯得沉穩多了,尤其是嘴上蓄了兩撇小鬍鬚。   「哇……」包婉詩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抹著眼淚衝進了石佑天的懷裡,開始訴說著萬般委屈。   「哼!還有這樣的惡僕,婉詩你別哭了,為夫代你教訓他。」石佑天鬆開了妻子,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哈哈!有意思!」躍千愁當即忍不住撫掌笑了起來,道:「石佑天,多年不見,想不到你倒成了個護花情種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教訓我。」   「大膽,哪……」石佑天看清此人的面貌後,喊了半句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憋得滿臉通紅。醒悟過來後,已經是連忙提著官袍的下擺跑來行禮道:「佑天見過先生,先生多年不見一向安好。」   不管以前的關係怎麼樣,老朋友見面總是件高興的事情。躍千愁一把托住他,笑道:「沒你日子過的好啊!大庭廣眾之下抱著老婆調情,嘖嘖!這小日子過的!」   「先生見笑了,佑天貪慕的不過是些許兒女私情,哪比得先生神仙般的生活。這些年過去,先生卻還是風采依舊,實在是讓佑天羨慕不已。」他這說的倒是真心話,當年苦苦追求修仙之途,到頭來仙途飄渺,大夢覺醒,終於死了那條心,方安下心來娶妻專注於仕途。可心中難免留下了一段修仙情結,常獨自感歎不已。家中的老三才是他羨慕的對象啊!時常想和老三攀談攀談,可卻難見老三出那後園禁地。   此時包婉詩也不再哭了,正張大著嘴巴望著老公,她再笨也察覺出了眼前這下人的非同一般。石佑天朝她招手道:「婉詩,快來見過先生。」   「啊!」包婉詩那雙手頓時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蓮步移來,滿臉通紅的盈盈施禮道:「包婉詩見過先生,剛才魯莽衝撞了先生,還請先生見諒。」那一旁的司徒慧倒是乖巧的很,也不用人提醒,跟著過來行禮道:「司徒慧見過先生。」   「哼!」躍千愁對著包婉詩冷哼一聲,不再理她,倒是對行禮的司徒慧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笑道:「你是印天的婆娘?我同你老公可是老熟人了。」   婆娘?老公?這先生說話有點粗魯,司徒慧暗自嘀咕,面上卻笑吟吟的點了點頭,退到了一邊。   石佑天見躍千愁對自己媳婦的賠禮道歉視若不見,當即對三弟使了個眼色,要他求情。石小天明了,走來拉了拉躍千愁,笑道:「老大,我大嫂其實心地不錯,只是心直口快了點,你就不要同她計較了。」   「是啊是啊!」石佑天走來幫腔道:「佑天替內人向先生道歉了,希望先生看在三弟的面子上,饒了內人這次。」   其實躍千愁哪裡會真的和她一個凡夫俗子計較這些,但女人有時候就會仗著自己是女人,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為了以後在此能少點囉嗦,免不了還是要嚇唬嚇唬她。當即戳指喝道:「包婉詩,這次看石家兄弟的面子上就饒你一命,倘若下次還敢如此,定取你項上人頭,到時候誰求情都沒用!」   「還不快謝過先生。」石佑天拉了拉自己老婆。包婉詩別提有多委屈了,怎麼在自己家裡搞得還不如一個外人,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謝過了。這事就算這樣揭過了。   「佑天啊!」躍千愁拍拍他肩膀歎道:「我和小天正要去『萬花樓』逛逛,你要不要一起去熱鬧熱鬧?」   「呃……」石小天聞言差點吐血,心虛的看了一眼瞪著自己的母親。司徒慧在一邊已經紅了臉,包婉詩眼睛瞪得老大。石佑天聞言則一個勁的對著躍千愁傻笑,這問題很不好回答啊!實際上他是很想跟著躍千愁出去逛逛的,倒不是為了萬花樓的粉頭,純粹是為了躍千愁。但妻子和母親還有弟媳婦都在邊上,叫他該如何回答的好。   躍千愁戲謔道:「你到底去不去?傻笑什麼?給個話啊!」石小天神情抽搐,老大,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不許去!」包婉詩張開雙臂攔在了石佑天身前,怒眼瞪著躍千愁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他跟你去那地方。」   喲!沒看出來,還是個女權主義者。躍千愁樂呵呵道:「佑天,既然你老婆不讓去,那就算了,小天,我們走。」說完徑直朝外走去,石小天低個頭跟在後面,好像在找螞蟻。   「誒!先生……」石佑天有點急了。「你敢去,我和你拼了。」包婉詩一下跳到了石佑天的身上,四腳八叉的將他給抱了個死,什麼形象都不顧了。不遠處當即傳來了躍千愁哈哈大笑的聲音,那司徒慧的雙眸則流露出一絲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一花魁   修真界消息的傳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比起俗世馬兒快快跑,或抓只鴿子綁個信之類的快得多。躍千愁被扶仙島逐出門派的消息一經放出,便惹起了軒然大波。當然了,一般的結丹期弟子自然引不起如此大的動靜,最主要的原因是其幹的事情影響力夠大。   百花谷打了青光宗掌門的嫡孫,帽兒島又打了大羅宗掌門的嫡子。這傢伙貌似專挑那些有身份的人下手。尤其是青光宗發佈消息說,青光宗掌門和掌門嫡孫都已經被躍千愁給殺了,青光宗懸賞一百萬上品靈石獎勵提供躍千愁消息的人,能取躍千愁項上人頭的獎勵五百萬上品靈石,能活捉躍千愁的獎勵一千萬上品靈石。   青光宗的消息一發佈,整個修真界更是沸騰了。一個小小的結丹期弟子居然把青光宗掌門給宰了?實在是讓人有點難以置信。不過對那些小門小派的人來說,一百萬,五百萬,抑或是一千萬上品靈石,對他們來說,都是足夠誘人的。如今的躍千愁沒了扶仙島的撐腰,憑他結丹期的修為,還是一個人,這和一普通下三濫的散修沒什麼區別,確實沒什麼好怕的。於是紛紛派出弟子四處查探,不求能賺個一千萬,能賺個一百萬也是不錯的。那些苦巴巴的散修更是到處碰運氣。   不過讓那些人頗為顧忌的就是,修真界還有個小道消息傳出說,那就是青光宗的青奴老祖和躍千愁對峙時,渡劫末期修為的青奴老祖居然沒抓住躍千愁,反而讓躍千愁毫髮無損的跑了。不過想想,眾人又釋然了,這純粹是胡說八道,渡劫末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抓不住結丹期的修士,那簡直是笑話,是謠言。   在青光宗的訴求下,整個修真聯盟運作了起來,所有加入了修真聯盟的正派將在整個修真界搜羅緝拿躍千愁,必要時可當場格殺。對此,大羅宗是格外的贊同。   此時四大家族的武家祠堂內,四大家族的家主以最快的速度匯聚在了一起,共聚一堂。有了武四海給的消息後,四位家主對躍千愁被逐出扶仙島的消息並不意外。四位家主商議過後,對四大家族的子弟下了密令,暗中尋找躍千愁,找到後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他回到四大家族。   這事一出,最高興的莫過於魔道各派了,正道居然出了個如此另類的叛徒,而且還是扶仙島的叛徒,何況還是個如此出名的叛徒,假如能讓他加入魔道的話,對正道的聲望來說實在是個不小的打擊,這事何樂而不為?於是,整個魔道聯盟也快速運轉了起來,所有魔道各派統一了認識,那就是必要的時候可以不惜代價保住躍千愁,假如哪個門派因為此事有了損失將會由各派共同補償,總之絕對不能讓正道得逞。萬魔宮的仇無怨龍馬精神的叫囂著親自指揮這次的保「躍」行動。   一時間,正魔兩道皆動了起來,一個躍千愁徹底攪亂了整個修真界,也不知道最後是正道得逞,還是魔道猖狂。   華夏帝國喧鬧的京城街頭,躍千愁一身黑衣,頭戴小帽,純下人打扮,對修真界因他發生的這一切渾然不知,悠閒的跟在石小天後面晃悠著,看到街頭人來車往,不時有人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躍千愁當即收斂了一點。不說別的,之前在將軍府能讓包婉詩給誤會了,說明自己這個下人還裝的不夠像樣啊!   於是找了個路邊經過的同行做比照,背負的雙手放了下來,挺起的胸膛也收了收,有點灰溜溜的樣子跟在了石小天後面。   「老大……」石小天一回頭,頓時愣住了,這老大看起來怎麼有點像做賊的,怔了怔道:「我們真的要去『萬花樓』?」   「我靠!你見過少爺叫下人叫老大的麼?拜託你裝也裝像一點,快改口,就叫小千好了。」躍千愁一個白眼道。   「呃……小千,我們真的去『萬花樓』麼?」石小天有點不自然的說道。   「少爺你說去我們就去好了。」躍千愁擺出下人式的媚笑,心道,萬花樓在京城如此出名,也不知道古代的妓院和前世的有什麼區別,以前是沒心情,如今難得老子有興趣,不去看看實在對不住自己。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好像是你一直說要去吧?石小天無語,他本來是想搞個馬車的,也不知道躍千愁出於什麼心思給拒絕了,非要用走的。   「萬花樓」應該屬得上是華夏帝國首屈一指的妓院,在整個帝國大一點的城市都有分樓,能博得萬花的稱呼,再加之能讓這麼多的男人趨之若鶩揮金如土,絕對有其獨到之處,躍千愁就是沖這點來的,這可是天下第一的妓院啊!比起天下第一的扶仙島來說,貌似知道前者的人比知道後者的還多。   夜色將暗,一條轉折的小街,非主街,一走進街道便能聞到粉香撲鼻,這條小街那是異常的繁華,人來人往摩肩擦踵,活脫脫就是衣食住行吃喝玩樂一條街,這都是托天下第一妓院『萬花樓』在此地的福。倆人一走進來,躍千愁便嘖嘖驚歎此地是一等一的消金窟,石小天的臉上也起了幾分熱鬧。   忽然人頭攢動,人流紛紛湧向街中間那棟此街最大的建築,那棟房子掛滿了彩妝,比出嫁的新娘子打扮的還漂亮,花粉氣就是從哪裡傳來的。不用說,此處肯定就是萬花樓了。   倆人被人流裹挾著湧了過去,石小天回頭打量街頭被人流阻擋的馬車擠了一堆,暗自慶幸還好沒坐車來。   躍千愁拍拍邊上一人的肩膀問道:「兄弟,這裡怎麼這麼熱鬧?萬花樓天天如此麼?」   那人正夠著腦袋拚命往前擠,聞言有點驚訝的看了躍千愁一眼道:「一看你就是頭次來這裡,今天是『萬花樓』第一花魁出場的日子,平時可是看不到的,一個月才有一次呢,你小子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看到一眼。」說完便不理他了,繼續朝前擠。   天下第一妓院的第一花魁?不知有多漂亮?躍千愁頓時也來興趣了,暗中真元運轉想擠開人群。就在這時,街頭傳來吆喝聲:「都給我讓開!」眾人回頭一看,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軍官帶著一大隊軍士從街頭開始分開人群插了進來,老百姓哪敢擋他們的道,人流又開始往兩邊擠。   「萬花樓」的門口頓時被一群手持明晃晃長刀的軍士給圍住了。雖然有軍士把守,但街頭的那些馬車還是進不來,於是又有軍士護著馬車上下來的一群人朝萬花樓走去,看這些人的穿著,只怕都是王公貴族之類的人。   看著那些人趾高氣揚的從人群中輕鬆穿過,躍千愁恨不得摸幾快板磚砸過去,可想想還是忍住了。倆人差不多擠在人堆裡等了一個多時辰,那些軍士只怕已經護送了數百名貴族進去後,才收兵護住了萬花樓門口,不讓閒雜人等進去。爾後,又有一些有家丁護送的有錢人同門口的龜公交涉後,才放了進去。至於擠在街道上的,基本都是些平民百姓,或是有錢有勢也沒到那個檔次的人,自然是被阻止了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看熱鬧。   媽的!天下第一妓院的第一花魁啊!老子跟著手握兵馬大權的柱國將軍府的三公子混,居然連個妓院都進不去,我靠!躍千愁鼻子都差點氣歪了,瞪了一眼搖頭苦笑的石小天,心裡那是非常的不爽!只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狠色,舉手大聲高呼道:「柱國將軍府三公子到……」 第二百二十章 第一花魁(二)   聲音那是絕對夠響亮,柱國將軍府的字號一打出來,立馬產生了奇效,紛紛擾擾喧囂的人群瞬間停止了騷動,刷!全部回頭朝一個地方看來。成為萬眾矚目的中心,石小天頓時呆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躍千愁會來這招。   「萬花樓」門口,手扶腰間佩刀的軍官驚訝的朝這邊看來,喊話做家丁打扮的躍千愁自然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看到錦衣玉袍的石小天讓他有點震驚的感覺。石小天做為柱國將軍府的三少爺雖然很少拋頭露面,但他還是在有些場合見過的。   做為一名軍人來說,常年累月在西部邊陲廝殺的柱國將軍,無疑是整個華夏帝國軍人的偶像,在帝國百姓中也有著很高的威望。尤其是去年大將軍手下二百萬大軍兵分六路一舉擊敗六國,逼得六國簽下停戰和約,更是一舉將柱國將軍的威名推上了巔峰。在他們的心目中,柱國將軍是華夏帝國的守護神。   「讓開!」軍官情緒有點昂奮的喊道。老百姓也帶著滿臉的驚喜自覺往兩邊拚命擠去,生怕擋了石小天的道。軍官手一揮,護住『萬花樓』的士兵裡當即分出兩隊人來,湧進老百姓空出的通道,分兩邊整齊列隊護衛。軍官大步流星的走到石小天跟前,揮手抖開裹身的披風,手握刀把單膝跪下,朗聲道:「末將城衛軍巡城統領袁非,見過三公子。」   「見過三公子!」兩排護衛還有萬花樓的守衛「嘩」的一齊單膝跪下高喊。也不知是哪個百姓先跪下了,蔓延至整條街道的百姓全艱難的跪了下來,實在是因為太擁擠了,紛紛喊道:「小民見過三公子……小民見過三公子……」喊聲此起彼伏,能聽得出來全是發自內心的敬意。   石小天有些尷尬,打著柱國將軍府的旗號來妓院實在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躍千愁則當即傻眼了,他沒想到柱國將軍在軍隊和百姓中居然有如此高的威望,不由為剛才的舉動後悔起來,能讓百姓如此愛戴的大將軍被自己這樣一搞……良心上實在是說不過去,畢竟自己前世也是軍人出身,須知能讓百姓如此敬愛的將軍,沒有過浴血千里的經歷是做不到的。如此敗壞一名將軍的聲譽,躍千愁正兒八經的慚愧了。   那些先前進了「萬花樓」的王公貴族和富豪們,頓時也被外面連綿起伏的喊聲給驚到了,三公子?不知道是哪家的三公子到了,居然能引起這麼大的動靜?紛紛派了跟隨的下人擠到門口打聽,整條街道的軍民全跪下了,唯獨一主一奴打扮的兩個年輕人鶴立雞群,讓那些下人們咂舌不已。   此時的石小天也忍不住有點埋怨的白了躍千愁一眼,後者尷尬的賠笑。石小天調轉真元,大聲道:「各位父老鄉親們,都快起來吧!我石小天當不起如此大禮。」聲音滾滾在整條街道奔湧,蓋過了所有人請安的聲音。   那些軍士和老百姓們吃了一驚,好大的嗓門!不愧是柱國將軍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啊!眾人謝恩道:「謝三公子!」又都艱難的爬了起來。   「袁統領,快快請起。」石小天伸手去托袁非。後者聽到前者如此大的嗓門,見他來扶自己,暗中起了爭強好勝的心,想看他是有真本事還是光嗓門嚇人,誰知自己連一點反抗的餘力都沒有,就這樣輕飄飄的被對方托了起來,不由大吃一驚,好大的力氣。眼光掠過石小天腰間的佩劍,暗道,家教使然,怪不得!   一干軍士見統領起來了,也跟著站起。袁非甩手道:「三公子,請!」   「不客氣!」石小天拱了拱手在袁非的帶領下前行,躍千愁灰溜溜的跟在了後面。一跨入萬花樓的門內,袁非留在了門外繼續看守,自有龜公領著主僕二人進去。   華燈初上,萬花樓賓客滿樓,妖嬈的女子肉光閃閃,笑容滿面的端著果盤、酒水和各種吃食上下穿梭。聽說柱國將軍府的三少爺來了,早已落座的王公貴族們紛紛匯聚在樓下打招呼。倘若論起身份和爵位其實根本不必如此,王公貴族裡有許多都比柱國將軍的高,但耐不住人家是手握帝國最強大兵權的實權人物,那真是跺一跺腳都能讓整個華夏帝國抖三抖的人物,比起那些虛有其銜的王公貴族強多了。   石小天風度翩翩的同眾人打著招呼,一會兒是那個小王爺,一會兒又是這個小王爺,石小天應付這樣的場合簡直是游刃有餘。躍千愁暗暗點頭,不愧是上流社會出身的,他今天算是見識了柱國將軍府的威風了,心中又有了新的計較。   眾人所處的地方是個圍場,中間是一個不小的表演台,兩層的圍觀席位,上層是一間間敞開的單間,下面則是擺了一整圈的單桌宴席,這應該就是今晚歌舞昇平一睹花魁的場子。石小天來得晚了,樓上的單間包廂早就被人給佔了,不過不用擔心,自然有自知的人讓了一間出來。   倆人身處二樓的單間,一坐一站,站在石小天身後的當然是躍千愁,大庭廣眾之下僕人總不能跟主人坐一起吧?萬花樓安排了伺候的粉頭過來,躍千愁嫌姿色太差,找了個三公子不想被人打擾的理由將她們給轟了出去。他在修真界見慣了美女,對這裡所謂的美女自然不感冒,要不是還想看看那讓人擠破了頭的花魁,他保不準調頭就走了。   稍後,中央檯子上的表演開始了,一時間琴簫鼓瑟的樂聲響起,十幾對婀娜女子翩翩起舞,引得眾人紛紛叫好。躍千愁本以為她們要跳個脫衣舞什麼的,誰知在那晃了半天沒一點有意思的地方,下去一撥又換上一撥變著花樣的晃悠,全然沒有點妓院的覺悟,真不知道那些王公貴族都叫個什麼勁。躍千愁恨不得扔個手榴彈下去,讓那些張牙舞爪的娘們兒快快下台,早點換那個什麼花魁上來看看,不好看的話就早點走人,免得浪費時間,這妓院也太沒意思了!   那些樂師演奏的樂曲也沒有一點激情,落在他耳朵裡渾然就是催眠曲,搞得他昏昏欲睡,哈欠連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就在他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的時候,四周的騷動把他給驚醒了過來,入耳的琴聲孤單輕盈起來,倒是能讓人提提神。再一看,周邊的王公貴族都在憑欄處引頭觀望。   「花魁出來了!」石小天輕說了聲,自己也走到了扶欄處觀望。躍千愁眼睛一亮,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給盼來了,也跟了過去。   華燈深處,一襲輕紗薄紅的宮裝身姿款款走來。烏黑高隆的髮髻貫插著一支白玉長釵,釵的兩頭牽引著一面紅紗蓋面,俏麗的臉龐在其中若隱若現,看不清卻份外誘人。白嫩的玉手懷抱著一具素琴,輕壓著一側胸口的豐滿,更顯得另一側的突兀高挺。紅紗蓋翹臀,欲遮修長玉腿,奈何無限春光總在玉腿邁進間不經意的洩露。   紅裝素裹的佳人輕步上台,在早已有人布好的琴台上放下瑤琴,朝周邊微微點頭示意,隨即安然坐下。臀部兩側的紅紗悄然拉開兩道口子,白嫩的大腿陡然刺眼。   「好!」有人撫掌喊了聲,頓時引起劇烈的凡響,眾人紛紛稱好。躍千愁此時才算來了精神,在使勁鼓掌,媽的!總算看到個還算養眼的,雖然看不清長相,但憑這身材就是一流的好啊!二人單間的位置不錯,這花魁剛好正對著倆人,二人可以慢慢欣賞了。   十根玉指壓上琴弦,輕輕勾起清幽玲瓏的琴聲,周圍立刻安靜了下來。躍千愁點點頭,起頭有點哀怨,不過還有點意思,總算是能聽得下去。琴音幽幽回轉,紅紗下的容顏忽然輕唱了起來:「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呃……」躍千愁臉上的微笑頓時凝固了,緊接著有些抽搐起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百媚妖姬   完全是和華夏帝國不同風格,不同唱腔的曲調,但不可否認的是確實好聽,和現行的那種曲高和寡的曲子截然不同,樸素婉轉卻動人心扉。哪怕是那些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聽入耳中也能當即明白其中的意思,漸漸,眾人腦海中勾畫出一隻為情所困的修行千年的白狐來。   白狐!石小天亦是滿臉的震驚,這在修真界流行的曲子,怎麼會流傳到了俗世的萬花樓來?而且作此曲子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倆人相視一眼,全然沒有了之前看美女的心情。再看向那花魁,雖不能確定,但總覺得對方有意或無意的在打量著自己二人。這花魁只怕不簡單!   周邊的王公貴族先前是垂涎於花魁的美色,現在則全沉淪進了花魁的吟唱中,待此曲唱罷仍難以自拔,良久才由驚歎轉為哄然叫好,皆覺得不虛此行,於是一坨坨的金錠和銀錠嘩嘩賞了出去。而那花魁似乎對眾人的讚揚和打賞無動於衷。   躍千愁和石小天是再沒心情呆下去了,轉身就要悄然離去。忽然躍千愁耳中傳來一陣嬌媚的傳音道:「想不到整個修真聯盟四處緝拿的扶仙島棄徒居然和柱國將軍府摻和到了一塊。」   躍千愁頓住腳步,猛然回頭看向樓下的花魁,能唱出白狐的,傳音的不是她還能是誰?對方居然能傳音,分明已經具有了渡劫期以上的修為,怪不得自己沒看出來,這人到底是誰?   可惜他的修為還沒到那能傳音的地步,總不能當眾質問吧!只能露出詢問的肅殺眼神。石小天見到他的反應,也停了下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喲!這柱國將軍的三公子居然也有築基初期的修為,咯咯!大隱隱於市,躍千愁,你還真是尋了個好的藏身之處。」躍千愁耳邊再次傳來那花魁的笑語。   「不用這樣看著我,想知道我是誰?那就京城西郊的那座最高山頭上見,快來喲!否則我不敢保證柱國將軍府同你的關係會不會被修真聯盟知道,咯咯!」那花魁傳音笑完,抱起琴來,在眾人的痛呼挽留聲中靜靜走了回去,只留給眾人一道婀娜多姿,無比誘人的背影。   不少人捶胸頓足,到處詢問,這花魁怎麼才唱了一首曲子就走了?沒人能解答,那些想用強的人也被人給拉住了,萬花樓能在華夏帝國立足,自然有強大的背景或實力做靠山,不是想惹就能惹得起的。   躍千愁瞇著雙眼目送花魁離去,嘴附在石小天的耳邊低聲道:「我有點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玩!」說完,獨自悄悄離去。石小天看看離去的花魁,再看看離去的躍千愁,若有所思的坐了下來。   出了萬花樓,躍千愁找了個沒人的小巷,憑空放出一把飛劍,踏劍急速向西郊掠去。夜色中的京城百姓們自然是看不見,就算恍然看見一道流光也以為是燈火晃了眼。   西郊的第一高山山勢險峻,應該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山上,蟲鳴自得,銀色的月光佈滿山巔。山頂岩石裸露,還算平坦,山風吹蕩,幾棵老松月影婆娑。躍千愁御劍落地,長劍翻落在手中,小心戒備四周,哪怕對方是渡劫末期的高手,相信自己也有把握逃脫。   不大的地方,月色下一目瞭然,對方還沒來。山下地勢險要,林木深處,顯得有幾份陰森突兀。躍千愁望著燈火朦朧的京城,站在山巔迎著山風,雙手持長劍拄地,靜候萬花樓的花魁到來。   「叮叮咚咚……」琴聲在身後突起。躍千愁吃了一驚,猛然回身一看,目光落在那幾棵老松樹上。一個紅紗素裹的女人盤坐在樹頂撫琴,不是那花魁還能是誰。   媽的!裝酷嚇老子,穿那麼少坐上面也不怕扎屁股。躍千愁沉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約我來這裡,又怎麼會認識我?」   花魁沒有答話,反而撫琴幽幽唱道:「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   「難道你叫我來就是聽你彈彈唱唱的麼?」躍千愁揮劍指道。   花魁心無旁騖,彷彿自己也深陷在自己的歌聲中一般,直到一曲唱完,她才張開五指按住琴弦,止住了餘音,幽幽歎道:「躍千愁,聽說我今日彈唱的曲子是你作出來的?」   神經病!躍千愁沉聲道:「是我作的又怎麼樣?不是我作的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樹梢上的花魁身形一閃,在月光下帶著數道幻影突然出現在躍千愁身旁,後者一驚猛得後彈,「唰」近百把飛劍突然出現,四面八方護住自己。   抱著琴的花魁怔了怔,沒看清躍千愁怎麼會一下弄出如此多的飛劍來,也沒見他身上帶有儲物袋。咯咯笑道:「你緊張什麼?不過倒是有幾分手段,怪不得能將青光宗的掌門給殺了。我倒是有些奇怪了,就憑郝無畏那半桶子水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對了,興許是在扶仙島學的。可郝無畏也不會彈琴唱歌啊!」   「什麼好無謂壞無謂的,我不認識,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約我來此?」躍千愁沉聲道。   「你不認識郝無畏?哦!咯咯,我明白了,青光宗的郝三思你總認識吧!他不是你師傅麼?」花魁笑道。   「是不是我師傅關你什麼事情?」   花魁笑道:「聽說你當年正是因為你師傅被殺的事情而得罪了青光宗掌門,爾後才投入了扶仙島。嗯!百花谷打了青光宗掌門嫡孫,帽兒島又打了大羅宗掌門嫡子,後來又將劉長青爺孫倆給殺了,看來你對你師傅郝三思被殺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啊!哎!想不到郝三思倒是收了個好徒弟,一直念念不忘要給師傅報仇。」   「徒弟給師傅報仇天經地義,用不著你來拍馬屁。咦!我就覺得奇怪了,你把我約來不會是和我談心的吧?」躍千愁冷笑道。   「天經地義?咯咯!郝三思這輩子總算是做了件對事,死得也不算冤枉!」花魁又是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亂顫。懷抱的素琴立在了地上,抬起一隻胳膊將繫於髮簪蓋於臉上的輕紗卸了下來,一張俏臉對著躍千愁媚笑不止。   好熟悉!躍千愁一愣,搜遍腦海,猛然想起一人來,不由驚叫道:「你是『幻魔宮』的百媚妖姬?」 第二百二十二章 便宜師母   「喲!小弟弟倒真是好記性,想不到當年一面之緣還能讓你念念不忘,不枉本宮多年來一直在打探和關注你的消息,咯咯……」百媚妖姬輕展玉臂掠指在身側豎立的琴弦上掃過,一溜諧音響過後,掩嘴媚笑不止,一時間媚態橫生,乳波蕩漾,裹身的紅紗隨著山風搖擺,下肢的肉色若隱若現,端是媚笑一起百生俏。   躍千愁看得愣了愣,暗道一聲好厲害!他結識的美女中還沒見哪個有百媚妖姬一樣,簡直將成熟女性誘惑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真不愧叫做百媚妖姬。可對方到底是友是敵還分不清楚,千萬不能大意,不由深吸口氣穩住了心神,面無表情道:「你一直打探和關注我的消息幹什麼?」   百媚妖姬止住笑,搖首道:「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和你師傅的關係?」   躍千愁目光閃爍,當年在靈石礦,曾聽到過她和陸萬千的對話,如果郝無畏真的就是自己師傅郝三思的話,那她和師傅之間的關係就曖昧了,搞不好自己還要叫她師娘。不過貌似也太扯蛋了,師傅那一又糟又髒的老頭子能泡這麼拽的妞?何況百媚妖姬還是「幻魔宮」的宮主,除非她變態還差不多。   百媚妖姬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也不等他回答,向他娓娓道來了一段往事。   當年百媚妖姬還不是「幻魔宮」的宮主,一次下山歷練的時候,碰巧撞見了同樣下山歷練的郝無畏,那時候還不叫郝三思。倆人一正一魔,一個不合就打了起來,可郝無畏那時不過是結丹初期的修為,而百媚妖姬卻是元嬰中期的修為,倆人的修為也相差太遠了,結果前者受了傷不說,還被後者給活捉了。百媚妖姬一向瞧不起正派的虛偽,起了戲弄的心思,說只要郝無畏願意加入她「幻魔宮」便不殺他。但郝無畏寧死不屈,開口閉口就是「妖女魔女」,結果把百媚妖姬給惹火了,於是將他好好給折騰了一頓,可以說是將郝無畏給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可就算是到了只剩一口氣的地步,郝無畏也還是寧死不從,仍舊破口大罵。百媚妖姬震驚了,她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人,嘗遍酷刑始終不肯低頭,這樣的男人她從來沒見過,心態漸漸起了變化,從開始的瞧不起到戲謔,再到憤怒,然後又由震驚變成了佩服,如此風骨的男人在修真界確實少見,也可以說是將她給折服了。   隨後的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百媚妖姬將郝無畏打得要死,結果到頭來了又變成了她給他療傷,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傷勢在痊癒過程中的郝無畏的心緒也有了變化,他沒想到這外貌看起來妖媚荒唐的女子居然還有這一面。這樣一來就出問題了,男女長期相處在一起,一但互相有了好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二人產生感情了。確切的說,是倆人相愛了。   正魔相戀在修真界來說,尤其是在正派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傷勢痊癒的郝無畏忐忑不安的回了青光宗,這件事情沒敢向師門提起。然而百媚妖姬卻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這也許就是魔道和正道的區別。百媚妖姬難耐相思之苦,居然偷上青光宗找郝無畏,結果把後者嚇得要死,並奉勸她不要再來青光宗了。這話差點沒把百媚妖姬給氣死,老娘不怕你怕什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男人居然怕這個。   她一火,索性在青光宗大大方方的露了行蹤,然後迅速逃去。她這任性的一鬧,自己是沒什麼麻煩,卻害苦了郝無畏。事情暴露,在宗門的斥責下,郝無畏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事情經過不說,還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他師傅剛好是青光宗掌門並存心想保他,後面也就不會有郝三思這個人了。   其實當年的青光宗掌門是很看好這個弟子的,甚至有培養傳位的意思,可這一鬧算是徹底毀了。掌門痛心疾首之下,將弟子狠狠的訓斥了一頓,並給他改名為郝三思,意為凡事要三思而行的意思。最後一通刑罰沒免掉,並立誓再也不和百媚妖姬來往,還鬧了個面壁思過十載。   事後,百媚妖姬也有點後悔了,但慪著一口氣,結果倆人還真的就幾十年沒見面。等到巧合之下,倆人再見面的時候,百媚妖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年剛直不阿氣度不凡的郝無畏居然變成了一個邋裡邋遢的糟老頭子。找了個機會,百媚妖姬單獨攔住了他質問,可後者說他叫郝三思,不認識什麼百媚妖姬也不認識什麼郝無畏,她認錯人了,說完和藹可親的笑著走了。   不錯,百媚妖姬是修煉了一種媚功,此媚功本來就有駐顏的功效,但憑郝無畏的修為也不至於老得這麼快,比她老上這麼多啊!就算真老得快,但兩個相愛多年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認錯,雙方都不是一般的凡人,何況郝無畏那笑著的眼眸中閃過的一絲莫名悲哀又怎麼瞞得過她。   當她費勁心思弄明白了郝無畏的遭遇後,百媚妖姬痛哭了足足三天三夜,郝無畏所遭受的不幸全都是她帶來的。隨後她數次求到青光宗,欲要和郝無畏見上一面,但青光宗哪會答應她一個魔道的要求,不將她斬殺都是好的了。於是又是幾次硬闖,但憑百媚妖姬一個人的實力怎麼可能闖得進去?幾乎差點把命丟在了青光宗。   明白了一個人的實力對於青光宗的實力太過渺小後,百媚妖姬痛下決心,潛心修煉,又是一個數十年後,她如願以償的坐上了「幻魔宮」宮主的位置。   待她終於牢牢把整個「幻魔宮」掌握在自己手裡後,正欲再臨青光宗時,誰知卻傳來了郝無畏被殺的消息。百媚妖姬頓時如遭雷擊,她這些年所做的這一切,無非都是為了郝無畏,誰知居然是個這樣的結果?   一時間,百媚妖姬燃起無邊怒火,然而罪魁禍首大羅宗那個龐然大物暫時絕對不是她「幻魔宮」能惹得起的,於是就挑上了青光宗先發洩發洩怒火。   後面青光宗靈石礦遭襲,躍千愁親身經歷了,隨後「幻魔宮」遭到青光宗報復被一舉剷平,也是整個修真界都知道的事情。   這故事也太狗血了一點,躍千愁聽完後實在是無語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怪不得當年陸萬千說自己是郝無畏的徒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哎!那糟老頭子實在是看不出來啊!真想不到居然還有過這樣的一段風流往事,這百媚妖姬居然曾是師傅的女人,那……那豈不是真的成了自己師母這一級別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便宜師母(二)   「咯咯!怎麼?沒想到吧?」百媚妖姬如銀鈴般笑道。   「我……哎!」躍千愁一個念頭間,近百把飛劍煥然消失,算是撤除了防衛。撓撓頭,走到百媚妖姬跟前,苦笑著行禮道:「弟子躍千愁,見過師……師娘!」   他一時間還是有點難以將郝三思那糟老頭和這魅惑眾生的女人聯繫在一起,可人家倆人畢竟有一腿,不接受也得接受啊!從糟老頭以前的種種跡象顯示,老頭子心裡還是有這個女人的,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自暴自棄成那個樣子。假如不接受的話,自己良心難安,只怕老頭子也死不瞑目。   「喲!這才是乖孩子嘛!」百媚妖姬顯然對師娘兩個字很受用,一聲媚笑,居然走近挑逗性的用手指勾了勾他下巴,還同他勾肩搭背的。   香艷撲鼻,那對充滿彈性和飽滿的東西不時在他肩膀上擦過,躍千愁苦笑不已,這女人真的有她自己說的那麼癡情麼?哎!是個尤物啊!媽的!真讓人上火!可惜自己打死也不可能做那種事情。   「咳咳!那個……那個師娘,你怎麼跑到『萬花樓』那種地方去了?」躍千愁換個話題,藉機站遠了點,他可不想在師娘面前弄出個流鼻血事件來。   「這話說的,什麼叫我跑萬花樓那種地方去了?萬花樓本就屬於『幻魔宮』,我這宮主在自己地盤上有什麼稀奇的。」百媚妖姬笑道。   「什麼?」躍千愁愣道:「原來幻魔宮還開妓院!呃……不對呀!據我所知,在幻魔宮倒之前,這萬花樓就有了。」   「你這小子說話真難聽。」百媚妖姬飆出一個很媚很媚的白眼,歎道:「算了,瞧你還順眼,師娘我就告訴你點秘密吧!你是不是以為幻魔宮被青光宗剷平了,我就沒地方落腳,只好躲在妓院裡了?」   難道不是麼?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這便宜師娘還真進入角色了。百媚妖姬又是一白眼,繼續道:「魔道排名第十,在我幻魔宮倒了後排名第九的『紅粉教』你總該知道吧?『紅粉教』以媚功之類的法術見長,俗世的萬花樓正是紅粉教開的。你師娘我除了是幻魔宮的宮主外,還是『紅粉教』的教主,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啊!」躍千愁愕然,確切的說,他是一時間被這複雜的關係給繞糊塗了。什麼萬花樓本屬於幻魔宮,現在萬花樓又成了紅粉教開的。稍微理了理思路,他總算明白了過來,確實沒想到這師娘還有雙重身份,居然一人執掌兩大門派。   百媚妖姬不屑道:「外人都以為魔道排名第五的幻魔宮居然經不住正道排名第六的青光宗一擊,就這樣垮了。可誰又知道我幻魔宮分出了大半的實力在經營『紅粉教』,實在是事出突然被青光宗打了個措手不及,才吃了大虧。否則憑它青光宗的實力哪會那麼容易得手。」   「這我就不明白了!」躍千愁皺眉道:「你們幻魔宮為什麼要分出大半的實力經營『紅粉教』呢?多花點心思提高幻魔宮的實力豈不是更好,否則也不至於會在青光宗手下吃虧。」   「你當我一個女人坐上幻魔宮宮主的位置容易麼?」百媚妖姬反問了句,幽幽吐出一口氣道:「我一個女人既然上位了,自然要拿出讓下面信服的手段來。一直以來,我幻魔宮常居魔道第五名的位置上不前,歷代哪任的掌門不想提高實力,不想讓排名更進一步?可你這派上去了,上面的門派必然就要下來一個。暫不說正道的反應,你一但威脅到排名在前的門派,那你這派必然要遭到上面的打壓,想提升一步何其困難。於是我在上任伊始,便開始悄悄分出人來發展『紅粉教』,效果很明顯,那些頂前的門派不會花太多的心思注意這麼個小門派,有我幻魔宮支持的『紅粉教』沒用多少年便攀升到了排名第十,有此功勞,也使我坐穩了幻魔宮宮主的位置。」   「師娘果然英明神武,弟子佩服佩服!」躍千愁奉承完,又訕笑道:「師娘告訴我這麼大個秘密不怕弟子給洩露出去麼?」   「洩露我的秘密?」百媚妖姬上下打量他,目光如同看頭蠢豬一般,嗤笑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大羅宗欲將你除之而後快,青光宗甚至在滿天下的懸賞抓你,整個修真聯盟到處緝拿你,魔道也在到處找你。你除非繼續躲在柱國將軍府繼續當你的下人,否則別在修真界露臉,一但現了行蹤,你就做好給正道宰了或加入魔道的準備吧!」   躍千愁一愣,對這些他自然還不知道,不由訕笑道:「師娘,你嚇唬我吧?我區區一結丹期弟子哪能讓正魔兩道起這麼大動靜。」   百媚妖姬「叮叮噹噹」隨意撥弄著身邊的琴弦,悠然道:「提供躍千愁行蹤者賞上品靈石一百萬,拿躍千愁腦袋可換上品靈石五百萬,活捉躍千愁者賞上品靈石一千萬。你不相信可到京城內喊一嗓子『我是躍千愁』,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還是假了。」   躍千愁朝燈火朦朧的京城方向看了眼,臉色抽了抽,他可沒那膽子去試,其實不用試也知道,自己殺了青光宗掌門,人家肯定不會隨便放過他。   「偶爾當當縮頭烏龜還可以,但一直當下去可不是自己的性格。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既然整個正魔兩道都在打自己的主意,那就來吧!誰怕誰呀!大不了輸了老子回烏托邦種田去,何況老子手上的部隊還沒充分發揮過作用,一幫狗東西,還真當老子是好踩的!」想到這裡,躍千愁兩眼瞇了瞇,鼻腔裡輕輕哼出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狠色。   百媚妖姬一直在飽含笑意的打量著他……   「師娘,你這次把我就叫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吧?」躍千愁回過身問道。   「自然不是。」百媚妖姬笑道:「我也沒想到今天會碰上你,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想給你師傅報仇,而我也想為你師傅報仇,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而且……」   躍千愁問露出詢問的眼神。百媚妖姬故意頓了頓,又咯咯笑道:「而且我還知道你背後肯定有些人在幫你,聽說你在燕子城殺劉長青的時候曾經帶來了數百的黑衣人,貌似還有渡劫末期的高手,否則憑你的能力只怕很難殺了劉長青。哎!當年我在青光宗靈石礦的時候曾在你身上種下過一縷神識,誰知轉眼就被人給化解了,看來你的背景不小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當愛已成往事   原來是說這個,好像知道這事的門派已不在少數了。躍千愁不以為然的讚道:「師娘果然消息靈通,連這事也知道了。」   「說到消息靈通,整個修真界恐怕還沒哪派比得上我『紅粉教』,須知我『紅粉教』在各地開萬花樓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打探和傳遞消息。像你在燕子城鬧出的事情,半個時辰之內我就知道了。」百媚妖姬不無得意道。   躍千愁微微一驚,萬花樓幾乎在華夏帝國開了個遍,細想想,這呈網狀分佈的萬花樓打探消息之類的果然是一等一的好用。不過這該要花費多大的人力和財力啊!打探修真界消息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事情,怪不得幻魔宮一下就被青光宗打了下來,原來早就被掏空了。   但是她跟自己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心裡一動,躍千愁疑惑道:「師娘的意思莫非是想你我聯合,一齊給師傅報仇?」   「聰明!」百媚妖姬笑道:「我也想見識下你背後的都是些什麼人,為何會憑我的消息渠道都查不出來。」   說著又跟沒骨頭似的,帶著體香倚靠了過來。躍千愁是真怕她了,動不動就貼過來動手動腳,他是有那吃豆腐的心不錯,奈何正兒八經亂倫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如此說來還不知道是誰吃誰的豆腐。只好假裝想著什麼,不動聲色的跨了一步避開,皺眉道:「我背後是有些人,但師娘想見只怕不容易。」   「怎麼?師娘我告訴了你這麼多秘密,難道你還要對我保密麼?」百媚妖姬雙手抱胸笑道,自然又成了一道誘人風景。   「師娘不要誤會!」躍千愁鄭重道:「師娘想見他們除非願意把手上的實力全部交給他們,否則他們是不會見您的。」   這下百媚妖姬笑不出來了,把手上的實力全部交出去?這不是開玩笑麼?她目光閃閃的盯著躍千愁,皺眉道:「躍千愁,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已經被你背後的人給控制了?我告訴你,就算你師傅在世,他也一定不希望你犧牲自己來替他報仇。」   這便宜師母想哪去了?誰控制誰啊?躍千愁微微一愣,隨即又有些感動,看來她對師傅郝三思確實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否則也不會這樣關心自己。搖搖頭道:「師娘,你想歪了,我並沒有被他們控制,我同他們只是非常好的朋友罷了。」   見他不願意說,百媚妖姬也沒有勉強,歎口氣道:「不是我不想放開手中的權利,只是人心叵測,你師傅的仇沒報之前我是不可能把手中的實力交給別人的。其實我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我也比不得你們男人,哪怕我修為再高也只是個女人!我也不想那長生不老的事情。」   語氣中頗多的無奈。躍千愁訕笑笑,他剛才其實起了想把百媚妖姬手中的實力給掌握的念頭,聽了她這話只好打消了那念頭。月色迷人,夜風清爽,倆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師娘,你能不能把大羅宗和青光宗所有靈石礦的位置給查出來?」躍千愁突然問道。   「你想幹什麼?」百媚妖姬驀然回首道。   「嘿嘿!」躍千愁冷笑道:「敢打我的主意,總要付出點代價吧!您當年不是襲擊過青光宗的一個靈石礦麼?我這次也想學學師娘。」   百媚妖姬黛眉輕皺,道:「你要兩個門派所有靈石礦的位置?」   「怎麼?很困難麼?」躍千愁問道。百媚妖姬搖搖頭道:「各大派靈石礦的消息都是現成的,你想要我隨時可以給你。但自從我當年鬧了一次後,各派都在靈石礦加強了防守,你一下打這麼多地方的主意恐怕很危險。」   見她如此關心自己,躍千愁再次被感動了一把,哂然一笑道:「師娘放心,我這人怕死的很,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具體的行動我自有安排。」   百媚妖姬點點頭,道:「行,今夜我就給你整理出來,你想要可隨時來萬花樓找我。」   「那弟子先謝過師娘了。」躍千愁行了個禮,看了下天色道:「弟子還有點事,就先告退了。」說完招出一把飛劍,就要離去。卻聽百媚妖姬笑道:「你急著走幹什麼?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暈!這剛正經了一會兒,怎麼又來了?躍千愁周邊打量一下,還真是個干齷齪事的好地方,不用怕人打擾,不由苦笑道:「難道師娘還要弟子陪你在這看風景不成?」   「今天就免了,下次再找機會讓你陪我看風景。」百媚妖姬咯咯笑個不停,走近道:「就這樣走了?難道不送個見面禮給師娘?」   「師娘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是我拿得出的。」躍千愁無奈道。碰上個這樣的師娘也實在是沒辦法,真怕她會叫自己以身相許,那自己要不要拒絕呢?   百媚妖姬半天不答,踱步悠悠轉了幾圈,月色將她那薄紗下的凹凸有致透徹了個淋漓盡致。躍千愁吸口氣,將視線偏向了一邊。   「聽說修真界流傳的那兩首曲子都是你作的,你何不作首曲子送給師娘我做見面禮呢!這樣不勉強你吧?」百媚妖姬終於說出了她要的見面禮。   「師娘既然開口了,弟子焉敢不從,師娘稍等,容我想想。」躍千愁說完也鬆了口氣,原來想要這個,我隨便盜版一首送你就是了。   見他在緩步沉思,百媚妖姬眼睛一亮,須知躍千愁那兩首曲子已經傳遍了整個修真界,任誰都會奉為經典,特別是女人們,尤其喜歡。只是知道是眼前這個躍千愁作出的人不多罷了,想不到自己一開口,他居然就答應了下來。   看他沉思的樣子,百媚妖姬還以為他在殫精竭慮的在腦中構思。卻不知他在想盜版哪首歌好,曲子當然不能太前衛了,整出個什麼『哼哼哈哈快使用雙截棍』肯定是行不通的,必須要讓古代人能聽的懂,還適合她才行。   良久才見他似有所悟的點點頭,走到百媚妖姬的那張琴前,一把抓起,走到山崖的一塊岩石上盤膝而坐,將琴放在膝上稍加醞釀了下情緒,淡然道:「師娘,這首曲子我代表師傅送給你。」   百媚妖姬一愣,剛想說點什麼,卻聽琴聲已經「叮叮咚咚」響起,只好靜心傾聽。思緒隨著前奏沉陷,郝無畏當年的樣子在眼前浮現,彷彿要同自己訴說什麼一般。   此時躍千愁已經隨著十指撥弄的琴音款款唱起:「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裡,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因為我仍有夢,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別留戀歲月中,我無意的柔情萬種,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為何你不懂,只要有愛就有痛,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人生已經太匆匆,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   月色如銀,山風吹蕩,躍千愁坐在山崖邊傾情反覆彈唱。此時的百媚妖姬哪裡還能見到先前的媚態,早已經淚眼朦朧,一付魂不附體的樣子,彷彿在對著誰說話一般,嘴裡喃喃有詞:「往事不要再提…真的要斷了過去…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你始終在我心裡…只要有愛就有痛…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無畏,是你在跟我說話麼……」   彈唱了數遍,躍千愁吁出一口氣,站起轉身,看到百媚妖姬那付斷腸人在天涯的樣子,頓時一愣,不由暗自搖頭,又是個癡情的女人,希望這首歌對你有幫助,能讓你想開點吧!走去將手中琴遞過輕聲道:「師娘!」   百媚妖姬擦拭一把淚眼,接過琴,極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道:「躍千愁,這……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躍千愁看她那個樣子,真不忍心將歌名告訴她,可自己一時間又想不出更好的名字,只好硬著頭皮道:「歌名就叫『當愛已成往事』吧!師娘,弟子先告退了。」   說罷,逃也似的御劍飛離了作案現場。月光下,山巔,幾顆古松,夜風微微,一個紅紗素裹的女人抱琴喃喃道:「當愛已成往事……當愛已成往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敬禮!   扶仙島萬芬園,這段時間費德南那個苦啊!好不容易改善得差不多的父女關係,如今一落千丈,打回原形。芙蓉再次視這個父親如同陌生人一樣,甚至是處處迴避,不願見他。事情的緣由自然還是應為那個被逐出扶仙島的躍千愁。費德南也是老成精的人,自然也看出了女兒早已經失身於那個混蛋東西,奈何他不高興沒用,誰叫女兒喜歡。他也只好天天在宗門轉,希望能多獲得一點那小子的消息。   芙蓉這幾天是沒有心思再修煉了,成天躺在房間裡的床上,看著一條紫金項鏈發呆,這是躍千愁給她煉製的,紫色的項鏈上掛著一隻透明的小水晶球,小小的球體裡面有一點嫣紅,煞是好看。躍千愁曾告訴過她,那裡面的紅色是他的一滴血。也不知道是怎麼放進去的。   「你不要我了麼?你扔下我不管了麼?」芙蓉看著手裡的項鏈,喃喃自語,眼淚又將枕頭給濕了一遍。這句話,她這幾天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誰不要你了?」房間裡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芙蓉轉頭一看,一身黑衣,戴個歪帽子的躍千愁正看著她嘿嘿直笑。芙蓉猛的坐起,擦了幾把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躍千愁嘎嘎笑道:「怎麼?連老公我也不認識了?」   「躍千愁!」芙蓉眼睛一亮,當即光著腳從床上跑了下去,直接四腳八叉的蹦到了躍千愁身上,抱緊了不放,埋頭「嗚嗚」哭個不停。躍千愁兩手摟住她屁股摸摸,嘖嘖道:「怎麼儘是骨頭?是不是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沒以前摸得舒服了。」   聞言,芙蓉當即哭不出來了,嘩的從他身上下來,自己用手摸了摸,皺眉道:「好像是瘦了點,你不喜歡麼?」   「哎!」躍千愁長歎一聲,將她攔腰抱到床上坐好,自己蹲下,抓住她剛在地上踩髒的腳丫子,細心的幫她拍乾淨,拿起床下的鞋子邊幫她穿上,邊說道:「我家芙蓉漂亮是不錯,但是瘦得跟柴火一樣就不漂亮了,以後記得多吃點東西,別以為到了結丹期就可以不吃東西了,你看見扶仙島那些經常不吃東西的老傢伙沒有?老先不說,又乾又瘦,你覺得你變成那樣好看麼?反正我是不喜歡的。」   芙蓉順著他話想想,一張張枯瘦的老臉在腦海中浮現,如果自己也變成那樣的話……芙蓉想想都不寒而慄,忙點頭道:「那我以後多吃點就是了,你把我也帶走吧!」   「呃……」躍千愁臉色有些抽搐,把她帶走不難,關鍵是如今的烏托邦裡已經有個曲萍兒了,白素貞那裡是沒一點問題的,就不知道曲萍兒和芙蓉倆人見面後會是什麼反應?還是暫時不要讓她們見面的好。想清楚後,他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同她並排坐在一起道:「芙蓉,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先前還哭得稀里嘩啦的芙蓉,現在有躍千愁在身邊,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興奮地點點頭道:「要我幫什麼忙?要靈草種子麼?我找我父親要,他要是不給,我幫你偷來就是了。」在她印象中,他每次要她幫的忙無非就是弄靈草種子罷了。   躍千愁的臉色再次抽了抽,就憑你那水平也能從萬芬園偷出東西來?還不是費德南那老傢伙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咳嗽一聲,慎重道:「不是要你幫這個忙,我要你留在扶仙島幫我做臥底。」   「什麼是臥底?」芙蓉瞪大了眼睛驚訝道。躍千愁一付煞有其事的樣子,附嘴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芙蓉聽完後,神情也跟著嚴肅起來,點頭道:「你放心吧!扶仙島這邊有什麼消息我一定全記下來,等你來了我再告訴你。」   「嗯!那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躍千愁起身道。   「啊!」芙蓉一把抱住了他,有點靦腆的輕聲道:「你不想我麼?」躍千愁怔了怔,隨即明白了過來,哎呀!這丫頭以前是怕,現在是食髓知味了。他打量一眼四周,嘿嘿笑道:「就在這裡呀?不方便吧!萬一被人聽到多不好。」芙蓉咬了咬嘴唇,紅著臉道:「我們不出聲就行了。」   「這樣啊!」躍千愁點點頭,嘴巴貼到她耳邊陰笑道:「那我們就試試?」嘴裡是客氣,其實那雙手已經是很自覺的幫芙蓉寬衣解帶了……   躍千愁一回到烏托邦就直接到了軍營內關羽的房間,接過關羽遞來的黑色勁裝,邊換邊問道:「新制定的作戰方案演練得怎麼樣了?」   「沒問題!」關羽以匯報的口吻說道:「按照你的要求,完全以速戰速決的高標準來訓練的。陳風那邊也按你的要求提供了足夠的回氣丹,已經發到了部隊的每個人手上,儲物袋每人兩隻三間房容量的。」   「很好。」躍千愁點點頭,又說道:「我上次弄來的那一百多人你都安排好了沒有?」   「已經開始修煉了,修煉的基礎功法主要以扶仙島的法訣為主。陳風那邊新煉製的『納氣丹』已經分發了下去,可以讓他們盡快的進入煉氣期。白姐手下的那幫女人也在大量種植煉製築基丹的靈草,陳風那邊也開始煉製築基丹了,相信等他們到了煉氣十級後,全部都可以一舉突破到築基期。」關羽匯報道。   躍千愁想了想說道:「那些年紀太大的,突破到築基期後,讓他們去開荒種地吧!畢竟是年紀大了,現在才開始修煉已經有些太晚了,再修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突破,讓他們自自在在多活幾年吧,打打殺的事情不適合他們。剛好可以解決我們這裡食物供給日漸緊張的局面,我們盡量做到自給自足吧!省得老是要到外面採購食物。有機會我再多弄點人來。」   「知道了。」關羽點點頭道。   躍千愁換衣服的手頓了頓,沉聲道:「這次出戰,你要先有個心理準備,只怕一定的傷亡是免不了。」   「我明白。打仗不可能不死人。」關羽的語氣有點沉重。   換上了一身的黑色勁裝後,倆人一齊朝軍營的作戰室走去,裡面的一張長桌旁,各連的連排長們早就在此恭候多時了,一見倆人進來,有人喊了聲:「起立!」全都「唰」的一聲站了起來,皆行了個躍千愁教的標準軍禮,齊聲道:「首領!」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戰前會議   躍千愁舉手齊眉,回了個軍禮,道:「大家都坐吧!」說完,自己走到了長桌的尾端坐下。關羽則走到本該是躍千愁坐的位置,倆人一頭一尾正對面,剛好調了個頭,本來關羽是不肯的,按理說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應該是這支隊伍的首領才有資格坐的地方。   但是躍千愁拒絕了,原因是他長期不在這裡,關羽才是這裡日常訓練和管理的實際負責人,他必須要幫助關羽豎立威信,因為關羽這個總教官實際是這群人裡修為最差的一個,雖然在努力追趕中。而躍千愁牢牢掌握一點就夠了,他做好這支隊伍的精神領袖就行了。   各連排長們開始依次對關羽匯報各自的訓練情況。躍千愁像個局外人一樣,用心聽著,並趁著這個空閒打量眾人,結果還是讓他比較滿意的,眾人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種修真者特有的古板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人精神煥發,有了點軍人朝氣蓬勃的樣子。   聽完匯報後,關羽開始向眾人公佈這次的作戰計劃。這份計劃得來不容易啊!躍千愁前段時間從百媚妖姬那裡拿到了各派的靈石礦位置後,挑了大羅宗和青光宗的出來研究,這才發現百媚妖姬已經為他準備了不少的詳細資料,各個靈石礦的人員守備和作息情況之類的標示得清清楚楚。   躍千愁按圖索驥,親自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現場偵查,跑遍了大羅宗和青光宗所有的靈石礦,還是偷偷摸摸去的,不敢洩露行蹤。終於搞出了這份作戰計劃。   「大羅宗有十五處靈石礦,青光宗有六處靈石礦,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洗劫這二十一處靈石礦。」關羽將目標說出後,把一塊塊玉牒發到了眾人的手上,說道:「大家手上的玉牒裡有各個靈石礦的詳細資料。」   「啊……」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沒想到這次的作戰計劃居然如此龐大,一次性要襲擊二十一處靈石礦,皆露出了有些困難的神情。   坐在後面不吭聲的躍千愁忽然笑道:「大家不要有顧忌,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暢所欲言嘛!目的自然是為了更好的完成這次的任務。」   他一表態,當即有一人站起道:「首領,我出身於大羅宗,對大羅宗的這些靈石礦多少有些瞭解。自當年幻魔宮襲擊青光宗的靈石礦後,大羅宗的各個靈石礦就加強了防備,每個靈石礦加派了一名渡劫初期的長老坐鎮。攻擊一座靈石礦,我們三個連在人數和實力上雖然佔優勢,奈何還沒有一名能抗衡渡劫期修士的人,只怕就算攻下一座礦來,我們也將造成巨大的傷亡,先不說青光宗,單大羅宗的十五座靈石礦要想逐個攻下來基本就不太可能。」   待他說完,躍千愁抬手朝他按了按,示意他坐下,又對關羽笑著點了點頭。   「你的擔心首領早已經考慮到了,並有了周密的部署。我把總體的情況和大家介紹一下。」關羽掃了眼眾人,聲音洪亮道:「青光宗六座靈石礦,每座礦場駐守了一名元嬰末期修士,元嬰中期和初期各三名,結丹期的總共有十五名,築基期的攏共有五十多名,還有一百五十名左右修為參差不齊的礦工。這樣的實力對我們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逐個拿下不成問題。大羅宗十五座靈石礦……」   說到這裡,關羽的神情有幾分嚴峻,站起身繼續道:「每座礦場駐守了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元嬰期各階的有十名,結丹期和築基期加起來有近五十名,礦工有近二百名,修為參差不齊也就築基期左右的樣子,大部分同青光宗一樣,都是些煉氣期弟子。如果大羅宗沒有派遣渡劫初期修士駐守的話,其實問題也不大,事實相反。鑒於此,首領已經在那十五座大羅宗的礦場,提前各自埋伏好了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只待我們一出手,那修士就會出手替我們纏住對方的那名渡劫期高手。而且萬一出現意外的話,首領會請縹緲宮的白姐親自出手,想必白姐的實力大家都不會懷疑。」   眾人交換視線點點頭,這樣安排的話問題自然是不大,就是不知道首領又從哪裡搞出了十五名渡劫期修士來?難道首領還有另一支力量?這時,又有人站起提問道:「教官,這樣固然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只要襲擊了一座靈石礦,勢必就要驚動他們的宗門,一但大羅宗和青光宗的門內派出大量的高手來怎麼辦?相信無論是大羅宗還是青光宗的實力都不是我們能擋得住的,我們還怎麼向其他的靈石礦下手?」   躍千愁坐在最後微笑不語,手下的話未免有點讓大家洩氣,但他絲毫不以為意,這正是他需要的氛圍,群策群力眾人齊參與才能提高大家的積極性,才能更有力的補充作戰計劃的缺陷,畢竟自己不是神仙,能算無遺策。   關羽抬手讓那人坐下,對他說道:「一連長,你的顧慮,首領也考慮到了,因此這次的作戰計劃裡,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是需要你們一連來完成的。一連長,你從玉牒裡隨便找出一幅礦場地形圖來。礦場地形圖裡標號為『一』的位置是各個礦場傳訊陣的位置。攻擊發起前,首先由你們一連抽出一個排的兵力來,交給首領親自指揮,首領將帶領他們徹底摧毀靈石礦的傳訊陣,不讓對方將遭到襲擊的消息洩露出去。同時,全體部隊將會以最猛烈的速度快速將戰鬥結束。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眾人搖搖頭,將神識注入到玉牒中查看一番,裡面果然有二十一座靈石礦的地形圖,仔細查看地形就能發現,這段時間的訓練原來就是為攻擊這些靈石礦做準備的。那個標了「一」的位置應該就是礦場傳訊陣的位置。   關羽環顧眾人,沉聲道:「既然都沒有疑問了,攻擊就以最新的演練方式進行,解散準備!」   「是!」眾人起身迅速出了作戰室,各自安排去了。這時,躍千愁才沉聲道:「雲長,半個時辰後,全體作戰部隊集合出發。」   半個時辰後,急促而又嘹亮的號聲在軍營內響起,營房內快速湧出一群裝備齊全的黑衣蒙面人,在廣場分三隊集合。關羽騎著他的高頭大馬在台下徘徊,躍千愁負手在台上注視著下面。   這時,軍營門口一道流光落下,曲萍兒帶著小無愁來了,倆人是被軍號聲給吸引來的。這段時間小無愁算是粘上這個漂亮嫂子了,天天讓嫂子帶著他體驗御劍飛行的感覺,小破孩玩得不亦樂乎。二人剛想跨進軍營,便被軍營內的陣勢給震住了,這麼多人站在一起,全身只見詭異的黑色,列成整齊劃一的方隊,卻安靜得只能聽到呼吸聲,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意,逼得二人不敢進來。   小無愁被那氣勢逼得一個激靈,身子往嫂子背後躲了躲探個腦袋偷看著那台上居高臨下的哥哥。躍千愁瞥了眼門口的二人,抬起一隻胳膊,迎著眾人張開手掌,神識將眾人覆蓋後,沉聲喝道:「出發!」   一時間,台上台下所有人全都煥然消失了。軍營內已經空無一人,曲萍兒和小無愁卻不敢進去,悻悻然的默不吭聲的牽著手調頭離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洗劫一空   一座荒蕪山坡的後面,數百黑衣人陡然現身,立刻成戰鬥隊形對四周進行警戒,看動作是相當的訓練有素,相互之間的配合亦是相當的默契。躍千愁一身黑色勁裝,卻沒像其他人一樣蒙著臉。唯獨只有坐在馬上的關羽仍是一身青袍加身。   風蕭蕭!躍千愁打量四周,這是他之前偵查時選定的地點,以戰術目光來看,此地相對於不遠處的靈石礦來說,適合集結部隊,而且也最適合這麼多人隱蔽前進。   「一連一排隨我來!」躍千愁輕聲喝道,一把飛劍輕輕將他托起,順著起伏山脈之間貼地飛行。一個排的人緊隨其後,皆是離地幾分壓身前進。   關羽手一揮,剩下的人以班為單位快速的隱蔽著四散開,他身邊也只剩下了三名連長在側。   躍千愁帶著三十來人到了一道山坳中,便潛伏不動了,前面的一個坡下面就是青光宗的靈石礦,已經能聽到裡面人的吆喝聲了。現在只要一露頭,肯定就會被對方制高點上的人發現,他現在需要等待,等待其他人在規定的時間內對靈石礦形成合圍,再猛然發動進攻,那時候對方就算發現了也沒多大的問題,足夠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四周沒什麼異常的動靜,顯然其他人的合圍行動並沒有為青光宗的人發現。此時如果有人從高空向下看去就會發現,這座靈石礦的周圍正有數百道黑影沿著山勢包圍過來。其實這樣的辦法並不是很保險,最保險的辦法應該是突然出現在靈石礦場內,迅速突襲。   可關鍵是,躍千愁前來偵查的時候也沒辦法進入到礦場內,只能在外圍偷偷觀察,不能跑進去在適合的位置留下個供眾人瞬間出現的定位標記。躍千愁因為有金珠的原因,假如控制呼吸靜伏不動的話,估計沒人能發現他,但是潛伏進去的話,必然就有動作,憑他的修為想瞞過裡面的元嬰期高手還是很困難的。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躍千愁對眾人打了個準備的手勢,一隻手做出五四三二一的動作,眾人緊盯著他手上的動作,手中的飛劍時刻準備著。當最後一根手指彈出的時候,躍千愁率先從山坳裡御劍猛的飛出,下面的三十來人「嘩」的瞬間全部飛出。   躍千愁心念一動,指訣對著前方聳立的一座高架木樓指去,百把飛劍陡然從他週身現出,「咻咻……」狂風暴雨般射了出去。木樓上有兩名築基期弟子正倚在上面百無聊賴的看風景,雖然他們的職責就是觀察周邊的情況,預防突然發生的危險,但誰都不會認為打劫靈石礦的事情會輕易發生,畢竟青光宗也不是一般的門派,當年的幻魔宮就前車之鑒。   等他們聽到聲音,回頭發現了射來的百道寒芒時,已經來不及了。飛劍群快若閃電,御劍速度正是躍千愁的拿手好戲,正適合偷襲。「噗噗噗……」百把飛劍如摧枯拉朽之勢將高架上的木樓射了個粉碎,幾蓬鮮血炸開,殘肢掉下。   百把飛劍如蝗蟲般迅速掠回到躍千愁的身邊,護住他的週身。三十多道人影由倒垮的木樓上空快速飛過,躍千愁手中劍指向一口山洞,百媚妖姬提供的消息證明那裡就是擺設有傳訊陣的地方。幾十人以最快的速度射去,其間跑來幾名青光宗弟子,卻根本無法擋住以元嬰期黑衣隊員帶頭的凌厲攻勢,一個照面吹過,幾人已經成了碎屍。   那洞口剛有幾人探頭探鬧的查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幾十人已經人人摸出一把靈符扔了進去,裡面「劈里啪啦」一連串巨響,外帶著慘叫聲連連。幾十人中當即有幾人護住洞口,剩下的全衝了進去。   這裡動靜一響,關羽縱馬躍上了一個靈石礦的山頭,長鬚一捋,順手從儲物袋內拔出一根大旗,「嗨!」的一聲,隨手插在了山頭,「英雄」大旗獵獵飛揚,這就是總攻的信號了。   「大膽!誰敢惹我青光宗!」一道人影從礦場的一排木屋內飛出,隨後如同炸了窩一般,青光宗的護礦弟子全都飛了出來。四周放眼看去,一群黑衣人已經將這個山間的礦坑給圍住了。從許多人愕然的樣子可以看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關羽身邊的三連長手中出現一隻小黑旗,抬手一揮,屬於三連的一百多號人當即由四面八方射入人群中猛攻。下面立刻出現了青光宗弟子圍斗三連一百多號人的局面。一時間光芒閃耀,打鬥之聲不絕於耳,慘叫連連。關羽一聲冷哼,二連長手中同樣出現一隻小黑旗,抬起左右搖擺著,礦場內圍斗三連的青光宗弟子立刻又被一百多號人從外圍給圍住了,一場屠殺開始了。   青光宗當即腹背受敵,危若累卵,隨時都有被殲滅的可能。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烏托邦來的這群人原本都是正魔前三大門派的精銳弟子,在妖鬼域更是久經殺戮,論打鬥在同等修為的人中乃是一等一的好手。其間幾乎是元嬰和結丹期各半的樣子,經過軍事化訓練,講究的是互相配合,一人進攻必定有兩到三人助其防守。而青光宗這些大部分是築基期弟子,元嬰末期的也不過一人而已,那人早就被幾名元嬰期纏住狂打。   一連長抬手握拳,一連剩下的兩個排立即再次將包圍圈縮小了不少,防止有人趁機逃走。   那邊的躍千愁帶人順利將山洞中的傳訊陣給摧毀後,立刻命令這一個排的人不用管其他的打鬥,二到三人一組,分散到各個洞穴尋找那些礦工,那些礦工都是些沒法器的弟子務必要活捉,活捉不了的就地格殺,不留一個活口。   一個排的人當即領命四散而去,躍千愁飛到關羽身邊,恰好青光宗元嬰末期修士見大勢已去,奮力衝破合圍欲要逃離。躍千愁冷眼一瞥,沉聲喝道:「殺!」他對青光宗的這些所謂的長老可沒什麼好感。   關羽身旁的三名元嬰末期連長,一齊閃身過去,半空一個合擊將那人當場給打了下去,原本圍攻他的三名元嬰期亦是起身從下飛起,上三名,下三名,六人半空連手出擊,那青光宗元嬰末期修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化作了一蓬血雨。三名連長飛回關羽身邊,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從發起攻擊開始到結束,不過一刻鐘的樣子。躍千愁打量場內的手下,一場戰鬥下來居然沒有一人死亡,只有幾人受了點傷而已。佔據如此絕對的優勢,加上周密的準備部署,又是奇襲,理當取得如此的戰果,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喝道:「不要猶豫,打掃戰場,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快!」   一連剩下的兩個排立刻湧了下去,同時十多名元嬰期飛往四周各個方向把手。一群人當即動了起來,那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光宗弟子當即被人再次補了幾劍,救不好的人沒必要留活口,這在之前的演習上是其中的科目之一。隨即大規模的掃盪開始了,什麼儲物袋之類的東西,直接從屍體上拽下,連掉在地上的一把飛劍都沒人放過。   被躍千愁吩咐去抓礦工的一個排陸續押著一批人出來了,這些礦工本來就是在青光宗不受待見的人,在此更是不知吃了多少苦,在抓捕的過程中幾乎就沒人反抗,此時看到地上成片的青光宗弟子屍體也沒見他們的神情中有一絲憐憫,倒是面對周邊的黑衣人時,神情滿是恐懼,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   領隊的排長過來報告道:「首領,能抓來的礦工都在這裡了。」躍千愁揮手讓他退下,凌空躍起,手掌向下罩去,神識將這些戰戰兢兢的礦工籠罩,連帶那一個排的人也瞬間轉進了烏托邦。再走到那些負傷還能治好的青光宗弟子身邊,大手一揮,也送回了烏托邦。   整個靈石礦清掃了一邊,所有人快速集合在了一起,關羽摸出一隻黑色的小旗幟,上面繡著「英雄」二個金字,揮手射向一根石柱,黑色小旗「叮」的一聲插在了上面。關羽歸隊,躍千愁雙手一揮,所有人煥然消失。被血洗了一遍的青光宗靈石礦鴉雀無聲,一片死寂,只有地上支離破碎的屍體還能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 第二百二十八章 洗劫一空(二)   烏托邦軍營內,眾人歸來時,白素貞早已經領著一群女人站在四周,或屋頂上或圍牆上,看守著那群剛被抓來的人,看這些人神情萎靡和痛苦的樣子,躍千愁自然能明白白素貞對他們做過什麼。   「給大家五分鐘的時間休整。」躍千愁在場中喝道,目光接觸到飄飄然站在屋頂的白素貞關切的眼神,微微搖頭笑了笑,表示沒什麼危險。   剛才賣力打了一場的,感覺元氣有所消耗,當即掀開頭罩,摸出一把『回氣丹』直接塞進了嘴裡。眾人笑嘻嘻的走到廣場角落開始將儲物袋中的戰利品倒了出來,東西裝在儲物袋中看不出來有多少,這一倒出來就夠嚇人,幾百人都拿著儲物袋抖落了一遍,收繳的東西頓時堆得跟一座小山一樣,雜七雜八的好大一堆,尤其是靈石最多。   白素貞輕輕頷首,她手下的那些女人當即飛落過去,拿出儲物袋開始分門別類的整理裝入,像那些上中下三品靈石也全都分開了裝。   躍千愁見到那些女弟子同軍隊裡的不少人都熟絡的很,心思微微一動,暗自點點頭,有些人看起來很配對嘛!是該允許他們在此生根發芽了,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真正的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這裡的軍人應該職業化,空閒的時候可以回家過過自己的小日子,有生活才有希望嘛!一味的靠精神統治並不是長久的辦法,作為他們的精神領袖是應該要為他們的將來考慮考慮。   五分鐘的時間到了,關羽一聲令下,黑衣特種部隊再次集合,躍千愁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微微笑道:「我剛才想到一件事情,我覺得我們不少的隊員與縹緲宮的女隊員很配對嘛!我決定,這次的任務完成後,大家在空閒的時間內,男女之間可以自由來往,如果有情投意合的,可以找你們教官登記造冊結成道侶,大家覺得怎麼樣?」   「好,好,好……」所有戰士都激動了起來連連叫好,有人甚至喊出了「首領萬歲!」躍千愁一愣,媽的!老子怎麼覺得自己成了希特勒?   關羽眉頭一皺,老大怎麼在大戰之前講這樣的話,不怕影響士氣麼?白素貞朝這裡詫異的看了眼,不知道躍千愁怎麼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那些整理東西的女弟子頓時目光閃爍起來,有不少人臉色已經緋紅,顯然隊伍中有她們中意的男人。   躍千愁揮揮手,等眾人安靜下來後,笑道:「先說好了,要男女雙方自願的才行,不允許出現強迫的情況,否則我饒不了他。反正烏托邦地方夠大,到時候我圈出一塊地來,凡是結成道侶的,由縹緲宮統一給大家蓋房子,正常的訓練和任務之外,大家可以過倆口子之間正常的生活。目前我們這裡是男多女少,不過大家放心,以後我們烏托邦裡的女人會越來越多的。待這此的任務完成後,我會盡快制定個章程出來。」   「首領萬歲!首領萬歲!」一群老男人情緒激動的吼了起來。   「準備出發!」躍千愁沉聲喝道,剛才還笑臉的他忽然翻臉了。眾人一愣,當即安靜了下來。前者手掌張開,神識將眾人籠罩,場中的一群人煥然消失。   戰鬥又打響了,因為有著周密的部署,這次仍然沒有出現意外,很順利的再次拿下一座靈石礦,從這次襲擊的情況來看,上次襲擊的消息青光宗顯然還不知道,這座礦依然是防備稀疏,同時也說明制定的作戰計劃可行。   再戰再捷,六出六進,總共在不到四個時辰的時間內,青光宗所有的靈石礦都被洗劫了一遍,躍千愁很想看看青光宗那幫老傢伙知道自己宗門的靈石礦全部被洗劫了一遍後會是什麼反應,這次可比當年的幻魔宮做得絕多了。六座靈石礦被刮了地皮不說,連他娘的礦工都給搞走了,就算青光宗想再次開工,一下近千名的礦工到哪找去?這工種可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想到這裡,躍千愁頓覺出了口惡氣,敢懸賞捉拿老子?這就是後果,媽的!就算你們能解決礦工的問題,必定還要再派大批的人來駐守,只怕派出的實力不會弱於這次吧?如果比這次的實力還弱,老子不介意再來洗劫一次,如果能分出青光宗老窩的大量實力,老子更不介意上青光宗咬兩口肉吃,媽的!   事實上這次的行動並不是非常的一帆風順,最後一場的作戰過程中還是出現了讓人遺憾的事情,有兩名結丹期隊員戰死了,屍體被帶回了烏托邦。也確實夠躍千愁肉痛的,這些人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精英啊!加之又培養了這麼多年。   雖然死了兩個人,但並不能阻止躍千愁再次洗劫大羅宗的決心。一聲令下,部隊再次出發,在離大羅宗靈石礦不遠的地方,躍千愁戴上了一隻臨行前讓陳風趕製的黃金面具。按照和百媚妖姬的約定,找到了那名她派來的渡劫初期的長老。那名長老對躍千愁也挺好奇的,風格迥異的黃金面具下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修為看不透啊!   戴上面具也是無奈的事情,首先是為了區分自己和其他隊員的身份,其次是不想讓百媚妖姬派來的人認出自己來,要是被人認出他能在近乎一天的時間內出現在這麼多地方,鬼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   當那長老見識到躍千愁帶來的黑衣特種部隊後,吃了一驚,尤其是在襲擊展開後,他還是頭次見到修真界中居然有如此令行禁止的一幫修士。一個手勢出去,幾百號人分分合合,連一句話都不用說就完成了,攻守間的配合默契程度簡直讓人歎為觀止,一個人在殊死搏鬥的時候可以放心的將自己後背交給其他人,這在修真界來說,該是多大的信任?   那長老在動手前,同樣也穿上了躍千愁給的一套黑色勁裝,自然是怕大羅宗的人認出他是幻魔宮的遺老。他纏鬥上大羅宗的那名長老後,躍千愁的隊伍放開了手腳廝殺,由於上次有兩名戰友犧牲了,這次一幫傢伙下起手來說有多狠就有多狠,不將對手徹底搞得沒氣了根本就不放手。   這勢破千軍的氣勢一出來了,那是不得了啊!原本估計比青光宗難打得多的大羅宗,出乎意料比干翻青光宗的速度還快。不過躍千愁想盡量留些活口帶回烏托邦的想法破滅了,所有迎戰的大羅宗守礦弟子無一倖免於難,全被殺了。   躍千愁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那兩位渡劫期對渡劫期的卻是從天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回天上,見百媚妖姬派來的長老居然久戰不下那名大羅宗長老,而且隱隱還有落下風的感覺,幾名元嬰期隊員衝了上去幫忙,結果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渡劫期和元嬰期之間實力的差距完全是天壤之別,那大羅宗長老在天上凌空反手一劍,一道凌厲劍芒劈出,衝上來的四名元嬰期隊員當即有倆人化作了血雨。躍千愁兩眼赤紅,瘋狂咆哮著將剩下的倆人招了回來,隨即白衣飄飄的白素貞出現在了空中……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五個團   空中的兩名渡劫初期皆是吃了一驚,不再纏鬥各自閃開,打量著突然現身的白素貞。大羅宗的那名長老忽然掉頭急速掠走,這女人的修為深不可測,顯然不是己方的人,保命要緊。   躍千愁抬手一指,厲喝道:「不能讓他跑了,我要他命!」   下面的一干黑衣人心中一暖,都能感覺到首領在兩名隊員喪命後心中的憤怒,首領很在乎他們!白素貞自然也能感覺到他此時的心情,俏臉一寒,美眸望向逃走的那人閃過厲色。   憑空消失後,再出現時,已經是攔在了大羅宗長老的前面。眾人遠遠看去,只見白素貞掌擒五道黑煞,將那長老一把給罩住,後者在前者的手中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一個照面就被那五道黑煞攪成了血雨,在空中留下一聲慘叫……   瞬移!渡劫末期!百媚妖姬派來的那名長老吸了口涼氣暗暗震驚。下面來自烏托邦的一干人,都知道縹緲宮的白姐厲害,但沒想到這麼厲害,渡劫初期的修士居然擋不住他一擊,皆是面面相覷。他們哪知道白素貞感受到躍千愁的憤怒後,亦是殺心大起,用上了『穿山爪』,渡劫末期的修為再加上上品法寶,對付區區的渡劫初期自然不在話下。   「你可以回去了!」躍千愁指著百媚妖姬派來的長老不客氣道,害他損失兩名元嬰期高手,他想客氣也客氣不起來。   那人在空中拱了拱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萬一把人家惹火了,自己的小命也危險,趕緊掠空飛走,臨走前瞥了眼那桿黑色大旗上的「英雄」二個金字。   白素貞站到躍千愁身邊時,躍千愁還是沉著臉,一付氣難消的樣子。一旁的關羽抱拳喊了聲「白姐」,白素貞對他頷頷首,靜靜守在了躍千愁身邊。關羽不再說什麼,開始下令手下的隊員快速打掃戰場。   眾人帶著戰利品回到烏托邦後,稍稍休整又再次出發了。有了前車之鑒,躍千愁對百媚妖姬派來的人是不再做任何指望了,白素貞換上了讓身材凹凸有致的黑色勁裝,一張黑紗蒙面,跟隨躍千愁出戰。眾人剛才已經見識了白素貞的手段,此時見白姐換裝親自出戰,頓時信心百倍。   隨後的戰鬥中,每逢大羅宗靈石礦的渡劫期長老,皆是白素貞親自出手,往往就是一兩個照面就將對手給解決了。而百媚妖姬派來的長老,則被躍千愁派來現場救火,哪個位置有稍硬點的茬,威脅到己方隊員的安全,或讓己方隊員比較吃力的時候,那長老當即就頂了過去,用完後立馬就將其趕走,而那些長老往往也不敢有什麼意見,關鍵是其中的一名黑衣蒙面女子太厲害了,居然是渡劫末期的修為。   不到一天的時間,大羅宗十五座靈石礦,青光宗六座靈石礦,全被洗劫了一遍。烏托邦內堆了十幾堆的戰利品整理起來估計也不是一天的時間能整完的。   這次的實戰損失了五名元嬰期和十三名結丹期,總共十八名隊員,躍千愁心疼的不行。幸好一次性補充了四千多人進來,大多是那二十一座靈石礦的礦工,足足是原來人數的十多倍。看到這麼多人,躍千愁的心情總算好了些。   隨後的一段時間內,躍千愁是寸步都沒離開烏托邦,甚至連和曲萍兒纏綿的時間都沒有,和關羽忙得一塌糊塗,人多了要理順的事情自然也多。身為總教官的關羽是忙並快樂著,原來手下是三百多號人,現在包原來的有近五千號人,那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躍千愁當天就把關羽和陳風,還有三名連長給招了過來,開會商議這近五千號人的編制問題。經過一番討論後,躍千愁拍板做出了決定,所有人分成四十八個連,然後每三個連為一個營,總共十六個營,其中一個營扔給陳風,協助他搞好後勤,畢竟人多了,陳風那邊也要增加人手,否則後勤保障就跟不上了。   陳風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但是要求躍千愁給他一名善於管理的骨幹,他現在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制符、煉器和煉丹上,哪有心思管這麼多人?這事躍千愁交給了關羽,關羽很大方的叫來一名排長,當場宣佈他晉陞為營長,幫陳風管理手下的一幫人。   那名排長聽說要脫離戰鬥部隊去搞後勤,顯然有點不願意,傻子都知道,這次一下多了這麼多人,他這個排長肯定是要陞官的,「英雄」特種部隊的氛圍可是以戰為榮的,誰願意跑後勤去啊!可也沒辦法,誰叫烏托邦的幾大巨頭都看好他呢!想想也是件光榮的事情,只好勉勉強強的答應了下來。不過他也提了要求,要求讓他從老隊員中帶三個人走,幫助他管理,否則靠一個人實在是有點麻煩,對此幾大巨頭自然沒有意見。當然了,這只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   剩下的十五個營,又分成五個團,每團三個營。三名連長晉陞為團長,再由這次戰鬥中表現傑出的元嬰末期排長裡特別提拔了兩名團長出來,這樣就有了五名團長。那兩名確定由排長升為團長的人,立即被叫來了參加會議。元首躍千愁當場就宣佈了五人的任命。   那兩名突然由排長跨級升為團長的人,實在是有點喜出望外,按現在的編制,那可連續提了好幾級啊!二人激動的謝過元首,這可比在修真界的那些狗屁門派裡混有勁多了,這代表著以後的這種高級會議倆人也可以參加了。那三名原來是連長的團長,向二人表示祝賀,倆人矜持的謝過,想當初三人可是他們的領導的,做夢也想不到現在就已經平級了。   確認了團長的人選,躍千愁繼續主持會議,命令關羽和五名團長開始從原來的「英雄」特種部隊裡選出下屬的營長,選撥的前提是:首先是這次打劫靈石礦表現突出有傑出戰功的人,其次是修為,最後才是以上同等條件下的指揮能力。   關羽和五名團長經過激烈而又緊張的討論,終於確認了各自的三名營長人選,總共又提拔了十五名營長。訂下營長人選後,會議繼續擴大,再次甄別連長人選,經過商討,四十五連長浮出水面。   會議結束後,關羽在操場召集了所有隊員,那些被抓來的幾千人則在後面旁聽,外圍是白素貞手下的那些女人在看守,都好奇的打量著裡面,不知道又有什麼行動。   躍千愁站在台上的一邊,看著下面的一堆人,心情澎湃,人馬終於再次壯大了,人越多越好啊!前世的一位偉人不是說過麼「人多力量大」,人多了才好在修真界折騰啊!   總教官關羽站在台中,開始宣佈命令,他身後站了一排的是五名團長。當任命為營長的十五個人一一被點到名字的時候,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任命四十五名連長時,同樣亦是如此。命令宣佈完畢後,關羽向大家公佈了這次的任命經過,台下那些沒有選撥上,而修為又差不多的人,頓時懊惱的不行,早知如此,打劫的時候應該豁出命去整了,哎!實在是讓人羨慕啊!元首親自任命的,多高的榮譽啊!   白素貞手下的女人們望著那些陞官的隊員,滿臉的傾慕。而那些隊員也是滿臉興奮的接受隊友的祝賀,熱烈的氣氛看得那些俘虜們也跟著羨慕起來。一時間,整個操場上掌聲不斷,互相祝賀。   最後關羽再次命令五名團長,給了他們半天的時間,將下屬的排長和班長盡快確認上報,並將幾千名俘虜分到各自的麾下。五名團長領命,於是緊張的分配工作開始了。而那名屬於陳風,由排長提為營長的人,挑了三名沒陞官的老隊員做連長,那三名老隊員頓時一頓白眼送他,都不太願意到後勤去,去了後勤沒仗打,下次立功的機會可就沒了!   那人可不管那麼多,在那嘿嘿直笑,一付我們今天開始就是難兄難弟了,別囉嗦跟我走吧!於是再領了三百多號俘虜,灰溜溜的跟著陳風走了。   人員編制配齊後,躍千愁首先下令建造一座「烏托邦英雄紀念碑」,在每年的今日來緬懷那些為烏托邦戰死的隊員,以後只要有因公犧牲的隊員,都將安葬在紀念碑後的陵園裡,接受大家的瞻仰!   隨後的好一段日子裡,躍千愁仍然忙得馬不停蹄,承諾給大家的婚配政策要盡快落實,部隊營房的擴充改造,還有各級軍官的待遇,以及日後的訓練規劃。烏托邦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大興土木,除了要建造營房,還要為營級以上的軍官建造等級不一的獨院別墅。躍千愁的思路是,既然設定了這麼多的級別,就應該讓到了一定級別的手下享受一定級別的待遇。 第二百三十章 「英雄」揚名   他在烏托邦忙得不亦樂乎,卻不知外面的修真界已經鬧得沸沸揚揚。   大羅宗和青光宗的二十一座靈石礦在同一天被襲擊,守衛和礦工沒剩下一個活人來,這消息兩派幾乎都是幾天後才知道的。   大羅宗全派震驚,整個高層震動,怎麼說也是正道排名第二的大派,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於是整個大羅宗行動了起來,首先派了大量的守衛先護住靈石礦,然後四處查找兇手,並把事情通告了修真聯盟,要求修真聯盟的各派協助查找兇手。   青光宗更是氣得不行,他們的靈石礦本就被幻魔宮搞過一次,這次的兇手更過份,居然將他們所有的礦給洗劫了一次,連一個活人都沒有給他們留下。這段時間青光宗連連出事,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霉運,先是十多名弟子被殺,然後是堂堂的一派掌門被殺,接著又是所有的靈石礦遭到洗劫。   最讓他們難堪的是,青光宗和血魔宮一戰,已經是元氣大傷,人手本來就不怎麼夠用了,如今一下少了這麼多人,如果再分出一批人去守衛六座靈石礦,萬一有人趁機搗亂的話,青光宗危矣!可總不能白白將六座靈石礦給扔掉吧?這可是支撐青光宗立足的根本啊!沒了靈石礦,這正道第六的名頭只怕是保不住了。無奈之下,青光宗也將事情通告了修真聯盟,要求正道各派幫忙!   躍千愁這一擊,確實傷到青光宗的命脈,不過他現在沒心思關心這些,正在烏托邦忙著蓋房子呢!   事情捅到了修真聯盟,各派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兩大派居然是同一天遭襲,尤其是從二十一座靈石礦留下的黑色小旗來看,顯然是同一幫人所為。可究竟是誰能有如此的實力,這些礦加起來的人數有六七千人啊!一天滅得一個不剩,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此大規模的洗劫行動最少也得有個數千人同時動手吧?在修真界調動這麼多的人,各派怎麼可能會一點動靜都不知道?   尤其是大羅宗的十五座靈石礦,那可是每座礦場都有一名渡劫期高手坐鎮的啊!兇手豈非也同樣有實力派出至少是十五名的渡劫期高手?唯一能肯定的是,這次事情絕對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否則兩派也不至於都是幾天後才得到消息。黑色小旗上的兩個金字,「英雄」到底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是某些門派故意掩人耳目的?   修真聯盟各派震驚之於又人人自危起來,皆在暗自假設,如果這樣的實力衝著本門來的話,本門能不能抵擋的住?任眾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躍千愁僅僅是憑著金珠的奇效,帶著幾百人一天之內連續突襲二十一座靈石礦。   懷疑來懷疑去,在百花谷商量的修真聯盟各派皆是將懷疑目標鎖定了魔道,從這次受襲的都是正道就能看出,兇手顯然對正道不感冒。也有人突發奇想的懷疑道:「這事會不會是躍千愁干的?這段時間恰好是大羅宗和青光宗對他大肆緝拿,會不會是躍千愁故意報復的行動?不是說他在燕子城曾經帶著數百名黑衣人出現過麼?」   這個結論一出來,眾人想想也有可能,但最後還是否論了,除非躍千愁手上再有二十隊這樣的幾百名黑衣人還差不多,否則是弄不出這樣大的手筆的。就算是躍千愁干的,那也是有人借了人給他,修真界誰會借這麼多人給一個結丹期修士?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魔道!當初在百花谷沒看躍千愁同魔道一干人都熟悉的很嗎?   當然,這只是各派的猜測,但無論如何,大家還是將罪魁禍首鎖定了魔道,也只有魔道才會對正道做出這樣的事情。   修真聯盟人多嘴雜,這件事情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幾乎所有人談論的都是「英雄」這個神秘的組織。一時間,「英雄」的大名在修真界幾乎是無人不知。   因為正派的結論,百花谷的魔道聯盟也聚在了一起,萬魔宮仇無怨環顧圍了一堂的魔道各派主事長老,沉聲道:「不知是在座的哪一派干了筆如此大的買賣?實在是讓老夫欽佩,我萬魔宮也沒這樣弄過。既然做了就不妨站出來吭一聲,在座的都是魔道同仁,這麼大的事情也該讓大家心裡有個底好做準備吧?」   說著,仇無怨的目光不時在血魔宮的主事長老聞仲平身上掠過,在座的魔道長老也大多如此。誰叫血魔宮和青光宗幹過一架呢?而這次倒霉的正有青光宗,血魔宮想不讓人懷疑都不行。大家也幾乎認定這次對正道下手的肯定是魔道中人。   聞仲平見在座的都眼神怪異的看著自己,仇無怨就更是明顯,彷彿在說:「都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好裝的,你血魔宮就認了吧!」   「砰!」聞仲平桌子一拍,站起怒喝道:「仇無怨,你看著我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懷疑這事是我血魔宮做的不成?」   「嘿嘿!」仇無怨不置可否的笑笑,說道:「聞仲平,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不過見你今天精神不錯多看了兩眼而已,你沒發現大家都看著你麼?」他這話分明是說,大家都懷疑此事是你血魔宮干的。   「屁的精神不錯!」聞仲平怒眼掃去,各派卻若無其事的將目光移開了,當即把他給氣得不行,倘若這事是血魔宮做的認了也罷,可不是血魔宮干的要自己如何承認,這簡直是千古奇冤。   不過能活到這把年紀和坐到這個位置的,豈能隨便被人一兩句話給冤枉了,聞仲平怒氣收斂,忽然盯住仇無怨嘎嘎笑道:「我血魔宮如果有這麼大行動,想必也瞞不了在座的諸位,能有如此實力把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門派,在魔道來說簡直是……嘿嘿!萬魔宮果然是好手段!」   仇無怨一愣,只見眾人忽然又看著自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來,當即怒道:「放屁!如果此事是我萬魔宮做的,讓我仇無怨不得好死!聞仲平,你有種也給我發個誓聽聽!」   「發就發!」聞仲平環顧又看向自己的眾人,發誓道:「如果此事是我血魔宮做的,同樣叫我聞仲平不得好死!」   這下了結了,倆人連毒誓都發上,眾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懷疑的。可這事連血魔宮做都免不了會被人發現,其他更小的門派假如做了自然也瞞不了。於是眾人絞盡腦汁,可仍想不出會是誰做的。按理說這事除了魔道還有誰會幹這樣的好事情?   「諸位!」仇無怨霍然起身環顧眾人,皺眉道:「先不論這事是誰做的,但毫無疑問,正道已經盯上了我們魔道,諸位盡快將消息傳回宗門,讓各派早做防備,以免不測。」   於是乎,沒多久整個魔道如臨大敵,正派聞訊頓時也緊張了起來,正魔兩道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大羅宗和青光宗也沒了跟躍千愁較勁的興趣,維持本派的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滿天星斗   外界唯一知道靈石礦被襲罪魁禍首的就是百媚妖姬,不過她同樣想歪了,以為躍千愁同時派出了二十一隊人馬,尤其是接到十五名長老的匯報,十五個地方皆出現了渡劫末期的高手,百媚妖姬嚇了一跳,那豈非是十五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她不禁也在猜測躍千愁身後的「英雄」到底是些什麼人?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   四大家族的武家宗祠內,四大家族的家主共聚一堂,四人免不了也要關心修真界發生的大事,幾人一番猜測後,武四海忽然哈哈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的大手筆搞不好就是我們要找的躍千愁干的。這小子背後的勢力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其他三名家主問他為何如此肯定,武四海笑道:「大羅宗和青光宗查不出是誰幹的,整個修真界也查不出,而兩派恰恰又都招惹了那小子,只怕和那小子脫不了干係,恐怕也只有那小子有能力做這樣的事情。」   外界的猜測不管是對是錯,對躍千愁來說干都干了已經成了過去式,現在也沒心思理那些。小半個月過去後,烏托邦內興起了大面積的建築群,靠的自然是那四五千號超於常人的修士,否則哪有這麼快的速度。初步的一些建設性指導後,細節的東西躍千愁不會再花心思去管了,具體的都交給了下面的人去打理。   是夜,躍千愁想起一些事情有些煩悶起來,獨自一人站在縹緲峰前,眺望著遠處隱隱約約挑燈忙碌的數千號人,不由深深歎了口氣,每一到危險或困難的時候,總是需要白素貞出手,做為一個男人,老是要女人來保護,自尊心也太受打擊了。本以為有了大量的靈石可以飛速提升修為,結果修為一跨入結丹期後,將體內真元煉化成實體的速度太慢了。   別人是為充足的靈氣而煩惱,自己擁有足夠的靈氣,卻嫌凝丹的速度太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躍千愁站在崖邊搖頭苦笑笑,盤膝閉眼坐下,查看丹田內的那粒小小的結丹,真元附著在結丹的四周,絲絲縷縷不停的湧入,以凝神注視都難以看清的速度在凝化,照這樣的速度下去,結丹的個頭變成結丹中期的大小該需要多少時間呢?只怕自己就算日夜苦修也得要個近十年吧!   在別人眼裡,這速度已經算是快得離譜了,可十年的時間才到結丹中期,那豈非自己遇到麻煩後還要讓姐姐出來保護,這一保護就又是個十年啊!何況就算到了結丹中期面對那些渡劫期的老傢伙們又算什麼?然後到結丹末期又該花多少年?   丹破嬰出,到了元嬰期後,又要花不知道多少年的時間,再後面又要中期末期的慢慢爬到渡劫期,等到自己修煉到渡劫末期只怕已經到了一百多歲吧?這還是自己想得一帆風順的情況下,實際上每一級的那道坎擋住了多少修士,只怕自己能在兩百歲之前順利突破道渡劫末期就不錯了。   躍千愁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無語仰望星空再次悲歎一聲,其實有些事情他也能想到,各派能修煉到渡劫期的修士,宗門何曾會少了他們的靈石供給,就不相信了,到了特權階層的修士,各大門派真的會按表面上說的一般供給靈石?   道理很明顯,到了能制定遊戲規則的地步,誰會為難自己?由此可以想想,自己靈石充沛能佔的優勢無非是在前期,前期自己比那些各派的中下層修煉速度是要快上不少,可一但踏如渡劫期後,修煉的速度肯定同各派的高層差不多。因為哪怕你靈石再多,你煉化真元的速度擺在了那裡,除非誰能突破煉化真元這關。   為何畢長春三百歲之前就能天下無敵?為何他能自創功法?躍千愁望著漫天的星斗,猛然想起在武家祠堂見過的那幅畫來,畫上的畢長春負手立於山崖上仰望星辰,不正是同自己現在一樣,難道這滿天的星斗藏著什麼奧秘不成?   天若有情?躍千愁嘴裡喃喃咀嚼著這句話,從那幅畫上題詞來看,貌似畢長春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天若有情」,武四海也說過,畢長春的一身修為另闢蹊徑,乃是悟自天道,這天道是個什麼東西?也太過虛無縹緲了吧!雖不知那老妖怪三招之內天下無敵是真是假,但憑人家修為已達化神期,還活了兩千多歲,這兩點就足夠讓人仰慕的。   星星和天道有關?躍千愁矗立在山崖上,抬頭不停的在空中到處仰望。   夜空,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眼睛都不知道看花了多少次。躍千愁一狠心,心道,老子非要找出這星星和那虛無縹緲的天道到底有什麼關係來,哪天老子也整出個三招天下無敵來就牛了。   夜露深重,躍千愁的外衣已經被寒露給濕了薄薄一層,卻不知遠處的縹緲宮屋頂上,白素貞正神情疑惑的盯著他,見他好像在跟夜空較勁,她也不時的朝天上看看,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天際露了魚肚白,天上的星星也漸漸隱去,躍千愁抬手捶捶有些發酸的脖子後面,辛苦了一晚上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這狗屁的天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只好垂頭喪氣的收了功回縹緲宮補覺去。   可這人都是這樣,一但對什麼東西來了興趣,就足夠吸引人一段時間,最少在徹底膩了之前是這樣。於是躍千愁一連幾個晚上都在山崖上看星星,企圖能琢磨出點什麼東西來,結果這一看就看了十幾個晚上。奈何這天道似乎和他無緣,滿天的星斗除了每天稍稍會在夜空移動點位置外,沒什麼其他的名堂,用前世的知識來理解,貌似是什麼星體自轉和公轉的原因。   再過了幾個晚上,躍千愁實在是有點受不了了,這晚上看星星不說,白天無論做什麼事情也是滿腦子的星星在眼前晃啊晃的,幾乎都能將漫天的星星在腦子裡背下來了,整個人都有點神叨叨了,弄得一干關心他的人都有點著急,他卻說沒事。   晚上躍千愁習慣性的往山崖上走,剛走到崖邊,躍千愁猛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將自己給抽醒了,媽的!再這樣下去自己非成神經病不可,興許那個什麼譚非只是畫了一幅畢長春式的望星圖而已,自己卻當真了,傻不唧唧的天天在這裡看星星,如果真的有用,四大家族還用做什麼生意,早就天天守著星星看了。   愚不可及!躍千愁自罵一句,頗有點幡然醒悟的味道,心想,有這時間還不如煉幾把好的飛劍出來更實在,上次買來的「玄金沙」還沒用呢。當即一把飛劍彈出,載著他朝深谷下掠去,任冷風吹面,想讓自己多清醒清醒。   到了地低,首先跑去看陳風在幹什麼,結果陳風正深陷吾道,守著一口煉丹爐執迷不悟。躍千愁也沒打擾他,在到處紅彤彤而又炙熱的地底到處視察了一番,見這個後勤部門遠轉得井然有序,顯然不用他操心什麼。於是找了個地火猛烈的巖洞鑽了進去,準備親自煉器。   憑空攝來自己用的百把飛劍,再取出「玄金沙」放在一邊。眼前洶湧暴虐的地火,考得臉皮都有點發燙,不過憑他如今的修為,這點熱還是能扛得住的,只要不是跳到火裡面去烤就行。   煉器首先要心無雜念,否則很容易煉出廢品來,平常浪費點沒關係,可這花了五十萬上品靈石買來的「玄金沙」浪費了就可惜了。吐氣凝神,心神本該漸漸穩固下來,可是不知不覺,這些天深刻腦中的滿天星斗又出來晃悠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身處巖洞憑著自己的修為本該只是體表感覺有些炙熱而已,卻因為這腦子裡突然跑出的滿天星斗,似乎下意識的引導著體內的真元做了些古怪的運轉,本該抵擋在體外的熱量居然順著體表的毛細孔給吸引了進來,並融入了體內的真元跟著運轉,渾身立刻變得暖烘烘,體外的熱量似乎也沒那種炙熱的感覺了。   愣神間的躍千愁猛然清醒了過來,這一清醒沒關係,剛才體內真元出現的運轉異象立刻終止了,彷彿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可體內真元裡蘊涵的熱量卻是不辨的事實,躍千愁頓時渾身一震,這難道和自己腦海中剛出現的滿天星斗有關係……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南方星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躍千愁有些激動了,以前在此煉器的時候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現象,一定是這段時間看星星的後遺症。稍加琢磨,卻又不敢很肯定,當即抑制住激動的心緒,潛心察覺剛吸附進體內,蘊涵在真元中的熱能。   那些細微的熱能雖然極其稀少,但用心還是能發現它們的存在,混在體內白色的真元中顯得異常活躍,紅亮的小傢伙像精靈般跳舞,非常可愛。可就是因為這麼點小傢伙的存在,自己居然就不畏外界的酷熱了?   躍千愁按照平時修煉的法訣,開始引導經脈中的真元運轉,當體內的真元運轉一周天後,丹田就像一個過濾裝置一樣,凡經脈中進出過一次的真元,夾雜在真元中的小傢伙一入丹田就像魚歸大海一樣,歡快的朝那顆結丹游了過去,吸附在那顆白淨結丹上,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彷彿鑽入了結丹一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躍千愁愕然,遍查體內的真元,那些小傢伙們一個不剩的全跑進了那顆白色的結丹。媽的!不會出什麼問題吧!要是把老子的結丹給弄壞了,這一身修為非費了不可。   仔細觀察,那顆白色的結丹仍靜靜的懸在丹田中央,沒有一點異常的反應,元氣也能正常運轉。就這樣沒事了?躍千愁正疑惑間,忽然體表又開始能感覺到那炙熱的溫度了。   望著眼前洶湧的地火,躍千愁很想再像剛才一樣,吸收點火裡面的小傢伙,可剛才發生的事情純屬無意識的舉動,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出之前真元的運行軌跡來。   看來問題還是出現在腦袋裡的星星上面,躍千愁掃了眼地上的飛劍和「玄金沙」,他現在哪裡還能靜下心來煉這玩意兒,好不容易琢磨出點了頭緒,可不能輕易給放棄了,能變成和畢長春一樣牛逼才是要緊事,這樣以後也不用再靠女人保護了。   當即大手一揮,將那些東西全收了起來。一撣長袍就地坐了下來,不過下面的岩石還真有點燙屁股,管不了那麼多,只要烤不死人就行。躍千愁望了眼前方的烈火,深吸了口炙熱的空氣,緩緩閉上了眼睛,摒除雜念不想別的東西,只想近段時間記在腦中的星象圖。   漸漸,整個人忘記了屁股下的滾燙,忘記了巖洞內的炙熱,彷彿又沉浸在了縹緲峰崖頂看星星的場景,感覺不到任何的熱,只有山巔夜間的涼風在輕吹,天上的星星在一閃一閃,是那麼的漂亮和迷人。   深邃的星空,星星還是那些星星,每天夜晚都能看到他們,有些彷彿永遠固定在一個位置上,有些每晚卻似乎都在變動著位置,分開來看也許發現不了什麼,但將幾個晚上星星所在的位置聯繫起來看,就能發現,這些星星似乎都有一定的運行軌跡。假如抽像的來想像,那些固定的星星是不是就可以當做是人體的骨骼血肉和經脈內呢?而那些有軌跡運轉的星星又可不可以當做是體內的真氣呢?   腦子裡的星圖繁雜的很,一但進入狀態後,躍千愁卻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的星斗似乎都有各自的運轉週期,對於其它方向的已經不是記得很清楚了,畢竟星空的複雜程度想全部記下來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但是由於自己每晚所站山崖的方位適合觀察南方的星斗,所以對南方星斗的變化記得比較清晰。   南方的星斗似乎有著一個大週期的變化,可觀察的時日較短,根本無法掌握其變化,但有一部分的星星聯繫起來看的話,分明每七天就有一個運轉週期。注意到了這些變化,躍千愁仔細回想著其運行的軌跡,試圖將他記下來。   忽然體內的真元又自行運轉了起來,暗含著腦中所想的那套星圖變化軌跡,躍千愁感覺到了體內真元的變化,清醒了過來,稍稍怔了怔,隨即狂喜,果然是這樣。不敢有太多雜念,當即閉眼摒除雜念,按照那套星圖的變幻軌跡,有意識的引導著體內的真元運轉,四周燥熱的高溫徐徐降了下來。   不想睜眼分心,放出神識查看周邊的變化,果然,洶湧暴虐的地火裡,開始湧出許多肉眼根本就看不見的細微黃亮小點朝自己撲了過來。這些小傢伙恐怕也只有放出神識仔細看才能看出來吧!   小傢伙們紛紛從毛細孔鑽入了體內的經脈,同真元開始一起運轉。每當運轉一個周天,真元從丹田流轉時,那些小傢伙又歡快的撲向了白色的結丹。躍千愁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但卻很想弄清楚,這些應該被稱為火元素的小傢伙們,融入自己的結丹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隨著那套星圖變化軌跡已經漸漸記熟,躍千愁已經能夠自主的直接操控真氣運轉,結果發現運轉的速度一加快,地火中的火元素湧向自己的速度也更加快速,最終都被自己的結丹給吸收了。   開始他還有些害怕,這麼多的火元素湧入結丹還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可隨後的反應讓他一喜,隨著火元素越來越多的湧入結丹,那顆白色的結丹居然微微滾燙起來,丹田內的真元受到烘烤,似乎向結丹附著凝化的速度也快了些,雖然幾乎看不出來,但躍千愁還是發現了凝丹的速度在加快。   我靠!居然還有這種效果!躍千愁再次激動了起來,之前正因為煉化真元凝丹的速度太慢,估計突破到結丹中期最少也要不低於十年的時間,如今看來大大有提前的可能,這真是天意啊!   狂喜過後,他想到了一個問題,這滿天星斗東南西北中四個方向,各有各的運轉軌跡,可這南方的運行軌跡轉化成真元運行為什麼會吸來火元素?為什麼不吸其它的東西?莫非五個方向的星圖運轉各有各的功效,難道……   他猛然想起前世一個關於五行的說法來,那就是五行分金、木、水、火、土,而五行又對應著五個方位,金對西、木對東、水對北、火對南、土對中。自己所用的星斗運轉方式可不正是南方的星圖麼?莫非五個方向的星圖運轉分別能吸來金、木、水、火、土五個元素?   既然有過這個說法,那自己現在遇見的事情就不是巧合,顯然蘊涵著一定的道理在其中。找個機會將其它四個方位的星斗運轉方式給弄清,看會不會有其它的作用,現在嘛!自然是先提高自己的修為要緊。躍千愁嘴角微微動了動,露出一絲笑意來,開始提高了真元的運轉速度,瘋狂吸收著地火中的火元素。   就在躍千愁不遠處的丹房內,陳風望著手中帶著薄薄丹暈的靈丹,哈哈大笑了起來,自己終於能和老大一樣,煉出如此極品的丹藥了。   聽到裡面的動靜,屬於陳風的一名手下走了進來,看到他手中的丹藥,頓時抱拳行禮道:「恭喜陳總,終於煉出了極品丹藥。」這陳總的名號是躍千愁給他取的,意為後勤總負責人,所以叫陳總,而陳風的手下也都是這樣稱呼他的。   「是啊!不容易啊!」陳風感歎一聲,回頭問道:「我這次在丹房裡呆了幾天?」   「有十三天了。」那人回道。   「十三天?給你這麼一說,我肚子倒真有些餓了。」陳風摸摸乾癟的肚子,他還沒到結丹期,時間長了不吃東西是有點受不了。拋了拋手中的丹藥,陳風不無得意的笑道:「我去看看老大在不在,就憑我煉出了極品丹藥,他也得給我弄點好吃的來。」   「陳總,且慢走!首領就在這裡,他在您煉丹的第二天就來了,一直呆在一座巖洞裡沒出來。」那人知道他口中的老大就是首領,這在烏托邦是少數人才有資格叫的。   陳風眉頭一皺,暗道老大搞什麼東西,居然在這裡呆了十多天,還真是難得!手一揮道:「帶我去看看。」 第二百三十三章 火   那人帶著陳風來到躍千愁呆的那口巖洞,裡面紅光閃閃也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有了陳風的領頭那人才敢跟著進去。倆人進去一看到裡面的情景當即目瞪口呆。   洞裡紅光蕩漾,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遊蕩一般,溫度高得出奇,陳風和手下稍微站了一會兒頓時有種要被高溫烤的窒息的感覺,憑二人的修為好像有點扛不住。躍千愁赤身裸體的盤膝坐在地上,身上沒一件外物,滿頭的烏髮無束縛的四處飄蕩,整個人坐在那裡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妖異的赤焰在他週身跳躍,洞裡的紅光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裡面溫度太高了,二人多呆了一會兒,頓覺口乾舌燥,實在扛不住了,只好退了出來。   「你在這裡守著,不准讓任何人進去。」陳風對手下交代一句便走了,事情有些怪異,他要找能做主的人來。沒多久,白素貞匆匆隨著他來了。   看躍千愁居然是赤裸著身體坐那,白素貞神情有些尷尬,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幸好陳風懼怕裡面的高溫不敢再進來,否則更難堪。對如此怪異的情形,她也不明所以,當即走近了觀察,走到躍千愁身邊後,白素貞大吃一驚,越是靠近躍千愁,溫度也越高,到了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憑她渡劫末期的修為居然也扛不住如此高溫,只能轉而退了回去。   自己都抵擋不住的高溫,他怎麼可能坐在那裡若無其事?不過從躍千愁臉上淡淡的笑意能看出,他似有所收穫,應該不用擔心。聯繫到前段時間躍千愁每晚盯著星空的怪異舉動,估計他在修煉一門奇特的法訣。   心裡有了底,退到洞外,白素貞對陳風交代道:「他沒事,派人守在這裡,不要讓人打擾他。」陳風恭敬的應下,前者則快步走回,她迫切的想知道夜晚的星空中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躍千愁此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的一切全沒放在心上,結丹正以細微可見的速度慢慢長大,相信結丹中期的到來不遙遠了。就在白素貞走後沒多久,兩塊紫色的極品靈石出現在他掌心,靈石裡磅礡的靈氣化作涓涓細流從兩手湧入體內轉化成白色真氣,再由白色真氣轉化成白色的液體真元,不斷補充著體內凝丹消耗的真元。   就在這時,結丹對火元素似乎也吸收夠了,進入丹田的火元素不再進入結丹,開始湧向丹田壁。躍千愁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火元素正通過丹田壁的吸收,開始朝自己的五臟六腑蔓延,然後又繼續擴散到經脈和四肢百骸,直至體表的毛髮皮囊。   對這樣的變化,躍千愁有些詫異,但並不害怕,因為他現在能感覺到這些火元素對自己沒有惡意,反而隱隱有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小傢伙們既然喜歡,那就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給我多大的驚喜。   心念一動,加快了對手中極品靈石的靈氣吸收,進入體內快速轉化成真元。原本紫光閃閃的極品靈石立刻黯淡了下來,當紫色全部耗盡時,「嘎崩」一聲,靈石被捏成了灰燼從掌中飄落。   靈氣完全轉化成真元後,在體內的運轉提升到了極限,地火裡的火元素源源不斷的吸收進了體內,再通過丹田儲存進了全身。他自己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當火元素充斥全身連經脈和丹田里都滿是的時候,身體有種要漲開的感覺,他不敢再吸了,停止了那套法訣的運轉。   查看丹田內的那顆結丹,離結丹中期已經相差不遠了,躍千愁欣喜若狂,想不到結丹裡有了火元素後居然有這奇效,哪怕自己不運功修煉,它自己也在不停的煉化真元凝固充實自己,照這速度下去,修為突破到結丹中期估計也要不了幾天。   躍千愁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感覺身體裡面充滿了能量,舒坦得不得了。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就在自己睜開雙眼的一霎那,雙眼漆黑的眼眸中各閃過一團跳躍的火焰,稍顯既逝,怪異之極。   「呃……」躍千愁剛想出洞,忽然發現了自己的異狀,神情頓時抽搐起來。媽的!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全裸了。目光落在自己剛坐過的地方,頓時有些明白了,只怕和自己吸收的火元素有關係。   地上自己坐過的地方有著一層灰燼,摸摸散開的頭髮,原本將頭髮收在頭頂的髮冠也不見了。似乎除了本體,之外的所有東西全都沒了。   髮冠可是精銅做的啊!這火元素有如此厲害?躍千愁想想不禁有些害怕起來,現在全裸沒關係,萬一哪天當著眾人面的時候,渾身上下突然被燒了個精光,那還了得。   躍千愁看看洞口,還好沒人,趕緊憑空攝來一套衣服穿上,心裡有了點安全感後,琢磨起體內的火元素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對這些小傢伙們不能放任自流,必須要加以控制,否則一不小心就來個裸奔,那怎麼行!   真元運轉,嘗試著控制它們,結果發現火元素很乖,讓他們去哪就去哪,沒一點反抗的傾向。不知道逼出體外會是什麼反應?躍千愁伸出一根手指來,緩緩逼出些許火元素,只聽「噗」的一聲,一小團火苗立在指頭燃燒。把個躍千愁嚇得一跳,別把老子手指變烤香腸了,連忙又拍又吹的,想把它給撲滅。   「咦!」躍千愁驚異一聲,這火苗撲不滅不說,怎麼在自己手上燃燒自己沒一點痛感?甚至連一點熱感都沒有?怎麼會這樣?心緒穩定下來後,當即發現這團火苗顯得異常的妖艷,比一般的火苗顏色深上許多,而且和自己隱隱有著心意相通的感覺。   有了這感覺,嘗試著運轉真元將其控制,一試之下發現,果然能控制它。隨著真元回收,那團火苗漸漸縮小,重新隱入了手指內。   「嘖嘖!」躍千愁連連稱奇,火元素再逼出,火苗再現,一收又再回體內。幾番嘗試下,發現火元素運用的越多,出現的火團就越大,而自己能很輕易的將其控制。明白了其中的奧秘後,躍千愁忽然雙拳一握,只見整個身體突然冒出一團烈火來,而他則矗立在烈火之中安然無恙,看看身上的衣物,有著自己真元的保護,果然絲毫無損,自己完全能掌控它們,根本就不用擔心。   火中的躍千愁朝巖洞四處打量一眼,目光落在一面石壁上,忽然曲指彈出一小團火苗來,只見紅光一閃,那面石壁上瞬間出現了一個焦黑的窟窿……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星焰   躍千愁嘴巴微微張了張,一付難以置信的樣子,須知這巖洞的石壁受底下烈火炙烤多年也不見有多少變化,自己隨意彈出的一小火團卻能無聲無息的將石壁燒個窟窿出來,未免也太厲害了點吧!   放出神識往那燒出的小窟窿裡查探,足足有一米多深。躍千愁呲口涼氣,不過是自己隨意彈出的而已,居然就有如此威力,那……看看籠罩在自己身上似盔甲般的火焰外套,舉起一隻燃燒著烈火的拳頭,衝著牆壁一拳過去,「呼」真元帶著一團火球急速射出,「砰!」的一聲,牆壁隨既出現一個大窟窿。   「噗噗噗……」經過元氣壓縮的火焰狂風驟雨般的自他十指快速的彈了出去,巖洞內頓時到處是焦黑的窟窿。   厲害!躍千愁滿意的笑了起來,這是個不錯的攻擊手段。不過貌似儲存在體內的火元素發出一點就會少一點。   裡面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看守的人,兩名手下持劍跳了進來,見到躍千愁火焰披身的樣子,滿臉震驚,頓了好一會兒,才一齊行禮道:「首領!」   「這裡沒事,你們出去。對了,給這間的水槽注水進來。」躍千愁身在火焰中笑道。「是!」倆人恭身退下。沒多久,石壁一個鑿出的水溝裡「嘩啦啦」的水流灌入,一會兒就將邊上牆角的一個水池注滿了水。   躍千愁收了身上的火焰,攝來自己用的飛劍,還有「玄金沙」。一手拿起把飛劍,一手抓了把適量的「玄金沙」,元氣外放將兩樣東西逼在掌心的上空,突然掌中冒出兩團紅亮妖異的火焰,將飛劍和玄金沙包裹了起來。   只見兩樣物體飛快化作了黑色和金色的兩團液體,兩團火焰立刻合二為一,兩團液體也融合到了一起。躍千愁單手將那道火焰托起,掌中的火焰裹著液體快速旋轉起來,將飛劍液體和玄金沙液體徹底混勻後,火勢在掌中拔起,成龍捲風般拉長,金屬液體也跟著漸漸拉長,一把長劍在旋轉的火勢中有了雛形。   忽然烈火的形狀一變,瞬間變成了一把火形長劍,並由外自裡漸漸縮小體積,而包裹在其中的液體也當即被壓製成了飛劍。躍千愁凝神望著那把劍稍等了一會兒,方微微點了點頭,只見長劍的火形外套迅速自劍把退下,再從劍尖收斂進掌心。   躍千愁朝它打出幾道法訣,這是煉製飛劍必用的法訣,否則劍再好也成不了御用的飛劍。隨即揮手一拋,長劍凌空飛起,直直的插入那口注滿了水的水槽,「屁嗤……」一聲銳響,長劍過水退去熱量定型,已經直接插在了水池底。   躍千愁伸手到水裡撈住劍把拔起,曲指對著劍身一彈,「嗡……」長劍發出清脆的龍吟聲,劍身上裹了一層的黑色雜質紛紛震落,露出一把光可鑒人的飛劍來,劍身通體透著暗金色。躍千愁又是連彈兩次,側耳傾聽發出的嗡嗡聲,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隨手朝石壁劃過,微微一聲輕響,長劍深入石壁再掠出,如刀切豆腐般毫不費力。   「好劍!」躍千愁輕輕撫摸著劍身自己也忍不住讚歎一聲。煉器首重的就是材質搭配的勻稱,煉丹又何嘗不是如此。其次才是高超的煉器技藝,自己談不上有什麼高超的煉器技藝,但憑自己控火的能力,想必在這材質搭配上還算可以吧!神識鎖定手中飛劍,呼嘯著在巖洞內運轉自如的操控飛行幾周,最後「奪」的一聲,劍身釘進了石壁內。   興致仍在,抓起地上的飛劍和玄金沙,一把把的煉製起來,待百把飛劍全部摻雜了玄金沙重新煉製一遍後,發現玄金沙的量還可以再煉製一百把飛劍。當初在拍賣場的時候就知道,這二十斤玄金沙本就可以煉製兩百把飛劍。想了想,覺得現在全用了也沒用,只怕就算是到了結丹中期也無法完全發揮兩百把飛劍的威力,能將一百把飛劍的威力提高就已經很不錯了。   何況被陳風知道自己把玄金沙這樣的好東西獨吞了肯定要嘮叨個沒完,還是留點給他吧!大手一揮,釘在牆上的一百把飛劍和玄金沙全收了起來。突然渾身一震,躍千愁閉眼舒服得發出了一聲呻吟,修為就這樣突破到了結丹中期,簡直太爽了!   神清氣爽的步出巖洞,洞口兩名手下齊聲行禮道:「首領!」   「你們陳總呢?」躍千愁負手問道。一人回道:「陳總在丹房裡面。」前者點頭道:「你們忙自己的去吧!不用守著我。」說完信步而去。   途徑其它洞口時,忽然聽到有人竊竊私語道:「奇怪了,你發現沒有,這兩天地火的溫度很不穩定,好像溫度低了點。」   有人回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一爐丹煉到關鍵的時候,忽然溫度不夠了,結果白白廢了一爐的丹藥。不過溫度現在好像又漸漸恢復了。」   躍千愁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暗道,莫非是被我這火訣給影響了?不管是不是,看來以後不能在自己地盤上吸收火元素,要搞也到外面搞去。   丹房裡的陳風正蹲在靈草堆裡翻弄什麼,突然一把飛劍直直插在了他的面前,把他給嚇了一跳,躍千愁在一旁嘿嘿笑道:「看看我煉的這把飛劍怎麼樣?」   神情有些不快的陳風隨意拔起了地上的劍,不是他看不起老大,躍千愁煉丹的手藝是比他好,可在煉器這一道就不如他鑽研得深了。陳風本想委婉的打擊老大一下,誰知看了一眼便怔住了,雙手把劍捧在眼前細細觀看,嘴裡喃喃道:「劍身渾然一體,劍刃鋒利,色澤透著暗金色……」   「老大,這把飛劍已經達到了上品法器的品級,真的是你煉製出來的?」陳風回過頭來,表示懷疑。躍千愁嘿嘿一笑,招回了他手中的飛劍,又隨手扔了袋東西給他,道:「給你的。」   陳風接住打開一看,嘖嘖搖頭道:「我說呢,原來是摻了玄金沙,可惜呀,這樣的東西給你真是浪費了。」   「少廢話,等你能煉得比剛才這把劍好的時候再說。」躍千愁懶得理他,調頭回去了。   一道流光自深谷內快速掠出,躍千愁飄落在縹緲峰崖頂,修為提高了一層,再加上飛劍的脫胎換骨,御劍飛行的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此時外面的天色正是剛剛啟明的時候,躍千愁四處打量一眼,頓時一愣,只見白素貞正站在山崖上望著自己,笑了笑,走去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白素貞淡然一笑,回頭重新望著空中漸漸隱去的繁星,柔聲道:「你在下面一呆就是一個多月,之前見你夜夜在此仰望星辰,我想定是和星辰有關,於是也來看看。」她自然不好說是看見你脫光了衣服,才聯想到來這看看。   躍千愁輕跨幾步,同她並肩站在一齊,笑道:「姐姐果然聰明。不錯,我是自星空的變幻中悟出了點東西,一套不錯的法訣。」   「什麼法訣?」白素材回眸訝然道。躍千愁與她對視了一眼,輕輕離遠幾步,突然一陣烈火猛的在他週身燃燒起來,照亮了整個山崖。包裹在火焰中的他隨手招出一把普通的飛劍來,飛劍被烈火包裹,瞬間變成了一團液體掉在地上四散。妖異的火焰被收斂進體內後,躍千愁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彷彿在告訴她就這法訣。   「好厲害的火焰,我能感覺到它的破壞力,只怕憑我的修為也會被它燒傷。弟弟果然奇才,從星空的變幻中居然能悟出如此厲害的火訣來。」白素貞兩眼內露出止不住的欣賞之意,古往今來能自創修煉法訣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她為他而感到驕傲。   躍千愁坦然的接受了她的讚美,能讓如此優秀的女人真心讚賞,也是件愉悅的事情。走回到她身邊,望著她笑道:「姐,這套法訣乃我自創,還沒有名字,就請姐姐給它取個名字吧!」   「讓我取名字麼?」白素貞的語氣裡流露出一絲驚喜來。須知能為一套新創的法訣命名,很有可能同那創立法訣之人的名字一齊流傳千古,尤其是比較厲害的法訣。   躍千愁難得看到她流露出如此小女兒模樣,呆呆的點了點頭。白素貞低頭沉吟一番,又抬頭望望已經泛白的夜空,目光停留在那顆最耀眼的啟明星上有一會兒,回頭嫣然笑道:「星焰!星辰的星,火焰的焰,你看叫星焰怎麼樣?」   躍千愁目光也落在了那顆啟明星上,點頭道:「星焰,好,這套火訣就叫星焰,取名者白素貞。」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真假英雄   獲悉在深谷下呆了一個多月,躍千愁到部隊視察了一番,見該建的房子都已經建起來了,訓練也已經進入了正軌,終於安下了心。其它細節方面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否則養那麼多人幹什麼?   回到柱國將軍府的後花園時,卻發現石小天和凌風等人都不在。園子裡又多了幾個有靈根的凡人,被他順手招進了烏托邦。晃晃悠悠經過園門口的時候,發現外面有許多下人在打掃將軍府,到處張燈結綵,顯得異常喜慶。   「躍先生!」有人叫他,躍千愁一看,滿臉笑容的石佑天跑了過來點頭哈腰。躍千愁對外面努努嘴道:「要過節了麼?還是你要娶小妾?」   石佑天一陣尷尬,賠笑道:「是在下的父親明天就要回來了。」   「哦!柱國將軍要回來了。」躍千愁哦了聲,道:「你給我找十套下人的衣服來,就我上次穿的那種。」上次石小天給他的那套,已經在深谷化成了灰燼,這次要多弄幾套備用。   石佑天連連應下,一路小跑而去,沒過多久便親自抱著十套下人的衣服來了。躍千愁當即在園裡換好了衣服,這才大大方方出了後花園。石佑天跟在後面笑道:「先生這是要出去麼?佑天對京城這塊地面還算熟悉,要不我給先生帶路?」   話剛說完,便見石家的兩位漂亮媳婦堵了過來,二女要對躍千愁行禮,被躍千愁阻止道:「不必多禮,人多的時候我是將軍府的下人。」說著反而對二女行了一禮。   司徒慧微微側身,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不敢受他的禮。倒是包婉詩對他很不感冒,生生受了他一禮,對自己丈夫哀怨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夫人,我陪先生出去逛逛。」他可是很期待和躍千愁搞好關係。誰知躍千愁在一旁笑道:「我去萬花樓逛逛,你真的要去啊?」說完徑直朝外而去,一付你要來就來我不阻止的樣子。   包婉詩哪能答應,石佑天當即被老婆給拽住了,死活不讓他去。一旁的司徒慧淺淺一笑,望著走遠的躍千愁輕輕搖了搖頭,她可不相信如此人物會去妓院那種骯髒的地方,估計是故意氣大嫂的。   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其實躍千愁還真是去妓院,不過不是去嫖妓,而是找百媚妖姬罷了。京城這地方人太多,大白天的實在是不方便在城內飛來飛去,如果是直接出城的話,他倒是會飛出去。摸出散碎銀子,一路小吃不停,晃到了萬花樓。他一來,自然有人把他領了進去。   曲徑通幽,萬花樓後面有一座不小的別院,平常的客人是進不來的。熱鬧的京城有個如此幽靜的地方,確實宜居,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來了。庭院深處的小閣樓上琴聲幽幽,躍千愁聽出是自己教的曲子,搖搖頭獨自登了上去。   他一走到閣樓上,裡面的琴聲便停了下裡,百媚妖姬在裡面喊道:「自己進來吧!」   推門進去後,還是老老實實行了個禮道:「師娘!」   這次百媚妖姬沒有像以往那樣挑逗他,依靠在琴台上,手托香腮,望著他歎道:「青光宗和大羅宗惹上你算是倒大霉了。尤其是青光宗,如今算是在修真界除名了。」   「這都是師娘的消息幫了大忙!」躍千愁恭維道。   百媚妖姬「咯咯」嬌笑,慵懶的靠在了椅子上,搖頭道:「躍千愁,你可真是好算計啊!先把兩大門派的靈石礦給洗劫了一遍,將礦上弟子殺得一個不剩,然後誘得青光宗重新派人守礦,在青光宗的宗門實力最薄弱的時候,你又再次率人攻打青光宗,結果將青光宗一舉拿下了。」   躍千愁聽得一愣,撓頭道:「師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聽不懂?我什麼時候攻打青光宗了?」   「裝!你就和我裝吧!」百媚妖姬嗤笑道:「你別告訴我那『英雄』的人馬不是你的人。」   「我承認『英雄』是我的人,可我只洗劫了那二十一座靈石礦,呃……師娘,你是說有人攻打了青光宗?」躍千愁愕然道。   「不是你幹的?」百媚妖姬疑惑道。   躍千愁苦笑道:「師娘,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有必要瞞你麼?靈石礦的事是我幹的,可我真沒有攻打青光宗。師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跟我說說。」   百媚妖姬笑不出來了,站起身打量躍千愁,見他不像在說謊,沉吟道:「如果不是你幹的,那這事就有點蹊蹺了。」   婀娜身姿繞著琴台轉了一圈,想了想說道:「半個月前,就在青光宗分出人手到六座靈石礦駐守不久,一群實力高強的黑衣蒙面人忽然襲擊了青光山,青光宗渡劫末期的青奴和青僕老祖戰死,門內除了在外的弟子,其他人幾乎全部死光。事後有人在青光宗留下了一面黑色的小旗,上面有『英雄』兩個金字。原本我還以為是你幹的,如今說來,這事情的背後只怕不簡單。」   「什麼?」躍千愁兩眼一瞇,手捏著下巴沉聲道:「也就是說,有人把自己的事給辦了,卻把髒水潑到了『英雄』的旗號上。師娘,你估計誰有可能會幹這樣的事情?」   「估計不出來。」百媚妖姬皺眉道:「原本以為是你幹的,我也就沒督促下面的人查這件事情。」   「那就拜託師娘查一下。」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我頭上豈是那麼好栽贓的,有些人是活得不耐煩了。」他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我『星焰火訣』正愁找不到人試試威力如何。   百媚妖姬聽出了他話裡的絲絲寒意,對他飽含深意的點頭道:「你放心吧!我萬花樓消息渠道遍天下,只要不是你幹的,就算不能徹底查個明白,總會查出點蛛絲馬跡來,除非他是天上掉下來的,又能平地消失還差不多。」   躍千愁又豈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這「天上掉下和平地消失」只怕說的就是自己一幫人上次幹的事情,估計她也查過,可惜自己這幫人還真和天上掉下再平地消失差不多。訕笑笑道:「師娘估計要多長時間才能查出個蛛絲馬跡來?」   「說到查探消息我萬花樓做第二,只怕沒人能做第一。三天!有三天的時間足夠了,你三天後再來。」百媚妖姬顯然對自己門下打探消息的本事很自信,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說著又媚笑一聲道:「消息給你後,到時候該怎麼處理就交給你了,我倒要看看真『英雄』和假『英雄』哪個更厲害!」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將軍歸來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沒做評價。按自己的估計,搞不好假『英雄』比真的還厲害,他自認手裡面還沒有一次能幹掉兩名渡劫末期修士的高手,白素貞雖然也是渡劫末期,但能不能一次打贏兩個還真難說,何況青光宗肯定還有其他渡劫期高手。不然自己早就上青光山找青光宗麻煩去了。   「師娘,這段時間,修真界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新鮮事發生?」有這麼一個熟知修真界消息的師娘,躍千愁自然不會白白浪費。   「新鮮事沒有,老事倒有一樁,正道十年一次的『新秀大會』六日後在扶仙島召開,今年的青光宗肯定是要缺席了。哎!可惜你現在已經被逐出了扶仙島,不然也能一睹盛況。」百媚妖姬打趣道。   「是有點可惜了。」躍千愁搖頭附和道。心想,你怎麼知道我不能一睹盛況,扶仙島只要老子想去,隨時可以去。不過這話自然是不好說出來。   柱國將軍率領一萬名護衛今日回京的事情已經在整個京城傳了個遍,據說皇帝陛下要親自出城迎接,因此整個京城都在灑水清道。老百姓對這個機會自然是不願意放棄,能看到皇帝陛下和名震天下的柱國大將軍可是件難得的事情,於是滿大街都是人滿為患。   躍千愁平時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自然也想去湊湊熱鬧。但是這次因為皇帝陛下要親自出城迎接,所以下人能一齊出去迎接的名額有限,於是負責這攤的石佑天親自把他給安排進了迎接隊伍。李夫人、二個兒子、二個媳婦這是家眷,管家再攜同四名下人,剛好符合不能一個主子超過一個下人的規定。下人裡有三個丫鬟,只有管家和躍千愁是男的,自然是為了方便服侍女主子。   京城西城門,石家主僕早早就來到了城門外,雖然是一大早,但太陽還是比較毒的,幸好是西城門,太陽一時半會兒還曬不到,大家都可以在高大的城牆下躲陰。至於城樓上,皇帝陛下正在上面,下面的出城主道上威風凜凜的禁衛軍層層把守,不允許大家隨意靠近。做為柱國大將軍的家眷是唯一例外放行到了城外。   躍千愁在城牆下不時的朝上面打量,他還沒見過傳說中的皇帝是個什麼模樣,很想看看。   「小天,那城上穿黃衣服的老傢伙就是皇帝老兒?」躍千愁忽然看到城上晃出了一個穿黃衣服,貌似很牛逼的傢伙,於是拉了拉石小天問道。   此話一出,眾人神態各異。李紅娘的神情有些尷尬,又不好說什麼。石佑天趕緊朝那邊的禁衛軍看了眼,距離挺遠估計對方聽不到,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包婉詩卻是有點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居然有人敢這樣說皇帝陛下。司徒慧也是目光閃爍不定。管家低頭束手,那三個丫鬟卻是有些誠惶誠恐了,不知道這新來的家丁怎會如此大膽,直呼主人的名字就罷了,連皇帝陛下也敢藐視。   石小天沒有抬頭看,卻苦笑道:「老大,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你這樣已經是僭越了,按律法是要殺頭的。」   能來到這裡迎接的,都是石家的親信下人,躍千愁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不屑道:「殺我頭?你叫他試試看,搞火了,我現在就把他從城樓上一腳踹下來。」   聞言,眾人皆是一片惶恐,這話萬一傳出去了,那還了得?石小天近乎哀求道:「老大,你小聲點,皇帝身邊有國師保護,國師可不是一般人,修為高深啊!」   躍千愁微微一怔,他想起一件事來,貌似白素貞沒被囚禁在青光宗之前,曾同一名國師交過手。想到這裡,他還真的收斂了一點。   約莫半個時辰後,城樓上有了動靜,沒多久一幫文武大臣擁著一名黃袍老者從城門口走了出來。作為家眷不能上主道迎接,只能在禁衛軍護住的一側跟進。   似乎預演好了一般,眾人隨即感覺到了腳下「嗡嗡」的震感,接著遠處傳來了戰馬嘶鳴的聲音。待遠處能看到一隻旌旗招展時,一位銀甲披身的將軍已經躍馬上坡,隨即身後一排戰甲披身的將領縱馬跟上,頓時後面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出現,「轟隆隆」跟著前方的將領奔了過來。假如這隊人馬不停下的話,直接衝殺過來會是什麼情形?   那萬馬奔騰而來的氣勢端是驚人,連這邊的地面都在跟著顫抖。躍千愁打量一眼主道上的文武大臣,不少人臉上已經變了顏色,顯然被嚇著了。再看看石家這邊的人,卻個個臉上驚喜,是見到這家男主人的喜悅,還是個很牛逼的男主人。   躍千愁搖搖頭,低聲歎道:「哎!我講兩句就有人說我僭越,石大將軍卻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不知道皇帝來親自迎接麼?這是擺架勢嚇唬皇帝老兒,還是來攻打京城的?」   聲音雖小,卻足夠能讓前邊的幾位主子聽見,也不知他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別人聽的。石家的家眷聞言頓時渾身一震,皆扭頭看向了主道皇帝那邊。   只見一位本在皇帝身後的背劍老者斜跨一腳,站在了皇帝的身邊,頗有點護駕的意味。這下石家人有點高興不起來了,顯然真的驚嚇到了皇帝。   躍千愁卻是現在才看見,看到那人的服飾頓時一愣,那不是扶仙島的服飾麼?不由問道:「那背劍的老頭是誰?」   「他就是當今國師。」石佑天歎道,被躍千愁點了句,他也看出父親今天有點魯莽了。躍千愁暗暗點頭,怪不得說李家王朝是扶仙島扶起來的,果然如此。   當先一騎的銀甲將軍衝到離這邊的迎接儀仗還有近百米的時間,忽然抬手一揮,只見他身後黑壓壓的騎兵隊伍猛得全都勒馬停了下來,還真是令行禁止。而那將軍也放慢了速度,獨自一人驅馬到儀仗前近十米處停下,跳下馬來韁繩一扔,這邊已經有一人跑去給他牽住了馬。   一身盔甲的柱國將軍大步走到皇帝跟前,單膝跪下行禮道:「臣石文廣,見過陛下。」他這一跪,百米外的大軍也是一齊下馬跪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喊聲震天,就這陣勢連看的人也有點熱血沸騰,不愧是一支久經沙場的精銳之師。   此時的皇帝老兒才露出了笑顏,大手一揮,示意全體將士平身。他身邊國師朗聲道:「陛下有旨,平身!」聲音賽過高音喇叭,滾滾而去,一下就將國師的本領給體現了出來。   後面則是一番君臣友愛的場面,躍千愁沒興趣關心那個,能讓他關心的就是那國師的修為到底有多深,不過顯然比他高,因為他看不穿。   最後,大將軍的一萬護衛就在城外紮了營,而大將軍本人則獲得了與皇帝陛下同輦的榮譽,直接去了皇宮,皇宮裡為他準備了接風宴。大將軍的家眷也不過是和他匆匆碰了一面而已,這樣就算是迎接過了。   對躍千愁來說,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回來後該幹嘛還是幹嘛。他準備呆幾天,等到百媚妖姬關於那假『英雄』的消息後,就去趟扶仙島,看有沒有機會瞧瞧修真界十年一次的『新秀大會』。   過了兩日,躍千愁本要去找百媚妖姬,卻見石小天面色不快的走了進來,不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石小天搖搖頭道:「也沒什麼事情,今日早朝有人彈勀我父親,說我父親擁兵自重,動輒千軍萬馬相隨,要讓陛下收回我父親手中的兵權……」   躍千愁笑著接過話題道:「然後皇帝老兒駁回了那人對你父親的彈勀,並將那人訓斥了一頓,還褒獎了你父親一番。」   石小天愕然道:「誰告訴你的?這事剛發生不久,也是我大哥回來才對我說的,你怎麼知道?」   媽的!前世電視劇裡看爛了。躍千愁一付高深莫測的樣子,笑道:「這事不需要別人告訴我,你剛才一說我就猜到了。」說著背手在堂內轉悠一圈歎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才剛開始,接下來還有人接二連三的一直繼續彈勀你父親。哎!看來你石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他這話太危言聳聽了,石小天嚇了一跳,神情抽搐道:「老大,你開玩笑吧!」   「能指揮上百萬人作戰的將軍應該不傻!」躍千愁拍拍他肩膀歎道:「替我送句話給你父親,我想他會明白的。」   「什麼話?」見老大不像開玩笑,他也有點緊張起來。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躍千愁歎息一聲,道:「這話告訴你父親,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先出去辦點事。」說完晃晃悠悠的出去了,邊走還邊搖頭晃腦道:「都是兵權惹的禍呀!」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將軍的煩惱   萬花樓的別院閣樓,躍千愁一到,百媚妖姬便直接扔了塊玉牒給他,前者注入神識一看,裡面赫然是一份地形圖,看標識分明是離百花谷不遠的一座深山裡。躍千愁問道:「師娘,這是?」   百媚妖姬慵懶的側躺在軟榻上,身體曲線起伏,單手撐著臉頰,笑道:「那裡有個小村子,村子裡的人都是靠打獵為生,附近的深山裡原本有個山洞,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十幾年前那座山洞忽然平地消失了。直到青光宗被襲的那天,又有村民無意中發現那座山洞又出現了,並看到有數百人走了進去。那村民覺得奇怪,想去看看都是些什麼人,可等他走近後,發現那山洞又消失了。我的人去後發現,那山洞是被人以陣法給封住了。」   躍千愁揮了揮手中的玉牒,道:「師娘說的小村子就在這裡?」百媚妖姬在榻上嬌媚的點了點頭。   「師娘的意思是,青光宗被襲和百花谷有關?」躍千愁皺眉道。說到百花谷,他又想起在武家拍賣的小雪四寶來,那燕追星很神秘啊!   「和百花谷有沒有關我不知道,但青光宗的事情估計和這幾百人脫不了干係。你手上玉牒裡有那山洞的位置,有興趣你可以自己去查查。」百媚妖姬笑道。   躍千愁將玉牒收了起來,嘖嘖道:「師娘果然厲害,連個世俗小村落發生點事情也能知道。」   「少拍馬屁,有這拍馬屁的功夫還不如給師娘捏捏腿!」百媚妖姬咯咯笑道,說話間一隻白嫩豐盈的玉腿抖開紅紗伸了出來。結果把個躍千愁囧得不行,胡亂找了個理由跑了,他算是怕了這師娘了,再這樣下去,估計哪天非把自己勾引得獸性大發亂了倫常不可。   又過了兩日,躍千愁坐在將軍府後花園的小院正堂內,手指敲著桌面算時間,再過一天就是扶仙島召開『新秀大會』的時間了,可這該來的人還沒來啊!   不知不覺天色已暗,石小天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道:「老大,我父親請你去一趟。」   躍千愁心中冷笑一聲,還跟老子擺譜,老子才不管你什麼大將軍不大將軍的。遂二郎腿一翹,悠哉悠哉的晃晃腦袋,道:「不去。」   石小天一怔,沒想到老大不給面子,正要求他。躍千愁擺手打斷道:「你不要說了,你父親如果真的想見我,叫他親自過來。他的事情我不想插手,見他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老大,你……哎!」石小天一跺腳,調頭便走了。   沒過多久,石小天便領著一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正是除了盔甲,一身輕裝的柱國大將軍石文廣。躍千愁坐在椅子上不動,笑瞇瞇的打量著來人。這大將軍一身素袍,卻掩飾不住那不怒自威的氣質,尤其是那股霸氣,一看就是長期盤踞高位,鐵血征伐錘煉出來的。倆人就這樣互相打量著,一旁的石小天顯得有幾分尷尬,介紹的事情已經顯得有點多餘了。   就在這時,正堂後面緩步踱出一人來。青帽青袍,身材魁梧,手扶腰間長劍,氣度不凡的關羽,站在了躍千愁的身側。關羽抬手捋了捋長鬚,一雙丹鳳眼冷冷側瞇著石文廣。   關羽的氣度本就世間少有,再加上烏托邦內帶兵多年,那氣質也是沒得說的。石文廣瞧了一眼,在心裡喝彩道:「真偉男子!」   石小天卻覺得關羽面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不過眼前父親和老大針尖對麥芒的氛圍實在讓他有點難受。躍千愁卻是見石文廣相貌堂堂的樣子有點不爽,所以才把相貌更堂堂的關羽整了出來鎮場子。   躍千愁看了眼焦急的石小天,一付給你面子的樣子,站起對石文廣拱手道:「柱國大將軍久仰大名。」   石文廣同樣抱拳道:「躍先生在修真界的大名,本將軍也是久仰啊!想不到卻在本府做客。」   「哦!難道將軍也知道修真界的事情?」躍千愁有點詫異,看了眼石小天,貌似他對自己在修真界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先生在青光宗救下小兒,而後投入扶仙島,百花谷打了青光宗掌門嫡孫,帽兒島打了大羅宗掌門嫡子,隨後又將青光宗掌門爺孫給殺了,如今被逐出扶仙島,鬧得修真界正魔兩道風起雲湧。甚至有人懷疑這段時間大羅宗和青光宗靈石礦被洗劫的事情,還有青光宗被滅門的事情也是先生做的。先生幹出的事情在修真界可謂無人不知啊!」石文廣如數家珍一般,將躍千愁在修真界幹的事情抖落出來。   躍千愁和關羽相視一眼,撫掌笑道:「厲害!不愧是柱國大將軍,連修真界的事情也瞞不住你。」   石文廣同樣笑道:「先生在整個修真界四處懸賞緝拿的情況下閒庭散步,卻無人能奈何先生,本將軍也是佩服的很。」   石小天卻是滿臉疑惑道:「父親,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就在你加入修真界後,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終於結識了幾位散修,目的是想對你的情況有所掌握,誰知他們在修真界也不過如此,倒是無意中從他們嘴裡知道了躍先生的大名。我雖對修真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看得出,他們對先生那是敬仰的很,先生似乎已經是修真界的傳奇人物了。」石文廣解釋道。   「都是些匪名罷了,不值一提。」躍千愁擺擺手苦笑笑,道:「不知將軍認識的那幾位散修可知道我在將軍府的事情?」   石文廣明白,他是怕那幾位散修洩露他在將府的秘密,當即擺手道:「先生放心,本將軍有些道理還是明白的,洩露了先生的行蹤,對我石家來說,也就牽扯進了修真界的紛爭,那將是一場災難。」   見他什麼都明白,躍千愁笑道:「我們言歸正傳,將軍要見我不知道有何事?」   「本將軍手握重兵,有些人已經惶恐不安了,只怕針對本將軍的暴風雨也即將來臨了。先生要小兒帶話給我,難道不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石文廣淡淡說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躍千愁扭頭問道:「將軍準備如何自處?」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先生的話一針見血,我唯一做錯的就不是不該一舉將六國平定,只要戰爭不斷,我石家或許可以長久下去。現如今,只怕是要交出兵權了。可怕就怕有些人在我交出兵權後仍不會放過我石家,這也是我這幾天猶豫不決的原因。」石文廣這話算是坦誠了。   「呵呵!將軍今天來找我,想必已是下了決心,如此甚好!將軍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躍千愁面容一肅,沉聲道:「兵權是將軍安家保命的本錢,萬萬不可交出,總之一句話,將軍要擁兵自重。機會一到,直接將李家王朝取而代之。」   石小天聽得目瞪口呆,只見父親皺眉道:「這不難,只是李家背後有修真界的扶仙島支持,先生可有辦法解決本將軍的後顧之憂?」   「修真界不會隨意插手世俗的事情。將軍只需養精蓄銳,不要輕易挑起事端,扶仙島也不會明目張膽干預世俗的事情,否則他們在修真界也不好交差,至於一些小打小鬧的麻煩事,自會有人替將軍解決。待機會一到,我自會通知將軍揮兵舉事。」躍千愁笑道。   「先生這樣幫我石家,到底所為何圖?」石文廣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一,小天家的麻煩我不會不管。二,扶仙島在修真界的第一把交椅上坐的時間也夠長了,也該換別人坐坐了。三,我想讓我世俗的家人有個平靜的生活。」躍千愁笑道:「這個解釋將軍還滿意否?」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石佑天的聲音喊道:「父親在嗎?國師大人來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殺國師   堂內的幾人交換個視線,石文廣皺眉道:「他來這裡幹什麼?」   「呃!國師,這裡是禁地……」石佑天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了另一人的冷「哼」聲,緊接著又是石佑天連連祈求的聲音:「國師,國師……」   石文廣看向躍千愁,見後者點了點頭,於是喊道:「佑天,讓他進來。」   同時,躍千愁對關羽道:「雲長,你迴避一下。」說完直接將他送回了烏托邦,注視著門口的石家父子並沒有發現關羽的突然消失。   石佑天誠惶誠恐的陪著一名背劍的老者進來,後者目中無人的直接穿過幾人到了大堂正上方,始回過頭來打量幾人,下人打扮的躍千愁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目光落在石小天身上頓了頓,微微有些訝然道:「石將軍,這想必是三公子吧!」   他顯然看出了石小天的修為,但卻看不穿躍千愁的。   「正是!」石文廣的態度也不客氣,有躍千愁在這裡,他心裡多少有了點底,雖然他並不知道躍千愁有多厲害,但是從自己認識的散修嘴裡可以感覺到,這躍千愁在修真界應該是個人物,想必本事也差不到哪裡去。殊不知,躍千愁的修為不過結丹中期,遠不如國師的元嬰初期修為。   「佑天,你先出去。」石文廣似乎感覺到了國師的來者不善,先喝退了幫不上什麼忙的文官兒子。   國師望著石小天撚鬚道:「想不到將軍府的三公子居然有築基中期的修為,實在是讓老夫意外。不知師從何門?」他這可要問清楚,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萬一惹上什麼有來頭的門派就不好了。   「小兒不過一散修,無門無派。」石文廣自然不會說兒子是青光宗的,現在就算說了也沒用,青光宗已經被滅門了,說出來也丟人,何況自己兒子還是逃回來的。轉而抱拳道:「國師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聽到不過是一散修,國師的態度又有了些傲慢,面無表情的漠視著石文廣道:「陛下有個口訊讓我轉告給你,陛下說,有人彈勀將軍擁兵自重,朕本不願理睬,奈何這幾日彈勀不斷,且有越演越烈之趨勢,朕深受其擾。轉念一想,為了朝堂的安寧,還有將軍的名譽,將軍將兵權交出也未嘗不是件好事,所以派國師來勸說,將軍切勿讓朕失望。」   「石將軍,陛下的旨意我已傳達了,不知你的意思如何,陛下還等著我去覆命呢!」國師盯著石文廣冷冷道。   石文廣瞥了眼躍千愁,冷笑道:「不知我犯了什麼錯,陛下要奪我兵權!假如我不願交呢?」   國師嘿嘿道:「陛下還有個口訊說,將軍長年征戰勞苦功高,還是早早從邊陲回來休息的好,倘若將軍真的要忤逆朕的一番好意,國師可酌情處理。」   石文廣虎目一瞪,一股殺氣肅然而起,沉聲道:「國師準備怎樣酌情處理?」   國師陰笑道:「石將軍,話既然已經挑命了,本國師就明的告訴你,要麼明日的早朝你自己主動向陛下請辭,要麼本國師現在就將你這違逆聖命的叛將誅殺,兩條路你自己選。石將軍,本國師的手段想必你也知道,別抱什麼僥倖。」   「呵呵!笑死我了。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充霸王。扶仙島什麼時候出了個這麼囂張的人物,簡直比馮向天還狂妄。」躍千愁沒了那低頭束手的下人模樣,負手嘿嘿笑個不停。   躍千愁一開口,石文廣表面平靜實則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朝他拱手道:「先生認為我該怎麼回復國師?」   那國師正滿臉震驚的打量著眼前的下人,此人居然知道扶仙島和掌門馮向天?躍千愁冷眼盯著他,皮笑肉不笑道:「什麼狗屁國師,回個屁!」   「你到底是何人?」那國師的語氣稍稍有了些慌亂,開始還以為對方是個普通人,現在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看不穿對方的修為。   他本是扶仙島的一名元嬰期修士,在修煉一途上實在是沒了什麼進步的希望,才來了俗世當國師。這國師在俗世人眼裡看似風光,其實在扶仙島弟子眼裡是不大願意來的地方,一個修士誰願意像個看家狗一樣,保護一個凡人,哪怕那人是皇帝又怎麼樣?但凡修為有點出息的,在俗世想享受點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偏偏修為太差的又來不了,修為高的又不屑於來此,於是每代的國師,扶仙島都會挑個不上不下的元嬰初期修士來。說白了,真是修真界的人要來搗亂的話,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又怎麼擋得住。總之只要扶仙島不倒,它扶持的王朝就也垮不了。而派來保護皇帝的修士保護皇帝是本份,可像這位跟皇帝狗腿子一樣的,實在是丟扶仙島的臉。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負手傲然道:「躍千愁!」   「啊!你就是躍千愁?」國師驚呼一聲,臉色唰的變白了。眼前這人居然是鬧的修真界不得安寧的躍千愁,沒想到給他碰上了,他也不知道誰的修為更高,但人的名樹的影,連青光宗掌門都能幹掉的人豈是浪得虛名的。背後的長劍已經落在手中,警戒著躍千愁,慌忙向門口退去。   石文廣露出一絲驚訝,他雖然聽說過躍千愁的事跡,但畢竟沒那直觀的概念,卻沒想到躍千愁報個字號出來,就能把當今國師給嚇成這樣。石小天滿臉的羨慕之情,原來老大離開自己這些年已經混得這麼牛逼了!   躍千愁則一步一步逼了過去,冷笑道:「既然知道了我名字,你認為我還能讓你走麼?」   說完「呼」的一聲,一團紅亮妖艷的烈火猛的從週身燃起,四周的木質傢俱之類的東西,當即被烤得「吱吱」冒煙,隨時有燒著的傾向。後面的石文廣瞬間被高溫烤得搖搖欲墜,口鼻之間根本就呼吸不到任何空氣,石小天當即元氣外放,護住父親退遠,但看那情形顯然也支持不了多長時間。   躍千愁自己也沒想到這火有如此厲害,立刻壓制住了火溫的外放,否則這房子燒著了不說,連柱國大將軍也要被烤熟了。   他整個人已經成了火人,卻偏偏還在火中冷笑,看得幾人毛骨悚然。這是什麼法訣?那國師已經看傻了眼,待反應過來想跑時,只覺得兩側各有一道紅光閃過,大門已經被一片火海給封住了,再看左右和屋頂也是如此,地上是沒火,可他又不會遁地。   逼到了這個地步也只有放手一博了,怕也沒用,手中飛劍一閃,化做一道寒芒朝著躍千愁射去。躍千愁一聲冷「哼」驅指一點,一道火柱迎著飛劍射去。不過那國師的修為畢竟比躍千愁高上不少,飛劍射來當即把躍千愁的火柱給逼了回去,可關鍵是後者放出的火太厲害,飛劍逼到躍千愁跟前還有一米的時候,已經化作了金屬液體在地上流淌。   躍千愁隨即揮掌迎向國師,猛的握成拳頭,周邊的火牆「轟」的將那國師裹成了一團,「啊……」連慘叫也只有半聲,裡面的人影立刻化作了虛無。待躍千愁的拳頭再張開時,烈火又被他的掌心迅速給吸了進去,一蓬屬於國師的灰燼飄飄灑灑落在地上。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偶遇   收斂全身火焰後,躍千愁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這還是第一次完全憑自己的實力殺死一名元嬰期修士,想不到如此輕鬆,修為達到結丹中期後,對火的操控能力明顯有所提高。   將軍府的幾名守衛此時正站在外面,剛才的動靜把他們驚了過來,可一到外面便見烈火封住了門路,待看到裡面一個火人將烈火收去後,皆是面面相覷。石文廣踏步出來,大手一揮,守衛行禮躍牆而去。   「修真界躍千愁果然名不虛傳!本將軍今天算是開了眼界。」石文廣踏步回來,撫掌驚歎不已。這種場面他平時哪有機會看見。   「厲害!厲害……」石小天在裡面摸著已經烤得發出木頭焦味的傢俱,讚歎不已。   躍千愁還不至於被倆父子誇兩句就昏了頭,肅容道:「事不宜遲,將軍盡快出城與城外大軍會合,最好連夜回西部邊陲。」   「這……」石文廣望了眼外面,有些猶豫。   知道他在擔心家人,躍千愁對石小天喝道:「把你母親、哥哥和嫂子叫來。」   「知道!」石小天當即快速跑了出去。   「將軍且聽我說。首先,只要將軍盡快回到西部邊陲,手握百萬雄獅,石府上下才是最安全的。其次,有將軍的家人在此,皇帝才會知道將軍不會輕易謀反,他也就不敢輕易招惹將軍。三,將軍回去後盡量不要主動挑起與朝廷的事端,像平時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總之把握一條,那二百萬大軍一定要牢牢掌握在將軍自己手裡,只要李家王朝不出現風雨飄搖的局面,扶仙島就不會隨意插手世俗的事情,就能給我們贏得以後一決勝負的時間。」躍千愁快速的將形勢分析了一遍。   「哎!我石家世代忠良,想不到會走到這一步!」石文廣感歎間,臉色閃過一絲果斷,點頭道:「先生言之有理,就這樣定了。」   「將軍明白就好。」躍千愁說完,大手一揮,兩側各出現一隊黑衣蒙面人,這是他剛才用神識聯繫關羽安排好的。石文廣愕然望向兩邊,他乃長期帶兵之人,自然能感覺到這兩隊人身上的軍人氣質。   躍千愁沒和他解釋是什麼意思,他也就沒問,但躍千愁能憑空變出人來的超凡手段也讓他心裡更加有底了。   沒多久,石府一家人來到了這平時不能隨意進來的後花園,見到那兩隊黑衣人後皆是有些吃驚。獲悉大將軍要連夜趕回西部邊陲,除了石小天外的諸人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萬里迢迢趕來不就是為了參加皇室的婚禮麼?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面對妻子的殷殷垂詢,石文廣有些愧疚,但有時候男人幹的事情不需要讓家人太操心,所以也不需要解釋。環顧家人一眼,石文廣對外面喝道:「來人!」   外面當即翻來七八人,正是石府的家臣,走來對大將軍行禮。石文廣點點頭,忽然對躍千愁鞠躬道:「我家人的安危就拜託給先生了。」   他這是當著眾人的面把家托付給躍千愁了,搞得一群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幹什麼?也只有石小天才知道,從今天開始,石家將要走上一條謀反之路。   躍千愁一把托住他,誠懇道:「大事為重,將軍還有什麼要對家人說的麼?」   石文廣搖頭道:「事不宜遲,走吧!」   躍千愁點點頭,對邊上的一隊黑衣蒙面人喝道:「一隊,分散潛伏在將軍府四周,在我沒回來之前,任何進出將軍府的人殺無赦!」這命令一出,幾位女眷當即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一隊的黑衣蒙面人行禮後快速射向了外面。   「二隊!跟我走。」下完命令後,一把飛劍掠出,躍千愁直接挎起將軍飛了出去,剩下的黑衣人跟著飛去。   一家之主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走了,還忽然出現一幫能飛的人,剩下的人都感覺有點不對勁。石小天笑著安慰道:「大家放心,沒什麼事,父親有緊急軍務趕回去處理。」   包婉詩和司徒慧相視一眼,神情相當複雜。   幾天來一直駐紮在京城西郊的大軍忽然在拔營。大軍出發,石文廣下令三千騎兵與大軍相隔一里斷後,三千騎兵在前開路,一萬大軍連夜向西奔去。躍千愁則派了一隊人保護石文廣,並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石文廣安全送回西部邊陲的軍營……   扶仙島萬芬園的芙蓉房間內,一對孤男寡女正在乾柴烈火的燃燒……躍千愁在將軍府呆了一天後,見朝廷沒什麼動靜,估計沒什麼大問題了,但還是小心在將軍府佈置了防衛,事後才來了芙蓉這。   獲悉『新秀大會』舉行的位置後,躍千愁換了套扶仙島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去了,不過有人迎面走來時,他還是會避開,因此也走了不少彎路。   幸好他對扶仙島還算熟悉,不至於會迷路,東拐西拐到了海邊,估計從這裡過去不會碰到什麼人,誰知還沒走上幾步,便隱隱聽到有人叫「躍千愁」,嚇了他一跳,到處張望卻沒發現人,接著聽到一陣說話的聲音,貌似是從海邊岩石的那頭傳來的。   側耳傾聽一番,好像不是在叫自己,而是有人在談論自己,聲音有些熟悉。於是偷偷摸摸的爬上了岩石,探出個腦袋觀望,這一看他就樂了。原來不是別人,都是老熟人,萬芬園的寇雪華、慕容嫻、梅印紅,安然閣的肖婉青,還有修真閣的古青雲。   這幾人因為和躍千愁都是朋友的關係,所以互相之間也經常來往,躍千愁被逐出門派後,幾人會經常聚在一齊緬懷躍千愁。而躍千愁現在身處的位置剛好順風,幾人談話的聲音剛好能聽見,細聽聽,原來話題都是圍繞著自己,言談間的關懷之意讓偷聽的人有些感動。   嘖嘖!古青雲這小子艷福不淺啊!一個人傍四個美女,要不要出去跟他們見面呢?躍千愁有些猶豫,最後咬了咬牙站在了岩石上。   「這是誰啊!居然躲在這裡談情說愛!」聲音傳來,坐在沙灘上的五人頓時吃了一驚,猛的站起回頭看去。岩石上一個人正對著他們笑嘻嘻,眾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肖婉青驚喜道:「躍千愁,是你……」話一出口便用手摀住了嘴巴,小心朝四周看了看。   「嘿嘿!」躍千愁一臉壞笑的從岩石上跳下,朝幾人走了過去,笑道:「諸位真是好雅興啊!居然跑到這裡來談情說愛!古青雲,你是不是太黑了點,一個人獨享四美。」   「胡說八道!」肖婉青直接對他腿上來了一腳,但臉上的喜出望外卻掩不住。寇雪華再次看了看四周,不無擔憂道:「躍千愁,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回扶仙島。」   「寇美女,你覺得這天下有我不敢去的地方麼?」躍千愁臭屁道。幾人不置可否的笑笑,話一向較少的慕容嫻忽然「咦」了聲道:「躍千愁,你是怎麼進來,難道扶仙島的護島大陣也擋不住你?」   躍千愁依然很臭屁的回道:「慕容美女,你覺得這天下有能擋住我的地方麼?」隨即又對梅印紅招招手道:「梅梅,又漂亮了不少哦!」   古青雲看了眼他身上的扶仙島服飾,忍不住笑道:「你在外面不會還穿著扶仙島的衣服招搖撞騙吧?」引得幾女又是一陣笑聲不斷。   躍千愁送他一個白眼道:「你小子別忘記當年在妖鬼域的話,你說過只要能活著出妖鬼域就跟我混,這次我就是特意來找你兌現諾言的。」   古青雲頓時一愣,貌似當年自己還真說過這樣的話。幾女也是一愣,心道,他不會真的就是為這事來的吧?   這隨口一說的話,讓躍千愁自己也是小心思一動,於是飽含深意的笑道:「諸位還有誰想跟我混的?跟我混好啊!保證以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幾人面面相覷,肖婉青怯生生的問道:「躍千愁,跟你走會不會很危險?聽說整個修真界都在抓你哦!」 第二百四十章 熱情服務   「危險?有什麼危險?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麼。」躍千愁對幾人笑道:「要不要跟我走?」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好。須知躍千愁是被逐出門派的,而他們如果現在走的話,那和宗門叛徒差不多,可比逐出門派的性質惡劣多了。幾人雖然和躍千愁的關係不錯,但還不至於為他背叛師門,因為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扶仙島假如要追殺幾個叛徒的話,那叛徒的下場一定非常慘,扶仙島的實力太強大了。   寇雪華皺了皺眉,道:「躍千愁,我們不可能跟你走的,你還是快點離開扶仙島吧!放心,我們就當從來沒見過你,不會告訴任何人你來過。」   其他幾人默不吭聲的點了點頭,對寇雪華的話表示了贊同,一時間氣氛有點凝重。躍千愁卻是哈哈一笑道:「你看你們,我只是隨便一說罷了,你們還當真了,也不想想,我一個人進來都困難,怎麼可能把你們也帶出去。」   聞言,幾人頓時鬆了口氣。肖婉青啐道:「躍千愁,以後別開這玩笑了,搞得大家怪尷尬的。」   「那你這次來扶仙島幹什麼?」古青雲問道。   「不是說今天舉行『新秀大會』麼?我特意跑來看看。」躍千愁笑嘻嘻道。   「你搞錯了,今天是各派入住的日子,正兒八經的比試還要到明天呢。」肖婉青搶著回答道。氣氛一緩和,她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   「這樣啊!」躍千愁沉吟一聲。寇雪華歎口氣道:「我們也不方便再和你呆在一起了,你還是盡早出去吧!一但被別人發現了,只怕你很難出得去。我們走吧!人多聚在這裡只能給躍千愁帶來麻煩。」後面一句話是對其他人說的。   這幾人中就寇雪華的修為最高,按扶仙島的輩份來算,她是其他人的師長,她的意思沒人反對。古青雲拍了拍躍千愁肩膀歎道:「那你自己多保重了。」   躍千愁對幾人擺擺手,嘿嘿笑道:「沒事,沒事,你們先走吧!」   就在他擺手的瞬間,幾人感覺一股神識將自己籠罩,還沒反應過來,原本在沙灘上的五人眼睛一花,周邊已是變幻了個場景。   「人心難測!你們也別怪我,倘若你們早點答應的話,看在往日朋友的份上,我也不忍心讓你們遭受強行剝離本命元神的痛苦。哎!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躍千愁搖頭歎氣的自言自語一陣,沿著沙灘向前走去。   新秀大會的比試場地在扶仙島的外島,兩島之間的距離不遠,有座石橋做連接。雖然只是小島,但足以迎接八方來客。島上蓋了不少院子,都是為了舉辦這樣的盛會而準備的,自然是為了方便各派居住。   躍千愁躲在離橋不遠的地方,等到沒扶仙島弟子通過的時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其實這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御劍隨便就過去了,可他在扶仙島呆過,知道這看似無害的距離說不定就藏著什麼古怪。   不少人在小島海邊的沙灘上觀望對面天下第一大派的扶仙島,都是其它門派弟子。躍千愁光明正大的從他們中間穿過,一眼就看出幾乎都是些煉氣期弟子,只要不是扶仙島弟子,估計認出自己的機率不大。   在各派弟子有些羨慕的眼神中,躍千愁穿著扶仙島的服飾抬頭挺胸四處亂晃。空中偶有其他門派的飛行法器降落,然後立即有扶仙島弟子過去安排住宿。   把周邊地形都熟悉了一遍,夕陽已經把整個大海染成了金黃色。各派該來的都來了,扶仙島派了弟子恭請各派主事和長老,為他們接風。這樣的場面隨行弟子自然是沒份。   目送各派主事和長老去了扶仙島後,躍千愁嘿嘿一笑,運功將修為逼出,他知道自己身體的特殊,自己如果不想顯示修為的話,別人就看不出來,不過他現在就是要讓人看出來。   將一切準備妥當後,他要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摸出塊玉牒朝一個門派的院子走去。扶仙島雖然安全,但各派仍派了一倆人守住院門。看服飾,躍千愁不認識,應該是小門派。兩名守門弟子見他身穿扶仙島服飾,一身修為又不是他們能看穿的,當即行禮道:「旭日宗弟子見過前輩,不知前輩來此有何事?」   原來是旭日宗的!躍千愁也不硬闖,停步揮了揮手中的玉牒,面帶微笑道:「在下奉命來核對各派人員,煩請旭日宗的同道配合一下,請在院內的弟子都出來一下,耽誤不了大家多長時間。」   他態度和藹,說話也客氣,讓守門的兩名弟子充分感覺到了天下第一大派的風度。守門的一名弟子當即行禮道:「前輩稍等,我先向敝派留守長老請示一下。」   躍千愁抬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笑道:「沒關係,我就是了。」   他越是客氣,那弟子越不敢耽誤,立刻跑進了屋內。等了沒多久,院內陸續出來了一堆人,足足有三十多名,全集中在了園子內,估計都是準備參加比試的人,最後是一名老者從屋裡走了出來。老者掃了眼躍千愁,見不過是結丹中期,當即揮手道:「放他進來。」   而躍千愁看不穿對方的修為,顯然比自己高,當即行禮道:「修真閣弟子古青雲,見過前輩!」   老者皺眉道:「核對各派人員?往年來的時候並沒見扶仙島有過這規矩,今年為何多了這規矩?」   躍千愁恭敬道:「實在是這段時間修真界不怎麼太平,本門擔心有宵小藉機跑來惹事,這也是為了各派的安全著想,還請前輩見諒!」他的動作和語氣可謂是給足了老者的面子。   「嗯!扶仙島果然想得周全。」老者點頭道:「那你快點吧!」   「前輩,再問一聲,旭日宗來此的弟子可全在這裡?弟子手中的玉牒登記後,將會複製給本門守衛弟子,千萬不要有遺漏,免得到時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煩。」躍千愁說道。   這話倒合情合理,假如人沒來齊,到時扶仙島的守衛發現這派多了人出來,至少一頓盤查是免不了的。老者當即回頭朝聚集在一起的弟子來回掃視幾遍,點頭道:「沒錯了,本派除了幾位前去赴宴的長老外,其他弟子都在這裡。」   「那晚輩就開始了,還請前輩見諒!」躍千愁裝模作樣的將手中玉牒拿起,一掌迎著眾人張開,釋放出神識將聚集在院中的人籠罩。   感覺到了對方的神識蓋來,那老者眉頭一皺,這是幹什麼?當即放出了神識將躍千愁的神識擋住,但想想自己已經答應配合人家了,也就放棄了抵抗。誰知神識一收回,眼前卻陡然變幻了場景,已經不知道身處何方了。   看著已經掃空的院落,躍千愁嘿嘿冷笑,轉身又朝著下一個門派去了。   每屆參加『新秀大會』的門派都有兩百多個,這是一些小門派獲得築基丹的機會,之所以讓煉氣期的弟子比試,就是為了體現公平,因為這個時候的各派弟子都還在起點上,不存在讓小門派吃虧太多的情況。   躍千愁在各派的小院間,走門串戶熱情服務,忙得不亦樂乎。同樣在烏托邦的白素貞和關羽們也忙的不行,白素貞布下的陣法內,不斷有人送了進來。把個關羽及眾手下看得目瞪口呆,這首領也太牛了,不知道在幹什麼,看弄來諸人的服飾,分明是天下各派的弟子,真不知道首領是怎麼辦到的,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搞了一百來個門派後,發現各派赴宴的主事和長老已經在陸續回來。躍千愁當即窩到一個牆角,迅速將身上的衣服給換了,「英雄」的標準套已經穿在了身上,一支黑色小旗「叮」的一聲插在了院內,御劍直接朝海邊飛去。   各派主事和長老,還有送他們的扶仙島長老當即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人群中的東方長傲喝道:「何方賊人,竟敢闖我扶仙島,哪裡跑?」身形一閃急速追了過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又見英雄   當即就有幾人跟著飛去。其他各派之人交換個視線,那黑衣蒙面人是從各派居住的小院出來的,眾人頓覺不妙,立刻朝各自門派落腳的地方閃去。   東方長傲同幾人轉眼就追了上來,躍千愁反手一片黃光撒出,百多張「破罡符」朝後面追來的人撲了過去。東方長傲幾人臉色一變,幾人自然知道是什麼東西,雖然傷不到他們,但是被這麼多「破罡符」砸到肯定也舒服不到哪裡去。   「嗨!」東方長傲大喝一聲,一把長劍忽然在手,當即快速橫空劈出數劍,凌厲劍芒與破罡符對撞,「轟隆隆」一陣震天巨響。他身後數人追上後,立刻也朝破罡符在空中炸開的煙塵裡劈出數劍,接著不做停留的直接穿過煙塵。   躍千愁回頭見到穿出的人嚇了一跳,沒想到爆炸威力如此巨大的「破罡符」沒能起到一點阻止的作用,對方眨眼間又追了上來。當即又是一大把「火符」撒了出去,接著又是一把「煙符」,再又是一把「破罡符」。   一時間,空中火光漫天,隨後白霧瀰漫,再又隨著一聲聲怒喝,傳來「轟隆隆」的爆炸。忽然一聲清嘯響起,一道人影裹著一層白色罡氣直接穿過爆炸,和火光瀰漫的煙霧,快速追了過來,正是東方長傲,看他滿臉的怒容顯然火大了,居然不管不顧,也不怕有埋伏,憑著強橫的修為直接突破障礙,那樣子是不抓住黑衣蒙面人不準備罷手了。   太厲害了!躍千愁吃了一驚,但一想到自己的計劃,還是咬牙撲向了身下的大海。東方長傲哪能讓他這樣輕易跑掉,手中飛劍化做一道白光射出,迅若奔雷直接射去。躍千愁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腳下飛劍慌忙射出,人朝大海裡面撲去,飛劍剛一出去,對方的飛劍便到了。   「當……」一聲脆響,躍千愁那把摻了玄金沙的飛劍,一下就被對方的劍給劈了個四分五裂,但也不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還是擋住了對方飛劍的攻勢,可那把劍帶來的凌厲攻勢卻猛得撞在了躍千愁的後背,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吐出。本想跳入海中的他,如願以償的被這強橫攻勢撞得更加快速的墜落海中。   一塊玉牒在他墜海之前從他身上落在了沙灘上,「嘩」躍千愁淹沒在了海水之中。東方長傲手中劍訣一指,飛劍凌空跳起,一個加速,尾隨黑衣人落下的位置猛的射去,「砰」一片海水被炸得老高。隨後跟來的幾人,手中飛劍也是一齊瘋狂向海中爆射而去,數把飛劍又起又落,這片海域頓時被炸了個浪滔天,海裡的魚當即死了一大片浮起。   幾人交換個視線,東方長傲點點頭,幾人立即接過到手的飛劍,唰唰的竄入海中沒了蹤影。看幾人樣子,頗有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味道。也是,扶仙島是什麼地方?何況當著各派這麼多人的面,幾名渡劫期長老抓不住一個結丹中期修士,傳出去非要笑死人不可。   「嘩嘩……」幾人竄出海面,浮立空中,濕透的衣服蒸騰起一片白汽,瞬間就干了,皆是滿臉疑惑的互相搖了搖頭。別說沒找到那黑衣人,而且連屍體也沒找到,甚至連屍體的碎片也沒看見一塊。   東方長傲注視著下方的海面,臉色一片陰沉,目光落在黑衣人掉在沙灘上的玉牒頓了頓。身形飄然落在沙灘上,將玉牒吸入手中,神識注入玉牒查看後,臉色頓時一變。   事情從發生到結束其實就是幾個瞬間的時間。就在這時,扶仙島那邊急速掠來數百人,顯然是被這邊打鬥的動靜給驚動了。幾百人一到這裡,立刻分出幾十人在空中快速游移,四處查看,其餘人降落在這片沙灘上,為首的正是修真閣主事長老,歐四海沉聲道:「長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長傲當即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聽完後的歐四海神情抽搐的環顧幾人,冷笑道:「幾個渡劫期長老居然抓不住一結丹期修士,真是天大的笑話。」   「歐長老,你先別生氣,給你看樣東西。」東方長傲把手中的玉牒遞了過去,皺眉道:「這是那人被我擊落海時,從身上掉下來的。」   「哼!」歐四海一聲冷哼,顯然對東方長傲幾人的表現不滿意,但還是接過玉牒注入神識查看,看過後也是神情一變,皺眉道:「你確認是那人身上掉下的東西?」   「錯不了!」東方長傲搖頭道。   扶仙島眾人有些詫異的互相看了眼,不知道倆人打什麼啞謎,難道這玉牒裡有什麼秘密不成?就在眾人沉默間,島上各派居住的地方,傳來了咆哮聲。   眾人一驚,歐四海喝道:「留幾人繼續在此尋找,其他人跟我來。」頓時,除了留下的幾人,其他人全都掠空飛走。   各派居住的地方正群情沸騰,不少人嚷著「扶仙島不懷好意」之類的話。當歐四海領著數百人凌空而落時,一夥人當即被鎮住了,扶仙島來的陣容實力太強了。但仍有不少人喊著要扶仙島給個說法。   「諸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歐四海朝眾人拱手道。   當即有人將一面黑色小旗拿給他看,歐四海接過展開,上面繡著「英雄」兩個金字,後者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忍住胸中的怒火,朝眾人施禮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一百多個門派的人嘰嘰喳喳將院內弟子消失的事情講了出來。扶仙島諸人聽明白後,皆是神情一變,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這事可就鬧大了,一百多個門派,每派都有三十多人,加起來就是三千多號人,居然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捏著黑旗的歐四海也不急於表態,反而是叫門下眾人分散隨那些弟子不見的門派前去住處查看。沒多久,結果就出來了,真如各派所說的一樣,不但住處找不到,找遍了整座島也沒有,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而且住的地方沒一點打鬥的痕跡,實在是詭異的很。難道跑扶仙島裡面去了?這不可能,島上時刻有人注視著這邊,幾千號人過去豈能看不到?   「諸位稍等,我立刻將此事稟報掌門,相信掌門一定會給大家個滿意的交代。」歐四海說完,也不管各派同意不同意,回頭喝道:「其他人留下保護各派的安全,長傲,隨我去見掌門。」二條人影急速飛向「蓬萊閣」。   馮向天獲悉了發生的事情後,勃然大怒,一掌將跟前的桌子拍成了碎片,咬牙切齒的低聲喝道:「英雄,英雄,這英雄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敢惹到我扶仙島頭上!」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守候   由不得他不生氣,十年一次的「新秀大會」實質上是沒什麼意思的,一些煉氣期弟子比試能有多大意思?築基丹的分配也完全可以按各派出力的大小來分配,扶仙島之所以這樣樂此不疲的舉辦,關鍵是能體現扶仙島在修真界執牛耳之地位。   可如今倒好,天下第一的扶仙島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數千人都不知道,而且還一次性牽扯了一百多個門派,這事傳出去扶仙島的臉該往哪放?最可氣的是,這「英雄」太囂張了,動動大羅宗和青光宗就算了,想不到如今連扶仙島的主意也敢打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查!給我徹底查!我就不信這『英雄』能躲上天去不成!」馮向天咆哮道。   歐四海和東方長傲相視一眼,前者遞出塊玉牒道:「掌門,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這是長傲從那蒙面人身上打落下來的。」   馮向天兩眼都快冒出火來了,氣哼哼的接過玉牒,注入神識查看。轉眼間,便見他神情緩和了下來,兩眼瞇起,看向倆人道:「這東西其他人沒見過吧?」說話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   要說這玉牒裡面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讓馮向天的態度轉變這麼快,那就要說說躍千愁幹的好事了。其實裡面也沒什麼,他差點丟了小命搞出這麼大的事,就是想把百媚妖姬給他的那塊玉牒留給扶仙島,上面的地形圖上註明了離百花谷不遠的一個位置而已。   事情鬧的雖然大,在場的三人也氣得不行,但一牽扯到百花谷,三人皆是徹底冷靜了下來。這百花宮的宮主乃是扶仙島上任掌門的女兒,而三人除歐四海外,說白了都是上任掌門關定海的親傳弟子,歐四海亦是關家一脈的人,否則哪輪得到他主持修真閣。馮向天的掌門位置更是關定海憑著關家在扶仙島的實力一手扶上來的,事牽關定海,三人哪還敢有什麼脾氣。   其實三人現在都隱隱有些懷疑,莫非這段時間在修真界鬧得沸沸揚揚的「英雄」乃是關定海的女兒搞出來的?如果是真的,那這事就不是三人敢隨便做主的了,哪怕是馮向天也不敢做主。   馮向天捏著手中的玉牒沉吟一番,出聲道:「你二人隨我去趟天心閣,面見師傅。」三條人影急速掠出窗外。   天心閣的一處幽靜之地,盤膝而坐的關定海聽完三人的匯報後,臉色陰晴不定。他看過那玉牒後,如何不知道三人的意思,他們是怕這事牽扯到自己的女兒,所以特來請示自己該怎麼辦。   關定海思慮了良久,忽然嘿嘿冷笑個不停,目視著掌門弟子,沉聲道:「這事你們不要有顧忌。查!查個徹底,如果真是她幹的,速速告知我,我將親自出手處死這孽女,就當從來沒有這個女兒。」   三人面面相覷,馮向天皺眉道:「師傅,師姐這人我瞭解,萬一這事真和百花宮有關,我不相信師姐會對我們扶仙島下手,師姐也不會對我們扶仙島下手。我倒擔心和那姓燕的有關。」   關定海兩眼一瞪道:「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護著她。我告訴你,事情若真和她有關,你別想著包庇她,速速告知我。」   馮向天臉色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行禮道:「師傅放心,弟子心裡有數。」   歐四海和東方長傲憋住一絲笑意,馮向天的這種表情二人可是好多年未曾見過了,確切的說應該是他擔任掌門以後就沒見過了。二人都是當年的知情人,當年關定海對馮向天可真是沒得說,簡直就當成了親生兒子一般,早就有意把女兒許給他,而他也喜歡。誰知半路殺出個萬魔宮的燕不歸,俘獲了百花仙子的芳心,為此馮向天可謂是傷心了好久。   有了關定海的話,三人回去後,馮向天將查處此事的任務交給了東方長傲。   話說躍千愁逃回烏托邦後,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躲在了關羽的房間內。衣襟上的血跡,還有那蒼白的臉色,當即把關羽嚇了一跳,他還是頭次見到躍千愁傷成這樣。躍千愁怕白素貞等人擔心,讓他不要聲張,獨自躲在關羽的房間內療傷。幸好有金珠附體,傷得再重也無須太過擔心。   小半天時間後,傷雖然沒好全,但也好了大半,能自如行動後,他便要離開。關羽擔心不已的拉住了他,結果只是換來他再次警告不要聲張他受傷的事情,便悄然離去了。   再次出現的地方就在當年誅殺劉正光等人的位置,他現在幾乎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用精血做下一個地標,以方便下次的重臨。辨明了方向後,他快速朝著百媚妖姬給的那塊玉牒上標明的位置飛去。   找到一座深山老林的山谷內,確認不遠處的一個位置就是那被陣法掩蓋的山洞入口後,他沒有接近,而是快速找了個方便觀察的位置躲了起來,邊觀察邊繼續療傷。   拼著受傷搞出這樣的事,自然是有原因。首先是那假「英雄」的實力夠強大,硬碰硬估計搞不贏人家,萬一真的就藏在這裡,他可不會如百媚妖姬說的那樣,比比真假雙方到底誰厲害。既然有這麼厲害的對手在,那還不如給他們也找個更厲害的對手,扶仙島就是最佳選擇。   相信扶仙島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讓他們幫自己查明真相,簡直是再好不過了。如果能借扶仙島的手把假「英雄」給滅了就更好。   又是個小半天後,傷勢終於好得差不多了。盤膝坐在枯枝荒草堆裡的躍千愁有些著急了起來,扶仙島的人怎麼還沒來,難道他們沒發現自己丟下的那塊玉牒?憑東方長傲等人的修為不可能看不見啊!又或是其他的原因?   就在他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空中數十道人影降臨在了此間的山谷內。躍千愁屏氣凝神,看過後頓時眼睛一亮,為首的正是東方長傲,細數數看,乖乖!居然一次性出動了修真閣五十名渡劫期長老,這下有熱鬧看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北極幻靈陣   躍千愁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英雄」能無聲無息潛入扶仙島行兇,顯然引起了扶仙島的重視,否則也不會一次派出五十名渡劫期長老。換了別的門派查這事肯定是暗著來,可你瞧人家,不用偷偷摸摸,五十人光明正大的直接戳在了這,看這樣子分明做好了幹架的準備,否則也不用來這麼多老傢伙。   東方長傲朝眾人點點頭,幾十人當即閃向四周,到處查看。躍千愁趕緊閉住呼吸,躲在雜草枯樹堆裡,像只冬眠的動物一樣。果然,數道神識在自己身邊來回掃過。估計要不是金珠的神秘功效,躲這麼近早就被他們給發現了。   一群人顯然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又重新聚在了一起,躍千愁凝神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東方長傲踱步到一處長滿草木的山壁前,輕「咦」了聲道:「公孫長老,你精通陣法,你來看看這裡,可是有什麼陣法機關?」   他所處的位置正是玉牒上指明的地方,如果不是有玉牒上的標識,他很難相信這地方藏著什麼。因為他實在看不出這地方和山谷其他的地方有什麼區別。   被叫到的那名老者走來,結合四周的地形仔細查看後,用手在山壁上到處摁摁,並採下一朵青籐白花在鼻子前聞了聞,也是皺起了眉頭,道:「東方長老,你確定是這地方?」   「公孫長老,你的意思是……」東方長傲的臉色沉下道:「莫非我們被人給耍了,這裡根本就沒什麼。」   扶仙島眾人當即面面相覷,興師動眾的來了這麼多人,難道真被人耍了一頓?隱約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躍千愁也是有些奇怪,按理說不可能啊!百媚妖姬沒道理要給自己一付假地圖啊!   這時,一群人中的一人提了把劍走來道:「說不定這山壁後面有東西,讓我將它劈開了看看。」   「且慢!」那公孫長老愣愣的盯住山壁,對來人推手道:「這山壁是有古怪,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纏繞的青籐上一隻白花隨風搖曳,不過很普通啊!這山谷裡就有不少的青籐和百花,大家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來。   見眾人還沒明白,公孫長老搖搖頭道:「你們這次看仔細了,我把這朵花採下來,你們注意這青籐的反應。」說完隨手將那朵白花摘了下來。   被他這麼一說,眾人都仔細注意著山壁上的青籐。等了有一會兒,那條纏繞的青籐上,忽然無聲無息的瞬間又出現了一朵白花,還是在那被摘的位置。   這下眾人皆嘖嘖稱奇起來,有人驚訝道:「莫非這條青籐是什麼天生地長的靈寶不成,難道那玉牒是幅尋寶圖?」   「不對,不對……」那公孫長老一個勁的搖頭,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東方長傲問道:「公孫長老,有什麼不對?」   公孫長老回過神來,聞了聞手中的鮮花,環顧眾人頓了頓說道:「傳聞上古時期有一陣法,名叫『北極幻靈陣』,布下此陣的地方極具欺騙性,能吸收天地靈氣幻化實相,同四周的景致融為一體,任你修為再高也很難發現佈陣的位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正是有人布下了此陣。也幸好是有玉牒上的地圖做指引,不然誰能看出這裡的場景是幻化出來的。可按理說,這種陣法早就失傳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哼!看來這山壁後面果然有名堂,否則誰會在此布下已經失傳的上古陣法。」東方長傲回首道:「公孫長老,可有辦法破除此陣,如果不行就強行劈開。我倒要看看這後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公孫長老搖頭笑道:「此陣能在上古時期出名,自然有它的獨到之處。雖然不具備什麼攻擊性,可卻是一等一的守護大陣。『北極幻靈陣』一但布成,便能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生生不息源源不絕。就像我剛才摘的花一樣,你摘了它又長。同樣,你一但劈開了,它立馬又能恢復原樣,而且受到的攻擊越厲害,它就恢復的越快。除非天地間沒了足夠支撐它運轉的靈氣還差不多,或者佈陣的人自己撤陣。」   「公孫,開什麼玩笑!天地靈氣豈能絕得了,要佈陣的人撤陣就更不可能,你當我們是來做客的,人家還能打開門歡迎我們不成?」先前提劍說要劈開的人沒好氣道。   「這陣如此厲害,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另有人說道。   「公孫長老,你是不是有辦法破除此陣?」東方長傲見他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不由問道。   「此陣也許能擋住別人,卻擋不住我。」公孫長老有點自得的笑道:「早年我曾無意中琢磨出個雞肋的陣法,因為沒什麼用,所以一直沒怎麼用過,想不到今天倒要派上用場了。」   此話一出,頓時有人好奇道:「陣法?什麼陣法能破這上古陣法?」   「我這陣法既困不住人,也防不住人,亦傷不了人,但只要陣一布起,能抽乾陣裡的靈氣,並斷絕外面的靈氣進入。假如在這『北極幻靈陣』外再布上我的陣法,你們說會有什麼後果?」公孫長老洋洋得意的說完後,眾人當即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立刻有人笑道:「妙!實在是太妙了!公孫,還真有你的,這樣的陣法也能被你琢磨出來。」   東方長傲也忍不住露出絲笑意來,看來今天把他拉來還真是碰巧了。於是抬手道:「公孫長老,破陣的事就交給你了,需要我們幫什麼忙麼?」   「不用,你們看戲就行了。」公孫長老對眾人大手一擺,打量完周邊的地形後,開始從儲物袋裡掏東西。隨著他身形的閃動,在以那塊山壁為中心方圓十幾米的外圍忙碌起來。   躲在不遠處的躍千愁聽了個明明白白,頓時感歎不已,扶仙島能在修真界稱雄絕對不是僥倖得來的,真是什麼人才都有!這真是天意啊!幸好把扶仙島給折騰了進來,否則誰有辦法破這樣的陣法。   沒多長時間,公孫長老已經完成了佈陣,眾人退到十幾米外後,他指訣掐動,朝陣內打出一道白光,輕喝道:「啟!」   陣內立刻起了波動,傳來「嘶嘶」如同打氣般的聲音,山壁前漸漸起了靈氣凝成的白霧,慢慢向四周擴散而去。眾人皆是點頭不已,公孫布下的陣顯然已經發揮了作用。   山壁前的青籐花草之類的東西開始失去了本來的光鮮,顏色漸漸黯淡下來。陣法在公孫的驅動下,運轉越來越快,抽取靈氣的速度也同樣加速起來。幾個時辰後,直到陣內的場景開始虛晃起來,山壁前一個若有若無的大山洞已經在眾人眼前顯現。   一干人交換個視線,暗道裡面果然有玄機。東方長傲神情肅穆的揮了揮手,眾人立刻警戒了起來……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金槍不倒   待陣內的靈氣抽完後,一個長寬各有三米多的洞口顯露在眾人眼前。當即有倆人閃入洞口觀察一番,接著對眾人點了點頭,一群老傢伙們小心翼翼的進去了大半,剩下的十幾人守住了洞口。   該死!躍千愁暗罵一聲,如果都進去的話,他也可以跟在後面溜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是幹嘛的地方。   誰知還沒過多久,裡面立刻傳來了「砰砰當當」的打鬥聲。接著又有東方長傲大喝的聲音道:「大膽妖孽!」   洞外的十幾人臉色一變,互相一點頭,全閃了進去。而裡面的打鬥聲也越發激烈起來,連躲在對面山間的躍千愁也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   「妖孽?」躍千愁暗自嘀咕一聲,把頭上的黑色蒙面拉了下來,只露出兩隻眼睛。剛想起身溜進去看熱鬧,卻猛然被一個地方給吸引了。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山谷拐角處的場景忽然起了波動,又一個洞口赫然出現在山壁上。   只見兩名白衣老者竄了出來,四周打量一眼,復又對洞裡點了點頭,隨後一人閃出,對兩名老者交代了些什麼便獨自飛走了。   果然是你!躍千愁暗自冷笑,飛走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百花宮的燕追星,而他去的方向也正是百花谷方向。   突兀出現的洞口恢復原樣後,兩名白衣老者一個閃身到了扶仙島眾人進入的洞口,守在洞口前,雙雙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條銀閃閃的鏈子,橫在手中。細看就能發現,鏈子的兩頭似乎栓著兩隻利爪。躍千愁暗自琢磨兩人的來歷,光從服飾和武器上判斷,似乎沒在修真界見過,也沒聽說過。   聽著洞內激烈的打鬥聲,不時還傳來幾聲慘叫,也不知道是哪邊的人贏了。不過洞內的人顯然也不好惹,否則也不可能同扶仙島來的五十名渡劫期高手打這麼長時間。估計扶仙島一幫人好受不到哪裡去,從東方長傲時時發出的怒吼就能聽出,如同受傷的獅子一般。   躍千愁暗自搖頭,這扶仙島估計在修真界是牛叉慣了,幾乎不留什麼後手就敢貿然闖進人家的老巢,也不想想能剿滅青光宗的傢伙們,豈是那麼好惹的,活該長長記性。   打鬥聲越來越清晰,正在朝洞口方向逼近。幾名扶仙島的長老剛一射出,迎接他們的便是兩條橫空而出的利爪當頭。銀龍舞爪,光影森寒,攪得整個山谷內回聲「霍霍」,幾聲劇烈的金鐵交鳴,剛要衝出的幾人又被逼了回去。   完了!關門打狗,裡外夾擊,扶仙島這次吃大虧了。躍千愁分明看到剛從洞內射出的幾人身上已經掛了彩。   「嗨!」洞內傳來一聲暴喝,突然一陣耀眼的金光從洞口射出。「崩!」山崩地裂的一聲巨響,洞口忽然坍塌,躲在對面山腰的躍千愁咋舌不已,乖乖!這什麼東西?居然把小半座山給崩塌了?   緊接著垮塌的地方射出一道沖天金芒,土崩石飛,朝天處破出了新的出口,一條人影向天竄出,正是東方長傲。   外面的兩名白衣老者立刻撲了過去,兩條銀龍挾爪一左一右抓去。此時的東方長傲手中拿的不是劍,而是一把金燦燦的長槍,他手一抖,金槍的槍頭陡然大了千倍,小半扇門大的槍頭,拖著耀眼的金芒橫掃迎來的鏈爪,「叮噹……」兩條銀龍被凌厲的金芒掃斷成數截崩飛。   「上品攻擊法寶!」兩人同時吃驚道。可這不過是第一槍,東方長傲的第二槍又呼嘯掃來。   「走!」一人喊話的同時,快速閃開,沒了武器,空手豈能擋住上品法寶的攻擊。而另一人似乎反應慢了點,被槍頭吞吐的金芒攔腰掃個正著,「啊!」伴著一聲慘叫,人分成了兩截掉下。   東方長傲舞槍如殺神一般,當空而站,瞥了眼自己開出的洞口,十多名同門剛一飛出,一條銀色鏈爪從洞口咻的飛出,朝最後飛出的一人抓去。   東方長傲手中金槍一晃,替同門擋住了飛爪,鏈爪纏繞住了與槍頭交接處的槍柄。只見他抬槍一挑,鏈爪的主人隨鏈子從洞口一齊飛了出來。   「呼……」金芒呼嘯襲來。那人看清狀況後,差點嚇得魂飛魄散,當即撒手放開鏈子,想要逃竄,可還是慢了點。金芒劃過,碎裂的鏈爪帶著一蓬血雨灑落。   「速回宗門,你們先走!我斷後!」東方長傲神情悲憤的喝道,出來五十人,如今就剩下了十幾人,叫他如何不難受。這扶仙島剩下的十幾人二話不說,立刻跑了個沒影。   獨剩他一人揮槍守住那洞口,幾乎槍槍不落空,出來一個殺一個。那名槍下餘生的白衣老者看得雙目盡赤,可又不敢輕挫上品攻擊法寶的鋒芒。   好寶貝!好寶貝!躍千愁看得眼睛發亮,盯著東方長傲手中的金槍不放。   洞口下的人似乎也知道從此強衝實在是太困難,於是沒人再從那出來了。東方長傲卻仍守在那,躍千愁暗道一聲不妙,看向燕追星出來的那個洞口。   果然,那洞口已經大開,「嗖嗖……」數十位白衣人飛了出來,立即向東方長傲圍去。後者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山洞裡還有後門,他也不是死板的人,身形一動,幾槍劃開包圍,掠空急速而去。一堆人緊追不捨。   見東方長傲飛去的方向是百花谷,躍千愁琢磨著他如果能逃到百花谷的話,倒不失為一個保命的辦法。燕追星做點事情都偷偷摸摸的,估計這幫人還不至於敢闖入百花谷,何況還有個修真聯盟戳那。   山谷內立刻變得空蕩蕩的,躍千愁望著那敞開的洞口,很想跑進去看看,卻又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再想到那些人不管能不能追到東方長傲肯定要去而復返的,於是打消了冒險的念頭。暗道,扶仙島這次損失了三十多名渡劫期長老,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自己還是繼續看熱鬧吧!關鍵時候幫助點點火就行了。   「呃……」躍千愁掃了眼山谷內的屍體,頓時愣在了原地。醒過神來擦擦眼睛,急忙蹦到了廝殺的地方,只見剛才被東方長傲殺死的白衣人,此時全都不見了,地上居然是一隻隻動物的屍體,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隻隻白狐狸的屍體。這讓他立刻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第二百四十五章 舅舅   小雪四寶屬於狐族,燕追星又將四寶拿去拍賣,這之間肯定是有聯繫的,那此地的屍體到底是不是極北之地的雪狐一族呢?躍千愁思量再三,還是將白素貞拉了出來印證。   目睹地上同族的屍體,白素貞臉上閃過一絲淒涼。躍千愁看她神情就明白了,也不用再問了,隨手彈出十幾團火球,瞬間將狐族的屍體化作了灰燼。   躍千愁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後,白素貞二話不說,急匆匆的進了山洞,前者沒辦法,只好也跟了進去。深入以後才發現,原來這裡居然是個廢棄不知多少年的靈石礦,可惜沒見到一個活人。在一個大礦洞裡,扶仙島和狐族的屍體躺了一地,白素貞四處查看,居然還真被她找到一個奄奄一息的狐族。   見白素貞扶著那老者不惜耗費妖元的救治,躍千愁歎道:「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說。」   三人再出現時,已經身處在烏托邦最早的竹舍內,這裡因為是倆人最早的居住地,而後園還有郝三思的墓地在,所以這裡也近乎成了烏托邦的禁地之一。幫她把那狐族老者扶到一張竹床上後,躍千愁不忍心再看她那焦急的樣子,摸出了一顆閃著七彩霞光的『如意丹』道:「用這個吧!相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救活。」   白素貞愣了愣,這『如意丹』的貴重她是知道的,猶豫了一下後,她還是接了過來,轉身助那奄奄一息的老者服了下去。忙完該忙的,也只有聽天由命了,如果連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如意丹』也不能救活,那她也沒辦法了。   見她望著竹床上的老者發呆,躍千愁走到她身旁,安慰道:「姐,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對了,你認識他?」   「他是我舅舅!」白素貞木訥道。   「呃……」躍千愁徹底無語了。   於是倆人什麼也不做,就在竹舍內靜靜守著。不過「優曇婆羅花」煉製的「如意丹」功效還真是沒得說,一個將死的妖族不過一天的時間,就悠悠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看到守在床邊,神情關切的白素貞時,訝然道:「靈兒!你不是死了麼?」躍千愁知道「靈兒」這個稱呼是白素貞以前的小名。   「舅舅,是我。」白素貞嫣然笑道。   「這是哪裡?」那人環顧四周,當看到白素貞身上的著裝時,再次訝然道:「小雪四寶?它們怎麼會在你身上。」   白素貞搖搖頭,沒有回答,反而皺眉問道:「舅舅,你們不在族內呆著,怎麼跑華夏帝國來了?」   「還不是被你娘給逼的。」那人苦笑一聲,摸了摸腹部即將痊癒的傷口,愣聲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他救了你。」白素貞指了指一旁的躍千愁道。   那人打量躍千愁一眼,要掙扎著爬起道謝,躍千愁趕緊摁住了他,笑道:「舉手之勞,不用客氣,你安心養傷就是。」   「他是你男人?」那人疑惑道。白素貞和躍千愁相視一眼,前者不置可否的笑笑,復又皺眉道:「舅舅,你說我娘逼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苦笑著搖搖頭,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原來白素貞的娘雪晴美,為了女兒被迫從族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一直不甘心,就在百年前,蓄勢待發的她又將族長的位置從男性手中給奪了回來,並在族內大開殺戒,逼得那位從她手中即位的男性族長率人落荒而逃,最終逃到了華夏帝國。而他名叫雪晴空,也是那位男性族長的手下之一,自然也跟著逃到了華夏帝國。   聽到那位女族長一系列的鐵血手段後,躍千愁愕然望向白素貞,心道,你娘沒你說的那麼溫柔吧!不過想想也是,做母親的展現給女兒的也許是正面,而做女兒的又有幾人會說自己母親不好的。   「前輩,那你們怎麼跟百花宮的燕追星搞到了一塊?為什麼小雪四寶會被他拿去拍賣?」躍千愁問道。   「我們來的時候燕追星還沒出生呢!要說搞到了一塊,也是和他老子燕不歸搞到了一塊。」雪晴空苦笑笑,向倆人述說起了來此後的事情。   那狐族男性族長原本帶了六七百號人逃竄,誰知白素貞的娘心狠手辣,完全就是想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一路派人追殺。而原本逃命的人也由六七百人變成了三四百人,直到逃入另一個帝國境內時,追殺的狐族受到了當地修真界的阻擊,方讓剩下逃命的人活了下了。而他們卻不敢在那帝國停留,於是偷偷潛入到了華夏帝國。   躲在華夏帝國後,眾人想回去報仇又根本不是雪晴美的對手,想在當地發展勢力積蓄力量,可人類修真界對妖族排斥的很,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滅頂之災,正在眾人心灰意冷時,已經和百花仙子結為夫妻的燕不歸出現了。   原來燕不歸那時無意中得到了一面神匠煉製的照妖鏡,與他們碰面時,從照妖鏡中發現,他們居然是一群狐狸精。燕不歸不像其他人那樣排斥妖族,還和他們結成了朋友,並竭盡所能的幫助他們。當燕不歸獲悉了他們的來歷,並知道他們居然會失傳已久的本命元神剝離大法後,當即幫他們想了一個絕妙的報仇計劃,那就是控制人類修士,待積蓄到足夠的力量後,重返極北之地報仇。   聽完雪晴空的話,躍千愁狐疑道:「燕不歸有那麼好心?」   「是啊!當年我們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待明白過來後,已經晚了。」雪晴空歎道:「察覺到他在利用我們後,我們當即就要和他翻臉,誰知他早已對我們下了萬魔宮的『附骨毒』,被他催發後,我們簡直是生不如死,至此我們須每月服用一次解藥,如有敢不聽他調遣者……族長正是死在此毒下,那死時的場景簡直是慘不忍睹,全身的骨頭被毒化沒了,整個人和一灘爛泥一樣,堆在地上。我們看著他慢慢耗死。」   二人相視一眼,知道他說的族長乃是帶他們逃到此地的男性族長,想不到已經死了。見他還是一付心有餘悸的樣子,白素貞皺眉道:「舅舅,你不用擔心了,之前給你服食了『優曇婆羅花』花煉製的『如意丹』療傷,你身上的毒應該被解了。」   「優曇婆羅花?」雪晴空驚叫一聲。隨即運功查探體內,附骨難除的劇毒果然沒了,於是整個人驚喜莫名的笑了起來。   白素貞回首對躍千愁問道:「丹方玉牒裡好像有煉製徹底解除『附骨毒』的解毒丹吧?」   「不錯!但是還差一味靈草做主藥,不過玉牒中記載在妖鬼域應該長有。」躍千愁知道她是想幫族人解除附骨之毒,可『優曇婆羅花』畢竟太珍貴了,專門用來解毒也太浪費了,何況那幾百人又不是都是她舅舅。他摸摸鼻子笑道:「姐,放心!給你族人解毒的事就交給我了。哪天我去趟妖鬼域,讓鬼將軍幫我找找。」   白素貞點點頭,感謝的話在倆人之間已經不需要了。躍千愁卻是猛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來,不由皺眉道:「雪前輩,你的意思是說,百年前你們就已經開始為燕不歸使用本命元神剝離大法,那他豈不是已經在暗中積蓄了百年的實力?」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又到百花谷   雪晴空還沉浸在解除劇毒的興奮中,沒聽到他說什麼。白素貞扯了扯他將躍千愁的話重複了一遍。醒悟過來的雪晴空滿臉感激的連連點頭道:「近一百五十年了,已經收羅了不少人,現在怕有上萬人了,修為最差的也到了元嬰期,其中渡劫期的也有了二百多名,燕不歸的實力算起來應該不弱。」   「什麼叫應該不弱?」躍千愁驚叫一聲,實在忍不住給了他一頓白眼,都快趕上扶仙島的實力了,這還叫不弱?假如自己能有這樣的實力還不在修真界橫著走?   「他怎麼會有這麼多渡劫期修士?」躍千愁鬱悶道:「渡劫末期的有多少?」   「人都是我們暗中幫他抓的,抓住後就直接剝離本命元神控制,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散修。還有些渡劫期抓來的時候還是元嬰末期,但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也突破到了渡劫期。渡劫末期的總共有四人。」雪晴空解釋道。   「二百多名渡劫期修士裡,包不包括你們?」   「包括,我們佔了一半多,四名渡劫末期也全是我們的人。」   聞言,躍千愁眼睛一亮,心中快速盤算起來,假如這群被燕不歸用毒強行控制的狐族突然把毒給解了,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反應?看來要盡快去趟妖鬼域才行。有了打算,他心中還有疑惑,不由皺眉問道:「燕不歸這麼多人都藏在哪了?燕追星為什麼要把神匠煉製的五件寶物拿出去賣?」   雪晴空解了附身百年的劇毒,頓覺渾身輕鬆,對躍千愁感激不盡,自然是有問必答,當即回道:「除了些經常調用的人外,其他的都藏在了海外的一座島上。至於為什麼賣五件寶物,我也不知道。但從幾件事上估計,只怕是靈石不夠用了。原來只要是踏入結丹期的人我們就抓,但從五十年前就停止了這樣的做法,一般不到元嬰期修為的我們不碰,現在卻是不到元嬰末期的不抓。有一次我聽燕追星感歎,說一萬多人的開銷不是個小數目,過後沒多久,他便將神匠煉製的五件寶物拿去賣了。還有這次從海外調集了四百多人來襲擊青光宗,其中就動用了一百名渡劫期限修士,主要就是沖靈石去的,搶了青光宗一個多億的庫存上品靈石。」   王八蛋!躍千愁暗罵一聲,心想,老子辛辛苦苦洗劫了二十一座靈石礦,也不過弄了一千來萬上品靈石,結果分散了青光宗的實力,卻便宜了百花宮,真他媽的黑呀!   躍千愁皺眉道:「假如讓你帶我去海外藏人的那座島,你能找到路麼?」   「能。」雪晴空毫不猶豫道。一旁的白素貞頓時眉頭一皺,卻沒說話。   「嘿嘿!有這麼強大的實力還要隱忍,看來燕不歸是志在整個修真界啊!好!你好好養傷,我不打擾了。」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又對白素貞道:「姐,我有點事,你們慢慢聊。」   說完便煥然消失了。雪晴空看得一愣,愕然道:「靈兒!他也有渡劫末期的修為?」   白素貞緊皺的眉頭沒有放鬆,不答話反問道:「舅舅!假如我想要你的本命元神,你能答應麼?」   「什麼意思?」雪晴空驚愕道。白素貞身形閃動如魅影一般,五指成爪,一下扣在了他頭上,一道白光裹住了他的頭顱,待收回時,掌中一道幾寸高,酷似雪晴空虛影的小人被抓住了。   白素貞將那道本命元神納入一塊靈石,放入儲物袋後,望著在床上抱頭哀嚎的雪晴空,幽幽歎道:「舅舅你別怪我,他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想必他就有了去海外的打算,雖然我能阻止他,但我不會去阻止他的任何決定。舅舅,你知道麼?他在我心中的份量不比娘輕,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給他帶來危險。舅舅放心,等我覺得他安全以後,自然會把你的本命元神還給你。」   她一番話雖然說的誠懇,但此時的雪晴空正承受著深入靈魂的痛苦,再加上身體的外傷,哪還能聽見她在說什麼。   躍千愁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到縹緲宮找到了曲萍兒。剛才的談話中提到襲擊青光宗,他才想起答應曲萍兒的一件事,那就是把她師傅接來,如今青光宗都沒了,鬼知道她師傅是死是活。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這事還是早點告訴她的好,大不了現在折騰一下,時間久了自然就過去了。   到時,小無愁正和曲萍兒在一起玩,小傢伙貌似很喜歡這個漂亮嫂子。躍千愁趕他出去時,他還挺不願意的。倒是鬧得曲萍兒一臉緋紅,誰叫躍千愁要不就難得見到人,就算是見到了,也是一來就纏著她做那事兒,躍千愁現在的舉動由不得她不誤會。   當躍千愁十分為難的將青光宗被剿滅的噩耗告訴她時,曲萍兒當場如遭雷擊般的愣住了。躍千愁沒有勸慰她,反而調頭就走了,現在是她發洩的時候,誰勸都沒用。心情沉重的步出縹緲宮後,站在山頂看見山腰一對相攜而上的夫妻,正是父母在爬山,他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讓自己女人和家人生活得幸福是自己的夙願。   目光移向遠方,原本在天際還能看到的一圈紫色,隨著自己修為突破到結丹中期後,站在山巔已經看不到了。躍千愁呼出一口氣,喃喃道:「萍兒,青光宗被剿滅對你來說也許難以接受,但對我來說卻未嘗不是件好事,也許我太自私了,可我真的不希望你一輩子生活在青光宗和你師傅的陰影下。你是我的女人不是誰的弟子……」   待躍長貴倆夫妻爬上山頂時,躍千愁將曲萍兒師傅的不幸告知了倆人,求父母在她平靜點後多安慰安慰她,並通過神識告訴了白素貞。安排完曲萍兒的事情後,他來到烏托邦的邊際地帶,摸出了那把青冥劍,同樣是上品攻擊法寶,東方長傲一槍在手天下無敵的樣子仍在腦海中……   百花谷外,躍千愁拿著百花谷出入令牌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如他所料,他的到來雖然在百花谷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也沒什麼。青光宗被滅,沒人再懸賞捉拿他,相信那些散修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找他麻煩。扶仙島自己出的事都還沒解決,就更不會管他。正魔兩道正在冷戰,誰也不會輕舉妄動。   至於敢動他的,只怕也就是大羅宗了,不過在這裡多少要給百花谷點面子,所以也不會在這裡動他。就算是動自己又怎麼樣?自己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就不怕他大羅宗,怕就怕他大羅宗不來找自己麻煩。   從今天開始,自己不需要再偷偷摸摸,否則各派的麻煩解決後,騰出手來,自己非得躲藏一輩子不可。趁此機會正是揚名立萬的時候,只有讓那些想對付你的人怕你,今後才能活得堂堂正正。   走在百花谷的街道上,躍千愁一吐鬱悶之氣,大羅宗希望你快點來,我星焰的怒火需要燃燒,需要從燃燒你大羅宗開始,成就我躍千愁的輝煌……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故人頗多   得體的黑色長袍,背負長劍,腰繫儲物袋,標準的修士打扮。第一次以扶仙島以外的服飾在修真界公共場合露面,踏步在百花谷的街頭。   「躍千愁來了!」不知是誰認出了他,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聞訊,不少人都跑來看熱鬧了。街道兩旁,無數目光看著這位如閒庭散步般悠閒的傢伙,眾人嘖嘖驚歎不已。無非是說他膽大包天,得罪了大羅宗沒了扶仙島的庇護,還敢出來露頭之類的話。   躍千愁目光有意無意的瞥過街道兩旁,熟悉的面孔不少。   修真聯盟同他熟悉的人也不少,見到他都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尤其是扶仙島的人,與他本是同門弟子,大家同在修真閣通過千辛萬苦的比試才有了機會常駐這裡,怎麼再見面就形同路人了呢?   熊輝算是與躍千愁有點交情的,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倒是躍千愁瞥到他,對他抱以微笑,前者苦笑著搖搖頭。   正在擺攤的東郭粟,聽到躍千愁來了的消息後,吃了一驚,攤子一扔趕緊跑了去。他見到了躍千愁,躍千愁也見到了他,但卻和不認識他一樣,目光微微頓了頓便挪開了。   四大家族的人聽到躍千愁來了,也是吃了一驚,須知四大家族現在正遍天下的找他呢。確認真的是他後,四家店舖內的傳訊陣紛紛啟動起來,將躍千愁已經現身的消息傳了回去。   「哇哈哈!躍老弟,你可算出現了。」仇無怨嘎嘎大笑的從街的另一頭快步走來,邊走邊指著後面一群人,狂笑道:「老哥我率魔道同仁前來迎接。」他身後的一群人也是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此話一出,正道這邊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尤其是扶仙島在場的人,曾經的正道第一大派的傑出弟子如果加入了魔道,那扶仙島可真要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了。   躍千愁同仇無怨等人接頭後,抱拳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魔道眾人如眾星捧月般,把他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同他搭腔,他也大大方方的回應,一幫人搞得跟老朋友見面一樣。   「躍兄!」遠遠有人高喊了一聲,眾人一看,燕追星身後跟著幾人,快步走來。躍千愁走出人群,老遠就拱手道:「燕兄,好久不見。」   倆人走近來了個熱烈的擁抱,搞得不知道關係有多鐵一樣。這裡的表演還沒完,只見街道邊鑽出四人,一齊對躍千愁行禮道:「畢家、荊家、譚家、武家,奉家主之命,恭請躍先生光臨四大家族。」   說著四人還煞有其事的各自遞出了請帖,躍千愁明白四大家族的意思,這是知道自己來了,怕自己遭什麼不測,故意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鎮場子來了。他笑著接過四人的請帖,拱手道:「替我向四位家主問好,改日我定登門打擾。」   四人應下退開了。周邊看熱鬧的人,嘖嘖個不停,這躍千愁雖然被逐出了扶仙島,但人家依然混得風生水起。人群中的扶仙島弟子心情莫名,已經有人悄悄離開,回去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向全德銘稟報。   仇無怨捻著鬍鬚笑瞇瞇,這小子人脈還挺廣的,連四大家族的家主都勾搭上了,要是能將這小子拉入萬魔宮,對萬魔宮只有好處沒懷處。何止是他,魔道各派和燕追星誰又沒抱這樣的想法?   「呵呵!躍老弟,上次請你喝酒你沒給面子,這次可不許再推辭了。」仇無怨嘿嘿笑道,他說的上次是躍千愁還沒被逐出扶仙島的時候,當時顧忌正魔兩道的宿怨,也就沒強拉,這次自然是不需要顧忌那些。   「恭敬不如從命!」躍千愁抱拳道。周邊看熱鬧的人卻在琢磨,估計這躍千愁加入魔道是遲早的事情了。   「仇前輩這話就不對了。」一旁的燕追星忽然插嘴道:「在我百花宮地盤上,哪能讓前輩請客。今天我在百花居做東,為躍兄接風,諸位不妨一齊來共飲。」   此話一出,魔道眾人哄然叫好。仇無怨笑笑,也沒說什麼,換了別人他估計要頂兩句,但這燕追星不同,乃是他師兄燕不歸的兒子。   躍千愁面帶微笑的看著燕追星,心裡卻在暗自嘀咕,媽的!都窮得去打劫了,還裝什麼大方。   就在熙熙攘攘的眾人朝百花居湧去的時候,對面又是一幫人走來,躍千愁一看,頓時樂了,又是老熟人。不過這老熟人不會請他喝酒,正是以前在帽兒島潺潺居打過的羅霄漢,此時正陰笑著領著一幫大羅宗弟子走來。   羅霄漢的來意不用說大家也明白,魔道本就崇尚強者為尊的觀念,眾人也存了看熱鬧的心態,想看躍千愁怎麼應付,想看他是否徒有虛名。   躍千愁忽然對身旁的燕追星感歎道:「燕兄,這修真界各派的二世祖們,假如都有你一樣聰明就好了,可偏偏儘是些不知死活的傢伙。」   燕追星望著他怔了怔,不知道他是恭維自己,還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仇人見面,對峙再所難免,羅霄漢陰笑道:「躍千愁,沒忘記我吧!嘿嘿!我本以為你要躲一輩子,再也沒見你的機會了。沒想到你膽子不小,沒了扶仙島撐腰居然還敢冒頭,真是找死啊!」   語氣陰森,充滿了殺意,躍千愁帶給他的恥辱唯有用對方的鮮血才能洗刷乾淨,否則一輩子都要被人恥笑。   「我也沒想到你還敢出來見人,冤家路窄這句真沒錯,這樣都能碰到你,緣份啊!」躍千愁戲謔一句,隨即喝道:「王八蛋,趕緊把路給老子讓開,再囉嗦的話,你信不信老子沒了扶仙島撐腰也照樣敢扁你這混賬東西?」。魔道眾人很配合的抱以哈哈大笑,圍觀的人也有忍不住笑出聲的。   一句話加上此情此景,立馬就激得羅霄漢渾身顫抖神情抽搐,說不出話來,大有控制不住要動手的傾向,他身邊的人趕緊拉住了他。燕追星皺眉道:「羅兄,這是我百花谷,不是你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希望你能遵守這裡的規矩。」 第二百四十八章 私人恩怨   「嘿嘿!姓燕的,你百花谷的規矩還能管到我大羅宗頭上來不成?」羅霄漢氣得雙目盡赤,有點口不擇言了。   那句「姓燕的」一出口,仇無怨的臉色沉了下來。燕追星眼內閃過一道寒芒,沉聲道:「那你想怎麼樣?」   「少宮主不要同他一般見識!」一道聲音朗朗傳來,眾人看去,來者正是大羅宗在修真聯盟的主事長老朱先賢。燕追星當即拱手道:「朱長老。」羅霄漢憋著氣行禮喊了聲:「朱師叔。」   朱先賢和仇無怨一碰面,倆人鼻腔都是一聲冷哼,各自扭頭懶得看對方,這就是正魔兩道見面習慣性的問候方式。朱先賢先瞥了眼躍千愁,再回頭看向羅霄漢,皺眉道:「百花宮是這裡的主人,你怎麼在這裡鬧事?難道連起碼的規矩都不知道麼?有什麼事難道不能出了百花谷再說麼?」   一干人算是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躍千愁總不能在百花谷躲一輩子吧!要報仇等他出了百花谷想怎麼弄都行。   聞言,羅霄漢氣消了不少,拱手道:「師叔教誨的是。」   扭頭向躍千愁冷哼道:「逞口舌之利算什麼,有本事現在就出百花谷。哎呀!我忘記了,你躍千愁做慣了縮頭烏龜的,最早好像是縮在青光宗吧!後來是扶仙島,難道現在又準備縮在百花谷,或著說準備縮入哪個魔道門派?」   躍千愁冷笑道:「想激我出百花谷報仇?不怕挨打了?莫非是有師門長輩撐腰膽就肥了?」   「嗤!還真把偷襲當本事了!」羅霄漢嗤笑道:「對付你還用師門長輩,有種就出來一試!」他就不信自己一個元嬰期還搞不贏一個結丹期,對在帽兒島被打一直認定是被對方偷襲成功了。大羅宗一干人也是這樣想的。   眾人安靜的很,不知道躍千愁會不會被他給激出百花谷。豈不知躍千愁擔心的就是朱先賢等渡劫期高手出手,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於是淡淡笑道:「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怕出去後把你給打死了,大羅宗天天纏著我不放,那我豈不是要煩死了。」   「打死我?笑話!」羅霄漢不屑道:「怕就明說,何必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你我是私人恩怨,倘若你真有本事打死我,我可以保證大羅宗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今天我這句話撂這了,你有種就跟我出百花谷。」   躍千愁環顧四周道:「在場的諸位都聽到了,這姓羅的是卯上我不放了,假如不應戰的話,他還以為我躍千愁怕了他,既然如此,諸位就給在下做個見證,今日我就同他到百花谷外分個勝負。」   「好!」仇無怨撫掌喝道:「今日是你倆人的私人恩怨,其他人誰要敢插手的話,我仇無怨第一個不放過他。」他一直沒見識過躍千愁的斤兩,今日倒是個難得的機會,何況羅霄漢自己也放了話出來,這個順水人情不賣白不賣。   「對,誰要插手的話,我們也不放過他……」魔道眾人也跟著起哄,都想看看名聲在外的躍千愁到底有何本領。   燕追星目中卻透著點懷疑,這躍千愁怎麼像是挖了個坑等羅霄漢來跳?一邊的朱先賢也是眉頭皺起。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渴望這天可是很久了。」羅霄漢猙獰畢露的笑道。   「急什麼?趕著去投胎也不用這麼急,我有些話要奉勸你。」躍千愁盯著他,搖頭晃腦,無限惆悵道:「我躍千愁自從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哎!一身通天徹地的玄功用來和你打,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這樣吧!我也不想佔你便宜,同樣撂句話在這裡。既然你說不用師門長輩幫你,那我允許和你同輩的師兄弟來幫你,有多少來多少我沒一點意見。」   眾人聽到他『未嘗一敗和通天徹地玄功』之類的話當即噓聲一片,皆暗道,這躍千愁原來還是個吹牛大王。待聽到他後面的話時,頓覺這傢伙瘋了,你一結丹期能打贏人家元嬰期就不錯了,居然還讓人家找幫手,這不是找死麼?   仇無怨和燕追星面面相覷,這傢伙腦子有問題,好不容易將話釘死了,不讓大羅宗其他人插手,如今被他自己一句話給廢了。一旁的朱先賢也是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豈不知,身在局中的躍千愁想得更多,他計較的不是這次的勝負,他知道這一戰不管是輸是贏,大羅宗就是明著放過自己,暗中也不會放過自己。畢竟自己現在沒了扶仙島那樣的靠山,既然如此,那就以自己的實力做靠山。人善被人欺,這往往越是凶名顯赫的人,越是沒人敢招惹,越是沒人敢欺負,乃是至理。   一個羅霄漢怎能點燃我星焰的凶名,躍千愁無視眾人各異的表情,目光掃過大羅宗弟子。   「狂妄!」羅霄漢譏笑道:「廢話少說,有種就出來。」   說完率先朝百花谷出城大門走去。躍千愁淡然一笑,踱步跟了去。   「嗡……」整個百花谷沸騰了,這躍千愁真的要和大羅宗掌門嫡子決一死戰了。一時間人潮洶湧,紛紛趕在前面朝城門口跑去,皆想找個好位置觀戰。沒多久,整個百花谷的各條街道就成了空巷,集市上的許多攤位已經收掉了,沒收的也扔下攤子跑了,現在誰還有心思做生意。   待人潮幾乎全出了百花谷,燕追星和魔道諸人跟著慢悠悠晃的躍千愁才到了城門口。出了百花谷後,只見原本僻靜的深山老林裡,一下多出了這麼多人,實在讓人感覺有點突兀。羅霄漢正在一處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等著,圍觀的人正是以他為中心。   林間草木縱橫,走過去顯然有點不太現實,躍千愁背後長劍彈出,載著他飛去,落在羅霄漢對面後,長劍收回,環顧四周。   四大家族的商舖掌櫃也來了,東郭粟兩口子也牽著一小孩來了,連扶仙島的全德銘也領著一群人來了。就在這時,燕紫霞也跟著一氣度不凡的老者來了,燕紫霞還是一付不認識他的樣子,那老者不知道是誰,只見他落在燕追星和仇無怨身邊時,倆人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難道這人就是燕不歸?   「嗆」的一聲,羅霄漢長劍在手,憑著元嬰中期的修為升上了天空,盯著下面嘿嘿冷笑,神情間滿是藐視。躍千愁的目光在東郭粟身邊的洪七身上定了定,隨即抬頭看了眼上面冷笑的傢伙。長劍出鞘,同樣載著他升到對等的高度。   羅霄漢見他空手踏劍上來,頓時樂個不停,心道你這是找死,空手也敢上來。只有扶仙島眾人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躍千愁能操控的可不是一把飛劍。果然,當躍千愁儲物袋裡「咻咻」飛出一堆飛劍,氣勢凜然的漫天飛舞後,在身後形成傘狀時,羅霄漢神情一怔,頓時笑不出來了。   周圍大部分人都吃了一驚,皆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同時御這麼多飛劍,怪不得他說話那麼狂妄,就不知道真正的威力如何。朱先賢眉頭一皺,開始向身邊的大羅宗弟子暗暗傳音。   躍千愁面無表情道:「現在開始麼?」   羅霄漢第一次見到能操控這麼多飛劍的人,說老實話確實嚇了一跳,穩住心思後,冷笑道:「虛有其表罷了!」說著手中的飛劍卻突然朝對手射了過去。   「是不是虛有其表你試試就知道了。」對他的突然襲擊,躍千愁絲毫不以為意,安安靜靜的站在劍上,只是屈指一彈,身後的劍傘裡便「咻咻」閃了十把飛劍出來,快速迎向射來的飛劍…… 第二百四十九章 目瞪口呆   「當當……」寒芒閃耀,躍千愁放出的十把飛劍頓時將對方的飛劍纏在了空中,發出一連竄刺耳的脆響。但倆人之間的修為相差太大了,羅霄漢的指訣掐動,飛劍在空中一個旋轉,將纏住的飛劍立刻彈了開,「咻」的一聲,再次朝對手射了出去。   「去,合!」躍千愁驅指一彈,又是十把飛劍從身後的劍傘裡掠出,雙掌再一合,十把飛劍凝成一把,猛得朝襲來之劍撞去,「噹」來劍勢頭一頓。趁這機會,躍千愁再次合掌道:「合!」,先前被彈飛的十把飛劍凝成一把,快速朝對手的飛劍中段擊去。「砰」的一聲,可對方的劍只是往下沉了沉,沒出現擊飛的情形。   「不自量力!」羅霄漢冷笑一聲,指訣引動,飛劍凌空彈起,呼嘯著朝一把合體的劍劈去,「砰!」躍千愁心神一震,那把合體劍立刻被擊散了。這裡心神還沒穩住,對方的飛劍再次擊向另一把合體劍,一聲巨響,躍千愁身軀一晃,人差點從劍上掉下。   修為誰強誰弱,幾個照面就見了分曉。大羅宗那邊開始有人歡呼,魔道那邊不少人在搖頭歎息。東郭粟兩口子身邊的洪七緊握著小拳頭,他年紀雖小,但也知道師傅吃了虧。   這樣不行,雙方的修為相差太大了,躍千愁暗吃一驚,強行穩住心神,將擊散的二十把飛劍招回,雙臂張開猛得一揮,大喝一聲道:「去!」   九十多把飛劍成錐形呼嘯襲去。羅霄漢冷哼一聲,指訣快速將劍召回到手中,兩眼盯著襲來的飛劍組合,喝道:「大羅破天式!」   飛劍被他兩手握住劍把,當即虛幻出一把巨劍,高舉起凌空猛劈去,「砰」的一聲巨響,九十八把飛劍組成的圓錐立刻被擊散,紛紛由空中掉落在了地上。   躍千愁當即在飛劍上一個踉蹌,抬手按住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與自己心神相連的九十八把飛劍一齊傳回的強大震感,當場就將他給傷了。   羅霄漢望著掉落在地的九十多把飛劍,輕「咦」了一聲,道:「居然都是上品法器的飛劍!」按他自己的估計,雙方的修為相差這麼大,這一擊不說將對手的飛劍全部震碎,最起碼也要震碎個十幾把才對,誰知一把都沒碎,原來都是上品法器的飛劍。   吃一塹長一智,躍千愁算是明白了,憑自己的修為根本不能與對方硬拚,指訣一掐,地上的飛劍立即全部騰空飛回,繞身飛舞幾周,十指燦如蓮花般掐動,九十八把飛劍分散以各種軌跡快速蜂擁而去。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羅霄漢冷哼一聲,放開手中飛劍,讓飛劍凌空立在胸前,快速做了個複雜指訣,朝劍尾一點,急聲大喝道:「大羅周天式!」   劍身一抖,急速旋轉,幻化出無數劍影,被他一掌推了出去。劍影越轉越多,一眨眼,就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面由劍影組成的劍盾,立刻將躍千愁放來的飛劍全部纏在了裡面。   一陣連綿不絕的刺耳脆響後,逼得躍千愁不得不放棄了對那九十八把飛劍的操控,硬抗下去肯定要再次負傷。見他放棄了抵抗,羅霄漢哈哈大笑,指訣掐動,劍影旋轉的範圍縮小,將躍千愁的飛劍一把把彈了過來,被他一隻隻收進了儲物袋。   圍觀的人群裡一陣惋惜,連仇無怨一干力挺躍千愁的魔道也是情不自禁的歎息。此時的燕紫霞目睹現場的局勢,眼眸內終於流露出一絲擔憂。扶仙島諸人卻是神情莫名,講不清什麼味道,躍千愁雖然被逐出了扶仙島,但畢竟是出自扶仙島的傑出弟子,他輸了多少還是連帶著扶仙島臉上無光。   四大家族商舖的四位掌櫃來之前已經接到了指令,躍千愁一但戰敗遇險,將要不惜代價將他救下,此時四人已經蠢蠢欲動了。燕追星打量決戰的倆人,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好像不應該就這樣結束,因為躍千愁太冷靜了,似乎對這次的失敗毫不在意,難道他認為羅霄漢會這樣放過他?   羅霄漢盯著躍千愁腳踏的那把飛劍,也不急於動手,反而戲謔道:「躍千愁,謝你送我的上品法器,還有就乖乖拿出來,也許我一高興說不定能放你一條生路。」大羅宗那邊立即傳來一陣哈哈大笑。   躍千愁負手站在劍上,兩眼微微一瞇,盯著他傲然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躍千愁自從出道以來,未逢一敗,豈是你這混賬東西能打敗的!剛才不過是熱身而已,現在就叫你知道我一身玄功的厲害,希望你不要後悔才好。」他今天不像往常一樣低調,反而大話說了一大堆,目的只有自己知道。   聞言,羅霄漢又是一陣大笑道:「好,儘管放馬過來,我倒要看看你的玄功有多……」   話說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了,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裡。只見一片妖異的紅光在空中亮起,空中陡然出現了一片火海,中間一人漠然注視著自己,如同看一隻螻蟻一般,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   這是怎麼一回事?周邊觀戰的人頓時吃了一驚,站在遠處的眾人也能感覺到那炙熱的高溫,火海四周的花草樹木已經在冒著縷縷青煙,而火海下的已經燃燒了起來,慢慢向周邊擴散。   如此場面給大家帶來的震驚是難以言喻的,仇無怨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喃喃道:「這是什麼法訣?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難道這就是躍千愁所說的玄功?師兄,你聽說過麼?」   他問的正是百花宮的燕不歸,後者回過神來,吐氣道:「厲害,站在這裡都能感覺到如此高的溫度,那火中的躍千愁如何受得了。」燕追星暗自點頭,這就對了,原來真的是有所倚仗,怪不得口氣如此大。   人群中的小洪七兩眼異彩連連,兩隻小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兩邊外公外婆的衣服,東郭粟兩口子面面相覷的看了眼,難掩其中的震驚。其實又何止他倆,其他人也同樣是如此。   大羅宗的朱先賢回過神來後,連連朝身邊的弟子使眼色,告誡他們做好準備,可見眾弟子都有點膽怯,半天未移寸步,不禁大惱,跨出一步想親自動手。   誰知耳邊立刻傳來了仇無怨嘎嘎大笑的聲音道:「朱先賢,決戰前的規矩就說好了,若是有羅霄漢的師長出手,別怪我仇無怨不客氣。」   迎著眾人的目光,仇無怨開懷大笑,今天這個人情他是送定了。   躍千愁朝那邊瞥了眼,身外的火焰迅速收斂,壓縮在離身一臂的距離,盯著傻眼的羅霄漢冷冷道:「你不是要看看我的玄功多厲害麼?怎麼還不動手?」 第二百五十章 烈焰滔天   對面的躍千愁身披火焰,猶如一尊火神站立空中,羅霄漢有點心悸,他現在已經進退兩難了,假如現在逃離,那整個大羅宗的臉就被他丟完了,須知他乃是掌門嫡子,別人可以逃,他卻是不行的。不逃又實在有點膽怯,這人對未知的異象總是有點恐懼的。   「你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躍千愁又逼了一句。   羅霄漢扭頭看眼了眼朱先賢,多少有點求救的意味,隨即回頭咬牙道:「不過障眼法罷了!少拿來唬人。」說話間,手中劍已經射了出去,大有趁機偷襲的味道。   躍千愁面無表情,抬手戳出兩指,一道細長的紅亮火線急速射出,迎向飛劍。他現在對火的操控有了自己的心得,發現越是壓縮到極致的火焰,其威力就越大。   「噗」紅亮的火線與飛劍撞到一起並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被劍鋒從中直接給破開,但卻「嗡」的一聲,破開的火線變成了火團,立刻將飛劍給裹住燃燒。   飛劍與火線相碰,前進了那麼幾米,立刻被裹著的妖艷烈火化成了一團液體,掉在了地上。羅霄漢臉色唰的白了,周邊觀站的人皆是呲了口氣,好厲害的火,幾乎是瞬間就將飛劍給化了!   「哼!」躍千愁冷哼一聲,將火線收斂後,突然御劍朝羅霄漢衝了過去,他不願再和對手磨嘰了。落在眾人眼裡,彷彿是一團火焰衝向羅霄漢。   羅霄漢手中沒了劍,當即手忙腳亂的摸出剛才繳獲的飛劍來,忽然發現飛劍裡還有躍千愁的一縷神識在,想操控還得稍微花點時間來抹除對方的神識,但現在的情形哪來的時間給他做這些,本能的反應就是調頭逃跑。   可憑他元嬰期的修為,不御劍飛行的速度能快到哪裡去?回頭看了一眼,火人躍千愁已經靠了過來,當即把他嚇得魂飛魄散,邊拚命前飛,邊高喊道:「師叔救我!」   他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可做出的事情沒辦法後悔。須知修真界大多修士依靠的就是飛劍等法器和法寶之類的東西打鬥,沒有了這些東西,打鬥時能有所作為的人不多,畢竟空手對飛劍也不太現實。   朱先賢被仇無怨給盯住了,自是不太方便出手,當即瞪著身邊的六名弟子怒哼一聲,已經是跟威脅差不多了。六人也是元嬰期弟子,本是陪羅霄漢出來遊玩的,說是遊玩,其實就是保護他的。此時也不敢再猶豫,那樣的後果不是他們能承擔的,交換個視線,六人御劍急速飛去。   躍千愁瞥了六人一眼,猙獰一笑,頓時殺意大起,他故意若即若離的追著羅霄漢,就是等其他人出手,現在就是痛下殺手的時候,也是和大羅宗不死不休的開始。   御劍速度猛得快了幾分,貼近,五指成爪,上面覆蓋著一層薄薄卻紅亮得刺眼的烈火,直接從羅霄漢的背部貫穿而出,如刀切豆腐般利落,沒有半絲吃力的地方。這被躍千愁壓制到了極致的火焰爪套,豈是區區肉體能擋住的?自然是毫不費力。   羅霄漢連慘叫都沒發出,只感覺身體一頓,失去了動力,自己好像掛在了什麼東西上面,低頭一看,一隻火爪托著一顆心臟從自己的胸口伸出,彷彿擺在自己面前讓自己觀看一般,隨即眼前一花,沒了知覺。   朱先賢憤怒的吼叫聲中,羅霄漢化成了灰燼,被風一吹飄散無蹤,一隻儲物袋被躍千愁接住扔進了自己的儲物袋。無數人臉上變了顏色,好厲害的火訣!   眾人吃了一驚,這躍千愁還真敢下殺手,這不是擺明和大羅宗為敵麼?難道他真的以為憑一人之力可以和大羅宗抗衡?這簡直是找死。但魔道的一群人,從仇無怨開始,皆是鼓掌叫好不停,這躍千愁想在正道呆下去是不可能了,散修同樣勢單力薄,想安生就只有加入魔道了。一想到魔道又要多個如此人物,眾魔頭如何能不高興。   對火勢操控自如,對火溫又能隨意壓制的躍千愁,示威性的對朱先賢托起了羅霄漢血淋淋的心臟,在對方憤怒的眼神中,那顆心臟隨風湮滅。   就在這時,六把飛劍已經急速襲來。躍千愁仰天長嘯一聲,雙臂一張,他整個人如泉眼一樣,無盡的烈火自他身上奔湧而出,如大海般向四周澎湃,火勢滔天,六把飛劍瞬間被吞沒。施劍的六人頓覺與飛劍失去了聯繫,來不及多想,逃命要緊,炙熱撲身,火海已經奔湧而來。   可失去飛劍的六人,逃跑的速度根本就抵不上火海瘋狂奔湧的速度,火海眨眼間就將嚇得心膽俱裂臉色慘白的六人給吞沒,留下六聲無比痛苦的慘叫在曠野擴散。   周邊的人立刻被這狂湧而來的烈焰嚇了一跳,難道這瘋子連大家都想一齊滅了不成。就在眾人欲要逃開時,火海卻在快速回收,連周邊草木上燃燒的烈火也跟著被收走,待滔天烈焰被重新收斂進躍千愁體內時,地上原本著火的地方連一丁點火星都看不到了,跟著烈焰被收回,端是神奇無比。而那被吞噬進火海的六人,哪還能看到影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化成灰了。   危機解除,眾人鬆了口氣,卻無法想像,如此龐大無匹的火焰居然就這樣藏在一個人的身體裡面,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全都震驚在剛才的場面中難以自拔。一個結丹期修士就這樣將七名元嬰期修士給滅了?   「躍老弟厲害!」仇無怨衝著仍站在空中一團烈焰裡的躍千愁豎起了大拇指。魔道眾人瘋狂叫囂捧場。正道眾人心中卻是無限惋惜,皆是看向扶仙島,怎麼會把如此厲害的弟子給逐出門派了呢?   其實此時的全德銘心中又如何能好受的起來,但又能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暗歎一聲,本就是宗門準備花力氣培養的傑出弟子,要不是因為青光宗……哎!其實這弟子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扶仙島的事情,早知道青光宗會被滅門……   四大家族商舖的四位掌櫃本就搞不清為什麼四位家主如此看重躍千愁,如今看來,四位家主原來早就知情,四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燕紫霞神情複雜的看著躍千愁,可她父親和哥哥的眼中卻閃現著異色,如同看見一件寶物一般。   空中烈焰中的躍千愁冷冷注視著朱先賢,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朱長老,這次的決鬥還公平否?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不妨賜教幾招,在下願意領教。」   語氣平淡,卻帶著藐視眾生的霸氣,這分明已經在向朱先賢挑戰了。眾人又是一驚,一個結丹期居然要挑戰渡劫初期的大羅宗長老,未免也太狂妄了!可大伙隨即一想,也是,這火訣還有什麼奧秘誰知道,保不準還有更厲害的殺招,否則躍千愁也不會如此囂張。   「躍老弟好膽色,老夫又可以一飽眼福了,哈哈!」仇無怨又是大拇指豎起哈哈大笑,並扭頭喊道:「朱先賢,千萬別讓老夫失望啊!」   魔道眾人當即也跟著起哄,眾人的目光頓時全集中到了朱先賢身上。   聞言,朱先賢臉色一變,神情有些抽搐,良久才沉聲道:「你當我是你們魔道,以大欺小的事情我還做不出來。」   說罷扭頭便走,朝百花谷的入口飄去。魔道眾人頓時噓聲連連,不乏有人大罵其虛偽和無恥。聽到身後的罵聲,朱先賢表面平靜,心裡卻在滴血,今天大羅宗的臉算是丟大了,奈何他也沒一點把握能戰勝躍千愁,剛才的滔天烈焰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恐怖啊!拿自己的命去賭,划不來!   「大羅宗也不過如此!」躍千愁的話淡淡飄來,更是差點讓他吐血,強忍住返回的衝動,快速進了百花谷。   其實朱先賢不知道,見他真的走了,躍千愁心裡也是暗自鬆了口氣,剛才那式烈焰滔天,已經耗費了他體內存儲的大部分火元素,沒了火元素的支持,躍千愁想施展威力巨大的火訣根本就不可能。假如朱先賢現在返回的話,躍千愁只有逃的份了,奈何剛才的滔天烈火已經將前者給震懾住了。   躍千愁環顧四周,身外烈焰全部收斂進了體內,目光落在站東郭粟兩口子中間的小孩身上,御劍直接飛了過去,落地後,長劍歸鞘。他盯住洪七淡淡笑道:「還認識我麼?」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各派的邀請   小洪七嘴唇動了動,明顯有點激動,剛才師傅的手段簡直太壯觀了,他眼神閃閃惹人,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回頭望了眼外公。因為以前外公曾不止一次的告誡他,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有師傅的事情,現在師傅找到了跟前,他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話說在洪七剛拜師的時候,因為躍千愁還是扶仙島弟子,東郭粟還是比較滿意的,隨後躍千愁成了修真聯盟公敵,鬧得東郭粟心驚肉跳,生怕會受牽連,於是時常告誡外孫不能告訴別人有關師傅的事情。如今躍千愁強勢出場,公然在所有人面前找到他們,顯然是要公開這個隱匿在暗的弟子。   現場發生的一切他都看見了,躍千愁的人脈和實力足夠護佑外孫,假如能學到那強悍無匹的火訣更是能終身受用。東郭粟哪還會有什麼意見,當即笑著對外孫點頭示意。   小洪七臉色一喜,「撲通」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弟子洪七見過師傅。」   「我還以為你見師傅好長時間沒找你,生師傅的氣了呢!」躍千愁一把將他扶了起來,淡淡笑道。摸摸小洪七的腦袋,打量幾眼皺眉道:「才煉氣五級,有點慢了,要努力修煉啊!等你到了築基期後,師傅就將『星焰火訣』傳給你。」   「星焰火訣?」小洪七瞪大了眼睛問道:「是師傅剛才用的法訣麼?」   躍千愁手掌攤開,掌心燃起一團火焰,瞬間凝聚成一隻妖艷紅亮的火鳥在掌中撲騰飛舞,當然了,溫度已被他收斂,否則小洪七肯定扛不住。躍千愁笑道:「不錯,這就是師傅自創的『星焰火訣』,你如果想修煉,就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修為。」   洪七望著那只歡快的火鳥,兩眼異彩連連,連連點頭道:「師傅,我一定努力提高自己的修為。」   聞言,眾人震驚不已,也不知道躍千愁說的是真還是假,如此逆天的法訣居然是他自創的,那可真是不得了的天賦啊!扶仙島諸人,尤其是全德銘,早就知道躍千愁天賦異稟,在扶仙島的時候就曾自創煉丹手法,其後更是將歸元劍訣改後修煉,沒想到還能自創如此厲害的火訣,如此說來,扶仙島為了個已經滅門的青光宗將他逐出門派實在是損失大了。   眾人震驚歸震驚,還是最羨慕這個小小年紀的洪七,有個這樣的師傅,日後注定前途無量。東郭粟兩口子相視一眼,驚喜不定,驚的是不知道躍千愁能不能躲過大羅宗的報復,喜的是只要躍千愁能應付的了大羅宗,那外孫前途將一片光明,這真是個讓人難以抉擇的賭注啊!如此心態恐怕是做家長的通病。   「哈哈!躍老弟,什麼時候收起徒弟來了?」仇無怨哈哈大笑的走來,身後是跟來的是燕不歸和燕紫霞兄妹,及一干魔道梟雄。   躍千愁將掌中火鳥收斂,瞥了眼扶仙島諸人,笑道:「之前就收下了,本想帶回扶仙島,誰知連我自己都被逐出了扶仙島,恰逢我自悟的一套火訣已經到了緊要關頭,沒時間管他,只好放任他小小年紀自修。」   這話差點沒讓全德銘等人吐血,原來這傢伙在被逐出門派的時候就已經在自悟這霸道的火訣,假如沒將他逐出門派,那扶仙島豈不是有多了種絕世法訣。扶仙島一群人頓時鬱悶不已,其他門派人看他們的眼神也和看傻瓜差不多。   聞言,仇無怨同樣瞥了眼扶仙島諸人,暗自慶幸不已,還好那幫白癡將躍千愁逐出了門派,否則扶仙島有了這樣霸道的法訣那還了得,魔道豈不是要被壓著打。   不過仇無怨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錯,大羅宗吃了虧,扶仙島也丟了面子,連帶著整個正道都丟臉。不由哈哈笑道:「躍老弟何必同那些人一般見識,老弟若是有興趣的話,我萬魔宮倒是敞開大門歡迎。只要老弟願意加入我萬魔宮,保證老弟不再受那窩囊鳥氣。」   此話一出,魔道眾人眼睛一亮,紛紛都發出了熱情邀請:「我血魔宮熱情歡迎……屍神教恭候大駕……」一干魔道門派的邀請頓時讓正道各派變了臉色。   「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奈何歷經兩個門派後,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自此正魔兩道的任何門派都不想再加入了,只想獨善其身。」躍千愁朝眾人拱了拱手後,對洪七問道:「洪七,你可願意陪師傅浪跡天涯?」   「嗯!」洪七點點頭,他哪分得清好歹,只是憑直覺答應了下來。躍千愁滿意的笑笑,其實跟著他哪用浪跡天涯,只不過是應付諸人的推辭罷了。復又對東郭粟兩口子說道:「我今日就將洪七帶走,你二人可願意?」   倆人相視一眼,雖有不捨之情,但仍一齊行禮道:「麻煩先生了。」   見他不願加入魔門,魔道諸人未免有些失望,卻不好強求。正派也覺得舒服了點。   「躍兄!」燕追星見幾人的話說的差不多了,方插嘴指著身旁的老者介紹道:「這是家父。」   躍千愁正色打量一番眼前氣度不凡的老者,果然有股梟雄的風範,當即行禮道:「久仰燕前輩大名,今日得見,是我躍千愁的榮幸。」   「哈哈!躍千愁,你與我師弟和星兒都是朋友,不必如此客氣。」燕不歸大手一揮,笑著說道:「我百花宮既不屬於正道也不屬於魔道,向來持中立。你既然對正魔兩道都沒興趣,何不來我百花宮?我百花宮雖然算不上什麼大派,但多少能迴避些麻煩。躍千愁,你可有興趣?」   聞言,燕紫霞的目光有些閃爍不定。而東郭粟兩口子則有些期待,假如躍千愁加入了百花宮,那他們就不用和外孫分離了。其他各派卻是一愣,難不成最後要給百花宮佔了便宜?不過這樣也好,此人只要不落在對方手裡就是件好事。   躍千愁心頭一動,摸著鼻子半天不答話,滿臉微笑,目光不停的在燕氏倆父子臉上掃來掃去。   他那眼光落在倆人眼裡,頓時有種被人看穿所有秘密的感覺,燕不歸輕微咳嗽一聲,打破尷尬道:「不急於答覆,你不妨在百花谷住下,慢慢考慮。」   「呵!」躍千愁輕笑一聲,搖頭道:「百花宮非正非魔,倒是個不錯的去處。奈何燕前輩和燕兄都是做大事的人,我說了我只想獨善其身,實在是不敢摻和到你們的事裡去。」   這話別人聽來還沒什麼,以為不過是躍千愁的推脫之詞罷了,扶仙島的全德銘卻是猛的盯向倆父子。燕不歸和燕追星神情一變,後者目光灼灼道:「躍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燕兄,你真的要我把話當著各派的面說清楚麼?這樣不好吧?」躍千愁反問一句後,搖頭歎道:「說出來萬一讓你百花宮下不了台,豈不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   他話說到這種地步其實已經讓百花宮下不了台了,不讓他說,各派肯定以為百花宮要隱瞞什麼,免不了把些事情往百花宮頭上聯想。說吧!萬一他真的知道些什麼底細……那都是些不能見光的事情。   「躍千愁,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搞得大家疑神疑鬼的。」燕不歸皺眉道:「但你最好也不要胡說八道,我百花宮也不那麼好惹的。」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話即圓了場又半含威脅。眾人聽得莫名其妙,唯獨全德銘陰沉著臉。躍千愁眉頭一挑,冷哼道:「燕前輩,有些事情我能分得出輕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但我最恨有人威脅我。」   話到這裡已經透著些許寒意,躍千愁目光一轉,落在全德銘身上,搖頭歎道:「全長老,當初我一直以為扶仙島真的是修真界實力最強的門派,不過前斷時間我無意中知道些事情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些躲在背後的勢力,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啊!哎!修真界看來馬上要不太平了,有人想一統正魔兩道,做古往今來的第一人,青光宗就是前車之鑒啊!這些事情我是不想摻和,所以還是獨善其身躲遠點好,免得到時候被波及。」 第二百五十二章 揭老底(一)   他這話說出來引起的震動可想而知,大傢伙只要不是笨蛋就能聽出他話是什麼意思。照他這麼說,修真界隱藏著一股比扶仙島還強大的勢力,這股勢力想一統整個修真界,青光宗就是它滅掉的,而這股勢力正暗中掌握在百花宮手裡。   眾人神情各異,既懷疑又不敢相信。其實這話要是放在平時說出來,燕家父子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一推二五六沒根沒據的事情誰能拿他們奈何,但不巧的是,不久前扶仙島突然闖到那裡,並與之大戰了一場,別人不知道躍千愁說的是什麼,扶仙島吃了虧,心裡還能沒數?   最要命的是,假如他們的實力真的能比扶仙島強就算了,但真正能決定實力的關鍵還是要看渡劫末期高手的多寡,他們不過才四位,而扶仙島最少不下於二十人,這不低於二十人的渡劫末期高手才是真正奠定扶仙島天下第一的關鍵。   這躍千愁不管是不是真的知道,但現在一點是能肯定的,這傢伙裝做獨善其身的樣子,其實是故意找事的,否則也不會把事放大了說。燕不歸大怒道:「躍千愁,你擺明了就是在誹謗我百花宮,到底居心何在?」   「哼!」躍千愁冷哼道:「我沒什麼居心,也沒有指名道姓說是你百花宮,估計百花宮主還不見得知道這件事情。」他後來再詢問過雪晴空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估摸著那事是燕家父子偷偷摸摸干的,百花仙子並不知道這件事。   百花宮掌握著一批強大勢力,百花宮主卻不知道,這事有點古怪了……   萬魔宮的仇無怨眼皮連跳幾下,有些狐疑的看向燕不歸,難道這事是宗門暗中布的局,連自己也不知道?不由想起當初青光宗被滅門時,自己發下的毒誓來,如果真的和萬魔宮有關係,那自己豈非真的要不得好死?   扶仙島的全德銘更是目光閃爍,同樣懷疑到了是萬魔宮在佈局,假如躍千愁說的是真的,身為百花宮主的百花仙子怎麼會不知道,這不擺明了是姓燕的在防備扶仙島,或者說就是針對扶仙島。   燕紫霞更是緊咬嘴唇,首先因為和躍千愁的關係,多少對他的話有點相信的成分,其次她在百花宮這麼多年,多多少少曾發現過父親和哥哥有過背著母親的神秘舉動,如此說來倒真有可能。   總之這事躍千愁越不說清楚,就越是弄得大家懷疑。燕追星近乎瘋狂的咆哮道:「躍千愁你瘋了不成,我百花宮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你為何要栽贓到我百花宮頭上?」他知道這事坐實的後果是什麼,不說各派的群起攻擊,首先被母親知道他倆父子瞞著她做這樣的事情,只怕這個家要散了。   躍千愁暗暗冷笑,媽的!大家都躲在暗中各憑本事吃飯,你冒充誰不好,偏要冒充老子的『英雄』,不收拾你收拾誰,現在知道被栽贓的痛苦了?何況老子說的還不全是栽贓。   「燕兄,你說誰瘋了?難道真想讓我撕破臉皮把事情全抖出來不成?」躍千愁語氣森寒,他現在是抓住機會就想點把火,唯恐天下不亂。其實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從有了點實力後,做事的膽氣壯多了。   燕不歸不愧是老奸巨猾,現在已經琢磨出點味道來了,這躍千愁估計真的知道不少東西,而且是存心來找茬的,給他接住話題就會咬住不放,現在最好就是不要再和他理論,越理論就越吃虧,有什麼事過後再來,當著各派的面不是解決的時候。當即一橫臂擋住了有點發狂傾向的兒子,冷冷道:「是非總有清楚的一天,何必現在爭個不停,我們走。」   「站住!」躍千愁喝道,他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燕家父子,既然已經把人拉下了船,這仇是結定了,不用撐船的桿子再捅兩下怎麼行?最好是能把仇家給淹死。   「你還想怎麼樣?」燕不歸回過身來問道,他是強憋著胸中的怒火,出來看熱鬧,沒想到自己的衣服被人給扒了,現在自己反倒成了眾人看的熱鬧,這理到哪說去。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他早就想動手宰了躍千愁。   躍千愁冷笑道:「有些事情我本不想說,但既然有人罵我是瘋子,那我就得把話說個清楚了,至於我是不是瘋子,等我說完讓大家來評價。」   眾人都盯著躍千愁,顯然都想聽他把話說完。燕不歸心裡咯登一下,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來,當即怒喝道:「誰要聽你胡說八道,給我滾,我百花谷不歡迎你。」   「且慢!」全德銘踱步走來,面帶微笑道:「燕兄何必上火,反正大家都閒著無聊,聽聽也無妨,反正我也不相信他的話,只是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花來。」   「就是,聽聽也無妨嘛……」不少人都跟著發話了,燕不歸再遮擋那就是擺明了心裡有鬼了,當即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心裡卻在念頭急轉,想著應付的辦法。   躍千愁不管那麼多,自己悠閒的踱著步子,緩緩說道:「其實我被逐出扶仙島後,並沒有去什麼別的地方,就在這離百花谷不遠的一座深山裡修煉,某日在一個山谷隱蔽處修煉時,對面原本很普通的山壁上忽然出現一個洞口來,只見裡面出來數百名黑衣蒙面人,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修真界的某位少宮主,因為我和那位少宮主本就認識,雖然有點懷疑他們的神秘舉動,但也就沒多事,畢竟自己當時的處境也不太好。」   在場諸人的目光立刻全都集中到了燕追星身上,燕追星當即被氣得渾身發抖,奈何躍千愁沒點出名字來,他現在如果跳出來的話,無異於不打自招。全德銘臉色陰沉,問道:「後來呢?」   躍千愁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第二天我就聽到消息說,青光宗被人襲擊了,而且是數百名黑衣人幹的,我當時就起了疑心,於是便躲在那山谷觀察,甚至有幾此想跑到那洞裡去一探究竟,誰知被什麼奇怪的陣法給擋住了,我還真沒辦法進去,只好潛伏下來繼續觀察。果然沒過幾天,洞裡又出來了數百人,不過都是穿白衣服的人,人數比起黑衣人也少了點。這些人出洞後一路偷偷摸摸向東趕路,雖然修為很高,但明顯不敢太張揚,於是我便跟了上去。後面我看到的東西說出來你們都不相信。」   眾人正聽得全神貫注,他又停了下來,結果連仇無怨也忍不住問道:「躍老弟,你看到了什麼?但說無妨。」   躍千愁點點頭道:「這些人居然出了海,我一路悄悄跟到了一座島上,乖乖!那島上到處是修士,隨便數數也過萬了,最讓我吃驚的是,憑我結丹中期的修為居然看不到有一人修為比我低的,而且偶爾還能看到有人能施展瞬移,這分明是修為已到了渡劫末期。幸好我身體異於常人,很難被人發現,否則憑那些人的修為,早就發現我了,我根本就回不來。當時我躲在一處岩石內,恰巧聽到倆人在邊上談話,原來這島上的人數真的有一萬多人,最早的已經來了有近一百五十年之久,皆是被人使用本命元神剝離大法給挾持來的,其中有散修,還有修真界各派的弟子。我暗暗吃驚,誰知後面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更是嚇了我一跳。」 第二百五十三章 揭老底(二)   「本命元神剝離大法,這門法訣不是早就失傳了麼?」仇無怨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不管正魔,此功法簡直是修真者的噩夢,因為一但被控制後,根本就沒一點反抗的餘地,簡直是任人宰割。在場的人無一不臉色大變,皆沒想到會冒出個這東西來。   燕家倆父子此時的臉色亦相當不好看,也不知道是躍千愁胡說八道氣的,還真是被人揭了老底鬧的。全德銘瞥了眼,他關心的是後續,沉聲問道:「躍千愁,是什麼秘密?」   躍千愁不經意的朝某個方向看了眼,一付心有餘悸的樣子苦笑道:「說實話,只怕我說出來後,今天就有人要至我於死地,一般人我倒不怕,但是那人背後隱藏的實力太強了,萬一派出兩個渡劫末期的高手來,只怕我小命難保。」   「儘管說,我今天把話撂這了,別的地方我管不到,但在這裡,任誰想要你的命,也要先過我扶仙島這一關,除非我扶仙島的人都死絕了還差不多,否則誰也別想碰你一根汗毛。你放心大膽的說。」全德銘的話一說完,幾名扶仙島弟子立即不動聲色的守在了躍千愁四周,虎視眈眈的望著周邊。   「哎!有全長老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躍千愁歎口氣,繼續說道:「那倆人說,挑大羅宗和青光宗的靈石礦下手不過是檢驗諸人的協調能力,滅了青光宗後主人覺得差不多了,制定了統一修真界的計劃,先想辦法在扶仙島和萬魔宮製造點事端,最好能讓兩派打起來。只要這兩派一亂,到時候正魔兩道必定大亂,待整個修真界的實力消耗的差不多後,憑我們的實力趁機出手,再利用本命元神剝離大法,必定能將整個修真界控制的牢牢的。我聽完後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呆下去了,等那談話的倆人走後,我也偷偷的潛了回來。但我這人有個毛病不好,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後來又忍不住潛到那山谷,結果親眼目睹了一場大戰。」   說到這裡,全德銘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面色陰沉沒有說話。仇無怨卻忍不住問道:「我說躍老弟你別停啊!誰跟誰大戰?快說說。」   躍千愁苦笑著點點頭道:「有一天,我正潛伏在那裡,忽然看到以扶仙島東方長老為首的五十名渡劫期長老來到了那座山谷,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了,扶仙島的人來這裡幹什麼?誰知道他們花了點功夫將那護洞的陣法破了,進去後裡面便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我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形,大家想知道估計要問東方長老了。而我在外面卻又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原來那山洞還有另一座入口,就在裡面發生打鬥的時候,另一面又出現了一個陣法掩蓋的洞口,那位少宮主由倆人護送著快速走了。貌似扶仙島的人在洞裡吃了點虧,進去了五十多名長老,出來卻只剩十幾個了,還是東方長老手持一把金色大槍拚命斷後,才保護了其他人順利逃走,而東方長老隨即也是邊戰邊退朝百花谷方向飛來,這事就發生在幾天前,至於後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東方長傲?金源寶槍?扶仙島折了幾十個渡劫期長老?媽的!這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仇無怨一陣撓頭,轉身問道:「全德銘,躍老弟一看就不是撒謊的人,你扶仙島發生的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全德銘目光陰森的看了眼燕家父子,嘿嘿冷笑道:「不錯,確有其事,躍千愁一個字都沒亂說。我扶仙島正奇怪,哪派出了如此多的高手,居然能一次滅了我扶仙島三十多名渡劫期長老,原來是有人蓄謀了一百多年,想一統修真界啊!仇無怨,你萬魔宮也是眼睛長屁股上了,差點被自己人給陰了都不知道。」   他先前還擔心是萬魔宮在背後主導的這事,聽躍千愁這樣一說,原來有人連萬魔宮也不想放過。仇無怨被他一句話給頂愣住了,除非躍千愁純屬胡說八道,但部分的經過已經得到全德銘證實了,應該是假不了。看向師兄,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周邊的人頓時一陣嘩然,議論紛紛,沒想到有人居然佈置了這麼大個陰謀。可百花宮的背後是扶仙島和萬魔宮,該怎麼處理還輪不到其他門派做決定。躍千愁則一付講出了心裡話輕鬆了許多的樣子。   燕家倆父子臉色陰沉,只有倆人才知道,躍千愁擺明了是坑他們,其它破綻百出的地方不說,那洗劫大羅宗和青光宗靈石礦的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還能不知道?這不是誣陷他們是什麼?可偏偏這傢伙居然還知道不少東西,尤其關於東方長傲和谷內人大戰的事情,首先扶仙島就深信不疑了。   燕不歸環顧四周沉聲道:「諸位都看著我們是什麼意思?就算躍千愁說的是真的,他可有說是我倆父子做的?」   眾人頓時一陣愕然,沒想到燕不歸到了現在還死不承認,仇無怨更是沒想到師兄居然會如此無恥。全德銘冷笑道:「躍千愁,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乾脆就把幕後的主謀說出來吧!」   「躍千愁!你別胡說八道過頭了。」燕不歸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活脫脫就是威脅證人。   「你說你的,沒人敢把你怎麼樣。」全德銘不屑道。   躍千愁目光在燕紫霞身上頓了頓,良久才搖頭歎息道:「主謀是誰我忘記了。」   眾人全愣住了。燕不歸當即哈哈大笑道:「我都說了這事和我們無關,你們卻不信。哼!我們走!」   百花宮幾人大搖大擺的掠空而去,唯獨燕紫霞在走之前,回眸深深看了眼躍千愁,估摸著她以為躍千愁是看她面子故意放過他們。眾人卻不知道躍千愁搞什麼鬼,若說怕了燕不歸他們也說不過去啊!只要當場指證了,大伙也不會放他離去,這讓他離去了才是最危險的事情。   躍千愁暗自冷笑,他被你們抓了對我有什麼好處?老子既把他往死路上逼,又故意留條活路給他,相信只要他不是白癡,回了白花谷立刻會跑路,到時候他手上的上萬人馬就能發揮大作用了,應該足夠把這修真界攪亂吧!亂點好啊!我喜歡。   「為什麼不說?」全德銘皺眉道:「難道你怕我扶仙島保不了你安全?」   對於這個,他早就準備好了應付的說法。搖頭嗤笑道:「保我安全?話是這樣說,但在我最危險的關頭,最需要保護的時候,扶仙島已經將我拋棄過一次了,你叫我該如何相信?」   一旁的仇無怨上下打量他一眼,疑惑道:「你有這麼怕死?居我所知,你一向都膽大的很啊!」   「今非昔比啊!以前以為有個好師門,能夠保護自己,現在什麼都要靠自己了,不小心點怎麼行,我還想多活兩年。」躍千愁自嘲兩句,摸出一塊玉牒遞給全德銘道:「這是我上次去那座島上的時候,記下的路線圖,要去的話千萬小心,那島上可真的是高手如雲,不是假的。仇前輩有興趣的話,不妨也複製一份去看看,好了,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全德銘一直有個疑問想搞清楚,這事對扶仙島來說非常重要,當即喊住他問道:「你剛才說,估計百花宮主不知道這件事,你憑什麼斷定百花仙子不知道此事?」這個問題別說是他,就連仇無怨也想弄明白。 第二百五十四章 搬家   對扶仙島來說,關家是主宰整個扶仙島的最強大存在,百花仙子雖然已經被逐出了扶仙島,但畢竟是關定海的女兒。對於這點,現今的扶仙島決策層不得不慎重考慮。可現在那幫所謂的『英雄』一次殺了扶仙島三十多名渡劫期長老,給有心偏袒關定海女兒的馮向天等人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畢竟在扶仙島還有其他派系的聲音,而且總要給扶仙島上下弟子們一個交待。   這就是為什麼死了三十多人扶仙島還要封鎖消息的原因,不確確實實查清楚實在不好做決定啊!關定海說是如果這事和女兒有關,他將會親自出手解決她,可作為關家一手扶起的人來說,必須要為關家的利益考慮,否則人家扶誰不行,非要扶你?如今躍千愁說百花仙子不知情,當即引起了全德銘的重視,相信只要把百花仙子和這件事情撇開了,掌門他們就能放開手腳做事了。   仇無怨關心這個問題,自然也是站在萬魔宮的立場來考慮的,假如這事真的和百花仙子無關,只是燕家父子一手策劃的,那萬魔宮就有點被動了,誰不知道百花宮能屹立修真界不倒靠的就是正魔第一大派的暗中關注。如今百花宮暗中謀劃控制整個華夏帝國的修真界,這可是引起公憤的事情,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看怎麼處理呢!   試想,扶仙島支持的百花仙子不知情,唯獨萬魔宮支持的燕不歸在暗中搞事,有誰能不懷疑是萬魔宮在背後指使?他自己先前都有些懷疑。其實萬魔宮內部也同扶仙島的情況差不多,也是燕家勢力獨大的局面,發生這樣的事情,決策層也不好下手啊!但是,如果百花仙子也牽扯進來了就好辦了,各自是正魔兩道的第一大派,為了兩家共同的利益,有什麼事情不好商量?在修真界有什麼事情是兩家一起不能解決的呢?所以說,仇無怨是希望百花仙子也是此時的主謀之一。   對於這些,躍千愁早就想到了,絕對不能讓扶仙島和萬魔宮找到利益共同點,這兩家是正魔兩道的中流砥柱,他們不亂,修真界就亂不起來,自己領導的『英雄』想出頭就困難了。所以百花仙子不能牽扯到這件事裡去,哪怕真的和她有關,也要把她和這件事撇清。   躍千愁沉吟一番道:「因為我潛伏在那山谷的時候,曾聽到過燕追星和手下人的談話。」   周邊人皺了皺眉,雖然沒說什麼,但有不少人都在翻白眼,當著人家的面不說,現在人家走了不用提醒就直接把人家名字給報了出來,這算什麼?他們哪知道躍千愁存心想放人家走。   「他們談了些什麼?」全德銘急忙問道,他是希望躍千愁當眾人的面把百花仙子給摘出來的,其他的什麼並不重要。   「他們談論的是關於靈石的事情。燕追星的手下問他,靈石不夠為什麼不能從百花宮支取。燕追星當時顯得很不高興,告誡他們要在山谷裡藏好,千萬別讓百花宮的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因為百花宮主並不知曉他們倆父子的事情,所以不能從百花宮支取靈石,動用大量的靈石會引起百花宮主的懷疑,搞不好會被扶仙島發現。正因為這樣,他才會把神匠煉製得五件寶物拿去拍賣,才會安排人洗劫青光宗和大羅宗的靈石礦。」講到這裡,躍千愁環顧眾人道:「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判斷出,他們應該很缺靈石,而百花宮主又不知他們的事情。」   全德銘頓時鬆了口氣,打量一眼眾人的神情,仇無怨皺眉道:「原來盛大拍賣的五件神匠寶物是出自百花宮!」   「不是出自百花宮,是出自燕家父子之手。」全德銘立即糾正道。仇無怨瞥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麼,事關各派的利益,辯解下去容易讓各派誤會,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   「各位,我先走一步了。」躍千愁朝眾人拱拱手,示意東郭粟兩口子帶上洪七先回去。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人再挽留他喝酒。   在百花谷入口處,躍千愁發現四大家族的商舖掌櫃跟了過來,見邊上無人,當即朝四人招了招手,四人連忙過來行禮。躍千愁對武家掌櫃說道:「你幫我傳個信給你們家主,讓他在武家等我,過幾日我就去找他,兌現當初我答應過他的事情。」   四人面面相覷,有點搞不懂是什麼意思,武家掌櫃有點疑惑的拱手道:「躍先生……」躍千愁揮手打斷道:「你不用多問,把我的話告訴你們家主,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說完掃了眼歸來的各派,便閃身進了百花谷。   東郭粟的院子裡,一家三口正等著他,躍千愁進來後朝四周打量了一會兒,方開口道:「東郭先生,你們住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還是一起跟我走吧!」   倆口子相視一眼,東郭粟拱手道:「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我們跟著先生只怕會拖累先生,先生還是帶上洪七先走吧!天下這麼大,我倆口子隨便找個地方一躲,別人也沒那麼容易找到我們。」   「你們不要想多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不是去逃亡。」躍千愁瞥了眼望著外公外婆依依不捨的小洪七,當即抬手朝屋裡指了指,以不容置疑的口氣道:「現在,把你們能收拾帶走的東西全部收起來,我會送你們去個安全的地方。」說完,見倆人還有些糾結,於是語氣有幾分嚴厲的輕喝道:「不要再猶豫,立刻收拾東西。」   不管願不願意,見躍千愁有點火了,為了外孫想,二人當即依言而行。   待倆口子都準備好了後,躍千愁大手一揮直接將一家三口給送進了烏托邦,隨後在裡裡外外各個房間走了一遍,什麼桌椅、字畫、茶具、鍋碗瓢盆,甚至床褥被子也全都被他送走了。等他回到烏托邦後,東郭粟一家三口正望著地上的一大堆東西目瞪口呆。   接到召喚的關羽快速帶了幾個人來,躍千愁指著洪七道:「他叫洪七是我收的弟子,帶到軍營去,你費點心,從嚴督促他修煉,不要留情,待修為突破到築基期後,我接他到縹緲宮親自傳授法訣。」   說完又指著東郭倆口子道:「這是洪七的外公外婆,地上的東西幫他們搬走,在南邊即將開荒的地方給他們修棟宅院,以後烏托邦開荒種養自給自足的事情就交給東郭先生管了。」   「知道了!」關羽打量三人一眼,立刻命令下面的人執行。東郭粟倆口子看看四周,覺得跟做夢一樣,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躍千愁卻從原地煥然消失……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狐狸   百花宮大殿內,左右無人,一個端莊貌美的婦人高坐正中,邊上還有一併排的座椅空空。如果躍千愁知道這美貌婦人是燕不歸那老頭的老婆,他一定不會意外,修真界和俗世一樣,是女人就都愛惜自己的容顏,在修真界也只有女人才捨得消耗不少的修為來減緩自己的容顏衰老。男人在乎的是更強的實力,男人的理論是,只要有高人一等的實力,還怕沒有女人?所以在一般的道侶中可以看到,往往都是老夫少妻。   百花仙子接到手下的稟報後,摒退了左右手下,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屬於自己的寶座上,回想起過去的種種。自己為了那個男人,不惜父女翻臉,並被逐出了門派,與之辛苦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還為他生下了一雙兒女。本以為這樣做值得,誰知那男人居然把這樣的事情偷偷瞞了自己一百多年,此時心中的悲涼無人可知。   燕紫霞輕輕走進大殿,目光落在緊抓座椅的雙手上,母親指節發白緊繃,她輕喊了聲:「母親!」   百花仙子抬起頭來,擠出一絲慈愛的笑容,幸好還有個女兒陪著自己。嘴唇張了幾次,才發出了聲音,語氣盡量平和的問道:「你父親和你哥哥都走了?」   燕紫霞咬了咬嘴唇,黯然點了點頭。只聽到上方的母親發出一聲長歎!   此時的燕不歸正和燕紫霞領著一批人駕著飛行法器快速東行,目標自然是他們隱藏實力的海外島上,對他們來說,那裡才是安全的地方。燕紫霞面目猙獰的不斷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道:「躍千愁,躍千愁,我饒不了你……」   燕不歸面色凝重的看了兒子一眼,不知道自己苦心經營的勢力能不能抵禦住隨之而來的狂風暴雨,他喟歎道:「提前暴露,功虧一簣,哎!你娘肯定恨死我了。」   扶仙島,馮向天正為那死去的三十多名長老的事情煩心不已,分屬其他派系的長老們已經在向他施壓了,壓力很大啊!一接到全德銘的稟報,他當即愣住了。   躍千愁居然又自創了一門火訣?憑著結丹期修為在百花谷連續斬殺七名大羅宗元嬰期弟子,並向大羅宗渡劫期長老挑戰,後者畏戰而逃,躍千愁一戰名震修真界?   馮向天面無表情默立許久,心中一聲惋惜,看來自己當初並沒有看走眼,真是可惜了!   痛惜錯失良才也沒用,畢竟是自己親口逐出門派的。稍加沉默之餘,又是精神一振,那事和師姐無關就好!馮向天看了眼負傷在身的東方長傲,對跟前幾人揮手道:「隨我去天心閣!」   躍千愁的事情當即被他拋到了腦後,對他來說,對扶仙島來說,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了燕家勢力介入的百花宮就是扶仙島的百花宮,還有那個敢對扶仙島下手的『英雄』,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抓緊運作。   武家祠堂內,接到百花谷商舖傳來的消息後,武四海對在坐的三位家主哈哈大笑道:「這小子終於出現了,我們不用再四處尋找了。哎!這小子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好,貌似走到哪裡都要鬧點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就沒見他安生過。」   「他說的兌現承諾可是去妖鬼域的事情?」畢家家主畢守制問道。   「不錯!」武四海點頭笑道:「這正是他當初承諾過的事情。」   「他既然要來,那我等就不用再趕去百花谷了。」譚家家主譚如常道。荊家家主荊飛鴻「嗯」了聲,應道:「他說過幾日,應該不用等很長時間,我們就在這裡做好準備,等他來就是。」四人點點頭,統一了認識。   躍千愁到了柱國將軍府後,招來石小天詢問了這段時間的近況,獲悉扶仙島又重新派了名元嬰期的國師保護皇帝,而皇帝也並沒有對將軍府有什麼舉動,顯然事情的發展沒偏出自己當初的猜測。   試想,扶仙島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空管俗世的事情,最少近期內是如此。看來自己在修真界的運作果然起了多重效果。   一,既轉移了扶仙島對俗世的關注,還保障了自己在俗世計劃的進行。二,轉移了修真界對自己的關注,現在大家的注意力估計全在逃走的燕家父子及其背後的勢力身上,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事情終止了。三,打擊和壓制了冒牌『英雄』。四,攪亂修真界,消耗修真界實力的計劃可以穩步推進,將能給自己手下『英雄』崛起的壓力減至最低。五,百花谷一戰,星焰火訣揚威,估計一般門派不敢隨便招惹自己,就算有,也就是大羅宗了,不過他們不來找自己,自己也要去找他們的。   大概的情況瞭解後,躍千愁又仔細檢查了下將軍府的自我防禦,雖然覺得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但石文廣既然把家眷托付給自己了,還是要小心謹慎,萬一出個意外可要讓人家寒心的。路遇包婉詩和司徒慧,兩女人現在對他可是恭恭敬敬,那夜的事情徹底把她們給震懾了一把,這躍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啊!   找到暗中守衛將軍府的『英雄』隊員後,躍千愁對十人大大勉勵了一番,要求他們再接再厲堅守崗位,並在物質上給予了異常豐厚的獎勵。隨後他仍是一身家丁打扮,晃晃悠悠去了萬花樓。   一到萬花樓的別院,草木翠綠之間轉了幾圈,便見百媚妖姬在閣樓倚窗笑望。躍千愁頓覺頭大了幾分,上了閣樓後,還是恭敬的行禮道:「師娘!」   百媚妖姬水蛇般柔軟的腰肢貼了過來,逼得他連退幾步,又軟骨頭般的玉臂橫枕在他肩頭,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媚笑道:「躍千愁,你可真是好算計,老實交代,還有多少秘密沒告訴你師娘?」   躍千愁咳嗽幾聲,藉著咳嗽的機會,轉到了跟前桌子的對面,倆人被桌子隔開後,他方停住咳嗽,苦笑道:「師娘言重了,秘密是有一點,但沒師娘想的那麼多。」   他雖然相信百媚妖姬對郝三思的感情,也相信她對自己沒什麼惡意,但他還不至於將所有的秘密對她公開。人心叵測這話是至理,相信的人裡面也是要分等級的,最少百媚妖姬在他心裡還遠遠沒達到白素貞那個地步,能讓男人托付一切的女人何其少。   聞言,百媚妖姬的眉眼像不要錢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砸來。裹在紅紗裡,豐翹的肥臀側坐在了桌上,一條白嫩修長的大腿滑出紅紗,抬起,架在了桌上,晃眼的很,尤其是裙底風光若隱若現。躍千愁有點要流鼻血的感覺,趕緊將頭扭向了一邊。   百媚妖姬將整個嬌軀拉上了桌子,擺出一個個嫵媚姿態,「咯咯」笑道:「秘密不多?先前的『英雄』不說,現在又出了個『星焰火訣』,居然能把渡劫期的朱先賢給逼跑。躍千愁,你真是讓我驚喜不斷啊!」   說著一條白晃晃的肉腿甩出,塗抹了朱紅的腳趾在躍千愁胸口點了點道:「你敢說扶仙島舉辦『新秀大會』被人攪局的事情不是你幹的?還有扶仙島能知道那山谷位置的事情和你沒關?。」   躍千愁又是幾聲咳嗽,繞到另一側,躲過了在胸口點來點去的腳趾,牽強解釋道:「那純屬意外!」   「你騙鬼還差不多!」百媚妖姬一個白眼,雙手在身後支著桌面,把個豐滿胸脯挺得高高的,哼哼道:「還真是好算計。師娘我原本想看看真假『英雄』到底誰厲害,你倒好,把扶仙島給折騰去,白白損失了三十多名渡劫期長老。然後又跑到百花谷鬧一頓,你這是把扶仙島推出去打前鋒啊!幸好有些事情我事前知道,不然哪能知道你這小傢伙居然藏了這麼多的歪歪心思。哎!師娘我就鬱悶了,郝無畏那麼老實巴交的人,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小狐狸?」   躍千愁在一旁嘿嘿直笑,也懶得解釋,算是默認了。心道,哪有這麼簡單,老子志在整個修真界,師娘您老人家慢慢體會去吧!   「小狐狸,心虛了吧!」百媚妖姬抬手,玉指在朱唇劃過,慵懶的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小狐狸,老實交代吧!你來找我又有什麼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西陲行   「師娘,瞧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特意來看望您嘛!」躍千愁憨笑道。   「你騙鬼去吧!我看你躲我都來不及,還特意來看我。你不說實話是吧?」百媚妖姬也懶得多說,順手將覆蓋在腿上的紅紗一撥拉,露出白晃晃的肉腿道:「你既然一片孝心,師娘我也不好拒絕,來,今天你哪也別去了,給師娘我捏捏腿吧!」   「呃……」躍千愁一愣,神情猛然間嚴肅起來道:「師娘這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一件事情要師娘幫忙。」   「晚了!」百媚妖姬抬起手,慵懶無力的指了指大腿道:「先給我捏捏腿再說其它的。」   躍千愁當即嘿嘿笑道:「師娘,我笨手笨腳的捏的不舒服,下次吧!下次我給您找個手藝好的師傅來伺候師娘。」   「少廢話,今天不捏,你下次就別來找我了。」百媚妖姬哼哼道。   媽的!吃老子豆腐!躍千愁神情抽搐,猶豫一番後,還是咬著牙磨磨蹭蹭的靠了過去,張開雙爪,觸碰到了百媚妖姬充滿彈性的光滑大腿。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躍千愁心內默念,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硬邦邦如雞爪的手指在那白嫩的大腿上亂捏起來。煎熬啊!   他一動手,百媚妖姬身體就是一顫,這哪是捏腿,簡直是在撓癢癢。她趕緊用手摀住嘴巴,可還是沒忍住笑,到最後癢得實在受不了了,猛得將腿縮了回來,有氣無力的啐道:「算了,不要你捏了。再給你捏下去,師娘我這條命非送在你手裡不可。說吧!有什麼事找我。」   躍千愁也不敢再折騰了,這師娘是女人中的妖精,極品的尤物,勾人的很,再鬧下去非失控不可,自己的德性自己知道。收斂心神,活動了下僵硬的手爪,直言道:「拜託師娘幫我收集修真界的消息和各派的動靜。」   百媚妖姬媚笑道:「你想幹什麼?難道又想對哪個門派下手?」   「嗯!從現在開始,要把握修真界的動靜,大羅宗的事情遲早要解決,師傅的仇要報,不可能無限期拖下去。我要找個機會,畢竟大羅宗的實力非同一般,不能輕舉妄動。但只要我動手了,就要大羅宗雞犬不留,徹底將其剷除,這是我當年在師傅墳前發過誓的。」躍千愁鄭重道。   他沒說謊,但還有個更重要的目的,借助百媚妖姬的消息網,時刻關注修真界的局勢。燕家父子的實力不能讓人太過隨便的剿滅,也不能讓人停下不剿,他要把握好分寸,關鍵時刻看形勢而定,看哪邊需要他插一手。總之就是要讓修真界不停的打下去,直到他的勢力能暴露為止。   百媚妖姬怔了怔,扯起紅紗蓋住兩腿的分叉處,收了滿臉的媚態,點頭道:「這不是問題,你隨時可以來我這裡獲取最新的消息。」   「那就拜託師娘了,弟子還有點事,先告退了。」躍千愁行完禮就要跑,他實在是不敢再呆下去,他怕會忍不住做出讓自己也不恥的事情來。   「!」百媚妖姬喊住了他,皺眉道:「你剛才說你師傅的墳,能不能告訴我他埋在哪裡?」   躍千愁頓了頓,對她抱歉的搖搖頭道:「師娘,那地方牽扯到一些不願拋頭露面的人,現在還不方便告訴您。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待師傅的仇報了後,我一定親自帶您去。」   「我明白了。」百媚妖姬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躍千愁轉身快步而去。   前者從桌上挪下身軀,目光無意中瞟到大腿上的幾道指印,聯想到剛才的情形,臉上罕見的浮起一陣紅潮,呼吸微微急促,眼神虛晃到窗外,紅唇輕啟,低喃道:「當愛已成往事……」   西部邊陲,軍營連綿,因邊境熄了戰火,竟也熱鬧了起來,就在此地周圍形成了大大小小若干個集市,各國開始互有貿易往來,流連販賣的平民和商販終於享受到了和平的寶貴。   石印天身披戎裝,領著一隊人在集市上採購,所買的皆是些建築需用的東西。柱國大將軍下令開始修建營房,以取代先前靈活方便的帳篷,大有長期駐紮的意思。石佑天身邊跟著兩名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的軍士,這兩名軍士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派來保護柱國將軍的十名『黑社會』隊員中的。石文廣擔心兒子的安全,於是撥了倆人跟隨兒子。   集市中忽然起了陣騷動,只見一名穿戴整齊黑衣黑帽的家丁擋住了石印天等人的去路。一群軍士正要驅趕,卻被石印天擋住了。這家丁除了躍千愁還能有誰。   石印天看了左右倆人一眼,見二人的神情波瀾不驚,顯然早就知道躍千愁要來。他快步走去欲要行禮,卻見躍千愁先行行禮道:「二少爺,夫人托我給老爺捎信來了。」   石印天怔了怔,當即明白他不想招搖,於是坦然笑道:「走,隨我見老爺去。」在周邊商販的注視下,躍千愁跟著石印天朝軍營方向走去。   穿過軍士把手的轅門,深入軍營後,躍千愁方攆走身上的下人神態,左顧右盼間,忽見校場方向人頭湧動,不由問道:「石印天,那邊在幹什麼?」   石印天朝那看了眼,輕歎了口氣,恭敬道:「昨日一名叫張鵬的部將違反軍紀,私自率領手下到魏國搶掠,差點引起兩國的大戰。」說著看了看當空的驕陽歎道:「為正軍紀,違紀的將領在午時開刀問斬。哎!是個能征善戰的將才,可惜了。」   「哦!」躍千愁聽他滿嘴惋惜的口氣,邊走邊隨口問道:「這張鵬是個什麼人,居然能讓少將軍如此看得起?」   石印天隨在他身邊,聲音有點沉重的說道:「張鵬是本地人,幼時家遭魏軍洗劫,就他一人僥倖不死,但也奄奄一息。我父親率大軍路過時將他救下,從此帶在了身邊,他十四歲便開始隨軍作戰,至今十多年過去,歷經過上千場大大小小的戰事,每戰身先士卒奮勇殺敵,負傷不知道多少次,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也許是幼年悲慘經歷的原因,張部將嗜殺成性,心狠手辣,他所率的部下逢戰從不抓俘虜,皆是手起刀落直接斬殺。哎!父親也是不忍心,但事關大計,現在邊境不能亂,父親只好拿他以儆傚尤,明正軍紀。」   躍千愁停住腳步,他剛才只是隨口問問罷了,死個把人他才懶的管,沒想到一問問出個牛人,頓時來了興趣,揮手道:「走,我倒要看看這猛將長什麼樣。」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又收一徒   石印天怔了怔,當即在前面引路。行到校場邊,圍觀的士兵們見少將軍來了,紛紛讓出路來,躍千愁不聲不響的站在石印天身旁,朝搭建的簡易木台上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呲了口涼氣。   只見上面一個光著上身的漢子被反手五花大綁著,邊上站著準備行刑的劊子手。那漢子人高馬大異常健壯,被綁著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騰騰殺氣,目光隱隱透著煞氣,一看就是久經殺戮之人。讓躍千愁心驚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傢伙光著的上身上,除了臉部,幾乎看不到一塊好皮膚,斑駁交錯的各種傷疤密密麻麻,各種形狀,顯然是經受過各種武器洗禮後留下的創疤。胸口和臂膀上,還有幾條血跡未乾的新鮮口子。   媽的!這傢伙還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估計經常拿傷疤當紋身玩。躍千愁微微搖頭,一名上好的戰將就這樣被殺了實在可惜,不過這不是自己管的事情。目光在那張鵬身上掠過幾遍,正欲離去。忽然身後有人輕聲說道:「首領,這人身具先天靈根。」   先天靈根?躍千愁怔了怔,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自己手下在跟他說話,別人不會叫他首領。躍千愁當即凝神朝那人細細看去,這仔細一看,又是吃了一驚,還真是先天靈根。   凡進入修真界修行之人必須要具有靈根,像躍千愁這樣的只是例外罷了。修行靈根也是要分檔次的,所謂的先天靈根就是修行資質最頂級的那種,傳聞修行起來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貌似修真界好長時間沒出過這樣的人了,沒想到居然讓自己碰到一個。躍千愁當即扭頭,嘴附在石印天耳邊輕聲道:「刀下留人,這人給我有大用。」   石印天其實也聽到了身後人的話,雖然搞不懂是什麼意思,但躍千愁開了口,父親肯定要給面子的,張鵬活命有望了。於是低聲道:「這命令要我父親的命令才能取消,離午時還有點時間,先生何不向我父親說。」   「走。」躍千愁多話沒有。石印天趕緊領著他朝中軍大帳趕去。   一到大帳,其他軍士留在了帳外,倆人走進後,躍千愁朝著居中手扶地圖的身形笑道:「大軍將別來無恙。」   石文廣回身一看,臉色一喜,抖開束身的披風,幾步跨來行禮道:「先生來了。」   躍千愁笑著點點頭,他這次來主要是把京城那邊的消息告知這邊一聲,讓石文廣知道家人平安,好安心做他的謀反大業。倆人坐下,將京城的事情大概說過後,躍千愁笑道:「大將軍,在下有一事相求啊!」   石文廣擺手笑道:「先生莫要說笑,憑先生的能力還需求我什麼事,要求也是我求先生才對。」   躍千愁不再廢話,再囉嗦下去,外面的先天靈根就要被砍頭了。當即神情鄭重道:「我不是說笑,剛才經過外面見到一要在午時行刑之人,希望將軍手下留情,將這人送給我,我有大用。」   石文廣狐疑的朝兒子看了眼,他懷疑是兒子求躍千愁開這口的,目的就是將張鵬救下。石印天苦笑著擺手道:「父親,你勿懷疑我,真的不干我事。」   「將軍不要多心。」躍千愁頓了頓道:「這麼跟你說吧!我剛才露過刑場時發現,那張鵬不是凡人,身具極好的修行靈根,我欲收其為徒,還望將軍能給我這個面子。」   「原來是這樣,先生的面子自然要給。」石文廣站起身,到文案的令壺裡拿出一面令牌遞給石印天道:「傳我將令,張鵬暫緩行刑,押來大帳見我。」   石印天臉色一喜,接過令牌恭然領命道:「末將遵命。」   躍千愁哈哈一笑,又同石文廣繼續交談起來。沒過多久,那五花大綁的張鵬被石印天押了進來,石文廣方坐回文案後面,沉著臉盯住來人。   「犯將張鵬見過將軍。」張鵬聲音洪亮,撲通跪了下來,坐在離他不遠處的躍千愁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彪悍氣息。   石文廣沉聲喝道:「張鵬,你觸犯軍規,按律當斬。但今日有位高人向本將軍求情,欲收你為徒,你若答應做那高人的弟子,本將軍可考慮饒你一命。」   躍千愁笑瞇瞇的盯著張鵬,心想,這徒弟收定了,哪有不想活命的人。誰知,那張鵬環顧四周,在他身上頓了頓後,向上回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欲收我為徒,還請將軍明示。」   石文廣抬手指了指,躍千愁站起笑道:「是我。」   「犯將寧願領死。」張鵬瞥了他一眼,就這話沒別的話。帳內人頓時全愣住了,躍千愁狐疑道:「做我徒弟有何不妥?你居然寧死不從?」   張鵬跪在那,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哼道:「觀你年紀尚不如我大,何德何能做我師傅,若我從了,豈非吾之奇恥大辱,焉敢相從。」   「放肆!」石文廣當即喝道:「先生能收你為徒是你的福氣,真是不知道好歹,來人,給我拖下去砍了。」   「且慢!」躍千愁笑著擺了擺手,制止了發軍威的大將軍,圍著張鵬轉了兩圈道:「我要有何德何能才能做你師傅?」   「吾,力能拔千鈞,勇能冠三軍,你若能勝得過我,我便拜你為師。」張鵬自傲道。   媽的!毛病出來了,要不是看你有先天靈根的份上,老子管你是死是活,一個凡夫俗子居然想跟我動手。躍千愁冷笑道:「你的力在我眼裡如螻蟻一般,你的勇在我眼裡不過匹夫之勇,你也未免太過看得起自己了,我要打敗你不過一根手指頭的事情。」   說罷一根手指尖上,閃過一道妖異紅芒,手起指落間,張鵬五花大綁的繩子齊聲斷裂。躍千愁喝道:「起來,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張鵬看著胸口整齊斷裂的繩子愣了愣,隨即抖開繩索,站起活動了下身子,渾身骨頭啪啪作響,抱拳喝了聲:「得罪了,看拳!」一拳呼嘯砸來。   媽的!還真不客氣。躍千愁真元運轉,探出一根手指迎著拳頭點去。拳指相碰,頓在空中,躍千愁一臉的冷笑,張鵬則神情抽搐,只覺得出拳的那半邊身子都麻了,絲毫動彈不得。高下立判,石家倆父子面面相覷,暗道一聲好厲害!   躍千愁收回手指,面無表情道:「你要是不服氣,還可以再試試。」   張鵬的身子良久才緩了過來,活動活動也不吭聲,光明正大的走到大帳一側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根嬰兒手臂粗的精鋼長朔,喝道:「再來。」   強壯身軀凌空猛撲過來,長朔奔雷般直襲躍千愁前胸。躍千愁冷笑笑,一根食指妖異紅芒再起,迎著長朔的槍頭再次點去。   「滋溜溜」的聲音響起,隨著長朔襲來,只見從槍頭開始,一路到張鵬手持的尾端去,稀里啦啦的化做鐵水掉在地上。張鵬只感覺手持的地方滾燙如火,趕緊將手中的一截給扔掉,但仍不死心,身在空中又是一拳朝對手臉上砸去。   「哼!」躍千愁冷哼一聲,存心要教訓他一次,手指上的紅芒斂去,一指彈開他的重拳,再快速朝撲來的胸口點了一下。張鵬當即「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就被那一指給戳飛了,在空中幾個翻滾,砸落在地上有種奄奄一息的感覺。   石家父子再次被震驚了一把,無言的對視了一眼。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呻吟的人,冷冷道:「什麼力拔千鈞,什麼勇冠三軍,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虧你說得出口,就這點本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不服氣,還有力氣的話,不妨再試一次。」   張鵬摀住被那一指點中的胸口,整個人如虛脫了一般,臉色慘白,踉踉蹌蹌的爬起,搖晃到躍千愁跟前,撲騰跪下,叩頭道:「張鵬心服口服,拜見師傅。」 第二百五十八章 捉姦在床   躍千愁有些訝然的瞟了他一眼,本以為他那桀驁不馴的性子定不會容易屈服,正準備再來一次搞他個半死,徹底將其馴服,倒沒想到是個識時務的傢伙,是個可造之才啊!   任他跪在地上,沒有理他。躍千愁招來十名『英雄』隊員,大肆褒獎一番,勉勵十人再接再厲保護好石文廣的安全。當然,物質獎勵也是相當豐厚。   讓十人各歸其位後,躍千愁對石文廣笑道:「皇圖霸業談笑中,來日方長,將軍多多保重身體。躍千愁就此告別了!」   「恭送先生!」兩父子挽留無用,只好拱手相送。再抬起頭時,躍千愁已沒了蹤影,地上那鐵塔般的漢子也消失不見了。石文廣歇手歎道:「可惜小天不如他啊!」   烏托邦內,張鵬張目四望,有點搞不清來由。邊上的躍千愁冷冷道:「你在俗世也許算員猛將,但在這裡,隨便拎出一個也比你強。我給你個機會脫離凡人的紛爭,好好把握,到時候你會知道現在的你有多渺小。」   關羽縱馬前來,躍千愁一看到那破馬就有點牙疼,淡然道:「這是我第二個徒弟,將他帶去同洪七一起修煉,務必從嚴督促。」   關羽皺了皺眉頭,不明白他怎麼接連收起徒弟來了,點了點頭,對張鵬喝道:「跟我走。」   「好馬!」張鵬盯著赤兔忍不住驚歎道,他乃是馳騁沙場的軍人,對好馬自然鍾情。再回首,躍千愁已經沒了人影,當即跟著那馬後面跑去。   萬芬園,芙蓉的房間內,一男一女又在閉門抵死纏綿,情難自禁時,突然響起一聲高亢的呻吟。躍千愁嚇了一跳,趕緊摀住了她的嘴巴,心虛道:「姑奶奶,你小聲點。」   芙蓉春情無限,嬌羞道:「沒忍住。」剛說完,便聽房門「砰」的震開,費德南喝道:「大膽……」話聲戛然而止,入眼是光溜溜的一男一女閃進了被子。躍千愁露個腦袋出來,怯生生的笑道:「費……費長老,好久不見。」   看清後,費德南的身子一晃,差點沒站住,神情抽搐個不停,另一人不用說了,肯定是自己的女兒。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費德南吸口氣,走到門外,背對屋裡,喊道:「沒事,都回去。」   裡面頓時傳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一會兒,躍千愁後面藏了個芙蓉走到門口,倆人那表情是相當的精彩,前者尷尬笑道:「費長老……嘿嘿!」   費德南強忍住將這小子宰了的衝動,聲音低沉道:「芙蓉留下,你跟我來。」   媽的!糗大了,居然被人捉姦在床,這老傢伙走路怎麼都不帶聲音的,搞老子都沒來得及閃人。躍千愁此時的神情別提有多鬱悶了,擠出笑臉告別了嬌羞無限的芙蓉,跟著准老丈人走去。   穿過院廊,拐到一間暗室。費德南面對著一面牆,半天沒吭聲,躍千愁站在後面想吭聲又不敢吭聲,於是倆人就在在哪裡乾耗。   「你是怎麼來的?」默立許久的費德南終於說話了。態度不壞,躍千愁鬆了口氣,直言道:「偷來的。」   前者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歎了口氣道:「你經常來?」   「也不經常,隔三差五的。」躍千愁很老實的回答道。背對著他的費德南臉上又是一陣抽搐,任誰看見自己女兒跟別的男人名不正言不順的脫光了躺一張床上,都不會舒服,尤其是那種時常光臨的。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費德南強忍住衝動,轉過了身來盯著他說道。至於之前那種形式的問話,他是打死也不會說了,否則真會被活活氣死。   躍千愁嘿嘿笑道:「您說,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   「我要你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讓芙蓉這輩子受一點兒委屈,否則我絕不放過你。」費德南盯著他惡狠狠的補充道:「死也不會放過你。」   「這點您放心。」躍千愁咧開嘴笑道,對方分明不反對自己和他女兒上床了,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會讓芙蓉受一點委屈,至少有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躍千愁保證讓芙蓉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否則永世不得安寧。」   聽到他發了誓,費德南微點點頭,緊繃的臉終於鬆了下來,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讓他坐下後,喟歎道:「芙蓉娘死的早,這都怪我,否則芙蓉也不用吃那麼多苦,是我對不起她娘倆啊!哎!我看得出來,芙蓉這丫頭很喜歡你,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對她。」   「這不用說。不過,您老也不用自責,相信您一定有您的苦衷。」躍千愁假惺惺的安慰一句,他現在感覺神清氣爽渾身舒坦。說到芙蓉吃苦,他忽然皺眉道:「費長老,問您件事情,芙蓉的臉以前被弄成那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不會是意外吧?」   聞言,費德南臉上閃過一絲苦楚,搖頭悶言道:「這都怪我,都怪我……」他痛苦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原來,芙蓉的娘也是萬芬園的女弟子,其容貌在萬芬園無人能比,這點從芙蓉的樣貌上就能看出。但和費德南發生關係時,後者已經同蘭冰雪是夫妻了。說白了,芙蓉的誕生是費德南和園內女弟子偷情的結果。在修真界一男多女的事情其實也正常,奈何蘭冰雪卻容不下,於是發生了悲劇。   說到蘭冰雪,還有個不為外人知道的秘密。這蘭冰雪不是人,乃是妖,是只修煉過千年的玉蟾蜍,其修煉的是本體與生俱來的寒冰法訣,如今修為已到渡劫初期。她本是麻九姑的父親,也就是扶仙島上上任掌門的寵物,那時候還沒化成人形,待麻九姑父親死了後,便跟了麻九姑。化成人形後,深居簡出,在扶仙島也極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常年服侍麻九姑,有後者的面子在,別人也不敢亂打聽。   費德南那時還沒有執掌萬芬園,不過是院內傑出弟子中的一人而已,機緣巧合下,有了機會和蘭冰雪經常往來,這一人一妖就產生了感情,於是結成了道侶,可他那時候並不知道她是妖,也沒人跟他說。之後,憑著蘭冰雪的助力,麻九姑才將萬芬園主事長老的職位傳給了費德南。   就在費德南接掌萬芬園的當天晚上,蘭冰雪天真的以為幫了丈夫如此大的忙,丈夫應該能接受她是妖的事實,於是將自己的底細和盤托了出來。費德南大吃一驚,但當時也沒表露出什麼,不過心裡卻起了疙瘩,漸漸有了疏遠她的傾向。而後再見到貌美的芙蓉她娘,日久之下,倆人終於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一直在暗中來往。   直到芙蓉出生後,此事才被暴露出來。蘭冰雪知道後,雖氣也不吭聲,等到一次費德南出了萬芬園的時候,徹底爆發了,將芙蓉她娘折騰一頓不說,最後還一口將她給吞吃了,而尚在襁褓裡的芙蓉更是被她擲入了火盆,欲要將她給活活燒死,幸好麻九姑及時出現,才將芙蓉給救了下來,換了別人,只怕趕來了,蘭冰雪也不會放過。而救活的芙蓉臉上,也留下了被火燒的,難以磨滅的疤痕。   回來的費德南知情後,就要和蘭冰雪拚命,奈何麻九姑出面調和,做了中人,給二人訂了約定,小芙蓉也就放在了桑草園長大,其吃的苦頭就不用說了。而費德南和蘭冰雪自此開始,也一直是面和心不和。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躍千愁聽完後,摸著下巴嘿嘿冷笑道:「我說怎麼一靠近她就覺得冷嗖嗖的,原來是只修煉千年的玉蟾蜍,還煉了什麼寒冰法訣。」   「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費德南滿臉的自責,痛苦的搖頭道。   「這事不能完全怪你,大的責任還得那只蛤蟆精來擔。」躍千愁瞇著兩眼沉聲道:「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然不錯。嘿嘿!我不管什麼原因,也不管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媽的!敢對我女人下手,就得連本帶利的給老子還回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缺一味   聽他這樣說,費德南緩緩轉過身來,眉頭深皺,當即警告道:「你不要亂來,蘭冰雪常伴麻九姑身邊,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對你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我有所耳聞,你雖有那霸道的火訣,但畢竟還是結丹期,渡劫末期的恐怖不是你能想像的,和我這樣的渡劫初期比較起來,完全是天壤之別。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芙蓉多想想。」   喲!有點老丈人的味道了。躍千愁嘿嘿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嘴裡說著,心裡卻在盤算著什麼時候有機會。   「還有。」費德南鄭重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的扶仙島,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在島上亂跑,一但被發現了,你再想走就困難了。」   躍千愁連連稱是,隨後又聽了他一大堆嘮叨,實在不願再聽下去了,找了個借口趕緊跑芙蓉那去了。   同芙蓉告別後,回到烏托邦找到白素貞講了點事情,隨後兩人一起到了靈草園。園內奇花異草搖曳生姿,都是躍千愁搜羅來的東西繁育出來的,如今這座靈草園歸了白素貞手下的一幫女人打理。因為有紫色混沌的緣故,再耗時耗力的靈草種植起來也費不了什麼事。   兩人來到一塊田壟間,望著數百株「七星血蘭」,躍千愁摸著鼻子嘿嘿直樂,走到一排剛長成形還未成熟的血蘭前,讓人挖出兩株,用木盆培土裝好,托在雙手上興趣盎然的打量。   白素貞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忽然出聲道:「你不是有『七竅玲瓏丹』的丹方麼?為何不煉製一些,助你父母延年益壽。」   躍千愁苦笑著搖搖頭,道:「你當我不想麼?丹方我早就看了好幾遍,比姐你熟悉。這『七竅玲瓏丹』有奪天地造化之功能,服下後能與天地爭壽,實在是非同凡響。要想煉製,共需三味主藥,如今雖有了七星血蘭和優曇婆羅花,但還缺一味異常難求的靈草,名為『還魂草』。優曇守靈、還魂續魂、七星築體,三味只要缺了一味,此等逆天的靈丹根本就無法煉製出來。可這三味靈草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地奇珍,說老實話,我得了前兩味已屬僥倖,要想三味齊全還真不知道有沒有那福份。」   「凡人延年五十載,修士延年一百五十載,能與天地爭壽,此等靈丹確實逆天。」白素貞自己說著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假如真有一顆『七竅玲瓏丹』流落修真界,只怕整個修真界都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尤其是那些渡劫末期的修士,雖然已經活了數百年,但又有幾個捨得數百年的苦修塵歸塵土歸土的?能再活個一百五十年的話,這誘惑可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有可能把化神期的老妖怪也吸引出來。這東西還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躍千愁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試想自己又怎能抵擋住增壽一百五十年的誘惑,假如知道誰家有的話,恐怕『英雄』要傾巢而出去搶奪。   「那這『還魂草』在哪個地方長有?丹方里好像有介紹每味靈草的習性吧?」白素貞問道。她解除丹方禁止時,多少也見過。   躍千愁哂然一笑道:「丹方玉牒中記載,這方子傳自上古時期,並非源自丹宗,後世還無人煉成過。上古關於『還魂草』的記載為九幽之地。」   白素貞皺眉思索道:「這世上哪個地方稱作為九幽之地?」   躍千愁搖頭道:「丹方玉牒中並沒有詳細記載,只是隨便提到罷了,我先前也不知道。但是……」他神情一變,嘿嘿笑道:「但是上次武家家主武四海看到我鬼王令牌時曾提到過一個地方,立刻讓我恍然大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九幽之地只怕就是他說的那個地方。姐,你聽說過九幽冥洞沒有?」   聞言,白素貞吃了一驚,道:「你是指一到九級劃分的幽冥洞?」躍千愁點頭道:「不錯!武四海說的正是那地方,我估摸著九幽之地指的就是九幽冥洞。」   白素貞怔了怔道:「如果『還魂草』真是長在九幽冥洞,那天下誰還能採得到?傳說九幽冥洞相通的地方乃是與仙界齊名的冥界,一般鬼王末期修為的鬼修也不敢進去,就連化神期修士也只能淺入為止,普通修士如何能採到那『還魂草』?」   「這還只是我的猜測。」躍千愁皺眉道:「我正要去趟妖鬼域,找到鬼將軍蒙延後,再打聽清楚也不遲。」   白素貞黛眉輕皺,朱唇動了動,最後還是盯著他手中的血蘭,換了話題問道:「你這兩株血蘭是拿去送人麼?」   躍千愁愕然道:「送人?怎麼可能?一株可是能賣數千萬上品靈石啊!我這是拿去賣的。」   「賣?」白素貞怔了怔,她掌管著整個烏托邦的靈石,貌似烏托邦不缺靈石啊!   躍千愁望著手中的血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道:「聽說上次青光宗被劫走了一個億庫存的上品靈石,想來那些大派更是家底豐厚,反正我們血蘭用不完,從他們手裡換點靈石也不錯。」   他這樣做自然有自己的謀劃。靈石乃是維持各派運轉的根本,各派家底如此豐厚讓他很不放心,要想削弱修真界的實力,必須配合經濟攻勢一起進行。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準備隔一段時間拋點好東西出去,像『七星血蘭』這種東西就很有吸引力,絕對能讓各派大掏腰包。但他又不想血蘭真的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於是特意挑了兩盆還未完全長成形的血蘭,就算各派真的買回去了,沒個幾十年的時間別想成熟,除非各派都有『木靈液』那樣的寶物,能加速血蘭的生長。   武家待客的「靜客齋」別院內,自從躍千愁離開後,武立雪就經常在此徘徊。躍千愁住過的房間內,武立雪抱著那顆所謂的朱雀蛋發愣,當初躍千愁在『潺潺居』對眾人說她是他女人的場景又在腦中浮現。   好不容易將腦中的浮想摒除,一眨眼,那張帶著壞笑的臉龐又出現了。武立雪晃晃腦袋,幽幽歎了聲,真是沒救了,怎麼老是想起他呢?   可惜任她腦袋晃了又晃,虛幻的影像還在跟前。正要調頭出去,卻見那壞人朝她擺手道:「美女,你搖頭晃腦幹嘛呢?」 第二百六十章 手頭有點緊   這房間,躍千愁上次住的時候就藏下了瞬移標識。一出來就發現武立雪在發呆,還自己跟自己說話來著。出現在她面前她居然無視自己,讓人夠鬱悶的。   武立雪再次搖頭道:「一定是幻覺。」說著繼續朝外走去。躍千愁神情抽搐,忍不住一把拽住她胳膊哭笑不得道:「難道我是透明的不成。」   「啊!」武立雪難以置信的擦擦眼睛,目瞪口呆的愣愣道:「真……真的是你,躍千愁你什麼時候來的?」   躍千愁伸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目光跟著手勢擺動,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你眼睛出問題了呢!」   武立雪一把將他手給拍開,惱怒道:「你眼睛才出了問題。」   「嘿嘿!我眼睛怎麼可能出問題。」躍千愁說笑著,目光偶爾在她飽滿高挺的胸脯上掠過。異常羨慕她那抱在懷中的蛋,偷偷過足了眼癮後,笑嘻嘻問道:「你這蛋還沒孵出來麼?」   武立雪再也沒了那鬱鬱寡歡的模樣,將蛋扔進了儲物袋,她可不願被蛋給佔了風頭,興高采烈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走,帶我見你爺爺去。」躍千愁說著向外走去。   「剛到?」武立雪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蹦蹦跳跳到了前面領路,邊走邊問道:「找我爺爺有事麼?你這次來要呆多長時間?要不要陪我哥哥多玩點時間?」   「嗯嗯嗯……」武立雪問題不斷,躍千愁則支支吾吾的應著,根本就沒注意她說什麼,眼睛盯在前面扭來扭去的性感臀部上難以挪開。   聽他含糊其辭個不停,走在前面的武立雪有點不高興的回過頭來,當即發現了躍千愁的目光所在,那張俏臉「唰」的紅了,立馬轉頭默然前行,神情說不出是惱怒還是害羞,再也不敢蹦蹦跳跳了,連正常行走也有些不自然了。   到了武家宗祠外,武立雪同門口的守衛講明來意後,守衛立刻進去通報了。稍既,武四海領著三名老者哈哈大笑的走了出來,道:「躍千愁,老夫總算把你給盼來了。」說著又皺眉道:「這族內的守衛是怎麼一回事?你來了怎麼現在才稟告?」   躍千愁打著哈哈,含糊其辭道:「是武立雪領我來的。」他自然不會說自己是偷進來的。武立雪傻乎乎的點頭道:「爺爺,是我領他來的。」   「你就是躍千愁?」武四海身後的一名老者問道。聞言,躍千愁也打量起那三名老者,瞧服飾應該是其它三大家族的。   「不錯,他就是躍千愁。」武四海將雙方的身份給介紹了一遍。   四大家族的扛把子都到齊了?躍千愁行禮道:「見過四位前輩。」   「好說。」四人點點頭。武四海揮手道:「走,有話進去再說。」五人聯袂進了武家宗祠,外面的武立雪跺了跺腳,撅著嘴滿臉不高興,誰叫她是女子,族規女子不得入內。徘徊間,想起剛才躍千愁的眼神,俏臉不由又是一陣通紅,逃也似的離開了。   除了武四海的另三人,都在不停打量躍千愁,想看看這躍千愁如此大的名氣到底有何特殊的地方。躍千愁卻是重新將目光投在了正堂畢長春的畫像上,想到此去妖鬼域有可能見到這傳說中的人物,他心情有些澎湃。   武四海打破沉默,哈哈笑道:「躍千愁,你這次來,可是為了兌現當初對老夫的承諾。」   躍千愁回過頭道:「不錯,答應過的事情自然要兌現。」   「聽說你對妖鬼域很熟悉,不知道我們此去要做何準備?」畢守制問道。此去尋的正是他先祖,可以說他的心情是最難以言喻的。   「熟悉談不上,只是去過而已。至於準備,你們派人跟我去就行了,有我在應該沒什麼危險。」躍千愁淡然道。   好大的口氣,這妖鬼域豈是好惹的地方?四人互相交換個視線,武四海倒是對他很有信心,笑呵呵道:「要派多少人去?」   躍千愁稍加沉吟,道:「人不用太多,多了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派幾個四大家族信得過的人就可以。」   四人目光交錯間,互相點了點頭,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武四海笑道:「躍千愁,你看我四個老傢伙和你一起去怎麼樣?」   「呃……」躍千愁怔了怔,他原本的想法是,最好能把畢子聰幾人給搞去,他與幾人本就關係不錯,相信路途不會寂寞。可四個老傢伙明顯有鳩佔鵲巢的意思,他點頭道:「四位前輩如果想去,晚輩自然沒意見。」   「好!」武四海撫掌道:「那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不急不急,我還有件事要前輩幫忙。」躍千愁邊說邊笑嘻嘻的摸出兩盆七星血蘭放在一旁的桌上,道:「麻煩前輩幫我將這兩件東西給拍賣掉。」   武四海盯著那兩盆血蘭已經是有些呆住了,這類東西他經手過,豈能不認識。其他三人看到他的模樣,不知道是什麼寶貝,一起走去觀察。   「你上次不是買了一盆麼?這次怎麼拿出兩盆來賣?」武四海一眼就看出這兩盆血蘭不是原來的那盆,盛大拍賣的那盆明顯比這兩盆成熟的多。   「嘿嘿!最近缺錢用,麻煩前輩放出消息去,就說武家要拍賣『七星血蘭』。這兩盆血蘭最好隔開點時間拍賣,晚輩想賣個好價錢。」躍千愁在一邊賠笑道。   「七星血蘭?這兩盆是七星血蘭?」圍觀的三人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讓幾位前輩見笑了,實在是手頭有點緊,不然也不會將這樣的寶物拿出來拍賣,見笑了,呵呵!」躍千愁在那裡裝模作樣。武四海才不相信他會沒錢,正上下打量他,不知道他搞什麼鬼。另三人自然也從武四海嘴裡聽說了躍千愁的富有,三人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東西放這裡,我會交代武家人處理,事後拍賣的靈石將會分文不取的全給你,不影響我們去妖鬼域。」武四海雖然不知道他搞什麼,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連提成也不要了。   「麻煩了,見笑了,手頭緊,沒辦法。」躍千愁在一邊賠禮又賠笑。 第二百六十一章 轎中人   一艘梭形法器從武家快速掠空而去,上面載的正是武四海五人,躍千愁靠坐在船尾,打量著整艘法器,嘖嘖道:「荊家的煉器之術果然名不虛傳,這自己用的就是比外面賣的好,紋飾優美,還有這飛行速度,連坐的位置也比別人的舒服,不錯,不錯!」   武四海看了眼親自操控法器的荊飛鴻,笑道:「好雖好,但耗費的材料也嚇人。」   躍千愁張了張嘴,本想說貴點沒關係,只要適用就行,給我也來幾艘,可想起之前喊窮的話,還是閉嘴了。琢磨著是不是下次找荊左弄艘來玩玩。   據幾人的估計,此去妖鬼域要一日有餘的時間,躍千愁坐在後面查探著丹田內的結丹。自從結丹吸收了火元素後,裡面彷彿有了火種一般,整個結丹被激活了起來,不需他要運功修煉,自己便能吸收真元凝實,在丹田中日夜不停的吸收真元,鬧得躍千愁每日都要吸收靈石裡的靈氣煉化成真元。此時他閒來無事,偷偷又捏著塊靈石補充著體內的真元。   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夢中的女主角武立雪正英勇獻身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躍千愁極不情願的睜開眼來,是武四海叫他,嚥了咽嘴裡的口水,心道,再晚點就好了,你孫女就快脫光了。咂咂嘴道:「什麼事?」   四人相視一眼,有點哭笑不得,馬上就要進入妖鬼域那麼恐怖的地方,這傢伙居然一點都不操心,還能睡著覺?反過來想想,四人又釋然了,原本還擔心躍千愁在吹牛,此時見他如此心寬,顯然很有把握,幾人也連帶著安心不少。   武四海揮手朝飛行梭正前指去,說道:「前方就是妖鬼域,往哪個方向走?」   「這麼快就到了?」躍千愁朦朦朧朧的爬起,走到梭頭看去,前面茫茫愁霧籠罩大地,無邊無際,和梭後方向的陽光明媚如同另一個世界一般,站在懸空的飛行梭上,偶爾也能聽到愁霧中傳來陰森恐怖的厲嘯聲,此情此景如此眼熟,不是妖鬼域還能是哪裡。   「我等也曾進入過妖鬼域外圍,再深入就不敢進了。聽說正魔兩道的前三大門派每隔幾年都會派弟子來妖鬼域比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們總覺得有古怪,可這地方又實在不好跟來打探。你在扶仙島呆過,應該多少知道點消息吧?」武四海問道。   「狗屁的比試。」躍千愁眺望前方,邊辨別著行進的方向,邊嗤笑道:「不過是說得好聽罷了,正魔排名前三的大派乃是把弟子送到這裡來歷練,利用妖鬼域來淬煉弟子。原本各練各的就成,奈何這裡太過凶險,實力弱的門派就算加在一起,來的人越多反而容易招來更多的妖魔鬼怪,也更加危險。可單干就算是扶仙島也吃不消,於是正魔前三實力雄厚的門派便湊合到了一齊,隔幾年就來一次,還編個謊來蒙蔽正魔兩道。不過上次他們來此碰到點麻煩,只怕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他反正已經不是扶仙島弟子了,何況還巴不得正魔兩道多出點亂子,自然沒必要隱瞞。躍千愁回頭,對四人笑道:「你們知道正魔六大門派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四人搖頭不知,他盯著四人嘿嘿直樂道:「他們在此被一個人給收拾了一頓,扶仙島五位供奉和十名長老一齊受傷,你們知道傷他們的人是誰麼?不是別人,正是你們要找的那人。」   「啊!」四人一齊驚叫一聲,畢守制更是激動的渾身發抖道:「你說的那人是先祖麼?」   「不錯!」躍千愁點頭道:「正是你家先祖畢長春,你家先祖可了不得啊!嘖嘖!那一身修為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聞言,四人呼吸急促起來,眼神凝望著前方,已經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飛行梭不能飛低了,盡量升高飛行,否則容易遭到襲擊。」躍千愁抬手朝偏左的方向指去,道:「就是那個方向,盡最快速度飛行,稍後就能看到一座穿破雲霄的高山,那便是『雲天峰』,我們就在山頂降落。」   「知道了!」荊飛鴻老雖老,但激動的情緒仍然難以掩飾。飛行梭迅速騰向高空,然後猛的加速,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朝躍千愁指的方向飛去。   約莫個把時辰後,前方出現一座高聳天地的山峰,四人相視一眼點點頭,躍千愁果然不是亂說。飛行梭全速前進,沒多久就靠在了山巔,徐徐降下。   「都下來吧!想深入只有步行,否則突然出現的危險讓人防不勝防。」躍千愁說著率先跳了下去,幾人也跟了下來,荊飛鴻收了飛行法器。   躍千愁朝四周打量,辨認出了上次下山的方向後,揮揮手,領著幾人繞去。誰知繞到山的另一面,五人頓時愣在了那裡,神情間滿是不可思議。   只見山頭明媚的陽光下,一頂青籐軟轎戳在那,轎子四周原本應該垂著輕紗,此時卻被挽了起來。轎上斜靠著一名儒雅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本書卷在太陽下看得有滋有味。在轎子的不遠處站著四名健壯男人,看打扮彷彿是那讀書男人的下人。那四人正面無表情的盯著突然出現的幾人。   幾人大吃一驚,面面相覷,居然有人在這種地方讀書,未免有點太不可思議了。武四海四人皆是把目光投向了躍千愁,不知道他認識不認識。   躍千愁上次來並沒有見過此人,可能在這種地方優哉游哉的,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來得了的。腦中急轉,經過分析,他已經有點懷疑此人是誰了,但又不敢肯定,畢竟這地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青籐軟轎中的男子似乎沒發現幾人的來到,靜靜把手中書卷看完後,優雅的翻過一頁,方將書捏在了手中,起身站起,瞇眼對著陽光伸了個懶腰,轉身看向幾人溫文爾雅的笑道:「妖鬼域難得有佳客來臨,想不到今日倒給我碰上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妖王敖力   「我也沒想到在這妖鬼域的『雲天峰』能碰到如此儒雅之人。我真懷疑此地還是不是妖鬼域。」躍千愁四周打量一眼,笑道:「這方圓數千里有兩位共主,一主陰,一主陽,閣下能在『雲天峰』上悠然自若,莫非就是掌管此地的陽主,妖王敖力不成。」   那人原本淡雅的神情微微一證,有些愕然的打量躍千愁一眼,疑惑道:「你是何人,怎會知道我的名號?」   「鬼將軍蒙延曾和我提起過。」躍千愁笑道。他其實是猜的,雖然知道這裡有妖王這號人物,但並沒有聽蒙延提過敖力,只是後來聽費德南說過,才知道此地的妖王名叫敖力,不過顯然他猜對了。   「大哥和你提過我?」敖力再次打量他,狐疑道:「莫非你是躍千愁?」   「如假包換!」躍千愁手中一面黝黑的鬼王令牌緩緩舉起,笑道:「看來蒙將軍同樣對你提起過我。」   敖力見到那面鬼王令牌,頓時疑慮全消,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拱手道:「久仰!」   同樣的話一說出,二人皆是微微一愣,隨即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武四海等人先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人居然是此地的妖王,再看兩人的談笑,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這躍千愁果然不是常人。   二人邊笑邊踏步走近,看神情頗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躍千愁在敖力近前再次打量對方,嘖嘖讚歎道:「說句讓前輩不高興的話,倘若不知道前輩的身份,憑前輩如此儒雅而又風度翩翩的氣質,誰能知道前輩乃是此地的妖主。」   聞言,敖力歡喜的神情有點難以掩飾,他雖是妖族,但一向傾慕人類的儒雅之士,於是處處模仿之。躍千愁這話可謂是說到他心裡去了,一時間對躍千愁好感大增,揮手拍了拍躍千愁肩膀,爽朗笑道:「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你既然是蒙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什麼話儘管說。」   其實躍千愁一看到他就覺得奇怪了,堂堂一妖王化成人形並不奇怪,但怎麼打扮得和一酸腐的讀書人一樣,這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他嗜好此道。於是嘗試著拍了一馬屁,果然,這馬屁拍得對方很舒服。   「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躍千愁朝自己身上打量一眼,搖頭歎息道:「看到前輩的風采,實在讓我自慚形穢。」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敖力嘴裡砸吧砸吧,頓時眼睛一亮,見躍千愁一付慚愧的樣子,立刻拍著他肩膀笑道:「唉!躍老弟何必這樣,此等酸腐之道不過我個人愛好罷了,不值一提,實在是不值一提。」   躍千愁這不著痕跡的馬屁一拍,敖力頓時如打了雞血般精神昂奮,那一臉的神采飛揚哪像是在安慰別人,分明是在打擊別人。不過看得出來,敖力確實高興,才幾句話的功夫,對躍千愁的稱呼就已經變成『躍老弟』了。   如果被蒙延聽到敖力自己說自己所好之道是酸腐之道,定會目瞪口呆,想當初蒙延曾這樣隨口說過一句,敖力差點當場和他翻臉,如今卻是自貶起來了。   不遠處替敖力抬轎的四名轎夫,亦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們又何曾聽敖力這樣自貶過,這樣的話可是敖力的禁忌,別說自己,別人更是提都不能提的。四人都有些崇拜的看著躍千愁。   武四海等人不明底細,見妖王敖力同躍千愁稱兄道弟,只能感歎躍千愁的神通廣大,人脈之廣連妖鬼域也能暢通,一顆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老弟打起精神來,咱們初次見面不要搞得如此晦氣。」敖力見他還有點悶悶不樂,再次安慰道:「虞姬嫂子可是對你讚不絕口啊!說你才華橫溢連我也比不上,原本我還不服氣,可聽過你作的那首『愛江山更愛美人』後,哥哥我是心服口服了。」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再裝下去就顯得有點矯情了。躍千愁咳嗽兩聲,尷尬道:「作歌不過奇巧淫技,哪比得上敖大哥的真風雅,不提也罷。」他也打蛇順根上,叫起『敖大哥』來了。   敖力哈哈大笑道:「好,不提了,就此打住。」說著瞟了眼武四海等人,問道:「老弟此次來妖鬼域不知有何貴幹?」   躍千愁神情一肅,道:「此來確實有事,正要去『陰風谷』找蒙將軍幫忙。」   「哈哈,你我一見如故,既然如此,我就同你去趟『陰風谷』,正好找蒙大哥討杯酒喝。」說罷,敖力朝身後四人揮手道:「你等先回去。」   那四名壯漢恭然領命,抬起那頂青籐軟轎踏空而去。躍千愁笑道:「剛好還沒去過『陰風谷』,不認識路,能跟在敖大哥身後,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老弟!客氣了。」敖力拍拍他,飄然浮立在空中,抬手向南一指道:「走吧!」   躍千愁朝武四海等人點頭示意跟上,一把長劍彈出載起他,跟著敖力飛去。武四海等人具有渡劫期的修為,自然不需要御劍,不遠不近的跟在躍千愁後面。六人御空一個俯衝,穿破密佈的愁雲,進入了陰森恐怖的妖鬼域內飛行。   敖力伴在躍千愁身邊飛行,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至於後面跟著的四人,敖力連正眼都懶得看,也懶得問他們是誰,妖王有妖王的傲氣。武四海等人也不敢隨意插嘴,妖王的威名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武四海他們還是第一次如此深入妖鬼域,不停打量著四周,只見時常有各種可怕妖怪出沒,皆是目光貪婪的盯著幾人,可一看到在前的敖力,紛紛慌忙退去,有些來不及退下的,更是跪下朝拜。敖力所到之處,各種怪異叫聲噤若寒蟬,不敢再出一點動靜,四人心驚,這妖王威名果然不是蓋的。   敖力同幾人皆是依著躍千愁的速度飛行,這一去千里到『陰風谷』時天色已暗,幸好躍千愁能吹能說,唬得敖力相見恨晚,否則他怎會有耐心陪著躍千愁慢慢飛。武四海幾人自然就更不會有意見。 第二百六十三章 鬼王宮殿   一座延綿數十里的大山,似被神之利器狠狠劈了幾次一般,咧開了一道道口子。一陣陣如鬼哭狼嚎般的淒厲聲不絕於耳,濃重的陰霧蒙住了這數十里的大山,點點陰磷鬼火四處飄蕩,陰風不斷從咧開的山口裡肆湧而出。這就是鬼將軍蒙延所居的『陰風谷』。   幾人還未靠近,便被山谷湧來的森森鬼氣逼得有點窒息的感覺,淒厲陰風如刮骨寒刀般,雖未傷人卻彷彿能劃進皮膚深入骨髓,周邊的溫度也好像跌入了冰點,讓人不寒而慄。心神也是飄忽不定,彷彿不小心就能被吹走一般。躍千愁修為最低,眉頭深皺,這『陰風谷』還未靠近便如此厲害,靠近了還不要老子小命。   敖力倒是坦然自若,一是他修為高,二是他對此地熟悉不過。打量幾人一眼,對躍千愁笑道:「此地若是凡人來此,陰風能將其魂魄吹出體外,立成行屍走肉。不過對你問題應該不大,只要穩住心神,其它異常感覺都是凝重陰氣蝕體產生的幻覺罷了,不必理它。倒是這陰風多少有點破壞力,需要運功抵禦。」   聞言,躍千愁鬆了口氣,原來讓人最怕的心神搖擺是幻覺,立即定心穩住心神。當然,這番話不只他一個人聽到了,面色驚駭的武四海幾人當即穩定下來。   幾人頂著陰風前行,敖力邊飛邊笑道:「據說此地的陰風谷乃是整個妖鬼域陰氣最凝重的地方,當年眾鬼王爭奪此地,蒙大哥率領大軍力壓群雄,這才坐擁了此等寶地。」   「不是說九幽冥洞才是陰氣最盛的地方麼?」躍千愁問道。   敖力搖頭笑道:「一至八級的幽冥洞在妖鬼域不算什麼,關鍵是九幽冥洞才稀少。你以為蒙大哥當年爭奪此地是為什麼?正是因為這『陰風谷』下有座世所罕見的九幽冥洞,否則此『陰風谷』當年也不會引得群雄爭奪。」   這裡有九幽冥洞?躍千愁心下一喜,眼睛發亮的朝谷內看去。武四海幾人聽到此地有傳說中的九幽冥洞,也是面面相覷,就算此趟來一無所獲,能獲悉個這樣的地方,回去也能在族冊內留下一段記載了。   六人飛到谷前落下,一道被陰霧籠罩得看不清前路的峽谷外,敖力朝谷內放開嗓子喊了聲道:「大哥、大嫂,你看我給你們帶誰來了。」   聲音在谷內迴盪,沒多久,蒙延的聲音從深谷內傳出道:「哦!是有貴客來臨麼?迎客!」   那聲「迎客」顯然是命令,話畢後,谷口濃重的陰霧翻騰滾動起來,沉悶的聲音響過後,濃霧分開出一條進谷的路來。一群人馬衝出,旌旗招展的分立兩邊,一名將領縱馬前來,朝敖力抱拳行禮道:「見過敖王!」   那將領朝所謂的貴客打量幾眼,看到躍千愁後怔了怔,道:「躍先生,是你?」   這將領不是別人,正是上次的大鬍子賽張飛,躍千愁笑著拱手道:「上次承蒙將軍相送,再次感謝。」   「都是熟人就好!別囉嗦了,有話進去說。」敖力撫掌笑道。武四海等人交換個視線,再次為躍千愁的廣泛人緣給折服,這傢伙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鬼,都有來往,對他們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敖王說的是。」賽張飛策馬讓開路,大手一揮道:「敖王請,躍先生請。」再瞥了武四海等人一眼道:「諸位請。」   「大哥,把美酒給我準備好了。」敖力邊走邊朝谷內朗聲哈哈大笑道,躍千愁笑嘻嘻的跟上。   倒是四名老傢伙顯得有些拘謹,對他們來說,以前從沒想過能深入妖鬼域,更沒想到能被傳聞中的鬼將軍當貴客相迎。就憑這番經歷,整個修真界能找出幾個,回去載入族冊後,足夠後世子孫崇拜羨慕一把。想到這裡,四人隱隱有些興奮起來,終於沒那麼拘謹了,緊跟在躍千愁的後面。   山谷內的地勢一路向下,兩邊及地上鋪就了熒石照明,大概深入了百多米,眼前豁然開朗起來。與地一體開鑿出來的巨大石牌坊矗立於前,兩尊巨大石雕而成的奴僕跪在地上,分立牌坊兩側,雙手扶著頭上鼎立的火盆,熊熊烈火燃燒。   牌坊後面是一片地下廣場,兩排鬼兵持鉞相間,形成一條通道,盡頭是一座敞開大門的宮殿。整座宮殿雕樑畫棟,一看就是在整座山體內直接鑿刻出來的,氣勢非凡,昏暗中卻又陰氣森森。缺乏凡間宮殿的那種活氣。   敖力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樣,大步朝宮殿走去。跟在後面的躍千愁則左顧右盼,閱覽這座地下宮殿的奢華。四名老傢伙亦同樣如此。   幾人踏上宮殿前的一溜長檯階,步步高陞到殿門前,躍千愁有些詫異的發現,殿門上有塊匾,按理說,上面應該刻上什麼宮和什麼殿之類的名字,可匾額上卻光溜平滑,一個字也沒有,未免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進入大殿內,裡面卻又和一般宮殿內部的造型和擺設無異,但卻到處透露著滄桑古樸的渾厚氣息,兩個字形容——大氣!   正中高高在上的王座前,一名金甲披身,體態雄壯,威風凜凜的將軍,雙手拄長劍在冷眼打量著眾人,給下面走近的人一種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在他邊上還有名嬌媚的女子笑吟吟的看著眾人。   武四海幾人相視一眼,心中又有些忐忑起來,從對方那睥睨天下的氣勢,還有他所在的位置,不用說,此人一定就是名震修真界的鬼將軍。   幾人在王座下的台階前止步,敖力指著身後笑道:「大哥,你看我給你帶誰來了。」   蒙延自然早就看到了躍千愁,對著他只是點了點頭,目光盯向武四海等人卻是異常的凌厲和冰冷。一股紅黑煞氣從金甲籠罩的身上溢出纏繞,攜帶著一股強大氣勢向四人威壓過去。武四海等人大吃一驚,求救的目光投向躍千愁時,也不忘運功抵抗。   躍千愁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估計蒙延這傢伙又想在生人面前擺他的將軍威風,可你也不打聽清楚這四人是誰,就敢在他們面前擺酷,等下讓你知道這四個老傢伙背後是誰時,我看你還怎麼擺威風。可人是他帶來的,他畢竟不能站在一邊看熱鬧,當即往四人跟前一站,搖手苦笑道:「將軍暫且助手。」 第二百六十四章 陽克陰   紅黑猙獰不安的煞氣停在躍千愁上方,張開攻勢,一付作勢欲撲的樣子。蒙延盯著下面沉聲道:「本將軍的鬼王大殿豈是外人可以隨便進入的,躍先生讓開,莫要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躍千愁臉色一沉,只見虞姬仍在笑吟吟的不語,而敖力則扭頭看向一邊,一付視若無睹不關我事的樣子。   其實倒不是鬼將軍蒙延故意要擺自己的威風,而是這些被困在妖鬼域的妖鬼們,心裡極端的不平衡,他們出不去,可也見不得外人隨意進入妖鬼域,就算不殺,也是要給點顏色看的。可躍千愁哪能讓他對武四海等人動手,拋棄一萬個理由不要,就憑他們是畢長春的後人,說不定以後對自己有幫助這一條,就值得自己去保他們。   「嘿嘿!好的很,將軍準備如何處置他們。」躍千愁冷笑道。   「換了其他人殺無赦!可既是先生的朋友,面子本將軍自然是要給的。」蒙延盯著四人面無表情道:「見到本將軍還不快快跪下,遲了小心項上人頭不保。」   聞言,四人又驚又恐,但他們乃修真界四大家族的族長,死雖然可怕,但面子焉能拋棄不要?要他們跪下是萬萬不能的,他們有他們隱藏在心中的驕傲,辱沒先祖的事情,他們死也做不出來。   並排的四人中,畢守制踏出一步沉聲道:「鬼將軍,你若是不歡迎,我等走就是了,憑什麼要我等跪下。哼!我們走。」最後一句卻是對武四海等人說的,四人當即調頭就走,由此可看出,畢守制才是四人中能做主的。   「大膽!」敖力回頭猛喝道,兩眼精芒閃爍。蒙延桀桀笑道:「躍先生,不是本將軍不給你面子,而是你這些朋友不給我面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那片作勢欲撲的紅黑煞氣一陣翻騰,就要躍過躍千愁的頭頂,襲向四人。   「蒙延找死!」躍千愁一聲暴喝。抬手就是一片妖異紅亮的洶湧烈火放出,立馬將空中的煞氣去路阻隔。大殿內的溫度陡然高的嚇人,敖力等人立即感覺到了躍千愁所放之火的不正常,絕對不是普通的烈火,否則沒那麼高的溫度。   這火似乎已經脫離了普通凡火的範疇,帶著無所不摧的至陽剛猛,身為鬼修的蒙延和虞姬被這火光一照,立馬覺得渾身難受,如同暴身於烈日下一般。但蒙延的修為豈是躍千愁能比的,聽到躍千愁那番放肆的話,眉頭一挑,鼻腔發出一聲悶哼,那團煞氣「呼」的奔湧而來,欲要將那烈焰撲滅。   但他卻忘記這世上有一物克一物的說法,他乃鬼修,所放的煞氣雖歹毒,卻也是至陰之物,而躍千愁放出的火又接近至陽,自然剛好能克制於他的煞氣。那煞氣一碰到烈火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躍千愁有些惱怒,他之前在武家和武四海就說過大話,說和鬼將軍的關係如何如何的好,沒想到把他們帶來了,鬼將軍卻直接動手了,簡直就是掃他面子。   眼見自己放出的烈火能克制煞氣,當即五指一張,無限烈火奔湧而出,在大殿內迅速將那煞氣給裹成了圓。蒙延渾身一震,立刻感覺自己的神識和煞氣失去了聯繫,心內驚道,好厲害的烈火!   畢守制等人見躍千愁為了他們已經和鬼將軍較量了起來,交換個視線,立馬閃身回到了躍千愁身後,持劍隨時準備幫忙動手。他們也知道,如果躍千愁出事了,憑他們不可能走出這『陰風谷』。   只不過瞬間的事情,烈焰包裹的煞氣無絲毫抵抗,轉眼就被化了個乾淨,大殿內通紅刺眼,上空融合在一起的烈焰顯得異常壯觀,如倒置的沙漏一般,「嗖嗖」化成一條火線,吸回了躍千愁的掌心。   烈火沒了,此時大殿內那股讓蒙延和虞姬心悸的至陽之氣才消失了。兩口子同敖力都詫異的打量著躍千愁,三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法決。   「想不到躍先生一直是真人不露相,倒是本將軍小看先生了。」蒙延以重新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躍千愁,隨手抖開了貼身的血紅大氅,解開胸前金甲的繫帶,將大氅一把拽下,連同另一手的長劍一起扔到了虞姬手中,喝道:「本將軍倒要看看躍先生還有何本事。」   「我怕你不成!」躍千愁當場喝道,「轟」一團烈火陡然自體內迸出,將其整個人裹在火中,如同火神一般,氣勢絲毫不弱於蒙延,反而更盛幾分。火中的躍千愁忽然回身對畢守制恭敬有加的抱拳行禮道:「畢前輩,還請你等先退出殿外,晚輩要釋放『星焰』的威力。」   四人相視一眼,畢守制點頭道:「你自己小心。」而敖力和蒙延兩口子一聽到「畢」這個字眼,皆是神情一怔,講不出是什麼味道。   躍千愁留意到了,看得好笑,這些人怕畢長春果然是怕到骨子裡去了,連聽個姓都成這樣,待會兒知道畢守制是畢長春的後輩,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事情雖然能輕易解決,但也要讓人家看看自己的本事,免得人家還以為自己怕他,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   附在躍千愁身上的妖異火焰開始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雖不見火勢的增長,但殿內的溫度卻在急速上升,彷彿要將屋裡的空氣給抽乾一般。離躍千愁較勁的敖力大吃一驚,憑自己渡劫末期的修為居然也難以抗拒如此高溫,這究竟是什麼火,居然如此厲害。敖力不動聲色的緩緩退遠。   躍千愁心底冷笑,這架估計是打不起來了,不憑別的,就憑這幾個老妖怪怕那姓畢的。但他卻在將體內所剩不多的火元素緩緩向外逼出,將大殿內的溫度推向極致。不為別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殿內的溫度已經高到了令三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卻還在升高。呼吸的空氣全部耗盡,外面湧入的空氣亦全部向躍千愁體表的烈焰集中,助長著溫度的升高。擺放在大殿內的金屬器皿已經無聲的化成了液體流淌,到處響起了如大火燃燒的嗶嗶啵啵聲,幸好整座大殿都是石雕而成,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蒙延和虞姬心內有些驚慌起來,倆人現在才明白過來,躍千愁的烈火似乎能克制他們,倆人抵抗急劇升高的溫度時,體內的陰元居然在急促消失。虞姬強穩住心神,將手中大氅和配劍塞回到蒙延的手中,嬌嗔道:「將軍,你看你鬧的,什麼玩笑不好開,居然開這樣的玩笑,你看把躍先生都惹火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先祖名長春   講完自己的男人,虞姬又轉向躍千愁笑道:「先生不用生氣,將軍乃是開玩笑的,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開玩笑?躍千愁知道這女人又出來打圓場了,這女人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他也不點破,因為自己體內的火元素不多了,如此高溫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再搞下去絕對要露餡。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來之前沒在烏托邦內把火元素給補充個夠再來,可當時不是擔心影響自己地盤地火的溫度麼,外面又沒找到個能吸收火元素的地方。   何況自己也知道,真要打起來了,自己根本就不是蒙延的對手,人家隨便從地上撿塊耐火的石頭也能砸死自己。雙方的修為比較起來,相差太遠了。而且邊上還有個和他親如兄弟的妖王敖力。虞姬之所以出來打圓場,不過是衝自己對畢守制喊的那聲「畢前輩」而為,還有沒有其它原因就不知道了。   既然有了台階下,躍千愁也就不用再打腫臉充胖子,周邊的火溫急速下降,隨同妖異紅亮的烈火隱入體內。大殿內的餘溫被殿外幾場陰風灌入,很快又恢復了森涼,只是殿內再也找不到一件完好的金屬器皿罷了,全都癱化在了地上。   躍千愁的行動無疑表明相信了虞姬的話,可仍哼哼道:「我生氣沒關係,要是把另一個人惹生氣了,只怕你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本就心裡打鼓的幾人,聽到這話頓時感到有些不妙,暗中交換了個視線。蒙延倒也能屈能伸,笑呵呵道:「先生莫非真的生氣了?你我相識一場,還不至於被一個玩笑之舉弄翻臉吧?」   「自然不會!」躍千愁心裡明白怎麼回事,但還是報以微笑。畢竟翻臉了對他沒好處,有些事情還需要對方幫忙,退一萬步說,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畢守制幾人見大殿內火勢已熄,又重新守在了躍千愁身後,警惕著鬼將軍等人。虞姬蓮步輕移,一步步下了台階,走到躍千愁身邊,明眸流轉瞟了眼畢守制,笑吟吟問道:「先生帶來的朋友,怎麼也不給我和將軍介紹介紹。」   躍千愁對她飽含深意的笑笑,也不多說,轉身對四人介紹道:「這位是蒙延將軍的虞姬夫人。剛才的事情還請四位前輩不用介意,這裡不見天日甚是無聊,剛才不過是蒙將軍打發無聊的玩笑之舉,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復又對虞姬介紹道:「這四位前輩乃是修真界畢、譚、荊、武四大家族的族長,在下領四位前輩來此拜訪將軍正是有事求助將軍而來。」   畢守制等人雖覺有點不太對勁,但躍千愁的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四人還是一齊行禮道:「見過將軍和夫人。」   虞姬對四人盈盈施了一禮,王座前的蒙延大手一揮道:「相識就是朋友,不必多禮。」倆口子對躍千愁暗含譏諷的話當做聽不懂。   「不知先生此次前來有何事需要本將軍相助?」蒙延問道。那樣子似乎剛才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幸好那些毀壞的器皿還能作證。   媽的!果然都是一群老成精的傢伙,我看你們聽完了我的話還能不能如此鎮靜。躍千愁笑道:「我五人要到妖鬼域中心地帶去一趟,又恐路途艱險,想找將軍借點人馬相送,以保安全。」   蒙延、虞姬和敖力,三人頓時愣在了那,良久,蒙延才回過神來說道:「此事恐怕是幫不了先生了。當然,不是本將軍不幫先生,而是從此去中心地帶有萬里之遙,路過的妖王和鬼王領地不下於十個,如果派了我的人馬相護,只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對了,先生為何要去中心地帶,可否告訴本將軍?」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告訴將軍也無妨。」躍千愁指了指畢守制幾人,笑吟吟道:「畢前輩的先祖不巧就居住在妖鬼域的中心地帶,此次前來正是為了叩拜先祖,沒什麼其它的事情。」   此話一出,蒙延三人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臉上全變了顏色,皆是神情抽搐不已,蒙延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更是可憐,其中的恐懼和委屈之情難以掩飾。彷彿在說:「老弟,你是不是坑我,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居住在妖鬼域中心地帶姓畢的是誰,既然早就知道,為何不早說?為何非要等我動了手後才說?」   躍千愁的眼神對上他,同樣表達出很豐富語言:「老兄,不是我不告訴你啊!我們一來你就要對人家動手,還要人家跪下,老弟我是攔都攔不住啊!幸好你及時收了手,不然後果真的很嚴重。」   一旁敖力的神情更精彩,那樣子彷彿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自己玩得好好的,吃飽了撐的,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蒙延艱難的嚥了嚥口水,望著畢守制客氣道:「畢先生,不知道貴先祖姓誰名誰?」   媽的!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還心存僥倖。躍千愁回頭,見畢守制正望著自己,顯然在徵求自己的意見,於是笑著點點頭道:「前輩不妨將祖上傳下的畫像拿出來給蒙將軍看看,說不定他們認識貴先祖,願意幫我們這個忙也說不定。」   畢守制點點頭,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卷古畫來,小心翼翼的迎著蒙延等人展開,神情鄭重的說道:「敝先祖,名長春!」   光聽到這字號,三妖鬼就是身體一晃,再細細朝那畫卷打量,只見那上面畫著一位樣貌飄逸的老者,穿著一身素袍,負手矗立在一道山崖上,微微側身仰望著天空的星辰,老者出塵脫俗孤立傲世的感覺躍然於紙上。   這一妖一鬼乃是畢長春一手扶植起來的妖王和鬼王,自然是見過畢長春,這畫上的不是畢長春還能是誰,三人臉色大變。蒙延幾步從王座前跨來,虞姬也不敢再有女兒姿態,會同敖力,三人一齊對著畢守制手中的畫像「撲通」跪下,接著又是三個響頭,然後才顫巍巍齊聲道:「不知仙師法相駕臨,有失遠迎,望仙師恕罪。」   三人說完連頭都不敢抬,仍乖乖的跪在那,一付等候處理的樣子。躍千愁則實實在在被震驚了一把,乖乖!這畢長春也太牛逼了吧!一幅畫像擺出來就能把這三個傢伙嚇成這樣,由此可見畢長春在妖鬼域該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太他娘滴不可思議了,太他娘滴牛到家了。   畢長春的畫像有如此大的威力,這是躍千愁做夢都沒想到的神情,自己也張大嘴巴站那愣住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九幽相符   畢守制四人先是被蒙延等人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是震驚,他們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三人下跪的舉動意味著什麼。四人呆呆的相視一眼,也愣在了那裡。心內可謂是百感交集,第一個反應便是躍千愁真的沒騙他們,先祖畢長春真的還活著,那無疑先祖的修為的的確確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化神期。   一時間,四人居然有種老淚縱橫的感覺,皆是淚眼朦朧。四人身為四大家族的家主,以身犯險,親自來到這凶險無比的妖鬼域,所下的決心是外人難以想像的。   四大家族本為一體,劃分四家相依相靠,能有如今的地位,就是因為四家一直秉持著先祖互相扶持的祖訓。然而,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現今兩千餘年的時間過去,各家遠不如表面看起來的平靜,內部要求各自為家的呼聲越來越大。說白了,就是因為四家的權力一直把持在現在這一脈人的手裡,而這一脈是堅守祖訓的絕對中堅,始終秉持互相扶持的祖訓。就因為互相扶持,一家有亂,其餘三家共同壓制,導致四家的其他脈子弟難以染指大權。   於是各家內部有野心的人對相互扶持的主訓自然是很不舒服,想盡辦法的要摒棄這條祖訓,事情已經鬧得越來越烈。本來按說,可以行使鐵血手段壓制,奈何他們不是其它門派,而是家族。對本是同根生的族人行使鐵血手段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內耗太大,四大家族隨時有被別人吞沒的危險。   就在這時,躍千愁忽然帶來了畢長春還活著的消息,這對畢守制等人來說,實在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畢長春在四大家族內部的威望那是不用說的,如果能把畢長春給請回去,一切的困難都將迎刃而解。於是才有了這趟妖鬼域之行。   雖說畢守制等人知道老祖宗的厲害,但沒想到老祖宗居然在妖鬼域也能如斯。看著跪在老祖宗畫像前的妖王和鬼王,四人對老祖宗的厲害又有了新的認識。激動之餘卻有點手足無措倒也是真的。   躍千愁被這場面給震懾了好久,卻也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看看,總不能讓人家一直跪下去吧!問題還是出在那畫上,畢長春的面子太大了,他還在人家就不敢起來。   躍千愁咳嗽兩聲,扯了扯畢守制的衣服,輕聲道:「夠了,前輩是不是該把畫給收起來了。」   「哦哦!」畢守制恍然大悟,連忙小心將畫軸捲起,放回了儲物袋,他現在也明白了,老祖宗的畫像是寶貝啊!躍千愁搖搖頭,對跪著的三人道:「將軍,畫卷已經收了,你們起來吧!」   聞言,三人方抬起頭,緩緩的站了起來,一起對著畢守制深深鞠了一躬,鬧得畢守制連連回禮。開始還對他們喊打喊殺的,鬼將軍大名果然不是吹的,現在反而以禮相待,落差實在太大了,後者一下還習慣不過來。   蒙延臉上的將軍霸氣全無,拱手道:「畢先生但凡有事儘管吩咐,本……末將一定盡力而為。」   奶奶個熊!末將?好噁心。躍千愁嘴角抽搐個不停,見畢守制望著自己,顯然對方還沒適應,自己暫時還要做下代言人。躍千愁輕咳嗽兩聲,笑道:「蒙將軍,畢前輩此來就是要去妖鬼域中心地帶拜謁先祖,我想有將軍和敖大哥在,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蒙延望著躍千愁講不出是什麼神情,苦笑道:「如果光憑我二人的實力自然是行不通,但是……」他朝南拱手,朗聲道:「現在有仙師的畫像在,別說是中心地帶,妖鬼域哪個地方去不得?誰又敢擋?」   一番話講得畢守制四人熱血沸騰,欲見到老祖宗的心情越加急迫。躍千愁對他嘿嘿笑道:「畢前輩,忘了告訴你們了,你家先祖乃這無邊妖鬼域的共主。」   「什麼?」四人驚叫一聲,當即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他們原本以為老祖宗只是憑著化神期的高深修為讓眾妖鬼懼怕而已,卻沒想到居然是這妖鬼域的主人。能在此世代傳誦的凶險之地為主的人,居然就是他們祖先?四人激動的渾身顫抖。   蒙延深表懷疑的望向躍千愁,這小子把人給帶來,居然沒把事給人家說清楚?躍千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神情一肅,趕緊轉移話題道:「既然沒問題,那就煩請將軍和敖大哥派點高手相送,早去早把事給了。畢前輩,你們說是不是?」   畢守制朝蒙延拱手道:「如果方便的話,在下自然是希望早點見到先祖。」   「不敢!理當效命!」蒙延連忙回禮道,順帶著瞟了眼躍千愁。後者擺頭一邊,當沒看見。   事已決定,蒙延和敖力不敢耽誤,立刻親自下去部署安排,留下了虞姬這個女主人招待幾人稍等。各種酒食等物被侍從源源不斷的送來,幾人淺嘗酌飲,等待鬼王和妖王的歸來。   席間,虞姬摒退下人,親自給幾人斟酒,其恭敬有加的態度讓在座的幾人都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大名鼎鼎的鬼將軍夫人。躍千愁卻是看得有些奇怪,這女人可不簡單,可是能替鬼將軍蒙延做主的人,現在怎麼乖成這樣?幾乎不說什麼話,舉止恰如其分,沒一點逾越的地方,難道被畢長春給嚇著了?   「夫人!在下有一事相問。」躍千愁突然開口道。虞姬面帶微笑,點頭道:「先生有話儘管問,虞姬知無不言。」   「那在下就先謝過了。」躍千愁拱手道:「夫人,你在妖鬼域可聽說過『還魂草』?」畢守制四人聞言也是驚訝的抬起了頭,顯然也聽說過這東西。   「聽過,但未曾見過。」虞姬笑道:「傳說這陰風谷下的九幽冥洞就長有,但卻沒見人採得過,只因沒人能入得了九幽冥洞。」   所謂的九幽之地果然就是九幽冥洞!躍千愁皺眉道:「這陰風谷真有那麼厲害?難道憑蒙將軍的本事也不能進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做鬼也不容易   「我家將軍雖已到鬼王末期的修為,但也只能在八幽冥洞修煉,想進入九幽冥洞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踏入了鬼聖修為,也只能淺入為止,要想進入洞底非鬼聖末期的修為不可。」虞姬微笑道。   躍千愁點點頭,這事他聽說過,虞姬的回答只是讓他更確定而已,他皺眉道:「夫人的意思是說,就算是人類修為達到了化神期,不到化神末期也同樣進入不了?」   「先生有所不知,九幽冥洞乃是給鬼修開通的唯一一條進入冥界的通道,並非一般修士中所謂的高手能入。」虞姬說到這裡,蓮步輕移,離開了酒席,臉上閃過一絲苦楚的神情幽幽歎道:「人生在世,福禍不定,有人或逢災或逢劫,這些非正常死去的人中,往往有些怨氣至深之人,不願消除今世的記憶投胎,難入輪迴。於是便留在了人世間轉修鬼修一道,盼能修為有成,了卻生前遺願。哎!我家將軍便是其中之一。」   躍千愁笑道:「看來與蒙將軍志同道合的人還真不少,譬如夫人和將軍手下的數十萬大軍,死後亦是追隨將軍不離不棄,還真是難能可貴。」   「人死萬事空,死後喋喋不休的能有幾人?倘若不是將軍生前在軍中威望極高,那些戰死的軍士又有幾人會在死後繼續追隨將軍,恐怕早就各自投胎去了。」虞姬搖頭苦笑道。   躍千愁從她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無奈,微微一愣道:「難道死後繼續鬼修不好麼?聽說鬼修不逢外劫可是不終不滅的。」   「那先生可知鬼修逢外劫後是個什麼下場?」虞姬反問一句後,哂笑自答道:「鬼修逢外劫後,將會魂飛魄散,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幾人相視一眼,面面相覷,躍千愁愕然道:「怎麼會這樣?」   「先生不在其中不知其理罷了。」虞姬苦笑道:「鬼修雖有無限的陰壽,但想修成正果所耗的時間遠遠不是妖和人能比的,人和妖修煉到極致後,只要能經受住天劫的考驗,便能白日飛昇,往登仙界。哪怕經受到外劫身亡,大不了轉世投胎重新做人。鬼修則不一樣,死後不入冥界已屬逆天之舉,苦修到極致後,要入九幽冥洞重返冥界,方有機會修成正果。」   幾人對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簡直是太匪夷所思,躍千愁嚥了嚥口水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鬼修就算到了鬼聖末期還要通過九幽冥洞重回冥界修行?怎麼會這麼囉嗦?修成正果有什麼好的,既然有了鬼聖末期的修為,再加之無限的陰壽,何不就此留在人間享福?」   虞姬目光投向畢守制道:「畢仙師常說『天若有情』這句話,乃是至理。」   說完,目光轉向躍千愁說道:「人和妖皆有壽限,不成大道則入輪迴,雖然妖比人的壽限要長得多,但其修成正果所受的天劫磨難要比人多,一個不小心就要打入輪迴。難道先生真的認為,上天能在人間界留下萬壽無疆之修士?鬼修所謂的無限陰壽指的是有無限的時間修煉成正果,並不是說其能在人間界永生。鬼修一但擁有了鬼聖末期的修為,如果不及時通過九幽冥洞回到冥界,將會立刻招來無法抵禦的天劫直接轟得魂飛魄散,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我靠!」躍千愁怪叫道:「那就是沒得商量,只能老老實實回去了。」   「一飲一啄皆是天意,重回冥界談何容易,這也許就是鬼修擁有無限陰壽的報應。」虞姬苦笑道:「鬼聖末期的鬼修就算能安然抵達九幽冥洞之底,還要打開人界和冥界的九幽之門,門後才是冥界的歸途,可這歸途並不坦順。途中,將要接受冥界的洗禮,祛除人間氣,運氣好的能保住大半的修為再次在冥界修行,運氣差的將重新打回凡鬼輪迴,之前的努力將全部付之流水。」   眾人聽得唏噓不已,想不到做鬼修居然如此不易,躍千愁默然道:「那就不要跨入鬼聖末期,繼續逗留在人間界。」   虞姬咬了咬朱唇,決然道:「人間繁華,虞姬嚮往。但要虞姬永世困守在這妖鬼域,虞姬寧願修至鬼聖末期開啟九幽之門,大不了重入輪迴,再世做人。」   畢守制幾人聽得迷糊,他們不理解為什麼就非要困在妖鬼域?躍千愁卻是明白了,有畢長春這樣恐怖的傢伙坐鎮妖鬼域,誰不怕死就走出妖鬼域試試看,怪不得虞姬當初要自己幫她離開妖鬼域,原來是這個原因。   「夫人為何不出這妖鬼域?」畢守制終於忍不住出聲問到了緣由。   此話一出,躍千愁頓覺不妙,這女人鬼心思多的很,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講這一大堆。果然,虞姬這麼個俏佳人當即迎著畢守制跪下了,搞得畢守制不知道如何是好,連連叫她起來,結果別說叫,連扶都扶不起來,徹底耍上了女人潑。   畢守制求救似的看向躍千愁,躍千愁牙疼的抽了抽道:「前輩不妨先聽聽夫人有何話說。」說完朝殿外看了眼,心裡暗道,媽的!果然都是一群老成精的傢伙,我說怎麼會留下個女流招呼一群男人,明顯與這個時代的禮數不合嘛!原來是留下這交際花來公關了,靠!估計事情不完,這蒙大將軍是不會回來了。   畢守制無奈,只能搖頭道:「夫人有話快說,在下實在受不起如此大禮。」   虞姬點點頭道:「先生剛才問我為何不出這妖鬼域,妾身實在是有苦難言,先生可知這妖鬼域中的妖鬼為何都不出妖鬼域?」   「在下不知道。」畢守制搖頭道:「夫人有什麼要說的盡快說來,否則蒙將軍回來了,在下實在是無顏面對。」   躍千愁冷笑,你不答應人家,人家的老公是不會回來的。   「打擾先生了,都是妾身的罪過,但先生聽完後,定會明白妾身的苦衷。」虞姬跪著施禮道:「這妖鬼域內的妖鬼包括妾身,並非不能出去,而是不敢出去。因為任何私自出妖鬼域者,皆會被『掌刑使』處死,從來沒有任何人能逃離『掌刑使』的處罰。」   「掌刑使?」畢守制同幾人交換個視線,隱隱猜測到了點什麼。躍千愁也是頭次聽到這個詞,但已經猜到是誰了。   虞姬解釋道:「掌刑使自古便有,意為代天掌刑的使者,修為高深莫測,掌管著整個妖鬼域的生殺大權,若是有妖鬼未經他的同意闖出妖鬼域,定會被他殺無赦。而這任的『掌刑使』不是別人,正是先生的先祖,畢仙師。」   畢守制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先祖拋棄家族不管,到妖鬼域弄了個這樣的職務。但也明白了虞姬的意思,恐怕是想讓自己求先祖放她出妖鬼域,可自己答應她有用麼?還不知道先祖認不認自己呢。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虞姬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焦急道:「掌刑使之所以不讓妖鬼出去,怕的就是會擾亂人間,所以才會施以重刑。但妾身可以保證,妾身同將軍還有敖力出去後,一定本分度日,絕不敢做出一絲違逆掌刑使意願的事情,否則任掌刑使處罰,死而無怨。還求先生看在妾身的滿腔誠意上,代為向先祖求情,放我三人出妖鬼域,求先生了!」說完連連叩響頭。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不能走   這下畢守制實在是覺得為難了,不是他不想答應,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先祖對自己會是個什麼態度,但耐不住虞姬叩頭不停,一付你不答應我就不停的樣子。磨的沒辦法了,畢守制咬牙道:「我答應你就是了,夫人快起來吧!」   一下放三個出去?躍千愁眉頭挑了挑,沒說什麼,反正又不關自己的事。虞姬又是一連三個響頭,方站起滿臉驚喜道:「謝先生,謝先生。」   「夫人,你先不要謝我!說實話,在下雖然答應了夫人,但卻沒有一點把握能讓先祖答應,我只能求著試試看,至於能不能成功真的無法保證。」畢守制無奈道。   「明白,妾身明白,只要先生願意開口,不管能不能成,妾身和將軍還有敖力都感激不盡。」虞姬絲毫不以為意道。   話已如此,畢守制也無話可說,同武四海三人心有靈犀的朝躍千愁看去。躍千愁對幾人笑笑,畢長春那老東西太恐怖了,沒見到人之前,沒點瞭解之前,還是不發表意見的好。通常這樣的老傢伙,活的時間太長了,比他娘滴妖怪還妖怪,鬼知道會有什麼怪癖的性格,自己又不像畢守制等人一樣和他有關係,這事還是盡量不摻和的好。他是打定主意了,多聽多看就是盡量不吭聲,免得萬一惹禍上身。   躍千愁對四人舉起酒杯,笑道:「喝酒,喝酒。」   「對,幾位先生儘管暢飲,妾身斟酒。」心情大好的虞姬,笑若桃李,連連勸飲。沒一會兒蒙延和敖力聯袂而來,朝畢守制行禮道:「先生,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將軍,告訴你件天大的好消息。」虞姬舉個酒杯貼了過去,將畢守制答應她的事情對二王說了遍。蒙延和敖力相視一眼,一付驚喜莫名的樣子,隨即二王一齊對畢守制行禮,蒙延驚喜道:「此事不管成與不成,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三人永世不忘。」   兩邊客套來客套去,躍千愁則喝自己的酒,反正他總覺得此事不會那麼容易成功,搞不好有危險也說不定,管他的,大不了老子先閃人。   「躍千愁,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動身了?」畢守製出言詢問道,在他的認知中,躍千愁比他們更熟悉這裡,而且還有著神秘背景,多徵求徵求意見總沒壞處。   「哈哈,我隨便。」躍千愁舉杯道:「反正我跟著湊個熱鬧,別扔下我就行。」   對他多點瞭解的武四海眉頭一皺,在他的認知中,這小子走到哪裡都要惹點事出來,什麼時候這樣安分過?畢守制目光轉向蒙延,試問道:「將軍,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   「好!」蒙延撫掌笑道:「就依先生,現在出發。」眾人起身,躍千愁抓緊時間多灌了兩杯,順手將邊上幾壇未開封的美酒掃進了儲物袋,準備讓關羽他們也嘗嘗鬼釀的酒。隨即跟著眾人出了鬼王大殿。   蒙延帶了四名鬼王,敖力帶的則是自己的四名轎夫,二王將親自護送幾人到妖鬼域的中心地帶,虞姬並沒有跟來。考慮到躍千愁和幾人的修為差別,飛行肯定跟不上眾人,也可以說是為了照顧他,最後一行十五人都坐上了荊飛鴻的飛行法器。   完後,飛行梭在妖鬼域內急速向妖鬼域中心地帶飛去,鬼將軍蒙延和妖王敖力並排挺立飛行梭頭。有他倆人站在前面,一路上是妖是鬼無不退開,無誰敢找麻煩。要見畢長春了,眾人心情無一不激動,唯獨躍千愁一聲不吭的安坐在最後面的角落裡睡覺,武四海不時的回頭打量他。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躍千愁忽然被一陣打鬥聲給驚醒了,爬起詢問原因。原來已經到了其它妖王和鬼王的境內,這裡的妖鬼可不會賣蒙延和敖力的面子,但二王帶來的人皆是高手,豈是一般人能擋住的,不用二王出手,四鬼四妖就能一路輕鬆搞定。   躍千愁看看妖鬼域的天色已經泛白,估摸著外面已經是白天了,再看看蒙延和四名鬼將,居然能絲毫不受影響,不由嘖嘖稱奇,按說鬼修不能在白天現身,這五個傢伙怎麼會沒事?他卻不知道,在這妖鬼域內,因為長期被愁雲慘霧給籠罩,陽光不能直射,到了鬼王修為的鬼修都能正常行走,至於低於鬼王修為的就沒這好事了。另,若是在陽光直射的情況下,哪怕就是鬼聖修為的也不行,這就是天地法則的威力,法則之下無所不從。   覺睡飽了,想睡也睡不著了,於是乎靠在了舷上欣賞妖鬼域的風景。一路打打飛飛,動靜越鬧越大,蒙延和敖力胸有成竹,一點也不害怕,終於將執掌此地的妖王和鬼王給引了來。興許是蒙延和畢守制商量好了,此地的妖王和鬼王一到,畢守制的畢長春畫卷便展開了,再配以蒙延說明情況,此地的妖王和鬼王哪敢擋道,不但不敢擋道,還親自將飛行梭送出了自己的地盤。   一路皆是如此,躍千愁冷眼旁觀,也不說什麼,晚上睡覺,白天看風景,反正打架這樣的事也用不著他出手。直到他從第三個夜晚睡醒後,蒙延忽然召喚眾人,有些激動的說道:「前面有片佔地千里的平湖,湖中心有一島,名為『順天島』,仙師正是居住在此島上。」   聞言,眾人跟著激動起來,但更多的還是忐忑不安,躍千愁同樣如此,引頸觀望。約莫半個時辰後,只見遠處愁雲慘霧的天際出現一大塊蔚藍的天空,一片光亮,充沛的陽光自那方天空灑下,行成了一道金色的光柱。再過小半個時辰後,眾人已經看到了陽光照射下的一面大鏡子,應該就是蒙延說的千里平湖。   遠遠看去,此時大家才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與湖對稱的上空不像妖鬼域其它地方的上空被愁雲慘霧所籠罩,而是連一片雲霧都沒有,蔚藍的天空剛好與湛藍的湖面對稱相映,似乎一般大小,湖面波光粼粼,在這妖鬼域顯得分外特殊。   沒多久,飛行梭在離湖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蒙延回身向眾人抱歉道:「在下乃鬼修,不敢曝露在陽光下,只能送各位到這裡了。」說著指向遠方湖面對畢守制道:「向湖中心直飛,便能見到一座島,島上便是令先祖的居所。我們的事便拜託先生了。」   「謝將軍和敖王!」畢守制拱手道:「在下答應的事情必定盡力而為。」   蒙延和敖力相視一眼,滿臉的喜色掩不住,齊齊拱手道:「我等在此靜候先生的佳訊。」二王各自帶著手下跳下了飛行梭,在湖邊揮手相送。   飛行梭化作流光遠遁。一段時間後,梭上眾人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黑點,漸漸,一座湖中島在大家的眼中越來越清晰。駕臨島的上空後,五人心情忐忑的打量著島上的全貌。   一個算不上有多大的島,估計也就方圓千米的樣子,四面是陡峭的石壁插入水中,石壁上垂滿了籐類植物,一直懸到水面,整座島就像個墩子樣。島上蒼翠樹綠,中央倒是有幾棟古樸的建築分散開來,但也看不出有何特殊的地方。唯獨有點特殊的,就是整座島都被一層薄薄的氤氳所籠罩,在陽光下幾乎看不出來。幾人忐忑不安的相視一眼,這就是名震妖鬼域『掌刑使』住的地方?   「既然來了,就下來吧!」   眾人正猶豫著是不是要直接下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聽不出是哪個地方傳來的,只知道是從島上。這下幾人不敢再猶豫了,當即直直的降落了下來,隨後收了飛行梭,可又不知道該往哪個地方走了。   這時邊上的林子裡忽然鑽了個年輕人出來,年輕人瘦瘦高高樣貌俊俏,捲起個衣袖和褲筒,尤其是肩膀上居然還扛著把鋤頭,活脫脫就是幹農活的打扮。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年輕人走來看了幾眼道:「跟我來吧!」   話很簡單,但幾人無法拒絕,乖乖的跟在了他後面。扛鋤頭的年輕人,把他們領到了那幾棟古樸而又雅致的建築前,找了個地方將手中鋤頭一放,帶著幾人進了最大的一棟屋堂內,招呼道:「稍等一下,師傅馬上就來。」說完自己就出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難道這人是畢長春的弟子?再看屋內的擺設,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地面鋪著草蓆,可四周卻連張坐的椅子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桌子了,總之就是空蕩蕩一片。   就在幾人有些發愣的時候,一個農夫打扮的老者進來了,老者面目清矍,頭髮鬍鬚烏黑,精神抖擻,看起來比畢守制幾人還年輕點。幾人一眼就看出了此人與畫像中的畢長春樣貌無二,但畫像上那付孤立傲世的神情被現在的平靜祥和取代了,給人種慈祥老爺爺的感覺。   有些發愣的四人當即一齊跪下叩頭道:「見過老祖宗!」躍千愁感覺一個人站著有點危險,或者有點不像話,趕緊跟著跪下了。   「你們就是畢、譚、荊、武四大家族的當代家主?」老者目光在五人身上打量後問道,也不知他是從哪裡知道的。   跪著的畢守制直起上身,有些激動的說道:「老祖宗明鑒,畢家後輩子孫畢守制叩見老祖宗。」說著又是再次叩頭。   「譚家後輩子孫譚如常、荊家後輩子孫荊飛鴻、武家後輩子孫武四海,叩見老祖宗。」另三人也跟著再次叩頭。躍千愁再次感覺自己一人直挺挺跪那不好看,於是弱弱的發出聲音跟風道:「躍家後輩子孫躍千愁叩見老祖宗。」心道,兩千多歲的老人,叩叩頭也不吃什麼虧,禮數不到惹惱了人家才吃虧。   雖然他聲音比較弱小,但哪能逃得過畢長春的耳朵,畢長春微微一愣,皺眉低喃道:「躍家?躍家是哪家的?」   聞言,畢守制四人低俯的臉上神情一陣抽搐,這小子湊什麼熱鬧。   畢長春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也就不想了,抬了抬手道:「都起來吧!」待五人恭敬束手的站起後,再次問道:「你們不遠萬里來此找我,所為何事?」   畢守制當即恭恭敬敬的將四大家族目前面臨的困境講了出來,並恭請老祖宗回去主持穩定局面。   畢長春聽完後,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卻見剛才出去的年輕人抱著四把劍走了進來,擺在了畢長春面前後便退了出去。畢長春抬手豎起一根食指,只見堂屋內的空氣猛然波動起來,畢守制四人頓時感覺身體被禁錮得一動不能動,隨著一股巨大壓力襲來,四人「哇」的一聲噴出口血來。   躍千愁大吃一驚,當即想要閃回烏托邦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決定還是看看再說。只見四人吐出的鮮血成團,飄向畢長春,在他豎立的食指上整齊豎起,漸漸形成了畢、譚、荊、武四個大字。畢長春面無表情的揮指一劃,四個血字剛好落在了跟前四把劍的劍把和劍體的結合處,又見他迅速朝那四個血字分別打入一道法決,再抬掌朝四劍拍出四道毫光。   一連串的施法完成後,堂屋內又恢復了平靜,畢守制四人的面色有些蒼白,驚疑不定的看著老祖宗。躍千愁則從頭到尾將事情的經過看了個清清楚楚,正眼睛發亮的盯著那四把劍,心內激動不已,出自老傢伙之手,一定是寶貝,一定是好寶貝!   畢長春抬手一揮,四把劍飄到四人跟前,待四人有些遲疑的將跟前劍抓在手裡後,他才緩緩出聲道:「這四把劍本是我一好友在此遊玩時的隨手之作,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寶貝,但說是下品靈寶也不為過,給你們應該夠用了。四把劍上我全都種下了血咒,非你四人的直系血親不能發揮其威力。」   這四把劍是靈寶?居然是傳說中的靈寶?四人滿臉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劍,修真界有多少年沒出現過靈寶了?四人當即再次跪下激動道:「謝老祖宗賜劍!」躍千愁貪婪的望著四人手中抓得緊緊的寶物,可惜被種下了什麼狗屁血咒,就算自己能搞到手也不能用啊!   「這四把劍你們拿回去後須謹慎使用,恪守本分,不得招搖,不到危急關頭不得隨意用之。如若不然,定會招禍。」畢長春告誡道。   「遵老祖宗訓!」激動的四人再次叩頭。   「哎!」畢長春望著四人忽然感歎道:「這世上沒有永世不衰的家族,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們好自為知吧!好了!你們回去吧!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再來找我,否則定不輕饒。」   「老祖宗!」四人不敢相信的驚叫道。畢長春眉頭一皺,揮手喝道:「走!不要讓我再多說。」   四人好一陣猶豫,才剛來,就要走?皆有點不太願意。隨即再次被畢長春厲聲喝了句,終於明白勢不可逆轉,皆是滿面老淚的叩首道:「拜別老祖宗,老祖宗保重。」   說罷起身黯然朝堂外緩緩退去。躍千愁跟在四人後,心裡好一陣嘀咕,媽的!你四個老東西別不知好歹了,來一趟一人弄件靈寶,以後有事還怕個鳥,老子就倒霉了,老祖宗也叫了,跪也跪了,頭也磕了,結果白陪你們跑這一套,連點好處費也沒有,哎!誰叫老子沒個好祖宗呢!   幾人剛走到門口,畢守制忽然想起答應蒙延的事情來,當即回身幾步過去,對著畢長春跪下叩頭道:「老祖宗,世孫還有件事情未向老祖宗稟告。」門口的幾人也停下回身看著他。   畢長春皺眉道:「還有何事快說,說完立刻回去。」   畢守制那麼大年紀的一個人,跪那露出付小孩神情,訕訕道:「世孫這次能平安見到老祖宗,得虧妖鬼域的鬼將軍蒙延夫妻和妖王敖力相助,來此前,世孫曾答應他三人向老祖宗求個情……」   「他三人可是讓你求我讓他們離開妖鬼域?」畢長春冷冷打斷道。   「正是!」畢守制低聲垂下了腦袋。   畢長春面無表情道:「蒙延和敖力擅離職守,已經被我處死,不用你操心,你們可以走了。」   「啊……」幾人忍不住發出聲驚叫,蒙延和敖力居然死了,這才多長點時間的事情?眾人還能想起二人在湖邊揮手相送的場景。躍千愁渾身打個激靈,老頭子看起來面目慈善,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畢守制也不敢再說什麼,唯唯諾諾的退了回來,幾人剛走出門口,忽然又聽到畢長春出聲道:「你不能走,留下!」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想不通   幾人一齊回頭,躍千愁卻是小心肝怦怦直跳,假裝沒聽見,仍然往前走。走到屋外沒幾步,畢長春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再敢走,小心我摘了你兩條腿。」   躍千愁渾身一激靈,趕緊停住,姍姍回首,尷尬笑道:「老祖宗叫的是我麼?」   畢長春沒理他,對畢守制四人沉聲道:「你們走,他留下。」四人朝躍千愁看了眼,不知道老祖宗為何獨獨要留下他,雖有些猶豫,但也不敢磨蹭,當即快速離去。與躍千愁擦肩而過時,幾人萬分抱歉的搖了搖頭,怪只能怪這老祖宗太強悍了,哪怕和躍千愁關係再好,也不敢為他多話。武四海更是對他露出自求多福的表情。   飛行梭載著四人騰空快速離去,下方躍千愁的目光依依不捨,直到空中再也沒了飛行梭的蹤影,才轉過身來。畢長春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一番,稍稍有些疑惑的說道:「奇怪了,我居然看不穿你的修為,這到底是何原因?」   「晚輩從煉氣期開始,就沒人能看穿晚輩的修為,應該是天生的。」躍千愁說完忽然一愣,愕然道:「前輩不會是因為看不穿晚輩的修為才把晚輩給留下的吧?」   「天生的?還有這樣的體質?老夫聞所未聞。」畢長春皺了皺眉,沒有回答他後面的問話。對面的躍千愁當即感覺到一股感同實質的神識把自己身體的裡裡外外給查了個遍,彷彿有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搞得渾身不自在,卻又不敢反抗。   查探完後,畢長春搖搖頭道:「我還以為有什麼障眼法能瞞過老夫,看來真是天生的。」說罷,對躍千愁擺手道:「沒事了,你也走吧!」   「呃……」躍千愁神情抽搐,心裡頓時將畢長春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就因為這個把老子給留下來,事情完了就叫老子滾,未免也太囂張了吧!多少也得給老子點精神安慰吧!   奈何對方太厲害了,實在是敢怒不敢言。躍千愁咬咬牙,行禮道:「前輩明鑒,憑晚輩的修為,一個人實在難以離開這妖鬼域,不知前輩能不能給……」   「你修為如何幹我何事?」畢長春表面的祥和下卻藏著一顆冷漠的心,瞥了躍千愁一眼,冷冷道:「我沒有請你來,該如何離開妖鬼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再囉嗦,就永遠留在這別走了。」說罷轉身進了裡面。   「我……」躍千愁欲言又止,之前本是想問他還有沒有靈寶之類的東西,有的話給他一件防身,讓他能安全離開妖鬼域,可對方連讓他講完話的機會都不給,反而扔下一句威脅的話,憋得他夠嗆。   老不死的王八蛋!躍千愁只能在心裡暗罵一句,背後的長劍出鞘,載著他騰向空中。浮立在空中,躍千愁滿懷怨恨的瞥了眼下面,心道,老東西有種就別死太早,等老子回來還老子利息。   衣袖一甩,便要掠空而去,誰知剛飛不遠,身體頓覺一動都不能動,接著一股強大的讓他無法反抗的吸力,將他猛得給吸了回去。   「我靠!」躍千愁怪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便如同被線牽著的風箏一樣給拽回了地面。待他反應過來,想要閃回烏托邦時,「砰」的一聲,身體猛的撞在了地上,頓時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躺在地上,良久才恢復了知覺,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的不行。口鼻之內一股熱烘烘的液體堵的無法呼吸,閉眼強憋一口氣用力噴出了鼻腔的東西,能呼吸後才覺得舒服了不少,艱難的抬手擦了擦臉頰流淌的液體,入眼處,手背一抹刺眼的鮮紅。   受傷了?躍千愁的瞳孔頓時放大了不少,忍著渾身的劇痛,咬牙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呲牙咧嘴的轉著圈找仇人。只見畢長春正在門口看著他,不用說,剛才的事情就是他幹的。躍千愁腦子一熱,當即破口大罵道:「畢長春,你個老不死的,老子招你惹你了……」   話罵一半戛然而止,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眼前這傢伙可是超級牛人,隨時能要自己的小命,不敢多說,神識立馬鎖定了金珠,時刻準備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當著畢長春面消失的,一但惹起了這老東西的好奇心,只怕以後也不用在修真界露面了,憑對方的修為,一露面難保不被發現。   畢長春興許是好久沒被人這樣罵過,給躍千愁罵得愣了愣,神情稍有些波動後,又平靜了下來,語氣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我這裡剛好缺個種菜的,你不用走了,就留在這種菜。」   「種菜?」躍千愁怯生生的問了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見畢長春沒有答話,又回了屋裡,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默立無語了好一會兒,拖著受傷的身子四處張望,不知該何去何從,頗有點舉目無親的感覺。這時,那名農夫打扮的瘦高年輕人走到了他跟前,盯著躍千愁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神情間分明閃過一絲崇拜,而後,笑著點點頭道:「你沒事吧?我叫鶴離,跟我來。」   躍千愁有點被繞糊塗了,不知道演的是哪出,腦子裡一團糟,見對方態度友好,便順著對方的話,點頭道:「沒事,我叫躍千愁。」   「我知道。」叫鶴離的年輕人笑著轉過身,招手道:「躍千愁,跟我來。」   躍千愁招回地上的飛劍,跟著緊趕了幾步,胸口又是一陣翻湧,嗓子眼一甜,沒憋住,「噗」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霧。鶴離在前面邊走邊回頭笑道:「不會有太大問題的,師傅下手有分寸。」   媽的!有本事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試試看。躍千愁一頓白眼,臨走還不忘惡狠狠的朝畢長春呆的那間屋子用眼神發洩。卻不知屋子裡的畢長春正皺眉低喃:「怪事,這小子真元運轉的時候,怎麼會感覺到一股烈火的氣息?仔細查看又什麼都沒發現……」   二人,在蒼翠的林木間走了個數百米,來到一片地勢較為平坦卻又荒蕪的雜草地間,鶴離指著方圓百米的荒地笑道:「等你傷好後,這塊地就交給你開墾了,你可以在這裡建座居所,需要什麼樣的木料自己在島上砍伐,房子建好後,我會給你送要種的種子來。」   躍千愁狐疑道:「種菜?」鶴離轉頭笑道:「對,種菜,以後我們可以做個伴。」   聞言,躍千愁朝這塊荒地上茫然四顧,有點想不通,感覺跟做夢一樣,怎麼一不小心就被弄來種菜了…… 第二百七十章 沒聽說過的事情   有金珠的神秘功效相助,這點傷顯然算不了什麼,但他還是磨蹭了幾天才讓傷痊癒,自然是怕引起別人的懷疑,尤其是畢長春。傷好後,想從這裡逃走也沒問題,別人也許在畢長春手裡難逃,可對躍千愁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他想想還是沒有這麼做,能跑一時總不能跑一輩子吧!萬一老不死的下定決心要抓自己,估計自己今後也不用再從烏托邦出來了。聽說從妖鬼域逃走的妖鬼無一能倖免於難的,皆被老不死的給弄死了,光憑這點,老不死的抓人肯定有一套。   可這還不是讓他不走的最重要原因,之前畢長春對畢守制幾人說的話他還記憶猶新,老不死的說那四件靈寶是他朋友的隨手之作,不會剛好就四件吧?就算真的只剩四件,老不死的不是還有一朋友會煉製麼?總之不能這樣隨便走了,跪也跪了,還被人家給打傷了,不撈點精神損失費怎麼行?   靈寶的魅力是巨大的,躍千愁有了扎根此地的想法。傷好後,在荒地周邊轉了幾圈,終於找了塊風水寶地建房子,他這幾天養傷可一直是呆外面的,現有的房子沒人招呼他去住,他也不敢主動過去住。   荒地邊上,有塊地勢較高的地方,被幾顆高大的古樹成扇形半圍著。躍千愁琢磨了好久,看來看去就這地方建房子好,通風亮敞,上面還有大樹可以遮陰。   說幹就幹,幾把飛劍呼呼飛出,將選好的地方整平,然後又挖了九個成矩形整齊排列的窟窿,砍了幾棵樹刨光皮枝,插埋在了洞裡當地基。然後又砍來大量的樹木製作木板,搞了一大堆木板後,便開始在九根柱子上搭房子,需用的釘子早就讓烏托邦的陳風趕製了一批出來,「叮叮噹噹」一整天後,一個吊腳樓式的小木屋就做成了。   爬上去試了試,感覺還真不錯,乾淨整潔並結實,新鮮的木頭香味估計要好長時間才能散盡。房子建好後,鶴離馬上就來恭賀喬遷之喜了,帶了一大包種子來恭賀。對這架在柱子上像鳥窩的房子,鶴離看了又看,連道漂亮。   躍千愁將他帶來的那一大包東西打開,裡面皆是雞蛋大小紅得發黑的東西,估摸著有兩百多顆,伸手摸去有些滾燙,彷彿剛出鍋的糖炒栗子一般。躍千愁望著包裡的東西愕然道:「鶴離,這是蔬菜種子?」   「是的,不過種出來不是我們吃罷了。」鶴離一手抱胸,另一手捏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盯著那鳥窩樣的房子說道。   「不是你們吃,那種來幹什麼?」躍千愁捏起一顆反覆觀察後,皺眉道:「這麼大的蔬菜種子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鶴離,你不是蒙我吧?這種子能種出菜來?分明已經煮熟了,估計還是剛出鍋的。」   「煮熟了?真虧你說的出來。」鶴離翻個白眼,復又盯著那房子說道:「你知道什麼!這可不是一般的種子,乃是『缺焰玄果』的種子,『缺焰玄果』是南明老祖的坐騎火龍獸最喜歡吃的東西。你以為我們種的是什麼?蘿蔔白菜?」   「缺焰玄果?南明老祖?火龍獸?」躍千愁咂吧兩聲,頓時眼睛一亮,這些名詞他還是頭次聽說。連忙問道:「鶴離,快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對你們來說,這已經超出了你們認知的層次,知不知道都沒關係。」鶴離撇撇嘴不屑道。   「不過……」鶴離的目光從那木屋收了回來,望著躍千愁笑道:「如果你能幫我也建一棟和這一樣的木屋,告訴你也沒關係。」   「呃……」躍千愁朝自己的窩打量一眼,疑惑道:「我是沒地方住才在這裡將就,你有地方住還要這個幹什麼?」   鶴離張開雙臂,劃拉兩下,不以為然道:「我是妖族,千年前本是師傅的坐騎白鶴,化成人形後師傅收了我為徒。像你這種樹屋本就適合我居住,給你住實在是浪費了。直說吧!你給不給我建,不建我自己建。」   「你是妖族?」躍千愁看看他,再望望樹屋,立刻聯想到了『鳥窩』二字,怪不得他老是盯著自己的窩不放。當即拍胸保證道:「建,當然建,不過今天天色不早了,怕摸黑搞出的房子不漂亮。明天吧!地方你自己挑,保證給你建個好房子出來。」   「這還差不多。」鶴離滿意的點點頭道:「告訴你也沒關係,反正你這輩子是別想離開妖鬼域了。」說著指向地上的種子說道:「我們種的菜就是這東西,不把『缺焰玄果』種出來,師傅就算把南明老祖請來了,也沒辦法長時間留住他,因為南明老祖對他的坐騎火龍獸看得很重,而火龍獸又愛吃『缺焰玄果』,這裡種上大量的『缺焰玄果』就是為了留住火龍獸,只要能長時間留住火龍獸,就能長時間留住南明老祖,你明白了沒有?」   躍千愁聽得稀里糊塗滿頭霧水,被他沒頭沒尾的說法徹底給搞懵了。連忙擺手道:「你,我問你,畢前輩為什麼要請南明老祖?」   鶴離看他就像看白癡一樣,勉勉強強的說道:「上古修士大戰的地方知道吧!也就是現在被『天地乾坤大陣』封印的『東極聖土』,每三百年開啟一次的時間就要到了,師傅這次無論如何都是要去闖一闖的。可師傅手上缺一件稱手的靈寶,而南明老祖正是修真界第一的煉寶高手,據說目前只有他有可能煉出上品靈寶來,現在知道什麼意思了吧?」   躍千愁現在的神情確實有點像白癡一樣,剛才的什麼玄果、老祖、火龍之類的都還沒消化,現在又出個什麼『天地乾坤大陣』和『東極聖土』的,讓他有點恍然如夢的感覺。嚥了嚥口水,愣愣道:「畢前輩為什麼要闖那『東極聖土』?」   此話一出,鶴離的神情頓時黯然下來,默然道:「師傅修為已達化神末期,乃是人間界修為的頂端,再突破就要飛昇仙界。可突破化神末期的法門早已失傳,據說上古修士大戰的『東極聖土』可能還有遺留的修煉法門,而師傅壽限已近,不可能再等下一個三百年一次的開啟時間。所以這次不管能不能煉出上品靈寶,此去哪怕再危險,師傅也是必去無疑。」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點點頭,總算明白了。這些事情是他在所謂的天下第一大派扶仙島也不可能聽到的,真是到了什麼樣的層次才能知道什麼樣的事情,兩相比較根本就沒得比。   知道了這樣的秘密,此次妖鬼域之行真是不枉來。躍千愁呼出一口氣,放鬆心情問道:「那東極聖土還有多長時間開啟?」   「五年的時間吧!」鶴離長歎一聲,接著神情一肅道:「缺焰玄果大概要兩年的時間才能成熟一次,所以請南明老祖煉製靈寶的機會也只剩下兩次了,我們這次一定要盡量多種點,爭取讓南明老祖多呆點時間,那樣煉出上品靈寶的機會應該會更大點。」 第二百七十一章 靜待良機   躍千愁「嗯嗯」點頭,小心肝怦怦直跳,不知道有沒有可能弄件上品靈寶。神情有些恍惚的說道:「還有兩次機會,畢前輩應該能心願得嘗。」   「說是兩次機會,其實也只此一次而已。」鶴離搖頭道。躍千愁聞言,回神問道:「為什麼?」   「關鍵是煉製上品靈寶的材料難尋,為了這次的煉製,師傅已經準備了一百多年,試想短短的五年怎麼可能再準備一批煉製的材料。就算是現在,為了準備充分,師傅還經常出妖鬼域尋找煉製的材料。」鶴離歎氣道。   「也是。」躍千愁嘴裡虛應著,心頭一動,原來畢長春經常會出去。瞅向鶴離的眼神有些怪異,這小子不知道是真以為自己跑不掉,還是沒心沒肺,簡直是有問必答,講起話來沒禁忌,估計兩樣皆有可能,這樣的機會不能浪費。   躍千愁摸著鼻子朝四周打量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南明老祖不會也是化神期修士吧?整個修真界到底有多少化神期修士?」   「嗯!南明老祖修為雖然比不上師傅,但也達到了化神中期,否則怎麼可能煉出上品靈寶來。此等靈寶,如果修為差了,別說煉製,就算是操控也有問題。」   鶴離說著頓了頓,對後一個問題稍做思量,沉吟道:「至於整個修真界有多少化神期修士,還真不好說。通常到了此等地步的修士,少說也是近千歲的,早已看透世事,不願拋頭露面,一心潛修,追尋飛昇大道,誰也說不清具體有多少人,而且還有化神期的妖修、鬼聖期的鬼修。哪像師傅一樣,受上一代『掌刑使』的委託,被這妖鬼域所牽絆。」   躍千愁嘴角抽了抽,心道,牽絆個屁,誰惹他不高興了直接就乾淨利落的宰了,操鳥的心。他心裡這樣想,表面是還是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即疑惑道:「上一代『掌刑使』哪去了?死了?」   「不知道,上一代找到師傅繼任『掌刑使』後,便去了『東極聖土』,此後再也沒回來過,也許已經找了到了突破化神末期的飛昇法門,也許被困在『東極聖土』壽限已到,仙逝了。」鶴離說道。   「怎麼?東極聖土還能困住化神期修士?」躍千愁不解道。   「你以為『天地乾坤大陣』是開玩笑的?可是古今第一大陣啊!此陣一但布下,溝通天地,暗合乾坤,除非天荒地老乾坤倒轉才能破除,能擋住自然也就能困住化神期修士。每三百年換來的開啟時間不過短短的三日,若有人在三日內還不出來,那就只有等到三百年後才能出來,不過聽說裡面凶險的很,困在裡面的人能不能撐到三百年後還真難說。」鶴離說道。   見他說的有滋有味,躍千愁狐疑道:「難道你也進去過?不然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呃……」鶴離難得逮住人教育,正說在興頭上,聞言當即一怔,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坦然道:「自然是聽師傅說的,我不過渡劫中期的修為,哪敢闖那地方去。」   躍千愁不敢深究下去,把人家弄不高興了,搞不好再問點什麼就困難了,難得碰到個這麼純潔的人啊!轉念想起畢守制四人獲得的劍,其它的問題他暫時都不關心,最關心的還是靈寶,出聲道:「南明老祖應該不是第一次幫畢前輩煉寶吧?」   他態度雖誠懇,奈何被他打擊了一下後,鶴離已經沒了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轉而教授起躍千愁怎麼種植『缺焰玄果』來,搞得後者鬱悶不已,都是一時沒收住嘴惹的,沒辦法,只好等下次找機會再問。   鬼將軍蒙延和妖王敖力擅離職守被處死的事情,已經飛快傳遍了整個妖鬼域。畢守制四人架著飛行梭一路暢通無阻,臨出妖鬼域時,還是再次去了趟『陰風谷』,準備將蒙延和敖力的事情告知虞姬,誰知後者已經知道了此事,並被畢長春授命接管了此地鬼王的職務。   蒙延死了,虞姬說不傷心是假的,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雖然慘劇是被眼前四人惹起的,但她不敢對四人還以顏色,因為實在是不敢惹,反而在強顏歡笑。從幾人嘴裡得知躍千愁被畢長春扣下了,虞姬苦笑著將四人送出了妖鬼域,都是一時貪念惹的禍,看來自己最後一絲離開此地的希望也破滅了,她不相信躍千愁能從畢長春手裡逃出來,自此只有潛心修煉,做好早入幽冥的打算。   畢守制四人回到武家一番商談後便分手了,同時畢子聰四人也獲悉了躍千愁不知死活的消息,感歎之餘也跟著各自的家主回去了。從哥哥嘴裡知道消息的武立雪,看不出是喜是憂,只是抱著那顆所謂的朱雀蛋獨自在『靜客齋』呆了好長時間……   對於外界會發生什麼事情,躍千愁暫時沒空操心,他忙的很,先是在鶴離選好的位置上很利索的蓋了間『鳥窩』出來,然後進行這自己的開荒大業,不做不行啊!想在『順天島』阿混下去,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否則怕呆不下去,不呆下去怎麼能有機會弄到靈寶?忍辱負重吧!   一把飛劍載他騰空,其餘九十九把在地上斬荊棘除雜草,寒芒來回在地上翻騰,平整著土地。鶴離在一旁看得驚奇不已,他也是頭次看到有人能同時操控這麼多飛劍。卻不知空中的躍千愁正鬱悶不已,記得剛到扶仙島的時候,被弄去挑大糞種靈草,這次在順天島又是如此,難道老子真和種地有緣?   「缺焰玄果的種子必須在烈日當空的時候種下去,每顆間距一米見方,種子下面放一顆上品靈石培土,這樣才能發芽生長。待發芽後,每天必須在下面塞入一塊上品靈石,直到成熟為止。」鶴離扔下一大包上品靈石說道。   躍千愁打量這片做兩百顆計算種的地盤,光這一塊地每天就需要兩百塊上品靈石,成熟要兩年的時間,也就是七百多天,如此算算,種出來怕要十多萬上品靈石。這還只是他管的,鶴離那邊的更多,兩邊加起來總共估計需要上百萬的上品靈石。不過想來憑畢長春在妖鬼域的地位,這點靈石也算不了什麼。   幾天後,缺焰玄果發芽後,躍千愁感覺到麻煩了,每天都要在一棵棵下面塞靈石,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能損壞根莖。於是乎,每天最少要鞠躬盡瘁兩百多次,還有祛除雜草和防蟲害之類的雜活,夠他鬱悶的。幾次想偷偷離開,又顧忌到畢長春那強悍無匹的神識,只怕自己一離開,對方就能發現,以後也不用再回來了。   徐徐圖之,先看,想出去再安然回來,只有等畢長春尋找煉寶材料出去了,才能偷走,不過鶴離這傢伙也得想辦法搞定才對。躍千愁打定注意後,心也安了下來,不時通過神識與烏托邦內保持聯繫。   此後,每夜繁星當空時,他都會飛上木屋頂的古樹梢頭,拿塊玉牒靜心繪製東、西、北、中的星斗變幻線路,白天閒時則用心揣摩其中的奧秘,他相信五方星斗一定皆有奧秘存在,絕不僅僅只是南方星斗的一個火訣那麼簡單…… 第二百七十二章 青黑紫   他一直想知道畢長春觀星空所悟出的法訣是不是和他一樣,如果真一樣的話,自己是不是終有一日同樣可以跨入化神期,可惜一直沒機會驗證。   十餘日後,剩下的四方星圖七周天運轉軌跡已經全被他記載入了玉牒,剩下的只是花時間來領悟其蘊含的法訣。目前為止,對整個星空更長時間的大週期運轉,他還沒有涉獵過,原因是太過繁雜了,所耗的時間也太長了,還是留待日後有那閒心的時候再說吧!   雖然近乎囚禁在這島上,但他卻可以在島上自由活動,除了島中央的那幾棟建築不允許隨便進入外,畢長春其實也並沒有過份約束他。時間一長,自然對這島上的環境熟悉得差不多了。   大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後,躍千愁發現鶴離在每天的某個時間段內,都會飛離『順天島』,也不知道是幹嘛去了。   是日,當鶴離拿著一把形狀怪異的鐵棍,洋洋得意的向躍千愁炫耀是自己煉製的法寶時,躍千愁恍然大悟道:「你每天離島而去,就是為了煉製這件法寶。」   「不錯,不,也不是為了煉製這件法寶,是我在學習煉器,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南明老祖那樣人人敬仰的煉器宗師。」鶴離解釋道。   躍千愁望著他手中的鐵棍實在無語,這倒霉孩子估計是在妖鬼域時間呆久了,沒見過什麼世面,好不容易煉件寶物出來,居然煉得如此難看,還如此洋洋得意的恬不知恥。朝四週一望無邊的湖水打量一眼,躍千愁疑惑道:「這附近有能煉製寶物的烈火麼?我怎麼沒見過?」   他知道妖族能釋放出妖火來,但就算是渡劫末期的,也不過只能短暫釋放,絕不可能用來煉器,何況他才渡劫中期,那就更不可能了,至於化神期的妖族就不知道了。   「你才來了幾天,這妖鬼域沒見過的東西多了。」鶴離自我欣賞著手中的棍子,得意笑道:「如果沒有煉製寶物的烈火,南明老祖來此還怎麼煉製靈寶,你聽說過三味真火沒有?」   「三味真火?」躍千愁嘀咕一聲翻了個白眼,媽的!聽說西遊記裡太上老君煉孫猴子的是三味真火。搖搖頭,虛心求教道:「沒聽說過,還請鶴兄不吝賜教。」   鶴離一付就知道你孤陋寡聞的樣子,收了手中寶物,還真擺出賜教的樣子,說道:「三味真火傳聞乃是仙界仙人使用的仙火,由三種烈火融合而成,就算是一般的仙人也很難掌握這門法訣。你知道是由哪三種烈火融合而成的麼?」   「不知道。」躍千愁搖頭。鶴離笑道:「三味真火由青火、黑火、紫火這三種烈火融合而成,那你知不知道這三色烈火有什麼作用?」   「不知道。」躍千愁頭搖一半,鶴離已經開始解釋道:「青火又稱精火,其溫之高讓人難以想像,正是煉製寶物的最佳烈火。黑火稱為幽冥鬼火,能焚人心神毀人神識。紫火就不得了,據說能熔天地萬物,人間無物能擋,據說就算仙界的仙人若是沒有相當的仙家法寶抵擋,也抗不住。如果有人能把這三味烈火融合的話,就能煉就三味真火,遇仙誅仙,所向睥睨,你說厲害不厲害?」   「聽鶴兄這話的意思,莫非你見過三味真火?」躍千愁探個腦袋到他跟前,狐疑道。   鶴離哂然一笑道:「這怎麼可能,都是由上古流傳下來的傳說罷了,別說我沒見過,相信現在的整個修真界也沒人見過。」話畢,見到躍千愁臉色閃過的鄙視神情,當即咳嗽一聲補充道:「我雖未見過三味真火,卻知道其中兩味的下落,並且見過其中一味的青火。」   躍千愁心臟猛的縮了一下,嘴上卻不以為然的嗤笑道:「鶴離,你又在蒙我了,既是修真界沒人見過的東西,你又怎麼可能見過,自己說的話都前後矛盾,還真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子了。」   聞言,鶴離有點急了,那神情彷彿被人誣陷了一般,再次摸出那破棍子在手裡敲敲,憋紅了臉辯解道:「暮谷藏青,九幽藏黑,紫藏何處,其蹤渺渺。這口訣雖然不見得別人知道,但卻是歷代鎮守妖鬼域的『掌刑使』傳下來的,我豈會亂蒙人。何況我手中的法寶正是青火所煉製,還能騙你不成!我說沒人見過的是三味真火,又沒說青火。」   「嘿嘿!我說鶴離,還真看不出來啊!隨口就能整句口訣出來忽悠人,欺負我聽不懂是吧?」躍千愁在那搖頭晃腦,拍拍他肩膀感歎道:「我時間多的是,不急,你繼續編。」   「胡說……」鶴離氣得哇哇直叫話都說不全了。   躍千愁心虛的朝四周打量一眼,這傢伙腦袋有點秀逗了,可別把腦袋靈光的畢長春給引來了,趕緊擺擺手道:「你既然說我胡說,那你就把那歌訣解釋給我聽聽啊!總不能你說是就是,非要逼著我相信吧!」   「你聽好了,暮谷藏青指的就是千里湖西邊的暮谷中藏有青火,九幽藏黑指的是九幽冥洞中藏有黑火,最後兩句的意思是不知道紫火在何處的意思,現在知道不是我編的吧!」鶴離為了申冤,劈里啪啦的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你是我大爺!躍千愁聽得眼皮一跳一跳,心內狂喜,神情一肅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看來真有可能是我冤枉你了。可你也不能怪我,畢竟我沒親眼見過,要不找個機會你帶我去看看?」   「走,現在就走,反正師傅還要個十多天才能回來,我現在就帶你去看青火。」鶴離氣不過,調頭就走。   原來畢長春已經出去了,真是天助我也!要是火訣能吸納點青火就太妙了。躍千愁連連點頭道:「好!我就陪你走一遭,看你鶴離是不是不在胡說八道蒙人。」   誰知鶴離剛要騰空躍起時,又停了下來,轉過身連連搖頭。搞得飛劍彈出,剛要踏劍的躍千愁一腳踩空,劍鋒將褲腳拉了道口子,差點把自己給割傷了。不過這都是小意思,躍千愁一把抄住飛劍,愕然道:「鶴離,怎麼不走了?」   鶴離腦袋搖了又搖,在躍千愁的再三逼問下,才皺著眉道:「師傅交代過,不讓我帶外人去暮谷,我不能帶你去。」   躍千愁嘴巴張了張,原來是空歡喜一場,火一上來,戳指罵道:「我靠!你有種,你狠,敢耍老子玩!」   見他居然敢罵自己,鶴離原本還有點內疚的神情立刻沉了下來,冷冷道:「妖鬼域除了師傅,還沒人敢罵我,再敢對我指手畫腳,小心你以後再也看不到自己的手指。」   聞言,躍千愁再次張大了嘴巴,這才想起對方雖然看著年輕、看起來比較好忽悠,但其實是個修為已達渡劫中期的妖修,自己根本打不贏人家。當即將自己的手給縮了回來,嘴也閉上了,不敢再放肆…… 第二百七十三章 烤魚   鶴離留下一聲冷哼,甩手而去。躍千愁臉上擠出尷尬的笑容,拱手道:「鶴兄走好。」   直到人走的沒影了,躍千愁才將滿臉的笑容平復,垂頭喪氣的晃到自己的責任田里,開始給『缺焰玄果』一棵棵補充靈石。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一番自我安慰後,邊幹活邊琢磨起怎麼應付鶴離來。本來知道畢長春走了,他也想偷偷溜走,要去百媚妖姬那裡瞭解下修真界的情況,可現在又整出個三味真火來,他捨不得走了。須知光從地火裡吸取的火元素就如此厲害,假如能從一味青火裡搞出點什麼,那就發大財了。畢長春不在,光剩個傻鳥,機會難得啊!   暮谷藏青!一連幾日過去,躍千愁滿腦袋念叨的都是這句話。急啊!他真的好急,不趁這段時間下手,等畢長春回來就難了,要等到老不死的再出去還不知是哪天的事情。最可氣的是,鶴離這傻鳥貌似真生氣了,隔了幾天都沒過來,自己想找他又找不找,急啊!   急得在島上瞎溜躂,沒事就晃到鶴離的責任田看看,可惜沒人,估計又跑去學習煉器了,嗯!用青火煉器。一想到青火,躍千愁就想得揪心,不知不覺晃到了島的最西邊,朝西癡癡觀望,可惜滿眼的湖水望不到邊,那個傳說中的暮谷就在湖的那頭,那傻鳥一定又在瞎折騰老子的青火。   他強忍住要跑去看看的衝動,因為他知道,如此重要的地方,畢長春不可能沒有點佈置,也許前幾任『掌刑使』就有了佈置防範。憑自己的修為肯定闖不過去,還是要那只傻鳥帶路才行。   「哎!」躍千愁站在湖邊仰天一聲悲歎,湖裡一群肥壯的游魚在悠閒擺尾,彷彿在朝笑岸上的人。結果岸上的人瞥了眼,感覺很不爽,抬腳就踢飛一塊大石頭,「光」的一聲,水花四濺,群魚無蹤。   「呃……」躍千愁瞧著湖面發愣,稍等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絲淫賤的微笑。放出神識到湖底找到了那群受驚的游魚,揮出兩指使劍訣,朝湖面一指,輕喝道:「去!」   唰唰!五十把飛劍閃電般竄入水裡,炸起一陣高高的水花。待飛劍再出水面時,每把劍身上都戳了兩隻肥美的鯉魚,皆是從頭入,從尾出。躍千愁彈身跳起,一把飛劍載著他,引領群劍相隨,直奔他的棲息之地。   躍千愁稀里嘩啦的拖來兩棵大樹,操飛劍一頓亂劈,沒一會兒功夫就整了一大堆砍好的柴出來。將柴碼好,堆成一圈,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打量過後,揮手就是一陣烈火拂過那堆柴火,立刻將那堆濕柴變成了燒紅的炭火。接著朝倒插在不遠處的五十把飛劍使了個劍訣,飛劍帶魚掠來,兩兩相交倒插在燒紅的炭火中。   站在圈中的躍千愁,朝周邊圍了一圈的烤魚滿意的點點頭,同時烤一百條魚還是有點意思的。瞥了眼不遠處自己建的房子,露出絲難以掩飾的壞笑。心道,這傻鳥雖然已經化成人形,但本性難移,從喜歡住鳥窩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貌似白鶴喜歡吃魚,鶴離,希望你不要流口水才好。   隨手招來了烏托邦中早已準備好的調料托盤,拿了支毛筆當刷子,沾上醬料在烤魚上細心的塗抹起來。紅紅的炭火,配上肥美的鯉魚,烤出的魚油掉在火上「滋滋」做響,隨著調料的漸漸滲入,誘人的香味開始散發出來。   躍千愁深吸了口氣,自我陶醉的歎道:「不錯,不錯,果然夠香。」說著目光還不時的朝西邊天際打量,嘴裡喃喃有詞道:「都這個時候了,按說傻鳥也差不多回來了吧!只要回來了,我就不信勾引不過來你。」   果然,沒過多久,幾日不曾露面的鶴離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林間,鼻翼扇動,正望著這邊蹉跎,不知道該不該過來。躍千愁時刻觀察著周邊,自然發現了他的蹤跡,瞧他那德性,差點沒笑出聲來,心道有戲。趕緊揮手熱情招呼道:「鶴兄!」   鶴離很自覺的點了點頭,笑著走了過來,只是笑容有些尷尬,顯然前幾天翻臉的事情還不至於忘記的那麼快。走近後,喉結聳動了一下,明知故問的問道:「躍千愁,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今日見湖中多有肥魚,興致來了,忍不住抓了幾條來燒烤。」躍千愁嘴裡應付著,手裡的毛筆沾著醬料忙碌著,忽然抬頭問道:「香不香!」   「香!香!」鶴離連連點頭,掃了眼,見他所謂的幾隻足足有一百隻,咕嘟嚥了咽嘴裡的口水,問道:「躍兄這是烤來吃的麼?」   「當然,不吃,我烤來幹什麼。」躍千愁漫不經心的說道,心裡暗自好笑,終於改口叫躍兄了。手中毛筆在利落的塗抹,揮發出的香味更加誘人。   「躍兄的修為應該已經辟榖了,難道還需要食用此等俗物?」鶴離問道。   「哎呀!再烤上一會兒就可以吃了。」躍千愁沒答他的話,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直起身來,拍了拍巴掌上沾的灰,對他笑道:「鶴兄吃過烤魚麼?」   鶴離搖搖頭,很老實的回道:「未化成人形前,經常生吃,之後就很少吃此等俗物了。至於烤的,就更沒吃過。」   「那真是太可惜了,人生在世,少了吃這一道,活得就沒什麼意思了,所以我不管修為到了什麼地步,吃是萬萬少不得的。」躍千愁呵呵笑道:「鶴兄有所不知,我躍家有門天下獨一無二的手藝,那就是烤東西吃,烤出來的東西,那味道沒有第二家能比得上。不管誰吃過了,絕對終身難忘。」   說著指向地上的托盤道:「鶴兄,你看見沒,這就是我家的獨門秘方。烤出來的魚,待會兒你也嘗嘗,就知道我不是吹的。」   這話說的讓烤魚香上加香,鶴離再次咕嘟嚥下口水,點頭道:「既是躍兄的家傳秘方,那我一定要嘗嘗。」說罷,眼睛盯在香氣四溢的烤魚上,難以離開。   「呵呵!一定不會讓鶴兄失望。」躍千愁笑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前往   話說躍千愁的烤魚手藝也確實不錯,一般人烤魚通常會將魚的外表烤得焦黑,但眼前的這一百隻,外表焦黃金亮,油光閃閃,香氣蓬髮,果真是色香味俱全。其實這魚已經烤熟了,但他故意在那耗了一會兒,就是故意吊鶴離的胃口,見地上的炭火都已經快熄滅了,才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鶴兄,來,快嘗嘗,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鶴離一點不客氣的拔起一支滾燙的劍,上面穿了兩隻魚,張口就咬,肉到嘴裡還沒細嚼便朝躍千愁連連點頭,以示好吃。躍千愁笑著拔起一支,咬了口魚肉,也點了點頭,自我覺得手藝沒退步。若是一般人抓住這劍肯定燙手,但二人一個修為高深,這點溫度不怕,另一個則是修煉了火訣,不懼火、不懼高溫。   烤魚已經開口吃了,鶴離也就不客氣了,連劍帶骨頭扔到一邊,又拔起一支大快朵頤。躍千愁笑瞇瞇,自己手中的沒動什麼嘴,待他連吃兩串後,忽然出聲道:「鶴兄今日又去暮谷煉器了?」   「嗯嗯!」鶴離嘴裡嚼著東西應付道,伸手要去拔第四串烤魚時。躍千愁笑道:「什麼時候也帶我去暮谷開開眼界,看看三味真火之一的青火到底是個什麼樣?」   「呃……」鶴離探出的手愣在了空中,猶豫著縮了回來,搖頭道:「師傅交代過,不能帶外人去。」眼睛卻還盯在其它的烤魚上,顯然還沒吃過癮,但拒絕了對方的請求再吃人家的東西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傻鳥,稟性難移!躍千愁看他那樣子微微一笑,道:「鶴兄儘管吃,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說著拔起一串,遞到他手裡問道:「你覺得我以後還能離開這裡麼?」   鶴離毫不懷疑的說道:「在妖鬼域,沒師傅的同意,誰也不敢離開,就算能逃過一時,遲早也要被師傅找到,從無例外。」   「這不就結了。」躍千愁笑瞇瞇道:「既然我走不了,這裡以後就我和你,還有畢前輩三人同居一島,時間久了,你覺得我還會是外人麼?還有,在妖鬼域來說,我也沒其他朋友,我可是真心把鶴兄當自己人看的,莫非鶴兄看不起我,準備一直把我當外人看?連帶我去看看暮谷的青火也如此讓你為難?」   此話一出,鶴離看著手中的烤魚,真是糾結的很。躍千愁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再往後,假如畢前輩去了『東極聖土』,這『順天島』上就剩下你我二人了,我們兄弟二人還能算外人?」   說完一直盯著鶴離臉上變幻的神情,微笑不語,良久才呵呵笑道:「說實話,我只是想看看這傳說中的青火和普通的凡火到底有什麼區別。算了,既然讓鶴兄如此為難,我躍千愁也不喜歡強人所難,看與不看也沒多大關係。此話就此打住,就當我從來沒說過。鶴兄,你繼續吃,不夠的話,我再烤一點。」   躍千愁不說還罷,這一說,鶴離更是難以下口了,雖然他秉性喜歡吃魚,尤其是烤出的如此美味,更是千年才遇上這麼一次,奈何他現在已經不是不通人性的畜生。嘴巴張了又張,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一聲不吭的埋頭吃魚。   惹得某人小心肝跳了又跳後,還是沒得到自己想聽的話。躍千愁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我看鶴兄倒是很喜歡吃烤魚,要不這樣吧!我把我躍家從不外傳的祖傳燒烤秘法傳給你,鶴兄以後想吃的時候,隨時可以烤制,你看這樣可好?」   「啊!」鶴離嚥下嘴裡的東西,驚訝道:「這如何使得,既是躍兄祖傳的秘法,怎能隨意傳給外人!」   「鶴兄,你這樣說就見外了。」躍千愁神情嚴肅道:「以後畢前輩走了,這裡就你我二人,我是正兒八經將你當兄弟看,既是兄弟,怎能說是外人。就這樣說定了,挑個時間,我將這烤制食物的祖傳秘法傳給鶴兄。再說了,我也相信鶴兄的為人,絕對不會將我這祖傳秘法私自教給其他人。」   鶴離哪知道這烤東西吃的法子在俗世五花八門各有千秋,聞言騰的站了起來望著躍千愁,一時間感動得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豈知,躍千愁正是因為知道他沒出過妖鬼域,才在這裡瞎忽悠。   「躍兄以誠待我,我鶴離自然也以誠相報。」鶴離狠狠咬了口烤魚,連著烤酥的魚骨頭一齊咬得嘎吱吱響嚥下後,說道:「明日我就帶躍兄去暮谷見識見識青火。」   哎!功夫不負有心人啊!躍千愁心裡當即樂開了花,表面卻遲疑道:「這樣不好吧!萬一被畢前輩知道了怎麼辦?算了,我再怎麼想看,也不能做出連累鶴兄的事情。」   鶴離稍加猶豫,神情堅定道:「無妨,師傅出去一般短期內不會回來,暮谷內的禁制我也熟悉,不會觸發,只要躍兄不說,師傅應該不會知道。」   「那我就去看看?」躍千愁試探道。   「行!」鶴離掃了眼邊上插了一堆的烤魚,道:「把這魚吃完後就去。」說罷又埋頭大吃。   我靠!萬一你吃完了賴賬怎麼辦?躍千愁掐了個指訣,地上倒插的烤魚串掠向了空中,一把飛劍同時將他載起,踏劍凌空朝下招手道:「鶴兄,我實在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傳說中的青火是什麼樣子,走,路上邊吃。」   鶴離看看已經飛到了空中的烤魚串,無奈的跟了上去。於是,幾十支烤魚串伴著倆人一路向西而去,很是壯觀。途中,鶴離吃完一支便隨手一扔,飛劍自動被躍千愁給收起。   等到鶴離將所有烤魚給吃完時,躍千愁目光怪異的盯著他不見飽的肚子,心道這肚子果然能裝,可是近百條烤魚啊!少說也有百來斤。而鶴離有點意猶未盡的咂吧咂吧嘴道:「這烤魚被風吹涼了,味道果然要差上好多。」   躍千愁臉上擠出笑容道:「不急,待回來後,我馬上就將烤制的秘法教給鶴兄,這湖裡的魚也多,到時候鶴兄想吃熱乎的隨時可烤。」   聞言,鶴離眼放亮光連連點頭。再個把時辰後,遠處已經能看到湖邊的山色,躍千愁望望天上,再看看遠處,疑惑道:「鶴兄,為何整個妖鬼域上空都佈滿了陰雲,唯獨這千里平湖對應的一塊卻是蔚藍晴空?」   本來憑鶴離的修為,早就到了西岸,這是陪同躍千愁才放慢了速度伴行。鶴離笑道:「我也不知道,聽師傅說,好像是這水下至深之處有什麼東西,師傅曾經潛入過幾次,到了一定的深度後,憑師傅的修為也無法再下,連神識也被什麼東西給阻隔了,查探不到底下到底有什麼。其實我也潛入過,下到個千來米的深度就再也下不去了,奇怪的很。」   「什麼?憑畢前輩的修為也不能查探到底?」躍千愁低頭看向湛藍的湖面,震驚不已。須知畢長春的修為已經到了修真界的巔峰,已是近乎半仙的存在,想不到居然連個湖也潛不到底,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這湖下一定有古怪,找個機會要下去看看。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妖鬼域是個特殊的存在,師傅雖掌管此地,但也有許多神秘的地方不知底細,譬如九幽冥洞,師傅同樣也無法深入到底。嗯……」鶴離話鋒一頓,目視前方鄭重道:「暮谷馬上就要到了,谷內禁止重重,躍兄跟緊我了,千萬別亂闖,否著引發了禁制連我也救不了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青幽之惑   「明白了!」躍千愁點點頭,心道,果然有禁制,還好之前沒有偷偷跑來。   倆人凌空快速掠過湖面,落身在一個山坡上,已經脫離了千里湖上空的陽光普照,身處渾渾愁霧之中。前方依稀是山巒疊嶂,山不高,地勢卻突兀起伏,稀奇的植物與盤根交錯的古樹密密麻麻,愁霧林間散漫遊蕩,看不到能行走的地方,加上安靜得嚇人的氛圍,顯得有些恐怖。   「跟緊我!」鶴離再次交代道,身形向林間飄了過去,躍千愁腳不沾地踏劍相隨。倆人在密林裡東挪西閃,忽進忽退,七拐八拐了不知道多少次。搞得本想將進入路徑記下的躍千愁眼花繚亂,不敢再分心,怕跟丟了惹出事來。   二人在密林裡晃了好一會兒,突然眼前的濃密植被煥然消失,一道青崖相間的山谷陡然出現。躍千愁看看四周,先前的詭異氣像已經消失,再朝下打量一眼,問道:「這就是暮谷?」   鶴離「嗯」了聲笑道:「剛才你看到的是護谷大陣現出的幻象,但千萬別小看這幻象,裡面殺機重重,一不小心就能置人於死地。」   「這陣是畢前輩布的?」躍千愁問道。鶴離搖搖頭:「這陣上古就有,什麼時候布的師傅也不知道,進出陣的法門也是上任妖鬼域『掌刑使』傳下來的。走吧!你想看的青火就在下面。」   倆人閃身下了青崖之間的谷內。落地後,躍千愁抬頭看了看朦朦亮的上空,置身谷內還真有點夜幕降臨的味道,怪不得叫暮谷。凝神細看周圍的景致,偶有大石羅列,也是坐落有致,加之谷內兩邊的石壁上有雕琢的痕跡,雖然年代久遠,但一看就是人為佈置的。   跟著鶴離朝前走去,一路觀望,石壁上開始出現了雕刻的連貫畫像,內容大多是一男一女出現在各處的情形,偶爾也有那男人煉器的場景。隨著徒步深入,石壁畫像中忽然又多出了一個男人,接著畫像煉器的場景也多了起來,銜接起來看,彷彿在煉一把劍。   倆人朝山谷的盡頭走去,石壁上的畫像複雜起來,那煉器的男子手持一把劍在仰天狂笑,手中劍光芒四射,好像煉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一樣,後出現的男子則是拱手道賀的樣子。這時,畫像內容先是二男把酒言歡的樣子,接著突然起了波折,後者拿著那把劍正欣賞時,突然出手襲擊,當場將那煉器男子一劍劈倒在了地上,襲擊者拿了那把劍正要逃離,卻忽然碰上了先前的那名女子,二人當即大打出手,結果男子不敵那女子,搶來的劍又被那女子給奪了回去,並落荒而逃,女子緊追不捨,不過好像追丟了。   最後的場景是那女子凌空站在茫茫大海之上,神情傷痛欲絕,那把劍被她拋入了汪洋大海。至此,畫卷的內容完了,只是在結尾處,附上了一把劍的刻圖,劍圖旁留上了兩個大字「青幽」。   這種古老的狗血故事,講的無非是某人背信棄義,殺友奪寶的事情,躍千愁沒什麼興趣,自己也沒那麼多的同情心,同情到古人頭上去。同鶴離走到山谷盡頭,原來盡頭還有個深入地底的山洞,只見洞旁立了塊石碑,碑上有文曰:「暮色幽幽,谷中器鳴。不熄不滅,烈焰名青。」   躍千愁眉頭挑了挑,這個山谷之所以叫暮谷,恐怕取的就是這文的前兩句頭兩個字,合起來就叫暮谷,至於後兩句講的肯定就是青火了,意思不難理解。目光瞥了眼留款,可就是這隨意的一瞥,頓時讓躍千愁愣在了原地,張大了嘴巴難以合上。這留款不是別的,正是「莫如器」三個字。   媽的!莫如器?神匠莫如器?這裡是神匠莫如器煉寶的地方?我靠!如果煉器的男人是神匠,那壁畫上的女子難道是小雪?躍千愁難以置信的晃了晃腦袋。鶴離發現了他的異狀,奇怪道:「躍兄,你怎麼了?」   「!」躍千愁手一揮,不再多話,調頭就往回走。心中嘀咕個不停,娘的,莫如器是上古公認的煉寶第一人,所以才冠上了神匠的稱號,能讓神匠如此激動的寶物,豈能是一般的寶物,不欣賞欣賞實在是可惜了。   再次促足在了那石壁刻畫的「青幽」劍前,貼近了細看,這一看不要緊,越看,躍千愁的神情越怪異。這畫上的劍,異常的熟悉,那器形,還有劍身上下的紋飾,和他殺了劉長青奪來的青冥劍一般無二。   娘的!別嚇唬老子,老子膽小的很!躍千愁小心肝撲撲直跳,心裡又嘀咕了起來,除了外形,怎麼連劍的名字都只相差一個字,難道是姊妹劍?應該不會啊!畫上顯示就煉了一把。難道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很有可能,能讓神匠狂喜的寶物豈能是凡寶,真要是此寶物,劉長青也不至於死那麼痛快,估計要多費點功夫。   鶴離也走了回來,見他盯著那幅壁畫上的劍若有所思,不由笑道:「躍兄看青幽劍畫圖呢?這可是神匠的最後巔峰之作,傳說這把劍已經突破了頂級靈寶的範疇,可以位列仙器,可惜的是這把劍煉成後神匠便被其摯友奪寶給殺害了。躍兄剛才看過壁畫,對其中的經過應該已經瞭解一二了。」   「仙器?怎麼可能?」躍千愁表示懷疑,眉頭不經意間顫了顫,指向前面的畫像問道:「既然是仙器,那奪劍的男人為何手持仙器還打不贏小雪?」   「師傅從上任掌刑使口中得知,『青幽』劍在煉成後寶光太盛,為避免麻煩,神匠當時就在劍上下了禁制,將其控制在了上品法寶的範疇內,以掩蓋青幽的奪目寶光。憑神匠的手法,他下的禁制豈是一般人能解開的,這可能就是那人持劍也打不過小雪的原因吧!」鶴離解釋道。   禁制?控制在上品法寶的範疇內?躍千愁心臟猛的縮了縮了,自己手中的青冥劍不正是上品法寶麼?怎麼又吻合了一項?難道老子真搞了把仙器?   「呵!這已經是上古時候的事了,是真是假已難分辨,不過傳說罷了,躍兄關心這個幹什麼?不想看青火了?」鶴離笑道。   躍千愁擺手道:「沒有,沒有。只是神匠的大名太響了些,想不到在這裡能看到些留自上古的遺跡,有點入神了。其實比較起來,自然還是青火更吸引我,畢竟是現實中的東西。」解釋後,倆人笑談著走去,露過洞口的石碑時,躍千愁仍忍不住多瞄了幾眼。 第二百七十六章 誰耍誰   洞中黑暗不見五指,一進來便有種涼颼颼的感覺,躍千愁覺得有點奇怪,通常情況下,熒石這種東西大多是用在這樣的地方照明,為何此處不用,要讓人摸黑走路。還有就是,一般有地火的洞穴內,只要一進來,便能感覺到逐高的溫度,這裡卻是涼颼颼的,有點不正常。   難道這鳥人扮豬吃老虎,想坑老子?躍千愁當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但感覺到不對頭就閃人。看不見路況,憑鶴離在前面的行走聲帶路,同時神識也釋放出來探路,地勢一直在向下傾斜。鶴離察覺到他的神識也沒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神識查探到前面有個拐口,二人拐進後,前方出現了濛濛綠光,洞中的輪廓已經能看清個大概。走到盡頭,赫然又是一個拐口,再拐進,眼前豁然敞亮,前方十幾米處,一塊方圓幾米的青色光幕如水紋般湧動,青幽幽煞是好看,卻又顯得有些詭異。   鶴離指著前方說道:「裡面就是青火,溫度極高,憑你的修為要做好運功抵禦的準備。」   「可我卻連一點高溫都沒感覺到,這是怎麼回事?」躍千愁不解道。   「你看到那光幕沒有?那正是神匠前輩布下的陣法,能隔斷裡面的溫度外洩,裡面的青火被一個光罩給護住了,所以你感覺不到高溫。」鶴離解釋道。   「嘖嘖!還有能隔溫的陣法,看來這青火的溫度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否則也用不著花這麼大的功夫。」躍千愁頷首道,目光帶著一絲驚喜,試圖看穿光幕後面。   「不讓高溫外洩,主要還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此地有青火,谷外的大陣也同樣是這個原因。」鶴離說著又指了指來路道:「山洞的進路故意挖得這麼曲折,防備的就是青火的火光外洩會引人注意。」   「哦!」躍千愁明悟的點了點頭,道:「外面的大陣暗藏殺機,想必這陣也不光只有隔熱的功能吧!」   「不知訣竅,易進難出,最終會被青火給烤死,人間估計沒人能在青火邊上一直呆下去。除非青火熄滅還差不多,這陣正是靠青火的能量來維持運轉,一但青火熄滅,陣也就不復存在了。」說到這裡,鶴離邊走邊笑道:「你不是想看麼,現在就可以進去看看。」   只見光幕蕩起一陣漣漪,他輕鬆自如不費絲毫力就走進了那道光幕裡面。躍千愁嘖嘖稱奇,小心翼翼的跟了過去,沒感覺到任何阻力,彷彿微風拂面一般,人已經到了裡面。   一進來,躍千愁雖已運功做好了準備,但還是大吃了一驚,溫度高,高得差點沒讓他當場窒息,真元運轉的速度提至了極限還是有點吃不消。這是他修煉火訣以後,從來沒碰見過的事情,按說早已不懼怕任何烈火,可還是被這青火擴散的溫度烤得受不了。當即暗中運轉火訣,稍許,終於抵禦住了這近乎殘酷的高溫,此時他才鬆了口氣,之前知道火訣能吸收地火之類的凡火,但不能確定對青火有作用,現在試過了才消除了心中的疑慮,方有了心思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空間,被一個光罩裹著,地面修整的很平坦,估計有個方圓四五百米的樣子,中間有個大概幾十米寬的地坑,一團青色烈焰從坑中「霍霍」作響的升騰而起,妖艷、淒美、孤獨而又充滿激情的奔放燃燒,發出的青色光芒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到處都是青晃晃的同一顏色。   毫無疑問,這就是傳說中的青火!躍千愁再次吃了一驚,地坑中的青火離他所站的距離至少有兩百多米,光擴散的溫度只怕就能高過自己體內的烈焰釋放,假如將其中的火元素萃取後配以火訣運用,那還了得!   震驚過後,心內是一片歡喜。目光落到自己倆人身上,只見二人無論是頭髮還是皮膚和服飾的顏色,也統統都被火光照成了青色。打量到鶴離的臉上,卻見對方的神情閃過一絲驚訝,在他看過來時快速消失,躍千愁敏感的捕捉到了,頓感有些不妙,又一時想不通哪有問題。   「躍兄果然是深藏不露,結丹期的修為居然能抗住青火的高溫炙烤。我雖然看不穿躍兄的修為,但躍兄恐怕不只是結丹期修為吧!」鶴離笑著問道。   躍千愁瞳孔猛得一縮,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心裡咯登一下,這傢伙明知道結丹期的修為來此抗不住,也不跟老子說,還把老子給帶來,到底想幹什麼?他當什麼也沒發現的苦笑道:「鶴兄真是抬舉我了,這青火的威力果然不是吹的,我已經將真元運轉到了極限,實在是硬抗的。本想走近看看,卻實在是沒那修為,哎!這樣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夠了。算了,鶴兄,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再呆下去我只怕小命也要丟在這裡。」   說罷調頭要出去,掌心也暗中扣住了一隻小銀球,裡面有自己的一小滴精血,只待在外面找個機會將銀球留在洞中路上,下次再來時就輕而易舉了。誰知剛才進來還不費吹灰之力的光幕,再出去時,身體一碰到便產生了一股反彈之力,將他彈得倒退幾步。   躍千愁回頭驚訝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躍兄,你忘記我開始和你說的話麼?想進出這護住青火的大陣,不知訣竅易進難出,最終會被青火給燒死。」鶴離搖頭歎息道。   躍千愁揮掌一拍額頭,道:「你看我這記性,剛說的我就忘記了。哎!鶴兄快帶我出去吧!再呆下去,我可真要被這青火給燒死了。」   鶴離臉上的笑容在青色的火光照耀下忽然顯得猙獰起來,陰陰笑道:「你不是花盡心思騙我帶你來看青火麼?既然來了,就留下看個夠吧!」   說完朝光幕打出一道法訣,身形快速穿過,閃了出去。躍千愁雖然修為和速度都不如他,但反應也不慢,對方身形一動,自己便立刻貼了過去,可終究還是慢了點。對方一過光幕,他再跟去,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震得他連退十幾步。接著外面傳來鶴離的得意笑聲道:「躍千愁,我忘了告訴你,可別小看這光幕,其受力越大,反彈之力也就越大,就算是化神期的高手進去了,沒有好的靈寶相助也很難出來,哈哈!」   原來這陣不隔音,躍千愁悠閒自若的在裡面四處打量,卻用緊張無比的語氣說道:「鶴兄,別開玩笑了,再鬧下去要出人命的。」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鶴離陰笑道:「躍千愁,你別怪我,怪就怪你不該來妖鬼域,怪就怪你不該讓那老不死的看上眼。怪你自己不該耍小聰明,當別人是傻瓜,非要來看青火,如果不是這樣,我還不敢對你下手,哈哈!」   「呃……」躍千愁神情抽搐,原來鬧到頭,是自己被人家給耍了。思量對方的話,兩眼一瞇道:「老不死的?鶴離,你說的老不死的可是畢長春?」 第二百七十七章 非我族類   「不錯,就是他。」鶴離這話說來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倆人一個在陣裡,一個在陣外,中間隔著片光幕,不見對方只聞其音。躍千愁一手抱胸一手捏著下巴,奇怪道:「咦!聽你口氣好像對他很不滿意啊!他不是你師傅麼,怎麼?他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之前沒有,但你來了就很有可能。」鶴離哼哼道。   「搞不懂你在說什麼。」躍千愁道:「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招你惹你了?」   「我說了,你不該來妖鬼域。」鶴離臉上滿是憤憤之色的說道:「我熬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老不死的要走了,這妖鬼域應該是我的,我才是最有資格做下一任『掌刑使』的人。而你,為什麼你一來,老東西就對你另眼相看,順天島上重來沒有無緣無故的留過一個外人,除了老東西的朋友,你是第一個破例的。」   聽到對方貌似有點癲狂的話,躍千愁皺了皺眉道:「看來你是怕我搶你『掌刑使』的位置,你真是多慮了,對這不是人住的地方我沒一點興趣。就算你殺了我,『掌刑使』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麼?沒有化神期的修為,誰能控制的住整個妖鬼域,你才渡劫中期,而我就更不用提了,你我都不可能。好好想想,放我出去吧!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鶴離桀桀笑道:「怎麼不可能!只是其中的原由你不知道罷了。之前,老東西擔心自己前往東極聖土一去不復返,沒人鎮守妖鬼域,特托付給他的摯交好友弄竹先生,可弄竹先生說他懶散慣了,不願接這擔子。老東西說,你不接我找不到合適人,這妖鬼域不找個合適的人鎮守,人間勢必要出大亂子。弄竹先生出了個主意說,你可以交給你弟子,我剛突破到化神中期,活個八百年沒問題,有這時間,足夠將你弟子扶持到化神期。老東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當時我就在場親耳聽到的,你說我有沒有機會?」   「媽的!你都親耳聽到了,關我屁事,快放我出去。」躍千愁吼了一聲,感覺自己碰到了個瘋子。   鶴離臉色一沉,道:「怎麼不關你事,老東西親手把你留下,還在暗中觀察了你好幾天,這簡直是破天荒的事情。你說你一個結丹期的小輩值得他花這麼大心思麼?我懷疑老東西有收你為徒的打算,想讓你在弄竹先生的扶持下接掌妖鬼域,你說你該不該死。」   「呃……讓我接掌妖鬼域?你說畢長春想讓我做妖鬼域的『掌刑使』,這怎麼可能?」躍千愁愕然道,心中說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實在是覺得有點意外。可隨即又嚇出了一身冷汗,娘的!老不死的居然暗中觀察過我好幾天,幸好老子忍耐的好,否則就算跑了,但被他給盯上了,以後就別想再冒頭了,非要在烏托邦躲一輩子不可。   有了這想法後,他倒不認同鶴離那偏執的想法,苦笑道:「我說鶴離,你也不想想,我和他才認識幾天,你師徒又相處多少年了,他怎麼可能讓我接掌妖鬼域?」   「但凡有人闖入妖鬼域惹禍,只要不是太過份的,老東西都會情留三分,而妖鬼別說去人間,就算有點想去人間的念頭,只要被他知道了,老東西是一點情面都不會留,立下殺手,不管有沒有理。上次妖王敖力和鬼王蒙延的下場你也看到了。」鶴離痛苦的搖頭道:「這些事情我看的多了,你不懂的,你和老東西是人,我是妖。只要還有第二個選擇,老東西就不會徹底放心將妖鬼域交給我來執掌。」   聞言,躍千愁微微一默,他不否認鶴離說的一點道理都沒有,他在前世就聽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換做是他,他也不見得會把一有可能關係到人類生死存亡的妖鬼域給一妖族執掌,那太冒險了。想了想,躍千愁還是安慰道:「你多慮了,我修為太過淺薄,就算讓我掌管妖鬼域,除非你說的弄竹先生長呆在妖鬼域不走還差不多,否則我根本無法掌控,而你說過弄竹先生不願受約束,所以畢長春不會讓我做這『掌刑使』。」   「你不明白的,老東西和弄竹先生都是人類,憑他們的修行經驗,造就個結丹期的人類到化神期比造就我這個渡劫期的妖族到化神期更容易。至於掌控妖鬼域根本就不是難事,這妖鬼域之所以常年被愁雲籠罩,乃是因為一套靈寶守護的原因,但凡妖鬼域有一點過激打鬥的動靜,老東西手中的靈寶馬上就能顯示出來。所以說,不管誰執掌妖鬼域,只要有那套靈寶在手,再有弄竹先生相助,掌控根本不是問題。」   說到這裡,鶴離冷笑道:「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在外面殺你了吧!憑我的修為殺個你太容易了,但只要我和你一發生打鬥,老東西手中的靈寶馬上就能知道,所以把你誘入這裡困死最好不過了,誰都不會知道。」   媽的!老子有你說的那麼好殺麼?躍千愁嘿嘿笑道:「你就不怕我死在這裡之前會留下點什麼痕跡?畢長春找不到我,說不定會到這裡來看看。」   「你願意留下什麼痕跡儘管留就是,我在老不死的回來之前會抹得一乾二淨。」鶴離陰笑道:「對了,忘了跟你說了,那層籠罩的光幕是無法留下什麼痕跡的,至於地面,能承受青火無數年的炙烤早就硬得不可思議,憑我的修為是很難留下什麼痕跡的,你有什麼本事我就不知道了。還有,這青火每個月會爆發一次,到時候裡面的空間將會全被青火給充斥,貌似兩天後就是爆發的日子,你想留下什麼要盡快才好。」   聽他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也沒必要再求他什麼,反正這裡根本就困不住自己。原本以為自己被閉在這裡是畢長春的意思,自己還有點擔心,現在弄明白了,也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畢長春的意思就好辦。躍千愁皺眉道:「你果然早有謀劃,只是有件事情我搞不明白,想必你對我透露三味真火的消息也是故意而為的,可我想不通的是,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看這青火。」   「哈哈!」鶴離張狂的笑道:「我聽老傢伙說,他在你身上感覺到有烈焰的氣息,可他又查探不出來什麼,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卻對他的修為相當有信心,他既然感覺到了不對,那就說明你肯定和火有什麼關係。於是我把三味真火的消息洩露出來試探,沒想到你果然對青火很熱衷,甚至當我是傻瓜,弄個祖傳秘方的烤魚來糊弄,虧你想得出來,哈哈!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能不讓老東西有所發覺就除掉你,我自然樂得順水推舟成全你。」   「媽的!別得意,就你一隻扁毛畜生,還想掌管妖鬼域,簡直是做夢,等老子出來再慢慢收拾你個畜生。」躍千愁有些惱羞成怒的罵道,自己耍自己的感覺很不爽。   「扁毛畜生?哈哈!罵的好,我本來就不是你們人類中的一員,等我掌控妖鬼域後,會讓你們人類知道我這只扁毛畜生的厲害。」鶴離戲謔道:「你在裡面慢慢罵,希望能多抗幾天,別讓我再來時,連灰都找不到,哼!不奉陪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古怪的青火   「誒,誒,別走啊!」躍千愁連喊幾聲,對方卻沒了聲音。他側耳聽了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走了,隨即放出所有飛劍,對著洞口光幕一陣狂轟爛炸,可真如對方所說,用力越大反彈則越強,一陣「噗噗」如戳在棉絮上的亂聲過後,飛劍稀里嘩啦的被彈了一地,長歎一聲,無功的將飛劍全部收了回來。   這時外面又重新響起了鶴離笑聲道:「躍千愁死心吧!哈哈!」笑聲慢慢遠去。   躍千愁冷笑笑,這鳥人果然在外面,也懶得再試什麼。轉身四處觀望,走到一處有裂縫的地面,看了看手中的銀球,眉頭皺了皺,將銀球收了,又重新摸出一隻小瓷瓶來,塞入了地縫中。在外面的洞裡還罷,在這裡銀球顯然耐不住如此高溫,反倒是瓷器最耐高溫。   做完這些,下次想進來就沒問題了。他饒有興趣的在此方圓數百米的空間內轉了一圈,四處打量,最後目光落在了那從中央升騰起的經久不息之青火,目中的興奮之情難以掩飾,緩緩向中央踏了過去。   如果鶴離此時在場的話,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將會看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躍千愁站在地坑邊沿上,仰望著衝起幾十米高的青色火焰,張開了雙臂,似乎要擁抱一般,神情安詳雙目輕輕垂閉,就像將要回到母親的懷抱一樣。   「咦!」躍千愁睜開了雙眼,猛得朝坑下的火焰根部看去,他剛才運轉火訣要吸收時,從下面感覺到了一股躁動不安的情緒,彷彿有人在說:「不要碰我,滾開!」   「難道是我幻聽了?」躍千愁望著幾十米深的地眼喃喃自語道,想不通,搖搖頭不再想他了,隨即火訣再次運轉,但沒像剛才那樣全神貫注,而是留了份心思注意下面。   果然,剛要從青焰中吸取出自己需要的東西時,一股來自地低的吸力又將東西給拉了回去,同時一股暴躁帶著強烈排斥的情緒在自己的識海裡咆哮。   這次躍千愁感覺的很清楚,當即停止了吸收,注視著青火冒出的地眼裡,神情有些驚疑不定,皺眉思慮道:「娘滴!這下面有什麼東西,奇了怪了,難道還有什麼東西能在下面活著?」   「下面有人麼?」躍千愁接連喊了好幾聲,可並沒有人回答他。他歪個腦袋,捏著下巴越想越覺得不對頭,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迎著青焰張開雙臂,將火訣快速運轉起來。   只見一股若有若無的青色霧氣從烈焰中剝離出來,裊裊朝他飄來,就是他需要的火元素。誰知已經近到他身旁,快要被他納入體內時,那股吸力又出現了,青色成霧狀的火元素又開始倒回。躍千愁兩眼一睜,暴喝一聲道:「你姥姥!」   體內的火訣運轉再次被加速,青霧也再次朝他飄回,緊接著,來自下面的吸力也在漸漸加大。躍千愁來了蠻勁也不相讓,於是一團青霧像拉鋸一般,在青焰和他之間像拔河一樣,你扯過來,我又扯過去,就是分不出勝負來。   來來往往也不知道拽了多長時間,把躍千愁給急出一身汗來,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看得到吃不到怎麼行。拼了!體內真元按照星斗的運轉軌跡提至了極限,是躍千愁從來沒有達到過的極限,小小的經脈裡如前世黃河的急流一般,咆哮不息,奔騰不止。   緩緩挪來,終於將那青霧拉近到了自己跟前,可那股神秘吸力似乎也拚命了。頓時,青霧就僵持在了躍千愁跟前,應該說,就在眼前。奈何,此時的躍千愁正承受著體內真元極速運轉所產生的巨大痛苦,整個人站在坑邊瑟瑟發抖,神情扭曲的不像話,近在咫尺卻碰不到。   就在這時,只見躍千愁兩眼暴睜,眼珠彷彿要迸出來一般,一隻手吃力的向跟前的青霧碰去。體內原本在順暢的經脈中極速運轉的真元,毫不留情的撞擊忽然曲折的手部經脈,巨大的痛楚蔓延到全身。咬緊雙唇的躍千愁,臉色漲得通紅鼓起,鼻孔和眼角開始滲出血絲來。   手指一碰到身前的青霧,那青霧一陣波動,如水庫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快速順著手掌蔓延,迅速吸入到躍千愁的體內。而躍千愁的識海裡卻彷彿聽到了一聲痛苦的悲嚎,立馬感覺青焰中的吸力小了不少,隨即磅礡的青霧捲來,包裹了他的全身。   壓力漸小,吸入青色火元素的躍千愁頓覺一陣舒坦,但他卻沒敢放鬆,非要一次吸個夠不可。火元素順著全身的毛細孔遁入體內後,立馬就切斷了與外面吸力的聯繫,成了躍千愁身體的一部分。不斷彙集到他丹田內,迫不及待的朝那顆結丹湧去,再次被結丹吸入。   識海的痛苦掙扎聲沒有了,青焰中的火元素也開始任由他吸納。直到結丹再也不吸納後,火元素又開始朝四肢百骸的經脈蔓延,用躍千愁的話說,這是將火元素儲存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裡面,用的時候可以隨時取出來,就像充電一樣,充上一次可以用不少時間。   良久,躍千愁終止了體內的火訣運轉,確切的說是吸飽了,就在終止的一瞬間,雙眸內各閃現出一朵青色燃燒的烈焰,稍顯既逝。   「媽的!什麼鬼東西?」躍千愁察覺到眼鼻外有點不對勁,抬手擦了一把,居然流血了,忍不住罵了句。不過此行終不算白來,血也沒白流,總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捏著下巴,斜眼瞄著下面的地眼琢磨,好一會兒似做出了什麼決定樣,忽然跳入了奔騰燃燒的青焰中,壓著上衝的浮力緩緩朝幾十米下的地眼落去,他非要看看下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越是接近地眼,上衝的浮力就越大,一深入到地眼口,當即一把扣住巖壁,抗拒著浮力緩緩向下倒爬去,入眼處到處是青濛濛閃耀一片的青色火光,什麼也看不見。約莫爬了個十幾米左右,往下一抓的手掌一空,沒抓住巖壁,張開在下面四處摸了摸,發現空蕩蕩一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差點嚇死   難道到底了?這是躍千愁第一個念頭。兩手攀住下方一用力,身子竄了下去,可立馬感覺到了身體在往下墜落。不消說,長劍出鞘,調整身形悠然踏劍,穩住後定神一看,躍千愁張大了嘴巴徹底愣在了那裡。   這是一個無法形容的巨大地下空間,躍千愁身處在一道天塹峽谷之間的半空,觀望四周自己顯得是如此的渺小。整條巨大的峽谷紅亮堂堂,到處熱氣騰騰,下方是一條河流,確切的說,是一條地下火山岩漿形成的河流。遠處一條火山瀑布,紅亮的液體以高落差激盪出四處飛揚的火星,煞是壯觀!   躍千愁回過神來呼出一口氣,沒想到這下面居然還藏了個如此大的地下空間,調轉好方向,御劍直接向岩漿流向的遠方飛去,飛了個近萬米的樣子,便到了盡頭,只見岩漿從地底下流走了,也不知最終流到了哪裡去。見沒了去路,又調頭飛回,重新到了自己落下的地方。   青色的火焰像一條柱子一樣,從底下紅亮的岩漿中直接冒向上方,在這紅光閃耀的地底顯得異常漂亮。躍千愁順著青焰直接落下,浮在熔漿河流上方的幾米處時,他又被眼前的東西給震懾了一把。   九朵巨大的青色蓮花生長在湧動的熔漿上,花盤有個三米見方,長出河面的枝莖也得有個五六米。青色的火焰正是由這九朵蓮花上冒出的,合成一條青色火柱衝上燃燒不熄。最讓躍千愁震驚的是,九朵青蓮八朵含苞未放,只有一朵花枝招展完全盛開了,上面覆蓋著一層弧形的七彩霞光,層層花瓣的花蕊中有只青翠欲滴的蓮蓬,上面居然有個赤身裸體的白嫩小孩在呼呼大睡,而且是四腳八叉的那種。   媽的!老子沒看錯吧!這裡居然有個小孩在睡覺?難道這個世界也有蓮花化身的哪吒?活見鬼了!躍千愁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看看下面湧動的熔漿,再看看蓮花中的睡小孩。他沒看錯,確實是一個小孩在睡覺,小孩睡得很沉,彷彿很累很累。   躍千愁神情怪異的站到了那只蓮蓬上,蓮花還挺結實的,他站上去連晃都不晃一下。   娘的!絕對是妖精,普通小孩早就烤得連渣都沒有了,還能在這睡覺?躍千愁伸出只腳踢了踢沉睡的小孩,催促道:「胖小子,快醒醒,你老子來了。喂!起來了,你老子我來了,再不起來就打屁股了。」   叫了幾嗓子都沒用,又被他稍稍用力踢了幾腳,那小孩方睡眼朦朧夢囈著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等那小孩看清眼前站了一人時,哇的一聲大叫,蹭的就要往蓮花外面的熔漿裡蹦。   「想跑!門都沒有。」躍千愁手疾眼快的一把就將小孩攔腰給摟住了,抬手就對著白白的小屁股上「啪啪」幾巴掌,嘎嘎壞笑道:「小兔崽子,還想跑!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妖精?」   「爺爺,救我!有人要抓我……」那光屁股小孩被他打得哇哇叫道,嗓門忒大,聲音在整個峽谷裡迴盪。   爺爺?難道還有老妖精?躍千愁當即心虛的朝四周打量一眼,誰知老妖精沒看到,胳膊上卻是傳來一陣巨痛,手一鬆,那小孩腳在他身上一蹬,跳下青蓮「噗通」一聲鑽入了湧動的熔漿。躍千愁一腳跨到荷花邊上,只見熔漿裡冒出個腦袋對他做了個鬼臉,當即把他給氣得哇哇大叫道:「好你個小妖精,居然敢咬老子。」說罷,飛劍出鞘直接劈了下去,那小孩在熔漿裡卻靈活的像條魚一樣,一個閃身沒了蹤影,徹底沉入了熔漿。   躍千愁幾把飛劍繞身飛舞,虎視眈眈的在河面上四處打量,找了好久都沒有再見那小破孩露頭。居然被一小妖精給蒙了,把他給氣得夠嗆,目光落在腳下的蓮花上,惡狠狠道:「老子叫你睡!」飛劍齊發,丁零噹啷一陣脆響,結果腳下的青蓮硬的跟什麼似的,絲毫無損!   一陣折騰,他徹底沒脾氣了。說實話,他除了飛劍多外,就是放火了,可放火顯然對青蓮沒用,它自己都能產出三味真火之一的青火來,豈能怕火。   媽的!白下來一趟不說,還被小妖精給咬了一口,虧大了。躍千愁左顧右盼,估摸著那小孩暫時是不會再出來了。看看周邊八朵含苞未放的青蓮,再看看腳下盛開的青蓮,他露出一絲狐疑的神情,難道那八朵未盛開的荷花裡都有個小孩在裡面?娘的,妖鬼域果然是產妖怪的地方,連地下的荷花都能成精。   就在他捏著下巴沉思的時候,忽然總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盯著自己,轉過頭一看,當即有種被嚇傻了的感覺。   紅彤彤的熔漿河流中,一條龐大的紅色身軀伸出一截昂挺在河面上,就這一截估計就有個十多米高,上面頂著一顆巨大的頭顱,兩隻猙獰的犄角,硬甲似的額頭凸起,延伸猛挺的鼻樑,閉嘴也蓋不住的獠牙,還有兩條和大腿般粗壯的鯰須,身軀覆蓋著一層紅色的亮甲,尤其是被那兩隻大燈籠般的巨眼盯住時,簡直有種神魂難移的感覺。   磅礡古樸的氣勢迎面撲來,躍千愁神情抽搐個不停,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顫聲道:「你是龍……龍……龍!」   這種怪物的形象,他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前世的各種畫面上都曾見到過,和眼前的東西雖然稍有差距,也缺乏點真實感,但也差不離了,就是前世所說的龍的形象。當即把個躍千愁嚇得不行,這裡怎麼會躲了條龍,也太他媽的誇張了吧!   「爺爺!剛才就是他要抓我!」龍頭上坐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小孩指著躍千愁憤憤不平道,正是剛才逃走的小傢伙。   「居然有人能站在青火中絲毫無損?」一道古樸滄桑的話語從那張龍嘴裡吐出聲來,兩隻大眼睛盯著有點發呆的躍千愁,露出一絲不惑來。   「你是他爺爺?」躍千愁半天才敢憋出一句話來,顫巍巍的手指了指龍頭上坐的小破孩。   「是!」蒼老的聲音回道,接著整個身軀又從熔漿裡升出了一截,一隻碩大健壯猙獰的鋒利五爪顯露出來,不過爪腕上栓了只金黃色的大鐵鏈子。龍問道:「人,你為什麼要抓他?」   「媽呀!」躍千愁以為他要動手,當即嚇得一聲怪叫,瞬間沒了蹤影。   那頭龍的粗大鼻孔裡噴出兩道火焰來,整個身軀都浮在了熔漿上方,紅甲覆蓋的身子一陣蜿蜒,足足有近百米長,只是四肢的爪腕上都被金黃閃耀的鐵鏈給拴住了,四條巨大的鐵鏈深入熔漿底下。龍首轉動張望,蒼老的聲音以非常奇怪的語氣「咦」了聲…… 第二百八十章 釋懷   烏托邦的縹緲宮大殿內,躍千愁陡然出現,一屁股坐在了光潔的地板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小心肝怦怦跳個不止。他聽說過這世上有龍,但從流傳的各類典籍上看,所謂的龍都是和前世西方的龍那樣,長得和恐龍差不多,背上還插兩只能飛的蝙蝠翅膀。   就那麼一回首間,一條真正的巨龍,紅色的龍,前世中華民族膜拜了數千年的傳奇至尊,突然就昂首在了他跟前。渾然、滄桑、古樸及各種巍然氣勢凝聚一身,如大燈籠般呈晶的眼睛注視著他,質問著他。那種發自內心的震驚,是他聽到和見到化神末期的畢長春時也不可能有的,不怕才怪了……   「首領……」縹緲宮的侍女們見到這樣狼狽不堪的躍千愁時,引起了一陣陣驚呼,卻沒驚醒發愣的躍千愁。隨即,聞訊的白素貞等人急忙趕了來。躍長貴夫妻面面相覷,小無愁張大了嘴巴,在他們心目中,躍千愁無所不能,是這個地方的第一人,瞧他那坐地上的樣子分明是被嚇傻了。   曲萍兒的容貌有幾分憔悴,顯然還是因為師傅的事情神傷過度,原本還有點埋怨躍千愁的心緒,此時見到他這個樣子又心疼了起來。   白素貞黛眉皺起,走去蹲下身子搖了搖他道:「你怎麼了?」   躍千愁抬起頭來,茫然四顧,見到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晃晃腦袋,回過神來長呼出一口氣,放鬆的躺在了地上,心有餘悸的自我安慰道:「回來了,回來了,嚇死人,嚇死人,差點嚇死老子……」   「愁兒,你怎麼了?」薛二娘也蹲了下來垂詢,躍長貴雖也擔心,但男人的矜持讓他沒做出和兩個女人樣的舉動。   「我沒事!」躍千愁閉著眼睛無力的擺了擺手,深吸幾口氣,臉上又恢復了往常的輕鬆,身子一動,重新彈了起來,環顧眾人後,對薛二娘笑道:「娘,我沒事!你們回去休息,我和姐有點話說。」   他們自然知道躍千愁嘴中的「姐」是白素貞,是除了他之外在烏托邦唯一能號令所有人的人。薛二娘有些擔憂的盯著兒子,躍長貴走來拉了拉她,道:「好了,我們出去走走,兒子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決,我們別在這裡添亂。」說罷又拽上了小兒子,一家三步出了宏偉的縹緲宮大殿。   一干侍女欠身施禮後,也都退了下去。曲萍兒看了眼躍千愁,目光又在白素貞身上頓了頓,輕咬了咬嘴唇,也是默然轉身。躍千愁發現了她面容的憔悴,輕歎了口氣喚道:「萍兒!」   曲萍兒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躍千愁走去,轉到她對面,目光誠懇的盯著她歎道:「人死不能復生,這世上除了你師傅外,你不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你好好活著麼?難道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比不上你師傅麼?」   曲萍兒身子一震,抬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   「夠了。」躍千愁的手掌輕輕蓋在了她的紅唇上,阻止了她要說下去的話,笑道:「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萍兒,我這次出去遇見了很多事情,差點連命都丟了,再見到你真好。真的好想你!」說著將曲萍兒輕輕擁入了懷中。   曲萍兒在他懷中百感交集,忽然抽泣起來,眼淚一個勁的流出,哽咽道:「我以為你討厭我了,再也不想理我了,有一天會把我趕出這裡,我沒有了師傅,再沒有了你,以後叫我怎麼辦,嗚嗚!」   躍千愁摸著她的秀髮,在她耳邊喃喃道:「怎麼會呢?你是我的一個夢,是我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個夢想,我願一輩子珍惜,你要好好活著,讓我珍惜一輩子。」   曲萍兒垂著的手當即一把摟著了他腰,嗯嗯的躲在他懷裡連連點頭。白素貞狠狠瞪了躍千愁一眼,後者則對前者眨了眨眼睛,道:「姐,去後山崖。」說完抱著曲萍兒一齊消失了。   後山崖頭風和日麗,眺望四周蒼茫大地讓人感慨。躍千愁推開了躲在他懷裡哭得一塌糊塗的曲萍兒,曲萍兒見到面帶笑意的白素貞有點不好意思了。   「哭得難看死了,好了,把臉擦擦,我有重要的事對你們說。」躍千愁笑著捏了下曲萍兒的瑤鼻,對白素貞說道:「姐,你安排點事讓她負責起來,這女人沒事做容易胡思亂想。」白素貞笑著點頭應下後,躍千愁又回頭說道:「萍兒,從現在起,你要抓緊時間,努力提高修為,想用什麼東西儘管用,你老公我有錢的很,不怕你揮霍,總之要把修為提上去,是到了該為我操心的時候了。」   接著他也不避諱曲萍兒,將這次出去遇見的事情當著二女的面說了遍。當即把個曲萍兒聽得目瞪口呆,原來自己男人幹的居然都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可謂事事危險,全都是她聞所未聞的事情,方明白自己在青光宗真是坐井觀天了。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享受和白素貞一樣的知情權意味著什麼。   當躍千愁將暮谷壁畫中的內容告知後,白素貞喃喃道:「老祖宗回到極北狐族,原來是神匠已經身亡了。」   「姐,你見過或聽說過這樣的龍麼?」說完自己最後的遇險,躍千愁問道。   白素貞掩嘴驚呼道:「難道你見到的是傳說中的神龍?怎麼可能,這世上居然真的有神龍存在?」見躍千愁和曲萍兒疑惑的樣子,她解釋道:「我狐族有個傳說,比上古時期還遙遠的時候,仙界的仙人經常會降臨人間,仙界的神獸也經常會在人間現身。傳說最厲害的神獸便是你形容模樣的神龍,長身附四爪,頭顱猙獰,共有好幾種的顏色,你說的紅色便是其中一種,說是神龍連一般仙人都不是它們的對手。這個傳說已經太過遙遠了,幾乎都快被遺忘了,沒想到你居然見到了傳說中的神龍,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你說的真是只神龍,怎麼會龜縮在地底不出?」   「姐,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躍千愁皺眉道:「那條紅色神龍的抓腕好像被一根金色的鏈子給鎖住了。」   「鎖住?」白素貞搖頭道:「真是神龍怎麼可能被人給鎖住,誰又有能力將神龍給鎖住……」   漂亮的曲萍兒微張個嘴巴,哪邊開口就看向哪邊,活像個小白癡。光妖鬼域的妖王和鬼王就夠讓她消化一陣了,又弄出傳說中的化神期來,貌似這世上還有好多存在,接著連傳說中的神匠也登場了,再接著又來個連聽都沒聽過的神龍,還有那什麼三味真火的東西,搞得整個人云裡霧裡,非常的朦朧。總之對她來說,只有聽的份,哪有插嘴的份,憑她有限的認知,也沒辦法插嘴。不過,先前滿腔的愁緒倒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腦袋瓜裡裝進了別的事情。   圍繞神龍的話題討論下去也沒意思,決定還是有機會再去那探一次,終會搞明白。躍千愁招來青冥劍遞給白素貞,鄭重道:「姐,精通煉寶之人都是精通陣法之人,小雪跟隨神匠多年,假如這劍真是青幽劍,憑你狐族傳自小雪的陣法,多少能看出點什麼。你幫我仔細查看一下,這劍裡面是否有什麼禁止,如果有的話,能不能想辦法給破除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思量   白素貞點點頭,接過青冥劍在手中仔細查探,良久才神情凝重道:「劍中確實有禁止,相當高明的手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除,需要點時間試試看。」   「如此說來,此劍真有可能是神匠煉製的青幽劍?」躍千愁狂喜,隨即擺手道:「姐,我不急,你慢慢研究,只要能將禁止解開就行。」   「我盡力試試。」白素貞看向曲萍兒道:「萍兒妹妹,此劍可能讓我這段時間無法關注烏托邦的事情,你要盡快熟悉起來幫我一把。」   曲萍兒羞怯的「嗯」了聲,算是答應了。躍千愁看看配合他的白素貞,再看看小女兒姿態的曲萍兒,心中甚慰,後方安定,自己可以放下心來在外面折騰了。隨手摸出一顆閃著七彩霞光的『如意丹』來,遞給曲萍兒道:「這叫『如意丹』,可是珍貴的不得了的寶貝,服下它,可讓你青春不老。」   望著掌中的漂亮玩意兒,曲萍兒驚喜莫名,道:「真能青春不老?」是女人就愛美,愛美就不想老,青春不老絕對是任何女人難以抗拒的東西。   躍千愁笑著點了點頭,曲萍兒還是相信他的,滿臉驚喜的對二人背過身去,迫不及待將掌中靈丹嚥下。   白素貞卻是詫異的看了躍千愁一眼,在她的想法中,躍千愁應該早就贈過丹給曲萍兒,怎麼會現在才給她?想起躍千愁什麼事情都是先讓自己知道,什麼好東西都是給自己先享,倆人雖沒同床共枕過,但那份高過其她女人的情意,再次讓她心中柔情無限。白素貞臉上顯出一絲淡然的微笑,是那種非常欣慰的微笑,將目光投向了遠處。   躍千愁悄悄的瞥了她一眼,嘴角翹起一道弧線。他一直沒給曲萍兒服食『如意丹』,等的就是今天這個場面。他的想法是,不管今古,相信任何女人都容忍不了自己男人被其她女人分享的事情,可男人自然巴不得身邊的各種美色越多越好,而且個個對自己一個人忠心才好,真有那樣的好事麼?答案肯定是沒有!可自己又想,那怎麼辦?所以必要的手段還是要耍的。他明白,白素貞想要的東西很少很少,甚至沒想過要從他身上獲得什麼,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讓她今生跟著自己心中無悔,永遠幸福!這點,他是在所不惜必須要給她的。沒那本事的男人,最好趁早打消左擁右抱的念頭,妓院裡花點錢能讓你抱個夠,願意為錢獻身的情婦也是一找一大堆。   「萍兒!我送你到湖邊去。」躍千愁指著遠方的湖水怪笑道。白素貞輕笑著回過頭道:「我先回去看看這把劍。」她自然知道服食如意丹後有什麼後果,說罷煥然消失。   「為什麼?」曲萍兒茫然道。躍千愁咳嗽一聲,嘿嘿笑道:「你等下就知道了,我給你放哨。」   說著牽著她的手出現在了湖邊,正是曲萍兒初來烏托邦被躍千愁給強行正法的地方。曲萍兒俏臉一紅,以為他又要做那事,心虛的朝四周看看了,可隨即臉色一變,肚子裡「咕嘟咕嘟」響了個不停,身上的毛細孔裡開始滲出黑色的污漬。   「嘿嘿!如意丹服下後,將會排除體內的一些雜質,你自便,我替你放哨。」躍千愁尷尬笑道,背對了過去。曲萍兒一跺腳,趕緊摀住肚子跑得遠遠的,估計忍不住了。   沒多久,湖裡出現了一具妙曼身姿在清洗,躍千愁笑嘻嘻的回過頭來,三下五除二的將自己脫了個乾淨,趟入湖水中幫忙去了……   英雄軍營,擴建後的會議室內,躍千愁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五人,古青雲、寇雪華、肖婉青、慕容嫻、梅印紅,古青雲已經在作戰部隊的編制內,後四人則歸到了白素貞手下,皆已經嘗過了剝離本命元神的痛苦。見到他都恭恭敬敬的叫了聲:「首領。」   五人再也不敢像當初那樣隨意和他開玩笑了,看向他的神情有些複雜,曾經的朋友甚至是他師門長輩,轉眼就成了下屬。一番交談後,躍千愁笑道:「古青雲,她們可以恨我,你不能恨我,你在妖鬼域曾經說過能安全回來就跟我混,說出的話是要負責任的。」   「不敢!」五人一齊行禮道,甚是恭敬。躍千愁眉頭一挑,看來自己堅持抓的思想工作還是有效果的,翹個二郎腿道:「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時間長了後,你們會發現,在這裡遠比你們在扶仙島好。古青雲,努力吧!你今後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好了,你們先回去吧!」   五人臨走前,肖婉青偷偷瞄了躍千愁一眼,躍千愁瞧見後淡淡笑了笑,他知道這妞一直對自己有點意思,但給過她一次跟自己的機會,她拒絕了,強行把她們弄來後,她就不會再有成為自己女人的機會了。如果當時邀請她們來的時候,肖婉青能答應下來的話,那就說明她絕對相信他,對於這樣品德優良的美色,躍千愁不介意收了,現在不可能了,只會在她成為別人的女人時,多送兩聲恭喜罷了,這是看在以前的朋友份上,這次的召見也同樣是如此。   一會兒,關羽把張鵬和洪七帶了進來,瞭解了倆人的修行進展後,躍千愁再次嚴詞要求倆人努力修行提高修為,並要求關羽以最苛刻的態度督促倆人。   人都走了後,躍千愁在寬大的會議室內踱步沉思。從妖鬼域回來後,他腦子幾乎就沒停過,以前對自己的定位標準是要強過扶仙島那樣的天下第一大派,但這次回來知道的更多後,眼光又攀上了更高的標準。扶仙島那樣所謂的天下第一大派在那些化神期修士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估計一個化神期出手就能掃平,化神期修士看扶仙島這樣的,與扶仙島看世俗的凡人沒什麼區別,人家都懶得插手。   再想著和扶仙島他們爭來爭去就沒意思了,不過自己不爭不代表著手下的人不爭,如今辛苦掌握的資源不能浪費。世俗的代言人已經定好了石家,修真界的代言人自然是交給自己的手下更放心。如此一來,想必能讓父母和弟弟回到俗世安然度日,保躍家幾代平安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畢竟讓他們長期呆在烏托邦也不是辦法,他們與烏托邦內的人完全是不同的人,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走,永遠無法融合,另類並孤獨,俗世才是屬於他們的地方,自己能做的只是給他們在俗世創造個好的生活環境。   但要保證自己人在俗世和修真界的順利代言,就要看自己能達到個什麼樣的高度了。貌似鶴離的建議也不錯嘛!憑畢長春和弄竹先生的修煉經歷,把自己扶到化神期應該問題不大吧!   想到鶴離,躍千愁嘿嘿一笑,自己還是要盡快趕在畢長春回來前重返順天島的,是非公斷自然要看畢長春的,但自己這張嘴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鶴離你做好準備了沒有? 第二百八十二章 動靜不大   返回順天島前,還得抓緊時間關注些事情。視察軍營時,發現已經有近兩百名隊員同白素貞手下的女隊員們結成了道侶,過上了滋潤的小日子,有了這些榜樣,軍營的人心漸漸安穩下來,大家已經開始把烏托邦當成了自己的家。唯一不妥的是,男人多女人少,照此下去,要出問題的。   於是,躍千愁將所有男隊員召集起來,開了個現場大會,他振臂向大家保證,一定會有更多的女人來烏托邦的,讓大家都不用急,實在不行的話,他會帶領大家洗劫望月宗,反正望月宗都是女人,到時候肯定人人都有女人。這一番話,頓時引起了廣大隊員的歡呼,齊聲高呼:「首領萬歲!」   視察完部隊後,躍千愁來到了東郭粟負責的地方。由東郭粟領著一群人操持的開墾種植大業已經初具體規模,這群人雖然都是些上了年紀的煉氣期,但種種地什麼的,有這修為也算輕鬆,何況還在不斷的提升中。躍千愁欣喜的發現,種植和養殖的物品已經基本能滿足烏托邦的給用,不需要他老是出去採購。當然了,能有這樣的成績,除了東郭粟的上心,與紫色混沌的神奇功效也是有很大關係的。為此,躍千愁對東郭粟表示了讚賞,後者連道是應該的。   陳風主管的那一攤子,靈丹和法器已經能開始批量生產,足夠保證軍隊的需要,目前的煉丹和煉器正朝著好而精的方向發展,不過煉器的原料供應還是個瓶頸,需要他想辦法解決。總之烏托邦的一切已經步上了正規,躍千愁相當的滿意。   同時自己身體內也出現了可喜的變化,自從吸收青火後,體內結丹的凝煉速度又提高了不少,需要補充的靈氣越來越多,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結丹末期。欣喜之下,他將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天際,渙然消失在原地,他要試試自己能將青火發揮多大的威力。   烏托邦的瑣事結束後,他又來到了柱國將軍府,後花園又多了幾十個有靈根的培養對象,不用說,肯定是凌風幾人弄來的,揮手弄進了烏托邦。凌風三人不在,唯獨石小天在,自從上次宰了國師後,石小天就不敢隨意出去了,他始終擔心著家中女眷的安全,自己在家的話,萬一有什麼事,多少能幫點忙。   詢問過將軍府的近況後,見沒什麼問題,躍千愁又是一付下人打扮,晃晃悠悠出了將軍府,目標自然是萬花樓。他只要一到,百媚妖姬就能知道,綽約紅紗裹身的麗人早在閣樓窗口笑吟吟。   躍千愁一看到她那媚笑就頭疼,真有掉頭離開的打算,可沒辦法,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去行禮叫了聲:「師娘!」   百媚妖姬目光有些詫異的在他身上打量一番,覺得他身上似乎多了點什麼東西,是那種屬於自信的東西。躍千愁自己也發覺了,以前面對渡劫期修士的時候,總有種擔心對方突然出手襲擊的想法,哪怕是在笑的時候,也帶著三分警惕之心。就算是面對百媚妖姬這個渡劫中期修為的師娘時,也是心有防範,這就是他為什麼不敢將瞬移的目標定在萬花樓的原因之一。   如今再面對百媚妖姬,自己的心底坦然,目光打量她時,心裡忽然冒出她不過是渡劫期而已的想法。雖然他的修為跟對方相差很遠,但確確實實不再把對方當成隨時可要自己小命的威脅了,他頭次面對渡劫期修士沒有將神識與金珠聯繫著,時刻做好著閃人的準備。   暗中思量,已經想到了原因。此趟的妖鬼域之行可謂是大大提升了眼界,知道了修真界還有不少更頂級的存在後,渡劫期在自己眼裡確實不算什麼了,況且施展驗證過青火的威力後,自信渡劫期的高手想要自己的小命恐怕沒那麼容易了,打不贏逃走應該問題不大。估計這就是自己自信的來源。   百媚妖姬詫異的目光重新換上笑意,難得的沒有貼近騷擾他,晃著春光若隱若現的誘人身姿姍姍側臥在了躺椅上,一手撐著腦袋,嫵媚笑道:「我接到情報說,你同四大家族的家主去了妖鬼域,嗯!還真是好膽量,五個人就敢闖妖鬼域。瞧你這樣子,可是在妖鬼域有什麼收穫?」   「師娘果然消息靈通,這樣隱蔽的事情都被您知道了。」躍千愁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搖頭笑道:「談不上什麼收穫,差點丟了小命倒是真的。對了,師娘,修真界目前可有什麼動靜?」   見他不想多談妖鬼域的事情,百媚妖姬明眸瞪了他一眼,隨即打著哈欠慵懶道:「你想要的動靜倒是有點,但是動靜不大,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躍千愁當即皺眉道:「動靜怎麼個不大法?」   百媚妖姬將那雙媚眼緩緩閉上,嬌艷的紅唇一啟一合道:「正魔兩道依照你給的地圖,查探到了燕家父子藏身的地方,確實被那島上的實力嚇了一跳,兩道派去查探的人也折了大半。鑒於燕家父子的威脅太大,正魔兩道本想聯手除之,誰知魔道的萬魔宮內部卻起了爭論,遲遲不願動手,結果弄得扶仙島也不敢動手了。」   「師娘,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萬魔宮想保下燕家父子不成?」躍千愁沉聲道。   百媚妖姬仍閉著雙眼,搖搖頭道:「萬魔宮先前是打算同正道一起剿滅的,後來不知道是誰提了個建議,建議上任宮主,也就是燕不歸的父親,讓他親自出馬招燕不歸重回萬魔宮。須知如今的燕不歸手上的實力不弱,假如能招回燕不歸,萬魔宮也就相當於接收了他手上的實力,到時候扶仙島在修真界第一大派的位置只怕要換萬魔宮坐了,這個建議當即讓整個萬魔宮怦然心動。近段時間,萬魔宮正派人分往魔道各派做說客。」   「說客?」躍千愁若有所思的皺眉道:「什麼意思?」   「很簡單。」百媚妖姬睜開媚眼笑道:「萬魔宮的說詞是,英雄針對的一直是正道,從來沒有對魔道下過手,何況正道一直壓魔道一頭,假如萬魔宮能接手燕不歸手上的實力話,魔道就可能反壓正道一頭,這個理由確實讓整個魔道心動。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本做好了攻打準備的正道獲悉後,也不敢亂動了,燕不歸的實力本就不弱,要攻打的話,出力可不是一點點,尤其是扶仙島必然要出大力領頭,假如這個時候魔道反水,後果就算是扶仙島也吃不消。於是就鬧成了如今僵持的局面,燕不歸父子安然無恙,而你想要的動靜也沒鬧起來。」   「英雄針對的一直是正道?哼!」躍千愁嘴裡喃喃,望向窗外的雙眼微微一瞇,驀然回首道:「師娘,想必魔道各派的資料及消息你這裡都有吧?能不能給我一份?」   百媚妖姬飽含深意的笑道:「你想幹什麼?」   「萬魔宮不是到處遊說麼?我看他們是想做天下第一想瘋了,哪有那麼便宜的天下第一做。」躍千愁冷笑道:「是到了讓魔道各派給萬魔宮施加壓力的時候了。」   「咯咯!我就知道你這個小狐狸不會安分。」百媚妖姬咯咯媚笑道。支起身子,兩根玉指從貼身肚兜的兩團飽滿之間抽出一小塊玉牒扔給了躍千愁。   躍千愁接住玉牒,感覺到了上面的溫暖,愕然的望了望對方的飽滿之處,一陣失神,媽的!這師娘夠強,居然把東西放那裡! 第二百八十三章 慘勝後   正神情恍惚間,忽然瞥見百媚妖姬臉上嬌媚的笑意,躍千愁當即咳嗽一聲,收回目光垂下頭來當什麼也沒看見過,邊注入神識查看玉牒中的內容,邊掩飾尷尬隨口問道:「師娘,除了這些,修真界最近還有什麼其它事情麼?」   百媚妖姬也當沒發現他猥褻的眼神,側躺下淡然笑道:「雞毛蒜皮的事一堆,你肯定不感興趣,動靜稍大點,倒是和你交好的四大家族的武家鬧出來的。前段時間,武家拍賣場間隔的不長几天內相續拍出了兩株七星血蘭,值好幾千萬的上品靈石,也不知道是哪位賣主的。說來奇怪了,七星血蘭如此奇珍數不清有多少年沒見過了,近些時間卻出現了三株,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哦!確實有些奇怪。」躍千愁一付驚訝的樣子,實際上明白那賣主就是自己。百媚妖姬不提醒的話,他還差點忘記自己拿了兩株血蘭去拍。說到四大家族,由不得他不想起那四個老傢伙非常不講義氣的將自己一個人獨自留在了妖鬼域的事情,雖然明白四人也是身不由己,但仍恨的有點牙癢癢的,心道,媽的!不佔點便宜難消老子這口惡氣。   「七星血蘭集中在一齊出現,這事有點怪。」百媚妖姬扭了扭身軀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點,盯著他笑道:「反正你神通廣大,我上次只不過給你個洞穴的地址,你便能將那假英雄的老巢給找出來。這次你何不查查那血蘭的背後主人是誰,七星血蘭可是好東西,說不定有大收穫哦!」   媽的!不用查,背後的主人就是我。躍千愁鄭重的點點頭道:「師娘說的是,這事有些古怪,看來是要去趟武家。那個……」他話鋒一轉,起身道:「師娘如果沒事,弟子就先告辭了。」   百媚妖姬瞟了他一眼,罕見的沒有留難他,無力的揮揮手道:「我不送了。」   待躍千愁恭敬退下後,她悠然起身,赤著一雙玉足緩緩踱到窗邊,望著那下人打扮的背影消失,幽幽歎了口氣。自己修煉的雖然是媚功,舉手投足間有股誘惑男人的媚惑之力自己是知道的,但那些故意勾引躍千愁的手段卻是有意而為,自己也不清楚是為什麼,彷彿很期盼他真能對自己做出一些越軌的事情樣,這種心態在別的男人身上重來沒有過。   難道喜歡上他了?百媚妖姬被自己突然出現的念頭嚇了一跳,輕輕倚靠在窗口,一陣失神。回想起初次見到這年輕人的場面,他正被陸萬千扣住脖子,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在那種逆境下眼中依然充滿了希望,一直到如今每次的相見,眼中隱藏的希望從來沒有熄滅過,不管歷經多少坎坷,哪怕兩次被逐出師門,遭到整個修真界追緝,卻一直在努力的奮進,力扭頹勢,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永遠充滿希望、永遠努力奮進、永遠堅持著自己的理想、不怕失敗、一直前進再前進,這樣的男人確實很吸引女人,難道連我也被吸引了麼?不會的。」百媚妖姬喃喃自語,投向窗外的眼神有些迷茫。   夜色深沉,一座山頭上,獵獵的山風吹蕩著渾身裹在黑衣裡的躍千愁。一旁的關羽望著山下燈火輝煌處,隱隱約約傳來酒盞相碰的聲音,那裡是一個規模不大的魔道門派,此時一群人正在大擺筵席,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亦樂乎。   「我倒羨慕魔道的放蕩不羈和及時享樂,幾處地方過來,幾乎家家如此。」關羽搖頭道,見下面已經傳來完成包圍的信號後,他扭頭問道:「老大,還是和前面一樣,殺無赦?」   躍千愁沉聲道:「殺無赦,一個活口不留!」   他之所以不往烏托邦招人而要殺無赦,就是要把慘烈的現場留給魔道各派觀看,讓魔道各派對萬魔宮施加壓力。自己辛苦弄下局面揭穿了燕家父子的老底,怎麼可能讓萬魔宮來摘果子?怎麼能讓萬魔宮破壞自己的計劃?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關羽毫不猶豫的朝下面打出了信號,下面依山而建的廟宇堂屋的院外,人影起落光華四起,一個團的人馬迅速發動了強攻,「砰砰當當」的劇烈打鬥聲當即傳來。   躍千愁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下面,這個魔道小派其實只有個數百人,但躍千愁卻調動了一個團一千多號人圍攻,雖然是為了達到一個不漏的屠殺,但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前面已經連續滅掉了七個魔道門派,皆是一些小派,但每戰自己同樣也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傷亡。比例如此巨大的傷亡讓躍千愁的心沉了下來,黑社會的人馬雖然是越來越多了,但和之前在妖鬼域收下的那幾百號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那幾百人本就是各派的精英,又加之在妖鬼域歷經錘煉,作戰和打鬥的經驗可謂是相當豐富,而後加入的這些無論是修為還是經驗,皆有點上不了席面。   需要不斷的作戰來錘煉這支部隊,否則修為提高了也難堪大用!一場戰鬥下來,躍千愁當即下了決定,接下來的幾場皆採取了輪戰的方式,打一個地方換一個團上,死點人也在所不惜,能在每戰活下來的才是日後的精英。原本他踩了十個點,準備挑五個門派下手,可一看到這樣的情況,當即決定再干三場,烏托邦現有的八個團的兵力必須每團都要打上一次。   在絕對優勢兵力的打擊下,戰鬥很快結束了,隊員訓練有素的打掃完戰場後,這個團的團長飛快掠來,滿臉欣喜的向關羽報告戰鬥的勝利結束。躍千愁卻瞅著那團長,問道:「我方死了多少人?」   那團長一愣,訕訕半天有點開不了口,見躍千愁眼神冷了下來,當即挺胸道:「報告首領,我團戰死二百七十七人。」   「那就是說,加上受傷的,你們團最少死傷過了三百人?」躍千愁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高興與不高興。   那團長再次咬牙報告道:「報告首領!輕重戰傷共一百零五人,死傷共計三百八十二人。」   「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假如我再讓你們團參加四次戰鬥,你們團就死光了,你們團的番號和編製就可以取消了,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躍千愁的語氣開始陰沉起來。   「我……」那團長急得有點說不出話來了,黑布裡面的額頭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他從來沒聽過首領對手下講出如此犀利的話來。   躍千愁當即盯著他喝道:「我什麼我,我要你這個團長是幹什麼吃的,一千多人剿滅一個幾百人的魔道小派居然能戰鬥減員近四百人,你還當你自己打了勝仗不成?哼!你這個團長假如沒能力做下去的話,我可以考慮換人來做,換個能給老子打漂亮仗的人來做。」   那團長無言的垂下了頭,關羽尷尬道:「老大,有話回去再說吧!時間呆久了恐怕會招來麻煩!」   「還有你!」躍千愁戳根手指,指著關羽暴喝道:「你這個總教官是干鳥吃的?八場戰鬥加起來給老子戰鬥減員近兩個團,要是讓你們去打硬仗,是不是死光了再讓老子重頭組建部隊?」   「這個實在是有些隊員的修為太差了點,我……」關羽還想解釋下,當即被躍千愁揮手打斷道:「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他扔下一句話,便飄然朝下面部隊集結的地方飛了下去。   關羽無奈的搖了搖頭,拍了拍那團長的肩膀,苦笑道:「首領這次真的火大了,下去,回去再說吧!」兩人跟了下去。   山下,躍千愁望著眼前的一群人,一群抬著戰友屍體的人,忍住了怒氣沒有再爆發,等到關羽兩人到了後,放出了神識,所有人全消失在了原地。   一回到烏托邦,躍千愁便背個手在原地亂轉,並大聲吼道:「關雲長,給我集結所有部隊。」   嘹亮的號角聲吹響,所有人快速集結在了大操場上。躍千愁跳上點將台,目光來回掃視剩下的七千多號人,心疼的不行,近萬人的八個團現在只剩下了六個團多點的人馬。現場的氣氛一片沉悶,尤其是站在前面的八名團長,頗有點連頭都抬不起來的感覺。   「損失近兩個團的兵力啊!」躍千愁迎著眾人伸出兩個手指擺動,一付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忽然指向台下的關羽道:「你們總教官說,有些隊員的修為太差了,對,這點不可否認,但我們組成軍隊的目的是什麼,集體作戰總要講究戰略戰術吧!你們指揮員倒好,不管隊員的實力高低,不分進攻梯次,八個團個個一樣,全他媽的仗著人多一窩蜂的上,這是打仗麼?這和世俗街頭的小流氓打群架有什麼區別?我說兄弟們,打仗不完全是靠勇敢靠蠻力,要用腦子!要用腦子想想怎麼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因為人多,他特意運轉真元放開嗓子講話,聲音在操場上滾滾迴盪,就他一個人的聲音,其他人鴉雀無聲。   躍千愁越講越氣,他今天親眼目睹了八場戰局,勇敢是沒話說的,個個捨生忘死的不要命往前衝,精神可嘉,可耍橫不是他想的。在台上轉了兩圈,努力平復下心中的怒火後,繼續說道:「多的我也不說了,從今天開始每人每月靈石的供應量在原享有的基礎上翻五倍,足夠你們每月吸收靈氣煉化。誰到了突破修為的關鍵時刻,需要什麼靈丹也儘管上報,要多少我給多少,管夠!總之我們烏托邦不缺靈石也不缺靈丹,以後別再有人跟我說什麼修為太差的屁話,大家都是渡劫末期的修為我還組建屁的部隊。我只有一個要求,部隊的所有訓練要給我貼近實戰實戰再實戰的訓練,指揮員們花點腦子想想最有效的戰略戰術,別什麼情況都一窩蜂的上,送死誰不會啊!那我還要你們訓練什麼?」   說完剛要下台,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麼,轉身看了看下面的八個團長,對關羽沉聲道:「雲長,這裡只有六個團的兵力,不再需要八個團長了。馬上總結這次的戰鬥,將八個團合編成六個團,哪兩個團的表現最差,哪兩個團的團長就撤了,給我扔到另外兩個最好的團學習去,學得好,以後還有帶兵的機會,學不好,戰鬥部隊不需要這樣的指揮員,我可不想拿下面人的命給這樣沒頭腦的指揮員瞎折騰,不行就給陳風打下手去。」   他說完便沉著臉走了。整個台下噤若寒蟬,沒人敢吭聲,眾人都還是頭次看到首領發如此大的火。躍長貴夫妻本在附近散步,聽到軍號聲有些好奇,便在軍營外面觀看,誰知一看便見到兒子發大火訓人,兩夫妻面面相覷,皆沒想到兒子還有這一面,是有點嚇人,嚇得幾千號人在他走後半天都不敢動一下,不敢吭一聲。 第二百八十四章 收點利息   立即執行躍千愁的命令,總結,整頓,兩名團長當即被撤,八個團壓縮到了六個團,隨即轟轟烈烈近乎殘酷的貼近實戰的訓練開始了,剩下的六位團長的壓力大啊!但是其豐厚的待遇是眾人在外面不可能享受得到的。也是自今天開始,『英雄』大軍有了刻骨銘心的訓練目標——一切圍繞實戰訓練。   響鼓不用重捶!躍千愁訓完話就走了,如果每件事都要自己事必躬親到底的話,那就沒什麼時間干其它的事了,自己雖然看起來很輕鬆,但個人到底需要操心多少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心底清楚,所有精力全放在部隊上是不可能的。   接到凌風三人的訊息,躍千愁再次駕臨將軍府後花園。原來三人是向他辭行的,京城明面上有靈根的人幾乎都被他們搜羅光了,想再深入下手有點不容易,京城是藏龍臥虎的地方,太過份了定會引起他人注意,搞不好就會招來麻煩。三人決定分往全國各處搜羅,求見躍千愁正是為了徵求他的意見。躍千愁當即同意了,並贈予三人大量的靈丹和靈石,讓三人注意安全,有危險可隨時呼他。   石小天同樣贈予了三人大量的金銀錢財,方便三人在世俗行走。把三人送走後,石小天歎道:「我倒真羨慕他們的生活,能到處遊走。」   「又沒人約束你,想走就走唄!」躍千愁說道。石小天搖頭苦笑道:「我實在放心不下家人,算了,不提了。對了,老大,這次多呆幾天吧!凌風三人走了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話了,我們好好嘮嘮。」   躍千愁看了他一眼,明白走上修真這條路的人,同凡夫俗子是沒多少共同語言了,哪怕是親人也一樣。其實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父母等雖接到了烏托邦,但自己同他們哪還有什麼共同語言,每次見面,母親動輒問吃飯了沒有,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難道每次都告訴母親幾天前吃過了或半個月前吃過了?只能隨口說吃過了,這就是修士和凡夫俗子的區別,真的沒多少共同語言。   「多呆幾天?」躍千愁自嘲的笑了笑,在花園中輕輕踱著步子,想著要盡快趕在畢長春回順天島前趕回去,哪來的時間在此多留幾天,因為魔道的事情已經耽誤幾天了。走到一片燦爛的金菊花前,順手採下一朵在鼻前嗅了嗅,對跟來的石小天笑道:「現在不比以前了,恐怕沒時間陪你。有人欠我幾千萬上品靈石的帳還沒收呢!我得找他們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欠你幾千萬上品靈石?」石小天愕然,他現在也搞不清老大到底多有錢,反正每次給他靈石的時候,一出手就是上萬的上品靈石扔過來,足夠他可勁的用,不過這幾千萬上品靈石聽來還是有點駭人的。   「很多麼?養的人多了,開銷也大啊!」躍千愁搖搖頭,將手中菊花隨手一扔道:「不說了,收賬去了。」   武家待客的『靜客齋』,躍千愁出現在曾經住過的房間內,空蕩蕩無一人,只有一股屬於女子身上的香味,若有若無淡淡的有種熟悉的感覺。沒做多想,正要出房間,從敞開的窗口路過時,瞥了眼,微微一怔!波濤洶湧的老熟人,少女武立雪正垂首緩緩走進園子。   躍千愁鼻翼煽動吸了口房間內的女人體香味,想起了這香味是誰的,目光朝窗外樓下埋頭走路的少女看了眼,微微一笑,不過笑得有些邪惡,轉身就在對著房門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出所料,武立雪果然推開了這間房門。出乎所料的是,這丫頭也不知道腦袋裡裝了什麼,把頭都壓得抬不起來了。躍千愁指節在邊上的茶几桌面上「咚咚」敲了敲。武立雪聞聲抬起了頭,看到他後,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半死不活的眼神裡猛然間煥發出了異樣的活力,走去伸手在躍千愁的臉上摩挲起來。   這妞發什麼神經?躍千愁被她摸得一愣一愣,當即抓住了她亂摸的手,狐疑道:「武立雪,你幹什麼?」   「哇!躍千愁真的是你!」武立雪歡呼一聲道:「你不是被困在妖鬼域了麼?你怎麼逃出來的?你怎麼來這的?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擔心你?」她笑容滿面的眼眶裡居然濕潤起來,孕育出一汪秋水,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躍千愁又不是傻子,何況還是個經驗豐富的傢伙,哪有不知道她喜歡自己的道理,以前就知道了。但是礙於同武立成朋友的關係,雖然人家的妹子漂亮不說還身材火辣,可也不好意思隨便張口亂吃,於是穩住心魔,有意迴避。不過,他此趟來可沒安好心的,四大家族的四個老傢伙扔下自己一個人跑了,雖有原因也氣得他牙疼,此來除了收賬還要收點利息的,眼前的嘛……   躍千愁沒回她的話,抓住她手的胳膊一用力,當即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另一手迅速攬住她的纖腰。事發突然,武立雪想掙扎站起,又感覺渾身無力,嬌軀有些顫抖起來,語氣慌亂道:「躍千愁,你要幹什麼?」   「想我了麼?」躍千愁雙手環抱蜂腰,在她耳垂邊低語道,呼吸間能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   武立雪感覺身體滾燙,尤其是臉上燒得不行,心臟跳動的聲音自己都能聽到,良久才咬著嘴唇「嗯」了聲。   「還記得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麼?」躍千愁再次在她耳邊吹氣,後者也再次低不可聞的「嗯」了聲。躍千愁柔聲道:「那你想不想做我真正的女人?」武立雪腦袋裡立刻亂成了一團糟,在躍千愁灌耳的魔音催促下,竟然不能自控的點了點頭。躍千愁當即毫不客氣的將她攔腰抱起,空出一隻手關了門窗,走向了房間的軟塌上。   肌膚雪白如其名立雪,身藏丘壑凹凸得驚心動魄,起伏處如癡如醉,通幽處情不自禁。躍千愁在這具見過的最完美的軀體上盡情發洩,武立雪自己也忘了身在何處,艱難的痛楚後,咬唇忘情於九霄雲外。   良久,躍千愁起身套上了衣服,看了眼由於羞澀而不敢直視自己的妙人,目光掠過榻上的點點嫣紅,神情柔和了許多,伸手給佳人拉上被子,神清氣爽的低笑道:「你休息,我去找你爺爺有點事。」   蒙頭在被子裡的腦袋動了動,估計是點頭。躍千愁嘿嘿笑著出去了,出了園子後,臉上得意的神情依然沒有消失,昂首踏步前行,心道,這利息要得,不吃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宗祠風波   沒走多遠就有武家子弟攔住了去路,躍千愁在武家可謂是名人,誰都知道他是家主的座上賓。一看是他,那子弟看了看四周連個陪同的人都沒有,有些奇怪,他自然不會想到躍千愁是偷來的,行禮道:「原來是躍先生,不知先生這是要去哪裡?」   躍千愁剛入過洞房,心情不錯,滿面春風的笑道:「你們家主在麼?我找他有要事相商。」   那子弟沒有任何懷疑的恭敬道:「家主應該在宗祠,先生請跟我來。」說罷,領著躍千愁朝宗祠而去。   到後,那子弟向門口的守衛講明來意,守衛立即進去稟報,沒一會兒,便見武四海領著一群武家長老匆忙湧了出來。見到躍千愁,武四海滿臉的難以置信,而那群長老則狐疑的看向武四海。   此時,躍千愁已經收了滿臉的春風,臉色沉了下來,盯著武四海冷冷道:「怎麼?武前輩難道不認識在下了?」該發的脾氣還是要裝模作樣發一下的,雖然剛才已經和他孫女上過床了。   武四海臉上閃過一絲愧色,當初人家好心將四大家族的頭人帶去妖鬼域,找到了老祖宗,結果四人不敢承擔老祖宗的怒火竟將躍千愁一個人扔在了那,連個求情的都沒有,四人歸途中也是羞愧不已,感覺對不起躍千愁,可沒想到他居然能安然回來。   武四海看了眼武家子弟,臉上換了笑容道:「躍千愁來了,快進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說著半拉著將躍千愁拽了進去。   宗祠內只剩武四海和武家長老會的一干長老後。有長老當即質問道:「家主,你不是說躍千愁被老祖宗困住了麼?他怎麼又來這裡了?莫非你先前的話有假不成?」   喲!這口氣不對呀!難道趕上熱鬧了?躍千愁朝眾人打量起來感覺到了氛圍有點不大對。武四海的注意力從他身上轉到了那長老身上,沉聲道:「先前靈寶的威力大家都看見了,除了老祖宗誰還會將靈寶賜予四大家族?」   那長老臉色陰沉道:「我沒說靈寶不是老祖宗贈的,但我不相信老祖宗會說出只有你的直系血親才能繼承武家家主位置的話來。」話剛完,他身後的幾人當即呼應道:「不錯,老祖宗不可能會說出只有的話來。」   「難道家主還會說謊不成!」武四海身後也同樣是一幫人助陣。   躍千愁目光在兩幫人身上晃悠,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估計和武四海這幫人對著來的,就是四大家族中主張四家分開各顧各的傢伙們。聽這話的意思是,武四海持靈寶歸來,將畢長春的話轉述後,另一幫人不肯臣服啊!   「家主,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只是此事關係重大,大家都不相信老祖宗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若真要大家信服的話,恐怕還得找老祖宗驗證一下。」那長老不陰不陽的說道。   武四海胸口起伏,有點氣惱道:「武正剛,老祖宗交代過,不讓我等再去打擾他,你若執意要去,我也不攔你,但是惹惱老祖宗的後果會很嚴重,你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   「嘿嘿!還真是奇怪了!」有人陰笑道:「這老祖宗怎麼盡說些對我們不利而對有些人有利的話,再說了,他是畢家的老祖宗,又不是我武家的,就算這話真是他說的,我武家為什麼要聽他的?」   此話一出,連那領頭的武正剛也是眉頭一皺,回頭喝道:「閉嘴!我武家能有今天都是拜老祖宗所賜,若真是老祖宗的話,武家上下莫敢不從。」也不知道他這話說的真心不真心,但至少在明面上還是不敢抹殺畢長春在四大家族的地位。   武四海朝那出言不遜的人瞄了眼,擺手道:「糾纏了這些天,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多說也無益,你們既然要去找老祖宗,那就去吧!我不阻攔,等你們找到老祖宗後,自然就明白我說的是真還是假。」   「謝家主成全,不過……」武正剛話鋒一轉,目光在抱手看熱鬧的躍千愁身上頓了頓,道:「妖鬼域凶險無比,家主這趟妖鬼域之行只怕多虧了躍千愁的領路,才能順利找到老祖宗吧!」   「不錯!」武四海點頭承認。武正剛撚鬚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想必家主也不願讓我等此去遇險,既然如此,就請家主讓躍千愁陪我們走一趟吧!」   聞言,武四海當即皺起了眉頭。看熱鬧的躍千愁頓時一愣,怎麼扯我身上來了,反應過來後,臉色沉了下來,盯著武正剛嘿嘿冷笑道:「我還真沒見過如此死不要臉的老東西,你叫武正剛是吧?你當我躍千愁是幹什麼的,你有什麼資格讓老子給你領路?真是天大的笑話。」   一句「死不要臉的老東西」,一句自充的「老子」,兩句話冒出,武家祠堂頓時如炸了窩一般,數不清有多少人怒喝:「大膽!」但躍千愁豈會怕他們,現在除了化神期修士,其他人他還真看不上眼,沒辦法,他就是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永遠盯住站最高的人不放。此時的躍千愁頗有點「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味道。   武正剛因為一句托大的話,反而把自己給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鐵青。武四海身後的一群長老卻閉口不言,個個神情扭曲,應該是強憋住了笑意造成的,估計還是頭次見武正剛吃癟的樣子。不過,另一幫長老見到躍千愁那不鹹不淡的樣子頓時不幹了,三名長老閃出,成犄角將他圍住,怒氣沖沖的樣子大有動手解決的傾向。   躍千愁兩眼瞇起,環視三人,冷哼哼的笑道:「怎麼?這是活得不耐煩了,想和我動手?」話裡滲出的絲絲寒意讓三人一驚,眾人這才想起躍千愁乃是在百花谷靠一身詭異火訣名震修真界的,三人當即戒備著退開幾步,不敢靠得太近。   「大膽躍千愁!竟敢跑我武家宗祠撒野,找死不成!」武正剛惱羞成怒道。   躍千愁輕蔑的瞄了他一樣,轉向武四海沉聲道:「武前輩,你可知在順天島時,畢老先生聽說你四大家族有人要鬧分家後,特意賜給你們四位族長一人一把靈寶,這是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是意思,抑或是你不想那麼做。」   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連惱羞成怒的武正剛也是看向武四海目光閃爍起來。武四海心頭一跳,老祖宗這樣做純粹是照顧後世子孫,應該是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但給這小子前後連起來一說,這味道就大大不一樣了,足夠威懾一些人了。他搖頭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道老祖宗的意思,但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實在是不想那麼做,都是同祖同根……哎!」   躍千愁心中暗笑,這老傢伙還挺有演戲的天賦。冷「哼」一聲道:「你不想說就算了,這是你們家的私事,我何必來做那惡人。武前輩,那兩株血蘭也拍出去了,我拿了錢立刻走人,不摻和你們的事。」   原來那兩株血蘭是他的!眾人一驚,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武四海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卻聽武正剛喝道:「家主且慢答應,拍出的靈石暫時還不能給他。」   躍千愁聞言,兩眼再次瞇了起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殺意又再次泛起,剛才是想到自己上了武家的女人轉眼就和武家的男人打架有點過意不去,於是順帶著話幫上武四海一把,以消除內心的那麼一點點愧疚,現在嘛!他要拭目以待了,體內的青火有種要不受控制奔湧而出的感覺。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小小青火   武四海皺眉道:「大長老,莫非你忘了我武家拍賣行的行規?我武家還從來沒有剋扣過任何賣主的靈石。」不但是他這家主,連武正剛身後的長老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須知武家就是靠著良好的拍賣信譽才在修真界有一席立足之地。不管四大家族分家不分家,就算分家了,有損武家拍賣信譽的事情還是不能做的,否則武家真是無法在修真界立足了。   「家主誤會了,我只是說暫時還不能給他,並沒有說剋扣下來。」武正剛盯著躍千愁沉聲道:「我乃武家長老會的大長老,如今在這武家宗祠內,我堂堂大長老居然被一外人當眾辱罵,丟的不是我個人的臉面,而是整個武家的臉面,你必須拿出誠意來道歉,否則……」   「否則怎麼樣?」躍千愁那瞇起的雙眼緩緩睜開道。   「否則就算我放過你,我武家子弟也不會放過你。」武正剛這話不亞於一聲命令,他身後的長老各自散開站好了位置,堵死了躍千愁任何可能逃跑的位置。   躍千愁環顧四周,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朝武四海問道:「老爺子,你武家還真是講道理,我算是領教了。」說著又看向武正剛道:「你想我拿出什麼樣的誠意來道歉?」   武正剛眉頭一挑,目露凶光道:「若是真有道歉的誠心,留下一隻胳膊或一條腿來,我讓你拿了靈石出武家,否則你就別想離開。」   「哦!原來是這樣。」躍千愁一付了然點頭的樣子,復又看向武四海道:「老爺子,他的話是不是代表了你整個武家的意見?」   武四海眉頭深皺,武正剛雖然是強人所難,但他的話也有道理,躍千愁當眾辱罵他,何況還是在武家宗祠內,確實丟的不是武正剛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家族的。如果就這樣讓躍千愁走了,還真無法向整個家族交代。可躍千愁也不是好惹的,他背後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誰也不知道,再說人家又對四大家族有恩。   兩難抉擇下,武四海沉吟道:「躍千愁,你就向大長老鞠個躬道個歉吧!」說著又對武正剛歎道:「大長老,有些事情你不清楚,稍後我會和你詳談,總之你就當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再斤斤計較了。」   武正剛目光閃爍,不知道武四海說他不清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可躍千愁卻嘿嘿笑了起來道:「鞠躬道歉沒什麼,可我躍千愁從來沒有向主動惹事的人道歉的習慣。老爺子,我看你還是將靈石給我算了,我將就點,拿了靈石就走人,看在武家某些人的面子上,這事我不計較,就當沒發生過。」   「嘿嘿!家主,你也聽見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這小子不識抬舉。」武正剛當即抓住了自己想要的把柄,勃然喝道:「躍千愁,你這個兩番背棄師門的傢伙,早已經是人人得以誅之的敗類,今天我武家就替修真界剷除你這個敗類。」   「你再說一遍!」躍千愁一聲暴喝。兩番背棄師門的話讓他很不爽,也許是觸到了他的逆鱗,只見他怒目相視的眼眸內猛然出現兩團青色的火焰在燃燒,眼眶迸發出妖異的青芒。   如此異像當即讓眾人吃了一驚,與他對眼的武正剛更是有點被駭住了,但隨即反應了過來,自己身為大長老豈能被一點異像給嚇住了,當場反駁道:「再說十遍你躍千愁仍是兩番背棄師門的修真界敗類。」   「找死!」躍千愁一聲悶哼,抬手間一縷小小的青色火焰矗立在一根指頭燃燒,小小弱弱貌似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曲指一彈,那縷青火劃出一道青芒射向武正剛。   武正剛不屑,揮手就是一道勁風,將青火拍飛到了一邊。兩人一個是渡劫中期,一個是結丹中期,之間的修為相差太大了,否則躍千愁射出的青火也沒那麼容易被他拍飛。   可讓人覺得怪異的是,那縷弱小的青火並沒有被武正剛的勁風給拍滅,掉到他身旁人的腳下後,仍附著在地面跳躍燃燒,看不出有什麼危害。躍千愁斜眼看去,眉頭微微一挑,那縷青火「嗡」的一聲,瞬間擴張了無數倍,青芒大盛,一團青色火焰陡然出現,立即將站在它跟前的一人裹在了裡面。武正剛會同身後的人大吃一驚,欲要出手撲滅那團青焰救人,可那瞬間迸發出的、高得嚇人的溫度立刻將一群人給逼得閃開了,更別說出手救人了。   「啊……」連半聲慘叫都還沒叫完,火中人立刻萎縮在了地上,化成了灰燼。大堂內的溫度隨著居中的一團青焰升騰,溫度在急劇升高。高得嚇人,高得匪夷所思,武家所有人全退到了大堂的邊上,可仍覺得難以承受,連呼吸都困難,整個宗祠的大殿內被映襯得青晃晃。躍千愁踱步到青色火焰跟前,探手溫柔的感受烈焰拂過五指,面無表情的環顧四周的張張驚駭面容。   在妖鬼域的鬼王大殿內,親身感受過躍千愁紅色烈焰威力的武四海瞳孔猛的一縮,這一團青色火焰明顯比那紅色火焰的威力不知道大了多少。萬幸的是這宗祠大殿興建時,為了防火就是用石頭雕砌而成的,否者早就燒著了,可正堂供奉的木製祖先牌位及桌椅類的,已經在燃燒了,畢長春的那幅畫像早化成了灰燼。   也就稍過了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石建的宗祠大殿內已經起了「波波」炸裂的聲音,四周的牆壁在變黑,然後裂開一層層開始剝落。武四海四周看了眼,焦急的大聲喊道:「躍千愁,快住手,你就算不看老夫的面子,也該看看立成的面子,這可是武家的宗祠。」   「武立成?」躍千愁低喃一句,眉心微微一皺,他倒不是真想起了武立成,而是想起了和武立雪纏綿後在榻上留下的點點殷紅。一個把第一次給了自己的傻女人,哪怕是真傻,自己也不能轉眼就毀了人家的家族祠堂啊!真要那樣做了的話,自己於心何安?   探入青火中溫柔撫摸的手變成了倒扣的五爪,那團燃燒的熊熊青色烈焰轉瞬就被吸了個乾淨,全歸入了掌心內。躍千愁暗自搖頭,自己有時候還是心太軟了。大殿內的青光消失,周圍的牆壁卻變成了焦黑一片,像被火烤過一般,不過也確實被火烤過。   「躍千愁!你竟敢毀我武家宗祠!來啊!凡我武家子弟誓誅這敗類!」武正剛一聲暴喝,率先放出一把飛劍,呼嘯著朝躍千愁射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小打一場   飛劍震動著附近的氣流,一股強大的威懾隨之而來,這就是渡劫中期出手的威力。武四海高喊了聲:「武正剛住手。」可已經晚了。   躍千愁來不及多想,對方出手的速度和威力駭人的很,也由不得他多想,只是一個念頭的事情,飛劍已挾懾人心魄的氣勢迎面而來。「呀!」躍千愁憤怒之中一聲暴喝,瞬間以爆炸的方式從軀體內迸發出無盡烈焰,青色的烈焰。依他的脾氣由不得他不憤怒,自己聽了武四海的話,將青火收了,武正剛卻趁機下手,這口氣如何嚥得下。   青色的烈焰滔滔奔至,周邊人大吃一驚,目光快速掠過四周,有種無路可逃的感覺。青焰的威力,大家之前都領教過了,一名渡劫初期的長老就那一下子被燒成了灰燼,眾人如何敢讓它碰到。無奈之下,一干人都是直接向身後的牆壁揮劍,破出個洞口閃出。   武正剛手中無劍,但卻是修為高深,反手就是一掌,直接將厚厚的一大塊石頭牆壁給崩飛,人隨掌勢閃出。放出烈火的躍千愁卻更是嚇了一跳,本以為青火的威力能將飛劍融化,哪知對方的劍雖有了要融化的跡象,卻足夠在融化前要他的命,判斷失誤所耽誤的時間,讓躲閃已經來不急了。   儲物袋內,閃電般飛出一連串寒芒,幾乎是以零誤差的方式,接踵而出撞向那把飛劍,近乎不分先後的聲音是近二十把飛劍連續攻擊發出的,這才將對方飛劍的攻勢攔了下來。躍千愁毫不猶豫的揮手凝出一股猶如龍捲風般的青火,身處火海中,用火團團裹住那把飛劍,發揮出最強高溫焚燒。只要飛劍不毀,對方就還有可能在遠處遙控攻擊,讓渡劫中期修士的飛劍近身連續攻擊的話,不是他的修為能抗得住的。   整個武家宗祠的牆壁上頓時破出了一整圈的窟窿來,一個窟窿閃出一個人來,緊跟在每人後面的是一條條青色的火龍。從高空看去,武家祠堂已經成了一隻多腳螃蟹。屋裡逃出的一干長老們站得遠遠的,個個臉色陰晴不定,他們從來沒想過四十多名渡劫期的長老,居然會被一個結丹期的年輕人逼得奪路而逃。   其實他們還算好的,有幾個在宗祠門口守門的子弟,不明情況根本就來不及逃,瞬間就被烈焰給吞沒了,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說是慢,其實快,從武正剛出手到現在,只不過是幾個眨眼的事情。武正剛站穩後,氣得呲牙咧嘴,欲要召喚飛劍繼續攻擊,卻臉色一變,發現飛劍就在剛才和他失去了聯繫。   飛劍毀了?這不可能。武正剛難以置信的望向已經將宗祠裹住燃燒的青色火焰,他身為武家長老會的大長老,所用的飛劍乃是件中品法寶,怎麼可能瞬間就給毀了?就算是渡劫末期的想毀也要花點功夫啊!這青色的火焰難道如此可怕?領教過卻還是不敢相信,武正剛望向燃燒火焰的瞳孔縮了縮,他不相信憑躍千愁的修為能毀了他的飛劍,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怪異的青火。   「武正剛,你闖大禍了!」幾十米外的武四海對他咆哮道。因為武四海一直認為躍千愁背後有股神秘莫測的強大力量,這次把躍千愁給得罪了,隨後還不知道會招來什麼樣的報復。   「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怕他做甚。」武正剛大聲回道,他正心疼自己的飛劍呢,何況也並不認為得罪了躍千愁會怎麼樣,當即揮手喊道:「大家將這毀我武家宗祠的敗類圍住,我就不信他永遠躲在火裡不出來了。」一些會聽他調用的長老立刻閃身飛向宗祠四面八方。   這邊青色的烈焰沖天,成了整個武家最醒目的地方,武家子弟陸續飛來,不明所以的圍了一堆,能和長老搭上話的人都在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武立成詢問爺爺知道了大鬧宗祠的人是躍千愁後,有點傻眼了,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躍兄怎麼會毀我武家宗祠。」   武四海朝武正剛瞪了眼,沒好氣道:「還不是有人逼的!」   繁華的帽兒島,酒肆茶樓商舖林立,街道上人來人往,忽然有人喊道:「快看,武家出什麼事了?」眾人跟著看去,只見武家方向青光沖天,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不用人招呼,街上只要有本事能飛的人全都跳上了街道兩邊的屋頂觀看。   「天吶!那青色的是火嗎?」   「應該是,沒看那燃燒的樣子像極了烈焰嗎?怪了,怎麼會有青色的火?武家在幹什麼?」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上次我在百花谷見過那躍千愁的星焰火訣,放出來的烈焰居然是赤紅色的火。」   「咦!快看,那燒著的屋頂好像還站著個人,呃……難道我看錯了,火裡面怎麼可能站人?」   幾把飛劍「轟隆」一聲在屋頂捅了個窟窿出來,躍千愁飛身而出,攜帶著青色烈焰氣勢凜然的站在了屋頂上,環顧四周,目光盯在了武正剛身上。居高臨下的躍千愁目光陰沉不語,如同火神一般從氣勢上給眾人以壓力。   「咻……」高速飛行的聲音傳來,所有人扭頭看去,躍千愁也不例外,只見三個黑點自武家後面遠處的瀑布方向快速飛來。這麼長的距離,三個黑點幾個瞬間便到了。三名老者在離躍千愁不遠的地方憑空而立,可能是感覺到了青火那強悍的溫度,三人目光詫異的相視一眼。而躍千愁同樣也在打量著三人,心裡咯登一下,暗道不好,從三人飛來的速度來看,應該是渡劫末期的修士,再看服飾,是武家的人無疑。   果然,下方圍了一圈的武家人齊齊行禮道:「見過族老!」武正剛本想招呼眾人動手的,但家族內輩份最高的族老來了,就輪不到他發話了。   三個凌空而站的老傢伙沒理會下面,居中的老者皺眉道:「年輕人,你是何人,為何要燒我武家宗祠?」在這個時代來說,一個家族的宗祠就是這個家族最神聖的地方,毀人宗祠就等於和這個家族的每個人為敵。   躍千愁知道這下是佔不了便宜了,一下來了三個渡劫末期,這種境界的修士就算是與渡劫中期的比起來,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青火雖然威力巨大,但憑自己現在的修為想操控青火逞兇是不太可能了,也許到了元嬰期還可以試試看,現在動手不啻於找死。   躍千愁沒有回答老者的話,目光再次緩緩移到武正剛身上,冷「哼」一聲道:「武正剛,你欺人太甚!」接著目光環顧四周冷冷道:「你們武家忘恩負義!欺人太甚!居然想吞沒我拍賣的靈石,還想殺人滅口,嘿嘿!好的很,非常好!今天的事情你們記住了,今天吞了我多少,來日我讓你們十倍百倍的連本帶利吐出來。還有你武正剛,腦袋暫且寄存在你項上,等我來取。嘿嘿!我躍千愁今天就把話放這裡了,諸位等著瞧!」 第二百八十八章 武四海的話   一群湧來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武家子弟,聽了這番話後,皆是愕然的面面相覷,武家吞沒別人的拍賣靈石?還殺人滅口?眾人滿臉的難以置信,武家可是靠信譽吃飯的,怎麼可能自毀根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家主武四海。   迎著眾人的目光,武四海那是相當的慚愧,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只有他明白躍千愁所說的忘恩負義是什麼意思,人家冒險帶他到妖鬼域找到了老祖宗,而他卻將人家拋下不管,這已經算是忘恩負義了,如今搞得還要殺人家,雖然躍千愁誤以為是殺人滅口吞靈石,但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麼?   其實他哪知道躍千愁這人的德性,躍千愁自然知道不是殺人滅口吞他靈石,純粹是他和武正剛一言不合惹出的事情,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到了動手也佔不了便宜的地方,那他非要嘴上佔點便宜不可,不狠狠朝對手亂咬上幾口、給對手找點麻煩,那就不是躍千愁了。這和他前世從小混混起步混到黑社會老大有點干係,一些小混混的習性時不時的就要露出來。   三名凌空而站的老者聞言後,神情當即變得非常嚴肅,居中老者盯向下方喝道:「武四海,他說的可是真的?」   武四海還沒開口,反倒是武正剛急於表態道:「三位族老,萬不可聽這小子信口雌黃啊!」開玩笑,躍千愁的話裡盯上他了,如果真讓三位族老誤會他吞了人家的靈石還要殺人滅口,那三位族老非宰了他不可,由不得他不急。   「躍千愁,你誤會了!有話好好說,你真的誤會了!」武四海苦笑道。   「哼!」躍千愁冷哼道:「誤會?要不是我還有幾分本事,武正剛那一劍就把我給宰了,到時只怕你再說誤會我也聽不到了。今天這仇咱們是結下了,來日方長,咱們慢慢算,我倒希望你武家陪我玩得起!哼!告辭,不奉陪了。」說完,直接從腳下屋頂的破洞內墜了下去。   「年輕人,把事弄清楚再走也不遲!」凌空居中的老者沉聲喝道,五爪一伸,凌空出現一道一米見方的虛影,成爪形,隨著屋頂破洞內收斂的青色烈焰向下抓去。   「我靠!」墜進屋內還未落地的躍千愁聽到上面的聲響,抬頭一看頓時發出聲怪叫,一隻虛凝的五爪不懼青火直直朝他抓來,這渡劫末期的就是牛。他不敢再猶豫,攜帶著一團青火渙然消失了。   「咦!」三名老者同時咦了聲,三人的神識在躍千愁墜入屋內時就已經將他鎖定了,可鎖定的目標卻突然消失了,這怎麼可能。三人當即一個瞬移齊齊出現在燒燬的宗祠內,裡面焦黑一片,屋頂和四壁搖搖欲墜,但空空如也,哪還能看到人影?三人匪夷所思的互相打量一眼。   「武四海和長老會的長老留下來,其他人散了。」差不多要倒的宗祠內傳出話來,三名族老也臉色陰沉的走了出來。   一干武家子弟行過禮後都散了,武四海及一幫長老則連忙走到族老跟前行禮。為首的族老沉聲道:「居然給他跑了,真是奇了怪了!武四海,我問你,這年輕人口氣如此大,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三個渡劫末期修士居然都沒抓住躍千愁?眾人不由想起以往的一個傳說來,說是當初青光宗渡劫末期的青僕老祖追殺躍千愁,結果也是被他給跑了,事後許多人還不相信,試想渡劫末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會抓不住一個小小結丹期,如今看來倒真有可能,這躍千愁估計是修煉過什麼逃跑的法門。眾人面面相覷的看向三位族老,三名族老名叫武真、武保、武銳,乃是武家碩果僅存的三位渡劫期修士,其中武真是資格最老的。   「這件事情本該早向三位族老稟告,奈何族老們是閉關修煉的緊要關頭,不敢隨意打擾。事情是這樣的……」武四海對三人不敢隱瞞什麼,當即老老實實的將事情原由講了出來。從躍千愁於青光宗的出身開始,然後又到扶仙島,再同武立成等人結成好友後的一系列事情講了出來,連其背後隱藏的勢力及在武家拍賣會上的大手筆拍買也沒漏過。尤其是從他嘴中得知畢長春的消息再到他帶著四大家族的族長到妖鬼域找到畢長春的經過,更是恭恭敬敬的講了遍。最後就是之前武家祠堂內發生的事情,這段講得尤為詳細。   眾人聽得心肝直跳,乖乖!怎麼惹上這樣的人物了?而一旁武正剛的臉色已經在發綠了,不後悔才怪了,想起對方說要取自己腦袋的話,簡直後悔得要死。   「老祖宗居然還在世上!老祖宗修為已達化神期了!老祖宗居然是妖鬼域的主宰!不可思議!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三名族老神情激動莫名,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對三人來說,三人的修為將要面臨難以逾越的瓶頸,跨不過就是壽終正寢,如今有個跨過那瓶頸的老祖宗在,當可以請教,三人頓時信心大增。   「我等應該立刻去拜見老祖宗!」武銳激動道。武保也激動的點點頭,那武真卻是冷靜了下來,皺眉問道:「四海,你是說老祖宗不讓我們再去找他?」   武四海點點頭,從儲物袋內摸出那把靈寶劍來,雙手捧著舉起道:「不敢隱瞞三位族老,正是因為四大家族內部有不少人要求各立門戶,而當年立下互相扶持規矩的就是老祖宗,從躍千愁嘴中得知老祖宗還在世上的消息後,我花了不少心思求得躍千愁帶我四人去了妖鬼域,面見老祖宗後詢問過他老人家的意思。他老人家知道我等後世子孫違背了他的初衷後,異常的生氣,但他老人家不願再問世事,於是賜予了四把低級靈寶的飛劍給我等四位家主,讓我四人相機處理要分裂四大家族的族內子弟。並交代我們不許再打擾他,否則不會輕饒我們。」   武四海能坐上武家家主的位置,自然也不是簡單的角色,藉著老祖宗的噱頭把自己想說的話說成是老祖的話了。其實四人見到畢長春後,雙方都沒有說太多的話,畢長春也不會和他們廢話,這樣的話只是四位家主在歸途中商量好的。   「這……這是傳說中的靈寶?」武真驚訝的伸出手去抓,可又頓了頓問道:「老祖宗的靈寶既然是賜予家主的,其他人自是不好隨意輕慢,四海!那個……那個可否讓我鑒賞鑒賞此等傳說中的其寶?」   武四海當即將手中劍捧起迎了過去。武真看了看邊上兩人,哈哈笑道:「那我就厚著臉皮看看老祖宗賞賜的靈寶。」說著神情肅穆起來,雙手接過劍來細細打量了一會兒,隨即一手握住劍柄緩緩抽出。只見清冽得如一汪秋水的寶劍發出悅耳的輕吟聲,被抽了出來。   「好劍!」伸出腦袋的武保和武銳同武真齊讚了聲。其他長老已經見武四海使過,雖不是很驚訝,但仍忍不住露出滿眼的驚艷。   看過後,武真注入神識查探一番,忽然皺眉「咦」了聲,狐疑的看了眼武四海道:「這真是靈寶?為何我感覺只有中品法寶的威力?」   武四海苦笑著行禮道:「族老有所不知,老祖宗要我四位家主交代後世子孫秉承相互扶持的祖訓,並用我四人的鮮血在劍上種下了什麼血咒,至於什麼是血咒我也搞不清楚,說是非我四人的血親不能發揮此靈寶的威力,要我四人……要我四人將靈寶連同家主的位置傳給血親子孫,哎!這話我實在難以啟齒。」畢長春當時可能有那麼些意思,但絕對沒說過這樣直白的話,武四海可謂是大大的利用了一番畢長春。   此話一出,武正剛與一些人的臉色頓時變了,張嘴欲言又不敢開口。族老之一的武保,眉頭也是深深皺起,武真則和武銳碰了碰眼神。武真將劍收回劍鞘,道:「既然老祖宗說了這樣的話,你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沒什麼難以啟齒的。」   「武四海,不知道這靈寶我能不能鑒賞鑒賞?」武保開口問道。武四海當即恭敬道:「族老儘管鑒賞。」武真面無表情的將劍交給了前者。   武保拔出劍擺弄了不少時間後,皺眉道:「此劍真是靈寶?這分明就是中品法寶,武四海,老祖宗的話你沒記錯吧!血咒?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要不你施展施展這靈寶給我等看看?」   「遵族老命!」武四海神情肅穆的接過劍來,拔劍後神識剛一注入,只見寶劍發出輕爽的龍吟聲,清冽的劍體上蕩出一圈光紋,隨即一股磅礡肅殺之氣泛泛而起,周邊之人頓覺心神蕩漾,被這肅殺之氣逼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連武真三人也覺得心神難定,有種要臣服在此劍下的感覺。劍未動已經有如此氣勢,真要施展了那還得了?   「趕快將劍收了!」見武四海已經將劍舉了起來尋找目標試劍,而且劍體上的光芒越來越盛,武真趕緊出言阻止道。武四海愣了愣,有點不明所以的依言將劍收起。   「露了寶光只怕被外人看見會招來麻煩,不用試了,此劍定是靈寶無疑,光這氣勢就算是頂級上品法寶也無法比擬。」武真讚歎著看向了武保,後者皺眉頷首道:「在我等手裡是法寶,在你手裡卻成了靈寶,老祖宗果然法力通神,居然能施展出血咒這樣神奇的法術。」   「那是自然,老祖宗豈是常人能比擬的。」武銳哈哈笑道。武真卻是有點惋惜的說道:「四海,老祖宗的話是怎麼說的,能詳細複述出來麼?難道連讓我們拜見也不許麼?」   武四海將劍收入儲物袋,恭敬道:「我四人臨走前,老祖宗的原話是這樣說的,這世上沒有永世不衰的家族,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們好自為知吧!好了!你們回去吧!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再來找我,否則定不輕饒。」他這說的倒是原話,沒什麼刪改或添油加醋。   三人品味一番話裡的意思,相視一眼,連連惋惜。武四海瞥了眼武正剛,收回目光出聲道:「三位族老,如果能找到一人幫忙的話,說不定我們還能求得一次面見老祖宗的機會。」   「誰?」三人齊聲問道。   「就是剛才被我等逼走的躍千愁。」武四海見三人有些理解不了,當即解釋道:「當日面見老祖宗時,本是由他找到妖鬼域的鬼將軍蒙延和妖王敖力帶我們去的。見過老祖宗後,躍千愁和老祖宗非常合得來,他要隨我們離開,卻被老祖宗強行扣了下來。這次能見到他,想必是跟老祖宗關係處的不錯,老祖宗放他回來了,否則他豈能從老祖宗手裡逃走。我本想再問問這事,看能不能讓他再幫幫忙,求老祖宗給我們個隔段時間拜見的機會,可我也沒料到會發生剛才這樣的事情,和他鬧僵了。不過他和立成的關係很好,如果能找到他,讓立成出面,興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聞言,剛被老祖宗事情沖昏了頭的武真三人,立馬想起了還有躍千愁這攤子事還沒處理,加之武四海說的某種可能,三人當即臉色一沉,齊齊盯向了罪魁禍首武正剛……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東窗事發   三位族老武真和武銳是屬於謹守祖訓的,武保則希望四大家族互不相關。說到底都是利益之爭,總之不管誰對誰錯,從上至下保守派還是佔了人數上的優勢。   面對三位族老的憤怒眼神,武正剛神情有些慌亂的對武四海反擊道:「家主,既然躍千愁有如此背景,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倘若我早知道了,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武四海搖頭歎息道:「之前我就和你說了,有些事情你不清楚,稍後我會和你詳談,可你就是聽不進去,非要……」   「這是今日,為何以前你從來沒和長老會說過躍千愁的事情?」武正剛有點急了。   「真要我把話說那麼明白麼?」武四海盯著他面無表情道:「四大家族相互扶持的規矩是老祖宗訂下來的,而以你為首的一部分人卻要武家自立門戶,若是被有些人提前知道老祖宗還在世上,我怕有人會想辦法阻止我去見老祖宗。」   這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防著武正剛一幫人會搗亂。武正剛連道幾聲「你」,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家主和大長老在眾目睽睽下爭了起來。   眉頭深皺的武保忽然出聲道:「老祖宗既然再次明訓,從今天開始,武家不得再有脫離四大家族的想法,武正剛,你可記住了?」   武真和武銳打個眼色,二人明白,武保才是背後給武正剛撐腰的人,否則一個長老又怎麼敢和家主對著幹。本要深究的事情,就這樣輕飄飄的被武保一句話給帶過去了,武正剛保住了。   武正剛自然也明白,臉色一喜,行禮道:「正剛明白!」   「好了,事情過去了就不再提,但有些事情還是要盡量挽回。」武真目光落在了殘破的武家祠堂上,皺眉道:「四海,盡快找到躍千愁,拍賣的靈石要還給人家,吞沒靈石殺人滅口的話,我們武家可承擔不起。找到躍千愁後,誰得罪了他,該賠罪的還是要賠罪。」   武正剛行禮道:「族老,宗祠被毀,還有一名長老及幾名弟子被殺,應該要躍千愁賠罪才是。」   「你可有本事找他來向我武家賠罪?」武真冷冷甩出一句,便掠空飛走了,武銳也是發出一聲嗤笑飛走,意思很明顯,我們都抓不到他你還能抓到?武保皺眉道:「武正剛,武家有家主,一切按家主的意思來。」說完也走了。   武正剛愣在了原地。武四海看了他一眼,便立刻將一些事情安排了下去,完後便各自回去了。   「靜客齋」在榻上的武立雪也發現窗外天空的泛青異像,依她的脾氣應該早就跑去看熱鬧了,可是發現某些地方被躍千愁給折騰壞了,走動間多有不便。從窗外發現是宗祠方向出了事,立刻聯想到了躍千愁去找爺爺,加之等了好久也不見他回來,有點急了。由於身體原因,不方便見人,於是咬牙偷偷摸摸的回了家,想打探下消息。   武四海等一家子人都在,談論的還是躍千愁的事情,武四海有點擔心啊!不知道躍千愁到底會怎麼報復武家,反正他是把狠話給撂下了,身為武家的家主,要對家族負責任啊!也不知道這躍千愁到底跑哪去了,派人到處找也沒找到,彷彿真的在武家地盤上瞬間消失了。   這次的事情讓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躍千愁這小子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個禍根,有他就非常有可能會出事。其實相處過,覺得躍千愁為人也不壞啊!好的時候挺好說話,可只要有一點事鬧得不痛快了,小事也能被他折騰成大事,不管有理沒理,貌似鬧到最後還總是他有理。   沉思良久,坐在正堂居中的武四海忽然長歎一聲道:「厲害,真是厲害,這躍千愁看似喜怒無常、嘻嘻哈哈,其實不簡單啊!」   堂中武化乾和竹尋秋夫妻,還有武立成,三人相視一眼,不知道武四海為何突然冒出這話來。就在這時,武立雪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行禮道:「見過爺爺、父親、母親和哥哥!」   「呵!雪兒今天怎麼這麼乖了?」武四海哈哈笑道,隨即朝邊上一指:「坐下說話。」   其他三人也是覺得有些奇怪,可當四人看到武立雪別彆扭扭走到一旁坐下時,四人的臉色頓時一齊變了,竹尋秋更是騰的站了起來,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武立雪自以為別人看不出什麼,卻不知爺爺、父母還有哥哥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誰叫她家裡都是些閱歷不凡的人呢!這早上出去還好好的,現在卻已經非處子之身了,不聲不響的,讓家人如何想得通。   見家人都這樣看著自己,尤其是母親的反應,武立雪目光躲閃,有些心虛的問道:「母親,你怎麼了?」   武四海咳嗽一聲,朝竹尋秋摁了摁手,示意坐下,可後者並沒有看見。武化乾眉頭深皺,拉了拉老婆,道:「父親讓你坐下。」竹尋秋看了眼公公,胸脯起伏得厲害,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我們雪兒真是長大了,今天宗祠那邊那麼熱鬧,爺爺居然沒見到雪兒去看熱鬧。」武四海臉上擠出笑容問道:「雪兒今天在和誰玩呢?」   武立雪磨蹭了一下,心虛虛的回道:「也沒和誰玩,就是今天在『靜客寨』碰上躍千愁了,後來他說要去找爺爺,對了,爺爺,躍千愁呢?」   眾人神情越發怪異起來,武四海咳嗽一聲問道:「雪兒今天除了躍千愁沒和其他人來往麼?」   武立雪臉頰泛起些許緋紅,點點頭道:「就碰到見了躍千愁,之後我一直在『靜客齋』,沒見過其他人。」說著她還不忘問一句:「爺爺,躍千愁不是找你去了麼?他人呢?」   傻子也看出來了!這下幾人總算確認了讓武立雪失身的罪魁禍首是誰了,居然是剛才那個殺了武家子弟燒了武家宗祠的躍千愁做的好事。   「天殺的躍千愁,我竹尋秋不會放過你!」竹尋秋再也忍不住了,當堂站起咆哮。武立雪有點傻眼了。   「都出去!」武四海喝道:「我有話和雪兒單獨說!」見竹尋秋不為所動,武四海沉聲道:「武化乾,將你家婆娘帶走!」   竹尋秋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武化乾一把給制住了,當場扶了出去。武立成尾隨其後,經過妹妹身旁時,神情怪異的看了眼,說不出是什麼表情。自己的好朋友把自己妹妹給上了,心情複雜啊!   人全部走光了,武四海走近,慈祥的笑道:「雪兒,你不要怕,你老實告訴爺爺,你是不是和躍千愁好上了?」   武立雪猛然抬頭,一付你怎麼知道的表情,在武四海鼓勵的目光下,害羞的點了點頭,腦袋便一垂不起了。想起躍千愁對她說過的話,手指擰著衣角,垂首咬唇道:「爺爺,我已經是躍千愁的女人了,可我怕母親會……」   「哈哈!我家雪兒真是長大了,已經是女人了,好!好!」武四海慈愛的摸摸她的秀髮,鼓勵道:「不用怕你母親,只要你是真心喜歡,只管大膽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萬事有爺爺給你擔著。」   聞言,武立雪忐忑不安的心豁然開朗,笑顏展開道:「謝謝爺爺!」可看了看門外,還是一付心有餘悸的樣子,顯然還有點怕見到發飆的母親。   武四海看出了她的擔心,哈哈笑道:「我現在就找你母親把事講明白,你不用擔心什麼。還有,你身體不方便,先去休息吧!」   「爺爺!不理你了!」武立雪害羞的嬌嗔道,別彆扭扭的落荒而逃。武四海仰天一陣長笑,捻著鬍鬚兩眼放光自語道:「躍千愁,你有本事就別出現,成了老夫的孫女婿,我看你蹦上天去。」   逃離武家的躍千愁回到烏托邦後,立馬又轉身消失了,出現在了妖鬼域暮谷的地下青火旁,試探著吸收火元素補充今天消耗的,結果沒有發現像上次那樣的抵抗,於是放開了飽吸一頓。完後,望著地下的火眼,正考慮要不要下去再探險一次,忽然掩著鼻子重重打了噴嚏,躍千愁環顧四周,嘀咕道:「媽的!誰在罵老子,不用說,肯定是武家那幫老不死的。靠,今天不吉利,還是不要冒險的好。」說完又消失了…… 第二百九十章 半死不活   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暮谷外面的一座小山坡上,正是鶴離帶他來暮谷前落過腳的地方。環顧四周,無比幽靜,腳掌蹭開一抹土,一粒銀球顯露,躍千愁笑笑,腳掌刮起土重新掩蓋。當時和鶴離站這裡的時候,他早就悄悄留了一手,以防不測!   「嗆」的一聲,長劍出鞘,白光劃起一道圓弧,躍千愁一腳踏上,載著他朝著順天島方向悠閒的飛去。真的悠閒麼?恐怕不是。千里平湖幽深湛藍,不知道下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那是個連畢長春也無法窺視的地方。流光掠過湖面的上空,躍千愁腦袋瓜裡飛速運轉。   這一出去緊趕慢趕還是耽誤了幾天的時間,也不知道畢長春回來沒有?來與沒來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需要好好斟酌。對他來說,這是個風險與機遇並存的巨大挑戰,此次他和鶴離必定有一人沒好果子吃,關鍵還是取決於畢長春的態度。   倘若真如鶴離當初說的那樣,畢長春真的是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那自己這趟冒險的希望還是蠻大的。有朝一日能成為化神期,想想都讓人興奮。躍千愁長呼出一口氣,心道,要想獲得就不要怕付出,老子怕個鳥,大不了閃人。   飛劍加速,一往無前的射去……   無驚無險的駕臨順天島上空後,躍千愁朝下看了一眼,頓時嚇得手腳發麻、小心肝怦怦直跳。島正中屋前的空地上,有兩人正抬頭看著他,畢長春已由原來的農夫打扮換上了一身素袍,面無表情的望著他。旁邊站立的鶴離臉色很不好,望著上方的躍千愁神情莫名。   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躍千愁把心一橫,身在空中,五官一擠,嚎啕道:「畢前輩,我冤枉……靠!」這哭訴還沒說完,似曾熟悉的巨大牽引力重重的把他從空中拽了下來,呼嘯著朝地面砸下。這次他可謂是有備而來,不像上次那樣慌亂,就在落下的那一瞬間,神識早已經鎖定了金珠,隨時可以逃離。   但他沒那麼做,關鍵時刻,毅然放棄了。逃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有可能放棄了修真界人夢寐以求的化神期,也許永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為了苦苦追尋的夢想!他還是決定,不到死亡的最後一刻,就決不能放棄!   「砰」人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整塊地面被震撼了一把,一灘血跡由躍千愁為中心濺向四周。這次的牽引之力比上次的大多了,換了平常人早就摔成了肉餅,幸好的是,他不是平常人,一身的修為多少也有些防護之力。   濃重的昏厥之意襲來,躍千愁感覺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他清晰的感覺到,在砸向地面的那一瞬間,強大的牽引之力忽然沒有了,甚至還有股力量微微減緩了他的墜速,他只是在強大的慣性下砸在了地上,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再次放棄了最後逃跑的機會。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畢長春手下留情了!同時也意味著稍瞬即逝的希望。與地面相撞的剎那,他笑了!   最後的機會不能放棄!老子絕對不能放棄!躍千愁拼盡全身的意志力,抵抗著如潮水般襲來的昏厥之意。趴在地上,沉浸在血泊中的他,慘不忍睹加不可思議的微微抬起了那倔強的頭顱,全身無一處能動,只有脖子上傳來骨頭扭動的「卡卡」聲。暴突滲血的雙眼用力盯向了鶴離,發出了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道:「畢前輩,我冤枉……」   就那眼神,彷彿和鶴離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頗有點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的味道。說完這句,最後一縷意識是,老子賭這次贏……腦袋終於和血泊中的地面零距離的接觸到了一塊,躍千愁徹底昏死過去了。   那倔強說出最後一句話的神情,讓哪怕是兩千多年心無旁騖的畢長春臉上也微微抽動了一下,默默盯著血泊中已經昏死的年輕人,並飽含深意的冷冷掃了眼鶴離,復又看向躍千愁。   鶴離卻被躍千愁垂死前的話搞得心驚肉跳,他能感覺到師傅那如同實質般的目光剛才打量了自己一眼。遂轉身拱手行禮道:「師傅,這躍千愁私自逃離順天島死不足惜,弟子這就將他扔進湖裡餵魚,免得髒了這裡。」   「一息尚存,就扔這裡不用管他。」畢長春放出神識在躍千愁身上查看過後,眉頭不經意間動了動,目光略微有些詫異,隨即轉身朝屋內走去,邊歎道:「天若有情!能不能活過來看他自己的造化。」   「知道了,師傅!」鶴離雖然有點不痛快,但語氣和神情都沒表現出來。見畢長春在正堂內盤膝坐下,閉眼面對這裡,他目光複雜的打量了一眼躍千愁,無奈的退了下去。想在畢長春面前做手腳,他還沒那膽子。   昏厥中的躍千愁體內,丹田內沉寂的金珠發出耀眼的金光,一陣陣暖流開始由丹田湧向四肢百骸,開始修復著體內嚴重受損的經脈和肢體……   一直入夜,趴在地上的躍千愁忽然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聲音雖然弱小,但怎麼能逃得過畢長春的耳朵。畢長春放出神識迅速鎖定了躍千愁的身體,查看著他體內的變化。稍既,畢長春猛的睜開了眼睛,雙目在黑暗中精芒閃爍,他沒想到躍千愁受了如此重傷,才用了這些時間就好了個大半,這小子未進行任何療傷,未服用任何藥物,身體居然在自行療復。   之前躍千愁剛昏死過去時,他就用神識查探過,躍千愁身上的骨頭和經脈幾乎被震得寸寸皆斷,只剩下了一口氣在苟延殘喘。誠如鶴離對躍千愁說過的話那樣,但凡是人到了妖鬼域,只要不是做的太過份,畢長春下手都會留上三分情面,不會像對妖鬼那樣下手無情,動輒殺無赦!   可就是這幾分情面,讓畢長春發現了躍千愁的異常,在經脈骨骼寸斷的情況下,按說真元根本無法運行,但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這年輕人的軀體有自行康復功能!   說到這裡,還得歸功於金珠那不為人知的神奇功效,畢長春發現了那修復躍千愁軀體的神秘力量來自其丹田,可憑他的修為就是無法發現躍千愁丹田內的那顆金珠,搞得畢長春百思不得其解。其實誰又能知道,包括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他身體每好一分,烏托邦內的紫色混沌便少一分,當然了,少的那一分相對於烏托邦內的海量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分。 第二百九十一章 爭辯   深夜已過,天色微白拂曉,畢長春目光灼灼下,躍千愁已經不知不覺盤膝坐在了原地。當第一縷陽光照耀順天島時,躍千愁渾身一震,吐出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一絲喜色來。就在剛才的不知不覺中,修為突破到了結丹末期,他人也隨之醒來。   畢長春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閉上了,躍千愁看到對面屋裡的人時,愣了愣,想起昏迷前的情形,趕緊查看自己的身體。身體已經恢復如初,修為也突破到了結丹末期,可是體內的真元匱乏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但受傷時從身體不受自己支配的狀況顯示,自己當時絕對受了很重很重的傷,能恢復到這個樣子,肯定是金珠發揮了其神奇功效。讓他擔心的是,憑畢長春的修為一定發現了自己傷勢的變化,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見畢長春還在閉目不睜,躍千愁不相信憑他的修為不知道自己已經好了。琢磨過後,先抓了把靈丹塞進嘴裡嚥下,然後雙手各抓了把上品靈石,吸食其中的靈氣,不管結局如何,先恢復體內的真元,其它的走一步看一步。   過了許久,體內的充沛真元蓄滿後,躍千愁精神奕奕的再次睜開了眼睛,首先就是朝畢長春看去,老傢伙依然如故,還是一付不聞不問的樣子。躍千愁目光落在身旁被自己鮮血浸染過的一大塊地方,血跡已經干結髮黑,但仍讓他心疼不已,遂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把種植靈草的小鏟子來,將地上的血跡一點點刮起,收攏到一隻袋子裡面。   不能浪費啊!這一灘血跡對別人來說沒用,對他來說卻有大用。烏托邦軍隊的每個隊員的衣服胸口上都有一塊銀製的小編號牌,裡面就有他的精血,那是他自己放了小半碗鮮血,拿支毛筆蘸上,添加到裡面的,然後才製成了隊員佩戴的編號牌。如此做的原因自然是為了能更好的掌握每個人的動靜,尤其是拉出烏托邦幹架的時候,每個隊員所處的位置,他一清二楚。此事除了他自己,烏托邦內無第二人知道。   沒一會兒,他手上的一隻袋子就裝了大半袋,血跡滲透到泥土,所以連帶著地皮也被他刮了幾層,只要是摻和了自己鮮血的泥巴,對他來說就有用,能用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在這好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再也不用心疼的自己給自己放血了。   他那奇怪的舉動終於讓畢長春睜開了眼睛,還有不遠處房間裡一直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人,鶴離的目光也是疑惑不已。最讓師徒倆震驚的是,躍千愁受了如此重的傷,居然能在一夜間恢復,而且修為還有所突破,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躍千愁心無旁騖的將地面血跡刮了乾淨,原本平整的地面頓時凹下不少,掂了掂手中口袋的份量,足足有幾十斤,雖然大部分是泥巴的重量,但能將這麼多泥巴給染透,自己流出了多少血可想而知。   付出這麼多,是到了討回公道的時候了!躍千愁靜靜的將口袋紮好口子,扔進了儲物袋,轉身面對畢長春撲通跪下行禮道:「晚輩私自離開順天島,實屬遭人陷害,乃是被前輩弟子鶴離給騙出去的,否則給晚輩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私自離開順天島,還請前輩主持公道!」他已經下定決心將鶴離往死裡整了,所以開口就沒留餘地,他也不怕鶴離敢當畢長春的面報復自己.自從躍千愁忽然回來後,鶴離就感到不妙,其實畢長春和躍千愁不過前後腳回來,見到師傅,鶴離立馬就說躍千愁趁自己外出時逃離了順天島。敢這樣說是因為他回了趟暮谷,發現躍千愁不見了,於是斷定已經被爆發的青火烤成了灰燼。誰知那傢伙在自己剛和師傅稟報完就回來了!   此時,聽到躍千愁說出這樣的話來,嚇得膽顫心驚,一個閃身出來,跪在躍千愁身邊叩首道:「師傅,躍千愁在誣陷弟子,明明是他自己趁弟子不在逃離的,卻要賴到弟子頭上。」   「怎麼?現在慌了吧!怕了吧!我沒死,你很意外吧!」躍千愁戲謔道:「你在暮谷和我說的話,我可全記在腦子裡,一個字都沒忘,是你自己告訴畢前輩,還是讓我代勞?」   「暮谷」兩個字一出來,畢長春目光便盯在了鶴離身上。後者憤慨道:「躍千愁,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和你去暮谷了。」鶴離恨不得當場就將躍千愁給碎屍萬段,但卻不敢動手,他就想不通了,躍千愁怎麼可能從暮谷中逃出來,首先是護住青火的大陣,再是暮谷外的大陣,兩座上古大陣啊!不得進出的法門怎麼可能出來。   他也想到過一個可怕的可能,畢長春和躍千愁前後腳來的,會不會是前者將後者帶出來的,但畢長春將躍千愁弄成重傷後,這個疑慮他就打消了。   「血口噴人?嘿嘿!鶴離,你我無冤無仇,倘若不是你要取我小命,我今天也找不到你頭上來。還有……」躍千愁話鋒一轉,厲聲喝道:「鶴離,我和你的個人恩怨是小,出了暮谷我本想就此離去,但一想到你妄圖在畢老前輩去了『東極聖土』後,利用妖鬼域的力量擾亂人世間,我躍千愁身為人世間的一份子,今日拚死也要在畢老前輩跟前揭露你的陰謀,只要畢老前輩心中有數了,為了人世間的安寧,我躍千愁區區一條賤命死不足惜!」   一番話講得大義凜然,頗有點捨身衛道的豪情,至於存了什麼心思,只有他自己清楚。看向畢長春時,滿以為他會有點什麼反應,然而畢長春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坐在那裡聽二人爭辯,看不出有什麼反應,搞得躍千愁小心肝有點忐忑。   「師傅,這人信口雌黃,故意離間我們師徒的關係,絕對沒安什麼好心,弟子願誅殺此等小人。」鶴離急忙辯解道,居然想將躍千愁殺了滅口,他也知道,自己當時太過大意了,以為躍千愁不可能逃出暮谷,所以講出了許多不應該講的話,如果讓躍千愁再講下去,想不讓畢長春不相信都不可能了。   鶴離期盼的目光盯著畢長春,只待師傅一點頭,他就要痛下殺手了。躍千愁冷笑道:「想殺人滅口麼?鶴離,你是聰明人,當知道畢老前輩神目如電,一切狡詐欺騙都是枉然。乖乖認罪吧!免得我費口舌將你的老底揭個乾淨,說不定畢老前輩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還能饒你一命。須知世間有句話說的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沒看出畢老前輩不說話就是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麼?」   此話一出,畢長春目光怪異的看了躍千愁一眼,鶴離卻是出了一頭的虛汗喝道:「躍千愁,你住嘴,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蠱惑人心……」 第二百九十二章 申訴無效   「誰胡說八道了?」躍千愁兩眼一瞪道:「你在背後叫畢老前輩老不死的,你承不承認?」   鶴離嚇得臉色發白,跪不住了,急得站起喝道:「躍千愁,你再胡說別怪我不客氣。」   對方一激,躍千愁想當年在街頭上混的秉性又出來了,吵架誰怕誰,單挑更不用說。也不跪了,立馬跟著站起,兩手袖子一擼,「嗆」的一聲拔出劍來,長劍拿在手裡像拿砍刀,呼呼揮了兩下,嘿嘿冷笑道:「鳥人,心虛了想動手是不是?不敢讓我把話說完?」   他那市井無賴的形象讓畢長春本琢磨不定的眼神愣了愣。鶴離看了眼師傅,嘴唇咬得發白,終是沒敢動手,只是氣得渾身發抖,他在妖鬼域多年,雖然修為不是頂尖的,但無論是妖王還是鬼王,有誰敢和他這樣耍橫的,見到他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今天算是會到了。   躍千愁似乎也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有辱斯文,毀了自己剛才裝出的大義凜然形象,神情訕訕的持劍內收,朝畢長春拱手行禮道:「畢老前輩,當日鶴離告訴晚輩,說前輩出去了,需要十幾日時間才會回來,又告訴我這世上有三味真火,暮谷中就藏有三味真火之一的青火,他費盡口舌勾得晚輩心癢難耐,終於把晚輩給騙進了暮谷……」   「胡說,明明是你用烤魚騙我帶你去的。」鶴離聲色俱厲,兩手成爪,指尖灰色的戾氣繚繞,殺氣騰騰,大有一個不對頭就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態勢。一旁的躍千愁自然看到也感覺到了,隨即外鬆內緊,小心戒備了起來。   「我騙你這鳥人幹什麼?你不告訴我暮谷藏青和那個什麼九幽藏黑的事情,鬼才知道這裡有什麼三味真火,我以前連聽都沒聽過。怎麼?你真的想在畢老前輩跟前殺人滅口?」   躍千愁一付不屑的樣子,回過頭來,繼續行禮道:「晚輩直到被鶴離困在青火大陣內,方從他嘴中得知了事情的緣由。他說前輩本想將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傳給一個叫什麼弄竹先生的,而那弄竹先生不願接手,反而出了個讓鶴離接掌的主意。結果千不該萬不該,晚輩碰巧來了這順天島,並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前所未有的在島上居住了下來,鶴離擔心前輩會將『掌刑使』的位置傳給晚輩,於是對晚輩起了殺心,理由竟然是前輩和晚輩都是人類,他是妖族……」   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內情被說出後,鶴離面如死灰,知道一切都完了,雙爪恢復原樣,戾氣收回體內,站那頗有點束手待斃的樣子。師傅的修為他是知道的,想要他小命的話,他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躍千愁看他一眼,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晚輩當時就奇怪了,憑他的修為殺晚輩在哪殺還不是一樣,為何要費盡周折把晚輩騙到暮谷青火處,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妖鬼域被一套靈寶所震懾,發生任何打鬥都逃不過前輩的法眼,只有把晚輩困在青火大陣內,待青火爆發時,晚輩便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連前輩也不可能知道,到時候他便可以隨便編一個我私自逃離的理由,讓自己輕鬆脫離責任。其實對晚輩來說,區區一個結丹期死在妖鬼域也不算什麼……」   說到這裡,躍千愁忽然露出一付痛心疾首的樣子,對著鶴離戳劍喝道:「但這鳥人簡直是喪心病狂,他說前輩對任何來妖鬼域的人類出手都會留情三分,卻對妖鬼下手無情,動輒殺無赦!他要給妖族出一口氣,居然想等完全操控妖鬼域後,憑借妖鬼域的力量橫行人間。為此,晚輩哪怕逃出了暮谷,拚死也要來此向前輩揭露真相!」說著,他對畢長春深深鞠躬不起。   可是這一鞠躬下來,對面房子裡的畢長春好長時間沒有絲毫反應,就像從來沒聽到過一樣。躍千愁起身看去,畢長春老神在在,依然面無表情,而且又把雙眼給閉上了。鶴離也發現了,同躍千愁這個冤家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一眼,前者愕然的神情中露出喜色,後者則在心裡罵娘。   「事已至此,弟子全都認了,不敢再有隱瞞,也不敢祈求師傅諒解,懇請師傅責罰,弟子死而無怨。只是對不住師傅多年的教導,弟子心疼卻悔之晚矣!但求來生再伺候師傅。」只是一轉眼的功夫,鶴離便已經痛哭流涕的跪了下來認罪。   我靠!這是打悲情牌麼?這鳥人簡直可以去演戲了,媽的!眼看要成功了,別毀在這頭上。躍千愁神情抽搐,立馬也跪下行禮道:「老前輩為了守候人世間的安寧,在這孤苦之地坐鎮兩千多年,此等壯舉實乃人間修真界的楷模,晚輩若有機會回到人世間,必將老前輩事跡廣為傳頌,前輩定會被萬世敬仰!」   他這道馬屁拍的,簡直是捧殺!捧的是畢長春,殺的是鶴離。他和鶴離已經鬧到這地步了,事後誰也不會放過誰,兩人跪在那心知肚明。躍千愁就是要捧得畢長春不得不殺鶴離,高帽子多送兩頂不過是費點嘴皮子而已,留下個後患才是麻煩事情。   鶴離又豈會不明白,眼內閃過一絲怨毒,忽然回首道:「躍千愁,我承認是我將你騙到青火大陣內,但我有一事不明,青火內的大陣還有暮谷外的大陣,皆是上古大陣,不懂法門豈是一般人能進出的,你是怎麼從裡面逃出來的?」   躍千愁心頭一凜,這鳥人還真不是個好東西,此話分明是說給畢長春聽的,只要解釋不好,哪怕畢長春殺了鳥人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幸好他早就考慮到了這點,自有對策,至於天下無敵的逃跑功夫乃是保命的老底,肯定是不會說的。默了默,搖頭笑道:「鶴離,你還記得暮谷內的壁畫麼?」   鶴離擺出真心誠意請教的樣子,問道:「難道暮谷內的壁畫還藏了什麼破陣的法門不成?不對呀!你被困在青火大陣內,也不可能再出來細細研究壁畫啊!莫非你只是路過一看,就將兩側的壁畫給全部記下了?」   「那倒不是,我問你,你可知道壁畫上的女子是何來歷?」躍千愁笑著問道,兩人一問一答的樣子,好像剛才鬥嘴的事情根本沒發生一樣。   「知道,她乃是神匠的侍女小雪。」   「是小雪不錯,我問你可知道她的來歷?」   鶴離狐疑道:「不知道!莫非她的來歷和你脫困有關?」   「果然是聰明人,哎!倘若這次是別人被你困住,必死無疑,你的陰謀也就得逞了,可惜碰上了我,天意要我活下來。」躍千愁望著鶴離得意笑道:「極北之地有雪狐一族,小雪正是出自那裡,同你一樣,也是妖族。神匠死後,小雪回到了狐族,同時將神匠煉製的一些寶物和一些陣法傳了下來。碰巧的是,在下同雪狐一族的關係不淺,恰好青火大陣和暮谷外的大陣在狐族也有記載,又碰巧的是,在下拜讀過。哈哈!花了點時間琢磨,就這樣逃出來了。鶴離,你說是不是天不絕我?」   聞言,鶴離愣在了那,徹底無語了,這樣碰巧的事情也被他撞上了。連畢長春也是眉頭一動,似乎也是頭次知道小雪的來歷,睜開雙眼,如同實質般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掠過後,嘴唇微動,吐出滄桑的老音道:「你二人吵完了?我不問誰對誰錯,也不想多說什麼,你倆人只能有一個活著留在順天島,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什麼意思?倆人一齊傻眼了,像猴子一樣鬧了半天,沒想到畢長春憋了半天就是這話,那二人剛才還爭個什麼?這分明是要倆人……   「我靠!」躍千愁醒悟過來怪叫一聲,手中長劍閃電般射向鶴離,這是要倆人拚命啊!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死我活   鶴離聽到師傅的話後,心內狂喜,自己的修為明顯比躍千愁高上一大截,師傅如此做,分明是偏袒自己。可他還沒高興完,躍千愁便毫不客氣的先下手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說幹就幹。   躍千愁這樣做,說是偷襲也不過份,奈何倆人間的修為相差太遠了,如果這樣就能偷襲成功才怪了。只聽鶴離怒喝道:「卑鄙!」同時指凝五爪,揮手就將襲來的飛劍給崩飛了。   倆人離得近,崩飛飛劍後,鶴離順手就朝躍千愁的肩膀扣去。躍千愁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一劍能傷對方的幾率微乎其微,放出飛劍時,另一掌拍地,跪著的人跟著站起,彈向了空中。被鶴離拍飛的飛劍眨眼掠回,將彈起的躍千愁托住,載向高空。   「你個扁毛畜生,也配跟老子說卑鄙二字,難道你卑鄙完了,還不許老子也卑鄙一趟。我呸!說錯話了,我怎麼能做你這扁毛畜生的老子。」躍千愁站在空中破口大罵,同時「咻咻」聲不斷,近百把飛劍從儲物袋掠出,繞身盤旋飛舞,朝空看去煞是壯觀。飛劍一出,他立馬能感覺到,修為達到結丹末期後,操控越發自如。   對鶴離來說,他自我感覺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是師傅送給他的機會。抬頭望向空中的躍千愁,冷笑道:「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雙手成爪漸漸抬起,纏繞的戾氣在雙爪間再現,居然在手上凝固出了鱗甲似的東西,那雙手成了雙活脫脫的爪子模樣。戾氣由爪瀰漫,旋轉著繞雙臂而上,慢慢覆蓋至全身,在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若有若無的覆蓋薄膜。   躍千愁望著下面兩眼瞇起,這是他第三次同渡劫中期的高手交手。第一次在扶仙島『新秀大會』搗亂被東方長傲打成重傷逃走。第二次是不久前,才和武正剛小試了一次。想不到第三次來得這麼快,這次不比前兩次,將會是場惡戰,雖不知道畢長春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但不到最後,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傍畢長春大腿的機會只有一次,不盡力一試怎知結果?所以他不會輕易逃走,注定要惡戰到底,修行至今還從未傾盡全力一戰過,今日當如願以償。   發現鶴離手上的變化後,躍千愁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鳥人從沒見他拿過什麼武器,他原身乃是只鶴,莫非慣用的就是自己雙爪,他身上的那層薄膜自然就是護身罡氣,不知道自己的飛劍能不能破他的罡氣。   「去!」躍千愁雙目一睜,指驅劍訣向下一指。週身飛舞的劍群中,光影四起,五十把飛劍閃向四面八方,飄忽不定的到了鶴離的四周,以目光難測的速度忽隱忽現,速度極快,悄無聲息的就接近了攻擊目標。   修為提升了,操控飛劍原來可以如此得心應手,感覺就是爽……這是躍千愁此時的念頭。   鶴離不動如山,雙眼在左右游移,防備著週身亂舞的飛劍突然襲擊,他以前從沒見過像躍千愁這樣的人,居然能同時操控這麼多飛劍,但他神情間沒有絲毫的慌亂,躍千愁的御劍之術哪怕再神奇,可終究還是個結丹期,對他來說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   不過他也不是輕敵的人,等在這裡不動,就是要看看躍千愁到底有幾斤幾兩,畢竟對方能從暮谷裡逃出,不見得是對方自己說的那麼簡單。倘若真是不過如此的話,他將會快速的將這場戰鬥結束。   不知道什麼時候,畢長春已經負手站在了屋簷下,波瀾不驚的望著眼前倆人的對決。   鶴離的冷靜戒備,讓躍千愁猜到了他的打算,兩眼瞇起,目光閃爍,雙手從儲物袋裡各抓出了一疊黃符,左手一揮,一群黃影射向下面的鶴離。   鶴離迅速看了眼上方,有些驚訝,想不到躍千愁同時操控這麼多飛劍還能騰出手來干其它的,目光收回瞟了眼四周忽閃忽現的寒光,身上的護身罡氣大盛,快速漲厚幾分。此時,一群黃影撲來炸開,火光沖天,烈火將鶴離淹沒。火中的鶴離一陣冷笑,原來是一把火符,這樣的東西也想傷到自己。   火勢蔓向周邊的房屋時,屋簷下的畢長春長鬚無風自動,湧向四周的火勢堪堪在房屋前止住了去勢。   就在火光一起時,躍千愁右手的一堆符也送了出去,一群黃影竄入火海後,立馬響起一連串震天巨響,估計整個順天島上都能感覺到隆隆震感。正是陳風製作的「破罡符」,不過這東西貌似對元嬰初期的有點效果,對渡劫期沒什麼作用。   這點躍千愁自然知道,他要的效果就是迷其眼惑其耳。「破罡符」一響,躍千愁指訣一掐,下方的火海煙塵中,寒芒四現,閃個不停,隨即響起一連串經久不息的急促爆響。然而小半頓功夫後,響聲越來越凋零,直至沒了動靜,空中的躍千愁臉色一變,放出的五十把飛劍居然都集中在一起不受他操控了,這是怎麼回事?   沒多久,火光焚盡,「破罡符」炸起的煙塵也漸漸消散,現出鶴離的猙獰笑容,他手中舉起一大把攏在一起的飛劍,正是躍千愁放出的飛劍。躍千愁大吃一驚,飛劍如此快的速度,居然被鶴離全部抓獲了。   「就這點偷雞摸狗的本身麼?」鶴離冷笑道,說著雙手一絞,五十把經過玄金沙鍛煉的飛劍「嘎吱吱」作響,轉眼就被他擰成了麻花一團,隨手拋在了地上。   「媽的!你那什麼破爪子,簡直是變態。」躍千愁看得眼皮直跳,交手吃了虧,嘴上便宜還是要占的。   「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這鶴爪的厲害!」鶴離冷哼一聲,身形渙然消失,整個人如同瞬移一般消失了。他覺得摸清了躍千愁的老底不過如此,當即發動了攻擊。   躍千愁瞳孔猛得一縮,難道是渡劫末期的瞬移,不!他隱約看到了虛晃的人影,一定不是瞬移,而是速度太快的原因。躍千愁當即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心念一動,周邊的飛劍在不遠處繞身舞得一片寒光護體。   「噹」的一聲脆響,幾把飛劍被人拍飛,由於飛劍的阻滯,鶴離在不遠處現身,鑽過劍網探爪撲來。躍千愁大驚,心念一動,周邊飛劍急轉,如暴雨般射向鶴離,可惜撞在鶴離的護身罡氣上紛紛彈飛,根本就破不了他的護身罡氣。也是,不擅長遠距離而擅長近距離攻擊的人,對於自身的保護必定要強上不少。   躍千愁在空中被追得東躲西閃,彈飛的飛劍又再次被他組織起來繼續攻擊,空中響起了急促的爆響。鶴離雖然不懼這些飛劍,但也阻礙了飛行速度,一時半會還真就是追不上躍千愁。時間一長,自然搞得惱怒了,只見他雙手帶起一片幻影,飛來一把飛劍便被他捉住一把,只要一被捉住,憑躍千愁的修為根本就無法奪回。   除了渡劫末期的,躍千愁還是頭次看到有人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他飛劍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對方居然還能空手捉飛劍,這未免快得有點離譜。他不知道,鶴離乃是妖族裡的鶴類,最擅長的就是速度,豈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是那雙爪子,他雖不用法寶,但那雙爪子卻不啻於法寶,而且還能跟著他修為的增長進化。   鶴離撈住四五把飛劍便是雙手一擰扔掉,幾次過後,空中的飛劍已經聊聊無幾了。可躍千愁沒辦法呀!飛劍不頂上去,他就要被抓住了。   「我靠!」當空中最後幾把劍被擰成麻花後,躍千愁一聲怪叫,鶴離已經閃電般射來了。躍千愁不躲了,也知道憑自己的速度根本就躲不了,於是直接從飛劍上跳了下來,活脫脫就是跳樓找死的模樣,腳下那把飛劍發揮出最後的阻敵作用,呼嘯著射向鶴離。躍千愁在墜落的過程中高呼道:「畢老前輩救命!」喊得異常淒慘。   「嘎吱」一聲,最後一把劍也犧牲了。鶴離陰笑著朝已經落地的躍千愁撲去,一爪探出,直插躍千愁頭上的天靈蓋。由上向下看去,忽然見躍千愁正抬頭冷眼看著他,斜斜抬起一手,立二指點向自己的爪中。   真是找死!鶴離笑容更盛,五爪凌厲的扣向躍千愁指來的兩根指頭,不出意外的話,立馬就能看到血肉模糊的場景,還有那淒慘的叫聲。   可意外真的出現了,只見指爪相交的瞬間,躍千愁那兩根手指閃起一道妖異的青芒,鶴離的爪中立馬傳來了焚心的巨痛,覆蓋在爪上的罡氣瞬間就被破了。   「不知天高地厚!」躍千愁神情冷漠的哼了聲,這一指乃是他凝聚了青火的至高溫度而點出的,前面花了半天的時間表演,就是為了等鶴離這疏忽大意的一下。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就沒商量的餘地,他又不能逃跑,青火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憑對方高超的修為,一擊不中想再靠近對方就困難了,自己根本就追不上人家,任你青火再厲害,打不到對方也是枉然。   見識了鶴離的速度後,躍千愁更是堅定了自己的誘敵計劃,只有對方疏忽大意的時候,才是自己青火發威的最好良機,而這一擊果然奏效。   二指點出的青火瞬間破了鶴離的罡氣,直接將那伸來的爪子焚成了灰燼。躍千愁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辛苦誘敵也不可能再給鶴離翻身的機會。   「呀!」躍千愁一身暴喝,舉起的手指還沒收回,一陣蓬勃青焰自他體內狂湧而出,炙熱無匹的高溫迅速將頂上的鶴離給吞沒,青火旋轉著呼呼作響,一道青色火柱沖天而起,以震人心神的氣勢將扭動的鶴離裹住……   「啊!是青火……」鶴離一聲慘叫,反應過來後,身子扭動了一下,還沒逃離,人便在火中消失了,最終還是沒能抗住躍千愁斃敵於一役的青焰焚燒。屋簷下的畢長春目睹此景,眼光閃爍,默然不語…… 第二百九十四章 有錢的師傅   青焰徐徐收斂進體內,躍千愁鬆了口氣,剛才怕破不了鶴離的罡氣,那點出去的一指頭幾乎凝聚了他體內十分之一的火元素,這也是他目前修為能達到的極限。如果有一天修為足夠高深,能將體內的火元素全部凝聚在一指點出,想必威力更是驚人。   這就好比一張燒著的紙,和一根燒著的木柴。點燃後,紙和木柴也許都能釋放出一般大小的火焰來,可燒著的紙你一把抓去興許就能滅了,手當然也會被燒痛。可燒著的木柴你用手抓下看,就算能被你抓滅,估計手掌也能燒得聞到烤肉的香味。由此可看出,只要提供的燃燒元素越多,威力就越大。   這和躍千愁釋放的火焰是一個原理,壓制在同樣大小的火焰裡,躍千愁供給的火元素越多,則溫度越高。那小小的一指點出,灌注了體內十分之一的火元素,加之青火本就霸道,鶴離如何吃的消。   一指壓縮的青火,加上從身體上釋放的,瞬間就逼出了體內近三成的火元素,雖然最後收回了不少,但仍有近十分之一的火元素消耗掉了。躍千愁苦笑笑,不是碰上這樣的勁敵,他也不會這樣奢侈的揮霍,假如多來幾次的話,體內的火元素頂多只夠他用十次的。   默然回身,看向傳說中的神仙人物,躍千愁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自己殺的畢竟是他的弟子,還有自己由星辰中悟出的星焰火訣,如果畢長春由天道中悟出的法決和自己一樣的話,對方一看就明白了,如果不一樣,一番詢問自然免不了,尤其自己用的還是青火。   「結丹期的修為居然能殺了渡劫期,果然有幾分本事,怪不得敢闖我順天島。」畢長春站在屋簷下頷首道,看不出鶴離的死對他有什麼影響。   躍千愁行禮道:「前輩謬讚了,鶴離大意,晚輩不過碰巧得手。」   「傳聞仙界有控火之神,人間我只聽說有過控火的法器,沒想到今日倒長了見識,居然有人能以身體做器,藏火於體內以供驅使,不過這操控的法子還有點拙劣,否則鶴離早就敗在了你的手上。不知這門法訣是哪位高人傳你的,能有此神通,想必你師父在修真界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可否告知老夫,老夫倒要登門拜訪。」畢長春淡淡說道。   「呃……」躍千愁苦笑道:「不瞞前輩,晚輩倒是有過兩位師父,可惜並未得到過真傳,目前晚輩所用的法決皆是自創的,胡亂練來保身罷了。」   「自創?」畢長春神情有些動容,但凡能自創法訣修煉的人,無一不是當世驚艷之才,成就皆高於常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如此。眉頭動了動問道:「既有師父,為何沒得到真傳?不妨說來聽聽。」   看來這老傢伙所悟的道和自己不一樣啊!躍千愁暗自揣測,當即將自己拜師青光宗和扶仙島,又被拋棄的經過說了遍。當然了,說的都是對自己有利的話,不利的被刪除了,總之將自己形容的萬分委屈。   「原來如此!」畢長春點點頭,也沒表示懷疑,又問道:「你剛才所用的可是來自暮谷的青火?」   「前輩明鑒,鶴離將我困在青火大陣內,卻不知對晚輩來說,好比如魚得水,晚輩正是採了青火使用。」躍千愁回道。他也明白,只要想在妖鬼域呆下去,這火訣的秘密遲早要暴露的,還不如老實交代,免得到時候惹麻煩。   「鶴離將你困於青火內,最終卻又死於你的青火之下,可謂天道循環報應不爽。」畢長春目光平靜的望著躍千愁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你和鶴離只能有一個活著留在順天島,既然你活下來了,又無門無師,那就留下來吧!鶴離打理的『缺焰玄果』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小心打理不得有失,否則我饒不了你。」   他說完就返身回了屋裡,盤膝坐下後,又補了句道:「將屋外破損的地面修復平整。」隨即閉上了眼睛。   一番話說來,也不管躍千愁答應不答應。   就這樣完事了?躍千愁愣了愣,再看看到處炸得坑坑窪窪的地面,這都是自己使用「破罡符」造成的。也不敢再追問什麼,首先將那些被鶴離扭成了麻花的飛劍收集了起來,雖然已經廢了,但材料還在,重新煉製煉製照樣能用。   將地面重新平整也不是什麼難事,跑到外面挖了土填滿踏實,再將地面掃平就完了。隨後又晃到本是鶴離掌管的『缺焰玄果』種植地,滿眼的火紅色嫩葉隨風搖曳,躍千愁頓時有點牙疼了,這一片地再加上自己原來的那片地,夠自己忙活的。   不過這都不算什麼,關鍵是這些玩意每株每天都需要上品靈石來養。躍千愁捏著下巴有點不樂意了,老傢伙什麼好處都沒給自己,也不暗示下將來會把「掌刑使」的位置傳給老子,難道還要老子墊付靈石幫他種菜不成?天長日久下去,也不是個小數目啊!哎!老傢伙不會做人啊!連點口頭鼓勵也不給,算你狠!老子認栽!   他剛在心裡埋怨個不停,耳邊便響起了畢長春的傳音道:「我已傳訊整個妖鬼域,你自今日開始,便是我座下弟子,可在妖鬼域隨意行走,沒誰會為難你,種植『缺焰玄果』所需的靈石,可向妖鬼域內任何一位妖王和鬼王索取,他們自會給你。」   「啊……嗯嗯……」躍千愁愣愣的連連點頭,滿臉的驚喜想掩都掩不住,幸福來的太突然了,老傢伙看起來挺悶的,想不到還喜歡玩給人驚喜這套,瞧瞧,一不小心就成了老傢伙的座下弟子,那以後豈不是可以在妖鬼域橫著走!媽的!妖鬼域裡的好東西多啊!不錯,不錯,非常不錯!   「弟子明白了!」躍千愁朝著島中央鞠躬行禮,起身掰著指頭算算已經是第三個師傅了,不過這師傅不是一般的牛,前倆個師傅堆一塊也沒辦法比,這一開口就給了自己用不完的錢啊!   幹活!躍千愁二話不說的掏出一堆靈石,屁顛顛的忙碌起來,先墊本錢也沒關係,反正有人報銷。那一身的幹勁猶如黃河氾濫,滔滔不絕…… 第二百九十五章 收保護費   畢長春挑躍千愁來種植「缺焰玄果」絕對是最英明的選擇,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幹過這行,完全可以不用培訓就能直接上崗。尤其是從其工作態度上看,不乏可圈可點之處,用埋頭苦幹來形容也不為過。   缺焰玄果,他以前開出的那塊地大概有個兩百株,鶴離留下的卻有一千八百來株,加起來有兩千株左右,算算每天要消耗兩千多上品靈石。計算過後,忙碌中的躍千愁思慮著什麼時候到那些妖王鬼王家裡認認門去,這一天兩千,一年下來就是七十多萬上品靈石,放在修真界,足夠養活好幾個小門派了,大家都在畢長春手下混,憑什麼讓老子一個人掏腰包。   想想手下還有一大批人要養,自己給手下開的工資又高,開銷很大啊!既然已經是畢長春的座下弟子了,那我的就是師傅的,幫師傅養活一大批人是自己應盡的義務,呃……暫時還是不要告訴師傅的好,先悄悄幫師傅養著,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師傅。   找到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後,活也幹完了。躍千愁將目光投向千里平湖之外,那幫在師傅地盤上混的妖王和鬼王是應該要交點稅了,找個什麼名目收呢?嗯……就說是收保護費吧!   躍千愁心情愉悅的長舒出一口氣,爽啊!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在妖鬼域橫著走了,這是想當年第一次來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起初來乍到,蒙延對自己擺威風的場面,現如今真是好想還給他,可惜那傢伙被畢長春給弄死了,看來只有找個機會到他守寡的老婆跟前顯擺顯擺了。   說到虞姬,此時的虞姬坐在鬼王大殿內驚喜莫名。蒙延的死訊,確實讓她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兩口子無數年的緣分到此為止了,神形俱滅的蒙延是無法和她下輩子再續前緣了,永遠不可能了。死者已死,生者還有未來的路要走,經歷了人世的繁華,歷劫後再化鬼修千年,過往種種,虞姬黯然,本以為少了蒙延的庇護,憑她的樣貌,恐怕要淪落到其他鬼修胯下承歡,誰知畢長春居然將此地鬼王的大權賦予給她了,實在是個意外的驚喜。她修為雖然不是很高,但只要還在妖鬼域,畢長春的法旨誰敢忤逆!   然而今天畢長春的傳訊再次給了她一個驚喜,虞姬愣了好久,「鶴離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伏法已誅,今座下新收弟子名為躍千愁,盼配合其在妖鬼域行事。」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躍千愁?是那個躍千愁?那個躍千愁居然成了畢長春的座下弟子?回過神來後,當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躍千愁除了那個闖入妖鬼域被畢長春扣下的躍千愁還能有誰?   「他成了畢長春的座下弟子?他成了畢長春的座下弟子……」虞姬坐在王座上神情莫名,呆呆癡語。她還記得躍千愁當年對她發過的誓,他說等他有那個能力後,會帶他兩口子離開妖鬼域,如今蒙延已死,可她還活著,那躍千愁必然要實現當年的誓言,如若不然,修真者可是會遭天譴的。   虞姬明眸閃亮,一抹欣喜畢露無疑,當年前瞻性的投資,只是為了一份可能,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看來自己離開妖鬼域的希望很大。   王座下,兩排披甲的鬼將林立,一夥將領目露疑色,都發現了虞姬的異常。賽張飛出列抱拳道:「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   虞姬聞言收斂情緒,臉色肅穆,以上位者的目光打量下方,心中卻是波瀾起伏,這樣不人不鬼的日子過夠了,我才不想做這權傾一方的鬼王,誰願做誰做去,我只願留戀紅塵,燈火闌珊下的才子佳人中應該有我。默了默,虞姬平聲道:「躍先生如今已是仙師的座下弟子,傳令下去,如若見到躍先生,速來回報,我當親往迎接。」   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有何不妥的對方。她從蒙延和敖力的死上得到了教訓,妄圖離開妖鬼域的想法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否則下場已有前車之鑒。   一干人都明白,仙師這個稱呼在妖鬼域除了畢長春沒別人配的上,可那位仙師的座下弟子就讓人多少有點揣測了。賽張飛在妖鬼域算是和躍千愁比較熟悉的人,他疑惑道:「夫人說的躍先生可是躍千愁躍先生?」   聞言,眾人恍然大悟間,又有些不敢相信,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虞姬面帶微笑道:「不錯,正是躍千愁躍先生,我剛接到仙師的傳訊。」   這下,鬼王大殿內如同炸了窩般,頓時議論紛紛,賽張飛高興的抱拳道:「是,末將立刻傳令下去。」說罷,手扶腰間劍把,拖著嘩嘩響的盔甲大踏步出了鬼王大殿。   且不說虞姬這些和躍千愁相識的人,妖鬼域內其它的妖王和鬼王接到畢長春傳訊後,皆忙碌了起來,派出手下四處打探這個突然出現的躍千愁到底是何方神聖,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吩咐下面準備大禮。大多數人以前都認識鶴離,如今鶴離死了,可這躍千愁卻沒幾個認識的,既然不認識,那就要提前準備好見面禮了。   總之這個消息傳開後,妖鬼域徹底熱鬧了起來,白天妖孽橫行,晚間鬼影重重,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大部分人素未謀面的躍千愁。妖鬼域有點亂了,這事如果被四大家族的武四海知道了,他一定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很早就下了定論,這躍千愁不管走到哪裡,哪裡就要出點亂子,不出才是怪事,武四海已經多次領教了。   其實,不得不說那些準備送大禮的人都是些非常明智的人,他們不知道遠在順天島的躍千愁已經在琢磨著怎麼向他們收保護費了,相信看到見面禮後,躍千愁一定會很高興。   此時躍千愁在順天島的湖邊上,掌中青焰燃燒,正在重新煉製被鶴離毀了的那一百把飛劍,湖裡的清水剛好可以用來淬劍。不重新煉製不行啊!他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御空飛行,沒飛劍他是出不了順天島的,總不能靠划船和游泳吧!烏托邦裡陳風那裡的飛劍雖然多,但肯定沒這些摻和了玄金沙的好用,何況萬一收保護費的時候,碰上個把不長眼的,總不能一點小事就把畢長春抬出來吧!好點的飛劍總能作用大點。   他也不怕畢長春發現,反正青火的秘密畢長春已經知道了,煉劍就沒必要再隱瞞。卻不知,當那一團團融化的金屬液體在他掌上青火中嫻熟的、隨意的、拉伸延展錘煉成一把把飛劍時,盤坐在島中央屋內的畢長春猛然睜開了雙眼,神識迅速到了躍千愁周邊,觀察著醉心煉劍的躍千愁,而後者渾然不知。   一百把飛劍煉製好後,一把歸入背後的劍鞘,其它又收回了儲物袋。他本想現在就去找那些妖王和鬼王收費,可想想還是覺得應該先和畢長春先打個招呼。乖乖來到畢長春盤坐的屋外,行禮道:「師傅,弟子這裡明日種養『缺焰玄果』的靈石不夠了,弟子能否去……」   話還沒說完,便被畢長春打斷道:「先前已經和你說過,靈石可向妖鬼域內的任何妖王和鬼王索取,以後這樣的事情不用找我,你自己斟酌著辦就行了,總之『缺焰玄果』不容有失。」   「呃……弟子明白了,弟子這就去辦。」躍千愁恭恭敬敬的退下了,走遠點後,「嗆」的一聲,長劍出鞘,化作流光載他遠去。勁風吹面,直至飛了很遠,躍千愁臉上的恭敬才變成了猥瑣的笑意,目光投向遠方愁雲密佈的妖鬼域,踏在劍上袖子一甩,雙手負於背後,飛行速度再次加快,他有點迫不及待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妖精打架   飛出千里湖,當即有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剛才的陽光普照已經拋在了身後,陰深深的詭異氣氛讓溫度也降了幾分。躍千愁踏劍停在空中,神情古怪的四處眺望,一時心急,不知道自己竄到哪裡來了。崇山峻嶺間草木旺盛,古樹參天,籐蘿牽掛,各種古老怪異的植物密佈,按他前世的邏輯思維很難理解,這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怎麼會有如此旺盛的植被?   時有時無的各種怪叫聲來自四面八方,詭異的氣氛讓他想起了第一次隨各派來妖鬼域試練的情形,當初有些人欲要架劍在妖鬼域中飛行,結果還沒飛遠,便被突然而起的紅光給吞噬了。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安,自己雖然是打著畢長春的旗號來辦事,但這裡誰認識自己啊!萬一哪個妖魔鬼怪一時失手,把自己給滅了怎麼辦?   安全第一!躍千愁降低了飛行高度,離地兩三米的樣子慢速飛行,在昏沉沉的林間小心穿越,從身邊倒退的植被明明長的鬱鬱蔥蔥,卻給人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讓他越發小心起來。飛了沒多久,躍千愁突然停了下來,鼻翼煽動,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芬芳,應該是一種鮮花的香味。   咦!難道自己運氣這麼好,一來就碰到了什麼稀奇的靈草?躍千愁眼睛一亮,身體一晃,穿過一側蔓籐間的縫隙,御劍順著香味的來源轉向了另一片密林深處。   香氣越來越濃郁,亂七八糟的怪叫聲漸漸少了,還沒見到想像中的靈草,卻先聽到了一陣「辟辟啪啪」打鬥的聲音,不錯,應該是打鬥的聲音!躍千愁愣了愣,兩隻腳掌成一字形的踏在劍上,身體輕輕蹲了下來,窩在劍上悄悄朝打鬥的地方慢慢飛了過去,這種御劍的姿態確實不怎麼好看,有點做賊的味道。   沒飛多遠,眼前忽然出現一片靚麗的艷黃,一顆顆碩大的黃花拔地而起,光花朵就像大磨盤一樣,足足有一人高,那種誘人的芬芳正是從此花群中散出。躍千愁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大的鮮花,簡直不可思議,真不愧是妖鬼域,什麼稀奇東西都有。   「桃花,我看你還是從了老夫吧!嘿嘿!」一陣桀桀的怪笑聲傳來,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清脆的女子笑罵聲:「敢打本仙子的主意!籐老怪,你就不怕籐婆拔了你的本命老根?」   仙子?躍千愁眼睛一亮,難道這裡有美女?他沒心思再欣賞這碩大的黃花了,反而藉著大黃花的掩護,朝打鬥的地方摸了過去。靠近後,躲在一顆黃花後面,悄悄掰開大花瓣,賊眉鼠眼的偷窺不遠處的打鬥。   只見一片空曠之地,青色的鞭影和粉紅色花影飛舞。一個年紀頗大的老者站立不動,渾身以籐枝做衣蔽體,這還不是最怪的,他背後伸出數條籐枝長鞭抽得呼呼作響。和他對戰的是一名粉衣女子,妙曼身姿在鞭影中飛舞,纖纖手指不斷撒出片片桃花漂在身前護體,偶爾還能朝對手射出根根枝條攻擊。   媽的!原來是倆妖精鬥法!躍千愁眉頭不以為然的挑了挑,不過還是挺有耐性的看了下去,妖精打架倒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在那裡看的有滋有味,卻沒發現身後的一朵大黃花正悄無聲息的調轉了過來,本就很大的花瓣正在緩緩張開得更大,正對著躍千愁,如同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般,而躍千愁還躲在另一朵黃花後面撅個屁股偷看,渾然沒察覺到身後的動靜。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那粉衣女子的幾次翻騰中,躍千愁終於看到了那女子的俏臉,穿著宮裝紗衣飛舞,果然是個漂亮的妖精。不過這女妖精貌似不是那老妖怪的對手,每每放出護身花瓣,便被那老妖怪的籐鞭給抽得粉碎,射出的枝條也被老怪多餘的籐鞭輕易給破了。二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老妖怪那游刃有餘的樣子,分明在調戲女妖精,而女妖精卻是驚驚險險,累得香汗淋漓氣喘吁吁。   「桃花,老夫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順從老夫有何不好?」老怪嘎嘎笑道,身後伸出的籐條把他襯托得如蛛網中的蜘蛛一般。   女妖精雖然黔驢技窮,但仍喘氣笑道:「要我順從你也行,但本仙子可不做小的,籐老怪,你什麼時候把籐婆給殺了,本仙子什麼時候就是你的人。可就怕你不敢!誰不知你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此話一出,老怪頓時笑不出來了,反而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怒喝道:「賤人,老夫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今天你不從也得從。」說著,籐鞭揮舞得越發凌厲起來,女妖精的形勢已經岌岌可危。   躲在黃花後面的某人終於搞清原由了,忍不住偷笑,原來妖精也會背著老婆找二奶。躍千愁一手捏著下巴,考慮要不要出去來趟英雄救美。正琢磨著,忽然發出一聲驚叫道:「我靠!」   黃影一閃,眼前一黑,自己已經被什麼東西給裝在了裡面,躍千愁當即毫不客氣的重重揮出幾拳,可憑他的修為居然無法將困住自己的東西給打破,緊接著在黑暗中,又有幾條堅韌如繩索的東西纏繞過來,將他死命的勒緊,更有一條繞上了他脖子,還有腥臭的液體噴在他身上。   他那一聲怪叫,當即驚擾了兩名打鬥的妖精,二妖暫時停手齊齊退開,看向不遠處裹成一團的黃花,只見花團在劇烈的震動。氣喘吁吁的女妖精眉頭一皺,剛一踏步又頓住回頭看了眼老怪,看那樣子,分明是想過去解救,又怕被人偷襲。老妖冷哼道:「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小輩,居然敢來窺探老夫的隱私!」   說著身後一條籐鞭「唰」的一聲直直朝那團裹著的黃花刺了過去,就在這時,那團黃花忽然「砰」的炸開,一道道凌厲的寒芒從裡面射出,竄向空中,黃花頓時被撕了個稀爛。   「呸呸呸!我靠!這是食人花……」躍千愁從裡面蹦了出來,連連將弄進嘴裡的東西吐了個乾淨,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不好吃,連苦膽都差點吐出來了。摸去臉上腥臭滑膩膩的液體,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了那條襲來的籐編,直刺他的胸口。躍千愁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把將刺向胸口的籐鞭抓在了手裡,鞭子兩頭的一人一妖頓時較量了起來。   「咦!真是新鮮,居然是一個人類結丹末期的修士,奇了怪了,小娃娃,你居然能闖到這裡來!」憑老妖精的修為自然看不出躍千愁的修為,可雙方一較量,馬上就感覺出來了。老妖精嘖嘖有聲的笑道:「傳說人肉的味道鮮美無比,老夫還從來沒吃過,這次可是有口福了。」   聽老妖精這樣一說,那女妖精也是滿臉驚訝的看向躍千愁,怎麼可能有人能闖到這裡來,這可是妖鬼域的中心地帶啊!   「大言不慚,區區一個元嬰中期的老妖,也敢口出狂言,居然想吃我,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躍千愁冷笑道,手握籐鞭一較量,對方看出了他的修為,他自然也看出了對方的修為。想他連渡劫中期的都不怕,豈會怕個元嬰中期的。   「好張狂的小娃娃,嘿嘿!」老妖仰天長笑,那條拽在躍千愁手裡的籐鞭忽然往回縮去。躍千愁當即用力往回拽,可惜畢竟不如老妖的修為高,被那籐鞭拖著滑去,地面被他雙腳劃出一道溝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遁地   老妖顯然怕他會撒手,抓在躍千愁手中的籐鞭尾端忽然再次長長,纏住了他的手腕。速度一被拉起,便拖行得越來越快,躍千愁看了看纏住手腕的籐鞭,兩眼瞇起,神情波瀾不驚。老妖嘎嘎狂笑,身後張揚的籐鞭鋪天蓋地的朝躍千愁裹去。   「斬!」躍千愁手驅劍訣,一聲厲喝,那些破除黃色食人花飛向天際的寒芒立即閃回,毫不留情的呼嘯斬向伸來的無數籐鞭,「辟辟啪啪」一陣亂響,地上當即掉了一堆籐枝。   「啊!」那些籐鞭本就是和老妖本體相連的,這一斬立馬將老妖斬得慘呼一聲,斷掉大半的籐鞭呼的縮了回去,老妖驚恐道:「是飛劍,不可能,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飛劍!」   不但是他,連那女妖精也是目露驚愕,想是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人能同時操控如此多的飛劍。他們本就是妖鬼域後起之秀,身處妖鬼域中心地帶,平時連人都沒見過,更別說見到能操控如此之多飛劍的人。須知妖鬼很少會有使用飛劍的,使用的兵器各式各樣,只有人類才會使用飛劍,何況一般人也根本無法來到妖鬼域中心地帶,二妖自然沒見過。   飛劍一斬斷無數籐鞭立刻飛回躍千愁身邊,上百把飛劍繞身飛舞,在這草木蒼翠之地寒芒繚繞,顯得煞為壯觀,氣勢不凡。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拽掉與老妖斷了聯繫、縛住自己手腕的籐枝,冷哼道:「區區一隻老妖,也敢在我面前作怪,我說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吃了虧的老妖怒喝道:「呔!無知小輩,在我妖鬼域豈容你張狂,叫你知道老夫的厲害!」雙手一招,地面震動,只見無數籐枝破地而出,瘋狂捲向躍千愁。一旁觀戰的女妖精頓時花容失色,一不小心被漫卷而來的籐枝裹了去。   躍千愁淡淡看了眼,並沒有去救她的舉動,盯著老妖嗤笑道:「在你妖鬼域?居然敢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膽子不小。」想他跟畢長春混的都沒說這樣的話,如今聽到一隻老妖怪說出來自然覺得好笑。指驅劍訣,一把飛劍將他托起離地幾米,欲要從下面捲住他的籐枝立馬被其它飛劍斬了個乾淨。   老妖動用的陣勢確實夠嚇人,這地下似乎有無窮盡的籐枝不斷蔓延而出,將這空曠之地圍了個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不斷呼嘯著或抽或刺向圍住的躍千愁。然而躍千愁卻沒有一點驚慌,雙手抱胸踏劍離地幾米站立空中,冷笑道:「老妖怪,我倒要看看你這籐子籐孫是不是無窮無盡,今天老子要斬你個元氣大傷。」   舞動的籐影中,寒芒閃耀如電,迅速之極,來一條斬斷一條,來兩隻斬一雙,哪怕來得再多,這近百把飛劍也能應對自如,根本就不給那些籐鞭靠近的機會。   火克木,本來照躍千愁的脾氣,想一把青火將這些籐枝燒個乾淨,但他自將『歸元劍訣』改動修煉以來,還是頭次用的如此痛快,總算讓自己的一番心血發揮了作用,於是按捺下了動用青火的念頭。可老妖那邊就有點苦不堪言了,不是他修為不如躍千愁,而是對方修煉的劍訣簡直就是他的剋星,任他千籐萬枝來去如風,對方劍出入電,破他籐陣游刃有餘。   看著抱胸而立,面帶戲謔神情的躍千愁,時間一長,老妖感覺有點吃不消了,再這樣弄下去,還真如對方所說,自己非要被斬個元氣大傷不可。沒辦法,這小子的劍訣是自己的剋星,如今之計,只有先走再說。老妖臉上閃過一絲憤恨,道:「小娃娃,不要得意,這妖鬼域不是你張狂之地,老夫有事先走一步,他日再找你算帳。」   說完,只見四周密密麻麻的籐條「嗖嗖」的全鑽回了地面,幾個眨眼的事情,全沒了蹤影,而那老妖掉頭便往身後不遠處的林內竄去。躍千愁一愣,冷笑道:「老不要臉的東西,還真夠無恥的,打不贏就跑,還敢說漂亮話,我讓你跑!」   驅劍訣指去,飛劍立馬朝逃跑的老妖蜂擁而去,老妖回頭吃了一驚,雙手十指立馬化作十根粗大的籐鞭阻擋飛劍,迅速和飛劍纏鬥在了一起,這十指化成的籐鞭果然厲害不少,飛劍居然很難將其砍斷,不過也砍得老妖哇哇亂叫。躍千愁御劍飛去,也懶得和他纏下去,操控之下,飛劍朝著十根粗大籐鞭的縫隙射入,專攻老妖的身體。   這籐鞭粗大,是能抗,不過也笨拙,根本就無法阻止如此之多的飛劍鑽空子,當即將老妖的身體開了幾個窟窿,流出濃綠色的液體,老妖慘叫連連,忽然不管不顧的大喝一聲,任飛劍穿體,十根籐鞭與雙臂斷開射出,震飛不少飛劍,氣勢撼人的很,猛的襲向躍千愁本人。躍千愁大吃一驚,老妖怪要拚命!一群飛劍立馬閃回阻擋,腳下飛劍載著他一閃,竄向高空避開籐鞭的襲擊。   閃到空中後,躍千愁立刻發現不對了,只見老妖逼開自己後,縮成一堆,腦袋和四肢都不見了,全縮進了身體裡面,軀體化成了一堆籐條堆在地上。躍千愁俯衝下去,揮指一點,群劍湧去將那堆籐條挑得紛飛,已經不見了老怪的蹤影,只見下面出現了一個窟窿,他迅速放出神識查探,立馬感覺到一團生機正在從地下的窟窿裡遠遁。   躍千愁快速掃了眼地上的十根粗大籐條,這老妖分明在學壁虎斷尾求生,他則是斷指求生,老妖精能遁地!   「想跑!沒那麼容易!」躍千愁大喝一聲,劍訣一指,幾十把飛劍閃電般從窟窿竄入,跟著神識的引導,追殺而去。稍既,窟窿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顯然已經將老妖再次重傷。不過,由於躍千愁修為不夠,神識釋放的距離有限,再加上入地太深,多少影響了神識的釋放,飛劍已經無法在太遠的距離繼續追殺。   「小子,你會後悔的……」窟窿裡隱隱傳來老怪漸漸遠去的聲音。   後悔?躍千愁面色一沉,抬手從地下的窟窿裡招回幾十把飛劍,近百道寒芒繞身纏繞,他臉色確實有些不好看。   老子沒招你,你先招老子,老子豈能放過你。躍千愁冷眼瞟向那仍被籐條捆得死死的女妖精,兩指點去,幾把寒芒竄去,稀里嘩啦的將女妖精身上的籐條除去。   女妖精脫困後正張目四望,忽然又被十幾把飛劍給圍住,躍千愁浮立半空,沉聲道:「剛才那隻老妖怪的本體在什麼地方?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不想死就快點告訴我。」但凡草木等精怪不論跑多遠,不像動物等精怪的本體能隨處跑動,其立地之根本是跑不掉的,這點躍千愁還是知道的,所以有這一問。   粉衣素裹的漂亮女妖精,望了眼四周到處掉落的籐條,目光最後落在那十根斷落的粗大籐條上頓了頓,明眸一亮,當即朝躍千愁盈盈施禮道:「先生,那籐怪被先生打得元氣大傷,必定躲回了西山摩崖之下的老巢,小妖願給先生帶路。」   「嗯!」躍千愁點點頭收了圍困她的飛劍,忽然說道:「稍等一下!」只見他御劍飛到那數百朵碩大的黃色食人花前,繞身飛舞的飛劍「咻咻」閃出,寒芒到處,一棵棵食人花被射了個稀巴爛,稀奇的是,這食人花被毀時居然能發出刺耳的「啾啾」聲。   躍千愁聽得皺眉,抬手一揮,飛劍再出,將所有的食人花從根莖處砍斷了才罷手,轉眼間,數百株罕見的食人花被砍了個乾淨。他方踏劍飛回,對女妖冷冷道:「前面帶路。」 第二百九十八章 畢長春的傑作   二人一路向西,躍千愁御劍低飛,跟在女妖的後面。那女妖窈窕身姿腳不沾地,只點青草,看似輕飄飄,速度卻快的很,讓躍千愁稀奇不已,這活脫脫的草上飛嘛!貌似比草上飛更飄逸。窈窕的身姿,粉色的衣裳,連鞋也是嬌小粉紅色的,青草隨著她足尖蕩波,將她蕩遠。秀髮飛揚,粉衣配青草,美得很!   草木精靈果然有其得天獨厚的優勢!躍千愁忽然出聲問道:「那老妖是個什麼妖怪?」   女妖有點怯怯的回道:「他是修煉千年的古籐精,這一帶都稱呼他籐老怪。」她本就不是那籐怪的對手,現如今這眼前的男子連籐怪都能打得落荒而逃,還要追殺到對方的老巢去,有這本事,對付她自然不成問題,所以她怕也不奇怪。   「哦!怪不得以籐做武器。」女妖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他望著前面的輕盈身姿饒有興趣的說道:「我聽那籐老怪叫你桃花,莫非你是桃樹精不成?」   女妖輕輕嗯了聲道:「先生的猜測沒錯,小妖正是修煉千年的桃樹精。」   「桃花,你和那老妖皆是修煉千年,為何你卻不是他對手?」躍千愁問道。   「我和他雖然都是修煉千年,他卻早在二百年前化成人形,小妖只不過剛到元嬰期不久,又不善搏鬥,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桃花女妖回道。   躍千愁微微點頭,這些他也聽白素貞說過,妖族裡面,草木之精修行更艱,不比動物,欲要修行通光通靈就異常艱難,沒有靈智的草木怎能修行,所以比一般的動物成精更困難,而要達到能幻化人形的地步,所有妖族都要達到元嬰期的修為才行。大多數草木皆是到最後枯死也無法聚起靈智修行,就算能修行的,往往苦修個千百年也難化人形,這壽限放在人類的修士裡面,連渡劫末期的都已經老死了。   所謂有得必有失,這老天說是不公也挺公平,草木之精比較起人或妖或鬼來說,修煉是最艱難的,但只要是能突破到化神末期的,據說天劫最弱,幾乎每每都能飛昇仙界,這又不得不說是上天的眷顧。   「你既然打不贏他,那籐老怪口口聲聲要你從了他,你為何不答應?」躍千愁笑道。   「我若不拒絕,只怕早就死於非命了。」桃花低聲道。   躍千愁奇怪道:「這是為何?」他心中想得有些歪了,莫非那老妖怪還會什麼採陰補陽的法門,會將交配的對象給吸乾不成?就不知兩個草木精怪是怎麼交配的?   桃花咬了咬嘴唇,說道:「先生此去還是小心點為好,籐老怪有一夫人,名叫籐婆,修為比之籐老怪更高,已達元嬰末期,是此地妖王木娘子的手下。」   她雖沒直接回答,但躍千愁也明白了,估計那籐婆是妒婦,容不得他老公有別的女人,想想又問道:「此地妖王木娘子又是什麼妖精?可是掌管此地的妖王?」   「木娘子乃是一株木蘭花妖,修為已達渡劫末期,正是執掌此地的妖王。」   躍千愁哦了聲,心道,這裡怎麼都是些草木妖精?看看四周,有些明瞭,此地的草木比起妖鬼域其它地方來說,確實旺盛不少,是個出草木妖怪的好地方。   說起木娘子,他又想起了當初被誅殺的靈霧三聖,其一的紅娘子絕對是個風騷艷麗的妖怪,就不知道這木娘子長的是個啥樣?想著想著,腦中靈光一閃,自己不是有一面照妖鏡麼,以前不用是顧忌到白素貞也是妖類,如今在妖鬼域不正好合用麼?   試試看,躍千愁立馬摸出了那面精巧的照妖鏡,從上面的掛鏈上可以看出,此寶應該是掛在脖子上的。在脖子上戴好後,鏡子對著前面的桃花照了照,沒發現什麼,待他注入神識後,終於發現了妙用。原來是利用神識通過照妖鏡來觀看的,神識從鏡子裡面看到的桃花已經不是身姿窈窕的女子了,一株開滿鮮花的桃樹清晰的出現在照妖鏡裡。   神匠不愧是神匠,造出的東西果然神奇。躍千愁感歎不已,神識從鏡中收回後,又覺得這小小銅鏡掛在胸口有些難看,簡直和世俗小孩脖子上掛的長命鎖沒什麼區別。於是又將鏡子塞入胸口的衣襟,再次對著桃花注入神識試了試,還好仍然能現出桃花的原型,好東西啊!他摸摸胸口,照妖鏡就掛在了那。   一路上不斷的碰到一些在妖鬼域內數量最龐大的群種,乃是躍千愁以前初來時見過的血狼,這種凶悍的動物悍不畏死,躍千愁和它們打過交道,知道若是被它們招來同伴,雖然不怕也是件麻煩的事情,於是二話不說,見一隻宰一隻,連讓它叫出聲的機會也不給。這番舉動讓桃花有點膽顫心驚。   出了濃密的森林,眼前豁然開朗,幾百米外,一座高大的石山彷彿被人當中劈成了兩半,一半完好無損,另一半則好像被人給搬走了,山下到處青籐蔓延,鋪遍了整個山腳。躍千愁指著對面橫擋在眼前的山壁問道:「這就是你說的西山摩崖?是那老妖的藏身之地?」   「正是!」桃花有點膽怯的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道:「先生,還請多加小心,籐婆如果在此就麻煩了。」   「嘖嘖!這石山多像是被人給劈開的,自然之力果然是鬼斧神工,非人力所能為啊!」躍千愁瞅著那面光潔的石壁感歎道,他那樣子分明是在看風景一般,至於那籐婆,他才不會怕她,既然是執掌此地妖王的手下,還敢把畢長春的弟子怎麼樣不成?   「先生,這石壁的形成不是自然之力,確實是人力所為,乃是被人一劍給劈開的。」桃花輕聲提醒道。   「呃……」躍千愁當即張著嘴巴愣在了那,這面石壁高怕有個七八百米,寬估計也有個三四百米,而且是一座純石頭的山,有人能一劍將這整座山劈開?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一劍劈開的?這不可能吧!你親眼見到的?」   「小妖不曾親眼見過,但卻是這一帶都知道事情。」桃花有點心虛的朝四周打量一眼,咬了咬唇,望著石壁緩緩說道:「據說在一千多年前,血狼一族是妖鬼域最強大的存在,當時的血狼皇修為突破到了化神期,他手下又有著整個妖鬼域最龐大的群體,於是起了異心,不願再服從『掌刑使』的約束,結果在此與『掌刑使』大戰一場,最後被『掌刑使』誅殺,這座石壁便是在那次大戰中被『掌刑使』一劍劈開的,另半座山被震碎了,血狼皇就是葬身在這碎石之下。先生若是將這遍野的青籐揭開,便能發現下面全是碎石。」   躍千愁望著半座石壁,腦袋有點發懵,一千多年前?那時候畢長春應該就已經接任妖鬼域的『掌刑使』了,他嚥了嚥口水問道:「那次大戰……那個……你說的『掌刑使』可是現在順天島上的畢仙師?」   「正是畢仙師。那此大戰後,聽說把畢仙師給惹火了,後面又……」桃花似乎發現自己的話有點說多了,心虛的看了看四周,不敢再往下說了。   可躍千愁卻急於想知道畢長春那老牛人後面又做了什麼,於是催促道:「後面又怎麼了?你快說呀!」   他催的急,可桃花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說,最後還是被躍千愁給威脅了一頓,才身不由己的說道:「那此大戰後,『掌刑使』大怒,血狼一族但凡有點修為的,足足有四十多萬之眾,在一夜間,全被『掌刑使』給誅滅了。那時,妖鬼域本還有一妖和一鬼也達到了化神期的修為,可也因為那件事情受了牽連,『掌刑使』說事情是他們挑起的,要二位化神期自裁謝罪,那一妖和一鬼自然不肯,於是『掌刑使』以一敵二,最後將那兩名化神期也給誅殺了,從那以後,整個妖鬼域除了『掌刑使』外,再也沒有化神期的存在了。先生,小妖知道的就這些了,其它的什麼真的不知道了。」   躍千愁望著石壁木訥的點了點頭,乖乖,這座石山原來是畢長春的傑作,居然是被他一劍劈開的,這修為未免也太恐怖了吧!一夜之間誅滅四十多萬有修為的血狼,狠!狠到家了!還有,一個人居然同時幹掉兩個化神期,那可是兩個化神期啊!當時大戰的場面是如何的驚心動魄,只怕是難以形容,一個化神期同時幹掉兩個化神期,乖乖!   真是又牛又狠,怪不得整個妖鬼域的妖鬼只要提到畢長春的名字就膽顫心驚,連大聲說話都不敢,試問誰碰到這樣的殺神,誰又敢大聲說話?怪不得鶴離說他對妖鬼無情,動輒殺無赦!還真不是亂說的。   「這畢仙師果然了得,呵呵……」躍千愁臉上擠出幾分笑容,知道畢長春的光榮事跡後,確實嚇得不輕,只希望自己耍的一些小聰明他沒看出來,萬一把這殺神惹惱了,憑自己的修為,真怕連逃跑都來不及……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戰雙妖   不過,想想也理解了畢長春的苦衷。試想,這廣袤的妖鬼域之內,妖魔鬼怪橫行,倘若沒個人約束它們,那還了得?假如這些個玩意都往人世間闖的話,那所謂的修真界根本就無法阻擋如此龐大的力量,到了那地步人世間要亂套了。這些個妖魔鬼怪要約束它們,估計靠講道理是沒用的,往往鐵血手段更能奏效。畢長春掌刑妖鬼域,看似擔上了無數殺孽,實則挽救了更多生靈。   想通後,躍千愁心裡的害怕變成了敬佩,試想其他化神期的修士都不願再受任何牽絆,而畢長春捨棄家人,結果卻被這妖鬼域牽絆了近兩千年,其責重大,其行可敬!躍千愁有點鬱悶了,自己費盡心思想謀這掌刑使的位置,可一但真的坐上了,肩上的擔子可就大了去了,說的好聽點,那就是肩負著天下蒼生的福祉。   管他的,先搞到手再說,不行再找個人接班。躍千愁轉眼又想通了,朝四周掃了眼,問道:「桃花,那老妖的本體藏在哪裡?」   「具體在什麼位置,小妖也不知道,但肯定就藏在這石崖下的遍地青籐之中。」桃花有點不安的說道。   「這樣啊!」躍千愁眉頭皺起,這遍地的青籐看起來都差不多,鬼知道哪株下面是那老妖。不再多想,身形一閃,御劍飛臨遍野青籐的上空,放出神識一塊一塊地方的查探,他相信這修煉千年的老妖肯定和其它青籐是有點區別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青籐下面果然如桃花所說,全是大小不一的碎石,估計還真是那半座石山震碎後的產物,青籐皆是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生長的,就算找到了那老妖怪的藏身之地,假如它躲在下面不出來,自己還真要費點功夫把他挖出來。   他從兩人剛才站立的地方開始,架劍縱橫著來回用神識掃視,幾趟的功夫,他便在石壁下的一處地方發現有些不對了。此時下方的方圓幾十米內的青籐居然都是從一株上長出來的,能繁衍出如此龐大的枝系,不成精才怪了。   「老妖怪,給老子滾出來。」躍千愁盯著下面喝道,其它本已收進儲物袋的飛劍又竄了出來繞身飛舞。奈何連喚幾聲,下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躍千愁眉頭一挑,十幾支飛劍射出,照著下面糾結盤繞的老籐一陣亂砍,這一砍之下,越發讓他肯定自己沒找錯,一根蔓枝往往要砍上好幾劍才能砍斷,假如不是妖怪的話,普通青籐哪能如此堅硬。   「好,你不出來是吧!行,只要你不心疼,老子慢慢砍。」躍千愁嘿嘿一笑,又分出十幾把飛劍,下面頓時「叮叮噹噹」響了個不停,只見數十把飛劍起起落落的亂砍不停。   他正站在半空饒有興致的看熱鬧,忽然遠方傳來一聲厲喝:「是誰?敢傷我本體,還不快快住手。」   聲音尖銳而又著急,是個女人的聲音。躍千愁一愣,難道弄錯了?下面亂劈亂砍的飛劍收回到身邊。一會兒,一道人影快速掠來,只見一個老太婆出現在了自己跟前,一身麻衣,幾分老態,髮髻用幾根帶著綠葉的青籐收在頭頂,手裡持著一根籐杖。   「你是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傷我本體?」老太婆戳指怒喝道。站在遠處的桃花見這老太婆來了,悄悄退入了林間。   躍千愁看了眼下面被砍得亂七八糟的籐枝,疑惑道:「你是籐婆?」   「既知是老身,那你便是故意來找茬的。」籐婆手中籐杖一橫,就要動手。躍千愁連忙擺手道:「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在下不是故意的。」   「老太婆,你要替我報仇啊!」那籐老怪此時不知道又從哪個地方鑽了出來,舉起失去十指的雙掌,一付可憐相。   躍千愁回頭一看,臉色沉了下來,冷笑道:「老東西,不躲了?」   籐婆望著自家男人的雙掌,氣得渾身顫慄道:「是你幹的?」   「哼!老太婆,你別急,先搞清楚是誰動的手。對了,你家男人背著你在外面找小老婆,虧你還如此維護他,我可是連被你老公欺負的苦主都帶來了。桃花,嗯?桃花?」躍千愁連叫幾聲都沒反應,扭頭四處打量,那女妖已經不見了蹤影,居然扔下他一個人逃了。躍千愁不氣,反是一陣冷笑:「好個不識好歹的小妖精。」   說著又指了指籐老怪和籐婆道:「還有你們,我看是一個個都活得不耐煩了。」   籐婆聽到躍千愁說她男人找小老婆,立刻將目光盯在了籐老怪的身上。而籐老怪卻目光一閃,大喝道:「老太婆還猶豫什麼,你我合力殺了此小賊。」   說罷雙臂一舉,失去十指的雙臂立刻化成了兩根大腿般粗的長鞭,狠狠照著踏劍半浮的躍千愁砸去。躍千愁一陣冷笑:「嘿嘿!好的很!好的很!」立馬閃身避開,那兩根長鞭走空,「砰」的一聲巨響,當場將下面兩塊石頭砸得粉碎。隨即又蛇行般的彈起,橫空狂掃躍千愁。   躍千愁從飛劍上彈身跳起幾米,兩根長鞭追來擦著他腳跟掠過,下方那把飛劍一個圓弧繞飛,再次接住躍千愁,躍千愁甩手一指,劍影婆娑,寒芒閃爍,近百把飛劍射向籐老怪。   籐老怪大驚,收回雙鞭自保,兩鞭一陣扭曲亂彈,當即崩飛不少飛劍,可還有不少飛劍穿越過來。嚇得籐老怪哇哇亂叫,雙鞭做拐拄地,一下將自己支向了空中。那籐婆目光閃爍,也不知道想些什麼,見自家男人被逼成這樣也不出手相助。   「疾!」躍千愁驅指輕喝,那些被避開的飛劍立馬倒轉,回射向空中籐老怪,後者哇哇亂叫,身在空中亂閃,可惜被自己手上兩根碩大的鞭子給拖累了速度,仍有幾把飛劍釘在了大腿上面,老怪在空中發出一聲慘叫。   「分!」躍千愁再次驅指輕唱,那幾把釘在籐老怪大腿上的飛劍一陣亂絞,從大腿上穿出,分射向各方。籐老怪又是一陣悲嚎,一條大腿被那幾把飛劍割離了身體,從空中掉了下來,一蓬綠色的液體從大腿根部炸開,在空中飄飄灑灑滴落。   「我的腿……」籐老怪悲呼一聲,雙臂化成的雙鞭一軟,他掉落在籐婆的身邊,單腿支著身體,回頭怒喝道:「死老太婆,難道你真要我死在你跟前才甘心?啊!又來了。」一群飛劍在空中盤旋後,又照著他射來。   籐婆冷哼一聲,畢竟是自家男人,她終於動手了,手中籐杖打著旋的被她甩出,闖入了射來的飛劍群,「叮叮噹噹」一陣亂響,飛劍立馬被彈得七零八落,隨後籐杖一個盤旋,呼嘯著射向躍千愁。   至於剩下射來的幾把飛劍,籐婆不慌不忙的隨手解下束在腰上的籐條腰帶,抬手一甩一抖,「嗚啪」一聲,化作長鞭,被籐婆如驅蛇般揮出,凌空捲向射來的幾把飛劍…… 第三百章 戰雙妖(二)   鞭子迎空而上,鞭稍如神龍擺尾一般,靈巧之極,幻出數道鞭影與幾把飛劍短兵相接,「當當」幾聲,立馬將襲來的飛劍彈飛。   躍千愁卻是被那呼嘯而來的籐杖嚇了一跳,籐杖如姜子牙的打神鞭一樣當頭便砸,他御劍快速閃開,雖然躲開了,但也被那籐杖攜帶而來的勁風刮得衣服獵獵作響,要是被打中了,還不當場被其從空中給砸下去。   籐杖一擊不中,翻滾彈起,瞄準目標又是呼嘯砸來。躍千愁立馬招來飛劍和它對抗,可惜飛劍根本就搞不贏,估計那籐杖已經被煉成了上等的法器。   某人當即被籐杖追得在空中到處亂跑,東躲西藏。缺只腿的籐老怪在下面嘿嘿獰笑,只見斷腿處,以非常噁心的場面慢慢又長出一條新腿來,新腿雖然長了出來,但籐老怪的臉色卻蒼白了不少,這顯然是極為消耗元氣的舉動。   「聚!」躲藏的空隙,躍千愁驅指喝道,被打散的飛劍迅速以他兩指為中心,閃電般飛來,聚集成了傘狀,在離他指尖兩米處懸空滴溜溜旋轉。   籐杖再次砸來,躍千愁揮指點去,傘狀劍盾立刻擋住,「光」的一聲,兩相碰撞,劍盾當場被擊潰,籐杖翻滾彈起,凌空稍稍一頓,又再次砸來。   「靠!」躍千愁怪叫一聲,雙指重重一點,九十九把飛劍再次聚成劍盾抵擋,兩邊一碰,「光」的一響,又恢復重演。於是空中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一個不停的從各個角度砸,一個不停的從各個角度擋。   長出新腿的籐老怪卻是等不及,他恨不得早早把仇報了才好,大腿般粗壯的籐鞭「嗚」的揮起砸去,和空中的籐杖相互陪合著一起一落,如打鐵一般,空中光光響個不停。頓時把躍千愁給弄得狼狽不堪,兩指不斷的聚集起被擊潰的飛劍做盾,在空中左擋右擋,四面八方擋個不停。也幸好兩妖的修為還沒到渡劫期,否則躍千愁肯定抗不住對方這樣整。   如此在空中硬抗,真元在急劇消耗,躍千愁連忙掏出幾把「回氣丹」,連連放進嘴裡像嚼豆子樣,乾嚥下去恢復真元。他臉色越來越陰沉,雙眸內時不時的閃出兩朵跳躍的青色火焰,只是自己看不見罷了,估計是想動用那一直壓制不用的青火了,看來他想鍛煉御劍之術的想法要先放一放了。   「想不到一個結丹期修士居然能將控劍之術運用的如此靈巧。」籐婆望著空中也忍不住讚了一句,一個結丹期居然能抗住兩名元嬰期的聯手,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她復又回頭問道:「老頭子,這年輕人是誰,怎麼會闖到這裡來了?」   「鬼知道他是誰,管不了那麼多,先殺了他報仇再說。」籐老怪面色猙獰道。   在一側不算太遠的密林樹梢上,站著一名粉衣長裙的婦人,高高盤起的髮髻,襯著冷峻姣好的面容,顯得異常高貴。她身後左右各站著兩名同樣顏色衣服的粉衣婦人,但二人在氣質上遠遠不如前者那般高貴。三女靜靜的站立在樹梢,看著不遠處的打鬥,裙裳下擺不時被風吹起飄動。   「這年輕人是誰,怎麼會闖到這裡來了?」氣質高貴的婦人突然問了句和籐婆一樣的話。   她右邊的一名婦人回道:「娘娘,我也不知道,剛才籐婆突然感應到有人在毀她的本身,便匆匆忙忙的趕來了,籐婆並沒有說其它的。」   高貴婦人黛眉輕皺道:「這就奇怪了!看那年輕人打鬥吃力的樣子,修為不過結丹期,區區一結丹期恐怕連妖鬼域外圍都深入不了,怎麼可能闖到這個地方來?」   左邊婦人疑惑道:「是啊!這裡距離千里湖不遠,莫非他是順天島的人,難道他就是『掌刑使』的那位座下弟子?」   她這話不過是隨意揣測的一說罷了,可聽到她話的另兩人卻是臉色大變,右邊婦人連連搖頭道:「不可能,想那『掌刑使』的修為高深莫測,座下弟子豈會如此無用,以前的那個鶴離不是也有渡劫中期的修為麼?」   高貴婦人臉色緩了下來,頷首道:「不錯,『掌刑使』的座下弟子再無用,修為也不至於如此差勁。」   如果被躍千愁聽到有人如此評價他,定會氣得吐血,還好他沒聽到。   空中鏖戰的他,越整火越大,人家兩口子一起上,他根本連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一直被壓著打,如果籐婆手中的鞭子再出手的話,他早就抗不住了。終於,他再也玩不下去,這一直被人壓著打的味道非常的不好受,眼眸內泛起滲人的青芒,兩朵跳躍的青焰清晰亮起。   那面護著躍千愁的劍盾剛被籐婆的籐杖擊潰,便見一隻泛著妖異青芒的五爪迅速穿過紛飛的飛劍,一把抓住擊勢已竭欲要返回再擊的籐杖。同時,另一手伸出二指一點,擊潰的飛劍迅速凝聚,擋住了疼老怪的一鞭,劍盾剛一擊散,立馬探出了閃著妖異青芒的五爪,以同樣的手法爪住了鞭尾。   飛劍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咻咻」化作寒芒閃進了躍千愁的儲物袋。   就在籐鞭被躍千愁抓住的剎那,籐鞭那頭的籐老怪卻在嗷嗷直叫道:「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小娃娃快放手,快放手。」神情抽搐的甩著胳膊化作的籐鞭,最後可能是實在受不了了,咬牙再次像上次斷去十指一樣,好長一截鞭尾留在了躍千愁手上。   籐婆訝然的看了眼自家的老頭子在一邊活蹦亂跳嘴裡直噓噓,再看向躍千愁,她的籐杖就在被躍千愁抓住的剎那,附著在裡面的神識瞬間就消失了,徹底和籐杖失去了聯繫。   躍千愁浮立空中,雙手各抓的東西突然燃起青色的火焰,火焰熄滅,兩手的東西也化作了灰燼被風吹散。那兩團突然出現的青色火焰讓遠處和近處的人皆驚訝不已。可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躍千愁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身為畢長春的座下弟子竟然有人敢在妖鬼域扁他,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以至於最後忍不住了,仰天長笑道:「想不到我躍千愁初到此地,居然就受到你兩口子如此的熱情招待,叫我如何回報啊!哈哈……」 第三百零一章 晚了   此話一出,也許他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可對其他人來說,則不亞於晴空霹靂,震得神魂顛倒。   躍千愁說這話的聲音不小,樹林那站在樹梢高貴如女皇的婦人,明明聽得一清二楚,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顫慄的問道:「他說他叫什麼?」   她身後的兩名婦人臉色煞白,雙目失神的喃喃無力道:「躍千愁,他是躍千愁,『掌刑使』的座下弟子……」頓時,高貴婦人面如死灰,瞬間變得氣質全無。   「你是躍千愁?」籐婆臉上的驚恐之情如潮水般湧出。   「管他叫什麼,今天他別想活著離開這裡,老太婆不要留情,殺了他!」籐老怪吃了虧也不長教訓,見躍千愁的飛劍已經收起,面色猙獰的雙鞭齊舞,凌空抽去。   「不要……」   「住手……」   一時幾聲驚叫同時響起,可惜疼老怪已經出手了。這『掌刑使』座下弟子已經自報了名號,居然還有人敢出手,不是找死是什麼?籐老怪自己找死還沒什麼,關鍵是依照『掌刑使』的脾氣,但凡在場的人,只怕統統要受到牽連,一個都別想跑。籐婆徹底慌了,樹梢上的三名婦人心亂如麻,四個女人大腦一片空白,傻傻的望著,也忘了阻止。   籐鞭襲來,躍千愁兩眼一瞇,週身猛的湧起青色烈焰,在這昏沉的上空盡撒青色光華,灼灼生輝。   青色的烈火,火中還站了個人,場面詭異之極。籐婆及那三名婦人目瞪口呆,心中湧起無限悲哀,皆自問,掌刑使的座下弟子怎麼可能是一般人!   籐老怪見到躍千愁身上的怪異狀況也是一驚,加之聽到籐婆和遠處的幾聲呼喊,心裡已經感覺有些不妙,待要收回雙鞭,卻見躍千愁已經屈指彈出了兩團青焰射來。情急之下,收鞭自保,欲要彈開襲來的火焰,誰知雙鞭一碰上那兩團青色火焰,鞭上就如同澆了火油一般,青色火焰迅速從鞭梢一路蔓延下來,雙鞭寸寸成灰。   「啊……」籐老怪發出一聲慘叫,這與體相連的籐鞭哪經得住青火焚燒的痛苦。不過他也狠的下心來,趁火還沒燒到時,胳膊化成的雙鞭再次斷開自保。   幾番斷肢,籐老怪可謂元氣大損,痛得直哆嗦道:「老太婆,我元氣損耗太大,不能再出手了,幫我殺了他。」   「你閉嘴!」籐婆淒涼的搖頭道,滿臉的苦楚,手中長鞭墜落在地,她無語的迎著躍千愁跪下了……   「老太婆,你……」籐老怪終於發現不對了,面色驚恐的望望躍千愁再看看籐婆。   叫聲響起的時候,躍千愁立刻發現了那樹梢上的三人,從籐婆和幾人的舉動可以看出,自己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躍千愁收斂體外的烈焰,冷眼瞟向樹林處,哼道:「還要我請你們過來麼?」   三條人影迅速掠空飛來,落地跪下便拜,為首的婦人誠惶誠恐道:「木娘子見過先生,不知先生駕臨,還請先生恕罪!」   「見過妖王!」為首的女人一到,籐老怪立刻跪下便拜,誰知自己叩拜的對象正跪拜自己的仇人,一下就懵了。而跪在他身旁的籐婆則輕聲哭泣起來。   三個婦人的修為不低,從過來到跪下速度太快,以至於躍千愁都沒看清楚三人的長相。弄得本想看看三個女人長得漂亮不漂亮的躍千愁有點鬱悶,只好收了腳下飛劍,屈尊降落在地,沉聲道:「你三人起來吧!」他並沒有叫籐老怪和籐婆起來。   三人起身後卻不敢抬頭直視,躍千愁只好再次說道:「你就是執掌此地的妖王木娘子?我倒要見識見識,你三人都把頭抬起來吧!」   「小妖正是木娘子。」木娘子行禮道,她可不敢在躍千愁跟前自稱妖王。三女緩緩將頭抬起,慌亂的眼神也藉機觀察躍千愁。   氣質尚佳,還算漂亮,可惜比不上白素貞,身材也不咋地,比不上武立雪和百媚妖姬。躍千愁目光在三人身上看過後,得出了這結論。不過這讓渡劫末期的妖王抬頭就抬頭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放在外面的修真界,他如果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非被追殺不可。   躍千愁有點失望的將目光轉到了籐老怪和籐婆身上,漸漸冷了下來,到了找這倆口子算帳的時候了。緩緩移步到二人跟前,冷冷道:「籐老怪,我以前可見過你?」   籐老怪一個激靈,惶恐道:「沒……沒有。」   「那我以前可得罪過你?」   「沒有。」   「既然我沒見過你又沒得罪過你,為何我路過時看了眼你和那桃花妖精打鬥,你便要殺我?」   「小妖糊塗,小妖一時糊塗,不知道是先生,還請先生饒過小妖。」籐老怪連連叩頭,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清這躍千愁是誰,但木娘子等人的舉動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怪只怪他這幾日鬼迷心竅,天天磨著那桃花妖精,連妖鬼域最重大的事情也沒注意。   木娘子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盯在了他身上,原來是這傢伙惹出來的,可你惹誰不好,居然連畢長春的座下弟子也招惹,這不是拉大傢伙陪你一起送死麼?幾女此時的神情可想而知。   「我沒招惹你,是你先招惹我,我這樣說不冤枉你吧!」躍千愁的語氣陰森起來,雙目迸發出青色的森芒,看得木娘子等人心驚肉跳。   「沒有……」籐老怪無力的回了聲,接著又繼續叩頭不停,求饒!   躍千愁青森森的目光又轉到籐婆身上,冷哼道:「我剛修煉了一套御劍的法門,碰上你倆剛好拿來練手,你倆是不是以為我不是你們的對手?」   「不敢……沒有……」倆口子一齊叩頭道。   躍千愁也不管兩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伸出手掌,一團青色烈焰迸出,一股強悍的高溫猛然向四周擴散。下跪的倆人當即癱坐在地,有種要窒息的感覺。木娘子三人則面容大駭的身不由已連退幾步,神情驚疑不定,皆是一個念頭,好厲害的火焰,自身渡劫末期的修為居然不能近身。   「我要殺你們易如反掌!」躍千愁托著那團青火,盯著倆人漠然道。   這下倆人是真的信了!籐老怪滿臉苦楚的搖了搖頭,頂著難以抗拒的高溫艱難跪好,叩頭道:「先生,此事是我一人惹起的,不關籐婆的事,小妖願以死謝罪,求先生放過籐婆!」   「老頭子!」籐婆望著籐老怪欣慰的喊了聲,自家男人在最危險的關頭願以死相救,以前的種種不快瞬間煙消雲散。籐老怪仍在叩頭相求!   「晚了!」躍千愁嘴裡輕輕蹦出兩字,迎著倆人反手一扣,「嗡」青火猛漲,瞬間將兩人吞沒。就在那一霎間,籐婆忽然撲身在仍在叩頭的籐老怪身上,似乎還想為自家男人擋上一擋,但換來的不過是倆聲淒厲的慘叫。隨著躍千愁漠然將青火吸回掌心,地上出現兩灘灰燼,被襲來的一陣風給吹起,混在一起打著旋飄走了。   木娘子三人瞳孔猛的一縮,震驚於青火的霸道,居然就在瞬間將籐婆和籐老怪給焚成了灰燼……   誰說草木無情!躍千愁負手而立,目送飄走的灰燼,隨後又掃了眼青籐纏繞的四野,冷哼道:「本想將你二人連根剷除,念在你倆人死前至情至性的份上……哼!容你們在此做對無知無覺的草木,青籐纏繞直至枯老,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木娘子!」躍千愁緩緩回身道:「有個名喚桃花的桃樹妖,麻煩給我抓來,我要活的……」 第三百零二章 鴛鴦浴   全木建造的房子,很大一座,依山而建,很像個土匪居住的山寨,而且很舊,正中一條溪流潺潺而過。這就是方圓數千里的執掌者、妖王木娘子居住的地方?躍千愁初看到有點不大相信,妖鬼域其它妖王鬼王的沒見過,蒙延的地下宮殿他可是見過的,那氣勢簡直就是個土皇帝,想這威震一方的妖王未免有點太簡單了,不會是知道老子要來收保護費,故意搞成這樣吧?奶奶的,這樣弄,老子都有點不好意識開口了。   木娘子再三確認後,他才勉強相信了。進了山寨後,裡面錯落有致的木蘭樹到處可見,盛開的木蘭花點綴在綠葉之間,散發著芬芳。一路走去,並沒有見到幾個人,而且還大部分是女的。   「你手下就這幾個人?」躍千愁邊走邊問道。陪在一側引路的木娘子回道:「先生有所不知,草木之精不比動物之精,不宜長時間離開本體,一般有事的時候,我才會將它們招來。呃……是我糊塗了,我立馬招它們來拜見先生!」   「我不是這意思,不用那麼麻煩。」躍千愁一付領導視察工作的樣子,擺了擺手,忽然扯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說道:「之前被食人花噴了一身的髒東西,你這裡可有洗澡的地方?」   「有的。」木娘子問道:「先生是用清泉還是用溫泉?」   「你這裡還有溫泉?哈哈,那就用溫泉吧!」躍千愁一說完,木娘子立馬在一旁喃喃傳音,估計是安排人準備。   稍後,兩人來到了寨內最大的正堂,估計是木娘子主事的地方,淡雅精巧的佈置,粉紅的厚絨地毯,無一不體現出女人的品味。木娘子伸手領路道:「先生請隨我來。」   躍千愁點點頭,跟著她從後堂出來了,眼前豁然增添了幾分秀氣,小溪蜿蜒,幾座小木橋橫架在上,頗有點小橋流水人家的味道,株株木蘭偶在其間,哪看得出是一代妖王的居所。   二人行至一座洞前,拱起的半橢圓形洞口雕刻著精巧的圖紋,全是以各種姿態盛開的木蘭花。木娘子拉起懸掛在洞口的粉色輕紗,道:「這裡便是洗浴的地方,條件寒陋,可整個山寨只有此處稍好點,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躍千愁看了眼她拉起的粉色輕紗,神情怪異的問道:「這是你洗浴的地方吧?」   木娘子臉色坦然的點了點頭,她也是沒辦法,其它地方更簡陋,也只有她自己用的地方是最好的,所以只能把躍千愁往這領了。   躍千愁也沒多說什麼,走了進去。一口三米見方的浴池就在石室的正中,來自兩個不同方向的注水槽交匯後,「咕咕」將水注入池內,稍加分辨就能看出,一條輸入的是溫泉,一條注入的是清泉,想必流量的大小已經調節好了溫度。   青亮的池水微微冒著熱氣,實在是誘人的很。躍千愁迫不及待要脫衣服,忽然想到木娘子還在身邊,回身扯了扯自己衣服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這是示意木娘子退下,我要洗澡了。誰知木娘子點頭道:「我伺候先生沐浴。」說完伸手就要幫躍千愁解衣服。   躍千愁一愣,隨即連連擺手道:「木娘子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怎敢勞妖王伺候,你還是叫兩個下人來吧!」他雖然不好意思占木娘子的便宜,但換兩個其她女人來還是可以的,他就是這意思。   「無妨,能伺候先生沐浴是我的福氣。」木娘子說著又伸手來了,而躍千愁假意推辭兩下,在盛情難卻的情況下,他就半推半就的被扒光了,赤條條的下了水。   水溫剛好合適,躍千愁躺在池子裡舒服的發出了一聲呻吟,枕著腦袋,瞇起眼睛享受。忽然聽到「嘩嘩」水聲,睜眼一看,木娘子也將自己剝了個精光下來了,胴體畢露。躍千愁腦袋裡當即冒出三個字——鴛鴦浴!   想勾引老子,這是他隨後的念頭。可打量木娘子臉上的神情卻發現,對方的神態波瀾不驚,眼神平靜,靠過來後沒有什麼其它做作的動作,纖纖手指托起他的腳掌便捏了起來,給他做起了足底按摩,而且手法很專業,貌似經常幹這事情。   躍千愁覺得奇怪了,堂堂妖王怎麼可能經常幹這個,不由問道:「木娘子,你的手法怎會如此熟練?」   木娘子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曾伺候上任妖王三百多年,自然熟練。」   躍千愁「哦」了聲,又閉上了眼睛享受,既然木娘子本人都無所謂,他就更無所謂,開始還有點的桃色念頭已經被那舒服揉捏移動的指尖給代替。話說,他對美女還是有一定免疫力的,關鍵是他擁有的女人,個個都是頂尖的貨色,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木娘子的身體條件還真不會對他產生多大的吸引力。   指尖的力度恰到好處,在身體各個部位遊走,沒一會兒,躍千愁居然舒服的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忽然被人給輕輕推醒了,木娘子輕聲道:「先生,那個桃花小妖已經抓來了,還有執掌本地的鬼王幽燕,也在正堂等著拜見先生。」   躍千愁睡眼立馬恢復了清明,毫無顧忌的從水裡爬起道:「去看看。」木娘子跟著出水,不知從哪拿了塊棉巾過來,幫他擦拭著身子,前者坦然享受。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情我願的事情,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躍千愁憑空招出一套新衣服,木娘子看得微微一愣,隨即幫他穿好。她自己也快速的穿上了衣服。   「你的手法很好,按得很舒服。」去正堂的路上,躍千愁忽然笑道。和渡劫末期修為的妖王洗鴛鴦浴,還讓其給自己按摩,這待遇有幾人能享受?想想都心情大好。   「能伺候先生是我的福氣,先生如果喜歡,不妨常來,我求之不得。」木娘子同樣笑道,能和畢長春的座下弟子搞好關係,將來的好處自然不用說。   「哈哈,我真怕忍不住會經常跑來。」   「求之不得。」   倆人滿面笑容的到了正堂,剛一進來,躍千愁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他看到了跪在那的桃花女妖。大堂一名青紗裹體的俏麗女子見躍千愁臉色不好,偷看了木娘子一眼,後者微微一笑,她當即跪拜道:「幽燕拜見先生。」   躍千愁冷冷掃了眼,抬了抬手示意她起來,逕直走到桃花面前,冷笑道:「桃花,你還認識我麼?」   桃花哪能不認識他,被抓來此地還不知道什麼原因,正恐慌中,現在見他居然和妖王一起走出來,而鬼王還要跪下拜見,立馬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錯。撲通跪下連連叩頭道:「小妖知錯了,小妖知錯了……」   「我將你救下,你倒扔下我偷偷跑了,嘿嘿,我生平最恨忘恩負義的人。起來吧!再拜也沒用。」躍千愁低眼盯著她說道。而桃花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苦苦哀求道:「先生,饒我這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讓你起來,你沒聽見?」躍千愁的聲音很冷。   桃花顫顫巍巍的站起,淚水已經流了滿面,搖頭哭泣道:「小妖歷盡千年方修為有成化作人形,又獨自一人孤苦無依,當時不知道先生的能耐,見到籐婆出現,實在是懼怕之極……」   話聲嘎然而止,躍千愁突然兩隻戳在她胸口,只見桃花張大了嘴巴,兩眼暴突,很快雙眼深深萎縮了下去,七竅開始冒出青煙,緊接著渾身的肌膚也迅速在跟著萎縮。陡然一股青色烈焰從她身體裡面冒出,而她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眼無珠,既然看不清形勢,何必還要化作人形,繼續做你的千年桃樹去吧!」躍千愁神情冷漠的張開五指,將那青色烈焰吸回掌心。 第三百零三章 失望而歸   粉色的厚絨地毯絲毫無損,只是多了灘灰燼,很難相信如此厲害的火焰在地毯上燃燒,居然能不燒壞地毯,可見躍千愁對火焰的掌控能力已經精妙到了什麼地步。其中的秘密只有躍千愁自己知道,都說玩火自焚,可他卻能掌控自如。   妖王木娘子還好點,之前已經看過籐婆倆口子的下場。可鬼王幽燕就看得有點毛骨悚然了,躍千愁輕輕一指就將那女妖給化為了灰燼,她自認能輕易將那女妖殺死,但絕對不可能彈指一揮間就將人給挫骨揚灰。尤其是那青色烈焰所散發出的至陽氣息,不需嘗試,就已經知道能克制自己。   這掌刑使的座下弟子果然非同一般,那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很有掌刑使的風範。幽燕看向躍千愁的眼神越發恭敬起來。   躍千愁瞟了眼束手而立的幽燕,他雖然討厭忘恩負義的人,但在這裡誅殺桃花,多少有點殺雞儆猴的味道,就是想做給這女鬼王看的,怎麼地也要讓人家知道自己這掌刑使弟子不是吃素的。   他不客氣的走到正堂居中的椅子上座下,望著下站的兩人說道:「既然執掌此地的妖王和鬼王都在,有話我就直說了。這次來有事要找你們幫忙,我需要一批靈石,不知道你們能拿出多少?」   木娘子笑道:「靈石已經準備好了,先生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躍千愁聽得一愣道:「怎麼?你們知道我要來取靈石?」   木娘子和幽燕相視一眼,前者疑惑道:「鶴離在的時候,曾訂下過規矩,難道先生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規矩?」   木娘子解釋道:「妖鬼域共劃分了三百塊領地,每塊領地各有一妖一鬼共掌,於是鶴離訂下規矩,每塊領地每月要繳納一萬上品靈石,三百個領地的執掌者每月月初都會派人將靈石送到千里湖畔,鶴離會統一取走,哪用先生挨家挨戶的上門收取。」   「什麼?」躍千愁驚叫道:「每塊領地每月才上繳一萬塊上品靈石?」他心裡還有話沒說出來,媽的!不是忽悠老子吧!光一塊領地的地盤就大的嚇人,每月一萬塊也虧你們拿得出手。   幽燕行禮道:「先生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不是不妥,只是……」躍千愁捏著下巴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每塊領地每月才上繳一萬塊上品靈石是不是太少了點?」   木娘子道:「先生可是想重新立規矩?那先生覺得每月該上繳多少才合適?」   「這個嘛……」躍千愁暗自琢磨,三百個領地,每月一萬確實太少了點,一年下來總共才三千來萬,還不如自己賣兩株七星血蘭的,如果翻上個一百倍,一年下來就是三十多個億,那就賺大了。想了想說道:「你們看,每個領地每月上繳一百萬怎麼樣?」   「什麼……一百萬……」木娘子和幽燕一齊驚叫起來,滿臉的難以置信。   躍千愁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哼道:「怎麼?難道一百萬很多麼?」   「確實太多了,估計大多數領地都交不出來。」木娘子搖頭苦笑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靈石這東西在妖鬼域是最為稀缺的,就像我二人的這塊領地,一年下來也很難湊齊一百萬上品靈石,先生要我們一月交出一百萬,這……不是我們不願交,實在是我們無法交的出來。」   躍千愁愣了愣,狐疑道:「妖鬼域有這麼窮?」   在他的印象中,妖鬼域不但各種稀有的靈草豐富,靈石也應該有很多才對,想當年,他在妖鬼域不但弄到了一大堆極品靈石,甚至神品都搞到了,那些上品靈石他都懶得去挖了,怎麼可能一方妖王每月連一百萬上品靈石都拿不出來。   木娘子苦笑道:「相對於人世間來說,妖鬼域確實很窮,同樣是妖修,在同等的修為上,妖鬼域的比人世間的所耗的時間更長,甚至有些要多花出幾倍的時間,幸好的是,妖鬼域內的靈氣遠比人世間的要充足。」   這下躍千愁有點鬱悶了,相信二女還沒那膽子敢騙他,看來自己的發財計劃泡湯了。他有點不甘心的問道:「難道每塊領地都這麼窮,就沒富有點的?」   「這倒不一定,運氣好的領地也許會偶然發現未開採的新礦,但這種機率很小,妖鬼域畢竟存在這麼多年了,而且修行的比例遠遠大於人世間,就算開採了新礦,分攤的比例也大。所以說,未被發覺的靈石礦很少,大多領地都是在一些老礦尋找些遺漏的靈石。」木娘子解釋道。   看來當年能碰到靈石礦純屬走巧,躍千愁坐在那沉默無語了,此刻他非常惦記那被武家吞掉的幾千萬上品靈石。良久,他才無奈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按老規矩來吧!」   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微微泛白,估摸著又過去了一天,自己還得趕回去種地,離月初還差幾天,缺焰玄果的靈石又不能斷,看來自己還得掏老本墊上幾天。算了,再少,一年也有個三千六百萬,刨除用掉的,三千多萬還是能賺的。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無精打采的站起來擺擺手道:「就這樣說了,我還有事,要趕回去。」   心情低落的他卻不想想,一年三千多萬就算放在人間修真界,又有幾個門派能賺到?應該知足才對。奈何他是見慣了大錢的人,錢少了打不起精神來。   「先生。」木娘子走來行禮道:「我剛接到傳訊,附近領地的幾個妖王和鬼王聽說先生在此,正往這裡火速趕來,欲要拜見先生,個別領地甚至準備了送給先生的見面禮,先生是不是再?」   躍千愁瞥了她一眼,心道,媽的!窮得連靈石都掏不起,還能有狗屁的好見面禮,妖鬼域除了靈草還能有什麼啊!   想到靈草,他微微一愣,伸手摸出丹宗的丹方玉牒,再拿出一塊空白的玉牒,花了點時間將丹方玉牒上自己沒有的靈草圖影給複製了下來,交給木娘子道:「這裡面有一些靈草的畫影,你可以多複製幾份,轉交給其它妖王和鬼王,交代它們有空幫我收集些。至於那些什麼見面禮,你先幫我收著,有機會再給我。」   接過玉牒,木娘子有些驚訝的問道:「先生難道會煉丹?」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躍千愁無力的揮揮手道:「我先走了。」他不知道,在妖鬼域幾乎就沒人會煉丹,否則妖鬼域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多無人採擷的稀有靈草。   木娘子看了眼幽燕,行禮道:「路上怕會碰到像籐老怪那樣不長眼的,我們送先生。」   「不用了!」躍千愁獨自走出大堂,背對二女擺了擺手道:「老子心情不好,再有不長眼的,老子懶得廢話,見一個殺一個。」說完長劍出鞘,載著他掠空而去…… 第三百零四章 入境   回到順天島,躍千愁才想起自己忘了問月初在千里湖畔哪個位置取靈石。再返回去問也沒必要了,雖然一顆小銀球已經偷偷放在了木娘子的山寨裡面,但畢長春在,他還不敢玩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把戲,也只有到那天再說了。   接下來的日子,躍千愁除了養護缺焰玄果外,每日早晚向畢長春請安,老東西盤膝坐在那,連眼都不睜一下,只是輕輕的「嗯」一聲,表示知道了。其實畢長春一點都沒有限制他的自由,只要他把缺焰玄果伺候好了,他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想去哪就去哪,但他還是不敢離開妖鬼域,畢竟也沒有同意他離開妖鬼域。   周圍的幾棟房子,原來鶴離住的那間現在歸了他,於是他經常在畢長春門口晃過,想找個機會搭搭訕,奈何畢長春就像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裡一直就沒動過。躍千愁急啊!既然已經拜了他做師傅,怎麼地也要從老傢伙嘴裡掏點真材實料的東西出來,譬如老傢伙的修煉法訣,就是他最垂涎的東西。   試想,兩千多年前,老傢伙還沒到化神期的時候,修真界各派的頂尖高手就沒人能在他手下過三招,還有那一劍能劈開山的本事,隨便學一樣就足夠他跑出去牛逼一下。再退一步說,上次見過的給四大家族的靈寶弄一件也行啊!可是畢長春就一直坐那裡,他除了請安這個借口也不敢隨意打擾。   月初到了,他架著劍再次到了木娘子的山寨,當得知他是因為不知道取靈石的地點在什麼位置才來的後,木娘子神情怪異的將地點告訴了他,隨即又服侍他洗鴛鴦浴,他躺在浴池裡做出了決定,要木娘子傳達下去,以後取靈石的地方就改在這座山寨了。對此木娘子自然是高興,能經常與掌刑使的座下弟子接觸絕對是件好事。   穿衣服的時候,躍千愁問道:「你上次不是說有人要送我見面禮麼?送來了沒有?」   光著身子反而在幫他穿衣服的木娘子笑道:「他們說不用麻煩我,待見到先生時,再親自奉上。」   「是怕你截留他們的東西麼?」躍千愁問道。   「那倒不是,就算讓我截留,他們也知道我不敢截留。估計就是想面見先生,表達一番心意。」木娘子笑道。   「毛病。」躍千愁哼哼一聲,對那些妖魔鬼怪的心思也能猜出幾分,無非是想和掌刑使的弟子混個臉熟。想想還是決定滿足他們,於是說道:「木娘子,你傳話下去,想見我的人讓它們在下個月初來你這裡等我。」   給自己穿著衣服的木娘子笑道:「有你這話,那到時候我這裡就熱鬧了,估計三百妖王和三百鬼王會一個不落的全部趕來。」說著忽然皺起眉頭道:「先生,這樣動靜是不是會鬧得太大了,萬一惹得掌刑使不高興怎麼辦?」   媽的!不高興才好,老子想找個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最好能讓他找我。躍千愁眼睛一轉,揮手道:「沒關係,有什麼事你們全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就說是我召集的。」說到妖王鬼王全部來此,躍千愁想起了善耍心眼的虞姬,不知道老公死了的她還會不會來,估計會來吧!   「明白了。」木娘子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以前的鶴離,一定是小心謹慎,絕對不敢說這樣的話。   木娘子早就吩咐人去千里湖畔將躍千愁要取的靈石拿了來,躍千愁將靈石扔進了儲物袋又趕回了順天島,結果發現畢長春還是盤膝坐在那閉目養神,也不知道他這一坐要坐多久。   晃了好幾天,有點不耐煩了,於是絕了在他門口晃悠的心思,取出一塊玉牒跑到島邊研究,上面記載的是四方星圖的運轉軌跡,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又不好偷走,乾脆看看能不能總結出類似於星焰火訣的法訣來,以前對星圖有過暗含五種屬性法訣的猜測,但畢竟是摸著石頭過河,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可能。   躍千愁這段時間的晃悠,其實畢長春不睜眼也知道,憑他的修為,島上哪怕是一隻螞蟻爬動也瞞不過他。他對這躍千愁的舉動也好奇起來,這小子白天幹完活就背個手瞎轉,沒事逮兩條魚烤著吃,偶爾也抓點什麼鳥獸之類的烤,還弄來問自己吃不吃,搞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於是懶得理他,而且他那儲物袋裡的酒好像喝不完一樣,完全被他拿來當水解渴。   晚上天一黑就蒙頭大睡,呼嚕打得嘎嘎的,沒心沒肺的睡到天亮。一爬起來就跑到湖邊撅個屁股做些稀奇古怪的動作,然後脫光了跳水裡游泳,順便抓條魚當早餐,吃飽了再到缺焰玄果的園子裡幹活。就這樣週而復始的混日子,從來沒見他修煉過,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樣,那也不用修行了,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是如何混到結丹末期的。   其實是畢長春不知道,躍千愁自己也不想這樣閒,關鍵是他自從吸納青火後,丹田里的結丹就像有了靈性一樣,能自己煉化靈氣修煉,如果他本人坐下苦修,反不如順其自然的快,實際上他只需時不時的拿塊靈石吸納靈氣就行了。你說都這樣了,他還有必要老老實實的坐那修煉麼?加之又不敢偷走,自然閒的蛋疼,於是才會在早上做做廣播體操、游游泳、弄點小吃什麼的,不然哥寂寞啊!   四方星圖先研究哪個好呢?躍千愁坐在湖邊搖頭晃腦的琢磨,目光落在湖面微微一頓,前世金木水火土,水的位置在北,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北方星圖應該和水有關係,這麼大一片湖水在這裡,正好驗證自己的猜測。   閒的無聊的他頓時找到了打發時間的方法,神識沉浸在了玉牒記載的北方星圖中,身心具靜的研究起了星圖變幻軌跡……這一坐就有點不知時日了,月起月落星亦沉,轉眼就是第二天的拂曉,他卻仍在以同一個姿勢坐在那。   一般上午是他幹活的時間,可直到日頭當空,他還在那閉目沉思,已經進入了一種狀態。這種異像當即引起了畢長春的注意,盤坐在屋內的畢長春終於睜開了雙眼,露出難以相信的表情,渙然消失在原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躍千愁跟前,雙目炯炯有神的打量著他。   只見閉著雙眼的躍千愁臉上神情不停的在轉換,時而像個孩子般的傻笑,時而眉頭緊皺深思,又時而眉頭舒解微微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   畢長春的神情非常震驚,他修煉兩千多年,見識廣博,眼前的躍千愁分明是參悟什麼東西入境了,這對修真者來說,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一朝悟通,受用終生。一般悟性的修士是很難進入這種狀態的,通常皆是一些天賦極高的修士身上才能出現。   譬如他自己,在同輩中說來已經是天賦拔尖的,三百多歲參破化神期的時候,出現過入境的狀態,又過三百年,由化神初期參破到中期時再一次出現過,此後足足過了五百年,這種入境的狀態又一次出現,助他一舉突破到化神末期。然而,到了化神末期後,悠悠歲月過了一千多年,這種讓他渴望的入境狀態卻再也沒出現過了,以至於壽限將近,他不得不尋求外法,欲冒險進入『東極聖土』尋找那突破飛昇之法。   三百歲突破化神期,六百歲的時候到化神中期,總共用了一千一百年便榮登化神末期,他的天賦在同輩中說來,絕對是拔尖中的拔尖。同時,他自己也明白,這和自己的苦修也脫不了關係,然而眼前這個一天到晚瞎晃,並游手好閒的年輕人,居然入境了!自己的天賦已算是高的,那也是到了三百歲才有這機緣,可這小子才多大年紀啊!究竟是天賦還是天意?   這怎麼可能?從來沒聽說過!畢長春搖頭苦笑,目光落在了躍千愁手中的玉牒上,暗道,莫非這玉牒中有什麼古怪?   他抬起手想攝過來看看,可手一舉又放了下來,微微搖了搖頭,萬一和這玉牒沒關係的話,自己把玉牒拿過來必定要將他從這可遇而不可求的狀態中驚醒,說不定就毀了他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機緣。   己難求,也不可毀他人,這是天意,天意如此,自己不能違背天意!畢長春抬頭望向天際,微微歎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常說的那句話「天若有情」,然而上天的這份有情眷顧,好久沒降臨到自己頭上了,卻降臨在了自己收下的弟子身上,因緣際會,這就是天意麼…… 第三百零五章 悟通   畢長春目光在斜掛的驕陽上頓了頓,才想起這小子入定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只怕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想到缺焰玄果頭上去了,看來只有自己代勞了。   游手好閒了這麼長時間,難得靜下心來就能有這運氣!畢長春瞥了眼躍千愁再次搖頭苦笑,身形一閃,出現在了種植缺焰玄果的園子內,從儲物袋內摸出靈石自勞……   躍千愁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種狀態,是可遇不而可求、連畢長春也羨慕的入境,對他來說,只要自己願意靜下心來,這種狀態應該能隨時出現,上次悟星焰火訣的時候就是如此。   其實,如畢長春所想,還真可能有幾分天意在其中,也可能是運氣。白素貞和躍千愁都不知道名字的金珠,如果其神秘功效讓畢長春知道了,他一口就能道出其來歷,此物乃是引起上古修真界大戰的「星辰珠」,其實又豈止是修真界……   身為妖鬼域掌刑使的畢長春還知道其它不為人知的秘密,上古的修真界大戰,連仙界的不少高手都拼著遭受仙罰,頂著遭受永不超生、永不輪迴的危險,來到人間大打出手,目的就是為了爭奪這顆「星辰珠」。   那時這個世界本是人妖鬼共生的世界,三樣生物恪守其規,一般是不會光明正大的互相冒犯,各修各的,到時候你成你的仙,我成我的仙。結果一夥強人為了顆珠子,把這世界打得亂七八糟,人妖鬼恪守的規矩成了狗屁。   總之就是高層的決鬥牽連了下面,下面不知道上面搞什麼東西,也跟著瞎鬧,鬧得這世界亂套了,妖鬼四處橫行,那些沒修煉過的人類血肉之軀就遭殃了。就在這個時候出了個牛人,把一夥喜歡打架的人騙到了東邊的一塊荒蕪大陸上,整了個什麼「天地乾坤大陣」,把一群鬧事的流氓給困住了,那地方也就是現在的狗屁「東極聖土」。   不過那牛人也因此被一夥流氓群毆成了重傷,那牛人臨死前再次發威,將絕大多數的妖啊鬼啊的,強行趕到了另一塊貧瘠之地,因差不多要掛了,沒能力再施大法佈陣,於是用靈寶隨便搞了搞。山中無老虎,猴子充霸王,牛人挑了個剩下的、差不多的高手做掌刑使,意思是有鬼啊妖的不聽話,你就給老子用刑。這就是妖鬼域的來歷,所以身為掌刑使的畢長春知道金珠叫「星辰珠」。   濛濛宇宙,亙古永存,鴻蒙賜珠,掌之成神。   妖鬼域掌刑使歷代口傳的一個傳說,說是能得到並掌控「星辰珠」的,就能成為主宰一方的神,也就是比仙還高級的存在,是那種除了鴻蒙大道無人能約束的存在。所以說,這麼牛的一個東西自然連仙界的高手們也按捺不住了,於是跑到人間耍流氓來了,可惜一大夥人被一個牛人給收拾了。   如果躍千愁知道自己有這麼個東西在手,非高興的發瘋不可,幸好他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是笨蛋,再不知道也把金珠當成了看家的寶貝,除了已經知道的白素貞外,其他人就算把他打死估計也難問出,他是越來越能體會到金珠的好處了,所以決定獨食一個人吃到老。   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躍千愁為什麼會這麼容易進入畢長春也羨慕的狀態。本就「星辰珠」附體,領悟起星斗的運轉軌跡來,相對於其他人來說,就跟到自己家裡找東西一樣,比別人省力多了。   神識沉浸在玉牒種的躍千愁哪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滿腦子的星斗變幻軌跡,為了能轉化成可以修煉的法訣而苦思冥想。因為有了偶然領悟星焰火訣的經驗,無數繁星構織的星圖軌跡在慢慢融匯理順……   畢長春剛給缺焰玄果補充完靈石,兩眼忽然精芒一閃,瞬移出現在了躍千愁身邊,只見原本隨意坐著的躍千愁已經規規矩矩的盤膝坐好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一付原來如此的神情。   悟通了!這才一天多點的時間啊!畢長春是有經驗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神情有些抽搐,同時也看出躍千愁顯然還在境界中未覺醒,現在所做的一切就如在夢中一般。   畢長春目光落在那塊掉落在地上的玉牒上,抬手將其吸入手中,注入神識察看,裡面佈滿了亂七八糟又顯得密密麻麻的光點,鬼知道是什麼東西。但畢長春憑直覺感應,躍千愁的入境搞不好就和此物有關係,於是耐著性子查看,希望能看出點什麼。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又過了一天。天再次亮了起來,畢長春緩緩睜開雙眼,搖頭苦笑,自己未得他人同意就私自窺探其隱私,憑自己的身份已數不該,雖然這人是自己的弟子。可惜厚著臉皮做了,也沒能看出個究竟,裡面數都數不清的光點真是無法搞清是什麼。   其實別說是他,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看不懂,這些都是躍千愁趕時間記下的漫天星斗的記號,確切的說,應該說是五方星斗缺了南方一斗的四方星斗記號。本就是殘缺的東西,加之躍千愁是弄給自己看的,這就好比一個人寫字,字寫得太潦草了,那其他人就很難看懂,也只有寫字的本人才看得懂。   玉牒裡記載了這樣神鬼莫測的東西,神仙是看不懂的,他畢長春就更看不懂,雖然他修為高深。   畢長春遺憾的悄悄將玉牒放回了原處,做了虧心的事,心道,為師日後再補償你吧!   剛要離去,忽然靈覺的發現有些不對勁,環顧四周又沒看出什麼,當即放出神識留心查看。只見躍千愁面對的湖面湧來密密麻麻肉眼難辨的細小晶瑩的亮點,那些亮點就像一隻隻快活的小精靈,圍繞在躍千愁渾身周圍歡快的跳動,最後從躍千愁的毛細孔內鑽入。   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外邪侵體?畢長春大驚,他還有好多疑問要問這弟子,這時候可不能出事,當即神情凝重的抬起手來,要憑自己高深的修為將這不知明的細小東西趕走。   可最終還是沒有動手,被躍千愁臉上舒坦的神情給阻止了。   外邪侵體應該是痛苦才對,不可能會舒服。經驗豐富的畢長春沒有做出魯莽的決定,而是小心謹慎的替躍千愁護法,只要發現不對,就出手相救。   站在躍千愁身邊,能感覺到空氣越來越潮濕,似乎潮得能一把捏出水來。若有若無的虛晃透明開始裹著躍千愁出現,直至變成了水靈靈的液體,清亮透明。畢長春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這小子似乎又修煉成了某種玄妙的法術。看看已經當空的驕陽,再次苦笑,畢長春瞬移到了缺焰玄果的園子裡…… 第三百零六章 破丹成嬰   水元素!快樂的小精靈湧入經脈流轉,躍千愁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看來自己對五方星圖的猜測沒錯,果然暗藏金木水火土五行法訣。   融會貫通的法訣越發熟練後,躍千愁方沒有顧忌的將水元素放入了修煉中樞——丹田,小傢伙們一入丹田,立刻如同火元素一般被結丹所吸引,紛紛朝結丹湧去沒入,前赴後繼,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就在水元素不再進入丹田,開始向四肢百骸湧去的時候,躍千愁渾身一震,整個人像是乾渴極了,忽然喝到了清冽的泉水一般,舒服得發出一聲呻吟,當即快速運轉起水訣。   站在不遠處的畢長春,關注著眼前的奇景。只見躍千愁被一個晶瑩透明的大水球包裹,整個人已經離開了地面,浮坐在水球的正中央。就在躍千愁發出一聲呻吟的時候,千里湖升騰起無數肉眼難辨的亮晶晶的細小物體,朝他湧去,直徑約兩米的水球開始在擴張……   渾圓的水球漲大到差不多直徑十米的時候,停了下來。畢長春神情凝重,這已經是躍千愁入境的第十天了,入境的時間越長,得到的好處就越多,想自己每次入境,頂多也就是十天,如果躍千愁能超過十天的話,那毫無疑問,躍千愁的天賦真的比他還高。   像到了他這種修為的人都明白,入境時間的長短,和初次接觸修煉,跨入煉氣期鼓吹丹田的時間長短有關係,通常鼓吹丹田的時間越長,入境的時間才有可能更長,反之則越短,這就是天賦。   水元素注入身體的每個細胞時,躍千愁開始還擔心水火不相容,因為體內貯存有青火的火元素,誰知水元素一進入,每個細胞內的火元素便開始壓縮,自動讓出一半的空間來,水火劃線相處,各不相干。   待水元素在體內儲存滿時,他剛想收工,丹田內的結丹忽然動了起來,由開始的緩慢旋轉漸漸變成了急速旋轉,丹田內的真元被它瘋狂吸入,丹田內的真元被吸乾了,又開始蔓延到丹田外的真元,丹田就像下水道一般,體內的真元全被捲了進去,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支撐結丹的吸收。   我靠!怎麼會這樣?躍千愁有點慌了,他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再搞下去非被吸乾了不可。兩手迅速各抓出一把靈石來,靈氣被他瘋狂的吸入體內……   咦!畢長春自然發現了他的異常,狀態還在入境中,卻能清醒的拿出靈石來吸收,怪哉!   可此時的躍千愁不是感到怪哉,而是感到害怕,體內的真元已經差不多被吸乾了,那結丹連湧入丹田的靈氣也不放過,瘋狂的旋轉吸入。   再來兩把靈石,不夠!那就再來兩把,還是不夠……一把把的靈石被他抓出瘋狂的將靈氣吸入體內,奈何那結丹就像是個無底洞,來者不拒,管你是真元還是靈氣,只要合它胃口,統統吸收。   靠!躍千愁恨不得摸出那黑色的神品靈石來吸收,奈何他腦中還有幾分清醒,現在還在順天島上,那種驚世駭俗的東西一拿出來,鬼知道會惹來什麼後果。   畢長春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躍千愁,只見他吸收靈氣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其速度已經是雙手各抓出一把瞬間就如長鯨飲水一般,兩把數十塊上品靈石轉眼就被吸乾,飛快的拋掉,又是兩把,那手上是越抓越多,滿得都要掉下來,可轉眼吸乾又扔,扔完又是兩把……   一萬上品靈石……兩萬……三萬……十萬……二十萬……畢長春目瞪口呆,怎麼可能有人如此瘋狂的吸收靈石,就算是他的修為,頂多也只能一次吸收上萬的上品靈石,然後就要慢慢的煉化,不可能這樣無止境的吸收下去,這靈氣未經煉化,身體怎麼可能存儲得下如此多的靈氣,何況他早已不需要使用吸收靈石的辦法來提高修為。   瘋了!兩把百來塊上品靈石抓出,被吸乾也就是二秒的事情,一分鐘下來就要吸收三千多塊上品靈石,一個時辰下來就是近二十萬,畢長春驚得差點忘了給缺焰玄果補充靈石……   二天過去後,躍千愁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實際上畢長春這看的,彷彿比躍千愁這做的還累,兩天多,估摸著一口氣吸食了一千多萬的上品靈石,實在是嚇人的很,簡直是難以置信。幸好躍千愁是漂浮在空中盤坐,前下方又是順天島延伸到千里湖的下坡,否則被吸食掉靈氣的靈石塊就能將他給淹沒。   媽的!終於停了,搞什麼鬼,害老子高度緊張,差點累死老子。躍千愁小心肝怦怦直跳,丹田中那顆鬧鬼的結丹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的結丹已經成了金黃色,由高速旋轉漸漸慢下,最終停止不動,可躍千愁卻感覺到裡面彷彿有個自己,正蠢蠢欲動的要破殼而出……   呃!難道要破丹成嬰?不對啊!怎麼會這麼快,還有,沒聽說過誰突破到元嬰期要吸食這麼多靈石啊!躍千愁有點像不通了,他自己也沒計算到底吸食了多少靈石。   忽然,丹田內有了動靜,立馬引起了他的注意。   懸在丹田內的一顆金色結丹,竟然慢慢有了裂縫。時間漸漸過去,裂縫越來越大,良久,啪!金色結丹終於裂開。幾瓣脫落的金殼化為金色的霧氣,瞬間充滿在整個丹田之內。金色霧氣中若隱若現出一個眉眼四肢齊全的粉嫩嬰兒。霧氣飄蕩,嬰兒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安靜的盤膝漂浮在丹田內。忽見嬰兒小巧的鼻翼微微煽動,猛的一吸,四周遊蕩的金色霧氣頓時被氣流一股腦的收進了嬰兒的體內。   呃!突破了,真的突破到元嬰期了!賣糕的!躍千愁說不上是不是高興,只是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細細打量著那個粉嫩的嬰兒,只見眉眼之間分明與自己有幾分相像,小胳膊小腿,壯壯的惹人愛。   突然,嬰兒猛的打了個噴嚏,兩個鼻孔內「撲」的噴出兩個亮晶晶的小球體,一個紅的發亮,一個黑的發亮。   這是啥玩意?沒聽說過突破元嬰期還有這東西啊!躍千愁一愣,於是放出神識去觸摸,稍加感應,立馬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紅色的居然是火元素結晶,而黑色的正是水元素結晶。   就在這時,狀如盤膝打坐的嬰兒又打了個哈欠,只見丹田內的靈氣被他吸進去一縷,良久才見他呼氣,可吸進去的靈氣再被他呼出時,已經化作了細微的一縷真元吐出。   就這樣,小傢伙開始了他的第一次呼吸,靈氣被吸入,真元被吐出。而就在他呼吸開始的時候,那紅色的火元素結晶和黑色的水元素結晶,一左一右平衡在他齊腰的地方,開始圍著他慢慢旋轉起來…… 第三百零七章 小伎倆   這是怎麼回事?躍千愁再次一愣,只見那顆本在丹田內做星體自由運轉的金珠,飛臨到元嬰的頭頂停了下來,也只是那麼稍稍的一停,又見金珠緩緩墜落,慢慢觸碰到元嬰的頭頂。剎那間,金珠煥發出萬丈光芒,照耀整個丹田,刺的躍千愁的神識隱隱做痛,什麼也看不見了,趕緊收回神識不敢再觀望了。   看不到丹田里的動靜不要緊,可是卻感覺渾身連動都動不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進入了自己的大腦,欲要運功抵抗,可惜渾身都僵住了,只能接受那東西的入侵。   良久,才感覺那東西完成了與大腦的融合,這一融合成功,立馬感覺自己能動了,他的神識迅速進入丹田查看,只見原本在丹田內的金珠已經消失不見了……   哪去了?我的金珠哪去了?躍千愁神識掃瞄身體各個部位,他是真的急了,沒了金珠他還怎麼回烏托邦,白素貞、父母家人、曲萍兒、還有手下的軍隊……任他神識在體內翻騰,那顆神秘的金珠卻再也找不到了。   不對,剛才金珠壓在元嬰的頭頂時,好像感覺有什麼東西和自己的大腦融合了,難道在元嬰的腦袋裡面。他惦記著烏托邦裡的人,神識剛一觸碰到元嬰的身體,烏托邦裡的景象立馬呈現在眼前,神識在烏托邦裡到處掠過查探……   確認還能通過元嬰與烏托邦聯繫後,躍千愁終於鬆了口氣,金珠在不在沒關係,只要能回烏托邦就好,估計金珠可能和元嬰融合了。   丹田內發生的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水訣一修煉成功,丹田里的動靜簡直是翻天覆地,他確實想不通,也無法理解。其中牽扯到比較深奧的大道至理,他偶然修煉了水火兩訣,暗含了陰陽生化之數,加之「星辰珠」的神秘功效,立刻讓結丹衍生出變化,瘋狂的吸收靈氣來完成自己的進化,於是結丹提前成形,躍千愁也提前突破到了元嬰期。   讓躍千愁欣喜若狂的是,元嬰居然自己在煉化靈氣,轉化真元,和以前一樣,不需要他跟根木頭一樣的傻不啦嘰坐那修煉,其實修煉真是件枯燥無味的事情,脫離苦海就能騰出時間來干其它的事。   包裹著他的水球緩緩收斂進體內,他也坐在了地上。滿面欣喜的躍千愁終於睜開了眼睛,水訣修煉成功,又提前突破至元嬰期,他怎能不高興。   夜空,星光燦爛,是個迷人的夜晚。躍千愁注視著迷人的星空,原本滿臉的笑容在一點點僵硬,「我靠!」他突然怪叫一聲,自己這一坐還真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這都什麼時候了,畢長春交代自己養護缺焰玄果的任務……   他當即蹦得老高,掉頭就要往缺焰玄果的園子裡跑,卻見畢長春正站在自己後面,精閃閃深邃的目光正看著他。躍千愁一個急剎車,尷尬行禮道:「師傅……那個……」   「突破到元嬰初期了?」畢長春上下打量著他問道。躍千愁畢恭畢敬道:「是的,師傅。」   地上的那塊玉牒還在地上,畢長春抬手攝入手中道:「你修煉的法訣可是和這裡面的東西有關?」   「是的,師傅。」躍千愁心道,我琢磨出的這點東西在你眼裡也算不了什麼,告訴你也沒關係。   「哦!這裡面有什麼奧妙,為何連我也看不懂?」畢長春道。   「這裡面是漫天星斗的位置標識,弟子自創的法訣正是由這滿天星斗中所悟出的。說來也是因為師傅的關係,否則弟子也想不到這頭上去。」   「你說你悟出的法訣和我有關係?」畢長春露出疑惑的眼神。躍千愁訕笑道:「師傅有所不知,弟子與修真界四大家族的關係不錯,一次在武家宗祠給師傅上……他們都以為師傅已經仙逝了,弟子為表敬意,於是也在師傅的畫像前上了柱香。結果聽武家人說起了師傅的往事,說師傅你的一身法訣都是悟自天道,而我見師傅在畫像上的情形正在仰望星空,於是弟子大膽猜測,師傅所悟的天道估計和天上的星星有關,於是弟子也經常學著仰望星辰,結果一不小心就胡亂悟出了些法訣隨便用用。」   畢長春難得的露出愕然的神情看著他,隨後神識注入玉牒查看,再看看漫天的繁星,果然找出幾分相似之處。心道,還未收他為徒便因為自己的一幅畫像有了師徒之緣,看來收下這弟子果然是天意!正擔心自己走後妖鬼域會禍亂人間,想不到老天自有安排……   畢長春感慨良多,輕輕跨出幾步,站在湖邊,拿著玉牒的那隻手負在背後,望著滿天星斗,久久默然不語。躍千愁見他似乎在想心事,也不敢打擾,於是乖乖的站在他身後陪著。   結果這一站就站到了天亮,直到朝霞籠罩天空,畢長春才回身,將手中玉牒交還了躍千愁,說道:「這是你的機緣,我也無法窺視,你要好好修煉,善待良緣。」說完有些落寞的獨自慢慢走去。   捧著玉牒的躍千愁一愣,好不容易盼到和你說話了,哪能這樣輕易放過你。情不自禁的喊了聲「師傅」。   聞言,畢長春頓身回首道:「有事?」   躍千愁屁顛顛的跑去,扭扭捏捏的磨蹭了一會兒,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有事就說。」畢長春道。   「那個……」躍千愁咬了咬牙道:「弟子修為淺薄,師傅能不能教上幾套厲害點的法訣,也好讓弟子自保。」他對畢長春的牛逼事跡可謂是崇拜之極,能學上套厲害的法訣就太妙了,到時候也來個三招之內敗盡修真界各派高手,而且要光明正大的,那自己絕對能名震天下,做修真界最牛的扛把子。   「你自己不是已經悟出了適合自己的法訣麼?為何還要學我的?」畢長春道。   媽的!不學你的,你收我做徒弟幹嘛!躍千愁行禮道:「弟子這點小伎倆在師傅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哪比得上師傅的玄妙法術,弟子真的是誠心想學。」   「小伎倆?這能借用乾坤本源的至高至聖法門是小伎倆?」畢長春反問一句,看著他正色道:「躍千愁,你聽好了,在為師看來,你所悟的法訣才是大道至聖之法,比為師所悟要強,為師羨慕還來不及,你為何要捨本逐末?」 第三百零八章 借與擁有   「乾坤本源?至高至聖?有那麼厲害?」躍千愁的語氣有點懷疑。   畢長春點頭道:「這一點你不用懷疑,我從你操控水火就能看出,並不是你的修為有多高能強行操控它們,而是你所修煉的法訣能讓你輕鬆運用水火的本源,水火就是你,你就是水火,水火的本源已經和你融為一體,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玄妙到如此地步,能讓你隨心所欲施展的至聖法門豈能不厲害?」   他雖然說的有理,但躍千愁畢竟和他所知的層面相差太遠,什麼一體不一體,玄妙不玄妙的他不管,說白了就是還不明白厲害在什麼地方,躍千愁眉頭皺了起來,滿臉的迷惑。   「還不明白?」畢長春也看出來了。   躍千愁搖搖頭,老老實實回道:「弟子愚昧,不明白。」   畢長春頓了頓,問道:「鶴離的修為比你如何?」   「不如鶴離,之前與他對決時,他修為已到渡劫中期,弟子不過才結丹末期,與他足足差了五個層次。」   「你一結丹末期能殺掉渡劫中期,難道還沒看出自己所悟法訣的厲害?至少為師的修為在結丹末期的時候,就無法殺死渡劫末期。」   「師傅,這不一樣。鶴離並不是死在我的法訣下,而是死在青火的霸道下,如果不是弟子早有謀劃,憑弟子和他之間的修為差距,就算青火再厲害,根本連碰都不碰不到他,還如何能殺他。」躍千愁苦笑道,他倒有自知之明。   「這有什麼區別麼?鶴離終究還是敗在你的火訣之下。」   「真的不一樣,師傅,那是鶴離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後,已經晚了。假如鶴離的修為已到渡劫末期,一但發現不對,立馬就能施展瞬移閃開,弟子連傷他都不可能,更何況殺他,那時候弟子只有被殺的份了。」   「真是朽木一塊,空守寶山而不知用。」畢長春歎道:「這世間再厲害的法訣,不管放在誰的手裡,善用者才能無敵,不能善用的話,法訣再厲害又有何用。躍千愁,你既然知道是自己的謀劃和青火的霸道將鶴離給殺了,當明白善用才是最厲害的法訣,而並非法訣本身。」   媽的!大道理誰不會說,老子再善用也不可能一劍把一座山給對半劈開。躍千愁稍稍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弟子有兩問,想請師傅解惑。」   「說。」畢長春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明白今天不跟他說個清楚,他就算嘴上服氣,心裡也不會服氣的。   躍千愁行禮道:「一問,假如弟子那日與鶴離對決,沒有修煉火訣,而是用剛修煉成的水訣與之對戰,弟子如何勝他?二問,弟子近日見到一座被人對半劈開的石山,聽說是被師傅一劍給劈開的,弟子自問就算再善用,也不可能一劍劈開一座那麼大的石山,能劈出如此霸道的一劍,這其中恐怕還是師傅的修為和修煉的法訣的原因吧!」   「你知道為師的修行經歷麼?為師不妨說給你聽聽。」畢長春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負手站在湖邊,望著遠方的天際,聲音滄桑的說道:「兩千多年前,我本是一進京趕考的少年書生,當時最大的渴求乃是金榜提名光宗耀祖,然而世事無常,偏偏因為在考前淋了場雨,弄得生了場大病,於是帶著大病進了考場,結果自然是榜上無名。羞愧之下,覺得無顏再見家鄉父老,起了輕生的念頭,踉踉蹌蹌尋了一山崖跳了下去……」   「啊!」躍千愁聽得目瞪口呆,這威震妖鬼域的掌刑使年輕時居然玩過跳崖自殺?可跟自己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山下撿到了什麼秘籍,或碰到一個什麼世外高人之類的?   「如你所看到的一樣,我站在這裡自然是沒死。當時跳下山崖後,僥倖掉進一深潭,經歷了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也就沒有了再尋死的念頭,可也就此被困在了山崖內無法出來。山崖下有一死骸,我從他身邊撿到一卷書籍,打開一看,講的乃是修行之法……」   來了,來了,果然是撿到秘籍了!老子哪天也要找幾座山崖跳跳!躍千愁頓時兩眼發亮。   「我當時對修真界可謂是一無所知,見到卷中內容後,以為是仙家妙法,欣喜無比,以後有了見識才知道,這不過是一卷修行入門的法訣罷了。當時我就在山崖下照卷修煉,一呆就是十多年,渴飲山泉,餓了就以野果果腹,就這樣居然被我修煉到了煉氣十級,那卷中記載的內容也到此為止了,然而我又在機緣巧合下,誤食了一枚靈果,就這樣懵懵懂懂的突破到了築基期。」   「嘿嘿!師傅果然好運氣,弟子為了築基,可是吃盡了苦頭。」躍千愁笑道。   「我將那死骸埋藏時,取了他的佩劍,憑著築基期的修為,領悟出御劍之法,御劍飛出了山崖,當時見自己能飛了,還以為自己已經習得仙家妙法成了仙。出來後悄悄回了趟家,結果發現整個村子因為戰火的荼毒,早就被毀了。自此,我便憑著築基期的修為四處遊蕩,後來碰到一些修真界的人後,才知道了自己的渺小,自己原來不過是一個無門無派的築基期散修罷了,在築基期後面還有層層更高的境界。」   躍千愁眼神怪異的看了眼畢長春,心道,一個什麼本事都沒有的小小築基期居然敢到處亂跑,沒被人弄死也真夠命大的。   「在修真界行走的那些年,我也確實吃了不少苦頭。但我想,那些修真各派的修煉法訣不也是人創的麼,又不是天生的,我為何不能自創修行法訣,何況我御劍飛行的法門本就是我自創,可見並非難不可及的事情。有了這想法,我獨自一人在天下遊歷,潛心觀察周邊的事和物。」   「師傅的志向果然不是常人能及。」躍千愁不失時機的拍馬屁。   可惜效果不怎麼樣,畢長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在山巔觀滄海浮雲、日出日落、斗轉星移,在海邊觀潮起潮落,在深山看猛獸獵食,在草原看蒼鷹博兔,在雨夜看雷霆萬鈞,在池塘邊看蜻蜓點水,在屋簷下看水滴石穿,在鬧市看人來人往世間百態,在沙場看兩軍對壘浴血奮戰……多年下來,頗有感悟,一朝悟通,修為一日千里,方成就我今日。」   聽到修為一日千里之說,躍千愁眼睛都冒綠光了,嚥了嚥口水道:「師傅,你悟出的法訣可否教於弟子?弟子誠心想學。」   「你還沒聽懂我意思?」畢長春回過身來,雙目炯炯有神的看來。   媽的!鬼聽得懂你說了些什麼玩意,什麼跳崖、看星星、看池塘又看兔子的,你總不能讓我吃飽了飯沒事幹,也跑去都看看吧!我肯定看不出來的。躍千愁心裡一陣嘀咕,恭敬道:「弟子真的愚昧。」   「我曾將我之修行所悟留於四大家族,你可知他們為何無一人能領悟?」畢長春問道。   「不知道。」躍千愁回答的很爽快,心道,老頭,你說話能不能直接講個清楚明白,咱們有兩千多年的代溝,真的很難溝通啊!都不知道講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果真是愚昧,你還不明白麼?為師的修煉並無任何固定的法訣,乃是遵循天地之道修行,天地萬物自有其道,相通之處皆可為我所借所用,這才是為師的克敵制勝之道,也是為什麼四大家族無人能學會的原因,我之道靠悟不是靠學。」畢長春看著他歎道:「天地萬物都有其本源,為師只能是借,而你卻能擁有,其中的差別可想而知。借則受其限制,擁有則隨心所欲啊!」   這下躍千愁總算明白點意思了,在那若有所思。   畢長春看他那樣子,微微搖了搖頭,回身指向湖面,道:「這水看似平靜沒什麼威力,但只要善用,卻能千變萬化,勢可滔天,怎會無法克敵?你悟出水訣卻感受不到、也運用不了其威力,說明你不能善用,這點從你那拙劣的控火之術就能看出。躍千愁,你現在看好了,為師欲借這湖水一用,展示其威力,我只做一次,能不能領悟就看你自己了……」 第三百零九章 指點   我靠!超級高手要表演了,這機會可不能錯過。躍千愁當即瞪大了眼睛,他被畢長春兩次從空中拽下摔個半死,雖是親身經歷,但卻從沒看過他動手,只聽過那遙遠的傳說。   就在畢長春話講完的一剎那,躍千愁的瞳孔猛的一縮,眼中似乎已經看不到了別的東西,前面那老邁的背影似乎在瞬間就與天地之間融為了一體,或者說天地與他融為了一體,只能看到他一人矗立在那。   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周邊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躍千愁感覺要窒息,一口氣都吸不進來,整個人要被那種窒息的感覺給吞噬,眼前像蒙了層白布,漸漸什麼也看不見了。情急之下,牙齒在舌尖重重咬了下,一陣劇痛將自己給驚醒,嘴裡的鹹味告訴他,舌頭咬破了。不過總算從那種要沉淪至死的感覺裡清醒了,眼前也恢復了清明。   乖乖!這還沒動手,只是心念一動,散發的氣勢就能殺人於無形了,怪不得當初僅憑一道神識就能重創闖入妖鬼域的一群扶仙島渡劫期高手。躍千愁深吸了口氣,朝四周打量了一眼,一陣心悸的感覺襲來。   蕩著微波的湖面徹底平靜了下來,光潔的像一面鏡子,雖看不到遠處的湖面如何,但至少在目光能及的地方是如此。周邊隨風搖曳的花草樹木靜得像雕塑,吹拂的微風沒了蹤影。   心突突跳的心悸感越來越強烈,躍千愁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知道,畢長春應該要動手了,那種越來越強烈的心悸感就是動手的前兆。   動了!只見畢長春抬手隨意一揮,腳下的湖面蕩起一層層漣漪,慢慢向遠處蕩去,開始還看不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可隨著漣漪一層層的推出,滾向遠處的漣漪漸漸成了波浪,一層高過層的助推,最後形成了波濤,滾滾湧向遠處,浪濤越積越高。躍千愁朝四處打量,估摸著並不只是眼前,而是以順天島為中心,浪濤向四周擴散。   老東西這是要幹什麼?躍千愁有點看不懂了。放眼看去,那道波濤已經翻滾了近千米遠,浪高怕是也有近百米了。忽然,躍千愁腦袋左右連連晃動,東瞧西看,再看向正前,那波濤似乎在千米遠的地方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左右能看到的地方也是如此。   「嘩」站在島上也能聽到傳來的波濤撞擊聲,只見波濤撞出白花,一個倒捲,近百米高的波濤又迅速蕩了回來。   「嘩……轟隆隆……」原本向四周擴散的百米高浪,這一倒捲,由於回退的圈子縮小,產生的向心力非同小可。這就好比一桶水,你一拳砸下去,水浪嘩的湧向四周,可一碰到桶壁,倒回於中點的水浪更高。   倒捲澎湃出的兩三百米高浪,震耳欲聾的向中間的順天島回撲過來,那氣勢比站在海嘯跟前還恐怖,最少海嘯折騰不出如此高的浪潮。巨大的浪濤奔嘯而來,想要看到白嘩嘩的潮頭,已經要仰起頭來了。   躍千愁能感覺到腳下的順天島在震動,面色驚恐的看向畢長春,這老傢伙到底想幹什麼?要不是知道島上還有他看重的缺焰玄果,躍千愁只怕想御劍先跑了。這麼大的浪潮撲來,所產生的壓力豈止是重如萬鈞,憑他目前的修為只怕不死也差不多了。   就在浪潮撲來離順天島不足百米的時候,畢長春亮出雙掌,迎著巨浪猛的推去。躍千愁雖不知道他這雙掌推出去的威力有多大,但站在後面仍被他推出雙掌而洩露的氣勢震得連退十幾步才停下,血氣一陣翻湧。只見正前方幾百米高的浪牆上忽然出現了兩隻巨大的手印,活生生止住了巨浪的前進,也不知道該要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   忽然又見畢長春甩開雙臂左右一揮,周邊的巨浪在快接近順天島的時候,猛的受到重擊,形成的浪潮瞬間潰散退去,倒奔向遠方……那雙臂隨意一揮,看似飄逸,卻不知蘊含了多大的能量,能瞬間擊退如此滔滔巨浪。   危機就這樣解除了?乖乖!躍千愁兩邊一看,小心肝怦怦直跳,老傢伙也太牛了,不愧是化神末期的修士,果真是有翻江倒海的能力。目光一到正前方,躍千愁當即愣在了那。   一面近百米高的冰牆浮在水面上,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裡面還有被凝固的魚,這分明就是畢長春剛才推掌抵擋的地方,上面的兩隻巨大掌印還在。雖然與順天島有個近百米遠,但白森森的寒氣已經開始逼了過來。   瞬間凝固成冰,還是這麼大一塊!躍千愁難以置信的連擦了幾次眼睛,確認無疑後,無語的看向畢長春,實在不明白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難道就為了炫耀他的修為?   「弱水亦能化驚濤,無形亦能化有形。」畢長春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隨即又見他迎著湖邊彈出兩指,輕輕一挑,一道水柱從湖水中跳出,在湖面如游龍般一陣盤旋,忽然猛的向躍千愁快速襲來。   「靠!」躍千愁驚叫道:「師傅,你要幹什麼?」還沒逃上幾步,便被那水龍纏住了,在他身上一陣纏繞,瞬間將其包裹。只見裡面的躍千愁在閉眼掙扎,忽然見他張大了嘴巴,兩眼一睜,露一付難以置信的表情,而那包裹他的水也「嘩」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剛被水包住的瞬間,躍千愁便感覺到水往他七竅裡鑽,這被水鑽進口鼻還好點,進了眼睛和耳朵那還了得,這可不是游泳的時候眼睛和耳朵裡進水啊!非變成聾子和瞎子不可。於是立馬運功抵抗,誰知那卑鄙的水居然連他屁股下面也不放過,屁股下面一涼,他當即就驚呆了,還好畢長春手下留情,否則他將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水給強姦的男人。   躍千愁落湯雞般的站在那,一雙死魚眼瞪著畢長春,緊咬著的嘴唇裡憋著「卑鄙」二字,卻沒敢說出來。   「水無形,則無孔不入。」畢長春淡淡說道,伸出兩指對著湖面又是那麼一挑,這次一下跳出了兩道水柱,化成了兩隻游龍盤旋。   還來!躍千愁當即就慌了,聲音悲慘之極的連忙求饒道:「師傅,您法力無邊,就饒了我吧!」   可那兩條水龍根本就不給他面子,迅速撲上來就是一陣盤旋,將其身上的衣服扯了個一乾二淨,方化成兩灘水掉在地上。躍千愁光著身子害羞的臉色發青,雙手摀住下體的關鍵部位,有暴走的傾向,幸好沒人圍觀。最後趕緊從地上的儲物袋裡摸出套衣服飛快套上。   「水孱弱,亦可有力。」畢長春依然語氣平淡,曲指一挑,一道比剛才兩次大得多的水柱跳出了湖面。   躍千愁兩眼立馬暴睜,卻見那水柱變成了尖銳的冰筍,畢長春大手一揮,冰筍「呼」的發出悍人的聲音,急速射向近百米外的巨大浮冰,「轟」的一聲巨響,浮冰坍塌成幾塊,在水面晃蕩。   「水化冰,亦可制敵。」畢長春看著遠處被擊垮的浮冰淡淡說道。   不是針對自己的,躍千愁頓時鬆了口氣。   畢長春回過身來,看著他說道:「現在你還會覺得水訣無用麼?關鍵在看你怎麼用,我借水一用尚能如此,你擁有其本源,應該能發揮出更大的優勢才對。當然,我修為比你高是事實,但這只是威力上的差距而已,在使用的訣竅上,你應該比我強才對。」   「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多加揣摩。」躍千愁的神情無限委屈,心中下了決定,今天發生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跟任何人說。   「還有你控火的法子,實在是拙劣之極,有如此霸道的青火,為何只知道放火燒?你能同時御劍百把,為何不能以火化劍御之?你不妨在這上面多下點功夫,相信威力一定能大增。」畢長春淳淳教導道。也可以說是頭次這樣教導人,以前的鶴離雖說也是他弟子,但卻從來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可見他對躍千愁是另眼相看。   前面的話還需要揣摩,可這句話他立馬聽進去了,躍千愁聞言眼睛一亮,心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把御劍改成御青火的話,那還不殺得敵人到處跑?老傢伙就是老傢伙,果然眼光獨到。   「弟子謹遵師傅教誨。」躍千愁恭敬的行禮道,剛才的一點不痛快立馬沒了影。   畢長春點了點頭道:「憑我修行多年的經驗感悟,這天地之間應該不止水火兩種本源,估摸著應該有五種,你能悟出兩種多少能觸類旁通點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有心的話,不妨再感悟其它的本源試試看。」   躍千愁聽得肅然起敬,當即長鞠一躬。在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五行之說,而老傢伙居然能感悟到,真是不簡單。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勤加練習,適當的時候會讓你出去替為師辦些事情。」畢長春轉身緩緩向島中央走去,邊走還不忘提醒道:「缺焰玄果我已經替你照顧了二十日,你要是再敢疏懶,我不饒你。」   「弟子再也不敢了。」躍千愁躬身相送,心道,這話好沒道理,明明是我幫你照顧,怎麼成了你幫我照顧了。   起身後,他又是一愣,已經過去二十天了?加上之前瞎晃掉的日子,算算明天又是月初了,到了和眾妖王和鬼王約好見面的日子了。   躍千愁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滿面笑容的朝菜園子走去,修煉成了水訣不說,還能得到老傢伙的指點,這化神末期修為的老傢伙就是厲害,隨便一指點就讓自己受益良多,就是不知道他說要讓自己去辦的事是些什麼事,也不知道危險不危險…… 第三百一十章 領悟   給缺焰玄果補充完靈石後,躍千愁回到畢長春演示過的湖邊盤膝坐下,仔細回味著畢長春之前的一舉一動。那塊巨大的浮冰雖然被擊得四分五裂,但漂在湖面仍有不小的體積,陽光的暴曬下,晶瑩剔透的冰塊在漸漸融化,稜角處有水滴落,滴滴答答的不斷在湖面濺起聲音,裂開的浮冰在離岸不遠的地方晃蕩。   見識過畢長春那抬手就能翻江倒海的氣勢後,躍千愁對他能一劍劈開一座山絲毫都不懷疑了,可就是想不通瞬間將水化成冰是怎麼一回事,而且還是如此大的一塊。   畢長春說他也能做到!躍千愁眉頭緊皺,目光在越漂越近的浮冰上琢磨不定,忽然,他猛的站起,急走幾步,腳在岸沿一蹬,身體輕盈的彈了出去,在空中連翻幾個觔斗,斜斜飛上離岸三十幾米遠,高有二十多米的最大一塊浮冰上。   站在浮冰上的躍千愁回頭看了眼三十幾米遠起跳的地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想必全力一跳的話,借助些慣性應該能超過五十米,就這距離,放在俗世絕對算的上是個頂尖的輕功高手。他沒練習過俗世的輕功,能跳這麼遠,當然是和他修為達到元嬰期有關,最少放在結丹期的時候,他不可能蹦這麼遠。   想起達到元嬰期已經可以御空飛行了,躍千愁眼睛一亮,隨手從儲物袋摸出一塊玉牒來,裡面記載的東西都是從扶仙島修真閣偷來的,有達到元嬰期後,御空飛行的法門。   對於修為已達元嬰期的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很高深的法門,只是一些技巧上的掌握而已。粗粗看過後,已經瞭然於胸,躍千愁收了玉牒,真元運轉,法布週身,控制著身體與空氣保持微妙的關係,雙腳漸漸脫離了浮冰,慢慢向空中飄起。不過,那搖搖欲墜的樣子顯示其還不夠熟練。   折騰了好一會兒,勉強能將身體凌空拔高個二十來米,想飛行就更困難了,東挪挪,西移移,簡直和爬行差不多,算哪門子飛行。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多修為到了元嬰期的為什麼還是御劍飛行,關鍵是修為不夠,一但修為高深到能在空中操控身體駕馭自如的時候,才是真正能御空飛行的時候。   這樣不行,那御劍總比以前快了吧!躍千愁子在空中努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彈出,一道寒光劃出半道圓弧,將他穩穩托住。腳步一沉,心念一動,飛劍斜斜載他刺向長空,轉眼化作一個黑點。   沒一會兒,黑點放大,躍千愁側身馬步踏劍,負手在背,衣衫和髮鬢的長髮倒飄在後,又破空而下,衝向剛才站立的那塊浮冰。就在要相撞的瞬間,躍千愁迅速從飛劍上彈身而起,化作一道人影,向湖面落去,寒芒轉折翻起閃去追隨,再次將他托住。   只見一道人影在四分五裂的浮冰之間四處出沒,靈巧迅速之極。最後圍繞最大的那塊浮冰快速繞圈飛行,猛的,躍千愁再次彈身而起,張開雙臂輕飄飄的落在浮冰的正中,就在他落下的瞬間,飛劍迅速追來「嗆」的一聲直挺挺歸鞘,陪他同時安靜下來。   爽!元嬰期的御劍飛行果然不是結丹期能夠比的。躍千愁輕鬆的吐出一口氣來,目光落在碩大的浮冰上,眉頭再次皺起。   修煉了水決,控水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但將水化成寒冰,這點是怎麼做到的。躍千愁緩步走到浮冰的邊沿,目光在浮冰與湖水之間徘徊,他相信,既然畢長春說他也能做到,那就肯定能做到。   躍千愁放出神識延伸到湖水裡面,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彷彿湖水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恍然間,隨著他手指的挑逗,一道道清亮的湖水不時的跳出湖面又落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神識遊蕩到浮冰與湖水的結合處時,他的手指忽然停止了挑逗。   就在這時,他耳邊忽然響起畢長春的傳音適時提醒道:「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面性,物極必反。」   真笨!躍千愁一拍額頭,幡然醒悟,水能結冰自然是溫度低的原因,自己修煉了火決,控制溫度正是拿手好戲,操控的好能讓周邊的溫度高的嚇人,而吸收溫度自然就能將周邊的溫度降低,這不就是物極必反麼?   「謝師傅提點。」躍千愁朝著島中央行禮道。反手就是朝湖面抬手一勾,湖水「咻」的飛來一道,在他掌中形成一個水球。單掌托著水球,火決運轉,掌中的溫度急劇降低,瞬間白氣森森,一個晶瑩剔透的冰球轉眼形成。而那吸入掌中的溫度轉眼就被火元素給吞噬的一乾二淨,成了青火元素的補品,而這點溫度融入青火元素中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物極必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躍千愁在那興奮的手舞足蹈。隨手將冰球一扔,招起湖水連連試手,各種各樣的冰晶在他手下紛紛成形。到最後越來越熟練,只見他雙掌一抬,湖中冒起十道水柱,雙手戳出二指,快速點向十道水柱,一根根冰柱轉眼形成,又掉落水中。   「過癮!」躍千愁乾嚎一聲,忽然朝浮冰下的水面直直跳去,腳一沾水面,水面立即起了白色冰霜,辟辟啪啪向四周蔓延,沒一會兒,方圓數百米內的浮冰便全部被水面瞬間形成的寒冰給凍住了。躍千愁在冰層上歡呼雀躍,這種近乎征服自然規律的法術實在是讓人不高興都難,就像畢長春說的那樣,只要善用,想必能在日後的衝突中發揮奇效。   所謂一通百通,躍千愁由此想到,就算以後不吸火元素,只怕光靠吸收附近的溫度,也能憑空變出火來。當然了,這種火和青火這種異火是無法比較的。   情緒稍加平靜點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躍千愁覺得有點奇怪了,畢長春又沒有修煉過火決,他是怎麼讓那麼龐大的浪濤瞬間變成冰的?就算是自己,憑現在的修為根本就無法做到,那麼大的浪打來,別說將其化成冰,只怕產生的巨大力量一下就能將他拍個半死。   他微微一想,就有了猜測,畢長春老是將天道掛在嘴上,對自然氣候變化的瞭解一定不是其他人所能及的,他一定是憑著高深的修為,讓溫暖瞬間產生極度的逆差,迅速將巨浪給凝成了冰。   假如真是如此的話……躍千愁打了個寒顫,其他化神期他不知道,但那老頭的修為真是太恐怖了。由於剛才的領悟,他所猜測的方向沒錯,畢長春採用的手法,正如同他想的一樣,但也正是由於他知道了其中的緣由,才更能體會到畢長春的恐怖,滔天巨浪轉手成冰啊!   躍千愁晃晃腦袋乾脆不想了,越想越覺得恐怖,越想越覺得自己渺小。手掌一抬,「嗡」青幽幽的火焰燃起,環顧四周凝結的浮冰,心道,還是乖乖聽老頭的話,試試用歸元劍訣的法子來操控青火…… 第三百一十一章 拜師   千里湖,順天島跟前的方圓數百米湖面,一個小小的冰封世界,幾座碩大的浮冰已經被湖面的寒冰連在了一塊。雪白的湖面,晶瑩剔透的浮冰,陽光照耀下,小小的潔白世界,與周邊的環境渾然不同。   躍千愁站在冰封的湖面,站在幾塊碩大浮冰的中間,被分成一百團的青色火焰在身邊漂浮著,周邊晶瑩剔透的浮冰在青火的照耀下,也都折射出青色的迷人光彩。   「媽的!直接御火攻擊的速度太慢了,體積越大阻力也就同樣越大,看來得將青火壓縮成飛劍的形狀。」躍千愁皺著眉喃喃自語,手中指決快速掐動,那一百團燃燒的青火正一點點拉長。   在多次的試驗下,終於將青火壓製成了飛劍模樣。屈指點向一座浮冰,一把青色飛劍迅速射去,無聲無息,浮冰被一舉貫穿。召回飛劍,躍千愁的眉頭再次皺起,速度上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那浮冰並不是被飛劍自身給貫穿的,而是因為飛劍是青火壓制而成,自附的高溫將浮冰給融化了個窟窿。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既然要將青火扮成飛劍,就得像模像樣,讓別人以為真是飛劍,不然扁人的時候不方便偷襲。試想,人家發現這劍有古怪,肯定是時刻提防的。   指決一動,九十九把飛劍「呼」的射向他自己,瞬間沒入他體內不見了蹤影。唯獨一把飛劍漂在他跟前,他需要集中精神研究,正在結合火決不停的做調整,指決翻掐如影……   良久,他忽然並二指戳向一座浮冰,輕喝道:「去!」青色的寒芒一閃,「叮」的一聲脆響,青色飛劍的半截劍體插入了浮冰,帶著劍把的那半截正顫巍巍的晃個不停。   成了!躍千愁望著那把飛劍擠眉弄眼的露出得意的笑容來,接著身體在冰面上猛的一轉,整個人如陀螺般的旋轉起來,「咻咻……」轉眼就從他身體裡面射出點點青色的寒芒,待他停下後,已經有九十九把青色飛劍繞著他盤旋。躍千愁抬手兩指一勾,那把插入浮冰的飛劍「唰」的一聲拔出,青光一閃,身邊多出了第一百把飛劍繞身飛舞。   「去!」躍千愁喝了聲,雙臂一揮,青芒四射,那些在冰面上的巨大浮冰立即成了飛劍的攻擊目標。一時間,青芒閃耀,到處「叮叮噹噹」的響了個不停,沒一會兒冰面上就佈滿了一坨坨的碎冰。   「燃燒吧!」躍千愁閉眼張開了雙臂,喃喃自語。   「轟……」那百把分散的飛劍瞬間炸開成滔天烈焰,青色而又妖異的烈焰,剎那間,清涼的世界轉眼就變得能焚燬一切……周邊連一塊冰渣都找不到了,瞬間出現的水融入湖面,蕩起了不小的波浪,躍千愁安然站立在水面上不沉,隨著波濤起伏不定。當他雙手負於背後時,青色的火焰一古腦湧入了他的身體,千里湖恢復了它本來的樣貌,沒有浮冰,也沒有烈焰,一切如初。   盤膝坐在島中央屋裡的畢長春臉上泛起笑意,微微點了點頭,啟唇傳音道:「過來!」   這傳音自然是傳給躍千愁的。正在踏波暗爽,回味無窮的躍千愁睜開眼睛一愣,背後長劍出鞘,寒芒竄入水中,將他托起載向島中央……收劍落地,快步走入正堂,行禮道:「師傅,你找我?」   畢長春睜開雙眼,面無表情道:「躍千愁,你可願真心誠意的拜我為師?」   這是什麼話,我不是早就拜你為師了麼?躍千愁滿臉疑惑道:「弟子自然是真心誠意的。」   「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但真正成為了我的弟子,將有重任壓身,一輩子都很難解脫。現在就想,好好想清楚了,你放心,假如你不願意,我也不會為難你,自會放你出妖鬼域,從此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關係。」畢長春淡淡說道。   我靠!感情之前還不是你的真正弟子啊!躍千愁神情有些怪異的問道:「師傅,弟子有些話想問你。」   「說。」畢長春回了聲。   「敢問師傅,之前的鶴離是不是您真正的弟子?」躍千愁猶豫了一會,還是開了口。   這問題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如果鶴離和他現在的身份一樣,那沒什麼,假如鶴離是畢長春的真正弟子的話,作為師傅親眼看著弟子被殺而無動於衷,他在心裡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哪怕是這弟子犯了天大的錯。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好人,但他從來都有自己做人的底線,是對是錯有自己的判斷,有些事情,他在感情上能虛以委蛇,卻無法接受。   「鶴離本是我接掌妖鬼域時,上任掌刑使在順天島上養的一隻白鶴。修煉成精後做了我的坐騎,化成人型後,便成了我座下弟子,並非真正師徒傳承意義上的弟子。他和現在的你一樣,只是和我掛了個名份,徒有虛名罷了,我並未指點過他任何東西,我和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師徒。你還有什麼疑問?」畢長春的語氣很平靜。   聞言,躍千愁鬆了口氣,但仍疑惑道:「我跟您接觸的時間並不長,而鶴離跟隨你那麼多年,您為什麼不收他為徒?」   「沒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畢長春看著他緩緩說道:「理由很簡單,他太見外,太在乎人妖有別,以至於起了異心。這點我早就知道,並非是你揭穿了我才知道,但他跟隨我多年,我也一直在給他機會,否則我早就將其誅殺,也輪不到你來動手。」   原來如此!躍千愁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您剛才說成為了您真正的弟子後,將有重任壓身,一輩子都很難解脫,我能不能知道是什麼重任?」   「不能,這是我弟子應該知道的事情,你現在還沒有權利知道,你現在也不需要知道。」畢長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反問道:「想清楚了沒有?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靠!這麼關鍵的問題不告訴我,萬一你叫我去送死怎麼辦?躍千愁想想還是覺得跟他混利大於弊,於是長鞠一躬,行禮道:「弟子願意。」   畢長春欣慰的點了點頭,伸手朝自己跟前一指,道:「跪下,行拜師禮。」   躍千愁此時的心態有點豁出去的感覺,上前幾步,跪下抱拳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傅!」說完又「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   「好了,坐下吧!你不是想知道你將會肩負什麼樣的重任麼?坐下為師慢慢告訴你。」畢長春又指了指躍千愁跪的地方說道。 第三百一十二章 話上古   躍千愁依言盤膝坐好,畢長春問道:「你覺得為師的修為如何?」前者憨憨一笑道:「弟子說不好,反正很高,是我見過修為最高的。」後者也不謙虛,點頭道:「在我修為達到化神末期以後,這個層面的人稱我為『天下第一高手』,也有人稱我為『修真界第一人』,這樣的稱呼雖然有些戴高帽子的嫌疑,但為師自認在化神期境界內目前還不會有敵手。告訴你這些,並非為師自誇,實則是想讓你知道,拜我為師並不會辱沒你。」   聞言,躍千愁腦袋裡頓時有點暈乎乎,天下第一高手和修真界第一人,這頭銜可夠牛的,果然是牛逼人配牛逼稱號。他知道畢長春的修為高,但沒見過其他化神期的高手,也不好做比較,沒想到這師傅居然是天下第一。   想起第一個師傅郝三思的修為才元嬰期,第二個師傅修為是渡劫期,這第三個師傅卻是化神期,師傅一個又一個,修為也一個比一個高,可惜這三個師傅都沒教過自己什麼東西。就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拜第四個師傅,可這師傅修為已經是天下第一了,按本人拜師的進步速度來說,難道以後要整個神仙做師傅?   老是這樣拜師會不會有點太無恥了?管他的,射鵰裡面的郭大俠師傅更多,人家師傅有七八十來個,我才三個而已,不多!孔聖人不是說過麼,三人行必有我師,媽的!老子尊古訓更超古訓,三人行全是我師傅,夠謙虛吧!   有了自我安慰的理由,躍千愁笑道:「師傅,您這話說的,能拜您為師是弟子的福氣,怎會辱沒弟子?」   畢長春點點頭,沒有在這話題上糾纏,問道:「你可知道這妖鬼域的來歷?」躍千愁腦袋一晃:「不知道,弟子願聞其詳。」   「聽說過上古時期的大戰吧?」畢長春見他點頭表示知道,笑了笑問道:「那你可知道為何會有此大戰?」躍千愁又在搖頭。   「上古時期的那次大戰距今已經過十萬餘年,那時候,在這個世界上本無妖鬼域,人、妖、鬼共生,各行其道,鮮有大亂出現。直到有一天,上界的仙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或單獨而來,或三五成群,更有不少駕著上界的神獸而來,紛紛降臨人世,並大打出手,攪得整個人間亂了套,妖鬼橫行民不聊生,在上屆仙人的唆使誘惑下,人間的修真高手也紛紛參與其中。」畢長春說著歎息了一聲。   躍千愁眉頭挑了挑,神情有些怪異,從老傢伙的神情上判斷,貌似他並不是在悲天憫人、憂蒼生之不幸,怎麼感覺有點生不逢時的味道,難道老傢伙獨孤求敗做久了,恨不得生在亂世大顯身手?   「當時人間修真界高手並不知道上界的仙人為什麼要大打出手,只知道要搶一樣東西,這連上界仙人都能不要命去搶的東西,自然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間修真界高手參與其中,由此,人間界被攪得一塌糊塗。直到有一天,上界又下來一人,這人駕著仙界的第一神獸降世,只要人間哪個地方打得夠熱鬧,他便會出現湊熱鬧,而那些先前下界的仙人則一見他出現便逃,極是怕他,那些仙人稱呼他為『萬劍魔君』。」   「萬劍魔君?」躍千愁忽然皺眉嘀咕一聲,道:「師傅,這個人我好像聽四大家族武家當代家主的兒子武化乾提過,說他能同時操控上萬的飛劍禦敵,沒想到居然也是上界的仙人。」   「不錯,此人確實能操控上萬的飛劍禦敵,當時的那些仙人無一人是他對手,碰到他只有逃的份。」畢長春一臉仰慕的說道:「因眾仙只知道逃跑,他覺得甚是無聊,於是布下一座『天地乾坤大陣』,將眾仙全部誘騙了進去給封住了,他在人間遊蕩,每當覺得無聊的時候,便會跑到『天地乾坤大陣』裡去找人打鬥一番,某次再去的時候,陣裡被封的仙人終於不再躲了,使了個詭計,連起手來群起攻之,終於將他戰成重傷。他回到外面養傷的時候,見人間不寧起了善念,空閒時出手,將世間絕大部分的妖鬼驅趕到一起,便成了今天的妖鬼域。」   「呃……」躍千愁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還有這樣超級牛逼的人物,沒事就扁神仙解悶。愕然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說,東極聖土和妖鬼域都是他一手形成的?」   「不錯。」畢長春點點頭,忽然又搖頭道:「就在他傷重未癒時,上界又下來二人,卻是他的死對頭,一場惡戰,『萬劍魔君』終於身隕。至此,上古的混亂時代完全結束,這個世界開始由人來主宰。」   「死了?」躍千愁莫名的覺得有些恍然,吐出口氣道:「師傅,那些仙人到底要搶什麼東西?最後誰又搶到了?」   「星辰珠。」畢長春歎道:「據說乃是鴻蒙大道集宇宙星辰之力形成的一顆珠子,每億年才會出現一顆,誰能得到融合的話,就能成神,神是超越上界仙人的存在,能無拘無束、不生不滅、永世長存。至於最後誰得到了這顆『星辰珠』,那就不得而知了。」   「嘖嘖!怪不得連仙人也要搶,原來還有這樣的好寶貝。」躍千愁眼睛發亮,捏著下巴意淫,心道,要是老子能得到就好了。   有句古話說的好,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估摸著就是說他這一類的人。該發揮聯想的時候啊!卻沒往那顆把他從一凡人造就到如今的金珠上想。   「對了,師傅!」躍千愁忽然問道:「不是說陪同『萬劍魔君』一起下凡的,還有一隻仙界的第一神獸麼,是只什麼神獸啊!那只神獸到哪去了?」   「是只龍,據說是只紅色的龍,至於去哪了就不得而知了,估摸著也一齊喪生在『萬劍魔君』的兩個死對頭手裡了。」畢長春歎息道。   龍?紅色的龍?你姥姥的!不會這麼巧吧?躍千愁神情抽搐,兩眼瞪得老大,腦中出現了在暮谷青火地底看到的場景,那個嚇得他連滾帶爬逃命的場景,貌似正是一條紅色的神龍,還和他熱情對話過…… 第三百一十三章 誅仙   正考慮要不要將那條有王八之氣的龍告訴師傅,卻聽畢長春說道:「躍千愁,倘若有朝一日我將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傳給你,你接不接受?」   「呃……」躍千愁一愣,那條龍當即被他拋到了腦後,心想,待我找個機會弄清楚再說。眉開眼笑的搓著手謙虛道:「師傅說笑了,憑我現在的修為,接手妖鬼域怎麼可能鎮的住。」   「是啊!憑你所修的玄妙法決,若是有渡劫期的修為,應該是不成問題,可惜我沒那麼多時間等了,看來到時候只有請弄竹來扶持你一段時間了。」畢長春感歎道。   鶴離你安息吧!你未完成的事業會由我繼續完成。躍千愁在心裡默默祈禱一番,問道:「師傅,那個弄竹先生是誰,為何能讓你如此推崇?」   畢長春臉上露出絲笑意,道:「他乃是一名化神中期的修士,長居南海紫竹林,偶爾也會跑到俗世遊戲人間。上一任妖鬼域掌刑使本選中他來繼任,他也勉強答應了,可因他逍遙懶散成性,加之我又適時的出現了,於是這廝將我誆來妖鬼域,因緣際會下,我就成了這任妖鬼域掌刑使。」   南海紫竹林?弄竹先生是觀音菩薩?躍千愁疑惑道:「師傅,弄竹先生是男還是女?」   「自然是男的,不過他倒有一女弟子,有機會我會讓你前往南海拜見他,畢竟我走後,你還需要他的扶持。」畢長春怔了怔,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躍千愁撓撓頭道:「師傅,你非要去『東極聖土』麼?我聽鶴離說那凶險的很,進去了很少有人能出來,何況去了也不見得能找到飛昇仙界的法門,聽師傅前面講了上古的事情,想必仙界也不自在,何必跑去受罪,哪有呆在人間逍遙自在。」   畢長春搖頭微笑道:「我去『東極聖土』並非為了求飛昇仙界的法門,為師壽險已近,求的是突破化神末期而長生。何況……」說到這裡,他眼裡忽然閃現出異樣的神采:「既然仙人能長生,想必東極聖土裡仍有大批被困的仙人,就算我求不到長生,也要去求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在有生之年能痛痛快快的敗上一次,是我多年的心願。躍千愁,為師自從修為到了渡劫末期後,就從來沒敗過,兩千多年了,為師的心情你不會懂的。」   懂!我怎麼會不懂,不就是獨孤求敗麼!說的那麼騷情,明明是精神空虛了去找刺激,還那麼多借口,有這時間去閱盡天下美色多好,又沒人搶的贏你。看來有時間要找那個什麼弄竹先生切磋一下,是我道中人啊!   躍千愁心中一陣嘀咕,皺眉道:「師傅的修為雖然在人間無敵手,但去挑戰仙人,這……師傅,仙人的修為想必非同凡響啊!」話裡的意思無非是勸師傅三思而後行,仙人哪有那麼好欺負的。   「哼!原本我也以為仙人有多了不起。」畢長春忽然冷哼一聲,直直的站了起來,滄桑的老臉上露出一絲傲氣,道:「兩百年前,我到東極聖土外圍查看,恰好就碰到了一個私下凡塵的仙人,得知他的身份後,我禮遇有加,虛心求教他些問題,他卻目中無人,我一氣之下與其打了起來,結果不到半天就死在我的劍下……哼哼!仙人也不過如此,無法讓我盡興,由此為師越發堅定了進入東極聖土的信念。」   你牛!連仙人都被你宰了,當我前面的話沒說過。躍千愁看著他愣住了,徹底無語了,看來這師傅是自信心極度膨脹啊!   「躍千愁,你現在應該明白你將要肩負什麼樣的重任吧!」畢長春踱步走到門口,望向遠方的天際說道。躍千愁站起跟去,苦笑道:「師傅是希望我繼續鎮守妖鬼域。」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原本渴望之極的事情,現在卻有點意興闌珊,興趣缺缺。   「嗯!」畢長春點點頭道:「不但如此,而且……算了,有些事情你暫時還沒必要知道,待我走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現在需要你去辦兩件事。」   「師傅儘管吩咐。」躍千愁恭敬道。畢長春頭也不回的說道:「第一,你到妖鬼域挑個可靠的人來幫你種植缺焰玄果,妖鬼域內可任你挑選,你現在的時間不應該再花在這上面了。第二,辦完第一件事後,你去趟南海紫竹林,找到弄竹,你到了後他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他會安排些事情讓你去做,借此機會,你二人剛好可以熟悉熟悉。」   「弟子遵命。」躍千愁應了下來,心道,第一件事好辦,明天正好妖王和鬼王共聚一堂,隨便挑一個就行,想必只要一說,想來的人要擠破頭。去辦第二件事則剛好可以給自己找個光明正大回去看看的機會,過去一個月了,不知道外面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正想著小心思,忽聽畢長春冷「哼」了一聲,抬頭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遠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天上的愁雲居然在盤旋轉動,隱隱還能看見其中不停閃爍的雷電。躍千愁一愣,那不正是木娘子所在的方位嗎?不由問道:「師傅,那裡怎麼了?」   「一個鬼修突破到了鬼王末期,正在渡劫。」畢長春說著,忽然回頭瞥了他一眼問道:「妖鬼域內,我所正名的妖王和鬼王都在向那個地方集結,是你搞的?」   「呃……」躍千愁尷尬的點點頭道:「眾妖王和鬼王知道我成為您的座下弟子後,紛紛想來拜見,弟子不忍心拒絕它們的好意,便給它們指定了一處會合地點,準備明日就與它們見面,師傅您若覺得不妥,我現在就叫它們散去。」   「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問我,你自己有權斟酌著辦。」畢長春說完又回了原位盤膝坐下,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躍千愁悄悄鬆了口氣,老傢伙這是放權給他了,估摸著只要不亂來,應該就沒事。   話說,虞姬接到消息,躍千愁要召集妖鬼域眾妖王和鬼王會合見面,她心下大喜,此次去務必要提醒躍千愁曾經答應過自己的事情,真怕他會忘記了,於是掐著時間提前一天就趕到了。一到木娘子的山寨,便發現還有人來得比她更早,甚至有人提前了近十天早到。   來者是客,木娘子身為此地的主人,又加上是躍千愁吩咐的事情,自然熱情招待各地鬼王和妖王。虞姬剛在山寨內落座,臉色陡然一變,暗道一聲不好。她本是鬼王中期的修為,就在前段時間突破到了鬼王末期,算算,一年之內將要渡劫,誰知早不該晚不該,天劫突然就在今天來了。   天空的異像顯現,眾妖王和鬼王都是有經驗的人,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木娘子迅速將虞姬領到一處離山寨很遠的開闊地,雖然是怕山寨被殃及,但同樣也是幫忙,她能幫虞姬的也只有這些,若是誰插手相助的話,虞姬將會承受更厲害的天劫。   此時,一群妖王和鬼王正站在遠處觀看,滿天的烏雲黑的像墨汁一樣,一道道猙獰的閃電在其中閃過,隨著閃電越來越多,狂風呼嘯,「轟隆」一聲巨響,終於彙集出一道強光猛的劈下,地下的虞姬如風中浮萍一般,奮力抵抗著不斷擊下的雷電……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吃醋   雲集了三百妖王和三百鬼王的山寨內,那簡直是熱鬧非凡,大碗酒,大塊肉,眾人皆是一方霸主,男的手把酒盞圍成一桌豪氣沖天,女的則是三兩成群有說有笑,男女交友的方式多有不同。畢長春也不曾將眾妖鬼一齊召集過,各妖王和鬼王並不是都互相認識,大部分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可以這樣說,妖鬼域自有史以來,還是頭次出現這樣的場面,幹出這事的自然是躍千愁。此時眾妖王和鬼王也少了平日在手下面前的威嚴和矜持,大家的地位都一樣,也沒什麼好做作的,眾人議論最多的還是躍千愁。   木娘子調集了大量的手下來伺候眾妖王和鬼王,而她自己也是忙碌個不停,但她可謂是忙並快樂著,須知有多少羨慕的目光看著她,羨慕她得到了躍千愁的信任,都在心裡暗道,果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眾人的想法是,得到了躍千愁的信任,說不定就是在關鍵時候得到了一張保命符啊!   忙碌的木娘子面帶微笑的從山寨人群中穿過,不時對眾人點頭示意。   「木姐姐。」一隻纖手拉住了木娘子。是個體態修長而又豐腴的女子,雲鬢高盤,柳葉黛眉,水靈靈的眼睛,玲瓏俏臉,一身撩人的黑紗裹著充滿雌性魅力的軀體,絕對是女人中的極品,一代尤物!   木娘子停住,回身一看,露出笑容道:「尤妹妹,可是有事?」   這說話間,周邊的幾位女子都以木娘子為中心靠了過來。被叫做尤妹妹的艷麗女子,水汪汪的眉眼環顧四周,嫣然笑道:「木姐姐能得到先生的垂青,真是讓我等姐妹羨慕。不知躍先生的喜好如何,還望木姐姐告知我等,也好讓我等心裡有個準備。」   一群女人連連點頭稱是,一群男人也是暫時停下了嘴裡的吆喝,豎起了耳朵。木娘子看了眾人一眼,搖頭笑道:「尤妹妹這話說的,我同先生總共也就是見過兩次,怎會知道先生的喜好。」   「咯咯」那艷麗女子似乎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樣,笑得嬌軀亂顫,道:「姐姐莫要蒙我,我可是聽說姐姐已經赤身裸體的陪了先生兩次,不然,先生怎會如此垂青姐姐,在姐姐的山寨召集我等。」   原來如此!周邊頓時一陣嘩然,都以為木娘子已經和躍千愁那個了,再看向木娘子的目光已經恭敬了不少。而木娘子的眼神卻是一冷,自己脫光了陪躍千愁洗過兩次澡,這事知道的人僅限自己內部的幾人,連外人都知道了,肯定是有人洩露了出去。想起躍千愁殺伐果斷時的決絕,那讓人心悸的青色火焰,木娘子心裡就是一個激靈,是誰洩露出去的?此事當查!   「尤鳳嬌!」人群中有人喝了一聲,幽燕走了過來,面色陰沉的冷聲道:「如此無根無據的話,你也敢亂說,難道就不怕躍先生知道後惱怒麼?」她可是也見過躍千愁殺人不眨眼的一面。   「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幽燕啊!」尤鳳嬌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是了!此地被兩個女人執掌,我聽說先生乃是一名年輕男子,怪不得青睞此地。哎!人妖鬼的苟合,想必別有一番滋味啊!真是讓我尤鳳嬌羨慕死。」說著雙手嫵媚的擺動,有意無意間掠過自己的豐胸和翹臀,水蛇般柔軟的腰肢扭了扭,挑釁的目光在木娘子和幽燕的胸口瞥了瞥,很是不屑,一付老娘出馬一個頂倆的樣子。   一干男人目光震驚的面面相覷,皆暗道這女人也太大膽了,居然敢說出如此的話來,難道不怕死麼?   「這位難道就是我們妖鬼域號稱第一美女的尤鳳嬌尤妹妹麼?」臉色慘白的虞姬走了過來,目光上下打量著尤鳳嬌。   木娘子臉若寒霜,想要發作卻又不方便,畢竟她是代躍千愁召集眾人。她一看到虞姬,當即過來相扶道:「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剛渡完劫身體虛弱,理當好好休息才對。」不但是木娘子,連帶著其他鬼王和妖王,還有驕橫的尤鳳嬌都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夫人!」   要知道蒙延在妖鬼域的資格可是相當老的,在前任掌刑使手裡就已經被封為了鬼王,資格比畢長春都老。最重要的是,蒙延手下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力量,一批忠心耿耿生死相隨的數十萬大軍,在妖鬼域修行數千年來,其中絕對是高手如雲,鬼王末期修為者不計其數,比任何地方都多。   這也就是畢長春殺了蒙延後,要扶持才鬼王中期修為的虞姬上位的原因,換了別人的話,隨便哪個鬼王末期的修士也很難控制那數十萬鬼軍。蒙延在的時候,它們除了聽將軍的,就是聽夫人的,將軍死了,自然是聽夫人的。   在這妖鬼域,掌刑使不許外人隨意在此胡鬧,也不允許裡面的人隨意出去。但對妖鬼域內部的紛爭,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互間死多少都沒關係,隨便打,但允許廝殺卻不允許佔地盤,打贏了也要各回各地。總之,地盤是鐵打的,人是活的,反正妖鬼域類似渡劫末期的妖王鬼王多的是,死了立馬就可以封個新的,繼續再打也沒關係。   可以這樣說,無論是群毆還是單挑,整個妖鬼域各個領地內沒有人是蒙延那夥人的對手。雖然蒙延死了,但那批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又有了新的主人,就是這名臉色蒼白的女人,由此可見虞姬的份量。尤鳳嬌敢對木娘子囂張,但在虞姬面前還得老老實實,否則虞姬一聲令下,尤鳳嬌絕對是想逃都無路,大軍幾天內就可以將她領地內掃個乾淨。   虞姬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心下卻有幾分淒涼,面對妖鬼域內的群雄,那個護了她幾千年的男人真的不在了,所有的事情需要她獨自去承擔,她有點累,真的想盡早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只要她還在妖鬼域一天,身上就永遠打著鬼將軍蒙延的印記,這點從大家稱呼「夫人」上就能看出。   收斂情緒,對木娘子笑道:「躍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萬一先生來了,卻沒能及時迎接,豈非罪過,我哪有心思休息。」   「夫人可安心休息,我已經派了人守在千里湖邊,先生一到,馬上會有人稟報。」木娘子扶著她說道。   虞姬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尤鳳嬌身上打量了一下,飽含深意的笑道:「尤妹妹不愧是妖鬼域號稱第一的美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尤鳳嬌連忙行禮道:「不敢,夫人的風華絕代才真是的,小妹仰慕已久。」說著瞟了眼木娘子和幽燕,嗤笑道:「但小妹的姿色自信比起有些人來……還是要強上幾分,要不是此地靠近千里湖,被有些人佔了先機,先生豈會挑這裡召集大家,偏偏有些人的尾巴還翹到天上去了。夫人,你說氣人不氣人?」   虞姬是個多聰明的女人,立馬聽出了尤鳳嬌話裡的意思,微笑不語。其他男人則搖頭不已,三個女人一台戲,果真不假,這女人簡直瘋了,也不看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胡亂吃醋。一旁的幽燕卻當場嬌喝道:「尤鳳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尤鳳嬌眉眼一挑,剛想嘲諷,卻見一道人影閃來,向木娘子行禮稟報道:「娘娘,躍先生已經出了千里湖,正朝這裡飛來。」聞言,氣氛當即凝重起來,幾個女人也不鬧了,大家也不看熱鬧了,當即湧出了山寨門口,羅列迎接……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點曖昧   呵!熱鬧呵!躍千愁老遠就看到了山寨門口的一大幫人,御劍剛一落下,一幫人推倒在地跪拜,齊聲道:「見過先生!」   「呵呵,不用多禮,都起來吧!」躍千愁笑哈哈的抬了抬手,放眼看去,穿什麼的都有,顏色也是五花八門,尤其是各自的毛髮,那簡直就是雜七雜八的不像話,不愧是妖魔鬼怪。   眾妖鬼也在偷偷打量他,見他滿面笑容,都覺得他應該不難相處。起身的木娘子走來,抬手相迎道:「先生裡面請。」   躍千愁朝眾人笑著點點頭,跟著向裡走去。要是放在以前,只怕一下見到如此多的類似於渡劫末期的人物,他可能還會有點膽怯,如今的心態則大不一樣了,特別是這兩天聽了畢長春的牛逼大論,再看到這幫雄踞一方的妖王和鬼王,真覺得不過如此。   眾妖鬼的目光以他為中心,跟著他移動。混在其中的尤鳳嬌目光火熱,大有恨不得走去攀談的意味,奈何身份使然,她多少有點怕,還是不敢造次,看到木娘子與躍千愁相隔不過一步之遙的陪笑,眼裡又冒出難以掩飾的嫉妒之情,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虞姬見躍千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連停都沒停一下,臉色頓時更白了幾份,心下一片淒慘,對方如今的身份高不可及,哪還是當初那個危在旦夕的小年輕,果然忘了自己,想起自己死去的夫君,覺得有些太過不值。   她哪知道躍千愁看到這幫五花八門、顏色各異的英雄人物,眼睛都有點花了,哪還有心思分出誰是誰來,否則就憑她鬼王大殿下面的那座九幽冥洞就足夠吸引他。   領路的木娘子忽然發覺躍千愁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不由問道:「先生,可是有什麼不對?」一幫跟隨的妖鬼也跟著停了下來。   躍千愁搖了搖頭,環顧四周道:「我昨日聽師傅講這裡有鬼修突破到了鬼王末期在渡劫,不知道是哪位?」   眾妖鬼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師傅是誰,當即肅然起敬,神態間又恭敬了不少。看來都是怕畢長春怕到了骨子裡,躍千愁看得笑了笑,擺擺手道:「大家不必在意,我只是隨口問問。」說著就是一頓,只見虞姬從人群中走出,行禮道:「稟先生,昨日正是妾身在渡劫。」   靠!這女的修為已經到了鬼王末期。躍千愁挑了挑眉頭,忽然語氣驚訝道:「大嫂,你怎麼來了?怎敢勞大嫂前來迎接,免禮,免禮。」說著就順手扶了扶虞姬,肌膚相親間,心裡道了聲好滑!   這聲大嫂叫的眾妖鬼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虞姬什麼時候和躍千愁搭上了關係。而虞姬則身形一顫,這一聲大嫂價值不菲啊!她緊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不敢。」   「大嫂節哀順變,這事都怪小弟,要不是小弟執意相求,蒙大哥也不過會……哎!」躍千愁在那搖頭晃腦的惋惜,兩手托著虞姬的胳膊半天不放,時不時的拍拍,看起來很像摸。他語氣忽然一鄭,道:「大嫂放心,蒙大哥雖然不在了,還有小弟,大嫂務必保重啊!」   話聽在眾妖鬼耳裡,份量格外重,躍千愁這話分明就是罩虞姬的意思,於是看向虞姬又是一片羨慕的神情。也有人恍然大悟,想起蒙延臨死前去千里湖的時候,在一艘飛行法器上見過躍千愁。   可是虞姬本人卻覺得似乎有點貓膩,躍千愁似拍似摸的動作,立馬讓她覺得話裡飽含深意,浮想聯翩……蒙大哥不在了,還有小弟!   躍千愁神情惋惜的望著虞姬有些躲閃的眼神,心道,老子沒別的意思,你別想歪了。他抬頭環顧四周問道:「蒙夫人身體有些虛弱,誰來搭把手扶一下?」   他這話問的有些多餘,虞姬再虛弱打死隻老虎還是沒問題的,何況走路,他純粹是裝模作樣裝夠了,找個借口撒手。可偏偏有人願意獻慇勤,自告奮勇的蹦了出來,尤鳳嬌生怕有人搶一樣,一個瞬移過來,媚眼含春行禮道:「尤鳳嬌見過先生,我來扶夫人。」說著主動接手,還一點都不吝嗇的拋了好幾個媚眼給某人。虞姬則被她「先生夫人」叫的心裡有些怦怦亂跳,又在胡思亂想。這人太聰明了,總是能領會些別人難以領會的東西,沒辦法。   躍千愁對美女放電,那是相當的敏感,一個不漏的全接了下來。眼睛一亮,環顧四周哈哈笑道:「想不到我們妖鬼域的美女不少啊!」   眾妖鬼當即附和著陪笑,躍千愁頓覺神清氣爽,怪不得有人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連他娘的妖魔怪異也知道拍馬屁,這感覺是不錯。他也來了興致,回頭道:「尤鳳嬌?是人間尤物的那個尤嗎?」   「是。」尤鳳嬌嬌滴滴的應下,那媚眼婉轉間春情似水,都快滴出來了。   「哈哈!不錯,果然是個尤物。」躍千愁哈哈大笑。尤鳳嬌則擺出一付女兒家的羞澀形態,搭上恬不知恥的語氣回道:「謝先生誇獎。」   這小騷貨有點意思!躍千愁忍不住在她凹凸有致的地方多看了兩眼,隨即哈哈大笑的大手一揮,大步向寨內走去,一幫妖王和鬼王隨行,那氣勢讓某人甚是春風得意。   大廳外的台階上設了個光鮮的座位,躍千愁毫不客氣的盤踞高位,俯視著各自入座的妖王和鬼王,一股久曠的豪情在胸中蕩起。站立在他身旁的木娘子笑道:「先生,執掌各地的妖王和鬼王都照先生的吩咐採集了不少的靈草,已經存放在了庫房。」   「哦!」躍千愁眼睛一亮:「玉牒上所列的靈草都採齊了麼?」   木娘子苦笑著搖搖頭道:「沒有,先生有所不知,玉牒裡描述了上千種靈草,最極品的九味靈草一株都沒採到,稍次點的幾十味頂級靈草也是太過稀少,只勉強採到了幾味,其它的倒是差不多齊了。」   「你是說頂級的靈草已經採到了幾味?走,快領我去看看。」躍千愁頓時坐不住了,騰的站了起來。   須知頂級的靈草那都是和七星血蘭差不多層次的啊!至於最極品的,更是難求,都是和優曇婆羅花差不多級別的,這種極品的東西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他本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讓大家去試試罷了。不過能採到些頂級靈草已經讓他很意外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偽破禁   大廳台階上的躍千愁和木娘子聯袂而去,台下眾妖鬼聽得清楚,見靈草居然能讓躍千愁如此失態,皆神情凝重起來。不少人已經摸出了那複製的玉牒,注入神識查看排名在前的一些靈草,一個個默不吭聲的心裡有了計較……   庫房在後山開闢的一座山洞內,木娘子將他領到一個單間。躍千愁剛走進,眼睛便是一亮,長條形的石檯子上,羅列著奇形怪狀五花八門的一株株靈草,每一種或多或少都有各自的位置。他挨著石台一步步走過,面帶微笑的不停點著頭,許多未曾見過的靈草總算是見到了。   神識聯繫上烏托邦內的曲萍兒,讓她做好準備接收靈草。走過、看過的地方,石台上的靈草被他順手掃了進去。   「先生,這四株就是那頂級靈草。」木娘子指著正中一單獨的短石台說道。上面四樣姿態各異的靈草頓時吸引了躍千愁的目光,他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幾步跨去。   「咦!七星血蘭?」躍千愁臉上的神情頓了頓,拿起那株年份不短的血紅色蘭花,仔細看了看確認後隨手丟進了儲物袋,他對七星血蘭太熟悉了,因為烏托邦裡就種了一大堆。   「先生,這東西叫七星血蘭麼?有什麼用處?」木娘子好奇的問了聲。   「沒什麼,正是我煉丹需要的東西。」躍千愁隨意的一口帶了過去,他當初給她玉牒的時候,裡面只標明了靈草的圖形之類的,至於叫什麼名字,或有什麼用處的文字統統沒有複製上去。為什麼這樣做,他心裡自然早有盤算。   木娘子能成為一方霸主,腦袋也不笨,見他不願細說,也就沒多問。卻又見他面色沉重的捧起了另一株靈草,那是一隻靈芝,同時身具七種顏色的靈芝。   「七彩靈芝……」躍千愁臉色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語。丹方玉牒中記載,七彩靈芝配以其它幾味靈草煉製成丹服用的話,渡劫期以下及渡劫初期修為的各個階段瓶頸皆能順利突破,乃是修真界修煉晉級的寶貝。假如有某位修士的修為一直卡在元嬰末期的巔峰,一顆七彩靈芝煉製的靈丹服下,幾乎能百分百的助其突破到渡劫期。   東西雖好,卻勾起了躍千愁的傷心往事。當年郝三思正是因為無意中採到了此物,才招來了大羅宗的殺身之禍。一想起大羅宗的殺師之仇久未得報,躍千愁的臉色一片陰沉。   「先生,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木娘子有些惶恐的問道。這株七色靈芝不是別人採來的,正是她手下采的,如今見躍千愁這個樣子,顯然是非常不高興,她豈能不害怕。   「沒什麼。」躍千愁回過神來深吸口氣,托著手中的七彩靈芝苦笑道:「我當年初入修真界拜了位師傅,正是因為此物,害我那師傅丟了性命,如今想來有些感慨罷了。」說著將靈芝塞進了儲物袋。   木娘子頓時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再看向躍千愁時,卻見他正張著嘴巴望著剩下的兩株靈草,雙眼正慢慢睜大,一付難以置信的神情,愣在了原地不動。   兩株靈草約半人高,葉子綠如翡翠,形狀像嬰兒的手掌,其它地方則通體猶如水晶般透明,裡面的經絡能看得清清楚楚,又像是竹子,居然是一節節長高的,每隔個一指來長,便有一個水晶球般的節。這兩株靈草長相怪異,但幾乎是一模一樣,唯獨不同的是,裡面清晰可見的脈絡一紅一紫。   又怎麼了?木娘子神情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妖鬼域內的眾生,對辨別及運用靈草的能力,幾乎為零,但也正因為如此,才將一些稀世的靈草給保存了下來。她不懂,自然就覺得奇怪。   躍千愁摸出丹方玉牒,注入神識看過後,玉牒一收,忽然一把將那兩株靈草分別抓在了兩手,聞聞右邊的,又嗅嗅左邊的,微微點頭喃喃道:「香氣發而不散,一濃一淡,錯不了,絕對錯不了,居然是『真偽破禁』,娘的,老子發財了……哈哈!」他神情越來越激動,到最後居然狂笑了起來。   『真偽破禁』丹方玉牒中有記載,此物實際上是雌雄伴生的兩株靈草,雄草名為『偽破禁』,雌草名為『真破禁』,但凡長有雄草的地方就能找到雌草,反之亦相同。配以其它的幾種靈草入藥,分別能煉成『真偽破禁丹』,雄草煉成的是『偽破禁丹』,雌草煉成的自然就是『真破禁丹』。而雌雄兩草合在一起煉出的則無真偽之分,靈丹就叫『破禁丹』。   既然能被稱作『破禁丹』,自然有其神奇的功效。一般修士服下一顆靈丹,只要靈石充足,在其藥效散盡的時辰內,所吸納的靈氣皆能運功借助『破禁丹』的神奇藥效迅速煉化成真元。試想,如果有足夠的破禁丹和足夠的靈石,那修為豈非可以無禁制的增長?   當然,破禁丹雖神奇,但也不至於那麼誇張,假如真有那麼誇張,那躍千愁可以將一干手下造成神了。靈丹雖名破禁,可天地之間的大道依然具有強大的約束力。   首先是大量靈石和大量破禁丹的問題,躍千愁可以解決。再是修為增長的每道關隘,譬如築基期突破到結丹期之類的關隘,這些他也能解決,尤其是現在手上有了能助人突破修煉瓶頸的『七彩靈芝』。但是,修為一但到了要承受天地劫難的渡劫期時,這種拔苗助長的靈丹全都會失去作用,這種天地之間玄妙的事情是難以解說的。   也就是說,不管是破禁丹,還是真、偽破禁丹,能迅速幫人提升修為不假,可一到渡劫期就全沒作用了。不過,此丹既然分成了三種,自然各有其妙之處。   真破禁丹,能助人提高修為不假,可到了渡劫期後,憑著苦修頂多能到渡劫末期,再想寸進就難了,因為這種丹藥有副作用,服食過量所累積下的毒副作用……就像畢長春所說的那樣,物極必反。本為破禁,實際上卻在最後設置了一道難以逾越的禁制。   假破禁丹,同樣能助人將修為提高到渡劫期,可卻是拿自己的命換來的,一但真到了渡劫期,誰服用了,就是誰喪命的時候,同樣有道難以逾越的禁制……畢長春常說天若有情,不愧是以道修真的高人,真是一語道盡了天機。   實實在在的破禁丹不分真偽,但渡劫期的限制也在,雖沒那些讓人痛苦的禁制,可老天也不會讓你那麼自在。所謂有得必有失,一顆靈丹服下的代價是一個月的時間內動彈不了,全身僵硬,非要毒副作用散盡了,身體才能活動自如,到能動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如果為了提升修為什麼都不怕,大可以每個月都來僵一僵。   躍千愁正為烏托邦那些手下的修為經常犯愁,拉出來打架總要算計算計再算計,人雖多,可只能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未免讓人太不爽了,但沒辦法啊!碰到厲害的搞不贏啊!   這正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來了枕頭,他能不高興麼?假如手下幾個團的兵力全是渡劫期的高手,然後訓練有素,那拉出去打架將會是什麼概念?光想想都讓自己興奮的不行…… 第三百一十七章 見面禮   烏托邦內,白素貞潛心破解青冥劍上的禁制,將縹緲宮日常管理的事情都托付給了曲萍兒。心結全解的曲萍兒勇擔重任,不亂想了,有事做了,再加上有了愛情和老公的滋潤,本就是美女的她,更是煥發出了驚人的魅力。此時,正一付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模樣,指揮著眾人小心處理著躍千愁弄來的靈草。   自家男人在外打拼,自己一定要給他看好家,這些靈草說不定就是他拚命弄來的。美麗的曲萍兒正胡思亂想間,耳朵裡又出現了躍千愁的聲音:「萍兒,我這裡還有兩株靈草,你一定要小心看護,同時盡快將其繁殖出來。」   話一完,曲萍兒便發現自己跟前多了兩株長相怪異的靈草,見物不見人,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躍千愁戲謔的聲音再次傳來:「別四處亂看了,嘖嘖!我家萍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乖乖等著啊!要不了多久,老公我就回來伺候伺候你,嘎嘎……」   聲音漸漸消失,曲萍兒臉頰泛起一陣潮紅,暗啐了聲,這壞男人所謂的伺候是怎麼一回事,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稍既,親手小心收起躍千愁重點交代的那兩株靈草……   背地裡同曲萍兒玩了下曖昧,躍千愁心情大好,對木娘子點頭道:「這次你做的不錯。」   「先生過獎了。」木娘子會心的笑道。躍千愁大手一揮道:「走,出去看看。」   兩人回到大廳台階前,交頭接耳的下面立馬又安靜了下來。躍千愁重新坐回居中的高座,審視著下方的眾妖鬼,見不少人手上還拿著玉牒,轉念間,心有所悟。扭頭大聲道:「木娘子,那四件頂級靈草是哪些妖王和鬼王送來的?」   下面頓時一片靜悄悄,皆豎起了耳朵,木娘子微笑著朝下面的人群中看去,頓時有三人的目光火熱起來,應該就是那採到了頂級靈草的幾人。卻見躍千愁又揮手道:「算了,木娘子,你將那四人的名字登記好了,以後若還有人能尋到頂級或極品的靈草,你都要記下來,到時候我要一併感謝。」   「知道了,先生。」木娘子說完,對下面三人抱歉的笑了笑,忽然見到不少人對她使眼色,她頓了頓,復又微微躬身在躍千愁耳邊問道:「先生,這次有不少人給您帶了見面禮,要不要現在讓他們送上來?」   躍千愁大手一揮,半側靠在椅子上翹個腿道:「眾人的心意我領了,不必讓大伙這麼麻煩了,還是你等下派人替我收上來吧!記得將禮單上對應的名字列清就行了,到時候我一看就明白了。」   下面那些準備了見面禮的人,臉上神情一陣失望,這裡人多,本都是打好了主意在躍千愁面前混個臉熟的,誰知居然是這個結果。他們哪知道躍千愁的想法,首先躍千愁認為這些傢伙連修行用的靈石都少的可憐,估摸著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其次覺得等他們一個個獻禮太麻煩,這裡人可不少啊!所以被他一句話打發了。   木娘子掃了下面眾人一眼,行禮道:「明白了,先生,我這就派人收禮。」   「還有件事情。」躍千愁擺擺手,讓她,站起身,對眾人拱手道:「我這次是奉家師之命前來的,順天島上有點小活需要人幫忙,家師讓我挑個合適的人選上順天島,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去的?」   此話一出,下面靜得能聽到針掉地上,反應過來後,眾妖鬼個個呼吸急促起來,雙眼也是一個個變的火熱。能在畢長春身邊呆著,誰不想啊!鶴離不也是妖修麼,不也成了畢長春的座下弟子麼?那橫行妖鬼域的樣子讓人羨慕啊!雖然結局不怎麼好,但那也是他自找的。就算不能被畢長春收為座下弟子,那也是他身邊的人了,到時候妖鬼域誰敢不給面子。   在妖鬼域,畢長春對眾人來說,那是個神一樣的存在,能在他身邊呆著,不說好處,光那份榮譽就是外人無法想像的。如今躍千愁突然宣佈這個消息,一個個全都坐不住了,既然是挑,那就說明誰都有機會。   這不是做夢吧!木娘子的雙手不安的抓住了衣角,指節捏得有點發白,心裡胡思亂想起來。台下的虞姬心跳個不停,咬住嘴唇,雙目死死的盯住躍千愁。而尤鳳嬌則把飽滿的胸脯挺了又挺,恨不得將躍千愁的目光給吸引過來。這是自認機會比較的大幾個人。   「怎麼都不說話?」躍千愁自己舉起一隻手,皺眉道:「這樣吧!願意去的舉個手。」   唰!一個不拉的,手全都舉了起來。躍千愁看得一愣,目光看到了將手高高舉起的虞姬,這女人也想來湊熱鬧?他抬頭看了看上空,朝眾人壓了壓手,示意大家都把手放下。清了清嗓子道:「諸位,我忘了跟大家說清楚了,順天島的上空沒有常年籠罩的陰雲,白天烈日照頂,鬼修恐怕是無法在島上呆的,所以這次只從妖修裡面挑一個人。當然了,假如誰有鬼聖期的修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也可以一試試。」   頓時,三百鬼王全都蔫了,虞姬的身子有些顫抖,臉色越發顯得白。一旁的尤鳳嬌看了虞姬一眼,卻是眼睛一亮,媚眼裡那是滿滿的自信,在她眼裡,也只把躍千愁叫嫂子的虞姬看成了競爭對手,如今虞姬等三百鬼修被排除了,她自認沒人是她對手,包括木娘子。自從聽說躍千愁和木娘子光著身子在一起後,她就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她對自己的姿色可謂是很有自信。   躍千愁環顧眾人,笑道:「大家不要以為到順天島是個什麼好差事,一但上了島沒家師的允許,是不能隨便出來的,到時候諸位耐不住寂寞可別怪我。」   寂寞?大家都是修行過千年的,誰會怕寂寞?沒人能將這番話聽進去,一個個都幻想著在畢長春身邊的風光。躍千愁從一幫傢伙的狂熱眼神中知道了答案,搖頭道:「看來大家都想去,可我只能帶一個人走,這樣吧,我先去洗個澡,你們商量商量,最好是大家共同推薦一個人出來。」   說著光明正大的回頭對木娘子說道:「安排人順便將見面禮收起來,好長時間沒享受你按摩的手藝了,你陪我去洗澡。」他這話沒迴避眾妖鬼,下面聽了個清清楚楚。尤鳳嬌的臉色就是一變。   木娘子雖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但被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臉上還是微微一紅。欠身道了聲:「是。」便迅速安排了人幫躍千愁收見面禮。   就在二人轉身要進大廳的時候,忽然有人嬌聲呼道:「先生稍等!」   躍千愁回頭一看,正是那媚態萬千的尤鳳嬌從眾人中走了出來,他眉頭挑了挑問道:「你有事?」   這女的估計也豁出去了,風情萬種的行禮道:「先生此行勞累,小妖的按摩手法也算不錯,願同去替先生解乏,還望先生恩准。」此言一出,木娘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而下面的眾人則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尤鳳嬌會來這招,眾妖中也不乏女妖,可沒人有她那麼大膽的。   躍千愁瞥了眼木娘子,笑道:「有木娘子相陪就夠了,不敢有勞妖王。」說完剛要轉身,又聽尤鳳嬌喊道:「先生留步。」   「我話說的還不夠清楚麼?」躍千愁回頭掃了眼,語氣有點冷。   尤鳳嬌當即嚇得小心肝突突一跳,但還是咬牙擠出滿臉的笑容行禮道:「我有件特殊的寶物要獻于先生做見面禮,還請先生笑納。」   「特殊寶物?」躍千愁臉色緩了過來,回身道:「不知道妖王有何特殊寶物?不妨拿來一觀。」一聽到有好寶貝送給自己,他馬上就變得很好說話了。   眾妖鬼也有些好奇起來,不知道尤鳳嬌有什麼特殊寶物。而尤鳳嬌看了大夥一眼後,有些為難道:「先生,這見面禮實在是不方便在大家眼前展示,能不能……」   躍千愁的眼睛越發明亮了,難道這趟來真能碰到什麼好寶貝不成,看來等下要把眾妖鬼的禮單再仔細看看,別真漏掉什麼好東西。臉上換了笑容道:「既然如此,妖王就隨我一起來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好寶貝,順便見識下妖王的按摩手藝。」說話哈哈大笑的轉身而去。   「謝先生。」尤鳳嬌神采飛揚的行了一禮,快步上了台階,同默不吭聲的木娘子一起跟去,那細腰搖胯擺得…… 第三百一十八章 見面禮(二)   台下眾妖鬼一陣無語,良久才有人唾罵了一聲道:「獻寶?我看是獻身吧!尤鳳嬌這臭娘們兒,死不要臉,保準沒打什麼好心思,搞不好這去順天島的機會還真要被她給弄去了。」立馬有人嘲諷道:「你既然知道她有可能去順天島,還敢亂罵?不怕她到時候給你穿小鞋?」之前罵的人頓時無語了,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不管人家要不要臉,可真要去了順天島的話,只怕收拾起自己來很容易。   對這些話,虞姬充耳不聞,心中一片淒涼,怪只怪,奈何為鬼,否則自己也未必沒機會。   話說,一男二女進了後山的溫泉洞內,躍千愁兩眼發亮,搓著雙手急不可耐道:「這裡無他人,妖王有什麼見面禮不妨拿出來看看。」   木娘子也有些好奇的盯著尤鳳嬌,不知道她帶了什麼特殊的寶物來做見面禮。可隨後看到的東西讓木娘子徹底愣在了原地。只見尤鳳嬌嬌滴滴的抬手輕解衣衫,轉眼就將身上的衣服除了個乾淨,一具凹凸有致的雪白軀體呈現出來,尤鳳嬌嬌羞無限的站那不說話,任君欣賞。   躍千愁承認她的身材很誘人,但對他來說,此時覺得那所謂的特殊寶貝更誘人,朝眼前的赤裸軀體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而且看得很仔細,但好像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滿臉疑惑的問道:「妖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的寶貝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聞言,木娘子彆扭的將頭扭過去,強憋住笑意,做為女人的她當然明白尤鳳嬌的企圖,可這躍先生卻是一下沒轉過彎來,還在那找寶貝。尤鳳嬌尷尬的愣了愣,水蛇般柔軟的腰肢扭了扭,強顏歡笑道:「小妖將自己送給先生作見面禮,不知道先生還滿意否?」   「我要你幹什麼?你說的寶貝呢?」躍千愁直接將手攤了出來,索要寶貝。他還真不是裝的,確實是沒轉過彎來,因為他覺得憑自己現在的身份,在妖鬼域應該沒人敢耍他。   尤鳳嬌赤裸著站那有些傻眼了,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終是木娘子「撲哧」一聲沒忍住笑,有些佩服的看著躍千愁笑道:「先生,尤妹妹的意思是,她自己就是那件特殊的寶貝,她將自己獻于先生做見面禮。」   躍千愁一聽就明白了,感情還真有膽大包天敢忽悠自己的,那張臉當即就沉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瞟了眼身前的誘人軀體,神識通過胸口的照妖鏡一看,只見尤鳳嬌的原形居然是只面目猙獰的大黑蛇,樣貌相當嚇人,和眼前的裸體簡直無法聯想到一塊。不由冷聲道:「原來你自己就是那特殊的寶貝,看來我還真是走眼了。」   說完轉身自己除了衣服泡進了溫泉池子裡,閉眼享受著隨後下水的木娘子的舒適按摩。木娘子十指嫻熟的作用於躍千愁軀體上,偶爾回頭看看站立不安的尤鳳嬌。   兩個女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頓時擦起了火花。尤鳳嬌毫不猶豫的認為對方的目光裡有挑釁的意味,反觀對方的身材絕對不如自己,一時間信心又起,一咬牙,居然也下了池子,提心吊膽的將十根手指觸碰到躍千愁的身上,僵硬的動了起來。   「要按就認真按,別掃老子興。」躍千愁睜了睜眼,又將眼閉上說道。   尤鳳嬌認為他不反感,於是乎,那一股子騷勁又出來了,自認長的最成功的地方經常不小心在被按摩的對象身上摩擦,最後按摩簡直變成摩擦了,把個木娘子工作的位置都給擠了。木娘子倒也坦然,乾脆讓開,上岸給自己穿上了衣服,在邊上觀看。   躍千愁卻是哭笑不得,說老實話,他每次來木娘子這裡沒什麼非分之想,純粹是沖木娘子的手藝來的,那手藝確實好啊!現在的場面讓他想起前世按摩的場景,按摩也分正規與不正規,不正規的總免不了帶點情色的誘惑,那手藝不怎麼樣,純粹是賣肉的副業。正規的譬如盲人按摩,那手法確實讓人享受,畢竟是靠手藝吃飯的,他也常去光顧。如今尤鳳嬌和木娘子的按摩就是不正規和正規的區別。   再這樣,非按得慾火焚身不可。躍千愁一把將尤鳳嬌推開了,起身由木娘子伺候著穿上了衣服,以前都會享受著舒服的小睡一會兒,今天碰上賣肉的,哪還能睡的著。   被推開的尤鳳嬌不以為意,她察覺到了躍千愁的身體起了細微的變化,認為自己的魅力還是勝過木娘子,躍千愁這是逃跑。於是有些得意的穿上了衣服,跟在向外走去的躍千愁身後,問道:「小妖的手藝,先生還滿意否?」   「嗯。」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嗯了聲,沒做過多的表示。   「如果能有機會,小妖願到順天島長期侍奉先生。」尤鳳嬌隱晦的說道,算是表明了心跡。   到順天島也這樣搞?媽的!你不怕死,我還怕死呢!躍千愁不鹹不淡的說道:「我會認真考慮。」   「謝先生成全。」尤鳳嬌的原形不愧是只蛇,順著話就往上爬,說著還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同是妖王的木娘子。木娘子聞言臉色一變,她也身處妖鬼域的大環境中,同樣也免不了渴望能去順天島,但做不到和尤鳳嬌一樣露骨。   外面早就吵成了一團,誰都想去順天島,躍千愁既然說了讓大家推薦一個,於是都推薦自己,根本無法尿到一個壺裡去,這樣矛盾就出來了,就差動手了。等到洗澡的三人重新站在了台階上,眾妖王才安靜了下來,但誰看誰都不順眼。那尤鳳嬌站在上面也不下來了,成竹在胸的望著下面,看向眾妖王的神情有些鄙夷。躍千愁瞥了眼沒說什麼。   「想動手等我走了再打。」躍千愁冷冷丟出一句,環顧安靜了下來的眾人,說道:「我這人做事一向公平,讓你們推薦的人推薦出來沒有?有的話,站出來。」   下面的妖王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了半天沒人出頭。躍千愁面無表情,心裡冷笑,早就知道是如此,要不是收了你們的東西有點不好意思,鬼才跟你們搞什麼民主。又等了會兒才說道:「既然你們沒推薦出來,那我就隨便挑一個,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沒有……我等聽先生的……」眾人哄然應下,其實就算是有意見也沒人敢說出來,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尤鳳嬌那樣自以為是、膽大包天。   「既然如此,我就帶木娘子回順天島,你們看如何?」躍千愁問道。   眾妖鬼的目光瞬間都羨慕的看向了木娘子,也有人心道果然如此。木娘子頓時有點手足無措,滿臉驚喜的行禮道:「謝先生成全!」這句話在不久前還是由尤鳳嬌嘴裡說出的,轉眼就換了主人。   尤鳳嬌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有點失態的急切道:「先生,不是我麼?你剛才不是答應我了麼?」   躍千愁轉過身來,有些奇怪的問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我只是說我會考慮,能算是答應你了麼?」   「求先生再考慮考慮,只要先生同意帶我去順天島,讓我做什麼都答應。」尤鳳嬌近乎哀求道,自以為是的人,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尤其是虛榮心更甚的女人,言行容易走向極端。   「真的做什麼都答應?」躍千愁有些詫異的問道。尤鳳嬌又燃起了幾分希望,連連點頭稱是。下面的眾妖鬼則有點像看戲一樣。   躍千愁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尤鳳嬌的俏臉,後者做作出幾分害羞,欲拒還迎。那隻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由臉滑向了白嫩的脖子,再下滑,輕輕將本就敞得比較開的衣領扒的更開了,讓那兩團粉嫩更加暴露。躍千愁笑吟吟問道:「尤鳳嬌,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騙我,就你也能算是什麼特殊寶物?也敢拿來當見面禮?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說出話再更改,莫非活得不耐煩了?」   本還擺出一付任君採擷的樣子的尤鳳嬌,突然感覺有些不妙,對方笑著說出的話卻讓她感覺有些冷。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先生,誤……誤會了……小妖……」   「噓!」躍千愁豎起一根食指在嘴前噓了聲,另一直手又摸上了她脖子,柔聲笑道:「你不是說我讓你做什麼都答應麼?那我就讓你去死吧!」輕笑聲讓下面的眾妖鬼都有些背脊發涼。   驚恐瞬間爬上了尤鳳嬌的臉龐,那只遊走的手卡在了她脖子上,她卻不敢反抗,哀求道:「小妖不敢了,先生饒……」張開的紅唇話沒說完,卻噴出一口青色的火焰來,整個軀體猛的漲了漲,瞬間又萎縮了下去,一蓬青色烈焰劃開變形的軀體四竄而出,轉眼將那紅粉佳人化作了灰燼,隨著烈焰的波動,蕩然無存…… 第三百一十九章 散伙   青焰幽幽肆虐,焚殺尤鳳嬌後,一陣張揚,起伏之間附著在躍千愁身上,將其整個包裹。躍千愁站在那攝人心魄的青火中,詭異之極,臉上仍帶著笑意,漫不經心的掃了眼台下。   眾妖鬼滿臉震驚,想不到一代妖王尤鳳嬌就這樣被誅殺了,剛才還風情萬種的獻媚,轉眼就化成了灰飛,皆搞不明白那青色的烈焰是什麼東西,分明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卻又能如此霸道,而躍千愁身在其中卻淡然微笑,此情此景讓在場的終身難忘。   此人反覆無常,笑臉殺人,與畢長春相比更為難伺候!眾妖鬼皆在心中下了定論,再看向躍千愁時,個個噤若寒蟬,但不免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躍千愁要的就是這效果,殺尤鳳嬌正是為了在眾妖王和鬼王面前立威,告訴大傢伙他也不是好惹的,否則人人都學尤鳳嬌,豈不亂套了。而很有可能接手下任掌刑使的他,還有何威信可言,還如何能威懾廣袤的妖鬼域?掌刑使在妖鬼域的威懾力,他必須要維護。   膨脹燃燒在外的妖異青火被收起進了體內,躍千愁面無表情的說道:「諸位不必驚慌,吾並非濫殺無辜之人,尤鳳嬌圖謀不軌,行騙在先,故將其誅殺,回去後,我當稟命家師,另立妖王。」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真和尤鳳嬌動起手來的話,憑他的修為恐怕討不了多大的好處,最少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將其給殺死,渡劫末期的妖王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關鍵是畢長春的淫威之下,尤鳳嬌不敢反抗,而且又不知他身懷如此霸道的青火,瞬間就能破了她修煉千年的妖體,如果知道終有一死的話,她也未必不敢拚死一博。   「先生英明。」眾妖鬼一齊呼喝行禮道。事已如此,沒人會為個已死去的尤鳳嬌惹麻煩。同時對躍千愁又有了新的認識,至少以前的鶴離就不敢說出讓畢長春另立妖王的話來,鶴離也沒那輕易誅殺渡劫末期妖王的本事。   「我本欲讓諸位推薦一人隨我去順天島,然而諸位卻遲遲不決,我只好替諸位做主選出一位。」躍千愁臉上又掛上了那無害的笑容,環顧台下道:「木娘子辦事勤勉,我甚放心,想必不會誤了家師的大事。諸位可還有什麼不同的意見?有的話,不妨提出來,我一定慎重考慮。」   有意見的尤鳳嬌都被你宰了,我們還敢有什麼意見,前車之鑒還不夠深刻麼?這都是眾人的心裡話,自然不敢說出來,反而一付心悅誠服的樣子齊聲行禮道:「先生英明,我等無異議。」   「如此甚好!」躍千愁哈哈笑道,回身對木娘子道:「木娘子,將寨中事物早做交接,此地妖王家師自會有新的任命,以後順天島就是你的家了。」   「謝先生成全,木娘子感激不盡!」在台下眾人無比羨慕的目光中,驚喜莫名的木娘子跪下行了大禮。躍千愁點點頭,坦然受了她的禮,回身對眾人朗聲道:「今日與諸位也算見過面了,然而在下也不方便長時間逗留此地,還請各自散去各歸領地,他日自會有再見的機會。」   這話的意思是讓大家散伙了,可大部分人連話都沒和他說上一句,未免有點不太甘心,可也不敢有意見,於是又紛紛行禮道:「先生保重,我等告退!」   一夥妖魔鬼怪陸續向寨外走去,虞姬深深看了台上一眼,想說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暗自歎了口氣,想當年的躍千愁初來妖鬼域,要死要活全在她一念之間,如今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妖鬼域的生殺大權,身為一方霸主的妖王和鬼王又如何?尤鳳嬌在妖鬼域也算是個人物,他還不是想殺就就殺,如今誰敢不敬他?只盼他能記得當年的誓言吧!   寨外,各色流光掠空而去,虞姬有些落寞的行走在最後,顯得尤為顯眼。躍千愁目光落在她款款前行的身姿上微微一頓,臉上泛起笑意,大聲喊道:「虞姬嫂子請留步!」   虞姬身子一震,緩緩轉過身來。躍千愁笑嘻嘻的大步走來,抱拳道:「我送送嫂子。」   「不敢勞先生相送。」虞姬欠身道。   「嫂子太見外了。」躍千愁說著抬手向寨外道:「請!」虞姬不好再拒絕,苦笑著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去。二人來到寨外,其它妖王和鬼王已經走了個乾淨,虞姬欠身道:「先生留步,虞姬告別。」   躍千愁看著眼前的嫵媚佳人,也不由想起當年初見她時的模樣,在蒙延大軍的營中,高坐台上懷抱琵琶,盡顯風華,那是何等的風光,如今見到自己也不得不屈服。腦中往事一過,他笑吟吟道:「大嫂還記得當年否?當年曾答應過嫂子的事情,躍千愁一直不曾忘記過。」   虞姬嬌軀一震,雙眸立現神采,驚喜之情漸漸浮現在臉上,咬了咬嘴唇,頷首道:「勞先生掛心。」   「嫂子不必驚訝,此去安心等待,待我手上的一些事情料理的差不多了,我當親往『陰風谷』拜見嫂子,到時候再詳談也不遲。」躍千愁笑道。   你來陰風谷?那就再好不過了!虞姬臉上頓時恢復了往日的嬌笑,欠身道:「虞姬隨時恭候先生的大駕光臨。」她只當躍千愁是為她的事情上心,高興的不行,卻不知躍千愁一直惦記著陰風谷的九幽冥洞。   「嫂子慢走。」躍千愁抱了抱拳笑道。虞姬活力頓生,笑著點點頭,剛要離去,忽然抬手輕拍額頭道:「有件事情差點忘了告訴先生,數日前,有一人隻身闖入我領地被抓,刑問之下得知,此人來自扶仙島,名叫嚴拓,說是來找他兒子嚴殊的。本來是想將他處死的,誰知他提到了先生的名號,說是先生告知他說他兒子在陰風谷的,虞姬見他提到了先生的名字,想必事出有因,便暫時將他扣押了,不知先生可認識此人?」   嚴拓?他自然認識。躍千愁愣了愣,神情隨即有些古怪起來,當年殺了他兒子嚴殊後,被他纏住詢問,為了脫身,便隨口撒了個謊,說嚴殊沒死,被囚禁在妖鬼域陰風谷做奴隸,沒想到事過多年,這老小子救子心切,居然敢單身闖入妖鬼域,還真不怕死。   「嘿嘿!這人我認識,是老朋友了。」躍千愁想想都忍不住笑了,飽含深意的說道:「嫂子幫我把此人看好了,不要弄死了就行,等我空出時間來,再去看望他。」   一句「不要弄死了就行」,憑虞姬的腦袋瓜自然明白這兩人間有什麼過結,嫣然笑道:「虞姬明白了,先生留步,虞姬告退!」   「不遠送了。」躍千愁拱了拱手,目睹虞姬轉動腰肢長袖一甩,化作一道灰影急速掠空飛走。   虞姬走後,木娘子拿著一隻儲物袋和一塊玉牒迎來,笑道:「先生,儲物袋裡是眾妖王和鬼王的見面禮,玉牒裡載有相應的清單。」躍千愁接過後,隨手扔進了儲物袋,問道:「你的事情料理的怎麼樣了?現在能跟我走麼?」   聞言,木娘子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猶豫的說道:「不瞞先生,已經料理完了,但有件事情尚需先生定奪,我的本體在寨內,如果離開的時間太長,會有些麻煩,需要每隔段時間回來一次,就怕那樣會惹得掌刑使大人不高興,不知能不能將我的本體也一齊移植於順天島?」   「既然能移植,你就一齊帶去順天島行了,這事我做主了,回去我再和師傅稟告,相信師傅也不會說什麼。」躍千愁就這樣把事情給定了下來,既然畢長春已經放了權給他,他就不客氣了,他可不想讓畢長春說鶴離那樣,太見外!   「謝先生!」木娘子一個閃身回了寨內,估計是移植自己的本體去了…… 第三百二十章 拜見   山寨門口,躍千愁為等木娘子,折了根樹枝,找了個石頭坐下,正在地上無聊的畫圈圈,腦袋裡卻琢磨著去南海紫竹林的事情。走神間,山寨內傳來此起彼伏的恭賀聲,隨手扔掉破棍棍,站起一看,原來是木娘子的一干手下向她道賀。躍千愁搖頭笑笑,又不是去享福,堂堂主宰一方的妖王不做,跑去種地有什麼好恭賀的。   背後長劍「嗆」的一聲彈出,躍千愁輕踏飛劍竄向空中,向千里湖方向飛去。山寨的內的木娘子抬頭看了眼,連忙向眾手下揮別,粉衣飄飄的升上空中,繞山寨飛舞一圈,其神態頗有點情未了的味道。最後一道粉影快速追向遠處的流光,下方一群人抬頭目送……   「讓先生久等了,還望先生恕罪。」木娘子賠禮道。憑她的修為,不消片刻便追上了躍千愁。   躍千愁回頭看了眼凌空飛翔的木娘子,粉衣裙帶飄飄,如仙子飛天,忒是養眼,多看了兩眼方說道:「大道無情,人有情,你既為妖,歷經千辛萬苦化成人形,若是沒點人情味,又何必化作人形,懂得告別是件好事,否則與這下方的草木及飛禽走獸有何區別,有情有義才是為人的真諦,盼你珍惜!我多也沒關係。」說完自己也是一愣,是不是和畢長春呆久了,怎麼也拽起大道理來了,我靠!好肉麻!   木娘子聞言卻是微微一愣,看了看下方的鬱鬱蔥蔥,神態間滿是思索的味道,良久才若有所思的回道:「謝先生教誨!」   「我可沒資格對你進行教誨,只是隨便一說。」躍千愁自嘲道。木娘子笑了笑,始終落後他半個身位飛行,不是沒他飛行的速度快,而是心帶敬意,不敢逾越。   不一會兒,前方的天空有燦爛的陽光自烏雲的缺口射下,對稱著下方波光粼粼的湖面。兩人眨眼間從昏沉的空間飛出,沐浴在陽光下,湖面隱約倒映著兩人急速掠過的影子。木娘子抬手擋了擋眼睛,突然出現的陽光讓她有點難以適應,等她撤開手後,已是滿臉欣喜的四處張望,身後的昏暗世界已經漸漸離她遠去……   天是蔚藍色的,雲是白色的,陽光是金色的,風中有陽光和水的味道,清新!湖面不時有游魚竄出。木娘子的神情充滿了迷戀,一雙美目彷彿有點不夠用,彷彿想將周邊的一切都收進眼裡,怕過後是個夢,醒來又是那個混沉的世界。千年不曾有過的淚水,漸漸已經裝滿了眼眶,一不小心沒收斂住,兩朵晶瑩的飛花順著臉頰被風帶走,在兩人飛走不久,細微的「叮咚」兩聲在湖面響起,立即勾來幾條游魚親吻水面,泛起層層漣漪。不知道這些魚兒有沒有品位出一種叫辛酸的東西!   木娘子的眼淚終於沒有控制住,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拚命將那鹹鹹的液體頂出眼眶,任她修為再高也沒控制住,滴滴撒撒隨風遠去。躍千愁忽有所感的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這妞來之前怎麼說也是雄霸一方的妖王,咋哭起來了,還是那種無聲的哭泣。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女人哭就更沒罪了!躍千愁微微搖頭,算是理解這些妖魔鬼怪們為什麼都想來順天島了,最少木娘子的無聲哭泣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他沒說什麼,有意識的將飛行速度降慢了些,讓這傻女人不要錢的眼淚多揮霍點。   不是老子心善同情她,而是怕她帶著眼淚見到老傢伙,到時候老傢伙肯定以為我仗勢欺人,把人家給那個了……這是躍千愁在心底對自己舉動的解釋。   奈何木娘子的眼淚彷彿流不完一樣,流了好久,還是嘩嘩的。哎!躍千愁歎了口氣,回頭無比幽怨道:「木娘子,陪我洗澡、幫我按摩,是你自願的吧!我也沒欺負你吧!」   「啊!」回過神來的木娘子有些詫異的問道:「先生為何有這一問?」   「那你哭什麼?」躍千愁哭笑不得道:「馬上就要到順天島了,難道你準備帶著眼淚去見我師傅,你這個樣子被我師傅看到了,肯定以為我對你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是我失態了。」木娘子手忙腳亂的將眼淚擦乾淨後,卻再也哭不出來了,一想到要見到威震妖鬼域的畢長春,立馬有些忐忑不安起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可謂緊張的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不知不覺,飛行的距離又與躍千愁多拉開了一個身位。   可要來的終歸要來,怕也沒用,遠方一座湖中島已經出現在了眼簾。兩人疾馳而至,瞬間駕臨順天島上空,木娘子跟著躍千愁降落下來。躍千愁希拉鬆散的樣子在一落地就變成了中規中矩,然後向島中央的那幾棟房子走去。連他都這樣了,鬧得跟在後面的木娘子越發緊張,大氣都不敢喘,怯生生的跟去。   島上幽靜的似乎沒人一般,躍千愁走到畢長春的門口,回頭看了看低眉順眼站幾米外的木娘子,對屋裡盤膝而坐的畢長春行禮道:「師傅,弟子已經將種植缺焰玄果的人帶來了,就在外面,正等著拜見您老人家。」   「進來吧!」畢長春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道滄桑的聲音立馬讓木娘子渾身一震,她雖是畢長春所封的妖王,但卻從來沒見過畢長春,不過聲音倒是聽過不少次,與這說話的聲音正相符。躍千愁朝她招手道:「進來吧!師傅要見你。」   木娘子目光有些慌亂的看了躍千愁一眼,隨即低頭看著地下,小心翼翼的跟隨躍千愁走了進去,連頭都不敢抬。感覺位置差不多了,立馬跪下叩頭道:「小妖木娘子,拜見仙師。」   畢長春只是隨意打量了她一眼,又對站立在旁的躍千愁說道:「缺焰玄果的事情你要將她教會,南海那邊你要盡早去一趟,都退下吧!」簡簡單單兩句,眼睛又重新閉上了。   一旁的躍千愁撓撓頭道:「師傅,有件事情得稟告您,我這趟出島殺了個叫尤鳳嬌的妖王,而木娘子也本是一妖王……」   「知道了,我自會處理。」畢長春閉眼說道。   躍千愁心道話還沒說完!但也沒脾氣了,行禮道:「弟子告退。」   說完朝木娘子招招手,示意她一起退下。木娘子慌忙叩頭拜別,藉著起身的機會終於看清了眼前這位老人的樣貌,想不到如此清瘦矍鑠的老人家就是威震妖鬼域的掌刑使。   出來後,木娘子那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開始怦怦亂跳起來。躍千愁看看天上的日頭,在前面招手道:「木娘子跟我來,我們還有事要幹,可千萬不能耽誤了。」曾經的妖王像個聽話的小女孩一樣,就這樣被他拐去種地了。   缺焰玄果的園子裡,躍千愁沒給她一點休息的時間,以實際行動教她怎麼伺候這些東西,並對她講了些在島上該注意的事項。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差不多後,躍千愁又扔了一大堆靈石給她,等於從今天開始,就將缺焰玄果的管理重任扔給她了,而他自己又可以到處晃悠了。   隨後,兩人又挑了塊木娘子覺得適合的地方,刨了個深坑,木娘子托出一株縮小版的木蘭花樹,正是她自己的本體原形。將其放於坑中後,打出法訣,瞬間便長成了一株高大的木蘭花樹,深植於地下,微風吹來,樹梢上朵朵亭亭玉立的木蘭花隨風搖曳,散發出幽香。   忙完這些,天色已經偏晚,躍千愁脫光衣服跳到湖裡面稀里嘩啦的亂折騰了一番後,便回去呼呼大睡了,他準備明天就離開妖鬼域,覺得首先要養好精神才行。而木娘子卻在那棵木蘭樹下矗立了一夜,一直在看著那些鋪滿夜空的亮晶晶,滿天的繁星…… 第三百二十一章 群妖跋扈   次日,躍千愁到畢長春那問明了南海紫竹林的去向,出來後直接御劍向南而去,木娘子在島上躬身相送。   流光急逝,躍千愁將飛行速度提至極限,飛過茫茫千里湖,竄入渾暗的陌生之地。   一個御劍的修士突然闖入此地,立刻驚擾了下方的妖魔鬼怪,叢林之中露出一隻隻猙獰的頭顱,一雙雙貪婪的目光,舔唇嚥口水的聲音不時響起。對於此間妖魔鬼怪來說,人肉乃是傳說中的美味,皆想品嚐品嚐。自知難以追趕上的妖鬼,不甘心的重新潛伏下來。   還有些修為有成,頗有幾份頭腦的,見居然有如此肆無忌憚的人敢縱橫妖鬼域,同時又發現來人乃是從千里湖方向飛來的,微微一驚,立馬老老實實的縮了回去。可不長眼的也不在少數,頓時,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另類,紛紛從下方彈出,成群吆喝著追去,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向。   「大膽人類修士,居然敢闖我妖鬼域,還不快快停下。」   「大膽娃娃,快快停下……」   「快快停下,休想逃走……」   「誰也不許跟我搶,這口肉老子吃定了……」   後方的呼喝聲越來越多,躍千愁回頭看了眼,估摸著怕有上百的妖怪,正咋咋呼呼的追著亂喊,開口閉口的就是想吃他。躍千愁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冷「哼」一聲,速度不降,繼續快飛。   空中的熱鬧,驚擾了越來越多的異類,追,追,追……數百的妖怪追著一個人,場面確實壯觀。能跳出來追趕的,都是修為比躍千愁高的,越追越近。   再次回頭冷冷的瞥了眼,躍千愁臉上泛起冷笑,指決掐動,「咻咻……」一陣青芒閃亮,圍繞著他的身子盤旋,隨他一同高速飛行。忽然兩側風聲一響,十幾條人影已經躍過他,直條條攔在了前方的空中,個個露著猙獰陰笑。   「大膽妖孽,竟敢擋我,找死不成!」躍千愁一身暴喝,繞身的百把青色飛劍停止了飛舞,立刻成矩形分佈在他四面八方,虎視眈眈的隨他快速向前衝去。   「好個大膽的娃娃,攜帶著一堆破銅爛鐵就敢闖妖鬼域。」一個長得不人不鬼的妖怪說完便衝向躍千愁,其它十幾條人影也不甘落後,紛紛喊著「別搶……是我的」之類的話撲去。   群妖避過矩形劍陣,閃身撲來。躍千愁再次喝道:「找死!」一聲轟隆炸響,百把飛劍炸開,滔天烈焰肆怒焚燒,青幽幽的光明滲透天地,迅速將闖入劍網內的群妖給吞噬,身在矩陣劍網內的群妖連逃都來不及,「啊……」十幾聲悲號的慘叫一齊響起。   轉眼滅掉十幾名妖魔,躍千愁依然在御劍快飛,從頭到尾都沒減一下速,他想趁著這趟出差辦點私事,自然是趕時間的很。剛從青色烈焰中穿出,幾道指決掐動,身後的烈焰迅速縮小,變回飛劍相隨前飛,不過貌似少了一把。   後方追趕的數百群妖頓時被前面的動靜嚇了一跳,這一嚇就嚇跑了一半,但仍有一半尾追不捨,看來人肉的誘惑確實大,不過卻沒人敢出頭,只是追著,期望能尋找到出手的機會。   就在這時,遠方響起一聲沉悶的怒喝,聲音滾滾湧來,像驚雷一般炸響:「大膽!是誰闖本王領地殺人。」躍千愁瞇眼看去,只見又是十幾條人影以大雁遷徙的隊形快速掠來,速度快得嚇人。   「好個本王!居然敢在我面前稱王,看來這妖鬼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躍千愁發出陣陣冷笑,速度不減,迎著來人直飛而去。   追在躍千愁身後的群妖頓時來了精神,有人大聲喊道:「是妖王來了,大家堵上去,別讓他跑了,獻給妖王領賞。」   那以人字型領頭趕來的妖王,正是之前在木娘子山寨見過的妖王之一,而且還向躍千愁進獻過禮物。那妖王修為高深,躍千愁還沒看清他,他就已經看清了躍千愁。其情形可想而知,妖王猛的停頓在空中,兩眼暴睜,下巴都快驚掉了,回過神來焦急的喊道:「都給我停下……」   他帶來的十幾人也全是渡劫末期的妖修,可這些人並不認識躍千愁,聽到這話皆疑惑的停了下來,凌空分成兩排,在妖王左右列隊。躍千愁身後的群妖仍在興沖沖的喊打喊殺,那妖王聽清後,身體有些抑制不住的發抖,對迎面飛來的躍千愁躬身行禮道:「小妖奎虎,見過躍先生。」   他左右兩排的手下吃了一驚,原來這年輕人就是躍千愁,皆是迅速掃了眼喊打喊殺的混蛋們,心神一顫,一齊朝著飛來的躍千愁躬身行禮道:「見過躍先生。」   躍千愁恰好闖入兩排隊列中,終於在那妖王的跟前停了下來,近百把飛劍融入了體內。追來的群妖們也發現有些不對了,齊齊在幾十米開外停了下來面面相覷。躍千愁回頭掃了一眼,又緩緩轉過來,冷冷道:「奎虎,該看的你都看到了吧!真是好大的膽子!多話我就不說了,這些追趕我的一個不留,殺無赦!若是跑掉了一個,你自己去順天島向我師傅請罪。還猶豫什麼?還不執行?」   奎虎被他最後一聲厲喝驚醒,轉眼便明白了此事還有挽救的機會,立馬朝左右揮臂下令道:「殺!一個不留!」   接著仰頭一聲震天長吼,四面八方立即有了回應,聲聲長嘯正由遠及近迅速趕來。他顯然正在召集人手,帶來的人雖然修為高深,但面對數百群妖,免不了有可能會有漏網之魚。此時此刻,他怎敢疏忽大意,真要有個閃失,讓他去向掌刑使請罪的話,那還不如殺了他。   左右的手下當然明白這是將功贖罪的機會,否則後果真是難以想像,掌刑使行刑最是容易牽連他人,而且沒有任何理由。皆是一個瞬移,閃入數百群妖之間肆意殺戮。憑他們都是渡劫末期的修為,這一動起手來,那真是如虎入羊群一般。   「妖王恕罪……妖王饒命……啊……」哭天喊地的悲號響起。奎虎卻是陰著一張臉,沒一點同情,這幫混賬東西差點讓他萬劫不復,豈能不恨,他恨不得親自動手撕碎這幫惹麻煩的混賬東西。   躍千愁回頭冷冷掃了眼身後的殺戮場面,沉聲道:「奉家師命,我有要事去辦,不得耽誤。奎虎,你在前,向南開路,有敢阻我者,殺無赦!」   「小妖領命!」奎虎抱拳長鞠一躬,隨即喝道:「來兩人隨我為先生開路。」一聲令下,兩條人影瞬移過來,與奎虎成三角隊形向南飛,躍千愁御劍跟在後面疾馳而去。這時,四面八方快速飛來不少人,迅速掠入屠殺的場內參戰……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路相送   奎虎三妖開始的飛行速度還挺快,直到發現和躍千愁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後,才忐忑不安的慢下許多,互呈犄角的隱隱將躍千愁護在中間,並時刻警惕著周邊。三妖可不想現在出個不長眼的東西衝撞到躍千愁,那可就不好交代了。躍千愁自然明白三妖的心意,但實在是有些鬱悶,誰叫自己修為不咋地,飛行的速度太慢,人家也沒做錯什麼。   雖有三名妖王級別的人相送,但一過奎虎的地盤,麻煩漸漸就來了,並不是誰都認識奎虎三妖,尤其是四人的飛行速度並不快,加之躍千愁這個人類的出現,當即引起了不少妖物的覬覦,下方露出一雙雙貪婪的目光。   時不時就蹦出幾位不速之客來詢問,或自以為是的傢伙來搶奪躍千愁這口肉。可這口肉是那麼容易吃的麼?早就得到過躍千愁殺無赦的指示,但凡來者,不管是不是來找麻煩的,三妖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完全是寧可殺錯也不可放過的心態。   如果是平時,三妖闖入別人的地盤,多少要顧及本地妖王的面子,但這次他們是一點都不擔心會得罪人,誰擋殺誰,毫不客氣。有躍千愁在,相信本地妖王知道了也不敢有意見,只怕還會喊聲殺得好。試想,這種情況下,有幾個能擋住三位渡劫末期高手的聯手一擊?   三妖在前一路廝殺,招來的妖魔鬼怪越來越多,但躍千愁沒感覺到飛行速度受到一點點影響。三妖只要一出手,幾乎就是雷霆一擊,直接取了對方性命,不讓任何妖魔鬼怪有絲毫影響躍千愁的可能,這服務工作堪稱完美。   「奎虎!你欺人太甚,竟敢闖入本王地盤濫殺無辜。」憑空一聲怒吼如奔雷,震得天上的陰雲都波動,遠遠幾道人影帶著破空的呼嘯之聲急速射來。   奎虎帶著些許苦笑,回頭道:「先生,執掌本地的妖王金毛吼來了。」   「叫他給老子滾開,別煩我。」躍千愁沉聲喝道,他本以為憑現在的身份沒幾人敢擋自己,此行應該暢通無阻才對,誰知道一個個在他面前稱王,聽得有點火大。   幾人速度不減,領頭飛行的奎虎放聲喊道:「金兄速速讓開,我等護送躍先生前行,但凡有阻擋者殺無赦!」他聲音同樣不小,滾滾散開。   話一說完,雙方已經迎頭而至,渾身金毛的大塊頭一看到躍千愁便是一驚,連忙對身邊幾人急喝了聲:「讓開!」隨即躬身行禮道:「見過躍先生。」其它幾人也是吃驚不小,自然聽說過躍千愁,連忙也跟著行禮。   躍千愁掃了金毛吼一眼,留下一聲冷哼,對前面的奎虎喝道:「不要停,別管他。」   擦肩而過的時候,奎虎對金毛吼抱歉的苦笑了笑。四人穿過幾人速度依然不減,而金毛吼卻被躍千愁那聲冷哼和一句話說得渾身冰冷,醒悟過來後,對身邊幾人急喝道:「還發什麼呆,隨我一同送先生。」   幾人在空中消耗大法力,連續幾個瞬移趕上躍千愁的飛行隊伍,金毛吼邊飛邊行禮道:「不知是先生駕到,還請先生恕罪。先生可有什麼吩咐,望給小妖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躍千愁冷冷掃了他一眼,懶得理他。結果鬧得金毛吼一頭冷汗,連忙求救性的飛到奎虎身邊,而奎虎可能和他有些交情,隱晦的說道:「先生奉掌刑使之命辦事,經過我地盤上時,有數百個不長眼的小妖惹惱了先生,我已命人將那些混賬東西屠戮一盡。可沒想到,你地盤上不長眼的傢伙也不少,我等只好替金兄代為出手,還請金兄不要計較。」   奉掌刑使之命辦事?一句話就讓金毛吼一臉的金毛抖動起來,連道:「殺的好,殺的好,奎兄這是幫我,我豈會計較,不知道可有我能為先生效勞的地方否?」他也不笨,躍千愁不理他,他乾脆找上領隊的奎虎要活,間接將功贖罪。   奎虎也挺配合,抬手一指前方,沉聲道:「我也不想在金兄地盤上大肆殺戮,金兄若真想幫忙,不妨帶領手下在前面向南開路,也免得驚擾先生。」   「好主意,好主意,奎兄說的不錯,萬不能在我地盤上讓先生再受驚擾。」金毛吼說完大手一揮道:「隨我來,向南一途清空,除先生一行外,禁制任何人飛行,違令者殺!」一番話說得殺氣凜然,估摸著是說給躍千愁聽的。   幾妖跟著金毛吼急速向前飛去,可剛飛不遠,便碰到了打他臉的。他不是說禁制任何人飛行麼?有三個傢伙恰好飛上空來,一看到是金毛吼,還點頭哈腰的行禮,卻氣得金毛吼哇哇大叫。只見他雙臂一揮,雙掌頓時變得如同兩隻超大型的熊掌,金毛燦燦。   「砰」的一聲巨響,兩隻巨掌合拍,立馬將那領頭的妖精拍成了肉泥。剩下的兩妖也被金毛吼的幾個手下,沒有任何理由的瞬間撕成了碎片,血灑滿空。金毛吼哇哇大叫的領著幾妖不做停留,迅速向南飛去,途徑的地方皆發出了嚴厲的警告。   就這樣一路南飛,跨過的領地一個又一個,從白天飛到了黑夜,又從黑夜飛到了白天,一路上多多少少都碰到了類似於金毛吼地盤上的事情。結果途徑領地的妖王和鬼王紛紛被驚起,到最後已經是一堆妖王和鬼王扎堆的護送躍千愁,算算超過了上百個,這動靜鬧得實在是大。然而躍千愁卻始終沉著個臉,一句話也不說,鬧得眾妖王和鬼王有些惶恐不安。   經過近兩天的飛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妖鬼域靠南的邊界地帶。躍千愁知道他們不能跨出邊界,否則便會招來滅頂之災,當即招呼眾人落地。這時的躍千愁方露出了一絲笑容,朝眾妖鬼拱手道:「謝諸位相送,此外界不是你們能去的地方,還請各自返回。」   見躍千愁似乎不會再追究各領地內的過失,都鬆了口氣,齊聲行禮道:「先生一路走好,我等告退!」   躍千愁點點頭,也不多說,御劍直接竄向了外面的光明世界。   一出妖鬼域,前行了個百來里,入眼處忽然出現驚濤拍岸,海鷗振翅飛翔,眼前已經是茫茫大海,碧浪滾潮。他直接落在嶙峋怪石中間的一處乾淨沙灘上,偷偷摸摸的朝周圍打量一番,摸出個銀球,塞進了一座岩石的縫隙內,又晃晃悠悠的東看看西看看……   他離開俗世已經近兩個月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一點都不知道,心裡有點著急,早就想離開回去一趟,但猜測畢長春既然能掌控整個妖鬼域,估計如果在妖鬼域內突然消失的話,難保不被發現。抱著安全第一的想法,這才有了他這趟毫不停歇的趕路。離開妖鬼域已經這麼遠了,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只見他忽然御劍而起,直直扎向海面,浪花濺起,卻沒再見他出來……   話說,這次的事情給眾妖王和鬼王們提了個醒,萬一在自己領地內再有人惹上躍千愁的話,那實在是太嚇人,於是回去後迅速將躍千愁的長相樣貌廣為傳播了下去,幾天的時間便在妖鬼域內傳了個遍…… 第三百二十三章 示範煉丹   烏托邦縹緲宮,躍千愁笑嘻嘻的從房間裡走出,後面出來的美女曲萍兒,滿臉的紅潮還未散盡,明眸水汪汪的含著春情,聽前面男人笑得齷齪,伸手就在他腰間狠狠的掐了一把,痛得躍千愁呲牙咧嘴,不過痛並快樂著,顯然剛才對曲萍兒沒做好事。   經過白素貞門口時,躍千愁停頓了一下,隨即又搖頭走開了。自從那把青冥劍交給她後,她就很少再出來,一心想要破解劍上的封印,她對他交給她的事情總是那麼的盡心盡責。白素貞的好,躍千愁點點滴滴的記在心裡,遇到挫折和艱難困苦的時候,只要想到家裡還有她在,那張溫婉而冠絕天下的面容一出現在腦海,堪比靈丹妙藥,立馬消憂解愁,讓他覺得動力無限。   出了縹緲宮,曲萍兒將他領到一塊新開出的藥園子內,倚仗紫色混沌的神奇功效,『真偽破禁』在短時間內已經繁育出了上千株。碧綠的葉子,水晶般的枝體,這神奇的植物讓躍千愁心情大好。親手採了幾對,又讓曲萍兒幫其準備了些輔助靈草。   「陳風,速來縹緲宮我這裡。」陳風正在一座石室內精神恍惚的發呆,手裡提著根制符的筆,卻遲遲沒對桌上的符紙下筆,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忽然接到了躍千愁的傳音,他眼睛一亮道:「你終於回來了。」將手中筆一扔,有些急切的衝出了石室。   縹緲宮的頂層有座最大的房間,設計建造的時候本來就是準備給躍千愁打坐修煉用的,奈何躍千愁長期飄忽忙碌在外,很少用到這裡,裡面沒什麼其他的擺設,僅有一桌一椅一榻,顯得空蕩蕩的。曲萍兒正將帶來的靈草在桌子上分門別類的擺好,很有為人妻的范兒。躍千愁則在一旁負手而立。   稍等了一會兒,關羽和陳風聯袂而來,一進來就都喊了聲:「老大。」又和曲萍兒互相打了招呼。躍千愁笑著點點頭,目光在落在陳風身上微微一頓,關羽還是那副器宇軒昂的樣子,陳風似乎變得有點不太一樣了。也沒做多想,對二人笑道:「這次弄了點好東西回來,讓你們看看。」   說罷走到擺滿了靈草的桌前,雙掌輕輕攤開伸出,各有一蓬青幽幽的烈焰陡然出現,照得整個房裡都是那滲人的青色,關羽和陳風頓時吃了一驚,這是什麼法訣?互相看了眼,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躍千愁沒做解釋,雙臂展開,雙掌上的青焰瞬間漲大了不少,而那妖異的青色正慢慢淡下,直到變成了近乎透明,只能若有若無的隱隱感覺到些青影,如果不注意的話,誰能發現他掌上居然頂著兩團烈焰。估計現在的溫度差不多後,躍千愁說道:「萍兒,擲靈草。」   曲萍兒早被交代過,聞言立馬將桌上的兩株破禁靈草分別投向了躍千愁的雙掌。靈草一進入到那近乎隱形的火焰中時,瞬間被融化成了糊糊。關羽和陳風大吃一驚,好厲害的火焰,站在一旁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卻能轉眼融化靈草,顯然躍千愁能隨意操控火溫。曲萍兒同樣頭次見到自家男人的火決,也是吃驚不小。   火是幾乎看不見的,能看見的只有雙掌上的兩團糊糊,忽然那兩團糊糊急速旋轉起來,其中的雜質不斷被甩出,升騰到那透明燃焰的頂端化成灰燼飄出。關羽看不懂其中的奧秘,陳風卻是眼睛發亮,他現在也算是精於此道,自然明白這能隨意操控的火焰對煉丹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兩團糊糊祛除雜質後,成了兩團晶瑩的液體,一團紅光閃閃,一團紫光閃閃,靜靜沉在了躍千愁的掌心。躍千愁笑道:「近日得到兩株稀世的破禁靈草,長相一樣,卻是一真一偽,一雄一雌,合稱真偽破禁,這紫色的便是雌草真破禁,紅色的是雄草偽破禁。萍兒,再投。」最後一句話是對曲萍兒說的。   又是兩株靈草分別被投入,如破禁草一樣,先是融化再被祛除了雜質,變成了亮晶晶的液體。躍千愁又是一聲:「再投。」如此重複的作為,和曲萍兒連續九次配合後。躍千愁雙掌中的各色液體如玲瓏寶塔一般,一層層堆起九層,釋放出光華。   「陳風,你看好了,我要煉製是一真一偽的破禁丹,現在是成丹前靈液相融的關鍵步驟,千萬記清楚了,我沒時間,以後可就交給你來煉製了。」躍千愁對陳風嚴肅的說道。後者雙眼瞪大,連連點頭,他實在有些想不通,老大怎麼能老是搞到煉丹的好方子。   話一說完,九團顏色各異的液體在透明的燃焰中動了起來,璀璨各異,如宇宙的恆星徐徐運轉,迷人而又炫目多彩。這時,一團晶瑩忽然撞入另一色,兩團攪在一起快速旋轉,顏色開始還有些渾濁,但漸漸融合勻稱後,單一的光華開始呈現。這顆較大的晶瑩液體剛一靜下,立馬又有兩顆攪動起來……   曲萍兒和關羽雖見過人煉丹,但哪見過不用丹爐煉丹的,眼前的一顰一動皆看得清清楚楚,其中分分合合的多彩多姿簡直讓人目眩神迷。奔放的激盪,剎那間的心碎,委婉的包裹,不惜一切的融合,激情與淒涼盡在不言中……看過後方知,流星的飛逝,煙花的燦爛也不過如此。   二人看得有些癡迷。陳風卻是有些苦笑,老大就是老大,這一出手就讓自己自歎不如,那種如心隨意的揮灑自如,還有那種美感,都是自己所無法企及的,而且現在還是一心二用,同時煉製兩爐丹。   破禁草的靈液一直浮在最頂端安然不動,直到下方出現了四色大團靈液旋轉時,頂端的靈液也動了起來,並且越轉越快,突然四滴勻稱的液體被甩出,恰好同時被下方的四色旋轉液體所接納。那四色液體本如處子般心靜,此時卻動了心,顏色在變化。上方的液體見誘惑不夠,又甩出了四滴勻稱的液體,似乎非要讓下面的四色液體變心不可,如此,如此,結果卻耗盡了自己,方徹底讓四團液體變了顏色。   性情大變的四團液體,突然如瘋狂了一般,你追我趕,劃出一道道閃亮的弧線,又不顧一切的相撞,最後卻弄得不分你我,變成了一團,這才停止了爭端,在徐徐旋轉。它們雖包容在了一起卻三心二意,顏色混雜。然而冥冥之中卻有股力量要干預,迫使它越轉越快……躍千愁左手上的液體完全變成了紅色,右手上的徹底變成了紫色。   急促的旋轉讓左右手上的液體各分成了大小一致的十顆,雙掌上的世界似乎也不再急躁,心甘情願的接受命運的安排……   當躍千愁收了火焰,雙手各抓了一把靈丹的時候。觀看的曲萍兒和關羽突然鬆了一口氣,這場煉丹的場景,讓三人彷彿觀看了一場啞劇一般,雖無聲無息,卻將其中的波瀾起伏與驚心動魄詮釋得一清二楚,這哪是煉丹……陳風的嘴巴久久難以合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破禁丹   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落在躍千愁的眼裡,也讓他自己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下,這火本就和他自己融為了一體,控火的本事還真不是吹的,他自己也沒聽說過有誰能不用煉丹爐來煉丹的,估摸著如此牛逼的煉丹手法在修真界還是首創。   關羽在一旁捋鬚驚歎,嘴裡嘖嘖有聲。曲萍兒則是滿臉的得意,輕輕抱住躍千愁的胳膊一付幸福模樣,她自然是巴不得自家男人越厲害越好,最好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比下去才好。   陳風卻急得在一旁撓頭抓耳,心癢難耐,這沒看見還罷了,既然看見了,他哪還忍得住,畢竟也是癡心於這行的人,當即一把抱住了躍千愁的胳膊,哀求道:「老大,你這火是怎麼放出來的?快教教我!」   躍千愁的右手胳膊正享受著曲萍兒的溫暖懷抱,洋洋得意,猛不丁被陳風像女人一樣抱住了左手胳膊,這算怎麼一回事?頓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揮手就一把將其甩開,眼裡暴露出噁心的神情道:「我胳膊是給男人抱的麼?你一大男人怎麼搞得跟女人一樣,噁心不噁心,別碰老子。」   陳風當即滿臉的無限哀怨,關羽和曲萍兒皆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了,我時間不多,還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們。」躍千愁一說正事,曲萍兒立馬鬆開了他胳膊。一把紅彤彤和紫澄澄帶著丹暈的破禁丹放在了桌上。接著將兩棵真、偽破禁靈草及一干輔助靈草抄在了手裡。   近乎透明的燃焰再次從掌心冒出,這次躍千愁沒有讓曲萍兒協助,而是一股腦將所有靈草投入了烈焰中。火長如柱,九種靈草迅速被各自捲開,分成了九層同時煉化,同時祛除其中的雜質,如九層玲瓏寶塔的各色晶瑩液體再次出現。   陳風看得眼株差點都跑出來了,一個巴掌放出的火,居然能分成九節同時各自煉化靈草,這世上還有如此妙到毫巔的控火之術?另兩人也許不知道,他卻是知道這該是多難做到的事情。陳風的眼神再次火熱起來。   煉製的方法幾乎和前面的每什麼區別,除了將真偽破禁靈草放在了一起外,躍千愁為了節約時間,將靈草同時給煉化了,後面的步驟都是相同的。很快,一把晶瑩剔透如水晶的靈丹又放在了桌上,還帶著白濛濛的丹暈,如同霧氣一般。   陳風眉頭一皺,快步走到桌前,抓起紫色、紅色還有透明的三色靈丹嘖嘖有聲道:「這一雄一雌的破禁草看似相同,想不到還有如此妙處,分開煉製與合在一起煉製居然能煉製出三色靈丹,實在是玄妙。」說著又分別拿著嗅了嗅,點頭道:「香氣也各有不同。」   關羽也走來拿著三色靈丹觀看,嘴裡嘖嘖稱奇。曲萍兒則明顯對那透明如水晶的靈丹情有獨鍾,不時放在眼前閉上另外一隻眼睛觀看,也不知道她通過那透明的靈丹看到了什麼。   躍千愁指著桌上的靈丹說道:「紅色的名為『偽破禁丹』,紫色的名為『真破禁丹』,透明的沒真偽之分,就叫『破禁丹』,三種靈丹服用下去後,只要有充足的靈石,在藥效沒散盡前吸納其靈氣,便能很快的將靈氣轉化成真元,迅速提高修為。如果再有助人突破修為瓶頸的靈丹的話,能在短期內將個人的修為突破到渡劫初期,再往後的話,就沒效果了,完全要靠自己苦修。」   聞言,三人都吃了一驚。關羽看著手中的靈丹訝然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丹藥?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既然都有如此奇效,那為何這靈丹會有三種顏色,又分別被稱為破禁丹、真破禁丹、偽破禁丹,想必還是有區別吧?」陳風不愧是專業人士,立馬抓住了問題的要害。   躍千愁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笑道:「破禁丹助人將修為突破到渡劫期後,不會留下任何副作用。而真破禁丹雖有助人突破到渡劫期的奇效,但卻會在體內積攢下一種奇怪的毒性,幾乎無法解除,往後任你再怎麼苦修,都會將人的修為限制在渡劫末期,永遠不會有機會突破到化神期。」   「那還不是一樣。」關羽拿起一顆紫色的靈丹笑道:「能修煉到渡劫末期就很不錯了,化神期只是傳說,現在的修真界沒聽說有誰能突破到化神期的?」陳風和曲萍兒都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躍千愁淡淡笑道:「我最近又拜了位師傅。」   三人聽得一愣,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冒出這句話來。關羽的神情有些抽搐的笑道:「那個……咳咳!老大,你怎麼又拜師傅了?貌似在修真界換師傅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吧?傳出去只怕名聲會不太好聽,容易遭天下修士譴責。」   「譴責個鳥!誰愛譴責誰譴責去。」躍千愁嗤笑一聲,表示不屑,看著三人得意道:「我這師傅可不得了啊!雲長不是說化神期只是傳說麼?嘿嘿!真不好意思,我這師傅正是化神期的修為。」   「什麼?你再說一遍。」關羽和陳風異口同聲的驚叫一聲,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曲萍兒卻是和白素貞聽躍千愁講過妖鬼域掌刑使的故事,早就知道這世上真的有化神期的存在,自然沒什麼好吃驚的。   躍千愁看著兩個吃驚的傢伙戲謔道:「我這師傅不但是化神期,而且還是化神末期的修為,有這樣牛逼的師傅,誰不拜誰是白癡。」   「真的假的?」兩人再次異口同聲。躍千愁對二人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你們看我像說假話的人麼?也不想想,一般渡劫期,就算是渡劫末期的修士,我會放在眼裡麼?更不可能拜他們為師。」   兩人難以置信的愣在了那裡。躍千愁不屑的揮揮手,嗤笑道:「兩個沒見識的白癡,一個化神期值得你們這麼大反應麼?我告訴你們,這世上的化神期多的是,只是他們大多不跟一般的修士來往,所以修真界沒什麼人知道罷了。本老大這次出去後,就要拜訪另外一位化神中期的修士。」   二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站那裡,估計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勁來,畢竟是個顛覆他們思想觀念的事情,一下讓人很難接受。曲萍兒卻是滿臉崇拜的看著躍千愁,一付老公你好棒的神情,有些賣乖的拿起那顆紅色的靈丹問道:「那這偽破禁丹又有什麼用?」   「哦!那是給敵人吃的,誰吃了它,一但修為到了渡劫期,立馬就會枯老而死。」躍千愁淡淡說道,卻將曲萍兒嚇了一跳,立馬將那紅色的靈丹扔回了桌子,生怕自己拿過後會中毒衰老,女人嘛!怕的就是容顏衰老。   紅色靈丹在桌上「嗒嗒」彈跳的聲音讓關羽和陳風回過了神,兩人相視一眼搖了搖頭。關羽歎氣道:「老大,你把我也叫來,不會就是看你煉丹的吧!你是不是想讓黑社會的隊員服用破禁丹?」   「聰明!」躍千愁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又問陳風道:「陳風,煉製的步驟都看清楚了沒有?我手頭上的事情多,以後可就靠你來煉製了。」   「看是看清楚了,那個……嘿嘿!」陳風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假如老大能將那一手控火的法訣教給我就好了,想必煉製起破禁丹來更是得心應手。」   「不行!」躍千愁很乾脆的拒絕道:「不是本老大小氣,這控火的法訣威力無窮,是老子壓箱底的本事,暫時不會教給任何人。再說了,我現在不教給你也是為你好,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其實他心裡還有句話沒說出來……等老子確定教給別人不會威脅到自己安全的時間,才能教人,否則打死也不幹,這是老子的專利。   他說的如此直白,陳風反而沒因為他的拒絕而不高興,只是有些羨慕的嘿嘿一笑,望著桌上的三色靈丹問道:「老大,那紅色的既然有毒,就不用煉製了吧!反正我們又不能用。」   「誰說不能用?」躍千愁兩眼一瞪道:「你只管煉你的,我自然會送給該用的人用,老子有大戲要唱,你別給老子偷懶,壞老子好事。」 第三百二十五章 試丹   「不會不會!」陳風拍著胸口保證道:「只要靈草能保證,絕對誤不了老大的事。」躍千愁還他個諒你也不敢的眼神。   關羽皺眉插嘴道:「如果破禁丹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當然是件好事,關鍵是突破修為瓶頸的事情有些麻煩。築基丹我們有,突破結丹期的靈丹我們也有,突破元嬰期則有七星血蘭的果子就夠了,但突破渡劫期的呢?我們英雄的第一批隊員裡,現在已經有不少元嬰末期,他們乃是我們六個團的骨幹力量,能率先讓他們突破到渡劫期很有必要,否則其他隊員的修為趕上來了,多少會影響他們在軍中的威信。何況其他人遲早也是要突破到渡劫期的。」   「老關啊!突破修煉瓶頸的靈丹方子倒是有,老大很早就給我了,其它的靈草也都有,唯獨缺了味主藥,名為七彩靈芝,如果有這寶貝的話,以後連築基丹都不需要了,從煉氣期到渡劫期統統管用。」陳風說著笑嘻嘻的看向躍千愁道:「老大神通廣大,我就沒見有老大弄不到手的東西,想必這七彩靈芝,老大也有辦法解決。」   這話頗有打擊老大威信的嫌疑,躍千愁冷冷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問關羽道:「雲長,現在六個團裡面倖存的老隊員還有多少?有多少人到了元嬰末期的巔峰?」   關羽想了想說道:「除戰死的,老隊員已經不足兩百了,不過大部分都是元嬰末期,末期巔峰的也大部分都是來自老隊員,總共有將近一百人吧!」   「好,就依你說的,先解決老隊員的問題。這些人不用服食『真破禁丹』,說不定將來還有將他們造就到化神期的機會。」躍千愁沉思道。   關羽點了點頭,忽然一怔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說,讓黑社會隊員服食『真破禁丹』?你不是說『破禁丹』沒有副作用麼?為什麼要讓他們服食『真破禁丹』?」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好做決定,不知道丹方上記載的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實驗,先不說這個,陳風!」躍千愁回頭道:「那近一百名老隊員突破渡劫期的靈丹就交給你來煉製了,其它的事情先放放。」   「這……」陳風苦笑著攤出手道:「老大,那你總得先給我七彩靈芝吧!」   躍千愁沒理他,反而對曲萍兒點了點頭,曲萍兒惡狠狠的瞪了陳風一眼,便出去了,誰叫那傢伙為難自己男人。兩夫妻打了通啞謎,搞的關羽和陳風有些莫名其妙。   沒一會兒,便見曲萍兒又回來了,將一樣東西往桌上一扔,對陳風沒好氣的說道:「這是不是你要的七彩靈芝?」   一株兩個巴掌張開那麼大的七色靈芝在桌上搖搖晃晃,陳風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走去將靈芝捧在了手裡細細的查看,確認無疑後,尷尬的看了眼關羽,神情有些抽搐的說道:「老關,還真是七彩靈芝。」他真沒想到,如此珍貴的靈草,居然想要就有了,實在讓人無語。   關羽之前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到貨後,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躍千愁給他的驚訝已經讓他習以為常了。試看,整個烏托邦的所有靈草都是這傢伙一個人單槍匹馬弄來的,其品種之豐富,簡直讓人發指,估計就算是修真界的那些大門派也無法比擬。真不知道這傢伙在外面一天到晚都在幹些什麼,盡搜羅些好東西回來。關羽自認讓自己去做,肯定沒那能力,有時候哪怕有相同或再好的條件,能力不行也幹不成什麼。   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是關羽嘴上不說,卻在心裡經常感歎的話。稀世的靈草、千金不換的丹方、貌似用不完的靈石、海量的修行法訣,還有那時常補充進來的有靈根的修行苗子,這一切都是這傢伙一個人在外面折騰回來。開始關羽還認為是運氣,但這些年相處下來後,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別看這傢伙經常跟流氓似的匪性不改,看似年輕胡鬧,實則謀慮深遠,天生就有一股上位者的氣魄,東拉西扯的硬是支撐起了偌大一份家業。   拉來人馬建立軍隊並不斷完善部隊的訓練,搜羅靈草開闢靈草種植園,強力支持陳風煉丹煉器,開荒種植自給自足,還有一系列的保障手段,無一不顯示出這傢伙在佈局,在準備幹什麼大事,否則誰也不會吃力不討好的整這些東西,因為沒有一點意義。關羽有理由相信,能弄來這麼多東西,不說有多困難,但一定有危險,搞不好這傢伙在外面也同樣在佈局。相信手下這支軍隊正式拉出去亮相的時候,就是謎底揭開的時候。   「不用懷疑,貨真價實的七彩靈芝。」躍千愁冷哼哼道:「靈草不少你的,後勤保障上,你也別拖我的後腿。」   「嘿嘿!」陳風尷尬笑道:「我早就知道老大神通廣大,果然再次被驗證了。」   「少來!」躍千愁翻個白眼手一揮,回身又對關羽說道:「雲長,找幾個剛到築基初期、結丹初期和元嬰初期的隊員來,我要試試破禁丹的效果是否和丹方上的記載一樣。」   「這……」關羽猶豫的看了眼桌上的靈丹。躍千愁看出了他的顧慮,知道他愛護手下,笑道:「放心,紅色和白色的我都不會讓他們服用,只給他們紫色的『真破禁丹』,除了測試藥效外,我還想知道靈石的消耗比例如何,也好心裡有個底。」   關羽皺眉道:「老大,你不是說真破禁有副作用,會妨礙他們的修煉麼?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們服用無副作用的破禁丹?」陳風和曲萍兒也是有些不解的望著躍千愁。   躍千愁笑道:「說這些還為時過早,等試驗結果出來後,我再告訴你原因,不要多問了,我時間不多,快去吧!」   關羽無奈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等他走後,躍千愁又再次從桌上挑出靈草,再煉製了幾爐紫色的『真破禁丹』,然後將桌上的靈草和紅白二色的靈丹給收了起來,剩下的就是幾十顆紫色破禁。   等了些時間,關羽領了三個人進來,修為正是躍千愁所說的那三個層次。對此,躍千愁有些哭笑不得,這關羽還真是愛護手下,自己明明說了要幾個人,他卻每個修為的只帶來了一個,生怕自己會害了他手下一樣,難道就不是老子的手下麼?   「首領!」三人見到躍千愁後,啪的行了個標準軍禮。三人臉上的神情相當激動,能受到首領的親自接見在整個軍隊裡來說,那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尤其還是在首領居住的縹緲宮內,這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地方啊!回去足以向隊員們炫耀一番。在長期的政治洗腦下,三人的表現可謂讓躍千愁很滿意。   「都放鬆點,別那麼緊張。」躍千愁揮手和藹的笑道,頗有領導人的風度。三人卻又向陳風和曲萍兒敬了禮,對三人來說,這房間裡的可都是烏托邦的幾大巨頭啊!能同時受到幾大巨頭的接見,實在是榮幸。   「咳咳!」躍千愁清了清嗓子,指著桌上的靈丹,語氣鄭重道:「你三人看到沒有?這是新煉製出的一些靈丹,服用後,在藥效作用的時間內,無論吸收多少靈氣,都能快速轉化成真元,能迅速提高個人的修為。這些靈丹馬上就要配發到部隊的每個人手上,再此之前,特意讓你們教官挑三個不同層次修為的人來。結果,你們教官挑中了你們,這是你們的榮幸。為了得出每顆靈丹在各修為層次所消耗的靈石量是多少,為了方便下一步靈丹和靈石的配發,這次的試丹任務就交給你們三人來完成,告訴我!有沒有信心完成?」   「有!」三人鏗鏘有力的一齊回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缺口很大   躍千愁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摸出三隻儲物袋,繞過桌子,先給了其中兩人各一隻,說道:「每隻儲物袋裡有一萬上品靈石,儘管使用,不夠再說。」接著又給了最後那人一隻道:「你元嬰期可能用的較多點,裡面有十萬塊上品靈石。好了,就在這裡開始吧!」   關羽則面色沉重的從桌上拿來了三粒紫色靈丹,默默無言的發給每人一粒。三人朝幾位巨頭行過禮後,各自站開,原地盤膝坐下,將靈丹納入了嘴裡嚥下,又從儲物袋裡抓了把靈石在手,便開始閉上了眼睛催化靈丹吸收靈氣。   稍後,三人身上的皮膚變得通紅,居然有些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顯得有些痛苦,估計是靈丹的藥性有反應了。三人猛的睜開雙眼,皆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互相打量了一眼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躍千愁幾人不言不語,默默的觀察著三人的反應。從三人吸收靈氣的速度上就能分出修為的高低來,修為越高的,從儲物袋中取出靈石吸收的次數就頻繁,最低的則要好長時間才能吸收完一把。   靈氣干竭成死灰色的靈石塊在三人的跟前漸漸累積,尤其是那名元嬰期,比後面兩人加起來的數量都不知道要多多少。五個時辰後,三人的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幾乎不分先後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神情異常震驚。躍千愁暗自點頭,看來這靈丹的藥性真的只能維持五個時辰,和丹方玉牒記載的一樣。他笑著問道:「這靈丹的效果如何?你們感覺怎麼樣?」   三人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行禮,靠近躍千愁的第一個人回道:「首領,靈丹的藥性在體內散發的時候,整個人如在火爐中一般,大量的紫氣在體內長出,那紫氣的溫度很高,簡直讓人燥熱難耐,可靈石中的靈氣一吸入體內,便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清涼,而那靈氣也迅速被紫氣煉化成了真元。手下本是元嬰初期的修為,現在已經突破到了元嬰中期,有如此神奇的靈丹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說話間,他臉上仍然是滿臉的興奮之情難以抑制。試想,就算是在外面的那些大門派裡面,想從元嬰初期突破到元嬰中期,資質好的最少也得要個幾十年,這還是在靈石充足的情況下,而資質差的就不用說了,上百年能突破就算不錯了,有些更是終生難進一步。他卻在短短的五個來時辰內做到了,讓他如何能不興奮。   「不錯,不錯。」躍千愁點頭微笑,又向後面兩人問道:「你們怎麼樣?」   中間一人也是滿臉興奮的回道:「首領,手下本是結丹初期,現在已經突破到了結丹中期。」最尾一人連連點頭道:「手下也從築基初期突破到了築基中期。」   「好,你們的表現不錯,先回去吧!」躍千愁笑道。   「是!」三人一齊行禮道,接著又將手上的儲物道交了過來,誰知躍千愁卻擺手笑道:「拿回去,這是獎勵給你們的。」   三人相視一眼,再次行禮道:「謝首領!」說完便魚貫而出。   三人一走,陳風便撲到了桌子跟前,抓住那紫色的靈丹驚歎道:「天吶!服下一顆只要有足夠的靈石就能在兩個時辰內突破一級修為,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回過身後,晃著手中的兩把靈丹喊道:「老大!如此說來,只要我們煉製出足夠的靈丹,那我們烏托邦豈非人人都有機會到渡劫期?天啊!近萬個渡劫期,那是什麼概念?」   曲萍兒和關羽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兩人知道這丹神奇卻沒想到有如此神奇。躍千愁卻搖頭苦笑道:「我做這個實驗就是想驗證丹方中的記載,如今全然證實了一部分,想必其它的也假不了。」   「有什麼問題麼?」關羽皺眉道。   「問題大了!」躍千愁環顧三人,問道:「你們注意剛才三人用掉了多少靈石沒有?」   曲萍兒「嗯」了聲,走到那被吸乾了靈氣的靈石跟前,道:「我剛才注意了一下,築基期用了一百多塊上品靈石,結丹期用了三千多,元嬰期用了近九萬,各層次修為用掉的靈石差距很大。」   「哎!這女人就是要比男人細心點。」躍千愁感歎一聲,道:「雲長,烏托邦裡所有人的修為是個什麼情況,你清楚麼?」   關羽稍做思量,回道:「煉氣期的有二千多人,築基期有近四千,結丹期近三千,元嬰期將近八百人。」   躍千愁點點頭道:「丹方中記載,一顆靈丹服下,築基初期突破到中期要一百多塊上品靈石,中期到末期要三百多,末期到結丹初期要一千左右,結丹初期到中期則要三千多,一直到渡劫初期,都將是在原來的基礎上以消耗三倍靈石的數量遞增,也就是說,一個人光從元嬰末期突破到渡劫初期就需要近九十萬的上品靈石。你們算一下,一個築基初期靠靈丹來提高修為,到渡劫初期需要消耗多少靈石?」   陳風在一邊掰著手指頭嘀咕道:「築基期差不多一千四,結丹期差不多三萬九,元嬰期差不多一百一十七萬,加起來的話……」   「不用數指頭了,就算他一人從築基初期到渡劫初期需要一百二十萬上品靈石,我們除掉其它人不算,就當那四千名築基期全是築基初期,你們說這四千人一齊到渡劫初期要消耗掉多少靈石?」躍千愁反問幾人後,又揮揮手驚叫道:「近五十億,近五十億上品靈石啊!一下子從哪裡去搞這麼多靈石去,這還是不算現有的結丹和元嬰期的情況下,那些煉氣期的就更不用算了。」   五十億!幾人被這麼龐大的數字給嚇到了,在那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陳風訕笑道:「小意思,咱烏托邦什麼時候缺過錢用,老大出馬隨便搞定。」   躍千愁一個白眼,看著他冷哼哼道:「要不我讓你出去試下,不要多了,給我搞十個億來就行。」   「不行,不行,我沒那本事。」陳風連連擺手,躲在了關羽後面不吭聲了。   「那這麼辦?」曲萍兒過來溫柔的挽住了躍千愁的胳膊道:「要不這個計劃就先停一停,等有錢了再說。」   躍千愁沉著的臉頓時緩了過來,其實他不是拿不出五十億上品靈石,光那些極品靈石就遠遠不止這個價,何況還有神品的藏在手裡,關鍵是他把那當做了最後的家底,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揮霍神品和極品靈石的。拍拍胳膊上的玉手,對關羽和陳風道:「計劃照常進行,在目前的財力情況下,先把老隊員的修為提升到渡劫期,然後再幫其他的元嬰期,剩下的隊員,由高至低,按軍中的任職和修為的高低來慢慢解決,靈石我再想辦法。」   「元氣丹不是也能提高修為麼?用元氣丹來代替靈石行不行?」陳風又閃了出來問道,看來他也知道缺口大,想出份力了。   「元氣丹不行,這破禁丹只能直接與靈氣發生作用,其它的什麼都沒用。你們按計劃執行就是了。」躍千愁有些無奈的說道,自己心裡也是一陣嘀咕,這難道是前世說的化學反應?   關羽和陳風相視一眼,點頭道:「知道了。」   「需要這麼多錢,你怎麼想辦法啊?」曲萍兒有些擔憂的說道。   「四大家族的武家還欠我幾千萬,嘿嘿!敢賴我帳,這錢是一定要加倍收回來的。」躍千愁說著忽然一陣冷笑,面色有些猙獰的說道:「實在不行的話,老子去搶去偷去騙,誰有錢就搞誰,大不了與整個修真界為敵,反正沒幾個好東西,管他娘的,總之老子的計劃不能耽誤……」 第三百二十七章 陳風發情   聽他這麼一說,三人皆是愣了愣。曲萍兒有些疑惑的說道:「這樣做不好吧?」關羽和陳風交流個眼神,憑二人對躍千愁的瞭解,倆人相信他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呵呵!我只是說著玩玩,哪會真做這樣的事情。」躍千愁笑嘻嘻的安慰曲萍兒,復又對鄙視他的關陳二人道:「陳風,煉丹的事情你抓緊了,需要什麼靈草找萍兒。雲長,我們去軍營看看,好長時間沒去,也不知道訓練怎麼樣了。」   坑蒙拐騙的事情確實不好在曲萍兒面前說,有損自己的光輝形象,躍千愁有些心虛的找了個理由,就想走人。關羽和他聯袂走到門口,卻聽陳風的聲音再後面說道:「嫂子,能不能求你件事情?」倆人停下,好奇的回過頭來,不知道陳風求曲萍兒什麼事。   「什麼事啊?你還需要求我?」曲萍兒詫異道,在她的印象中,陳風在烏托邦的權利可是很大的,況且躍千愁也在這裡,有什麼事情是找躍千愁不能解決的,非要找她?   陳風點頭哈腰道:「嫂子,你看我手下都是男人,連個會洗衣服的女人都沒有。想我陳風也是英俊男兒,如今卻搞得如此邋遢……」   「陳風,你什麼意思?難道想讓我老婆給你洗衣服?」躍千愁立馬打斷了他的話,一張臉沉了下來,心裡忐忑,這混賬東西不會是見我女人漂亮,想打我女人的主意吧!   「不是,不是,老大你別誤會。」陳風急了,連連擺手道:「我只是想求嫂子從縹緲宮調一名女侍衛給我,幫我打理下日常的生活。」   躍千愁和關羽狐疑的看了一眼,前者捏著下巴走回來,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陳風,陳風眼神飄忽躲閃,明顯有些心虛。躍千愁臉上掛起古怪的笑容,對曲萍兒笑道:「萍兒!你從縹緲宮內挑個年紀大點的、幹活比較有經驗的女侍衛來,讓她跟陳風去,專門照顧陳風的日常生活。」   陳風急忙說道:「不用,不用,幹活有經驗的還是留在縹緲宮的好,白姐和嫂子正用的著,我前段時間發現一名女侍衛挺勤快的,我就要她算了。」   這下曲萍兒和關羽也看出點什麼了,躍千愁陰陽怪氣的哦了聲道:「你既然有看中的就早說啊!叫什麼名字報上來,讓她跟你走就是了。」   陳風當即露出一付謝謝老大的神情,道:「姓肖,叫肖婉青,就她了。」原來陳風某次在縹緲宮看到了個鬱鬱寡歡的美麗女子,那女子便是肖婉青,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陳風當場就愣住了,可謂是一見鍾情,於是這傢伙偷偷摸摸的關注起了肖婉青……   「肖婉青?」躍千愁嘴裡一嘀咕,神情有些怪異起來,腦中浮現出那位愛笑的女子,總是很爽朗的喊著「躍千愁」,差點都忘記這女人了。回過神來,躍千愁打量陳風,心道,我說這小子平時邋遢的和關威武有一比,今天看起來怎麼有點不對頭,原來是收拾了一下,準備來相親的,我靠!   曲萍兒見他有些不對,便問道:「你認識肖婉青?」躍千愁感歎道:「她原來也是扶仙島的弟子,我們曾經是朋友,萍兒,你把她叫來吧!」前者聽話的點頭出去了。   「呵呵!還是老大好,謝老大。」陳風又在那裡點頭哈腰。   「這沒什麼,呆會兒那肖婉青來了,我會警告她,讓他好生服侍你,若敢貪慕虛榮對你起了異樣心思,影響你幹活的話,我讓她神形俱滅。」躍千愁說著臉色一沉,張手就是一蓬青火猛的冒出肆虐,房間的溫度頓時高的嚇人,還好他又迅速將青火收了回去。儘管如此,邊上兩人也感覺到了那讓人心悸的威力。   「啊……」陳風怪叫一聲,頓時有點傻眼了。一旁的關羽臉上泛起笑意,捋著三縷長鬚轉到了一邊。   「當然了,如果你喜歡她的話……」躍千愁在慎重考慮。陳風接過話來:「如果我喜歡她,你會把她怎麼樣?」   躍千愁回頭道:「費話,你如果喜歡她,我還能有什麼話說,本老大自然成人之美。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喜歡她,我還是要好好警告警告她。」   「別別別,老大您高抬貴手,我喜歡她還不行麼?」「喜歡誰?」「肖婉青」「聽不清,聲音大點。」   「我喜歡肖婉青。」陳風急的吼了,他平時也沒這麼笨,愛情啊!讓男人也變蠢了。   結果躍千愁的嗓門比他更大,扯開吼道:「陳風,你個王八蛋,以後少在老子面前耍心眼,就你那點小心思,還嫩了點!弄火了老子,讓你當一輩子光棍。」   陳風愣住了,躍千愁瞪著他的樣子雖面目猙獰,語氣卻平和了下來:「不就是喜歡個女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喜歡就喜歡,誰還會跟你搶不成?非要跟老子兜這麼一大圈,不知道老子時間寶貴麼?」   曲萍兒滿臉笑意的領著人進來了,貌似女人都有做紅娘的愛好。肖婉青對屋裡的幾人欠身行禮,陳風站那神情扭曲,兩條眉毛都有點不對稱了,幸福的。躍千愁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笑道:「肖婉青,好久不見了。」   「首領招手下來有什麼吩咐麼?」肖婉青恭敬道,稱呼變了,躍千愁曾經熟悉的燦爛如花的笑容也不見了,似乎有些淡淡的哀怨。   躍千愁也不拐彎抹角了,指著陳風道:「這是總管我們烏托邦後勤煉製的陳總,想必你也認識。從今天開始,你就調到陳總的手下,專司陳總的個人生活,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任務,你務必要將陳總照顧好,讓陳總能心情愉悅的主持後勤煉製工作。陳總對你可是相當有好感,親自挑了你,陳總如果對你……」   說到這裡,他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了,怎麼感覺自己像在逼婚,是不是太那個了。一旁的曲萍兒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家的男人,說不出是什麼味道。關羽神情抽搐,將頭扭向了一邊。陳風則是笑開花了,覺得老大真是夠義氣,這話說的有水平,有深度,可為什麼不繼續說了?   躍千愁尷尬的摸摸鼻子,道:「那個,具體的事情,你跟陳總去了後,陳總會告訴你,多的我就不說了。」   肖婉青沒答應也沒說不,只是直直的看著躍千愁,良久,忽然蹦出一句道:「首領,你的意思是,讓我以後做陳總的女人?」她倒也聰明,一下就猜出來了。   「沒有,沒有,你們自行發展,當然了,我很樂於看見你倆成雙成對。」躍千愁說完這話,自己都差點臉紅了,這和逼良為娼貌似沒區別。   陳風在邊上樂呵呵的搓著雙手。躍千愁瞥了眼,媽的!你倒爽了。恨不得當場就踹他一腳,居然讓本老大做這麼噁心的事,太沒人性了,畜生!   「躍千愁,如果你說讓我做陳總的女人,我就做。婉青曾經對不起你,方有今日,如今什麼都聽你的,婉青只要你一句話,做還是不做?」肖婉青突然冒出的這話可謂句句誅心,首領的稱呼直接改成了叫名字。   刷刷刷!三道目光盯在了躍千愁身上。曲萍兒的目光極度狐疑,關羽掐斷了幾根長鬚,而陳風的目光是近乎哀求的看著他,怕他說出「不做」二字來,頗有點將自己終身幸福托付給老大的味道。   躍千愁心弦一顫,暗裡哀呼,肖婉青,知道你暗戀老子,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否則你我也未必會沒有緣分,可惜哥哥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啊!   看了眼陳風急切的目光,躍千愁一狠心,咬牙道:「看得出來陳總很喜歡你,那你就做他的女人吧!」說完立馬對關羽道:「雲長,我們去軍營看看去。」   說著自己先走了出去,他有點受不了曲萍兒詢問的眼神,還是先躲躲再說,聯想到外面的芙蓉和武立雪,頭有點痛了,假如這三女人碰面了咋辦?   關羽出來,快步追上,問道:「老大,那肖婉青說曾經對不起你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什麼,是她想多了,我並不覺得她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躍千愁歎道:「當初我在扶仙島有幾個朋友,肖婉青也是之一,我邀請他們和我一齊走,他們拒絕了,我便強行將他們拘了來,這事你手下的古青雲清楚,他是當事人之一。她說對不起我,可能就是拒絕我的事情吧!」   「哦。」關羽的聲音表示懷疑,心裡琢磨著找個機會問問古青雲。兩人已經出了縹緲宮,躍千愁不願在這話題上糾纏,咳嗽一聲道:「那個雲長,你有沒有哪個中意的女人?需要我做媒就告訴我,我一定大力支持。」   可惜我想要的那個女人你不會答應!關羽腦中浮現出那位白衣飄飄,有著傾城天下的溫婉容顏。他冷哼哼道:「找你做媒?不用了,我可不想遇見第二個肖婉青。真有中意的,我會直接去求白姐,不用老大你摻和。」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正忙,怕沒時間。」躍千愁尷尬的笑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觀摩實戰   「老大,!」   兩人剛出縹緲宮要御劍去軍營,忽然聽到有人喊,回頭一看,是陳風興沖沖的跑了出來,後面還有曲萍兒和肖婉青。   「老大,問你個件事。」陳風笑呵呵道。躍千愁現在怎麼看他怎麼覺得不順眼,沒好氣道:「怎麼?還想要個女人?自己找去,別找我。」   「不是不是,我沒你那……我沒那麼貪心。」陳風情急之下差點說錯了話。躍千愁兩眼一瞪:「有屁快放。」   陳風現在心情大好,估計躍千愁怎麼罵他都不會不高興,點頭哈腰的問道:「你不是說破禁丹不同於真、偽二丹,沒有副作用麼?我想先讓肖婉青先那個……先把修為提升上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這是剛搞了個對象,就想討好對象了,真是個好男人。   「喲!什麼時候辦事這麼積極了,我倒要……靠!」躍千愁忽然一拍額頭,指著陳風罵道:「都是你這個囊貨鬧的,最重要的事情差點忘記跟你們講了。」等曲萍兒走到,他對幾人說道:「你們記好了,這破禁丹也並不是一點副作用都沒有,唯一的缺陷就是,藥性過後,整個人便會有一個月的時間僵硬得不能動彈,要想再次提高修為,則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服食第二顆破禁丹。」   「啊!怎麼會這樣?」陳風驚叫道,關羽和曲萍兒也皺起了眉頭,唯獨靜靜站在一邊的肖婉青不知道他們講什麼。   躍千愁點頭道:「這就是破禁丹和真、偽二丹的區別,真偽二丹的毒性會累積下來,而破禁丹的毒素則會被身體自動消耗殆盡,身體僵硬一個月的時間正是在化解這種毒素。你們要是想服食破禁丹,記得先把手頭上的事給安排好,而且腦子清醒卻一個月不能動的滋味可不好受,這可不是入定打坐,你們得做好思想準備。」   幾人沒想到還有這層厲害關係,臉上的神情都變了。試想,人是清醒的,身體卻動不了,還是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修為的提高果然是有代價的,沒那麼輕鬆的事情。   曲萍兒輕輕走到躍千愁身邊,咬了咬嘴唇道:「一個月的痛苦卻能換來修為的提高,你一個人在外面行走我有些擔心,要不你就晚一個月的時間再出去,修為提高點總是有好處的,在這裡我可以照顧你。」   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感覺好啊!躍千愁苦笑笑:「我手頭上尚有許多事情要做,有些事情要抓緊處理,哪能停一個月不出去,以後再說吧!對了,萍兒,要是姐姐出來了,你把今天的事情和她說一下,讓她心裡有個底。」   「知道了。」曲萍兒看著躍千愁點了點頭,自家男人長期在外奔波,說不定還經常面臨危險,她有些心疼。倆人的溫情言語,落在肖婉青眼裡,讓她有些揪心。   「關於這破禁丹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擴散給其他人知道了。」躍千愁剛說完,便聽到遠處隱隱傳來廝殺打鬥的聲音,他知道是部隊正在訓練,於是回頭對關羽道:「走,我們去看看。」   倆人背後長劍一齊彈出,雙雙踏劍劃空而去,縹緲宮前的三人目送他們遠去……   一片山巒起伏的丘陵地帶,倆人御劍站在高空看去,六個團的兵力正分別在六個地方廝殺,打得難解難分。躍千愁凝神觀察發現,這六處正在實戰訓練的人大部分都穿著黑色的套裝,讓人奇怪的是,六個團分別圍攻的中間都有數十名穿白色套裝的人。躍千愁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關羽邊注視著下面的戰況,邊說道:「今天的實戰訓練科目是以多打少、以弱打強,那些穿白衣服的是每個團的元嬰期高手,用來做假設敵的。」   這麼一說,頓時引起了躍千愁的興趣,只見下面圍攻的人看似雜亂無章,卻在指揮員的指揮下,進退有度,無論是攻是守都將集體的力量發揮得極為強悍。那些穿白衣服的只要一出手,黑衣隊員裡修為較高點的立馬出來數個一齊抵擋,其他黑衣人則抓住空隙群攻,就算那些修為差的,也能放個飛劍來騷亂敵人,一陣狂攻猛打逼得白衣人手忙腳亂非自保不可。   躍千愁連連點頭道:「單打獨鬥是流氓幹的事情,這才有點軍隊打仗的味道嘛!你們總算花了點心思上來,沒偷懶!我真怕你們天天吃好的喝好的混日子過。」   關羽苦笑道:「偷懶?你都指著我鼻子罵娘了,下面的團長都給你撤了兩個,誰還敢偷懶!」   「知錯能改,知恥而後勇,不錯,不錯。」躍千愁連連點頭,指著下面道:「就是要這樣貼近實戰訓練,必要的時候,可以允許有傷亡,我寧要精兵一千,也不要庸兵八千。你可以把我這話傳達下去,直接告訴他們是我說的,總之一切圍繞打勝仗訓練,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老子將部隊拉出去的時候,必須要做到百戰百勝攻無不克。對了,你們這樣的實戰訓練,多長時間進行一次?」   「從你那次罵過後,部隊的實戰訓練一天都沒停過,小規模的閃電戰,大規模的混戰,每天都會抽出一段時間打一次,有時候在白天,有時候在晚上,大家不斷摸索更有效的攻防作戰辦法。」關羽說道。   「很好!」躍千愁點點頭,心想,這天天實戰的部隊扁那些養貓似的門派應該沒問題吧!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說道:「也不要繃得太緊了,每個月給他們三天自由休息的時間。」   「知道了。」關羽突然又問道:「你真的要讓他們服食紫色的破禁丹?白色的不行麼?」他好像絲毫都不擔心躍千愁會搞不到足夠的靈石,看來對這老大賺錢的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躍千愁回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還在擔心紫色丹的毒副作用,揮手指向地面道:「雲長,你覺得按照我們以前的辦法,那些築基期的,就算提供足夠的能增長修為的靈丹和靈石,他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達到渡劫期的修為?」   「少則幾十年,多則數百年。可白色的破禁丹一個月就可以提高一層修為啊!就算他們都是築基初期,頂多一年,就全部可以達到渡劫初期。」關羽還是想給下面爭取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要讓部隊停下一年不訓練?」   「那我們可以分期服用,大不了多等上幾年就行。」   「不行!軍隊的訓練半個月都不許停,我用他們的時間不遠了。」躍千愁果斷的拒絕了,揮手喝道:「你知不知道這些人全部修煉到渡劫期要花費多少靈石?我告訴你,包括日常的開銷,最少要準備兩百億上品靈石。你覺得我能在短期內籌集到這麼多錢?你是不是要讓我也慢慢來,再等上個幾年?幾年加幾年,那是多少年?還有,你真的以為這裡的每個人都能修煉到化神期?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包括你我在內,也許沒有一個人有那機緣。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害他們,那你說說看,他們如果不碰上我們,又有幾個能有機會到渡劫期?別說是渡劫期,只怕有一半人連元嬰期都跨不過。」   關羽默然了,一下被那兩百億上品靈石給喝醒了,他知道自己太過感情用事了,躍千愁說的話都是有理的。   其實躍千愁還有些話不好對他明說,假如是自己一個人在修真界混的話,他根本就沒必要花那麼大的心思,而且還可以混得不錯。可父母的年紀都大了,因為自己的原因,而把他們弄到這個不屬於他們的世界來,他們與這裡高來高往的人格格不入,外面的世界才是他們應該呆的地方,所以他有責任有義務將他們安安全全的送回去,讓他們安享晚年。再多等個幾年,他等的起,就怕老人等不起。他每次回來都不好意思和他們見面了。   為此,無論是修真界還是俗世的皇權,他都要控制,要給老人創造個好的生活環境,其實也不單單是這樣,因為自己心中多少還有些理想。柱國將軍石文廣在西部大軍中的威望無人可以取代,而且他年紀也不小了,時間等長了鬼知道會出什麼意外。修真界也正是亂的時候,萬一過幾年又平靜下來了就更難辦。還有畢長春,要不了幾年就要去那狗屁『東極聖土』,只怕妖鬼域那地方少了老傢伙鎮守也不會自在。時間有些不夠用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家人碰面   小小的一番爭吵,讓倆人停頓在空中沉默了下來。躍千愁忽然歎道:「雲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只為了自己不顧大家?」   關羽搖頭道:「沒有,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感情用事了。」   「能明白過來就好,有些事情你心裡要有數。」躍千愁看著下面緩緩說道:「只有我的目的達到了,我才能創造更好的條件,讓大家過的更好。如果我失去了領導他們的能力,或者我不管他們了,也不約束他們了,把他們扔到外界去,他們照樣成不了氣候,你信不信我說的話?」   關羽稍加思慮,點了點頭。確實,別看現在這裡的一群人鬧出的動靜很大,如果缺了躍千愁的強力支持,一但被扔到外面去的話,恐怕還不夠正魔兩道打牙祭的。無論是盤踞修真界首席的扶仙島,還是雄霸魔道的萬魔宮,隨便哪個出手,這些人加在一起也難以抵擋。誠如躍千愁所說,只有他好,大家才會更好,這是事實。   「明白了。」關羽吐出一口氣,心頭豁然開朗,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躍千愁皺眉道:「目前還是按之前說的來,先助老隊員突破到渡劫初期,他們付出的更多,有資格享受更好的待遇,在他們身上多花點時間也值得,對他們就直接給白色破禁丹。其他人按職位和修為的高低來,看我籌集靈石的速度怎麼樣,由上到下慢慢來。」   「記下了。」關羽點點頭,望著下面問道:「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下面的廝殺越發激烈,躍千愁看了兩眼道:「不用了,去東郭粟管的地方看看吧!」兩人御劍轉向而去。   一片佔地百畝的空地上,建了近百棟獨體小院,幾乎勾成了一座小鎮,這就是給那些已經有了配偶的人住的地方,還有東郭粟帶領的一群年紀頗大的人也住在這裡。離小鎮數百米遠的地方是一座平原,忙碌的身影正在田間地頭,欣欣向榮的鬱鬱蔥蔥,顯示著這裡的農作物長勢良好。   平原的中間鋪了一條寬兩米,長千米的石板路,工程也算龐大,但對於有近萬修士的烏托邦來說,搞定這些不過是一天之內的事情。兩人收劍降落在路中間,躍千愁立馬看到了碼在路邊的蔬菜,南瓜、辣椒、茄子、豆角在路兩邊堆成了排。躍千愁蹲下捧起些青辣椒,哈哈笑道:「雲長,看來是大豐收啊!你看看,都是無公害的綠色產品啊!」   關羽一愣,聽懂了前面,卻沒聽懂後面,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看來是自己見識淺薄。他只好笑道:「這裡的農作物沒有外面那麼多蟲害,長勢自然喜人。」   踏踏踏……一匹雄壯的駿馬從遠處急速馳騁而來,兩人看去,正是關羽的赤兔,只見馬上有位少年高呼道:「是大哥麼?」赤兔迅速奔至,猛的停住,前蹄一掀,後腿直立而起,馬背上的少年跳了下來,正是躍無愁。   「大哥。」下馬的躍無愁有些靦腆的喊了聲。躍千愁看著他點頭微笑,這小傢伙大了點,也懂事了點,不像以前不知天高地厚了,問道:「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父親和母親閒得無聊,到這裡幫忙來了。」躍無愁回道。正說著,田間的東郭粟兩口子正摻著躍長貴夫妻來到了路上,朝他們走來,顯然是發現了二人的到來。倆兄弟急忙走去行禮道:「父親母親。」關羽也走來行了一禮,實際上他年紀比躍長貴兩口子還大點,不過卻比他們看起來年輕,這一禮是看在躍千愁面子上給的。   躍長貴連忙托住關羽道:「關先生多禮了。」說來,躍長貴第一次看到關羽的時候就被他的風度給折服了,那長相簡直太威武不凡了,尤其是統領著數千號人馬一聲令下的威風,不折不扣的儒將風采啊!搞得躍千愁一肚子的意見,明明我才是老大!   躍千愁正打量一身農夫農婦打扮的父母,東郭粟兩口子又對他和關羽行禮道:「見過首領,見過關總教。」躍千愁不願讓父母看到比他們年紀大的人對自己恭恭敬敬,頓覺有點呆不下去了,誰知又被薛二娘拉住問了一通話,敷衍過去後,問了點東郭粟兩口子這裡的近況,便找了個還有事的理由和關羽跑了,他來此本來是想多瞭解點情況的,誰知會碰到父母,只好提前跑路了。   「這孩子大了,連娘也不願親近了。」薛二娘望著天空劃走的兩道流光,有點不高興了,淚花又在眼眶裡打轉。   躍長貴眉頭一皺道:「胡說什麼?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要做,難道還天天讓你用裙帶栓著不成。」   「母親,我聽人家說了,他們都說大哥好厲害的。」躍無愁一臉崇拜的望著遠去的流光。   東郭粟也打著哈哈道:「夫人,你有所不知,首領在我們修真界,那可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提起躍千愁有誰不知道啊!」他老婆也安慰道:「是啊!夫人,首領那是幹大事的人,有許多事情要忙的。」   「再厲害也是我兒子,難道還敢不認我這娘不成?」薛二娘非常委屈的抹著眼淚道。躍長貴和躍無愁神情又是一陣抽搐,這一家的男人,包括躍千愁,最怕的就是薛二娘抹眼淚,所以躍千愁先跑了。   這時,遠處的丘陵地帶忽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引得一干人都朝那看去。東郭粟遙望歎道:「老夫要是再年輕個幾十年就好了,都是一夥強人啊!首領好大的手筆啊!」   躍無愁咂咂嘴巴,眼睛放光道:「肯定是關總教官的手下又在訓練了,要是我也能和大哥他們一樣就好了,哎!可惜嫂子說危險,不讓我去看。」說著,他又回過頭來對薛二娘賠笑道:「母親,要不你和嫂子說說吧!嫂子最聽你的話,你開口了她准答應。」   「連讓她給我生個孫子都拐彎抹角,哪點聽我的話了,根本就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也是,人家能在天上飛來飛去,跟個仙女似的,哪會把我這個凡人放在眼裡。」薛二娘委屈的淚花兒又來了,躍無愁舌頭一伸,趕緊閉嘴了。   「胡說八道!人家天天把你供著,什麼時候不把你放在眼裡了?你這張嘴還有沒有門?」躍長貴喝道。遠處的爆炸再次傳來,打斷了他的話。他的眉頭深深皺起,這裡和外界不相往來,兒子的手下卻在這裡整天的厲兵秣馬,到底想幹什麼?莫非這修真界也有皇帝?他相當懷疑,兒子是不是想造反!在他的認知裡,也只有這個可能了,於是他經常擔憂不已。不過他也猜的差不多了! 第三百三十章 可能要出大事   烏托邦裡的第一棟房子就是白素貞修建的竹舍,現如今翻修一新,住著三個人,白素貞的舅舅雪晴空,還有躍千愁的兩位弟子,洪七和張鵬。關羽和雪晴空已經被某人趕到竹林裡散步去了。   竹林雅靜,地上滿是竹葉,偶爾還有片片滑落,這是烏托邦的禁地之一,未經允許,一般人不准闖入。坐在竹亭裡的躍千愁有些感慨,想起了當年和白素貞獨處的日子,那時候這裡就他們兩人,白素貞天天撫琴,如今已物是人非,昨日之日不可留,多了許多煩心事。   得知兩名弟子已經突破了築基期,躍千愁非常高興,這張鵬的先天靈根果然是厲害,雖是後修,卻仍然追上了洪七,高興後問道:「如今可修煉了什麼法訣?」   兩名束手恭敬的弟子互相看了眼,洪七行禮道:「師傅,我和師弟突破築基期後,沒有修煉任何法訣,關總教官說,我們該修煉什麼法訣應該由師傅您來傳授,其他人無權利傳授我們任何法訣。」如今的洪七已是小小少年,雖然比張鵬的年紀小,但由於是先入門,便佔了個師兄的便宜。   躍千愁點頭微笑,站起身走出了竹亭,在院子裡踱步思量,兩名弟子一高一矮,也輕輕跟在了後面卻不敢打擾。過了點時間,躍千愁摸出兩塊玉牒來,當場各複製了一套法訣進去,轉身份別遞給兩人道:「這裡面是一套劍訣,名為『歸元劍訣』,修煉到了高深境界後,可同時御萬劍克敵。你們將其中的法訣記牢後,立刻將玉牒毀掉,未經同意不能傳授給任何人。」   「弟子記住了,謝師傅!」兩人興奮的接過玉牒,終於得到了自己要修煉的法訣,自然高興。   躍千愁忽然袖子一甩,只見一群寒芒從儲物袋中飛出,瞬間竄到了竹林內,在其間如閃電般快速穿梭,如此快的速度卻沒有碰到一根竹子。把兩人看的眼花繚亂,寒芒一陣亂竄後,「咻咻」又全都飛了回來,唰唰成兩排的插在了二人左右,算算,一邊各十把。   躍千愁轉身笑道:「剛才為師使用的就是『歸元劍訣』,這二十把飛劍,你兩人一人各十把,留著修煉用吧!」待兩名弟子謝過後,他又說道:「竹舍後面有座墳墓,裡面埋著的人也算是你們的祖師,他雖然沒教過我什麼東西,但對我踏入修真界卻有引領之恩,否則就沒有為師的今天。墳頭若是長了雜草,你們當勤拔除,就當是替為師盡孝吧!」   「弟子記住了。」兩人再次行禮。   「為師手頭事多,也不可能天天在烏托邦,但從今天開始,我會不定時的用神識與你二人聯繫,有不懂的,到時候可以問我。軍營裡面藏有許多修煉法訣,都是為師搜羅來的,有空的時候不妨多去看看,對你們的修煉有好處。需要什麼,可求見關教官幫你們解決。」說完這些,躍千愁笑道:「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勤加修煉,希望有一天可以助為師一臂之力。」   沒太多的囉嗦,也沒給兩弟子送別的機會,便突然消失了,鬧得洪七和張鵬面面相覷。   躍千愁一個瞬移到了竹林裡的關羽身邊,看了眼遠處遊蕩的雪晴空,對關羽道:「你手下的那個古青雲腦子還算好用,不用呆在軍營裡了,也給調到這裡來,讓他和我兩名弟子一起服食破禁丹,盡快幫他們提高修為。」   「知道了。」關羽點點頭,對他的忽然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說話間,只見躍千愁正慢悠悠的摸出一套衣服換上,轉眼一個黑衣小帽的家丁出現在眼前,對他擺擺手便消失了。關羽苦笑笑,真不知道這傢伙又幹嘛去了。   柱國將軍府後花園的小院子,躍千愁一出現,便看到了在正堂盤膝靜坐的石小天,還真挺用功的。不想驚動他,靜悄悄的走了出去,憑他現在的修為,比石小天高出許多,如果不想讓石小天發現的話,石小天還真發現不了。   從後花園繞到將軍府前園,一干忙碌的下人又見到了那個在府裡暗底下傳頌的、來去自如的下人。躍千愁以一個下人的打扮無視著其他的下人,大搖大擺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偷偷議論。不過前方的一個大肚婆吸引了他的注意,正雙手撐著後腰挺個肚子,由另外一個女人扶著散步,大肚子的是包婉詩,扶她的是司徒慧。   兩女人慢悠悠的一轉身,剛好對上了笑瞇瞇的躍千愁。二女怔了怔,躍千愁快步過去行禮道:「見過二位少夫人。」抬頭時,又輕聲補了句道:「包婉詩,一段時間不見,肚子怎麼就被石佑天給搞大了,下次我見到他,一定幫你教訓他。」他仍下一句話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司徒慧掩嘴輕笑,包婉詩卻是又羞又怒,又不敢說什麼。   出了將軍府,路上買了幾根甘蔗,然後一路咀嚼到萬花樓的後門,敲開門便有下人將他領了進去。輕車熟路的晃到別院小樓下,樓上傳出的琴聲有點凌亂,躍千愁也是懂琴的人,當即聽出了不對勁,正疑惑間,琴聲停了下來。窗口出現了翹首媚笑的百媚妖姬,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師娘!」躍千愁在下面就笑著行了禮,笑容有些尷尬,他感覺每次來都有點心虛虛的,也不知道擔心些什麼。   上樓一推門進去,便見百媚妖姬坐在椅子上,翹個白得晃眼的二郎腿,嬌滴滴的「喲」了聲道:「還真是稀客啊!可有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是不是把我這師娘給忘記?」   「豈敢,豈敢,弟子這不是來看望師娘了麼!」躍千愁賠笑道。   「你這死鬼,這段時間死到哪去了?我幾乎派人找遍了整個華夏帝國,也沒見你的影子,你還真能藏。老實交代吧!躲哪去了?」百媚妖姬笑著質問道,不過這問話的方式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找我?」躍千愁愣了愣,一向都是他找她的,還是第一次聽說她主動找他,不由問道:「師娘,莫非出什麼事了?」   百媚妖姬臉上的媚態及笑容難得的收斂了起來,一本正經的嚴肅道:「可能要出大事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可能要出大事(二)   「怎麼了?」躍千愁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   「幾個月前,魔道有八個門派被屠滅,是你幹的吧?」百媚妖姬問道,她知道是他幹的,但還是要印證一下。躍千愁當時找她要了各派的消息,自然就沒準備瞞她,點頭道:「是我帶人幹的,怎麼了?難道是我壞事了?」   百媚妖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那麼做沒錯,萬魔宮想將燕家父子的勢力納入己下的算盤確實被你給破壞了,一連八個門派被屠,英雄鬧得整個魔道人心惶惶,誰都擔心自己是那第九個門派,於是整個魔道一齊向萬魔宮施壓,萬魔宮再強也不可能與他立足的根本,與整個魔道背道而馳,那樣就算得到了燕家父子的實力,只怕失去的會更多。頂不住壓力的萬魔宮終於率領魔道與正道一齊出手了,燕家父子眼看就岌岌可危,誰知卻有人插手幫了他們一把。」   聞言,躍千愁鬆了口氣,他可不想燕家父子那麼快被剿滅了,他的打算是,燕家父子的勢力不能被剿滅,也不能不剿,假如正道想坐看魔道動手,他就要想辦法刺激刺激正道,反之如果是魔道不出力,他也會刺激刺激,就像他上次剿滅魔道八個門派一樣。   要是燕家父子抗不住了,那也是不行的,他就要出兵幫上一把,扯扯正魔兩道的後腿。燕家父子太強了也不行,那他就要幫助正魔兩道打壓打壓,不過最後一個可能的希望有些渺小,燕家父子的勢力還不具備打贏正魔兩道的實力。   總之就是,誰偷懶不出力,他就在背後抽一鞭子,而哪方吃不消了,他就要幫哪一方,盡力讓這仗打的久一點,大家就這樣僵持消耗下去,等他的實力提升的差不多了,再出來渾水摸魚。   媽的!難道還有人和老子抱著同樣的打算?狗日的,太陰險了!躍千愁皺眉道:「是誰幫了燕家父子?」   「原來還不知道!」百媚妖姬搖搖頭,黛眉同樣深鎖,緩緩道:「修真界突然出現了近百名渡劫期的高手,其中光渡劫末期的就不少。正魔兩道剛攻到燕家父子藏身的海島,這批高手彷彿是從天而降,一舉挫敗了兩道的合力進攻,最奇怪的是,如此眾多的高手,居然沒人認識他們,彷彿就從來沒在華夏帝國的修真界出現過一般。我當時甚至懷疑是不是你背後的那些人出手了。」   「咳咳!」躍千愁一陣乾咳,尷尬道:「師娘也太會聯想了,燕家父子狠不得扒了我的皮,我怎麼會去幫他們。」   百媚妖姬沉吟道:「我也覺得不應該才對,大家正猜測那些人的身份,忽然萬魔宮的仇無怨想起了其中一名渡劫末期高手的身份。」   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仇無怨早年曾到華夏帝國之外的狄戎帝國遊歷過,狄戎帝國有名國師,據說修為高深,仇無怨偶然的見過他一面。時隔多年,幾乎已經忘記了此人,如今他認出的這名渡劫末期高手正是那位狄戎國師。」百媚妖姬說道。   「啊!」躍千愁驚訝道:「如此說來,燕家父子和外邦的修真界勾搭到了一起?不對啊!各國修真界不是早有約定,不得隨意闖入他國的勢力範圍,否則各國勢力聯合誅之麼?」   「是有過這約定,如果單單是狄戎帝國也就罷了,正因為仇無怨認出了那位國師,眾人從那近百名高手各異的衣著上發現了端倪,赫然是外邦各國的服飾,這些人顯然是各國修真界出的一支聯軍。你想,假如早年的約定各國都一齊違背了,那各國勢力誰還怕那聯合誅之的約定?那這約定還有什麼用?」百媚妖姬說道。   「怎麼會這樣?」躍千愁有些失神的說道,出現這樣的事情是他想不到的,讓他的計劃有點難以執行下去,好不容易破禁丹到手了,眼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跑出來囂張一番,居然有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跑來湊熱鬧,真是計劃不如變化。躍千愁歎口氣道:「師娘,那些人為什麼這個時候跑來,知道他們有些什麼目的嗎?」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但整個華夏修真界都警覺了起來,這不是本土的爭鬥,而是牽扯到外敵入侵。正魔兩道已經摒除了成見,正在火熱磋商,準備籌建聯盟一齊抵禦外敵。如果……」說到這裡,百媚妖姬騰的站了起來,衣著雖火辣撩人,但此時卻不見絲毫媚態,只見這位百媚紅顏目光凜然的望向窗外,鏗鏘有力的道:「如果真的發生大戰,形勢對我華夏修真界不利,我幻魔宮隱藏多年的勢力也不再會隱藏,必當竭盡全力與正魔兩道抵禦外敵,我百媚妖姬雖為女子,亦當仁不讓,死而後已。」   「呃……」躍千愁看著她愣了半響,才緩緩點頭道:「是啊!自家兄弟再怎麼鬧也是自己家裡的事情,打斷骨頭連著筋,說破天了,哪怕鬧分了家,還是一個姓。別人跑來插一槓子,理由好聽,說是幫誰,但都是居心叵測,鬼知道打的什麼主意,用屁股想也能肯定是損人利己。對了,師娘,那夥人現在有什麼動靜?」   「他們那次出手後倒是沒什麼動靜了,彷彿在顧忌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百媚妖姬說著又轉身將目光投到了躍千愁身上,道:「可能是因為你。」   「因為我?這怎麼可能?」躍千愁愕然一愣,站起連連擺手道:「師娘,我真的和那些人沒關係,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   「沒說和你本人有關係,而是和你背後的勢力有關係。」百媚妖姬解釋道:「你想想,關於英雄的事情,燕家父子自然知道自己是冒牌的,可真正的英雄又是誰?華夏修真界隱藏著一股不為人知的力量,那些外人既然和燕家父子勾搭到了一起,必定也就從那倆父子嘴裡知道了真相。有時候,暴露的實力並不可怕,怕就怕那些隱藏的、不為人知的實力,偶爾的顯現既露猙獰,又讓人看不清,這樣的實力往往最能讓人忐忑不安,不敢輕舉妄動。」   躍千愁摸摸鼻子,訕笑道:「我背後的實力真有師娘說的那麼可怕麼?」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洗劫大羅宗的靈石礦,並在一日之間滅掉魔道八個門派,何況還有渡劫末期的高手,就算不可怕,實力也不會弱。」百媚妖姬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說道:「你既然喊我一聲師娘,那有些話就別怪師娘說的難聽,我不管你背後的是些什麼人,如果我華夏修真界有難,不求你拉他們出來幫忙,但也不許和華夏修真界為敵,否則別怪我不給郝三思面子,就我殺不了你,也必定親自將你的老底抖露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想。」   威脅老子!躍千愁嘴巴微微張大,他有些無語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師傅   修長的玉腿,纖纖白足,晶瑩圓潤的腳指甲修飾得恰如其分,這雙腳幾乎完美無瑕。百媚妖姬習慣這樣光著腳,踩在光潔的紅木地板上。閣樓上一般無人打擾,她這樣做也無傷大雅,卻讓她那垂頭不語的便宜弟子看得有點入神。至少躍千愁現在的眼神正盯在她那雙玉足上,百媚妖姬輕拽拖曳在大腿後的紅紗,悄無聲息的蓋住半裸的大腿,紅紗亦將那雙玉足垂擋得若隱若現。   好漂亮、好精緻的一雙美足,天生的!躍千愁在心裡感歎,通常雙腳天生完美無瑕的女人,不用看臉也知道是位美女,反之,如果臉漂亮,雙腳不咋滴,那要麼是化妝打扮的好看,要麼就是保養得好,更過份的就是去整容了。真正的美女通常是頭腳一致的,女人一雙腳就能判斷出九分長相,這是他前世歷經無數總結出來的經驗。   紅紗一擋,躍千愁咳嗽一聲,隨便找了個話題掩飾尷尬,問道:「師娘,那些人到底是為何而來?總不會無緣無故吧?」   「華夏乃是天下修真界的發源地,那些散落在它國的修士大多都是因為違背大家所共持的戒律被驅逐出去的,時間久了,他們在它國漸漸成了氣候,以前也有自以為修為大成跑回來尋仇惹事的,但我華夏修真界藏龍臥虎豈容他們撒野,不是被誅殺就是被趕了回去。然而這次,恐怕是蓄謀已久,否則各國修士也不會聯袂而來。」   說到這裡,百媚妖姬反問道:「你知道那些人是為什麼被驅逐出去的嗎?」   躍千愁搖頭道:「平時就沒關心過這個,也沒聽人說過,不知道。」   「之所以被驅逐,乃是因為他們貪慕世間榮華,過分插手俗世的事情。我們華夏修真界共持的戒律就是不得隨意插手世俗的事情,而那些被驅逐的人,大多屢教不改,在異國仍然如此,迷惑凡人將自己神話不說,還打著幌子大肆招攬信徒,說是布法傳教,實則是為了自己的享受。可因為是在他國境內,也就沒人管他們,想不到如今成了氣候,居然要反噬華夏修真界。」   「如此說來,他們此來是為了報仇?」躍千愁問道。   「報仇應該不是,那些被驅逐的人,只怕早就死光了。違背戒律驅逐的做法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因為以前那些被驅逐的人總會回來找茬,所以現在發現違背戒律的人一般都是誅殺。這次來的人若說和以前的那些人有關係,也只是他們的徒子徒孫罷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回華夏搶奪資源。」百媚妖姬說道。   「什麼資源?」躍千愁奇怪道。心想,要是好東西,老子也插一手。   「華夏地廣人多,對修真門派來說,這就是資源。」百媚妖姬沉吟道:「也有人說華夏帝國有一件上古時期遺失的重寶,他們此來就是為了尋找這樣寶貝的。」   「上古時期的重寶?是什麼東西?」躍千愁眼睛又是一亮,他對寶貝可是很感興趣的。   「我也不清楚。」百媚妖姬搖頭道:「聽說是個得到了就能成神的寶貝,上古大戰就是因為這件寶貝而發生的,事情太過久遠,知道詳情的人,恐怕已經很少了。」   難道是畢長春說的星辰珠?躍千愁暗中嘀咕。只見百媚妖姬黛眉輕皺,赤裸著雙足款款移步到窗前,面色隱隱有些擔憂。躍千愁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女人卻能愛國到如斯地步,女人少有能如此的,他是打心眼裡的佩服了,對她少了幾分想入非非,起了尊敬之心。起步跟到窗前,安慰道:「師娘,不必擔心,不過是一群渡劫期而已,你都說我們華夏帝國的修真界藏龍臥虎,他們興不起什麼風浪。」   「哎!各國聯合起來的實力應該不止這些,如果光是這些應付起來並不難,扶仙島和萬魔宮也不是吃素的,怕就怕他們還有後續的人馬,現在雙方都沒動作,看以後的變化再說吧!你呢?」百媚妖姬臉上掛著的一絲擔憂,在她轉身的時候又化作了滿臉的媚笑,問道:「你這小狐狸是長期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到底在幹什麼?是不是又在搞什麼鬼?能不能向本師娘透露點?」   「呃……」靠近了點,美人的體香讓他深吸了口氣,躍千愁裝作漫不經心的退開了幾步,笑呵呵道:「看來師娘對我有偏見,弟子一向老實本分,能搞出什麼鬼來?不過是被師傅看管的緊了點,難以隨便出來走動罷了。」   「去!你老實?那這世上就沒有老實人了,咦……」百媚妖姬忽然詫異道:「怎麼?你現在和扶仙島的關威武還保持著聯繫,這麼說……」   「師娘又誤會了。」躍千愁擺手打斷道:「扶仙島既然能將我逐出門派,哪能將我放在眼裡,我和關威武已無任何關係,請師娘以後不要再將我和他聯繫在一起。」   一說到關威武,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想當初,自己被質詢時,多想那位師傅幫自己說一句話啊!可面對自己近乎乞求的目光,關威武保持了沉悶,當場就將他那顆心傷得七七八八的,挖涼挖涼。從那刻起,他就下定決心,倆師徒再也不存在任何情份。看似堅強的一個人,因為點別人可能不在乎的事情,卻真的被傷心了,所以他拒絕有人將他和關威武扯上關係。   百媚妖姬看了出來,他那樣子真的不可能和關威武還有什麼聯繫,於是咯咯笑道:「看來是我多嘴了,但是奇怪了,莫非你又拜了第三個師傅不成?」   「我這樣做在修真界算不算是大逆不道?」他不置可否的笑道,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百媚妖姬臉上的媚笑變得有些抽搐,這不管是在正道還是魔道,頻繁換師傅都是不招人喜歡的事情,誰都難保不收弟子,誰又喜歡自己的弟子拜他人為師?哪怕是自己的棄徒。長期延續下來的觀念,讓大家對這樣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評,甚至是人人不恥。   躍千愁哂笑道:「當初武家就有人為此罵我是修真界的敗類,想必師娘對我這做法也是不恥,不過沒關係,我這人臉皮厚,師娘若是看不慣,想說什麼就儘管說。」   「這名聲傳出去確實不好聽,你這話在我這裡說說就行了,我自然是不會在意,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你這個師傅,這對你今後在修真界行走真的沒什麼好處,你畢竟也得罪過一些人,以前你在扶仙島二拜師的事情,大家顧及扶仙島所以不會說什麼,但你現在沒了扶仙島的庇佑,又是三拜師,難免不會有人拿這事情為難你,所以能不提起你這師傅就盡量不要提。」百媚妖姬這番話也算是肺腑之言。   「我得罪的一些人?」躍千愁一聲冷「哼」,滿臉的自傲道:「我師傅一身修為通天徹地、高深莫測,說是天下無敵也不為過,就憑他們?他們連給我師傅提鞋都不配,也配知道我師傅這等高人。」   如此狂得沒邊的口氣,頓時讓百媚妖姬眼睛一亮道:「天下無敵?小子,這帽子可不能隨便亂戴啊!你莫不是吹牛?天下高手雖多,但還沒人敢說自己天下無敵。修真界的高手我不敢說都見過,但有名的至少也都聽過,你不妨將你師傅的名號報來,讓我看看是何人竟然能冠上天下無敵的帽子。」   躍千愁既然把師傅說了出來,心裡就有透露點的打算,主要是在這時刻寬她的心,其次就是震懾於她,讓她感覺到自己有強大的背景後,不敢輕舉妄動。不然怕她那強烈的愛國心一起,一但稍有風吹草動,便將隱藏的勢力一股腦的貢獻出來抵抗外敵,那自己到哪隨時掌握修真界的情況去?何況這女人之前居然說出抖露你老底的話來,這分明是威脅嘛!你不是想用激將法來套我的話麼?那現在就看看誰威脅誰……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師傅(二)   「師娘,你何必一定要知道我師傅的名字,我師傅雖然修為高深,但在修真界確實名聲不顯,知道的人不多,說出來你肯定也沒有聽過,真的沒有說出來的必要。」躍千愁淡淡笑道。心裡卻暗自「呸」了一聲,師娘不知道師傅的名字?這是什麼道理?老子怎麼感覺這話說得這麼彆扭,媽的!讓畢老頭佔了便宜,三個師傅,一個師娘,面對師娘談師傅,確實不好搭配。   百媚妖姬美眸一瞪,嬌喝道:「小狐狸,少來這套,修為再高還能高過渡劫末期不成?就算你師傅是哪位隱世高人,我就不信他從來沒在修真界行走過,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怎會籍籍無名?我也算是執掌一派多年,遠的不說,只要是還活在這世上的高手,你報上名來,我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師娘,不說行不行?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躍千愁擺出一左右為難的樣子。   「喲!你拿師娘尋開心是不是?」百媚妖姬媚笑著一步步逼了過來,那味道十足的不懷好意。笑吟吟道:「小狐狸,今天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要是敢騙老娘,老娘封了你修為,扒光你衣服,讓這萬花樓的姑娘們留你個十天半月,搾乾了再放。」   這師娘好強悍!躍千愁雙掌一推,尷尬道:「師娘留步,弟子怎敢騙師娘,實在是因為我師傅在兩千年前就沒再遇見過能勝他的對手,欲求一敗而不得,寂寞之下隱居至今,試想師娘又如何能知道他。」   百媚妖姬聞言當即愣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一眨,疑惑道:「小狐狸,在胡說八道吧?是你被萬花樓的姑娘們嚇糊塗了,還是老娘聽錯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師傅已經活了兩千多歲?」   「師娘!」躍千愁長喚一聲,苦笑道:「你沒聽錯,我師傅確實已經有兩千多歲了。就像你說的一樣,修真界藏龍臥虎,但所謂的渡劫末期真的算不上什麼高手,至少在我師傅那些人的眼裡,真的不算什麼高手。」   「兩千多歲,兩千多歲,什麼修為能活兩千多歲?難道……難道是傳說中的化神期?」喃喃細語的百媚妖姬忽然嬌軀一震,俏臉變得有些煞白,想到了那個不可能的可能。她咬了咬嘴唇,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躍千愁說道:「小狐狸,你師傅的修為難道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化神期?」   躍千愁神情肅穆的抱拳道:「我師傅的修為已經到了化神末期的巔峰,成仙對他老人家來說,也不過是一步之遙。」他這話說出來,頗有點嚇死人不償命的味道。   百媚妖姬那誘人的朱唇虛張著,有點傻眼了,半響才急切的追問道:「你剛才說你師傅那些人,莫非同你師傅那樣的化神期不止一個?」   躍千愁點頭道:「自然是有不少,不過像到了他們那種修為的人,幾乎都在潛心修煉,不問世事,這才讓修真界少有人知道。」   百媚妖姬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思量過後說道:「兩千多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是很長,你師傅有如此修為,想必在兩千多年前也不是無名之輩,你不妨將你師傅的名字告訴我,也許我在哪份典籍上見過你師傅的大名也不一定。」   「師傅的名諱實在是不方便告知,何況……」躍千愁搖頭苦笑道:「何況我師傅在兩千多年前也確實沒在修真界留下過什麼大名,他老人家一向比較低調。」   「咯咯!」百媚妖姬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那個花枝亂顫,指著躍千愁笑罵道:「果然是個小狐狸,差點被你給蒙過去了,還好我知道你這小子向來沒什麼老實話。你說你師傅天下無敵,是化神期也就罷了,偏偏還說他是什麼化神末期的巔峰,就算你這些話都是真的,你居然敢說這世上有不少的化神期,真當是集市上買菜,化神期一抓一大把?想騙老娘,說謊也不知道打好草稿,老娘讓你報上師傅的名字,正是試探你,你卻一直在遮遮掩掩。小狐狸,果真不是個好東西。」   「呃……」躍千愁徹底無語了,他實在想不通,他說的謊話也不少,可偏偏說謊有人信,說老實話反而沒人相信,這委屈跟誰講去?老子以後不能太誠實。   躍千愁臉上也漸漸掛上了笑容,不過是看到白癡的那一種,他嗤笑道:「這世上高人心比天高,不願和常人為伴當可以理解。師娘苦苦相逼,弟子才說了出來,既然不相信那就算了,就當我從來沒說過。不過,幸好某個門派有幾人倒是見識過,當知道弟子不是撒謊。」   百媚妖姬有些笑不下去了,神情有些僵硬的問道:「哪個門派的人見過?」   躍千愁淡然道:「扶仙島的麻九姑會同四名渡劫末期的供奉,還有東方長傲等一干長老,偶然惹上了某位化神期修士,結果沒見到其人的面,便被那人的神識一招全部擊成重傷,嚇得倉皇逃竄,幸好那名化神期手下留情了,否則一個都別想活著回到扶仙島。這件事在扶仙島的高層並不是什麼秘密,也許正魔兩道的前三大門派高層也都知道些內情,只是瞞著其它的門派罷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百媚妖姬驚呼道。憑神識一招就能將五名渡劫末期的高手打成重傷,這修為未免也太恐怖了一點,讓她如何能不吃驚。   「憑師娘打探消息的本領,要花心思去查的話,想必不是什麼難事。」說著躬身行禮道:「謝師娘告知修真界的近況,弟子還有要事在身,日後再來拜訪。」這是要告辭了。   「慢著!我還有話要問。」百媚妖姬將他叫住,疑惑道:「這既是幾大門派高層才知道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她並不知道那事發生的時候,躍千愁還在扶仙島。   躍千愁微微一笑道:「事情湊巧,打傷他們的正是我師傅。師娘若是沒其它問題了,弟子就告退了。」   「是你師傅?且慢!」百媚妖姬愕然的再次叫住他,換上吟吟媚笑道:「化神期我是不敢惹,不過好不容易碰上化神期的弟子,自然要討教一番,我倒要看看你跟了個化神期師傅,都學了些什麼絕世本領。」   靠!躍千愁眉頭一挑,這娘們兒難道想翻臉?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見百媚妖姬身形一閃,房間內已到處是她,紅紗裹體的妙人以各種姿態的幻影將他圍了起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冰封閣樓   幻魔宮之所以叫幻魔宮,就是因為其門內有套修真界聞名的『幻影大法』,據說修煉到極致後,能幻化萬千真身,讓人難辨真偽,是套極為獨特的法訣。而百媚妖姬身為幻魔宮的當代宮主,幻影大法的修煉自然也不弱。   「咯咯」媚笑在屋內各個角落迴盪,紅粉魅影處處搔首弄姿,或嫣然或媚笑,擾人耳目,讓人如墜溫柔鄉里。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細長的眼縫裡,精芒偶有殺意流轉,眼前有上百個百媚妖姬的幻影,都在對他媚笑,分不清到底哪個幻影才是百媚妖姬的真身。   「師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警惕著四周,語氣有點冷。   「小狐狸,沒別的意思,都說了要看看你學了些什麼絕世本領。」幻影不斷消失,又不斷出現,始終維持著百來個,最奇怪的是,上百個幻影居然在一齊開口說話,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個個都是百媚妖姬本人。   但不可能有上百個一摸一樣的人,真身只有一個,其它的都是幻影。躍千愁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百媚妖姬雖然說的輕鬆,他可不敢鬆懈,萬一對方有歹意,自己豈非死的冤枉。神識立馬充實到整間房子裡,哪具是本體,哪些是幻影一探便知。然而,幻影大法豈是那麼容易被識破的,這神識一探之下,居然發現每具幻影皆能抗拒他神識的查探,讓人根本無法分出真偽來。   百具嫵媚的幻影咯咯笑道:「小狐狸,你真當我幻魔宮的幻影大法是街頭賣藝的把式?居然用神識來查探?本宮這招『幻影重重』沒有和本宮相當或以上的修為豈能讓你輕易識破真身。」   躍千愁冷笑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幻影,總之我現在感覺有點不大安全。師娘,你若是再不停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我一把火將你萬花樓燒個乾淨,到時候看你能不能在火裡幻影重重。」   百媚妖姬頓時笑不出來了,躍千愁在百花谷外一戰成名,所仗的就是那套現如今天下聞名的『星焰火訣』,她雖沒親眼見過,但傳回來的消息證實了那滔天烈焰的恐怖,連大羅宗掌門之子被殺而其門內長老朱先賢都要退避三舍,可想而知,這小狐狸的火訣有多凶悍。這座隱居的閣樓本就是純木結構,如何能抗住如此凶焰。   屋內忽然被渲染成了青色,只見躍千愁立起一根手指,上面跳躍著一朵燭火大小的青色火苗,然而就是這小小一點的火苗,將整個屋內的所有東西變成了妖異的青色。   「再不停下,嘿嘿……看來師娘是打算重建萬花樓了。」躍千愁冷笑完,那朵青色火苗瞬間迸發出讓人心悸的高溫。傢俱表面抹有的朱漆迅速在融化,整個房間裡立刻充滿了木頭烘烤的焚香味,相信溫度只要再高一點,整座小樓就要化成火海。   青色的火焰!百媚妖姬瞳孔一縮,這世上居然還有青色的火焰,難道是某種妖火?她以前接到的消息證明,躍千愁的火訣能釋放出一種溫度極高的妖異紅火,而這火卻是妖異的青色。雖然顏色不同,但她能感覺到那一指青色火苗中所蘊含的恐怖威力。   屋內的百條幻影迅速歸一,百媚妖姬滿臉怒容的出現在躍千愁對面,戳指嬌喝道:「小狐狸,你瘋啦!這大火一起,豈非要將我萬花樓暴露在整個京城之內,到時候本宮還如何在此藏身。」   「呃……」躍千愁一怔,媽的!是你要動手,難道老子還坐以待斃不成?他心裡罵著,卻已經將那縷青焰收入體內,貌似這娘們兒還真是想切磋。   散發在屋內的高溫居然也跟著那朵青焰一齊歸入了躍千愁體內,屋裡瞬間恢復了清涼。百媚妖姬朝四周打量一眼,見沒什麼損失,忽然又喝道:「今天老娘非要和你切磋一番不可,再敢用火訣,或損壞一張桌椅,老娘活吞了你。」說著,幻影又起,四面八方出現的百媚妖姬,皆探爪而來,她再也不囉嗦了,毫不客氣的出手了。   躍千愁狂暈,臭娘們修為本就比老子高一大節,既然是切磋,還限定老子不能用火訣,虧你說的出口。對方已經出手,容不得他多想。躍千愁雙掌合十,胸前一拍,一股碧波帶著森森寒氣奔湧而出,上百根冰刺自碧波中瞬間射出,迎著上百位百媚妖姬探來的手爪刺去。   媽的!幸好老子又練成了水訣,你不讓老子用火,老子用水總可以了吧!躍千愁別提有多鬱悶了,要不是考慮到這萬花樓對他還有點用處,依他脾氣早就一把火燒了拉到。此時,他分不出哪個是百媚妖姬的真身,乾脆放出一群冰刺一起應付。   這是什麼?百媚妖姬嚇了一跳,襲來的冰刺被她一爪給擊了個粉碎,百道幻影重新歸於一體,現了本尊。然而襲向其它幻影的冰刺卻呼嘯而去,只怕要將這閣樓給拆了。百媚妖姬喝道:「住手……」話沒喊完,奔湧而來的大水就撲了過來,將她給淹沒了。   一個氣泡將百媚妖姬護住,乃是她的護體罡氣,否則定要讓她好好洗個澡。   那百多道冰刺如心有靈犀一般,就在要刺中房子的時候,一個個倒飛,歸入湧來的碧波之中。躍千愁就沒想拆她房子,自然就不會搞什麼破壞,何況這師娘早有警告在先,既然不是真翻臉,還是別惹這悍婦為好。   剎那,整個房間已經被水給充斥,屋裡能浮起的傢俱全在水中悠悠漂浮起來。如果從外面看,便能發現,沒有一滴水滲出閣樓,窗口被一汪水給封住了,就是不流出來。   身在護體罡氣中的百媚妖姬詫異之極,左顧右盼這已經變成水世界的房間,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身體裡面怎麼能放出這麼多水來,透過水看向窗外的世界,晶瑩剔透別有一番風味,也不知道用來洗澡乾淨不乾淨。   這女人通常一看到水,和男人的想法不一樣,女人想的是乾淨不乾淨能不能洗澡,除非實在是口渴了,才會考慮喝的問題。男人則大多會考慮乾淨不乾淨能不能喝,當然了,娘娘似的偽男估計和女人一想法,和愛乾淨不愛乾淨無牽連。   百媚妖姬看向那在水中悠然自得的躍千愁,又愛又恨道:「死鬼!這是水訣麼?原來你不但修煉了火訣,還修煉了水訣,莫非這就是你那化神期的師傅教你的本領?」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在水中悠悠飄起,一隻手抬起在胸前,拇指按住曲向掌心的中指掐了個指訣,他身邊也形成了一個圓球空間,忽然聽他喝道:「封!」   整個房子似乎都跟著他這一喝震了震。   房間的地板和牆壁「嘎吱」一陣輕響,整個屋裡的水瞬間全部變成了寒冰,一個房間那麼大的冰塊突然就這樣形成了。房間裡,立馬成了水晶一般的世界,百媚妖姬無心欣賞,收掉護體罡氣,便見森森寒氣湧來,用手觸摸困住自己的弧形冰面,吃了一驚道:「好霸道的法訣,居然能瞬間凝固成這麼大的一塊冰。」說著有些警醒的看向躍千愁喝道:「小狐狸,你想幹什麼?」   「師娘不要誤會,些許寒冰自然困不住師娘,只是見師娘天生怕熱,長期穿這麼少的衣服,特來給師娘降降溫,清涼片刻。弟子還有點事,不便長時間逗留,日後再來叨擾,就此拜別。」躍千愁行著禮,淡淡笑道。   只見他抬手拍出一條青色的火龍,通往門口的方向立馬開了條窄窄的冰道,他腳在冰壁一蹬,整個人在冰道內滋溜滑向了門外。一條黑影從房內閃出,凌空幾個跟斗穩穩落在地上,躍千愁晃晃悠悠的向外走去,耳朵邊隱隱有百媚妖姬的傳音罵道:「小狐狸,給老娘回來,幫老娘把這冰化掉……」他可沒那麼多時間陪這師娘糾纏下去了,於是充耳不聞。   百媚妖姬神識外放,自然發現躍千愁走遠了,氣得咬牙切齒。憑她的修為,這點寒冰還困不住她,完全可以一下崩碎,脫困而出。然而萬花樓座落在京城鬧市之中,如此大的動靜必會引人關注,何況那樣做的話,這棟閣樓也就徹底毀了。   看來這小狐狸早就算準了才這樣做,難道見到老娘就讓你如此避之不及!百媚妖姬咬咬朱唇,搭在肩上的一縷紅綾飄起,迅速分割擊打著冰面,沒要多長時間打出了一條兩三米遠的通道。百媚妖姬身形一閃,從這邊的通道內掠到了躍千愁打通的那條通道,再折腰一彈,也飛到了閣樓外落下。   百媚妖姬怒氣沖沖的四周觀望,可哪還能看到躍千愁的影子。再看向冰封的閣樓,她卻是微微一愣,只見閣樓的屋頂上,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形成了一道美麗的彩虹,恰恰籠罩在閣樓上。她看得有些目不轉睛,滿臉的怒氣化作了女人獨有的溫柔……次日,當她再來到閣樓時,立馬又恨得牙癢癢的,這閣樓之上,被躍千愁火烤、水泡又冰凍的,冰化後,哪還能住人,不翻新都不行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宣平遇險   回到柱國將軍府,一進府門,便見石小天滿臉欣喜的等著他。躍千愁回頭看了眼身後,街道上不時有路人經過,瞪了石小天一眼,走去行禮道:「三少爺。」   石小天醒悟過來,知道他不願在人多的地方招搖,立馬擺出少爺模樣,點點頭道:「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向後花園走去,石小天邊走邊輕聲問道:「老大,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還是碰到兩位嫂子才知道你來了。」   「最近修真界不安寧,我事也多,馬上又要遠行一趟,這次回來把一些雜事處理一下,也不知道下次再來會在什麼時候。」躍千愁說道。   石小天點點頭道:「母親聽說你來了,想要過來拜見你。」   「不必了,代我向你母親問好。」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後花園,躍千愁忽然說道:「我馬上要到你父親那裡去一趟,你去問問你母親他們,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你父親,最好是寫成書信,方便轉交。不用管我,你現在就去問,我不能呆太長時間。」   「知道了。」石小天轉身就跑了。他雖然不知道老大在忙些什麼,但也知道老大來趟不容易。   躍千愁獨自一人走到小院內,想起修真界的事來,不由擔心起這一家人的安危。石小天的修為才築基末期,派來保護這一家的老隊員,也都是些元嬰期,平常問題不大,現在就說不清楚了,得盡快提高他們的修為才行。   神識立馬鎖定烏托邦內的陳風,只見陳風正和肖婉青搶著幹活,點頭哈腰一付奴才相。這哪是要肖婉青照顧他的生活,分明是在照顧肖婉青的生活。躍千愁搖頭苦笑,神識傳音道:「陳風,我要你煉的破禁丹煉了多少?先給我一些。」   「呃……老大!」陳風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尷尬道:「暫時還沒煉製,待我明日再來。」一旁的肖婉青見他對著空氣說話,不禁茫然四顧。   躍千愁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消失在院子裡,出現在烏托邦二人身邊。肖婉青有些哀怨的行禮道:「首領!」躍千愁點點頭道:「既然跟了陳風,那就是一家人,以後不必如此多禮。」   聽他這樣一說,陳風那是相當的滿意,連連對肖婉青點頭。躍千愁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點事找你。」   「婉青,你,我稍候就來。」陳風說著屁顛顛的跟躍千愁走了。   兩人一直到了陳風的專用煉丹房內,躍千愁立馬翻臉了,回身喝道:「陳風,你是不是被女人迷昏頭了,大事在即,你居然如此不上心,難道往後還沒時間給你倆纏綿麼?今日姑且警告你,若是下次再扔下正事不幹,一天到晚守在女人裙邊,我立馬將肖婉青逐出烏托邦,讓你倆永世不得相見。」   「啊……」陳風一驚,可兩人關係不一般,他倒也不怕躍千愁真會那樣做,不過這老大心狠起來還真難說,他舔著臉諂媚道:「老大,你消消氣,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他明白,躍千愁沒當著肖婉青和大家的面翻臉,已經是很給面子了,否則照他那脾氣……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不再多說,走到一側的藥房內取了幾份靈草,張手就是一蓬近乎透明的青焰燃起,投入靈草迅速煉製起來……那純熟的煉製手法,再次吸引了陳風,沒多久,一爐白色的和五爐紫色的破禁丹便成了。躍千愁將其裝入儲物袋,看著陳風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了搖頭,瞬間便消失了。   「老大慢走!」陳風笑呵呵的對著虛空擺了擺手,隨後吐出一口氣來苦笑,老大事多,要籌集大量的靈石不說,還要跑回來煉丹,自己這一攤子可管得真夠好的,如今大家都在忙,而自己……看來老大說的沒錯,自己真是被女人搞昏頭了。陳風摸了摸額頭,醒悟過來後覺得有些慚愧,轉身一掌拍開了丹爐的爐蓋……   躍千愁再回到將軍府後花園時,石小天已經手持著幾封書信在等他,見到他的突然出現也不奇怪,將書信遞來笑道:「聽說你來回的速度快,除了母親外,大哥和兩位嫂子也都寫了封,還有我自己的,麻煩老大了。」   躍千愁接過直接扔進了儲物袋,戲謔道:「什麼時候跟老子客氣起來了。」   「又不是我個人的事情,算是代表家裡人感謝的。」石小天笑道。   躍千愁擺擺手,抓出了剛煉製的白色和紫色破禁丹放桌子上,說道:「白色的你自己留著服用,紫色的給那些守護將軍府安危的隊員和凌風三人服用,凌風三人我會盡快將他們接來,現在已經不需要搜羅那麼多人了,否則老子非破產不可……」他接著將兩種靈丹的藥效和服用方法詳細告訴了石小天。   「啊!」石小天驚訝道:「既然這兩種靈丹有這樣的區別,為什麼要給凌風三人服用紫色的,這有點不太好吧!」   「少囉嗦,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不會害他們。」躍千愁又摸出一隻儲物袋,扔到桌上歎氣道:「窮啊!這裡是一千萬上品靈石,你們先將就著……」話未說完,卻是臉色一變道:「不好,宣平那小子有危險,你在這裡等我!」   石小天見躍千愁突然消失不見了,但他的話卻是聽清楚了,面容一肅,低喃道:「宣平會有什麼危險?」   在外界,憑躍千愁的修為還無法瞬移,若是憑借金珠的神秘功效,只要外界有他需要的指引坐標,那烏托邦就是他通向任何一座彼岸的橋樑,距離再遠也能瞬間便到。突然感應到宣平的求救信號後,躍千愁立馬回到了烏托邦,隨即又消失在烏托邦……   話說宣平這個人話不多,又太耿直,說白了就是一根筋。和凌風、北紫分開後,他來到一座在華夏帝國也算是比較大的城市裡,當天就被他碰到了幾名有靈根的孤兒,想到人多後肯定需要地方暫住,總不能住客棧吧!那也太顯眼了。便急著到處找宅院租住。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裡的民風是人人都比較欺生,一聽宣平不是本地口音,又見衣著顯貴,人家便問他:「瞧你不像本地人,租房子有急用嗎?」   宣平老老實實的回道:「是有急用。」於是好了,這租房子沒問題,那價錢高的沒話說。   宣平雖然比較木訥,但也不是笨蛋,畢竟是在京城呆了那麼長時間的人,對物價的行情也瞭解,就這麼一個地方的房租怎麼可能高出京城的一倍,他商討無果便斷然拒絕了。結果連續詢問幾家,那是一家比一家黑,其實都是開頭那位房東搞的鬼,一夥房東合著伙宰他。於是他又回到了起先的那家,那房東樂了,價錢比開始高了五倍,宣平大怒,差點動手了,奈何又比較死腦筋,想到修真界的戒律,他最終沒動手。   要是換做凌風和北紫,明著不來,暗中也要修理一下。不過要是放在這兩人身上,一開始就直接扔錢將宅院租下了,石小天給他們的錢可不少啊!堂堂一修士,在乎那點銀錢幹什麼?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   那房東見宣平想動手,火了,罵道:「怎麼?你一外地人還想動手打人?我說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沒錢裝什麼闊。嫌貴是吧?城南的山腳下有座破廟,有種住那裡去,那裡不要一分錢。」   得了,這宣平還真是要得,也不想想別的辦法,一氣之下還真住那破廟裡去了。一段時間後,破廟裡收集了上百名有靈根的孤兒。這天,一名孤兒貪玩,偷偷跑出了破廟,由於是在山腳下的原因,那名孤兒被毒蛇給咬了。等到宣平回來的時候,發現那孤兒中毒太深,憑他的修為已無法將毒完全驅出,這時他想到了躍千愁。   恰好,正關鍵時刻,有八個人闖入了破廟,一看到現場滿院有靈根的孩子,皆是一愣,再看到救人的宣平有築基中期的修為,都以為宣平是哪個門派派來招收弟子的門人。於是二話不說,其中一人請宣平讓開,那人三下五除二的便將孩子給救了過來。   宣平嘴笨,不知道該如何表示感謝,竟然從儲物袋裡抓出一把琥珀色金燦燦的上品靈石,塞給對方表示感謝。這一下,來的八人眼睛都綠了,那賊溜溜的眼神不時的看向宣平的儲物袋。見財起了異心的後果可想而知。   這八人本是大羅宗的採藥弟子,就是那種四處採集靈草的弟子。八人交換個眼神後,便有人出來套近乎,問宣平是哪門哪派的,同門來的有幾人。宣平這呆頭鵝,居然說自己是無門無派的散修,就獨自一人在外。   他說成這樣,八人反而不信了,無門無派的散修收集這麼多有靈根的孩子幹嘛?而且還如此有錢。對方幾番詢問下,宣平見幾個幫了忙的好心人不相信,情急之下為了證明,居然說自己是扶仙島的棄徒,是出島後才在機緣巧合下築基成功的。他還算沒傻到家,沒將躍千愁給供出來。   大羅宗這幾名採藥弟子面面相覷,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可耐不住大量靈石的誘惑,但在此處動手又怕宣平還有幫手會來。於是找了個請他幫忙的理由,將宣平給騙到了廟後的深山裡面。結果自然是猙獰畢露,宣平的處境當即岌岌可危起來,對方八人中,除了兩人比宣平的修為低外,其他的都比他高,尤其是領隊的那人,更有著結丹初期的修為,宣平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幸好的是,躍千愁當初擔心三人的安全,每人都送了一堆符防身。   在八人的合圍下,宣平用一堆亂七八糟的符開路,居然給他殺出了包圍,落荒而逃。不過身上也是傷痕纍纍,關鍵時刻,他還好知道摸出躍千愁當初給他的那粒銀球,發出了求救信號,只是心裡也沒底,不知道有用沒用。   對方八人中有結丹期的修士,論速度宣平也逃不了多遠,身上的符用光了後,終於在一處山谷內被再次困住了。宣平環顧四周,悲哀的發現躍千愁並沒有及時出現,正準備以死相博得時候,卻見不遠處的一塊山石上面,突然出現了一名黑衣黑帽的家丁,如此風騷而又熟悉的打扮,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   老大沒騙我,真的來救我了!傷痕纍纍衣衫襤褸的宣平,差點激動的流出了眼淚,聲音顫抖的高喊了聲:「老大!」   那八人立馬也發現了山石上面的躍千愁,一付純下人打扮,卻突然出現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裡,太詭異了。為首那名結丹期修士喝道:「大羅宗辦事,閒雜人等讓開。」他發現憑自己的修為居然看不穿來者的修為,當即有些心慌了,於是搬出了大羅宗的招牌。   「大羅宗辦事,閒雜人等讓開?」躍千愁嗤了一聲,沉著一張臉從石頭上跳下,肆無忌憚的朝被圍的宣平走去,邊走邊陰笑道:「大羅宗?還真是好大的威風。嘿嘿!老子看來和大羅宗真有不解之緣,隨便挑個犄角旮旯都能碰上,真他娘的活見鬼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有仇報仇   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和大羅宗是老熟人,八人驚疑不定的將他放了過去,實際上看不穿他的修為,也沒人敢攔。躍千愁上下打量衣衫襤褸傷痕纍纍的宣平,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大來了,宣平心下大定,怒目掃了八人一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躍千愁聽得一邊的眉頭越挑越高,一直在嘿嘿冷笑,目光冰冷的在那八人身上掃來掃去,忽然冷哼哼的說道:「八個打一個,真不愧是大羅宗門下的弟子,這樣的事情,你們也能做的出來?居然敢惹我的人,哼!落到我手上算你們倒霉,今天一個都別想跑,統統給老子留下。」   八人大驚,來人的修為看不穿,講話又如此囂張,定是位高手。為首的那名結丹期踏出一步,拱手行禮道:「前輩息怒,聽前輩的話,似乎與我大羅宗頗有淵源,想來此事是我等處置不當,產生了誤會,還請前輩看在我大羅宗的面子上高抬貴手。」修真界從不以相貌判斷年齡,他們從修為上斷定了躍千愁是位前輩高人。   「淵源?」躍千愁一聽這話樂了,戲謔道:「你說的不錯,我和你大羅宗確實很熟悉,而且交情匪淺,譬如你們大羅宗的長老朱先賢,我和他就非常的熟悉。」   八人有些驚喜的互相打量一眼,看來這次是有驚無險,為首那人更是長鞠一躬道:「原來是朱長老的好友,是我等魯莽了。」說著朝其他人點點頭,八人一起行禮道:「見過前輩。」躍千愁也不客氣,光明正大的受了他們的禮。   宣平有些氣餒了,原來老大和他們熟悉,看來這仇是報不了了。那結丹期修士笑道:「前輩既是朱長老的朋友,可否告知晚輩尊姓大名,我等回去稟告後,萬一朱長老問起來,我等也方便答覆。」他倒是想的美,以為事情這樣就算過去了,還想回宗門。   躍千愁搖搖頭道:「我的名字還是不說的好,萬一你們掌門知道了,非要大發雷霆不可。」   「前輩,這是為何?」結丹期修士不解道。   「哎!」躍千愁長歎一聲道:「想當初,我在百花谷外,一時沒控制住自己,把你們掌門的兒子羅霄漢給宰了,順帶著還弄死了些大羅宗弟子,而且又嚇跑了朱先賢,你說你們掌門知道我名字後,焉能不大發雷霆?」   「啊……」一夥人聞言後大驚失色。結丹期修士更是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是躍千愁?」   躍千愁眉頭一挑,撣了撣頭上的小歪帽子,冷笑道:「不錯,老子就是躍千愁,嘿嘿!沒想到你們也知道老子,看來老子的大名在你們大羅宗還挺響亮的。」   得到了他的確認,八人皆臉色煞白的下意識往後腿了一步,躍千愁這個名字在大羅宗能不響亮麼?自從他在武家將羅霄漢痛扁了一頓後,這名字在大羅宗就已經人盡皆知了,後來在百花谷外更是烈焰逞兇名,乾脆將羅霄漢及一干弟子全宰了,連宗門長老朱先賢也避其鋒芒。   大羅宗因此成了整個修真界的笑柄,一場屈辱換來了躍千愁的名聲大振。掌門一怒之下命令門下四處尋找此人,奈何躍千愁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就沒人見過他,大家都以為他怕大羅宗的報復,不知道躲到哪個旮旯裡避禍去了。   事到如今,修真界遭逢大變,大羅宗的心思也收攏了起來,幾乎就快將此人給忘記了,誰知卻被他們在這裡碰上了這個煞星,這傢伙連渡劫期的長老都能嚇跑,又豈是他們區區修為能抵擋的。   「撲哧。」悶葫蘆宣平掛著一身的傷,居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道,我還以為這仇報不了了呢!老大真逗,明明是對方的大仇人,還在這裡套交情。宣平自然也知道大羅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如今見大羅宗弟子看到老大居然嚇成這樣,內心也隱隱驕傲起來,覺得沒跟錯人。   「躍千愁,你莫要張狂,躲在這荒山野嶺,欺負我等幾個小弟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上我大羅宗去。」那結丹期修士知道今天無法善了,話也強硬了起來。   躍千愁冷笑道:「多謝你的熱情邀請,這你放心,大羅宗不找我,我也會去找它,待我找上你們大羅宗的時候,就是大羅宗在修真界除名的時候,這事不急。宣平!」他回頭喝道:「有仇報仇,誰打傷的你,給老子打回來,一個也別放過,老子的人豈是那麼好欺負的,一群有眼無珠的王八蛋。」   宣平為人木訥,但往往這樣的人卻嫉惡如仇。破爛衣袖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跡,提著劍便毫不猶豫的朝一人逼去,自己背後最重的那道劍傷就是這人飛劍賞的,有老大撐腰,自然要討回來。那人惶恐的朝左右同門看了眼,忽然飛劍一拋,跳上飛劍調頭便跑。   「你跑上天去!」躍千愁一聲冷哼,驅指一點,一道水光閃閃的水龍從指頭射出,迅速的追了上去。   水?包括大羅宗的一干人全都是一怔,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法訣。   那人還沒飛遠,便被水龍給纏住了,裹在裡面掙扎。只見水龍在漸漸縮小,而那人的軀體則在漸漸膨脹,尤其是那肚子,更是大的不像話。那人神情痛苦,張開嘴似乎想呼救,然而裹住他的水龍卻猛的從他嘴裡汲進去不少,只聽「砰」的一聲,那人整個炸開,滿天血雨帶著殘肢破皮撒落,一顆沒了皮的頭顱崩到眾人跟前。   這種死法,看得一干人觸目驚心,恐懼不已。   躍千愁大手一揮,四散的水重新凝成水龍飛回,不過卻被血染成了紅色。躍千愁眉頭一皺道:「壞老子一窩好水。」指訣一掐,血水瞬間化成了數十根寒氣森森的紅色冰刺,籠罩在上空,對著下面虎視眈眈。   「誰再敢跑,這就是下場,老子的人豈是那麼好惹的,給老子老實點等著挨宰。」躍千愁掃視全場,冷冷說道。   宣平看了眼上空的紅色冰刺,有老大助陣,頓時精神大振,手中飛劍對著一發呆的人迅速射出,那人還沒反應過來,連慘叫都沒發出,大好的頭顱就被一股血泉頂得飛起,眼睛在空中睜得老大,死不瞑目。   左右是個死,一干人哪會等著挨宰,那結丹期修士大喊道:「分開逃走,能逃得性命者,速回宗門報信,讓宗門替我等報仇。」一時間,七個人跳上飛劍便各自飛去。   「連你們都搞不定,老子還混個屁。」躍千愁冷笑著指訣一掐,空中的紅色冰刺呼嘯四散,個個追去。憑他元嬰期的修為,冰刺追這些人那是小菜一碟。四面八方,慘叫聲四起,一個個從空中的飛劍上掉了下來。但凡落下來的,皆是被冰刺洞穿了身體,給釘在了地上苦苦掙扎。宣平追去,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砍了下來,這悶葫蘆還真看不出,心腸也狠。   倒是那結丹期還有幾分本事,一連幾根追上的冰刺都被他揮掌給拍碎了。最後十幾根冰刺一起圍住他,猛得齊發,他立馬又拍碎幾根,突然身體一震,胸口冰涼,低頭一看,一截冰刺從胸前露了出來。也許是知道自己死定了,仰天發出一聲悲嚎,突然嚎叫聲嘎然而止,整個人變成了刺蝟從空中栽了下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安慰大將軍   二人回到了山下的破廟,院子中間架了口鍋,正煮著香噴噴的肉湯,一群孤兒們正拿著大白饅頭就著肉湯吃的津津有味,都是他們自己動手做的。見到倆人的出現,一群孩子都站了起來,也許是看到了宣平滿身的血跡,孩子們神情都有些驚恐的望著躍千愁,估摸著都誤會了躍千愁。   躍千愁朝破廟到處打量一番,神情怪異的看著宣平搖了搖頭,秉性如此,只怕難改。宣平指著一群孩子道:「老大,人都在這裡了。」   躍千愁點頭道:「人都交給我,以後也不用再搜羅人了,你速回京城將軍府,我不在的時候,聽命於石小天,可明白?」   「明白了。」宣平今日見識了躍千愁的手段,可謂是服了。躍千愁也不多話,大手一揮,院子裡的孩子連同那鍋肉湯一齊消失不見了,而他自己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宣平見人都沒了,當即脫了衣服擦了傷藥,換上了新衣服,絲毫不做停歇的御劍直飛京城方向。這木訥的人通常就是這點好,認死理,躍千愁的話一交代,立馬就不打折扣的執行。   躍千愁馬不停蹄的找到了凌風和北紫,將他們搜羅的人給收了後,對宣平說的話同樣告訴了二人,交代完後,自己又回到了將軍府。   見他一出現,石小天急忙問道:「宣平怎麼樣了?」   「沒事,碰到了大羅宗的一群小雜碎,已經解決了。」躍千愁走到桌前,將一杯沏好的茶一飲而盡,回身說道:「我已經命凌風三人速速趕往京城,以後他們三個和府內的十名隊員就教給你來指揮了,記住要盡量低調,這段時間修真界不太平。」   石小天訕笑道:「這不好吧!我怎麼能指揮他們?」躍千愁擺手道:「不要多說了,我這次耽誤的時間太長,沒時間和你扯,凌風三人和那十名隊員,我已經交代好了,你儘管使用就是。還有那破禁丹,你安排好時間給他們服用,千萬別說你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日後可是還有重任交給你的。」   石小天聽得眼睛一亮,他早就渴望到修真界闖蕩一番了,那樣也不枉修煉至今,奈何被這個家給牽絆住了,不能隨意離開。連連點頭道:「老大,你放心,我知道了。」   「不說了,估計你父親早就等的心急了,我還得去你父親那一趟。」躍千愁話一說完又沒了蹤影,只剩個石小天在那憧憬著日後該如何到修真界闖蕩,豈不知,等他真正踏入修真界的時候,迎接他的將是血腥殺戮的洗禮……   西部軍營,此時幾乎已經不見了連片的帳篷,取而代之的都是堅固可靠的營房。殺聲震天的操場上,石印天正身披戎裝的厲兵秣馬,親自指揮著大軍的演練。不遠處,高聳的瞭望哨樓上,身著盔甲的石文廣正看著下方的精壯大軍操練,也不知道這支大軍何日才能發揮其作用,沒有仗打的將軍是寂寞的。   石文廣回頭看了眼身後常隨的四人,這是躍千愁派來保護他的修士,當時為了逃離京城並沒多想,誰知請神容易送神難。此時想來,躍千愁派了這些人來,除了保護他外,未嘗沒有監視和控制他的意味,一但不遵循躍千愁的指示,相信這些人要取自己兩父子的首級,那定如探囊取物般簡單,軍中的勇士再勇猛,又有何人能擋住他們。這躍千愁果然是深謀遠慮,面對當時的突發事件,解決之餘,竟然能讓人不知不覺就成了他的棋子。   他遙望著京城方向,心內微微歎了口氣,那裡有他的妻兒,不知道何日才能揮軍東下,與一家人早日團聚,可這一切都要取決於已經在修真界消失許久的躍千愁。他偶爾也會和一些散修來往,躍千愁在修真界鬧出的一些大舉動,他都有所耳聞,不過這段時間卻是好久沒聽過他的消息,不知道到哪去了。   「首領!」石文廣忽然聽到身後的喊聲,良久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正是他剛才惦記著的躍千愁。躍千愁笑吟吟道:「將軍想何事想得如此出神?」   石文廣避而不答,抱拳道:「原來是先生來了。」借這功夫,順勢打量了一眼,這躍千愁還是一付自己家的下人打扮,他頗有點哭笑不得,這傢伙明明是個強人,卻老是一付慫樣出現。   兩人說著,一起憑靠在哨樓上的木欄杆上,放眼處,碧空萬里無雲,驕陽遍灑,廣漠的大地上千軍萬馬縱橫,金戈鐵馬律動有序,煞為壯觀。觀望著下方氣勢非凡的演武,躍千愁感歎道:「將軍果然善於領兵,想必將軍早就做好了揮軍東下的準備。」   石文廣眼內閃過一絲喜色,甩開斗篷,朝下方大手一揮,氣勢豪邁道:「我數百萬大軍枕戈待旦,糧草充足,只待先生那裡準備好了,隨時能揮軍東下,本將軍保證,不需一年的時間,就能平定整個華夏。」   「好!」躍千愁鼓掌叫好道:「柱國將軍的威名天下皆知,將軍長劍指處,大軍定是所向睥睨,誰人敢挫其鋒芒,自然是戰無不勝。但是……」躍千愁語氣緩了幾分,笑道:「目前時機還不到,將軍還需暫且忍耐,不過將軍放心,這一天到來的日子不會太遙遠。」   石文廣本以為他帶來了發兵的好消息,聞言,心又涼了。躍千愁微微一笑,摸出石小天給他的信,遞過去道:「這是將軍家人讓我轉交的家書,想必能讓將軍心情好一些。」   石文廣接過家書搖頭歎道:「不知何日方能一家人團聚。」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家眷也捏在躍千愁的手上,不聽他的話都不行。   「差點忘了告訴將軍一件好消息,想必夫人的家書中已提到了,不過我還是要提前恭喜將軍。」躍千愁笑道:「將軍家老大的媳婦已經顯懷了,要不了多久,將軍就要做爺爺了。」   「真的?」石文廣大喜,立即手忙腳亂的找到老婆給他的信拆開細看。躍千愁也不打擾他,對幾名派來的隊員招了招手,一起下瞭望哨樓。   石文廣果然從信中看到了自己要做爺爺的消息,正滿臉的喜不自禁,可看到信尾的日期時,微微一愣,這信不是今日才寫好的麼?咋在三個時辰內就送到了?京城到此,如此遙遠的距離……他立馬想到了躍千愁的神通,不由呲了口涼氣。   緩過神來遍尋躍千愁,只見那四名護衛又爬了上來,其中一人行禮道:「將軍,我家首領有要事先走一步,讓我等代為辭行。」石文廣擺了擺手在發愣,心道,完了,本將軍的孫子又要落在那傢伙的手上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南海紫竹林   妖鬼域暮谷之內,青青詭異而又雄壯的烈焰在升騰燃燒,離開西部軍營的躍千愁又回到了這裡,不為別的,這段時間體內的青火元素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得來補充滿了,萬一碰上什麼意外也好防身。   仰視著眼前升騰不息的青色烈焰,躍千愁走到跟前,一掌探出,星焰火訣運轉,稠密的青色火元素順手湧入。正吸收的暢快,腦海中忽然響起怒喝聲:「偷火賊,又是你!」   躍千愁一愣,朝下面的火眼裡看去,這聲音好像是地下那不怕火的妖精小孩的。愣神間,一股力量隔斷了火元素的吸收,不用說,是下面的小妖精在搞鬼。躍千愁眉頭一挑,冷哼道:「小妖精,老子讓你搶!」二話不說,曲身一彈,整個人跳入了升騰的青色烈焰中,四肢張開成大字型漂浮在火中,星焰火訣瘋狂運轉,火元素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   「好個不要臉的偷火賊,還不快快住手……」腦海中那小孩的聲音立刻叫罵個不停,可惜罵人的話似乎懂的不多,反反覆覆就那幾句,像這樣的話怎能刺穿躍千愁的臉皮,躍千愁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照吸不誤。他斷定下面的人無法出來,否則哪會光動嘴。   而那小孩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哀求:「好心的偷火賊,求求你不要再吸了,你再吸下去,我的弟弟妹妹們很難醒過來了……」到最後,聲音微弱到慢慢沒有了。   躍千愁哪管地下那妖精的死活,一口氣吸了個飽,飄回岸上,火訣剛一收斂,一雙眼眸內兩朵青光閃閃的火焰稍顯即逝。渾身充滿了精神,舒坦的伸了個懶腰,忽然消失在此。   再出現時,已經在妖鬼域百里外的大海前,四周查看一番,沒發現什麼異常。躍千愁背後長劍彈出,跳上飛劍,從嶙峋怪石之間飛出,去往那南海紫竹林。此去也不知道畢長春到底要他做什麼,要花多長時間?所以他拼著耽誤點時間,回去把私事先處理了一下,否則始終安不下心來。   茫茫南海,無邊無際,飛鳥憑空,碧浪滔天,偶有鯨鯊露脊背。駕飛劍,御海風,驕陽似火,碧海滾潮,晝伏夜起,月皎引繁星……   躍千愁孤零零一人,在茫茫大海的上空,一飛就是兩個晝夜,估摸著差不多到了畢長春所說的方位,卻始終沒見到那狗屁的南海紫竹林,他不禁有些懵了,別是耍老子吧!想想又否定了,畢老頭沒那麼幽默。   站在飛劍上跟孫猴子一樣,額頭搭個手東張西望,連個小小島都沒看見,哪來的什麼紫竹林。忽然遠處若隱若現的白霧引起了他的注意,迅速驅劍飛去。   憑臨上空後,下方的茫茫霧海讓他眼睛一亮,他在扶仙島呆過,扶仙島也有類似的護島大陣,除了禦敵外,還有個作用,用前世的話說,那就是防止颱風和海嘯之類的自然危害。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南海紫竹林了,娘的,總算找到了,白白在海上兜風兜個幾天可不好玩。躍千愁欣慰的拍了拍胸口,御劍靠近霧海後,真元運轉,提氣朗聲喊道:「敢問此地可是南海紫竹林?」聲音滾滾朝霧海中散去。   稍微過了會兒,沒一點反應,躍千愁想闖進護島大陣去看看,又擔心此陣是個殺陣,不由暗自嘀咕,難道主人不在家或是老子嗓門小了?於是再次大聲喊道:「敢問此地可是南海紫竹林?主人可在家?」   「誰呀!誰呀!那破鑼嗓子還有完沒完了,大中午的鬼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速速離去,這裡不是什麼南海紫竹林。」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從霧海中傳出,聽起來聲音不大,卻震得躍千愁的耳朵嗡嗡作響。   躍千愁大吃一驚,好高的修為。隨即又是一愣,鬧了半天,這裡不是南海紫竹林?那會在哪裡?   「前輩既然居住在此,想必知道南海紫竹林在什麼方位,還請前輩指點晚輩,晚輩感激不盡。」躍千愁客客氣氣說道。   「不知道,不知道,快走,快走,別打擾我睡午覺。」那懶洋洋的聲音剛說完,躍千愁也正鬱悶著,霧海中又傳來了一位女子的清脆聲音問道:「這位先生,你為何要尋訪南海紫竹林?若是理由說的過去,我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有人知道就好,躍千愁眼睛一亮,抱拳道:「在下尋訪南海紫竹林,並沒有什麼理由,乃是奉家師之命前來。」   那女子的聲音「哦」了聲道:「你師父是誰?怎會知道南海紫竹林?」   聽這話的意思,一般人還不知道有這個地方,躍千愁回道:「家師姓畢,長居妖鬼域順天島。」   那女子清脆動聽的聲音「咦」了聲道:「你是畢老前輩的弟子?」   「什麼?畢老頭收徒弟了?」那懶洋洋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叫道:「紫衣,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能讓畢老頭看上眼的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話聲剛落,只見霧海一陣翻騰,在躍千愁面前迅速空出了一條通道。女子清脆的聲音說道:「不知是畢老前輩的弟子,多有怠慢,還請不要見怪,請進!」   貌似這兩人和畢長春很熟悉,不知道是敵是友?躍千愁一陣猶豫後,還是小心翼翼的順著通道駕劍飛了進去,畢竟想要知道南海紫竹林在哪,還得向這倆人請教。   一穿過通道,周邊的霧海就統統不見了,果然和扶仙島的護島大陣差不多,從外面看是霧海迷茫,從裡面看卻是什麼遮擋都沒有。   躍千愁收了飛劍落地,一位紫衣女子已在邊上等候,躍千愁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一頭秀髮沒有任何拘束,面容俏麗而又恬靜端莊,兩隻充滿靈慧的大眼睛,皮膚白皙,配上一身的紫衣,顯得氣質有些超凡脫俗,一根簡簡單單的紫色絲帶束腰,將身軀勾勒得婀娜。   初次見面,不好顯得太色狼,得給美女留下個好印象。躍千愁強迫自己將目光移向別處,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四周長滿了竹子,而且還是那種從沒見過的紫色竹子,他此時正身處在一片紫色的竹海之中。若說這裡不是南海紫竹林,打死他也不相信,剛才分明被人給耍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證明身份   一陣風來,竹海搖曳蕩波,沙沙作響,幾片紫色的竹葉打著旋兒,在倆人中間劃過。那紫衣女子見躍千愁臉色不好,似乎看出了他的不痛快之處,又看不透他的修為,欠身行禮道:「此地正是南海紫竹林,家師逍遙慣了,說話向來沒什麼禁忌,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代家師向先生賠禮,還望先生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美女賠罪,躍千愁的氣頓時消了一半,何況此地既然是紫竹林,那個化神中期的牛人想必就在,他就算有氣也沒地方撒。想起畢長春說過,弄竹先生先生有一女弟子,想必就是眼前這女子。於是搖頭苦笑道:「既然此地是南海紫竹林,想必你就是弄竹先生的弟子,之前說話的就是弄竹先生。」   「正是,定是畢老前輩提起過。」紫衣女子淡淡笑道:「在下名叫紫衣,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紫衣!躍千愁朝她上下打量一眼,拱手道:「姑娘一身紫衣,果然是人如其名一樣漂亮。在下躍千愁。」   「你叫躍千愁?」紫衣突如其來的問了一句,躍千愁怔了怔,道:「紫衣姑娘難道聽說過在下?」   紫衣微微搖頭,淡淡說道:「好像聽家師傅說起過這個名字,不過那人名聲在修真界不怎麼樣,定是與先生同名罷了,畢老前輩怎會收那名聲狼籍之人為徒。」接著抬手引路道:「家師正在『竹琅福地』小恬,先生請隨我來。」說完裊裊而行,在前引路。   躍千愁跟在後面,卻是滿臉的狐疑,心中暗自嘀咕,修真界除了老子難道還有人叫躍千愁?靠!這麼孤僻的名字也會同名,還名聲不太好?不行,有機會一定要將這人除掉,免得敗壞老子名聲,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竹林內一條一米來寬的小路,貌似都是用鵝卵石所鋪成,曲徑通幽深入竹海深處。行走在小路上,左右兩邊的竹林茂密,幾乎讓人不見天日,偶有陽光灑落,光光點點照射在積了一層的厚厚竹葉上,別有一番意味。而小路上零星的紫竹葉,在紫衣走過的時候,自動飄到了兩側的竹林內。   初見如此異景,躍千愁也忍不住四處打量,那紫脆脆的竹子確實好看,有節節纖細苗條的,有節節高尚提拔的,也有節節如羅漢肚的,想必都是些稀有品種,找個機會要移植點到烏托邦去。   正如是想著,已經穿過了竹林,眼前豁然開朗,在這竹海深處出現了一座別院,紫色的別院,取材於紫竹做成的別院。數棟房子連環相銜,還穿插著幾座竹亭,佈局見心思,極是淡然雅致。外有紫竹籬笆圍繞,與小路相通的門廊牌坊上,有塊紫得發黑的匾額,上書「竹琅福地」,想必這匾額是塊老紫竹對半破開截了一段做的。   竹院內,隱隱有著紫色的氳氣繚繞,果然有點世外桃源人間福地的氣象。有些不知名的鳥雀悠然在內雀躍,人來了也不怕。躍千愁忽然發現正屋的門口,一名中年男子正懶散的倚靠在那,目光灼灼的好奇的上下打量著他。躍千愁也打量他,第一印象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帥」,雖然樣貌已經是中年,但絕對是個老帥哥。   身材高挑,不胖不瘦恰好,儒士打扮,腰上掛著一支紫黑色的竹笛。一方頭巾束髮於頭頂,髮質黑亮。一對星眸漆亮,一對劍眉更顯英氣。鼻樑挺拔,雙頰削瘦,略顯薄的嘴唇勾勒出些許微笑,在臉頰兩側隱隱有兩個酒窩。臉上呈現出的滄桑感,迷人,可惜卻被渾身散發的慵懶感給破壞了,但這種男人特殊的魅力卻毋庸置疑,加上出色的外貌,十足的一個老帥哥,是超帥型的男人,而不是那種漂亮型的男人,是那種連男人都不得不承認的帥哥。   躍千愁心裡一陣悲哀,世上居然有如此帥的男人,還讓不讓其他男人活了,這樣的男人走出去簡直是禍害,專門禍害良家婦女和小姑娘的那種,估計女人看上一眼就得春心大動,禍害啊!大禍害!可偏偏修為還高的嚇人,實在讓人無語。   紫衣抬手指引道:「這就是家師。」躍千愁上前兩步,恭身行禮道:「晚輩躍千愁,見過弄竹先生。」   「不用多禮。」弄竹隨意的擺了擺手,臉上釋放出魅力無限的慵懶微笑,可隨即笑容一僵,怔了怔問道:「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躍千愁撓了撓頭,再次行禮道:「晚輩名叫躍千愁。」   「你叫躍千愁?」弄竹雙眼一亮,離開了靠著的門框,幾步下來,圍著躍千愁打量並轉了兩圈,問道:「外面修真界也有個叫躍千愁的,那躍千愁兩次背離師門,而且在修真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聽說還修煉了一套火訣,可謂名聲不小,修真界稱其為『修真界敗類』。我曾暗中找過幾次,奈何那小子神出鬼沒,連我也沒見到過,你可認識?」   躍千愁越聽臉越黑,感情前面紫衣說的那個名聲不怎麼樣的躍千愁就是自己,自己想找機會除掉的人也是自己,媽的!難道老子名聲真有這麼臭,飛洋過海都傳到這裡來了?躍千愁神情有些抽搐的回道:「恐怕先生說的那個躍千愁就是區區在下。」   「你是躍千愁?」紫衣詫異的叫了聲,再看向躍千愁時,臉上的神情彷彿已經有些鄙夷了。躍千愁無語,老子貌似已經將自己的名字重複了好幾遍,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不是味道。   「不像。」弄竹搖頭晃腦的認真打量一番,道:「不像那傳說中的修真界敗類,何況畢老頭一本正經慣了,也不可能收那個躍千愁為徒,你有什麼能證明自己是躍千愁的證據。」   「我……」躍千愁脖子一粗,隨即又洩氣了,垂頭喪氣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證明,難道我是不是躍千愁很重要麼?」   「當然重要,我遍尋不著的躍千愁,如今卻自動送上門了,我當然要驗明真偽。」弄竹捏著下巴道:「我出幾個問題考考你,通過了才能證明你是躍千愁。」   「我……」躍千愁狂暈,怎麼會碰上這樣的人,看起來人模人樣,莫非腦子有問題,他恨不得找個地方撞牆去。   弄竹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問你,畢老頭是你第幾個師傅。」   「第三個。」躍千愁有氣無力的回道。一旁的紫衣黛眉皺了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一片厭惡。   「嗯,這個問題答對了。」弄竹點點頭,又問道:「你最先拜入的師門是哪個門派?」   「青光宗。」   「嗯,答對了,第二個拜入的師門是哪個門派?」「扶仙島。」   「嗯,不錯,那你加入第二個師門後,可做過什麼對不起第一個師門的事情。」「沒有。」   「咦,那就不對了,難道第一個師門的掌門嫡孫不是你打的?」「是我打的。」   「第一個師門的掌門嫡孫不是你殺的?」「是我殺的。」   「這就對了,那第一個師門的掌門也應該是你殺的吧?據說還有一干其他的同門。」「是我殺的。」   「嘖嘖!扔下師門改投它門,掉過頭來又殺以前的師門同門,還連以前師門的掌門都一齊殺了,難道這樣做還不算對不起原來的師門?」   躍千愁無語,本來是青光宗先對不起自己的,自己從來都沒覺得那樣做有什麼不對,結果給這傢伙一問,連自己都彷彿覺得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何況是在其他人的眼裡。算了跟這神經病沒共同語言,也沒解釋的必要,他搖頭道:「不算。」   紫衣的眉頭再次皺起,乾脆連躍千愁看都不看了。   弄竹眼睛發光的連連點頭道:「這下我相信你就是那個修真界敗類了,事實擺在眼前,居然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愧是修真界敗類。不對呀!」他忽然疑惑道:「你做的這些事情難道沒和畢老頭講過?否則他怎麼可能收你為徒?」   「呃……」躍千愁很想抓住這傢伙痛扁一頓,奈何動起手來肯定會遭人家反扁,於是咬牙回道:「這些事情我都曾和師傅詳稟過,不曾隱瞞他老人家。」   「這就有些奇怪,難道畢老頭轉性了?」弄竹奇怪道,思索一番搖了搖頭,估計也沒想明白,復又說道:「聽說你修煉了一套霸道的火訣,可否施展給我看看,這也是驗明你是躍千愁的最好辦法。」   躍千愁有點受不了了,修為高也不用這樣折騰人呢吧!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一字一句道:「弄竹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晚輩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   「哼!」一旁的紫衣冷哼道:「這可不是順天島,沒人會跟你客氣,叫你施展你就施展,莫要讓自己不痛快。」   「沒事,沒事,紫衣別胡說。」弄竹打圓場道:「躍千愁,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聽說你以結丹期的修為施展火訣,居然嚇跑了渡劫期,我實在是好奇,想看看你這火訣到底有何神妙之處,真的沒其它意思,你不妨施展來看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躍千愁的臉色一片鐵青,漠然道:「晚輩遵命。」   話一說完,「嗡」的一聲,渾身上下冒出青焰繚繞,將四周渲染成了一片青色…… 第三百四十章 音障困青焰   青芒的陡然出現,立刻將院中的鳥雀驚得四散飛去。負劍而立的躍千愁默不吭聲的矗立在火中,任由週身的青焰肆意吞吐,而他自己就像那燃燒的火源,如夢亦如幻,這場面看上去有點失真的感覺。   弄竹和紫衣先是震驚,可隨即發現有些不對了,躍千愁身上冒出的火看似妖異兇猛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溫度。現場稍稍沉默過後,紫衣嘴裡冷冷蹦出話來:「什麼霸道火訣,虛有其表,我看不過是幻術罷了。」   躍千愁緩緩轉過頭去,不帶任何情緒的目光和紫衣碰到了一起。紫衣心裡沒來由的一跳,這眼神好冷漠。她不知道躍千愁感覺自己三番兩次的受了侮辱,已經到了要爆發的臨界點,他很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星焰火訣是否虛有其表。一口怨氣憋得難受,需要爆發。   「咦,我聽說你火訣使出的火是紅色的啊!怎麼會是青色的?」弄竹疑惑的皺著道:「躍千愁,你是不是沒將你最拿手的厲害火訣使出來啊!別藏私啊!有什麼拿手的本事儘管使出來,我就看那個。」   青色妖異的火焰一陣騷動,躍千愁緩緩說道:「不是晚輩要藏私,而是晚輩怕使出來後,前輩的這片紫竹林就要毀了。」   「哦!」弄竹哦了聲後,朝四周的紫竹林打量一眼,又認真的看看躍千愁,忽然奇怪道:「嘿嘿!怪事,我居然看不穿你的修為,你總不可能比我修為還高吧!」原來他現在才注意到。   紫衣冷哼道:「他的修為不可能高過師傅,師傅,看來我沒說錯,他果然善於使用幻術。」   「紫衣,不得胡說,天下之大,不乏奇人異士,畢老頭心高氣傲,一身修為更是通天,能看中他,必然有其原因。」弄竹訓斥過弟子後,又對躍千愁笑道:「只要我在這裡,就能保住這片紫竹林,躍千愁,你儘管放心施展你的火訣,我是真想見識見識。」不愧是化神中期的修士,話裡自信滿滿。   躍千愁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遵命,心想,老子今天非把這片紫竹林給燒了不可,否則老子怨氣難消。   弄竹見他答應了,頓時眼睛一亮,和紫衣退遠,注視著躍千愁的舉動。   躍千愁並沒有過多的舉動,只是雙拳一握指骨發出脆響,吐出了一口悶氣。然而體表的青色烈焰卻急躁不安的波動起來,一股炙熱的高溫猛然間擴散出來,躍千愁二話不說,將溫度急劇向最高推進,今天誓要讓這兩師徒知道厲害。從他腳下開始,地面呈現圓形的焦黑,而且正在擴大。   高溫的陡然出現與急劇變化,讓弄竹的瞳孔猛的一縮,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驚訝道:「暮谷藏青,是青火!不對,比青火的溫度還霸道。」看來他也知道妖鬼域青火的事情。   如此霸道的高溫一出,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弄竹和紫衣倆師徒。紫衣迅速運功抵禦,體外一道光圈迅速形成,正是護體罡氣。通常護體罡氣能以光圈的形式出現,這意味著此人的修為已經到了渡劫末期。然而,青火的高溫太過霸道了,躍千愁又存心給他們顏色看,其高溫的恐怖可想而知。   紫衣那張恬靜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神情,護體罡氣搖搖欲墜,居然要被那無形的高溫給摧毀,但她仍在拼盡修為咬牙硬抗。弄竹立馬發現了弟子的不對,厲聲喝道:「紫衣快退下,此火不是你的修為能承受的。」   紫衣目光複雜的看了躍千愁一眼,牙咬朱唇,隨即遵從師命,一個瞬移遠遠的閃到了紫竹林內。這些事情的發生,不過是幾個瞬間的事情。   「好小子,看來你是真想把我這片紫竹林給燒掉,好,讓我會會你的星焰火訣。」弄竹神采奕奕的說道,滿臉的興奮之情,貌似那種寂寞久了,想找架打的人,不過一個化神中期打一個元嬰初期,似乎有點過份。弄竹腰間的紫黑色笛子順到了手中,橫於唇邊,修長的十指快速彈起按下,居然幻出了一陣指影。   「嘀哩哩……」清脆的笛聲如天籟之音響起,光聽聲音就彷彿有一股清涼醍醐灌頂。躍千愁身上的青焰隨著笛聲一陣波動,但隨著他一聲冷「哼」,青焰的火勢猛的一漲,地下蔓延的焦黑繞過了弄竹,快速襲向周邊的建築。他剛才用高溫逼退了紫衣,然而控制的高溫卻無法靠近弄竹,於是操控強悍的高溫襲向周邊,不再與弄竹對抗,倒要看看他怎麼保住這片紫竹林。   吹笛的弄竹臉上現出淡淡的微笑,笛音一變,忽然悠揚起來。青焰繚繞的躍千愁兩眼微微瞇起,只見弄竹手上的笛子所發出的聲音,居然以一種近乎有形的聲波擴散出去,肉眼能見,迅速在一定的範圍內形成了透明的球體,擋住了高溫向建築的侵襲,將二人包裹在其中。躍千愁拚命催動,然而那以往所向披靡的強悍高溫卻始終不能突破那道音障。   不蒸饅頭,爭口氣!躍千愁雙拳握得啪啪作響,挺胸振臂「呀」了聲,「轟」青焰猛的爆發,不再以高溫與弄竹對抗,而是欲用凶悍的青火直接突破音障。剎那間!音障形成的透明球體內,被猛然炸開的青焰所充斥,從外面看去,活脫脫一個直徑幾十米的發著青光的青色圓球。   紫竹林內的紫衣目睹這一切,有些花容失色,剛才的那股高溫仍讓她心有餘悸,如果被這凶悍的青焰所吞沒的話,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扛得住。其實,她這顧慮有些多餘,假如她真和躍千愁打了起來,憑躍千愁的修為,就算青火再霸道,想傷到她也很困難,她總不可能和剛才一樣,站那讓躍千愁用火燒吧!   青火的強悍爆發並不能突破音障,反觀弄竹卻仍是面帶微笑的吹著笛子,烈焰一到離他一米遠的位置就寸步難進。躍千愁知道自己已經拼勁全力了,心內不由暗自苦笑,這化神期修士果然非同凡響,一根笛子隨便搞搞,自己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人家反擊的話……   想到什麼就來什麼,弄竹真的開始反擊了,笛聲忽然急促起來,躍千愁立馬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裹著青色烈焰的音障圓球在慢慢縮小,青火是從哪來的,弄竹彷彿就要將它送回哪去。   躍千愁還想硬抗一下,但立馬感覺體內血脈具脹,兩耳嗡嗡作響,胸腔的血液彷彿要從嗓子眼噴出來,眼睛赤紅有暴凸的傾向。他知道了,憑自己的修為根本就無絲毫的抵抗能力,該收手了,否則自己不死也得重傷。轉念間,釋放的強悍青焰迅速被吸回了體內……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下第一高手   青火收斂後,那透明的音障消散不見了。弄竹停止了吹奏,飽含深意的看著躍千愁微笑不語,右手拿著紫黑發亮的笛子晃悠起來,在修長的手指間打著轉,靈巧之極。躍千愁甚至懷疑,這弄竹先生的稱號會不會就是這樣來的。   「奇哉!怪哉!你居然能將青火藏與體內,還能操控自如,真難以想像你到底是怎麼練成的。」弄竹滿臉的驚歎,復又問道:「你這青火可是來自暮谷?」   躍千愁默然的點點頭,道:「前輩的修為實在是高深莫測,是我自不量力,高估了青火的威力。」   弄竹搖頭笑道:「這一試之下,我便知道你不過元嬰期的修為,你敗給我不需要耿耿於懷,如果我連你也克制不了,那才是怪事。若說我修為高深莫測,那是抬舉我了,整個修真界,我還想不到有誰會比你師傅的修為更高深莫測的。至於青火嘛!它已經脫離了凡火的範疇,怎麼高估都不為過,並不是青火的威力不行,而是你我之間的修為相差太大。畢老頭……呃!你師傅可曾和你說過青火的來歷。」   「師傅沒說過,倒是鶴離曾告訴過我,說這青火乃是傳說中的三味真火之一,其它的就不知道了。」躍千愁說道。   「鶴離?」弄竹念叨一下,忽然笑道:「你師傅收了你做徒弟,鶴離沒怎麼樣吧?」   看來他還不知道鶴離死了。躍千愁直言道:「鶴離已經被我殺了。」   「什麼?鶴離已經被你殺了?」弄竹失聲道,隨後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他也沒問躍千愁為什麼要殺鶴離,只是歎道:「死了也好,苦修成人本就不容易,還要一天到晚靠做人過日子,累不累。不說他了,你能知道這個地方,是你師傅叫你來的吧!」   「是的。」躍千愁點頭道。弄竹苦笑笑:「你師傅肯定又在打我的主意,他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了,卻要我陪你守那不見人煙的妖鬼域,簡直豈有此理。他是不是叫你來和我認識認識,好方便日後相處?」   躍千愁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師傅是說過這樣的話,但這次來說是有事讓我做,至於是什麼事情,師傅說找到你後,你會告訴我該去做什麼。」   搖頭晃腦的弄竹聞言頓時愣住了,手中打著旋的笛子也捏住了,良久後,看了眼矗立在紫竹林間的紫衣,再次苦笑道:「畢長春啊畢長春!你操心的事太多了,但老是把我拉下水幹什麼?難道做你朋友也要跟著瞎操心?你操心妖鬼域把我拉扯進來,我無話可說,畢竟當年是我把你拉進來的。但整個天下的事情,你操心的過來麼?這次居然連我弟子也不放過。」   聽到這話,剛被打擊得有點氣餒的躍千愁頓時好奇了起來,不由問道:「前輩,我師傅到底要我去做什麼?」此時,那紫衣也走了回來,也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她師傅。   「怎麼?你很想去做麼?」弄竹沒好氣道:「讓你去送死,讓你去賭命,你去不去?」   靠!腦子有問題的人才去。躍千愁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訕笑道:「前輩開玩笑吧!我師傅怎麼可能讓我去送死。」   「不可能?」弄竹嗤道:「那你師傅為什麼不親自告訴你要做什麼,非要讓你跑來問我,我看他是不好意思開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師傅要去『東極聖土』的事情?」   「知道!鶴離說師傅的壽限已不足,無法等到『天地乾坤大陣』的下一個開啟之日,所以師傅這次基本上穩去。」   「你師傅有沒有和你說過『星辰珠』的事情?」   「說了,說一件連上界仙人也覬覦的寶貝,得之能成神,上古大戰正是因此而起。」   弄竹點頭道:「據說有確鑿的理由可以相信,當年的『星辰珠』並沒有落在任何人手中,而是遺留在了華夏帝國境內。」   靠!躍千愁眼睛亮了起來,笑道:「不太可能吧!如此重寶,如果真是遺留在華夏境內的話,還不早就落在哪個修真界大派或高手的手中了。」   「嘿嘿!你當華夏修真界的人不想去找啊!可愣是找了數萬年,也沒人找到過,於是大家也都當成了傳說,沒人再會去為件找不到的東西費心了。按說這事該平息了吧!誰知狄戎國一位德高望重的算師,臨死前好死不死的,說什麼『星辰珠』百年之內將會重新在華夏帝國現身。嘿!這下可有熱鬧可看了,各國化神期都盯上了華夏帝國。」   躍千愁狐疑道:「前輩,算師是幹什麼的?為什麼他一句話就能讓大家相信?」   「類似於俗世算命的,不過人家高級一點,不跟一般人混在一起,來往的都是各國化神期的高手。那老傢伙從不輕易開口,可一開口就從來沒失誤過,你說大家能不相信麼?於是一幫化神期都想跑到華夏湊熱鬧,奈何你師父也是出身於華夏,又是化神期中的第一高手,你師父不答應,就沒人敢來。」   靠!老傢伙真牛,做他徒弟光榮啊!躍千愁眨眨眼睛問道:「後來呢?」   「後來,嘿!後來你師父幾年後要前往『東極聖土』的消息傳出去了,一幫人準備等你師傅走後再來。可你師傅不幹了,主動下了請帖,遍邀天下化神期高手齊聚東海,請帖還是我送的。嗯!你師傅面子大,沒人敢不去,連我也去了。結果你師傅牛啊!一人面對各國數名百化神期高手,居然要逼著大傢伙發毒誓,大概的意思是,在他去了『東極聖土』未明生死的情況下,在場的化神期高手不得親自出手參與此事、不得親自駕臨華夏修真界。說實在的,你師傅囂張雖囂張了點,但這個誓言也不算太絕,最少給那些人留了些餘地,沒徹底斷絕那些人的希望。不過這麼多人在場,你師傅就一個人和大家對著幹,自然也有不怕他的。」   「打起來了?」躍千愁有些激動的問道,試想一個人面對全天下的頂尖高手,光這份氣魄就讓人熱血沸騰。一旁的紫衣雙目中也是閃著異樣的神采。   「嘿嘿!說到打架,還沒見你師傅怕過誰,想當年你師傅還沒接掌妖鬼域,還是化神初期的時候,他就敢遍天下的尋找高手挑戰,愣是將一些化神末期的修士打得沒話說,還是最後我想了些辦法,才把你師傅給約束在了妖鬼域,你師傅這個天下第一高手就是打出來。哎!東海上空,一言不合,畢老頭立馬就出手宰了三個,真是好脾氣啊!」   一旁的紫衣突然問道:「師傅,畢老前輩殺的那三名化神期修士都是什麼層次的修為?」   「一般的化神初期有那膽量麼?」弄竹反問一句,苦笑著繼續說道:「後來有些化神期嫌你師傅太囂張了,結果十六名化神期連手戰你師傅,其中還有二名化神末期。乖乖!那一戰,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天下第一高手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冰風火水、移山倒海,連天上的雷霆萬鈞也能被他信手擒來做倚天長劍,好像這世上有的東西就沒他不能借用的,愣是把那十六名化神期修士給一個不留的誅殺了,我到現在想起那場面都心驚肉跳。結果好了,剩下的沒人敢鬧了,一齊被逼著發了毒誓,你說你師傅還算是人麼?修為恐怖到這種地步怎麼還能留在修真界不飛昇……」 第三百四十二章 形勢   這番驚心動魄的話說出,一旁的紫衣眼神迷茫起來,似乎在幻想著當時惡戰的場面。躍千愁雖震驚和激動,但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畢長春曾親口和他說過,連上界的仙人他都宰過,修真界沒有對手自然很正常。   「那些人雖被逼著發了毒誓,卻並不死心,毒誓說是自己不能親自插手,又沒說不能讓人代為插手。於是各國化神期高手紛紛派出了自己的弟子或手下來到華夏,然而華夏修真界在這件事上,無論正魔一致排外,在華夏修真界的眼裡,他們才是修真界的正統,固守和護衛本土人人有責。外來的一幫修士無奈之下決定聯起手來先在華夏修真界站穩腳,於是找到了受到正魔兩道聯手打擊的燕家父子,燕家父子正岌岌可危,突然有一夥強手幫忙,自是樂於接受。」   弄竹說著,忽然挪揄的笑道:「躍千愁,我聽說那燕家父子就是被你給逼得走投無路,才與正魔兩道為敵的。」   一旁的紫衣好奇的看來,怎麼又和他有關係了。   躍千愁正想著前些日子百媚妖姬說的話,原來那些人的到來在背後還有這原因,可聽弄竹這樣一說,他面容頓時一肅,斷然否認道:「污蔑,這純粹是污蔑,實際上那燕家父子早就在暗中與正魔兩道為敵,我只是為人太過正直了,實在看不慣這種小人行徑,於是將事情的真相給揭露了出來。」   弄竹嘿嘿笑道:「你正不正直我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有不少修士都叫你修真界敗類,估計你一露面,有不少衛道士都想宰了你,尤其是那個什麼大羅宗的,我聽說你把人家掌門的兒子都給殺了。哎!大羅宗估計當時都快瘋了,可謂是被你狠狠的掃了面子,派出大量人馬,幾乎把華夏修真界給翻過來了,可連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躲到妖鬼域給畢老頭當徒弟去了,誰又能想得到呢?怪不得到處找不到你。」   紫衣雖然很少涉及外面修真界的事情,但對當今一些排的上號的門派還是知道的,眼前這傢伙居然連正道排名第二的大羅宗掌門的兒子都敢殺。   躍千愁神情有些不自然,仍狡辯道:「都是謠言,不足為信。」   「嘿嘿!」弄竹搖頭笑道:「你看現在這事吧!各國修士是因為你師傅的原因被逼去的,而燕家父子又是被你給逼得走投無路的,現在這兩伙人湊到了一起,而畢老頭又和你成了師徒,這事鬧的……我現在才發現,你倆師徒真是絕配,都是膽大包天之人,哎!有因就有果啊!可關我什麼事啊!你倆師徒惹出的事情就該你們自己去解決,畢老頭憑什麼把我也牽扯進去,簡直豈有此理!」   「師傅,畢老前輩到底要你做什麼?」紫衣問道。   弄竹愁眉苦臉道:「華夏修真界在整個修真界來說,無疑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國家,然而其它國家的實力雖然分開不如華夏,但聯合在一起的話,那絕對是遠超華夏的實力,平時這些上百個國家也不可能聯合在一起,但星辰珠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華夏又太過排外,逼得他們不得不聯合在一起。這次前來與燕家父子接頭的,不過是些打前鋒的,一但戰事開啟,各國的強援想必會源源不斷而來。畢老頭雖然身在妖鬼域,但骨子裡卻把自己當成了華夏的一份子,奈何當日他在東海逼大家發毒誓的時候,自己也說過不會親自插手此事,否則毒誓作廢。現在好了,原本是一些化神期之間的事情,鬧成了全天下修真界的事情,哎!就因為畢老頭這一弄,整個修真界都要亂了,華夏修真界更是成了眾矢之的,風雨飄搖啊!」   三人各有所思,過去良久,紫衣突然問道:「師傅,你當時發毒誓沒有?」   聞言,弄竹臉上泛起一絲得意,道:「憑我和畢老頭的關係,他自然是不會為難我……紫衣,你別想歪了,並不是因為我沒發毒誓,他要讓我出手化解此事,就算讓我這樣做,我也不可能去那樣做,一但那樣做了,我就是和整個天下的化神期高手為敵,到時候畢老頭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可沒那他那本事一個人獨抗全天下高手,為師少說還可以活個七八百年,可不想死那麼早。」   頓了頓又搖頭苦笑道:「可我還是被這老傢伙給算計了,前段時間他找到我說,此事因他而起,他就要想辦法化解,否則一但華夏修真界崩潰了,其它各國的俗世大軍必定紛沓而至,到時候華夏帝國大亂,平民百姓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失,所以他要想辦法保住華夏修真界。我知道他這人孤高絕傲,雖打遍天下無敵手,卻沒什麼朋友,而我卻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找到我定是要我幫什麼忙,但前面我說了,這事我不可能親自插手的。於是我問他,事已如此,你準備怎麼辦?躍千愁,你知道你師父怎麼說嗎?」   媽的!你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叫我去和整個天下對著干吧!這不是找死麼?老子打死也不幹。躍千愁很乾脆的搖搖頭道:「這是你們高手之間的事情,我不過是一元嬰期,猜不到你們說什麼。」他這話倒是先把自己給摘出來了,可他未必能如意。   弄竹一愣,神情怪異的打量他一番,繼續說道:「你師傅說他參悟大道多年,夜觀星象若有所悟,找到了能化解此事的人,希望我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到時候派出我弟子紫衣助那人一臂之力。」   「師傅,畢老前輩點名要弟子參與這事麼?」紫衣有些驚訝的問道,看其樣子,彷彿能被畢長春點名是件很榮幸的事情。躍千愁瞟了她一眼,心道,白癡!   弄竹白她一眼,冷哼哼道:「我當時就一口拒絕了,這不是讓自己弟子去送死麼?誰知那老傢伙欺負我心軟,跟我玩起了狠的,放出狠話道,若是我不幫忙,他也不管會不會遭天譴,將大開殺戒,將全天下的化神期屠戮一盡,連我也包括在內。我當時嚇了一跳,我知道這瘋子既然敢這樣說,肯定敢這樣做。被逼無奈之下,我問他,你說的那個人真能化解此事麼?他說能,於是我便咬著牙答應了。這事定了後,他告訴我,到時候會讓那人來親自找我,讓我將此事告訴他,並順便讓紫衣隨他一起前往執行此事。」   說到這裡,弄竹忽然指著躍千愁的鼻子暴跳如雷道:「他媽的,還以為是哪個了不得的人物能讓畢老頭看上眼,我還想見識見識,沒想到居然是你躍千愁,是你這修真界敗類,你一元嬰期修士憑什麼保住華夏修真界,就你跑出去?別說燕家父子那幫人不會放過你,就連華夏修真界也有不少人想將你屠之而後快,你保個屁啊!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讓你帶我徒弟出去,這不是送死和賭命是什麼?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畢老頭這是怕你死的太快,拉我弟子出來給你當保鏢的,老混蛋!」   估計是氣急了,堂堂一老帥哥居然在亂爆粗口…… 第三百四十三章 悄悄話   罵吧!罵吧!老子也不想做那光榮而又偉大的事情,要犧牲也得犧牲的有價值是不?難道要老子為了天下的蒼生拋頭顱灑熱血?我吃飽了撐的,天下蒼生干我何事?沒好處的事情誰幹?躍千愁在那暗自嘀咕,低眉順眼的讓他使勁罵。不過有件事情他也想明白了,感情這傢伙一聽到自己名字就知道自己是誰了,繞了一大圈是在調侃自己。   在紫衣怪異的眼神中,弄竹似乎也發現自己有失師傅的風範,訕訕的對躍千愁「喂」了一聲道:「說說你是什麼想法,我看的出來,你也是不想去的,只要你拒絕了,我想畢老頭也沒什麼話好講,此事自然不了了之了。」   你拉倒吧!你自己不敢出頭,讓老子出頭,你當我白癡啊!那老畢發起火來和屠夫差不多,就我這小小有為青年,還不夠他手指頭動動的。躍千愁咳嗽一聲,正色道:「既然是家師有命,我作為弟子的豈能不遵其命,這樣的事情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躍千愁願肝腦塗地誓死替師傅他老人家消憂解愁,萬死不辭!」其神態大有慷慨赴死的決心。   一番正氣凜然的話說出,紫衣原本對他有些鄙夷的神情頓時消散不見,女人心,海底針,難以琢磨啊!   而弄竹卻是擠眉弄眼神情抽搐個沒完道:「嘿嘿……你!嘿嘿!好個孝順的徒弟,想那死去的青光宗掌門聽到你這番話後,肯定要氣得活過來。」   對這諷刺的話,躍千愁充耳不聞,彷彿沒聽見,反而說道:「前輩我想家師應該還另有安排,不會讓我和紫衣姑娘孤身赴險。」   其實他覺得弄竹這名字取得特別不好,通常他叫某位前輩的時候,都會在前輩兩字前面冠以尊姓。譬如,張前輩、劉前輩什麼的,而弄竹,你如果給他冠以尊姓的話,那就成了弄前輩。弄前輩?實在是大大的叫不出口,所以躍千愁乾脆直接叫前輩。   「畢老頭還有安排?」弄竹眼睛微微一亮,狐疑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他對你說過什麼?」   「說倒沒說過什麼,不過前輩你想啊!」躍千愁解釋道:「我師傅雖然不方便出手,但讓其它人出手不就行了,我師傅身為妖鬼域的掌刑使,手下妖魔鬼怪何止萬千,光渡劫末期的就多的嚇人,假如我師傅能讓我把它們給帶出去,哪怕各國來的修士再多,晚輩也有信心重挫其野心。」   弄竹上下打量他,鄙夷道:「你做什麼美夢呢?腦子有問題吧?虧你還是畢長春的弟子,妖鬼域內的妖魔鬼怪豈是能隨便放出來的?如果讓你師傅選擇,他寧願華夏修真界不保,也不會放一隻妖魔鬼怪出來。」   「這有什麼關係?大不了到時候再把他們趕回妖鬼域就是了。」躍千愁不以為然道。   弄竹眼神有些迷茫的望著遠處,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頓了頓才搖頭歎道:「這事你不用再提,你師傅也不會這樣做,這裡面牽扯到歷代妖鬼域掌刑使接掌時的誓言,乃是上古戰神『萬劍魔君』立下的,外人不足為道。」   紫衣好奇道:「師傅,難道你知道?」   弄竹看著自己弟子歎口氣,苦笑道:「如若不是為師太過懶散,不願承擔重任,那這一代的妖鬼域掌刑使就不是畢老頭,而是師傅我了。說起來,當年還是我用計騙了畢老頭,把這一代強人框在妖鬼域一框就是一千多年,否則搞不好憑那老傢伙的天賦,早就飛昇仙界了,也就不見得有現在的事,說來這事多少和我有點關係,是我對不起他在先。」   說著看向躍千愁歎道:「罷了,罷了,既然你決意遵從師命,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當是我當年欠畢老頭的,今天還給他,就讓紫衣跟你走吧!」   躍千愁聽畢長春提過這事,知道本來弄竹應該是這任妖鬼域掌刑使的,但其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就不得而知了。躍千愁見弄竹因為自己一句話,開始堅決反對的事情反而答應了下來,不由怪自己多嘴,之前弄竹想讓他出頭拒絕,他嘴上說的正義凜然,何嘗又不是打著同樣的心思,巴不得弄竹出頭拒絕。   不過他也想好了,答應就答應了,這有什麼關係,老子出去該幹嘛照樣幹嘛,總不能蠢到以卵擊石的地步吧!悶聲發財才是王道。   「躍千愁,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弄竹對他打聲招呼後,自己朝院外的紫竹林走去。躍千愁怔了怔,有什麼話不好在這裡說,看了眼將臉撇過一邊的紫衣,他當即明白了,弄竹是想和自己說點私話,不想讓自己弟子聽見。心下有些好奇,快步跟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停在了紫竹林的小道上,弄竹身上一道光圈漲開,迅速將躍千愁也包裹在內。弄竹回過身來問道:「這次出去,你打算怎麼做?」   靠!什麼事這麼神秘,居然還要佈個結界出來防備被人偷聽。躍千愁看了眼將兩人包圍在內的光圈,愕然道:「前輩,難道有什麼好的主意?」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去真賣力,自然說不出有什麼打算,乾脆將問題推了回去。   果然,弄竹兩眼一瞪,道:「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既然準備遵從師命,難道就沒一點打算?我看你小子也不像是趕著去送死的人。」   躍千愁又是一付一本正經的樣子,回道:「晚輩確實沒什麼打算,準備離開南海後,立馬回順天島請示師傅,師傅他老人家說怎麼做,晚輩就怎麼做,決無二心。」他心裡又補了句道,想套老子真話,慢慢等,鬼知道你過後會不會把老子給賣了,你和畢老頭是過千年的交情,咱和你才認識幾天?一天不到。   「躍千愁,你少跟我來這套。論修為我比不上你師傅,但論看人……嘿嘿!我無心修煉,在俗世遊蕩了千年,什麼人我沒見過,你小子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只怕心裡正想著,出去該幹嘛就幹嘛,出工不出力吧?還想瞞我!」   弄竹還真就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但看穿了又怎麼樣?躍千愁前世也是賴子堆裡混出來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何況心裡想什麼,人家猜到了又怎麼樣,無憑無據的東西。   躍千愁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前輩這樣說真是冤枉晚輩了,那樣的想法打死我也不會去想,晚輩連一丁點那樣的念頭也沒有,真的,至始至終都沒有過。」他態度很誠懇。   「哦!真的沒有過?」弄竹正兒八經的看著他,冷笑道:「那你現在發個毒誓給我聽聽,若是有過這樣的想法,咒自己一出南海紫竹林立馬不得好死,現在就發!」   發你姥姥……躍千愁心裡一頓狂罵,這毒誓能發麼?修士亂髮誓可是會應驗的,雖然他從來沒見誰應驗過,但大家都這樣說,誰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躍千愁尷尬笑道:「前輩多疑了,晚輩心裡坦蕩蕩,用不著發毒誓……」   「坦蕩蕩個鬼!」弄竹當場用那根笛子給躍千愁的腦門上賞了個「爆栗子」,他修為高,出手奇快,躍千愁連躲的機會都沒有,腦門上那個痛啊!讓他呲牙咧嘴的合都合不上。   弄竹用笛子戳著他腦門警告道:「你那樣想沒什麼不對的,出去後就應該那樣做,明知是死的事情絕對不能硬來,想救天下蒼生得首先保證自己的小命,否則拿什麼去救?我的意思你明白了沒有?」   「哦!」躍千愁捂著腦門恍然大悟,但卻仍是不願在話裡留下把柄,連連點頭道:「前輩的話我一定不會忘記,一定用心去領悟。」   弄竹看著他不斷搖頭,嘖嘖有聲道:「看來我還真沒看錯人,你這小子還真不是個好東西,這樣也好,紫衣交給你,我也放心不少。」接著話鋒一變,神色有些猙獰的陰笑道:「紫衣跟你出去可以保護你,但你絕對不能讓她有危險,那丫頭腦袋一根筋,容易認死理。我警告你,那怕要死,你也得給我死在她前面,否則你就是上天入地我也把你揪出來挫骨揚灰。有件事情我也不瞞你,紫衣名我弟子,實則是我的親生女兒,這事你師傅也知道,在外面遇到事情,你腦子給我放機靈點。」   「啊!」躍千愁愣在了那,愕然道:「這……誰保護誰啊?」   「這是你考慮的事情,不要來問我。」弄竹不管那麼多,光圈收回體內,丟下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逕直走回到紫衣身邊,向她交代起話來…… 第三百四十四章 無指示   「……說是讓你聽他的,並保護他的安全,但你自己的安全還是要放在首位,太過危險的情況下,咳咳……憑我教你的『移形換位大法』,一個人逃開應該問題不大。」   王八蛋!畜生!躍千愁剛走過來,便聽到弄竹這樣教導自己的弟子,這分明是叫自己徒弟碰到危險的時候,扔下他一個人逃。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關鍵是自己弄不贏人家,人家連名字都姓弄,躍千愁低眉順眼的默默站在一邊。   紫衣看了看站一邊乖乖的躍千愁,黛眉微皺道:「師傅,我一個人逃開,這……畢老前輩讓我保護他,萬一他出了什麼事,我還有何面目再見畢老前輩。」   「你傻呀!」弄竹的聲音猛的大了起來,隨即想到這丫頭認死理,復又心平氣和的指著躍千愁笑道:「紫衣,你可別小看這傢伙,你是不知道啊!我經常在外面行走卻清楚,這傢伙宰了青光宗掌門倆爺孫,青光宗渡劫末期高手都抓不住他,宰了大羅宗掌門親兒子,整個大羅宗四處抓他,你看,他現在還好好的站這裡,你要知道他那個時候才結丹期的修為啊!論逃跑的本事,他可比你強。」   我忍!躍千愁眉頭顫了顫。   弄竹見徒弟那還有些猶豫的神情,不由深吸了口氣道,心平氣和、循循善誘道:「紫衣,你覺得畢老頭的修為如何?」   紫衣面容一肅道:「畢前輩法力高深,幾乎已是陸地神仙般的人物,修真界無人能敵。」   「這就對了,你也不想想,畢老頭教出的徒弟豈能差的了,要真是沒幾分本事,畢老頭能把這樣的重任交給他?何況他修煉的火訣你也看見了,你的修為雖然是渡劫末期,但你覺得你能抓住他麼?」說著,弄竹感歎道:「說實話,我倒是不擔心他,反而是你啊!如果你出了什麼事,這南海紫竹林就剩下師傅孤零零一個人了,你叫師傅往後的幾百年裡怎麼過啊!」   卑鄙無恥,連悲情牌都打出來了,老子繼續忍。躍千愁當做沒聽見,繼續面不改色。   果然,紫衣動容的點點頭道:「師傅您放心,弟子一定會毫髮無損的回來伺候您。」   「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那你就隨他去吧!」弄竹神情感傷的揮手道別,轉身之際,眼睛裡竟然隱隱還有淚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躍千愁卻送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他以己度人,覺得這傢伙一定是裝的。   紫衣盈盈跪拜道:「師傅保重,完成了畢老前輩的托付後,弟子一定盡快趕回來。」   你當是玩過家家呢?還盡快趕回來?躍千愁也跟著鞠躬行了一禮。   弄竹背對著二人揮手,示意讓他們走。躍千愁碰上這號剋星,那是一刻都不想呆了,背後長劍出鞘,跳上劍便竄上了空中。紫衣隨後直接飛來,朝空中打出一道法訣,倆人迅速遠去。   眼前再見遼闊的大海,躍千愁頓覺心情好了不少,誰知耳邊卻猛然出現弄竹的傳音道:「臭小子,我警告你,別見我女兒長的漂亮就想打她主意,要是被我知道了,我閹了你。」   聲音很大,震得他耳朵發麻,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沒從劍上掉下來。紫衣立馬發現了,問道:「躍千愁,你怎麼了?」   「風大,風大。」躍千愁尷尬道。他知道化神期的修為很恐怖,現在離南海紫竹林還沒多遠,他可不敢講弄竹的壞話。   紫衣疑惑的朝四周打量一眼,似乎沒發現風有多大,扭頭問道:「躍千愁,我很少外出,我們現在去哪兒,去華夏修真界麼?」   「不急,先回妖鬼域拜見我師傅,我們先聽他老人家的意見。」躍千愁說道。「嗯!」紫衣重重的點了點頭,聽說要去見畢長春,臉上居然出現了朝聖般的莊嚴肅穆。   一個御劍,一個憑空,女的跟在躍千愁邊上,迅速朝妖鬼域飛去。躍千愁不時打量紫衣,還真發現她和弄竹眉目間有幾分相似,不過,貌似紫衣還不知道弄竹是他的父親,否則弄竹也不至於偷偷摸摸,這裡面搞不好有大故事可挖啊!   飛躍海疆,兩日後,二人進入了陰森恐怖的妖鬼域,不時有各類面目猙獰的妖類和鬼類囂張的竄上空來,可一見到躍千愁便立刻變了顏色,紛紛閃到一邊垂手低頭。躍千愁面無表情,視若不見,只管前飛。紫衣不時訝然的看看躍千愁,沒想到他在妖鬼域居然有如此大的威懾力。   千里湖,一到順天島,兩人直接落下,便見木娘子從一邊走來喊了聲:「先生。」她目光又在紫衣身上轉了轉,微微欠身行禮。躍千愁問道:「我師傅在嗎?」木娘子笑著點了點頭。二人立馬向島中央走去,紫衣回頭看了眼木娘子奇怪道:「這人是誰,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顯然她不是第一次來順天島。躍千愁隨口回道:「新來的。」   畢長春依然在閉目盤坐,紫衣乖乖站在了門口,躍千愁進來行禮道:「師傅,弟子回來了。」畢長春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精芒四射的盯著他,直到盯得躍千愁有些站立不安了,才開口道:「事情的經過,弄竹都跟你說了吧!」   「都說了。」躍千愁恭敬道。畢長春又問道:「你可願意做這件事情?」   靠!我當你面敢拒絕麼?躍千愁道:「一切任憑師傅安排。」畢長春點點頭,又對門口說道:「紫衣,你可願意去助他一臂之力?」紫衣連忙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行禮道:「見過前輩,紫衣願意。」   「那我就不多說了,躍千愁在修真界經驗頗豐,就暫時委屈你協助於他。」   「紫衣謹遵前輩吩咐。」   「你們現在就去吧!」畢長春說完眼睛又緩緩閉上了。躍千愁急忙問道:「師傅,我們這次去,該怎麼做,您沒什麼指示麼?」結果,畢長春什麼話也沒說,兩人等了會兒,只好乖乖的退了出來。   既然叫他們現在就走,他們也不敢多做停留,來了還沒一會兒,又雙雙破空而去。剛飛出沒多久,躍千愁耳朵裡又出現了畢長春的傳音道:「紫衣其實是弄竹的親生女兒,弄竹視若掌上明珠。如今整個天下的化神期只有弄竹置身事外,也唯有他可以出手,然而他定顧忌重重,我之所以要讓紫衣助你一臂之力,並不是她能幫你多大的忙,而是弄竹定不會扔下女兒不管,想必關鍵時刻,會對你有所幫助。」   靠!原來是這樣,真是一個比一個狡猾,果然都是老成精的傢伙。躍千愁瞥了眼紫衣繼續前飛。   紫衣沒一點頭緒,只能是跟著他。躍千愁卻是牙疼不已,後面跟個跟屁蟲,估計以後想來個瞬移都不太方便。不過讓他欣慰的是,畢長春並沒有做出任何指示,他只好理解成想怎麼弄就怎麼弄,這正合他意。如此說來就不用太趕,他正想去虞姬那一趟,那個九幽冥洞中傳說的『黑火』和『還魂草』他可一直惦記著……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取兩樣東西   兩人飛臨陰風谷外,躍千愁御劍落下,紫衣也跟下來,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們不是去華夏修真界麼?你怎麼停下來了。」躍千愁指了指峽谷時隱時現的磷火森森處,道:「找點東西,好為去華夏修真界做準備。」   聽他這樣說,紫衣也就沒問了,跟著他頂著陣陣陰風朝峽谷內走去。還沒走近,便聽陰霧深處有人喝道:「來者何人,竟敢闖我陰風谷,止步回話。」   「躍千愁!」躍千愁喊出自己名字,繼續大步走去。峽谷內陰霧翻動,「嗚嗚」傳來陣陣號角聲,又見陰霧向兩邊分散,通向谷內的台階顯現出來。兩人剛走近,便見虞姬身後跟著一群披甲將領快步走來迎接,眾人成兩排讓出路來,齊齊抱拳道:「見過先生。」   「先生大駕光臨,妾身恭迎。」虞姬滿臉喜慶的說道,忽然發現他身旁還有一紫衣女子好奇的向周邊打量,一點懼色都沒有,顯然也非常人,於是又盈盈欠身施禮。   「特來看望嫂子,不敢勞嫂子迎接。」躍千愁抬手虛扶,復又向兩邊將領抱拳示以微笑。眾將領本就大多認識他,又見他稱呼虞姬為嫂子,如此念舊情,眾將領頓生好感,皆是裂開嘴笑了笑。紫衣聽到躍千愁叫虞姬嫂子,不由多看了虞姬兩眼。   一群披甲將領簇擁著三人朝鬼王大殿走去,依舊還是那座氣勢恢宏的鬼王大殿,但那位長恨歌聲夜夜啼的男主人已經魂飛魄散,剩下個女人在當家。一干人進了大殿後,虞姬將躍千愁請上了王座,躍千愁也不客氣,憑他如今的身份,這個位置是坐定了,如果他不坐,也沒人敢坐。前者正要招呼人上筵席,躍千愁瞥了眼自覺站在王座旁的紫衣,擺手道:「嫂子不用如此麻煩,我這次來是有要事辦,酒席就免了。」   虞姬也跟著他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紫衣一眼,隨即笑道:「就依先生,不知先生此來有何要事,可用得上我等幫忙?」說完還向下方眾將領笑吟吟掃了眼,下面鬼王級別的將領頓時此起彼伏道:「先生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   「那我就不跟諸位老哥客氣了。」躍千愁翹個二郎腿笑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現如今妖鬼域外面的修真界大亂將起,家師命我和這位紫衣姑娘出去化解,我來此地是想取兩樣東西走,這兩樣東西對我此行大有幫助。」   站在另一側的虞姬疑惑道:「不知是什麼東西能讓先生看上眼,但凡只要陰風谷有的,妾身定獻于先生。」   躍千愁站起身,看了眾人一眼,緩緩說道:「還魂草和幽冥火種。」   所謂的幽冥火種也就是三味真火之一的黑火,他還是從木娘子嘴中得知這個叫法,因為眾妖鬼並不知道三味真火這東西,只是躍千愁問起時,木娘子說,傳聞九幽冥洞中有一種黑色的火焰,大家稱之為『幽冥火種』。   靜!鬼王大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紫衣面無表情的打量眾人,不知為何躍千愁說的兩樣東西會讓眾人如此反應,難道在妖鬼域內,畢老前輩弟子開口要的東西,還有人敢不給?   良久,虞姬才苦笑道:「先生要的這兩樣東西,此地是有不假,然而,只怕整個妖鬼域內,也無人有那本事取得出來,更別說我等了。不瞞先生,掌刑使也曾親來過九幽冥洞,欲要採取那九幽還魂草,然而,憑掌刑使的高深修為也無法深入洞底,除非……」   紫衣面露驚訝,她沒想到這天下還有畢長春去不了的地方。躍千愁微微一默,他知道畢長春也並非無所不能,千里湖下的那神秘地方,畢長春也同樣進不去,而這九幽冥洞他曾經也聽虞姬說過,因為其乃是通往冥界的通道,有其特殊性,並非說修為高就能去的。躍千愁皺眉道:「嫂子的意思是,非得要鬼聖末期的修為才能去?」   「不錯。」虞姬面容一肅道:「幽冥一路,有去無回,焚盡生機,人鬼殊途。就算是鬼聖末期的修為,要想到洞底,也必定要接受幽冥烈焰的洗禮,跨過幽冥火海,便是九幽之門,到了那地步,身上將再無人間生氣,一但去而復返回到人間,瞬間便有浩劫將其湮滅,所以說是有去無回。試想我等修為,別說是到那幽冥火海,只怕連前途的陰煞罡風也承受不住,不到半途便要被吹得魂飛魄散。」   「我還是想去看看。」躍千愁語出驚人,下面眾鬼將一陣嘩然。紫衣聽到那九幽冥洞如此厲害,連畢長春都去不了,臉上早就變了顏色,不知這傢伙為何如此不自量力,非要一試。她想的是自己要保護他,那他去自己豈非也要跟去……   其實她是不知道躍千愁的心思,修真界突然出了如此大的變故,這事也不知道何日才是了結之期,只怕父母兩個凡人的壽險,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所以他想採得『還魂草』煉製『七竅玲瓏丹』給父母延壽。還有那排名在青火之前的黑火,既然排在青火的前面,想必其威力更是強悍,萬一碰到什麼不利的情況,也能應付。   「先生既然堅持,那妾身就領先生到洞口一觀,到時候先生就知道虞姬所言不虛。」虞姬有些無奈的說道。   「嗯!那就謝嫂子了。」躍千愁點點頭,忽然「咦」了聲道:「嫂子上次對我說的嚴拓老兒,現在可還活著?」   虞姬微微笑道:「既然是先生吩咐過,自然會好生留著待先生來處理。」   「好。」躍千愁撫掌笑道:「想必他兒子是生是死,嫂子也沒告訴他吧?」他知道虞姬是個聰明女人,想必嚴拓當時一說是自己說他兒子還在這裡,虞姬就會做打算。   果然,虞姬笑吟吟道:「既是先生說他兒子還在這裡,妾身自然要為先生圓場。」   兩人詭異的一問一答讓紫衣有些摸不著頭腦。躍千愁開懷笑道:「當年我和他在扶仙島有些舊怨未了,今日當是一筆勾銷的時候。麻煩嫂子叫人把他請來,想必他也很樂意去九幽冥洞找他兒子,我也正好看看九幽冥洞有多厲害。」   虞姬「咯咯」笑著朝下面點了點頭,自有一名將領抱拳領命出了鬼王大殿。對這些人來說,一個修士的生死實在算不了什麼。   此時紫衣再笨,也明白了躍千愁想幹什麼,這分明是想騙得別人送死而為他探路,當即冷冷道:「躍千愁,你如此行事,也配做畢老前輩的弟子。」   你一愣丫頭知道什麼,畢老頭才是真正的殺人如麻。躍千愁一聲冷哼,坐回王座,冷笑道:「紫衣,你別忘了臨來前我師傅和你父親的話,貌似你我之間,我才是那個做主的人,如果你覺得我的所作所為有什麼問題,你大可以回順天島向我師傅告狀,說你不恥於和我為伍,退出這次的事情。」   「你……」紫衣臉若寒霜,氣得說不出話來,奈何真讓她找畢長春說這樣的話,她也說不出口。畢長春點名讓她辦事,她可是覺得很榮幸的,豈能半途而廢。而躍千愁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如此說。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留下   躍千愁久未謀面的嚴拓來了,曾經的扶仙島長老,如今的階下囚,被人給提小雞子似的提了起來。提著他的鬼王將他往地上一投,盔甲嘩啦啦一陣響,抱了抱拳退回了一邊。   蹣跚爬起的嚴拓白髮蒼蒼且凌亂,身上的衣服襤褸不堪,破開的衣服裂口都帶著血跡,貌似被人用過鞭刑。樣貌彷彿一下就老了幾十歲一樣,哪還有當年吆三喝四的長老樣。   躍千愁目光冰冷的注視著下面,不是他當年太過囂張又豈會被自己幾句戲言給騙到這裡來。不過躍千愁也沒想到他居然一下老了這麼多,當年還是保養得挺好的頭髮全白了,臉上全是褶子,要不是知道這人是誰,鬼認得出。須知修為越高的人,衰老就越慢,怎麼會這樣?   稍加琢磨,躍千愁便明白了,如此年紀,鎖了丹田封了修為數月,軀體少了真元的運轉滋養,自然就衰老加速,何況還被人用了刑,也不知道虞姬領悟自己「不弄死就行」的意思後,是怎麼折騰的。   嚴拓如同俗世的百旬老人一樣,步履蹣跚的在大殿內原地轉了一圈,最後呆滯的眼神接觸到了高坐在王座上的冰冷目光,猛的發現不是那愛笑女子的目光,再擴散到整張臉盤打量……嚴拓瞳孔猛的一縮,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躍千愁,躍千愁,是你……」撞撞跌跌的往前跑了幾步,立馬有一鬼將領踏出一步,喝道:「大膽!」大巴掌將他抽回到地上去了。   紫衣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咬牙對躍千愁道:「要他死,不過你一句話的事情,你何必要這樣折騰他。」   躍千愁冷冷看她一眼,沒對她說什麼,反而對下面說道:「嚴拓老兒,多年不見,想不到你我還有相見的一天,當年對我吆三喝四的威風到哪裡去了?」   嚴拓再次爬起,看看四周再望向高坐在上的人,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如今能做主的是躍千愁。嚴拓嘴角掛著血絲,搖著蒼蒼白髮苦笑道:「看來我是被你騙了,你和我兒有仇,哪會留著不殺,想必我兒早就慘死在你手下。」   躍千愁冷笑道:「我這人從來不騙人,說你兒子在,你兒子自然在,何況你一將死之人,我也沒必要騙你。」   此話一出,紫衣立馬有些狐疑的看向他。而眾將領和虞姬則是神情莫名,他們是知道底細的人,皆沒想到堂堂妖鬼域掌刑使的弟子撒起謊來不但面不改色,還當著眾多人的面,如此的光明正大,如果他們不是知情,想不相信都難。   嚴拓渾濁的眼睛頓時一亮,立馬道:「躍千愁,我兒在哪,讓我見見可好?」   「當然可以,沒一點問題。」躍千愁大手一揮,那是相當的豪爽,結果搞得虞姬等人一愣,不知道他要從哪給他找個兒子出來相見。誰知他又說道:「不過嘛!你兒子當年在扶仙島處處與我作對,我這口怨氣難消,如今你倆父子都在,總要留下一人來讓我消氣吧!」   「你想怎麼樣?」嚴拓問道。   「很簡單,趕盡殺絕的事我從來不做。」躍千愁站起身來,冷漠道:「我今天也是剛到此地,正是為了了結此事而來。要麼我解開你身上的禁止放你離去,殺你兒子。要麼你留下繼續受煎熬,我放你兒子。你兩父子只能活一個,你現在選擇吧!」   一夥鬼將們頓時來了興趣,目光都集中在了嚴拓身上。嚴拓稍加猶豫,便立馬回道:「躍千愁,希望你說話算話。我……留下,你放我兒子走。」大殿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一夥鬼將們看向嚴拓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是欽佩!   媽的!還真是父子情深。躍千愁瞥了眼神情動容的紫衣,心裡相當的不爽,本想看場人性灰暗面的好戲,順便教訓教訓這丫頭,讓她知道什麼叫洞穿人性的王八之氣,讓她知道什麼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免得以後不聽話,這下好了,只怕會變本加厲。   躍千愁是不知道,嚴拓當時到處求人陪他一起來妖鬼域,奈何人家一聽到妖鬼域就膽怯,沒人願來,於是他明知生機渺茫的情況下,為了救兒子,還是毅然來了這裡,可謂早就做好了一死的準備。   你對你兒子雖好,奈何你卻教子不嚴,害子害己,該付出的代價還是要付。躍千愁兩眼一瞇,沉聲道:「解開他丹田的禁止,讓他去洞裡接他兒子,放他們父子一齊離去。」   話好聽,眾人卻明白躍千愁已經給嚴拓判了死刑。虞姬對下面點了點頭,當即有人去給嚴拓解除禁止。紫衣咬住嘴唇沒說什麼……   嚴拓聞言愣在了原地,直到渾身一震,丹田內的真元湧出快速流轉滋養著快乾枯的軀體時,他才相信是真的,木木的望著躍千愁。躍千愁摸出幾顆靈丹扔出去,說道:「盡快恢復,等下方便接你兒子一起離去。」   禁止解除的嚴拓立馬精神了不少,一把將拋來的靈丹吸入掌中,盯著躍千愁緩緩說道:「躍千愁,你在妖鬼域的事情,我不會和任何人說起,否則立遭天譴。」說完將靈丹納入嘴中,就地盤膝坐下。   大殿裡無人說話,皆是看著嚴拓。知道他的下場,眾人的神情也說不出是同情還是憐憫。躍千愁無語的將手負向背後,他現在是真想將嚴拓放掉,但心軟的一面不是現在展示的時候。此時,犧牲一個人展現自己的冷漠無情反倒很有必要,因為自己說不定就有接掌妖鬼域的一天,妖魔鬼怪非強勢不能鎮住,畢長春的所作所為很有效也是前車之鑒。   離鬼王大殿不過十幾里遠的峽谷內,愁雲慘霧動盪不散,溫度近乎冰點,呼嘯的厲風肆意發出怪聲,周圍寸草不生。黑黝如鐵色的峽谷底下,豁然出現一個成喇叭形的洞口,外展裡窄,從口子上的痕跡就能看出,乃是被洞裡吹出的冰冷刺骨的怪風長年累月刮出來的。洞口對面的崖頂上,一群人站了整整一排,中間正是躍千愁、虞姬、紫衣還有嚴拓…… 第三百四十七章 九幽冥洞   「這裡面乃是一座極品靈石礦,你兒子就在這裡面採礦。」   是許是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躍千愁摸出了一塊紫色靈石在手中把玩。嚴拓看到後,神情有些驚訝,隨即看向那猙獰恐怖的洞口,道:「極品靈石在修真界幾乎絕跡,上次的盛大拍賣上倒是聽說出現過,想不到這裡居然有座極品靈石礦。」   「是你自己進去找,還是我親自幫你接出來?」躍千愁說著拳頭一握,一口氣將手中極品靈石的靈氣吸乾,接著掌中一陣悶響,隨著手掌攤開,漫卷的陰風帶走一陣飛灰。   嚴拓哪敢勞他大駕,本以為他會派人將兒子帶出來,畢竟,想在偌大的一個洞裡找人很困難……現在的處境也不好開口麻煩其他人,可一看到洞口肆卷的陰風,嚴拓眉頭皺了起來,這種洞穴裡哪能有人採礦?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時又想不明白。   「裡面別有洞天。」躍千愁彷彿看出了他的顧忌,語氣有些不屑的說道,那意思彷彿在告訴他,我要害你不過一句話的事情,沒必要這樣麻煩。   一把長劍彈出,停頓於腳前的峽谷虛空,躍千愁踏上飛劍,率先朝洞口飛去。嚴拓的神情微微有些尷尬,人家要殺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實在是沒必要費這樣的周折。腳一蹬地,追在躍千愁的身後飛去。   其他人見躍千愁突然朝洞口飛了去,皆是臉色大變,一夥鬼將領看向虞姬。虞姬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話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真不明白他為何非要冒這個險,要是掌刑使的弟子在這裡出了事,她只怕也性命難保,怕雖怕,但她更相信躍千愁敢這樣做,必然有其原因,因為這傢伙可不像找虧吃的人。   紫衣咬了咬唇,她雖然看不慣躍千愁的所作所為,但自己保護他乃是職責所在,再怕也容不得自己逃避。剛要飛身跟過去,卻被虞姬拉住了手腕,只見虞姬微微搖了搖頭……   躍千愁剛落地在洞口收了飛劍,洞裡忽然吹出一陣陰風,剛好迎面吹中,如在瞬間掉進了冰窖,頓覺身體在慢慢變僵,這裡的溫度太低了,他怎麼說也是個元嬰期修士,想不到一個照面就彷彿掉進了冰窟窿,真元運轉居然無法抵擋,連魂魄都感覺在搖擺,精神居然隱隱有些恍惚。   躍千愁大吃一驚,咬了咬舌尖清醒過來,沒想到才是洞口,憑自己的修為就無法抵擋,這九幽冥洞果然名不虛傳。轉念間,週身一股青青火焰薄薄燃起,將整個人裹在其中,僵硬的軀體立馬恢復了正常,看來身為三味真火之一的青火也不是吃素的。   帶著淡淡黑氣的陰風一碰到青火居然滋滋作響,就像油鍋裡濺進了水一般。躍千愁突然的發現,青火抵禦陰風的同時,自己似乎也在消耗,不過消耗的速度非常緩慢。躍千愁愣了愣,隨即一喜,青火雖然在消耗,但明顯能抵禦這來自幽冥的陰風,憑著自己體內存儲的大量青火元素,搞不好能讓自己深入到洞底。   不過他貌似忘記了自己才在九幽冥洞的洞口,後面的情形還說不定是個什麼樣,高興的似乎有點太早了。   躍千愁回頭看了眼跟來的嚴拓,嚴拓顯然也沒意料到洞裡吹出的陰風如此厲害,但他修為明顯比自己高上不少,打了個寒顫,體內立馬漲出一道透明光球將自己籠罩,他放出了護體罡氣抵禦陰風。有了防護,方有心思打量四周,看到躍千愁包裹在青色火焰中後,嚴拓有些訝然,顯然也沒見過。而且這火隱隱能克制吹出的陰風,大風居然吹不滅,難動其分毫。   其實連躍千愁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實則是,這青火如此高溫,本就類似於至陽之物,剛好能克制陰物,而九幽冥洞裡吹出的陰風正是陰邪氣體,恰好能克制。   躍千愁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嚴拓點了點頭,卻是相當懷疑的朝陰森森的洞裡看了一眼,但他已經沒了退路,只能寄希望於躍千愁沒有騙他,否則進退都是個死。當他走進洞裡後,眼前立馬變得陰暗無比,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可隨即身後出現的青色火光表明,躍千愁也跟了進來。嚴拓頓時心安了不少,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多餘了,因為實在想不出對方騙自己有什麼好處。   對面山崖上的眾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盯住了洞口,看著二人漸漸消失在裡面……   越深入,倆人越是心驚,陰風不再是像洞口時一樣四散亂吹,居然漸漸有凝固的傾向,打在在嚴拓的護體罡氣上,「噗噗」作響,躍千愁身上的火勢立馬漲大幾分,否則青火還來不及抵消陰風的打擊,便會打到本體上。同時,躍千愁小心翼翼的站在了嚴拓的護體罡氣後面,盡量讓走在前面的嚴拓來抵禦,果然,青火元素的消耗少了許多。   洞內的通道忽然轉折,倆人齊齊停了下來,還沒拐彎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急促的呼嘯聲,陰風打著旋的急促拐出來,幾乎有種讓人站不住腳的感覺,這還不是在直接吹出的情況下,裡面的風力有多大可想而知。嚴拓回頭看了眼,見躍千愁神情莫名,頓時心裡一涼,他怎麼也好像是第一次進來?   「走吧!」躍千愁說了聲,卻發現聲音根本送不遠,倒像是被風刮到了後面,於是又大喊了一聲,順帶著做了做手勢。   嚴拓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身上的護體罡氣瞬間渾濁了不少,顯然是加強了防禦。躍千愁繼續跟在他後面,倆人步履沉重的拐了進去。   迎面而來的強風裹挾著黑色的煞氣襲來,倆人再次一驚,嚴拓感覺真元支撐的護體罡氣在陰風和煞氣的侵襲下,真元在急劇消耗。躍千愁雖躲在他身後,但同樣感受到了青火在快速的消耗,立馬加大了火元素的輸出。他還好點,體內的火元素儲備充足,只需要消耗青火抵禦,真元的消耗用不了多少,實在不行的話,他還可以瞬間躲回烏托邦去,所以說,根本就不怕有什麼危險。而嚴拓卻是臉色大變,如果體內的真元一但消耗殆盡,這陰風和煞氣到底有多厲害,誰也沒親身感受過,而看這樣子也絕對簡單不了,其結果可想而知。   洞的走勢開始一路向下,倆人繼續前行。陰風越來越強,黑煞也越來越濃,躍千愁的青火和嚴拓的真元消耗也越來越快,而這洞卻深不見底,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到頭。黑暗中,倆人就像螢火蟲一樣渺小,摸索著、小心翼翼的前進。   一心抵禦侵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嚴拓的臉色漸漸慘白,感覺體內的真元已經不多了,盡頭卻似乎遙遙無期。躍千愁也發現了他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立馬猜到了原因,雖然本就是讓他在前面擋災的,但不想讓他死得那麼早,手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想給他些靈丹回復真元,讓他多抗會兒。但卻發現在這種情況下,連說話交流都困難,要給他靈丹實在是麻煩。   靈丹拋給他肯定還沒到他手便會被風吹得沒影了,可要是手對手的交接,對方比自己修為高,想必也發現這裡有些不對,猜到了自己是騙他,萬一對方突然偷襲……還是讓他多耗耗,耗得快沒力氣動手了,再給他。躍千愁不禁小心戒備了起來。   果然,嚴拓猛的一個轉身,在青火的照耀下,青幽幽的臉色有些猙獰,喝道:「躍千愁!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靈石礦,我兒嚴殊也跟本不可能在這裡採礦,你為何要把我騙來這裡,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由於他是順風說話,後面的躍千愁字字句句都聽得清楚。青火猛然漲大不少,躍千愁眉頭一挑,冷笑了笑,他這個方向迎風說話很難將聲音傳出,何況憑他現在的修為又不可能傳音。於是被青火裹挾的手抬起,伸出一隻手指虛空用青火寫字,青火呈現出「九幽冥洞」四個字,隨即手掌一揮,四個青色火字被他收去,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浪費青火。   嚴拓能在扶仙島擔任長老,也不是沒見識的人,看到「九幽冥洞」四個字後,稍加沉思,頓時臉色一變,那樣子似乎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來到這個傳說中的地方。當即咬牙切齒道:「如此說來,我兒嚴殊早就已經不在了,他與你有仇,是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上?」說著手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   老糊塗了吧!沒東西還摸個鳥!躍千愁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腰際,冷笑著再次伸指劃出幾個字來:「現在明白了,是不是晚了點?」指如粉筆,手掌如黑板擦,一寫出又隨即被抹去。   嚴拓這一摸之下才想起,自己被抓的當日,儲物袋就已經被沒收了。反觀躍千愁,卻是雙掌一拍一拉,雙掌之間出現了一把青色的飛劍。躍千愁持劍當筆,迅速寫出一行字來:「老東西,你現在不是我對手,不想死就繼續在前面帶路。」   嚴拓聞言,也不管這把青色飛劍出現的是如何神奇,忽然搖著滿頭白髮哈哈狂笑起來,笑容間是說不出的悲憤,隨即緊握雙拳道:「不想死?躍千愁小兒,休要再騙我,入洞已深,就算讓老夫現在離去,老夫也無法支撐到洞外。今日老夫左右是死路一條,可老夫就算死,也不會讓你痛快!」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九幽冥洞(二)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讓我不痛快?」一行青光閃閃的火字再次出現,充滿了藐視的意味。   嚴拓哈哈狂笑,身上的護體罡氣在慢慢收斂,而渾身的血肉之軀也在萎縮,轉眼整個人就瘦得皮包骨,相反他腹部的肚子卻漸漸臌脹起來。   此情此景,讓躍千愁瞳孔猛的一縮,再也藐視不起來了,立馬想起了一件恐怖的事情——自爆丹田。   修行之人,丹田就是全身的能量庫,自爆丹田的後果可想而知。修為到了元嬰期後,丹田內的元嬰更是一個純能量體實化而成。這個時候,體內的三魂七魄都彙集在元嬰上,不在軀體。所以說,一般到了元嬰期的修士,普通的外邪入侵根本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頂多也就是傷害到肉體,治癒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但是到了元嬰期後的自爆,雖然威力更大,可同時也會將三魂七魄炸得沒了影。也就是說,元嬰期後的修士一但自爆,那就意味著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若是元嬰期以前的自爆,今世完了還有下輩子。眼前的嚴拓已是渡劫初期的修為,雖體內的真元消耗了不少,但那渡劫期的元嬰炸開也不得了,躍千愁絕對沒好果子吃,而且看他那樣子,似乎怕自爆的威力不夠,竟然將渾身的能量都集中在了腹部。   要是換了一般人,這洞不過一丈來寬,而且這種情況下,前進後退都困難,被渡劫期的這樣來一下,不啻於一顆重磅炸彈在身邊爆炸。幸好躍千愁也不是一般人,他比別人多了第三條退路,那就是烏托邦。不過也夠他鬱悶的,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他又沒機會留下個瞬移坐標,嚴拓一自爆,他非得從頭來過不可。   媽的!老子一向以為自己比較狠,今天碰到了更狠的,這輩子不想活了就算了,居然還有連下輩子都不想活的狠人,娘希屁!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手中飛劍迅速劃出幾個字:「你瘋啦!」   如骷髏般的嚴拓發出乾枯沙啞的聲音,桀桀笑道:「是你躍千愁欺人太甚。」說著,突然,他體外的護體罡氣瞬間收斂進體內,這是要自爆了。   王八蛋!畜生!躍千愁兩眼一閉,腦袋一縮,剛要閃回烏托邦,卻聽嚴拓喉嚨裡不斷發出「荷荷」的痛苦聲。躍千愁臨走前,睜眼看了一眼,立馬眼睛瞪得老大,不準備走了。   原來,收了護體罡氣的嚴拓,立馬遭到了陰風和黑煞的怒吹和侵蝕。身上的衣服如飛灰一般沒了,再是身上的毛髮,隨即身上的皮膚如同脫衣服一般,從背後向前刮了下來。隨後,剛展現出來的血淋淋的肌肉也一塊塊從肢體骨骼上滑了下來被吹走。   原本躲在後面的躍千愁頓時迎接了嚴拓的皮肉賞賜,接下來還有五臟六腑心肝肺,實在夠噁心。躍千愁身外的青火猛漲,將來者統統化成了灰燼。嚴拓頑強挺立的骨骸碰到黑色的煞氣立馬在枯朽,在一陣黑煞和陰風的侵襲下四分五裂,隨風遠去。   就這樣死了?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躍千愁此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任誰看到有人在眼前這樣死去,也會不寒而慄。四周看看,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只有淒厲的風嘯在耳邊揮之不去。   見陰風和煞氣居然如此厲害,他也有了些退意,但心底隨之而來冒出的一股狠勁,讓他咬了咬牙,毫不猶豫的朝前繼續走去。不過雙手各多了把青色飛劍,還有體外的青火又再次漲大不少。   洞外崖壁上的諸人,面色沉重且忐忑不安,那絡腮鬍子的賽張飛幾步走到虞姬跟前,抱拳道:「夫人,我等不能再袖手旁觀了,趁現在先生走的還不深入,末將願前去將先生叫回來,再晚一點,只怕我等想去也難找到先生,若是如此,將……」   他後面的話沒說,但大家都明白他後面的意思,無非是如果躍千愁死了,掌刑使一但發怒,到時候只怕誰都脫不了干係。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虞姬的身上,虞姬稍作猶豫,終於點頭道:「張陵、富則,二將聽令!」   「在!」同樣出來一名身材魁梧的將領,和賽張飛一齊抱拳道。原來那賽張飛真的姓張,不過不叫張飛,叫張陵。   「令你二人速將先生帶回來,若是先生不願意,必要的時候可強行帶回,一切後果由我承擔。」虞姬下令果斷,不愧是跟隨蒙延多年的女人,此時終於顯示出其女強人的一面。   「末將遵命!」二人接令後,相互點了點頭,罡氣罩體,立馬彈身化作兩團虛影,直接射進對面的九幽冥洞中,轉眼就不見了人影,光憑這點,二人的修為明顯就比躍千愁和嚴拓高得多。   「我也去!」紫衣話剛說完,又再次被虞姬拉住。虞姬無奈的搖頭道:「這位姑娘,聽你和先生的談話就知你身份不一般,你若是有個意外……總之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你進去。」   虞姬朝九幽冥洞輕輕一揮手,立馬飛出十名鬼王末期的將領,直接落在了九幽冥洞洞口,一個個從身體裡湧出淡黑色的光球裹住自己,將整個九幽冥洞守住,軍隊的訓練有素在頃刻間就顯現了出來。紫衣朝那默默看了眼,知道憑自己一個人還對付不了這些鬼王,歎了口氣,輕輕掙脫虞姬的手,靜靜站在了那不說話。   躍千愁走了一段時間後發現,這洞中似乎也就是陰風和煞氣厲害,其它的危害倒沒有,與其慢慢走著消耗,還不如……躍千愁有了主意後,咬牙一路小跑起來,黑煞越來越濃密,火元素的消耗越來越快。   也不知道到那地底有多遠,小跑了近千米後,通道又是一個轉折,他剛一轉過去,感覺壓力忽然猛增,風力更強勁了。只聽他「我靠」一聲怪叫,聲音出口便被風刮向了背後,在那東躲西跳連滾帶爬的閃回了轉折口。只見一群黑色的風刃跟著射出,擊中轉折的石壁,「叮呤噹啷」一陣亂響,又潰散成黑煞被陰風給帶走。   躍千愁躲在拐角處,望著吹走的黑煞愣了愣,明白了,原來之前的路上碰到的黑煞都是這些黑色風刃在此潰散形成的。想放出神識去查看,但他不敢,因為之前已經試過一次了,那煞氣居然能腐蝕神識,把他痛得嗷嗷亂叫,實在是怪異的不得了。   等了一會兒,陸陸續續的有好幾波風刃飛出,每隔上那麼幾秒鐘就有一撥。算準了時間後,他摸出一塊玄鐵扔出,「噹噹噹」的幾聲響,整塊的玄鐵被切割成了好幾塊掉下,在地上打著滾的向來路翻去,被陰風吹跑了。   靠!這黑煞形成的風刃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切玄鐵都跟切豆腐一樣,太猛了吧!這裡誰過的去?躍千愁一陣鬱悶,目光落在黝黑的石壁上愣了愣,這裡的石壁和之前經過地方的貌似不太一樣,在青火的照耀下,好像多了點金屬的光澤。躍千愁眼睛一亮,從儲物袋內摸出當年虞姬送他的鬼王令牌,兩相比較,果然是一模一樣。   這段通道竟然全是冥鐵構造成的!躍千愁默默無語的將令牌扔回了儲物袋,現在不是搞冥鐵的時候。   一波風刃射出,便見一道青芒帶著烈焰閃去,一陣「叮噹」亂響,被擊中的風刃化作煞氣被陰風吹走。躍千愁收回青火飛劍,心裡有了把握,既然青火飛劍能克制風刃,那就好辦了。   轉眼,幾十把青火飛劍繚繞在週身。躍千愁轉身出去,便見一波風刃襲來,青火飛劍迅速閃出十幾把,破掉了迎面而來的風刃,至於其它的,只要不至於傷到自己的身體,任它從身邊飛走。   見攻擊有效果,躍千愁立馬加快了行進速度,十幾把青色飛劍在前面開路。   張陵和富則摸黑一路闖來,因為二人是鬼修,黑暗對兩人倒是沒什麼影響,加之鬼修對陰風不懼,怕也只怕那煞氣。本來那煞氣對冥界的鬼修沒有一點影響,但二人還不是真正的冥界鬼修,墮落人間太久,身上年長日久淤積了不少人間氣,一但碰到那煞氣,搞不好就會弄得魂飛魄散。像嚴拓那樣的修士,本來就是人間軀體,身上的人間氣自然更多,但一碰到黑煞,其下場自然淒慘。   走到這裡還沒見到躍千愁,兩人有些著急起來,相互的傳音間,一直迴避著躍千愁恐怕已經遭受不幸的話題。這時,行進的二人忽然一齊「咦」了聲,兩人在黑暗中目能視物,只見前面幾塊碎物一路被風吹得翻滾過來,滾到二人腳下時,兩人同時踩住一塊,攝起一看,見是塊玄鐵,截面是整整齊齊新切的口子,還有被煞氣侵蝕的斑斑點點。   「出乎我們的意料,看來先生已經到了那裡。」富則傳音道。張陵點頭傳音道:「走,我們快去看看,看還能不能追上。」兩人快速向前跑去,本來二人可以用飛的,但飛行太耗鬼修元氣,只怕到時沒元氣支撐護體罡罩回去。用瞬移也是如此,何況使用瞬移時,並不能攜帶護體罡氣一起瞬移。   一段時間後,二將到了那轉折處,眼前風刃鏗鏘的撞擊聲,讓二人止住了腳步……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九幽冥洞(三)   這裡不見躍千愁,二人無語的相視一眼,理由只有一個,躍千愁已經進去了,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倆是不敢再往前走了,躍千愁有青火克制黑煞,不知不覺已經走得非常遠了,雖然二鬼將修為高深,可走到這裡已是消耗了大量的元氣,再繼續前闖,元氣消耗過甚,真的會回不去了。   何況這裡的黑煞已經是以風刃的形式爆發,普通的人間寶物根本無法抵擋,反而會被其損毀。最恐怖的是,黑煞風刃能破護體罡氣。試想,普通人間寶物擋不住,護體罡氣也防不住,二鬼將如何能過去。到了這個地方,也只有化神期和鬼聖期的高手憑著強橫的修為硬闖了。   「先生不愧是掌刑使的弟子,連這地方也敢闖進去。」富則傳音驚歎道。   張陵稍加沉默,傳音道:「此地憑你我是闖不進去的,也不宜久留,還是速回稟報夫人。」   二鬼將隱隱擔憂躍千愁已經遭了不測,但誰都沒提及,互相一點頭,快速往來路退回。   裡面的躍千愁正忙得不亦樂乎,他現在是不擔心了,一路小跑,繞身的青火飛劍開路,不怕它黑煞風刃再多,修煉的『歸元劍訣』同時能操控多劍,恰好讓他在這裡應付自如。   只見一道道青芒快速如閃電,一路「叮叮噹噹」護住他,躍千愁興致一來,甚至覺得這裡是個修煉『歸元劍訣』的好地方,考慮以後要不要把兩個徒弟整過來修煉。不過,隨即又被他暫時否定了,來這裡修煉『歸元劍訣』只怕沒青火護體是不行的。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頭……」正一路小歌唱著,忽然臉色一變,體內的青火元素不夠了。   媽的!樂過頭了!得回去補充青火元素。躍千愁立馬到處觀望,終於在一石壁間找到一縫隙,摸出一粒銀球,將它卡在了裡面。誰知手剛一離開,便見那銀球上迅速出現了斑斑點點,在被莫名的東西腐蝕,沒一會兒,銀球便融化的不見了。   躍千愁眉頭一皺,揮手招來一把青火飛劍,直直插進牆壁,逆勢一轉,劍拔出,牆上當即出現了一個窟窿。再次摸出一顆銀球塞了進去,隨後手掌帶著青火使勁抹了抹,冥鐵牆壁瞬間融化將窟窿給封住了。感覺到裡面的銀球安然無恙後,他才鬆了口氣,整個人攜帶著一群青火飛劍煥然消失。   在烏托邦內稍做現身,立馬又出現在暮谷下燃燒升騰的青火旁,直接跳入火海吸收……   張陵和富則二將出洞已是一天後,一出來,直接飛上了對面的崖頂。眾人再看看洞口,確認躍千愁沒跟出來後,皆是臉色大變的看著二將。張陵對虞姬抱拳道:「夫人,末將二人去時還是晚了一步。」   「什麼?」虞姬和紫衣同時驚叫一聲,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雞。   「夫人別誤會。」張陵解釋道:「我兩人到了九幽二折之地的末頭,發現先生已經闖進了三折之地,奈何末將二人修為有限,實在是不敢再追趕先生,便退了回來向夫人稟報。」   虞姬看向富則,心有餘悸的問道:「是這樣麼?」   「應該是這樣,夫人你看。」富則摸出那塊玄鐵,遞給虞姬道:「這應該是先生在三折之地口子上,試探黑煞風刃的威力時所留下來的,如果先生沒把握進去,應該會掉頭回來,那我二人也能碰上先生,但我等趕到卻沒見先生,想必先生試過後有把握,於是又闖了進去。」   「你說的有理。」虞姬看著手中被黑煞腐蝕過的玄鐵點點頭。話雖這樣說,但眾人還是擔心不已,整個陰風谷還從來沒人闖入過九幽冥洞的三折之地,那地方沒鬼聖期的修為怎麼可能通過,何況躍千愁不過才元嬰期的修為,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紫衣聞言卻是鬆了口氣,她對九幽冥洞沒什麼瞭解,聽說躍千愁沒事,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繼續等就是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吧!   躍千愁並沒有急著回九幽冥洞,反而在竄到烏托邦有酒有肉的狠狠飽餐了一頓,吃完後嘴一抹,方回到了通道繼續前行。身在洞中,也無法計算時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又是一個轉折路口,眼前「霍霍」亂飛的數不清的風刃打在轉折牆壁上亂響,由於風刃太多,相互之間的撞擊迫使一些風刃沒有撞牆化為黑煞,改變了角度藉著風勢朝這邊通道旋轉飛來。   原來如此!躍千愁找到了這條通道風刃的來歷,而前面密集如斯的還有待查證。他眉頭一挑,仗著青火飛劍能克制風刃,牛逼哄哄的闖了進去……   結果,還沒呆多久,便乖乖退了回來。那裡面的風刃太過多了,躍千愁雖能抵擋住,但只能緩慢的移步前進,照那情形下去,把人給累死了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走到頭。   他目光閃爍的稍做思量,轉身走到冥鐵牆壁前,五指青火壓製成了鋒利的五爪,直接插進冥鐵牆壁上掏出一大塊,迅速用青火將其煉製成一面「V」字形長盾,這也就是他,要是換了別人,現在哪來的火來煉器,就算有火,一般的凡火又豈能如此容易的將冥鐵煉化?只怕想從牆壁上挖下一大塊就是個麻煩事。   怎麼早沒想到這辦法?抱著長盾,躍千愁嘿嘿一笑,將身體躲在後面,剛一轉身到另外一條通道,身前長盾立馬傳來急促而又劇烈的震感,整個人抱著盾抖個不停,被震的。   二話不說,冥鐵長盾前布上了一米多厚的「V」形青火,效果非常不錯,就是青火消耗的太厲害,不過有了青火抵消黑煞風刃的緩衝,立馬舒服了好多。走了不遠,發現看不到前面的路,於是五指上又壓製出了青火爪套,「唰唰」幾聲,長盾上立刻出現了不規則的十幾個窟窿,可供他看路。 第三百五十章 九幽冥洞(四)   洞中不知時日,這段路頂著強風行進,速度快不起來,但躍千愁知道肯定過了好幾天了,光這段通道的推進,他就回去補充了三次青火元素。期間又因為風刃不斷的擊打護盾,時間長了雙手實在是震得吃不消了,又回烏托邦歇了好幾次。有幾次看到這路始終走不到頭,他真的想放棄,奈何骨子裡不輕易認輸的性格逼得自己再次咬牙硬抗。不知道這算不算不見棺材不落淚!   其實能走到這裡,已經算是奇跡,就算是讓渡劫末期的高手準備齊全,也不可能走到這裡,身為元嬰期的他足以自豪了。當然,這主要歸功於青火,還有那能中途退場休息的特異功能。換了別人,只要進來了,要不一條路走到黑,要不就得回去,哪能給你中途退場休息的機會。如果把進入九幽冥洞當成一場比賽,躍千愁應該就是那作弊的人。   一條主通道,兩邊忽然出現了各四個斜對著來路的小洞,陰風正是從那八個洞裡急促的旋轉吹出,說是八個洞,還不如說是八個風眼更恰當。   風勢很強,現在不說寸步難進,隱隱還有吹得倒退的傾向,躍千愁有些哭笑不得,他感覺真的沒能力通過這八個風眼。不過現在說放棄未免太可惜了一點,頂住強風,躍千愁身子與地面呈九十度角頂著冥鐵盾牌,從護身盾牌的窟窿裡去打量。   兩邊並排的小洞附著在主通道兩側,黑色的煞氣正是由主通道的盡頭飄來,被八個風眼東搞西搞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科學原理,居然把黑煞卷實成了風刃吹出,真他娘的會搞死人。八個風眼是不可能往裡鑽的,跑風眼裡去和找死沒區別,倒是主通道那頭可以考慮過去看看。   可是要到主通道那頭去,必定要從兩排的風眼中間走過,瞧那風眼狂風急轉的樣子,估計不好惹,搞不好人走到中間要被扯成了碎片。看這邊到那邊的距離,搞不好有上百米,哎!這可如何是好!   頂著盾牌死扛的躍千愁,目光落在地下,忽然一亮。心道,既然這條路走不過去,老子何不打個地道直接鑽過去?嗯不錯,看來只有用笨法子了。   在整塊的冥鐵地底下打洞,如此瘋狂的想法,也只有他這樣具備這種能力的人能想得出來。試想,冥鐵搞下一小塊都困難,誰會往打洞上面去想,而且還是一挖就最少過百米的距離。   撐著盾牌,體內湧出數十把青火飛劍,集中在一起,打著轉的往地下挖去,挖出的碎塊冥鐵立刻被陰風給吹跑了。沒一會兒,青火飛劍就鑽進了地下,躍千愁艱難的挪了過去,身上的青火一個瘋狂猛漲,他人「嗖」的鑽了進去,盾牌拖在後面防備不測。   進洞後,才發現挖的口徑太小了,只有一米見方,他人蹲下都擠得慌,於是一百把青火飛劍齊出,很快就開了個一米寬兩米高的口子出來,終於能讓他舒舒服服的站了起來。   碎在地道裡的冥鐵成堆,躍千愁眼睛一亮,立刻跟在挖洞的青火飛劍後面撿了起來,直接往烏托邦裡扔。走了個十幾米,感覺風刃不可能再鑽到地下來,背後的冥鐵盾牌也收了起來。又摸出大把的熒石來,跑到靠近洞口的位置,每隔一米擺上一顆,成直線擺放,自然是為了定位,怕挖錯了方向,萬一挖到風眼裡去了怎麼辦?   有了個幾十米後,躍千愁收了身上的青火,因為煞氣和陰風進不到這裡,他回身對後面的洞口牛哄哄的豎起了一根中指,不屑道:「黑不溜秋的風刃,老子鄙視你!」再瞄瞄地上的熒石還在一條直線上,才放心的釋放出了神識跟在挖洞的青火飛劍後面快速將冥鐵掃進烏托邦。地道裡陰森,只有那百把飛劍閃耀著青色妖異的光芒。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躍千愁背著手得意洋洋的唱著小歌,當他發現熒石已經整整擺了兩百顆時,嘴裡的荒腔荒調停了下來。   一顆的間隔是一米左右,也就是說現在有了兩百米,應該穿過了那八個風眼。躍千愁神情一肅,重新拿出了冥鐵盾牌,身上也重新布上了青火,控制著百把飛劍開始斜著向上挖去。   果然洞口一現,有大量稠霧般的黑煞湧了進來,一碰到青火飛劍便「滋滋」作響,與躍千愁身上的青火碰到時也是如此。躍千愁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如此了,乾脆就控制飛劍挖出了個很大方的出口。隨後召集飛劍護體,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果然已經穿過了風眼有個五十多米遠,前面很安靜,只有後面風眼的呼嘯聲不斷。   乖乖!不知道走多遠了,也不知道前面還有沒有厲害的東西。躍千愁有些提心吊膽的向前走去,奇怪的是,這裡除了無處不在的濃密黑煞,彷彿並沒有別的東西,連之前的陰風也沒有一點,只是青火消耗的厲害,貌似不會有太大危險。   他有青火護體,沒多大反應,卻不知道如此濃密的黑煞對別人來說,實在是致命的打擊。哪怕修為再高,前方長距離的消耗能抗到這裡已屬不易,再碰上如此濃密的黑煞,簡直是危險之極。   躍千愁漸漸加快了行進步伐,走了個千來米的時候,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怪怪感覺,總是感覺涼颼颼的有點冷。按理說身在青火的包裹中,不可能會冷才對。   他想了想,估計是心理作用,也就沒多想,繼續前行。誰知越往前走,越覺得冷,到最後居然在青火中冷得哆嗦起來,牙齒直打顫,這下才感覺到不對勁了。   難道快到九幽冥洞的盡頭了,不然怎麼會如此邪門,堅持就是勝利!躍千愁身上的青火大漲,希望能驅寒,奈何卻感覺身上的寒意是從骨子裡冒出的,有青火也不頂用。   越走越冷,身體有種要凍僵的感覺,那是一種冰冷至靈魂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彷彿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相當讓人心悸,躍千愁頓時停了下來,有點不敢往前走了。   忽然前面隱隱有火紅的亮光閃動,讓人覺得就是盡頭。但是那種感覺太可怕了,躍千愁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辛苦到如今,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兩腿打著顫的繼續前行。   越走黑煞越淡薄,慢慢不再擴散在整個通道,而是雲集在通道的頂端,流雲似水黑乎乎的流向後面的通道裡,估計是裡面的風眼產生的氣流,將其吸納了進去。   眼前紅光一片,躍千愁卻覺得視線和意識越來越模糊,隱約感覺到了盡頭,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心裡不斷呼喚自己道:「不能再停留在這裡,否則小命危險,回烏托邦去,回去……」   心裡不斷的呼喚,意識卻很散亂,神識根本無法鎖定烏托邦回去。身體也感覺越來越冷,幾乎僵硬得不能動了,體外的青火漸漸萎縮下來,形勢岌岌可危…… 第三百五十一章 魂魄離體   九幽冥洞內的陰風,一如往昔的吹出。躍千愁進去了小半月還沒一點反應,洞外守候的一群人,心都漸漸涼了,幾乎都有不詳的預感,但仍堅守在外面,抱著一絲希望。   「噹啷……噹啷……」的聲音從洞內隱隱傳出,守在洞口的十名鬼將率先聽到,皆是猛的一個轉身看去。對面崖頂上的眾人雖然不如他們站的近,沒聽到聲音,但是都被他們的異常舉動給吸引了。   難道是躍千愁回來了?眾人瞬間出現了同一個念頭,齊刷刷的盯向洞口。   洞口的守將沒看到有人出來,卻見一些黝黑的石頭有氣無力的陸陸續續翻滾到離洞口不遠的地方停住了,應該是到洞口的風力不夠了,無力再將石頭吹出洞外。兩名鬼將閃身進去,撿起幾塊石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兩人點點頭,直接射出洞外,飛到了對面崖頂虞姬身邊。   「夫人,你看,是冥鐵,洞內離洞口不遠處,被風吹出了許多,上面依稀是挖掘的劍痕。」一鬼將遞出手中的冥鐵說道。   虞姬接過冥鐵,眼神重新明亮起來,吩咐道:「你二人速去將洞口能收集的冥鐵都收集過來。」   二將遵命,沒一會兒就弄了一大堆冥鐵堆在崖頂上。一夥人圍觀,張陵查看過後,起身對虞姬說道:「夫人,冥鐵不懼陰風和黑煞風刃,普通的法器對它也沒用,而每塊冥鐵上都有劍痕,顯然是被人用劍給挖出來的。只怕是先生身上有件極厲害的寶劍,能輕易掘動冥鐵。如此作為,很有可能是先生在挖掘冥鐵來抵禦黑煞風刃。」他的判斷沒錯,這些冥鐵正是躍千愁剛開始打地道時被風吹出來的。   「不錯。」虞姬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道:「先生乃是掌刑使的弟子,有一兩件極厲害的寶物也不足為奇。」   眾人聞言,皆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如果這話讓躍千愁聽見了,他只會回上一句——啊呸!狗屁的寶物。   一旁的紫衣卻是皺眉道:「夫人,躍千愁是同那老嚴拓一起進去的,嚴拓的修為比躍千愁高上不少,你們為何斷定這些東西就一定是躍千愁弄出來的,而不是那老嚴拓。」   虞姬掃了眼略帶笑意的眾人,自己也看著九幽冥洞笑道:「九幽冥洞乃是人間通往冥界的通道,豈是一般人能闖得過去的。有冥鐵的最近地方,也在通道二折的盡頭,不說更深入的地方,就那個地方別說是嚴拓,除了鬼王末期的鬼修,人類渡劫末期的高手也很少有能到達的,何況是個渡劫初期的嚴拓,所以說嚴拓到不了那裡就已經死定了。」   「躍千愁的修為更低,豈不是更不可能到那裡。」紫衣堅定了自己的懷疑立場。   虞姬見她還沒想通,不厭其煩的解釋道:「按理說,憑先生的修為在洞口呆長點時間都困難,姑娘可曾看見先生進洞前身上燃起的青色火焰?想必那就是先生進洞的倚仗。還有,不知姑娘注意到沒有,嚴拓進洞前身無長物,我們也不可能讓他身上留有威脅到先生安全的東西,所以之前出來的玄鐵不可能是嚴拓帶進去的,更不可能有寶物挖掘眼前的冥鐵。更何況,先生的修為雖然不高,但一身法力通玄,至少我就親眼看見他抬手間滅掉一個渡劫末期的妖王,區區一個渡劫初期的嚴拓,先生應付起來自然不在話下。」   她說的那個被殺的妖王正是尤鳳嬌,但這件事情大家顯然都是第一次聽她說道,皆是心下暗暗吃驚。   紫衣臉色一變,轉念想到了師傅當初對她說的話,有危險的時候自己先跑,那小子完全有自保的能力。如今看來,師傅說的都是真的,躍千愁連渡劫末期的妖王都能滅掉,確實有自保的能力。   她這想法一確定,日後關鍵時刻一撒手,弄得躍千愁哭笑不得,差點喊她「姑奶奶」。這都是後話,再回頭說躍千愁。   形式危急的躍千愁漸漸進入了昏迷狀態,終於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的青火已經全部收斂進了體內,也幸好此時的黑煞都在洞頂流進裡面,否則就慘了。   渾渾噩噩間,躍千愁猛得睜眼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地上,連忙爬了起來。正慶幸沒事間,忽然又看到腳下躺了一人,當場嚇了一跳,心道,難道有人也闖了進來,發生了和自己同樣昏倒的狀況?   躍千愁俯身低頭看清那人的模樣後,頓時如遭雷擊,連退幾步……他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人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還有那人的穿著佩戴,分明就是自己。   心下驚疑不定,躍千愁蹲下,想將那人掰過身來好好檢查一番,以解心中的疑惑。誰知,手碰到那人時,竟然從他身體上虛晃而過,也不知道地上那人是虛影,還是自己是虛影。   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他想到了一個不寒而慄的可能,自己搞不好已經死了,或是靈魂出竅了。   大驚之下,木訥的搖頭後退,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誰知,離開地上躺著的人遠了點後,整個人竟然輕飄飄的浮了起來,通道盡頭紅光閃耀的地方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它拖拽而去。   「不要啊!老子還沒活夠,老子不想死。」躍千愁在空中使勁掙扎,但卻無能為力,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讓他無法抗拒。   就在這時,只見地上躺著的那人身上突然冒出一陣金光,隨即其中射出一道如星河般燦爛的銀色華彩光柱,直接籠罩住在空中折騰的躍千愁,隔斷了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竟然將他又緩緩拉了回來……   躍千愁眼前景色一變,突然發現自己置身在浩瀚燦爛的宇宙之中。茫茫宇宙,星河燦爛,繁星點點組成的星雲,恆久、孤寂、淒涼、滄桑而又美麗,自己正漂浮在無盡的宇宙之中。   靠!難道老子在做夢?躍千愁一愣,正搞不清怎麼一回事,突然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良久,躺在地上的躍千愁眼睛再次一睜,猛得蹦了起來,著急的四處打量了一眼,沒看到地上有開始夢中見到的那人,雙手又在身上到處摸了摸,終於鬆了口氣,拍著胸口欣慰道:「還好,還好,我說怎麼又跑宇宙中去了呢,現在也沒科幻大片看啊!原來是做夢,差點嚇死老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 黑火   不過有件事引起了他的懷疑,之前的寒冷刺骨那是刻骨銘心啊!還有剛才昏倒的事情,絕對不是做夢,而是實實在在的真事。   怪事,現在又感覺不到那麼凍了,只是微微感覺有些冷,有蹊蹺啊!躍千愁正琢磨間,見身上沒有青火護體卻能安然無恙,抬頭看了眼頂上如流雲的黑煞,頓時明白了。目光落在前方紅光閃耀的盡頭,小心走了過去,一到盡頭的洞口,立刻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   他身處在一座巨大地下空間崖壁上的一個洞口,眼前是熊熊無盡的沖天烈焰,黑色的烈焰!下面是通紅的融漿,將那些黑色烈焰也渲染成了紅色,不過很容易能分辨出這些烈焰的本色是黑色。岩漿中到處長有黑色的巨大蓮花,那些沖天烈焰正是由那些黑蓮上噴出交織而成,與當初在暮谷地底見到的青蓮吐青火一模一樣的形式,不過青蓮遠遠沒這些黑蓮長得多。總之,整個場面和氣勢很宏偉。   躍千愁見過青蓮孕育的青火,自然一眼就明白了眼前的黑蓮意味著什麼,很顯然,眼前的黑色火海就是虞姬口中的幽冥火海,也是妖鬼域傳說中的幽冥鬼火,更是自己渴望得到的三味真火之一的黑火。   費勁周折,終於來到了這裡,躍千愁有些激動起來,然而高興沒多久,之前那股刺骨的寒意又悄悄爬上了身體,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種彷彿連血液也要凍僵的滋味很不好受。   靠!難道又要昏迷一次?這裡到底有什麼鬼。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又有點昏昏沉沉時,躍千愁驚疑不定起來。就在這時,他丹田內盤膝而坐的元嬰體內猛得爆發出一陣金光,整個元嬰也變成了金光閃閃的小金人。一股暖意由丹田湧向全身,瞬間寒意驅散得全無,而那元嬰身上的金光也慢慢隱去。躍千愁微微一怔,隨即一喜,看來是那顆金珠又發揮了奇效。   此地有古怪,不宜久留。躍千愁探出腦袋到洞外迅速打量,只見眼前的火海雖然被渲染成了紅色,但火勢的頂端卻明顯是黑色的明焰,熊熊燃燒的烈火上方冒著黑煙,雲集在巨大地下空間的上方如黑雲壓頂。也許是因為身後風眼產生的氣流關係,上面雲集的黑雲分出一縷,源源不斷順著洞口上方被吸入洞內。   他當即明白了過來,原來所謂的黑煞就是黑火燃燒的余煙,也正是這余煙才形成了九幽冥洞最難進入的障礙。光余煙就如此厲害,想必黑火本身更是不得了。   躍千愁舔了舔嘴唇,雙眼望向火海露出貪婪的目光,這一注意,立馬發現了異常。這黑火也是火,還有這底下融漿,按理說,站得不太遠,應該能感覺到酷熱才對,怎麼反而感覺有點涼颼颼的,未免也太反常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乾脆不想了,抓緊時間取自己需要的黑火元素才是王道,立馬盤膝坐下,星焰火訣運轉。閉上雙眼的躍千愁,當即感覺到了整個地下空間內所蘊含的磅礡黑火元素,比之暮谷下的青火元素不知道要龐大多少倍,恐怕與下面產生黑火的眾多黑蓮脫不了干係。   火元素豐富正合躍千愁的意,星焰火訣加速運轉,成群結隊的黑色小精靈紛紛順著他毛細孔湧入體內,向丹田處雲集。一入丹田,便見圍繞元嬰運轉的兩顆珠子之一的紅色珠子突然爆發紅芒,立刻吸引得黑色小精靈們迅速衝去。而那顆紅色珠子看似小小,卻彷彿內有空間一般,敞開了胸懷迎接來客們。   也不知道紅色珠子到底吸收了多少黑火元素,直到閃耀的紅芒隱去後,黑火元素方停止了湧入,轉而由丹田散向四肢百骸的每個細胞去。儲存有水元素和青火元素的細胞見有客來,立馬自行壓縮空出了給客人的位置……   吸收飽了黑火元素,躍千愁收了星焰火訣,兩眼一睜開,本就是漆黑的眼眸內閃耀著兩朵黑亮的火焰幻影,加上他此刻嘴角掛著滿意的歪笑,給人種邪氣森然的感覺。   自從黑火元素一入體內,立刻與其產生了一種心意相通的感覺,他頓時明白了此地為什麼會讓人覺得如此冷的原因。原來,這黑火不像是青火那種炙熱高溫的火,而是一種冰火,與青火是兩個相對的極端,具體有什麼樣的功效還有待檢驗,不過它既然排名在青火的前面,想必威力也不小。   躍千愁站起身來,此時身上再也不會有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已經收服了黑火,又如何還會懼怕黑火的低溫。目光投向熊熊燃燒的烈焰,不知道在那火焰後面,會不會有傳說中通往幽冥的『九幽之門』。   手掌一伸,一蓬黑色的燃焰自掌心冒出,是那種黑得攝人心魄的顏色。火勢急轉,迅速凝結成了一把黑色的飛劍飄向洞外前方的虛空,躍千愁剛一腳踏上去,欲要穿過幽冥火海,眼睛的餘光卻好像在冥鐵洞壁上看到了「畢長春」三個字。   其實他人已經踏劍飛出了洞外,眼睛餘光看到的三個字讓他以為眼花了,但還是調轉方向飛了回來。在洞口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洞壁上還真有「畢長春」三個字,而且還不止這三個字。由於字和洞壁的顏色一致,他之前又沒仔細查看,自然沒發現,還是踏上飛劍的那一霎那,由於光線和角度的問題,才發現了。   字跡蒼勁有力,彷彿是用什麼利器鐫刻上去的,搞不好就是劍。躍千愁仔細辨認,上面寫的是:「人間孤寂無敵手,奈何無緣上青天,久聞幽冥齊仙界,欲往尋找強中手,幽冥火海斷兩界,癡心妄想止於此。」後面還有一行字寫得特別顯眼:「畢長春含恨而歸!」   這明顯是畢長春親手留下的字,躍千愁看得眉頭一跳一跳,字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大概的意思是:畢長春一個人在人間天下無敵很寂寞,想到仙界去找對手又去不了,聽說那個冥界和仙界齊名,於是又想到冥界尋找對手,可惜碰上了眼前的幽冥火海過不去,於是很不高興的回去了。   「靠靠靠……」躍千愁一連說了幾靠字,搖頭苦笑道:「老傢伙強得有點不靠譜,嫌得沒事幹,居然連仙界和冥界的人都惦記上了,我說怎麼聽虞姬說老傢伙來過這裡,原來是想到幽冥鬼界找鬼打架去,真是吃飽了撐的,無語啊!」   搖頭晃腦的一臉無奈,剛轉身又頓住了,望著幽冥火海「咦」了聲道:「難道這幽冥火海真有如此厲害,憑老傢伙的修為居然也過不去?那我過去了豈不是比老傢伙還厲害?奶奶的!如此拉風的事情不好張揚,老子也得在這裡留點字跡下來,說不定有後人來此,也好知道有我躍千愁這號人物。」   說幹就幹,黑色的飛劍在洞壁上一陣亂響,卻沒留下什麼痕跡。躍千愁一拍額頭,這冥鐵能克制黑煞風刃,能克制黑火也正常,看來還得用青火。   一根手指燃起青芒,躍千愁稍做沉思,揮指在洞壁上煞有其事的慢慢寫出幾行字來:「聽說師傅來過這,弟子也來湊熱鬧。師傅這裡過不去,弟子便去試一試。大海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最後,他也留下一行很顯眼的字:「躍千愁到此一遊。」   字就寫在畢長春字的後面,他寫完後仔細端詳一番,兩人字一對比,他那字且不論工整不工整,但結構上確實讓自己都慚愧。這哪有一代更比一代強的氣勢,於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二話不說,羞愧的踏上飛劍衝入了幽冥火海,貌似尋死…… 第三百五十三章 幽冥之門   置身於火海之中才明白,底下的融漿應該還是正常的高溫,但被黑蓮釋放的冰火把高溫給壓制了。躍千愁心下有些得意,連畢長春都闖不過來的地方,自己卻能游刃自如,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暗自得意了一番,突然前方一空,這才發現自己穿過了近千米寬的火海。躍千愁御劍緩緩降下,腳下是一片鬆軟的黑色淨土,他目光落在前方的山壁上難以挪開。   巨大的冥鐵山壁直立在眼前,呈半弧形,上面鐫刻滿了大小不一的骷髏頭,貌似有大人和小孩的。襯著融漿火紅的光芒看去,整座山壁彷彿就是用骷髏頭堆積而成,站在跟前,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眶好像都在看著你,似乎都在質問你什麼,讓人感覺到一種心悸的死亡氣息,很濃,很重,壓得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骷髏壁中央有扇大門,高十幾米,寬也有個七八米,上面則鐫刻滿了各種各樣的人頭,並非骷髏,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臉上神情各異,喜、怒、哀、樂表現得栩栩如生,給人感覺一進這扇門,世間的人生百態皆要忘情於此。門上除了人頭造型外,兩邊還各鑲有一隻類似『吞天獸』的獸頭,怪獸的獠牙口中各掛著一隻叩門環。   大門一側的雜草堆裡,有面巨大冥鐵碑,碑文有字:「幽冥鬼界,叩雙環,開門既入,人、魔、妖勿啟,否有去無回!」   這分明是塊警示牌,告訴進來的人,鬼可以開門進去,其他的什麼就不要進去了,否則進去了出不來。躍千愁看了看,有些奇怪了,人和妖不要進去就算了,怎麼又跑出魔來了?難道還有個魔界不成?   看來看去也還是那樣,躍千愁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自己是不會打開這扇門跑進去的,自己又不是畢老頭那種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倒是冥鐵碑文下的那些雜草引起了他的興趣。   草色鮮紅,渾體一色,三枝七葉,剛好符合人體三魂七魄之數。躍千愁擠眉弄眼的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草不是別的,正是此來尋找的『還魂草』,他如何能不高興。   他這一笑不要緊,立馬聽到這片空間內到處傳來『桀桀』的陰笑聲,聲音彷彿就是從哪些骷髏頭裡傳出來的。躍千愁一驚,趕緊閉嘴,而那些怪笑聲也慢慢停了下來。原來是回音,他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再笑了。   走去拔起一株『還魂草』,放在眼前細細查看,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果然是無色無味。誰知鼻子裡呼出的氣息一碰到還魂草,手中的還魂草立馬化作了一陣黑煙散去。   躍千愁張著手怔了怔,想起了丹方玉牒中的記載,還魂草不屬於人間靈草,沾不得人間生氣,否則立化飛煙。   抬手一拍額頭,醒悟過來,決定需要的時候再來用冰封住,採集就是。於是摸出顆銀球,找了個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塞了進去,感覺不會有問題後,方有了雅興四處轉了起來,看看還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奈何這地方窮的很,貌似除了地上的黑土和冥鐵,就剩還魂草了。他現在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了,好不容易來趟,總得帶個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回去。   挖個骷髏頭回去?沒意義。他正東張西望間,目光忽然落在了通往冥界的大門上,那兩隻吞天獸嘴裡的門環黝黑發亮,隱隱浮現出黑色寶光,應該不是冥鐵打造的。   難道是什麼寶貝?躍千愁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趣。門環的位置很高,大概有個四五米的樣子,他架上一把飛劍飛了過去,摸著門環細細打量,這門環很大,就像哪吒脖子上斜挎的乾坤圈一樣,而且從材質上看,明顯與大門上的其它材質不一樣,更不是冥鐵。   搬著用力拔了拔,可惜那獸首也明顯不是一般的東西打造成的,用蠻力根本無法將門環給卸下來。躍千愁二話不說,黑火放出壓縮成型切割,可惜鋸了半天也沒反應。黑火不行,他又放出了青火,青火應付這玩意兒,果然比黑火有效,但那鎖住門環的獸牙也非常物,就算是青火對付起來有效果,但也是收效甚微。   躍千愁又再次發揮了其堅忍不拔、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爬上了獸頭,坐在上面用青火壓縮成的鋸刀使勁鋸著。又一個小半天後,那只上下咬合的獸牙的下牙終於被他給鋸斷了。筷子般長、香蕉般粗的獠牙拿在手裡看了看,沒分辨出是什麼材質,但能用在這裡,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被他直接沒收了。   門環是獸首上下四顆獠牙兩對咬合的,搞掉一顆下牙,還有另一顆的下牙,他又繼續鋸了起來……   另一個下牙被他鋸斷後,那門環終於掉在了地上,「咚」落在黑土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躍千愁又將獸牙收了起來,從幾米高的獸首上直接跳了下去,抱起那只門環,頓時覺得奇重無比,就這麼個傢伙,怕是有上千斤,不過憑他現在的修為,這點重量還不算什麼。   敲敲打打,看了又看,也沒發現這門環有什麼特殊之處,估計也就是材質特殊。躍千愁頓時有些鬱悶了,搖頭晃腦的嘀咕道:「還以為是什麼寶貝呢,白白費了這麼大功夫,有機會給畢老頭看看,看能有什麼用不。」   本著不浪費的精神,門環也被收了起來。躍千愁回頭看了眼冥界大門,頓時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那只吞天獸少了兩隻下獠牙,又沒了嘴裡叼著的環,原本挺有氣勢的傢伙,立馬感覺挫了不少,尤其是與它對襯的另一隻吞天獸相比較起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而且整個冥界大門也顯得有些怪怪的,破壞了整體的陰森氣氛,若是後來有人看見了,定會懷疑冥界難道窮到了如此地步?連個冥界大門的門面也不捨得花錢整理?   看了看另一隻門環,躍千愁決定放過它,給冥界點面子。其實還是覺得這東西弄下來麻煩,而且貌似沒多大用處,否則依他的脾氣,還能有這好事,只怕連冥界大門都要給人家撬回去。   他膽大包天毀了冥界的門面,現在得意的有點早了,這番貪婪的舉動給日後惹下了大麻煩。試想,冥界發現後,必然要派人出來查,那洞壁上倆師徒留下的大名讓人家冥界的人很好找,一出九幽冥洞,妖鬼域必首當其衝,而畢長春也是個膽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去不了冥界找人切磋,有人找上門,他正要得,管你是天上還是地下的,不管輸贏,照打不誤…… 第三百五十四章 安然出洞   駕著黑火飛劍向來路飛去,過幽冥火海時,陡的想起一件事來,暮谷的那個地下有青蓮,還有個小孩,更有條恐怖的巨龍,這下面不知道會不會也有……躍千愁朝下面的火海中看了一眼,立馬覺得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暗中關注著自己,當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也許是心理作用吧!他迅速穿過火海,重新回到了洞口。   洞壁上的字還在那裡,兩個人的字好壞分明,他心有不甘,忽然想起自己挖的地洞,眉頭一挑,轉身走到另一面洞壁,伸出一根指頭,青芒閃起,動手認認真真的一筆一劃寫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念風眼難過,本人一時心善,挖出地道一口,方便後人出入。」最後落款:「躍千愁。」   躍千愁後退幾步看看,頷首表示滿意,嘴裡嘀咕道:「做了好事自然要留名,多少也是個學習的榜樣。」   也不知道進來了多少天,是該回去了。轉念想用瞬移離開九幽冥洞,想想又覺得不妥,放棄了。大步向原路走回,走到黑煞瀰漫處,渾身燃起了黑色的明焰,頭頂也有絲絲如黑煙般的煞氣飄出,整個人的感覺比之青火附體時,多了些讓人心悸的邪氣。   既然這黑煞乃是黑火所產生的,想必黑火定能克制黑煞。躍千愁如是想到,結果沒有讓他失望,濃密的黑煞一碰到黑火立刻閃到一邊。   前路太黑,黑火雖然拉風,卻沒照明效果。躍千愁甩出一把青火飛劍在前面領路,跟著迅速跑去,很快就來到了自己挖的那個地洞口。看看前面的風眼,那瘋狂肆虐扭曲呼嘯的樣子,讓他有黑火護體也有些怕怕,最後還是決定從地道穿過去。   到了地道盡頭,見開始挖的洞口太小,非得用爬的才能出去,於是幾把青火飛劍掠出,迅速開了個漂亮的出口。爾後,黑火裹著他,他緩緩伸出一隻手出來試探,只見數道旋轉絞殺而來的風刃一碰到黑火立刻化作黑煞被陰風吹走。他立刻放心了下來。   「嘿嘿!人家駕跑車兜風,老子看來要在九幽冥洞駕飛劍兜陰風了。」躍千愁怪笑著跳上黑火飛劍,一道青芒射出洞口,他也跟著追了出去。誰知一出洞口便差點被強風從劍上吹了下來,於是蹲在劍上減少風阻,搖搖晃晃的飛了好遠才敢光明正大的站了起來。   一路上,青火飛劍引路,腳踏黑火飛劍,身上又有黑火護體,不懼陰風和黑煞風刃。躍千愁在九幽冥洞內藉著風勢,御劍狂飆,那速度和來時的速度簡直是天壤之別。他在洞內充分發揮著自己的高超御劍本領,拐彎轉折處也同樣是急速轉身掠過,駕飛劍玩漂移,那滋味爽啊!刺激處,一點青芒剛迅速閃過,隨後便能看到他快速追來,發出猖狂的笑聲……   九幽冥洞外,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眾人還在崖壁上苦苦等候躍千愁歸來,過去的時間太長,大家其實心底都不太抱什麼期望了,但是誰都不想放棄,期望出現奇跡。須知,萬一躍千愁在這裡出了事,掌刑使隨之而來的怒火將會由誰來承受?還不是他們。   紫衣早就坐在了山崖上,神情有些恍惚。她倒不是擔心躍千愁的死活,說老實話,她對躍千愁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好感,關鍵是畢長春親自點她的名,讓她出來協助躍千愁辦事,結果事情還沒辦,主事的就死了,她將如何向畢長春交代?   精神恍惚的還有虞姬和眾將領,大家現在都有種命懸一線的感覺,隨時將要承受掌刑使的雷霆之怒,想想都有些驚恐。然而他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對躍千愁來說,此行不過是有驚無險。   「嗷……」一道鬼哭狼嚎的長嘯聲,自九幽冥洞中藉著風勢傳出,隨即一道青影從九幽冥洞中射出,直奔對面的崖頂……   躍千愁在將要出洞的時候,忽然將身上的黑火斂去,換上了青火,腳下也換上了普通飛劍。黑火的功效不明,但肯定有其獨到的威力,否則不會排名在青火之前,他決定隱藏一道殺手鑭,以備關鍵的時候使用。   飛劍載人斜刺上空,掠過崖頂時,青影斂去,一道人影從飛劍上彈身而起,凌空幾個觔斗,穩穩的飄落在眾人之間,動作甚是瀟灑自如。那把飛劍在空中一個盤旋,追著人射來,「嗆」的一聲,寒光閃過,直接歸入了他背後的劍鞘。   他居然在九幽冥洞中御劍飛行?一干人沒有見到躍千愁欣喜,反而是一臉的驚愕。紫衣騰地站了起來,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   躍千愁滿臉微笑的看著眾人拱手道:「勞諸位久候,躍千愁賠禮了。」   「是先生回來了!」某位將領欣喜的叫了一聲,眾人反應過來,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呼。虞姬拍拍胸口,悄悄舒了口氣,朝眾人擺了擺手,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立刻停了下來。她展顏行禮道:「先生一切安好?」   躍千愁看著眾人哈哈笑道:「九幽冥洞果然名不虛傳,此番險些喪命其中,不過此行能見到家師在洞中的留字,也算不虛此行。勞嫂子掛心,幸好有驚無險,躍千愁一切安好。」   虞姬明眸一亮,問道:「先生可是到了洞底?可見到了傳說中通往冥界的九幽之門?」   眾人聞言,皆是齊刷刷的看向躍千愁,連紫衣也是有些好奇的看來,畢竟那傳說中的地方,可不是人人能去的,能聽聽,長長見識也好。   躍千愁笑著搖搖頭道:「慚愧,在下用盡辦法,也只到了幽冥火海前,便再難逾越一步,未曾見到傳說中的九幽之門,實在是有些可惜。」他在心裡自認自己還是個比較低調的人,連畢老頭都去不了的地方,他可不會傻乎乎的說自己去了,那純粹是找不自在。   然而眾人卻是一臉的羨慕,虞姬驚歎道:「先生能見到幽冥火海,已屬不易,想我等守在此地多年,也無法見上一面。對了,先生可取到那兩樣東西?」   躍千愁沒回答她的問題,不置可否的笑笑,忽然抱拳道:「這次來,叨擾嫂子了,然而我還有要事在身,就此拜別嫂子和諸位。」   虞姬怔了怔,見他不願明說,也不好再問,有些失落的行禮道:「既然先生有要事,我等也不好強留,期待下次再好好款待先生。」   眾鬼將也一齊行禮道:「先生一路走好。」   躍千愁看向紫衣點點頭,背後長劍出鞘,載他化作流光而去。紫衣輕輕一跺腳,嬌軀一閃,射空追去。留下一群人拱手相送。   紫衣追上躍千愁,伴著默默飛了一段時間,忽然出口問道:「你準備先去哪裡?」   躍千愁回頭看了她一眼,見這丫頭問話的樣子仍是冷冰冰的,顯然對自己的映像還沒扭轉過來,也懶得和這不懂事的丫頭計較,淡淡的回道:「去四大家族的武家,他們還欠我一大筆錢沒還,先把帳收回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瘋子現身   「什麼?收賬?」紫衣懷疑的問道,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躍千愁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她沒聽錯。心道,有這麼一位渡劫末期高手在身邊做保鏢,不帶去收賬豈不是太可惜了。當然這話他肯定不會在嘴上說出來。   紫衣的冷臉頓時變得更冷,那簡直是冷若冰霜,語氣冰涼道:「躍千愁,你別為了自己的私事耽誤了畢老前輩的交代,我同你出來,不是陪你去收賬的。」   「不收賬?難道你給我錢?」躍千愁奇怪道。   「哼!難道我欠了你的錢?」紫衣冷言道。   躍千愁又問道:「那你身上有沒有錢?」   紫衣聞言一怔,道:「什麼錢?」   「你說什麼錢?」躍千愁反問一句,驚叫道:「靈石啊!」   紫衣皺眉道:「我們出來辦事,和靈石有什麼關係?我沒靈石。」   妞傻!好騙!躍千愁心念一轉,頓時沒好氣道:「難道你不知道出門處處要花錢的麼?我師傅交給我們如此重大的任務,必定要在修真界四處走動,到時候肯定有許多花錢的地方。我師傅又沒給我錢,我身上也沒什麼錢,而你也沒錢,我們兩個的吃住怎麼辦?難道你要我陪著你在修真界要飯?那還怎麼辦事?」   「難道非要靈石麼?」紫衣畢竟沒什麼外出的經驗,有些不自信的問了句,又說道:「山野之間處處可落腳,你也有元嬰期的修為,早就可以辟榖了,不吃東西應該沒關係。」   躍千愁道:「那找人辦事的時候怎麼辦?難道光讓人家幹活不給人家錢?假如你我不認識,我無緣無故讓你幫我幹活,幹完活後互不相關,你願意麼?」   紫衣想了想道:「不願意,除非你給我個說的過去的理由。」   「這不就結了。」躍千愁雙手一攤,道:「師傅讓我們兩個應付那麼多人,我肯定要找人幫忙,人家不要理由,只要錢,給錢人家才會幫你忙,難道你一個人能打贏各國修真界的所有高手?」   紫衣搖搖頭,表示一個人打不贏那麼多,問道:「那我們辦畢老前輩交代的事情,需要多少靈石?」   「需要很多靈石啊!很龐大的一個數字啊!」躍千愁深深的感歎一聲,忽然轉頭問道:「你師傅身為化神期高手,想必有不少錢吧?要不你去南海紫竹林弄點靈石來?」   「我們那裡沒靈石。」紫衣有點為難的說道。躍千愁當即有些不高興道:「你別告訴我你修煉的時候不需要靈石,總不至於全部用靈丹吧?」   「紫竹林每到夜間都會產生濃厚的靈氣,我修煉的時候從沒用過靈石,所以真的沒有靈石。」紫衣解釋道。   躍千愁眼睛一亮,問道:「紫竹林晚上會產生靈氣?有那麼神奇?要不我們去挖上幾株,說不定能當靈石用。」   「不行的,我師傅愛竹如命,人稱弄竹先生,他不允許別人動他一根紫竹。」紫衣連連擺手,最後咬唇道:「既然收賬和畢老前輩的事情有關,我陪你去收賬就是了。」   話到這種地步,躍千愁也不好再勉強,但紫竹的事情他算是記在心裡了,預備日後再來。他長歎一聲道:「紫衣,不瞞你說,這次的賬就算收到了,我估計靈石的缺口肯定還很大啊!為了我師傅的事情,想必以後在靈石上的事情要多麻煩你了。」   「事關畢老前輩的大事,我定盡力而為,不負畢老前輩重托。」紫衣神情堅定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此事完後,對你的盡心盡責,我一定向師傅詳細稟報。」躍千愁煞有其事的說道,心中卻盤算著弄靈石的時候,該怎麼讓這位化神期高手的女兒多出出力,譬如搶劫之類的,想必是把好手。   「不必了,能為畢老前輩辦事是我的榮幸。」紫衣很客氣的說道,絲毫沒察覺到掉進了躍千愁的圈套。   虞姬的這塊領地本就是妖鬼域這頭的外圍,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的時候,已經穿過了愁雲慘霧的昏昏世界,出了妖鬼域。明媚的陽光陡然出現時,躍千愁辨明方向,領著紫衣一路朝四大家族的武家快速飛去,他這次是受命而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修真界亂晃了,至少不用再偷偷摸摸怕畢長春發現。   數天的不間斷飛行後,兩人終於來到了武家的『帽兒島』,這裡店舖林立人來人往,算是修真界一處很熱鬧的地方。紫衣自小呆在南海紫竹林難得出來,能出來也是師傅帶著到山川大澤拜訪高士,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不由四處好奇的打量起來,走走就不小心和躍千愁拉遠了距離,反應過來後,又連忙快步跟上。   紫衣甚少接觸人世,一副出塵脫俗的氣質,加之樣貌又是不凡,還有一身顯眼的紫衣,如此佳人如何能不讓路人側目?連帶著躍千愁也被人不停地打量,不少人露出羨慕的眼神。   大家都是男人,躍千愁理解大家的想法,但奈何這妞的背景太過強大,沒把握的情況下,再鮮美的肉也不好亂吃啊!否則哪天被人把牙給敲掉了都不知道。他算是被弄竹那人精搞得有點怕了。   躍千愁雖然在修真界鮮少露面,但名氣不小,見過他的人也不少。這在路上一顯眼,自然就有人認出他來了。當即有人輕聲說道:「你看那人,那不是躍千愁麼?」   「嘿!還真那修真界敗類,膽子還真不小,殺了大羅宗掌門的兒子,居然還敢在這裡招搖過市,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少說兩句,那傢伙是出了名的瘋子,沒他不敢動手打的人,小心大羅宗還沒找上他,你就被他的『星焰火訣』給先滅了。」   能在這裡的人都是修士,比凡人可是耳聰目明多了,躍千愁的名字一說出來,立馬引起了一陣騷動,那可是當年的名人啊!殺了大羅宗掌門的兒子不說,連修真界排得上名號的青光宗掌門都被他宰了,試問修真界有幾人有這膽子。   街道上的人大部分都自覺地站在了兩邊,讓出了一條路來,在邊上竊竊私語,貌似都準備看熱鬧。不少人的談話,躍千愁都聽在了耳朵裡,但他當做沒聽見,身邊帶了個渡劫末期高手逛街,老子怕個鳥,誰找麻煩試試看。   紫衣不知道自己成了躍千愁的倚仗,聽見大家都在悄悄談論躍千愁,不禁多了看了他幾眼,沒想到他在修真界居然有如此大的名氣。   露過扶仙島店舖的時候,店裡的主事萬遠也聞訊站在了店門口,他與躍千愁是熟人。躍千愁見到他時怔了怔,想起他與自己無仇,還照顧過自己,當即面帶尊敬的點了點頭。萬遠搖頭歎了口氣,這弟子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對於宗門損失了一名如此出色的弟子,他也是倍感惋惜。   兩人步行到「潺潺居」酒樓時,剛要進去,便見一名穿著武家服飾的夥計跑了出來,見到躍千愁後,行禮喊了聲:「躍先生。」說完便見一把飛劍從儲物袋內飛出,踏劍快速朝武家方向飛去。   這是要去報信麼?躍千愁冷笑著瞥了一眼,領著紫衣走了進去。店裡的掌櫃已經聞訊快步走來,行禮道:「躍先生大架光臨,請上樓上雅間。」武家正到處找躍千愁,他如何敢怠慢。   「我有貴客,最好的酒菜來一桌!」躍千愁不客氣的扔下一句話,便和紫衣上樓了。樓下的顧客紛紛目送他上樓。   乾淨整潔的雅間敞門待客,掌櫃的親自招待,點頭哈腰的將二人迎了進去,問二人還有什麼特別要求。躍千愁對邊上好奇張望的紫衣說道:「紫衣,你想吃什麼儘管點,不吃白不吃,待會兒有人來請客,不用我們自己花錢。」   這傢伙語氣不善,掌櫃的臉上變了顏色,有些尷尬的笑道:「不用花錢,只要敝店有的東西,儘管點。」   這裡話還沒說完,便聽下面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有人哈哈笑道:「這瘋子一現身,立馬就有熱鬧可看了,快哉!」一群人不顧武家子弟的攔阻,強行闖了上來。為首的正是大羅宗在『帽兒島』店舖的主事葉海平,他也是和躍千愁見過面的人,兩人都認識,一闖進雅間便對躍千愁怒喝道:「躍千愁,你終於露臉了,今天你別想再逃。」   掌櫃的神情一變,冷冷道:「葉主事,你這是什麼意思?帶人強闖我『潺潺居』,未免也太不把我武家放在眼裡的吧?」   「武掌櫃,今天我大羅宗得罪了,改日再登門道歉,這人殺我大羅宗數名弟子,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走。」葉海平抱拳道。   「笑話!」躍千愁冷笑一聲,安然坐下,看向葉海平不屑道:「葉海平,你覺得你修為比之朱先賢的修為如何?他見我尚要逃,就憑你這幾個人,也敢大言不慚的說不放我走,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他如今的修為不比當年,已經到了元嬰期,大羅宗來的一些人大多是結丹期,也只有葉海平的修為比他高,但絕對不會超過渡劫期,否則也不會還在這裡的店舖做主事。而躍千愁一身的火訣霸道無比,連一般的渡劫期都不放在眼裡,豈會怕一群這樣的傢伙,更何況身邊還有位渡劫末期的紫衣在,他就更不怕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老祖宗的弟子   其實不用躍千愁說出來,葉海平又如何不知道己方處於弱勢,當年百花谷外一戰,躍千愁獨自一人誅殺大羅宗數名元嬰期弟子,連掌門獨子也命喪其手下,更是逼退長老朱先賢,躍千愁的『星焰火訣』一戰揚名。如今自己幾人的修為遠不如當初的那些同門,此來怎能佔便宜?   奈何躍千愁在『帽兒島』光明正大的現身,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作為大羅宗在『帽兒島』的代表,根本就沒有迴避的餘地,哪怕明知不敵,硬著頭皮也得來。如果退卻了,否則別說天下修真界要恥笑,大羅宗掌門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臉色鐵青的葉海平正兩難之際,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武四海滿面笑容的帶著幾名長老親自來了,結果一看到葉海平帶人堵在門口,頓時臉色一沉,道:「這是什麼意思?」   掌櫃的趕緊行禮,將事情的始末說了遍。武四海立馬沉聲道:「葉主事,你大羅宗是天下大派不錯,但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規矩,如此囂張!難道當我四大家族好欺負不成?葉海平,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代表的可是大羅宗?」   葉海平的臉色陰晴不定,忽然抱拳道:「我葉海平代表不了整個大羅宗,也不敢欺負到四大家族頭上。武家主,今天多有冒犯,待我稟明宗門再行定奪,告辭!」   也不多說,說罷掉頭便走,帶著一干弟子迅速下了樓。其實武四海的到來正好給了他個下台階的機會,向宗門稟告的時候,可說,由於有四大家族的武家家主插手,他自然可以免於責罰,還可避免與躍千愁直接衝突。   「哼!不送!」武四海冷哼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回過頭來,看向躍千愁時,臉上又堆出了笑容,待看到貌美並超凡脫俗的紫衣時,他不禁眉頭皺了皺,不知道她和躍千愁是個什麼關係,他想到了自己的孫女頭上。可最終還是笑著說道:「躍千愁,你可讓我們武家好找,上次的事情實在是誤會,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躍千愁眉頭一挑,冷笑道:「現在不談這個,肚子正餓,有什麼話,吃飽了再說。」   「好好好!理當吃飽了再說,上最好的酒菜!」武四海對身邊的掌櫃吩咐一聲,待掌櫃的應聲退下後,自己也坐在了躍千愁的對面笑容不斷,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看了看紫衣,點頭微笑道:「這位姑娘修為明顯高於老夫,恐怕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只是眼生的很,不知是出自哪派的高手?」   自從人多後,在外人跟前,紫衣臉上的神情就冷冷的沒變過,一直沒開口說話,此時見武四海問話,她看向躍千愁道:「就是這人欠你的錢麼?」   這話問得有點太直接了,一點都不帶拐彎的。正自斟自飲端了杯茶的武四海頓時被這話給嗆住了,強行嚥下嘴裡的茶水,連連咳嗽的看向躍千愁,心想,難道這小子帶來個高手是為了來收賬的?   躍千愁聞言,心裡連連喊妙,有這一根筋的丫頭在,實在是太妙了!想用畢老頭的名頭壓畢老頭的後輩,方便搞錢,可萬一被畢老頭知道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咋就沒想到利用這丫頭呢?畢老頭肯定不會把這丫頭咋滴。他心裡有了主意,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說道:「吃完東西再說。」   果然,紫衣黛眉微皺道:「躍千愁,是你吃東西重要,還是畢老前輩交代給我們的事情重要。」   「畢老前輩」四個字一出,武四海連同身後的四名長老一起變了臉色,武四海坐不住了,騰的站了起來,問道:「姑娘口中的畢老前輩可是在下的老祖宗?」   紫衣神情漠漠,很乾脆道:「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家的老祖宗。」   武四海無語,有些焦急的看向躍千愁。躍千愁理解他們的心情,搓著雙手有些訕訕的解釋道:「她是你家老祖宗至交好友的弟子,她師傅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武四海等人一驚,畢長春乃是化神末期的高手,他的朋友豈是一般人,怪不得這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卻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一時間,武四海連同四名長老齊齊站好,對著紫衣行了一禮,顯得有些拘謹起來。   紫衣有些疑惑的看向躍千愁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畢老前輩姓畢,他們姓武,怎麼會稱呼畢老前輩為老祖宗,何況我並沒聽我師傅說過畢老前輩有子嗣在外。就算是真的,你身為畢老前輩的親傳弟子,怎麼可以找畢老前輩的後裔要錢?」   躍千愁是畢長春的親傳弟子?這消息不啻於一顆重磅炸彈,震得武四海等人大驚失色,雖不知是真是假,但也足夠他們發懵的。   夠了,夠了,說了這些就足夠收賬了。躍千愁憋住滿心的歡喜,瞥了武四海等人一眼,尷尬道:「那個……咳咳,紫衣,以後不要在外面輕易提起我師傅,我師傅也不想我打著他名號出來做事。」   「是畢老前輩的意思麼?」紫衣黛眉皺起,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為何不早說?」   雅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只有躍千愁低頭咕咕喝茶的聲音,沒一會兒,「潺潺居」的掌櫃親自和店裡的夥計把酒菜擺滿了全桌。酒菜上好後,掌櫃的也發現氣氛有些不對,詢問的眼神看向家主,武四海擺擺手讓他們退下,等他們出去後,一名長老面色凝重的將門關好。   躍千愁裝作不好意思面對紫衣責怪的眼神,提起筷子埋頭大快朵頤,就像他說的那樣,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紫衣見他吃得如此忘形,目光投向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居然也提起筷子細細品味起來。   武四海等人默默的站在一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尤其是武四海,想起自己的孫女和躍千愁發生的關係,腦子裡頓時亂成了漿糊,論他和孫女的關係,應該算是自己的孫女婿,假如他真是老祖宗的親傳弟子,那這輩份該怎麼算…… 第三百五十七章 老祖宗的弟子(二)   吃得差不多了,筷子一放,躍千愁抓起邊上的一塊白淨帕子抹了抹嘴。紫衣看了眼,也有樣學樣的放下筷子抓起了桌上的白帕子……   「結賬!」躍千愁忽然大吼了一聲。   武家發愣的幾人頓時清醒過來,面面相覷。紫衣卻有些奇怪的小聲問道:「你不是說有人請客麼?」   「請客?你想得美,這一桌酒菜要不少靈石的,你請?」躍千愁沒好氣道,心想,這丫頭居然關鍵時候拆我的台。   「我沒有靈石的。」紫衣頓時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這才想起自己沒錢卻吃了人家的東西,於是紅著臉的低聲說道:「要不你先幫我墊付,回去見到師傅後,我問問他老人家有沒有,到時候還給你。」   靠!這算冷幽默麼?誰說這丫頭是一根筋來著?分明是在威脅老子,這事我敢讓弄竹知道麼?到時候一準被那傢伙狂虐。躍千愁神情抽了抽,擺擺手道:「算了,我幫你付,不用你還。」   聽著兩人的對話,武四海算是明白了,這紫衣女子看似修為高深,卻單純得跟一張白紙一樣,哪能經得住躍千愁那傢伙的糊弄。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只怕這紫衣女子之前的話,多半假不了。武四海搖頭苦笑道:「不用結賬,不用結賬,這頓我請了。」   誰知躍千愁卻並不領情,嘿嘿冷笑道:「武前輩,你要請客,我不反對。但我可先把話說明白了,一碼歸一碼,這頓酒席和你們武家欠我的靈石沒一點關係,該還的還是要還。」   「我武家從來沒說過不還你的靈石啊!」武四海無奈道。   「那就好。」躍千愁伸出一隻手,很痛快的說道:「靈石呢?現在還我。」   「六千多萬上品靈石啊!我怎麼可能隨時帶在身上。」武四海苦笑道:「躍千愁,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還是先隨我回武家,定不會少你一塊靈石。」   「不敢去啊!」躍千愁掃了眼屋內的幾位武家長老,冷哼哼道:「上次武正剛欲置我於死地,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吶!」   那次的事情確實是武家做的過份了,武四海歎口氣道:「純粹是誤會,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看在雪兒的面子上,不要再斤斤計較了。」   雪兒?武立雪?好好的提她幹嘛?躍千愁狐疑的看去,難道姦情敗露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歡快的上樓聲,還沒見到人,便聽到一女子清脆的聲音喊道:「躍千愁,是你來了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躍千愁臉色頓時一變,不是武立雪的聲音還能是誰的?   果然,門一推開,武立雪滿臉欣喜的張目四望,一眼就看到了坐那看著自己發呆的躍千愁,剛想跑過去,卻聽到邊上有人輕微的咳嗽了一聲。一看是爺爺同幾位長老在邊上,頓時捏著雙手不說話了,乖乖的站在了武四海身邊,不過那眼神看向某人卻是含情脈脈啊!同時,看到躍千愁身邊多了位漂亮的紫衣女子,也忍不住有些疑雲閃過。   四位武家長老又不是傻子,也是滿臉的疑雲重重。武四海咳嗽一聲,再次說道:「躍千愁,什麼事情都可以講清楚,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去我武家一趟吧!」   「我……」躍千愁本想堅定的擺譜,可一看到武立雪充滿期待的眼神,無奈的點了點頭……   靜客齋,武四海說是要去籌集靈石,讓躍千愁等候一日,將躍千愁和紫衣暫時安置在了這個地方。武立雪倒是膽子大,當天晚上就膩在了躍千愁的房間裡,一夜未出,反正她和躍千愁的事情家裡都知道了,她乾脆也不迴避了,久別勝新婚啊!   次日,兩個縱情一夜的男女到了日上三竿才推了門出來。院子裡,早已矗立的紫衣佳人緩緩轉過身,狐疑的看著兩人問道:「你們兩個一晚上在幹什麼?嚷嚷個沒完沒了。」   武立雪臉上的嫣紅立馬氾濫到了脖子,低聲道:「我先回去。」說完便迅速走了。躍千愁當場對紫衣翻個白眼道:「說了你也不懂,等你自己嚷嚷個沒完沒了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他這樣說,紫衣越發有些迷惑了。這時,武立成從院外走了進來,看到躍千愁後,神情莫名的停在了原地。躍千愁看見他也有點尷尬,畢竟把朋友的妹妹給弄上床了,哪怕再有理也……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武立成抱拳道:「躍兄,我爺爺請你倆去宗祠議事。」說著目光在紫衣身上頓了頓,一抹異彩稍顯既逝,原本有些緊繃的臉色也漸漸緩了下來。   三人一路無語的來到武家宗祠,放眼看去,整個宗祠煥然一新,顯然是在那場大火後翻修過。罪魁禍首躍千愁絲毫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從來不讓女人進入的武家宗祠居然放了紫衣進去。   宗祠內,擠了不少的人,連四大家族的家主也在,顯然是連夜趕來的。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正堂居中的六位老者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三名正是當日他火燒武家宗祠時見過的三位渡劫末期高手。   見躍千愁盯著六老,作為此地主事的武四海向他介紹了六老。原來四大家族的其餘三家不但家主來了,還各自帶來了一名渡劫末期的族老,他認識的那三位老人則全是武家的族老。   四大家族以如此龐大的陣容連夜趕來相聚,自然是因為接到了武四海發出的消息……躍千愁很有可能是老祖宗的親傳弟子!   一聽聞到如此消息,四大家族高層全體震驚,輩份最高的族老紛紛跟著家主連夜趕來確認。武四海之所以把躍千愁給拖了一天,就是因為這事不是一家而是四家的大事,需要等到四家的主事人到齊。   雙方算是都認識後,武四海對躍千愁鄭重道:「躍千愁,昨日聽這位紫衣姑娘說,你乃是我四大家族老祖宗的親傳弟子,她說的可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躍千愁環顧眾人,冷笑道:「你讓我等你籌集靈石,我已經等了一天了,我的靈石呢?上次賴我一次不說,還想殺人滅口,莫非今日又想來一次不成?」   宗祠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武四海咳嗽一聲道:「躍千愁,靈石肯定不會少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想找你問清楚。」   媽的!還是錢拿到手才放心,免得又出現上次的情況。躍千愁不管那麼多,手一攤道:「有什麼話先給了錢再說。」   紫衣也是一張俏臉繃著,跨前一步站在了躍千愁身邊。因為躍千愁說過,錢的問題關係著畢老前輩的重托,她現在認為籌集錢財也是自己職責的一部分,自然要挺躍千愁。   六位老者的目光落在紫衣身上,瞳孔皆是一縮。武家資格最老的族老武真,突然出言道:「四海,我們差他多少靈石?」   武四海回身行禮道:「六千八百萬上品靈石。」武真乾脆利落的說道:「給他七千萬,現在就給。」   很快,就有人提著儲物袋來了,武四海將儲物袋遞給躍千愁道:「你點點看。」   其實也不用點那麼麻煩,躍千愁粗略的放入神識掃了下容量,就知道差不離了,收起儲物袋後。他看著眾人,忽然歎了口氣道:「不是我在乎這點靈石,實在是重任在身,需要大量的靈石,諸位對不住了。」   武四海問道:「靈石已經給你了,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哎!你們為何如此執迷?知不知道,對你們來說有什麼意義麼?」躍千愁苦笑道:「有些事情不告訴你們,是不想連累你們,否則我回去後,怕不好跟家師交代。」   他雖沒有直接肯定回答,但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宗祠內,眾人看向躍千愁的目光已經隱隱有些恭敬起來,武四海追問道:「這麼說,你承認是老祖宗的親傳弟子了?」   躍千愁正搖頭晃腦的歎息,欲要回答,卻見一人飛快跑了進來,對武四海稟報道:「家主,大羅宗掌門羅擎天親臨『帽兒島』,欲拜見家主,並點名要見躍千愁。」   眾人的目光刷的盯向了躍千愁,大羅宗乃是華夏修真界正道排名第二的門派,其掌門羅擎天地位尊崇,如今法駕親臨,只怕拜見武家家主是假,和躍千愁了結殺子之仇才是真。   這時,外面又連續跑來兩人,分別向武四海稟報道:「扶仙島長老東方長傲求見家主,萬魔宮長老仇無怨求見家主。」 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羅宗掌門   宗祠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面面相覷,皆有不解之色。修真界的牛人一下來了三個,這羅擎天此時跑來還說的過去,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又跑來湊什麼熱鬧?一干人看向躍千愁,難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又和正魔第一大派結下了不解之仇?   武四海看著躍千愁有些無語,多次論證的想法再次被驗證了,這小子果真是走到哪裡,哪裡就出問題。羅擎天代表的是大羅宗不用說,而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也絕對算的上是正魔第一大派的代表,兩派在修真界要處理什麼事情,通常都是讓兩人做代表。三個牛人趕在躍千愁剛露面的時候跑來,不是為了這傢伙才見鬼了。   一旁的躍千愁眉頭一挑,吟吟冷笑不語,他不管其他兩人,羅擎天肯定是為他而來。   四大家族的族長,還有六位族老,互相交換個眼神後,皆點了點頭,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武四海走到躍千愁身邊,沉聲道:「大羅宗掌門要見你,只怕此時在武家四周已經布下了大羅宗高手,想順利走出武家恐怕不容易。如果你點頭確認是老祖宗的親傳弟子,我四大家族拼著和大羅宗翻臉也會保下你。」   「不用了!」躍千愁一聲冷哼,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陡然迸發出來,環顧四周冷冷道:「區區一個大羅宗掌門還用不著動用我師傅的名頭保命。紫衣,我們去會會那個羅擎天。」一番話說得傲氣凜然,尤其是配上那股氣勢,瞬間判若兩人。   紫衣原就崇敬畢長春,何況連自己師傅都自歎不如,在她心目中沒有誰能與畢長春比肩,此時聽到躍千愁這樣一說,俏臉立馬就布上了寒霜,一個小小的掌門也配和畢老前輩相提並論?她當即就跟著躍千愁向宗祠外走去。   宗祠裡的人皆是一默,武真與其他族老交換了個眼神,歎道:「四大家族由老祖宗一手締造,怎能坐看老祖宗的親傳弟子出事,這裡有我們幾個老傢伙看著,你們四個代表四大家族出面護住他吧!」   四位家主一起領命跟了出去,同時武家也有十名長老點點頭追隨而去。   武家群居之地與帽兒島只是一河之隔,躍千愁和紫衣走上拱橋頂端,放眼看去,對岸已經雲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臨近橋頭的地方卻空出了一大塊,站著寥寥無幾的數人。彷彿仇人一樣各站兩邊互不相干的,自然是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兩人之間卻有一人背對著河橋,身材魁梧,著玄色長袍,邊上還恭敬地站著兩名護衛,葉海平也束手站在一旁。   莫非那人就是大羅宗掌門羅擎天?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目光盯在了那人身上。   「躍千愁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觀的人群立馬騷動起來。那玄袍人猛的回身看來,剛好與躍千愁的目光遠遠交匯在了一起……   這時,跟在二人身後的四位家主,反而率領十名武家長老超過二人,迎著橋頭的幾人走去,雙方立馬寒暄起來。   「待會兒,萬一動起手來了,不能弱了你我師傅的威名。」躍千愁對身邊的紫衣輕輕說著,最後還不忘補一句道:「我師傅從來是能殺的,一個都不放過。」   紫衣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躍千愁算是把准了她的脈,萬事搬出畢長春,包她乖乖的聽話,這丫頭是畢長春的鐵桿粉絲。   兩人一走到橋頭,便見仇無怨走來,哈哈大笑道:「躍老弟!好久不見!」   「仇前輩!」躍千愁走去熱情的拱了拱手。仇無怨看到他身邊的紫衣怔了怔,道:「這莫非是老弟的紅粉知己?」   「不是。」紫衣冷冷的一口否定了。仇無怨本還想打趣幾句,誰知一看對方的修為居然高過自己,那玩笑話頓時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他只是有些奇怪,如此修為的女子,他以前怎麼會沒見過。   「前輩來這裡可是有什麼事?」躍千愁問道。   「沒事。」仇無怨扭頭笑嘻嘻的看了羅擎天和東方長傲一眼,道:「首先,我是來看熱鬧的。其次,聽說老弟在武家現身,我特意趕來問問,老弟可有興趣加入我萬魔宮?」   這話一出口,羅擎天的目光猛的和仇無怨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前者停下了和四大家族家主的談話,朝這邊緩緩走了過來,目光轉到躍千愁身上打量後,問道:「你就是躍千愁?」   羅擎天是一名健壯老者,頭髮黝黑,卻有兩條斜飛的雪白劍眉,目光冷漠而沉穩,一副上位者的氣勢畢露無疑。躍千愁打量著他,淡淡回道:「正是,不知道羅掌門點名要見在下,所為何事?」   「躍千愁,難道你認為今天是裝糊塗能裝過去的?」羅擎天沉聲喝道,淡淡的暴虐之氣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貌似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這時,四位家主交換個眼神,一齊走來,站在了躍千愁的身後,那味道有點不言而喻。周邊圍觀的人群再次騷動起來,四大家族這是表明態度站在躍千愁這邊,那豈不是要和大羅宗為敵?   在邊上笑而不語的仇無怨眼睛一亮,嘿嘿笑道:「有點意思。」他腳步挪了挪,居然和四大家主並排站在了一起。   魔道和正道作對太過正常了,羅擎天直接無視仇無怨,目光冷冷的掃過四位家主,沉聲道:「四大家族這是要和我大羅宗為敵?」   「不敢。」武四海抱拳道:「躍千愁是我四大家族請來的客人,我四大家族斷不能讓請來的客人在自己地盤上出事。」   這話說的很明白,那就是四大家族今天保定了躍千愁,哪怕和大羅宗作對。羅擎天雪白的眉頭一挑,氣氛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東方長傲走來說道:「如今正值華夏修真界危難之際,當是共同抵禦外敵的時候,各派之間切不可起內訌自亂陣腳,我代表扶仙島勸諸位萬事好商量。」   羅擎天回頭看了一眼,冷冷道:「莫非東方長老要阻止我報殺子之仇?」   東方長傲擺手道:「羅掌門誤會了,聽聞羅掌門要親臨武家,我便立刻被派來這裡。臨來前,我扶仙島掌門再三交待,如果是個人私怨,我扶仙島不必插手,但如果牽涉到門派之爭,影響太大,我扶仙島將不得不出手干預。」   「東方長傲,你這是拿扶仙島來壓我?莫非真當我怕你扶仙島不成?」羅擎天沉聲喝道。   「羅掌門千萬不要誤會,只是現在修真界的形勢危急,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此時,實在是不應該將私怨擴大,希望羅掌門三思。」東方長傲勸解道。   「好!」羅擎天忽然指著躍千愁喝道:「我現在摒棄掌門之尊,就找他了結私人恩怨,他能答應麼?」   東方長傲眉頭微皺,看向躍千愁道:「躍千愁,你意下如何?」   躍千愁還沒回話,卻見紫衣俏臉含霜的向前一步,對羅擎天冷冷道:「你就是那個大羅宗掌門?難道活得不耐煩了?」   一個年輕女子居然敢對大羅宗掌門這樣說話,眾人大驚,待發現都看不透紫衣的修為時,皆無語了。   「紫衣,回來。」躍千愁輕輕拉了拉紫衣的胳膊,淡淡笑道:「既然有人指著我鼻子找我單挑,我豈有退卻之理,就讓我會會名震天下的大羅宗掌門。」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如意   此言一出,周邊嘩然,躍千愁居然答應和大羅宗掌門羅擎天單挑,難道躍千愁真的認為自己的修為能抗衡渡劫中期的羅擎天?眾人震驚之餘,只覺得這是笑話,笑話躍千愁不自量力,笑話躍千愁果然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紫衣倒是很聽話的退了下來,而且臉上還隱隱有興奮之情,她沒有親眼見過自己崇拜的畢長春出手,但能見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弟子出手,也能讓她滿足下好奇心,她非常的期待。   東方長傲的眉頭皺起,躍千愁這個逐出扶仙島的弟子,實在是讓扶仙島一門上下又愛又恨,貌似愛更偏多,因為他畢竟沒有對扶仙島做出過什麼過份的事情,甚至深得扶仙島老一輩的欣賞,年紀青青便在修真界闖下偌大的名聲,說老實話,扶仙島本門的人深以為榮,而且年輕一輩的弟子甚至以他為崇拜的偶像。   有如此才俊的傑出弟子,本已列入扶仙島重點培養的弟子行列,相信要不了多少年後,扶仙島又將在修真界出一號響噹噹的人物,為扶仙島增光添彩。然而卻因為一個現在已經被滅門的青光宗,當場頂撞掌門的躍千愁被馮向天一怒之下逐出了門派。此事發生後,扶仙島有多少人深感惋惜啊!但為了維護掌門的威信,眾人都沒有再提此事。   可青光宗滅門後,躍千愁在百花谷外以自創的『星焰火訣』揚威修真界,此事在扶仙島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扶仙島上上下下議論紛紛,有不少人又開始提起躍千愁,甚至有人建議將躍千愁重新招回扶仙島。這些人的理由是,躍千愁乃是因為被青光宗問責而逐出門派的,如今青光宗已經滅亡,無人再追究以往的事,將躍千愁招回扶仙島亦不無不可。   為這事,麻九姑親自找到了馮向天說情,麻九姑說:「躍千愁先前有錯不假,但如今青光宗已亡,而且他揭發燕家父子有功於扶仙島,由此可看出,他心中還是裝著扶仙島的。同時,他的揭發,也有功於整個修真界,憑著這個借口將躍千愁收回扶仙島最恰當不過。」   然而馮向天卻顧忌躍千愁在百花谷外殺了大羅宗掌門的兒子及一干弟子。結果麻九姑很不客氣的說道:「事情發生的經過,當時整個修真界有不少人都在場親眼目睹,分明是大羅宗先挑釁在前,而且事前言明雙方在事後不得追究對方責任,何況躍千愁還是憑著低下修為以少戰多,僅憑這一條,大羅宗就無話可說。要不是躍千愁如今在修真界獨身無靠,哪由得大羅宗食言報復。」麻九姑還說:「如果大羅宗真的揪住此事不放,老身將親自去趟大羅宗,找那些老傢伙們說理去,就不信羅擎天那小子能在大羅宗一手遮天。」   一番談話後,馮向天雖然礙於面子沒有答應下來,但麻九姑向他保證,她一定想個辦法,讓躍千愁的回歸不損掌門絲毫面子,於是馮向天也就默認了。然而就在扶仙島大肆尋找躍千愁的時候,這躍千愁卻彷彿在整個修真界消失了一般,扶仙島甚至有人猜測,大羅宗搞不好已經在暗中找到了躍千愁,並將其悄悄誅殺,因為大羅宗如果光明正大的幹此事,畢竟有食言的嫌疑,雖然大部分人不會明說,但事實就是事實。這事也因為躍千愁的消失,幾乎快讓人淡忘了。   然而,就在昨天,『帽兒島』突然傳來消息說,躍千愁現身了,並被武家家主親自接到了武家。這個消息迅速在整個扶仙島傳開了,於是,扶仙島資格最老的供奉麻九姑、前任掌門關定海、修真閣主事長老歐四海、煉丹閣主事長老關威武、萬芬園主事長老費德南等一干人,前後相差無幾的找到了掌門。   馮向天當時正在對東方長傲交代一些事情,突然被這樣的一群人找上門來,倆人頓時大吃一驚,都沒想到已經離開扶仙島多年的躍千愁居然在扶仙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馮向天也沒二話,本就是以前默許過的事情,何況躍千愁回到扶仙島後,其自創的玄妙火訣不管貢獻不貢獻出來,但最終還是會淪為扶仙島的產物,也是他這任掌門的大功一件。於是立刻命東方長傲來執行這件事。   同時,馮向天立馬聯想到大羅宗搞不好也有動作,細細叮嚀了東方長傲一番,並要他相機行事。東方長傲臨走前,向幾人問道:「假如躍千愁不肯回扶仙島,我該如何自處?」   幾人聞言頓時沉默了,從頭至尾都是扶仙島一廂情願,從來沒將躍千愁的想法考慮在內,在他們的想法中,扶仙島乃是天下第一大派,有誰不渴望依附,哪有拒絕的道理。然而躍千愁這傢伙做事往往我行我素,經常做些出格的事情,大傢伙又不是沒見識過,假如他不想回來怎麼辦?總不能強行綁來吧!那還有什麼意義?   一番沉默後,麻九姑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幾人都露出詢問的眼神。麻九姑笑道:「我當年就看出那小子頗與常人不同,因此對他施於了點恩惠,他也因此欠下了我一個承諾,這個承諾我本另有用途,如今看來搞不好要用回他自己身上。長傲,你此去盡量勸他回來,如果他不回來,你就問他還記得當年欠我麻九姑的一個承諾嗎?你告訴他,說我麻九姑要他來扶仙島一趟,要他實踐當年對我的承諾。」   居然有這樣的事,那就好辦了!東方長傲領命連夜趕來,然而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有禮有節的一番話,本是想為躍千愁緩上一點時間,期間只要躍千愁答應了重回扶仙島,他就有辦法將躍千愁帶回扶仙島去,畢竟天下第一大派的實力不是吹出來的。一但躍千愁到扶仙島落實了扶仙島弟子的名份,後面的事情自然會有打過保票的麻九姑出面處理,想必總會有掣肘羅擎天的辦法。   可誰知道羅擎天一開口挑戰,躍千愁居然會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下來。東方長傲現在是有苦說不出,自己剛以扶仙島的名義說過不插手他們的私人恩怨,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扶仙島的臉吧?可不插手的話,回去該如何向宗門一干叮嚀重托的人交代……事到如今,也只有擇機行事了。   東方長傲無語的向後退去。仇無怨咂了咂嘴巴,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他也是萬魔宮委派來打躍千愁主意的,不過和扶仙島的想法頗有不同,他們看中的是躍千愁那能越級殺人的玄妙火訣,只要將躍千愁招攬進了萬魔宮,不怕沒辦法套出東西來。   然而就像東方長傲說的那樣,現在外敵入侵,不是起內訌的時候。何況為了應對外敵,整個修真界的正魔兩道已經放棄成見暫時結盟,現在的修真聯盟已不單單是正道,還有魔道。目前的形勢是,大家不管以前有多大的仇,現在統統都得放下,有什麼事等擊退外敵再說,到時候想怎麼弄也不會犯那條華夏修真界人人忌諱的東西。用俗世的話說,就是民族大義,這個東西不管正魔,誰都惹不起。   羅擎天以大羅宗的名義先招惹四大家族,在修真界的這種形勢下,絕對和觸犯那人人忌諱的東西扯得上關係。仇無怨當即毫無顧忌的站在了四大家族這一邊,藉機力挺躍千愁。誰知東方長傲一插手,躍千愁這小瘋子居然放棄四大家族的保護,要和羅擎天玩單挑,難道他真的以為羅擎天也像朱先賢那麼好嚇唬?這不是找死麼!   這樣一來,別說是東方長傲,連仇無怨也不好再插手了,人家一派之主都遵循規則,他仇無怨沒道理這時候插手。 第三百六十章 讓三招   「躍老弟,你可想清楚了。」仇無怨心有不甘的說道,眼睛卻看向四大家主不斷地使眼色。有些驚呆了的四大家主當即醒悟過來,齊聲道:「不可!」   躍千愁擺手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不可的,我和大羅宗之間的恩怨遲早要做個了結,今日不過是一個開始。你們四大家族如果真的認同我的身份,就不要再做阻止,都給我退下。紫衣!」   聽到叫喚,紫衣立刻明白了躍千愁的意思,嬌軀擋在了他和四位家主之間,俏臉無情。   「躍千愁,若是你出了事,我等如何向幾位族老交待,如何向老……」武四海有些急了,差點將老祖宗說了出來。雖然他沒說出來,但周圍的人都目光閃爍起來,皆在暗中揣測,這躍千愁到底有什麼身份,讓四大家族寧願和大羅宗翻臉,也要護住他。   羅擎天愣了半響,他自己一時說出的氣話,沒想到躍千愁居然真的答應了,實在是讓他意外。此時回過神來,冷眼掃向四位家主,哼哼道:「現如今,雖然華夏修真界正被外敵虎視眈眈,但如果你們四大家族率先挑釁我大羅宗,那就別怪我大羅宗不遵規矩了。」他說著揮手向四周人群一迎,道:「麻煩諸位修真界同仁做個見證。」   圍觀的眾修士頓時哄然響應。羅擎天的地位在修真界頗高,一般的修士平時連見一面都難,現在居然能看到他出手,而且對手還是那個有修真界敗類之稱的躍千愁,是場可看的熱鬧。對於躍千愁的這個歪號,不知是他真的做了什麼無恥之事還是有人嫉妒他的名頭給取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傳出來的,反正就算與事實不符,大家也都這樣叫了。   一頂大帽子扣下,四大家主眉頭深皺的交換了個眼神,仍猶豫不決。躍千愁盯著羅擎天淡淡說道:「這是我個人與大羅宗的事情,與四大家族無關。紫衣,請四位家主讓開。」   紫衣目無表情的盯著四人,事到如今,四人也無話可說,無奈的搖搖頭,退到了一邊。武四海對一名武家長老交代了幾句,那長老迅速朝武家掠去,估計是回去稟報了。   打鬥即將開始,靠得太近的人不想被波及,又不想錯過這場熱鬧,紛紛往後擠去。畢竟羅擎天的修為高深,搞不好就要被打鬥的餘威惹上,何況躍千愁的『星焰火訣』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但大家又不想退得太遠以至於看不清楚,於是有不少人乾脆飛到了屋頂觀看。   偌大個場地快速空給了兩人,只有東方長傲等幾位自恃修為高深不怕被波及的人沒退遠。躍千愁和羅擎天四目相交,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氛在慢慢醞釀……   等了有一會兒,羅擎天的眼神裡居然對躍千愁露出讚賞的味道,他從躍千愁身上看不到絲毫的慌亂與驚恐,年輕一輩中,很少有人敢這樣面對自己,就憑這份膽色,已經不是常人能比擬。   他不知道躍千愁跟在畢長春身邊以來,其眼界早非昔日可比,在畢長春那個層次的人身邊呆久了,連相當於渡劫末期的妖王和鬼王都懶得搭理,如何會將一個渡劫中期放在眼裡,更不用說怕了。   一觸即發間,羅擎天突然開口道:「躍千愁,果然名不虛傳,是個有膽色的人,可老夫不明白,你為何屢屢與我大羅宗作對,甚至誅殺老夫獨子?」   「羅掌門想必搞錯了一件事情,並不是我躍千愁屢屢與大羅宗作對,而是你大羅宗仗著勢大,屢屢欺人太甚。」躍千愁冷冷回道。   羅擎天白眉一挑,頗為自負的說道:「老夫自信對門下約束甚嚴,何來仗勢欺人一說。」   「約束甚嚴?笑話!」躍千愁嗤聲道:「當年我初入修真界,我青光宗的師傅偶得靈草『七彩靈芝』一株,不巧碰上了你大羅宗的人,結果你大羅宗弟子搶了靈草不說,居然連人也不放過,家師一死,我也落得四處流浪,這就是你所謂的約束甚嚴?第二,你教子無方,縱子為禍。你兒子羅霄漢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逼我躍千愁的女人陪酒,你說我應不應該出手教訓他?這也能說是我與你大羅宗作對?百花谷,你兒子惦記前仇,屢屢挑釁於我,逼我和他決鬥,這才讓我痛下殺手,難道你要讓我任他打殺?這些事情不是我信口雌黃,都是有許多人親眼所見,為何到了你羅掌門的嘴裡,倒成了我與你大羅宗屢屢作對了?一件事情被我碰上,還可說是偶遇,但接二連三的被我碰上了,難道大羅宗真像你羅掌門本人說的那樣約束甚嚴?」   說到講道理,躍千愁這張嘴還沒怕過誰,這一開口,就當著修真界眾人的面,把大羅宗的罪行一個個列了出來,好像他自己純粹就是遭到了大羅宗的迫害。一旁的紫衣看向躍千愁時,漂亮的嘴唇動了動,心道,原來師父知道的也不是全部,也許其它的事情也是另有隱情。   聞言,羅擎天的白眉微微顫抖,只見他目光凌厲的回頭朝葉海平等大羅宗弟子看了一眼,而那些人的眼神則有些惶恐的躲閃,貌似躍千愁說的事情裡,還真有羅擎天這個掌門都不知道的內情。   「說再多也沒意義,殺子之仇老夫必報。」羅擎天回過頭來,頓了頓又說道:「為免天下人說老夫仗勢欺人、以大欺小,老夫先讓你三招,你若是能在老夫手下抗過一百招,留得性命在,老夫保證大羅宗與你的恩怨一筆勾銷,老夫與大羅宗從此以後不會再找你任何麻煩,你覺得這樣可公平?」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皆是眉心一動,在他二人看來,雖然躍千愁幾乎不可能在羅擎天手下走過一百招,但羅擎天多少給躍千愁留了條活路,不一定會不死不休,看來是躍千愁剛才的一番話起了作用。人群中也是起了一陣議論。   你不找我麻煩,老子遲早還是要找你大羅宗的麻煩。躍千愁漠然道:「既是了結恩怨,就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羅掌門一番好意,我躍千愁卻不會領情。」   「你先動手吧!三招之後,老夫不會手下留情。」羅擎天白眉展開,大聲道:「就讓老夫領教領教你躍千愁的『星焰火訣』。」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躍千愁一聲冷哼,轉身朝跨河大橋上走去,邊走邊說道:「你我還是在這條百米大河上了結恩怨的好,免得附近的店舖遭殃。」   河寬百米,橋長也是百米,橋下流水緩緩。躍千愁剛走到拱橋中央,忽然聽到破風聲傳來,猛地回頭一看,羅擎天快如魅影射來,頃刻間就站在了兩三米外。   躍千愁微微一驚,好快的速度,都快趕上瞬移了。   一雙白眉下的銳眼,戰意盎然,羅擎天沉聲道:「動手吧!」   四周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這座橋上,不少人見他倆到了橋上,又擁到了橋頭上近觀。躍千愁也不客氣,大袖朝天一甩,立刻從袖口射出百把青色飛劍,盤旋飛舞在他周圍。羅擎天目光閃動道:「好奇怪的飛劍,好俊的御劍法訣。」   話聲未落,數十把飛劍化作青芒,已經快若迅雷的射來。羅擎天喝道:「一招!」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從橋上拔空而起,堪堪避過射來的飛劍。   躍千愁指訣一掐,射出的飛劍快速轉回,匯同所有飛劍泛起青芒直刺蒼穹,追向羅擎天。高空中響起喝聲道:「兩招!」只見扶搖直上的羅擎天忽然變向,折角橫射出去,一群青影擦身而過。   圍觀的人群中響起一陣驚歎,如此快速飛行的時候,居然能不做絲毫停留的突然轉向,而且速度不減,真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大羅宗掌門,修為果然不同凡響。連仇無怨也忍不住讚道:「好個羅擎天,真是了得。」   媽的!飛劍居然都追不上他,這老傢伙速度太變態了。躍千愁兩眼一瞇,同樣是渡劫中期的修為,那鶴離比起這個羅擎天來,兩者之間相差的不是一點點,最少鶴離就沒這份能耐。指訣變動,空中的百把飛劍旋轉成長柱,如飛龍在天一般,咬著羅擎天追去。   「三招!」羅擎天在空中一聲大喝,身形猛的斜墜而下,快若流星的再次躲過飛劍,整個人射向河橋中央的躍千愁……   三招已完,到了羅擎天出手的時候了。下方觀看的人,頓時為躍千愁擔心起來。   人影呼嘯而來,躍千愁雙臂一張,青色狂焰猛然爆發,頃刻間向整座大橋兩頭蔓延而去,急劇而出的高溫,幾乎是在瞬間將百米長的大橋化作了飛灰。兩頭觀戰靠得比較近的人,當場嚇了一跳,迅速逃離橋頭,那恐怖的高溫簡直讓人心悸。   躍千愁雙眸內,閃現出兩朵跳躍的青焰,抬頭迎空一掌,對著羅擎天拍出,一條粗壯的青色火龍迎接來人。向下襲來的羅擎天也嚇了一跳,他也從來沒見過青色的火焰,自己人還未到,便感覺到了那驚心動魄的高溫。一道白色護體罡氣瞬間從他體內迸發出來,裹住他整個人俯衝,當即衝進了撲面而來的青色火焰裡。   下方觀看的人,目瞪口呆的等待結果。誰知剛衝進青火裡的羅擎天轉眼又調頭倒飛出去,直接竄向了高空……底下的紫衣,忽的嫣然一笑,心道,這人肯定也是不知道躍千愁青色火焰的厲害,準保吃了個悶虧,連我渡劫末期的修為都難承受,又豈是你區區渡劫中期的修為能吃得消…… 第三百六十一章 河戰   羅擎天一竄到空中,立馬感覺到不對勁,待聽到頭上的一群銳嘯聲傳來,當即想起了還在空中的一群飛劍,猛得一抬頭……   青色飛劍原本停在空中,此時青影宣洩而下,終於逮住了一血前恥的機會,如驟風暴雨般狂射向護體罡氣中的羅擎天。如此驚心動魄的襲擊場面,讓下面一大堆人也為羅擎天捏了把汗,護體罡氣在身,肯定沒之前那麼快的速度躲過。   「呔!」空中忽然想起羅擎天的一聲暴喝,緊接著空中「砰」的一聲巨響,如晴天霹靂。只見他身上的白色罡氣猛然炸開,急射而來的百把青色飛劍頓時被炸得七零八落,亂飛出去。   啊!自爆護體罡氣……下方觀戰的人起了騷動,眾人想不明白了,難道憑羅擎天如此修為的護體罡氣還擋不住躍千愁飛劍的襲擊?非得用出極為消耗真元的法子……自爆護體罡氣!   他們不知道,羅擎天剛才也自大的以為自己的護體罡氣能抵禦住躍千愁的青火,誰知一衝進火海裡,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麼一回事,這青火的溫度高得實在是變態,差點沒當場破了他的護體罡氣。當即嚇了他一跳,如此恐怖的烈焰,只怕護體罡氣一破,自己的本體肯定要遭受滅頂之災。幸好他反應奇快,一感到不對勁,立馬倒飛了回去。   可就算是如此,護體罡氣附著的高溫運功竟難驅散,如此高溫的護體罡氣,他哪敢在此時將其收斂回體內,只能硬頂著等它慢慢降溫,但卻燙得他有點微微發抖,幸虧在飛動間,下面的人看不出來。   恰逢此時,躍千愁的飛劍來襲,身在蒸籠裡煎熬的羅擎天,乾脆咬牙狠心的將護體罡氣自爆,藉著抵禦飛劍的機會,解除自身的痛苦。但護體罡氣是凝結了不少真元形成的,這一爆,真元實在是損失不小。   媽的!被他先炸了。躍千愁有些鬱悶,本想等青火飛劍再靠近一點後,他就立刻將這百把飛劍炸成漫天的青焰火海,到時候任這老傢伙修為再高,搞不死他,也能燒他個七上八下,後面再動手就佔便宜了。因為這大羅宗掌門確實非同凡響,飛劍連追都難追上他,還怎麼打?也只能用詭計了。誰知,他躍老大也失算了,羅擎天居然先他一步自爆護體罡氣,將飛劍全炸飛了,計劃頓時泡了湯。   其實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羅擎天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他那一掌青火的緣故。   機會稍顯即逝,羅擎天沒了護體罡氣的拖累,飛劍肯定是追不上他了。四散的青色飛劍從天空迅速歸來,重新圍繞在躍千愁周圍。   而羅擎天亦矗立在空中,暫時沒動作,臉色陰晴不定的盯著下面,腦中還想著剛才青火的凶悍。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讓了三招後,這一出手就吃了個悶虧,面子丟大了。   大橋毀了,躍千愁頓時落在了水面,凌波而立,不沉不動,瞇眼抬頭看著上空。一團肆虐的青色凶焰將其全身裹住,將這一截河面渲染得青波蕩漾,浮立水面的他與空中名震天下的大羅宗掌門羅擎天傲然對峙,水面上的青色火人,如一顆璀璨的青珠,綻現光芒!   突然而出的詭異事件,讓大部分人搞不清怎麼一回事。然而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卻是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隱隱流露出震驚,二人看出來了,羅擎天和躍千愁這一正式交手,才一兩招的功夫,前者貌似就吃了悶虧,這怎麼可能?   四位家主也有渡劫期的修為,自然也看出了端倪,面面相覷的看了看,皆在心中感歎,老祖宗的親傳弟子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有信心單挑大羅宗掌門。   「這就是『星焰火訣』?」空中羅擎天的聲音滾滾而來。   「正是。」躍千愁鏗鏘有力的傲然回道。   「可敢上來一戰!」羅擎天的聲音再次傳來。青火中的躍千愁搖搖頭,朗聲道:「羅掌門也太看得起我躍千愁了,無論是修為與速度,我都和你相差甚遠,到了空中只有挨打的份,我還是在下面以不變應萬變的好。」   羅擎天稍稍一默,頷首道:「再來。」隨即猛的俯衝而下,又是一聲暴喝:「大羅劈山掌。」   空中起了一陣狂風,隨著俯衝而來的羅擎天一掌劈出,半空中居然幻出一隻方圓數十米的巨大掌影蓋向河中。掌影還未到,躍千愁立馬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整個河邊都微微凹進,只怕就算放出青火抵禦,也會被如此大的氣壓給迫開,根本就傷不到羅擎天。   他兩眼一瞇,體外繚繞的飛劍衝入附體的青焰中,伴著青焰迅速收斂得無影無蹤。腳下的河水忽然裂開,躍千愁忽閃鑽進了水裡,頓時也沒了蹤影。   壓力和氣勢同時降臨,蓋來的巨大掌影隨後擊中躍千愁剛才站立的水面,「砰」的一聲巨響,河裡炸起沖天巨浪,伴著一股強大氣流奔散四周。邊上觀戰之人立馬快速逃走不少,可也有不少觀戰的人修為太低,來不及逃走,頓時被突然奔湧來的洪水給沖走了,這就是看熱鬧的代價。   靠近河邊的店舖當即被衝垮不少,水勢一過,地面上到處有魚兒在蹦躂。當然,如東方長傲等修為的人,立馬釋放出護體罡氣,如中流砥柱一般,抵禦住了突來洪水的襲擊。   羅擎天停頓在低空,白眉下的銳眼如炬,迅速查看著下面。他那一掌的威力,在瞬間讓幾十米深的一截河流見了底,隨即斷水又再激烈相匯續流。這一瞬的時間也夠他將下面的情形看個清楚,可水底下並沒有躍千愁,不知躲哪去了。   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躍千愁出來,停留在岸邊的幾人頓時露出些懷疑的神情來,躍千愁選在河中決鬥,莫非是水性奇好,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唯獨紫衣神態平靜的注視著河面,她壓根就不相信畢老前輩的弟子會如此沒用,還沒吃虧就會嚇跑了。   低空的羅擎天似乎等得不耐煩了,忽然降下,踏波在水面,神識釋放出來,深入河底四處查探。其降臨河面的舉動,只怕也有引誘躍千愁出來的嫌疑。   其實躍千愁見到那一掌的來勢,就知道憑自己的修為無法抵擋,乾脆直接潛入了河中,運用水訣迅速遁得遠遠地避禍,這就是他為什麼選在河上決戰的原因。有這條大河做靠山,修煉了水訣的他隨時都可以在水中快速遠遁,這是他在千里湖悟出的法子,還有誰能比他在水裡的速度更快,實在是逃命的上上手段之一。   但逃命是逃命,並非逃跑,一掌之威後,他又快速遁了回來。羅擎天的神識在他身上來回幾次,居然不能發現他,可見這水訣的玄妙,已經讓他與河水融為了一體,只怕羅擎天目前的修為層次還很難發現他。   河面上的人在繼續尋找。河下的躍千愁卻在皺眉思量,出去硬打太危險了,逃跑太那個了,剛一露面就被人給打跑了,以後還怎麼在修真界混……忽然,他眉頭一展眼睛一亮,想起鶴離說過的話來,鶴離曾說過,黑火能焚人心神毀人神識,自己何不試試看。   羅擎天的神識在河底四處來回掃動,連底下的犄角旮旯也不放過,生怕躍千愁就躲在某個地方。躍千愁悄悄並立出二指伸出,一團雞蛋大小的黑芒在指尖泛起,迎著掃來的神識點去……   岸上,散開的人又漸漸靠近過來,絕大多數人都懷疑躍千愁跑了。時間一長,連紫衣都有點沒信心了,可就在這時,站在水面上的羅擎天忽然昂頭從喉嚨裡「啊」的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整個人在水面上一個踉蹌,一時沒控制住,半個身子沉進了水裡。   見黑火果然能傷人神識,水底下的躍千愁大喜,趁著羅擎天失神的空當,再次抓住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猛的,河面上驚現出變化,水面掀起氣浪,河水迅速盤旋而起,將羅擎天徹底的捲入其中,一條幾十米寬,近百米長的水龍剎那從河面形成。就在眾人驚愕間,那條巨大水龍忽然折射出刺眼的陽光,顯得晶瑩剔透,矗立在河中,瞬間不動了。   「啊!結冰了……」不少人驚呼道。眾人反應過來後,才發現,那條水龍真的在瞬間凝成了寒冰,正在陽光下顯露著森森寒氣。   「啊!河水也被冰化了……」驚呼再次響起,眾人一齊看去,只見百米寬的河流,流幅兩三百米的長度全是白霜一片,寒氣森森的頂著冰龍。   「啊!快看,躍千愁在那上面。」一人驚叫著指去,眾人跟著看去,只見百米高的冰龍頂端,躍千愁正負手傲立在上面,頂端折射出的陽光霞彩襯托著他,那氣勢還真是有點看頭。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滿面驚容,居然能有人瞬間施法結出如此大塊的冰來,太不可思議了。四大家族的家主,還有河對岸浮在半空的六位族老,皆齊齊看向躍千愁,暗道,不愧是老祖宗的弟子!   紫衣目現異彩,畢老前輩的弟子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知道躍千愁師傅是誰的,都以為這樣玄妙的法決肯定是畢長春傳授的,卻不知乃是躍千愁自創的。當然了,畢長春的指點也是功不可沒。   「掌門……」大羅宗一干弟子發出悲呼,全衝向了冰座底下。就在這時,冰座下突然擴散出羅擎天的聲音喝道:「都給我讓開,這是我和躍千愁的私人恩怨,區區寒冰豈能困住老夫。」 第三百六十二章 河戰(二)   數道人影聞聲止步,停留在冰面上,羅擎天的聲音再次從寒冰中喝出:「退下!」   大羅宗弟子不敢再猶豫,迅速閃回了岸上。   躍千愁從冰龍頂端注視著下面的冰座,他知道這樣很難困住如此修為的高手,但是今天能將大羅宗掌門給踩在腳底下,後面就算輸了,也是雖敗猶榮。兩岸觀戰的目光也全集中在羅擎天被困的地方。   「呀!」一道沉悶的聲音從冰龍下方傳出,緊接著「嘎吱嘎吱」的聲音蹦出,底下冰座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紋,破壞了整個冰龍的美感,並開始向矗立的冰龍軀體上蔓延。   「砰!」的一聲巨響,整個冰面和冰河兩岸都有些顫抖,冰龍的底座瞬間炸開,一道人影跟著從下面射出。這爆炸的威力極大,乃是羅擎天為了脫困,頂住萬鈞重壓,拼盡修為爆開的,其威力可想而知。   碩大的冰塊四處呼嘯射開,大河兩邊圍觀的人頓時哄然四散,修為差的,已經是嚇得臉色發白。如此威力下,別說是人,只怕兩邊的房屋也要在瞬間被摧毀不少。   就在這時,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相當默契的身形一閃,齊立河邊,同時以大修為推出雙掌,強大的氣流狂捲而出,瞬間將射來的無數碩大寒冰推落在河面上,算是挽救了這邊不少的人和商舖。一番舉動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並不是兩人真的有多默契,而是這帽兒島上,同時有兩家的店舖和弟子在,自然要出手相保。而河的對岸,自有武家人出手。   冰封的河面被炸出的冰塊砸得坑坑窪窪,冰座底下,羅擎天脫困的地方出現一個冰坑,巨大的冰龍失去底座後,本要倒塌,誰知下方剛好對應進了冰坑,插那了,居然還勉勉強強的矗立在冰河上。不過冰龍已經矮了一截,而且身體上佈滿了裂紋,隨時有垮塌的可能。   羅擎天站在幾十米外的冰面上,抬頭望著上方,白眉抖動的狂笑道:「好個躍千愁,果然名不虛傳。已經多少年了,自老夫接掌大羅宗以來,還是頭次有人將老夫逼得如此狼狽。老夫今天算是見識了,我兒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冤枉。哈哈!好長時間沒放手一博過,想不到今天倒要與一小輩痛快的來一場。躍千愁,還敢戰否?」聲音滾滾向四周擴散。   這老東西腦子有毛病,說話語無倫次,是你吃虧了,應該是我問這句話才對,靠!躍千愁站在矮了一截的冰龍上,鏗鏘有力的吐出兩個字「奉陪」。   俗話說,越熱鬧就能越吸引人,一看又有熱鬧可看,散掉的人又不怕死的回來一堆到岸邊。   「劍來!」羅擎天朝岸邊伸手喝道,岸上替他背劍的護衛立即雙手捧劍,羅擎天手成爪形一吸,只聽「嗆」的一聲,劍已出鞘,迅速射到他手上。   仇無怨瞟了眼身邊的東方長傲道:「大羅宗歷代掌門的佩劍,乃是上品攻擊法寶,羅擎天這一拔劍,躍千愁只怕危險了。」東方長傲目不斜視道:「你和躍千愁兄弟相稱,如果出手幫忙的話,我保證不會多話。」這兩人雖是一正一魔,但是經常在不同的場合碰面,也經常是話不投機。仇無怨翻個白眼不說了,懶得再自找沒趣。   羅擎天白眉下的銳眼充滿憐惜的掃過一泓清冽的劍身,瞬間又變得戰意盎然起來,大聲笑道:「本以為對付一小輩空手足矣,沒想到你躍千愁修煉的法決如此玄妙,居然能逼老夫拔出這把劍來。」   躍千愁腳下的冰龍受力不均,裂紋已經越來越多,隨時可能會倒,可羅擎天老是有說不完的話。躍千愁惱怒道:「老傢伙,你廢話忒多,還打不打了,不打我回去睡覺了。」   「呃……」羅擎天話說不出來了,愣住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這個大羅宗掌門如此說話。   儘管羅擎天身份尊貴,但觀戰的人群中,還是有許多憋不住笑出聲來。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神情怪異的互相看了眼。四大家族的四位家主則是滿臉的欽佩。而紫衣的俏臉上,已經是浮現出嫣然笑意,滿是欣賞的看著冰龍頂端的男人。   羅擎天當即被這一句給搞得惱羞成怒了,大喝道:「無知小輩,猖狂!」手中長劍斜揮出一道劍氣,隨著劍鋒劃出,形成彎月形銀白色寒芒,快速射出。   「砰!」冰渣四濺,劍氣直接將冰龍斜斜攔腰截斷,上半截傾倒下來。躍千愁揮袖甩出一把青色飛劍,翻身從冰龍上彈身而起,落在飛劍上,剛落下腳,便見呼嘯聲傳來,一道劍氣凌厲奔來。同時,下方截斷的冰龍終於轟然全部倒塌。   躍千愁御劍快速閃過,劍氣擦身而過,激盪著烈風飛往蒼穹。羅擎天沉著臉,手中劍大幅度連續劃出幾十下,劍氣立刻形成一張劍網鋪天兜去。   下面心掛躍千愁的人臉色大變,紫衣手中多出一截紫黑色的竹子,隨時做好了瞬移救援的準備。躍千愁兩眼一瞇,距離太近,想從劍網的空格中鑽過太困難,而劍網的幅度又太寬,憑他的速度,想躲出去同樣困難。瞬間有了思量,返身御劍直飛青天,成網的劍氣緊追而來。   轉眼數百米後,躍千愁一個倒飛,順利從擴大的劍氣網格中穿出。   老是讓別人壓著打,不還手怎麼行,今天一戰不成就大名,更待何時!拼了!躍千愁目露寒意,「嗨」的一聲大喝,雙臂猛張,似乎要向天地之間召喚什麼。   下面一群人正為他脫險而慶幸,見他又來這舉動,正詫異他要幹什麼,忽然臉色全都變了。剎那間,天色都暗了幾分,空中水波蕩漾,幅度有方圓數百米,就在躍千愁的頭頂上,而躍千愁正張開雙臂,虎視眈眈的盯著下面。   「啊!這是……這是怎麼一回事……」下方響起了一陣驚呼,天上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塊湖……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互相看來,驚訝的齊聲道:「水訣!」紫衣雙眸內異彩閃閃,覺得這番出來能看到如此玄妙的法決,真是不虛此行。四大家族的人全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天上。   「嗨!」躍千愁再次大喝一聲,雙臂舉空一轉,空中大面積的積水漸漸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如龍捲風一般在空中捲動,那氣勢實在是驚人。他現在終於明白師傅說的話了,他能操控乾坤本源,一些法決使用起來確實省力不少,否則憑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在空中頂住如此大灘的積水,更別說操縱了。   羅擎天望向空中,瞳孔猛的一縮,他也搞不懂躍千愁要幹什麼,總不會憑一灘水就想把自己給淹死吧!   「去!」躍千愁驅指朝下面的羅擎天點去,頭上的水旋風,立刻射出一道道水箭,經過躍千愁身邊時,又立馬化成寒光閃閃的冰刺,呼嘯著朝下方射去。   「天吶!這是什麼法決……」下面有人驚呼道。   數十根冰刺急速而來,這點玩意羅擎天還不會放在眼裡,他忌諱躍千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應該不只這點把戲。閃身就立刻避開了,「咄咄咄」數十根冰刺深扎冰面,有些已經粉身碎骨。   然而隨即而來的,就不是數十根冰刺了,而是數百根陸續襲來,羅擎天喝道:「就這點小把戲麼?」也不躲閃了,手中長劍迎空攪動出一道道凌厲劍氣,頃刻間,冰屑四飛,紛紛灑灑,被陽光折射得五彩繽紛而又炫目。   躍千愁似乎也搞上癮了,冰刺狂飆,好像不把頭頂上的一灘積水揮霍完就不甘心……確實,積水再多也禁不住這樣揮霍,眾人不明白了,他這樣做無用之功幹什麼,真是奈何不了羅擎天。放眼看去,河面上空被冰塵和陽光幻化的迷人色彩所籠罩,劍氣破冰聲不斷……   上空積水耗盡,隨著最後一波冰刺的射出,躍千愁週身陡然出現百把青色飛劍,護住他如圓錐般轉動,整個人攜帶飛劍,跟著最後一波冰刺,朝向下面的羅擎天射去。   眾人當即恍然大悟,原來前面搞出那麼的大動靜都是障眼法,看來最後的殺招還在這古怪的飛劍上。大羅宗弟子怕掌門被冰塵蒙住視線吃暗虧,有一人驚叫道:「掌門小心有詐!」   話聲一出,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齊齊向那人狠狠瞪去,那人立刻閉嘴了。羅擎天聞言警醒,立馬隱約看到上空有青影射來,當即聯想到那恐怖的青火,長劍一收,快速閃開原地。可似乎晚了點……   上次沒炸到你這老王八蛋,這次怎麼也得讓你嘗嘗滋味。躍千愁滿臉陰笑,帶著飛劍一衝進冰塵裡,「砰砰砰……」青火飛劍立馬瘋狂炸成了青色火海,青焰漫卷,河面上的冰塵立刻消散。   羅擎天速度還真是快,轉眼就從青色火海中竄了出來,閃到了半空。不過那形象大變,用衣衫襤褸來形容也不過份,外套燒沒了,鞋子褲腿都沒有了,身上僅有的幾片破布也是焦黑稀爛,頭髮焦短,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白眉,太可惜了。   幸好躍千愁並沒有打算殃及無辜,兩岸仍有不少人頂住高溫在觀看,然而空中羅擎天的樣子讓眾人差點驚掉了下巴,這還是那個氣勢不凡的大羅宗掌門麼?   「躍千愁,你竟敢詐老夫。」羅擎天在空中暴跳如雷道。   靠!這樣都還被你跑了?躍千愁有些愕然的望著上空,幸好自己還留了後招,不至於沒有退路。火海迅速收斂進體內,二話不說,轉身就鑽進了化開的河水裡,這就是他保命的後招。   他不明白羅擎天為什麼還能無大礙的逃出火海,是因為他俯衝的時候沒聽到,羅擎天要不是被門下弟子提醒了,這次非吃大虧不可。 第三百六十三章 河戰(三)   躍千愁下水個幾米後,心道糟糕,當即在水裡慌忙逃竄。原來青火威力雖大,但出現的時間過短,被冰封的河水只只有上面幾米融化了,底下依然是敦實的堅冰。   怪只怪這個時代的環境太好了,沒有污染,這水乾淨的跟什麼一樣,水深幾米的地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加上又有水底的寒冰做襯托,水下躍千愁的一舉一動全在上空羅擎天的眼裡。搞得羅擎天覺得奇怪,這次怎麼不用神識查探都能看見那小子。   羅擎天微微一愣,當即明白了過來,呵呵大笑的、穿得破破爛爛的橫空追去,快速攔到了躍千愁的前面,雙手握劍高舉,手中劍幻出巨大劍影,狠狠的朝河面攔腰劈去。   「光!」的一聲大響,大河攔腰起白鏈,長百米高數十米的水幕炸起……   岸上人因為角度不一樣,看不到河底的情況,見到羅擎天如此瘋狂的舉動,一個個疑惑起來……   水裡傳音效果不錯,震得躍千愁昏頭轉向,水底湧起的巨大暗流立刻將他倒捲了回去,他不做多想,倒竄個十幾米,身上亮起青火,直接化冰而入,鑽進了冰層裡。   羅擎天再次追來,又是一愣,下方冰層裡跟有個青色燈籠似的光球,真不是一般的顯眼。他實在忍不住又樂了起來,大笑道:「躍千愁,我看你這次還往哪裡逃!」   跑到前面又是舉起一道巨大劍影攔河劈下,噴天的水花落下時,羅擎天居然隨著水花一起鑽進了水裡……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不約而同的升空而起,看到河底下的那只青色大燈籠後,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面面相覷的二人,皆在心裡暗罵,這混小子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   河面忽然湧起巨浪,差不多與河寬的冰層從河底嶄露頭角……原來羅擎天居然將緊貼在河底的堅冰搬離了河底,冰層的浮力大,一脫離河底,立馬浮了起來。長寬皆有個百米的大冰塊中,有塊青閃閃的影子在到處游動。眾人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躍千愁。   羅擎天這是故意讓躍千愁出醜,想以這種方式扳回點面子。瞥了兩岸人群一眼,臉色一沉,手中劍再次慢慢舉起,他要讓眾人親眼看到他是如何將躍千愁斃於劍下的,不如此,難以雪恥。   冰中的閃閃青光忽然收斂了,似乎感覺到了危機的來臨……剛才冰塊震動的時候,躍千愁就覺得奇怪,一不小心居然發現能朦朧的看到天上的太陽,在水底冰層是不可能如此的。心裡陡然一沉,感覺到了不妙,青火迅速收斂,立馬發現整個冰層的空間裡亮堂堂的,不用說,憑前世的一點基本常識底子,立馬判斷冰層浮出了水面。他腦子裡,當即浮現出「危險」兩個字。   羅擎天見冰裡的青光不見,稍稍一頓,立馬毫不猶豫的揮起巨大劍影,朝原來有亮光的地方狂劈下去……忽然一蓬青色烈焰焚破冰層,熊熊燃燒。巨大劍影乃是劍氣凝成的虛影,不怕青火,當即破開青焰,「光」的一聲巨響,直接將這方圓百米的大冰層給斬成了兩截。   關心躍千愁的人,頓時臉色鐵青,不知道他情況怎麼樣了。紫衣則緊咬嘴唇,她堅信畢老前輩的弟子肯定不會這麼容易出事!   羅擎天收斂劍氣,提劍穩穩站在晃蕩的冰層上,一雙銳眼四處瞄來瞄去,沒確認躍千愁已經死了,他不敢再釋放出神識來掃瞄,之前也不知道躍千愁用了什麼怪法子,讓他神識大損,那滋味簡直讓人終身難忘,否則他也不可能被躍千愁給冰封住。   就在這時,晃蕩的冰層縫隙中,一道人影拖著兩塊黑影從羅擎天身前不遠處射出。只見躍千愁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拖了兩把怪異的大刀出來,刀長足有兩米,刀身寬也有半米,顏色黑亮,樣貌有些不倫不類,估計能認出是什麼款式的人不多。   躍千愁不管什麼款式不款式,只要用的順手就行,這兩把刀乃是他用黑火壓製出來的,仿照的款式就是前世用的砍刀,只不過放大了不少,但是握手處並沒有放大,因此顯得不倫不類。   此刀取自幽冥火海,老子不信它沒用!躍千愁心中在怒嚎,縱身空中撲下,雙手提著大砍刀便對羅擎天直直劈下去。如此大的刀體,讓羅擎天微微一愣,反手就是一道銀白色劍氣飆出,襲向兩把砍來的大刀。   「唰唰」接連兩聲,兩把黑大刀如劃開紙張一般,發出兩聲輕響,很輕易的直接劃過劍氣。羅擎天和躍千愁都是一愣,前者是嚇了一跳,後者是不知道黑火大刀居然能破劍氣,按常理能擋住高手劍氣不損的,就已經是好寶物了,哪見過這種狀況。   其實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這黑火的厲害,試想光其燃燒的黑煙形成風刃後,便能破護體罡氣,輕易斬斷玄鐵,何況是黑火本身凝成的大刀。   「好刀!」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當即驚歎道。觀戰的人皆露出驚艷的神情,都想不到這世上有如此法寶,破高手的劍氣居然如同裁紙一般簡單,不少人的眼神裡露出貪婪來。四大家族的四位族長交換個眼神,四人蒙畢長春垂青,各自賞賜了一把下品靈寶,理所當然的把躍千愁手中的怪刀也想成了是畢長春賜予的好寶物。   羅擎天震驚過後,立馬回過神來,揮劍擋刀。「叮噹」一聲催響,兩把黑色的大砍刀再顯神威,直接將羅擎天手中的劍砍成了三截,依然是毫不費力的樣子。   羅擎天大驚,刀已臨面,迅速閃身到了十幾米外,望著手中拿的劍柄說不出話來,這可是大羅宗歷代掌門相傳的上品攻擊法寶啊!就這麼被人輕易的用刀給砍斷了?他實在是有點難以置信。   大羅宗掌門的佩劍,也算是在修真界聞名的,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寶物,如今就這樣被人給劈斷了?圍觀的人驚得說不出話來,連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也是目瞪口呆。唯獨四位家主露出一付果然如此的神情。   眾人看著躍千愁手中那兩把雖怪異卻絲毫不起眼的大刀,立馬想起了一個可能,難道是傳說中的靈寶,否則憑躍千愁的修為,怎麼可能輕易毀了上品法寶。頓時,眾人的眼神火熱起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河戰(四)   「別跑……看刀!」   羅擎天一閃開,躍千愁便和螃蟹舉著兩隻大鉗子一樣的拽刀追去,一靠近,提刀就劈。前者回過神來,已經是羞憤滿面,大羅宗歷代掌門傳承的寶物,居然毀在了他的手上,你叫他如何不羞憤難受。當然了,目前最緊要的情況還是躲開躍千愁的大刀,這怪刀連斬上品法寶都和切菜一樣,何況是砍人。   羅擎天的速度自然是不用說。但近身打鬥也是躍千愁的強項,前世拿命積累出的經驗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否則他也不會弄出兩把大砍刀出來。   一時間,冰面上出現了壯觀的一幕,大羅宗掌門身形閃躲如魅影,在雙刀間縱橫。而躍千愁勇者無懼,雙手大刀欲致人於死地,刀刀追人不放,不給羅擎天一點停頓反擊的機會,那用砍刀的技巧嫻熟得讓人歎為觀止,相信世俗的武林高手也不過如此,他現在是徹底將單挑的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兩人就這樣糾纏在了一起……   觀戰的人卻是弄得目瞪口呆,這場面怎麼看都不像是修真界的人在打鬥。仇無怨愣愣道:「放棄自己的優勢,這架勢倒像是要和人拚命,羅擎天有點失態啊!」   「已經過了一百招了。」東方長傲說了句,扭頭道:「要是你萬魔宮歷代掌門的傳承之寶毀在了你的手裡,你也會有點失態。」   大刀霍霍!紫衣嘴唇微微張開,躍千愁的『單挑流』本色,徹底顛覆了她的打鬥觀念,尤其是那種悍不畏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氣勢,絕對震撼人心。   話說羅擎天也不過是一時衝動,時間一長,發現憑自己的修為居然難近躍千愁身時,立馬清醒過來,而且發現有些不對勁。這雙刀舞動間,彷彿有股讓人心悸的氣息,並有透徹人心骨的寒意,比腳下的寒冰還冷,是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味道。最可怕的是,竟然有種讓人難以抵禦的精神恍惚感,這恐怕也是自己失態的原因。這雙黑色大刀絕不是一般的不簡單!   一清醒過來,羅擎天自然不會再和他糾纏,尋了個機會,一閃身就是幾十米外。躍千愁越戰越勇,正打得痛快,對手怎麼跑了?大喝一聲:「老東西,別跑!」   他提著一雙大刀又追去……觀戰的人聞言,頓時滿頭的虛汗,這小子得勢不饒人,還打上癮了。仇無怨腦袋一低,搖頭無奈的歎息道:「羅擎天啊羅擎天,你今天是丟大臉了!」   「大羅劈山掌!」羅擎天還沒站穩就是一聲大喝,抬手就是一道巨大掌影幻出。   「靠!」躍千愁怪叫一聲,趕緊停下,要是被這一掌給打中了,自己小命難保。於是二話不說的,順手就是一把大刀用力投出,刀鋒直指羅擎天。   羅擎天見對手居然棄寶物而自保,臉上忽然閃過一陣喜色,大羅宗掌門的傳承之寶毀在了自己手裡,要是自己能弄件更好的寶物回去,不但無罪,反而有功。轉念間有了主意,劈山掌的威力瞬間收了,身體一側避過刀鋒,非常輕鬆的抓住了掠身而過的刀把。   「不好。」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齊叫了聲,後者目光灼灼道:「如此寶物落在羅擎天手裡,只怕是有去無回了。」   羅擎天一抓住刀的那刻,立馬從刀身上感覺到了那種磅礡攝人的宏偉力量,那是一種彷彿來自幽冥的力量,那是一種能裁定人生死的力量,陰森、恐怖、冰冷、無情……就在那一瞬間,各種極端的負面情緒從刀身上蔓延而來。   羅擎天渾身一震,滿臉的驚喜難以掩飾,橫刀狂笑道:「果然是好刀!我一生還從未見過如此寶物,哈哈!」   觀戰之人,眼中再起貪婪,此刀能得到羅擎天的如此肯定,定不是一般寶物能媲美的東西,何況前面的威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躍千愁,你毀我大羅宗傳承之寶,如今你這把刀正好用來頂罪,從今天起歸我大羅宗了。」羅擎天持長刀指著躍千愁說道。岸上,一干大羅宗弟子也是滿臉的喜色。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默默將手中刀收進了儲物袋,彷彿打鬥已經結束了一般,眾人恍然大悟,一百招的期限早就過了,大羅宗掌門自然不會自食其言。但是眾人無一不惋惜,這躍千愁雖然保住了性命,可卻丟失了如此寶物,以後只怕是再也無法從大羅宗討回了。   就在眾人搖頭惋惜間,卻聽躍千愁冷哼道:「我的刀就是我的刀,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不想給的東西,誰也拿不走,這刀只有我配擁有。」他緩緩抬手指向羅擎天道:「你不配!百招已過,我不想再戰,你若想活命,給我把刀放下,我饒你一命!」   眾人再次搖頭,大話誰都會說,羅擎天本就修為高於你,如今又有如此寶物在手,你躍千愁何苦還找不自在。此時相信躍千愁沒講大話的,恐怕只有紫衣一人,她倒不是相信躍千愁,而是相信畢老前輩的弟子不會說大話,既然這樣說了,肯定就有原因。   羅擎天橫刀在眼前細細觀看,冷笑道:「躍千愁,休要太過放肆,我答應百招之後不殺你,但也容不得你挑釁。若是惹得老夫火了,只怕你另一把刀也保不住。」   「既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躍千愁冷冷說完,忽然大喝道:「把刀給我放下!」   喝聲剛落,「啊」便聽羅擎天發出一聲慘叫,手中刀「噹啷」掉在地上。躍千愁面無表情的伸出兩根手指一挑,冰上的那把大黑刀蹭的彈起,在空中打著旋的翻來,直直插在躍千愁的身旁。   形勢突變,眾人大驚,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更是面面相覷,憑羅擎天的修為和心智,一般的痛楚豈能讓他發出如此痛苦的嚎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刀乃是黑火凝結而成,受躍千愁的操控,躍千愁說它是刀,它便是刀,說他是火就是火。剛才只是讓羅擎天所握的刀柄處,稍稍化出了點黑火而已,試想連畢長春都難以逾越的黑火,又豈是羅擎天能承受得了的,哪怕只是一點點黑火。這還是躍千愁暫時不想洩露黑火的秘密,不然整只大刀化成黑色火海,他羅擎天哪還能有命在。   大羅宗的一干弟子再也忍不住了,迅速掠來查看掌門的傷勢,並時刻警惕著一人一刀立在不遠處的躍千愁。東方長傲、仇無怨、紫衣及四位家主,還有不少圍觀的人都掠上了浮冰,整塊浮冰頓時陷入水裡不少,水已經沒過了眾人的鞋面,但是現在沒人會在意這些。   來了這麼多人,羅擎天緊咬住嘴唇,強忍住痛楚不再發出聲來,他拿過刀的那只胳膊一直在抖動個不停,眾人猛然發現羅擎天的那隻手掌已經成了白骨,傷口上有暗黑的煞氣,還在往手臂上蔓延,只見煞氣到處,一塊塊皮肉在往下掉,掉在冰面上又在慢慢腐蝕化成血水,狀況讓人慘不忍睹。照這情況下去,如果不止住煞氣蔓延,只怕要不了多久,羅擎天就要化作一具白骨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拔刀大會   眾人呲了口涼氣,皆回頭看向躍千愁身邊插著的那一把刀,不知道這刀上有什麼名堂,只不過拿了拿就能將人傷成這樣。一干人無不懷疑這刀上有劇毒,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劇毒,否則憑羅擎天的修為,焉能如此。   大羅宗在此地的商舖主事葉海平忽然走到東方長傲身邊,面色悲痛的長鞠一躬道:「東方長老,扶仙島乃是修真界正道的領袖,我大羅宗也是正道的一份子,期望東方長老能想辦法救救我們掌門。」   這話一出,立馬換來仇無怨一聲冷哼,這種傷古怪之極,東方長傲能有什麼辦法救治?無非是自己得罪了躍千愁不好開口相求,反而給扶仙島扣頂大帽子,讓東方長傲出面罷了,正派儘是些欺世盜名之輩!   東方長傲眉頭皺起,他又如何不明白葉海平的意思,神情間有些遲疑,實際上心裡卻是大喜,如果能找躍千愁拿到解藥治癒羅擎天,事後將躍千愁重新召回扶仙島,想必大羅宗欠下這份人情也不會再說什麼,宗門也會讚自己這件事做得妥當。有了這考慮,他轉身面對躍千愁道:「躍千愁,羅掌門有言在先,一百招後,你和他及大羅宗恩怨兩消,這件事情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如果你有解藥,不妨現在拿出來,早早把這件事了結了。」   躍千愁望著眼前曾經所在門派的東方長老,默了默,搖頭道:「東方長老,我沒有解藥,也不需要解藥,這並非是什麼毒,乃是這把刀上的煞氣,被傷者無藥可醫。」   煞氣?眾人一驚,紛紛朝那把刀看去,光澤黝黑怪異,也沒看出有什麼古怪。躍千愁見一夥人不信,屈指在刀身上一彈,「嗡嗡」的悶響聲起,大黑色的刀體上立馬隱隱約約揮發出些黑霧來,靠的近一些人皆是打了個寒顫,有種冷入骨髓的感覺,紛紛朝後退去,尤其怕被那黑霧碰到。   「好刀!」仇無怨再次忍不住叫了出來。東方長傲上下打量那把刀,滿臉的難以置信。   刀雖歹毒,但卻是件好寶貝。眾人目光中的貪婪之色若隱若現,難以掩蓋。躍千愁冷眼一掃,哼哼道:「想打我刀主意的人聽好了,此刀就插在這,有本事的就拿走,我躍千愁不會有一句多話。」   有這好事?一夥人頓時有些躍躍欲試了,但卻沒人敢上前一試,畢竟憑羅擎天的修為都弄成那樣了。   「掌門!」大羅宗一干弟子忽然驚叫道。眾人的注意力頓時又從刀上轉到了羅擎天身上,只見他那只受傷的胳膊已經沒有了,而地上則躺著一隻近乎全部腐蝕成白骨的手臂,白骨也在慢慢見風腐朽。   這羅擎天對自己也夠狠的,聽說無藥可救了,為了保命,竟然自己動手,活生生的用左手摘下了右胳膊。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保命的好法子,雖少了一條胳膊,不過這命總算保住了。   躍千愁眉頭微微一挑,其實自己並不是沒有辦法救羅擎天,自己完全可以將那煞氣吸走,但他不會那樣做。他的想法是,既然是對手,就要有做對手的覺悟,指望對手救對手,未免有些可笑,哪裡老是有這樣的好事,除非對手有什麼企圖還差不多。這是勝者和敗者都要面對的現實,沒那麼多大道理。   羅擎天也確實是個人物,最少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是這樣。只見他被門內弟子扶著站穩後,面色慘白的盯著躍千愁道:「從今天開始,老夫及大羅宗與你躍千愁的恩怨一筆勾銷。」   他確實有那個資格代表大羅宗講這樣的話,說完便被弟子們扶走了,可是那些弟子們臨走時看向躍千愁的怨毒眼神,卻是人人都看了個清楚。躍千愁一聲冷哼,越發堅定了要與大羅宗算賬的決心,絕不留情!   堂堂大羅宗掌門落得如此下場,整個大羅宗的面子算是丟光了。眾人唏噓不已,再看向躍千愁時,皆猛然醒悟,如今這傢伙絕對是個在修真界掛得上名號的人物,單挑大羅宗掌門,勝!只怕一夜之後,將名震整個修真界,雖然並非憑借自身的修為取勝,但法訣和寶物也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這沒什麼好懷疑的。   按說也應該散場了,眾人卻遲遲不離,自然還是垂涎那把插那的寶刀,誰叫躍千愁把話放出來了呢!   「躍老弟。」仇無怨搓著雙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說誰能將這刀拿走,就是誰的,此話當真?」   「仇前輩,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我說過謊?」躍千愁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我勸仇前輩還是不要試的好,你不妨看看熱鬧。」   仇無怨有點猶豫,這麼好的東西要是被人家給扛走了怎麼辦,不過想想自己也沒把握,終於依依不捨的咂咂嘴道:「可惜了,行,就聽老弟的。」   有把握你會聽我的才見鬼了!躍千愁收了笑臉,朝周圍掃了一眼,沉聲道:「我可沒時間陪大家在這裡玩,大家想試的儘管來,如果沒人的話,我就收刀走人了。」   儘管大家都躍躍欲試,但有幾位高人在場都沒說話,其他人自然不太方便領頭。誰知這時候,躍千愁身後,卻有人弱弱的問道:「我可以去試試嗎?」是個女人的聲音。   躍千愁聞言差點暈倒,老子擺個擂台在這裡,早有謀劃,你又跑出來拆我台。說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紫衣,如此寶貝,她同樣見獵心喜啊!可躍千愁哪能讓她去試,只怕她一拿就給她拿走了,他可不敢傷她啊!   「別人可以,你不行!」躍千愁很乾脆的一口拒絕了。這下紫衣不幹了,轉到他對面,俏臉冷冰冰的問道:「為什麼別人可以,我不行?」   你這丫頭一根筋也就算了,跑出來壞我事幹什麼?躍千愁也不好對她發火,腳一踢刀背,大刀傾斜,他抓住刀把拔起,環顧眾人道:「我躍千愁為人實誠,從不胡說八道,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沒收回來的道理。但我看諸位都挺客氣,一直這樣讓來讓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這樣吧!」   「武家主。」他回頭喊道:「你覺得我這把刀能值多少靈石?」   武四海靠來,詫異道:「你……你想幹什麼?難道你想賣刀?」   「你別想多了,你覺得我這把刀假如拍賣的話,起步價能估個多少?」躍千愁笑道。聽到他這話,不少人都目光閃爍起來,有了和武四海一樣的懷疑。   武四海有些狐疑的看了他幾眼,沉聲道:「若要拍賣的話,來歷、名號、材質、威力還有能否重複使用,都是決定價格的因素。」   躍千愁看著眾人笑道:「這刀據說乃是有人從『東極聖土』帶出來的,至於他的來歷什麼的,我是一概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能重複使用,我可是用了好長時間了。」   「什麼……傳說中的東極聖土……」一陣驚叫聲四起,閱歷深厚一點的修士都聽說過這地方,那可是上古大戰的遺址啊!能從那裡出來的東西,搞不好就是靈寶啊!怪不得這刀的威力如此霸道,原來是來自東極聖土。紫衣狐疑的皺起黛眉,誰有那麼大本事從東極聖土帶出東西來?   躍千愁不管大傢伙發光的眼神,看向武四海道:「隨便估個拍賣的起步價吧!不要太高了。」   「一億上品靈石。」武四海沉默了會兒,最後吐出了這個數。   「太高了。」躍千愁朝四周朗聲道:「我躍千愁是個守信用的人,說了誰能拔出這把刀,這把刀就是誰的,絕不反悔。但今天看來,大家顧忌頗多,而我又怕沒那實力的人枉送了性命。在此,我躍千愁向整個修真界鄭重聲明,三天後,我將在帽兒島舉行『拔刀大會』,為了不讓圖謀不軌的人搗亂,拔刀的人,每人次需提前繳納一千萬上品靈石,限時一刻。當然了,錢多的人,只要你交了錢,可重複嘗試。」 第三百六十六章 拔刀大會(二)   「要是真被人一千萬上品靈石給拔走了怎麼辦?你真捨得就這樣讓人把如此寶物給帶走?」人群中有人喊道。   躍千愁指了指已經快淹到膝蓋的河水,哈哈笑道:「這浮冰已經不堪重負,我等還是上岸再說。」   他將大刀收起,駕飛劍先到了岸上。一群人太過沉迷於寶物,誰都沒關心腳下的事情,待躍千愁一提醒,紛紛上了岸。等人到的差不多了,躍千愁指著剛才說話的人說道:「不瞞你說,我躍千愁什麼話都會說,打小就是不會說謊,天生的,改都改不過來。如果真有人一千萬上品靈石把刀給拔走了,我不但不會反悔,還會恭喜他。今天這句話就撂這了,大家都可以做個見證。」   「限時一刻,時間是不是少了點?」又有人問道。   不過能問出這話的人,基本上也是能掏得起一千萬的人,躍千愁熱情的解釋道:「不限時不行啊,如果有人拔刀的時候磨蹭個幾天,那後面的人怎麼辦?」不少人竊竊的發出了笑聲,估計還真有人有這個想法。   「每人次一千萬,是不是貴了點。」另有人問道。   「不貴不貴,一點都不貴!」躍千愁擺擺手道:「剛才武家主估價一個億,大家都聽到了,武家是憑信譽在修真界立足的,想必各位不會懷疑吧!如果真是我躍千愁貪財的話,我就不會把價定在一千萬,而是直接定在一個億了。原本這拔刀大會我是一塊靈石都不收取的,可想想又不行,你不收吧!到時候整個修真界的人蜂擁而來,人人都想嘗試一番,勢必要出大亂子。可你要是把價錢收得太高了吧!那對那些有實力錢又不夠的人不公平,於是我直接把一億的價降到了一千萬,這樣多少有了門檻在那,既能讓更多的人參與,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躍千愁,你說交得起錢的人可以重複嘗試,這對大部分人來說,還是不夠公平,有些人萬一沒拔起來失敗了,就沒了第二次機會,可那些有錢人卻可以重複嘗試。」那說話的人又回頭問眾人道:「大家說是不是不公平?」   頓時有不少人跟著起哄道:「是啊,是啊,不公平……每人只能試一次……」現場有些亂了起來。   躍千愁二話不說,又從儲物袋裡掏出那把大砍刀,刀身上立馬散發出攝人心魄的氣息,整個刀彷彿被幽冥惡魔附體了一般,在太陽下居然不見絲毫反光,靠近的人皆是一個寒顫,向後退去。   現場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彙集在了刀上,雖然此刀的樣貌不怎麼樣,但威力毋庸置疑,絕對是件好寶貝。躍千愁也不說話,將刀橫舉,任人欣賞。   私窺他人寶物在修真界大小也是個禁忌,但是現在,寶物的主人如此大方,眾人自然也不會錯過機會,細細查看起來。可有些人不安分,用眼睛看不過癮,居然放出神識來查看,希望窺視其中的玄妙。這下熱鬧了,人群中立馬響起十幾聲慘叫,那十幾人雙手抱頭,躺在了地上哀嚎。其他人立刻警惕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躍千愁將刀凌空一拋,大刀落下,直直在他身邊入土半截,他單手扶住刀把,冷笑道:「忘了提醒諸位,此刀威力極大,靈寶以下的法寶,估計無一能承受它的鋒芒。但它還有一個功效,能傷人神識,之前的羅掌門就曾吃了它的虧。想必這十幾位仁兄,剛才是用神識查看過此寶吧?」   原來是這樣,眾人都放鬆了警惕,沒人再管那十幾個仍疼得哼哼的人,目光又聚集在刀上,貪婪之色掩飾不住啊!想不到這刀如此神奇,居然還能傷人神識,可真是件了不起的寶貝啊!怪不得之前的羅擎天突然無緣無故的發出一聲慘叫,原來是被此寶給傷了神識。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的目光也有點難以從刀身上挪開了。   「剛才那位仁兄說的對,之前的辦法似乎真的有些不公平,要不這樣吧!拔刀的價錢和限時不變,限制每人只能一次。然而天下修真界還有眾多的散修,他們無門無派,相對於那些有門派的人來說,他們最吃虧,為了體現絕對的公平,每個門派或家族,也只能派出一個人來拔刀。還是那句話,誰能拔走,此刀就歸誰。大家看這樣可好?」躍千愁問道。   這樣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好,但對那些大的門派來說卻是吃虧了,如此寶物,哪個門派不想弄到手。但這刀的威力,大家都有目共睹,連羅擎天都抗不住,哪個門派的高手敢保證一定能拔走?大門派錢多、高手多,肯定希望能多試上幾次。   躍千愁的話說出來了,也算是公平了,但卻沒人敢應下,大部分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而這兩人也目光灼灼的掃視眾人。因為公平,讓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啊!   等了好一會兒,沒人吭聲。躍千愁走到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跟前行禮,苦笑道:「兩位前輩就帶頭說個話吧!仇長老,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我這人一向說一不二,開始的規則,大家都嫌不公平,迫於無奈,我只好重新制定了規則,但是現在大家又都不吭聲,實在是讓我兩難,兩位前輩就替晚輩說個公道話吧!」   「嘿嘿!」仇無怨冷笑著朝眾人掃了眼道:「躍老弟,我和你相交多年,你確實是個說一不二的實在人。寶物是你自己的,規矩你也定下了,別人沒資格讓你將規矩改來改去,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若是有人見你勢單力薄不服氣,老夫第一個看不下去,誰不服氣,有本事都沖老夫來。我仇無怨贊同原來的規則,反對新規則。」   一旁的東方長傲也微微頷首道:「公平的規則應該體現在每個人身上,而不是門派,門派有大有小,門下弟子也有多寡,不能因為門內長輩的壓制,而讓其他弟子失去露臉奪寶的機會。我覺得還是開始的規則更公平。」他話說的好聽,如果真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獲得這寶刀,誰能私藏?還不是要交給宗門,何況有幾個弟子能拿出一千萬來的?   這一正一魔,講起話來也是一個蠻橫強硬,一個則委婉有水平的多。但目的都是殊途同歸,那就是贊同原來的規則。兩個領袖正魔兩道的大派開了口,其他人還敢有什麼意見,結果兜了一圈,還是按原來的規則辦。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了,就請諸位將這次『拔刀大會』的規則向整個修真界廣為傳告,我躍千愁也希望這件重寶為有能者獲得。」躍千愁朝眾人拱供手,輕鬆自如的把起地上的大刀塞入儲物袋,拍拍屁股便走了。眾人見他拔刀如此輕鬆,頓時一個個眼光又火熱起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拔刀大會(三)   從帽兒島通往武家的大橋已經被燒了,雖然河上的浮冰足以承載躍千愁等人過去,但都是直接飛了過去。眾人亦紛紛散去,急著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趕快傳回宗門。剩下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兩人看著躍千愁遠去,稍即二人又不約而同的看了眼,各自鼻腔裡都發出不屑的冷哼聲,剛才還挺有默契的二人散了伙。   靜客齋,躍千愁四處轉了轉,意外的沒有發現武立雪,但現在沒心思想多了,他借這個機會教育教育那拆他台的一根筋的丫頭。走回到客廳,紫衣正俏臉訕訕的站那不說話,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錯了。   「哼哼!」躍千愁冷笑兩聲,轉到她對面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真不知道我師傅把你派來跟著我幹嘛?嘿嘿!協助我!用對著干的方式來協助我?那我真是太榮幸了,謝謝你的配合!但我受夠了,現在麻煩你回順天島找我師父,你就說我這人很難搭伙,是我趕你回去的,你可以把所有責任往我身上推,我絕對不會反駁。然後,你從今以後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呆在你的南海紫竹林了。請吧!我就不送了!」他向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紫衣微垂著的俏臉猛然抬起,有些哀怨的說道:「你要趕我走?我這樣如何有臉回去面對畢老前輩?」   「笑話,你也知道沒臉面對我師傅?」躍千愁沉著臉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把自己手上的寶物拿出來舉行那個『拔刀大會』?」   「開始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紫衣的俏臉又垂了下來,訕訕道:「為了靈石。」   「那你知不知道我弄靈石幹什麼?」躍千愁痛心疾首的問道。這下紫衣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幾乎輕不可聞的說道:「為了完成畢老前輩的重托。」   「原來你都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躍千愁立馬聲色俱厲的痛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在那關鍵的時刻拆我的台?你口口聲聲說要完成我師傅交代的重托,難道你就是這樣完成的?你說我敢把你留在身邊麼?讓你這樣多協助上幾次,我看什麼事都不用幹了,我們現在就可以回順天島交差了。」   如此的重話對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單純女人說出來,也虧躍千愁說的出口。但這傢伙是打定主意要對紫衣進行思想教育,必須趁這妞還單純的時候進行,否則以後變成了百媚妖姬那樣的人精,想糊弄也糊弄不過去了,還不知道誰糊弄誰呢,所以現在要抓住機會就教育,要從現在開始,讓她牢牢的樹立一個觀念——躍千愁說的話、做的事都是對的。   「我錯了,你不要趕我回去……」紫衣低著腦袋說這話時,居然抽嚥了起來。   「呃……」躍千愁一愣,他也沒想到自己能把一渡劫末期的高手給說哭了,一顆心被哭得一軟,但隨即又是把心一硬,惡狠狠道:「我錯了?好輕鬆的一句話,是不是任何人做錯了事,只要說句我錯了就沒事了?那這修真界還要打打殺殺的幹什麼?」   紫衣立馬一個勁的搖頭,道:「你不要趕我回去,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不會再和你對著幹了,你說什麼我都照做。」   「哼!說的好聽,哪天你這小性子一上來,只怕今天的話又不知道忘哪去了。」躍千愁表示不相信。   「我保證。」紫衣抬手迅速把眼眶的濕潤一擦,認認真真的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看你的樣子,好像是真的知錯了,那我就信你一次,那個發誓嘛!就不用發了,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再次傷心絕望,因為你不是那種愚蠢的女人。」躍千愁擺擺手,心道,如果讓你老子知道我讓你發這樣的誓,鐵定饒不了我。   做完了思想工作,他又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顆靈丹來,手掌在紫衣跟前輕輕攤開。滿臉小心翼翼的紫衣頓時眼睛冒出了小星星,只見躍千愁掌中有顆冒著七彩霞光的靈丹,馥郁的靈氣在丹體上繚繞,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靈丹。其實丹好不好,不是吸引她的地方,而是那美麗的七彩霞光,女人愛美都是天性。   「給你,現在吃了它。」躍千愁微微笑著手一送。紫衣狐疑的接了過來,有點捉摸不定的問道:「這是什麼靈丹?現在就吃麼?」話一說完,便見躍千愁的那張臉沉了下來,紫衣立馬想起剛答應他的話來,當即毫不猶豫的服了下去,不說話的站在一邊,默默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躍千愁走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笑著問道:「聽說過『如意丹』嗎?」   「聽我師傅說過,乃是人間的不世奇珍,服下一顆可青春不老,更能……」紫衣說到這裡一愣,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結結巴巴道:「我……我剛才服下的,難道是……如意丹?」   「不錯,正是你說的不世奇珍如意丹。」躍千愁笑瞇瞇的說道,這才叫打一棍子給顆甜棗,恩威並濟的收拾你,不怕你以後不聽話。   紫衣頓時手忙腳亂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如意丹能讓人青春不老,可是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啊!她良久才按捺下激動道:「躍千愁,謝謝你!」   誰知躍千愁站起身來,很掃興的說道:「哎!本來這顆靈丹拿出來拍賣,最少能拍上一億上品靈石,有可能還不止,我自己留了好久都捨不得吃,但總不能讓你跟著我白忙活吧!就當你幫我的忙,我付給你的工錢吧!你收了我工錢,以後就不能跟我耍小性子了。」   紫衣聞言,頓時激動不起來了,一臉白癡的站在了那。按躍千愁的說法,這次出來辦事,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自己這一下就吃掉了一個億?還有可能不止一個億?而且人家躍千愁自己都捨不得吃,卻給了她吃,這人情可真是欠大了,只怕還都還不清。   正在兩相無語時,武立雪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發白,相當的不好看,看見躍千愁後,居然行了一禮道:「我爺爺等人正在院外,欲要進來拜見你。」   躍千愁詫異道:「雪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他走了過去,想摸她的額頭。   誰知武立雪像避賊似的,立刻退開幾步,讓躍千愁關心的手落空了。這下躍千愁更是詫異了,一個活潑可愛正處在戀愛期的女人,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一定有什麼大的變故。他隨即兩眼一瞇,聲音低沉道:「雪兒,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了你?敢動我女人!告訴我,我殺他全家!」   武立雪不說話,躍千愁靠近一步,她就退一步。躍千愁頓時有些急了,於是嘿嘿冷笑道:「你不說是吧!我現在就出去,見一個殺一個,總能找到一個知情的人。」說完一聲冷哼,袖子一甩就往外闖。   躍千愁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什麼事都敢做,不然也不會有敗類和瘋子的稱號,武立雪又經常關心他,自然聽說過他的事跡,絕對相信他真能在武家大開殺戒。立馬橫身攔在門口哀求道:「躍千愁,你不要亂來,我告訴你就是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躍千愁沉聲問道。武立雪滿臉痛苦的咬了咬嘴唇道:「聽說你是我家老祖宗的親傳弟子,連我爺爺他們都要尊你為師長,我們在一起是有違綱常的。」   躍千愁聞言眉頭一挑,立馬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當即很乾脆的說道:「放屁,是誰在那裡胡說八道的。我跟你武家的老祖宗一點關係都沒有,什麼時候成了你武家老祖宗的親傳弟子了,純粹是胡說八道。」   紫衣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奈何肚子有點痛,手正捂著肚子。   武立雪深糾在一起的眉頭漸漸緩開,臉上有一絲驚喜卻不敢綻放,弱弱的問道:「是真的麼?那武正剛長老為什麼要跟我這樣說?」   「你個傻丫頭,不知道我和他有仇啊!他這是存心讓你來氣我,讓我不痛快,這都不明白。」躍千愁佯怒的訓斥道。心裡卻是真火了,又是武正剛,老子還沒跟你算賬,你倒先來挑事了,好得很!   「真的?」武立雪眼睛一亮道。   「當然是真的,你爺爺他們敬重我,是因為我現在的師傅在修真界德高望重,沒你想的那麼複雜。」躍千愁抬手摸了摸她的秀髮,眼中現出難得的溫柔。心道,本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著畢老頭的旗號來四大家族勒索錢財,是為了你才放棄那樣做的啊!何況你姓武,和姓畢的又沒有一點血脈關係,姓畢的又怎麼會是你的老祖宗呢?   「先把她帶去洗浴。」躍千愁指了指紫衣,又對外面努了努嘴道:「順便讓你爺爺他們進來。」   武立雪一看紫衣頓時嚇了一跳,驚叫道:「紫衣,你怎麼了?」只見紫衣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滲出了黑漆漆的污漬,有點嚇人。紫衣自己用手一摸也是一驚,但她可能對『如意丹』有所瞭解,驚訝過後立馬反應了過來,看了眼躍千愁後,立馬催促著武立雪帶她走。   看著倆女人出去後,躍千愁琢磨著有空要再煉上一爐如意丹……外面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換上笑臉迎了出去。   四大家族的家主,還有六位族老,及一干武家比較重要的長老都來了,雙方互相的寒暄有點尷尬,現在因為躍千愁身份的原因,雖然還沒有光明正大的挑明,但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好了。躍千愁倒是無所謂,讓開路,揮手道:「諸位有事請裡面坐下慢慢談。」   一干人點點頭,陸陸續續的朝大廳內走去。就在眾人魚貫而入的時候,躍千愁的雙眼內忽然閃過一絲厲色,手中陡然出現一蓬將溫度提高到極致的青火,朝經過身邊的武正剛突然扣去。如此近的距離,武正剛又沒有防備,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熊熊的青色烈焰給籠罩了。   「啊……」一聲短暫的慘叫響徹『靜客齋』,隨著青火的收斂,武正剛已經化成了灰燼。躍千愁一聲冷哼,不管你和武立雪說那話打的是什麼主意,老子把你宰了,有什麼主意都枉然。   四大家族的人猛的看來,瞬間全都驚呆了。躍千愁卻換上笑臉,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抬手道:「大家裡面坐,關於『拔刀大會』的事情,我正要與諸位商談。請!」他率先向大廳內走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拔刀大會(四)   他能像沒事一樣,但武家人不可能像沒事一樣,尤其是武正剛的身份,比之家主武四海不過稍差一點而已,在武家早有追隨自己的一批人,否則也不可能和武四海這個家主對著幹。   武四海當場就有點懵了,一夥人全都傻眼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武正剛的靠山武保,一個瞬移擋在了躍千愁前面,雙手的老骨頭握得啪啪作響,老臉漲得通紅的怒喝道:「躍千愁,你……放肆!」   「我怎麼放肆了?」躍千愁瞇眼笑道。   一夥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四大家族的五位族老皆是瞬移過來,及時的擋在二人中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尤其是畢家的族老畢雲山,要說到實實在在的輩份,躍千愁那正兒八經是他們家的長輩,對其餘三家來說,兩千多年前的祖訓,不遵守也不是什麼過份的事情,所以說,現在躍千愁殺了武家的長老,畢雲山是最難堪的,幫也不行,不幫也不行,畢竟躍千愁背後站的是自己家世代為榮的老祖宗啊!   可躍千愁毫無道理的殺人也不對啊!畢雲山防著武保出手,向躍千愁問道:「躍千愁,你為何要殺武正剛?你如果不給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只怕武家難以容得下你。」   四位家主面面相覷,乾脆不說話了,如此棘手的事情,還是讓與六位族老處理的好。   理由?理由一抓一大把。躍千愁冷笑道:「你是四大家族畢家的畢雲山,我沒記錯吧?」   畢雲山眉頭一皺,點頭道:「正是。」   「好!我之前一直沒明說自己的身份,但想必你們已經猜到了,那我就正式告訴你們。」   躍千愁向妖鬼域方向抱拳行禮後,正色道:「我師傅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妖鬼域掌刑使,化神末期修士畢長春。躍千愁奉師傅命,出來辦事,今遇見師傅後人,輩份禮儀不可失,畢家子孫當以大禮參拜。」   眾人雖然已經知道了躍千愁的身份,但從他嘴裡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了,給在場諸人的震撼是難以言喻的。畢雲山和畢守制居然激動的雙唇在顫抖,一句多話都沒有,乖乖的走到躍千愁身前跪下,畢雲山虔誠行禮道:「畢家子孫承蒙祖上餘蔭,得以延續兩千多年,不敢忘記祖宗,後輩子孫畢雲山攜子畢守制叩拜先生,望先生代我畢家上下向老祖宗問好。」   兩人說完立即叩頭便拜,情緒間仍是激動不已。能讓二人如此激動,關鍵是躍千愁的話刺激到了兩人內心最驕傲、最引以自豪的地方,修真界誰敢號稱天下第一高手?他們畢家的老祖宗敢;天下有誰能掌管妖鬼橫行的妖鬼域?正是他們老祖宗;天下能有幾個化神末期的修士?他們老祖宗便是。祖宗的榮耀自然光照後世子孫,由不得兩人不激動。   父子兩個叩完頭,仍跪在那等躍千愁叫他們起來。躍千愁大大方方受了他們禮後,卻看向另外三家說道:「你們三家畢竟不是家師血脈相連的後人,你們雖秉承祖訓奉家師為老祖宗,可我不敢對你們要求過多。但受人點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四大家族願意叩拜行禮的,當在此時。」   聽到這話,譚家和荊家的家主、族老,也是過來跪下行大禮拜見。武家一干人頓時在那面面相覷,按理說是該過去參拜的,但躍千愁剛殺了武正剛,而且到現在都沒給個理由,誰能帶那個頭拜得下去?要拜見,躍千愁隨便給個理由也行啊!可現在算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這小子想拆散四大家族?武四海臉色陰晴不定的望著躍千愁,躍千愁讓三個家族的人起身的時候,卻不經意的突然朝他眨了眨眼睛。武四海頓時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心裡立馬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小子還真是個人物,殺了武正剛報仇不說,順帶著還解決和雪兒的輩份問題,這份心智和應急能力果然了得。   「我受你們三家參拜,定了與你們三家的身份,武家不願拜我,我和武家自然不存在輩份的關係。當然了!」躍千愁看向武家說道:「我個人不能完全代表我師傅,這只是我個人和你們武家之間的事,而你們四大家族仍是你們四大家族,不需要什麼東西都牽掛在一起沒完沒了。」   事情發展的結局沒有超乎武四海的預料,但他卻不知道躍千愁這樣做另有深意,武家的錢看武立雪的面子上不好下手弄,撇清了也好,但是其它三家的家底也不弱啊!總得想辦法讓他們掏點出來啊!他現在也算想通了,畢長春既然放權給自己,那自己到他子孫手上弄點錢花,老傢伙應該不會放在心上。   「輩份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現在我們說武正剛的事情,事情一件一件的來解決,不急。」躍千愁轉向其它三家人說道:「你們三家也許會好奇我為什麼要殺武正剛,這件事情的原因,如果武家還沒忘記的話,心裡應該清楚。你們三家不妨問問武家。」   大廳裡沉默了下來,只有武保仍在氣呼呼的,其實四大家族的人都知道躍千愁和武正剛的恩怨,也知道躍千愁說過會要武正剛的命,只是這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了,連受害人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其它三家的人雖然已經和躍千愁確認了輩份,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幫誰都不好。   「我不服!」武保吼了一聲,環顧眾人道:「躍千愁雖是老祖宗的弟子,但他憑什麼在我武家肆意殺人,憑什麼?」   「事情不要牽扯到我師傅,我只問你,那武正剛又憑什麼殺我?難道他殺別人不需要理由,別人報仇反而需要理由?你來告訴我,他武正剛又憑什麼?難就憑你在武家給他做倚仗,就可以肆意妄為?」躍千愁語氣冰冷的說道。   「我……」武保張了張嘴,他知道躍千愁說的都是事實,大家也都知道這事,他一下弄得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好。關鍵是講理講不過,對躍千愁來硬的也不行。   不管是講道理還是強詞奪理,躍千愁就沒怕過誰。躍千愁盯著武保沉聲道:「我不想和武家發生任何衝動,既然你不服我,我可以破例帶你去妖鬼域見我師傅,讓我師傅來斷明是非,不知道我師傅的話能不能讓你信服?」   聽到要去見畢長春,眾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武保身上,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擔心,武保頓時也說不出話來了。   「此事暫時擱置,待我將師傅交代的事情辦妥後,再由我師傅、你們的老祖宗來斷定這事的對錯,你們覺得這樣可好?」躍千愁環顧眾人問道。   「我同意。」武真帶頭答應了,武銳也跟著點了頭,武四海自然也沒什麼話好說,其他武家長老就更不用說了。最後四大家族都決定將這事暫緩,等畢長春來處理。   躍千愁點頭道:「好,既然都答應了,恩怨暫時拋到一邊。『拔刀大會』還要借用你們武家的場地,此事還需要你們武家幫忙,我們先談此事。」 第三百六十九章 拔刀大會(五)   『拔刀大會』的舉行,在修真界可謂是掀起了軒然大波。出自『東極聖土』的寶刀,光這個噱頭就夠吸引人的。東極聖土是什麼地方?那可是上古靈寶縱橫世代的古戰場啊!那裡到底遺留著多少神秘的東西,誰都不知道。加之躍千愁憑此刀挫敗大羅宗掌門的名頭,大家想不眼紅都困難。   各大派召集高手雲集,並清點庫存的靈石,皆是信心滿滿的準備奪此刀歸來。而一些實力不濟的小派,也紛紛請出了鎮派的老祖宗出手,更有些靈石不夠的小派,甚至四處借錢也要試一試。   區區一千萬,很有可能換來是靈寶的寶物,誰不動心?畢竟那刀怪異的很,並不是誰的修為高,誰就能獲得。羅擎天的修為高吧?照樣拿不走。躍千愁的修為不高吧?照樣提溜著那刀追得羅擎天到處跑。   一時間,躍千愁戰敗羅擎天的事情,修真界反而沒什麼人提起,大家關心的話題都是誰有可能拔走那把刀。很有可能是靈寶啊!誰拿到手,就算無福享用,也可以當場在武家拍賣掉,那就賺大發了!   就在這時,躍千愁又通過四大家族朝外界放出重大消息……我躍千愁因為這點小事驚動整個修真界,實在是感到慚愧,乾脆好事成雙,我願意將另一把寶刀也拿出來,『拔刀大會』雙刀共拔,讓有能力獲得此刀的人,不至於空手而歸!   修真界再次震動,如果說一把刀有些人還覺得沒希望的話,那雙刀共拔的希望就大的多了。於是各門派又在積極的準備靈石,像扶仙島和萬魔宮這樣的大派,人才濟濟,財力雄厚,更是籌措滿懷的準備一舉獲得雙刀。   東海遙遙,碧浪滔天,孤懸海外的一座山島上,海鳥翱翔。山巒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許多建築,島上海拔較高的主峰腰際,更是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恢宏宮殿。   島是無名島,宮殿卻叫『無極宮』,因此這座島也被叫成了無極島。『無極宮』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逼逃亡海外的燕家父子。宮殿內,燕不歸正在濕潤的地穴入口處,焦急的抱著雙拳走來走去。   「呵……呵……」地穴內不斷傳來淒厲的嚎叫聲,聲音讓人聽得異常揪心。燕不歸是急得滿頭的大汗,停下腳步扶在地穴入口處老淚縱橫。   良久,慘叫聲停了下來,不過依然能聽到裡面傳來的粗重喘息聲。就在這時,裡面依次走出了七位服飾頗具特色的人,七人身上皆是大汗淋漓,像在水裡面泡過一般。   為首一名虎壯男人肩頂著皮具坎肩,身後拖著黑色披風,光著的兩隻膀子上汗水淋漓。一見他們出來,燕不歸搶步過去,拉住那男人焦急的問道:「蠻虎國師,追星怎麼樣了?」   被稱為蠻虎國師的男人長吐出一口氣來,點頭道:「成功了!少宮主的心智果非常人,多少年來,死在『七星刺血大法』下的人不計其數,從沒有過一個人能成功,想不到少主居然熬了過來。」   聽到成功了,燕不歸急於見兒子,閃身欲要闖進地穴去,卻被那虎蠻國師一把拉住了。後者搖頭道:「燕宮主,現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少宮主經由『七星刺血大法』剛剛築成魔體,心智大變,暫時恐怕誰都認不出來,你進去怕會引起誤會,還請燕宮主耐心等上一天。」   「魔體?」燕不歸驚叫道:「什麼魔體?你們說什麼?你們到底對追星做了什麼?」   「燕宮主稍安勿躁!」蠻虎好心勸慰道:「並非我們要隱瞞你,而是少宮主要求我們這樣做的,說是不想讓你擔心,現在好了,魔體築成,少宮主將來的修行進度一日千里,在修真界會大有一番作為。」   燕不歸畢竟不是三歲孩童,知道兒子沒事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但卻陰著一張臉,目光在七人身上掃了一遍,沉聲道:「你們最好不要瞞我什麼,若是敢算計到我父子頭上,大不了玉石俱焚,誰也別想好過。」   「燕宮主多慮啦!你我雙方是發過毒誓的,我們助你一統華夏修真界,成功後你動用整個華夏的力量幫我們尋找星辰珠,事後各不相干,何來算計一說。」虎蠻拍拍燕不歸的肩膀道:「燕宮主,走,我們出去聊,我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你。」   燕不歸長袖一甩,憤憤而走,剩下七人面面相覷。這七人本是師兄弟七人,同是一個師傅調教的弟子,而蠻虎正是他們的師兄,同時也是狄戎帝國的國師。   「大師兄,他一個喪家之犬要不是我等相救,早就沒了性命。哼!不過渡劫中期的修為居然敢向我等渡劫末期的撒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就想不通了,為什麼我們非要依附於他,難道我們各國修真界加起來還攻打不下一個華夏修真界?」師兄弟排行最末位的老七傳音道。   蠻虎回頭瞪了一眼傳音道:「華夏修真界排外的情節根深蒂固,我們就算聯合起來打下了,也將面臨長期的麻煩,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力量尋找星辰珠。這燕家父子,尤其是那燕追星,情連正魔兩道的第一大派,他們手上又有些實力,正是我們利用的好對象。你以後給我少說這樣的廢話。」   蠻虎說完掉頭便走,六人相視一眼,默默跟了過去。   大殿內,燕不歸已經遣散了所有人,負手而立。蠻虎一從後面轉出,立刻哈哈笑道:「燕宮主還在生氣?」   燕不歸回過身來,沉聲道:「蠻虎,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蠻虎微微一笑,也不廢話,直接問道:「燕宮主可聽說過魔道?」   「老夫出身於魔道第一大派萬魔宮,豈有不知道魔道之理。」燕不歸冷哼哼道。   「不不,燕宮主誤會了。我說的乃是遠古的魔道,乃是比上古更遙遠的那個時代。並非現在修真界的這個魔道。」蠻虎笑道。   「遠古?那最少是幾十萬年以前的事情,老夫怎麼可能知道那麼遠的事情。」燕不歸話鋒一轉,不高興道:「蠻虎,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問的是我兒子燕追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蠻虎也不生氣,哈哈笑道:「燕宮主平時挺沉得住氣的一個人,今天怎會……好了,長話短說,要想說清楚少宮主的事情,還得從遠古魔道說起。」   「難道你們對他做的手腳和你說的那個什麼遠古魔道有關?」燕不歸問道。   蠻虎點點頭,望著大殿外悠悠說道:「相傳遠古時期不止現在的仙界和冥界,還有一界名為魔界,也就是上古魔道。據說魔界乃是連仙冥兩界都顫慄的地方,只是後來不知道被誰封住了魔界通道,於是上古魔道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到如今已是鮮有人知。」   「還有這樣的事情?老夫出身魔道,怎會對此事聞所未聞?」燕不歸詫異道。   蠻虎哈哈笑道:「燕宮主所出身的魔道與正道的區別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遠古的魔道那是正真的一方大道,現在的魔道與其相比,簡直是米粒之珠與皓月爭輝,不值一提,實在是不值一提。」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燕不歸懷疑道。   蠻虎有些得意的說道:「兩百年前,我出任狄戎帝國的國師,偶然一次從內宮收藏的典籍中發現了一套稀有的獸皮古籍,因為上面的文字太過久遠,已經無人能認出,所以一直閒置在一邊。恰巧的是,家師精研古文字,而我跟隨家師修行多年,多少也有涉獵,於是認出了此書的來歷。」   「什麼來歷?」燕不歸此時也忍不住追問道。   「魔典。」蠻虎神情嚴肅的緩緩吐出兩個字來,隨即吐氣說道:「上面簡單介紹了一些遠古魔道的事情,實際上是一套修煉魔功的大法……」 第三百七十章 拔刀大會(六)   「魔功大法……」燕不歸稍一品味這幾個字,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覺有些忐忑不安,那種突然而來的心悸感,難以言喻!如同讓人深陷在沼澤裡,壓迫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兩人似乎都有那種感覺,默默對視了良久,蠻虎繼續說道:「按照魔典裡的記載,如果一但魔功大成,就算是仙冥兩界也罕有對手,更不要說人間的修真界高手。」   「真有如此威力?」燕不歸失聲驚叫道。   「不瞞燕宮主,這只是魔典上的一面之詞,事實如何誰也不知道。」蠻虎神情嚴肅道:「但裡面記載的魔功修煉法門確實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就連我師傅那樣的化神期高手也覺得匪夷所思。家師親自將魔典全本翻譯出來後,曾命我師兄弟等人尋找體質非凡的人來做實驗,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實驗了上千人,居然沒有一人能築體成功。」   「什麼?」燕不歸神情抽搐的厲聲道:「蠻虎,你焉敢拿我兒子做如此歹毒的實驗!」   「燕宮主息怒!」蠻虎勸慰著說道:「並非我拿少宮主做實驗,而是少宮主自己主動要求的。一日,少宮主問我,這世上最強的修煉法訣是什麼。我說我不知道什麼法訣最強,但卻知道有門法訣很強,是我認知中最強的一門法訣。少宮主當即追問我,於是我就告訴了他魔典的事情,其實我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誰知少宮主居然上了心,天天糾纏著我。我被逼無奈將魔典的譯本借給了他閱覽,結果出乎我的意料,少宮主看過後,毅然決定以身伺魔,修煉魔典。這太危險了,我當時就要求他跟你商量後再說,可少宮主不但不讓我們跟你說,還要求我們幫助他隱瞞。」   「逆子,逆子!」燕不歸瘋狂咆哮後,復又紅眼瞪著蠻虎道:「你難道沒告訴他,之前從沒有成功的列子麼?」   「欲練魔功,先築魔體。」蠻虎感歎道:「之前無一成功的列子我自然告訴了少宮主,可少宮主決心之強,簡直讓人匪夷所思。無奈之下,我等只好和他一起編造了那用秘法提高修為的幌子來瞞你。幸好的是,少宮主心智堅強無比,居然硬是抗住了『七星刺血大法』這樣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悍然築成魔體,連我等也感覺意外。」   「逆子,逆子……」燕不歸喃喃個不停,如受傷的老虎一般,在沉重的喘息,可見燕追星這個兒子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事情講清楚了,蠻虎等人交換個眼神,正準備悄悄離開,讓他平靜平靜。卻聽燕不歸問道:「我手下的那七名元嬰末期的修士呢?他們和你們一起進去了,怎麼不見他們出來。」   七人頓時面面相覷,蠻虎有些尷尬的說道:「那……那幾人,不瞞燕宮主,少宮主能築成魔體,那七人體內的元嬰和一身的精血功不可沒。」   「什麼?」燕不歸猛然抬頭,怔怔道:「你是說他們已經死了?」   蠻虎默默地的點了點頭道:「已經為少宮主獻身了。」   有誰願意放棄好好的性命不要,燕不歸不是傻子,憑自己兒子的修為根本無法強迫那七人中的任何一人獻身,定是眼前這七個渡劫末期修士干的,可他能說什麼?   「叮啷,叮啷……」就在這時,大殿後面突然傳來鐵鏈拖曳的聲音,幾人猛的一齊回頭看去。稍後,一個渾身鮮血,衣服稀爛,四肢還有腰上拖著粗大鐵鏈的人轉了出來,那人看到大殿內的幾人後,停下打量,那冒著紅光的血紅眼眸讓人不寒而慄。這人不是燕追星還能是誰,只是這樣貌實在讓人不敢相認,風度翩翩的一個美男子居然變成了這樣,委實讓人難以相信。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蠻虎師兄弟七人卻是面色凝重起來,燕追星魔體築成後,他們就用數條粗大的玄鐵鏈子將他鎖了起來,就是怕他神識未清醒的時候,會跑出來惹出亂子,誰知居然被他給掙斷了,憑他目前的修為怎麼可能?   「星兒,你怎麼樣了?」回過神來的燕不歸欲要走去查看,蠻虎七人一個閃身擋在了他前面,攔住道:「燕宮主小心,少宮主現在神智未清,分不出敵我。」   「放開他!」燕追星拖著鐵鏈的手抬起,指向攔住燕不歸的幾人說道。只是這說話的聲音有點古怪,桀桀而冰冷無情,聽著有些□人。但他顯然還是對燕不歸有印象。   「他還認得我,他還認得我。」燕不歸有些激動的分開幾人跑去。蠻虎幾人面面相覷,可就在燕不歸剛走近的時候,燕追星忽然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燕不歸驚叫的扶起地上的兒子……   『拔刀大會』如期到來,帽兒島可謂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華夏修真界的高手雲集了大半,就算不是高手,來看熱鬧的也有不少,而且大多還是攜帶巨資而來,帽兒島各行各業的物價狂飆,各商舖可謂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武家在帽兒島花幾天的時間推平了一座小山,用來做『拔刀大會』的場地,其它三大家族也緊急徵調了不少人來幫忙。一個嶄新的廣場悍然呈現,並繞廣場一圈搭建了歇息落腳的棚子。當然了,由於人太多,不可能人人都有位置,能在這棚子裡有落腳地方的,都是門派實力排名靠前的,或一些有名望的修真界高手。四大家族如此上心的幫躍千愁,頓時讓修真界對躍千愁和四大家族的關係有了新的認識。   喜慶!此時這座新建的廣場,只能用喜慶兩個字來形容,人頭攢動,鞭炮聲到處「辟里啪啦」的響個沒完,到處都懸掛著大紅的綢布。四大家族的人滿頭虛汗,也不知道躍千愁那腦子是怎麼想的,非要讓人到俗世採購大量的鞭炮和紅布,說是什麼開張大吉,圖個吉利。修真界什麼時候玩過這套?太俗了!   最要命的是,躍千愁還讓四大家族出來露臉的人,人人身上斜掛了條大紅布,胸口別著大紅花。其實,躍千愁本來還想請些人來舞龍舞獅的,奈何這個世界上不流行這套,找不到懂這行的人,他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時間,四大家族的人可謂是分外顯眼,人人注目,把一夥老傢伙臊的不行,真想躲在棚子裡不出來。奈何來人裡在修真界大有身份的人很多,不出來打招呼不行,只好強顏歡笑的出來迎客。   這樣做雖然另類,但還真別說,那氣氛頓時不一樣了,確確實實的喜慶,少了些你爭我搶的壓抑氛圍。反觀躍千愁,他正披個紅帶子,胸口別個大紅花在廣場上到處晃悠,見人就熱情的拱手眉開眼笑,不管認識不認識,反正那嘴就沒笑得合上過…… 第三百七十一章 拔刀大會(七)   嗯!這個門派應該可以拿出一個億來……   嗯!這家也不會很窮……   嘿!屍神教,大派,有錢……   躍千愁不顧別人的指指點點,樂呵呵的到處晃蕩,實則是看都來了些什麼人,他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已經做好了搜刮二十億上品靈石的準備,這東看看西看看,心裡慢慢有底了,估計二十億不成問題。於是越發笑得開心了,哪怕見到一個不入流的小派弟子,也是率先拱手熱情的「好好好」。   鬧得碰到過他的小弟子們,個個受寵若驚,皆是在心裡暗暗稱讚,怪不得能在修真界闖下偌大的名頭,和和氣氣一點架子都沒有,光憑這點就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比得上的,看來敗類和瘋子的說法都是謠傳,謠言害人不淺,不可輕信啊!於是乎,不少的各派弟子都暗暗下了決心,將躍千愁待人處世的風範當做今後學習的榜樣!   武四海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跟著到處晃蕩的躍千愁,說老實話,武四海是真的被這傢伙搞怕了,經驗告訴他,這傢伙走到哪裡,哪裡就要出事,這個規律幾乎百分百的驗證了。武四海環顧四周,他隱隱預感,搞不好這次的『拔刀大會』又要出點什麼事情,那傢伙屬災星的!   「躍老弟!」哈哈笑聲傳來,躍千愁回頭一看,不是仇無怨還能是誰,也笑著拱手道:「仇前輩!」   「老弟太客氣了!」仇無怨笑道:「像老弟這麼大方的人,修真界可是從來沒見過啊!居然捨得把手上兩件寶物拿出來擇主,難得,難得!」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怪怪的?難道懷疑老子的誠意?躍千愁心裡膩歪,表面上仍客客氣氣的謙虛道:「過獎過獎!」   仇無怨笑瞇瞇的摸著鬍子,鬼頭鬼腦的朝四周看看,忽然傳音道:「老弟,你也無須瞞我,要取這兩件寶物是不是有什麼訣竅,否則憑羅擎天的修為怎麼可能還不如你?說實話,老哥我很喜歡這兩件寶物,老弟若是缺靈石花,不妨明說,老哥我做個主,萬魔宮給你兩億上品靈石。」   靠!兩億就想換我二十個億,還想把東西帶走?躍千愁神情瞬間嚴肅了起來,鄭重的說道:「仇前輩,我躍千愁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何況我也並不是為了錢。前輩請自便,我去看看準備的怎麼樣了。」他不願跟他糾纏,調頭便走。   仇無怨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為錢才怪,還真當天下人是傻子啊!誰不知道你是倚仗寶物的犀利,想憑此空手套靈石,居然說不是為了錢,哎!看來是開價太低,這小子看不上眼啊!   壞了心情的躍千愁走到臨時搭建的台上,問武四海道:「可以開始了麼?」   「吧!」武四海對左邊靠檯子的空棚位努了努嘴道。躍千愁看看右邊已經到場的萬魔宮等人,再看看左邊的空位,不用說,能排在這最前面的,除了扶仙島還能是哪家。他歎了口氣,也不好說什麼。這號稱天下第一大派的扶仙島就是要牛一點啊!出場都是壓軸的。   正等著,扶仙島的一干人到了,領頭的居然是修真閣的歐四海,後面十幾個全是修真閣的頂尖高手,東方長傲也在其中。這些人也大多認識躍千愁,看到台上的躍千愁時,皆是怔了怔,歐四海更是搖頭歎了口氣,領著一干人落座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都知道扶仙島的人一到,應該就要開始了,目光全投向了台上。   「可以開始了。」武四海在躍千愁邊上說了聲。躍千愁點點頭,武四海面對眾人朗聲道:「諸位,拔刀大會的規則就不用多說了,相信外面張貼的榜文,大家都看到了。願意參加的請上來繳納靈石,兩人一組!」   披著紅緞帶,別著大紅花的紫衣和武立雪從後台走了出來,躍千愁讓二人專門負責收取靈石,兩大美女一登台亮相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不過棚內大多的人皆是四處觀望,沒哪個門派或哪個人先出這個頭。小門小派的是不好意思先來,怕惹得大門派不高興。而大門派則是擺架子,這可能就是大派的風度!   等了良久,大家仍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見一個人出來。   人都屁顛顛的來了,還擺什麼架子,簡直是耽誤時間,一刻時間一千萬上品靈石啊!躍千愁眉頭一挑,直接跳下台去,邊走,左右兩手邊各從儲物袋內拽出一把大黑砍刀來,動作乾淨利落。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全落在了那兩把大刀上,場內的平靜氣氛頓時被打破了,皆有點躍躍欲試。   場子中央有兩塊直徑達兩米的黑色圓圈,相隔也有個三米,那是兩隻深埋地下的玄鐵餅。躍千愁還沒走到中點,手上的兩隻大刀便向空中拋了出去,兩刀凌空落下,「唰唰」兩聲便直直各插在了鐵餅中央,兩把刀都沒入了有三分之二的樣子。光憑這份切玄鐵如豆腐般的鋒利,便讓眾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怪不得連大羅宗掌門的佩劍都被砍斷了,光憑這份鋒利就不是一般法寶能比的。」有人互相議論道。此次來的門派裡,大羅宗也沒有缺席,聽到這樣的話,臉色皆是一變。   躍千愁信步走到兩刀之間,環顧四周朗道:「兩把寶刀在此,如果一個時辰後,仍沒有人來參與,那我躍千愁自己將親自將這兩把刀拔出收回,親自結束這次的大會,拔刀大會的規則並沒有規定我本人不能參與。只是事後不要有人說我躍千愁不守信用。」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有種不容懷疑的果決。他一說完,便在眾人的目光下沉著一張臉,直接走回了台上,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武四海看向走回的躍千愁露出讚許的神情,再看看自己的孫女,臉上浮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這下眾人都坐不住了,各派的棚位前幾乎都有人提著儲物袋站了出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就讓我萬魔宮來拔這頭籌吧!」一道人影閃出,正是仇無怨。可幾乎就在他剛現身的時候,便見他的老對頭東方長傲閃了出來,站在他身邊傲然道:「仇兄親自出馬,我東方長傲豈能不奉陪!」 第三百七十二章 拔刀大會(八)   在場的人都習慣了。這兩人代表正魔兩道的第一大派,只要出現一個,另一個必然出場針鋒相對。如果換了其它門派先出來,那還好點,但是萬魔宮出來拔頭籌,代表扶仙島的東方長傲豈能坐視不理?兩人又槓上了!其它門派提著儲物袋的人皆是搖頭苦笑笑,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這兩個傢伙的事情,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的好。   兩人用眼角看了對方一眼,鼻腔裡同時發出一聲冷哼,又各自將頭別向一邊。此時,扶仙島和萬魔宮各有一人拿著儲物袋上了台,替兩人繳納靈石。   紫衣和武立雪接過儲物袋迅速注入神識清點,兩女都是頭次親手接觸這麼多的靈石,這全是沾了躍千愁的光。武立雪神情間有些興奮,紫衣則是滿臉的肅穆,她想到的是,這些靈石可是關係到畢老前輩的重托。   很快清點完畢,兩人對躍千愁點點頭,躍千愁眼睛一亮,臉上出現了和藹的笑容。轉身對下面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搓搓手,隨即抬手道:「預祝兩位前輩旗開得勝,可以開始了。」   台下正中央有張桌子,上面放了個計時的沙漏,武立成出來,將沙漏反扣過來,細沙倒流。時間只有一刻,但這一刻卻價值千萬靈石,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不敢耽誤,皆是一個閃身化作兩道虛影,轉眼就到了兩把刀跟前。   扶仙島和萬魔宮的人坐不住了,全都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兩人。須知羅擎天的修為並不弱於二人,最後都落了個斷臂保命的下場,這兩人因為長期代表正魔第一大派的面子,誰都不能示弱……兩派的人,看向二人的眼神都有點神聖。   各派的人也都是屏氣凝神,注意拔刀時會出現的變化,以備己方上場的時候有用。   「二位前輩小心了,這兩把寶刀已經有了靈性,晚輩降伏的時候也花了不少的心思,若是沒有把握,千萬不要硬來,否則這兩把寶刀的反噬之威也不是一般人能擋得住的。」躍千愁忽然大聲喊出了這番話來。   聞言,各派都看了躍千愁一眼,頓時在心裡暗罵,你早不說晚不說。等人家交了錢上了場再說,這不是故意嚇唬人麼?但一想到他說這寶刀已經有了靈性,皆是渾身一震,腦子裡浮現出「靈寶」二字。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並沒有發現眼前的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滿臉鄭重的齊齊伸手朝刀把抓去……一夥觀看的人,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扶仙島和萬魔宮眾人。   「嗡……」兩把刀突然發出兩聲自鳴。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當即臉色一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從刀身上散發出來,直接抗拒雙手的靠近,緊接著又是無情而又冷漠的死亡氣息逼來,二人立馬感覺精神有些恍惚,身體有些虛晃起來……   「不對勁!」有人驚道,眾人也都發現了狀況不對。   兩人能被正魔第一大派推出撐門面,其應急的能力自然是都不用說。感覺到不對勁後,下意識的就咬了咬舌尖,吃痛警醒過來,齊齊爆退,閃身就是十幾米外,皆是滿臉震驚的發出一聲驚喝:「好刀!」   全場立馬都站了起來,羅擎天斷臂保命。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甚至無法靠近,三位渡劫期高手的嘗試,讓眾人對這把刀的威力已經確認無疑。不少人看向大羅宗的眼神已經變了味道,不再是那種譏諷眼神,反而隱隱有些佩服起來。羅擎天、東方長傲還有仇無怨三人都是晉入了渡劫中期的修士,前者雖然斷了一隻手臂,可怎麼說都曾把持過此刀,而後兩人卻是無法靠近,由此可知道,大羅宗掌門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大羅宗等人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後,臉上皆是微微浮現出矜持的自傲,那感覺彷彿在說,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我大羅宗不行,而是這兩件法寶委實厲害。   就在這時,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體外幾乎不分先後的湧出護體罡氣,正欲前去再次拔刀,卻聽主台那邊忽然傳來「噹噹噹」的急促驚鑼聲。二人回頭一看,只見躍千愁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面驚鑼。   躍千愁用另一隻手裡的敲鑼棒槌指著下面的計時沙漏,笑嘻嘻道:「兩位前輩,不好意思,時間已經到了,該換下一組人上了,還請兩位前輩暫時退下。」   這麼快就到時間了?一千萬上品靈石就這樣沒有了?別說是拔刀的兩人,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那計時沙漏上,對這沙漏的計時效果深表懷疑。其實,他們在這事上,倒是冤枉躍千愁了,只不過由於眾人太過於醉心而忘記了時間。雖然躍千愁有過動手腳的念頭。不過顧忌到場的人太多,怕會露餡,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東方長傲一愣,仇無怨卻是氣的吹鬍子瞪眼。躍千愁直接無視,對下面喊道:「為了節約時間,將按照繳納靈石的順序來安排,先繳納的先上場。」   武四海聞言,眉頭一皺,想賺錢也不用做得這麼露骨吧!他又不好講什麼,默默的向後台退去,再站在台前的話,他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反觀他孫女武立雪卻是望著下面各派一臉的興奮,又有好多錢可以收啦!   各派實在無語,雖然知道躍千愁是明著套錢,但誰又會放棄?大家不就是沖寶貝來的麼?不過這躍千愁也真能搞,人家若有這樣的寶貝都是藏著掖著,他卻光明正大的拿出來搞事,弄得一些想私下奪寶的人,都不方便下手,也只有等到他日後落單的時候再說了。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遲遲不歸,兩人各屬的門派立馬明白他們還想試試,兩派立刻又有人各提了個儲物袋上台,為他們再次付出了一筆靈石。躍千愁等兩個女人點頭確認數目後。當即對沒下場的兩人笑道:「二位前輩請繼續。」台下的武立成又將計時沙漏倒扣過來。   這傢伙太現實了!東方和仇無怨神情皆是抽了抽,也不想現在跟那貪財的傢伙計較,免得耽誤時間,身上的護體罡氣加強變亮,先後閃到兩把刀前。眾人正注目凝視,突然見兩人猛的抬頭看向上空,齊齊向後急速掠回。   「咻……」一道寒芒凌空射下,「砰」的一聲,直接在兩刀之間炸了個大窟窿出來,一陣氣浪向周邊擴散,又見窟窿裡一把飛劍竄出。化作寒芒直接射回高空。   周邊的棚子裡,立刻閃出許多人,抬頭向空中看去,只見一艘飛行法器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降落……   靠!有人砸場子!躍千愁眉頭一挑,轉身先從紫衣和武立雪的手裡拿過四隻儲物袋仍進了自己的儲物袋,正想過去看看,卻看見身後兩側十幾道人影閃出,他又停了下來。雖然有人打擾他賺錢,讓他很氣憤,但敢在這種場合下搗亂的,豈能是一般人,他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   「大膽!何人敢來此搗亂?」仇無怨盯著空中大聲喝道,他身後站著萬魔宮的十幾名高手,全都虎視眈眈的盯向上空,魔道霸氣畢露無疑。   飛行法器突然在半空被人給收了,八條人影落在眾人眼前,為首之人幾乎所有人都認識,正是原來百花宮的少宮主燕追星。而他身後七人也有不少人和他們碰過面,正是狄戎國師蠻虎師兄弟七人。   「見過仇師叔,見過萬魔宮各位師叔。」燕追星儒雅的向萬魔宮眾人行禮。   萬魔宮的十幾人頓時氣勢一挫面面相覷,開始的霸氣蕩然無存,仇無怨尷尬的看了看四周,悶悶道:「你跑這來幹什麼?」萬魔宮上任掌門、自己師傅的嫡孫跑來搗亂,他還能說什麼?   「沒底氣就讓開。」東方長傲很不客氣的對仇無怨嗤了聲,這兩人只要抓住嘲諷對方的機會,都不會放過。仇無怨兩眼一瞪,可一看到身旁的燕追星,頓時無語的閉上了嘴。   「燕追星,你們這是向我華夏修真界宣戰麼?」東方長傲冷喝一聲,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把金燦燦的長槍。   「東方前輩誤會了,晚輩聽說這裡正在舉行拔刀大會,特連夜趕來參與盛會,絕對沒有其它的意思。」燕追星溫文爾雅的笑道。   「這裡不歡迎你們,請回!」東方長傲手中金源寶槍一橫,他身後同樣站著扶仙島修真閣的十幾名高手。   「對,這裡不歡迎你們,滾回去……」一群人跟著起哄道。   燕追星對這些視若無睹。反而淡淡笑道:「我聽說這次拔刀大會只要掏得出一千萬上品靈石,就人人可以參與,不知道組織這次大會的躍兄可在?」   他目光在人群中到處尋找,沒一會兒,便和台上躍千愁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兩人目光相交,久久沒有分開。他們兩個的恩怨在修真界是人所共知,如果不是因為躍千愁的關係,燕家父子也不至於被逼得逃亡海外。   「哈哈!原來是燕兄,真是好久不見!」躍千愁從台上跳下,一路走來,老遠就抱拳笑道,真搞得跟老朋友好久沒見面一樣。紫衣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連忙跟在了他後面,武立雪也不甘落後的跟了來。人群中分出一條路,把他們讓了進來。   燕追星也同樣笑著抱拳道:「確實好久不見,我一直派人到處打聽躍兄的消息,可惜一直杳無音信,今日總算見到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拔刀大會(九)   你找我還能有什麼好事。不跟老子拚命都是好的!躍千愁摸了摸鼻子,兩人默默相視了一會兒,忽然又一齊哈哈大笑了起來。笑時,兩人的目光依然糾纏在一起。   躍千愁發現燕追星的眼神裡少了些東西,以前至少還能看到些做作的虛偽在裡面,而如今,真的很冷,眼神平靜的不像話,彷彿那一雙眼眸是寒冰雕刻而成的,看不到一絲的感情在裡面,雖然他人在笑,但那雙眼睛卻與整個人格格不入,他的眼神裡只有想掩飾都難掩飾的冷漠。   而燕追星同樣從躍千愁的眼神裡看出了點東西,是那種見到老朋友的誠摯與熱情。不過對於這種能編出故事來陷害自己的人,燕追星打死都不會相信他能誠摯與熱情的歡迎自己。   燕追星目光挪開,掃了眼躍千愁左右兩邊的女人,紫衣不認識,只是淡淡的略過,可當目光落在武立雪身上時,那一雙冰冷無情的雙眸居然有了融化的跡象,拱拱手道:「原來武姑娘也在。當年一別,想不到姑娘容貌更勝往昔,不知道姑娘還記得在下否?」   這話一說出來,他身後的蠻虎師兄弟七人有些詫異的交換了個眼神,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武立雪雖然知道燕追星和自家男人有過節,但女人聽到有人誇自己漂亮,不高興才怪了,露出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卻也沒多說話,反而目光溫婉的看了躍千愁一眼。   燕追星此時才注意到,眼前的一男二女身上居然披紅帶花,頗有點人生大喜的味道。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指了指三人身上的大紅花道:「躍兄,你們這是?莫非我來的湊巧,碰上了躍兄的大喜?」   「呃……」躍千愁順著他手指看了眼自己胸口的花,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只是為這拔刀大會增添氣氛而為。」   他說著朝四周懸掛的紅彩指了指,燕追星看去,發現不止躍千愁三人是這裝扮,還有不少人也是這樣。立馬收回心,不在這事上糾纏,問道:「躍兄,聽說這次的拔刀大會乃是面對整個修真界召開的,但凡能掏出一千萬上品靈石的都可以參加,可如今有人要趕我走,不知道躍兄這個主辦者怎麼說?」   嘿嘿!以前窮得打劫,現在看來富裕了。躍千愁摸摸鼻子。朝周邊各派看了一眼,只見人人都緊盯著自己,大家的意思顯而易見,這是要他和大家統一認識啊!   「嘿嘿!那個……我躍千愁一向說話算話,只是……」躍千愁朝周圍看了看道:「這裡已經沒位置了。」他現在是想賺錢,但當著各派的面,他還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對著幹,拒絕的很委婉。   「沒事,在下也不敢奢望在這裡有位置,我等隨便找個地方站著就行了。」燕追星不以為意道。   東方長傲一聲冷哼,道:「都說了這裡不歡迎你們。」有東方長傲帶頭,各派立馬跟著起哄道:「滾回去……這裡不歡迎你們……」   燕追星冷漠的掃過眾人,他身後的蠻虎走上前來,哈哈大笑道:「如此急著把我們趕走,莫非華夏修真界無人能拔走此刀,怕我們搶了風頭不成。」幾個師兄弟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憑他們七人渡劫末期的修為,自信在場的人還為難不住他們,所以囂張。   各派聞言,已經是人人臉上泛起怒色,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躍千愁可不想這時候砸了自己的生意。他指了指跟前的那個大窟窿,對燕追星苦笑道:「燕兄,不知剛才是你們哪位出的手,將這場地給破壞了?」   蠻虎師兄弟七人中的老七站出來拍著胸口道:「是我見下面如此熱鬧,忍不住出了手。」那狂傲的樣子彷彿在說,是我幹的,你們能怎麼樣吧!   躍千愁懶的理他,對燕追星抱怨道:「為了租用這塊場地,我這可是向武家繳納了一千萬上品靈石做擔保的啊!你們一來就讓我虧損一千萬,這道理到哪說去?算啦!我和燕兄朋友一場,這錢我貼了,燕兄還是到場外找個地方休息吧!」   燕追星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你一來我就為你陪了一千萬,你還好意思為難我?   那老七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窟窿,粗著脖子叫道:「胡說八道,這一塊破場子修建起來攏共也花不了一千萬。」   「燕兄,這是你手下麼?怎麼當面罵人?」躍千愁聲音一沉,扭頭道:「紫衣,讓他給我閉嘴。」他相信紫衣出手就算佔不到便宜,也能嚇得對方老實點,否則那個化神期修為的爹真是白做了。   紫衣現在是被躍千愁搞得談錢色變,她知道,躍千愁好好的突然又冒出一千萬來,肯定是有目的。聞言,二話不說,一道紫影幻出,直接沖老七而去,速度奇快,快的不可思議。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那老七立馬感覺到了不對,一個瞬移到了半空,誰知明明看到那紫影還在下面,跟前又出現了一個,緊接著自己臉上就是一陣巨響,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抽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別看是女人抽的,那力道可真帶勁,直接抽得老七耳朵裡嗡嗡直響。   下面的人看得咂舌不已,一個渡劫末期居然就這樣被人輕而易舉的抽了嘴巴子。   「住手!」師兄弟六人同時大喝一聲,皆是直接瞬移到了半空,立即出手阻攔。誰知那道紫影在七人間如虛影一般,明明已經攔住了她,卻又出現在自己的背後,始終追著老七如影隨形,一個嘴巴子接一個嘴巴子抽的那叫一個響亮。   別說下面的人驚呆了,空中的七人更是大駭,對方的身法雖然和瞬移差不多,但瞬移使用起來極耗真元,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的使用,除非化神期的修為才有可能經得住如此的消耗,可一般的化神期也不敢多用啊!   「啪啪啪……」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一聲接一聲。足足響了二十下,一道紫影在七人中間游刃有餘的閃過,化虛影回到了躍千愁身邊,那俏臉依然含霜,靠得近點的其他人都下意識的退了步,這女人太恐怖了。   躍千愁砸了砸嘴說不出話來,乖乖!撿到寶了,還是畢老頭有眼光啊!   燕追星的臉色大變,他以為帶著七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前來,不說橫著走,也能震懾群雄。誰知才剛出場。便被一女人給狂虐了一頓,七個渡劫末期高手啊!人家說打就打,誰都攔不住,這……   武立雪目瞪口呆的看著另一邊的紫衣,她與紫衣相處了幾天,知道紫衣的修為高,可沒想到這麼厲害,怪不得自己男人天天帶著她。想到這裡,武立雪頓時有點氣餒了,貌似憑自己的修為還真幫不上躍千愁什麼。   扶仙島、萬魔宮還有各派的人,視線從紫衣身上轉到了躍千愁身上,實在想不通這傢伙從哪裡弄了個這麼厲害的女人在身邊,不但漂亮,還對他言聽計從。   空中七人一陣發愣,那老七的臉被抽成了豬頭,不過又被他瞬間運功消了腫。七人閃身回到燕追星身邊,蠻虎踏步上前,盯著紫衣道:「我等技不如人,無話可說,敢問姑娘剛才使用的可是『移形換位大法』?」   紫衣冷臉稍稍有些動容,詫異的看了蠻虎一眼,她想不到居然有人能認出自己使的是『移形換位大法』,不過並沒有回話。躍千愁也看了她一眼,想起了在南海紫竹林的時候,弄竹那老帥哥貌似說過讓她用『移形換位大法』逃命的話。   見她不說話,蠻虎抱拳道:「想來就是『移形換位大法』沒錯了,天下除了弄竹先生的『移形換位大法』,還有哪門身法有如此玄妙。不知道姑娘和弄竹先生怎麼稱呼?」   在場的人雖然不是各派的最頂尖高手,但也都閱歷不凡,可蠻虎說的什麼移形換位大法和什麼弄竹先生,他們居然聞所未聞。都是一臉茫然的看看紫衣又看看躍千愁,現在局面已經論不到他們插嘴了,紫衣的強悍登場,剝奪了他們的話語權。   紫衣依然不答話,蠻虎也沒有一點不快,上下打量她一眼,忽然頷首道:「剛才聽這位修真界鼎鼎大名的躍千愁稱呼姑娘『紫衣』。姑娘又身穿紫色衣服,這就應該錯不了了。傳聞南海紫竹林的弄竹先生有一女弟子,名字正是叫紫衣,而且喜歡穿紫色的衣服,想必說的就是姑娘了。」   「你認識我師傅?」紫衣見他說的頭頭是道,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不過這也等於告訴了所有人,她的來歷。   「原來真的是紫衣姑娘。」蠻虎點頭笑道:「紫衣姑娘一向不問俗事,怎麼會來了這裡?莫非弄竹先生也來了這裡?如果真的來了,還請姑娘代為引薦,我師兄弟七人久聞先生大名,期盼拜見。」他說著還下意識的朝周圍看了看,其他六人也是如此。   各派皆是在心中暗自嘀咕,這弄竹先生到底是誰,看這七人的樣子似乎都有點怕他,能讓七名渡劫末期高手都怕的人,那該是個什麼人物啊!   「沒來。」紫衣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她開始還有點擔心自己打了師傅的朋友,現知道這七人並不認識自己師傅,只是聽說過而已,臉上又變得冷俏起來。聽到這話,蠻虎等人貌似鬆了口氣…… 第三百七十四章 拔刀大會(十)   嘖嘖!看來弄竹老帥哥在化神期那個層次的名聲也不小。躍千愁看著幾人的反應若有所思。   蠻虎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則有點閃爍不定。能讓弄竹的弟子俯首聽命,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稍加思量後,他從儲物袋內又掏出了一隻儲物袋,遞給躍千愁道:「我師弟一時魯莽,破壞了比試的場地,這裡是一千萬上品靈石,算是當做賠償。想必可以讓我們也參加這次的拔刀大會吧!」   躍千愁接過儲物袋,神識注入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數目應該沒錯。不過有些為難起來,讓他們參加吧!各派的人怕是會有意見,不讓他們參加吧!這拿到手的一千萬上品靈石又不想還給人家,哎!還真是兩難啊!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旁的紫衣突然說道:「先交一千萬上品靈石才能參加,沒靈石就出去。」話說的很不客氣,很勢力,很直白!   躍千愁聞言,驚得嘴巴差點合不上,心裡卻是一陣狂喜,這一根筋的丫頭啥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配合的太好了。其實這都是他自己的傑作,愣是把個未經人世的單純女人。教育得鑽到了錢眼裡,也不知道弄竹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   各派皆是面面相覷,紫衣剛才出手的威懾力還在,暫時也沒人站出來反對。蠻虎愣了愣,真的從儲物袋內摸出了一袋靈石遞過來。紫衣接過仔細確認了數目後,對躍千愁點點頭,交給了他。   躍千愁當著眾人面,很不好意思的將靈石收進了儲物,對著紫衣尷尬笑道:「既然你說可以,那拔刀大會就繼續吧!」說著還有點心虛的看了看眾人。   四大家族的人實在無語,隨便撒個謊,又是進項一千萬,這賺錢未免太過輕鬆了一點。但四大家族的人自然不會拆他的台,一個個全都閃了回去。   扶仙島的歐四海看著躍千愁搖頭直歎息,以前在扶仙島是個多好的弟子啊!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看來一個散修在修真界真的不好過,可能是窮怕了,連這樣的寶貝都拿出來折騰不說,還幾乎已經到了看到錢就走不動路的地步了。哎!歐四海歎道:「都回去!」扶仙島十幾人都紛紛閃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扶仙島一帶頭,各派也只好心有不甘的退了回去,場子內頓時又空蕩了起來。   「躍千愁,我們剛才交了靈石還沒開始怎麼算?」仇無怨氣哼哼的喝道,他和東方長傲還沒下場。   「重來,重來,我躍千愁做事向來公平,二位前輩重新計時開始。」躍千愁趕緊對武立成打了個準備的手勢,又回頭對燕追星等人笑道:「燕兄,你們請自便。請自便。待二位前輩結束這輪後,你們派一個人上場就是了。」   又進項兩千萬,躍千愁多話不說,掉頭便小跑回了台上,二女也跟回。燕追星目光複雜的在武立雪背影上頓了頓,轉身領著七人站在了入場的大門口。   大門口原本就擠了不少觀看的散修,皆是用厭惡的目光看著幾人。燕追星和蠻虎視若無睹,但是蠻虎的幾位師弟,卻是氣得咬牙切齒,憑七人渡劫末期的修為,在這裡居然沒位置坐,如果是之前趾高氣昂的時候也罷了,那是高姿態,現在在紫衣手下吃了虧,有點被人趕到這裡的嫌疑。幾人都是渡劫末期的高手,這口氣咽得有點難受。   當即有人傳音給蠻虎道:「大師兄,那弄竹不過是化神中期的修為,咱們師傅卻是化神末期,何況這女人不過身法厲害,真要打起來,我們未必不是她對手。大師兄。我們這次出來就是掃華夏修真界面子的,你為何對她如此客氣,反而掃了我們師兄弟的面子。」   蠻虎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瘦高個,傳音道:「老二,我不是怕她。他師傅弄竹是畢長春的好友,整個修真界唯獨弄竹沒發過毒誓,化神期高手裡也唯獨只有弄竹能隨時進入華夏修真界干擾我們。師傅曾經跟我說過,弄竹這人懶散慣了,不願多事,而且有其他化神期高手的面子在,他也不會隨意出手,師傅讓我們如果遇見他盡量忍讓,不要給他找到出手的借口,否則我們人再多也不是其對手。這紫衣是他的弟子,假如我們傷了他弟子,恐怕他就有理由出手了。」   「這簡單,師傅親自出手,宰了那個弄竹不就完了。」瘦高個不屑道。   「你要知道,兩個師傅加一起也不是畢長春的對手。」蠻虎就這一句話,瘦高個頓時變得一聲不吭。   場地中間雖然搞了個大窟窿出來,貌似並不影響參與者。躍千愁倒也放心,兩把刀插那,發生事故後,居然也不怕被人給偷偷弄走了。   計時一開始,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再次罡氣護體,頓時,所有人都暫時將剛才的事情扔到了一邊,注意力全到了兩人身上。躍千愁眉頭一挑,心意相通之下。兩把刀在二人還沒靠近時,便已經開始釋放其威力。   「嗡……」雙刀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對它心懷叵測,再次發出兩聲自鳴。靠得比較近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立馬再次感覺到了刺人肺腑的寒意,隨之而來的又是那讓人心悸的死亡氣息,濃重而壓迫,讓人無法抗拒、無法擺脫。二人大吃一驚,這才發現,護體罡氣居然無法抵禦。   站在大門口的燕追星正注意著場中,就在雙刀發出響聲的時候,他雙眼瞳孔驟縮,整個雙目在剎那間變成了血紅色,隨即又消失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中,沒人發現他雙眼突顯的異常。   燕追星在不經意間發現,那兩把刀身上居然煥發出了若隱若現的虛影,如煙霧般裊裊散開,籠罩著方圓近十米的地方,遲遲不散,剛好將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囊括在內。最讓他意外的是,他僅憑雙眼好像就感覺到那煙霧般虛影中彷彿藏著無盡的死亡氣息。自己魔體築成後,雖然還沒有正式修煉魔典上的大法,但魔眼已經隨著魔體的築成,初具雛形。   而那煙霧般的虛影似乎和自己的魔眼是宿敵一般,一出現就刺激的魔眼不受自己控制而自顯。又被自己給強行壓制了下去。燕追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雙眼微微瞇起……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不敢猶豫,否則時間一過,又白白送了一千萬給躍千愁。兩人相視一眼,幾乎同時將身上圓球般的護體罡氣壓制得附體,整個人如同穿了件發光的外套一般,閃身便到了大刀跟前,以強大的意志力咬舌抵抗著撞擊人神經的昏厥感。罡氣籠罩的五爪探出,直抓刀把。   扶仙島和萬魔宮的人頓時坐不住了,一個個全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的期望二人一舉成功。   兩人居然想憑速度快速將刀拔走。躍千愁自然不會讓兩人如意,否則刀都沒了,後面的拔刀費找誰要去。何況這刀一但被人給拿走,距離太遠超脫了他的控制,馬上就得露陷,只怕得到刀的人會立馬被突然出現的黑火給卡嚓。到時候自己行騙的勾當萬一暴露了,那自己可就真的不方便出來見人了。   就在兩人探爪的那一剎那,刀身上「呼」的冒出一團濃密的黑霧,兩人身上的護體罡氣立刻「滋滋」作響,差點直接破開了兩人的護體罡氣。二人大驚,一眼就看出了這黑霧和當日腐蝕羅擎天手臂的黑煞如出一轍,一但碰到了身上,那還得了!驚嚇之下,閃身爆退。   黑霧裊裊,騰空擴散,兩把刀又恢復了平靜,可眾人的目光卻彙集在它們身上難以挪開。扶仙島和萬魔宮不少人扼腕歎息,眼看就要成功了,居然功虧一簣,實在是可惜。   「大師兄,這刀居然能自行攻擊人。這……這就算是一般的靈寶也不可能啊!莫非這刀是上品靈寶?」蠻虎後面的瘦高個震驚道。   「很有可能!不是說此物出自東極聖土麼?」蠻虎肅然道,師兄弟幾人頓時激動起來。後面的一些人頓時傳來幾聲冷哼,師兄弟幾人只是冷冷的回頭看了眼,沒說什麼。   他們的師傅乃是化神末期高手,手上也有幾件靈寶,其中還有件中品,師兄弟幾人也見識過,可從來沒見過有能自動攻擊的靈寶,幾人想當然的將此物列入了上品靈寶的範疇。   「想不到啊!大師兄,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將此寶取來獻於師傅。」之前被紫衣抽了一頓的老七激動道。   「這刀有古怪。」燕追星轉過身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幾人明白他已經初具魔眼,能看到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奈何燕追星的修為還不到能傳音的地步,不方便詳細詢問。   蠻虎鄭重的點點頭道:「靈寶自然有其異常的地方,否則也不能稱為靈寶。」說著又對幾位師弟問道:「看樣子,他們是無法將此寶拿到手,馬上輪到我們派人上場了。誰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拔刀大會(十一)   「我去吧!」瘦高個老二說道。   「小心點。如果不行就退回來,不要強求。」蠻虎點頭交代道。   場中,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已經收了護體罡氣,雖然時間還沒到,可二人覺得無計可施,強行拔刀只怕連命都會丟了。各自歎息一聲,回到了自己門派的棚位內。   台上的躍千愁倒也講信用,提著驚鑼,一直盯著下面的沙漏完全流盡後,方「噹」的一聲敲響宣佈結束。那邊的瘦高老二已經緩緩步入了場中。躍千愁大聲問道:「這一輪還差一人,誰願意上場?」   連問幾遍居然都沒人答話,從大家的神情上看,顯然都不願意和燕追星的人同時上場。躍千愁頓時有點鬱悶了,可自己又沒辦法強行逼別人上場,只好宣佈開始。   老二環顧四周,面色剛露出一絲不屑,便立馬被刀上傳來的刺骨寒意激得臉色一變,不敢小視,同樣釋放出了護體罡氣。可護體罡氣絲毫無法阻止隨之而來的死亡氣息,老二當即感覺自己被無盡的絕望所纏繞,精神虛幻起來。欲要放棄這無謂的抵抗,整個人也在虛晃。   「不好!老二有點不對勁。」師兄弟幾人大驚道。   「老二!」蠻虎見形勢不對,當即一聲暴喝,如晴天霹靂。   沉醉於幻覺中的老二渾身一震,清醒過來,心道,好險!自己太過大意了。心智一堅,立馬朝刀走去。憑他的修為,抵抗起刀上傳來的威壓,自然要比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強得多。   這時,卻聽台上的躍千愁喝道:「場外早就遍貼大會規則,拔刀大會不許旁人相助,如果再有人敢插手,將按規則宣佈此輪失敗。」   那邊的蠻虎立刻拱手賠禮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詳看,見諒見諒!」說著又回頭喝道:「老七,去找張外面貼的大會規則來。」   他們能來此,自然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大會的規則,奈何剛才老二實在是太過大意了,身為大師兄的蠻虎自然忍不住要提醒一下。老七明白大師兄這是找個由子好下台,可他一轉身卻發現後面的人沒一人給他讓路,只好瞬移出去。   這番話老二也聽到了,知道大師兄是為了自己才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心中感激之餘是下了狠心要將這刀給拔回去。可一靠近大刀,同樣遭遇了之前東方長傲二人所遭遇的黑煞。   透明的護體罡氣在黑煞的侵蝕下。變得忽明忽暗,老二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黑煞如此厲害,怪不得之前的二人一遇到這個就退卻了。蠻虎幾人自然看出這是真元被快速消耗的跡象,一個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過蠻虎這次學乖了,不再放聲大喝,而是傳音喝道:「老二,實在不行就退回來,不要勉強。」   老二無聲的搖了搖頭,他已經下定決心,誓要將這刀拔走。各派有經驗的人也看出來了,可能有人在和他傳音提醒什麼,奈何這是沒證據的事情,抓不到把柄也不好說什麼。   憑著渡劫末期的高深修為,老二手上的護體罡氣幾乎被凝聚成了實體,如戴上了一隻發光的手套一般,居然頂著黑煞抓住了刀把……   躍千愁瞳孔微微一縮,卻發現有人不看拔刀,一直在盯著自己,與那人目光一碰,正是燕追星在盯著自己。躍千愁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一聲冷哼,這樣就想拔走刀,未免也太容易了,這是逼我下殺手啊!   眼看刀就要被老二拔走,各派臉上全都變了顏色,如果真是這樣,那華夏修真界的臉就丟大了,雖然對方是渡劫末期的修為,但這麼多人頂不上一個人,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丟臉不丟臉?尤其是扶仙島和萬魔宮的人,這領袖正魔兩道的大派,臉色更不好看,皆是後悔沒讓門派裡的供奉親自出手。   老二剛抓住刀把,突然刀體上猛然冒出熊熊的黑焰,瞬間就將他整個的裹在了裡面,他身上的護體罡氣在剎那間被輕易的摧毀……   「老二……回來……」蠻虎等人再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了,驚叫道。   「啊……」幾乎在他們驚叫的同時,老二已經一個瞬移從黑焰中閃了出來,可仍是抱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能讓一個渡劫末期的修士發出如此淒慘的聲音,其所承受的痛楚可想而知。各派之人皆是毛骨悚然的一顫。   老二雖然已經從黑焰中閃了出來,可他就像是一根被燒著的木材,黑色的火焰附著在他身上燃燒,根本就無法擺脫。蠻虎等人閃身過來,卻立刻被那黑焰的恐怖威力逼得不敢靠近,只能遠遠地大喊大叫,貌似瘋狂。   師兄弟幾人雙目盡赤,眼睜睜的看著老二轉眼皮肉消亡,化成了一具骷髏骨架在搖搖晃晃。最後連骨架也是崩然垮塌,散碎了一地……黑火漸漸湮滅,一陣風過,地上的散碎骨頭立馬枯朽成飛灰……   師兄弟幾人看著消散的老二傻眼了……各派之人則看向那兩把刀驚呆了,如此威力,誰能將這刀給拔走?   尤其是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二人慶幸不已,幸好見到黑煞自己便退開了,如果真是抓到刀把,激發出了黑火,只怕自己的下場就和眼前這人一樣,兩人隔著場子互相默默看了眼。   完了!躍千愁看到眾人的神情,幡然醒悟,心裡發出一聲悲歎,這樣一鬧,誰還敢來拔這刀啊!花錢送死的事情誰都不會去幹!   刀身上熊熊燃燒的黑色烈焰漸漸收斂,又平靜如初的默默矗立在那,可此時眾人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這兩把刀——絕代凶器!   蠻虎師兄弟七人,現在剩下了六人,六人甚至連個給老二收屍的機會都沒有。六道惡狠狠地目光盯向了台上的躍千愁,氣氛有些不妙!   躍千愁在大家的心目中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剛才卻是滅了外邦的渡劫末期高手,給華夏修真界長了面子。此時。眾人沒二話,「嘩」的全站了起來,冷眼盯向蠻虎等人,力挺躍千愁。   一直在後台的四大家族六位族老也全部悍然登場,分別站在了躍千愁兩側。蠻虎目光掃視出現的六老,發現全部是渡劫末期,目光閃爍起來。倒不是蠻虎怕他六人,而是站在躍千愁身邊的紫衣讓他頗多顧忌,否則憑他師兄弟六人的修為,到哪裡都敢鬧上一鬧。   武四海默默無語,這小子真是到哪裡。哪裡就要出點事,防都防不住,災星啊!   躍千愁對蠻虎等人拱拱手道:「對諸位師弟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拔刀大會早有規矩,出現意外,本人概不負責。」說著又環顧四周道:「下一輪繼續開始,那個……那個有興趣的可以上來繳納靈石。」   還來?誰來呀?找死還差不多!所有人的目光全盯在了躍千愁身上,都沒想到他貪財到了如此地步。其實躍千愁也不抱希望了,他只是說說看,萬一還有要寶不要命的呢?現在才搞了六千萬,他有點不甘心。   說萬一,還真有萬一,就在這時,燕追星緩緩踏步出來,道:「我來試試。」說著已經是將一隻儲物袋向台上拋去。   躍千愁接住儲物袋一愣,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燕追星,這時眾人才發現,原本修為才結丹期的燕追星,此時居然有了元嬰中期的修為,這才短短幾年啊!不過眾人的眼神裡隨即又浮現出譏諷的神情,連人家渡劫末期的都扛不住,你一元嬰期不是找死麼?   蠻虎踏步上前,攔住他,鄭重道:「少宮主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還請少宮主不要衝動。」   他還以為燕追星是因為老二的死,嚥不下這口氣。卻不知燕追星自從被那兩把刀將魔眼激發出來後,心中就有股強烈的執念,欲要與這兩把刀一較高下,那股讓眾人心悸的死亡氣息卻讓他激情澎湃難以抑制。燕追星對蠻虎說道:「國師不須擔心,我心裡有數。」   蠻虎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可他們也知道燕追星這人自主意識太強,決定了的事情,誰勸都沒用,否者也不可能築成魔體。   靠!仇人啊!正巴不得,正是趁機搞死你的好機會。免得以後有麻煩。躍千愁連儲物袋裡的東西看都沒看,就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對下面的武立成揮揮手道:「開始,開始!」   他是急於將燕追星搞死,兩人之間結下的仇,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人家燕追星不會啊!   燕追星環顧四周,最後目光再次與躍千愁碰撞,後者滿臉堆笑的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燕追星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直接向一把刀走去。   還沒靠近,刺骨的寒意便驟然襲來,燕追星停步,雙目閉上,張開雙臂,迎接緊隨而來的死亡氣息……   冷漠、無情、肅殺、絕望等一系列極端負面的氣息混合而成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燕追星緩緩睜開雙眼,扭頭看向躍千愁,臉上居然泛起笑意。躍千愁卻是臉色一變,他能感覺到,黑火釋放出的威壓對燕追星不但沒有一點影響,反而全被燕追星源源不斷的吸入了體內……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三派邀請   其它沒親身感受的過的人可能還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卻是震驚不已,憑兩人的修為都難以承受如此威壓,而燕追星卻彷彿一點事都沒有。眾人雖然沒親身感受過,但也發現有些不對勁。   燕追星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的魔體居然能克制刀身上散發出的死亡氣息,吸收到體內後,魔體隱隱有增強的跡象,實在是讓他感到意外,怪不得自己有種要來試試的衝動。   看來這兩把刀很適合自己用!燕追星目光在兩刀間流連忘返,忽然想起有限時,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否則又要被那傢伙坑走一筆靈石。   他輕鬆自如的走到刀前,剛一探手,黑煞猛然從刀體內爆發,瞬間將其淹沒在濃密的黑煙之中……   沒有大家想像中的慘叫,不少人包括躍千愁都有些失望。讓人意外的是,濃密如稠雲的黑煞居然在漸漸消淡,等到再淡上幾分,一夥人看清裡面的情況後,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只見燕追星彷彿很享受似的。正在裡面如長鯨汲水一般,大口的吸收黑煞。   蠻虎幾人亦是面面相覷,他們知道燕追星已經築成魔體,卻沒想到這魔體初成就有如此威力,假以時日要是真被他將『魔典』上的大法修煉成了,那該有多恐怖!   躍千愁看得牙疼,居然把老子的黑煞當氧氣吸,靠!你有種!   燕追星舒服的差點發出呻吟來,黑煞比之那死亡氣息對魔體的好處更大,他正閉眼享受,忽然預感到刀身上將有股可怕的力量要釋放出來。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內彷彿有股什麼力量要自己迸發出來,燕追星相信自己的魔體不會害自己,放任它自由發揮。   燕追星還沒摸到刀,洶湧的黑火瞬間便從刀身上爆發,而就在那一剎那,燕追星週身同時冒出一圈黑光護體。剛才還顯示出無匹力量的黑火,竟然無法突破那黑光。   一夥人看到出現這情況,皆是呲了口涼氣,簡直難以相信。躍千愁的神情更是直抽抽,沒想到黑火居然有剋星,偏偏這個能克制黑火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仇人,見鬼了!   黑火困著黑光,黑光護住燕追星,黑火與黑光在此消彼此,方壓制下去,又見彈起。而燕追星站在其中冷面不語。整個人顯得邪氣凜然,漠然的掃視全場,彷彿黑火與黑光的互相壓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但凡接觸到他眼神的人,心裡都是下意識的一個激靈。那雙眼眸內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冰冷漠然到了極致,頗有點視眾生如螻蟻般的感覺。   那雙冷漠的眼睛最後還是與躍千愁對上了,躍千愁也是被他看的心裡直突突,不過臉上還是保持著友好的微笑。也許是躍千愁的笑容打動了燕追星,這拔刀的時間還未到,燕追星默默轉身,從黑火之中走了出去,身上邪氣凜然的黑光也漸漸收斂進體內。   媽喲!那眼神還是人的眼神麼?躍千愁擺脫了燕追星的目光後,悄悄緩了口氣。心道,這傢伙邪氣太重了,居然能克制自己的殺手鑭,看來暫時還是少惹他好。   其它各派的人卻有些驚愕,這燕追星明明一點事都沒有,為何唾手可得的寶刀不要?連蠻虎等人也是覺得有些奇怪,以詢問的眼神看著走回的燕追星,後者漠然的說道:「我們回去!」   「現在回去?二師兄豈不是白死了?」老七的目光還盯在那刀上。燕追星對蠻虎微微搖了搖頭,蠻虎沒有多話。對幾人喝道:「聽少宮主的,回去!」   說著直接放出了飛行法器,幾人跳上去後,騰空而去。就這樣,死了一個人不說,還賠了三千萬上品靈石,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搞得各派的人有點莫名其妙。   哎!這生意估計是沒辦法做下去了。躍千愁向台下到處看了看,大聲喊道:「還有人嘗試麼?」連喊幾聲下面都沒反應,於是補充道:「一個時辰後,如果再沒人嘗試了,我將親自取回這兩把刀,結束此次的拔刀大會。」   這是他抱的最後一絲希望,連紫衣也在到處張望,希望能出來個掏錢的。然而一個時辰還沒到,便有門派開始退場了,一個門派帶頭,其它門派也在陸陸續續的離去。沒辦法啊!刀雖然好,但關鍵沒辦法拿走啊!有不少原本還想趁躍千愁落單再搶的傢伙,也放棄了這樣的想法,這刀能主動攻擊人,就算把躍千愁給殺了,自己也還是沒辦法將刀給拿走。   各派差不多都走完了,反倒是靠前的扶仙島、萬魔宮和望月宗沒走。躍千愁嘴裡罵些別人聽不清楚的髒話,狠狠的把身上的大紅花連紅布一起扯下,看到三個門派後微微一愣,扶仙島和萬魔宮留下還有些牽強的理由,這望月宗的一幫娘們兒呆這幹什麼?難道無比的欣賞老子?一天掙七千萬也值得欣賞?扯蛋!   跳下台去。先把自己那兩把忽悠人的刀收了回來。招呼上紫衣和武立雪便走人,剩下掃尾的事情武家自然會安排人做。   「躍千愁……」兩個老男人的聲音,貌似還有個女人的聲音,三個人的聲音一齊叫道。   難道還真是找我?躍千愁停下轉過身來,疑惑道:「三位前輩找我可是有事?」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自然是不用說,是熟人。望月宗的女人名叫花如意,雖然不熟悉,但也認識,當年去妖鬼域歷練的時候,望月宗就是她帶隊。   三人喊出口後,都互相看了眼,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糾葛多年,幾乎心意相通,對方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想幹什麼,兩個老男人一齊狐疑的看向花如意,確實有點想不通她想幹什麼。   三人先是與台上四大家族的人互相拱了拱手,便帶著門下一齊朝躍千愁走去。躍千愁和武立雪迎著他們行禮,紫衣卻是站那連動沒動一下,也確實,憑她的修為和背景,根本用不上鳥這些人。   三派人將三人圍在了中間,卻又都不說話。躍千愁左看右看,搞不懂這三人要幹什麼。心想,難道看我賺了點小錢,要讓我意思下?憑這三派的財力也不至於收保護費啊!   最終還是仇無怨樂呵呵的開了口說道:「躍老弟,老哥我邀請你去萬魔宮做客,不知道你賞不賞臉?」   「呵呵!仇前輩太客氣了。」躍千愁嘴上虛應著,卻立馬想到了之前仇無怨花錢買刀的話,估計和這事有關。正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的好,忽然瞟見花如意老是盯著紫衣看,趕緊藉機撇開仇無怨問道:「花前輩莫非認識紫衣?」仇無怨老臉直抽抽,暗罵小狐狸。   花如意聞言回過神來,笑道:「不認識。不認識。」眼睛卻還時不時的盯著紫衣打量。   「不知道花前輩找在下何事?」躍千愁疑惑道。   「沒事,沒事。」花如意話一出口,頓時自己把自己給說愣住了,沒事叫住人家幹什麼?立馬改口道:「沒什麼大事,我代表望月宗邀請你去望月宗坐坐。」   這話一出來,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同時一怔,這望月宗上上下下全是女人,從來不隨便邀請男人上山,就算是偶爾的邀請,也都是在修真界德高望重的人,怎麼會邀請躍千愁這樣品行不良的人?二人相視一眼,皆在心裡暗道:「有古怪。」   躍千愁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品行不良,但他也聽說過望月宗可不是男人隨便可以去的地方,愣了愣道:「花前輩的邀請,躍千愁怎敢不從,只是躍千愁乃男兒身,此去怕多有不便!」   「你帶上你這位女伴一起去,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花如意笑著指了指紫衣。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望月宗邀請的主角不是躍千愁,而是這神秘的女子,只是和這女子不熟悉,於是找了個躍千愁做由頭。   躍千愁焉能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感情人家針對的是紫衣,不由多看了紫衣兩眼。誰知紫衣卻盯著花如意道:「我們去可以,你能拿出多少靈石來?」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很安靜……   躍千愁那張臉是抽了又抽,這妞比老子還黑!人家邀請你去做客,你要人家付錢,這道理簡直空前絕後。他也是被雷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多少靈石才去?」花如意僵著一張臉問道。   「兩千萬夠嗎?」紫衣向躍千愁問道。   「啊!」躍千愁嘴張得老大,感覺有點發蒙,心裡哭笑不得,大姐!你想搞錢也得分場合啊!丟人也不帶這樣丟的吧!你要丟也別在這個時候稍上我啊!   他不說話,紫衣當他答應了,回頭道:「兩千萬。」她還不忘向花如意補充道:「是兩千萬上品靈石。」   躍千愁丟不起那人,怕她還會說出什麼過頭的話來,趕緊向東方長傲行禮道:「東方前輩找在下何事?」   盯著紫衣失神的東方長傲回過神來,神情恢復肅穆。道:「躍千愁,你隨我回趟扶仙島,有事找你談。」   躍千愁臉上掛上了淡淡的笑意,我已經不是你扶仙島弟子,還和我用這種語氣說話,搞得老子非去不可一樣。他當即搖頭道:「有什麼事還是在這裡談吧!扶仙島就沒必要去了。」   「躍千愁,扶仙島有什麼不好,讓你這樣避之不及。」歐四海從後面閃了出來喝道。按理東方長傲還要歸他管,但論起在外面處理事情,東方長傲更拿手,所以他一直沒開過口,此時卻是忍不住了,因為他是主張將躍千愁招回扶仙島的人之一。   躍千愁搖了搖頭不說話。歐四海一聲冷「哼」,甩手自顧自的走了。東方長傲皺眉道:「躍千愁,這次是九姑交代我來找你,讓你回扶仙島一趟,你去不去?」   躍千愁依然搖了搖頭,說道:「請東方前輩代我向九姑問好,等有機會,一定當面拜見九姑她老人家。」   東方長傲深深吐出一口氣,沉聲道:「九姑讓我告訴你,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許下的一個曾諾。如果記得,你就回扶仙島一趟,九姑要你兌現當年的承諾。」 第三百七十七章 魔典來歷   飛行法器破空急速馳向東海。來時的八個人只剩下了七個,幾人臉色一片陰沉,與外面迅速擦過的白雲格格不入。   「大師兄,那些人還在跟著我們,讓我去把他們宰了。」老七看著後面遠遠跟著的三隻飛行法器憤恨道。他們從東海來的時候,修真聯盟的人立馬就跟上了他們,如今返回還是跟著不放,看樣子是不看到他們回到東海就不會放棄監視。   「現在不是挑起衝突的時候,各國修真界正在組織人手,大批人馬來了後,我們再跟他們算總帳,老二的仇一定要報。」蠻虎臉色鐵青,正咬牙切齒,忽然發現燕追星搖搖欲墜,似乎有些站不穩了,當即一把托住他,問道:「少宮主,你受傷了?」   幾人驚訝的看來,難道之前的沉穩都是裝出來的?燕追星回頭看了眼遠遠跟隨的飛行法器,剛轉頭便「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讓蠻虎等人心驚的是,燕追星這口吐出的血落在飛行法器的底板上,居然冒著絲絲黑煙,吱吱響的快速干竭成血痂。   「是被那刀給傷的?」蠻虎問道。   「我魔體彷彿天生就能克制那把刀,但我魔體初成,還不穩固,抵禦時,不小心被那火毒侵體,幸好魔體將火毒自行壓制住了沒擴散。」燕追星臉色蒼白的嘿嘿道:「這次回去後,我就加緊修煉魔典上的大法,那兩把刀,我勢在必得。」   小半日後,幾人順利的回到了無極島,燕追星沒有多話,直接御劍竄入了島上的群山深處。師兄弟幾人在高空面面相覷,知道他是修煉魔功大法去了,蠻虎幾人想起那『魔典』上的驚天大法,心裡居然泛起了一絲寒意。   面色冷峻,一直不太開口的老三問道:「大師兄!這『魔典』乃是師傅珍藏多年的寶貝,你為何要說是在內宮偶然發現的?還有,師傅雖然讓我等四處尋找能築成魔體的人,可你為何要將『魔典』贈送於他修煉,萬一師傅追究起來,只怕……」   蠻虎看著幾位師弟露出滿意的微笑,這幾位師弟明知道他幹的事情不妥,但卻一直沒有多話,這份信任彌足珍貴。不過一想起死去的老二。蠻虎又有些傷神的說道:「老三,師傅待我們如生父,我怎麼可能背著師傅做這樣的事情。哎!師傅知道燕追星築成魔體後,高興的差點親臨華夏,奈何受到毒誓的約束,只好受意我將『魔典』轉交給燕追星,並讓我等聽從燕追星的指揮。」   「這……」幾人無語,雖沒說出來,但神情間大為疑惑。   「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不過現在燕追星已經築成了魔體,到了可以告訴你們的時候了。」蠻虎看著幾位師弟緩緩說道:「遠古魔道是真,通往魔界的通道被封也是真。這乃是因為當年的魔道太過強大,連仙冥兩界也要俯首稱臣,誰知如此強大的魔道卻被仙冥兩界挑起了內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師傅也不清楚,總之魔界通道被仙冥兩界聯手給封了。但魔界的魔君也非泛泛之輩,發現事情不對後,就在通道即將被封的時候,強行施展大法,順手抓了個魔道小卒將其給送了出來,那被送出來的魔道小卒身上就帶著魔君賜予的『魔典』。」   幾人面面相覷。老三皺眉道:「大師兄,這些是師傅告訴你的麼?為什麼師傅沒和我們說過?」   「老三,聽我慢慢說,你們聽完後自然就明白了。」蠻虎繼續說道:「仙冥兩界既然敢這樣做,自然就不會讓魔界的人有機會從裡面打開通道,能開啟的機會就在外面。那魔道小卒攜帶『魔典』,身負著魔君的重托,在人間尋找能修煉成魔功大法的人,一但有人能修煉成魔功大法,自然就能找到被封的魔界通道,憑著魔功的威力,從外面一定有機會打開通道。」   「既然如此,那魔道小卒為什麼不自己修煉魔典,反而要到處找人來修煉?」老四不解道。   「欲練魔功,先築魔體!」蠻虎歎道:「當時情況緊急,魔君也沒時間來挑選更合適的人選,把那魔道小卒弄出來也是不得已,而那魔道小卒的天賦有限,根本就無法築成魔體,又怎麼可能修煉魔典。仙冥兩界聯手封了通道後,便大肆殺戮殘留在人間的魔道中人,而當時的魔道中人少了魔界在背後支持,哪裡是仙冥兩界的對手,幾乎被殺了個乾淨,從此魔道也就在人間滅絕了。那身負重任的魔道小卒也是忍辱偷生、歷經千辛萬苦才倖存了下來,待到仙冥兩界不太那麼關注人間後,才在人間默默尋找能築成魔體修煉魔典的人。」   脾氣有點魯莽的老七愕然道:「那這魔典又怎麼會落到了師傅手裡?」   老七不明白,其他幾人卻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眼,似乎已經明白了點什麼。蠻虎看了幾人一眼。笑著解釋道:「那魔道小卒的修為還不到能長生的地步,也不可能從遠古活到現在,他身負魔君重托,自然要找人繼承。他臨死前找到繼續人,以永世不得超生輪迴和魂飛魄散的代價,對繼承人施展了魔道秘法中的『魔咒』,接任的繼承人如果沒有完成他的遺願,必須也要找到適合的繼承人繼續,否則將面臨『魔咒』的懲罰,到時候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那『魔咒』也會隨著一代又一代的繼承人延續下來。」   「呃……」老七愣了愣,他也不是傻蛋,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問道:「大師兄,你的意思是說,師傅就是這一代身負重托的繼承人?那師傅身上豈不是也被種下了那個什麼魔咒?」   「不錯!」蠻虎神情鄭重道:「我已經答應了繼承師傅的重任,如果師傅一但不在了,那個魔咒將自動降臨到我身上。」   幾人聞言大驚,皆是怔怔的看著這位大師兄,卻見蠻虎擺手笑道:「然而事情實在是讓人感到意外,我當時不過是見燕追星意志堅定,才起了讓他試築魔體的想法,可我真沒想到。這無數年都未曾成功的事情,居然在他身上成功了,不得不說是機緣巧合。」   「既然已經成功了,那師傅身上的魔咒是不是已經解了?」老五出言問道。   蠻虎搖頭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要解除魔咒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魔界通道被打開後,魔咒自然消失。二是修煉魔典的人達到魔王末期的修為後,用大法助繼承人築成魔體,繼承人魔體一成,魔咒也自然消失。當然了,魔王施展大法助人築成魔體幾乎不會失敗,不像我們施展『七星刺血大法』一樣。幾乎有死無生。」   「如此說來,燕追星要順利修煉到魔王末期才有可能解除師傅身上的魔咒。」老六問道。   「不錯!所以師傅要我們聽從燕追星的指揮,目的就是為了幫助他排除干擾,順利修煉魔典。」蠻虎說著,忽然看著幾人歎道:「只是這樣一來,就要委屈幾位師弟了,這事本來和你們沒關係。」   「大師兄千萬不要這樣說,師傅同我們親如父子,為師傅效勞是應該的,何來委屈一說。」老三阻止道。其他幾人也是連連說出類似的話。   蠻虎緊抿著雙唇,看著幾位師弟欣慰的點頭。那老三卻又皺眉道:「大師兄,有件事麻煩了,要給二師兄報仇,自然是要殺了那個躍千愁,可弄竹的那個女弟子一直陪在他身邊,看她對那躍千愁言聽計從的樣子,我們一動手,弄竹的弟子肯定就會相助。我們雖然不怕她,可萬一把弄竹給牽扯進來了,那就麻煩了。」   「老二,不能白死,我馬上傳訊給師傅,想必師傅知道老二的死訊後,會給我們掃清報仇的障礙,師傅他老人家定會親自去趟南海紫竹林和弄竹交涉。」蠻虎目光閃爍道。他說完便閃身到了一座山巒之巔,掏出一塊玉石,找準方向後,喃喃細語……   遙遠的狄戎帝國,一座雪山高聳入雲,陰雲下寒風呼嘯,雪花漫捲飛舞,看不到一絲綠色,也看不到一點生命的跡象。而在陰雲的上方,雪山之巔,卻是陽光明媚,山巔被冰層覆蓋,在陽光下披上了七彩霓裳。如此人跡罕至的地方。卻有位鬚髮全白的老者盤膝而坐在冰巔之上,他身上只有件雪白的單薄素袍裹體,寒冷不懼。   在他邊上,赫然有條雪白的大蟒蛇盤成一團酣睡,最奇怪的是,這蛇頭上居然長了一對晶瑩剔透的犄角。如果有識貨的人見到,當知道這是一條罕見的靈獸——雪蛟!   就在這時,如雕塑盤坐的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靜靜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幸的消息一樣,兩眼暴睜,雙目精光閃爍,猛的站了起來。一股龐大的氣勢自他體內激盪而出,酣睡的雪蛟迅速睜眼抬頭,鮮紅的眼睛眨了眨露出驚恐,盤捲的軀體帶出一道白影,如神龍般快速鑽入了雲海中,消失不見了。   「啊……」老者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悲嚎,磅礡的氣勢彷彿有形氣體一般狂蕩而出,整個山巔當即如發生了強烈地震一般,覆蓋的冰層轟然坍塌,滑向山下。漫浮在山腰的厚厚陰雲以山巔為中心,激起跌宕起伏的波濤向四周震散,那氣勢實在驚人。那老者突然雙臂一甩,整個人急速破空而去,帶著與空氣摩擦的尖嘯,轉眼便消失在遠方的空中…… 第三百七十八章 重返扶仙島   扶仙島,躍千愁久違的地方。當東方長傲說麻九姑要他兌現承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非來不可,他難以再開口拒絕。對他自己來說,他可能覺得不欠扶仙島任何人東西,但麻九姑是個例外。當年無法再忍受時間的煎熬,那刻骨銘心的一跪,才從麻九姑那換來了起點,但也讓他背上了一個不得不償還的承諾……   躍千愁不否認自己能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來,但背信棄義,對他這樣一個男人來說,對事對人是有區別的,不還的就是不還,該還的不能逃避。如何區別?看自己的良心,沒有為什麼!   東方長傲駕馭著一艘飛行法器,帶著躍千愁和紫衣,還有扶仙島一干人迅速歸去。一路上,歐四海仍是氣呼呼的,躍千愁懶得鳥他,這樣的傢伙在家裡被人奉承慣了,缺刺激。   紫衣默默的守在躍千愁身邊,發現躍千愁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在躍千愁身上看到。   扶仙島早就提前接到了消息,躍千愁要回來了。這消息不知道是從誰的嘴裡洩露了出去,一些年輕輩的弟子頓時在島內將這個消息四處傳播。   「那個被逐出師門的躍千愁要回來了……那個青光宗青僕老祖都抓不住的躍千愁要回來了……那個當年在妖鬼域憑一人之力救下各派弟子的躍千愁要回來了……那個當年在修真閣比試,越級擊敗競爭對手的躍千愁要回來了……那個自創『星焰火訣』名震修真界的躍千愁要回來了……那個殺了青光宗掌門爺孫、殺了大羅宗掌門嫡子的躍千愁要回來了……聽說這次大羅宗掌門羅擎天也敗在了躍千愁手上,還丟掉了一隻胳膊……這事誰不知道啊!這次的『拔刀大會』就是躍千愁召開的……」   更有幾名女弟子躲在房間裡兩眼冒著小星星的議論。甲女驚叫:「真的麼?是那個修煉『歸元劍訣』的躍千愁前輩要回來了麼?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接觸到他啊!我修煉『歸元劍訣』這麼長時間,總感覺發揮不出來威力,很想找他指點一下啊!」   乙女鄙視道:「我還想讓他指點呢!可人家現在已經不是扶仙島的弟子了,憑什麼要指點我們?聽說他這次是扶仙島邀請回來的客人。」   丙女惋惜道:「躍千愁前輩是我最崇拜的人,他又沒做什麼對不起扶仙島的事情,宗門為什麼要將他逐出門派呢?現在好了,憑人家的能力,沒有我們這個天下第一大派的扶持,照樣在修真界混得名聲顯赫。」   丁女托著下巴道:「崇拜躍千愁前輩的,何止是你一個啊!咱們扶仙島的年輕一輩誰不崇拜他?哎!扶仙島多少年才會出一個這樣的人物啊!可偏偏卻被宗門給趕跑了,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華,故意整他的。」   「嗯……」幾女一起點點頭,相當認同丁女的這個說法。   扶仙島的高層幾乎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年輕弟子類似的議論,頓時搞得有點哭笑不得,這些年輕人都記住了躍千愁的好,卻有意識的不接受偶像的缺點,貌似躍千愁那個『修真界敗類』和『瘋子』的名頭就很響亮,難道他們就沒聽過?   不過也可以理解,躍千愁貌似年紀也不是很大,可卻幹出了許多年輕人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而且隨便拿出一件事來,都能讓心懷夢想的年輕人名聲大振,何況還是這麼多事堆在了一個人身上。   其實別說年輕人,老一輩又有幾個不在心裡暗暗佩服?否則這次也不會把躍千愁給召回來。   如果躍千愁聽到了這些議論,不知道會做何感想。想必他也會感慨,這麼多年下來很少停歇,一直在不知疲倦的到處蹦躂,竟然幹下了這麼多事情,也算沒白忙活。   其實他明裡暗裡又豈止幹下了這些事情,不知疲倦的男人再不濟也能幹些事的……   扶仙島到了,紫衣好奇的打量,她也是聽過這個天下第一大派的。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海島,島上遮擋的濃霧讓出一條通道,飛行法器鑽了進去,直接飛行到『蓬萊閣』前的廣場上落下。   煉丹閣的山頂上,關威武難得的甩掉了丹癡的形象,站在煉丹閣的山崖前,親眼目睹一艘飛行法器的降落,輕輕歎了口氣道:「是他回來了麼?」   「您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畢竟師徒一場,我看躍千愁也不是那無情無義的人。」站在他身邊的楊遷笑道,楊遷也沒想到,當年那個喜歡到處瞎溜躂的小子,居然在修真界闖下了這麼大的名聲,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哎!怪不得別人,想我這個師傅從來沒給過他什麼,也沒教過他什麼。就連他要被逐出門派,也沒站出來維護他。」關威武目視『蓬萊閣』方向苦笑道:「呵!割袍斷義!我這個師傅是傷到他心了,不去也罷!」   蓬萊閣前,躍千愁朝四週一打量,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到處都能看到扶仙島弟子,他以前在扶仙島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連蓬萊閣附近都有這麼多弟子晃蕩。   難道扶仙島暗中招收了許多弟子?可為什麼從來沒聽百媚妖姬提起過?躍千愁狐疑的四處觀望,貌似那些到處走動的人都在盯著自己。   有古怪!他如是想到,也起了戒備之心。紫衣卻是暗中點頭,這天下第一大派果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光粗粗一看,低級弟子居然就有這麼多。   「走吧!掌門他們在蓬萊閣裡等你。」東方長傲收了飛行法器說道。歐四海已經是悶不吭聲的先進去了。   「九姑她老人家也在麼?」躍千愁問道。東方長傲往蓬萊閣上面看了看道:「九姑應該也會來,上去等吧!」   躍千愁也跟著看了眼上面,面無表情道:「怎敢勞九姑大架,我還是親自去桑草園拜見她老人家吧!麻煩東方長老先通告一聲,免得出現誤會。」   說完背後長劍出鞘,載著他向桑草園飛去,紫衣也掠空跟去。東方長傲愣了愣,當即明白他是不想和掌門他們碰面,抬頭一看,馮向天已經出現在窗口前,正沉著一張臉。   這小子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東方長傲無奈的搖搖頭,向桑草園方向傳了一道訊息,便進了蓬萊閣。而蓬萊閣附近的弟子們,正若無其事的慢慢向桑草園方向走去。   桑草園依然鬱鬱蔥蔥,內園,蘭冰雪已經扶著麻九姑在站在了院子內。躍千愁和紫衣在外園便落了下來,表示對麻九姑的尊敬,兩人不管旁人的注目,直接走進內園,一看到麻九姑,躍千愁立馬躬身行禮道:「躍千愁見過九姑。」   起身後卻連正眼都沒給蘭冰雪,對這傷害過自己女人的女人,他壓根就沒想過裝模作樣,遲早要找她算賬。蘭冰雪臉色微微一變。麻九姑點頭笑道:「來了就好。」說著看了看紫衣問道:「這位想必就是紫衣姑娘?」   有這一問,看來紫衣在『拔刀大會』的出手,已經讓她天下聞名了。   紫衣沒說話,麻九姑輩份再高,還高不到她頭上去。躍千愁卻連忙恭敬道:「回九姑,她正是紫衣。」   麻九姑也沒介意,看著躍千愁笑道:「老身也不廢話,免得你們年輕人閒我囉嗦。躍千愁,當年就在這個園子裡,你欠老身一個承諾,今日老身召你來,正是要你兌現這個承諾,你可願意?」   「東方長老已經和我說了,晚輩既然來了,九姑您老人家儘管吩咐,只要晚輩辦得到的,一定竭盡全力辦好。」躍千愁恭敬道。   「好!老身總算沒看錯人,果然是個守信用,有擔當的男人。」麻九姑點頭笑道:「讓你辦的事很簡單,老身要你重新加入扶仙島。」   「呃……這……」躍千愁當即愣住了,他來的時候就往最壞的地方想過,甚至做好了種種打算,可沒想到居然是讓他重新加入扶仙島。紫衣也是怔怔的看著躍千愁,畢老前輩的弟子加入扶仙島,這怎麼可能?   「怎麼?這個要求讓你很為難麼?」麻九姑以為躍千愁是面子上下不來,笑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要再放在心上,如果有人敢亂嚼舌頭,老身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躍千愁聞言苦笑道:「九姑,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晚輩根本沒辦法答應,晚輩現在已經有了師門,如何還能加入扶仙島。」   紫衣也在一旁點頭道:「對,他不可能加入扶仙島,如果他那樣做了,一但惹惱了他師父,只怕你們這扶仙島將要在修真界消失了。」   麻九姑無語的和蘭冰雪看了眼,她現在倒不是因為躍千愁的拒絕而無語,而是因為紫衣如此大的口氣而無語。如果換了別人說這話,麻九姑只會當他口出狂言,但這紫衣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現在修真界誰不知道紫衣一個人輕鬆自如應付七名渡劫末期高手的事情,還有她那個名叫『弄竹先生』的神秘師傅,更有那個聞所未聞的南海紫竹林,一切都預示著這名紫衣姑娘的背景不簡單,如今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躍千愁所謂的師門恐怕還真有可能不是扶仙島能惹得起的。   「躍千愁,你能告訴老身你師傅是誰麼?」麻九姑問道。   「這……」躍千愁想了想,緩緩說道:「您老人家雖未見過我師傅,但……當年妖鬼域歷練的時候,家師曾出手傷過您老人家和扶仙島的諸位前輩。」   「什麼?你師傅是他?」麻九姑聞言渾身一顫,當年那恐怖的場面至今仍深刻在她腦海中,一道如雷霆般鏗鏘的神識瞬間將一群人給擊傷……那人的修為無法想像,那人是個無可匹敵的存在啊! 第三百七十九章 偶像   「還請九姑替晚輩保守這個秘密。」躍千愁躬了躬。又說道:「九姑您老人家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晚輩去做麼?只要能做到的,晚輩一定竭力。」   麻九姑神情複雜的看著他,想不到他已經找了個那麼強的靠山,怪不得敢在修真界肆無忌憚,搖搖頭道:「我暫時還想不到要你去做什麼,你先在扶仙島暫住一日,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躍千愁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遲疑道:「晚輩想做一件事,以抵消當年的承諾,不知九姑您老人能不能答應?」這個承諾,他如鯁在喉,實在是不吐不快,他真的想盡早將這事解決掉,否則搞不好會成了別人今後拿捏自己的東西。   「哦!什麼事情?」麻九姑眼露精光的說道:「你不妨說來先聽聽?」   「如果……如果晚輩幫九姑您老人家再增加一百五十年的壽限,不知道能不能抵消這個承諾?」躍千愁緩緩說道。   此言一出,幾人大驚,平白讓人多活一百五十年,如此逆天之舉,他躍千愁真的能做到?連紫衣也是滿臉震驚的看著他。   麻九姑胸口起伏,呼吸顯得有點急促起來,對她這個壽限不遠的人來說。能再活個一百五十年,那將會是什麼概念?也許有機會突破到那個傳說中的境界。稍稍平緩後,她目光閃爍道:「老身不會借你許下的承諾栓你一輩子,你暫且休息一日,容老身好好考慮考慮,明日一定給你答覆。」   「既然是這樣,那晚輩就先告退了。」躍千愁躬身行禮,和紫衣出了桑草園。   注視兩人離去後,蘭冰雪扭頭急切道:「九姑,您老人家為什麼不答應他,如果他真的能助您延壽一百五十載,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延壽一百五十載?」麻九姑呢喃著,神情有些迷茫起來。蘭冰雪陪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聲問道:「九姑,躍千愁的師傅到底是誰?」她剛才扶著麻九姑的時候,躍千愁一說出自己師傅的來歷,麻九姑渾身一震她是感覺得清清楚楚,能讓麻九姑如此震撼的人物,她真想知道是誰。   「交過手,卻未見過面。」麻九姑簡單的回了句。她雖然一直把蘭冰雪栓在身邊,有些牽涉到宗門核心的事情,她不會讓蘭冰雪知道,也不知道為什麼。蘭冰雪微微垂頭,知趣的沒問了。   知道麻九姑明天會給自己答覆,躍千愁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這件事晚解決不如早解決啊!心情好了,他乾脆領著紫衣從桑草園一路走了出來。讓紫衣欣賞欣賞這種滿靈草的萬芬園。   「這些全都是靈草啊?」紫衣俏臉融化,嗅著滿鼻的芬芳,望著漫山遍野的草、蔓、花、柳,臉上綻放出了天真的好奇,這裡的景致比起單調的紫竹林來,確實生動活波的多。   「不錯,都是靈草!」躍千愁點點頭。心想,這算什麼,合適的話,有機會讓你去老子的地盤上看看什麼叫做品種最齊全的靈草園。   到了萬芬園,自然不能不去主事殿,那裡還有他女人。主事大殿門口,費德南和芙蓉早就恭候已久,左右無人,估計是被摒退了。面無表情的前者是從蓬萊閣回來的,他本是和掌門他們在一起,誰知躍千愁根本就不賣天下第一大派掌門的面子,直接去見了麻九姑,他也只好回萬芬園等躍千愁,他心裡早下決定了,如果到了桑草園。也不來萬芬園看他的話,他將慎重考慮這傢伙和女兒的關係。   芙蓉滿臉的欣喜,在躍千愁要回來的事上,費德南怕女兒高興過頭被人給看出來,所以特地對她封鎖了消息,直到剛才才告訴了她,也多加了許多叮囑。   「費……費前輩!」躍千愁尷尬的行禮道,自從上次被捉姦在床後,他這費前輩三字,感覺怎麼叫都不順口。費德南聽到這叫法,也是神情怪怪的,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紫衣身上。   芙蓉歡快的叫道:「躍千愁。」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躍千愁對著笑笑,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表現的太過親熱。   「進來再說吧!」費德南說完,剛要轉身,卻是身子一頓,望著萬芬園外面神情直抽抽。幾人也跟著看去,躍千愁也是一愣,只見萬芬園外林木間,到處是飛劍穿梭,怕不下有數千把。   靠!這是幹什麼?躍千愁狐疑的看向費德南。費德南沉聲道:「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准老丈人的話自然要聽!躍千愁當即轉身朝萬分園外走去,紫衣相隨。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恐怕有不下於四五百人,皆在控劍擺弄,有人控劍兩三把,有人則同時操控十幾把,怪不得看到有這麼多飛劍到處亂飛。躍千愁木訥道:「歸元劍訣?這裡什麼時候成演練場了?歸元劍訣又什麼時候開始在扶仙島走俏了?」   躍千愁一出現。到處亂飛的飛劍稀里嘩啦的全收了起來,數百道激動的目光全盯向了他。不知道誰帶頭喊了聲:「躍千前輩好!」這一下就亂套了,叫好聲此起彼伏啊!人也全圍了過來。主事殿前的費德南搖頭苦笑,芙蓉卻是滿臉的驕傲,為自家男人而驕傲。   「你們都認識我?」躍千愁愕然的指著自己問道。心想,我怎麼一個都不認識啊!   眾人搖搖頭,又點點頭,個個眼神火熱,這就是傳說中的偶像啊!躍千愁看得滿頭的霧水,朝紫衣望去,貌似紫衣也沒看懂這些人搖頭又點頭是什麼意思。   這時,有名弟子壯著膽子過來行禮道:「我們都是扶仙島年輕一輩的弟子,早就久仰前輩的大名,聽說前輩修煉的是『歸元劍訣』,我等也是,但卻難以發揮出像前輩那樣的威力,所以特趕來見前輩,期望前輩能指點我們。」   粉絲!躍千愁看著眾人火熱的眼神,腦袋裡忽然冒出那兩個字來。再看看這些人,有的手裡抱著幾把劍,有的則是抱著一大堆劍,這歸元劍訣修煉的可真夠苦的,連傢伙都比別人多一大堆。很顯然。這都是一些低階的弟子,連買儲物袋的錢都沒有。   說到儲物袋,四大家族的譚家就是造這個的,上次可是狠狠的從譚家家主手裡搞了一大堆。躍千愁咳嗽一聲,清清嗓子大聲道:「我也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和我一樣修煉歸元劍訣的同仁,來的匆忙,也沒給各位準備什麼見面禮,這樣吧……」他從儲物袋裡又摸出兩隻儲物袋,指著靠前的兩人笑著招手道:「過來。」   那兩名被指的弟子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抱著手裡的一堆劍,激動的快步走到偶像跟前。行禮道:「前輩。」   「不用多禮,不用多禮。」躍千愁擺擺手,和藹可親的笑道:「這兩隻儲物袋裡,一隻裝的是靈石,一隻裝的是儲物袋,你們兩個,將這裡面的東西分發下去,只要到場的,上品靈石一人十塊,儲物袋人手一隻,去吧!」說著將兩隻儲物袋遞去。   「嘩!」數百人立馬興奮的跟什麼一樣,激動啊!啥時候手上曾一下拿到過十塊上品靈石,就算是一塊也沒拿到過啊!還一人發一隻儲物袋,這正是自己需要的啊!不愧是傳說中的躍前輩,就這份大方,就這沒架子的和藹可親態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兩名弟子趕緊將手中的劍放地上,雙手接過遞來的儲物袋,行禮道:「謝前輩。」轉身便下去分發了。數百號人也是齊聲道謝,搞得扶仙島一些修為高深的人,紛紛朝這裡看來。   兩名弟子的神識一注入儲物袋,便是一驚……好多的靈石……好多的儲物袋,兩人一齊回頭看了眼躍千愁,他身邊還有個好漂亮的美女,不愧是傳說中的躍前輩。躍千愁微微笑道:「快發下去吧!」   兩名弟子,立即忙碌起來,儲物袋一隻一隻發了下去,上品靈石十塊十塊的發了下去。拿到了東西的弟子也自覺,激動的將飛劍和靈石放入了儲物袋,然後站到了一邊,免得重複發放,到底還是有些大派的教養在裡面。   躍千愁看到拿到東西的弟子高興,他也高興,幾百人一人十塊靈石也不過數千塊而已,數千塊上品靈石和數百隻儲物袋便能收買幾百個人心,再缺錢也不能省這些錢,不管這些收買的人心日後有沒有用。但絕對值得。   一旁的紫衣看到躍千愁居然在發放靈石,跟著揪心起來,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賺點錢不容易啊!   外面的熱鬧,讓芙蓉也是滿臉興奮的想出來和躍千愁一起分享,但想起父親交代的話,怕對躍千愁產生不好的影響,還是忍住了。費德南卻是臉色鐵青,這小子也太囂張了,居然光明正大的在扶仙島收買人心,也不知道什麼叫低調。   靈石和儲物袋很快就發放好了,兩名弟子將剩下的送了回來。躍千愁接過儲物袋,先一人給了只儲物袋,然後又是各送出一百上品靈石給他們,笑道:「辛苦了,不要嫌少。」   「謝前輩!」兩人高興的接了過來,躍千愁親手給的不說,靈石還比別人多了十倍,兩人什麼時候拿到過一百上品靈石啊!放在地上的飛劍和靈石都裝入了儲物袋,兩人將儲物袋別在腰上,臉上高興的神情是止都止不住,從今以後咱也是有袋一族了!   「請前輩指點我們歸元劍訣!」兩人相視一眼,忽然同時行禮說道,數百人也是一起行禮道:「請前輩指點。」   這種氣氛下,躍千愁也是神采飛揚,找到了做老師的感覺。調整好情緒,臉色一肅,緩緩踱步道:「沒什麼指點不指點,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指點,但你們記住我的話。天下各派,千般法術,雖各顯神通,但卻萬變不離其宗。法海無涯苦作舟,術中有路勤為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資不足可以勤補。你們只要記住這些,遲早都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輝煌之路,不需要處處模仿別人,只有自己悟出來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我要說的只有這些,你們不妨好好想想。」   園內的費德南驚得一愣一愣,他沒想到這混小子居然能講出這樣的道理來。暗中幾名關注這裡的扶仙島高手,聞言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隱隱覺得躍千愁的話有幾分道理,值得琢磨。   其實躍千愁自己也不過是隨口亂忽悠,前世聽過的覺得有道理的話隨便拿來改改湊上,他才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用,關鍵是要現在講出來拉風就行。可他卻不知道,他這番話,讓這些弟子中還真出了兩個了不起的人物…… 第三百八十章 七竅玲瓏丹   萬芬園主事大殿後的別院。紫衣站在院子內,滿臉疑惑的看向一扇緊閉的房門,躍千愁又和那個芙蓉鑽到房間裡去了,那個芙蓉和那個武立雪一樣,也在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半天的時間過去後,躍千愁春風得意的從房間裡出來了,紫衣走去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躍千愁避而不答,神情嚴肅的叮囑道:「現在你幫我守住這間房間,不能讓任何人進去,我有點重要事辦。」紫衣見他說的鄭重,立馬答應了下來,而前者又閃回了房間內。   整理衣裳的芙蓉臉上還掛著無限春情,躍千愁摟了摟她,便消失了。芙蓉對此一點都不驚訝,已經習慣了。   烏托邦縹緲宮,白素貞正盤膝而坐,手裡捧著那把青冥劍,纖纖玉指不時在虛空畫著什麼,轉而又搖搖頭陷入了苦思冥想,顯然還未參破劍中的禁制。   突然出現的躍千愁默默看著沒有打擾。眼中露出憐惜的神情,如此紅顏卻一直在幹這樣枯燥無味的事情,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出去了,這都是為了自己。   白素貞恍然抬頭,怔了怔,將劍放下,起身溫柔笑道:「你來了。」   「一把破劍,裡面的禁制破不了就算了,大不了我就當上品法寶用,你沒必要為難自己。」躍千愁看著她淡淡笑道。   「已經找到些眉目了。」白素貞間接拒絕後,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挺精神,方安下心來,眼神平靜的問道:「有事麼?」   「可以煉製『七竅玲瓏丹』了。」躍千愁笑道。白素貞有些驚喜的問道:「你採到『還魂草』了?」   「還沒採來,但是隨時可以去採。姐,幫我準備三株成熟完好的『七星血蘭』和三縷『優曇婆羅花』的花絲,我現在去採『還魂草』,就在你這裡會合。」   「知道了!」白素貞帶著溫婉笑意點點頭便出去了。躍千愁看著她的背影怔了好一會兒,才渙然消失。   幽冥大門外,陡然出現的躍千愁下意識的四周看了看,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這裡的氣氛實在夠嗆。看了眼那緊閉的鬼門關,那少了個門環,缺兩顆牙的吞天獸還是老樣子,冥壁上的骷髏頭浮雕依然在無限恐怖的看著自己。   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躍千愁走到鎮守的冥碑旁,抬手放出三道水柱,直接將三株還魂草給冰封了。然後連冰柱帶還魂草一起拔了出來,抱著冰柱一起消失了。   白素貞已經回到了房間等他,見他扛著三根冰柱一起出現,愕然道:「這是?」   「這東西本不是人間之物,採擷的時候見不得人間氣,否則立馬就得化作飛煙,我直接將它冰封了帶來。」   聽他這麼一說,白素貞才發現冰柱裡果然有三株紅色的靈草,和七星雪蘭的顏色好像,細細看了看問道:「你現在已經能隨時出入九幽冥洞了?」   「不錯,如今九幽冥洞我可隨時出入。」躍千愁得意的笑了笑,隨即又面容一肅道:「姐,不耽誤時間了,我還得趕回去,現在開始吧!」   三根冰柱一掌頂起,降低了溫度而變得淡淡透明色的青火,瞬間將冰柱給裹住,三根冰柱瞬間化作了水霧蒸發,三株靈草也做了紅光閃閃的靈液。躍千愁看著掌中煉製時的變化,目光深沉道:「優曇守靈、還魂續魂、七星築體,每樣三份。這『七竅玲瓏丹』雖然只需要這三種靈草煉製,但樣樣都是至寶,實在是不可多得。姐,將另兩味投進來。」   白素貞依言將優曇婆羅花和七星血蘭投進了青火中,躍千愁頓時如臨大敵一般,面色冷峻的小心操控,這畢竟不是一般的靈丹,如果浪費了實在可惜。   白素貞將目光從煉丹的青火上轉移到了躍千愁的臉上,他那份外認真的神情讓白素貞有些恍惚!他再也不是當年青光宗那個廢材小弟子了,如今烏托邦所具備的龐大財力,和人力儲備,都是他一步一步折騰來的。這些力量一但成熟後,正式在修真界一露臉的話,必定是天下震驚!他這條路究竟能走多遠……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房間內忽然出現的閃閃紅光將白素貞從失神中拉了回來,只見躍千愁掌中散發著如血紋般的紅光,紅色的光芒在房間裡柔和的蕩動。躍千愁臉上帶著笑意,捻起一顆察看,指間看不清丹形,只能看到丹暈虛晃出的血影,明明是種妖異的顏色,但卻又讓人感覺不到妖異,純純的紅紋柔柔。   「煉成了?」白素貞驚訝道。躍千愁笑道:「一爐九顆,一顆不少,成了。」   此時整個烏托邦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縹緲峰的上方,只見整座縹緲宮突然冒出了沖天毫光,血紅色的毫光。天空的風雲受到紅光的刺激後,在無聲的攪動,漸漸風雲成象。高空中的白雲形成一龍一虎的形狀,盤旋追逐,煞是壯觀。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血光收斂,雲龍雲虎才漸漸散去,將所有觀望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房間內的二人還在拿著靈丹看來看去,絲毫不知道丹成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已經出現了祥瑞,這是只有真正逆天的靈丹煉成才有的徵兆,而『七竅玲瓏丹』能與天地爭壽,自然也是在逆天靈丹的級別內。   「姐,我先拿顆走,剩下的你拿兩顆給我父母服用,其它的你保管好,需要的時候我找你拿。」躍千愁將八顆靈丹給了白素貞,自己往儲物袋裡揣了一顆,笑笑便走了。   回到萬芬園已經是次日大早,芙蓉一直在房間裡等他,見到他後,高興的叫道:「躍千愁。」兩人不論關係到了什麼地步,芙蓉都喜歡這樣叫他,而且每次叫的時候都很開心。   「我要去桑草園找九姑,見到九姑後可能會直接離開。」躍千愁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道。芙蓉連忙說:「我陪你去。」   「聽話!」躍千愁直接說出這兩個字。芙蓉明白意思,也沒多話,只是默默說道:「那你要經常來看我,時間長了,我會好想你的。」   躍千愁推開她,報以微笑,毅然轉身打開門。門開便看見紫衣還站在門口,正回頭看著自己。躍千愁背後的長劍出鞘,騰空而去,紫衣隨即跟上。芙蓉跑出房間,呆呆的看著飛走的兩條人影……   桑草園。幾人再次面對,躍千愁上前行禮後,問道:「九姑,您老人家考慮的怎麼樣了?」   麻九姑輕輕推開扶著她的蘭冰雪,拄拐走到躍千愁近前,打量過後,問道:「躍千愁,老身將托付一件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但這件事情也許耗時很長,你能答應麼?」   躍千愁微微一愣,聽這話的意思,她貌似不想再活個一百五十年了,難道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以延壽為代價換取?不由問道:「難道九姑您有別的事情要我做?」   麻九姑搖頭道:「你先回答我,如果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能保證不管花去你多大的精力和多長的時間,你都能完成你對老身的承諾嗎?」   「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晚輩自然會做到。」躍千愁恭敬道。   「好!」麻九姑手中拐一戳,老眼忽然冒出精光,緩緩說道:「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百花宮燕紫霞母女的安危,老身就交給你了,你必須要竭力護住她們母女,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們,除非你躍千愁不在這個世上了,你能做到麼?」   「這……」躍千愁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請求,皺眉道:「恕晚輩直言,晚輩想辦法幫前輩延壽一百五十年,有前輩在扶仙島,豈非比晚輩更能保護她們母女的安全?」   他是想一次性把問題給解決掉,不想又搞出個累贅。他卻不知道,當年麻九姑向他要那個承諾的時候,是因為發現燕紫霞喜歡上了他,麻九姑準備關鍵的時候把這個承諾拿出來,成全兩人的好事。然而現在,修真界的形勢似乎有些不妙,麻九姑隱隱感覺要出什麼大事。   「關家的女人太苦了。關家嫁出去的女人就更苦,沒有一個能善終的,一代一代下來,這似乎成了關家女人的宿命。所以我終身未嫁,當年百花的事情,是我力挺他和燕不歸結合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關家男人對她命運的安排,逃脫那不得善終的命運。可我還是錯了,燕不歸讓我太失望了。既然是老身犯下的錯,就得由老身來承擔,可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只怕老身也難護住她們母女。躍千愁,老身相信你能讓老身再延壽一百五十年,但老身活夠了,願拿這一百五十年的壽限和你做個交換,你幫我護住她們母女,不要再讓人欺負了!」麻九姑緩緩說道。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猶豫了起來,說老實話,接這樣的活可不是什麼好事,絕對是個麻煩事,但當年欠下的債必須要還,只是沒想到利息這麼重。躍千愁深吸了口氣,點頭歎道:「晚輩答應前輩就是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瓊花仙子   話說麻九姑一直對他不錯。見老人家如此寞寞,他差點心軟的將『七竅玲瓏丹』拿出來免費贈送了。但轉念一想,自己都要為當初的事情付出代價,你老人家也該如此,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自己手中有這等靈丹,否則肯定要招來大麻煩。   「那老身就謝謝你了。」麻九姑欣慰的點點頭道。   「這是晚輩欠您老人家的,應該要還。不過……」躍千愁看了眼蘭冰雪,拱手祈求道:「家師的秘密還期望九姑您老人幫我保守。」   麻九姑頓了頓,這事可謂關係重大,她已經準備在躍千愁走後,就將這事告訴馮向天等人,讓他們注意,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可是自己剛給人家提了個為難的要求,對方這樣一個小請求都不答應似乎有點說不過去。麻九姑同樣看了眼蘭冰雪,對躍千愁說道:「你放心,關於你師傅的事情,不會從我桑草園傳出去。」   「謝前輩成全,待有機會,再來拜見您老人家,晚輩就此告辭了!」躍千愁行禮道。   「現在就離開扶仙島麼?」麻九姑問道。   「是的,晚輩已經答應了萬魔宮和望月宗。要去他們那裡走一趟。」躍千愁回道。   「望月宗?瓊花丫頭那?」麻九姑顯然也有些驚訝,望月宗怎麼會請一個男人去。她也沒多說什麼,手中的『戮魔杖』朝天一指,一道白光射出。   躍千愁知道,她這是給自己打開了護島大陣,於是躬身道:「謝前輩!」背後長劍彈出,載他射空而去,一道紫影追上。   桑草園內的兩人看著二人消失在空中,麻九姑忽然歎道:「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聽說躍千愁當初被逐出門派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如今看來,少年壯志言出不虛啊!冰雪,你能想到麼?當初那麼一個煉氣期的小弟子,才不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如今已是修真界聞名,成了各大派也爭相邀請的座上賓,成就非凡啊!」   「成就再高,他見到您還不得客客氣氣的。」蘭冰雪笑道。麻九姑搖搖頭,轉身對著蓬萊閣方向喃喃傳音……   正在議事的馮向天突然一靜,側耳傾聽,稍後眉頭皺起,默然不語。麻九姑告訴他,躍千愁已不可能再加入扶仙島,以後扶仙島盡量不要招惹躍千愁,他背後的人,扶仙島惹不起。   一男一女跨海飛行,朝大陸方向飛去。紫衣忽然問道:「躍千愁,你答應了她保護那對母女,那畢老前輩交給我們的事情怎麼?」   「有扶仙島這個天下第一大派在,一般沒人敢惹百花宮,不需要我們天天守著。我會拜託四大家族的人幫忙盯著,真要有什麼意外的話,再說也不遲。」說到這裡,躍千愁扭頭笑道:「紫衣,這次去望月宗,你可要記得把她們答應給的錢先拿到手,不然,到時候人家賴賬就不好了。」   「這我知道,見到她們我會讓她們先付錢,要是敢賴賬,哼!你到時候幫我看看,她們那個望月宗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能抵賬,我搬回武家,讓武家幫我們拍賣換錢。」紫衣毫不客氣的說道。看來她和武立雪呆了幾天,對武家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學習能力挺快。   「呃……我知道了。」躍千愁很詫異的看著她連連點頭,沒想到她都知道搬東西抵債了。躍千愁為她的進步而感到深深地高興。   望月宗。躍千愁本來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想起縹緲宮有望月宗的弟子,通過曲萍兒的詢問才搞清楚了位置。   瑯嬛群山之地,草木縱深,凶獸出沒,人跡罕至,有一山獨高,孤僻陡峭,聳天而立。遙遙看去,人若在山上,幾乎手可摘星辰,望月宗就在這高山之巔。   躍千愁和紫衣是在深夜飛臨,見到此山後,終於明白為什麼叫望月宗了,這山如此之高,一輪明月彷彿就在頭頂上,抬頭就能看到。打量整個望月宗,從山巔開始,則是各種建築層層向下,將整個山頭包裹。皎皎月色下,兩人剛一靠近,便聽到山巔傳來花如意的聲音問道:「是躍千愁和紫衣姑娘來了麼?」對方顯然早已久候多時。   「花前輩,正是我二人。」躍千愁回完話後,兩人直接落下。花如意迎面走來,點點頭笑道:「我以為你們還要在扶仙島多呆幾天呢,來了就好,請先隨我去見過宗主吧!」   躍千愁怔了怔,修真界都知道瓊花仙子可不會隨意出來見人的,如今兩人剛到。便要被引去見瓊花仙子,這面子可真夠大的,不過貌似人家請的主要對象是紫衣,難道是望月宗已經知道了紫衣師父的身份?   月光如水,望月宗又憑臨高空,頗有點廣寒宮的味道。躍千愁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和紫衣跟著花如意走去,去的並非是那座清寂龐大的望月宗主殿,而是遠處一座月光下的閣台。遠遠看去,閣台間隱隱站著一位女子。   走近後,角度不同,反而看不到那位女子了。只見閣樓上懸著一塊匾額,上有「銀月閣」三個娟秀的字體,顯然也是出自女人的手筆。   花如意領著二人登上了閣樓,兩人立馬看到憑欄處,一女子白衣如霜,瓊花玉枝高盤著秀髮,沉浸在水銀般的月色中,窈窕而寂寞,背影顯得有些淒涼。躍千愁心裡暗自嘀咕,難道這就是名震天下的望月宗宗主瓊花仙子?據說望月宗不像其它門派,歷代掌門都是由宗門裡的第一高手擔任,難道這眼前的女子就是望月宗的第一高手?   「宗主。躍千愁和紫衣姑娘來了。」花如意說道。   是望月宗的宗主無疑,躍千愁連忙行禮道:「晚輩躍千愁見過前輩。」紫衣仍是毫無動靜的站在那,她才不管什麼掌門還是什麼宗主的。   那女人點了點頭,猶豫了好久才緩緩轉過身來,沒有說話,眼神有些恍惚的盯著紫衣,這一看,目光就難移動了。躍千愁抬頭看去,見到那女人容貌後,眼睛一亮。心裡頓時嘖嘖個不停,都說望月宗瓊花仙子的容貌天下無雙。這還真不是吹的,簡直和白素貞有的一比,不過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似乎的。   閣樓裡沒人說話,躍千愁也在苦思冥想,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反正感覺好熟悉。見她一直盯著紫衣看,躍千愁下意識的看了紫衣一眼,結果兩眼猛睜,腦袋來回在紫衣和瓊花仙子身上掄來掄去。   靠!我說怎麼看起來眼熟,這丫頭如果不是眉目之間多了弄竹那老帥哥的味道,簡直就是瓊花仙子的翻版!尤其是那嘴巴和鼻子,分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躍千愁的眼珠在滴溜溜亂轉……   紫衣也隱隱覺得這瓊花仙子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沒想起來。於是這閣樓上的寧靜被她給打破了,紫衣問道:「你就是望月宗的宗主?」   「是的!」瓊花仙子有些激動的點頭道。這一開口,躍千愁心裡就是一陣驚歎,人漂亮也就罷了,連說話的聲音也這麼好聽,怪不得不輕易見人,試想一般男人哪有我這樣的定性,搞不好就要驚呆了。   紫衣抬手指向花如意道:「她說只要我來了,就給我兩千萬上品靈石,先給錢吧!」   她依然保持著自己說話很直接的風格,躍千愁聞言卻是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哪都不看了,彷彿在告訴別人,她說的話和我沒關係。   「你平時很缺錢用麼?」瓊花仙子悅耳的聲音響起,眼神中流露出關心的味道。   「我一直都沒錢用。」紫衣伸手道:「先把答應給的錢先給我吧!」   「你一直都沒錢用?」瓊花說這話的聲音有些失態,目光上下打量著紫衣,銀牙咬了咬朱唇,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道:「你師傅呢?難道你師傅從來沒給過你靈石用?」   「沒有。」紫衣搖搖頭,道:「先給錢吧!等下你們反悔了,我找誰要錢去。有話給了錢再慢慢說。」   瓊花仙子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看向紫衣的眼神憐惜到了極點,無盡的悲傷和懊惱在眼眸中流轉,彷彿做了什麼對不起紫衣的事情一樣,語氣顫抖道:「如意。給她二千萬,不,給她五千萬!」   五千萬?躍千愁和紫衣同時一愣。花如意「哎」歎了一聲,搖搖頭,從儲物袋內掏出了一隻儲物袋遞給紫衣。紫衣一接過後,便迫不及待的注入神識察看,看完後,盯著瓊花仙子道:「這是你自己要多給的,可不是我強迫的,到時候別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你儘管拿去用,不夠用再來望月宗找我。」瓊花仙子說這話時,聲音居然有些哽咽。躍千愁悄悄瞥了眼,發現她眼眶內隱隱有淚光,這越發堅定了他的懷疑,有姦情啊!絕對有姦情!   紫衣似乎也發現收人家的錢收的多了點,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既然你多給了這麼多錢,想問什麼就問吧!我能說的都告訴你,但是不能說的,我肯定不會告訴你。」   瓊花仙子「嗯嗯」的連連點頭,扭頭抹去眼角的淚花,方回首問道:「聽說你師傅人稱『弄竹先生』,你師傅的本名叫什麼?是不是叫逍遙?」 第三百八十二章 逍遙   紫衣抱著儲物袋搖頭道:「我師傅就叫弄竹。不叫逍遙。」   「那你師傅的朋友之中,有沒有叫逍遙的?或者,你有沒有聽你師傅提起過一個叫逍遙的人。」瓊花仙子追問道。   「沒有聽說過。」紫衣想了想說道。   「你師傅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收你為徒的?」瓊花仙子再問。   「不知道。」紫衣搖頭道:「我從記事開始跟著我師傅啊!他沒和我說過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收的我。」   「你師傅住在哪裡?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這個不能告訴你,也不能帶你去,那裡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紫衣拒絕道。   瓊花仙子聞言,有些失望的沉默了。躍千愁一句話也不說,目光偷偷看看這個,再瞟瞟那個,他腦中現在有個這樣的場景:老帥哥化名『逍遙』,當年在外面風流瀟灑的時候,把一美女給泡了,並把人家的肚子給搞大了,那美女生下一個小孩後,某天突然發現小孩和男人都不見了,苦苦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找到。事實是那老帥哥將小孩給偷偷帶走了,為了省麻煩,老帥哥告訴小孩他是她師傅,小孩長大後,也以為他是她師傅,其實兩人之間的關係是父女。   有意思啊!有意思!也只有弄竹那樣的帥哥才能輕易泡到這樣的美女,也只瓊花這樣的美女才容易吸引到弄竹那樣的帥哥啊!貌似這弄竹也太花心了點。人家如此美女都幫你生小孩了,你還閃人,未免也太缺德了一點。躍千愁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你左手胳膊內側是不是有個彎月形的紅色胎記?」瓊花仙子突然又問道。   紫衣下意識的看了下自己的胳膊,疑惑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胳膊上有胎記?」   瓊花仙子聞言當即激動了起來,剛跨前一步,花如意卻閃了過來,擋住她,並對她微微搖了搖頭,指著躍千愁說道:「宗主,這位就是躍千愁。」   「給你!」躍千愁聽了兩人的談話,百分百肯定紫衣就是瓊花仙子的女兒,正偷著樂,自以為抓住了弄竹的一個把柄,紫衣忽然把儲物袋塞了過來。躍千愁一愣,見幾人都看著自己,他有些心虛的將儲物袋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   瓊花仙子當即疑惑道:「紫衣,你為什麼把錢給他。」紫衣還未開口,躍千愁連忙搶著說道:「我是專門替她保管的,她想用隨時可以拿。」   紫衣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但相信一定有原因,於是跟著點了點頭。瓊花能久居人上,自然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剛才臉上的悲慼戚轉瞬變成了冷漠,雙眸盯著躍千愁打量,問道:「你就是那個兩次叛出師門的躍千愁?紫衣怎麼會跟你在一起。」   她作為一門至尊,自然最反感這樣的人。而躍千愁也最反感有人這樣說他。但看在是這麼漂亮的美女份上,又加上是紫衣她娘,就懶得計較了,心裡轉了個彎,歎道:「紫衣,你都聽到了吧!要不你就回去吧!我名聲不太好,你跟著我遲早要連累你。你先回去,我回頭再和你師傅解釋。」   「我不回去。」一聽到讓她回去,紫衣立馬兩眼一瞪道,畢老前輩交代給她的事情還沒辦好,現在怎麼可以回去?她盯著瓊花仙子道:「你雖然多給了我點錢,這也是你自願的,我跟誰在一起,還輪不到你管。」   瓊花仙子絕美的臉龐頓時一僵,看著紫衣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她能訓斥任何人,只怕唯獨對紫衣下不了嘴。最後還是盯向了躍千愁問道:「你認識紫衣的師傅?」   躍千愁苦笑道:「豈止是認識,紫衣就是她師傅讓我帶出來的,我不想帶啊!可她師傅修為實在太高了,我沒辦法啊!」   任誰聽到自己不受歡迎都會不高興,紫衣自然也是一樣。整張俏臉都快結冰了,冷冷的盯著躍千愁。而躍千愁則縮縮腦袋,完全是一付怕了這個女人的味道,貌似現在才有點替人家保管錢財的樣子。   瓊花仙子和花如意皆是一怔,沒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躍千愁居然如此怕紫衣,更沒想到紫衣如此彪悍。瓊花仙子看向躍千愁的眼神終於緩和了不少,問道:「你知道紫衣的師傅住在哪?」   「知道啊!我們這次就是從她師傅那出來的……」躍千愁話還沒說完,便聽紫衣嬌喝道:「躍千愁,你要是敢把我和師傅住的地方隨便說出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呃……我不會說。」躍千愁尷尬的笑道。紫衣調過頭,又對瓊花仙子警告道:「我不管你是什麼宗主,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瓊花仙子再次被說的一愣,此時再看躍千愁,覺得這傢伙委屈了。她甚至想到了一個可能,這次的拔刀大會都說是躍千愁為了收斂錢財,可以前也沒聽說過躍千愁是個貪財之人,這次連那樣的寶貝也拿出來折騰,莫非是被紫衣逼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躍千愁確實受委屈了……   躍千愁苦笑著對她道:「這來也來過了,前輩若是沒事,我們就告辭了。」這趟就是來拿錢的,如今錢不但拿到手了,還多了三千萬,並且知道了一個秘密,不走還留下幹什麼?   「!」瓊花仙子對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看著二人黛眉輕皺道:「你兩人就這樣隻身在修真界行走,未免太不安全了,你們何不加入修真界聯盟,這樣至少大部分修士在目前形勢下。不會光明正大的動你們。」   「修真聯盟會接受我們?」躍千愁問道。他倒是有點想加入,哪怕有事出工不出力,最少在消息上是共享的,這樣好多事做起來就方便了。   瓊花仙子目光在兩人身上頓了頓,修真聯盟還真不見得會接受他們,一個名聲不好犯了修真界大忌,一個又來歷不明。稍加考慮了一下,便下定了決心說道:「我給你們做保,修真聯盟應該會接受你們。你們不妨在這暫時住下,事情辦妥了我會告訴你們。」   望月宗留男人宿夜?躍千愁怔了怔,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做這個第一,搖頭道:「謝前輩相助,我二人還要趕去萬魔宮,就此告辭!」   他話剛說完,紫衣便「呼」的一聲,掠空飛走了,顯然紫衣對這個望月宗的宗主沒啥好感。躍千愁對著瓊花仙子無奈的笑了笑,長劍彈出,載著他快速追去。   瓊花仙子急步走到憑欄處,明眸奢戀的望著消失在繁星深處的兩道人影。花如意走了過來,輕聲道:「姐姐,你能確定是她麼?」   「不是她還能是誰。眉眼間像足了那個沒良心的男人,還有她手上的彎月形胎記……」瓊花仙子已經是淚眼朦朧。   「哎!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像姐姐,那種感覺很強烈,想不到還真的是她。」花如意歎息著,忽然扭頭問道:「姐姐,你是不是懷疑她師傅就是姐夫?」   瓊花仙子搖頭,眼神迷茫道:「我不能確定!當年的逍遙是個四處遊蕩的凡夫俗子,我一時鬼迷心竅,被他的風采所吸引。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以為他們父女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如今見到紫衣。我才恍然大悟,逍遙這個名字就不像一般凡人的名字,一般的凡人又如何能像他那樣逍遙。呵呵!弄竹先生!當年的逍遙不就經常拿著一根紫黑色的竹笛在手中把玩麼?」   「當年我第一次看到姐夫的時候,就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可怎麼都看不出他也是個修士,沒想到……」花如意苦笑道:「沒想到居然是個隱世高人!姐,你是沒看到當時的情形,七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聽到他的名字全都嚇得恭恭敬敬,由此可知姐夫的修為有多麼可怕。可笑我們與他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他瞞得我好苦啊!」瓊花仙子淚珠欲滴。   「姐,姐夫當時為什麼要悄悄地把紫衣帶走,難道就沒有一點原因麼?我看姐夫也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啊!」花如意有些不解的問道。   「紫衣出生後,我看出她有修行靈根,便告訴了逍遙我修行者的身份,逍遙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我當時就應該有察覺才對啊!一個凡人知道我們這樣的存在後,怎麼會無動於衷呢?」瓊花仙子苦笑道:「後來我又告訴他,凡人壽限苦短,我要將紫衣帶回望月宗修行,誰知引起了他的強烈反對,為此我們還吵了一架,結果第二天,他便帶著女兒消失了……」   花如意默了默,道:「這樣說來,理由也講的過去。姐夫本就是隱世高人,可能根本就看不上我們望月宗這樣的門派,姐夫可能想親自調教紫衣,否則像紫衣這樣的年紀,怎麼可能修為就已經達到了渡劫末期,至少憑我們望月宗的能力是無法做到的。」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瞞我,如果他讓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我自然會讓紫衣跟他走,也不至於讓我們母女渺無音訊這麼多年。」瓊花仙子淒慘的笑道:「我看他是人如其名,逍遙慣了,和我時間長了。嫌我煩了。什麼高人,難道還能是化神期的高人不成!」   「也未嘗沒有可能,否則恐怕也難嚇到七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花如意提醒道:「姐,你還記得當年妖鬼域試練出現的那個神秘高手麼?扶仙島的幾名供奉和一干長老全部受傷,你不是說那神秘高手有可能就是化神期修士麼?既然這世上真的存在化神期高手,那為什麼姐夫就不可能是呢?」   「神秘的弄竹先生!」瓊花仙子淒淒笑道:「逍遙是化神期高手!真的有可能麼?他為什麼要瞞我……」 第三百八十三章 紫竹花開   夜空泛白,高空飛行的男女最先承受陽光的照射。躍千愁不時看看身邊的紫衣。臉上怪笑連連,這丫頭的娘果然出手大方啊!比起弄竹那個老帥哥大方多了。弄竹!逍遙?嘿嘿,常在花中走,不留真姓名,嘖嘖!這老帥哥果然是個採花高手。嘿嘿!再敢對老子動手動腳,哪天把老子惹火了,把瓊花仙子領到你南海紫竹林去,我倒要看看會怎麼樣!   想到能把弄竹那人精給收拾一頓,躍千愁笑得越發開心,竟隱隱有些期盼這一天早日的到來。   南海紫竹林,竹海搖波,『瑯嬛別院』的弄竹正跪坐在屋內的茶几旁,忽然感覺鼻子有些癢癢的,摸摸鼻子奇怪道:「難道有人在算計我?怎麼想打噴嚏?」   搖搖頭,擺好兩隻紫竹截成的杯子,提起小爐上煮沸的茶壺,兩道清香四溢的茶水注滿了兩隻杯子。茶壺放在一邊,兩根修長的手指將一杯茶推到了對面,弄竹看了眼對面盤膝而坐的畢長春,沒好氣道:「你又跑來找我幹什麼?。」   一向嚴肅的畢長春淡淡的笑了笑,道:「一聽說你這裡的紫竹開花了。便懷念起當年你我初識的時候,你便是用這紫竹花茶招待的我,至今仍餘香繞舌,回味不絕啊!真是人間難得一見的香茗。這麼多年過去了,又見紫竹花開,豈能不來。」   從兩人談話的語氣可以聽出,關係確實匪淺,誰見過畢長春以這種語氣和人說話。   「畢老頭,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當年你第一次來此,次日便見紫竹花開,花謝後,紫竹死去一大片。前段時間躍千愁那小子來過後,第二天,我這紫竹林又再次開花,莫非你倆師徒都是我這紫竹林的剋星?如果不是,那也未免太巧了一點吧!」弄竹相當懷疑的說道。   「又死了?」畢長春端著茶杯怔了怔。弄竹異常心痛的搖頭道:「竹子一但開花,便是枯死的前兆,上百根紫竹啊!又沒了。」   「百來根竹子,對紫竹林來說,不過九牛一毛。」畢長春淡淡說了句,開始慢慢品味香茗。   這話當即把弄竹給氣得聳眉瞪眼,喝道:「這茶不給你喝了。」   探手就把對方手裡的茶杯給搶了過來,畢長春也不以為意,淡淡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打擾我喝茶的好,否則我保證你這南海紫竹林從今以後看不到一棵竹子。」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弄竹騰地站了起來。豎眉罵道:「好你個畢長春,你這是仗著修為比我高,來這威脅我來了。」   畢長春忽然歎道:「認識你的時候,喝過一次紫竹花茶,這是第二次。東極聖土開啟之日不遠,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沒有第三次機會。」   弄竹怔了怔,看著手裡的茶杯,神情有些抽搐的說道:「你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雖然看破了對方的用意,但還是坐下將茶杯放到了畢長春的跟前,問道:「你真的認為你躍千愁能化解目前的局勢?」   「試試不就知道了。」畢長春端起茶杯酌飲。   「試試?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隨便派個弟子去試試?」弄竹立馬又跳了起來,戳指罵道:「好你的畢長春,原來說什麼夜觀星象都是假的,你要試讓你徒弟去試,為什麼非要把我女兒也牽涉進去,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不行,我得把紫衣給召回來。」   「急什麼?」畢長春淡然道:「紫衣也該出去走走了,你看她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除了修為有所提高外,你覺得她跟你學到了什麼?簡直是一無所知,興許跟在躍千愁身邊。能學到不少東西。」   「至少沒有危險!」弄竹大聲道:「我能讓她安安心心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過所有人夢想的生活?」   「這不是紫衣的夢想,這是你的夢想,沒有喜怒哀樂的人生,和一頭豬有什麼區別?」畢長春看著弄竹冷笑道:「不要把你的自私當做保護女兒的借口,你只是不想讓你的女兒離開你。雛鷹終有展翅的一天,跟著老鷹遲早要餓死,一個渡劫末期的修士不知人間冷暖為何物,你這父親當的可真夠好的。」   「我自私?」弄竹被說的臉色一變,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又搖頭道:「不行,跟在躍千愁身邊太危險,你是不知道你徒弟的為人,那傢伙簡直天生就是個惹是生非的貨,號稱修真界敗類,我壓根就不指望紫衣能跟他學到什麼。」   「紫衣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你現在想回過頭來教她點什麼,也已經晚了。就讓她跟著躍千愁吧!也許修真界敗類的教育方式,比你這個做父親的更恰當。」畢長春喝口茶,盯著弄竹搖頭道:「放下心來,讓紫衣勇敢地去面對吧!你經常在俗世遊歷,應該知道,更多的磨難也並非完全是壞事。至少我相信,真有危險的時候,躍千愁一定有辦法保護好你的女兒。」   「畢老頭,你說句良心話,難道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有你說的那麼差勁?」弄竹臉色有些發白的問道。   「好過頭了,反而害了紫衣。」畢長春說著忽然歎道:「當年我離開畢家的時候。我也曾擔心家人沒了我的庇護會怎麼樣?後來雖磨難重重,但我並沒有插手,結果他們也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比我想像的要好。弄竹,難道你真的想照顧紫衣一輩子?」   弄竹沒有說什麼,轉身,有些落寞的慢慢走了出去。畢長春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若無其事的端起茶繼續酌飲。   海灘邊,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弄竹橫笛在嘴邊,迎著海風,十根修長的手指起起落落,吹奏的曲子如他心情一般落寞,有著淡淡的憂傷,海浪輕輕湧來拍在他的腳前。沒多久,一群海鷗振翅飛來,落在了他的四周,似乎也在傾聽。就在這時,海面上忽然噴出十幾道水柱,緊接著又是十幾條巨大的魚尾甩出海面,「啪」的拍打出浪花隱沒。   「嘩嘩……」十幾條碩大的座頭鯨,竄出海面轉身砸進海裡,浪花飛舞。十幾條背脊露出海面,齊齊向這裡游來,彷彿聽到了弄竹笛聲的召喚。弄竹吹奏不停,緩步向大海走去,踏在海面的波濤上如閒庭信步一般……   在海面上走了幾十米後,前方領頭的一隻鯨魚脫離隊群,直接游來,鑽進水裡,輕輕地將弄竹托了起來。弄竹就這樣吹著憂傷的曲子,站在一頭鯨魚的背上,在一群鯨魚的伴遊下。一直向深海方向行去。笛聲穿透大海的聲音,向四周擴散……   三名老者在高空快速飛行,為首的正是那雪山上的白袍老者,能跟上他飛行速度的,想必另兩人的修為也不低。不一會兒,南海紫竹林所在的那座海島,已經進入了三人的視線。臨近時,三人正要降落,忽然聽到遠方的海域傳來了悠揚笛聲,三人面面相覷,為首的白袍老者道:「是弄竹的笛聲,弄竹不在島上,前面,走!」   三人快速從紫竹林上空掠過,下面屋裡的畢長春端著茶杯微微頓了頓……   天藍海闊,駕鯨游海,弄竹似乎想通了什麼似地,笛聲漸漸清朗起來,伴遊的十幾頭座頭鯨也跟著歡快起來,此起彼伏的不時躍出海面。忽然空中三道銳嘯傳來,緊接著三股龐大的氣勢從天而降,十幾頭鯨魚有些躁動不安起來,弄竹十指一頓,停止了吹奏,只見三名老者互成犄角的徐徐降下,漂浮在了離海面三四米的樣子,將他圍困在了中間。   「弄竹,你倒真是過的悠閒自在。」白袍老者冷哼道。   弄竹手裡握著笛子在掌心輕輕地敲打,有些詫異道:「冰成子。」再看了眼左邊的灰袍老者,和右邊的黑袍老者,皺眉道:「胡長壽,陰百康,你三位化神末期的高手大駕光臨,可是找我有事?」   白袍冰成子喝道:「弄竹,你休要裝糊塗,你曾說過不會插手修真界的事情,為何又要食言?」   弄竹眉頭一皺。手中笛子輕輕一揮,十幾條鯨魚全部沉入了海底。他踏波冷笑道:「我何時食言插手過修真界的事情?冰成子,別以為你修為高就可以胡說八道,難道你以為我怕你不成?」說著看向另外兩人道:「二位也是前來找我麻煩的?」   身著黑袍的陰百康哈哈笑道:「弄竹老弟,不要誤會,我和長壽兄弟是受邀而來做個證明的。」   「證明?做什麼證明?」弄竹邊問邊再次打量了一下三人所在的位置,這分明是怕自己逃跑,而把自己圍了起來。   「你的弟子紫衣,明明已經被你派往了華夏修真界,你還敢說你沒插手?」冰成子喝道。   弄竹冷哼道:「不錯,我弟子紫衣確實去了華夏修真界,那又怎麼樣?莫非華夏修真界是你家的,別人去不得?」   「都不要急。」陰百康朝兩人按按手,對弄竹笑道:「弄竹老弟,事情是這樣的,你弟子紫衣現在跟一個叫躍千愁的混在一起。數日前,冰成子的一個弟子死在了那個叫躍千愁的手上,而冰成子的其他弟子看在你弟子紫衣的面子上,一直沒有動手報仇。我們現在只想知道,你弟子紫衣是不是已經摻和進了華夏修真界的事情,不管有沒有,趁著現在事情還可以說的清楚,弄竹老弟,我們勸你還是將紫衣姑娘召回南海,免得到時候發生誤會。至於以前的事,我們可以看在老弟的面子上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弄竹微微一愣,躍千愁那傢伙這麼快就動手了?難道把我的話當做了耳邊風?貌似冰成子的幾個弟子都是渡劫末期,居然會被他給弄死了?這傢伙還真是人才。弄竹正看著三人琢磨這事,突然發現幾人的頭頂上,畢長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正負手冷冷的盯著下面……   「你們早不來晚不來,怎麼趕在今天來?還真夠湊巧的。」弄竹用手撫著額頭,搖頭苦笑,自己也就罷了,三個化神末期的高手,居然沒發現自己的頭上有人,這天下第一高手還真不是亂蓋的。   一直沒說話的胡長壽一臉的傲氣,咄咄逼人道:「怎麼?難道我三人找你還要挑個良辰吉日不成?」   「我哪敢啊!」弄竹面帶譏諷的擺了擺手,指著上面搖頭道:「你們自求多福吧!」   三人也不怕他耍什麼詭計,抬頭朝上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看,三人臉色大變,差點嚇得魂飛魄散……一身淡青的素袍,清矍的面容,冷冰冰的眼神,漠然的盯著他們,如同看幾隻螻蟻一般,不是畢長春那個殺神,還能是誰?   三人當即一個瞬移到了幾十米外,站成一排,胡長壽臉上的傲氣瞬間沒了影,指著畢長春問道:「畢長春,你站在我們頭頂是什麼意思?」那話裡的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難道你想偷襲我們?   畢長春確實自負的夠可以,都不帶正眼看他們,背個手,遙望向遠方天際,一付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你們想要什麼意思?」   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告訴幾人,你們想要什麼意思,我就給你們什麼意思。胡長壽砸了咂嘴,愣是沒敢說出話來。冰成子沉聲道:「畢長春,這是我們和弄竹的私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我說過要插手麼?」畢長春淡淡說了句,目光從天際收回,落在冰成子身上,又問道:「你很想我插手麼?」   冰成子臉色一僵,被他東一句西一句,搞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關鍵是這傢伙太強悍了,三人根本不是他對手,一但一句話弄得他不高興了,保證立馬動手。而一但動手了,就沒見過有在他手下活命的,跟這樣的人說話,壓力很大啊!   「誤會,都是誤會,大家都少說一句。」陰百康左右勸說,最後對畢長春笑道:「老畢,我們和弄竹談點事情,你別想歪了,沒別的意思。」   「你從哪一點看出我想歪了?」畢長春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陰百康滿臉的笑容頓時擠在了一起,連連點頭道:「沒想歪就好,沒想歪就好。」 第三百八十四章 奢侈一次   眼前的對話,讓弄竹心裡微微一聲輕歎。三人剛才還在軟硬兼施的逼自己,可一碰到畢長春,哪怕是畢長春咄咄逼人,三人就算有氣也得憋著,這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威風啊!   三人都是化神末期的高手,都是人間少有的頂級大修士,什麼時候受過這氣。如果是放在以前,也不至於如此低聲下氣,可自從東海一戰,十六名不服氣的化神期聯手都被畢長春宰了後,天下已無人敢挫畢長春的鋒芒。   幾人就這樣僵持著,弄竹對畢長春傳音道:「躍千愁把冰成子的弟子給宰了,這老傢伙是出了名的護短,要不要告訴他們躍千愁是你徒弟?」   「不用了,晚輩的事情讓晚輩憑自己的本事去解決,我不可能幫他一輩子。但是,如果有不應該插手的人插手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畢長春傳音表明了態度。   弄竹盯著畢長春看了好一會兒,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才打破僵持的局面說道:「冰成子,我弟子紫衣乃是去華夏修真界歷練。不存在插手你們的事情,如果真是事有湊巧,捲進了你們的事裡,那就讓晚輩各憑本事吧!只要你們這些老傢伙不插手,那我也表明態度,我弄竹不會插手晚輩之間的事。」   冰成子三人聞言一怔,大感意外,都想不到弄竹有畢長春撐腰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正是幾人前來想要達到的目的麼?陰百康立馬連連點頭道:「弄竹老弟說的不錯,這是晚輩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傢伙不能插手,就讓晚輩們各憑本事。」說著看向另兩人道:「我陰百康的態度和弄竹老弟一樣,你們二位覺得如何?」   冰成子和胡長壽眼內閃過一絲喜色,他們本來就發了毒誓,弄竹這樣表態了,那就沒什麼顧慮了,可以放任手下的弟子去折騰了。兩人交換個眼神,一起點頭道:「就這樣定了。」   畢長春看向弄竹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真的捨得讓女兒經受磨難,看來是自己前面的勸導刺激了他,反而壞了以前的打算,這下真要靠躍千愁他們自己了。   「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我等就不再打擾了。」陰百康朝畢長春和弄竹拱拱手,三人一刻也不願多留,射空遠去。   目送他們消失後,弄竹搖頭苦笑道:「我可是把女兒都搭在你徒弟手上了,希望你徒弟不要讓我失望啊!」   畢長春無語。心道,早知道你會答應下來,我還跑出來幹嘛!真是多此一舉。   這話他不好說,說出來就有算計弄竹的嫌疑。畢長春一聲冷哼,甩袖消失了,回到了竹琅福地的瑯嬛別院繼續喝茶。   兩天以後,躍千愁和紫衣到了一片連綿的深山之內,橫斷在群山之間的主山脈上,有氣勢宏偉的建築群層層相連,這裡就是魔道第一大派的萬魔宮了。   兩人還沒靠近,便聽仇無怨的聲音大老遠哈哈大笑的傳來道:「躍老弟,你終於來了。」顯然兩人一到這一帶,便被萬魔宮的人給發現了。   五道灰影聯袂射來,停頓在二人跟前,為首的正是仇無怨。兩人也停住飛行,躍千愁行禮道:「見過前輩。」其他四位面色冷酷,躍千愁也見過,乃是長期跟隨仇無怨的魔家四將。居說這四人原本乃是上任掌門的四位侍從,修為頗高不說,並且凶名赫赫。因仇無怨長期在外辦事,上任掌門便將這四人派給了仇無怨。只怕是保護自己弟子的用意多點。   「方纔接到修真聯盟傳來的消息,說是望月宗瓊花仙子已經為二位做保,二位如今也是修真聯盟的人了。」仇無怨哈哈大笑道。   躍千愁和紫衣相視一眼,沒想到瓊花仙子的辦事效率這麼高。仇無怨抬手道:「請!」   幾人直接朝山脈頂端宏大殿宇飛去,整座宮殿頗有點承天極地的氣勢,確實宏偉。幾人剛在大殿前落下,便見一群人從大殿內走了出來,個個神色凝重,四散飛去,只剩三名老者站在殿前。原本樂呵呵的仇無怨微微一愣,快步走到正中一名黑冠束著白髮的陰鷙老者前,問道:「宮主,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這人就是名震天下的萬魔宮宮主步雲霄!躍千愁聞言仔細打量起來。步雲霄面色沉重的點頭道:「無怨,剛接到消息,大師兄燕不歸帶了一群人到了百花谷,現在已經和修真聯盟對峙了起來,隨時可能會出事,你速同魔家四將趕去,最好是勸住大師兄,讓他看在師傅的面子上不要亂來,我現在就去見師父他老人家。」   「啊!大師兄他……哎!」仇無怨跺腳長歎了一聲,一轉身看到身後的躍千愁二人,這才想起差點把他們給忘記了,立馬回身道:「宮主,這兩位便是躍千愁和紫衣姑娘,你看……」   步雲霄陰鷙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陰沉的臉色當即換上了笑容,拱了拱手道:「恰逢有事,慢待二位了。」說著扭頭對身邊的老者道:「五師弟。將二位貴客帶去暫歇,千萬不可怠慢,我去去師傅哪裡,馬上就回來。」   那五師弟點了點頭,對躍千愁二人抬手笑道:「二位貴客請隨我來。」   「不用麻煩了!」躍千愁對步雲霄行禮道:「步宮主,我和紫衣剛加入修真聯盟,既然是修真聯盟有事,我二人也當去盡一份綿薄之力,正好仇前輩要去百花谷,晚輩決定和仇前輩同行。」   他本來就不願意來萬魔宮,沒啥好處不說,搞不好還要遭人算計,要不是仇無怨死皮賴臉的拉他,他還真不會來,如今正好找借口離去。   步雲霄稍稍沉吟,便頷首道:「既然如此,本宮也不勉強,待此事了結後,希望二位給本宮個面子,再來我萬魔宮一趟,本宮要為這次的招待不周賠罪。」   「宮主言重了。」躍千愁拱手道。一旁的仇無怨似乎有點等不急了,揮手喝道:「走!」他同魔家四將率先射空而去,躍千愁也是跳上飛劍。和紫衣一起追去。   「躍千愁……」步雲霄盯著飛遠的人影,嘴裡喃喃幾句,隨後身形向深山某處射去。   幾道人影橫空急飛,前面的仇無怨五人漸漸和躍千愁兩人拉開了距離,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躍千愁在修為上和他們的差距。當然了,紫衣並非速度快不起來,而是因為她一直陪著躍千愁。   「躍老弟,情況緊急,老哥我先行一步了!」前面仇無怨的聲音在空中朗朗傳來。隨後,前面五人再次加快速度,當即就將後面兩人越甩越遠。   媽的!要走便走。喊那麼大聲幹嘛,欺負老子飛不快是吧!躍千愁扭頭看了紫衣一眼,還好,紫衣並不在乎是快還是慢。他現在有些後悔沒整艘飛行法器來,雖然速度趕不上渡劫期的飛行速度,但至少比他飛的快。而且有紫衣操縱的話,他還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下,這幾天一直在天上兜來兜去,幾乎就沒怎麼落地。可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貌似紫衣不認識路,到時候越飛越遠就麻煩了。   紫衣自從跟他出來後,開始還會多問,現在無論去哪裡,幾乎都在瞪大了眼睛到處觀望,似乎要把自己經過的每一個地方的地形都記下來。這辦法夠笨!躍千愁看得好笑,也不說話。   兩人不快不慢的飛行,終於趕在日落前,到了百花谷外,躍千愁拿出百花谷出入玉牒帶了紫衣進去,又在城門口為紫衣辦了塊出入玉牒,紫衣當寶貝樣捏在手裡看了又看,竟然對躍千愁說出了「謝謝」二字。躍千愁微微一愣,這才想起把她從南海紫竹林帶出來後,貌似這是她第一次拿到屬於自己的東西。   想起這丫頭為自己賺了五千萬,躍千愁心裡有些慚愧,決定今晚什麼都不管了,只為這丫頭奢侈一次。總不能又想馬兒跑,又不餵馬兒草吧!   一到百花谷裡面,立馬有不少人認出了躍千愁。躍千愁不管那麼多,帶著紫衣直奔這裡最好的酒樓『百花居』,走進去,便敲著櫃檯道:「給我一間能欣賞百花谷夜景的最好的雅間,給我上最好的酒菜。」   掌櫃的顯然是新來的,不認識躍千愁,看了眼躍千愁身上普普通通的服飾後,笑道:「我們這裡最好的雅間能住宿,加上最好的酒菜。最少也得要一千上品靈石,您真的確定要麼?」   「一千上品靈石?」紫衣一雙明眸瞪了瞪,趕緊拉了拉躍千愁道:「要花這麼多錢?我們還是找便宜點的吧!」   躍千愁這人不怕人家對他壞,他能比人家更壞,但卻最受不了人家真心對他好。一聽到紫衣這話,躍千愁立馬回頭一掌「砰」的一聲,直接將櫃檯給拍塌了,沉聲喝道:「怕我給不起你錢麼?」紫衣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好好的發這麼大的火?   掌櫃的一看,櫃檯都被人給拆了,這不是砸場子麼?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居然有人敢在百花谷砸百花居的場子,店裡店外都湧了不少人來看熱鬧…… 第三百八十五章 奢侈一次(二)   「那不是躍千愁嗎……原來是那瘋子……怪不得……」聽到這樣的話。本就不爽的躍千愁二話不說,直接從儲物袋裡抽出一把大黑砍刀來,刀鋒所指,全部退後……   「誰活的不耐煩了,不妨再說兩句給我聽聽?我包你爽個夠!」躍千愁持刀面無表情道。沒人說話,果然是刀大就有威懾力!   店裡有老夥計,認識躍千愁,趕快在掌櫃的耳邊說了幾句。不過貌似掌櫃的早就聽到了眾人嘴裡的話,尤其是那相當具有特色的大刀,修真界獨一無二啊!想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都難。   躍千愁的大刀轉了一圈,指向了掌櫃的。掌櫃的臉色一變,立刻滿臉堆笑道:「原來是躍先生,誤會,誤會!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只要小號能辦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掌櫃的不服軟不行啊!這傢伙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瘋子,有他不敢打的人麼?沒有!有他不敢殺的人麼?沒有!連青光宗堂堂的掌門都被他給宰了,人家照樣在這裡活蹦亂跳。打壞了一張櫃檯算什麼?他一小掌櫃的面子算什麼?   那把大黑刀的刀鋒,就差那麼一點點就指到了掌櫃的腦門上。躍千愁眉頭一挑,道:「狗眼看人低。不想老子把百花居給拆了,就快點把雅間準備好。」   玩這套,躍千愁是門清,有些人不怕好人就怕流氓,反正名聲不好,乾脆耍耍橫又如何。邊上圍觀的人算是服了,這傢伙果然是不折不扣的瘋子,跑到百花谷來拆百花宮的台,估計又有熱鬧可看了。紫衣貌似也是頭次看到躍千愁如此匪的一面,真的有點驚訝!   「不用準備,不用準備,樓上就有空著的上好雅間,您跟我來。」掌櫃的小心翼翼從刀下挪開,在前面帶路,朝樓上走去。躍千愁臨上樓前,冷眼掃了眾人一眼,一夥人不管我事的樣子散伙了。但出去後,都聚在離百花居不遠的地方等著,準備等熱鬧看。果然,躍千愁一上樓,店裡立馬跑出一名夥計,御劍飛向了百花宮方向,大家眼睛一亮,繼續等!   掌歸的將二人領到最頂樓的雅間,請兩人稍等,轉身就跑下了樓。   房間裡華貴而又不失典雅的擺設,確實不是一般的酒樓能比。裡面還有香床軟榻。紫衣好奇的問道:「這真的是酒樓麼?」   好白癡的問題!躍千愁翻個白眼,走到窗前,將那扇大窗戶推開,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風中夾雜著百花谷百花的芬芳。紫衣也是聞香而來,兩人齊齊站在窗口……   窗外太陽剛下山,一片火燒雲將天際渲染得火紅,暮色下的蒼山野嶺朦朧,偶有倦鳥從天上飛過,歸入山林不起。樓下就是百花谷的集市,雖已夜幕降臨,但仍熙熙攘攘。奮鬥在修真界的小民們,將燈火熒石點點亮起,不願放棄夜間賺取靈石的機會……   這一切,對長期呆在南海紫竹林的紫衣來說,是那麼的新奇,瞪大了眼睛看不夠,指著那些人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當然也是跟我們一樣賺錢。」躍千愁回道。   「那樣就可以賺錢麼?」紫衣疑惑的問了句,隨即點頭道:「那我們就不要離開這,先在這裡賺錢,整天跑來跑去實在浪費時間。畢老前輩的重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   躍千愁扭頭看了她一眼,還是頭次發現這一根筋的丫頭是那麼的可愛,笑道:「他們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所以賺的是小錢,而我們賺的是大錢。你跟著我,注定不用去賺這些小錢。」   百花宮的百花仙子和女兒燕紫霞正為白天燕不歸帶人來鬧的事情犯愁,雖然被修真聯盟的人攔住了,最後又被及時趕來的仇無怨等人給勸走了,但燕不歸口口聲聲說要天天來,直到她們母女答應見他為止。   母女兩人實在有些心累,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名百花宮弟子快步走來,稟報道:「宮主,百花居有人來報,躍千愁剛才在百花居鬧事,還打爛了櫃檯,問該怎麼處理?」   「躍千愁?」百花仙子有些愕然的問道:「是那個召開拔刀大會的躍千愁?」   那弟子行禮道:「應該是他,下面人報,他還拿出了那把大刀恐嚇眾人,十分的無賴,想必除了他沒別人。」   倆母女頓時面面相覷,不日前,還接到麻九姑傳來的消息說,倆母女今後一但碰上了什麼難事可找躍千愁,躍千愁不會推脫,自有辦法幫她們解決。   倆母女還正為這事奇怪,躍千愁雖然在修真界名聲不小,但能幫她們解決什麼問題?可麻九姑也不是胡亂說話的人。這下好了。還沒找他解決麻煩,他倒先來製造麻煩了。   「我去看看。」燕紫霞說道。剛要走,便被她母親叫道:「紫霞,還是不要出去了,萬一碰上你父親,又要被糾纏一番。」百花仙子對那弟子揮手道:「下去吧!躍千愁的事情不要追究了,他在百花居的開銷全部免費。」   那弟子愣了愣,但還是依言退了下去。燕紫霞目光閃爍的看向宮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了好一會兒風景,卻沒見酒菜上來,躍千愁正覺得奇怪,忽然發現樓下有不少人都以看熱鬧的眼神看著自己兩人。躍千愁臉色陡然一變,這掌櫃的分明在拖延時間,搞不好是到百花宮找救兵去了,當即揮掌重重的拍在窗沿上,沉聲道:「難道真以為老子不敢火燒百花居?」   正對窗外景色百看不厭的紫衣一怔,不知道他好好的怎麼又發火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掌櫃的聲音,道:「先生莫急,酒菜來了。」   掌櫃的一進來,後面便是幾名夥計端著托盤將各色酒菜送了進來,快速的在桌上擺盤。躍千愁盯著他問道:「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可是想做什麼手腳?」   「先生誤會了。」掌櫃的作揖笑道:「是剛才接到了宮主的傳令,宮主說要好好招待您。百花居所有的開銷對您全免。您看,宮主都下令了,咱們自然不敢怠慢,所以這準備的時間長了點。」   這掌櫃的能被派來做百花居的掌櫃,倒也不是一無是處,挺會說話。躍千愁一聽到百花宮主,立馬想起了麻九姑的托付,自己再鬧就有點過頭了。見酒菜已經擺好,於是揮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替我感謝宮主的好意,有機會我再當面拜謝。」   「好的,你們慢用。」掌櫃的點頭哈腰。領著一群夥計下去了。   躍千愁圍著滿桌的酒菜轉了一圈,發現菜式精巧,果然見心思,對看著他的紫衣揮手道:「吃!」他自己率先坐下,敞開胃口大整,不要錢的東西不吃白不吃。   「那掌櫃的剛才說免費,這些都不要錢麼?」紫衣坐下先問了一句。躍千愁嘴裡含著東西,連連點頭道:「不要錢,儘管吃,不然浪費了。」聽到真不要錢,紫衣的眼神一亮,立馬也不客氣起來,這都是跟躍千愁學的……不該客氣的千萬別客氣,否則就是對不起自己!   吃飽喝足後,躍千愁打了個飽嗝,看見紫衣跟著收手後,頓時一愣。他現在才想起一件事來,貌似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只要自己還在吃,這丫頭也能整個不停,但只要自己一收手了,她馬上就會跟著不吃了,看來這丫頭飯量也不小啊!都能跟上自己的趟了。   躍千愁一樂,今天本來決定為這丫頭奢侈一次,沒想到酒菜免費了,那就從別的地方彌補吧!他起身笑道:「走,帶你出去逛逛。」紫衣連連點頭,跟著站起,她最喜歡到處逛了,可惜這段時間盡在天上飛個不停。   兩人一下樓,發現拍爛的櫃檯已經換成了新的,果然神速。躍千愁走去敲敲櫃檯,道:「掌櫃的,給我留上兩間上好的房間,我可能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好的,好的。」掌櫃的趕緊答應了下來,這傢伙不能招惹。連上頭都不追究,他還能說什麼。   兩人走出百花居,早就在外面候著的四大家族的商舖掌櫃,立馬過來行禮,躍千愁和顏悅色的將客客氣氣的四人勸回,繼續帶著紫衣溜躂。原本準備看熱鬧的人頓時大失所望的散去,沒想到百花宮居然沒找躍千愁的麻煩,而且瞧四大家族商舖掌櫃對躍千愁的樣子,看來四大家族和躍千愁站在一起的傳言果然不虛。   商舖集市的繁華,對紫衣的誘惑力相當大,看到每樣新奇的東西,她總是忍不住要停下看看摸摸,頗有點愛不釋手。躍千愁今晚就是準備花錢的,便直接對老闆說:「買了,多少錢?」   「十個中品靈石。」老闆回道。   「這價錢是不是貴了點?」躍千愁皺眉道。   「躍先生,瞧您說的,我蒙誰也不敢蒙您吶!」那老闆心想,你連百花居都敢砸,我這小攤哪敢招惹你。   多的廢話沒有,躍千愁也不會和這些混生活的小老闆計較,直接付錢拿東西。以此類推,幾乎每個攤位上都有類似的對話,紫衣中途停下,疑惑的問道:「怎麼這裡人都好像認識你?」   躍千愁嘴歪了歪,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將紫衣的心思重新引導到了購物上,跟著在她後面,手裡提了個儲物袋。只要紫衣駐足看過或摸過的,他只有三個流程可做,問價、付錢、裝東西。   貌似女人都是天生的購物狂,尤其是在有個掏錢的男人跟著的時候。逛完了攤位逛商舖,靈石花出去和流水一樣,商舖的東西那可比攤位上的貴多了,有些動輒上百上千,甚至上萬上品靈石的東西,紫衣也不管用的上用不上,只要覺得喜歡,就下意識的對躍千愁點點頭,她就沒往多少錢上面去想,反正有人付錢。   躍千愁自己也記不清賣了多少種類的東西,不管物品的大小,反正幾乎將所有攤位和商舖的東西都買了一遍,連儲物袋都裝滿換了兩隻。   已經深夜,逛無可逛了,紫衣這時才想起,好像買了不少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躍千愁弱弱的問道:「好像花了不少錢吧!」   哎!你現在問這個是不是太晚了點?躍千愁的眼神已經回答了她的提問,紫衣越發不好意思起來,訕訕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躍千愁將三隻儲物袋遞去笑道:「其實也沒買多少,也就是差不多裝滿了三隻儲物袋吧!」   紫衣接過三隻儲物袋,注入神識稍稍一察看,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隨便逛了逛就買了這麼多東西。提著三隻儲物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再次弱弱的問道:「總共花了多少錢?」   「沒關係!這些東西就算我送給你的。錢花了再賺就是,只要你開心就行。」躍千愁笑道。   見躍千愁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紫衣抱著儲物袋,使勁的點頭道:「嗯嗯,我一定幫你使勁的賺錢。」她興高采烈的將三隻儲物袋收了起來,今天可謂是盡興了。   這話說得躍千愁高興,他最喜歡聽這話了,感覺今天的錢花得值。正要領紫衣回百花居休息,忽然見到以前在扶仙島的老熟人熊輝迎面走了來,這傢伙以前可沒少跟他混吃混喝,不由點頭笑道:「好久不見,一向可好。」紫衣好奇的看去,他的熟人可真多,又是認識的。   熊輝跟著他混過幾天,算得上是老朋友,不像其他人那樣忌諱他,拱了拱手高興道:「再好也沒你好啊!聽說你一來就到百花居鬧了頓?」   「你不會就是特意來問這個的吧?」躍千愁問道。熊輝搖了搖頭,臉色一肅道:「剛才修真聯盟接到了燕不歸派人送來的挑戰玉牒,各派在修真聯盟的人都接到了通知,全長老讓我們通知其他已經加入修真聯盟並在百花谷的散修,明日到修真聯盟會合商議此事。正好聽說你來了,望月宗宗主已經為你做保,你現在也是修真聯盟的人了,因為我們熟悉,所以我特意來找你,告知你這件事?」   「燕不歸向修真聯盟挑戰?」躍千愁眉頭皺了皺,再次確認性的問道:「明天到修真聯盟會合麼?」   「是的!躍……躍兄,不多說了,我還要去通知其他人,有話日後再說。」熊輝拱了拱手便走了。   「挑戰修真聯盟關我屁事……」躍千愁輕輕嘀咕幾聲,扭頭對紫衣道:「回去休息!」說完,便領著個像乖寶寶一樣的紫衣回了百花居…… 第三百八十六章 商議   次日,太陽已經高高昇起。躍千愁仍在床上呼呼大睡,這幾天在天上飛個不停,確實感到有些疲倦。一般的修士只怕會打坐恢復,然而他卻比較偏愛原始的休息方式——睡覺!四腳八叉的賴在床上也是一種幸福啊!   「咚咚咚」夢裡仍在前世,正與幾位金髮碧眼的女郎們探討生理問題,可惜卻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了。爬起床,朝四周看了一眼,不由微微歎了口氣,果然是在做夢,四個輪子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咚咚咚」敲門聲仍在繼續,躍千愁當即扯開嗓子喊道:「誰呀!誰呀!大清早的敲什麼門,不知道在睡覺麼?」   很不高興的下了床,起身將佈置在周圍的黑煞陷阱全收斂進了體內。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往往算計別人的人也怕被別人算計,想當初就在這裡坑過劉正光,現如今自己住著也擔心被別人坑,畢竟得罪的人太多了。本來是想縮回烏托邦休息的,可單獨留下個單純得像張白紙的紫衣在這,他又有點不放心。雖然紫衣的修為比他高得多,但他就是有點不放心,說起來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走到門口。一把將門給扯開,剛想破口大罵,卻見紫衣正束手站在門外,神情乖乖的,帶著那麼一絲討好的意味,前所未有啊!不用說了,敲門的就是她,躍千愁要罵人的話憋了回去,狐疑道:「你一大早敲我的門幹什麼?」   「不早了,已經到中午了,昨天晚上不是有人叫你去修真聯盟麼?」紫衣問道。   躍千愁翻個白眼,轉身又回了房間,邊走邊說道:「我們在他們眼裡就是兩個破散修,摻和那事幹什麼?他們開他們的會,我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走到床邊,身子一歪,又倒了下去。其實他是很想去摻和一下的,用他的話說,人越多越熱鬧的地方,發財的機會就越多。但一想到燕不歸帶了一幫人來,又和自己有仇,還是避避鋒芒的好,別鬧得挑戰修真聯盟的時候挑戰到了自己頭上,那就不爽了。   紫衣跟進了房間,說道:「可是樓下有四大家族的人在等你,說是要等你一起去。」   「四大家族!嗯?」躍千愁蹭的爬了起來,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一個人下去了?」   紫衣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不是說不要錢的東西不吃白不吃麼?我覺得這店裡的東西挺好吃的。然後就一個人下去叫了點吃的,剛好四大家族的人在下面等你,我吃完東西就來幫他們問問你。」   不吃白不吃?躍千愁怔了怔,貌似自己真和她這樣說過,學習能力很強啊!   這覺是沒辦法再睡了,水訣運轉,躍千愁掌心冒出一汪清泉,一縷鑽進口腔清潔,剩下的裹住臉部沖洗,洗漱完畢後,有些渾濁的水流彙集成一團。躍千愁推開窗戶,揮手一指,水流化箭直接射了出去,至於最終會落到哪個地方,他懶得去想。結果把紫衣給看得目瞪口呆。   樓下沒什麼人,估計都到修真聯盟去了。四大家族派了八個人來,有四位長老分別是畢山、譚華宗、荊勝平、武安豐,四人都有渡劫中期的修為,除了武家的那位長老貌似面熟外,其他的躍千愁一個都不認識。剩下的四人則是老熟人,四大家族的第一繼承人。畢子聰四人。八人見到躍千愁皆是一齊行禮道:「躍先生!」   「不用多禮,不用多禮。」躍千愁笑著擺擺手,回頭又對紫衣說道:「去,把你早上吃過的東西也給我叫一份來。」紫衣二話不說,直接到櫃檯點東西去了,只見那掌櫃的笑著連連點頭,不過貌似那笑容有些不自然。   「畢兄,你們也來了?」躍千愁話一出口,畢子聰四人連道:「不敢!」現在幾人之間的輩份已非當初,四人哪還敢和他兄弟相稱,何況身邊還有四位長老在。   大庭廣眾之下,現在也不是和他們扯這個的時候。躍千愁看向幾人問道:「你們找我有事?」   四位長老相視一眼點點頭,由畢家長老畢山站了出來回道:「四大家族接到修真聯盟的通知後,便連夜派了我幾人前來,獲知先生在百花谷並加入了修真聯盟,我們四大家族的長老會在我們臨行前曾交代過,如果先生需要什麼幫助,要我等盡力配合。」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百花居夥計已經將食物端了上來,他隨口問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點?」見幾人搖頭,他也不客氣,埋頭便吃,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八人卻是有點無語,剛來便聽到他砸百花居的事,現如今照樣吃住在這,也沒聽說百花宮的人把他怎麼樣。   吃飽後,躍千愁拍拍肚子顯得很舒坦。畢子聰和他呆過,知道他好佔便宜。立馬過去幫他結賬,誰知掌櫃的不收,說是躍千愁在百花居的開銷全部免費,弄得八人又是好一陣驚訝,砸了場子還白吃白住,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   「聽說修真聯盟在商議什麼東西,你們四大家族不去麼?」躍千愁悠閒地問道。   「先生不是加入了修真聯盟嗎?難道你沒有接到通知?」畢山好奇的問道,其言下之意不難猜測,我們來這就是為了表明立場,等你一起去啊!   躍千愁當然也聽出來了,頓了頓道:「通知倒是有人通知了,只是剛才手上有點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   「那先生手上的事,是否已經忙完了?如果沒事的話,正好一起同行。」畢山客氣道。   躍千愁本想說還沒忙完,可恰好碰到了紫衣怪異的眼神,不禁有些心虛。想想也覺得不好一直躲在這裡,總要出去探探消息,躲在房間裡到哪發財去?何況一上午的時間都過去了,估計修真聯盟也商議的差不多了,現在過去露個臉,順便問問消息正合適。   「行,那就一起去吧!」躍千愁哈哈笑道。一行剛好十人。一出百花居,結果又互相推讓起來,四大家族的人非要躍千愁和紫衣走前面,然而躍千愁打死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風頭,非要躲在最後面。最後還是四大家族的人拗不過他,只好讓他和紫衣跟在了後面。   一行人沒多久就到了修真聯盟的大門口,此時這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都是些還沒資格進去的人。一見到四大家族的人到了,頓時有人起哄道:「四大家族好大的架子啊!竟然這個時候才來,真不把各派放在眼裡啊!」一人帶頭,接著便有吃飽了飯沒事幹的。跟著起哄,四大家族頓時成了焦點。   四大家族的人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人計較,何況也確實來的太晚了,只能是冷眼掃去。起哄的人仗著人多,又見四大家族的沒什麼反應,得瑟的不行。   媽的!一幫地痞流氓,存心讓老子露臉。躍千愁嘴巴撇了撇,四大家族成了焦點,他躲在後面想低調也低調不下去了。不少人發現四大家族後面跟著的是躍千愁後,都保持沉默了。   可就是有那眼呆、腦傻、嗓門大的,躍千愁露過時,邊上有個人在那咧著個大嘴巴唧唧歪歪,差點沒噴躍千愁一臉的唾沫。   「砰!」一隻拳頭重重的砸在那人臉上,血沫帶著碎牙飆出。「卡!」一隻腳從那人小腿側面踹來,腿骨斷裂的聲音是那麼清脆,整條腿直接折斷。「啊!」那人這時才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   「賤人!」躍千愁終於忍不住出了手,順帶著罵了句。那人邊上的一些人看清動手的是誰後,皆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剛好可以讓那人抱個腿方便的躺在地上嚎叫打滾。   周圍的人,此時才發現剛才動拳腳的人是躍千愁,頓時安靜了下來。四大家族的人回頭一看,吃了一驚,沒想到躍千愁居然在修真聯盟的門口動手,不過這一拳一腳的效果相當好,終於少了那讓人心煩的噪音。前面的人群瞬間就把路讓了出來,躍千愁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在四大家族的後面,在修真聯盟的門口證明身份後,一起走了進去。   修真聯盟的坪地上,數百人圍了幾圈盤膝而坐,正中是正魔兩道排名前十的門派代表,此時正一齊看向門外。大家先是聽到有不少人說四大家族,接著便聽到了外面的慘叫聲,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各派都懷疑,難道是四大家族的人在修真聯盟的門口動了手?就在這時,四大家族的人走了進來。各派越發懷疑。   「鬼叫什麼?去兩個人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仇無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臉色相當不好的吼了一嗓子,萬魔宮當即有兩人閃了出去。   場地外面堆了不少的蒲團,一行十人各自取了一塊,坐在了最外圍。躍千愁雖然想盡量低調一點,奈何紫衣的一身紫色衣服太顯眼了,眾人一看到紫衣,目光立馬就搜尋到了他。   仇無怨更是看看外面,又看看躍千愁,滿臉的懷疑之色。就在這時,兩名萬魔宮弟子回來向他稟報道:「仇長老,外面一名六道魔宗的弟子被人打了,但是……但是沒人看清是誰打的,被打者也沒看清是誰便被打倒了。」   兩人別提有多鬱悶了,被打者說是被人偷襲沒看清也就罷了,其他人問了一圈都是支支吾吾,也都說沒看清楚。躍千愁更是聽得一愣,還有這樣的好事?   圍坐的人群中一道人影竄向空中翻到院外,沒一會兒又見那人從院外閃身回來,站在外圍怒氣沖沖的盯著四大家族的幾人喝道:「是誰敢傷我門下弟子,還不快快出來認罪。」 第三百八十七章 商議(二)   六道魔宗,魔道排名第四。僅在屍神教後面。對著四大家族咆哮的正是六道魔宗在此的首席代表元九奎,在魔道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以善戰和脾氣暴躁成名。雖然六道魔宗的整體實力不如其它排名靠前的門派,但元九奎自身的實力,決不會弱於各派在場人的修為。   「是誰傷我門下弟子,出來領罪!」元九奎再次咆哮道。他聽到門下弟子被打後,迅速跑出去查看,那弟子雖沒有看清是誰出的手,但卻說是四大家族裡面的人,所以他認定了是四大家族的人出的手。在各派聚集的當口,門內弟子被打,這臉面上如何下的來。何況六道魔宗也沒理由怕四大家族,自然是要討回這個面子。   四大家族的人皆是臉色一變,這擺明了是針對四大家族,畢山作為畢長春一脈的嫡系,自然不可能讓躍千愁出來領罪,剛要站起針鋒相對,卻被身後的躍千愁給摁住了。   躍千愁緩緩站起身來,剛才聽到沒人看清是誰出的手,還正高興,準備繼續保持沉默。奈何人家幾乎已經是點著四大家族的鼻子罵。如果是放在別的門派身上,他肯定繼續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可四大家族畢竟是和自己有關係,以後還大有幫助,不好讓他們寒心。   「是我打的。」躍千愁老實承認了。   眾人聞言頓時露出果然的神情,大家正疑惑呢,四大家族一向中立自保,從不和任何門派隨便發生糾紛,怎麼會在這當口打人?是躍千愁這瘋子,那就對上號了。   「是你?」元九奎微微一怔,隨即怒從心來,戳指喝道:「躍千愁,你莫要仗著一些匪名,就敢在修真界胡作非為,別人給你點面子,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像你這樣的跳樑小丑,我元九奎從來沒把你放在眼裡過,一潑皮無賴也敢在我六道魔宗面前耍混……」   「元老哥,息怒,息怒。」仇無怨閃身過來,拉著元九奎連連勸慰道。   「仇無怨,給我滾開。」元九奎胳膊一甩,轉身又指著仇無怨的鼻子罵道:「常聽說你和這小無賴稱兄道弟,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才讓這種無賴屢屢在修真界猖狂,以後別叫我老哥,免得污了我的耳朵。滾開!」   他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在場各派人的心裡面,雖然躍千愁在修真界跳的歡,但說老實話,各派都是在修真界屹立多年的門派,還真沒幾個門派會真看得起躍千愁,要不是扶仙島和萬魔宮對躍千愁的態度比較曖昧,只怕早就有人對躍千愁下手了,哪會讓他活蹦亂跳到現在,何況現在又有個四大家族給躍千愁撐腰。   元九奎的話,可謂是給了躍千愁一遭當頭棒喝,再看其它各派在此的主事人,幾乎人人眼裡都帶著一絲鄙視的神情,顯然大家都認同元九奎的話。躍千愁一下明白了自己在修真界的位置,剛才在門外突然動手打人,不排除自己心裡潛意識的有那種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想法,自己還以為威風,實際上在各大派有一定地位人的眼裡,根本就瞧不上自己。自己也就是能嚇唬嚇唬那些修為不咋地的小弟子。   「大膽!」就在元九奎讓仇無怨滾開的同時,四聲大喝傳來,一身黑色獸皮大衣裹體的魔家四將閃身過來。將元九奎圍在了中間。元九奎目光左右一掃,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坪地盤坐的人群裡,立刻彈出九人,又將魔家四將給圍了起來,這些人顯然是六道魔宗的人。   「老夫縱橫天下的時候,你四人還在燕無塵手下做奴才,如今也敢對我大吼大叫,真是反了天了。」元九奎冷笑道,隨即又對九名六道魔宗的人揮手喝道:「都下去,今天我倒要領教領教萬魔宮的魔家四將有什麼本事。」   魔道梟雄的霸氣在短短幾句話裡畢露無疑,眾人微微咂舌,瞧元九奎的意思,是想一個人對付魔家四將四人。六道魔宗的人沒有多話,依言退下。而魔家四將被罵做奴才後,臉上的神情依然是那種冷酷神色,絲毫沒有動怒,但是四人身上已經隱隱泛出逼人的殺氣。   仇無怨也不是啥好脾氣的人,但臉色一變又瞬間恢復了正常,立馬喝道:「胡鬧,都給我退下。」魔家四將聞言,立即閃到了他身後,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元老哥,你消消氣,有什麼話好好說,沒什麼解不開的結。」仇無怨能在被罵後說出這樣的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否則憑萬魔宮在魔道的地位,沒道理怕元九奎。   「是啊!現在大敵當前,窩裡鬥的事情還是暫時忍一忍吧!」血魔宮的聞仲平本想看萬魔宮的熱鬧。見仇無怨居然服軟了,知道這戲看不下去了,也站了出來說好聽的話。畢竟正派比他更想看魔道的熱鬧,這熱鬧魔道能看,正道就免談。   紫衣看到躍千愁被人罵得有點發呆了,頓時俏臉一寒,畢老前輩的弟子豈是別人能隨便罵的!她起身緩緩朝元九奎走去。全場瞬間變得安靜無比,元九奎警覺的回頭看去,瞳孔猛的一縮,立馬回身拉開了應付的架勢。他能看不起躍千愁,卻不敢小視紫衣,這神秘的女子可是一人應對過七名渡劫末期的高手,他自知不敵,卻也不能弱了六道魔宗的名頭。   仇無怨和聞仲平面面相覷,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底細神秘莫測,也不知道脾氣如何。兩人頓時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無賴就是無賴,居然要靠女人出頭。」元九奎側眼盯著躍千愁冷笑道。   「元老怪,嘴巴放乾淨點,女人怎麼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坪地內,望月宗的十名白衣弟子站了起來,為首一女閃了過來,正是望月宗的長老花銀月。花銀月早就接到了瓊花仙子的訊息。要她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力維護躍千愁和紫衣,剛才元九奎的話終於讓她找到了借口。   正派諸人皆是一怔,怎麼事情越搞越複雜了,原本只想看魔道的笑話,現在連正派也牽涉進來了。轉念間,眾人又都明白了過來,躍千愁和紫衣就是望月宗做保加入的修真聯盟,望月宗這是借題發揮啊!   扶仙島和望月宗的關係一向不錯,全德銘也坐不住了,閃身到兩幫人中間。勸慰道:「諸位有話好說,不要衝動,應付燕不歸挑戰的事情還沒確定下來,我們自己先鬥了起來,豈非讓外人看笑話。」   被一幫女人堵住,元九奎自己也是愣了愣。   「紫衣回來。」躍千愁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只見他走上前來,對著元九奎深鞠一躬,行禮道:「元前輩息怒,剛才是晚輩一時魯莽了,還請前輩恕罪。」   他現在是想通了,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低頭,否則很難融入這個圈子,不融入這個圈子,發財的機會比較難找。現在心裡不舒服也要忍著,待到手上的實力成熟了,想收拾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各派聽到他這話,頓時覺得有些稀奇起來,這瘋子一向是得勢不饒人,目前紫衣等人的出現,明顯已經是他佔了上風,居然還態度誠懇的跑出來賠禮道歉,實在是讓人覺得有點意外。仇無怨目光閃爍的盯著躍千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態度雖然可嘉,但他把六道魔宗的弟子給打殘了,自然不可能因為他一句道歉的話就了事。元九奎怒目道:「難道你就想憑一句話將事情給揭過?」   「不知晚輩該怎麼做才能讓前輩息怒?」躍千愁恭敬地問道。   元九奎目光緩緩移到了他的腿上,沉聲道:「其它的我就不說了,你打斷了我門下弟子的一條左腿,如果你能自斷左腿,老夫回去對宗門也算有個交代,老夫也敢保證六道魔宗對此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四大家族的人聞言也全都站到了躍千愁的身後,怒目盯向元九奎,一個修為底下的小弟子的腿,居然想換他們老祖宗親傳弟子的腿,如果真的讓這事發生了,他們也不用再回四大家族了。紫衣面無表情的看著躍千愁,只要他一示意。她立馬就會出手。其他各派的人也覺得元九奎這個條件有些太過苛刻了,多少有點不識抬舉的嫌疑。   果然,躍千愁的那張臉在瞬間就沉了下來,摸了摸鼻子環顧眾人冷笑道:「讓我自斷一條腿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在下有句話想問問諸位,我與四大家族雖然來的晚了點,大家在門口挑釁辱罵也就算了,畢竟是我們失禮在先。」他說著忽然轉身指向元九奎喝道:「可你六道魔宗的弟子憑什麼在大庭廣眾之下朝我臉上吐唾沫,假如我在你元九奎的臉上吐口唾沫,你會不會動手?只怕你會連殺了我的心都有吧?」   還有這事?那可真是欠打了!眾人頓時交頭接耳起來,大家在裡面確實聽到外面亂哄哄的有人挑釁辱罵四大家族,想想在那亂哄哄的情況下,還真保不準有些調皮的弟子會亂噴口水。   元九奎聞言怔了怔,怎麼一轉眼倒成了他六道魔宗教下無方,先惹事生非了?但想想只怕還真有那可能。他頓了頓,有些不太自信的說道:「這不太可能吧!」   嘿嘿!講道理老子還沒怕過誰!躍千愁環顧四周,冷笑道:「我自知大家對我誤會頗多,致使我在修真界名聲不太好,但我也不是喪心病狂之人,豈會無緣無故隨便逮住人便打。我一人口說無憑,元前輩若是不相信,不妨將那被打的弟子招來,我可以與他當面對質,孰是孰非,自然會一清二楚!」 第三百八十八章 商議(三)   元九奎聞言神情有些陰晴不定起來。他對那弟子也並非一無所知,德性確實不怎麼樣?可現在真要如躍千愁所言拉過來對質,真問出個己方有錯在先來,那自己又跳又鬧的,豈不成了笑話。最重要的是,剛才以為自己有理,一下得罪了幾幫人,連魔道魁首萬魔宮的面子都甩了,真相出來一但對己方不利,自己可就難堪了!   就這猶豫的功夫,不少人都看出了他的顧忌。仇無怨對聞仲平使了個眼色,滿臉笑意的拉住元九奎道:「元老哥,你就當看在我面子上,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追究了,過後我派人去給那位弟子療傷,一定還他一條健全的腿。」   「是啊!元老哥,個人恩怨是小,顧全大局啊!」聞仲平也勸道。   元九奎自然明白兩位魔道同仁是趁機給自己台階下,如果不領情,那就是不識抬舉了。可就不知道躍千愁會不會死掰到底,這傢伙是出了名的得勢不饒人。他將目光投向了躍千愁。   仇無怨明白他的意思,笑呵呵的走到躍千愁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躍老弟,給老哥一個面子,算啦!此事到此為止,怎麼樣?」   「既然是仇前輩你開了口,小小委屈咱也嚥得下去。」躍千愁同樣將目光投向元九奎道:「就不知道元前輩是不是還要再追究?」   「哼!」元九奎重重的哼了一聲,閃身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盤膝坐下。這態度很明顯,自然是表示不再追究了。   哼什麼哼,哪天老子把你六道魔宗一窩端了,看你還哼不哼。躍千愁眉頭抖了抖,不追究更好,省得老子還要浪費口舌。他也轉身回了自己位置。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各歸各位吧!」仇無怨朝眾人擺擺手笑道。一夥人歸位,這事暫時就算這樣過去了。   紫衣心裡還有些憤憤不平,看著身邊的躍千愁,不知道他怎麼轉性了,昨日才因為一句話的事情砸了人家的櫃檯,今天被人指著鼻子罵倒忍了下來。躍千愁已經把這事暫時扔到一邊去了,他本以為各派的商議已經結束了,沒想到還在繼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搞了這麼長的時間。   坐在後面聽了幾句,他便明白了。原來這次燕不歸帶了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來,還有五十名也是修為上了渡劫期的高手。一行五十三人來到百花宮,欲要和百花仙子重新合好,夫妻團聚。結果遭到了以扶仙島為首的各派阻攔,當時兩邊就差點動起了手來,也不知道燕不歸是怎麼想的,在佔據上風的情況下,硬是忍下了這口氣。   其實大家也都明白,燕不歸現在是沒準備好正式和華夏修真界翻臉,估計還在等外邦修真界的後續力量到來,估計外邦修真界也在協調這事。而華夏修真界也同樣沒準備好,主要是門派太多,意見統一起來比較困難,主要涉及到一但打起來,誰家該出多少錢、出多少人力,還有歸誰指揮的問題,正派不放心把人力和財力交給魔道,反之魔道也是如此,事實上是,誰都不放心把自己的東西隨便交給別人。   大規模的大戰,不是兩個人打鬥,分出輸贏就完了。只怕要做好持久的準備,這一持久,靈石和人力的消耗,那就是個巨大的數字。雖然各派都儲備了不少應急的靈石,但誰都不會無緣無故的將錢給拿出來,誰不期盼自己少出點錢和人,別人多出點。大戰過後,各派的實力搞不好就要重新洗牌了,誰都想保存實力。   燕不歸那邊的外邦修真界,還有華夏修真界,只怕都面臨著同樣的尷尬,所以一時間都沒打起來。總之誰先準備好了,誰就會先出手,這是肯定的。   正式翻臉不行,搞點東風壓西風的事情總可以吧!挫挫對方的士氣。於是,燕不歸昨天晚上突然派人送了挑戰玉牒到修真聯盟。內容很簡單,雙方派人打上個二十場,一上場死活不論,以勝負的次數分輸贏,輸家要賠給贏家十億上品靈石。   當然了,挑戰也不可能沒規則,不可能你派個渡劫初期的上場,我搞個渡劫末期的去弄死你,那就不是挑戰,和找死沒區別。燕不歸的挑戰書裡有言在先,雙方誰都可以先派人上場挑戰對方,一個人可以重複上場,但被挑戰方派出者的修為層次不能高於挑戰者,當然了。如果被挑戰方願意派個修為低下的人上去送死,反方自然不會有意見。   華夏修真界當晚就回了消息——應戰!這個東西沒辦法迴避的,誰敢說出迴避二字,只怕要被唾沫淹死。可十億上品靈石總不可能讓一個門派拿出來啊!到了攤錢、攤人的時候就有些難辦了,道理誰都能講出來,關鍵哪個門派出錢出力呢?於是商議了小半天,都沒弄出個一二三來,總之大家理由千千萬,就是想自己少出。   十億上品靈石啊!躍千愁聽到後,眼睛差點冒綠光,和紫衣不約而同的看了眼。   「燕不歸出身萬魔宮,如今成了華夏修真界的禍害,這次的挑戰,萬魔宮難辭其咎,十億上品靈石不說全讓你們萬魔宮出,但你們萬魔宮怎麼說也要出大頭……」   大羅宗的朱先賢話還沒說完,便見仇無怨跳起來罵道:「放屁!燕不歸早就已經自立門戶,他是他,萬魔宮是萬魔宮,你大羅宗想不出錢就明說,別老是把這事當由頭說個沒完。這是整個華夏修真界的事,不是我萬魔宮一家的事。」   「仇無怨,你這話就不對了。為什麼燕不歸這樣的人不出在別的門派,就出在你萬魔宮?要不是你萬魔宮管教不嚴,哪能出這趟子事。我覺得朱長老的話沒錯,你萬魔宮應該出大頭。」說這話的是正道排名第四的劍宗長老段天波。   「是啊!是啊……」一群正道紛紛附和,皆是將矛頭對準了萬魔宮。魔道一干人臉色變幻個不停,按理說是應該幫腔的,可也只有萬魔宮能讓人抓住把柄,多出點就多出點吧!反正萬魔宮財力雄厚,這點錢不算什麼。   躍千愁現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一進來就見仇無怨臭著一張臉,敢情成了大家群起攻擊的對象。哎!這燕不歸鬧事。現在萬魔宮成了替罪羊,也真難為仇無怨這個在外面跑的人了。   「段天波,你也不是個好東西,自詡名門正派,有事縮的比誰都快。好!只要你認為這事與你們劍宗無關,那就請你們劍宗退出修真聯盟,你們劍宗的錢,我萬魔宮替你們出了。」   仇無怨指著段天波的鼻子罵完,又環顧眾人將胸口拍的光光響道:「正道如果覺得這事和你們沒關係,大可以統統退出修真聯盟,正派的錢我萬魔宮替你們出,一群自詡名門正派卻不要臉的東西,我呸!」   仇無怨舌戰群雄,氣得滿臉通紅,這一番狠話撂出來,當即激得正道數個門派站起,針鋒相對道:「仇無怨,你把話說清楚了,你罵誰不要臉呢?」   「老子就罵一群縮頭烏龜,誰在這事上想縮頭,老子就罵誰,誰想動手老子奉陪!」仇無怨也懶得再辯了,反正辯不清楚,一張嘴和這麼多張嘴辯個不停,那還不得累死。他剛才目光偶然掃到躍千愁,心裡一亮,自己雖然沒他嘴那麼厲害、總是能講出理來,但學他耍無賴總可以吧!誰還能到老子手裡搶錢不成?   正派這邊一站起人來,魔家四將就不用說了,魔道同樣站起數個門派來,說說也就罷了,真要是動起手來了,魔道其它門派不可能放任萬魔宮一家吃虧。   這下就熱鬧了,兩邊有一家站起,就有第二家站起,結果由萬魔宮獨撐的局面,變成了正魔兩道對抗的局面。仇無怨壓力頓減。瞥了眼人逢裡捏個下巴看熱鬧的躍千愁,心道,怪不得這傢伙老是一點事就能惹出大事來,這無賴法子隨便拿來一試,立刻一家的事變成大家的事,自己還能少點事,值得學習啊!   場面有點失控了,四大家族一向是中立的,不屬於魔道也不屬於正道,幾人看了眼捏個下巴優哉游哉的躍千愁,乾脆也放下心來跟著看熱鬧。躍千愁心裡正樂呢!這各派派出的代表還真是不負各派所望,竭盡全力的為本派爭取最大利益。   「諸位,諸位,先靜一靜。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聽一聽。」扶仙島的全德銘見實在鬧得有些不像話了,皺眉想了想後,當即大聲喊道。   聽到有辦法,說不定就事關自己門派,當即全都安靜了下來,看向了全德銘。後者招招手道:「大家都坐下來,這樣一直吵下去也不是辦法,聽我慢慢說來。」   仇無怨帶頭第一個坐了下來,大家吵起來後,他倒沒吭聲了,反而置身事外了。各派人馬也陸陸續續的坐了下來。 第三百八十九章 商議(四)   全德銘一個人鶴立雞群。目光來回在眾人身上掃了幾遍後,沉吟著緩緩說道:「如果可能的話,這十億由正魔兩道排名前十的門派來攤……」   這話還沒說完,便聽元九奎嘿嘿笑道:「這不太好吧!我等的財力哪比得上你扶仙島,這樣做貌似有失公允。」   「元老哥不妨聽全長老把話說完,相信全長老不會無的放矢。」仇無怨出言制止道。其實就算沒有下文,他也是贊同這樣做的,二十個門派攤十個億,一家才五千萬,這事能幹,不吃虧。   「那好,我就再聽聽扶仙島的高見。」元九奎不以為然的笑道。   全德銘點點頭道:「十億雖然是個不小的數目,但要讓我整個華夏修真界來攤,未免讓人笑話。我的意見是,扶仙島和萬魔宮各出一個億,大羅宗、望月宗、血魔宮還有屍神教各出五千萬,我們六派就佔了四億,剩下的六億由其餘十四個門派來平攤,大家覺得怎麼樣?」   聞言,除了正魔兩道前十的門派外,其它各派都紛紛頷首贊成。一塊靈石都不讓他們出,不贊同才有鬼了。   「我看行!」仇無怨也站起身來,又將胸口拍的光光響道:「這一個億,我萬魔宮出!」出一個億遠比讓他萬魔宮出大頭好,何況他萬魔宮乃是魔道魁首,比其它門派稍微多點也是理所應當的,魁首總得有點魁首的氣度吧!   「我覺得可以……可以……」大羅宗、望月宗、血魔宮還有屍神教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首先扶仙島和萬魔宮出的比他們多一倍,其次憑他們門派在修真界的地位,拿個五千萬出來,也不過才出了個平均數而已,如果再有意見,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其它十四個門派卻覺得有點划不來,六億十四個門派分,每派也得攤個四千多萬,和二十個門派平分沒多大差別,但大部分人都贊同了,這點錢對他們來說拿出來也不會很困難,加之領頭的幾個門派都答應了,誰都不好先開口說不好,於是也就等於默認了。   「全長老,既然我們都出了錢,如果我們勝了後,贏的十億上品靈石該怎麼分?」元九奎突然問道。其它門派也是一齊將目光盯在了全德銘身上,是啊!分錢的事可得弄清楚,不然後面還得出問題。   「這個簡單。」全德銘振振有詞道:「攏共也不過二十場比試,既然有二十個門派出了錢。相信我們這二十個門派裡隨便出二十個人還是沒問題的,出了錢的二十個門派都可以派人上場。贏了,出錢的門派先把各派分攤的本錢拿回去,賺的十億按照二十份來分,哪個門派只要打贏一場,便可得五千萬,贏幾場得幾份,哪個門派如果能將二十場全部贏下來,賺來的十億全部拿去,我扶仙島不會有意見。如果最後是我們輸了,大家也只有自認沒用了,人家肯定不會白送錢給我們。」   「哈哈……」眾人哄然大笑,這個辦法公平,大家都沒意見。贏了最少不會虧本,另外,當然是出力多的多得好處,這道理到哪都說的過去。   就在大家以為問題已經迎刃而解的時候。元九奎忽然站起身來,說道:「我覺得還有一點不妥。」   眾人皆是一愣,這辦法挺好的,已經算是比較公平的,還有什麼不妥?仇無怨轉過身來。眉頭微微一皺道:「元老哥,莫非你還有什麼高見?」   元九奎抬手指向四大家族朗聲道:「四大家族的實力加在一起,不比咱們排名前十的一些門派弱,我覺得四大家族也應該參與進來,剩下的六億由我們十五家來平攤,一家四千萬,也正好合適。」   他剛才猛然想起之前的事有些不對勁,躍千愁那無賴的話自己怎麼就輕易相信了呢!可自己又默認不追究了。想來想去覺得心裡不舒服,一想起四大家族是和躍千愁一夥的,他就想了個這主意出來。這挑戰要是贏了就以後再說,萬一輸了,不說讓四大家族損失點錢吧!也能讓那幫人噁心噁心。   眾人知道元九奎是心裡還有怨氣,全都看向了四大家族,想必四大家族在這種情況無法拒絕。果然,畢山站起身道:「我四大家族雖然不屬於正魔兩道,但也是華夏的一份子,理當出錢出力。」說完就坐下了,這也算是表態答應了。躍千愁心裡樂了,正愁找不到借口插手賺錢,這下好了,送上門來了,外面那小子的打沒白挨!   「既然四大家族已經答應了,如果大家沒其它意見,那這事就這樣訂了。」全德銘又向仇無怨問道:「仇長老,你覺得呢?」   「我沒意見,什麼時候交錢說一聲就是了,萬魔宮不會推辭。」仇無怨哈哈笑道,解決了一件糾纏得頭痛的事情,他現在也算心情大好。全德銘點點頭。朝眾人說道:「對方可是有五十多名渡劫期的高手,還有兩名渡劫末期,大家如果想趁這機會賺錢,不妨從門裡召集好手前來,這可比咱們從靈石礦辛辛苦苦攢靈石快捷多了。」   眾人哈哈一笑,頓時氣勢高漲,彷彿賺這錢不是什麼難事一樣。更多人是因為事不關己,終於不用跟著操心了。事情解決了,一夥人各自散去,地上扔了一大堆蒲團,自然有輪值的倒霉弟子來收拾。   不理會外人異樣的目光,躍千愁一干人跟著畢山到了畢家的商舖,有些事情要談,這裡多少有點佈置,不至於輕易被人聽到他們的談話。畢家商舖的掌櫃,已經聽說了躍千愁在修真聯盟門口打人的事,看到他實在無語,真難以想像,家族怎麼會和這樣的人糾纏到了一起。把他們領到了後面,掌櫃的便退了出去,高層的事情,還不是他一個掌櫃能關心的。   修真聯盟和燕不歸他們訂好的日子就在明天,想起對方還有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幾人一番商談後,畢山肅然道:「既然我們已經答應了參加,就得防止意外出現,我現在就傳訊回去,讓家裡請兩名族老連夜趕來,以備不時之需。」   幾人也是點點頭,覺得這樣妥當,誰知躍千愁卻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樣太麻煩了吧!何必要麻煩兩位族老連夜趕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這不是廢話麼,他開了口。四大家族的人能不讓他說麼?八人的態度立馬恭敬起來,畢山拱手道:「先生有話儘管說,我等洗耳恭聽。」   「呵呵,呵呵……」躍千愁靦腆的笑個不停,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好一會兒才搓著雙手哎呀道:「我是這樣想的,這次的挑戰,你們四大家族掛個名頭就行了,那四千萬我出,上場打的事情交給我和紫衣就行了,你們不用操心。至於,那個,萬一,假如贏了的話……呵呵!你們也知道我手頭上有點緊,贏了的錢我們就暫時先留在手裡用用,你們覺得我這主意怎麼樣?」   又是為了錢!幾人面面相覷,畢山看了看他,狐疑道:「不知道先生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地步?還請先生告知,也好讓我等心裡有個底。」   「呵呵!」躍千愁笑道:「實在慚愧,目前還是元嬰初期。」   幾人互相看了眼,沒說什麼,雖然他這年紀能到這修為,已經算是進步神速,但這挑戰非同小可,乃是不計生死的。畢山搖了搖頭道:「還請先生見諒,我不敢讓您去冒這個險,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我實在無法對家族裡面交代。」   「怕什麼啊!羅擎天不是渡劫期麼?還不是照樣敗在我手上。你們不用擔心,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把消息傳回去,如果四大家族有什麼意見,讓他們來找我,不用你們交代什麼。」躍千愁頗有點要錢不要命的味道,回過頭又對紫衣說道:「紫衣,渡劫末期的就交給你了,你有沒有信心打贏。」   「可以!」紫衣點點頭道。一旁的畢子聰四人看向紫衣的神情複雜的很,真的是有一絲傾慕的意味在裡面。貌美、純淨、氣質不凡,加上修為又高,還有著神秘的背景,確實讓人比較動心。他四人此次被派來,和躍千愁繼續搞好關係是一步,但同時都領受了一個比較曖昧的任務,那就是在有可能的情況下,能和紫衣產生感情最好。   除了武立成外,其他三人原本還有點不太樂意,因為沒見過,誰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大家族,有時候感情的事情由不得自己來做主。可一見到紫衣後,幾人皆是怦然心動,沒想到一個渡劫末期的修士居然如此年輕貌美,當即就被吸引住了。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上等的姣姣女子,卻被躍千愁當燒火丫頭來使喚,實在是讓人感到惋惜。不過也讓幾人放下了心,躍千愁顯然和紫衣沒什麼其它感情糾葛。   「動手的時候千萬不要手軟,能殺就不要放過,你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你的。上場前,你要想想東海大戰時,十六名化神期高手聯手戰我師傅時,我師傅是怎麼做的,只要是對手,一個都不要放過,絕對不能心軟,全部殺!」躍千愁諄諄告誡道。他是怕紫衣沒什麼經驗,上場的時候手軟,生死大戰那樣做很容易吃虧的。而這丫頭最服氣的就是畢長春,這個時候只有把畢長春搬出來,堅定她的信心。   然而這番話落在四大家族人的耳朵裡,卻是震驚的不行。他們都知道躍千愁的師傅是誰,那就是說,老祖宗的修為居然強悍到了如此駭人驚聞的地步…… 第三百九十章 天氣不錯   紫衣的目光瞬間就變得堅定起來。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畢山卻有些激動的對躍千愁拱手行禮道:「先生剛才所說的東海大戰,能不能詳細講給我等聽聽。」四大家族的人都對躍千愁投去了期盼的目光,傳說中的化神期大戰確實讓人仰慕,何況其中最厲害的主角還是自己的親人,那種期盼就更是強烈。   詳細講給你們聽?躍千愁愣了愣,心道,我都是聽弄竹那老帥哥隨口說的,怎麼可能講得出來詳細的?他面容一肅,長歎道:「只能神往,難以形容,難以形容啊!那種境界,實在非我等能企及,不講也罷!」   紫衣一般很少在外人跟前說話,此時也是一雙粉拳緊握,以女子的聲音,鏗鏘有人力的激動道:「畢老前輩乃是這世上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紫衣終身敬仰!」   這番話出口,比之躍千愁的話更有煽動力,把四大家族一干人給激動的不行,尤其是畢家的人,更是面紅耳赤。久久難以抒懷。   「哎!紫衣,我們回去吧!」躍千愁轉身而回,不停的搖頭歎息,似乎真看到了那場大戰一般。紫衣尾隨而去,留下四大家族的一幫人在那空暢想!想像家族宗祠那幅畫像上的清矍老者,在現實中是如何的神采飛逸,能做這世上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   「這一生,如果不能見老祖宗一面,我畢子聰將終生遺憾。」默立良久的畢子聰突然咬牙切齒的出聲道。   畢山長抒出一口氣道:「想見老祖宗談何容易,沒聽你父親講麼?老祖宗乃是妖鬼域的掌刑使,居住在妖鬼域的正中央,就算是你有渡劫末期的修為,也無法深入妖鬼域,更何況是到老祖宗居住的地方。如果真想去,唯一的法子,只怕還得落在躍千愁的身上,若是躍千愁肯引見,問題應該不大。」   畢子聰猛然回頭道:「三叔,倘若我和立成四人能得到老祖宗的親自指點,一但修行有成,能得到老祖宗百之一二的本事,這華夏修真界還有誰敢為難我們四大家族?我就想不通了,老祖宗為什麼放任自己的子孫不管,反而要收個外人做親傳弟子,難道我們這些後輩子孫中就沒有一人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麼?」   這一說法突然冒出來,四大家族的人皆是一愣,譚非、武立成還有荊左皆是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能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老祖宗指點,好處那還用說麼。四位繼承人一想到卓爾不凡的紫衣跟隨在躍千愁身邊的場景,神情皆有些莫名起來。   「大膽!」畢山忽然厲喝道:「畢子聰,你昏頭了吧!老祖宗的想法豈是常人能揣測的!老祖宗這樣做必然有他的深意,豈是你能妄加評論的!」   「三叔,難道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麼?」畢子聰指向剛才二人走出去的方向,憤怒道:「他背後隱藏的勢力會是誰的?他真能自悟出如此玄妙的奇功異法?他那兩把寶刀會是誰送的?毫無疑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祖宗賜予給他的,否則憑他一個不入流的小弟子,怎能在這麼斷的時間內超越我等的修為,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在修真界亂來,還不是仗著有老祖宗給他撐腰。我想不通老祖宗為什麼要這樣做?」   嫉妒總是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當年躍千愁不過是一小弟子,他尚能折腰交結,如今處處高他一頭,連輩份也要高過他,這些他都能默默埋在心裡。當他看到紫衣對躍千愁言聽計從時,一股無名之火,徹底將心底的不滿給點燃了。   武立成三人雖然多少也有些類似的想法,但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一下子被畢子聰的話給驚呆了。都沒想到畢子聰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譚華宗、荊勝平、武安豐更是面面相覷。畢山氣得渾身有些顫慄,戳指怒喝道:「畜生,給我跪下。」   畢子聰咬牙悍然跪在了畢山面前,從臉上的神情仍能看出極為的不甘心。畢山痛心疾首道:「沒有老祖宗就沒有我們四大家族的存在。嫉妒蒙眼,難成大器!竟然敢妄議老祖宗的是非,就這點心胸,日後你也配接掌畢家?大逆不道的畜生,給我掌嘴!」   「啪啪啪……」畢子聰二話不說就自己抽起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接一下的抽個不停。   武立成三人都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譚華宗三人趕緊勸說道:「畢兄,教訓兩下就夠了,年輕人一時想不通說出魯莽話來,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沒必要太過了。」   正抽嘴巴的畢子聰忽然自己停了下來,摸著自己的臉,搖頭苦笑了笑,對畢山叩頭道:「三叔,我知錯了,剛才確實是被嫉妒蒙了心眼,說出了魯莽話,還請三叔見諒。」   幾人被他的突然轉變,搞得有些無語……   燕不歸和修真聯盟的挑戰地點選在了離百花谷不算太遠的一座深山裡,確切的說,應該是在一座群山環繞的大山谷內。能挑在這裡也算是花了點心思,周邊可以站人圍觀,中間寬敞的山谷剛好可以用來打鬥。   周邊的山頭上恐怕有幾千號人,這還是各派約束門內的結果,否則說不定有多少人來看熱鬧。燕不歸那邊包他本人仍是五十來號人,從服飾上看,幾乎都是外族修士。這幾十號人站在山頭面對眾多的修士。倒是一點懼意都沒有,頗有點藐視華夏修士的味道。兩邊已經派了人到中間商談開始的事宜。   燕不歸自從發現對面山頭上的人群中有躍千愁後,目光幾乎就很少移動,恨意不絕。要不是這傢伙的搗亂,他一家人也不至於鬧得如此尷尬,夫妻不能聚首,為自保與外邦勾結,師門也成仇敵。現在已經走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沒有了退路。   躍千愁豈能沒發現萬眾矚目的燕不歸,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他也懶得和燕不歸拼目光的殺傷力,但老是被人用這種眼光給盯著也不舒服。左右一看,找到萬魔宮的位置後,發現隔的並不遠,於是慢慢晃到了仇無怨身邊,行禮道:「仇前輩好!」   「呃……好好好。」仇無怨上下打量他,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主動了,貌似每次都是自己先找他的。於是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問道:「躍老弟,你找我有事?」萬魔宮眾人也跟著看來。   「哈哈!沒事,沒事!」躍千愁滿臉笑意的看了看四周道:「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   萬魔宮一群人說老實話心情不怎麼樣,上任掌門的兒子鬧出這樣的事來,誰都高興不起來,一想到還有可能與之交手。就更是鬱悶。此時躍千愁跑過來扯天氣,一夥人看了看天色,覺得很平常,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又懷疑他說這話是有什麼深意,皆被他搞得一頭的霧水。   「你真的沒事?」仇無怨狐疑道。   「沒事,沒事。」躍千愁再次肯定,隨即懶在仇無怨身邊瞎扯淡,貌似聊得很開心的樣子,又不時和萬魔宮這個說一句,那個也來兩句。構造出了一付融洽氛圍。萬魔宮眾人勉強敷衍著他,現在哪有心思和他瞎扯。可這一幕落在對面山頭的燕不歸眼裡後,確實把他噁心的夠嗆,差點沒把牙給咬碎。   這小子搞什麼鬼?仇無怨腹誹不已,躍千愁越說沒事他越懷疑。他和躍千愁好早就認識,那時候躍千愁還沒加入扶仙島,一見面就在那亂拍馬屁,仇無怨當時就判斷出這傢伙不是個好鳥,後來發生的事也印證了他的猜測。如今突然來這套,仇無怨深表懷疑的開始向四周細細觀察起來。   當他目光接觸到對面山頭上的那道仇恨眼神時,立馬微微一怔,頓時什麼都明白了。這傢伙分明是在拿萬魔宮的人氣燕不歸,其心歹毒。仇無怨看著仍在那與萬魔宮眾人誇誇其談的躍千愁,當即臉色一變,沉聲道:「躍千愁,你的目的達到了,還是回你自己的位置去吧!」   「咦!仇前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躍千愁裝糊塗道。   「請回吧!」仇無怨抬手不客氣道。堂堂魔道魁首的萬魔宮,一幫人就像個睜眼瞎一樣,白白被這傢伙給利用了一頓,哪還好意思講的那麼明白。   躍千愁的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語氣冰冷道:「看來我在萬魔宮不受歡迎,我原本還想在這次比試完結後,厚著臉皮奢求加入萬魔宮,所以跑來和諸位聯絡下感情,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哼哼!仇長老,麻煩代我謝過步宮主的當面邀請,不是我不識好歹,而是萬魔宮的門檻高,我躍千愁跨不過去。告辭!」說罷甩手就走了。   萬魔宮一幫人詫異的看向仇無怨,像躍千愁這種身懷玄妙法訣,又有靈寶在身的人,萬魔宮招攬還來不及,你將他趕走幹什麼?其中一名連夜趕來的渡劫末期供奉更是沉聲問道:「仇無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仇無怨無語,心道,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誤會了?如果這傢伙真的是想加入萬魔宮。那我…… 第三百九十一章 開戰   一些關注躍千愁的人。見他晃晃悠悠去了萬魔宮那邊,和魔道第一大派的人聊得正歡,可又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轉眼臭著一張臉又回來了。   四大家族的人面面相覷,紫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躍千愁面無表情道:「沒怎麼,解決了一點小麻煩。」紫衣黛眉皺了皺,解決了麻煩怎麼還不高興?她不是多話的人,終是沒問出來,跟著大傢伙將目光投向了山谷內。   挑戰要開始了,雙方似乎將條件講妥了,各自的十億靈石全部都交給了一個中間人——萬魔宮。也是,目前來說,能讓雙方都接受的中間人,也只有萬魔宮了。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也沒什麼囉嗦的事情,甚至連個裁決的人都沒有。貌似這種不死不休的挑戰,也不用人來裁決,規則早就訂好了,除了逃出山谷的人算輸外,剩下的也沒得選擇。只能是一個死一個活,很容易分出輸贏來。不過一但上場了,估計逃跑的可能性很低,哪個門派都丟不起這個人啊!定會在事後將逃的人重處。   正魔兩道排名前十的門派,已經連夜召集了門內的高手前來。尤其是扶仙島,悍然出現了兩位渡劫末期的高手,還從修真閣派了十名渡劫期的高手來,東方長傲也在這十人之中。看得出來,扶仙島是躊躇滿志,準備憑這一次的挑戰證明自己天下第一大派的地位。   魔道魁首萬魔宮,注定了不可能與扶仙島在這事上一較高下。稍微瞭解一點修真界情況的修士都知道,扶仙島掌握在關家手裡,而萬魔宮則掌控在燕家手裡,燕不歸是萬魔宮上任掌門燕無塵的獨子,現任掌門步雲霄的師兄,燕無塵不死,萬魔宮誰敢把燕不歸怎麼樣?   就在靈石交接完畢後,山谷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山風吹蕩的聲音。大家都在張目四顧,不知道雙方誰會第一個上場挑戰,誰又會第一個應戰。   媽的!還等什麼?躍千愁東張西望,恨不得自己先上場,奈何自己的修為太低,他如果先上場了,對方的修為都在渡劫期以上,按規則不可能上來挑戰他,他先上也是白上。按規則。修為高的不能挑戰修為低的,而修為低的可以挑戰修為高的,不過貌似出現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很低,因為那近乎是找死。   華夏修真界對外邦修真界瞭解的不多,各派都想有人先出去探探底細再出手。而燕不歸對華夏修真界的情況卻是一清二楚,他則是想看看誰出場,再派什麼人去應對,這就是他志在必得的理由之一。雙方如此心態,造成了短暫的僵持。   想起贏一場就有可能賺五千萬,躍千愁決定再等一會兒,如果還沒人上的話,那就只有讓紫衣上場點火了。就在這時,扶仙島的東方長傲緩緩從儲物袋內拉出了一桿金燦燦的長長槍,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來扶仙島要先出場了。   扶仙島號稱天下第一大派,這樣僵持下去,對別的門派來說也許沒什麼關係,但扶仙島卻不能這樣做,因為它是天下第一大派!東方長傲長期代表著扶仙島的形象,他不得不率先出場!   又是他!躍千愁盯向東方長傲,眼中現出一絲憐憫的神情。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這東方長傲簡直就是扶仙島的拚命三郎,什麼時候都是衝在最前面。哎!英雄終有遲暮時,駿馬也會有失蹄的時候,長此下去,他注定會成為一個悲情人物!   人影一閃,東方長傲已經立身於山谷正中央,芳草萋萋掩埋到了他的膝蓋,只見他橫槍喝道:「扶仙島渡劫中期修士,東方長傲接受挑戰,誰來受死!」最後一句尤為鏗鏘,聲音久久在山谷內迴盪。   「好!」不知是誰大著嗓門叫了一聲好,眾人尋聲看去,只見躍千愁在那帶頭鼓掌叫囂個不停。大伙微微一怔,修真聯盟這邊立馬有人跟著捧場,隨即,叫好聲、掌聲不斷,氣氛一下就上來了。   躍千愁其實沒別的意思,首先,終有有人上場點這把火了。其次,東方長傲在他心目中算是個真正的男人,這掌聲和叫好聲送給他也不冤枉。   紫衣驚訝的看著躍千愁,沒想到他這樣一搞,眾人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氣氛的帶動下,她也情不自禁的跟著鼓起掌來。武立成三人看了眼畢子聰,畢子聰回給三人苦笑,跟著鼓掌!   東方長傲偏頭看了一眼躍千愁,微微點頭相謝,一個男人終身堅守的東西。能讓別的男人叫聲好,此生足矣!   他最終卻與萬魔宮的仇無怨對上了眼,這兩個代表了正魔兩道魁首的頭面人物,為了門派的榮譽,事事必爭,從未相讓過……仇無怨看向東方長傲的神情莫名,微微歎了口氣,視線迴避開,他第一次向東方長傲服軟了!那種心情恐怕只有當事的兩個人明白其中的滋味。   躍千愁渲染起的氣氛正濃,東方長傲戰意劇增,猛然回頭,迎搶指向一座山頭上的燕不歸等人,大聲喝道:「東方長傲在此,誰來戰我!」   「好……」這次不需要人帶頭,眾人已經是再次將掌聲和叫好聲推向了高潮。   燕不歸怨恨的目光從躍千愁身上收回,環顧四周冷哼一聲,緩緩踱步到一人跟前,沉聲道:「言先生,此人想必你也聽說過,在扶仙島也算得上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一桿金源寶槍乃是上品法寶,向來鮮有敵手。你修為雖然和他相仿,手中的『烏龍鞭』多少也有克制長槍的作用。但千萬別小看了他。這一場就拜託你了。」   「早就想會會此人。」那叫做言先生的修士嘿嘿一聲,縛在彪悍赤裸上身的一根烏黑長鞭被他輕輕一拉,便順滑的溜到他手中盤成一捆。身形從山頭上掠下,站在了離東方長傲十幾米遠的地方,嘿嘿笑道:「秀水國渡劫中期修士,言彪前來挑戰。」   他一下場,周邊又立刻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集中在了兩人的身上。東方長傲看到他手中的鞭子後,眉頭微微挑動,振槍喝道:「外邦修士,焉敢亂我華夏修真界。受死!」   長槍幻影,當頭便砸,東方長傲率先出手了。「轟」的一聲巨響,地面出現一道長柱形的深坑,氣浪激飛周邊的雜草。那言彪也不可能就這樣被擊中,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久聞東方長傲大名,如今一看,笨手笨腳,也不過如此。」聲音從空中傳來,言彪停頓在空中,手中的長鞭已經撒出,如靈蛇般在空中繞身飛游,靈巧之極。   修真聯盟的人都是吃了一驚,華夏修真界擅長驅使飛劍,這驅使鞭子的人倒是頭一次見到。扶仙島的兩名渡劫末期供奉名叫紀年和樊奔雷,兩人臉上隱隱透出一絲擔憂,鞭子本就能克制長槍,加上能如御劍般驅使,只怕東方長傲有些危險!   東方長傲連頭都沒抬,聞聲豎槍直刺長空,「咻」一道金芒自槍頭沖天而起,射向頭頂的言彪。   言彪在說話的時候,手中就已經掐出凌亂的指訣,遊走的黑色長鞭在空中盤起,昂起的鞭頭如圓錐般漆黑一截,彷彿是什麼獸角或獸牙煉製而成。金芒射來,言彪也不躲閃,驅指一點,長鞭呼嘯竄出,圓錐般的鞭頭直接與金芒來了此對撞。   「光」的一聲氣浪炸開,長槍射出的金芒瞬間在半空被擊潰,而那根長鞭卻如飛箭般直射下方的東方長傲。觀看的眾人震驚於那根鞭子的犀利,同時也為下方的人捏了把汗。   東方長傲抬頭看了眼,彈身射向空中,橫槍甩出,「砰」的一聲,直接將那根鞭子給擊飛。舉槍追向上空的言彪。後者猙獰一笑,抬手一指,東方長傲頓覺不妙,迅速向左右掃了一眼,卻聽身後忽然傳來「咻」的破空聲,回頭一看,剛擊飛的鞭子又來了。   「砰」轉身挑槍再次將鞭子給崩飛,可那鞭子剛被震開,在空中一彈,又死而復活,轉眼又纏了過來。東方長傲已經顧不得言彪,揮槍和這奇怪的鞭子纏鬥在了一起。反觀空中的言彪卻只需輕鬆自如的掐著指訣操縱。東方長傲已經隱隱處於下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真元一但消耗過甚,反應稍有怠慢,只怕就要吃虧。   躍千愁算是看出來了,東方長傲並非真的不如那傢伙,關鍵是那傢伙的鞭子太古怪了,打不死砍不爛,實在纏人的很,東方長傲根本就沒辦法發揮出自己的實力。   媽的!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多輸一場,說不定就是後面決定勝負的關鍵,這可關係到十個億的歸屬啊!老子還投了四千萬,怎麼地也不能虧本啊!躍千愁眉頭深皺,忽然回頭向畢山問道:「如果現在有人扔件寶物到山下去,碰巧被東方長傲撿到用了,這不算犯規吧?」   「啊!」畢山愕然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有寶槍一桿   邊上幾人隨即反應過來。聯想到他那兩把異常鋒利的寶刀,難道他想把自己的寶刀扔出去給東方長傲一用?貌似那把刀別人拿不走啊!畢山想了想沉吟道:「如果有誰的東西不小心掉到了山下,只要不干預打鬥,至於誰撿到了、被誰用了,應該不算是違規。」   不小心?躍千愁看著畢山嘿嘿一笑,心道,這傢伙挺會講話的。目光重新投到決鬥的地方,「辟辟啪啪」的聲音在山谷內迴盪不絕,只見東方長傲仍在和那根鞭子糾纏,他手中的寶槍無論是鋒芒畢露的挑撥,還是大開大磕的砸打,都無法傷那鞭子分毫。   不用說,能抗住東方長傲手中的寶槍,這鞭子也定是上品法寶。鞭子騰空矯健而靈活,首尾相顧配合攻擊,鞭梢剛被寶槍擊開,鞭尾便插空襲來,把東方長傲給忙得不亦樂乎,彷彿置身於爛泥塘內,逃不脫,有力也無法使。連抽空和言彪對戰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那鞭子想要擊中東方長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在東方長傲真元消耗還能支撐的情況下,鞭子的攻擊再凌厲也近不了他的身。但言彪卻仍然是笑意森森的看著下面被纏住的東方長傲,手中指訣掐動,很是悠閒。   「好!」那邊山頭的燕不歸等人也同樣鼓掌叫囂起來,照此下去,他們第一輪必勝無疑。修真聯盟這邊眾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扶仙島諸人,首戰失利,不說對華夏修真界和扶仙島,只怕東方長傲今後要長期隱遁在扶仙島,再也不可能代表扶仙島出來處理事情……   對方那面的叫囂聲傳來,東方長傲聞聲激憤,他知道自己此戰如果失敗將意味著什麼,滿面通紅的大「嗨」一聲,以消耗極大真元的方式,從槍頭上不斷激射出鋒利的金芒,終於強行將靈蛇般的鞭子給逼開了一段時間。佈滿血絲的雙眼猛的瞪向上空,東方長傲趁機迅速提槍竄了上去……   言彪大吃一驚,這一交手,他自己其實也清楚,如果不是仗著鞭子的犀利,自己論實力恐怕要比對方遜色不少。如今對方還未完全陷入絕境,便不顧真元的快速消耗,脫身而出,自己手中沒法寶,一但被對方給追上來了。豈不是死路一條。   指訣快速掐動,召回烏龍鞭,身形也是快速躲閃開。東方長傲揮槍劃出的金芒堪堪從他腳下擦過,當即把言彪給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快的速度,對方的實力確實比自己更勝一籌,差那麼一點點,一雙腳就沒了。燕不歸等人也是嚇了一跳。   被對方躲走,就已經喪失了再追的機會,黑鞭已經「呼刺」追到,東方長傲再次陷入了鞭影之中。他也明白,剛才的逆襲一但失敗,對手下次不可能再給他突然近身的機會……   形勢突變,修真聯盟的人心跟著提了下,沒想到還是失敗了,一顆心又跌落到了谷底,大家又豈會看不出來,東方長傲只怕再也沒有贏的機會了,現在只是熬戰……無數人皆是為東方長傲惋惜搖頭,明明實力強悍,卻被一根鞭子折騰的有力也無處使。只怕結局已定!   萬魔宮的仇無怨一直盯著半空那道被鞭子糾纏的身影,雙目暴睜,同樣佈滿了血絲,雙拳不經意間握得發出一陣陣悶響,胸脯起伏的有點厲害……多年的對頭,有可能這樣冤枉戰死,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吐不出來,快要將他給憋死,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形勢嚴峻啊!到了該談判的時候了,東方長傲你再抗一抗,躍千愁撇了撇嘴。眾人正看得全神貫注,他晃晃悠悠又走了出來,慢慢晃到了扶仙島眾人的身邊。這個時候還有人有心思漫步,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一看又是這傢伙,之前去了趟萬魔宮那邊,這次又跑到了扶仙島這邊,他到底想幹嘛?   躍千愁也不吭聲,山勢有點坡度,他就站在扶仙島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默默的看著東方長傲舞槍戰長鞭。扶仙島一幫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傢伙這個時候跑來幹什麼?全德銘目前是這裡的代表,不由問道:「躍千愁,可是有什麼事?」   「啊!」躍千愁懵懵懂懂的回頭看了眼,接著左右看了看,好像是無意中走到了這裡一般,當即往上走了走,挪到了全德銘身邊,微微拱了拱手道:「全長老。正好有一事相問,我觀東方長老的實力明明勝過那言彪,就是手中槍被那長鞭給克制了,我有一事不解,難度你們手中就沒有什麼能破這長鞭的寶物?如果有的話,不妨現在投入場內,只要不干預決鬥,也不算犯規嘛!」   全德銘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兩名供奉,眉頭皺起道:「這長鞭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煉製而成的,軟健而又不吃力,非一般的寶物能克制,除非有什麼異常鋒利的寶物,當能一舉破了此鞭。我扶仙島並非沒有這樣的寶物,只是目前不在我等的手上,現在回去取也來不及……」   說到這裡,全德銘忽然話聲一頓,扶仙島眾人也全都看向了躍千愁。說到寶物的鋒利,還有誰見過比躍千愁那兩把刀更鋒利的寶物,連大羅宗掌門的佩劍都被輕易砍成了三截,想必對付這鞭子也不在話下。一干人眼睛亮了亮,隨即又想到那刀並不是誰都能拿的,東方長傲也曾試過,根本就拿不起來。想也是白想,一干人搖頭惋惜。   躍千愁點點頭,捏著下巴沉吟道:「說到槍,我這裡倒是有一桿寶槍,雖然威力不及我手中的雙刀,但是其鋒利程度並不亞於寶刀,甚至還有過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破這長鞭。」他也不怕有其他門派的人會聽到,想必一但有人放出神識過來探聽,就會被扶仙島的人給發現。   他這話不下於香甜的誘餌,扶仙島諸人的眼神瞬間火熱起來。居然有比他手中雙刀還鋒利的寶槍,豈會破不了長鞭?全德銘訝然道:「躍千愁,你說的可是真的?」   躍千愁默默回過頭來,皺眉道:「全長老,你我也不是頭次認識,你什麼時候見我說過謊?」語氣有點不高興。   「不是這個意思。」全德銘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你那桿寶槍拿出來讓我等見識見識。」   躍千愁看了看打鬥的形勢,估計東方長傲再堅持一段時間沒問題。於是搖頭歎息道:「哎!我手上倒是有幾件不錯的寶物,都是一位前輩贈給我的,他曾交代過,如果不是緊要關頭,這寶物不可拿出來輕易示人,也不可擅自交給他人使用,我已經答應過他,實在是不方便做出不守信譽的事情來。」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你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許和我扶仙島有交情也說不定。」全德銘道。   「他已經隱世多年,說出來只怕你們也不認識。」躍千愁想起一個人,隨口胡謅道:「南明老祖。」   「什麼?」「是他?」全德銘還在思索,他身後的兩名渡劫末期供奉卻是一齊驚叫道。躍千愁微微一怔,靠!牛皮吹破了,扶仙島還真有人認識南明老祖?   全德銘轉身行禮道:「兩位供奉,難道真有此人,為何弟子從來沒聽說過?」   紀年神情肅穆道:「你沒聽說過也正常,此人乃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乃是位隱匿在修真界的散修。一千多年前,我們扶仙島的那任掌門外出巡遊時,偶然碰到一渡劫末期的高手,此人不但修為高深,而且還是位煉器的頂尖高手,其煉器的技藝簡直超凡入聖妙不可言。那任掌門有心結交,奈何人家不願搭理,最後那任掌門追問他的名號,他留下『南明老祖』四個字便飄然而去。事後我們扶仙島曾派人暗中查尋這位『南明老祖』的底細,可惜卻再也無緣見到過。」   「不錯!」樊奔雷頷首道:「這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我也是在養心閣裡記載的秘辛中看到過,按那任掌門的敘述,憑那位南明老祖的煉器手段。煉出一把寶槍來應該不是難事。可這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此人真的還活著,那豈不是已經有一千多歲了?」   眾人聞言立馬想到了一個可能,那人如果還活著,修為豈不是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化神期?試想躍千愁就算是胡說,也不可能這麼湊巧啊!名字相同不說,還能拿出這樣的寶貝來,豈非暗合了南明老祖是煉器高手的秘辛。   我就說嘛!這南明老祖我也只是從鶴離嘴裡聽說過,你們怎麼可能認識。躍千愁眉頭微微一動,忽然歎息道:「你們那任掌門還真是與南明老祖錯失交臂了,這南明老祖啊!喜好靈石,如果扶仙島的那任掌門當時能以靈石引誘的話,想必把他留在你們扶仙島,也不是什麼難事。哎!他倒是給了我些寶物,可惜卻逼著我到處給他搜羅靈石,真是愁死我了。」   這話如果真的被南明老祖給聽到了,只怕會氣的哇哇跳,誰說我喜好靈石了?我連你躍千愁是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逼著你到處搜羅靈石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屠龍槍   南明老祖喜好靈石?扶仙島一干人終於明白躍千愁為什麼這次出現後。和那位紫衣姑娘瘋狂的斂財,原來還有這內幕。紀年和樊奔雷相視一眼,趁躍千愁將視線移到半空看決鬥的時候,對全德銘使了個眼色。全德銘瞭然的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對躍千愁說道:「躍千愁,能否將那把寶槍暫時給我們借用一下。」   躍千愁頓了頓,有些為難的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暫借寶槍給東方長老一用,但我答應過南明老祖,不可輕易將他賜予的寶物拿出來,更不可擅自給他人使用,否則很有可能會被他給收回。全長老,你要知道,我還準備在關鍵時候,憑這些寶物來保命的,萬一被收回了,我以後碰到危險可如何是好啊!最重要的是,我這人一向重承諾守信譽,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我們可以付靈石向南明老祖租用,你覺得怎麼樣?」全德銘說道。   躍千愁苦笑道:「全長老,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老祖如今遠在天涯海角,你們就算向他租用,只怕得到同意的消息後,這裡的黃花菜都涼了,你覺得還有必要麼?」   「你可不可以替南明老祖做這個主?」全德銘問道。   「我?」躍千愁指了指自己,隨即沉默了下來,沉默中像是在思考什麼,好一會兒才見他點了點頭,可遂又見他搖頭道:「只要有靈石做主倒是能做,可是你們不知道南明老祖的為人,一般的小數目他可不會放在眼裡,他的胃口有點大啊!」這話也不知道他說的心虛不心虛,究竟是從未謀面的南明老祖胃口大,還是他自己胃口大?   全德銘看了眼悲憤熬戰的東方長傲,神情一堅道:「你說個南明老祖能接受的數目出來吧!只要不太離譜,我們不會為難你。」扶仙島的首次出場,最大的意義不是在贏取靈石上,而是面子問題。對這天下第一大派來說,有時候面子比靈石更為重要。   紫衣和四大家族的人已經搞得沒有了心思看打鬥,時不時的看看扶仙島那邊,也不知道躍千愁又混在扶仙島的人堆裡幹嘛,一直在那說個不停。而站在後面的畢子聰四人,目光則經常停頓在前面那紫衣女子的婀娜背影上,有點越陷越深。   六道魔宗的元九奎昨日詢問過那被打的弟子,可那弟子拒不承認吐過唾沫,搞得今日元九奎恨恨的目光很難離開躍千愁。此時見他逛完了萬魔宮這邊又逛到扶仙島這邊,開始還覺得這小子真有能耐。居然能正魔兩道通吃,可現在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元九奎疑惑的看了看場上,東方長傲已經岌岌可危,而扶仙島一干人卻忙著陪躍千愁聊天,連那兩名渡劫末期的供奉也在搭訕,簡直是活見鬼了!難道扶仙島一點都不擔心東方長傲的安危?不可能,東方長傲代表的可是扶仙島的臉面啊!   這個巨大的疑問,讓元九奎自以為如醍醐灌頂般清醒了過來,不由悔恨起昨日的衝動之舉,扶仙島和萬魔宮豈是善茬,兩派和躍千愁如此通融,定是知道了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看來要費心查探才是,免得到時候吃了什麼暗虧連後悔都來不及。   躍千愁聞言正低頭思慮,心道,欲擒故縱也玩得差不多了,不玩?人家不相信不說,還得說你貪財,玩過頭了也不好,萬一雞飛蛋打就不妙了。於是吐出口氣,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全長老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我就壯著膽子替南明老祖做回主,一口價五千萬上品靈石,這真的已經是最低的底線,少於這個數字,南明老祖真的看不上眼,你們自己決定吧!」   租用一下就要五千萬,就算是扶仙島積蓄出這筆錢來,只怕也要不少年。扶仙島一干人互相看了眼,但此時再也耽誤不起了,東方長傲的安危和扶仙島的面子不止五千萬,紀年沉聲道:「躍千愁我代表扶仙島答應你,但有句話我說在前面,要是那槍沒有你說的那麼鋒利,誤了事怎麼辦?」   「我這人從來不說謊,前輩是懷疑我的信譽?好,我就拼著寶物被南明老祖給收回,摞句話在這裡,如果寶槍的鋒利是我言不符實,你們一塊靈石都不用給。」躍千愁滿臉正氣,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   紀年頷首道:「好就這麼定了,但我們身上沒帶那麼多靈石,暫時要欠……」   躍千愁揮手打斷道:「事後再給也沒關係,我也算在扶仙島呆了那麼多年,對扶仙島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但我也事先申明,寶槍不可能無限期的給你們用,只限於東方長老這一場。」   本來就是花錢應急,扶仙島也沒想過要佔他的東西,何況躍千愁如此爽快,紀年當即贊同道:「好。槍來一用!」   「先提醒諸位,南明老祖怕人窺得他所煉製出法寶的秘密,上面都佈置了極為厲害的禁制,我那兩把寶刀上就曾請他布下了同樣的禁制,所以千萬不能用神識查探,神識一但觸碰,立刻便會受損。」躍千愁警告道。   扶仙島諸人皆是驚訝不已,原來那兩把刀之所以能傷人神識原來是有禁制的原因,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厲害的禁制,那南明老祖可真非一般人能比。諸人答應後,躍千愁伸手探入儲物袋,好一陣摸索,忽然有些奇怪的嘀咕道:「難道我忘了帶在身上?不可能啊!」   眾人聞言,差點暈倒,浪費了半天的口舌,他居然說忘了帶在身上,紀年臉色鐵青道:「躍千愁你開什麼玩笑,再仔細找找。」   「哦!有了,有了,找到了。」躍千愁叫道。他也不是故意磨蹭,實在是上次用黑火搞出的大刀有點太簡陋了,這次既然冒充了南明老祖煉製的寶槍,自然要有個寶槍的樣子。否則都是粗製濫造的,人家不懷疑這貨是出自一家的才見鬼了,只怕想騙也騙不過去。於是醞釀了一番,伸手到儲物袋內,用黑火精心壓制了一把出來,所以費了點時間。   扶仙島諸人的目光跟著躍千愁的手緩緩移動……這邊的舉動頓時吸引了周邊山頭上所有人的注意,扶仙島那幫傢伙在幹嘛呢?東方長傲在拚死拚活,他們難道還有心思搞別的東西?   緩緩抽出的槍尾,黑色一坨,乃是由兩隻猙獰的獸爪合握而成,獸爪上的細鱗栩栩如生。槍才剛剛露出尾部。那種讓人心悸的威懾感便從儲物袋內森森而出。躍千愁突然猛的一把將槍抽了出來,順手將槍倒插在身邊,「噗」的一聲,就算是槍尾,也能輕鬆頓入山石之內。   槍身約莫兩米,通體黝黑。兒臂粗的槍桿粗看佈滿了鱗甲,細看原來是有九條張牙舞爪的怒龍浮雕,彷彿要從槍桿上躍然而出。槍葉從正面看,乃是扁壓的龍頭張嘴朝天怒嚎的形象。槍刃就是從龍頭張開的嘴裡破獠牙而出,在兩米槍身原有的基礎上,再吐約半米的尖鋒,中間厚厚鼓起,周邊細薄,居然還帶著森森倒齒。上下一體,黝黑黝黑,在陽光下竟然不帶絲毫反光,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煉製而成的。   此槍一出,扶仙島諸人未試鋒芒,便有要退避三尺的感覺,皆是忍不住抽了口涼氣。不用說了,就憑這精雕細琢的心思,還有這份含而未露的氣勢,定是把寶槍無疑。各派站得近點的,看清了那凶悍的槍頭,也是咋舌不已,遠點的也在揣摩……   躍千愁打量了一下這把槍的造型,自己也感覺很滿意。剛才匆忙之下,想起了暮谷下的紅龍形象,於是運用到了這把槍上,果然讓這把槍的氣勢非凡。如此傑作,不誇誇怎麼行!   躍千愁咳嗽一聲,神情肅穆道:「這槍初具雛形時,便有人用它殺了一隻修煉九千年近乎要飛昇的蛟龍,事後南明老祖在這槍身上布下了九紋龍,名為『屠龍槍』。那位使槍屠龍者曾讚道,修真至尊寶槍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屠龍槍?這槍屠殺過要飛昇的蛟龍!」樊奔雷難以置信道。扶仙島諸人的目光也在槍身上流連忘返,紀年滿臉震驚的問道:「倚天不出誰與爭鋒,聽這句話的意思,莫非還有把倚天槍能與屠龍槍爭鋒?」   「呃……那個倚天指的是倚天劍,並非槍,但是同樣鋒利無比。」躍千愁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心想,不能再胡扯了,再扯下去,非把金大俠給氣得穿越過來找我算賬不可。趕緊轉移話題道:「諸位,你們是不是趕緊把槍給東方長老,我們再聊下去,恐怕要出問題了。」   「啊……」眾人聞言大驚,這才想起光看槍去了,把那拚命的東方長傲給忽視了。紀年和樊奔雷同時對全德銘點點頭,全德銘一把抓起長槍,頓覺冰冷刺骨,忍不住讚了聲「好槍」。眾人讓開,全德銘提槍走出,對東方長傲傳音道:「東方長老莫慌,我們已經給你找來了絕世神兵『屠龍槍』,定能破那古怪長鞭。你千萬記住了,這槍上的禁制極為厲害,你只要不用神識查看,定能安然使用……」 第三百九十四章 東方勝   使盡辦法正苦苦周旋的東方長傲。聞言藉機瞥了眼,見全德銘手裡果然提了桿黑乎乎的長槍,不由精神大振,可隨即又有點疑惑。他擅長使槍,所以對各類好槍比較關注,絕世神兵『屠龍槍』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以前從沒聽過?   燕不歸一看到全德銘手裡提了把槍出來,立馬臉色一變,猜到了下面要發生什麼事情,當即對言彪傳音道:「言先生小心了,扶仙島要將一把寶槍投入場內,這把槍很有可能破掉先生的長鞭,千萬不能落到東方長傲的手裡。」   言彪停在半空,雖然顯得比較輕鬆,但卻不敢靠東方長傲太近,時刻警惕著,怕東方長傲再來一次偷襲,之前可真是嚇了一跳。此時聽到燕不歸的傳音,分心朝扶仙島那一看,果然有人提了把槍出來,黑不溜秋的一把。不由笑著對燕不歸回道:「燕宮主多慮了,我師兄弟三人手中的烏龍鞭,乃是家師屠殺了一隻修煉數千年的蛟龍,抽龍筋剝逆鱗熬蛟骨,煉製的頂級上品法寶,豈是一般寶物能破的?」   燕不歸見這傢伙有點輕敵,再次提醒道:「扶仙島不是一般門派能比,東方長傲手中的金源寶槍同樣是上品法寶,只是恰好被先生的烏龍鞭所克制罷了,如今能讓他們拿出來替換金源寶槍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一般的東西,先生千萬不可大意!」   言彪警醒,空中兩人雙眼的餘光都關注著全德銘手裡的槍。各派也都看出了點端倪,知道扶仙島請出了厲害的法寶。全德銘目光挑好位置,傳音道:「東方長老,準備撿槍!」說罷,手中槍用力拋了出去。   一道黑影劃出弧線,恰好落在山谷底下一塊突出的大石上。黑槍直接斜插進石頭裡,幾乎都沒一點聲音,就只露了一截黝黑的槍尾在外面。各派吃了一驚,果然是桿寶槍。搏戰的東方長傲微微一喜,言彪則微微一驚,兩人立刻將目標鎖定到了那把槍上。   「嗨!」東方長傲一聲暴喝。等待多時,就是為了伺機想辦法,如今同門已然請了寶物出來相救,成敗就寄托在下面的那把槍上了,焉有不拼之理。手中槍竭力抖出百道槍影。金芒揮灑,迫開烏龍鞭,閃身快速向下面墜落……   「東方休跑!」言彪大喝道。他此時也有點急了,指訣掐動,烏龍鞭倒追東方長傲,自己也跟著追了下去了。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兩人的爭鬥上,知道是到了關鍵的時候。   離地百米的樣子,破風聲襲來,東方長傲猛的停身,返身奮力幾槍震開長鞭。大家都以為他這下怕是能撿到下面的槍了。誰知他抬頭看了眼倒衝下來的言彪,大喝一聲:「殺!」又舉著金源寶槍沖天而上,迎槍殺向言彪,那氣勢真是悍勇無比。   兩邊對沖,速度幾乎就在瞬間拉近……言彪本是想讓長鞭纏住東方長傲,他好收了下面的寶槍,以免後顧之憂,誰知東方長傲又轉身衝回來了,彷彿就是設了個圈套等他來鑽。   金槍銳嘯,破空迎來,言彪差點嚇得魂飛魄散,急促的掉身而逃。但似乎仍晚了點。兩人已經碰面,隨著東方長傲的一聲冷哼,金芒劃出一蓬血雨,「啊!」言彪一聲慘叫,一條大腿沒及時躲過,當場就被切了下來。   修真聯盟那邊當即叫好連連,尤其是萬魔宮的仇無怨叫得異常響亮和激動。躍千愁微微點頭,這東方長傲不愧是東方長傲,只要給他個機會,立馬就能扭轉局勢,這份心智和果敢決非常人能比,怪不得能在天下第一大派的扶仙島當此重任。   言彪雖然斷了一條腿,但還是保命要緊,依舊逃命,只是元氣大傷,速度已經慢了許多。拚命逃向了燕不歸等人的方向,大聲喊道:「二位師兄救我!」   數十人中立馬竄出兩人出去相救,燕不歸著急喊道:「不可違規啊!」卻被邊上一人拉了拉胳膊。   那兩人現在哪管得了那麼多,自己的師弟要死了,誰還管什麼規矩,大不了認輸就是了。可最讓二人最擔心的一幕還是出現了,東方長傲已經追到了,面沉如死水,舉槍高過了言彪的頭頂……兩人當即高喝道:「手下留情!」   言彪驚恐的回過頭來,只見一片金芒劃來……東方長傲搗槍就是左右三下劃過,動作乾淨利落,不愧是長期用槍的人。「啊!」幾塊碎肉血雨伴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向地下掉去,言彪完蛋了。修真聯盟再次叫好不絕……   「師弟!」正趕來的兩人驚叫道。二人抬手就從身上拉下了同言彪一模一樣的鞭子。東方長傲掉頭就走。以最快的速度落到地面,看到不遠處,那條無主的黑色長鞭正安靜的躺在地上,抬手攝到手中,直接扔進了儲物袋,這可以算是他的戰利品。   見那拽鞭的兩人正在為言彪撿取碎屍,看了看跟前的那條斷腿,只怕對方不會善罷甘休。東方長傲先摸出一把回氣丹塞入嘴裡嚥下,同時將手中的金源寶槍塞進儲物袋,返身握住身後大石上的黑色槍把,這一握間,便見他雙目微微睜大,猛的將插在石頭上的黝黑『屠龍槍』拔出在手,舉槍細看。   長槍冰冷,黝黑一體,龍爪握槍椎,九龍游槍體,怒龍吐寒刃,整把槍幾乎都被游龍的細鱗給覆蓋,端是氣勢非凡。尤其是裡面,似乎蘊含著一股龐大的力量,那種恐怖的力量似曾相識。東方長傲驚訝的看了看扶仙島的同門,從來沒聽說過門裡有這樣的一把槍。如果有的話,只怕早就給自己了,估計不會拖到現在。   「東方長老,頭場已是你勝,二位供奉召你回來。」東方長傲忽然接到了全德銘的傳音,微微點頭,身形一閃,飛回扶仙島眾人間。周邊歡呼四起,修真聯盟首戰得勝,各派高呼喝彩。   「東方長老果然厲害啊!」躍千愁樂呵呵的讚美道。這真把他給高興壞了,槍還沒用。五千萬就賺了,就算最後輸了,也還能賺個一千萬,早知如此,就不該出那四千萬。   東方長傲怔了怔,這傢伙怎麼在這裡,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卻見躍千愁伸手過來道:「麻煩東方長老將『屠龍槍』還我。」   「這槍是你的?」東方長傲驚訝的看了看諸位同門,最後目光落在全德銘身上。後者默默的點頭道:「是找躍千愁借來應急的,答應過他,用完一場就還他。」   「這……」東方長傲目光在槍身上流連,有點依依不捨,稍加猶豫後,斷然道:「躍千愁,你這槍賣不賣?」   躍千愁擺手道:「不賣不賣,給再多錢也不賣。東方長老還是將槍還我吧!」   就在這時,山谷內忽然有人大聲喊道:「渡劫中期修士,言方前來接受挑戰。東方長傲,可敢下來一戰!」扶仙島眾人紛紛看去,不是別人,正言彪的師兄之一,看來是想報仇。   東方長傲一聲冷哼,回頭對躍千愁道:「躍千愁,槍再借我用上一場,用完再還你。」   「長傲!」紀年叫住他,搖頭道:「首場扶仙島不得不出頭,既然已經勝了,剩下的就讓其它門派來吧!我們扶仙島只需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就行了。」   東方長傲止步沉思,知道門派有門派的考慮,由不得自己個人衝動,看了眼山下叫戰的人,咬牙將手中的『屠龍槍』送到了躍千愁面前。躍千愁接過來摸摸,塞入了儲物袋,對紀年行禮道:「挑戰結束後,晚輩再來找前輩。」   紀年面色陰晴不定的點了點頭,這槍摸了下就花了扶仙島五千萬,早知道東方長傲會那樣殺敵,隨便扔個什麼東西做引子就夠了。何必要花那冤枉錢。   躍千愁不管那麼多,從扶仙島眾人裡退出後,又晃回了四大家族那邊。紫衣探個腦袋過來,好奇的問道:「我剛才看見了,那把扔下去的槍好像是你拿出來的?」   躍千愁看了她一眼,這修為高就是好,那麼多人擋著都被你看見了。其實又何止紫衣看到了,應該是許多人都看到了,就算沒看到的,猜也猜出來了。扶仙島真有寶槍的話,早就拿出來了,還用把他給圍個半天,弄出一把槍來,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那言彪的師兄仍在不停的叫囂:「怎麼?東方長傲不敢出頭了,你們整個華夏修真界都不敢麼?難道都是縮頭烏龜麼?誰來和我一戰!」   他又叫又罵了好久,各派卻沒有一個人出頭。關鍵是大家都從東方長傲那一戰中知道了那鞭子的厲害,同等修為的,自認不會比東方長傲應對的更好。而有把握的渡劫末期修士又迫於規則不能出場,一時間各派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根鞭子麻煩啊!   躍千愁左右看了半天,見大家還在猶豫,不由嘎嘎笑道,「嘿嘿!既然大家都這麼客氣,那我就不客氣了。」紫衣眼睛一亮道:「你要上場麼?」他的打鬥方式總是那麼新穎,她有點喜歡看。   「嘿嘿!你說呢?總不能讓人家笑我們華夏修真界無人吧!」躍千愁嘴巴撇了撇,雙手利索的各抽出一把大砍刀來,大聲喝道:「我來也!」 第三百九十五章 飛劍千把   這個時候來這麼一嗓子。那簡直是萬眾矚目……畢山還想勸他一下,可已經晚了。一道人影直奔山下,不是用飛的,是用跳的。拿著兩把比人還大的刀,忽扇忽扇,像只蝙蝠一樣竄到了山下,動作賊快。眾人雖然沒看清楚是誰,但從四大家族裡出來的,還拿著如此怪刀的,除了躍千愁還能是誰。   各派面面相覷,無言以對,多少有點羞愧的感覺。這麼多門派,居然沒人出來應戰,逼得一個飛不起來的傢伙,又跑又跳的蹦下去應戰,如何能不羞愧,只怕免不了對方的一番羞辱。   言方死了師弟,想找人一瀉怒火是不錯,但沒想到跑來挑戰的是個連飛都飛不起來的傢伙,而且看起來還很年輕。愣了愣神,隨即哈哈大笑道:「華夏無人了麼?哈哈……年輕人。我鞭下不殺無名之輩,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上,饒你不死,快快回去,叫你師門長輩來!」   嘿嘿!居然不認識老子,有得搞!躍千愁眼睛一亮,腳下不停,直接衝了過去。   「小心!」山頭的燕不歸突然驚叫道。只見撞撞跌跌的躍千愁一路跑下來,已經近了言方,而言方還搞不清對方的底細,仍在輕敵的哈哈大笑。   聽到警告,言方放眼一觀,只見衝來的年輕人二話不說,衝著自己提刀便砍,動作倒是挺溜。言方不屑的冷笑笑,手中鞭子揮去一擋,沉聲道:「看來今天要殺個無名之輩……」   話聲戛然而止……黑色的大刀揮舞,靈蛇般的黑色長鞭斷成兩截。言方感覺脖子冰涼,雙眼難以置信的暴睜開,可視線已經換了角度,只見自己的下巴貼在冰涼而又寬大的刀身上,那年輕人毫不猶豫的揮起另一隻大刀,將一具無頭屍體當中劈開成兩半,視線漸漸模糊……   全場安靜!似乎連風聲都跟著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那持刀年輕人的話……   躍千愁橫刀而立,看著刀身上托著的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面無表情道:「有名無名又如何。一刀足矣!」   刀身一轉,腦袋落下,躍千愁快速過去把屍體上的儲物袋摘下收起,調頭抗著兩把大刀又飛快的往山上跑回,打完了不跑還留下幹什麼?安全第一!   直到躍千愁屁顛顛的跑回到四大家族的跟前,將兩把刀收了起來,所有人都還是跟做夢一樣……就這樣跑下去,直接一刀把人給砍了,然後又跑回來,就這樣完事了?   「師弟!」燕不歸那邊的山頭響起一聲悲嚎,師兄弟三人中的最後一人閃身落到場內……   「好……」修真聯盟這邊反應過來,頓時叫好聲震天。眾人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經典的決戰,下山只需一刀便取渡劫中期高手的首級,再調頭回來,攏共不過片刻的時間,簡直爽的沒話說。尤其是最後留下的那句牛話『有名無名又如何,一刀足矣!』,更是將眾人的情緒推向了高潮。   掌聲火爆,驚呆又醒悟過來的紫衣更是拍個不停,看著身邊人,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嫣然。畢老前輩的弟子出手果然不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躍千愁身上,躍千愁很憨直的出來抱拳朝周邊行禮道:「僥倖,僥倖!」換來的只有更激烈的叫好聲。   萬魔宮來的一名供奉名叫牛森,朝躍千愁看了又看,突然對仇無怨沉聲道:「仇無怨,人家本來想要加入我萬魔宮,你卻把人家給趕跑了。這事完結後,你再去問問那躍千愁,問他還願不願意來我萬魔宮?」仇無怨無語的點點頭。   扶仙島一干人更是驚歎之餘搖頭苦笑,這傢伙剛才還在這裡晃來晃去,怎麼一轉眼就提把刀下去砍了個渡劫中期的高手回來。東方長傲腦中回憶著剛才躍千愁一刀削斷長鞭的場景,喟歎道:「此刀果然不凡,不知道那把槍比之又如何?」   眾人其實也都明白,躍千愁之所以能一刀得手,乃是對方疏忽大意不知道他的底細,更沒想到自己的鞭子能被人輕易的砍斷,因此才丟了性命。但對修真聯盟來說,是件長面子的事情,大家同樣興奮不已。他們如此想沒錯,卻不想想,換了一般人,誰敢憑著元嬰期的修為直接扛刀去砍渡劫期。事實上,躍千愁自己也以為要費番周折,誰知對方居然不認識自己,於是轉瞬做出決定——砍他娘的!能這樣當機立斷的人,並非嘴上說說,或想所以然那麼容易!   燕不歸身邊站著一名錦衣老者,一直盯著躍千愁身邊的紫衣,忽然出聲問道:「那拿刀的人難道是蠻虎嘴裡說過的躍千愁?」   「除了那無賴還能是誰?」燕不歸盯著躍千愁恨恨道:「言方也實在是太過輕敵了。居然這麼輕易就被人給得手了。」   「也不見得全是言方輕敵的緣故,換做是我,只怕也會走眼。如此膽色的年輕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怪不得有如此名氣。」錦衣老者看向躍千愁的眼神,露出頗具欣賞的意味,又問道:「聽說這躍千愁把華夏大羅宗的掌門羅擎天也給打敗了,難道你們就沒有查下他現在的底細?」   「查過了,但是想查也無處可查。這傢伙被逐出扶仙島後,就很少在修真界露面,任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還是這段時間又冒了出來。」燕不歸說道。   「消失了一段時間,偏偏在這個時候露面,而且還帶著常人難以擁有的寶物?」錦衣老者看看紫衣再看看躍千愁,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事情恐怕不簡單啊!」   「殺人者報上名來!」山谷中的大師兄給師弟收完屍後,指著躍千愁大吼大叫道:「渡劫中期修士,言成接受挑戰,誰敢來戰。」這擺明了就是叫躍千愁下去跟他打。   媽的!這麼多人看著,你叫我下去就下去,多沒面子。東方長傲也殺了你師弟,為什麼光找我,難道我好欺負?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朝下面看了眼,當做沒聽見。心裡卻在盤算著扶仙島那邊應該不會就這樣放棄。搞不好還得租自己的槍,自己剛才也傻,能免費賺錢,何必還要跑下去做得罪人的事情。   「一群縮頭烏龜……」言成氣得哇哇亂罵,越罵越難聽。眾人是越聽臉色越難看,試想這麼多人在這,論實力比言成高的人也不少,居然沒有人出來應戰,這臉確實丟的夠大的。關鍵是對方的鞭子太厲害了,雖然前面兩局都贏了,但現在就算叫東方長傲上場。只怕也難勝他。   說來說去,哪個門派也不會像躍千愁那樣帶著重寶到處亂跑,目前能應付的還只能是躍千愁手上的寶物,否則總不可能讓對方等自己回宗門挑到合適的寶物後,雙方再來打鬥吧!   罵的還在罵,出來挑戰的人還是沒有。時間也在一點點過去,倘若一個時辰以後,還沒人應戰的話,燕不歸那邊就要主動獲勝了,得到十億靈石不說,還能重創華夏修真界的顏面。   此時萬魔宮這邊的臉色是最難看的,正道魁首扶仙島怎麼說也打下了頭場,而作為魔道魁首的萬魔宮卻沒一點反應,此番回去後,萬魔宮在魔道的威信必定一落千丈。   仇無怨現在有些站立不安、蠢蠢欲動,上場又沒把握對付那古怪的鞭子,不上場的話,今後萬魔宮如何面對魔道同仁。他的焦躁不安,落在了燕不歸的眼裡,燕不歸的神情中閃過一絲苦楚,咬了咬牙,向下面的言成傳音道:「剛才殺你師弟的人,名叫躍千愁。」   「躍千愁?」言成忽然戳指喝道:「你這縮頭烏龜就是躍千愁?」   躍千愁微微一愣,靠!誰告訴他的?立馬向四周打量,尋找可疑人物。他相信燕不歸那邊眼看勝利在望,將要獲得豐厚的利益,肯定不會把他名字洩露出來,讓言成點著名字罵。反而很有可能是自己這邊有人期望自己出場,所以把他名字給洩露了出去。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被自己這邊的人出賣了,結果看哪個門派都覺得很有可疑!   逼我?越是這樣,老子越不去,躍千愁有點火大。但言成顯然對躍千愁這名字有所瞭解,什麼難聽的話都講了出來。什麼不尊師們、叛出一門又一門的雙姓家奴……這挑戰簡直成了罵戰,各派也都看向了躍千愁,不知道他能忍到什麼時候?紫衣盯著下面俏臉含霜。   一句兩句也就算了,再忍下去。以後也不用出來混了。躍千愁終於聽不下去了,鐵青著臉踏步上前對下面喝道:「敢跟我叫囂,難道嫌命活得太長了,找死不成!」   「躍千愁,有種就下來一戰!」言成戳指喝道。   「你既然活得不耐煩了,老子就送你去下面,陪你的兩位師弟去。」躍千愁語氣森然的說完後,信手一揮,袖子裡閃出一把青色飛劍,迅速將他載到空中。只見他在空中,兩隻袖子連連揮動,一溜溜青芒不停的飛出,那兩隻袖子就彷彿是儲物袋一般,也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飛劍。   千把飛劍盤空飛舞,那氣勢實在驚人。躍千愁雙袖一收,到此為止,憑他目前的修為,同時控制千把飛劍已經是極限。何況體內的青火元素也幾乎用竭,想放也放不出幾把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飛劍千把(二)   陽光折射出的青條光影。青亮亮流逝不絕,爬滿了整個山谷,將整個山谷陷入了青亮迷離之中。眾人皆被折射的青光刺得瞇起了雙眼,卻仍難以掩蓋震驚之情。傳聞上古有一代奇人萬劍魔君能同時御萬劍,傳聞本不可輕信,如今眾人卻親眼目睹了躍千愁震怒之下,抖袖釋放出千把飛劍,齊空飛舞,虎視蒼茫大地,欲取人性命!   言成望著上面有些目瞪口呆,下意識的感覺到自己桶了馬蜂窩。燕不歸等人面面相覷,看著半空冷眼盯向下面的躍千愁,皆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扶仙島諸人互相打量一眼,歸元劍訣——御千劍!   「言成,你可知罪?」躍千愁冷冷的聲音從半空降臨山谷迴盪,他頭頂散佈在四空的飛劍全部停頓,青耀耀的冷鋒緩緩調整方向,全部盯向了下方的言成。黑火大砍刀,一刀取人性命的事情,不可能重複上演,他這次讓自己能操控的青火飛劍傾巢而出。就是想堂堂正正的戰上一場,讓整個修真界知道自己的本事,自己絕非靠運氣立足。   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居然向渡劫期問罪,而且語氣如此的理所當然。所有人咋舌不已,不知道言成能不能頂住這千劍齊發的威力,貌似這青色飛劍還不是一般的普通飛劍,倘若是自己的話……想到千把飛劍同時朝自己射來的場面,眾人下意識的打了寒顫。   紫衣目光在那千把飛劍上流連,俏臉興奮,一雙粉拳緊握,她從躍千愁那君臨天下的氣勢上,彷彿看到了畢老前輩的影子。四大家族則是露出滿臉肅穆的敬仰之情,老祖宗的弟子不怒則已,一怒便是威震天下啊!   「我何罪之有?」言成砸了砸嘴巴,有些乾澀的問道。語氣已經由剛才的狂罵叫囂,變成了小心翼翼。關係到生死的時候,果然是實力決定對手的態度。   「是誰將我的名字告訴了你?」躍千愁朝四周的山頭掃了一眼,換了個話題問道。這話一出,各派都互相打量了起來,其實大家也都有著和躍千愁一樣的懷疑。   燕不歸聞言一聲冷哼,對言成傳音道:「言先生不必猶豫,大可告訴他,是我告訴你的。」   他和躍千愁有仇,豈會在乎多加一道菜。雖然說出來根本就沒什麼關係,然而言成怎麼可能把他給供出來,真要那樣做了,只怕不是自己丟臉不丟臉的問題。而是遠居秀水國的師傅要跟著一起丟臉。   想到修為已到化神期的師傅,言成底氣一壯,自己莫要被人家的裝模作樣給嚇住了,一個元嬰期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於是揮鞭喝道:「躍千愁,要戰便戰,休要囉嗦。」   說到底,他還是有點底氣不足,否則早就動手了,自己也不會陪著囉嗦。   「真是不知死活,你那條破鞭子在我眼裡,和枯草爛木沒有區別。」躍千愁搖搖頭,抬手道:「我千把飛劍嚴陣以待,如果你有渡劫末期的修為,仗著瞬移,也許能在我千把飛劍下逃得性命,可惜你不是。我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把說出我名字的人說出來,再割下自己的舌頭,我可以放你離去,否則讓你見不到明天的日出。」   上次和羅擎天一戰後。羅擎天的變態速度居然連飛劍都追不上,算是讓他長了見識,他也算是汲取了經驗。這次青火飛劍嚴陣以待,不怕言成跑上天去。   「猖狂!」言成大喝一聲,護體罡氣瞬間從體內湧出裹住自己,手中的長鞭凌空拋起,如靈蛇般射向躍千愁。   「找死!」躍千愁嗤笑,一指點出,數十道青芒閃出,如寒鴉奪食一般,圍住長鞭瘋狂折騰……青火飛劍雖然比不上黑火飛劍,但也是一等一的鋒利,言成師兄弟三人碰上躍千愁算是碰上了剋星。   烏龍鞭和青火飛劍一交鋒,便已經是被啄得遍體鱗傷。別人不知道,言成卻是立馬感應到了,大驚之下,指訣掐動,烏龍鞭「啪」的一聲,騰空擺尾,震開裹食的青火飛劍,調頭便要飛回。   躍千愁冷笑,如果只有一把青火飛劍,也許還奈何不了你,但這裡有一千把,小小的一條鞭子能跑上天去。劍訣運轉,早有數十把飛劍斷了鞭子的歸路,一群凶悍的傢伙撲上去狂啄,簡直是標準的群毆。   言成滿臉的焦急,烏龍鞭是自己賴以成名的傢伙。一但被毀了,想要找到件同樣趁手的法寶談何容易。指訣幾乎掐出了幻影,鞭子在半空到處亂竄,或東突西閃、或振頭甩尾……   奈何躍千愁操控飛劍的靈活程度不比他操控鞭子差,烏龍鞭一震開裹食的飛劍,便有拭鋒以待的飛劍攆頭、啄尾、掐腰,想跑沒門!就是不讓它跑,死纏爛打的裹住狂扁……之前還讓各派畏懼不戰的神鞭,現如今卻被弄得如此的狼狽不堪、欲逃無路,看得眾人無語一片。   扶仙島諸人,可謂是互相之間看了又看,躍千愁自從在扶仙島用歸元劍訣瀟灑的亮過相後,其實大家都仔細的研究過這套劍訣,然而大家得出的結論只有『花哨』二字,都覺得不實用。如今千劍亮相的場面,光這份氣勢就非同凡響,如果再達到躍千愁如此運用的效果,就算飛劍本身的質地不如這青色飛劍,但試想如果有人被千把飛劍纏住群毆,就像這根鞭子被纏住一樣,除了少數擁有大修為的人士,有幾人能輕易脫得了身?何況躍千愁還不過是元嬰期修為,假如是渡劫期的修士來操控。那將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想想都讓人覺得期待。   空守著先輩留下的寶訣而不自知啊!大家都走了眼啊!扶仙島一幫人幡然醒悟,相互間默默點了點頭,決定回到宗門後,一定要鄭重的將這事告知掌門,歸元劍訣的事情一定要重視起來。   言成還在竭盡全力的掐動指訣,企圖盡最後的努力挽救烏龍鞭。然而眾目睽睽之下,那截不知道是獸角還是獸牙煉製的犀利鞭尾,赫然從長鞭上斷了下來,幾道青芒追來捅了幾下,發現是個沒用的玩意,立刻閃回加入群毆。繼續幹那烏黑的長傢伙。   獠牙般的鞭尾黯然落在了地下,然而它只是一個開始,有了它帶頭,就有步後塵的斷鞭一截截追隨而來……言成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手中的指訣停下了掐動,烏龍鞭就這樣碎屍百段了!   大勝的青芒似乎有點意猶未盡,在空中亂竄了一番,實在沒有了攻擊對象,才老老實實的歸了劍位。各派目睹此情此景無言以對,如此凶悍的御劍法訣,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天算是大開了眼界。   眾人再看向躍千愁時,目光凝重了許多。以前聽說躍千愁打敗羅擎天,許多人未親眼所見,都覺得是憑著寶物的犀利,和運氣的使然,如今大家卻分明看到了『實力』二字。此戰雖然還未分出勝負,但躍千愁有如此強悍而出眾的御劍法訣在手,修真界應該有他的一席之地,這一點不容置疑。   各派原先略帶輕視的鄙夷眼神已經蕩然無存,從今天開始,他們將正視這位頗具歪名的年輕人。   紫衣雙目異彩連連,看得津津有味,貌似躍千愁不管什麼時候和什麼人打鬥,她都不會很擔心。就因為對畢長春的盲目崇拜,已經讓她想所以然的認為,畢老前輩的弟子理所當然的應該如此才對。   言成有些黯然的環顧四周,千把飛劍浮沉在山谷內,蓄勢待發的從各個角度瞄準了護體罡氣內的自己,青色劍網將自己徹底的給包圍了。   此時不管是修真聯盟還是燕不歸等人,目睹山谷內的此情此景,皆是為言成感到有些汗顏。一個渡劫期的修士和一元嬰期的修士交手,居然被困得寸步難移,講出去簡直是笑話。   躍千愁撇了眼那座山頭上的燕不歸,對言成淡淡笑道:「雖然是你主動挑釁,但我這人一向心善,你師兄弟三人就剩下你一人。我不忍趕盡殺絕。你若跪下求饒認輸,我可饒你不死。」   此言一出,燕不歸那邊頓時傳來數聲冷哼在山谷內迴盪,可見發出聲音的人修為極高。那一幫人,一個個目光如刀般盯在了躍千愁身上。言成乃是代表他們上場的,如果跪下認輸,丟的不是他一個人的臉,燕不歸這幫主動提出挑戰的人將徹底顏面掃地。這就好比,修真聯盟這邊如果有人跪下認輸的話,那華夏修真界丟的臉,只怕今後想撿也撿不回來。   修真聯盟這邊也是暗暗咂舌,覺得躍千愁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有些欺人太甚了。卻不知躍千愁另有考慮,挑戰有規則,一方認輸,另一方就不得再下殺手,他出言相激,就是想斷了對方認輸的後路,然後再痛下殺手,他從來不認為讓對手活下去是什麼好事。既然已經決定憑此戰在修真界賺下立足的名份,那麼前世的經驗告訴他,以德服人往往不如凶名顯赫更直接有效。只要站穩了腳,以後可以慢慢積德行善嘛!   果然,言成聞言,當即勃然大怒,戳指喝道:「躍千愁小兒,休要猖狂,區區飛劍也想逼我求饒認輸,笑話!」   「噹!」他話剛說完,便見一道青芒閃電般劈在他的護體罡氣上,護體罡氣絲毫未損,青芒迅速歸位。躍千愁點頭笑道:「果然是有所倚仗,怪不得!但我今天要讓你們這些外邦修士長長教訓,華夏修真界豈是你們能亂闖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飛劍千把(三)   聞言,燕不歸默然不語。他身邊的一些人卻是臉色鐵青,修真聯盟那邊自然是哄然叫好!   言成一聲冷哼,仗著罡氣護體,強行撞開停頓在四周的飛劍,迅速向燕不歸等人的方向掠去。意圖很明顯,只要出了山谷就是輸了,對手也不得再追殺,這是挑戰失敗後,保命的最佳方法。   躍千愁嘿嘿冷笑,果然不出老子所料,人到險境誰都想活下去,這樣就想跑?幸好老子謀算在先,不然你一開口認輸,大庭廣眾之下,我就不得不罷手。   大家也都看出了言成的企圖,嘴上不認輸,卻是要逃跑,既想保命又不想丟太大的面子,接下來就要看躍千愁能不能將他給留住了。   出乎大家的意料,遍佈山谷的飛劍並沒有進行猛烈的攻擊。數百把飛劍跟著言成移動,枕戈待旦、蓄勢不發。剩下的數百把則是將逃竄的護體罡氣給裹了起來。放眼看去,就像是一隻仙人球或刺蝟在飛。   躍千愁停頓在半空,雙臂抱胸,面無表情的盯著那只刺球,眾人搞不懂他要幹什麼。躲在護體罡氣裡面的言成也是感覺有些意外,對手居然沒有強行攻擊,這樣好雖好,但卻讓人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的擔憂是對的,躍千愁不可能就這樣放過他。就在他感覺到不安加速逃竄的時候,護體罡氣外,陡然傳來炙熱的高溫,心意相通的護體罡氣差點在瞬間崩潰,可外面虎視眈眈的飛劍逼得他不得不強行硬抗……眾人驚奇的發現,言成停在了半空不走了,難道他幡然醒悟,為了尊嚴要和躍千愁大戰一場?   燕不歸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言成到底想幹什麼,瞥了眼躍千愁,發現那傢伙正不懷好意的冷笑,一干人頓覺不妙!   言成耳邊響起數道傳音,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他現在是有苦難言,正拚命運功抵抗。那炙熱的高溫彷彿在調戲他一般,待他剛能適應一點,溫度立馬又高上一些,再勉強適應些,溫度又在增高。似乎不把他給逼出護體罡氣就不放手。然而他現在手無寸寶,一但出了護體罡氣,面對外面的千把飛劍,那就是死到臨頭。   雙目盡赤,渾身肌膚鮮紅,七竅已經憋出了血跡的言成,終於無法再忍受這樣的煎熬,悍然做出了和大羅宗掌門羅擎天一樣的舉動——自爆護體罡氣!   「砰!」眾目睽睽之下,一聲巨響憑空而起,青色飛劍裹成的刺球瞬間被炸得七零八落。氣流激盪,一道人影迅速從中竄出,欲要藉著爆炸的衝擊力衝散飛劍的瞬間,快速逃走。   然而爆炸衝開的飛劍只有幾百把,剩下的幾百把,早就準備好了等著他。言成剛一竄出,幾百道青色寒芒立刻破開激盪的氣流,從四面八方迫不及待的閃電般射來。   言成能修煉到渡劫中期,也不是一無是處。少了護體罡氣的拖累,見飛劍群攻而來,也是豁出去了拚命,立馬朝四面八方掌出如影。「砰砰砰……」拍出一道道強悍勁氣,將襲來的飛劍紛紛拍飛,硬是憑著高深的修為抗住了第一輪的攻擊。然而飛劍太多,連開始被他自爆護體罡氣炸飛的青色飛劍,也是重新席捲而來……   眾人默然無語,看形勢便知道,這名渡劫中期的高手恐怕是做徒勞無功的垂死掙扎,強耗修為抵禦,卻又寸步難移,這樣能抗多久?雖然不知道躍千愁是用了什麼辦法把他給逼得自爆護體罡氣,但既然一步步的佈置好了,只怕就沒打算放過他。   一道道強悍勁氣拍出,可仍無法做到萬無一失,畢竟飛劍太多了,終於有一道青色寒芒成了漏網之魚……本就已經七竅流血的言成,突然感覺後背一涼,身軀猛的一顫,面色微微猙獰過後,臉上閃過莫名的悲哀,親眼目睹了一把青色劍刃從自己胸口鑽出,帶出一朵鮮紅的血花。言成拼勁全力的拍出幾掌,朝躍千愁淒厲的喊道:「躍千愁,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淒厲的聲音在山谷內迴盪不絕,也無怪乎他說出這樣怨恨的話來,他死後,師兄弟三人的死說到底都和躍千愁脫不了干係,怎能不恨!   千把飛劍忽然全部停頓在空中,沒有再繼續攻擊。眾人詫異,難道這傢伙要手下留情?正疑惑間。聽躍千愁漠然說道:「做鬼也不放過我?笑話!但願你做鬼後能修煉到鬼王末期,否則你連見我面的資格都沒有。有句話奉勸你,做鬼後,安安心心轉世做人吧!」   這番對話讓眾人莫名其妙,紫衣和四大家族的人卻是明白。人若為鬼,怨念太過執著,或真有可能不入冥界逗留人間,然人間陽氣太盛,不是初入鬼修的小鬼能承受的,只怕呆不長久便要魂飛魄散。就算能勉強立足,人間修士又豈能放任一鬼修在世俗逗留?衛道士必定要將其誅殺。目前適宜鬼修修行的地方,也只有斂聚陰氣的妖鬼域,然而要想在妖鬼域找躍千愁的麻煩,憑躍千愁在妖鬼域的身份,不是笑話是什麼?   話聲剛落,青芒縷縷劃過,群劍蜂擁奪食,換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轉瞬被淹沒在嗜血青芒中。隨著空中血霧瀰漫開來,幾片掉落的襤褸碎布也被青芒追逐成了粉塵……   眾人呲了口涼氣,這劍訣不但強悍凶狠,還異常歹毒,居然將言成給挫骨揚灰了。連片碎渣都沒留下來。扶仙島諸人再次目光堅定地相視一眼,歸元劍訣竟然可以凶悍到如斯境界,實在是殺敵制勝的上上劍訣!   撲鼻的血腥味散開,躍千愁眉頭微微皺了皺,雙臂張開抬起,千道寒芒受到召喚,分成兩股青色激流,蜿蜒閃耀歸來,轉眼就全部被收斂進了兩隻袖子裡面。隨即,躍千愁身形一閃,御劍快速回到四大家族的跟前。一落地,腳下青芒也靈巧的彈進了他的袖子裡面。空中的那一團血色紅霧,被一陣風來吹散……   紫衣望著身邊得勝歸來的躍千愁,滿臉興奮地拍起了巴掌。掌聲響得突兀,修真聯盟這邊的氣氛也從沉悶中復甦過來,想起是己方又勝了一場,頓時叫好聲又起,但是大家似乎沒有了先前的激情,掌聲和叫囂聲矜持了不少。大家看向躍千愁的神情都比較複雜,從今天開始,只怕沒有哪個門派再敢輕視此人。   「常前輩,剛才為何不讓我為言成喊輸,這樣最少也可以保住他一條性命。」燕不歸對身邊的錦衣老者傳音問道。剛才言成形勢岌岌可危,他正想出聲喊輸相救,卻被這老者傳音制止了。   錦衣老者淡淡笑著傳音回道:「燕宮主,你現在代表的是各國修真界,怎麼能開口說認輸的話。」   這個解釋太過牽強,我不能說難道你們也不能說?誰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燕不歸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錦衣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傳音笑道:「秀水國流言宗的言忌老怪雖然不能親臨華夏修真界,但他有位師弟名叫言歡,修為頗高,已經到了渡劫末期的巔峰,據說已經初窺化神期的門徑。如果言忌知道自己的三位弟子全部喪生在此,想必會讓其師弟來一趟。燕宮主,拿一名渡劫中期修士的性命,換來一名修為接近化神期的高手,你覺得划算不划算?」   燕不歸稍稍沉吟,傳音道:「接近化神期的高手?常前輩,不是說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禁制任何化神期修士前來華夏修真界麼?假如真的把這接近化神期的高手引來了,會不會惹得那位天下第一高手出面干預?」   「不會,言歡修為雖高,但畢竟還未達到化神期,不在約束範圍之內。」錦衣老者神情抽了抽傳音道。   「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究竟是個什麼人?常前輩你可曾見過?」燕不歸傳音問道。   說實在話,若是放在一年前,燕不歸一直以為化神期是傳說中的人物,現實中只怕不可能存在。然而在他最危急的時候。卻突然有一批化神期高手的弟子出面相救,這簡直讓他難以置信。事後雙方達成了互相利用的協議,他也明白了這些人來此的目的。但讓他最好奇的是,那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居然能讓這麼多化神期高手顧慮重重,真的不敢踏入華夏一步。這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不止一次的問過這些人,然而卻沒人願意詳說,彷彿這位天下第一高手就是眾人口中的禁忌。   錦衣老者聞言,神情一陣恍惚,那次求師傅帶他去東海見見世面,師傅當時也覺得沒什麼,便帶他去了,誰知最後發生的事情,簡直讓人不寒而慄……那人悍然逼迫整個天下的化神期高手發毒誓,結果稍微不高興便出手了,十六名頂級的大修士受辱後聯手拚死應戰,奈何全部喪生在那人手上。那道淡青素袍的身影,簡直是個夢魘般的存在,讓他一閉眼就能想起,那人的修為是他做夢也難以想像的恐怖。   「燕宮主,那種層次的人,不是你我該關心的,還是把眼前的事給處理好吧!」錦衣老者神情變幻的傳音道。他們誰都沒告訴過燕家父子,各國化神期修士之所以不來,乃是被人給逼著發了毒誓。不說的原因有二,一是怕燕家父子害怕,二是誰也不會把自己師長受辱的事情給說出來。   燕不歸「嗯」了聲,微微點了點頭,眼中的餘光卻捕捉到了這位老者臉上稍顯既逝的驚恐神色,心中越發打定主意要想辦法瞭解瞭解那位天下第一高手,免得到時候吃了暗虧還不知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分錢   雙方遲遲沒有人下場接受挑戰。燕不歸朝左右兩側的人看了看,見一個個目光閃爍遲疑不決,心中不由冷笑,之前還一個個志在必得的湊出了十個億,準備挫挫華夏修真界的面子,順便撈上一筆,現在好了,一個元嬰期的躍千愁便嚇得沒人敢上場了。   燕不歸猜的沒錯,除了身邊左右兩位渡劫末期的高手外,其餘幾十號人確實是相當顧忌躍千愁。想下去接受挑戰,又怕萬一那個整出一千把飛劍的傢伙再蹦了出來,大家都和言成師兄弟三人的修為差不多,要高也高不到哪去,還真不敢保證能在躍千愁手上討得了便宜。誰都不願意拿命去嘗試!也只有等對方另有他人上場後,再去挑戰不遲。   修真聯盟這邊,見三個使鞭的高手已經全部被誅,沒了那怪鞭子的威脅,皆有些蠢蠢欲動,但又擔心這些外邦修士又使出什麼古怪法寶,眾人也是有些猶豫不決。   躍千愁朝四周打量,冷笑不止。又想出風頭,又怕付出代價,一個個算盤打得精,沒一個好東西。心中腹誹一頓後,他將目光投向了紫衣,紫衣興奮的露出詢問的眼神,要我上場麼?   躍千愁剛想點頭示意她出手,卻聽到遠處傳來破空急速飛行的聲音,眾人齊齊抬頭看去,一道黑影轉瞬便到,直直落在了萬魔宮一干人前。   只見一名精幹巴瘦的黑衣老者雙手負於背後,緩緩轉過身來,一頭雪白的銀髮沒有任何束縛的後背披肩,目光精芒閃爍的直直盯向燕不歸那邊的山頭。還未見他說話,上位者的氣場便將整個萬魔宮的人給震懾的束手而立,一個個微微垂頭不語。   「嘶!」畢山吸了口涼氣道:「他怎麼來了?」   「這人是誰?」躍千愁疑惑的問道,能將萬魔宮一幫人給弄成這樣,來人在萬魔宮的輩份肯定不低。   「是燕無塵……是萬魔宮的上任宮主……他怎麼來了?」畢山還沒回話,周邊便有不少人解答了躍千愁的疑問。此人便是號稱當今魔道第一梟雄的,萬魔宮上任宮主燕無塵,如今大駕光臨,不知道所為何事,只怕和他兒子燕不歸脫不了關係。   躍千愁聞言,當即細心打量起來,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可是修真界黑道的第一扛把子啊!值得瞻仰!   燕無塵在修真界成名已久,許多年前又早早的退隱。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如今突然出現,立馬成了全場的焦點。   「哼!逆子!」燕無塵面色森然的發出一聲冷喝,聲音不大卻在山谷內跌宕不已,修為可見一斑。那邊的燕不歸看向這邊,已經是有些發傻了……旁邊各國的修士也是眉頭皺了起來。   躍千愁兩邊看看,心裡直樂,這下只怕有熱鬧看了。   「無怨!」燕無塵語氣冷漠的叫了聲。仇無怨立馬恭恭敬敬的過去行禮道:「師傅!」   「目前是什麼情況?」燕無塵問道。仇無怨當即將挑戰的經過敘述了一遍,說著還指了指躍千愁,誰知他話剛說完,眾人便見燕無塵反手一巴掌,「啪」的一聲抽在仇無怨的臉上,仇無怨挨打後垂首不語,而且越發恭敬了起來。燕無塵神情冷漠的扭頭盯向躍千愁,躍千愁最是看不慣這種倚老賣老的人,轉頭一邊,懶得理,管你是誰。   那一巴掌,讓所有人皆是微微一驚,這燕無塵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抽仇無怨的耳刮子。大家正愣神。忽然發現燕不歸在原地消失了,目光四處尋找,陡然發現他已經到了山谷內,他要幹什麼?   「渡劫末期修士,燕無塵前來接受挑戰。」聲音在山谷內朗朗擴散,解答了眾人的疑惑。   修真聯盟各派之間面面相覷,沒想到燕無塵這等平時難得一現的人物,大老遠趕來居然是為了砸自己兒子的場子。燕不歸等人則是臉色鐵青,尤其是燕不歸,那樣子簡直失魂落魄到了極點。   各國修士的目光都盯在了燕不歸身邊的兩位老者身上,一個錦衣,一個葛袍,只有他兩人的修為才有資格與之對戰。可二人皆是神情變幻莫測的看向燕不歸。   燕無塵漠然負手站在谷內,靜靜恭候對手來挑戰。然而,時間一點點過去,對方始終沒有人出來。躍千愁凝目觀察燕不歸那邊一干人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意思!再耗下去,一個時辰後,燕不歸那邊就等於自動認輸了,看來可以考慮分錢的事情了。   就在一個時辰將近的時候,葛衣老者沉著一張臉踏步走出。燕不歸立馬伸臂攔住,神情苦澀的搖頭道:「風前輩,不可!那是家父。」燕無塵微微瞥了這裡一眼。   葛衣老者沉聲道:「燕宮主,開什麼玩笑,你可要搞清楚了,如果不應戰,我等將要損失十個億,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不可能因為是你老子,就要讓我們損失十個億,誰有那麼大的面子,能值十個億?」   「常前輩,你可有什麼好辦法?」燕不歸轉身又向錦衣老者求教。   「誰無父母?燕宮主,你的苦衷我們都理解。」錦衣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道:「可為了你的父親讓大家損失十個億,這道理講不過去啊!這十個億幾乎是我們這些人囊中的所有錢財拼湊而成,對我們來說,真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我同意,大家也不會同意。除非……除非燕宮主你另有辦法補償我們的損失,否則老夫也無能為力。」   燕不歸此時心內一片憤怒,挑戰的事情是你們這幫人搞出來的,現在除你們兩個渡劫末期的高手外,其餘的渡劫期被躍千愁一個人就震懾住了,就算讓你們兩個出手,誰又敢保證一定是我父親的對手?現在居然找我補償損失。   「如果我真能一統華夏修真界,到時候可讓你們任意挑選兩座靈石礦,無限期開採。目前我也只能做個空頭承諾,如果諸位覺得不合適,那就請自便。」燕不歸沉聲道。做出這個承諾,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換了別人他才不管,反正他又沒出一塊靈石,奈何是自己的父親,他再不濟,也不敢背上忤逆生父的罪名。   一群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以不說話的方式表示了同意。須知一座頂級的靈石礦,一年就可以獲利上千萬上品靈石,一百年便可回本,對修士來說,一百年也並不是太長的時間。而兩座頂級的靈石礦,只需五十年便足夠了。何況是無限期開採,應該說是賺大了。唯一的風險就是有可能大家合力也無法助燕不歸一統華夏修真界,那就什麼都沒有了,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葛衣老者臉色放鬆下來,錦衣老者看了眾人一眼,對燕不歸笑道:「既然燕宮主都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等自然也不能做出讓你們父子反目的事情來,唉!就依燕宮主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一群人忽然彈空急速離去,修真聯盟的人皆是愣了愣,隨即都將目光投向了山谷內的燕無塵身上。不用說,能讓燕不歸捨棄十個億的靈石不戰而退,只怕就是因為他老子的原因。十個億啊!就這樣扔掉了,父子情深啊!   燕無塵微微抬頭看向燕不歸離去的方向,良久未動……   對手退出,挑戰就這樣結束了!贏得意外,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好高興的。接下來,最讓大家關注的,反而是那十個億靈石的歸屬和劃分問題,那可是一大筆錢。能有機會瓜分的自然是正魔兩道前十大門派,還有四大家族。至於其它沒出錢又沒出力,反而白看了場熱鬧的門派自然就沒有份。   眾人回到百花谷,躍千愁和紫衣緊跟在萬魔宮的後面,人家手裡拽著他們的錢,不跟牢有點不太放心,攜款私逃的事情在任何時代都有可能發生。   修真聯盟內,首先自然是按照開始的約定,各自拿出了多少錢便拿回多少本錢。躍千愁樂呵呵的揣回了自己的四千萬,又笑呵呵的守在萬魔宮的邊上等候分配,心想,老子贏了兩場,怎麼說也該拿大頭。紫衣也是滿臉興奮的跟在他邊上等著分錢。倆鑽到錢眼裡去的傢伙笑容可掬,頗有點人見人愛的味道。   「先前說好了,十億分成二十分,每份五千萬,贏一場便可得五千萬。扶仙島勝了頭場,理應先得五千萬。躍千愁贏了兩場。可得一個億。萬魔宮的燕前輩出馬嚇退對手,自然也算贏了一場,所以萬魔宮也該分得五千萬。剩下的八個億,我建議按照出資比例來分攤。」大羅宗的朱先賢提議道。   「不錯……這樣還算公平……我贊成。」血魔宮、屍神教、望月宗,還有其它一些出了錢的門派都表示贊同。躍千愁在心裡默默一盤算,臉上的笑容一僵,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樣似乎不妥吧!」仇無怨環顧眾人道:「這次要不是家師出場,這場挑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可以這樣說,家師一個人便結束了後面的十七場打鬥,我萬魔宮理當拿十七份的錢。但我萬魔宮不會做出吃獨食的事,願意讓出兩份給出錢沒出力的門派平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分錢(二)   「嘿嘿,燕前輩身份尊貴不假。但他出了一次場,還未動手,便要拿走十五份的錢,這出場費也未免太高了一點吧!」朱先賢看向大家,以詢問的語氣笑言道。   「朱先賢,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仇無怨兩眼一瞪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我師傅法駕親臨,燕不歸也不可能扔下十個億的便宜讓我們白撿,你大羅宗未出一份力,便有便宜撿,莫非你還嫌少不成?」   此時燕無塵已經到萬魔宮在百花谷的商舖歇息去了,憑他的身份,自然不會跑來和一幫人爭錢。但身為弟子的仇無怨自然要努力爭取,爭到手的越多,越能體現師傅的價值,除此之外,也是一份巨大的利益之爭,不可能隨便放棄。   「你萬魔宮想一家吞下十五份,也不怕撐死?」朱先賢針鋒相對道。周邊冷嘲熱諷的腔調也不少,出過錢的門派顯然都對仇無怨的提議不感冒,他一家得多了。大家到手的自然就少了。   「哼!出力最多的,理當多得,這個道理放到哪裡都能講得通。」仇無怨不快道。   「出力多的就該多得,這話我贊成。」四大家族的畢山站了出來,對眾人笑道:「大家算來算去都說是二十份,莫非都忘記了我四大家族還出了一份本錢?而且躍千愁代表我四大家族連勝兩場,可謂是出力不小,大家不妨聽聽他的看法。」   他剛才見躍千愁臭著一張臉,顯然是對這些人的分配方法有意見,或者說不是他希望的分配方法,於是出面提醒大家。畢山相信,這傢伙不是個輕易肯吃虧的主,尤其是在錢的問題上。   眾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盤算,差點忘記了這位大功臣。仇無怨怔了怔,看向躍千愁問道:「躍老弟,你怎麼看?」他見躍千愁沉著一張臉,突然感覺有點不妙。   「老子看個屁!」躍千愁發個脾氣先,接著環指眾人譏笑道:「出錢的時候,一個個跟要命一樣,恨不得一塊靈石都不出,還把四大家族給拉了進來湊份子。到了分錢的時候,又一個個不要命、不要臉了,恨不得全揣自己兜裡去。老子今天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大派風範。」   眾人臉色全是一變,要是放在之前,絕對有一幫人噴他,或收拾他,現在見識過他的實力後。大家都得收斂一點。畢山微微一笑,後退一步,是虧是贏就看躍千愁自己的,關鍵的時候出來頂就是了。仇無怨皺眉道:「躍老弟,這些閒話就沒必要拿出來扯了,你有什麼意見不妨拿出來直說,讓大家聽聽看。」   「我這人老實,沒什麼意見。我只知道出錢的時候說好了,哪家贏的場次多,分到的錢就越多,沒贏的就沒份。」躍千愁臉露狠色,指手畫腳的大聲嚷嚷道:「打了三場勝了三場,燕老前輩和燕不歸之間有什麼貓膩我不管,反正他能嚇得沒人敢出來應戰,那就是他的本事,所以燕老前輩那場算贏了,我也絕對沒意見。也就是說,總共就四場,十億分成四份,贏了幾場拿幾場的份子,哪來那麼多唧唧歪歪的毛病。當然了。我這樣說,肯定有人說我貪心,而且大家也都出過本錢,好!我就退一步說,出過錢的門派,加起來也算一場份子,十億分成五份,贏的拿走各自的四份,剩下的一份,只要出過錢的就有權利分紅。」   扶仙島一幫人聞言後,都在頷首不語,他們頂著天下第一大派的稱號,實在不方便與大家爭利太過,所以一直沒說話。按躍千愁的說法,一下能拿到五分之一,那可就是兩億,實在是筆不小的數目,沒道理不贊同。   仇無怨皺眉思量,其它出過錢的門派,則顯然不高興了,按朱先賢的說法,他們可以分八個億,可按躍千愁的說法,他們只能分兩個億,差距太大了。   「躍千愁,照你這麼說,你一個人便要拿走近一半,未免也太不把各派放在眼裡了吧!」血魔宮的聞仲平笑著看向眾人說道,那味道似乎要拿各派來壓躍千愁。   「你老糊塗了吧!」躍千愁一語驚人。冷笑道:「多勞多得的事情,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我不把各派放在眼裡?早知如此,老子也躲在後面不出手,等著分大錢就是了,何必還要跑出去拚命?以後修真聯盟有這樣的好事,我一定捧場,不幹活光分錢的事情誰不喜歡?之前我還鬱悶了,為什麼有人挑戰也不見各派應戰,鬧得我這個元嬰期跑出去和渡劫期打,搞了半天,原來還有這樣的黑幕,真是領教了,值得學習啊!」   有人敢搶他的錢,而且還不是小錢,他才不管血魔宮還是萬魔宮。不過這一番冷嘲熱諷的話,說的各派確實有些難堪。尤其是聞仲平更是鬧得下不了台,不由惱羞成怒道:「躍千愁,竟然在老夫面前稱老子,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前輩與尊長禮儀之分嗎?」   「為老不尊,欲圖瓜分晚輩的錢財,誰見過這樣的前輩,這樣的前輩不尊也罷。世人目光如炬,自能分辨是非。也不會有人說我不尊前輩。」躍千愁不屑道。心想,練嘴皮子,老子奉陪!   「大膽!」聞仲平怒喝道,血魔宮的一干人全站了過來,貌似有動手的傾向。   四大家族的人立馬挺在躍千愁後面,與萬魔宮的人針鋒相對。仇無怨和全德銘趕緊閃到兩幫人中間,連連勸他們有話好好說。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想動手?我還真沒怕過誰!當年青光宗的掌門劉長清欺人太甚,老子那個時候才結丹期的修為,照樣敢把他給宰了。如今如果還有人想試一試,不妨自己掂量掂量,到時候別怪我辣手無情不講道理!」   眾人聞言微露苦笑。這傢伙豈止是搞死過青光宗掌門劉長清,連大羅宗掌門羅擎天也被他給搞殘了,用瘋子來形容也不過份。聞仲平震怒道:「躍千愁,你這是在威脅我血魔宮?」   躍千愁冷眼盯去,哼了聲道:「我是威脅你,不是威脅血魔宮,但你要把血魔宮牽扯進來,我也不反對。總之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之前說好了,多贏多得,我贏了兩場,理當拿走四個億,這已經是最低限度,誰要是敢少我一塊靈石,試試看!我才不管什麼血魔宮清水宮的,名頭再大也得講道理,否則和強搶有什麼區別。」這麼大一筆錢,他是肯定不會退讓的。   眾人面面相覷,這傢伙公然承認在威脅聞仲平,看樣子不拿到四個億,絕對不會罷休,只怕聞仲平在大庭廣眾之下落了面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聞仲平多少是想仗著血魔宮的名頭壓躍千愁,誰知這傢伙是一點顧忌都沒有,話沖得直打臉,連一點讓步的餘地都沒給他。正氣得面紅耳赤,卻聽朱先賢喝到:「躍千愁,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他和躍千愁有舊仇,為此丟了大臉,現在又有利益之爭,忍不住跳了出來。   「我怎麼撒野了?」躍千愁眉頭一挑,轉而問道:「朱先賢,我講的話雖不好聽,但句句是實理,可有一句是胡說八道。莫非你也要抬出大羅宗來強壓我不成?難道你見我什麼時候怕過你大羅宗?」   此話一出,眾人立馬想起躍千愁當年在百花谷外誅殺羅霄漢、朱先賢避戰的往事,近期躍千愁又再次與大羅宗掌門惡戰一場。還真沒見他怕過大羅宗。這些事情也讓大羅宗丟盡了面子,朱先賢聞言自然也是浮想聯翩,幾步上前,卻被全德銘攔住,不由惱羞成怒道:「躍千愁,休要逞口舌之利,敢與我決一死戰否?」   全場驚愕,聞仲平本來還是氣呼呼的,可被這話激得一愣,看向朱先賢實在無語,心道,羅擎天都不是他對手,你居然找他挑戰,未免有些自不量力,大家動動嘴皮子就行啦,何必要給自己找麻煩。他現在倒是清醒了!   躍千愁也是一愣,伸手到儲物袋內拔出一把黑色大砍刀來,往地上一插,冷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但要是有人逼我動手,先問問我這六尺黑刃答不答應?」   一股肅殺的森然寒意,瞬間從立地的刀鋒上迸發出來,眾人皆是一個激靈,之前這黑傢伙『一刀足矣』的餘威還在!朱先賢見此刀瞳孔一縮,一腔激憤已經冷了大半。仇無怨搖頭苦笑道:「大家都冷靜冷靜,好好商議,躍老弟還請把刀給收起來。」說著對全德銘使了個眼色。   全德銘領會,連連勸慰朱先賢,拉著他回了原位,算是給了朱先賢一個台階下。聞仲平也被仇無怨拉了回去。躍千愁也轉身勸退四大家族一干人,回身抬掌指刀,神情肅穆,鏗鏘有力道:「不為錢財和名譽,只為一個理字。大刀至公,暫且不收,立此為證,若有不公,躍千愁願持其匡扶正義,縱使刀毀人亡,也在所不惜!」   一番話講得大義凜然,很是煽情,彷彿他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在場的人皆在心裡臭罵,倘若我們是要錢不要臉,你這傢伙就是要錢還不肯丟臉,裝什麼正義!為錢就為錢,還講那麼多大道理,這擺明了是告訴大家,誰要敢少他一塊靈石,他就要跟誰拚命,這不是仗刀欺人麼! 第四百章 分錢(三)   四大家族的人互相看了眼。心道,怪不得老祖宗挑了他做親傳弟子,還真是人才啊!畢山更是飽含深意的看了畢子聰一眼,後者微微搖頭苦笑。   扶仙島更是有不少人在心裡長歎一聲,如此人才居然被我扶仙島給逐出了門派,倘若還在,假以時日接手東方長傲的位置,代理我扶仙島在修真界行走,保準能給扶仙島爭取最大的利益,扶仙島現在就缺這種敢不要臉的人啊!   仇無怨臉上神情抽了又抽,他到現在都還搞不明白,之前躍千愁說他想加入萬魔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躍千愁面色凝重,雙臂抱胸站在刀旁,貌似堅定了決心要維持公平正義。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沒他說的那麼大義凜然,說到底都是錢鬧的,可現在也沒人講他。   事實就是這樣,有些事情大家明知道真相也不會說出來,一但說出來,大家臉上都難堪。搞不好動起手來了,後果更難以預測,畢竟能坐在這裡的,都不是三歲小孩,衝動是需要代價的。話又說回來,假如躍千愁要是沒點實力,敢跑這裡來鬧,只怕早就被人一巴掌給拍死了。同樣,如果真是那樣,他也不會跑出來找死。有什麼樣的實力做什麼樣的事,不量力而為,受罪的不是別人,報應終究在自己身上。   正沉默間,燕無塵、牛森、紀年、樊奔雷還有東方長傲聯袂走了進來,一股屬於強者的氣息瞬間覆蓋了整個場地。這五人乃是正魔兩道聲名顯赫的人物,在場的所有人都微微肅立致敬。五人瞳孔微微一縮,一眼就看到了那把立在場中央的大刀,還有守在刀邊的躍千愁。   「怎麼回事?」正中居前的燕無塵冷眼掃過全場,沉聲問道。仇無怨立馬過去,恭恭敬敬將事情的原委道來。同時,全德銘也主動來到紀年和樊奔雷跟前敘述。   明白了怎麼回事後,燕無塵微微側目看了眼邊上幾人,隨即雙目盯在安然不動的躍千愁身上,緩緩走了過去。躍千愁眉頭一挑,轉過頭來,正好和燕無塵精芒灼灼的雙眼對上,他也緩緩轉過身來。   燕無塵身上一直有一股上位者的氣息。此時正強悍的蓋向躍千愁,似乎要讓他臣服。然而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前世雄霸一方的經歷在腦中呈現,心中壓制已久的傲氣油然而生,陡然從全身迸發出來。兩股上位者的無形氣勢畢露無疑,一股雄視天下的氣勢,一股雄霸一方的氣勢,猛然相撞交鋒。   普通的凡人可能看不出什麼,但在場的修士對氣場尤其敏感,立馬看出了端倪,皆是有些吃驚的看向躍千愁。他們分明從躍千愁身上感覺到了那種殺伐果決的上位者氣勢,非久居一方的霸主,不可能有這樣的氣勢。這可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裝出來的完全是兩回事,也許能騙過普通的凡人,但在修士眼裡立馬就會露陷。   此時從躍千愁身上,哪裡還能看到那種無賴匪氣,整個人在瞬間換了種味道,冷冷漠漠淡然與燕無塵相對望,不見絲毫膽怯,氣場上完全能與燕無塵相抗衡。鼎足而立。四大家族的人也沒想到躍千愁還有這一面,紫衣目中微微有些詫異,但隨即又坦然下來,畢老前輩的弟子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燕無塵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在那把黑色大刀上頓了頓,回身環顧眾人道:「萬魔宮同意躍千愁的分配方法。」   說完便繼續朝前走去,與躍千愁擦肩而過時,又停了下來,偏頭說道:「傳聞小兄弟乃是年輕一輩的才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燕前輩過獎了。」躍千愁淡淡回道。   「聽說小兄弟已經答應了步宮主的邀請,到時候老夫再找機會與小兄弟一敘。」   「前輩風采,晚輩仰慕,能與前輩一敘,晚輩求之不得,有機會定拜訪前輩。」躍千愁微微躬了躬身說道。真正上位者之間的談判,不需要太多的廢話,條件的交換在一個眼神和一句話之間就達成了。意思很簡單,比試的時候,仇無怨把你趕走了,多有得罪,我現在犧牲巨大的利益補償你,以前的事就不要計較了。禮尚往來,人家的讓步不小,自己又不少什麼,躍千愁自然也就答應了。   燕無塵點點頭,朝修真聯盟的裡面走去。紀年和樊奔雷等人也是與躍千愁擦肩而過,東方長傲微微一頓,回身對眾人沉聲道:「扶仙島同意躍千愁的分配方法。」   說著深深看了躍千愁一眼。像他們這些在扶仙島的高層,早已經接到了掌門的知會,盡量不要招惹躍千愁,馮向天雖然沒說清楚是為什麼,但背後肯定有不尋常的事情。   幾位貌似比較厲害的人物進去後。仇無怨和全德銘相視一眼,後者朗聲道:「諸位誰還有不同看法?」   各派皆是有些詫異,怎麼連燕無塵也讓步了,這事有些蹊蹺啊!就在這時,六道魔宗的元九奎忽然高聲道:「我六道魔宗沒有意見。」   各派再次一愣,元九奎之前還和躍千愁對著幹,怎麼態度變得這麼快?躍千愁自己也是有些疑惑,那邊望月宗的花銀月也出聲道:「我望月宗也沒意見。」   眾人面面相覷,仇無怨環顧四周,沉聲道:「如果沒人反對,那這事就這樣定了。」他師傅做出的決定,他自然擁護。   再等了一會兒,依然沒人說話。仇無怨也不多說了先掏出了一隻儲物袋遞給扶仙島的全德銘,然後又掏出兩隻儲物袋遞給躍千愁。躍千愁接過來,快速用神識清點一遍,四個億確認無誤後,直接塞進了儲物袋,然後心滿意足的拔起地上的大刀,也收了起來。貌似不準備再維護公平和正義了。   剩下的兩個億。按照出資比例分了分,躍千愁又往儲物袋裡塞進了好幾百萬。拍了拍儲物袋,他慢慢晃到了全德銘身邊,眼光瞟了瞟對方的儲物袋,那意思彷彿在說,現在有錢了,你們欠我的錢也該給了吧!   全德銘搖頭苦笑笑,摸出了一隻儲物袋給他,躍千愁點了點,五千萬不少,收了起來。也不多說,晃晃悠悠直接朝修真聯盟外面走去。眾人看向他的眼神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沒想到扶仙島和萬魔宮沒佔到大頭,倒被他給佔了大便宜。   賺了好多錢!紫衣滿臉興奮的跟了出去。兩人也沒和四大家族打招呼就跑了。   百花居,躍千愁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幹點私事,誰知紫衣也跟了進來。他問道:「你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危險麼?」   紫衣下意識的朝四周看了看,神情間貌似不知道危險何在。只見她弱弱的問道:「躍千愁,我們這次賺了多少錢?」   「將近四億六千萬吧!你問這個幹什麼?」躍千愁狐疑道:「難道你又想買東西?」   「不是,我只是問問。」紫衣滿臉興奮的說道,一臉的財迷相。   一美女搞成這樣,躍千愁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拉著她的手,把她送出了房間外,把門一關,隔著房門道:「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別亂跑,別打擾我休息。」   「哦!」紫衣的腳步聲朝自己房間行去。躍千愁把門窗栓好,然後在整個屋子裡到處看了看,確認沒人後,當即消失在房間內。   烏托邦軍營內,關羽看著桌上的三隻儲物袋咂舌不已,五個億啊!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弄來了五個億,難道現在修真界的靈石有這麼好弄?   「破禁丹的服用情況怎麼樣了?」躍千愁躺在椅子上,兩隻腿架在桌子上問道。   關羽面容一肅道:「這破禁丹果然神奇,八百多名元嬰期,我們現在已經從其中造就了三百多名渡劫初期高手,如今有這五個億,足夠在短期內將剩下的五百名元嬰期全部造就成渡劫初期的高手。」   「已經有三百名了?好好好!」躍千愁眼睛一亮,隨即又皺眉道:「修為到了,並不代表就有渡劫初期的實力,盡快用這五個億把剩下的五百人修為提升上來,然後將這八百人集中起來實戰訓練。靈石難弄,我要靠這八百人借雞生蛋。後面近萬人的靈石,就靠這八百人了。」   關羽點點頭,一想起八百名訓練有素的渡劫期一齊拉出去的場面。不由吸了口涼氣,他長期組織實戰訓練,能想像出這些人集中起來作戰有多恐怖,如果躍千愁要做出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後果真是難以想像。   「我那兩個徒弟和古青雲,你要盯緊點,修為到了渡劫期後,把他們也扔到實戰訓練場上狠狠的磨練一番,最好是把他們當做部隊實戰的假設敵,給我往死裡整。當然了,別真的給我搞死了,打個半死也沒關係,大不了養好了再來。」躍千愁淡淡說道。   「那可是你徒弟啊!你真忍心。」關羽遲疑道。躍千愁搖搖頭道:「沒什麼忍心不忍心,正因為是我徒弟,我才要從嚴要求他們,平時多流血流汗,總比到時候出去送命的強……」 第四百零一章 散修代表   百花谷修真聯盟。燕無塵等幾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已經離去,彷彿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幾天下來,難得有如此空閒的時間,躍千愁閒著無聊,基本上一直躲在房間裡研究記載了星圖運轉規矩的玉牒,想將剩下的三方星斗圖盡快悟出來。浩瀚星海,星路繁雜,也許是急於求成的原因,始終難以從根本上靜下心來,竟是若有所思卻無法串聯起來。   至於紫衣,初識世間繁華,哪里長時間一個人呆得住。躍千愁乾脆讓武立成四人領她到處去逛逛,省得她老是沒事就往自己房間裡竄,更加攪得無法靜下心。幾天下來,四人將紫衣哄得很開心,玩得不亦樂乎。其實躍千愁也看出來了,這四個傢伙貌似都對紫衣有點意思,這種事情自己也不好說什麼。一家女兒,百家求,誰能追得上,那是誰的本事。大家說起來都是自己人,也沒必要去阻止。   想著心事,駐足在窗前。忽然看到樓下的畢山四人匆匆忙忙走進了百花居,知道恐怕是來找自己的。果然沒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後,門被敲響了。躍千愁道了聲:「進來。」   畢山四人進來後一齊行禮道:「先生。」躍千愁回過身來,笑道:「幾位如此匆忙,莫非有什麼事情。」   四人的神情有些凝重,畢山點頭道:「修真聯盟派去東海監視燕不歸的人傳來消息,今日凌晨有數百艘飛行法器載滿了人降落在無極島上,那些外邦修士怕是已經準備好了要動手。」   這麼快就要動手?老子還沒準備好呢!躍千愁眉頭皺起。畢山繼續說道:「修真聯盟召集各派在此的負責人前去商議,我四人已經接到長老會的通知,四大家族將以先生馬首是瞻,遵從先生做出的任何決定,請先生代我四大家族參加這次的修真聯盟大會。」   躍千愁微微一怔,擺手道:「不行,不行,這責任太重大了,我可擔當不起。」   他知道四大家族的心思,就是想把自己和四大家族捆在一起,目的自然還是畢長春,可謂犧牲頗大和用心良苦。然而如果真要發生大戰的話,自己的優勢是在暗中靈活機動,硬碰硬的事情不能幹。如果形勢真的比較危急,自己隨時都可以跑掉躲起來,拖著個四大家族不說是累贅,但絕對不方便。四大家族的實力是不弱。但現在可不是貪心的時候。   「先生……」畢山還想勸說,躍千愁揮手打斷道:「你們不要再說了,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這次出來,師傅對我另有重托,有些事情我跟著玩玩就行,過多的參與了,就要影響自己的事。到時候我師傅發起火來,天下真的沒誰能承擔的起。」他乾脆搬出畢長春來當擋箭牌。   四人相視一眼,畢山問道:「先生可否告知是什麼事,也許我四大家族可以為老祖宗出份力。」   「這事不能說。」躍千愁笑著拒絕了。   四人又是一番央求,躍千愁死活都不答應,最後四人無奈的走了,要把事情盡快回報給四大家族。四人走後,他又站在窗口琢磨良久,最後晃晃悠悠的下了樓。佔了張桌子,點了免費的東西,一個人慢慢享受,實在是悠閒之極。百花居的掌櫃看得牙疼不已,沒見過白吃白喝如此理直氣壯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還要住多久。   正端個酒杯小酌怡情,店外熊輝竄了進來。朝裡面略掃一眼,便發現了他,快步過來笑道:「你倒是好雅興,我可是自告奮勇的來請你,給個面子先跟我去趟修真聯盟吧!」   「請我?」躍千愁怔了怔道:「請我幹什麼?」   「眾散修推了你出來做散修的代表,由你代表眾散修參加聯盟的大會。」熊輝笑道。   「推我做代表?笑話,我又不認識他們,告訴他們,老子不做。」躍千愁二話不說,直接拒絕了,下意識的覺得有陰謀。這邊剛拒絕了四大家族,又來個眾散修,鬼認識他們。   「這是好事啊!你為什麼不去?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熊輝奇怪道。   「好事?」躍千愁手中酒杯頓住,問道:「好在哪裡?」   「眾散修推薦你,說明大家認可你的實力,相信你能維護他們的利益,人心所向啊!這難道不是好事?」熊輝覺得理所當然的說道。   躍千愁還在狐疑不定,熊輝拱手作揖道:「躍千愁,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去一趟吧!我可是當著全長老的面說過,一定會把你給請去的,你要是不去,我非要被人家笑話不可……」   又求又磨的,躍千愁終於耐不住他的央求,被他給搞出了百花居。路上,躍千愁鄭重道:「我先看看是什麼事,要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叫他們趁早找別人。」   「只要你去了我就能交差了,哪怕你調頭又回來,也不關我的事。」熊輝笑道。躍千愁詫異的看著他。一付『你狠』的眼神,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變這麼機靈了,以前感覺挺傻的。   其實加入了修真聯盟的散修也就幾百人的樣子,修為也不會太差,至少也都上了結丹期的修為。修為太差的,還在為賺取修煉的靈石而苦惱,哪有時間花心思來融入修真界的上層社會,就算有那心思,人家也不見得願意正眼看你。   修真聯盟的外面,熊輝把躍千愁領到了六百多名服飾各異的散修跟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修為良莠不齊。躍千愁粗粗掃了眾人一眼,發現有不少人的修為都高過自己,面帶疑惑的朝眾人拱手道:「在下躍千愁,雖然也算是一介散修,但不知道有何德何能,諸位為何要選我做散修的代表?」   一夥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有些敬畏,就是這傢伙,以往鬧得轟轟烈烈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前幾天還宰了兩個渡劫中期的修士,硬是從各大派的手中狠狠的咬了口肥肉,聽說有四五個億。修真界什麼時候出過這麼牛的散修,從強者林立的各大派嘴裡搶肉吃不說。聽說還當眾拔刀威脅各派,連老魔頭燕無塵都得賣他面子。同為散修,我們不推薦你推薦誰啊!換了別人,我們誰都不服誰啊!   這時,一名精壯大鬍子的男子出來抱拳道:「躍先生,我等身為華夏修真界的一份子,如今華夏修真界面臨外敵入侵,我等願盡綿薄之力,然而我等雖有此心,但各派卻未必會將我等放在眼裡。先生修為高深,名震修真界。正魔兩道誰不給你幾分面子,有你做我等散修的代表,料那些名門大派看在先生的面子上,也不敢小瞧我們,至少不會讓我等白白受那冤枉氣。所以我等共同推薦先生做我們的代表,倘若換了別人,我洪明第一個不服。」   「是啊……換了別人我們不服……還請先生不要推辭……我等相信先生……」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看著眾人若有所思,如果說各派是正規軍,那這些人就是游擊隊了,盛情難卻啊!難道老子要做回游擊隊長?嗯!游擊隊好,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最重要的是,比較自由,還能找到借口不用正面打硬仗,這個代表可以做做看。   「既然諸位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也沒有理由再推脫,我就試試看?」躍千愁說道。   「麻煩先生了……」大鬍子散修洪明第一個回道。其他人也在此起彼伏的附和,一點都不整齊,果然很有散修的特色。   躍千愁眉頭皺了皺,心裡冒出『無組織無紀律』六個字,也沒多說什麼,對熊輝點了點頭。熊輝領著他進了修真聯盟。   一進去,便見到幾百個門派的代表在坪地上圍了幾圈,討論個不停。大派坐在最中央的圈子,畢山也在其中,但沒見四大家族的其他人,估計是由畢山做了四大家族的代表。熊輝向全德銘覆命,然後退開了。眾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了躍千愁身上,神色有些怪異,這傢伙轉眼間居然成了散修的代表。   躍千愁不管那些,自己拽了個蒲團往地上一扔,坐在了最外圍。兩邊的小派代表皆是下意識的往左右讓了讓,他雖然是不入流的散修代表,但他個人是個出風頭的人物啊!一般的小派豈敢惹他。   各派又繼續商議起來,躍千愁也不說話,靜靜的聽。原來人力和財力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錢財方面從即日開始。各派的靈石礦由修真聯盟派人監管,每座靈石礦產量的一半都要拿出來供應給修真聯盟。人力方面,正派由扶仙島牽頭,魔道由萬魔宮牽頭,正魔兩道之間的調配由扶仙島和萬魔宮協調。看來各派一但面臨到生死存亡的威脅,以前的問題都不成問題了,很快就解決了。   後面的事情,躍千愁聽來聽去,都是正魔兩道積極備戰的事情,還有靈石分配的問題,都沒人扯到散修頭上。這沒事做是好事,可外面既然已經有那麼多散修加入了修真聯盟,為何活動經費沒有散修的份,身為散修代表,自己不來爭取誰來爭取?老子新官上任,一點經費都不給,這分明是打老子的臉!躍千愁臉色一沉,慢慢站了起來,沉聲道:「我有意見。」 第四百零二章 散修代表(二)   大家聞聲看來,見是他。皆是微微一怔,不知道他有什麼意見,貌似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仇無怨摸了摸腦門,覺得有些頭痛,這傢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真難以想像會有什麼好事,他的意見總是讓別人難以承受啊!為什麼每次碰到這傢伙總有點無處著力的感覺!歎了口氣問道:「躍老弟,你有什麼意見不妨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抱拳道:「不知道各位知道不知道,在下幸蒙外面眾散修的垂青,暫居華夏修真界散修的代表。」   眾人相視一眼,畢山更是眉頭皺起,心想你不願意做四大家族的代表,反而做散修的代表,這是何道理?仇無怨點頭道:「這事我們自然知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問問諸位,靈石的分配各派都有份,為何獨獨沒有散修的份?他們也願意為華夏修真界盡綿薄之力,為何要另眼對待?這樣貌似有失公允,希望諸位能為外面的散修也考慮考慮,從預算裡面劃出一份。」躍千愁鄭重說道。   又是為了錢!眾人無語,仇無怨環顧四週一眼。說道:「這些錢都是各派從靈石礦的日常開採裡面砍出一半湊出來的,需要的時候再返還到各派手裡是理所當然,散修並沒有出一塊靈石,卻要佔上一份,確實有點說不過去。躍老弟,你這是強人所難。」   「是啊……不錯……沒出錢怎麼可以分錢……」各派哄然相應道。   「諸位請聽我一言。」躍千愁朝眾人拱拱手,待各派的議論停歇下來後,繼續說道:「我躍千愁一向最講道理,絕不做那無理取鬧的事情。散修在修真界勢單力薄,根本就不可能像各派那樣佔據名山大澤的靈石礦開採,他們哪來的錢上交?他們一向是自生自滅,為了生存也經常做些讓人不齒的事情,所以各派都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說得難聽點,沒哪個門派看得起他們。儘管如此,但是……」   躍千愁環顧四周,揮手指向外面情緒激昂道:「就在外面,就是這些不受你們待見的散修,聽聞華夏修真界有難,不管男女老少,毅然加入修真聯盟,隨時願意為華夏修真界拋頭顱撒熱血,此心日月可鑒,此心大公無私……」   「躍千愁!」仇無怨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打斷,隨即又看了看各派的反應,只見各派絲毫沒有被他的話給打動。臉上的神情古怪的很,顯然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   「躍老弟,你想要多少錢就直說,但我事先聲明,你要是獅子大開口,多了是不可能給你的。」仇無怨懶得再跟他繞了,真要繞下去,繞來繞去又要不知道被他給繞到哪裡去了,說不定損失更大。   躍千愁臉色稍霽,給錢就好,像這種事情,你不開口人家不會主動給你,開口爭取了才有機會,不管多少,有總比沒有的好。於是欣慰的點點頭道:「其實他們未曾要我這個代表向修真聯盟提任何要求,但我覺得,有個穩定的靈石來源,人心穩定,也便於指揮。仇前輩,外面有六百多人,你看每人每月一百塊上品靈石怎麼樣?」   「你瘋啦!」仇無怨近乎咆哮道:「我萬魔宮宮主一個月也拿不了一百塊上品靈石。一群散修,你要我們每月給他們一人一百塊上品靈石?」   「躍千愁,你未免太過份了……」各派的指責聲此起彼伏,那簡直是群情激憤。   躍千愁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近些年賺慣了大錢,差點忘了各派的錢也是歷經多年攢下來的,還沒聽說有誰一個月能拿過一百塊上品靈石的,連五十塊都沒聽說過,有些門派甚至連下品靈石都是十幾塊十幾塊發的。當然了,各派身居高位的人,能調用的靈石也不少,但和按規矩發到手的完全是兩碼事。   娘的!眼界提升太快了,差點忘了過窮日子的時候,慚愧慚愧!躍千愁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各位息怒,是我一時嘴快,說錯了,我把一塊上品靈石說成了一百塊上品靈石,諸位不要誤會!」   「我看你是富得流油,一百塊上品靈石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吧?」大羅宗的朱先賢忍不住說道。大家聞言,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深以為然,這傢伙年紀輕輕,卻身懷巨財,光這段時間搞到手的錢,一百上品靈石真是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姓朱的,你什麼意思?」躍千愁冷眼瞟去,語氣沉了下來,眉頭一挑道:「老子說錯了話,已經賠禮道歉了。你是不是存心找茬?若是,就明說,老子隨時奉陪!」   朱先賢也是堂堂大羅宗的代表,被他當眾這樣刺激,哪裡還忍得住,就算忍得住也不能再忍了,不裝點樣子出來,連連在躍千愁手上吃癟,以後還怎麼見人。當即從蒲團上蹦了起來,邊上的全德銘當即拉住了他,這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躍千愁,你莫要猖狂,你遲早要遭報應的。」朱先賢猶有不甘的咆哮道。各派代表連連搖頭,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點屈辱該忍就忍了,你既然搞不贏人家,為何又管不住自己的嘴,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刺激麼?   躍千愁嗤道:「你放心,我若真有遭報應的那天,一定先把你給宰了墊背。」   聞言,盤膝而坐的一群人,面面相覷無語間也在心裡感歎,此躍千愁再也不是當年的躍千愁了。別說是一個朱先賢,現如今只要一刀在手,又有幾人敢試其鋒芒。當年沒弄死這小子,如今被這傢伙混出頭了,已經勢頭漸長,想再收拾他,只怕不是那麼容易了!   「好啦!都少說兩句,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我們是商議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仇無怨大聲吼道。看向朱先賢的眼神,明白無誤的告訴他。你自找的。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就複雜了,萬魔宮真要把這傢伙招攬進來,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走到哪裡哪裡禍事不斷,那幫散修也真絕了,居然把這傢伙推出來做代表,還不知道後面會惹出什麼事來。   全德銘滿臉無奈的將朱先賢按回了蒲團,隨即看向躍千愁道:「躍千愁,一塊上品靈石也是不可能的,各派也只有隨時備戰的弟子每月才能拿到一塊上品靈石,你代表的那些散修,目前並未分到任何任務,如何能和與那些隨時有危險的弟子享受同等待遇?你口口聲聲說公平,你覺得這樣做公平麼?」   好像是有點說不過去!躍千愁撓撓鼻子道:「全長老,各派備戰的弟子至少有數萬人,我這裡才六百來號人,每人一塊,一個月下來也不過六百來塊,相對於整個修真聯盟龐大的財力來說,我這點是小數目,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他還想爭取一下。   「財力再龐大,那也是做好了籌劃的,一但戰事開啟,丹藥和法器的消耗是巨大的,需要花去大量的財力去採購。而且有不小的一筆數目是為了用做獎勵的,並不是隨意可以分給誰的。」全德銘解釋道。也就是碰到了這傢伙,要是換了別人,估計早就被人給扔出去了,誰還和他討價還價解釋這麼多。   「那你們能給多少?」躍千愁皺眉道。全德銘和仇無怨交換了個眼神,仇無怨看向眾人搖頭道:「既然這六百多名散修也是修真聯盟的一員,我建議發放的靈石減半,給他們五十中品靈石,大家看怎麼樣?」   「一個月下來,總共也就三百塊上品靈石的樣子,我覺得可以接受。」全德銘點頭道。   「我也覺得可以接受。」代表四大家族的畢山出聲道。望月宗的花銀月也表示可以接受,緊接著六道魔宗的元九奎也表示贊同。眾人不由多看了元九奎一眼,前面兩家還可以理解。這六道魔宗什麼時候也站到躍千愁那邊去了。躍千愁自己也有點納悶,這老傢伙多次示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它各派也不會當著躍千愁的面,為了這區區三百來塊靈石結怨,幾乎順利通過了此事。   錢雖然少了點,但躍千愁有自己的謀劃,也沒多話再爭什麼,意思意思就行了,剛想坐下,又聽仇無怨問道:「躍千愁,那些散修既然享受了修真聯盟的待遇,就要受到修真聯盟的節制,他們不比其它各派門下的弟子,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萬一形勢危急,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你能約束住他們嗎?」   躍千愁聞言,重新站直了腰,面色一冷,語氣森然道:「我從來沒有勉強過他們,但他們既然推了我出來領頭,從我踏進這裡開始,想不受我的約束也晚了,一個不聽我殺一個,兩個不聽我殺一雙,大不了全部殺光。」   眾人聽得心裡一激靈,恐怕這瘋子還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開始還認為那幫散修滑頭,把他給推了出來,現在想想只怕有不少人要倒霉。大家正想著,忽然聽躍千愁話鋒一轉,只見他環顧眾人傲然道:「要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看到,這六百多名散修,將會如同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一樣,我指向哪裡,他們就會打向哪裡,不存在不受我約束的問題,你們會看到的!」 第四百零三章 蒙面散修   聽到這話,大家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又莞爾一笑。想在短期內把一群散修當做俗世的軍隊來指揮,簡直是癡人說夢話,別說是散修,就算是各派的弟子,又有幾個能有大犧牲的精神,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給別人來指揮?   這事純當說笑就過了,大家也沒人會在意,繼續商議各派之間協調指揮的問題。躍千愁坐在後面老老實實的聽自己的,各派似乎也在盡量迴避有關散修的問題,從頭到尾居然沒一個人提出給散修劃分任務。實則是大家都不想招惹他,免得一有牽連,這傢伙又要開口要錢。   雖然沒自己的事,但躍千愁聽得很認真,商議結束後,第一個拍拍屁股晃出了修真聯盟。門外一群散修不曾離去,正閒扯聊天邊等他。一見他出來,立刻都安靜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他,希望能聽到點好消息。在場的幾乎都是散修中的佼佼者,但散修就是散修,這個稱呼在修真界就好像是俗世最底層的貧民。渴望融入上層社會,卻無比艱難。因此他們希望能借助這次的機會,得到各派的認同。   躍千愁在大門外的台階上來回徘徊幾趟,稍加思量後,停下看著眾人淡淡笑道:「剛才裡面有人質疑我這個散修代表,怕我在關鍵時刻不能約束你們,雖然我已經拍著胸脯保證了,但我還想要大家一句真心話,各位是否真的願意聽從我的號令?如果不願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免得以後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願意!」有不少人毫不猶豫的高喊道。也有不少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一會兒,才有點不情願的喊出「願意」二字,看來想利用躍千愁的人也不少,但真正願意聽招呼的人恐怕不多。大門內剛好有各派的人陸陸續續出來,見到這一幕,皆是搖頭笑笑離去。意思很明顯,散修就是散修!   散修們的舉止神態,躍千愁都看在眼裡,兩眼不由微微瞇起,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厲色,他笑道:「都願意就好。有件事要和大家說一聲,本來修真聯盟的靈石預算,只有出過錢的門派才有份,諸位沒有出過錢所以沒有份,但在我的爭取下。聯盟同意讓我們享受各派備戰弟子的半數,大家每人每月可以領到五十中品靈石。錢雖少,但暫時沒我們的事,倘若以後有用的著我們的地方,我一定再給大家爭取,不會讓大家吃虧。」   眾人的神情有些黯淡,修真聯盟對他們與各派弟子顯然沒有一視同仁。沉默間,忽然有一女人的聲音在輕輕埋怨道:「還以為推了他出來做代表,能怎麼樣呢!沒想到還是如此,那我們憑什麼受他節制。」緊接著有一男人低聲斥責道:「閉嘴!有話回去說。」眾人皆朝說話的兩人望去。   躍千愁聞聲看去,人群中有一男一女彷彿是倆口子,都有著結丹末期的修為。女的衣著暴露,袒露出大半個豐滿胸脯,頗有幾分妖嬈的風姿,男的則滿臉橫肉,一付凶相,兩人正目光閃爍的迴避躍千愁的眼神。   「好一個豐滿迷人的尤物!」躍千愁嘖嘖有聲,目光肆無忌憚的在那女人的胸脯上回味。隨即踏步走下台階向二人走去,前面幾排人把路讓了出來,他來到二人跟前,望著那女子笑問道:「不知道這位美女是否已經名花有主了?」目光依然在不停的吃豆腐。   眾人聞言一愣。沒想到這躍千愁還是個好色之徒。那兩人開始還有些驚慌,以為躍千愁想幹什麼,誰知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女人驚愕後,臉上蕩起春情,明眸汪汪,欲拒還迎的看著他。那男人臉上則湧起羞憤的怒色,看著眼前的躍千愁,似乎在極力的壓制怒火,咬牙道:「還請先生自重,我倆乃是雙修道侶。」   「哦!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頷首,看著那男人淡淡笑道:「我之前說過,不願意聽從我號令的後悔還來得及,免得以後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可有人剛說過願意,一轉眼又不願意了,這分明是在耍我!你覺得這樣出爾反爾的人該怎麼處理?」   那女的已經感覺有些不妙,下意識的向後退去。那男的連忙拱手道:「先生恕罪……」   躍千愁擺手打斷他的話,指向那女人道:「殺了她,我饒你一命,否則一起受死!」   眾散修相視無語,這傢伙一個不高興就要殺人了!大家緩緩退開,怕被殃及池魚。那男的臉色一變,和那女人齊齊向後退去,突然倆人腰間的儲物袋內閃出一道寒芒,二人立馬跳上飛劍欲要逃離。躍千愁面無表情站立不動,雙袖中卻是瞬間射出數十道青芒,「嘶嘶」破空而去,直接追上倆人。   「啊」的兩聲慘叫響起,半空青芒忽閃。折騰出兩蓬血霧。憑躍千愁如今的修為,一般的渡劫中期都不放在眼裡,兩個結丹末期又怎會是他對手,隨手就是斬殺。   淒厲的慘叫聲一起,修真聯盟內,立馬閃出不少人來。仇無怨和全德銘等人一出來剛好看到了結尾,數十道青芒從天歸來,溜溜鑽入了躍千愁的袖子中。   「怎麼回事?」全德銘向守門的一名弟子問道。那弟子立馬將事情的經過說了遍。仇無怨和全德銘等人面面相覷,這傢伙還真是不客氣,之前說一個不聽殺一個,兩個不聽殺一雙,還真是說殺就殺。   一幫散修兔死狐悲,不少人心裡已經是暗暗後悔推薦了躍千愁做領頭的,也不知道日後自己會有個什麼樣的下場,想退出已經有些晚了。誰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躍千愁的舉動又讓眾人大感意外。   他花了一筆錢,給每個散修都準備了一套連體蒙面黑衣,胸口還特意繡上了「散修」兩個大字。平時領著大家在百花谷四周天天遊山玩水,美其名曰『統一操練』,實際上大家只要跟著他到處玩就是了。每天早出晚歸,回到百花谷後,他又自己掏錢,好酒好菜請大家白吃白喝。鬧得一幫人摸不清頭腦,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到最後,大家也懶得想了,乾脆就這樣跟著他瞎混,反正又不用自己掏錢。   於是百花谷天天都能看到一幫蒙面人早出晚歸,蒙面也就罷了,偏生胸口上的兩個大字又告訴了大家他們是誰。這樣異常的舉動,自然吸引了各派的注意,皆在暗中派人查探。結果發現這幫人天天都閒得蛋疼,不是在山中打獵,就是在河裡抓魚。完全是故弄玄虛,最後也就懶得派人再查了。反正是一幫散修,就隨便那瘋子折騰吧!只要不鬧事就行。   紫衣也搞不懂躍千愁在做什麼,跟著他們玩了幾次後,也覺得沒意思,還是跟那四個天天拍她馬屁的人在一起更好玩,於是又跟著畢子聰四人越玩越遠,由開始的一兩日不歸,發展到數日不歸。躍千愁也不管她,仍舊帶著一幫蒙面散修『操練』。   小半個月後,燕不歸那邊開始發動了幾次試探性的攻擊,數個小門派被他們給剷平了。華夏修真界當即做出了決定,不能被動應戰,而要主動出擊!   正魔兩道的人馬緊急調動,在一些重要地點佈置妥防禦後,一大批精銳開始集結,準備強攻燕不歸的老巢——無極島。   修真聯盟在百花谷的總舵,除了一些各派代表外,幾乎能用的人都被抽調走了。唯一沒有動用的,就是躍千愁和他的那批散修,不過他們也算接到了一個幾乎沒什麼危險的任務,那就是協防修真聯盟的總舵。   領到任務的當天,修真聯盟該走的人都走了,躍千愁照樣領著一幫散修出來遊蕩。   來到百花谷外的一個偏僻山谷內,躍千愁四處查看一番後,照常將大家集中起來訓話,訓完話依舊繞著這群站得稀稀拉拉並不整齊的隊伍笑瞇瞇轉兩圈。然而今天是他蓄謀已久的日子,注定要發生點什麼。   只見他繞到幾百號人的背後,笑容忽然詭異起來,迎著眾人張開五指,一股神識瞬間將眾人給籠罩。大傢伙立馬感覺有些不對勁,反應過來時,周圍已經變換了場景。   同樣是山谷,卻寸草不生,而且四周還出現了另一群手持法器的蒙面人,不過胸口沒『散修』兩個大字,已經將他們給包圍了。唯一一名沒有蒙面的。是個紅臉長鬚的青衣男人,那氣度不凡的男人坐在一匹異常雄壯的駿馬上,撫鬚沉聲道:「爾等已被我包圍,放棄無謂抵抗,我饒爾等不死。」   「這是哪裡……怎麼會這樣……你們是誰……」一群散修亂哄哄的四處觀望,沒有看到躍千愁,驚慌中迅速拿出了自己的法器做好了防禦準備。   關羽一雙丹鳳眼微微一瞇,抬手一揮,四周的蒙面人二話不說,各自摸出一把『破罡符』撒出。「砰砰砰」炸起一陣巨響,強烈的氣浪將一群散修震得東倒西歪、驚叫聲四起。隨即四周的蒙面人如狼入羊群般,展開了一場瘋狂殺戮…… 第四百零四章 絢麗焰火   「躍千愁!為什麼……」有人臨死前淒厲的喊道。陷入混亂中的散修被這一聲給驚醒。眾人幡然醒悟,原來這段時間的白吃白喝只不過是用來麻痺自己,難怪大家想不清其中的緣由。沒想到代價如此昂貴,以至於要拿命來償還!各種針對躍千愁的咒罵聲四起……   雙方人數相仿,但卻完全是壓制性的屠殺。一名散修放出飛劍反擊,立馬被對手的飛劍給擊落,還沒反應過來,後背就是一個透心涼,一把飛劍穿膛而出。又有散修欲要駕劍逃離,剛剛升起,便發現腰際一涼,上半身一斜,和下半身份了家,肚破腸流!   圍攻的蒙面人,清一色的渡劫期修為,相互間的配合天衣無縫,攻守一體,出手毫不留情。一群散修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頃刻間土崩瓦解,悲憤聲和慘叫聲突然而起,又突然湮滅。如果不是山谷內遍地的屍體。還有那濃郁的血腥味,誰也不會相信就在怎麼短的時間內,一場突襲就這樣結束了。   戰鬥一結束,蒙面人立即快速打掃戰場,儲物袋和各種法器迅速被撿走,遍野的屍體也迅速被堆到了一起,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發出一句閒言片語,一切都在默默進行……   躍千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關羽的身邊,看著山谷內的隊員有條不紊的清掃戰場,微微點頭道:「我的一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六百多號人,為什麼要將他們全部屠殺一盡,完全可以收為己用。」關羽下馬問道。赤兔似乎也不願意目睹這樣的血腥場面,調頭揚蹄而去。   「理由很多,不需要一一解釋。」躍千愁漠然道:「我要用這六百人檢驗你訓練的效果怎麼樣,這就是理由之一。」   關羽眉頭皺起,目光從他身上移到了山谷內的隊員身上。蒙面隊員將屍體集中後,有幾人摸出火符扔出,準備毀屍滅跡。「嗡」的烈火燃起,血淋淋的屍體被烈火覆蓋,開始冒出濃濃的黑煙,一陣焦臭味在空氣中瀰漫。躍千愁鼻翼煽動,大手一揮,一團青色的火球落在屍體上,青焰轟然炸開,迅速將紅色烈焰給埋沒。急劇產生的炙熱高溫,將周邊的蒙面人一齊逼退。沒一會兒,火熄。屍體也全部化作了灰燼。   隊員迅速集合成了兩隊,兩名領頭的隊員掠來,將兩隻儲物袋交給了關羽,這裡面都是剛才收繳的戰利品。關羽接過儲物袋,看向躍千愁,見他點了點頭,立馬回頭喝道:「換裝!」   兩名領隊閃回,所有的隊員立刻動了起來,除下了身上的蒙面服裝塞入儲物袋,又從儲物袋內拿出了另一套蒙面服裝換上。整裝完畢後,胸口赫然多了『散修』兩個大字。同樣是六百多號人,簡直和剛才被屠殺的六百多人一模一樣,不過氣勢上完全不一樣,隊列整齊劃一,肅然而立。   躍千愁踏步上前,望著下面振臂道:「特戰隊一營,特戰隊二營,你們記住了,你們的職業是軍人!軍人的職業是永不停息的戰鬥!我費盡心血的打造你們,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的到來,今天你們將正式跟隨我出征!也許。這一路荊棘滿途,時刻充滿了危險和死亡,但我相信你們是修真界獨一無二的戰士,你們能踏平一切艱難險阻,外面的世界將會因為你們的出現而更精彩。」   「誓死追隨首領!首領萬歲!萬歲!」所有隊員引喉高喊,聲音在山谷裡久久迴盪。   躍千愁揮手指向烏托邦軍營方向,大聲道:「烏托邦近萬大軍,你們是首批正式跟隨我出征的隊員,你們也是首批使用破禁丹、耗費大量靈石造就的戰士,你們肩負著幫助後來者突破到渡劫期的重任,你們準備好了嗎?」   「戰無不勝!戰無不勝!」眾隊員群情激昂。   「我不認為每個修士都能長生不死,但是!」躍千愁忽然振臂高呼道:「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今天的浴血奮戰,將會為你們的後世子孫在烏托邦換來一塊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的無憂淨土。戰功彪炳者!將在烏托邦立碑永傳後世!」   「萬歲!萬歲!」眾隊員再次高呼。   做完戰前動員,躍千愁深情的凝望著眾人,隨即大手一揮,喝道:「出發!」   六百多名隊員全部在原地消失,剩下關羽一人望著空蕩蕩的山谷。良久,關羽吹響口哨,赤兔風馳而來,他翻身上馬,在雄壯的馬背上朝縹緲宮方向久久凝望。而後,縱馬直奔軍營……   百花谷外的一座隱蔽山谷內,躍千愁和一群隊員悄然現身,眾隊員警惕的觀察著四周。躍千愁一揮手,立刻有上百名隊員訓練有素的散向四周,進行地毯式搜查,確認沒有被人監視後,又紛紛閃回。對他做出了「OK」的手勢。   躍千愁放心的點點頭,摸出兩塊玉牒交給兩名特戰隊營長,說道:「這是百花谷外的詳細地形圖,兩個營以班為單位,分成六十組,在百花谷外尋找有利地形潛伏,盡量成合圍態勢。注意!必須確認班與班之間的聯繫不會中斷,一但有事,可以相互呼應。還有,玉牒裡有些關於你們現在身份的注意事項,你們仔細看清楚了。」   「明白!」兩名營長回道。躍千愁繼續說道:「潛伏期間,如果被人發現了,你們可以對他報我的名號,說你們是我的人,如果有誰知道我的名號後,仍然執意挑釁的,格殺勿論!好了,執行命令。」   「是!」兩名隊員行禮後,拿著玉牒迅速回到隊員中佈置。這兩塊玉牒正是躍千愁這段時間帶著一幫散修在百花谷外到處遊玩的時候,藉機親手詳細描繪的,就是為了今天而準備的。   計劃下達,六百多名隊員以班為單位,四散而去。隱沒在崇山峻嶺之間。躍千愁背後長劍彈出,踏劍晃晃悠悠朝百花谷內飛去,並搖頭晃腦的哼著滿嘴的京劇唱腔道:「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躍千愁發來的兵……」   暮色之下,進了百花谷,不少人看見他覺得稀奇,以往的那些散修蒙面人到哪去了?每次回來六百多號人,那真是浩浩蕩蕩,現在怎麼就剩一個人了?   無視眾人的目光,躍千愁回了百花居。上樓推開紫衣的房間,發現人還沒回來,盤算一下,已經有四五天沒回來了。不由眉頭一皺,別出什麼事才好,否則弄竹非跟老子拚命不可。想想又釋然了,有四大家族的繼承人陪著,就算出了事,想必四大家族也有其獨到的方式立馬知曉。   四追一,不知道裡面會不會有弄竹中意的女婿。額!畢老頭的後世子孫追弄竹的女兒,萬一上手了,這輩份怎麼算?弄竹是不是要跟著四大家族稱呼畢老頭為老祖宗?躍千愁想著萬一可能出現的場面,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又下了樓。   免費的酒菜叫上,臨窗望著集市上升起的燈火,舉杯獨飲。這一靜下來,似乎發現少了點什麼東西,細琢磨,原來少了那一根筋的丫頭在身邊……   砰!遠方天空一聲炸響。有些失神的躍千愁猛的警醒,回頭看去,微微一愣,一朵絢爛的煙花在夜空綻放出迷人的色彩。緊接著又冉冉升起幾顆,在空中一一炸出艷麗的花朵。   居然有人在百花谷燃放世俗的煙花?還真有雅興!躍千愁搖頭一笑,舉杯小酌,欣賞著煙花下酒。煙花背後浮現的一輪彎月格外孤傲……   煙花燃起的下方有一條河流,四大家族的繼承人不斷從儲物袋內搬出煙花在河岸邊擺放好。紫衣手上捏著根忽明忽暗的燃香,點起一束沖天彩焰,臉上便有止不住的雀躍浮現。天空的燦爛與河面倒映的絢爛遙相呼應,在夜空下確實有幾分情調。   這些煙花,是四人到世俗遊玩的時候買的,都是那種單眼獨只的大禮炮,燃放後可以爬得很高。也不知道買了多少,四人不停的在地上擺放,供紫衣點燃。   百花谷內有不少閒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漸漸匯聚了不少人在不遠處觀看。如今修真界大戰伊始,緊張的氛圍下,突然此景。倒也讓人心情放鬆不少。   「紫衣姑娘,試試這隻。」畢子聰雙手抱著一隻大腿般粗的花炮放在地上。紫衣接過武立成重新點燃的一支焚香,興高采烈的過來點燃了底座的引信。   「光」的一聲,連地面都微微有些震動,一顆碗口般大的光球衝出,直射高空「砰」的炸開,艷麗的色彩在天空擴散開好大一片,下方眾人臉上的神情也被照映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這幾個傢伙!躍千愁酒足飯飽後,見煙花還在響個不停,於是背個手來看看,到底是誰吃飽了飯沒事幹,沒想到剛好看到四位公子哥在拍紫衣的馬屁。   「好漂亮!」邊上傳來一個女人的喃喃聲。躍千愁扭頭看去,恰好一朵焰火炸開,光芒四射,那女人剛好與他對了個臉,兩人看清對方後,皆是一愣。 第四百零五章 師娘來了   「燕紫霞……躍千愁!」倆人一齊愕然道。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面。隨即又相視一笑,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兩人間徘徊。   躍千愁笑得有些尷尬,當年在扶仙島,一時寂寞,把人家給泡了,一雙爪子更是上下其手,把人家不該摸的地方都摸了一遍,貌似手感不錯。而後,倆人前後離開扶仙島,再見面時,他又有些故意迴避她,於是倆人雖同在百花谷,卻一直沒見面。   燕紫霞的淡淡笑容裡夾雜著些許苦澀,她自然能感覺到躍千愁一直在故意迴避她,如今再見面,她想問一句為什麼,然而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砰!」煙花炸響,釋放出華麗光芒,倆人再次將雙方的面容看了個清楚。不說話也不是個辦法,躍千愁摸摸自己的臉,訕笑道:「你怎麼來了?」   「見到有人放煙花。忍不住過來看看。你呢?」燕紫霞問道。   「我也是過來看看。」躍千愁笑道。倆人的話簡單而無營養,隨即互相間又陷入了沉默,皆是有些尷尬的將目光投向煙花燃放的地方。   良久後,燕紫霞忽然問道:「那放煙花的女子,就是和你一起的紫衣姑娘麼?」   「你認識她?」躍千愁問道。   「不認識。」燕紫霞輕輕搖頭道:「現在修真界誰不知道躍千愁的大名,誰又不知道躍千愁身邊有個修為高深莫測的紫衣姑娘,你……你們是雙修道侶?」   「呃……我和她是雙修道侶?」躍千愁怔了怔,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心想,那丫頭只怕到現在連上床都不知道什麼意思,雙修個鳥。抬手指向紫衣和四位公子哥道:「你沒看出點什麼嗎?」   燕紫霞聞言仔細看了看,隨即莞爾一笑,她也看出來了,貌似四大家族的四位繼承人正在追求那位紫衣,如果紫衣真是躍千愁的雙修道侶,他豈能站在這裡無動於衷。轉頭嫣然笑道:「那位紫衣姑娘也是一位絕色,長伴在你身邊,難道你就不曾動心過,為何放任他人追求?」   躍千愁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那丫頭的老子不好應付,還是不碰的好,何況自己已經有幾位不錯的女人,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燕紫霞看著他有些失神,當年的那個扶仙島小弟子,如今已是聲名鵲起,還能再續前緣麼?想起往事,不由幽幽問道:「你欠我一樣東西。你還記得麼?」   「呃……」躍千愁愣了愣道:「欠你什麼東西?」   「看來你已經忘記了。」燕紫霞望著空中,待一朵煙花炸開後,有些澀澀的笑道:「你答應作一首曲子送給我的,如果真的忘記了,那就算了。」   「呃……」躍千愁無語,細想想,當年還真隨口答應過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沒想到她還記得。   「咚咚咚咚……」倆人正無語間,忽然一陣如清泉般的琴聲悠悠傳來,連煙花炸開的「砰砰」聲也掩蓋不了其穿透力,清晰地在曠野中悠揚傳播開來,顯然彈琴的人是灌注了真元在彈奏。倆人不由面面相覷,這剛說到曲子,就有人彈琴,也未免太湊巧了吧!   觀看煙花的眾人尋聲看去,河的對岸,冷月和燦爛的焰火下,一塊不知道在那矗立了多少年的巨石上,一襲紅裳佳人盤坐在上面,臉掛紅色的輕紗遮住容顏。交纏的玉腿上橫著一具素琴,十指玲瓏如玉的捻撥,悠揚琴聲綿綿而來。雖然不見其容貌,但觀其風姿,也定是個妖嬈佳人。眾人交頭接耳,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神秘女人。   燃放煙花的幾人停了下來,夜空恢復了平靜,只有琴聲。紫衣露出詢問的眼神,看向畢子聰四人,後者皆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是誰。   「嗯……嗯……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那女人撥著琴弦,壓著韻律哼唱起來,其聲幽幽,動人心弦,款款在曠野婉轉迴盪。   「這不是你做的曲子麼?」燕紫霞扭頭問道。   「嗯?哦!好像是。」躍千愁支支吾吾道,那臉上的神情抽搐個不停,簡直精彩到了家。別人沒看出那女人是誰,他可是一看就知道了,就算沒看到,聽聲音也聽出來了,除了他那個便宜師娘百媚妖姬還能是誰,只是不知道她大晚上的跑這來亂彈什麼琴。   紫衣看到這女人先是滿臉的狐疑神色,可隨後聽到琴曲展開後,臉上的驚訝之情想掩都掩不住。她雖然不通世事,但弄竹是精通曲律的高手,受熏陶這麼多年,自然能分辨出好壞來。如此婉轉動聽而又通俗的曲子,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幾句唱來,一則淒涼的故事便已經呈現在眼前。   「這曲子不是從青光宗傳出來的白狐麼?」畢子聰望著河對岸月下的女子皺眉道。紫衣問道:「你是說這曲子名叫白狐?」   「我也搞不清楚,但不少人都這樣說。」畢子聰笑道。紫衣頷首道:「很貼切的曲名。」   「紫衣姑娘,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傳說這曲子就是躍先生作的。」譚非在一旁笑道。   「你是說躍千愁?他會作曲子?這怎麼可能?」紫衣愕然道。隨後又搖搖頭,很肯定的否定了這個傳說。她從認識躍千愁以來,根本就沒發現他有這方面的天賦,應該說那人的言行舉止和會作曲壓根就靠不上邊,如果他能有自己師傅一半的風度,她還有可能會相信。總之,這事不可能。   其實這個傳言已久,但大家無論如何都難以想像,素有敗類和瘋子稱號的躍千愁會作曲彈琴。武立成想想也忍不住想笑,搖頭道:「畢竟是傳言,傳言也未必是真,我也覺得先生不大可能幹這事。」   「貌似還有首鴛鴦蝴蝶夢,也是少有的經典之作,好像傳說也是先生作的,如果真是出自先生之手,那……嘿嘿!」荊左話沒說完,便和其他幾人嘿嘿笑了起來,都覺得是笑話。   「鴛鴦蝴蝶夢?有白狐好聽麼?你們會唱麼?」紫衣滿眼好奇的問道。   就在她問的同時。河對岸的女子一曲完畢,琴音婉轉旋律變幻,前奏響過後,另一種風格的歌曲又唱起道:「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也許是曲子真的好聽,謐夜中的螢火蟲飛來不少,在她周邊姍姍起舞,實在是增色不少。   荊左撫額笑道:「紫衣姑娘,你不是想聽鴛鴦蝴蝶夢麼?這就是了。」紫衣聞言。朱唇微張,眼睛望著對岸,整個人沉浸在如愁水般的曲調中,已經忘了回話……   百媚妖姬在曲律上的造詣不得不說非同一般,將詞曲的韻律發揮得引人入勝,彼岸的聽眾們皆在靜心聽她吟唱。躍千愁的一雙眼睛則轉個不停,不知道她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驀的,和百媚妖姬的眼神對到了一起,後者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躍千愁頓覺有些不妙,搞不好就是針對自己來的,但又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一曲終,眾人剛松過一口氣來,忽聞曲調再變,雖不如前面兩首那樣熟悉,但隔河傳來的無奈深情已隨音激人心扉。月光下的紅紗裡,紅唇啟動,又款款唱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這曲子,百媚妖姬唱得格外動情,眾人首次聽到,皆驚為天籟。躍千愁不知不覺將雙臂抱在了胸前,兩眼微微瞇起,心裡嘀咕道,幹什麼?想開演唱會麼?   扭頭看了眼燕紫霞,見她一臉癡迷的樣子,躍千愁張了張嘴,卻實在無語,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邊的紫衣兩眼瞪得老大,下意識的扯了扯畢子聰,問道:「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啊!」畢子聰回過神來,搖頭道:「好聽。卻從沒聽過,我也不知道叫什麼,興許是我孤陋寡聞,你們知道麼?」他後面一句問的是武立成三人,三人苦思冥想後,也都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紫衣有些失望,想到河對岸去問個明白,又怕打擾對方的彈唱,只好靜靜的聽到對岸緩緩終結一曲為止……   一曲終結,百媚妖姬雙手按在琴弦上,止住了琴弦餘音,懷抱素琴站在了巨石上。月光下,紅紗也難掩其婀娜身姿,一隻手輕輕拉下半遮顏的紗巾,嫵媚真容終於暴露在了大家眼前……   有認識的當即驚訝道:「幻魔宮宮主百媚妖姬!」   「原來是她……我說怎麼覺得眼熟……幻魔宮被剷平後,她不是已經隱匿不出了麼……她怎麼跑到這裡彈琴來了……」眾人竊竊私語的驚訝聲不絕於耳。   百媚妖姬明眸環顧四周,咯咯笑道:「本宮潛隱多年,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認識本宮,真是難得。」   躍千愁微微一愣,她重新暴露身份,看來是想光明正大的出來行走了。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道:「我當是誰有這雅興,原來是葉宮主大駕光臨。」   躍千愁回頭一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了一堆人,估計也是被琴聲吸引過來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並肩而立,發出笑聲的正是仇無怨,只見他身形一閃已經從眾人頭頂越過,跨河落在巨石跟前。   「原來是魔道魁首的萬魔宮仇長老。」百媚妖姬瞥了眼道,神情不冷不淡,有點不太客氣。幻魔宮被滅,萬魔宮這個老大沒有出手,她一直有點不太痛快。   仇無怨尷尬笑道:「葉宮主多年不見,想不到風采依舊,修真界大戰伊始,正需要葉宮主這樣的高手加入。」躍千愁暗暗點頭,原來百媚妖姬姓葉,倒是頭次聽說。   「幻魔宮已經不在了,修真界大戰與我何干?我此來不想參與戰事,只為訪友而來。」百媚妖姬毫不客氣的回絕了,扭頭看向躍千愁,又恢復了媚笑道:「本宮潛隱多年,喜好上曲樂,偶然的機會碰上了白狐和鴛鴦蝴蝶夢的作曲者,於是向他求了一曲剛才彈唱的當愛已成往事,近日忽聞先生又出現在百花谷,於是特來拜訪,希望能再求教一曲。」   眾人尋著她的目光看去,不是別人,正是神情有些抽搐的躍千愁,不由嘩然,難道這些曲子真是他作的?紫衣和畢子聰四人回身看去,見是躍千愁後,仍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燕紫霞自然深信不疑,因為她親自見識過,於是低聲問道:「剛才的曲子叫當愛已成往事?」   見鬼!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躍千愁朝周邊看看,對百媚妖姬嘿嘿笑道:「葉宮主客氣了,都是一些戲耍之作,難登大雅,求教實在談不上。」   「本宮千里迢迢趕來,難道先生要讓我失望而歸麼?」百媚妖姬笑道。   雖是笑言,躍千愁卻感覺到其中有些威脅的味道,讓人很不爽。看了眼身邊的燕紫霞,心道罷了,就當了結當年對她的承諾吧!   隨手甩出一把青色飛劍,踏劍飛到百媚妖姬身邊,狠狠瞪了她一眼。百媚妖姬不以為意,媚笑著將手中素琴推給了他,然後讓位給他,飄然到了巨石下面。躍千愁單手抱琴,目光投向燕紫霞,搖頭苦笑道:「當年我曾答應一人,作一曲送她,可惜一直不曾兌現,今日見她詢問,甚為慚愧,乾脆借葉宮主的素琴,兌現當初的承諾吧!」   說罷盤膝坐下,橫琴微微閉眼靜默了一會兒,從記憶中隨便挑了一首出來,稍加醞釀。眼睛睜開時,十指已經是嫻熟的撥弄起了琴弦。   清清爽爽的琴音繪織出優美的旋律流出,頓時將河對岸的人給驚得目瞪口呆。下面的仇無怨兩眼緊盯撥弄琴弦的十指,發現不曾作假,嘴巴立刻哦成了個圈。畢子聰四人面面相覷,剛才還說不可能的事情,轉眼就成了現實。紫衣的嘴巴更是張得老大,估計能塞進一個雞蛋,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第四百零六章 笑紅塵   百媚妖姬嬌軀扭轉向河對岸。想找出躍千愁承諾的那個對象,看來看去也難以確認。   別人不明白,燕紫霞卻是明白,躍千愁說的那人就是她,美目中微微泛起水氣,幸好月色朦朧,別人不大容易看得出來。   曲調清朗,在月色下醞釀出一股灑脫的韻味。躍千愁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環顧眾人,淡聲附和著琴音唱道:「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眾人臉上的驚訝已經變成了傾聽神情,心中的煩惱似乎在這一刻隨著歌曲而消散,皆沉醉在其中,更有人身不由己的跟著旋律左右微微晃動起來。   這是那出口成髒、缺德到家的傢伙麼?這小子居然還有這一面!下面的仇無怨一臉的木訥,石化在原地。那邊的紫衣實實在在的傻眼了。畢老前輩的弟子果然不是常人能比,隱藏的太深了。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你是在說我,在勸慰我麼?原來你一直知道我的心!」燕紫霞夢囈般喃喃癡語。   月光朦朧,小河流水,螢火蟲伴舞,還有清風。   唱著,唱著,躍千愁自己也進入了狀態,神態間超然無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了眼肩膀上停歇的幾隻螢火蟲,在月光在縱情歡唱,道:「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週而復始,朗朗上口的旋律在幾遍後,已經讓眾人記在了腦海中,不少人在輕輕哼唱,發現此曲能讓人解憂!   曲響終有終時,美好也不可能永遠保留。琴聲緩緩終結,眾人仍沉浸在歡快中不醒,躍千愁微微頷首。看來演出的效果不錯。忽然發現下面的百媚妖姬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滿是那種不懷好意的味道。不由眉頭一皺,二話不說一手挑起膝蓋上的素琴,直接扔還給對方。   百媚妖姬順手接住翻滾而來的素琴,輕抱在懷中,滿臉媚笑的發出一陣銀鈴般咯咯笑聲,顯得很是得意,將所有人驚醒過來。大家再看向躍千愁的眼神,那是肅然起敬,即興就能做出一首如此動聽而又經典的曲子,天下有幾人能做到,簡直是天縱其才。   仇無怨咂咂嘴巴,嚥了嚥口水,他不懂此道,但直觀上的「好聽」二字還是知道的,連自己這個粗人聽了都想放下一切逍遙一把,可見此曲的魅力不凡。嘖嘖!望著躍千愁搖頭驚歎,原來這傢伙不止會耍賴和能打那麼簡單,居然還能玩這麼斯文的東西,太讓人意外了,人才啊!簡直是斯文敗類啊!   躍千愁站起身來。想要離去,卻聽下面的百媚妖姬笑問道:「先生難道就想這樣離去麼?好曲還得好名配,先生既然已經留下了曲子,總得把曲名告訴我等吧!」眾人也都是看著躍千愁微微頷首。   這東西又不是什麼寶貝,留在嘴裡不說又不能當飯吃。躍千愁毫不猶豫道:「就叫它『笑紅塵』吧!」   「笑紅塵?紅塵多可笑的那個笑紅塵?好名字!」百媚妖姬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點頭讚好。眾人也是交頭接耳起來。   躍千愁長袖中甩出一把青色飛劍來,隨腳踏上飛離。下面的百媚妖姬卻是抱琴掠起,跟在了他的後面。躍千愁回頭看了一眼,立馬停頓在空中,百媚妖姬也笑吟吟的停了下來。   「葉宮主,你跟著我幹什麼?」躍千愁愕然道。百媚妖姬幾根指頭撥了撥懷裡的琴弦,叮咚過後,笑道:「自然是跟先生回去,繼續向先生請教囉!」   「呃……太晚了,不方便吧!還是改日再說吧!」躍千愁向下面一干人看了眼,神情有些抽搐的說道。   百媚妖姬咯咯笑道:「晚麼?晚才好,夜深人靜沒人打擾,正好請教!」   躍千愁身形一個虛晃,差點從劍上掉了下來,朝她半透明的衣著打量一番,心道,師娘大姐你玩我啊!下面這麼多人,你也敢說出這麼隱晦的話來,你穿成這樣跟我回去過夜,讓別人怎麼想啊!   下面眾人早就面面相覷,百媚妖姬以媚出名,其風流韻事雖沒人親眼見過,但其風流之名早就在修真界廣為人知,如今這敗類對蕩婦。倒也合適——眾人如是想到。   幸好躍千愁不知道下面人的想法,否則非要召喚出特戰隊大開殺戒不可!   「臭小子,你把我的閣樓給毀了,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拒絕給我看看!」百媚妖姬表面笑吟吟,暗中卻在傳音威脅。躍千愁面容一僵,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他修為不到,還無法傳音辯解。   兩人在空中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躍千愁讓了步,有些垂頭喪氣的掠入百花谷內,百媚妖姬咯咯一笑,跟了去。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話麼?」下面的燕紫霞則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而回,嘴裡仍在念叨。這女人一但想入非非起來,什麼東西都能應景,什麼東西都能對號入座,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不,一萬頭牛拉不回來。   白白看了一場熱鬧,眾人也是盡興散去,盡興之餘也是感歎連連,皆沒想到躍千愁居然藏了這麼一手。實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紫衣姑娘。」武立成又遞來一根燃香,道:「煙花還有不少,我們繼續玩吧!」   「對對對,我們繼續玩。」畢子聰三人呼應道,立刻又自告奮勇的從儲物袋裡掏出煙花,開始在地上擺放。紫衣接過燃香點著一根引信,目送一道流光沖天「砰」的炸開。   色彩雖然依舊絢麗,但她卻沒有了開始的興致,嘴巴微微撅起,有些興趣缺缺。朝四個擺放煙花的男人看了看,不禁把他們與躍千愁做起了比較。隨即黛眉微微皺起。心道:「果然是世家子弟,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整天就知道跟在女人屁股後面,真是沒出息。貌似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都是跟他後面的,他整天都在忙碌個不停,幾乎就很少見他停下來,我跟著他好好的,怎麼會跟這幾個俗人混在了一起玩小孩子玩的東西,真俗!」   可惡的傢伙,跟他這麼長時間,會彈琴作曲卻一直沒告訴過我,騙子!紫衣一張俏臉冷了下來,手中的燃香扔到了地上,調頭便走。   「咦!紫衣姑娘,你去哪?這裡還有好多煙花。」畢子聰喊道,其他三人也是一愣。   「你們玩吧!我回去了。」紫衣頭也不回道。   「我們陪你回去。」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紫衣臉色一沉,猛的回頭嬌喝道:「別跟著我。」說罷快速離去。   四人看著窈窕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回過神來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紫衣為什麼突然發起脾氣來了。他們是不知道紫衣的心思,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大聲喊冤枉,不是你想玩,堂堂修士誰玩這東西,我們陪你玩,你卻嫌我們俗,還有沒有天理!   「怎麼回事?是不是剛才誰惹她生氣了?」譚非愕然道。武立成搖頭道:「誰敢惹她生氣,說不定是玩膩了也不一定。哎!女人心真是難以琢磨,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看來要找點新鮮的玩意。」畢子聰深以為然的點頭道。荊左指了指地上擺滿的煙花道:「那這些怎麼辦?我儲物袋裡還有不少,這東西放儲物袋裡可不是好事,碰上個意外,能成炸藥。」   「還能怎麼辦?她叫我們玩,我們就玩唄!鬼知道她是什麼想法,這女人跟小孩一樣,說不定等下興趣來了又會跑回來也說不定。」武立成蹲在地上,自己先點燃了一束。   「咻……砰!」煙花升空。其他三人相視一眼,也搞了跟燃香……於是四個男人在這玩到了大半夜,直到深夜估計紫衣不可能再來了。氣得將儲物袋裡剩下的煙花全倒進了小河裡。   那邊,躍千愁和百媚妖姬剛到百花居,聽到煙花又開始炸響,兩人也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進去後,躍千愁敲了敲櫃檯道:「掌櫃的,再給我準備間空房。」   掌櫃的剛點頭稱是,百媚妖姬卻笑道:「不用了。」   躍千愁有些欣喜的回頭道:「葉宮主是不是有事要離開?要不我送送您?」他實在是有些怕她,能將她送走真是再好不過了。誰知剛說完,百媚妖姬便悄悄伸出一根尖尖食指,直接捅在了他的腰眼上,痛得他在那呲牙裂嘴。   「怎麼?你很想趕我走麼?」百媚妖姬笑道。   「沒有的事,您誤會了。」躍千愁咬牙道。百媚妖姬抬眼看了看樓上,點頭道:「那就好,有點事找你談,帶我去你房間。」   「呃……這不太方便吧!嘶!」躍千愁話剛開口,腰眼上又是一陣劇痛,於是不敢再廢話,趕快朝樓上走去。百媚妖姬對那掌櫃的點頭媚笑,隨後跟上了躍千愁,搞得那掌櫃的骨頭都輕了幾兩。 第四百零七章 房間裡   走到房間門口,躍千愁猶猶豫豫沒有開門。不停的朝走廊兩頭看看,貌似生怕被人看見一樣。百媚妖姬扭著腰肢款款走來,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躍千愁搖頭道。百媚妖姬盯著房門打量一番,疑惑道:「那你為什麼不進去?難道裡面藏了女人怕被我發現?」說著自己推門進去了,走到房間內四處查看,連床底下也沒放過,結果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回頭見他還呆在門口,好像裡面有鬼一樣,不敢進來。   「這是不是你房間?」百媚妖姬問了句,見他點頭稱是,不由奇怪道:「那你站外面幹什麼?」說著走到門口,一把將躍千愁給拽進了房間,反手將門給關死了。   躍千愁一個踉蹌,回頭看得小心肝怦怦直跳,趕緊走到窗戶跟前,打開了窗戶,望著窗外自言自語道:「房間裡好像有點悶。」人便呆在窗口不走了,怎麼看都有種想跳窗逃跑的感覺。   百媚妖姬微微一愣,立馬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敢情這壞蛋怕被自己給非禮了,當即笑得花枝亂顫道:「喲!瞧你這模樣。莫非怕我吃了你不成。」   躍千愁被她說得有些尷尬,心道,她都不怕,老子一個大男人怕個鳥。朝窗外四周打量一眼,順手又將窗戶給關上了,走到房間中央的圓桌前,坐下苦笑道:「師娘,你這玩的是哪一出啊!」   「我這不是尋了個理由光明正大的找你麼,順便替你躍大才子在修真界揚揚名。你若有意見,要怪也只能怪你出來了也不跟師娘我打個招呼,也太不把我這個師娘放在眼裡了,難道用完了就想甩?」百媚妖姬嬌嗔道。接著走到他跟前,一手搭在他肩頭,俯身在他耳邊吹氣道:「那你又是玩的哪一出?瞧你這意思,這次恐怕不是隨便玩玩又走人吧?」   這話聽著怎麼感覺有些曖昧!躍千愁感受著半靠在後背的嬌軀,實在無語的很,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不由無奈道:「師娘,你有話就直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當然是來找你躍先生求教曲藝。」百媚妖姬咯咯笑道。   「師娘,你就別開玩笑了。」躍千愁說著想站起來,卻又被身後的一雙纖手給摁了下去。百媚妖姬一雙手在他肩膀上力度恰好的捏著,聲音有些哀怨的說道:「奴家的幻魔宮已經不復存在,如今就剩奴家孤零零一人,先生如果覺得我這手藝還過得去,就收下奴家這個可憐人吧!奴家願長伴在先生左右,伺候先生。」   什麼亂七八糟的!躍千愁哭笑不得的回首道:「師娘,你先停手,我實在是無福消受。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請直說。」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歇在了門外,倆人也停下了說笑,接著便傳來了敲門聲,紫衣的聲音喊道:「躍千愁。」   外面的煙花還在響,這丫頭怎麼就回來了?躍千愁抖了抖肩膀,道:「進來。」   奈何百媚妖姬那雙手就是不肯離開他肩膀,還越發認真賣力的捏了起來,搞得真像個貼身使喚的下人一樣。紫衣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了愣,背身關好門,直接坐到了躍千愁對面,瞪個眼睛看著他後面的百媚妖姬給他捏肩膀。   論容貌,紫衣比百媚妖姬更勝一籌,但比起女人味來,紫衣就差得遠了。百媚妖姬那一顰一動,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連女人見了都怦然心動,何況是男人。紫衣就好像是青蘋果,還有點澀。而百媚妖姬則像是誘人的紅草莓,彷彿咬一口就是滿嘴的嫩汁。   紫衣本不在乎這些東西,但女人愛美是天性,這就免不了要互相比較,然而對方那股獨領風騷的韻味,實在是天下無雙,頓時讓她覺得有些自慚形穢。看看對方那婀娜身姿在紅紗中若隱若現,還有那胸口暴露的一片雪白,紫衣下意識的朝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胸口看了眼,貌似也沒人家的高挺。   「師……葉宮主,不用麻煩了。」躍千愁抖抖肩膀尷尬道。百媚妖姬咯咯笑道:「沒關係,我不怕麻煩。」手上越發賣力起來。紫衣眼神裡講不出是什麼味道,總之很複雜。   「紫衣,你不是放煙花麼?怎麼回來了?」躍千愁無奈的苦著一張臉問道。   「騙子!」紫衣答非所問,其神情甚是憤憤不平。   「呃……」躍千愁和百媚妖姬同時一愣,後者對前者狐疑的問道:「你騙人家什麼了?」   「她有什麼好騙的。」躍千愁翻個白眼道,身上陡然冒出一股炙熱的高溫,強行把百媚妖姬逼開後,起身對紫衣問道:「紫衣你怎麼了?誰騙你了?難道是那四個傢伙?」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心道,乖乖,不會失身了吧?誰敢對弄竹老帥哥的女兒霸王硬上弓,不,是騙上弓,那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咦,不像啊!   「你,是你,就是你這個大騙子!」紫衣騰的站了起來喊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一進來看到躍千愁和那衣服穿的好少的女人在一起很親熱的樣子後,心裡就湧起了一股無名之火,講不清是為什麼。   百媚妖姬笑吟吟的看著躍千愁,露出的神情彷彿在說,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躍千愁愕然道:「我?我騙你什麼了?」心裡卻有些發虛,難道老子利用她賺錢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你會彈琴作曲,卻從來沒和我說過,你不是騙子是什麼?」紫衣喊道。   百媚妖姬聞言,滿臉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很難緩過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天吶!這就是那傳說中一人嚇退七名渡劫末期高手的紫衣?   躍千愁也愣住了,狐疑道:「就這事?我不告訴你就是騙子?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紫衣頓了頓,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但那股無名火還沒平息,有些牽強附會的喊道:「隱瞞不說就是騙子。」   「好好好,我是騙子,你滿意了吧!」躍千愁懶得和她糾纏,和一根筋的人沒玩完沒了,那自己和白癡有什麼區別,乾脆受了冤枉認錯算了,誰叫自己心地善良。   紫衣和他練嘴,哪能是他對手。氣哼哼的無話可說,於是將矛頭指向了百媚妖姬,問道:「她在這裡幹什麼?」   嘿!這丫頭今天吃錯藥了!四個帥哥都沒把你陪高興了?躍千愁上下打量她。   「我從今天開始就跟著先生,伺候他。」百媚妖姬代為解釋道,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這紫衣修為雖高,但心智還未成熟。   「呃……」躍千愁一愣,卻聽百媚妖姬傳音道:「我消息還算靈通,有我在身邊,也許有能用得上的時候哦!」   「你還想要人伺候?」紫衣瞪著他說道。   「累了,累了。睡覺!你們慢慢聊。」躍千愁被這倆女人鬧得頭痛,吼上一嗓子,幾步走到床前,栽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管了,隨她們鬧去。   紫衣胸脯在急促的起伏,跟到床前喊道:「躍千愁,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不要睡。」她從南海到這裡,還是頭次被人這樣無視,包括她師傅也不曾這樣對過她。   「有話明天再說,我今天不想再說話了。」躍千愁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道。   百媚妖姬笑吟吟的走來,俯身抱起了躍千愁的腳。躍千愁猛的支起身子,只見她正在幫自己脫鞋子,還真有服侍人的樣子。   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躍千愁無語,乾脆倒頭閉眼假寐,隨她折騰。百媚妖姬對紫衣點頭微微一笑,褪下自己腳上的翹頭小紅鞋子,赤著一雙玉足也上了床。在紫衣目瞪口呆的神情下,側坐在躍千愁的邊上,抱起他的一條腿架在自己大腿上,然後一點一點的捏了起來。   「嗯!」躍千愁舒服得呻吟一聲,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眼,趕緊又閉上了,自己腿下充滿彈性的豐腴,實在是讓人想入非非。心跳個不停道,乖乖!居然勞駕師娘捏腿,罪過,罪過!不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紫衣無語,站在一旁看了半晌,忽然聽到床上的躍千愁居然打起了呼嚕,臉上還帶著那種異常舒坦的表情,真想過去踹兩腳,看看百媚妖姬賢惠的樣子,咬咬紅唇強忍住了那股衝動,默默的退到桌子旁坐了下來。   深夜。外面的煙花聲停了下來,整個百花谷顯得異常寧靜,房間裡只有躍千愁均勻的呼嚕聲。兩女就這樣,一個捏了一晚上,一個坐在一旁看了一晚上。紫衣的臉色一直在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次日,酣睡中的躍千愁忽然感覺腰眼傳來劇烈的疼痛,「啊」的一聲坐了起來,只見百媚妖姬正笑吟吟的看著他,顯然她就是罪魁禍首。站在窗口的紫衣聽到驚叫聲回過身來,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第四百零八章 又來了   百媚妖姬先下了床。紅紗下擺偶露的白嫩,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紫衣雙眸內也止不住閃過一絲驚艷的神采,近在咫尺、完完整整、上上下下的看清了對方的婀娜身姿,那是一種男女都無法拒絕的誘惑。   躍千愁瞥了眼從身旁離開的嬌軀,溫軟的餘香味吸入鼻腔,暗自咂了咂嘴,可惜了!昨晚還想閉眼慢慢享受這種不可言晦的親密接觸,怎麼會稀里糊塗的睡著了?真是奇了怪了。   想不明白也下了床,伸個懶腰只覺得渾身舒坦、神清氣爽,發現從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不由再次暗暗稱奇的看了百媚妖姬兩眼,只怕和她的按摩手法有關,否則自己也不可能美色當前,還能稀里糊塗的睡著,最少也不會睡著得這麼快。   新晨的空氣也難沖淡房間裡的異常氣氛,躍千愁看著不說話的紫衣,紫衣則看著百媚妖姬在窗口搔首弄姿,看其樣子似乎特別注意百媚妖姬的一舉一動,神情間似乎有細心觀察、認真學習的味道。   不是吧?躍千愁微微一怔,俗話說學壞容易學好難,這東西可不能隨便學。要是一個帶著百媚妖姬韻味的紫衣回了南海紫竹林的話,弄竹一定會提把屠刀來見老子。   「下去吃點東西。」躍千愁打開門走了出去,百媚妖姬摸摸雲鬢,對紫衣點頭笑笑,跟了出去。紫衣則跟在她後面,看著她那婀娜軀體充滿韻味的搖擺,再看看自己,嘴巴微微撅起,貌似有些失落。   百花居內的食客,見到樓上下來的三人後,目光幾乎都集中在了風姿蕩漾的百媚妖姬身上,只見她步步如蓮款款下來,一顰一動皆是魅力無限,牽引著眾人的目光。紫衣看向她的眼神亦是藏著一絲羨慕。   躍千愁向周圍掃了一眼,露出一絲苦笑,他倒是羨慕眾人,可以肆無忌憚的飽覽美色,而他自己則顧忌多多,可不敢這樣。也不知道老天跟自己開什麼玩笑,送了兩個美女在身邊,卻是能看不能吃,鬱悶啊!   他卻不知道大家都羨慕他,羨慕他能一拖二,一個是艷名遠播的百媚妖姬,一個是容貌少有的紫衣,兩個都是絕色啊!   三人剛尋了張靠窗的位子坐下,卻見外面步履紛飛。不少人朝後山方向跑去,更有人御劍掠空而過。躍千愁稍加打量,眉頭微微一皺,後山乃是百花宮的所在,難道百花宮出了什麼意外?和同樣疑惑的百媚妖姬對上一眼後,躍千愁閃身從敞開的窗口掠出。路人匆匆,一連拱手向幾人問話,居然沒人理他,皆是直接跑過。   媽的!給臉不要臉,居然當老子不存在!躍千愁當即火了,剛好又是一人跑來,他二話不說,「砰」的一腳飆出,直接將那人給踹飛了。百媚妖姬和紫衣面面相覷,只見躍千愁幾步過去把地上疼的哼哼的人一把抓起,厲聲問道:「認識我麼?」   那人緩過神來剛要發飆,看清是誰後,驚慌失措的連連點頭道:「認識認識。」躍千愁扯著他衣襟,沉聲喝道:「慌什麼!出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聽說燕不歸帶著人又回來了,正在百花宮外僵持著。修真聯盟召集各派在百花谷的弟子趕去。」那人有點害怕的說道。   這傢伙又跑來幹什麼?躍千愁皺著眉頭鬆開了手,那人連忙跑了。   後山的一座緩坡上,百花宮就坐落在此地,外面是一片花海。原本應該是百花爭艷的地方,此時已經被一群不守規矩的人搞得狼籍一片,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東方長傲神色嚴峻,持槍率各派守在百花宮外。修真聯盟怎麼都沒想到,遠方的大戰已經開始,燕不歸居然在這個時候又帶人偷偷繞到了百花谷。這真是要命的事情,修真聯盟總舵的高手大部分都已經抽調走了,剩下的幾乎都是各派二流的高手做代表處理事務。正魔兩道留下了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在此主事,也就是這二人的修為高點。   而燕不歸那邊基本上仍是上次的那幫人,五十來號人修為個個都在渡劫期以上,更為恐怖的是,對方還有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修真聯盟這邊人數雖多,但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百花宮雖然也有些高手,但原來就是燕不歸的手下,沒跟他走都是好的,又有幾人敢向他動手?   此時仇無怨正攔在燕不歸前面苦苦哀求,估計燕不歸多少還是看了他點面子,否則早就闖進去了,現在誰還能攔得住他。東方長傲面色冷峻的環顧己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他身後的熊輝有些緊張的輕聲問道:「東方長老,躍千愁手下不是還有一幫人人麼?要不要弟子去把他們叫來。」   對啊!躍千愁本身就是把好手,何況紫衣和百媚妖姬不是在他身邊麼,那些散修雖然不頂什麼用,但人多總是好的,其中好像也有個把渡劫期吧?東方長傲眼睛一亮。怪不得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點頭默許了熊輝的離去。此時他心中免不了有些感慨,當年的那個小弟子自己連正眼都不會去看,如今卻已經相當有份量了。   其實熊輝去了也是白跑一趟,離此不遠的一座山頭幾棵大樹後,躍千愁同兩女正注視著這裡的動靜。躍千愁眉頭深皺,按說他是不想插手這件事的,因為燕不歸手下高手眾多,哪怕將特戰隊召出,就算打贏了,特戰隊員也免不了損失重大,那可是自己用靈石一個個堆出來的啊!不是利大於弊的時候,還是盡量不要動用的好。可自己又答應過麻九姑護住百花仙子倆母女,還是先看看吧!如果倆母女沒事,自己就按兵不動,其它的管老子鳥事。   「仇無怨,讓開,別逼我動手。」燕不歸厲聲喝道,看來他的耐心也有限。仇無怨苦笑道:「大師兄,你這又是何必,你的事情為何非要把她們倆母女也牽扯進去,何況她們也不願意跟你走,難道你要對她們倆母女用強不成?」   「願不願意也要等我問過才知道。這是我的家事,你給我滾開。」   「大師兄,你為何如此不明智,難道你真的篤定你們一定會贏?萬一你失敗怎麼辦?你何必要她們倆母女跟著你冒天下之大不韙,到時候誰敢開口保她們?」仇無怨苦口婆心道。其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她們倆母女呆在這裡很安全,等你贏了再把她們接走也不遲。   燕不歸嘿嘿冷笑道:「我怕萬一你們敗了,她們倆母女就成了你們手中的人質。你們百般阻撓我兩夫妻見面,是不是已經將她們給軟禁了?」後面一句話說出時,已經是聲色俱厲。   原來他費盡心思要接百花仙子倆母女走,擔心的是這個。仇無怨怔了怔道:「大師兄。你這話從何說起,就算整個華夏修真界輸在了你手上,正魔兩道誰敢挾持她們母女做人質?別說我萬魔宮不答應,就算是扶仙島也不會答應。」   「此一時彼一時,生死關頭,誰會在乎她們母女的死活。」燕不歸沉聲道。   「大師兄,你這樣說,莫非你連師傅他老人家也不相信?難道他老人家能害自己的外孫女不成?扶仙島的關定海又豈會輕易拿自己的孫女做人質?」仇無怨搖頭苦笑道。   燕不歸臉色陰晴不定,道:「她們只有跟著我才最安全,跟著我,只要我父子在一天,就能保她們萬無一失,否則在誰的手裡我都不放心。仇無怨,念在師兄弟一場,我已經仁至義盡,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將她們母女帶走,你別逼我對你動手,給我讓開!」   「沒有接到師傅和掌門的法旨,我不能退讓。」仇無怨緩緩向後退去,他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沒用了,看來是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決心。燕不歸面色漸漸猙獰起來……   下面的對話,山頭樹後的三人聽了個清清楚楚。紫衣還沒什麼感覺,可百媚妖姬看向燕不歸的神情卻是有些動容,一個女人能遇上這樣的男人,是大多數女人的夢想,她也是曾心懷過這樣夢想的女人。   躍千愁捏個下巴思量,想不到這燕不歸是個如此顧家的人,為了妻女,兩次冒險深入華夏修真界的腹地,麻九姑當年的選擇倒也沒錯。看來百花仙子倆母女就算跟他走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最關鍵的是她們母女願不願意跟他走,如果願意最好,如果不願意,只怕衝突是免不了了。   不過估計是不可能會跟他走,大多數女人都顧娘家,百花仙子也是女人,她能與扶仙島這個娘家徹底走向對立面?只怕不一定。親情與愛情的較量,永遠沒有定數,小博女人容易衝動,男人則容易徘徊不定,大博卻往往反之,那時的男人最容易失去理性,甚至會做出拋棄江山只為博紅顏一笑的事情來。所以前世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說法。   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那樣也省得自己賣力。躍千愁正盤算間,忽然眼睛一亮,只見下面一觸即發之際,百花宮內,燕紫霞陪著一名端莊典雅、異常貌美的婦人走了出來,那婦人美得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實在是傾國傾城之容。不用說了,這女人定是百花仙子無疑。   躍千愁暗自感歎,這修真界帶了仙子稱號的女人,相貌果然都不是一般美女能比的,前面見過的瓊花仙子是如此,如今的百花仙子也是如此,可惜啊!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第四百零九章 百花仙子   見到百花仙子款款走來。還有一旁的燕紫霞,燕無塵有些激動向前走去,邊走邊喊道:「夫人,紫霞。」   「止步!」東方長傲一聲大喝,手中長槍「霍」的指去,將燕無塵定格在幾米外。   「東方長傲,汝敢擋我一家人團聚,今天日定取你腦袋洩我心頭之恨。」燕無塵戳指厲喝,儲物袋中一道綠光射出,「咻」的一聲,帶著銳嘯閃電般射向東方長傲。   東方長傲面色一沉,雙手迅速提槍欲挑,槍頭剛布上金芒,誰知邊上一道黑光更快的閃出,「砰」的一聲巨響,直接將綠光擊飛。一黑一綠快速閃回,東方長傲持槍護體,往身側撇了一眼,只見一條一米來長如月牙般的黑色法寶在仇無怨身前,浮空悠悠轉動,弧形的鋒刃上有黑光流轉。靈氣與殺氣並存,儼然是一等一的法寶。   燕不歸接過閃回的碧玉色飛劍,瞪著仇無怨身前的彎月形法寶,驚叫道:「黑月浮屠!仇無怨,它怎麼會在你手裡?」   眾人見到仇無怨的法寶也是有些奇怪,都覺得眼生的很,可聞言也俱是一驚,數百年前萬魔宮宮主燕無塵縱橫天下時,曾有一把讓修真界聞風喪膽的上品法寶,名字不正是『黑月浮屠』麼?   那可是當時的絕世凶器啊!有多少修士命喪在燕無塵的『黑月浮屠』之下,自從一代梟雄卸任萬魔宮掌門歸隱後,修真界就再也沒人見過了,想不到今天會出現在仇無怨的手中。在場的華夏修士,就連東方長傲也是頭次見到。   東方長傲有些詫異的看了仇無怨一眼,燕無塵的貼身法寶怎麼會給了他?燕不歸的神情有些呆滯,他身後的錦衣老者和葛衣老者也是互相看了眼,他們雖是外邦修士,但也聽說過華夏『黑月浮屠』的凶名。   黑月浮屠?是什麼寶貝?躍千愁看著那靈巧玩意兒,回頭以詢問的眼神看向百媚妖姬,他閱歷不深,還沒聽說過這東西。   百媚妖姬明白他的意思,面容一肅傳音道:「黑月浮屠,據說乃是魔道第一凶器,具體的來歷不明,好像是燕無塵的父親偶然得到的,到了燕無塵手裡後,才在修真界凶名綻露。當年有句話叫做浮屠之下皆亡魂。說是與燕無塵交手的人,沒有一人能在他的黑月浮屠下活得性命,可見此寶有多厲害。」   嘖嘖!那可真是好寶貝!躍千愁再朝仇無怨看去,不由想起燕無塵那日一點面子都不給,當眾抽仇無怨嘴巴子的事情來,當時仇無怨乖得跟什麼一樣,沒想到當眾受罪,背後卻得了這麼大的好處。   目光再轉向那倆母女,只見燕紫霞緊咬嘴唇,望著父親一聲不吭。百花仙子更是淡然的望著遠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道平靜的背後在想些什麼。這一家人有點意思,把老子也給捲進來了,真他娘的見鬼,躍千愁微微搖頭苦笑。   「大師兄,你沒看錯,正是師傅的貼身法寶『黑月浮屠』。」仇無怨說著朝萬魔宮方向虔誠的鞠躬行禮道:「無怨自幼蒙師傅收養,親身授法傳藝,待我若親生兒子,我也一直把師傅當做嚴父。然而無怨資質有限,師傅卻一直青眼有加。先是賜貼身護衛魔家四將,後又賜貼身重寶『黑月浮屠』,師傅恩情,仇無怨萬死也難報其一。」   「住嘴!」燕不歸一聲大喝,面色扭曲道:「我燕家子嗣未斷,這『黑月浮屠』並非萬魔宮的寶物,乃是我燕家傳承之寶,怎可授予外人,給我還來!」那真是伸手就要,毫不客氣。   仇無怨搖搖頭道:「大師兄,師傅早知道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於是交代了一番話給我,讓我再見到你時,轉告於你。」   聽到自己父親有話要交代,燕不歸目光一陣閃爍,道:「什麼話?」   「師傅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大師兄聽好了。」仇無怨苦笑笑,緩緩說道:「我本有一親子與一義子,親子叛出萬魔宮,捨棄燕家歷代付出的心血,遂將為其栽培的魔家四將贈於義子,親子叛出華夏修真界,遂將燕家傳承之寶贈於義子。逆子!你羞愧否?你既然有本事一叛再叛,那就應該有本事掙取自己的東西,燕家的東西不屬於你,休要厚……厚顏無恥的討要。無怨,他若敢找你開口要東西,你就將我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他,看他對不對得起燕家的列祖列宗。」   燕不歸聞言如遭雷擊。臉色煞白的望著仇無怨,他明白,仇無怨不可能當眾說謊,這話無疑是自己父親說的。仇無怨無奈道:「大師兄,這是師傅的原話,我沒有漏改一個字。」   「燕宮主不必失態,憑燕宮主的氣魄,區區萬魔宮只能讓你束手束腳,焉能施展你的抱負,他日你權掌整個華夏修真界時,誰又敢說你一個不字。」錦衣老者嘿嘿笑道,說著與一旁的葛衣老者相視一眼。   這次燕不歸再回百花谷,雖然是由於思念妻女,但背後不無二人的串唆。修真聯盟的總部空虛,趁機偷襲,就算不能給華夏修真界造成大損失,也能大大的打擊其一番士氣,為前方的交戰帶來看不見的好處。否則誰會吃飽了沒事幹,千里迢迢的跑來陪他搶老婆,大家又不是真的是他手下。   兩人看了眼越聚越多的華夏修士,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一個不合就是大肆屠殺的開始,給對方造成的傷亡越大。就越是能打擊修真聯盟的士氣,對前方的交戰就越有利。   「住口!」仇無怨對錦衣老者厲聲喝道:「我大師兄走到今天,就是你們唆使的,狼子野心,欲圖不軌,還敢在此口出狂言。」   錦衣老者眉頭一挑,嘿嘿笑道:「我可不是你大師兄,再多舌,小心『黑月浮屠』和你的腦袋保不住。暫且給燕宮主面子,希望你不要再說出激怒我的話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猖狂!」東方長傲喝道。單手持槍和仇無怨並列站在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眼。二人雖是多年的對頭,但卻異常的默契,此時已經放棄正魔兩道的成見,準備並肩而戰。   「既然不識抬舉,那我就不客氣了。」錦衣老者嘿嘿一笑,後背的雙手騰了出來,總算找到借口動手了。   「長傲、無怨,你們退下。」略帶威嚴的女聲傳來,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回頭一看,有著閉月羞花之貌的百花仙子已經款款走了過來。兩人愣了愣相視一眼,但都沒多話,微微施禮,各自站在了她的左右兩側小心戒備,以防不測。   百花仙子雙眸冷酷的盯著錦衣老者,語氣冰冷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我百花宮前挑釁,莫非見我百花宮沒有男人當家,欺負我母女無人可依?」   她的男人明明就在眼前,卻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躲在暗中的躍千愁嘖嘖搖頭,這女人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腦子也好使,怪不得百花宮不是燕不歸執掌,而是由她執掌,這話可真說的犀利,簡直是字字誅心啊!媽的!要我保護她,我看她保護我還差不多,麻九姑搞反了方向啊!   果然,原本看到百花仙子如此美貌,還略帶欣賞眼神的錦衣老者當即一愣,被她一句話給堵得無話可說了,立馬回頭看了眼臉色煞白的燕不歸,這女人話裡暗含挑撥離間,如果和她計較,燕不歸搞不好要和自己翻臉。   自己雖然不怕翻臉,但要翻臉也不是現在,許多事還需要他的配合!錦衣老者想起蠻虎師兄弟幾人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正死心塌地的追隨燕家父子,神情不由抽了抽,邊退回去邊說道:「百花仙子果然名不虛傳。」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面面相覷,兩人聯手也嚇不退人家,卻被百花仙子輕飄飄一句話給搞定了,這人和人真是沒辦法比。   百花仙子美目環顧四周,黛眉皺了皺道:「我這百花谷本是安靜祥和之地,如今卻是一片狼籍,本宮不歡迎你們,立刻給我滾出百花谷。」說罷冷漠的轉身而回。   「暮雪,你聽我一言。」燕不歸伸手喊道。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立馬合身擋住了他,仇無怨搖頭道:「大師兄,大嫂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還是回去吧!」   「暮雪?」躍千愁嘀咕一聲,回頭看了眼百媚妖姬,後者笑著傳音道:「百花仙子本名就叫關暮雪。」躍千愁瞭然的點點頭,百媚妖姬再次傳音笑道:「現在知道有我在身邊的好處吧!」躍千愁翻個白眼,鬼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百花仙子聞聲停頓住,轉過身來看向燕不歸,自從出來,她還是第一次正眼看他。面無表情道:「聽你一言?聽你說什麼?你巧言令色騙了我這麼多年,難道還嫌騙得不夠,還要繼續騙下去?難道我關暮雪在你眼中就如此好欺?算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累了,不想再聽什麼,你如果還念以往的情份,就還我百花谷一個清靜,帶著你的人走吧!」說完再次轉身。 第四百一十章 東方無怨   「暮雪,你還記得當年百花宮還未建立。我倆四處無依的情形麼?」燕不歸高聲喊道。百花仙子聞聲再次止步,不過這次卻沒有再回過身來。   見她停了下來,燕不歸情緒激昂的大聲說道:「當年你我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受到的阻力有多大,雖然飽受譏諷嘲笑和謾罵,但我們依然堅持了下來。在百花宮建立之前,是萬魔宮還是扶仙島關照過我們?沒有!沒有誰會管我們的死活。直到你我辛辛苦苦將這百花宮建了起來,才在修真界掙下了一份立足之地,其中的艱辛豈是外人能夠明白的。」   百花仙子默立不動,既沒有離去,也沒有轉過身來,也許她也想起了當年的辛酸歲月。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相視一眼,兩人都是知情人,當年扶仙島和萬魔宮分別受到正魔兩道的壓力,連兩派的掌門,關定海和燕無塵都引咎退位了,正在氣頭上的兩派誰會管他們?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確實沒有對二人伸出過援手,幾乎是任由其自生自滅。直到百花宮成了華夏修真界的交易集中地,有了利用的價值,兩大派才在暗中與之恢復了一定的聯繫。話又說回來。兩人要不是有著正魔第一大派的背景,想在修真界開山立派將會更加艱難。   「當年我就對你說過,終有一日,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人的白眼。也許你認為我說出那樣的話,只是一時衝動的戲謔之言。但我卻把它當做了誓言,並一直為之奮鬥不息,於是我在暗中苦心經營了百年,誰知卻被躍千愁那傢伙給破壞了,不然我許下的諾言指日可待……」   聽他提到了躍千愁,紫衣好奇的看了眼躍千愁,她沒聽說過這事,不知道躍千愁做了什麼把人家苦心經營百年的事給破壞了。卻見躍千愁在那裂著一張嘴,貌似很痛苦的樣子對她笑了笑,笑得很難看。另一頭的百媚妖姬正笑不吭聲的一指戳在他的腰眼上。   姓燕的,你和你老婆的事把我扯進來幹嘛!我和你老婆又沒給你戴綠帽子。躍千愁咬牙忍痛,百媚妖姬這習慣很不好,動不動就喜歡用手指頭捅人,改天得讓她嘗嘗苦頭。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難道不值得你原諒嗎?」燕不歸伸出手道:「暮雪,跟我走!」   「如果真是為了我,你就該早告訴我,不會一瞞就瞞我百年。」百花仙子沒有回頭,繼續前行道:「我這人你還不知道麼?我捨棄了一切和你在一起,對你的任何決定都沒有否定過,我知道後只會支持你,不會拖你後腿。然而你卻瞞我,可見你一直都在防備我。」   「我是不願意讓你擔驚受怕。不想讓你操勞。」燕不歸大聲解釋道。   「我們之間都相互瞭解,是不是借口,你心中明白。不需要再解釋什麼,還是帶你的人離開吧!我不想再見你。」百花仙子仍不回頭。燕紫霞跟在一側,默默相從,只是不時會回頭看一眼,一方是父親,一方是母親,她又能怎麼辦?   錦衣老者和葛衣老者交換個眼神,微微點頭。前者對燕不歸傳音道:「燕宮主,貴夫人已經是鐵了心了,我看不如先強行將她母女擄回無極島,兒是娘的心頭肉,想必再由少宮主出面勸勸效果更佳。如若不然,她們遲早要成為修真聯盟手中的人質,真要到了那個地步,我們將要進退維谷了。」   燕不歸傳音回道:「這樣做不妥吧!她性子剛烈,我怕她會做出什麼後悔不及的事來。」   「燕宮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要早做決定啊!不如這樣,只要你點頭。我和我師弟一齊出手,保證安全將她們母女給劫來,不讓她們有一點自殘的機會,你看這樣可好?」錦衣老者繼續蠱惑道。   燕不歸目睹百花仙子已經快步入宮門,終於咬牙傳音回道:「那就麻煩常前輩和風前輩,千萬保證她們的安全。」   錦衣老者臉色一喜,對葛衣老者微微點頭,突然喝道:「殺!」   號令一起,燕不歸身後的兩名老者已經渙然消失,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大驚,齊聲道:「不好!」   兩人迅速倒飛入百花宮,可惜比起渡劫末期修士的瞬移來,兩人的速度太慢了。   估計百花仙子也沒想到燕不歸會讓人對她用強的,聽到身後的動靜,還沒反應過來,背後大穴便在瞬間被人拍中,一股強悍真元衝入體內,斷絕了其反抗的可能。燕紫霞也同樣是如此。   躲在暗處的躍千愁以為燕不歸對老婆情深意重,不會強來,想不到出乎意料,這下麻煩了。他漏算了外邦修士對燕不歸的唆使。   守衛在宮門口的百花宮弟子大驚,立馬對兩名老者放出飛劍襲擊。然而憑他們的修為,如此行為對渡劫末期來說,簡直是兒戲,兩人各自揮出猛烈的罡氣,拍飛飛劍,數名弟子「啊」的發出一聲慘叫,口吐鮮血的被震飛,當場倒地而斃。   百花仙子和燕紫霞的肩膀被人給捏住。想動動手指頭都困難。閃來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見倆母女已經被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給制住,當即投鼠忌器不敢強來。   錦衣老者對二人笑道:「我知道你二人是這裡的主事,叫你們的人都住手,否則這兩個美人就要遭殃了。」   外面慘叫聲四起,一群外邦修士已經大開殺戒,修真聯盟各派的留守人員修為良莠不齊,如何是他們的對手,皆是幾個照面飲恨而亡。   但面臨外族大敵,都激起了血性,皆悍不畏死的群擁而上。就算怕死,也沒有了逃的餘地,此戰若逃,只怕天下將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到處熱血高沖三尺,轉眼就有不少人捨棄了性命。如此壯烈的場面,讓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相視一眼,極度默契的快速做出決定閃回。   錦衣老者拿兩母女來威脅他們,沒起到一點作用,兩人不但沒有叫修真聯盟的人住手,反而悍然捨棄百花仙子和燕紫霞的安危,一腔憤怒化作了無盡殺意,回場竭盡全力的嘶聲怒殺!   「呀!」東方長傲一聲怒喝,縱槍凌空壓來。下方一名渡劫初期的外邦修士。剛用一把飛劍連取兩人的性命,滿臉冷笑的正欲召劍再殺。   忽聞上空有人大吼,抬頭一看,一把金燦燦的長槍直接將他的飛劍擊飛,對他灌頂而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閃身逃跑。   可東方長傲哪會放過他,憑著速度更快一籌,直接挑槍將其斜分成了兩半,一具屍首對半分飛。東方長傲不做停留,倒槍轉身,尋人再戰。   那邊的仇無怨比之東方長傲更為兇猛。只見黑月浮屠繞身飛舞如幽靈,他衝到哪便跟到哪,一出手就直接將對方的法器或法寶給強行毀了,緊接著黑月如魅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收割對手的性命。   仇無怨轉眼就連取三條渡劫期的性命,黑月浮屠的凶悍畢露無疑,果然不愧是曾經的魔道第一凶器,硬是要得!   如此威力,外邦的一幫渡劫期,一見仇無怨攜黑月浮屠不要命的衝來,皆是避其鋒芒,快速閃開。   二人一個持金源寶槍,一個攜黑月浮屠,四處鏖戰,染了一身的鮮血,一連痛殺十餘人,讓己方混亂的士氣大振。   修真聯盟一干人仗著人多勢眾,立馬奮力反擊,雖然明知是送死,但士氣所至,不為別的,只為纏住外邦的其它修士,等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來為他們報仇,皆是以命相纏。   此情此景,讓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雙目盡赤,悲憤的瘋狂咆哮,金芒和黑色魅影不死不休……   錦衣老者給這突然的變化弄得一愣,他知道這兩人是對方在場人員中的強手,見這二人對百花仙子恭敬有加,所以拿百花仙子母女的性命做要挾,誰知對方在關鍵時刻,根本就不把威脅當回事。兩人默契得不帶商量的調頭便殺,將己方這麼多人殺得四處迴避。   他是真沒想到兩人如此強悍,自己帶來的一幫渡劫期居然被殺得沒有招架之力,由此可見,二人果然不愧是正魔兩道第一大派拿出來充場面的人物。不簡單啊!   燕不歸獨自立身於戰場外,目睹師弟以命相搏,還有一幫華夏修士的悲憤激戰場面,頓時覺得手腳有點發麻。他一直認為華夏修士人人自私自利,所謂的大義不過是笑話,何曾會想到見到如此場面。他甚至懷疑自己在一群外邦修士的幫助下,真的能一統華夏修真界麼?   原本自信滿滿的他,意志瞬間動搖起來。目光投向被制住的百花仙子和燕紫霞,卻見二人滿目悲憤的同時從殘酷的激鬥場地中移來,一齊盯向他。   燕紫霞雙目中更是噙著淚水,其中的恨意讓他有些不寒而慄。燕不歸從來沒有見女兒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錦衣老者本是控制著百花仙子,此時面色鐵青的一手搭上燕紫霞的肩膀,對葛衣老者沉聲道:「師弟,這裡交給我,你去把那二人給我殺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紫衣出手   紫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她也不知道什麼叫大義,但卻感覺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莫名悲傷。   百媚妖姬此時媚態全無,渾身有些不可抑制的顫抖,毅然決定參戰,然而剛踏出一步,卻被躍千愁拽住了胳膊。   她那日初來雖然和仇無怨說出了修真界大戰與我何干的話,實則是相信跟在躍千愁身邊,會同他隱藏的實力能更好的發揮作用。剛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冷靜得有點不像話,頓時心中一片冰涼,沒想到他會袖手旁觀。   「你袖手旁觀不要拉住我。」百媚妖姬臉若寒霜道。   「你激動什麼。」躍千愁此時也沒了弟子對師娘的尊重,不客氣的冷哼道:「婦人之見,怪不得幻魔宮會毀在你的手裡。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死點人算什麼,難道你堂堂一宮之主連慈不掌兵的道理都不懂?有我在這裡,你慌什麼。」   紫衣不懂那麼多大道理,卻深以為然的看了百媚妖姬一眼,實際上她是碰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覺得躍千愁說出這麼好聽的話來應該沒錯。   百媚妖姬一愣。沒想到躍千愁居然敢把大男人的那一套用她身上。不過奇怪的是,卻覺得很受用。看了眼自己被他拉住的胳膊,臉上的寒霜頓消。心道,只要你不袖手旁觀就行。   躍千愁一直在注意著下面,見到那葛衣老者把燕紫霞的控制權交給了錦衣老者後,迅速瞄了眼勇猛無比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頓覺不妙,兩眼一瞇,揮手指向葛衣老者道:「紫衣,給我盯住他,他要敢動手,立馬給我攔住,殺無赦!」   語氣是直接命令的語氣,紫衣重重的點頭「嗯」了聲,手中出現了一截紫黑色的竹子。百媚妖姬聽了這番話,立馬安心不少。   果然,那葛衣老者一交出人,身形便急速朝仇無怨射了過去。紫衣一個瞬移幾乎同時消失在原地……   正在搏殺的仇無怨聽到那種破空急速飛行的聲音衝自己來後,大吃一驚,明白是頂尖高手來了。藉機回頭一看,頓覺不妙,渡劫末期的高手和渡劫中期簡直是天壤之別,自己雖然有黑月浮屠在手,但還沒自大到能與渡劫末期抗衡的地步。   那邊的東方長傲也是大聲提醒道:「仇無怨小心。」自己也是揮槍殺了過來,欲要助他一臂之力,否則仇無怨垮了,自己也將獨木難支。   然而對手也明白。葛衣老者一但解決了仇無怨,下一個目標必然是東方長傲。立刻有三名外邦修士迅速射來,成犄角將東方長傲給拖住,不求贏他,只需將他拖住。   葛衣老者人還未到,一道銀華已經脫手而出,帶起一股強勁氣流,狂射向下方的仇無怨。速度和威力難以預測,然而仇無怨也同時被人纏住了脫不了身,已經是目露悲憤的欲做最後一擊。   「仇長老快走!」一群修為低弱的華夏修士瘋狂湧來,不要命的襲擊那幾名困住仇無怨的外邦修士。更有數名修士掠空而起,想要捨命擋住葛衣老者,但被對方隨手一掌罡風劈來,強橫的勁氣立刻將他們給劈得血肉橫飛,無一倖免。   場外的燕不歸見到師弟如此,嘴巴也是艱難的咂了砸,畢竟多年的師兄弟感情,不是說丟就能丟的,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打!」突然一聲女子的嬌美厲喝傳來。一道黑影暴射而來,直接將葛衣老者放出的銀華「噹」的擊開。立馬解了仇無怨的危機。   紫衣憑空現身,召回紫黑色的竹子,又是一聲:「打!」黑影再次射向葛衣老者。強勁的氣流破空而來,後者大驚,雙臂一振,召上那道銀華,一齊衝天而去,堪堪避過襲來的黑影。   仇無怨看清相救的人後,頓時精神一振道:「謝紫衣姑娘。」   其實又何止是他,眾人皆是精神一振,危急的時候突來強援,這種絕處逢生的感覺是外人難以理解的,哪怕只是一縷希望的陽光。何況大家也知道,紫衣長期跟在躍千愁身邊,她既然來了,想必那傢伙也快了吧!   眾人腦中出現了那名聲不咋滴,卻能御劍千把的傢伙,那傢伙拚命打架可是一把好手啊!何況他手下還有六百多號散修,再不頂用,也多少能有點作用。一想起馬上要來六百多號人,大家不由期待起來。   紫衣抬頭看了眼上空,又迅速看了眼被圍困的仇無怨,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手中的棍子「咻」的射出。強風灌頂,下面的人哪裡是她的對手,嚇得雞飛狗跳,但仍有一個目標的逃跑速度趕不上棍子的速度,因為他是被襲擊的目標,當即發出了一聲慘叫……   直接將下面困住仇無怨的人砸死一個後。棍子射回,陪著紫衣急射高空……   一葛衣,一紫衣迅速在高空纏鬥起來,不時傳來「打打打」的嬌喝聲。貌似紫衣的『移形換位大法』確實有點用處,幾乎是壓著葛衣老者打,後者簡直是驚險連連,苦不堪言。這才發現對方的身手不止高他一點點,尤其是那詭異的身法,簡直防不勝防。   開玩笑,紫衣雖然不通什麼人情世故,但在修行這方面,弄竹可是不遺餘力的悉心調教,畢竟名義上是師徒,實際上是自己的女兒。給女兒尋不著合適的對手,那都是自己親自上陣陪練的。試想一個長期和化神中期高手打的人,和渡劫期打起來自然是游刃有餘。   下面制住百花仙子和燕紫霞的錦衣老者面色凝重的盯著上空,忽然出聲喝道:「紫衣,我師兄弟和你無冤無仇,你不在你的南海紫竹林呆著,為何跑來和我師兄弟作對?」   紫衣正打在興頭上,哪有時間回他的話,回答他的只有不斷的「打打打」。   百媚妖姬盯著空中的打鬥,想起昨夜晚上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故意刺激她的舉動,現在想想不由暗暗咂舌後怕。這紫衣看起來不通世故,想不到身手如此厲害,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亂刺激的好,否則惹怒了,沒人能保自己。   躍千愁見紫衣佔了上風,不會有危險,心中鬆了口氣,目光重新投向傷亡不斷加大的場地,暗暗盤算起來。錦衣老者手上控制著倆母女不會輕易放手,葛衣老者被紫衣纏住了。兩名渡劫末期不能出手,威脅大大減低。   是到了自己出手的時候了,否則紫衣露面了,自己再不露面的話,以後面對眾人還真不好交代了。躍千愁默默數了數對方剩下的三十來名高手,貌似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的消耗過猛,此時已經稍顯不濟了。   他目光微微一堅定,手中當即出現了一團青火。   百媚妖姬瞳孔一縮,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見青火在他掌中漸漸凝聚成一個火球,躍千愁忽然猛得將青色火球直接拋向高空。   一道青光在交戰的紫衣和葛衣老者下方炸開,高溫烤得兩人有點難受。上方突然出現的異常景象,讓下方的錦衣老者猛的抬頭看去,不少人都藉機看去,只見空中的青焰凝結出「戰鬥準備,集合包圍!」八個字來。   這幾個字出現了沒多久,又漸漸在空中湮滅消散。但這幾個字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這個時候出現「戰鬥準備,集合包圍」,還用想麼?大家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是敵是友。   「是躍千愁的青火。」下面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修真聯盟頓時響起高呼道:「援手來了,我們的援手來了。」   鬧得一群外邦修士有些心虛,打鬥拚命間,還不時分心看向四周,不知道是來了什麼樣的厲害援手,居然讓對手如此高興。   高空的葛衣老者絲毫不敢分心的應付著紫衣,可卻在驀然間發現,下面的四面八方突然出現大批的黑衣人,如蝗蟲一般蜂擁而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足足有五六百人,全部是御空急速飛行。光憑這一點就能斷定,這些黑衣人全部都有著渡劫期的修為,否則就算是元嬰末期也不可能像這樣憑空快速飛行。   五六百名渡劫期修士?百花谷居然藏了這麼多高手,糟糕!葛衣老者醒悟過來後,大吃一驚,連忙向下方的錦衣老者傳音道:「師兄小心……」   傳音戛然而止。葛衣老者後背一陣巨痛,心道完了!低頭目睹一道黑影從自己的心臟部位破胸飛出……就在他分心的那一刻,防禦稍有鬆懈,紫衣終於找到了下手的機會,下殺手一舉成功錦衣老者猛的抬頭看向空中,目睹了一切,當即暴喝道:「紫衣賤人,爾敢!」   百花仙子和燕紫霞被他手上突然傳來的力道捏得疼徹心扉,感覺肩膀都快捏碎了,可惜又說不出話來。   「打!」紫衣倒也心狠手辣,一擊命中對手的要害,見對手往下墜落,仍不甘心,召回竹子帶著一陣強風,直接將那半死之人的腦袋砸得沒了影,果然將躍千愁的殺無赦貫徹執行到底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圍剿   紫黑色的竹子在空中抖盡身上的髒污。咻的回到紫衣的手上。下方的錦衣老者嘶聲厲喝道:「賤人!」   紫衣一聲冷哼,不用人招呼,直接落在了他對面,提著手中的竹子,滿臉寒霜的緩緩走近,看樣子還沒打過癮。   躍千愁暗道不好,這丫頭一根筋,崇拜畢老頭的心狠手辣,可不見得會管百花仙子母女的死活,忙對百媚妖姬道:「傳音告訴她,叫她別亂來,小心對方傷了倆母女。」   百媚妖姬明白厲害,趕緊傳音轉達了,紫衣朝這邊看了眼,守在錦衣老者對面不動。錦衣老者見到師弟死了,本想扔下倆母女衝上去報仇,可一見到紫衣主動來到,立馬想起自己不見得是她對手,當即將倆母女扣緊在手上,沉聲道:「敢亂來,我先讓倆母女死給你看。」   紫衣也不說話。就站那盯著他,給他造成了莫大的壓力。   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凌空落下,將整個廝殺的場地圍了起來,個個殺氣騰騰的手持法器,只待一聲號令,立馬就會出手。錦衣老者和燕不歸環顧四周同時一驚,這些人肯定不是自己的人。   「是躍千愁手下的散修來了。」修真聯盟這邊發出歡呼,他們從對方胸口的「散修」二字確認了身份,這不正是躍千愁帶著晃來晃去的散修麼。   可眾人隨即又發現有些不對勁,氣勢上和原來的散修簡直是天壤之別。原來的稀稀拉拉站沒個站像,擺在一起也成不了隊伍,可這些人往那隨便一站,一股蓄勢待發的銳氣已經昭然若揭,尤其是蒙頭露出的兩隻眼睛殺意昂然,個個像伺機捕獵的狼一樣。   百媚妖姬訝然的看著這些人,雖然明面上看到胸口有「散修」二字,但她想到的更多,當年那支打劫的「英雄」正是一色的黑衣蒙面,會不會是他們?   下意識的看了躍千愁一眼,只見他一臉的平靜,背手緩緩從幾棵樹的後面走出,站在山坡上,兩眼朝周邊的黑衣人巡視了一圈,臉上開始湧現出一股傲氣。   全都是清一色的渡劫初期,足足有六百多名,天吶!這都是從哪裡弄來的。百媚妖姬暗自咂舌,默默的跟著他走出。忽然聽到兩邊傳來風聲,當即肅然警覺。   「不用緊張,是自己人。」躍千愁瞥了她一眼,淡然道。   兩名黑衣人快速閃來,並立在躍千愁的跟前,右手放於胸前彎腰默默行禮。周圍的六百多名黑衣人也是一齊轉向躍千愁同樣行禮,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很是給人壓力。   躍千愁微微點頭,眾黑衣人又恢復了戰鬥準備,身前的兩名黑衣人同時閃到躍千愁左右兩側待命。百媚妖姬微微一愣,只好守在了躍千愁的身後。   落在山下眾人的眼裡,躍千愁正和左右兩側的黑衣人漠然審視下方的戰局。燕不歸一看到躍千愁就是臉色一變,這傢伙三番兩次壞自己的好事,實在是可氣。   「躍千愁,還不叫你的人動手,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下面的仇無怨高聲喊道。看得出,他和東方長傲連續激戰,真元確實有些不支了。   「仇長老,實在抱歉,我們來晚了。麻煩你和東方長老帶所有人撤出包圍,報仇的事情就放心交給我們散修吧。免得影響我們動手。」躍千愁大聲喊道。   後面的百媚妖姬翻個白眼,明明早來了,還說來晚了,一根尖尖食指伸出,又想在他腰眼上來一下。誰知他邊上的兩名黑衣人同時猛的回過頭來,冷眼盯著她。百媚妖姬雖然修為比兩人高,但仍被那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訕訕的將手收了回去。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遠遠交換個眼神,隨即一齊朝眾人大聲喊道:「大家撤出散修包圍,快!」說著奮力破開糾纏的幾人,邊退邊盡力給大家做掩護。   然而那些外邦修士也明白,一但被他們撤走了,對方的那些黑衣人只怕就要痛下殺手了,於是紛紛貼了上去死纏爛打。   躍千愁眉頭一皺,輕聲喝道:「命令,接應!」   「是!」兩名黑衣人齊聲領命,隨即迅速打出命令手語。包圍的黑衣人立即訓練有素的成三人小組作戰隊形,快速縮小包圍圈,朝混戰的眾人逼去。   百媚妖姬大為震驚,幾個簡單的手語,居然就能將這麼多渡劫期修士指揮得如同一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燕不歸和錦衣老者更是看得大驚失色,感覺到了嚴重的威脅。   紫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看四周,那些黑衣人冷漠逼來的氣勢驚人,這是躍千愁前段時間帶著到處亂晃,稀稀拉拉的那些人麼?眾黑衣人直接從百花宮前跨過,無視她和那錦衣老者,只圍堵百花宮外的人。   包圍圈縮小,如同篩子一樣。將修真聯盟各派的弟子漸漸過濾出來,將外邦修士給逼了回去。也有人想趁著纏鬥的機會逃出,奈何一挺身而出,眼前的幾組三人小組裡立馬就各自分出一人。   包圍的隊形一點都沒亂,卻有數人一齊出手,那外邦修士的飛劍一放出去,連收回的機會都沒有,本人當場被斬成了幾截,瞬間被秒殺了。   偶有幾名想飛天逃命,也都遭到了同樣的下場。集體組合狙殺所展現的威力,當即震懾全場,燕不歸帶來的人再也不敢輕易嘗試其鋒芒,紛紛被逼退。活著的修真聯盟修士,終於都安全的退了出來。   百花宮前,方圓百米的範圍內,三十多名外邦修士驚慌失措的圍做一團,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一出來,立馬飛身到了躍千愁身邊,見到他身邊的兩名黑衣人後,皆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仇無怨驚訝道:「躍千愁,他們是那些散修?」   躍千愁看著渾身血染的兩人,笑道:「不是他們我哪來的人。」說著伸手指向燕不歸,對左右命令道:「活捉此人。我要用他交換人質,其餘一個不留,殺!」   兩人迅速將命令下達,包圍隊形再變,成了十人一小隊。一半迅速衝入包圍圈內,另一半則迅速再次壓縮包圍。一場絕對優勢的絞殺戰,展現在倖存的修真聯盟眾人眼前,實實在在將眾人給震懾了一把。   對手幾乎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一但手中的法器或法寶出手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本人則成了待宰的羔羊。三十來名渡劫期面臨三百多名渡劫期。迅速被單獨切割開,獨自面臨群毆,而且對手還配合的天衣無縫,其下場可想而知。   完全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黑衣蒙面散修以無一傷亡的代價,將對手在片刻間誅殺得只剩一人。燕不歸驚恐的環顧四周,真的就剩下他一人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百花谷居然藏了這麼多渡劫期高手。幸好的是,對方顯然沒準備要他的命。   錦衣老者臉色煞白的望著下面,他雖沒有被包圍,但眼前的紫衣就能讓他難以逃脫,現在手上的倆母女成了他最後一張救命符,只能緊緊的抓牢了。   躍千愁向他大聲喊道:「穿花衣服的老傢伙聽好了,我也懶得和你囉嗦,立刻放了她們倆個,我放你和燕不歸離去。」   「空口無憑!你叫我如何相信。」錦衣老者立馬喝道。   「我躍千愁最重信譽,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我用我的信譽作保證,你大可以放心。」躍千愁說道。   錦衣老者嘿嘿冷笑道:「信譽?你真當老夫是三歲小孩,你若是發個毒誓,老夫倒覺得比信譽更妥當。」   「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我說會放你倆走,自然會說到做到。」躍千愁漠然道:「我數十個數,若還是不放人,紫衣!給我把那老傢伙的腦袋取來。」說著盯向燕不歸沉聲道:「他的命也不要留了。」   「不可!」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一齊驚叫道。東方長傲搖頭道:「躍千愁,可以再商量。」   百花仙子已經閉上了雙眼,燕紫霞則淚汪汪的盯著躍千愁,可惜他視若無睹。   「我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有本事你們現在把她們母女救出來。」躍千愁對東方長傲漠然說道,回過頭便開始數數:「一、二、三……」而且速度還不慢。   紫衣緩緩向前踏出一腳,錦衣老者臉色大變,沒想到對方根本連考慮都不考慮,只逼他做決定,而且如此倉促。當數到八的時候,他終於大聲喊道:「慢著。」   「有話快說,我可沒那耐性。」躍千愁冷哼著繼續數出了「九。」   「我答應。」錦衣老者高聲喊道:「希望你信守承諾。」   他真的沒有選擇,就算殺了倆母女。扔下燕不歸能從紫衣的手裡跑了,這麼大的事遲早要傳到燕追星的耳朵裡,想瞞是不可能的。憑燕追星和蠻虎幾人的關係,只怕遲早也容不下自己。乾脆賭一賭,只要能跑掉,放了倆母女也同樣是跑,最少在燕追星那裡能交待的過去。如果對方信守承諾呢?那自然更好。   聞言,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本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現在終於又放了下去。   「答應就好。這世上,你可以懷疑任何東西,我躍千愁的為人,你絕對不用懷疑,這是經得起考驗的。」躍千愁點頭淡淡說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 抽調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錦衣老者身上。警惕著他的舉動。沒有人發覺,不知不覺中,躍千愁此時已經成了這裡的主導者。   其實這也正是他的目的,他本可以早早出手,那樣修真聯盟也不會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但他就是要等到修真聯盟快支撐不住了,連勇猛無比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也見頹勢的時候,他才姍姍出手。   錦上添花雖好,可哪有雪中送炭更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修真聯盟付出數百條人命後,他力挽狂瀾,現在這裡由他主導,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也無法干預。   從今天開始,修真界誰還能說他這個英雄是修真界敗類。他早就對這個稱呼不感冒,恰逢燕不歸等人來到,當然要因勢利導。   居然敢說我是修真界敗類,那就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把這個稱號嚥回去……從在暗處觀戰開始,他就已經萌生了這個念頭,直到局勢快要超出預想,方開始出手干預。   雖說答應了,但錦衣老者仍有些小心翼翼的猶豫,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推開了百花仙子和燕紫霞。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迅速閃了過去。護住倆母女。   錦衣老者看了眼下面被圍住的燕不歸,對躍千愁喊道:「躍千愁,人我已經放了,該兌現你的話了。」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說過你可以懷疑任何東西,我的人品你絕對不用懷疑。我這人向來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來不打折扣。」躍千愁大手一揮道:「放人!」   一聲令下,圍住燕不歸的黑衣人迅速閃開。   錦衣老者當即喝了聲:「走。」立馬彈空而去。燕不歸目光複雜的看了百花仙子和燕紫霞一眼,不敢多做停留,也射空追去,倆人破開百花谷上空的禁制,迅速消失在遠方。   「撤回。」躍千愁頷首道。兩側的黑衣人立即發出命令,下方的黑衣人快速將那些已經死去外邦修士的儲物袋給收拾了,然後掠空四散而去,重新隱沒在周邊的崇山峻嶺之間,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眾人看得一愣,難到這些人真的是那些散修,撤退也不忘撈點東西走,真的很有那些窮散修的風範。不過總算還有點道德,沒有動各派死去弟子的遺物,否則還真不好追繳。   其實不關道德什麼事,實在是躍千愁知道這些二流弟子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玩意,何必要做那丟人現眼的事情,還惹麻煩。倒是那些遠到而來的客人,估計身上的盤纏不少,應該撿回去查點查點。   紫衣閃回躍千愁身邊。躍千愁不經意間與燕紫霞哀怨的目光對到了一起,不由微微搖頭苦笑,心道,大小姐你可別怨我剛才心狠,我越心狠你們母女才越安全,希望你能明白。   這時,狼狽不堪的畢子聰四人跑了過來行禮,道:「謝先生和紫衣姑娘救命之恩。」紫衣望著衣衫襤褸的四人,黛眉微微一皺,沒有說什麼。   「不用謝,應該的。」躍千愁點頭笑道。他剛才也注意到了四人,貌似四大家族商舖的掌櫃和夥計們為了保護這四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幸好總算保住了他們四人的命,否則有幾個本不應該死的人可就死得冤枉了。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聊。」袖口閃出一道青芒,躍千愁踏劍而去。百媚妖姬根本不認識四人,聊什麼?自然是跟上走了。紫衣看了四人一眼,哪有什麼好聊的,只覺得厭惡,也是彈身走了。   眾人目送三人離去。再看看百花宮外,屍橫遍野,各派倖存的人開始為本派的人收屍……   百花谷的集市已經是一片冷清,三人回到百花居,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估計都在剛才跑去幫忙了。躍千愁摸摸肚子道:「起先沒吃到東西,現在又沒人,倒霉。」   「後廚應該有材料,你們先去休息,我等下送上去。」百媚妖姬笑道,款款步入後面,果然很有服侍人的樣子。   躍千愁也不客氣,直接上了樓,進了房間後,在中央的圓桌前坐好,自己倒了杯茶水,邊喝邊望著跟來的紫衣問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別把自己給憋壞了。」這小妞心頭的疑惑都掛在了臉上,也不知道掩飾掩飾。   紫衣雙手握在一起,扭扭捏捏了一會兒,忽然貌似心虛的朝門口看了一眼,回過頭來問道:「要不要我給你捏捏肩膀?」   「什麼?」躍千愁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要不要我給你捏捏肩膀?」紫衣重複道。躍千愁神情抽了抽,不知這女人發什麼瘋,居然想幹這事,看你老子的面子上,也不敢讓你干啊!於是連連搖頭道:「不用不用,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紫衣黛眉微微一皺,貌似不讓她捏還有點不高興。咬了咬嘴唇,坐到躍千愁對面問道:「那些散修根本就不是原來的散修,你是從哪裡找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躍千愁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是花錢請來的啊!不給錢誰會白幫你的忙?」   紫衣神情一肅道:「這些人的聯手攻擊好厲害,換了是我被他們圍住了,如果不逃,也堅持不了很長時間。一下請來這麼多,花了不少錢吧?」   外面傳來了上樓的聲音,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嗯」了聲。不一會兒,百媚妖姬端了一堆吃的東西進來,差不多將桌上擺了個滿。外面各派的人在收拾殘局忙個不停,三人卻在房間裡愜意的吃吃喝喝。   百媚妖姬藉著給躍千愁斟酒的機會,問道:「剛才那錦衣老者掌握著關慕雪倆母女的性命,你把他給放了,還說的過去。可你明明有機會殺了燕不歸,為什麼要搭上他一起來交換倆母女的性命,白白讓他給逃了。」   躍千愁摳摳鼻子,心道,燕家父子針對的是修真聯盟,又不是針對我,我橫插一手已經讓人家很不高興了,要是真把燕不歸給殺了,那就等著瞧吧!燕追星非領著一幫人到處找老子拚命不可。整個華夏修真界要組成修真聯盟才能和人家對抗。我吃飽了撐的,要和這些樣的牛人結下個殺父之仇,腦子有問題還差不多。   你們繼續打你們的,我在邊上助助威就行了,別想我牽涉太深。躍千愁喝口酒吃口菜,隨意解釋道:「前段時間,為了分錢的事情,萬魔宮前任宮主燕無塵老前輩曾賣過我一個面子,我怎麼好意思對人家的獨子痛下殺手,就當是還他老人家一份人情吧!」   百媚妖姬微微頷首,那次分錢的事情她也聽說過。但卻多少有些疑惑,沒有其它理由,關鍵是這小狐狸說得太誠懇了,反而讓她懷疑……   東海之濱,修真聯盟正魔兩道的群雄擺陣駐紮在此,防線沿海拉開,足足有數百里。   這裡本是沿海居民世代棲息捕魚的場所,然而為了不波及這些俗世的平民,扶仙島憑著對世俗皇權的控制,早就讓世俗的朝廷把沿海當地的居民給強行遷走了。   雖然是一片好心,但這一遷可不是個小數目,於是沿海數百里十幾萬的百姓被迫背井離鄉,一時間鬧得民怨沸騰,差點激起了民變,最終還是衛國將軍率大軍強行鎮壓才平息了下來。   勉強遷走了,但十幾萬人的安置又成了問題。然而當朝正值貪官污吏橫行,上面撥下的銀錢被層層剋扣,落到百姓手裡的又能有多少?十幾萬人連生計都成了問題,自然是遲早要出大事。   這一切都不是修真界會關心的事情,也沒人會去關心。和外邦修士已經初初的交了幾次手,雙方各有損傷,目前雙方都在積極的調整,準備再較高低。   然而就在這時,修真聯盟突然接到消息,燕不歸偷偷帶了數十號渡劫期高手襲擊了修真聯盟的總部百花谷,正在危難之際,幸好躍千愁帶領六百多號散修及時趕到,幾乎將燕不歸等人全部誅滅,可惜為了營救百花仙子母女,最終還是將燕不歸和一名渡劫末期的高手給放掉了。   各派聽到這消息後,都有點不敢相信,就憑躍千愁手下的那些雜碎散修,能誅殺幾十號渡劫期高手?於是紛紛傳訊給自己的留守人員詢問詳細消息。   得到的結果是,躍千愁帶領的那六百多號散修不是一般的散修,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渡劫期高手。各派聞訊嚇了一跳,六百多號渡劫期高手?三番兩次的確認後,方敢相信是真的。   各派為這事又聚集商議了一次。正值交戰的關鍵時刻,居然放著這麼多高手在後方不用,那怎麼行?於是大羅宗提議,不管那些散修是哪來的,躍千愁可以留下五十名散修繼續防守百花谷,其餘剩下的五百多名散修全部抽調過來,充實到各派裡面備戰。   這個提議得到了各派的一致擁護,為什麼這麼做,大家心知肚明,誰都不放心躍千愁手裡有股如此強大的力量,尤其是像大羅宗這樣和他有過節的門派,還是要及早分化的好。當然了,眼紅也是一個實際的原因,各派都想咬上一口。   抽調的訊息當即傳了回去,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接到消息後面面相覷,有點腦子的就能看出是什麼意思,何況是躍千愁那不吃虧的傢伙。東方長傲沉吟道:「仇兄,你和躍千愁一向以兄弟相稱,我看這事還是由你去說的好。」 第四百一十四章 安家費   「這是什麼意思我就不用說了。」仇無怨將手中的玉牒往茶几上一丟。嘿嘿笑道:「你沒看那些人對躍千愁服服帖帖的,這麼好用的手下,你覺得躍千愁那傢伙能老老實實的把人給交出來?」   「哎!不管願不願意,你我總要有個人去說吧!否則沒辦法向各派交代。」東方長傲無奈道。   「人家剛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就要去割人家的肉,這話誰說的出口?」仇無怨拍著身旁的茶几道。   東方長傲皺眉道:「他們是沒看到當時的情形,站著說話不腰痛。可既然我扶仙島和你萬魔宮也同意了,這裡又是我們主事,也只有你我去說了。」   「說個屁!」仇無怨騰地站了起來,向東一指,憤怒道:「他們是隔得遠,才敢大言不慚。你相不相信,假如是在面對面,他們沒一個敢當躍千愁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小子的德性,管你修為有多高,管你是誰,當場就敢宰人,哪個門派敢放這樣的屁。」   「這裡面也有你萬魔宮的法旨,你敢不遵?」東方長傲問道。   仇無怨聞言,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屁股又坐了下來。東方長傲站了起來,歎道:「我們在這裡磨也不是辦法,走吧!我們一起去,要丟臉一起丟。」   百花居的樓上,躍千愁正在窗口捏個下巴冷笑,東海之濱的商議結果一出來,畢山就立馬傳了消息過來,讓畢家商舖的人將消息告訴了他。他現在等在這裡,倒要看看修真聯盟誰來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倚在一旁的百媚妖姬黛眉輕皺,她暗裡還是紅粉教的教主,商議結果一出來,她自然也知道了。躍千愁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們這些所謂的門派沒一個好東西,早知道我就讓這百花谷的各派弟子死個乾淨,一幫恩將仇報的東西。」   百媚妖姬翻個媚眼,道:「你怎麼連我也扯進來罵了,各派大多贊同,我一個小小的紅粉教能阻止的了麼?何況你又豈是那麼好講話的人?你會把人給交出去?」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沒說話,心想,好戲在後面,咱們慢慢玩。   「喂!我問你,那六百散修和『英雄』是什麼關係?」百媚妖姬媚笑著靠了過來,又用手指在他腰上捅了捅。躍千愁很乾脆的搖頭道:「一點關係都沒有,別胡思亂想。」   乖乖坐在一旁的紫衣,瞪大個眼睛看著二人,前面的話還能聽懂些,到後面卻是越聽越糊塗。眼見二人膩在一起。心裡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酸意。   「來了。」躍千愁望著下面聯袂而來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說道。百媚妖姬跟著看去,下面的兩人也看到了上面窗口的二人,互相看了眼,悶聲走進了百花居。   二人一進房間,躍千愁沖兩人擺手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剛剛都知道了。為了大局,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是我說老實話,我做不了那些散修的主,有什麼話,你們當面和他們說吧!我就不摻和了,免得說我搞破壞。走吧!跟我去見他們。」   倆人一愣,隨即想想也是,四大家族的人恐怕已經先他們一步告訴他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尷尬。於是二人一句話沒說,又跟著他出去了。只是心中腹誹不已,這傢伙有這麼好說話?   一出百花居,便見到路人不斷的向躍千愁行禮,誰叫他救了大家的命呢!躍千愁一路和藹微笑的擺手。一行人出了百花谷,躍千愁扔出把飛劍。踏劍而去,幾人相隨到一處偏僻的山谷內落下。   環顧四周不見一人,躍千愁拍了拍巴掌,忽然山谷陰暗的犄角旮旯處有人喝道:「誰?」   「天王蓋地虎。」躍千愁搖頭晃腦的說了句讓幾人莫名其妙的話。陰暗處當即有人回道:「寶塔鎮河妖!」   幾人隨即明白過來,原來是暗號切口,皆被如此經典的暗號給震得面面相覷。幾條人影射來,正是幾名散修,只見蒙頭的黑布已經掀起大半,露出了鼻子和嘴,嘴巴上沾了不少泥土,還一動一動的嚼著,貌似在吃什麼東西。   東方長傲等人的目光移到他們手中,只見有人手裡拿著野蕃薯,有人則拿著野山精,皆被咬去大半,原來在吃這個,不過好像都沒洗過,也就隨便扒了扒土在吃。   幾人搞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在整些什麼。卻見躍千愁搖頭晃腦長歎道:「各位兄弟,是我對不起你們,哎!扶仙島的東方長老和萬魔宮的仇長老帶來了修真聯盟的法旨,你們悉聽尊便,我就不說什麼了。」說完靜靜的走到一邊,背對眾人。   對不起他們?這傢伙幹什麼了?幾人更是滿臉的迷惑,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互相交換個眼神,仇無怨踏前一步,咳嗽一聲道:「接到修真聯盟傳來的法旨,為了應對外邦修士的挑釁,決定從你們當中調五百餘人前去支援。即日準備出發。」   「呸!」領頭一人吐了嘴裡的東西,對著仇無怨擺手道:「什麼狗屁法旨,不幹了,我們不準備干了。拿錢的時候沒我們的份,拚命的時候就想到了我們。奶奶的,我們到現在一塊靈石都沒拿到過,天天在山裡面挖這東西吃,什麼玩意兒!」   說著隨手將半截野蕃薯給扔了,邊上幾人也是一齊將手裡的東西一扔,嚷嚷道:「對,不給錢不幹了,不幹了。」伸手一抹嘴,都將蒙面頭巾重新拉了下來。   東方長傲眉頭一皺,仇無怨臉色一沉,倆人都不是傻子,搞了半天弄這麼大場面嚇唬人,說到底就是為了錢,十足的躍千愁風格。如果說不是躍千愁指使的,那才真見鬼了。   紫衣對這些蒙面散修不給錢不幹的說法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只是對他們為什麼會吃這東西感到有些疑惑。   百媚妖姬不禁莞爾,這傢伙要搞也不搞像點,非要弄得這樣破綻百出,堂堂渡劫期的修士會餓得到山裡挖野蕃薯吃?憑他們的修為辟榖半年都不成問題。以這個理由要錢,未免也太爛了點。   「躍千愁,你什麼意思?」仇無怨轉身問道,臉色陰沉有種被耍的感覺。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心道,你們明白就好,就怕你們不明白,否則還真當老子是白癡。緩緩轉過身來說道:「我沒有什麼意思?他們的意思是他們的,和我沒關係。」   東方長傲拍拍仇無怨的胳膊,示意他別太激動。走出來對幾名散修問道:「法旨我們已經傳達了,你們有什麼要求。不妨也告訴我,由我轉達給修真聯盟。」   「東方長老明鑒。」領頭的蒙面散修抱拳道:「我們都是散修,修真聯盟用不上我們的時候,連正眼都懶得看我們。如今用得上了,一個所謂的法旨就要我們去拚命,真是好打算。我們上有老下有小,又沒有門派做保證,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如今只有一個要求,給我們弟兄一點安家費,這樣哪怕死了,我們也無話可說。」   上有老下有小?還安家費?怎麼感覺像俗世江湖上的話。東方長傲微微一愣,差點沒聽懂什麼意思,但理解他們說到底還是要錢。深吸了口氣,盡量保持平靜道:「你們想要多少錢,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轉達給修真聯盟,至於會不會給,我就不能保證了。」   領頭的蒙面散修道:「我們六百多個弟兄,每人十萬上品靈石,少於這個數就不用再說了。」   「六千多萬上品靈石,你們這是獅子大開口啊!」仇無怨冷笑道。   「仇長老怎麼說都行,總之誰都不要勉強誰,給錢就干,不給就拉到。天下大的很,相信我們六百多個弟兄團結在一起的話,想弄個六千萬不是什麼難事,仇長老你認為呢?」領頭蒙面散修的話平平道來,但這話裡所帶的威脅意味任誰都聽出來了。   東方長傲先抬手止住了有些衝動的仇無怨,點點頭道:「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一定轉達,就先這樣說吧!得到回復後,再來告訴諸位。」   仇無怨二話不說,率先射空而去,東方長傲朝眾人拱了拱手,也走了。   「幹得不錯,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了。」躍千愁笑著丟下一句話,甩出把飛劍也跑了,兩女也跟回。幾人就這樣溜了一趟,沒得到啥實際的效果。   各派得到這邊傳回的消息後,頓時有不少人破口大罵,但還是覺得讓這些人聚在一起是個威脅,一定要想辦法分解才是。同時又都想招收到自己門下使喚,特別是這個形勢下,多上一批渡劫期高手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心裡都明白。   六千萬大點的門派一家就可以拿出來,但誰都不想讓誰獨吞這六百多號人。於是各派想出了個湊錢的辦法,按十萬上品靈石一個人算,把這六百多號散修給瓜分了。接到消息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再次找到那些散修,誰知這幫傢伙不見兔子不撒鷹,非要先拿到靈石再說……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人到齊了   面對這樣的要求。你也不能說他們過份,但多少有些不識好歹。仇無怨沉著一張臉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要挾過。東方長傲則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們總共有多少人?告訴我,我再回復修真聯盟試試看。」   「六百三十二人,只要拿到錢,我們保證一個不少的立馬趕去。你們放心,我們說到做到。」   「好!」東方長傲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兩人回去再次將散修提的要求傳達,各派聞訊雖氣,但能將躍千愁的一幫手下全給挖走,讓他變成孤家寡人,也是值得的。   於是命在百花谷的人將錢籌措出來給了東方長傲倆人。各派就不相信這些人能拿了錢跑人,侵害了各派的利益,六百來號渡劫初期雖厲害,但也難以承受整個華夏修真界的怒火。   修真聯盟總部內,仇無怨提著手中的儲物袋,冷哼道:「如今靈石也準備好了,我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除非是想和整個修真聯盟作對。」   東方長傲眉頭微微一皺,這兩天躍千愁表現的太過平靜了,真的好像這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難道他真能如此輕易的將這些人給交出去?   「你有沒有發現躍千愁有些不太對勁?」東方長傲問道。   「嗯!這小子向來不做吃虧事。搞得我心裡也有些沒底了。」仇無怨狐疑道。   「事有反常必有古怪。」東方長傲稍稍沉吟,隨即搖搖頭道:「算了,這事說來還是修真聯盟理虧在先,我們盡到傳話的責任就行,哎!我們再走一趟吧!」   倆人出了修真聯盟的總舵,只見外面各派的商舖前都掛上了招魂白幡,不少人都披麻掛白,今晚有一場祭奠儀式,自然是為了祭奠各派死去的弟子。   看到這些,兩人的心情有些沉重,扶仙島和萬魔宮也同樣死了不少弟子。途徑百花居時,樓上窗口的躍千愁正端杯茶和百媚妖姬說笑,見到二人經過,他還友善的揮手致意,二人也微微點頭示意。   目送二人離開百花谷,百媚妖姬回頭笑道:「小狐狸,你又在使什麼壞,能不能對我透露點?」   躍千愁一臉無辜的搖頭歎道:「我明明在此安份度日,你從哪點看出我在使壞?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哦!那我倒要拭目以待,希望不會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天。」百媚妖姬吃吃笑道。一旁的紫衣,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裡好像有點多餘。   百花谷外,仇無怨皺眉道:「我有點奇怪,百媚妖姬那女人潛隱這麼多年,怎麼會和躍千愁搞到了一起。」   「你可以去問問,看能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東方長傲扔下一句。起身朝那些散修隱藏的地方飛去,仇無怨瞪了眼跟上。兩人自從那次大戰後,關係和諧了不少。   依舊是那隱蔽昏暗的小山谷,倆人環顧四周陰暗潮濕的環境,也真服了這些人,居然能天天躲在這裡不挪窩。經過膩味的切口暗號,那幾人再次出現。東方長傲將手中的儲物袋仍給了散修的頭頭,道:「六千三百二十萬上品靈石,一塊不少,你們點點看。」   領頭的蒙面散修點過後,頷首道:「好,明日一早,我等在百花谷外集結後,立刻趕往東海之濱。」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相視一眼,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答應的如此痛快。仇無怨沉聲道:「靈石也給了你們,希望你們信守承諾,我不希望到時候六百三十二個人缺到。」   「仇長老大可放心,明天你會看到,上次百花宮外到場的六百三十二名散修,將會一個不少的出現在百花谷外讓你清點,絕不食言。」領頭的蒙面散修擲地有聲的保證道。   「如此甚好。但我希望諸位記住了,千萬別做那卷款跑人的事,那樣的後果不是躍千愁能承擔得起的。」仇無怨警告道。話裡的意思很明白,我們已經認定了你們是躍千愁的人,你們跑了,修真聯盟不找你們會找躍千愁算賬。   他懷疑這幫人最可能做的,就是將蒙面衣一脫,然後跑個沒影。這些人顯然不是原來的那些散修,沒人認識他們,如果跑了還真難找他們算賬。   「謝仇長老的忠告,明日見!」領頭蒙面散修嗤笑一聲,一揮手,幾人重新隱入了暗中。   是夜,月正明朗。百花谷原本亮徹通宵的集市被禁市,清出來的廣場中央堆上了木材,燒得火光沖天。各派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盤膝而坐。不少人的手中都拿了塊木板,提筆在上面寫下了本派喪生弟子的名諱,然後各派又有人將這些木牌投入場中熊熊的烈火中。這是華夏修真界特有的禮儀。   沒有過多繁雜的儀式,也沒有人說話,很安靜,只能聽到烈火燃燒的呼呼聲,還有木材燒得「啪啪」炸裂的聲音,隨著寫了名諱的木牌不斷投入火中,那些死去的弟子也算是徹底和這個世界斷去了聯繫。今夜各派在場的人,將會默默在此靜坐一夜,悼念那些死去的同門。   百媚妖姬從樓下端了酒菜上來,朝房間四處打量一眼,卻發現躍千愁已經不在房中。只有紫衣一個人趴在窗口,望著舉行弔念儀式的廣場上。看她樣子,似乎對這種燒火悼念的儀式有幾份好奇。   「紫衣姑娘,躍千愁跑哪去了?」百媚妖姬走去問道。   紫衣抬手向對面的屋頂上指去,道:「在那!」百媚妖姬探頭到窗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躍千愁背個手站在對面的屋頂上,頂著一輪明月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也上去。」百媚妖姬看了眼手上托盤裡的酒菜說道。紫衣點點頭,率先閃身登上了對面的屋頂,她則托著手裡的東西飄然跟去。   對於倆人的到來,躍千愁略微回頭看了一眼,有點無動於衷,轉頭又看向熊熊烈焰的廣場上。倆人也沒打擾他,百媚妖姬對紫衣使個眼色,將手中的托盤交給了她,自己轉身又閃回了對面的屋內。兩女相處了幾天,相互間已經漸漸能夠通融。   不一會兒,百媚妖姬又閃了回來,手中端了張置於榻上的矮腳小桌,躬身在屋頂上架好,隨即朝紫衣打了個手勢。紫衣眼睛一亮,明白了她的意思。倆人迅速將托盤中的酒菜取出,在矮腳小桌上擺放好。   百媚妖姬斟好一杯酒,走到躍千愁身邊笑道:「如此入神,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呢?」紫衣看了二人一眼,再望望頭頂的大月亮,有些竊喜的提起筷子吃了起來,貌似還是頭次在月亮底下吃東西。   躍千愁微微搖頭,淡淡說道:「想這些人死後,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們。想我躍千愁如果有一天和他們一樣,又有幾人記得我躍千愁。」話剛說完,幾隻從當空明月下飛過的老鴰。留下幾聲「嘎嘎」的刺耳鳴叫。   當世都把老鴰當做不吉利的象徵,恰逢躍千愁說出這話的時候出現,百媚妖姬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嬌嗔道:「胡說些什麼呢!」   躍千愁淡淡一笑,隨手接過她手中的酒杯,剛放在唇邊,忽然微微一頓。百媚妖姬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百花仙子親率百花宮的弟子來到了廣場上,將各派圍了一圈的缺口堵上。   「聽說那六百多名散修真的已經承接了修真聯盟的法旨,明日就要趕往東海之濱,要是燕不歸再帶人來強迎關慕雪母女,就憑這裡的人,誰能擋得住?」百媚妖姬收回目光,不無擔憂道。   「放心,他們這次吃了大虧,短期內是不會再來了,就算燕不歸想來,那些外邦的修士也不會再為了他的私念拿門下弟子的性命來冒險,畢竟前車之鑒去未尚遠,也夠嚇他們一段時間。勢單力薄的情況下,燕不歸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躍千愁自信滿滿的笑著將手中酒一飲而盡,頗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   百媚妖姬看著他微微一怔,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過他手中酒杯道:「你倒是什麼都算得清楚,我就不相信了,你真會白把那些人送給修真聯盟?」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這女人老是沒幾句話就往這上面繞,轉移話題道:「葉宮主,當年幻魔宮戰敗後,你們是不是也為那些戰死的門下弟子舉行過這樣的悼念儀式?」   百媚妖姬聞言臉色一變,再也笑不出來了,有些神情恍惚的將目光投向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廣場之中,輕輕歎了口氣,躬身將手中酒杯放在了矮桌上。盤膝坐在了屋頂,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素琴,錚錚彈奏起來。曲聲中的淒婉之意難以抑制……   突然響起的琴聲,吸引了廣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見到是這三人,又默默收回目光繼續靜坐。倒是百花仙子母女的目光在躍千愁的身上多停頓了一會兒。紫衣銀牙咬著筷子,看著百媚妖姬頓了頓,遂又繼續埋頭吃自己的。   擺脫了百媚妖姬的詢問,躍千愁望著廣場上的白幡搖影,想起明天即將出發的六百多號手下,不知道他們最終的下場會如何,情緒不由有些低落。再想起烏托邦的近萬大軍蓄勢待發,情緒又再次鬥志昂揚起來。   聽著百媚妖姬淒婉的琴聲,他忽然湧起一種與命運一較高下的豪情。轉身拿提起酒壺和酒杯,斟滿自飲一杯,再斟一杯,稍加沉吟,對月送出酒杯凝望搖頭,真元運轉,壓著琴韻緩緩朗聲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一字一句在廣場清晰送出,眾人有些訝然的再次看來。那吟誦和淒婉的琴聲對抗,本該格格不入,誰知卻產生了另一種美感,真是相得益彰,絕妙之極。   百媚妖姬驚訝的停止了彈奏,怔怔的望著他,這男人給他的感覺越來越高深莫測,平時看起來沒個正經,實則謀略深遠,能彈琴作曲已經是讓人驚訝,想不到轉眼又能做出如此絕妙的詞來,不得不說是個正兒八經的才子。像這種人才,就算不在修真界,放在俗世也定會名聲大振。   紫衣的一雙筷子又插在了嘴裡,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她也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場下眾人則不由默默在嘴裡回味起來:「對酒當歌,人少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回味後,看向躍千愁都是感慨良多。從字面上理解,貌似在為人生感慨,在思念某人,這簡直就是一遍絕好的悼文。   百花仙子盯著屋頂上舉杯邀月的躍千愁微微頷首,回頭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見其有些失態,默默閉上了雙眼。   琴聲停了,躍千愁隨即也幡然醒悟過來,發現自己有點亂髮感慨了,抬頭飲盡杯中的酒,閃身回了百花居……   次日,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一大早就來到了百花谷外等候。待到太陽升起時,那些蒙面散修果然如約而來,從四面辦法雲集到了二人跟前,領頭的一人走來,抱拳道:「我等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將通行令牌給我等。」   正值大戰之期,各派都派了人不斷的巡查可疑修士,沒有修真聯盟的通行令牌,確實有些麻煩,搞不好會發生誤會也說不定。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查看過後微微點頭,果然都是渡劫初期的修士,沒有用人胡亂湊數。可二人隨即又是眉頭一皺,仇無怨喝道:「你們收了六千三百二十萬上品靈石,理當有六百三十二人,為何還少兩個?」   「仇長老不用急,我們說話算話,還有兩人應該馬上趕到,稍就來。」領頭蒙面修士說道。   仇無怨剛剛冷哼一聲,便聽有人喊道:「來了,來了,哎呀!差點睡過頭了。」這聲音好熟悉,回頭一看,東方長傲和他的臉上齊齊一變。   躍千愁樂呵呵朝二人拱拱手,回頭對一群散修笑道:「都準備好了沒有?我剛從四大家族的商舖裡借了十艘大點的飛行法器,想必也夠送我們去了。」   東方長傲眉頭一皺,仇無怨沉聲道:「躍千愁,你又跑來湊什麼熱鬧?」   「咦!」躍千愁轉身奇怪道:「我和紫衣都是散修,昨天又各分到了十萬上品靈石,自然是要按照散修和你們訂好的約定前往東海之濱參戰。」   一旁的百媚妖姬驚訝道:「躍千愁,你和紫衣也要去東海之濱?那我怎麼辦?」   躍千愁竊竊笑道:「你又不是散修,又沒分到錢,自然是留在這了。」   他一直不告訴她,雖然怕洩密也是個原因,還有就是想找個理由把她給甩了,有她在身邊,許多事都不好放開手腳去做。其實紫衣他也一直沒告訴她,但她肯定不會對他的決定有疑議。   「你想把我給甩了,扔我一個人在這裡?」百媚妖姬嬌喝道。   東方長傲皺眉道:「躍千愁,修真聯盟並沒有傳法旨召你前去,你跑去幹什麼?」   「這話就不對了吧!修真聯盟撥下了六千三百二十萬上品靈石,那次在百花宮外的散修包括我和紫衣在內,剛好六百三十二人。」躍千愁揮手指向眾蒙面散修道:「雖然沒點我的名,但也沒點他們的名啊!可錢已經發給我了,這不是叫我也去嗎?難不成要我和紫衣也穿上蒙面衣服?也成,幸好我這裡多備了幾套。」   說著還真從儲物袋裡摸出了兩套繡著「散修」二字的蒙面衣來,扔了一套給紫衣,然後便當眾往身上套。紫衣抱著衣服看他一眼,也跟著把蒙面衣往身上套。   兩人穿好後,當即往散修堆裡一站。那名領頭的蒙面散修伸手道:「六百三十二名散修已經到齊,請二位長老把通行令牌給我等,也好讓我等早日去修真聯盟覆命。」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面面相覷,原來躍千愁鑽漏子在這裡等著他們,試想各派都把躍千愁當成了散修的代表,卻沒想他現在也是散修。其實別說是各大派,他二人又何嘗不是疏忽了這一點。   這下慘了,誰都沒告訴這些散修到了東海之濱後,將要被打散分到各派,是準備到了後再以分配任務的方式再把他們劃分的。躍千愁帶著他們去了,各派有誰能從他手裡把人給挖走?這傢伙要打要罵隨時奉陪,何況還帶了這麼多鐵桿手下去,更不會怕誰了。完了,各派白白被他坑了六千多萬去!   「躍千愁,你到底想幹什麼?」仇無怨臉色鐵青的喝道。   「我想幹什麼?」躍千愁嗤笑一聲把蒙面頭套給拽了下來,冷哼哼道:「我自然是遵從修真聯盟的法旨,前往東海之濱參戰的,怎麼?難道我說錯了麼?」   「你……」仇無怨氣得說不出話來,真要把這傢伙給送去了,各派挖不到人又損失了一大筆錢,回頭不找他和東方長傲算賬才怪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飛行法器   「我怎麼了?」躍千愁拍著胸脯說道:「誰都知道我這人最講信用。已經收了錢答應好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言而無信的小人我是堅決不會做的,至於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沒有通行令牌,我等硬闖也是要闖去的,絕不會被任何阻攔給嚇到。」   他這話擺明了就是威脅,意思很明顯,你不給我通行令牌,路上要是碰上哪個門派盤查,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可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們。   仇無怨怒極反笑道:「你最講信用?不知道誰會相信!貌似一直以來,都是你自己誇自己。講不講信用不是你自己說的算,而是要靠別人評價的。」   靠!居然懷疑老子的人品!躍千愁眉頭一挑道:「世人對我誤解頗多,我不講出來,誰會知道我躍千愁最講信用。」   「強詞奪理……」仇無怨暴跳如雷欲反駁,東方長傲揮手擋在他身前,阻止了他再說下去,另一手摸出一塊玉牒扔給躍千愁道:「通行玉牒在此,你們及早趕去覆命吧!」   仇無怨一怔,不解的看向東方長傲,後者微微搖頭。躍千愁接住玉牒。順手又拋給了身後的領頭蒙面散修,瞥了二人一眼,心有不甘的呸了聲道:「他娘的,沒想到救了只白眼狼,早知道讓燕不歸他們給弄死算了,我吃飽了撐的,要插手這事幹嘛!死光了安心,省得給老子找麻煩。」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臉色一變,對方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但確實救過他們的命,比起救命之恩來,一兩句難聽的話真的不算什麼,所以倆人並沒有再說什麼。   見對方沒了反應,自己也拿到了通行令牌,躍千愁懶得再吵了,從儲物袋裡摟出一堆飛行法器來,給蒙面散修發了留六隻出去,剩下的又裝了回去。   他自己說是到四大家族的商舖裡借了十隻最好的飛行法器,其實這十隻飛行法器是他自己花了大本錢訂做的。當然了,所謂的花了大本錢,是他自己出了不少珍稀材料,並非掏了多少靈石出來,製造的費用自然是全免。四大家族哪好意思收他的錢,不過製造過程中倒是得到了不少的好材料。   早在拔刀大會之前,他就拉住擅造飛行法器的荊家家主秘密商議了好久,荊飛鴻答應了為他窮盡荊家歷代最絕密的技術,製造十艘能同時搭載萬人的飛行法器。分開就是每艘至少要能容納千人。   儘管如此,可躍千愁的要求極為苛刻,他要求這十艘飛行法器不但要有最頂尖的技術,還要用最耐用的材料來製造,尤其是外部的護殼,必須要能經受住渡劫末期高手的攻擊,至少要求在短期能不被渡劫末期高手給破壞。   荊飛鴻聞言大吃一驚,用最耐用的材料還說得過去,護殼要弄那麼堅實幹什麼?飛行法器本就是用來承載飛行的,難道誰還會駕馭飛行法器和渡劫末期高手打鬥不成?   荊飛鴻想想後,搖頭苦笑道:「小型的飛行法器也許還可以搜羅點珍稀材料造出來試試,但十艘如此大型的飛行法器,到哪能弄那麼多好材料,而且還要能抗住渡劫末期高手的襲擊,我荊家實在是無能無力。」   「這你不用擔心,材料我來提供,你看看用這東西來造怎麼樣?」躍千愁說著偷偷摸摸的塞了塊東西給荊飛鴻。荊飛鴻接到手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道:「冥鐵!」   荊家擅長煉器,對這些東西的識別自然是高人一籌,當場就看出了是什麼東西,居然是世所罕見的冥鐵!   「你看如果用冥鐵來造。抵禦渡劫末期高手的襲擊應該沒問題吧?」躍千愁這樣問,也是因為心裡不太有底。   他一直沒和渡劫末期的高手交過手,因為知道渡劫末期和中期完全是兩個概念,也一直不太敢和這樣的人試試。被人扁一頓是小事,大不了倒下了再爬起來,關鍵是堂堂躍老大丟不起這個人。   「絕對沒問題,除非對方手中有什麼厲害的法器。」荊飛鴻抱著手裡的東西邊看邊連連點頭,可隨即又狐疑道:「就算是用冥鐵來造,但造十艘所耗的材料不是一點點能解決的,先生你能找到這麼多冥鐵?」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告訴我需要多少就行。」躍千愁拍著胸脯自信滿滿道。   「這個……」荊飛鴻稍加沉吟,盤算後說道:「十艘所需的冥鐵,按三間房儲物袋的容量來算,至少要八袋才夠。」   「這麼多?」躍千愁吃了一驚。荊飛鴻點點頭道:「全部用冥鐵,加上要求另加的各種設置,八袋也只能勉強夠用。如果只在關鍵部位用上一些的話,有一袋就夠了……」   「算了!」躍千愁一揮手,咬牙狠狠的說道:「造,材料你不用擔心,我盡快籌集十袋給你,全部給我用冥鐵,一定要堅實耐用。」   荊飛鴻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離去,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會弄來十袋冥鐵。   躍千愁二話不說,當天就回到了烏托邦,當初他在九幽冥洞打地道的時候,收集了不少冥鐵,這歸置起來一看,也不過才勉強三袋。而陳風還哭著喊著要他最少留下一半,說是一但研究出了煉化冥鐵的辦法。他會讓整個烏托邦大軍用上冥鐵的法器。   原本躍千愁不想留,聽陳風這樣一說,他又心動了。沒辦法,只好再跑了一趟九幽冥洞,足足花了近一天的時間,把腸道般的九幽冥洞挖了塊大腫瘤出來,才終於搞了十袋。   次日,當他真的將十袋冥鐵交到荊飛鴻手上時,荊飛鴻努力的嚥了嚥口水,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緩過神來後,當即保證道:「一定盡快將那十艘法器給造出來。」   躍千愁想起陳風說煉化冥鐵很麻煩,於是問荊飛鴻:「這冥鐵要煉化可能比較麻煩,你們荊家有辦法?」   「這點先生不用擔心,我荊家靠煉器立足,自然有一套不外洩的煉製秘法。」荊飛鴻自信道。   躍千愁眼睛一亮,當即來了興趣,試著問道:「什麼秘法?能不能送我一套方子,讓我也見識見識。」   「這……」荊飛鴻有些猶豫道:「這是荊家的立足之本,煉製的秘法一向由長老會共同保管,要取出也要經過長老會同意,恐怕一時間很難拿出來……」   「呵呵!不用為難,我只是隨口問問。隨口問問。」躍千愁訕笑道。心裡卻在琢磨,遲早要搞到手,現在不能逼得太急,先等他們把十艘飛行法器造好再說。   就這樣,躍千愁一直在等荊家飛行法器的消息,直到前天,荊家商舖來人說,明天晚上東西就會悄悄送到百花谷來。於是次日蒙面散修收到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送來的靈石後,將出發的時間推遲到了第二天。原因就是躍千愁要等拿到這批法器後才肯動身。   一隻飛行法器能裝上千人,足夠將這六百多號人給裝走。但畢竟是初試,從速度和安全方面考慮。躍千愁還是決定將六百多號人給分散,一是飛行法器的體積越小飛行速度更靈巧快捷,二是萬一碰到什麼意外不至於被人家給一鍋端了。   表面是蒙面散修,實則是特戰隊的六名連長,一齊驅動手中的法器拋出,轉眼六隻兩頭尖尖腰圓如梭的黑色飛行法器橫空出現,下方探出兩對腳架,六艘並排落在了地上。   初陽升起的時候,本該是萬物甦醒一片生機勃勃,然而這六個龐然大物一出現,立刻讓眾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感。渾身漆黑如墨,兩頭尖尖如梭,分不出哪邊是頭哪邊是尾,光滑的流線造型,被陽光撫摸出讓人心悸的黝黑。讓眾人有種面臨六隻怪獸的感覺。   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面面相覷,知道這是飛行法器,卻從沒見過這樣的飛行法器,有些邪門。百媚妖姬看了眼紫衣,見她也是一臉的好奇,顯然也沒見過。眾散修也在打量,他們目光最後都集中在了幾艘飛行法器的腹部,只見上面都刻著類似於「烏托邦001」之類的字和奇怪符號,前面烏托邦三個字大家都認識,後面的符號就沒見過了。   躍千愁捏著下巴眉頭一抖一抖的,貌似有些得意。這些東西摒棄了什麼龍啊獸啊之類的拉風造型,只選用了單一的流線型,看著單一,實則融合了他前世所知的一些設計理念。流線型能減低風阻,這樣才能將飛行速度發揮出來,搞那亂七八糟的造型和雕飾有屁用,關鍵要實用。   烏托邦001到烏托邦010,共十艘飛行法器皆使用了烏托邦來命名,面前的是其中的六艘,剩下的正是他剛才收進儲物袋的。躍千愁興奮地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想進去嘗試嘗試融合了自己前世先進理念、設計建造的飛行法器,反正是回不了前世了,也只有坐坐這玩意兒來緬懷緬懷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草根偶像   一旁的百媚妖姬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瞪著他問道:「你真的準備把我一個人扔在這?」   「這個嘛!」躍千愁嘿嘿笑道:「你又不是散修,又沒拿錢,何必要跟著湊熱鬧。」說著轉身對兩名隊長還有六名連長揮手道:「你們跟我來。」   八人跟著躍千愁朝一艘飛行法器走去,紫衣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百媚妖姬怔了怔,忽然咯咯笑道:「沒拿錢又如何,本宮不要錢。」媚笑著跟了過去。   躍千愁頓足回首,一陣無語,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隨即領著一干人登上飛行法器。大家四處打量,裡面點綴了不少的熒石照明,雖空空如也,但卻嶄新瓦亮,顯然是新傢伙。   躍千愁摸出一塊玉牒查看一番後,微微一笑,走到一頭,將腳下的一塊方格踩陷下去,立馬從底部聽到機簧「嗡嗡嘎嘎」轉動的聲音。眾人眼前突然一亮,左右及前上方的護罩「唰」的收起,八塊透明的晶體窗呈現在眾人眼前,外面的景色一覽無遺。   外面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都被這怪東西的動靜唬了一跳。怎麼突然長出了眼睛?隨即看見躍千愁等人正站在圓錐前端的透明晶體前,正對外面指手畫腳。   「這八面窗戶可供駕馭飛行法器的人觀察外面的動靜,不用在外面風吹日曬,碰到意外可隨時將窗口關閉。」躍千愁指著周邊的一圈透明晶體窗戶介紹,接著又踩下腳下的方格,眾人眼前一黑,八扇窗口果然又被封閉。再踩一腳,窗戶又再次打開。   一干人正驚訝時,躍千愁又朝腳下的其餘方格踩下,機簧聲響起,一頂寬大厚實的座椅升起在他屁股後面,只見他安然坐下,指著身前升起、並插滿了靈石的平台笑道:「這是補充靈石的地方,駕馭的人可以坐在這裡很輕鬆的操控整艘飛行法器。」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躍千愁起身將這些東西都收了起來,來到寬大的艙腹內。大家隨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見艙底板上,每隔上個約兩米見方的樣子,便有一個方格,顯然也有玄妙。   果然,躍千愁走到靠邊的地方,一腳踩下,又見一頂厚實的椅子升起,他坐下摸著身側的小手閥拉動,座椅的靠背能很舒適的仰躺調整,一夥人看得默然無語。卻又見他將艙壁上的一隻手閥往下一拽,一扇透明的小窗戶出現在大家眼前。躍千愁重新關上後,起身笑道:「坐在邊上的人可以通過這裡觀察外面的動靜。」   演示過一遍後,他迅速將手中的玉牒複製出了八份,交給兩名領隊和六名連長道:「我做過一遍,你們應該也明白了大概的意思,這裡面的一些操控法門也都大同小異,看看就知道了。」   正笑嘻嘻說著,忽然聽他沉聲喝道:「六個連隊各一艘飛行法器,兩名領隊各負責三條,相互間保持聯繫,升空後立即協商組成戰鬥編隊,目標東海之濱,立刻執行命令。」   一接到命令,八人頓時精神一振,齊聲應道:「是!」   隨即快速閃出了這艘神秘的飛行法器,紫衣和百媚妖姬被唬得一愣一愣,有點和做夢一樣。卻見躍千愁背個手來到後艙將一扇門給拉開,搖頭晃腦的走了進去。   那裡面難道還有什麼新鮮玩意?兩女面面相覷,快步跟了進去,只見不算大的空間內,有一張大床。還有一張躺椅。躍千愁扳動一個機關,頭頂猛的收起一大塊護殼,燦爛的陽光灑入。然後又見他優哉游哉的靠在了躺椅上瞇眼曬太陽,很是清閒的樣子。   飛行法器上居然還放了床和躺椅?兩女神情有些呆滯的打量這個不大的空間。忽然飛行法器晃動起來,百媚妖姬眨了眨眼睛,快步走到透明的晶體窗舷,只見連這只在內的六艘飛行法器已經緩緩騰空而起調頭調整方向。   下面的東方長傲和仇無怨一輩子見多識廣,卻從來沒見過如此怪異的飛行法器。目睹六艘飛行法器在空中組成隊形,一艘領頭,左右各斜排分佈兩艘,躍千愁所在的那艘則被「人」字形編隊夾在了中間,成了人內的一點。六艘飛行法器調整好方向迅速朝東飛去。   依稀能從那中間一艘的尾部看到透明的窗體內,躍千愁正躺在一張躺椅上向他們招手……   「這小子終於成了氣候了,難辦了。」東方長傲搖頭苦笑,轉向對身邊人說道:「有備而來啊!這下東海之濱恐怕要有熱鬧了。」   仇無怨沉著一張臉道:「得趕快把消息傳過去,讓各派早做準備。」兩人相視一眼,快速掠向百花谷內……   紫衣和百媚妖姬扒在透明的晶體窗前,像兩個小女人一樣嘰嘰喳喳,滿臉的興奮,不時的指著外面飄過的白雲說笑個沒完,好像沒見過一樣。躍千愁慵懶的在柔軟的躺椅上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百媚妖姬回過頭來看了眼,笑吟吟的走來,一屁股擠上了躺椅,尖尖食指用力戳在了某人的腰眼上。躍千愁「嗷嗷」叫了聲,蹭的坐了起來,揉著小腰怒眼瞪著她,喝道:「你還有完沒完了,到底想幹什麼?」   百媚妖姬也不生氣。掃了四週一眼,心道,還好厚著臉皮上來了,不然怎能見識到這樣的飛行法器。想到這裡,對躍千愁拋了個無比誘人的媚眼。躍千愁渾身一個激靈,頓時什麼脾氣都沒有了,想起身避開這妖精,卻反而被妖精拽住手問道:「我問你,這飛行法器難道真是四大家族的荊家造的?」   這是要對老子用美人計啊!躍千愁掙了掙胳膊,卻沒擺脫,苦笑道:「葉宮主,有話說話,別拉拉扯扯好不好?」   紫衣回頭看了二人一眼,她對倆人類似的舉動,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回過頭又把臉貼在透明的窗口,眼神純淨的看著被快速拋遠的各種形狀的白雲。   百媚妖姬瞥了眼紫衣,銀牙咬了咬誘人的紅唇,拽住躍千愁,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彷彿夢囈般呢喃道:「以後別叫我葉宮主,我的本名叫葉群,你叫我葉群好了。」聲音猶如魔音灌耳。很是誘人。   叫我葉群?亂了!躍千愁神情抽搐,狠心的拒絕誘惑道:「少來這套,你不就是想知道這飛行法器是哪來的麼?」   百媚妖姬收了手,眨了眨眼睛,亦真亦假的驚訝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錯,我是想知道,如此舒適的構造,改天我紅粉教也要買上一艘。」   躍千愁脫離了魔掌,轉身到了床邊坐下,揮手道:「荊家造的沒錯,你找他們買就是了。就怕你買不起。」   「需要多少靈石?」百媚妖姬追問道。   「等你弄明白了整艘飛行法器是用什麼造的以後,你就不會再問了。」躍千愁嗤笑一聲。百媚妖姬聞言果然不再糾纏,在艙內敲敲打打仔細琢磨。   東海之濱,一座無人居住的豪門大院內,各派又圍坐在了一起。接到東方長傲和仇無怨傳來的消息後,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幫人想挖躍千愁的人,結果反而被躍千愁給坑了六千萬去。四大家族的畢山獨自冷笑,也不看看躍千愁是什麼人,一看到好處都想咬一口,現在好了,肉沒咬到,反而把牙給崩了,真是自作自受。   「不能便宜了那小子。」大羅宗的朱先賢突然沉著臉出聲喝道。一夥人臉上都掛著嘲笑的意味看來,主意是這傢伙出的,要是被躍千愁知道了內幕,還不知道是誰不能便宜誰。   不過相信也瞞不住,眾人看了眼冷笑不語的畢山,憑四大家族和躍千愁的關係,搞不好躍千愁早就知道了。說不定躍千愁親自率人前來,就是找大羅宗算賬的。畢竟躍千愁再囂張也不可能和整個華夏修真界作對,很有可能就是找領頭的大羅宗。   朱先賢見眾人都不說話,環顧四周愕然道:「難道大家都不想拿回屬於自己本派的靈石?就這樣被他白坑了?」   六道魔宗的元九奎嘿嘿笑道:「怎麼拿?是搶回來還是騙回來?難道你覺得以修真聯盟的名義下道法旨,可以逼迫他交出來?」   「元九奎,你的主意不錯。」朱先賢眼睛一亮,拍著大腿對眾人大聲道:「我們就以修真聯盟的名義下道法旨,難道他敢和整個修真聯盟對抗?」   元九奎當即翻個白眼,冷笑道:「朱先賢,你別亂扯,什麼叫我的主意不錯?你想搞就搞,別牽扯到我頭上來。」說著站起身道:「大戰在即,我勸諸位謹慎決定,別弄得修真聯盟自己先鬧出了亂子。這事我做不了主,還得請示門內的供奉再說,先走一步,告辭了。」在場的只是各派負責商議聯絡的人。真正的高手都不在場。   「元九奎,你六道魔宗也是個大派,用得著如此怕事麼?」朱先賢臉色一沉,居然用出了激將法。   正向外走的元九奎轉過身來,盯著他搖頭苦笑道:「朱先賢,有些事情過去就算了,沒必要老是耿耿於懷,鬧成這樣又何必呢?哎!你們接著商議,總之我六道魔宗遵從修真聯盟的最後決定。」接著轉身邊走邊說道:「差點忘了,我得趕緊吩咐門內在各地的盤查暗哨,那小子什麼事不敢做,千萬別碰上後弄出什麼意外來。」   一夥人望著他消失在門外,畢山也站起身朝眾人拱拱手道:「我四大家族同六道魔宗一樣,遵從修真聯盟的最後決定。在下有事,先告辭一步。」   有一兩個人帶頭,各派紛紛找了借口退出。到最後獨自剩個朱先賢臉色陰晴不定的坐在那,好好的商議就這樣流產了……   放任兩女在房間內折騰,躍千愁拉開艙門走了出來又關上。艙內一百多號人整整齊齊的坐了兩排,聞聲看來,立刻全站了起來行禮。躍千愁示意大家坐下,對走來的一大隊隊長問道:「飛行法器的駕馭效果怎麼樣?還習慣麼?」   「很好,比我以前駕馭過的都好。」一隊長有些興奮道。兩人正說著話,飛行法器突然減速,二人身形一晃,一隊長猛然回頭喝道:「一連長,怎麼回事?」   「隊長,有人攔住了二隊領頭的飛行法器。」駕馭法器的一連長大聲回道。一隊長閃身到了前面,貌似正在與二隊的人溝通。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緩緩走去,從透明視窗看去,有十幾個人駕馭著一艘小型飛行法器攔在前面,冷哼一聲道:「先問清楚是誰攔住了我們?」   一隊長點點頭,很快就用傳音弄清楚了,回稟道:「是修真聯盟幾個小派聯合組成的巡查,要我們出示通行令牌。」   躍千愁神情稍緩,點頭道:「人家盡責,配合他們。」   一隊長領命,打開艙門飛了出去,出示通行令牌和那些人交涉後,那些人不但沒走,反而跟著一隊長飛來。一隊長閃身進來後,請示道:「他們說久仰您的大名,想要來拜訪您。」特戰隊出來後就有規定,「首領」這個稱呼在外面一律不能用了。   「嗯?哦!讓他們進來吧!」躍千愁愣了愣道。一隊長到艙門口把十幾人一齊放了進來,這些小門派的人一進來,立馬看到百來號蒙面人齊唰唰的盯著他們,頓時有些站立不安,顯得有些緊張,聽說這些人全都是渡劫期的高手啊!   「這就是你們要見的躍先生。」一隊長揮手指道。躍千愁哈哈大笑的走來,和藹可親的拱手笑道:「諸位辛苦了,在下躍千愁,不知道在下有什麼地方能為諸位效勞的。」   躍千愁雖然名聲不怎麼樣,但是其奮鬥史早就成了各派小弟子們津津樂道的事情,又有多少草根弟子幻想自己能成為躍千愁一樣的人物。當日燕不歸帶人來挑戰時,躍千愁一刀誅殺對手,各派小弟子雖未親眼所見,但卻傳得神乎其神,尤其是他那句「有名無名又如何?一刀足矣!」,簡直讓各派的草根弟子瘋狂崇拜。   恰逢這些人被設在此地盤查來往可疑修士,見到六艘氣勢非凡的飛行法器還以為是哪個大派的人物到了,沒想到碰到了傳說中的草根偶像級人物。於是其中有一人大著膽子向一隊長提出了拜見的請求,一隊長本想拒絕的,但想起躍千愁就在這裡,自己不好替他做主,便來請示一下,誰知躍千愁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小弟子們本以為躍千愁也會和那些大派人物一樣,隨便敷衍兩句。誰知他會如此好說話,一夥小派弟子頓時放鬆了不少,齊齊行禮道:「久聞先生大名,我等特來拜見。」   「不必客氣,大家見面就是朋友,你們若是再客氣,我就不高興了。」躍千愁說著佯怒道:「莫非你們也以為我像外界傳說的那樣,是什麼修真界敗類或瘋子?」   十幾人被他說中了心思,都是撓頭尷尬的笑笑。其中一人大著膽子回道:「不瞞先生,我等之前確實有點擔心,如今見到先生,方知道那些話都是謠言。」   「嗯!我相信你說的都是實話,我這人除了講信用外,也最喜歡講實話的人。」躍千愁和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道:「但是謠言可畏啊!也許等你們多年之後,修為有成時,多少也免不了會碰到類似的中傷,希望你們到時候能平常心對待。不要像我一樣,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弄得大打出手,明明是自己有理的事,結果越鬧把自己的名聲鬧得越臭了。哎!我就是前車之鑒,希望你們能引以為鑒,這就算是我這個過來人給你們的忠告吧!」   一群人聽到這話皆是若有所思,那被他拍著肩膀的弟子有些激動道:「照我看這分明是有人嫉妒先生,才故意製造謠言中傷。但這又如何,如果我有先生這樣的本事,誰敢這樣說我,我定饒不了他。」   「這話說的淺薄了,淺薄啦!」躍千愁搖著他肩膀,循循告誡道:「不要學我,你若有那一天,該忍的時候就要忍,須知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啊!不能衝動,明白嗎?」   後艙的紫衣和百媚妖姬在飛行法器停止的時候,就已經打開了艙門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今聽到躍千愁在那誨人不倦的真誠樣,百媚妖姬的神情說不出來有多怪異。   見一群良莠不齊的年輕修士都在默默不語,躍千愁再次拍拍那弟子的肩膀,哈哈笑道:「能見面就是緣份,不說不開心的話了。這是我新購置的飛行法器,在修真界也是獨一無二的,扶仙島的東方長傲和萬魔宮的仇無怨想上來看看,都被我哄下去了。大家不妨花點時間來參觀一下,讓我以盡地主之誼。」   聽到那麼有名的人連來這的資格都沒有,這些人聞言確實有些躍躍欲試,但互相看了一眼,又是一齊朝躍千愁行了一禮,那弟子抱拳道:「先生的厚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受命於此,不敢耽誤太長的時間,就此拜別先生。」   「既然是有重任在身,那我就不打擾了。」躍千愁稍加沉吟,回頭對一隊長道:「我們這也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那就每人贈送十塊上品靈石吧!」   「不用,不用……」一群人連忙擺手道。但一隊長聞言二話不說,堅決執行命令,硬是在每人手裡塞了一把,鬧得一群人捧著靈石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躍千愁和顏悅色的笑道:「都收下吧!一點心意當做見面禮,算是個我們相逢的見證吧!」   聽他這樣說,眾人也不好拒絕,只能謝過。待他們退出去後,六艘飛行法器開始加速,躍千愁仍在艙口揮手致意……   十幾人站在小型飛行法器上,目睹躍千愁他們消失在遠方後,看著手裡的靈石個個唏噓不已。憑躍千愁如今在修真界的地位,連一派掌門都不放在眼裡,卻對他們這些無所助益的草根弟子青眼有加,並循循善誘的良言勉勵,還贈了大量的靈石。   那和躍千愁親密接觸過的弟子回身看向眾人,道:「各派都說躍先生是敗類和瘋子,我倒希望各派說這些話的人都能像躍先生一樣敗類和一樣瘋,那我們這個修真界就太平了。」   又有人感慨道:「這事明擺著,躍先生風頭太勁,各派明顯是在聯手打壓,哎!類似的事情又豈止是在修真界,各門各派中,這樣的事情我們還見得少麼?」   「慎言,慎言,這樣的話我們在這裡說說就行了,千萬別傳回去了,否則就慘了……怕什麼,難道這裡還有人告狀不成……哎!躍先生是好人啊……」一群不明真相的弟子們閒著無聊,嘰嘰喳喳的在小範圍內為躍千愁平反。   剛好旅途寂寞,沒想到又當了回傳播真理的老師,躍千愁心情大好,對一隊長道:「再碰到這樣類似的盤查,如果是修為淺薄的各派年輕弟子,統統給我邀請上來。如果是年紀有那麼大的就算了,那些老頑固思維已經定性了,很難扭轉過來,免得浪費我口水,直接應付過去就算了。」   「明白了。」一隊長點頭應道。躍千愁剛要轉身離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冷哼道:「有一個門派的人例外,如果碰上大羅宗的,給我告訴二隊長,先派人出去全部打成殘廢再說,然後一個都不要放過,全給我抓回來,老子要給大羅宗送見面禮。」   交待完後,躍千愁背個手又晃回了後艙,這一進去,便見紫衣正怪異的看著他,而百媚妖姬則掩嘴咯咯笑道:「躍先生果然是個慈祥人,實在是各派學習的標榜。」   早就知道你是個壞事娘們兒!躍千愁白了她一眼,對紫衣神情鄭重道:「有些人的話千萬不能輕信,尤其是那些在背後說人壞話的。」   聽到這話,百媚妖姬笑得更歡,接口道:「特別是那些胡說八道,說謊連眼都不帶眨的人,這種人的話就更不能信。躍先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咯咯!」 第四百一十八章 又突破了   「好男不跟女人鬥嘴!」躍千愁扔下一句話。理直氣壯的回到躺椅上假寐。   百媚妖姬輕聲一笑,緩緩退步到床前躺下,拉過厚厚的絨毯蜷縮在了裡面,閉眼後一臉的滿足,彷彿找到了自己多年渴望尋找的東西一般。床夠大,紫衣也在一角盤膝坐了下來。   剛剛安靜下來,假寐中的躍千愁忽然發現丹田內有些異常,不由內視查看,只見元嬰居然停止了呼吸,而圍繞元嬰旋轉的晶瑩紅球和黑球正在加快速度。而且有越來越快的傾向,將整個丹田內的真元攪得浩浩蕩蕩,真元被攪得如龍捲風一般,在盤旋中似乎有進一步厚實的跡象。   躍千愁雙眼一睜,猛的站了起來,一個念頭冒出,難道修為又要突破了。   兩女也被他的動靜鬧得警醒過來,見到他面色凝重的樣子,互相看了一眼。百媚妖姬正要出言詢問,卻聽躍千愁沉聲道:「紫衣,為我護法,我的修為可能要突破到元嬰中期。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說完盤膝坐在了艙板上,閉眼仔細觀察丹田內的動靜。   紫衣面容一肅,知道修為突破的時候,是一個修士最為關鍵的時刻,經不起打擾,錯失良機可能就再難有寸進。立刻閃身到他身邊,警惕的看向四周,目光掠過百媚妖姬時,居然隱約也有些戒備的味道。   百媚妖姬目睹兩人的動靜後,心下頓時有些淒涼。躍千愁下意識的叫了紫衣為他護法,而沒有叫她,兩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孰輕孰重,一目瞭然。尤其是紫衣戒備的眼神,更是讓她有些心亂,原來自己並沒有真的融入到倆人之間,也許倆人都在潛意識裡防備著她。   「我出去到門外守著,免得有人進來打擾。」百媚妖姬尷尬的笑道。紫衣鄭重的點了點頭,高度防範四周,甚至拉動手閘,讓護殼重新將透明的窗口包裹住。百媚妖姬心底微微歎息一聲,笑著退了出去,再不走,只怕自己就成了紫衣的重點防範對象,何必呢!   丹田內的動靜讓躍千愁有些不安,真元在丹田內被攪動成龍捲風,這種現象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也知道自己的修煉方式另闢蹊徑。和別的修士不一樣,因此也沒有經驗借鑒這一說。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有真元更具實體化,才代表著修為的越發高深。就像渡劫期高手釋放出的護體罡氣一樣,只有真元厚實到了那種地步,釋放出的護體罡氣才能堅硬難破,如果能到化神期,那釋放的護體罡氣自然更不用說了。   顯然,此時丹田內的真元急速旋轉正是朝更上一層樓的地步努力,然而卻如同無處借力一般,空自旋轉,如刮骨刀一樣,肆無忌憚的在丹田壁上掠過,把個躍千愁痛得瑟瑟發抖,咬牙硬抗。那該死的元嬰卻安然盤坐在一紅一黑的珠子之間,沒一點反應。   怎麼會這樣?紫衣大吃一驚,她也是從元嬰期走過來的,雖然會難受,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增加阻力,降慢轉速,應該能減低痛苦!躍千愁痛得渾身是汗。嘴唇都咬出了血,再也無法堅持的時候,腦中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紫衣見他居然把嘴唇都給咬破了,看得膽戰心驚,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助他一臂之力,空在邊上著急,她現在甚至想出去把百媚妖姬給拉進來問問,問她知道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著急間,忽然見躍千愁雙手陡然各出現一把紫燦燦的靈石,而那靈石在他掌中光澤漸漸暗淡下去,其中的靈氣顯然正在被吸食。紫衣微微一愣,她以前沒用過什麼靈石,並不代表她不知道紫色的靈石意味著什麼。   他手上居然有傳說中的極品靈石?紫衣忘了著急,訝然的看著他扔掉一把又再換上一把,這個大騙子!身上不知道還藏著多少秘密!   極品靈石中濃郁的靈氣灌入丹田,終於將真元的轉速降慢了些,丹田內變得鼓鼓囊囊。可那兩顆該死的珠子,轉速並沒有減慢,攪得真元在濃郁如水的靈氣中艱難滾動。珠子的轉速、靈氣的阻力、丹田容積有限的壓力,在三重作用力下,真元迅速被壓縮,漸漸變得厚實起來。   果然有效!躍千愁大喜。可真元一被壓縮,留出的空間就大了,壓縮的阻力就小了,想再進一步繼續壓縮就困難了。躍千愁毫不猶豫的再次吸收靈氣,忍著丹田的漲痛狂吸,拚命的增加真元的壓力。真元被壓縮的厚實一分,他就給丹田猛灌靈氣充實。   直到原本如水般的真元變成了實質如綢布一般,乳白細膩。體積縮了怕有百倍的時候,只見那停止了呼吸的元嬰忽然如同在河裡嗆了水一般,「咕嘟」吐出一個大氣泡來。   吐出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團乳白的真元,和剛才被壓縮的乳白融為了一體。彷彿就是由於這東西堵住了它的呼吸道一般,才致使他不能呼吸,於是護體的雙珠就要助它一臂之力,便攪得整個丹田內不得安寧,現在終於憋了出來。   剎那間,整個丹田內安靜了下來,兩顆珠子的轉速又恢復了往常的護嬰狀態。可以呼吸的元嬰長吸一口氣,濃郁的靈氣被吸入,在腹中一個運轉,吐出來的便是如蠶絲般柔細的白色真元。   躍千愁渾身一振,舒坦的發出微弱的呻吟,臉上換上了笑意,終於突破了!   一旁的紫衣也跟著舒了口氣,她也看出他突破了。   躍千愁剛睜開眼,便見紫衣一張狐疑的臉湊了過來,嚇了一跳道:「你幹什麼?想非禮我啊!」   紫衣指著他手中還沒吸納完靈氣的淡紫色靈石問道:「你真的沒錢麼?我可是聽說這極品靈石很值錢的。」   躍千愁低頭一看,二話不說,雖然已經吸得夠飽了,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仍強行將剩餘的靈氣給吸乾了,手中的靈石當即變得死灰一片,誰也看不出它們的真身是極品靈石。   隨即又將地上的一些枯竭的靈石塊全部掃如了儲物袋中,起身拍拍屁股道:「當然缺錢,你別看我手上有幾塊極品靈石,那都是我師傅給我留著修煉晉級的時候用的,平時不讓用。我總不可能把我師傅交待過的事情拋到腦後吧!難道我要拿出來到處炫耀,喂!這極品靈石是我師傅給我的,我師傅有極品靈石。這樣的好東西被人知道了,你猜會有什麼後果?」   紫衣黛眉一皺,鄭重的點頭道:「很有可能被心懷叵測的人盯上。」   「果然聰明。不錯!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別人看見,只讓你看見的原因,別人我會擔心,對你就沒必要防備了。」躍千愁說著,嘴巴貼在紫衣耳邊輕聲道:「所以我才讓你護法,沒讓她,你現在知道原因了吧?」   紫衣聞言,裝作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實際上滿臉的欣喜想蓋都蓋不住。想想也是,修為突破時的護法那非要最親信的人來擔任才好,能挑上她……原來躍千愁還是比較相信她的。   躍千愁藉機吸了口淡淡的處子幽香,咂了咂嘴巴,發現略微有些痛,這才發現自己把嘴唇咬破了。於是憑空放出一汪水來,在紫衣的細心指點下,把嘴上的血跡給洗了個乾淨。   百媚妖姬倚在外面,望著那一百多號人,臉上無喜無悲,神飛天外的胡思亂想。艙門忽然打開,紫衣探個腦袋出來笑了笑。百媚妖姬怔了怔,轉身進去又看到躍千愁翹個二郎腿在那晃啊晃的,頂上的護殼也重新打開了,外面已經是繁星滿天。   「突破了?」百媚妖姬走到躍千愁邊上笑著問道。笑容裡藏著別人難以發現的苦澀,貌似這話也問得有些多此一舉,沒突破的話,他能這麼悠閒才怪了。   躍千愁得意的嘿嘿一笑,以這種方式回答了她。   百媚妖姬沒有多問,臉上依然是誘人的媚笑,漫不經心的回到床上,繼續蜷縮進了厚厚的絨毯中,她忽然覺得應該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心情又會好起來。夜空的星河燦爛,是如此的深邃多姿、絢麗迷人,卻沒能讓她的雙眼多睜上一會兒。多年一直打坐休息的她,居然真的安靜睡著了……   次日,高空飛行的六艘飛行法器,率先承受初陽的照耀。躺在椅子上的躍千愁閉著眼睛仍覺得刺眼。偏頭看去。紫衣在床角盤膝打坐,臉上的神情莊嚴肅穆。   邊上的藍絲絨毯則半裹著一具橫陳的嬌軀,紅色的輕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捲起,兩條極度誘惑人的玉腿靜靜的側搭在毯子上,卷折成半幅的藍絲絨與兩條玉腿勾搭在一起,越發讓那兩條大腿顯得白如凝脂。最要命的是,某人睡相太不知道收斂,雖然有底褲,但隱秘處也不知道擋擋。   罪過,罪過!色既是空,空即是色……躍千愁一陣無語,只能在心中默念十遍色經。扭頭強行面對刺眼的陽光,心中高呼,眼光啊!你刺瞎我的雙眼吧! 第四百一十九章 盤查   六艘飛行法器橫空疾馳。幾乎不做絲毫停歇,但也有例外的時候。二隊長遵照躍千愁的指示,一遇到修真聯盟盤查的,只要是年輕輩的弟子,統統請到烏托邦一號接受躍千愁的思想改造。   然而躍千愁歪名在外,有些弟子實在是懼怕,本不願去,奈何受不了對方的熱情邀請,戰戰兢兢見過後,頓時被躍千愁如春風般的溫暖給感動,收到見面禮後,更是悔不該聽信謠言。   用躍千愁的話說,這就叫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當然了,那個理是見面禮的禮。   各派在各處設置了不少類似的盤查點,然後又在一定範圍內布下了傳訊陣,自然是為了方便發現可疑情況後,能及時向修真聯盟通報。於是修真聯盟接到了躍千愁六艘飛行法器步步逼來的消息,各盤查點被問道:「躍千愁等人是否配合盤查,有沒有鬧事?」   讓各派意外的是,不少盤查點回復的消息都說:「躍千愁積極配合盤查。態度很好,連一點鬧事的跡象都沒有。」意外是意外,但沒鬧事就是好事,各參與了挖人的門派鬆了口氣。   大羅宗原本還交代門下的盤查弟子做好防備,碰到躍千愁後,對方若是態度不好,千萬能忍則忍,小心躍千愁藉機鬧事。可接到這樣的消息後,朱先賢心下大定,看來躍千愁還是不敢和整個修真聯盟對著幹,算他識相。   大羅宗的盤查弟子接到門內的警告後,人人驚恐,大家都知道躍千愁和大羅宗糾葛甚深,已經接二連三的發生過碰撞,連掌門的兒子都被那傢伙給宰了,那傢伙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聽說還帶了六百多號渡劫期高手來,這可如何是好!   趙昌乃是大羅宗的一名渡劫初期長老,本是常伴在大羅宗一代頂尖高手之一的羅昆身邊,如今卻被派到了一個大羅宗的盤查點來,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   這次的大戰,羅昆同數名渡劫末期高手一起前來為大羅宗助陣,算是此次大羅宗來人裡的第一號人物。得知朱先賢關於躍千愁的稟報後,羅昆命人計算了躍千愁的行進路線後,將隨身的親信趙昌派到了躍千愁的必經之地。目的很簡單,以前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盡量約束門人不要在這個時候和躍千愁發生衝突,免得給其它門派看笑話。要算賬現在不是時候啊!   趙昌長期跟隨羅昆,在大羅宗誰敢不給他幾分面子,時間久了,免不了有幾分心高氣傲。心裡想的也是覺得有點委屈了自己,居然把自己派到一個小小的盤查點來應付一個不入流的無賴。心裡雖然不願意,但羅昆的安排他不敢有意見。   雲海之中,大羅宗的飛行法器就藏身在裡面,這樣方便觀察四周,別人卻不容易發現他們。飛行法器上,一行包括趙昌十五人。一名叫劉旭的領隊望著神情冷傲的趙昌,小心翼翼的問道:「趙長老,那躍千愁為何老是和我們大羅宗過不去?」   「哼!」趙昌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們這些大羅宗的弟子給我記住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大羅宗乃是正道排名第二的大派,就要給我拿出大派的骨氣來。別像有些人,吃了點虧後,連自己的兒子被人給殺了,也能無動於衷。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簡直是大羅宗的奇恥大辱。」   劉旭暗暗咂舌不已。早就聽說這個趙長老眼高於頂,想不到連那人也敢說。趙昌說的那個兒子被殺的人,他自然知道是誰,話題太過敏感,他可不敢再接下去了,傳出去,後果可不是他這個結丹初期的小弟子能承受的。   想到這裡,劉旭不禁隱隱有些擔憂起來,一接到宗門傳來的消息,他就準備見到躍千愁的飛行法器來後乾脆避而不見,躲在雲層裡不出去,人家再怎麼嫉恨大羅宗,也不可能漫天到處找他們吧!   誰知前方居然派了個這傢伙來約束大家,聽這傢伙的口氣,這是來約束大家的麼?這分明是把大家往火坑裡推的。哎!高傲躲在大羅宗裡面高傲就行了,也不想想躍千愁是個什麼人物,他豈會管你是修真界排名第幾的門派,連掌門羅擎天渡劫中期的修為與人家單挑都被廢了一條胳膊,你一渡劫初期來找什麼刺激啊!   劉旭回頭和身後一干人交換了個眼神,見大家臉上都透出隱隱的擔憂,顯然都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顧忌。劉旭不禁微微搖頭苦笑,希望這趙長老是不願意在一干弟子面前跌了面子,故意講出這樣的話來吧!   怕什麼就來什麼,遠處數道組合在一起的破空飛行聲音傳來,稍加分辨,就能聽出是六艘飛行法器,正符合躍千愁此來的飛行法器數目。十幾人臉色大變,面面相覷後,皆看向了前面的趙長老。趙昌微微一聲冷哼。駕馭著飛行法器在雲端露頭遠眺。   只見遠處六個黑點整齊的飛速馳來,很快就將與他們碰面。趙昌直接控制飛行法器竄了出去,橫行霸道的堵在了六艘飛行法器的來路上。   六艘飛行法器顯然也發現了他們,減速徐徐接近。大羅宗一干人放眼打量對面的六艘飛行法器,形狀很怪異,在艷陽下居然還給人一種陰氣森森的感覺,前端還長了眼睛,通過那透明的眼睛,隱約可看到有人端坐在裡面。   「大羅宗奉修真聯盟法旨,在此盤查來往可疑修士,有通行令牌速速拿來,無通行令牌速速開艙接受盤查。」趙昌顯然是想給躍千愁等人來個下馬威,這提氣一嗓子吼出來,連身後的弟子都感覺震耳欲聾。   一群提心吊膽的大羅宗弟子屏氣看著對方的動靜,只見趙昌喊話後,那六艘飛行法器,前面成三角形的三艘忽然有了動靜,像眼睛的東西忽然全部閉上了。   一干人搞不明白怎麼一回事,趙昌冷哼哼一聲,再次大聲道:「大羅宗奉修真聯盟法旨……大膽!」   喊話的調調突然變了,一幫人也被對方的動靜嚇了一跳,只見前頭的三艘飛行法器「咻」的瘋狂射來,直接對著眾人腳下的小小飛行法器強行撞來。連聲招呼都不打。   「我的媽呀!」大羅宗一干弟子怪叫著直接分家,紛紛從飛行法器上跳了下去,下墜自行避開後,方放出飛劍踏劍在空中穩住。抬頭看去,只見趙昌顯然還想駕馭飛行法器躲閃,然而事發突然,那三艘怪獸般的東西又是處心積慮,當即聽到空中「光咚」巨響。   趙昌彈空急飛竄走,腳下的飛行法器被撞得射出老遠,然後翻滾著向親愛的大地快速擁抱……   一群弟子心有餘悸,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開始還好好的,貌似一聽到是大羅宗後,對方馬上就不客氣了,人家顯然對大羅宗不感冒啊!   「大膽!竟敢違逆修真聯盟的法旨。」趙昌一聲大喝,儲物袋中閃出一道寒芒,在他指引下,先是沖天而起,緊接著又迅速回轉,射向一艘飛行法器。   「砰!」一聲巨響,飛劍很順利的擊中了目標。趙昌召回飛劍,微微一愣,自己這全力一擊之下,對方的飛行法器居然絲毫無損,連那道劃痕都不太明顯,幾乎就看不出來,乖乖!這飛行法器是用什麼材料打造而成的?   下方的大羅宗弟子臉色齊齊一變,只見趙昌那一劍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被擊中的飛行法器內閃出數十道黑影。十幾道沖天竄去,將趙昌從四面八方給圍了起來。另外的則四散開來,眾弟子眼前一花,發現每人跟前都站了一名黑衣蒙面人,目光淡漠的盯著自己。   黑衣人胸口的「散修」二字,讓一干弟子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立馬想起最近聽到的一個消息……燕不歸率一幫渡劫期高手偷襲百花谷,躍千愁突然出手,手下六百散修將那批渡劫期高手幾乎斬盡殺絕,而自己無一損失。   趙昌凌空環顧四周,只見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把自己給圍住了,而且都是修為和自己差不多的渡劫初期。當即揮手喝道:「大膽!我乃大羅宗羅昆供奉的座下弟子,爾等一干散修,居然敢圍困於我,莫非活得不耐煩了?」   「羅昆是誰?」只聽下方傳來奇怪的問話聲。趙昌低頭看去,下面的一艘飛行法器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男二女,那男的正向一妖嬈女子問話。   妖嬈女子咯咯笑道:「羅昆是大羅宗渡劫末期的供奉,據說在大羅宗修為能排上第三,此次大羅宗在東海之濱的領頭人物正是他。」   「哦!那回頭我倒要問問他。為何他大羅宗老是接二連三的找我麻煩。」那男子微微頷首道。   趙昌喝道:「下面是何人?上來回話。」到了這個時候,口氣依然如此強硬,果然很有大派威風。   「哪來的老王八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男子罵了句後,隨即朝這裡揮手點點道:「將那嘴硬的傢伙削成人棍、封了丹田押過來,千萬別弄死了,這可是我送給大羅宗的見面禮。」 第四百二十章 躍千愁駕到   除其四肢謂之人棍!大羅宗一干人聞言大吃一驚,又見他隨口吆喝這些散修,已經隱隱猜到了他是誰。   「你是躍千愁!」趙昌兩眼怒睜,聽清了對方的話哪還能猶豫,還沒等散修動手,率先放出罡氣護體,劍在手中拚命催出一道巨大劍影,狂劈而出,逼開前方的蒙面散修後,迅速竄了出去。   看來說不怕是假的,否則也用不著逃命。可這麼多人在這裡,又被護體罡氣拖延了速度,他能跑到哪去。剛竄出個數十米,一群飛劍襲來,撞得護體罡氣「梆梆響」,人在空中被撞得倒翻了過來。十幾道黑影閃來,立刻又將他給困住。   十幾人召回飛劍,一起舉劍同樣幻出巨大劍影,從四面八方一齊擊中頂個護體罡氣的趙昌。「砰」的一聲巨響,護體罡氣瞬間被震得沒了影,裡面的趙昌也被震得頭暈目眩臉色發白,鼻孔間滲出了血跡。   眼睛震花了,但卻知道這時保命才最重要,欲抬手揮劍自保,卻發現胳膊輕飄飄的。待到回過神來,「啊!」趙昌發出驚恐的吼叫,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雙臂和雙腿已經和身體分家了,怪不得輕飄飄的。   「躍千愁……」趙昌悲嚎道,卻見一道黑影閃來,一掌拍在他腹下,渾身一震,立馬感覺丹田被鎖定,真元無法流轉,整個人迅速萎靡了,由空中快速掉下。   下面的人一把撈住他的腰帶,迅速出手連連拍向他的斷肢根部,止住了狂瀉而出的鮮血。   「躍千愁……你不得好死……」趙昌猶有不甘的嚎叫。不遠處的劉旭微微歎息,真是在大羅宗被人吹捧慣了,目空一切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非得到吃了虧的時候才後悔,何必呢!   「嘿嘿!我倒要看看誰不得好死。牙尖嘴利,來啊!給我把他的牙給敲碎了,舌頭給拔了。」躍千愁負手冷笑道。還是頭次見到這樣不知死活的人,不好好招待一番,真是對不起大羅宗的培養。   「躍千愁,你敢!」趙昌話剛出口,提著他的蒙面人一下將他高高舉起,直接一拳打進他的嘴裡,牙齒崩裂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大羅宗弟子親眼目睹那蒙面人的手在趙昌的嘴裡轉動,隨即拽出了一條鮮紅的東西扔掉,趙昌立馬脖子一軟,昏死了過去。一干弟子嚇得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看著跟前的蒙面人。   紫衣微微將頭扭向了一邊,貌似太殘酷的東西還有點接受不了。百媚妖姬的瞳孔則微微一縮。   躍千愁冷眼環顧四周的大羅宗弟子,漠然道:「你們不過是大羅宗不入流的角色,我本不該跟你們計較。要怪就怪你們是大羅宗弟子,又捲入了我和大羅宗的恩怨,命中注定的事情怨不得別人。」只見他輕輕擺了擺手道:「廢了他們的修為,留條命給他們。」   十幾名大羅宗弟子立馬嚇得臉色發白,苦苦修行至今,誰還願意做那地上行走的凡人,修為一但被廢,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到了如今,怕也不行了。   不需要商量,十幾人皆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瘋狂逃竄。可修為與對方實在相差太遠了,眨眼就被追上,一聲聲慘叫在空中響起,皆被破了丹田,從此以後再也無法聚集真元修煉了。   一夥綿羊般軟趴趴的弟子被扔進了飛行法器,六條黑影再次啟動,快速向東疾馳……   東海之濱,一座大宅院內,空蕩蕩的後院佈置著傳訊陣。四名穿著大羅宗服飾的老者眉頭皺起,站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正是羅昆,後面的三位也同樣是大羅宗的供奉,分別名叫崔兆凡、李夢白、朱照。羅昆對靈石陣內的一名弟子沉聲道:「還沒聯繫上麼?」   那名弟子有些惶恐的回道:「已經拜託在附近的其它門派弟子幫助查找過了,確實沒發現本派的盤查弟子。」   「已經過去一天了,趙昌他們不可能隔這麼長時間都不和這裡聯繫,一定是出事了。」羅昆說著回身看向身後的三名老者,那三人微微頷首,顯然也是這麼個意思。   束手站在一旁的朱先賢向四人恭敬的行禮道:「四位供奉,照弟子看,一般情況下不會出意外,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只怕和躍千愁脫不了干係。算算和他們失去聯繫的時間,應該和躍千愁經過的時間相仿。」   羅昆聞言微微點頭,復又對其他三位供奉問道:「你們覺得呢?」   「朱先賢,我想問你件事情。」四名供奉中顯得最年輕的李夢白望著天際說道。   「供奉請問,弟子知無不言。」朱先賢恭敬道。   李夢白的目光悠悠收回,盯著他說道:「你和躍千愁打交道最多,應該對他頗為瞭解。如果這次趙昌真的在躍千愁手裡出事了,我想問問你,那躍千愁為什麼老是針對我大羅宗?」   「此人心胸狹窄,又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無賴,當年和我大羅宗結仇後,一直懷恨在心,所以處處針對我大羅宗。此人如果不除,任其發展下去,遲早是我大羅宗的禍害。」朱先賢一口氣將話給說完了。   「哦!」李夢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聽說這次修真聯盟瓜分躍千愁手下六百散修的主意是你出的?」   「呃……」朱先賢突然發現這位供奉的問話口氣有些不對,頓了頓道:「是的,弟子認為不能再放任其做大,應該趁早瓦解,所以才出了這個主意,而各派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哦!」李夢白點點頭,再次問道:「那我怎麼聽說在百花谷的時候,躍千愁沒有招惹我們大羅宗,而你卻處處和躍千愁對著幹?」   「弟子並未和躍千愁對著幹,皆是為了本門利益據理力爭,這是弟子應盡的職責。」朱先賢有些惶恐的說道。   一旁的朱照踏出一步,沉聲道:「你身為本門在外的主事,就是應該要為本門的利益據理力爭,這麼做沒錯,以後要謹記這條。」他這一句話就肯定了朱先賢的功勞。   「是,弟子謹記。」朱先賢誠懇道。朱照乃是他的親叔叔,如果不是這個親叔叔,他也做不了大羅宗在外的主事。朱照這番話顯然在為他解圍。   李夢白瞥了倆叔侄一眼,與其他兩位供奉碰了個眼神,沒有再說什麼。   「算算時間,躍千愁他們也該到了,趙昌他們失蹤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一問便知。」朱照說著對朱先賢轉眼話題道:「最近無極島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大的動靜倒沒有,但仍有斷斷續續的外援趕來。」朱先賢遲疑了一下道:「最近有件事情挺奇怪,從無極島那邊不斷有屍體飄來,各派打撈上來檢查後,都挖坑埋了,數天來怕已經有上萬具了。」   四人相視一眼,朱照皺眉道:「可看出是何方人士?是凡人還是修士?」   「都是我華夏服飾,大部分都是凡人,而那些修士卻都是前幾次交戰被擄劫走的各派弟子。那些凡人主脈被人切斷,顯然是被放盡鮮血而亡。至於那些修士就更奇怪了,丹田部位皆被掏了個洞出來,好像有人取走了其中的結丹或元嬰,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朱先賢搖頭道。   「居然會有這樣的事,那些人連凡人也不放過,到底想幹什麼?」羅昆怒聲道。   幾人正說著,遠處傳來幾艘飛行法器的破空聲,一共六艘轉眼就從院子的上空掠過。朱先賢望著上空說道:「應該是躍千愁他們到了。」   「那正好。」朱照對幾人冷笑道:「我們正好去看看這讓我們大羅宗丟盡了顏面的躍千愁到底長得什麼樣,順便得問問趙昌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係。」   幾位大羅宗供奉點頭默許,一齊朝外面走去,顯然都想認識認識這個躍千愁。跟在後面的朱先賢臉上泛起冷笑,既然四位供奉親往,我看你躍千愁如今還能蹦到哪裡去。   各派防線雖長,但主力雲集的地方就在這個「望海鎮」,因為地勢突出,適合觀察敵情,加之居住的凡人又被強遷走了,自然成了各派首選的落腳點。鎮上有個大空地,原本是靠海捕魚的漁民集中曬網修網的場所,如今卻成了各派召集人手的好地方。   此時,各派緩緩走出不少人來,目睹空中的六艘怪異飛行法器降落,大家都知道是躍千愁來了。除了想看看躍千愁外,那六百散修也是大家關注的焦點,畢竟許多門派都為此付出了大量的靈石。如果真的值得爭取的話,恐怕有不少門派都不會輕易放棄。   領頭的那艘飛行法器艙門打開,躍千愁沉著一張臉緩緩走出,身後是百媚妖姬和紫衣。其它飛行法器卻不見動靜,也不見那六百散修下來,事情有些怪異。   周邊的人越來越多,躍千愁陰著一張臉環顧四周,嘿嘿冷笑一聲,回頭喝道:「把那些大羅宗的傢伙給我扔出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幹起來了   各派聞言互相看了眼。又將目光投向了大羅宗那一邊,眼裡藏著一絲疑惑,難道這六艘飛行法器裡還有大羅宗的人?   大羅宗來到的幾位卻是露出果然的神情來,趙昌等一干弟子的失蹤果然與躍千愁有關係,只要人還在就好。怕就怕躍千愁殺了人以後毀屍滅跡、拒不承認,那樣就算是能查出結果來,也要大費周折。   朱先賢滿臉冷笑,如果出來的人真是趙昌等人的話,那今天這事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我大羅宗四大供奉在此,斷不能讓你躍千愁再討了好去。   躍千愁的話聲剛落,便見他身後的艙門內閃出十五名黑衣蒙面人來,手裡都各自提了個人,齊齊向前扔出,摔得個個「哎呦」慘叫。   眾人齊齊看去,這些人確實都穿著大羅宗的服飾,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在地上掙扎。其中還有一人渾身血糊糊一片,可怕的是居然被斬掉了四肢,此時正對著大羅宗方向張開血窟窿般的大嘴「嗷嗷」乾嚎,從其臉上悲憤的表情可以看出,似有無限怨恨無處發洩。   在場的都不是一般人。目力遠強過凡人,這一細打量便是大吃一驚。斷去四肢的居然是大羅宗供奉羅昆的座下弟子趙昌,乾嚎的嘴裡竟然沒有了舌頭。而其他弟子顯然已經被人廢了修為。   眾人震驚,這躍千愁的膽子也忒大了,將人搞成這樣,也不知道殺人滅口,居然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扔出來亮相。看來之前的猜測沒錯,躍千愁定是知道大羅宗出了主意挖他的人,現在是故意報復來了,瘋子啊!   大羅宗上上下下的臉上全變了顏色,朱先賢更是一聲驚呼道:「趙長老!」閃身便衝了過來。   十五名黑衣人不需要招呼,齊齊閃身到躍千愁前面,擋住了朱先賢。朱先賢消息靈通,自然知道這些蒙面人的厲害,止步對著躍千愁戳指厲喝道:「躍千愁,你安敢如此對我大羅宗弟子!」   到了這個地步,大羅宗那邊也不需要招呼,上上下下全部快速掠來,一下就是上千人堆了過來。十五名蒙面人一聲不吭,儲物袋內放出飛劍握於手中,毫不膽怯的面對上千大羅宗弟子。   朱先賢回頭看了眼,見這麼多大羅宗弟子給自己撐腰,頓時膽氣一壯,再次戳指喝道:「躍千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都給我退下!」躍千愁一聲令下,十五名黑衣人拖上地上的十幾名大羅宗弟子,又快速閃到了他的身後。躍千愁冷眼掃過大羅宗上下。緩緩向前幾步,一腳踏在掙扎乾嚎的趙昌身上,將他踩得幾乎不能動彈。   「大膽!」大羅宗幾位供奉齊聲大喝,躍千愁的舉動簡直就是當眾打大羅宗的臉。朱先賢身子一動,欲要過去救人,卻見躍千愁左右雙手各從儲物袋內抽出兩把大黑刀來,嚇了一跳,強行穩住身形沒衝過去。   「想動手?」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手裡兩把刀的刀面相擊,「啪啪」的聲音響徹全場,落在眾人耳朵裡非金非木,也不知道是什麼珍稀材料打造而成。   敲刀聲一響,「光」幾艘飛行法器的艙門全部打開了,眾人目光一凜,六百多號蒙面散修瞬間全部出來了。躍千愁扭頭看了一眼,貌似又找到了點前世做老大招呼小弟火拚的感覺,努力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回味啊!   轉過頭來看著大羅宗冷笑道:「來硬的我奉陪,但我還是希望把事情講清楚,我這人除了講信用外,最講道理。」   各派愕然的打量雙方實力。大羅宗的人數幾乎是蒙面散修的一倍,渡劫期的修士有近百號,渡劫末期的頂尖高手也有四位。反觀躍千愁那邊,六百多號全部是渡劫期,那位紫衣姑娘也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據說上次在百花谷還殺了一名同等修為的高手,只怕能一個頂倆。雙方的實力完全能拚一拚。   看到這裡,各派不免有些感慨,這傢伙真的成氣候了,有實力當眾對抗正道第二大門派了。當然,這只是大羅宗的一部分實力,要想憑這六百號人對抗整個大羅宗,那未免是笑話。屹立修真界數千年的大派,豈能是區區六百號渡劫期能撼動的。   可各派不知道的是,這六百號人同樣是躍千愁實力的一部分,烏托邦的近萬大軍已經在厲兵秣馬,一但成熟,只怕躍千愁第一個就要拿大羅宗開刀。一個是擺在明處的強悍實力,一個則是躲在暗中的龐大修真軍團,遲早會有發出激烈碰撞的那一天,誰勝誰負拭目以待!   羅昆緩緩走來,順手一把將朱先賢給撥到了身後,看了眼地上不人不鬼的趙昌後,目光冰冷的盯著躍千愁沉聲吐出兩個字:「放人!」   態度很強硬,意思很明顯,我現在不管你是要打還是要講道理,先給我無條件放人,否則後果很嚴重。   其他三名供奉也是臉色鐵青的走來,並列在羅昆的左右。朱照剛才與朱先賢擦肩而過時。也是目光冰冷的瞪了他一眼,顯然是怪他剛才弱了大羅宗的威風。   朱先賢自覺有些冤枉的微微垂下了頭,心道,那兩把刀的威力您不知道麼,已經數度挫敗幾名渡劫期高手,何況我衝上前去,躍千愁鐵定要下狠手,只怕衝得過去回不來啊!   不管朱先賢如何,大羅宗的四位渡劫末期高手一出場,迸發出的悍然氣勢,立刻讓全場肅靜,氣氛相當凝重。   各派也沒人出來勸解,躍千愁做得如此過份,就算是扶仙島也不好意思出面干預,這已經徹底傷了大羅宗的顏面,只怕誰都勸不了。   目睹這四人出場,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雙刀插於地上,抱拳問道:「不知道四位是大羅宗的什麼人?」   「放人!」羅昆再次吐出這兩個字回了他的話,聽語氣彷彿是最後警告。   躍千愁後面的百媚妖姬傳音道:「這人就是你腳下趙昌的師傅,大羅宗供奉羅昆,其他三人也同樣是大羅宗的供奉,皆是渡劫末期的高手。」   躍千愁微微頷首。面無表情道:「原來是大羅宗的四位供奉,真是失禮了。」   四人立馬就知道有人傳音告訴了躍千愁,目光齊齊落在了百媚妖姬身上,朱照喝道:「百媚妖姬,你幻魔宮已經在修真界除名,你不老老實實的呆著,是不是也要摻和到這事裡面來?」   百媚妖姬不置可否的笑笑,當即保持了沉默。這個時候不說話就是保留了餘地,伺機而動也許對躍千愁更有利。   「紫衣!」躍千愁喚道。紫衣也明白形勢嚴峻,當即「嗖」的瞬移到他身邊,以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渡劫末期的修為。對面四人的瞳孔微微一縮。盯在了她身上,面對能斬殺渡劫末期高手的人,誰都不敢小覷。   「看樣子,大羅宗的四位前輩要教訓教訓我們。四位前輩就交給你招呼了,只需給我纏住半刻,我便能解決其他人,到時候再助你一臂之力,沒問題吧?」躍千愁淡淡說著,「嗯!」紫衣重重的點了點頭,掃了四人一眼,摸出那截紫黑色的竹子來,臉上有抑制不住的興奮。   各派呲了口涼氣,這瘋子看來要與大羅宗硬碰硬了,在這種與外敵對峙的時刻,如此大規模的廝殺,不管誰輸誰贏,都是華夏修真界的損失。扶仙島的全德銘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諸位,為大局考慮,有事好商量啊!」   「事已如此,沒什麼好商量的!」朱照朝全德銘一揮手,大喝道:「躍千愁受死!」   身形一閃,凌空一掌劈出,一道巨大掌影當頭蓋來。一旁的紫衣閃身到前,嬌喝一聲「打」,手中紫竹同樣幻出巨大虛影,當即「砰」的一聲將掌影擊潰。強勁的氣流倒捲開來。   媽的!又是那狗屁大羅劈山掌!躍千愁一聲暗罵,他本以為自己擺出這樣的實力來,對方會顧忌一二,然後自己又可以逞口舌之利不了了之。誰知道,對方有人不願就此了事,寧願把事搞大。   竟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子怕個鳥!躍千愁二話不說,雙手拖刀,直接將腳下的趙昌分成兩截,隨即揮刀一指前方,暴喝道:「殺!」   一聲令下。有躍千愁做榜樣,大羅宗那十幾名弟子頓時遭了殃,當場便死於非命。六百多號蒙面人,迅速分成戰鬥小隊,乾淨利落的縱空分插向對方的人群。   羅昆三人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朱照居然就這樣出手了,連招呼都沒對三人打一個。但事已如此,對方已經大規模進攻,自然要先保自己這一方。   三人迅速交換個眼神,當即暴射而起,衝入凌空撲來的六百多號蒙面散修中,六掌周轉閃動爆發快如幻影,一陣風似的就被三人連干下十幾人。   十幾聲慘叫讓躍千愁有些心驚肉跳,看紫衣和那渡劫末期的交手倒沒覺得什麼,想不到渡劫末期的高手如此可怕,殺渡劫初期的猶如探囊取物。眼睜睜的看著十幾名隊員墜空而亡,當即暴喝道:「不需和他三人糾纏,其他人才是你們的目標。」   這話出來,又是幾人血糊糊的落下。但得到警告,特戰隊員們立馬不再冒死頂那三人,直接撲到大羅宗的人堆裡組隊瘋狂屠殺,頓時慘叫聲四起,大羅宗一干人也是激烈反攻。   然而一打起來,大羅宗的弟子們便發現,已方千多號人好像還沒有對方的六百人多,轉身間似乎哪哪都是黑衣蒙面人,感覺像是從四面八方面臨攻擊。剛出手應付這個,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一把飛劍便把自己的胸口穿了個眼,於是乎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不甘心倒下。   而攻擊對手的時候,對方又似乎到處有人相助,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後方暴露。這邊一出手攻擊,對方馬上有人擊開自己的飛劍,隨即自己卻又莫名其妙的被攻擊了。   空中的羅昆三人掃了下面一眼,頓時有點心驚肉跳,黑衣蒙面人在他們手中雖然不堪一擊,但一衝入大羅宗人群裡面,那真是猶如餓狼進了羊群。   大羅宗弟子在對方天衣無縫的配合絞殺下,簡直就沒有還手之力,黑衣蒙面人不斷靈活的變幻最有利隊形,攻防有度,肆意殺戮,將一片片大羅宗弟子放倒。   近千號大羅宗弟子在頃刻間就倒下了二三百人,剩下的也全都陷入了驚恐與慌亂之中,面對這樣犀利無比的組合攻擊,根本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攻擊,一時間血肉橫飛。   各派驚得目瞪口呆之後是面面相覷,想不到躍千愁手下的這六百多號人戰鬥力如此強悍,怎麼好像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似的?這一交手,大羅宗的損失大了去。   群殺的雙方都是修真聯盟的人,各派看得揪心,可幫誰都不是。   羅昆三人只是這麼驚得稍微愣了愣,大羅宗又是一二百人倒下。就這麼一時,差不多就有近半的弟子丟了性命,這還了得。   三人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的放出儲物袋中的飛劍,羅昆喝道:「你二人對付那些散修,我來斬草除根。」崔兆凡和李夢白迅速閃到了交戰的上空,浮空的飛劍快如閃電對著下方的黑衣蒙面人起起落落。   羅昆卻是猛的盯向了躍千愁,後者微微一驚,心道,原來所謂的斬草除根是指老子。   「紫衣!速戰速決,殺了對手快助兄弟們一把,除掉另外兩名。」躍千愁瞥了眼特戰隊的攻勢,當即高喊道。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一加入,特戰隊不但死傷癒重,而且攻擊陣勢已經大亂,這樣下去非全軍覆沒不可。   朱照本就被逼得苦,躍千愁這一嗓子簡直是要他的命。紫衣立馬將『移形換位大法』發揮到了極致,驅使的紫竹忽隱忽現,簡直是神出鬼沒。   朱照上天入地怎麼也甩不掉對方,如被鬼魅附體,堪堪只能勉強招架,頗有點命在旦夕的味道,當即焦急的高喊道:「羅昆速來助我。」   羅昆本要對躍千愁下毒手,聞言看了眼,頓時大吃一驚。一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對宗門來說,失去一個就是重大損失,焉能不救。立馬瞬移過去,與朱照雙劍齊戰紫衣。   「紫衣!頂住了。」躍千愁吼了聲,甩頭盯向了對特戰隊員痛下殺手的兩名渡劫末期高手,臉上浮現出一股暴虐凶狠之氣。雙手的大刀扔進了儲物袋,雙袖一甩,溜溜黑影開始不斷竄出。以前慣用的青色飛劍此時已經被摒棄,取而代之的是群舞的黑色飛劍…… 第四百二十二章 哪裡跑   燕不歸帶人來百花谷挑戰的時候。不少人都見過躍千愁那千把青色的飛劍,威力相當不凡,讓眾人無可奈何的怪鞭便是被他的飛劍給收拾了,渡劫中期的言成更是喪命在他的青色飛劍之下。如今竟然又出現了黑色飛劍,能在這場合拿出來用,想必更勝一籌。   目前雙方的戰局顯然已經被四位渡劫末期的高手給扭轉,崔兆凡和李夢白飛劍一出,六百蒙面散修立馬損失慘重。作為領頭人的躍千愁等不起了,眾目睽睽之下,千百把飛劍鋪天蓋地的將他裹挾而起,直接朝崔兆凡和李夢白撲了過去。   各派大吃一驚,這傢伙居然想一個人對抗兩名渡劫末期,真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扶仙島眾人對躍千愁有難以割捨的感情,目睹此景,一個一個搖頭不語,歐四海更是扼腕歎息,曾經讓自己中意的好苗子,只怕是要命喪於此。誰都不認為躍千愁能從兩名渡劫末期手裡活下命來。   四大家族的畢山肅然回頭傳音,四大家族的子弟迅速集結,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出手相助。各派見到這狀況。皆暗道糟糕,四大家族怕是要出手幫助躍千愁了。   望月宗的花如意和花銀月相視一眼,微微點頭,兩人的注意力不在躍千愁身上,而是上空一對二的紫衣。   百媚妖姬臉上笑意驟失,抬手輕撫雲鬢,紅粉教中數名渡劫期高手也是微微踏前一步待命……   「我來也!」躍千愁一聲暴喝,飛劍狂捲,隨手勢漫卷如雪。戳指間,飛劍誓死效忠,黑光急逝如晝,數百道,分成兩股蒼龍,閃電般摧向李夢白和崔兆凡。   躍千愁這是豁出去了,他不可能放任首批隨自己出戰的弟兄全軍覆沒,如今修為剛突破到元嬰中期,對飛劍的掌控能力再次增強,非拚命一搏不可。   崔兆凡和李夢白早就發現了他的動靜,見飛劍如雨般密集而來,瞬間便在身上布上了罡氣護體,二人自信憑自己的修為完全能抵擋住躍千愁的攻擊。   但二人也並非完全任由對方攻擊,一手操控飛劍在下方屠殺蒙面散修,另一手齊齊出掌,大羅宗的大羅劈山掌瞬間幻出兩隻巨大掌影,擊向襲來的兩股劍雨。   飛劍如利矢,掌影罡氣如泡影,兩相交接。頓時如刀切豆腐一般,掌罡立刻被飛劍給破了……   果然能破渡劫末期的罡氣!躍千愁精神一振,信心大增,隨即操控飛劍急速射向兩名大羅宗供奉。護體的數百把黑色飛劍也裹挾著他迅速衝來。   「不好,這劍有古怪……」崔兆凡失聲道。   「能破罡氣,走!」李夢白臉色一變道。兩人幾乎齊聲喊出,為了不影響速度,瞬間收了護體罡氣沖天而去。兩把讓蒙面散修吃盡了苦頭的飛劍也立馬閃向天際,追向主人。   少了兩名渡劫末期高手的威脅,此時的蒙面散修雖然傷亡慘重,只剩下了四百來名,但在烏托邦長期的實戰經驗立竿見影,沉著冷靜的迅速組隊再次反攻大羅宗。   躍千愁撲到兩位渡劫末期高手剛才所站的位置,掃了眼下面,見戰損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頓時心如刀割,這都是自己這些年的心血啊!不由對下面瘋狂咆哮道:「殺!殺!殺!一個不留,給我殺光!」   「兩個老王八蛋,哪裡跑!給老子拿命來!」躍千愁的雙眼一下就被激得通紅,戳指對向天而去的兩人厲聲高喝,隨即千把黑色飛劍一窩哄的將他帶上了天。直衝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追去。那拚命的味道尤為濃烈。   下方的蒙面散修見首領居然一個人戰退了兩名渡劫末期高手,沒了後顧之憂,頓時精神大振,立刻遵照首領殺光的指示,瘋狂的屠戮。其中不乏有為隊友報仇的意味。   各派看得相顧失色,躍千愁居然把大羅宗的兩名渡劫末期供奉給嚇跑了?如今又單槍匹馬的上天繼續追殺,可真不是一般的狂啊!乖乖!這一戰後,倘若躍千愁還活著,就算沒有渡劫末期的修為,但也一定能名列渡劫末期高手的行列。不為別的,只為實力擺在那。   扶仙島諸人震驚過後,乃是面面相覷的微微搖頭苦笑,如今才明白扶仙島拋棄了一名有渡劫末期資質的弟子,而且還是在元嬰期便能殺得兩名渡劫末期到處跑的弟子,雖然有些讓人難以置信,但卻是事實擺在眼前,扶仙島損失慘重啊!   躍千愁利用改良的『歸元劍訣』數次在修真界立威,難道扶仙島數萬修士就不如一個躍千愁?『歸元劍訣』的研習改良刻不容緩……幾名扶仙島的高層,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四大家族的畢山等人也大感意外,但又不意外,天下第一高手的弟子豈是吃素的。諸人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下來。   百媚妖姬望著扶劍追人的躍千愁,雙目異彩連連,她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這傢伙實在是深不可測,總能出人意料,看來自己的擔心實在是多餘了。   紫衣一個人戰朱照,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得手。但羅昆的加入立馬讓朱照緩了過來,可二人要想拿下紫衣也是不太可能。先不說弄竹對女兒下功夫的調教。單單弄竹那套名震修真界的『移形換位大法』就不是練著玩的。   兩人被紫衣折騰得有些頭痛,對方根本不和他們硬來,仗著詭異的身法,神出鬼沒、忽東忽西沒個定數,鬧得二人只能防備,很難有實效的反擊。   紫衣原本就有些擔心躍千愁的安危,此時見躍千愁這個元嬰期居然追著兩名渡劫末期跑上了天,驚愕之餘卻是將功勞全部歸結到了畢長春的身上,越發對畢長春佩服的不行,心道畢老前輩調教出的弟子果然非同凡響。   暫時沒了後顧之憂,紫衣頓時被躍千愁刺激得如打了雞血一般,『移形換位大法』施展得妙到毫巔,立馬將羅昆和朱照逼得苦不堪言,兩人乾脆背靠背減少了一面的防禦,這才稍微輕鬆了些。   不過見到躍千愁也在那邊玩一戰二,倆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朱照更是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為了給自己那個不爭氣的侄子出頭,現在是將整個大羅宗都拖下了水。   崔兆凡和李夢白一到高空便停了下來,憑兩人的修為跑起來躍千愁自然追不上,但是兩人身為大羅宗的最高層,不可能這樣做,真要這麼做了,大羅宗只怕沒臉出來見人了。   見兩人不跑了。正嚴陣以待,躍千愁也冷靜了下來,放緩了速度快速佈置起來。半數的飛劍倒插向外,密密麻麻的分佈在身體周圍,裹得像個刺蝟。他現在不怕別的,就怕兩個渡劫末期以瞬移突襲,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事情太可怕了。   不過瞬移也是要有容身的空間才能施展的,沒了他們瞬移過來的空間縫隙,他們再怎麼移,也只能在自己的劍陣外止步。   佈置妥當了,躍千愁頓時心安不少。只要有一點緩衝的時間,自己逃命就不成問題。頓時大喝一聲:「拿命來!」嗷嗷叫的指揮剩餘的數百飛劍朝兩人衝了過去。   這傢伙動不動就叫兩人拿命來,下面的修士又不是聾子,弄得崔兆凡和李夢白臉色鐵青,估計有些惱羞成怒了。崔兆凡盯著下面追來的躍千愁,陰聲冷笑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要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   驅指一點,身旁浮空的飛劍,劍隨心動,游空一轉,陡的幻出劍罡虛影,整把劍好像當即擴大了十幾倍,「霍」的一聲,破空直下,強勁之勢震得空氣都起了有形之波,悍然直襲衝上來的躍千愁。這盛怒之下的出手,果然非同凡響。   乖乖!渡劫末期就是渡劫末期,黑火飛劍,老子就靠你們長臉了,別辜負老子的期望!躍千愁把心一橫,同樣驅指向上空點去,喝道:「殺!」   百點黑芒痛快閃出,扭成蛟龍騰空,欲與天公試比高,急竄長空迎擊那道蕩起軒然大波的巨形飛劍……   下方各派昂頭瞇眼觀望,皆是咂舌不已,硬碰硬,不知道是崔兆凡的高深修為佔便宜,還是躍千愁的黑色飛劍更犀利……   李夢白沉著一張臉望去,那飛劍能破罡氣,實在古怪,如果出現意外,他不介意背負兩名渡劫末期戰元嬰期的笑話。   因為下方的大羅宗弟子幾乎損失殆盡,只剩下那些渡劫期在勉強抵抗,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全部覆沒的罪名,他四人誰都擔不起,何況那邊的羅昆和朱照也在勉強支撐。   抬手一張。一旁的飛劍輕輕落在他的手中,被捏緊!   急射的巨形飛劍一與密密麻麻的黑色劍影相交,便見密集的黑影立刻沒入巨劍中,發出一陣「絲絲」的刺耳穿梭聲。與自己飛劍心意相通的崔兆凡臉色頓時一變,巨劍瞬間被劃碎,再也無法承載如此大的威力,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當空炸成了碎片崩潰…… 第四百二十三章 鏖戰   連畢老頭都闖不過的幽冥黑火。凝聚成飛劍果然非同凡響,一舉毀了渡劫末期的飛劍。躍千愁心下得意,頓時頂著一群飛劍嗷嗷亂叫的往上衝,氣勢甚為囂張。   李夢白一聲冷哼,揮劍就是一道奔嘯厲芒,隨即迅速劃出十幾道,驟急而出。   「我靠!」屁顛顛衝上來的躍千愁頓時大驚,發現自己有些興奮過頭了,光夢想著打敗渡劫末期的榮譽高帽子,卻搞不好要丟了自己的小命。   御劍橫閃,驅動百把飛劍射出,迎向對方的凌厲劍芒。黑火飛劍的特性確實厲害,「噗噗噗」瞬間將十幾道厲芒給瓦解。躍千愁小心肝撲撲直跳的剛鬆了口氣,陡然發現上面的李夢白不見了,眼睛餘光瞥到一道虛影出現,腦中立馬出現「瞬移」兩個字,再次被嚇了一跳,倉惶御劍向上竄去。   「跑?」李夢白冷哼一聲,朝上喝道:「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崔兆凡臉色一沉,又召出一把劍來。先前的那把劍算得上是法寶,就這麼被毀了。他雖然不能像躍千愁那樣同時靈活的操控那麼多飛劍,但儲物袋中備用的飛劍還是能拿出幾把的。   有了上一趟的教訓,他也學乖了,不再用飛劍和躍千愁對抗,同李夢白一樣,出手就是一道劍芒。兩人一上一下,你一道劍芒,我一道劍芒,頓時把躍千愁逼得疲於應付。   倆人看他用飛劍把自己圍得跟刺蝟一樣,如此怪異的佈置,不是防備兩人的瞬移還能是什麼。他既然有把握用這些飛劍來防禦,必然是有原因,兩人倒也不強闖,只是出手劃出的劍芒越來越頻繁。照這樣下去,躍千愁終有沒擋住失手的時候。   躍千愁當然不會這樣坐等挨打,反正飛劍不少,一人分上十幾把騷擾的還是足夠的,然而他飛劍的速度根本無法趕上兩人橫空移動的速度,確實只能騷擾,無法給對方造成一點傷害。   三人就這樣耗了起來,你放劍芒騷擾我,我就放飛劍騷擾你。不過照此下去,憑躍千愁的修為,只怕沒兩人堅持的時間長。   但是李夢白和崔兆凡卻心急的不行,因為下方大羅宗弟子已經所剩不多了,再耗下去非死光了不可。有四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在。如果讓躍千愁的手下把一眾弟子給干光了,那四人真是無臉再回大羅宗了。   可是這躍千愁還真像是一隻刺蝟一樣,讓人根本無法著力,仍你修為再高,總得有法子攻擊吧!飛劍攻擊根本不行,人家的飛劍多如牛毛,還把把鋒利的嚇人,切法寶都像切菜一樣,連罡氣和劍芒也能統統瓦解,用瞬移又無法近身,根本就找不出有效的攻擊辦法。真無法想像一個人身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多、如此犀利的飛劍,簡直沒天理。   下面各派看看幾乎要被消滅乾淨的大羅宗弟子,僅剩的幾十名渡劫中期正憑著修為更高一籌咬牙死扛,但在對方的組合攻擊下,根本就不敢放手一搏。可也算是打出經驗來了,對付這幫蒙面散修,只有抱團緊密防守,一但反擊的架勢拉得太大了,立馬就能被對方鑽空子。   下面現在是人多打人少,修為低的人多,修為高的人少。各派再看看上面。完全和下面顛倒了,修為高的人多,修為低的人少,兩個渡劫末期像打鐵一樣,輪流困住躍千愁猛攻,可也奈何不了他。   好吧!那邊的紫衣則更好,純粹是人少打人多,一個渡劫末期居然把兩個渡劫末期給困住了,打得羅昆和朱照只有招架之力。   三方的打鬥最讓各派無語的還是躍千愁那裡,明顯還是元嬰期啊!連飛行都要踩把劍才能爬上天啊!卻硬是和兩名渡劫末期死卯上了,這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觀念。   不過眾人也看出來了,崔兆凡和李夢白並非不是躍千愁的對手,完全是那些黑色飛劍太厲害了,讓兩人投鼠忌器。如果躍千愁敢拋棄那黑色飛劍不用,只怕兩人之一的隨便一人就能一巴掌拍死他,哪會讓他在天上蹦躂這麼長時間。鬧得既耗時又丟人。   「你盯住他,我先去解決下面的散修。」李夢白對崔兆凡說道。因為覺得把兩個人都耗在這裡實在是沒必要,就算是一個人雙方也互相奈何不了對方,自己在這裡折騰純屬浪費。   躍千愁聞言卻是一驚,那傢伙下去了,特戰隊員根本就沒人抗得住,硬碰硬沒一個是渡劫末期的對手。當即暴喝道:「星雲水訣!」   隨口謅了個嚇人的名字出來,果然惹得兩人同時一驚,瞬間聯想到這傢伙貌似還有兩樣看家本事沒拿出來,立刻警惕起來,兩人誰都沒有離開。   『星焰火訣』那是整個修真界都久仰大名,據說還沒人能從那火訣下佔了便宜。羅擎天傷後回到大羅宗,就曾對大羅宗的高層講過,躍千愁的火訣霸道無比。一但沾上,憑他的修為藏身在護體罡氣之內也是無法忍受,逼得不得不自爆護體罡氣脫身。   至於『星雲水訣』,這名字倒是頭次聽說,但躍千愁確實能驅水打鬥,這是不爭的事實,儘管只使用了一次,但有許多人親眼目睹。而且那唯一使用的一次,也是大羅宗的掌門羅擎天嘗試過,羅擎天一人嘗盡躍千愁的水火兩訣,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如今突然冒出個『星雲水訣』來,不但讓李夢白和崔兆凡警惕起來,連下面各派也是來了興趣。大家都知道,躍千愁那日和羅擎天決鬥是在河面上,有水自然不用說,難道這水訣也能和火訣一樣,憑空出現?眾人下意識的看了眼不遠處的茫茫大海。   躍千愁往嘴裡塞入兩大把『回氣丹』像吃糖一樣嚼了下去,結果各派等了好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上面依舊在打鐵一樣,你打我來我打你,你打不到我,我也打不到你。倒是下面又傳來了兩聲慘叫。有兩名大羅宗弟子一時失手,又被蒙面散修抓住了空子,當場將其二人格殺。   李夢白和崔兆凡臉色同時一變,後者對前者沉聲道:「這傢伙在拖延時間,你去下面,這裡交給我。」   李夢白猛劈出一道劍芒,剛要下去,卻陡然發現四周有些不對,應該說是微微有些朦朧起來,空氣瞬間變得異常濕潤。兩人同聲道:「星雲水訣?」   這話出來,立刻吸引了下面各派的注意。頓時眼睛瞪得像雞蛋一樣,腦袋昂起晃了半天,並沒發現有一滴水的存在。   是我們眼睛花了,還是那兩個傢伙出現幻覺了?各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搖頭表示沒看見。   李夢白和崔兆凡神經繃了好一會兒,發現周邊的空氣濕潤是濕潤了,卻沒有水。兩人齊齊盯向躍千愁,只見這傢伙一臉正經的、全神貫注的和兩人放出的劍芒周旋。   二人立馬有點被騙的感覺,崔兆凡咬牙道:「你去,區區水訣奈何不了我。」   「躍千愁,待我將下面的誅殺一盡,再來收拾……」李夢白話聲戛然而止。只見躍千愁雙拳一握,立刻有幾條水龍繞臂而出,在空中四處遊蕩。   躍千愁也知道,拖的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是該奮力一搏了,畢老頭說過,善用則天下無敵。隨即喝道:「那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星雲水訣』。」   雙臂一振,磅礡水流奔湧而出,空中頓時明晃晃一片。李夢白和崔兆凡發現自己瞬間被圍困於水中,這水拚命朝自己的七竅鑽入,兩人一驚,立刻湧出罡氣護體。   下面各派嘩然,真的憑空出現了大面積的水,足足有方圓數百米。大家原來還以為他要借用東海之水呢!   躍千愁身在水中,立刻發現了其妙處,這方圓數百米彷彿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兩名對手的一舉一動自己就算閉上眼睛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修為更上一層的好處還是不小的。   如此甚妙,躍千愁嘿嘿一笑,周邊的水流迅速動盪起來。李夢白和崔兆凡立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看清四周的動靜,頓覺不妙,神識迅速放出……   「啊……」兩人神識剛一放遠,立馬感覺被一群東西給刺了一下,反饋而來的不是刺痛。而是刻骨銘心的焚蝕之痛,痛入靈魂,任倆人修為再高,也難以抑制的發出了一聲慘嚎。   下面的人同樣因為水紋的震盪,而看不清上面的動態,突然聽到兩聲變了調的慘叫傳來,當即判斷出是崔兆凡和李夢白,眾人大驚,難道躍千愁已經得手了?   羅昆和朱照正咬牙死守,陡然聽到這兩聲慘叫,立馬感覺有些手腳發麻,二人自然能分辨出是誰的聲音,能讓渡劫末期的修士發出如此慘叫,其結果讓人不敢想下去。二人的防守隨即有些鬆懈。   紫衣聞聲更加興奮,抓住機會狂攻猛打,朱照一時大意,大腿上立馬被那根竹子貫了個洞出來,血剛射出,又被他運功堵住。他也真是要得,怕影響羅昆,硬是忍住沒吭聲,反而更加打起精神來嚴防死守。   躍千愁那邊,外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崔兆凡和李夢白已經被自己的黑火飛劍重創了神識,這次可不像上次和羅擎天交手一樣,只是一指黑火輕輕點了一下,而是數百把飛劍衝入兩人的神識中狂攪了一頓,絕對夠兩人喝一壺的。   抓住機會,數百把飛劍對著兩人狂射而出。然而崔兆凡和李夢白能修煉到渡劫末期也不是吃素的,吃了暗虧哪還會猶豫,幾乎是同時本能的將護體罡氣炸開……   「轟轟」兩聲巨響,如響雷一般,空中方圓數百米的水雲被炸開了花。躍千愁當即被如此巨響給震得暈頭轉向,水雲失去控制,全部化作流水宣洩,嘩嘩落入大海之中。   躍千愁晃晃腦緩過神來,耳朵裡還在嗡嗡作響,可立馬發現兩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當即把他嚇了一跳,迅速將炸散的黑火飛劍招了回來自保。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兩人皆是臉色蒼白的盯著他,卻沒動靜。躍千愁滿臉的狐疑,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倆人搞什麼鬼,何況自己耳朵裡還在嗡嗡響,緩緩也好。   崔兆凡和李夢白卻是有苦難言,倆人的神識遭到嚴重破壞,除了本命元神外,能外放的神識已經在剛才被躍千愁給毀得七七八八,所剩實在是少得可憐,差點沒神識損盡變成白癡。如今二人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幾乎都快進入昏昏欲睡的狀態,哪裡還能提起精神和躍千愁耗下去。   這個症狀讓二人想起羅擎天說過的話,當初他與躍千愁對戰時,曾突然神識受損,雖然損傷得不厲害,但那種痛如心扉的感覺簡直讓人終生難忘,幾乎讓人在瞬間有想死的感覺。如今細想想,正與羅擎天所說的症狀一般無二,只是倆人神識受損的程度遠比羅擎天厲害的多。   三人又在空中乾耗了起來,李夢白和崔兆凡是抓住機會調息,希望能盡量恢復一些受損的神識。躍千愁則是算計慣了別人,疑心生暗鬼,怕別人算計自己,準備先觀察觀察再說,不想輕舉妄動。就因為這多疑的性子,讓他白白損失了一次大好機會。   下面各派觀戰的人就納悶了,都已經打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們都不準備勸了,你們就早點分出勝負,早完早了事吧!再耗下去有什麼意思啊!   就在這時,小鎮內有數名弟子跑來,迅速來到各自觀戰的門派中,向主事人稟報了些什麼。正道的扶仙島、望月宗、劍宗、絕情宮,四大門派的主事人臉色皆是一變,望了望空中僵持的躍千愁和李夢白等人,四派之人互相交換個眼神點點頭,齊聲大喝道:「住手!」   話剛喊完,四派之中,立刻沖天射出十幾位渡劫末期的高手,攔在了躍千愁和另倆人之間。躍千愁迅速掃了眼四周,兩眼微微一瞇,語氣冰冷到極點道:「怎麼?難道你們正道想串通一氣,聯手對付我?」 第四百二十四章 沒一個好東西   正道的動靜立刻惹得魔道警覺起來。現在雖然同處修真聯盟,可不是還有正魔之分麼,別吃了什麼暗虧才好。不需要招呼,魔道幾個門派心領神會的交換個眼神,同樣是十幾名渡劫末期的高手沖天而起。   正道包括大羅宗在內是五個門派,魔道也是五個門派,此時齊立空中。萬魔宮的牛森面無表情道:「躍千愁和大羅宗的事情,怎麼也勞動諸位了。盧清,這是什麼意思?」   盧清正是扶仙島的供奉,擺手道:「牛森,你們不要誤會。大羅宗傳訊到我四派,委託我四派阻止這場廝殺,我等也是剛接到掌門法旨,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魔道各派聞言沒有吭聲了,這種說法他們倒是相信,定是大羅宗弟子見這邊形勢不妙,有人傳訊回了宗門。起先沒有阻止想必是以為自己這方會佔便宜,誰知道吃了虧,大羅宗一時間又沒辦法調人過來,於是傳訊給四派,讓四派宗門下了法旨給在『望海鎮』的人。   「怎麼早不阻止。偏偏在這個時候?」躍千愁冷笑道。他多精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貓膩。   「這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接到了宗門傳來的法旨,我等立刻就來了。」盧清說道。   牛森打量李夢白和崔兆凡一眼,頓時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躍千愁,心道,那倆人分明是精力枯竭之兆,只怕想動手都困難,這小子是出了名的不吃虧,怎麼會放棄如此大好機會?怪哉!   他也不想想,躍千愁現在的修為哪能看穿渡劫末期的底細,否則怎會有這好事,保管嗷嗷叫的撲上去痛宰。   一群渡劫末期看過李夢白和崔兆凡後,若有所思,都默然不語的盯向躍千愁,誰也沒捅破這層紙,就看躍千愁怎麼決定了。   身處在一群渡劫末期之中,見大家都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躍千愁頓感壓力倍增,看了看紫衣那邊,只怕一時半會兒想得手也困難,下面的特戰隊也是如此。   都不說話,那就耗吧!躍千愁小心戒備著,反正紫衣和下面的特戰隊正佔據著上風,多拖點時間,說不定又可能弄死幾個,如果能搞死個把渡劫末期就更好。   他想耗。正道幾個門派卻是不會跟他耗,大家都是領了掌門法旨來的,事後可是要回復完成情況的。扶仙島的盧清出聲道:「躍千愁叫你的人住手吧!現在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何必要趕盡殺絕,留待力氣對付外人豈不更好。」   這麼多牛人彙集,躍千愁知道是沒辦法再拖下去了,心有不甘的撇撇嘴道:「你叫大羅宗的人先停手,他們停了,我的人自然也會停。」   盧清朝下面看了眼,眉頭皺起道:「大羅宗的人在守,你的人在攻,你叫大羅宗的人怎麼先停,他們停下豈不等於找死。」   躍千愁怔了怔,看了眼,貌似還真是這樣,大羅宗弟子只要一停手,特戰隊的人非在瞬間把他們給宰光了不可。心道了聲可惜了,但也沒辦法,一幫牛人在這。隨即放聲喊道:「紫衣回來,不要打了。」   紫衣聞言,立馬召回紫竹。瞬移到躍千愁身邊,滿臉詫異道:「怎麼不打了?再給我半個時辰,我一定能把那倆人給宰了。」看她樣子好像還沒打過癮。   各派無語,沒想到這女人如此好戰。躍千愁說了聲「下去」,紫衣只好跟他一起回到了地面。   「停止攻擊,戰鬥準備。」躍千愁一聲令下,特戰隊員就算有疑惑也不會像紫衣那樣問出來,立刻全部閃了回來,但仍在小心戒備著。   大羅宗一群人也仍抱團相依,不敢輕易放鬆,顯然是被打怕了。空中的各派渡劫末期也閃了下來,插身在兩方人馬之間,防備兩邊一不小心再打起來。   羅昆和朱照挎著崔兆凡和李夢白回到大羅宗這邊,羅昆沉聲道:「不要打了。」   自此,大羅宗弟子才相信真的結束了,一個個劫後餘生般的放鬆了下來。尤其是躲在幾十人中間的朱先賢,那簡直是余驚未消。所有的渡劫初期,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也幸虧有一群人看在朱照的面子上,一直在護著他。   百媚妖姬款款走來,忽然發現躍千愁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不由問道:「怎麼了?」   「老子被人給陰了。」躍千愁盯著臉色發白、各被兩名弟子扶住的崔兆凡和李夢白,他現在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兩個傢伙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剛才完全是在勉強支撐,然而自己卻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這一明白過來,差點沒把他給氣得吐血,太懊人了!   中間的一群渡劫末期自然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卻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也在感歎崔、李二人命大,居然能這樣在這傢伙手下撿回一條命來,不得不說是奇跡。   「大羅宗請先回吧!」盧清對羅昆拱了拱手。後者臉色鐵青的回了一禮,遂吩咐門下弟子收殮戰死弟子的屍體。   沒多久,廣場上就剩下了兩百來具特戰隊員的屍體。一干渡劫末期見躍千愁盯著地上的屍體,神情抽搐個不停,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默默四散而去,這裡沒他們的事了。   四百餘名活著的特戰隊員無聲無言,紫衣也是滿臉的肅然。百媚妖姬目光移到躍千愁身上,只見他臉上漲得通紅,脖子上已經能看到鼓起的血管,知道他是憤怒到了極點。   「將弟兄們的屍體收殮到四號飛行法器。」躍千愁一個字一個字的迸出口道。特戰隊員散去,無聲的將隊友抱起,靜靜送到了四號飛行法器上。   四周各派圍觀的人,看著這些蒙面散修,那是佩服的不行。雖然只剩下了四百來號人,但那死去的兩百多人,幾乎都是喪生在兩名渡劫末期的手裡。大羅宗一千多號人,渡劫期的也不少,可幾乎被這些人屠殺一盡,僅剩下幾十個人活著,戰鬥力實在是強悍啊!   躍千愁默默朝四號飛行法器走去。紫衣和百媚妖姬跟在後面。可快到艙口的時間,一群蒙面散修突然攔了過來,把倆女和躍千愁給隔開了。躍千愁連頭也不回,彷彿不知道一樣,逕自走了進去,只有兩名隊長跟了進去,隨即艙門緊閉。   「為什麼攔住我們?」百媚妖姬看著眼前的一群蒙面人問道。   「先生要送死去的弟兄回家,請不要打擾。」當前一人語氣漠然道。百媚妖姬和紫衣面面相覷,滿臉的疑惑。   艙內,躍千愁看著擺放在艙板上的兩百多具屍體,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手掌迎向他們,淡淡說道:「回去吧!回烏托邦安息吧!我會用整個大羅宗來祭奠你們。」   多餘的話沒有,神識放出,兩百多具屍體瞬間消失……   烏托邦軍營內,關羽接到通知後,早已經集合了所有人,近萬號人靜靜等待。當兩百多具屍體出現時,關羽一揮手,出來了一隊人,默默將那繡著散修二字的蒙面服給他們脫了,又重新幫他們換上了烏托邦的服裝。   所有人無聲的鞠躬行禮,禮後,關羽喝道:「洪七、張鵬、古青雲出列。」待三人來到對面後,繼續說道:「這兩百餘名特戰隊員,是在外面的一場激戰中犧牲的。首領特別要求,由你三人親手給他們好好安葬,你們能做好麼?」   「能!」三人異口同聲道。關羽一揮手:「立即執行!」   躍千愁同兩名隊長沉默了好久,才打開艙門走了出來,再見到眾人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收起了兩艘飛行法器後,命令所有隊員回了剩下的四艘。   「我要回去了。」百媚妖姬突然對兩人笑吟吟說道。   躍千愁和紫衣相視一眼,愕然道:「回哪兒?」   「在你身邊也幫不上你什麼,自然要回去。」百媚妖姬說著對倆人微微點頭,返身款款離去。   笑容微微有些苦澀,她本以為在躍千愁身邊,能有不小的作用,結果就在剛才大戰的時候發現,紫衣一人對付兩名渡劫末期不說,就連躍千愁也能爬到天上去,一個人打兩個渡劫末期。她當即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沒有用。   只見不遠處的『紅粉教』眾,紛紛對著她快速迎來,離她幾米遠的時候一齊行禮道:「見過教主!」   百媚妖姬抬手示意不必多禮,回過頭來對二人又是一笑,隨即在紅粉教眾的恭迎下離去。紫衣訝然道:「她不是那個什麼被剷平的幻魔宮的宮主麼?怎麼又成教主了?」   「這叫東邊不亮,西邊亮。你不懂的。」躍千愁隨意回答道。他沒想百媚妖姬會這樣光明正大的將自己身份給公佈出來。紫衣聽他說自己不懂,一張俏臉當即冷了下來。   各派圍觀的人則是大吃一驚,皆沒想到百媚妖姬居然是魔道排名第十的,紅粉教的教主。遂,各派有不少人快速離去,顯然是急著將這重要的消息回稟給宗門。   沒多久,扶仙島一名弟子匆匆御劍飛來,對躍千愁恭敬行禮道:「先生,修真聯盟有事磋商,請先生速去一趟。」   從他看向躍千愁眼神可以看出,儼然已經將躍千愁當成了了不得的大人物,這可是能一人打敗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啊!而且還是出身於扶仙島。   「知道是什麼事麼?」躍千愁問道。那弟子老老實實回道:「好像是磋商進攻無極島的事情,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躍千愁眉頭皺了皺,揮手道:「帶路。」袖口一把飛劍掠出將他載起。那弟子趕緊馭劍在前面領著二人往鎮內飛去。   從空中看去,三人進入了一棟望海鎮內最大的宅院,估計是哪位大富之家的宅院,後花園倒是寬敞的很,早有不少人在此。躍千愁一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了過來,之前的一戰,已經讓他有資格和在場的任何人平起平坐。   躍千愁的目光和大羅宗的羅昆碰到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眼便各自挪開。然而躍千愁卻盯著他身邊的朱先賢好好看了會兒,搞得後者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熟悉的體香撲鼻,躍千愁扭頭,愕然發現百媚妖姬也在身邊,正對著自己笑而不語。頓時想起,她如今已是紅粉教的教主,自然有資格來這裡。紫衣看到百媚妖姬很高興的靠近了過去。   各派交頭接耳後,紛紛朝扶仙島的全德銘點頭示意,全德銘站了出來拱手道:「諸位,我們之前就準備對無極島來一次大的進攻,爭取一舉將其剿滅。現在無極島那邊外援仍在不斷趕來,再等下去對我們更加不利。詢問過各派的意見後,都覺得刻不容緩,現在召集大家,就是再問一聲,諸位還有沒有不同意見?」   「按照先前的佈置,自然是沒什麼不妥,但是……」血魔宮的聞仲平踱步出來道:「現在出了點意外啊!大羅宗派出來的弟子幾乎損失殆盡,按先前的佈置進行,確實是有些不妥啊!」   朱先賢立馬回應道:「這你不用擔心,本派補充來的弟子已經在路上,明天日出之前就能趕到。」   一些小派聞言皆是暗暗驚歎,大派就是大派,損失了這麼多人,說補救補上了。   「呵呵!那自然是好,可有件事情需要朱長老解釋一下。」聞仲平笑道。   「哼!我需要有什麼事和你解釋?」朱先賢不屑道。兩派一個是正道第二大派,一個是魔道第二大派,就好比是扶仙島和萬魔宮一樣,碰到了相應的對手,沒事就要掐一掐,總得分出個高低才好,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聞仲平踱步到他跟前,笑道:「之前我等有不少門派聽從朱長老的意見,湊了六千多萬上品靈石,如今這人也沒有,錢也拿不回來,朱長老總得給我們一個解釋吧!六千萬上品靈石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聞仲平,你現在提這個是什麼意思?又沒人勉強你血魔宮拿出這筆錢來,你找我要什麼解釋,簡直胡鬧。」朱先賢爭辯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躍千愁一眼。   躍千愁自然明白這六千萬是怎麼一回事,但卻低眉順眼的站一邊置若罔聞。   那些出了錢的門派頓時眼睛一亮,現在哪個門派還敢找躍千愁要錢要人,大家已經做了倒霉的準備了,但如果此時趁著大羅宗勢弱,借躍千愁在場,逼大羅宗將這筆錢吐出來豈非更好。   「是啊!朱長老,當時意見是你出的,我們按你的意見湊了錢,如今是給我們人還是還我們錢,你總得說個話吧!總不能讓我們人財兩失啊!」六道魔宗的元九奎走出說道。   走到聞仲平身邊,兩人相視一笑,聞仲平更是拱手道:「元老哥這話說的在理,總得給個說法啊!」   「是啊!總得有個說法啊!」這下熱鬧了,起碼有五六個門派跟著在一旁起哄,當然大部分都是魔道的。正道的在這個時候就算想把錢給收回來,也得忍氣吞聲,畢竟面子上都是正道,只要魔道鬧成了,斷不可能少了他們的錢。   羅昆在一邊閉目養神,但從其臉頰的肌肉揉動可以看出,心裡很不平靜。朱先賢戳指點著兩人,氣急道:「當時爭著多出錢、企圖多分人的有沒有你們兩個?現在找我要說法?誰收了錢,你們找誰去,人在誰手上,你們儘管找他要。」   「真是伶牙俐齒,這麼快就把事情給推得一乾二淨。」聞仲平嘿嘿冷笑道:「人都被你們大羅宗殺了兩百多個,我們找誰要人去,難道到冥界找傳說中的冥皇要去?我們也沒那本事找到他啊!要不你去幫我們找他問問?」   大家繞來繞去故意繞開躍千愁,就是扯住大羅宗不放。朱先賢突然大聲吼道:「人是躍千愁的人,錢也是躍千愁拿了,你們有本事找他要去。」   全場一靜,沒想到他不懼壓力,敢在這個時候把躍千愁扯進來,都齊刷刷的盯向了躍千愁。果然,只見躍千愁耷拉的眼皮緩緩睜開,盯向朱先賢道:「姓朱的,老子拿你什麼錢,手上有你什麼人了?你又在故意找老子的茬是不是?莫非真以為這裡人多,當我不敢宰了你?」   朱先賢看了眼盯向自己的羅昆,心中一聲悲哀,知道此次事了後,只怕是不可能再擔任大羅宗的外部主事了。乾脆把心一橫道:「躍千愁,不瞞你說,修真聯盟下法旨召六百散修來此,並為之付出六千多萬上品靈石,其實是各派湊出來的錢,目的就是想瓜分了那六百名渡劫期修士。」   各派無語,聞仲平和元九奎神情抽了抽,暗道不妙,逼得狗急跳牆了。躍千愁嘿嘿一笑,環顧眾人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我倒是頭次聽到。不知道是哪些門派出了錢,想瓜分我的人啊!不妨都站出來,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在背後算計我?」   他說是頭次聽到,但誰會相信?剛才還在起哄的門派,現在一個個都將頭撇向了一邊,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這事一樣。扶仙島諸人看著這位從扶仙島出來的弟子,感覺難以言喻…… 第四百二十五章 獨立   一人威懾修真聯盟。不說是各派怕他,但至少不會再有人光明正大的和他對著幹。實力決定地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如果之前一戰,躍千愁這方敗了的話,先不說地位不地位的事情,起碼各派要逼他把六千萬吐出來,這還是輕的。只怕想將他這隱患給滅掉的人也不在少數。   「躍千愁,這事談不上是誰在算計你,大家願意掏錢自然是想得點好處,否則各派誰都不會把辛辛苦苦攢下的靈石白白往外扔。不過你也算損傷慘重,大家都是修真聯盟的人,再向你討什麼也說不過去,算了,我血魔宮以後不會再提這事。」聞仲平很大方的擺了擺手,若無其事的回了血魔宮那邊。   這番話一說出來,朱先賢差點沒氣得把自己牙齒給咬碎,難道大羅宗的損失就不慘重,難道大羅宗就不是修真界聯盟的人,難道你向我大羅宗討什麼就說的過去?   氣歸氣,但他心裡也明白,在修真界。錦上添花的事情常有,雪中送炭的事情是扯淡。只要有利益可得,趁機打落水狗的事,那是層出不窮。換了是別人,他大羅宗也照樣這樣做,不維持己方的利益,在修真界,那簡直是自絕生路。   「血魔宮都已經做出了表率,難道我六道魔宗還能做小人不成。」元九奎笑呵呵往回走,邊走邊擺手道:「此事就此揭過,就此揭過。」   其它各派也不吭聲了,對於幹出類似的事情,彷彿都覺得很正常,沒人會覺得不好意思。道理往大了講,又不是為了個人利益,咱是為整個門派爭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羅昆臉色鐵青,整個大羅宗在場的人皆是默然不語,算是狠狠的體驗了一把世態炎涼。堂堂正道第二大派,一但失勢,照樣狗屁不值。   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躍千愁冷笑不止。   扶仙島的全德銘咳嗽一聲,環顧眾人道:「既然都沒有其它意見了,明日待大羅宗補充的人手一到,修真聯盟大小二百六三個門派將按原定計劃統籌,爭取一舉將無極島剿滅,以消我華夏修真界之心頭大患。」   眾人正頷首間,忽有人道:「全長老。無極島眾外邦修士,一但戰敗的話,估計向南逃竄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劍宗統領三十六派正是守南一方,雖然三十六派人數不少,但修為高深的人不多。為防出現意外,我看這樣吧!躍千愁及一干散修不是還沒有列入原計劃麼?不如也統籌到我守南一方,如此一來,想必穩妥不少。」   眾人聞聲看去,劍宗的段天波如意算盤正打得叮噹響。大家這才想起,躍千愁手下的戰鬥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簡直強悍到了極致,隨便往哪個地方一放,只要對方不出現渡劫末期的高手,那剩下的四百號人應付個一兩千人應該不成問題。   一語驚醒夢中人,各派心思頓時活絡起來。正道排名第四的劍宗跳了出來,魔道排名第四的六道魔宗豈會讓它唱獨角戲,魔道的面子先擺一邊,偌大的好處就不能放過。   元九奎嘿嘿笑道:「段天波,你這話就不對了。依我看,無極島一幫烏合之眾,一但戰敗。向南逃的可能性不大。諸位想想,扶仙島宗門就在南邊,坐擁數萬弟子,門內更是高手如雲,他們往南逃的話,勢必擔心碰上扶仙島的迎頭痛擊。所以說向南逃的可能性不大。」   「元九奎,照你這樣說,莫非他們還能捨近求遠,向你六道魔宗統領的三十六派守東方向跑不成?」段天波滿臉的不屑譏笑道。   「不錯,他們一但戰敗最大的可能就是向東繞道而回。」元九奎朝眾人比劃出大概的地域樣貌,振振有詞道:「向南,就算過了扶仙島那一關,再往南就是廣袤的妖鬼域,諸位難道認為無極島的烏合之眾能橫穿妖鬼域回去?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到妖鬼域,段天波怔了怔,如果說誰能闖過妖鬼域,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找不出理由反駁,只能沉著一張臉,看著元九奎繼續說道:「向西逃,正是我們華夏修真界的腹地,前沿的防守線不說,再深入,各派遍佈哨點,一但戰敗闖入,盤踞在內的各派宗門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北面就不用說了,乃是他們最近的逃回線路,所以我們才會集中最強大的實力由北率先攻擊,因此北邊也不適合逃跑。」   說到這裡,元九奎雙手抱著肚子環顧眾人。哈哈笑道:「如此說來,西南北三個方向都不用擔心,要著重防禦的地方就在東邊。所以我覺得躍千愁及一干散修應該統籌到我們守東方向來,這樣不說能一個不漏的堵住他們,最少也能減少漏網之魚。」   一番有理有據的辯論,頓時讓魔道哄然叫好,正道這邊則相形見絀。六道魔宗的數位渡劫末期供奉,更是微微頷首,向元九奎投來讚許的眼神。元九奎向幾位長輩稍稍欠身行禮,退了回去,貌似也有些得意。   大羅宗的羅昆,目光陰冷的瞄了眼朱先賢,他也聽說過,元九奎和躍千愁在百花谷差點動起了手,但後面幾次元九奎則是數次示好,此後更是和躍千愁相安無事。哪會像這傢伙一樣,分不清輕重的亂來。   兩方一對比,羅昆心中頓時膩味起來,心想,同樣是門派的外部主事,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大羅宗簡直是挑了頭豬來做主事。   百媚妖姬看了眼躍千愁,只見他雙臂抱胸。雖然事情牽涉到他,但他一句話也沒說,半邊眉頭挑起,貌似臉上的冷笑就沒停過。不由微微搖頭,這些人說的比唱的好聽,難道躍千愁能有那麼好統籌?如果真是這樣,只怕就不是躍千愁了。   全德銘詢問的目光看向各派,見沒人再說什麼,於是點頭道:「既然如此,所有散修歸入守東方向。」   元九奎頓時眉開眼笑的看向躍千愁,一付我們現在是自己人的笑容。誰知躍千愁迎向他的卻是滿臉的譏笑。不由心中涼了半截,這傢伙膽大包天的很,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真怕他關鍵時刻會使出什麼壞來。   「躍千愁,你可是有什麼意見」元九奎不得不提前問清,免得到時候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各派聞言看向躍千愁,發現這傢伙不冷不淡的樣子,實在是耐人尋味啊!劍宗的段天波頓時樂了,應該說是幸災樂禍,心道,誰能做得了這傢伙的主?   果然,躍千愁上下瞧了瞧元九奎,陰陽怪氣道:「你問我什麼意見?你們對老子視若無睹,先把老子的主給做了,然後問我什麼意見?修真界還有如此不講理的人,我倒是頭次見到。」   這樣一說,元九奎尷尬不說,最難堪的還是扶仙島的全德銘,貌似最後拍板的人就是他。全德銘張了張嘴,苦笑道:「倒是我疏忽了,躍千愁,你也不必計較,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全長老的面子是要給的,我這人也一向誠實,不會說拐彎抹角的話,既然如此,我就實話是實說,若是有什麼不中聽的地方,還請大家不要往心裡去。」   躍千愁朝各派掃了一眼,慢悠悠說道:「我人還沒來,就已經被人給算計了,這點不管大家承認不承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我本抱著滿腔熱血而來,欲為華夏修真界鞠躬盡瘁、粉身碎骨,縱有萬死也不辭。但死有重於高山,亦有輕於鴻毛,為華夏修真界而戰死。那就重於高山,被人算計而死,那就輕於鴻毛。各位,你們實在是讓我心寒啊!既然如此,與其讓我心有餘悸,還不如讓我繼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看,統籌的事情就不要算上我們散修吧!」   各派面面相覷,大道理講了一大堆,原來就是想單干。段天波看著剛才費盡口舌,現在卻在發愣的元九奎,嘴角泛起的笑意有些抑制不住,爭個屁!爭贏了又怎麼樣?   全德銘皺眉道:「躍千愁,大家都是修真聯盟的一份子,大戰在前,各派都應該服從統一調配,單你們不在其列,這有些不太好吧!」   「各派都應該服從調配,這點沒錯。關鍵是,我們是散修,無門無派,自然不需要遵守各派應該遵循的規矩。」躍千愁說著,有些感慨道:「六百多人啊!才剛到啊!便有人二話不說,動手就殺,轉眼就死去兩百多人,要不是我等還有點自保的能力,只怕我現在能不能站著說話還是個未知數。諸位,不是我們不願遵守啊!才剛剛用兩百條人命換來的教訓,刻骨銘心啊!」   死了兩百多人就一堆道理,那死了一千多人的呢?眾人暗自腹誹,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瞥了瞥沒一個臉色好看的大羅宗。   「你們雖然是散修,但既然已經加入了修真聯盟,總得盡一份力吧!修真聯盟的靈石預算……」   全德銘的話還沒說完,便見躍千愁揮手打斷道:「全長老放心,我們散修雖然勢單力薄,但是最講信用,拿了錢不幹活的事情,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就算不在統籌範圍之內,也一樣是赤膽忠心。諸位若是不相信,不妨拭目以待。」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直接說吧!」全德銘也不願意再和他練嘴,繞來繞去也繞不出個實際東西。   「很簡單。」躍千愁拍著胸脯說:「我們散修獨立作戰,自己伺機尋找戰機,暫時就不用納入修真聯盟的統籌調用範圍,等我們這顆受傷的心稍加平復後,再說統籌調用的事。大家說怎麼樣?」   各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表態。都在懷疑那顆受傷的心要多長時間才能平復,尤其是那『伺機尋找戰機』的話,相當的不靠譜,找不到戰機怎麼辦?還有四百多散修的用度,都是大家一起掏錢的,一想到有人光拿錢不幹活,誰都不樂意,雖然拿的錢沒多少,但不公平啊!   「這……」全德銘稍加沉吟,環顧眾人道:「我扶仙島不好做大家的主,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麼不同意見?」   這時,百媚妖姬站了出來,笑吟吟道:「我和眾散修呆了一段時間,對他們伺機作戰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也許比我們統籌調用更合適,我代表紅粉教,贊成散修獨立作戰。」   你自然是贊成,也許早就和人家躍千愁睡到了一張床上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各派皆是神情曖昧的看向百媚妖姬。   這個時候,四大家族自然是當仁不讓,畢山沉聲道:「我四大家族贊同。」   萬魔宮對躍千愁有著自己的算盤,也表態贊同。六道魔宗的元九奎左右看看,哈哈笑道:「看來我之前的想法有點淺薄,既然萬魔宮都表示贊同,那我六道魔宗也支持吧!」   「我扶仙島遵從大家的意見,大家如果有不同的意見,儘管說出來,萬萬不可影響明日的大戰。」全德銘看向各派道。   各派大多是默然不語,顯然是不太願意,但都顧忌躍千愁在場,沒人願意當面得罪他,這傢伙的行事風格有點睚眥必報,偏偏現在的實力又展現在大家眼前,沒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結,還是盡量不要惹的好。皆在以沉默表示抗議。   「不反對就是代表同意啊!謝謝大家的理解與支持。」躍千愁點頭感歎,轉向全德銘拱手道:「全長老,大家的意思很明顯,還請您最後宣佈吧!也好讓我等散修名正言順。」   眾人皆是神情抽了抽,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全德銘愕然的看向四周,高聲問道:「各派真的沒有異議嗎?」看了幾遍還沒人說話,只好苦笑道:「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樣吧!」   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開口,也就這樣敷衍應付了。躍千愁也不以為然,反正要的就是這麼個意思,正轉圈向眾人拱手道謝。然而大部分人調頭就走,誰會要這窩囊得來的謝…… 第四百二十六章 談錢傷感情   各派走的走,散的散。剩下幾個有交情的門派仍在。畢山過來行禮道:「知道先生率人前來,已經提前為先生準備了落腳的地方……」   話還沒說完,躍千愁便擺手笑道:「好意我心領了,不用那麼麻煩,飛行法器上足夠我們容身。」   一旁的百媚妖姬笑笑,想起了飛行法器上舒適的大床,晚上可以打開天窗看看夜景不說,關上後則比銅牆鐵壁還堅固可靠,自然是比一般的民居更安全。   百媚妖姬至今仍有一點想不通,她還是沒看出那飛行法器是用什麼打造而成,憑她的修為居然無法將其給破壞。她也懷疑過是冥鐵,但一想到建造這些飛行法器所需的龐大數量,又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測。   她看不出來,但有人卻一眼就看出來了。躍千愁和紫衣剛回到飛行法器內沒多久,便有手下過來通報,說是屍神教的主事長老和三位供奉前來拜訪。   躍千愁怔了怔,心想自己和屍神教的人素未來往過,他們來幹嘛?雖然想不通,但還是親自出去迎接。   一出艙便見四人正盯著整艘飛行法器微張個嘴巴,貌似難以回過神來。躍千愁恍然大悟,以前聽武四海提過。屍神教有件鎮教之寶,正是用冥鐵煉製而成的,屍神教的高層對冥鐵自然是熟悉不過。   「四位前輩來此,可是找我躍千愁有事?」躍千愁心裡有了底,但仍抱拳明知故問。   四人回過神來,一人出來回禮道:「老夫乃是屍神教外部主事鐵軍山,這三位乃是本教的供奉。」說著將三人一一介紹給了躍千愁,分別叫做蔣環、豐如田、季飛明。   「見過四位前輩。」躍千愁拱了拱手,回身看了眼,笑道:「我這裡連個待客的地方也沒有,四位前輩若是不嫌棄,不妨到飛行法器裡面一坐。」   四人巴不得進去一看,欣然點頭,隨他走了進去。裡面早已被兩塊升起的擋板隔開,散修及重要部位皆被遮擋住了,五把升起的座椅也早就在恭候客人。躍千愁可不想讓誰都能把裡面看個一清二楚。   五人入座,躍千愁笑而不語的看著四人摸索著座椅的扶手,讓他們慢慢的摸個夠,也不打擾他們。   良久,四人再次由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相視一眼後,鐵軍山搖頭苦笑道:「躍千愁,你既然能有這些飛行法器,想必也早知道建造的材料是何物。」   躍千愁斜靠在扶手旁,翹個二郎腿,支手撐著下巴淡淡笑道:「自然知道,鐵前輩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這人誠實慣了,不習慣繞彎子。」   這話說得幾人臉上有些直抽抽,鐵軍山頓了頓道:「那我就直說了,躍千愁,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這幾艘飛行法器都是用冥鐵打造而成的,沒錯吧?」   「沒錯!」躍千愁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據說,冥鐵乃是傳說中的幽冥洞中才有,八級以上的幽冥洞才能找到少許,但也不可能找到這麼多。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找到這麼多的,能不能告知我屍神教?」鐵軍山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問道。   平白無故,憑什麼告訴你?躍千愁眉頭輕輕皺了皺。邊上屍神教的三位供奉相視一眼,蔣環出聲道:「躍千愁,我們不會讓你白說,事後必有重謝。」幾人一齊點點頭。   「重謝?」躍千愁眼睛微微一亮,坐正了身子,直言不諱道:「怎麼個重謝法?」   蔣環撚鬚微微沉吟,想起這傢伙為了靈石鬧出過不少的風風雨雨,於是問道:「靈石怎麼樣?只要你告訴我們是哪弄來的,我們將以靈石重謝。」   靈石?不知道要多少才合適?躍千愁稍加思量。他那樣子落在幾人眼裡。似乎有點不為所動,倒是讓幾人覺得與聽到的傳聞有些不符。   蔣環忽然摸出一隻儲物袋道:「如果能以實情相告,我這裡有一千萬上品靈石,可以先預付給你。如果事後證明你所言不虛,可以再贈送一千萬,絕對言而有信。」   其他兩位供奉倒沒覺得這有什麼,鐵軍山卻是眉頭一皺,心裡苦笑道:「真是好大的手筆,一出手就先白送個一千萬,還自允了後續,你也太急切了一點吧!這不是擺明了讓人家知道我們求知若渴麼?」   心裡這樣想,嘴上自然是不會說出來。但鐵軍山確實覺得有些頭痛,這些供奉們長期沒有在外面行走過,論起處理外部事情的經驗來,多少有點不如自己。剛來時,他就想自己一人過來,因為帶著三位供奉來太顯眼了,然而三個老傢伙卻急得不行,非要一起跟來。他一外部主事,如何能拒絕?   一千萬?躍千愁心裡一喜,心想,告訴你們也去不了,這錢不賺白不賺。可望著遞過來的儲物袋時,神情不變,瞳孔卻是微微一縮。下意識的迅速在幾人臉上掃了眼,心裡快速的盤算開了。   鐵軍山已經觀察到躍千愁的異常反應,心裡頓時咯登一下,暗道不好,只怕要被狠狠的宰上一頓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躍千愁輕輕將送到跟前的儲物袋推了回去,搖頭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躍千愁雖然名聲不怎麼樣,可做人的底線還是有的。我總不能紅口白牙的隨便說些話就賺你們的靈石,這有悖於我躍千愁的為人之道。」   這話一說出來,幾人頓感詫異,一千萬的的確確也不少了,送到手的錢居然會不要,這和傳聞中的躍千愁確實反差太大了。蔣環愕然道:「莫非你閒少?」   「難道蔣前輩真的以為我剛才的話是戲言?」躍千愁搖頭歎息,感慨道:「看來大家對我的誤會還真不是一般的深,誤會就誤會吧!但求問心無愧,我這人只賺該賺的錢,不屬於我的,哪怕你送我一百億靈石,我也不會伸手拿一塊。」   到手的靈石都推了,加上這一番話,頓時讓幾人有些肅然起敬。唯獨鐵軍山有些疑惑的問道:「莫非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是那能採集冥鐵的地方不能輕易說出來?」   「知我知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看來鐵長老對我還有些懷疑,算了,我也不需要再為自己辯解什麼。」躍千愁有些神情悲痛的搖了搖頭,環顧幾人道:「採集冥鐵的地方,我可以直言相告。靈石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否則就是侮辱我躍千愁的人格。」   還有這樣的好事?幾人面面相覷間,躍千愁肅然道:「鐵長老既然知道幽冥洞,也提到了八幽冥洞,難道還會不知道九幽冥洞?」   「九幽冥洞?」幾人聞言一齊失聲,鐵軍山急忙問道:「並非沒聽說過九幽冥洞,而是就算有這樣的地方,傳說中也極為厲害,只怕無人能進去,所以才沒提它。難道……難道製造這些飛行法器的冥鐵都是來自九幽冥洞?」   「不錯,正是九幽冥洞。」躍千愁頷首道。   幾人相視無語。鐵軍山沉聲道:「你不是開玩笑吧!傳聞九幽冥洞乃是通往幽冥鬼界的通道,據說連傳說中的化神期也不能深入,怎麼可能有人進去採集冥鐵?」   「人不能進去,並不代表別的東西不能進去。」躍千愁淡淡笑道。   幾人滿臉的疑惑,蔣環稍加沉思後,問道:「九幽冥洞是通往冥界的通道,你的意思,莫非……莫非是說鬼修?」   「蔣前輩居然是見識廣博!」躍千愁先奉承一句,隨即點頭道:「不錯,正是鬼修,而且是修為極為高深的鬼修,一般的鬼修也是無法深入的。」   鐵軍山指了指身處的飛行法器,道:「聽你這麼說,莫非你這些建造飛行法器的冥鐵都是鬼修替你從九幽冥洞採來的?這……這修為高深的鬼修能替你做這事?」   他顯然還有些不太相信,躍千愁淡淡一笑,自有應對的說法,身子又是一歪,撐著下巴盯著鐵軍山道:「我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鐵長老的時候,應該是在妖鬼域試練的時候吧!貌似自從那一次後,六派就再也沒搞過妖鬼域試練。」   「不錯,我們確實有過一面之緣,但你那個時候還是扶仙島的一名小弟子,誰知道如今……」鐵軍山說著也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當年的小弟子,如今的成就卻連他也難以企及,進步神速啊!   躍千愁點頭笑道:「呵呵!還記得當年各派有不少弟子被一修為極為厲害的鬼王所擒獲,在下絞盡腦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各派弟子給救了出來。然而這些年過去了,還能有幾人記得我躍千愁的恩情,反倒是聽到有不少人叫我敗類和瘋子。哎!人情似流水,薄情寡義之人何其多,不提也罷!」   屍神教的弟子當年也在被救之列,鐵軍山也是當事人之一,聞言有些尷尬的看了三位供奉一眼。蔣、豐、季三人當然也知道這事,聽到這番話後,想想當年躍千愁對大家做過的事。再想想如今大家對躍千愁所做的事,皆有些喟歎,感覺確實是大家先對不起他。   蔣環默然點頭道:「躍千愁,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身處在修真界,當明白裡面的事,不必再耿耿於懷。」   三位屍神教供奉看向他的眼神可謂都柔和了不少,戒備之心也是逐漸放下。憑他們的感覺,如此多愁善感之人,要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躍千愁眉頭一挑,冷笑道:「耿耿於懷倒不至於,只是那些在背後罵我的人,也不知道摸摸自己的良心,問聲自己愧不愧。」   鐵軍山聽著聽著,忽然一怔,心道,繞來繞去繞哪去了?怎麼扯起家常來了?遂咳嗽一聲道:「躍千愁,不知道是哪位修為極高的鬼修幫你採集的冥鐵,我們華夏修真界有這樣的鬼修麼?如果有,不知道能不能代為引見。」   三供奉也是醒悟過來,話題被帶得有點遠了,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   多交流交流感情才能減少誤會嘛!躍千愁會心的一笑,搖頭道:「鐵長老,我剛才不是將那位修為高深的鬼修告訴了你嗎?為何還要重複再問?」   「你剛才說過了?」鐵軍山看了眼同樣一臉迷惑的三位長老,知道他們可能也沒聽出來,於是微微低頭沉思,回想躍千愁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良久後,豁然抬頭驚道:「你說的那位鬼修是……是不是指當年妖鬼域試練,擒獲各派弟子的鬼王?」   三位供奉聞言幡然醒悟,齊聲驚叫道:「鬼將軍!」   躍千愁點點頭道:「當年的妖鬼域試練,我之所以能將各派弟子給救出,不是因為我修為有多高深,而是因為我和鬼將軍投緣,套上了交情,於是他才給了我點面子,將各派弟子給放了。自從我被逐出扶仙島後,不少人對我喊打喊殺,華夏修真界已經沒了我的立足之地,我被逼無奈之下,只好孤身冒險去了妖鬼域。」   幾人互相看了看,怪不得當時各派到處都找不到這傢伙,連大羅宗四處派人尋找也不見人影,原來這傢伙躲到妖鬼域去了,誰會跑那地方找人。看來這傢伙當時為了保命,還真是豁出去了。   「哎!論情誼,人不如鬼啊!當我再回到妖鬼域時,鬼將軍立馬給了我一塊棲身之地,於是我便在妖鬼域心無旁騖的潛心修煉,終於讓我在修為上有了點進步,才敢再出來走一走,看一看。臨出來前,他親自採集了不少冥鐵給我,讓我出來順帶著給他弄點東西。而我帶著那麼多冥鐵又覺得沒什麼用處,於是便讓四大家族的荊家幫我打造成了飛行法器。」   幾人聞言頷首,原來是這樣,再看看這飛行法器又不免覺得有些肉痛,真是暴殄天物,居然用這東西來造飛行法器。鐵軍山試探著問道:「那鬼將軍讓你給他弄什麼東西?」   「哦!也沒什麼,他讓我給他搜羅點靈石帶回去。」躍千愁不以為然的回道。 第四百二十七章 洞   「鬼修要靈石幹什麼?」鐵軍山愕然道。雖然華夏修真界已經很少能見到鬼修。但大家都知道,鬼修需要的是充足的陰氣,靈石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一點用處。   「應該不是他用。」躍千愁眉頭深鎖道:「我在妖鬼域住了那麼長時間,雖然對其中的事所知不多,但我能感覺到,那裡似乎隱藏了一位相當厲害的人物,一干妖王和鬼王好像都很忌諱此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鬼將軍讓我籌集的靈石,應該就是給那人的。」   話說到這裡,猛然從深思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擺手笑道:「失態了,你看我,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   鐵軍山和三位供奉的神情卻是異常凝重,躍千愁的話,讓他們想起了當初在妖鬼域,麻九姑等幾位渡劫末期高手一起被打傷的事情。那件事透著怪異,屍神教分析此事後,一度懷疑那裡很可能藏了一位化神期的高手,如今躍千愁的話不但吻合了一些猜測。更加讓人相信,妖鬼域確實藏著一位頂尖的高手。   幾人相信,憑躍千愁當初在扶仙島的地位,扶仙島不可能將這樣的事情告訴他,應該僅限於扶仙島的高層知情。由此可以推斷,躍千愁說的話都是真的。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躍千愁和芙蓉有一腿,而芙蓉的父親則將這些都已經告訴了這位準女婿。用躍千愁的話來說,說謊騙人說出的話就得半真半假,那樣的可信度才高,全是謊話連篇很容易被揭穿。當然了,全說真話也不行,那叫實話實說,不叫騙人。   「躍千愁,九幽冥洞是不是就在妖鬼域?」鐵軍山問道。   「不錯,而且就在鬼將軍的鬼王大殿下。!」躍千愁忽然鄭重打量幾人一眼,狐疑道:「聽們這話的意思,莫非你們想去九幽冥洞挖冥鐵?如果真是這樣,我勸諸位還是滅了這個心思。先不說你們闖不到九幽冥洞那個地方,就算闖過了,九幽冥洞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我也只在那洞口呆了呆,便差點丟了小命,裡面更是凶險萬分。」   鐵軍山看了三位供奉一眼,見三人微微點頭,隨即說道:「我們還沒自大到要闖入妖鬼域,只是想問一下。憑你和鬼將軍的交情,你能不能讓他再採集一些冥鐵,我屍神教願意用靈石和鬼將軍交換。」   躍千愁沉吟著搖了搖頭道:「鬼將軍說過,憑他的修為也不敢經常進去,怕會出什麼意外,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說的動他,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讓人家去冒險。」   他若是一口答應下來,只怕幾人還會有點懷疑,這一拒絕,幾人越發肯定他說的是真的。蔣環一把將手中的儲物袋送了過來,說道:「躍千愁,你只需去問問鬼將軍,不管事情成不成,這一千萬都是你的。」   說實話,躍千愁真想將這白給的錢接過來,但還是咬牙拒絕道:「錢就不用給了,待這次大戰過後,我可以問問鬼將軍,至於能不能成,我就不敢保證了。」   幾人沒想到這樣的情況下,近乎白給的錢。他還能忍住不要,看來修真界的謠言傳得有點過了。   「躍千愁,你這飛行法器賣不賣?」鐵軍山摸著座椅的扶手突然問道。三位供奉微微一愣,隨即一齊微微點頭看來。   靠!還真是不擇手段。躍千愁搖搖頭道:「不是賣不賣的問題,而是不能賣。因為這些東西我已經答應了某位隱世高人,用過一段時間後送於他,他好像也是要這冥鐵有什麼用,我這人最守信用,答應過的事情從不反悔。對了,我能問一句麼?你們要冥鐵到底要幹什麼?」   鐵軍山怔了怔,斷然拒絕道:「這是敝派的隱私,實在是不方便透露。」隨即又問道:「不知道是哪位隱世高人也需要這冥鐵?」   躍千愁心內一陣冷笑,自己的隱私秘而不宣,別人的隱私倒是問得大大方方,果真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小人。躍千愁淡淡笑道:「別人都稱呼他為弄竹先生。」   弄竹先生?幾人想起拔刀大會時,那幾個外邦修士似乎提到過這人,貌似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鐵軍山再次問道:「不知道這位弄竹先生是何方神聖,他要這冥鐵又有何用?」   躍千愁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冷漠道:「貌似一直都是你們在問,我在答,而我問上一句也被你一句敝派隱私給回絕了。你不覺得你問得太多了麼?恕不遠送!」   他當場翻臉,直接下了逐客令。幾人趕緊勸慰,奈何躍千愁根本就懶得理,無奈之下蔣環提點道:「那鬼將軍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我這人最守信用,答應過的事情就會記住。我累了,諸位請回吧!」躍千愁再次逐客,幾人只好起身離開。但臨走前,蔣環還是將那只儲物袋留了下來。這次躍千愁倒是沒有再回絕,等他們走遠後,將儲物袋利落的抓在了手中拋了拋,望著幾人的背影冷笑道:「既然想要冥鐵,區區一兩千萬焉能打發我,真當老子是要飯的。」   幾人臉色不快的出來後,季飛明向蔣環傳音道:「他都幾次拒絕了,你為何還把錢給他。」   蔣環回復道:「給他是希望他收了我們的錢,能記住這事。」   「要是他忘記了或是根本就不去找鬼將軍怎麼辦?」季飛明皺眉道。   「那很好辦,他要真敢那樣做,我屍神教不介意花大代價將這幾艘飛行法器給搶過來。」蔣環剛才還和和氣氣的神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無極島,離無極宮數十里外,一片深山峻嶺之間,有一道近百米高的瀑布飛流直下,低下的山谷內有一汪清潭,被激得水花四濺,一條溪流從水潭延伸到山野深處。偶爾能看到鳥獸在溪邊飲水,山谷幽幽,好一派祥和安寧的風景。   就在離水潭不遠的地方,山谷一處內斂的山腳下,有一山洞,明顯是天然形成的。但也顯示出有改鑿加寬的痕跡。洞口守著倆人,一直擋住第三者不讓其進去。   燕不歸在洞口糾纏了好久,可兩名守洞的弟子怎麼都沒放他進去,最後只好氣急焦敗的嚷了幾聲走了。   就在燕不歸剛走沒多久,洞裡緩緩走出一人,正是蠻虎師兄弟中的老七,只見他對兩人擺了擺手。守洞的弟子迅速竄了進去,沒一會兒便見二人各夾了兩具屍體出來,然後迅速隱沒在山野之間。老七臉色發白,雙臂隱隱有些在發抖,最後乾脆抱臂擋在洞口中央。充當了守洞的角色。   他腳下向後延伸的台階新痕猶在,顯然開鑿出來的時間也沒多久。洞內深入兩三百米遠後,是一窟鐘乳石形成的巨型空間。   蠻虎師兄弟幾人正守在進入空間的瓶頸處,只見其中的老六搖頭苦笑道:「老七一向自稱膽大,看他剛才強裝沒事走出去的樣子,兩腳都有點微微發顫,顯然怕了。」   蠻虎的目光從洞裡深處收回,歎道:「殺人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但要給上萬個活人放血,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怕。你要不怕可以去試試。」   「算了。」老六連連擺手道:「我頭次知道我原來這麼膽小,多看了幾個,我就再也不想進去了。那場面,我只怕一輩子都忘不掉。」   「哎!我們這是不是在造孽。」一直低個頭的老三忽然嘀咕了一聲,不知道是說給大家聽的,還是在自言自語。   「老三!」蠻虎走來重重的搖了搖他肩膀,道:「一切都結束了,不需要再殺生了。『萬血池引』已經備妥,足夠少宮主將體內的鮮血喚醒成魔血,到時候魔體加上魔血的融匯,少宮主修煉起魔典一定事半功倍,我們也可以早日完成師傅的重托。」   「一萬條凡人的性命啊!」老三雙手捂臉用力的搓了搓。蠻虎拍了拍他肩膀,沒有再說什麼,扭頭道:「老四,想辦法再弄幾個元嬰期的修士來,以備少宮主不時只需。」   「我現在怎麼感覺自己像俗世的人販子。」老四在那搖頭晃腦。蠻虎抬腿對著他屁股上就是一腳,老四趕緊跑了出去。   「這魔典才剛修煉,光修煉過程就如此可怕,真難以想像煉成之後會是個什麼樣子?」老五說著走來,把頭湊到幾人之間,輕聲說道:「大師兄,你們說,最後會不會練到沒了人性,連我們也不認識了。」   「胡說什麼?」蠻虎一把將他腦袋推開,下意識的回頭朝裡面看去,幾人也跟著看了看。老五死不悔改,腦袋又湊了過來。壓著聲音道:「你們發現沒有,少宮主自從修煉魔典以來,那眼神越來越冷了,我從他眼神裡幾乎看不到一點人性的特徵。」   「廢話,少宮主本來就是要成魔,連人都不做了,還要人性幹嘛!」老六譏諷的來了句。   蠻虎兩眼一瞪,正要教訓他,忽然從裡面傳來「咕嘟咕嘟」類似冒水泡的聲音,但是又比水泡炸開的聲音更為鏗鏘一點,在這空寂的深洞裡略帶回音,讓人有些汗毛豎起的感覺。幾人相視一眼,迅速朝洞內閃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洞(二)   洞窟內,鐘乳石形成的石筍千姿百態。或粗或細,或長或短,或玲瓏或猙獰。幾顆夜明珠放在四周的顯眼處,散發出柔和的弱光,讓洞窟內的黑暗疊影處更為黑暗,稍微明亮處的光線又顯得有些慘白,給人一種濃厚的壓抑感。   洞窟的中央有個五米見方的池子,裡面裝滿了紅色的液體。濃郁的血腥味,加上池子周邊的血跡斑斑,不難判斷出池子裡的紅色液體都是鮮血。   此時,血池底下正有暗流緩緩湧動,偶爾有氣泡冒出。投擲在裡面的數千條各種巨毒蛇蠱,瘋狂的向周邊游動,似乎極為害怕。奈何周邊的池壁太高,剛附上半截身軀又掉了下來,但仍不甘心的死命攀爬,希望能逃離血池。   隨著群蛇在血池的瘋狂攪動,冒出的氣泡越來越多,「咕咕」聲響個不停,漸漸猶如煮開的沸水一般。只見那些爬上四壁的毒蛇,渾身的肉軀如蛻皮一般。慢慢滑落進了血池內,蜿蜒的蛇骨卻仍貼在四壁。轉眼間,鮮紅的血池四周壁上,附滿了條條猙獰白骨。   沒一會兒,原本還在四處遊蕩的蛇蠱死了個乾淨。血腥味卻越發濃重,血池內緩緩升騰起血霧繚繞,向整個地下空間擴散。   如此異常的動靜,讓蠻虎四人相顧失色。直到紅色血霧遍佈整個空間後,又起了動靜。血霧翻騰,似乎有了靈性一般,開始凝聚成無數蛇狀長條,在空間內到處遊蕩飛舞。   蠻虎師兄弟四人環顧四周,連大氣都不敢喘。突然,遊蕩的血霧紅蛇忽然齊齊停住,皆緩緩扭過頭來,看向師兄弟四人,四人修為雖高,但仍被搞得毛骨悚然。   只見那些血霧紅蛇尾巴歡快的擺動,似乎發現了獵物一般,張開血盆大口,「咻」的向四人蜂擁而來。四人大驚,瞬間放出罡氣護體。   「嗯?」就在群蛇剛要接近四人的時候,地下空間內忽然迴盪起一聲帶著警告意味的悶哼,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位發出來的。   群蛇瞬間停頓在空中,不敢再寸進半步,一條條貌似在空中瑟瑟發抖的扭頭看向血池。蠻虎四人也是心有餘悸的朝血池看去,只見血池底下隱隱出現了兩點紅光。   紅光越來越亮。顯然正慢慢向血池表面接近。「嘩」先是一顆腦袋從血池中探出,接著整個人緩緩升起,最後一個血糊糊的人靜靜矗立在離血池兩米來高的半空不動。妖異的紅眸正冰冷無情的盯著四人。   蠻虎四人算是見多識廣,但見到這人後,臉上仍有抑制不住的驚恐神色。只見全裸的血人,瘦得皮包骨,猶如一具枯柴一般。枯細的四肢,腹部左右的嶙峋排骨如溝壑一般。滿頭沾滿血漿的長髮散開,貼在干窄的臉頰和雙肩上。簡直是活脫脫的乾屍,然而那雙緩緩移動的血紅雙眸又告訴四人,他還活著。   如此形象,非人、非鬼、非妖又非乾屍,難道這就是魔的形象?蠻虎四人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覷,他們自然知道此人就是少宮主燕追星,然而就這付形象,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呵……呵……」只見燕追星枯瘦的雙臂張開,已經乾癟的嘴巴張開,露出森森白牙,喉嚨裡發出刺耳的乾嚎,在地下空間迴盪不絕。   遍佈四周的血霧紅蛇,原本還瑟瑟發抖的萎縮著。刺耳的乾嚎一響起,頓時如聽到召喚一般,「呼呼」蜂擁而去。蠻虎四人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難以置信。   只見燕追星那張張開的紅口白牙大嘴,此時猶如群蛇的母洞一般,奔騰而去的血霧紅蛇迫不及待的紛紛從他嘴裡鑽入。而燕追星那具乾癟如乾屍的軀體也在漸漸鼓脹豐滿起來,渾身沾滿的血漿也在「滴答滴答」掉落在血池之內,那噁心的場面讓看的人簡直想吐。   當最後一尾血霧紅蛇被吞沒後,燕追星合上了嘴巴,雙眼的妖異紅芒也漸漸收斂,恢復了常人般的平靜。整個人雖然還是赤裸的,但飽滿的體格已如常人,唯一的差別就是渾身染滿了血漿。   蠻虎四人相視一眼,雖然還心有餘悸,但終於鬆了口氣,護體罡氣全部收起。浮空的燕追星低頭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忽然身形一閃,直接向洞外掠去。   「能御空飛行了,已經達到了渡劫期修為,果然進步神速,不愧是修煉了魔典。」蠻虎嘖嘖有聲的驚歎道。   老三微微點頭道:「按魔典上的說法,他現在應該是魔將境界的修為吧!再突飛猛進一步,突破到化神期後,那就是魔王境界了。不知道再後面的大魔王境界會是個什麼樣子?」   「砰!」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響,震的洞內也是回音不絕,幾人相視一眼。   「別扯了,走,去看看怎麼回事。」蠻虎一招手,四人一齊向洞外飛去。   四人一來到洞外。便見洞口一側另開了一個大口子出來,裡面嘩啦啦作響,只見老七灰頭土臉的閃了出來,怒聲大喝道:「是誰偷襲?」   轉眼發現四位師兄正滿臉詫異的看著他,愣了愣道:「是你們打的我?」   四人相視一眼,沒有理他,皆放眼四周查看。稍既,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瀑布下的大圓石上,只見燕追星正赤身裸體的坐在瀑布下面任飛流直下衝擊。   一身紅污洗淨,一具健碩雄壯的軀體,自由奔放的迎接瀑布水流的衝擊。如果不是那張臉幾人還熟悉,恐怕都會以為自己看錯了人,原來的燕追星體格屬於比較瘦弱的,現在卻如此健碩,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燕追星猛的一頭扎進了深潭,在幾人不遠處鑽出水面,爬上岸後又赤裸裸的迎著幾人走來。   皮膚晶瑩白嫩,比女人的皮膚還好。師兄弟幾人忍不住再朝燕追星下面看了眼,只見那命根子貌似也大了不少,不由皆在暗中咂舌,這魔典還真是奇效頗多。   蠻虎將一隻儲物袋拋給了燕追星,臉色有點難看的問道:「少宮主。你剛才對我七師弟動了手?」別的東西他還能忍一忍,但對他師弟動手,他就有點忍不住要問問了。   燕追星從儲物袋內摸出衣服,邊穿邊淡淡說道:「剛才出來,忽然發現有人擋在洞口正中央,又不像守門的,我以為是誰擅闖此地,於是出了手。當我發現是你們老七後,雖然晚了,但還是卸了大部分力,否則我『小魔拳』下。他又沒防備,不死也得重傷,哪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衣服穿好了,他又理了理,立刻又變成了斯文俊俏的後生模樣。接著漠然看向蠻虎道:「國師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是無心之舉,剛才是場誤會。」   幾人回頭看向自己的師弟,老七渾身摸了一下,裂開大嘴笑道:「真的沒事,哈哈!不過剛才那一拳的力道可真是不小,震得我血氣翻湧,差點沒吐出來。」   見師弟沒事,蠻虎皺了皺眉道:「既然是場誤會,那就算了。對了,恭喜少宮主喚醒魔血。」其他師兄弟聞言也是一齊恭賀。   「這還要多謝國師慷慨贈予的魔典。」燕追星環顧四周的青山綠水,感歎道:「魔典,魔典,真是當之無愧的經典。當下修真界大多憑的是修為分高低,偶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法門,便能開山立派,哼!都是一群井底之蛙。」   「少宮主,切不可疏忽大意。修真界藏龍臥虎,那些頂尖的高手都是天資過人之輩,大多都鑽研出了一兩手拿手的法門,絕非我們這些渡劫期能比。」蠻虎鄭重告誡道。   「哦!就是你說的那些化神期高手麼?」燕追星淡淡問道。   「不錯。」蠻虎點頭道:「那些人的能耐幾乎讓世人可望而不可及,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最巔峰,所謂的渡劫末期在他們眼中也不過螻蟻一般。」   「國師,我有一事不明白。華夏修真界如此龐大,為何沒有一個化神期高手,反倒是你們所處的彈丸之國,幾乎每個國家都有一個化神期高手坐鎮。」   燕追星扭頭問道:「按理說,華夏修真界的修士比例如此龐大,理當多出高手才對,為何反而沒有。難道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華夏水土就養不出化神期高手?這實在讓我費解,盼國師能為我解惑。」   師兄弟幾人有些尷尬的相互看了眼,蠻虎搖頭苦笑道:「並非如此,實際上。大多數化神期高手都出自華夏修真界,原本也都隱居在華夏修真界。然而,一千多年前去,華夏修真界突然出現了一個瘋子,到處找化神期高手切磋,那些化神期高手被他騷擾的煩不勝煩,於是紛紛遷出了華夏修真界圖個清靜。」   「原來如此!」燕追星點點頭,語氣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當初華夏修真界的化神期高手,沒有一人是那瘋子的對手,於是被逼無奈的逃走了?」   「也許可能吧!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蠻虎尷尬的摸了摸額頭,自己的師傅何嘗又不是被那人給嚇跑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吞噬元嬰   燕追星神情漠然的瞥了他一眼,心中猜到了個大概,也就沒在這話題上糾纏。轉而說道:「我要尋找一處合適的地方修煉『烈焰魔罡』,需要幽冥烈火來淬煉,國師可知道這天下哪個地方有九幽冥洞?」   「九幽冥洞!」幾人一齊失聲道,師兄弟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燕追星詫異道。   蠻虎無奈搖頭道:「九幽冥洞確實在一個地方存在,不過我勸少宮主還是不要去的好,還是先修煉其它大法吧!待少宮主修為有成的時候,或是拖上個幾年,再去也不遲。」   燕追星不解道:「這是為何?烈焰魔罡乃是一套極為強悍的護體大法,我盼能早日練成。國師,難道你怕我進不了九幽冥洞?這點你放心,我之魔體應該不懼那些外邪。」   「這……」蠻虎稍加猶豫,最後苦笑道:「少宮主不瞞你說,九幽冥洞就在妖鬼域,而妖鬼域正是之前說的那個瘋子掌管的領地,那是整個修真界的禁地,擅闖者,沒一個有好下場的。」他最後又補了一句道:「連化神期的也不例外。」   「妖鬼域?」燕追星聞言也有些動容,他倒不是顧忌那個瘋子,而是從小在華夏修真界長大,自然對那人人敬而遠之的妖鬼域聽說頗多。那是無數妖鬼群集的地方,確實是整個修真界的禁地。   「妖鬼域不是天然形成的麼?怎麼會被人掌管?」燕追星再冷靜,也忍不住吃驚問道:「你們說的那個瘋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化神期高手怕他不說,怎麼會連那麼多妖鬼也要服他掌管?」   說到那瘋子,師兄弟幾人的神情講不出是什麼味道。蠻虎沉聲道:「此人號稱天下第一高手,乃是妖鬼域這一代的掌刑使,其修為高深莫測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曾經有十六名化神期修士聯手戰他,可惜全都命喪在他手下,天下至今沒有一人是他對手。」   「天下第一高手!」燕追星喃喃自語,一雙眼眸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神情間顯然有一絲興奮的意味。良久,眼眸恢復了正常,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來日必要向這位天下第一高手討教討教,否則真是白來這世上一遭。」   師兄弟幾人聽得一愣,蠻虎連連擺手道:「少宮主千萬不要衝動,此人的修為可以說已經超出了化神期高手的範疇。少宮主雖然修煉了魔典,但尚未大成。憑少宮主如今的修為,只怕連在他手上半招都走不過,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燕追星哂然一笑,搖頭道:「我雖有信心能在來日會一會他,但不是現在,我還沒自大到那種地步。」   幾人鬆了口氣,卻又聽他說道:「既然暫時不方便修煉護體大法,那就要先煉製一件合手的法寶,魔典上有一件法寶名為『嗜血魔刃』。然而不知道煉製的材料到哪能找到,我懷疑血魔宮的鎮宮之寶嗜血珠就是。國師可有辦法助我取到此物一觀?」   「這倒沒什麼問題,只要華夏修真界戰敗,嗜血珠唾手可得。」蠻虎頷首道。   「閉關多日,不知道雙方的戰況現在如何?還是回無極宮一趟吧!」燕追星招呼上幾人,迅速掠空朝無極宮方向飛去。   無極宮內,各國修士到處都能見到,但大家貌似都不怎麼把宮主燕不歸放在眼裡,大大咧咧的互相商議著將一件件事情給拍板做了主。燕不歸這個主人雖然居中高坐,可顯然被晾到了一邊,沒什麼事情是需要他同意的。   燕追星幾人到後,大步向宮內走去,蠻虎師兄弟緊隨在他身後,活脫脫就是燕追星手下的模樣。各國修士微微一驚,都發現燕追星的修為居然到了渡劫初期,這修煉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見到兒子回來,燕不歸立刻精神一振,蠻虎等人是兒子的鐵桿追隨者,有了他們的到來,事情就好辦了。可隨即又擺出了父親的威嚴,沉聲道:「我要見你,卻被人三番兩次的阻止,到底是什麼意思?」   燕追星瞥了蠻虎幾人一眼,躬身行禮道:「父親恕罪,我修煉正值緊要關頭,實在是不能被打擾,所以拒絕任何人入內。對了,上次聽說父親要去接母親和妹妹前來,不知道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此話一出,周邊響起了幾聲譏笑,燕追星猛然回首掃去,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神頓時將那些譏笑聲給壓了下去。再回首問道:「父親,可是出了什麼事?」   燕不歸緩緩將那日的經過講了一遍,講到躍千愁出手時,那神情彷彿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也是,如果不是躍千愁干預,百花仙子和燕紫霞已經被他強劫到了無極島。   「又是躍千愁?聽父親這麼一說,那躍千愁倒像是故意放了父親一馬。」燕追星說著眉頭一皺,似乎覺得有些想不通躍千愁為什麼要這麼做。隨即轉身環顧眾人,目光搜尋到錦衣老者漠然道:「常前輩,你居然敢將我母親和妹妹扣做人質?」   錦衣老者也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裡一咯登,可他並不怕燕追星,捋鬚笑道:「我這樣做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不這樣做,只怕我和你父親都回不來了。燕追星,聽你這樣說莫非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你說呢?」燕追星面無表情的反問道。   錦衣老者兩眼微微瞇起,目光在蠻虎幾人身上打量著。他身邊的一名弟子卻是譏笑道:「真是不知好歹,怪不得會淪為喪家之犬。」   「看著我的眼睛。」燕追星突然對那說話的弟子冷冷喝道,雙眼陡然變成了妖異的血紅色,隱隱有紅芒泛起。他對面的眾人下意識的盯著他眼睛一看,瞬間覺得精神有些恍惚起來。那名弟子的神情更是有些呆滯。   趁眾人恍惚的瞬間,燕追星立刻化身為魅影消失在原地。錦衣老者修為頗高,驀然率先清醒過來,大喝道:「爾敢!」猛的探爪向飄來的魅影抓去,然而魅影一來既回,快如青煙。   眾人被他那聲大喝給驚醒過來,只見他身邊的那名弟子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已經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腹部一個大洞血流不止。頓時把所有人嚇了一跳,回頭再看燕追星,只見他沾滿鮮血的手中,抓著一隻如拳頭般大的嬰兒幻影,直接就那樣塞進了嘴裡「咕嘟」嚥下。   如此生吞嬰兒的噁心場面讓眾人只覺得一陣反胃。燕不歸開始還為兒子如此利落的身手而激動,誰知接下來卻看到了這一幕,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吞噬元嬰……大家腦中立馬湧起了同一個念頭。錦衣老者也是嚇了一跳,隨即戳指厲喝道:「妖孽!」話聲一落,閃身便至。   燕追星輕輕向後飄去,蠻虎師兄弟幾人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前面。蠻虎推掌喝道:「常滿東,住手!否則別怪我師兄弟不客氣!」   錦衣老者常滿東也知道自己不是幾人的對手,停下後,指著幾人道:「我說這段時間怎麼老是在海上見到修士的浮屍,一個個不是被掏掉了元嬰就是被摘了結丹,我還正納悶,原來都是這妖孽干的。蠻虎,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燕追星抹著嘴角的血跡,冷笑:「你若再敢出言不遜,我不介意將你的元嬰掏出來嘗嘗滋味。」   大殿內一群人面面相覷,還是頭次見到有人吞噬元嬰的,燕不歸已經是驚得說不出話來。蠻虎回身拱手道:「少宮主請冷靜,常兄修為高深,對我們攻打華夏修真聯盟有百利而無一害。」   「呵呵!好!」常滿東怒極反笑道:「蠻虎,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認為我不是這妖孽的對手。」   「常兄,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大家……」蠻虎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急促警鐘聲,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一人閃進大殿內向眾人稟報道:「發現大批修士快速向我無極島接近,應該是華夏修真聯盟的人欲要向我們發動大規模的攻擊。」   不需要再多說什麼,關係到大家的利益,大殿內的人幾乎在瞬間就全閃了出去,只剩下錦衣老者常滿東與蠻虎等人對峙。蠻虎當即沉聲道:「常兄,大局為重,別忘了你師傅的囑托。」   「燕追星,這筆帳事後再找你算。」常滿東大袖一揮,人影已經消失在殿內。   燕追星冷笑一聲,和蠻虎等人也一齊閃身到了殿外望去,只見由北方向鋪天蓋地的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無極島上瞬間有無數人升空,快速向來犯之敵迎去。頓時遠空之上光芒四起,砰砰打鬥聲不絕……   離群鬥不遠也不近的空中,四艘飛行法器並排而立。其中一艘的前後護殼都打開了,只見後艙裡面的艙板上堆了不少的椰子,沒辦法,靠海的地方就這玩意兒多。   躍千愁手裡抱了個椰子,一把黑火飛劍閃出,立馬在椰子上開了個洞口,隨手摸出個空心的稻稈插了進去,剛要吸食,卻見紫衣又送了只大椰子過來,把他手中的換了去。   躍千愁微微一愣,只見紫衣站在透明的晶體窗口,邊看著遠處的打鬥,邊抱著椰子張個小嘴抿著稻稈愜意的吸著椰汁。躍千愁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動手搞了個,捧著椰子和紫衣站在窗口一起看熱鬧…… 第四百三十章 發死人財   對抗很激烈,才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不過也是。大家都是以命相搏,誰也不會手下留情。激顫的光華如煙花般絢麗,劇烈的炸響,怒喝與慘叫不絕於耳,不時有人隕落於大海之中。   雙方的渡劫末期高手,已經尋找到了各自的對手,為了不殃及己方的人,自動攀上了雲層打了個不亦樂乎。元嬰期則到了中層,而結丹期就在最底下的半空死磕。至於築基期的,雙方的陣容中都沒有,這樣的混戰,築基期跑來純粹是找死。反正雙方都尋到了相應的對手,畢竟修為低的誰都不會尋高手拚命。   不過雙方的實力比較起來,貌似無極島這邊的渡劫末期要多上不少,不時能看到二打一的情況。而其它層次的,則是華夏修真聯盟的多。譬如結丹期,修真聯盟這邊連五六個人打一個的情況都有,那真是嗷嗷叫的衝上去群毆,越打越勇。   躍千愁抱個椰子連連搖頭道:「太卑鄙了!」   忽然兩眼一瞪,只見修真聯盟這邊有一組群毆小隊,一連宰了好幾個。估計是戰無不勝打上了癮,一時沒找上對手,屁顛顛的往上衝去。無極島這邊有個正處下風的元嬰期修士,一個不小心,居然被那五六個人三下五除二的給宰了。   這下不得了,幾個傢伙氣焰囂張的沒了邊,嗷嗷叫的往元嬰期混戰的人堆裡沖。突然幾把飛劍閃電般射來,一頓絞殺,五六個傢伙連抵擋的機會都沒有,變成了幾十塊大肉掉到海裡餵魚了。   「衝動啊!衝動是魔鬼啊!」躍千愁連連搖頭,感慨之下咬住稻稈狂吸,發現裡面已經空了,順手塞進了儲物袋,打了個飽嗝,從地上重新整了個抱來,繼續看熱鬧。   那戰況還真不是一般的激烈,死人幾乎是分分秒秒的事情,那些掉下海的修士,幾乎沒有一個能再爬起來的。   修真聯盟這邊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奈何還是高估了自己,對方敢來華夏修真界鬧事,準備得自然也不會太賴。看目前的樣子,想一舉將對方給剿滅,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們不是要伺機尋找戰機麼?什麼時候出手?」紫衣回頭問道。她可能也看出了修真聯盟的形勢不是很樂觀。   「誰說的?」躍千愁愕然道。紫衣同樣愕然道:「不是你說散修不納入統籌調用,要獨立尋找戰機麼?」   「我沒說過,忘記了。」躍千愁撇過頭去,把吸管塞進了嘴裡。   「你明明說過。我親耳聽到了。」紫衣較起了真來。   這丫頭果然是一根筋,難道非要讓老子承認自己說話不說話?躍千愁回過頭來,翻個白眼道:「你傻啊!我問你,你知道各大派為什麼拉出這麼多人來拚死拚活麼?」   「為了抵抗外族修士的入侵。」論講道理,紫衣在他面前一向處於弱勢,這話說出來,語氣貌似也有些不肯定。   「那他們為什麼要抵抗外族修士的入侵?」躍千愁循循善誘道。   「應該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門派……」紫衣想了想回到。   「沒錯!他們就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門派,更確切的說,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躍千愁一拍大腿,讚了聲,隨即很認真的說道:「華夏有他們的門派和地盤存在,有他們的弟子存在,有他們的靈石礦存在,為了這些不被侵吞,他們必須要拚死抵抗。而我們呢?我們什麼都沒有,就算幫他們打贏了,他們照樣什麼都不會給你,也沒人會說你一聲好,所以我們自己必須要保證安全第一。」   「那畢老前輩交代的事情怎麼辦?」紫衣黛眉輕皺道。   「從長計議,不在乎這一時,我師傅都不急。你急什麼?」躍千愁指向遠處的無極島說道:「那個地方安靜的很啊!一點騷動的跡象都沒有,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無極島上應該還有不少的人手,人家還沒把全部實力擺出來。」   「我們這樣,事後怎麼向修真聯盟交代?」紫衣有些擔憂道。   「我交代個屁!」躍千愁冷笑道:「我說的是伺機,又沒說一定。」   「難道我們光在這裡看熱鬧?」紫衣問道。躍千愁擺手冷笑道:「誰說我光看熱鬧?我可沒那閒心。拿著!」他將手中的椰子塞到了紫衣手上,打開艙門揮手把一隊長叫了過來。   「下去一艘飛行法器,停在海面上,叫幾十個弟兄給我潛到海裡去。」躍千愁指著打鬥下方的海面,道:「潛到那裡去,把落到海裡的儲物袋都給我撿回來。媽的!這人死得跟下雨一樣,儲物袋拾到拾到都不少,說不定能湊出些錢來。」   「是!」一隊長剛轉身。躍千愁又喊道:「!交代他們呆在海裡別露頭,人分兩撥,輪流交替,等那邊打完了,我們也立馬撤退。如果在海裡碰到還有氣的,立刻滅口,記住一個活口都不能留,死人也要給我補幾刀。千萬別讓人給發現了,發死人財的事情傳出去不好聽。」   「明白了!」一隊長立刻佈置去了。沒一會兒,一側的一艘飛行法器果然降落到了海面,幾十號人鬼鬼祟祟的竄進了海裡。   「多死點!最好是多死幾個高手,他們袋子裡的錢不少啊!」躍千愁望著打鬥的地方嘀咕幾聲,抱回紫衣手上的椰子咂巴砸巴嘴又吸了起來。紫衣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沒想到這男人為了賺錢連死人也不放過。   盧清和牛森,浮在半空,兩人作為正魔兩道的督戰,倒是不用出手。只需觀察情況。然而戰況顯然出乎兩人的預料,對方的渡劫末期高手多於己方,一但頂尖的高手潰敗,那基本上就已經成了敗局,低等級的修士根本抗不住渡劫末期的打擊。   倆人回首看了眼躍千愁那邊,發現根本沒一點動靜,估計是指望不上他了。二人相視一眼,牛森傳音道:「我們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想一舉剿滅對方根本不可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將東南兩個方向的人召集過來,給予對方重創後,再迅速撤離重新部署。」   「好!你傳音給元九奎那邊,我通知段天波那邊。」盧清表態後,倆人立刻憑著強大的修為,朝那兩個方向傳音召喚援手……   無極宮的一座瞭望台上,燕追星和蠻虎師兄弟幾人共聚一台,觀望著上方的打鬥。蠻虎朝島上掃了一眼,冷哼道:「看來各國修士的實力還是有所保留啊!」   燕追星飽含深意的回頭瞥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你又何嘗不是如此。蠻虎收到他的眼神,當即解釋道:「少宮主千萬別誤會,對我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們必須留下相當的實力來保護你。如果讓你出了意外的話,我師兄弟幾人實在是無法向師傅交差。」   燕追星「哦」了一聲道:「我與國師的師傅素未謀面,為何會讓他老人家如此青睞?」   「少宮主不要再問了,等你修煉魔典大成的時候,自然會明白。最重要的是,我們對少宮主絕對沒有一點歹意,少宮主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發毒誓。」蠻虎誠懇的說道。   燕追星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也沒讓他發什麼毒誓。目光遠眺時,瞳孔驟然一縮。雙眼忽然變成了妖異的紅色,全神貫注的盯著一個地方。   蠻虎幾人發現了他的異常,順著看去,只見遠方的空中隱隱約約有幾個黑點,但看不清楚是什麼,不由問道:「少宮主的魔眼神通非凡,可曾看清是什麼東西?」   燕追星看了一會兒,眼中的紅芒收斂,說道:「是三艘模樣怪異的飛行法器,不過一直沒動靜。」   「難道修真聯盟還有後援?」蠻虎皺眉道。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燕追星一個閃身,人已經掠出了瞭望台,快速飛去。   「少宮主危險!」蠻虎著急的喊了聲,奈何對方根本不理,師兄弟六人立刻閃身跟了過去。   燕追星領頭,不避交戰的雙方修士,七人長驅直入強行闖過中層交戰區。若有人阻擋,燕追星二話不說,一拳轟出,一道黑色罡氣瞬間迸發,立馬將阻擋的人震開,當中中拳之人則是被炸開成了碎肉,將周邊的人嚇了一跳。   七人的動靜立刻引起了督戰的盧清和牛森的注意,起先還以為是衝自己兩人來的,正準備應戰,誰知七人直直從二人腳下掠過,朝躍千愁那個方向去了。   「哪裡走!」牛森一聲大喝,剛要追去,卻是胳膊一緊,只見盧清拉著他搖頭道:「我們不好叫,讓他們把躍千愁那些人請出來也好,既然已經來了這裡,怎麼能在一旁看熱鬧,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躲在飛行法器裡的躍千愁正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舒坦的打飽嗝。一旁的紫衣出聲警告道:「有人衝我們來了。」   「我們可是和平第一,衝我們來幹什麼?誰那麼無聊啊!」躍千愁放眼看去,只見七條人影瞬間便至,漂浮在透明晶體的窗外看著自己。燕追星七人遠遠就相中了這條兩頭透明的大傢伙。誰知裡面的是老熟人,當即大眼對小眼…… 第四百三十一章 龜縮   倆人都沒想到會是對方。燕追星想不到躍千愁會坐在這個怪傢伙裡面看熱鬧,貌似還很悠閒,手裡居然抱著椰子。躍千愁則更是意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憑空飛行,這至少要渡劫初期的修為才能辦到啊!   媽的!老子以為自己修為提升得夠快的,沒想到還有更變態的……躍千愁朝對方腳下看了又看,確實沒發現燕追星腳下有什麼飛行法器,加之對方的修為自己根本無法看透,他不得不接受了對方比自己更厲害的結論。   「能在這裡見到躍兄,實在是讓在下喜出望外,躍兄難道不願出來一敘?」燕追星臉上泛起真誠的笑意,不能用真誠來形容,應該用開心才對。貌似有種即將心願得償的味道。   蠻虎師兄弟幾人一見到躍千愁,立馬想起了老二死在對方的拔刀大會上,臉上的憤憤之色想掩蓋都掩蓋不了,大有一瀉心頭之恨的意味。加上接到師傅的傳訊,不用再顧忌紫衣,越發堅定了幾人報仇的決心。   靠!什麼破飛行器,隔音效果居然如此差!躍千愁尷尬的朝幾人擺擺手,道:「燕兄稍等,馬上就來。」   快步到了外面。揮手招來一隊長,輕聲耳語道:「來了強敵,立刻通知其它三艘飛行法器,關閉所有艙門,通知海裡的人,暫時在海裡面躲一躲,要不了多長時間,華夏聯盟的援手就會來,我們就安全了。」   「先生,我們願出去一戰。」一隊長懇求道,顯然不太願意做縮頭烏龜。紫衣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上已經摸出了紫黑色的竹子,渾身上下已經湧出了一股戰意。   「戰個屁,兩個渡劫末期就讓我們折了二百號弟兄,現在外面有六個渡劫末期,你們出去也是送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要看什麼情況。」躍千愁說著臉色一沉道:「什麼時候命令也可以討價還價了?執行命令!」   「是!」一對長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四艘飛行法器,幾乎同時拉動總機關,所有的門艙和護殼「唰」的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   燕追星和蠻虎幾人被眼前幾艘飛行法器的動靜弄得一愣,如此舉動還用說麼,躍千愁肯定是不會出來了,看來是打定主意龜縮在裡面。   幾人有種被耍了的感覺,燕追星臉色陰沉,努力保持語氣平靜的說道:「躍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聽說你膽大包天。沒有你不敢做的事情,難道躍兄怕了我?或是天生就喜歡欺軟怕硬?」   居然對老子用激將法,這都是老子玩膩了不玩的把戲!躍千愁臉上露出譏笑的神情,用力拍了拍冥鐵打造的艙壁,擊起幾聲悶響,四處看了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晃晃悠悠的回到後艙,直接蹦到了床上,身體側躺,單手支個腦袋得意的笑道:「燕兄此言差矣,想當年我和燕兄一見如故,於是兄弟相稱,何來怕這一說。只是如今見燕兄的修為突飛猛進,想來考驗考驗燕兄,看燕兄能不能打開我這幾艘飛行法器,絕對沒有其它的意思。」   燕追星神情抽搐,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廢話,對方肯定是不會出來。   「無恥之徒!」蠻虎一聲怒喝,道:「躍千愁,想靠區區幾艘飛行法器保命,簡直是癡心妄想。」   躍千愁倚在床上笑嘻嘻道:「燕兄。你乃一介斯文儒雅之人,怎會和一群四處流竄的氓流之輩攪在一起?實在是讓人惋惜,哎!」   「少跟他廢話,一齊動手,破開它,我看他能往哪兒躲。」蠻虎朝幾位師弟一揮手,幾人微微點頭,儲物袋中寒光飛出,六把飛劍齊齊祭向高空。   「弟兄們,把耳朵堵好!」躍千愁高喊一聲,自己率先抓起絨毯把兩邊耳朵按了個緊。其他人也不笨,聽到外面的話,自然知道會發生什麼,皆是兩手食指一起塞入耳朵裡。   師兄弟六人驅指一點,六道寒芒猶如迅雷一般射下來,「光」的一聲巨響,被六道飛劍命中的飛行法器瞬間震得下降了四五十米。   裡面的人皆是被震得撞到了艙頂又落下,躍千愁更是從床上彈起,摔到艙板上滾了幾個圈,一堆椰子也是到處滾來滾去。爬起來連忙裡裡外外來回跑了趟,發現飛行法器沒什麼事,當即鬆了口氣。接著繼續把耳朵一堵,已經做好了再次承受打擊的準備。   那邊浮在空中的盧清和牛森面面相覷,出乎二人的意料,皆是沒想到躍千愁那廝居然會躲在裡面不出來,和他那張揚跋扈的性格實在是有點不符。   蠻虎等人追著降下的飛行法器一看,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只見上面單單有幾道微微凹進的痕跡,其它想像中的破壞程度根本就沒出現。實在是出乎幾人的意料。老七更是砸舌道:「乖乖!這飛行法器到底是什麼東西打造的,居然如此堅實可靠,怪不得這傢伙寧願做縮頭烏龜。」   「我就不信了,憑我們師兄弟六人的修為會破不開一艘飛行法器,給它來點硬的!」蠻虎一聲招呼,六人飛劍全部握在了手中,瞬間迎空幻起六道巨型劍罡,不需要招呼,六人同時發力,六道巨大劍罡齊齊呼嘯著狂劈而下。   「光!」響聲震天,連遠處混戰的人都是一驚,皆是抽空看了一眼,見不關自己的事,又繼續打了起來。那飛行法器被直接劈落到了海面,砸起巨大的浪花,沉下個幾米又泛了起來,晃蕩個不停。   裡面的人皆被震得東倒西歪,相視苦笑,這滋味可真不好受,幸好的是,憑他們的修為,這樣還不至於受傷。   幾人再次追到海面查看,打擊力度雖然夠強大。凹進的痕跡也深了點,但顯然還遠遠達不到破壞它的程度。如此堅硬的飛行法器,幾人簡直是聞所未聞。   燕追星的臉色變了又變,想讓他這樣放過躍千愁,實在是不甘心,但憑六人的修為傾力而出都打不開,他自己就更沒辦法了。不由怒極反笑道:「躍兄,裡面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你倒是真能忍啊!」   小子別跳,總有收拾你的時候!躍千愁晃晃腦袋,強顏歡笑道:「燕兄,你可能還不知道。這幾艘飛行法器可是花了大價錢的,裡面的防震設施可說是在修真界獨一無二,可惜不能邀燕兄一起來體驗。」   被震得臉色有些微變的紫衣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彷彿在說,你這是打腫臉充胖子。   躍千愁無奈的對她苦笑笑,繼續說道:「對了,兄弟一場,有件事要提醒你,你們可要小心了,現在和你們纏鬥的人不過是誘敵之用。稍既,你仔細觀察下無極島的東面和南面,修真聯盟的大批高手即將趁無極島空虛的時候,血洗無極島。燕兄,無極島如果有什麼親朋好友,或什麼貴重物品,還是提前轉移的好,免得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哈哈!」   這話說得幾人臉色一變,對燕追星來說,無極島上除了有自己的父親在外,還有倆父子的老本在,要是真如躍千愁所言,那問題就大了。而蠻虎等人從大雪山帶來的門人,大部分都在島上,也是有些心驚。雖然猜測躍千愁說的是假話,但幾人還是下意識的朝東面和西面看了看。   其實躍千愁這番話也只是臆測,但也不是胡亂猜測,根據種種跡象判斷,修真聯盟這邊正慢慢傾向下風,先前自大的部署顯然已經無法奏效。那東南兩面的人既然不能發揮其作用,必然要調來支援這邊,否則這裡想安然撤退都是個問題,無極島那邊定會乘勝追擊,給予修真聯盟重創。   「躍兄,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想把我們支走啊!想必裡面沒你說的那麼舒服吧!」燕追星自以為已經識破了躍千愁的伎倆。沉聲喝道:「國師,不必手下留情,繼續打,讓躍兄好好享受享受!」   畜生!躍千愁暗罵一聲,剛要重新把耳朵堵上,卻聽外面有人喝道:「不好!大師兄、少宮主,你們快看!」   娘的!想用這種小把戲來蒙我!躍千愁翻個白眼,死死的把耳朵給堵了起來。紫衣怔了怔,但一向相信他的判斷力,也跟著把耳朵給堵了起來。外面的人很難想像金屬空間裡震耳欲聾的感覺,饒是渡劫末期修為的紫衣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燕追星和蠻虎等人一齊順著老七指的方向看去,頓時臉色大變。遠遠看去,只見東南兩個方向,有密密麻麻的灰影在推進。   「見鬼!這傢伙說的是真的。」蠻虎神情莫名的看了眼還在海面晃蕩的飛行法器。   「躍兄,多謝你的忠告,來日定當厚報!」燕追星說這話時,身上居然湧出了如鬼修般的煞氣繚繞,可見沒能宰了躍千愁讓他氣得不輕,但是暫時也沒辦法,於是揮手道:「回無極島!」幾人快速離去。   躍千愁在裡面等了好一會兒,見沒動靜,悄悄的鬆開了雙耳,左顧右盼間,滿臉的懷疑,難道這幫傢伙真的走了?   在艙內徘徊猶豫,想放出神識出去查探一番,奈何這冥鐵屬性實在怪異,能阻隔神識,外面的人無法查探裡面,而裡面的人也無法查探外面。   等了好一會兒,見還沒動靜。躍千愁眉頭一挑,心裡有了判斷,燕追星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陪他慢慢耗。走到外艙,看了大家一眼,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拉開了一個小窗戶,朝外面瞄去。   果然如他所料,東南兩個方向正有大量人馬快速趕來。躍千愁當即拍拍巴掌哈哈笑道:「沒事了,升空。通知海裡的人繼續,告訴他們馬上會有大量的儲物袋掉下來,但也要讓他們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這仗打不長久了。」   飛行法器重新升上了空,後艙的護殼也重新打開了。躍千愁抬腳勾起一隻椰子,隨手弄好後,再次興致盎然的繼續看熱鬧。紫衣看了眼外面的情形,滿臉驚訝的看向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東南兩個方向的人會來?」   躍千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很臭屁的說道:「腦子,靠腦子,你現在明白我師傅為什麼將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我了吧?所以說,聽我的話沒錯。」   紫衣嘴巴撅了撅,倒是沒有反駁,扭頭看向遠處已經升級的激烈群鬥。   燕追星七人快速衝過戰鬥區域,蠻虎大聲喊道:「諸位,敵方已經來了大量援手,務必通知島上各自的留守人員全部應戰。」其實不用他說,大家也都發現了,空中一聲聲長嘯響起,無極島上立刻衝起無數人升空。   一把飛劍迎著飛行的燕追星呼嘯射來,燕追星一聲尖嘯,雙手突然籠罩在兩團黑霧中,爪影如魅,一把將飛劍拽在手裡,兩手一團,響起刺耳的「咯吱吱」聲,飛劍立馬扭曲成一團,被他隨手拋掉。   那放出飛劍的人雖是元嬰期,但也嚇了一跳,閃身欲逃。卻見燕追星身形虛晃過去,立馬追到,一爪插進他後背,托著那修士急飛,等燕追星隨手甩掉他時,已經是一具乾屍墜向海面。   周邊人被這樣怪異而恐怖的攻擊給震懾得無人再敢靠近,包括無極島那方的人,也是相顧失色,沒想到燕追星如此厲害,皆是讓開路來,放由七人快速飛向無極島。   元九奎和段天波顯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己方的主力如果被打殘了的話,那還得了?於是碰上無極島衝上來的人來阻攔也不糾纏,直接命令各派的渡劫末期高手迅速救援,大部分高手當即快速脫身衝向主戰場。   只是可惜了那些小派,一時脫不了身,逼不得已發揮了阻攔拖延的作用,其下場之淒慘也不用形容。   一下來了數十名渡劫末期高手,頂層的打鬥局勢立馬轉變,修真聯盟這邊立刻強勢反攻。錦衣老者常滿東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回首一看,為自己守住後面的一名修士,被三名衝來的渡劫末期高手聯手攻擊,一不小心給攔腰斬成了兩截。   常滿東頓時悲呼道:「丘師弟!」師兄弟來了四人,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叫他如何向師傅交待。   然而那三名渡劫末期高手將常滿東師弟斬殺後,立刻又衝他射來,常滿東大驚,顧不得悲痛,反身拚命擊退糾纏的對手,強行升空脫身…… 第四百三十二章 寶箱   那姓丘的被斬殺後。一落進海裡,立馬有人將其半截斷屍拽入底下,腰際的儲物袋瞬間被人給取走了。一群渡劫初期的特戰隊員在水裡隨便憋氣一兩個時辰不成問題,幹起這事來可謂乾淨利落。   可就在這時,一干特戰隊員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於是迅速回撤,穿過被鮮血染得艷紅的海水,闖入碧海中,迅速將渾身上下衝了個乾淨。停在海面等候他們的飛行法器,背對著打鬥的方向開了一道艙門,幾十人再次鬼鬼祟祟的閃回,艙門一閉,飛行法器迅速升空。   紫衣打量著下面的動靜,再看了看還在不停有人墜落的海域,疑惑道:「應該還可以收集不少的儲物袋,你怎麼讓他們撤回來了。」   旁邊的一隊長也是微微頷首,表示了相同的疑惑。躍千愁微微一笑道:「再打下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修真聯盟哪個門派捨得這樣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撤退,到時候我們的人還在下面,豈非要成了無極島那邊洩憤的對象。過猶不及啊!一隊長命令撤退。我們先回望海鎮。」   命令傳達下去,四艘飛行法器迅速升空向西快速飛回。就在他們走了沒多久,華夏修真聯盟這邊果然也在邊打邊撤,無極島那邊則是窮追不捨,然而快近望海鎮的時候,終於心有不甘的撤了回去,畢竟已經快到敵方的大本營,遭到埋伏就不妙了。   四艘飛行法器一回來,躍千愁和紫衣立馬出來,到了另一艘的艙內,只見艙板上堆了好幾堆儲物袋。紫衣兩眼冒光,躍千愁則興奮的直搓手道:「這裡有多少儲物袋?」   二隊長回道:「三千來只吧!」   「哦!如此說來,雙方大戰,最少死了三千多人,嘿嘿!不錯。」躍千愁笑著大手一揮道:「派幾個人到外面守著,關緊艙門,不要讓任何人接近。把裡面的東西分門別類,別搞混了,看看我們這次的收穫怎麼樣!對了,靈石分等級放,別雜在一起。」   二隊長一揮手,每堆儲物袋旁立刻圍了十幾人,各自拿起儲物袋迅速將裡面的東西做歸類。頓時,嘩啦啦耀眼的靈石響個不停,各種裝丹藥的瓶子也是匡匡啷啷的磕磕碰碰,亂七八糟的法器也有不少……   無極島眾人一返回到剛才激戰的海域,各國修士立馬派了不少人下海打撈。目標自然也是本國修士的儲物袋,至於華夏修真界的,自然是誰拿到就是誰的。   圖安國的常滿東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將身旁所有門內弟子叫了下去,連他自己也是迅速竄入了海中,大概的位置就是自己師弟剛才墜海的位置。   各國修士頭領皆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常滿東的舉動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於是不少人都停在了空中未歸。他們卻不知常滿東師弟身上的儲物袋裡裝了件相當重要的東西,而且還有大量的靈石也在裡面,常滿東斷不能讓它落在別人的手裡。   由於這裡的血腥味太重,早就不知道引來了多少鯊魚,常滿東一入海就隨手連殺了七八條。幸好這裡的海域不算深,海水也漂盡了血水,視線還不錯,幾十米的樣子就到了海底,此時海低到處是屍體,引來了海裡的各種食肉動物。   一群人潛入搜索後,頓時大吃一驚,發現幾乎所有人腰間的儲物袋都不見了,只有少量的一些死屍身上還能看到。常滿東頓時心涼了半截,傳音本門的人不惜一切代價尋找自己師弟的屍體。   其它各國的修士見沒有什麼收穫,紛紛浮向海面。將這裡出現的怪事回報。唯獨剩下常滿東的門下還在四處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加上本門的人對那位丘前輩的外形還算熟悉,總算將兩截分開的屍體找了過來。常滿東一看屍體腰間儲物袋的繩索貌似被什麼利器給割斷了,很明顯是人為的,頓時頭皮有些發麻……   各國修士頭領接到稟報後,也是吃了一驚,居然有人趁他們大戰的時候,躲在海裡漁翁得利,到底是誰幹的,實在是讓人匪夷。   修真聯盟征戰歸來,一回到望海鎮,各派的重要人物便齊聚在一起,商談著這次的失利原因。自大固然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然而互相指責的事情也免不了。可最倒霉的還是那些小門小派,損失慘重不說,又輪不到他們指責誰,只能鐵青著臉咬牙。   吵了半天,也沒能吵出個什麼結果來,漸漸偃旗息鼓後,大家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細琢磨下,才發現躍千愁不在。這次大戰,躍千愁手握強兵,居然按兵不動,實在是讓人氣憤,頓時遭到了大家的一致譴責。   群情激奮之下,盧清不得不喊道:「去個人,把躍千愁給請過來。」立馬有扶仙島弟子領命而去。   他們哪知道躍千愁正沉浸在大家死人、他發財的喜悅中。哪有心思來這商議,何況也沒人通知他,就更不會主動來了。   飛行法器裡,紫衣也是屁顛顛的主動和大家一起整理儲物袋裡的東西。忽然,她邊上一名提著儲物袋的隊員突然咦了聲道:「這只儲物袋裡的靈石還真不少,足足有五千多萬上品靈石!」   坐在一旁等結果的躍千愁,頓時眼睛一亮,招手道:「一般弟子身上裝不了這麼多錢,肯定是哪個重要人物的,扔過來我看看。」   那隊員當即把儲物袋扔了過去,躍千愁接住袋子,神識注入一看,立馬嘿嘿樂道:「喲!還是三間房容量的。嘖嘖,快六千萬了,究竟是哪個倒霉蛋的,老子得查查裡面的東西,看有沒有能證明身份的。」   結果翻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出來,也沒能看出到底是誰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華夏修士的,這點從儲物袋裡的服飾就能看出。最後儲物袋裡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木箱子引起了躍千愁的注意,隨手召了出來,放在艙板上,搓了搓手。對大家哈哈笑道:「希望能開出個什麼寶貝來!」   眾人皆是哈哈大笑,以好奇的目光盯著這口箱子,紫衣更是瞪大個眼睛閃閃可愛的靠了過來,女人天生就對寶箱之類的東西缺乏免疫力。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躍千愁直接將蓋子掀開,一看到裡面的東西,眾人的目光當即露出些失望的神情,這箱子裡面裝了一堆玉牒,哪來的什麼寶貝。   什麼破玉牒,居然要特意裝在箱子裡面?躍千愁一臉的狐疑,伸手拿起一塊。注入神識查看。看過後,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愣,掃了大家一眼,又一連拿出幾塊查看。   越看臉上的神情越怪異,紫衣滿臉的好奇,漂亮的臉蛋湊了過來,擠出個笑臉獻媚的問道:「躍千愁,裡面都是些什麼東西啊!」看來女人的好奇心真不是男人能比的,為了這個居然能對躍千愁獻媚。   躍千愁瞥了她一眼,沒回她的話,而是將玉牒放回了箱子,放出神識將箱子裡的玉牒數量查點一番後,發現有三百一十七塊。捏著個下巴思量了一會兒,扭頭問道:「紫衣,你知不知道這世上總共有多少個國家?」   「聽我師傅說,大大小小總共有三百一十九個,大部分都是小國。」紫衣隨口回了,復又問道:「怎麼了?這玉牒有什麼問題麼?」說著自己也拿了塊玉牒出來查看。   「你們繼續。」躍千愁朝隊員交代一句,在一旁背個手轉圈,眉頭皺起喃喃自語道:「三一十九個,這裡有三百一十七個,還少兩個,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少了的兩個國家身上。」   原來這箱子裡的東西不是什麼寶貝,但在有些人的眼裡卻勝似寶貝。每一塊玉牒裡都記載了一個國家的詳細地形地貌,還有這個國家的大致介紹,譬如城郭位置、城中人口、兵力佈置、風俗人情、道路通行狀況,一個不落的全記載了下來。   每一塊玉牒簡直都可以當做一份戰略地圖來用。最讓人驚奇的是,連這個國家的修真門派都做了詳細介紹,甚至連其門下的靈石礦和靈石產量都有一一記載。   躍千愁搖頭驚歎不已,三百多個國家啊!弄出這些玉牒得花費多長時間啊!搞出這個東西的人,只怕其心可誅啊!不用說,能有這能力的一定是個修真門派,否則憑世俗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將修真界的情況也搞得如此清楚。   「還以為是什麼東西讓你這樣費心,原來就是些地圖啊!」紫衣撅了撅嘴,將手中玉牒隨意扔回了箱子。   「噹啷」一聲脆響,將沉思的躍千愁給驚得跳起,在紫衣詫異的眼神中將幾塊相撞的玉牒取出檢查。見沒事方緩了口氣道:「我的紫衣小祖宗欸!這裡面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你知道你要是砸壞了一塊,等於扔掉了多少錢不?」   這話當即把紫衣嚇了一跳,有些訕訕的問道:「真有這麼值錢?」   「廢話,我還能騙你不成。對了……」躍千愁話鋒一轉,問道:「你能記起那三百多個國家叫什麼名字不?」   「每個國家,我師傅都去遊玩過,也都跟我說過,但我沒太記在心上,只是有些印象……」紫衣有些為難道。但話還沒說完,便見躍千愁揮手道:「沒關係,你每塊玉牒都看看,看裡面到底少了哪兩個國家。」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紫衣二話沒說,當即拿起玉牒一塊塊查看起來。很是認真,光潔的額頭中央皺起了兩道小溝溝。躍千愁微微一笑,一根筋的人幹這種事情最讓人放心。   艙門打開,一名隊員走了進來,稟報道:「先生,扶仙島的人找您。」   躍千愁歪個腦袋盯著蹲那的紫衣,邊隨口問道:「什麼事?」那隊員回道:「說是修真聯盟找您有事,讓您去一趟。」   「修真聯盟找我有事?」躍千愁眉頭一挑,嘿嘿笑了笑,背個手慢慢晃了出去。外面一名扶仙島弟子在離飛行法器二十來米的地方便被人擋住了。   「先生……」   「不用說了,修真聯盟找我一向是好事不上門。走吧!」躍千愁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袖子裡一把飛劍竄出,踏劍向修真聯盟掠去。那扶仙島弟子愣了愣,趕緊跟上。   人一到,各派興師問罪的表情畢露無疑。躍千愁掃了眼,面無表情的晃進各派人群中,朝眾人拱了拱手道:「諸位,急著把我召來有什麼事?其實也不用問,我就從來沒見修真聯盟有好事會找我。說吧!諸位是要用唾沫淹死我,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各派悠悠之口和欲傾瀉的怒火頓時被卡在了嗓子眼,想吐也得先理順了再噴。現場的氣氛頓時先挫三分。只聽大羅宗那邊有人咳嗽一聲,一名老者緩緩向前一步,沉聲道:「躍千愁,各派共同抵禦外敵、以死相搏之時,你等散修為何躲在一邊袖手旁觀、視而不見,莫非真不把自己當做修真聯盟的一份子?」   喲!老熟人!躍千愁臉上泛起一絲笑意,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大羅宗蘇乾坤蘇前輩,當年正魔前三大派在妖鬼域試練時,晚輩也算和前輩有一面之緣。一別多年,晚輩時常懷念前輩,想不到前輩還記得晚輩,這真是晚輩的榮幸。」   正魔前三大派在妖鬼域試練?不知情的門派皆是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大家聽說過正魔排名前三的門派每隔幾年會去妖鬼域比試一番,輸贏結果一向秘而不宣,怎麼又變成試練了?不是比試麼?   當事的六派臉色一變,是有這事,但自從那次被神秘高手警告過以後,這些年六派就再也沒去過了。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但是勢必要影響六派在正魔兩道的威信,如果碰上有心的人挑撥挑撥,那多少是個麻煩,譬如眼前的躍千愁,就是挑事的好手。   當事的其它五派一齊看向扶仙島,那意思彷彿在說,都是你扶仙島出的好人。扶仙島的盧清皺眉道:「躍千愁,你要和蘇長老敘舊不在此時,言歸正傳。」   知道忌諱就好!躍千愁一臉的冷笑看向蘇乾坤。彷彿在說,你倒是提醒了我,你不出來我還差點忘記了這茬。   其實他也只是警告,就算讓他真的挑撥,他也不會幹,有些事情把不住嘴,傳出去了,以後誰還敢和他合夥做非法勾當。這可是前世歷經人世得出的金道理,不到鬧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能把類似的事情搞大,這樣以後還可能有繼續合作的機會,大家都是在修真界混的嘛!不能把後路都斷絕了。   「哈哈!言歸正傳!」躍千愁笑過後,臉色一肅道:「蘇長老話說的有點過了,我等散修一直在伺機尋找戰機,哪有袖手旁觀?」   「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蘇乾坤說著向眾人看了一眼,意思讓大家也來說說。剛才因為大羅宗和躍千愁的過結,他忍不住率先跳了出來,結果吃了個悶虧。如今躍千愁言歸正傳了,他再揪著不放的話,只怕躍千愁也要豁出去了,還是暫時忍耐的好。   「哦!不知道誰看到我袖手旁觀了?那純粹是睜眼說瞎話。」躍千愁環顧四周振臂大聲說道:「我等散修獨自吸引了無極島七名渡劫期高手。其中有六名乃是渡劫末期,並與之硬抗到底,莫非大家真的沒看到?難道這不算為各派減輕了壓力?如果這都算袖手旁觀的話,那還真是沒天理了。」   當年參加過妖鬼域試練的門派暫時是沒人吭聲了,少了這六個門派領頭,原本群情激憤的火熱頓時如澆了桶涼水般,熄了個七七八八。躍千愁心下得意,暗誇自己一句話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妙效,左瞄右瞄時,忽然見到百媚妖姬對自己拋了個意味深長的媚眼,當即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他得意,但現在也有豁出去了的。大家正以為這事要不了了之的時候,圍了一堆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大聲喊道:「躍千愁,休要強詞奪理,誰都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手,那七名渡劫期高手找到你們的時候,你也是躲在飛行法器裡面龜縮不出,焉敢說自己與之硬抗到底?說話怎能如此恬不知恥!」   全場一怔,目光齊刷刷朝說話的方向看去。躍千愁一愣,心道還真有嘴硬的,當即喊道:「誰呀!誰呀!別躲在背後出言傷人,有本事出來說話!」   「我!御劍門長老塗雁風。」那人大著嗓門吼了聲,人群中立馬自覺分出一條路來,一名元嬰中期的老者滿面怒氣的踏步走出,怒目盯著躍千愁毫不畏懼。   各派見是他,皆是微微有些愕然,一個三流門派的長老居然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直報名號和躍千愁頂牛。難道不知道這小子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憑躍千愁的實力,踏平御劍門完全是一句話的事情。   眾人愕然之後都流露出一絲佩服的神情,但隨後的眼神中也免不了有些譏諷的眼神,這麼多大門大派在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三流的門派出來講話了?   躍千愁一打量對方,發現不過和自己差不多的修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實在是大感意外。他一入修真界就加入了青光宗,可謂起點頗高,此後來往的門派也都是些名門大派,確實沒和那些小門派有過什麼來往。   老子一直混的是高層路線,什麼時候得罪你御劍門了?躍千愁想不通的撓撓頭,隨即恭敬行禮道:「這位塗長老,我和你素未謀面,可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你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我,但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副小人嘴臉。明明是私心作祟,還要強詞奪理,與汝此等人在修真聯盟為伍,我深以為恥。」塗雁風指著躍千愁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周邊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就差鼓掌叫好了。躍千愁臉色一沉,喝道:「塗雁風,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竟敢當眾辱罵我,難道見我無門無派,當我怕你不成?」   「你用不著怕我,我也用不著怕你,大不了一死而已。」塗雁風針鋒相對的喝道:「此戰,御劍門隨我而來的弟子全部戰死,獨剩我一人苟且偷生,我已無臉再回去面對掌門。你避而不戰那是你自己的事,輪不到我來說你,但你在此狡言強辯,簡直就是在侮辱我御劍門戰死的弟子。我不罵你,誰罵你?你若不服可敢與我一戰否?」   人不行善,卻皆有善念。各派聽他這樣一說,皆是肅然起敬,沒人再有輕視他的神情舉止。但一想到躍千愁睚眥必報的德性,塗雁風的挑戰更是給了他機會,皆在暗中歎息,這塗雁風只怕小命休矣!   躍千愁張個嘴在那愣了愣,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塗雁風長鞠一躬道:「前輩一門忠烈,晚輩佩服得五體投地。剛才誤會前輩了,躍千愁言辭多有失禮,但前輩也誤會了我了,哎!此種的難言之隱不說也罷!」   各派皆是一怔,做好了拚死一戰準備的塗雁風更是愣住了,滿腔的怒火已經熄了大半。大家此時分明看到了一個謙恭尊長、品行優良的後生晚輩,和以前的躍千愁簡直判若兩人。   「你若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說出來,如果說的有理,老夫當眾對你賠禮。」塗雁風愣了愣說道,語氣中的咄咄逼人之勢偃息。   躍千愁搖頭苦笑道:「不說了,再說下去,免不了又有強詞奪理的嫌疑。前輩高風亮節,敢站出來據理力爭,御劍門滿門忠烈,我躍千愁只有敬仰的份。前輩那句話說的好,與我為伍深以為恥,我亦愧對御劍門戰死的忠烈。哎!既然如此,我躍千愁當眾宣佈,吾與一干散修就此退出修真聯盟,不再享有修真聯盟的庇護,以自罰!」   各派頓時嘩然,四大家族全都愣住了。百媚妖姬則滿眼的疑惑,一雙明眸不時的看看塗雁風,又瞄瞄躍千愁,心道,這兩個傢伙都貌似吃錯了藥。難道是倆個人串通好了演戲?小狐狸搞什麼鬼?   塗雁風膛目結舌道:「躍千愁,有話說話,不用如此衝動。」   「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前輩你也不用再說了,其實我也看出來了,修真聯盟對我誤解頗多,既然如此,何必留下徒遭人憎恨。離開也好,天大地大總有我躍千愁的容身之地,不管我在不在修真聯盟,都會在暗中默默的支持華夏修真界,此心赤誠,日月可鑒!」躍千愁有些心灰意懶的說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郎心似鐵   這話落在百媚妖姬的耳裡。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照她對他的理解,這傢伙是屬蟑螂的,越敲打,爬得越快。以前被大羅宗懸賞緝拿的時候,對方給的壓力越大,他就越能反彈,以至於暗地裡去搶劫對方的靈石礦。難道現在就因為塗雁風的幾句辱罵,就真心灰意懶了?   百媚妖姬的俏臉上疑雲重重,一雙水汪汪的媚眼瞄著某人,心裡在琢磨這小狐狸到底想幹什麼。   塗雁風是盛怒之下過來興師問罪,此時被躍千愁折騰的沒了一點脾氣,反倒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對方在修真界可是敢和大羅宗掌門對著干的人物啊!其實力更是毋庸置疑,昨日橫空出世,一人戰敗兩名渡劫末期。憑對方的底子完全不用對自己這樣,難道真是被自己的話給傷心了?   塗雁風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來沒有在各大門派中如此顯眼過。環顧四周,各派主事之人一個個看天又看地,就是不看他倆人,貌似對躍千愁要脫離修真聯盟的事情並不反對。   其實各派現在也是看穿了,留個這瘟神在修真聯盟。想挖他的人是做夢,想利用他更是找麻煩,反而老是被他弄得噁心的很,眼不見落個清靜是最好的辦法。各派不好明說,但不說就是最好的表態,擺明了大家都希望你早點走。   「躍千愁,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出了這個門,以後你再有什麼事,那可和修真聯盟、和各派沒一點關係了。」大羅宗的蘇乾坤貌似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但黃鼠狼給雞拜年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各派若有所思的看了蘇乾坤一眼,他這話也無異於在告訴大家,躍千愁不是修真聯盟的人後,我大羅宗再找他麻煩的時候,拜託諸位勿擾。   塗雁風趕緊擺手道:「蘇長老,我並沒有要將躍千愁逼出修真聯盟的意思。」   躍千愁白了他一眼,缺乏上層鬥爭經驗,跑出來瞎攪和啥?揮手道:「塗長老,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這人最守信用,說出來的話從來沒反悔過。」說著向眾人拱手道:「就此告辭!」   轉身大步而去,塗雁風連忙快步追上,道:「躍千愁,不要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躍千愁停下,看著這老頭實在是無語,你手下都死光了。不擔心自己反倒替我操心起來了,也不看看大家看你都是啥眼神。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塗前輩請留步,我意已決,無須挽留。不過臨走前,拜託塗長老給貴派掌門帶句話,就說以後御劍門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儘管報我躍千愁的字號。」   說這話時,冷眼掃了各派一眼,隨即甩出一把飛劍掠空而去。   塗雁風愣在了當地,御劍門帶來的人全部死光了,現在卻撿了個靠山。但是他也不傻,躍千愁脫離了修真聯盟,只怕第一個要找他算賬的就是大羅宗,想做御劍門的靠山,首先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說。   「本教尚有點事,先告退!」屍神教的鐵軍山朝眾人拱了拱手,迅速飛走。   「本教主也先走一步。」百媚妖姬微微欠身,和前者朝同一個方向掠去。不少人目送她遠去,回味那婀娜身姿離去時的驚艷。   接著又是四大家族、望月宗,連萬魔宮也是先告退一步。一下走了這麼多門派的主事,各派也是暫且散去。不少人走到塗雁風身邊,恭喜道:「恭喜貴派找了個好靠山,哈哈!」   那語氣也不知道是恭喜還是報喪,塗雁風下意識看了看大羅宗那邊,貌似幾個人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趕緊轉身離去,心裡在暗暗叫苦,別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給宗門惹來麻煩才好。   四艘飛行法器邊,躍千愁剛落地,鐵軍山、百媚妖姬、牛森及四大家族的畢山等人已經紛沓而至。躍千愁朝幾人打量一眼,心裡有數,笑道:「諸位找我可是有事?」   牛森在這裡修為最高,又沒什麼顧忌,當即呵呵笑道:「躍千愁,不知道離開修真聯盟以後,意欲何往?」他這話問出了其他幾人都想問的話。   躍千愁淡淡笑道:「謝前輩勞心,哪裡都可以去,四處逛逛也未嘗不可。」   牛森點頭道:「步宮主傳訊給老夫,說與你有約再先,並要老夫轉告你,萬魔宮誠心恭候啊!」   「不日正要去萬魔宮一趟,應步宮主當日之約,還請前輩代我提前通告一聲。」   「哈哈!如此甚好,那就這樣說定了,老夫不打擾你們了,告辭!」牛森倒也爽快沒什麼廢話,打量幾人一眼迅速離去。   躍千愁拱手送走牛森,看向鐵軍山道:「我躍千愁是個守信之人,鐵長老的事情我一直記在心上。一個月內必會有答覆告知,不必心急。」   鐵軍山欲言又止,看了眼在場的人,緩緩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了,告辭!」   等他一走,望月宗的花如意問道:「躍千愁,我家宗主有些事情要找你商議,不知道能否再大駕光臨望月宗?」   「哈哈!正好,紫衣正想去望月宗賞月,我一定盡快抽時間陪她去一趟。」   見他如此識相,花如意點頭笑道:「不打擾了。」也是飄然而去。   花如意一走,躍千愁立刻對畢山等人說道:「我即日將會去趟武家,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自己多加小心。」簡短的一句話,已經體現出了對四大家族和前三人的區別。   畢山等人見他快速的應付大家,想必是有自己的事情,於是拱手告辭道:「先生保重!」一干人也自覺的離開了。   「喲!什麼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難道是顧忌我在這裡麼?」百媚妖姬嬌嗔道。   躍千愁一碰到她就有些頭痛,苦笑道:「我哪敢!」說著朝飛行法器裡面走去。   百媚妖姬也不客氣,就像是自己家一樣跟了進去,一到後艙,發現紫衣不在。不由奇怪問道:「咦!紫衣姑娘呢?她一向不離你身邊,莫非又被你派去做什麼壞事了?」   躍千愁自然不會告訴她紫衣在幹什麼,緩緩躺在了舒適的躺椅上,無奈道:「我現在是該叫你葉宮主,還是叫葉教主,或是叫師娘?」   看著眼前這男人,百媚妖姬微微有些恍惚,當年被自己給捉小雞子似的,後來又膽怯怯的利用自己,現在面對自己卻如此坦然自若,隨著在修真界地位的上升。真是已經今非昔比了,確實有資格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聞言,輕輕咬了咬紅唇,收了臉上失望的神情,媚笑著一屁股側坐在了躺椅的扶手上,說道:「你這小狐狸,利用我的時候,師娘叫得比誰都親,現在是不是準備改口了?」   隨即俯首在躍千愁耳邊輕聲道:「既然想改口,宮主或教主什麼的,想必你現在也不會放在眼裡,不如直接叫名字算了,叫我葉群!」最後一句,發出的嫵媚聲,能讓人銷魂蝕骨。   「言歸正傳,找我可是有什麼事?」躍千愁微微偏頭,脫離了這絕代尤物在自己耳邊的吐氣如蘭,拒絕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否則怕會出問題。   「好個郎心似鐵!」百媚妖姬纖指在他腦門上戳了一下,起身轉到他對面問道:「塗雁風是不是你安排的人,在故意和你演雙簧?」   「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何來演雙簧一說?」   「那我是不是該大膽的猜測,塗雁風和那御劍門要倒大霉了?」   「為什麼?」   「照你一貫的作風,當眾指著你鼻子罵,你豈能放過他?」百媚妖姬掩嘴笑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為人處世豈能不知變通,這不是大丈夫所為。何況……」躍千愁緩緩轉過頭來,盯著百媚妖姬漠然道:「難道你認為憑我躍千愁如今的名頭,還需要靠個名不見經傳的塗雁風來搏名聲?難道你認為憑我躍千愁如今的實力,還需要靠踩個小小的御劍門來證明自己?你不認為那樣做有些多餘麼?」   話裡的傲氣畢露無疑,讓人有種到今日才初識君真容的感覺。彷彿在告訴她,是真龍終究會有翱翔九天的那一日。百媚妖姬愣了愣,過了半晌,才悶聲問道:「今後有什麼打算?不會又躲上個好幾年見不到人吧?」   「這個問題貌似我剛才已經回答過萬魔宮的牛森,何必還要再問。」躍千愁冷冷說道。   百媚妖姬神情莫測,咬著紅唇又默了半晌。最終微微歎道:「你這次如此突然的決定脫離修真聯盟,我有種預感,你似乎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有緣自然能相見。」躍千愁的語氣依舊冰冷,聽不出絲毫的感情。   百媚妖姬的臉色僵了僵,點頭強顏歡笑道:「不錯!有緣自然能相見,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擾了。」說完款款離去。   她走後,躍千愁獨自一人,默默躺了好一會兒,方起身站在窗口,望著透明的晶體外,喃喃自語道:「我也不蠢,你的心思我又何嘗不明白,但那條線究竟能不能跨過?其實你和我一樣,都徘徊不定……」 第四百三十五章 烤雞   轉到另一艘戒備中的飛行法器裡,儲物袋裡的東西已經整理完了。躍千愁聽完匯報後,才發現值錢的東西少的可憐,靈石的總數七千萬上品靈石都不到,其中光裝著寶箱的儲物袋裡就有個近六千萬,也就是說,其它儲物袋裡的錢財加起來還不到一千萬。   躍千愁有些鬱悶,原來修真界的有錢人真的不多。見紫衣正躲在一個角落裡,守著那口箱子低頭沉思,走去問道:「裡面少了哪兩個國家?」   紫衣此時才發現他回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華夏國的裡面倒是沒有,剩下的一個,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是哪個國家。」   「想不起來就不要為難自己。」躍千愁安慰了一句。其實他也知道,三百多個國家,名字講出來可能誰都知道,但要讓誰一個個將名字全講出來,可能沒幾個能做到。   但有一點毫無疑問,雖然華夏國的地圖不在箱內,可這裡面的東西肯定不是華夏修真界的人搞的,看來要查查那些外邦修士裡,哪個國家在此戰中死了什麼重要人物就知道了,一般人不可能攜帶這樣的儲物袋。   將這口箱子收了起來後,躍千愁回到了自己的那艘飛行法器上,下令開拔,目標四大家族的武家。   各派目睹四艘飛行法器離去後,迅速將躍千愁脫離修真聯盟的事情傳訊回了宗門,又各自忙自己的去了,畢竟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與無極島那邊的戰事。唯一讓大家關注的,便是大羅宗下一步將會對躍千愁有什麼舉動,一千多號人放哪個門派都不可能白死。   四大家族早已經接到了躍千愁要來的消息,四位家主又聚集在了武家。   躍千愁帶著紫衣,不方便通過烏托邦瞬移來此,只好老老實實的飛來。在離武家不遠時,找了個隱蔽的山野,將紫衣支開,把四百多名隊員暫時送回了烏托邦,四艘飛行法器也收了起來,隨後收集了些枯柴堆好。   紫衣抓了兩隻躍千愁想吃的野味來時,發現飛行法器和人都不見了,頓時詫異道:「他們到哪去了?」   躍千愁接過兩隻山雞,來到一條小溪旁,除毛掏盡內臟,邊清洗邊告訴跟來的紫衣道:「我把他們先遣散了,需要的時候再召集吧!否則我天天都要支付一大筆錢給他們,吃不消啊!」   紫衣畢竟出來這麼長時間了,想問題的方式多少有些開竅了,沒原來那麼好蒙了。朝四周打量後,疑惑道:「我剛才離這也不遠,為什麼這麼多人離開,我一點都沒發覺?」   「他們有他們的潛行方式,一般人發現不了。」躍千愁隨口敷衍道。   這個解釋有些太過牽強,憑紫衣的修為不可能察覺不到這麼大的動靜。紫衣俏臉一寒,有些不高興的問道:「躍千愁,你是不是有好多事情瞞著我?」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你?瞞你又能有什麼好處?」躍千愁臉上沒有絲毫破綻的說道。   提著兩隻光膀子山雞,走到準備好的乾柴堆前,驅指一點,便燃起了一堆火。摸出幾根鐵簽,將山雞插好在火上烤,又搞出一堆調料,慢慢伺候起來。紫衣則撅個嘴站得遠遠的。   躍千愁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全神貫注的細心伺弄兩隻烤雞,將自己的燒烤手藝發揮到了極致,等了好一會兒,一股濃郁的肉香味便在四周瀰漫起來。紫衣鼻翼煽動,有些忍不住的,不時朝這邊打量。   躍千愁笑而不語,直到兩隻烤山雞變得色澤金黃,油脂去了七分,有些乾脆,香氣聚而不散後,隨手熄了火。舉了舉手中的兩隻烤山雞,笑道:「紫衣,過來嘗嘗,我烤東西的手藝可是天下一流的,保管你吃過後一輩子忘不掉。」   紫衣想以沉默來表示抗議,卻悲哀的發現,嘴裡的唾液越來越多,艱難的嚥下去後,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貌似對烤山雞沒什麼興趣。   你個小饞貓,跟我來這套?躍千愁嘴角泛起笑意,一隻插在身邊,舉起另一隻烤山雞一口咬下去,呱唧呱唧幾口,連連含糊道:「好吃,好吃。」   紫衣扭頭看去,只見他撕下一層焦黃油亮的酥皮納入嘴中,隨即吧唧嘴巴,露出滿臉的陶醉之情。紫衣當即二話不說的走去,抓住鐵簽拔起另一隻,和躍千愁背靠背的坐在一起,張嘴就咬。   躍千愁先吃完,站起將手中的東西一扔,雙手間清水流轉,將油污祛了個乾淨。背個手轉身看著那小饞貓,不顧淑女風範的雙手抱住狂啃。等她心滿意足的吃完後,躍千愁笑道:「把手伸出來。」   紫衣愕然的將兩隻手掌伸出,見到上面沾滿的油污,頓時可愛的吐了吐鮮紅的小舌頭,忽然一股蜿蜒小水龍游來,瀰漫在她纖纖十指間,幫她把油污祛了個乾淨。   那種被水撫摸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讓她有些欣喜的看了躍千愁一眼,卻又聽躍千愁笑道:「把嘴巴撅起來。」紫衣乖乖的依言而行,再次目睹一條小水龍過來幫自己清潔嘴巴和臉上的油污。   清爽利落後,紫衣瞪個大眼睛道:「好吃,以後你再烤給我吃。」躍千愁點頭笑道:「好!不過我們現在先去武家一趟。」   隔閡全消,倆人迅速向武家方向飛去……   這次光臨武家,躍千愁乃是悄悄而來,並沒有光明正大的通過人多眼雜的帽兒島。而是在武家的外圍隨便驚動了名守衛,交代他通知武四海過來一趟。   接到消息的武四海有些詫異,不知道他為什麼搞得那麼神秘,但想必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的到來,也配合著沒驚動其他人,只帶了其它三家的家主前來。   幾人相逢在武家外面的一處深山老林內,四位家主還想看看那支名震修真界的散修,誰知卻只見到倆人,有些遺憾也不好多說什麼。   互相寒暄過後,躍千愁淡然笑道:「我這次來沒別的事,只想告訴諸位,我這次要回妖鬼域一趟,上次因為殺了武正剛,答應過要帶武保前輩面見家師,還請武家現在安排一下,問問武保前輩現在有沒有空與我同往。」   紫衣微微一怔,她也是現在才知道躍千愁的打算,一想到又要見到畢老前輩,神情間既緊張又興奮。   四位家主面面相覷,皆有些激動起來。武四海激動過後卻有些擔憂起來,不由問道:「躍千愁,不知道武保供奉見到老祖宗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擔心老祖宗……」   他話沒說完,但大家都知道他擔心什麼,顯然怕會激怒老祖宗,搞不好武保這條小命都要丟掉。躍千愁搖頭道:「你擔心也沒用,這事你也做不了主,不妨將武家的三位族老一齊請來,讓他們商議著辦吧!」   武四海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道:「稍等,我立馬去請三位族老。」說完迅速掠空而去。 第四百三十六章 兩位高人   等到武四海再次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武保等三位族老。武四海的回答是,三位族老可能出去了,不見其人,只怕暫時不能去妖鬼域拜見老祖宗。   畢、荊、譚三位家主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眼,沒有說什麼。堂堂的三位族老豈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心裡有鬼怕見畢長春才是真的,這等於已經在變相的告知不去了。   躍千愁冷冷一笑,你個特大號反派,讓你呆在武立雪身邊實在是不放心,本想把你帶到妖鬼域弄死,居然不去了,讓你逃過這一劫,算你識相。   武四海也是有些難堪的搖搖頭,話說的再委婉也沒用,大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彎彎繞。他剛才確實見到了武保,聽說要去見老祖宗,那臉色是變了又變,武保最後咬牙答應了要來,可關鍵時候卻被武真阻止了。武真只說了一句話……武保,此去只怕凶多吉少。我們畢竟不姓畢啊!聽老哥一句,此事到此為止吧!   幾人間的氣氛有些怪異,武四海轉移話題道:「躍千愁,你不去見見雪兒嗎?」   武立雪和躍千愁的事情在四大家族內的高層之間,已經不算什麼秘密,所以他也沒什麼顧忌的問了出來。在場的幾人也只有紫衣聽不懂是什麼意思。   躍千愁淡淡笑道:「我和雪兒自有辦法聯繫。」說著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隻瓷瓶和一塊玉牒交給武四海,說道:「這兩樣東西拜託武前輩盡快托人交給百花宮的百花仙子。」   接著又摸出一塊玉牒遞出道:「這裡面記了些事情,沒什麼風險,麻煩武前輩依言而行。」   「盡力而為!」武四海接過東西,與其他三位家主互相看了眼,感覺躍千愁今天有些怪怪的,好像是特意來把所有事情做個了結一樣。   「四位家主,後會有期!」躍千愁朝四人拱了拱手,袖口一把飛劍竄出,載他迅速遠去,一道紫影跟隨。   山林寂靜,偶有聲聲鳥鳴,四人面面相覷……   高空之中,倆人穿雲過霧,躍千愁修為提高後,飛行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風掠秀髮,紫衣歪個腦袋,不停的看看他,黛眉間的小溝溝顯示她正在思考些什麼。   自從和躍千愁在一起後,她發現躍千愁的行為沒一件是她能揣摩透的,已經超出了她的思維理解範疇,於是開始學著慢慢想。免得老是有種糊里糊塗的感覺,不過真的好難想通哦!越想越糊塗。   「你剛才給武家家主的東西……你讓他給你辦什麼事啊?」紫衣悲哀的發現自己可能真的有點笨,想不通,於是只好發言相問。   「一點小事。」躍千愁敷衍道。在他印象裡,這女人純屬沒心沒肺的,和她講什麼都是廢話,有事的時候直接吩咐就是了。   「騙子!」紫衣強烈抗議道,一張俏臉又冷了下來。躍千愁哈哈一笑,扭頭道:「你先別想這個,還是想想見到我師傅後,他老人家會問你些什麼吧!」   「啊!」紫衣頓時有些驚慌失措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畢老前輩會問我什麼啊!他要是問我出來都做了些什麼,我該怎麼回答啊?」   「我想想呵!」躍千愁喃喃自語道:「你出來以後,好像吃東西的時候比較多,其它的也沒做什麼……」   「不行!」紫衣大吼一聲,打斷道:「不能說我吃東西!」   「那我總不可能騙我師傅啊!」躍千愁皺眉道。   「呃……」紫衣一愣,要騙自己最崇拜的畢老前輩還真做不出來。細想想,再次悲哀的發現,自己好像真是吃東西的時候比較多,貌似只要一閒下來,自己嘴裡就少有停下的時間。   「那該怎麼辦啊!畢老前輩讓我協助你辦事。我光顧著吃去了。如果讓畢老前輩知道了,他老人家該會怎麼看我啊!」紫衣雙手揪住秀髮,茫然四顧,有點要崩潰的感覺,貌似非常後悔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老人家會不會一氣之下,把我給殺了……不行!」紫衣說著說著,平靜中又是一聲大吼,把躍千愁給嚇了一跳。只見她惡狠狠的盯著躍千愁道:「你必須給我想個辦法出來,否則你現在別想回順天島,要去也要把畢老前輩的事給辦妥了再去,不然誰都別想回去。」   呃……這一根筋居然敢威脅老子?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能把你給剝光了,就地陣法!躍千愁怔了怔,最後歎了口氣道:「算了,我師傅問你什麼,你就說不知道,直接往我身上推就行了,到時候我師傅自然會問我,不會再問你了。」   「嗯!這樣最好了。」紫衣眼睛一亮,臉色大好,可隨即發現躍千愁正神情怪異的看著自己。紫衣幡然醒悟,自己這樣做好像有點太自私了,於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你一個人承擔行嗎?」   躍千愁立馬反問道:「要不讓你承擔?」   「不行,不行。」紫衣連連擺手道:「還是你承擔吧!你是畢老前輩的弟子,他不會把你給怎麼樣的。如果真要處罰你的話,只要我沒事,我會求我師傅來給你求情的,你不用擔心!」   媽的!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關鍵時刻跟你老子一個德性!躍千愁無語。   妖鬼域陰霧森森,各種淒厲的鳴叫時起時伏。倆人一闖入沒多遠。下方便有小妖小鬼探頭探腦的窺視,見到躍千愁的真容後,一張張裂開的、掛著口水的嘴巴趕緊合上,驚恐的將頭埋了下去,來人不是它們能夠覬覦的。   順天島,正中央的大屋內,涼席鋪地,不知道被誰擦得乾乾淨淨。畢長春盤膝閉眼而坐,靜默安詳,神氣內斂。在他邊上還有一個人,正橫身側躺,單手支個腦袋,另一手捏著一隻茶杯蓋子轉圈圈玩。   敢在畢長春身邊如此肆無忌憚的還能有誰,自然是南海紫竹林的主人弄竹先生。   茶杯蓋子嗡嗡扣停,兩根修長白淨的手指在上面彈得「當當」響,弄竹無聊的昂起腦袋問道:「我說畢長春,你真的有把握、能肯定、能確定躍千愁那傢伙能保護好我的女兒?」   對於這問了不下於幾百遍的問題,畢長春拒絕回答。   自從上次從南海回來沒多久,弄竹就屁顛顛的跑來了,賴在順天島一直到現在,同樣的問題幾乎每天都要問上幾次,就沒見他正兒八經的修煉過。連畢長春都懷疑,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混到化神中期修為的。   見他不回話。弄竹坐了起來,從腰上摸出那根笛子,探頭過去問道:「畢長春,你一天到晚坐這裡不動,難道不覺得無聊啊?要不我吹首曲子給你聽聽?」   畢長春的雙眼豁然睜開,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湊到跟前的臉,沉聲道:「你要是再像個女人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我不介意廢你幾百年的修為,把你重新打回化神初期去。」   「呃……」弄竹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畢長春冷哼一聲,雙眼再次緩緩閉上,可靜默了沒多久。又再次睜開了,皺眉道:「他們怎麼來了?嗯!修為又提高了。」   「誰?」弄竹趕緊蹦了起來,滿臉興奮道:「是誰不長眼,敢擅自闖入你的地盤?」他呆了這麼長時間,無聊的要死,今天終於可以看看熱鬧了。   「你的寶貝女兒!」畢長春總算回了他一句話。   「什麼?你是說紫衣回來了?什麼時候到?」弄竹那一張帥臉頓時興奮得有些扭曲起來,立馬放出神識迅速向妖鬼域周圍蔓延。奈何修為和畢長春實在差太遠了,極盡所能,依然沒能發現。   但有一點,他可以判斷出,憑自己的神識擴展範圍都沒發現,那說明女兒的到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躍千愁和紫衣橫穿千里湖,直接降臨在島上。木娘子也發現了他們,正在島上翹首恭候。躍千愁直接問道:「我師傅在嗎?」木娘子微微點頭,有些羨慕的看著兩人聯袂而去。   倆人一進大屋內,便見到了一正一側盤膝正襟危坐的兩名高手,弄竹此時已經收斂了稀稀拉拉的形象,完全是一副高人的味道。躍千愁和紫衣同時一愣,沒想到弄竹也在這裡,二人趕緊行禮。   「師傅!弟子回來了。見過弄竹前輩!」   「見過畢老前輩,弟子拜見師傅!」   畢長春微微點頭,伸手在跟前指了指,示意兩人也坐下。弄竹上上下下的把紫衣仔細觀察了下,女兒應該沒吃什麼虧,臉上居然還微微豐腴了些,而且精神比以前也好多了。   不錯,不錯!弄竹心裡輕鬆了不少,再看看躍千愁,也覺得順眼了點,在外面應該沒虧待自己女兒。   「現在回來可是有事?」畢長春問道。   「主要是想念師傅了。」躍千愁畢恭畢敬的說道,忽然發現弄竹翻了個非常鄙夷的白眼,趕緊順口補充道:「其次是有些事情要向師傅稟報,弟子有些打算,想先徵得師傅的同意。」   一旁的紫衣則是表現得有些戰戰兢兢,心裡害怕畢長春會向她提什麼問題。弄竹發現後,相當不滿的瞅向畢長春,氣氛弄得如此嚴肅。居然把我女兒嚇成這樣…… 第四百三十七章 空袋子   「不需要徵求我什麼意見。我也不會干預你,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總之最後達到為師想要的目的就行!」畢長春看著眼前乖乖坐著的小弟子說道。用他活了兩千多年的經歷來說,躍千愁可不就是個小弟子麼。   聽他這樣說,躍千愁倒沒覺得什麼,紫衣卻是在心底大大鬆了口氣,畢老前輩不過問就好。   「弟子知道了。可是……師傅,弟子還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說一說,不然心裡沒底。」躍千愁說道。心想,自己想去的地方,沒老傢伙做靠山不行啊!   畢長春還沒回答,便見弄竹連連點頭道:「說說說,把你的想法全部說出來,讓我和你師傅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他可是迫切的想知道躍千愁的想法,這傢伙惹禍的名頭都傳到自己的耳朵裡來了,也不知道腦袋裡都裝的啥,平時只怕想問都問不出來,能聽他主動說出來是再好不過了,畢竟自己的女兒可一直跟在他身邊,大意不得啊!   在自己師傅面前,哪輪得到弄竹來做主。可見畢長春也沒反對。躍千愁想了想,道:「不瞞師傅,弟子原先還沒拜在師傅門下時,在華夏修真界的名聲不大好,仇人頗多,這次在華夏修真界可謂舉步維艱。本想為華夏修真界盡綿薄之力,卻反而老是遭到各派的暗算,未能很好的完成師傅的交代,實在是慚愧……」   話還沒說完,便見弄竹樂不可支的「呵呵」笑了起來,那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彷彿在說,原來你小子也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啊!   畢長春眉頭微微聳了聳,雙目中冷芒閃過,沉聲道:「人家暗算你,你難道沒長手腳?哼!如果是吃了什麼虧,特意跑來和我訴苦,那就不用再說了,我丟不起那個人!」話裡的意思分明在說,人家打了你,你難道不知道打回去麼?   弄竹咧著笑的嘴僵在了那,這師傅強悍,連教徒弟的方式也是如此強悍,擺明了就一個道理,誰欺負了你,你欺負回去就行了,不愧是畢長春。稍稍一怔,立馬對自己女兒說道:「紫衣!畢老前輩的話句句金玉良言。你可要記好了。」   其實不用他交代,紫衣早就把畢長春的一言一行當做準則,只見她連連點頭道:「弟子謹記!」   躍千愁恭敬道:「師傅說的有理,弟子加入修真聯盟以後,也是這樣做的,於是和正道排名第二的大羅宗發生了一場衝突。結果是,弟子的手下損失了兩百多名,大羅宗也是死了一千多人,一場衝突下來,誰都沒佔上什麼便宜,反而削弱了華夏修真聯盟的力量,讓那些外邦修士佔了便宜。弟子想……」   「!」弄竹喊停,再次上下打量紫衣道:「死這麼多人,事鬧得這麼大?大羅宗裡可是有不少渡劫末期的修士,紫衣你沒事吧?」   娘的!等老子說完了,你再說也不遲!躍千愁很不高興的瞄了弄竹一眼,話說一半被人打斷的感覺很不好。   「弟子沒事。」紫衣回道:「師傅,你是不知道,那個大羅宗太可惡了,我和躍千愁一到華夏修真界,那大羅宗的掌門便來找事。和躍千愁大戰了一場。哼!可他也不看看躍千愁是誰教出的弟子,最後弄得斷臂含恨而歸,真是活該。」   「呵呵!這小子殺了人家的兒子,人家自然要報仇,呃……」弄竹話聲一頓,狐疑道:「大羅宗掌門好像名叫羅擎天吧!修為貌似也有渡劫中期。紫衣,你確認這傢伙打敗的是羅擎天?」據他所知,躍千愁雖然修為提升很快,但現在仍是元嬰期。   畢長春倒是不以為意,以前的鶴離同樣是渡劫中期,還不是照樣死在了躍千愁手上。可他卻不知道,鶴離在妖鬼域地位崇高,平時誰敢惹他,實戰經驗可謂不多,和羅擎天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弄竹經常在外界亂晃,對這點自然是比畢長春更清楚。   「師傅,沒錯,就是那個叫羅擎天的。他戰敗後,明明說大羅宗和躍千愁的恩怨一筆勾銷,可事後仍然縱容門下弟子不斷挑釁。不久前,在望海鎮,大羅宗四名渡劫末期帶著一千多弟子,又和我們打了起來。呵呵!結果那一千多弟子,被躍千愁的手下給殺得差不多了。」紫衣樂呵呵道。女人天性如此,找到了可傾訴的對象後,那話匣子一打開就很難收住。   弄竹看了眼波瀾不驚的畢長春,回頭問道:「躍千愁,你哪來那麼多手下,難道你從妖鬼域帶了人馬出去?」   躍千愁剛想編個理由解釋。紫衣卻搶先說道:「不是妖鬼域帶出去的,是我倆花錢請來的打手,我倆一直在外面賺錢,然後花錢雇打手幫忙。」   怎麼把賺錢的事情也說出來了?躍千愁巨汗,差點懵了,來這前故意把畢長春搬出來嚇唬這一根筋,就是怕她胡說八道。誰知話興一起,哪怕架把刀在她脖子上,也止不住啊!看來還是低估了女人的那張嘴。   「呃……花錢雇打手?這麼流氓的做法?嗯!像是你小子的作風。」弄竹呵呵笑道。出錢不出力,不用紫衣動手,那紫衣就沒危險,對於這樣的做法,他是很贊同的。   隨即想想又不對,再次狐疑道:「紫衣,你剛才說對方有四名渡劫末期的修士,難道你們能花錢請到渡劫末期幫你們做打手?」   渡劫末期雖然在他眼裡算不上什麼,但他卻知道在所謂的修真界裡已經是頂尖的高手,可不是說花點錢就能請來的。   「沒有,我們請來的打手,修為最高也不過渡劫初期。那四名渡劫末期我和躍千愁一人打兩個。」說到這裡,紫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弄竹,訕訕道:「弟子慚愧,弟子一人打兩個。久戰不下。倒是躍千愁,把那兩個渡劫末期打得沒有招架之力,要不是各派高手出來阻止,只怕躍千愁已經把那兩名渡劫末期給宰了。」   此話一出,別說是弄竹,就連畢長春也是有些驚訝的看向躍千愁。弄竹愕然道:「丫頭,你說夢話吧?」偏頭看向躍千愁道:「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呃……對方欺人太甚,我也是忍不住火,豁出去了。」躍千愁弱弱回道:「誰知渡劫末期也不過如此,僥倖被我贏了。」說到如此光榮、連自己也引以為傲的事跡。確實有些得意。但面對兩位如此高手在眼前,還是盡量謙虛點好。   畢長春眉頭微微動了動,雙眼緩緩閉上了。弄竹嘿嘿笑個不停道:「僥倖,這僥倖可真用的好。想當年你師傅才化神初期的修為時,便敢到處追著化神末期的高手挑戰。嘖嘖!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老子今天算是見識了,真是沒天理了啊!」   「畢老前輩的弟子,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紫衣偷看著畢長春,硬邦邦的拍了個馬屁。結果畢長春眉頭又是微微動了動,誰也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   弄竹當即目瞪口呆,這女兒養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對自己說過一句拍馬屁的話,想不到第一次聽到,卻是當著自己的面拍別人的馬屁。   是可忍孰不可忍!弄竹心裡的醋罈子頓時打翻的稀里嘩啦,於是瞪著躍千愁滿嘴酸味的說道:「你師傅和南明那個老怪物來往頗多,想必是你師傅賜了什麼靈寶給你吧!把你用來打敗那兩個渡劫末期的傢伙什拿出來給我瞧瞧!」   「這個……那個……」躍千愁心裡一陣悲鳴,紫衣那一根筋多嘴,終於扯到不該扯的地方來了。黑火飛劍取用的乃是幽冥鬼火,瞞一般人還行,想騙過眼前這兩個傢伙,很難!尤其是畢長春,老傢伙在九幽冥洞的留言證明,他可是見識過的。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還怕我搶你寶貝不成?拿出來看看!」弄竹很不高興的說道。心想,我女兒第一次拍的馬屁都給你師傅了,我只不過想看看你東西還唧唧歪歪。   躍千愁還在猶豫間,弄竹直接出手了。前者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腰間一緊,低頭一看,儲物袋已經沒了影。反觀弄竹,手裡已經多了只儲物袋,在那滿頭霧水的亂晃!   完了!漏底了!躍千愁頓時噤若寒蟬。   「臭小子,你耍我吧?」弄竹提溜著儲物袋質問道:「沒事掛個空袋子在腰上,很好玩麼?早就看出你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想不到防人之心如此重,居然掛個空袋子出來忽悠人。」   「師傅,那裡面沒東西麼?」紫衣奇怪的問道。她可是每次都看見躍千愁把東西往裡面塞的。剛問完。她師傅已經將儲物袋扔到了她手裡,讓她自己看。紫衣放入神識進去查看,裡面果然空空如也,啥東西都沒有,乾淨的不得了。   「這應該是那只儲物袋沒錯啊!我認識的。」紫衣歪頭問道:「躍千愁,裡面的東西呢?你都藏哪去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身藏黑火   我藏你姥姥家去了!你跟著湊什麼熱鬧!躍千愁實在是無語。他這儲物袋本來就是弄來裝裝樣子的,所有的東西都是通過這袋子到烏托邦隨取隨放。平時誰會翻他儲物袋?也就是碰上弄竹這蠻不講理的,不請自拿。   得報復報復!躍千愁把心一橫,一副幡然醒悟的樣子說道:「弄竹前輩,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有人托我問你一句話。」   弄竹嘿嘿笑道:「想轉移話題?就你認識的那些人裡面,還有誰能認識我?」   老東西!你別後悔!躍千愁心裡樂翻了天,表面卻一臉嚴肅的說道:「有人讓我問問你,問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逍遙的人?」   弄竹戲謔的壞笑模樣僵在了臉上,估計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畢長春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睜開了雙眼,神情怪異的掃了倆父女一眼,接著又置若罔聞的再次閉上。   良久以後,弄竹心虛的看了眼盯著自己的紫衣,咳嗽一聲道:「躍千愁,是誰讓你來問我的。」   「是華夏修真界正道排名第三的望月宗宗主瓊花仙子,是她讓我來問你的,不知道前輩認識不認識?」躍千愁煞有其事的說道,不過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得意被弄竹捉了個正著。   弄竹臉色一沉,對紫衣問道:「你也見過那個什麼宗主了?」   「見過,那個女人很討厭的。不過她倒是挺大方的,白給了我們不少的靈石。」紫衣笑道。   「人家既然白送了你靈石。你怎麼能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弄竹訓斥道。不過他心裡算是鬆了口氣,很顯然,躍千愁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但紫衣卻還是蒙在鼓裡。   紫衣鮮紅的舌頭吐了吐,趕緊閉嘴了。師傅很少會這樣訓斥她。   弄竹冷眼盯向躍千愁,沉聲道:「我不認識什麼逍遙,以後也別問我這樣的話,我最討厭有人問我無聊的問題。再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到時候你師傅也保不了你。」   話裡警告的意味很濃啊!躍千愁點頭應了下來,估計被自己這樣一搞,對方也應該知難而退了,不會再為難自己了。   然而他的算盤打錯了,弄竹顯然不怕他的威脅,漠然道:「閒話少說,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再藏藏掖掖,小心我扒光了你的衣服搜查。」看他樣子,現在就想抓住躍千愁狠狠報復一頓。   躍千愁神情抽了抽,心道,好,你狠,等我把瓊花仙子帶到南海紫竹林的時候,一定讓你夫妻團聚,爽個夠!   「不瞞弄竹前輩,晚輩真的沒什麼寶貝。那所謂的寶貝,只不過是在我師父的指點下。練出的聚火成形的法子,糊弄別人還可以,在您眼前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躍千愁苦笑道。   「聚火成形?這是什麼法訣?沒見你師傅施展過。來,拿出來顯擺顯擺,看能不能糊弄到我。」弄竹頓時來了興趣。   紫衣跟了躍千愁這麼長時間,還是頭次聽到這個說法,臉色冷了下來,在心裡送了躍千愁兩個字——騙子!   「晚輩哪敢在前輩面前賣弄,不用了吧?」   「少廢話!快點!」   躍千愁撓撓頭,在倆父女的注視下,攤出手掌來……屋內,青影灼灼,躍千愁的掌中燃起一團青火,急促旋轉起來。隨著火勢的漸漸縮小,屋內的青濛濛光華收斂不見,一把青色的飛劍浮立在掌心之上。   畢長春對此不聞不問,躍千愁練出這招的時候,他是知道的。紫衣卻是膛目結舌,原來躍千愁的飛劍都是由火凝聚而成的,怪不得袖子和儲物袋一樣,甩手就能出來飛劍。   「嘿嘿!有點意思!」弄竹抬手直接將青色飛劍攝入到手中。修長的手指在青亮的劍身上一彈,居然能聽到金屬器皿的「錚錚」聲。連連驚歎道:「千般法術,萬般無窮,無止無盡,果然神奇,果然神奇!」   紫衣歪個腦袋看了會兒,忽然皺眉道:「躍千愁,你打敗那兩名渡劫末期修士,用的並不是青色飛劍啊!我看到的明明是黑色飛劍,難道是用黑火凝聚而成的麼?」   她其實並不知道什麼青火和黑火意味著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認為,青色的火能凝聚成青色的飛劍,那黑色的飛劍自然是由黑火凝聚而成。   「黑火?」弄竹訝然失聲,難以置信的盯著躍千愁。就連畢長春也是瞬間睜開了雙眼,目光如利刃,刺得躍千愁渾身不自在。   糟糕!紫衣,你個大三八,算你狠!躍千愁目光閃爍,心虛到了極點,不知道對畢長春隱瞞這些會有什麼後果,腦袋裡快速盤算應對之策。   「你能身藏黑火?」畢長春一字一字的問道。   弄竹愕然看向他,問道:「老畢,難道你也不知道?」   照他的推斷,躍千愁這個做徒弟的都能收服黑火,那畢長春這個做師傅自然也能做到。如此說來,畢長春豈非已經有了以血肉之軀跨過幽冥火海、打開冥界大門的實力?可聽他這樣一問,似乎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徒弟的事。   紫衣在兩位高手的臉上看來看去,她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能讓兩人有如此大的反應。稍微一琢磨,自己也是吃了一驚。她想起了師傅和自己說過的三味真火,如果躍千愁真的有黑火傍身,那豈非就是傳說中的三味真火裡排第二的黑火?   這一想,把自己也給驚住了,那可是傳說守護在冥界大門前的幽冥鬼火啊!乃是隔開人間和冥界的屏障啊!躍千愁怎麼可能有?   「是的,師傅!」躍千愁嘴裡支支吾吾,心中卻有了對策,鬆下一口氣來。   弄竹敲了敲手裡的青色飛劍,驚訝道:「你是說你能如同攜帶這青火一樣的攜帶幽冥鬼火?」   「應該是吧!」躍千愁繼續含糊其辭道。   「躍千愁,你別嚇唬老子!什麼叫應該是吧,你別拿我和你師傅開玩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弄竹瞪大了眼睛問道。   畢長春也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的徒弟,道:「把你的黑火釋放出來看看。」   「既然師傅說了,那弟子就照做吧!」躍千愁站了起來,對兩人躬身行了一禮。   畢長春、弄竹齊齊站了起來,緩緩向後退去,臉上的神情肅穆,如臨大敵一般。弄竹見女兒還坐在躍千愁邊上,立馬喝道:「紫衣過來,到師傅背後來,黑火的威力不是你能承受的。」   紫衣黛眉一皺,心道有那麼可怕麼?我見過。那黑火飛劍也沒那麼厲害啊!   想歸想,可還是依言站起,趕緊走到了師傅背後。畢長春點頭道:「開始吧!」   躍千愁再次行禮,火訣悄無聲息的運轉。三人陡然發現,躍千愁的雙眸忽然變得漆黑如墨,各自出現了一朵妖異的黑焰在跳躍,隨即聽到「嗡」的一聲輕響,轉眼間,躍千愁已經被一股黑色烈焰給包裹。雖然怪異,卻並沒有讓人感覺到有多大的威力。   畢長春和弄竹相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疑惑的神情。紫衣朝兩位長輩看看。隨後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躍千愁身邊,好奇的打量黑火,邊看邊問道:「躍千愁,這就是傳說中的幽冥鬼火?我看也不怎麼樣嘛!」   弄竹扭頭道:「老畢,你不是說你曾在幽冥火海前逗留過麼?你倒是看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形似,卻沒有幽冥鬼火的威力。」畢長春皺眉道。   「那就奇怪了。」弄竹對躍千愁喊道:「我說小子,你不是弄了個假東西出來嚇人吧!」   這是老子關鍵時刻的殺手鑭,還是第一次拿出來示人,你居然懷疑老子殺手鑭的威力?躍千愁直接翻了個白眼,對畢長春恭敬道:「師傅,弟子收斂了黑火的威力,如果師傅想看,弟子隨時可以釋放出來。」   「好!釋放出來看看。」畢長春毫不猶豫道。弄竹再次喊道:「紫衣回來!」   紫衣對倆老傢伙的一驚一乍深不以為然,心道,有什麼好怕的。又不好不聽師傅的話,慢騰騰的往回走去。   躍千愁瞥了她一眼,讓你多嘴,今天就讓你長點教訓。   一股陰森恐怖的冰冷氣息瞬間自躍千愁的體內迸發出來。絕望、淒涼、孤寂、暴虐、還有死亡等各種極端負面的氣息,已經在頃刻間充斥在整個屋內,讓人有種永墜苦海,無法脫離的感覺。   畢長春和弄竹的瞳孔猛的一縮,前者更是大喝道:「不錯,正是幽冥鬼火。」只見此時的躍千愁在黑火和各種極端的氣息包裹下,猶如冥界的使者一般光臨人間,欲要踐踏幸福,散佈死神的光輝。   在躍千愁的存心作梗下,堂中的紫衣一個冷顫接一個冷顫,本是向自己的師傅走去,卻忽然停頓不走了,在那搖搖欲墜的精神恍惚起來。身心沉浸在無盡的悲苦之中,想著自己從來沒見過的父母,為何自己的父母把自己一生下來就不要自己了,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要自己了,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算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弄竹很佩服   綿綿不絕的負面情緒。無聲無息的一下降臨到紫衣的身上,何況又是沒有一點防備的情況下,哪怕紫衣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精神也是在剎那間到了崩潰的邊緣。竟然起了尋死的念頭……   像修為到了畢長春和弄竹這個地步的人,已經是神識如剛,精神念力超強,區區負面情緒還不足以對二人產生多大的影響。不過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也逼得兩人不得不運用大修為抵抗!   畢長春還好,一是修為超強,二是親臨過幽冥火海,也算是見怪不怪了。弄竹卻是驚得夠嗆,並非抵抗不了,而是頭次發現,這幽冥鬼火居然不是熱的,而是與所知的火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極度的冷溫,果然不能以人間的常理來衡量……   兩位高手的目光正凝聚在躍千愁身上,忽然發現紫衣軟趴趴的癱倒在地上。弄竹驚呼道:「紫衣你怎麼了?」手中的青色飛劍隨手便扔了。一個瞬移迅速過去,扶起了紫衣,這一失神間,各種極端的負面情緒迅速侵入他的思緒。弄竹一驚。迅速將邪念驅散。   「把黑火收起來!」畢長春喝道。躍千愁不敢猶豫,趕緊將體外的黑火收斂起來,隨即將弄竹扔掉的青火飛劍收了起來。屋內的陰森氣息迅速消失,低溫潰散……   弄竹扶住紫衣,豎立兩指,只見指頭瞬間泛起燦爛奪目的銀華,將整個屋裡照耀的一片絢爛。隨即一下點中紫衣的眉心,銀華緩緩注入,紫衣整個人居然在瞬間泛起了濛濛白光。   躍千愁看不懂是什麼,畢長春卻是微微搖頭,這弄竹果然是愛女心切,這一指間,便是十年的修為注入了女兒的體內,沒有一絲的猶豫。須知一名化神中期修士的十年修為,足抵紫衣苦修百年。   紫衣幽幽醒來,看到師父正抱著自己,打了寒顫,上下牙哆嗦著磕個不停道:「師父,弟子好冷!弟子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師父給你驅寒。」弄竹眼眶瞬間紅了,一聲悶哼,渾身陡然冒起森森白焰,將懷中的紫衣包裹起來,紫衣緊繃的身體漸漸舒緩過來,臉上開始有了血色,舒服得昏睡了過去。   畢長春眉頭一皺,喝道:「弄竹,夠了。紫衣沒什麼事,不需要你以燃燒修為為代價給她驅寒。」   躍千愁正琢磨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修為極高之人可以釋放的人火?聽到畢長春的話後,嚇了一跳,這弄竹居然在燃燒自己的修為,乖乖!待會兒不會找老子算賬吧!   弄竹置若罔聞,還在燃燒修為給予愛女細心的呵護。畢長春一指白光彈中弄竹的後背,弄竹身上以耗費修為為代價的人火頓時熄滅。又見畢長春揮掌凌空一拍,一股強悍的氣勢奔湧而出,直接將弄竹給震飛到一邊。   「老畢,你幹什麼?」弄竹立馬爬起來吼道。畢長春不理他,抬手虛凝五爪,躺在地上的紫衣緩緩橫飄而起,向畢長春移來,腦袋對上了上了五爪,五縷金氣自爪尖灌入紫衣的頭顱內,立刻聽到紫衣發出一聲嚶嚀,睜眼醒了過來。   弄竹臉色一喜,屁顛顛的跑了過來。畢長春淡淡揮掌,紫衣打著旋的輕輕站立在地上,茫然四顧道:「我剛才怎麼了?」   「她沒事吧?」弄竹還有些擔心的問道。畢長春冷哼道:「外邪侵體而已。驅散則可,用得著那樣大驚小怪嗎?」   「哈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弄竹呵呵笑道,轉眼又恢復了常態,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那瞟向躍千愁的眼神貌似有些不懷好意。   畢長春揮手把擋著的弄竹撥開,盯著躍千愁問道:「你去過九幽冥洞了?」   「好奇之下去了一趟。」躍千愁老老實實的回道。剛才一不小心差點闖了大禍,他也沒想到黑火如此厲害,紫衣渡劫末期的修為面對黑火居然如此脆弱。   「憑你的修為,能闖進九幽冥洞?」畢長春皺眉道。   「是九幽冥洞嗎?畢老前輩,我可以證明他確實進去過,我和他一起去的。」紫衣恢復如初,走了過來作證道。躍千愁一愣,我怎麼不記得和你一起進去過?   畢長春和弄竹面面相覷,弄竹面容一肅道:「紫衣,休要胡說八道,憑你的修為怎麼可能進的了九幽冥洞。」   紫衣趕緊解釋道:「不是的,上次我和躍千愁離開妖鬼域的時候,倆人順道去了一趟,我在外面沒進去,不過親眼看他進去了,還在裡面呆了好久。」   躍千愁心裡一喜,正怕畢長春以為自己故意隱瞞不報,現在由紫衣的口中說出,正好可以解釋,不是我不說,而是上次離開直到現在才回來,所以才一直沒告訴你老人家。   他猜的沒錯,畢長春雖然不在乎他能不能擁有黑火,卻懷疑他為什麼故意不說。如今聽紫衣這樣一說,心中多少釋懷了一些。   「憑你的修為,你能行進到幽冥火海?」畢長春問道。   躍千愁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瞞師傅,弟子原本是好奇,想進去看看傳說中的九幽冥洞是個什麼樣子,誰知裡面實在過於凶險,跑進去後,連出來都困難。可在無意中又發現,弟子身上的青火居然能克制洞裡的陰風和煞氣,於是就這樣摸了進去。」   弄竹嘖嘖驚歎道:「你膽子也真夠大的,居然因為一時好奇,就這樣摸進了九幽冥洞?」他心裡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就算是我也不敢深入到那盡頭。   「就算你前面能過去,憑你的修為,根本就無法闖過風眼那一關,你是怎麼過去的?」畢長春冷冷的問道。他對躍千愁抱著很大的期望,但絕不允許對方利用自己的期望來欺騙自己。如果是那樣,今後如何將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托付?還不如當即斬殺,免得所托非人!   弄竹對畢長春算是瞭解比較深的人,立馬感覺到了他話裡的殺意,不由暗暗心驚,默默的不再吭聲了。   躍千愁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後背當即嚇出了冷汗。神識迅速鎖定了烏托邦,只要發現不對勁,立刻閃人。但表面上依然不好意思的撓頭訕笑道:「弟子的辦法說出來怕人笑,弟子確實是無法過去,只好使了個笨辦法,在風眼下面挖了條地道出來,然後就那樣鑽過去了。」   「什麼?你在九幽冥洞裡挖了條地道?」弄竹本不想再說話了,但聽到這樣荒唐的事情,還是仍不住蹦出話來。實際上他也進過九幽冥洞,但就是風眼那關過不去。   畢長春同樣愣了愣,道:「裡面都是堅實的冥鐵。怎麼可能挖出地道來?」   「嘿嘿!師傅有所不知,弟子的青火飛劍還算鋒利,在冥鐵中挖條地道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沒想到過去後,看到了師傅的……」躍千愁嘿嘿笑著,有些靦腆的不說了。   弄竹好奇道:「看到你師傅的什麼了?」   躍千愁撓撓頭,一副守口如瓶的樣子道:「沒什麼,就是幾句話而已。」   他這樣說,弄竹反而更好奇,扭頭道:「老畢,你在裡面留下什麼話了?」   畢長春懶得理他,繼續問道:「既然已經看到了我的留字,如此說來,憑你火訣的玄妙,想必幽冥火海也攔不住你,可曾見到幽冥火海後面是什麼樣的情形?」   弄竹眼睛一亮,盯向躍千愁。至今還沒聽說有人能闖過幽冥火海,後面的情形還真沒聽說過,這小子不會真的是那第一個吧?   「弟子好奇心比較重,到了那裡自然忍不住要過去看看,也確實過去了,不過也沒發現後面有什麼好看的。」躍千愁想了想說道:「有一面巨大的冥鐵山壁,上面刻著許多大小不一的骷髏頭浮雕,還有一扇巨大的門,其它的也沒看見什麼好東西。」   「冥界大門!」畢長春和弄竹齊聲震驚道。前者緩緩閉上了眼睛,微微歎息了一聲,想不到自己沒去成的地方,居然被自己的弟子給愣頭愣腦的闖過去了。   紫衣眼巴巴的看著躍千愁,心中又是一惱,去過那麼好玩的地方,居然從來沒跟我說過,大騙子!   弄竹興奮的直搓手道:「躍千愁啊!躍千愁,雖不敢說你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但卻絕對是目前修真界獨一個、在冥界大門前玩過的人,我弄竹佩服啊!」   「弄竹前輩,那地方有什麼好玩的,鬼氣森森的。」躍千愁一副不屑的樣子,故意在那裝逼了。   「我……你……」弄竹張了張嘴。實在無語,發現和這瘋子實在是沒共同語言,連連擺手道:「別打岔,快說說,那冥界大門是個什麼樣子?」   「也沒什麼,門很高很大,上面刻了許多男女老少喜怒哀樂的表情。」躍千愁說著一拍額頭道:「對了,還有兩隻啣環的吞天獸,倒是比較威武。我以為那叩門環是什麼寶貝,還特意費了好大的功夫,鋸斷了吞天獸的獸牙,弄了只門環玩,誰知道沒一點用處。」 第四百四十章 欲拆鬼門   畢長春的嘴角抽了抽。弄竹的表情則更精彩。用千變萬化來形容也不過份,呲牙裂嘴的問道:「你把冥界大門的叩門環給鋸了下來?」   「也沒全弄下來,就弄了一隻。因為那兩顆獸牙太堅實了,搞起來好麻煩。」躍千愁撓撓頭道。   紫衣再沒什麼閱歷也能想像出冥界大門是幹什麼的,這傢伙居然敢……紫衣膛目結舌的看著他,她腦袋裡也頭次出現了「膽大包天」四個字。   「啪啪」的擊掌聲響起,弄竹的目光在倆師徒身上流連忘返,搖頭驚歎道:「果然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你倆師徒真是絕配啊!」   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躍千愁說道:「東西呢?那叩門環在不在你身上?在就拿出來瞧瞧。」   躍千愁下意識的朝腰上摸了摸,腰上空空如也,這才想起儲物袋剛才被弄竹給搶了,瞥了眼掉地上的儲物袋,心裡忍不住把弄竹他祖宗給問候了一遍。他知道,畢長春已經起了疑心,雖然現在比剛才好了點,但不拿出點證據徹底打消他的疑慮,後果難以預料。   於是在幾人的注視下,躍千愁插手到懷裡,胡亂掏了一陣,弱弱的又摸出一隻儲物袋來。對幾人尷尬的笑了笑。畢長春、弄竹還有紫衣三人同時一愣,看了眼地上的儲物袋,神情各異,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老畢,你收了個好徒弟啊!」弄竹貌似誇讚的對畢長春說了句。畢長春眉頭抖了三抖,實在是無語。   「晚輩在修真界得罪的人太多了,只好掛了只儲物袋在外面迷惑敵人。」躍千愁解釋道。其實就算是這只儲物袋,也是臨時從烏托邦拿來應付的。說話間,伸手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對筷子般長、香蕉般粗的黑黑獠牙,遞給弄竹。   就在這一對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屋裡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不少,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森氣息漸漸充斥在屋內遊蕩,邊上三人的瞳孔皆是微微一縮。   躍千愁自己也感覺到了,多少有些詫異,當初在冥界大門前,並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怎麼現在會這樣?   他自己也忘記了一點,冥界大門前的陰森氣息本就濃重,區區兩根獠牙所散發出的氣息實在是微不足道,當時如何能感覺出來?現在是晃晃人間,冥界的東西在這裡出現,不異常才怪了。   弄竹手裡握著兩根黑傢伙感覺冰冷刺骨,的確非凡物,互相敲了敲,「當當」的聲音響起,沉悶卻震人心弦,每響一下。都讓人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就是冥界大門上吞天獸的獸牙?」弄竹問道。見躍千愁點頭稱是,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沒看出是什麼材質,搖搖頭,又把東西遞給畢長春道:「老畢,你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見過。」   畢長春接到手裡看了好久,也是默默不語,顯然也分辨不出來。   「環呢?」弄竹皺眉道:「我要看環,你給我倆顆獸牙幹嘛?」   靠!有牙有環不是可信度更高麼!躍千愁又要伸手到儲物袋裡去掏,誰知眼前一花,手裡的儲物袋又沒了影。抬頭一看,弄竹正貌似癲狂的折騰那只儲物袋。   躍千愁頓感不妙。果然,只見弄竹猛的抬頭,雙眼暴睜,掂著手中的儲物袋,不顧帥哥形象的大吼道:「躍千愁,你別告訴老子這又是你迷惑敵人的東西!」   「啪」儲物袋被甩到了一邊。畢長春和紫衣同時一怔,倆人鮮少見到弄竹如此失態。   別,一千多歲的老子我承受不起!躍千愁二話不說,伸手到懷裡又是一陣亂掏。又摸了只儲物袋出來,尷尬笑道:「防身的儲物袋多了點,剛才拿錯了。」迅速從袋子裡拿了只黝黑的大環出來。   堂內的溫度再次降低,陰森的氣息越發濃烈,屋裡屋外彷彿是兩個世界一般。躍千愁恭敬的把環遞到了畢長春跟前,畢長春隨手接過,又把手上的兩隻獸牙還給了他,端著大環瞇眼細看。   躍千愁剛要把兩顆獸牙裝起來,手裡的儲物袋又沒影了。只見弄竹提著那只儲物袋,冷笑道:「難道這裡面又是空的?」隨即注入神識查看。   躍千愁無語,盯著弄竹那張漸漸變形的帥臉。   「啪」儲物袋又被扔了,弄竹神情抽搐的緩緩朝他走來,道:「我倒要把你扒光了看看,看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儲物袋。」紫衣愕然的看著自己師傅,沒想到自己師傅如此無賴,三番兩次搶人家東西不說,居然還要扒光人家的衣服。   「師傅救我!」躍千愁非常委屈的閃到了畢長春一側。畢長春冷眼盯向弄竹,斥責道:「鬧夠了沒有,還有沒有點做師傅的樣子。」說著將手中大環拋了過去。   弄竹接住大環,微微一怔,看了眼繃個臉的紫衣,這才想起有些不妥,當著女兒的面扒光一個男人的衣服,哪是一個父親做的事。   慚愧!被這小子給氣糊塗了,怎麼能當女兒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弄竹為了掩飾尷尬,煞有其事的捧著大環查看起來,看過後點頭道:「這東西和那兩顆獸牙明顯是同一材質打造而成,我們看不出來,定是什麼珍稀的東西。興許南明那老傢伙能認出來,不妨拿給他看看。呃……」   話聲一頓,弄竹忽然哈哈大笑道:「老畢,有這東西在手,就算你外面的缺焰玄果顆粒無收,哪怕南明那老傢伙再難請,保管他也得屁顛顛的上趕著來找你。那老傢伙最是禁受不住這種珍稀材料的誘惑,哈哈!」   畢長春微微點頭,已經想像到了弄竹所說的那種、南明跑來求自己的情形,不禁莞爾一笑。可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下意識的看了眼躍千愁,這東西是自己徒弟的,身為師傅,怎好擅自用弟子的東西,何況自己這個做師傅的還從來沒給過他什麼。   弄竹對畢長春不可謂不瞭解,觀其神態,便知道了他的顧慮。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有著自己的驕傲,有些東西是寧折不彎,找徒弟討東西的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看來又到了自己做惡人的時候了!弄竹咳嗽一聲,不冷不熱的對躍千愁說道:「躍千愁,這兩顆獸牙和門環你可有什麼用處?如果沒用,不妨給你師傅,你師傅有大用。」   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躍千愁豈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當即把兩顆獸牙奉上道:「師傅有用儘管拿去,反正放在我手裡也是放著,沒什麼用。如果少了,師傅說一聲,大不了弟子去把那冥界大門給拆下來。」   「拆……拆冥界大門?」弄竹嚇了一跳,連連招呼道:「躍千愁,你別亂來,那扇門關係重大,乃是阻隔陰陽兩界之物,胡亂動不得。有兩隻獸牙和門環已經夠用了。」   他可是早就久仰躍千愁的大名。知道這傢伙在修真界沒什麼不敢做的事情。但修真界豈能和冥界相提並論,那可是和仙界齊名的地方啊!真要是把冥界大門給拆了,乖乖!天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紫衣再次被躍千愁的話給震懾了一把,鮮紅的舌頭吐了吐,她可真是對躍千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拆傳說中的冥界大門啊!   「師傅!真的夠用麼?如果不夠,我可以暫時不動那鬼門,但另一隻叩門環我可以給你弄來。」躍千愁拍著胸脯保證道。   還真當是你家的東西了?弄竹無語。   畢長春雙目深邃的盯向躍千愁,彷彿能將人心思一眼看穿,弄得後者心虛不已。稍侯,畢長春默默把兩顆猙獰斷牙和大環收進了儲物袋,對躍千愁說道:「隨為師去趟九幽冥洞。」   去九幽冥洞幹什麼?我隨便說說的,難道老傢伙真的要我去拆冥界大門?不會吧!躍千愁嚇了一跳,卻強自鎮靜行禮道:「弟子……」   還沒把後面「遵命」兩個字說完,便覺得胳膊一緊,眼前一花,耳邊風聲驟急。再睜開眼時,人已經在波光粼粼的千里湖上空,以從未經歷過的極速飛行,自己的胳膊正被畢長春抓著。身後忽然有人喊道:「老畢,我,別飛那麼快。」   躍千愁回頭看去,順天島已經成了個芝麻點,弄竹已經遠遠跟了過來,正漸漸靠近……   順天島上的紫衣見跟前的三人突然不見了,愣了愣,隨即想到幾人的對話內容,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當即喊道:「師父,帶我一起去看看。」可等她瞬移到屋外的高空時,哪裡還能看到三人的影子,繞空幾周,只好賭氣的回來了。   等到弄竹追上的時候,三人恰好穿過明媚的千里湖,化作虛影掠入無盡的愁雲慘霧之中。躍千愁看看周邊,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天下第一高手果然非同凡響,這才多長點時間。拖著個人飛行,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出了千里湖…… 第四百四十一章 再闖九幽   弄竹同樣暗暗心驚不已。雖然知道畢長春的修為強悍,但帶上個人飛行,還能讓自己追得如此吃力,兩人之間的差距難以衡量。而且看其樣子,顯然並未盡力,施展出來的,只是一般般狀態。   「老畢,你急著去九幽冥洞幹什麼?」弄竹問道。   畢長春目視前方飛行,沒有回他的話,心裡卻是微微歎息一聲。如果不是準備讓躍千愁接掌妖鬼域,他也不必如此。妖鬼域歷經無數年,一代代的傳了下來,每一代的掌刑使都不可輕易傳人,必定仔細挑選,容不得半點疏忽。一但所托非人,整個人間勢必大亂,歷代掌刑使的心血也將付之一炬。   如果躍千愁單純是他弟子也就罷了,可這傢伙潛力巨大,畢長春一眼就相中了。可也看出這傢伙不是個安份的主,行事鬼鬼祟祟,馬屁張口就來。奉承話那是毫不吝嗇,更是不知羞恥為何物。這些對畢長春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沒點應變能力的弟子難堪大任。   這也就是為什麼要讓躍千愁去幫助華夏修真界的原因,目的就是鍛煉。其實像修為到了畢長春這個境界的人,心懷的是整個天下的蒼生,哪還會在乎什麼華夏修真界,修真界在他眼中早就沒了國籍之分,修真界就是修真界,什麼這個國那個國的修士,都是修真界的一份子。   各國化神期蠢蠢欲動,在畢長春的眼裡不過是土雞瓦狗,要想誅滅,不過頃刻之間的事情,放眼天下誰能抵擋!可他感悟天道,明白守衡才是真理,既悟此道,必守此道。   畢長春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既然挑中了躍千愁接任妖鬼域掌刑使,就要抓緊時間磨煉這傢伙。各國化神期高手正好當做磨刀石來磨躍千愁這把鈍刀,一但鈍刀露寒鋒,屠戮無敵,揮刀天下所向披靡時,就該安心藏鋒於妖鬼域了。如此一來,妖鬼域依舊是整個天下的禁地,誰敢犯禁,須知其中有一人可威懾天下。   掌刑使在。則妖鬼域不亂。妖鬼域不亂則修真界不亂,修真界不亂則整個天下不亂,這就是妖鬼域掌刑使的職責。   然而就算畢長春的修為再高,人心無常,他也無法看穿。如果自己的弟子連師傅都騙,怎能將如此重任托付?為人處事的好壞標準,是很難以常理衡量的。   譬如畢長春自己,修真界知道他的人,估計沒幾個會說他是好人的,修為高深、蠻不講理、濫殺無辜已經注定是他的標誌。所以他也不會用一個好人的標準來要求躍千愁,但秉性的好壞他卻非常看重。   因此不管躍千愁說的怎麼天衣無縫,畢長春還是要親臨九幽冥洞看看,如果與事實不符,只怕弄竹要做好接掌妖鬼域的準備了。   三人破空飛行的餘音,讓下方妖鬼域的眾生顫慄不已,紛紛靜靜的龜縮起來。從千里湖方向而來,有如此修為的除了那位冷面無情的掌刑使大人,還能是誰?   三人飛過的地方,安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音。躍千愁心裡已經明白了畢長春要幹什麼,幸好自己老實的很,老老實實把一切都講了出來。沒什麼好怕的。   小半天的時間,三人便到了虞姬掌管的地盤上空。鬼王大殿外的方圓數十里內皆被一座大陣所覆蓋,陰雲滾滾,由上往下看去,較之周邊其它地方更為陰森恐怖,看不清下面的東西。   三人駕臨,畢長春速度絲毫不減,抬手一揮,兩指朝下方濃密的愁雲慘霧中點去,一股強悍無匹的氣勢瞬間激得天地之間風雲變色。一道長達百米的錐形厲芒,從那點出的兩指間迸發,將昏暗的四周照得白森森一片,猶如十幾道霹靂攪和在一起同時出現……   「轟」一聲震天巨響,緊接著方圓數十里內大大小小的爆炸聲不斷。躍千愁驚得目瞪口呆,他現在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天下第一高手,一指之力便破掉了籠罩在此的大陣,周邊的爆炸聲分明就是佈陣的陣腳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壓力,紛紛崩潰了。   滾滾陰雲被那一指之威震得跌宕起伏,綿綿蕩向周邊的天際,下方的地形畢露無疑。躍千愁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畢長春帶著落了下去。   三人正好站在九幽冥洞對面的崖頂上,鬼哭狼嚎的聲音淒厲不絕,躍千愁環顧四周,只見到處是鬼影縱橫,驚慌失措的樣子,估計是被畢長春弄出的動靜給嚇壞了。   弄竹瞥了畢長春一眼,搖頭苦笑,這老東西在自己的地盤上動起手來也毫不客氣,抬手就把人家的防護大陣給破得一乾二淨。只怕再想佈置起來,多少要費一番功夫。   「哼!」畢長春一聲冷哼,不大的聲音鏗鏘有力,猶如實質一般向四周遠遠擴散,立馬將各種躁動不安平息得安安靜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躍千愁暗暗咂舌,什麼叫威風,這就叫威風。   就在這時,虞姬已經帶著一群鬼將快速掠來,只抬頭看了一眼,便印證了眾人的猜測,個個臉色慘白的閃到谷內,跪下拜見,齊聲唱道:「拜見掌刑使大人!」   說完個個垂頭跪著不起,皆是心情忐忑不已,不知道今日為何驚動了這位大神前來,也不知道是凶還是吉。   躍千愁望著下面跪著的黑壓壓一片,扭頭看了眼畢長春,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九幽冥洞,對下面的眾鬼王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於是咳嗽一聲,擅自做主喊道:「虞姬,這裡沒你們的事,都散去吧!沒有招呼。不要過來打擾。」   「是!」虞姬不敢猶豫,迅速招呼眾鬼王離去。臨走前,虞姬回頭看了眼,見躍千愁正對著自己微笑,頓時心安了,知道確實沒自己的事,哪敢多留,趕緊走了……   待沒人打擾了,畢長春淡淡說道:「躍千愁,前面帶路。」他倒要看看這弟子是不是真的能在九幽冥洞來去自如。   「是!」躍千愁恭敬行禮道。隨即迅速朝崖下蹦去,人在半空。袖口閃出一把黑色飛劍將他托住,森森黑火瞬間覆蓋他全身,快速掠向九幽冥洞。   畢長春和弄竹體外湧起一層透明護體罡氣,二人追在躍千愁後面,始終保持著一兩米的距離,不離不棄。   一進洞內,宛若進了另外一個世界,陰風裹著煞氣源源不斷的吹來。躍千愁回頭看了一眼,知道憑自己的速度,對他兩人來說,實在是太慢了,不敢耽誤。袖子一甩,三把青火飛劍立刻竄出,旋轉著掠出,將前途照得青晃晃一片,在前面探路。   躍千愁將御劍飛行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跟著三把青火飛劍在九幽冥洞內飛速狂飆,拐彎抹角處也不見絲毫的減速,將自身操控飛劍的技藝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這樣一搞,弄得畢長春和弄竹也是面面相覷。倆人都進來過,卻也沒敢這樣在九幽冥洞狂飆過。前面的陰風和黑煞,二人倒也不怕,但是後面的黑煞風刃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東西簡直是護體罡氣的剋星,憑兩人的修為也要小心應付。   如今跟在躍千愁後面,急速射來的黑煞風刃一碰到他身上的黑火,便立刻沒入其中不見了。兩位化神期高手還是頭次以這麼快的速度在九幽冥洞內飛行。   弄竹一路嘖嘖驚歎不已,造化弄人,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有些東西還真不是憑修為高低就能解決的。   「咦!」緊隨飛行的弄竹忽然發現剛才飛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分叉洞口,他敢保證,以前進來的時候可沒見過。就這一愣神的機會,差點被前面的躍千愁甩了,嚇了一跳,趕緊又跟了上去。這地方要是少了躍千愁這個保護傘,想單獨過去,非得累個半死不可。他可沒畢長春那份自保能力。   一個轉彎沒多久,風聲呼嘯驟急,阻力大得驚人,憑躍千愁的修為,根本就無法再逆風強飛,站在飛劍上人都被吹得搖搖晃晃,只好收了飛劍步行。畢長春和弄竹也不敢托大,繼續跟在了他後面。   個把時辰後,弄竹頭次見到了那八隻威力巨大的風眼,以前還沒走到過這裡。黑煞風刃多如亂麻,實在是嚇人的很,他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小心翼翼的躲在了躍千愁的背後。   畢長春手裡已經多了把劍,偶有從刁鑽角度射來的風刃,皆被他長劍一點,擊中側面給彈走。想必他以前進來的時候,就是憑著這一手來的。   幸好沒熬多久,躍千愁打好的地道就出現在了眼前,三人竄進去後,方鬆了口氣。地道裡雖有黑煞瀰漫,但憑畢長春和弄竹的修為,這樣的消耗也不算什麼。   「這就是你挖的地道?」弄竹前後左右看看,好奇的問道。   「當初實在過不了上面的風眼,晚輩只好想出了這個笨辦法過來。」躍千愁訕笑道。   「確實夠笨的,簡直是笨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弄竹輕輕嘀咕一聲,復又皺眉問道:「剛才我在通道中發現了另一個洞口,貌似我以前進來的時候,根本就不存在,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吧?」 第四百四十二章 我有靈丹   畢長春同樣看來。他顯然也發現了那個洞口。躍千愁二話不說,探手掀起衣衫下擺,從背後又摸出了一隻儲物袋來。他也沒辦法,掛在外面裝模作樣的袋子被弄竹給扔了,胸口已經掏過兩隻了,再從胸口掏,未免有點不太像話,所以從屁股後面摸了只出來。   「你小子真是人才,儲物袋能藏屁股上面。」弄竹頓時翻了個白眼,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躍千愁當做沒聽見,面不改色的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艘飛行法器,道:「聽說冥鐵比較堅實,我上次出去的時候,特意挖了不少帶走,請四大家族的荊家幫我打造成了飛行法器。那個洞正是我挖冥鐵的時候留下的。」他也只能這樣說了,否則來無影去無蹤的秘密就要暴露了。   倆人的目光落在那艘飛行法器上,發現果然是冥鐵打造的,弄竹哭笑不得道:「用冥鐵打造飛行法器!這九幽冥洞被你禍害的不輕。」   畢長春解了心頭疑惑,不做停留,快速向地道的另一頭閃去。弄竹無語的搖了搖頭追去……等躍千愁御劍來到盡頭時,發現兩人正矗立在紅光閃閃的洞口。默默注視著磅礡的幽冥火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貌似幽冥火海所產生的副作用,憑二人的修為足以抵禦。   良久以後,面對幽冥火海的弄竹,頭也不回的問道:「躍千愁,穿過這幽冥火海有多遠才能到冥界大門前?」   躍千愁走到二人身後,恭敬道:「不遠,也就千來米的樣子。」   「雖不遠,卻是凡人難以逾越的天塹。」畢長春感歎道。他曾經試圖跨越過,最終失敗而歸,免不了有些感慨。   「師傅若是想過去,弟子也許能有辦法助師傅一臂之力。」躍千愁說道。   畢長春沒有說話。弄竹扭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高氣傲,一身修為冠絕天下,哪怕想過去也不會假徒弟的手過去,要去也是靠自己的實力強行渡過。   其實弄竹倒是想過去看看,但對那傳說中的禁地不免有些畏懼。何況他逍遙慣了,太過冒險的事情懶得碰,想想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萬一有去無回就不好玩了。不由感歎一聲問道:「躍千愁,冥界大門前沒什麼別的東西麼?」   躍千愁想了想道:「基本上沒什麼,有一塊大碑,碑文上寫了些禁止擅闖的話。再就是地上長了些草,正是傳說中的『還魂草』。」既然到了這裡,他就乾脆把能說的都說了,免得又惹出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來。   「還魂草?」畢長春和弄竹同時驚呼道。倆人猛的轉過身來,四目迸發出異彩的盯著他。陡聞此地真的有延年益壽的瑰寶級靈草。任倆人修為再高,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尤其是對畢長春這種壽限將至的高手來說,沒有誘惑力是不可能的。   結果把躍千愁唬了一跳,愕然道:「有……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弄竹搓著雙手,哈哈笑道:「那個……躍千愁,那東西我沒見過,麻煩你現在過去搞幾株過來,讓我也瞧瞧長什麼樣。」   躍千愁低頭沉思,半天不答話,腦子裡卻想著,事情總得有點曲折,太順了招人懷疑。結果把弄竹給鬧得有些心急火燎。畢長春出聲問道:「可是有什麼不便?」   「這個……」躍千愁微微搖了搖頭,又點點頭道:「不瞞師傅,恐怕有點麻煩。」   「你小子在這裡來去自如,能有什麼麻煩。」弄竹几步靠來,狐疑道:「難道這還魂草邊上還有什麼守護靈獸不成?或是採摘比較危險?」   「弄竹前輩誤會了,我不是這意思。」躍千愁皺眉道:「那地方的還魂草已經被我毀了不少,現在已經所剩不多了,如果就這樣毫無準備的採摘,只能是白白浪費。」   那句『還魂草已經被我毀了不少』一說出來。弄得畢長春和弄竹皆是有些心驚肉跳。   「!」弄竹抬手一頓道:「我怎麼沒聽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個敗家子,你好好的毀那還魂草幹什麼?」   「自然是為了煉丹。」躍千愁坦然道。   「煉丹?」弄竹反問一句,頓時露出瞭然的神情來,捶胸頓足的嚎道:「就你這慫樣還煉丹?你個敗家子。我明白了,你煉丹拿什麼練手不好,非得拿這天地瑰寶來糟蹋,你就不怕遭天譴啊!」   這傢伙的想像力還真豐富,不愧是化神期高手。躍千愁撇撇嘴道:「弄竹前輩誤會了,我還不至於蠢到那個地步。當時,純屬不小心,採摘的時候沒注意方法,結果毀了百來株。」   這傢伙起了戲謔的心思,表明上恭恭敬敬,實則憋得自己不爽,只好誇大其詞故意嚇嚇兩位高手。換個方式虐虐倆老傢伙,那樣自己心裡也能爽一點。   果然,別說是弄竹,連畢長春也跟著呲了口涼氣。弄竹神情抽搐道:「你居然毀了百來株還魂草?敗家子啊!十足的敗家子。敗家子,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還魂草不是屬於人間的靈草,採摘的時候不能碰到人間的生氣,我當時沒注意,一下採了百來株,誰知全部化成了飛煙,不見了。」躍千愁說到這裡,自己也不免感歎的搖了搖頭,隨即對弄竹說道:「所以我說,毫無準備的採摘。只能是白白的浪費。」   弄竹愣了愣道:「原來是這樣,那常人豈非無法採到?」話剛說完,卻見躍千愁很牛氣的擺擺手道:「也不是絲毫辦法都沒有,至少我就搞了三株走,煉了一爐『七竅玲瓏丹』出來。」   「你煉出了『七竅玲瓏丹』?」畢長春和弄竹再次驚呼道。倆人的情緒剛鬆懈下來,頓時又被這傢伙搞得心肝亂跳。   化神期也是人吶,照樣禁不起勾引,沒什麼好怕的。躍千愁心裡雖得意,表面上卻依然很沉穩。   然而卻有人沉不住氣……弄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惡狠狠的問道:「小子,別跟我開玩笑,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七竅玲瓏丹』豈是你這個小輩能煉出來的?」   「弄竹前輩,我勸你還是放手,在這裡動起手來,我不見得怕你。」躍千愁滿臉傲氣的說道。   這話說得畢長春和弄竹同時一愣,弄竹不氣反笑道:「喲呵!還真是翻天了,那我倒要見識見識。」   「嗡」的一聲輕響,一股黑焰陡然自躍千愁體內毫無徵兆的迸發出來。   「黑火!」弄竹怪叫一聲,迅速鬆了手,眨眼間人就到了幾米外。接著哇哇叫道:「好你個躍千愁,居然敢跟我動手,今天不教訓教訓……」   話未講完。便說不出口了。只見躍千愁收斂了黑火不說,而且還從手中的儲物袋內摸出了一顆妖異的紅丹。柔和的紅光蕩漾出如血紋般的光澤,原本死氣沉沉的洞口,頓時給人一種激情燃燒的感覺,霎那間與之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任誰都看出了此丹中蘊含的磅礡能量,雖然顏色詭異,但絕非普通的靈丹能比。   弄竹火氣頓消,彷彿剛才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一樣,瞪目結舌道:「躍千愁,這難道是……難道是你說的那個『七竅玲瓏丹』?」   由不得他不吃驚,如果真的是七竅玲瓏丹。那可不得了。這玩意給凡人服用,能增加五十年的壽命。給修士服用則更妙,據說能增加一百五十年的壽命。   躍千愁翻個白眼,一付鬼認識你的表情,不理他,虔誠的托著那顆血暈蕩漾的靈丹,走到畢長春跟前,神情肅穆的說道:「師傅,當年弟子在外流浪時,曾從一名散修手裡搶到一塊玉牒,誰知竟是數千年前『丹宗』流落在外的丹方玉牒,從中學會了不少煉丹的手法。」   畢長春聞言動容。弄竹更是驚訝道:「丹宗的丹方玉牒?快拿來給我看看。」   當年的丹宗,正是靠著一手打死也不外傳的煉丹手藝屹立於修真界,然而正是因為覬覦其丹方的人太多,方給丹宗招來了滅門之禍。   可惜固然毀了丹宗,而其絕密的丹方卻並未被外人給獲得。事後不免讓整個修真界扼腕歎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弄得一些以前能買到的靈丹都絕跡了。畢長春和弄竹雖然活了不少年,但丹宗的往事,他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躍千愁懶得理他,繼續說道:「後來弟子幸蒙師傅收於門下,在妖鬼域內,眾妖王和鬼王齊齊向弟子獻禮討好,更有一妖王不識真寶,居然獻上了稀世靈草『優曇婆羅花』。」   聞言,畢長春和弄竹面面相覷。弄竹那神情彷彿在問:你地盤上有如此寶貝,你居然不知道?   「獲悉師傅壽限將近,而弟子知道『七竅玲瓏丹』的丹方,又得到了其中的一味主藥『優曇婆羅花』,加之又聽說九幽冥洞中有還魂草,於是便起了煉製延壽靈丹的心思。遂命妖鬼域內的眾妖王和鬼王搜集各種靈草,結果大部分的靈草都集齊了,可惜還差還魂草,最後弟子好奇之下便闖入了九幽冥洞尋找還魂草……」 第四百四十三章 獻丹   這煉製『七竅玲瓏丹』的故事被躍千愁講得曲折不已。總之是各種巧合湊到了一起,才煉成了一爐『七竅玲瓏丹』。弄竹聽得嘖嘖有聲道:「你這傢伙,怎麼好事都湊到了你一個人頭上,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你這麼好運啊!」   「因緣際會,靈丹天成!」畢長春感歎道。   事到如今,躍千愁把丹捧到了他跟前,他豈能不知道弟子是獻丹給自己。想想緣由,只覺得是天意如此,在自己大限將近之時,偏偏收了這個弟子,而這弟子又因為拜在自己門下的原因,才有機會煉出此等靈丹。一飲一啄,皆是命中注定,老天分明要自己多活個百來年。   畢長春和弄竹已經對躍千愁的話深信不疑,誰也不會故意說謊送出如此逆天的靈丹。至於他前面說什麼搶散修的玉牒之類的話,二人根本就連追究的念頭都沒有,區區一個散修是死是活不值得倆人操心。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躍千愁連打搶的隱私都說出來了,更加說明他對師傅的態度誠懇。   「弟子拜師之前迥然一身,連份拜師禮都沒有。今特意奉上親手煉製的『七竅玲瓏丹』一顆,請師傅笑納。」躍千愁恭恭敬敬的托起掌中的靈丹。   這傢伙貌似最喜歡挑合適的機會送禮,如今連畢長春也不放過,頗有點本性難移的味道。如果說他一開始煉丹,就是為畢長春著想,只怕這個理由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一般的東西,畢長春還真看不上,但這東西,貴重雖貴重,卻送得合情合理,畢長春真的無法拒絕。頓了頓道:「為師承你這份孝心。」手掌一攤,躍千愁手中的靈丹浮起落在了他的掌中,又被納入了儲物袋。   「謝師傅!」躍千愁滿臉歡喜道。   「那個……躍千愁,咱們商量個事吧!」弄竹嘿嘿笑道。   「弄竹前輩請說。」躍千愁回道。弄竹搓搓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不是說一爐丹煉了九顆嗎?反正這東西吃多了也沒用,你不如也送一顆給我當見面禮吧!」   「沒有!」躍千愁乾淨利落的拒絕道。   弄竹怔了怔,隨即臉色一沉道:「老畢,你這徒弟還真是小氣啊!」畢長春無語,他明白弄竹的意思,無非是想讓自己以師傅的身份來壓躍千愁,可他怎會為這樣的事情開口。   「弄竹前輩,不是晚輩小氣。」躍千愁解釋道:「九顆靈丹太過貴重,如果在修真界露一次臉,恐怕就要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因此晚輩全部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這次因為要回來拜見師傅,才特意取出一顆帶回,至於其它的八顆根本就不在身上。」   「你……」弄竹愣了愣。無奈道:「行,我也不勉強你,但你記得給我也留上一顆。不對,是兩顆,紫衣幫了你這麼長時間的忙,你怎麼的也要留顆給她吧?」   媽的!要不要給你女人瓊花仙子也留一顆?躍千愁實在無語,同樣是化神期高手,人品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就這樣說好了,不得反悔!」弄竹甩手將這事拍了板,眉飛色舞的轉到了一邊,互又聽他「咦」了聲。   另兩人看去,只見弄竹對著牆壁捏個下巴振振有詞的念道:「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念風眼難過,本人一時心善,挖出地道一口,方便後人出入。躍千愁?」弄竹回頭看向躍千愁嘿嘿笑道:「原來是你這傢伙做了好事還不忘留名啊!」   「寫著玩,寫著玩!」躍千愁尷尬道。   「不是說老畢也留言了嗎?」弄竹左右看看,走到對面牆壁跟前一瞅,繼續念道:「聽說師傅來過這,弟子也來湊熱鬧。師傅這裡過不去。弟子便去試一試。大海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躍千愁到此一遊?」   「又是你?難道在這裡留字很過癮麼?」弄竹樂不可支的笑道,隨即看向畢長春:「老畢,你這弟子是滿懷雄心壯志啊!你瞧瞧這句『大海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嘖嘖!想超越你這個天下第一高手啊!」   靠!弄竹,老子干你女兒!躍千愁有點慌了,真怕惹得畢長春不高興,那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連連解釋道:「隨便寫寫,一時戲言,師傅你千萬別當真。」   「是真的又如何?」畢長春目光灼灼的盯著牆壁上躍千愁留下的遺跡,微微頷首道:「如果你能有本事超過為師,師傅只會高興不會生氣。」   「人間孤寂無敵手,奈何無緣上青天,久聞幽冥齊仙界,欲往尋找強中手,幽冥火海斷兩界,癡心妄想止於此。畢長春含恨而歸!嗯!不用看後面也知道是老畢的口氣。」弄竹把兩個人的字跡對比著看了看,忽然問道:「躍千愁,你是不是沒讀過書?」   「啊?」躍千愁一愣,回道:「讀過啊!怎麼了?」他被弄竹這句突然其來的話,給弄得莫名其妙。   「嘖嘖!這字寫得,果然是驚天地泣鬼神,怪不得敢在九幽冥洞留言,就算冥界的鬼神出來了,保管也被你這幾個字嚇回去,我弄竹佩服啊!」弄竹樂不可支的呵呵笑道。   躍千愁被說到了兩世為人的痛處,老臉難得一紅的惱羞成怒道:「弄竹前輩,你還想不想要『七竅玲瓏丹』了?」   「要要要。我錯了,我錯了,一時失言。」弄竹嘴裡道著歉,臉上的笑意卻越發張狂。一旁的畢長春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忍不住莞爾一笑。由此也可看出,躍千愁此行算是真正的融入了這個小圈子。   躍千愁陰著張臉,不再吭聲了。弄竹止住笑意,一道寒芒從儲物袋中閃出,只見他單手挑劍,在冥鐵洞壁上龍飛鳳舞的喝道:「南海弄竹到此一遊!」   灌注了強大修為的劍鋒靈動飛舞,冥鐵洞壁上,轉瞬出現了八個飄逸脫俗的字體。弄竹收劍品了品,連自己也是頗覺滿意的點點頭。   躍千愁看了兩眼,不得不承認弄竹的字和他人一樣帥到家了。然而躍千愁那張臉卻越發陰沉,誰叫三個人的字就他的最難看,擺在這裡簡直是丟人顯眼,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把自己的字給抹平了。   畢長春微微笑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回去!」說罷體內湧出護體罡氣閃走。   弄竹對著躍千愁擠眉弄眼的哈哈大笑,依樣而去……   三人一出九幽冥洞,畢長春再次拽上躍千愁的胳膊,迅速破空飛向順天島。快速的劃空聲遠去,鬼王大殿內站立不安的虞姬喃喃自問道:「已經走了麼?」   這時。殿外的大鬍子鬼將張陵閃了進來,拱手道:「夫人,掌刑使和躍先生三人已經返回了。」   殿內的眾鬼將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之前那天地之間風雲變色的氣象簡直太恐怖了。尤其是那道驚天厲芒,瞬間就將此地的防護大陣給破得一乾二淨,如此大陣在如此強者手上,連絲毫防禦的能力都沒有,如何不讓人膽顫心驚。掌刑使的手段不露則已,一露就是驚天動地啊!   「不知道掌刑使和先生身邊的另一人是誰?你們可有誰認識?」虞姬明眸環顧眾將問道。   大殿內眾鬼將搜腸刮肚的想了遍,也沒想起是誰,皆在搖頭。大鬍子鬼將張陵沉吟道:「夫人。看三人離去的情形,先生的飛行速度有些遜色,乃是掌刑使親手帶走的,另一人的速度則能追上掌刑使大人,應該也是位列化神期的高手。」   又是一個化神期?大殿內頓時議論紛紛起來。虞姬露出一絲苦笑,當年的那位小弟子,如今身旁來往的都是如此高人,實在是世事難料,幸好自己當年賭了一把。   想到這裡,虞姬微微搖頭,面對眾人歎道:「掌刑使大人的事不該是我們議論的,張陵將軍,傳令下去,重新佈置防禦大陣!」眾鬼將哄然領命……   三人一回到順天島,和木娘子混在一起聊天的紫衣立馬屁顛顛跟了過來,唯獨剩木娘子站得遠遠的,沒聽到招呼不敢靠近。幾人走進大屋內,畢長春背對眾人默立了一會兒,霍然回首道:「我要服食靈丹,弄竹替我護法,你二人退下。」   弄竹神情嚴肅的點點頭,道:「紫衣,你和躍千愁沒得到招呼不要靠近,讓畢老前輩安心將靈丹的藥效發揮到最佳狀態,都出去吧!」說完率先走到了屋外。   等躍千愁和紫衣行禮退出後,發現弄竹已經到了屋頂,盤膝坐在上面一動不動。見到如此慎重的陣勢,兩人暗暗咂舌,趕緊走遠了。   來到湖邊,躍千愁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安然躺下,翹個腿晃啊晃的,心裡的得意那是偷偷的。   跟來的紫衣,那是滿臉的好奇,坐在他邊上,朝四周瞄了瞄,俯首在他耳邊,輕輕的問道:「躍千愁。畢老前輩要服食什麼靈丹啊?你跟我說說唄!」   「不能說,想知道,問你師傅去。」躍千愁將頭偏向一邊。紫衣俏臉一寒,低聲嬌喝道:「你說不說?」   「不說。」躍千愁寧死不屈的搖搖頭,誰知脖子一緊,紫衣大馬金刀的翻身坐在了他身上,掐著他脖子威脅道:「真不說?」如此曖昧的姿勢,加上壓在小腹上面的柔軟臀部,頓時讓躍千愁傻眼了,還說什麼說。   屋頂上護法的弄竹早就將神識遍佈在四周,在他神識籠罩範圍內,有一點風吹草動也瞞不過他,何況是如此大幅度的動作。弄竹兩眼一睜,嘴巴張得老大的看向這邊,差點驚得從屋頂上掉下來…… 第四百四十四章 靈丹奇效   賣糕的!強悍的動作不需要理由!我默默的承受……   躍千愁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兩腿平攤伸直,什麼話也不說,做好了不反抗的準備,任佳人採擷。   「再不說我就不客氣了!」紫衣掐住他脖子的纖手加了幾分力度,發出了最後通牒。   「流氓!」躍千愁睜開雙眼,支支吾吾很費力的發出了怨念聲。   紫衣沒聽清楚,覺得可能是自己的手掐得太緊了,鬆手問道:「什麼丹?」   「女流氓,再不放開我,我喊非禮了!」躍千愁清清楚楚的警告道。   原來是罵我,紫衣俏臉含霜,立馬將躍千愁給壓得死死的,手上猛得用力,冷哼道:「竟敢罵我,現在可不是在外面,要給畢老前輩面子協助你。」   走眼了!走眼了!弄竹雙眼暴睜,滿頭虛汗,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女兒居然會如此強悍,當即傳音暴喝道:「紫衣,你幹什麼,給我下……下來!」   紫衣抬頭一看。島中央的屋頂上,師傅正盯著這裡,貌似還是第一次聽到師父如此大嗓門的訓斥自己。鮮紅的舌頭吐了吐,趕緊溜了下來,坐在了躍千愁的身邊。   不過她仍心有不甘的狠狠踹了那騙子屁股一腳。躍千愁吃疼,捂嘴「嗷」的坐了起來,怕影響師傅,吃了虧也不敢大聲叫出來。但卻不妨礙他用無比怨毒的眼神盯著紫衣。   弄竹大汗,下意識的擦了下額頭,貌似以前還一直擔心女兒會吃躍千愁的虧。如今看來,還不知道是誰吃誰的虧,實在是多慮了,真的多慮了……   「騙子!誰叫你不說,活該!」紫衣哼哼一聲,立馬用雙眼還擊,瞪了回去。   「好!你狠!這次給你師傅面子。再有下次,小心我一槍斃了你。」躍千愁壓著嗓音嚴重警告道。   「一槍斃了我?」紫衣稍加回味,立馬想起了當初躍千愁借給東方長傲挑戰用的那把槍,確實威力不凡。頓了頓道:「屠龍槍麼?別當我看不出來,什麼屠龍槍,和那兩把大刀一樣,肯定也是你用黑火凝聚出來騙人的東西。別人怕,我可不怕。」   不管她怕不怕,從這番話可以看出,這女人純粹是悶在南海紫竹林悶久了,缺少見識,人倒也不笨。知道躍千愁的黑色飛劍是怎麼一回事後。立馬想到了那刀和槍是怎麼來的。   躍千愁滿臉邪惡的陰笑道:「屠龍槍算什麼,我深藏不露的寶槍專屠女人。警告你,以後少招惹我,否則別怪我不給你師傅面子,到時候把你給屠了。」   敢佔我女兒便宜?弄竹神情直抽搐,要不是怕驚擾屋裡的那位,怕他分心。弄竹現在就想過去把躍千愁給弄死。   「你還有寶貝?」紫衣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趣,朝他上下打量一眼,俏臉泛起天真爛漫的笑意,貼了過來,扯著他衣袖貌似哀求的說道:「把你寶槍拿出來給我看看嘛!」   「現……現在,拿……拿出來?」躍千愁朝風和日麗的四周打量一眼,再看到那張天真爛漫的俏臉,頓時如看到毒蛇一般,下意識的往邊上縮了縮。慌忙把袖子掙脫,拱手連連求饒道:「紫衣姑娘,我錯了,我嘴賤,我胡說八道的,你千萬別當真。」   「騙我?」紫衣眼睛一瞪。隨即低喝了聲:「騙子!」對著躍千愁屁股側面又是「啪啪」兩腳。   自找的!躍千愁不敢有絲毫怨言,當即爬了起來,夾著尾巴繞著湖邊,灰溜溜的跑遠了。他今天才發現這女人看似白癡,卻是他的剋星,居然要他光天化日之下露槍一觀。乖乖!島上有兩位化神期高手,老子臉皮還厚不到那種程度……   紫衣見他跑了,貌似還不想放過他,正想跟上去再踹兩腳,剛站起便聽到耳邊傳來弄竹哭笑不得的傳音道:「紫衣,好徒弟,你乖乖的呆著好麼?再鬧會驚擾你畢老前輩的。」   聽到會驚擾畢老前輩,紫衣訕訕的坐了下來,不過卻仍心有不甘的盯著猥猥瑣瑣溜走的躍千愁。   看著兩對分開的小冤家,弄竹實在是無語。他現在甚至懷疑,這段外出的時間,躍千愁不會就是這樣被紫衣欺負著過來的吧?想起紫衣是從小被自己寵著長大的,只怕事實和自己的猜測差不離……   弄竹此時看著躍千愁灰溜溜的背影,倒隱隱有些同情了起來。這傢伙在九幽冥洞連化神期的自己都敢頂,現在卻被紫衣給收拾得乖乖的,不容易啊!   受害者躍千愁,在湖邊找了塊水草肥美的地方,清清靜靜的斜躺了下來,拔根草叼在嘴裡,雙臂枕著腦袋,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若有所思……   被紫衣這樣一鬧,他不禁想起了遠在扶仙島的芙蓉。這丫頭雖然身在扶仙島,周邊的人也不少,但卻和紫衣一樣。從小沒有玩伴孤零零的長大。與紫衣不同的是,紫衣還有個疼她的父親,所以性格還算開朗。那丫頭的性格卻依舊很封閉,只有見到自己的時候,才會開朗起來,很依賴自己。   不能再把那丫頭一個人扔在扶仙島了,時間長了非悶壞不可,是該帶她出來見識見識了……躍千愁剛在心中默默做了決定,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隱隱能聞到熟悉的淡淡處子幽香。扭頭一看,紫衣若無其事的坐了過來。   「看什麼看,這裡草多,坐著舒服。」紫衣說了個連自己也不能說服的理由,為了掩飾尷尬,非常野蠻的一把拽掉了躍千愁嘴上叼的草,隨即和他並排躺在了一起。不知不覺的,那根草又叼在了她的嘴上。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剛才一個人坐那的時候,總覺得莫名其妙的不自在。而一靠近躍千愁,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就覺得心安了。   弄竹愣愣的盯著湖邊齊頭並躺的倆人,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忽喜忽憂。女兒的舉動讓他幡然醒悟。醒悟後,是淡淡的憂傷,他腦袋裡此時反反覆覆只有一個念頭……女兒早就長大了,守護她的人,不應該再是自己,而應該是屬於她的男人!   屋裡壓抑運轉的磅礡氣息忽然急速湧動起來,相當的躁動不安。想入非非的弄竹頓時驚醒,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裡面渾厚無匹的氣息似乎有種要將整個房子炸上天的感覺。   憑畢長春的修為都難以壓制氣息的運轉,難道出什麼意外了?莫非是那靈丹有問題?弄竹大吃一驚,目光如利刃般猛的射向躺在湖邊的躍千愁。如果真的是靈丹有問題。弄竹勢必要在下一個瞬間,取躍千愁的小命!   忽然,裡面躁動不安的氣息快速平復,緊接著迅速收斂進屋裡人的體,化作了一股興奮地、難以抑制的震天吟嘯……   「嗷……」長嘯直衝雲霄,高空的團團浮雲開始潰散如絮。一股猶如有形的聲波,波浪般向四周遠遠滾蕩而去。整個順天島都在隱隱震動,島上的植被在劇烈的顫動。   弄竹又驚又喜,以大修為強行穩住周邊的房屋,否則非被畢長春的嘯聲給震散了架不可。他知道,肯定是靈丹發揮了延壽的奇效,否則憑畢長春的心態,不可能會如此興奮。   畢長春發威,躍千愁和紫衣哪還躺得住,早就蹦了起來,皆用雙手堵住耳朵,奈何那嘯聲極具穿透性,想擋也擋不住,把倆人給震得臉色發白、搖搖欲墜。邊上的湖水也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如煮沸了的水一般,大面積的,點點滴滴蹦躂個不停,湖面不斷有死魚漂起。   妖鬼域內,妖鬼惶恐,但凡能聽到這嘯聲的,皆面色驚恐的望向順天島方向……   良久,長嘯停歇,周邊陷入死靜,順天島一片狼籍,如被颱風刮過了一般。躍千愁修為最弱,此時終於憋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倒在了湖邊,就差那麼一點,就要翻白眼了。紫衣亦是鬆開了雙耳,臉色蒼白,大口的喘著粗氣。   「老畢,吼什麼吼。你徒弟都被你弄死了。」弄竹站在屋頂上,沒好氣的吼了一嗓子。一個瞬移到了兩人身邊,見紫衣沒什麼事,隨即俯身一掌摁在躍千愁胸口。   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躍千愁,只覺得胸口湧來一陣清流,通向四肢百骸,紊亂的血氣迅速被理順,耳邊驅之不散的嗡嗡聲也漸漸清退。「嗯」了一聲,終於吐氣醒來,臉上依然是心有餘悸的表情。他剛才實在是想閃回烏托邦去,奈何知道不是時候,只好咬牙硬抗。   紫衣也恢復了平靜,臉色蒼白的盤膝自我調理。弄竹嘴裡咒罵個不停,一轉身卻發現咒罵的對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身後。   畢長春悄然而至,望著躺在地上的弟子,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掛起了淡淡的笑意,清矍的雙頰隱隱有紅潮未散。弄竹走近上下打量,滿臉興奮的問道:「成了?七竅玲瓏丹的效果怎麼樣?是不是真有傳說中增壽一百五十年的效果?」   像修為到了倆人這種地步的,對身體的每一份變化可謂都瞭如指掌,藥效在體內的變化自然一清二楚。畢長春微微頷首道:「此丹確有奪天地造化的奇效,而煉製此丹的人,煉製手法也可謂超凡入聖,幾乎生生將此丹的靈效提高了三成,如果沒估計錯的話,老夫還能再活個近兩百年!」 第四百四十五章 欲傳神通   「嘖嘖!」弄竹驚歎不已。繞著他轉了好幾圈。憑畢長春兩千多年的閱歷,什麼丹藥到了他的嘴裡,靈丹的好壞檔次自然是一品一個准,不需要懷疑,絕對錯不了。   「就他這半死不活的衰樣,煉丹的手藝能達到超凡入聖的地步?」弄竹瞟了眼地上的躍千愁,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才半死不活的衰樣!躍千愁望向弄竹的眼神裡飽含怨念,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好壞自知,畢長春不會和弄竹在這事上爭辯什麼,臉上的神情已經歸於平靜,對躍千愁問道:「你這次回來,不是說有什麼想法嗎?把你的想法說完吧!」   周邊亂糟糟的一片,引不起他的注意,反而是躍千愁的事情,他更放在心上了。看來躍千愁的靈丹沒有白送,這禮物的份量和送禮的時機挑得正好。   想起之前剛來被打斷的談話,躍千愁收斂心神,鄭重的回道:「師傅,弟子是這樣想的,弟子在華夏修真界兩邊不討好,與其這樣。不如深入敵後,到華夏以外的各國走一趟,說不定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此話一出,弄竹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頓時嘿嘿冷笑道:「我看你小子真是不知道死活了,你師傅大動干戈,把華夏圈成了化神期高手的禁地,才能讓你在裡面瞎得瑟。嘿嘿!你倒好,吃飽了撐的,想蹦出圈外,往人家的老窩裡鑽。小子,我告訴你,人家可不會像我和你師傅一樣,對你這樣客氣,抬手間,就能取你的小命,別以為自己真有多厲害,這世上的高手遠比你想像的厲害。」   「再厲害,還能厲害過我師傅去。」躍千愁不以為然的反駁道。順帶著又拍了師傅一個馬屁。   「嘿!好好好!」弄竹回頭對畢長春嗤笑道:「老畢,你這徒弟不知道天高地厚,欠管教!你得管管啊!別鬧出個短命鬼來。」   畢長春蹙了蹙眉,華夏修真界同各國修真界的衝突,就整體實力而言,前者處於弱勢,之所以讓躍千愁相助於華夏修真界,就是想磨煉磨煉他。如今躍千愁想跳出自己劃的圈子。甘願出去冒更大的風險,實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但不可否認的是,越是艱苦卓絕、風險巨大的地方,就越能磨煉人……   兩相權衡良久,畢長春微垂的眼瞼緩緩睜開,目光灼灼的盯著躍千愁漠然道:「為師不干預你的選擇,但你想清楚了,若是出了華夏這個圈子,你的危險將大大的增加,碰上突發事件,就算我想去救你,只怕也來不及。」   弄竹一愣,愕然道:「老畢,你什麼意思?」此時,一旁的紫衣也已經調息恢復,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聽著。   「師傅明鑒!」躍千愁躬身行禮道:「弟子雖然修為不高,但也曾力抗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而不敗,自問沒有辱沒師傅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師傅威震修真界,乃是弟子崇拜的偶像,然而沒有弟子在師傅的羽翼下躲一輩子的道理。若是有朝一日。弟子也想像師傅一樣,在修真界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話裡的傲氣畢露無疑,把弄竹這種逍遙混日子的人給震得一愣一愣。畢長春卻是滿目的欣賞,躍千愁這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有徒如此,夫復何求!當即頷首微笑道:「為師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干預你的事情,你儘管放手去做。」   這話就等於同意了躍千愁跳出華夏的請求,躍千愁當即行禮道:「謝師傅成全!」   「瘋子,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弄竹對二人無以形容,點指數落。   一旁的紫衣卻是滿眼的異彩,不但是躍千愁想一覽眾山小,她也很崇拜畢長春,也想和畢長春那樣厲害的,很期盼能出去風險風險,說不定哪天就風險成了像畢老前輩那樣的絕代高手。   弄竹發現女兒的異常表情後,心中一驚,暗叫不妙,立馬沉聲道:「老畢,不是我不配合你,實在是這小子此去太危險了,時時刻刻都有丟掉小命的危險,我不可能讓紫衣和他去冒險,去實現他那個什麼狗屁凌絕頂的夢想。要去讓他自己去,別把我徒弟也扯進去。」   紫衣聞言,屁顛顛的情緒頓時蔫了一半,無限委屈的拉拉弄竹的袖子,哀求道:「師傅。你就行行好吧!」   「閉嘴!」弄竹袖子一甩,怒喝道:「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是不是師傅管不到你了?連師傅的話也敢不聽了?」   紫衣從小到大,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師父對自己如此凶,於是轉身眼巴巴的瞅向了畢長春,求救道:「畢老前輩,您幫紫衣勸勸我師傅吧!」   「閉嘴!這事誰勸都沒用,我絕對不會答應的。除非你現在把師傅給殺了,踏著師傅的屍體走出去。」弄竹近乎咆哮的吼道。紫衣哪見過他這樣,當即乖乖的閉嘴了,目光時不時的瞄瞄躍千愁,顯得很可憐。   不關我的事!躍千愁立馬低頭數小草,一顆、兩顆、三四顆……他也不想再帶著這丫頭了,為了保守隱私,有這丫頭在身邊,好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啊!   畢長春理解弄竹此時的心情,當初把紫衣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躍千愁,然而,貌似連自己也低估了躍千愁的能力。如今躍千愁要跳出華夏修真界,將要面臨的都是當世真正的高手,那些化神期如果要對躍千愁出手,絕不是紫衣能保護得了的。所以說,帶著紫衣已經沒必要了。如果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只怕自己和弄竹的情份也到頭了。   畢長春轉身面對躍千愁,凝視了好久,忽然說道:「今後獨自一人,要小心!」   這話一說出來,便徹底斷絕了紫衣跟去湊熱鬧的希望。紫衣聞言徹底蔫了,知道沒希望了。弄竹則鬆了口氣,看向畢長春的眼神彷彿在說,老傢伙算你識相!   然而就是這一句話,躍千愁忽然莫名其妙的感覺鼻頭一酸,咬了咬牙,僵硬的回道:「弟子謹遵師囑!」   畢長春看著他微微一笑。與幾人擦身而過,緩緩踱步走到湖邊,遠眺天地之間,風吹衣衫飄飄,負手凝望許久……   幾人望著這尊迎風而站的清瘦背影,誰都沒有打擾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在想什麼,卻從他的背影中品嚐到了一種孤獨的味道。是那種天下無敵、找不到對手的孤獨寂寞,已經有一千多年了……   「躍千愁!」畢長春背對幾人,忽然出聲道。   躍千愁一怔,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趕緊走到他背後行禮道:「弟子在!」   「你此去雖然自信滿滿,但修為淺薄卻是不爭的事實。水、火兩訣的玄妙不用質疑,然而憑你現在的修為也發揮不了太大的威力,面對諸多高手,實在堪憂。為師修煉多年,正欲總結一點小小的心得,也許對你有所助益,你可願學?」畢長春淡淡說道,卻不亞於一聲驚雷。   此話一出,別說是躍千愁和紫衣,就連弄竹也是眼睛一亮。弄竹可是知道的,這老東西敝帚自珍從來沒傳過任何人一點東西,但這老傢伙的一身本領毋庸置疑,想必要傳授的東西,定是非同凡響啊!   「弟子願學!」躍千愁趕緊行禮道。心想,還是靈丹送的好啊!總算從您老人家手裡掏了點東西出來。   剛才還是翻臉裝的弄竹,搓手樂呵呵的靠了過去,笑道:「老畢,要傳啥東西啊!我眼光也還算獨到,東西弄出來了,不妨讓我也過過眼,說不定能給你挑點瑕疵出來。」   卑鄙無恥!躍千愁瞅向他的眼神很不友好,頗像到嘴的肉要被人搶走一般。   一旁的紫衣也是小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嘴唇,眼冒小星星,畢老前輩的絕世神通啊!   作為旁觀者的躍千愁看得一清二楚,那是相當的鄙視。暗罵。真不愧是倆父女,那德性簡直如出一轍。   畢長春沒理弄竹,轉身對躍千愁說道:「我需靜心閉關三日,你同木娘子把島上整理整理,三日後來找我。」   「弟子遵命!」躍千愁壓制住興奮,躬身行禮。再起身,發現畢長春已經不見了,朝島中央的大屋方向看了眼,頓時擠眉弄眼的臆想起來,到底會傳我什麼樣的絕世神功呢?總之『葵花寶典』我是不屑於去學的,哎!期待啊……   那如同得了妄想症、極度猥瑣的神情,讓邊上的兩父女極為鄙視。弄竹一巴掌拍到他的後腦勺上,冷笑道:「本事還沒學到手,就在這裡想入非非了,德性!」   躍千愁一個踉蹌,回頭報以譏諷的眼神,想想又釋然了,靠!這老帥哥一定在嫉妒老子,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隨即搖頭晃腦的朝種植園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哎!連師傅都要閉關三日才能總結出來,如此玄妙的法訣,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學會,太痛苦了!揪心啊!簡直太痛苦了!蒼天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條件   弄竹臉上的肌肉直抽抽,很想過去抓住他痛扁一頓,強忍住衝動,對紫衣使了個眼色。   倆父女果然是心有靈犀,紫衣迅速領會了師傅的意圖,閃身追上了躍千愁,陪著他邊走邊笑道:「躍千愁,你說畢老前輩會傳你什麼樣的法訣?」   「哎!師傅他老人家的修為高深莫測,不是我輩可以妄自猜測的,傳什麼就學什麼。」躍千愁很鄭重的說道。   紫衣的臉皮確實比弄竹要薄一點,旁敲側問,就是沒直接道明自己的意圖。躍千愁樂得裝糊塗,有一句沒一句的陪她瞎侃,倆人直接來到了種植園。   滿園的狼籍,頓時讓二人傻了眼,原本紅艷艷的缺焰玄果苗木,此時東倒西歪的,已經找不出一棵像樣的,顯然被畢長春的那一聲長嘯給全部摧毀了。木娘子正臉色蒼白的站在園中,眼神癡癡呆呆的,整個人失魂落魄沒一點生氣。   不說躍千愁,就連紫衣也從弄竹的嘴裡聽說過,這裡的缺焰玄果乃是為南明老祖的坐騎準備的,對畢長春來說,意義重大。不知道畢長春知道缺焰玄果全部被毀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區區木娘子根本承受不了畢長春的怒火。   躍千愁朝凌亂的園內走去,走到木娘子身邊,微微歎了口氣,知道這女人是被嚇住了,拍了拍她肩膀,喊了聲:「木娘子!」   木娘子一個激靈,驀然回首,見是躍千愁,欲哭無淚的喊道:「先生!」   「你不用擔心,這不關你的事,我會向師傅說明,代你求情,想必師傅也不會為難你。」躍千愁勸慰道。聽到他說為她求情,木娘子當即連連感謝,心中雖仍惶恐不安,至少有了活命的希望。   「不要想多了,師傅讓你我把島上重新整理整理。」躍千愁招呼上她,二人立馬開始動手了。木娘子興許是抱著將功贖罪的想法,分外賣力。對於紫衣這個跟屁蟲,正有所求自己,不用白不用,躍千愁把她忽悠上,又多了把幹活的好手,三人一起動手……   三日後,躍千愁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大屋前,抑制住滿臉的興奮,束手走了進去。畢長春掌中握著一塊玉牒,弄竹兩父女的目光不時來回在上面掃來掃去,貌似很想一窺其中玄妙。   見躍千愁進來後,畢長春手掌一鬆,玉牒緩緩飄起,送到了前者身前。躍千愁神情虔誠的雙手托住,行禮道:「謝師傅!」瞥了弄竹倆父女一眼,麻利的塞入了儲物袋中。   外面,木娘子面色淒慘的走到大門外,對著屋裡的畢長春垂首跪了下來,屋裡幾人的目光一齊看去。人是躍千愁叫過來的,躍千愁自然要出面,他也是有些心懷忐忑,不過仍硬著頭皮稟報道:「師傅,木娘子打理的園子,在三日前被您老人家的一聲長嘯給……她來向您老人家請罪了。」   畢長春眉頭一皺,神識迅速外放,園子裡的光景已經瞭如指掌。雖然知道是自己毀的,但臉色還是微微一沉,目光如有形,觸得木娘子情不自禁的瑟瑟發抖。   躍千愁暗道不妙,一個妖王在老傢伙眼裡只怕連只螻蟻都不如,再不說話,只怕木娘子就要香消玉殞。於是當機立斷的躬身懇求道:「師傅,木娘子是弟子帶到順天島的,如今沒看好玄果園子,毀了師傅的玄果,弟子選人不當,也逃脫不了責任,請師傅連帶弟子一起處罰。」   木娘子聞言,伏身叩頭在地,雖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卻能發現其嬌軀在微微顫抖,似乎在輕輕抽泣。   說實在話,別說是畢長春,就連弄竹也不曾把木娘子這個小小妖王放在眼裡,平日見到也只以為是在順天島打雜的,就沒正眼瞧過。如今見躍千愁變相的求情,弄竹不禁微微一愣。   別人不知道,弄竹可是知道的,畢老頭分明已經將躍千愁內定成了妖鬼域掌刑使的接替人。躍千愁代這妖王求情,顯然倆人之間的關係不淺。別看這妖王現在還是個打雜的,日後一但躍千愁成為掌刑使,此妖在妖鬼域的地位也必將水漲船高,搞不好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了這層思量,弄竹不禁朝木娘子多看了兩眼,潛意識裡已經開始正視起她來。   畢長春的目光在躍千愁臉上頓了頓,移到長跪不起的木娘子身上,臉色恢復了平淡,對其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下去吧!」此話一出,躍千愁頓時鬆了口氣,這等於是不追究了。   木娘子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咚咚咚」一連叩了好幾個響頭,便起身緩緩向後退,待轉身離去時,目光掠過躍千愁,飽含著無限感激之情。   躍千愁默不吭聲,自己和這妖王畢竟有過肌膚之親,雖然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但當初畢竟全心伺候過自己,就憑這條,也該幫一把。   「咳咳!」弄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裡的沉靜。他雙手兜在一起,轉到畢長春對面,鼻子朝天的冷哼道:「老畢,做人不帶你這樣的。我家紫衣聽你之命,保護了你徒弟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這個做長輩的多少也要意思一下吧!」   「你想讓我怎麼意思一下?」畢長春淡淡問道。   「我還會讓你那麼麻煩嗎?嗯!」弄竹轉頭,對著躍千愁翹了翹下巴,道:「就他身上的吧!你剛才給他的那個什麼法訣,讓紫衣也沾個光,跟著學學唄!」   媽的!老而不死是為賊也!躍千愁斜眼瞟著弄竹,有些防賊的感覺。   畢長春面無表情道:「那可不行,那是傳給我弟子的。」   「這好辦,大不了讓紫衣也拜在你門下就是了,我不會有什麼意見。」弄竹回頭喊道:「紫衣,過來拜師!」   「啊!」紫衣愣住了,有些狐疑,又有些可憐兮兮的問道:「師傅,你不要我了嗎?」   「胡說八道!」弄竹兩眼一瞪,訓斥道:「有兩個師傅還不好啊!有兩個師傅撐腰,以後誰敢欺負你?」   躍千愁瞧著這傢伙實在無語,果然是越帥的男人越無恥!越帥的男人無恥起來越讓人討厭!   紫衣猶猶豫豫的走到了畢長春跟前,她雖然很想拜畢長春為師,但總覺得這樣不妥。可還沒開口,便見畢長春搖頭道:「我不收女弟子。」一句話就把紫衣給僵在了那。   「老畢……」弄竹剛擺出耍無賴的樣子,畢長春抬了抬手打斷道:「拜師就不必了,要學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弄竹小心翼翼的問道,彷彿擔心前面有陷阱一般。 第四百四十七章 畢長春很冤枉   畢長春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接了當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去『東極聖土』之前,需要南明給我煉製一件稱手的靈寶。如今缺焰玄果盡毀,恐怕是請他不來,如果你能幫我把他請來,這套法訣自然也有紫衣的份。當然了,前提是他心甘情願的來幫我煉寶。」   「呃……那老傢伙脾氣怪的很,恐怕不會賣我面子。」弄竹捏著下巴思量,忽然神情一狠,說道:「你何必跟他客氣,直接把他綁來算了,諒他也不是你的對手。」   「綁來有用,我還用你來提醒?」畢長春漠然反問道。   「嘿嘿!」弄竹尷尬笑道:「也是,那傢伙軟硬不吃,綁來了也白搭,搞不好還綁一祖宗來供著,更別提煉東西。」隨即臉色一苦,兩手一攤道:「我也沒轍,老畢,你這分明是為難我啊!」   一道烏影從畢長春的儲物袋中閃出,漂浮到弄竹的跟前。黝黑無光。正是躍千愁從冥界大門上鋸下的吞天獸獠牙。弄竹一拍額頭,恍然道:「怎麼忘了這東西,拿這東西去,保管南明老兒乖乖跟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早去早回。」   說著一把抓到手中,瞧了瞧便塞入了儲物袋,剛轉身又頓住回首道:「老畢,話先說好了,我只管把南明老兒引來,至於他答不答應幫你煉寶,不是我能勉強的。」   畢長春既沒同意也沒反對,坐那沒有吭聲。弄竹嘿嘿一笑道:「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到時候可別反悔。好!我就跑趟『玄玄島』,把南明老兒給拉來。」話一說完,人轉瞬便沒了蹤影,外面空中傳來破空的急速飛行聲。   紫衣望著外面,微微有些發愣,她也知道,師傅是為了她才跑這趟腿的。   「師傅,那南明老祖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連師傅您的面子都不賣?」躍千愁有些不解的問道。他已經不是頭次聽到有人提起南明老祖,連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為了迎合此人,都要花心思種植缺焰玄果才能把他給請來,架子實在是夠大的。   畢長春現在對躍千愁寄予了厚望,關於修真界這些頂尖人物的典故。自然是不吝賜教。當即緩緩說道:「當今修真界有五大奇人,南明便是其一。此人修為已達化神中期,雖然在修為上並不是最頂尖,但若論煉器上的造詣,當世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乃是修真界第一煉器高手。」   修真界五大奇人?還有這說法?恐怕你也是其一吧!躍千愁點頭道:「怪不得剛才弄竹前輩說他脾氣怪的很,原來是恃才傲物。」   「也不能這樣說。」畢長春微微搖頭道:「自上古大戰後,修真界已經沒有再見過能煉出靈寶的煉器高手。南明的橫空出世,引來不少人的覬覦,皆想將其收於麾下,更有人對其威逼利誘。南明可謂不勝其擾,煩不勝煩,遂隱世不出,長居玄玄島,一般人很難請得動他。為師也是助其解決過一些麻煩,他為了還人情,才為我煉製過一次寶物。奈何上等靈寶的成功幾率太低,失敗了。」   躍千愁心中暗猜,所謂解決的麻煩,只怕就是嚇阻了那些對南明老祖威逼利誘的人。否則有什麼麻煩非得讓天下第一高手出馬解決?這師傅是打架的超級好手啊!   「既然南明老祖如此難請,那師傅種植缺焰玄果,為何就能再將他請來?難道僅是因為他的坐騎喜歡食用缺焰玄果?」躍千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畢長春以前所未有的耐心解釋道:「正因為上次的煉製失敗了,他覺得沒還清我人情,可又不好破了自己的規矩輕易出手,遂給了我些缺焰玄果的種子。讓我收集齊煉製材料,待種植的缺焰玄果成熟後,可再邀他來一次,總共就三次機會,三次煉製不管成功與否,欠我的人情都一筆勾銷。」   「那弄竹前輩僅憑一塊冥界大門上撬下的獸牙,就能將南明老祖請來?」躍千愁恭敬的問道。頗有點虛心請教的味道。紫衣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敢打擾,畢老前輩跟前,她可不敢太撒野。   畢長春也是知無不答的回道:「這就是他立下的規矩,誰能拿出讓他心動的珍惜材料送他,便能將他請出玄玄島。至於請他所煉製寶物的等級,就要看送給他的材料夠不夠份量。」   「原來如此!」躍千愁若有所思,忽的想起他說的修真界五大奇人,不由再次請教道:「師傅,你說的修真界五大奇人,除了南明老祖外,其他四人有是誰?」   聽到這話,紫衣雙眸異彩連連的看向畢長春,很顯然,她知道當今修真界五大奇人之一的那位,便是眼前的這位清矍老者。   畢長春緩緩說道:「除了玄玄島的南明外,還有碧宛國的文瀾風,靈芳谷的露妍清。還有位乃是天下第一算師天絕大師。就是算出星辰珠即將在華夏修真界出現之人,不過此人已經仙逝,確切的說,修真界五大奇人只剩下了四位……」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第五位奇人沒有說出口。   其實躍千愁已經猜到是他了,他自己肯定不好意思把自己說成五大奇人之一。邊上的紫衣吐了吐舌頭,對躍千愁俏皮道:「還有一位是五大奇人之首,就是畢老前輩自己。」   「這我已經猜到了,師傅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如果連師傅都無法名列其一,那這五大奇人恐怕是徒有其名,當不得真。」躍千愁又不輕不重的拍了個馬屁,隨即轉頭盯著紫衣皺眉道:「原來你早就知道,為何從來沒聽你說過。」   紫衣明眸一瞪,立馬還擊道:「你又沒問過我,我還以為你早知道,誰曉得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呃……行,你見識廣博。」躍千愁不願當著師傅的面和她起爭執,遂問道:「那你跟我說說那位文瀾風和露妍清,為何能名列修真界五大奇人之一吧!」   紫衣看了畢長春一眼,見他沒有異樣,當即帶著一絲顯擺的意味說道:「碧宛國的文瀾風同樣是化神末期的高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化神末期高手。乃是除了畢老前輩之外、修真界排名第二的絕頂高手,僅次於畢老前輩,同樣是因為修為奇高,才名列修真界五大奇人之一。」   碧宛國的文瀾風?躍千愁暗暗將此人牢牢記住,在化神期這個層次裡,修為能達到僅次於畢長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了不起,以後得小心著點。   紫衣說到這裡,臉上忽然出現了仰慕的神情。弄得躍千愁好奇不已,心道,難道還有人比畢長春更能讓這丫頭崇拜?只見她神采飛揚的繼續說道:「那位靈芳谷的露妍清前輩。是位女前輩,修為也達到了化神中期,乃是修真界第一療傷聖手,據說只要還沒斷氣的人,就沒她救不活的。而且……」   「而且什麼?」躍千愁狐疑的問道,心想,難道這丫頭是露妍清的粉絲?   「我雖沒見過露妍清前輩,但我聽說,她乃是天下第一美女,修真界無數高手仰慕其容貌追求她,卻無一能入得她法眼。就連五大奇人之一的文瀾風前輩也為了她,還和畢老前輩打……」紫衣說到這裡吐了吐舌頭,看了眼畢長春,不敢再往下說了。   躍千愁瞧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加上之前未說完的話,頓時疑雲重重。暗道,難道這位天下第一美女,竟美到了能讓天下第一高手和第二高手爭風吃醋的地步?於是倆位絕代高手為了搶女人大打出手?靠!這消息未免也太震撼了一點!   躍千愁目光閃爍的瞥了眼師傅,不敢正眼打量,又不敢再問下去,免得問到了畢老頭的痛處。不過心裡卻是極盡猜測不止……貌似那位天下第一美女並沒有和畢老頭在一起啊!難道畢老頭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搶天下第一美女沒能搶過那位天下第二?很八卦的消息啊!   畢長春見到躍千愁滿面猥瑣外加淫蕩的模樣,立馬知道這徒弟想到九霄雲外去了,當即對紫衣說道:「他對這個層次的認識不多,你既然已經說了,就把事情說完整,免得他一知半解,胡亂猜測。」   「是!」紫衣躬身行禮,既然畢老前輩已經發了話,她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對躍千愁繼續說道:「那位文瀾風前輩,聽說是追求露妍清前輩最瘋狂的人之一,可露妍清前輩對他並無好感。直到有一次,露前輩被文前輩纏得沒辦法了,於是對文前輩說,只要你能打贏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我就與你結成道侶。」   「啊!」躍千愁頓時傻眼了,和先前的猜測大相逕庭。原來這天下第二高手是個花癡。後面的不用說也能猜到了,肯定是畢長春莫名其妙的陪這花癡打了一場。   紫衣悄悄看了眼畢長春,再次吐了吐舌頭,道:「我聽我師傅說,文前輩聽了露前輩的話後,當即找到了畢老前輩決鬥。畢老前輩當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獲悉文前輩的來意後,頓時勃然大怒,出手毫不留情,結果不到十招就將文前輩打成了重傷。要不是我師傅攔著,只怕文前輩連命都保不住了。事後,聽說文前輩再也沒去找過露前輩了,一直在碧宛國內潛修不出……」 第四百四十八章 禽戲   說起這事,畢長春現在想想。仍會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那時候,他聽說文瀾風修為高深,早就想找文瀾風切磋切磋,可聽說了他的花癡行徑後,深感不恥,認為這種人修為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不值得自己動手,所以一直沒找過他。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他不找文瀾風,那文瀾風反而找上了他。畢長春當時還想,看來是自己誤會他了,這一定也是位站在修真界巔峰的奇男子,和自己一樣寂寞,遍尋天下高手切磋。   誰知一問之下才知道,文瀾風這混賬東西居然是因為那姓露的女人、說出的一句推脫之詞,便真的跑來找自己挑戰,還真把自己當那個什麼了。畢長春差點氣得鼻子冒煙,二話不說,逮住文瀾風就是一頓狂扁,打得文瀾風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此時文瀾風才知道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根本就不是自己這所謂的天下第二能比的。兩者之間的實力相差不是一般的大。幸好在命懸一刻的關鍵時候,和自己有幾分交情的弄竹聞訊趕來了,終於幫他在畢長春手下逃了條命回來。   放過文瀾風後,畢長春想了幾天,越想越氣,靈芳谷那姓露的女人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惹下的爛事,居然敢拉他出來做擋箭牌,簡直是不知死活,於是法駕靈芳谷,找露妍清算賬。   其實露妍清也沒想到文瀾風真的敢跑去找畢長春,那可是修真界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啊!試問誰人是他敵手?又有幾人敢找畢長春麻煩。她認為把畢長春搬出來,一定能嚇到文瀾風。然而那位情癡的決心,讓她實在是無語。   文瀾風戰敗後,拖著一身的重傷到了靈芳谷,滿面淒涼的和露妍清告別,說是等到能打敗畢長春的那天再來找她,否則不會再見她一面,遂拖傷回去了。這事後,倒真的沒再和露妍清碰過面。   他走了沒關係,卻把露妍清嚇了一跳。畢長春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瘋子,向來只有他招惹別人,哪有人敢招惹他。只怕畢長春知道是自己唆使文瀾風找他決鬥的後,鐵定不會放過自己。   果然,她的猜測一點都沒錯,文瀾風走後沒多久,畢長春便大駕光臨了。乖乖!那些欲到靈芳谷一親芳澤的、所謂的修真界高手。嚇得跑了個一乾二淨,生怕惹禍上身。那些人,平時願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豪言壯語,在畢長春駕臨的那一刻,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連一個為她講句話的人都找不到,全溜了。   露妍清通過這次的教訓,算是徹底看清了這幫男人的真面目。相比較起來,反而是文瀾風更讓她欣慰,雖然那磨磨唧唧的情癡樣子不能成為她心目中的男人,但能為了她一句推脫之詞,敢去找畢長春動手,確實讓她小小的感動了一把。   連文瀾風都不是畢長春的對手,露妍清自知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乾脆認錯,任由畢長春處置。也就在這時,同她有些交情的、如及時雨般的弄竹又趕來了,攔住畢長春,使勁讚揚露妍清活人無數的功德,終於讓畢長春手下留情。   然而死罪能逃,活罪難饒。在弄竹的一再阻撓之下。畢長春還是硬生生的廢了露妍清兩百年的修為,將修為剛晉陞沒多久的她,從化神中期打回了化神初期。不過露妍清總算保住了一條性命,這件事也就這樣揭過了。   以上事情畢長春默默回想了一遍的同時,紫衣也同樣複述了一邊,講的都是從她師傅弄竹嘴裡聽來的。   躍千愁聽得暗暗咂舌不已,這師傅簡直是大殺四方,果然是天下無敵,實在是夠威風。不過他也從其中聽出了另一點眉目,那就是弄竹的交際廣泛,朋友遍天下,到處都有他趕著去救的人。   躍千愁看了眼紫衣,見她還是那副仰慕天下第一美女的饞樣,頓時翻個白眼,心道,你知道什麼是美女麼?   最讓躍千愁好奇的是,不知道那位天下第一美女到底長得是個什麼樣子,居然能讓這麼多見識廣博的修真界高人趨之若鶩。有機會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想到弄竹見過那天下第一美女,並和她熟悉。躍千愁心中又忍不住臆想起來,由那傢伙泡瓊花仙子的先例可以看出,弄竹這傢伙的眼光很挑剔,很會挑女人,會不會是看上了露妍清便踹了瓊花仙子呢?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   「師傅,你既然已經延壽兩百年,為何還要去那東極聖土冒險?」躍千愁問道。他一想到弄竹去玄玄島請南明老祖,便想到了畢長春請南明老祖煉寶的目的,他已經說了是要為去東極聖土做準備。   畢長春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說道:「你不妨暫緩去各國,先把我給你的玉牒看看。如果能把裡面的東西融會貫通,對你日後之行大有益處。」   躍千愁聞言怔了怔,又摸出了那塊玉牒,注入神識查看。這不看不知道,越看反而越迷惑,裡面並未看到他想像中的什麼絕世玄功或法訣之類的。反而儘是些飛禽走獸,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密密麻麻的一大堆,讓人有種琳琅滿目的感覺。   說得難聽點,讓人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不過每種飛禽走獸的邊上,都有文字載述,皆是將那些飛禽走獸的運動規律加以總結,然後轉化為、可人為學習的動作方式。   躍千愁看來看去,怎麼感覺有點像前世見過的什麼虎鶴雙形之類的功夫,肯定不是什麼法訣。收了神識後,滿臉疑惑的問道:「師傅,這……這是什麼法訣?我怎麼看不懂!」   一旁的紫衣嘴巴微微一撅,貌似在說,恐怕是你天資不夠,如果看不懂,乾脆給我算了。   「修為這東西,沒有天生的,都是後天修煉累積而來。你修為淺薄。為師也不可能助你一步登天。然而對敵之時,修為的高低固然重要,但絕對不是唯一決定勝負的關鍵。寶物,還有法訣的玄妙和對敵的應變能力,同樣不可或缺。這點你不會否認吧?」畢長春問道。   「是的,弟子憑著法訣的玄妙,經常以弱勝強。」躍千愁點頭道。一旁的紫衣,也在認真傾聽,不肯漏過一個字,聞言也是同樣跟著點頭。   「論法訣之玄妙,水火兩訣端是神奇。天下幾乎無人能出你左右。修為的提升,也需要靠你自己苦修累積。至於寶物,我手頭上也沒有。為師唯一能傳你的,就是對敵應變能力。」畢長春指著他手中的玉牒淡淡笑道:「為師參悟天地玄妙,所有的應變能力都融匯在你手中的玉牒裡。」   紫衣的眼睛「唰」的明亮起來,亮閃閃的盯著躍千愁手中的玉牒,就差強搶了。躍千愁看了眼手中的玉牒,張了張嘴,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真是自己的領悟能力太差,看不懂?   畢長春頷首道:「為師歷經無數次打鬥,早年也多曾面臨以弱勝強的局勢,靠的不是寶物,也不是法訣的玄妙和修為的高深,而是強博的應變能力。臨敵對戰,關鍵時刻,能躲開致命的一擊,就是勝利。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能給對手致命一擊,也同樣是勝利。這就是臨敵應變能力。」   「師傅說的,我都明白。」躍千愁端著手中的玉牒,低聲道:「這……師傅,你是不是拿錯玉牒了,這裡面都是些飛禽走獸的……」   「沒錯!」畢長春微微抬手,打斷道:「天地之間,飛禽走獸歷久彌堅的應變能力,才是物競天擇的最佳應變能力。譬如蒼鷹搏兔所選的進攻時機,那種超乎尋常的敏銳眼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若能將這玉牒裡,所載述東西,全部熟練如流,到時候自然會發現其中的妙處。這可是我花費了數百年的時間,才完善出來的心血啊!」   紫衣聞言已經是若有所思。躍千愁雖然也聽懂了意思,卻仍覺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又不好再說什麼。   見他神情間仍有迷惑,畢長春點醒道:「熟練如流後,一但臨敵。你將會發現,再厲害的高手出招,憑你敏銳的察覺能力,在你眼中也將是破綻百出。不管能不能打贏,或攻或守或避開,你心中已經有了七分底。須知關鍵時刻,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往往就是分勝負、出生死的時刻。能料敵先機,難道這些還不夠你受用終生嗎?」   靠!你早說啊!又是老鷹又是兔子的,我還以為你老人家畫了個動物世界出來,讓我愛護野生動物呢!躍千愁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但要說真的全部搞明白了,也未必。可他記住了,只要練熟了,就能料敵先機,那可就厲害了,關鍵時刻,作用就大了去了。   「謝師傅成全。」躍千愁滿臉歡喜的恭敬行禮,起身後問道:「不知道師傅傳的這套法訣叫什麼名字?」   畢長春微微一頓,稍加思索後,說道:「也算不上什麼法訣,頭次總結出來,還沒有名字。既然來自飛禽走獸,那就取名叫『禽戲』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練功   「禽戲?」躍千愁怔了怔。他立馬聯想到了『禽獸的把戲』這幾個字,又覺得玷污了自己這個未來學習的人,於是又迅速聯想到了前世聽說過的『五禽戲』,貌似那叫華佗的傢伙,也是根據動物創出來的,當即心安了不少。   「弟子這就去努力參悟。」躍千愁當即行禮退了出來。當知道這玉牒裡的動物世界真的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時,他就下定決心要學了,而且是狠狠的學。他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能吃苦,對自己夠心狠。他自我安慰的說法是,這叫以勤補拙。   他一出去,紫衣頓時呆不住了,磨磨唧唧的磨到畢長春身邊,支支吾吾的說道:「畢老前輩,我師傅……我師傅已經幫您去請南明老祖了,紫衣能……能不能先學學您傳給躍千愁的禽戲啊!」說到最後,貌似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幸好畢長春的修為高,聽力也不錯,對她微微點頭示意。紫衣當即高興的差點蹦了起來,趕緊行禮道:「紫衣謝畢老前輩成全。紫衣先告退了。」說完哧溜閃了出去,到處逮躍千愁去了。   畢長春微微一笑,到自己常坐的位置盤膝坐了下來。其實當弄竹提出要讓紫衣學習後,憑他和弄竹的關係,他就沒想過要拒絕。否則有躍千愁從冥界大門上搞來的東西,請動南明並非難事。因此也並不是為難弄竹,只不過是他的修為還算可以,來回的速度也算快,讓他去跑趟腿而已。   紫衣一出去,迅速張目四望,這才多大會兒的功夫,躍千愁那傢伙就不見了人影,居然想一個人獨吞好東西,實在是氣人。總不會躲出了順天島吧?於是迅速升空,四面八方到處溜了一圈,沒見到人影。想想憑那傢伙的修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飛走,也不可能脫離自己的視線。立馬判斷出,躍千愁肯定躲在了島上的某個地方,於是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躍千愁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會放過自己,為了圖個自在,躲到了自己以前建造的『鳥巢』裡,捧著玉牒先細細瞭解一番,準備弄清楚個大概後,便開始狂練。   奈何島上就這麼大,紫衣很快就鎖定了鳥窩。閃身蹦進去一看,這傢伙果然是躲在了這裡,正抱著玉牒獨享呢!   「你來幹什麼?」躍千愁警惕的將玉牒收了起來。   「拿來!」紫衣毫不客氣的伸手要道。   「拿什麼?」躍千愁裝作不知道。紫衣兩眼一瞪道:「快把畢老前輩的『禽戲』法訣交出來,畢老前輩已經答應讓我學習了。」   躍千愁怔了怔,她敢在順天島講這樣的話,想必師傅是真答應了她。但是自己還沒學會,先給了她,那得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當即拒絕道:「胡說八道,等你師傅把南明老祖帶來了再說。」   「你給不給?」紫衣銀牙一咬,貌似要動手硬搶。躍千愁臉色一沉道:「你別搞錯了,這裡是順天島,不是你的南海紫竹林,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耍橫!敢胡鬧,小心我師傅把你給趕出順天島。」這話有點威脅的意味,但是對紫衣來說,卻相當的有效。   「你……」紫衣氣急道:「那你跟我去找畢老前輩說理去。」   「憑什麼啊!這是我師傅傳給我的,要學也是我先學完後,才能輪得到你。」躍千愁開始耍渾了。   畢長春雖然坐在大屋內,但是這裡的動靜卻是知道一清二楚。順天島好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微微搖了搖頭傳音道:「躍千愁,複製一份給她吧!」   準備大吵一架的躍千愁頓時一愣。無奈的對著大屋方向躬身行禮道:「是,弟子明白了。」接著回頭對紫衣冷哼道:「我師傅慈悲,讓我複製一份給你,別再跟我鬧了,萬一複製錯了,你可別怪我。」   紫衣同樣一愣,當即明白是畢長春傳了音給躍千愁,於是也對著大屋方向行禮。   躍千愁說實話心裡很不爽,自己辛辛苦苦歷經生死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從這天下第一高手的師傅手裡淘了點東西出來。這走後門的丫頭,就硬生生的要分享自己的勞動成果,實在可氣。可也沒辦法,只好摸出兩塊玉牒來,老老實實的複製了一份。   東西給了紫衣後,他還不忘交代道:「紫衣,你可千萬記好了,這裡面的東西都是我師傅的心血,不能亂傳給別人。」   「嗯嗯嗯,我知道了,一定不讓畢老前輩的心血落入別人的手裡。」紫衣拿到了東西後,可謂心滿意足了,同時也以為這話是畢長春讓躍千愁轉達的,決定忠貞不渝的執行。   「我們現在都需要安靜,請你不要再打擾我了。」躍千愁朝鳥巢外面做了個請的手勢。紫衣滿臉興奮的握著玉牒,哧溜閃了出去,找地方自我領悟去了。   躍千愁也終於安下了心來看自己的,結果這一看就是廢寢忘食的躲在鳥窩裡躲了一天一夜……   修真界的修士,經過或多或少的修煉後,應該說領悟能力都遠遠強過凡人。躍千愁摸索了一整天。總算搞明白了個大概,這玉牒裡的東西,和所知的修真界法訣還真是不太一樣。   類似於前世所知的那些動物演化而來的功夫,不過遠比前世見過的種類繁多,這玉牒裡記載了足足有上千種代表性的動物動作規律。轉化成人形演練後,也許是為了能在動作上更加接近動物的本性,畢長春又給每套圖形配屬了真元運轉的行進路線,端是花了不小的心思。   躍千愁真是服了這位師傅,他敢保證,這套圖訣,不但對修士大有裨益,凡人也肯定能練來強身健體,簡直是自創了一門保健體操。就不知道練過後,真正的效果有多大,是不是真的有他說的那麼神奇,姑且相信吧!誰叫人家是天下第一高手呢!   鬆軟平整而又開闊的種植園,沒了缺焰玄果,倒成了他練功的好場所。默記下幾套相應的真元運轉路線後,他在那虎啊、鷹啊、蛇啊、猴啊之類的練著,貌似練得有滋有味,心裡卻哭笑不得,這算是修士應該幹的事情麼?   他卻不知道他的舉動落在畢長春眼裡後,讓畢長春大大的震驚了一把。自己首創的東西。一般人還真難接受,只怕能用無法理喻來說。沒想到躍千愁這麼快就能上手開練,而且還練得有模有樣,並形神兼似,悟性簡直是高得出奇,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畢長春心中直呼,收下這個弟子絕對是天意。一股強烈的滿足感徜徉於胸懷,有徒弟如此,夫復何求!潛意識裡已經把這個徒弟當成了寶,估計現在若是有人敢動躍千愁,一定會二話不說被他給宰了。   他哪知道躍千愁前世類似的電影電視看了太多太多。而且由於在道上混,為了更好的防身,功夫之類的東西也學了不少。雖然沒樣能說得上精通的,但涉獵頗多,這些東西簡直是依葫蘆畫瓢,小菜一碟。唯獨不一樣的就是,體內多了真元運轉。   我料敵先機!我狠狠的練!畢老頭,你可千萬別耍我啊!躍千愁滿腔悲憤的苦練不息,心中直罵,什麼玩意兒!   反觀紫衣那邊,紫衣已經被玉牒裡的東西給搞懵了,看了一整天,沒看懂是什麼東西,滿頭霧水,差點要發狂了。這都是啥玩意啊!怎麼連猴子都出來了,這東西讓一女孩子怎麼練啊!   一定是躍千愁那傢伙故意整我,畢老前輩的修為通玄,怎麼可能弄出這樣的東西來?咦!好噁心,還有蛇!紫衣從藏身的地方蹦了出來,準備找躍千愁算賬,要回正版的『禽戲』法訣。她也不想想,為什麼這套法訣要取名叫『禽戲』。   到種植園內找到刻苦練功的躍千愁後,紫衣頓時傻眼了,只見躍千愁一會兒來個餓虎撲食,一會又是個雄鷹展翅……放掌時虎虎生威,探爪時刁鑽鏗鏘,忘情於物的刻苦修煉,連她來了也視而不見。看了好久,果然和玉牒上記載的差不多。   是真的啊!紫衣無語的掩面悄悄閃走,就差要哭出來了……在順天島上,找了一個較偏僻的地方,摸出玉牒看了看躍千愁練的『鷹式』,將其中的運功路線記牢。看看四周無人,銀牙一咬,雙臂一展,纖纖玉掌探爪而出,舞啊!舞啊舞!那模樣。估計鷹爪是不像,勉強像個雞爪,不過也不太像!   在順天島上,她躲的再偏僻,又怎能逃脫畢長春的法眼。默默觀察一段時間後,盤坐在大屋內的畢長春微微搖頭歎息,這紫衣的悟性和自己徒弟躍千愁比較起來,差得真不是一點點,只怕夠磨上許久,也不見得能得到個中真髓。   紫衣越練越覺得彆扭,感覺人都快崩潰了。心道,怎麼就沒有躍千愁練出的那種形神兼備的味道呢?難道是畢老前輩在暗中指點他?一定是這樣,否則大家同時練,我怎麼會不如他呢?不行,要找躍千愁一起練,不會的地方就纏著他教…… 第四百五十章 南明老祖   玄玄島,亦在東海。不過極遠。坐落於茫茫海疆之中,雖孤僻,在有些人的耳中卻是如雷貫耳,因為此島的主人乃是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的南明老祖。   其煉器的手藝超凡入聖,乃是修真界獨一無二的煉器宗師。數不清有多少修真界的高人,為求得一件他煉製的寶物而折腰相求,就連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也不例外。   碧海藍天之間,與玄玄島隔海相望的,乃是一片廣袤的大陸,長年籠罩在濛濛白霧之中,大風起兮亦難吹散。說起這片大陸的名稱來,在修真界較於玄玄島更加出名,修真界稱它為『東極聖土』。   因為與東極聖土毗鄰不遠的原因,玄玄島也幾乎常年被濛濛白霧所牽連,很難看清全島的面貌。然而它與波瀾不驚的東極聖土不同,籠罩在白霧中的玄玄島常年紅光閃耀不熄,將白霧渲染成了紅色,金屬敲打的聲音更不曾停過。   高空之上,風吹雲蕩,弄竹團臂浮立,凝望那無邊無際被白霧所籠罩的東極聖土。稜角分明的臉龐出現了難得的慎重表情。想起畢長春要進入此地,恐怕今生有去無回,不由微微歎息了一聲。   他雖理解,卻仍想不通畢長春為什麼非要這麼做不可,難道真是活膩了?難道逍遙一生不好麼?非要有那麼多追求幹什麼?   看了眼下面籠罩在紅濛濛之中的玄玄島,弄竹摸出紫黑色的竹笛,笛孔輕橫與唇邊,十指震動。霎難間,悠揚的笛聲從藍天飄灑於茫茫海疆……   沒多久,下面的紅霧之中,陡然傳來「嗷」的一聲震天龍吟,一點紅光穿破紅霧朝弄竹射來,速度極快。弄竹眉開眼笑的收了笛子,只見那道紅光逼近後,赫然是一隻體型長達近二十米、翼展幅度也有近二十米的巨大紅色飛龍。一人一龍停在空中對視,比例嚴重失調。   飛龍面貌猙獰,碩大的身軀,兩隻強壯的大腿下利爪虛張,長尾輕輕甩動,一雙肉翅扇風震動,通體疙瘩狀的無毛光皮鮮紅。睛睛發亮的凶眼盯著弄竹,飛得也比弄竹略高一籌,呼吸間,不時吞吐著挑釁的火焰。看這一人一龍的樣子,貌似不是第一次見面,倆個傢伙的關係好像不怎麼樣。   這正是南明老祖的坐騎火龍獸,如果被躍千愁看見了。他肯定會很驚訝,這和前世西方傳說中的龍是一個德性。   「嗷……」飛龍忽然對著弄竹發出一聲狂吼,隨即嘴中吐出一團兇猛烈火,向弄竹襲捲而來。   「小畜生如此記仇,討打!」弄竹一聲輕喝,透明的護體罡氣湧出,兇猛火焰噴來絲毫無損。手中的笛子幻出巨大罡影,對著猙獰的龍頭就是一棒子敲去。   「光」的一聲巨響之後,是一聲吃痛哀嚎的叫聲。飛龍嘴裡的火再也噴不出來了,但整個龍體卻朝弄竹猛的撲來,兇猛利爪直直抓來。   「小畜生。」弄竹一聲輕笑,瞬移閃走,站在了它的巨大腦袋上,單手抓住它頭上的一支獨角,提著笛子對著它腦袋一陣狂敲。空中立馬出現了嗷嗷亂叫聲,飛龍打著旋的向下俯衝,腦袋兩邊亂甩,希望能把弄竹給甩掉。   憑弄竹的修為,這樣怎麼可能擺脫他。不管角度怎麼變,弄竹站在上面穩穩當當,手中的棒子。一棒接一棒的敲打。忽然兩側風聲驟起,兩隻巨大肉翅尾端的黑亮甲刺,猛的對插而來。   「小畜生,居然學會了玩陰的,偷襲!」弄竹迅速閃開,重新射向高空。別看這飛龍體積龐大,速度卻是奇快無比,本身的實力也是強悍的很,一般的渡劫末期都不夠它玩。加上皮糙肉厚,十分的抗打,弄竹剛才那幾棒子的力度,就算是一座小山也敲垮了,而這傢伙卻吃痛無事,可見有多能抗。   不過,也並不是弄竹搞不定它,要宰了它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宰了南明老祖的坐騎,南明老兒非和他拚命不可。所以只能教訓,不能誅殺。   「誰在欺我坐騎?」玄玄島上傳來一聲暴喝,聲震長空。那飛龍聞聲頓時精神一振,迅速追向高空,貌似不死不休。空中的弄竹冷喝道:「南明老兒,少來這套,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是誰,再不叫你家的小畜生住手,保管讓你玄玄島多上一個月都吃不完的肉。」   下面立馬傳來鬱悶不已的喝聲:「紅紅回來。」飛龍聞聲,對著弄竹咆哮幾聲表示不甘,調頭迅速掠回紅霧之中,弄竹揮手致意。下面的聲音再次傳來喝道:「弄竹。你跑這裡來幹什麼?」   「當然是找你咯。」弄竹笑著朝下飛去。   下面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當即怒喝道:「滾!我這裡不歡迎你。」   「哎!你當我願意來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我也是被逼無奈,被畢長春指使過來的。」   「畢長春讓你來找我的?」下面人問了聲後,便沒聲音了。弄竹穿過濛濛紅霧,降臨在島上。   整座玄玄島,佔地面積也不算小,如圓錐般坐落,說是島,其實和一座山沒什麼區別。上半截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幾乎連雜草都很難見到,人為的挖了許多洞出來。倒是下半截林木茂密,顯得鬱鬱蔥蔥。   弄竹朝四周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道:「南明老兒,好久不見了。」朝不遠處,一名渾身上下只穿了件紅褲衩的老者走了過去。   老者打著赤腳,面容蒼老,卻是一身的精壯肌肉,膚色古銅。滿臉的絡腮鬍子,根根直張,像刺蝟一樣。尤為壯觀的是,頭髮、鬍子和眉毛全都是赤紅色的,加上褲衩也是紅色的,果真是奇人模樣。那只紅色的飛龍正乖乖蹲在他後面。   「永遠不見也沒關係。」南明老祖哼哼道。   「哎!你這老兒忒小氣。不就是吃了你點東西麼?不過話說回來,你那『火巖金剛』的籽,味道確實不錯,真是人間美味,讓人回味無窮。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吃了。」弄竹說著舔了舔嘴唇,並朝四周打量,貌似正在尋找那個什麼火巖金剛。   一聽到這話,南明老祖兩眼一睜,猛的回頭瞪了眼身後的飛龍。那飛龍雖然龐然大個,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無限哀怨的將腦袋垂了下來。   「有什麼屁就快放,我沒耐心和你閒聊。」南明老祖吼道。這時,從島上的巖洞裡走出了一男一女的年輕人,女的手裡捧了件袍子,男的則提了雙麻鞋,服侍著南明老祖穿了起來。   「嘖嘖!南明老兒,聽說你又收了兩名弟子,就是這倆個麼?」弄竹打量著這一男一女,發現樣貌還算俊俏,比南明老祖長得好看多了。不由笑著說道:「我乃南海紫竹林弄竹,你們兩位後輩有空不妨去我那玩玩,我那可比你們這玄玄島漂亮多了。」   那女的見弄竹如此俊逸飄朗的人物正盯著自己打量,雙頰忍不住浮起一層粉霞,目光害羞躲閃間,忽然聽到此人自報名號叫「弄竹」,頓時一愣。和那男的互相看了一眼,立馬目不斜視的站在了南明老祖的身後,不理睬弄竹。   倆人從幾位師兄師姐的嘴裡聽說過,此人是師傅最討厭的人之一。據說,當年島上的『火巖金剛』正好產卵,恰逢弄竹來了,這人趁師傅不注意的時候,勾結火龍獸一起盜食了『火巖金剛』卵,差點弄得島上的『火巖金剛』絕種。事後,他跑了,火龍獸則被師傅狠狠的處罰了一頓。   「我說南明老兒,你教的徒弟怎麼和你一樣不講禮貌,見到前輩連聲招呼都不打。」弄竹不快道。   「少廢話,可是順天島的缺焰玄果已經成熟,畢長春遣你來找我。」南明老祖邊整理身上的衣服,邊問道。看來已經做好了隨時前往順天島的準備。   弄竹聞言頓時樂了,呵呵笑道:「別提缺焰玄果了,老畢興奮過頭,一聲長嘯,結果把整個順天島給弄得亂七八糟,缺焰玄果全毀了。」   「畢長春會興奮過頭?」南明老祖愣了愣,有點想不通。像修為到了畢長春那個地步的。心境靜如古水,只怕很難有什麼事情能刺激到他。   「呵呵!還不是他那個寶貝徒弟弄的,一老一小兩個瘋子湊到了一塊,簡直是絕配。」弄竹擠眉弄眼的說道,那表情彷彿在告訴南明老祖,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是不是那個叫鶴離的?」南明老祖剛才還一肚子怒火,現在被弄竹勾起了好奇心,說了不和他廢話,現在也忍不住再次發問。   「鶴離?你還記得他?」弄竹頓了頓,搖頭道:「那傢伙謹小慎微,哪夠資格做老畢的寶貝徒弟,已經被老畢現在的弟子給親手宰了。老畢現在的徒弟可不得了啊!十足的惹禍精,偏偏老畢還當成個寶看。」   「畢長春收徒弟了?」南明老祖也有些驚訝,隨即發現談話已經跑題了,皺眉道:「既然缺焰玄果已經毀了,他為何還要讓你來找我?我的規矩不能破,否則後患無窮,你還是回去請他重新種好缺焰玄果再說吧!不送了!」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盜弄竹   弄竹當即翻個白眼道:「南明老兒。咱們朋友一場,不過吃了你點東西,不用做這麼絕吧!」   「朋友?」南明老祖嗤之以鼻道:「你見過偷朋友東西的朋友嗎?」   弄竹看了眼他身後的兩名弟子,張了張嘴無言以對,遂滿臉尷尬的摸出了那只吞天獸獠牙,在手中晃了晃說道:「知道你那些破規矩,老畢的為人你應該也清楚,不會讓你難做,看看這東西怎麼樣?」   玄玄島本來就是一座火山島,眾人所站的地方溫度頗高。可是黝黑的獠牙一拿出來後,周邊的溫度驟然降下幾分,莫名其妙的陰森感從弄竹的手上泛起。   南明老祖高昂望天的腦袋,僵硬的緩緩轉了過來,目光落在那一截獠牙上,兩眼漸漸瞇成了一條縫,很難再移開了。   弄竹微繃的神情緩了下來,眉頭一挑一挑的,嘴角彎起一抹笑意。本擔心這傢伙眼界太高,難入他法眼,如今看來,可以順利完成老畢交代的事情。   「行不行說句話。不行的話,我就走了,免得在這遭你的白眼。」弄竹作勢欲將手中的東西收起來。   「!」南明老祖一聲大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弄竹手上的東西搶了過來。東西一觸手,便有一股冰冷的陰森寒意在指間繚繞,不由放在眼前細細觀摩。黝黑彎彎一截,從斷口的截面可以看出,好像是從什麼東西上面割下來的,這應該是某件東西上的一小部分。   「從來沒見過這種材質,這是什麼東西?」南明老祖盯著手上傢伙,目不離物的問道。   「你問我啊?」弄竹指了指自己,撇撇嘴道:「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東西,要問,你也該問老畢去,東西是他的。」   「此物上的陰氣刺骨,聚而不散,不像是後天加賦上去的,應該不是凡間的東西啊!否則我不可能認不出來。」南明老祖霍然抬頭道:「從造型上判斷,應該是某個大件上截取的一小部分。弄竹,你老實告訴我,這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   「不愧是煉器宗師,一眼就判斷出個八九不離十。」弄竹朝他豎了豎大拇指,隨即走到他身邊,一手搭上老頭他肩膀。   南明老祖猛然抖肩,將他手甩開,瞪眼喝道:「勾肩搭背成何體統。」   弄竹上下看了他一眼,反擊道:「你個一年到頭穿紅褲衩、光膀子的傢伙。還跟我講體統?想知道東西的出處,趕緊把耳朵拿過來。」說著胳膊又搭上了他肩膀,這次南明老祖倒是沒有再反抗。   這番動靜落在兩名弟子的眼裡,讓兩人有些驚訝的互相看了眼。二人隱隱感覺到,想必在以前的時候,師傅和這位弄竹先生的關係匪淺,否則不可能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九幽冥洞。」弄竹笑嘻嘻的附嘴輕聲說道。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想說悄悄話直接傳音就是了,可他認為藉機親近親近,多少可以彌補彌補倆人之間的關係。尤其是想讓南明老兒的弟子們知道,我和你們師傅的關係不一般,以後我來了,千萬別沒大沒小。   「啊!」南明老祖看著手裡的東西連連搖頭道:「怪不得,怪不得。畢長春坐擁福地啊!」   弄竹的胳膊已經不知不覺的攬上了他整個肩膀,兩人就像是好兄弟、好哥們一樣。玄玄島上時有在洞裡進進出出的忙碌弟子,顯然也有認識弄竹的老人,見到這番情景後,皆是大吃一驚,原來師傅和弄竹的關係依然很鐵。   「這算什麼,我再說點更震驚的東西給你聽聽。」弄竹手掌摸上南明老祖長滿絡腮鬍子的老臉,把他腦袋往自己嘴邊一扳。對著他耳邊再次輕聲道:「你猜得一點沒錯,你手上的東西確實不是凡間的東西,而是從九幽冥洞的冥界大門上截下來的,懂了沒有?」說著鬆開了南明老祖,在他寬厚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幾下。   「啊!是從冥……」南明老祖驚叫道,可話還沒說完,便被弄竹打斷道:「喊什麼喊,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的?老畢拿出手的東西,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是,那是!」南明老祖摸著手裡的東西連連點頭道。弄竹再次拍了拍他肩膀,得瑟道:「怎麼樣?跟我去趟順天島吧!東西,老畢手上還有。」   「好,等我稍做準備。」南明撂下一句話,便一個瞬移沒了影,連那只獠牙也一起揣走了。   搞定!弄竹心滿意足的搓了搓手,此時方有心思朝四處打量,發現周圍的環境沒變什麼。目光在南明老祖的兩名弟子身上轉了轉,隨即盯著那條飛龍壞笑道:「小紅紅。」   剛才還叫人家小畜生,現在倒是改口了。飛龍也頗具靈性,將碩大的頭顱撇向一邊,不再理他。弄竹嘿嘿一笑道:「算了,不逗你們了,找你們師傅去。」一個瞬移沒了人影。   兩名弟子欲言又止,想起弄竹和師傅勾肩搭背的親熱樣,想喊又沒喊出來。   弄竹到了一座巖洞內,熟門熟路的身形連連急閃,轉眼就到了玄玄島的山腹底下,一幅熱氣騰騰的恢弘場面展現在眼前。中央是火紅的岩漿,吞吐的地火。周邊叮叮噹噹的金鐵敲擊聲不斷,一大群人在忙碌著,都是南明老祖的門人在借助地火煉器。   最吸引弄竹眼球的,便是那摻雜在人群中的大螃蟹。火紅色的大螃蟹,軀體直徑達兩米,四對如金剛刺般的強壯節肢,撐起整副軀體,高也達兩米。揮舞著一對同樣長達兩米的碩大螯鉗,如錘子般的敲擊燒紅的金屬塊,砸得火星四濺,力道巨猛。   這種大螃蟹就叫『火巖金剛』,正是讓南明老祖和弄竹反目的東西。此物頗具靈性,又力大無比,與一般的螃蟹不一樣,這種火巖金剛不是生長在海裡,而是生活在火山溶洞裡,能在火山融漿裡暢遊攀爬,不懼高溫,懼怕低溫,只有捕食的時候才會出去。   火巖金剛的壽命不是很長,最多能活個兩百年,母蟹只有臨死前才會產下十枚珍貴的蟹卵,所以整個群體幾乎一直保持著穩定的數量。想多也多不起來。它們乃是玄玄島獨有的東西,原本有個五百來只,被南明老祖來此發現後,便馴服為己用。   主要目的便是讓它們發揮力大無比的作用,鍛造器物。煉器本來就是件苦力活,畢竟像畢長春的妖鬼域那樣有青火的地方不可能到處都是,青火的超凡威力能迅速融化金屬,而後可以憑借高深的修為隨意塑形煉製。但一般的地火哪來那樣的威力,自然需要鍛造,於是火巖金剛便派上了很好的用場,與人配合起來省時省力。   然而就是這些在南明老祖眼中的寶貝疙瘩。碰上弄竹後,差點遭到了滅頂之災。話還要從南明老祖被各國修士糾纏開始說起,那時他恰好認識了弄竹,弄竹古道熱腸,為了幫朋友一把,請來了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為他解決了麻煩。於是弄竹便成了南明老祖的好友,時常來玄玄島玩。話說當時修真界能隨意出入玄玄島的人,也只有弄竹一人而已。   六十年前,一批火巖金剛開始產卵,產下的卵個個有拳頭那麼大,紅色亮晶晶的非常好看,總共也就百來枚。南明老祖視若珍寶,派了坐騎飛龍看護孵化。恰逢弄竹又來了,南明老祖一時多嘴,說起自己收服火巖金剛之前,曾食用過一枚卵,那味道簡直是天下無雙。   弄竹聽後,頓時不幹了,對南明老祖死纏爛打,非要嘗嘗鮮。最後南明老祖被逼無奈,看在朋友的份上,忍痛拿了一枚給他食用。弄竹吃過後,大呼美味。然而這一枚讓他吃上癮了,有些欲罷不能。   後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唆使看護孵化蟹卵的飛龍監守自盜,一人一龍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實際上弄竹總共也就吃了七八枚的樣子,主要是因為那卵太大了,吃多了非撐死不可。可那飛龍本就喜歡吃火屬性的東西,火巖金剛的卵正好對其胃口,這一吃就欲罷不能了,大傢伙的胃口那就不用說了,幾乎被這條呆龍一個人給干光了。   事後,這一人一龍發現蟹卵一個都沒有了,頓時都傻眼了。後果就不用說了,南明老祖勃然大怒。弄竹趕緊閃人,一躲就是數十年沒來過,跑不掉的飛龍就慘了,差點沒被活剝了。   這也就是飛龍一見到弄竹這有福同享,有難讓別人當的、極度不講義氣的傢伙,便立刻動手的原因。   此時,弄竹見到這僅剩的百來只『火巖金剛』,也是心中愧疚。可一想到蟹卵的美味,那簡直是回味無窮啊!忍不住悄悄往四周打量,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它們產卵的時候。正欲四處看看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南明老祖的震天長吼:「弄竹老賊,還不快快現身,莫非又想在我玄玄島行竊?」緊接著是那條飛龍的怒吼聲…… 第四百五十二章 抱抱你   弄竹兩個字在玄玄島可謂鼎鼎大名。南明老祖一聲吼,九曲十八彎的彙集在下面隆隆作響,驚醒了所有人。山腹底忙碌的人皆是迅速朝四處打量,最後目光統統落在了弄竹身上。弄竹在這裡的熟人也不少,畢竟以前經常在這裡晃。   「呵呵!好久不見!你們忙!」弄竹笑容滿面的朝眾人擺擺手,剛轉身,一張臉便臭了下來,迅速閃身竄走。從巖洞裡一射出,立馬喝道:「南明老兒,吼什麼吼,就你這裡的一堆破銅爛鐵,送給我也不要。」   倆人站在一起的間隔不足半米,眼對眼,擦出了強烈的火花。弄竹咬牙切齒的把手一伸,喝道:「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什麼時候拿過你的東西?」南明老祖噴道。   弄竹擦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噴回道「老畢讓我帶來的,你剛才拿走的。」   「那是畢長春給我的,你只不過是個傳話的,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東西?」南明老祖同樣擦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回頭朝飛龍喝道:「走!」   飛龍「呼」的彈射上高空,南明老祖閃身追上。穩穩釘在龍背上,飛龍攜人迅速穿過迷霧。弄竹掠空追上,當仁不讓的與南明老祖並排站在了一起,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冷哼。飛龍速度極快,轉眼就攜帶著倆人變成了遠方天際的一個黑點……   千山萬水只等閒,跨過茫茫妖鬼域,弄竹和南明老祖乘坐飛龍一到順天島上空,便聽到畢長春的聲音在空中朗朗響起:「南明老弟駕臨我順天島,有失遠迎!」說話間,畢長春清瘦飄逸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大屋外,一代高人親自迎接。   兩道人影閃落,南明老祖拱手行禮道:「不敢!」他脾氣在修真界算是差的,但見到畢長春,基本的禮儀還是做得妥妥當當,不敢在這名震天下的第一高手面前放肆。   弄竹卻是滿面狐疑的望著種植園方向,問道:「老畢,紫衣怎麼了?」他剛才還在空中,便見到紫衣一個人貌似癲狂的在那張牙舞爪、又蹦又跳的。   畢長春沒有理他,對南明老祖揮手道:「屋裡請!」南明老祖謝過,抬頭對振翅懸空的飛龍喝道:「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呆著,不要擾了順天島的清靜。」   隨即與畢長春聯袂進了屋裡。空中的飛龍低嚎一聲調頭飛走,乖乖降落在順天島的某個角落呆著。   弄竹則一個瞬移到了廢棄的種植園內,只見紫衣一直在那做著稀奇古怪的動作,連他站在她身邊好一會兒都沒發現,硬是把自己給折騰的香汗淋漓,頓時嚇了一跳,道:「紫衣。你在幹什麼?」   紫衣驀然停下,回身見是師傅,當即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撲到弄竹的懷裡,哭得一塌糊塗。弄竹的心肝猛得一揪,拍著女兒的肩膀循循安慰道:「紫衣,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躍……躍千愁……他……」紫衣泣不成聲道。弄竹兩眼暴睜,仰天怒喝道:「躍千愁,你個王八羔子,居然敢欺負紫衣,給我滾出來!」   這一聲,真是不亞於驚雷,立馬激出畢長春的鏗鏘斥責:「弄竹,你想幹什麼?」聲音雖然沒弄竹的聲音大,但那股鏗鏘降魔之威,卻是一字不落的統統砸在弄竹身上,震人心扉。   正在屋裡同畢長春盤膝坐在一起的南明老祖,頓時心裡偷著樂,隨口說道:「這傢伙不是個好東西。」話一說完,連自己都發現有些煽風點火的嫌疑,當即改口道:「躍千愁是誰?」   「正是小徒名諱。」畢長春語氣藏著幾分自得的說道。南明老祖長長的「哦」了一聲。心裡卻是把這個名字記下了,能讓畢長春自得的徒弟,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頷首道:「畢兄的弟子,定是才俊,那我倒要見識見識。」   「呵呵!南明老弟來晚了點,小徒已經提前一天離開了。」畢長春微微笑道。   種植園那邊的紫衣一聽到畢長春發火了,哭聲頓止,拉了拉臉色鐵青的弄竹道:「師傅,他也沒怎麼欺負我,就是說我笨?」   弄竹大怒道:「我的徒弟怎麼會笨,再笨也比他聰明,他人到……」臉上的神情忽然扭曲起來,回頭問道:「他就說了你笨,你就哭成了這樣?」   紫衣垂頭傷心道:「畢老前輩傳了我們相同的法訣,我在領悟的速度上確實不如他,於是求他教我,結果教了沒多久,他說他受不了我,說我朽木不可雕太笨了,便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妖鬼域。」   弄竹聽到這話怔了正,那是又喜又憂,喜的是畢長春真夠意思,真的傳了法訣給自己女兒。憂的是,怎麼感覺女兒有些依賴上躍千愁了,這個兆頭很不好啊!   畢長春創出的這套功法,在這個世上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紫衣拿到東西一看就傻了眼,腦子裡一點概念都沒有,怎麼學?於是差點崩潰的紫衣纏上了躍千愁。結果躍千愁又被紫衣搞得差點崩潰了,發現這女人簡直是頭驢,怎麼教都不會。然而紫衣死纏不放,甩都甩不掉。   原本還想等南明老祖來後,看看煉製靈寶的場面,後又聽畢長春說煉製靈寶光準備就得個把月的時間。躍千愁等不了了,終於在紫衣再次糾纏的時候把紫衣給罵了一頓,隨即悍然向畢長春辭行。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畢長春的掌控之中,畢長春深刻理解到了徒弟的痛苦。他自己本就是天資極高之人,如果讓他這樣來教紫衣,他也得發火。於是同意了躍千愁的離去,同時送了幾句話給躍千愁:「若是真的遇上化神期修士的刁難,盡量自己化解,如果自己實在無力解決的時候,不妨報上為師的名號,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一番話說得殺氣騰騰。   畢長春當場製作了三塊傳訊玉珮給躍千愁,這東西其實並不是真的能傳訊,只是裡面各自藏了畢長春的一縷神識。也就是說,躍千愁如果真碰到什麼事的時候,一但捏碎了玉珮,畢長春立馬能感覺到徒弟在什麼地方出了事。   也許因為距離太遠的原因,憑畢長春的修為也不能及時趕到,但接下來躍千愁出事的地方將會是驚天動地的……   躍千愁欣喜萬分的捧著玉珮走了。奶奶的,這下才是真的擺明了讓自己放手去折騰啊!不過高興歸高興,有一點他還是知道的,這三塊玉珮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用,如果屁大點事也拿出來用,簡直是侮辱自己的能力……   臨出妖鬼域前,躍千愁又陪虞姬嘮了嘮嗑,讓她安心修煉。出了妖鬼域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哧溜消失了……   烏托邦已經好長時間沒回來過了,躍千愁一出現,便站在了白素貞的身邊。白素貞見怪不怪。知道在烏托邦能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只有他了,抬頭對他淡淡嫣然一笑,將手上的青冥劍放了下來,起身輕輕問了句:「你來了。」   躍千愁點點頭,望著那張淡然而傾絕天下的溫婉容顏久久不願移開雙目,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他就感覺整個身心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這個時候的自己才是真的自己。每次都這樣,被她感染得像她一樣,無慾無求!   她對他,沒有任何的要求,沒有任何的牽絆,甚至不會跟他耍一點小性子。只有理解再理解,支持再支持,沒有任何的保留,一切都是默默的,永遠的無怨無悔。   「我很想將這把劍收起來,但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可讓你如此熬神,我的心好痛。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把這把劍給你。」躍千愁望著榻上的青冥劍搖頭苦笑。   「既然知道我會不高興,那就不要再提了。」白素貞柔聲說道,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黛眉微微蹙了蹙,道:「身上怎麼搞了這麼多泥土?」   「哈!最近在練一門功夫,摸爬滾打弄的。」躍千愁想起練禽戲的經過,滿臉的無奈,貌似到現在沒感受到任何效果。   「換一件吧!免得出去讓你父母和萍兒看到會擔心。」白素貞說著,已經輕輕靠來,伸手幫他解外衣。躍千愁自己則邊從儲物袋內重新拿了件,除掉髒衣服後,白素貞又接過他手中的衣服幫他重新換上。   完後,倆人臉上都掛上了會心的笑意,躍千愁張開臂膀道:「讓我抱抱你。」   白素貞看著他歪了歪腦袋,抬手將額頭的一縷秀髮掛到了耳背,淡淡笑著靠在了他的懷裡。躍千愁輕輕將她整個攬在懷裡,埋頭在她的秀髮中。嗅著淡淡的清香,呢喃道:「我將要跳出華夏修真界,四處走走。」   白素貞感受著他的心跳,神情間有著淡淡的滿足感,輕輕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只要每次回來,能隨時看到你,我在外面就有無窮的動力,這比你做什麼都重要。」躍千愁扭了扭頭,有些心醉的說道。   白素貞抬頭道:「我已經助你父母服下了『七竅玲瓏丹』,效果好像不錯,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躍千愁嗯了聲,忽然輕輕問道:「縹緲宮的事,你好像全部放權給了萍兒。」   「嗯!有什麼問題嗎?」白素貞問道。躍千愁搖了搖頭沒說話…… 第四百五十三章 安排   倆人並肩走出縹緲宮。氣質相互輝映,遇見的宮女紛紛向二人行禮。對她們來說,首領在烏托邦的地位自然不用說。而這位深居簡出的白姐,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是烏托邦獨一無二的,常年白衣如雪,靜雅得如冰山上的雪蓮。   別看白姐現在不插手縹緲宮或烏托邦的任何事情,但卻掌控著整個烏托邦的命脈,所有人的本命元神都在她手上。就連那位掌握整個烏托邦軍權的關總教官,也是隔三差五的來束手請安。那種恭敬態度,是見到如今縹緲宮的實際掌管者曲萍兒也不曾有的。   還有那位一貫稀稀拉拉的陳總,見到溫婉的白姐,也同樣是畢恭畢敬,白姐一但交代個什麼事情,絕對是毫不含糊,一點折扣都不敢打。如此一來,雖然白姐待人寬容,但烏托邦內見到她的人,皆是心懷敬畏。   倆人在縹緲宮外的山崖前站了一會兒,說了一會兒話,白素貞便靜靜離開了。沒多久。一道流光劃來,曲萍兒滿臉驚喜的收了飛劍落下,粉拳在躍千愁胸口一陣亂捶,嬌嗔道:「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一次?」   如今曲萍兒的臉上,以前的陰霾不復再見,被精神奕奕的流光溢彩給籠罩,說話也更加自信了,一股淡淡的上位者氣質已經初現端倪,活脫脫一個女強人的形象。這自是不用說,她如今可是掌管縹緲宮數百號人的主人,比之當年青光宗可遭人驅使的小弟子,處境簡直是天壤之別。如今整個烏托邦都知道她是躍千愁的女人,誰敢對她指手畫腳,只有她對別人指手畫腳的份,每天忙得很吶!   躍千愁抓住她的拳頭,往懷裡一拉,滿臉壞笑道:「是不是想我了,嘖嘖!身體更加豐腴了。」   「討厭!」曲萍兒嬌羞的揮起另一隻拳頭重重的砸了他兩拳,惹來躍千愁的一陣嘿嘿怪笑,外加上下其手的亂摸。曲萍兒滿面緋紅渾身無力的強行把他推開,道:「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你父母在縹緲宮住不慣,搬到東郭粟他們那去了,我現在陪你去看看。」   「不急,等我先把你檢查檢查再說。」躍千愁把她強行抱起,惹來一陣驚呼,隨即二人渙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二人初次媾和的湖邊,緊接著衣衫亂飛,水花四濺,好一對戲水鴛鴦……   如今的東郭粟手下,同樣有著數百號人,種植和養殖齊頭並進,解決了整個烏托邦的後勤飲食保障,這塊地面上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氣象。   春情在臉頰未散的曲萍兒和躍千愁一到,便直接找到了躍長貴夫妻,倆口子比在縹緲宮的精神好多了。躍千愁仔細觀察後發現,一般凡人年過五旬後,臉上便有暮氣,乃是身體步入衰竭的徵兆,如今父母臉上的暮氣全無,顯然是靈丹發揮了功效。這點讓躍千愁大感欣慰,估計父母再活個五十年應該沒問題。   一見面,一家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躍千愁乾脆就在父母身邊陪了一整天。曲萍兒也暫時放下雜物,擺出了一付好媳婦的模樣,薛二娘自然是高興,可就是這媳婦的肚子遲遲不大。讓她滿腹牢騷。曲萍兒害羞不已,不時偷偷瞪躍千愁一眼,後者全當沒看見。   次日,躍千愁在烏托邦軍營內,命人給他取來了一大堆靈草,隨即親手煉製了一大堆靈丹。雙手左右開弓,兩隻手掌冒出青火,同時修煉,一旁的關羽只管負責投入靈草就行了。   那嫻熟的煉丹手藝跟玩差不多,再次把關羽給震懾了把,確實比那牛皮哄哄的陳風強了不止一點點。倆人將丹藥分別裝入瓶瓶罐罐時,關羽問道:「你這煉的都是什麼丹?」   「斂息丹,服用一粒,可在十天之內讓人看不出修為。以前是材料不全,現在東西齊了,自然要一次性多煉一點,這玩意雖然功效不大,卻是個有用的東西。」躍千愁邊裝瓶邊說道。   關羽捏起一顆黃色的小小丹丸看了看,沒想到還有這種神奇的丹藥,有些奇怪的問道:「你的身體天賦異常,別人本就看不穿你的修為,這麼多丹藥你要給誰用?」他猜測躍千愁又要拉一批人出去。   躍千愁稀里嘩啦的將倆人跟前的一大堆裝好的瓶子收了起來,往椅子上一靠,望著桌上剩下的一堆黃丸子,笑道:「華夏修真界這段時間繃得太緊了,讓人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我準備到其它國家去轉轉。」   關羽默了默道:「這次需要多少人?」   躍千愁搖了搖頭道:「暫時不需要動用大量的特戰隊員,你只管抓緊訓練他們,等我先把情況摸清楚了。自然會用上他們。對了,幫我把洪七三人叫來吧!修為都已經達到了渡劫初期,該是讓他們出去歷練歷練的時候了。」   關羽點點頭出去了,沒多久便把三個衣衫襤褸混身血跡的傢伙帶來了,三人見到躍千愁趕緊行禮。躍千愁朝三人仔細的打量後,滿意的頷頷首。   三個傢伙明顯是剛從實戰對抗訓練場剛下來的,從三人的狼狽模樣上看,確實被折騰的不輕。三人身上還未散去的殺意畢露無疑,連小小少年洪七也是眉角含煞,像剛放出籠子的餓狼。   「給你們一刻鐘時間,洗洗乾淨換了衣服再來見我。」躍千愁輕輕揮了揮手道。   三人領命,迅速閃了出去。隨後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三人又趕了過來,經過訓練後,行為果然是大不一樣。躍千愁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丹藥,道:「這是斂息丹,服用一粒十天之內無人能看出你們是修士,每人裝滿十瓶帶上,對你們出去以後有用處。」   要帶我們出去?三人聞言一愣,相視一眼,不敢多話,依言迅速裝瓶。這一瓶能裝百來粒,十瓶就是上千粒。   躍千愁邊看邊說道:「這次出去。洪七和古青雲在華夏修真界以散修的身份行走,記得換個名字,不要被人認出來。給你們每人配三十名特戰隊員,記住行事要低調,否則憑你們這些人的實力,還不夠那些大派打牙祭的。」   三人裝好丹藥後,洪七有些興奮的問道:「師傅,我們出去需要幹些什麼?」   躍千愁白了他一眼,佯怒道:「自然不是讓你們出去遊山玩水,你們這次出去是有任務的。你和古青雲,給你們一年的時間。每人給我搞一個億的上品靈石回來,我不管你們是偷還是搶。總之完不成任務,我將重罰。」   「是!」兩人欣然領命。二人也知道,烏托邦從來沒放過誰單獨出去歷練,這種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意義非比尋常。不過想到要讓他們每人一年搞一個億的上品靈石回來,心裡還是倍感壓力。   「師傅,那我該做些什麼?」張鵬聲音洪亮的問道。   躍千愁瞥了眼這鐵塔般的漢子,問道:「我聽說你們以前打仗的時候,派出刺探軍情的奸細,他們易容術都不錯,不知道你會不會?」   「這是件精細活,弟子不會,但是將軍手下有不少這樣的能人。」張鵬回道。他說的將軍自然是柱國將軍石文廣。   「知道了。」躍千愁點點頭,環顧三人道:「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準備,要人找關總教官,要東西找陳總,明日的這個時候,帶上你們的人和東西,來這裡見我。」   「是!」三人隱隱有些興奮的抱拳領命。三人退下後,關羽皺眉道:「每人搞來一個億,這是不是有點太危險了?尤其是洪七,根本就沒見過什麼世面,能行麼?」   「想在修真界混,危險是家常便飯,怕怎麼行?我已經給他們創造了一定的條件,如果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那就是廢物一個,死就死了算了,我趁早換人。」躍千愁淡淡說完也渙然消失不見了。獨留關羽皺眉沉思,他知道,躍千愁這是開始培養能在外面獨擋一方的人了。   洪七好不容易撈到一次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一離開軍營便迅速飛往東郭粟那邊面見外公外婆。農田邊忙碌的老倆口看到憑空快速飛來的人,起初還以為看錯了人,結果發現真是外孫的時候,倆口子膛目結舌。自己的外孫才二十歲不到,這就到了渡劫初期?   詢問後。得到了確認,老倆口激動的無話可說,滿嘴都是感激躍千愁的話。洪七此來就是拜別外公外婆,說師傅要讓他出去歷練,東郭粟當即千叮嚀萬囑咐道:「你師傅對我們全家有再造之恩,就是豁出命去也難報萬一,總之只要是你師傅交待的事情,哪怕是拚命也要盡力而為啊!」   「外孫這次離去,不知何日才能回來,外公外婆多加保重,外孫還有要事辦,就此拜別!」洪七說著跪下叩頭。   「好好好!」老倆口動情的將他扶起。洪七退後躬身行禮,隨即彈起掠空而去。倆口子久久凝望,此等兩夫妻一輩子也難以企及的修為,如今在外孫身上見到了,叫二人如何不激動。   農田四周湧來十幾個人,圍住倆口子七嘴八舌的問道:「這就是你外孫……這就是首領的親傳弟子……」老倆口滿臉的自豪,嘴上卻仍在謙虛,應付完諸人後,二老立馬決定去看看躍長貴夫妻,看他們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第四百五十四章 黃毛小兒   柱國將軍府後花園的小院內。躍千愁斜靠在太師椅上,吃著零嘴喝喝茶。等了一段時間後,石小天興沖沖的拿了幾封書信來,放在了桌上。   躍千愁將要去西部軍營,順道給石小天一家捎上家信。其實石家與西部方向來往的書信就沒斷過,但是裡面都不敢寫什麼太深的內容,畢竟堂堂一國的監察部門不是吃乾飯的,尤其是對石文廣這樣擁兵自重的大將。   躍千愁嗑完最後一粒瓜子,拍拍巴掌摸出一塊玉牒放桌上道:「裡面的東西對你有好處,我先走了。」起身收了桌上的書信。石小天苦笑道:「老大,沒事常來啊!」可惜他老大已經沒了人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西部軍營,大軍操戈強訓,喊聲震天,備戰不息。坐落在正中央的中軍大帳內,大笑聲不斷,氣氛很是熱烈。石文廣坐在宣案後面,與下面兩側分坐的四名背劍修士舉杯不斷,談笑間的話題正是躍千愁。   內帳裡幾名護衛也在側耳傾聽,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派來保護石文廣的人。幾人正聽著。忽然發現身邊多了一人,頓時大吃一驚,正要有所動作,卻見是躍千愁,正要大禮相向,躍千愁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禁聲,遂抱臂繼續聽外面的談話。   外帳,石文廣左手端杯,右手朝下方做了個虛請的手勢,笑道:「李仙師、趙仙師、邱仙師、吳仙師,四位仙師能常來陪本將軍談論修真界的趣事,本將軍大為感激,來!諸位仙師再共飲一杯。」   「將軍客氣了!」四人寒暄著舉杯同飲,那名李仙師抹了抹嘴,笑問道:「將軍為何對那躍千愁如此感興趣,我等每次前來,將軍亦是每每問到那躍千愁,難道將軍與躍千愁有什麼關係不成?」   「李仙師說笑了,本將軍雖然手握重兵,但卻是一凡夫俗子,怎會與躍千愁有關係,只怕我想高攀,人家也看不上我這凡夫俗子啊!」石文廣哈哈大笑道。   「將軍何必妄自菲薄,將軍在俗世也算是位極人臣,和修真界怎能相提並論。那躍千愁莫說是將軍,就算是我等想高攀。只怕人家也不見得會正眼看我等。」吳仙師搖頭歎道。   石文廣擺手道:「吳仙師說笑了,四位仙師乃是飛天遁地的高人,任誰也是青眼有加。照我猜測,諸位仙師只是不願意摻和到修真界的爭鬥中去罷了!」   「吳老弟喝多了吧!那躍千愁不過是位兩度被逐出師門的敗類而已,我等何必要讓他正眼相看。」趙仙師臉色有點不大高興,四人仗著修真界高人的身份與柱國將軍交往,時常來此白吃白喝,怎能說出貶低自己的話來,豈非大大的有損顏面。   內帳的幾名護衛一齊看了躍千愁一眼,只見躍千愁的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絲毫不為所動,閉眼傾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石文廣聞言臉色僵了僵,他自然知道內帳的幾名護衛都是躍千愁派來的人,真不知道聽到這樣的話後會有什麼反應。稍等了會兒,見沒動靜,石文廣舉杯笑道:「諸位仙師莫停杯,喝酒!」   幾人同飲後,那位邱仙師向其他人問道:「你們聽說沒有,據說躍千愁領著六百名高手,在望海鎮和大羅宗硬幹了一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內帳的幾名護衛有些驚訝的看了眼當事人。躍千愁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心道,老子還以為是什麼狗屁仙師高人,這樣的事情都弄不清楚,不用說,全都是些上不了場面的傢伙。   「那瘋子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李仙師搖頭道。   石文廣頓時來了精神,挺直了腰板問道:「四位仙師可否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吳仙師苦笑道:「這事我倒是聽說過,躍千愁領著六百多號人和大羅宗一千多號人,當著各派的面起了衝突,進行了一場你死我活的激烈廝殺。」   「結果怎麼樣?」幾人一齊問道。   「結果讓人難以置信。」吳仙師搖搖頭道:「堂堂正道排名第二的大羅宗遭到了慘敗,一千多號人死得只剩下了幾十個人,躍千愁那邊只不過死了兩百來人。最讓人震驚的是,那躍千愁居然能獨自一人硬抗兩名渡劫末期高手,最後反而是那兩名渡劫末期高手吃了虧。」   「嘶!」幾人全都呲了口涼氣,他們對那死的一千多號人不關心,最關心的就是躍千愁一人打敗兩名渡劫末期高手的事情,渡劫末期對他們來說,那是頂天的高手了。那名先前譏諷躍千愁的趙仙師神情抽了抽,問道:「吳老弟,這消息不會有假吧?」   「假不了,我從大羅宗一名弟子的嘴裡親耳聽來的,想必他也不會捏造出一件本門的醜事。」吳仙師吐了口酒氣說道。   現場頓時沉默起來,石文廣目光閃爍,內心隱隱激動起來,躍千愁誠不欺我,既然有了和大羅宗正面對抗的能力,想必大事指日可待。當即舉杯高聲道:「諸位仙師,請!」說罷先乾為敬。   那位姓趙的仙師顯然是覺得這樣丟了面子,放杯後不甘心的哼哼道:「我看這事多半有假。你們想,聽說那躍千愁不過元嬰期的修為,怎麼可能一人打敗大羅宗的兩名渡劫末期高手?」   幾人互相看了眼,這事畢竟都沒有親眼見過,還真不好說。說是假的,卻是隱隱聽到不少人在傳。說是真的,也確實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萬一是真的呢?」內帳突然有人笑道。石文廣微微一驚,這人的聲音他太熟悉了。   果然,躍千愁掀開帳幔,緩緩走了出來,對欲出聲的石文廣悄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用多話,站在了他身邊,對下面幾人拱了拱手道:「我乃大將軍的表親,聽到諸位仙師說得熱鬧,忍不住也想出來湊個熱鬧,還請諸位仙師不要介意。」說著朝幾人看了看,發現不過都是些築基期的傢伙,居然敢跑到自己的地盤上來充什麼高人,簡直是不知死活。   四人不解的看了眼石文廣,後者點頭笑道:「諸位仙師勿疑,確實是本將軍的表親。」聽到這話,幾人稍有的戒備才放了下來。   「怎麼?大將軍的表親也對修真界的事情感興趣?」那趙仙師搖頭晃腦的說道:「那我來考考你。你知不知道修真界有多少個門派?正派有多少,魔道又有多少?」   「幾百個總是有的吧!」躍千愁想了想說道。他發現自己到現在為止,確實搞不清修真界到底有多少個門派。   「嗯!」趙仙師搖了搖頭,對他含糊其辭的回答很不滿意,遂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修真界又有多少散修?」其他三名仙師也是飽含笑意的看著躍千愁,貌似這酒喝得正無聊,正好拿大將軍的表親來助助興。   媽的!這些問題還真難住了老子!躍千愁皺眉道:「如今修真界的散修沒幾個上得了檯面的,我管他有幾個。」   此話一出,四位仙師的臉色頓時齊變。趙仙師酒杯「啪」的一聲敲在橫案上,怒喝道:「黃毛小兒,信口雌黃。今天若不是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定要你好看。」   居中正坐的石文廣實在無語,你們談了躍千愁半天,如今躍千愁就站在你們的面前,你們居然沒一個認識的,不知道以前是誰說的,還和躍千愁喝過酒。   躍千愁愣了愣道:「怎麼?難道四位仙師也是散修?」   趙仙師大聲道:「不錯,我四人正是修真界的散修,雖沒入那些門派,卻也是逍遙自在。」   「修真界散修遍佈,可謂是藏龍臥虎,高人數不勝數,豈是你一個凡夫俗子的後生能知道的?」李仙師斥責道。   吳仙師和邱仙師互相看了眼,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小子在幾人面前如此失禮,石文廣怎麼會不聞不問?吳仙師隨即帶著試探的語氣問道:「這位小哥,聽你這樣說,莫非你認識修真界的散修?」   「倒是認識一些。」躍千愁心裡又補了句,認識的都被老子幹掉了。想了想道:「哦!對了,我認識一個叫洪明的,修為在散修裡還算可以,勉強到了渡劫初期。關於散修裡沒幾個上得了檯面的話,就是他告訴我的,不知道四位仙師認不認識他?」   他能想起名字的也只有這一個,當初散修推他出來做代表的時候,那個叫洪明的大鬍子是他的堅定擁護者,可惜一不小心被自己給幹掉了。   「洪明?」四位仙師一齊失聲。洪明在躍千愁眼裡也許不算什麼,但是在散修中卻是數得上的頂尖人物之一,哪是他們四人能接觸得到的人物。   石文廣瞥了眼躍千愁,見他仍是一付虛心請教的樣子,心中惡寒,這傢伙分明是想整人。算了,輪不到他說話,乾脆自己喝自己的。   四人相視一眼,趙仙師有些心虛的問道:「這位小哥和洪明是什麼關係?」稱呼已經由黃毛小兒改成了小哥,變得挺快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心狠手辣   躍千愁擺擺手,不以為意道:「也沒什麼關係。就是在一起玩了一段時間。」他當初確實帶著那幫散修吃香的喝辣的玩了一段時間,也不算說謊。   四人聞言有些無語,吳仙師起身拱手道:「洪明乃是我散修中的前輩高人,小哥能和他玩在一起,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不知小哥的尊姓大名是……」   石文廣端著酒杯忍不住歎了口氣,很想叫他們不要再問下去了,想想還是忍住了。躍千愁瞥了石文廣一眼,背個手從他身邊走開,緩緩走到下方的兩條橫案之間,望著大帳外一字一句的淡淡說道:「談不上什麼尊姓大名,區區在下就是剛才趙仙師嘴裡……那個兩度被逐出門派的敗類躍千愁而已。」   「啪啦!」趙仙師剛端起的酒杯掉在桌上,隨後又滾到了地上。斟滿的酒水灑了一身,卻渾然不覺,瞪大了眼睛盯著背手傲立在當前的年輕人……   靜!帳內很安靜,帳外廝殺操練的聲音聽得格外清晰,幾人不是第一次來柱國將軍的中軍大帳,但卻是第一次能把外面的聲音聽得如此清晰入耳,然而卻置若罔聞……   咕嘟咕嘟!是石文廣埋頭喝酒的聲音,他現在算是知道躍千愁在修真界的厲害了,以前只是聽說。現在這四位平常牛皮哄哄的仙師……哎!躍千愁說的沒錯,確實上不了檯面,還不知道人是真是假,就已經嚇成這樣了。   四人緩緩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那可真是千變萬化。躍千愁左右掃了一眼,漠然道:「怎麼?四位仙師覺得有什麼問題麼?」   趙仙師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尷尬笑道:「哈哈!這位小哥開什麼玩笑,你不過一凡夫俗子,躍千愁乃修真界高人,你倆怎可混為一談。」笑的聲音比哭還難聽,好像被人掐住脖子發出的笑聲。   「躍千愁乃修真界高人?」躍千愁扭頭盯著他問道:「趙仙師這話不對吧?我剛才還聽你說,那躍千愁不過是位兩度被逐出門派的敗類而已,現在怎麼又成高人了?難道是我耳朵不好?聽錯了?」   這話誅心啊!趙仙師嘎著嗓子笑道:「小哥還真是喜歡開玩笑。大將軍,你這表親喜歡開玩笑。」最後一句是對著石文廣說的,卻見石文廣在埋頭喝酒,態度很不明朗。   這下四人明顯感覺到不對了,哪次來,這大將軍不是對自己四人恭恭敬敬的,哪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不明真相所產生的凝重氣氛,壓得四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那位李仙師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突然喝道:「這酒喝得沒勁了,不喝了,大將軍,告辭了。」   拱了拱手就要離開,人剛走出橫案幾步,便聽身後有人淡淡說道:「膽子不小。在我面前還敢撒野,你有膽子走出這大帳試試看。」說話的自然是躍千愁。   走不動了!不敢走了!李仙師身子釘在了原地,連轉身的勇氣也沒了。又聽躍千愁淡淡說道:「只要你有本事走出這大帳,我就饒你不死。軍中無戲言,你大可以試試。」   聲音很輕,卻彷彿幾人的生死只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心。四人現在嚇得膽顫心驚,試想一個凡人就算裝,也不可能這樣裝,搞不好真的是碰上了那個對他們來說,是傳說中的傢伙。   躍千愁話聲一落,內帳的帳幔動了動,六條人影閃了出來,把持了四個方向,大帳門口就守了兩個。派來保護石文廣的總共有十人,分了倆名保護石印天,還有兩名正與幾人輪流服用破禁丹提高修為。   這六名護衛,四位仙師自然也見過,一直以為是軍中效力的高手。如今一看動靜,幾人頓時傻了眼,這六人分明也是修士。就憑這幾人的速度,修為不知比他們高到哪裡去了。可笑的是,他們居然長期當著六人的面,在柱國將軍面前充高人,這臉真是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也是,六人的修為比他們高那麼多,憑他們還真看不出六人的深淺。   死路一條,李仙師乾脆轉過了身來,幾人的目光一齊盯在了石文廣身上。吳仙師更是臉色鐵青的說道:「大將軍身邊既然有如此高手保護,何必還要花時間應付我四人,莫非真是軍中寂寞,甚為無聊,拿我幾人尋開心不成?大將軍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呃……」石文廣端著酒杯頓了頓,隨即無語的搖了搖頭苦笑,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何況現在處置的權利已經不在他手上。   吳仙師回過頭來,咬牙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不是躍千愁,我四人自知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到底想把我們怎麼樣?」   「還是那句話,你們只要出得了這大帳,我就饒他不死。」躍千愁瞥了他一眼,轉身看向石文廣,冷笑道:「將軍閒情雅致,但有些事情是不是關心得太多了?」邊上,四位仙師的臉色鐵青,誰也沒那膽子闖出去。   「先生不要誤會。」石文廣趕緊站了起來,拱手賠禮道:「並非是想打聽先生的隱私,而是大軍長期枕戈待旦。時間長了軍心會疲憊,不利於大事。探聽先生的消息,實在是為了心中有底。再等下去,本將軍實在是等不起了,畢竟歲月不饒人,本將軍擔心到了揮師的那天,只怕無法再運籌帷幄指揮了。」   躍千愁皺了皺眉,石文廣說的問題確實是個問題,只怕憑石印天的資歷和能力,還沒辦法做到指揮全局性的大規模作戰。那四位先生也聽出了點端倪,心中駭然,這躍千愁所圖不小,居然想造反,那豈不是遲早要和扶仙島爭天下……   「修真界的事情,將軍以後就不用勞心了,專心做好自己的事。」躍千愁面無表情的說道。   「先生說的是!」石文廣的聲音很沉重,這一不小心,全家人都落在了對方的掌控之中,想反抗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被對方抓得死死的。   「至於將軍所擔心的問題,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躍千愁看著他笑道:「假如我再給將軍延壽數十載,將軍想必不會再有什麼顧慮了吧?」   「先生你是說……」石文廣驚喜不定。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躍千愁不急著回他的話,反而轉身面向那四位所謂的仙師,問道:「你們誰知道『七竅玲瓏丹』?」   四人面面相覷,皆在腦中想這個丹名,忽然那趙仙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帶著將功贖罪的想法,討好道:「先生我想起來了,我曾聽人說過,七竅玲瓏丹乃是傳說中的奇丹,傳言凡人服用一顆能延壽五十載,修士服用則能延壽一百五十載。先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嗯!沒想到你還有點見識。」躍千愁笑著點點頭道。   「先生過獎了!」趙仙師笑容可掬,一臉的諂媚討好。可聽到躍千愁後面的話後,頓時笑不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給你們一個痛快吧!」躍千愁淡淡說道,隨即對六名護衛做出了『格殺勿論』的手勢。   幾人大驚,然而連發出慘叫的機會都來不及,腦袋便和身體分了家。四腔熱血噴得老高,血紅濺染一片,光當倒地。躍千愁漠不關心的說道:「以後再見到這樣招搖撞騙的人,為了大將軍的安全計,格殺勿論!」   「是!」六人躬身領命。躍千愁擺擺手道:「收拾一下,你們暫時都退下。」   二話不說,六人迅速提著斷頭屍閃了出去,知道首領要說私話,順手將帳幔放下閉緊,帳內當即就剩下了兩人。   石文廣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躍千愁如此心狠手辣,談笑間就取人性命。他見慣了生死,倒不是怕見到死人的事,而是頭次見到自己六名護衛的身手嚇了一跳,自己都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那四名能飛來飛去的仙師腦袋就搬家了。   想到自己身邊時常有六個不與自己同心,而且是如此厲害的人物,真是如坐針氈啊!說老實話,他也算是一代名將,哪願意做那長期受人操控的事情,確實存了點異心,希望能通過幾位仙師勾搭上一些修真界的高人。時機成熟後,把躍千愁派到自己和家人身邊的護衛給除掉。   可是現在,真的被眼前的事實打擊的夠嗆,人家二話不說就把他準備牽線搭橋的人當場給宰了。同時一句『為了大將軍安全計』,就徹底斷了他那點小心思,可真夠狠啊!   這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躍千愁也不會點破,斷了你的念頭就該老實點,不要再想那不著邊的事情。淡淡笑了笑,順手摸出了一枚靈丹。大帳內頓時被蕩漾的血紋光彩給充斥,異常玄幻迷離。   石文廣訝然的盯著那散發出異彩的神奇丹丸。躍千愁笑道:「這便是能給凡人延壽五十載的『七竅玲瓏丹』,在修真界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今天為了大將軍的皇圖霸業,躍千愁甘願獻上一顆,以除將軍後顧之憂。」 第四百五十六章 唯我石大將軍   話雖然說得好聽。石文廣看著眼前的靈丹,神情卻有些恍惚,還略帶著些許的淒涼,久久不願意動手接過來。他並沒有因為躍千愁要賜他稀世奇丹而興奮,想的反而是,躍千愁要賜毒藥控制他,軍旅生涯幾十年,類似的事情他見過的並不少。   躍千愁看了出來,冷笑道:「大將軍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莫非你真以為你柱國將軍是什麼不可或缺的人物,我躍千愁少了你就不行?如果不是看在石小天的面子上,我何必要在你石家身上大費周章,直接將扶仙島掀下神壇就行了,難道我還怕李氏王朝那時候不向我依附,我何必要多此一舉?」   「呃……」石文廣被他說的一愣,但卻是醍醐灌頂,頓然清醒。試想也是,如果他能將扶仙島從第一大派的位置上推下來,其實力已經具備了領袖修真界的資格,又何必要求到自己頭上,想扶持誰上位。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   「不需要猶豫,這枚靈丹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七竅玲瓏丹,別人求我給,我還不給他。」躍千愁神情間已然出現了一絲不耐煩,直言道:「將軍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今天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石文廣咬了咬牙,一把將靈丹抓在了手中,表明了態度,不管是毒藥還是靈丹,我都會吃。但也是有話直說道:「恕我直言,先生剛才的所作所為表明,分明是想將我石家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不給我石家任何脫離你控制的機會,難道我有什麼懷疑不應該麼?」說著舉了舉手中的靈丹。   躍千愁聞言頓了頓,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搖搖頭道:「我承認我想控制你石家,但卻是暫時的控制,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待我想做的事情完成後,你將會發現,你石家的小小付出,換來的將是難以計算的好處。」   「哦!」石文廣也恢復了大將軍的豪氣,問道:「請先生直言,也好解我心中疑惑,讓我得以安心。」   「好!也好讓你心裡有個準備,讓我看看你石大將軍的氣魄有多大。」躍千愁一揮手將桌上的公文、紙筆、令壺之類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憑空拎出了一口箱子放在桌上。掀開箱蓋後,裡面露出了一箱的光潔玉牒。躍千愁對他指了指箱子裡面的東西,大意是叫他看看。   石文廣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拿起一塊玉牒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沒看出什麼名堂,有些疑惑的瞧著他。躍千愁走到他身旁,一掌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道:「將軍閉上眼睛,意識跟著我傳導過去的感覺走。」   石文廣確實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東西從他手上傳導了過來,當即依言閉上了眼睛,意識瞬間被那莫名的東西所牽引,直接沿著手臂流走,進入了掌中的玉牒內。雖然還閉著眼睛,卻感覺眼前一亮,一副浩瀚而又詳盡的地圖呈現在眼前,山川、河流、道路、城郭,每處的風俗人情,還有每一處城郭的人口及兵力防禦,盡在眼前……   石文廣乃是領兵打仗的人,自然知道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正沉浸其中時。忽然查看的目標移到了一座輝煌的宮殿圖標上,幾個大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寫著『流雲國皇宮』……頓時吃了一驚,意識從玉牒中跳脫了出來。驀然回首道:「這是流雲國的地理全圖?」   躍千愁點頭笑道:「將軍不愧是帶兵出身的將領,一看便知,不需要我多說。」   「嘶!」石文廣呲了口涼氣震驚道:「如此詳盡的地理全圖,簡直不可思議,我從軍數十年從來沒見過,不知是何人做出來的?」   「不要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不是我做的。這東西乃是我從一外邦修士手裡奪來的,可惜我也沒弄清那人的身份。想必將軍也看出來了,製出這箱地圖的人,恐怕所圖不小。」躍千愁說道。他自然不會說這箱子是他發死人財弄來的。   「這一箱的玉牒全部是?難道諸國地圖全部在這裡?」石文廣越發震驚道。   躍千愁搖搖頭:「也不齊全,還差兩個國家,其中華夏國的就不在其中,還有一個國家,我看來看去也不知道是漏了哪個國家,太多了,眼睛都看花。但毫無疑問,這個沒找出來的國家,就是製作這些圖的主人。」   「先生為何如此肯定?難道就不會是我華夏國做的?」石文廣不解道。   「難道你真的認為這些東西是一個國家的能力可以做出來的麼?」躍千愁冷笑道。   石文廣遲疑道:「這……確實有些困難,先不說要耗費多長時間,它國也不可能放任外國偵查本國的地形,何況還連兵力部署都詳細標明了,難度非常之大。」   「所以說,只有修真界的人,才有這能力做得出來。說到修真界,你不如我清楚。」躍千愁單手摸著箱子裡的光潔玉牒,緩緩說道:「為什麼裡面沒有華夏國的地形圖?理由很簡單。華夏修真界一向以天下修真界正宗自稱,根本就看不起外邦修真界。」   「排外的情緒非常強烈,甚至已經到了故步自封的地步,我不干預外界,外界的實力也不要插手我這裡,否則就不客氣。外邦修士如果想在華夏境內花大量的時間繪圖而不被發現,幾乎不太可能,這應該就是沒有華夏國地圖的原因。當然了,也不排除華夏國地圖還沒繪製完成、或者沒有放在這口箱子裡的可能,不過幾率很小。」   「照先生這樣說,另外一個國家就有重大嫌疑。」石文廣面色凝重的將手中玉牒放回箱內,道:「看來,有人志在整個天下。」   「嘿嘿,尾巴長了縮不住,遲早會查出來。」躍千愁冷笑道。   「要查出來有何難?」石文廣詫異道:「我這裡有諸國名全表,先生拿去勾選排除就是了。按先生所說,剩下的那個必然就是那個有重大嫌疑的國家。」   「呃……」躍千愁愣了愣,道:「有麼?那給我一份。」他發現自己想問題老是想得太複雜了,有些近在咫尺的東西反而看不見。   「先生稍等!」石文廣轉身去了內帳,沒多久親自取了一份牛皮捲來,交給躍千愁道:「不分大小,三百一十九個國家的名稱全在裡面。」   躍千愁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點點頭。將桌上的箱子一蓋,全扔進了儲物袋。讓他幹這細緻活會牙疼,還是找個細心的人來做比較好。隨後問道:「將軍看了這些有何感想?」   石文廣瞳孔微微一縮,緩緩說道:「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不明白也猜到了點,對吧?」躍千愁背個手,在他跟前來回走動道:「之前,我的想法也一直局限在華夏帝國內,自從看到這東西後,可謂撥開雲霧見青天,讓我豁然開朗,既然要玩就玩大點。」說著湊到石文廣面前。問道:「將軍可有膽量帶著手下數百萬大軍馳騁整個天下?」   大帳內又安靜了下來,外面廝殺操練的吼叫聲,突然有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靜默良久,石文廣沉吟著搖頭道:「先生抬舉我了,本將軍何德何能,焉敢縱馬整個天下,難當此任。」   「將軍戎馬半生,一生英名盡在馬背上得來,提起大將軍,整個華夏帝國無人不知。」躍千愁循循善誘道:「如果能再大一點,能讓整個天下的百姓都知道。那時候的大將軍,將會是古往今來的天下第一名將,將永載史冊,被後世軍人奉為楷模。這份榮耀,只怕後世子孫也無人能超越。」   石文廣的嘴唇緊繃,呼吸漸漸沉重起來,雙頰微微泛紅,顯然情緒起伏很大,正在強行抑制。   躍千愁笑而不語,他前世就知道,骨子裡不喜歡打仗、不喜歡戰功的將軍,永遠不可能成為名將。國與國之間,戰爭才是經得起考驗的永恆話題,戰爭也是永遠不會收場的劇幕,和平則永遠是中場休息,其它都他娘的扯淡。一個強大的國家,永遠都是為時刻會發生的戰爭做積極準備。   戰爭屬於鋒芒畢露的將軍,而那些將軍也是史冊上最耀眼的記載……躍千愁相信石大將軍會很有興趣。   「天下之大,驍勇善戰之將數不勝數,何況各國都有修真界的人駐守,石文廣焉敢問兵天下。」石文廣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含蓄的拒絕道。   他早就聽說躍千愁是修真界有名的瘋子,什麼事都敢做,豈能稀里糊塗的就答應這瘋子和整個天下做對,那不成了胡鬧嗎?打仗可不是兒戲啊!   「如果我搞定整個修真界,為將軍解決後顧之憂,將軍敢是不敢?」躍千愁淡淡笑道。   這傢伙分明就是拿了個最誘人的東西。在不斷的勾引人家。石文廣苦笑道:「先生為何就認定我有那個能力征戰整個天下?」   「因為有一位曠古爍今的偉人,曾經寫過一首詩讚揚你,所以我才對你充滿信心。」躍千愁鄭重道。   石文廣一愣,問道:「是哪位偉人寫詩讚揚過我?我怎麼不知道?什麼詩?」   「那位偉人只能在心中瞻仰,不可妄言。至於那首詩嘛!倒是可以念給你聽聽。」躍千愁手按在桌上,輕輕打著拍子念道:「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石大將軍。」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人皮面具   「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石文廣嘴裡咂吧著,眼神瞬間變得凜冽起來,當年率大軍征戰的場景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現,和嘴裡品味的詩句是如此貼切。   躍千愁立馬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金戈鐵馬氣息,配合著他身上的戎裝,亦是對這位大將軍的戰史心馳神往。   石文廣深深吐出一口氣來,歎道:「先生可否告知那位偉人是誰,石文廣願親往拜見!」   「這件事,將軍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告訴你,還是想想我說的事吧!」躍千愁有些尷尬的說道。心想,毛主席他老人家,連我也只有心馳神往的份,告訴你也沒辦法見。   「我有的選擇麼?」石文廣望著躍千愁苦笑道。   「有,當然有選擇。」躍千愁低眉順眼的說道:「我這人從來不勉強別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石文廣微微搖頭,你連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就等於切斷了我的所有退路,我要是不答應,憑你那殺人不眨眼的狠勁,你會放過我才見鬼了。   「憑先生在修真界的本事。做個逍遙自在的神仙不好麼?為何會對世俗的事如此感興趣?」石文廣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躍千愁沉默了好久,一個人在大帳內緩緩踱步而行,稍後,邊走邊說道:「有一天我做了個夢,好真的一個夢,夢中的我死得好無奈,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那種淒涼和無奈的心境,外人無法體會。夢醒後,我擔心這樣的事情會重複在我身上,於是立志,不管天上地下,我不想再讓任何人逼我去死。人擋殺人,神擋殺神,我不想再有任何羈絆,想真真正正的活的逍遙自在。」   「呃……先生果然是奇人,夢醒立志。」石文廣無語,瘋子就是瘋子,就因為一個夢,居然就要興兵天下。頓了頓,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先生如果能獨秀於修真界,想必先生所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世俗的人又如何能逼迫先生?」   躍千愁停下腳步,猛然回首,一字一句道:「世俗還有我的家人,我同樣不允許這個天下有任何人能逼我家人去死。誰也不行!」   話裡的決心不容懷疑,石文廣聽來,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怔了怔,敷衍道:「先生果然重情重義。」   「石大將軍,我不是和你開玩笑。」躍千愁走到他面前,面對面的漠然道:「我可以傾盡全力助你打下整個天下,但你石家要付出的代價,便是保我躍家的十世富貴平安,過後各不相欠。這就是我的目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   說著指向他手中握住的那顆靈丹道:「你手中的這顆靈丹,乃是修真界人士夢寐以求的寶貝,凡人就更不可能有機會獲得。我用這顆靈丹,替你延壽至少五十載,來換你石家保我躍家十世富貴平安的承諾,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石文廣心中迅速盤算,一個天下換一個家族的十世富貴平安,這交易穩賺不陪。眼睛當即一亮道:「先生此話當真?」   「難道將軍認為我們現在談論的話題是過家家,是小孩子鬧著玩的事情麼?」躍千愁面無表情道。   「既然如此,先生可敢與我擊掌盟誓。」石文廣一隻佈滿老繭的寬大手掌舉了起來。   躍千愁望著他笑了笑,看來這傢伙也知道修士是不能隨便發誓的,居然想用這個來約束自己。點點頭道:「這有何不敢。但我有句醜話說在前面,大將軍在攫取天下之前,還需聽我安排。」   石文廣毫不猶豫道:「這是自然,我手下雖然有數百萬雄獅,可也不過偏安一隅,難以顧全全局。而先生縱覽整個天下,想必心中早有丘壑,定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石文廣絕對相信先生的能力。」   「如此甚好!知我者將軍也!」躍千愁揮掌拍到了他的手掌上,兩手十指交叉,握在了一起。石文廣沉聲道:「先生若能助我石家把持天下神器,我石家定保躍家十世富貴平安,若違此誓,叫我石家滿門不得善終。」   「我躍千愁相助石家登頂天下,只為換取躍家後人的十世富貴平安,若違此誓言,必遭天譴!」躍千愁淡淡笑道:「將軍這下可放心了?」   倆人鬆開手後,石文廣二話不說,另一手的靈丹直接塞入了嘴中嚥下,以行動表明了再無疑慮。隨即仰天哈哈大笑道:「來人,上酒菜!」躍千愁本想助他將靈丹的藥性徹底激發出來,被他一聲打斷,想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暗中嘀咕了一聲,過猶不及!   等了會兒,外面並無人響應,兩人都是面面相覷的愣了愣,齊齊走到門口掀起帳幔。只見外面三十米內的人退了個一乾二淨,石文廣苦笑道:「先生的手下果然是訓練有素。」   他這話一說。躍千愁當即明白了,手下知道自己要說隱私話,怕被外人聽到,連附近的守衛都一齊清空了,辦事很利索啊!尷尬笑道:「沒人正好,我正有件事要找將軍幫忙。」   倆人朝外面到處看了看,同時放下帳幔,並肩走回,之前的誤會全消,一派和諧。石文廣問道:「先生有什麼事需要我做?」   「聽說將軍手下有不少善於易容的高手,我有一批人手,正欲借用此術改變容貌。」躍千愁說道。   石文廣詫異道:「憑先生你們的神通,想變個容貌還不容易麼?」   躍千愁兩眼一翻,道:「難道將軍真的以為修真界的人都是活神仙,能隨時千變萬化?」   「呵呵!這個容易,別的東西我不敢說,說到易容,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這裡長年征戰,為了刺探敵情,易容之術乃是最為常用的手段。」石文廣笑問道:「不知先生是想直接化妝易容,還是用人皮面具換容貌。」   「你這裡還有人皮面具?」躍千愁微微有戲驚訝,他還從來沒接觸過這玩意,感覺有點邪乎乎的。   「兩軍對壘。死人是家常便飯,人皮自然也不缺。」石文廣不以為意道。   「呃……」躍千愁嚥了嚥口水,問道:「哪個用起來比較方便?」他雖然不怕,但潛意識裡還是有些排斥,誰會喜歡把死人皮往臉上貼。   「自然是人皮面具用起來方便,不想用的時候可以直接卸下來,想用再直接貼上。不像化妝,一但卸下,想再重新易容,自己不會的話,身邊還得帶上會易容的人。而且費時。」石文廣解釋道。   媽的!看來還真得用那噁心玩意兒!躍千愁咳嗽一聲,道:「那就麻煩將軍為我準備幾名可靠的易容高手,注意保密,不要走漏消息。」   次日,西部軍營內忽然又起了座大帳篷,裡面就地盤坐了六十多號人,正是洪七和古青雲各自帶領的三十名特戰隊員。十幾名善於易容的軍士,正在為他們一絲不苟的量尺寸。人皮面具這東西,要是尺寸的大小不合適,那問題可就大了,任誰都能一眼就看出是易過容的。   張鵬自從到了這裡後,就沒說過一句話。躍千愁也不管他,知道他是觸景生情,在一旁拉住一名老軍士不斷的問話。   「老師傅,你可得幫我弄好看點……嗯,鼻子要這樣的,稍微再高點……對對對,就這樣的……」經過不斷的修改,躍千愁拿起一張圖樣,搖頭晃腦的,嘖嘖有聲的讚歎道:「果然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帥哥……呃,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一旁的石文廣實在無語,人皮面具本來就是為了遮擋原來的容貌,能不露陷就行了,哪來那麼多要求。通常情況下,都是盡量要求越低調越好,誰還會故意把自己弄得那麼顯眼,這傢伙還真是與眾不同。   「這像誰啊?」躍千愁抱著圖樣嘀咕,忽然神情一僵,怪叫道:「我靠!是弄竹那老王八蛋。」原來自己一心想要把自己弄帥點,不知不覺中就挑了個自己見過的最帥的傢伙,一不小心就盜用了弄竹的天生版權。雖然看起來只有個七八分像,但已經夠帥了。   「要不我們再改改,稍微弄醜一點?」老軍士以詢問的口氣問道。   「呃……弄丑就沒必要了,湊合著就這樣用吧!改來改去怪麻煩,就照這個樣式,給我多做幾份。」躍千愁將圖樣塞給了老軍士。老軍士嘴上領命。心中卻是腹誹不已,原來你還知道怕麻煩,我還以為你要改上個幾天呢!   洪七三人的面具尺寸已經備好,等著實物做好就行了。躍千愁看了看眼前的三人,摸出兩塊玉牒,分別交給洪七和古青雲道:「裡面是一些關鍵時刻能幫上你們忙的人,記住!凡事靠自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麻煩人家。」   「是!」二人欣然領命。躍千愁轉向張鵬道:「你和修真界沒接觸過,也沒什麼經驗,就跟著我吧!」張鵬躬身領命。躍千愁朝三人點點頭,示意他們等著,隨即拉上石文廣,倆人邊走邊說出了帳外…… 第四百五十八章 無恥之徒   這段時間,之前在華夏修真界鬧得風風雨雨的躍千愁消失了。消失的很徹底,說走人就走得沒了人影。自從他退出華夏修真聯盟以後,大羅宗便決定與他不死不休,因為他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仇人再做大,太危險了!所以派了不少人在或明或暗的搜尋,然而費盡周折連個人影也沒看到。有人評價說:他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了,不曾帶走什麼,只留下了一堆仇人。   不管外人怎麼評價,在扶仙島萬芬園某個房間內,躍千愁正抱著一具溫軟白嫩的嬌軀呼呼大睡。錦被中,芙蓉裸露著半截嬌軀,睜大了眼睛看他的睡相,忽然笑嘻嘻的伸出兩截輕盈蔥指,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讓他呼吸,因為那個地方發出的噪音很大。   被捏住鼻子的躍千愁,連眼睛都不睜開,鼻子不通氣的發出貓聲道:「嚴重警告,你不讓我鼻子通氣,我將會很生氣。我一但生氣,那後果將非常嚴重,你放不放手?」   「不放,堅決不放。」芙蓉笑嘻嘻道。然而對方的手已經摸上了她的某個敏感部位,讓她一陣顫慄,笑不出來了。   「最後通牒,再不放手,將會面臨嚴厲的懲罰,你放不放?」躍千愁義正言辭道。芙蓉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人躲進了被子中。   躍千愁兩眼睜開,滿臉壞笑道:「忘了告訴你,敢在床上欺負我的人,就算放了手,我也不會放過她。小妖精,拿命來!」說著一個猛子扎進了被子裡,床上頓時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貌似芙蓉正在嬌嬌的喊救命,很嗲……   良久,兩人折騰夠了,也鬧夠了,雙方都有氣無力的互相抱在了一起,露出了腦袋。躍千愁不斷問著她一些關於扶仙島近期的事情,聽著芙蓉的回答,他忽然輕輕推開芙蓉,很認真的看著她說:「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芙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弱弱的問道:「你是要帶我離開扶仙島麼?」貌似有點底氣不足,嬌軀難以抑制的抖動說明,她對離開扶仙島有些緊張。   「對,帶你離開扶仙島,你也應該出去走走了,這個破島不應該困你一輩子。」躍千愁看著她,露出滿臉的憐惜,以撫摸她秀髮的方式來安慰她。   「我怕出去了,找……找不到回來的路。」芙蓉說這話時手緊緊的抓住了躍千愁的胳膊,是那種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覺,眼神裡充滿了惶恐不安。   「怎麼會呢?不是還有我在嗎?」躍千愁盡量笑得很溫柔,希望能給她個心安的笑容。   「我聽園裡的女前輩說,這世上有一種像風一樣的男人,來的時候很突然,走的時候也是說走就走,不會停留,女人永遠都無法陪伴在他身邊。你就是來的時候很突然,說走就走……你會不會就是那風一樣的男人?」芙蓉越說聲音越小,有點不敢直視他,怕他會因為自己的話而不高興。   「呃……還有這麼拉風的說法?媽的,是哪個老三八說的?」躍千愁愕然道。看了看眼前彷彿犯了錯的芙蓉。手撫上她光潔柔軟的腰肢搖了搖道:「看著我。」   「嗯!」芙蓉不解的望著他,只見躍千愁從輩子裡伸出一隻手掌來,鄭重有詞的說道:「我躍千愁對天發誓,只要芙蓉不嫌棄我、不討厭我,我躍千愁一生一世都不會拋棄她,永遠都不會讓她迷路。」   誓發完,芙蓉的兩隻眼睛瞬間變得亮晶晶,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喜,忽然猛的如八爪魚一樣的抱住了他,連連點頭道:「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永遠都不會討厭你,我跟你走。」   「咳咳,臭娘們兒,你勒死我了,快放手。」   「我願意,我就勒死你,勒死你這個臭男人。」芙蓉撒嬌的話剛說完,一隻巴掌「啪」的打在了自己屁股上,芙蓉立馬強烈反擊,床上又亂成了一團,被子是蓋不住了,嘖嘖!那叫一個春光燦爛……   「好了,好了,停戰,停戰,我認輸。」良久後,躍千愁抓住了芙蓉的雙手苦笑道。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身藏絕代名器就不說了,他還是頭次發現她居然有如此旺盛的精力。能折騰死人啊!   芙蓉二話不說的又靠了過來,躍千愁哭笑不得道:「芙蓉,我們不能一直賴在床上啊!你要跟我走,是不是該和你父親說一聲啊!」   說到這個,芙蓉的臉色又猶豫了起來,訕訕道:「他一直罵你是小沒良心的,要是不讓我跟你走怎麼辦?」   「呃……」躍千愁眉頭一挑,神情隨即又軟了下來,那可是自己的准老丈人,罵就罵了吧!尷尬的笑了笑道:「你去說吧!有我在,他不會攔你。快去,我們還趕時間。」   「嗯!」芙蓉對他倒是很有信心,點點頭立馬鑽出了被子穿衣服。躍千愁側身支個腦袋欣賞,有如此婀娜佳人相伴,不虛此生啊!目送芙蓉出去後,頓時一驚,趕緊也爬了起來套衣服。費德南知道自己要帶走他女兒,肯定會來興師問罪,總不能讓人家看見自己赤裸裸的躺在人家女兒床上吧……   費德南一如既往的很生氣,事實上躍千愁一來他就知道了,之前他剛要到後院去看女兒,誰知房門緊閉,裡面儘是些昏天黑地的聲音。他豈能不知道是誰來了?   費德南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他懷疑這小子居心叵測,否則怎麼會每次來就知道和自己女兒幹那事,太不像話了,簡直是肆無忌憚目中無人。這小子劣跡斑斑的行徑,已經逼得他不得不把整個後院清成了女兒一個人的地盤,連他自己都另找別的對方暫住,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生氣又有什麼用?誰叫自己這寶貝女兒喜歡,誰叫自己虧欠這女兒的太多,實在是不敢讓她有一點點不高興。費德南無奈的一聲歎息,躍千愁這臭小子。拿走了自己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眼前的女兒滿臉的春情還未散去,一副幸福的樣子,自己還能說什麼?   「父親,我……他……躍千愁讓你過去一趟。」芙蓉扭扭捏捏的說道,本想說自己要和躍千愁走的話,奈何話到嘴邊卻沒敢說出來,乾脆把麻煩拋給了躍千愁。   如果這句話被躍千愁聽到了,躍千愁一定會感激的痛哭流涕的大喊……姐姐啊!你這樣讓我還怎麼做人啊!   果然,費德南聞言當即氣得七竅冒煙、渾身顫抖、兩眼暴睜,那混蛋剛和自己女兒那個了,現在居然派自己女兒過來,大大咧咧的叫自己過去見他,這……這簡直沒天理了。費德南差點氣得吐血。   見他鬚髮皆顫,雙眼赤紅,渾身抖個不停,芙蓉疑惑道:「父親,你怎麼了?」   一句「父親」猶如一貼清涼劑,頓時讓費德南氣順了不少。芙蓉平時幾乎就不開口叫父親,也只有與躍千愁有關聯的時候,才會這樣叫。但這口惡氣豈能這麼容易消,費德南「砰」的一拍桌子,像要吃人的老虎一樣,站起來怒喝道:「好,我去見見他這尊大神。」   躍千愁正在後院的小園子裡做擴胸運動,神清氣爽啊!轉眼間……喲!准老丈人來了!躍千愁剛堆上笑臉準備迎接,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費德南的臉怎麼黑得跟包公一樣?難道中毒了?芙蓉的神情也是有些戰戰兢兢的。   念頭瞬間轉了無數個,就是沒想到芙蓉一句話壞了事,但還是笑嘻嘻的躬身行禮道:「費前輩!」   「好你個躍千愁啊!」費德南顫抖著手,戳指喝道:「老夫……老夫殺了你!」迎頭就是一掌劈去。   「我靠!」躍千愁快速閃開,「砰」地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坑。「啊!」芙蓉一聲驚叫,閃身到了躍千愁身邊擋住。費德南二話不說,也不管女兒不女兒了,氣紅了眼,抬掌便朝兩人劈去。躍千愁趕緊攔腰抱住芙蓉一起閃開……園子裡頓時亂得一塌糊塗,那真是一掌一個坑。   「老東西,你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躍千愁抱著芙蓉東躲西閃,鬧得狼狽不堪,憑他如今的修為,根本就不用怕費德南。然而,也要分對誰。   「好好好,我倒要看你個怎麼不客氣法!」費德南怒極反笑,驅指一動,一道寒芒從儲物袋裡飛出,一把飛劍凌空而立。   躍千愁兩眼一瞇,迅速將芙蓉轉到了身後護住,沉聲道:「費德南,你想玩真的?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發如此大的火?就算是我要把芙蓉帶走,也用不著發這麼大的火吧!連女兒的命也不顧了?」   「你個無理無情的無恥之徒,我與你誓不兩……兩……」費德南愣在了當場,啞巴了半晌,才愕然道:「你說什麼?你要把芙蓉帶走?」   「嗯?」躍千愁撓了撓頭,回頭看了看正瞪眼望著父親的芙蓉,轉頭過來狐疑道:「芙蓉剛才沒跟你說麼?」 第四百五十九章 帶走芙蓉   費德南眼巴巴的看著女兒。有點不明所以。   「既然沒跟你說,你氣成這樣幹嗎?」躍千愁同樣有些不解,心想,別告訴我你還是今天知道我跟你女兒的事,這麼幽靜的偷情環境,可是你自己創造的。   想不通,再次回頭問道:「芙蓉,你跟你父親說什麼了?」芙蓉扭扭捏捏的。   「難道不是你叫我過來見你的?」費德南問道,飛劍已經收了回來。   「呃……您老人家這話說的,要見也是我過去見您,哪有招呼你過來的道理?」躍千愁愣了愣道,心想,我臉皮還沒厚到那個地步,剛和你女兒那個了,馬上又叫你過來見我,這不是侮辱人嘛!   倆個男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芙蓉身上,躍千愁狐疑道:「事情,你沒跟你父親說?」   「父親我叫來了,還是你說吧!」芙蓉拽了拽他袖子。   倆個男人聞言頓時面面相覷,心中都有些了然了,原來是這丫頭一句話不當。差點弄得老丈人和女婿拚命,自己卻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躍千愁咳嗽兩聲,尷尬的握了握芙蓉的手,對費德南道:「費前輩,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吧!咱們言歸正傳說正事兒。」   費德南同樣咳嗽兩聲,將飛劍丟進了儲物袋,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嗯……談正事。」心想,誤會這小子了,不過也沒關係,我女兒都給你了,誤會你一下有什麼關係。   「我這次來,就是要帶芙蓉走的,還望費前輩成全。」躍千愁恭敬道。   費德南的神情也鄭重了起來,眉頭深深皺起道:「不是我不讓你把芙蓉帶走,但是你可知道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大羅宗現在和你沒有了調解的可能,已經到了你死我活誓不兩立的地步,你覺得你把芙蓉帶在身邊安全麼?」   「哼哼!」躍千愁一陣冷笑:「大羅宗?讓他們先蹦躂蹦躂,我遲早要讓他們在修真界除名。這點你不用擔心,如果不能保證芙蓉的安全,我也不會帶她走。」   將大羅宗在修真界除名?費德南無語,這樣的話連扶仙島也不敢說,搖頭輕歎道:「年少輕狂啊!難道你真的以為在修真界屹立數千年的門派,真的有那麼簡單?門老根深,裡面的東西絕對不是外人能夠輕易瞭解的,那些多年前便成名的老怪物,如今雖已不再出現,但誰敢說他們已經死了?」   「根再深。我也會將它連根拔除。」躍千愁兩眼瞇了瞇,隨即笑道:「費老前輩放心,芙蓉跟著我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準備帶她四處遊歷,讓她長長見識,一輩子捂在扶仙島也不是個辦法。」   說著將芙蓉輕輕的覽在懷裡,滿面的憐惜。芙蓉則對著父親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眼睛裡滿是乞求父親同意的神情。   費德南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搖頭歎道:「罷了,罷了,只要你待我女兒好,其它的我也不管了。但我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是讓芙蓉出了什麼意外,我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找你算賬。」   「費前輩,多餘的話我不說,今天帶走你的女兒,我給你一條承諾。」躍千愁神情鄭重的說道:「我將用心守護芙蓉一輩子,我不會欺負她,別人更不能欺負她,誰敢動她,除非我死。」懷裡的芙蓉當即發出一聲『嚶嚀』。環臂將他腰抱得死死的。   「好好好!」費德南連連點頭,老懷大慰的問道:「你要帶芙蓉去哪裡遊歷?我若有時間,就去看看你們。」   躍千愁憐愛的看了芙蓉一眼,道:「我將帶她周遊列國,讓她見識見識異域風情。還望費前輩替我保守秘密。」   「好……呃,你說什麼?」費德南笑了一半,頓時卡了嗓子,氣急敗壞道:「去外邦?你瘋啦!你在百花谷殺了好幾名外邦修士,燕家父子又和你有仇,你這是去找死啊!」   「費前輩!」躍千愁大聲喝了一句,隨即笑道:「請你安心將芙蓉交給我。」低頭又對芙蓉問了句:「你怕嗎?」芙蓉搖了搖頭,眼睛看著費德南忽閃忽閃,依然是楚楚可憐的請求樣。   費德南嘴張了半晌,最後重重的一跺足道:「哎!你們……你們叫我說什麼好。」   「芙蓉,我們向你父親告別。」躍千愁拉開芙蓉,倆人並排正對費德南,深深的鞠了一躬。躍千愁笑道:「費前輩多多保重身體,來日再帶芙蓉回來看您。」   「你們……」費德南望著這小倆口實在無語。躍千愁再次將芙蓉拉入懷中,淺笑道:「閉上眼睛,我不說話不要睜開。」芙蓉重重的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將他抓的緊緊的,眼睛也是閉得緊緊的,她知道躍千愁要施展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法術了。   躍千愁淡淡一笑,忍不住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吻,倆人渙然消失在原地……   「呃……」費德南眼睛瞪得老大,發現了天大的怪事,腦袋環顧四周亂轉,隨即又放出神識四處尋找,哪裡還有人影子。就算是渡劫末期高手也不可能帶著一個人瞬移啊!   費德南在園子裡木訥的站了半晌。女兒就這樣離開自己了?隨即又鬆了口氣,躍千愁既然有如此神通,想必碰到危險,帶著芙蓉保命應該沒問題,怪不得有如此信心,怪不得當年的青奴老祖也抓不住他。   芙蓉雖然是萬芬園主事長老的女兒,但在整個扶仙島來說,她鮮少和人見面。她的消失,只怕對整個扶仙島來說,都沒人會關注,也沒人會在意。當然,此時發愣的費德南除外,好比有人從心口剜走了一塊肉,滿臉的失落……   躍千愁帶著芙蓉瞬移到烏托邦的一處隱秘地方,稍稍一落腳,再次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一座空蕩蕩的軍營內,外邊大規模人馬操練廝殺的聲音陣陣不絕。   躍千愁看了眼懷裡將自己抱得緊緊的芙蓉,臉上泛起壞笑,將她掙脫開,然後自己站在了一邊。只見芙蓉臉上立馬湧起了不安,站在原地不敢動,雙手到處亂摸。眼睛卻閉得緊緊的,顯然是聽了躍千愁的吩咐,害怕也不敢睜開眼。   躍千愁不敢嚇到她,連忙說道:「好了,睜開眼睛吧!」   芙蓉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不是看四周的環境,而是快步過來,先抓緊了躍千愁的胳膊,然後才瞪大了眼睛看四周,有些侷促不安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裡?」   「不用怕,這是一處世俗的軍營,走。我帶你出去看看。」躍千愁牽了她的手,拉著她掀開帳幔走出。外面陽光明媚,卻是塵土飛揚,大軍操練不止,亮甲、長戈、駿馬奔騰,氣勢恢宏龐大,煞是壯觀。芙蓉好奇的看著這一切,這都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躍千愁像牽只小寵物一樣,拉著她到處逛,她則是腦袋兩邊到處轉,好像永遠看不夠……   一個未被俗世污濁的女子,在這軍營內,猶如一個上天降下的精靈一般,是那麼的出眾。修真界稍有資質的女子,容貌都不會差,何況還是容貌尤佳的芙蓉。一群男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然而柱國將軍治軍森嚴,訓練中誰敢放肆。   逛了一圈後,躍千愁把芙蓉領到了中軍大帳,正在商談軍物的石文廣父子見到芙蓉皆是一愣,暗讚一聲,好個清秀美麗的女子!   石文廣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姑娘是?」   「我的女人。」躍千愁淡淡笑道,隨即對石印天說道:「麻煩少將軍把那位幫我易容的老師傅找來,再辛苦他一次。」   「先生客氣了,我這就去。」石印天臨走時對著芙蓉抱拳道:「見過夫人。」   芙蓉有點害怕的縮了縮,躍千愁拍拍她的手道:「不用怕,都是我的朋友。」隨即回頭對石印天歉意道:「少將軍勿要見怪,她從沒在俗世行走過,怕見生人。」   「無事。」石印天尷尬的拱了拱手,先出去了。石文廣看了芙蓉一會兒,見她滿目的清純,顯然真的如躍千愁所說,是沒見過世面,也就沒對她來那麼多虛禮,當即抬手道:「先生和夫人請坐!」   躍千愁領著芙蓉在一邊坐下,詢問道:「將軍準備的怎麼樣了?」石文廣走了下來,坐在了兩人的對面。回道:「先生放心,已經安排妥當,先生一過去,自然會有人接應。」   「好!」躍千愁點點頭。目前各國的修真界因為同華夏修真界開戰,邊境防守得相當嚴密,估摸著兩邊的修真界都派了修真界高手坐鎮,想從空中飛過去,只怕想不被發現也不容易。因為帶著芙蓉,為了穩妥起見,於是讓石文廣安排了商隊,帶了些銀球過去,到時候瞬移過去,自然安全無虞。   這裡正說著話,石印天已經將那老軍士領了過來,躍千愁當即安排他為芙蓉量制臉部尺寸。芙蓉雖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但躍千愁如此安排,她自然不會有任何反對。量好後,躍千愁又和那老軍士商量了好久,最終為芙蓉確定了一款不顯眼的圖樣。   一旁的石文廣實在無語,這傢伙把自己弄的那麼顯眼,卻把自己女人弄了個……咳咳!不過想想也釋然,這個時候,如果把一個女子弄得太過晃眼,那絕對是招禍的根子…… 第四百六十章 大央國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天地廣闊而深沉。軍營外不遠處的一座光禿禿山坡下,躍千愁望著眼前整齊列隊的六十多號人,凝望了許久,他在想這些人最終能活下幾個。然而有奮鬥就有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芙蓉藏在躍千愁身後,悄悄探了半個腦袋出來,好奇的打量著這一群人。她從剛才這群人貼著地面快速飛來,而又沒有任何憑借便能判斷出,這些人都是修為達到了渡劫初期的高手。讓她最好奇的是,這群高手彷彿都對躍千愁很恭敬。   躍千愁撒開芙蓉的手,走到古青雲跟前,笑道:「我一直很欣賞你,所以給了你機會,希望我沒有看錯人。」   古青雲微微欠了欠身,沒有說什麼。躍千愁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歎道:「努力,奮鬥,終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給你的機會比扶仙島給你的大得多。」說著朝眾人揮了揮手道:「走吧!」   轉身走回,拉上芙蓉向山坡上走去。洪七在後面喊了聲:「師傅!」跑了過來,不知道想說些什麼。躍千愁頭也不回的說道:「該說的話都已經和你們說過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自己去闖!」   張鵬閃身擋在了中間,伸手攔住道:「師兄,請回!」他年紀雖然比洪七的年紀大,但拜師比他晚,還是要叫聲師兄。   洪七無奈的停了下來,轉身和古青雲相視一眼,點了點頭,各自招手輕喝道:「走!」一群人分兩撥,朝兩個方向貼地快速飛去。由於邊境地區有修真界的人駐守,他們不敢飛得太高。   月色下的山坡上,三個人駐足觀望,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夜色中以後,躍千愁才歎了口氣道:「我們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出發。」   說是休息,躍千愁卻怎麼也睡不著。石文廣給他們單獨闢出了一塊休息的地方,外部用柵欄圍起,躍千愁在柵欄內狂練『禽戲』不止,猶如瘋狂著魔了一般。   他不休息,芙蓉根本就無法休息,搬了只軍用的小馬扎坐在帳篷下,雙手支著下巴,好奇的看著。   張鵬本來就一直守在帳篷外,主動為師傅守衛。此時也是默不吭聲的看著師傅的一舉一動,在他記憶中,師傅當年一指便能融掉他攻擊的長朔。那份本事至今沒見過第二個人能做到,一直讓他欽佩不已。所以他相信師傅現在所練的絕對不是簡單的東西,所以看得很仔細。   月灑銀華,柵欄內的躍千愁練了一會兒以後,感覺心中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抑鬱感消散,天地之間頓覺空無一物,整個人心靜如止水,腦海中只有『禽戲』裡的畫面不斷掠過。練習的動作越發流暢起來,漸漸的,行雲流水間,動作慢慢產生了律動間的美感。   他也是第一次從練習『禽戲』中找到了舒暢淋漓的快感。展臂間,彷彿自己就是蒼鷹在巡遊蒼穹,尋找獵物。伏指間,彷彿自己就是那只要捕蟬的螳螂……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坐在馬扎上的芙蓉只是覺得他的動作越來越好看了。而張鵬的神情則漸漸凝重起來,眼神裡若有所思的萌動,說明他似乎看出了些什麼,漸漸的有了絲驚訝,遂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神觀看,似乎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直到晨曦初現,戰馬嘶鳴的聲音雜亂起來後,躍千愁才從一個人的世界中清醒過來。只覺得渾身的經絡舒坦無比,整個人也是神清氣爽。回到帳篷後,除掉了汗濕的衣服,水訣運轉,一汪清流包住他涮洗……   大央帝國,國土面積不過華夏帝國的幾十分之一,以前卻是長期與華夏帝國交戰的國家之一。帝國的都城便叫大央城,雖比不上華夏的京城,卻也是繁華的很,畢竟也是一國之首府。   帝都的繁華主街道上,有一客棧名叫『廣迎客棧』,在整個大央城來說,算不上大客棧,好在價錢公道,生意也算興隆。今日數批欲要住店的客人進去後,皆是掃興而出,沒其它原因,理由是有人將整個客棧包了下來。   客棧的後院打掃得乾乾淨淨,空給了一批突然入住的客人,這批客人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三人。這所客棧看似普普通通,但背景卻不簡單,正是石文廣長期安插潛伏在這裡的一個點。   客棧的老闆姓桑,早就接到了石文廣那邊傳來的消息,只是沒想到這裡剛接到消息準備好,人就已經悄無聲息的到了,簡直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該打聽的,只管配合好來人就行了。   躍千愁三人戴上人皮面具後。已經徹底變換了容貌。躍千愁自己早就變成了一個俊逸帥氣的公子哥,也真難為石文廣了,不知道他從軍營的哪個地方搜羅了一把折扇給躍千愁。芙蓉就比較慘了,她人本來就比較瘦,加上一副慘白的臉色,搞得好像不知道病了多久一樣,樣貌也是稀鬆平常,徹底掩蓋了芳容。   此時後院的房間裡,一張大桌子上擺著那口裝滿了玉牒的箱子,躍千愁搖著一把折扇,很自戀的樣子。拿出一塊玉牒注入神識查看過後,便報出一個國家的名字。趴在桌前的芙蓉則拿著筆在牛皮捲上相應的國家名字後面打勾。   「碧宛國。」躍千愁報了這個名字以後,微微一愣,想起了這個國家便是紫衣提過的,貌似文瀾風那位天下第二高手便是在這個國家。不由細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那文瀾風居然是位皇族,碧宛國的皇室便是姓文的,於是將文氏皇族的大致情況瀏覽後默默記在了心裡。   當報到『大央國』時,再次細看了一遍,畢竟現在就身處在大央國的帝都,多少總要瞭解一點才行。芙蓉已經找到打好了勾勾,見躍千愁正凝神細看。也不打擾,咬著筆頭靜靜的等。   「大央國的皇族姓趙……」躍千愁嘀咕幾聲,放下手裡的,又重新拿出玉牒來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倆人終於將所有玉牒都梳理了一遍,同時躍千愁腦袋裡也裝了不少東西。   將玉牒收攏裝箱放起來後,躍千愁問道:「看看還有哪個國家沒打勾的?」   「嗯!」芙蓉屁顛顛的抱著牛皮卷查看,很輕易的就找到了,指著牛皮卷首的兩個國家說道:「華夏帝國和圖安帝國。」   躍千愁湊過去一看,華夏帝國排第一,排第二的赫然就是那個圖安國。這份各國名字列表。本來就是按照國土面積大小依次排的,如此說來,這圖安帝國就是外邦各國中領土面積最大的一個國家。躍千愁手指在圖安國名上敲了敲,嘿嘿冷笑道:「找了半天,原來就是你。」   芙蓉扭頭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找這個圖安帝國。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人說道:「已近中午,不知道幾位貴客要吃點什麼,先告訴在下,在下好去提前準備。」   「是桑老闆嗎?」躍千愁收了桌上的牛皮卷,扔進了儲物袋,走去打開了房門,見張鵬正橫在大門口,攔住了那老闆。張鵬塊頭本來就大,這一攔,把整個門都擋住了,見師傅出來了,趕緊讓到了一邊。   躍千愁折扇輕搖,看著眼前一副和藹可親模樣的中年人,怎麼看都是一副生意人的模樣,誰能想到卻是個間諜。躍千愁笑瞇瞇的眼神中,露出審查的意味,偶然綻露的精芒森森逼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若隱若現,有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味道。凡人在他眼中確實不算什麼。   桑老闆被他看得脊背有些發涼,心道,乖乖!這人也不知道是誰,一看就是位久經殺戮的人物,而且是那種掌權的人物。   別看他是位市井的小老闆,但卻在市井中看慣了人生百態,論看人的眼光,絕非一般人能比的。同時,他也知道此人的來頭非同一般,否則也不會接到以最快速度傳來的密令,而且密令上還有大將軍親自加蓋的大印。   「先生!」桑老闆點頭哈腰的笑了笑,隨即又迅速看了眼張鵬,從他健壯的體格。和雙手的老繭上看,還有那見慣生死的眼神,這人只怕也是軍旅出身。   「吃的東西,你隨便看著弄就行。」躍千愁淡淡笑著收了折扇,指了指院內,道:「就擺在這裡,我與桑老闆同飲幾杯,順便問桑老闆一點事情。」   「不敢,不敢,先生有話儘管問。」桑老闆恭敬笑道。   「哼!」邊上的張鵬一聲冷哼道:「先生的交代,你照做就是,哪來那麼多廢話。」   「張鵬,不得無禮。」躍千愁訓斥道。張鵬微微束手,不說話了,眼睛卻仍盯著那桑老闆。桑老闆當即點頭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我這就去準備。」說完轉身快步而去。   躍千愁目送他離去,正要轉身進屋,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爭吵聲,隨即又聽到了啪啪砸東西的聲音,還有那桑老闆好言相勸的聲音,不由頓足皺眉。張鵬躬身道:「先生,我去看看。」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師傅改口成了先生。   不需要他去看,弧形的院門內已經闖進來了十幾名彪悍的帶刀黑衣家奴,人群中緩緩走出了一位白衣勝雪的俊俏公子哥,手裡搖著一把白色的折扇。躍千愁和他相視一眼後,皆是微微一愣,都下意識的看了看手中的折扇…… 第四百六十一章 栽贓弄竹   「唰」躍千愁拉開了手中的折扇。老子的比你的大,還是金色的,貴氣。面上帶了若有若無的譏笑。   那白衣公子怔了怔,不過不是被他的大扇子給吸引了,而是在躍千愁的臉上停頓了一會兒,如此帥氣的人物,倒還是頭次見到。隨即目光落在了他的大扇子上,嘴裡蹦出兩個字來「庸俗」。   聲音有點嬌滴滴,雖然裝出一副男人腔,但仍掩蓋不了其中的女人味。躍千愁和張鵬相視一眼,沒有因為他的話生氣,反而朝那公子哥仔細打量起來。如倆人所料,女人的特徵很明顯,肌膚白嫩,耳垂有耳洞,脖子上沒有喉結,果然是個西貝貨。瞧這模樣,還是個樣貌不錯的西貝貨。   躍千愁還發現了一些更有意思的東西,在那西貝貨搖扇子的時候,發現她袖口繡著一株拇指大小,栩栩如生的碧綠蘭草。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看到那有關於碧宛國的玉牒記載上,碧宛國的皇族標誌就是同這一模一樣的碧綠蘭草。尤其是那西貝貨的白扇子上,居然還寫著一個大大的「文」字。   這丫頭是碧宛國皇族中的什麼人物?碧宛國的皇族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住個小店?躍千愁若有所思。   此時桑老闆費盡力氣才擠進了院子,先是跑來對躍千愁恭敬道:「先生恕罪,打擾您休息了。」隨即又跑到那公子等人跟前拱手連連道:「這位小姐,本店已經被包了,請您暫移貴步,往下走幾步,還有好幾家客棧。」   「你說誰是小姐?」那公子憋著男人嗓子厲聲喝道。她死不承認,殊不知,任誰都看出了她是個女人。幾名家奴打扮的護衛欺上前來。   「在下眼拙,公子恕罪,恕罪!」桑老闆連連賠罪道。   那公子身旁的一名中年人踏前一步,沉聲道:「看在你店裡清靜,又打掃的乾淨,我家公子才賞臉住你這裡,別不識好歹。限你一刻之內,將所有無關人等清出去,否則你這店就不要開了。」   張鵬一聽這話就火了,剛動半腳,便被躍千愁揮扇攔住了。躍千愁挑了挑眉,看來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這客棧上上下下打掃了個乾淨,反而給他們招來了禍。尤其是這剛才說話的中年人,居然是位元嬰初期的修士。能讓元嬰期的修士做護衛,看來這西貝貨的身份是碧宛國的皇族無疑。   桑老闆無奈的賠禮道歉道:「諸位貴客就別為難小號了,本店打開門做生意。已經收了人家的錢,怎麼好將客人趕出去,沒這樣的道理啊!」   那中年人對躍千愁抬了抬下巴道:「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們給你雙倍。」   「這……」桑老闆還想解釋,卻聽身後有人喊道:「一萬兩黃金,你要能拿出兩萬兩黃金來,我們立馬搬出去。」桑老闆回頭看了一眼,見躍千愁開口了,他乾脆退到了一邊,不說話了。   一群人的目光全落在了躍千愁身上,那白衣公子杏眼一瞪,喝道:「你當我沒見識,就這破店,包一天算,一百兩銀子到了頭,誰會花一萬兩黃金?」   「我說一萬兩黃金,就是一萬兩黃金。」躍千愁淡然道:「你們不是說要出雙倍的價麼?沒錢就別裝闊,盡早滾出去,別打擾我休息。」   「你是在故意找茬?」那中年人語氣漠然道,抬步緩緩走了過來,看來是想給躍千愁一點教訓。   張鵬雙拳微微一握,早就想給這些人教訓。躍千愁將折扇輕輕一收。淡然道:「區區元嬰初期也敢在我面前撒野,簡直是不知死活。」   一句話立刻就讓那中年人停步不前了,滿面驚疑道:「你……你也是同道中人?」對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為,顯然修為更在自己之上。再瞧瞧那鐵塔般的漢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極為輕蔑,顯然也看穿了自己的底細。反觀這倆人,自己卻連他們是修士都看不出來,很明顯修為比自己高出不止一點點。   「怎麼?你有意見?」躍千愁冷冷問道。   「你是誰啊?說話如此囂張!來人,給我張嘴!」那白衣公子憤怒道,說出的話是一口的官腔。幾名護衛快速衝來,那中年人雙臂一張,喝道:「住手!退下!」那幾名護衛顯然極為怕他,被他一喝,趕緊停下,躬身退了回去。   白衣公子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怕起事來了。這西貝貨,不是修真界中的人,哪知道能看穿對方的修為意味著什麼。中年人趕緊對躍千愁賠禮道:「先生莫怪,我家小主人不懂事,打擾先生了,我們這就離開。」   「欺到我頭上來了,這就想走?」躍千愁淡淡問道。   中年人回過身來,臉上微微泛起怒意,沉聲道:「我看先生修為高深,敬先生三分,先生若是咄咄逼人,我等也不是怕事的人。一但動起手來,這大央城中的高手便立馬會趕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下不了台。」   他這話說得也沒錯。憑文瀾風修真界排名第二的地位,估計除了會顧忌畢長春外,天下還沒幾人敢不賣他們面子。可恰好的是,他們碰上的便是畢長春的弟子。這就叫,不是冤家不碰頭。   「嘿嘿!有意思,文瀾風的徒子徒孫,居然敢威脅到我頭上來了。」躍千愁冷笑道。   這話說得眾人一臉的茫然,包括那白衣公子也是不明所以,她顯然也不知道躍千愁嘴裡所說的文瀾風到底是誰。鬧得躍千愁暗自鬱悶,心道,難道老子判斷失誤了?   中年人愣了半晌,聲音有些驚疑不定可問道:「先生……先生認識我們老祖宗?」   還好!躍千愁鬆了口氣,在這裡鬧起事來確實不太好,自己雖然不怕什麼,但想必石文廣在敵國安插一個潛伏點也不容易,被自己鬧砸了可就有點對不住人家了。不以為然的搖搖扇子道:「好多年未曾見過面了,但也還算有些交情。」   「不知先生的名諱可否告知,也好讓晚輩知道是哪位前輩手下留情,回去後也好告上。」中年人滿面震驚的恭敬說道,行禮已經幾乎是一鞠到地。   眼前人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是修真界豈能以外貌判斷年齡。對方如果是認識老祖宗那也沒什麼太大問題,可對方竟然說與老祖宗有些交情……老祖宗已經是化神末期的高手,能與他有交情的。那豈非也是化神期高手的可能居多。   一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得罪了化神期高手,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來。自己先前的話確實有些托大了,只怕對方要殺自己這些人,大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更別說是等人來求援了。   躍千愁手中扇子一收攏,聲音帶了幾分厲色道:「要不是看在你們是碧宛國文家的份上,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離開這裡。」   桑老闆兩眼微微一瞇,迅速掃了這些人一眼,原來這些人居然是碧宛國皇族的人,怪不得如此囂張。那白衣公子及一干護衛面面相覷,原來對方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中年人更是連連鞠躬道:「謝前輩手下留情。謝前輩手下留情!」   「回去轉告文瀾風老兒,就說他調教了一幫好徒子徒孫,居然欺負到我這南海故人頭上來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在碧宛國內躲得住,讓文瀾風老兒親自來南海向我賠禮道歉,否則別怪我把碧宛國皇宮給拆了。」躍千愁大言不慚道。   這番話對在場的人來說,聽到耳朵裡,可謂是驚天動地。白衣公子和一干護衛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文瀾風到底是誰,但卻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能惹的人,否則誰敢說出拆碧宛國皇宮的話來,頓時全部傻了眼。   張鵬為人一向冷靜,聽到這話卻是滿頭的霧水,心道,難道師傅在南海還有地盤?   桑老闆更是暗暗咂舌不已,乖乖!大將軍的這幾位貴客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不高興就要拆人家碧宛國的皇宮。不得了啊!怪不得大將軍要親自加蓋密令緊急傳來。   中年人嘴巴張了又張,有些顫慄的問道:「先生難道是南海紫竹林的……」   「放肆!不該說的別說,你告訴文瀾風老兒,他自然知道我是誰。」躍千愁斥責道。   「是,是,是!」中年人連連應下,額上嚇出了一頭的冷汗。   身為文瀾風的徒子徒孫,有幾個不知道文瀾風的南海故人是誰的?大名鼎鼎的南海紫竹林弄竹先生,乃是文瀾風的救命恩人啊!當年要不是弄竹先生,文瀾風早就死在了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的手下。如果不是弄竹先生,文瀾風一死,只怕碧宛國早就被周邊國家給吞併了。最重要的是,傳說這位弄竹先生本身的修為也已經到了化神中期,根本就不是一般修士能惹得起的。   哎!真是該死,弄竹先生乃是修真界出了名的美男子,眼前這人相貌異常俊美,而且與傳言的長相相似,如果能早點想到,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啊!中年人肚子裡的腸子都快悔青了,一想到如果真的把弄竹先生這話帶回去,只怕自己有死無生…… 第四百六十二章 姣姣容顏   文瀾風對碧宛國意味著什麼?那是國之神器。鎮國之寶。雖然文瀾風很早很早就不插手俗事,但只要文瀾風不死,碧宛國就能不衰,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鎮國老祖宗的救命恩人被自己給欺辱了,而且還是位化神中期高手,這話帶回去,簡直是要人命啊!只怕是當今皇帝陛下,也很難保住小公主一點事都沒有。中年人悲哀的回頭看了眼那白衣公子。   最恐怖的事情,莫過於眼前的這位弄竹先生居然要老祖宗親赴南海請罪,這……這……別說他見不到老祖宗,就算是整個皇族內,又有誰敢輕易打擾老祖宗的靜修?   退一步說,就算有人能見到老祖宗,可誰敢一見到老祖宗就叫他老人家出去找人賠禮道歉?整個碧宛國也找不出那麼大膽子的人啊!   但是不這樣做,眼前的弄竹先生便要去拆了碧宛國的皇宮,碧宛國除了老祖宗誰還能擋住名震修真界的弄竹先生?一但由此驚動了老祖宗,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想來想去,都是死路一條。中年人已經是面若死灰,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站那不動。   「柏叔,他是誰啊?」白衣公子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看了躍千愁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嘿嘿!嚇死你,敢說老子庸俗!躍千愁瞥了她一眼,手中的大扇子很晃眼的搖啊搖,很有高人風範。   「住嘴!跪下!」中年人朝白衣公子喝了一聲,隨即自己率先對著躍千愁跪了下來,帶著哀求的語氣道:「還請先生看在我家老祖宗的面子上,饒我等一命,晚輩感激不盡。」   白衣公子見中年人居然跪下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愣了愣,乖乖的跟著跪了下來。這倆人一跪,後面的十幾名護衛哪還敢再站著,「嘩」全跪了下來。   桑老闆越發震驚,他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幫人必是碧宛國的皇族無疑,這女扮男裝的公子,搞不好還是碧宛國的公主。如今就因為這先生的幾句話,居然就全跪下請罪了?   南海紫竹林?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桑老闆心中揣摩,貌似從來沒聽過這麼一個地方。   張鵬卻是越發佩服師傅,師傅果然是位深不可測的人物,心中更是崇拜得一塌糊塗。   原本以為要發生什麼事,緊張的站在門後面的芙蓉,見到這樣的場面後,也是驚訝的不行。她沒想到躍千愁離開扶仙島後,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幾句話就讓一堆人跪下了。同時也心安了不少。於是咬著嘴唇輕輕的站在了躍千愁身後。   「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搖著扇子淡然道:「我又沒說要你們的命,快點起來,免得被人看到了,說我以大欺小。」心中卻在暗中嘀咕,沒想到弄竹老帥哥在外面混得如此吃香,看來可以大大的利用一把,誰叫你老是欺負老子!   「晚輩文柏,早就聽說過先生喜好遊戲紅塵,沒想到今日衝撞了先生。」中年人說著連連叩頭道:「本該回去領罪,奈何不敢驚擾老祖宗的清修,肯請前輩看在我等是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此揭過此事。」   他也是咬著牙豁出去了,與其回去領死,還不如壯著膽子求求試試看,說不定還有轉機。   正合我意,真把那個文瀾風鬧出來了,只怕難以收場!躍千愁眉頭一挑,回頭看向芙蓉,輕聲問道:「是不是驚到你了?你說怎麼辦?」   所有人的目光立馬集中到了病怏怏的芙蓉身上,沒想到最終的決定權在這個不起眼的女子身上,文柏目露祈求的神色看去。不出躍千愁所料。芙蓉心軟,做不出惡事,輕輕的扯了扯他袖子道:「算了吧!」   一幫跪著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卻見躍千愁扇子一合,沉聲道:「這事我可以揭過,當從來沒發生過,但爾等仗勢欺人,打壞了客棧的東西,而這客棧卻是因為我的原因白白遭了損失,罰爾等重重的賠償,爾等服不服?」   「服服服!」文柏趕緊起身,到了桑老闆跟前,拱手賠禮道:「實在對不住了,不知打壞的東西折價多少?我願出雙倍的錢賠罪。」   桑老闆無語,不過打碎了幾個碗碟,確實值不了幾個錢,不由看了躍千愁一眼。躍千愁當即毫不客氣道:「我既然開了口給人家討公道,一千兩黃金總是值的。」   「呃……」文柏一愣,隨即連連點頭道:「值值值,先生金口玉言,一萬兩黃金也值。」   趕緊從懷裡摸出了儲物袋,神識放入查看,卻發現不夠。於是招呼眾侍衛湊錢,結果發現還是少了,不得已讓那位公子哥把錢袋子也交了出來。   東湊西湊的,最後文柏苦著臉回來道:「先生稍等,這裡只有折合八百多倆黃金的金銀,我這就到使館取來……」   「罷了,再和你們囉嗦。就顯得我斤斤計較了。」躍千愁扇子一揮打斷道,接著對張鵬指了指文柏手中的儲物袋,張鵬過去將儲物袋一把抓在了手中。   「謝先生!」文柏行禮道,這事就這樣了結了,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別跪著了,都走吧!難道還想我請你們吃飯不成?」躍千愁面無表情道。   一夥人趕緊站了起來,那白衣公子哥撅起個櫻桃小嘴,滿臉委屈的默默躬身退開。文柏正要告辭,卻見躍千愁手中的扇子一點白衣公子哥,道:「你這女扮男裝的傢伙叫什麼名字?」   「文青!」白衣公子哥撅起個嘴巴不情願的回道。文柏一看,暗道糟糕,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擺你的公主架勢,也不看看對面的是什麼人,就算是你父皇也惹不起啊!   果然,躍千愁手中的扇子在另一隻手的掌中輕輕敲著,不冷不熱的問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對我做出的決定很有意見啊!如果不服氣,不妨現在說出來,我最討厭有人在背後罵我。」   「文青不敢。」白衣公子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女聲,嘴裡說著不敢,語氣裡的委屈任誰都聽出來了。   躍千愁輕敲著扇子。目光落到她束髮的金箍上,緩緩走了過去。文柏一驚,拱手道:「先生……」   話剛出口,便被躍千愁一眼給瞪回去了。躍千愁走到垂頭不語的文青跟前,扇子伸出,輕輕佻起她的下巴,觀看著這張敢怒而不敢言的姣姣容顏,道:「還算是個美女,為何偏偏喜歡女扮男裝,把頭上的髮箍摘了,讓我看看。」   張鵬一愣。桑老闆一愣,文柏一愣,眾護衛面面相覷,心中皆冒出一個念頭,難道他看上了文青?芙蓉的眼睛也是眨了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文青的一張俏臉憋得通紅,嘴唇都快咬破了,不說話也沒動作,她堂堂一國的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殊不知,躍千愁就是要挫挫她的傲氣。   扇子再次把那粉嫩的下巴挑高,躍千愁漠然道:「難道還想我親自動手?你不摘我可就要叫他摘了,一但他給你摘了,我就要把你送給他暖床了。」扇子放過了她下巴,卻指向了張鵬。   「謝先生!」張鵬拱手行禮,大步走了過來。還真沒看出,這傢伙也喜歡玩冷幽默。   文青當即滿臉驚恐的大聲喊道:「我摘!」趕緊抬手把金箍解了下來,憤憤的往地上一扔。   然而東西剛出手,躍千愁就好像猜到了她要那麼做一般,手中扇子恰好的伸了過去,一挑,金箍向張鵬翻去。張鵬隨手抓在了手裡。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躍千愁這一扇子的不經意挑出,貌似誰都能做到,但難能可貴在渾若天成,彷彿文青配合著他,故意把金箍往他扇子上扔一般。一干護衛瞳孔一縮,皆在心裡讚了聲,好厲害的身手!   文柏暗暗震驚,不愧是化神期高手,隨便露一手,便已經達到了料敵先機的境界。張鵬卻不以為然,師傅的身手那還用說麼?   其實躍千愁自己心裡都是愣了愣,剛才不過是下意識的來了一下,人都沒怎麼動,就是胳膊和扇子隨意動了動。沒想到尺寸拿捏得如此恰到好處,用妙到巔峰來形容也不過份。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做到的。轉念間,他想到了畢長春傳『禽戲』給自己的時候說的話,心中狂喜,畢老頭果然沒騙我。   文青披頭散髮的站在那,轉眼間俊俏的公子哥就變了形象。尤其是那眼眶裡,已經是淚珠兒打轉,強忍住不哭。躍千愁手中的扇子抬起,把她額頭凌亂的秀髮兩邊分了分。   姣姣容顏,兩腮紅白粉嫩,含淚欲滴,真是我見猶憐啊!確實是個大美人。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掂個扇子,在文青的額頭上敲了敲說道。   「謝先生!」文柏尷尬行禮道,隨即對文青訓斥道:「青兒,還不謝先生。」他真怕又惹出麻煩來。   「謝……謝……謝先生!哇……」文青憋著滿肚子的委屈,剛把話一說完,立馬嚎啕大哭的轉身飛奔而去。一干人趕緊躬身退出,追她去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比武招駙馬   沒了那一堆人,小院內又顯得清靜了不少。只有角落裡一棵老樹上,有幾隻麻雀嘰嘰喳喳。躍千愁折扇拉開輕搖,面無表情的盯著樹枝上那幾隻蹦來蹦去的麻雀,果然是一付雲淡風輕的高人風範。   桑老闆輕輕走來,恭敬道:「先生稍等,酒菜馬上就準備好。」   躍千愁輕輕「嗯」了聲,也不提那黃金的事,待他走出院子後,張鵬很主動的將儲物袋送了過來。躍千愁隨手收了起來,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他身上的靈石多,俗世的金銀還真沒什麼,這次有人主動送錢,恰好可以留著陪芙蓉消費。   沒多久,便有點裡的夥計抬了一張四方桌來,連同座椅在院子的正中央放好後,熱騰騰的酒菜也陸續上了桌,可謂是異常的豐盛。   桑老闆交待了夥計們不要打擾後,請了三人入座。他自己本想站在一邊陪著,躍千愁讓他不用多禮,桑老闆有些惶恐的坐了下來,於是四人就圍成了一桌。   小嘗幾杯後。躍千愁說道:「桑老闆……不用站著,放鬆點,坐……我問你,這大央城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桑老闆想了想道:「沒發生什麼事啊?大央國自從和華夏國停戰後,這大央城內,是前所未有的穩定。不再徵用壯丁打仗後,這百姓也是安居樂業,並未發生過什麼大事。」話一說開,他也沒那麼緊張了。   芙蓉靜靜的自己吃自己的,只是偶爾滿足的看躍千愁一眼。張鵬則沒那麼做作,邊聽邊吃,直接用手抓也在所不惜,確實沒把自己當外人。桑老闆可就不敢太放肆了,對面的先生不動筷子,他絕對不會先動。   躍千愁提著筷子給芙蓉夾了一筷子菜後,疑惑道:「那就奇怪了,這碧宛國和大央國之間的路程可不短啊!碧宛國的公主女扮男裝,帶著護衛不遠萬里的跑來,難道就是特意跑來玩的?」   「先生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不知道和這事有沒有關。」桑老闆微微點頭道。   「但說無妨。」躍千愁笑道。   「三天後,大央國皇帝陛下的愛女,三公主趙沉香,將要比武招駙馬。這段時間已經陸續來了不少國家的王公貴族,不知道碧宛國公主的到來,是不是和這事有關?」桑老闆說道。   「難道這丫頭想女扮男裝當駙馬?」躍千愁一愣,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這又不是拍戲。復問道:「堂堂大央國公主為什麼還要招親,難道大央國的皇帝還為她找不到好的夫婿?」   「這趙沉香公主是個未過門的寡婦。」桑老闆說到這裡頗有些得意的說道:「她原本已經訂親的丈夫是名將軍,可惜命不好,就在要回來結婚的頭幾天,在與華夏打最後一場仗的時候,被華夏一名悍將給斬殺了。」   正提著一隻羊腿啃的張鵬微微一愣,插話道:「那三公主的丈夫可是叫楚雄?」   「正是!」桑老闆有些興奮的輕輕拍了下桌子道:「正是叫楚雄,那傢伙在大央國可也是屬得上的悍將了,可惜碰到了咱大將軍手下的頭號悍將。」最後一句話的調子壓得很低,顯然是怕被外人聽到。   躍千愁看向張鵬狐疑道:「怎麼?你認識那楚雄?」   張鵬將手中的羊腿放下,嘿嘿笑道:「先生有所不知,與大央國打的時候,我乃是先鋒,最後一場仗也是由我打的,那楚雄也是與我對決的時候,被我一刀斬於馬下的。」   「哦!那你可要對人家寡婦負責。」躍千愁舉了舉酒杯戲謔道。張鵬嘿嘿笑道:「不是還沒過門嘛!只要她願意,我隨時奉陪,我連她男人都不怕,豈能怕她!」   倆人尋著了樂子開玩笑,那桑老闆確是滿臉震驚道:「張鵬?張鵬?呀!我早該想到了,你就是大將軍座下的頭號悍將。張鵬將軍!可……你不是違反軍紀,已經被大將軍斬首了嗎?」   張鵬看了眼躍千愁,點頭笑道:「本來是要斬首以正軍紀的,恰好碰到了先生,先生把我從刀下救了下來。桑老闆,這事你知道就行,就不要再外傳了。」   「不敢,不敢,我等在外地聽到將軍被斬首的消息後,不知道疼惜了多長時間,如今知道將軍還在……不會外傳,不會外傳。」桑老闆驚喜連連道。看得出來,這些被大軍安排在敵國的探子,對故土、對軍中的勇將,還是十分崇敬的。   張鵬擺擺手道:「將軍就不要叫了,我已跟隨先生多年,早已不用這稱呼。」桑老闆連連應下。   「張鵬,你想不想會會那公主寡婦?」躍千愁忽然飽含笑意的問道。芙蓉雖然跟外面接觸少,但還能聽懂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此時嘴裡咬著菜,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張鵬。   張鵬腦袋有點發懵,愣了半晌,遲疑道:「先生難道想讓我比武競選駙馬?」   桑老闆嘴巴啊了個圈,兩國對壘殺了人家的未婚夫,然後又闖入敵國娶對方的未婚妻……回過神來後,出言勸阻道:「先生,這恐怕不行,大央國的公主畢竟是公主,這次的比武招駙馬。都必須是要有身份的人,普通人恐怕沒有報名的資格。」   「這個簡單,我去找剛才那些碧宛國的人要個碧宛國的上等身份來,不就是報個名嘛!想必不是什麼難事。」躍千愁淡淡笑道。   張鵬愣愣的問道:「先生真的要我去?」他有點想不通,我們要插手這世俗的事幹什麼?   「怎麼?你怕了?」躍千愁笑道。   「呃……有先生在,我怕什麼。」張鵬抹了把油膩膩的嘴,咧嘴樂道:「只是覺得有點太刺激了。」   「呵呵!那好,這事就這樣訂了。吃完後,我就去找碧宛國的人。」躍千愁笑著將杯中的酒倒進嘴裡。   「先生,那個……」張鵬扭扭捏捏道:「要是我真的被選上駙馬了怎麼辦?難道真要做大央國的駙馬?」   「你傻呀!我們只是去湊個熱鬧,你如果看那公主不順眼,自己找個機會讓對手打敗不就行了,這不是比武招親嘛!」躍千愁說著頓了頓道:「當然了,你要是瞧那公主順眼,想到公主床上嘗嘗滋味,我也不反對。」   聞言,張鵬和桑老闆相視一眼,互相露出會心的笑意。一旁嘴裡裹著菜的芙蓉,努力把菜嚥下,瞪個眼好奇的問道:「公主的床上很舒服嗎?」   「噗噗噗!」三聲同響,剛互相舉杯,酒到嘴裡的三個男人,聽到這話全噴了出來。   躍千愁咳嗽兩聲。尷尬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你要是想試試,我找個機會帶你去就是了。」芙蓉莞爾一笑,神情間有些躍躍欲試。   躍千愁趕緊給她夾菜,堵她的嘴,免得再說出嚇人的話來。他讓張鵬去競選駙馬,也並非沒有目的。   華夏修真界一直以來,有那麼一種閉關鎖國的意味,基本上就不和外邦的修真界來往,對外邦修真界的事情所知甚少,幾乎就是一無所知。   他現在急需找到一個這邊修真界的切入點。好打探點消息,最好是打開一個路子。貌似這裡各國的修真界都和皇族有著密切的關係,讓張鵬去參加比武選駙馬,正是當前一目茫然的情況下,和各國修真界扯上聯繫的好機會……   大央城的西郊,正是與大央國有邦交的各國使館坐落處。碧宛國的使館自然也在此處,是一座不小的,而且很氣派的高門大宅院。實際上各國的使館也都建造得氣勢非凡,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體現本國的強盛形象。   守衛在碧宛國使館前的十幾名門衛,忽然發現一披頭散髮的人飛奔直闖了過來,正要持刀槍喝退。可見到來人身後的一群人後,立馬又閃開了,任那披頭散髮的人,嚎啕大哭的跑了進去,隨後一夥人也跟了進去。   那嚎啕大哭的人自然是受了奇恥大辱的文青,一路跑進去後,驚得下人和來往的使官不知所措。   文青直接闖進了大門敞開的正堂,見到一名氣勢威嚴端坐在上、正與旁人談話的中年男人後,立馬撒開嗓子大哭道:「王叔,王叔,我被人欺負了,你要給我做主……哇!」哭得撕心裂肺。   堂裡的一群人正被這披頭散髮的人嚇了一跳,聽清是誰後,皆是一怔。那氣勢威嚴的中年男人騰的站了起來,瞅著文青的亂樣,臉色一沉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夥人也是沉著臉站了起來,堂堂碧宛國的公主被人給欺負了,那還得了。尤其是在外邦,這簡直是有辱國體的事情。   披頭散髮的文青眼淚一抹,轉身揮手指向外面的文柏,哭道:「你問他。」   十幾名護衛一到正堂門口,立馬分散到了兩邊,裡面不是他們能隨便進去的地方。文柏直接走了進來對上方的男人拱了拱手,那男人同樣拱手回禮道:「文柏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你在身邊,青兒怎麼會被人給欺負了?你讓我回去怎麼跟皇兄交代?」   「王爺,此事不要再提了。」文柏走到他跟前。附嘴在他耳邊輕聲道:「剛才公主惹上了我們惹不起的人。」   「笑話!」那王爺一拍身邊的桌子,冷笑道:「我碧宛國皇室,放眼天下也沒幾人敢欺負。」   「王爺息怒。」文柏搖頭苦笑,再次細聲道:「這次公主惹上的不是別人,乃是南海紫竹林的弄竹先生,我等能保住一條命回來就不錯了。」   「什……什麼?是……是他?」那王爺當即驚得目瞪口呆,看向哭泣的文青,說不出來是什麼表情…… 第四百六十四章 王爺   王爺名叫文悠遠。乃是碧宛國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一般的皇族可能不知道皇族內的秘辛,然而像他這種皇族的最頂層人物之一,怎麼可能不瞭解自己文家的家史。   正因為瞭解,他才會嚇了一跳。那位深藏不露的老祖宗乃是一位手段通玄的絕世高人,正是靠著他的威名,文家才締造了如今在碧宛國的地位。   弄竹先生是誰?那可是老祖宗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聽說也是位手段通玄的絕世高人。而且更有一段傳說,那位弄竹先生乃是老祖宗的救命恩人。關於這件事則牽扯到老祖宗的風流往事,在皇族內更是嚴禁流傳。   文悠遠瞥了眼還在哭泣的文青,又朝堂內左右兩排的人掃了眼。這些人都是今次隨隊來的皇親國戚與一些功臣之後,對他們揮了揮手道:「你們暫且退下。」   一群人行禮後,出了大堂。卻還有一個與王爺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年輕人沒走,猶豫不決的似乎有話要說,這人正是王爺的二子文崇正。文悠遠微微皺眉道:「崇正,你還有事?」   文崇正恭敬道:「父親,兒子想留下來聽聽是什麼事,看能不能為父親分憂。」   竟敢違逆父命,文悠遠眉頭一挑,到嘴邊的訓斥話又吞了下去。這個小兒子乃是庶出,正因為是庶出,王位的繼承輪不到他。所以才有了這次的大央國之行。   碧宛國有個對皇親貴族比較殘酷的規定,因為碧宛國的國土面積並不是很大,為了抑制皇親貴族的氾濫,每家皇親貴族只能有一位後裔繼承封位,其他人一但大親後,都要貶為平民。   按說,這些人就算貶為了平民,背景關係都還是有的。但不幸的是,因為那個殘酷的規定,誰都不想放棄封位的繼承,兄弟相殘的明爭暗鬥屢禁不止。試想,某人繼承封位,有了權勢後,豈會放過當初的仇人,因此許多喪失繼承權的,結局都非常慘淡。   先人定下的鐵律,沒人敢擅改。文悠遠正是不想看到兩個兒子出現兄弟相殘的局面,所以才會讓堂堂的王子前來競選駙馬,希望既能保其富貴又能保其性命,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剛才堂上的那一堆人,也大多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的。   文悠遠想拒絕兒子的請求,又不忍心說出口……   一旁的文柏知道他的難言之隱,看了眼文崇正,淡淡笑道:「王爺,畢竟文青都知道了,崇正聽聽也沒關係,相信崇正也不會外傳。」他雖然也姓文。卻是因為有修煉天賦,被文家從小收養改姓的,並非真正的文家血親,但卻是保護文家皇族的人之一。   微微低頭的文崇正,臉上神情平淡,籠在袖子裡的雙手,卻是拳頭緊握,指甲已經深陷進了肉裡。就因為自己是庶出,不是嫡子,連盡孝的機會也不給嗎?父王,你未免也太心狠了!   文悠遠目光從兒子身上掠過,沒有正眼看他,對文柏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弄竹先生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你們怎麼會惹上了他?文柏兄真的能確認他是弄竹先生?」   『弄竹先生』這四個字一說出來,文崇正的眉頭頓時不經意的顫了顫,別人興許以為他不知道弄竹先生是誰,但他卻無意中聽說過此人,乃是個有大神通的人物。怪不得連公主也要吃癟。   「公主非要出去體驗一把大央國的風俗民情,於是挑了家打掃比較乾淨的客棧,準備入住。誰知這家客棧早已經被弄竹先生給包了下來……」文柏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講了遍。因為有文崇正在,他還是決定把詳細的經過留到後面再單獨和王爺講。   誰知哭哭啼啼的文青,眼淚一抹道:「王叔,那人到底是誰,看出了我們是碧宛國的皇族,居然還敢逼青兒跪下認錯。還有,文瀾風是我們皇家誰的名字,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那人口口聲聲說要文瀾風親自到什麼南海找他賠禮道歉,否則就要拆了我們碧宛國的皇宮,口氣大的不得了,偏偏柏叔還要向著他,一起欺負青兒,嗚嗚!」說著又哭了。   她貌似告狀的語氣,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文柏苦笑,本來想把這些話留到後面再告訴文悠遠,誰知全被她抖了出來。   文悠遠聽得頭皮發麻,他自然知道老祖宗就是文瀾風,這世上能開口閉口讓文瀾風到南海賠禮道歉的,除了南海的那個人物還能是誰?天吶!這丫頭好惹不惹,惹他幹什麼?老祖宗可以不給任何人面子,那人的面子是非給不可的,救命之恩啊!   一旁的文崇正,臉色平靜,心海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那位弄竹先生居然是位能左右文家神話般存在的老祖宗的人物?天吶!他心中狂跳不已,似乎已經尋找到了一條通往苦海彼岸的大道。   他早就有那個心,自然對一些隱蔽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所以也知道那位文瀾風是誰。不像文青公主那般無知。   「八百兩黃金就能沒事了?」文悠遠嘴裡喃喃兩句,聽到文青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抽泣,當即戳指怒喝道:「還哭!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惹下了滔天大禍,一但有事,連你父皇都要被你連累,誰也救不了你。」   抽泣聲頓止,文青哦了個小嘴,披頭散髮可憐兮兮的呆那,不敢再哭了。她還是頭次見到王叔對自己發如此大的火,聽到連父皇都有可能被她連累,她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惹上了惹不起的人物。淚汪汪的、滿臉迷茫的猜那拿個大扇子的庸俗傢伙到底是誰?   堂外,一名侍從輕輕走了進來,恭敬道:「王爺,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請王爺用膳。」   「滾!」文悠遠瘋狂咆哮道。當即把那侍從嚇得連滾帶爬的出去了,搞不清自己哪個地方惹上了王爺。   「來人!」文悠遠再次大喝,兩名按著腰刀的侍衛迅速跑了進來拜見。文悠遠揮手指向文青,沉聲道:「命令使館所有侍衛將公主看好,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公主出去。若是讓她出去一步,我要你倆個人的腦袋!」   「是!」兩名侍衛領命起身,心中卻是大吃一驚,王爺雖然尊貴。但軟禁公主未免有些太過了。可兩人乃是王府侍衛,於是二話不說的站在了公主身後,遵從王命。   「王叔!青兒知錯了。」文青無限委屈道。   不過今天委屈撒嬌都沒用,文悠遠厲聲道:「閉嘴,回去了再讓你父皇處罰你。」   文青頓時傻眼了。文柏搖頭輕歎。文崇正卻越發體會到了那位弄竹先生的厲害。   文悠遠情緒稍稍平靜點後,轉頭道:「文柏兄,我先去換件衣服,待會兒再麻煩你帶我去見趟先生,我要當面賠罪。」   「這……先生既然已經答應不追究了,想必也不會出爾反爾,我們再去。反怕惹得先生不高興。」文柏愕然道。   文悠遠苦笑道:「不見一面,我心實在難安,望文柏兄體諒!」話雖這樣說,他多少也存了認識前輩高人的念頭,平生沒見過老祖宗,能見見這位弄竹先生也足慰平生。   「那好吧!」文柏無奈苦笑道。隨即二人聯袂走了出去,大堂內頓時就剩下了四人,兩名護衛寸步不離的守著公主,文青則無限哀怨的盯著文崇正道:「王兄,你得留下來陪我。」   「咳咳!」文崇正咳嗽兩聲道:「父王還交待了事給我做,我暫時沒時間陪你,皇妹自多保重。你們倆個切不可慢怠了公主。」最後一句話是對兩名侍衛說的,分明是叫他們看緊了,說完就趕緊跑了。「王兄,你站住……」身後傳來了文青母老虎般的咆哮,他溜得更快了。   廣迎客棧,躍千愁等人吃飽喝足後,桑老闆邊叫了人來收拾殘羹飯局,自己則親自跑到外面的街頭賣了三隻錢袋子過來。這東西是躍千愁要的,陪芙蓉逛街自然是做好了花錢的準備,但掛個儲物袋在外面未免太顯眼了,錢袋子還是要的。   桑老闆剛拿著三隻錢袋子回到廣迎客棧門口,迎面與四個人對到了一起,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賠了先生錢的那人。雖然不明白他們再來幹什麼,但他仍是點頭笑著致意。   文柏瞥了他手中的三隻錢袋子一眼,心中頓時明瞭,拱手笑道:「老闆,又見面了,不知那位先生還在不在客棧裡?」   桑老闆快速打量幾人一眼,回禮問道:「你們找先生有事?」   一旁的文悠遠拱了拱手,出聲笑道:「敝人因為侄女魯莽,特來向先生賠罪,麻煩老闆代為通報一聲。」說著朝身後微微揮了揮手,一名護衛摸出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塞到了桑老闆的手裡。   桑老闆擺出一付欣喜的樣子說道:「幾位稍等,我這就去通報。」說完趕緊跑了進去。   到了後面院子,只見那單純的女人正在桌上分撥三堆金銀。玩得不亦樂乎。那先生則在邊上搖個扇子笑瞇瞇的看著。張鵬將軍卻是猛的回頭看來,見是他,警惕的目光放緩…… 第四百六十五章 捨命陪夫人   「先生,碧宛國的人又來了。這次來了位。看起來氣度不凡,他說那位公主是他侄女,說是要向先生賠罪。」桑老闆走來說道。   「哦!」躍千愁轉頭道:「莫非還來了位王爺?也好,免得我還要親自跑一趟,讓他們來吧!」   桑老闆將手中的三隻錢袋子交給他後,出去領人了去了。躍千愁將錢袋子放到桌上,笑瞇瞇道:「分好了沒有?分好了就裝起來吧!」   芙蓉「嗯」了聲,興奮的將三堆金銀裝了起來,分別遞給了兩人。張鵬拱手道:「謝主母!」接了過來。   見兩人把錢袋子別在了腰上,芙蓉也是有模有樣的學他們。   廣迎客棧外,身為碧宛國有權勢的王爺,文悠遠還是頭次在一個小客棧外面等人召見。等了沒一會兒,桑老闆出來朝幾人拱手道:「先生在裡面,請隨我來。」   文悠遠拱手謝過,四人跟了進去。到了後面的院子門口,文悠遠不禁心情忐忑,有些緊張了起來,要見的人根本就不是世俗圈子裡的人,乃是凌駕於世俗的神仙般人物,根本就不會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說得難聽點,估計要不是自己能和老祖宗文瀾風扯上關係。人家根本就不屑於理他。   這次可不會再貿然闖進去了,雖然帶來的侍衛不多,還是揮手示意兩名侍衛站在了外面。一進去,目光首先落在了中間氣定神閒搖把大扇子的年輕人身上。女人自然不會是弄竹先生,那大塊頭渾身長了眼睛的警惕模樣,更不可能是那種瀟灑人間的活神仙。   心中緊張,卻仍忍不住讚了聲,果然是陸地神仙,估計上千歲的人,居然還如此年輕。快步走去,俯首一鞠到底,恭敬道:「碧宛國文悠遠拜見先生。」他現在可不敢自稱本王什麼的。   文柏同樣行禮,桑老闆則在院門口就止了步,沒跟進來打擾他們。   「這些俗禮就免了。說吧!找我什麼事?」躍千愁問道。高人的架子還是要端的。   文悠遠不敢抬頭道:「晚輩侄女文青,不知情下衝撞了先生,晚輩獲悉後,實在是誠惶誠恐,特趕來賠罪……」   「夠了。」躍千愁一聲冷哼道:「就為了這事?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既往不咎麼?難道還要我重新再答覆一遍?不把我說的話當回事?」目光漠然瞥向了文柏。   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瞬間將倆人給籠罩,那種讓人瀕臨絕望的氣息,是二人一輩子也未曾體驗過的。隨即淡淡刺骨的寒意觸體,讓二人感覺幾乎身體都快凍僵了,居然上牙打著下壓,哆嗦了起來。   文悠遠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連話也難說出來,眼睛的餘光瞟了眼文柏,更是心中大驚。他自然知道文柏是位修士,可他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癱倒在地上,顯然比自己承受的痛苦更巨。   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心道,我命休矣!早知如此,真不該來此!   其實文柏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須知幽冥鬼火的威力,連渡劫末期的紫衣也難以承受,何況是他這個元嬰初期。躍千愁知道口說無憑這個道理,要讓人家確信自己是弄竹先生,必要的下馬威省不得。   文悠遠剛才也確實有那麼一絲疑慮,這年輕人真的是那位弄竹先生?雖然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但現在是真的確信無疑了。這種威逼,已經不是氣勢能夠做到的,而是神通啊!   雖然幽冥鬼火的威力只作用在對面倆人身上,芙蓉和張鵬也敏感的捕捉到了點點陰森恐怖,加上那倆人的垂死掙扎表情,當即明白是躍千愁發威了。   「再給文瀾風老兒一次面子,再有下次,後果自己想去。滾!」躍千愁一聲輕喝,收了黑火給二人的威壓。   倆人頓時如同從冰窟裡回到了暖爐旁,好一會兒才哆嗦著緩了過來。如蒙大赦般的行禮退下,哪還敢再廢話。   待二人走到院門口的時候,身後又傳來淡淡的聲音道:「慢著!」二人如遭雷擊,緩緩轉了過來,臉色一片煞白,難道他又改變了主意,要致倆人於死地?   躍千愁搖著扇子,淡淡笑道:「文王爺,我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不知道麻煩不麻煩?」   文悠遠看著他滿臉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奇人的脾氣果然難以揣摩,翻臉的速度可真快,剛施雷霆又灑雨露。快步過去行禮道:「不敢,先生儘管吩咐,晚輩定竭盡所能。」   「我聽說這大央國正在辦什麼比武招親選駙馬,參選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躍千愁合上扇子,指了指張鵬道:「麻煩給我這隨從,弄個你們碧宛國的上流身份報個名,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啊……」文悠遠被搞得一驚一乍,完全沒了王爺應有的風度。他腦袋一下有點轉不過彎來,這樣的人物會在意個什麼駙馬?   「怎麼?如果困難就算了,不送!」躍千愁緩緩背過了身。   「不困難,不困難,先生誤會了,能為先生效力,晚輩慶幸都來不急,怎會有困難。」文悠遠當即朝張鵬拱手道:「晚輩是想請教這位先生的尊姓大名。」   「張鵬。」張鵬漠然回道。   「原來是張鵬先生,記下了。晚輩立馬去辦理。」文悠遠朝躍千愁行過禮後,倒霉兮兮的趕緊帶著幾人走了。   王爺?嘿嘿!也不過如此。躍千愁眉頭挑了挑,扇子拉開,走到芙蓉跟前伸手笑道:「走,教你怎麼花錢去。」芙蓉興奮的點了點頭,抓住他手樂顛顛的跟上。   三人漫步在大央城的繁華街頭,因為服用了『斂息丹』,也不怕有人看出他們是修士。   張鵬在二人後面,默默警惕著四周。躍千愁手牽芙蓉搖把大扇子,一付紈褲子弟模樣。芙蓉則是頭次來到世俗的街頭,面對街頭的人來人往,馬車川流滾滾,兩旁商舖琳琅滿目的種種,感覺兩隻眼睛不夠用了,看啊看!   「看上什麼,覺得喜歡的,都可以用你荷包裡的錢去買。」躍千愁指了指兩邊的商舖笑道。先讓她在世俗瞭解人情世故,比什麼教育法子都好,這就叫做先讓她懂事。   「嗯!」芙蓉有些緊張的點點頭,環顧四周,準備挑選自己首次的下手目標。忽然,她兩眼盯在了路旁幾名正在跳格子的小孩身上。粉雕玉琢的男孩女孩,天真活波。又笑的陽光燦爛,看上去確實可愛。   「我買他們。」芙蓉直接指向了那幾名小孩。   躍千愁和張鵬如遭雷擊,愣了好半晌……隨後,張鵬那麼大個,在街頭上低個腦袋到處找東西,貌似我的錢掉哪去了?搞得行人的目光也在路面尋找。   「呃……那個不能買。」躍千愁訕笑道,趕緊把她拖進了一家店舖,開始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買東西,甚至是如何的講價,一些人情世故方面的東西也開始細心講說。   幾番實踐後,芙蓉充分發揮了女人逛街購物的天賦。那簡直是進步神速,侃起價來讓躍千愁和張鵬目瞪口呆,那簡直是分厘必爭,很會幫躍千愁省銀子。   芙蓉越侃越勇,看那樣子,幾乎是想把整個大央城的所有店舖挨個侃一遍。躍千愁對這丫頭向來是抱著溺愛的心態,於是深吸幾口氣,準備鼓足勇氣捨命陪夫人逛街。   張鵬懷抱肩扛的東西越來越多,不得不時常找個隱蔽的地方扔進儲物袋。他就想不通了,那些石凳子或大門、秤砣之類的東西買回來有啥用,難道就因為便宜?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下不為例,以後堅決拒絕陪女人逛街,太恐怖了!比上戰場面臨十面埋伏的處境還恐怖!   「這家店的老闆太黑了,不買他的,換下一家!」芙蓉憤憤的拉著躍千愁出了一家馬桶店,從開始的躍千愁拉她,已經變成了她拉躍千愁。   躍千愁被她拉得一個踉蹌,差點沒被門檻給絆得跌倒,還連連點頭的「嗯」個不停,心中歡喜不已,原來帶女人買東西是最快捷的教育方式,不虛此行啊!繼續繼續!   跟在後面的張鵬,差點淚流滿面,心說,師傅啊!多純潔的一個女人,不到一個下午啊!就被你教育成了這樣!   人來人往的街頭,有一人遠遠的跟隨著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文悠遠的兒子文崇正。廣迎客棧被人給包了,三人男女數目又符合,加上客棧的老闆恭敬送出,只怕那搖個大扇子的就是讓父親狼狽而出的弄竹先生。   雖然是在熱鬧的街頭逛街,但不得不說,張鵬的警惕性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連逛了幾條街後,發現同一個人一直在遠遠跟著三人,當即對躍千愁傳音道:「師傅。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躍千愁微微點頭,走到一條弄子口時,拉上芙蓉,三人一齊走了進去。等了沒多久,一個人剛伸了個腦袋朝弄子裡查看,便被守在弄口的張鵬伸手揪住了脖子,直接拽了進來扔到了地上。   躍千愁笑瞇瞇的把扇子一收,道:「喜歡跟?張鵬,先打斷他一雙狗腿再說。」   這跟的人自然就是文崇正那小子,剛被摔得暈頭轉向,一聽到這話,當即嚇清醒了,連忙大聲求饒道:「弄竹先生,弄竹先生,誤會,真的是誤會。」 第四百六十六章 捨命陪夫人(二)   聽到這話,張鵬打不下手了。他也知道師傅現在就是那個什麼弄竹先生,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躍千愁。   「哦!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跟著,膽子不小。」躍千愁淡淡笑著說道:「為什麼跟著我,老實交代,若有一句假話,立馬將你撕了餵狗,起來說話。」   他雖然是笑著說出來的話,文崇正卻是脊背生寒,絲毫不敢懷疑對方是開玩笑。立馬扶牆爬起,戰戰兢兢說道:「後輩是碧宛國平心王文悠遠的次子文崇正,今日聽柏叔和我父王說起先生,一時起了好奇心,跟著父王的背後到了先生下腳的客棧。後又見先生出來了,便忍不住跟了過來。」   「忍不住跟了過來?」躍千愁戲謔的笑了笑,兩眼微微一瞇,想起了那玉牒中記載的一些關於碧宛國的事情,尤其是那個皇親貴族只能有一個繼承人的規定,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扇子在掌心敲了敲道:「一個即將被貶為平民的王子,在我面前居然還敢耍心眼。張鵬,把他腦袋擰下來。送給他老子!」   「先生饒命!」還沒等張鵬動手,文崇正蹭的跪下了,膽顫心驚的連連叩頭道:「先生法眼如炬,小子跟著先生,是想沾先生的光。」說完頭貼著地面不起,身子抖個不停,這種命在旦夕的感覺讓他後悔不該來。   躍千愁揮了揮扇子,讓張鵬住手。貌似有口無心的說道:「想沾我的光?是想繼承王爺的封位,還是想做碧宛國的皇帝?」   這句話一下點中了下跪之人的軟肋,文崇正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霍的抬起了頭,也不害怕了。   他來找躍千愁,乃是知道弄竹先生在碧宛國的影響力,原本也就是想求躍千愁開金口說句話,想必父親也不敢搏弄竹先生的面子,王位的繼承權基本上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誰知……誰知這弄竹先生竟然輕描淡寫的說出了皇帝兩個字,聽他的口氣,想把自己送上皇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文崇正當即熱血沸騰了,強行按捺下心頭的驚喜,抱拳恭敬道:「小子不敢挑三揀四,願遵從先生的安排。」   哼!倒也不笨,知道過猶不及!躍千愁拉開金色的折扇,欣賞著上面的大團富貴牡丹,悠然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安排,我有什麼好處?」   一旁的張鵬兩眼微微下垂,師傅就是師傅,隨手耍出的就是手段。值得學習啊!   文崇正精神一振,就怕人家不幫,既然開出了條件,那就好辦了。當即滿面肅然道:「雷霆雨露皆是先生賜予的恩澤,但凡小子日後能有一點點出息,只要先生一聲吩咐,小子有多大的能力,就為先生效多大的力。」   他這話裡潛藏的意思很簡單,你要是能讓我做王爺,王爺的權限之內,你想讓我做什麼都行。你要是讓我做上了皇帝,那皇帝的權限之內,同樣做什麼都行。   「文從政,從政,這名字取得好,果然是從政的料子。」躍千愁淡淡笑道。   「呃……」文崇正尷尬笑道:「先生誤會了,崇是崇敬前輩的崇,正是像前輩一樣正派的正,不是從事政治的從政。」   媽的!馬屁拍的,人才啊!能屈能伸,為了上位什麼都可以豁出去的主。比老子還狠!躍千愁正眼打量起這傢伙來,相貌倒也堂堂,神情間卻隱藏著一絲陰鷙,果然是一付梟雄的長相。   「起來吧!未來的皇帝哪有老是跪人的道理。」躍千愁的語氣柔和了不少。張鵬的眼神到處飄忽,師傅可真牛,隨口就許了人家做皇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兌現。   文崇正聞言精神一振,邊站起邊說道:「不管小子成為什麼,在先生面前永遠不敢托大。」   「好啦!別再肉麻了,也不要再跟著我了。」躍千愁提著扇子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你的事情我放在心上了,回去吧!有事我會找你。」   「沒事,晚輩從小練武,能搬能扛,陪先生逛街也能賣點力。」文崇正獻媚道,眼睛餘光下意識的瞟了張鵬一眼,很顯然,他一路跟來,也知道張鵬的辛苦。   張鵬立馬向他投來讚許的眼神,這逛街真不是男人幹的事情,小子人不錯!   「嗯?」躍千愁臉色一寒,鼻腔發出了一聲冷哼。貌似在說,敢不聽我的話?   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意猛的逼來,讓文崇正忍不住打了寒顫,他趕緊躬身道:「小子知錯,小子告辭。」轉身快速走出了弄子。   三人隨後也慢慢走了出來,芙蓉繼續開始了她激情燃燒的購物……   一路走來,能感覺到整個大央城都洋溢在喜慶的氣氛中,從路上平民的嘴裡。聽到最多的話題,便是皇帝的愛女,三公主趙沉香比武選駙馬的事情。   街頭也不時能看到各國雲集而來的富貴階層在遊逛,在能看得上眼的商舖大肆揮灑金錢,最高興的莫過於那些做生意的老闆,生意興隆會有誰不高興?   三人在街頭偶然聞到一陣誘人的肉香味,只見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街頭烤小羊排賣。躍千愁大手一揮,三人走了過去,準備開齋。   火紅的炭爐,色澤金黃焦嫩的小羊排,烤出的油脂滴入炭火中,泛起些許飛灰。老闆點料飛快的在一排烤串上塗抹,那嫻熟的動作吸引了不少的顧客等候。   三人混在芸芸眾生中,做了路旁的食客。芙蓉在這茫茫人海中晃了半天,已經不會再懼生人,混在人群中抱著烤小羊排肆無忌憚的啃著。   躍千愁大半的時間,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見她吃得滿嘴的油污,不時摸出一塊布絹給她擦臉。芙蓉總是報以傻笑,笑得躍千愁心底一片柔軟。   路旁的行人紛紛對二人投以怪異的眼神,在這個時代,男女在大庭廣眾之下都是比較保守的,哪見過有男人敢在街頭如此大膽的。   男人鄙視的同時。露過的女眷則是以異常羨慕的眼神看向芙蓉。在大家的眼中,躍千愁英俊不凡,芙蓉則是樣貌平平,然而就是這位樣貌平平的女子卻博得如此出色男子的青睞,讓人覺得很不合常理。   於是有不少人猜測,這男人肯定是吃軟飯的,這女的雖然長的不咋樣,但一定是有家世背景的。   張鵬看到二人卿卿我我的親熱樣後,實在無語,烏托邦的首領,修真界的風雲人物。居然還有這一面。其實他一直有個疑問,烏托邦的曲萍兒師娘是他最早認識的,如今又多了一位師娘,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她的師娘,如果有的話,哪個是大,哪個又是小?   烤羊排的攤主早就注意到了邊上的三人,待生意稍微清淡點,不太那麼忙的時候。他忽然撿起三串烤好的小羊排分別送到了三人手上,鬧得三人接在手裡面面相覷。   「吃咧!不要錢咧!俺送給你們咧!」五大三粗的漢子爽朗笑道:「俺是看出來咧,公子是個好人,這夫人也是個有福氣的人,這位大兄弟也是位實在人。」   他長期在市井中察言觀色,躍千愁看芙蓉的眼神沒有一點虛情假意,根本就不是其他人想的那樣。而芙蓉的眼神乾淨純潔,那也不是能裝出來的。張鵬則是吃東西的時候,都隨時觀察著四周,有意無意的將二人和其他人隔開,顯然是個類似於護衛的,很盡責。於是他才有了這判斷。   躍千愁對他說的其它話都不以為意,但對他誇芙蓉的話卻是很高興,點頭讚許道:「老闆的確很有眼光,我夫人自然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這話說的好,該賞!」直接摸出了一大錠黃澄澄的金子,塞到了老闆的手裡。   老闆頓時傻了眼,他得擺多長時間攤才能掙到這麼大一坨黃金啊!連連擺手道:「受不起咧,受不起咧!」   張鵬一聲冷哼道:「我家先生說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再囉嗦,我把你攤子給砸了。」躍千愁笑著微微點頭默許。幾個在攤前的客人面面相覷,還是第一次見到強行逼人收錢的。   老闆訕訕的將那錠金子收了起來,尷尬笑道:「公子是貴人,那我就不和公子客氣了,我這裡烤的羊排,公子三人儘管吃,也請公子不要客氣咧,否則我這錢收得睡不著覺咧。」   「這買賣要的。好,成交。」躍千愁點頭贊同道。三人遂也不客氣,該吃就吃,還不時的和老闆聊著天。   天色漸漸籠罩上一層暮色,三人正欲回去,這時一隊侍衛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面開路,隨後是一輛大氣奢華的馬車。躍千愁本不以為意,世俗顯貴何其多,只是隨便瞟了眼,卻忽然發現領頭騎馬的幾人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待那馬車從身邊經過時,一名騎馬在一側相護的老者讓他眼睛輕輕瞇起,前面那些人也讓他想起了是誰。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青光宗被掃平後,從百花谷修真聯盟消失不見的青光宗長老陸萬千,前面幾位也是當年青光宗的弟子。躍千愁當初就想找這老傢伙算帳,可惜一直沒找到人,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第四百六十七章 光臨   讓他想不到的是。當年堂堂的青光宗長老,居然會成了別人的護衛。也不知道馬車裡坐的是個什麼人,居然用上了修士來保護,難道又是個什麼王爺?這裡的行情和華夏修真界比起來,還真是不一樣,修士和凡人混在一起,貌似很平常,有點不值錢了。   朝這一隊人馬前後掃了眼,呵!其中的修士還真不少,築基期、結丹期、元嬰期的加起來算算有十多人。如此招搖過市,躍千愁還真想知道馬車裡的是個什麼人物。   陸萬千騎在高頭大馬上,一付趾高氣昂的樣子,貌似為能做這護衛而感到榮幸,目光兩邊來回掃視,與躍千愁的目光碰到了一起。躍千愁還對他笑著點了點頭,陸萬千微微一愣,這眼神有點熟悉,可這人卻從來沒見過,稍加沉思,隊伍已經與躍千愁擦身而過。   他自然認不出來,首先是躍千愁的修為他無法看穿。加上又戴了精巧的人皮面具。須知石文廣命人給躍千愁他們做出的這批人皮面具,乃是窮盡了數百萬大軍裡最好的大師級人物才做出來的。輕薄、逼真,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豈是隨便看看就能認出來的。   目送這一隊人馬走遠,躍千愁對張鵬使了個眼色,張鵬會意的微微點頭,悄悄後退,隱入了人群……   「走,我再陪你到處走走。」躍千愁拉上了芙蓉。芙蓉則到處看了看,詫異道:「躍千愁,張鵬呢?」   「他有點事先走了。」躍千愁笑道。身後烤羊排的老闆大聲喊道:「公子,明天再來吃,以後都不要你的錢咧!」躍千愁背對著揮了揮手……   花燈初上,倆人徜徉在街頭,目睹萬家燈火,芙蓉有些心曠神怡,這些東西哪裡是在扶仙島能看到的。尤其是經過某家青樓的時候,見到眾多花枝招展的女人鶯鶯燕燕時,又加上有漂亮的各色燈籠,芙蓉忍不住就要衝進裡面去看看。   躍千愁嚇了一跳,姑奶奶,這地方哪是你能去的地方。趕緊把她拽了回來,毫不避諱的將這是什麼地方告訴了她。芙蓉搞明白後不敢去了,不過從她老是回頭觀望就知道,貌似她對那地方挺好奇……   當街頭人群已開始稀疏時,芙蓉仍百逛不厭。躍千愁沒辦法啊!還有事情要辦,總不能光顧著玩了。他今天對自己已經很放縱了,於是許諾下次再帶她出來逛,這才將芙蓉勸回。   倆人回到廣迎客棧時,張鵬已經回來了,同時那位文柏也在,二人都在院子裡候著。一旁的桑老闆恭敬道:「先生,這位貴客晚飯前就一直在等您回來,一直等到現在。」   「你先下去吧!」躍千愁揮手讓桑老闆退了下去,遂又問張鵬道:「事情辦好了?」   「是的,先生。」張鵬回道。   躍千愁欣慰的點了點頭,張鵬征戰多年,通常會打仗的人,絕不單單是勇猛,腦子也很靈光,辦起事來更是經驗老到。有些話甚至不用說,往往一個眼色,他就明白了。調教好了,絕對是個不錯的幫手,這就是他為什麼要挑張鵬跟隨自己的原因。   「你找我有什麼事?」躍千愁這才問了文柏一句。文柏趕緊回道:「平心王命我來告知前輩,前輩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嗯!我知道了。」躍千愁點了點頭,忽然頓了頓。抬頭仰望著空中的那輪明月,稍稍想了一會兒道:「還有件事要麻煩你家王爺,你回去問問你家王爺,就說我想到他那兒稍住上一段時間,最好今晚就去,不知道會不會打擾?」   文柏愣了愣,立馬一口包攬道:「不會不會,先生是請都請不到的貴客,王爺定是恭迎都來不及。」   「你還是先回去問問你家王爺吧!」躍千愁淡淡說了句。   文柏還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這位先生的喜怒無常,不敢違逆他的意思,立馬拱手退出,迅速回王府稟報去了。   他一走,躍千愁立馬朝張鵬伸手道:「今天買的東西呢?」張鵬從懷裡掏出了儲物袋給他。躍千愁拿著袋子送到芙蓉跟前,笑道:「回屋去看看,這裡面都是你今天買的東西。」   芙蓉眼睛一亮,當即拿著袋子回屋裡清點去了。   這時,張鵬才靠近稟報道:「今天那馬車裡坐的,乃是大央國的丞相,弟子一直跟著他們回了丞相府。本想進府查探,卻發現就在那丞相進府的時候,府裡有幾道神識來回在外面掃視了幾遍,要不是我服用了『斂息丹』,他們把我當成了凡人,只怕就要露陷了。弟子怕打草驚蛇,只好先回來了。」   躍千愁皺眉道:「如此說來,那個丞相府裡還藏有修士,而且修為還有可能高過你?」   「至少不會低於我,還有……」張鵬沉吟道:「弟子懷疑那位給丞相趕馬車的老車伕。也是位外出貼身保護的高手,弟子雖然看不穿他的修為,但發現那位老車伕在丞相下馬車的時候,連正眼都不帶瞧那丞相,而那丞相貌似也對他恭恭敬敬的,這實在是有悖常理。」   「哦!還有這樣的事?」躍千愁奇怪道:「碧宛國的公主也不過是派了個元嬰初期的修士保護,區區一個丞相居然有這麼多的修士保護,是有點奇怪哦!」   「弟子找個機會再潛進去查看查看。」張鵬說道。   「不要亂來,這裡不比華夏修真界,各國幾乎都有一兩個化神期高手坐鎮,那些老傢伙把這些國家劃到了自己的勢力範圍,疏忽不得。」躍千愁敲著扇子沉吟道:「不過有個老仇人,我倒是要把他給揪出來算算老賬,有仇不報非君子,今晚我親自去一趟丞相府。」   「我陪師傅一起去大鬧丞相府。」張鵬想想都帶勁,當即抱拳請命,那種打仗的將軍做派又出來了。   「胡說八道!誰說我要去大鬧丞相府了?」躍千愁翻個白眼,道:「出了華夏修真界,我們對這邊修真界的情況兩眼一抹黑,我只是先去摸摸情況,探探虛實。萬一有什麼危險,你去了我反而放不開手腳,何況……」   他指了指屋裡。說道:「何況你師娘修為不高,我暫時還不放心她一個人呆著,你還得辛苦辛苦,幫我看著她。」   「明白了!」張鵬這話說得有點不心甘情願。話說在烏托邦的時候,那幾乎是天天實戰訓練,對他這個喜好打仗的人來說,真是打得不亦樂乎。而這段時間來,天天玩著、吃著,閒得嘴裡都能淡出鳥來,實在是沒意思之極。   他很想說,你為啥老帶個娘們兒在身邊?乾脆扔到烏托邦去得了。不過想想倆個師娘碰面的場景。他都有些為師傅擔心,怪不得老是有家不回!   倆人接著談了些事情,沒多久便聽到外面傳來了馬車□轆的聲音。稍既,桑老闆跑了進來,報道:「先生,那倆位貴客又來了,還帶了兩輛馬車及一干護衛來。」   躍千愁點點頭道:「桑老闆,多謝你的熱情款待。我今晚要離開了,你這客棧也可以正常開業了,否則長久這樣下去,你這個點遲早要暴露出來。這就和你告辭了!」說著拱了拱手。   桑老闆趕緊回禮道:「先生多慮了,大將軍早已傳令,只要是先生需要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區區一個客棧真的不算什麼。」   「你和你們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還有事要辦,不能再耽擱了,就這樣說吧!」躍千愁笑道。   「先生的事大,不敢打擾,我讓外面的人稍等。」桑老闆知趣的退開了。   躍千愁進屋讓芙蓉收拾了東西,三人走出客棧時,發現文悠遠真的親自迎接來了,文柏陪在一邊。   二人恭請三人上馬車,躍千愁和芙蓉上車後,聽到文悠遠正一請二請再三請的讓張鵬也上馬車,而張鵬則更樂意騎馬。於是坐在車裡直接出聲道:「王爺,不要做得太扎眼了,坐騎讓給張鵬吧!」   外面的爭執頓時停息,王爺只好無奈的上了另一倆馬車。車隊開始行進,張鵬利落的上馬提韁,跟在師傅的馬車旁伴行。   芙蓉還是頭次坐這慢騰騰的傢伙,不時的探個腦袋出去觀望。躍千愁微微一笑,交待文柏回去稟報,就知道那邊會過來接,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這丫頭過把坐馬車的癮,也許以後就不見得老是有這閒心了。   到了碧宛國的使館外,一下車便發現已經是中門大開的迎接三人。躍千愁不願在外面拖延顯眼,立馬就走了進去。許多碧宛國皇親貴族都不知道這來的是什麼人物,居然要王爺親自去迎接,大半夜的還把他們給全整出來迎接。有疑惑,現在也不好多問,紛紛迎著走來的三人行禮。   兩邊領頭的分別是文青和文崇正,文青已經恢復了女裝,那富貴之極的公主氣質,再加上不凡的樣貌,確實壓過眾人一籌。躍千愁微微停步,對她說道:「明明是個佳人,卻女扮男裝瘋瘋癲癲,吃飽了撐的!」   「文青不敢了。」堂堂公主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眾人大驚,這人是誰,居然敢當眾訓斥公主,而這刁蠻公主居然還老老實實的認錯?   躍千愁一轉身,手中扇子點向文崇正道:「王爺,這人是誰?」   文悠遠趕緊回道:「是小王的次子文崇正,怎麼了先生?有什麼問題嗎?」躍千愁微微頷首道:「面相極佳,日後必定是個人上人。」他說完就直接朝正堂走去,留下文悠遠在那愣了半晌,爾後趕緊追去……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夜黑好放火   兩排迎接的人開始三三兩兩散去。文崇正如同定身了一般,站那一動不動。躍千愁的那一句話,立刻讓他感覺到了什麼叫春天般的溫暖。   先生明明認識我,卻故意裝作不認識,還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來,這說明先生有心要幫自己了……文崇正臆想連連,已經看到了自己皇袍加身的那天,渾然不知周邊的人已經散去。   無比沮喪的文青,微微垂頭,驀然發現文崇正在發愣,走去就朝他腳肚子來了一腳,沒好氣道:「王兄,發什麼呆?被人給誇傻了吧?」   「啊!」文崇正幡然醒悟,周邊看了看,發現自己確實有點失態了,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自顧自的走了。   文青愣了愣,朝自己腳看了眼,剛才自己那一腳的力氣應該不小啊!他怎麼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躍千愁幾人到了裡面,朝周邊打量,世俗權歸的府邸果然不是一般的氣派。   文悠遠追到正堂。摒退了左右,找了個機會,以小心翼翼的語氣,試探的問道:「先生難道還會未卜先知、相人之術?」   「那是算師幹的事情,我可沒那閒心。」躍千愁嗤之以鼻一聲,走到了那居中屬於王爺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那個……」文悠遠幾番忐忑,事關自己兒子的終生,還是硬著頭皮虛心問道:「剛才先生說小兒面相極佳,日後必定是個人上人。小王聽了心中迷惑,求先生指點迷津。」   我糊弄你兒子的,你還當真了?躍千愁瞟了他一眼,轉念想想,話也沒必要說絕,這一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沒搞清楚,還不知道有沒有利用價值。於是故弄玄虛的說道:「天機不可洩露,王爺就不要再問了。」   這話可夠文悠遠費思量的,真是玄之又玄,大有聯想的餘地。躍千愁瞧他那滿臉的琢磨樣,笑著打斷道:「王爺,不知道我三人的落腳地方可有?」   「啊!有有有,早就準備好了,是原來公主單獨居住的小別院,很是清靜。」文悠遠回過神來道。他給躍千愁他們安排的住處,乃是整個使館裡最好的地方,原本是公主的,但是現在弄竹先生來了,最好的地方自然要讓給弄竹先生。於是公主只好移尊駕委屈委屈。   隨後,文悠遠親自帶著三人到了那棟優雅寧靜的小別院。院內有幾名女婢相迎,裡面已經是燈火通明。躍千愁忽然在院中停了停,幾人一齊停下,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   「這裡既然是公主住的地方,我等怎好鳩佔鵲巢,還是把公主請回來吧!反正這裡房間多,不如同住。」躍千愁慢慢說道。   文悠遠大驚,心裡泛起一個不好的念頭,難道他想讓公主侍寢?不由結結巴巴的回道:「先生,還是不用了吧!小王侄女自小刁蠻慣了,實在是怕打擾先生。」   「多慮了,她刁蠻我自有辦法收拾她。」躍千愁看向芙蓉道:「我待會兒要出去一趟,怕內人一個人在這寂寞,不如把公主叫來陪她,我也好放心。」   聽到他說要出去,芙蓉當即央求道:「我也去!」   「聽話。」躍千愁輕聲說道。芙蓉有些不高興的翻弄著自己的裙帶。   原來是這樣,文悠遠聞言大大鬆了口氣,連連點頭道:「公主能陪夫人,那是公主的福氣。」隨即回頭對奴婢交待道:「速去把公主請來。」   等了沒多久,文青秀髮未梳理。有些凌亂,滿面驚疑不定的被帶來了。這一天,她發現自從碰到這位弄竹先生後,倒霉到家了,堂堂公主之尊,到處被人呼來喝去,連個訴委屈的地方都沒有。   自己好好的窩被人佔了不說,換了地方,憋了一肚子的氣剛睡沒多久,又被拉了起來。這都沒什麼,關鍵是又要見這位弄竹先生,她真的好怕啊!   「見過先生。」文青戰戰兢兢道。文悠遠看去,心中也是泛起一絲不忍,堂堂公主被嚇得跟小雞子一樣,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跟著跑來大央國湊熱鬧呢?他聲音盡量放緩和道:「青兒,從今天開始,你就陪著夫人,侍奉好夫人,千萬不可任性。」   「青兒知道了。」文青畏畏縮縮的站到了芙蓉身邊,行禮道了聲「夫人」。   這話說完,眼淚已經在開始往肚子裡流了,不敢往外流。自己身為碧宛國公主,從來都是別人伺候自己,一天之間,自己便成了侍候別人的奴才。   「既然有公主在此,其他下人就全部清出去,一個不留。張鵬!」躍千愁目光凌厲的回頭喝道:「不許任何人闖入,保護好夫人和公主。若有人敢擅闖此地,不管是誰,殺無赦!」   「是!」張鵬抱拳領命,凜冽而飽含殺氣的眼神迅速環顧四周。文悠遠心中一凜,當即朝幾名女婢揮了揮手,幾女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文青和那大塊頭張鵬對了一眼,便下意識的縮了縮,他真會殺人滴!   躍千愁瞅了文青一眼,為了芙蓉,臉上換了溫馨的笑容,道:「不要害怕,這段時間陪好了夫人,我包你有莫大的好處。」   文悠遠眼睛微微一亮,他知道像弄竹先生這樣的高人一般不會輕易開口,一但開口,那賞予的好處,定是凡人想都想不到的好處。   躍千愁見文青露出將信將疑的神情,不由爽朗笑道:「你個小丫頭,難道我說出的話還會有假不成。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能將夫人陪得高興了,我可助你今生青春永駐,容顏不衰!這個條件怎麼樣?」   他這人為了可以讓愛人和親人過得幸福,可謂是不惜代價。寶貝也能當垃圾。   「嘶!」文悠遠聞言渾身一振,呲了口涼氣,天吶!青春永駐,容顏不衰!這八個字對凡人來說,那可是神仙法術,萬金不換啊!別說是女人,連他這個男人也是心動不已。   文悠遠打量了一眼躍千愁的容貌,心道,這位弄竹先生傳言已經一千多歲了,看起來卻還是如此年輕,定是會那駐顏之術。所言肯定不假。   青春永駐,容顏不衰!這句話對女人的誘惑力太大了,哪怕她是公主。文青戰戰兢兢的眼神頓時靈動起來,壯著膽子,弱弱的問道:「先生說的是真的麼?」   「無禮!」文悠遠喝道:「先生乃是神人,豈會騙你這個小丫頭,還不謝先生。」   躍千愁對要相謝的文青擺了擺手道:「你先不要謝我,只要你做到了,我就自然能夠做到,絕對不會食言,這點你大可放心。」   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試試再說。文青沒二話,「唰」就摟住了芙蓉的胳膊,諂媚道:「夫人,我扶你進去休息。」   幾人全部愣住,這丫頭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變臉還真快。   躍千愁神情抽了抽,回過神來,再次對張鵬交代道:「張鵬,謹慎點。」說罷,整個人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在大家眼前,他當眾露這手就是想震懾某些人,免得出什麼婁子。   張鵬和芙蓉倒沒什麼,文悠遠和文青卻是一怔,算是見識到了弄竹先生的厲害,果然不是凡人……   躍千愁再出現時,出現在了白天逛街的那條弄子裡,走出來看了眼路人凋零的街頭,輕輕拉開畫有大團富貴牡丹的扇子輕搖,邁開了八字步,一步一晃。猶如剛從青樓裡出來的恩客一般,鬼混後,心滿意足的回家。   這裡不比華夏,沒搞清楚情況前,不敢亂飛,最好的掩飾身份便是凡人。   花了點時間,找到了張鵬指明的宅院。這是一座非常大的宅院。佔地面積實在是不小,尚在外面就能看到裡面的高閣樓榭,到處懸掛著照明的綵燈。已經半夜,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鼓樂鳴奏之聲,大門外來往拜謁的達官貴人尤絡繹不絕,不愧是權貴之家,夜色下,奢侈浮華盡顯。   躍千愁晃了兩圈,不敢輕舉妄動,躲在某個陰暗角落,捏著下巴想怎麼混進去。如果裡面真的有幾位渡劫期的高手話,想無聲無息混進去還真困難……   最終還是決定來個打草驚蛇,探探虛實再說。體內儲存的為數不多的地火元素瀰漫而出,形成了百把小小紅色飛劍,驅指一點,百把飛劍悄無聲息遁入高高的夜空。   等了一會兒,見沒驚動府邸裡面的修士,神識操控著飛劍猛的由空中落下,朝大宅院內射去。飛劍還沒觸及目標,便聽裡面傳來幾聲大喝:「大膽!何人竟敢侵擾丞相府!」   就是現在!躍千愁神識一動……他要的就是這點時差,他又不想靠飛劍傷什麼人,只是想放把小火,給這夜夜笙歌的丞相府增加點氣氛。   然而這把火貌似放得有點太大了,地火元素形成的火雖然不如青火之類的,但也不是一般火能比的。「崩崩崩……」百把飛劍瞬間全部炸開成烈焰,壯觀的火紅色頓時將夜空染得通紅,估計大半個大央城都能看見。 第四百六十九章 綁架   陡然發生的驚變。讓高牆內的男男女女驚叫聲四起,好是熱鬧!   本有幾條人影剛要射起,也被這突然炸開的烈火給逼了下去。有人高喊道:「小心,這火邪門,溫度奇高。」   媽的!這不算高的,老子身上的青火才叫那個高,有機會給你們嘗嘗。躍千愁躲在陰暗角落觀察著動靜。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裡面亂哄哄的聲音不絕於耳。   丞相府周邊的官家和百姓家,一個個窗戶被推開,不少光著膀子的男人,望著那從空中燃起的融融烈火向整個丞相府覆蓋而去,皆被驚得目瞪口呆,腦袋裡皆冒出「天火降臨」四個字。   忽然,高牆內傳來「砰砰」的巨響,像是驚濤駭浪的聲音。躍千愁兩眼一瞇,只見高牆內搗騰起了沖天水浪,迎著壓下的火雲撲去。   「辟里啪啦……」熱油裡潑水的聲音頓時在空中響起,水火相交,立馬升騰起濛濛霧氣,那真叫一個霧茫茫。又是接連「砰砰」聲響起,沖天水浪一道接一道,終於將空中降下的烈火抵消了個七七八八。   很顯然是好幾人一齊出手了。躍千愁有些鬱悶了,有錢人家就是好,估摸著裡面有人工湖之類的東西,有高手借用了湖水滅火,壞了他的興致。   不過這轉瞬的時間內,也並非將所有的烈火都擋住了,畢竟這也不是一般的火,仍有漏網之魚在高牆內升騰起絢爛的火紅。終於讓他心裡舒服了一點,否則深更半夜跑來放火白忙活了。   「燒死人啦!快救火啊……」裡面的驚叫聲又開始響了起來。   幾十條人影從水霧中射出,閃到了周邊的房屋制高點上,更有兩道人影沖天而起,升到了高空,默默注視著四周。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按他們的估計,鬧事的人只怕已經趁著大火阻擋的時機跑了。如果真是來尋仇挑事之類的,只怕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丞相府的大門口,男男女女驚慌失措的跑出了一大堆,個個心有餘悸的望著火光通明的府內。這時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了大隊的官兵,紛紛衝進了府內救火。   過了一會兒,幾名修士將一位臉色鐵青的無須中年人和幾名婦孺圍在中間,護送了出來。隨即趕來的大隊人馬又裡三層外三層的把他們給圍了起來,同樣是保護的樣子。   躍千愁正懷疑這人就是那丞相,忽然見他大聲喊道:「給我搜,把放火的人找出來。」語氣異常憤怒。   這話一出口,立馬讓躍千愁確認了他的身份。不過這丞相看起來頂多四十來歲左右,如此年紀能做丞相可真不簡單,沒點背景恐怕不行。   各制高點上的修士無語。能這樣放火的人肯定是修士,只怕早就跑了,誰會等著來抓,何況這茫茫人海中到哪抓去?但那些吃餉的軍士乃是聽命行事的,何況也不知道那麼多,立馬疏散到各個街道去搜查。   暗中的躍千愁目光閃爍,欲要尋找的陸萬千,正同一群修士守在那丞相一家邊上,加上四周的幾十名修士。看來想憑一個人來偷雞,有點太過理想了,沒辦法,只能用預備的方案,來硬的了。   一群搜查的軍士衝到躍千愁藏身的小巷內,他陡然消失,那些軍士搜了一遍便走了。躍千愁再出現時,已經是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小巷內除了他,同樣出現了五十名黑衣蒙面人,分別貼牆站成了兩排。   躍千愁指了指被圍住的丞相一家人,做出了速戰速決的手勢。他本想找陸萬千算賬就行,但是動用了特戰隊。不撈點出場費是不行的。這個丞相能讓這麼多修士保護,油水一定大大的有,準備先綁了再說。   隊長迅速向後面的隊員傳達了指示,然後對躍千愁做出了「OK」的手勢。躍千愁微微一點頭,五十條人影迅速從小巷內掠出,直接衝著官兵層層守護的丞相一家衝去。   「不好!」四周制高點上的修士頓時發出一陣驚呼,紛紛射來,然而一交手,頓時追悔莫及,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人裡大多是築基和結丹期的修士,連元嬰期都不多,哪是這五十名渡劫期特戰隊員的對手。而且特戰隊員向來講究組合攻擊,對手再弱也是二打一,除非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會玩單挑。   一頓光芒亂閃亂射,加上一陣辟里啪啦的亂響,慘叫聲四起,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解決了個七七八八。   高空兩聲長嘯,攜帶著兩條人影快速撲來,十名特戰隊員迎空而起,和撲下來的二人戰在一起。緊接著丞相府內又是兩聲長嘯,再有兩人快速閃來。二話不說,特戰隊員立馬又有十人去奉陪,玩的就是以多打少!   「放箭!」保護丞相的軍士中,一名將領揮劍發令,上百弓箭手立刻彎弓拉弦。然而弓還沒拉滿,幾十把飛劍便閃電般衝來一頓絞殺,立見殘肢斷腿橫飛,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   周圍的軍士哪打過這樣的仗。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扔下兵器抱頭鼠竄。周邊的官家和民宅,早就將窗門關得死死的怕殃及池魚。   空中十名特戰隊員很快就解決了那兩名渡劫初期,立刻又閃入丞相府內,幫助另外十名隊友打那兩位渡劫中期。   剩下的三十名渡劫期高手一合圍,陸萬千等幾名修士嚇得臉色慘白,已經不敢再還手。那丞相環顧一群黑衣人喝道:「你們到底是誰?居然向普通凡人下手,難道不怕整個修真界共誅嗎?」身旁擠在一起的婦孺哭成一團。   「少他娘的屁話,要是沒修士保護你,老子還懶得動你了。」躍千愁快速蹦了過來,指著幾名修士喝道:「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   沒人敢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幾名特戰隊員閃了過去,迅速封了幾人的丹田,然後連那丞相和家眷一齊打昏了。再直接轟開路邊的民居,一人夾上兩個,閃進了民居裡面。   躍千愁閃進民居後,隨即又跑了出來,對面的高牆內傳來激烈的撞擊聲。他就覺得奇怪了,二十名特戰隊員怎麼會到現在還沒解決另倆人?又不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再耗下去,惹來高手就麻煩了。   袖口一把飛劍甩出,御劍閃入丞相府的高牆內,看了眼。立刻暗道一聲難怪了。只見倆個老傢伙擠在一起,其中一個傢伙手中虛空托起了一隻綠碗,那只碗通體泛出綠色的寶光,形成了綠色護體寶罡。   二十多名隊員放出飛劍輪流狂擊,卻始終破不了那綠色寶罡,對方手中顯然是件相當不錯的防禦法寶。   另一名老者怒喝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何要襲擊丞相府?難道不知道丞相府的背景嗎?」看他樣子,顯然也就是敢躲在裡面罵兩聲,估計也是被特戰隊員給打怕了。   「讓開!」躍千愁閃了過來,特戰隊員立刻讓了個口子出來。躍千愁也不囉嗦,雙袖一揮,袖筒裡立刻射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飛劍……   倆名老者一驚。被躍千愁同時御如此多的飛劍嚇了一跳,掃了眼護體寶罡才安下心來。那托寶碗的老者冷笑道:「不要再做無用之功,區區飛劍……」   話還沒說完,「噗噗噗……」的破絮聲響起,黑色飛劍麻利的貫穿綠色護體寶罡。兩名老者的軀體頓時被射成了馬蜂窩,血流汪汪……   二人難以置信的互相看了眼,眼神裡湧起了悲哀。「啊……」臨死前倆人齊聲仰天發出一聲悲嘯,隨即光當倒下,死不瞑目……   大央國的皇宮大院內,一棟偏僻的閣樓上,一盞孤燈搖曳,兩名素袍老者正在下棋。邊上還有一名老者正在看二人對弈,邊看邊說道:「又是火燒又是打的,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敢跑到陰百康的孫子家裡鬧事。」   一名持黑子的老者沉吟道:「你管他是誰,陰百康子孫眾多,居然把孫子安插到大央國來做丞相,實在是有點過份,有人去鬧鬧也好。」手中黑子找了個缺填下。   另一名對弈的老者捻起白子,盯著棋盤道:「沒辦法,陰百康有著化神末期的修為,比師傅更高一階,他厚著臉皮親自找到了師傅,師傅面子上抹不開,只能勉強答應了。」   邊上觀看的老者苦笑道:「我是怕惹出什麼事來,會牽扯到我們頭上。」   他這話剛說完,便猛得聽到夜空中傳來兩聲渾厚而淒厲的悲嘯聲,三人臉色齊變。剛才說話的老者愕然道:「保護那小子的兩名貼身修士出事了?」   三人面面相覷,隨即一齊發出長嘯,棋也不下了,三道人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躍千愁撿起地上失去了光華的寶碗,剛扔進了儲物袋,便聽到遠處傳來相呼應的三聲長嘯,聽聲音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趕來。臉色微微一變,立馬揮手道:「快走,好像來的是渡劫末期高手。」領著一群人迅速掠過高牆,鑽入了對面民居的破洞內…… 第四百七十章 了結宿怨   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躍千愁一夥剛閃人,這邊三人就已經駕臨,迅速繞空查看一遍。三個老傢伙凌空掃視,很顯然打鬥在他們到來之前結束了,整個丞相府被燒得亂七八糟,濛濛的水霧還沒散盡,籠罩在丞相府的上空。   府邸內的軍士們還在救火,府邸外正門前的街道上,倒了一片的屍體,血流成河,讓人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三老面面相覷,居然有修士對凡人下手?不過想想也理解,堂堂丞相不是普通人,他手下的護軍一但出手,前來找事的人為達目的,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三老的目光最後落在府邸內的兩具屍體上,一起閃身落下,只見地上躺著的兩人身上,被洞穿了密密麻麻的劍眼,臉上的表情死猶不瞑目。   「是飛劍所傷,如此多的劍眼。顯然是遭到了一群人的圍攻。這下麻煩了,大央城內出現了這麼多心懷叵測的修士,我們居然不知道,只怕陰百康要找我等問罪。」一人苦著臉說道。   三人都是渡劫末期的修士,名叫米如山、米如海,米如全,乃是大央國化神期高手霍宗明門下的一門三兄弟。三人的職責便是守護大央國皇宮,維護皇權穩定,便於霍宗明掌控整個大央國。   剛說話的便是三兄弟中的老三米如全,按說這樣的事情不關他們的事,然而事關化神末期高手陰百康,如果拿不出一個好的解釋,只怕難以善了。   「不麻煩!有人亮了身份,光明正大的挑釁陰百康,麻煩找不到我們頭上。」米如山抬手指向了高牆上,二人跟著看去,一面黑色的小旗幟插在牆頭上,在夜風下微微拂動。   米如海抬手將牆頭上的黑色小旗子攝到手中,輕輕展開,三人目光打量,上面繡著「英雄」二個金字。臉上皆露出迷惑的神情,米如海問道:「英雄?你們誰聽說過?」另兩人微微搖頭,都表示沒聽說過。   米如山環顧四周,道:「不管他是誰,就拿他交差了,何況這裡並未發現陰無鋒的屍體,興許只是被人給抓走了。我們只需將事情稟告給師尊。剩下的事情讓陰百康自己去查,不關我們的事。走吧!」   三人沒有再多事,迅速掠空而去。沒過一會兒,大量的城衛軍趕來了……   烏托邦,一處荒僻山谷的山洞內,抓來的人全被扔在了這裡。躍千愁指了指昏迷中的陸萬千,一名蒙面隊員將他提起,跟著躍千愁出了山洞。   旭日初現,山頂上的躍千愁恢復了本來面貌,張臂迎接溫暖的陽光,伸了伸懶腰,頭也不回道:「弄醒他。」   蒙面隊員拽起地上的陸萬千,一掌將他拍醒。陸萬千醒來便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山頂上,一名黑衣蒙面人正鬆開自己,幾米外還有一未蒙面的黑衣人背對著自己。   「你們是誰?我和你們無怨無仇,為何要抓我?」這是陸萬千說出的第一句話,他發現自己的丹田仍被封住,沒有解開,想逃都沒機會。   「怎麼會無怨無仇呢?陸萬千,你記性有點不好啊!能再見到你,我可是真的很高興。」躍千愁依舊背對著他。望著遠處正在欣欣向榮的烏托邦,淡淡說道。   「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陸萬千驚訝道,他也覺得對方的聲音有點耳熟,卻想不起對方是誰。   躍千愁緩緩轉過身來,望著陸萬千那張漸漸張大的嘴巴,淡淡笑道:「青光宗的陸萬千陸長老,我們好久不見了,一直在到處找你,哎!想見你一面可真困難,搞得我千里迢迢出國才能找到你。」   「躍千愁?」陸萬千愕然道。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會在大央國見到這傢伙。   「怎麼?終於想起來了?」躍千愁露出一付老朋友見面的笑容。   陸萬千愣了許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你為了找我,居然跑到大央國來抓我?這……你……我都差點忘記了你我之間的恩怨,沒想到你還念念不忘。」   他話裡的潛意思無非在說,我躲這麼遠了,你還能找到我,可真不容易啊!   「哎呀!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了你。」躍千愁也覺得有些好笑,感歎道:「事到如今,那就說說吧!你為什麼跑到大央國來?」   「還有什麼好說的,落在了你的手裡,你還能放過我不成?」陸萬千苦笑道,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還是說說吧!畢竟你我的事情過去那麼久了,說說,也許我高興了,會放過你也說不定。」躍千愁笑道。   陸萬千一臉的輕鬆,絲毫沒有被抓的害怕,顯然對躍千愁知之甚深,沒指望他會放過自己。但稍稍沉吟後,還是將自己為什麼會來到大央國的經過講了出來。也許心中還抱了一絲活命的希望。   原來當年青光宗被滅以後。身在百花谷修真聯盟的陸萬千聞訊後,連夜就帶了剩下的青光宗弟子偷偷溜走了。沒有其它原因,實在是之前青光宗太過囂張,和魔道的血魔宮對幹過一架不說,還滅過幾個魔道小派,已經把整個魔道都給得罪了。   沒了青光宗做倚靠,加上那時候正魔兩道還沒有像現在一樣聯合到一起。陸萬千知道,魔道的人不會放過他們這些青光宗的餘孽,為了保命,於是帶了剩下的青光宗弟子一路躲躲藏藏向西逃竄,這才來到了大央國。隨後又經過一番波折,為了立足,又投靠到了大央國丞相的府內做護衛。這就是整個事情的經過。   躍千愁聽完後,點頭道:「你倒還有些自知之明,知道魔道的人不會放過你們。」   陸萬千看了眼身邊的黑衣蒙面人,問道:「我想知道一件事情,滅了青光宗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不是!」躍千愁直接否定了,見他還有些不信,淡淡笑道:「都現在了,我也沒必要騙你。英雄確實是我的人,但掃平青光宗的英雄卻非我的英雄,乃是有人藉著英雄的名號。做自己的齷齪勾當,自己得了好處又把髒水潑到了英雄頭上。這件事情如今在華夏修真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你可能還不知道,正是如今你們各國修真界支持的燕家父子做出的好事。」   「燕家父子!」陸萬千臉上閃過一絲憤恨,隨即又搖頭苦笑,即使自己知道仇人是誰,那又如何?自己根本就沒能力報仇。   「大央國的丞相到底是背景?居然能讓這麼多修士來保護他這個凡人?」躍千愁問道。   「嘿嘿!躍千愁,你這次惹上大麻煩了,這個丞相的背景,說出來嚇你一跳。」陸萬千一字一句道:「他名叫陰無鋒,乃是一位化神末期高手的孫子。你想不到吧?哼!華夏修真界故步自封,以為渡劫末期就已經是頂尖高手,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然而躍千愁的表情讓他有點失望,並沒有被他的話嚇到,只是淡淡「哦」了聲道:「原來是位化神末期的孫子,怪不得。」   陸萬千奇怪道:「看你樣子一點都不奇怪,難道你也知道化神期的存在?」   躍千愁答非所問的反問道:「你聽說過這世上有一位天下第一高手嗎?」   陸萬千目光閃爍道:「你說的是那位傳說中的畢長春?我也只是偶然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躍千愁點點頭道:「不錯,他老人家正是我師傅,你說我有必要怕你說的那位化神末期嗎?」   「呃……」陸萬千張大個嘴巴,愣了半晌,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初來乍到,對外邦修真界的事情還不瞭解,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還有你說的那位化神末期高手,我對他也感興趣。」躍千愁笑道。倆人已經是一為刀俎,一為魚肉,擺明的事情,乾脆都有話直說了。   陸萬千神情複雜的看著他,默了默後,解下了腰上的儲物袋,扔給了他,道:「我丹田被封,無法取東西,裡面有一塊單獨存放的玉牒,我來這後,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記在了上面。本想自己哪天有機會再回華夏時,把這裡的一切都告訴給華夏修真界知道,如今看來沒機會了,你拿去吧!裡面有你想知道的東西。」   躍千愁神識注入儲物袋,很快找到了那塊玉牒,掃了眼後,發現裡面確實有著海量的信息,估計都是他這些年的累積。東西收起來後,躍千愁摸出了那副人皮面具,重新在臉上裝好,再換上了那件錦袍,轉眼又變成了那位玉樹臨風的帥哥。   陸萬千驚訝的指著他道:「是你!那天在街頭對我點頭示意的就是你。」   「不錯!」躍千愁笑道:「看在你這麼坦白的份上,說說你還有什麼遺願吧!方便的話。我會幫你完成。」   陸萬千臉色一白,他終究還是不會放過自己。猶豫一番,咬牙道:「老夫自幼拜入青光宗,身受青光宗大恩,實在是無以為報。如果說真要有什麼遺願,躍千愁,我希望你能幫我誅殺燕家父子,報青光宗滿門被滅之仇,別無它求!」說完滿臉蕭瑟的緩緩閉上了眼睛,兩滴老淚垂下,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躍千愁沉吟道:「有點難度,但還是那句話,方便的話,我會幫你完成,你就安心的去吧!」隨即大袖一揮,一蓬猛烈青焰將陸萬千席捲,連點聲音都沒有,轉瞬就化成了飛灰隨風飄散,也算是給了他一個痛快。倆人之間的恩怨也算是自此了結…… 第四百七十一章 英雄膽   大央國丞相府被燒。丞相陰無鋒更是不知去向,據說是被人給抓走了……   昨夜的動靜鬧那麼大,幾乎是全城皆知,等到這個消息傳開後,整個大央城頓時炸了窩,所有人的話題立馬從公主招親轉移到了這事上來。   雖然通往丞相府的幾條街道都被封鎖了,但想看熱鬧的平民百姓遠遠還是能看到,那座昔日盡顯奢華的丞相府已經變得烏煙瘴氣。到他們看到時,還真有未完全撲滅的青煙裊裊升起,確實印證了那『天降大火』,火燒丞相府的說法。   大央國震驚,各國來使也同樣震驚,大央城的上空不時有信鴿飛起,紛紛把這消息傳回到自己的國家。   大央國皇宮內,群臣彙集商議此事……   碧宛國使館領地內的幽靜小院,住在裡面的人都在場。那文青倒也有些手段,芙蓉已經和她徹底玩到一塊去了,倆人趴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咬耳朵,也不知道密謀些什麼。躍千愁則霸佔了本屬於文青的籐椅鞦韆,閉眼曬著太陽在上面輕輕晃著,手裡捏了塊玉牒查看。   這是陸萬千給的那個玉牒。裡面的海量記載顯示,他確實花了很大的心思,搞不好真的有將這東西帶回華夏的念頭。   綁去的陰無鋒等人,還有那幾個修士,躍千愁已經交給了關羽,讓他去審,最好是能逼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臨走時,躍千愁特意交代了,嚴刑逼供也沒關係……   邊上的張鵬不時搖動一下鞦韆,不讓鞦韆停下來。開始還以為他在鞦韆上睡著了,發現他微微睜眼看了下芙蓉那邊後,張鵬終於問道:「先生,咳咳……我聽那王爺說,昨晚丞相府被一場大火給燒了,還發生了一場大戰,連普通軍士都死了好幾百。好像是說那丞相也消失不見了,先生,下次有這事也帶上我吧!」他立馬猜出了是自己師傅干的。   太陽有些刺眼,躍千愁微微瞇眼看了看他,懶洋洋道:「這個地方人多眼雜,就你那塊頭,就算蒙著臉,別人也能一眼認出你來。放心吧!以後機會多的是。」   「呃……」張鵬無語,沒想到自己這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好身板,如今倒成了累贅。   躍千愁眼睛一閉,又沉浸在玉牒裡的海量記載中……化神末期的陰百康,居然就是外邦第一大國。圖安國的真正掌控人,他孫子陰無鋒卻跑到大央國做丞相來了,這事有點意思。   話說這陰百康,恐怕是修真界化神期高手裡最多子多孫的傢伙,拚命播種,妄圖能生出一兩個有修行靈根的子嗣。然而一直到如今,兒女子孫成群,卻依然未見到一個能修行的。聽說到了近些年後,才認命了,不再幹那種馬的事。   看到這條消息後,躍千愁有些鬱悶,本以為抓了人家的寶貝孫子,可以狠狠的勒索一筆贖金,沒想到這老東西的孫子不下上百個,估計死上一兩個也不會太在乎。   不過當看到老東西的孫子中,有點出息能堪大用的,還不到十個時,躍千愁又樂了。怪不得陰無鋒能被弄到大央國做一國的宰相,估計陰百康賣了好大的面子才弄來的,否則實際掌控大央國的霍宗明也不會答應啊!這說明自己手中的人質,還是值點錢的。   「哎!好久沒幹過這綁架敲詐的事了。想不到這輩子還有重操舊業的機會。唔,這陰百康可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啊!不知道他這孫子值多少錢……」躍千愁閉眼笑著喃喃自語道。   「先生,你說什麼?」張鵬沒聽清楚,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   躍千愁睜開眼睛,笑著擺了擺手道:「沒和你說話。」   手上的玉牒收了起來,又重新摸出那塊詳細記載了大央國地形圖的玉牒來。必須要找個有利的地方,交贖金才行……他細細查看大央城四周的地形,終於將地點確定在了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山谷內。   大央國皇宮內,皇帝趙恆被下面的群臣吵得有些頭疼,堂堂一個國家的丞相,忽然失蹤了,這事鬧得可有點大了,而且正趕在公主要比武招親的時候。   金殿之上,群臣雖然都在義正言辭的譴責兇手,要求盡早把丞相找回來,可大家心裡都在嘀咕,就丞相府那血流成河的樣子,估計敬愛的丞相大人是回不來了。   於是,不知道誰開了個頭,說丞相雖然不在了,但國家大事不可一日不梳理,必須得找個人出來,暫時頂替一下丞相的職務,等丞相找到後,再交接還給丞相。   這下,失蹤不見的丞相立刻被扔到了一邊,群臣紛紛要推薦代表自己這邊勢力的人,來暫時頂替丞相的位置。因為大家都知道,萬一丞相回不來了。那個頂替的人,搞不好就要成為正兒八經的丞相了。   皇帝趙恆端坐在龍椅上,沉著一張臉,看著下面就差動手的群臣。他們不清楚,他卻清楚,陰無鋒是有著大背景的人,這事還不知道會有個什麼樣的結局,哪是換丞相的時候……宮中那幾位老人,昨天就已經告訴他了,這事現在已經不是朝廷能插手的,待修真界處理完了後,再由他定奪。   就在群臣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報」,一名金殿守衛跑了進來,半跪大聲稟報道:「陛下,巡城司找到了丞相大人的小妾李氏。」   大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眾大臣面面相覷,趙恆大手一揮道:「把人帶到後宮來,我要親自問話。」說完也懶得管下面的一幫人,自己先走了。   一名嬌艷婀娜的女子被幾名護衛帶進了後宮偏僻處,這裡算得上是後宮的禁地,獨門獨院連個守衛都沒有。到了院門口,守衛便不走了。請她自己獨自進去。李氏戰戰兢兢的一個人緩步朝裡走去,只見皇帝趙恆正和三位老者站在一起,四人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讓她有些不寒而慄。   李氏臉上有一道猶新的鞭痕,還有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爛了,分明告訴幾人她被人鞭笞過,試想除了那對丞相府下手的人,還有誰敢打丞相的夫人。幾人的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多留,而是一齊盯在了她手中抓得緊緊的一塊玉牒。   「見過陛下!」李氏語氣有些顫抖的行禮道。   「不必多禮!」趙恆的臉色有些冷漠,以前也見過這李氏,但當時可沒這麼恭敬啊!顯然是嚇怕了。仍是一付心有餘悸的樣子。   李氏剛平身,趙恆猛的喝道:「丞相在哪裡?」   當場把李氏嚇得一哆嗦,撲通又跪了下來,驚恐道:「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陛下饒命!」   見她又跪下了,趙恆臉色才好看了點,沉聲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若敢欺瞞,立馬將你拉出去凌遲處死!」   「我說,我說。」李氏哆嗦著講道:「好大的火,忽然起了好大的火,我和大人剛逃出來沒多久,忽然又來了好多能飛的蒙面人,他們就殺人,殺了好多人。把我們打昏了,醒來後,他們又問些我不知道的問題,我說我不知道,他們就不停的打我……」   幾人聽得直皺眉,這女人顯然是被嚇壞了,講出的話語無倫次。趙恆問道:「他們問你什麼了?」   「陰百康,他們問我陰百康,但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李氏邊說邊哭了起來。   米氏三兄弟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果然是衝著陰百康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這麼大膽。   「那你是怎麼回來的?丞相人呢?他回來沒有?」趙恆繼續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李氏結結巴巴道:「他們又把我打昏了,再醒過來時就到了城外,一個蒙面人交給我這個,讓我不要丟了,如果丟了就要我的命。說這東西是救丞相的東西。」說著把手中的玉牒捧了起來。   米如山五指虛掌,玉牒攝入了手中,當即注入神識查看,只見裡面寫道:「陰百康我不管你是化神期還是化狗期,你的寶貝孫子在我手裡。老子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把你孫子綁了。如果想要回你孫子,準備兩個億的上品靈石贖人。三天之內,老子要是見不到靈石,保管讓你陰百康的名字在修真界流芳百世。下面是交靈石的地方,千萬別弄錯了位置。」   米如山神情抽了抽,後面的落款是「英雄」二字,再往下面看,是一幅地圖,估計是交靈石的地方。   「你們看看!」米如山看完後不知道說什麼好,把玉牒交給了兩位兄弟。倆人看完後,相繼無語,玉牒又重新回到了米如山的手裡。   「讓她下去吧!也問不出什麼。」米如山揮手道。趙恆當即讓人把李氏給帶走,隨後問道:「大供奉,裡面是什麼東西?」   「嘿嘿!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綁了陰百康的孫子,找陰百康敲詐靈石。」米如山冷笑道,心裡在琢磨,到底是哪個瘋子做的,陰百康的錢豈是那麼好敲詐的。   趙恆也知道陰百康是個什麼人物,吃了一驚道:「誰?這事是誰幹的?」米如海嘴裡蹦出了「英雄」兩個字。米如全樂著說道:「呵呵!這人是誰啊!我倒真想認識認識,明明幹的是見不得人的事,卻還要把自己說成是英雄,不過嘛……雖然那事不是英雄做的,那膽子倒是英雄膽!」 第四百七十二章 綁匪是誰   「英雄?」皇帝趙恆摸著下巴上不多的鬍鬚遲疑道:「這事聽起來怎麼像是兒戲。會不會是有人和陰百康開玩笑?」   米如山搖頭道:「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陰百康的徒孫已經被殺了四個,這仇是結下了。」   「化狗期,嘿嘿!有點意思。這話要是傳到陰百康耳朵裡去了,不知道陰百康會是什麼反應?」米如全樂道。   「不管他什麼反應,有人出來擔事就不關我們的事。陛下,大央國不能因為一個陰百康的孫子就產生亂子,你還要多多費心,不然師傅那裡無法交代。」米如山對趙恆說完後,又對倆兄弟說道:「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再回趟光照峰,拜見師傅,他老人家自然會妥善處理。」   三人一齊欠身行禮,米如山迅速掠空而去……   光照峰,大央國境內第一高山,坐落於蠻荒深處,凡人只可遠遠仰望,而不能近前。峰頂的大光明殿內,有從圖安國遠到而來的客人,正是陰百康的第二個徒弟,修為已到化神初期的景元空。   霍宗明薄衣赤足。側靠在居中的黃金榻上,一手捏著只金色酒杯,在鼻口間輕輕晃著,似乎很享受酒香撲鼻的感覺。微瞇的眼瞼內,不時閃過凌厲的眼神,瞟向下座的景元空。   景元空臉色陰沉的盯著手上的一面黑色三角小旗,上面「英雄」二個金字異常顯眼。靜默良久後,景元空將小旗捏在了手裡,朝上抱拳道:「霍領主,這事發生在你的境內,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知道霍領主可知道打這旗號的是何人?」   語氣有些發木,能聽得出來,他正強行壓制心內的怒火。須知,那四個死去的渡劫期,全是他的徒弟。徒弟被人給殺了,而且還是一下死了四個,不生氣才怪了。陰百康接到這消息後大發雷霆,本來是要派大弟子來處理的,他卻主動請命前來,自然是存了要報仇的心思。   霍領主?這個稱呼讓霍宗明有些不爽,陰百康見到他也要叫聲老弟,而這傢伙仗著修為到了化神初期,卻是不肯叫聲前輩。酒杯裡的香醇被他一口飲盡,而後淡淡說道:「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此事恐怕還要你們天下商業協會自己去查,憑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實力。想必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這是推脫之詞,景元空目不轉睛的盯向榻上之人。霍宗明絲毫不以為意,區區一小輩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榻旁一名穿著半裸的貌美女子,端著金壺輕輕將他手中的空杯子斟滿。   殿外,米如山降落,直接朝大殿內走了進來,瞥了眼旁坐的景元空,朝霍宗明躬身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傅!」   霍宗明臉色掛上了笑意,問道:「怎麼又來了?可是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師傅明鑒!」米如山摸出了那塊玉牒,雙手捧到了榻前,待霍宗明接過後,又退回了原位。   霍宗明一手捏著玉牒,一手將酒杯置於唇邊,邊飲酒邊注入神識查看。忽然兩眼猛的一瞪,「噗」的一聲,將嘴裡的酒噴了出來。他人一下就從榻上坐了起來,神情怪異的看了看景元空,然後繼續將玉牒中的內容看完。   米如山對此似乎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倒是景元空打量倆師徒一眼,滿臉的疑惑,不知道玉牒裡是什麼東西,居然能讓霍宗明如此失態。不由問道:「霍領主。裡面可是關於陰無鋒的消息?」   「咳咳……」霍宗明將玉牒拋了過去:「你自己看看吧!」   景元空接住玉牒,再次疑惑的看了眼他,隨即注入神識查看。霍宗明飽含笑意的側眼瞅著他,貌似一付在看熱鬧的樣子。   果然,景元空臉色瞬間大變,變得鐵青鐵青,隨即咆哮道:「大膽鼠輩,狂妄之極!」聲音震得大光明殿內嗡嗡作響。   霍宗明立馬語氣冰冷道:「景元空,你當這是你天下商業協會嗎?這裡是你隨意咆哮的地方嗎?」   景元空強行抑制住滿腔的怒火,抱拳道:「霍領主勿怪,在下一時失態。此事要回去面見家師商議,日後說不定還要叨擾,就此拜別!」   「哎!算啦!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回去還是勸勸你師傅,趕快把靈石準備好吧!否則事情鬧大了,那就不好說了。快去,快去!」霍宗明笑著擺擺手道,擺明了是看笑話。   景元空黑著臉,拱了拱手便直接從大殿內消失了,那塊玉牒也被他給帶走了。   霍宗明隨後仰頭一陣哈哈大笑,笑得很是快意。笑完後,說道:「幾位,熱鬧還沒看完?還想看到什麼時候?」   米如山有些疑惑的四處看了眼,這話顯然不是對他說的。只見殿後,慢悠悠走出了五男一女,米如山微微一愣,當即過去行禮道:「米如山見過五位前輩。」   這五人乃是他師傅霍宗明的摯友,都有著化神中期的修為,分別是金山國的蒲太東、秀水國的言忌、無煙國的木桑、蒼原國的苗瀚遠、女兒國的舒心,皆是掌控一方的領主。   五人朝米如山點點頭。各找了個位置坐下。容貌美艷的舒心笑道:「剛才景元空大發雷霆,而霍三哥又笑得如此開心,想必是陰百康那又有了什麼好事?」   苗瀚遠點頭道:「霍宗明,有啥好笑的,說出來讓大家一起笑笑。」   「對,我五人聽說陰百康的孫子出了事,就是想過來看熱鬧的。」蒲太東說道。   霍宗明想了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赤足走了下來說道:「陰百康的孫子出事,我之前也在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甚至懷疑是陰百康自己搞出的鬼事,又想和我搞什麼ど蛾子,否則修真界有幾個人敢動陰百康的孫子。誰知……哈哈!不可思議啊!」   五人互相打量一眼,其實五人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擔心陰百康想搞事,所以才趕了來,無非是想在關鍵時刻力挺霍宗明,免得他吃了陰百康的虧。五人的關係是一損皆損,一榮俱榮,互相倚助的關係。   舒心明眸流轉道:「霍三哥,你就不要和我們打啞謎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霍宗明笑道:「陰百康的孫子被人給綁架了,剛才那塊玉牒,乃是綁……綁匪。他祖母的,這話怎麼說得這麼怪,修真界啥時候跑出綁匪來了,真是笑死我了,呵呵!」   「綁架?」五人齊聲問道,隨即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居然有人敢綁架陰百康的孫子?   「不錯,是綁架,來人指名道姓的要陰百康拿兩億上品靈石贖回他孫子,否則要陰百康好看,強。這綁匪太強了。」霍宗明指了指米如山道:「如山,你把玉牒裡的內容念給幾位前輩聽聽。」   「是!」米如山躬了躬身,稍想了下,當即把玉牒裡的內容一字不落的重複了一遍。結果五人聽完後,全部笑得東倒西歪,連一直繃個臉的言忌也不例外。   蒲太東上氣不接下氣的笑道:「霍宗明,這事出在你地盤上,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是誰幹的。快說說,幹這事的人到底是誰,太有才了!不結交一番,實在對不住自己。」   「對對對,快說說。」幾人一齊起哄道。一旁的米如山大汗,居然被自己看到了幾位前輩為老不尊、幸災樂禍的樣子。   霍宗明攤攤手,搖頭道:「不瞞幾位,我目前真不知道是誰敢幹的,若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五人聞言皆是一怔,木桑疑惑道:「修真界敢對陰百康做出這種事的人屈指可數,大家想想,這事最有可能會是誰做的?」   幾人頓時陷入沉思,苗瀚遠回味玉牒裡的話道:「陰百康我不管你是化神期還是化狗期……老子最近手頭有點緊,所以把你孫子綁了……」他說著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敢對陰百康說這樣的話,擺明了是不怕陰百康翻臉,可我實在想不出這是誰的口氣。罵陰百康是狗也就罷了,居然還充他老子。」   「我看這人是瘋子!擺明了不按常理來。」言忌搖頭苦笑道。   「瘋子?」苗瀚遠眼睛一亮道:「敢這麼大口氣對陰百康說話的,你們看會不會是那人?」說著伸了只食指晃了晃。   霍宗明愣了愣道:「你是說畢長春?」   苗瀚遠點頭道:「對,你們想,天下敢罵陰百康是狗,還敢充他老子的,又不怕他報復的,除了畢長春還會有誰?其他老幾位,再不把陰百康放在眼裡,也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否則陰百康非跟他拼老命不可。」   「絕對不會是他。」舒心黛眉皺了皺道:「畢長春那人雖然舉動瘋狂,但他那人心高氣傲,絕對不屑於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大家想,他要是讓陰百康拿出兩個億的上品靈石來。陰百康肯定巴不得,搞不好還要親自送上門拉關係,用得著綁架陰百康的孫子?」   幾人一齊點了點頭,都覺得有道理,畢長春是肯定不屑於做出這樣的事來。霍宗明擺擺手道:「大家也不用亂猜了,猜也猜不出。不是說三天內交靈石贖人嗎?拿靈石的時候,他總要露面吧!我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何方神聖了嗎?」 第四百七十三章 風起雲湧   「陰百康子孫眾多。你覺得他會了一個凡夫俗子的孫子,拿出倆個億的上品靈石來?」言忌搖搖頭道:「這綁架的人要價太高,獅子大開口啊!」   「誰叫陰百康的天下商業協會這麼有錢,不對他獅子大開口,對誰開?」舒心掩嘴笑道:「這不是一個孫子值錢不值錢的問題,關鍵是那麼多子孫都看著他,陰百康不掏都不行。」   幾人想起陰百康這個在修真界出了名的老種馬,不由都笑了起來……蒲太東忽然擺手道:「我覺得吧!這事不應該只有我們知道才對。既然想看熱鬧,那就把事搞大點,讓整個修真界看看,陰百康這老狐狸到底會不會出這筆錢。一想到這老狐狸專門算計別人,我就不爽,得給他宣揚宣揚。」   「這不太好吧!」霍宗明遲疑道:「到時候我這大央國非要成為眾矢之的不可,陰百康免不了也要找我興師問罪。」   「你多慮了,到時候你一推三六五,矢口否認,就說這消息有可能是那綁……這話說著確實拗口,修真界出了綁匪,見鬼了。你就說是綁匪傳播出去的,保管陰百康也不敢確認一定是你說出去的。」蒲太東朝幾人揮手道:「綁匪給的限期就三天,大家抓緊時間。把這消息傳出去,免得路遠的趕不到。」   「呵呵!」幾人一齊大笑起來,霍宗明也是微笑著點點頭。   碧宛國的使館內,芙蓉和文青憋不住了,跑出去逛街了。躍千愁並沒有阻止,相信只要不惹出事來,芙蓉服用了『斂息丹』,應該沒人能看出她是修士。   躍千愁仍躺在那張籐椅鞦韆上閉目養神,手中玉牒裡提到的天下商業協會,引起了他的濃厚興趣。天下商業協會應該說是個專門在修真界做生意的組織,它的總部坐落在圖安國,類似於華夏修真界的百花谷,是各國修真界最大的交易場所。   但它又和百花谷不同,不但做固定生意,而且會來往於各國做交易。也可以這樣說,什麼賺錢它們就做什麼。陸萬千曾經去過『聚寶盆』幾次,聚寶盆就是天下商業協會的總部所在地。玉牒中記載了聚寶盆異常繁華的交易場面,遠比百花谷熱鬧的多。   在這裡,各國修真界不像華夏修真界那樣,故步自封不和外界來往。他們的交易往來非常自由,聚寶盆便是他們交易往來最為集中的地方。   而這個天下商業協會恰恰就屬於陰百康,因此也有人說他是整個修真界最有錢的人。   「陰百康,修真界最有錢的人!」躍千愁嘴裡咂吧兩聲,有種垂涎三尺的感覺,前世各種搞錢的手段,情不自禁的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這裡的事搞定後。一定要去那修真界最為繁榮的聚寶盆看看。   就在他躺在鞦韆上流口水的時候,他卻不知道他的這番舉動,已經在某些別有用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演變成了修真界最大的醜聞……陰百康這位化神末期高手的孫子被人給綁架了,綁匪開口要兩億上品靈石贖人。   只怕凌空快速飛行的景元空也沒想到,有人用傳訊這種手段,已經將他身上玉牒裡的消息傳遍了諸國,甚至連交靈石的地點都說得清清楚楚。   聚寶盆的財神峰上,陰百康突然莫名其妙的接到不少故人的傳訊,都在問他孫子被綁,綁匪要贖金的事情。陰百康被問得滿頭霧水,他也只知道孫子出事了,是不是被人給綁了,他也不知道,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凶多吉少的準備。   同時,就算大家問的都是真的,可怎麼可能綁匪還沒找他要贖金,別人就提前知道了呢?有這樣的綁匪麼?   財神峰頂上,一身黑袍的陰百康,獨自矗立在一顆蒼松下,望著眼前的雲海如濤翻滾。一臉的鬱悶。稍既,回頭望去,一個黑點快速掠來,轉瞬便落在了自己跟前行禮,正是自己的第二個得意弟子景元空。   「元空,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是事情查出什麼眉目了?」陰百康的臉色稍稍舒緩了些問道。   景元空頓了頓,這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才好。陰百康頓覺不妙,沉聲問道:「怎麼了?」   「師傅,無鋒他……他被人給綁架了,綁……」景元空忽然覺得『綁匪』這個詞說出來實在有點滑稽,修真界居然出了綁匪,但仍硬著頭皮道:「綁匪提出要兩個億的上品靈石贖人。」   陰百康臉色一抽一抽,道:「這事居然是真的!我還以為那幫老東西在和我開玩笑。」   「什麼?師傅,你已經都知道了?」景元空愕然道:「這不可能啊!霍宗明的弟子一接到綁匪送來的玉牒後,立馬就送到了霍宗明手上,隨後我拿了玉牒就立馬往回趕……難道是霍宗明故意把消息傳了出去,存心看師傅的笑話?」   「不,霍宗明的為人我清楚,他還不敢那樣做。看來是那綁了無鋒的人故意放出了消息,是他想存心看我的熱鬧。這人到底是誰呢?如此肆無忌憚!」陰百康想了想,伸手道:「玉牒上都寫了些什麼?拿來,給我看看。」   「呃……」景元空忽然想起那上面的話太刺激了,還真不適合給師傅看到,但又不敢不給,於是提醒道:「師傅,您還是不要看的好,上面寫的話不好聽。總之就是要求拿兩億上品靈石換回無鋒,如果拿不到靈石。將會做些對師傅不利的事情。」   「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要對我做出什麼樣不利的事情來。」陰百康手再次一伸,沉聲道:「拿來!」   景元空知道無法再拒絕,當他摸出那塊玉牒交出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承受雷霆怒火的準備。   陰百康接過玉牒,神識注入一看,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看之下,也被刺激的不輕。嘴裡不斷的發出「嘿嘿」陰笑,那塊玉牒在他掌中,無聲無息的瞬間化作了飛灰。   勁風吹拂的山頂,漸漸感覺不到了一絲風吹草動,轉眼間靜得可怕,連空氣也凝固了。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在山巔慢慢擴散,連景元空也感覺有些吃不消,暗暗運動抵禦。   讓景元空意外的是,他低估了自己師傅的城府,師傅並沒有發什麼雷霆怒火,山頂沒一會兒又恢復了原來的動靜。   「元空,這事你怎麼看?」陰百康心中怒火中燒,卻一臉平靜的看著翻滾的雲海問道。   景元空尷尬道:「師傅,我實在想不出修真界有誰敢對您老人家做出這樣的事。如果說一定有的話。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位身在妖鬼域的人了。」   「你是說畢長春?」陰百康瞳孔猛的一縮,轉身問道。   隨即又搖頭自我否定道:「不不不,說誰我都會相信,說是畢長春干的,那絕對不可能。他的實力你在東海也見識過,此人的修為已近半仙,如果真要來我財神峰上取走兩億上品靈石的話,那簡直猶如探囊取物,誰能擋得住他?何況他也不屑於幹這樣的事。」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倒希望這事是他幹的,別說是兩億上品靈石。十億我也給。關鍵是,我送上門去,人家也不見得會要啊!這是尊大神啊!可惜了。」   「師傅。」景元空皺眉道:「那你看這事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拿靈石去贖人?」   陰百康沒回弟子的話,反而問道:「那綁……綁匪,說要讓我流芳百世。你覺得我不拿靈石去換回無鋒,他會用什麼法子讓我流芳百世?」   「這……這個弟子也不知道。關鍵是我們在明,人家在暗,我們連是誰都搞不清楚,實在是無法防範。」景元空苦笑道。心想,能幹出這種事的人,真要做些無恥的事出來,能讓您流芳百世的辦法多得是,防不勝防啊!   「哼哼!」陰百康冷笑道:「靈石我給,我倒要看看這人是誰,看他有沒有本事從我手上拿走靈石。」   景元空拱手道:「師傅放心,這事交給弟子,弟子一定把那人給揪出來。」   「不!」陰百康揮手道:「此人既然敢向我挑釁,只怕不是你能應付得下來的,我親自走一趟,會會此人。」   「啊!」景元空連忙勸說道:「這事怎需勞師傅大駕,如果師傅對我一個人去不放心,讓大師兄和我一起去……」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這事只能成功,我不能讓修真界看我的笑話,還是我親自走一趟穩妥。你和你師兄看好這裡就成。」陰百康話一說完,身形帶起一連串虛影,消失在雲海之中……   其實不止是陰百康,各國修真界頂尖的高手幾乎大半都朝大央城快速趕去。除了看熱鬧外,最主要的還是想見見那位敢綁架陰百康孫子的人是誰?搞出這麼大的事來,弄不好修真界又要生出一場變故來,那邊的仗還沒打完呢!不關心都不行。   躍千愁事雖搞得大,但他真的只想悶聲發大財。在他的盤算中,想必這樣丟臉的事情,陰百康也不會洩露出去。卻不知事情不但已經洩露了,而且鬧得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大央國的大央城即將成為風起雲湧之地。   這事武四海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讓武四海知道了。他一定毫不意外。那小子不管走到哪裡,那裡肯定就別想安寧。關鍵是這小子安份不起來,惹事上癮…… 第四百七十四章 風起雲湧(二)   妖鬼域,順天島。   弄竹坐在躍千愁搭建的鳥窩口子上,兩條腿掛在外面晃來晃去。看著紫衣在那做著各種各樣不倫不類的動作,一臉的鬱悶。還不時看著手中的玉牒發傻,說實在話,他也沒看出這玉牒裡的東西練會了有啥好處。   他甚至自己也偷偷摸摸的跑到無人的地方,試練了那麼一招兩式,什麼效果都沒感覺到,唯一的感覺就是在折騰人。   紫衣自己也沒感覺到任何效果,每次過來委屈巴巴的向師傅求解惑,弄竹都是含糊其辭的敷衍過去,他自己也同樣是一籌莫展啊!   看看自己懸坐的鳥房子,弄竹實在是無語,他無法想像,躍千愁那傢伙的腦子裡,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麼東西,居然會想起在樹上建房子住。   「哎!非常人干非常事啊!」弄竹望著暮谷方向感歎一聲,這幾天畢長春和南明老祖幾乎每天都要往那跑一趟。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波動,是從島中央傳來的。弄竹眼睛一亮,「咦」了聲,一個瞬移到了大屋前。   空地上插滿了上品靈石,以極其繁雜的紋路擺成了一個五角形。這正是南明老祖怕玄玄島有急事找他,特意布下的一座傳訊陣,方便弟子有事和他聯繫。   弄竹當即蹦進了五角形的中間空白地帶,扯著嗓子吼道:「誰呀!誰呀!有什麼事啊?」   「師傅,呃……你不是師傅,你是誰?」傳訊來的聲音愕然道。   「我是你弄竹大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弄竹眼珠一轉,改口道:「你師傅正忙,他說了,讓你們有什麼事先告訴我,我會轉告給他的。」   「原來是弄竹前輩……」對方稍微猶豫了一會兒,想想似乎覺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於是便把南明老祖一位故人傳到玄玄島的消息說了出來。   「還有這樣的事?」弄竹愣了愣道。忽然空中傳來一聲怒喝:「弄竹,你在幹什麼?」正是南明老祖的聲音。   弄竹二話不說,趕緊從傳訊陣內蹦了出來。畢長春和南面老祖快速閃來,後者暴跳如雷要和弄竹拚命。   畢長春也不可能讓倆人在順天島動手,劃指就是一道玄波光牆,將二人給攔住了,倆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畢長春看向弄竹皺眉道:「弄竹,你跟玄玄島那邊胡說什麼了?」   他也有點生氣,南明老祖畢竟是他請來的客人,弄竹如果搗亂,和不給他面子沒什麼區別。   「我什麼事都沒說,他玄玄島傳了消息來,你們不在,我先替他聽聽。」弄竹解釋道。   「你少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南明老祖呸了聲,也知道在畢長春這裡打不起來,自己跳進傳訊陣裡向玄玄島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稍後南明老祖呲牙裂嘴的走了出來,一旁的弄竹也是捏著下巴思量著什麼,倆人剛才還吵得熱鬧,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了。結果把畢長春給搞得一愣一愣,不知道這倆傢伙鬧什麼鬼的毛病,居然玩起深沉來了。   聽到師父吵架的紫衣,也香汗淋漓的跑來了,沒見到想像中的火爆場面,倒見到了三個成熟的老男人。   「弄竹,到底怎麼回事?」畢長春也不猜了,直接問道。   「這事如果我還在南海紫竹林,應該也會有人傳訊告訴我。」弄竹呼哧哧樂道:「陰百康那位在大央國做丞相的孫子,被人給綁架了,綁匪要陰百康拿兩億上品靈石去贖人不說,還把陰百康給罵了一頓,說是如果見不到靈石,就要讓陰百康在修真界流芳百世。」   畢長春詢問的眼神看向南明老祖,後者點了點頭,接著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畢長春眉頭微微一皺,他雖然不把陰百康放在眼裡,但除了他外,敢這樣對陰百康的,在修真界,他還真想不出能有誰。不由問道:「綁陰百康孫子的人是誰?」   弄竹和南面老祖一齊搖了搖頭,後者說道:「現在還搞不清楚是誰,不過相信兩天後拿靈石換人的時候,真相就會大白。」   「是啊!這是誰啊?分明是瞅準了陰百康的天下商業協會富甲修真界,特意找他下手啊!膽子可真夠肥的。」弄竹捏著下巴嘖嘖有聲道。   幾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這事會是誰幹的。   一旁的紫衣卻是滿臉的疑惑,眼珠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懷疑的神情越來越濃。猶豫良久後,弱弱的說道:「師傅,很有可能是躍千愁干的。」   「啊!」幾人頓時被這話嚇了一跳,連南明老祖也不例外,他這段時間因為一直好奇畢長春這樣的人物會收個什麼樣的弟子,所以關於躍千愁的事情打聽的也不少。   「紫衣,閉嘴!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憑你畢老前輩的身份,他的弟子豈會幹……干……」弄竹義正言辭的訓斥,說到後面說不下去了,滿臉的古怪。畢長春的人品自然是不用說,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是肯定不會幹的,但他那徒弟……還真沒他不敢幹的事,確實有點難說。   「那個……你憑什麼認定就是躍千愁干的?」弄竹反問道。   紫衣搖了搖頭道:「不為什麼,我只是覺得,只要是和靈石有關的事情,我猜就有可能是他幹的。」她和躍千愁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也算是相當瞭解他,那傢伙為了靈石連死人都不放過,還需要有其它的理由懷疑麼?   弄竹瞥了眼眉頭一抖一抖的畢長春,喝道:「這算什麼道理,哪有這麼草率的論斷。」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暗暗記下了,只要和靈石有關的事,就可以先往那小子頭上懷疑,好辦法!   南明老祖也聽出了倆師徒之間對話的貓膩,探個紅毛腦袋過來,好奇的問道:「真會是躍千愁干的?」   「不可能。」畢長春搖頭道:「我這徒弟的修為還不到渡劫期,他膽子再大,也不至於去惹陰百康。」   南明老祖眼神怪異的看向他,貌似有口無心的說道:「說不定他是仗著有你這個師傅撐腰,也沒理由怕陰百康。陰百康要是知道你是他師傅,還敢動他嗎?」   「應該不會。」畢長春再次否認道。不過想起自己給躍千愁的那三塊玉珮,他心中多少也有些懷疑。   「老畢,話不要說太早。」弄竹嘿嘿笑道:「這時間未免也太湊巧了點,他剛跑到諸國去遊蕩,那個大央國的丞相就遭人綁架了。呵呵!何況我也想不出還有誰有那膽子動陰百康的人,你那徒弟膽大包天的很吶!這個和修為高低真的沒什麼關係。」   「無稽之談。」畢長春袖子一甩,轉身回了大屋內。   三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弄竹背個手晃了幾圈,微微點頭道:「不行,這麼熱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師傅,我也去。」紫衣高興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去幹嘛?」弄竹問道。紫衣振振有詞的說道:「我要去找躍千愁,問這事到底是不是他幹的。」   「給我乖乖呆著,敢亂跑,別說我不認你這個徒弟。」弄竹很生氣的大聲說道。這丫頭的嘴裡,一天到晚不知道要提多少次躍千愁,弄竹已經隱隱感覺不妙了,他下意識的迴避那個讓自己心亂如麻的想法,不想捅破那層窗戶紙。   紫衣嘴巴微微撅起,師傅一發火,她也不敢再求了,只好眼巴巴的看著弄竹急速掠空而去……南明老祖抓著自己的紅鬍子,若有所思的朝屋裡屋外看看。   無極島,各國修士幾乎不約而同的接到了一道法旨,讓他們查尋華夏修真界有沒有一個叫「英雄」的組織或人。   無極宮內,陰百康的弟子常滿東,率先發難質問道:「少宮主,我好像聽說你當年手上有批人,是叫『英雄』吧?聽說青光宗就是被你手上的英雄給剷平的?」   如今在蠻虎師兄弟幾人的擁護下,燕追星在無極島的地位,已經高過了他的父親,大小事情的決斷權,基本上全部抓在了他的手裡。   「英雄?」燕追星臉上掛著冷冰冰的笑意,在這之前,蠻虎已經把發生在大央國的事情跟他講了,也問過他關於英雄的事,他的答覆和回答常滿東一樣:「不錯,英雄是我的人,這些人全部在島上,就是你們所看到的。但和大央國的那個英雄,絕對扯不上半點關係。」   居中而坐的燕不歸,不動聲色的看了兒子一眼。他有些不明白,他們明明就是藉著英雄的名頭幹了件事而已,真正的英雄絕對不是他們,可兒子為什麼要一口承認自己就是英雄?   他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會揭穿兒子的老底,如今兩父子相依相靠,說什麼話都要統一口徑。群狼口下,父子唯有團結自保,才是王道啊!   「也就是說,有人故意借英雄的名頭到大央國鬧事?」常滿東皺眉道。他也相信燕追星的話不假,島上的各國修士都在互相監視對方,燕追星不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調出人去那麼遠鬧事。何況燕家父子正是需要他們支持的時候,哪敢現在拆台。 第四百七十五章 風起雲湧(三)   「常前輩,我想有兩個可能。」燕追星緩緩走到他面前說道:「一。有人想借英雄的名頭鬧事,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二,也可能確實有某個人和組織與英雄同名。常前輩,你說呢?」   「也有可能。」常滿東不置可否的敷衍了一句,轉身便出了無極宮。   其他人也是慢慢散去,沒人表示有疑議,顯然都像常滿東一樣,認可了燕追星的說法。這個消息不管重不重要,都要傳回各國。   大殿內人漸漸走得差不多了,燕不歸對兒子使了個眼色,倆父子一到後宮的密室,燕不歸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星兒,你怎麼了?那真正的英雄明明不是我們……」他自己把自己也給說愣住了,好像在說自己倆父子不是真英雄。   「我的意思是說,你何必要給那英雄頂罪名?」燕不歸解釋道。   「頂什麼罪名?」燕追星淡然道:「對於華夏修真界來說,英雄是不是我們,都沒有多大的關係,難道我們現在還怕他們報復?反正是要死戰到底,無所謂。對於大央國來說,那裡的英雄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那也沒必要說英雄是我們,我搞不懂你是什麼意思。莫非你還有什麼別的打算?」燕不歸問道。   「父親,如果我說不是我們,你覺得跟那些人一時半會兒能扯得乾淨嗎?直接承認反而洗脫了我們與大央國事情的嫌疑。」燕追星兩眼瞇起道:「還有,父親,你有沒有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燕不歸默默點頭,認可了兒子前面的話,聽到後面的話,微微一頓道:「你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燕追星稍加思量後,說道:「最近得到消息,說那躍千愁率領幾百人幹掉了大羅宗一千多號人,而躍千愁自己更是打敗了兩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說實話,當我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很震驚。」   「不錯,這個消息可以確認無疑,我也聽說了。」燕不歸點頭道:「我還聽說,躍千愁已經脫離了修真聯盟,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問題就出在這裡。」燕追星冷笑道:「父親,你不覺得奇怪嗎?這躍千愁剛從華夏消失,大央國那邊便出現了『英雄』,未免有些太巧了。」   「呃……」燕不歸詫異道:「你是說,躍千愁就是那神秘莫測的英雄?不可能,我聽說那陰百康是化神末期的高手,手下的勢力又極大,相信躍千愁還不敢惹他。」   「我雖然不知道躍千愁為什麼要招惹陰百康,但我聽說躍千愁離開修真聯盟時,他手下帶領的散修全部是黑衣蒙面,這與當年的英雄如出一轍。還有……」   燕追星目光閃爍道:「父親。你還記得當年躍千愁拚命把英雄的各種罪行往我們身上堆嗎?別人不知道他在撒謊,但我們父子卻是一清二楚,奈何那小子牙尖嘴利,而我們當時又惹起了眾怒有口難辯。其實憑我們當時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所有人欲將我們父子誅殺,但他為什麼非要讓我們把英雄的罪名全部擔下來?」   聽到這裡,燕不歸也明白了兒子的意思,緩緩點頭道:「他想讓假英雄承擔所有的罪名,讓真英雄逍遙法外,好狠的傢伙。聽星兒你這樣一分析,毫無疑問,就算那小子不是英雄,也必定和英雄有關。」   「不對呀?」燕不歸隨即反應過來道:「你既然猜出是那小子,剛才為何不當眾揭穿他,保管他在外邦修真界到處被人追殺,無所遁形,必死無疑。正好可以一併報了我們的仇。」   「那小子在華夏修真界已經是不受人待見,現在跑到外邦修真界鋌而走險,他要是一不小心死了也就是算了,要是不死……這小子狡猾的很,估計沒那麼容易死。說不定還能混出點什麼名堂。」燕追星回頭笑道:「父親,你不覺得我們捏著能讓那小子致命的把柄,說不定將來對我們還有點用處嗎?」   「你是說,萬一那傢伙真的在外邦修真界混得有聲有色,關鍵時刻,我們可以拿這個把柄來要挾他?」燕不歸總算明白了過來。   「不錯,我就不信他敢和陰百康那麼龐大的勢力作對。有這個把柄在手,到時候無論是在華夏修真界還是在外邦修真界,他都得乖乖的聽我們的。」燕追星有些自得的笑道:「所以說,我現在憑什麼要把躍千愁的老底給抖出來?那樣做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留著躍千愁的把柄,才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事情。」   燕不歸望著兒子欣慰的點點頭,一付有子如此,夫復何求的感覺。   倆父子躲在密室裡算無遺策,就不知道到時候真的面對躍千愁的時候,這些計策是不是真的能產生作用?畢竟人算不如天算,世事無常……   碧宛國使館內,文悠遠得到了兩個消息,一壞一好。壞的是,大央國因為丞相失蹤的事,決定將比武選駙馬的事情往後推遲,於是大家肯定要多呆一段時間。   好的是,碧宛國傳來消息,要他好好款待弄竹先生,皇室倚靠的聖宗,已經來了一名化神初期的修士,將會拜見弄竹先生。文悠遠知道這個消息後,頓時精神大振,能見到聖宗內的頂尖高手。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說不定就能得到靈丹賞賜。   他本想把這件事情提前告訴躍千愁,可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未免太淺薄了,人家弄竹先生乃是和老祖宗同輩的人物,豈會在意一個聖宗來的高手?自己說出來,未免有讓弄竹先生等候的嫌疑,怕會惹得先生不高興。這思來想去,文悠遠還是決定不說的好。然而就是他這一個自以為是的決定,後面弄得躍千愁叫苦連連……   光照峰,霍宗明這裡,修真界頂尖的高手雲集了不少。光照峰可謂從來沒這樣熱鬧過,足足有一百多名化神期高手。光招待,就把山上的一些小弟子們忙得夠嗆。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大家既然來到了霍宗明的地盤上,自然要先來拜見主人。   陸陸續續到了這些人後,大家本以為差不多了,誰知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來了……陰百康法架親臨。   陰百康一進大光明殿,看到這幫牛鬼蛇神後,那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不用多說,肯定都是來看他熱鬧的,否則就憑霍宗明的光照峰還沒那麼大的面子,能同時招來這麼多化神期高手閒聊吹牛。   「諸位果然是好雅興,想不到我陰百康的孫子能讓這麼多人趨之若鶩。」陰百康環顧四周冷笑道。   這話就說得有點損了。分明將一群人全罵了。奈何這老傢伙實力高強,其他修為達到了化神末期的一個都沒來,沒人能壓得住這老傢伙,大家只能裝作沒聽見。   霍宗明搖頭苦笑笑,剛要招呼他上座。忽然聽到外面有人笑道:「陰百康,你臉皮可真夠厚的,你孫子那麼多,誰關心的過來啊!我們是對那綁你孫子的英雄趨之若鶩,如此英雄,不見見怎行。」   大家聽到聲音先是一愣,修真界敢拿話頂陰百康的人可不多。隨即從那熟悉的口氣上,立馬聯想到了是誰。女兒國的舒心更是騰的站了起來,神采奕奕的說道:「是弄竹來了。」   大家跟著陰百康轉身看去,只見弄竹笑嘻嘻的走了進來,朝四周拱手示意。   「哈哈……」大殿內頓時湧起了各種笑聲,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紛紛打招呼道:「弄竹來了!」   那場面和陰百康進來的場面相比較,簡直判若雲泥。可想而知,弄竹在修真界的人緣確實不錯。陰百康冷哼道:「你不在你南海紫竹林呆著,跑這湊什麼熱鬧?」   「陰財神,這是光照峰又不是你的財神峰,何況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往哪跑就往哪跑,你管得著麼?」弄竹袖子一甩,甚為不屑的混到了人堆裡,與眾人嘻嘻哈哈起來。   陰百康被弄竹頂得無話可說,要是換了別人他早就動手了,關鍵是弄竹背後的那傢伙,實在是太強悍了,任誰都要三思而後行。   「些許小事,不用置氣,來,請上座。」霍宗明可不像弄竹,有那麼大的靠山,還是得老老實實的盡地主之誼。   「不用了,既然拜會過了地主,我先告辭了。」陰百康甩袖便走了。臨走前深深的瞥了弄竹一眼,暗忖,等畢長春去了東極聖土再收拾你,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霍宗明無語的走了回來,指著人堆裡的弄竹搖頭道:「你呀!你呀!你何必要和他一般見識,隨便應付過去不就行了,非要結下這梁子幹什麼?我看畢長春去了東極聖土後,你怎麼辦?」   「嘿嘿!我就不信這修真界是他陰百康一個人的天下。到時候他若真是欺到我頭上來了,我只好請文瀾風那傢伙出山,先幫我把這老傢伙除了再說。」弄竹不以為意道。   眾人頓時一陣無語,才想起這傢伙除了和天下第一高手的關係不錯外。還對天下第二高手的文瀾風有救命之恩。文瀾風要是出面給他撐腰,只怕陰百康也得掂量掂量動弄竹的後果。   「這話說的好,弄竹先生要是顧忌多多,就不是那遊戲人間的弄竹先生了。」一聲嬌語,舒心捧著一杯酒款款走來,輕輕推到弄竹跟前…… 第四百七十六章 真假弄竹   弄竹有些發呆,舒心卻是嬌羞無限、脈脈含情的看著他。一杯酒端在二人中間。那飄出的不是酒香,倒像是情絲萬縷,要把弄竹纏繞。   一夥人鴉雀無聲,目光都落在了弄竹身上。對於二人間的往事,在這夥人之間已經算不上什麼秘密。弄竹在修真界不但修為頗高,風流倜儻也是出了名的,加上樣貌又長得天生不凡,他那小爪子一伸,還真沒幾個女人能逃脫他的魔爪。   大家都知道,弄竹當年乃是舒心的入幕之賓,二人好過一段時間。只不過弄竹這人太過花心了,哪是一個女人能把他給栓得住的,估計是玩膩了,不聲不響就把舒心給踹了,又勾搭上了修真界另一位鼎鼎大名的美女。   可舒心的修為也不弱於他,哪像別的女人一樣,容他隨便踹。結果把弄竹新勾搭上的那位美女給宰了,並死纏著弄竹不放,於是弄竹到處躲她。   最後逼得弄竹沒辦法了,弄竹乾脆搬到順天島住了不少年。畢長春的妖鬼域可不是誰都能闖的地方,舒心卻冒死闖入。後果是,真的差點在畢長春手下丟了命。   畢竟是同床共枕過的女人,弄竹自然不能眼巴巴的看著她死,還是出面把她給救了下來。結果畢長春搞清楚了原因,也火大了,弄竹這傢伙太過份了,把順天島當什麼地方了?於是這一對狗男女被畢長春一個不留的轟出了妖鬼域。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倆人一出妖鬼域,又好上了。可沒好上多長時間,弄竹又舊病復發,再次玩起了失蹤。等舒心再找到他時,他已經收了個很小的嬰兒做徒弟。   這次舒心再怎麼糾纏也沒用了,弄竹當場發下毒誓。為了能讓徒弟平平安安長大,他要為徒弟積德,發誓在修為突破到化神末期之前,絕對不會再沾染任何女色,否則不得好死。   弄竹玩得這麼絕,舒心還能有什麼辦法,只好回了女兒國,期盼他能早日突破到化神末期。然而這傢伙的舉動讓她非常失望,雖然不再碰女色,卻仍到處遊蕩,根本就沒把修煉放在心上,真不知道他的修為何日才能突破到化神末期……   如今這對冤家碰了頭,眾人都不禁露出戲謔之情,想看看熱鬧。   「那個……你怎麼也來了?」弄竹尷尬笑道。   舒心明眸閃動,咬了咬唇道:「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為君斟上一杯酒,願君記得你我曾相依!」這簡直就是當著眾人的面赤裸裸表白,一點都不帶含蓄的。   「有酒,有酒,不用麻煩。」弄竹伸手就朝桌上的酒杯抓去,卻被人猛的在他手背敲了一巴掌,喝道:「把你爪子拿開,這是我的。」   想抓其它的杯子,卻發現在瞬間全被人給拿走了。弄竹朝四周看了眼,忽然發現自己有種進了狼窩的感覺,都他媽的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好像眼前的一杯酒不喝,就要犯眾怒一般。   一群畜生!弄竹心裡暗罵一聲,雙手接過了舒心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道了聲謝後,將杯子還了她。見她似乎還有話說,弄竹趕緊搶先一步,朝眾人拱手道:「差點忘了還有要事辦,我先走一步。」話一說完便沒了人影。   舒心當即愣在了原地。大殿內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那傢伙自詡逍遙,總算抓住了機會噁心他一頓。眾人笑過後,卻發現身邊都是些平時不太對頭的人。立馬冷眼滿殿飛,各自找了相好的聊天。   這一番動靜,卻讓眾人觸動極大,試想也只有弄竹這不求名利、無慾無求的傢伙,才能有這麼好的人緣……   弄竹一個瞬移閃出後,立馬朝大央城方向飛去,心中別提有多鬱悶,早知道她也在,就不去光照峰了。   還沒飛多遠,便聽身後有人喊道:「弄竹先生,請稍等一下!」   弄竹回頭一看,來人也認識,乃是碧宛國文家的後起之秀,化神初期修士文瑞,剛才在大光明殿內也見到了,只是太過倉促,沒來得及打招呼。停下問道:「文瑞,找我有事?」   「先生可是去大央城?」文瑞行禮問道。   「是啊!」弄竹狐疑道:「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   「我猜先生也是要去大央城,於是提前告別,特來追先生,與先生一起去大央城。」文瑞笑道。   「哦!那就一起吧!」弄竹不以為意道。   於是倆人結伴同飛,翱翔於高空之上。一旁的文瑞邊飛邊說道:「近日獲悉我文家後輩無意中衝撞了先生,承蒙先生不予以計較,晚輩萬分感謝。」   「嗯!嗯?啊……什麼意思?」弄竹被他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文瑞笑道:「先生不用替那些後輩隱瞞什麼,他們已經老老實實把一切都傳回了碧宛國,既然先生都不追究了,我等自然也不會追究了。」   本就飛在雲裡霧裡,加上這話又講得驢頭不對馬嘴,弄竹簡直是滿頭的霧水。又聽他說:「對了,先生住在使館內,他們對先生沒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吧?」   這話頓時如一劑清涼藥,讓弄竹的思路迅速活絡起來,兩眼微微一瞇,閃過一道凌厲的寒芒。嘴裡隨便敷衍著文瑞,心中卻是一聲冷哼,看來是有人在冒充我的名號,這大央城還真是怪事連連,不但有人綁架了陰百康的孫子,居然還有人在假冒我,呃……   這兩件事情一扯到一起,弄竹神情微微一怔,暗忖,莫非兩件事都是那小子做的?否則那傢伙冒充誰不好,偏偏要冒充我?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如果那呆在碧宛國使館裡冒充他的人,真的是躍千愁的話,那毫無疑問,陰百康的孫子鐵定也是那傢伙綁的。   有了這想法,弄竹不禁有些期待起來,臉上泛起一絲壞笑,急著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那小子。   沒多久。二人便雙雙降落在碧宛國使館內。倆人的突然出現,讓府內的侍衛大吃一驚,文悠遠也不認識倆人是誰,幸好文柏認識文瑞,免除了一場誤會。   文瑞卻是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倆個後輩好像從來沒見過弄竹?不是說二人都和弄竹打過交道嗎?不由問道:「弄竹先生……」   弄竹抬了抬手,阻止了他把話說下去,淡淡笑道:「麻煩二位帶我去見見那位弄竹先生,我和他是故人。」   文瑞當即「啊」了聲,自己見自己,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文悠遠和文柏不敢怠慢。立刻躬身領命,在前面帶路。   小院裡蒼翠清幽,一般沒人敢來輕易打擾。然而一陣腳步聲傳來,破壞了小院裡的安寧。張鵬當即回頭喝道:「大膽!誰敢擅闖此地?」   忽然見到兩名身掛儲物袋的修士跟在文悠遠和文柏的後面走來,張鵬瞳孔微微一縮,自己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   弄竹掃了眼張鵬,目光落在鞦韆上,那有一人躺在上面,連眼都不睜一下,完全是一付處亂不驚的樣子。讓弄竹意外的是,這人居然不是躍千愁。   文悠遠剛要解釋,便聽文瑞沉聲喝道:「你二人是誰?」他也隱隱感覺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誰在這裡大呼小叫?」躍千愁緩緩睜開雙眼,扭頭看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嚇一跳,當即從鞦韆上蹦了起來,和弄竹大眼瞪小眼。   弄竹驚愕的眼神漸漸化開,泛起一絲笑意。躍千愁的聲音,躍千愁的身材,躍千愁那狡猾的眼神,還有那看不穿的修為。這傢伙居然易容了,要不是這蹦起來和這一嗓子,差點把自己也給騙過去了。   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文悠遠和文柏互相看了眼,倆人心裡有些納悶了,族老應該認識弄竹先生啊!怎麼會有這一問?難道族老也不認識弄竹先生?   「族老!」文柏忐忑不安的對文瑞說道:「這位就是弄竹先生。」說著指了指躍千愁。   「胡說八道,我豈會不認識弄竹先生,如果他是弄竹先生,那這位弄竹先生是誰?」文瑞指了指躍千愁又指向弄竹,這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有點饒舌。   隨即對著躍千愁戳指喝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弄竹先生,欺騙到我文家頭上來了。」本來要當場發作,卻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   「啊!他是弄竹先生?」文悠遠和文柏異口同聲道。倆人迅速打量眼前的人,此人比對面的弄竹先生長得更為俊逸非凡,年紀上也顯得更為成熟,尤其是腰上一根紫黑色的竹笛,無一不和那傳說中的人物相符。   倆人有些懵了,張鵬也是驚疑不定。不知師傅搞的到底是什麼名堂。   弄竹挑著半邊眉頭,走了過去,繞躍千愁轉了兩圈,邊走邊上下打量,最後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嘖嘖有聲道:「你這傢伙還真是不甘寂寞,才多久不見,居然又玩起易容來了。手藝不錯,很逼真,不會是人皮面具吧?」   說著就要伸手到他臉上掐一把,躍千愁那把大扇子擼出,「嘩」的拉開,擋住了伸過來的手。皺眉斥責道:「你這人還有沒有點教養,哪有見面就摸人家臉的!」 第四百七十七章 死不承認   「你都沒臉見人了。還在意別人摸你的臉?」弄竹嘿嘿笑道。   「你才沒臉見人。」躍千愁兩眼一瞪,扇子搖得呼啦啦道:「有本事你和我去趟望月宗,看誰沒臉見人。」   「呃……」弄竹的笑容僵在臉上,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眾人,沒了和他鬥嘴的心思,趕緊轉移話題道:「我說你冒充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冒充我。冒充也就罷了,你最少也要裝得像一點吧?就這德性,簡直是敗壞我名聲。」   目光上下不屑的打量躍千愁,一身錦袍,拿把大大的金色折扇,最噁心的是,金色的扇面上居然是大團的富貴牡丹,活脫脫一副暴發戶家的紈褲子弟。   「笑話,冒充你?誰說我冒充你了?」躍千愁死不承認道。這弄竹讓他隱隱感覺是自己的剋星,心裡不爽之下,也許當著師傅的面,還會叫弄竹聲前輩,現在就直接成「你」了。   「呵!難道這修真界還有第二個弄竹不成?」弄竹嗤了聲,道:「這闔府上下,都叫你弄竹先生。難道是我胡說八道不成?」   躍千愁面不改色道:「那是他們叫的,你可以問他們,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我自己是弄竹先生,是他們誤會了而已。」   這話說的,等於承認了自己不是弄竹先生。文悠遠和文柏臉上的神情在瞬間垮了,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試想想,對方一直以來都是在暗示自己是弄竹先生,還真沒有說過自己就是弄竹先生。如今才恍然明白過來,供了這麼長時間的居然是冒牌貨!   倆人有些發懵,當著族老的面,雖然不敢說什麼,心中卻是恨得牙癢癢的。   開始還一臉陰沉的文瑞,現在知道了這人是假冒的,反而平靜了下來。不為別的,就憑此人面對弄竹先生的時候,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在和弄竹互相扯皮,毫無疑問,這人弄竹肯定認識,並且來頭也不小。   現在根本就沒了追究的必要,文瑞心裡暗自揣摩,不知道這張面具下面是誰,自己見沒見過?   弄竹怔了怔,瞄了瞄文悠遠和文柏的表情,心中明瞭,定是躍千愁這傢伙誤導了他們,不然哪能出現如此大的誤會。這傢伙不是個好東西。不由譏笑道:「果然是戴了面具,臉皮更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先生,這位是?」文瑞走到弄竹身邊問道。   「嗯?」弄竹頓了頓,暗忖,還真不能把躍千愁的身份告訴他,要是被文家的人知道躍千愁是畢長春的弟子,還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於是淡淡笑道:「沒什麼,一個故人的弟子,這傢伙一天到晚沒正經,喜歡到處瞎搞。」   文瑞「哦」了聲,見弄竹不願說明,也就沒有再深究。   就在這時,芙蓉和文青興沖沖的從院外跑了進來,一下見到這麼多人在這裡,皆是愣了愣。躍千愁對芙蓉招了招手,芙蓉立馬跑到了他的身邊,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兩位陌生人。   文青也是慢慢磨到芙蓉身邊,卻見文悠遠低聲喝道:「青兒,回來。」文青當即發現這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滿臉迷惑的走回到文悠遠身邊。   弄竹看到芙蓉和躍千愁倆人親密無間的樣子。愕然道:「她又是誰?」   「我女人。」躍千愁毫不避諱道。   聞言,弄竹眉頭微微皺了皺,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想了想,回頭道:「文瑞,這裡沒什麼事,你們先退下,我和他有點私事談。」   「先生請自便。」文瑞點點頭,轉身邊走邊對幾人道:「你們跟我來,我有話問你們。」文悠遠三人默默無語的跟他而去,這裡確實沒他們說話的地方。   待他們走了後,弄竹臉上再次泛起笑意,嘿嘿樂道:「躍千愁,你膽子不小啊!」   「我都說了是他們誤會了而已,你要記仇,我也沒辦法。」躍千愁不以為意道。   「這事就此揭過,我不是說這事。」弄竹擺了擺手,說道:「我說你膽子不小,是因為你連陰百康的孫子都敢綁,你恐怕還不知道陰百康是個什麼人物吧?」   「陰百康?陰百康是誰?」躍千愁嘴上平靜,心中卻是大驚,老子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這傢伙怎麼會知道了?難道他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   躍千愁開始還以為弄竹的到來,純粹是因為碰巧,可弄竹居然一口道破綁架的事是他做的,這問題可就有些嚴重了。這幾天從玉牒裡看到的東西分析,陰百康那人確實不好惹啊!   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這事做的沒什麼漏洞。躍千愁深表懷疑,這傢伙鬼精鬼精的,搞不好是故意詐老子!   「你就慢慢裝吧!」弄竹哼哼道:「我是提醒你。如今這事已經鬧得各國修真界人盡皆知,不少的化神期高手已經雲集大央國。我也是知道這消息後,立馬從順天島趕來的。我奉勸你,能罷手就罷手,在這麼多高手的關注下,你還想賺那兩億的上品靈石,簡直是癡人說夢。」   躍千愁心內震驚,這事竟然已經傳遍了修真界?分析陰百康的為人,他還不至於大方到自宣家醜的地步?難道是傳信的中間,有人故意把事情洩露出去,想看陰百康出醜?   敢壞老子好事?等老子騰出手來再收拾你!他立馬將目標鎖定在了大央國的領主霍宗明身上。心中百轉千念,臉色卻是有些迷糊的問道:「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陰百康到底是誰啊!我綁他孫子幹什麼?這無憑無據的話,你可不能亂說啊!」   「呵!你是打算死不承認了?」弄竹露出一付笑他自不量力的表情,道:「明日就是交贖金的日子,那地點已經是人盡皆知,面對上百名化神期的圍觀,就算你拿到了靈石,你認為你還能跑得掉嗎?保管讓你無所遁形。」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真的不是我幹的。」躍千愁扇子搖得嘩啦啦,感歎道:「我躍千愁雖然算不上什麼正人君子,但接觸過我的人都知道,我從來不說謊,大家對我的人品都是讚不絕口的。我做什麼事都是敢作敢當。真的沒必要騙你,如果真是我做的,我肯定光明正大的……」   「扯淡!」弄竹揮手打斷,瞬間免費送了他好幾個白眼,冷笑道:「就你那人品,少拿出來自賣自誇。我可是聽紫衣說過,你這傢伙就是個大騙子∼!走到哪都是不管別人認可不認可,先把自己的人品誇得頂上生花,背地裡卻盡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芙蓉聞言頓時怒容滿面的瞪著弄竹,居然敢這樣說自己的男人。   一旁的張鵬低眉順眼,當什麼都沒聽見。師傅說謊連眼都不眨的本事。讓他自歎不如,心中猶豫,不知道這本事學還是不學好……   「紫衣……」躍千愁咬牙切齒道:「她跟著我,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沒想到居然敢在背後如此誹謗我。好好好,等見了面,看我怎麼收拾你。」   弄竹那張臉瞬間就陰了下來,冷笑連連道:「你想怎麼收拾她?來,說給我聽聽?」   一股若有如無的殺氣泛泛而出,院子裡樹上的一群小鳥頓時嚇得四驚而起。轉眼間,整個院子靜得可怕,被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所籠罩。   就一句話,躍千愁一句話就戳到了弄竹的逆鱗……   芙蓉和張鵬大驚,如此磅礡而懾人的氣息,倆人從沒遇見過,此時才知道眼前這人有多可怕。   躍千愁微微一愣,立馬想起在順天島的時候,弄竹豁出命去救紫衣的場景。暗道一聲晦氣,和這倆父女計較個什麼,自己發自己的財就是了。心中有了計較……冷哼道:「當然要收拾她,再想我教她『禽戲』,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學?要麼自己琢磨,要麼讓她自己找我師傅去。」   嘴上貌似不服軟,其實只有自己知道已經服了軟。芙蓉和張鵬卻是被他說的那個「師傅」給吸引。   弄竹的臉色瞬間陰轉晴,嘴巴哦了個半圓,院子裡剛才還逼人的殺氣,轉眼蕩然無存。他連連點頭道:「這是你們小輩的事,我不會干預。」表情大為舒緩。   他乃是縱橫情場的老手,已經感覺到紫衣對躍千愁產生了一種依賴,這種依賴任其發展下去,將會一發不可收拾,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苗頭掐滅在萌發的初始期。   其實他也明白不可能將女兒在身邊留一輩子的道理,關鍵是作為父親來說,他只想給女兒找個可靠的托付,這個要求不過份。   弄竹也鄭重考慮並觀察過躍千愁,可發現這傢伙太喜歡冒險了,骨子裡的野性讓人感覺能毀天滅地。盡幹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也沒他不敢幹的事,簡直是在到處樹敵啊!畢長春在還好,如果以後畢長春不在了呢?誰能保他?誰的運氣能一輩子一帆風順?   所以弄竹覺得把女兒托付給躍千愁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搞不好哪天就要變寡婦。他不要求女兒以後的男人在修真界有多厲害,但求能陪女兒平平安安的幸福過一輩子。   他自認這個要求不過份。如今聽到躍千愁這話,他大感鬆了口氣,教不教我女兒『禽戲』沒關係,一輩子不學也沒關係,只要你離我女兒遠一點就行…… 第四百七十八章 贖人   躍千愁其實也就是說了句讓自己下台階的話。哪知道弄竹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還要在這裡暫住幾天,你和文家的關係不錯,麻煩你幫我打聲招呼,免得人家以為我騙他們,而耿耿於懷。」躍千愁對弄竹也不客氣,簡直就是在直接吩咐了。   其實弄竹這人挺隨和,也不會在意那麼多。不過卻有些奇怪的說道:「你本來就騙了人家,還有臉在這繼續白吃白住下去?」隨即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那贖金還沒拿到手,是不是準備拿到了靈石後再走人?」   「不管你怎麼說,我再次鄭重聲明,我躍千愁的人品沒你想的那麼差。」躍千愁揮手指向張鵬道:「他看上了大央國的公主,借碧宛國的身份,參加了這次的比武招駙馬,不知道什麼原因,比武無故推辭了。等比武結束後,我們自然會走,和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默不吭聲的張鵬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明明是師傅你安排我去的,現在怎麼變成我看上大央國的公主了?   弄竹瞥了眼張鵬,道:「駙馬有什麼好當的……咦!居然是先天靈根。不修行實在是浪費了。」弄竹繞著張鵬仔細看了看,不過他也只是看看,對收徒弟什麼之類的沒什麼興趣。   連弄竹都看不穿張鵬的修為,讓躍千愁對『斂息丹』的功效更有了把握。躍千愁面無表情道:「這叫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潛台詞是你管得著嗎?   「哦!既然碰上了,那我也去湊個熱鬧。」弄竹無所謂道,其實他是懷疑躍千愁又想搞什麼名堂,想跟著去瞧瞧。   「隨你便!」躍千愁仍下一句話便躺到了鞦韆上假寐。   弄竹一臉的壞笑,轉身便走了。臨走前,倒是多看了芙蓉兩眼,發現也是個凡人,實在無語,看來這傢伙有凡人癖,喜歡和凡人混在一起。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弄竹找到文瑞幾人後,得知確實有比武招駙馬這回事後,當即決定留下暫住幾天。也不讓他們再麻煩,而是打定主意就和躍千愁住同一個院子,他得仔細觀察觀察,看這小子到底想搞什麼鬼。   要說這使館內,最鬱悶的恐怕還是文崇正,沒想到居然碰到了個騙子,這騙子居然許了個皇帝願給他……鬱悶之餘,他那小心思又落在了正兒八經的弄竹身上,希望能尋找到接近的機會。   文青倒稍微好點,只是有些失望,雖然白給躍千愁欺負了一頓,而且還許了個青春永駐的夢給她,但她確實喜歡上芙蓉了。她自小地位崇高。根本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可謂是寂寞怕了,然而芙蓉讓她看到了做朋友的希望……   弄竹回到小院後,見躍千愁躺在鞦韆上悠閒得不像話,當即過去沒好氣道:「不知道尊敬長輩嗎?讓讓!」   「為老不尊。」躍千愁翻個白眼,跳下鞦韆對張鵬說道:「這裡不用你守著了,回屋休息吧!」說完直接拉了芙蓉回屋裡。   弄竹得意的躺在了鞦韆上晃了晃,發現確實比較舒服,心裡立馬做了決定,回南海紫竹林後,也要搞個這東西。   別看他好像是躺在鞦韆上閉眼無事,實際上神識已經將整個小院給籠罩了。   明日就是交贖金的日子,如今這裡哪怕是化神末期的高手闖進闖出,也不可能逃過他提前布下的神識。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怎麼混出去,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綁架陰百康孫子的事情和他無關。   然而足足守到天黑,也沒再見三人出來過。弄竹微微警醒,神識迅速侵入房間查看,可看到的結果卻讓弄竹老臉一紅,這該死的傢伙居然在和那女的做那媾和之事。   神識迅速收了回來。到張鵬的房間裡看了看,發現人也在,遂安心閉上了眼睛,靜靜將整個院子掌控……   次日,大央城上空一道道快速劃空的飛行聲響起,目標全都向城外某個地方集中。整個城內的百姓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有修士才明白,這乃是修為極高的人在橫空飛渡。   弄竹瞇眼看著上空,很想縱空而去看熱鬧,可他一咬牙決定將躍千愁看死了,他就不相信這事真的和躍千愁沒關係。神識快速在躍千愁的房內掃了眼,一男一女還在床上呼呼的大睡,有點像縱慾過度。   時間一點點過去,弄竹心裡急得像螞蟻撓一樣,如此大的熱鬧就在城外不遠的地方,卻看不到。當然了,對他來說沒多遠,但對普通人來說,只怕要走上個小半天。   這時,文瑞進了院子,來到鞦韆旁,微微行禮道:「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何不同往?」   「不去,不去,我要盯住這小子!」弄竹故意大聲嚷嚷道。他就是要明白無誤的告訴躍千愁,今天只要我在這裡,你不老實交代是不行的,想偷偷溜走沒門。   「呃……」文瑞怔了怔。有點想不通,既然不遠萬里的來了,不就是為了看這件事是怎麼收場的嗎?怎麼又不去了?   弄竹的輩份比他高,文瑞也不好再說什麼,當即拱了拱手道:「那文瑞先去看看,有什麼結果,回來再講給先生聽。」話剛說完,空中又是一道呼嘯而過的聲音,他抬頭一看,當即射空而去。   文瑞一走,弄竹迅速再查看了房間裡一眼。那女的已經起床在梳妝台整裝,而躍千愁仍在床上呼呼大睡。弄竹當即沒好氣的傳音道:「小子,都快睡一整天了,不想出去活動活動?」   誰知躍千愁兩眼一睜,昂起脖子吼道:「吵什麼吵,你個窺視狂,沒見過男人和女人睡覺啊!」這嗓門大的,估計整個使館的人都能聽到。   「好,居然敢和我耍橫。我告訴你,今天有我在,你就別想離開這院子。」弄竹冷笑著傳音道,神識將整個院子控制得密不透風。   大央城,城西幾十里外的一處深山荒谷。原本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今日卻是雲集了怕有上千人,紛布在山谷的周圍。開始還有人躲躲藏藏,怕壞了陰百康的事,到了後來,人越來越多。   乾脆,大家都光明正大的站了出來。山巔、樹梢、峭石等地方到處站得有人,簡直是人滿為患。法不責眾,大家相信陰百康再囂張也不可能和所有人為敵吧?   百來名凌立高空的化神期修士,看到下面的情形後,皆相視無語。這麼多的人守在這裡。那綁匪還敢來拿贖金嗎?而且看四周的情形,貌似還有人陸續不斷的匆忙趕來。   始作俑者,霍宗明六人交換了個眼神,看來這消息確實傳得挺廣泛的,沒想到除了化神期修士外,還有這麼多人敢來看陰百康的熱鬧。   等了沒多久,一聲破空的銳嘯急速傳來,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黑袍白髮的陰百康就已經憑空而立在大家的眼前。如此快的速度,確實讓眾人震驚了一把,皆暗忖,化神末期的高手果然不凡,的確不是一般高手能比的。   陰百康冷眼掃過四周,那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尤其是看下面那一堆人的時候,更是臉上抽搐個不停。簡直是不知死活,修為不咋地,卻敢來此湊熱鬧,當即嘿嘿陰笑道:「諸位還真給我面子,這面子我記下了。」   目光猶如實質利刃,刮得下面的腦袋低下一片。下面的人,誰都不敢和他直視,聽他話裡的意思,分明是想將湊熱鬧的人給記下來,找機會要報復。   然而就算陰百康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將下面這麼多人的樣貌全部記下來,更不可能找這些人一一算賬。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散修,大多數往背後算,也都有各國修真界的背景撐腰,不是他說報復就可以隨便報復的。他這話確實是恐嚇的味道多點。   見到下面一幫人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都低下了腦袋,陰百康心裡總算舒服了些,找到了點唯我獨尊的感覺。環顧四周,就等那個綁匪出現了。   可隨即一愣,他也有了和眾人同樣的懷疑,如此多的人雲集,綁匪真的會出現?那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陰百康甚至懷疑自己的孫子已經死了,純粹是綁匪想讓自己丟人。故意拿自己尋開心……臉色正陰晴不定間,山谷內突然發出一陣轟然大響。   眾人微微一驚,聞聲迅速看去。只見山谷腳下,原本完整的一側山壁上突然倒下一塊兩米見方的石板,一個山洞突兀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咦!你們看,那石板上好像有字?」空中的一位化神期突然指著那石板說道。眾人凝神看去,果然發現上面似乎有字,但大家站得太高,而那字又密密麻麻一堆太小,看不清楚。   空中的陰百康瞬間沒了蹤影,轉眼已經站在了那山壁前的洞口。毫不猶豫,神識迅速放入洞內查看……這洞明顯是新挖出來的,裡面並不深,只有個二十來米,不過中間轉折了一下,讓人不能一眼看到底。但這對化神期的修士來說,根本就不算上什麼問題,神識隨便一掃,就已經把裡面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陰百康眉頭一皺,這洞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是個空的。目光迅速落在身旁的石板上,查看上面的內容……   一群化神期也早就降低了凌空而立的高度,直到能看清楚為止,不少人輕聲念道:「陰百康,如果不想故意害死你孫子,就不要往洞裡闖。乖乖站在洞外,把我要的靈石扔到最裡面來,憑你的修為,想必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數目不差,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你活蹦亂跳、絲毫無損的孫子。」   周邊的修士可不敢靠近,也不知道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東西。一群化神期卻是面面相覷,都有些哭笑不得,這綁匪不但大膽,還很老道,而且很專業,貌似不像是頭次幹這事的。   再看向陰百康皆搖頭無語,這傢伙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喜歡算計人,想不到也有今天。   陰百康看了石板上面的字,不但不生氣,反而眉頭皺成了一道深溝。暗忖,山洞裡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靈石扔進去也沒人拿,難道真是耍我,不對……   陰百康的神識迅速在石板上溜了一圈,這塊石板起碼有個數百斤,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倒下來,剛才也沒發現什麼強勁氣流的波動,很顯然是被人從裡面推倒的。   裡面剛才有人!陰百康兩眼微微一瞇,神識迅速在裡面搜刮了一遍。然而找遍了洞裡的每一處角落,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可能。他甚至利用強橫無匹的神識在每塊洞壁敲打了一邊,也沒發現什麼暗洞。   頂上的一群化神期修士不知道洞裡面的情形,所以搞不清他在猶豫什麼。   活見鬼了!陰百康兩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暗道,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用什麼辦法從我眼皮子底下拿走東西。   伸手摸出了兩隻儲物袋,輕輕一拋,兩隻袋子如同被一雙無形之手托著一般,緩緩飛進了洞,然後又拐彎,深入到洞底後才自動掉落在地上。   本來一隻儲物袋就能裝下的東西,他卻偏偏分成了兩隻袋子,目的就是想在數量上產生一些微量差。別小看這些微差,對於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境界的人,關鍵時刻的一絲差距,也許就是致命的差距。   他相信,敢打他注意的人,想必修為也不會低於他,所以在細節上稍稍做了些準備。   「嗯?」陰百康突然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悶哼,兩眼瞪得老大。他的神識是跟著儲物袋進去的,一直小心戒備著四周,可就在儲物袋掉在地上的瞬間,他忽然感覺到了另有其人的神識波動,還沒撲捉到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地上的兩隻儲物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陰百康怎麼了?他看到什麼東西了?怎麼會驚成那個樣子?」頂上的一群化神期交頭接耳起來。眾人要不是怕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會被陰百康怪罪,早就想下去一探究竟了。   他們沒看到裡面的情形,哪能體會到陰百康此時到底有多震驚。確切的說,陰百康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滿臉的驚駭之情,能在他眼前就這樣把兩隻儲物袋給拿走,簡直是匪夷所思。   畢長春的修為他也算是見識過,但就算是畢長春親臨,在他人堵住洞口的情況下,畢長春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跟前把東西拿走啊!   天吶!難道這世上還有人的修為比畢長春更勝一籌?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針對我?陰百康艱難的嚥了嚥口水……   此時,烏托邦內關押陰無鋒一家人的山洞裡。躍千愁一身黑衣蒙面,迅速注入神識到兩隻儲物袋內查看,稍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傷痕纍纍的陰無鋒嘎嘎笑道:「你爺爺陰百康果然守信用,兩億上品靈石一塊也不少。有錢啊!不愧是天下商業協會的老闆,哈哈!」說著收了起來。   陰無鋒看了眼小兒子身上的數道鞭痕,滿目怨毒的憤憤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既然知道我爺爺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主人,焉敢對我一家動刑?難道就不怕我爺爺找你算賬。」   「陰百康對老子來說算個屁啊!」躍千愁一陣冷笑,見到他那付要咬人的樣子,手輕輕一揮道:「這傢伙皮癢癢了,臨走前再給他留一頓美好的回憶,給我打!」   「嗚啪」一名黑衣蒙面人手上挽著的籐編頓時揮舞起來,抽得陰無鋒「嗷嗷」慘叫連連,在地上直打滾。她那一家婦孺立馬嚇得哭成了一團。   「敢跟老子嘴硬,一點做階下囚的覺悟都沒有。」躍千愁再次擺擺手道:「算了,隨便抽幾鞭就夠了,萬一打死了不好,到時候陰百康非罵老子言而無信不可。媽的,誰叫我這人最講信用。」   陰無鋒可謂是死不悔改,那眼神依然惡狠狠的盯著躍千愁。躍千愁嘿嘿笑道:「別看我了,你爺爺付了贖金贖你,馬上就要送你回去了。還是多看看你自己的老婆小孩吧!萬一你爺爺不肯再拿錢贖她們,那你們一家就要永別了。」   「你什麼意思?」陰無鋒兩眼暴睜,怒喝道。   「沒什麼意思。」躍千愁樂呵呵道:「你爺爺付了錢贖你,我自然要把你給送回去。不過嘛!也只是付了贖你一個人的錢,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卑鄙,無恥!」陰無鋒瘋狂咆哮道:「你說過拿到錢就放我一家人離開的,你言而無信……」   躍千愁目光泛冷,輕輕揮手,「嗚啪」邊上的蒙面人當即一鞭子過去,將剛掙扎爬起的陰無鋒又給抽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艱難的滾動。   「我這人說話向來最講信用,說一是一,說二就是二,從不亂說話。」躍千愁冷笑道:「把你高傲的頭顱抬起來,好好想想,我一直都在說,拿到贖金就會放你,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你一家全部放了?我最討厭有人污蔑我。」   陰無鋒氣得渾身顫慄,細細想想對方的話,確實是如此,對方確實沒說過拿到錢要放他一家,只答應過放他一個人。可對方混淆視聽的說法,分明就是一直在暗示他,那個「你」就是代表自己全家。如今對方反悔掐字眼,自己一家又在他手上,又能怎麼辦?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把我一家人給放了?」陰無鋒嘶吼道。   「這個嘛……我幫你想想。」躍千愁背個手轉了兩圈,忽然點頭停下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把你送回去,你找你爺爺再要一個億的上品靈石做贖金。一收到錢,我立馬將你全家都放了。」   陰無鋒徹底無語了,死死的盯著躍千愁。躍千愁感歎道:「你別用這樣怨恨的眼神看著我,這個價錢已經很公道了。你想想,你一個人就值兩億贖金,難道你這麼多老婆小孩加起來在你心目中連一個億都不值?」   「你會不會到時候又找理由反悔?」陰無鋒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躍千愁連連擺手道:「不會不會,你這次聽好了,只要再拿到一個億上品靈石的贖金,我保證把你全家一個不落、安安全全的送還給你,讓你一家團聚。」   「好,我答應你。」陰無鋒咬牙道:「但我也求你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躍千愁微微一愣,愕然道:「你先說下看,看我能不能做到,言而無信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也許短時間內,我可能無法拿到一億上品靈石,但我遲早會拿來。」陰無鋒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妻兒,道:「我求你給我點時間。」   躍千愁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心裡微微歎息一聲……這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不像玉牒中說陰百康那樣的壞。不過我也不壞,只是讓你們吃了點皮肉之苦,和受了點驚嚇,沒對你們下毒手,至今也沒要你們一個人的命。   想起為了用那幾名抓來的修士嚇唬這一家子,已經把他們給卡嚓了。躍千愁咳嗽兩聲,走去蹲下拍了拍陰無鋒的肩膀道:「你也別怨我,你爺爺陰百康做的事情比我更缺德,我這樣做,只是為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個公道。你的請求我答應,但我只給你十天的時間,過期不候。」   陰無鋒默默的點了點頭,躍千愁又笑著對他交代了一些交贖金的須知事項,隨即一指點在他的脖子上,直接弄暈了,然後一把抓起,提出了山洞。洞內一群婦孺頓時哭了個沒完,搞得和生離死別一樣。殊不知,躍千愁早有決定,就算拿不到一塊靈石,到時候也會把她們給放了……   那邊,陰百康見兩隻儲物袋消失了這麼久還沒見對方交人,下意識的認為自己被耍了,被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誰叫自己連對方的人都沒發現,說出去簡直是丟人…… 第四百七十九章 贖人(二)   交叉於腹部的雙手緩緩放開。兩掌十指漸漸張開虛擒成爪,若隱若現的氣流開始在十指間流轉,匯聚出淡淡曳光。陰百康身上的黑袍無風蕩動,整個人如不動山嶽,卻讓人感覺其體內正在醞釀著什麼可怕的東西,即將爆發!   「不好!陰百康好像要動手了!」頂上的一名化神期話剛出口,其他人已經迅速騰空升高,他們顯然也看出來了。開玩笑,憑陰百康的修為,一但動起手來,站近了被波及,豈不冤枉。   周邊圍觀的修士也發現了不對勁,見空中的一幫化神期都閃人躲遠,哪還不知道陰百康爆發的恐怖。霎那間,人影紛飛,一個比一個閃得快。   憤怒到極點的陰百康確實想動手,他想一舉將這山洞給摧毀掉,以洩心頭的怒火。然而體內的磅礡真元剛調轉,蓄勢還未發時,山洞內突然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呻吟。   陰百康微微一怔,神識訊若閃電。瞬間充斥在整個山洞內。只見傷痕纍纍的陰無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裡面,正茫然四顧的爬起,扶著洞壁一步步朝外面有光的地方走出……   渾身蓄勢的強勁氣息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陰百康額頭滲出了一層細汗。對方的修為太高了,高他不是一點點,簡直視他如草芥,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嚇死人不償命啊!   陰百康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哪怕面對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時,也沒有如此不安過。剛燃起的怒火,瞬間被熄了個徹底。對方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陰百康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因為動手摧毀這個山洞的後果難以預料。   空中的一群化神期皆忍不住「咦」了聲,剛才還發現陰百康聚勢漸強,完全是一觸即發的樣子,怎麼又瞬間收斂了氣息。山洞內搖搖晃晃走出的一人,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幾天沒見到強光,陰無鋒一近洞口便下意識的遮了遮眼睛,緩了緩後,放手便發現了矗立在洞外的黑袍陰百康,當即跑了過去。   「爺爺!」一聲悲呼,陰無鋒虛軟跪倒在地,連連叩頭痛哭道:「無鋒不孝,驚動爺爺法駕親臨。」   「回來就好,是爺爺牽連了你。」陰百康臉上顯現出難得的一絲慈意,可一見到孫子衣衫襤褸的下面是道道皮開肉綻的口子後,抑制不住的憤怒讓眉頭抖了個不停。   遂對著山洞內怒喝道:「尊駕到底是何方神聖?憑尊駕的修為。為何要對一凡夫俗子動刑?」聚聲如無形利刃,刮得山洞石壁層層剝落下的碎巖,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空中的化神期皆驚疑不定,山洞裡的人不知修為到底有多高,居然能讓陰百康如此忌諱,憤怒到這個地步,卻能忍住遲遲不動手。   見山洞內無人回話,陰百康環顧四周,眾目睽睽之下,知道今天不硬上一回,只怕自己要落下個欺軟怕硬的笑柄。須知在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手下服軟不算丟人,因為天下無人敢不服他,但如果在這無名之輩面前也服軟的話,那他陰百康的一世威名將毀於今朝。   有了這層思量,也顧不得對方高深莫測的修為,當即再次喝道:「尊駕既然找到了我頭上,那我陰百康也當仁不讓,尊駕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四周還有空中的人頓時交頭接耳起來,陰百康主動挑戰了,大家期盼已久的大熱鬧終於要出現了,好久沒見過化神末期的高手出手了。   然而等了許久。大家期待的事情始終沒出現,那個神秘莫測的高手始終沒現身,倒是聽到陰無鋒哀求的聲音道:「爺爺息怒,您的孫媳婦和重孫們全在他手上,求爺爺救救她們。」   「我先送你到一邊去,這裡危險,不是你呆的地方。」陰百康沒在意他的話,邊說邊警惕著四周,抬手就要將他送走。   誰知陰無鋒跪著抱住了他的腿,再次哀求道:「求爺爺救救她們,救救她們,您不答應,她們就死定了。」   「混賬東西!她們人在哪裡都不知道,你讓我到哪裡去救。」陰百康斥責道。   「靈石,有靈石就可以。他說再交一億上品靈石的贖金,就把我的家眷全部放掉。」陰無鋒抱著他腿不放道。   「這種鬼話你也相信。」陰百康有種想一掌拍死他的衝動,他不說還罷了,一說才想起付了兩億上品靈石,居然才放了一個人回來。如今還想再要一億,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欺人太甚!   空中的一群化神期正凝神關注著下面的一舉一動,倆爺孫的談話讓他們無語。這綁匪也太貪得無厭了,就這樣撈了兩億還不滿足,居然分批放人,還想撈一億,真當靈石是石頭,隨便撿啊!   「爺爺,求求你,再試一次。他答應過我拿到靈石會把人全部放了。」陰無鋒哀求道。   「放手!」陰百康沉聲道:「再不放手我連你也一起斃了。」   「不,那人心狠手辣,拿不到靈石,她們會沒命的。」陰無鋒痛哭流涕道:「爺爺,求你看在我死去的奶奶份上,看在奶奶的份上,再試一次,就一次。」   陰百康臉上的神情一僵,眼前浮現出那溫柔似水的女子。他一生的女人多不勝數,因他修為高深,活的歲月太長了,結果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女人紅顏衰老。   女人色衰後,自然吸引不了他的興趣,一個個都被好吃好住的圈養在了一邊等死,他自己都記不起到底有多少。唯獨那一名女子,也是他最後的一位女人,卻因為死於非命,反而把最美麗的容顏永遠留在了他的心中。   此後陰百康因為自知後面的壽限有度,就算生下了有修煉天賦的子嗣也沒時間培養,也就息了再播種的念頭。因此這麼多女人當中,最後一位是他自認為最愛的女人。   這女人生前給他誕下了一個兒子,而這兒子正值壯年的時候,也步了他母親的後塵。同樣死於非命。兒子又留下了一個兒子,便是眼前下跪的孫子。   陰無鋒可謂是那記憶中最深愛女人的唯一骨血,而陰無鋒的骨肉自然也算那女人的一脈。   人活的歲月太長了,記憶中最深刻的女人突然被翻出來,陰百康陡然感覺自己有些不堪重負,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按空中一群化神期對陰百康性子的估計,陰百康能掏出兩億救孫子,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哪能容人一而再的敲詐。然而結果卻讓人大感意外,陰百康默默的摸出了一隻儲物袋扔在腳下。   陰無鋒撿起儲物袋連連叩頭,繼而轉身連滾帶爬的又闖入了山洞內。進去後。他才發現洞裡是死路,急得在盡頭到處亂摸,稍後想起那蒙面人交代的話,連忙把儲物袋放在了地上,扭頭四處張望,希望那蒙面人能兌現自己的承諾。   陰百康的神識一直跟隨著孫子到最裡面,這次他用神識把整個山洞內封了個密不透風,一定要撲捉到對方的神識是從哪裡來的,說不定就能找到對方藏身於哪裡。   然而意外又發生了,那縷神識突然出現,陰百康的神識迅速將對方的神識困死。可那縷神識不但來無蹤,連去也沒影,就那樣連同地上的儲物袋一齊憑空消失不見。   這怎麼可能?陰百康目瞪口呆,就算是修為高若畢長春的人使用瞬移,在他神識封死的情況下,也能發現來往的去向啊!   這……這是什麼修為?僅憑神識就已經超越了瞬移的境界?陰百康頓時覺得後背冒出了一陣冷汗。沒搞清楚還能胡亂猜測,搞得太清楚了反而把自己嚇得不輕。   須知瞬移也是要有路可行,才能瞬移的。如今對方僅憑神識就已經超越了以往的認知,如果本人親臨的話,真難以想像其修為高到了什麼地步。陰百康後脊的虛汗直流,他從來沒聽說過這種神通。   「砰!」遠方的山頭忽然一聲炸響,陰百康猛然驚醒,抬頭看去,一道流光扶搖升空,然後在空中再次炸開成星星點點。   化神期人群中的霍宗明看了眼後,皺眉道:「奇怪了,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人放煙花?今天的事到處透著古怪,我們去看看。」身旁的五人迅速跟著他掠去。   六人落在一個山頭後,只見光禿禿的山頂上躺著八九個昏迷的婦孺,每人身上都有鞭痕。邊上的一塊岩石上有字,寫的是:陰百康,我言而有信,收錢放人,人貨兩清,有緣再會。   岩石上面一隻黑色的三角小旗迎風招展,上面金色的「英雄」二字異常扎眼。舉動甚是囂張,彷彿是對眾人的嘲笑。   還有緣再會?陰百康估計要吐血了!霍宗明六人面面相覷。   「陰百康,帶你孫子過來,這裡有九名昏厥的婦孺,讓他看看是不是他的家眷。」霍宗明對著遠處的山谷方向傳音道。   稍既,急速破空的聲音傳來,陰百康單手拖著一個透明光球,裡面正是陰無鋒。倆人一落地,霍宗明便問道:「陰無鋒,你看看這幾位是不是你的家眷?」   「是是是!」陰無鋒撲跪過去,抱起一名七八歲大的孩子,焦急道:「他們怎麼了?怎麼了?爺爺,你快救救他們。」   陰百康根本就不理會他,目光從那岩石上的幾行字上,移到了那面囂張飄搖的小旗上。一旁的舒心微微搖頭,對陰無鋒說道:「她們沒事,只是暫時昏厥過去了。」   一群化神期紛紛掠來,目睹了現場後,個個無語。心中皆在暗忖,陰百康今次的臉丟大了,扔了三億上品靈石出去,居然連對方的面都沒見著,這「英雄」也不知道是誰,以後還是少惹為妙。   「唰」陰百康一揮掌,一股強悍的氣流激盪,那塊有字的岩石瞬間化成了齏粉,黑色的小旗到了他手中。他臉色鐵青的盯著小旗上的「英雄」二字,渾然不顧陰無鋒一家人能不能承受他揮掌的餘威。   幸好舒心這女人看在幾名孩子的面上,起了愛心,及時閃身到她們前面,纖掌推出了一道光波阻隔。否則陰百康這三億上品靈石只怕白花了,贖回的是一堆肉渣。   突然,陰百康沖天而起,震得高空浮雲跌宕起伏的聲音擴向四周道:「鬼鬼祟祟,藏頭縮尾,拿幾個凡人做文章,算什麼本事,有種出來與我一戰!」他現在是氣昏頭了,也不顧忌對方是不是什麼絕世高手,但求拚命。   聲音在群山之間隆隆迴盪,鳥獸四驚逃命,卻沒有一人出來回他的話。眾人互相看了眼,心道,也許那綁匪已經走了。   「啊……」陰百康發出一聲憤怒的長吼,身形拖著一道烏影驟起驟伏,在天地之間彈射。剎那間,震天撼地的聲音「隆隆」響起,大地顫慄個不停。   只見陰百康的身形一連撞擊了六座聳立的山頭,六座相連起伏的山頭霎那被摧平。山泉無波,溪流無蹤,轉眼就被填滿山壑的泥土給覆蓋,摧枯拉朽般的整成了一大塊廣袤的平地。   周邊的群山也遭了殃,參天大樹如無助的枯草一般,被強勁的氣流連根拔起,四處飛揚。一處好端端的深山老林被瞬間強行改變了模樣。   眾化神期高手亦是紛紛釋放出護體罡氣抵禦。霍宗明自然不會讓陰無鋒此時再出事,萬一這發瘋的傢伙掉過頭來,找借口鬧事,那就麻煩了。當即與其他五人圍成了一圈,護住了這一家子。   眾人雖然被這位化神期高手的威力給震懾了一番,但也並不是很驚訝,畢竟都是見過畢長春出手的人。那位天下第一高手是能上蒼穹捉雷電當倚天長劍的人,發起瘋來更嚇人,陰百康相對來說還是差上不少。所以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非比從前。   然而對目瞪口呆的陰無鋒來說,今天才知道了爺爺這樣的人物到底有多厲害,也明白了像爺爺這樣的人物在今天受到了多大的委屈,這是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後的舉動啊!他自己一家人受的那點苦難已經被拋到了腦後…… 第四百八十章 暴露身份   陰百康鬧出如此大的動靜。整個大央城亦能清晰的察覺到震感。百姓們一片驚慌失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躺在鞦韆上的弄竹,唰的出現在離鞦韆幾米遠的地方,臉色凝重的盯著震源傳來的方向,喃喃道:「莫非陰百康與那綁匪動手了?能與陰百康打出這樣的動靜,那綁匪的修為定不一般。」   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卻發現那個方向又歸於了平靜,不由愕然自語道:「這麼快就分出了勝負?」   「嘎吱」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了,躍千愁光著上身跑了出來,扯個嗓子對著震源方向破口大罵道:「誰呀?誰呀?吃飽了撐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和弄竹大眼瞪小眼的對了一會兒,隨即翻個白眼,「啪」門一關,又縮回了房間。   弄竹愣了愣,實在無語。他可以很確定,這小子一直呆在房間裡沒出去,如此說來,確實是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綁架陰百康孫子的事還真不是這傢伙做的。   躍千愁樂呵呵的晃回了房間。摟住同樣笑嘻嘻的芙蓉上下其手,大吃豆腐,把個芙蓉弄得喘氣吁吁。結果躍千愁獸性大發,直接把芙蓉推到在床,倆人又是一陣翻雲覆雨。   弄竹神識進去掃了眼,立馬逃也似的收了回來,「呸」對著地上啐了口唾沫,暗罵道:「這小子簡直是種豬,昨天到今天都折騰幾次了,也不怕短命。」   他哪知道,躍千愁知道他這種人雖然風流卻不會下流,肯定不會看人家幹那事。躲在房間裡和芙蓉妖精打架,就是為了防備弄竹的神識會侵入房間監視他,自己好趁機閃人。   其實當芙蓉下床梳妝的時候,他人已經走了,床上躺的不過是他從烏托邦找了名身材相仿,然而戴了同樣面具的人在那裝睡,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製造一直在場的證明。   藉著這個空擋,他順利的把自己的事情給辦了。一回來,便立刻跑出來吼了一嗓子,證明自己還活著。瞧弄竹老帥哥傻眼的樣子,顯然已經被自己給糊弄過去了。   心裡一高興,邊上還有一美女,自然要男歡女愛一場!   許久以後,心情舒爽的躍千愁照樣是那副紈褲打扮,拉開門晃了出來。弄竹瞥他一眼,冷哼哼道:「沒人性的東西。」   躍千愁懶得理他。爬上籐椅鞦韆閉眼晃啊晃的,一付欠扁的模樣。   忽然,幾聲破空飛行的聲音傳來,躍千愁睜眼一看,院子裡已經多了七個人。文瑞他認識,但霍宗明六人,他卻從來沒見過,目光在那風姿綽約的少婦身上轉了一圈,又繼續閉眼假寐。   霍宗明六人同樣打量著躍千愁,神情間露出一絲疑惑。幾人看看他又看看弄竹,發現這倆人居然有幾分相似,想想以前弄竹到處風流的行徑,很是讓人懷疑啊!   「這是你的兒子嗎?」舒心神情有些苦澀的對弄竹問道。   「呃……」弄竹一愣,被這話震得不輕,緩過神來,指了指瞪大個眼睛的躍千愁道:「就他?是我兒子?怎麼可能,他也配當我兒子?」   「我靠!」躍千愁當場蹦得老高,幾乎是直接從鞦韆上彈起來的,對弄竹戳指喝道:「老東西,說什麼呢?是不是想打架?」遂又對舒心噴道:「你個瘋婆子是誰啊?亂說話,怎麼跟這老東西一個德性?」   舒心被說得一怔。誰知被罵了不氣不要緊,臉上還掛上了淡淡的羞澀,怔怔的瞅著弄竹。貌似那句『怎麼跟這老東西一個德性』,很是合她的心意,估計要是躍千愁說她倆人有夫妻像的話,舒心會更高興。   「你小子不想活了吧?」弄竹袖子一拎橫眉豎眼。   「你試試看,只要弄不死老子,明天我就把你南海紫竹林燒成灰燼。」躍千愁大扇子「嘩」的拉開,大團的富貴牡丹搖得很是晃眼。   「喲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弄竹話還沒說完,邊上的舒心已經拽住了他的袖子,柔聲道:「算了,你和年輕人計較什麼?」   弄竹被她一碰,頓時沒了脾氣,下意識的縮了縮手。躍千愁瞧得眼睛一亮,暗道,有姦情有姦情!手中的扇子更是搖得呼呼響。   霍宗明幾人聽到這倆人的對話後,疑惑的打量躍千愁,這小子敢說出火燒南海紫竹林的話來,顯然也是修真界中人。細看之下,發現居然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頓時大吃一驚。   修真界什麼時候又出了位這樣的高手,怎麼從來沒見過?霍宗明驚疑不定的對弄竹問道:「這位小哥是?眼生的很,怎麼從來沒見過?」   弄竹冷笑道:「你吃驚什麼?千萬別被這小子的假象給迷惑住了。這傢伙天賦異稟,任你修為再高,也看不穿他的修為,他實際上才元嬰期的修為。」   霍宗明等人「哦」了聲,顯出原來如此的神情。不過臉上的疑色卻不減,試想區區一個元嬰期,卻敢這樣對弄竹說話。只怕來頭不小。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對弄竹露出一付『敢揭我老底,你等著瞧』的眼神。   弄竹自然不怕他威脅,轉而對幾人問道:「你們怎麼來了?可是找我有事?」   霍宗明幾人幾乎同時看了眼舒心,不是她說要來看看,一群化神期高手誰會跑這來。文瑞也是心知肚明的人,當即拱手笑道:「是我約幾位前輩來坐坐的。」   弄竹順著幾人的眼神看了眼舒心,心中頓時瞭然,卻裝作不知道。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起來,躍千愁瞅著弄竹和舒心,鼻腔裡冷哼哼個不停,一付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這時,屋裡的芙蓉靜靜的走了出來,朝幾人微微欠身,拉了拉躍千愁道:「躍千愁,文青怎麼不來了?我去找她好嗎?」   躍千愁眉頭一皺,我的假身份曝光了,人家可不見得會再陪你玩了。剛張嘴要說話,卻猛然見對面的一位老者朝芙蓉喝道:「你剛才叫他什麼?」   『躍千愁』三個字,頓時讓幾人的目光瞬間全集中在了躍千愁身上。芙蓉眼神立馬有些慌亂起來。躍千愁暗道不妙,這丫頭估計是一時沒轉過口來,叫漏嘴了。   弄竹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喊話的人是秀水國的言忌。聽紫衣說過。躍千愁曾在百花谷殺過兩名姓言的外邦修士,他知道正是這老傢伙的徒弟,這下事情鬧大了。   「說!」言忌再次喝道。弄竹往倆人中間一攔,尷尬笑道:「別衝動,有話好好說。」這事主要責任還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跑這來,幾位化神期又怎麼回來此地,反之,躍千愁的身份也就不會暴露。   躍千愁手中扇子一收,輕輕拉住芙蓉笑道:「這裡沒事,你先回屋去。」   「我不是故意的。」芙蓉埋頭道。   「我知道。你先回去,聽話。」躍千愁雲淡風輕的笑道。他那沒事的樣子,讓芙蓉心安了不少,乖乖點頭回去了。   聞聲而來的張鵬,也在他的示意下退了下去保護芙蓉。躍千愁盯著言忌問道:「你是誰?憑什麼對我的人大喊大叫?」   言忌兩眼瞇起,沉聲道:「老夫秀水國化神中期修士,言忌。那丫頭剛才叫你躍千愁,你可是來自華夏修真界的躍千愁?」   躍千愁將手中扇子收起,抬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搓了下來,一起扔進了儲物袋,面無表情道:「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在下正是躍千愁。難道有什麼問題嗎?」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那人皮面具也就沒必要再戴了。   幾人的目光全投向了弄竹,他們都知道弄竹的徒弟紫衣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正是和這個躍千愁混在一起,怪不得弄竹會跟一區區元嬰期呆在一塊,原來是老熟人。   言忌嘿嘿冷笑道:「躍千愁,想必你對言成和言方兩個人不陌生吧?他們正是我的弟子,你說有什麼問題?老夫正愁無法去華夏修真界找你算賬,沒想到你親自送上門來了,真是再好不過。」   躍千愁當即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那兩個死鬼的師傅,這下問題大了,看來要做好閃人的準備。微微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倆位弟子和我決鬥,結果死在了我的手上。今天你恰好碰上了我,於是徒弟不行師傅上,是這個意思吧?」   「小子,牙尖嘴利想將我?想讓我放過你?」言忌身上泛起淡淡的殺意,冷哼道:「今天我就以大欺小一回,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言忌,不要衝動,有話好說。」弄竹拱手勸道:「他這一小輩,哪用得著你動手,傳出去不是丟你的臉嘛!」   「弄竹,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幫這小子攔我?」言忌瞇眼低聲道。   霍宗明也緩緩上前一步,道:「弄竹。交情歸交情,但這小子是華夏修真界的人,你答應過不插手華夏修真界的事,難道今天要食言嗎?我看這事還是讓言忌自己解決吧!你我就不要插手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大大的麻煩   「你我就不要插手了?」弄竹當即反問一句。淡淡的微笑裡帶著一絲譏諷的意味。對方自己把自己插到話裡來,分明在警告他,你要是插手言忌和躍千愁的事,那我說不定也要插手了。   也可以理解,這六人為了在修真界站穩腳,本來就一直互相倚助,霍宗明是這地方的主人,他自然要第一個跳出來說話。   「霍宗明,你這話算不算是威脅我?」弄竹臉上依然掛著笑意,眼神卻有些泛冷。   霍宗明搖搖頭道:「隨你怎麼想。弄竹,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別忘記你說過你不會插手我們和華夏修真界的事情。」   「你們和華夏修真界的事,我自然不會插手。」弄竹揮手指了指躍千愁道:「你們若是有心的話,不妨去查查,這傢伙已經脫離了華夏修真聯盟,走之前還和華夏修真界的大羅宗大打出手,如今已經跳出了華夏修真界,理當不再是華夏修真界的人。所以說,我並沒有插手你們和華夏修真界的事。」   一旁的蒲太東咳嗽一聲,踏前一步道:「跳出華夏修真界,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回去。誰知道他是出來玩玩還是幹嘛?」   「蒲太東,你這話說得有些過了。」弄竹大手一揮,指向天道:「天下各國的化神期高手,大部分都是從華夏修真界出來的,按照你的說法,包括陰百康在內,恐怕都算是華夏修真界的人。」   幾人眉頭皺起,互相看了眼。言忌語氣冰冷道:「弄竹,你是決心要和我們作對到底?」   「我從來都不想和任何人作對,只想一生逍遙,這點你們應該清楚。」弄竹淡淡說道。   隨即回頭看了眼躍千愁,拔出了腰間的竹笛,輕輕在手中撫摸:「但是這小子是因為我,才在你們跟前暴露了身份。我這人從來不想虧欠任何人東西,否則我良心難安。今天我撂句話在這裡,在這小子離開大央城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他。」   「弄竹,你認為憑你一個人能保住他?」木桑冷哼道。   弄竹驀然回頭,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弄竹能縱橫天下、逍遙四海,難道你以為我只會玩?我南海紫竹林能屹立修真界多年,難道你真的以為是與世無爭能換來的?」   木桑被他說的一怔,有一件事不得不承認,雖然鮮少有人見到弄竹出手,但他在修真界遊蕩這麼多年,卻從來沒聽說過他在誰手上吃過虧。僅憑這一點就足可證明,天下聞名的弄竹先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也絕對不會簡單。   在修真界有一條鐵律。那就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修真界弱肉強食,任誰靠虛名都不可能長久,像弄竹這種在修真界逍遙這麼多年的人,從來沒在誰手上吃過虧,哪會那麼簡單。   躍千愁在邊上一直沒說話,他以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弄竹,沒想到他一人面對五名同階的修士,居然會硬保他。這和平常老是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弄竹判若兩人,不愧是師傅的鐵桿老友。心中微微起了幾分敬意。   一旁的文瑞以詫異的眼神打量躍千愁,他在這邊也聽說過這傢伙,貌似這邊有不少人在他手上吃過虧。據說冰成子和陰百康手下的渡劫末期弟子都有人死在了他手上,還有眼前的言忌兩名弟子。這傢伙仇人可真夠多的,而且得罪的都是數得上的頂尖人物,居然還敢跑出華夏修真界,往這邊闖。   文家是各國唯一沒派人去華夏修真界的國家。因為文瀾風長年閉關不出,那麼重大的事情沒徵得文瀾風同意,文家其他人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並沒有參與此事。如此一來,文瑞認為文家和躍千愁沒有一點恩怨。當然了,他是不知道躍千愁是畢長春的弟子,否則上一輩的恩怨免不了要牽涉到下一代。   現場的氣氛有些怪異。言忌幾人處於動手與不動手的猶豫之中,倒不是怕弄竹,說到底還是顧忌弄竹背後的那人。舒心最是尷尬,如果不是她要把幾人拉來,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情。   「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聽?」舒心硬著頭皮說道。   「願洗耳恭聽。」霍宗明笑道。其實他是最不願意在這裡動手的,大央國是他的地盤,大央城又是大央國最繁華,和人口最稠密的地方,憑幾人的修為一但動起手來,吃虧的還是他地盤上的子民。   舒心看著言忌說道:「這事大家也不急於在這一時解決。既然弄竹先生說了,躍千愁離開大央城後,他不會再插手,那不如等躍千愁離開大央城後再說。」   「如果他一輩子不離開大央城呢?」言忌冷笑道。   「哼!」躍千愁終於說話了,眉頭一挑道:「我要走,天下又有幾人能攔得住我?」弄竹瞥了他一眼,心道,沒學到你師傅的本事,倒先學會了你師傅的狂勁。   「哦!那你準備幾時離開?」霍宗明笑問道。頗有點笑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味道。   「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走。」躍千愁回道。言忌當即譏諷道:「什麼叫該走的時候?你在大央城的消息一但傳出去,冰成子、陰百康都會來找你算賬。如此危險,只怕你永遠有借口不走。」   「言忌老兒,你也不用激我。」躍千愁傲然道:「你們幾位化神期高手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大央城,有句話我先奉勸幾位前輩,那些什麼渡劫期弟子就不要派來了,免得我手上又多幾條人命。」   言忌臉色一沉,這話聽得有些刺耳,他那兩名死在躍千愁手上的弟子正是渡劫期。蒲太東哼哼道:「年輕人果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過區區元嬰期,焉敢口出如此狂言。」   「不是我口出狂言。」躍千愁漠然道:「而是我認為。諸國化神期以下的修士,無人是我的對手,我做第二,沒人敢做第一。這一點,我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了,諸國化神期以下的修士在我眼裡,不存在高手。」   幾人臉色齊變,連舒心和文瑞也不例外,這話簡直是挑釁,擺明了就是說不把各國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放在眼裡。要不是有弄竹擋著,幾人當場就會一掌將他給拍死。   弄竹翻個白眼,實在無語,這傢伙真是狂得沒邊了,這種話一但傳出去了,光不服氣的人就能用唾沫把你給淹死。簡直就是向各國渡劫期修士挑戰。   「哈哈!」霍宗明撫掌笑道:「小兄弟果然是豪氣干雲天,這事我決定暫不插手了。我相信小兄弟這番話,要不了幾天就會傳遍整個修真界,我倒要看看小兄弟怎麼做這個化神期以下的第一人。」   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我不會親自出手,但我會把你說的這番話給傳出去,然後看你是怎麼死的。   「既然霍兄這個地主都如此說了,我也暫不插手。」蒲太東戲謔道,也是一付要看熱鬧的表情。   「嗯!這事現在已經成了小輩的事。我們是不好插手了。」苗瀚遠對言忌笑道:「言兄,你若是以大欺小,委實有些太過了,不如先看看小輩們自己是怎麼解決的。」   「不錯。」木桑也點點頭道:「言兄,我也是這個意思。舒心妹子,你呢?」   「我?」舒心看了眼弄竹,道:「我沒什麼意見,遵從諸位兄長的意見。」   言忌自然明白大家的意思,當即嘿嘿笑道:「躍千愁,本來還想給你個痛快,既然你自尋麻煩。那我就成全你。也順便當是給弄竹先生一個面子。」   說完沖天而去,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當然不會再留。霍宗明等人皆朝弄竹拱了拱手,也是掠空走人。唯獨舒心臨走前,對弄竹無奈的說了聲:「我真不是有意的。」   等人一走,弄竹立馬戳著躍千愁的腦門罵道:「你腦袋有問題吧?有我在這裡,他們不敢動你,你逞什麼能啊?」   「你才腦子有問題。」躍千愁一把將他手揮開,道:「我這叫激將法,我不這樣說,言忌老兒就算現在不動手,也會將我盯得死死的。被化神期高手給天天盯著,我可受不了。」   「還激將法?」弄竹臭罵道:「激屁法還差不多,把自己給激進去了吧?到時候天下的渡劫期紛沓而至,我看你怎麼應付?」   「鬼才應付,又不是我家裡人,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殺到他們不敢來為止。」躍千愁冷笑連連道。心想,渡劫期我怕個鳥,老子手上現在有一千多號能征善戰的渡劫期,敢和我比人多。   「行!只要你出了大央城,我就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殺多少?」弄竹一付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媽的!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的假身份能被揭穿嗎?現在既然玩不了陰的,老子就玩硬的,誰怕誰啊!躍千愁沒好氣道:「來多少,我就殺多少。」   一旁的文瑞見這倆人當他面光明正大的討論殺人的問題,實在無語。心裡琢磨著要傳訊回去約束文家的人,不要來湊這熱鬧,就當是給弄竹先生面子,不然還真要派兩名渡劫末期來教訓教訓這狂妄的小子。   文瑞不願再聽躍千愁吹牛,打了個招呼,自己先出了院子。   弄竹也氣呼呼的飄然落在了籐椅鞦韆上打盹。躍千愁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也不想再和他吵了。剛走到房門口,又停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   默默走回到鞦韆旁,抓住吊繩,輕輕的將鞦韆蕩起。弄竹睜眼看著他,哎呀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有什麼話就說吧?」   躍千愁也不介意他的話帶刺,直言道:「有件事求你。」   弄竹坐在籐椅鞦韆上,雖然被搖得舒服,嘴上卻不留情:「你都號稱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人了,還需要有事求我?」   「你走的時候,幫我把芙蓉帶到順天島去,如果我師傅不肯留她,你就幫我把她帶到你的紫竹林去,就當是讓她和紫衣做個伴。」躍千愁慢慢說道。   他也不想把芙蓉給送走,關鍵是現在的形勢帶著她怕會出意外。本想將芙蓉直接送到烏托邦更好,然而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和曲萍兒解釋,估計沒哪個女人會樂意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吧?   他現在的心情很矛盾,幾個女人他都喜歡,都想要,又都不想傷害。想來想去都沒能想出個幾全其美的辦法,真是讓人頭痛,只好暫時不讓她們見面。   「芙蓉?」弄竹怔了怔,抬手指向屋裡:「就是那個陪你睡覺的凡人丫頭?」   「你這話說的真難聽,簡直玷污了弄竹先生在修真界的風雅清譽。」躍千愁推了把吊繩,將鞦韆蕩起,說道:「她不是凡人,也是名結丹中期的修士。」   「呃……她也是修士?不可能吧?」弄竹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力,這兩天老是走眼。   躍千愁也不隱瞞他:「我煉製了些『斂息丹』,服用後,外人輕易看不穿修為。」   「斂息丹?這東西我聽說過,貌似早就失傳了,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能煉出來。」弄竹頓時來了興趣,一股壓力陡然產生,鞦韆立馬靜止不動了。他伸手道:「快拿幾顆來,讓我去嚇嚇你師傅。」   「沒問題,我送你一瓶,讓你慢慢玩。不過你得先答應我的條件啊!」躍千愁說道。   弄竹騰的跳下了鞦韆,捏個下巴瞅著他……這傢伙又是『七竅玲瓏丹』,又是『斂息丹』的,儘是些失傳的好東西。看來還真是得到了丹宗的真傳,不知道身上還有沒有藏什麼好寶貝?   「我堂堂一化神中期的修士,你難道就想拿一瓶『斂息丹』讓我跑腿?」弄竹佯怒道。   這是想敲詐老子啊!躍千愁當即冷笑道:「紫衣從我這裡拿了件無價之寶去,我連聲都沒吭一下,你現在居然想敲詐我?好!這個忙我也不要你幫了,你現在要麼讓紫衣把那件無價之寶還給我,要麼折現成靈石賠我,我不挑剔。」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三魂七魄   「紫衣拿了你的無價之寶?我怎麼從來沒聽她說過?」弄竹狐疑道:「你小子別想蒙我,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可珍貴了,天上地下也只此一件。」躍千愁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那是我在妖鬼域動用了無數妖修和鬼修,尋遍了整個妖鬼域,湊齊了一些稀世靈草,才煉製出了一枚『如意丹』。」   「如……如意丹?」弄竹震驚道:「你說的如意丹,可是那傳說中能讓人容顏永駐的靈丹?」   「豈止是容顏永駐,服下後能洗筋伐髓,不再懼人間的任何毒物。」躍千愁掩面欲哭道:「我好不容易煉出一顆,誰知……誰知卻被紫衣給服用了,我欲哭無淚啊!我心裡好苦啊!」   接著猛一抬頭道:「你說此等靈丹是不是無價之寶,你說這等寶貝是花錢能買到的嗎?我不要你幫忙了,你賠我如意丹。」   「是不是真的?」弄竹弱弱的問道。躍千愁當即扯著嗓子喊道:「是不是真的你問紫衣去,她服用了難度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嗎?少打馬虎眼,快賠我。」手一伸。   弄竹愣了半晌,沒想到女兒有如此大的機緣,居然服食了如意丹,看來那趟華夏之行沒白去。緩過神來,把他手給拍開,訕訕道:「既然已經被紫衣給服用了,只怕早就煉化的連渣都沒有了,我怎麼賠你?」   想起那日紫衣在順天島欺負躍千愁的樣子,他已經聯想到了紫衣強行從躍千愁手裡搶『如意丹』的情景,然後一把塞進嘴裡吞下,躍千愁在一旁欲哭無淚,事後被女人欺負了又講不出口……   「我不管,你倆父女沒一個好東西。」躍千愁面目猙獰道:「拿不出東西賠我,我大不了豁出去找我師傅告狀,就說你倆父女合謀,連騙帶搶弄走了我的如意丹。」   「呃……」弄竹連連咳嗽的擺擺手道:「不就是一顆靈丹嘛!行啦!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你那女人我順路給你帶回去就是了。一點小事何必還要驚動你師傅,他現在和南明忙得很,我們就不要再打擾他。」   躍千愁一臉的淒淒慘慘,還想說些什麼爭取利益最大化。卻見弄竹忽然擊掌一拍道:「差點忘了件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必須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什麼事?」躍千愁被他唬得一愣。   小子,跟我玩還嫩了點!弄竹見轉移話題成功,咳嗽一聲道:「你在修真界的處境,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問你,關於化神期高手的事情,你師傅跟你講過多少?」   「沒講過。」躍千愁搖頭道。   「難道你師傅傳你東西的時候,一點都沒講過?」弄竹好奇道。躍千愁想了想回道:「沒有,他老人家都是讓我自己去悟。」   「呃……」弄竹怔了怔道:「你所學的東西,難道都是自己悟出來的?」   躍千愁撓了撓頭,現在想想,貌似自從自己加入修真界開始,拜過的三位師傅,都沒怎麼教過自己什麼。隨便扔點什麼東西出來,自己就跟狗看到骨頭一樣,都當成寶,流血流汗的抱著拚命學習,從不斷的失敗與嘗試中一點點走了過來。   按說郝三思是三個師傅當中對自己最上心的師傅,可惜給了自己一本入門的東西後,沒多久就被大羅宗給宰了。   扶仙島的關威武就不用說了,純屬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各玩各的,連根毛都沒教過。拿到了本『歸元劍訣』想學,也指望不上他,於是自己摸著石頭過河瞎練,結果把『歸元劍訣』改得一塌糊塗,練成後的劍訣,也不知道還算不算得上是『歸元劍訣』。   至於畢長春,那是大牛人,貌似認為徒弟也要有和他一樣高的天賦才行,玄之又玄的話講了一堆,總之就是叫自己去悟。還好最後給了份『禽戲』練,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師傅他老人家對我的指點,讓我終身受益匪淺。」躍千愁淡淡笑道。總不能說師傅沒教過自己什麼吧?眼前這位是師傅的摯友,萬一話傳到師傅的耳朵裡,還不知道師傅會怎麼想。   其實一路走來所經受的艱辛,他不想和任何人說,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說多了搞不好還讓人以為自己矯情。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有些東西放在心裡埋好就行,這是自己最大的財富。他自我安慰的法子就是,財不外露。他寧願讓人看到一個在修真界囂張而又橫行霸道、凶殘而又狠毒的躍千愁,那個受過傷的躍千愁不會讓他在修真界露面。   做一個橫行霸道的強者,總比做一個淒淒訴苦的可憐人好吧!他這樣想,也這樣做,自我感覺非常良好,也沒什麼不好的。   弄竹敏銳的撲捉到他說這話時,臉上那稍顯既逝的、難以言喻的苦澀。動了動嘴,有些話卻沒說出來。大家都是男人,有些東西有共通之處,心裡明白就行。   但有件事情,弄竹不得不佩服畢長春。躍千愁那些玄妙的法訣不簡單吶!很有發展潛力!如果躍千愁這一身本事都是靠自悟出來的,那畢長春看人的眼光確實不一般,不可能隨便找個徒弟都有這麼高的悟性,應該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他卻不知道躍千愁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悟性有多好,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很笨的人,否則上輩子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被人給玩死。所以他一直鞭笞自己,要努力點,再努力點,勤能補拙嘛!   弄竹收了糊弄他的心思,鄭重的問道:「你聽說過三魂七魄嗎?」   「聽過!」躍千愁認真的點點頭道:「三魂七魄和化神期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沒關係我和你扯這個幹嘛!」弄竹神色平靜的說道:「三魂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為天沖、靈慧、氣、力、中樞、精、英。每個正常的人體內都有這三魂七魄,當然,凡人不能和修士一樣自察到體內的三魂七魄。」   「你的意思是說,修士能察覺到體內的三魂七魄?」躍千愁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愕然道:「我怎麼從來沒察覺到自己體內的三魂七魄?」有東西可學,他現在的形象完全是一付恭謙的好學生模樣。   弄竹瞥了他一眼,心道,這小子能混到今天,也並非全是靠運氣。哼了聲道:「你想得美,連我也只能察覺到三魂四魄,憑你現在的修為就想看到三魂七魄?簡直是做夢。三魂七魄只有修為到了化神末期的才能全部看到,你嘛!現在也就是能看到三魂中的命魂而已。」   「啊……沒有啊!」躍千愁詫異道:「我從來都沒看到過自己的命魂。」   「屁話,沒看到命魂,你是怎麼修煉到元嬰期的?」弄竹罵道。   躍千愁撓了撓頭,傻笑一下,躬身行禮道:「我真的不懂,求先生教我。」說著走到鞦韆旁,「唰」的扯下自己的長衫下擺,在鞦韆上抹了又抹,嘿嘿笑道:「您老人家坐,您老人家躺著慢慢說,我給您搖鞦韆。」   弄竹瞅著他兩條沒遮擋的褲腿愣了愣,隨即又借題發揮道:「老人家?難道我看起來很老嗎?」   「呃……」躍千愁連連擺手作揖賠笑道:「不老不老,您玉樹臨風的樣子風流俊雅,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比得過您的奇男子,看起來比我還年輕,比我還年輕。」   「那倒是。」弄竹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躺上了籐椅鞦韆,瞅著少了衣衫前擺,有些不倫不類的躍千愁道:「你這小子是不是經常拍人馬屁,我看你拍得很溜嘛!」   「沒有沒有,想讓我拍馬屁,對方也得有像您這樣的資格才行。」躍千愁笑著給他輕輕搖起了鞦韆,嘿嘿道:「您說我的修為能看到命魂,莫非就是我體內的元嬰?」   弄竹不回反問道:「知道為什麼凡人容易生病,而修士卻不容易生病嗎?」   「不清楚,您說。」躍千愁笑道。   「凡人生病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體內的魂魄遭到外邪入侵,造成魂魄不穩,而肉體便會出現各種各樣的衰竭症狀。有些人則因為經常鍛煉,肉體增強的同時,也在強化魂魄的穩固性。這些人因為魂魄穩固,外邪很難侵動其魂魄,所以看起來要比一般人抵抗力強好多。」   弄竹笑著說道:「我打個比方,有一個經常鍛煉的人,和一個文弱書生,倆人同時誤食了一份有毒的食物。你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就算那經常鍛煉的人食用得更多、中毒更深,可往往是那文弱書生先死,而那經常鍛煉的人反而更能堅持,搞不好還可以等到人來施救。這就是魂魄穩定的好處。」   媽的!好像是那麼回事,可這應該是身體素質好、抵抗力強吧!你這說法沒科學依據嘛!躍千愁問道:「您說的那些經常鍛煉的人,是那些俗世練武的人吧?」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三魂七魄(二)   「俗世練武也好,修士的修煉也罷,都是一種提高魂魄穩固的辦法。但後者的修行進度絕非前者能比的。」弄竹修長的手指敲著籐椅的扶手,悠閒的說道:「修行講究層層漸進,並非沒有道理。煉氣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用靈石孕養肉體,孕養到肉體能承受淬煉。」   「淬煉?怎麼淬煉?我沒淬煉過啊!」躍千愁著急道,一付擔心自己漏過了什麼好東西似的樣子。   「淬煉就是築基,你沒經過築基期?」弄竹回頭漠然道:「你別告訴我你是從煉氣期直接蹦到元嬰期的。」   「呃……」躍千愁訕笑道:「原來是築基,有的有的,怎麼可能直接蹦到元嬰期。」   弄竹白了他一眼,又繼續閉上眼睛說道:「煉氣期的修煉就是為了築基而做準備,否則強行築基只有死路一條。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拉個凡人來,讓他服上一粒築基丹試試,保管築基丹比毒藥還毒,立刻讓他暴斃而亡。」   這點躍千愁倒是不會質疑,他自己親身感受過築基的痛苦,那滋味普通人根本就無法承受,一顆築基丹服下去,肯定死翹翹。   「跨入築基期後,才是真正邁入了修行的門檻。何謂築基?築基就是打好修行的基礎,這點也是非常重要的,否則根本無法抽取體內的三魂七魄結丹。」弄竹睜開一隻眼睛,對躍千愁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道:「凡人沒有經過煉氣期和築基期,強行抽取三魂七魄也將必死無疑。因為一但魂魄離開了凡人的血肉經脈,那人就已經死了。」   「您的意思是說,修行到了結丹期以後,體內的結丹就是三魂七魄凝結而成的?」躍千愁好奇道。以前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原來結丹是這麼回事,看來有些層次所知道的東西,是另一個層次很難知曉的。   「確切的說,結丹就是化無形為有形,將體內血肉中的無形三魂七魄,凝結成有形物體。」弄竹悠然笑道:「結丹期就好比是在孵蛋,等那顆蛋孵化成熟了,破殼而出的便是你的元嬰。也就是命魂,這下你知道命魂是什麼東西了吧?」   「原來是這樣,命魂果然就是元嬰。」躍千愁求知若渴的問道:「那其它的二魂七魄呢?它們在哪裡?咦!不對啊!你不是說結丹就是三魂七魄凝結而成的嗎?為什麼只孵出了命魂,而沒有其它的?」   「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想看到其它的二魂七魄,自然要繼續修行。」弄竹抬手指了指躍千愁腹部道:「你現在所看到的命魂,實際上是三魂七魄同體。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元嬰現在就像是一個無知無覺的胎兒,永遠在沉睡當中?」   「是啊!從來沒見它睜開過眼睛。」躍千愁點頭道。   「沒看到它睜開眼睛才是對的,一但睜開了眼睛,那就說明他甦醒了,而你的修為也就已經達到了渡劫期。」弄竹解釋道:「你現在的修為還是元嬰期,也就是元嬰胎兒成熟的階段。等它甦醒,你跨入渡劫期後,那才是嬰兒的成長期。而渡劫末期便是嬰兒長大到成年人的標誌。」   躍千愁「哦」了聲道:「也就是說,就算到了渡劫末期也還只能看到命魂,無法看到其它的魂魄?」   「不錯的。」弄竹微微頷首道:「命魂為什麼要叫命魂?因為它是最先誕生的本命精魂,其它的二魂七魄也將由它身上誕生。等到你能看到丹田內命魂誕天魂的時候,那也就意味著你體內的元嬰長大成人了,可以繁衍了。同時也說明你已經跨入了化神初期。」   「這麼說,天魂便是修為達到了化神期的標誌?」躍千愁咂吧咂吧嘴,一付流口水的樣子。   「不是說天神天神嗎?有天才有神嘛!也可以說是你的修為已經跨入了另一片嶄新的天地,撐起了你自己的天空,所以才叫化神期。」弄竹瞅著他那份嘴饞的樣子,笑道:「等你哪天突破到化神期的時候再回望從前,便會發現渡劫末期和化神初期有著天壤之別。」   「那是那是,不然怎麼叫化神期呢!」躍千愁苦笑道:「可我離化神期還差得好遠,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希望。」   「如果你在修真界繼續惹禍,還能不死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弄竹戲謔道:「憑你的修煉速度,已經比他人省下了太多的時間。如果你能在一百歲之前突破到渡劫末期,那麼將會有幾百年的時間讓你慢慢折騰,相信幾百年的時間,是頭豬也爬到化神期了吧!」   「當然了,前提是你在這幾百年間不會讓人給宰了。不過照你這形勢走下去,能混到一百歲不死都難。」弄竹不忘補充一句。   躍千愁當場就想罵回去,但想到還有問題求教人家,只能閉嘴放在心中腹誹……媽拉個巴子!你當老子是你啊!沒有紫衣前,無牽無掛,可以到處去風流瀟灑。我還有這麼多摯愛的人,難道撒手不管?為自己一個人打算是容易,老子天天閉關苦修都沒問題,可我能眼睜睜的看著摯愛的人去老死?我還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家一齊仙福永享!算了,跟你這混吃等死的人沒辦法說。   「化神期不是也有初中末嗎?剩下的魂魄是不是會在這三個階段一個一個出來?」躍千愁問道。   「差不多就那意思吧!」弄竹微微頷首道:「有天就有地,天魂一出,後面從命魂中化分出來的自然就是地魂,隨後就是一魄天沖。天魂、地魂、一魄天沖三樣齊全後就是化神初期的巔峰。二魄靈慧、三魄氣、四魄力,齊全後就是化神中期的巔峰。五魄中樞、六魄精、七魄英,齊全後就是化神末期的巔峰。命魂固守本體,不與其它的混淆。」   「化神期啊!果然是高深莫測,太他娘的高深了。」躍千愁嘖嘖有聲的搓了搓手道:「您現在已經能看到三魂四魄,那豈不是已經到了化神中期的巔峰?」   「這算不了什麼。」弄竹不以為然道:「比起你師傅差遠了,你師傅是三魂七魄具察,恐怕現在已經到了將要融合魂魄的境界。」   「呃……融合魂魄?」躍千愁舔了舔嘴唇道:「這又是什麼東東?」   「比化神期更高的境界,榮登仙界。」弄竹伸了伸手指朝天,搖頭感歎道:「三魂七魄的修煉功大成後,將會從七魄英開始,按照化分出來的順序倒融回命魂。一但七魄英融回到了命魂,那麼就可以飛昇仙界了,然後每融回一個魂魄,在仙界的實力便會提升一層,估計和化神期差不多。具體是怎麼回事,大概現在也沒人很清楚,都是傳說。」   「我靠!成仙!」躍千愁摀住胸口激動不已,好像自己成仙就在眼前。   弄竹扭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激動個屁,連突破到渡劫期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還在這裡做成仙夢,你這夢也做得太遙遠了吧?」   這盆涼水潑的,立馬就把他澆回了現實。躍千愁訕笑道:「憧憬一下,憧憬一下,有夢想就有奮鬥的目標,我努力就是了。」   「你能達到你師傅的修為就不錯了。」弄竹感歎道:「成仙?也不知道那些上古的修士是怎麼做到的!」   躍千愁垂頭喪氣的陪著歎道:「也是。不知道我師傅啥時候能把七魄英給融合了。」有氣無力的蕩著鞦韆。   「這話我也問過你師傅,可你師傅神神秘秘的,對這事絕口不提。」弄竹攤了攤手道:「估計是他自己也覺得融合沒希望了,不然也不會去『東極聖土』找刺激。」   躍千愁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遂又搖著鞦韆自言自語道:「要是把三魂七魄又重新融合了,不知道那修為會到什麼樣的境界?」   弄竹忽然朝他豎起一根大拇指,頭也不回道:「那要恭喜你了,傳說到了那個修為境界,除了命魂固體外,其它的二魂七魄能化成身外的三頭六臂一起禦敵。那可是仙界仙帝的修為,你可以把他拉下來,坐坐他的位置。如果坐的舒服,千萬別忘了下凡來提攜我一把,我將感激不盡。」   「呃……」躍千愁訕笑道:「您就別損我了……咦?三頭六臂?那不成哪吒了?哪吒是仙帝的修為?」他忽然想起了前世神話裡的哪吒三太子,不由愣了愣。   「哪吒是誰?他能三頭六臂?」弄竹嗤笑道:「你別告訴我你認識仙帝。」   「哪能啊!我只不過是胡思亂想罷了。」躍千愁搖頭笑道。   「你還真能想,那你還想什麼啊?」弄竹隨口問道。結果躍千愁也隨口回道:「我在想仙帝再上去是什麼修為?」   「有,這個也有說法,據說就是神了。」弄竹揮手指了指西下的太陽道:「傳說三魂七魄再次融合後,還可以再次化分,不過那個時候的三魂七魄將會外放修煉,而不在體內,每個魂魄都可以變成一個太陽。有個故老的傳說,好像是說一個神的修為已經到了能將三魂七魄全部外放的境界,結果天上出現了十個太陽,世上沒了黑夜只有白天,凡間的老百姓受不了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出現一個叫『羿』的大神,拉起神弓直接射掉了九個太陽,於是天上就剩下了現在的一個太陽。」   躍千愁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第四百八十四章 常餓   「羿……后羿射日……居然是后羿射日……居然是后羿射日……」躍千愁不停的喃喃自語。神情恍惚起來。   他自認上輩子書讀得不多,但那個家喻戶曉的后羿射日,他卻是耳熟能詳的。這種神話故事,平時連想都難得會想起,可現在卻在另一個不同的世界聽到有人說后羿射日,這兩者之間到底回有什麼樣的聯繫?他現在已經產生了錯覺,分不清是在前世還是在今生。   弄竹頭也不回的說道:「是個叫羿的大神射日,是不是叫后羿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會又告訴我說你認識那個射太陽的羿神吧?」   躍千愁根本就沒聽見他說什麼,仍在呢喃:「居然是后羿射日……」   弄竹猛的回頭,見到他這個樣子後,有些詫異。傾聽下,發現他在不停的反反覆覆說這一句話。弄竹兩眼微微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修長的手指敲著籐椅扶手,也不打擾他,靜靜的等他回過神來……   然而這一等,就是月上屋頭,繁星綴滿夜空。忽然一隻老鴰淒厲的「嘎嘎」聲從空中掠過,躍千愁打個寒顫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抬頭朝那飛過皓月的老鴰看了眼,眼神落在姣姣明月上。又難以移動了,嘴裡突然蹦出「嫦娥」兩個字來。   隨即又「哇」的叫了聲,伸手朝籐椅上的弄竹抓去,直接揪住弄竹胸口的衣服,把弄竹給提了起來,興奮的問道:「那個后羿大神是不是有個老婆叫嫦娥?」   弄竹自己都有些發懵,居然就這樣被他給抓起來了,被他發瘋折騰的沒話說,直接爆了句粗口道:「我了你奶個東東。」   「什麼意思?」躍千愁愣道。他有些慢慢緩了過來。   弄竹當即破口大罵道:「王八蛋,你再不放手,我讓你以後用腳拿筷子,你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呃……」躍千愁回過神來嚇了一跳,趕緊鬆手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當即愕然道:「怎麼突然天黑了?」   「王八蛋,你想別人的老婆,一想就想到了天黑,還好意思問我。」弄竹憤憤道:「他祖母的,居然敢對我動手動腳,老子有一千年沒吃過這樣的虧了。要不是看在那顆『如意丹』的面子上,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天為什麼這麼黑。」   躍千愁腦袋現在還有點發木,只聽進去了前面,卻沒聽進去後面。一付想不通的樣子,問道:「我想別人老婆?沒有啊!我沒想過別人老婆。」   弄竹張了張嘴,今天算自己倒霉,也懶得計較了,有氣無力道:「你說那個羿大神的老婆叫常餓。鬼知道你發什麼癲。」   「后羿的老婆?常餓?」躍千愁一愣,隨即興奮的嘎嘎叫道:「不錯,不,錯了,靠,跟你說話怎麼這麼費勁……后羿的老婆叫嫦娥,嫦娥的嫦,嫦娥的娥,叫嫦娥,你聽明白了吧?」   他說的是不費勁,弄竹卻聽得費勁,眼神有些發木,差點給他又繞懵了。管他三七二十,先罵了再說:「王八蛋,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說的是人話嗎?」   躍千愁也不以為意,興奮的問道:「管他什麼話,能聽懂就行,你是不是聽說過嫦娥?」   老子能聽懂才見鬼了!弄竹再次無語,雙手搓把臉,正兒八經的應付道:「嫦娥是誰?」   「當然是后羿的老婆啊!」躍千愁雙眼亮晶晶道。   弄竹翻個白眼。吼道:「后羿的老婆關我屁事。」   「不是你說羿大神的老婆叫常餓嗎?我糾正一下,應該是叫嫦娥。你既然能說出來,那就肯定聽說過,快跟我說說。」躍千愁急切道。那種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的感覺不好受,突然發現了兩個世界在某個點上交叉過的痕跡,那感覺!頗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激動。   「我了你奶個東東。」弄竹忍不住又再次爆起了出口,戳指點著躍千愁的胸口道:「你腦子出問題了吧!明明是你告訴我說羿大神的老婆叫常餓,怎麼又變成我說的了?」   「哎!你不要不認賬啊!我明明兩隻耳朵都聽到是你說的。」躍千愁眼珠一轉,立馬拍著胸口道:「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那個常餓的事情告訴我,我送你顆『七竅玲瓏丹』,絕不反悔。」   「呃……」弄竹一愣,心道難道這小子腦子真的出了問題,管他的,先弄顆靈丹再說,要是真有問題讓畢長春治去。同樣眼珠一轉,點點頭道:「是啊!羿大神的老婆是叫常餓,這話是我說的,靈丹給我吧!」說著手一伸。   「急什麼啊!」躍千愁高興壞了,有些口不擇言的問道:「你先說說你是怎麼認識常餓的。」   「屁話!我要是能有認識羿大神老婆常餓的本事,我還會站在這裡跟你瞎扯。」弄竹說著神情有些凝重了起來,盯著躍千愁道:「你腦子不會真出問題了吧?」   「哎!是我說急了。」躍千愁很誠懇的說道:「我是說,想讓你告訴我關於羿大神和她老婆常餓都有些什麼傳說。」   弄竹捏個下巴思量,一個能射太陽的大神,他和自己老婆能有什麼傳說呢?   怕他想不起來,躍千愁抬手指向皎潔生輝的皓月,提醒道:「常餓和月亮的傳說,那月亮上有座宮殿,是叫什麼來著?」   弄竹還想隨便編個傳說出來,先糊弄一顆靈丹再說。被他這麼一提醒,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頓了頓,遲疑道:「月亮宮?」   「錯了錯了。」躍千愁擺擺手,再次提醒道:「總共三個字,第一個字是『廣』,帶個『廣』字,你再想想。」   帶個廣字?堂堂化神中期的弄竹,現在是滿腦子的問號,瞅著月亮一臉的癡呆,隨即弱弱的嘗試回答道:「廣月宮?廣明宮?廣大宮?廣圓宮……」   廣了一大堆宮出來,躍千愁搖頭一個個否定,弄竹被折騰的口乾舌燥,最終忍不住吼道:「你知道是什麼宮,還問我幹什麼?到底是什麼宮?」   「廣寒宮啊!」躍千愁公佈了正確答案後,又再次問道:「常餓養了一隻小動物,廣寒宮外還種了一棵樹,她養的是什麼小動物?種的那顆樹是什麼樹?」   弄竹張了張嘴巴,緊接著神情抽搐,渾身顫抖的戳指厲聲道:「好你個臭小子,居然敢耍我,去死吧!」弄竹幡然醒悟,直覺的認為,這小子平時鬼精鬼精的。怎麼會問這樣弱智的問題?擺明了就拿顆靈丹當幌子,逗自己玩,偏偏自己還像狗看見了骨頭一樣,屁顛顛的往前湊。   「光」的一腳踹出,「啊!」躍千愁發出一聲慘叫,人已經飛到了五六米外的花叢中。   「我靠!這花有刺!」躍千愁的尖叫聲立馬從花叢中傳了出來:「弄竹,你發什麼瘋,你腦子有問題吧!」   「我腦子有問題?」弄竹指了指自己鼻子,隨即指著花叢中爬起的人,呸了聲道:「再和你這瘋子扯下去,沒問題都變成了有問題。王八蛋!居然敢耍我。不想活了是吧?」   「你媽個頭,好多刺,我的屁股啊!」一道人影從花叢中蹦了出來。月光下,躍千愁墊著小腳步,邊走邊罵道:「弄竹,你等著瞧,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扔到刺堆裡去享受個夠。」   「嘴硬!我現在就讓你享受個夠。」弄竹發出聲冷哼,一個瞬移就到了他背後,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一腳,直接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啊!」躍千愁再次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直接被踹得飛起,撞開房門滾了進去,裡面一陣稀里嘩啦的桌椅翻倒聲。   屋裡的張鵬和早就眼淚嘩嘩的芙蓉趕緊過去把他扶起,躍千愁呲牙裂嘴的指了指弄竹,本想破口大罵,但一想到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根本就打不贏人家,嘴裡生生逼出了句:「你狠,咱們走著瞧。張鵬,關門!」   門一關,躍千愁立馬跑到臥室,把自己衣服扒了個精光,裸奔到房間的明亮處,成大字形站好,哎哎道:「芙蓉,快來幫我拔刺……老東西太狠了,居然封我丹田,存心讓我受罪!」   弄竹第一腳踢出的時候,就已經帶了暗勁,封了他丹田,否則憑他元嬰期的修為,小小花刺還傷不了他。   花了好一會兒,才把刺給除乾淨了,這點傷倒是沒什麼問題,他還不至於那麼弱不禁風。關鍵是弄竹在他體內下的暗手,丹田被封的死死的。憑芙蓉和張鵬根本就解不開。對修士來說,丹田被封了,那可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了,看來還是要求弄竹高抬貴手。   「張鵬!你去休息吧!我這裡沒事。」把張鵬遣退,又安慰芙蓉兩句,讓她不用擔心。躍千愁又磨磨唧唧的晃到了外面鞦韆旁,看了眼躺在籐椅上盯著自己冷笑的弄竹,尷尬的咳嗽兩聲,推著吊繩搖起,仰頭歎道:「今天的月色不錯啊!」   「哼!是不錯。想讓我送你到廣寒宮去見常餓?」弄竹冷笑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 傳話指點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有求於人的時候,裝得比孫子還孫子。扯斷長衫擦籐椅的時候,那叫一個感人。一但不求你了,調過頭就能充你老子,翻臉比誰都快。現在又跑過來賣乖了,能給他好臉色看才怪了。   「那個……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比較危險,你把我丹田給封了,萬一現在跑來個什麼人找我拚命,我沒法自保啊!你看是不是……」躍千愁賠笑道。   「想讓我解開你丹田的禁制?」弄竹搖頭道:「沒門。」   「別呀!」躍千愁拉住吊繩,道:「我萬一出事了,你也不好和我師傅交待啊!」   「笑話!你被別人給宰了,是你技不如人,你說我需要跟你師傅交待什麼?」弄竹冷笑道:「我要是親手弄死你,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但看你被別人給弄死,我倒是很樂意。」   這話,躍千愁倒不相信,如果真想看著自己死,也用不著拼著和霍宗明等人翻臉,也要保自己,純粹說的就是氣話。躍千愁咬牙道:「七竅玲瓏丹一顆,你解不解?」   兔崽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弄竹嘿嘿笑了起來,從籐椅上爬起,走到躍千愁面前,伸出兩根手指道:「一顆不夠,我和紫衣倆人兩顆。」   躍千愁橫眉豎眼道:「你也太黑了吧!一爐總共才九顆,你一個人就想要兩顆?」   「黑也好,白也好。你不給我兩顆,估計你一輩子也不敢出這個大門了。給不給隨便你。」弄竹一付穩坐釣魚台的樣子,接著又拍了拍額頭道:「忘了跟你說,封你丹田是我的獨家手法,就算是你師傅親臨,估計也要費上一頓功夫。你自己千萬別亂解,強行破解毀了丹田可別怪我。」   躍千愁指著他痛心疾首道:「虧我這麼信任你,否則怎麼可能讓你有機會封了我丹田。好,算我倒霉,兩顆就兩顆,我答應了。」   「嘿嘿!」弄竹笑道:「早答應不就完了,何必說這麼多廢話。」說著掐出一道凌亂的指訣,帶著數道白芒拍進了躍千愁的腹部。   體內的真元重新流轉,躍千愁鬆了口氣,那種命運被別人給掌控的感覺太可怕了,比死還可怕,是他這輩子最想擺脫的感覺,因此而為此奮鬥,欲要擺脫枷鎖。   弄竹伸手道:「我夠可以的吧!先幹活後拿東西,現在靈丹給我吧!」   你說給就給?躍千愁暗自哼了聲,聳聳肩道:「以後再說吧!反正你又不急著用。」   「什麼意思?」弄竹臉一沉道:「敢耍我。我能封你一次,就能封你第二次。」   「你不高興也沒用,靈丹我沒帶在身上,你就算把我再封十次,我也給不了你。」躍千愁無奈道:「那麼珍貴的東西帶在身上,要是消息傳出去了,引來別人的覬覦,我不是找死嗎?」   「最好別騙我,否則我會讓你哭都來不及。」弄竹瞇眼道:「靈丹在什麼地方,告訴我,我自己去取。」   「也行,不過話可說好了,你只能拿兩顆,多的不能動。」躍千愁很認真的說道。   知道了在什麼地方,那就由不得你了,你就等著來求我吧!弄竹臉色稍緩,嗯了聲道:「放心吧!我這人最講信用,只會拿屬於自己的,別人的東西我不會動。」   靠!通常說自己講信用的人是最不講信用的,這一點老子百分之百的肯定。躍千愁腹誹一頓,點頭道:「上次我和紫衣去望月宗的時候。因為瓊花仙子要介紹我倆加入修真聯盟,我擔心自己得罪的人太多,怕靈丹帶在身上去修真聯盟不安全,於是就把靈丹寄存在瓊花仙子手上……」   聽到這裡,弄竹的臉色已經綠了,直覺的認為這傢伙又在耍自己,不然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東西偏偏放在瓊花仙子的手上。   躍千愁若無其事的繼續說自己的:「當然了,瓊花仙子並不知道是靈丹,你去取的時候最好也不要說,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對了,靈丹是用冥鐵封好的,能阻隔神識的查看。你去取的時候需要對暗號,否則瓊花仙子不會給你。」   還有暗號?弄竹微微一怔,有點相信了,否則沒必要弄這麼麻煩。狐疑道:「什麼暗號?」   躍千愁解釋道:「你找到她後,你就告訴她,說取躍千愁放在你這裡的東西。她會說『天王蓋地虎』,然後你就說『寶塔鎮河妖』。她就會把東西給你了。」   弄竹神情抽了抽,沉聲道:「你為什麼會把東西放在她那裡?」   「因為你啊!」躍千愁詫異道。   「你小子又胡說八道,關我什麼事。」弄竹瞪眼道。   「理由有三。」躍千愁掰著手指道:「一,你是沒看見瓊花仙子一看到紫衣後的那份親熱勁,我看她倆人長得那麼像,就覺得她倆肯定有關係,事後從她的話裡我聽出了端倪,紫衣應該就是她和你生的女兒……呃,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弄竹陰著一張臉,提起的手掌又放了下來。躍千愁咳嗽一聲繼續說道:「我是紫衣的朋友。寄存件東西在她手上,她應該不會說什麼。二,靈丹是被冥鐵封住的,神識根本無法查看到裡面是什麼東西。三,我相信你弄竹先生的眼光也不會差,能被你挑上床搞大肚子生兒育女的,人品差不到哪裡去……」   「夠了!」弄竹側過身去,沉聲道:「東西還是你以後自己去取吧!你只要記得你欠我兩顆靈丹就行,別想賴賬。」   躍千愁拍著胸脯道:「放心吧!我這人是靠信用吃飯的,你不用擔心。」   「別跟我提你那狗屁信用。」弄竹喝道:「滾回去陪你女人。」   喜歡玩?老子隨時奉陪!躍千愁心裡直樂,拱拱手轉身便走,可走了幾步,他眉頭又是一皺。走了回來,問道:「弄竹前輩,有件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誠心求教!」   弄竹凝望遠方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淡淡的回道:「說!」   「那件關於羿神射日的傳說,您到底知道多少,能不能把您知道的都告訴我?」躍千愁吸口氣道。對於這個神話傳說,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麼,隱隱約約很模糊。   弄竹回過頭來。目光灼灼生輝道:「你好像對這事很感興趣,到底是為什麼?」   「崇拜!對一個強者的崇拜,我心馳神往。」他只能這樣說,那段前生往事說出來只怕也沒人理解,同時也沒必要說。   「這件事我也只是聽妖鬼域的上一任掌刑使隨口提起過,他說有一個叫羿的大神為了解救天下蒼生,曾經連發九箭誅滅了天上的九個太陽。我也曾心馳神往的追問過他,他只說是一個故老傳說當不得真。我知道的只有這些,至於你說的羿神老婆,我連聽都沒聽過,更別提什麼宮、養什麼動物、種什麼樹。」   弄竹頓了頓。道:「你如果還想知道什麼,有機會不妨問問你師傅,他身為現任的掌刑使,也許知道的比我更多更詳細點。」   「原來是這樣啊!」躍千愁吐了口氣,有些失望的點點頭道:「不打擾了。」轉身慢慢離去。   誰知剛走到房門前,突然又聽弄竹喊道:「回來,差點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了。」   躍千愁眼睛一亮,屁顛顛的跑了回來,問道:「弄竹前輩可是又想起了什麼關於羿大神的傳說?」   「別再跟我提什麼羿大神,我知道的都說了。」弄竹費解的看了他半晌,似乎有什麼事想不通,隨即說道:「你這傢伙太鬧了,被你鬧來鬧去,要不是剛才提到順天島和你師傅,我都差點忘記了。我離開順天島的時候,你師傅忽然傳音給我,要我代他問話。」   「弟子知無不言。」躍千愁立馬束手恭敬站好。   弄竹點點頭道:「你師傅說,因為你修為較差,讓你單獨行走諸國,他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讓我問你,你覺得火訣和水訣的威力哪個更大?」   「呃……這個嘛!」躍千愁撓頭道:「弟子多次與人打鬥,發現用水訣碰到高手幾乎沒什麼作用,反而是火訣每每助我取勝,如此說來,應該是火訣的威力更大。」   「你師傅說,如果你說火訣和水訣的威力一樣大,那後面的話就不用說了,他對你行走諸國的自保能力就不會太擔憂了。」弄竹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如果你說火訣的威力比水訣大的話,他讓我再轉告你一番話。」   「弟子恭聽師傅教誨。」躍千愁隱隱有些激動起來,師傅雖然話不多,可一但開口指點了,那可謂字字珠璣,絕對沒什麼廢話。   「你師傅的原話,你聽好了。」弄竹說道:「水火乃是兩極,天道運轉講究平衡,有陰必有陽。因此不存在火的威力大於水。你若是認為火的威力強過水,那就大錯特錯。你之所以會這樣認為,只能說明你沒領悟其中的玄妙,或者你沒能善用,為師仍是那句話,善用則天下無敵。火訣貴在釋火,以至陽禦敵。水訣至陰,陰陽相左,火釋則水收,一釋一收方能遵循天道。」   「嗯!應該一字不漏,這就是你師傅的原話。」弄竹探個腦袋過來,輕聲問道:「你師傅打什麼啞謎呢?我聽得稀里糊塗,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跟我說說。」   「火釋則水收……」躍千愁神情癡呆的喃喃自語,也不回弄竹的話,獨自走到花圃旁,抬掌迎向月色下的花叢。   「喂!我問你話呢!呃……」弄竹的聲音戛然而止,雙眼漸漸瞪得老大,只見花圃中的苗木鮮花,正在以可見的速度快速枯萎…… 第四百八十六章 紛紛雲集   院子裡總共有三處花圃。分佈在兩側及中間,躍千愁面對的正是中間。這塊花圃最大,盤踞了院子近半面積,居中還有一顆蒼森大樹。   本是月下花嬌,綠葉亦泛著幽幽光澤。然而這一切都在躍千愁迎掌而出後,變了模樣,屬於生命的色彩瞬間流逝。鮮花綠葉如臨寒冬,枯萎矮縮,那顆大樹更是發出壓抑的悶響,乾癟的樹葉瑟瑟飄落。   饒是弄竹修為高深,也沒見過這種現象,他滿臉的難以置信。眼見那顆大樹的葉子飄飄灑灑,沙沙落下的聲音不絕,沒多久就落了個乾淨。大樹已經枯老,在月色下露出崢嶸。弄竹緩緩扭頭,滿目驚駭的看向邊上的年輕人……   躍千愁臉色平靜,揮出的手掌仍靜靜的迎空。整個人在月色下顯得無比安詳,彷彿是一尊掌控生命的神一般,彈指間拿捏住歲月的年輪,我要你枯,你焉能百花齊放。焉能鬱鬱蔥蔥……   弄竹相信憑自己的修為,瞬間將整個花圃變成齏粉都不成問題,但要他不費吹灰之力,讓苗圃內的花木跨越時空的旅途迅速衰老,那是萬萬做不到的。這……這已經是神跡……弄竹如此認為。   只有躍千愁自己心裡清楚,這跟神跡絕對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師傅的話一下就點醒了他。火訣的威力是怒放焚燒,水訣禦敵靠放水淹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化水成冰,碰上修為稍微高點的,寒冰也會被瞬間瓦解,很難給予敵人以致命的打擊。   他當時就在想,收?水訣收怎麼能夠禦敵?目光落在花木之間,猛然由前世的一些常識性認知醒悟,動物和植物的體內都蘊含了大量的水份,失去了水份的支撐,就意味著失去了生命,自己既然能吸收湖泊河流的水元素,難道就不能吸收動物和植物身上的水元素嗎?   於是水訣運轉,順勢將整塊的花圃給籠罩。果然如他所願,千枝萬朵的花木,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力,瞬間就被他一掌吸乾了所有的水份,轉化成了水元素貯存在自己的體內。而花圃裡的花木也在霎那失去了生命的痕跡。   好霸道的法訣!躍千愁表面平靜,內心同樣被自己給震撼得不輕。他運用水訣多次,除了覺得神奇外,真的沒感覺到有多大的威力。想不到轉換了一下運用方式,居然如此霸道,霸道的難以置信!   躍千愁現在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畢長春的那句話,善用則天下無敵!同時也不得不佩服畢長春,他從來沒練過水訣,僅僅只是根據自己對天道的認知,便推測出了水訣該怎麼用才能發揮威力。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果然不是吃素的,光那份洞察天地萬物的認知,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躍千愁心服口服之餘,又有點感動。從弄竹的傳話可以聽出,畢長春法眼如炬,顯然早就猜測出了水訣的奧秘,但卻從來沒親口和自己說過,按他做事的風格揣測,估計是想讓自己領悟。可因為擔心自己在諸國行走會遇到危險,才借弄竹之口給了自己點撥,成全了自己。完全就是想讓自己多點本事防身。   弄竹隨手攝起一株乾枯的花枝,在手中一捏,立馬變得粉碎,確實已經死了。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弄竹膛目結舌道:「小子,這……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躍千愁聞言清醒,緩緩歎了口氣,對著順天島方向虔誠行禮道:「多謝師傅指點迷津,讓弟子恍然大悟。」隨即又對著弄竹躬身行禮道:「多謝前輩的轉告。」   「呃……」弄竹將手裡的東西一扔,拍掉巴掌上的粉塵,抓住躍千愁的胳膊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是因為我幫老畢轉告的那幾句話?這幾句話裡藏了那麼大的玄機?」   「不錯。」躍千愁點頭笑道:「這幾句話對我來說,猶如黃鐘大呂,發人深省,解開了我長久以來的迷惑。」   弄竹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實在無法想像就因為幾句話,立馬就能讓一個元嬰期變得如此厲害,那這倆師徒也未免太神了點吧!   當即在嘴裡嘀嘀咕咕將畢長春要他轉告的話,再重新嘀咕了幾遍,隨後狐疑道:「這幾句話有那麼大的威力?我怎麼沒聽出來?」   「誰都能聽得出來,那我師傅還會假你的口來轉告我嗎?」躍千愁嘿嘿笑道:「我剛才從師傅的話裡悟出了一套法訣,不知道威力如何,你要不試一試?」   「我試試?」弄竹下意識的看了眼那枯死的花圃,狐疑道:「你不會是想拿我來做嘗試吧?」   躍千愁訕笑道:「剛領悟,還不知道威力如何,前輩修為高深,在前輩身上一試,也好讓前輩評價評價我這法訣的威力如何。」   弄竹再次瞄了眼瞬間枯老而死的花圃,心道這法訣有些邪門!聯想到萬一自己也在瞬間變成了老頭子,那熱鬧就大了,這玩意兒估計沒辦法再變年輕的吧?心裡一個激靈,咳嗽兩聲道:「你我修為相差太遠。在我身上嘗試沒有效果,你還是找個和你修為差不多的試吧!」   說完調頭就走,不想再說下去了。躍千愁喊道:「你別走啊!我怕我這法訣的威力太大,找別人嘗試會出人命,你修為高深,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這話一說出來,弄竹反而加快了步伐。心裡罵道,王八蛋,明知道威力太大,我還讓你試,除非我腦子有問題還差不多。   「你莫非是害怕?」躍千愁喊道。走到鞦韆旁的弄竹一頓,回身冷笑道:「笑話,我豈會怕你這區區元嬰期。」心裡補了一句,我是怕你這法訣太邪門,凡是不明底細又對自己沒好處的東西,沒必要去冒險。   躍千愁走了過來,笑道:「放心,不耽誤你什麼,我只是隨便試一試,讓你幫我評價評價假如對敵的時候,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弄竹冷眼道:「走開,別靠近我,我要休息了。再囉唆。別怪我再封你丹田,到時候說什麼也不給你解。」   躍千愁怔了怔,也沒再勉強,訕訕朝屋裡走去,準備等有機會再找別人試試。   他恐怕不知道弄竹這人最是愛惜自己的那張容顏,否則也不可能到了這把年紀,還是一付中年人的模樣,實在是花了大修為來維護的。   其實弄竹倒不是怕這法訣的威力有多厲害,而是怕這法訣太邪門,讓自己藍顏變成白髮蒼蒼的老顏,那可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乾脆選擇迴避。實在是不敢冒這個險。他天下逍遙走了個遍,明白有許多事情邪門而又神秘,不是憑修為高低所能決定的。   大央國的丞相陰無鋒回來了,朝堂內不少人扼腕歎息,怎麼就回來了呢?那些殺人越貨的匪徒都是飯桶,不是喋血之徒嗎?還沒鬧出什麼動靜,怎麼就放他回來了呢?   在旁人的眼裡,陰無鋒事件,就是能看到和能猜到的結果。像大央國皇帝和修真界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當然,這樣的事情,也沒人會去對一些凡夫俗子宣揚。   事情漸漸平息,大央國也恢復了正常。因為丞相府遭襲而推遲的比武招駙馬,也再次緊鑼密鼓的重新組織開始,畢竟不好讓各國來的貴客再多等下去,那樣有失國體。   整個大央城又恢復了原本的熱鬧,也確實熱鬧,不熱鬧也不行。躍千愁自稱化神期以下、修為天下第一的豪言壯語,已經在各國掀起了軒然大波。這天下有個叫畢長春的人是天下第一高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連那些化神末期的高手都供認不諱,其他人自然更不敢有意見。   如今突然冒出個躍千愁大言不慚,而且還是華夏國的修士,最重要的是這人不過才元嬰期的修為。雖然聽說其人在華夏修真界戰績輝煌,可不等於各國修真界無人,能讓他來此大放厥詞。   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或明或暗,數量龐大的修士紛紛雲集大央城,要教訓教訓這傢伙,自然也有看熱鬧的。恰逢大央國要比武招駙馬,加上一幫修士也來共襄盛舉,這大央城要不熱鬧才怪了。   當然了,來此的基本上都是化神期以下的修士,須知躍千愁鬧出了這麼大的名聲,假如誰能宰了躍千愁,那自己的名聲自然也要跟著水漲船高。人家說到的時候,肯定會說是那個誰誰誰殺了躍千愁。不少人平時找不到機會出頭。現如今宰個元嬰期的躍千愁應該不成問題吧?   於是碧宛國使館外,每天都有不少裝束稀奇古怪的人露過。這些人自然就是各國雲集而來的修士,然而他們都知道這裡面有化神中期的弄竹先生,還有化神初期的文瑞,有兩位化神期坐鎮,雖然知道躍千愁就在裡面,但他們還沒那膽子闖進去。   使館內的躍千愁不知道外面的局勢如何,但他猜也猜到了,估計外面有不少修士虎視眈眈。換了是自己聽到誰說出那樣的話來,就算不做什麼也要來看看熱鬧,看那人是怎麼死的。   「哎!狗日的霍宗明,老子饒不了你。」躍千愁坐在屋前的台階上唏噓蹉跎不已。   其實他現在已經沒了興趣參加那個狗屁比武招駙馬的大會,當初只是因為不熟悉情況,想借此機會認識各國的修士,瞭解點情況罷了。自從得到陸萬千給的玉牒後,對一些情況有了瞭解後,心中已經有了籌劃,不準備再留在大央城玩了。可千不該萬不該,自己太過貪心,綁了陰無鋒來敲詐陰百康。   可誰知半路有人把這消息鬧得天下皆知,更是把弄竹給吸引了過來,該死的弄竹又把霍宗明等人給勾了過來。一不小心自己的身份曝光了,為了擺脫化神期的糾纏,自己又發出了一番豪言壯語。   「估計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吧!也不知道大央城現在來了多少修士。」躍千愁坐在台階上喃喃自語。看向那架鞦韆上輕輕晃悠的弄竹,更是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在他那張俊臉刻上『王八』兩個字。   躍千愁現在讓弄竹把芙蓉給帶走,偏偏這傢伙又對比武招駙馬來了興趣,說是沒看過,非得看完了再走。難道他不知道時間耗得越長,各國來的修士就越多,老子就越危險嗎?居心叵測啊!   把芙蓉送回烏托邦,他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和曲萍兒解釋,鬧家庭矛盾的事情不幹。把芙蓉帶在身邊,現在的情況又太危險。送回萬芬園,當初在老丈人跟前拍過胸脯,還沒幾天就送回去,那多丟臉。   想來想去,只好等弄竹帶走了芙蓉再說。到時候自己一個人溜出去並不困難,當初偷偷在城外挖山洞的時候就留了後招。實在不行,讓『廣迎客棧』的桑老闆帶個銀球出城,走遠了也行。   明日就是比武招駙馬的日子。氣勢恢宏的大央城皇宮內,旌旗招展守衛森嚴,比武的場地基本上已經準備就緒,只待得勝的某位爺折桂,娶得公主成就一段佳話。   西宮別院,留香齋,大央國三公主趙沉香的寡居地。留香齋內,一位宮紗正裝的妙齡女子深坐蹙蛾眉,容貌尚佳,凝望著對面屏風上懸掛表好的畫像,雙目透著一股倔強。   畫像上是一位身披戰甲,跨戰馬提韁持槍的英俊威武將軍,旁有注名:楚雄。   這女子正是大央國的三公主趙沉香,閨房裡沒有宮女,只有她兩位已經出嫁的姐姐,陪坐在兩側。兩位姐姐是接到了父皇的旨意,特趕來陪妹妹暫住幾日。大姐趙容香和二姐趙含香互相看了一眼,前者拉起沉香的手歎道:「三妹,你這又是何必,楚雄已經戰死多年,想必他在地下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是啊!三妹。」趙含香苦笑道:「你既然已經央求父皇為你舉辦比武招駙馬,這楚雄的畫像是不應該再留了,萬一被未來的駙馬給看見了,你叫人家情何以堪,只怕要生生壞了妹妹的終生幸福。」   趙沉香沒有說什麼,卻起身走到懸掛的畫像前深情流連一番,隨即取下畫像對著說道:「好女不嫁二夫,楚雄,待我為你報了仇,再自刎到地下找你謝罪。」   說罷畫像被她卷在一起塞進了邊上的銅爐香鼎,沒一會兒黑煙冒起。兩位姐姐卻被她一番話和一番舉動給驚呆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皇宮偏殿   御書房,皇帝趙恆聽完了兩個女兒的匯報後。面無表情的讓她們退下。倆女有些詫異的互相看了眼,沒想到父皇一點反應都沒有。可二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出嫁的時間久了,偶爾回來一次,面對自己的父親居然有些戰戰兢兢。這皇宮大院一但跨出,再回來不像是父女見面,反而像是臣子的夫人面見皇帝陛下。二女乖乖行禮,退了下去。   趙恆拿起書案上的奏折打開看著,忽然微微偏頭道:「石文廣手下的先鋒大將張鵬,真的已經被正法了?」   旁邊是一位白髮蒼蒼的總領太監,不苟言笑的回道:「派去刺探消息的人,很難突破石文廣佈下的暗哨,沒幾個能活著回來的。不過確實有張鵬違反軍紀,被斬首的說法。想必也假不了,石文廣治軍極嚴,手下容不得嚴重違反軍紀之人。」   趙恆的臉色有些莫名,對石文廣他是又欣賞又嫉恨,欣賞的原因自然是人才難得,嫉恨的原因卻是此等戰將居然不在自己手下,卻是自己的敵人。   一想到那兩百多萬大軍雄踞華夏國西部,這邊的六國難以逾越華夏國邊境一步。稍有舉動立馬就會遭到迎頭痛擊,得不償失啊!   之前常年征戰,甚至是六國協同一起出擊,卻仍在石文廣手下吃了大虧。被人家一怒之下揮軍百萬、兵分六國,六路大軍打得六國沒有還手之力。最後搞得六國一起向華夏國求和,六國君主的顏面丟盡,其鬱悶可想而知。   「華夏國皇帝無能,手下卻有如此將領,讓我等難越雷池一步,得失我命啊!」趙恆忍不住感歎一聲。   「主子不必憂慮。」老太監輕聲道:「上面不是說了讓我們暫且忍耐麼?待各國修真界與華夏修真界的大戰分出勝負後,區區石文廣自然會有人去暗中處理。從此華夏西部再無如此驍勇善戰的將領,各國將共同瓜分華夏帝國。」從這老太監能知道修真界的事情,可以看出,是皇帝趙恆信任的人。   「死了可惜!人才難得啊!可惜不能為我所用。算了,不說這事。」趙恆盯著老太監說道:「三丫頭既然有尋死的決心,關於張鵬已死的消息,就不要讓三丫頭知道了,讓她繼續挑她的駙馬。」   「明白了。」老太監微微點頭。趙恆開始專注於奏折,邊批改邊說道:「這丫頭也死心眼,為個已死的人癡情這麼多年。她求朕為她舉辦比武招駙馬,朕還以為她想通了,沒想到居然是想找個有能耐的駙馬為死去的楚雄報仇,簡直愚蠢之極。不過也好,正好借這次機會廣招天下將才,為將來做準備。」   「主子英名。」老太監道。趙恆扭頭瞪了一眼:「你給朕盯好了,那些各國來的皇親貴胄,大多是在各國不得意之人。否則也不會來我國當駙馬。雖然不得意,但自小接受的熏陶也不是常人家的子弟能比,其中不乏熟通兵韜武略之人。女兒只剩一個,駙馬也只能挑一個,剩下的只要是人才,你就要盡力拉攏,讓他們留下為朕效力,朕願意給他們高官厚祿。」   「主子放心,我會安排妥當。」老太監點頭道。爾後,御書房內一片安靜……   今個是比武招駙馬的大好日子,整個大央城熱鬧非凡,百姓進不了皇宮大院看比武,只好紛紛湧到街頭看參加比武的人經過。   按理說,除了參加比武的人能進皇宮,其他能進去的隨從有限。但憑弄竹的面子,文瑞親自去了趟皇宮找米氏兄弟,後者自然不會搏這點小面子,立馬找來幾面進宮令牌給文瑞。   一出門便發現人頭攢動,弄竹、躍千愁、芙蓉、張鵬四人擠了一輛馬車,加入了各國人員組成的長隊之中,士兵清出隔離了街道。一路也算通暢。   弄竹瞅著外面,笑意盎然,一付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的表情。芙蓉也是滿臉的好奇,兩邊打量。最鬱悶的恐怕要屬張鵬,畢竟幾人之中,只有他一人是被師傅逼著去參加比武招親的,別人看熱鬧,他自己卻是那個被別人看的熱鬧,想高興也高興不起來。   躍千愁挑開簾子,看著街道兩邊,邊看邊不停的嘖嘖搖頭。夾雜在人群中的修士還真不少,修為更高的看不出來,但光修為比他低的就有不少,估計都是來看熱鬧的。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乾脆坦然面對,迎著那些修士看來的目光,露出挑釁的眼神。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就當是老子在各國修真界的公開露臉,誰怕誰啊!躍千愁笑瞇瞇的盯著外面,不時對路旁人群中的修士豎起一根中指,反正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子,豎中指是什麼意思?」弄竹看他老是那樣,忍不住問道。躍千愁「哦」了聲,不以為然道:「沒什麼,這是大央國的民俗,我在向路邊的人打招呼,是致意的意思。」   「咦!我以前來過,怎麼沒聽說過?」弄竹嘀咕兩聲。回過頭來,二話不說,中指利落的對著窗外豎起,抖得很有力度。他手指本來就修長,那中指果然是豎得一派風流瀟灑,不愧是弄竹先生。躍千愁神情抽了抽,手放了下來,不能和那傢伙同流合污。   進入皇城,不管是誰,統統下馬下車。皇城門口已經被大量的官兵把守,老百姓是不可能靠近了,那些雜七雜八的修士也同樣不能擅闖,沒有進宮令牌,一律不能進去。有些規矩,就算是修士也不能破壞,米氏兄弟已經從光照峰調來了大量的同門,守護在皇宮四周,就是為了防備有修士擅闖。   各國來賓通過皇宮大門魚貫而入,進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拜謁大央國皇帝陛下。弄竹和文瑞等人自然不可能去拜見一個俗世的皇帝,米如山親自在宮內等候,一見到幾人趕緊過來行禮,將弄竹几人給接了出來另行安排。唯獨張鵬被躍千愁趕了回去,隨文家的人一齊走流程。   米如山仔細看了躍千愁幾眼。隨後將幾人領到一座不小的偏殿。裡面成環形布了幾圈椅子,怕有幾百張。已經先到了十幾人,正安安穩穩的坐著,互相聊著點什麼。估摸著都是各國派來保衛皇親貴胄的修士。米如山一進來便拱手道:「諸位,弄竹先生和文瑞先生到了。」   一群人趕緊起來行禮,弄竹朝眾人豎起一根中指,轉了圈道:「隨意吧!別客氣了,我是來看熱鬧的。」一夥人這才帶著疑惑各歸各位,不知道弄竹豎起中指是什麼意思,不過瞧他神情,應該是打招呼的意思。眾人目光隨後都統統落在了躍千愁身上打量。   躍千愁被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發現有幾個元嬰初期,幾個元嬰中期,還有幾個看不穿修為。隨後又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第一件事便是見過弄竹和文瑞,弄竹則隨手回個挺翹翹的中指,唬得拜見的人一愣一愣。第二件事便是打量弄竹身邊的躍千愁。   被盯久了,躍千愁也有些麻木了,乾脆陪芙蓉自娛自樂,當做啥也沒看見。等了半晌後,估計人也來得差不多了,幾百張椅子上差不多坐滿了人。每倆張椅子間,都有一張小茶几,上面擺了茶點。周圍有十幾名築基期的弟子,不停的來往穿梭,斟茶倒水。估計都是光照峰上帶來的。   殿內的氣氛有些沉默,因為有弄竹和文瑞兩名化神期在,大家都有點放不開。不過也有那膽大的,實在悶不住了,咳嗽一聲起身對著弄竹行禮,朗聲道:「敢問弄竹先生,你邊上坐的這位可是躍千愁?」   數百道亮刷刷的眼睛全都盯了過來,弄竹笑瞇瞇的看了看躍千愁,點頭道:「不錯,他正是躍千愁,你有事?」語氣貌似在提醒什麼,也貌似想看什麼熱鬧。   躍千愁當即瞅向那人,長得四四方方,高高大大,虎壯虎壯,外形上確實有做出頭鳥的天賦,傻鳥!   「晚輩元嬰末期修士丁未,聽說躍千愁自稱化神期以下,修為天下第一。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丁未恭敬的問道。   「不錯,不錯,這話是我親耳聽到的。」弄竹指了指躍千愁笑道:「我可以證明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這話別說是躍千愁聽不慣,就連文瑞也是有些詫異的看了弄竹一眼,在碧宛國使館的時候。他可是豁出去了護住躍千愁,如今怎麼有把他賣掉的嫌疑。   弄竹帶著戲謔的語氣繼續和那丁未侃來侃去,話題越來越敏感。殿內只能聽到倆人爽朗的聲音。   躍千愁瞇眼環規四周,都他媽的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再加上弄竹這老王八蛋的曖昧態度,估計今天難以善了。他就坐在文瑞的下手,掌心揉了揉鼻子,偏個腦袋掩嘴輕聲問道:「文瑞前輩,這在座的除了您二人外,還有沒有化神期高手?這些人的修為都怎麼樣?」   文瑞聞言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後,朝在場的人掃視幾遍,隨後傳音回道:「除了我和弄竹先生沒有化神期修士,渡劫初期的倒是有九名,其他人的修為皆在渡劫期以下,你想幹什麼?」   「這我就放心了!」躍千愁輕輕嘀咕一句,在文瑞詫異的眼神中,咳嗽一聲站了起來…… 第四百八十八章 群罵   弄竹和他之間就隔了一個文瑞,幾人坐在最中間一圈,依次是弄竹、文瑞、躍千愁、芙蓉、文柏。他剛才說話的聲音雖小,但瞞不過弄竹的耳朵,實際上不少人都聽見了。   都說這小子能搞事,臨走前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是怎麼搞事的!弄竹飽含笑意的瞥了眼站起來的他,後背一靠,不說話了。所有人的眼神也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躍千愁抱拳道:「丁未?丁兄吧?我們以前見過?」   「沒見過,第一次見。」丁未同樣抱拳道。   「哦!我看丁兄口口聲聲不離我的名字,可是有什麼事要找在下?」躍千愁笑道。   丁未哼道:「不是我一個人要找你,就憑你說出的那番話,各國修士都想找你,看你有什麼本事自稱化神期以下第一人。」接著環顧四周喊道:「諸位,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你區區一元嬰期修士,也敢自稱第一……」這一有人帶頭,加上躍千愁又站出來了,一群人當即坐得東倒西歪起哄,更有人站起來戳指訓斥。   芙蓉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她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躍千愁伸出一根小拇指,插進耳洞裡掏了掏,放在嘴邊吹了吹,然而才慢悠悠的看著眾人,不以為意道:「大家不要激動嘛!那話我只不過是隨口說著玩的,我自己都不當真,你們還當真了,簡直不可思議。」   全場忽然變得一片鎮靜,弄竹呵呵乾笑,卻硬是自己憋得自己沒發出一點聲音來,不愧是化神期高手。   站出來的丁未愣了好一會兒,忽然臉色急變,惱羞成怒道:「隨口說著玩?你居然敢拿天下修士的名譽隨口說著玩,你把天下修士當什麼了?」   「丁兄,你這帽子未免也扣得太大了吧!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躍千愁聳聳肩道。   「嘩……」椅子挪動的聲音響成一片,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指著躍千愁厲聲責問。   「黃毛小兒……」   「信口雌黃……」   這麼多罵聲混在一起,幾乎讓人聽不清楚,把躍千愁嚇了一跳,還從來沒被這麼多人一齊罵過。從大家的過激反應中可以看出,確實有丁未說的那麼嚴重,頗有點同仇敵愾的味道。   這幫傢伙都吃耗子藥了?至於嗎?可惜自己不是周星星,能一個人罵倒一片,否則真可以幹上一場!於是躍千愁橫眉冷對千夫指,寵辱不驚,盤算著等大家罵完了再一起算老賬。   弄竹開始還是笑呵呵的看著躍千愁,這小子平時牙尖嘴利,現在知道什麼叫做眾口鑠金了吧!一個人被這麼多人一齊罵,自己活了一千多年,還真是從來沒見過。   然而多聽了一會兒後,弄竹有點笑不出來了,亂哄哄一片不知道要吵到什麼時候,簡直是噪音惱人。當即發出一聲冷哼在殿內迴盪,一干人的罵聲終於稀稀落落的停了下來。   躍千愁真服了這幫人,搞得跟潑婦罵街一樣。其實他自己應該要再深刻理解一下什麼叫做犯了眾怒,要不是弄竹和文瑞坐在這裡,估計一群人要衝上來動手群毆了。   「諸位!」躍千愁舉了舉手,環顧四周道:「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因為我一時的失口,傷害了修真界最廣大修士的感情。在此,我鄭重的向大家表示最誠摯的道歉。希望諸位能把我這話帶出去廣為傳播,盡早把這誤會給化解。希望我們大家能化干戈為玉帛,希望我們能攜手同建修真界最美好的明天,謝謝大家!」   話說的很誠懇,態度也很誠懇,可惜少了躍千愁意料中的掌聲。這套說辭比較新鮮,大家還要點時間消化,大殿內又出現了短暫的平靜。單純的芙蓉反而率先回味了過來,滿臉崇拜的看著躍千愁,原來話還可以說得這樣冠冕堂皇。   弄竹皺了皺眉,和文瑞相視一眼,嘀咕道:「這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有人反應了過來,罵了聲:「媽的!你是華夏修真界的,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邊的,誰要和你攜手同建修真界最美好的明天!」   罵聲一片,不過聲音小了好多,多虧了弄竹先前的那一聲冷哼壓場子。場中的丁未喝道:「躍千愁,說錯了話是要付出代價的,豈能隨便陪個禮道個歉了事,那修真界還用得著打打殺殺嗎?」   靠!這好像是我用過的台詞!躍千愁臉色一沉,漠然道:「罵也讓你們罵過了,我也道過歉賠過禮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眾人一怔,還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好。大家目光都看向了弄竹,都知道弄竹目前就是躍千愁的保護傘,惹怒了他,在場的只怕沒一個有好下場。   弄竹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在茶几上畫著圈圈,對文瑞笑道:「小輩的事就是小輩的事,我們不插手。」他連看都不看臉若寒霜的躍千愁,文瑞倒是看了眼,怔了怔後,也是微微點頭,表示不插手小輩的事。   兩位化神期表態不插手了,眾人膽氣一壯,丁未喝道:「你如果真是化神期以下的第一人,那就拿出真本事來。否則……只怕你有來無回!」   「想打架?」躍千愁冷笑道。   丁未不再囉嗦了,伸了伸手道:「就由我先來討教討教你這化神期以下的第一人。」話裡的意思回答的很清楚,就是找你打架。   「就憑你也配?」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眾人一陣嘩然,這傢伙擺明了不把丁未放在眼裡。丁未更是怒極反笑道:「配不配不是嘴上說的,比過才知道是誰活得不耐煩了,請!」   大殿內被眾人圍坐了幾圈,中間剩下的空間也不過幾十見方,打起來還真不知道夠不夠倆人施展。   「不打!」躍千愁很爽快的一揮手道:「你說打就打,把我當什麼了?」逕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付關我屁事的樣子。   弄竹一愣,這不像是聽說過的躍千愁的作風啊!   「什麼化神期以下第一人?我看不過是一藏頭縮尾的膽小鼠輩。」丁未戳指罵了個痛快。全場立馬又起了聲討,罵的話也差不多是和丁未一個意思。   躍千愁陣陣冷笑,又緩緩站了起來,伸手先點了點丁未道:「喜歡罵?我一動起手來,怕你倒時候連哭的機會都沒有。」隨即指點眾人輕蔑道:「就你們這一群垃圾,也配和我張牙舞爪。」   弄竹狐疑的看了看他,這傢伙今天說起話來忽軟忽硬,到底想幹什麼?   極度污蔑的話,讓眾人如同吃了火藥一般,坐下去沒一會兒又全蹦了起來,有人更是厲聲大喝道:「躍千愁,有種就來和我一戰。」   丁未的儲物袋中直接飛出了一把藍汪汪的三尺飛刀,高高祭起,已經準備先動手再說。躍千愁猛的推手道:「慢著!」   「早就知道你是個外強中乾的慫貨。」丁未冷笑道。   「想打是吧?沒問題。不過我這人從不干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的事情。」躍千愁鄙視的掃了眾人一眼,摸出了一隻儲物袋,直接扔在了和文瑞間隔的茶几上,指著說道:「這裡面是一百萬上品靈石,誰要是打贏了我,或者把我給宰了,這一百萬上品靈石就是他的。」   弄竹怔了怔,這小子腦袋出問題了吧!還說不干吃飽了撐得沒事幹的事情。   眾人也是一愣,還有這好事?隨即大傢伙瞭然的默默點頭,估計這小子是心虛了,想借勢壯膽,讓人家誤以為他胸有成竹,故意嚇唬人的。   「哈哈!」丁未朝周邊狂笑道:「諸位不好意思了,誰叫我先出來呢!這一百萬上品靈石我拿定了。」   「你笑個屁!」躍千愁冷眉冷眼的當場潑了盆涼水過去:「這是賭錢賭命,想和我打的人,想賺這一百萬的人,必須先掏出一百萬上品靈石來做賭注。沒錢就別來這丟人現眼,天下沒有白佔便宜的事,讓有錢的人上,老子隨時奉陪。」   丁未張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眾人也是有些發懵。在場的人所處的宗門並不窮,但是這些人在宗門的地位都不是很高,身上能隨時帶一百萬上品靈石的,還真不多。   弄竹突然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這傢伙先服軟是想讓眾人以為他怕了大家,等一夥人肆無忌憚的口伐時,他又硬耿耿的連譏帶諷,讓大家想不雪恥都不行,然後又扔出了巨額的賭注。   這下一幫人是騎虎難下了!弄竹瞇眼環顧眾人的表情,多半有人認為躍千愁是故意欺負大家手裡沒錢,想用巨額的賭注嚇唬人,好避免一場打鬥。殊不知,這小子是想殺殺人賺賺錢,幹點一舉兩得的事情。看來紫衣說的沒錯,這小子折騰什麼事情大多都和錢脫不了干係。   「丁未,沒錢就換別人上來,別傻站那。」躍千愁譏笑道。   丁未怒道:「我來得匆忙,一時間哪來那麼多靈石和你賭,你分明是怯戰,故意拿錢來為難人。」   「嘖嘖!如果真想和我打!這根本就不是問題。」躍千愁瞄向了負手站一旁的米如山,這老東西老神在在的呆一旁,一句話也不說,豈能讓霍宗明的人看熱鬧。抬手指去:「客人臨時沒帶錢也很正常,但想必此地的主人想在自己的地盤上調集些靈石不成問題。真想證明自己不是垃圾的,不妨找主人借上一點,我想主人還不至於會那麼小氣。」 第四百八十九章 賭錢賭命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米如山。不知道他會如何表態。米如山一臉的愕然,自己站在一邊連一句話都沒插過,怎麼牽扯到我身上來了?   借錢打架?丁未有些傻眼了。全場再次陷入了安靜。   弄竹心裡樂開了,這小子真是睚眥必報,惦記上了霍宗明,一有機會就不放過,畢長春怎麼會收了個這樣的寶貝徒弟。   「我就說了是一幫垃圾吧!」躍千愁鄙視了一圈道:「不借錢打賭是假,對自己沒信心才是真,真要有信心打敗我,還怕還不起錢?簡直是笑話。怪不得有人說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果然是至理。今天我把這句話送給諸位,還請諸位笑納。」   「大膽!」   「口出狂言!」   一群人被這話給激得憤怒了,居然罵他們是狗。丁未一臉漲紅道:「躍千愁,憑什麼由你訂規矩,今天不關錢的事,我就是要和你不死不休。」他這是準備不拿錢出來,就是要和躍千愁來硬的。   「慢著。」躍千愁一推手,對著米如山沉聲道:「這是你光照峰的地盤,我此來怎麼說也是客人,如今有人要對我動手。難道你光照峰真的置之不理,同是客人,怎可厚此薄彼,難道這就是你光照峰的待客之道?」   這頂大帽子扣下了,米如山知道再不說話是不行了,畢竟自己是這裡的主人,有些規矩誰都不好破壞。   一個瞬移到了二人中間,淡淡說道:「大家都是客,有話好商量。」   米如山既然已經出來阻止了,丁未自然不敢在這位渡劫末期面前放肆,藍色的飛刀收在手中,戳指喝道:「躍千愁,你好不要臉,說了要打,事到臨頭卻畏畏縮縮,還是不是個男人?」   躍千愁懶得理他,對米如山微微拱手道:「大供奉,事情的經過你也看到了,如今還要請你來主持公道。」   弄竹笑瞇瞇的不說話,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東拉西扯的怎麼收場。   「你想我怎麼主持公道?」米如山面無表情道。   「雖然他們人多勢眾,可我也不是怕事的人。但他們要是輪流上的話,我打完一個又來一個,豈不是要打三百多場,就算我每場打贏,到時候累也累死了。」躍千愁嘿嘿笑道:「我承認我加賭注就是為了減輕壓力,排除那些拿不出錢的人。難道大供奉認為我一個人對三百多人,就提怎麼一點小小的要求也過份嗎?」   米如山也不急著回答。朝眾人問道:「你們覺得躍千愁這個要求過份嗎?」   大家臉皮再厚,聽到這麼個說法,一比三百啊!誰還好意思說出『過份』兩個字來。在一片沉默中,米如山對躍千愁點頭道:「沒人反對,你的要求不過份。這就是你要我主持的公道?」   「我請大供奉主持的公道很簡單。」躍千愁指向茶几上的儲物袋道:「賭命賭錢,拿得出一百萬上品靈石的,我隨時奉陪。如果有人拿不出來還硬是要找碴,那就請大供奉主持公道。」   眼神瞟了瞟丁未,彷彿說他就是那個拿不出錢來,還硬是要找碴的人。丁未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米如山依然是那付面無表情的樣子,朝眾人問道:「你們可同意我主持這個公道?」等了一會兒沒人說話,隨即點點頭道:「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接下了。你們隨便。」說完又一個瞬移回了原來的位置。   躍千愁一臉鄙視的朝丁未揮揮手道:「沒錢就下去吧!別擋住別人發財。」他說的這個發財的別人,不知道是說其他人還是說他自己。   丁未如果就這樣乖乖的退場了,以後也別出來混了,還不被人給笑死,確實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把心一橫,牙一咬,大步走向米如山道:「大供奉可否暫借一百萬上品靈石給我,若是我贏了。馬上就還,若是我輸了,我宗門也不會賴這筆帳。」   說這話時,那已經是滿臉的羞憤,唯有將躍千愁給宰了,才能一雪前恥。   躍千愁摳摳鼻子,陰陽怪氣道:「借錢先問清楚有沒有利息,免得事後麻煩……你別看我,我是好心提醒你。」   丁未狠狠的扭過頭去,被這話給弄得彷彿吞了只蒼蠅下去一般。本來按理說,這樣借點靈石,誰會提利息的事情,米如山又不靠借出靈石賺利息過日子。可既然有人提醒了,自己怎能厚著臉皮當不知道,於是咬牙道:「大供奉,關於利息……」   米如山揮手攔住了他把話繼續說下去,如果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丁未的利息,那可真要把他師門給得罪了。淡淡說道:「沒有利息。」手中已經摸出了一隻儲物扔了過去。   「謝大供奉!」丁未接著儲物袋謝過,轉身大步走來,提著儲物袋喝道:「躍千愁,我看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當然還有話說。」躍千愁聳聳肩說道:「賭注自然要交給一個我們兩個都信服,並德高望重的人保管,不可能還放在你我手上。」   「哼!」丁未冷哼了一聲,沒說什麼,顯然也贊成這樣做。倆人的目光一齊投向了兩位化神期,說到德高望重,在場的誰還能比得上他們兩個。   弄竹聽到這裡,兩手一搓,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勉為其難吧!」   人家堂堂化神中期的高手,自然不會污了自己這點靈石。丁未二話不說,提著儲物袋就要往弄竹手上交。誰知躍千愁喝了聲道:「慢著,靈石交到弄竹先生手上,我有點不放心。還是交給文瑞前輩的好。」   全場一愣,弄竹可是他的保護傘,他不相信弄竹反而相信文瑞?   丁未簡直快被這人給折騰瘋了,手裡伸出去的儲物袋給又不是,不給又不是。弄竹同樣伸了個手接又不是,不接又不是,怒眼盯向躍千愁,居然敢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臉。   不用解釋,躍千愁就是不相信弄竹,錢到了他手裡,別人也許要得回來,自己恐怕還真難要回來。尤其是他那積極主動的反應,越發讓人懷疑。   躍千愁將儲物袋推到文瑞跟前道:「請文瑞前輩暫時保管,若是我輸了或出了什麼意外,這儲物袋交給打敗我的人。」   文瑞瞅了眼已經閉眼靠在椅子上的弄竹,有些哭笑不得的將那儲物袋按在了茶几上。憑他的修為,要不是弄竹非要來看熱鬧,誰會跑來湊這份熱鬧。化神期通常都是些可聞而不可見的人物啊!幫人幹活更是不可能。   丁未訕訕的收回了儲物袋,不敢再看弄竹。也推到了文瑞面前,說了和躍千愁大致一樣的話。躍千愁敢說他不信任弄竹,丁未可不敢說自己不信任文瑞,只好跟著將儲物袋交給了文瑞保管。   「請吧!」躍千愁輕輕一揮手。   要開始了!全場頓時精神一振,連弄竹也睜開了眼,忘記了暫時的不愉快。   「躍千愁!」芙蓉突然站了起來,眼神裡的擔憂盡顯無疑。躍千愁微微皺眉一瞪,芙蓉又訕訕的坐了回去。   丁未退開,精神瞬間抖擻了起來,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他看著這小倆口哈哈大笑道:「躍千愁,有什麼遺言儘管跟你女人交代。我給你這個時間。」周圍的人也很捧場的陪著哈哈笑了一通。   躍千愁剛對芙蓉換上笑臉,聽到這話,緩緩轉過身來,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淡淡的問道:「你想怎麼死?」   丁未冷哼哼點頭道:「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藍色的飛刀再次祭向頭頂。   躍千愁雙袖展了展,十幾道青溜溜的光芒閃了出來,繞身遊走。在場的人皆是目光閃爍的盯著那遊走的青色飛劍,他們倒是聽說過躍千愁能同時操控多把飛劍,見還是第一見到。恐怕在場的人裡,也只有弄竹知道這十幾把飛劍是青火凝結而成的。   十幾把飛劍裹身飛舞,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攜飛劍一步步朝丁未逼了過去,漠然道:「說你是垃圾,你就是垃圾,我讓你先出手。」   「倒要看看誰是垃圾!」丁未一聲怒喝,頭頂上的藍刀「咻咻」快速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一把變兩把,兩把變四把……直到變成了八把以後,才沒有再增加了。   躍千愁微微有些詫異,不知道是幻覺還是這藍刀也是法寶,居然能分身。   「咻咻……」八把快速旋轉的藍刀猶如八隻藍色的盤子,帶著藍色的魅影發出咻咻聲忽然猛的散開。躍千愁左右一看,藍色的旋轉飛刀已經將他從四面八方給包圍了,迅速襲來。   靠!這東西嚇唬別人可能還有點用,跟我玩這套,我們看誰包圍誰!躍千愁驅動劍訣,護體飛劍立馬分出八道青芒,快速和那八把飛刀磕磕絆絆到了一起,發出一連串的叮叮噹噹金鐵交鳴聲。   接著袖子一甩,數百道青芒瞬間從袖子裡飛了出來,在大殿上方到處亂竄,晃得眾人眼花繚亂。等到飛劍停止亂轉後,眾人才發現丁未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數百把飛劍給圍了起來…… 第四百九十章 賭錢賭命(二)   完了!眾人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丁未自己更是嚇得膽顫心驚。從來沒嘗試過被這麼多飛劍包圍的感覺。剛開始打,就變成這樣了,還打個屁啊!八片旋轉的藍色飛刀,迅速從密密麻麻的飛劍縫隙間掠回,繞身盤旋飛舞,想要護住自己。   不過八把飛刀能護住的地方實在有限,哪怕速度再快,只怕也難以擋住幾百把飛劍的同時進攻,總有漏洞吧!於是二話不說,護體罡氣瞬間釋放。   躍千愁一臉鄙夷的神情盯著他,飛劍蓄勢待發,就是不進攻,彷彿就是為了等他做好防禦一般。   如此作為分明是胸有成竹,眾人暗歎,丁未只怕是凶多吉少。芙蓉輕輕拍了下胸口,她也看出自己男人贏定了。弄竹沒有任何表示,出現這樣的情況,在他意料之中。如果連個元嬰期都搞不定,那躍千愁就不配做天下第一高手的弟子。   「我實在想不通,這裡還有渡劫期的,人家都不出來。你一元嬰期的跑出來充什麼東西?這不是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嗎?你能不能告訴我是為什麼?」躍千愁一臉的不解道。   丁未怒喝道:「躍千愁,少在這裡裝腔作勢,現在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八片藍色飛刀轉動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在護體罡氣外面迅速的移動。   「我要殺你猶如探囊取物,豈是你這幾塊破刀片能擋住的。」躍千愁兩眼一瞇道:「不過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想不想要?」   現在場內的氣氛終於沒開始那麼熱鬧了,只有那那幾片藍刀「咻咻」的聲音,大家都凝神靜聽,等著丁未的回答。丁未並沒有馬上答話,顯然對躍千愁的話也有些意動,但肯定不能正面示弱,當即喝道:「有話就說,不要婆婆媽媽。」   「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躍千愁兩指朝地上一指,冷笑道:「承認自己是垃圾,跪地求饒,我饒你不死。」   「嘩!」全場嘩然,這傢伙未免也太囂張了。然而被飛劍包圍的丁未卻未吭聲,由於飛劍太多,大家也看不清他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表情。眾人面面相覷,丁未不會真的答應這樣做吧?   他們哪知道丁未現在正氣得瑟瑟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對方分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這也算是躍千愁對這只率先挑釁的出頭鳥的報復。   「不說話?」躍千愁嘿嘿笑道:「你死了不要緊,可惜死後還要給師門留下一屁股的債,幸好人家大供奉不要你利息。」   「躍千愁,你給我去死!」丁未終於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八片藍刀帶著銳嘯,成弧形席捲而來。   躍千愁指頭一挑。幾十把飛劍分出,立馬將藍刀給纏住。神情冷漠道:「不得不承認,如果你碰上別的元嬰期,你這八片藍刀確實能給別人帶來很大的威脅,會讓人難以四面兼顧,可惜你碰上的是我,才八片藍刀而已。」   話一說完,揮袖一甩,一道烏影閃出,射入了群劍包圍之中。大家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陡然響起。八片藍刀也突然無力的掉了下來,落地前又重新合成了一把,「叮噹」落地。   眾人大驚,卻見躍千愁輕飄飄的一揮手,將那道射出的烏影收回,群劍瞬間劇烈湧動起來。一團紅霧開始擴散,濃郁的血腥味開始充斥在整個大殿內。   待數百把青色飛劍「咻咻」不斷閃回躍千愁袖內後,丁未人已經消失不見了。眾人頓時明白了,丁未已經被飛劍碎成了粉末,這濃郁的血腥味就是……眾人揮手攪動,將那噁心的血霧逼出了大殿。   躍千愁撿起地上的藍刀看了看。隨手扔進了儲物袋。眾人再看向他時,心裡都有些發涼,好厲害的御劍之術。   躍千愁走到文瑞跟前,笑道:「我贏了,這靈石歸我了。」文瑞一句話也沒說,也沒表任何態,誰贏了誰自己過來拿就是了,他一堂堂化神期高手,哪能真幫這些人搞這事。他的作用就是東西在他邊上,沒人敢亂搶。   拿起兩隻儲物袋炫耀似的朝眾人揚了揚,道:「還有沒有不服氣,儘管拿錢來,賭錢賭命,我繼續奉陪。」   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抱著儲物袋邊數靈石,邊繼續說道:「沒錢的可以去找大供奉借,人家的地盤上,別說一兩百萬,一兩個億也不成問題。抓緊時間,過時不侯。」米如山眼神漠然的盯向了他。   一群人再也不會說他口出狂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都投向了那幾位渡劫初期的修士,可惜沒人像丁未那樣跳出來帶頭。   躍千愁將儲物袋收起了一隻,朝眾人掃了一眼。心道,反正是別想自在了,與其等你們找我,還不如我找你們,老子從今天開始。要放開手腳折騰,不把你們這裡折騰個底朝天,老子就不叫躍千愁。   「說你們是垃圾,你們還不服氣,叫得響沒用,有本事拿出實際行動來。」躍千愁將賺來的那只儲物袋重新放到了文瑞邊上的茶几旁,指了指道:「有種的就拿錢來賭賭看,沒種以後看到老子就繞道走,別像狗一樣亂叫,什麼玩意兒。」   「嘩……」全場沸騰,終於全被激怒了,一個個全都站了起來。弄竹愕然看來,心道這小子瘋了,講這樣的話,難道想和整個修真界作對?   然而這還不是最瘋狂的,只見躍千愁也站了起來,戳指點了點眾人,滿臉的輕蔑神情道:「你們還別不服氣,我也懶得和你們一個一個打了。只要拿得出錢,一起上都沒關係,老子一個人接了。」   文瑞和弄竹面面相覷,貌似在問弄竹,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未免也太囂張了吧!這裡的每個人可都是代表著一方的勢力,這不是把各國一起得罪了嗎?以後還想不想混了?弄竹苦笑著搖搖頭。   芙蓉嘴巴哦成了一個圈,她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但仍被躍千愁的話給嚇到了。   話剛說完,便見人群中有三人幾乎同時閃了出來,三人愕然的看了一眼,顯然都沒想到會這麼巧,還真有準備三個打一個的嫌疑。一時間,都愣住了,感覺臉上有點下不了台。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人一向最講信用,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三個一起上吧!」躍千愁好戰的因子被徹底激發了出來,一時間戰意昂然,準備放手檢驗一下這些年的苦修。說老實話,自從一個人打過兩個渡劫末期後,早就不把一般的修士放在眼裡了,像打丁未那樣的,根本就打不過癮。   不過他也沒興奮過頭,指了指茶几上的儲物袋道:「把一百萬上品靈石放下算一個,沒靈石的就回去。」   他既然這樣講了,誰還會跟他客氣?三人見過了躍千愁的出手後,本就誰都沒把握打贏他,只是身為渡劫期修士,如果不出頭,回去將抬不起頭,逼不得已才出來的。如今正合三人的心意。   一身水色長袍的人走了過來,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這身裝扮很熟悉啊!果然,那人沉聲道:「秀水國渡劫初期修士言風討教。」接著對兩位化神期行了一禮,隨後摸出了一隻儲物袋放在了文瑞身邊。   「圖安國渡劫初期修士,吳嚴開討教。」一位黑袍人同樣放下了一隻儲物袋。   「西亞國渡劫初期修士,袁通海討教。」一位灰袍人也像前倆人一樣,留下了儲物袋。   三位渡劫期一起出手,這下夠那小子喝一壺的,現場哄然叫好,一個個很是解氣的站起叫囂,期待三人能讓躍千愁不得好死。   「看來還是有幾個有錢人的。」躍千愁精神昂奮的站了起來,心想可以打個痛快了。   幾人中間突然閃來一道人影,米如山面無表情道:「先慢動手,這裡是大央國皇宮,經不起你們折騰,換個地方,跟我來。」說完率先閃出了殿外,掠空飛去。   幾人相視一眼,各自抓起了屬於自己的儲物袋跟去。躍千愁臨走前對芙蓉說了聲,跟著弄竹前輩。   一群人哄然散伙。紛紛閃出殿外,蜂擁飛走。轉眼大殿內,就剩下了弄竹、文瑞、文柏和芙蓉四人,還有十幾名不知所措的光照峰下來的弟子。   文瑞對弄竹問道:「怎麼辦?」弄竹搓搓手笑道:「這小子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是吃了猛藥,去看看。」說完閃身抓住芙蓉的手,一起飛走。文瑞苦笑著搖搖頭,對文柏招了招手,二人也是一同跟去。   大殿內頓時變得空蕩蕩,桌椅凌亂成一片,剩下十幾名築基期弟子面面相覷。   皇宮內的普通人沒發現,但是一些修士就發現了那一群飛走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各比武的擂台上,已經展開了比試,剛上去三拳兩腳打贏一場的張鵬也發現了那幫飛走的修士,很想跟去看看,但想到師傅不讓跟著,只好憋氣的混在凡人堆裡繼續比武。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一打三   皇宮裡面突然飛出一群修士。向西而去,頓時驚動了整個大央城雲集而來的修士,一個個找到偏僻的角落,脫離凡人的視線,迅速追去。   眾人到了後才發現,米如山還真會找地方。這地方正是前段時間,陰百康一怒之下撞平了六座山峰而形成的平地。此地荒僻,又在深山,凡人很難進來,而且地方開闊平整又夠大,足足有數千平米。   躍千愁雖然在文瑞和弄竹說的時候,聽說過陰百康的造山運動,但親眼見到後,還是吃了一驚,乖乖!這化神末期的高手,果然是不得了,不說開天闢地吧!山崩地裂的能力還是有的。   原本皇宮裡來的修士也就三百來名,現在陸續跟來的大央城修士湊湊數,人數差不多翻了十倍,只怕有近三千人。那修為是高的高,低的低。築基期的不少,貌似不知道從哪裡又冒出了不少的渡劫末期。   這深山僻野,突然間變得熱鬧了起來。從大央城跟來的修士不知情,紛紛找到從皇宮裡出來的熟人,問明了事情的緣由後,一個個氣得不行。霎那間,深山僻野響起了一片怒罵躍千愁的聲音。   慢慢罵!老子不會少一塊肉!躍千愁依然是那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樣子,像碰到這樣的情況,最好的選擇就是不說話,之前一個人連三百號人都罵不贏,現在一對三千,更不用說了。於是他罵任他罵,是最好的選擇。   弄竹樂呵呵的看著四周,嘴裡嘖嘖個不停,壯觀啊!被三千個人一起罵。回去一定要把這獨一無二的場面告訴畢長春,讓他知道天下第一高手的弟子果然非同凡響,想必老畢會大驚失色吧!   芙蓉看著四周,彷彿這裡就是一艘驚濤駭浪中的小船,周邊的巨浪隨時都可能會撲過來,將躍千愁一口給吞沒。再看看橫眉冷笑的躍千愁,神情間滿是不屑,沒有一點慌亂和害怕的神色。她忽然間頓悟了,這個男人的生活中一定充滿了驚險與刺激,見慣了風風雨雨,和她在扶仙島的寧靜生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模式。   在兩位化神期高手壓場的情況下,罵聲雖一浪高過一浪。卻不至於出亂子。中間漸漸空出了數百平方的面積,場地中央剩下了四人,躍千愁、言風、吳嚴開、袁通海四人。   躍千愁臉上閃過一絲厲色,甩手將儲物袋遠遠扔到了文瑞和弄竹之間的腳下,中間所站之人正是芙蓉。緊接著另三人也是同樣將儲物袋拋了過來,現場不停的有人喊道:「打死他……宰了他……」   躍千愁掃了周圍一眼,雙手分別從儲物袋內拽出兩件東西出來,兩隻黝黑的近兩米長的大砍刀再次亮相,分持在左右兩手上,很是顯眼。   兩把刀一出手,周圍罵聲頓止,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議論的話題都是聽說過的拔刀大會,這兩把刀應該就是那兩把傳說中的寶刀,沒想到這傢伙一直帶在身上。   一時間,各種貪婪的神色在不少人的眼中浮現。就像躍千愁殺了丁未一樣,丁未一死,他的藍色飛刀被躍千愁給撿走,沒人說什麼。如果誰能殺了躍千愁,那他這兩把寶刀……   言風瞳孔微微一縮,聽說前去華夏國的言方就是死在此刀下。另倆人卻是目光落在刀身上,眼神一片火熱。可惜只有兩把,三人中注定有一人拿不到。   言風緩緩取出了一摞卷在一起的鐵色長鞭。躍千愁瞥了眼,看來秀水國流言宗最擅長的就是用鞭子,當年在百花谷死了的姓言的師兄弟三人用的就是鞭子,貌似此人的鞭子不如當年的那三人,不過看起來要長好多。   吳嚴開用的倒是飛劍。袁通海用的卻是弓箭,一彎血紅色的長弓,連弓弦也是紅色,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一隻箭筒挎在了背上,裡面露出的箭支根根也都是血紅色。   躍千愁有些詫異,還有拿弓箭做法器的,要是筒子裡的箭射完了怎麼辦?他現在確實感覺到了各國修真界和華夏國修真界的不同,後者幾乎都是使用飛劍,前者使用的武器卻是千奇百怪,今天見到的四人,四人的武器沒一個相同的。幸好老子也能耍大刀!   米如山見幾人的陣勢已經擺開了,面無表情道:「就在這裡了,大家開始吧!」   此話一出,言風三人立馬閃開,成犄角將躍千愁給圍住。躍千愁兩把大刀一揮,嘎嘎叫道:「看刀!」蹭蹭的迅速向言風追去,在百花谷和流言宗的人打過,對付用鞭子的人有經驗,其他人不明情況,先挑好打的打。   言風揮手一抖,一條足足有數十米長的鞭子,打著卷的向衝來的躍千愁捲去,貌似想將躍千愁給套住。   「斬!」躍千愁一聲大喝。揮刀便砍。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破空的呼嘯,聽聲音氣勢十足,威力小不了。   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另倆人中的一人出手了。沒時間和鞭子糾纏,二話不說,迅速側彈開。藉著半空翻身的機會一看,原來是吳嚴開的飛劍。   修士之所以修煉飛劍,就是因為比大多數武器都容易操控,而且極為靈巧。果然,躍千愁一彈開,飛劍便跟著拐彎射來,都不帶停的。   同時,言風的長鞭也呼嘯著瘋狂捲來。躍千愁人還在半空,又見袁通海利落的一手從後背箭筒拽出三支箭,全部上弦崩射而出,三箭齊發,帶著血影線條在空中交叉射來。   我靠!這箭還帶拐彎的!躍千愁再次大喝道:「看我寶刀!」   人在半空還未落地,右手長刀迎著漫卷而來的長鞭狂攪,左手長刀一剜,「噹」的一聲脆響。打著圈捲來的長鞭「噗噗噗」斷掉了五六截,言風嚇了一跳,不敢再把剩下的長鞭送出去。   長鞭斷掉的同時,吳嚴開也是心痛不已。他的飛劍也直接被大刀廢成了兩截,落在地上,成了兩截廢鐵,再也飛不起來了。   場外響起了一陣驚嘩,這兩把寶刀未免鋒利的有些過份了,攪鞭斬劍猶如刀切豆腐一般,須知渡劫期能用的武器,可不是一般修士手裡的法器啊!何況這三人手裡的東西的的確確已經到了法寶的層次。   一時間,眾人盯向那兩把寶刀的眼神更加火熱,因為已經驗證了,確實是世所罕見的寶物。   躍千愁沒心思在乎場外人什麼想法。還有三根追來的箭沒解決。大刀夠大,人剛一落地,雙刀一合,持刀做盾,「噹噹噹」三聲硬響。飛劍雖然擋住了,躍千愁整個人卻被震得滑出十幾米,鬆軟的地面立刻拉出一道直線。   弄竹看得微微搖頭,這就是修為上的差距,無法彌補的缺陷。   躍千愁雙臂被震得發麻,兩把刀都差點被震撒手了。卻見那三支同樣震飛的箭,凌空打著旋的翻飛,直挺廷的落回了袁通海背後的箭筒裡。   媽的!什麼破箭,還能自己回家的!躍千愁胳膊一抖,再次向言風衝過去,誰叫言忌老兒威脅老子,不先殺你還能殺誰。他這次學乖了,袖子裡竄出把飛劍,在他起步竄起的時候,飛劍立馬載起他,衝向言忌。   你老盯著我不放幹嘛!人家吳嚴開手裡都沒東西了你不去!言風無語,斷了十幾米的長鞭隨手抖出,如標槍一般直挺挺的朝撲來的躍千愁刺去。   吳嚴開和袁通海自然不會放任言風不管,總不能讓躍千愁收拾了一個再調過頭收拾自己。吳嚴開儲物袋中又竄出一把飛劍射來,雖然沒前面的好,但也能頂用。袁通海回手抓了一把箭同時上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用的,七八支血影線條絞殺而出。   「去你媽的!」躍千愁吼了一嗓子,兩隻寶刀直接扔進了儲物袋。發現寶刀雖然用著順手,但是卻不太實用,非要衝上去砍才行。用來對付修為差不多的還行,對付修為高的也得偷襲才合適,不然你根本無法靠近人家。   刀一收,御劍直射上空,躲避三人的襲擊。吳嚴開三人互相點點頭,迅速彈空而起,追殺而去。周圍觀戰的人頓時叫好聲一片。   芙蓉緊張的兩手糾在了一起,弄竹瞥了眼。道:「不用擔心,這小子壓箱底的本事多的是,目前還一樣都沒拿出來,死不了。」文瑞偏頭看了眼,想不到弄竹先生對躍千愁如此有信心。   「來的好。」躍千愁懸空停住,冷笑不止,就怕你們三個分散太開,老子追不上,一起來最好。   一個轉身俯衝下來,雙臂的袖口兜風漲開,立馬有源源不斷的青影閃出。瞬間出現了上千把飛劍,鋪天蓋地的朝下面三人籠罩而去。那如雷霆劍雨般的氣勢,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能同時御千劍!   這麼多飛劍?猛追的三人先是傻眼,緊接著嚇得魂飛魄散,發現中計了。趕緊頓住,二話不說的分頭快閃,慌忙逃竄。然而憑他們三人的修為,飛行速度還不足以快得過飛劍,加之又被躍千愁給勾引到了一起,然後又是這樣冷不丁的來一下,哪有那麼容易逃走的…… 第四百九十二章 湊錢打架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下面剛才哄然叫好的人全都驚呆了。   躍千愁凌空合掌並兩指立於胸前,驅動上千把飛劍分三路追去。青妖妖的劍影奔騰,迅速追上三人。   危在旦夕之間,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放出了護體罡氣,暫時頂住了飛劍的攻擊。空中飛劍裹成了三個青刺圓球。   躍千愁輕瞄一眼,合併的雙掌攤開,三道烏影射出,直接遁入了飛劍裹成的圓球中。   「啊……」三聲慘叫在空中響起。下面的人暗道,完了!   躍千愁雙臂一揮,千把飛劍又奔湧而回,紛紛鑽回他的袖內。有三支飛劍挑著三隻儲物袋送到他跟前,對於能隨手拿出一百萬的修士,他們儲物袋裡的貨色估計不會太差,自然要笑納。   三具屍體軟塌塌的直接從空中墜下,此地本就是新開出來的,土軟的很。三具落下的屍體直接砸出半個深坑,鑲嵌在了地上。這次他倒是沒有毀屍滅跡,就是想威懾眾人,就是要告訴大家……三個渡劫初期已經被我宰了,以後那些元嬰期的就不要在老子面前吠了。   芙蓉驚訝的摀住了嘴巴,當年在萬芬園和她一起養靈草的男人。現在居然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轉眼就殺掉了三名渡劫初期修士?那上千把飛劍出現的恢弘場面,更是讓她震驚,如同天神一般威風。   御劍凌空直下,一落地,飛劍彈起鑽入袖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袖子上,裡面居然能收攏這麼多飛劍,莫非裡面綁了兩隻儲物袋。   躍千愁撿起了芙蓉腳下的幾隻儲物袋,收起來後,大步走回場中央,朗聲道:「還有誰不服氣的?我還是那句話,能掏出錢的,就可以來跟我比試,不限人數。」   說著揮手指了半圈,道:「拿得出錢,一起上也沒關係。」   隨後又指向米如山,道:「有本事卻沒錢的,可以找米大供奉解決,他老人家之前已經借過一次了,想必不會厚此薄彼,看不起其他人。」   米如山目光冷冽的盯著他,雖沒說什麼,但週身泛出的淡淡殺意,站得近點的人,已經能夠感受到了。   躍千愁看了他一眼,冷笑笑。老子兩把寶刀露了面,就不相信沒人眼饞。我倒要看看你光照峰有多少錢可以借出去,我倒要看看你借還是不借,得罪人的事情不好做啊!尤其是得罪一大堆人。同時一家不還錢頭痛,大家一起不還錢能氣死人。   周邊的人在交頭接耳,躍千愁等了一會兒,高聲喊道:「沒有人嗎?沒有人來,那我就走人了。」說話間就開始往回走。   「慢著!」幾乎是十幾聲同時喊道。躍千愁扭頭看去,只見一夥人不知是在商量些什麼,隨後紛紛點了點頭,乖乖!五十多號人一起走了出來。領頭一人指著他說道:「躍千愁,是你自己說的,一起上也沒關係,我這裡有五十八人,你可敢應戰?」   媽的!這裡面不會躲了化神期吧?躍千愁掃了這群人一眼,隨即又釋然了,有弄竹在這裡,不可能看到有化神期也不吭聲。弄竹雖然老是和自己頂牛,但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還不至於亂來,就算不給自己面子也要給師傅面子。   「我躍千愁在華夏修真界就是出了名的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你們可以懷疑任何事情,對我的信譽絕對不用懷疑。」躍千愁把胸脯拍得光光響,道:「當然了,不管你們來多少人,靈石是一塊都不能少,五十八個人,五千八百萬上品靈石。少一塊,我就不奉陪了。」   一群人互相看了眼,齊點點頭,一起走到了米如山跟前。他們話還沒說出來,米如山那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已經在抽搐了,不用問也猜到這些人的用意了,借靈石!   果然,一群人一齊行了一禮,領頭那人拱手道:「大供奉,我等身上加起來只有八百來萬,期望大供奉能借我等五千萬上品靈石,事後一定原數奉還。」語氣很堅定,彷彿還錢不是什麼難事,估計是以為這次人多穩操勝券。   躍千愁一聽這話就樂了,大家合夥借錢才叫熱鬧,這種錢一但借出去了,如果有那麼一兩家不認賬,這錢就別想收回來,大家保準會互相推脫。除非所有人都自覺,不過這種期望很渺茫,到了還錢的事情,大家都會先縮著。看別人給沒給,別人給了還好說……貌似觀望引起的連鎖反應就是觀望再觀望,人家不給為啥要我給?   前世剛出道混的時候,躍千愁就幹過幫人收賬的事,不少老闆就是遇見了這樣的一群無賴後,費盡周折也收不到錢,才會找上他這種幫人強行收賬的人。類似的事情見得多,所以躍千愁才樂了。   米如山眉頭微微一皺,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剛要說話,便聽躍千愁大聲喊道:「你們既然要借錢,就誠心點好不好,鞠躬嘛!鞠得深一點,別搞得人家非借錢給你們不可一樣。如果換了是我,我就一句話,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就是不借給你們。」   五十多號人一齊回頭看來,領頭那人冷哼道:「這是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呵呵!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們繼續。」躍千愁樂呵呵的揮揮手道。   對他德性頗為瞭解的弄竹頓時忍不住樂了,這傢伙太壞了,就是死揪住霍宗明的人不放啊!到時候只怕錢收不回來,就等於白白扔掉了。就算收得回來。也會引起各家的埋怨,會怪他為什麼要借錢給這些人送死。   弄竹可不認為這些人佔了數量上的優勢,就一定能從躍千愁手上討得了便宜。從這小子眉宇間若有若無的煞氣可以看出,這傢伙貌似下了大開殺戒的決心,今天恐怕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搞大。哎!看來那幫老東西逼得這傢伙狗急跳牆了啊!這小子要乾脆來硬的囉!   米如山看向躍千愁,雙目閃過一絲厲色,稍顯既逝。他剛才確實想說出這樣的話來婉轉拒絕,然而被躍千愁提前揭了老底,立馬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僵局。前後都是套子,借也是套子,不借剛好進了剛才的套子。指不定這群人會怎麼想。   「不是我不借,可惜我身上的靈石不多了,只剩下了三百來萬,如何能拿出五千萬來。何況我身上也從來沒帶過這麼多的靈石。總不能讓我現在回光照峰取吧?」隨即摸出一隻儲物袋來,米如山遞出道:「如果能幫上你們,就拿去吧!」   五十多號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還是不接,立馬又開始互相磋商起來。   媽的!年紀大果然不是吃素大的,居然像壁虎一樣玩斷尾求生,丟卒保車!躍千愁腹誹不已,米如山這樣一搞,後面也不會有人再開口找他借了。   一夥人還是借了那三百萬,然後每個人都開始抖落儲物袋,在那裡湊靈石。一群修為不弱的修士啊!為了一場打鬥的錢居然需要五十多人一起湊錢。皇天后土,山風習習,數千號人眾目睽睽之下,五十八個人,有老有壯,一個不落的提著儲物袋掏啊掏,那場面讓不少人看得有些心酸。   躍千愁看得愣了半晌,自己都感覺有些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只怕待會兒下不了狠手。   原來的五十八個人,有四十七個在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神情下退場了,剩下的十一個貌似是這些人裡修為最高的,看來是覺得自己上場更有把握一點。躍千愁耳邊當即響起了弄竹的傳音道:「這十一個人,有六名渡劫初期,剩下的都是元嬰末期,你小子小心了。」   為首那人提著一隻儲物袋恭恭敬敬的走到文瑞跟前行了一禮,然後將那只儲物袋放在了他的腳前,才轉身走了回來。文瑞忽然覺得有些渾身不自在,剛才湊錢的場面實在是有些淒涼,他忽然覺得自己也是那罪魁禍首之一。回頭看了一眼弄竹,後者卻沒心沒肺的在那擠眉弄眼的憋著一臉笑。   那人回歸原位後,朝發愣的躍千愁揮手喝道:「你的一百萬上品靈石呢?」   「啊?哦!嗯!」躍千愁醒悟過來,小跑著到了文瑞面前,蹲在地上摸出了一隻儲物袋。放下了自己的,又抓起了剛才那人放的。那人看見後,正要張嘴質問他幹什麼,卻發現這傢伙蹲在地上貌似在數儲物袋內的靈石。   那人張嘴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人家要看裡面的靈石少沒少也沒錯啊!自己能說什麼?自己去看對方的,躍千愁同樣也會無話可說。   「人家也是有師門背景的人,眾目睽睽之下不會少你的。」文瑞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了一聲。   「那可不一定。越是名門望族越是喜歡幹些卑鄙無恥的事,八百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躍千愁說這話時,靈石也數完了,點點頭道:「數目不錯。」   弄竹也忍不住譏諷道:「你小子未免也做得太露骨了點吧!丟不丟人?」   躍千愁回了他一個關你鳥事的眼神,隨即對那十一人招手道:「開始吧!」接著袖子裡甩出一把飛劍,踏劍直飛蒼穹,這次飛得很高很高…… 第四百九十三章 掌控雲海   文瑞相當疑惑的看了眼弄竹。一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敢對一化神中期修士一而再,再而三的甩臉色,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最讓人奇怪的是,弄竹顯然也沒往心裡去。尤其是躍千愁面對霍宗明等人的時候,貌似根本就不把一群化神期放在眼裡。躍千愁的背景讓文瑞深深的懷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   那十一名修士迅速拿出各自的武器,朝上空追去。然而一到半空後,又紛紛散開成了一圈,包圍著向上追去。顯然是見到前面三人的下場後,顧忌躍千愁那如雷霆般的劍雨,不敢冒然直追,採取了分散包圍的辦法。   風吹雲蕩,躍千愁停頓在高空上,盯向分散追來的人,自言自語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今天不把你們搞怕了,只怕以後是人是鬼都想來找老子切磋切磋,那誰能應付的過來?看來師傅震懾妖鬼域的手段值得借鑒,行雷霆手段。震懾鬼魅魍魎。殺!」   兩大把黃符抓在了手中,揮撒而出,空中響起一連串炸響,濃密的煙霧滾滾擴散,將躍千愁也掩蓋在其中。他用的正是煙霧符。   追上來的十一人齊齊停住,不敢再冒然寸進。稍等了一會兒,高空風急,擴散的滾滾煙霧漸漸散去,又重新露出了躍千愁踏劍浮空的身影……   散開的十一人遠遠互相眺望,有點不明所以,又不敢亂來,不知道躍千愁在玩什麼陰謀詭計。   下面幾千號觀戰的人也是面面相覷,看不懂躍千愁這是什麼意思。弄竹捏著下巴皺眉嘀咕:「這傢伙又在耍什麼手段?」   空中的躍千愁自己也是瞅著散去的煙霧愣了半晌,隨即臉色尷尬的嘀咕自嘲道:「草,咋忘了高空的風太大。」   原來他想在空中布下煙霧迷眼,再憑著自己能馭千劍的優勢,好方便偷襲,誰知道煙霧剛起,便被高空的大風給吹散了。連自己都把自己給糊弄了,更別說其他人了,除非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還差不多,否則誰能猜出他玩的是什麼東東。   瞅瞅那按兵不動的十一人,躍千愁心道,你們緊張什麼?   這時一團白雲隨風而來,再次將他的身形掩蓋在雲霧之中,待白雲飄過,躍千愁露出了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朝自己額頭拍了拍。隨手又抓出兩把煙霧符撒出,一連串炸響後,煙霧在瞬間再次擴散,把他裹在其中。   別人看不到裡面的動靜,煙霧中的他卻張開了臂膀,濃密的白霧從他身體裡面噴湧而出。眾人發現那煙霧再次被風吹散後,空中卻出現了一片白雲。白色的雲霧湧動,而且在不斷的擴大,漸漸在空中擴散了近千米,這才停止了增大。   讓眾人奇怪的是,周邊的白雲都在跟隨著風飄而過,唯獨這團白雲,卻是停止在空中不動的。如此古怪,大家也不用猜,都知道是躍千愁這傢伙搗鼓出來的東西。   就連下面的弄竹瞅著上面,也是愣了愣道:「這傢伙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幹的?居然能造雲?」   上次那神乎其神讓花木歲月流逝而枯老的手段,已經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了。如今又玩了手新鮮的,算是讓他開了眼界。能將水蒸發成霧氣並不難,難的是將水霧行成雲團不散。   芙蓉驚訝的張著嬌小的嘴唇,這個男人就像大海一樣,深藏著許多讓人未知的東西。需要時日去慢慢發掘。   躍千愁躲在雲層裡嘿嘿直樂,剛才用煙霧故佈疑陣實在多此一舉,還是剛才身邊飄過的白雲提醒了他。白雲是水形成的,自己能操控水訣,也完全能行雲布雨,弄團雲出來並不難。於是可勁的造了一堆出來。   自己造成的雲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因為乃是受自己水訣驅使所化,不是說風吹就能雲散的,完全受自己操控。躍千愁在雲霧中張開雙臂,找到了點做神仙的感覺。   形成這片雲霧的每一滴微小的水珠,都彷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每一個地方的動靜都瞭如指掌。這片雲海裡,自己就是主宰,沒什麼能逃得過自己的眼睛。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師傅說的沒錯,果然是天地萬物,善用者天下無敵。」躍千愁嘖嘖驚歎一聲。深知就因為這一無心之舉,又讓自己在今後的對敵中多了門手段。以後不管是查探敵情,或是逃跑的時候,將水化霧,都是很好的掩飾手段。   「哈哈……」雲霧中傳來躍千愁猖狂的笑聲:「一群垃圾,來吧!」   當眾辱罵!十一人臉色大變,等了一會兒後,為首那人罵了句縮頭烏龜,隨後對眾人喊道:「一齊合力,將這片雲給攪散了,看他還往哪裡躲。」   十一人當即小心翼翼的靠近到雲霧周邊,估計還是有點怕雲裡面突然會竄出那雷霆劍雨來。躍千愁閉眼感受著這片空間的動靜。   等了會兒後,沒發現什麼異常動靜,十一人祭出各種武器。瘋狂攪動這片浮雲。然而任你攪動得千變萬化,或拉出千條萬縷,它自己又會慢慢飄蕩回去,想將它攪散,根本就不可能。   有人折騰的火大,放出飛劍到裡面一頓亂射。這有人帶了頭,大家紛紛放出各自的武器沒頭沒腦的朝雲團裡瘋狂進攻。躍千愁雙臂抱胸,臉帶微笑,踏在劍上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悠然自若的輕移躲閃。   這是他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任你飛劍的速度再快,來自哪裡,去自哪裡,行進的路線都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只需提前輕移躲閃,便能毫不費力的躲過。   十一人瘋狂進攻了半天,也沒聽見裡面有任何反應。卻又不敢深入到雲霧中,誰都不想面對那千劍齊發的場面。為首那人怒喝道:「躍千愁,有種就出來光明正大的打一場。」   「你是豬腦子啊!十一個人打我一個也好意思說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裡面傳來了躍千愁的嗤笑聲。   眾人聽聲辨位,手中法器齊出,一齊朝著發聲的地方劈去。結果各自的法器撞到了一起,裡面一陣隆隆亂響。震得浮雲動盪。召回各自的法器後,又聽躍千愁嗤笑道:「一群膽小如鼠的鼠輩。」   聲音又出現在了另一個位置,十一人再次一齊出手,結果再次撲了個空。於是躍千愁不斷出言譏諷,十一人輪番出手,卻又次次撲空,而躍千愁的聲音又會換個位置繼續恥笑。   折騰了半晌,忽然有人喊道:「大家放出神識拉網搜查,看他能往哪裡跑。」   眾人哄然叫好,說幹就幹。裡面的躍千愁聞言後暗自冷笑,終於反應過來了。老子正等著呢!   雙袖一甩,數百道黑色魅影鑽入雲海中。   十一人的神識剛一注入雲海中,頓時都忍不住暗道好險!   只見裡面隔三差五的就懸著一把黑色飛劍,怪不得這傢伙躲在裡面不肯出來,果然如大家所料,想把大家勾引進去搞偷襲。不過奇怪的是,剛才大家放出法器瘋狂進攻的時候,為什麼一下都沒碰到這些林立的飛劍?   眾人神識朝這黑色的飛劍查探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神識繼續朝裡面蔓延。   躍千愁閉眼感受著這十一股神識在雲霧中的動靜,待已經深入後,兩眼猛的一睜。那釋放出去數百把飛劍,瞬間釋放出黑火的威力,朝那十一道神識瘋狂攪射。   其實他明白黑火的巨大威力,不然也不可能成為阻隔陰陽兩界的奇火。自從擁有後,都一直在壓制著使用,從不濫用。因為他知道壓箱底的東西,就是要當做殺手鑭來用的,不能老是拿出來招搖,否則就產生不了必殺的奇效。不到關鍵時刻,從來不明目張膽的拿出來使用,偶爾的使用也是稍用既收。   「啊……」霎那間,空中響起哭天喊地的悲嚎。那種讓人刻骨銘心的,焚燒靈魂的痛楚,是任何人也難以承受的。聲音之淒慘,連在下面的人也聽得毛骨悚然。   昂頭觀戰的人,被那慘叫激得心臟下意識的一縮,只見空中的雲團猛然間擴張,將那十一人瞬間給吞噬在其中。稍既慘叫聲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人面面相覷,都知道,只怕那十一人已經完蛋了。   讓大家疑惑的是,那些人之前還在雲團外面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就扭曲得縮成一團,發出如此淒慘不堪入耳的悲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躍千愁靜立在雲中,十一具神情扭曲的屍體被飛劍射成了馬蜂窩,飛劍將屍體叉到了他面前。十一隻腰間懸掛的儲物袋被他割取。手掌虛抬,數百把飛劍從屍體中鑽出,紛紛閃回他的袖子中。   失去了依托,十一具屍體「呼呼」從雲霧中墜下。躍千愁目送,雙手合十吟道:「阿彌陀佛!實在是不願意讓你們洩露我的秘密,所以殺了你們。善哉,善哉!」   下面的眾人,親眼目睹著十一條人影快速墜下,「啪啪……」鑲嵌在鬆軟的地面。地面上已經鑲了十四具屍體,一夥人默默無語的相視一眼…… 第四百九十四章 看刀!   芙蓉雖然修行多年。但還是第一看到殺人,而且還是看到與自己同床共枕的躍千愁殺人。皇宮內殺了一個人,這裡又殺了一十四個。尤其是剛才的那些淒厲慘叫聲,讓她感覺自己手腳都有些發麻。   弄竹發現了她的異常,從她那純淨得如同自己女兒一樣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恐的神色。眉頭微微皺了皺,暗忖,這丫頭也不知道是躍千愁從哪裡拐來的,貌似從來沒見過世面,帶著她在這樣的環境中行走怎麼行?怪不得那小子要讓自己把她給帶回去。   「嗷……」九天之上傳來一聲長嘯,引得眾人一齊抬頭看去,只見躍千愁從白雲中竄出,御劍直直急墜。他一出來,那一大團浮雲便起了波動,被風吹起了褶皺,變形後慢慢飄走。   飛劍從高空急墜,載人近地時,猛得劃出弧線一個上拋昂頭,躍千愁凌空蹦起,幾個觔斗翻落,穩穩落在地上。飛劍繞出道青色的圓弧,「嗖」的鑽進了他的袖子。   躍千愁大步走到文瑞腳前,眾目睽睽之下撿起了兩隻儲物袋,又提著袋子走回場中,冷眼掃過四周,舉起手中的儲物袋,戰意昂然的大聲喝道:「還有誰不服氣,躍千愁隨時奉陪。」   人頭攢動,交頭接耳,雖憤慨,但目睹了十多人的下場,已經沒人敢輕舉妄動。尤其是之前退回的那四十七人,更是暗道一聲僥倖逃過一難。人群中的元嬰期都把目光投向了渡劫期。   四周無人答話,躍千愁舉著儲物袋再次大聲喝道:「先前叫囂的人呢?還有誰不服氣,躍千愁隨時奉陪。」   「年輕人,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為何還要如此咄咄逼人。」聲音響起,南邊的一堆人群起了騷動,讓出了一條路來。一名土布長衫的老者走了出來,先是對著弄竹和文瑞欠了欠身,復又走到躍千愁對面。   幾縷花鬍子,不胖不瘦,面色紅潤,眼中精光閃爍,頗有幾份得道高人的模樣。躍千愁哼哼冷笑道:「你只看到了我咄咄逼人,可曾看到了他人咄咄逼我?我本意只是周遊各國,並無其它想法。誰知霍宗明和言忌等六名化神期高手一齊逼我,逼得我無奈之下說出一番大話。他們……」   手環指一圈眾人,繼續厲聲道:「皇宮內,三百多號屬於各國的修士,一齊逼得我出手,現在吃了虧,倒成了我咄咄逼人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老者捻著自己的花鬍子,漠然道:「之前的事我不管,但你已經賺夠了名頭,還是收手離開這裡,回你的華夏修真界去吧!」   躍千愁上下打量他幾眼,哈哈狂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言忌揚言不會讓我活著離去,難道你敢否定言忌的話?那我倒要問問,你是個什麼修為,能不能高過言忌?如果你的修為比言忌高,能讓我安然離開,我就聽你的。」   話剛說完,耳邊立馬響起了弄竹的傳音道:「小子,收斂點,這個人叫褚定芳。你不好惹,乃是和陰百康齊名的化神末期高手胡長壽的弟子,修為已經到了渡劫末期。」   媽的!你不早說,不知道老子最看不慣倚老賣老的人麼?話都說出去了,你讓我怎麼收回來?躍千愁偏頭看了眼賊笑的弄竹,心裡罵了句,這王八蛋故意的。   不過心裡也坦然,自己本就沒打算半路打道回府,哪能隨便被人給嚇回去。何況自己師傅的名聲比他師傅的名聲大的多,自己也不見得打不贏他,憑什麼怕他?沒道理啊!   褚定芳臉色陰晴不定,他的修為確實不如言忌,但憑他的背景,要保送個躍千愁出去,言忌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關鍵是躍千愁說出了這番話來,他如果再拍板的話,就等於明著和言忌作對了。言忌和霍宗明等人聯合起來的勢力也不小,到時候師傅為了顧全言忌的顏面,只怕罰的還是自己,當是給言忌一個交待。   自信滿滿的出場,結果一出來就丟了個大臉,褚定芳當即有些惱羞成怒的轉變話鋒道:「聽說你自稱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人?」   躍千愁揮手指了指地上的十四具屍體,傲然道:「目前來說,事實確實如此。」   「聽說只要是化神期以下的修士,能拿出一百萬上品靈石,就能和你打一場?」褚定芳的語氣逼人。   躍千愁冷笑笑不語,收了一隻裝了一千一百萬上品靈石的儲物袋,將另一隻扔到了文瑞跟前,以實際行動告訴對方悉聽尊便。   褚定芳目光冷冽的摸出一隻儲物袋。頭也不回的扔了過來。   弄竹瞅著地上的儲物袋算算,這傢伙已經殺了十五個人,等於撈了一千五百萬上品靈石。這活幹的好,就算一座產量高點的靈石礦,只怕一年也不見得能開採到這麼多靈石吧?   再瞅瞅褚定芳腰上的那隻,弄竹目光閃爍起來,如果這小子能拿到那只儲物袋,估計今天要發筆大財。   「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褚定芳漠然道。話一說完,人便突然消失了。   弄竹瞳孔一縮,心也跟著揪了起來,須知渡劫末期和渡劫初期完全是天差地別的概念。   瞬移!躍千愁大驚,但反應也夠快,在對方消失的同時,不顧一切的迅速彈起。「啊!」的一聲怒吼,雙臂迅速張開,猛烈的青火以吞噬一切的速度,「轟」瘋狂爆發出來,以抵禦不知是來自何方的襲擊。   滔天炸開的青色火焰,讓四周響起一陣驚呼,眾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體內居然能蘊藏如此多的烈焰,而且還是青色的烈焰。磅礡無匹的熱浪,瞬間奔湧至四周。修為低下的人根本就無法抵禦,嚇得慌忙後逃。   弄竹二話不說,屈指點出一個玄波光球,將芙蓉裹在了其中,現在是絕對不能讓躍千愁分心的。文瑞也同樣釋放出玄波光球護住文柏。   就在躍千愁剛彈空跳起的剎那,離他剛才站立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褚定芳悍然出現揮掌欲拍,卻發現撲了個空。褚定芳一抬頭忽然見到一波炙熱逼人的瘋狂青焰劈頭蓋臉的壓來,頓時嚇了一跳。   護體罡氣「呼」的迅速湧出,然而隨之而來的駭人高溫,源源不斷的通過透明的護體罡氣逼來。一浪高過一浪。褚定芳大驚,現在根本就不是反擊不反擊的問題,而是要先脫離這溫度高得嚇人的火海再說。他從來沒見過憑自己修為也難以抵禦一時三刻的烈焰。   圓球形的護體罡氣裹著他,擦著地面迅速滑開,地面當場被拉出了一道深溝。   人剛脫離洶湧的青焰火海,便見滔天烈焰中傳來一聲怒喝:「看刀!」   褚定芳猛的回頭看去,躍千愁腳踏青色飛劍追出烈焰,雙手握著一把黑色大刀,滿臉怒氣,像個殺神一樣從飛劍上跳起,對著自己的護體罡氣就是一刀狂劈而來。   好猛!眾人被躍千愁從火海中衝出的強悍無匹場面給深深震懾了一把,腦海中皆浮現出四個字……悍不畏死!   芙蓉滿目的震驚,這一幕對她這個心理上近乎弱女子的人來說,太過震撼了。   原本心中一直對躍千愁欺騙自己而感到不滿的文柏,在這一刻,啥怨念都沒有了。就這出場氣勢,不服都不行。一般的,就算是元嬰末期,見到渡劫末期只有逃的份,這傢伙居然調過頭來,扛刀追著渡劫末期的,衝上去便砍,活脫脫不死不休的場面。   弄竹則是看得一臉的眉飛色舞,在那不停的嘖嘖有聲……   「嘶!」大黑刀一刀下去,護體罡氣如薄紙一般,應聲破開,瞬間崩潰。把個褚定芳嚇得魂飛魄散,那刀鋒幾乎就是擦著他的鼻尖而過,這刀未免有些太長了點。   他本以為自己的護體罡氣擋住這一刀完全沒問題,反手就能取躍千愁的小命,就等他撲下來,誰知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最恐怖的是,剛才明明還燙得要命,這刀一破進來,立刻就像把自己給扔進了冰窟之中,還有那迎面撲來的心悸氣息,宛若讓人瞬間來到了人間地獄。   殊不知。躍千愁也是後悔不已,要是自己剛才膽子再大點,再向前撲一點,搞不好這一刀就能把這老王八蛋給活劈了。然而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不過也是讓他膽氣一壯,揮刀怒吼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聲音大得夠震四方,貌似怕人不知道他有多勇猛似的。   褚定芳一時驚魂,慌亂的亂閃,也不知道快速瞬移離開。躍千愁追上去,雙手舉刀連連狂劈,那股萬夫莫當的銳氣,搞得褚定芳險象連連……實際上,褚定芳是被這刀上的氣息給亂了神智,一時沒反應過來。   躍千愁背後有奔湧的青色火海追隨,火海中還有一些同樣是青色的、若隱若現的飛劍閃進閃出。加上躍千愁舉著比他本人還高大的兩米長大黑刀,追著褚定芳狂劈亂砍,襯托出的打鬥場面足夠驚心動魄,讓眾人目瞪口呆。   媽的!是你自找的!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褚定芳現在為什麼這麼好欺負,暫不管它,仗著火猛、刀大、膽肥,盛氣凌人的舉刀狂追狂劈…… 第四百九十五章 對抗   青幽幽的光影晃晃照耀四周。將周邊渲染成了青色一片。躍千愁雙手將大刀舞得像風車一樣,褚定芳則步步維艱。   那些在皇宮中叫囂的人,面對滾滾熱浪,卻覺得後脊發涼,心虛不已。幸好沒有魯莽出手,瞧這模樣,只怕三百多號人一齊上,連躍千愁的身都近不了,居然還想挑釁他。回想想,丁未那廝,死得好冤,好端端的找個不可能戰勝的對手拚命,結果落個屍骨無存。   文瑞目睹那煌煌青焰,對弄竹傳音道:「先生,聽聞躍千愁在華夏修真界有一套賴以成名的法訣,名為『星焰火訣』,指的可就是這套法訣?」   弄竹嘿嘿一笑,傳音回道:「估計、應該、可能就是。」一旁的芙蓉和文柏目不轉睛。   周邊觀戰的人群默默不語,人群中有兩名老者眉頭深皺,二人的服飾一黑一紫,相視一眼後。黑袍老者傳音道:「郁兄,你發現沒有,褚定芳好像有點不對勁。」   「是有點不對勁,貌似精神有點恍惚。」紫袍老者頷首回音道:「狀似受到了什麼東西的蠱惑。」   「讓我來試試。」黑袍老者聚氣凝神,對著褚定芳傳音棒喝道:「褚兄,還不醒來!」   躲閃速度越見遲緩的褚定芳,耳膜震得嗡嗡作響,渾身猛的一震,兩眼閃過精芒,「嗖」的從刀影夾縫間煥然消失。   觀戰的弄竹兩眼一瞇,迅速朝人群中掃了一眼,他從褚定芳的變化中看出有人暗中出手幫忙了。文瑞也同樣是皺眉四顧,在修真界,決鬥有決鬥的規矩,只要沒認輸或退場,其他人就不能插手干預。   如此行徑,最是可惡。規矩這東西,一但被人給破壞了,就得需要有人來維護。什麼事情都是這樣,無規矩就不成方圓。   躍千愁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頭,微微一怔,背後的上百把飛劍迅速湧來斷後。他則飛快的蹦上一把飛劍,重新竄入了火海中。青焰火海中傳來一聲怒罵:「你奶奶個嘴,是哪家的王八蛋暗中插手?有種給老子站出來。」   眼看就要得手了,忽然被人暗中插一扛子,壞了他的好事,不氣才怪了。   人群中的紫袍老者皺眉傳音道:「管兄。你這樣做壞了規矩,未免有些過了吧!」   黑袍老者面色自若的回道:「規矩要看是對什麼人,這小子是華夏修真界的人,乃是我們的敵人。跟他哪還需要講什麼規矩,人人得以誅之才是硬道理。」   四周觀戰的人也多少看出了點端倪,加上身在其中的躍千愁那一嗓子,大家立刻都明白了過來,確實有人在暗中插手了。   大傢伙都在搖頭尋找,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能傳音的人非得具有渡劫期以上的修為才行,於是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各渡劫期的臉上。然而傳音這東西,縹緲無蹤,除了當事人外,很難抓住證據,當事人不承認,外人就算猜到了是誰,也拿人家沒辦法,畢竟沒有真憑實據。   弄竹和文瑞四周掃了幾圈,相視一眼微微搖頭,也是無可奈何。突然,二人一齊抬頭。向空中看去。   倆人先察先覺的反應引得眾人紛紛抬頭,只見褚定芳停頓在空中默默不動,顯然正在調整自己的狀體,估計身體在剛才受了點什麼影響。良久後,見他徐徐降低,儲物袋內閃出了一道寒芒,繞身飛舞幾周,落在了他的手上,乃是一把似劍似刀的武器。看來是要準備大動干戈了。   不尋常的氣氛,引得躍千愁從火海中冒頭觀望,發現頭頂上空的褚定芳後,剛要重新縮回火海中,目光落到對方的武器上卻是微微一頓,鬼子刀?   就這麼一遲頓的功夫,褚定芳兩眼一瞇,當即發現了他。身形迅速急射而來,手中刀一抖,立馬幻化出幾十米長的巨大罡影。臨近前巨大刀影舉起朝下方火海猛劈。   靠!躍千愁微微一驚,迅速沉入火海中躲避。縱空劈下的刀罡,捲起強風「呼嘯」著猛撲而來,「轟」的一聲巨響……籠罩了數百平米內的青焰火海,一刀見底,土石崩飛,徹底劃分成了兩堆的火海,被強風推向了兩邊。   怎麼天晴了?躲在火海中的躍千愁,一下就現了原形。此時正站在飛劍上目瞪口呆,提個大刀站那,就像被人剝光了衣服、赤裸裸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   地面上一道長長的、刻骨銘心的深溝……   刀罡消失,躍千愁回過神來。猛一抬頭,舉刀一指,怒喝道:「殺!」   劃分成兩堆的青焰火海,瞬間變成了兩條青色火龍,蜿蜒騰空,無比輝煌的撲向褚定芳。   褚定芳一臉的冷笑,迅速騰空拔高百米,手中倭刀一抖,巨大罡影再現,隨著手腕快速攪動起來。瞬間便攪動起了劇烈的強風,兩條撲來的火龍當即失去了原動力,隨強風快速旋轉起來,轉眼便融合成了一條火柱。   躍千愁當即感覺到青火無法再受自己的精神意念操控,乾脆放棄了與那股強風的抵抗,自己的修為根本就比不上對方,強行對抗只能讓自己受傷。   「看我怎麼滅了你這堆妖火!」褚定芳在空中冷笑道。隨即身形直直向高空飛去,手中的巨大刀罡攪動不停,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拉著火柱向天而去。   看他的舉動,貌似想將青火引到天上,然後再將其潰散於高空,不讓躍千愁再有重新收斂的機會。   「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躍千愁呸了一聲。自己雖然無法在修為上與對方硬抗。但對方的修為還沒強悍到能封閉一切的地步,自己召喚火元素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   控制不了,收回來還是沒問題的。大刀斜甩,在飛劍上站穩,擎掌迎空,喝道:「回來!」   一條火線從升空的火龍下方流出,終端連接到了躍千愁的掌上,青火一碰到他的手掌,回收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那頭的褚定芳還在上飛,結果在天地間拉出了一條青色火線。幸好不是在晚上,否則連大央城的老百姓也能看到。   褚定芳瞧著有些邪門。不可能憑自己渡劫末期的修為拼不贏一個元嬰期。巨大刀罡攪成了虛影,連幾百米以下地面上的人都有了反應,衣衫下擺紛紛倒捲而起,頭髮也是跟著吸起,眾人運功才壓了下來。   然而這裡本來就是陰百康前段時間摧倒山峰形成的,表面的一層新土鬆軟,頓時鬧得黃土飛揚,隨著周邊山野的枯草爛枝一齊捲上空中。此地頓時成了黃濛濛一片,遮天蔽日的啥也看不見。   動靜雖然鬧得不小,但卻擋不住青火從風眼裡流逝,如顛倒的沙漏一般,傾瀉而盡。躍千愁收盡最後一縷青火,看不到上面的人在何方,袖口一甩,哧溜溜的青芒源源不斷的閃出,上千把飛劍盤空飛舞。隨著他驅指一點,千把飛劍炸開,射向高空。他自己馭劍側閃,從一邊的灰濛濛中鑽向了空中。   褚定芳盡了最後的努力,卻仍讓自己說出的話成了戲言,不禁有些惱羞成怒。收刀罷手,再看看下面,卻是黃濛濛一片,空中的看不到下面的,估計下面的也看不到上面的。   正要衝下去,卻聽到一陣急嘯聲傳來,黃霧中到處青光閃閃,一群飛劍不辨目標,沒頭沒腦的亂射而來。手中倭刀罡影又起,隨手幾下,便將射向自己的幾十把飛劍給磕飛了。   然而就是這一碰發出的動靜,立馬驚擾了其它飛劍,千把飛劍像發了狂一樣,紛紛拐彎,瘋狂以他為中心射來。褚定芳一聲冷哼,不屑為之,他的目標是躍千愁。一個瞬移消失了。   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地面,四處看看卻沒發現躍千愁的人影,見不少人都抬頭向空中到處張望,立馬明白那傢伙去了天上,「嗖」的又彈空而去。   到了空中後,才發現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這漫天的黃霧很難看清人,還得防備著那小子偷襲。   「咦!」褚定芳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土腥味越來越淡了,黃霧怎麼有些變白了,貌似還越來越濃。之前那十一人打鬥時的場面在腦中晃過,心中一驚,暗道不好。   神識迅速掄開了橫掃,尋找躍千愁的位置。突然發現雲霧中漂浮著一把大黑刀,貌似正是躍千愁用的那把刀。   褚定芳心臟不爭氣的怦怦直跳,這把刀的威力太強悍了,破自己的護體罡氣就像裁紙刀一樣,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這還是在那小子手上,假如落在自己手上的話,憑自己的修為來使用,只怕天下渡劫末期的修士當中,將無人會是自己的對手。   雖然明知道有可能會是陷阱,但還是忍不住放神識過去查探,關鍵是這刀的誘惑力太大了。   心想,人不過去他能奈我何。神識觸摸著刀體,還未深入,便感覺到了其中詭異而又磅礡的氣息,裡面蘊藏著未知的神秘力量。單是憑神識的觸摸,便能讓自己有種心有餘悸的驚悚感……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吸星大法   下面觀戰的人也從漸漸消淡的黃塵中發現了不對勁。空中又有一團白雲停在上面不動。和上一場打鬥如出一轍的雲團,立馬讓眾人心裡湧起一股詭異的感覺。   褚定芳不會在裡面吧?眾人都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尤其是那黑袍老者和紫袍老者,已經感覺有些不妙了。偏偏上面還一團和氣,安安靜靜的沒一點反應。   那小子不會又玩之前的那套吧?弄竹捏個下巴臆想。   躍千愁躲在雲團的某個角落,察覺著裡面的動靜,見褚定芳果然中計,嘴角泛起冷笑。為了不讓對方發現不對後逃離雲團,他特意把那把誘惑人的大黑刀奉獻了出來,果然讓對方垂涎三尺。   察覺到褚定芳的神識已經在觸摸大黑刀後,一隻捏緊的拳頭緩緩伸出,忽然猛的張開……   褚定芳神識感應著大黑刀裡的磅礡威力,正猶豫要不要去探囊取物,可又怕中計,畢竟不可能有這樣輕而易舉的好事。想想,還是覺得先不急,等把那小子給宰了,東西照樣是自己的。   然而就在他神識要離開大黑刀,繼續搜查躍千愁的時候,「崩」突然一聲炸響……那把大黑刀在瞬間炸開了,炸成了洶湧的黑色火焰,瞬間將他外放的神識給淹沒在黑色的火海中。隨之侵蝕而來的痛感。如千刀萬剮一般,瞬間出現在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如無數尖銳的小刀在分割他的每一塊肌膚,鑽透他每一根骨頭。腦袋裡好像蠕動著數不清的蟲子,在一口口蠶食。又如同整個人在烈火中煎熬,彷彿要將他活活燒死為止。痛苦得讓人窒息,卻又在無盡的苦海中掙扎,永遠無法找到彼岸,要一直這樣煎熬下去。撕心裂肺的痛楚,無法麻木自拔,佔據了他的每一根神經,痛入骨髓,痛入靈魂……   「啊……」褚定芳雙手抱頭,縮成了一團,面容扭曲到了極端,糾結的雙手把自己的鬍子和頭髮一把把扯了下來,指甲在臉上抓出了一道道猙獰的血痕,貌似分不清了自己是誰,其狀生不如死……   我靠!躍千愁微微一怔,沒想到反響如此非比尋常。這傢伙修為太高,他怕平常的方法對他沒用,特意炸開了黑火凝結的黑刀,放大火燒他娘的神識,沒想到有點燒過頭了。   御劍現身,衝了過去,揮手將黑火收了個一乾二淨。只見褚定芳已經無法在空中自我停留,身形搖搖晃晃往雲下栽去。躍千愁迅速掠去,一把拽住他儲物袋。將他提了起來,那扭曲掙扎的樣子,確實有些不堪入目,老東西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在那乾嚎。   一手揚起,一蓬青焰冒出,本想給他個痛快算了。可微微一頓,青焰在兩指尖留下一點青芒,劃斷了儲物袋上的繩子,褚定芳倒栽下去。   「拿你試試老子的『吸星大法』。」躍千愁揮掌衝著落下之人拍去,褚定芳身上冒起一陣白煙,瞬間乾癟得如骷髏,飄下雲層。   下面的人一直在關注著上面,那一陣炸響起時,頭上的白雲在瞬間黑了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唯獨弄竹腦中蹦出「黑火」兩個字來。   緊接著便傳來□人的淒厲慘叫,那聲音簡直比鬼哭狼嚎還鬼哭狼嚎,難以想像是人發出來的聲音。從音色上辨認,應該是褚定芳的。   又一個步了後塵,而且還是渡劫末期高手,眾人面面相覷。皆在猜測那白雲中到底有什麼古怪?   「嗖!」褚定芳的那把倭刀率先掉了下來,直接插在了場中,以此證明大家猜測的那位不幸者沒錯。隨後,大家看到了一具屍體落下,奇怪的是,落下的速度沒那麼快,帶點飄忽的感覺。   「啪!」蜷縮在一起的褚定芳,穩穩的蹲在了鬆軟的地上。   沒死?眾人正一陣愕然,突然「嘩」的一聲脆響。眾目睽睽之下,頓了頓的功夫,褚定芳剎那間四分五裂,整個人碎成了一堆,垮塌在地。整個人崩潰成了碎塊和粉末……   「嘶!」人群中不少人呲了口涼氣,滿目的難以置信,這是什麼死法?   其實在褚定芳的屍體碎開的瞬間,正面對著他的人,看清了那讓人終生難忘的一幕。乾癟乾癟的輪廓,正兒八經的皮包骨,連兩眼珠也幹成了兩顆黃豆般大小,掛在了眼眶外面,眼眶裡面黑洞洞。臉上的皮肉乾縮在了一起,森森白牙也腐朽成了枯黃。   彷彿這雲上雲下的來回一趟,褚定芳已經過了千萬年,是來自千萬年後的一具乾屍。要不是上面的那一番動靜,還有他身上的衣袍,誰能相信他就是褚定芳?   不巧的是,他面對的方向正是芙蓉這一面。芙蓉一陣乾嘔,差點沒吐出來,幸好那具乾屍轉眼就崩潰了。否則多看上一會兒,芙蓉準保要吐出來。   文瑞同樣是震驚的不行,這種死法太邪門了。   弄竹則是瞳孔猛的一縮,立馬聯想到了躍千愁那晚,一掌就讓花木生命流逝的場景,同樣是瞬間枯朽。雖然一為花木,一為人,但兩者毫無疑問遇見了同樣的遭遇。   這小子終於在人身上用出了這招!弄竹想起躍千愁那晚想在他身上嘗試這套法訣的事,萬一自己當時答應後,卻無法抵擋住,眼前剛才的朽屍醜樣,便是自己的下場。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變成這樣,渾身一個激靈。越想越後怕,忍不住暗罵道:王八蛋,剛悟出的東西,自己都不知道輕重,居然就想拿我來練手。這老畢也不知道點撥了他點什麼東西,教什麼不好,居然教這麼嚇人的東西。   弄竹當場下了決定,待這場事情過後,馬上離開這裡。自己和那小子老是忍不住頂嘴,哪天把他給弄火了,朝自己也這樣來一下。萬一自己招架不住這麼辦?   文瑞吸了口氣,扭頭傳音問道:「先生,這躍千愁所使用的法訣皆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在他的印象中,弄竹先生乃是天下交友最為廣闊的人,既然事事對躍千愁忍讓三分,定是知道他的來歷。   弄竹頓了頓,微微搖頭,傳音會回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總之他的背景很大。不是你文家能惹得起的。」   「難道他是畢長春的弟子?」文瑞詫異道,他文家老祖文瀾風乃是天下第二高手,僅次於畢長春,如果說連他文家都惹不起,除了畢長春還能有誰。弄竹一怔,居然被他猜到了,可文瑞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一愣。   文瑞搖頭自我否定道:「應該不是,畢長春的手段我見識過,縱有神鬼莫測、天馬行空的詭秘,但完全是堂堂正正睥睨天下的氣勢。沒一點和躍千愁出手相似的地方,師徒間不會這樣。而且躍千愁的法訣透著邪氣,不像是畢長春教出來的徒弟。」   弄竹無語,你咋知道不是畢長春教的,臭小子施展的這套法訣,還是我親耳從畢長春嘴裡聽來轉告的,並且親眼目睹了領悟的過程。   「總之日後,你文家若是有能幫上他的地方,盡量幫上一把,對你文家沒什麼壞處。」弄竹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不想再給躍千愁在諸國行走豎一個大敵。   「多謝先生提醒。」文瑞微微點頭感歎道:「都說天下法術源出自華夏,這躍千愁來自華夏,一身的法訣端是神奇。看來我文家沒插手兩邊的爭鬥,也是件好事。泱泱華夏果然是藏龍臥虎,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只怕諸國的行事不會那麼順利。」   弄竹瞥了他一眼,實在是無語。心道,你還真能聯想。   「嗷……」一聲清嘯響自九天,彷彿在宣告著自己的勝利。躍千愁神清氣爽的馭劍凌風直下,落地後掃了眼褚定芳的殘骸,對自己水訣的威力相當滿意。這還是頭次親手宰了一名渡劫末期,實在是值得紀念。   「還有誰不服氣。」簡短的一句話,透露出了強烈的自信,躍千愁冷眼環顧四周,一付睥睨天下的氣勢。自我感覺,好久沒有這樣過了,當了許久的小混混,忘卻許久的黑老大感覺又回來了。   弄竹苦笑笑。你殺了冰成子的弟子、殺了陰百康的弟子,如今又殺了胡長壽的弟子,這一丘之貉的老傢伙,你算是全惹上了。天下排名前十的十大化神末期高手,你就惹上了三個,自求多福吧!   人群中的黑袍老者對邊上的紫袍傳音道:「郁兄,這小子修為尚淺,就已經嶄露頭角,假以時日必成禍害。我們兩個一起出手,趁此機會,把這小子給除掉。」   紫袍老者皺眉回道:「管兄,你我兩個渡劫末期打一個元嬰期,眾目睽睽之下,未免讓人笑話吧?」   「話不是這樣說。」黑袍老者沉聲道:「一個華夏來的小子,挑戰諸國修士,如果讓他活著離開,而我們卻無人能挫其鋒芒,那才是天大的笑話。何況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一齊上都沒關係,就我們兩個也不算違規。」 第四百九十七章 後果嚴重   「管兄,你沒發現這小子的法訣有些邪門?你認為我們真的有把握除掉他?」紫袍老者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黑袍老者嘿嘿笑道:「郁兄多慮了。你注意到沒有,這小子制勝的奧妙皆在那雲霧之中,我們只要不進那雲霧,他拿我們就沒辦法。或者說,在他還沒釋放出那雲霧前,就把他給宰了……嘿嘿!你我倆人出手,想必那小子也沒有放出雲霧的機會。郁兄,殺了那小子後,儲物袋裡的東西,你我平分,包括那兩把寶刀,你說如何?」   紫袍老者本還面有猶豫之色,一聽到那兩把寶刀,眉頭微微一動,微微頷首道:「也許可以一試!」   躍千愁本以為剛才的一戰,足以震懾這群人,見喊話後沒人答話,一陣冷笑,便要去撿那儲物袋。誰知還沒走到文瑞面前,兩隻儲物袋破風而來,砸在他的眼前。   回頭一看。一名黑袍老者和一名紫袍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場中,前者冷笑道:「東西就不用撿了,等下我們替你撿。」語氣充滿了自信。   觀戰的人群頓時又騷動起來,眾人見躍千愁連渡劫末期的褚定芳都宰了,確實震驚不已,沒想到一個元嬰期居然有這本事,已經是不做他想,做好了顏面無光的準備。   突然出現的倆人又給了大家希望,不少人都認識二人,對於這兩名渡劫末期的出現,也確實讓大家意外。原本都認為渡劫末期會顧及面子,不可能出現二個以上的人物同時打一名元嬰期。然而一名渡劫末期也不見得能打贏躍千愁。   正準備接受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意外出現了。此時眾人沒人會對二人的行為不恥,因為關係到所有人的顏面。   不過也有人看不慣。弄竹冷哼了聲,對文瑞傳音道:「有些人還真是不要臉。」   文瑞笑笑不語,大話是躍千愁自己說出來的,既然敢說出來,就要有面對現實的勇氣,也不能全怪別人。   躍千愁瞇眼打量著二人,這個時候還敢出來說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渡劫末期的修士無疑。果然,耳邊弄竹的傳音響起:「你小子不要疏忽大意,穿黑衣服的是陰百康大弟子司空絕的弟子管中楷,穿紫衣服的是紫荊國化神中期修士上官太平的弟子郁蘭都,倆人都有渡劫末期的修為。」   「兩位決定一起上嗎?」躍千愁語帶譏諷的問道。   郁蘭都臉色微微有些尷尬,反倒是管中楷面色自若的冷笑道:「你要是怕還來得及,跪地求饒。留下儲物袋裡面的東西,饒你不死。」   「想要東西,得有本事來拿。」躍千愁話一說完,立馬甩出一把飛劍,迅速竄向高空。這倆人明知道自己有點手段,還敢前來,定是有把握對付自己,他現在可不敢輕敵。   「嘿嘿!」管中楷冷笑一聲,儲物袋裡一把飛劍「咻」的閃出,直接朝飛向空中的躍千愁追殺而去,自己則是一個瞬移消失在原地。   都沒猶豫,郁蘭都「唰」的一聲,以極快的速度騰空射去……   眾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過去。芙蓉也大致猜到了倆人的修為,緊閉著嘴唇,一聲不吭,在默默的擔心。她怕自己萬一發出聲音會影響到躍千愁。   聽到下方傳來的呼嘯聲,躍千愁略看了一眼,馭劍橫閃,與追來的飛劍擦身而過,一陣強風差點把他從劍上給吹下來。這就是修為相差太大的後果。   剛心有餘悸的躲過一擊,卻發現自己躲閃的方向。一身黑袍的管中楷已經在前方恭候多時,冷笑著隨手奪過轉彎飛來的飛劍,抖出巨大的劍罡,當頭便斬。   我靠!躍千愁嚇了一跳,趕緊再閃,透明的劍罡再次擦身而過。可不管他往那個方向閃,管中楷都能及時堵在他的前面,游刃有餘的一劍劍緊追不捨,鬧得他次次驚驚險險,堪堪躲過。落在旁人眼裡,管中楷就好像是貓戲老鼠一般。   對方根本就不給他釋放濃霧的機會,短暫的釋放一點出來,又產生不了效果。二話不說,兩隻袖口青光閃耀不斷,瞬間漫天飛劍盤旋護體。同時分出上百支迂迴襲擊管中楷,期望能給自己爭取點喘息的時間。   也確實起到了點效果,管中楷有些顧忌的揮劍如趕蒼蠅,畢竟之前有三名元嬰期就是因為被這青色的飛劍包裹後,莫名其妙的便被宰了。上百把飛劍不斷的被磕飛,又不斷的纏了過來,可不就像蒼蠅一樣。   「呼」突然下面又是一聲急嘯傳來,瞥了眼,又是嚇一跳。乃是郁蘭都見他開始反擊後,立馬雙掌朝空合推出了一個臉盆大的光球,快速射來。   我靠!龜派氣功!躍千愁兩眼瞪得老大,趕緊御劍快閃。他雖逃過了,身後沒及時閃開的飛劍卻遭了秧。「崩」在一陣強烈的爆炸聲中,密密麻麻盤空飛旋的飛劍被炸得七零八落四散。   強悍的衝擊波如重錘一般,猛烈的撞擊在了他的後身。衝擊波直接將他衝下了腳踏的飛劍。躍千愁只感覺兩眼有些發黑,嗓子眼一甜,「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才幾個瞬間的功夫,都不夠瞧的,立馬就被打傷了。這就是修為相差太大的結果,對方一但有備而來,憑他這元嬰期的修為,簡直不夠對方當盤菜,輕易就出手把他給收拾了。   下面的芙蓉一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瞬間嘩嘩的出來了。弄竹一臉的嚴峻,卻仍對芙蓉傳音安慰道:「丫頭,沒事,這小子沒那麼容易死。」   文瑞的神情也有些凝重,如果這躍千愁真有大背景,萬一招來個了不得的人物,那只怕事情就要鬧大了。   觀戰的各國修士卻爆出了一陣歡呼,終於把這囂張的傢伙給收拾了一頓。   一失神,飛劍立馬失去了控制,紛紛下墜。管中楷擺脫了蒼蠅的騷擾,臉色一沉,手中劍浮起,被他一掌推出,如奔雷般射向墜下的躍千愁。   郁蘭都一個瞬移到了另一面。又是一道光球推出,與管中楷的飛劍一起夾擊。看倆人的樣子,是準備畢其功於一役。   躍千愁一口血吐出,胸中開朗,眼前卻是恢復了清明。迅速掃了一眼,一股怒火不可抑制的爆發了出來,敢打老子!   「啊……」躍千愁仰天狂吼,體內所儲存的青火元素瞬間全部爆發了出來,一點都沒留……   滾滾青焰爆炸似的噴湧,管中楷和郁蘭都的兩眼瞳孔急劇收縮,火焰還沒到。無匹的高溫已經先到了。倆人突然有種捅了馬蜂窩的感覺,二話不說,迅速各自調頭施展出了平生最快的飛行速度,可仍嫌不夠,連連瞬移消耗大修為逃離。   之前褚定芳躲在護體罡氣裡面都承受不了這青色火焰的高溫,還要快速逃開。二人和他修為差不多,一眼就看出了厲害,哪還需要嘗試,先逃命要緊。   二人開始還以為躍千愁身上所藏的青火也就是之前所釋放的那些,要躲避也不困難。誰知居然有這麼多,這還是人嗎?人身上怎麼可能藏這麼多火。   倆人連罵娘的心思都有了,怎麼碰上了這麼個怪物。剛才還打的過癮,眼開就要將那小子給宰了,怎麼轉眼被對方給弄的逃命?早知道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郁蘭都放出的光球在離躍千愁還有近百米的時候,便直接被青火給烤爆了,炸出了一聲巨響,也只是在漫天的火海中掀起了一絲漣漪罷了,沒對躍千愁產生任何影響。   管中楷放出的飛劍就更不用說了,直接在火海中熔成了液體。與飛劍有感應的管中楷一陣肉疼,那把飛劍可是師傅送給他的上品法寶啊!   原本散落的上千把青色飛劍紛紛衝上天,融入青色的火海,只見蠕動嚇人的漫天火海又再次漲大幾分……   快速逃出十幾里後,管中楷和郁蘭都終於擺脫了青色怒火的追逐,倆人分立火海的兩頭,互不相望,心情卻是截然相同。   二人差點沒累虛脫了,憑他們的修為,一次瞬移至多只能移個五六百米的樣子。而瞬移消耗的修為太大,根本就不是能連貫多次使用的法訣。這一路連續使用了十幾次瞬移,哪是他們能承受的,實在是累的夠嗆。   等倆人回過頭來觀望時,差點把腸子都悔青了,感情往天上和地下逃都沒事,這火是橫向追的。不過想想又不敢肯定,萬一對方能操控火焰上下追呢?這是很有可能的。   一個讓眾人終生難忘的場景出現在了空中,青色的火焰,漫天青色的火焰。遮天蔽日。方圓十幾里的天空,全部被青色的烈焰給浮蓋。晃晃青光照耀著一方天地,數十里外的大央城也被驚動了,百姓有的爬上高樓屋頂,還有許多紛紛擠出城外觀望遠處空中的奇觀……   青火當空的下方,觀戰的人群中,修為低下的已經快受不了了。上面的青火雖然與下面隔了個百來米,但要這樣一直烤下去,他們哪能吃的消……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三千人質   然而首先遭殃的。卻還是周邊與世無爭的深山老林,哪能禁得住青火的威力。雖沒直接接觸,但沒一會兒,便全部燒著了。深山老林的各種植被繁茂,這一燒也是滔天大火。飛鳥飛不起,野獸也是無法逃脫這瞬間降臨的災禍,被吞噬在無情的烈火中。   天上青色浮湧的烈火,地下漫山遍野的熏天烈火。天上的青晃晃耀眼,地上的火紅並發出烏黑濃煙滾滾。當即把下面觀戰的地方困成了火海中的牢籠。   呆在火海兩頭喘息的管中楷和郁蘭都,被天上地下的情景給驚呆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兩人不知原來觀戰的地方更是亂成了一團糟,三千多號人啊!要出人命啊!要逃走,也只有極少數修為高的人自信能闖出這綿綿火海。當然了,是從貼近地面的凡火間逃走。   可這裡大部分跑來湊熱鬧的都沒有達到渡劫期,渡劫期以下的,包括元嬰末期的,誰都沒把握逃出這綿延數十里的火焰山。從天上走就更別想,被青火封鎖了。   青火中的躍千愁稍加理順了胸口的紊亂氣息,腳踩一把黑色飛劍,沉著一張臉,浮出茫茫青色火海。環顧四周沒見到那倆打傷自己的傢伙。當即真元運轉,放聲大吼道:「管中楷、郁蘭都,你們倆個給老子滾出來。」   聲震四野,下方的人是聽得比較清楚。落到管中楷和郁蘭都的耳朵裡,幾乎已經輕不可聞了,但憑二人的修為,卻還能聽清是什麼。   倆人神情直抽抽,不約而同的瞧了眼這茫茫火海,皆在暗中腹誹不已:鬼才去!這架根本就沒辦法打,憑咱的修為不怕你,可怕這青色火海啊!假如跑過去後,你把這火海當面皮,把咱當餡包餃子,咱還能跑得出來麼?   二人自忖是沒那能耐再連續玩十幾把瞬移了,真的移不動了。   「管中楷,郁蘭都,倆個不要臉的傢伙,快快出來,老子陪你們大戰三百回合……」   「管中楷,郁蘭都,倆個無恥敗類,倆個縮頭烏龜,有種就滾出來,饒你們不死……」   「郁蘭都,管中楷,爺爺在此,還不快快現身……」   躍千愁站在火海上空破口大罵不停。倆人雖然氣得不行。無奈還是覺得老命比較重要,只能一臉煞白的當做沒聽見。不過事後傳出去後,那臉是丟定了。   下面的許多人都快受不了了,紛紛圍到了弄竹和文瑞的身邊求救!   「弄竹先生,文瑞前輩,求你們救救我們吧……」   「求兩位前輩救命啊……」   「求兩位前輩讓躍千愁收手吧……」   「不好了,已經有人昏死過去了……」   一群人圍著苦苦哀求,一些築基期的修士已然抵抗不住,昏倒了數十個。弄竹看了是又好氣又好笑,沒本事跑來湊這熱鬧幹嘛!   「之前躍千愁受傷,你們不是一個個叫好連天嗎?怎麼?現在又怕了?」弄竹抬頭朝天上努努嘴,沒好氣道:「你們既然巴不得把他給弄死,何不乾脆一起上去把他給殺了,自然獲救了,何必來求我。」   弄竹的話提醒了芙蓉。芙蓉滿眼怨恨的看著這些人,躍千愁被打得吐血,就是這些人還紛紛叫好,如今全部死光了才好。   這一心底純淨善良的女子,只怕這輩子還是頭次發出如此怨恨的詛咒。   文瑞一聲不吭,自從知道躍千愁背景深厚以後,就已經決定悄悄站在躍千愁這一邊了。最主要的是。霍宗明和言忌挑事的那天,他早就傳了消息回去,讓文家的人不要湊這個熱鬧。自己現在想想都覺得有先見之明!   目前這裡除了他和文柏,並沒有其他的文家人,他保個文柏還是不成問題的。至於旁人,他犯不著為他們得罪躍千愁這個背景深厚的人,所以乾脆不吭聲,讓弄竹去發言。   「弄竹先生,我乃是比丘國的修士,聽說先生和我家老祖交情匪淺,求先生看在我家老祖的份上,救我一命!」這一人開口,後面立馬就不得了了。   「弄竹先生,我是翡翠國的修士,我家老祖和您的交情也匪淺啊……」   頓時亂成了一片,弄竹愣了愣,原以為朋友多是好事,原來和麻煩事是相輔相成的。一夥人把自家的老祖宗搬了出來,他們的面子可以不給,他們老祖宗的面子卻不好不理不睬。   「管中楷,郁蘭都,你兩個是不是從小被太監養大的……」上面的躍千愁還在罵。   弄竹聽著越來越出彩的罵聲,伸手指了指上面,無奈道:「決鬥還沒結束,按規矩旁人是不能隨便插手的。」   話一說完,立馬有人哀求道:「弄竹先生,您就讓躍千愁放條路出來,這打鬥我們不看了,我們走!」   「是啊!是啊!我們求您了!」一人帶頭跪下。當即跪下了一大片。   弄竹咳嗽兩聲,揮手道:「都起來吧!我試試看,有沒有效果就不知道了。之前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他根本就不賣我面子,搞不好我開口也沒用。」   一群人紛紛催他快點,他們真的快扛不住了。   弄竹清了清嗓子,朝空中喊道:「躍千愁,我說你罵夠了沒有。再磨蹭下去,下面的人都要被你的火給烤死了。先放條路出來,把無辜的人給放出去。」   火海上的躍千愁正在火頭上,一聽到這話,當即破口罵道:「無辜個屁,一個個巴不得老子早死,要老子放他們出去,除非我腦袋長屁股上了還差不多……咦!靠!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   下面人聽到前面的話都是臉色一慘,再聽到後面的驚奇之言,眼神中又冒出了希望之光。然而接著聽完後面繼續的話後,一夥人全都傻眼了,悔不該求弄竹。   只聽躍千愁大聲喊道:「管中楷,郁蘭都,趕快給老子滾出來,不然這下面的三千人全部要因為你們而死。」他說這話時,邊操控火海邊際的青火垂地收攏。   頓時。這方圓十幾里內,全部被封死了,如同扣了頂青色的火帽子一般。   火海邊際的郁蘭都有些傻眼了,難道這傢伙真的敢一下燒死三千修士?   另一頭的管中楷卻是直接否定了躍千愁敢這麼做,開始發話喊道:「躍千愁,罵累了沒有?你還是乖乖的把火給收了,我們的事情到此為此,就當做從來沒發生過。如果你想拿三千修士的性命來威脅我,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管大懦夫,你放心。我罵累了自然會有人幫我罵,保管罵得你祖宗十八代永世不得超生。」躍千愁大聲吼完後,對下面喊道:「下面的人,你們都聽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放你們,而是管中楷認為你們的死活跟他沒關係,這分明是暗示我把你們給燒死。好,我就讓他如願以償!」   「不要啊……」   「躍先生饒命啊……」   「躍先生手下留情啊……」   下面驚慌失措的喊聲亂成了一片。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我告訴你們,就因為管中楷的這番話,方圓十幾里內已經被我的青火給封鎖了。蒼蠅沒縫飛出去,螞蟻沒洞爬出去,渡劫末期也得乖乖的等死。想出去,給我把管中楷和郁蘭都罵出來,我便放你們離開,否則統統得死!」   聞言,下面還有幾十名想看結局的渡劫期高手頓時傻眼了,紛紛頂著護體罡氣穿越地面的火海快速飛走。十幾里的距離對他們來說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到了盡頭後,發現果然如躍千愁所說,青火已經由上到下封了個死死的,貌似正在漸漸收縮。看那深青的火牆,只怕不是一般的厚,想闖出去估計沒戲。   他們也不敢冒那個險,又紛紛掉頭飛了回來。就因為來回等於加了一倍的距離,都感覺烤的有些吃不消了。眾人見他們飛回來了,結果不用問,肯定如躍千愁所說。   其中一名返回的渡劫末期修士,更是跺足啐道:「管中楷,你這好死不死的,要不說話就乾脆一直別說。就你這一嗓子,非害死我們不可。」接著對眾人苦笑搖頭道:「這火罩正在朝這邊慢慢收縮,一但收攏,我們必死無疑。」   頓時都慌了,求躍千愁手下留情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大家都考慮的怎麼樣了?」躍千愁冷笑道:「我這人一向心地慈悲,害你們的人其實是管中楷和郁蘭都。你們給我罵,給我狠狠的罵,最少要比罵我的時候狠一百倍,給老子把那倆縮頭烏龜罵出來。罵得他們出來和我決一死戰。如果我死了,你們自然就得救了。如果他們死了,我保證放了你們……他媽的,還猶豫個屁啊!小心老子現在就拿你們當烤乳豬。」   出乎意料的是,先開口罵的反而是剛才那名去而復返跺足的渡劫末期修士,只聽他狂吼道:「管中楷,老子是辛老三,你他娘的要打就打,不打就乖乖出來認輸,別他娘的害我們。你再不出來,等老子有機會出去了,把你腦袋擰下來當尿壺,給老子滾出來……」 第四百九十九章 趕緊罵   這話吼出來還是具有一定的震撼力的。加上修為頗高,嗓門自然也大……   辛老三是誰?躍千愁愣了愣,沒想到自己手上的人質裡,還有這樣厲害的傢伙?他雖不知道辛老三是誰,卻聽弄竹說了管中楷的身份……化神末期高手陰百康的大弟子司空絕,同樣是位化神初期的高手,管中楷就是司空絕的徒弟。這樣說來,管中楷乃是陰百康的得意徒孫。   而這辛老三居然能說出把管中楷腦袋擰下來當尿壺的話,顯然並不怕管中楷,搞不好來頭比管中楷還大。   火海盡頭的管中楷怔了怔,神情抽了抽,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咂舌自語道:「辛老三?他怎麼也來了,開始沒看到他啊?」   「辛老三也在裡面?」另一頭的郁蘭都自言自語的苦笑道:「管中楷呀管中楷,你何必把我也拖下水,現在事情越鬧越大了吧!」他說這話,卻忘了自己的貪心作祟。   看了眼漸漸向遠處蔓延的山火,大好的山林冒著滾滾濃煙……   躍千愁不知道辛老三是誰,他二人卻是知道的。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天下第一神醫、天下第一美女、化神中期高手、靈芳谷谷主,五個響噹噹名號集於一身的露妍清便是他師傅。   辛老三共有兄弟九人,最奇的是。九人乃是一母所孕的九胞胎。一人同時懷上九胞胎,可謂是世所罕見的事情,其母也因此差點丟掉了性命。幸好遇見了有天下第一神醫稱號的露妍清,這才得以保住了性命順利分娩。   九兄弟出生後,身體孱弱,命在旦夕,又是露妍清出手救了兄弟九人的性命。事後,露妍清發現這九兄弟居然都有修行天賦,實在是稀奇的事情,於是便將九兄弟一起收為了弟子。   九人出生後,雖然是按照分娩的順序排了長幼,可九人的修行資質卻沒按這順序來。最小的老么,也就是辛老九,天賦極高,如今修為已然到了化神初期,看其修行速度,居然有直追其師傅的潛力。   其他八人,修為也都到了渡劫末期。當然了,這和露妍清所煉製的靈丹妙藥也不無關係。   兄弟九人向來是打架一起上,一個受了欺負,其他八個一起來報仇。但凡和他們有過瓜葛的人,個個被鬧得頭痛不已。倒不是怕這九人,而是怕這九人的師傅露妍清。   四大奇人之一,哪個都不是好惹的。排第一的畢長春,那身修為驚天動地,沒人敢惹。排第二的文瀾風,修為也同樣高得嚇人。除了畢長春外,還沒人是他對手。排第三的南明老祖和排第四的露妍清,雖然修為不是很高,但天下沒幾個敢不給二人面子的,求他們的人趨之若鶩,真要得罪這兩位,不用他們親自出手,隨便放個消息出去,打不死也累死你。   最要命的是,這露妍清有位出了名的護花使者,便是那四大奇人之一、修為天下第二的高手文瀾風。誰敢欺負露妍清,甚至不用她開口,文瀾風便會悄悄的去給她出氣。試問,這天下有幾個人敢惹露妍清?同時,誰惹了辛家九兄弟和惹了露妍清有什麼區別?   所以說,一聽辛老三罵開了,管中楷那是一腦門子的虛汗,別說是他,就算是他師祖陰百康也要忌諱三分。   可再怕也沒自己的老命重要啊!這青色火海,衝進去了真不敢保證還能出來。當即放開嗓子喊道:「辛兄,我和你無冤無仇。你不能怨我啊!這不關我的事啊!火是那傢伙放的,你讓那傢伙放你出來啊!」   這話一說完,便聽辛老三喊道:「放屁,不關你的事關誰的事?兩個渡劫末期恬不知恥的跳出來打一個元嬰期,打到半路上又不打了,你不打就乾脆認輸,人家罵你半天也不出來,還要不要臉了。我告訴你,你要麼過來繼續打,要麼認輸。要敢跑?害死了老子,保證你躲回『聚寶盆』也把你揪出來,沒人保得了你。」   管中楷鬱悶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姑且不管辛老三罵不罵自己,但有一點人家是說的沒錯的,自己真要是跑了,害死了這傢伙,就算躲回了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聚寶盆』,靈芳谷的人還真能把自己給揪出來。   師祖陰百康的為人他很清楚,欺軟怕硬!何況下面渡劫末期的徒子徒孫不少,不會為了自己一個人得罪靈芳谷,而壞了大事。很有可能讓自己出來謝罪。   一時間真是難以抉擇,跑又跑不掉,現在過去又畏懼這能要人命的火海,而認輸以後就別想在修真界抬頭了。   「這算他媽的什麼事啊!」管中楷自嘲道。他之所以跳出來和躍千愁作對,就是聽說躍千愁在華夏修真界殺了自己一個同樣是渡劫末期的小師叔。實際上也並非是為了報仇什麼的,其實就是想討師祖陰百康的歡心,誰想才動手沒幾下,就鬧成這樣了。當然,躍千愁那兩把寶刀也是吸引他出手的原因。   另一頭的郁蘭都腸子都悔青了。連連歎氣,乾脆繼續保持沉默。憑管中楷的背景都怕辛老三,他就更不用提了。   火海上的躍千愁樂了,聽倆人這話裡的意思,感情管中楷是真怕這傢伙。當即喊道:「罵的好!其他人也給我罵起來,大家不用擔心,這麼多人一起罵,他聽不出誰是誰,不用怕他報復。」隨即又補了一句:「忘了告訴大家,這火罩正在慢慢收攏,能給大家的時間不多了,趕緊罵吧!」   這話說的好,大家不敢罵多少就是因為怕逃了這一劫又逃不了管中楷的報復。被點醒後,一個個不客氣了,果真是義憤填膺的放聲大罵。   「管中楷你個膽小如鼠的東西,滾出來……」   「郁蘭都,無恥小人,沒種跑出來丟什麼啊……」   兩千多人在怒吼,因為已經倒下了數百個。那可真是吵得天上地下都不得安寧,罵什麼的都有,比罵躍千愁的時候狠多了。   火海上的躍千愁抓了把回氣丹塞進嘴裡,雙臂抱胸慢慢嚼,臉色不怎麼好看。腦中在盤算……既然在修真界混了,這口血就不能白吐,否則以後還不是誰都要欺上門來。倒要看看那兩個傢伙到底怎麼辦,來了就弄死他們,不來,只好讓下面人受點委屈。要搞事,就乾脆把事搞大點,死人的事是天天有的,不過是人多人少而已……   弄竹搖頭歎氣,一幫人沒多久前還在罵躍千愁,現在調過頭又在幫躍千愁罵人。今天這事算是見識了。這趟算是不虛此行,就是耳朵吵得有點發麻……   文瑞和文柏也是相視無語,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了,管中楷和郁蘭都算是倒大霉了。   火海兩頭的管中楷和郁蘭都臉色忽紅忽白,說聽不見是假的,被這樣搞上一頓,就算沒事,以後在修真界也要盡量少出門了。   管中楷正氣得直抽抽,身後突然有破風聲傳來,猛的回頭看去,原來是米如海和米如全來了,臉色稍緩。   「原來是管兄,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米如海話說了一半,頓時止住了。火海中傳來的罵聲不絕於耳,罵什麼的都有,罵得不是一般的難聽。   倆人發現這裡的異常後,擔心老大的安危,遂一齊趕了過來,誰知道會聽見這些。面面相覷後,看了眼下方正不斷擴大的山火,倆人又同時眉頭一皺,米如海沉聲道:「這麼多人在罵你和郁蘭都。管兄,莫非這火海是你和郁蘭都弄出來的?」   「米兄,別誤會,我怎麼可能到霍前輩的地盤上隨意放這麼大的火,何況還是在大央城邊上。」管中楷連連擺手道。他現在本就惹了一身的火,哪還能再惹霍宗明。   「到底是怎麼回事?」米如海皺眉問道。   「兄弟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碰上煞星了,晦氣!」管中楷愁眉苦臉的把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兩兄弟聽得目瞪口呆,老大出來招待客人,他倆一直守在皇宮內,卻沒想到躍千愁已經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回過神來後,米如全著急道:「管兄,你是說我大哥也還在這火海裡?」   管中楷聞言,眼睛一亮,點頭道:「不錯。米如山確實也在裡面,你倆兄弟不妨逼那躍千愁放人。」   米如全一聽,當即就急了,回頭喊道:「二哥,我們去救大哥。」說完就要閃人。   「慢著!」米如海一把拉住了他,目光灼灼的盯著管中楷。後者有些心虛的避過他眼神,暗忖,剛才昏頭了,不該把事情的經過講得那麼清楚,否則也好利用二人逼那躍千愁。   「二哥,你還猶豫什麼,大哥有危險啊!」米如全著急道。   米如海沉聲道:「你剛才沒聽管兄說嗎?躍千愁挾持了三千多人的性命,不只我們大哥一個。你我要是沒頭沒腦的闖過去,能逼躍千愁放人自然是好,還能給管兄解決麻煩。倘若要是把躍千愁給逼急了,來個玉石俱焚,那大哥和那三千號人豈不是白死了,這個責任不是你我能擔得起的。」 第五百章 收場   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急昏了頭的米如全當即醒悟,怒聲道:「管中楷,你想利用我倆兄弟。我告訴你,我大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不管你們天下商業協會勢力有多大,你別想出大央國。」   「誤會,誤會,沒有的事。」管中楷連連賠笑。嘴裡卻是比吃了黃蓮還苦。   米如海瞧著漸漸收攏的晃晃青色火海,雙眼中的震驚神色依然未褪盡。修士雖然儘是些見慣了稀奇古怪事物的人,但這場面也確實夠壯觀的。   米如海回過頭來,雙眼如鷹隼盯向管中楷沉聲道:「管兄,這幾千號人在罵個不停,你躲這裡也不是辦法啊!總得解決啊!瞧這罵聲,你不出面是沒辦法了,我家大哥不能有事!」最後一句話,已經隱隱透著咄咄逼人的味道。   管中楷兩眼一瞇,沉聲道:「米如海,你這是威脅我?」   這話一出口,米如全「嗖」的到了他身後,倆兄弟一前一後將他夾在了中間。估計一言不合,倆人就要出手。   「管兄想多了。」米如海悠悠道:「躍千愁能逼得你躲在這裡不過去,說明這火海的威力非凡,說句不中聽的,你去了很有可能也是死路一條,我說的沒錯吧?」   見管中楷沉著一張臉不說話,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可你要是就此躲開了,一但辛老三出了事,露妍清找上了陰百康,只怕你師祖他也不會放過你。要我說,有時候命比面子重要,認輸也未嘗不是條出路。管兄啊!不要再猶豫了,當機立斷吧!」   管中楷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米如山,知道米如海這番話是先禮後兵,一但自己不答應,只怕就要動手了。不說殺了自己,最起碼是不會放自己離開。   剛才連續使用了十幾次瞬移,真元消耗巨大,加上法寶飛劍也被毀了,估摸著自己能從倆人手中逃走的機會不大。一番掂量後,管中楷沉聲道:「多謝米兄的一番忠告,這份情意我一定銘記不忘,來日再報。」   話裡的意思值得玩味,米如海淡淡一笑,讓開身,對著火海方向做了個請的手勢。   管中楷胸口一陣起伏,這算是被逼無奈啊!咬牙怒吼道:「躍千愁。為了修真界三千同道,我認栽了。你把火收了放人吧!」   火海下的聲音頓止,大家雖然罵得口乾舌燥,但臉上卻露出了驚喜,就等躍千愁放人了。   踏劍矗立在火海之上的躍千愁聞言一愣,沒想到管中楷會認輸,那怎麼行,自己被打傷的仇還沒報呢?   火海另一頭的郁蘭都也是有點難以置信,但是管中楷的聲音確認無疑。心中鬆了口氣,管中楷都認輸了,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傳出去,管中楷比他更丟人。當即也喊道:「為了修真界三千同道,我郁蘭都也認栽了。」   躍千愁陣陣冷笑,打了老子就想這樣了事?大聲吼道:「別把修真界三千同道拖出來長臉,自己是什麼東西自己清楚。還有,老子不知道認栽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來,下面頓時亂了套,都以為躍千愁要反悔。人群中的辛老三頓時兩眼一瞪,吼道:「管中楷,郁蘭都。你兩個把話說清楚會死啊!」   郁蘭都還好點,畢竟是跟著說的。管中楷卻是氣得咬牙切齒,怒吼道:「辛老三,話我已經說出口了,是那小子不守規矩。辛老三,你別欺人太甚,難道真以為我天下商業協會怕你靈芳谷不成?」   辛老三當即回喊道:「少放狗屁,認輸就認個光明磊落,少扯那麼多彎彎繞。如果你二人認輸了,他躍千愁還敢扯著不放,我那些兄弟第一個不放過他,跟你二人沒一點關係。」   管中楷一向自認聰明,沒想到今天碰到的,都跟他玩硬的,一點餘地都不給他留,當即氣得渾身直哆嗦。   米如海淡淡笑道:「米兄,辛老三說的不錯,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何必還在乎那一哆嗦。把話說個明白也沒什麼不好。」   「米如海……」管中楷兩眼怒瞪而來,隨即怒極反笑的連道了幾聲好,遂吼道:「我認輸!」說完立馬調頭掠空而去。   米如全回頭看了眼,皺眉道:「二哥,就這樣放他走?看他樣子似乎對我們嫉恨上了,不如趁機把他給……」   米如海揮手打斷道:「不用管他,最後三個字已經讓天下商業協會丟盡了臉,用不著我們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我認輸!」郁蘭都的聲音也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火海下的所有人再次冷場,等著躍千愁的動靜,如果他還找理由。那就是存心想置大家於死地了。   媽的!懦夫!躍千愁啐了口唾沫,沒想到這樣咄咄逼人,他們還能嚥下這口氣。對方直接喊出了「我認輸」,如果他再揪住不放,以後也別想在各國露面了,都不會放過他。   回頭再找你倆個王八蛋算賬!躍千愁稍稍平息了胸中的怒氣,浮於空中,張開了雙臂。青色火焰以他為中心迅速回縮,頃刻間盡數回歸。躍千愁此時才發現下面山野到處燒得一塌糊塗,火勢還在朝外擴張。   終於重見天日,下面的一夥人總算放下了心來。再看空中的躍千愁,將青色火焰收盡後,快速御劍俯衝下來,一個斜飄,衝著山野燃燒的熊熊烈火中衝去。   只見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躍千愁所到之處,火焰紛紛伸出了觸手向他捲來,下面的火焰轉眼就被他身體吸了個一乾二淨,連一點火星都看不到。   方圓十幾里內到處能見到躍千愁御劍飛行的身影,此時眾人也終於明白了躍千愁在幹什麼,原來在滅火。眾人一陣嘀咕,這傢伙剛才還和瘋子一樣,拿這麼多人命做要挾。現在卻幹這事,看來剛才也只是在威脅管中楷和郁蘭都,不會真下手,大家只是虛驚一場罷了。   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卻不知躍千愁沒那麼心善,對這幫辱罵自己的傢伙,之前已經下了將他們全部誅殺的念頭。要不是管中楷和郁蘭都的退步,只怕一夥人現在已經在哭天喊地了。   其實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就是這麼做了。足足花了近半個時辰,才將所有的山火全部收斂。再回望,四周已經是焦黑一片。   御劍回來。落地後冷漠的掃了眾人一眼,一群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皆有些怕了他。眾人親眼目睹這傢伙連續殺了十幾人,連渡劫末期的都被他給宰了,尤其是那和褚定芳彪悍的打鬥場面,不怕才怪了。現在不會再有人多嘴了,幾千號人安靜的很,目睹他將地上的幾隻儲物袋撿起。   當然,也有不怕他的人,辛老三便是其一。只見他走近,先朝弄竹和文瑞行了一禮,然後對躍千愁扯著嗓子喊道:「小子,膽子不小啊!居然敢拿幾千號人命當兒戲。」   躍千愁瞟他一眼,活脫脫就是一個精壯的農夫,穿著打扮也像,那味道倒是和南明老祖有幾分相像。漠然問道:「你就是辛老三?」   辛老三怔了怔,點頭道:「不錯,我就是辛老三,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躍千愁二話不說,摸出一個儲物袋往地上一扔,道:「開始吧!」辛老三一愣,問道:「幹什麼?」   「看你樣子,好像不服氣,現在事情還沒了結,我隨時接受挑戰。」躍千愁道。   「呃……」辛老三頓了頓,擺手苦笑道:「別想歪了,我比管中楷強不到哪去,擋不住你的滔天烈火。」   「那你是什麼意思?」躍千愁問道。表面上依然冷漠,但心底對這辛老三卻是比較欣賞,這人最少沒那麼虛偽。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喝兩杯酒。不知道你給不給我辛老三這個面子。」辛老三哈哈笑道。   「等我打完了再說。」躍千愁環顧四周,沉聲道:「還有誰不服氣,儘管來,我躍千愁隨時接著。」   「我看今天就到這吧!誰還想打,出了大央國再打,這裡不歡迎。」米如山面無表情道。三兄弟也會合了。站在一起目光掃過眾人。   他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是不歡迎眾人在大央國再鬧下去,其實又何嘗不是想給各國留下最後一塊遮羞布。試問在場的誰又有十足把握打贏躍千愁,難道真要被他打得一個出場的都沒有?那多難堪!   「先前隨我來的諸位,如果還要回大央皇宮,不妨隨我一起回去,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米如山仍下這句話,三兄弟一起掠空而去。原來出來的那幾百號人也紛紛跟去,躍千愁等人也不例外。   至於剩下的人,包括那些被高溫烤昏迷後,被人救過來的人也是各自離去。轉眼此地變得人去山空……   一夥人重新回到大央皇宮的那座殿內,安靜了好多。躍千愁卻發現原本不在眾人之列的辛老三也來了,還一直跟著自己…… 第五百零一章 文瀾風出關   遠處天際的沖天青焰消失後。大央城的老百姓雖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漸漸失去了興趣。畢竟太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多了個茶餘飯後的話題罷了。整個大央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百姓的興趣又轉移到了比武招駙馬上,權貴的熱鬧最容易吸引平民的注意。   皇宮的校場上,十幾個擂台同時比武。張鵬處在碧宛國的陣容,已經上去打了五場。一般練拳腳的權貴子弟哪是他的對手,他乃是征戰沙場的老將,何況修行後的速度和眼力更是遠超凡人。不願和那些凡人折騰,皆是一上場就三拳兩腳將對手給打趴下了,這還是他壓制著修為來,否則隨便動動就要出人命。   下場後,回到碧宛國的陣容內,覺得忒無聊,大高的個,偏偏卻是付無精打采的樣子。雖然他比較低調,奈何出手太顯眼了,吸引了各國比試者的目光不說,同時也驚動了皇宮大內的眼線。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御書房內趙恆的耳朵裡……   「張鵬?」趙恆愕然的望著身邊的大內總管太監。   兩鬢斑白的老太監笑道:「主子多慮了,此張鵬非華夏國的張鵬。乃是碧宛國一位老將軍的幼子,因為不能繼承爵位,才到我大央國來尋出路。」   趙恆點點頭,問道:「你說他連勝五場,沒有一場出手會超過三招?有這麼好的身手,在碧宛國就算不能繼承爵位,難道還不能謀個好出路?」   「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碧宛國的情況,兄弟相殘的事情很正常,想必也正是因為這點,才來了我大央國。」老太監恭敬道。   趙恆微微沉思,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交待道:「密切注意此人,若真是個人才,盡力招留。」   同樣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西宮別院留香齋,三姐妹也一直關注著比試的消息,聽到有一位比試出眾的人物叫張鵬後,三姐妹面面相覷,怎麼會這麼巧?大姐趙容香連忙問轉告消息的內侍,問這張鵬的來歷,得知是碧宛國來的張鵬後,三人才鬆了口氣……   偏殿數百名修士幾乎沒什麼人說話,目光都若有若無的看向躍千愁。大家都知道,今天這幾場打下來,躍千愁的名聲要在修真界響噹噹了。   躍千愁則在和辛老三大眼瞪小眼。讓躍千愁鬱悶的是,自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自己往這裡一坐,他就坐在自己邊上,一個勁的傻笑,好噁心!   按說這皇宮內是不允許其他修士隨便闖進來的,但是米氏三兄弟顯然對這傢伙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他人也沒一個有異議的,看來確實有些來頭。   「辛老三,你老跟著我幹什麼?」躍千愁終於忍不住了,沒好氣的問道。   辛老三有些奇怪的說道:「不是說好了嘛!請你喝酒啊!」   「我好像沒答應你吧?」躍千愁哼道。辛老三擺擺手道:「沒關係,你現在答應也不遲。」   邊上一直在悶聲看熱鬧的弄竹嘿嘿笑了起來,他也搞不清辛老三為什麼老是跟著躍千愁,但不妨礙他看熱鬧。   躍千愁挑了挑眉,沉聲道:「這裡這麼多人,你為什麼要找我喝酒?」   「人多有什麼用,你隨便放把火就解決了。」辛老三大著嗓門說道。一屋子的人被他說了個臉紅。   「呃……」躍千愁心想,這傢伙是有點沒心沒肺的哦,可偏偏有這麼多人怕他。頓了頓,問道:「辛老三,我可不會無緣無故和不認識的人喝酒,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連我辛老三的來歷都不知道?」辛老三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躍千愁露出鄙視的眼神,道:「你好像也不像是哪位化神期的高手啊!」   辛老三直接無視他的諷刺,拍了拍胸口。頗有些自得的說道:「我來自靈芳谷,家師正是靈芳谷的谷主。」   躍千愁愣了愣,隨即眼睛一亮道:「你師傅就是那個有天下第一美女稱號的露妍清?」   「你想幹什麼?」辛老三立馬警惕起來。對方的那種眼神和說話的語氣,他在許多對他師傅圖謀不軌的人身上看到過。   「呵呵!沒什麼,隨便問問。」躍千愁訕笑道。不過對這傢伙老是盯住自己不放,卻是滿肚子的琢磨,搞不好是對自己有所圖啊!   就在這時,殿外,米如山走了進來,朝眾人拱手道:「諸位,今天的比試到此為止,已經從各國篩選出的一百位優勝者,將會在後面的幾天繼續比試。」話說完便不說了,意思很明顯,這是要送客了。   眾人早就不願意呆這了,不允許四處走動不說,還不讓去看比試。當然了,大家也明白,這是怕眾修士會暗中出手幫助本國的比試人員,會干擾比試的公平。   一幫人開始散伙,紛紛步出偏殿,回到了各自保護的對象中。各國比試的子弟,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自然是順利晉級的,憂的自然是被淘汰的。   回到碧宛國的人群中,大家上了馬車返回。馬車上,躍千愁看到張鵬也是一付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好奇的問道:「張鵬,怎麼啦?難道還有人是你的對手?」   「沒有。連勝了五場。」張鵬悶悶不樂道,隨即苦笑道:「師傅,能不能不比了,實在是沒意思。」   躍千愁看了眼車裡的弄竹和芙蓉,道:「再說吧!」   一群人回到碧宛國使館後,幾人剛進小院,忽然發現一人凌空閃了進來,反應最快的弄竹在對方還沒落地的時候就一把掐住了來人的脖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辛老三。躍千愁無語,這傢伙居然跟到這來了。張鵬一臉的疑惑,不知道此人是誰。   被掐得一臉通紅的辛老三斷斷續續的說道:「弄竹前輩,手下留情。」   弄竹一臉冷笑道:「辛老三,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看我不說什麼,居然膽大包天到敢擅闖我的居所。別人忌諱你師傅,我可不怕。你信不信我把你給廢了,你師傅也頂多是罵上兩句。」說完甩手就將他扔到了一邊地上滾了幾個圈。   躍千愁暗暗咂舌,渡劫末期在化神期的手上,竟然就像是抓小雞子似的,隨便抓隨便扔,而自己想打敗一個渡劫末期卻費力的很。這就是差距啊!   辛老三呲牙裂嘴的爬了起來,對弄竹連連行禮賠不是。   話說,辛老三九兄弟可以仗著師傅的面子在修真界橫著走是不錯。但確實也有忌諱的人。那位差點把靈芳谷踏平的天下第一高手自然不用說,眼前的這位弄竹先生也是幾兄弟惹不起的人。他要是把幾兄弟給教訓了,他們師傅也不好說什麼,而且文瀾風找誰算賬也不見得會找到弄竹頭上。   「說,來這幹什麼?」弄竹喝道。辛老三乖乖回道:「回前輩,我是來找他喝酒的。」手指向了躍千愁。   「少跟我扯淡。」弄竹兩眼一瞪,喝道:「給我滾出去。」   辛老三嚇得一哆嗦,剛調頭還沒走,便見文瑞瞬移出現了。文瑞瞥了眼辛老三,神情有些著急的對著弄竹拱手道:「先生,我有要事趕會碧宛國。恐怕不能陪先生了。」   弄竹皺了皺眉道:「怎麼了?看你著急的樣子,難道碧宛國出什麼事了?」幾人也是跟著看來。   文瑞頓了頓,搖頭道:「不瞞先生,我家老祖出關了。」   「啊!」弄竹和邊上悄悄偷聽的辛老三同時驚叫了起來。芙蓉和張鵬不知道是誰,躍千愁有些狐疑的問道:「可是文瀾風文前輩出關了?」   文瑞默默點了點頭,一旁的辛老三卻是「哧溜」瞬移跑了,有通風報信的嫌疑。   弄竹苦笑道:「這下麻煩了,文瀾風,你可千萬別衝動啊!」隨即指著文瑞著急道:「文瑞,你盡快趕回去,想辦法攔住文瀾風,千萬別讓他現在去妖鬼域。老畢現在正有要緊事,他現在趕去壞事,簡直是找死。」   芙蓉和張鵬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躍千愁卻是有所明悟,他知道文瀾風正是被師傅打敗後才閉關的,如今重新出關,只怕是要去找師傅再分高低。   文瑞點了點頭,剛轉身,又回了過來,神情凝重的拱手道:「先生,我有一事請教,盼先生如實告知。」   「快說吧!」弄竹眉頭深皺,不知道他還磨蹭什麼。   文瑞不解道:「我家老祖閉關百年,這次出關定是修為大增。我聽先生話裡的意思……莫非先生仍然認為我家老祖不是畢長春的對手?」   「米粒之珠,焉能與皓月爭輝!」弄竹歎了口氣道:「平常化神末期的高手,哪怕修為再高,也能讓人感覺到一條底線。而畢長春卻永遠是遇強越強,修為深邃得讓人無法琢磨,是一個無法用常理來判斷的強大存在。我雖不知道文瀾風這次出關,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但我知道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再惹火了畢長春的話,只怕連命都要丟掉。」 第五百零二章 守株待兔   文瑞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默然道:「難道畢長春就永遠天下無敵?」   「哎!」弄竹拍了拍他肩膀道:「東海之約,畢長春沒有召文瀾風,乃是……東海之戰你也看見了,但我告訴你,畢長春根本就沒盡全力。你回去後,只需把那一戰的場面告訴他,文瀾風會知難而退的。快去吧!晚了將會追悔莫及!」   「謝先生提點。」文瑞深鞠一躬。他明白,文家目前後繼無人,憑他的修為還不足以為文家抵擋風雨,一但老祖隕落,整個文家將會遭受滅頂之災。謝過後,迅速消失在原地,空中一陣破空急速飛行的聲音遠去。   院子內靜了會兒,芙蓉和張鵬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因,但也聽出來了,一定是件棘手的事情。躍千愁出聲問道:「文瀾風這次出關,真的會去找我師傅一較高低?」   張鵬渾身一震,他再傻也聽出來了,自己的師祖是個無敵的存在,一時間默默站在那,心潮澎湃不已。   弄竹搖頭苦笑道:「這文瀾風。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明明是天縱之才,卻深陷情網,你無法想像他對露妍清癡迷到了什麼地步。為了露妍清,他這次出關,鐵定要找你師傅打一場。但你師傅現在正在煉製靈寶的緊要關頭,文瀾風如果現在去觸霉頭,你師傅只怕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躍千愁笑笑,也覺得這種人挺有意思,問道:「難道文瀾風打不贏還不知道跑麼?」   弄竹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感歎道:「你沒見過你師傅真正出手是什麼樣的,所以你不知道你師傅到底有多恐怖。跑?文瀾風一但把你師傅惹火了,他能跑到哪去?」   躍千愁無語,還真沒看過自己師傅打架是什麼樣的,想了想問道:「難道露妍清就不知道勸勸他?甘願看他去冒險?」   聽到這話,弄竹四處看了看,發現辛老三已經沒了影,苦笑道:「如果知道了消息,應該會勸吧!希望辛老三及時把消息傳回去。」   「怕就怕文瀾風一出關就直接奔妖鬼域去了,那就熱鬧了。」躍千愁喃喃自語道。   「所以我不能再留了,要趕回妖鬼域,希望還能有機會阻止事情的發生。」弄竹忽然盯向眼睛一眨一眨的芙蓉道:「丫頭,跟我走吧!」   芙蓉愣了愣,弱弱問道:「去哪?」   「你沒跟她說?」弄竹回頭問道。   躍千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走去扶住芙蓉的肩膀道:「芙蓉,是這樣的,你既然跟我在一起了。總得拜見拜見我師傅吧!你跟弄竹前輩走一趟……」   話還沒說完,芙蓉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極度緊張的問道:「你不要我了嗎?你要趕我走嗎?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躍千愁心臟猛的一揪,突然感覺好痛,臉上卻掛上了溫馨的笑容,輕輕將芙蓉拉到懷中,輕輕拍著她後背說道:「傻丫頭,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怕有一天你會不要我了。」   「我不會的,我想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芙蓉將頭埋在他懷裡,雙手勒緊了他的腰。   「聽我說。」躍千愁輕輕推開她,很嚴肅的說道:「我身為弟子,不能在師傅身邊盡孝,覺得很愧疚。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就有責任替我給師傅盡孝。弄竹先生是師傅的摯交好友,他會帶你去師傅那裡。我和弄竹先生說好了,有機會的話,他還會帶你去他的南海紫竹林玩,那裡有好多好多很漂亮的紫色的竹子,到時候我會去找你。」   芙蓉滿臉的不願意,卻慢慢低頭輕聲道:「我知道了。」   弄竹神情莫名的瞅著躍千愁,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如此溫情的一面。明明是怕這丫頭跟著他危險,卻變著花樣哄她。忍不住傳音戲謔道:「小子,你這算不算是善意的謊言?」   躍千愁懶得理他,輕輕端起芙蓉的臉,慢慢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拿在手中搖了搖說道:「想你的時候,我就會把你這張臉拿出來看看。若是有空了,我就立馬去找你。」   露了本來面貌,加上聽到這情話,芙蓉臉頰泛起緋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弄竹和張鵬。   師傅好肉麻!張鵬渾身一激靈,轉過了身去。弄竹卻是眉頭一挑,暗忖,我說呢!還以為這小子的欣賞能力有問題,原來也是個絕色美女,不過沒我家紫衣漂亮!   「好啦!你們倆個別情話綿綿了。躍千愁,臨走前,我有些話不得不告訴你。」弄竹一句話,來了個棒打鴛鴦散。   躍千愁恭恭敬敬的過來行禮道:「前輩請說,晚輩洗耳恭聽。」   這話聽在弄竹耳朵裡,讓他有點渾身不自在,猜這小子怎麼轉性了,說話客氣到了肉麻的地步,目光掃了眼他身後的芙蓉頓時明白了。感情這小子還是那德性,有求於人的時候又在裝孫子。   現在也不是和他計較這個的時候,神情一肅道:「躍千愁,我要提醒你了,你在這裡搞風搞雨別玩過頭了。化神期高手不像你接觸的那些修士,打起來就放兩把飛劍那麼簡單。」   「到了這個境界的。打鬥都是雷霆對抗,不是你現在的修為能抵擋的,所以你還是盡量少招惹他們。別以為你的青火有多厲害,對付渡劫期的還可以,碰到化神期的,根本就沒用。你在南海和我試過,當知道青火對我一點作用都沒有。你自己好自為之。」   「謝前輩忠告,晚輩一定銘記在心。」躍千愁行禮道。表面上很恭敬,心裡怎麼想的,別人也看不出來。   「走了!」弄竹交代一聲,隨手一個玄波光球將芙蓉給籠罩,迅速拔空而去。鬧得躍千愁連個和芙蓉告別的機會都沒有,天上已經沒了人影。   躍千愁收回目光,慢悠悠哎呀一聲道:「兩個化神期都走了,再呆在這裡,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張鵬眼睛一亮,道:「師傅,我正好不願意再參加那個比武了,不如我們現在離開大央城。」   躍千愁回過頭來,冷笑道:「不急,現在不急著走,不能這樣便宜了霍宗明。」弄竹剛交代的話,他馬上忘到了腦後。   拍拍張鵬的肩膀戲謔道:「好好比試。爭取早日把那公主弄上床。」   「師傅,難道你真要我做大央國的駙馬?」張鵬目瞪口呆道。   媽的!開玩笑都不知道!躍千愁咳嗽一聲道:「沒誰規定,和公主上了床就一定要做駙馬吧?」隨即擦身而過道:「你休息,我去找那請我喝酒的人。」   張鵬愣在了當地,回味他的話。恐怕躍千愁自己也沒想到,因為自己隨口的一個笑話,真讓這傢伙做出了傻事。   躍千愁晃到了使館外的大門口,四周看了看,便在大門外的高牆邊倚著,東張西望。門口的守衛面面相覷,都知道他是貴客。卻不知這貴客跟要飯的一樣,到底想幹嘛!   其實躍千愁是在這裡等人,不是等別人,就是等那個老是跟著他的辛老三。他相信辛老三跟著他,絕不會是因為只是想請他喝酒,一定是找他有事。既然有事,就一定還會來找他。   怕辛老三被弄竹嚇到了,不敢進去找他。所以躍千愁自己守株待兔,守在了門外等他。   果然不出躍千愁所料,過了個把時辰的樣子,辛老三不知道從哪個弄子裡竄了出來,搖頭歎息的望著使館高牆,又不敢再進去。   另一邊的躍千愁罵了聲睜眼瞎,早知道自己就站大門那邊的牆角了,側過身靠在牆邊當沒看見。辛老三百無聊賴,目光亂瞟間,終於看到了他。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擦了擦眼睛,不過那個靠在牆邊的背影很像躍千愁。   忍不住走了過去,探個腦袋過去一看,還真是躍千愁,正微微低個頭在那打盹。哈哈大笑道:「躍千愁,還真是你啊!你縮在這裡幹嘛?」   躍千愁睜開眼,一付不搭理的樣子,沒好氣道:「曬太陽不行嗎?」   「曬太陽?」辛老三看了看漸漸暗下的天色,四周已經開始有人升起了華燈,這個時候哪來的太陽曬。愣了半晌後,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弄竹先生把你給趕出來了?哎!理解,弄竹先生那人的脾氣確實不怎麼好。」   他在那搖頭歎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估計是想起之前被弄竹收拾的那一下子。   躍千愁聽到他這自圓其說的說法,實在想笑,發現這傢伙是有點憨。於是故意沉著一張臉問道:「你又跑來幹什麼?」   辛老三撫掌一笑,像撿到了金元寶一樣,拉了拉他袖子道:「走走走,我請你喝酒。我知道大央城哪個地方有好酒喝。」   躍千愁扭過頭來盯著他,盯著看了好久,眼珠東轉西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得辛老三有些心虛的問道:「你看什麼?」   「沒看什麼。」躍千愁悠悠然說道:「要我去陪你喝酒,也不是不行,但我這人喜歡喝花酒。」他手抬起,指向了遠處街頭一家綵燈初上鶯鶯燕燕的紅粉之地。 第五百零三章 喝花酒   辛老三的目光跟著看去。那張臉「唰」的一下就綠了,腦袋當即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那個地方我不能去,絕對不能去,我們換個地方。」   他師傅靈芳谷主露妍清乃是天下第一美女,曾經慕名而來的修真界登徒子不在少數。整個靈芳谷上上下下最討厭尋花問柳的人,他哪敢往青樓跑,要是傳出去了,不用師傅發落,只怕幾兄弟也要將他打個半死。   躍千愁瞇了只眼睛,有些玩味的瞅著他說道:「怎麼?心疼錢?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喝酒只喜歡去那些熱鬧的地方,其它冷冷清清的地方免談。」甩袖就要走。   辛老三一把拉住他,苦著臉道:「不是錢的事情,再貴的酒我也喝得起,但青樓諸類的地方,是我靈芳谷弟子的禁地,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一定還有更熱鬧的地方。」   「笑話!」躍千愁一把將他手給掙開,冷哼道:「你靈芳谷的規矩憑什麼套到我的頭上來,老子就喜歡去花姑娘多的地方喝酒。沒誠意就別說請我喝酒的事。以後別再找我。」   「唉!你別走啊!我們再商量商量。」辛老三愣是看著躍千愁理都不理的晃回了使館內,無奈的在牆邊轉圈圈。   過了沒一會兒,躍千愁又從使館內走了出來,一身的錦袍,手裡搖著一把金色的大折扇,大團的富貴牡丹晃得人眼花。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的朝紅粉眠樓之地走去,很有紈褲子弟去嫖宿的風範。   辛老三看得目瞪口呆,心道,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想雖這樣想,但卻不妨礙他繼續跟上去。躍千愁瞟了眼埋頭跟著的他,心裡也在暗暗嘀咕,這傢伙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不惜違背清規跟自己去逛窯子。   二人都不說話,走到離那張燈結綵的粉樓,還有個十幾米的距離時,辛老三再次拉住了他。躍千愁冷眉冷眼的訓斥道:「你又拉著我幹什麼?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行,你厲害,我知道你是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我叫你躍大爺行不?」辛老三苦笑道。   這馬屁拍的,躍千愁臉色稍霽,他倒是很喜歡第一高手這個稱號,雖然是化神期以下的。嘴裡卻不留情:「就你這一大把年紀,我當不起你大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到這裡喝酒沒關係。但不許幹別的。」辛老三咬牙道。   「放手!」躍千愁用扇子敲了敲他手,道:「不用你請,也不用你陪,喝頓花酒的錢,我自己還是掏的起,不需要別人干涉我的自由。讓開,今天以後,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來往。」   「!」辛老三退而求其次道:「我不干涉你,但你要保證不將我來這的事情告訴第二個人。」   這句話一出來,躍千愁臉上立刻陰轉晴,換上了笑臉拍著胸脯說道:「這點你放心,你可以到華夏修真界去打聽打聽,我這人是出了名的守信用,說一就是一,絕對不會把你來這這這的事情告訴第二個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呵!那就好,那就好!」辛老三一臉的尷尬,笑得很勉強。   「走!」躍千愁精神抖擻的拖上了他。辛老三不斷地東張西望,生怕碰到熟人。   『春暖樓』三個金字在綵燈的照耀下灼灼生輝,居然還是金字招牌。門口群芳招搖,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往裡面拉來往的路人。有些本不願進去的,耐不住三兩成群的酥胸一擠兌,摸摸錢袋子,咬咬牙便進去了。   躍千愁紈褲子弟的打扮,那是異常顯眼,一看就是位有錢的主。春暖樓下的姑娘們,眼睛頓時一個個變得賊亮賊亮,蜂擁而來擠啊磨啊的。躍千愁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的往裡走去,辛老三身在重圍下閉上了眼睛,幾乎是被躍千愁給硬拖了進去,一入此門,渾身冰冷。   「公子、少爺、爺、大爺……」一連串的稱呼軟軟吐來,讓人骨頭也有些跟著發軟。   躍千愁顯然不怵這場面,扇子一收攏,東挑一下,西挑一下,這裡點點,那裡敲敲。辛老三已經是看得有些發懵。   這時一位徐娘半老的老鴇,迎面而來,一些撓人心窩的話還沒出口。躍千愁便扇子一點,冷笑道:「上好的雅間、上好的酒菜、紅牌的姑娘,一樣都不能少,否則爺立馬叫人把你這破窯子給拆了。」   這話有點冷場,周邊靜了靜,老鴇愣了愣。但她也是場面上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客人的一兩句話而見惱,立馬又換上了笑容,回頭喊了聲有貴客。周邊頓時又恢復了鶯歌燕舞。   老鴇親自領著倆人到了間大套房,問倆人滿意不滿意。她目光有些好奇的偷偷打量二人。一個紈褲子弟硬拉了個農夫模樣的漢子逛窯子,這事倒是頭次見到。   「少囉嗦,趕快下去安排。」躍千愁摸出一錠金子,隨手拋出,毫不客氣的喝了聲:「滾!」   老鴇接住金錠掂了掂,發現是實在傢伙,臉上樂開了花,果然是位有錢的大爺,哪還管客人的話有多難聽,屁顛顛的退了下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出手一闊綽,服務堪稱神速。沒一會兒,躍千愁要的上好酒菜和紅牌姑娘們都來了,一時間鶯歌燕舞,房間裡好不熱鬧。   聽著小曲,躍千愁嘴巴左右逢源,一口小酒,一口菜,都有人伺候著,兩隻手更是東摸西摸,惹來陣陣嬌呼「討厭」。   辛老三被幾個姑娘圍著又摟又抱,卻是如坐針氈,不敢輕舉妄動。像個木頭一樣,視紅粉如骷髏。   「摸摸你的腰啊!好風騷啊!摸摸你的背呀!跟我睡呀!摸摸你的腿啊!好多水啊……」躍千愁嘴裡唱著淫詞浪曲,唱到哪裡手便摸到哪裡。不停的和姑娘們打情罵俏。   辛老三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見他玩得那個溜,心裡肯定以及確定這傢伙是這種場合的長客。   躍千愁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瞥他一眼,見他不為所動,漸漸也沒了興趣。邊上一個袒露著大半雪白胸脯的妖嬈女子貼來嗯嗯道:「爺這曲子唱得真好,奴家還是頭次聽到,爺就行行好,教教奴家吧!奴家學會了,一定替爺廣為傳唱。」   「你當爺是賣唱的?」躍千愁語氣冰冷。滿臉的笑容瞬間消失,目光如利刃般的盯去,嚇得那姑娘一哆嗦。簇擁著他的姑娘們相視一眼,立刻貼了過來緩和氣氛。   「滾,都給我滾出去。」躍千愁喝了聲,雙臂一揮,五六名姑娘全部翻倒在地。隨手指向圍著辛老三的幾名姑娘道:「你們也滾,沒爺的招呼,不准進來。」   一股陰冷的氣息逼得這十幾名姑娘一哆嗦,當即花容失色的全部退了出去。   少了這群嘰嘰喳喳溫溫軟軟的帖身女人,辛老三輕輕鬆了口氣。躍千愁拿起擺在桌上的大扇子,嘩啦拉開搖著,冷哼道:「說說吧!跟著我不放是什麼意思?」   辛老三一愣,擺手道:「沒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扯淡吧你。」躍千愁扇子一收,指著他臉道:「臉上寫滿了找我有所圖,撒謊都不會撒。」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辛老三再次否認。   「行,既然不肯說老實話,那咱們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互不相干。」躍千愁轉身就走。   「!」辛老三攔到他前面,無奈道:「真的不圖你什麼,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順便邀你到我靈芳谷去做客。」   「真的就這麼簡單?」躍千愁狐疑道。心想,恐怕叫我去靈芳谷才是正題。   辛老三很誠懇的點了點頭道:「真的就這麼簡單。」   躍千愁膩味的看他一眼,根本就不相信他這鬼話,但他堂堂一個渡劫末期的高手如此低聲下氣,必定是對自己有所求。也不點破他,心裡有數就行,笑了笑道:「和我交朋友,可知道我的仇人多得很,你就不怕連累你?」   「怕這怕那還交什麼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是真朋友。」辛老三很好爽的拍了拍胸口。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話裡怎麼感覺下了套子?躍千愁愣了愣,發現辛老三講這話時,目光有些飄忽。不過現在倒是真相信他想和自己交朋友了,因為『有難同當』這句話意味深長啊!   「呵呵!這話說的好,我喜歡,你這個朋友我交了。走,到我那去敘敘。」躍千愁高興的說道。暗忖,有福同不同享先放一邊,有難同不同當也先放一邊,先拉個保鏢去傍身才是正道,也是這次出來找他的目的。   臨走前,又是一錠金子扔了出去,把個老鴇高興的跟見了親爹一樣,口口聲聲要他們下次再來。   回到使館後,躍千愁就將辛老三安排在小院暫住了下來。發現弄竹不在,辛老三也坦然接受了他的安排。夜深人靜的時候,躍千愁悄悄消失在房間內,等到再出現的時候,已經身處在荒郊野外…… 第五百零四章 寶刀惹的禍   一彎冷月斜掛在夜空。繁星點點交相輝映。深山曠野,這片在白日被火焚燒得滿目瘡痍的四野,月色下漆黑一片。   就在這片白天激戰的地方,躍千愁凝望著眼前的五十名特戰隊員,除了隊服,全部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一個個露出了本來面貌。   「嗯!看起來精神都不錯。」躍千愁淡淡笑道:「還記得你們當初剛加入烏托邦的時候,你們這些人裡大部分都還是結丹期,短短這些年的功夫,全部都到了渡劫初期,也不枉我費盡心血的培養你們。」   五十號人整齊劃一的齊齊握右拳於胸口,微微鞠躬。躍千愁抬了抬手,面色漸漸凝重起來,沉聲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幾天前,我就向你們總教官要五十名精明能幹的隊員,關總挑了你們出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五十號人一齊低聲回道。   「我不要你們死,我要你們活著,我要你們活著把任務完成。我們今天的努力付出,就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活著,這是我們烏托邦人為之終生奮鬥的理想。所以我不需要你們去死。」躍千愁語氣淡淡而又深情的說道。   五十號人有些激動的再次握拳行禮。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道:「這次任務的行動代號名為『探點』,任務的宗旨你們都明白沒有?」   「低調低調再低調。」五十號人低聲回道。   「不錯!」躍千愁淡淡笑道:「不需要你們去打打殺殺,執行任務時,你們就是這夜色下的黑色蝙蝠,盡量避免任何人的發現。任務的間隙中,你們就是世俗普普通通的一個凡人,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們是修士。我要求陳總給你們配備的各種靈丹和武器裝備,還有各種物資,都拿到手了沒有?」   「拿到了!」五十號人再次回道。   「好!」躍千愁頷首道:「遇到緊急情況,立刻發出求救信號,不要逞強。記住,我不需要你們去死,我會盡最大努力去救你們每一個人,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是我費盡心血打造出來的特戰隊員。雖然有奮鬥就會有犧牲,但我不需要你們去做無謂的犧牲,那樣對你們、或對你們的戰友、或對整個烏托邦、甚至是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你們都明白了沒有?」   「明白!」   「任務完成後,發出信號,我會接你們回烏托邦。」躍千愁看看天色,點頭道:「按原計劃,任務先從大央國開始,然後按照各自受領的任務執行。命令!」   五十號人肅然立正。躍千愁沉聲道「『探點』行動,現在開始,出發!」   「首領萬歲!」五十號人一聲輕呼,隨即辨明方向,沒有絲毫猶豫的迅速四散而去。   躍千愁緩緩轉圈。目送隊員消失在夜色中……前段時間,他就開始做準備,不斷的傳送資料給關羽,讓關羽挑選人員,並做一份詳細計劃。仗著手中有各國詳盡地形圖的便利,計劃很快完善後,方將這次的任務命名為『探點』行動。   所謂的探點行動,就是派出隊員深入到各國潛伏,悄悄在各國修真界的重要位置種下躍千愁需要的瞬移點。譬如靈石礦及各門各派等重要地方的附近,都需要提前做這準備。   隨著躍千愁把一筆筆靈石弄回烏托邦,如今烏托邦內的渡劫初期修士越來越多,已經足夠他策劃一起大規模的襲擊行動。然而要靠他一個人跑遍諸國種下瞬移點,似乎有點不太現實。   首先,因為綁架陰無鋒敲詐陰百康出現意外,搞得暴露了身份,他現在目標太大,只怕走到哪都有人關注。其次,他的修為還不夠高,就算沒暴露身份奔跑於各國,也需要花不少的時間。   目前來說,派出一批特戰隊員來暗中執行。那是再好不過了。三百多個國家,五十名特戰隊員,每人分上幾個國家就夠了。如果不出意外,相信有個小半年就可以完成。   當然了,一次性派上三百多個特戰隊員更快,但那樣目標太大了。同時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時,能盡量減少損失,人員還是盡量以精幹為好。何況有些事情常常會發生在計劃之外,他來此的時間也不長,還需要深入瞭解。   而他在諸國光明正大的行走,還有個最大的好處,能為自己洗脫嫌疑,別人懷疑不到他的頭上。譬如甲國發生了一場意外,他卻身在萬里之外的乙國,誰能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到他身上來?   次日,張鵬繼續去參加他那個比武招親,搞得碧宛國的一群參賽者鬱悶不已,有這傢伙在,大家誰都沒信心能打贏他。估摸著這趟是白來了。   躍千愁則沒了再去皇宮逛的念頭,那破比武不看也罷。和辛老三交流感情,幾天都在大央城到處閒逛。有個辛老三這樣的朋友,躍千愁發現還是不錯的,關於各國的事情,辛老三門清,有疑問儘管問。   跟著辛老三到處串他朋友的門子,其他人縱然對躍千愁沒啥好感,但還是看在辛老三的面子上勉強招待。然而幾處門子逛下來,得知了一些消息後,躍千愁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也沒心情再逛了。   倆人回了碧宛國的使館,辛老三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原因無它,躍千愁這次幹的事情讓各國丟盡了面子,已經有不少高手奉命而來,要取躍千愁的性命,撿回丟的面子。   辛老三一位關係還不錯的友人透露,其實撿回面子是假,實際上各國修士都看上了躍千愁的那兩把寶刀。眾目睽睽之下,那些幕後的化神期雖然想搶這兩把寶刀,但卻不好光明正大的搶小輩的東西。   其實這也是虛話,如果沒人知道的話,你看化神期會不會出手?修真界暗處搶重寶奪靈丹的事情不少見,說什麼顧忌身份只是個幌子,化神期高手幹得多了。最主要的是,一但有一位化神期出手了,其他人肯定不會客氣,到時候各國化神期非打成一團糟不可。   於是皆在暗中達成了協議,派手下的精銳弟子出手,誰搶到帶回,就是誰的。幸好的是,霍宗明可不願自己手下的首府大央城遭殃,稱會想辦法把躍千愁給趕出大央城。而其他化神期所處的國家也都有首府的存在,大家將心比心。也不願壞了這個規矩,否則報應隨時能到自己地盤上,大家只好等躍千愁出了大央城再說。   知道各國的高手都在朝這裡趕來,大央城外即將成為自己的死亡禁區,躍千愁能高興的起來才怪。一兩個渡劫末期打起來都費力,成百上千的一起來,那不是要人命嗎?   小院內,辛老三正驚奇的看著院中間的花圃。兩邊的花圃綠葉配鮮花,活得好好的,怎麼這中間的一塊卻偏偏全部死翹翹了,實在是怪事。   躍千愁坐在鞦韆上晃啊晃的。有氣無力的問道:「辛老三,我這兩把刀真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辛老三聞言走回,有些愕然的問道:「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是什麼寶貝?我在靈芳谷可就聽說了,你在華夏修真界搞了一次拔刀大會,那邊的消息傳來說,你手上的兩把刀乃是出自『東極聖土』的靈寶。這邊的化神期早就蠢蠢欲動了,要不是被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給約束著,你已經倒霉了。」   「我……」躍千愁實在無語,當時為了多搞點錢,自己把黑火大刀說成了是『東極聖土』出來的寶貝,可惜那次大會辦的並不成功。可沒想到當時胡謅的一句話,居然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讓他最鬱悶的是,當時在華夏修真界雖然也有不少人覬覦,可也沒這麼大的動靜啊!搞得自己都有些不以為然了。   他卻不想想,他在華夏修真界與四大家族和正魔第一大派,長期一直是眉來眼去的,還有些譬如望月宗之類的門派也似乎和他有些曖昧。那些想奪寶的人沒搞清楚底細不敢輕舉妄動,怕的是招來無妄之災,否則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其實啊!大家原本還是半信半疑,不太相信有什麼寶貝能從東極聖土流露出來。可壞就壞在,你上次不該拿出來招搖。你想啊!你一個元嬰期僅憑一把刀就能把渡劫末期的差點給逼死,這把刀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如今就算不是東極聖土流露出的寶貝,但有那麼大的威力,誰不垂涎三尺?」辛老三嘖嘖有聲道。   躍千愁瞅著他,皺眉道:「你和我交朋友,是不是也看上我那兩把寶刀了?」   「呃……」辛老三搖頭道:「那你可真是想歪了,對我來說,朋友比寶刀更重要。」   聽到這樣的話,躍千愁臉上的表情顯示深表懷疑。   辛老三尷尬的咳嗽一聲道:「這麼跟你說吧!其實你這寶刀好雖好,但落在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手上,根本就發揮不出什麼效果,還不如給一把好點的飛劍實用。但是在化神期的手上就不一樣了,化神期之間的打鬥,往往是憑著高深的修為直接近戰對抗,遠距離攻擊幾乎都很難傷到對方,因為大家的速度都快得不可思議。你想想。這樣的寶刀要是落在了某位化神期的手上,那作用可就太大了!」 第五百零五章 文瀾風駕到   這話,躍千愁倒是認可。他是感同身受。碰到修為高的,刀再厲害也沒屁用,追不上人家就砍不上人家,否則還真能一刀就把對手給卡嚓了。   確實感覺沒飛劍好用。假如落在化神期手裡,除了冥鐵外,連自己都想不出有什麼東西能抵擋黑火大刀的鋒利。關鍵是那幫無知的化神期不知道,這刀就算給了他們,一但離開自己太遠,瞬間就會崩潰成黑火。   可這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師父和弄竹外,也就是紫衣了,這三人知道自己的飛劍和大刀都是黑火凝聚而成的。至於其他人,這個秘密他還不想洩露出去。   「你師傅靈芳谷主和你大哥不也是化神期嗎?我這裡兩把寶刀,他們一人一把剛好合適。」躍千愁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   辛老三撓撓頭,苦笑道:「你這提議還真不錯,如果你真心甘情願送給我,我自然會接著,還會好好感謝你。可前提是你心甘情願,估計你也不會心甘情願。最重要的是,我就從來沒想過要把你的寶刀弄到手,我們靈芳谷出來的人不幹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否則我師傅饒不了我。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哦!」躍千愁眼睛眨了眨,暗忖,難道那位天下第一美女是個人品和美貌並重的天使?   極品妞?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三個字,不禁真有些想早日見見的念頭,想看看這位天下第一美女到底有多漂亮,居然能擔得天下第一這個稱號。   他心裡更是下意識的冒出了個念頭,要是這次文瀾風出關,沒人攔住他去妖鬼域就好了,搞不好就要被師傅給弄死。露妍清要是少了這麼一位護花使者,那倒是……嘿嘿!呃……躍千愁自己都被自己這齷齪想法給嚇了一跳。   這裡說到那位天下第一美女的時候,恰好這位天下第一美女剛從碧宛國的聖地離開,而文瑞則後腳趕到。   碧宛國的聖地,乃是碧宛國腹地的一座深山。飛瀑、清泉、鳥語花香、山野爛漫,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但其中卻藏著規模不小的亭台樓閣建築群,正是碧宛國文家的聖地,也是文家修士修行的地方。   文瑞回到聖地,立馬去了老祖閉關的那座山谷。山谷盡頭是座石崖,石崖半中間原本有個被封死的山洞,此時黑乎乎的張開了洞口,顯然老祖破洞而出,真的出關了。   這時,一個身影突然瞬移出現在了浮空的文瑞身邊。此人和文瑞相貌差不多,卻顯得更加白淨,正是文瑞的唐弟文休,乃是一名渡劫末期的修士。見到文瑞後。笑道:「大哥,你回來啦!可見到了弄竹先生?」   文瑞沒時間和他扯閒篇,直接問道:「老祖在哪?」   「老祖出關後問了點事情,呆了沒多久便離開了,說是有事出去一趟。」文休說著又恍然大悟的哦了聲道:「大哥,你來晚了一步,剛才靈芳谷谷主親臨,也是來找老祖的,見老祖不在,立刻便走了。」   「你……」文瑞氣急,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戳指怒喝道:「我不是叫你攔著老祖嗎?你怎麼還讓他走了?」   「我攔了啊!可我哪攔得住啊!」文休苦著臉道。   「完了!」文瑞臉色煞白的喃喃自語。不用猜了,老祖出關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只有兩個,靈芳谷和妖鬼域。而靈芳谷主一路來都沒碰上他,那就不用說了,他肯定是去妖鬼域找畢長春一雪前恥了。   真難以想像老祖和畢長春交手會是個什麼場面,文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老祖被打敗了都沒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活著回來。否則碧宛國不知在風雨飄搖中能堅持多長時間,立國多年,仇人也不少。關鍵是老祖在,沒人敢亂動啊!一但不在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大哥,你怎麼了?」文休擔心道。   文瑞木訥的回過頭來,遂有些痛心疾首的厲聲道:「你難道不知道老祖此去很有可能是去找畢長春嗎?你為什麼不拚死攔住他,等我回來啊!」   「我……」文休頓了頓,道:「大哥,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老祖閉關多年,一定是有信心打敗畢長春才會出關的,否則他怎麼可能會這麼魯莽呢!大哥,我看你是多慮了。」   「但願吧!」文瑞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現在也沒辦法了,憑他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老祖,何況還有段時差,那就更不可能追上了。只怕等他趕到妖鬼域後,勝負早就分出來了。   現在就算是想耗大修為傳音勸老祖回來,沒有確定無誤的方位,根本就聯繫不上。目前能做的,也只有揪心的等待最後結果了。   文瀾風,一身灰白色的素衣長袍,身材欣長,不胖不瘦,相貌雖然比不上弄竹,但絕對算得上是位美男子。美中不足的是,眉頭凝結著淡淡的憂傷,臉頰的鬍渣更是讓整個人的氣質感覺有些頹廢。那沉穩清澈的眼神中,更有揮之不散的憂鬱。回眸間,那憂鬱的眼神彷彿能讓人灰飛煙滅。確切的說是動人心魄。   相信這種眼神能吸引不少女人,再加上他那出眾的樣貌,還有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深修為,不知道他為何就不能吸引到那位天下第一美女,以至於如此憂傷!   文瑞等人猜的不錯,文瀾風出關後,確實是找畢長春去了。此時正在橫空直飛,強大的修為在頭前逼出了一道透明半弧形光罩,他已經在快速橫穿妖鬼域,那近乎恐怖的速度實在是駭人……   千里湖,順天島的上空,一道虛影從天際劃來,文瀾風靜靜的矗立在了空中。他神情複雜的盯著下面的湖中島,隨後緩緩朝四周掃了眼……   一百年前,便是在這裡,一向對自己修為引以為傲的自己,居然沒在對方手上走過十招。才十招啊!對方就把自己打成了重傷……   想到這裡,文瀾風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那次簡直是對自己這個所謂天下第二高手的最大諷刺。第二高手居然在第一高手手下連十招都過不了,當場被打成了重傷,要不是弄竹的及時趕來相救,自己今天不可能再次重臨這名震天下的順天島。   百年苦修,拋棄了所有的愛慾和私心雜念。結果讓自己都有些意外,一個個修行上的桎梏被自己突破,修為屢屢攀上新的高台。如今再回望當初自己的修為,就像看笑話一樣。那時覺得自己的修為已經很難再突破,沒想到畢長春的一頓教訓倒給了自己如此大的好處。   自信如今的修為與當年已經是天壤之別,再繼續保持那種狀態修行下去,不出百年,只怕七魄英就要融回命魂,可以飛昇仙界了。這可是修真界多少年來,未曾再見到過的傳說。   然而文瀾風現在並不想飛昇仙界,他心有牽掛。不願成仙。只要打敗畢長春,他就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他認為,成仙又能怎麼樣?不如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文瀾風想到和露妍清長相廝守的願景,臉上情難自禁的露出一絲笑意……畢長春的壽限不遠,至今未能飛昇仙界,想必修行遇到了瓶頸。而那道瓶頸,自己已經突破了,差的只是七魄英與命魂的融合,便可以飛昇。   然而自己卻壓制著不願融合,如此說來,畢長春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這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應該可以換人了。但我對天下第一高手的虛名,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我只想和妍清在一起。畢長春,你當年饒我一命,如今我也會饒你一命……文瀾風如此想道。   咦!文瀾風覺得有些奇怪,難道自己的修為高到了如斯地步,畢長春居然無法發現自己的到來?或者說,畢長春根本就不在島上?   目光在島上掃過,有一名白衣女子正在島上整理花花草草,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名草木妖精。另一塊空地上,有名紫衣女子正貌似瘋狂的亂蹦亂跳,動作很是怪異。他沒想到順天島上會多出兩個女人來。   呃……那好像是弄竹的徒弟紫衣!難道弄竹也在島上?文瀾風認出了紫衣。   「紫衣,是你嗎?」文瀾風輕輕喊了聲。   誰叫我?香汗淋漓的紫衣收了架勢,回頭到處張望,目光最後看到了半空中靜靜浮立的身形,看清是誰後,嘴巴可愛的哦成了一個圈。木娘子也同樣發現了空中的來客。   紫衣緩了緩神,閃身飛到了半空,確認真的是文瀾風後,難以置信的結結巴巴道:「文……文前輩,你……怎麼來……來這裡了?」   她真的不敢相信,文瀾風怎麼可能會來這裡,這裡可是他曾經的恥辱之地啊!難道他這次來,要和畢老前輩……紫衣已經隱隱猜到了那個可能。   「我為什麼不能來?」文瀾風頗為自信的淡淡笑道:「你既然在這裡,想必你師傅也在,他們人呢?」目光又四處掃了掃。 第五百零六章 文瀾風vs畢長春   木娘子見紫衣和他認識。以為也是掌刑使的朋友,便繼續忙自己的去了。   「我師傅走了,不在妖鬼域。」紫衣忐忑不安的說道。她真怕事情是她想的那樣。兩個都是她師傅的朋友,她不想倆個人中的任何一人出事。   「咦!弄竹居然把你一個人扔在了順天島?」說著放出神識將整個順天島掃了遍,文瀾風皺眉道:「畢長春也不在,他去哪了?」   「畢老前輩和南明老祖剛走。」紫衣咬唇道。   「南明也在這?難道畢長春請了南明過來煉製寶貝?」文瀾風皺了皺眉,自己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不由問道:「紫衣,他們是在妖鬼域煉寶嗎?」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吧!」紫衣乖乖回道。這人除了是師傅的朋友外,同時也是修真界頂尖的高手,排名僅在畢老前輩之後,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害怕。   「既然是剛走,那應該就還沒開始煉製,倒也不會壞畢長春的事。」文瀾風點頭自語了聲。他倒是挺自覺,怕自己魯莽跑來,會不小心壞了畢長春大事。   紫衣小心翼翼的問道:「文前輩,你是要和畢老前輩決鬥嗎?」   「不是決鬥,只是比試,比完了我就走,不耽誤他事。」文瀾風這話說的很自信。潛台詞是我只找畢長春切磋一下,把他打敗了我就走,不會傷害他。   他身形再次拔高幾分,由離湖面幾十米的距離到了上百米,朗聲說道:「畢長春,時光飛逝,百年不曾相見,文瀾風今魯莽前來拜會,還請不吝出來一會!」   話說的很客氣,聲音不大,但紫衣和木娘子分明聽到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文瀾風的聲音,甚至遙聽到遠方灌回的回音也是同樣大小的聲音,分不清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就這一句話,聲音一層疊一層,經久不息的迴盪了好一會兒,就好像到處有人不停的說同一句話一樣。聲音陣陣如波浪般推了出去,遠遠擴散,也不知道到底傳到了多遠。   聲音所到之處,群妖默然,群鬼停聲,皆目露驚恐的看向順天島方向。這傳話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但聽到這話的妖王和鬼王都知道,沒有驚天的修為,不可能如此輕言細語的將聲音傳這麼遠。至少它們就根本無法做到。   紫衣暗暗咂舌,不愧是天下第二高手,稍微顯露一下,便是驚世駭俗的手段。木娘子則是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想這掌刑使不但厲害,連所交的朋友也個個是修為高深莫測。   暮谷地底封存青火的陣內,青火釋放出迷離的青艷色彩。畢長春將一堆多年收集來的稀罕東西抖了出來,南明老祖蹲在地上邊擺弄邊說道:「再將這些東西提煉到最純狀態,等到下次青火爆發過後,火勢最穩定的那段時間,便可以融合煉製了。」   畢長春頷首道:「兩天後,應該就是青火爆發的日子,三天後便可以煉製了。南明,到時候就拜託你了。」   「別說早了,上品靈寶成寶的幾率極低,我擔心又像上次那樣,把上品煉製成了次品。到時候你別怪我就行。」南明老祖苦笑道。   「你儘管放手去煉,得失之間乃是天意,我不強求。」畢長春波瀾不驚道。   「哎!這青火是好東西,要是我玄玄島有就好了。」南明老祖感歎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畢長春,我記得你以前有一把中品靈寶的劍,難道不夠你用嗎?好像上次在東海,都沒見你拿出來過。這修真界能讓你出劍的人恐怕沒有吧?」   「修真界沒有,不代表東極聖土沒有。」畢長春緩緩說道。   南明老祖聞言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誰知又聽畢長春補了句道:「在我修為突破到化神末期的時候,我想試試自己的修為,誰知那把中品靈寶根本無法承載我的全力施展,瞬間崩潰成了碎片。所以我才找你煉製上品靈寶,希望能承受我修為的全力施展。」   「什麼?」南明老祖失聲驚呼道。中品靈寶居然都無法承受他修為的施展。膛目結舌的問道:「天吶!下品靈寶就應該完全能承受化神末期的使用啊!而中品靈寶居然都無法承受你的修為,這……這……畢長春,你這……這還算是化神末期嗎?」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到東極聖土去證明一下,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畢長春自己也是苦笑了笑,隨即擺手道:「不扯這個了,抓緊時間吧!不然過兩天青火不穩定,又要推遲了。」   南明老祖嘖嘖搖頭,穩了穩心神,隨後雙臂一抬,面前擺好的十二塊珍稀材料齊齊飛起。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和畢長春的臉色同時一變,倆人似乎都聽到了什麼聲音。南明老祖抬手收了材料,轉身愕然道:「文瀾風?他來幹什麼?」   「哼!」畢長春冷哼了聲,面無表情的轉身穿過了封住青火的玄波光牆。南明老祖二話不說,抬手將所有材料收進了儲物袋,隨後也竄了出去。能見到天下第一高手和第二高手碰頭的機會可不多,何況還是倆個冤家……   遠方空中,弄竹正急趕快趕的拖著芙蓉急飛,已經深入了妖鬼域,要不是帶了芙蓉這個累贅,他現在已經趕到了順天島。然而就在已經看到遠處亮眼的千里湖面時。突然聽到了傳來的陣陣聲音。   弄竹臉色大變,恨恨道:「該死的文瀾風,你還是跑來了,為個女人值得麼!」遂將速度提到了極致。   喊完話的文瀾風,面帶微笑的看著紫衣,靜靜矗立在空中,等候畢長春的到來。   等了一會兒,文瀾風貌似發現紫衣的眼神不對勁,還有那微張著嘴巴的吃驚樣子,她目光的焦點好像在自己背後。島上那個白衣女子也正愣愣的看著自己這個方向。   自己的背後有人!這是文瀾風瞬間的念頭,可隨即又否定了,憑自己現在的修為,不可能有人到了自己背後,自己還發現不了。但直覺告訴自己,自己的背後正有人盯著自己。   像修為到了他這種地步的,有時候直覺比眼睛還好實。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讓他頭皮有些發麻,他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你找我有事?」簡短的一句話在背後響起。文瀾風聽到了那久違的聲音,那個讓他這輩子刻骨銘心的聲音……畢長春的聲音。   文瀾風瞳孔猛的一縮,又漸漸恢復原樣……也許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也許是畢長春本就修煉過什麼玄妙的身法,能無聲無息的靠近人。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假如畢長春剛才要偷襲自己的話。後果還真難講。不過畢長春肯定不會這樣做,否則就不是畢長春,他這個人太驕傲了,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手,不屑於做那小人做的事情。   文瀾風在空中飄浮著轉過身來,凝望著這位依然矍鑠、負手而立的老者,他還是那副經久風霜而不倒的樣子,反而越老越精神,就像是一棵歷久彌堅矗立在山巔的蒼松,風雲浮爾,藐視天下。永垂不朽!   島上的木娘子感覺到一些不對勁了,如果這人真的和掌刑使是朋友的話,以這種氣氛見面未免也太詭異了一點。紫衣兩手緊抓著衣襟,指結都捏得有些發白,這兩位絕代高手一但動起了手來,後果真是難以想想,自己是不是要躲遠一點呢……   文瀾風感覺從嘴到喉嚨都有些木訥,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他發現自己滿腔的自信在親眼見到畢長春的那一霎那,又徹底崩潰了。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就好像自己當年第一次闖到妖鬼域見到畢長春的時候,對,就和那時候的感覺一樣一樣……   畢長春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實實在在的杵在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然而給自己的感覺,卻彷彿他乃是天地的一部分,隨便往那一站,自然而然的就融入了天地之間,好像舉手抬足之間就可以牽一髮而動天下。   對比起來,自己是這個天下的芸芸眾生,而他就是整個天下,隨時都包容著自己。這種感覺如夢亦如幻,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實在而又縹緲,讓人不可捉摸。   對陣之時,從對手身上感受到了這種無形的壓力,實在是件可怕的事情。事實上對方根本就沒給自己任何一點壓力,但自己卻偏偏感覺肩負了整個天下的壓力。   文瀾風明白,這是一種勢!但他又想不明白,當年自己面對畢長春的時候,是這種感覺還說的過去。可現在的自己,修為與那時已經是天壤之別,難道還看不穿他的勢?   怎麼會這樣?文瀾風捫心自問,自己已經到了可以將七魄英融入命魂而飛昇的臨界點,畢長春卻仍然拖沓滯留,自己的修為應該已經超過了他才對,為什麼自己還是如螻蟻一般看不穿他?難道他也到了這種境界?那為什麼得到的消息說他要前往東極聖土尋求突破?南明老祖來此為他煉器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第五百零七章 文瀾風vs畢長春(二)   南明老祖施施然來到。瞅了眼面對而立的倆人,微微搖了搖頭。憑自己和他二人的關係,還沒那阻止的資格。   瞟了眼瞪個眼睛昂頭觀望的紫衣,南明老祖閃身過去,直接朝紫衣腦門上來了個響頭,訓斥道:「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大人的事,你這丫頭跑上來湊什麼熱鬧。」   弄竹和他雖然是糾葛不斷,但二人說到底還是朋友,管不了畢長春和文瀾風,紫衣還是要管的。   紫衣搓著腦門喊疼,卻被南明老祖一把給拽下扔回了順天島。下面遂有一老二女瞪大個眼睛看熱鬧。   「你找我有事?」畢長春再次問出同一句話。語氣淡然,不憂、不懼、不急、不燥,沒有夾雜絲毫的情緒在裡面。聲音普通而平凡,就像一位普通老者在問話,不像文瀾風隨口便能激出天地回音。   文瀾風臉上湧起一絲苦澀,從畢長春的話裡和眼裡能看出他目空一切,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給放在眼裡,光這份氣魄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自己在氣勢上,就已經稍遜一籌。   「畢長春,當年一戰。讓我痛定思痛,閉關苦修百年,今日到來……」文瀾風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遠處有人喊道:「老畢,文瀾風,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弄竹老遠一眼就看到了半空對峙的倆人,見還沒打起來,慶幸之餘,連忙大聲呼喊。   「哎呀!我的媽呀!這一趟沒把我給跑得累死,總算趕到了。」弄竹插到二人之間,有些精神萎靡的說道。看來確實是拼盡全力一路狂飛而來,體內的真元消耗得厲害。   他手拽的玄波光球裡,芙蓉像只被關押的小貓,楚楚可憐的看向畢長春和文瀾風。   波瀾不驚的畢長春,還有文瀾風,皆是有些詫異的看了眼他攜帶的人。心中都有疑惑,這傢伙抓個女人來幹什麼?   南明老祖見弄竹來了,自己也是閃身到了空中,瞅了眼芙蓉,對弄竹問道:「弄竹,你是不是風流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那張臭嘴給我閉上。」弄竹隨即又補了句:「你不看熱鬧會死啊!不知道勸勸?」貌似在怪南明老祖不出來勸架。南明老祖張了張嘴,還真不好出言反駁。   弄竹玄波光球一收,隨手一推,芙蓉飄向了順天島。幾個老傢伙正準備商量正事,卻聽紫衣驚叫道:「呀!芙蓉,你怎麼來了?」   「紫衣?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芙蓉驚訝道。在扶仙島的時候。躍千愁曾經帶紫衣來過一次,倆人是認識的,都知道對方和躍千愁的關係不錯,立馬找到了共同語言。   倆女人當場將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嘰嘰喳喳的說起了話來。世間兩大高手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頓時被這倆丫頭給敗得一乾二淨。   南明老祖胳膊肘撞了撞弄竹,問道:「喂!這芙蓉是誰啊?」   畢長春和文瀾風也想不起芙蓉是誰家的女兒,按說弄竹不可能隨便帶個一般人來順天島。可倆人哪知道,芙蓉僅是扶仙島的一名小弟子而已。憑倆人的身份,平時誰會去關心一個區區扶仙島,何況還是島上的一名小弟子,自然想不起芙蓉是誰。   「媽的!別動手動腳,你問我,我問誰去?」弄竹胳膊肘撞了回去,眼神直直的瞅著下面的倆丫頭……他把紫衣從小帶大,可謂是又做爹又做媽,還外帶做師傅。總之紫衣在紫竹林長大,從來沒有一個朋友,更別說是閨友,忽然看到紫衣和芙蓉歡天喜地嘰嘰喳喳的樣子,他猛的認識到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扯淡吧你!」南明老祖指著下面質疑道:「你不知道她是誰,你能帶到這裡來?你不知道她是誰,她能和紫衣認識?你騙鬼啊!」   「我哪知道,躍千愁又沒跟我說。」弄竹也有些鬱悶。   聽到和自己徒弟有關,畢長春目光掃來,問道:「弄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弄竹愣了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躍千愁說這丫頭是他女人,說是跟著他危險,托我帶到這裡來避避風險。」   畢長春和南明老祖同時一怔,眼光「刷刷」的一齊盯向了芙蓉打量。文瀾風聽得滿頭的霧水,不過卻是吃驚不小,暗忖,躍千愁是何方神聖?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能讓弄竹跑腿,還能讓畢長春和南明老祖失態,想必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他閉關百年,躍千愁的上輩子都還沒出生,怎麼可能認識躍千愁是誰。夠他慢慢想一頓的。   空中四人,其中修真界四大奇人就佔了三個,差一個靈芳谷的露妍清,四大奇人便全到齊了。   紫衣自從和躍千愁逛了一趟花花世界後,心有些野了,困在順天島甚是無聊,天天在練習那彆扭的『禽戲』打發時間。芙蓉的到來讓她有些興奮過頭了,終於有伴了。   「躍千愁太過份了,帶你出去玩,居然不帶我去。」   「外面好危險的。」   「危險怕什麼,危險才好玩,沒危險誰跟那傢伙出去啊!」紫衣這話一說出來。弄竹那臉立馬黑得跟鍋底一樣。一旁的南明老祖瞅著嘿嘿直樂,心道這丫頭還真是活寶,跟她師傅有一拼。   「真的好危險,不好玩的,上次躍千愁都被人打得吐血了,我都嚇死了。」   「呃……躍千愁被人打吐血啦?不會吧!那傢伙壞得很的,誰能把他給打傷啊!他沒……沒事吧?」   這兩句話一說出來,一股讓人有些倍感壓抑的心悸氣息在空中瀰漫,四周吹動的微風瞬間靜止了。   二女說著說著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驀然回首間,突然發現空中的四位高手都在盯著她們。紫衣吐了吐舌頭,兩女有些訕訕的萎縮了下來,不敢再吭聲了。   好強大的氣息!文瀾風瞳孔一縮,緩緩回頭看向畢長春,還以為他要動手,結果發現他正盯著弄竹。   弄竹和南明老祖相視一眼,倆人悄悄的回頭看了眼。弄竹發現畢長春正盯著自己,不由尷尬一笑。畢長春漠然的一字一字問道:「弄竹,是誰把躍千愁給打傷了?」   「老畢,你別想歪了。他皮糙肉厚,受了點輕傷早就好了。」弄竹說著搖頭苦笑笑,道:「其實也是那傢伙自找的,他自稱是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人家不找他麻煩才怪了。這事等下再和你細說。」   那股心悸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了,畢長春呆了呆,自己號稱是天下第一高手,自己的徒弟便跑出去自稱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要是被人知道是自己弟子……還真是給自己長臉啊!   文瀾風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弄竹,那個躍千愁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怎麼好像從來沒聽說過?」   弄竹嘿嘿一笑,朝著畢長春抬抬下巴道:「他的關門弟子。」   文瀾風「啊」了一聲,隨即支支吾吾道:「名師出高徒,怪不得敢自稱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想必也當得。」   雖是敷衍誇讚的話,但聽起來未免有些刺耳。畢長春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微微有些發黑,貌似活了這麼久,還是頭次感到丟臉。   弄竹暗道不妙,文瀾風啊文瀾風,你還真是找死,這話不是諷刺人嘛!   果然,畢長春臉上恢復平靜後,眼神漠然盯向了文瀾風,道:「之前聽你話的意思,莫非是閉關百年後修為大增,特來一雪前恥的?」   文瀾風是什麼人?他又豈是怯戰的懦夫!當場就被畢長春這句話給激得傲氣沖天,之前的那點擔憂立刻拋到了九霄雲外。這就是真正孤高絕傲的頂尖高手,臨戰絕對不會有退意,全身心只會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打敗對手!是生是死、是勝是敗,那是打完以後再考慮的事。   文瀾風爽朗一笑,鏗鏘有力的回道:「百年前一戰,文瀾風刻骨銘心,閉關百年正是為了能有資格再會妖鬼域掌刑使,今願再次領教天下第一高手的風範!」最後一句話說得尤為激昂。   「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弄竹隔在倆人中間連連擺手,著急的不行。   然而倆人都已經進入了昂奮的狀態,根本就視弄竹如無物。文瀾風渾身爆發出強烈的戰意,灰白色的長衫忽然無風獵獵蕩動,攪動得周邊的氣流漸漸凝固現形,如刀片漫卷。   南明老祖迅速釋放出了透明的護體罡氣,誰知仍感覺有些吃不消,風刃在罡氣上不斷拉出刺耳的聲音,整個護體罡氣隨時有被風刃摧毀的可能。   這還是沒出手的時候,光氣機引發的亂流,假如動起手來了,那還得了?南明老祖滿目的驚駭,天下第二高手果然是名不虛傳,沒想到厲害到了這種地步,遠遠超出了他對化身末期高手的認知。   二話不說,南明老祖知難而退。這裡不是他的修為能呆下去的地方,迅速閃回了島上。弄竹同樣是罡氣護體,但他顯然比南明老祖的修為更高深一些,在那哇哇叫道:「你們倆個瘋子,又沒有深仇大恨,非要不死不休才甘心嗎?」   「讓開!」文瀾風喝了聲,氣機鎖定了弄竹,亂舞的風刃當即席捲而去,將弄竹的護體罡氣劃得欲要崩潰。   弄竹立馬感覺吃不消了,大吼道:「倆個瘋子,都死掉算啦,讓人省心。」話一說完,趕緊閃人,被逼走了。   和文瀾風相對的畢長春很安靜,神情淡然,安靜得有點不像話。沒有像文瀾風一樣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渾身的衣服和鬚髮在亂風中,連動都沒動一下。   文瀾風目光炯炯的盯去,風刃瘋狂撕捲向畢長春,然而一到離他身體兩米的距離,風刃便無聲無息莫名其妙的潰散消失,對畢長春產生不了任何影響。   島上的幾人目不轉睛,木娘子更是緊咬嘴唇,她此時已經明白將要發生什麼,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有機會親眼看到威震妖鬼域的掌刑使出手。那另一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竟然敢來挑戰掌刑使。   「看來你這百年苦修確實長進不少,絕非當年能比,怪不得有信心來找我。」畢長春淡淡說道。   「我也覺得長進不少。」文瀾風點點頭,問道:「不知道比起你來如何?」   「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修為,一直期待有人能讓我明白自己。看到你後……」畢長春微微搖頭道:「可惜!那個能讓我明白的人,卻不是你。」   「你竟然連自己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都不明白?」文瀾風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還不是你的對手。」   畢長春道:「是不是我的對手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記住一點。」   「哪一點?」文瀾風問道。   「化神期以上修為的修士,擅闖妖鬼域者,死!」畢長春淡淡說道。   「哈哈!」文瀾風大笑,手一揮,一道冷光從儲物袋中閃出,一把寬大的長劍橫在了他面前。巴掌寬的劍身,面上有如水銀般流動的光澤。文瀾風輕輕抓住劍柄道:「當年我的『巨銀』劍未能逼出你的劍來,一直封存至今。」   「你如果能逼出我的劍來,我饒你不死。」畢長春靜靜說道。   「哈哈!」文瀾風狂笑道:「畢長春,你太過自負了。今天除非你是上界逗留人間的仙人,否則定讓你明白自己的修為底線。」   話一說完,人便突然消失了。再出現時,空中已經出現了千百個文瀾風、千百把『巨銀』劍,矗立在畢長春的頭頂上空,分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周邊的氣流死靜死靜……   順天島上,弄竹和南明老祖面面相覷。倆個女人則驚得目瞪口呆,見過有人能幻化出許多個幻影,而此時空中千百個文瀾風居然靜止不動宛若實體本尊。   動了!千百個當中的一個動了,帶著一道耀眼的銀芒,劃出絢爛的迷人弧形線條。由上至下,一劍西來,快若閃電,迎著畢長春的頭頂劈去。   就在劍鋒即將接觸到畢長春的那一霎那,畢長春身上彷彿長出了第三隻手,指若拈花,彈指…… 第五百零八章 文瀾風vs畢長春(三)   「叮」的彈在劍鋒的一側。人劍在霎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是那麼輕輕的一聲脆響,沒有什麼震撼人心的巨大威力,甚至連一點風聲都聽不到。但讓人感覺,那片空間除了交戰的二人,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聲音、光線、氣流給人一種已經被凝固的感覺……   芙蓉的修為太低,看不出什麼端倪,從文瀾風化身千百就已經傻眼了。紫衣張了個嘴巴,按她的認知來理解,這千百個文瀾風裡面只能有一個真身,而其它的都是幻影,可幻影怎麼能化有形而進行實質性的進攻?   弄竹和南明老祖卻明白,這看似平靜的下面,卻是凶險萬分。倆人收斂了所有的巨大威力,凝聚的強大威力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威力皆集結在那一劍和一指之間。這世間能承受這一劍和一指的人不多。   又動了!一劍南來,緊接著一劍東來,隨後東南西北中的文瀾風持劍密集如雨的進攻……   一人一劍,宛若天外飛仙帶出一道虛影,摒棄了所有的華麗,只追求樸實的致命一擊。一人一劍只出一劍,沒有多餘的動作……   一人一劍的致命一擊是樸實無華。但是千百個一人一劍的致命一擊,將千百個樸實無華融合在一起,卻形成了最華麗的視覺震撼……   千百個文瀾風,千百把『巨銀』劍,用千百道銀電虛影在空中交織出一朵巨大的、絢爛怒放的銀色白蓮……   千百道攻擊歸根結蒂,無一不集中在花蒂……   而畢長春就是那遭受狂風暴雨般攻擊的白蓮花蒂……   好漂亮的一朵、怒放的白蓮花……   芙蓉驚呆了,她從來沒想到過修士居然可以以這種方式打鬥。紫衣驚呆了,太壯觀了,這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和天下第二高手的打鬥。木娘子害怕了,害怕掌刑使大人不能承受如此的攻擊……   弄竹和南明老祖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交手二人的一舉一動。   畢長春面色平淡,負手不動如山嶽,頂著上空千百道攻擊,雙肩同樣出現了千百隻胳膊,恍若千手觀音,拈花彈指,煞是漂亮……   「叮叮叮……」一連串急促的脆響清盈,指指必中,無一不挫敗『巨銀』劍的銳利鋒芒。彈出一指,便見一尊文瀾風的身劍合一潰散。   轉眼,那朵銀色的蓮花,漸漸消散在空中。華麗的開幕,卻又黯然神傷的謝幕……   弄竹和南面老祖輕輕吁了口氣,文瀾風這千劍合一的一招,如果是用在他倆人身上的話,倆人如果不逃,只怕連百劍都接不下來。更別說千劍了。   貌似也只有畢長春此等修為高得變態的人,才能不動如山應付得輕鬆自如,而且連武器都沒出,凝指輕彈,便破了文瀾風的千劍合一。   指指避開鋒芒,輕彈劍尖的一側。如果是一兩下也就罷了,偏偏是千百下幾乎在同時迸發,也能做到如此。光這份眼力,只怕天下就無人能出其左右。   倆人雖鬆了口氣,卻知道,這只是剛開始的熱身而已,真正的打鬥還在後面。   「畢長春不愧是畢長春,想不到我的千劍合一居然不能逼你移動一步。」文瀾風喟然輕歎的聲音在四處響起,然而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我沒時間和你聊天,你再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畢長春淡然道。   「好!那就來吧!讓我再次領教天下第一高手的神威。」依然只能聽到文瀾風的聲音,看不到他人。   「自不量力。」畢長春冷哼了一聲。身形虛晃一下,也消失不見了。   島上的幾人到處張目四顧,卻什麼都沒發現。突然高空之上響起一連串的急促「砰砰」巨響聲,幾人迅速抬頭看去,最後「砰」的一聲響起時。只見畢長春和文瀾風同時出現在了上面。   倆人顯然是在速度的較量中,已經連續交手數次,否則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震響。二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下面的人都看不清楚。   「嗯!噗!」一聲悶哼在空中響起,文瀾風的身形貌似遭到了重擊,如流星般隕落,快速向千里湖的湖面墜落。   弄竹和南明老祖迅速交換了個驚訝眼神,倆人都看出文瀾風已經受傷了,也不知道畢長春把他給怎麼樣了。   「嗖」畢長春身形由高空向下間歇性的出現,這不是瞬移,而是純速度的追擊,直追文瀾風。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的,想隔得老遠打擊對方,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傷害,需要的是正面重擊。   弄竹和南明老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畢長春雖然已經將文瀾風給打傷了,但其舉動顯然是不想放過文瀾風,正在追殺。   「劍出無矢!」急速墜落的文瀾風大喝一聲,硬是止住強大的慣性,憑空停了下來。離他僅有幾十米的湖面,被他下墜帶起的強風,壓出了一道弧形的巨大深渦。   隨著湖面深渦的彈起,停頓的文瀾風同樣彈射而起,咆哮沖天。手中劍幻出二十多米長的巨型劍罡,攪出紛亂的巨大劍影,如凌亂的射空透明利刺,衝著追來的畢長春瘋狂亂扎而去。   兩強悍然相沖,直面對抗。然而畢長春就像是掉進了晶瑩剔透的利刃刺堆裡,「光光光……」打鬥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這是紫衣幾個女人看清的最後一幕。隨後兩位絕代強者的身形又再次模糊起來,憑三女的修為已經看不清了,只能看清那凌亂駭人的兜天劍罡到處亂掃。「砰砰」響的聲音不絕於耳……   弄竹和南明老祖兩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精芒閃爍的緊盯交戰的二人。   他們知道,畢長春不想毀了自己的地盤,刻意壓制著毀滅性的氣息。文瀾風也不是來搗亂的,同時為了不示弱,同樣壓制著毀滅性的餘威。   否則憑這倆人如此瘋狂的打鬥,那散發的餘威就是驚天動地的,光那震撼性的恐怖衝擊波就能把順天島給徹底摧毀了。他們也不可能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能站在島上看熱鬧。   「嘖嘖!文瀾風的修為果然有了飛躍性的進步,放在以前不可能和老畢如此強悍對抗,壯哉!」弄竹驚歎道。南明老祖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看過百年前的那一戰,目光重新回到打鬥的倆人身上。   文瀾風越打,戰意越盛,百年前的那一戰敗得憋屈,幾乎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打了個半死。何曾有過機會能和畢長春此等高手打得如此痛快。   『巨銀』在手,劍隨心動,整個身心徹底與劍融合在了一起,達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真正人劍合一。劍就是他,他就是劍。人劍合一,無往而不利。殊死硬抗天下第一高手,戰意、豪氣沖雲霄!   文瀾風暗自驚歎,能和畢長春這樣的高手交戰,簡直是莫大的福氣,直接激發出了自己的潛力。人和劍之間的那道桎梏,在瞬間被打破了,劍在手中隨心所欲的迸發出了無限可能。   我就不信逼不出你的劍來!文瀾風戰意滔天,再次發力,將畢長春兜在了劍罡利網中……倆人交戰的身影越發模糊,連那巨大劍罡也是忽隱忽現。倆人忽天忽地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巨響不斷。   「嘶!」南明老祖看得牙疼,眼睛都快花了,呲了口涼氣,雙手搓把臉,興奮道:「不虛此行,不虛此行,這文瀾風果然是了得,居然能和畢長春戰到此等地步!」   弄竹揉了揉發花的眼睛,狐疑道:「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遂回頭問道:「南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文瀾風手中的『巨銀』應該屬於中品靈寶之列,你覺得憑一把中品靈寶的劍能困住畢長春?」   他和畢長春是好友,知道畢長春曾經有一把中品靈寶的劍,但卻由於承受不住自己的強大修為而崩潰了。也就是說,中品靈寶根本就承受不住畢長春發威,可現在怎麼可能被中品靈寶的劍給困住呢?   南明老祖聞言微微一愣,之前恰好聽畢長春說起過此事,現在想想確實有些不對頭。悶了悶道:「也許是文瀾風修為高深,將『巨銀』劍的威力發揮得更勝一籌呢?」   弄竹微微搖了搖頭,覺得這個解釋還是有點不靠譜。從剛才倆人一交手,文瀾風便被畢長春給打傷便可看出,前者顯然不是後者的對手,而且差距不止是一點點。這樣的差距僅憑劍罡就想困住對手,未免有些笑話。弄竹捏著下巴喃喃道:「老畢在幹嘛?莫非在故意放水?」   放水倒不至於,而是畢長春越打越驚喜了,不想那麼快將文瀾風給打敗。他在修真界打了無數次,什麼樣的對手沒見過。然而就在剛才,他突然發現文瀾風似乎悟通了什麼,面對自己勉強支撐的劍招,突然變得隨心所欲起來。   這傢伙居然在殊死打鬥中,又突破了一道桎梏!而且立馬就融合運用的天衣無縫!畢長春暗自驚歎,這傢伙還真是世所罕見的天才,無怪乎短短百年的閉關苦修,修為就能突飛猛進到這個地步。可惜了!若不是太過癡情了,他日的成就將不可限量…… 第五百零九章 文瀾風vs畢長春(四)   畢長春如魅影般在劍罡中穿梭。期待著文瀾風再給自己一點驚喜。然而空耗了半晌,文瀾風也僅僅是越逼越緊,期待中的驚喜並未再次出現。   畢長春暗歎了聲,好長時間沒碰到能讓自己打個過癮的對手,看來對他的期望有點太高了。   他這一失望,文瀾風頓感吃不消了……   文瀾風悲哀的發現,自己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畢長春一直躲閃,並非被自己逼得無暇出手,而是一直就沒出手,貌似在等待自己發揮最大的潛力。興許看自己就這點貨色,於是沒了興趣磨蹭,開始反擊了。   畢長春原本背在身後的雙手,探出一隻來,縹緲而不可琢磨的劃出虛影。   「當當」聲響起,亂刺如林的劍罡,再也不能揮灑自如了。只見畢長春在其間穿梭如閒庭散步,並二指不時點出,點在掠過的劍罡光潔側身上,發出一陣陣鏗鏘之聲。   文瀾風頓覺雙臂胳膊震得發麻,揮動的劍罡彷彿遭到了萬重阻力,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原本速度快成了模糊虛影的倆人。也漸漸在空中顯露了真身,連紫衣幾女也看清了兩人的一招一式。   「不好!」弄竹和南明老祖一齊驚叫了起來。倆人終於可以肯定,畢長春剛才真的一直在放水,一但出手,文瀾風就很難抗住。   畢長春的脾氣不說是弄竹,就連南明老祖也多少知曉,這傢伙既然決定來真格的了,文瀾風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正在弄竹和南明老祖提心吊膽的時候,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巨大的劍罡不再和畢長春糾纏,收了回來。別看畢長春只是東一指西一指的隨便點點,文瀾風卻真的感覺吃不消了,再耗下去,自己非耗得筋疲力盡不可。   巨劍收回,文瀾風雙手把持住劍柄,「呀」的一聲,迅速朝畢長春直劈了過去,給予了實實在在的一擊。這一劍的速度和威力自然是不用說,已經帶出了「隆隆」的風雷之聲。   畢長春靜立空中不閃不避,看得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哼!」卻聽他發出了一聲如金剛降魔的鏗鏘冷哼,語氣充滿了極度的不屑。   這聲冷哼,簡直是對文瀾風的巨大羞辱,文瀾風滿腔悲憤無處發洩,當即拼盡了全部修為,加注在了劈出的劍上,務必一擊奏效。   奔嘯如雷的巨大劍罡,挾開天闢地之勢。發出雷霆一擊……   就在劍將臨頭之際,畢長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伸出了他那隻手,沒人看清這隻手是什麼時候伸出來的……   狂嘯而出的聲音戛然而止,巨大劍罡架空不動……不是不動,而是動不了。畢長春伸出兩指穩穩夾住了劈下的劍刃,讓文瀾風這傾盡全力的一劈,無法再寸進半步。雷霆之怒不過抬手間平息……   文瀾風雙手摁劍,憋得滿面通紅。畢長春一身淡青素袍,清矍的面容沒有絲毫表情,一手負在背後,一手伸兩指夾住巨大的劍刃……這就是空中如今的畫面。   孰強孰弱一眼便知,觀看的幾人憋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將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中……   芙蓉的嘴巴張得能塞一個雞蛋進去,腦子裡一片空白……   紫衣雙手交握於胸前,滿眼的小星星,不愧是自己從小就崇拜的畢老前輩,太完美了……   木娘子虔誠的微微垂首致敬,妖鬼域掌刑使自然是天下無敵,否則如何震懾萬千妖王和鬼王……   弄竹和南明老祖艱難的嚥了嚥口水,試問天下有幾人能擋住文瀾風這雷霆一擊,更別說是像畢長春如此變態的舉動。居然用手指頭去夾……   簡直無法形容了。完全是赤裸裸的藐視,以極度不屑的姿態,伸出了兩根手指……   文瀾風臉上此時的表情只能用無限悲憤來形容,自己集全身的修為於一劍,卻被對方的兩指輕輕止住,之前打得風風火火完全是貓戲老鼠。這相較於百年前的恥辱,簡直更甚百倍!虧自己一出關就自信滿滿的跑來了,原來不過是場自籌自演的笑話,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你現在還覺得你有資格讓我出劍嗎?」畢長春單手夾劍,漠然問道。   「我輸了!」文瀾風嘴裡艱難的蹦出了那三個字。   「你不是要試出我修為的底線嗎?這麼快就認輸了?」畢長春無情的繼續逼問道:「還記得我說的話嗎?」   「什麼?」文瀾風有些茫然的問道。   「化神期以上修為的修士,擅闖妖鬼域者,死!」畢長春語氣冰冷的提醒道。   文瀾風瞳孔猛的一縮。那邊的弄竹大驚道:「老畢,不要衝動,有話好說。」   然而現在的畢長春哪能聽得進去勸,「哼!」又是一聲如金剛降魔的鏗鏘冷哼。說打就打,絲毫都不帶猶豫,夾劍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推。   文瀾風頓覺一股磅礡無匹的氣勢順劍逆襲來,雙手再也把持不住劍了。「通」的一聲,劍柄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腹部,兇猛的勁氣直灌四肢百骸。「噗!」一口鮮血憋都憋不住。   「老畢,住手!」弄竹瘋喊道。其他幾人震驚無語,天下第一高手要動手殺人了……   畢長春夾劍的兩指一扭,脫離文瀾風之手的『巨銀』劍現了原形,凌空翻轉著彈向了順天島方向。   「嗖」空中的畢長春明明還在原位,然而文瀾風面前,卻突然又出現了一個畢長春……文瀾風大驚,被對方如此高手的氣機鎖定,用瞬移都是假的,護體罡氣迅速布體。   畢長春又是兩指點出。小小的兩指力發千鈞,「砰」直接將護體罡氣給擊潰,文瀾風震得倒飛,「噗」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文瀾風剛倒飛出個十幾米,一路追來的畢長春又到了跟前,空中已經出現了第三個畢長春。文瀾風可謂是垂死掙扎,集中全部修為於一掌拍出……   此時的文瀾風已經身受重傷,沒有能力再控制自身的打鬥餘威不散發,狂蕩的氣勢隨著這一掌的拍出,如驚濤駭浪沖向四周。   「不好!」南明老祖驚道。一道金光從儲物袋中閃出,沖天而起迅速撒開。只見一張金燦燦的細網,將整個順天島籠罩在了其中。   滾滾而來的衝擊波,居然被這金燦燦的細網給擋住了,順天島安然無恙。然而這一方的千里湖卻是浪濤跌宕起伏。   那邊的畢長春哪會將文瀾風那一掌放在眼裡,由指化拳,「轟」悍然直中文瀾風的掌心。後者「噗」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臉色已經是慘白一片,整個人再次倒飛。   第四個畢長春如死神般出現,身後的三個幻影還未消散,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再由拳化掌,直接拍向文瀾風的胸口……   文瀾風臉上露出一絲慘笑。經受了劍柄、一指、一拳的連續三道雷霆重擊,身體已經極其虛弱。尤其是最後那一拳,已經震散了他體內的真元,根本就沒有了絲毫的反抗能力,只能乖乖的等死。   事實上這天下,又有幾人能經受得起畢長春的這雷霆三擊。也就是文瀾風有這樣高深的修為能抗住,換了別人早就死翹翹了。   文瀾風慘笑中藏著一絲解脫的神情,能死在天下第一高手的手中,也不算冤枉。眼見畢長春那冷峻清矍的面容逼近,他腦海中想起了靈芳谷中的那位容貌天下無雙的女子……   我死後,你會偶爾想起我嗎?永別了。我最愛的女人。此生最後悔的,就是沒能在來之前再見你一面……文瀾風眼角霎那湧出了兩滴晶瑩的液體,他臨死前想起的居然還是露妍清。   「南明,我操你十八代祖宗!」弄竹攀爬在那張金網上仰天悲嚎,扯著金網的雙手已經被勒得鮮血淋漓。   他早就做好了關鍵時刻瞬移擋在文瀾風身前的準備,想必畢長春不會連自己也給打死。只要爭取到機會,就不怕救不下文瀾風,想當年就是那樣把文瀾風給救下來的。   誰知千算萬算,居然漏算了南明老祖為了抵擋衝擊波而布下的金網。就在畢長春出拳的時候,他一個瞬移過去,誰知居然被此寶給擋住了。   此寶乃是南明老祖煉製出來自己用的上品防禦靈寶,就算是用相等的靈寶也難以破開,弄竹想徒手撕開,憑他的修為簡直是做夢。   「師傅!」紫衣驚叫道。她從來沒見自己師傅如此傷心過。芙蓉和木娘子更是懵了。   南明老祖算是徹底傻眼了,他自然明白弄竹想做什麼,然而卻被自己給壞了大事……一連串的事情在剎那發生,一切都讓人難以預料。   「啊……」弄竹攀爬在金網上無奈長嚎,現在誰都沒辦法阻止畢長春出手了,沒人能阻止他……不,還有一人,也許他能……   電光火石間,「躍千愁」三個字突然出現在了腦海中。畢長春的寶貝徒弟,這是最後一絲希望,無論如何得試試,弄竹迫不及待的吼道:「躍千愁,住手,為了躍千愁,老畢,為了躍千愁你不能殺他,住手,住手……」   不得不說,這句話真的阻止了畢長春那一掌拍下去。在最後那關鍵的一刻,「躍千愁」三個字讓畢長春的手頓了頓,後面的話更是讓他徹底收手了。   說是遲,其實快,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發生在一瞬間。   畢長春身後的三道虛影漸漸消失,本人收手靜靜立在了空中。任由文瀾風「嘩」的掉進了千里湖中。畢長春冷眼掃向那爬在金網上,像只螃蟹的弄竹,彷彿在問他剛才話是什麼意思?   文瀾風在掉進湖裡之前,睜開了眼睛,兩眼充滿了難以置信。弄竹的話他也聽到了,沒想到「躍千愁」這個名字居然能讓自己僥倖不死。   冰冷的湖水將自己給淹沒,自己已經沒了力氣自主。畢長春那三擊太厲害了,震散了自己體內的真元不說,骨骼經脈已經是寸寸皆傷。如果剛才那一掌再拍到,自己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非碎屍萬段不可。   青藍的湖水從他浮浮沉沉的軀體上浸染出了血水,縷縷散開……   弄竹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聲歡呼,從金網上蹦了下來,貌似癲狂的活蹦亂跳。   「哎呦!我的媽呀!」南明老祖無力的歎了聲,終於鬆了口氣。誰知這一聲招來了麻煩……   「王八蛋!」弄竹怒吼一聲,跳過去,揪住他的領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把南明老祖給打的「嗷嗷」直叫,卻不敢還手,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狗日的,打夠了沒有。」南明老祖咆哮一聲,把他給推開了。   「媽的!你這破網還不收掉,難道你想文瀾風沒被打死,反而給淹死不成?」弄竹吼道。   「呃……」南明老祖那股怒火瞬間又熄得沒影了。   「還發愣,我打死你個王八蛋。」弄竹衝過去又是一頓狂扁。幾女全都看傻眼了,沒想到化神期高手也是人……不,也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我錯了,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讓我收網。」南明老祖從他拳腳下鑽了出來,臉上佈滿了血手指印,都是弄竹強拉金網時給勒出的血。   南明老祖打出一道法訣,那張金網「嗖」的收到順天島上空,縮成一團,化作金光射入他的儲物袋。   弄竹沒時間跟他再計較什麼,一個瞬間到了畢長春的下方,抬頭對畢長春傻笑了一下。隨即竄到湖面,一把抓起正對他傻笑的文瀾風,看了都氣,「啪啪」兩聲,他抬手就賞了文瀾風兩個大耳刮子。   接著提起他迅速飛到了順天島上,人剛放下,其他幾人也靠了過來。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不然我南明要內疚一輩子。」南明老祖欣慰道。手掌輕輕摁在文瀾風胸口查看他傷勢,稍稍默了默,吐氣道:「真元潰散,經脈骨骼寸寸皆傷,幸好你底子好,換了一般人,只怕是抗不住。想想辦法應該還能恢復。」   能劫後餘生,文瀾風也是暗暗慶幸不已,瞧著南明老祖滿臉的血手指印,發出了會心的笑容。結果弄竹又是一把揪起他,「啪啪」又是兩個大耳刮子抽去,罵道:「傻笑?你笑個屁,沒打死你,你很高興吧?你他媽的沒死,老子卻要給你擦屁股,媽的!早知道讓你死了自在。」 第五百一十章 凌辱公主   這兩巴掌打出去。把一夥人給唬了一跳。   紫衣張了張嘴巴,還是頭次發現師傅如此神勇,這可是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文瀾風啊!師傅卻敢隨手抽他兩巴掌,試問天下有幾人敢這樣做?   南明老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情這傢伙是屬瘋子的,連文瀾風都敢抽,看來自己這打挨得不冤枉。   文瀾風本人雖然沒了動彈的力氣,但人還是清醒的。前面給自己兩嘴巴還說的過去,憑什麼現在又來兩下,還真當自己這臉能隨便抽著玩啊!文瀾風當即怒眼相向。   「看什麼看,不服氣是吧?站起來打回來啊!你不是牛的很嘛!怎麼?現在熊了?」弄竹沒好氣的一頓譏諷,瞧他那橫眉豎眼不服氣的樣子,當即手又抬了起來,喝道:「信不信老子再給你兩巴掌?」   「唉!夠了夠了!」南明老祖趕緊抱住他胳膊,文瀾風又不是玩具,哪能讓他隨便抽著玩。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弄竹氣也消了不少。也不管文瀾風願意不願意,把他揪起,扶他盤膝做好,雙掌拍在他背後。注入真元到他體內,助他將潰散的真元重新導回經脈。憑文瀾風的修為,只要把真元重新收斂起來,自我恢復起來應該很快。   一夥人就在邊上面面相覷的守著,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打是親罵是愛……   畢長春瞬移回了島上,冷眼掃了下,抬手指著芙蓉道:「你跟我來。」說罷緩緩朝島中央的大屋走去。   芙蓉當即有些驚慌失措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助文瀾風導回真元的弄竹睜開一隻眼睛瞧了瞧,突然歇手站了起來,對南明老祖說道:「你來,我領這丫頭去。」   南明老祖點點頭,坐在了文瀾風背後。弄竹對芙蓉招了招手,倆人一前一後到了大屋。   進去後,畢長春依然是那副冷漠的眼神,芙蓉侷促不安的站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弄竹指了指畢長春道:「快上去行禮拜見吧!這就是躍千愁的師傅,就是你男人讓我帶你來見的人。」   芙蓉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跪下叩頭拜道:「晚輩芙蓉,見過前輩。」   這一跪下去就不敢起來了,剛才那一戰的場面,簡直讓她刻骨銘心,她沒想到躍千愁的師傅居然如此厲害,心怦怦跳了個不停,緊張到了極點。連畢長春和弄竹都能輕易的聽到她的心跳聲。   直到畢長春叫她起來,她才畏首畏尾的站了起來。見她低個腦袋跟犯了錯一樣,畢長春漠然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芙蓉哪敢不聽話,慌忙把頭抬了起來。只是那眼睛有點不聽話,根本不敢直眼瞧他,慌亂的躲閃畢長春宛若實質的目光。   畢長春盯著她眼睛看了看,見她雖然慌亂,但那眼神乾淨清澈很單純,不是個有亂七八糟心思的女人,這點在芙蓉身上尤為明顯。再看她的眉心已經散開,顯然已經失了處子之身。   「你是躍千愁的女人?」畢長春的臉色和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   「是!」這點芙蓉不容別人質疑。   「你和躍千愁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為什麼會在一起的?」畢長春問題不斷的問道。   弄竹有些發懵的看向他,好像不認識了一樣。隨即站在一邊捏個下巴膩味的偷笑,發現這場面有點像是俗世的醜媳婦見公婆。   芙蓉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除了一些躍千愁交待過的東西,其它的都竹筒倒豆子,稀里嘩啦的全部交待了出來。   事後,畢長春放了她出去,冷眼瞅著弄竹,哼道:「說說吧!殺不殺文瀾風,和躍千愁有什麼關係?如果說不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來,文瀾風照樣是死人一個,你再阻攔也沒用,凡事不可再一再二又再三。」   弄竹神情抽了抽,看來不編出個讓他滿意的理由來。今天文瀾風是在劫難逃。苦笑笑道:「老畢,你這又是何必呢!修真界本就爾虞我詐,想找幾個真性情的朋友不容易。這文瀾風雖然癡情的有點過頭,但做朋友還是沒得說的,你何苦要置他於死地。」   「這不是我要聽的理由。」畢長春漠然道。   「沒人性的傢伙。」弄竹嘀咕一句,隨即正色道:「我不讓你殺他,固然有我念在朋友之間的私心,但同時也是為了躍千愁好。你想想,躍千愁在諸國行走,本就危險,假如有個文瀾風在必要的時候出手相助,他是不是要安全得多?」   畢長春冷眼掃來,冷哼道:「你的意思是說,少了文瀾風的保護,躍千愁就不安全了?」   「是,你厲害,只要你一出頭,天下誰敢動你弟子。」弄竹撫住額頭,無奈道:「你去了東極聖土之後呢?你覺得那幫老傢伙還會安分守己?你覺得憑躍千愁現在的修為能鎮得住妖鬼域?就算我鼎力相助,我和躍千愁也無法擋住那些人的野心。但是有文瀾風在就不一樣了,他現在的實力你也看到了,除了你之外,估計天下無人是他對手。如果到時候躍千愁有麻煩,別人我不敢說,但把文瀾風請來相助,我還是有把握的。你也知道,他這人心眼不壞。」   畢長春沉默了良久,目光一直在閃爍,稍後緩緩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了。   弄竹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是說服了這老傢伙,同時也佩服自己,怎麼隨口就編出了這麼好的理由,看來是跟躍千愁那傢伙呆久了,學壞了!   大央國皇宮,熱熱鬧鬧的比武終於決出了勝負。不出意外,張鵬憑著強悍的身手,一路吹燈拔蠟,將對手打了個落花流水,無人能敵。由於他身手好的出奇,已經讓人懷疑他是修士,然而經過皇宮內幾位供奉的暗中鑒定,此人確實是凡夫俗子,並非修真界中人。   最終,張鵬哭笑不得的接受了頭名第一的桂冠。碧宛國的文悠遠和文柏同樣是哭笑不得,那位躍千愁隨便把自己手下的跟班扔出來,居然就摘了頭名。文柏也看不出張鵬是修士。   讓倆人鬱悶的是,張鵬是掛了碧宛國籍的,真要做了大央國的駙馬,以前報名胡編亂造的背景非得露餡不可。回去還得想辦法給他圓謊。   當日,大央國皇帝趙恆決定設晚宴招待辛勤比試的各國俊傑。   是夜,大央國皇宮燈火通明、載歌載舞。沉浸在一片喜慶當中。前二十名比試的優勝者,獲得了在皇帝御前就坐的殊榮。張鵬自然也在其中,他可謂是最熱鬧的一位,不斷有人過來舉杯恭賀這位准駙馬。   張鵬那張臉一直在抽抽,落在別人眼裡,還以為他是高興壞了。   燈火闌珊,歌舞蹁躚,好一派人間富貴的景象。酒過半旬,張鵬自己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悶酒進去,有點想自己把自己給灌醉的味道。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突然來到他身後。在他耳邊低語道:「公主命奴婢領公子前往西宮別院一會,請公子隨我來。」   張鵬聞言一愣,看了宮女一眼,暗忖:難道老子還沒正式入贅,那騷娘們兒就忍不住了,要偷偷跟老子幽會?老子倒要看看那娘們兒到底想搞什麼。   他也不怕,當即起身跟著那宮女悄悄離席走開了。御座上的皇帝趙恆瞥了眼,一眼就看出了那宮女是自己女兒的侍女,和身旁的總領太監相視一眼,無奈的微微搖頭苦笑。   皇宮院深,警戒侍衛到處都有,宮女手持一面金牌,領著張鵬一路暢行無阻。張鵬也擔心有什麼貓膩,一路上默記著周邊的地形。進了一處大院後,一股粉香幽幽,顯然到了女子的居所。   宮女領他朝通明的屋裡走去,臨進屋前,張鵬抬頭看了眼門頂上的匾額,寫有「留香齋」三個鎏金大字。一進屋,便聞到繚繞撲鼻的熏香味,眼前是三個或站或坐、身著端莊白色宮紗的女人,眼光齊齊的盯在了自己身上。   宮女上前將金牌交給了其中年紀看起來較小的一位,張鵬心中明瞭,只怕這女人就是那位公主了。   趙沉香接過金牌揮手斥退道:「傳話下去,不管聽到什麼聲音,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是。」宮女領命退下,門「唰」的一聲關緊了。張鵬猛的回頭看了眼,心中暗暗警覺起來。   另兩女肆無忌憚的圍了過來,轉著圈的打量張鵬。這屋裡的三人正是大央國皇帝趙恆的三個女兒。老大趙容香看過後,掩嘴對老二趙含香輕笑道:「是個精壯結實又魁梧的漢子。」   趙含香點頭笑道:「便宜三妹了。」   老三趙沉香臉若冰霜,看不到一絲笑容,忽然嬌喝道:「張鵬,見到本公主為何不下跪行禮。」老大和老二咂了咂舌,三妹在立威,她們也笑不出來了,趕緊退了回去。   「哼!」張鵬一聲冷哼。不動不搖道:「我非大央國臣子,為何要跪你?」   「你做了我大央國駙馬,自然就是大央國臣子。」趙沉香厲聲道。   「現在不是還沒做嗎?」張鵬冷笑道:「等真做了再說也不遲。」   「大膽!」趙沉香喝了聲,身形「嗖」的彈起,衝著張鵬掠來,攪得人眼花繚亂的白色宮裙下踢出一雙腳來,一陣連環踢腿,帶著勁風直取張鵬腦門。   這瘦嘰嘰的娘們兒會功夫!張鵬微微一怔,身形左側右晃,迅速避開。   「嘿!」趙沉香連環腿落空,縱過他頭頂落下時,凌空又是一個鞭腿後甩,橫掃他後腦勺。   招招狠辣,打的都是人要害。張鵬微微有些惱火,在這皇宮中,本不好對一個公主還手,但這女人未免欺人太甚。當即一掌隔去,直接砍在了她的腳裸上,將那一腿擋開。   雖然沒用什麼力,但趙沉香一落地,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痛苦神情。然而她卻咬牙硬抗,緊接著又是伏身掃腿……   張鵬不禁好笑,就算自己不是修士,憑自己的一身功夫,又豈是她能掃得倒的。於是下盤施壓,乾脆不動,站在那裡讓她掃。   「啪!」兩腿相撞,趙沉香忍不住發出一聲微弱的痛楚呻吟。張鵬本以為她現在該明白厲害了,誰知她一收腿,身子一壓一彈,又撲了過來,十指扣成利爪,一點都不客氣的瘋狂掄爪,貌似要毀張鵬的容。   雖然讓她來兩下也不怕受傷,但臉上戴著面具,一抓肯定就要露餡。張鵬一聲冷哼,這次不客氣了,身形快速一閃,橫身過去,揮掌拍在了她小腹上,直接將她扔回了軟榻之上。   那一閃的速度快捷無比,落在其她兩女的眼裡,只是一道虛影閃過。二人皆露出驚訝的神情,這張鵬好厲害的身手,怪不得能在比武中奪得頭名。   「張鵬,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公主下手。」大姐趙容香喝道。   張鵬不理她,盯著趙沉香問道:「公主,不知在下什麼地方得罪你了,要對在下下毒手。」   趙沉香手捂著小腹,銀牙一咬道:「讓你知道什麼叫聽話,讓你知道不聽本公主話的下場。」說著翻身一滾,拉開了榻上的一個長條形木匣,三把銀白色劍鞘的長劍被抓起,分別扔了出去。趙容香和趙含香接住劍,面面相覷的看了眼。   趙沉香提了把劍蹦下軟榻,嬌喝道:「大姐、二姐,布劍陣教訓教訓他什麼叫規矩。」   「嗆嗆嗆」三把劍出鞘,三女翻飛如蝶,長劍「唰唰」交織而來。   張鵬無語,這皇家的女兒怎麼個個會功夫,也不知道這皇帝是怎麼教女兒的。躲閃之間,發現那最小的刁蠻公主下手最是狠毒,劍鋒居然好幾次直撩向自己的下陰。   這下把張鵬徹底的激怒了,以對三女來說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彈指撥劍,三下五除二的直接將三女手中的劍給繳了。三女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全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又見人影閃過,皆感覺渾身一麻,都不能動了。   張鵬順勢點了三女的穴道,手中劍一甩「奪奪奪」全釘在了木樑上。   「別以為是公主就有多了不起,區區大央國我還不放在眼裡。」張鵬很牛氣的扔下一句話,本想調頭走人,隨即想到這宮中侍衛林立,加上有修真界高手坐鎮,還真不能亂闖。   目光落在了榻旁小桌上的金牌上,吐了口胃裡翻湧起的酒氣,過去將金牌拿在了手上。回身與公主擦肩而過的時候,瞥見那刁蠻公主無限怨毒的眼神,微微怔了怔,停步上下打量起趙沉香來,發現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細腰隆胸很是誘人。   腦中微微一熱,也不知道是酒精沖昏了頭還是怎麼回事,他現在想起了師傅要他早日把公主弄上床的話。   既然師傅都這樣說了,我焉有不從之理!張鵬默念道。打仗出身,講究的是利落,說幹就幹,轉身將趙容香和趙含香挪了個面壁的方向,隨後直接抱起趙沉香扔在了軟榻上。   趙沉香不能言語,又不能動彈,滿目驚恐的盯著張鵬,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嘶!」張鵬抬手就直接將她衣服給撕了,貌似不知啥叫溫柔,幾下就剝出了一具白嫩的嬌軀。那邊的趙容香和趙含香兩眼瞪得老大,張鵬沒注意到她們的對面正好是一面梳妝用的銅鏡,榻上的動靜盡在其中。   兩女親眼目睹銅鏡中的男人脫了衣服,重重的壓了下去。兩女要不是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置信,居然有人敢在宮中凌辱公主。   趙沉香瞪大了眼睛無聲的流淚,承受著破瓜之疼,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有如此大膽的人,結果生生氣暈了過去……   張鵬完事之後,自己也是微微一驚,發現有點衝動過頭了,暗暗也有些擔心,這樣不會出事吧?   穿了衣服,扯了張錦被蓋住自己糟蹋過的美人,拿了金牌二話不說調頭就走。   他還真有大將風度,剛才還有點慌張,一打開門出去就恢復了冷靜,隨手把門關上,迎著過來的幾名宮女亮出了金牌,沉聲道:「三位公主有要事商量,特交代,沒有召喚,任何人不得擅闖。」幾名宮女應聲退下。   他拿著金牌大搖大擺的闖了出去,順著原路返了回去。等他回到宴席時,已經到了尾聲,剛好趕上散場,於是不聲不響的隨著著眾人告退。   皇帝趙恆見張鵬是一個人回來的,居然連個引路的都沒有,皇宮內怎麼可能任由個外人擅闖。目露疑色,朝身旁的總領太監使了個眼色。   一出宮門,張鵬趕緊找到平心王文悠遠辭行,說有事先走一步。他也知道事情鬧大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找了條無人的弄子,迅速掠空而去,回到了使館小院。   院子裡躍千愁正和辛老三對月飲酒作樂,順便聊著修真界的事情。張鵬的突然闖入,差點驚得辛老三出手,因為這段時間對躍千愁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待發現居然是張鵬時,辛老三更加吃驚,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修士,而自己卻一直沒看出來。   「張鵬,你怎麼了?」躍千愁也發現他神色有點不對。張鵬看了眼辛老三支支吾吾道:「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第五百一十一章 矢口否認   辛老三聽到這話有點不高興了。擺明了想迴避自己,說什麼悄悄話。   躍千愁怔了怔,還是頭次見張鵬這樣,心想必是什麼重要的事。招了招手,和張鵬進了屋內。至於辛老三高興不高興,根本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現在還沒到要看辛老三臉色的時候。   張鵬貌似還怕人偷聽,憑著渡劫初期的修為,勉強佈置了一個隔音結界。隨後撓頭搔耳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   躍千愁上下看他一眼,皺眉道:「你這傢伙搞什麼鬼?有話快說,今天晚上還有重要事幹,我沒時間看你裝女人。」   張鵬咬咬牙,終於硬著頭皮把發生的事情講了遍……   躍千愁越聽嘴張的越大,聽完後愣了半晌,隨後哭笑不得的豎起大拇指道:「我以為我已經夠混蛋的,沒想到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居然敢在皇宮裡逮住公主來強的。你還真是不怕死啊!你知不知道皇宮裡有三個渡劫末期的老傢伙坐鎮?一但發現了,把你當場格殺,別人都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還得說殺的好。」   張鵬有些羞愧的垂首嘀咕道:「是師傅你說讓我盡早把公主弄上床的……」   「我了你姐個東東。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混賬話……」躍千愁當即翻個白眼,可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想起來了,貌似自己還真說過這樣的話。   「師傅,你想起來了吧?」張鵬弱弱的問道。   「我呸!明明是你自己沒管住下面的傢伙,現在往師傅身上推,虧你說的出口。我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禽獸徒弟,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在人前沒讓你喊我師傅,不然我臉都丟光了。哎!慚愧啊!」躍千愁搖頭歎息道。   「師傅,我知錯了。」張鵬尷尬撓頭道:「這事瞞不了太長的時間,遲早要被發現的。師傅,不如我們先逃吧?」   「少來,師傅我什麼時候都是堂堂正正做人,啥時候逃過?」躍千愁戳著他胸口道:「自己犯的事自己抗,你不是比武拿了第一嘛,反正那公主遲早都是你的人,先試馬再配鞍也沒什麼關係,你乾脆留在大央國做駙馬得了。」   張鵬一聽這話,立馬急了:「師傅,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你說過和公主睡了不一定要做駙馬啊!」   「給老子閉嘴。嚴重警告你,師傅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在任何地方都不能污蔑你師傅的人品。」剛把張鵬給罵得垂頭喪氣了,他摸摸下巴又嘀咕道:「媽的!不就是睡個女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是平民百姓的女兒,你敢這樣搞,我立馬廢了你。至於皇帝的女兒……反正皇帝的老婆多,想必女兒也不少。」   「呃……」張鵬猛得抬頭。再次弱弱的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   「別給老子擺出付慫樣,噁心不噁心。」躍千愁瞥他一眼,冷哼哼道:「皇帝的女兒怎麼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有師傅在,你怕個鳥。」說完朝外走去。   「那是,那是,這世上沒師傅擺不平的事……」張鵬頓時精神一振,鐵塔般的一個漢子,在那又點頭又哈腰,就差去給他捶肩捏背了。撤了隔音結界,趕緊跟了過去。   皇宮御書房,趙恆正喝著太監遞來的醒酒湯,總領太監緊繃著一張臉走了進來,朝屋裡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趕緊退了下去。趙恆看了他一眼,不溫不火的問道:「怎麼了?」   總領太監附嘴過去,輕聲嘀咕了幾句後,趙恆再也坐不住了,猛的站起。「啪」手中的杯子碎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趙恆瘋狂咆哮,一腳將跟前的御桌踹翻,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趕到後宮禁院,將消息告知米氏三兄弟後,米氏三兄弟當即勃然大怒,居然有人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把公主給那個了,傳出去豈非讓人笑掉大牙。擺明了不把他們三兄弟放在眼裡,擺明了不把光照峰放在眼裡。   「三位供奉,我知道碧宛國文家在修真界地位超凡,但今日這口惡氣,本皇實在嚥不下去,懇請三位供奉為本皇做主。」趙恆滿臉憤怒的拱手道。他已經下了決心,如果三位供奉不肯出面,他將調動大軍圍剿碧宛國使館。   米如山沉聲道:「三丫頭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份公道我們自然會幫她討回來。」轉頭兩邊道:「你們守著,我去碧宛國使館要人。」說罷迅速掠空而去。   碧宛國一幫人醉醺醺的回到使館後便各自散去了,文悠遠和文柏剛走進大堂,便見躍千愁悠閒的坐在正堂的位置上,張鵬默不吭聲的站在一邊,辛老三則在東看西看。   文柏走去拱了拱手道:「先生,可是有事?」語氣很恭敬,自從見過躍千愁那日大戰的雄風,不得不佩服。   「哈哈!也沒什麼事。」躍千愁起身笑道:「打擾多日,我們是來向兩位辭行的。」   文悠遠和文柏不無擔憂的相視一眼,後者皺眉道:「張鵬也要隨先生一起走嗎?」   「那是自然,老是白吃白住,我倆也不好意思。」躍千愁哈哈道。   「先生可知張鵬已經奪了頭名,不日就要舉行儀式。成為大央國的駙馬了。他若是走了,我碧宛國如何向大央國交代。」文柏鬱悶道。   「哎!這駙馬只怕是做不成了,這傢伙鬧出了點事……」躍千愁無比惋惜的把張鵬的醜事簡要的說了下。   「啊……」文柏和文悠遠頓時傻眼了。辛老三霍然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張鵬,暗忖,怪不得剛才匆匆忙忙跑來說悄悄話,原來是這事,這和打霍宗明的臉有什麼區別,真有種!   「本來惹了禍是無臉再呆下去的,可回過頭想想,不能走得不明不白讓你們文家為難,所以還是等二位回來告知一聲,也好讓你們早做準備。」躍千愁無奈道。   文悠遠的臉已經黑了,張鵬報名的事是他張羅的,若是惹得兩國交惡,他回去如何向國主交代。文柏神情抽搐道:「早做準備?如何早做準備?先生若是帶張鵬走了,只怕我們誰都別想離開碧宛國。」   「嘖嘖!身為天下第二高手的後輩,怎會如此怕事。」躍千愁搖搖頭,隨即又狐疑道:「難道文瑞前輩沒把趕著離開此地的原因告訴你們?」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像文瀾風出關如此大事,文瑞怎會有必要告訴他們這些底層的人員。   「沒有。」文柏搖搖頭,嘴中想問又不敢問,他還沒資格打聽上層的事情。但卻露出了詢問的眼神。   「難怪了。」躍千愁鄭重道:「你們根本就沒必要怕大央國找你們麻煩,因為你們老祖宗文瀾風已經出關了。」   「啊……」文柏和文悠遠震驚了,那位碧宛國閉關百年的頂樑柱出關了,這是何等的大事,怪不得老供奉急著趕回去。   「哎!言盡於此。若是他們找你們麻煩,你們儘管把你們老祖宗抬出來,他們不敢不給你們老祖宗面子。我們先告辭了!」躍千愁拱拱手,招呼上張鵬便走。   他本來確實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想想做人不能太無恥,給人家惹了麻煩,多少還是要打聲招呼。順便給人家指條明路。   然而平時壞事幹多了,偶爾起下善念,反而耽誤了自己,他現在想走,貌似有點晚了。幾人同時一頓,察覺到一道神識掃過,米如山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大堂內,目光如鷹隼盯向了張鵬。   躍千愁也看向張鵬露出了詢問的眼神,你不是說一時半會兒別人發現不了你幹的好事嗎?人家這樣盯著你,明顯就是衝你來的。   張鵬無語,這東西發生意外誰也說不清楚啊!文柏和文悠遠面面相覷,沒想到對方就已經找來了。辛老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繼續不吭聲。   「哈哈!」躍千愁笑道:「米大供奉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啊?」   米如山不理他,指向張鵬漠然道:「你跟我走。」   媽的!老子就喜歡不講道理的人,因為老子喜歡講道理!躍千愁眉頭一挑,朝張鵬一揮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沉聲道:「米大供奉真是好大的威風,你讓別人跟你走,難道別人就要乖乖聽你的?」   「躍千愁,這事還輪不到你插手,你未免也管的太寬了點。你還是想想怎麼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吧!大央城不可能讓你躲一輩子。」米如山面無表情道。   「我的小命我做主,用不著別人操心。倒是你,你想帶走我的人,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躍千愁不客氣道。當年青光宗青僕老祖到扶仙島要人的情形突然在腦海中出現,關威武的一聲不吭,讓他覺得心寒。如今自己的徒弟,自己若是保不住,那也不用出來混了。   「碧宛國的人,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米如山瞇眼道。   躍千愁冷笑道:「什麼時候成了我的人不用你操心,難不成我還需要事事向你稟告不成?我倒要問你,你憑什麼把他帶走?」   「你問他自己做了什麼好事?」米如山厲色道。   「哦!」躍千愁回頭道:「張鵬,你做了什麼好事?」張鵬很默契的搖頭道:「我什麼事都沒做。」 第五百一十二章 瘋狂報復   文柏三人實在無語。這倆傢伙簡直在耍無賴。   米如山臉色鐵青的盯著張鵬,沉聲道:「竟敢在我面前狡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米大供奉,你這話就不對了。」躍千愁冷哼哼道:「他做了壞事不承認倒也可以理解,但要說做了好事而不承認,我還真不相信。」   「物以類聚,兩個無恥之徒,今天由不得你不走。」米如山兩眼一瞇,不再和他們掐字眼了,突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瞬移!幾人一驚,躍千愁雙目中閃過厲色,迅速轉身,氣機鎖定在張鵬周邊。   張鵬也知道不妙,雙肩一抖,護體罡氣瞬間湧出。果然,米如山頃刻間出現在他跟前,揮掌直接拍出,欲要強行震散對方的護體罡氣。   「大膽!」躍千愁幾乎是同時和他出掌,暴喝道:「吸星大法!」   張鵬的修為和米如山相差太遠,正欲閃開,卻還是沒躲過。「砰」的一聲。護體罡氣瞬間被震散,整個人被震飛到牆角,一口鮮血「噗」的吐出。文悠遠雖為王爺,但卻是凡人,看得有些心驚肉跳,這幫修士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出手了。   米如山在出掌攻擊張鵬的時候,已經是回頭盯向了攻擊自己的躍千愁,見他居然想和自己硬拚修為,一陣冷笑。這邊一掌撩翻倒一個,快捷無比的反手就是一掌對向躍千愁的那一掌。   然而就是在這再次出掌的瞬間,米如山忽然渾身打了個激靈,感覺什麼東西正在從體內飛快的流逝,身體在急速變僵硬。尤其是體內的經脈在急劇收縮,真元根本無法再暢通順流……   一股濃密的白煙從米如山的身體上「嗖嗖」狂瀉而出,躍千愁那手掌就像是招風的筒子,從善如流的將那稠密白煙瘋狂的吸入掌中。   米如山整個人急速的萎縮下去,露出比乾屍還乾屍的輪廓,樣貌異常恐怖……辛老三、文柏和文悠遠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卡!」米如山那揮出的一掌去勢未竭,眾人卻見到一隻乾柴般的胳膊直接從袖子裡飛了出來。   躍千愁微微側身,目睹那只胳膊擦身而過,掉在大堂門外摔得粉碎。他回頭看著眼前的皮包骨骷髏,冷笑道:「你還真夠捨本,居然把自己胳膊扔出來打人。」   這笑話還真夠冷,見到米如山這個鬼樣子,辛老三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跟做夢一樣,皆站在那裡回味剛才瞬間發生的一切。   米如山已經面目全非,干皮收縮緊繃著骨頭。樣貌異常嚇人,但卻依然堅挺不倒。從他臉上的輪廓隱隱能察覺出,他臨死前的驚恐。   躍千愁瞥了眼在牆角擦著嘴角血跡緩緩爬起的張鵬,眼內閃過一絲厲色,走到乾屍米如山跟前,面對面的說道:「米大供奉,你動誰不好,偏偏動我的人,我可不會給霍宗明面子。略施懲罰,請勿見怪!」直接取了他腰上的儲物袋,單手一揮,一蓬青焰將眼前的乾屍焚成了灰燼。   米如山就這樣消失了?辛老三和文柏面面相覷,現在總算明白那天褚定芳是怎麼死的了,『吸星大法』四個字在兩人腦海裡烙下了深深的烙印,好恐怖的法訣!   躍千愁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再次驗證了水訣的厲害,自己也是暗暗欣喜不已。但他心裡也明白,米如山是死在猝不及防,加上自己又站得近,能最大化的運用水訣的吸收能力,否則恐怕沒這麼容易得手。   見張鵬沒什麼事。躍千愁朝幾人拱了拱手道:「告辭了。」   「躍千愁,你去哪?我也去。」辛老三閃了過來。   躍千愁朝邊上的張鵬一指,道:「他受了很重的傷,我要帶他去療傷,你就別來湊熱鬧了。」   「受了很重的傷麼?」辛老三滿面狐疑的打量張鵬,看起來貌似也沒受什麼傷,隨即問道:「你答應和我去靈芳谷的事情怎麼辦?」   「放心,我這人最守信用,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躍千愁很肯定的拍了拍胸脯,暗忖,不為別的,為了看看天下第一美女長什麼樣,也得去一趟。   隨手摸出一塊玉牒,在裡面注了些東西扔給了他。辛老三看過後收了起來,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躍千愁正欲轉身離去,見文柏和文悠遠愁眉苦臉的看著地上的那灘灰燼,知道他們擔心什麼,淡淡笑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我已經出手了,你們就把所有的事情往我身上推。他們若來要人,你們就告訴他們,張鵬是我帶走了,米如山是我殺的,讓他們衝我來好了。告辭!」   說罷領著張鵬飄然而去,剩下幾人相視無語……   稍後,辛老三也告辭了,文柏則趕快去了使館內的一間偏僻廂房。文瑞來的時候,為了方便和家裡聯繫,特意在廂房內花了大量心思和靈石布下了一座傳訊陣。此時文柏正好借此陣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轉告回去。   烏托邦的一座山巔上,躍千愁帶著張鵬突然出現。張鵬四處張望,心裡覺得奇怪,師傅不回軍營或縹緲宮,帶自己來這裡幹嘛?   「給我跪下!」躍千愁突然一聲厲喝。張鵬一驚,只見月色下的師傅正滿面怒容的盯著自己,趕緊依言跪了下來。   躍千愁盯著他沉聲道:「張鵬,我再次警告你,今天的事發生在皇族,過去就算了。但有一條你給我記住了,別以為你是修士就可以為所欲為,師傅我什麼都敢做,就是不會對平民百姓亂下手。如果以後讓我發現你胯下的東西禍亂到了平民百姓身上,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記住了沒有?」   張鵬心驚肉跳道:「弟子明白了。」   「關總教官那裡正在研究佈置作戰計劃,你傷勢如果沒什麼大礙的話,歸隊,準備聽從調遣。」躍千愁淡淡說道。隨便警告一下就夠了,至於他聽不聽那是他的事,聽則罷,不聽,到時候自己可不會手軟。   「是!」張鵬眼睛一亮,這個他喜歡,立馬彈身朝軍營方向飛去。   躍千愁在月色下摸出一塊玉牒來。注入神識再次仔細查看。這裡面是大央國的地形全圖,霍宗明的領地內,共有十七座靈石礦,都是那種產量頗高的靈石礦。   按玉牒中的記載,這些靈石礦每月都會在固定的時間上繳一次靈石。躍千愁派出的『探點』隊員幸不辱命,在自己要求的時間內,順利的在十七座靈石礦附近種下了瞬移標記。如果沒什麼變化的話,上繳光照峰靈石的日子就在幾天後,這個時候如果去劫一把,多少會有點收穫。   其實這些靈石礦每月頂多也就幾十萬上品靈石的產量,十七座靈石礦加一起也不過幾百萬。這點靈石已經沒了讓他大動干戈的興趣。真要搞靈石,直接搞他們手中累積了幾百上千年的更划得來,也更豐厚。但他這次不僅僅是要打劫,主要目的是搞破壞。   目的就是報復報復霍宗明,就因為這傢伙,把玉牒中的內容公佈了出來,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加上又和自己作對,不報復一下,實在難消心頭之恨。這幾天之所以一直在大央城不走,就是等『探點』隊員的消息。   何況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今天搞出的事情必然會讓霍宗明大怒,幹點別的事分散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好。還有就是,他也想讓手下的隊員多見見血腥。   稍既,躍千愁消失在烏托邦,開始對每一座靈石礦親自進行偵查……   某座靈石礦所處的荒山僻野間,突然出現了茫茫大霧,守礦人也不以為意,自然天象不是他們能干預的。躍千愁摸清了人員佈置後,悄悄將茫茫大霧收起,把消息傳回給了佈置作戰計劃的關羽,然後出現在下一個靈石礦繼續如此……   十七座礦的情況全部摸清後,烏托邦內的十七支隊伍也整裝待發。躍千愁回來後,悍然下達了殺光、搶光、破壞光的命令,隨後將十七支隊伍全部分送到了各個礦點。   十七場血腥大屠殺開始了,這些隊員果然是一個不留,連每個角落都翻了一遍,殺光、搶光。礦上的那些修士欲逃無路,哭天喊地血流成河……   最後臨撤退時,這些隊員又抱著大量的『破罡符』衝入礦洞中。從最裡面的每條礦道開始,一截截狂炸一通,直到將整個靈石礦裡面的所有通道全部炸塌了為止。礦上的每個居住點也通通被炸成了平地……   當把最後一組隊員送回烏托邦後,躍千愁迎著曙光站在一座山坡上,目睹著下面那座癱瘓的靈石礦,冷笑自語道:「霍宗明,你不是喜歡玩嗎?老子玩你個傷筋動骨,這些炸塌的靈石礦可以讓你玩個夠,我看你要花多少年的時間才能把採礦的幾千號修士湊齊……」   在他離開後。一陣淒厲的風聲呼嘯在山間,彷彿是那些靜靜躺在血泊中的修士陰魂不散,在悲嚎的訴說著什麼。一片狼藉中,一支黑色的三角小旗迎風招展,『英雄』兩個金字在血流中盛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大光明殿   烏托邦軍營內,關羽面色凝重的看著坐桌子對面架個腿的躍千愁。他剛才親領了一路人馬洗劫一座靈石礦。當看到自己親手訓練的人馬大肆殺戮的時候心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聯想到十七座靈石礦的人全部殺光,那可是幾千號人啊!他震驚了!他不明白躍千愁到底要幹什麼,非要將這麼多人全部殺光。   不忍心之下,他向幾名領隊下了命令,放那些修為低下的礦工一條生路。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那幾名領隊頭次沒有堅決執行他的命令,其中一人問道:「總教官,我們接到首領的命令是,全部殺光、搶光和破壞光,是不是首領更改了命令?」   他當時頓了頓道:「沒有。這些修為低下的礦工,留下也產生不了什麼危險,何必要趕盡殺絕。」   幾名領隊相視一眼,齊聲道:「堅決服從首領的命令是天職,請總教官收回您的命令,執行首領的命令。」   關羽當即無語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他現在才明白了過來,為什麼躍千愁會將那個什麼洗腦教育看得那麼重,不斷的對所有隊員灌輸忠於首領的必要性和好處,並不斷對所有隊員描繪一副美好的前景。   經過這一試,他明白了。自己雖然有權對這支軍隊進行訓練,但真正的指揮權一直掌握在躍千愁手裡。這支軍隊只會真正聽躍千愁一個人的指揮,所有違抗躍千愁意思的指令,在這支軍隊裡沒有任何被執行的可能。   「為什麼將那麼多人全部殺光?」關羽問道。   躍千愁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上,腳架在桌子上輕輕晃動。他剛才一回來就接到了下面人的密報,講關羽下了和他相左的命令。他對關羽還算瞭解,這傢伙被自己綁來的時候才煉氣期,根本就沒在修真界歷練過,哪知道修真界的凶險,有些婦人之仁也不奇怪。   沉默了一會兒,躍千愁沒有回他的話,睜開眼睛對身邊的張鵬問道:「張鵬,你以前打仗的時候,一場仗打下來,見過死得最多的人有多少?」   「我見過死得最多的一次,敵我雙方總共死了十多萬人,戰場上放眼看去,是一望無際的死人。」張鵬回道。目光若有如無的看了關羽一眼,隱隱帶著一絲不滿,居然和自己師傅對著幹。他是在戰場上經過血與火淬煉的人,剛才是殺了個痛快,可沒什麼忍心不忍心。   「一將功成萬骨枯。」躍千愁嘀咕一聲,放下了架在桌上的腳,盯著關羽搖頭道:「雲長啊!我又不是殺人狂,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殺這麼多人,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你這個人什麼都好。有時候就是心太軟,看來,有必要安排時間讓你跟我出去走一趟。你看這麼樣?」   關羽默了默,微微搖頭道:「算了!我也沒必要再改變自己,這樣就很好。以後出去打打殺殺的事情讓別人去吧!我就守在這裡繼續做好自己的事情。」   說這話時,腦中卻想著縹緲宮裡的白衣女人,心中微微歎息一聲,就讓我默默守著她吧!我願意默默守她一輩子,哪也不願意去,只盼偶爾能見到她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   躍千愁不明白他的想法,卻感覺他有些消沉,沉吟道:「這樣也好!你以後就把心思放在訓練上,外面的打打殺殺確實不適合你。」   ……   大央城西城門出來,是一條寬敞的官道,順著這條路走,可以通往許多國家。辛老三騎了匹馬,按照玉牒中說的,沿著這條官道一直走。然而走了大半天,並沒有看到躍千愁人。他開始有點懷疑,躍千愁是不是在耍他玩。   途徑一條兩山相夾的山坳。忽然聽到破風聲襲來,辛老三側手接住,扭頭喝道:「誰?」   只見躍千愁從山坡的密林裡走了出來,拿著一隻青蘋果笑嘻嘻的啃著。辛老三臉色一喜,看了眼自己手裡的青蘋果也是一口咬去,結果發現酸得舌頭都快掉了,趕緊扔掉「呸呸呸」。   躍千愁比起他來也好不到哪去,同樣在那吐個不停。辛老三罵道:「躍千愁,這麼難吃的東西你也給我吃。」   「媽的!這林子裡有棵野蘋果樹,我吃了一口發現難吃的不得了……」躍千愁汲著舌頭道。   「那你還吃得那麼開心,故意騙我上當。」   「唉!你不是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辛老三看看四周。躍千愁還在吐嘴裡的酸水,為了騙他上當,自己付出的代價可不小,邊吐邊說道:「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其實他給辛老三的玉牒裡就有一縷他自己的神識,能隨時聯繫上,辛老三剛到這裡,他才從烏托邦出來。估摸著守在大央城外的修士,要空等上一段時間了。   倆人商量著去向,隨後把馬給放了,一齊飛走……   光照峰,大光明殿,米如海痛哭著把兄長被殺的消息告知師傅。霍宗明陰著一張臉,手中的金盃被他捏成了金餅,厲聲道:「躍千愁,你真是好大的狗膽!」   由此可知,文柏確實按照躍千愁自己說的,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他頭上。   「你先回皇宮,把碧宛國的人先扣下來,我倒要看看文家怎麼跟我交代。」霍宗明瞇眼道:「躍千愁我自然饒不了他。」   「師傅。還有件事。」米如海擦了把眼淚道:「文家的人說,他們老祖宗文瀾風出關了。」   「什麼?」霍宗明一驚,再次追問道:「你說什麼?」   「文家的人說文瀾風已經出關了。」米如海重複道。   其實昨夜知道兄長被殺後,他當時就想殺幾個文家的人洩憤,誰知文柏忽然冒出個文瀾風出關的事情來,把他給嚇了一跳。他自然知道文瀾風是個什麼人物,那是連師傅都顧忌三分的人,他雖然氣憤,但也不敢給師傅惹麻煩,只好憋著怒火回了光照峰向師傅稟報。   「那情癡出關了?」霍宗明緩緩坐下,思忖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道:「文家的人先不要動了,為師不是那傢伙的對手,暫時先不要惹文家的人,等我把消息打聽清楚後再說。你先回去。」   師命不得不從,米如海哽咽著退出。就在這時,一名精壯漢子直接閃進了大光明殿,撞見米如海後皺眉道:「九師弟,你怎麼了?」   此人乃是霍宗明的大弟子魯承簡,看起來比米如海年輕許多,實際上年紀反而比他大。米如海哽咽道:「大師兄,我大哥被躍千愁給殺了。」   「啊!八師弟被殺了?怎麼回事?」魯承簡驚問道。米如海又絮絮叨叨的說了遍,前者聽了怒極反笑道:「好個躍千愁。居然敢惹到我們光照峰來。」   「承簡,你匆匆忙忙的跑來,可是有什麼事?」霍宗明有些頭疼的問道。   「師傅,禍不單行。」魯承簡摸出了『英雄』的那面小黑旗,走去道:「我們十七座靈石礦被人在一夜之間給全毀了。」   「什麼?」霍宗明騰的又站了起來,一把奪過小黑旗展開,看過後嘿嘿冷笑道:「又是英雄,還以為人家只是單獨針對陰百康,原來是專門落在了我大央國鬧事,虧我還想著看陰百康的熱鬧。你說靈石礦毀了是什麼意思?」   魯承簡雙拳捏得啪啪響道:「十七座靈石礦全部被炸塌,繳送的靈石全部被洗劫一空。幾千號門人全部被屠戮一盡,無一生還。想恢復起來,只怕很困難。」   大光明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米如海再也不哭了,輕輕的退了出去。這事相對於光照峰來說,可比他大哥死的事情重大多了,十七座靈石礦可是光照峰靈石的主要來源啊!再哭下去搞不好要被師傅給收拾了,還是乖乖的回去好。   「這不是洗劫,這是有人在報復我,否則沒必要做得這麼絕。」霍宗明陰著一張臉,攤開手中的旗,神情變幻莫測道:「這英雄的主人應該和我有仇,是我認識的人。十七座靈石礦在一夜之間同時遭襲,嘿嘿!這是早有預謀的事情。」   「師傅,八師弟被殺和靈石礦遇襲發生在同一天,你看這事會不會和躍千愁有關?」魯承簡懷疑道。   「應該不是!」霍宗明搖頭道:「這不是一個人能幹成的事情,躍千愁從華夏帶這麼多人來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憑他的修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跑這麼多地方。」說著臉色忽然猙獰道:「查!能用上的人全部用上,先不管其它事,先把這事給查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我。」   魯承簡當即領命下去佈置。   如此大的事情自然瞞不住,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修真界,神秘莫測的『英雄』再次在諸國炒得沸沸揚揚。   『聚寶盆』財神峰上的陰百康,一直被上次的事鬧得鬱悶不已,發動了手下的勢力到處查也沒查出什麼眉目來。聽到這個訊息後,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三聲。   開始還以為『英雄』是專門針對自己來的,沒想到這次幹得更絕,想必霍宗明那王八羔子笑不出來了吧!搞不好自己上次還是被這王八羔子給連累了,人家『英雄』肯定是摟草打兔子,順帶著劫了自己一趟肥膘,其實主要針對的是霍宗明,不然沒必要幹得這麼絕。想通後,陰百康頓覺心裡舒坦了許多,悶了好久,終於決定下山看看生意怎麼樣…… 第五百一十四章 聚寶盆會   天下商業協會,說到天下商業協會不得不提起他的創始人陰百康。陰百康在修真界也可謂是一大奇人,倒不是因為他修為高的原因,而是他喜歡做生意,這在修真界化神期高手中,他是獨一份。正是因為這個,他才創立了天下商業協會。   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在聚寶盆,聚寶盆最高的一座山峰叫財神峰。這一連串的名字都是陰百康自己取的,由此可見,陰百康確實有做生意的嗜好。一直到現在,修為已經到了化神末期,他還是會經常親自關注生意上的事情。   聚寶盆可謂是修真界最繁華的地方,當然不光只有陰百康一家的商舖,否則也沒辦法把生意做得如此紅火。各國都在這裡有各自的商舖。   圍繞著以財神峰山腳為中心,形成的繁華地帶,就是聚寶盆。陰百康自己經常站在財神峰上凝望下面,想當初的一片荒山野谷,變成了如今的繁華地帶,陰百康也常常自豪不已。   聚寶堂,乃是天下商業協會錢財進出的地方,這裡每天流通的靈石換算成上品靈石的話,至少過千萬。此時聚寶堂,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正在清算著一筆筆進進出出的靈石,景元空正在這裡坐鎮。   陰百康背個手,像個老商賈一樣,闖了進來東看西看。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們見到陰百康後,竟然沒有一人說話,只是看了眼,隨即又低頭忙自己的。景元空見到後微微一愣,師傅心情一直不怎麼好,今天怎麼下來了,貌似今天的心情還不錯。   景元空連忙走來躬身行禮,隨後領著師傅到了後堂,因為前堂忙碌的地方不允許閒談,這規矩還是陰百康自己定的,他向來也率先遵守。   到了後堂,陰百康第一句話便是:「這段時間還正常嗎?」   「一切正常。」景元空回道。   陰百康點點頭道:「聚寶盆會,即將到來,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中,不會影響『聚寶盆會』的舉行。」景元空正色道。   聚寶盆會,乃是修真界最大的物品買賣交易盛會,每十年舉行一次。到時候將會有各國大量的修士光臨,可謂是繁華異常。也是天下商業協會財源滾滾的時候。   倆師徒在生意上的事情談了好久,直到最後,陰百康才問道:「門內的弟子,最近怎麼樣?」   「這個弟子不太清楚。」景元空回道。陰百康微微點頭,也並沒有怪他,兩個弟子,景元空主要是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大弟子司空絕才是負責門下弟子的事情,有些隱秘的事情,也一直是由大弟子司空絕去暗中操作,景元空沒去關心他反而更加放心。   其實景元空也隱瞞了一件事,關於管中楷被躍千愁逼得當眾認輸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他卻沒講。因為畢竟是大師兄的弟子,由他來講多少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至於紙能不能包得住火,這個責任最後也到不了他的頭上。   東海無極島,當霍宗明領地十七座靈石礦被洗劫的消息傳來後,各國派來的修士也是議論紛紛,成了島上的最熱門話題。   無極島的深山溪谷間,不斷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只見一道魅影在林立的山石間到處閃動,魅影所到之處,巨大的山石土崩瓦解成碎塊。蠻虎師兄弟六人正在一旁的山崖上抱臂觀望。   稍後,轟響聲停止,魅影閃上山崖。一團黑霧漸漸消散,赤裸著上身的燕追星顯露身形,一塊塊腱子肉健碩無比,與以前瘦瘦弱弱的他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接過蠻虎遞來的衣服,燕追星望著下面溪谷間的碎石微微搖頭,道:「我的這套『魔魅』身法,一直無法寸進,看來光靠外力的淬煉行不通啊!非要『七星血蘭』相助不可。國師,到哪裡才可以找到七株七星血蘭?」   蠻虎沉吟道:「一兩株也許還可以想想辦法,可一下要七株只怕有些難。」   「你不是說天下商業協會即將舉行的『聚寶盆會』上,只要出得起錢,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不知道那裡能不能買到我需要的七星血蘭?」燕追星問道。   「少宮主放心,這事我已經回稟給家師了,家師自然會留心這件事,只要有七星血蘭出現,家師一定會不惜代價買下來。」蠻虎說道。   燕追星點點頭,回過身來笑道:「不知道諸國最近可有什麼新鮮事?」   蠻虎師兄弟幾人相視一眼,發現這位少宮主越來越關心諸國的事了,經常會開口相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問起,只怕有他人不知的內幕。   「昨日倒是發生了件新鮮事,大央國境內的十七座靈石礦被人一夜之間洗劫了一遍,事後還將所有的靈石礦給毀了。」蠻虎笑道。   「哦!」燕追星目光閃爍一陣,淡淡笑道:「不會又是那個『英雄』干的吧?」   「咦!」老七奇怪道:「少宮主,你怎麼知道是英雄干的?」   「呵呵!看來我沒猜錯。」燕追星回頭遠望,心道,躍千愁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了,在華夏的時候就已經幹過,這是十足的躍千愁作風,偷雞摸狗攪得人不得安寧。   老七連連點頭道:「少宮主猜得真準,就是那個英雄干的。奶奶的!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有本事一夜之間連搶十七座靈石礦,連霍宗明都拿他沒辦法,估計正氣得跳腳吧!」   蠻虎對老七擺了擺手,轉頭問道:「少宮主是繼續修煉魔功,還是回去休息?」   「國師,我想到諸國走走,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燕追星望著遠處的山巒緩緩說道。   「什麼?」幾人一齊驚訝道。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燕追星回過身來,面對幾人淡淡笑道:「經常聽諸國來的修士提到『聚寶盆會』的熱鬧,我倒是真想去見識見識,順便也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我需要的七星血蘭。」   師兄弟幾人相視一眼,蠻虎皺眉道:「這邊的形勢如此緊張,少宮主你如何能走得脫身?聚寶盆會十年一次,少宮主不妨下次再去。」   「形勢緊張?」燕追星掃了幾人一眼,冷笑道:「真的緊張麼?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雖然小小戰事不斷,但諸國貌似都寧願在這裡耗著,沒誰願意進行最後的大決戰,我在不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這個……」蠻虎苦笑道:「少宮主不要心急,這裡面是有原因的,再稍等上個一兩年,諸國定會搶著進攻。」   「哦!」燕追星踱步走到山崖的最邊緣,踢了塊石頭目送它下去,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國師能不能坦誠相告?」   蠻虎想了想,走去和他並排站在一起道:「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諸國都在顧忌那位天下第一高手。」   「畢長春?」燕追星收回目光,盯著他問道:「不是說各國化神期修士不親手插手華夏修真界的事情,他就不會插手嗎?為什麼還要顧忌他?」   「話雖這樣說,但大家都寧願再等上個一兩年。」   「為什麼?」   「大家都遵守約定是不錯,但如果諸國把華夏修真界逼到了死路,畢長春雖然可以不來華夏卻也可以到諸國去。這一點是大家開始都沒想到的事情,後來才有人提出了這個疑慮。各國想想為了穩當些,還是等畢長春去了東極聖土再說,到時候各國聯手,華夏修真界根本就無法抵擋。」蠻虎解釋道。   燕追星冷笑不語,什麼各國顧忌什麼的,說到底還不是背後的那些化神期怕畢長春會去找他們麻煩,所以寧願做縮頭烏龜。想想也是好笑,這麼多化神期高手,居然被一個人給嚇的戰戰兢兢畏首畏尾,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   至於華夏修真界到現在都不集中所有力量來趁機剿滅無極島的勢力,估計又是老毛病犯了,大家互相拖著,你不拿出老本來憑什麼讓我拿出老本來。燕追星生於斯長於斯,對華夏修真界的老毛病不可謂不清楚,想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既然還要再等上個一兩年,那我還不如去諸國轉轉,這事就這樣定了。」燕追星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他們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蠻虎無奈道:「既然少宮主去意已決,那我這就去安排。」   躍千愁離開大央城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已經是人盡皆知,各方修士正在到處尋找。聚寶盆會,這場修真界最大的盛會之前,只怕追殺躍千愁才是各國修士最關心的事情,他身上的那兩把寶刀,是人人都欲得之。誰先找到躍千愁,誰就有機會先得到那兩把寶刀。   一時間,尋找躍千愁的行動,在修真界進行的轟轟烈烈。躍千愁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形式不太妙,拉著辛老三盡量低調行進。辛老三倒是任勞任怨,不怕辛苦,並主動帶著躍千愁東躲西藏,想把他安安全全的帶到靈芳谷。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迷霧森林   倆人一路偷偷摸摸行進。飛飛躲躲。天上不時有來來往往的修士到處轉悠,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跡象,倆人發現甚至有築基期的弟子,馭劍在空中四處搜查。   這種小修士根本就攔不住二人,但很顯然,派出他們的人,只是當耳目用,就沒打算靠他們誅殺躍千愁。可偏偏還不能動他們,一但打死一個,恐怕就會引來一堆。沒辦法,只能躲。   這種搜查方式是很可怕的,到最後,倆人幾乎被逼得在深山裡貼地飛行,大路是不敢走了,只能在深山裡竄。偶然驚起一陣飛鳥,倆人便要快速竄得遠遠的,然後屏氣凝神躲起來。稍後便可以看到,十多名修士快速射來,到密林中到處搜索。   「辛老三,你先回靈芳谷,到時候我自有辦法脫身。」   類似的話。躍千愁不知道講了多少次。然而辛老三總是一臉凝重的堅定拒絕道:「不行,你本來躲在大央城中好好的,要不是我非要讓你跟我去靈芳谷,搞得露了行蹤,你何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他說的是前一天,當時形勢還沒有這樣危急。因為他在山中胡亂吼了一聲,結果引來了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過來搜查,辛老三擔心此人逃走後,會引來大批的人,於是當場將其誅殺了。   誰知被殺的傢伙身上居然下了禁制,這種禁制就好像躍千愁當年初次到妖鬼域試練一樣,總領搜查的人肯定攜帶了神識羅盤,對每個人的行蹤瞭如指掌。人一死,立馬就讓對方知道了倆人的行蹤。   這下好了,搞得跟捅了馬蜂窩一樣,驚動了一批人後,這批人又驚動了其他人,各國修士風聞而來。那叫追得一個過癮,於是把倆人給逼得苦不堪言。   「呃……」躍千愁哭笑不得道:「這不能怪你,我也不可能在大央城躲一輩子,那樣的話,霍宗明首先就不會放過我。」   「至少你在大央城中暫時沒危險。」辛老三很頑固的說道。他就認定了是自己連累了躍千愁。   「辛老三,辛大爺,我求求你了,拜託你先走好不好,我真的有辦法脫身。你他媽的再不走,老子非要被你拖死不可。」躍千愁就差跪下來求他了。被人一直攆著滿山野跑的滋味不好受啊!真的是受不了了,只要辛老三一走,自己立馬就可以閃回烏托邦。憑『探點』隊員種下的瞬移標記,他去哪不是輕鬆自如。   辛老三霍然回頭盯著他,呼吸漸漸沉重了起來,雙目亦是漸漸泛紅。   躍千愁唬了一跳,狐疑道:「你想幹嘛?」   「修真界像你這樣的人不多了。」辛老三搖頭感歎道。   躍千愁被他說得滿頭的霧水,茫然道:「什麼意思?我怎麼了?」   「寧願捨棄自己的安危,也不願意連累別人,患難見真情啊!」辛老三動情的說道。   「呃……」躍千愁嘴裡咬了根手指頭,表情有些發懵,心思飛到了九霄雲外,媽的!這樣也可以收買人心?   「兄弟,雖然我比你年長,但請允許我叫你一聲兄弟。」辛老三胸脯拍得光光的說道:「今天我辛老三把話撂在這了,只要能逃過這一劫,你日後遇到什麼麻煩,儘管報我辛家九兄弟的名號。都是自家兄弟,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我九兄弟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真的假的?」躍千愁眼睛發亮道:「你大哥可是化神期高手哦!他能為我赴湯蹈火?」   「你放心,我九兄弟同心。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有情有義的人。」辛老三再次感歎道:「修真界像你這種人真的不多了。」   倆人現在其實正蹲在一顆大樹的丫子上,躍千愁像只猿猴一樣,一隻手正抓在頭頂的樹枝上。陽光從葉間的縫隙照耀在他神情莫測的臉上,摘下一片葉子在嘴裡撕碎吐掉,又摘下一片又撕又吐,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默了好一會兒,才見躍千愁搖頭感歎道:「哎!浪蕩不羈只是我的外表,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你看穿了我的本質,實在是慚愧。」   就在這時,幾道快速飛行的呼嘯聲從頭上掠過,倆人立馬屏氣凝聲。聽聲音貌似最少是渡劫中期以上的高手,等到沒了動靜後。躍千愁立馬翻臉了,壓著嗓門吼道:「辛老三,趕緊給老子滾蛋,你那屁話等我們逃回靈芳谷再說。」   「躍千愁啊!你隨便罵,總之你的心意我明白。」辛老三深情的看著他說道:「我出去自然是一點事都沒有,可你一個人能去哪?寸步難行啊!整個修真界都在找你,到處都在搜查,至少我在的話,有麻煩也多個幫手不是?」   躍千愁怔了怔,辛老三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就算自己能瞬移出去,可到處都是類似於這樣的搜尋,恐怕自己一露面,就能惹來一大幫人的追殺,是夠麻煩的。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辛老三伸手指向前方,露出堅定的眼神道:「我們一起趟出去。」   躍千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露出思索的神情,皺眉道:「再翻過兩座山,應該就到了金山國的境內吧?」   「嗯!蒲太東的領地……」辛老三點點頭道。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   金山國的地貌,倆人想想都覺得有些頭疼。辛老三不止一次到過,自然知曉,而躍千愁則是從玉牒上看到的。   整個金山國境內,幾乎就沒有什麼山林,到處都是戈壁和裸露的岩石地帶。雖然整個境內都顯得有些荒涼,但最大的特色便是各種礦藏多,用躍千愁的認知來說,就是盛產各種金屬。境內的百姓以採礦為生,各種稀有的金屬更是受到各國修真界的青睞。這也是蒲太東的最大財源來處。   可正因為沒有山林的掩護,地形太過裸露,倆人只要一出大央國境內,立馬就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到時候想躲都困難。   「這下麻煩了。」辛老三眉頭皺成了深溝。   「出去以後向西南方向跑!」躍千愁臉上閃過一絲厲色道。   「啊……」辛老三驚訝道:「你是說去迷霧森林?」   「不錯。」躍千愁點頭道:「就去迷霧森林。」   辛老三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你出身於華夏修真界,可能還不知道迷霧森林的厲害。東極聖土、妖鬼域和迷霧森林,乃是修真界的三大禁地,都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東極聖土神秘莫測,有去無回。妖鬼域妖鬼無數,更有天下第一高手坐鎮,不容他人擅闖。迷霧森林常年被七彩毒霧籠罩,沒人知道裡面的深淺。連化神期高手都望而卻步,頂多就是憑著強大的修為淺入為止。」   他說的這些,躍千愁從陸萬千留下的玉牒中都看到過。金山國的地形圖上,這個地方更是用了一片空白來表示,只是註明道:「迷霧森林……被人遺忘的角落,終年被七彩劇毒之霧籠罩,不值得關注。」   「那裡除了毒霧還有別的東西嗎?」躍千愁問道。   「不知道啊!」辛老三回想道:「我師傅倒是闖過迷霧森林,但也只是到周邊採了些毒草煉製丹藥。不過我師傅說,好像聽到裡面有什麼野獸的吼叫聲,但是不敢確定,是風聲也說不定。因為裡面的七彩迷霧太毒了。實在難以想像有什麼毒蟲能在裡面呆得住。」   躍千愁微微沉吟,既然沒什麼其它東西,自己服食過『如意丹』,應該不怕這些劇毒,就算有什麼古怪,自己也能及時逃避。   一把青色飛劍甩出,躍千愁跳下樹枝,落在飛劍上,神情冷漠道:「辛老三,我們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你先回靈芳谷,到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   「不行,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我豈能扔下你不管?」辛老三揮手指向一側道:「大不了我們多花點時間繞點彎路,只要到了靈芳谷,有我師傅在,沒人敢擅闖。」   「難道你要我在靈芳谷躲一輩子?」躍千愁冷笑道:「如果真的要躲一輩子,我又何必躲到靈芳谷去。既然大家都喜歡找我玩,我就陪他們玩個過癮,不玩到他們不玩了,我就不叫躍千愁。」   「你想幹什麼?」辛老三愕然道。   躍千愁二話不說,馭劍貼著地面在山林間快速飛行。辛老三稍稍一頓,同樣快速追了過去……   倆人又躲又藏的,終於翻過了兩座山,到了山腳密林後,倆人停了下來。從林木間放眼看去,蒼翠的綠色已經漸漸褪去,礫石形成的荒涼無垠就在前方,空中分佈著十幾號人,正密切注視著這片山林。上方還不時有人掠過。   「你到底想幹什麼?」辛老三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躍千愁目光閃爍的思索著,沒有回他話……從地形圖上看,往西南方向走,迷霧森林離此大概有個五十里的樣子,憑自己的速度,在這段距離內,肯定會被速度更快的高手攔下來,隨後便會引來一大幫人的攻擊。看來只能讓辛老三暫行誘敵之計。給自己稍微爭取點時間。 第五百一十六章 迷霧森林(二)   「辛老三,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辛老三警惕著周圍。腦袋貼了過來。   「你出去後,從西北方向跑,幫我把人暫時先引開,然後我再偷偷跟在後面……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放心,我不去迷霧森林,你只要幫我把人先引開,我就能偷出去……放心,你沒看他們把大央城圍得鐵桶一樣,我照樣跑出來了嗎?」   辛老三想想也是,他到現在都想不通躍千愁是怎麼從大央城出來的。不過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有有有。」躍千愁摸出一把普通的玄鐵飛劍來,遞給他道:「待會兒用這東西跑,不然容易露陷。還有這個……裹上!」又扯出了一大塊黑布,往他腦袋上一蒙。   見他搞得如此周密,辛老三開始有點相信他是真的有辦法逃出去。扯了扯黑布把臉給裹好,點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躍千愁朝四周打量一眼,毫不猶豫的輕呼道:「走!」   「你自己小心點。」辛老三說完踏上飛劍,呼嘯著從山林中射出,往西北方向快速飛去……   剛一出去,便有人喝道:「在那!」空中停頓的十幾人迅速追去,「嗷嗚……」更有人發出一聲長嘯招呼同門。   「嗖嗖嗖……」躍千愁躲在下面。盯著上空,才轉眼的功夫,立馬就有數百人從頭頂上飛過,這顯然還只是追殺自己人中的一小部分。不由恨得牙癢癢的,動用了這麼大的場面,這是非要把老子置於死地啊!   老子喜歡,免得到時候老子良心難安!躍千愁臉上閃過狠色,等到上空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後,二話不說,「唰」的一聲朝西南方向竄了出去,貼著類似戈壁的礫石地面快速飛行。盡量降低飛行高度,就越能減少被發現的幾率。   那頭,辛老三一路當先,後面吸引了一大堆人蜂擁而來。辛老三突然覺得有些刺激,平身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追,不過這還是沾了躍千愁的光……   然而追他的人也不是傻蛋,稍稍追了一會兒,便立馬發現不對勁了,憑躍千愁的修為哪能飛這麼快?當即有人喊道:「前面是誰?」   就在這時,西南方向突然傳來了「叮叮噹噹」打鬥的聲音……   「不好,是調虎離山,躍千愁在那邊!」有人大喊一聲,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幾十號人正追著貼地飛行的一個人影。密密麻麻的青影在阻擊後面的追兵,猜都不用猜,那密密麻麻的青影正是躍千愁的招牌飛劍。   不用號令,數百人立馬停下。前面一人喊道:「插過去,攔到他前面。我們守了這麼長時間,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一群人呼嘯而去欲要橫向插入,斷了躍千愁的前路,到時候追兵和攔路的一會合,自然就能把躍千愁給包圍了。   躍千愁拚命前飛,心裡在罵娘,沒想到剛一出去,恰好有一幫人過來,當場就發現了他,立馬就直接攆著屁股後面追。他還能怎麼辦,放出一大堆飛劍在後面攔,自己則快速跑。   其實他選擇西南方向跑並沒錯,其它方向都有人攔截,唯獨就是西南方向沒人。因為那個方向有迷霧森林在,簡直就是個天然的屏障,自然不用花費人力在那守著。   好比辛老三,後面剛沒人追了,前面卻呼嘯著橫空射來幾個人,二話不說飛劍聯手,衝他就是一陣狂攪……辛老三一個瞬移閃開。罵道:「你們幾個老東西給我等著瞧,這事完了再找你們算賬。」   他一施展瞬移,幾人就感覺不對了,有人聽出了聲音,喊道:「別打了,是辛老三。」   遠處砰砰響個不停,青光漫天閃閃,幾人相視一眼,也不理會辛老三的辱罵,迅速朝打鬥的地方掠去。只要搶到了那兩把寶刀,就是大功一件,事後就算辛家兄弟找他們算賬,師傅也會出面保他們。   辛老三停頓在空中,望著打鬥的方向,已經懵了,任由空中的勁風將披在身上的黑布吹走。他眼眶已經有些濕潤,情緒激動的喃喃自語道:「你騙我,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咋就一個人把難給扛了過去呢……」   「躍千愁,你騙我!」辛老三仰天一陣狂吼,腳下的飛劍失去了控制落下,人影一閃,「咻」的一聲,快速朝打鬥的地方射去。   追來的幾十號人修為其實並不高,除了有十個渡劫初期的比較麻煩,其餘的都是和躍千愁差不多的修為。躍千愁的千把飛劍一出,當場就斬殺了十幾個元嬰期。至於剩下的,躍千愁完全有把握把他們全部給宰了,但現在不是和他們纏鬥的時候。等到其他人一起趕來的話,那就麻煩了。   路已經跑了近一半,遠處已經能隱隱看到籠罩在天際的七色彩虹,寂靜、荒涼、絢麗而又神秘,應該就是那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迷霧森林。   追殺中的幾名渡劫中期忽然看到從西北方向竄來了一大堆人影,幾人交換個眼神,憑著比躍千愁更快的速度,閃身到了他前面,幾道劍罡幻起,朝下面一陣狂劈。   躍千愁則憑著精湛的御劍技巧,左躲右閃,愣是從劈下的劍罡縫隙中躲了過去,仍是不要命的前飛。有點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衝到迷霧森林的味道。但由於他是貼地飛行,那些炸起的碎石崩在身上,也是痛得他呲牙裂嘴。   「一群王八蛋!給老子等著,不報此仇,誓不為人!」躍千愁咬牙切齒的吼道,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就沒有了再貼地飛行的必要,否則沒被對方打死,也要被地上的礫石炸得鼻青臉腫。馭劍迅速升空,提高了飛行高度。   「啊!」一聲悶吼,驅動劍訣。千把飛劍形成了前後左右間隔兩米寬的矩形劍陣,將他裹在了其中。青晃晃的矩形劍陣快速旋轉起來,青色旋風裹挾著他迅速前行,那場面實在是壯觀。   攔在前面邊打邊飛的幾人,剛動手擊飛旋轉劍陣中的幾把飛劍,其它飛劍立馬鋪天蓋地的捲了過來。光那陣勢,就把幾人嚇了一跳,迅速閃開。那些被擊飛的飛劍又快速閃回劍陣中,保護著躍千愁快速前行。   幾人連連出手,卻拿躍千愁沒有絲毫辦法,人家根本就不停下來和他們打。只管一路前衝。看看那邊橫向飛來的數百人,幾人有些急了,其中一人喊道:「躍千愁,把寶刀留下,放你離去,饒你不死!」   「饒你媽個頭,就憑你們這幾個垃圾,有本事來拿……」躍千愁破口大罵,陡然間,他也發現了前方橫向攔來的一大群人,心中有些無奈,不是被這幾個孫子纏住浪費了點時間,自己已經衝進去了。   再看看四面八方,到處有人影開始趕到,密密麻麻,紛紛衝著這裡飛來。看來所有追殺的人都已經聞風而來……   前方,渺渺湧動著迷幻色彩的迷霧森林就在眼前,一個恢宏神秘而又無垠的世界。如一位誘惑人的少女,籠罩著一層色彩絢麗的神秘面紗,無數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揭開這面神秘面紗,一親少女的芳澤。然而誘惑的背後,又是赤裸裸的無情,終究讓人望而卻步,讓人漸漸將這位神秘的少女給遺忘。   既然不能一親芳澤,不如選擇遺忘。此地,原本千百年也難得有人來,風霜在這礫石組成的原野中刻畫出蒼涼的氣息,告訴偶爾的來客,這裡已經寂靜了許久許久……然而寂靜在今天被打破!   躍千愁瘋狂前衝的舉動,讓攔截的人猜到了點什麼。數百名攔截者中,有十幾名遠遠領先於後面的人,證明了他們高人一籌的修為。   「不好!這小子豁出去了,寧願死在迷霧森林,也不肯讓寶刀落在別人的手裡。」有一人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嘿嘿!想死?沒那麼容易,想死也要把寶刀給留下!」另一人猙獰笑道。言談間,將修真界弱肉強食的本性暴露得徹徹底底。   「各國修士已經聞風而來。抓緊時間,以防萬一,我們先攔住他,後面的人跟上,走!」最前面飛得最快的一人喝道。能發令指揮大家,顯然這群人是以他為首。十幾人同時消失在原地,一起在前方出現一次,又再消失再出現……   十幾人同時使出的居然是瞬移,意味著這十幾人全部都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可想而知,這批人此行奪寶是勢在必得。   連續三次瞬移到目的地,一字排開,攔在了妖艷的迷霧森林前,冷眼打量著快速衝來的旋轉青色劍陣,裹在裡面的自然就是躍千愁,他們此行的目標。   他們原本和躍千愁相距迷霧深林的距離差不多,而且飛行速度明顯比躍千愁更快,但為了以防萬一,居然瞬移攔截。後面的七八百號人已經蜂擁而來,羅列在十幾人身後。   為首之人盯著那些糾纏躍千愁的人,發出一陣冷笑,揮手道:「去,把後面那些蒼蠅給我趕走,順便切斷那小子的所有退路,東西是我們的。」身後立馬閃出近兩百號人,包抄過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迷霧森林(三)   金山國境內,能調集七八百號修士。能一次性使用十四名渡劫末期高手的,除了此地的主人蒲太東,還能有誰?   在大央國境內的時候,蒲太東顧及和霍宗明的關係,沒有派一個人深入境內。卻派了大量的人手封鎖兩國之間的邊境,默默的守在這裡,只要躍千愁往這邊來,就逃脫不了他們的視線。   讓這些人慶幸的是,躍千愁那傢伙還真有本事,居然真的從重重包圍的大央城中逃到了這裡,簡直是奇跡。既然老天拱手把這份大禮奉上,焉能讓他再從手中溜走?自然不能!   領隊的乃是蒲太東的大弟子白蒙,他心中更是暗暗下了決定,決不能錯失這次機會,一定要把那兩把寶刀親手獻給師傅。揮手間,兩百門人便包圍了過去,迅速攔住了那糾纏躍千愁的十幾人。   「婆娑國的同道讓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說這話的,又是白蒙的大弟子典有銘。形勢比人強,背後有師傅率領的大批人馬,說出的話倍有底氣。   那些糾纏躍千愁的一幫傢伙。臉色皆是一變,同樣明白形勢比人強的道理,全都停了下來,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他們乃是婆娑國的修士,這次也是出動了近百人,也有五六名渡劫末期高手。然而頂尖的高手都不在這個方向,等到他們趕到,只怕黃花菜都涼了。但也沒辦法,總比送死強。只是可惜了之前被躍千愁誅殺的十幾位同門。   躍千愁瞇起兩眼,眼縫裡露著凶光,雖然看到那十幾人能施展瞬移,明白是渡劫末期的高手,但速度不減,繼續前衝。那個湧動著夢幻般色彩的迷霧森林就在他們身後,只要闖過去了,就有了立足之地,可以陪他們慢慢玩。   「哼!不知道死活。」白蒙再次揮手道:「趁其他人趕到之前,攔下他,速戰速決!遲恐生變!」   後面的五六百修士紛紛湧上前,霎那間飛劍如雨,銀絲閃電瘋狂暴嘯,交織出一張瑰麗的銀網,席捲而去。躍千愁縱有千把飛劍,可面對這五六百把單獨操控的飛劍,肯定是佔不了便宜。專心操控一把,肯定比他分心操控千把強。   「嘎嘎……」躍千愁迎著幾百把飛劍繼續狂衝,面色顯露猙獰。發出桀桀陰笑。那股受壓迫必然爆發的狂性畢露無疑,悍不畏死的衝了過去。   離對面飛劍還差個近百米的時候,雙臂前衝猛的張開,怒喝道:「星焰火訣!」   到了這個時候,不拼是不行了,除非縮回烏托邦去。但今天注定要一較高下,焉能縮頭,要跑早就跑了,也不用等到現在。既然對方非要把自己逼上死路,那自己也沒必要裝什麼善良,從今天開始,大家不死不休……怕死的退場,不怕死的繼續玩到底!   「轟……」一團青色的風暴陡然間炸開,青色的烈焰風捲殘雲,肆無忌憚奔湧而出,急劇的擴散開來,灼人的炙熱高溫霎那間瘋狂充斥向四面八方。千百飛劍瞬間閃回烈焰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巨大的青亮光芒,在天地之間閃耀。一夥人雖然聽說過這傢伙會玩這套,但真的見到後,那簡直是觸目驚心。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身體之內怎麼可以儲藏如此大量的火焰。周邊包圍的人嚇了一跳,被那高溫逼得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   五六百把衝來的飛劍瞬間被滾滾而來的青焰給吞噬,那五六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飛劍一衝入火海中,立馬便和他們失去了聯繫,貌似在瞬間就被對方給一齊繳了械。面對滾滾而來的青焰,五六百人不得不閃身後撤。   「用劍罡破他的火。」白蒙喝了聲,因為褚定芳劍罡破青火的事,已經是人盡皆知,顯然劍罡不懼這青火的高溫。十四名渡劫末期高手閃到前面,十四把擎天長劍幻起,欲要將這滾滾而來的青色火雲給絞碎。   「不要!」遠處搖搖傳來辛老三的悲呼,他顯然也看到了這十四把擎天劍罡,顯然也看出了這十四人乃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十四名渡劫末期聯手,躍千愁的下場令人難以想像。   你們想破老子的青火,老子便破你們的劍罡!青焰中的躍千愁雙袖抖了抖,溜溜黑影不斷從袖子裡閃出,在他身前醞釀盤旋。   在十四把擎天長劍劈下的瞬間,躍千愁雙掌猛的推出,喝了聲:「殺!」   十四把透明的巨大劍罡,剛剛挾帶著強風劈下,就在破開青焰的瞬間,青焰中忽然閃電般射出一群密密麻麻的黑影……   什麼叫摧枯拉朽,什麼叫無堅不摧,什麼叫無往不利……今天,躍千愁的黑火飛劍將給蒲太東這位化神中期高手的門下,做上一場精彩的演示。   想當初,躍千愁正是靠著黑火飛劍在華夏望海鎮一戰,力克兩名渡劫末期高手。打得對方沒脾氣,有力也無處使。自此以後,躍千愁將黑火飛劍視若至寶,當做壓箱底的寶貝,不到關鍵時刻從不輕易出手,為的就是不出則已,一出必殺,這就是他的殺手鑭!   如今,整個修真界的人都想將他逼上死路。他心底殺意沸騰,既是天下人負我,我何須自作多情……殺!   「咻咻咻……絲絲絲……」   密集如雨,黑影飛逝……十四道劍罡在剎那間土崩瓦解,崩潰得無影無蹤,崩潰得如此突如其來,崩潰得讓十四位渡劫末期高手難以置信。十四雙瞳孔驟然收縮,親眼目睹密密麻麻的黑點射來……居然全部是純黑色的飛劍!鋒利得不可思議,破劍罡如利剪裁紙……   十四位渡劫末期高手中,有幾人反應迅速,護體罡氣瞬間湧出,抵禦射來的飛劍。白蒙的餘光瞥見,頓時大驚,這黑色飛劍破劍罡都能如此輕而易舉,想必護體罡氣再強硬。估計破之也不難!   「飛劍有古怪,不要硬抗!」白蒙大喊的同時,自己已經是迅速騰空掠起,還有幾名沒有佈置護體罡氣的人,顯然也看出了端倪,紛紛閃向空中。   就在這瞬間便能分生死的時刻,五名罡氣護體的渡劫末期高手,想反悔也有些晚了。加上有護體罡氣在身,想瞬移都不行,剛剛彈起,「啊……」便是五聲淒厲的慘叫。   護體罡氣在瞬間被密密麻麻的飛劍給貫穿。絲毫沒有發揮出一丁點抵擋的效果。五人的軀體在空中一陣亂抖,被飛劍射得像篩子,渾身穿滿了血窟窿,隨後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掉落地面。   然而屍體還沒落地,便被奔湧而來的青焰給吞噬,再也不可能見到他們,連灰也別想見到。   「七師弟……三師弟……九師弟……」剛蹦上空中的白蒙九人皆發出痛心疾首的呼叫。   就在這時,又閃來了五名渡劫末期高手,正是剛才攔住辛老三一起出手的人。這五人便是婆娑國此次前來的五名頂尖高手,五人迫不及待的在穩住身形在空中停了下來,五人面面相覷……   剛才的一幕,他們是親眼所見,青火奔騰轟轟烈烈,黑色劍雨瘋狂逞兇,瞬間誅殺五名渡劫末期高手。那死去的五人,雖然和他們不熟悉,但曾經也都打過照面。   死去的五人和他們一樣都是渡劫末期,人數也是和他們一樣一樣的。五人看得心驚肉跳,哪還敢再衝過去,還是先看看再說的好。   緊隨而來的辛老三,同樣停在了五人的身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腦袋半天有些轉不過彎來……乖乖!這小子一下就宰了五名渡劫末期高手!   那五六百名親眼目睹的同門,更是驚得呆若木雞,怎麼可能?一轉眼的功夫,五名渡劫末期高手就這樣沒了?   「快跑!」人群中有人發出了驚叫,大家頓時驚慌四散……   不為別的,那黑色劍雨殺了五人後,根本不做絲毫停歇。先是散開,還以為要追殺白蒙九人,突然間轉向,又衝著後面的五六百猛的包圍而去。那場面……   五六百人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剛才被青火給繳了械,手中連傢伙都沒拿。大家正被剛才的情形震驚得發懵的時候,突然給他們來這套,還真是要命啊!   他們也並非沒有退路。退路就在身後……閃耀著迷幻色彩的迷霧森林。對他們來說,這和沒有退路有什麼區別?   一時間,大家儲物袋裡只要能拿來抵擋一下的東西,毫不吝嗇的紛紛拿出抵擋……   「嘿嘿……」桀桀的陰笑聲從青色火海中傳來,密密麻麻的黑色飛劍瘋狂絞殺而去……   霎那間,哭天喊地的悲嚎讓人聽了直打哆嗦,那血腥屠殺的場面讓人看了夜裡會做噩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他們拿出的東西沒有一樣能抵擋住黑色飛劍的絞殺,這一張黑色劍網下去,除了開始反應迅速的近百人提前逃走了。剩下的四五百號人,沒有一個能倖免於難,殘肢斷腿,血肉橫飛……   「躍千愁!住手……」白蒙緊握雙拳的嘶開嗓子用盡全部的氣力呼喊叫停。 第五百一十八章 迷霧森林(四)   除迷霧森林方向外。其它方向不斷有追殺躍千愁的各國修士趕到,然而都被那呼天喊地的慘叫給弄得莫名其妙。周邊的來人越來越多,卻紛紛雲集在了外圍,沒人靠近,和之前風急火燎的趕來,判若兩人。   後趕到的人不明所以,問先到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得到答覆後,皆是目瞪口呆。再聽到白蒙的這聲悲呼,大家默默不語,都決定看看再說。   白蒙的呼喊,換來了躍千愁從火海中傳來的冷笑:「你腦子有毛病吧!」   黑色飛劍繼續絞殺,白蒙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欲出手相救,可想到那飛劍無堅不摧的威力,又有心無力不敢靠近,已經被那黑色飛劍給嚇怕了。   下面那幾百人幾乎已經損失殆盡,剩下的有些人被黑色劍網逼得無路可走,無奈之下釋放出護體罡氣,闖入了身後那彩色而又淡薄的迷霧之中。企圖能支撐一會兒,然後拐彎再出來。   讓各國觀看的修士相當意外的是。神秘而又讓畏懼的迷霧森林,並沒有想想中的那麼可怕。那些人居然在絕境中逢生,就連那些元嬰期的護體罡氣也能發揮效果,頂著護體罡氣,還真的拐彎從另一頭跑出來了。   眾人猜測,可能是邊緣地帶的迷霧淡薄,毒性不烈的緣故,否則不可能如此輕易的逃出,畢竟被傳說了無數年的迷霧森林不是開玩笑的。   有了榜樣,幾盡死光而剩下的幾十人不再猶豫,紛紛釋放出護體罡氣閃了進去……   一地的殘肢斷腿,一地的碎屍,還有那流淌了一地的血泊。隨著青色火海的吹過,瞬間全部化成了灰燼,將剛才的血腥史抹殺得一乾二淨。前路無阻,躍千愁順利的闖入了七彩迷霧中。   那奔湧駭人的青色火海漸漸收斂,跟隨著躍千愁一同消失在七彩迷霧中,亂竄的黑色飛劍也尾隨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被火蒸騰過的原因,迷霧的顏色越發濃厚起來,剛才還能有個幾十米的可見距離,現在竟然只能看穿個一兩米的樣子。   白蒙九人落在迷霧森林前,臉色鐵青,總共來了近八百多人,這些都是門內的後起之秀,未來的中堅力量。然而現在看看,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居然被躍千愁一個人就屠殺了近五百人,最讓人心疼的是。門內的五名渡劫末期高手就這樣隕落了。   白蒙渾身在不可抑制的顫抖,雙拳握得啪啪作響。如果殺了躍千愁,奪到了寶刀也還說得過去,結果什麼都沒得到,反而造成了如此大的損失,這讓他回去如何向師傅交待……   周邊空中已經雲集的數千人,此時也紛紛落下靠來,望著地上的一灘灰燼,都在搖頭唏噓不已。同時又暗暗慶幸,幸好不是他們先堵住躍千愁,不然這後果有點不堪設想。   大家都沒想到這躍千愁居然如此厲害,這幾乎是轉瞬間發生的事啊!近五百號人,還有五名渡劫末期,就這樣砍瓜切菜似的給宰了。   尤其是那十名僥倖活著的,開始追殺躍千愁的婆娑國修士,更是心有餘悸。感情躍千愁一直沒對他們動真格的,否則一個都不見得能逃掉。   這些人再瞅瞅金山國個個面帶死灰色神情的眾人,不由暗暗幸災樂禍,暗道死的好,誰叫開始那麼囂張,這是上趕著送死。不過說來還要感謝他們。不然這地上的灰燼還不知道是誰的。   辛老三臉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這小子壓箱底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那什麼吸星大法就夠邪門嚇人的,如今又整出了一批黑乎乎的飛劍,連殺渡劫末期都跟切白菜一樣。   一想到自己也是渡劫末期,不禁打了個寒顫。自己的臭脾氣自己知道,要不是有求於躍千愁,早就不知道和那小子鬧翻過多少次了。如果真動起了手來……辛老三自己都不敢往下面想了。   「白蒙老弟,節哀順變吧!」   「白蒙兄弟,不必難過,終會有報仇的機會。」   和白蒙相識的人,紛紛勸慰,話雖說的好聽,但真心的不知道有幾個。也有人冷哼哼道:「這小子闖入迷霧森林,只怕也是死路一跳,只是可惜了那兩把寶刀,要流失在這茫茫迷霧森林中……」   話說到這裡,那人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再兩邊看看,發現眾人皆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顯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眾人被他一言提醒,如果躍千愁真死在裡面的話,憑他們的修為是不敢進去尋找的。但是眾人背後的化神期師長,憑著高深的修為,倒是可以勉強進去找找看。   眾人目光閃爍的四處打量,將躍千愁進入的方位記牢,做好了再的準備,萬一躍千愁真出不來了。這個方位是尋找寶刀的最佳位置,回去後可以稟報師長。   「咦!他們怎麼了?」四處打量的人中,突然有人指著白蒙一側的弟子驚訝道。   大家跟著看去,只見那站在一起的幾十號人,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個個靜默不動。神態平常,臉上卻泛著晶瑩的光澤,那臉上的皮膚看起來比女人還好,有種嬌艷欲滴的韻味。   白蒙等人也是愕然,他身邊的五師弟劉振陽皺眉道:「你們怎麼啦?」結果連喊了幾遍,那幾十人依然一動不動,這就有點反常了。   劉振陽緩緩踱步過去,走到那幾十人對面,發現他們鮮亮的眼眸灼灼生輝,卻又彷彿目中無人,連自己這位師門長輩站在跟前都不看一眼。   目無尊長,一個人如此還說的過去,所有人都如此,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劉振陽走去抬手,欲拍拍其中一人。卻聽白蒙喝道:「師弟,不要用手碰!」   劉振陽手懸在那,不明所以,白蒙沉聲道:「他們都是剛才從迷霧森林中出來的弟子。可能中毒了。」   眾人聞言紛紛交頭接耳點頭,顯然贊同白蒙的說法。劉振陽吃了一驚,不敢再碰了,萬一被劇毒染上,那可不是好玩的。微微退後幾步,抬手扣指,「咻」的彈出一縷勁風,打在其中一人的臉上。   他拿捏好了分寸,彈出的這縷勁風,頂多將人打的鼻青臉腫,不會有什麼其它事。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那名弟子的膚色不但嬌艷欲滴,還真達到了吹彈可破的嬌嫩地步。「嘟」的一聲輕響,臉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破洞,把劉振陽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我出手沒那麼重啊!   全場的氣氛突然凝重起來,只見那名弟子臉上的破洞裡開始流出黑漆漆的污水,順著臉頰流下,染黑了身上的衣服。就在污水流出的時候,臉上光潔的皮膚開始出現皺紋,繼而從頭部開始萎縮,接著有些重心不穩的晃了晃,慢慢向後倒去。   站在他身後的人被他一撞,也是重心不穩的倒下,一個撞一個,幾十個人瞬間倒下了大片。而那些人一倒下,立馬像灌滿了水的脆皮紙袋,倒地後承受不了壓力,崩然裂開。   「嘩嘩……」污水淌了一地,靠近的人紛紛後退幾步躲開。只見那些倒下的人全部如紙皮般貼在地上,被污水給浸泡著。   噁心的臭味開始在空氣中傳播,所有人全部皺起了眉頭,同時亦暗暗心驚……好厲害的毒,這麼短的時間內,整個人除體表的皮膚,裡面的血肉和骨頭居然全部化成了黑色的污水,而外表卻更加光鮮明亮。   眾人再看向迷霧森林,不禁呲了口涼氣,這迷霧森林的七彩迷霧看起來何嘗不是絢麗多彩,但卻蘊藏著劇毒……再看看還有幾個中毒未倒的人,外表依然光鮮,誰能想像出他們的體內竟是一泡黑漆漆的污水。   「怎麼會這樣?」劉振陽喃喃自語的看了看自己彈出勁風的手,雖然知道這些弟子們是中毒死的,但卻感覺自己是罪魁禍首,彈出的那一指,轉眼又讓幾十名弟子消失了。   金山國剩下的近三百名修士個個臉色慘白,人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說話。圍繞在他們頭上的陰影。只怕要好長時間才能消失。   白蒙的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只見他忽然抬手拍出勁風,將那剩下的幾名中毒弟子給拍到,讓眾人再次目睹了一次噁心場面。白蒙大步走到迷霧森林前,怒喝道:「躍千愁,你有種就給我出來!」   放開嗓子一連高喊了好幾聲,只聽到聲音遠遠傳去,卻無人應答。周邊的各國修士都在搖頭歎息,這白蒙只怕是氣瘋了,那躍千愁已經進去了這麼長時間,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只是躍千愁的舉動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有此等不凡的本事,何不突圍,為何還要鑽入此等死地?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辛老三望著迷霧深處,不斷喃喃自語道:「都怪我,都怪我啊……」   劉振陽緊繃著嘴唇,過去拉了拉白蒙道:「大師兄,事情已經發生了,還得從長計議。」   就在倆人剛轉身的時候,迷霧森林中突然傳來了躍千愁的陰笑道:「喊什麼喊,老子一向很有種,不信讓你瞧瞧,接招!」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迷霧森林(五)   眾人皆是一愣,那傢伙居然沒死?辛老三的表情更是精彩的很。只能用擠眉弄眼來形容。   大家還沒醒過神來,「咻咻咻……」一大堆密密麻麻的黑影從濃厚的迷霧中射了出來。   「啊!是飛劍,快跑!」一人驚叫,大家都嚇了一跳,快速躲避……躍千愁的飛劍可不是一般的飛劍啊!幾百條人命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還有五個渡劫末期啊!誰不跑誰是孫子!   然而現場擠在一起追殺躍千愁的修士有近五千吶!渡劫末期的還好點,一個瞬移就到了半空。那些個,大部分修士,不可能都是渡劫末期啊!   有序的跑恐怕沒多大問題,可是五千號人到處亂撞亂飛的場面是什麼樣的?比無頭蒼蠅還無頭蒼蠅!   東南西北中,那真叫一個亂,亂得好多人飛起來又被撞了下來。鼻青臉腫用在修士身上不合適,但為了逃命,打黑拳踢黑腳的比比皆是,有人扯有人踹,誰叫你擋老子的路!叫罵聲一片……   這一亂的結果可想而知,千把黑火飛劍閃電般竄出來就是一通絞殺,都不需要刻意操控,衝到人堆裡亂射亂絞就行了。法器法寶統統沒用,根本無法擋住這黑色飛劍的進攻,所有的阻擋都是那麼的脆弱。輕易的被擊潰。叫罵聲當即改成了哭天喊地的慘叫聲……差點哭得天地色變。   比之前誅殺那五百人的場面更加壯觀,這次是五千人,那叫一個血雨紛飛。別說血雨了,連那斷胳膊斷腿之類的殘肢都跟下雨一樣。到處血雨腥風,大家都被殺紅了眼,越發到處亂竄,也越發給了飛劍逞兇的機會。   閃到空中的諸位渡劫末期被這慘象給驚呆了,五千人中有幸逃脫的浮立於空中,目睹著飛劍在亂竄的人群中肢解活人,那場面毫無疑問讓人頭皮發麻。他們沒有感覺到慶幸,只感覺背脊發涼,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慄。   屠殺!就是一場屠殺!躍千愁這傢伙瘋了,竟然如此草菅人命!   他們卻不想想五千多號人把躍千愁往死路上逼的時候,自己是不是瘋了。漠視自己的無情,卻難以接受別人的無情。   就算是辛老三,在空中目睹著下面的一切,也是大驚失色……躍千愁太瘋狂了,絲毫沒看出有手下留情的念頭,飛劍在無情的絞殺,似乎一個都不想放過,太瘋狂了!   大家在修真界都混了不少的時間,能參加此次直面追殺的,通風報信的耳目不算,連結丹期的都沒有,最少都是元嬰初期的。試想想看,大家能在修真界混到今天,誰的手上沒幾條人命?甚至幾十條人命。幾百條人命的,也不會是極個別。   但那都是累積出來的,估計沒幾個親手一次性誅殺過上百人的。然而眼前的一切,讓這些自認為閱歷過人的老傢伙們也全懵了,這完全是毫無目的、滅絕人性的、肆意妄為的屠殺。   眾人突然因為想起「躍千愁」這個名字而膽顫心驚,一顆夢魘般的種子,在在場眾人的心中悄悄種下。   人殺得越多,眾人的視線也就越開闊,沒了過多的阻礙,剩下的人終於渾身鮮血的跑了,衣服都被鮮血給濕透了,他們跑得遠遠的,不想再回頭,太可怕了!   躲在彩霧中偷窺的躍千愁也有些呆了,倒不是因為殺的人太多把自己給嚇到了,而是沒想到這次突然襲擊的效果居然如此好。好的出人意料,這五千來號人,只怕喪命在自己飛劍下的快兩千了吧!   召回飛劍,趕快先躲一躲,免得遭到對方的清算。躍千愁再次鬼頭鬼腦的隱沒在七彩雲霧中,屠殺了一陣的飛劍。也是竄入溜溜跑了。   空中的人望著下面礫石戈壁上的血紅慘景,半天緩不過神來,完整的屍體幾乎都很少看到,碎屍,幾乎都是碎屍……   曠野的風,將濃郁的血腥味帶走,沒多久,便吸引來十幾隻老鷹在空中盤旋。稍既,更是有幾隻體形碩大的光頭禿鷲飛來,這些食腐的動物們根本不懼浮空的人類,目睹著下面可以讓自己飽食的盛宴,毫無顧忌的大搖大擺撲了下去。   食物很多,在這荒涼之地是難得一見的事情,大家不用再爭搶。利爪按緊屍體,彎鉤般的利嘴撕下一塊皮肉,仰頭吞進肚子裡。謹慎的老鷹們,見禿鷲無事,發出歡快的「嚦嚦」脆鳴,一隻隻倒栽俯衝下來……   然而就是這些歡叫聲,驚醒了眾人,給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眾人發現這些扁毛畜生,居然在食用自己同門的遺體,當即怒不可遏,只見一把飛劍射出,將一隻禿鷲劃成了兩截。   緊接著數不清的飛劍射出,將無法發洩到躍千愁身上的怒火,發洩到了這些扁毛畜生身上,瞬間宰了個乾淨,羽毛飛揚……   隨後。各國領頭的修士召集門人清算,看到底損失了多少人,結果讓人很不樂觀。不過也有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的,因為他們的人原本就站在外圍,居然一個不少的都活了下來。   有喜自然有悲,有最慘的,除了本國的渡劫末期高手外,門內弟子居然全軍覆沒,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   大部分都損失慘重,門內剩下寥寥幾人的也不在少數。   怎麼辦?大家失魂落魄的面面相覷,來奪寶的時候都是自信滿滿的,自認對付一個躍千愁不成問題。誰知反過來卻被躍千愁搞得各國損失慘重,這代價太沉重了。   尤其是那些匆匆趕來,還什麼都沒做的國家,只是因為靠近圍觀了一下,便遭受了無妄之災,真是讓人欲哭無淚啊!   什麼都沒搶到,就折了這麼多人,回去怎麼交代……這是諸國領隊共同的想法。   「躍千愁!你給我滾出來。」雅薩國的渡劫末期修士吉豐爐,對著迷霧森林內怒吼道:「我雅薩國沒對你動任何手腳,你居然將我門下全部屠盡,是何道理?給我滾出來,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他身邊就站著兩名臉色鐵青的、同樣是渡劫末期的師弟。顯得有些勢單力薄。原本一起來的近百號門人,就在剛才被殺了個一乾二淨,就剩下了他們三個光桿,不氣才怪了。   迷霧森林中,裊裊傳來躍千愁驚訝的聲音道:「不會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雅薩國的人,我無緣無故殺他們幹嘛?」   聽聲音判斷,這傢伙躲得很遠,估計最少離邊緣地帶也有個幾百米,看來還是非常小心的。   「我們來了一百多號人,現在就剩下了我師兄弟三人,你竟然還敢矢口否認?」吉豐爐再次咆哮道:「躍千愁。你有種就滾出來與我決一死戰,別做縮頭烏龜!」   「我了你奶個東東,你別告訴我千里迢迢帶了一百多號人來,就是來找我聊天吹牛的……你嚇唬我啊!帶這麼多人來陪我聊天?你騙鬼去吧!媽的!我不先動手,難道還讓你們幾千號人先動手不成?我呸!說錯了,事實上也是你們先動的手,我是被迫無奈反擊,一群王八蛋沒人性的畜生!」躍千愁破口大罵。   吉豐爐被他說的無話可說,事實也是來殺躍千愁奪寶的,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否則幾千號人誰吃飽了沒事幹跑這來玩。吉豐爐辨無可辨,只能繼續咆哮來發洩怒火:「躍千愁,縮頭烏龜,滾出來……」   「老狗!你腦袋長屁股上了,誰是縮頭烏龜?」躍千愁笑罵道:「老子明明就在這裡不動不搖坐如鐘,面對你們幾千人不曾退縮一步。你再看看你們這幫縮頭烏龜,誰敢進來與我決一死戰?有嗎?一個都沒用!老子隨便出去露上一手,就嚇得你們鬼哭狼嚎,哭天喊地,到處亂竄,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們摸著自己屁股想一想,到底誰是縮頭烏龜?娘的!沒見過這麼無恥倒打一耙的人。」   論耍嘴皮子,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老大爺哪是躍千愁的對手。當即憋得吉豐爐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周邊連帶著被罵的各國修士,一個個臉色鐵青,沒人吭聲。   躍千愁的話雖然有強詞奪理的嫌疑,但不可否認也是事實。試問在場的誰敢衝到迷霧深林裡去找躍千愁算賬?人家說不定還真是大搖大擺的坐在那裡,可大家偏偏誰也拿他沒辦法,這口氣還真是憋得難受啊!   辛老三在眾人之間左顧右盼,今天算是碰到了讓他心服口服的人,這小子憑著一人之力,硬是讓這麼一大幫人吃虧到家了。論打鬥、論練嘴,那都是以一敵幾千的貨色啊!人才啊!   辛老三不禁感歎自己師傅英明,在各國間獨闢一地,從來不參與修真界的糾紛,一心救死扶傷。假如也像其它國家一樣,今天率人來此的話。吃了虧不說,還真要氣得夠嗆。   「諸位,我這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如今就坐在這裡,若有誰不服氣,不妨前來挑戰。單挑或是一齊上,我一個人全接著。」七彩迷霧中,躍千愁那能氣死人的戲謔之言再次傳來。 第五百二十章 迷霧森林(六)   開玩笑,眼前幾十名弟子化成的污水還未干竭。沒見喊痛也沒見難受,死得如此莫名其妙。現在誰敢闖進去送死?   不過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躍千愁這傢伙怎麼在裡面談笑風生,一點事都沒有?   沒人吭聲回應,任躍千愁在裡面冷嘲熱諷,誰還嘴誰是自找氣受。吉豐爐就是個很好的列子,現在正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躍千愁罵了半晌,嘴都罵干了,就是沒人鳥他。遂也懶得罵了,開始分心查看這神秘的迷霧森林……   聽到裡面的罵聲停止了,吉豐爐臉色一變道:「糟糕!迷霧森林如此大,萬一他從別的地方跑了怎麼辦?」   「跑?他能跑哪去?」白蒙陰著一張臉道:「除非躲起來永遠不露臉,否則他一輩子都別想逃脫整個修真界的追殺。」   大家連連點頭,都覺得躍千愁是佔了迷霧森林的便宜,加上剛才是被他那玄妙的法訣打了個措手不及,一但在別的地方被圍住了,多幾個高手一起出手,保管他沒好果子吃。   「放心!」躍千愁的聲音再次傳來道:「老子絕不從別的地方逃走,今天晚上就從這裡突圍,都給我做好受死的準備。先不跟你們扯了。我先到處去逛逛,晚上再來找你們算賬。」   口氣異常囂張,簡直視天下修士如無物。吉豐爐給氣得哇哇直叫,雙手環圓,從地上吸起了一大堆礫石,衝著迷霧森林猛的推了出去。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礫石呼嘯著射了進去……   迷霧中的躍千愁剛準備轉身到處去看看,聽到身後的一陣破風嘯聲,嚇了一跳,以為對方發動攻擊了。二話不說,千把黑火飛劍瞬間閃出,把來襲的東西叮叮噹噹悉數盡破……   這裡的迷霧之所以更濃密了,是因為他利用水訣又釋放了雲霧出來,為的是更好的掌控這一帶,免得被人偷襲都不知道。所以射來的石頭再多,也是個個不落的被擊碎。   待發現掉在地上的都是石頭後,有種被人耍了的感覺,當即破口再罵道:「是哪個無恥的老東西,居然拿石頭扔人,還有沒有道德了?」   吉豐爐再次被氣得不行,白蒙卻是抬手按在他肩上,目光盯著遍野的礫石一亮。大家之所以不敢朝迷霧中動手,是不明白這七彩迷霧的厲害,怕手中的法器和法寶沾了劇毒會被廢掉了,卻沒想到這遍野的礫石可以借來一用。   白蒙朝大家招招手,指指遍野的礫石,再點了點吉豐爐,示意大家都學他剛才那樣。眾人臉色一喜。皆默不吭聲的,捲起了地上大量的礫石,朝著躍千愁大罵的聲音來向,猛的推出。   剎那間,鋪天蓋地的礫石「呼呼」作響的射進了迷霧中……   紛紛如雨的礫石一衝進迷霧,躍千愁便猜出了是什麼,這麼多?有點傻眼了。「靠」了聲,趕緊跳入了邊上的一條地溝,頭頂上儘是密集如雨的蝗影飛過,那聲勢還真是嚇人。   別看只是石頭,這些人裡可是有不少的渡劫期高手,那石頭出手能隨便崩穿一道牆,殺個把普通凡人更是跟切菜一樣,就算修士被打中了,也不會好受。   待沒了動靜後,剛跳出來,立馬又聽到了鋪天蓋地的聲勢湧來,於是又跳了回去。等到再次沒了動靜後,立馬跳出來,駕著飛劍就閃人,邊回頭吼道:「一群無恥之徒。都給老子等著。」   大家又捲起礫石再來了一次,雖然知道這樣不能把他給怎麼樣,但也是一種瀉火的方式。就連一旁的辛老三,也忍不住跟著大家湊了湊熱鬧,那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他在那呵呵笑著。   聽到那氣急敗壞的聲音漸漸遠去,幾千號人哈哈大笑,終於出了口氣。然而一看到那邊遍野的屍體,頓時又都笑不起來了。   如此碎屍連是誰的都分不清楚,想收是收不回去了。領頭的人一合計,便招呼上門內的弟子就地打出了不少的深坑,周邊的屍體紛紛掃入各個坑內,然後直接填埋。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怎麼說也是同門,總不能讓同門暴屍荒野吧!至於摘取的儲物袋,盡量分辨是哪一家的,分不出來,只好誰撿了誰得……   躍千愁馭劍飛遠了後,在一片隱隱約約的密林樹影前停了下來,有些遲疑要不要進去。   一直都說是迷霧森林,剛才在外圍沒見到一棵樹,到這裡才見到有。還有那七彩迷霧,這荒涼無垠的戈壁,明明大風小風不斷,卻吹不散籠罩在此的迷霧,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忐忑。   這七彩迷霧的厲害,他已經嘗試過了,剛進來的時候,滿以為自己曾經服食過『如意丹』,不怕任何劇毒。結果呆了一會兒。立馬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不痛不癢,卻感覺意識漸漸在模糊,整個人都麻木了,連手指頭都動不了。潛意識裡喊了聲不妙,自己真是太過大意了,今天要栽在這兒……   誰知,關鍵時刻,腹部一暖,一股熱流通暢全身,意識也漸漸清晰了過來,慢慢也能動了。不過卻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像是在抽絲剝繭一樣,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抽取什麼東西,細細的流向丹田。   內視查看才發現,丹田內的元嬰頭部閃耀著燦燦金光,有那大日如來佛的感覺,很是莊嚴肅穆。一縷縷七彩絲線匯入丹田,又被那元嬰吸入鼻腔……   躍千愁恍然大悟,感情又是那沉入元嬰體內的金珠發揮了神奇功效。那七彩絲線想都不用想,應該就是侵入體內的七彩迷霧,連如意丹都解不了的劇毒,居然被元嬰給吸收了。   想想還真要感謝這顆金珠,每每關鍵的時刻。總能幫助自己逢凶化吉,端是神奇無比,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毫無疑問,定是個好寶貝。   看看四周,靜悄悄一片,蕩湧的七彩迷霧緩緩飄動,如此鮮艷的顏色後面,卻讓人感覺有些陰森森的,說不出來的那種古怪。也許和那死寂的環境有關。   慢慢走去停在一顆大樹旁,這樹通體烏黑,枝椏俱全。就是沒葉子,是顆光桿樹,貌似這些樹早就死了。再瞅瞅邊上的大樹,包括密林裡面的,也全部是烏黑色。地面幾乎雜草不生,也是漆黑一片,反倒是每棵樹的底下,有些毛茸茸似草非草的東西。   想起辛老三曾說他師傅到這裡采過毒草,也沒見到有什麼其他草,難道就是這東西?   他想採點回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毒死個把人什麼的,說不定以後有用處。可想想還是放棄了,自己不懂這些,等有機會問問辛老三的師傅弄懂了再說,到時候想來隨時可以來,現在盡量少碰這裡的東西。   要不要進去看看?躍千愁一陣猶豫,要不是有金珠,前面就被毒死了,如果再碰到些什麼厲害的東西,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下來。   再次內視丹田里面,只見元嬰仍在不停的吸收那七彩絲線,也不知道要吸收到什麼時候,這光吸不吐,不會被撐死吧?   「嗚……嗚……」樹林深處傳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叫聲,在這空蕩蕩的黑色樹林裡迴盪,寂靜中獨剩這個聲音,讓人聽得有些毛骨悚然。   躍千愁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查看,兩隻耳朵幾乎都立了起來,想聽出聲音具體是從哪個方向來的。然而很難分辨,只能判斷是來自密林的深處,也許很遠很遠……聲音又突然消失了。   媽的!毒不死老子,豈能被一片破林子給嚇住,不對勁閃人就是了,怕個鳥!躍千愁使勁的咳嗽了兩聲,聲音在樹林內迴盪,袖子裡甩出一把黑火飛劍,跳了上去。隨即揮手指向四周大聲朗誦道:「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雨後復斜陽,關山陣陣蒼……」   一首詩念完,頓覺膽氣大壯。心道,這種場合,也只有那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偉人的詩才能壯膽,那狗屁畫十字的阿門就免了。   隨即渾身湧出黑火護體,再又閃出幾十把黑火飛劍和青火飛劍伴舞,感覺妥當了,才御劍勻速朝密林深處飛去……   前路的七彩迷霧越來越濃密,視線越來越差,幾乎看不清前面的東西。躍千愁放慢了速度,讓幾把青火飛劍燃燒著引路,感覺地勢越來越高,那烏黑的樹木倒是越來越少了,好像正在朝一座山頂上爬。   媽的!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躍千愁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正嘀嘀咕咕罵著,突然眼前豁然開朗,整個人鑽出了七彩迷霧……   躍千愁目光驚訝的四處掃動,原來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座盆形的山巔。整座山像個巨大的臉盆一樣,四周還能看到茫茫七彩迷霧,臉盆裡面卻是一片清朗,什麼東西都看得清清楚楚。   下方是個巨大的凹地,這凹地可不簡單,居然全部是金燦燦的,也不知道上面鋪的是黃銅還是黃金。平整的黃色金屬地面中央,建著一座數十米高的寬大築台,同樣是金黃色的。看上去好像是個祭台…… 第五百二十一章 升仙台   奇怪的是,不但盆地裡沒有那七彩迷霧,連盆地的上空也沒有,清朗的天空如藍絲絨。   不對啊!躍千愁捏著下巴思量,據說這迷霧森林常年被七彩迷霧所籠罩,如果上空有這麼大的一塊空缺,在上面來往飛行的修士不可能看不見。   「咦!」躍千愁目光落在那祭台上,那裡好像掛了個什麼東西。   管他娘的!危險立馬閃人,去看看去!躍千愁御劍慢悠悠的飛了下去,並時刻警惕著四周,結果順順利利的落在了金色祭台上。   收了飛劍和黑火,先轉身看了看四周,依然是那麼安靜。站在祭台的中央,看著四周高高聳起的黑色山脈,莊嚴、肅穆、大氣,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藍絲絨般的天空,黑色聳立的山脈,還有金色的地面。這三種純粹的顏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在這種情形下仰望天際,讓人有忍不住嚮往藍天的感覺,彷彿天上才是自己的歸宿。   「誰吃飽了撐的,搞這東西。」躍千愁嘀咕一聲,朝整個祭台打量。   幾十米高的祭台乃是成四合台階形層層累積上來的,腳下最頂層的面積,怕也有個上百平方。四角立了四根兩米來高,並刻滿了符文的金色柱子。每根柱子正對著祭台中央方向的那面,都有三個古字。   躍千愁湊了過去,依稀猜了出來,也不知道對不對,貌似叫做「升仙台」。   「升仙台?難道是成仙的地方?」躍千愁一手捏著下巴翻個白眼揣摩,另一手在那金色的柱子上摸啊掐的,隨即嘖嘖有聲道:「乖乖!這麼一大片地方居然都是用黃金打造的,他娘的也太有錢了吧!呃……媽的!騙鬼吧!成仙的地方用黃金?難道神仙也如此庸俗?看來是古代某個民族的祭祀場所。」   抱著大塊的黃金摸了個不停,惋惜的搖了搖頭,這東西現在對自己的用處不大了。   這根金柱子上立了根彎彎的金桿,垂著一溜金鏈子,下垂的尾端懸著一支胳膊長,刻滿了符文的金色號角。就在自己的頭頂上。   「啥玩意兒?摸摸沒事情吧……呃,還有彈性。」躍千愁伸手拉住了那只號角,往下拽了拽,發現那根彎的金桿挺有彈性的。一拉就彎下,鬆手就彈回。   看看四周,估計能動的東西,也就這根掛著號角的金桿子了,其它地方都是硬邦邦的。   怪事!開始聽到的聲音是哪傳來的?難道不是從這裡傳出去的,在別的地方?躍千愁正腹誹的時候,頭頂的號角突然「嗚……嗚……嗚……」的發出了三聲悠長而又震耳欲聾的響聲。   躍千愁呲牙裂嘴的摀住耳朵,快速的閃到了一邊,「嗖嗖……」黑色飛劍瞬間冒出一大堆。臉上直抽搐,目光卻驚疑不定的盯著那只晃動的金色號角……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發現金色號角在慢慢的晃蕩中又靜止了下來。空氣中有一股雄渾的氣息在悄悄蕩漾擴散……   這玩意兒居然會自己響,難道是件法寶?還是被自己手摸的時候觸動了什麼禁止?不對,之前在外圍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那時候應該沒人碰吧……想到這裡,躍千愁下意識的再次朝周邊看了看,除了自己,確實沒人沒鬼也沒神仙或者小動物。   老子就不信邪了!躍千愁又慢慢移了過去,身後千把飛劍蓄勢待發,終於又將那號角撈在了手裡。左摸右看愣是沒看出什麼名堂來,身後一道黑光閃過,「絲」的一聲輕響,金色號角抱在了他的懷中。   舉起來,瞇起一隻眼睛對著號角的吹口裡打量,一眼看到底,確實沒什麼特殊的,還不如望遠鏡的功效好。唯一的特殊就是純黃金打造,拿到俗世可以花好長時間。   沒細菌吧!躍千愁瞅了瞅,拉起衣衫裹住吹口擦了擦。隨即拉開架勢,放在嘴裡用力的吹,結果屁都沒吹出來一個。   這傢伙的性格向來是反抗型,剛才聽到響了,憑啥我就吹不想。真元運轉,對著吹口猛吹……   「嗚嗚……」果然吹響了,巨大的聲響在整個盆地內迴盪了良久才停下。   躍千愁抱著號角臉色凝重起來,這玩意明顯不是給凡人用的,憑凡人的氣力,根本就不可能吹響。而是給修士用的……   環顧四周,現在才發現整個盆地好像是挖出來的,應該是從一座高山中間挖出來的,然後又鋪了數萬平方的黃金。這根本不是簡單的人力和財力能做出來的,難道是遠古修士建造的?   還有籠罩這個地方的七彩迷霧,如此巨大的毒性,凡人根本就不可能進來。   一連串的問題找不到答案,估計也沒人能給自己解答。   突然間原本晴朗的上空傳來隱隱的雷鳴……   躍千愁猛的抬頭看去,只見藍絲絨般的天空漸漸攪動著烏雲。先是好像拳頭那麼大一塊的烏雲在轉動,結果越轉越大,慢慢將上方的整個天空給籠罩,盆地內頓時漆黑一片。雷鳴聲也越來越響,震得裡面到處嗡嗡。   「轟隆……砰!」一道霹靂在烏雲中閃現,緊接著不斷有蜿蜒猙獰的霹靂閃電「啪啪」亮起,照得整個盆地內忽明忽暗,伴有狂風大作……   盆地內發生了如此大的動靜,然而在迷霧森林外,各國修士沒發現天上有任何動靜,正在商討著晚上如何應對躍千愁的突圍。雖然不知道躍千愁說的是真是假,但大家寧願相信是真的,有備無患嘛!   殊不知,裡面的躍千愁正大驚失色的左顧右盼間,好比驚濤駭浪中的一艘小船,這場面實在是讓人有些觸目驚心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之他是做好了隨時閃人的準備。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狂風漸漸偃息,周邊又出現了藍邊,正常的光明重新在盆地內重現。藍絲絨在壓縮電閃雷鳴的烏雲,將其壓縮成了一個黑窟窿,黑窟窿裡閃電急如千百條游蛇……   躍千愁的耳朵裡一直是嗡嗡的雷響聲,昂頭望著天上張大個嘴巴,貌似有些傻了。他不知道天上到底在鬧什麼鳥玩意,干打雷不下雨。   就在這時,電閃雷鳴的黑窟窿漸漸旋轉起來,彷彿要吐出什麼東西似的……而隨著它的旋轉,盆地周圍的七彩迷霧開始被吸了過來,漸漸將整個天空給掩蓋。聚集的迷霧開始朝黑洞內捲入……   忽然,黑洞內閃起耀眼的白光,只見一道人影在白光中閃了閃。躍千愁還沒反應過來,陡然發現自己的身前多了一個人,當場嚇了一跳,身後的飛劍「唰」的全部擋在了身前。   只見一名金袍中年人正冷漠的盯著自己,那身金袍倒是和現場的環境很協調。只見他問道:「升仙號是你吹響的?」   躍千愁沒回他的話,反喝道:「你是何人?」   中年人很明顯的怔了怔,看了看他手中抱的金色號角,再看了看那邊被割斷的金鏈子,漠然道:「你竟敢把升仙號給砍下來。」   「少他媽的屁話,你到底是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躍千愁大吼道。他其實是真的有點緊張,這金袍人的出場陣勢太厲害了,從來沒見過如此拉風的出場架勢,居然勾得陰雲密佈電閃雷鳴。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金袍人打量他一陣,愕然道:「我竟然看不穿你的修為。」臉上冷漠的表情漸漸緩了下來,帶著淡淡的微笑拱手回道:「我乃仙界接引使,聽到升仙號的召喚,特來接引尊駕榮登仙界。」   「仙界?呃……什麼什麼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躍千愁目瞪口呆道。   金袍人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再次笑著回道:「我乃仙界接引使,聽到升仙號的召喚,特來接引尊駕榮登仙界。」   「噹」躍千愁手中的號角落在了地上,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是說,你是仙界的神仙?」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看天上依舊閃電不斷的旋轉黑洞。   「對於凡間的人來說,可以這麼稱呼。」金袍人很有禮貌的笑道:「像尊駕這樣未登仙界,便能達到如此修為的修士,乃是千古也難得出一位的不世高人。榮登仙界後,想必可以直接跨入上仙的品級,小仙當不得您稱呼神仙。」   躍千愁雖然人不怎麼樣,但心理素質絕對是超一流的,漸漸放鬆了心態,朝腳下四處打量一眼道:「我了你奶個東東,這鬼地方還真是升仙的地方啊!」   飛劍咻咻全竄回了儲物袋中。他現在已經相信了,相信這傢伙真的是神仙。也由不得他不相信,空中的異像非同尋常啊!既然對方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高人,那自己乾脆就先充當一下高人,探探口風再說,不行就趕緊閃人。   「自然,升仙台自然是升仙的地方。」金袍人很客氣道。   躍千愁儘管心中還有些突突然,但瞧對方那欺軟怕硬的德性,就算他是神仙,也不過如此。於是背個手繞著他轉了幾圈,邊打量邊問道:「你經常來這裡接引人升仙的嗎?」   「沒有。」金袍人拱手道:「俗世七十二界,此界已經停了無數年沒有人飛昇仙界了,尊駕是這無數年來的第一個,同時尊駕也是七十二界這麼多年來,修為最高的一位飛昇者。」 第五百二十二章 化神煙   「呵呵!修為一般般,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躍千愁打著哈哈指了指四周道:「這裡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一吹號,你就來了。」   金袍人神情一肅道:「此地乃是在很久以前,一位仙界高人憑著高深的修為破碎虛空,來此布下的陣法。升仙號一響,可直達天聽,吾等接引使者便會開啟相應的通道下來接引。」   「咦!那我之前為什麼會聽到這升仙號自己吹響了?」躍千愁奇怪道。   金袍人笑道:「尊駕有所不知,我等接引使者在仙界也會隔時吹響接引號,接引號一響,凡間的升仙號便會共鳴。那些修為達到一定地步的修士,不管離此多遠,都能聽見召喚,他們會循聲來到升仙台,然後榮登仙界。」說著揮手指了指盆地道:「修為不夠的,超出這大陣範圍之內,哪怕號聲再響,也是聽不到的。」   「大陣範圍,你指的是這盆地之內?包不包括盆地外的森林?」躍千愁問道。   「大陣範圍僅限於盆地之內。」金袍人耐心的說道。這也就是碰到了躍千愁這個讓他看不穿修為的人,換了其他修為比他低的,哪有這耐心來陪你慢慢聊。   奇怪了,那我在外面怎麼能聽到號聲?躍千愁滿臉的疑惑,他又不好告訴對方我才元嬰期的修為都能聽到,你這升仙號是不是質量不過關,或者是年久失修,壞了!   可這疑問又不好問出口,自己在人家面前裝逼糊弄,要是被人家知道了,搞不好把自己給滅了也說不定。這可是仙界下來的神仙啊!鬼知道有什麼神通。   讓他更奇怪的是,想不到體內的金珠居然如此神奇,連神仙都看不穿自己的修為。   「一定要達到一定修為的人才能升仙嗎?修為不夠的能不能升上去?」躍千愁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他對做那傳說中的神仙,還是有幾份興趣的,到時候把一家老小,還有自己的手下也帶上去沾沾光,那該多好。   金袍人愣了愣道:「修為不夠的,根本無法經受這升仙通道的天威。不過……」頓了頓又說道:「如果有大仙修為的高人相護,或是有什麼厲害的防護仙寶,倒也沒什麼問題。不過持有厲害仙寶的人,或修為達到大仙級別的高人,只怕不屑於做這樣的事……」   媽的!這不等於還是告訴老子沒希望嘛!老子在仙界哪來那麼大的關係,有那關係還用和你在這裡瞎扯,一看你就知道是個跑腿的角色。躍千愁腹誹不已。   見他還在那裡磨磨蹭蹭,金袍人做接引使者這麼多年,還真是頭次見到這樣的人。心想,高人果然就是高人,不慌不忙的在那裡慢慢研究,不似一般的飛昇者那樣情緒激動不已。   他只好提醒道:「尊駕還是抓緊時間隨我飛昇吧!這升仙通道不可能無限制一直開著,若是再無回應,等下要自動關閉了。」   糟糕!該怎麼把他給打發走?躍千愁瞅著天上的黑洞,沒話找話道:「我還以為升仙都是頭頂萬道霞光,腳踏七彩祥雲,沒想到是從這黑窟窿裡鑽過去。呃……難道這七彩迷霧就是那傳說中七彩祥雲?未免也太毒了點吧!」   「七彩祥雲?」金袍人愣了愣,抬頭跟著看去,看到那隨著黑洞旋轉的大片七彩迷霧後,突然間,臉色大變,震驚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你也不知道?」躍千愁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跟著一怔,只見金袍人正看著自己的雙手顫慄不停,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七彩煙霧!難道是化神煙?我難道中了傳說中的化神煙?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金袍人無比艱難的抬起頭來,望著他驚恐道:「我與尊駕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你為何要用化神煙來害我。你一定有解藥,一定有解藥,求你給我解藥,給我解藥,救救我……」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後終於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整個人保持著伸手求救的驚恐狀態,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   躍千愁同樣也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瞧著金袍人,這狀況好熟悉,和自己之前在迷霧中偷看到的、金山國那幾十名中毒的修士一樣一樣,難道神仙也抵擋不住七彩迷霧的劇毒?   「你怎麼了?」躍千愁再次弱弱的問了句,隨即又接連問了好幾聲,都沒反應,這才基本上已經確定他掛了。無語的抬頭看向那依舊在旋轉的黑洞,周邊的七彩迷霧依然在不徐不疾的緩緩被吸入。   「七彩迷霧!化神煙?」他嘀咕兩聲,眉頭深深皺起,心頭湧起了一大堆謎團……   金袍人顯然沒想到這地方會有七彩迷霧,也就是他說的化神煙,那這東西是哪裡來的?總之不會是無緣無故出現的,很顯然是某個人留下來的。甚至是某人故意留下來的……當升仙通道一開啟的時候,旋轉的黑洞自然就把七彩迷霧給吸了過去,從黑洞裡出來的人不做防備就要遭殃。   連神仙也抵擋不住的化神煙!偏偏被佈置在了升仙台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是巧合……躍千愁陡然感覺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貌似這整個迷霧森林就是誰布下的局,阻止任何人進入,同時也不讓任何人出去,就算是神仙也不行!   恐怕主要針對的還是神仙,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修真界裡的修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躍千愁正目光閃爍揣摩間,「啪!」一道霹靂從黑洞中閃出,在盆地的上空劃出一道扭曲駭人的閃電。只見上空的那個黑洞在急速旋轉,越轉越快,最後化成一個豆點,慢慢消失。   瀰漫在上空的七彩迷霧失去了吸力後,飄飄蕩蕩的開始回縮,重新回到了盆地外的四周。天空重現,不過卻已經是遍佈繁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對面的金袍人依然是伸手祈求的驚恐樣子,躍千愁搖頭歎息道:「神仙兄弟對不住了,我也不知道隨便吹吹能把一神仙給吹死,真不是有意的,您安息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一步了。」   躍千愁摸出了幾顆小銀球,朝四個方向撒了出去,如果以後還想來也方便。   挪腳間踢到了地上的黃金號角,這也是個寶貝!撿了起來剛要塞入儲物袋,又頓住搖了搖頭。心想,這東西還是不拿的好,萬一因為這玩意再惹來幾個神仙,那可是會要人小命的。   一陣猶豫後,他提著號角走到柱子邊,把那根金鏈子又拉了下來,拇指和食指間燃起了兩點青火,將砍斷的鏈子重新續接好。鬆手後,號角再次掛在了上面。   「物歸原主,我只是到這裡隨便逛了逛,不關我什麼事。」躍千愁聳聳肩道。隨手甩出一把青色飛劍跳了上去,「嗖」的飛向山巔,中途回頭看了眼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東西,只見他馭劍調頭又飛了回來。   重新跳上祭台,腳踩的青色飛劍凌空翻起,彈到空中「嗡」的一聲,冒出了青色烈焰,變成了挾帶烈焰的火劍,直直對著金袍人頭頂的天靈蓋插了下去。   霎那間,只見蓬勃的青色烈焰從金袍的領口、袖口及各個縫隙噴出。隨著躍千愁抬手一招,青色的火焰如同十幾條火蛇一般,從金袍中游出,全部沒入了他的掌中。   金袍軟趴趴的掉在了地上,穿這身衣服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噹噹噹……」一個貌似精鋼的鐲子在黃金祭台上蹦了幾下。   躍千愁走去,拎起金袍撣了撣,除了甩出幾兩件神仙內衣外,其它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靠!難道神仙都這麼窮?沒什麼靈丹妙藥和仙家法寶?」躍千愁將整件金袍展開看了又看,確實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也就這衣服的質量還可以,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織造出來的。提著袍子無奈道:「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咱窮人家裡苦出身的孩子,沒那麼多臭毛病,將就著留下吧!說不定以後有用。」   隨手塞入了儲物袋,然後又抓起神仙的內衣檢查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什麼東西,結果洶湧的青焰湧出,將神仙內衣化成了灰燼。貌似將剛才那新三年舊三年的理論給忘到了腦後。   「窮啊!真窮……」正搖頭晃腦間,目光落在了已經滾到祭台邊緣的那只貌似精銅的鐲子上。那鐲子靜靜的躺在那,看起來很普通,不容易引人注意。他眉頭下意識的抖了抖,隱隱猜到了點什麼。   撿起那只鐲子在手中掂了掂,份量不輕不重。看起來也毫不起眼,兩指來寬,灰青色,微扁,無任何紋飾。上面也找不到任何熔接的縫隙,渾然一體。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躍千愁輕輕嘀咕一句,拿在手中,開始朝裡面注入神識。結果神識一輸入,立馬陷了進去,進入了一個空間…… 第五百二十三章 領悟金字訣   躍千愁當即擠眉弄眼的樂了起來,這鐲子果然另有玄機,居然藏有類似儲物袋的空間。然而他很快又笑不出來了……空間不小,這一間能頂上儲物袋三間的容量,可是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空空如也,還真是空間,空空的房間。   神識收了回來,人有點發懵,堂堂神仙,難道身上真的沒一點值錢的東西?光要這大容量的鐲子有屁用,論儲存空間,有哪個能大過烏托邦去。   不甘心的再次注入神識查看,結果讓他實在無語,裡面居然多出了一堆礦石之類的東西,足足堆了半房間……   神識再次收了回來。躍千愁疑神疑鬼的四處看了看,難道我剛才眼花了。或者是活見鬼了,不,活見神仙了?神仙也能陰魂不散?   不可能是眼花了!躍千愁目露凶光掃過四周,就算是鬼又怎麼樣?老子在妖鬼域都能橫著走,豈會怕一個剛死的傢伙。   神識又注入進去,躍千愁頓時傻眼了……裡面居然又變空了。   這下,說不怕都是假的,只感覺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巨大空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呆在一個古老的黃金祭台上,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毛主席萬歲!毛主席萬歲……」心中連續默念了十遍,頓時怯意全無,堂堂正正屹立在黃金祭台的中央,冷眼掃過四周。手中的鐲子舉起,神識小心翼翼的緩緩注入,觀察著整個鐲子的內部構造。   媽的!躍千愁看清後,自己都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發現純粹是自己嚇自己,原來這鐲子裡面環形分佈著十個空間。這十個空間裡,有幾個房間裡放了東西,還有幾個本來就是空的。   剛才很顯然,自己神識第一次進入的就是一個空房間,第二次進入的則是一個堆放了東西的房間,第三次又是空的。結果自己卻以為見了鬼。   鬆了口氣,找了個放了東西的房間,查看裡面都是些什麼寶貝……一小堆銀砂上插了五把款式一樣的劍,很有可能是仙界的仙寶哦!頓時引起了他的興趣。   試探著召喚。一道寒光閃出,落在了手裡。外形上和修真界用的飛劍差不多,也只是握柄的款式不同。躍千愁指拭冷光幽幽的劍身,觸指冰涼,劍身上有著看不懂的紋路起伏,能感覺到裡面藏有一股內斂的龐大氣勢,這是在修真界的飛劍上沒有的東西。想必一但激發,威力一定不小。   冷光流過,朝著祭台插去,「唰」直接穿透厚厚的黃金檯面,沒到劍柄為止。躍千愁嘖嘖有聲的將劍拔起,其鋒利程度果然不是修真界的飛劍能比的,剛才只是讓它來了個自由落體而已,就已經是不費吹灰之力的穿金直入了。   如此好劍,自然要嘗試駕馭,一縷神識欲要分入劍體,以方便操控。誰知裡面早有一縷神識寄宿,自己的神識剛要侵入,便被那縷神識給驅趕了出來。很顯然是原來的主人留下的,於是連續幾次嘗試,拼盡全部精力欲要抹殺那縷神識。然而對方巍然如山嶽,憑自己的修為,根本就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躍千愁不得不放棄了,看著這麼好的寶劍,卻無法驅使,實在是可惜,總不能拿在手裡當一般的武器用吧!那還不如用自己的黑火大刀更順手,無奈的扔回了鐲子裡面。把裡面的五把劍都輪流試了一遍,結果一樣,沒一把是他的修為能駕馭的。   忽然想起師傅正在請南明老祖煉製靈寶,不知道將這寶劍獻給師傅,憑他老人家的修為,能不能抹殺裡面的神識。如果行的話,反正這裡面有五把,送一把孝敬師傅也是應該的。   神識繼續在那空間裡搜羅寶貝,好幾口沒蓋子的大鐵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神識蔓延過去一看,頓時呆住了。裡面有下品靈石、中品靈石、上品靈石……還有一口箱子裡,居然放了堆紫色靈石,其中更是夾雜著十幾塊黑色靈石,竟然是極品靈石和神品靈石。   召出幾塊黑色靈石查看,確認是神品靈石無疑。躍千愁默默無語,看來神品靈石在仙界也是流通的貨幣,不然憑這跑腿的神仙,擁有好東西的幾率不高。意外的是,仙界也有下品靈石之類的低級東西,不過想想也釋然,畢竟是蘊含了靈氣的東西,仙界只怕更多。   收了靈石。望向天空,免不了感歎一聲,要是能到仙界多弄點上品靈石就好了,手下的隊員就不缺錢用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真有那修為能去仙界,恐怕在人間已經是天下無敵了,何必還要累死累活的搞靈石。   目睹天上的繁星閃耀,心中突然莫名的跳了跳,渾身的真元有點動盪不安。躍千愁「咦」了聲,這種感覺有點熟悉,貌似在修煉火訣和水訣的時候出現過,難道……   朝四周看了看,入眼處金燦燦一片,自己身處在一個黃金的世界,再看看天上的繁星,心情有些激動了起來。難道修煉新法訣的機緣到了?莫非是西方星圖的金字訣?   躍千愁再次打量祭台下的黃金世界,深深呼出一口氣來。心道只怕是這樣了,我明白了……原來自己前面能成功修煉火訣和水訣絕非偶然。而是自己感悟火訣的時候,正好在地火邊,感悟水訣又正好在順天島的千里湖邊。這是有相應的屬性做引子,才能激發自己順利牽連星圖中的脈絡成法訣。   難怪自認剩下的三方星圖已經默記得滾瓜爛熟,常常耗盡心神卻不得要領,原來訣竅在這裡。咦!也不對啊!自己感悟土訣的時候。不是也坐在地上嗎?有相應的屬性卻為何不能激發相同的法訣成形?   躍千愁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想不通問題到底是出現在哪裡。感受到體內依然有些動盪的真元,乾脆不想那麼多了,先看看是不是修煉西方星圖金字訣的機緣到了再說。   當即盤膝坐下,閉上眼睛摒棄了心中的雜念,那被自己記得滾瓜爛熟的西方星圖變幻軌跡調了出來。就在星圖出現的一霎那,腦中進入了一片清明狀態,心中無物,暢遊在星空的海洋裡。   星辰一日日變化的軌跡在腦中漸漸清晰明瞭,大腦飛快計算著西方星圖每一顆繁星的變化。如此繁雜的星辰變化,不進入忘我的狀態。摒棄所有的雜念,如何能體會到每顆繁星的動靜變化。   腦海中一片死寂,繁星變化的軌跡漸漸出現了脈絡可循。那些固定在星空的繁星,在腦海幻化成了骨骼血肉和經脈,那些移動變化的繁星則漸漸形成了真元運行的軌跡……   越來越清晰,漸漸在完善……當完全融會貫通後,躍千愁依然沉浸在其中,無喜無悲。體內的真元已經在開始順著完善的運功軌跡而運行……   躍千愁盤膝高坐黃金祭台,四面環山,頭頂星空,心若止水……   原本空寂的高山盆地內,漸漸起了生氣,仔細看又沒有什麼變化,但卻讓人感覺生動了起來……   恐怕只有躍千愁自己才明白,他能從心靈上感覺到四周的變化,許多白色的小精靈正紛紛從黃金中湧現出來,在朝自己歡快的飛來……   敞開的毛細孔正在愉快的接納它們。無數的白色精靈融入體內的真元,匯聚成溪流大軍,奔向自己的丹田內。丹田的元嬰呼吸之間,將它們不斷吸納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元嬰才停止了吸收白色精靈,被拒絕的白色精靈們又開始另尋出路,開始向躍千愁的四肢百骸湧去,鑽入每一顆細胞,充實進去……   細胞裡原本就被水元素和火元素所佔領,見有新的客人來了,立馬再次壓縮,空出了一個相等的位置給白色金元素……   此時躍千愁的臉上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成了。突然,他臉色一僵,猛的睜開了眼睛,在還沒有將金元素充實到每顆細胞的時候,強行中斷了吸收。   緩緩站起身來,打量剛才盤坐的黃金祭台,只見周邊的四根金柱子明顯瘦了一圈,檯面好像也薄了一層。到處看看,有些鬱悶了……難道金字訣只能吸收黃金?以後哪來那麼多的黃金給自己汲取金元素?   假如將金元素吸飽。只怕這座大陣也給破壞了,到時候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何況此陣留著說不定以後還有作用,這可是現今知道的唯一通往仙界的渠道啊!暫時還真不能給毀了。   微微歎了口氣,先不想那麼多,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金子訣修煉了能有什麼好處。抬手虛張五指,金字訣隨心運轉,只見整隻手掌瞬間出現了一層金光燦燦的黃金手套……   這頓時讓他有點哭笑不得了,難道金子訣就是能憑空變出黃金來?那以後在俗世行走,還真不怕沒錢花……臉上的苦笑還沒散開,卻在陡然間變了顏色,感覺丹田之內的真元激盪不安,似乎將有什麼大變化…… 第五百二十四章 渡劫期   二話不說,將手中的鐲子套在了手腕上。隨即閉眼內視。丹田內一紅一黑的晶珠,原本一直圍繞著元嬰旋轉,此時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靜止不動了。丹田里的真元之前也是隨著兩顆珠子勻速轉動,如亙古盤旋的星雲失去了動力,立馬在丹田四處澎湃散亂。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躍千愁面對這異常現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自己丹田里的情況和別人不同,連個請教的人都沒有。唯今之計,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不能強行干擾,先看看再說。   突然,他好像看到體內的元嬰似乎動了動,注意力立馬集中到了元嬰身上。只見元嬰粉嫩的小臉憋得通紅,小腦袋抬起又垂下,反覆如此,連帶著小胳膊小腿也蹬了幾下。看那情形,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呼吸……   躍千愁有些慌了,難道是七彩迷霧的毒性發作了?媽的!要是元嬰被毒死了,那自己的修為豈不是廢了?   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的時候,元嬰忽然昂頭張開了嘴巴,緊接著一個噴嚏打出。「噗」一點白光被吐了出來。然後元嬰才舒坦的吸了幾口氣,漸漸又平靜了下來。   躍千愁稍稍安下了心來,只要元嬰沒事就好。注意力又轉到了那在丹田內到處亂飛亂竄的白光上,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居然堵住了元嬰的呼吸。   就在這時,隨著元嬰恢復了正常,那兩顆停在元嬰腰際的、一紅一黑的兩顆珠子又漸漸開始旋轉了……   陰陽動,氣象生!丹田內散亂的真元也漸漸跟隨轉動,混亂慢慢歸於有序。   在丹田內亂竄的白光被轉動的真元限制了速度,躍千愁也終於看清了它的本來面貌,原來竟是一顆白色的晶珠,和那紅黑二珠的樣貌一樣,也僅是顏色不同而已。   躍千愁當即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元嬰剛才吸食金元素所產生的結晶。可這傢伙是怎麼一回事?人家小紅和小黑一出生就那麼乖,老老實實的圍繞著元嬰畫圈圈,它就要調皮一點?果然是小白,搞不好腦子有問題。   然而小白再不乖,也抵抗不了大勢所趨。旋轉的真元所產生的向心力,漸漸將它引向了元嬰的身旁,沒頭沒腦的撞了下小紅,小紅頓時煥發出紅色光芒照耀。   小白似乎受了驚嚇,剛閃開沒多遠,又被向心力給帶了回去,於是又把小黑給撞了一下。小黑也是黑光凜凜的煥發了出來,貌似在警告它。   小白再次向後退去,然而逃脫不了向心力的牽扯,無奈之下,它輕輕的插到了小紅和小黑之間。弱弱的閃出了白光,彷彿在說:我也是圓的,我也能發光,給個位置唄!   紅、黑兩珠見白珠也發出了光芒後,兩位的紅光和黑光更盛,旋轉間,相互靠了靠,終於讓出了位置給小白。三珠之間的距離頓時變得均等起來,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一同圍繞著元嬰腰際旋轉。   躍千愁看得嘖嘖稱奇,這三顆珠子貌似有靈性啊!   就在他鬆了口氣,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後。三顆珠子的光芒卻越來越盛,紅黑白三色光芒交相輝映,將盤膝而坐的元嬰包裹在三色光芒中。同時三珠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有了新朋友的加盟,有點興奮過頭了。   這三個傢伙太調皮了!躍千愁剛會心的笑了笑,卻又立馬笑不出來了,發現貌似要出問題,這三個傢伙有點調皮過頭了。   體內的真元被攪成了龍捲風狀,漸漸向三顆珠子吸攏,以至於到最後。將丹田內所有的真元,團到了它們三珠之間,將真元壓縮的厚實不已。元嬰已經被真元給包裹,看不清了真容,不知道元嬰到底怎麼樣了。   媽的!三個王八蛋在搞什麼鬼東西!緊閉雙眼的躍千愁,腦門上疼得直滿汗。隨著三顆珠子越轉越快,丹田內已經沒了東西給它們席捲過去,結果拉扯著整個丹田在慢慢縮小……   我靠!躍千愁當即從手鐲子裡的幾口鐵箱子裡面抓了兩大把上品靈石出來,將幾十塊靈石裡面的靈氣直接導入丹田內。   然而這點靈氣還不夠三顆珠子塞牙縫的,轉眼就被捲了進去。躍千愁二話不說,現在首先就是要把丹田重新給充實起來,不然會痛死人,這是窩裡反啊!   一把又一把的上品靈石被抓出,可惜還是不夠三個傢伙折騰。兩把紫色的極品靈石被抓出,磅礡的靈氣從經脈滾滾湧向丹田,一陣清涼在丹田內迴盪,躍千愁舒服得發出了一聲呻吟。   然而舒服了沒一會兒,手中兩把極品靈石的靈氣便被抽乾了,可那三個傢伙還在那裡風捲殘雲,轉眼又把鼓鼓囊囊的靈氣給搗騰沒了。躍千愁有些慌了,雙手又是兩把極品靈石,逮住狂吸,恨不得用靈氣把那三個傢伙給淹死。可三顆珠子依然我行我素,誰怕誰!   於是雙方較起了勁,躍千愁使勁往丹田里充靈氣,三顆珠子冷漠的來者不拒……   天色漸亮,迷霧森林外,諸國修士個個臉色難堪。躍千愁居然耍他們,說好了晚上從這裡突圍的。搞得大家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準備,結果那傢伙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憋了句話,那就是敵人的話怎麼能夠相信,說不定躍千愁早就從別的地方跑了,虧他們還在這裡等,傻不傻啊!   於是各國修士紛紛傳訊回去,發出了躍千愁可能已逃走的消息,請求密切關注。而他們將繼續留在此地搜索,以妨躍千愁使詐逃脫。畢竟迷霧森林其它地方的情況如何,大家都不知道,萬一別的地方難以走脫,那他們的蹲守就不失意義。   眾人也不會死等,開始派出大量的人手繞迷霧森林搜索……   躍千愁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時間的流逝,總之那口大鐵箱子裡近萬塊極品靈石已經被他吸食一盡,那可意味著近一個億的上品靈石啊!   然而三顆珠子還在那裡流轉不息,躍千愁咬咬牙,從箱子裡剩下的十幾塊神品靈石中,各抓了一塊在手中。兩塊黑亮亮的靈石中所蘊含的靈氣難以估計,稍稍一吸,靈氣便磅礡奔湧衝進了經脈,漲得躍千愁幾乎要撒開雙手扔掉。   忍住靈氣沖刷經脈的劇痛。慢慢壓縮了吸收速度,源源不斷的灌入丹田之中……那種讓人靈魂為之飄飄欲仙的爽感,充斥著全身,躍千愁握住兩塊靈石舒服得直哼哼。   兩塊黑色的神品靈石在慢慢轉換顏色,過去許久後,黑色漸漸變成了紫色,紫色也慢慢轉淡,又變成了琥珀般的金黃色……一直到透明再到死灰色!   等到兩塊神品裡的靈氣完全被吸收完後,三顆珠子周轉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到最後竟然完完全全的停了下來,閃耀的三色光芒漸漸收斂。它們似乎是玩累了。又好像是等待著什麼。   攪和在一起的真元開始慢慢散開,裹在裡面的元嬰也漸漸露出了本來面貌。讓躍千愁驚訝的是,原本肥嘟嘟的嬰兒,此時已經沒了起先的嬰兒肥,成了一位天真的小男孩模樣,雖然還是和原來那樣的一般大小。   就在躍千愁愕然打量的時候,盤膝而坐的少年,突然伸展四肢,打了個哈欠,兩隻緊閉的眼睛緩緩睜了開,好奇的朝四周打量。待看到躍千愁那縷注視他的神識時,他也瞪著那雙黑白分明靈氣十足的眼睛打量。   咦!他能看到我的神識?躍千愁感覺他正和自己的眼睛對視,於是神識試著繞到他的一側,結果小男孩也扭轉過頭來看著他。事實證明,這小男孩真的能看到他的神識。   倆人對視了許久,那小男孩似乎是有些累了,再次掩嘴打了個哈欠,隨即盤膝坐好,深深吸了口氣。一縷夾雜著靈氣的白色真元被他吸了進去,再吐出時,已經變成了一絲猶如實質般的濃白真元。他就這樣週而復始的一吸一呼。   隨著他又開始呼吸後,紅黑白三色珠子又開始慢慢加快速度旋轉起來,到了一定的速度後,開始保持著勻速旋轉……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躍千愁稍等了一會兒,確認無疑後睜開了眼睛。抬頭看看天色,心道已經天亮了,估計外面那幫人被放了鴿子,肯定很不爽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這裡已經呆了三天。低頭看看黃金祭台上,堆滿了靈氣干竭的靈石塊,默默回想了下吸收靈氣的過程,結果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上品靈石不算,上萬塊的極品靈石就相當於一億上品靈石,那兩塊神品靈石更是能抵上兩個億的上品靈石。也就是說,自己一次性吸收了三億多上品靈石裡的靈氣。   天吶!體內的元嬰一次性耗掉了自己三億上品靈石?什麼好處都沒有,只是換來個大眼瞪小眼。然後他該幹嘛還繼續幹嘛?躍千愁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額頭,搖頭間又是微微一愣……元嬰睜開了眼睛,還在那伸懶腰,按弄竹的說法,這可是突破到渡劫期的現象啊! 第五百二十五章 化神期的等待   驚喜,還是驚喜。神識迅速再次回到丹田查看。元嬰依然在丹田內盤膝不動,靜靜的煉化凝實著真元,還是那個元嬰,樣貌卻已經長大了,由肥肥胖胖的嬰兒變成了小男孩。腰際多了顆白色的珠子。這就是丹田內的變化。   看著那柔韌如鋼絲的凝實真氣,躍千愁有些激動的睜開了眼睛,激動不安的搓著雙手,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直接從元嬰中期跳到了渡劫初期!   揮手將祭台上的干竭靈石塊掃進了烏托邦,將激動的心緒微微撫平,接著摸出一把普通飛劍拋向了空中。隨後行功運轉,驅動著體內的真元,護體罡氣迅速湧出。明顯和元嬰期的護體罡氣不一樣,透明了許多,也顯得更穩定。   驅指一點,飛劍呼嘯著朝自己刺來,「噹」的一聲,飛劍彈走,護體罡氣安然無恙。遂滿面驚喜的收了護體罡氣,飛劍「咻」的飛來,鑽入了儲物袋。   又見他閉眼張開雙臂。左右兩袖間,一邊青光不斷,一邊黑光閃閃,不斷湧出青黑兩色的飛劍來。飛劍的總數超過一千把後,仍在咻咻不斷的朝外冒出。一直達到了近三千把,才見他睜眼吐氣,驚喜的環顧四周林立的青黑飛劍。   「歸元劍訣,馭劍!」躍千愁一聲大喝,驅指如游龍般走動。頓時,盆地內三千把兩色飛劍漫天飛舞,忽如群蜂湧動,忽如飛龍遊走,劍隨心動。那場面煞是壯觀!   「看來駕馭三千飛劍還是有點吃力,同時操控兩千才能游刃有餘。」躍千愁自言自語的嘀咕兩聲,深吸一口氣,雙袖一甩,整個人沖天而起,迅速浮立在了半空中。   劍訣驅動,三千飛劍在空中擺出各種障礙,躍千愁身形一閃,急速在各種障礙中變幻身形快速穿梭,體驗著擺脫飛劍後御空飛行的爽快。   以前飛行的時候,不管什麼時候都只能採取站姿或蹲姿,這在複雜的對敵狀況下,有時候是很不利的一件事情。而如今,他可以在空中盡情的變幻姿勢飛翔。   「嗷……」人在半空中仰天長嘯一聲,身形迅速從劍網障礙中閃出。在巨大的盆地空間繞圈快速飛行。身後三千把飛劍緊隨其後上下飄忽,躍千愁回頭看了眼,微微一笑,心念一動,三千飛劍同時燃起或青或黑的火焰,青黑光芒交織出寂寞而獨具魅力的光輝。   那場面簡直讓人歎為觀止,他就像是一隻剛剛浴火重生的鳳凰,身後拖著巨大而又絢麗的尾焰,在翱空飛翔。真是很華麗的一幕,然而卻只有他一個人孤芳自賞,搔首弄姿,獨舞!   體驗著體內比任何時候都強大的能量,足夠支撐自己在空中飛舞,那種感覺很美妙,很爽!躍千愁拖著尾焰,從空中猛的俯衝而下,在貼近地面的時候,又迅速劃出一道弧線升起,張開著雙臂,轉圈悠悠盤旋而起。絢麗的尾焰靜靜在他腳下旋轉著綻放,優雅而從容!   玩了好一會兒。他停頓在空中,雙手搓臉感慨長歎了一聲,矜持的搖頭微微笑了笑,似乎在感歎自己也有今天。   「歸元劍訣,馭劍!收!」躍千愁在空中一聲大喝,雙手合十拍在了一起。只見三千飛劍向四周劃出了三千道瑰麗的火線,隨即蜂擁射向了空中的他。躍千愁合十默立不動,「咻咻……」一把把飛劍射入他體內後,消失不見了,直至最後一把也無影無蹤後,才結束了這場華麗的表演。   身形一閃,再次降臨在黃金祭台上,經過一段時間的發洩,他也算是冷靜了下來。如今已經確信無疑,自己的修為確實到了渡劫初期,但怎麼會這樣?有一點雖然不敢完全確定,但基本上可以認定和這次領悟金字訣脫不了干係。   一番思索後,他想起了過去的種種……記得初練成火訣的時候,修為雖然有所提高,但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若說有變化就是從修煉水訣的時候開始的,水訣一成,立馬從結丹期突破到了元嬰期,隨後元嬰吐出了一紅一黑的珠子。   當時也並未在意,還以為是自己修行進展神速的後果。如今想想,自己修煉的速度確實太快了點,這次恰逢修煉了金訣,修為又立馬從元嬰中期跨級突破到了渡劫初期。   這兩次的突破會不會是有聯繫的?水訣一成,從結丹期突破到元嬰期。金訣一成,又從元嬰期突破到渡劫期。那如果下次再領悟出木訣或土訣。是不是會……   躍千愁渾身一震,目光閃爍不已,有點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按他這樣的推測來說,一但再次領悟出木訣或土訣,豈不是要直接從渡劫期跨入化神期。要是五種法訣全部悟通,而這樣的推理又正確的話,將會從化神期進入到另一個境界。   躍千愁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掛在金鏈子上的黃金號角,心道,也許那個時候,自己就有資格再次吹響這個了……隨後搖頭苦笑了笑,這五行法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自己還不清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緣再次領悟出下一道法訣,強求不得,自己確實有點想得太遠了……   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裡面呆了三天,然而外面整個修真界卻因為他,已經是鬧得天翻地覆了。躍千愁僅憑一人之力,便屠殺了諸國兩千多名修士,這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諸國化神期全部震怒了,遂紛紛下令門下,不管死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將躍千愁格殺。   這次,躍千愁無異於狠狠抽了那些派出手下奪寶的化神期的臉,這一巴掌打得響亮無比,震驚整個修真界。但無疑,也給他自己召來了大麻煩,那個化神期不出手的承諾被撕破了。   率先撕破這個約定的便是金山國的領主,化神中期修士蒲太東。五名渡劫末期的弟子隕落,讓他雷霆大怒,接到消息後,立馬親自趕到了迷霧森林。   然而憑他的修為也不敢擅闖迷霧森林,這讓門下的弟子有些意外。在場的辛老三卻明白。這迷霧森林實在是歹毒無比,他師傅精通藥性,曾親自來過這裡,試過毒性後,也不敢進去。   至於他對躍千愁說他師傅進去過,也只不過是給自己師傅臉上貼金罷了。無數年來,從來沒聽說過有誰進過迷霧森林能得善終的,正因為永遠無法讓人觸及,所以才會成為被人遺忘的角落。   蒲太東親自駕臨巡視了幾遍後,也沒能找到躍千愁。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自己的行為告訴了整個修真界,我已經親自出手了,那個破規定我不會再遵守了。   對於他的舉動,其他化神期沒人說什麼,人家一下死了五名渡劫末期的弟子,放誰身上都不會輕易放過躍千愁。何況,既然躍千愁如此厲害,他們自己也找到了親自出手的理由。   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件事同樣在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那就是號稱天下第二高手的文瀾風已經出關了。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的,自然是率先知道的霍宗明。   隨後,在大家的有心關注下,大家從一些渠道獲知,文瀾風一出關後,便立刻起身去了妖鬼域……這個消息立馬引起了大家的濃厚興趣,甚至將躍千愁屠殺兩千修士的風頭也蓋了過去。   至於去妖鬼域幹什麼,雖然大家都不敢到妖鬼域去探聽消息,但大家毫無疑問都清楚。這位天下第二高手,除了去找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決鬥,還能幹什麼?喝茶聊天是不可能的事情。   諸國的化神期高手,幾乎都在焦急與不安中等待消息。原因很多,畢長春的身手在東海一戰震驚天下,那等修為讓眾人感覺一輩子也無法超越。而文瀾風還能自信滿滿的去妖鬼域找畢長春,說明他百年的閉關苦修,其修為已經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否則不可能去找畢長春。   一個畢長春就讓大家夠頭痛了。如今再出現一個類似的文瀾風,這讓大家的感覺很不好。但大家還是希望文瀾風這次能打贏畢長春,因為和文瀾風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可比畢長春好講話多了,畢長春那廝簡直就是個殺神,一個不合就大開殺戒,搞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頗有點聞風喪膽的味道。   如果文瀾風再次被打敗,那毫無疑問,畢長春依然是那個不可逾越的存在。其實大家最希望的是,這兩個人一敗俱傷,最好都能重傷不起,然後大家再聯手一舉除掉二人,徹底搬除壓在身上的大山,大家一起獲利。   幾天的時間過去了,所有人都等得焦急無比,遲遲沒有消息啊!也不知道妖鬼域內的戰況到底如何,可偏偏大家誰都不敢去妖鬼域探聽消息。   說到文瀾風,此時的他正和弄竹站在順天島的湖邊,倆人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並肩共賞。弄竹微微側頭道:「你要回去了。」   「傷也養好了,還呆在這裡幹嘛?自然是要回去。」文瀾風長歎一聲道:「天下第一高手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修為到了我這個地步仍然敗給他,讓我知道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再超越他,這才叫深不可測啊!我只是想不明白,憑他這樣的修為,怎麼還可能逗留在人間,按理說,他早就應該飛昇仙界了。」   「哦!」弄竹回頭打量著他,鄭重問道:「那你覺得他的修為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你和他乃是摯交好友,難道你不比我更清楚?」文瀾風反問道。   不遠處傳來兩個女人的嘻嘻笑聲,弄竹回頭看了眼,是紫衣和芙蓉在說笑,估計又在談論躍千愁的什麼事情,這是兩個女人每日不離的話題。看過後,緩緩說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   文瀾風苦笑著搖搖頭,道:「實話告訴你吧!憑我現在的修為不出百年,興許只需幾十年的功夫,我便能將七魄英融入命魂,繼而飛昇仙界。正因為這樣,我才有把握來找畢長春一戰。然而就算我修為到了這個地步,畢長春一但動手,區區幾招便能致我與死地。你現在能想像出他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嗎?不可思議啊!」   「你已經快要融合七魄英了?」弄竹震驚道。   「你以為呢?」文瀾風苦笑笑。   弄竹雖然知道畢長春的修為高,但經過文瀾風這樣一對比,才知道有多嚇人。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道:「這老畢……難道他想一輩子懶在人間不走?都成陸地神仙了,這不是嚇唬人嘛!」   倆人同時相視一眼,無語搖頭。文瀾風拍拍他肩膀,笑道:「說來,這次還是要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命,算來欠了你兩條命,你讓我如何還得清。」   「這次你再闖妖鬼域,老畢是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要殺你的。你能活下來,可不是我救的,你還是感謝老畢那寶貝徒弟吧!你應該也聽見了才對。」弄竹聳聳肩道。   「這躍千愁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居然能入了畢長春法眼收為正式弟子?」文瀾風好奇道。   「什麼人物?嘿嘿!說出來你都不信,那小子說他是卑鄙小人也不為過……哎!不說了,總之膽子大的很,你有空打聽一下就知道了。跟他師父完全是兩類人,師傅傲氣凌雲,徒弟缺德到家。」弄竹嘖嘖有聲道:「你知道畢長春怎麼說嗎?他說此子的日後成就不會低於他。」   文瀾風震驚道:「畢長春眼光獨到,他既然能做出這樣的評價,想必假不了,被你如此一說,我倒真想見見他。」   弄竹轉過身來正對他,皺眉道:「文兄,希望你此去能多多照應這小子,如果他真要出個什麼事的話,那修真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我絲毫不懷疑老畢能血洗整個修真界,想必你也應該知道老畢的為人,該下手的時候從不手軟。」   文瀾風微微點頭,就在這時,島中央的大屋前突然傳來一陣波動。弄竹扭頭道:「南明老兒的傳訊陣,不知道玄玄島又傳了什麼消息來,走,去瞧瞧。」 第五百二十六章 文瀾風回歸   文瀾風淡淡笑了笑。目睹他閃身到了大屋那邊。在此養傷的這段時間,就因為這傳訊陣,南明老祖和弄竹已經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吵歸吵,吵完了,弄竹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   剛瞬移過去,瞧見弄竹跳進傳訊陣內,遠處便穿來了南明老祖的怒喝道:「弄竹老賊,爾敢!」   畢長春和南明老祖同時駕臨,前者皺了皺眉,後者則是衝進了傳音陣與弄竹大眼瞪小眼。弄竹冷哼哼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我見你不在,想替你代勞,反而要看你臉色。哼!」背個手慢慢晃了出去。   「就沒見過像你臉皮這麼厚的人。」南明老祖譏諷一句,也不多說,先和玄玄島聯繫完再說。   那邊的紫衣和芙蓉朝這裡看了看後,隨即又嘰嘰喳喳說自己的去了,這樣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過了一會兒,南明老祖從傳訊陣裡走了出來,看向畢長春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側個腦袋的弄竹又若無其事的晃了回來,咳嗽一聲道:「可是有什麼麻煩。不妨說出來大家都聽聽。」   「可是和我有關?」畢長春瞧他那樣子,多少也猜到了些什麼。   南明老祖點點頭道:「畢長春,你那徒弟躍千愁可能有些麻煩了。」   文瀾風和弄竹相視一眼,又同時盯向南明老祖。畢長春雙目含煞微微一睜道:「不妨直言!」   南明老祖默了默,緩緩將玄玄島傳來的消息複述,把各國貪寶刀追殺躍千愁、而躍千愁又在迷霧森林外屠殺修真界各國近兩千名修士,還有其最後躲入迷霧森林的事情細細講了遍。   其實玄玄島同時還傳來了關於文瀾風前來妖鬼域找畢長春決鬥的事,然而南明老祖親眼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知道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自然就沒必要把這不愉快的事情再說出來。   南明老祖的話說完後,現場一片默然,畢長春目光冷冽的閃動個不停。弄竹回味過來後,啞然失聲道:「南明,你沒聽錯吧?你是說躍千愁一個人屠殺了各國近兩千名修士?還有,躍千愁居然能在迷霧深林來去自如?這怎麼可能!」   「應該錯不了,我門下弟子說,此事已經在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當時在場的還有幾千人親眼目睹。」南明老祖看了眼畢長春,道:「這兩千名修士,修為最低的也都有元嬰期修為,蒲太東更是有五名渡劫末期弟子,喪生在躍千愁的飛劍之下。」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弄竹愣神道。文瀾風也是滿臉的震驚,他這一輩子也不曾一下殺過這麼多人,瞅了眼畢長春。暗忖,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南明老祖沉聲道:「蒲太東因為五名渡劫末期弟子的死,已經親自出馬。各國化神期也是蠢蠢欲動……」   「蒲太東!好大的能耐!」畢長春輕輕蹦出一句,聲音不大,話裡的寒意卻讓三人有些脊背發涼。三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這蒲太東要是知道自己招惹的是畢長春的徒弟,不知道做何感想。   果然不出三人所料,畢長春目光冷冽道:「五千多名修士追殺我的弟子,他蒲太東的弟子是人,莫非我畢長春的弟子就不是人。看來金山國的領主要換個人來做了!」   說著回頭盯向南明老祖道:「南明,這裡的事就暫時拜託給你了,我去諸國轉轉,順便看看他蒲太東長了幾顆腦袋。」   幾人聞言大驚,難道他要去大開殺戒了?南明老祖結結巴巴道:「那……這……我……」   弄竹眉頭深皺,立馬對文瀾風傳音道:「文兄,這老瘋子一出去,修真界準保要垮半邊天,就按我們之前說好的做,拜託你了。」   「畢長春!」文瀾風踏前一步,哂然一笑道:「承蒙你手下留情,你還是專心先和南明做好自己的事吧!外面的事還用不著你親自動手,讓你出手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我文瀾風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自信在修真界還有幾分薄面。正好要和你告辭,貴高徒的事情就由我回去順便代勞吧!」   「你?」畢長春怔了怔,文瀾風雖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憑他的修為,在修真界恐怕再難有敵手。他出去解圍,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弄竹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走去拍了拍文瀾風的肩膀道:「老文,你說的沒錯,這事讓老畢親自出馬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你出去警告警告那幫化神期是再好不過了,呵呵!」   「不錯,不錯。」南明老祖也趁熱打鐵道:「畢長春,這事還是交給文瀾風吧!暮谷中的大陣太過繁雜了,我幾次都差點繞暈了,就委屈你留下來給我帶帶路吧!」   這話就說的有點假了,憑他南明老祖煉器的手段,區區大陣被領著走了那麼多趟,只怕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了。須知煉器手段越是高明的人,其在陣法上的造詣也就越高,否則他也成不了天下第一煉器高手。   弄竹當即狠狠的鄙視了他一眼,這不是幫倒忙嘛!南明老祖話一說完也知道說過頭了,下意識的縮了縮。畢長春也不是傻子,目光掃了他們一眼,明白了三人的心思,對文瀾風緩緩說道:「那就有勞了。」   這話說出口,頓時讓三人鬆了口氣。文瀾風那憂鬱的眼神露出一絲笑意,拱了拱手道:「告辭了。」話一說完,人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半空,一道虛影急速破空而去……   在妖鬼域通往碧宛國的途中。早就不知道被各國化神期佈置了多少人在等候。沒辦法,想探聽消息,又沒人敢擅闖妖鬼域,只好在外面等候,何況此途是文瀾風回碧宛國的必經之地。當然了,前提是文瀾風能活著回來。   文瀾風橫渡天際,哪知道下面有那麼多人在等他。憑他極高的修為快速飛行,就算是渡劫末期的高手用肉眼也難看到。那飛行速度快到了幾乎絕音的地步,發出淡淡的「咻」聲遠去,立馬讓下面蹲守的人豎起了耳朵。   下面人抬頭觀望,幾乎都看不到文瀾風的身影,可聽這聲音的去向正是碧宛國,加上從聲音移動而判斷出的駭人驚聞的速度,基本上肯定了是文瀾風。   尤其是途中還有幾名化神初期的修士,他們看到了那道幾乎看不清的淡淡虛影,從身形上認出了正是文瀾風。較之其他人,他們則更是震驚!沒想到文瀾風閉關百年,修為居然高到了如此地步,怪不得敢去挑戰畢長春。   讓眾人驚疑不定的是,文瀾風好好的回來了,難道畢長春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上?這個消息太重要了,所有的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了回去。   一時間,修真界各化神期之間。再次沸騰了……畢長春很有可能已經敗在了文瀾風手上!   狄戎帝國,雪山之巔,化神末期的冰成子,豁然睜眼站了起來,有些失神的遙望向碧宛國方向,白袍迎風動盪不安……   東正國,號稱天峰的雲宮裡,化神末期的胡長壽,「嗖」的閃到了宮外,目光閃爍的透過雲海望向碧宛國方向……   圖安國,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聚寶盆。財神峰……陰百康同樣遙望著碧宛國方向,他手摩挲著一顆蒼松樹幹,悶聲道:「文瀾風打敗畢長春?難以置信啊!司空,你也是在東海見識過畢長春身手的人,你覺得這個消息可靠嗎?」   他身後站著一名瘦如乾柴頭髮花白的男人,正是他的大弟子,化神初期修士司空絕。面容陰鷙的司空絕回道:「難說,弟子不相信這世上有永遠的天下第一,何況文瀾風真的回來了,這點毋庸置疑!」   「你的意思是說,文瀾風真的有可能打贏了畢長春?」陰百康回頭問道。   「也不一定。」司空絕皺眉道:「有件事情,弟子一直想不通,據說文瀾風在十多天前就去了妖鬼域,難道他和畢長春一戰要打上個十多天?」   「是啊!」陰百康再次看向碧宛國方向,喟歎道:「去趟妖鬼域就什麼都明白了,但最後的消息未確定,突然跑去,只怕是給自己找麻煩。既然文瀾風能活著從妖鬼域回來,不管他是贏是輸,都值得我們花大力氣去交好。司空,給為師準備一份禮物,為師要去趟碧宛國,恭賀文瀾風出關。對了,要重禮!」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司空絕躬身退了下去。   修真界十大最頂尖的高手,皆是化神末期的高手。不過可惜的是,在東海一戰,被畢長春殺了兩名。也就是說,整個修真界,現如今剩下了八名化神末期。   八人裡除了畢長春、文瀾風、陰百康、冰成子、胡長壽五人外,此時剩下的三人也同樣凝望著碧宛國方向,都覺得該到碧宛國走一趟了。   還有那些化神中期的各國領主,紛紛朝碧宛國而來,都或多或少的帶了禮物,而且都是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須知,如果文瀾風真的打敗了畢長春,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高手了。就算沒有打敗畢長春。憑文瀾風的修為,也值得結交。何況眾人也都存了打聽消息的念頭…… 第五百二十七章 渡劫   要說對文瀾風關注度最高的。自然還是文家的人。文瑞早就派了人在妖鬼域外等候,自己則在文家坐鎮佈置。佈置什麼?自然是預備文瀾風被畢長春給卡嚓了,自己得考慮文家的後路。事關一大家族的興衰,不得不早做準備。   碧宛國聖地,聖殿,文瑞靜靜一個人在大殿中央默默站立,就這樣在焦急不安中度過了十幾日。當派去在妖鬼域外蹲守的子弟傳來消息說:老祖宗已經安然從妖鬼域返回,去向正是碧宛國。   「啊……」文瑞仰頭一聲嘶吼,震得大殿內的擺設,「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將這些日子積壓的焦慮與不安傾瀉一盡。這消息沒告訴其他任何人,因為老祖不喜歡那排場。人影一閃,獨自到了聖地的上空,滿臉激動的恭候老祖歸來……   當遠處一道急速劃空而來的身影迅速逼近時,文瑞更是激動不已,老祖的修為果然大增。隨即眼前一花,一道身著灰白色素衣長袍的欣長身軀定在眼前,灰白素衣淡淡隨風飄蕩,文瀾風也同樣淡淡笑道:「文瑞,這些年辛苦你了。」   就這一句話,讓文瑞幾乎感覺鼻頭一酸。深深鞠躬道:「恭迎老祖!」   「有話回去說。」文瀾風人已經消失,聲音卻還在這裡飄蕩。文瑞折身返回。   藏於深山秀水間的碧宛國聖殿,乃是用白玉堆砌而成的宮殿,潔白溫潤,素雅不凡。文瀾風緩步走了進去,此時聖殿裡倒了一地的東西,早已經被人給收拾了起來,仍是乾乾淨淨整潔的一片。   由於玉石具有透光性,穹頂用的又是薄玉采光,整個聖殿內泛著濛濛的白光,那份聖潔的氣息,讓人心中也是一片聖潔清明。文瀾風靜靜走到略高於整個大殿的中央主座坐下,聖潔的白光籠罩下,他瞧著跟來的文瑞微笑道:「剛才可是在外面等我?」   倆人的修為雖然只差了兩個檔次,但文瑞算起來卻是文瀾風的重孫輩,都是一家人,加上文瀾風一向和氣,所以文瑞也不至於緊張。坦然道:「聽說老祖從妖鬼域返回了,文瑞自然要恭迎。」   「我問你個人,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文瀾風道。   「誰?」文瑞本想問問老祖和畢長春的戰況如何,不過既然老祖先問話,自然要先回話。   「躍千愁!」文瀾風問道:「你可聽說過此人?」   「躍千愁?」文瑞愕然,雖然不明白老祖為什麼會提到躍千愁,但還是知無不言道:「我和他豈止是認識,還交往過一段時間,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弄竹先生身上說起,這躍千愁假冒弄竹先生與我文家起了衝動……」   他將文家如何與躍千愁認識的。然後躍千愁在大央國比武招駙馬的時候與各國修士大打出手,還有躍千愁的手下褻瀆大央國公主,其本人為了護住手下又把霍宗明的弟子給殺了,然後逃出了大央城……後面這些都是文柏傳訊回來的消息。   「冒充弄竹?」文瀾風愣了愣,隨即又釋然,那兩個傢伙本來就認識,不過聽文瑞這樣一說,這躍千愁還真像弄竹講的那樣,有點缺德。難道自己要護的就是這麼一個傢伙?苦笑著搖搖頭道:「聽說這躍千愁最近又惹出了什麼麻煩?」   「是的。」文瑞點點頭,又把躍千愁在迷霧森林大屠殺的事情說了遍。說完後歎道:「這傢伙一身的奇功異法層出不窮,沒想到連迷霧森林也能來去自如。我聽弄竹先生說他的來頭很大,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   「來頭確實不小,弄竹的話沒錯。」文瀾風歎道。   「是什麼來頭?老祖能否告知?」文瑞好奇道。   「傳到你耳中為止,不要再外傳。」文瀾風吁了口氣道:「躍千愁乃是畢長春的弟子。」   「什麼?」文瑞驚訝道:「以前我也曾猜測過,沒想到還真是畢長春的弟子。」回味過來後,又有些忐忑的問道:「老祖此次可是去妖鬼域找畢長春去了?」   文瀾風從他閃爍的目光中讀懂了些什麼,搖搖頭歎道:「敗了!再次敗在了畢長春手上,而且比百年前敗得更慘。命懸一線間,又是弄竹救了我。呵呵!畢長春啊畢長春,是我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存在。」語氣中滿是苦澀。   文瑞默然不語。弄竹早就跟他說過老祖不是畢長春的對手,他算是心中有數的人,所以也不覺得意外。至少老祖活著回來了,那就是不幸中的萬幸。頓了頓道:「老祖,修真界關心這件事的人很多。」   「哼哼!一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打的什麼主意誰都清楚,早知道就讓畢長春親自出手算了,一了百了。」文瀾風冷笑道:「不過也好,省得我再大費周章,靜等客到就行了。」   文瑞點了點頭,隨後又輕輕補了一句道:「老祖,你剛走不久,靈芳谷的露前輩便來找你來了。」   文瀾風聞言騰的站了起來,神情激動不已的喃喃自語道:「她親自來找我了?她親自來找我……」   激動了幾句,神情又黯淡了下來,搖頭道:「只怕來找我也無它事,定是得到了消息來阻止我去妖鬼域找畢長春。呵呵!打敗畢長春的承諾沒有兌現,我又有何面目見你,恐怕我這一輩子也沒那機會了,何必再見……」   文瑞低頭垂首,心中無奈,老祖啊!你就醒醒吧!然而這是老祖的私事,還輪不到他來插嘴。   外面發生的這一切,身在迷霧森林中的躍千愁什麼都不知道。知道自己成了渡劫初期的高手後,心情愉悅的深情環顧四周,站在黃金祭台上肆無忌憚的傻笑,反正這地方就自己又沒別人。   臨走前,躍千愁突然舉起雙臂高呼道:「感謝迷霧森林,感謝這座大陣。感謝可愛的黃金,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的言辭戛然而止,天空突然又湧起了烏雲,伴有雷電隆隆。   「什麼意思?難道仙界又有人來?」躍千愁放下雙手,愕然環顧四周山巔上的七彩迷霧,估計又有神仙要遭殃了。   稍稍退後幾步,站在了祭台的邊緣,讓出了祭台的中央位置方便神仙下凡。躍千愁抱臂冷眼旁觀,嘴裡哼哼道:「人生幾何,譬如朝露,能親眼目睹神仙掛掉的人估計不多吧!」神情間很是得意,想著下一個神仙身上有什麼寶貝。   迷霧森林外,各國修士早就散去。但在周邊的雲層裡仍潛伏著一些人,都是各國留下來繼續觀察的,防備躍千愁偷雞跑人,不說抓上他,最少發現後要有人跟上。   然而這些人突然發現在迷霧森林中央地帶的上空,突然出現烏雲滾滾,電閃雷鳴。烏雲不斷翻滾累積出厚厚的雲層,電龍在其間忽隱忽現,吐出猙獰閃耀的霹靂,氣勢越來越駭人。   「是劫雲!」突然有名渡劫初期的修士喊道。他身旁一人皺眉道:「迷霧森林裡有什麼東西在渡劫。也不知道是人是妖還是鬼。」   隱藏在雲層中的人紛紛從雲層裡閃出,須知劫雲裡蘊藏的威力是巨大的,比之在下方渡劫之人承受的威力更大。一但周邊的雲霧被牽連,躲在裡面的人恐怕沒好果子吃。   其實有件事,躲在裡面的躍千愁,和躲在外面的各國修士都不知道。之前升仙通道打開的時候,雖然也是烏雲遮天,電閃雷鳴,但迷霧深林外的人卻是一點動靜都沒看到或聽到。反而這次的劫雲出現,讓大家都看到了。   抱著雙臂站黃金祭台上的躍千愁,也漸漸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風雲動盪。電閃雷鳴是不錯,然而卻沒像上次一樣,濃縮成黑洞,反而好像在空中醞釀著什麼陰謀。   狂風在盆地內席捲,躍千愁就像驚濤駭浪中的小船,本來是想走的,但為了看看後面到底有什麼新鮮事,逼不得已靠邊抱了根黃金柱子抵禦狂風的吹襲。   「娘的!為看場好戲,我忍!希望別讓我失望。」躍千愁抱著柱子朝天吼道。他認為,這次的動靜比上次神仙下凡的動靜還大,估計有好戲看,說不定好處也更大。結果,老天馬上就給了他答覆。   「轟……」一聲震天巨響,盆地內更是回音陣陣。一道猙獰蜿蜒的粗壯霹靂,瞬間「光」的砸來,將整個盆地照耀得一清二楚。聲勢、氣勢俱是驚人。   躍千愁感覺刺眼,正瞇個眼睛,可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頓覺如遭雷擊,渾身一麻。抱著黃金柱子的他,當場被彈飛了,翻滾到黃金祭台的中央。整個人烏黑一片,衣衫襤褸,身上冒著的焦煙被風捲走,人躺那已經翻了白眼,瞬間昏了過去。   所謂渡劫,便是天上的九重雷劫,一重大過一重,扛過了,便渡劫成功了,扛不過的下場自然不用說。其實渡劫初期對大多修士來說抵禦起來並不是很困難,然而躍千愁這傢伙根本就沒往渡劫上去想,依然在等著看熱鬧。結果毫無防備的任雷霆之怒加罰於身,不倒霉才怪了,這就叫報應。   烏雲中雷電的閃動更加頻繁,下一波更強大的雷擊即將來臨。然而躍千愁卻實實在在的昏迷了過去,就在這一刻。他腹部突然冒出一團金光,比整個黃金祭台更為耀眼,慢慢將整個躍千愁給包裹了起來……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大事不斷   空中的烏雲顏色漸深。風捲雲湧,電龍吐舌,窺視著下方的那團金光。那情形似乎在對峙……   突然,一聲驚雷炸響,一道粗壯如水桶的怒雷從烏雲中鑽出,直奔祭台中央的金光。而那團裹住躍千愁的金光,也在剎那間煥發萬道金芒,把整個祭台的平台都裹住了。一青白,一金黃,瞬間對著衝擊到了一起……   「轟」兩強相撞,直接在半空撞出巨響,強大的衝擊波擴向整個盆地。青白霹靂顯然稍遜一籌,被燦爛的金芒給瞬間擊潰……   那聲巨響就連迷霧森林外的修士也聽見了,眾人驚駭的面面相覷,有點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開始第一道雷看起來還挺正常的,像是某個渡劫初期在渡劫。怎麼這第二道雷瞬間就強大到了這個地步,簡直就像是渡劫中期的修士在渡九重雷劫一樣。   「你們快看!」有人驚呼一聲。只見迷霧森林中央的上空,烏雲漸漸變得如墨水般黑,滾滾湧動極為駭人,其中數不清有多少電龍在烏墨中穿梭,那場面簡直比渡劫末期的渡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在天上雷聲急促轟鳴醞釀威力的時候。盆地內的金光似乎動怒了。萬丈金光從盆地內直衝雲霄,如無數道巨型金刺一樣,射進烏雲中閃耀攪動。   如墨的烏雲中,電雷更急,瘋狂圍繞金刺纏繞。滔天的風浪直衝四周,逼得數千米外的人也快速後退。眾人驚疑不定的看著遠處天地之間的那一幕……   烏雲中一道金芒,穿透雲霄,直衝宇宙,在宇宙中閃耀一番金光,隨即又收了回來,似乎在召喚什麼。浩瀚的宇宙之中,因為這一道金芒的出現,附近十二顆繁星瞬間閃耀出銀色的光華,朝著金光暴露的那點坐標,急速射去。   十二道銀華衝破大氣層,迅速朝著那與金光糾纏的如墨烏雲射去。每一道銀華衝進烏雲,那便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震響在空中炸開,連續十二道驚天動地的聲音,讓躲到萬米之外的人也是震耳欲聾。   糾結出的漫天烏雲,被這十二道銀華瞬間給擊潰,零星的閃電撲哧兩聲,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烏雲散去的那一霎那,遠處的人才看清了天象。萬千金芒收攏成一線,收縮回了迷霧森林之中,而從蒼穹來的十二道銀華則順著金芒歸收的地方集中射去……   盆地的祭台上,金芒縮回渾身焦黑的躍千愁腹部,集中在一起的銀華從天而降。籠罩在他身上,銀光燦燦的閃了好一會兒。稍既,銀華瞬間縮回天際,重新分成十二道銀柱各歸各位。至此,四處又恢復了原樣。   「哎呦!我的媽呀!」黃金祭台上,躍千愁哼哼唧唧的醒了過來,爬起身後,到處看了看,發現沒什麼不正常。   難道剛是做夢?未免也太真實了一點吧?躍千愁狐疑的轉了兩圈,突然發現身上有點不對勁,朝自己看了眼頓時嚇了一跳。   渾身上下好像腫了一圈,被一團焦黑給包裹,兩隻手都和熊掌一樣。趕緊扒拉扒拉,身上焦黑的殼開始皸裂,一塊塊掉了下來。   「媽的!原來老子剛才真的又被雷劈了……」躍千愁嘴裡不停的罵著,等到把自己身上的焦殼給扒掉後,立馬運轉水訣,一條水龍裹住他瘋狂衝洗。   收拾完後,趕緊從烏托邦招來一套衣服穿上。到地上找了找,發現儲物袋成了破布袋,幸好那是個擺設。裡面不裝東西。倒是手腕上的鐲子還安然無恙,這神仙的東西,質量果然是要好點。   他現在總算想明白了,剛才是在渡劫,因為自己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渡劫初期,偏偏自己還守在這裡等雷劈,沒劈死就算好的,不敢有怨言。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渡劫應該有九重雷劫,難道自己暈倒在地就這樣挺翹翹的抗了另八道雷擊?   別說他睡著了的人不知道,就連外面那些遠遠觀看的人也想不明白。明明看起來像是渡劫,但這雷劈出的狀態有些不太正常。最奇怪的是,才劈出兩道來,劫雲便被地上的金芒和從天而降的銀華給擊潰了,這種現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如此異像自然不能不報,於是眾修士紛紛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傳了回去。   躍千愁在盆地內再次仔仔細細的搜索了一遍,發現確實沒有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後,二話不說,掠空出了盆地。找準自己來的方向後,放出青火飛劍在前面探路,悄悄的又回到了與各派糾纏過的地方。   經過一番查看後,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頓時覺得奇怪了,難道外面有埋伏?想想覺得有可能,退到迷霧深處,消失在原地……   一回到烏托邦,他便馬不停蹄的找到關羽,要他再次制定作戰計劃。關羽驚愕道:「這次又要打哪家的主意?」   「媽的!五千多號人追殺老子一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是金山國的那幫王八蛋!」躍千愁惡狠狠道:「目標很明確,金山國的靈石礦坐標已經全部到位,今晚我就去偵察,你給我做好準備,就像上次搞大央國一樣。」   聽到躍千愁被五千多號人追殺,關羽也是臉色一沉,點頭道:「你放心,隊伍隨時可以集結作戰。但是有一點,你是不是要考慮下?我們上次才血洗了大央國的靈石礦,這個金山國會不會早有準備?」   躍千愁立馬接過話來:「所以我才要去偵察,如果真會給隊員帶來大量傷亡的話,我自然不會蠻幹,那樣得不償失。不過想必他們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靈石礦上,恐怕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   「明白了。」關羽很果斷的點點頭道。他不知道躍千愁在外面殺了兩千來號人,已經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躍千愁既然說可以,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大央城,狄戎國使館內,國師蠻虎率領三名師弟陪同燕追星到了這裡,老三和老四留在了無極島。此時,燕追星正詢問著狄戎國的一名修士,關於躍千愁的事情,問得很仔細。   由於幾人在途中。並未得到躍千愁屠殺二千名修士的事情,此時得知後,俱是一驚,都沒想到這躍千愁如此厲害。而燕追星則是雙目閃現著異彩,微笑個不停。   再獲知文瀾風出關,並已經從妖鬼域返回碧宛國的消息後。蠻虎揮手讓那修士退了下去,問道:「少宮主,下一步準備怎麼打算?」   「聽你們這樣一說,好像那位文瀾風有可能已經打敗了那位天下第一高手,實在是讓人仰慕啊!」燕追星回頭道:「我想見識見識這位天下第二高手,不知道國師是否有辦法帶我前去?」   「這……」蠻虎稍加沉吟後。搖頭道:「碧宛國的聖地,很難闖進,只怕想見文瀾風不是那麼容易。」   「辦法總是會有的。」燕追星抿嘴淡淡笑道:「我有種預感,碧宛國如此熱鬧,搞不好我們在碧宛國能碰到躍千愁。」   聽說能碰到躍千愁,幾人臉色都是一陰,那可是殺老二的仇人。蠻虎沉聲道:「既是少宮主想去,我等陪著就是,而且文瀾風出關這麼大的事情,說不定能碰上家師也說不定。」   「那正好,蒙他老人家多番照顧,正要去答謝。」燕追星感慨道。幾人稍加商量,便定了去碧宛國的行程。   迷霧森林發生的異常現象在修真界掀起了軒然大波,天地之間出現如此神威事件,從未聽說過,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然而讓人鬱悶的是,此事偏偏發生在迷霧森林中,讓人想去查探也無能為力。   緊接著,在次日又發生了一件轟動修真界的事情。金山國十三座靈石礦一夜之間,全部遭到血洗,能搶的東西全部被搶光,能殺的人也全部被殺光。遭遇和大央國如出一轍,靈石礦全部被炸塌。   最囂張的是,兇手根本就不做絲毫隱瞞,十三支『英雄』旗幟在十三座靈石礦一個不落。很顯然,兇手一點都不把金山國領主蒲太東放在眼裡。   金山國大金鑾殿內,蒲太東差點被氣得吐血,仰天發出一聲震天怒吼……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先是五個渡劫末期的弟子被殺,現在所有靈石礦又遭到如此下場,損失太慘重了,讓他元氣大傷,這可不是什麼一兩年時間內能恢復過來的。   一夜之間,整個修真界突然發現,這段時間要麼不出事。一出就是大事,件件吸引人的眼球。眾人掰著手指頭細數了數……   第一件,陰百康的孫子在大央國被『英雄』綁架,陰百康沒有一點脾氣,付出了三億多靈石才算了結。   第二件,躍千愁潛入後被發現,自稱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引得各國修士風聞而動,結果反而是各國修士吃了虧,讓人大跌眼球。   第三件,霍宗明手上的十七座靈石礦一夜之間被『英雄』血洗,震驚整個修真界。   第四件,躍千愁被各國修士追殺,逃至迷霧森林後,結果調過頭來,反而屠殺了各國近兩千修士,再次震驚整個修真界。 第五百二十九章 第八件大事   第五件,文瀾風出關。前往妖鬼域挑戰畢長春,然後又安然返回。   第六件,迷霧森林的天地神威事件,讓整個修真界沸騰。   第七件,蒲太東手上的靈石礦遭到了『英雄』的血洗,和霍宗明的遭遇如出一轍,逼得各國紛紛加派人手防禦靈石礦。   之前大家先是猜測英雄是某個人故意找陰百康的麻煩,後來又猜測是某個組織故意在大央國鬧事。如今大家發現不對頭了,這個英雄貌似是先從大央國開始,臨近的金山國隨後就遭了殃。下一個會是誰呢?這個問題誰也不能肯定答案,只能加強自己地盤上靈石礦的防禦。   不過短短的一兩個月的時間內,表面上一向波瀾不驚的修真界,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大事,簡直讓大家目不暇接。有不少人是喜歡看熱鬧的人,哪裡有事便朝哪裡跑,發現修行了一輩子,還是頭次跑得如此頻繁。   大家數著這七件大事,發現那個『英雄』只要一露面,幹的就是震驚修真界的大活,七件中佔了三件。然後七件大事中,躍千愁也佔了兩件。還有兩件都是單獨的事件。   躍千愁自己的心思根本沒往這種事上面去想。對他來說,掰著手指頭算這個,吃飽了撐的。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英雄搞出來的事,其實也是他躍千愁干的。另一件迷霧森林的天威事件,也和他有關,只不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這樣算算的話,七件大事裡,躍千愁就折騰出了六件。如果讓華夏修真界的武四海知道了,他絕對不意外,因為他早就有論斷,這傢伙走到哪,哪裡就要麻煩不斷,屬災星的。   現在,連各國的化神期高手,也都在左顧右盼,不知道先顧哪頭好了。活了悠悠歲月,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頻繁發生的事情。   大家正準備去見文瀾風呢!迷霧森林的天威鬧得大家想去看看,還沒到迷霧森林,結果蒲太東的靈石礦又被英雄血洗了,於是立馬回來佈置人手防禦靈石礦,以免遭襲。   有人笑言,第八件大事也馬上要來到了。旁人問他是什麼事,他笑道:十年一次的聚寶盆會!   就在這個說法被大家一致認同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又在修真界大肆傳播謠言:說迷霧森林的天威事件,乃是有重寶要出世。那件散發著萬道金光的玩意,實際乃是上古大戰時期。萬劍魔君的萬把飛劍。   這消息散播出來後,整個修真界再次沸騰了,萬劍魔君是誰?那乃是上古時期的第一高手啊!據說隕落在他手上的仙人都不知道有多少。能誅仙的萬把飛劍,乖乖!別說萬把,誰要是弄上一把也不得了啊!比那難得一見的上品靈寶也不知道要強多少。   雖是謠言,不可輕信,但無風不起浪啊!大家想想也是,那萬道金芒能勾引天雷,最後天降十二道銀華才將其威力給壓制了下去。這不是寶貝是什麼?如果是寶貝,能引起如此大動靜的寶貝,說是萬劍魔君的萬把飛劍,那也不為過。   可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要確認消息的來源。整個修真界動員了起來,溯本追源,很快就查到了消息的來源來自金山國內,於是金山國抓到了那個傳播謠言的人,乃是金山國的一名散修。   為了得到最靠譜的事實,堂堂化神中期的蒲太東親自審問,連霍宗明等一些化神期高手也趕來了。結果把那小修士差點嚇出尿來,化神期高手的威壓有幾個人能承受?何況還是一下來了這麼一大堆。   那小修士稱:這輩子沒想過能見到這麼多化神期高手,死也認了。於是大家問什麼。他就說什麼。   得到的結果是,那小修士還不是真正的消息源頭。起因是,他幾日前的晚上,在一荒郊野外烤東西吃,忽然有個人飛來和他搭伙一起烤東西吃,那人烤東西吃的手藝相當不錯,還拿出了不少好酒同飲。倆人聊天的時候,自然就說到了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神威事件。   那人笑道:「狗屁的神威事件,老子剛從迷霧森林裡出來,對裡面發聲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小修士當即嘲笑道:「你還真能吹,你以為你是躍千愁,能在迷霧森林來去自如啊!」   「靠!」那人笑罵道:「媽的!老子本來就是躍千愁,用得著冒充自己嗎?」   「少吹牛了。如果你是躍千愁,那你告訴我,迷霧森林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修士這話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誰知那人當真了,拍著胸口大聲道:「老子這人從不吹牛說謊,靠信譽走遍天下。我告訴你吧!迷霧森林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麼神威,乃是有絕世的寶貝要出土,這是我親眼所見的。」   小修士根本就沒把這話當真,反正長夜漫漫一個人正無聊,於是戲謔道:「那你說說是什麼絕世寶貝要出世?」   那人瞧了他好一會兒,才聳聳肩道:「算了,告訴你也無所謂,就你一個小散修,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他搖頭嘖嘖驚歎道:「原來這迷霧森林乃是上古第一高手萬劍魔君的葬身之地,開始我也不知道,恰好我修為剛突破到渡劫初期要渡劫,一不小心把天雷給招來了。一道驚雷下來,劈開了一座大型的古墓。待到第二道驚雷又起的時候,那古墓裡忽然射出萬道金芒,將天雷給擋住了。待天雷再起時,萬道金芒直衝雲霄,把劫雲都給擊潰了。我高興啊!沒想到如此輕鬆就渡過了一劫。」   「真的假的?」小修士問道:「那你憑什麼斷定那萬道金芒就是萬劍魔君的萬把飛劍?」   那人一付你還別不信的表情說道:「我當時好奇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助我渡劫的。於是我就鑽進了那座古墓,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小修士雖然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因為他說的精彩,還是忍不住問道:「看到了什麼?」   那人邊用手比劃,邊說道:「好大的一個地下空間,地面居然鋪滿了金磚,中間還有個純黃金堆積了幾十米高的祭台。祭台下插滿了金芒閃耀的長劍,祭台上盤坐著一具乾屍,要不是邊上的金柱子上有銘文,誰能猜出那乾屍就是萬劍魔君。」   「銘文上寫的什麼?」小修士現在已經忘了他說的是真是假,只想知道故事的結尾。   「也沒寫什麼。」那人撕了塊烤肉放嘴裡咀嚼,又悶了口酒,含糊道:「萬劍魔君法相金身,就這幾個字。」   「萬劍魔君的飛劍就插在祭台下,你有沒有拔幾把帶走?」   「沒有。」那人搖頭道。   「呵呵!露餡了吧!如果真是萬劍魔君的萬把飛劍,你豈能忍住不拔?」小修士笑道。   結果那人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想拔?關鍵是那劍上產生的威壓太大了,憑我的修為根本就無法靠近,如果我的修為到了渡劫末期,興許能拔走一兩把也說不定。」   小修士笑笑。也懶得和他爭辯了,何況看不穿人家的修為,萬一把人家惹得惱羞成怒,對自己大打出手就完了。後來,那人喝完一壺酒後,便拍拍屁股走了。   次日,小修士和人聊天的時候嘴癢,對方提到神威事件,他為了顯擺見多識廣,就說出了是萬劍魔君的飛劍要出世的話來。結果好了,一傳十。十傳百,短短幾日就鬧得整個修真界人盡皆知了。   聽完小修士的老實交代後,蒲太東等人面面相覷的走出了審訊的房間,現在他們最大的疑惑便是那晚和小修士說話的人到底是不是躍千愁那傢伙。   「如果按這小修士轉述那人說話的口氣來判斷,語氣還真有點像躍千愁的口氣,開口閉口喜歡自稱老子。」霍宗明瞇眼說道:「如果現在能證明躍千愁的修為,真的已經從元嬰期跨入到了渡劫期,那人八九不離十,倒真有可能是躍千愁。」   「就算是躍千愁又怎麼樣?」蒲太東一提到躍千愁就咬牙切齒,恨恨道:「難道你認為那小子說的是真話?如果真有那樣的地方,他看見了怎麼可能隨便告訴他人?」   就在這時,大弟子白蒙快速跑來報道:「師傅,山下傳來消息,躍千愁偷襲了我們派去採礦點的弟子,小師弟帶領的十幾人就剩他一人活著。」   十幾位化神期高手互相看了眼,皆微微搖頭不語,看來這躍千愁是打算報復了。蒲太東漲紅了臉吼道:「一群沒用的廢物,十多人打不贏一個元嬰期修士,我這張老臉被你們給丟完了。」   白蒙不敢多說什麼,畢竟他上次丟的臉最大,只是垂頭輕聲道:「聽小師弟說,那躍千愁的修為大增,好像已經突破了渡劫末期,來往飛行都不需要用飛劍了。」   「就算躍千愁的修為達到了渡劫初期又怎麼樣?你見過修真界有幾個渡劫末期的打不贏渡劫初期的……」蒲太東還在咆哮,卻見霍宗明一步插到二人中間,揮手打斷道:「白蒙,你先下去。」 第五百三十章 鬼莊   對於這位師傅好友的吩咐,白蒙看了眼師傅的臉色,慢慢退了下去。   「躍千愁已經突破到了渡劫初期,有點意思。」霍宗明拍了拍蒲太東的肩膀,回望眾人,玩味道:「不知道諸位做何感想啊?」   蒲太東有點回過神來了,怔了怔道:「如此說來,和小修士說話的人真有可能是躍千愁?」目光掃過眾人問道:「就算是躍千愁,你們不會真的認為迷霧森林有萬劍魔君的遺寶吧?」   眾人默然不語,事情顯然還有疑點,皆在思索著什麼。   「你們可曾聽說過一個地方?」說話的是蒼原國的苗瀚遠,眾人目光投向他,等他的下文。苗瀚遠嘴裡輕輕蹦出三個字來:「升仙台!」   「什麼?」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在場的大部分都顯得很茫然,對這個詞陌生的很,有幾個卻很是動容。   蒲太東左右看了看,皺眉道:「苗瀚遠,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打啞謎。」   苗瀚遠瞥了眼面無表情的霍宗明道:「想必霍老弟也聽說過這個地方吧?」   霍宗明不以為然的笑笑,也不說話。站在人群中的司空絕,雙手籠在袖子裡,緩緩走出來道:「我倒是從家師嘴裡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傳說在上古的時候,修士的修為達到一定地步後,都會通過一個叫升仙台的地方飛昇仙界,不過僅是傳說,卻沒人知道在什麼地方。苗領主說的升仙台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這個?」   「嘿嘿!不愧是陰百康的高徒,果然見識廣博。」苗瀚遠冷笑幾聲,悠悠道:「我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一個記載,說是某個地方以無數金磚鋪地,中央再以黃金築起高台,此台名為升仙台。修為超越化神期的修士,可登此台飛昇仙界。霍老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霍宗明輕聲笑笑,知道想再藏私是藏不下去了,說道:「我也正覺得奇怪,假如和那小修士說話的人真是躍千愁的話,躍千愁說的那個古墓怎麼和傳說中的升仙台如此相似?同樣是金磚鋪地,中間同樣築有黃金高台,難道是巧合?」   「升仙台藏在迷霧森林中?」蒲太東訝然道。   苗瀚遠瞇眼道:「要我說,如果這升仙台真的存在,恐怕不在東極聖土就在迷霧森林。」   大家認同的點了點頭,這世上也只有這兩個地方藏有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一時間,都各懷鬼胎的沉默了下來。雖然沒有確定,但大家心中都已經肯定那人就是躍千愁,而且萬劍魔君金身藏在升仙台的說法,很有可信度。   然而就算真的是如此,誰又有本事闖入迷霧森林?唯今之計,抓到躍千愁,逼出他為什麼能隨意進出迷霧森林的秘密才是王道。   一夥人懷著鬼胎紛紛告辭。當這裡就剩下和蒲太東與之交好的五人後,霍宗明皺眉道:「苗瀚遠,你搞什麼鬼?」其言下之意無非在問,為什麼要逼我把真相說給大家聽。   蒲太東等人明白真相後,也對苗瀚遠露出詢問的眼神來,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啊!萬劍魔君的萬把飛劍我們六人分就夠了,何必還要鬧到整個修真界都知道,這不是找麻煩嗎?   苗瀚遠掃了幾人一眼,冷笑道:「那小修士的話,不單單是我們聽到了,你們認為這個秘密能獨吞?哼!要不了多久,整個修真界都會知道。萬劍魔君的寶物,天大的誘惑,誰要是站在風口浪尖上,誰就要倒霉,憑我們五家抗不了那麼大的雷。所以,讓有能耐的人上,越亂越好,我們還是抱成一團,先在邊上看看,不急在這一時。」   幾人聞言,心下明悟,皆瞭然的點了點頭。苗瀚遠看向霍宗明和蒲太東道:「二位的仇,還是先忍一忍,保存實力才是上上之策,到時候必定能派上大用場!」   倆人點點頭,算是允諾了下來。隨後六人在這裡算盤打得叮噹響……   躍千愁在迷霧森林中目睹了萬劍魔君隕落的金身,還有那座傳說中的升仙台……這件事很快就在修真界傳播開了,連那小修士述說的經過也被有心人公開了。   這件事那叫傳得一個熱鬧,各國修士都沸騰了。大家都明白,迷霧森林不是誰都能闖進去的,但躍千愁偏偏能來去自如,現如今誰能找到躍千愁解開進出迷霧森林的秘密,誰就有可能得到萬劍魔君留下的重寶。   天下商業協會更是懸賞一億上品靈石……誰能提供躍千愁的消息,讓天下商業協會找到躍千愁,那麼誰就能夠得到那一億上品靈石。當然了,不管能不能抓到,那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事情,只要提供的消息有用,就可以得到賞錢。   這下熱鬧了,天下商業協會等於憑著強大的財力,在整個修真界布下了眼線。那些修為低下的修士們,對什麼萬劍魔君的重寶,只能眼饞和幻想,沒誰認為自己能夠得到。不過一億上品靈石的懸賞卻是不管誰都有希望拿到的,一時間,各國到處都是些低階的修士到處亂竄,懷揣發財的夢想。   原本在修真界排名第八的大事『聚寶盆會』,由此被往後挪了挪,排到了第九位上。現在的第八件大事是,各國尋找躍千愁以求能得到萬劍魔君的遺寶。   金山國可謂是處在此事的風眼中,因為躍千愁上次出現的時候,就在金山國。何況迷霧森林也在金山國境內,誰敢說躍千愁本人就不想獲得萬劍魔君的遺寶?據說只是因為修為不夠拿不到而已,想必還在想辦法。所以說,在金山國境內找到躍千愁的機會最大。   那些修為低下的修士,往往都是三五成群的結伴而行,正是因為修為低下,為了安全才結伴。此時的躍千愁,也以一個散修的身份,加入了一個三人組的尋找躍千愁的隊伍。   三人為了發財的夢想,在金山國境內到處流竄。三人中有兩人才築基中期的修為,於是躍千愁自稱結丹初期的修為,並小露了一手,降服了另兩位,做了三人組的領頭大哥。   金山國京城,鑄金城,城北數十里外的荒野中,有一處很大的連體山莊。這座山莊原本是位富商興建起來休閒用的,後來因為遭了土匪的洗劫,全莊上下幾百口人死了個乾淨,這裡也成了個不吉利的地方。加上時常鬧鬼,此地便成了個赫赫有名的『鬼莊』。   其實所謂的鬧鬼,不過是一些無處落腳的散修,搞出的惡作劇。但久而久之,鬼莊的名聲出去了,凡人肯定敬而遠之。於是乎,這裡便被南來北往的散修給霸佔了。當然了,也不乏有各國背景的修士暫歇…… 第五百三十一章 鬼莊(二)   躍千愁所在的三人發財小組。也慕名來到了『鬼莊』。所謂的慕名,只不過是躍千愁忽悠另外兩個人的說法,實則是得知此地魚龍混雜,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另兩位也沒意見,這段時間跟著躍千愁吃香的喝辣的,玩得不亦樂乎。而且碰到一點小麻煩的時候,老大總能輕鬆解決。二人覺得能這樣一直混下去也不錯,誰也不指望就一定真的能碰上躍千愁發大財。總之,現在的日子比以前過的強多了,再也不用因為修為低下而畏畏縮縮,凡事有老大出頭,他們只需聽話跑腿就行了。   『鬼莊』依山傍水,青山蔥蔥之下,小橋流水之旁,佔地面積不下百畝,佈局大氣。這種宜居的地方,在整個金山國來說,都不多見。可見當時興建它的主人確實富有,不過從它剝落的粉牆還有青苔遍佈的舊痕上可以看出,缺少維護。   三人御劍落在了鬼莊的中心大園子內,環顧四周。三三兩兩的散修正在吹牛打屁。見有人來,那些散修也不過是稍微打量了一眼,便繼續吹自己的牛去了,沒人理會他們。   躍千愁是頭次來這裡,本以為這裡年久失修,應該會破敗不堪才對,沒想到裡面看起來還是挺整潔的。分佈在四處的苗木花圃長得鬱鬱蔥蔥,連根雜草都看不到,顯然有人一直在打理。   「老大,我們去看看有沒有空房間。」說話的叫秦家興,另一位小弟名叫付春。躍千愁東張西望的擺擺手,示意他們去找,自己在這裡隨便看看。   倆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互相打個招呼,便朝東西兩處的園門鑽了出去,很是熟門熟路。   躍千愁此時已經不叫躍千愁,而是叫做牛有德。臉也不是原來的那張臉,重新戴上了另一張人皮面具,當初在石文廣軍營的時候,他就提前準備了幾張,貌似有預感要派上用場。   園子裡的一位獨臂老者引起了躍千愁的注意,鬚髮花白,灰色的袍子,左袖空蕩蕩的別在腰帶上。老者形容蒼老,腰板卻是挺得直直的,正單手操控著一把飛劍給園子裡的花草苗木剪除亂枝,瞧他那樣子。就像是這莊子裡的下人一樣,但能操控飛劍,顯然又不是下人。   躍千愁怔了怔,朝四周的苗木花圃看了看,貌似這裡看起來能整整齊齊,都是這位老人家的功勞。   居然看不穿他的修為?躍千愁暗中嘀咕。他現在已經是渡劫初期的修為,這段時間見到的散修裡,鮮少有比他修為更高的人,沒想到隨便碰見一個不起眼的殘疾散修,居然比他修為還高。   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位老者最少是渡劫中期的修為,卻在這裡幹這粗活……躍千愁捏著下巴皺了皺眉,放步走到老者的身後拱手道:「敢問尊駕,您可是這裡的主人?」   「哈哈……」躍千愁這話剛說完,便聽到周圍傳來許多笑聲,左右看了看,三三兩兩四五成群的散修,都在盯著自己笑,顯然是在嘲笑自己。   躍千愁看看自己身上,再摸摸自己的臉,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越發不知道他們笑自己什麼。於是朝四周拱了拱手道:「在下牛有德,初來乍到,不知諸位在笑我什麼?可是我說錯了什麼或做錯了什麼?」   說這話時,還帶著詢問的眼神,看了看身後的老者。然而老者貌似兩耳不聞非己事,只管剪自己的枝。   「你不用說,我們也知道你是新來的。」有人冷冰冰的蹦出一句話來,隨即一堆人又是「哈哈」大笑。   躍千愁回頭看去,只見對面隔著一圃「枝頂紅」的屋簷走廊下,欄沿上東倒西歪的坐著幾個人。有一人背靠頂沿柱,手裡擺弄著一根竹笛,不屑的瞥了自己一眼,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喲!看起來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達到了元嬰初期!怪不得學會了斜眼看人!躍千愁眉頭一挑,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他,要給自己臉色看,於是抬手指去,問道:「那裝酷的傻鳥,剛才那話是你說的?」   「哈哈……」周圍哈哈大笑的聲音又起,不過對面那幾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騰的全站了起來,齊齊喝道:「你說誰?」   「我說他,竹子上破了幾個洞,還拿來裝酷丟人現眼的傢伙。」躍千愁那口氣,還有那手勢,就差過去用手指頭戳著他腦門說了。估計這話要是被弄竹聽見了,肯定要和他拚命。   開玩笑,躍千愁平時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干的都是什麼事。隨便拉個認識的出來,都能讓這幫傢伙高山仰止。隨便顯擺一件幹出的事。都能讓這幫傢伙目瞪口呆。   就算是自己的名號,那也是動真格的打出來的,不是吹牛吹出來的。只要他亮出自己的字號來,也能嚇得這幫傢伙滿地找牙。現如今的他,在修真界有個響噹噹的稱號……修真界屠夫!   雙方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人,他根本就不想和這幫底層的人計較什麼,所以說話的時候也盡量客客氣氣。誰知這世上儘是些狗眼看人低欺軟怕硬的雜碎,自己辛辛苦苦豁出命去,才爬到這個地步,不隨便欺負人就已經算不錯了,豈能隨便給人凌辱的,那還混個屁!   那拿根竹笛的修士,開始正眼打量躍千愁,當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對方修為的時候,臉色微微一變。伸出手朝左右攔了攔,輕聲道:「他修為比我高。」說完對躍千愁拱手報以歉意的微笑,其他幾人也是臉色一變,不敢多言,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在修真界混的,受不了氣的,吃不了虧的人,通常都是短命的人,尤其是這些沒有背景的散修。一山還有一山高。該橫行霸道就得恃強凌弱,該委曲求全就得裝孫子,這是修真界的通用法則。就連那些化神期高手見到畢長春,還不是要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賠笑臉,有些事情和有些人,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   「哈哈……」周圍看熱鬧的人,又是一陣哄然大笑。躍千愁盯著幾人冷哼一聲,要不是顧及邊上有個不明底細的老傢伙,不想過多的暴露自己,憑他的脾氣,不說宰了這幾個傢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最討厭那沒能耐還裝酷的傻鳥,這種人留著也是噁心人,殺了乾淨。   這時秦家興和付春,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回來了,倆人見老大站在那老頭的身邊,皆是微微一愣。躍千愁翹起大拇指捅了捅肩膀後面道:「這老傢伙是誰啊!問他話都不理人。」   付春幾步走來,拖著他苦笑道:「老大,這位前輩是位聾啞人,你問他話,他聽不見,你讓他怎麼理你啊?」   秦家興在一旁賊賊的笑了起來,他本就長得賊眉鼠眼的,這一笑,更是顯得無比齷齪。躍千愁怔了怔,現在他明白大家為什麼會笑他了,感情自己在傻乎乎的和一位聾啞人說話,別人不笑才怪了。   「找到空的房間沒有?」秦家興對付春撓撓頭道:「東邊的屋子都被人給佔了,這躍千愁一鬧,看樣子大家都趕到金山國來湊熱鬧了。」   「嗯!這天色不好,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要下雨,人多可以理解。」付春看了眼天色,皺眉道:「西邊倒是有幾間,可惜被幾個女人給霸佔了,我跟她們商量了一下,想讓她們擠一擠,結果她們不肯。」   「女人?」秦家興饒有興趣的問道:「長得水不水?」   「你有興趣?」付春鄙夷道:「情湖煙雨樓的六位弟子,你可以去試試看!」   「情湖煙雨樓?」秦家興腦袋縮了縮,訕笑道:「那還是算了,我等散修惹不起她們。」   「柳南國的情湖煙雨樓?」躍千愁回頭問了句。見二人點頭稱是,頓了頓道:「她們佔了幾間房?」   付春搖頭道:「人家架子大,六個人佔了六間房。」秦家興當即嘀咕道:「大家弟子就是牛。」能聽出他語氣中的無奈。   躍千愁抬頭看了看天色,搞不好還真要下雨,雖然說修士不怕下雨,可在雨夜沒地方落腳的話,那滋味還真不好受。去鑄金城住客棧當然舒服,可自己不是想來打聽點消息嘛!於是抬抬手道:「帶我過去,我去和她們談談。」   秦家興擠眉弄眼的笑道:「老大出馬一個頂倆。絕對搞定。」隨即和付春在前面帶路。   躍千愁剛走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走到那老者身旁,雖然知道他聽不見,但還是拱手行禮道:「剛才多有不知,若有得罪,還請包涵。」   老者背對他,繼續忙自己的,估計是沒聽到。躍千愁也不見怪,走到他面前揮了揮手。老者停了下來,偏頭冷眼盯向他。周邊的一群人都盯向這裡,不知道這剛才還一嘴痞氣的傢伙到底想幹嘛!   躍千愁對老者笑笑,表示我沒惡意,隨手從儲物袋裡摸出一罈好酒來,塞進了他懷中,調頭便走…… 第五百三十二章 金訣之威   他也沒別的意思和別的想法。純粹是覺得,這老者修為不低,卻願意放棄浮華幹這粗活,值得尊敬。他的人生觀是,喜歡從大事大非上分好壞,喜歡從點點滴滴看一個人的人品。就這麼簡單,絕非對這老者有什麼企圖,何況他也沒看出這老傢伙有什麼便宜讓他好占的。   然而他的舉動,卻讓老者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愕然的神色,隨即將那酒扔進了儲物袋,繼續忙自己的……   大戶人家的門庭就是深,三人串來串去串了好一會兒,幾乎每條路上都能看到三兩成群的人在聊天。話題無非就是躍千愁還有和迷霧森林有關的事情。   躍千愁緊著一張臉,別提有多鬱悶了,自己下了個套子,結果把自己給裝了進去。   是,迷霧森林中關於萬劍魔君的消息,是他胡編亂造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想把一幫人給集中到迷霧森林來,再狠狠的宰上一批。免得他們喜歡仗著人多瞎欺負人!說白了就是那口被幾千人追殺的惡氣還沒消。   你們不是為了兩把寶刀就能瘋狂嗎?那我現在弄出個萬劍魔君的寶貝來,想必更能讓你們瘋狂吧?然而讓他失算的是。這幫傢伙一個個變了性子,有耐心的很,全他媽的按兵不動。不去迷霧森林研究該怎麼進去,反而都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於是他在迷霧森林勾引了好幾次,結果都不上當,而是耐心的等他出來,準備抓活的,就沒準備和他拚命。搞得他沒脾氣了,只好出來尋找搞事的機會。   誰知他不出現後,那天下商業協會更加可惡,仗著財大氣粗,居然懸賞一個億,搞得他再次改頭換面。早知如此,當初就多敲陰百康幾個億,後悔啊!   最讓他覺得鬱悶的是,為了讓自己所編出的萬劍魔君可信度更高,借用了盆地內的地形說事,誰知那幫傢伙居然一下就猜出了那個地方是升仙台。感情大家都知道有升仙台這麼個地方,自己卻從來沒聽說過。失敗啊……   隨著秦家興和付春在莊子裡東拐西拐的,來到一間被葡萄籐遮了一半的獨門院子,青色的葡萄籽纍纍成碩,還沒長大成熟。   三人走了進去,裡面確實有六間房,兩兩相對,形成了這個長筒般的小園子。瞧這佈局,這戶人家還風光的時候,這裡應該是下人住的犄角旮旯地方。不過放在現在這個形式下。卻因為其獨門獨院,而沒有來來往往的人打擾,清靜!   葡萄架下,一張圓形的石桌,四名粉衣女子坐著,還有兩名站著。進來前還聽到裡面在嘰嘰喳喳的聊天,現在卻全都盯著進來的三人。   躍千愁隨便掃了一眼,姿色都還算可以,但比起自己的女人還差了幾分。這正打量著,一名坐著的女子陡然站了起來,一臉譏笑的走來,盯著付春冷言冷語道:「怎麼?還不死心?」   那女人眼大閃光,圓臉尖下巴,一看長相就知道是那種難惹的貨色。付春和秦家興下意識的縮了縮,對他們來說,情湖煙雨樓的弟子,殺他們這樣的散修,就像捏死兩隻螞蟻一樣容易。牛老大就算再牛,也不可能面對煙雨樓那樣的修真界龐然大物。   煙雨樓在修真界是龐然大物不錯,然而倆人還是低估了他們的老大。別說是煙雨樓,就算是號稱修真界勢力最大的天下商業協會。躍千愁也動手搞過。   躍千愁當即臉色一沉,朝左右倆人看了眼,這兩個小弟也太給他長臉了,實在是上不了檯面。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本老大在此,居然敢臨陣退縮。禁不住發出了一聲冷「哼」。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這段時間好吃好喝著……付春硬著頭皮踏前一步道:「這是我們老大,親自來跟你們商量商量。」   「老大?」那女子肆無忌憚的咯咯大笑起來,道:「區區幾個散修,也敢在我們煙雨樓面前自稱老大?簡直是不知死活。來,讓我掂掂你們老大有幾斤幾兩。」說著走近上下打量著躍千愁,蔥指拎了拎袖子,貌似真要教訓他。   「商量個屁!」躍千愁火大了,一把將付春給拽到後面去了,盯著湊近的女子冷笑道:「你那大胸脯再在我面前亂晃的話,我不管你是不是煙雨樓的,小心我給你抓爆掉。」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付春和秦家興面面相覷,石桌旁的五個女人更是驚得目瞪口呆。站在躍千愁跟前的女人張大了自己的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待看到躍千愁的手抬起後,嚇得「哇」的一聲,連退幾步,緊接著怒不可遏道:「大膽狂徒,竟敢欺辱到我煙雨樓頭上來。」   「煙雨樓?還真是好大的名聲?」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明明是你欺負人在先,現在反倒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不過沒關係,隨時奉陪!」   「找死!」那女子一抬手。三道銀光到了她手中,細看去居然是三支一尺來長的纖細長針。躍千愁兩眼一瞇,竟然還有使用這種法器的。   「師妹住手!」石桌旁的五名女子一起驚呼道。動手的女子沒注意,她們卻發現看不穿此人的修為。加上此人言語間,似乎並不怎麼把煙雨樓放在眼裡,顯然不是一般人。   幾人都不是第一次出來在修真界行走,當明白煙雨樓的名號只能嚇唬膽小的,真到了有人敢動手的時候,還是要避強趨弱。這是在修真界行走必懂的眼色,否則就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然而她們似乎喊得晚了點,何況她盛怒之下,哪會管什麼青紅皂白。手中一道銀光揮灑而出,在青青葡萄籐下展現出一道銀虹,直射躍千愁的胸口。   「彫蟲小技,也敢拿來丟人現眼。」躍千愁冷哼一聲,迎著銀光一掌拍出,只見那根銀針直直沒入他的掌心,那隻手掌隨即捏成了拳頭。   「老大!」付春和秦家興一齊驚叫道。齊齊閃了過來,同時放出飛劍警戒,倆人將躍千愁給夾在中間,滿臉擔憂的看著他那只拳頭。試想一根一尺多長的銀針鑽入手中,那該是個什麼感覺。   躍千愁瞥了二人一眼,臉色稍霽。剛才因為兩個傢伙的退縮。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挑這兩個人做小弟總算沒走眼,關鍵時刻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心疼本老大。也不枉好吃好喝的養著,否則要他們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石桌旁的五女鬆了口氣,感情這人是個裝腔作勢的花花架子。放出飛針的女子卻是臉色一變,別人不清楚,她卻清楚,飛針一鑽入對方的掌中,便和自己徹底斷了聯繫。   她此時再打量躍千愁,臉色再次變了變。根本就看不穿對手的修為。知道碰上了修真界高手,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躍千愁冷眼掃過幾女,哼哼道:「幾個結丹期的丫頭,就敢不知天高地厚,改天我倒要去情湖煙雨樓看看,看看羽南天是怎麼教門下弟子的。一個大男人專收女徒弟,能教好才怪了。」   他說的羽南天便是柳南國的領主,化神中期高手,自號情湖煙雨樓樓主,名號倒是取得風雅的很。   這話說出來,讓幾女神情間有些不安起來,尤其是躍千愁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幾女有些膽顫心驚……只見躍千愁單握的拳頭舉起,指縫撒開間,細細的銀粉輕輕飄灑,漫漫落下如細雨飄忽,淡淡在地面鋪了一層……   幾女呆若木雞,這未免有些太嚇人了。此人的修為也不知道高到了什麼地步,敢對著法器張手就抓不說,而且轉眼間就把法器給捏成了碎粉……   再想想他剛才說的話,貌似情湖煙雨樓不過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地方,還敢直呼羽南天的名字,並且多有不敬。這哪是一個普通散修敢說的話,再加上這駭人的手段,讓眼前這人的身份顯得神秘起來。   就連付春和秦家興也是面面相覷,腦門上疑雲重重,現在才發現這老大不是一般的不簡單。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掃了幾人一眼,心下卻是得意。自從領悟金訣後,他就不相信金訣只能玩玩點石成金之類的把戲,那未免也太無聊了吧!想起師傅讓弄竹傳話指點水訣的事情,暗暗琢磨了好久。   火訣的威力在釋放,水訣的威力在吸收,那麼金訣應該也有辦法來發揮其威力。躲在迷霧森林的盆地內,琢磨來琢磨去。在不停的嘗試下,終於被他摸到了門道,才發現金訣不但能吸收黃金,只要是金屬統統都能汲取其元素。試來試去。領悟出了一個了不得的法門。   貌似只要是金屬,金訣之威下,皆能瞬間將其給分解。一塊黃金能變成金粉,轉念又能將它重新凝聚成金塊。無論是玄鐵還是冥鐵,總之他手上有的各種金屬都拿來試了試。不試不知道,一試連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金訣未免也太霸道了。從陳風那拿來各種金屬材質煉製的法器嘗試,卻沒有一件能承受住金訣一念之威,瞬間化成粉塵…… 第五百三十三章 羨慕   不知道是不是還有金訣之下無法分解的金屬。反正自己手上有的都抗不住金訣的威力。今日頭次小試身手,果然把這些弟弟妹妹們震懾得一愣一愣,裝逼的感覺很爽!   「真要和我動手打麼?」躍千愁神情不屑道。   出手的女人有些驚慌的往後退了幾步,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手段,總之她相信就算是渡劫末期的高手也無法一掌將她的法器給捏成碎粉。也就是說,眼前此人很有可能是位超越渡劫末期的存在。   幾女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一個讓人惶恐的猜測在腦海中出現……此人乃是化神期高手,怪不得敢直呼羽南天的名字。至少憑此人的修為絕對不可能是位普通的散修。   那女人求救性的目光看下了幾位姐妹,幾女交換個眼神,趕緊走了過來,一字排好,齊齊躬身行禮。當中一位長相頗具靈慧的女子估計是幾人中的領頭人物,只見她拱手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輩駕臨,是我等魯莽,還請前輩恕罪!」   「不打了?」躍千愁冷笑笑。   「不敢!」靈慧女子恭恭敬敬道:「前輩神威非我等能抵擋,我等不敢造次。還請前輩告知名諱,我等回去後自行向師門請罪。」   躍千愁沒有回她的話,反而問道:「你們是煙雨樓什麼輩份的弟子?」   他想起了玉牒中記載的一些東西,柳南國的羽南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啥毛病,明明是個男人。卻專收女弟子。據說手下美女成群,親自調教的弟子都是「情」字輩,弟子的弟子都是按照「情湖煙雨樓」五個字一直往下排。   幾女聽他這樣問,知道他不會再跟她們計較了,都鬆了口氣。不過她們卻不知,躍千愁是不想把事情給鬧大,裝裝逼就算了,否則有她們受的。   「煙虹、煙菲、煙晴、煙如、煙霞。」幾女主動報上了名字,領頭的女子抱拳道:「煙嵐,我等皆是煙字輩弟子。」   「呃……這麼多煙,怪熏人的。」躍千愁嘀咕一句,目光掃過幾人道:「客氣話不用說了,麻煩諸位讓間屋子出來吧!」話雖說的委婉,但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幾女哪還敢有什麼意見,當即安排去了。那動手的女子就叫煙霞,見躍千愁的目光在自己的大胸脯上掃了眼,頓時嚇得戰戰兢兢,想起這位前輩剛才說過要捏爆它的話,趕緊埋頭走了。   付春和秦家興呆在一旁有些不自然,再也不敢和之前那樣說說笑笑了,都沒想到自己跟了個不明底細的高人。躍千愁看看二人,皺眉道:「你們倆個的腰板,以後給老子硬起來,少給老子丟人現眼。」   倆人道了聲「是」,下意識的挺了挺腰,臉色說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緊張和興奮都是因為這老大確實很牛。   很快,房間不但讓出來了。而且還是三間。幾女把最好的那間讓給了躍千愁,躍千愁到了房間後,把付春和秦家興趕了出去,讓他們去打聽消息。   自己則橫在了榻上想問題,他需要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好好梳理梳理,不理出個頭緒亂闖亂撞,遲早要落入別人的圈套。   榻上有女人的體香,躍千愁眼皮漸漸耷拉下,慢慢睡了過去……並非體力不濟,而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樣,需要自我不斷的煉氣修煉。自從結丹後,盤膝打坐煉氣的事情早就沒幹過了,丹田內的東西會自主煉化。每當感覺心力憔悴的時候,總是喜歡以睡覺的方式緩解,否則大腦停不下來。別人看不出他的心累,都當他是瘋子!   半寐中,被外面的竊竊私語聲給驚醒,屋內的光線朦朧,紙窗泛著微白,想來是天將黑了。翻身下了榻,開門一看。果然是天色已晚,門口拱在一起的六女二男一起回頭看向他。   「牛前輩!」幾女一起行禮道。付春和秦家興則喊了聲「老大。」   躍千愁瞥了兩個傢伙一眼,看來他們已經把他的名字告訴了幾個女人,不過也沒什麼,反正不是自己的真名。瞧這模樣,兩個傢伙已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和這六個女人打成了一片。   「嘰嘰喳喳,有什麼事嗎?」躍千愁問道。   「老大,是這樣的。」秦家興撓撓頭道:「鬼莊靠山亭那邊,晚上會有許多修士在那集會,是個打聽消息的好機會。我們想問問老大要不要去。」   話正說著,頭上已經有幾波人馭劍朝後山方向飛去。   「哦!」躍千愁抬頭看了看天色,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已經放霽,估計是不會下雨了。稍加思量後,點頭道:「去,湊湊熱鬧。」隨即手指了指幾女道:「不許再叫我前輩。」   幾女相視一眼,皆想到他是不想暴露身份。領頭的煙嵐頷首道:「明白了,不叫前輩,叫先生。」幾女又是同時行禮道:「見過先生。」   六道嬌滴滴的聲音,喊得人骨頭髮酥。躍千愁打個激靈,擺手道:「得得得,得啦!走吧!」扔出把飛劍,踏劍而去。   他這翻配合的舉動,頓時讓幾女壓力大減,忍不住一齊掩嘴輕笑,粉拳又捶又打的,推搡著付春和秦家興走人。   這兩傢伙被打渾不在意,笑得差點找不到北了。樂呵呵的踏劍追向老大。試想,要不是碰到老大,煙雨樓的女弟子豈會和他們打情罵俏,搞得二人那個美啊!這日子是過得一天比一天爽啊!實在是幸福的散修生活。   靠山亭,興建在鬼莊後面的一個山坡上。山坡下是一片平坦的矮草地。   夜幕下,草地中間燃起了一大堆篝火,四周還有許多幾人成圍的小篝火。散修們來自天南地北,什麼國家的都有,其實國與國之間的界限,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得不到出身國度的任何庇護,他們只是未加入任何門派的散修而已,那些有門派背景出身的修士,又有幾個能把他們放在眼裡。他們在修真界,就像螻蟻一般,孤身一人四處漂泊,眼睛裡哪裡還會有國家的界限。苦苦掙扎追尋長生的同時,也只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篝火烤著野味,照得近前的人臉色通紅。酒香在風中飄溢,曠野的風習習吹來。還有那飽含滄桑的野路子歌聲,有人跟著唱起……一種別樣的風情,在靠山亭下徜徉。   躍千愁幾人駕臨時,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關鍵是那六位粉衣女子的統一服飾。在這裡太顯眼了。稍有點見識的都知道,這穿著應該是柳南國情湖煙雨樓的人。   躍千愁在前環顧四周,左右是付春和秦家興,六女在三人身後襯托著。不少人認出了躍千愁就是白天那滿嘴痞氣的傢伙,但是大家都看不懂是什麼意思。煙雨樓的人怎麼會拱衛著三個散修?躍千愁的身份頓時讓人揣摩起來,他在眾人的眼裡也顯得高大起來。   不少人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羨慕,能與名門大派的人交往,對散修來說,那是倍長臉的事情。通常散修之間發生爭鬥的時候,不得力的一方,要是報出認識大派的誰誰。而得力的一方也通常不敢再下狠手了。   「方明,這三個傢伙是誰啊!看他們那賊眉鼠眼的樣子,怎麼會和煙雨樓的人攪和到了一塊?」聲音不大,醋意卻是十足。說這話的人,正是白天和躍千愁頂嘴的人之一。   五人圍著一團篝火,被稱作方明的人正是那手中時常把玩著笛子的年輕人,篝火從他明晃晃的眼神中尋找到了一絲叫嫉妒的東西。   「嘖嘖!六個煙雨樓女弟子,要是我們每人都能攀上一個,至少少奮鬥一百年。」邊上一人搖頭歎息的話,更是讓方明眼中的嫉妒之情濃厚了幾分。   修真界本來就是這樣,散修若是能和名門大派的人結成道侶,那也算是歸附到了哪個門派的下面,基本上等於結束了散修的身份。通常女性散修嫁入名門大派的多,而男性散修想娶到名門大派的女弟子,那就相當困難了。   除非是某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一是能讓名門大派也看上眼,想招攬。二是名門大派的女弟子看上了你,死乞白賴的非要嫁給你。否則機會很渺茫,因為修真界的男女關係很現實,對很多人來說,雙修如果不能有所助益,寧願單修,那樣也少點累贅。   躍千愁環顧四周的眼神中有著一絲驚訝,沒想到在修真界還能看到如此別樣的風情,有點意思。輕輕抬了抬手道:「弄點柴火來,我們也在這裡點上一堆篝火,湊個熱鬧。」   付春和秦家興當即飛往了山中尋找柴火。幾女則比較細心,立馬在原地清理著草地。   開玩笑,她們雖然出身於煙雨樓,卻基本上連羽南天的面都沒見過什麼,要見也是遠遠的看上一眼,還不敢直視。如今有個和祖師修為相當的化神期高手在身邊,那是肯定要服侍周到的。   躍千愁根本就不理會周邊的眼神,雖然他看起來也是名散修,但屹立在此卻顯得鶴立雞群。氣度雍容的抱臂看向了山坡上,那山坡上的四角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懸掛上了四隻白熾燈籠。亭子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有位獨臂老者正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拿著一罈酒獨飲…… 第五百三十四章 神秘女子   躍千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能認出來,那罈酒正是自己送給他的。裡面裝的也確實是好酒,乃是從妖鬼域虞姬那裡拿來的陰風酒,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美酒。   那老者的目光似乎也總有意或無意的看向他,倆人的目光碰到過幾次,躍千愁報以笑意,而他卻依然目光冰冷。   結果把躍千愁鬧得憋屈得很,乾脆回過了身。眼前,近千號人聚集在此,暢快的喝酒吃肉,給人一種豪爽的江湖風,是躍千愁很喜歡的感覺,讓他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天兮,地兮,吾在此間,飄忽不定,何處有所依……」   夜幕星空,下面篝火堆堆,有人張牙舞爪的圍著篝火,跳著稀奇古怪的舞蹈,像只大螃蟹。甚至有人把飛劍拿了出來。敲得叮叮噹噹響,和著嘴裡的荒腔野調,唱得鬼哭狼嚎,卻是純男人的調調。得意與失意皆在嗓子裡吼了出來,酒醉後依然會醒,雖然天大地大,但明天,他們依然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散修……   「你們是煙雨樓的人吧!我們來幫你們吧!」   邊上圍坐的幾人一直盯著這裡,見到六個女子居然在幹粗活,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始搭訕了。這一開口,七八個如狼似虎的男人便迫不及待的爬了起來,打搶似的往這邊竄。   「滾開!」煙霞大吼了一聲,嚇得幾人訕訕的又坐了回去。引來周邊其他人的哄然大笑,雖然笑得豪爽,卻隱藏著些許苦澀,也不知道是笑那些吃癟的人,還是笑自己也想吃天鵝肉。   幾女就在躍千愁腳周邊忙碌,躍千愁抱臂站那,偏頭看著剛才的動靜,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並沒有因為剛才那些人的衝撞而動怒。   他前世本就是從市井起家,對小人物的心態自然有更多的理解。這些人很顯然是想巴結煙雨樓的女弟子,欲求博得好感,擺脫飄零無依的散修身份。   如果自己現在像他們一樣,會不會也想靠這種方式巴結上位?躍千愁目光深邃的看向遠方,心中的答案是不會!自己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也許用的手段會更血腥更暴力或者更邪惡。但自己絕不會用這種方式。   因為自己的心很大,敢想,敢努力,敢拚命,敢向不公平的命運發起挑戰,並矢志不渝的堅定向前,從來都不曾動搖過自己的決心,所以自己注定會有更大的舞台。   若是不能成功,但須一死罷了,男人當須如此。匍匐在女人的裙邊下搖尾乞憐,或博取同情,只是小道。一但這樣做了,要走的路更坎坷,要忍受的屈辱也更多。   這時,付春和秦家興每人都扛了大捆的乾柴回來,而且手中還各提了山雞與野兔來,朝幾女炫耀式的晃了晃,滿臉的笑意濃濃。引得幾女歡呼過來,搶到手準備燒烤。   躍千愁目光閃爍的看了二人一眼,退開,讓出了中間的位置。讓他們堆置柴火。   等這裡的篝火燃起後,幾人也圍坐了起來。這裡的三個男人可謂是眾人的眼中釘,太讓人羨慕了,每兩個女人之間便是一個男人,還有兩個女人正忙碌著燒烤東西。   躍千愁掏出好幾罈好酒,分別扔給了幾人,自己抱起酒罈拍開封泥,昂頭先暢飲一氣先,隨後才放下酒罈,細心凝神聽周邊人談論的話題。   媽的!被這幾個丫頭搶了風頭!躍千愁腹誹不已,發現周邊的人言談幾乎都在談論身邊的六個女人,貌似個個都想一親芳澤。幸好的是,還有堆人在談正事。   「算啦!別看啦!肉再鮮美,我們也咬不上。還是說說那個躍千愁吧!」   「說他有什麼用,那屠夫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真是讓天下人好找。」   「你們聽說了沒有,天下商業協會的管中楷已經攜帶了大量的賞錢,坐鎮鑄金城,誰要是能得到躍千愁的消息,可以直接舉報領賞了。」   「豈止是管中楷,聽說隨同前來的,還有天下商業協會的八名渡劫末期高手。」   「嘿嘿!那算什麼,據說陰百康的大弟子司空絕率領著一大群天下商業協會的高手隨時待命,只要一發現躍千愁,將會親自出馬。」   「如此說來,天下商業協會是志在必得啊!」   「那還用說,天下商業協會的財力舉世無雙,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天下最大,陰百康的修為名列修真界十大高手之一……喂!你們看。那女的胸脯真大!」   媽的!這樣也能轉移話題!躍千愁正聽的入神,差點被這半路掐斷的話給噎死。順著那幾人的眼神看去,說的正是煙霞,實在讓他無語。   「嗚……嗚……嗚嗚……」忽然一陣空靈婉轉的洞簫聲在四周響起,悠悠揚揚在夜空飄蕩。   四周雜亂的聲音頓時靜了下來,紛紛尋找聲音的來源。最終大家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山坡頂的靠山亭上。   篝火渲染照耀的山坡上,亭子裡的白熾燈籠下,一具婀娜身姿正面對著下面。青色的紗衣,青色垂紗的斗笠,見不到真容。纖纖玉手指起指落,豎捏著一支洞簫在青紗的掩蓋下吹奏。   曲子裡有著淡淡而又莫名的思愁,不知道吹奏者在想些什麼。躍千愁現在也算是粗懂音律的人,凝神細聽下,感覺這女人的曲調裡充滿了無盡的寂寞,無盡的茫然。實際上這曲子有些曲不成調,完全是隨心吹奏。   眾人聽了會兒,大感無趣,又紛紛議論了起來,不過都在猜測這女人青紗下的容貌如何。因為光看那婀娜身姿,確實是一等一的身材。青色紗衣裹著一具豐瘦勻稱的軀體,個頭不高不矮,那雙手也是潔白晶瑩。就是不知道面容如何。   最讓人奇怪的是,那位獨臂老者,居然有些恭敬的站在了她的身後,微微垂首默立。所有對鬼莊有些瞭解的人都知道,這位老者的修為可不低啊!雖然殘疾了,但有他的存在,就沒人敢在鬼莊亂來。   其實說來,南來北往能在此地落腳的散修們還要感謝這位老者,若是沒有他的存在,這鬼莊只怕早就荒廢了。是他一直在這裡默默打理,給了大家一處落腳之地。最重要的就是。若有誰遇見仇家追殺之類的,要是躲進了這裡,那就安全了,貌似沒人敢在鬼莊尋仇。   如此神秘的老者,如今卻乖乖束手在一女子的身後,這可是來來往往的散修從來沒看到過的事情。大家想都不用想,這女子的來歷肯定非比尋常。   「你們誰知道這位獨臂老者的來歷?」躍千愁對左右問道,他反正是對這老頭一無所知。   秦家興的目光從靠山亭收了回來,搖頭道:「不知道,反正聽有些散修前輩說,他一直就在這裡,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這裡的。」   躍千愁看向付春,結果他也是搖頭表示不知道。倒是一旁的煙嵐蹙眉道:「這位前輩的身份很神秘,從來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輕易傷害別人,於是傳言都說他又聾又啞,至於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這樣說。不過……」   「不過什麼?」躍千愁好奇的追問道。   煙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們煙雨樓有交代,但凡門下弟子,不許在鬼莊鬧事,更不得對這位老者無禮,否則嚴懲!」   「哦!」躍千愁驚奇起來,重新審視著那位獨臂老者。煙嵐又輕輕問道:「先生,難道憑您的閱歷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嗎?」   靠!我有個屁的閱歷!躍千愁支支吾吾的「嗯」了聲。   「嗚嗚嗚……」忽然又是一陣笛聲傳來,加入了洞簫的吹奏中,有點笛簫合奏的味道。大家循聲看去,有一人從篝火旁站了起來,橫笛對著靠山亭上的青紗女子吹響。   躍千愁偏頭看去,怔了怔,正是白天差點搞得他動手的賤人,沒想到現在又在這裡裝酷了。不過聽聽還是發現,這人手中的笛子確實不是拿著玩的,倒是還懂點音律,將那女子曲律中的漏洞給填補了起來。一時間,倒也是相得益彰,增加了幾分動聽。   然而那人身邊的四人似乎有點煞景。「好!太好聽了……」一齊在那拍掌哄然叫好,馬屁滾滾而來,能淹死大象。結果,靠山亭前的簫聲停了下來,那女子已經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洞簫,貌似默默的注視著下面。   笛聲馬上就單調了起來,方明也同樣停止了吹奏,微微瞪了邊上四人一眼,那四人當即尷尬的安靜了下來。   方明正了正神色,從幾人中走出,大步朝靠山亭走去,走到山坡下停了下來,拱手道:「在下散修方明,陡聞姑娘的天籟之音,忍不住與之合奏,唐突之下,還望不要見怪。」   一番彬彬有禮的話說出來,貌似那女人就不想理他,夜風吹蕩著青紗,她站那一動都不動。下面頓時傳來了一陣竊笑,有人低聲道:「看看,又是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傢伙。」 第五百三十五章 絕世奇才   哄笑聲頓時四起。躍千愁也是搖頭苦笑。方明那四個同伴頓時不幹了,騰的全站了起來,掃視四周道:「誰?有種站出來說話。」   「是我說的,又怎麼樣?」不遠處同樣站起了三個人,其中一人冷笑道:「難道這鬼莊是你家的地盤,還不讓人說話了?」   躍千愁凝神打量,發現這三人居然全部是元嬰期修士,說話那人的修為更是到了元嬰中期。這三個人的修為,放在散修裡面來說,不算低的。方明的四個同伴看清是誰後,神情皆是一僵,尷尬的杵在了那,顯然是有些顧忌對方三人。   付春笑著輕聲說道:「老大,這三人在散修裡算是有點名氣的人,據說修為都達到了元嬰期,說話那人名叫天野。」   山坡下的方明臉色變幻,緩緩對己方人道:「鬼莊之內,不得鬧事,都給我坐下。」這話雖然是對自己人說的,但任誰都聽出來了,同樣有警告那三人的意思。   躍千愁拿起酒罈灌了一口。瞧著方明笑了笑,這傢伙除了會裝酷,應變能力倒還不錯,比一些大門派的子弟強多了。知道自己這邊不是對方的對手,搬出鬼莊來訓斥自己人,實則是在提醒對方三人,這鬼莊不是你們能亂來的地方。   被訓斥的四人訕訕坐下,方明回身換上了和煦的笑容,繼續拱手說道:「姑娘不要見怪,都是些不通風雅之徒,打擾了姑娘的雅興,還望海涵!」   這話雖然沒有點名批評,但基本上在大家的頭上都扣了頂「不通風雅」的帽子。不過估計能通風雅的人也不多,可就算大家不通風雅,也輪不到他來說啊!憑什麼你攀高枝,要拿大家來當墊腳的石頭,你算哪根蔥啊!   這話打擊面確實太廣了點,連躍千愁也皺了皺眉頭。不過風雅對他來說純粹是狗屁,自己也知道自己,嘴裡三天兩頭罵娘,自己和風雅根本扯不上關係。   他現在心態不一樣了,如果是厲害點的傢伙這樣說,保不準就要跳出來對著幹。如今嘛!小小螞蚱翻不了天,聽聽就過去了。但廣大人民群眾不樂意了,呸聲連連,哄罵聲一片。就連那山坡上的蒙紗女子,也是緩緩轉身。欲要離去。獨臂老者側身讓開了路。   元嬰中期修士,天野戳指喝道:「哪來的狂徒,手裡拿根笛子瞎吹,就敢冒充風雅,藐視天下散修,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出這鬼莊。」話裡的意思無非是,你出來了老子就收拾你。   方明對他這恐嚇的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倒是那蒙紗女子要離開,讓他的眼神有些著急起來。強穩住心神,朗聲笑道:「天兄!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曾有緣見到過南海紫竹林的弄竹先生,見弄竹先生風雅無雙,起了羨慕之心,才跟風學習。難道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   南海紫竹林的弄竹先生?那位名震天下的逍遙修士兼化神中期高手的弄竹先生?全場瞬間一靜,那剛轉身的蒙紗女子也是身子一頓,緩緩又回過了身來,貌似正在打量方明。那獨臂老者也是目光炯炯的盯著方明。   語驚全場啊!方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環顧四周,然而眼神裡卻有抑制不住的得意。他那四位兄弟,更是一付我很光榮的趾高氣昂模樣。   眾散修看向方明的眼神,幾乎在剎那間就變成了驚羨,傳說中的弄竹先生啊!對他們來說。那是一個高高在上,永遠也無法企及的人物。別說企及了,就連看也沒幾個人看到過啊!   「咦!這傢伙怎麼會認識弄竹那老王八蛋?」躍千愁輕輕嘀咕了一句,捏個下巴瞅著方明若有所思。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身旁的煙嵐給聽見了,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更加敬畏。這位牛前輩果然是位高人,聽口氣倒不像在罵人,好像和那傳說中的弄竹先生很熟悉。   躍千愁不知道自己這不經意間的一聲嘀咕,已經吸引了一雙明眸的注意,只是這雙明眸被青紗給擋住了,外人發現不了。同時靠山亭內的獨臂老者也是目光如電的朝這裡掃了眼,這麼一聲細微的嘀咕都能聽到,可見說他是聾啞人的傳言有誤。   「呃……」天野的氣勢頓時弱了一大截,有點搞不懂方明瞭,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道:「弄竹先生自然是風雅無雙,我說的是你,又不是說弄竹先生。可你也不能隨口吹首曲子,就說你懂風雅,而譏笑我等吧!」話一說完,便立馬坐了下來,顯然無意再針鋒相對。   天空一輪明月,不時有黑黑的浮雲擋住月光的皎潔,隨後又被微風吹走,下面的堆堆篝火燒得辟里啪啦。眾人還在震驚中,躍千愁卻坦然自若的撿了根乾柴扔進了篝火中。   目睹紅紅的火焰升騰,他心中卻是感慨不已,自己以前天天跟修真界的上層人士混在一起,跟弄竹也不知道頂過多少次嘴,吵過多少次架。然而就是『弄竹先生』這四個字。一報出來,便能讓這麼多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實在是厲害啊!   他不知道的是,他「躍千愁」三個字報出來,同樣能震懾這群散修。開玩笑,一個躍千愁屠殺各國兩千多號修士,還都是修為在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早就名震修真界了,修真界屠夫啊!   和弄竹不同的是,一個是名震天下的威名,讓大家敬畏。而他是名震天下的凶名,讓大家畏懼。   山坡上的兩雙目光一直在暗暗注視著他的舉動,他那無所謂的樣子,和眾人此時的震驚模樣比較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天兄這話說的對,我確實不能和弄竹先生相提並論,是我唐突了。」方明呵呵自責道。但瞧他那樣子,哪有一點自責的意思,分明是得意。   環顧四週一圈,見那蒙紗女子也在駐足傾聽,他又興致盎然道:「當然了,我雖談不上風雅,但自從見識過弄竹先生以後。便深深被其儒雅的風度所感染。於是下定決心四處拜訪名曲來學習,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得到幾首絕世的佳作。不知道諸位可有興趣聽聽?」   弄竹的儒雅風度?我怎麼不知道?那傢伙和無賴有什麼區別?儒雅個屁!躍千愁神情抽搐,腹誹不已。   眾人面面相覷,發現這裡成了他一個人表演的地方,不過眾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和弄竹先生有什麼關係,乾脆都不說話了。   大家不捧場,方明的弟兄們自然不會讓方明冷場,紛紛高呼道:「有啊!我們等著聽啊!不知道是什麼絕世佳作啊!」   方明哈哈一笑,很有風度的面對眾人緩緩說道:「大家此來,估計都是衝著躍千愁來的吧!不過大家可知道。這躍千愁雖然為人心狠手辣,遭到各國的追殺,但在曲律方面的造詣,卻是個不世的天才。」   「躍千愁……」大家聽到這話,頓時交頭接耳起來,還真沒聽說過關於躍千愁這方面的事情,你問問我,我問問你,大家表示都沒聽說過。   躍千愁則滿臉驚愕的微微張大了嘴巴,暗忖,怎麼扯到老子頭上來了,難道他說的那幾首絕世佳作,是……他隱隱猜到了點什麼。   原本冷場的氣氛,在瞬間被調動了起來,關於躍千愁的話題,大家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這幾首曲子在我們這邊少有人知,是我費盡心思,托人從華夏修真界弄來的。」方明說著,忽然搖頭仰天長歎道:「一曲『白狐』讓人愁腸寸斷,實在是想讓天下所有的負心漢都聽一聽。一曲『鴛鴦蝴蝶夢』更是讓人如墜溫柔夢裡,又恍然如撥開雲霧,豁然見青天,曲終人醒,淚痕猶在。一曲『笑紅塵』笑盡天下可笑之事,視人間滄桑百態如過眼風雲,但求今生灑脫逍遙……」   這一番話,讓靠山亭邊的蒙紗女子聽了,香肩似乎也在不經意間動了動。   而躍千愁更是聽得目瞪口呆,乖乖!我怎麼不知道這三首歌有那麼大的魅力?這傢伙的口才也太好了吧!他如果泡不到妞,那簡直是喪盡天良,老子一頭撞死算了。   在場的所有人,皆被他一番話給忽悠的怦然心動,恨不得叫他快點唱,看看到底是什麼曲子讓他如此愁腸婉轉,但又想繼續聽完他下面的話,都沒打擾他。   只見他猶自感歎道:「躍千愁啊!躍千愁!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也許浪蕩不羈和心狠手辣只是你的表面,你那堅強的外表下。是顆多愁善感的心啊!世人皆醉,你獨醒,冷眼走過濁濁紅塵,但問你可有知己,聽君歌一曲。哎!我方明神往已久,可惜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絕世奇才啊!可歎吶!」   媽的!這裝酷的傻鳥算不算老子的知己?我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躍千愁咬著嘴唇,臉上一個勁的抽抽,差點沒被方明的一番話給感動得流眼淚,暗罵了聲,什麼玩意兒!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識泰山   要不是看出這傢伙想泡妞。抬高躍千愁的同時,也是在抬高自己,躍千愁還真的差點被他給感動了。抓起酒罈猛灌了一口。   幾女個個緊糾住拳頭,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大胸脯煙霞更是喃喃自語道:「原來躍千愁是這樣的人啊!」她邊上的煙虹更是激動咬牙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他。」倆人貌似忘記了此來也是打聽躍千愁消息的,而後提供給師門抓捕。   「噗!」躍千愁一個忍不住,將酒噴向了篝火,火借酒勢猛得升騰。見幾人詫異的看著自己,有些尷尬的解釋道:「火小了點。」   幾人一齊看向篝火,發現火不小啊!但還是往裡面加了柴火。秦家興邊扔柴火邊嘀咕道:「看你們那花癡樣,那躍千愁不就是會唱個小曲嘛!連唱的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把你們給激動的。」   「噗!」躍千愁剛灌進嘴裡的酒,再次噴了出來,面無表情的抹著嘴巴指向篝火道:「火再大點,肉稍微烤焦一點,烤酥點才好吃。呃……烤得差不多了,再烤就要焦了,大家分了吃吧!」幾人唯唯諾諾的照辦。   靠山亭下靜悄悄,只有他們這塊地方與眾不同,又噴酒玩火,又是唧唧歪歪的,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方明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現在卻被破壞的一塌糊塗,所有人的目光不再集中於他身上,都看向躍千愁所在的那堆篝火。這幾人忙碌的很,正樂呵呵的分著烤野兔和烤雞。   「狗東西,秦家興,烤雞腿呢?被你一個人獨吞了?」   「媽的!你見過哪只野雞長九條腿的?我自己都沒有。」   這倆人的話說的太粗俗了,躍千愁當即沒好氣道:「他媽的,給老子斯文點,沒分到腿的,啃雞屁股去。」   付春和秦家興立馬沒脾氣了,不一會兒,九人在那裡咬得「呱唧呱唧」,還不時的「咕嘟咕嘟」灌下一口酒,幾人笑嘻嘻的連道好吃。可幾人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來,只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們。   躍千愁愣了愣,對眾人擺擺手道:「不好意思,我們先吃了,你們繼續談你們的弄竹先生和躍千愁。呃……對了,剛才不是說要唱小曲嗎?來呀!唱啊!正需要歌助酒興。」   周圍的人頓時笑成一片,貌似有把方明當成戲子的嫌疑。山坡上,青紗下的朱唇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線,顯然也笑了,可惜外人卻看不到。   如果換了其他遜色一點的人,只怕方明會要他好看,然而偏偏是這個白天還想收拾自己的傢伙,只能嚥下這口氣。不過那臉色卻不怎麼好看。沉聲道:「尊駕不把我放在眼裡沒關係,但不要玷污弄竹先生和躍千愁。」   這傢伙很會說話,分明是牽扯出兩尊大神來壓對方。然而論耍嘴皮子躍千愁根本就不怵誰,何況那兩尊大神,躍千愁根本就不當回事,嚇唬別的散修有用,嚇唬躍千愁真是找錯人了。   「你這傢伙腦子有問題吧?自己熊就不要搬別人出來撐腰,我什麼時候玷污弄竹和躍千愁了?」   躍千愁心道,還沒見過如此極力維護自己的孫子。灌口酒,提了支啃掉大半的雞腿,指著方明道:「話又說回來,我就算玷污弄竹和躍千愁,又關你屁事?我就玷污他們了,怎麼了吧?那兩個混蛋要是有意見,叫他們來找我牛有德,你就別多管閒事了。」   這話說得可真夠狂的,把方明給噎得沒脾氣,不提躍千愁。本以為搬出弄竹來,能嚇到對方,誰知道這人居然敢點著弄竹的名字罵,而且還自報名號。貌似一點都不怕這話落到弄竹耳朵裡去。   躍千愁能怕才見鬼了,別說是在背後罵,就算是當著弄竹本人的面,也不知道罵過多少次了。   付春和秦家興面面相覷,這老大太牛了,不愧是姓牛。煙嵐六女更是滿臉的崇拜,這位前輩搞不好比弄竹先生的來頭還大,否則誰敢這樣罵一位化神中期的高手。   此地頓時靜悄悄一片,只能聽到篝火燃燒的辟啪聲,大家都在腦中搜索著「牛有德」這號人物,不過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另一邊開始被方明搬出弄竹而嚇得心生退意的天野,此時只覺得倍加羞愧,看人家那膽,再看看自己的這點膽量。   方明臉色陰晴不定的盯著那罵完了繼續喝酒吃肉的傢伙,忽然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將手中的笛子扔進了儲物袋,又拉出了一具古琴,面對山坡上的蒙紗女子緩緩盤膝坐下。   眾人見他將琴橫於雙膝上,頓時來了興趣,知道他恐怕是要彈奏剛才所說的曲子了。躍千愁瞥了一眼,心想,這傢伙還真挺多才多藝的,能吹笛子還能彈琴。   「雖然各國修士都在追殺躍千愁,但我仍然認為,此人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在下酷愛曲律,奈何無緣當面請教,得到手的幾首曲子,也只是聽人轉唱,並未得到完整的琴曲。只好自己琢磨配上了琴曲,希望不至於擾了大家的雅興。」   方明這話一說完,他那四位兄弟又是歡呼叫好。只聽他繼續說道:「這曲『白狐』,據說乃是躍千愁剛加入華夏修真界時,偶遇一隻修行千年的白狐,感其一生悲慘的遭遇,而臨場發揮其天縱之才,信手拈來的神來之作,送與了那狐女。此曲在華夏修真界傳唱已久,請大家洗耳恭聽!」   叮叮咚咚的琴音緩緩響起,一段前奏後,方明和著琴音,柔聲唱道:「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夜靜,琴曲歌聲皆孤獨!不得不說,方明確實有幾把刷子,不愧術有專攻,確實演唱得動人心弦。連躍千愁的眼神都迷茫了起來,想起了自己和白素貞初遇的場面……   此曲一響,所有人都陷入了婉轉斷腸的歌聲和琴曲之中,更是從歌詞中體會到了那只修行千年白狐的淒苦。眾人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那『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的痛心場面……   躍千愁被身旁的幾女給驚醒過來。只見她們忍不住發出了輕輕的抽泣聲,紅著眼眶,淚光閃閃。其他人亦是唏噓蹉跎不已……   待一曲終了後,眾人仍然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你也搖頭,他也搖頭,那真是感慨不已。   「師姐,那只白狐真的好可憐……」火爆脾氣的煙霞居然一頭栽進了煙嵐的懷中,悶聲痛哭了起來。付春和秦家興也在發愣,手裡拿的烤肉早就忘記了再啃。   躍千愁看了實在無語,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的精神糧食匱乏。一首歌曲就能把人給感動成這樣。   方明看了眼山坡上的女子,貌似人家沒什麼反應,就算有反應也被那簾青紗給擋住了。於是左右掃了一眼,朗聲道:「大家覺得此曲怎麼樣?那躍千愁可當得奇才?」   「當得……」一群散修哄然響應,更有人驚歎道:「真是沒想到啊!那個修真界屠夫居然會玩這個……」   「豈止是會玩,連我這大老粗聽了也覺得好聽,完全不像以前聽的那種『嗯嗯啊啊』什麼的,聽了讓人想睡覺。」   「嘖嘖!有機會真的要見見這位躍千愁,看他到底長得是個什麼樣子?」   媽的!老子就坐在這裡!你們有眼不識泰山!躍千愁東張西望的到處看,頭次發現做躍千愁挺好,很想站起來大聲的告訴大家,老子就是躍千愁。   「曲由心生,能做出如此歌曲來的人,又能壞到哪裡去,想必也是有許多的被逼無奈。」方明感歎道。   結果又是惹得眾人一陣唏噓,大家都知道,躍千愁之所以殺了那兩千來號修士,起因也是各派追殺他奪寶而起。如今再想想,大家都起了幾分同情,那躍千愁確實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才痛下殺手啊!   「鴛鴦蝴蝶夢,這支曲子,據說仍是躍千愁作出後送給那位狐女的,狐女得此曲後憂傷頓解,從此飄然而去,再也沒人見過她。」   方明說到這裡,搖頭歎道:「說來,那白狐的際遇雖然淒慘,但是憑那躍千愁天縱之才所作的三首曲子,居然就有兩首是送給她的,也實在是讓人羨慕。那白狐也算是此生無憾了,哎!讓人羨慕啊!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何人能讓躍千愁再作出第四首絕唱!」   他是不知道,其實躍千愁在妖鬼域歷練的時候,還有過一首公之於眾的曲子。奈何各派為了隱瞞妖鬼域歷練的秘密,嚴禁門下弟子提到此事,所以那曲子沒有在外面流傳。   「方明,快把那『鴛鴦蝴蝶夢』唱來聽聽。」這次不用方明的四位弟兄活躍氣氛,大家已經是有些等不及了。紛紛喊道:「是啊!是啊!快唱來聽聽。」   躍千愁朝身旁打量了一下,六個女人個個眼睛發亮的盯著方明,就像是六隻發情的母狗。弄得躍千愁腹誹不已,奶奶的,唱著老子的歌出風頭……猛然想起自己也是盜唱的,有些無語了。   「大家有命,焉敢不從!」方明微笑著撥動琴弦,動聽的前奏完後,略帶惆悵的唱道:「昨日像那東流水,離我遠去不可留,今日亂我心,多煩憂!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風四漂流。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   夜空下,篝火閃動,一群人聽得心曠神怡,心弦隨著歌詞一個字一個字的顫動。那抽刀斷水,那舉杯消愁的無力感,眾人似乎都有過,歌聲將其中的意境詮釋得淋漓盡致,怎是一個妙字能形容,大家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神來之曲。   曲終,不少人看著手中的酒壺,仍喃喃自語道:「舉杯消愁愁更愁……」   「好美的歌!」煙霞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又在雙臂抱胸的懊惱道:「躍千愁,你在哪裡,能讓我看你一眼也好啊!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其她幾女更是癡癡呆呆的愣在那,連那煙嵐也如在夢中一般的囈語道:「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這躍千愁果然是個看透人生百態的智者,短短十幾個字便道盡了男女之間的悲歡離合,真乃是字字珠璣……」   「鴛鴦蝴蝶夢!這歌名也好美啊!」煙菲曲起雙腿,撐著下巴,眼裡閃著夢幻般的光彩,道:「真想現在就能看到那躍千愁長得是個什麼模樣……」   「嗯!」煙晴呆呆的接過話道:「我想他一定是個長得相貌堂堂,玉樹臨風的奇男子。」   一群花癡!大爺就坐你們邊上!躍千愁翻個死魚眼,很不甘心的目光,在六個女人身上來回的掃過。隨即狠狠的朝手裡的雞腿咬了口,那表情恨不得要把雞腿給碎屍萬段。幾大口啃完肉後,又把骨頭塞進嘴裡,咬得嘎崩嘎崩……   方明微笑著看向四周,全場的氣氛終於又被他掌控到了手中,今夜注定是個屬於他的夜晚。朗聲道:「大家聽完這兩曲後,覺得如何?現在當知道我所言不虛吧!」   「不錯,這躍千愁確實是個人物……」   「不折不扣的人才,不折不扣的高人啊!就連我這個粗人,也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好歌,果然是天縱之才……」   大傢伙的誇獎聲一片,那簡直是綿綿不絕。方明點頭道:「歌好,曲好,詞更是字字珠璣,描畫得入木三分。此等詞曲,恐怕也只有躍千愁能作得出來,並能搭配得相得益彰,讓人聽後終生難忘啊!最難得的是,據傳,這都是躍千愁的即興之作,此人真乃曠世奇才啊!」   躍千愁喝著悶酒,真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頭次被這麼多人誇。尤其是那方明,更是把他誇得天上地下絕世無雙。按說他該高興才對,可他看出來了,方明那傢伙分明玩的是水漲船高的把戲,使勁的給他躍千愁注水,然後撐起自己的那條破船。   俗話說,好歌還須好曲配。方明一開始就說了,這歌曲是他輾轉從華夏修真界得來的,琴曲並不完整,是他自己琢磨配上的。他越是讓大家認為這歌曲人間少有,等到大家回味過來後,只怕更加彰顯了他的才情。   這小子還真是個人物!比老子還無恥!躍千愁心裡冷哼幾聲,什麼他方明琢磨配上的琴曲,分明是按部就班,欺負這裡人沒聽過。只怕接下來就要耍點小小手段,想讓自己的願望得逞了吧!   躍千愁瞄了眼山坡上的蒙紗女子,也就是方明賣力表現的俘獲目標……絕不允許哪個王八蛋佔了老子的便宜去泡妞!   他卻不知道,那蒙紗後面的明眸幾乎一直在注視著他。尤其是他那看不穿的修為,甚是顯眼!基本上和他接觸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他是天生如此,並非是讓人一時走眼。   「方明,先別說了,把那個什麼『笑紅塵』再唱來聽聽吧!」   「是啊!快唱唱吧!讓我等再飽飽耳福。」   一夥人已經聽上癮了,迫不及待的想再聽到第三首,紛紛催促……   然而果然不出躍千愁所料,那傢伙玩起了釣美人魚的把戲。只見方明緩緩起身收起了古琴,朝眾人拱手賠禮道:「諸位,實在對不住了。今天就到這吧!來日若有機會再說。因為這第三首曲子乃是絕唱中的絕唱,不調整好情緒就唱,實在是玷污了這首絕世佳作,我實在是不願做出這樣的事情。還希望諸位不要勉強,也勉強不來。」   此話一出,眾人那是一陣扼腕歎息聲不絕。更有人喊道:「那明天如何?大不了我再等上一天再走,聽完你這首絕唱中的絕唱。」   方明溫文爾雅的含蓄回道:「來日再說,來日再說。」始終沒有給出個確切的答覆。說著朝來的地方走去,他那四位兄弟高聲叫好的歡呼著。   「你小子叫方明是吧?」突然一聲冷哼不和諧的傳了出來。   方明頓步循聲看去,發現又是白天那位和自己作對的傢伙。勉強的點點頭道:「不錯,有何指教?」   「指教個屁!」躍千愁極度鄙夷的上下打量他道:「方明,方明,聽這名字,應該是方方正正,光明正大的做人才對。這名字套在你這騙子上上,簡直是有辱斯文。」   大家都一愣,不知道他這話從何說起。方明臉色一變,沉聲道:「我騙尊駕什麼了?貌似我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小子,在我面前嘴硬,你是自討苦吃。」躍千愁冷笑道:「我問你,你說你剛才所唱的曲子,其中的琴曲是你琢磨配上的?」   方明心中忐忑,卻強作鎮靜道:「不錯。」   「嘿嘿!不巧的很,我親耳聽過躍千愁彈唱這兩首曲子。雖然他那舉世無雙、超凡入聖的技藝確實比你強千百倍,你跟他比起來就像垃圾一樣,不過我怎麼聽著你倆彈出的琴曲曲調幾乎一樣。是你琢磨出來的?難道躍千愁盜用了你譜的琴曲?」躍千愁極度惡毒的說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夜風拂青紗   當然了,惡毒的同時。還不忘把自己給狠狠的誇上一把。反正別人不知道他是誰,該誇就誇,千萬別客氣,嗯!把躍千愁往死裡誇!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隨後又竊竊私語起來,皆神情疑惑的看向方明。剛才聽他彈唱完兩曲後,大家心中猶還回味無窮,雖然知道他有賣弄的嫌疑,但對他多少懷有些驚艷之情。如今突然聽到這番話,頓時都感覺像吞了只蒼蠅一樣。   方明的四位弟兄騰的站起,紛紛語氣激昂的揮臂斥責道:「大膽……哪來的狂人……牛有德,休要胡說八道……」   躍千愁偏頭看向四人,漠然道:「別以為在鬼莊就沒人敢動你們,老子才不管它什麼鬼莊神莊的。再對老子指手畫腳試試看,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們舌頭給拔掉、牙給敲掉?」   付春和秦家興擠眉弄眼的對了眼,貌似有點興奮,這老大太牛了。六女在邊上面面相覷,她們早就認定牛有德是化神期高手,自然不會懷疑他說得出做不出。   那四人被激得滿臉通紅,率先動手的事還不敢做。嘴上肯定還想找回面子。奈何被方明揮手攔住了,因為方明是個聰明人,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人的言行舉止,絕不是說著好玩的。那眼神中,現在已經泛起了一股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一個不合,絕對敢出手殺人。最主要的是,自己一夥人恐怕不是此人的對手……   「尊駕為何三番兩次的找我麻煩?難道我以前得罪過你?」方明大聲說道。很聰明的一句話,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是告訴大家,此人已經不是第一次找我麻煩,今次又在誹謗於我。   那些白天見到這倆人發生過糾紛的人,也是微微點頭,懷疑這牛有得真的是在找方明的麻煩。   「找你麻煩?」躍千愁不屑道:「你也值得我找你麻煩?我若真要找你麻煩,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焉能有機會在大家面前招搖撞騙。」   他說的倒是大實話,要不是想低調點,白天的時候,就不會放過方明。修真界的人在他眼裡,已經比凡人得到的多太多太多,尤其是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不為禍還好,一但作亂,遭成的危害比凡人大得多。所以對他來說,那是寧殺勿縱,「同情心」這三個字。他連想都沒想過。   然而他自以為自己低調,實際上,他是那種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的人。渾身長滿了硬刺,放在哪裡都要扎人。就這德性,他能低調的起來?天知道!   「我相信尊駕有殺我的能力。」方明說著看了眼靠山亭旁的蒙紗女子,沉聲道:「尊駕口口聲聲說我騙人,總得拿出證據來吧!總不能憑你隨口一言,就把本人定性成騙子!這未免有些太荒唐了吧!」   他也算是忍氣吞聲了,被對方連譏帶諷的,說話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客氣。這也沒辦法,人家敢翻臉,自己卻不敢。   「證據?」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我剛才已經說了,我親耳聽過躍千愁彈唱這兩首曲子,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就勞煩尊駕證明自己聽躍千愁彈唱過這兩首曲子。」方明淡定的說道。   「這個簡單。」躍千愁隨意的擺擺手道:「上次還在大央城的時候,靈芳谷的辛老三曾經領著躍千愁登門拜訪過我。當時三人喝得酒興正起,躍千愁琴曲助興,一連彈唱了十幾首曲子,那真是曲曲仿如天籟之音,讓人讚歎不已,其中便有你彈唱的這兩首。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靈芳谷找辛老三問問。當知道我所言不虛。」   「呃……」方明被噎得愣住了。讓他去找辛老三,他也得有那個資格才行啊!辛老三是誰?本身就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其兄長乃是化神初期的高手,其師更是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哪輪得到他去問東問西,能見上面就不錯了。   眾散修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在揣摩這牛有德的來歷。此人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不說,連辛老三和躍千愁也要登門拜訪他,可見他的來歷不凡。   付春和秦家興雖然一聲不吭,但卻臉有榮光,泛著自豪。二人沾了老大的光,頭次跟著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放在以前,二人就算在散修中,也是籍籍無名之輩,豈會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這感覺真的很好,一種跟對了人的感覺油然而生。   方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嘴了,嘴硬也得有那本錢才行。對方的修為看不透不說,來歷更是神秘,這種人不是自己一個小小散修能惹的。萬一天鵝肉沒吃上,自己的小命先丟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然而,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就在牛有得說到辛老三的時候……靠山亭旁,那青紗垂臉的蒙面女子輕輕向前走了幾步。   一步一輕移,夜風拂青紗,青色的紗裙在風的挾持下。將修長的腿部輪廓裹得起伏動人,向上身延續的玲瓏凹凸,更是動人心魄。那朦朧的曲線,隨著移步裊裊前行,能讓萬物失色,步步能斷了人呼吸的念頭。所有人跟隨方明的目光看去後,頓時屏氣凝聲,目不轉睛!   這神秘女子,雖然蒙著臉,但這一簾青紗真的無法掩蓋她軀體顰動間所展現的魅力。沒有看見其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沒有如天籟般動聽的言語,因為她從來到這裡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矯揉造作故意展現出女性的魅力,一切都在那樣的不經意間,雲淡風輕的,渾然天成的婀娜幾步,將「美女」這個詞,詮釋得淋漓盡致。   幽夜下的靠山亭,白熾燈籠,還有那獨臂老者,一切都成了虛幻的背景。所有人的注意力,只在那青紗女子身上。   皎潔的月光被飄來的烏雲擋住,月亮似乎也害羞得不敢再窺視下方的女子。處處燃起的篝火。晃晃照人,燃燒的木柴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彷彿在提醒大家回過神來。可是眾人,依然沉浸在失魂落魄中……   良久,差點自己把自己給憋死的一夥人,終於想起了呼吸這檔子事,紛紛咽起了口水,大口的吸著混雜著酒香的空氣。可是那目光,卻依然定位在那蒙紗女子身上。   媽的!不露臉就能禍國殃民啊!這算得上是閉月羞花了吧……回過神來的躍千愁,抬頭看了眼上空,發現連月亮也沒了蹤跡後。灌了口酒到嘴中,環顧四週一群發傻的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腦中浮現出那幾位癡癡等候自己歸來的女人,感覺自己欠她們的太多太多……   夜風有些冰涼,篝火依然旺盛。躍千愁的身子微微向後側傾,單手支地在身後,半收起一條腿,另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捏著一隻酒罈的口子,輕輕晃動。酒,不時一口一口的灌入嘴中,紅亮閃耀的火光,讓他眼中和臉上的淡淡思念畢露無疑……   那蒙面的青紗女子,正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與眾人的格格不入後,雙眸中微微露出一絲詫異。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魅力毋庸言說,鮮少能見到這樣男人。當然了,還有那人,那位傲絕天下的傳奇人物也是個例外,那人太驕傲了,驕傲到了骨頭縫裡。不過那人確實也有驕傲的資格,驕傲得無視一切,什麼紅顏在他眼裡都是骷髏,該下手的時候,沒一點道理可講……   「好美啊!」煙霞夢囈一聲,看了看周邊男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常引以為傲的大胸脯,下意識的縮了縮胸。她頭次發現,靠胸大吸引男人的目光,真的好愚蠢。瞧人家,只不過輕輕走了幾步,所產生的效果,遠遠比自己挺胸抬頭更具魅力。   「是很美!」煙嵐吁出一口氣來,幾女畢竟是女人,率先於周邊的男人回過神來,不過臉上卻都浮現出了自慚形穢的神情。   咕嘟咕嘟的喝酒聲。吸引了幾女的目光。幾女驚訝的發現,牛有德前輩不愧是高人,和周邊的臭男人果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那位蒙紗女子所散發的魅力連她們這些女人也難以抗拒,沒想到牛有德前輩卻連看都不看一眼,一個人悠然自飲,果然是位見識廣博的前輩高人。   「先生,難道您覺得那蒙紗的女人不美嗎?」煙霞有些好奇的壯著膽子問了句。幾女的目光一齊投來,也想知道這位前輩的看法。   「嗯?」躍千愁回過神來,問道:「什麼?」煙霞怯怯的把剛才的問題再問了遍。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哦」了聲道:「應該還可以吧!女人在我眼裡都很美,不過我又沒看到她的臉,我怎麼知道美不美?」   煙霞微微撅了撅嘴,貌似對這個答覆不太滿意,再次問道:「難道先生看女人美不美,只看臉的麼?身段也很重要吧!」   「呃……」躍千愁愣了愣,目光瞄向了她的胸脯,隨即對著她那敏感的部位送了送手中的酒罈,笑道:「當然,身段很重要,我就喜歡大胸脯的女人,光看看就覺得養眼,脫光了更是……咳咳!那個……身段很重要,你的身段就很美,呵呵!很美,很美!」 第五百三十八章 小露一手   煙霞的臉「唰」的紅了。火光照耀下,越發顯得紅彤彤。雙臂一下護住了胸口,欲要擋住躍千愁的目光,細聲細語道:「我說的不是我。」   其她幾女被這話給勾引得下意識朝自己胸口看了看,也是跟著夾臂擋在了胸口。臉頰全緋紅成了一片,皆在心中嘀咕,這位牛前輩耍流氓都不知道含蓄一點。   不少人的目光已經被「大胸脯」三個字給吸引了過來,付春和秦家興更是目瞪口呆,二人實在想不到老大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立馬將那蒙紗美人拋到了腦後,來看老大此等稀有動物。   「看什麼看?」躍千愁瞪了二人一眼,隨即朝煙霞尷尬的解釋道:「口誤,口誤,我絕對沒有其它的意思。」然而幾女的身形都縮了縮,有點防賊的味道。尤其是那眼神,顯然不相信他是口誤。   媽的!老子明明是想奉承你,居然把老子當色狼!躍千愁張了張嘴,啞口無言的搖了搖頭,也懶得解釋了,這話也解釋不清楚。周邊不少人發出了會心的竊笑,笑這位果然是同道中人。   若有人細心點。當可發現那位蒙紗女人的紗簾朝向有了些改變,貌似對上了躍千愁這個方向,顯然注意到了這位牛有德。方明時刻注意著她的舉動,自然發現了這一點。   剛才這位神秘女子輕移蓮步的剎那芳華,已經在他心中打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之前是有攀高枝的心,如今則多了一親芳澤的衝動。這也不能怪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是個正常男人的都喜歡美女。然而為了美女爭風吃醋,那就要考慮考慮後果……   方明本已經壓下了與躍千愁發生衝突的不理智舉動,可見到佳人本天成的絕代風華後,一顆心怦怦亂跳,就算此女沒有神秘背景,能得到手也足慰平生,何況還有可能背景深厚。   本來已經有了水到渠成的跡象,卻被這牛有德生生給攔斷。尤其是如此風華絕代的女人,居然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了牛有德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方明臉色鐵青的喝道:「牛有德,眾目睽睽之下,居然敢說出如此淫詞浪語,也不怕辱沒了斯文?」   躍千愁微微一怔,剛還以為這傢伙識相了,沒想到這次光明正大的衝自己發飆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不明所以的打量他一眼,道:「奇怪了,我辱沒斯文管你鳥事,我就辱沒斯文了,輪得到你這個騙子來說教?」   「呵!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騙子,那你就拿出東西來證明。不要盡說些子虛烏有的話來,你當世人都是傻子不成。」方明算是豁出去了。他篤定那神秘女子也是位酷愛音律的人,否則也不會在此寂寥之夜有感而發的獨自吹響洞簫。   方明的賭注很簡單,只要蒙紗女子是愛樂之人,斷不會讓自己輕易遭險,因為還有首絕唱未唱,難道她不想聽?何況那位守護鬼莊的獨臂老者,也應該不會讓人隨便在鬼莊行兇。   眾人皆為方明捏了把汗,得罪一個這樣的人物,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付春和秦家興與幾女,看向方明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一個白癡。在她們的眼中,一個小小的散修,居然敢惹一位可能是化神期的高手,不是找死是幹什麼?   「哦!」躍千愁放下手中的酒罈,坐正了,抬手摸了摸額頭,顯得有些無奈,手腕上的精銅鐲子異常顯眼。他不屑道:「我牛有德一向以德服人,你說吧!我要怎麼證明,才能讓你心服口服?」   方明緊繃著臉道:「牛有德。雖然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音律,但你既然執意要證明我是騙子,就不要說我為難你……你若是能彈唱出躍千愁所作的曲子,自然是一個強有力的證明。」   他在心中暗暗留下了另一套說辭,如果躍千愁真的會彈唱,假如是剛才自己彈唱的那兩首,到時候就說他模仿自己的不算數。如果是別的曲子,想必這裡也沒人聽過,到時候自己又可以堅決否定是躍千愁所作的曲子。   「哦!就這麼簡單?只要我能彈唱躍千愁的曲子,便能證明你是騙子?」躍千愁兩眼瞇起說道。他前世是陰謀詭計裡混出來的,就算對方話裡沒有留後路,他也做了對方賴賬的最壞打算,因為這種人他見得多了。冷哼哼道:「假如我彈唱出來的,大家沒聽過,你不承認是躍千愁的曲子怎麼辦?」   方明被點破了心中的念頭,仍咬牙說道:「只要不拿別人的曲子冒充就行,躍千愁所作曲子的曲調迥異於我們熟悉的曲調,大家一聽便知。」   話剛說完,便聽到一陣「叮叮咚咚」懶散的琴音悠悠響起。大家循音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牛有德的雙膝上已經多了一張古琴,單手五指隨意的撥弄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知道好戲要上演了,這牛有德能隨身攜帶著古琴,顯然也是此道中的行家裡手。   秦家興和付春相視一眼,煙嵐六女更是面面相覷,沒想到他真的會此道。須知修真界中,男性修士願意將精力花在此道中的人不多,當然那些酷愛的人除外。一般都是女性修士居多,因為女性天生比較喜歡多愁善感嘛!   那面青紗下的雙眸,緊緊盯著躍千愁的一舉一動,竟然隱隱出現了期盼的神情。   躍千愁盯著方明淡淡一笑,十指摸上琴弦,熟練而又優雅的挑撥起來,一段優美的旋律緩緩流淌在眾人的心田,輕唱有聲道:「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眾人對這歌聲熟悉,對這曲調也熟悉。但是顯然比方明彈唱得更動情,細微處也多有不同,卻更能煽動人心。就算大家不懂,也能聽出牛有德的彈唱明顯比方明更高一籌。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本就是從躍千愁口中流傳出來的曲子,躍千愁本人不熟悉,那才見鬼了。這個時代沒有錄音的設備,傳來傳去走了樣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只不過讓大家見識了什麼叫正宗!方明的臉上已經變了顏色。   稍稍彈唱了一小段後,琴音中途流暢的變調,躍千愁又改腔唱道:「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愛情兩個字好辛苦。是要問一個明白,還是要裝作糊塗,知多知少難知足……」   曲調如此嫻熟的轉換於兩首歌之間。拿捏得如此恰倒好處,又是如此的優美動聽,已經讓人暗裡著迷。奈何又是短短的彈唱了兩句,琴音又變了,褪去了含情脈脈,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躍千愁十指撥動琴弦,盯著方明,語氣漠然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要攀高枝改變自己的命運,沒有人會說你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做得也沒錯。但你錯在瞎了眼,居然當天下人都是傻瓜一樣的好騙,未免有些太天真了。方明,有膽子做,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你現在若是承認自己是騙子,我饒你不死。」   方明掃了眼四處盯來的懷疑目光,猶不甘心道:「這分明是我剛才彈唱的兩首曲子,你稍加改動了一下,就說我是騙子,到底是誰太天真?」   「哼!早知道你會這樣說。」躍千愁搖頭譏笑,十指的變動下,琴音忽然變得激盪起來,讓聽眾的心緒也跟著豪邁起來。躍千愁盯著自己的十指撥動,頭也不抬道:「這是當初躍千愁作出來,送給我的曲子,聽過的人甚少。在這寂寥之夜,大家相逢是緣,我可以無償彈唱給大家聽,歌以詠夜,為大家壯情。」   聞言,所有人的眼睛再次一亮,充滿了期待。尤其是那青紗下的朱唇,罕見的抿了抿。   「方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躍千愁微微偏頭盯向他道。   對於這宣揚躍千愁是絕世奇才的傢伙,躍千愁本人多少還是想給點面子的。不過這在美女面前炫耀才華的機會,還是留給本人比較好。躍千愁雖然對那位蒙紗美女不感興趣,但不妨礙滿足自己小小的一點虛榮心,畢竟有美女崇拜的事情,鮮少有男人不樂意干。   這也就是他吃飽了沒事幹,罕見的跑出來免費賣唱的主要原因。何況他認為那傢伙的彈唱技術確實和自己有差距,既然要宣揚躍千愁是絕世奇才,不如讓自己這個牛有德來代勞的好,保證讓聽眾滿意,讓那位絕世奇才的躍千愁也滿意。   然而他這樣做的後果注定是讓方明倒霉,不過躍千愁對這裝酷的傢伙沒多少好感,哪會幫他考慮那麼多。願意給他機會、給一條活路就不錯了。   方明自己也在感歎,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值得賣弄的機會,怎麼就會碰上了牛有德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傢伙,難道真是命該如此?心中雖然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但利慾熏心,仍強作鎮定道:「真金不怕火煉,公道自在人心。」 第五百三十九章 風雅是狗屁   他嘴硬,他的四位弟兄卻在那忐忑不安起來。幾人能在修真界混到現在。避強趨弱乃是保命的法則之一,這位牛有德明顯深不可測,他們想不通方明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麼?   「公道自在人心?」躍千愁十指在琴弦上跳動不停,嗤笑一聲道:「若是公道真的自在人心,那還分什麼世俗和修真界?人人心存公道,大家也用不著拚死拚活的打打殺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八個字用在修真界最合適不過。」   一番話,讓篝火燃燒的曠野陷入了沉寂,只有琴音獨自徘徊,人人皆在反思自己在修真界所經歷的往事,當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少人微微發出一聲歎息,烈酒灌入咽喉……   「你的想法太片面太偏激了,譬如這位老前輩……」方明大義凜然的揮手指向靠山亭內的獨臂老者,慷慨激昂道:「修為高深不說,無數年來一直默默維持著鬼莊,不讓鬼莊變成殘垣斷壁,也使我等來往的散修有個落腳的地方。你能說這位老前輩的舉動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   馬屁拍得不錯,希望到時候人家能救你一命!躍千愁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十指磕碰琴弦發出的曲調無限惆悵起來。環顧四周淡淡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來日相逢是路人,牛有德獻上一曲,給同為天涯路人的散修解乏。」   話聲一落,十指忽然瘋狂的在琴弦上亂彈,發出一陣亂七八糟的噪音,聽得眾人的牙根都在發麻。   大家呲牙裂嘴的瞅著他,剛才還說得溫暖人心,怎麼轉眼就在這裡噁心人。青紗下的黛眉皺起,方明則是心下一喜,原來是裝腔作勢……   就在大家的心緒被攪得一團亂麻的時候,扎人耳膜的噪音戛然而止。眾人心神剛緩,正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叮叮咚咚」交織而出的優美旋律,緩緩注入了大家的心扉。彷彿酷夏燥熱難耐的時候,一劑清涼突然將自己給包裹,讓人吁出一口氣的同時,舒坦得讓人忍不住想發出一聲呻吟,好爽!   琴音點點滴滴敲打開眾人心扉的時候,又聽躍千愁和著潮來潮往的曲調,語氣蕭瑟的念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千載修行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夜風微涼,篝火晃晃照人,柴火辟辟啪啪的燃燒聲,也難以將眾人從精神恍惚中拉回來。短短的幾句念詞,讓眾人隨著曲調在瞬間踏入了波瀾起伏的修真界。   往事歷歷在目。讓眾散修有些不堪回首,得意與失意一一浮現在眼前,有多少血淚交雜在其中。捨棄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捨棄的多還是得到的多?這場夢不知道還要做多久?也不知道這些年的苦苦追尋到底值不值。   「不勝人生一場醉……」不少人隨口念叨後,皆苦笑著搖頭唏噓不已,何以解憂?唯有香醇烈酒!圍坐在篝火旁的散修,隨著琴曲的前奏,酒罈起起落落,清冽的酒水直入咽喉。   一時間,酒香四處飄蕩,讓這個遍佈篝火而迷茫的夜,清晰卻看不透,值得永久懷念。不勝人生一場醉,大家自問做不到那麼灑脫,但今夜可一醉方休……   付春和秦家興張大個嘴巴看著躍千愁,彷彿不認識了一般,這還是之前的那個老大嗎?他們跟隨著躍千愁也有一段時間,這老大做起事來心狠手辣,動輒痛下殺手。而且充老子和罵娘之類的髒話,時常掛在嘴邊。實在是難以想像,他居然能說出這麼有內涵的話來。而且瞧他現在那濁世獨醒的風雅,還有那浪漫彈奏的灑脫,挺嚇人的!   我們是不是幻聽了?付春和秦家興面面相覷,滿臉的難以置信。   一旁的煙嵐六女,那可真是滿眼的小星星,異彩連連啊!皆曲膝擱著個下巴,用目不轉睛的迷離眼神盯著他……這個男人實在是讓女人心醉!   青紗下的雙眸,原本雖有流轉,卻一直平靜如一。然而現在亦是蕩起驚艷的漣漪,彷彿一潭死水,被人扔進了一塊小石頭,讓人心頭起伏,難以平息。   方明驀然驚醒過來,神情變幻莫測的盯著躍千愁。躍千愁調著素琴,也在不經意間遞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不錯,躍千愁確實是在鄙視他……   居然在老子面前裝什麼風雅,風雅是狗屁玩意兒,都是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人玩的,有誰見過連肚子都吃不飽的人裝什麼風雅?風雅這狗娘養的東西,老子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早就玩得不玩了,今天老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裝風雅的祖宗,彈琴唱歌加吟詩,沒見過吧?這叫才華橫溢!   之前的一通亂彈琴,躍千愁也是有意為之,並非隨興。因為大家前面已經聽了幾首曲子,就好比是吃多了美味的時候,又上了一道美味佳餚。大家如果想嘗出此味的純正口感。就需要一杯白水沖刷味蕾上的其它殘餘,如此才不會吃出駁雜的味道。   而躍千愁那一頓狂暴的亂彈,就是一杯無味的白水,將大家腦海中的回味無窮給沖刷得一乾二淨。如此一番作為後,他才得意洋洋的開始裝逼。將這本屬於方明的浪漫一夜,搶到了自己手中。   眾人還在唏噓蹉跎的時候,又聽躍千愁和著琴曲鏗鏘念道:「御劍縱橫天地廣,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尾音加上了幾分裊裊歎息,有點傷別離的感慨。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眾散修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念叨……憶當年初入修真界,大家尚單純,誰沒幾個好友,然而能活下來的,還有誰?就算仍苟且活著的,又有誰還能保持著那份單純?爾虞我詐保命忘本……   「只歎江湖幾人回……」忽然有人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酒罈扔向遠方,在夜空下昂頭狂吼。「修真界,你個王八蛋!」那人漸漸磕上雙眼,大男人的兩道淚痕滑向兩腮的虯鬚,在篝火下的照耀下泛光。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元嬰中期修士天野,興許是想起了已經不復存在的親朋好友。他邊上的倆人。亦是雙目泛紅,默默不語,只知道將酒水狠狠的灌入嘴中。   靠山亭旁,白熾燈籠下,青紗簾裡,朱唇微動間,發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音低喃道:「御劍縱橫天地廣,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   貌似是這神秘女子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圓潤,如銀珠落盤。脆人心扉,煞是好聽,可惜憑下面人的修為還聽不到。唯獨她身後的老者聽見了,那獨臂老者緩緩扭頭看向了躍千愁,波瀾不驚的眼神有些黯淡無光,似乎扒開了夜幕,看到了遙遠的從前……   「哈哈……」一陣張狂灑脫的笑聲突然在夜空下響起,堆堆篝火忽閃,眾人猛的驚醒看去,正是躍千愁在仰天長笑。琴聲也跟著灑脫悠悠起來,十指燦爛如盛開的蓮花,在琴弦上揮灑自如。   灑脫悠悠的琴聲彷彿在告誡眾人,既然往事不堪回首,何不看開,一笑而過……琴音陡然激盪,大家心緒跟著起伏,忽聞躍千愁放聲高歌道:「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一襟晚照。啦啦啦……啦啦啦……哈哈……」   歌聲在曠野激盪,雖是黑夜月朗星稀,但眾人的心境在剎那被帶入了另一方天地。朗朗乾坤下,獨自笑看大海波濤起伏,笑看人世滄桑如浮雲,爭名奪利亦如過眼雲煙。修真界有多少人過得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陡讓江山煙雨紅塵增笑爾,哪有隨著一縷清風笑看夕陽西下,來得自在灑脫!   躍千愁的十指撩撥,肆意放縱的歌聲,猖狂爽朗的豪邁笑聲,讓煙嵐六女看得目眩神迷,情難自禁的恍惚起來。付春和秦家興膛目結舌。真的懷疑老大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附身了。   靠山亭內,獨臂老者冰冷的眼神在漸漸融化。亭旁,籠頭的青紗無風自動起來,裡面的雙眸緊緊盯著肆意放縱的躍千愁,有著柔和曲線的紅唇微微啟動,喃喃自語:「江山笑,煙雨遙……這是躍千愁做的曲子麼?」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躍千愁唱著唱著自己亦是情難自禁,漸漸進入了狀態,貌似癲狂的縱情彈唱,那份狂放真是激盪人心。   更不用提其他人,一個個跟著曲調搖擺著上身,飛劍再次被敲得叮叮噹噹響,附和著琴音跟隨躍千愁放聲高歌:「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   這歌既有豪情,又朗朗上口,適合這幫男人發洩,被帶著唱了幾遍後,一個個唱得賊溜。夜空下,堆堆篝火旁,酒香混著狂浪的歌聲飄蕩在四野。靠山亭旁的蒙紗女子,抬起洞簫,輕輕置於唇邊…… 第五百四十章 辣手判官   「嗚嗚」簫聲又起。漫漫飄蕩在夜空,卻不像第一次響起時那麼孤獨……   悠揚脆朗的簫聲,纏繞進了豪爽的琴音中。狂放中摻雜了溫柔相伴的餘音,立刻讓歌曲間的溫婉豪情增色不少,將那『江山笑,煙雨遙』的韻味發揮得淋漓盡致。   夜風似乎也激動了起來,呼呼撲向了這裡,吹得眾人衣衫紛飛,堆堆篝火左右閃動……琴簫合奏得簡直是天衣無縫,此曲人間難得幾回聞。   煙嵐六女被風吹得長髮如絲舞,卻仍目不轉睛的盯著躍千愁,彷彿那纏綿的簫聲也是從他十指下的琴弦中發出一般。眾人想都沒想吹簫的是另有其人,因為簫聲尋找的插入契合點恰到好處,沉醉在其中的人,只覺得琴曲更加美妙抒情。   躍千愁卻發現了,嘴裡停聲,十指不停的彈出琴曲配合放聲高歌的眾人。扭頭看向靠山亭旁吹簫的蒙紗女子,夜風顯然來得正是時候,將那神秘女子的身姿裹得妙曼玲瓏。   遮臉的青紗斜斜吹起,雖未暴露真容,但那鵝蛋般光潔圓潤的下額卻已顯露出半截來。   躍千愁盯著她。卻不知青紗下的雙眸也正看著他。指彈弦,唇吹簫,配合得如此默契,二人彷彿心有靈犀,圍繞著這首曲子心意相通,一切盡在不言中。幾縷知己的情愫在二人間的目光中悄悄醞釀……   方明恐怕是這些散修中,唯一沒有沉浸在其中的人,微微恍惚間,一聽到簫聲,立馬清醒了過來。如今看到那神秘女子居然在和這牛有德琴簫合奏,說不嫉妒是假的。但嫉妒又怎麼樣,也只能放在心裡……   方明目光落在了四位高聲歌唱的弟兄身上,神情間猶豫不定,隨即又閃過一絲決別的狠色。腳步輕挪,緩緩朝外圍退去,動作幅度不敢太大,欲趁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離去。   不是他不想招呼上四位弟兄一起走,而是怕會驚動其他人,到時候自己根本就脫不了身。因為牛有德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已經被他給放棄了。修真界為了保命而拋棄同仁的事情,又不是從他開始的……   然而他走晚了一點,如果趁躍千愁還沉浸在彈唱中的時候離去,只怕還真的給他跑了。可現在躍千愁清醒了,憑他的修為,方明怎麼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   躍千愁眼睛中的餘光一掃,捕捉到了方明漸漸退出的身形,兩眼微微一瞇。嘴角泛起冷笑。下作的事情自己雖然也做過不少,但拋棄弟兄的事情還真沒玩過。   「嘎嘎光光……」琴音一陣暴躁的亂響,把高歌的眾人嚇了一跳,驚醒過來,紛紛看向了躍千愁。委婉的簫聲也停了下來。只見那位牛有德站起身來,將古琴扔進了儲物袋,盯著一處沉聲道:「方明,你想跑哪去?」   方明身形頓在了原地,緩緩轉過身來,若無其事道:「牛有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想去哪還要先跟你通報一聲不成?這是鬼莊,不是你家,你再厲害,這裡還輪不到你做主。」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大家又不是傻子,結合前因,自然猜到了方明是想跑。他那四位弟兄默默無言的瞧著他,臉上的神情真的很複雜……   「別的東西我不做主,我也懶得做主。但是你這條命……」躍千愁抬手點了點他,漠然道:「我給過你最後一次機會,可你不要。當我彈響這首曲子的時候。你這條命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方明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他胸脯起伏道:「牛有德,誰能證明你彈唱的曲子就一定是躍千愁所作的。」   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不過也都聽出了耍賴的意味,最少大家此時都認為這曲子是躍千愁的傑作。   「早就猜到你這傢伙除了是騙子還是個無賴。」躍千愁面無表情道:「可我牛有德除了喜歡以德服人外,還喜歡做辣手判官,像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我判你死刑!」   「你想幹什麼?」方明大驚,原以為對方在鬼莊會有所顧忌,還準備逞逞口舌之利,可瞧這牛有德的樣子,貌似要來硬的。於是邊朝靠山亭那裡移動,邊說道:「這是鬼莊,輪不到你胡來。」   目光求救性的看向了那位獨臂老者。他也知道,對方的修為比自己高,想跑是跑不掉的,只能寄希望於那位鎮守鬼莊的獨臂老者。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身形「嗖」的一動,腳踏著地上的矮草滑了過去,繞過幾堆篝火人群,直接逼向了方明。   在眾人的驚嘩聲中,方明大驚失色的放出一把飛劍來,跳上去便朝靠山亭那飛去。唯一活命的機會就在那裡,不朝那跑還能朝哪跑。   然而他元嬰初期的速度,怎麼可能快得過躍千愁。頃刻間,身後的破空聲便已逼近,方明嚇得魂飛魄散的驚叫道:「前輩救命。前輩救我!姑娘救我……」   叫聲戛然而止,躍千愁縱空在他身後拍出一掌,方明身上急劇冒出一團白煙,迅速收入躍千愁的掌心。緊接著又見躍千愁揮手拍出一掌罡風,「噗」的一聲,方明瞬間化成了煙塵四散。   眾散修驚得說不出話來,連看都沒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兩掌啊!追上去就兩掌,居然就把一名元嬰期的修士給挫骨揚灰了,連塊渣都沒看見,這是什麼法訣,未免也太恐怖了一點。   大家沒看見,蒙紗女子和獨臂老者卻是看清楚了,那方明分明被那牛有德一掌給變成了乾屍骷髏,隨後才被一掌給拍成粉塵的。   「吸星大法!」蒙紗女子的嬌軀微微一震,青紗下的朱唇喃喃道:「果然是他!」   如果前面一句話被躍千愁聽到了,一定會很詫異,他這招吸星大法雖然不是頭次使出,但知道名叫吸星大法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至少沒有哪個女人知道。   獨臂老者清晰的目睹了這掌的威力後,瞳孔急劇收縮,眼中的震驚之情畢露無疑。那方明死後,腳下的飛劍仍然衝向了靠山亭,獨臂老者一個瞬移擋在了青紗女子身前,順手撈住了飛劍。   瞬移!躍千愁深深的瞥了眼獨臂老者。他無意衝撞這兩個來歷不明的人,身在空中一個反身,立馬又衝著方明那四個弟兄掠去。   四人目睹了方明的慘死後,正驚得發呆,突然發現那人又衝他們來了,嚇得立馬蹦起逃竄。然而四人剛跳起,便發現已經被一股氣機給籠罩……   躍千愁凌空倒鑽,一掌朝下面四人拍去,四股白煙「嗖嗖嗖嗖」飆入他的掌中。既然已經出手了,他就不介意擔上個濫殺無辜的罪名,要斬草除根!   眾人正跟著昂頭看來。剛見到那一掌四響,突然又聽到一陣奔騰而來的厲嘯破空射來。回頭一看,靠山亭內的獨臂老者出手了,方明那落在他手中的飛劍,一脫手便帶著一道瑰麗的銀光,隱隱伴著有風雷之聲,射向了身在半空的躍千愁。   一陣強風隨著飛劍而來,所到之處,篝火一路熄滅,下面的人更是被強風刮得臉皮生痛。看這情形,那兩位高手要交戰了,誰還敢坐那不動,被波及了可不是好玩的。紛紛作鳥獸四散,躲避都來不及,要看熱鬧也要躲遠點才行。   躍千愁剛一掌解決四人,立見奔嘯而來的飛劍,頃刻間便到了眼前。飛劍尚在數米外的時候,強勁的風波已經率先襲來,吹得懸空的他幾乎站不穩。心下大驚,這老傢伙好高的修為!   二話不說,凌空再次拔高身形,金訣運轉,朝下面擦身而過的飛劍一掌拍去。「砰」的一聲震響,被強勁氣流裹挾的飛劍,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當即炸成了一團銀粉,四處飛揚!   下方的篝火「轟」的被氣流給熄滅,四具乾屍也當場成了粉塵。   青紗下的黛眉微微蹙起,躍千愁殺方明還說的過去,可是連這四人也不放過,她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一輩子慈悲為懷,最是討厭濫殺無辜。   獨臂老者見飛劍居然被對方一掌給拍成了粉塵,雙目精芒閃爍起來,一股昂然的戰意從殘軀內漸漸溢出,目光緊緊盯住躍千愁。   鬼莊本不允許有人隨便鬧事,但方明衝撞了不該衝撞的人,所以他沒有阻止牛有德殺方明。可這牛有德殺了方明後。調頭又殺四人,簡直是一點都不把自己這個鬼莊守護人放在眼裡。   壞了這裡的規矩,自然要出手教訓。可沒想到這牛有德居然能一掌拍碎他放出的飛劍,而且是粉碎,這份修為就相當嚇人了。他自信也能輕易一掌崩碎普通的飛劍,卻也不可能將飛劍崩成粉塵。   他現在懷疑牛有德是某位化神期高手隱瞞身份,故意來搗亂的。因為連他也看不穿牛有德的修為,這牛有德的修為可想而知。一時間戰意沸騰,誰知剛緩緩移動半步,耳邊突然響起輕盈的歎息傳音聲道:「算了,這人的背景不簡單,和弄竹也有匪淺的關係,由他去吧!」   「小姐認識這人?」獨臂老者怔了怔,傳音回道:「他是誰?」 第五百四十一章 成全你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就是躍千愁!」神秘女子傳音道。   「他是躍千愁?能有這麼高的修為?這……不過,這心狠手辣的行事風格,倒有點像傳說中的那傢伙。」獨臂老者有點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段時間聽來來往往散修說的最多的人便是這躍千愁,如今這個形勢下,他居然敢跑到這裡來,膽子倒是不小。」   「真真假假,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神秘女子呢喃一聲。   「小姐,你說什麼?」獨臂老者愕然道。他有點沒聽懂是什麼意思,剛還說這人就是躍千愁,現在怎麼又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了呢?   躍千愁半浮在空中,瞇眼盯著獨臂老者,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讓他忌諱的是,不知道這個神秘老者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剛才對方隨手甩出的一劍,竟然隱隱有風雷之聲,這是以前與渡劫末期交手也沒見到過的事情。   難道這老傢伙是化神期?躍千愁微微一驚,神識悄悄鎖定了烏托邦,不行就走人。   讓他意外的是,那獨臂老者出手一次後,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退到了一邊。而那位蒙紗神秘女人悠悠然如嫦娥奔月一般,探臂升空而去。   升空時,籠頭的紗笠微微偏來,躍千愁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女人看的是他。隨即夜空一道青影消失無蹤……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這獨臂老者,倆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躍千愁有點琢磨不透。   靠山亭內,獨臂老者又在白熾燈籠下獨自飲酒,手裡拿的正是躍千愁送他的那只酒罈,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媽的!早知道就在酒裡面下點毒,讓你慢慢喝!躍千愁有點恨得牙癢癢,心想,老傢伙別得意,這酒不是那麼好喝的。浮空朝付春和秦家興傳音道:「回去!」身形直接射向鬼莊內。   付春和秦家興互相看了眼,之前老大說自己是結丹期,但後來顯示的修為表明遠遠高於結丹期,能御空飛行就很說明問題了。現在乾脆對他們用上了傳音,至少也是渡劫初期的修為才能辦到啊!   倆人隱隱有些興奮,因為有這樣的高手罩著,以後在修真界一般人是不敢動他們的,這等於是座大靠山啊!二人不敢過多猶豫,御劍快速追去。煙嵐六女互相點點頭,亦是立馬跟去。   周邊四散觀看的散修,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實在是沒想到,在鬼莊居然還有人敢動手。有人出聲問道:「誰認識跟著牛有德的兩名散修?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   「個頭高點的名叫付春,矮點的名叫秦家興,築基期的小角色罷了,沒什麼名頭。嘖嘖!這倆傢伙走什麼狗屎運了,居然拉上了這麼厲害的靠山!」另有其人回道。   旁聽的眾人皆露出羨慕的神色,非常非常羨慕,不是一般的羨慕。名門大派的修行身份雖然有著許多的好處,大家也趨之若鶩。但那些名門大派的創始人,幾乎也都是散修出身,而且還是那種天資絕傲的散修。   原因無它,出身於門派的修士,大多遵循著門內的修行法門步步循進,在先人畫下的框架內,很少有人能超越先人。散修雖苦雖累,但那些天資絕傲的散修不同,都是憑著極高的天賦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方能開山立派與天下修士爭鋒。天下排名前十的修真界頂尖高手,有哪個不是散修出身?   散修中,沒聽說過牛有德這號人物。但從他今天的強悍身手和種種情況判斷,搞不好也是位天資絕傲的散修。能追隨這樣的人物,一但開宗立派,追隨他的人物在宗門內的地位肯定超凡。那些由散修轉而依附於名門大派的小弟子怎麼能比?   所以說大家很羨慕付春和秦家興,如果能趁現在交好,搞不好以後就是條路子……讓躍千愁意外的是,他隨口而出的『辣手判官』,成了牛有德的外號,更因為他與獨臂老者的交手,沒幾日便在修真界傳開了。   回到那六間房的小院,躍千愁將六女支開,把付春和秦家興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倆人見他煞有其事的樣子,不由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大找他們幹什麼。   躍千愁摸出兩隻儲物袋分別扔給倆人,二人接住互相看了眼,便立馬注入神識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倆人眼睛瞪得老大,驚得說不出話來,裡面有好多好多的靈石。對他們來說,確實很多很多,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靈石。倆人疑惑的看向躍千愁,不知道他給他們這麼多靈石幹什麼?   「每隻儲物袋裡面有兩百萬上品靈石,足夠你們用了。」躍千愁笑道。   「給我們用的?」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   「別急。」躍千愁又摸出了兩顆紫暈繚繞的紫色『真破禁丹』,拋給倆人道:「你們能碰上我,是你們二人的造化。今天我就成全你們一把,助你們一舉突破到渡劫初期。」   倆人膛目結舌的愣在了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修行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二人才築基中期,怎麼可能一舉突破到渡劫初期?   「你們別不相信。」躍千愁指了指他們手中的紫色靈丹道:「你們手中拿的名叫『破禁丹』,乃是依據上古流傳下來的丹方煉製而成。因為煉製的靈草極難湊齊,幾乎就沒有在修真界面世過,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種靈丹。」   倆人雖然修為不高,但看到這靈丹上面居然帶著丹暈,便已經有些頭腦發懵了。光看這靈丹的成色,顯然就是出自頂尖的煉丹高手之手,一般的煉丹高手,恐怕很難煉出帶丹暈的靈丹。   付春捧在手裡激動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說,這破禁丹能提高人的修為?」秦家興有些癡迷的嗅著靈丹上散發的芬芳。   「服下靈丹,催化藥性,然後吸收靈石裡面的靈氣,到時候你們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躍千愁抬抬手道:「試試看吧!」   「嗯嗯。」倆人連連點頭,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毫不猶豫的將靈丹塞入了嘴中,就地盤膝坐下調息行功。   二人連絲毫的懷疑都沒有,因為都覺得老大沒害他們的必要,何況憑兩人的身價,誰也值不了兩百萬上品靈石啊!花四百萬上品靈石害他們這樣的小角色,腦子有毛病還差不多。憑老大的修為,想殺他們也易如反掌,沒必要折騰來折騰去。   沒多久,倆人的皮膚開始變得通紅起來,口鼻間呼出熱騰騰的氣流,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神情間顯得很痛苦。躍千愁低聲喝道:「趕快吸收靈石!」   二人身體一震,趕緊摸出儲物袋內的靈石吸收。一把又一把……沒一會兒,臉上痛苦的神情又變得舒坦起來,同時帶著驚喜的味道,彷彿很享受這種感覺。   兩個時辰後,二人陸續睜開了雙眼,相視一眼,騰的全蹦了起來。秦家興結結巴巴道:「我……我突破到了築基末期!」付春同樣激動不已道:「我也是!」   「淡定點,讓你們激動的還在後面。」躍千愁坐在一張椅子上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在靠邊的茶几上分撥著兩堆靈丹,每堆有七粒紫色的破禁丹,還有三粒帶著七彩丹暈的彩色靈丹。後者正是用七彩靈芝煉製出來的『七寶丹』,乃是突破修為瓶頸的絕佳靈丹。   「築基突破到結丹,到元嬰,再到渡劫期,有三道瓶頸。這三粒七彩靈丹是突破修為瓶頸的稀世靈丹,每道關卡可以服用一粒。」躍千愁笑瞇瞇的敲著茶几道:「一人一堆給老子拿去,應該可以助你們一舉突破到渡劫初期。媽的!老子又出靈石,又出靈丹,你們千萬別讓老子失望啊!」   倆人在那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這輩子都沒想過還有這樣的好事,真懷疑是做夢啊!付春深吸一口氣,鞠躬行禮道:「付春從今往後惟命是從。」說完過去坦然拿了屬於自己的十顆靈丹。   秦家興愣了愣,連忙也跟著鞠躬行禮道:「秦家興從今往後絕對聽從老大的吩咐。」說完也趕緊拿了茶几上的靈丹。   躍千愁坐那笑瞇瞇不語,抬了抬手,示意他們繼續。倆人互相看了一眼,並肩站好,再次對他長鞠一躬,隨後才繼續服用靈丹吸收靈氣……   待倆人閉上眼後,躍千愁的那張臉,變得面無表情起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茶几的桌面……給倆人服用的紫色破禁丹,和烏托邦裡大部分隊員服用的一樣,能將人的修為迅速提高到渡劫初期。   此丹唯一的缺陷是,雖能拔苗助長,但服用此丹的人,以後的修為頂多到渡劫末期就到頭了,幾乎沒有了再突破到化神期的希望。   他手上的白色破禁丹可以避免這個缺陷,卻有另外一種缺陷。每服用一顆,便會僵硬上一個月不能動。如果讓二人服用白色破禁丹的話,就算突破到渡劫初期,最少也要到八個月以後。他現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很急很急…… 第五百四十二章 宣揚宣揚   跳出華夏修真界本是一個匆忙的決定,當初還擔心自己這一步會不會走錯了。如今可以很肯定的告訴自己,這一趟來得很值,知道了許多不知道的事情。也讓他有了很嚴重的危機感……   站在現在的這個角度來看問題,對修真界的全局有了很大的感觸。以前在閉封自鎖的華夏修真界鬧騰,確實有井底之蛙的嫌疑。外面的世界很廣闊,很壯觀,修真界確實高手如雲,有許多事情是在華夏修真界所接觸不到的。   結合華夏修真界和這邊諸國的情況,他現在可以很肯定的說,華夏修真界絕對不是諸國聯合後的對手。先不說化神期高手,光那些渡劫末期的高手就不知道有多少。諸國與華夏修真界大戰,根本就沒有動用到真正的實力。   為什麼會這樣?躍千愁想想都有些後怕,很明顯,他們在等待著什麼……等畢長春去東極聖土!   躍千愁現在算是切切實實體會到了師傅畢長春在修真界的地位……只要畢長春還在修真界,整個天下想亂都亂不到哪裡去。也許畢長春只要一個眼色,就能嚇得整個天下的高手戰戰兢兢畏畏縮縮,誰都不敢亂動。陰百康的修為高吧!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大吧!依舊低調行事,怕惹得某人發火。   他就算不出聲,在妖鬼域冷眼旁觀。不管是這個化神末期高手,還是那個化神末期高手,誰敢動用本國的全部力量強攻華夏修真界?沒人敢出那個頭!那位天下第一高手,殺起人來絕對是不帶眨眼的,其鐵血手段早就威懾整個天下了。   有誰能一句話,便讓整個天下的化神期高手乖乖的集合在一起?想想也只有畢長春。躍千愁甚至懷疑,所謂的東海大戰,是師傅故意在恐嚇那幫所謂的高手。   因為星辰珠的謠言出現得太突然了,讓各國高手紛紛蠢蠢欲動。畢長春偏偏在那個時候大開殺戒,連殺十多名化神期高手,立馬嚇得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了,一個個又老實了起來。   只是為了不讓化神期高手插手大戰?   如果在沒來諸國之前,躍千愁還相信這個說法,但是現在他不相信了。難道畢長春不知道各國的實力?就算化神期高手不插手,華夏修真界也不可能是諸國聯合起來後的對手。   東海之戰豈非顯得有些多此一舉?畢長春應該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吧?而諸國為什麼又不大舉進攻華夏修真界呢?只是派出人手試探性的進攻。   顯然是畢長春在東海的恐嚇起了效果,他雖然說了其他化神期不插手,他就也不插手。但他露出了維護華夏修真界的意思,誰還敢硬著頭皮來,那不是找死麼?   躍千愁現在有個大膽的猜測……星辰珠的謠言事出突然,畢長春貌似也沒料到。但他突然將天下化神期高手齊聚起來恐嚇一頓,卻偏偏沒有邀那位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文瀾風……在他即將離開妖鬼域,掌刑使後繼無人的時候,獨獨留下文瀾風,會不會……會不會老傢伙臨時決定了想讓文瀾風繼承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   想起上次在大央城碧宛國使館的時候,弄竹曾對文瑞說到過畢長春沒有邀請文瀾風赴東海,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過弄竹支支吾吾帶過去了,並未說明,似乎有什麼隱情。   由此判斷,那個可能性很大啊!修真界除了畢長春,貌似也只有文瀾風能震懾震懾天下群雄了。然而自己的突然出現,似乎又讓畢長春改變了主意,一直不收徒弟的他,卻收了自己做弟子。而且言語間已經隱隱透露,下一任的掌刑使將會是自己……   難道畢長春認為自己日後的成就會高於文瀾風?   這個理由說出來,連躍千愁自己也不相信,化神末期高手啊!想來想去,想得頭皮發麻,也沒想出老傢伙到底想幹什麼,索性不想了。也許是自己杞人憂天想得太多了,師傅他老人家根本就沒做那麼多打算。否則將那些化神期高手全部殺光,豈不自在。   不過有一點,他卻很肯定,師傅他是鐵了心要去東極聖土。一但他離開了修真界,諸國肯定要聯手大舉進攻華夏修真界,不但是修真界,俗世也必定要經歷一場大劫。一場諸國瓜分華夏利益的大戰免不了,那時候就是天下大亂了!   大概的形勢弄清楚後,算算師傅要去東極聖土的時間不遠了,躍千愁立馬感覺自己的時間吃緊了。就剩一兩年的時間了,這一兩年對修士的漫長生命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對他來說,真的很緊迫。   一兩年後,一但華夏修真界被打敗。自己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在修真界運作,給石文廣撐腰,那石文廣手下的大軍將要首當其衝的。雖然修真界不會直接插手,但幾百個國家的軍隊聯手,石文廣打仗再厲害,也難扛住。自己多年的心血將付之東流。   躍千愁坐在椅子上苦笑,說老實話,離開華夏修真界之前,對誰勝誰負並不太在意。如今跳出來一看,為了自己的利益,還真不能讓華夏修真界打敗了,不幫也得幫。   先不管師傅到底是什麼想法,自己必須要未雨綢繆,做以防萬一的準備。在這一兩年的時間內,盡量削弱諸國的力量……   想到這裡,一顆紅色的靈丹摸了出來,在手上把玩。   當初煉製『偽破禁丹』的時候,是給大羅宗準備的。現在看來,大羅宗是華夏修真界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不急著收拾。這『偽破禁丹』恐怕要換個對象用用……   結果這一沉思,便在椅子上坐到了第二天……   當付春和秦家興拔苗助長似的將修為強行提高到了渡劫初期時,二人先後激動不已的站了起來。「嗷……」忍不住發出兩聲清嘯,震得房間裡嗡嗡響。   外面的葡萄籐下,六女正奇怪三個大男人為什麼在房間裡躲了一天都不出來,難道有斷袖之癖?陡然聽見這兩聲清嘯,臉色都變了變。從震耳欲聾的嘯聲中可以判斷出,發出聲音的二人的修為比她們高不少,房間裡什麼時候又進了其他人?   鬼莊內,有不少散修都將目光投向了這裡……   躍千愁靠在椅子上,半睜著眼睛,看著二人微微發笑。可以理解二人的心情,換了誰花一天的時間從築基期突破到渡劫期,都得高興的不行,類似的事情在烏托邦見得多了。   好事當然是好事,但二人不知道的是,自己這輩子的修為,基本上是沒有機會再突破到化神期。不知道二人知道後,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所以躍千愁乾脆不告訴二人紫色破禁丹的弊端。躍千愁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他想問題的方式對別人來說,也許有些殘酷!   他的道理很簡單,倆人身為散修,資質又平平。要不是碰上他,在這紛紛擾擾的修真界,這一輩子能有多大的機會將修為提升到渡劫初期?機會恐怕是零!更不要說修煉到化神期。   不錯,他是要利用倆人,所以才拿出幾百萬的靈石將二人的修為提升到渡劫期。不過躍千愁認為,這種利用對他們來說是個機會,別人還不見得有這個機會。   有些話說得太明白了,也許會讓人心裡不痛快。為了你好,他好,我也好,還是隱瞞隱瞞更好。他認為這種隱瞞是理性的,也是善意的。   「效果怎麼樣,身體上可會有什麼不良的反應?仔細檢查檢查。」躍千愁胳膊靠在茶几上,半撐個腦袋笑道。   倆人連連點頭,迅速運功檢查,除了發現因為強行提升修為,讓身體多少有些損傷外,並無大礙。   「老大,沒什麼問題。」付春緊握著雙拳激動道。可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會有這一天。   「老大,我也沒問題。」秦家興不斷的用雙掌搓臉,興奮之情難以言喻。   躍千愁撐著腦袋點點頭,笑嘻嘻的看著倆人不斷的檢驗自己的修為……過了好一會兒,倆人才多少平靜了一點。付春拿著儲物袋恭恭敬敬的送了過來,道:「老大,還有八十來萬上品靈石。」   秦家興自然也不敢藏私,同樣恭敬送來。躍千愁坐正了身體,擺手笑道:「現在已經是渡劫初期的修士了,不再是窮兮兮的小散修了,身上沒點錢傍身怎麼行,留在自己身上用吧!」   倆人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秦家興更是撓頭傻笑,這才叫幸福啊!想想以前,可不就是窮兮兮的小散修麼!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實心實意的跟著我混,保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躍千愁站起身,過去拍著倆人的肩膀道:「好好幫我辦事,好日子還在後頭。」   倆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知道一個勁的在那點頭傻笑。   「昨夜我一出手,想必會有許多散修來巴結你們。」躍千愁繞著倆人邊轉圈邊說道:「他們要是發現你們修為到了渡劫初期,想必會更加羨慕。你們可以把這破禁丹的事情向大家宣揚宣揚嘛!」 第五百四十三章 蠱惑人心   「啊……」倆人全都驚住了。他們之前的修為雖然底下。但有一點還是清楚的,如此寶物公之於眾,只怕會惹來天大的麻煩。   「老大,你可要三思啊!」付春拱了拱手,苦口婆心的勸道:「這破禁丹實在是太過神奇了,一但讓外人知道了,恐怕天下修士將會蜂擁而來搶奪。像那躍千愁,也正是因為兩把寶刀的緣故,結果惹得各國修士追殺搶奪。」   「是啊是啊!」秦家興連連點頭,非常誠懇的說道:「老大,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外洩,如此重寶確實會招來殺身之禍。」   「虱子多了不怕癢。」躍千愁自嘲的笑了笑,朝不明所以的二人擺擺手,道:「你們照我說的去做,不會有什麼事。」   倆人相視一眼,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畢竟之前才說過惟命是從的話,再囉嗦就有不聽話的嫌疑。何況倆人現在對這位老大可謂是相當信服,試問天下有誰能用一天的時間將築基期修士的修為提升到渡劫期?   其他人有沒有這本事,他們不知道,反正從來沒聽說過。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加上利害的身手,還有其神秘的來歷,讓二人又畏又敬。   對二人的表現,躍千愁很滿意,慢騰騰說道:「如果有人問你們修為提高的事情,你們把破禁丹的事透露透露也沒關係。就說我準備大量煉製,待到『聚寶盆會』舉行的那天,我將會向天下修士出售。當然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全說出去……」   什麼東西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他向倆人細細的交代了一遍。弄清楚後的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大到底要搞什麼名堂,也不好多問,允諾照辦。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暗了下來,外面的天空隱隱有雷聲陣陣。躍千愁臉色微微一變,瞅了倆人一眼,快步開門走了出去。   煙嵐六女正在院中昂頭觀望,見躍千愁出來後,紛紛行禮喊了聲「先生」。   躍千愁朝她們擺擺手,向空中看去,只見頂空烏雲翻滾,其中不斷有雷電交織,精光閃閃的電蛇在烏雲中時隱時現。尤其是頭頂當空的地方,雲黑如墨,電蛇急閃。   六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種現象。她們在煙雨樓也見過不少次。煙嵐詫異道:「是劫雲,難道這鬼莊之內,有人要渡劫?」   跟出來的秦家興和付春聽到後,臉色皆是一變,他們當然知道是誰要渡劫。前者有些惶恐的問道:「老大,我們該怎麼辦?」二人沒經歷過,也沒見識過這場面,多少有點害怕,免不了要求助於老大。   「渡劫初期渡劫沒什麼大不了的。」躍千愁在烏托邦內見過不少人渡劫,早就習以為常了,渡劫初期確實沒什麼好怕的。就算是自己渡劫,雖然被雷給劈暈了,但就那樣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就混過去了,不過如此!   「走,到山裡面去,那裡地方夠大。」躍千愁朝後山方向掠去,倆人不敢猶豫,迅速射空跟去……   目睹秦家興和付春居然能夠御空飛行,加上三人剛才的話,六女驚得下巴一鬆。張大個嘴巴呆那。好一會兒,煙霞才結結巴巴道:「難道……難道是付春和秦家興渡劫?這……這怎麼可能?」   不但是她們六人,鬼莊內有不少人也正看著天上覺得奇怪,不知道是誰要渡劫。突然發現御空飛行的秦家興和付春後,一個個在那擦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待詢問過身邊的其他人後,才發現很有可能是真的,這又怎麼可能?   不少人紛紛縱空而起,想要跟去一看究竟……   接下來的幾天裡,修為提升到渡劫初期的付春和秦家興,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兩個傢伙在鬼莊四處趾高氣昂的竄來竄去,接受著眾散修的阿諛奉承。雖然是為了完成老大交代的任務而四處串門子,但那種人人奉承高高在上的感覺,也確實讓兩個傢伙有點飄飄然,搞不清自己是老幾了。   躍千愁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德性!自然要潑些涼水,讓兩個傢伙清醒清醒。他嚴重的警告二人……你兩人不過是修為到了渡劫初期,真正的實力離渡劫初期還差得遠。假如哪個實力強悍的元嬰初期看不慣你們,完全有可能把你們給宰了,別囂張過頭了!   躍千愁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一日之間將修為提升到渡劫初期的修士,怎麼可能和苦修百年,甚至是數百年的渡劫初期相比?不說法訣的玄妙,光實戰能力就是天壤之別。叼一點的元嬰初期,宰他們根本不是問題。   修為的高低並不一定能決定一個人的實力,這一點不光是說說,躍千愁體會尤深。正因為他明白這一點,所以烏托邦裡強行提升修為的隊員,被他逼迫不斷的拚命訓練。為的就是面對實戰的時候,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亡。   倆個傢伙遭了一頓訓後,也知道老大的話不假,腦袋清醒了點後,果然收斂多了。   而這幾天時間裡,辣手判官牛有德,每天也會在鬼莊轉轉。同時,在迷霧森林周邊,經常會有修真界屠夫躍千愁的現身……   進出迷霧森林的秘密啊!於是有不少的修士被吸引了過去,然而屠夫就是屠夫,倒霉點的碰上他,很少有能活著逃走的。而當大批人馬趕來的時候,眾人又眼睜睜的看著他逃進了迷霧深林,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傢伙一放鬆,這傢伙又來勁了,神不知帶鬼不覺的,偷偷摸摸流竄出來作案。東殺幾個西殺幾個,搞得那些吃了虧的勢力,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奈何這傢伙比泥鰍都滑溜,很難逮住他。最多的時候,五十多名渡劫末期高手將他困在了一座山谷裡面,可到頭來,誰也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大家刮地三尺都沒能找到他,還是被他給溜了。   調過頭來,他又出現在了別的地方,衝進一幫元嬰期裡狂殺一頓,一次宰了近百人。等那五十多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趕來支援的時候,那傢伙又提前跑了。   各國修士那個恨吶!無語望蒼天吶!牙都快咬碎了,就差淚流滿面了。這麼多高手抓不住一個渡劫初期,而且還經常在眼皮子底下出現,一夥人的臉丟到姥姥家了。   躍千愁的策略對付這幫人很有效,總結起來就是:敵疲我擾,敵強我退。敵追我跑,誰要是疏忽了,老子狠搞!   正當躍千愁鬧得諸國相當不感冒的時候,位於金山國的鬼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辣手判官牛有德。這人的出現,多多少少搶了屠夫躍千愁的風頭,各國的高手暫緩對付躍千愁,目光齊齊盯向了這裡……   修真界一般的修士不知道鬼莊的獨臂老者是誰,但各國修士中的高層卻知道。這個牛有德居然能一掌震碎獨臂老鬼放出的飛劍,而且是碎成粉,實在是讓他們難以置信。修真界什麼時候又出了個這樣的高手!   讓他們最震驚的消息是,這牛有德居然能在一天的時間內,強行將兩名築基期散修的修為提升到了渡劫初期,許多人親眼目睹了……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破禁丹!破禁丹!破禁丹!   多遙遠的一個詞啊!遙遠得讓人幾乎已經忘記了。傳說在上古混戰的時候,有能人異士為了能在戰局上佔據主動,試煉出了一種非常霸道的靈丹,能在短時間內將手下修士的修為強行提升到渡劫期。   這只是一個傳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也不清楚,只是隱約聽說過這種靈丹叫破禁丹。   牛有德居然能煉製破禁丹!據說他還能大量煉製,還準備來日在『聚寶盆會』上出售……這個消息比他震碎獨臂老鬼的飛劍還震撼人心。   試想,諸國化神期高手的手下,誰沒個千八百修士的。那些勢力大的手上,甚至有上萬人。更有甚者,手上有近十萬修士,譬如陰百康的天下商業協會……   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超過十萬!雖然良莠不齊,大部分都修為低下。可如果有了破禁丹呢?十萬渡劫期高手,天吶!想想都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聚寶盆,財神峰!   財神峰上,風雲激盪,吹得人衣衫獵獵。如此時三人的心情一樣,讓人無法平靜。   一身黑袍的陰百康,矗立在山巔,任勁風吹得長袍獵獵,卻紋絲不動,雙眼如鷹隼般死死的盯向金山國方向。然而微微乾癟的臉頰下。能清晰的看見肌肉揉動個不停,顯然內心不像表面那麼平靜。   司空絕和景元空默默的站在師傅身後……   破禁丹!司空絕雙目內精芒閃爍。身為陰百康的首席大弟子,跟隨師傅的時間最長,同時也是師傅最信任的弟子,有些事情是師徒倆人之間的秘密……   「司空,消息可靠嗎?」陰百康頭也不回的問道。   司空絕恭敬回道:「鬼莊內安插了我們的眼線,乃是親眼目睹,應該錯不了。」   陰百康背對二人微微點頭,聲音依然平靜道:「司空,其它的事先放一放,你挑選上足夠得力的人手,親自去一趟金山國……」 第五百四十四章 南明的內疚   「是!」司空絕回答的很果決。他明白。如果破禁丹真的有那麼神奇,對天下商業協會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陰百康漸漸轉過身來,先是看了景元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司空絕身上,說道:「破禁丹至關重要,按理說,我本該親自去一趟,但獨臂老鬼的面子要給,我不方便親自插手。何況文瀾風那邊……」   感覺有點扯遠了,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此去如果能把那牛有德請到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來最好,實在不行的話,看能不能把破禁丹的丹方買來,價錢高點也無所謂,只要不是太離譜。總之,在不能保證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利益之前,牛有德和破禁丹的丹方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裡,那對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威脅太大了,必要的時候,寧可將其毀掉。」   「弟子明白了。」司空絕微微欠身,稍既眉頭皺了皺道:「萬一有其它諸國的領主插手怎麼辦?」   陰百康負手道:「這點你不用擔心。獨臂老鬼的背後還有露妍清,各國領主不會毫無顧忌的跑到鬼莊去。何況文瀾風已經開始見客,大家恐怕都要先去趟碧宛國,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牽扯住他們,給你創造足夠的時間。」   「弟子盡力而為。」司空絕躬身行禮。   「具體該怎麼做,你自己把握分寸,盡量不要和獨臂老鬼發生衝突。退一萬步說,那牛有德不是說要在『聚寶盆會』出售破禁丹嗎?在這之前能擋住其他人得手,待到『聚寶盆會』舉行之際,憑我天下商業協會的財力,也將會是最大的贏家。」陰百康自信的說道。   「是!」司空絕也自信了起來,有師傅拖住其他高手,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元空。我和你大師兄不在,家裡就交給你了。」陰百康招呼一聲。   「弟子一定守好家門,不讓師傅和師兄有後顧之憂。」景元空回道。   交待完一些事情後,陰百康衝著碧宛國方向急速離去,消失在遠空。倆師兄弟也各自下山,一個繼續忙自己的,另一個則召集人手,準備去金山國。   其實又何止是天下商業協會有所行動,諸國都像是聞到了腥味的貓,紛紛派出得力的弟子和手下前往金山國。一時間,金山國的躍千愁事件未息,又被牛有德攪得風雲際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些只有看熱鬧的份,而插不了手的修士們,不得不感歎。如今的修真界真是多事之秋。之前將聚寶盆會由第八大事件推遲到了第九大事件,如今看來,又被破禁丹事件給擠了下來,聚寶盆會只能再次降格到第十。   碧宛國聖地,聖殿的後室,文瀾風從佈滿靈石的繁雜傳音陣內,緩緩走了出來。因為在順天島的時候獲得了南明老祖傳訊陣的坐標,剛才把一些情況告知了順天島。   和他交談的人又是閒得蛋疼的弄竹,他可以想像到南明老祖發現後,扯開嗓子大吼的場面。   後室弧形的拱門外,文瑞朝臉上微微帶著笑意的文瀾風迎了過去。他發現老祖自從上次從妖鬼域回來後,臉上就時不時的有笑容出現,那種始終掛在臉上的憂鬱,清淡了不少,彷彿心中放下了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老祖雖然被畢長春給打敗了,但卻經常與妖鬼域保持著聯繫……   「老祖,照您的吩咐,那些久候的客人已經安排在了『洗心湖』畔。」文瑞隨著緩緩走動的文瀾風匯報道。   光潔朦朧的光線下,少了幾分憂鬱的文瀾風,顯得有些雍容華貴。只見他順著白淨的玉砌迴廊。邊走邊說道:「來了多少人?」   「各國化神期高手來了近百位,陸陸續續的還有人來。」文瑞跟著回道。   「哦!才來了近百位?」文瀾風淡淡問道:「我要會客的消息傳出去沒有?」   文瑞笑了笑說道:「消息已經放出去了。老祖,您打算今天見他們嗎?」   文瀾風不以為然道:「再等一天吧!等人再多點。我沒空天天陪他們囉嗦個不停!」   「啊……這……」文瑞苦笑道:「老祖,這不太好吧!來得早的人,有等了十多天的,已經有人在罵了,說沒見過我們這樣待客的。更有人說,如果您再不現身,他們就要回去了。」   「哼!」文瀾風停下步子,回身漠然道:「你去告訴他們,我這裡雖然比不上妖鬼域順天島,但也不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膽子大的不妨試試看,到時候我親自登門拜訪。」   天下第二高手的威嚴,在瞬間畢露無疑。隨即邊走邊哼哼道:「看來是要學學畢長春,有時候對人太和氣了,也不見得是件好事,還是順天島安靜自在,誰敢輕易打擾?」   「呃……」文瑞神情抽了抽,老祖鬥志再現,雖然是件好事,可讓他把原話直接轉告給眾人,未免要得罪好多人。畢竟碧宛國可不像妖鬼域那樣與世無爭,大家都是時常打交道有來往的……   「迷霧森林那邊,可有新的消息?」文瀾風又問道。   文瑞快步跟上,回道:「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轉到了鬼莊,迷霧森林那邊,躍千愁現身幾次後。見沒人搭理他,躲到迷霧森林裡面沒有再出現了。」   「呵!這傢伙,到底想搞什麼?」文瀾風搖頭笑了笑。   當迷霧森林傳出有萬劍魔君的遺寶後,他也是怦然心動,碧宛國這邊也在召集人手做著奪寶的準備。可一傳來消息,說這事是躍千愁洩露出來的後,他立馬喊停了行動,結合弄竹對躍千愁的評價,直覺的認為這事有貓膩。   於是和在順天島的弄竹取得了聯繫,弄竹聽說這事後,狐疑道:「憑那小子一個破爛都要分好幾個儲物袋裝的德性,有如此重寶,他會輕易告訴給別人知道?文瀾風,這個消息你沒搞錯吧?,就算是真的,你也別跟著起哄,搞不好是那小子又在搞什麼鬼。對了,你先別管他,我們保持聯繫,看那小子想玩什麼花!」   還有這說法?文瀾風無語。接下來的日子,他跳出事外,以局外人的眼光靜觀其變,果然發現。參與這事的勢力,沒一個撈到便宜的,貌似都或多或少的吃了點虧。他有點相信是躍千愁在坑人了。   「迷霧森林那邊,目前沒有化神期高手參與進去吧?」這事是文瀾風比較擔心的,擔心躍千愁會吃虧,到時候不好和順天島那位交代。   文瑞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雖沒聽老祖明說,但也看出來了,老祖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躍千愁,頗有關護之意。笑道:「之前倒是有化神期趕往迷霧森林,但卻被那『英雄』給嚇了一跳。怕步了霍宗明和蒲太東的後塵,又趕回去佈置了。就算大家要出手,恐怕也要等到見過您之後了吧!」   倆人已經走出了聖殿,沐浴著外面的陽光,文瀾風靜靜停下,慢慢說道:「你去『洗心湖』告訴他們,我明天見他們。」   妖鬼域順天島,千里湖邊上。   弄竹拿著一把混金色的修長長劍,曲指彈了又彈,不斷的在那唉聲歎氣。良久後,他轉過身來指著南明老祖無奈道:「你呀!你呀!還號稱是修真界第一煉器高手,老畢好不容易湊齊的煉製上品靈寶的材料,居然生生被你給煉成了中品靈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身體健壯,體格高大的南明老祖,此時耷拉個腦袋,有些無辜的說道:「這次本來是很有把握的,眼看就要成功了,正關鍵的時候,誰知那青火卻玩起了ど蛾子,火勢忽大忽小,活見鬼了。」說著對靜靜矗立在湖邊的畢長春萬分慚愧道:「畢長春,實在對不住了,我也不想這樣。」   他這賠禮道歉的話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弄竹翻個白眼,提個劍在他肩膀上敲了敲,「喂」了聲道:「老畢要去的地方是東極聖土,你難道不知道一把好的寶劍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嗎?光道歉有什麼用,依我說啊!你那玄玄島的寶貝疙瘩也別藏著了,都抖落出來,看能不能再重新煉製一把。」   南明老祖臉上肉疼的抽了抽,推開弄竹架在他脖子上的寶劍,咬了咬牙道:「也好,我回去看看,爭取趕在你去東極聖土前煉出一把來,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呵呵!這就對了嘛!」弄竹賤笑著,死皮賴臉的。勾肩搭背的,揮臂攬住了南明老祖的脖子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南明老祖一臉噁心的將他推開,剛要罵他一頓,卻聽前面湖邊的畢長春淡然道:「南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用麻煩了。你也不用內疚,煉製的經過我也看見了,怪不得你,是那青火突然出了問題。得失我命!這是天意!」   「呃……」正擠眉弄眼的弄竹和一臉噁心的南明老祖同時愣住了,弄竹愕然道:「老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別擔心啊!沒什麼關係的,是南明自己願意的,沒人逼他。南明,你說,是不是你自願的。」邊說邊對著南明老祖的屁股踹了一腳,讓他自己去說。 第五百四十五章 芙蓉劍   南明老祖極其厭惡的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動手動腳的毛病實在討厭。奈何正值自己犯了錯誤的時候,也不好和他計較,轉頭道:「畢長春,再試一次吧!」   畢長春回過身來,淡然道:「謝過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不能壞了你的規矩,否則我去了東極聖土,你將會麻煩不斷。」   「不會啊!」弄竹竄到二人之間,拍著胸脯說道:「我們不說出去,誰知道南明壞了規矩?」   「弄竹,你不要再說了。規矩就是規矩,壞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玄玄島的規矩不能在我頭上被破壞,我欠不起這份人情。」畢長春說道。   「你那都是些什麼破規矩!」弄竹有些蠻不講理的朝南明老祖吼道。   「我……」南明實在無語,他明白弄竹是為畢長春的事情心急,所以才口不擇言。   「弄竹,別為難南明瞭。」畢長春皺眉道。   弄竹氣呼呼的盯著南明老祖,後者無奈的苦笑笑,朝畢長春拱手道:「畢長春,實在對不住了。我先告辭了。」他感覺有些沒臉再呆下去了。   畢長春露出淡淡的笑意,知道他留下來也呆不自在,罕見的抬手相謝道:「麻煩了,不送!」   「不敢!」南明慚愧的連連搖頭,隨即「噓」的發出清嘯聲,沒一會兒,他的那只紅色飛龍從遠處振翅飛來。一道虛影落在了飛龍背上,腳踏飛龍的南明正要離去,忽然抬手一拍額頭,似乎想起了什麼。   「畢長春,聚寶盆會即將舉行,說不定能買到需要的材料。如果材料齊全了,可讓弄竹拿這個來找我,我必定立刻趕來。」南明隨手投出一道烏影。   弄竹隨手接住,一看,居然是當初拿去請他的,冥界大門上弄下來的那顆烏黑獠牙。畢長春怔了怔道:「這怎麼可以,東西我這裡還有一件,不能壞了你的規矩。」   南明擺手笑道:「我的規矩沒說收了別人的東西不能還給人家。畢長春,不要讓我再次帶著內疚離開順天島。」   還是承了他的人情!畢長春也不是囉嗦的人,第二次抬手相謝道:「不送!」   「恭送南明前輩!」另一邊的紫衣和芙蓉一起行禮,木娘子落後幾步。   「告辭!」南明回禮,又對三女隨意揮了揮手。腳下的飛龍「嗷」的發出一聲龍吟,隨即振翅快速遠去,變成了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弄竹掂了掂手裡的東西,滿意的嘿嘿道:「算這老小子識相。」扔進了自己的儲物袋,隨後晃了晃手中的混金色長劍道:「這東西反正給你也沒用。不如暫時先放我這裡,我幫你好好保管。」   話剛說完,一股大力將寶劍從自己手中拽走。只見寶劍飄浮在畢長春身前,而畢長春正並兩指在劍身上龍飛鳳舞的刻畫著什麼。   弄竹剛夠著腦袋看到劍身上鐫刻出了「芙蓉」二字,便見畢長春大袖一揮,混金色寶劍「咻」的飛了出去,直條條的飄浮在正要轉身的芙蓉面前,散發著混金色的淡淡寶光。   三女面面相覷,看向湖邊的兩位前輩高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倒是紫衣突然「咦」了聲道:「上面有字,芙蓉,呀!芙蓉,上面寫著你的名字。啊……」   紫衣立馬反應過來了,明白是畢老前輩送給芙蓉的靈寶,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滿臉羨慕的推了推芙蓉道:「還不謝過畢老前輩,上面有畢老前輩的親手刻字,是送給你的呢!」   木娘子同樣是滿臉的羨慕之情,掌刑使大人親手刻字的靈寶啊!   「啊!是送給我的嗎?」芙蓉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弱弱的看向畢長春,卻見畢長春在不遠處對著她微微頷首示意。   「謝師傅!」芙蓉趕緊跪了下來叩頭。她在這裡呆了一段時間後。已經在弄竹的指示下,畢長春的默許下,跟著躍千愁叫了畢長春師傅。   芙蓉有些懵懵懂懂,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認為自己跟著躍千愁叫畢長春師傅是應該的。   弄竹心裡卻是暗暗感歎這丫頭命好,跟了個好男人,雖然那小子為人不怎麼樣,但對這丫頭那真是沒二話說,否則也不會把她送到順天島來。   結果好了,這丫頭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居然也順了畢長春的法眼。一向冷冰冰的畢長春,某一天突然問弄竹:「躍千愁是我弟子,芙蓉是我弟子的媳婦,按理說,這丫頭是不是也該跟著躍千愁叫我師傅?叫前輩好像有些不合適吧?」   當時,弄竹就好像如遭雷擊,站在那徹底傻眼了。醒悟過來後,不停的用手指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問道:「老畢,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哼!」畢長春臉色很不好看的甩手離開了。   那時還在場的南明老祖嘖嘖有聲的搖頭道:「芙蓉那丫頭好福氣啊!」   「南明,老畢剛才說什麼?」弄竹仍是不敢相信,又拉住了南明老祖詢問。南明老祖把畢長春的話給重複了一遍後,弄竹又呆在了那。   認識畢長春多少年了,這老傢伙鐵骨錚錚,不向任何人和事服軟。只有別人求他的份,從來沒開口求過任何人和任何事。什麼時候見他說過這樣的話。   雖然是隨口的一句話,但那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想讓芙蓉跟著躍千愁叫他師傅。但是他那孤傲的性子。自然不可能主動讓芙蓉改口。話說給弄竹聽,弄竹如果還不笨的話,就明白該怎麼做。   然而弄竹偏偏要他再說一遍,畢長春如何還能再說的出口,自然是臉色很不好看的甩袖而去。   「啪!」醒悟過來的弄竹,當場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一旁的南明老祖呵呵笑道:「抽,狠狠的抽,再繼續抽一個。」本是揶揄之言,誰知弄竹果然再狠狠的抽了一個,把南明老祖給看得目瞪口呆。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了?南明老祖好奇的伸個腦袋過去,狐疑道:「再抽個給我看看!」   「去你媽的!」弄竹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掉頭就走。搞得南明老祖莫名其妙的跳起來破口大罵……瘋子!   沒過一會兒,弄竹拽了惶恐不安的芙蓉回來,找到畢長春後,指地對芙蓉道:「跪下,從今天開始,你便跟著躍千愁叫他師傅。」   畢長春憋了一臉的火,要對弄竹發作,憑自己在修真界的地位,還需要強迫誰來叫自己師傅嗎?只有自己一開口,求他的人保證排得看不到尾。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芙蓉怔了怔,想想跟著躍千愁叫這人師傅也沒錯,是應該的。當即就跪了下來,弱弱的喊了聲「師傅」。   滿腔怒火的畢長春,被這一聲「師傅」給叫得,氣也好,火也好,都消得沒影了。愣了半晌才抬手道:「起來吧!」   從此以後,芙蓉便改口叫畢長春師傅了。   弄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丫頭看起來跟白癡一樣,又膽小,哪一點有自己的女兒好,也沒自己女兒長的漂亮啊!自己幾次把女兒紫衣推薦給畢老頭做弟子。老傢伙偏偏看不上眼,簡直氣煞我也!   問芙蓉的出身來歷,她自己也交代的很清楚。原本不過是扶仙島一位長老的私生女,而且還是個受盡欺負的醜八怪,後來還是躍千愁用『如意丹』幫她恢復了容貌。   說到『如意丹』弄竹又被躍千愁給氣得牙癢癢的。上次在大央城,這小子居然說僅有一顆,還被紫衣給搶了,賴死賴活的要他賠。問過紫衣後才知道,其實是那小子主動送的,根本就沒搶這回事,感情是在騙自己,而且還不止一顆。好小子,等著瞧!老老實實給我交出來再說……   這事暫放一邊,就算芙蓉是華夏修真界第一大派扶仙島出身。可也比不上南海紫竹林的島主,名震天下的化神期高手弄竹先生的女兒出身好吧!   想來想去,也只能懷疑芙蓉命好。更興許是畢老頭愛屋及烏,看在那寶貝徒弟的面子上。不管怎麼說,這聲「師傅」非常非常金貴啊!在修真界堪比任何利害的法寶。   芙蓉只要報出自己師傅是畢長春,保管可以在修真界橫著走。只要畢長春還在一天,誰敢動她分毫。哎!這丫頭的身價,轉眼就在一聲「師傅」後,蹭蹭的倍增啊!   這時,芙蓉起身,虔誠外帶激動的伸出雙手朝寶劍抓去。她再不懂事,也清楚一點,這把寶劍乃是靈寶級別的寶劍,以前只在傳說中聽過,沒想到自己今天也會有一把。而且本是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的御用佩劍,現在卻賜給了自己。   還未抓到手,寶劍便失去了力道,輕輕的落在了她的手中。芙蓉正捧著,虔誠的向畢長春鞠躬,突然手中一輕。一旁的紫衣,哇哇大叫的把寶劍搶到了手中,愛不釋手的摸啊摸的。隨後抱著芙蓉嗚嗚道:「芙蓉,羨慕死你了。」   「哼!」那邊的弄竹,見到自己女兒垂涎欲滴的可憐樣。心中一陣翻江倒海的醋味,臉色鐵青的扭頭看向畢長春道:「老畢,你這是什麼意思?憑我們的關係,你不能厚此薄彼吧!你這順天島上還有什麼寶貝沒有?找件出來,題上字,送給紫衣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命運枷鎖   他這話倒是說得輕鬆。搞得寶貝跟野草一樣,順天島上隨便拔根都是。   畢長春冷冷的瞥他一眼,這傢伙時不時的就發瘋,懶得理他,轉身向島中央走去。誰知弄竹不依不饒的閃身擋在了前面,沉聲道:「紫衣怎麼的也算是你的晚輩,讓你送件寶物做禮物也不過份吧!」   畢長春盯著他,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就算是要送禮,也沒見過厚著臉皮來求的吧!緩緩說道:「我這裡沒寶物。」   弄竹愣了愣,這話他倒是相信,畢長春這人什麼話都敢說,就是不會說謊。於是有些悶悶的說:「要不我找件寶物來,你當著紫衣的面題字,然而再送給她?」   「我沒你那麼無聊!」畢長春低聲喝道:「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打死也不讓,呃……你,我這裡好像還真有一把靈寶級別的寶劍。」弄竹自顧自的查看自己的儲物袋,他是有恃無恐,知道畢長春就算收拾他,也不會過份。   畢長春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最忌諱有人拿捏自己的軟處。右掌虛擒,隱隱氳氣繚繞,顯然是想教訓教訓弄竹,打死打殘倒不至於。   就在這個時候,抱著芙蓉直嚷嚷的紫衣突然正色道:「芙蓉,要不我也跟你一樣,做躍千愁的女人吧!那我豈非也可以叫畢老前輩師傅,說不定畢老前輩也會送我東西。」   邊上的木娘子一呆,芙蓉也愣住了,二女瞧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紫衣一把抱住芙蓉的胳膊,搖道:「怎麼了?芙蓉,你不願意麼?」   芙蓉目瞪口呆的搖了搖腦袋,艱難的回道:「不是,只要躍千愁願意就行,我什麼都聽他的。」   這話太有殺傷力了,畢長春的火氣全消,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並沒有看向幾女,而是直直的盯著弄竹。時間在幾人間飛快的流逝,幾人絲毫不知道其寶貴。   埋頭查看儲物袋的弄竹懵了,瞬間被定格在那一動不動。良久,才好像從沉睡了億萬年後甦醒一般,腦袋一厘一毫的慢慢抬起,對上了畢長春的目光,他的眼神有些渙散,貌似被嚇得不輕。隨後又緩緩扭頭看向了幾女……   畢長春的臉上慢慢湧起戲謔的神情。這個表情在他臉上,已經有兩千多年未曾出現去。抬手指去道:「弄竹,聽到了沒有?要我送題字的寶物很簡單,紫衣照自己的話作就行。」   憑兩人的修為,要想不讓幾女聽到他們的談話太簡單了。三個女人面面相覷的各懷心思,也沒有去注意那兩位前輩高手的動靜。   紫衣聽到芙蓉的回答後,臉上忽然泛起紅潮,愣了好一會兒,忽然展顏嘻嘻笑道:「我和你開玩笑的,我才不做那騙子的女人。芙蓉,嚇到你了吧!」說著把寶劍塞回了對方的手中。   話雖如此,可那眼神飄忽中的心虛,連芙蓉都察覺出了異樣,更別說其他人了。   芙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突然,一聲震天怒吼響起:「你沒嚇到別人,嚇到我了。」   弄竹一個瞬移竄了過來,目光炯炯的盯著紫衣道:「紫衣,告訴師傅,剛才的話,是不是你的真心話?」   紫衣的眼神四處躲閃,不敢正面接觸師傅的目光。撅嘴道:「我隨口說說開玩笑的。」回得輕鬆,弄竹心中卻是連道:完了完了!   他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應付的女人數不勝數,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女兒的言行舉止,已經將她內心的想法出賣得一乾二淨。弄竹感覺頭有點暈,是誰不好,為什麼偏偏是那個人品極度惡劣,最讓自己咬牙切齒的傢伙?   蒼天吶!這是你對我這輩子的報應嗎?我為了女兒,已經在修身養性,你為何……弄竹默默的昂起了頭,無語問蒼天,奈何蒼天亦是無語。   「弄竹,想要我在什麼樣的寶物上題字?大不了我豁出去,親自去一趟玄玄島找南明。」畢長春滿臉嚴肅的落井下石,罕見的玩了把冷幽默。   紫衣的俏臉「唰」的更紅了,聽懂了畢老前輩話裡的潛台詞。弄竹看了眼女兒的臉色後,真的感到頭暈,暈得天旋地轉。他單手撫住額頭,提氣怒吼道:「畢長春,你給我閉嘴!」   「哈哈……」妖鬼域歷代最心狠手辣的掌刑使,頭一次在順天島上發出了爽朗的笑聲。身形一閃,消失在島中央的大屋門內……   「師傅,你怎麼了?」紫衣有些心虛的問道,擔心師傅是被自己給氣的。   「沒什麼!」弄竹擺擺手,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類似的事情靠強行阻攔是沒用的,估計對那臭小子沒一點影響,傷的反倒是自己女兒的心。他這輩子傷過太多女人的心,卻惟獨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傷心。   「報應啊……我輸了。輸的好慘……」弄竹臉色蒼白的喃喃自語,有些失魂落魄的朝大屋走去,背影佝僂,步履蹣跚。名震修真界的逍遙修士弄竹先生,素有修真界第一美男子之稱的弄竹先生,彷彿在瞬間老了千百歲……   早就察覺到了女兒對躍千愁的感覺不一般,然而女兒一直是他的心肝寶貝,哪能讓那混賬東西輕易拐走。於是乎,弄竹一直憋了口氣,時不時的就想收拾躍千愁一頓,想出出氣。   記得當初,躍千愁初到南海紫竹林的時候,他就警告過躍千愁,不准對他女兒有非分之想。貌似那小子還真是這樣做了,他可以看出,躍千愁並未打他女兒的主意。然而命運之神卻對那小子格外青睞有加,助紂為虐的幫那小子給女兒套上了難以掙脫的命運枷鎖。   人在萬里之外的躍千愁,沒有對他做什麼,卻一下擊中了他的軟肋。讓暗中憋了口氣較勁的他,敗得一塌糊塗。這才有了他口中的『我輸了,輸的好慘』。那種失去最寶貴東西的感覺,讓他悵然若失!   紫衣一臉茫然的看著師傅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弄竹有氣無力的搖擺進了大屋。歪身癱倒在地,全身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四肢敞開的躺在了那。   盤膝而坐的畢長春盯著他,皺了皺眉,他知道弄竹對紫衣的愛護,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倆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良久以後,弄竹悠悠歎道:「老畢,你看出來了?」   「什麼?」   「紫衣和躍千愁!」   「我從來不操心那東西,那東西操心也是空操心,越操心只會越糟糕。」畢長春微微搖頭。隨後歎道:「弄竹,放開吧!紫衣不是小孩子,你一直把她栓在身邊,這不是愛護。她需要她自己的人生,不管好壞,不管酸談苦辣,那都是她人生中必經的東西,需要她自己去品嚐。你把所有的味道都過濾了,只給她甜食,須知甜的吃多了,也會膩,也會甜得發苦。」   弄竹目光呆滯的盯著屋樑,喃喃道:「我沒想限制她,我只想她有個好的歸宿。」   「天大地大,萬物繁衍不息,最終都要殊途同歸,沒有永恆的永恆才叫永恆,那什麼樣的歸宿才叫好的歸宿?」畢長春反問道:「難道你認為躍千愁這個歸宿,對紫衣來說不好?」   「你當然這樣說,躍千愁是你的徒弟嘛!你自然說他好。」弄竹躺那翻個白眼。有人開解幾句,心裡好受了點,他整個人又恢復了點生氣,不像剛才一樣,形同朽木。   「不說這個了,說了你也聽不進去,你去幫我辦點事。」畢長春說道。   弄竹躺在地上歪個腦袋問:「什麼事?」   「找到躍千愁,問問他迷霧森林發生的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畢長春稍加思量,頓了頓道:「再問問他,為什麼他能隨意進出迷霧森林。」   弄竹眼睛一亮,蹭的爬了起來,拍了拍額頭道:「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如果萬劍魔君的遺寶真的在迷霧森林,這次煉製靈寶失敗也沒什麼關係。憑著躍千愁能隨意進出迷霧森林的便利,弄把萬劍魔君的寶劍來,應該還是有辦法的,說不定那小子已經得手了。嘖嘖!你是不是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怪不得煉製失敗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胡說什麼。」畢長春冷哼道:「迷霧森林是和萬劍魔君有點關係。但裡面不可能有萬劍魔君的遺寶,你別在這裡胡思亂想。」   「呃……」弄竹抬手捏著下巴,瞅著畢長春狐疑道:「你怎麼知道迷霧森林和萬劍魔君有關係?你又怎麼知道萬劍魔君的遺寶不可能在迷霧森林?是不是上一任掌刑使跟你說過什麼?」   「別好奇心過頭了,有些事情知不知道都和你沒關係,我也不會說,你也不要問。」畢長春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弄竹被好奇心急得撓頭抓耳,剛才的那點不痛快早就扔得沒影了,試探著問道:「這件事裡是不是藏著什麼大秘密?牽扯到萬劍魔君的大秘密?透露一點嘛!」 第五百四十七章 洗心湖畔   畢長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妖鬼域本就是萬劍魔君一手創建的,關於他的一些事情,在歷代掌刑使的口中代代相傳,不會透露給外人。你本有知道的機會,但是你放棄了。雖然如此,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發誓接手下一任的掌刑使,不需要你問,我自然會告訴你。你真的想知道嗎?」   「呃……」磨蹭在旁耍賴的弄竹愣住了,臉上一個勁的抽搐,好一會兒才縮回了身子,神情訕訕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你不說就算了,何必搞得那麼認真。」   「你不是想知道嗎?」畢長春冷哼道:「我對上一任掌刑使的眼光還是信得過的。」   弄竹連連擺手道:「算了算了,那老掉牙的東西,想想都□得慌,你還是告訴你那寶貝徒弟算了。」   要他為了一個事不關己的秘密,而套上妖鬼域這個枷鎖,未免有些得不償失。像他現在的日子,過得多逍遙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天大地大任我逍遙。   「早去早回吧!」畢長春冷冷甩出一句,這是催他趕快去辦事,別在這磨蹭了。   「哼!」弄竹很不高興的爬了起來,邊拉扯衣服邊說道:「碰上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霉,老是被你支來支去。不就問個話嘛!你自己去一趟不就完了,何必老是讓我來傳話。」   話雖這樣說,但他心裡也明白,畢長春要是在諸國露面找人的話,那動靜委實有些太大了。這傢伙不輕易露面,一露面便是天下震驚,只怕要搞得天下修士人心惶惶,不知道的還以為又要發生什麼大事了。沒辦法,威名赫赫啊!   晃晃悠悠走到門口,弄竹突然轉身問道:「從文瀾風這段時間傳來的消息看,躍千愁鬧出的事有越來越大的傾向,你難道就不怕他到時候收不了場?」   「沒什麼不好的,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免得太安靜了,還要給他製造麻煩。讓他多習慣習慣,我可以安心離開。」畢長春淡然道。   「呃……」弄竹膛目結舌,真想罵他瘋子,感情這老東西還真是放手讓徒弟去折騰,為了徒弟的成長,拿整個修真界當磨刀石。   今天心情起伏太大,不想再受刺激了。弄竹閃到了外面,到南明老祖留下的傳音陣內,給文瀾風發了個消息後,迅速掠空而去……   碧宛國聖地,蒼翠遮天的古樹密佈。密林深處,『洗心湖』湖面沉靜得像一面鏡子,倒映著藍天白雲,不時有各種飛鳥掠過。湖畔建有棟棟亭台樓宇,晨霧裊裊如煙,宛若人間仙境。   此地正是碧宛國文家用來待客的地方,亭台樓閣間偶有人走來走去,也有那三五成群的修士碰頭在一起聊天。空中不時有人掠空落下,大多拒絕了文家派來引客的弟子,直接插入修士人群中談笑。   就在這時,一道急速飛行的破空聲傳來,聽聲音不像是一般的高手,引得眾人紛紛抬頭看去。眾人剛舉目,便發現半空停著一位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長壽老弟,沒想到你更先我一步早到。」   來人正是陰百康,不少人紛紛朝他打招呼,也有不少人厭惡的將頭扭向一邊。   底下,一塊延伸到湖面的展台上,站著四個人。相對於其它地方來說,這塊展台較大,人員卻顯得有些少。原因無它,下面的四人乃是修真界十大高手中的人物,全都是化神末期的高手。   修士與修士之間,也有各自的圈子,那些檔次不夠的人,很難聚集到一塊。就像世俗一樣,頂尖人物的檔次太高,與檔次低的人沒有共同語言,小人物陪他們也玩不起。   「陰百康,你可是姍姍來遲啊!」獨自靠在欄邊的灰衣老者看了一眼道。此人正是東正國領主,天峰雲宮的宮主胡長壽。   陰百康帶著一串虛影落在他身邊,剛想說話還沒說,便聽有人打著哈哈道:「陰百康,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陰百康回頭瞥了一眼,朝幾米外匯在一起的三人,不冷不熱的拱了拱手,道:「裴放、歐陽達、戚九君,好久不見!」   三人相視一笑,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笑。一個穿著藍衣服的大胖子,朝陰百康緩緩移了過來,肥肥胖胖渾圓一坨,臉上油光滿面,活像個地主老財。此人正是千禧國領主,化神末期高手裴放。   只見他鄭重的點點頭道:「是好久不見,上次聽說你孫子被綁架了,本想去和你見一面,勸你節哀。誰知你真捨得拿出三億上品靈石來贖人,裴某大感意外啊!不愧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後台老闆,有錢!」   兩人站在一起,個頭倒是差不多,可惜一胖一瘦,體積差距懸殊。陰百康兩眼一瞇,冷笑道:「裴胖子,上次讓你僥倖跑了,莫非今天還想打一次?」   「這話說的,什麼叫讓我僥倖跑了,上次是你胖爺有急事先走一步。怎麼?想在這裡再打一場?」裴放環顧四周,抖著臉上的肥肉,嘖嘖有聲道:「我倒是沒意見,隨時可以奉陪。不過,這裡山清水秀的,又是文瀾風的地盤,怕你陰老鬼沒這個膽子啊!」   「你裴胖子都不怕,難道我還怕不成,你敢來,我就接著。」陰百康針鋒相對道。此時,周邊的各國領主都瞧著這裡,哪怕再忌諱文瀾風,也不能當眾在嘴上落下風,否則丟不起那個臉。   歐陽達和戚九君相視一眼,慢慢走到了裴放左右兩側,前者漠然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二位不介意讓我們倆也插一腿吧!」   「不錯!」身穿金色長袍的戚九君附和道。   他是九泰國領主,前者是大遼國領主,二人皆是化神末期高手,和裴放是抱團的。倆人的話說的好聽,貌似湊熱鬧。但周邊的人都看出來了,意思很明顯,分明是想三打一,收拾陰百康。   陰百康嘿嘿一笑,回頭道:「長壽老弟,難得熱鬧一回啊!」語氣意味悠長。   負手面對洗心湖的胡長壽,頭也不回道:「既然是熱鬧,自然是人越多越熱鬧,算我一個。」 第五百四十八章 洗心湖畔(二)   不用說了,倆人一問一答。胡長壽肯定是站在陰百康這一邊。   嘿嘿!有點意思!各國領主中有不少人笑容淫蕩,搓著雙手拭目以待。五位化神末期高手,居然要在文瀾風的地盤上三打二,絕對的熱鬧,不可錯過,這趟來得值啊!   修真界十大頂尖高手,排名第一的畢長春和排名第二的文瀾風向來是憑著高深的修為,特立獨行,從不幹那拉幫結伙的事情。   剩下的八人,就沒那麼自信了,也許是沒安全感,也許是為了共同的利益,也許是為了抵抗其它的強大勢力。三三兩兩的抱團勾結在了一塊。   冰成子、陰百康、胡長壽三個人是一丘之貉。歐陽達、戚九君、裴放擰在了一起。還有兩位,自以為修為比這六人更高一籌,二人感覺旗鼓相當,便勉強湊合在了一起。   這倆人可能是自信過頭了,認為加在一起天下無人能敵,在東海的時候,不服畢長春。同時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活蹦亂跳的強強聯手,自信心極度膨脹的挑戰天下第一高手。結果。被畢長春三下五除二的給了倆人一個痛快,再也沒機會活蹦亂跳了,死翹翹了。   從此十大高手裡面少了兩個,於是一大幫化神中期的高手,成了十大高手中兩個缺額的候選人。大家誰都不服誰,都覺得自己有能力名列十大高手之列。有時候,這種虛名,也能讓人瘋狂,為了這個虛名,那真是摩擦不斷啊!   這五個人一但打起來了,搞不好十大高手裡面又要死上一兩個,豈非又空出了一兩個位置?如果能把文瀾風惹怒了最好,再出手宰上一兩個,那就更妙了……眾人紛紛對五人投以期待的眼神。   胡長壽不聲不響的站在了陰百康的身邊,二人沉著而立,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開始湧出。對面的三人相視一眼,露出冷冽的笑意,三對二,這種機會可不多見。裴放臉上的肥肉顫動,嘿嘿道:「要不要等冰成子來?免得到時候說我們以多欺少。」   「等冰成子來?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陰百康譏笑道:「我聽說你裴胖子在冰成子手上死裡逃生十多次,你就不怕這次再也沒機會逃了?」   胡長壽漠然道:「在我手上也逃了五次。」   陰百康怔了怔道:「一樣,我手上也有五次。」倆人同時一愣,隨後看向裴放一臉的不屑。   周邊頓時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大家平時也不可能和化神末期的高手交手,沒想到化神末期高手裡還有這麼矬的人……   裴放洋洋自得的掃了周邊一眼,絲毫也不覺得丟臉,反而是一付『你們懂什麼』的表情。   「廢話少說。有本事不在嘴上。」戚九君一聲冷哼,「嗖」的彈身到了半空。裴放抱著大肚子「嘎嘎」一笑,和歐陽達同時閃身到了半空。三人瞅著下面,渾厚逼人的氣勢在空中瀰漫……   陰百康瞇眼盯向空中,陰笑道:「長壽老弟,死胖子就交給你了,別讓他再跑了。其他倆個我來應付!」   胡長壽以實際行動做了答覆,一個瞬移到了空中,面無表情的和裴放對峙在了一起。陰百康尾隨而到,五人殺意沸騰,強烈的殺氣驚得密林中的鳥獸四散逃離……   下面諸人亦是嚴陣以待,這一戰可算得上是修真界的巔峰決戰。化神末期的打鬥不是兒戲,稍稍波及一下也能讓人夠嗆,觀看的人也得做好隨時躲開的準備。   本應該在此對抗之列的冰成子,此時正在離碧宛國聖地不遠的一處荒山野嶺。小小山坡野草荒蕪,凸顯的大青石上,鬚髮全白的冰成子靜靜屹立,閒蕩的微風,吹拂著他單薄的白袍。整個人除了一張臉,全身上下看起來幾乎全是白色。   蠻虎師兄弟四人,束手乖乖呆在一邊。燕追星快速打量著眼前面色清冷的老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而且還是化神末期的高手。任他心如鐵石,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緊張。   居高臨下的冰成子,雙目中精光閃爍,同樣打量著這位修煉魔典的奇才。表面上雖然平靜,內心卻是感歎不已,數不清死了多少人,終於成了一個,束縛了多少代人的魔咒,有了解除的希望!   他的修為在十大高手裡不算低的,但為了找到能築成魔體修煉魔典的人,浪費了太多的精力。以至於修為稍稍遜色於他的陰百康都調教出了兩名化神期弟子,而他名下卻無一人。修為不低,勢力卻是十大高手裡最弱的,甚至許多化神中期的勢力都大過他。   好不容易抽時間調教出了七名渡劫末期的弟子,個個視若親出,卻因為魔典傳人隕落一個,實在是讓他心疼。   魔功運轉,微微有些緊張的心緒平靜了下來。燕追星躬身行禮道:「晚輩燕追星,見過冰老前輩!一直承蒙前輩的厚愛,卻無緣得見,今日能見到前輩,晚輩三生有幸!」   「不用多禮。」冰成子抬手喟歎道:「我受不起啊!」   這話聽起來怎麼像是在諷刺人!燕追星微微一怔,道:「前輩可是對晚輩有什麼意見?有的話,不妨直說,晚輩定謹遵教誨,絕不會有任何意見。」   冰成子掃了蠻虎一眼,顯然徒弟並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燕追星。頓了頓道:「這是後話,找機會我會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你。你的來意。蠻虎已經都告訴我了……」   話未說完,卻是突然抬頭猛的朝文家聖地方向看去。幾人見他神情鄭重的樣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皆跟著看去。左看右看沒發現什麼,稍等了一會兒後,才感覺到空氣中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波動,緊接著發現遠方有飛鳥成群的飛來……   「師傅,是不是有什麼事?」蠻虎問道。   「是那幾個老傢伙的氣息!搞什麼鬼,要在文家聖地動手?」冰成子眉頭皺起,顧不得再和幾人說什麼,迅速掠空而去……   這點路程,對他來說,不過是幾個轉眼的功夫。   洗心湖上空,形勢一觸即發之際,一道破空飛行的聲音快速逼近。下方觀戰的人暗暗咂舌,猜都不用猜,這兩幫對頭中的最後一人也來了。修真界僅剩的八位頂尖高手裡,就差畢長春和文瀾風了,其他的全部到齊了。   裴放三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心裡都明白,如果真是三對三的話,自己這邊恐怕還有點差距。   陰百康和胡長壽相視一眼,前者回頭冷笑道:「裴胖子。你不是要等冰成子嗎?如你所願,冰成子來了!希望你今天硬起一回,別又夾著尾巴跑人,你那逃跑的功夫舉世無雙,陰某人實在是追不上。」   胡長壽漠然道:「跑了一個,還有兩個,也好!」   說話間,一道白影閃過,從頭到腳一身雪白的冰成子陡然出現在空中。冰成子目光掃過幾人,沉聲道:「怎麼回事?」   陰百康瞅著裴放嘿嘿笑道:「冰成子,你來得正好。我們沒招人,居然有人先惹到我們頭上來了。裴胖子可是點名要等你來算賬啊!」   「找我算賬?」冰成子微微一怔,朝胡長壽露出詢問的眼神。後者漠然道:「不錯,下面的人都聽到了。」   冰成子目光「唰」的盯在了裴放身上,沉聲道:「裴胖子,你上次跑到大雪山偷我的靈獸,我不找你算賬都是好的,你居然還想找我算賬?」   裴放實在無語,他雖然點了冰成子的名字,但話裡哪有找他算賬的意思,陰百康和胡長壽分明在陰他。不過現在解釋倒顯得怕事,當即抖著一臉的肥肉正色道:「冰成子,你可不要胡亂冤枉人,我什麼時候去大雪山偷你的靈獸了?」   「你以為裹著一身白布我就認不出你?」冰成子冷哼道:「我那玄陰掌的滋味不好受吧!」   歐陽達和戚九君皆扭頭看向胖子,後者皺眉道:「你又跑去偷人家東西了?」   二人因為這傢伙偷東西,不知道被連累了多少次,和這傢伙結盟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最鬱悶的是,這傢伙偏偏喜歡偷高手的東西,尤其是對面三人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越是高手的東西,才越有價值。修真界的頂尖高手也就這幾個人,太厲害的他又不敢偷。   「這叫什麼話。」裴放拍著胸口激動道:「難道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反而相信他們的話不成?」   「嗤!就你那身材,想認錯都難。」陰百康掃了眼他胖嘟嘟的身材,譏笑道:「你是出了名的慣偷,光臨我財神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與你齊名於十大高手之列,簡直是恥辱。」   說到財神峰偷東西的事情,裴放就是一肚子的火。上次潛入財神峰,不過偷了一隻封得死死的破箱子,結果被陰百康發現了。也不知道裡面藏了什麼值錢的寶貝,惹得陰百康足足追殺他幾天幾夜,弄得他一身的傷,差點把命都給丟了,最後不得已扔掉了那口破箱子,這才逃脫了。   正因為這事記下了仇,才在剛才主動挑釁陰百康。一想起當時養了好長時間才養好的傷,裴放怒上心頭。喝道:「陰百康,少在這裡顛倒黑白,想打就儘管放馬過來。」   「嘿嘿!今天你別想活著離開這裡。」陰百康冷笑道。借這個機會搞掉一兩個礙事的傢伙,他正巴不得。   「陰百康,多年不見,真是口氣越來越大,你當這裡是你的天下商業協會麼?由你來做主麼?」一道渺渺茫茫的聲音在四周迴盪個不停,隨後一聲大過一聲,雖是輕輕道來,到最後已經有些震耳欲聾。   洗心湖平靜的湖面,亦是被這道綿綿不絕的聲音震得波紋攪動,失去了平靜。周邊的樹木枝葉亦是紛紛抖動個不停。   好高深的修為!眾人大驚,四處查看,卻沒發現聲音是從哪個地方傳來的。雖然沒看到是誰在說話,但聽聲音便知是文瀾風。   六位化神末期的臉色皆是一變,他們和文瀾風並不陌生,光憑這道聲音便可判斷出,文瀾風的修為遠超當年,怪不得敢到妖鬼域去找畢長春……   鬼莊內,躍千愁已經從那小院搬了出來,並非是搬到了鬼莊外面,而是搬到了鬼莊最大的正院。原本盤踞在正院的一幫散修,在付春和秦家興的過問下,非常痛快的讓出了地盤。既然是牛前輩想住,誰還敢多話。   如今的鬼莊裡面,已經不再是散修的天下,諸國修士雲集。人雖然多,卻也沒人敢鬧事,畢竟來之前都是得到了師門警告的。大家來這裡的目的,自然都是奉命來找牛有德的。   正院拱形的大門口,秦家興像尊門神一樣杵在那,瞅著眼前的一堆人,不冷不熱道:「一個個來,不要急,交了靈石的才能進去。」   一大堆渡劫末期的高手,盯著守在門口的秦家興恨得牙癢癢的,區區一個渡劫初期居然敢攔他們的路。不過恨也沒辦法,誰叫自己有求於人,何況這守門的還是那神秘牛有德的手下。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秦家興初次面對這麼多渡劫末期高手,說不怕是假的,嚇得腿肚子都有些發軟。現在嘛……一人氣呼呼的從裡面大步走了出來,秦家興指著跟前一名渡劫末期修士的鼻子,冷冰冰道:「輪到你了。」   那人盯著秦家興嘿嘿冷笑,頗有點等著瞧的味道。咬牙切齒的摸出一隻儲物袋塞到他手中,剛要往裡面闖,「!」秦家興一把拉住了他。那人喝道:「放手!」當場就想把秦家興給宰了。   「嗯!十萬上品靈石,數目不錯。」秦家興注入神識清點完後,鬆開了他,揮揮手道:「你可以進去了。」   「你……」那人氣得雙手握拳,渾身骨頭啪啪作響。   秦家興冷「哼」一聲,面無表情道:「牛前輩的時間寶貴的很,你要是不想進去,就請把路讓開,後面還有人等著呢!不過規矩你也清楚吧?收了的錢概不退還。」 第五百四十九章 坐地起價   那人袖子一甩,悶聲進去了。   「年輕人。說話客氣點,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了,給以後相見留點餘地。」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和躍千愁大戰過一場的管中楷。本在鑄金城天下商業協會的分會坐鎮,他師傅司空絕到來後,將他派遣過來,約請牛有德。因為鬼莊獨臂老者的關係,化神期高手實在是不方便親臨,司空絕只好讓弟子先出面。   讓管中楷鬱悶的是,諸國來請牛有德的人還真不少,而牛有德更是賴在鬼莊不出來。鬧得想見他的人要排隊,這排場還真夠可以的。最令人髮指的是,牛有得居然坐地起價,想見他的人要掏見面費十萬上品靈石,否則概不接見。   簡直是趁火打劫……要不是鬼莊的獨臂老者面子夠大,還有牛有德本身的修為讓人不知深淺,鬼莊今天肯定要被踏為平地。   管中楷等了小半天,也看到了這守門人的傲慢無禮,如今下一個就輪到他了,近在咫尺,忍不住警告兩句。   「留點餘地?修真界還有這說法?」秦家興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道:「我以前裝孫子的時候,對誰都客客氣氣,也沒見誰給我留點餘地,照樣不把你當人看。何況我做得也不絕,完全是按牛前輩的吩咐照做,公事公辦而已。好了!廢話少說,先看看自己口袋裡的錢夠不夠,不夠就讓開,別影響別人。」   「你……」管中楷有暴走打人的傾向,他身後的一名紫衣人拉住了他,歎道:「管兄,何必跟他一般見識,不過是小人得志罷了,來日方長嘛!」   此人正是長期和管中楷廝混在一起的郁蘭都。說這話時,語氣意味悠長,還拽著管中楷朝側面牆角正在剪枝的獨臂老者抬了抬下巴,貌似告誡管中楷暫且忍耐,日後再找機會收拾這狗仗人勢的傢伙。   威脅?老子跟緊老大,走遍天下也不怕!秦家興大咧咧的戳在那,依然是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心裡那個爽啊!這輩子做夢都沒想過能有這一天,對幾百名渡劫末期的高手說一不二,整得他們沒脾氣,一個個在自己面前老老實實的。   以後會不會遭到報復,那是以後的事情,總之這輩子這樣爽過一回,死也值了……想到這裡,秦家興的腰桿再次挺得直了一點。目光沉著的緩緩掃過下面簇擁的人頭,氣度沉穩而雍容,有了幾分高手的風範。   一個人什麼都不怕了,什麼都不在乎了,自然無慾則剛。   周邊窩在四處不敢吭聲的散修們,一個個目光驚羨的盯著秦家興。暗道,這傢伙算是混出頭了,膽子壯到了敢對一群渡劫末期高手吆三喝四的地步,羨慕啊!   沒多久,之前進去的那人,鐵青著一張臉出來了。不少人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答,出門後迅速飛走。一幫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裡面的牛有德把進去的人都怎麼了,怎麼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有好臉色的?   「下一個!」秦家興聲音不大不小的喝道。   管中楷咬牙切齒的摸出一隻儲物袋遞了過去。有了前車之鑒,他倒也不急,等門口這囂張的傢伙清點完靈石,得到允許後,才大步走了進去。   庭院幽深,穿過兩側的梅樹林,見到正堂門口的高台上。站著兩個人。側身站的那人面無表情,正對下面的則笑瞇瞇的盯著自己。   嘖嘖!冤家啊冤家,我們又見面了!躍千愁見來人居然是管中楷,笑得越發開心了。   「想必這位就是牛有德先生了。」管中楷心中對這牛有德很不感冒,和外面守門的一個德性,喜歡居高臨下的看人,哪有這樣見客的。但還是強顏歡笑的對躍千愁拱手道:「在下天下商業協會的管中楷,拜會先生有要事相商。」   說著朝正堂裡打量了一眼,言下之意怕是說我們進去談吧!   躍千愁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背個手慢慢朝正堂走去……   管中楷剛登上台階,卻見邊上那人橫插出來,攔住他,面無表情道:「牛前輩的面,你也見過了,請回吧!如果還想和牛前輩談話,請另外加錢,上品靈石二十萬!」   管中楷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神情直抽搐道:「開什麼玩笑?我交了十萬上品靈石,這樣見一面就完了?」   「不錯。」付春也不遮掩,乾淨利落的解釋道:「那十萬上品靈石只是見面費,並不包含談話的費用。牛前輩時間非常寶貴,願意為了十萬上品靈石出來見面,已經算是難得了。想再佔用牛前輩的時間聊天,自然要再交錢。」   「你們想錢想瘋了吧!十萬上品靈石只能見一面?」管中楷憤怒了,感覺被人給坑了。   「還請息怒!」付春不驕不躁的,彬彬有禮的繼續說道:「這個規矩並不是針對你一個人,先前進來的每一個人都遵循了,沒有例外的。還請見諒!」   「為何先前不明說?你們這是故意在坑人!」   「沒有啊!」付春奇怪道:「每一個出去的人,我都會讓他把這裡的規矩轉告給外面的人,難道他們都沒說?不會吧?」   「呃……」管中楷愣住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每個出去的人,沒一個有好臉色的。問他們怎麼了,也沒一個回答的。感情是自己在裡面吃了虧,不想別人佔便宜,故意隱瞞不說。   「若是手頭不方便,還請回。牛前輩時間寶貴,而且脾氣不太好,耽誤的時間太長了,怕是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付春很客氣的抬手送客道。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管中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可又有什麼辦法,是氣也得忍著。如果自己跑來一趟,回去告訴師傅,自己花了十萬上品靈石,結果和牛有德連一句話都沒說上,那還不得被師傅給罵死。   最讓他忌諱的是,自己根本看不穿牛有德的修為,顯然高於自己。就算想發飆,也要考慮考慮後果。   「談個話,要二十萬上品靈石。是不是貴得有點離譜了?」管中楷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已經服軟了。沒辦法,錢是小事,花得又不是他個人的錢,關鍵是要把師傅交待的事情給完成,憋屈啊!   「不不不,二十萬一點都不貴!」付春連連擺手道:「牛前輩說了,他這身價算是底的,也很公道。假如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誰想見他一面,恐怕花上一個億的上品靈石。人家也不見得會見你,更不用說是和他聊天了。」   「這……這能比嗎?」管中楷差點被他一句話給嗆死,畢長春是什麼人物?那根本就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何況人家也不會搞這麼庸俗的事情,他一開口,有的是人送錢。   「怎麼不能比,是人都有個身價吧!你看……」付春掰著手指頭要跟他講道理。   管中楷感覺頭皮發麻,趕緊抬手道:「得得得,得了,你也不用再說了,我認栽。二十萬是吧?我給!」   排隊本就浪費了小半天,師傅還在鑄金城裡等著呢!再磨嘰下去,要讓師傅等到什麼時候。管中楷趕緊搗騰儲物袋,轉了二十萬上品靈石出來,塞到付春手上,無奈道:「點點看。」   付春面無表情的清點著,數錢已經數得麻木了,早就失去了開始的那種激動,而老大編排好的說辭應付了一個又一個。今天算是見識了,以前為了一塊上品靈石都能打一架的日子,簡直是太兒戲了,這才叫賺錢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敢在修真界這樣玩的,恐怕老大是獨一個。   「請!」付春收起儲物袋,很恭敬的在前面領路。這服務態度,總算讓管中楷心裡稍稍舒服了一點。   躍千愁笑瞇瞇的坐在正堂的茶几旁,端了杯茶有一口沒一口的,目不斜視,只看杯子裡的清湯茶水。付春把人領到他身邊,又指著茶几另一旁的空位,對管中楷說了聲「請坐」。   「想和先生說句話的代價不小啊!」管中楷一屁股坐了下來,說出的話不陰不陽,有點諷刺的意味。   躍千愁笑而不答,管中楷皺眉道:「不會又要收什麼錢吧?」   「稍等!」付春客氣一句,只見他從儲物袋裡摸出了一隻透明的計時沙漏。貌似是用整塊的水晶雕琢而成的,體積不大,顯得小巧玲瓏,樣式還不錯。   付春將沙漏倒扣在茶几上。「絲絲」細微的流沙聲響起後,他靜靜的退到了一旁。   「啊……」管中楷指著沙漏詫異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計時收錢?」   「開始!」躍千愁哈哈笑道,終於開口說話了。   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指著沙漏道:「你說這個啊!哎呀!找我的人實在太多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否則都找我聊上個半天一天的,哪天才是個頭啊!我這人又心軟,有人上門找我,我又不好意思拒絕不見,只好設置了些苛刻的條件,讓大家見笑了,見笑了,哈哈!」 第五百五十章 坐地起價(二)   你心軟?我看是心黑才差不多。我師祖陰百康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會做生意,也沒像你這麼幹過……管中楷強憋著沒有在嘴上說出來,很不高興的再次指向沙漏道:「看來我沒猜錯,你這是計時收費的。」   「瞧你這話說的,言重啦!」躍千愁笑瞇瞇道:「計時是沒錯的,不過你已經付了二十萬談話的費用,這一漏的時間內,不會再收費。」   聞言,管中楷微微前傾的身子緩了回來,心裡鬆了口氣。不過依然暗罵,言重個屁,一漏的時間二十萬上品靈石,和搶劫有什麼區別,不對,比搶劫還輕鬆……   躍千愁瞥他一眼,見他沉著個臉,知道搞不好在罵自己,這是預料之內的事情,聽不到就當不知道,能奈我何。咳嗽一聲,正色道:「那個管……你叫管什麼來著?」   管中楷剛打起精神來準備扯正事。聽他這樣一說,臉又黑了下來。自己剛自報了名號,人家掉過頭來就忘記了,顯然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平時仗著陰百康首席徒孫的地位,在修真界一向眼高於頂,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無視過。其實他壓根就沒把牛有德放在眼裡,雖然知道牛有德有可能是化神期高手,但從他的稱呼和舉動神態上可以看出,根本就沒當回事。   誰知對方的表現更是赤裸裸的無視。奈何有求於人,憋著口氣,沉聲道:「管中楷。」   「哦!管中楷,聽過,我聽說過。」躍千愁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聽說你坐鎮鑄金城,帶了不少的靈石懸賞捉拿躍千愁,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奉命行事而已。」管中楷此來不是和他扯這個的,隨口敷衍道:「先生也在關注這事?」   「關注,當然關注,聽說懸賞有一個億的上品靈石啊!呃……」躍千愁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倒不是為了靈石,只是認識躍千愁罷了。」   不是為了靈石才見鬼了,不為靈石你能厚顏無恥的搞這事?管中楷隨意「哦」了聲,瞥了眼流沙細滑的沙漏,轉移話題道:「這次來找先生,是有要事相商。」   他轉移他的,躍千愁依然說自己的。搭在茶几上的幾根手指頭,歡快的敲著桌面。帶著詢問的口氣說道:「據說誰提供了有用的消息抓捕到了躍千愁,便能得到一個億的懸賞,假如我能抓住躍千愁,你們能出多少錢?」   「嗯?」管中楷眼睛一亮,陡然想起一件事來。貌似接到消息說,牛有德說過辛老三曾經領著躍千愁拜會過他,如此說來,這牛有德搞不好真能聯繫到躍千愁。   想起躍千愁,管中楷就有些咬牙切齒,上次當眾認輸的事,實在是太丟人了。要不是自己乃是師傅的首席大弟子,而師傅又是天下商業協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深得師祖陰百康的倚重,只怕自己的下場將會很慘。   就算這樣,回去後,師傅司空絕差點沒氣得將他給宰了,一頓狂罵後,又是一頓狠狠的責罰,鬧得他在天下商業協會差點抬不起頭來。這次出來辦事,師傅多少還是給了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此恨綿綿無絕期啊!管中楷一頓沉默後,目光閃爍道:「聽先生的口氣。貌似先生有辦法抓到躍千愁?」   躍千愁不經意間瞄了眼細沙洩漏過半的沙漏,咳嗽一聲道:「區區躍千愁……嘿嘿!言歸正傳,說真的,假如我能抓到躍千愁,你們到底能給多少錢?」   「躍千愁躲在迷霧森林裡,你真的有辦法抓到他?」管中楷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連站在一旁的付春也忍不住看了躍千愁幾眼,這迷霧森林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地方,不過憑老大深不可測的本事,還真說不清楚。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躍千愁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緩緩說道:「關鍵是看價錢能不能打動我。」   管中楷霍的站了起來,沉吟道:「這個……」在大堂裡緩緩踱步沉思起來。雖然天下商業協會非常有錢,他在天下商業協會的地位也不低,不過能調用靈石的上限頂多也就一個億,這還是辦公事緊急動用的權限……   躍千愁不急,讓他慢慢想,端著茶杯不時的打量沙漏……貌似付春的眼神也在沙漏上掃來掃去。   稍等了會兒,管中楷臉上恢復了平靜,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露出一付商人談判的嘴臉,問道:「你想要多少?說個價吧!可以商量。」   表面上平靜,心裡卻是隱隱有些激動,看這牛有德的樣子,搞不好還真有辦法抓到躍千愁。如果是真的,那這趟可就來得值了,一下為天下商業協會解決兩件大事,這份功勞足夠他一雪前恥,而且綽綽有餘。最主要是能抓住躍千愁洩憤。   這嘴臉,嘖嘖!不愧是天下商業協會出身的!躍千愁心中一樂,把茶杯再次放在了桌上。抖了抖袖子,雙掌推出,十根手指赤裸裸的展現出來道:「十億上品靈石!」   「十億?」管中楷一愣,隨後冷笑道:「牛先生,你這是開玩笑吧!就憑躍千愁那個雜碎,能值這個價?太高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姥姥才是雜碎,老子的身價……靠,無價!躍千愁神情抽了抽,剛還想著和別人談自己抓自己的價錢而偷著樂,沒想到轉眼就吃了個悶虧。   「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就沒什麼好說的。」躍千愁有些窩火的補充道:「任誰都知道萬劍魔君遺寶的價值,躍千愁是個無價之寶。一口價十個億,少一塊靈石也不幹。想便宜,讓你天下商業協會找有本事能抓住躍千愁的人去。」   心想,居然敢當老子面罵老子雜碎,王八蛋,等著瞧,遲早有一天把你剁成一堆雜碎餵狗!   「呃……」管中楷一愣,不知道把躍千愁給罵起了火,還想這人明明一付做生意的嘴臉,怎麼談起價錢來一點耐心都沒有?怪不得只能發這無恥之財。臉上放出笑容道:「先生何必著急,價錢可以慢慢商量嘛!」   「不著急不行啊!我是為你考慮。」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敲了敲桌子。然後指了指沙漏,對付春揮手道:「送客!」   「我……你……」管中楷差點被嗆死,瞅著沙漏結巴一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又不是傻子,沙漏計時結束,意味著什麼當然明白。   一旁的付春聽到倆人開口閉口都是十億上品靈石,正發懵。饒是他這幾天開了點眼界,但這麼龐大的一個數字,仍是讓他有些感覺接受不了,十億上品靈石是個什麼概念?   被老大的話驚醒後,深吸了口氣。走到管中楷身邊朝堂外抬手道:「請!」   「!」管中楷不幹了,哪能這樣就走了,談了半天,沒談到一點實際的東西,錢卻花掉了三十萬,回去以後怎麼交差?就算是天下商業協會的首席徒孫,也不能這樣敗家吧?以後還想不想混了?   「管先生,大家都遵守規矩,總不能就您一個人例外吧?這事要是傳出去了,牛前輩真的很難做人,還是請回吧!」付春再次抬手送客。   做鬼的人,敢明目張膽的黑人,這就不是正常人幹的事!管中楷真想破口大罵,卻還是朝付春拱了拱手道:「小兄弟稍等,容我再說幾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請!」付春的語氣僵硬起來,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反正有老大在一旁撐腰,他是一點都不怕,不就是一個渡劫末期嗎?外面還有一大堆等著求見。   「別拉拉扯扯。」管中楷揮開付春的手,那叫一個鬱悶,著急的朝躍千愁喊道:「牛先生,請聽我再說幾句。」   「哼!」躍千愁冷哼著瞟了他一眼,端茶不理……媽的!敢罵老子雜碎。   「牛前輩,牛前輩,在下真是有要事相商。」管中楷終於不端架子了,稱呼一變,算是服軟了,不服軟也不行啊!別說來硬的不見得是人家的對手,關鍵是回去沒辦法交差啊!   「管先生,不是你一個人找牛前輩有要事相商,大家都是這樣說的。但規矩就是規矩,請吧!」付春第三次送客。   「我和他們不一樣……咦!不對啊!」管中楷怔了怔,滿面狐疑道:「我在這裡呆了半個時辰都不到,他們好像每個人都超過了半個時辰,難道牛前輩在厚此薄彼不成?莫非是看我天下商業協會的人不順眼?」   看你天下商業協會的人有錢眼紅倒是真的!躍千愁依然是喝著自己的茶,一聲不吭的對付春抬了抬茶杯蓋,示意他解釋。還真是惜字如金!   付春暗暗歎了口氣。怎麼都上趕著挨宰,同樣的話已經向不同的人解釋了有十幾遍了吧?   「管先生,你實在是誤會牛前輩了。」付春歎息道:「其實也是為你好,主要是為了幫您省錢。免得你花了錢買回個不開心。」   「為我省錢?」管中楷一付『太陽從西邊出來』的表情,不陰不陽的問道:「此話何解?我倒要聽聽是怎麼個為我好法!」 第五百五十一章 牛前輩   付春看了眼臉帶戲謔之情的老大,直言道:「這麼跟你說吧!在你之前的人同樣是一漏的談話時間,不過人家感覺和牛前輩談得不過癮,於是出錢再加了一漏的時間,這個……你看,如果你也覺得不過癮,豈非也要出錢再加一漏的時間。這不是給你省錢和為你好嗎?」   躍千愁聽得直樂,感覺有些不妥,「咕嘟」深深嚥下一口茶水,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管中楷回頭看了眼躍千愁,再看看跟前的付春,臉上的肌肉抖個不停,實在是想把眼前這一本正經講話的傢伙給宰了。感覺這小子比牛有德還可惡,貌似誠懇,心懷奸詐!   「你的意思是說,我如果再和牛前輩講話,需要再花錢加上一漏的時間?」管中楷的語氣有點發冷。身在天下商業協會和天下人做生意,見過心黑的奸商,沒見過心這麼黑的,黑得沒天理了。   「牛前輩時間金貴,不扯那沒意義的閒天。」付春哎了一聲道:「管先生,你又何必花這冤枉錢,我真的是為你好,免得平白得罪你。你還是請回吧!後面還有好多人等著呢!我送你。」   躍千愁很滿意的瞅著付春,瞧瞧自己這眼光,一挑就挑出個人才,實在是我輩中人啊!修真界也只有這種人才有發展前途啊!貌似弄竹那老不死的,也是這德性,但你瞧人家混的,那叫一個滋潤,羨慕死人啊!   「付春!幹的不錯,這幫名門大派的傢伙都是賤人,欠收拾。放手去做,萬事有我撐著,本老大專收拾這種眼睛長頭頂上的傢伙。」躍千愁嘿嘿傳音道。   管中楷的臉色真的黑了,回去?開什麼玩笑!自己又不是師傅的親兒子,能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丟人現眼?現在還有退路嗎?   他現在算是真的明白了,之前出去的那些人,為什麼臉色那麼黑!   我忍!管中楷長吁出一口氣,二話不說,埋頭從儲物袋中再轉出一袋靈石來,遞給付春道:「再買一漏的時間,二十萬上品靈石,你給我數清楚了。」   「管先生,你這又是何必,牛前輩說了,他真不想賺那昧著良心的錢。」付春輕輕推了回去。   他自己心中也是唏噓不已,曾幾何時,哪能這樣和名門大派的渡劫末期高手如此講話。這幫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傢伙,別說正眼看他們,簡直視他們如草芥,想殺就殺,不過是抬手間的事情,有多少散修的纍纍白骨尚在那荒野無聲的哭泣!又有多少散修被逼得豬狗不如。   如今有這個機會,老大又放話撐腰,不盡情發揮一下,實在是對不住自己。老大說的不錯,一幫賤人!   管中楷再次將儲物袋遞了過去,一字一句道:「我自願的。」   這句話說得自己都想哭,真是自願的嗎?太他媽的不自願了,可實在是沒辦法啊!   誰知付春又將儲物袋推了回去,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你這不是為難我嘛!人家出四十萬上品靈石買第二漏的時間,你只給二十萬,少那麼多我找誰要去,我自己可墊付不起。」   「四十萬?」管中楷強憋住怒火道:「剛才一漏的時間才二十萬,憑什麼一下就翻倍漲價了?」   「管先生,真不是針對你一個人的,大家都是這樣,規矩是牛前輩定下來的。」付春無奈道。   管中楷看了躍千愁一眼,回過頭來,怒極反笑道:「連個理由也沒有,說漲就漲,你們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管先生,話可不能這麼說。」付春鄭重其事的解釋道:「你看,光你現在耽誤牛前輩的這些時間,就足夠外面再進來兩個人與牛前輩見面吧!那見面費就是二十萬,你再買上一漏的時間,也是二十萬,加起來四十萬剛好合適。何況也沒人逼你啊!不願意可以走嘛!早就勸你回去了,可你偏偏……」   「小子,你耍我!」管中楷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揪住了付春胸口的衣服。他師傅乃是化神初期高手,師祖是化神末期高手,更是修真界勢力最大的天下商業協會的首席徒孫,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付春微微有些驚慌的看向了躍千愁,他畢竟被名門大派的淫威壓制了太久,潛意識的害怕仍免不了。人家一動手,多少會有些害怕。   喲呵!敢在老子面前動老子的人,今天你是第一個,天下商業協會的人不得了啊!躍千愁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了茶几上,一聲冷「哼」,體內黑火中蘊藏的恐怖氣息瞬間湧出。   堂內的溫度在瞬間降到了冰點,一股磅礡凶悍的冰冷氣息瞬間籠罩在了管中楷身上。   絕望、死亡、冷漠等各種極端負面的情緒讓管中楷如遭重擊,臉色剎那變得蒼白起來,慌不及待的鬆開了付春。滿臉驚恐的望著躍千愁,結結巴巴道:「前……前輩息怒,息怒,有……有話好說。」   冰涼氣息中的絕望滋味,讓他幾乎興不起絲毫的反抗念頭。此時的躍千愁坐在那裡,就好比是來自地獄的死神正盯著自己。   付春打個激靈,連退幾步,方脫離了管中楷身上那讓人心悸的氣息。大驚失色的看著老大……他被管中楷抓住的時候,便感覺到了那股突然籠罩在管中楷身上的恐怖氣息是來自老大,一股心悸得讓人靈魂也跟著顫慄的恐怖氣息。   雖然那恐怖氣息不是針對他的,但付春絲毫不懷疑,光憑這股氣息就能將自己給殺死,太可怕了!   付春頭次以異常敬畏到極點的神情看著躍千愁,不知道這位老大的修為到底有多高,顯露出的本事一次比一次嚇人!   「現在知道有話好說了?」躍千愁破例不要錢便開口了,但這對管中楷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他以異常冷漠的語氣說道:「敢在我面前動我的人,你活得不耐煩了?」   就這一句話,讓付春的眼眶微微泛紅,有人罩著,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踏入修真界以後,從來沒聽過這麼暖心的話,比什麼話都好聽。   「誤……誤會,前輩……誤會……」管中楷站那顫抖個不停,想瞬移脫離那股籠罩的恐怖氣息,卻發現體內的真元似乎也凍住了。   能阻隔人間與冥界的幽冥鬼火,豈是開玩笑的,乃是燃燒在人鬼兩界的滾滾黑火,讓人鬼明生死的標誌。須知幽冥火海憑畢長春的修為也跨不過去,威力之巨大可想而知。   躍千愁尚在元嬰中期的時候,就能操控黑火氣息收拾渡劫末期的紫衣。如今修為飆升到渡劫中期,對黑火氣息掌控能力的提高不是一點點。氣息鎖定管中楷後,能察覺到他的一舉一動,隨時能加大威壓,不讓他逃走,也不會像當初折騰紫衣那樣沒輕沒重,讓其當場昏厥。   當然了,如果管中楷在躍千愁的氣機尚未鎖定他前逃走,躍千愁拿他也沒辦法,畢竟倆人之間的修為差距在那裡,想追是追不上的。關鍵是他一時疏忽大意被鎖定了,想跑?憑他的修為很困難。   如今躍千愁想讓他死,就像捏死只螞蟻那麼簡單!   「誤會?我看你是自大慣了!」躍千愁冷哼哼道:「別以為天下商業協會有多了不起,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惹得起的。你信不信我就算現在殺了你,陰百康也拿我沒脾氣?」   說實話,新仇舊恨,躍千愁還真想現在就把他給宰了。不過為了長遠的打算,暫時還要留他一命。   「信……我信。」管中楷從他話裡聽出了一線生機,慌忙抓住道:「求前輩高抬貴手!」算是徹底服軟了。   「哼!高抬貴手?我這手還真是貴手,而且不是一般的貴。還有……」躍千愁冷著張殺意昂然的臉,不是故意嚇人也是有意嚇人,緩緩說道:「你進這個門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我說出的話可是金口玉言,金貴的很。被你逼得破例開口……嘿嘿!這個帳該怎麼算,你自己說。」   「晚輩願出一百萬上品靈石,向前輩賠禮道歉!」管中楷趕緊接上話道。   他現在百分百相信這位牛有德乃是化神期高手,因為發出的氣息太恐怖了,居然拿捏得自己想跑都跑不了,就算自己的師傅也辦不到啊!光這強悍的氣息就如此厲害,動起手來那還得了?所以自稱的這聲晚輩一點都不覺得冤枉。   「一百萬?嘿嘿!你的命未免也太賤了點吧!」躍千愁突然喝道:「要錢還是要命?」   「要命!要命!」管中楷現在本就強撐著身子,突然一聲喝,差點給嚇得跪下了。顫抖著身子道:「前輩,想要多少!」   「我想要多少?我想要的只怕你出不起。」躍千愁輕輕架起二郎腿,指著他腰上的儲物袋道:「我也不為難你了,免得我說欺負小輩。我這人向來仁慈善良,也不是那麼貪心的人,多的我也不要,你這只儲物袋裡有多少就拿多少吧!」 第五百五十二章 陽謀大陣   大堂裡安靜了下來。管中楷啞口無言的呆在了那,臉上一片死灰。   儲物袋裡不是沒有錢,有一個多億呢!那一個億是從商業協會提取出來抓捕躍千愁的賞錢,可不是他的私房錢,哪能給他私用。用掉的後果,是無法交差。   他現在那個後悔啊!後悔剛才為什麼就沒有忍住,不就是幾句氣人的話嘛!動什麼手啊!現在回想想,可能真的跟自己在外面威風八面做慣了大爺有關係。如今終於碰到了硬碴!   「牛前輩!」管中楷有些絕望的哀求道:「我儲物袋裡是有不少靈石,但那都是商業協會的錢,都給了你,和殺了我有什麼區別。還不如……還不如……」   那句「還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終是沒有說出口。他絲毫不懷疑這位牛有德是什麼善茬,在修真界敢對師祖陰百康指名道姓的人,豈會在乎他這麼一個渡劫期的生死。何況從此人的種種舉動上看,不是一般的黑啊!一般人誰敢明目張膽的敲詐勒索諸國派來的人。   果然,躍千愁似笑非笑的冷哼哼道:「什麼破商業協會的別拿到我面前叨叨,那不是我考慮的事情。既然是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殺了你,儲物袋裡的錢照樣是我的,說不定還有些什麼別的值錢玩意兒!」   躍千愁霍然站起,管中楷慌忙求饒道:「我給。我給,前輩息怒,我給!」不再多話,趕緊到儲物袋裡搗騰靈石,隨後摸出另一隻儲物袋,雙手奉上。   躍千愁一把拽了過來,神識注入掃了遍,粗粗估計了一下,怕有個一億零五百萬上品靈石的樣子。掂了掂袋子道:「都在這裡?沒藏什麼私吧!」緩緩踱步到了他身邊。   管中楷大驚,嚇得膽顫心驚,以為他拿了錢又要反悔,「撲通」跪在了地上,惶恐道:「牛前輩,您是前輩高人,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我可是一塊靈石都沒留,不信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您……您可以拿去檢查!」   慌忙把腰上的儲物袋給解了下來,表示主動接受審查。   一旁的付春微微搖頭,原來所謂的渡劫末期高手也不過如此,平時人五人六的只是因為沒碰到厲害的。其實說到底也跟平常人沒什麼區別,瞧這搖尾乞憐的樣,照樣是如此不堪。   躍千愁下意識的就想把他儲物袋拿過來看看,手伸了伸半途中又變成了擺手,哈哈笑道:「看你說的,不相信你,我能讓你主動嗎?我心眼沒那麼小,起來吧!」   籠罩在管中楷身上的冰冷恐怖氣息瞬間消失。管中楷如釋重負般的緩緩站了起來,神情淒慘的拱手道:「晚輩告退!」   「慢著!」躍千愁扭頭看向他。   結果把他又嚇了一跳,雖然現在已經擺脫了束縛,但他不認為牛有德不讓自己走,自己能逃得走。整個人戰戰兢兢的僵在了原地……   「別緊張,有些話跟你說。」躍千愁邊收起儲物袋,邊笑瞇瞇道。   管中楷哭喪著臉道:「前輩金口玉言,晚輩身上真的沒有靈石了,不敢再耽誤前輩時間了。」聊天收費太高了,他真的無法承受。   「呃……」躍千愁怔了怔,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原來是怕自己又敲詐他。微微有些尷尬的擺手道:「我還不至於見錢眼開,那個……這次免費的。」   「謝前輩,晚輩洗耳恭聽!」管中楷木木訥訥的束手站在那。   躍千愁笑瞇瞇問道:「聽說你師傅司空絕已經率人到了鑄金城?」   「是……是的。」管中楷驚疑不定的瞧著他,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你回去後,可以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師傅司空絕,他要是有什麼不痛快,讓他來找我。」   「不敢,不敢!」管中楷一付誠惶誠恐的樣子。   不敢才見鬼了,只怕到時候為了逃脫責罰,要拼了命的把所有責任往老子身上推!躍千愁瞥他一眼。也不點破,繼續說道:「回去告訴你師傅,他的來意我清楚,今天有這麼多人來找我,和你師傅的來意都差不多。」   終於扯到了正題,管中楷驚醒,趕緊說道:「牛前輩,我此來正是奉師傅之命來的,請前輩到鑄金城和家師一會。」   「現在才說,早幹嘛去了?」躍千愁翻個白眼道:「不去。」   「我……」管中楷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惹不起他。心想,明明是你東拉西扯,就沒給我機會說。   躍千愁大手一揮道:「囉嗦話就不說了,諸國都想招攬我,而我跟你們哪家都非親非故,談交情是扯談。總之一句話,誰給的錢多,誰就能請動我。至於天下商業協會的招牌,還小了點,壓不了我,讓你師傅省省心。十天後,諸國都會派人來報出自己的底價,誰的價高,我跟誰走。好啦!我這裡還忙,不留你了。送客!」   「請!」付春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管中楷拜別,趕緊離開了,這裡他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   躍千愁踱步到門口,目送倆人離開庭院內的梅林,隱隱能聽到付春說:「管先生。出去後,可將裡面的規矩廣而告之啊!免得大家誤會多多。」並未聽到管中楷的回話。   管中楷出來後,院外門口的眾人,驚奇的發現,前面出來的人都是黑臉,這傢伙的臉色怎麼是煞白的。連守門口的秦家興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下一個可以交錢進去啦!」秦家興抬手指了指跟前的郁蘭都。   郁蘭都卻是順手拉住管中楷問道:「管兄,你怎麼了?可是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差點丟了小命!管中楷想想都後怕,目光掃了眾人一眼,還有些結過怨的人。心道。媽的!要倒霉大家一齊倒霉,憑什麼要把裡面的規矩告訴你們?   他這樣想也沒錯,如果諸國就那麼幾個人被坑慘了,那這幾個人回去肯定要倒霉。但如果大家都被坑慘了,這只能怪牛有德太狡猾,怨不得大家。幾個人是傻蛋還說的過去,沒理由說大家都是傻蛋。如此一來,法不責眾,至少大家遭受的責罰都要輕上不少,因為這和辦事不利或無能扯不上關係。   想甩手而去,看了眼郁蘭都又猶豫了,畢竟交情匪淺,於是隨手扯住他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想把事情單獨告訴郁蘭都一個人,不想便宜其他人。   秦家興冷眼一瞥。也不催他們,想起老大在裡面梅林漫步時,揮手指天說的話……   老子今天不玩陰謀,這次玩的是人心,在這裡堂而皇之的擺下陽謀大陣,看天下誰能破我大陣。此陣不奪人性命,只辨人心。入陣者,人人皆能洞悉破陣的法門,然而私心作祟之人……哎!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當時付春見到老大滿臉蕭瑟歎息的模樣後,不解道:「老大,如果真能賺到錢。您應該高興才對啊!聽您的口氣,怎麼反而有些悶悶不樂呢?」   「賺不賺錢倒在其次……哎!說了你們也不懂。」老大搖頭歎息道:「我殺過許多人,很多很多!也許將來還會有更多的人因為我而死,我只想知道我那樣做有沒有錯。如果真是人心不古,那倒無所謂,以後我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倆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老大到底殺過多少人,是幾十個還是幾百個?不過二人多少聽出老大是有點內疚了。付春奇怪道:「那您為什麼希望有人能破您的陽謀大陣?這不是讓您於心不安嗎?」   老大瞧了倆人一眼,淡淡一笑,也不多做解釋,慢慢朝堂內走去,邊走邊輕輕念叨:「御劍縱橫天地廣,白骨如山鳥驚飛……何必呢!」   倆人不明白老大為什麼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總之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什麼意思。   不過,當時秦家興和付春還有點不相信這法子能賺錢,估計頂多有一兩個倒霉鬼就差不多了,如果這法子也能賺好多錢,那除非天下人都是傻子還差不多。   可結果讓倆人實在是無語,對老大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簡簡單單的一個佈局,卻讓人一個個上趕著送錢吶!趕都趕不走。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吃了虧的人,又沒人威脅他們,再三勸他們揭露真相都不幹。一個個雖然氣呼呼的,但還真是守口如瓶,巴不得大家都吃虧才好。   倆人冷眼旁觀,內心卻是唏噓不已。終於明白老大為什麼說這是陽謀大陣,為什麼說此陣不奪人性命只辨人心。果然都是私心作祟啊!這人的私心實在是讓人無語……   郁蘭都手裡正提著儲物袋準備交給秦家興,被管中楷這樣一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在那裡磨蹭,其他人不幹了,後面人喊道:「郁蘭都,你到底是進去還是不進去?要進去就爽快點,不進去就走人,別在前面擋路。」   郁蘭都輕輕掙脫管中楷拉他的手。有些不高興的指了指後面說道:「管兄,你事辦完了,也得讓我盡快回去交差吧!」其言下之意無非是說,這麼多人排個隊不容易啊!你現在把我給拉走,等下我回來豈非要排最後面?你這不是害我嘛! 第五百五十三章 心思歹毒   見他執迷不悟,管中楷本來要傳音告訴他。誰知郁蘭都另只手上的儲物袋已經遞到了秦家興手上。   守門的秦家興掃了二人一眼,心中冷笑,清點起袋子裡的靈石。   管中楷相當無語,想想自己也仁至義盡了,到時候郁蘭都也怪不到自己頭上。微微歎了口氣,大步走到一旁,「嗖」的竄到空中,快速朝鑄金城方向飛去。   郁蘭都也只是臨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管中楷空中遠去的身影,遂大步進入了梅園……   碧宛國聖地,洗心湖。文瀾風的聲音傳出後,上上下下的人,無一不大驚失色。因為憑眾人的修為,居然察覺不到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連空中的六位化神末期高手也不例外……   放眼四處看去,密林蒼翠唰唰抖個不停,波瀾不驚的湖面亦是失去了平靜。類似的動靜,在場的化神期高手都能做到,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眾人卻感覺氣氛異常壓抑……   要動手的六人是打不起來了,裴放三人相視一眼,臉上微微緊繃的神情緩了下來。   被點名的陰百康則稍稍有些尷尬。心道:真他媽的晦氣,嚷了半天也沒見有反應,偏偏這個時候針對著自己發話了,這不是打自己的臉麼!往常和文瀾風也沒過節啊!   「文兄,千萬不要誤會,不是存心要在你這鬧事。」陰百康尷尬的笑了笑,渾厚的嗓音向四周逼去。只見他突然抬手指向裴放道:「實在是裴胖子三人主動挑釁在先,我三人不得不施以顏色。」   文瀾風點他的名,他卻把其他人給一齊扯了進來回話。冰成子和胡長壽皆是眉頭微微一皺,但沒有說什麼。倒是裴放,滿臉的肥肉一抖,破口大罵道:「陰百康,你是個什麼鳥人,大家都清楚,少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死胖子,你敢說不是你主動挑釁在先!」陰百康勃然大怒的指向下面眾人道:「下面有這麼多雙眼睛為證,你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叫個看見的出來作證……」裴放吼道。他就不相信了,憑下面那些人的修為,還有人敢當著他面出來指證,以後不想混了還差不多。   倆人你來我往的針鋒相對,皆在破口大罵對方無恥,也不怕當這麼多人的面有失十大高手的風度。下面一干人多有不屑,不過不關他們的事,都在看熱鬧。   「不知道六位到了畢長春的地盤上,還敢不敢如此?」文瀾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空中,對峙的六人只一抬頭,便大吃一驚。六人居然沒一個發現他是什麼時刻到的。顯然比他們的修為高了不止一點點。   空中!灰白色的素衣長袍輕輕蕩動,身材欣長,長髮無冠披在腦後隨風飄蕩,頗有點融於天地間的感覺。文瀾風抱臂在胸,靜靜矗立在空中,略帶憂鬱的眼神冷冷盯著下面的六人……像個潑婦一樣喋喋不休的陰百康和裴放不吵了。   「文先生……」下面百多號化神期高手皆抱拳喊了聲。文瀾風目光投向下面,微微點頭示意。   六人聽到文瀾風的話後,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面面相覷的看了眼,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這咄咄逼人的說話方式,可不像是文瀾風的一貫作風啊!   「呵呵!文兄。」陰百康率先抱拳笑道:「百年不見,想不到文兄風采依舊,修為卻更勝當年,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文兄!」其他五人也是抱拳行禮。   不算太遠的樹林上空,文瑞瞧到這一幕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祖出馬,天下除了畢長春外,誰敢不服?有老祖在,碧宛國在修真界的地位,依然不衰!   「連我說的話都置若罔聞,看來我文瀾風閉關百年。已經被人忘得差不多了。怪不得不把文家聖地放在眼裡,要在這裡打打殺殺。」文瀾風的目光在六人臉上一個一個挪動,語氣漠然道:「諸位一起找上門來,莫非當我好欺負?」   六人從文瀾風的眼神中察覺出了一絲不對,竟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意。皆吸了口涼氣,莫非這傢伙閉關閉得性情大變,以前的文瀾風性情溫和,絕對不會這樣。   感覺到了不對勁,一直對答的陰百康閉嘴了,這個時候當出頭鳥可不是什麼好事。反倒是冰成子皺眉道:「文兄,不要誤會,絕對沒那個意思。我等聽說文兄出關,皆是趕來道喜的,哪敢不把文兄放在眼裡。」   「冰成子,不需要解釋。陰百康的話,我都聽見了,事實也在眼前。若是我再不出現,只怕文家聖地便成了你們的戰場。」文瀾風冷哼道:「這種道喜方式,還真是聞所未聞。諸位有膽子來此撒野,想必也是有備而來,文某奉陪就是了。也不用耽誤時間,一起上吧!」   文瀾風抱臂徐徐下降到六人中間,六人齊齊向後飄開,把中間讓了出來。此時誰也不敢靠他最近,這傢伙眼含煞氣,不要成了他率先打擊的對象才好。   下面頓時一陣嘩然,沒想到十大高手裡面,性子溫和得出了名的文瀾風居然在主動挑戰。聽這話的意思,文瀾風是準備一人對付六位化神末期的高手……   不少人甚至猜測。這文瀾風莫非是想在眾人面前拿六位高手立威,否則沒必要啊!更有人得出一個判斷……文瀾風如此自信,只怕天下第一高手的畢長春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上。   原本在下面穿梭招待客人的文家子弟,此時全都停了下來,一個個激動不已的抬頭看向空中。雖然他們大多從來沒見過老祖,但並不妨礙他們對老祖的崇拜。如今更是親眼目睹了老祖向六位化神末期高手挑戰,實在是讓他們心潮澎湃不已……   文瀾風為個女人,自不量力的找天下第一高手挑戰的事情,諸國修士人盡皆知。文家子弟外出,多聽到有人拿這事相譏,雖氣憤,但因為老祖閉關,文瑞下了法旨,不允許大家在外面輕易招惹是非,結果大都忍氣吞聲。   現在老祖出關,當眾向天下六大高手挑戰,讓他們有種一雪前恥的感覺。這個消息一但傳出去了,大家又可以昂首挺胸的在修真界行走,誰敢不服!文家必將重新恢復修真界第一家族的地位。   空中六人聞言一震,這文瀾風居然狂妄到了如此地步,竟敢一人挑戰他們六人?還真是自信心極度膨脹啊!如果說一挑三,也許有獲勝的可能。可一人挑戰六位化神末期的高手,貌似連畢長春也沒做過啊!   六人陡然想到了和大家猜測的同一個可能……搞不好畢長春真的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上。   冰成子兩眼微微一瞇道:「文兄。我等確實是前來恭喜的,你如此待客,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文瀾風淡然道:「冰成子,若是有人跑到你大雪山搗亂,你還會把他們當客人嗎?」   冰成子張了張嘴為之語塞,要是有人跑到大雪山他老窩打架,他肯定要動手。本想說『這不一樣』,但話又說回來,又有什麼不一樣?   六人心知肚明,正是因為知道文瀾風好說話,脾氣好。在不惹到文家人的情況下,估計文瀾風不會怎麼樣,這才有膽子在這裡打一場。就像文瀾風說的那樣,假如在畢長春的地盤上,別說是打架,連吵架都不可能。   講來講去,有些事要做也是看人的,就是一個怕不怕的問題。畢長春是出了名的煞星,一句話不高興就會殺人,在他面前,潛意識裡誰都不會有惹事的念頭,一個個乖乖的,躲都來不及,哪還敢在他地盤上打架。   文瀾風以從未有過的強硬態度出現後,六人心裡都在打退堂鼓了,畢長春就夠可怕的,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打贏了畢長春。   可就這樣退卻了,只怕消息立馬就會傳遍整個修真界。所謂的六位化神末期高手,湊在一起聯手,居然也不敢接受文瀾風的挑戰,傳出去就是個笑話。這個臉丟不起啊!   「文兄,我先向你賠個不是,是我一時頭腦發熱,沒顧慮周全,不該在你文家聖地鬧事。」陰百康還真是能屈能伸,當場就朝文瀾風長鞠了一躬。   起身後,又歎道:「文兄,其實真的是一場誤會,我等皆是聽說你出關後,前往妖鬼域打敗了畢長春,榮升為修真界第一高手,特意趕來道喜的。絕對沒有不把你放在眼裡的意思!不信你可以問大家。」   說完這話,陰百康迅速朝五人傳音道:「幾位,大家此來,不是都想知道妖鬼域之戰的結果嗎?我已經忍辱負重了,你們也該配合配合吧!」   下面的人聞言後面面相覷,並竊竊私語。天下商業協會不愧是修真界最大的勢力,居然早就知道文瀾風已經打敗了畢長春。感歎之餘,又個個敬畏的看向文瀾風,天下第一高手啊!   其他接到陰百康傳音的五人,眉頭卻是不經意間抖了抖,皆飽含深意的瞥了陰百康一眼……不愧是修真界出了名的老狐狸。藉機試探,這計策歹毒的很吶!   如果文瀾風連畢長春都打贏了,光這消息傳出去就足夠轟動的,幾人丟點面子實在是微不足道。如果文瀾風輸給了畢長春,聽到這話後,必然不敢應下天下第一高手的尊號。嘿嘿!打不贏畢長春的文瀾風還真沒什麼可怕的,六人聯手,只怕他今天在劫難逃! 第五百五十四章 殺氣沖雲霄   六人雖然一付恭敬的樣子。但眼神剎那間的交換,便統一了認識。若是文瀾風打贏了畢長春就算了,若是打輸了,難得六位頂尖高手湊到了一起,又事關六人的榮辱,今天就是文瀾風的死期,一場大戰免不了,文家將徹底從修真界消失。   六人皆保持著之前的狀態,目光默默的落在文瀾風身上,靜候文瀾風的回話……   文瀾風雖然長年為情所困,但在修真界能活到現在,又有如此高的修為,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敏銳的察覺到幾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了,憂鬱的眼神在剎那間變得深邃起來,目光冷冽的掃了幾人一眼,最後落在了一臉賠笑的陰百康臉上。而陰百康依然面不改色……   「除了畢長春誰敢號稱天下第一高手?」文瀾風淡淡回道。隨風微微飄動的長袍,無聲無息的靜止了下來,只怕風再大,也無法讓他的衣角有絲毫動靜。   風驟起,周邊的樹枝吹得搖擺不定,下面的一干人在修真界摸爬滾打多少年了。自然也發現空中的氣氛有些不對了……七個人的衣衫重如千鈞,風吹不動,幾人彷彿像飄浮在空中的石雕一般。   下面沒人說話,皆默不吭聲的暗暗交換個眼神,同樣做好了免被波及的準備。   陰百康有些詫異的問道:「難道文兄沒有和畢長春交手?或是文兄和畢長春戰成了平手?否則憑畢長春的脾氣,恐怕沒那麼好說話吧!能讓文兄隨意進出妖鬼域?」   「畢長春的修為深不可測,有驚天地泣鬼神的能耐,與我乃是天壤之別,三招便破我百年苦修,將我打成重傷。多虧弄竹及時趕到,否則文某今天也不可能站在這侃侃而談。」文瀾風緩緩講出了實情,話裡並沒有一點點為自己遮羞的意思。   也沒必要遮羞,就算再閉關苦修個百年,自己也不可能是畢長春的對手,差距太過懸殊了。自己的這點修為,在畢長春跟前,簡直如同兒戲一般,實在是不值一提。   其實他也隱隱猜出了六人的打算,卻仍毫不畏懼的講出了實情。因為他今天打定主意要與六人打一場!   文瀾風也有自己的傲氣,輸給畢長春他心服口服,但他同樣要證明自己能排名天下第二並非浪得虛名!他想以重挫六位化神末期高手的方式,告訴她,文瀾風雖然不是畢長春的對手,但也不是窩囊廢!   還有,文瑞向他訴說了文家子弟這百年因他戰敗而經歷的辛酸史,在他閉關的這百年裡,修真界第一家族的榮耀已經漸漸沒落。身為文家的頂樑柱。他有責任恢復家族的昔日榮耀!   同時,在順天島答應的事情,也需要去兌現。若想給躍千愁撐腰,同樣需要展現威懾天下的實力,否則總會有人玩花樣。譬如,眼前的六位修真界頂尖高手!   正是因為這樣,在修真界脾氣好得出名的他,不再溫順,將要向整個修真界證實自己的強悍實力!   三招!眾人紛紛呲了口涼氣,畢長春居然只用三招就打敗了文瀾風?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然而再怎麼懷疑,大家相信文瀾風沒必要以貶低自己的方式來抬高畢長春。   那個偶在修真界驚鴻一現的他,每一次的出現都讓人膽顫心驚,讓整個修真界臣服。   那身淡青色素袍和招牌式的清矍面容,從來不苟言笑。冷冷漠漠,目光冰冷無情,動輒痛下殺手,就像一片陰影籠罩在修真界每個人的頭上。   那個名字,就像一座高山仰止的豐碑,讓人永遠無法超越,讓人聞風喪膽,讓人戰戰兢兢。   如今再聽到三招戰敗文瀾風的消息。眾人的心情難以言喻,那人依然無愧於修真界第一高手的威名!確確實實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存在……   六人的臉色晦明晦暗變幻不定,這個消息讓他們的嘴裡充滿了苦澀,滿嘴乾苦的唾沫,無法下嚥。同樣是化神末期的高手,差距何其大!   陰百康一陣失神後,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默默向五人傳音道:「三招便敗在了畢長春手上,卻敢同時挑戰我們六人,未免也太小看我等。諸位!現在應該是放棄成見,通力合作的時候,再不有所表示,大家以後都夾著尾巴做人吧!」   話雖這樣說,但誰開頭點這一把火呢?陰百康是能屈能伸不錯,讓他帶這個頭卻是不可能的。   「文兄!」冰成子在一陣沉默中率先開口了,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等他的下文。誰知他卻說:「既然不歡迎我等,我等告辭便是,不需要鬧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他並非不想現在會同眾人滅了這個棘手的對象,但文瀾風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贏了,只怕六人中也會有那麼一兩個比較倒霉,至於是誰,那就不好說了。   並非他怕事,而是他目前不想冒這個風險。魔典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適的繼承人,他需要全心扶持。萬一他出了事,憑他幾個徒弟的修為,根本無法幫助燕追星在修真界立足。   其實目前來說,修真界的頂尖高手中,除了畢長春和文瀾風外。只怕就算他的修為最高。可他不想做什麼第一或第二,那對他沒什麼意義,就算做了第一又怎麼樣?根本解除不了他身上的魔咒。為了完成歷代傳承的使命,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跟畢長春和文瀾風中的任何一人發生任何衝突。   此話一出,其他五人的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六人中修為最高的一人反而退卻了。   誰知文瀾風的一番話,遂了五人的心願:「冰成子,難道你認為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想走不難,我的要求也不過份,一人斷下一根手指,文某放你們六個離開。」   下面頓時嘩然,文瀾風夠狂的,這要求不過份,那什麼才叫過份?胡長壽冷笑道:「冰兄,你讓步,奈何別人不給臉吶!」另四人交換個眼神,目光堅定起來。   冰成子兩眼一瞇道:「文瀾風,何必咄咄逼人,莫非你真以為我六人怕你不成?」   突然,一股強大的氣勢從文瀾風身上迸發出來,席捲出無數近乎有形的風刃。如風暴般瘋狂衝向六人。文瀾風以實際行動告訴了六人,今天這一站無法避免。   一柄銀光燦爛的寬身長劍陡然現身,文瀾風抱在胸前的雙臂鬆開,那把天下聞名的『巨銀』劍落在他手中……   六人快速閃開的同時,身前皆出現一面玄波光牆,叮叮噹噹的將風刃擋住。下面的一群人迅速紛飛四散,怕被波及……   遠處樹林的上空,文瑞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老祖一人對付六名化神末期高手,叫他如何能不揪心。   蠻虎和燕追星幾人也正朝這方向趕來,突然發現前方空中出現了一群人背對他們。幾人的闖入。只是讓這些人淡淡瞥了眼,幾個渡劫期修士,不值得他們關注。   前方的空中,七人散發出的強橫氣流在肆意狂捲,風呼嘯,直衝雲霄的強烈殺氣逼得幾人有些難以呼吸,趕緊停住。   目睹那六困一的場面後,蠻虎大驚,師傅赫然正在其中,不由朝身邊的人拱手行禮道:「木前輩,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餘師兄弟幾人也是震驚不已,怎麼會這樣?看形勢,師傅貌似正會同其他五人對付一個人。燕追星同樣震驚,在他的認知中,化神末期的高手已經夠厲害了,連化神末期的高手都要聯手對付的人,修為可想而知。   距離太遠,憑他的修為本有些看不清楚。於是在沒人注意他的情況下,雙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若有若無的紅芒在其中閃爍,立馬將那裡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被問話的人正是無煙國的木桑,他算是代表霍宗明等人來此探聽消息的,聞言嗤笑道:「怎麼一回事?你師傅等六名化神末期高手,要聯手戰文瀾風,你說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話裡的譏笑之意是嘲笑哪一方自不量力。   「啊……」蠻虎師兄弟四人震驚無語,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他們插手的餘地,想幫師傅的忙都不可能,只能乾瞪眼,等結果!   那人就是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文瀾風?居然一個人對付六名化神末期高手?燕追星雙拳微微握緊,感覺體內的魔血似乎受到了什麼激發,瞬間沸騰了起來,有股強烈的參戰慾望。被他拚命壓制了下來。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自從修煉魔典以後,體內似乎種下了一顆好戰的種子,漸漸在體內發芽生長……   「是他自找的,不要跟他客氣!」裴放吼了聲。一把妖艷的藍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不需要交代,六人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沒什麼好客氣的,和文瀾風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靈寶級別的武器紛紛出現在手中,一時間濃密的殺氣居然在七人間形成了淡淡的灰霧…… 第五百五十五章 劍出無矢   「君臨尺!」「藍顏妖刀!」「絕命雙爪!」「翻雲劍!」「玄冰劍!」「財神劍!」「巨銀劍!」   眾人嘴裡蹦出一個個讓人羨慕的名字。更有人驚歎道:「都是中品靈寶啊!嘖嘖!一下七件中品靈寶碰面,真是難得!」   燕追星掃了眾人一眼,向蠻虎傳音問道:「這些人都是誰?」   蠻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伺機而動的七位化神末期高手身上,當然,牽掛師傅安危的成份要多點。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但是還是傳音解釋道:「這些人都不是尋常高手,乃是各國領主,皆有著化神期以上的修為。支援無極島的力量,就是出自他們的手中。」   燕追星有些心驚的朝兩邊看了看,想不到一下能見到上百位化神期高手。機會難得,為求解惑,邊默記眾人的容貌,邊繼續傳音問道:「他們剛才說的中品靈寶,可是冰前輩等七人手中的武器?」   「不錯!」蠻虎一一解釋道:「那金色尺子便是君臨尺,使用的人叫戚九君。藍色的大刀就是藍顏妖刀,使用的那個胖子叫裴放。戴著一雙連手帶護肘爪套的叫歐陽達,爪套正是絕命雙爪。我師傅左面的是東正國天峰雲宮的宮主胡長壽,手裡是翻雲劍。那黑袍手裡的便是財神劍,是天下商業協會的陰百康。中間的那人正是文瀾風,用的是巨銀劍。七人名列修真界十大高手之一,皆是化神末期的高手。」   燕追星微微頷首。不用說了,冰成子手裡的自然是玄冰劍。頓了頓又傳音問道:「十大高手,還有三個是誰?怎麼沒來?」   蠻虎目光收了回來,投向燕追星,有些無奈的回道:「十大高手之首的便是畢長春,還有兩個原本在十大高手裡排第三和第四,可惜被畢長春給殺了,想來也來不了。」   燕追星怔了怔,掃了眼相持的七人,問道:「那這七人的修為排名如何?」   「不知道。」蠻虎搖了搖頭。因為師傅的原因,有些話不好說,說出來實在是丟人。   十大高手裡,排名第二的文瀾風要不是被弄竹相救,早就死在了畢長春手上。說起來排名二三四的三人,全部栽在了畢長春的手上,尤其是排第三和第四的下場……鬧得後面的化神末期高手都沒人敢說自己的修為能排第幾,也沒人去爭那第三和第四的位置,不吉利啊!貌似畢長春專殺出頭鳥,好恐怖!   怎麼會不知道?燕追星疑惑的看了蠻虎一眼,見他不想說,也就沒問了。目光重新投向了一觸即發的戰場……   文瀾風手中的劍緩緩抬了起來……   六人瞳孔一縮,手中武器皆是微微一動,將警惕級別提到了最高。之前猶豫良久,誰都不敢率先出手,是因為先出手的人必定要率先承受文瀾風的重擊。   文瀾風瞥了幾人一眼,對遠處的文瑞傳音道:「開啟我在聖殿布下的防禦大陣。」   文瑞不敢猶豫,知道這七人打起來的餘威是毀滅性的。趕緊瞬移回去……沒一會兒,遠處一個如碗型倒扣的弧形光罩出現了,在陽光下異常顯眼。   六人自然也發現了,知道這是文瀾風要動手的先兆,互相看了眼。   「久聞『千尋劍訣』的玄妙天下無雙,可惜一直未曾有機會領教,今天倒要見識見識有多厲害。」冰成子終於開口了,六人的修為就他最高,他不好再等別人先出頭。   陰百康嘿嘿笑道:「冰兄的『玄陰劍訣』也不是吃素的,我唯冰兄馬首是瞻,一同領教『千尋劍訣』的玄妙。」這是鼓勵冰成子出手,告訴他,只要你出手了,我就不會閒著。   「正是!」胡長壽附和道。   「好!」冰成子一聲大喝,一股磅礡的冰涼氣息從他身體內奔湧而出,周圍的溫度驟降。寒風呼嘯,彷彿瞬間到了數九寒冬,就差雪花飛舞了。   「咻!」一道白影推著一道寒芒,帶著夢幻般的軌跡,出現在文瀾風面前……冰成子終於率先出手了!   文瀾風手中的巨銀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橫在了身前,「噹」的一聲。寬大的劍身恰恰擋住了刺來的劍鋒。   一人挺劍而刺,一人橫劍而擋,這一幕短暫的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觀看的諸人,不少人興奮得直搓手,終於動手了。蠻虎師兄弟幾人見師父先出手了,一個個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交手的那一瞬間,幾人間的殺氣在瞬間爆漲!幾人幾乎是在同時動了起來。剎那,幾人的身形漫天飛影,六個人一齊動手了,以極快的速度瘋狂向中間的文瀾風進攻……   六位化神末期高手的聯手出擊,讓人激動的心潮澎湃。觀看的眾人只感覺眼前原本平靜的一幕,瞬間變成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文瀾風眼中的憂鬱在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精芒四射。眨眼間向六個方向連出六劍,粉碎了六人的進攻,一個瞬移便到了高空。憑七人的修為,離地面如此近距離的打鬥,文家聖地只怕要毀於一旦。   一道藍色魅影發出凌厲一擊沒有奏效後,在六人中的反應速度最快,身形帶著幻影迅速升空,凌空一聲暴喝:「千刀斬!」   千百道妖異的巨大藍色刀罡陡然出現在空中,迫不及待的對著文瀾風當頭斬去。   密集如山崩塌而下的刀影,以震撼人心的場面瘋狂劈下,彷彿半個天空都是他刀罡的影子。這人正是在十大高手中以速度見長的裴放。   化神末期高手出手的恢弘場面,果然不是一般高手能比,看得眾人直抽涼氣。就憑裴胖子的出手速度及威力,就這一招,觀看的眾人誰自問能擋得住?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到了這個地步,其他五人自然要通力配合。迅速從其他五個方向將文瀾風的退路堵死,進攻!   歐陽達。戴著一雙漆黑如護甲的爪套,鐵甲從手的肘部開始,鱗甲般的蔓延到雙掌,十指上的利爪吞吐著黑光閃耀的厲芒。   眾人散開,他卻從文瀾風的下方沖天而起。雙臂利爪展開,抖出放大的虛影,如舉著巨螯的蠍子,異常猙獰的旋轉而上絞殺!   他從下面開始進攻,裴放從上面開始進攻!其他四人則從四個方向分別進攻,不需要排練,僅憑無數年累積下來的打鬥經驗,便在瞬間形成了最有效的合擊。   君臨尺!陡然爆發金芒,漲大百倍,朝文瀾風攔腰橫掃,帶著咆哮的奔雷聲,氣勢睥睨!不愧君臨之名。   翻雲劍!刮出無數寒芒,連胡長壽自己的人影都找不到了,如雲霧滾向文瀾風,最致命的一擊不知道藏在何處!   玄冰劍!點點星芒,如雪花飄灑,帶著夢幻般的軌跡,吹向文瀾風。其間攜帶的冰魄寒意,幾乎能把人給凍僵。   財神劍!密佈一方。時隱時現,了無痕。如毒蛇吐信,逮住機會就要置人於死地。   六人一齊出手,高空方圓近千米的範圍內,剎那全是六人出手的影子。浮雲早就被凌厲的氣勢給震得潰散,風雲跌宕間,儘是六人的恢宏表演,下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文瀾風的影子。   眾人觸目心驚的看著這一幕,皆暗忖,誰能在這六人的聯手攻擊下逃生?只怕畢長春也不一定吧!文瀾風慘了!   此時的文瑞,一顆心七上八下。老祖一輸,文家就徹底完蛋了!   燕追星瞇起的眼縫內,紅芒閃耀。憑他的修為根本無法看清那麼遠的打鬥,但是『魔眼』的非凡又豈是他人能知曉的,事實上,他比在場的化神期高手都看得更清楚。   「劍出無矢!」高空傳來文瀾風的暴喝!   一團凌厲的劍罡瞬間從六人的合圍中長大,不,應該用炸開來形容更合適。參差不齊的劍罡如太陽煥發的光芒一樣,照耀四方,破開迷霧。   「光……砰……」隨即出現了驚天動地的震響,無匹的氣浪渾然推向四面八方。   高空,六位化神期高手籠罩了近千米的雄姿,在瞬間崩潰。取而代之的是陡然出現的、千百道如刺蝟般炸開的巨大劍罡。這幅場景,又好像是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坨巨大的、稜角無數的水晶,每一根稜角晶刺都有幾百米長。   非常壯觀,非常強悍,非常恢宏,非常華麗的絕境反擊。沉默中爆發,氣勢十足,一擊奏效,當場破了六個人的合擊。   有人驚歎道:「是『千尋劍訣』裡的絕招『劍出無矢』,久聞大名啊!想不到今天終於見到文瀾風施展了。」   「嘖嘖!夠強悍,不負天下第二高手的威名,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另有他人感歎道。   這一次的交鋒,雖然看起來華麗,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強行對抗,沒有一點虛的。   合擊的六人硬是被強行給擊退了,每個人都和文瀾風來了次硬碰硬,各帶著一聲悶哼瞬移閃開。   其中閃到上空的裴放,因為在這次的合圍中率先出手,也不知道是文瀾風故意報復,還是自己的修為較差。那股強悍的撞擊猛烈異常,讓他嗓子眼一甜,差點當眾噴出一口血來。不過被他強行嚥了回去,並藉著瞬移的機會,趁機抹掉了嘴角滲出的血跡…… 第五百五十六章 鬧分裂   震驚!此時六人的心中是無比的震驚。較之下面觀看的人來說,六人更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好不容易有機會將文瀾風這樣的高手給困住,自然不想讓他逃脫,否則讓他以後一個個找上門來報復的話,那將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所以,剛才的聯合攻擊,六人幾乎都發動了全力,想一擊奏效,徹底剷除這個後顧之憂。   然而讓六人難以置信的是,文瀾風居然強行破除了六人的全力一擊,強勢破困。向六人展示了修真界排名第二的高手實力,絕非浪得虛名!   事到如今,六人方明白自己和文瀾風之間的差距,人家絕對不是因為一時的衝動而發出挑戰,而確實是實力所致胸有成竹。   六位化神末期高手的合擊,所產生的威力有多大,六人心知肚明。總之換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來,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大的威力。   須知六人聯手的威力,不是六個人的實力直接相加那麼簡單,發揮出的威力甚至相當於八個或九個化神末期高手的威力。文瀾風強勢破開合擊,給六人所產生的震撼。是外人所無法理解的。   分散在六個方向的六個人,一個個臉色變幻莫測。尤其是陰百康,目光閃爍不定,心中懊惱不已,實在是失算,沒想到文瀾風的修為居然高到了這個地步,早知如此,又何必算計……   六人見識到文瀾風的厲害後,誰都不敢再率先發動攻擊了。已經受了點內傷的裴胖子,之前還是勇往直前的精神抖擻樣,此時的眼神晦明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再也不敢衝動了。   冰成子目光犀利的盯著文瀾風,嘴唇緊繃,心裡卻是百感交集。之所以第一個向文瀾風出手,除了有弟子等人在觀看,為了維護師傅的尊嚴外,心中多多少少認為自己和文瀾風不會相差太遠。可是事實證明,差的真不是一點點……   胖子受傷了!燕追星的魔眼紅芒偷偷閃爍,裴放悄悄擦拭嘴角血跡的動作,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六人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幾乎都沒有逃脫他魔眼的觀察。雖然無法體驗這一回合交手的厲害之處,但卻分明看出六人已經被文瀾風一招給搞怕了。   眾人也都從這短暫的沉默中察覺出了一點不對勁,之前還一往無前聯手攻擊的六人,現在怎麼沒動靜了?   文瑞總算鬆了一口氣,老祖的能耐比他想像中的更厲害。   空中,根根數百米長的晶刺早已消失。文瀾風提劍傲立長空,披在肩後的長髮隨風飄舞。欣長身材凌空挺拔如天神,接受著諸位化神期高手的瞻仰。   他表面平靜,其實內心也喊了聲「僥倖」,對自己閉關百年所增長的修為,有些自信過頭了。六位化神末期聯手的威力真的是太強大了,瞬間逼迫而來的壓力,讓人有種能粉碎一切的錯覺。   倘若不是和畢長春一戰,讓他突破了桎梏,達到了人劍合一的隨心所欲境界,就這一下,他不死也要重傷。   在那龐大的威力擠壓得他幾乎不能動彈的時候,一劍在手,人就是劍,劍就是人。人借劍利,劍借人勢。人劍如一,劍出無矢。畢生的修為煥發出千百道劍罡,頂著強大的壓力爆炸開來,讓人目睹了憑空出現的瑰麗而又壯觀的一幕。   雖然以強勢破除了險境,但他體內也好過不到哪裡去,血氣翻騰不息,好一會兒才運功平息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自己仍是破了六位化神末期的聯手合擊!文瀾風信心暴增,巨銀劍在手中稍稍傾斜,凌空傲然道:「諸位,才剛開始,為何不戰了?」   聲音迴盪於天地之間,話裡的傲氣畢露無疑。惹得下面一群人驚歎不已,能位列天下第二的高手,雖然不是畢長春的對手,但也不是其他人能輕易挫其鋒芒的。大家都聽出了鄙視六位化神末期的味道,「此時不戰,更待何時?」文瀾風甩頭看向幾人,肩後長髮激烈的隨風舞動,目光落在了冰成子身上,漠然道:「諸位再不動手,可別怪文某不客氣了。」   言詞間咄咄逼人,絕代高手的威風獵獵於天地之間,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文瑞緊繃著嘴唇,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文家自今日起,重新屹立於諸國之巔!   蠻虎師兄弟幾人的修為雖然比不上眾人,但也瞧出了端倪,師傅等人肯定在剛才的交手中受到了震懾,有些望而卻步了。文瀾風的強勢,讓師兄弟幾人有些忐忑不安,為師傅擔心。   燕追星的一雙魔眼,緊盯文瀾風,心馳神往間,也在默語……文瀾風、畢長春,你們等著。待我燕追星魔功有成之日,定來與爾等一較高下,看誰才是絕代風流人物。   冰成子瞥了眼遠處的燕追星,想起自己肩負的使命,實在是賭不起,剛剛重新煥發起的戰意,又偃旗息鼓了。喟歎道:「文兄,何必逼人太甚!我承認你的修為高於我等,我認輸就是了。」   下面一陣嘩然,沒想到名震天下的堂堂大雪山之主,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爽快的認輸。   空中的其他五人也是一陣驚愕,連文瀾風也是有些詫異,修為到了這個地步的人,不到萬不得已,誰會認輸?   對師傅最瞭解的蠻虎,聽出了師傅話裡的無奈,霍然回頭,雙目隱隱含著淚光的看向燕追星,傳音道:「燕追星,師傅是為了你才忍辱負重,否則憑師傅清高的性子,斷不會受這奇恥大辱。」   其他三名師弟則緊咬著嘴唇。臉色發白的默然不語。   燕追星看到了冰成子認輸前看向自己的目光,那裡面飽含著無限深意。雖然不認為冰成子再戰能是文瀾風的對手,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看重自己,但這份情他領了。   微微吁出一口氣,神情凝重的點點頭,傳音回道:「你放心,待到我魔功大成的那日,今天冰前輩所受的屈辱,我會助他向文瀾風千百倍的索回。」   「你明白就好。」蠻虎抖著雙唇扭回了頭。   文瀾風有些神情複雜的看了冰成子一眼,隨後淡然道:「既然已經認輸,這裡沒你的事了。」   人家說出了這樣的話。憑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再逼下去了。假如換了是躍千愁的話,他肯定會想,這老傢伙如此忍辱負重,必有所圖,不趕盡殺絕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殺!   冰成子有些落寞的朝另五人拱了拱手,更是對陰百康和胡長春抱歉的搖了搖頭,在五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黯然閃身離開。一個瞬移到了蠻虎幾人之間。諸國領主有些想不通的看著他。   「師傅……」師兄弟幾人輕輕叫了聲。   冰成子從容的擺擺手道:「無妨,是師傅自己技不如人自取其辱。」飽含深意的看了眼燕追星後,目光重新投到了上空。   「你們呢?」文瀾風發問,提劍緩緩在空中轉身,又盯向了陰百康。   陰百康一臉尷尬的僵在了那,別看我啊!這還打個屁,六個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你的對手,如今還走了個實力最強的冰成子,搞毛啊!   可要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認輸,這份勇氣還真要醞釀醞釀!為難之際,他將目光投向了頂上的裴放道:「裴胖子,你是什麼意思?還要不要打?我聽你的意見。」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胡長壽毫不客氣的立馬火上加油道。   戚九君和歐陽達相視一眼,他們和裴放是一夥的,不可能當眾說出類似的話來,可也不好發表什麼意見,只好保持沉默。   下面一夥人面面相覷,上面五個人在鬧分裂了,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老子干你幾百個婆娘,擺明了坑老子,你啥時候聽過我的意見,剛才還要殺老子……裴放氣得滿臉肥肉抖個不停,怒目盯著陰百康,恨不得活吞了這老傢伙,太陰險了,無時不刻在算計人。   文瀾風似乎現在才想起自己的頭頂上還站著一個人,冷哼道:「文某不喜歡有人站在我頭頂上說話,不想死,就給我滾下來回話!」   裴放的表情很精彩,憋著一口惡氣。非常無奈的,氣呼呼的閃到了戚九君身旁。那把剛才提起爆砍文瀾風的藍顏妖刀,反手背在了後面,奈何體形太過肥大,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文瀾風,今天算我們錯了,我向你賠個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裴放終於說出了軟話,等於是變相認輸了,不過還想保留點最後的面子。   文瀾風瞥了眼已經退場的冰成子,目光陡然回轉,漠然道:「諸位剛才聯手,貌似都想置文某於死地,不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很可笑麼?既然已經動了手,要麼認輸退場,要麼自斷一根手指走人,要麼和我決一高下。裴胖子,其它的話就不要講了。」   「文瀾風,不要做得太絕了!」裴放雖然心寬體胖,但脾氣也是在修真界出了名的。   話聲剛落,文瀾風突然消失,再現身時,空中已經出現了不知道多少個文瀾風…… 第五百五十七章 分劍術   稍數數,估計差不多有一百個。大範圍內。瞬間變得死靜死靜,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空氣的流動。   一百把巨銀劍,一百個文瀾風,齊刷刷的盯著裴放。空中的氣氛剎那緊張了起來,任誰都看出文瀾風要主動進攻了……   「不是幻影!」下面有人驚訝道:「是御氣成形,文瀾風的修為居然達到了御氣成形的境界!這可是傳說中的仙家法術。」   燕追星魔眼閃爍過後,發現這一百個文瀾風真的不是幻影,但如果說是實體的話,又好像不是實體,與實體本尊多少有些差別。不由回頭問道:「冰前輩,什麼是御氣成形?」   冰成子微瞇雙眼,盯著空中搖頭道:「不是御氣成形,乃是『千尋劍訣』裡非比尋常的『分劍術』,據說練到高階,可以同時分化出上千個化身同時進攻,千尋劍訣的名字也正是由此而來。看來,文瀾風還沒有練到那個境界。」   燕追星「哦」了一聲,周旁不懂的人也是聞言解惑。再瞧瞧空中,都覺得好笑,真是報應不爽,之前還是六個人圍著文瀾風一個人。轉眼又變成了一百個文瀾風反包圍。   「裴胖子,早做決定,我等不了太久。」這是在威脅了。一百個文瀾風同時開口說話,發出的聲音在空中層層迴盪,彷彿真的有一百個人在說話一般。   文瀾風畢竟還是文瀾風,他做得再絕,也做不到趕盡殺絕的地步。換了是躍千愁,不偷襲都是好的,肯定不會做得如此堂堂正正,該殺就殺!   「文瀾風,不要欺人太甚!」裴放的藍顏妖刀提在了手中戒備。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的氣機鎖定,想逃,雖然自己逃跑的本事天下少見,可也不知道能不能從文瀾風的手中逃脫,畢竟修為相差太大。   陰百康和胡長壽交換個眼色,多少有些得意在裡面,倆人都等著看裴放的笑話。   戚九君是感覺最無奈的一個,裴胖子往哪站不好,偏偏要站在他的邊上,現在鬧得他也在那一百個文瀾風的包圍之中。幫還是不幫,實在是個頭疼的問題。   裴放的話聲剛落,百個文瀾風中的一個,化成一道白影,寒芒迅若奔雷,如天外飛仙一般,終於動手了!摒棄了所有奢華的簡簡單單一擊。出手了!   所有人的眼睛看得一眨不眨。戚九君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下意識的瞬移到了下面的歐陽達身邊。   裴放能混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畢竟也是化神末期的高手。藍顏妖刀在手中翻轉起妖異的藍光,陡然漲大,形成了十幾米長的刀罡,縱刀猛劈。   「噹」的一聲,響徹天地,一藍一白相交碰撞,激起軒然氣浪,白影消失。   這一交手,裴放心中大定,雖然被震得雙臂發麻,體內氣血翻湧,但發現對方也不過如此,並非抵擋不住。只要自己能扛上一段時間,其他人如果還要臉的話,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然而他高興的太早了點,文瀾風並非一下只能控制一個分身。   「咻……」一個分身動了,緊接著又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裴放應付過幾個後,不但是雙臂震得發麻,連頭皮也感覺有些發麻,心涼了。因為他發現這邊擊潰一個分身,對方那邊馬上又會出現一個,始終保持著上百個分身。如此下去,憑自己的修為擋不了多久。   文瀾風分身發動進攻的頻率越來越快,逼得裴放不得不使出極為消耗修為的保命一招,大喝道:「炫耀藍顏!」   裴放瞬間在空中變成了一個藍色胖陀螺,一個長了許多藍色大翅膀的胖陀螺。在空中旋轉得藍光閃耀,煞是漂亮,拚命應付著狂風暴雨般奔襲而來的進攻……   「砰砰砰……」急促的炸音在空中響個不停,簡直是震耳欲聾。   文瀾風的百道分身,手持巨銀,帶出一道道銀電虛影,如同在千里湖和畢長春一戰樣,化成了一朵巨大的、絢爛怒放的白蓮花……   落在眾人眼裡,空中,一朵怒放的巨大白蓮花正在痛扁一隻長著藍色翅膀的胖陀螺。看似漂亮,大家卻明白,絕對不僅僅是漂亮,其中所蘊含的威力是恐怖的,從那滾滾逼來的打鬥餘威便能感受到。   大家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只當是看熱鬧。殊不知打鬥中的裴放已經是苦不堪言,高速旋轉中,藍顏妖刀不斷的在左右手換來換去。文瀾風的修為高他太多,如此密集的攻擊頻率,震得胳膊麻木不仁,刀要脫手。靠一隻手。根本就把持不住刀了,只能在雙手間不停的轉換。   咬牙硬抗的裴放,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原本胖嘟嘟的紅光滿面的臉蛋,此時白得像一張紙一樣,慘白慘白。直到嘴角滲出了血跡,鼻腔的鮮血更是從鼻孔甩出的時候,才感覺不妙,有些慌了。   打到了這個地步,想找出短暫的空隙逃跑是不可能了。文瀾風的攻擊密集得嚇人,根本就不給他一丁點機會逃跑。而他還得拚命護住全身,不敢露出一絲破綻,否則如此密集的攻擊下,一個微小的破綻便能要了他的命。   燕追星的魔眼閃耀過後,看得心有餘悸的吁了口氣道:「冰前輩,裴放七竅流血,已經受了傷,恐怕是堅持不住了。」   蠻虎幾人回頭,憑他們的修為,如此遠的距離,連人臉都看不清楚,何況還是如此高節奏和高強度的打鬥。周邊有些人聞言鄙視的看了燕追星一眼,眼神中蘊含的意味分明在說,我們都看不清楚。憑你一個小小的渡劫初期也敢大言不慚。   燕追星微微一怔,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了。冰成子卻是明白人,有些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傳音道:「你的魔眼已經初具神通了?」   燕追星淡淡一笑,傳音回道:「離大成還差得遠,略有小成罷了。不過這些亂相,難惑我魔眼,在我魔眼之下,纖維畢現,無所遁形。」   「好!」冰成子嘴裡滿意的蹦出了一個字,遂不再多言。臉帶笑意的繼續觀看打鬥。   「戚九君、歐陽達,你們還在等什麼?難道要看著老子死不成?」裴放嚎喪似的求救聲從轟轟烈烈的炸響中傳了出來,貌似帶著哭腔,很緊急啊!   如此威力巨大的密集攻擊,下面看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再聽到一個化神末期的高手居然被打得要哭了,裴胖子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也虧了是個化神末期的高手,換了差點的,在這樣的攻擊下,估計會死得連骨頭都找不到。   聽到求救的戚九君和歐陽達相視一眼,正暗中傳音交流之際,四周忽然響起文瀾風的冷「哼」,彷彿是針對他二人。倆人警覺的掃了一眼,瞳孔驟縮,只見周邊亦出現了差不多兩百個文瀾風,正冷眼盯著他們。   倆人無語,想不到文瀾風邊打著一個,還能再次化出兩百個分身來對付他們。生死攸關,想幫又怕步了裴放的後塵,警惕著卻一動不敢動。   下面觀看的眾人又是一陣嘩然,瞧這樣子,文瀾風對付裴放顯然是游刃有餘,根本就沒盡力。如果這麼多的分身一起動手,裴胖子只怕已經完蛋了。   裴放自然也發現了,然而命在旦夕間,自然是保命要緊。再次放聲喊道:「陰百康,胡長壽,速來助我。我藍行宮有兩枚藍妖獸卵,事後願無償贈送給二位。」   此話一出,陰百康和胡長壽的雙眼霍然亮起。眾人更是驚嘩一片。大家都知道,藍妖獸不是普通的妖獸,乃是修真界少有的靈獸,威力不凡,算得上是無價之寶。裴胖子的藍行宮有一隻,乃是鎮宮之寶,沒想到居然產卵了。   陰百康對胡長壽傳音道:「一隻成年的藍妖獸勝過一個化神初期的高手,死胖子還真夠陰險的。藍妖獸產了卵,居然瞞得一點風聲都沒透露。」   胡長春瞥他一眼,你比他更陰險,鬼知道你背地裡在幹什麼。回音道:「你什麼意思?想賭……」   傳音剛回了一半,倆人同時嚇了一跳。無它,只因為倆人的周邊也在瞬間出現了兩百個文瀾風虎視眈眈,貌似隨時可能動手。   倆人當即警惕起來,靈獸雖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沒命了,有靈獸又有屁用。瞧文瀾風的分身化出兩百又兩百,實在是嚇人的很,修為有點深不可測啊!   「呵呵!文兄,大家都知道我們和死胖子是對頭。」陰百康尷尬笑道。意思無非是說,別聽死胖子瞎吆喝,我們不可能幫他,你別誤會。   眾人瞧著空中的文瀾風打著一個化神末期,還一連震懾著四位化神末期,實在是無語,真不知道他還能化出多少分身來。   裴放差點沒被陰百康的話氣得吐血,本就堅持不住了,再加上一個失神,破綻立馬顯露。心道不好,卻已經來不及了,手上傳來一陣巨痛,藍顏妖刀已經脫手,一陣紛亂的腳影來自四面八方,鞭撻於身…… 第五百五十八章 競價   迷霧森林外,弄竹在此到處亂晃。據可靠消息說。躍千愁正是躲在裡面,於是弄竹想盡了辦法尋找,奈何就是沒見到那傢伙。   盤桓幾日後,弄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照他對躍千愁的瞭解,那傢伙是個閒不住的人,會憋在裡面一直不出來?   恰逢得到消息,有個叫牛有德的傢伙,在鬼莊坐地起價,騙了周國不少的靈石。弄竹的第一反應是,這牛有德搞不好就是躍千愁。   然而當聽到傳言說,這牛有德乃是化神期高手時,弄竹又否定了之前的猜測。躍千愁可以改變容貌,修為這東西可充不得假。   不過弄竹很是好奇,這牛有德到底是誰,憑自己在修真界廣博的見識,居然會沒有聽說過此人。好奇之下,準備去鬼莊看看。別人忌諱鬼莊的獨臂老者,他卻是無所謂。   這還沒動身,忽然又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碧宛國聖地,文瀾風力挫六位化神末期高手,裴放被打成重傷。一隻手掌被文瀾風一劍給削了。還有五名高手紛紛向文瀾風認輸。   最讓人莫名其妙的是,文瀾風放出話說,聽說躍千愁才華橫溢,他非常欣賞。並警告那些準備親自出手對付躍千愁的諸國化神期高手,他不會坐視不理。   迷霧森林外東南方向,一處大石頭堆裡,幾名修士正在張羅著各種吃食,拍弄竹的馬屁。還有幾人正在向弄竹轉告新得到的消息。   提個烤麂腿,蹲在大石頭上的弄竹,滿面愕然的盯著下面看著自己的人道:「這消息是不是真的?你們沒搞錯吧?」   「弄竹前輩,我們騙誰也不敢騙您吶!」一人拍著胸脯保證道:「這消息千真萬確,現在這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絕對不會有假。」   「你們吃好喝好,我去找文瀾風問問。」弄竹直接將烤麂腿扔到那人的懷裡,自己已經消失在了空中。那人抱著油乎乎的烤麂腿和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鬼莊梅園,將諸國敲詐了個遍的躍千愁,趁著空閒的時間,在園子裡苦練『禽戲』。這是他一有空的時候,就必練的東西,他對畢長春搞出來的東西倒是一直很有信心,所以有空就苦練。   付春和秦家興看不懂老大在幹什麼,不過看得懂和看不懂都沒關係,躍千愁交給他倆的任務就是每天打聽修真界的消息。倆人也樂得在那些來來往往的散修中做那人上人。   當躍千愁聽到文瀾風力挫六位化神末期的消息後,那真是嘖嘖驚歎不已,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不過對文瀾風把裴放打成重傷而不殺的事情,他還是頗為不屑的,擺明了已經把人給得罪了。還留著禍根,人家會說你好?   再聽到文瀾風放出話為自己撐腰的時候,躍千愁徹底無語了。背個手在梅園裡晃來晃去,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又看看地,總之是一腦門的問號,何解?   梅園有老枝,無梅來爭俏。躍千愁在光禿禿的梅樹林裡晃了半天,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雖然久仰文瀾風那個情癡的大名,可事實上從來沒見過面,連他長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想來想去,也只想到了一個可能。文瀾風去妖鬼域找師傅挑戰,這事他是知道的。如果說能讓文瀾風此等高手出面為自己撐腰的,恐怕和妖鬼域脫不了關係。   貌似畢老頭不像是會開口求人的人啊!難道又和弄竹有牽連?躍千愁有些失神的「卡嚓」折斷了一根梅枝,估摸著有可能是這樣,但又不能肯定。   「管他的,懶得想了,反正又不是什麼壞事。」躍千愁嘀咕兩聲,將手裡的梅枝扔了。招招手,把兩位匯報消息的手下招了過來,問道:「明天的事情準備好了沒有?」   倆人回道:「都準備好了。」躍千愁滿意的點了點頭。付春有些猶豫的問道:「老大。誰給的錢多,我們真的就跟誰走?」   「當然!」躍千愁背個手晃走了。剩下有些想不通的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鬼莊,又迎來了十天前那樣的熱鬧。   沒見過世面的散修在周圍擠得水洩不通,貌似比上次的人還多,原因無它,再次圍觀一大群高手的駕臨。不過,這次諸位高手的臉色好像都不怎麼好看。   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當事人心裡明白就行了,不會讓圍觀的散修知道。但是散修們也不是傻子,不說也能猜到幾分,這些人被坑了那麼多錢,想必回去被師門長輩給收拾了。   不過這次牛有德做得沒那麼過份,沒有讓他們再出錢排隊。付春和秦家興收了諸人手中的玉牒後,道了聲「稍等」,便聯袂進了梅園。眾人大多默不吭聲的等待最後結果,然後準備趕回去回稟。   人群中的郁蘭都在東張西望,四處尋找管中楷。他吃過虧後,算是明白了,原來上次管中楷是想提醒自己,偏偏自己還不領情,上趕著被騙。現在想想,對不住自己也對不住老友的一番好意啊!   讓他失望的是,並沒有看到管中楷,反而看到了管中楷的師弟聶勝。   郁蘭都有些奇怪的擠過人群,來到聶勝身邊問道:「聶老弟,你師兄管中楷怎麼沒來?」   聶勝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大師兄的老友,面無表情的回道:「家師另有事情安排師兄去做,這邊交給我了。」   郁蘭都見他一付不冷不熱的樣子,輕輕「哦」了聲,便沒再說什麼了。   家醜不可外揚,事實上有些事情聶勝也不方便告訴他。十天前,管中楷回去,戰戰兢兢的把被坑的事情經過告知司空絕後,結果惹得司空絕勃然大怒。   一個多億的靈石,對天下商業協會,對司空絕來說,並非什麼捅破天的大事。但這大弟子接二連三的讓他跟著丟人,再為其遮遮掩掩也說不過去,對上對下都沒辦法交代,護短也不能護過頭啊!   於是當場封了管中楷的丹田,剝奪了他在天下商業協會的一切權利,並關押了起來。而本屬於管中楷的權利,則被司空絕交給了第二個弟子聶勝。   此時的管中楷正關在天下商業協會分會的、冰冷漆黑的黑牢裡吁長歎短。他自己也想不通了,這段時間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怎麼這麼倒霉!   鬼莊梅園裡,躍千愁和兩位手下正圍著桌子上的一大堆玉牒查看。   「老大,這裡面除了報價外,又附加了一些煽情感人的話。」秦家興樂呵呵道。   躍千愁冷哼道:「一群麻木不仁的傢伙。煽鳥的情。只看價錢……媽的!一個億也好意思開口。」手裡的一塊玉牒被他隨手給扔到地上,「啪」的碎成幾塊。   秦家興笑嘻嘻的一鬆手,「啪」又是一聲脆響。另一邊的付春拿著一塊玉牒皺了皺眉道:「老大,這裡面也加了些話,不過不是煽情感人的話,倒像是威脅和恐嚇。」   「毛病……,別砸!」躍千愁指著他手裡的玉牒,對倆人說道:「凡是帶有威脅和恐嚇語氣的,統統給我留下,這是罪證,等老子有機會再找他們算賬。敢威脅和恐嚇老子!」   三人精挑細選了小半天。終於挑出了開價最高的十塊玉牒。無一例外,這十塊玉牒的背後都是在修真界名列前茅的國度。最底價也是三億上品靈石,開最高價的主,沒有讓躍千愁感到意外,果然是那個財勢甲天下的天下商業協會。   「嘖嘖!瞧人家這氣勢,這才叫獅子大開口啊!多的廢話沒有,一口價十個億,砸得人眼暈,爽快,哈哈!」躍千愁笑得兩眼瞇起。   秦家興驚歎道:「天下商業協會的財力果然是嚇人,比高價第二位的六億,足足多了四個億。」   付春搖頭道:「人家這是勢在必得。」   躍千愁把玉牒遞給付春道:「去把天下商業協會的最高價公佈出去,免得人家說我處事不公。另外把天下商業協會的人請進來,談談什麼時候付錢。」   門外一幫人本來心情就不好,結果一等就是小半天,更是沒一個有好臉色。最重要的是,許多人對這個環節的競價根本不抱希望,出價不高,靠玉牒裡一些煽情和威脅恐嚇的話能起作用,那才是真的見鬼了。上面的決策層,沒見過牛有德本人,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德性啊!   付春一出現在大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也不囉嗦,揚起玉牒道:「出價最高者,天下商業協會,十億上品靈石!」   「十億?」外面一陣嘩然,這個價可真是有點高得離譜了,頓時議論紛紛。   「敢出這個價的,恐怕也只有天下商業協會了。」   「天下商業協會果然是天下商業協會,不是一般的有錢吶!」   眾人的目光搜尋到了默不吭聲的聶勝身上,後者繃著一張臉,看不到競價勝利後的高興與得意。   付春不理會眾人的議論,掃了一圈,沒發現天下商業協會的管中楷,於是揚著手中的玉牒高聲道:「牛前輩有請天下商業協會的貴客,入梅園面談,不知道是哪位?」   「我。」聶勝走了出來。付春微微一怔。隨即抬手道:「裡面請。」 第五百五十九章 民族英雄   很客氣的把聶勝領了進去。那真是一步三回頭,怕這位貴客磕了碰了或踩到個什麼小石子跌倒了。   如此小心翼翼的態度,鬧得聶勝渾身不舒服,差點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順著石子小路,穿過梅樹林,然後登台階,進了大堂。入眼處,一個中年人正坐在大堂正中央翹個二郎腿,端杯茶小酌。   能大大咧咧坐上位的,恐怕就是那位牛有德。聶勝自然不會因為他看起來年輕而輕視,修真界從來不憑樣貌斷年紀,何況之前也聽大師兄管中楷提起過,知道此人修為高得嚇人,僅憑散發的恐怖氣息就能壓制得大師兄不能動彈。   他來之前,師傅司空絕也再三交代過,如果對方言語多有冒犯,亦要多加忍耐,先把對方弄到天下商業協會再說。   「天下商業協會,聶勝,見過牛前輩。」聶勝恭敬行禮道。   「嗯?聶勝?」躍千愁微微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打量他一眼道:「你來幹嘛?管中楷呢?」   聶勝被他問得一愣。隨即避開前面的問題,回答後面的:「我師兄受家師委派,另有要事去辦。」   躍千愁也發現自己的問話方式有問題,呵呵笑道:「一樣一樣,誰來都一樣。」說著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說道:「你是管中楷的師弟?嘖嘖!看起來,你可比你師兄有禮貌多了。你那個師兄啊!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敢當我的面打我的人。我不得不出手懲罰懲罰啊!」   聶勝眉頭皺了皺,敷衍著道了聲「是」。管中楷回去還真沒提過打人這一茬,只是一個勁的說這牛有德有多囂張,原來還有這層內幕,怪不得被人家把袋子裡的靈石都扒走了。   「管中楷回去是不是被你師傅給收拾了?」躍千愁突然問道。   「沒有,家師嫌師兄辦事不利,惹得前輩不高興,另有委派。」聶勝斷然否決道。   「呵呵!沒有就好。」躍千愁飽含深意的笑笑,隨即神情一肅,正色道:「言歸正傳,十億上品靈石,你們什麼時候給我。」   「呃……」聶勝怔了怔道:「十億上品靈石不是個小數目,誰也不會隨時攜帶在身上,自然要等前輩到了天下商業協會總舵再給。」   「總舵?」躍千愁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要到聚寶盆?」   「正是!」聶勝點頭道:「十億上品靈石,除了總舵能拿得出來,其它分會根本無法籌集出這麼龐大數量的靈石。」   「也就是說,我不去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就拿不到這筆錢?」躍千愁戲謔道:「假如我去了,你們不給我。我是不是也拿你們沒辦法?搞不好,我還要被你們扣在天下商業協會走不了。」   聶勝面不改色的恭敬回道:「前輩言重了,前輩反正拿了錢也要去總舵,還不如直接到總舵去拿錢,這樣大家都不用麻煩。何況前輩以後就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人,何來走得了走不了這一說?除非前輩根本就不想留在天下商業協會。如果是這樣,還請前輩直言,我們也不會再打擾前輩。」   躍千愁被他說的一愣,重新打量著聶勝,發現這傢伙可比他師兄厲害多了。   「你這樣說也沒錯。」躍千愁笑瞇瞇道:「這鑄金城分會,調集一兩個億的上品靈石,應該不成問題吧?」   聶勝眼神閃動,不明白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沉吟道:「給點時間,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沒什麼問題。」話裡還是留了退路,沒有一下說死。   「訂金,我要兩億上品靈石的訂金,免得到時候你們反悔了,我一塊靈石都拿不到手。」躍千愁直言道:「拿到訂金,我便立馬起程去天下商業協會總舵。」   「這……」聶勝沉吟道:「這事我做不了主。還要回稟家師做決定。」   「給你一天的時間,過時不候,我會另找他人合作。」躍千愁扔下一句話,漠然道:「送客!」   付春走來抬手道:「請!」聶勝也不囉嗦,拱手道了聲「告辭」,遂轉身大步而去。   倆人走遠後,躍千愁慢悠悠的走出大堂,下台階在梅林內背個手低頭晃來晃去,貌似在找螞蟻。付春和秦家興回來後,見他在想事情,也沒打擾,悄悄的退了出去。   晃來晃去,外面傳來的嘻嘻哈哈說話聲突然沒有了。躍千愁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竟然走到了梅園外面,可能是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   周邊的散修,滿是敬畏的看著他。躍千愁莞爾一笑,調頭便要走回去,轉身間,突然瞥到牆角下一名散修的面容似曾相識,不由怔了怔。   那名散修見他盯著自己看,恭敬行禮道:「牛前輩。」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躍千愁問道。   那散修聞言目光有些閃躲,立馬又恢復了鎮靜道:「之前在鬼莊見到過前輩幾次,沒想到前輩還記得。」   「你叫什麼?」   「葉城。」   「哦!」躍千愁哦了聲,上下打量一眼,發現這散修才結丹初期的修為,便沒再說什麼,回了梅園內。   在梅林深處走了幾圈後,腦海中漸漸回想起在哪裡見過這散修……當初帶著紫衣到扶仙島的時候。在萬芬園恰逢一群崇拜自己的粉絲,自己當時還上前跟他們聊過幾句,並送過靈石和儲物袋給他們。而剛才的這位散修,就是那時站在自己面前近距離說過話的人。   「我記性不算差,應該沒錯,奇怪了!扶仙島的弟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躍千愁皺眉嘀咕兩聲,雙眼微微一瞇,決定要查個究竟。   晚些時候,付春和秦家興回來了。躍千愁當即交代了下去,命他們暗中查探那位叫「葉城」的散修,不要讓其他人發現。   其實躍千愁有所不知,華夏修真界和諸國支持的燕家父子大大小小打了不少場,僵持到現在以後。多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敵人貌似一直在拖著,根本就沒和他們決戰的意願,貌似在等什麼。   於是正魔兩道當年參加妖鬼域試練的幾個門派,高層又暗中通融了起來。最後一致做了決定,六大門派各派了十名在修真界沒露過臉的弟子,發下重誓後,偷偷潛出了華夏修真界,到諸國打探消息。   這樣的舉動在華夏修真界還是頭一次,原因無非是怕到時候吃了暗虧都不知道。   六個門派六十名修為並不咋樣的弟子。就這樣身負重任的分散到諸國履行使命。沒辦法,那些修為高深的,在門內有點地位的弟子,不是那麼好指使的,誰會願意來冒這個險。   六十名潛入的弟子,幾乎都選擇了做異國的散修,因為想加入門派也沒那個條件。   然而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再加上這邊的散修地位還不如華夏修真界那邊,結果沒來多久,六十號人便在各種衝突中損失了大半。適者生存,到最後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在頑強履行使命。   當這些人正式接觸到這個世界後。大吃一驚。發現這裡不但高手如雲,居然還有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存在,而且還不止一兩個,幾乎每個國度都有。   如此重大的消息,傳回去後,把六大派嚇了一跳。事關重大,六派將這個消息在修真聯盟公佈了出來,頓時在修真聯盟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下各派都坐不住了,再就是為了驗證六派說的是真是假,各派史無前例的紛紛派出探子潛入諸國。其實這才是戰爭狀態下應該做的事情,別人對你的底細一清二楚,你對別人卻一無所知,這仗還怎麼打?   事實上,華夏這邊打聽諸國的消息,遠比諸國打探華夏的消息更容易。因為華夏的排外傳統和閉關自鎖有弊也有利,別國派出什麼人潛入華夏很容易被發現,然後就是被追殺和驅逐,來歷不明的人很難立足。   於是破天荒的,關於諸國的各種大小消息,源源不斷的傳回了華夏修真界。   讓各派唏噓感慨的是,那個被逼得退出修真聯盟的躍千愁,本以為他躲到哪裡去了。誰知居然真的如他當初離開修真界聯盟所說的那樣:「……修真聯盟對我誤解頗多,既然如此,何必留下徒遭人憎恨。離開也好,天大地大總有我躍千愁的容身之地,不管我在不在修真聯盟,都會在暗中默默的支持華夏修真界,此心赤誠,日月可鑒!」   不少人還能依稀記起躍千愁離開修真聯盟時,心灰意懶所說的這些話。如今想想,他當時應該有多絕望,應該有多傷心!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依然在為了華夏修真界而戰鬥,獨自漂泊在異國他鄉,在孤獨的一個人戰鬥!   多好的一個年輕人啊!多麼優秀的一個年輕人啊!堪稱民族英雄啊!一心為了自己的國家,可偏偏被自己國家的人給逼得走投無路。卻毅然無悔的踏上另一條征途,繼續為華夏修真界而戰。   數千名窮凶極惡的番邦修士。對躍千愁圍追堵截,卻被他反過來殺得落花流水……再回首他說的「此心赤誠,日月可鑒」,不少人潸然淚下…… 第五百六十章 紋身   想當年,躍千愁在華夏修真界的敗類和瘋子稱號,那真是鼎鼎大名無人不知。然而對各派那些地位低下的小弟子來說,躍千愁叛逆不羈苦苦掙扎至成功的經歷,卻讓他們瘋狂崇拜。   因為大家同是草根出生,躍千愁的成功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希望。雖然不見得誰都能成功,但至少是一種看得到的希望。確確實實因此而影響了許多人。   至於躍千愁是不是敗類或瘋子,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躍千愁從來沒敗過,也從來沒瘋過他們什麼。敗不敗類或是不是瘋子,那都是上面的說法。   至少那些和躍千愁接觸過的草根弟子們,他們對躍千愁的看法和上層截然不同。他們看到的躍千愁,和從他們嘴裡流傳出來的躍千愁,是那麼的和藹可親,是那麼的讓人愛戴。   不管你是一名多麼不起眼的小弟子,躍千愁不會像某些人一樣,連正眼都不給一個。他會和你熱情的交談,會把你放在一個和他同樣平等的地位熱情交談,沒有一點點名震修真界高手的架子。許多地位低下的小弟子們都受過他的見面禮,這點許多人都可以證明。都說他心狠手辣,是敗類,是瘋子,其實是嫉惡如仇。不過是有些人因為嫉妒而故意誹謗和誣陷罷了……這就是那些草根弟子嘴中的躍千愁。   修真界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或以強凌弱的地方,身處宗門,那些小弟子們覺得有許多的不公,卻鮮少有人敢公然反抗。   這個時候,躍千愁便成了他們在背後偷偷議論的對象,關於他還是結丹期便把某位的兒子或孫子給收拾了的事情,那真是反反覆覆的拿出來講了不知道多少遍。越講越神,越講越興奮,恨不得自己就是躍千愁,然後跳出來把某某給痛扁一頓。   這種言論在各派的底層,極具傳染性,越是壓迫的厲害,就傳播的越厲害。甚至許多剛入門的弟子,都是聽著躍千愁的傳說成長起來的。   更有一些激進分子,有的在胳膊上,有的在胸前,有的在後背,紋上了「躍千愁」三個字當紋身,那真是相當兇猛。說到躍千愁紋身,還有個有趣的故事。   華夏修真界近段時間新崛起了兩個幫派,一個叫「洪幫」,一個叫「青幫」。這兩個幫派在修真界到處流竄作案,說不上是無惡不作吧,但也是燒殺搶劫什麼都干。並且不斷的招攬散修為成員,沒用多長時間,這兩個組織的成員都達到了上千人。   同一般的烏合之眾不同,這兩個修真界幫派是兩個極其隱蔽的組織,並且有著相當規範的訓練手段。以至於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一夥的。拉出來作案的時候,那可真是指到哪裡打到哪裡,悍不畏死。   不少受到滋擾的門派,屢屢派人出來剿滅,奈何這兩伙人來去如風,一直在打游擊,從不在固定的地點落腳。要作案的時候,從四面八方彙集,作完案便化整為零四散而去,應該有著獨特的聯絡方式。沒人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裡。   因為現在是非常時期,各派都時刻防備著無極島那邊的進攻,不可能花大量的時間抽調精銳來不停的找他們。加上這兩個幫派裡大部分都是些低階修士,沒人認為能產生太大的危害。結果,藉著這個機會,兩個幫派有越來越坐大的趨勢。   加上這兩個幫派裡面都有幾十號異常善戰的高手,一般的小門派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為了消災,不管是正道的小門派也好,還是魔道的小門派也好,都在交保護費過日子。沒辦法啊!不交人家就直接燒殺搶劫了,誰叫正魔兩道的大門派暫時沒時間剿滅他們。   這兩個幫派也好玩,互不侵犯不說,向那些小門派收保護費也是劃得門清,井水不犯河水。「青幫」找魔道收錢,「洪幫」找正道收錢。碰上硬茬的時候,兩個幫派還會聯手對付。   雖然在那些大派的眼裡,不過是一幫慣匪而已,待到時機成熟後,隨時可以剿滅。然而在那些小門派眼裡,這青洪二幫,儼然成了正魔兩道小門派的管理者。若是有哪個門派不服管,這兩個幫派會找機會把那個門派的高層障礙給掃除,重新扶植人上位。   憑著嚴明的組織紀律和一些高明的手段,青洪二幫竟然在短期內成了兩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各派都想不到這些糾結在一起的散修居然也能成點氣候,正值對抗無極島的時候,修真界聯盟想到了要招攬「洪幫」和「青幫」加入。奈何這兩個幫派的首腦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為止都沒人見過,想招攬都沒門。   有一次,萬魔宮的幾十號新晉弟子下山歷練,結果命不好,碰上了「洪幫」匪徒打劫。萬魔宮一群人中,就領隊的渡劫初期長老修為最高,自然要鼎力禦敵。奈何「洪幫」裡蹦出兩位同階的高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長老給抓了。   至於其他的新手弟子哪是「洪幫」慣匪的敵手,除了少數被宰,基本上都被後者給全部活捉封了丹田。就在搜這些俘虜身的時候,有一名萬魔宮女弟子死活不肯讓搜身,怕被玷污了清白。   然而誰見過憐香惜玉的匪徒?「洪幫」的這幫匪徒也不例外。結果下手重了點,把那女弟子的衣服給扯破了,那可真是香肩外露啊!   就在這時,領隊的「洪幫」匪首突然喊了聲:「住手!」大步走到那哭哭啼啼的女弟子跟前,指著她香肩上的紋身問道:「你認識躍千愁?」   原來這女弟子的肩膀上,紋上了「躍千愁」三個字,貌似還做了些設計,紋得很是精美秀氣。   「不認識。」女弟子驚恐的回道,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那匪首奇怪了,問道:「你既然不認識躍千愁,為什麼要把躍千愁這三個字紋在自己的肩膀上?」   女弟子戰戰兢兢回道:「因為晚輩十分仰慕躍千愁前輩,同時希望藉著躍前輩名字的吉祥,讓晚輩無憂無愁。」   「呃……」匪首狐疑道:「就因為這個?你就把躍千愁的名字紋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想不通了,一個女子怎麼可能隨意把一個陌生男子的名字紋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綁到了躍千愁的老相好。   「是……是的。」女弟子回道。   「千萬不要騙我,嘿嘿!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匪首面目猙獰的恐嚇道:「老實交代,你和躍千愁到底是什麼關係?」   那女弟子正嚇得戰戰兢兢的時候,旁邊一位已經被搜過身的男弟子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吼道:「洪幫匪徒,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有種衝我來。我身上也紋了『躍千愁』三個字。」   說著『唰』的把自己的袖子給自己扯了下來,那胳膊上,還真的繡著「躍千愁」三個字。   「還敢嘴硬……砰!」看守的一名匪徒當即一拳將他給撂倒了。   「住手!」匪首喝住了手下再動手,將那倒地的男弟子拉了起來,直接朝自己掌心吐了口唾沫,然後在那男弟子胳膊上的紋身上狂搓一頓。發現不掉色,鬆開他,有些奇怪的嘀咕道:「還真是紋身啊!」   那被打的男弟子咬牙切齒道:「一群藏頭縮尾的匪類,假如躍千愁前輩還在的話,哪輪的到你們『洪幫』和『青幫』在修真界囂張。你們等著瞧吧!遲早有一天躍前輩會帶著他手下的幾百散修回來的,憑躍前輩嫉惡如仇的性格,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   那匪首被他說的一愣,隨即眼神有些飄忽起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不錯!」就在這時,又是一名弟子站了出來,嘩的扯開自己胸口的衣服,胸膛上赫然紋著「躍千愁」三個字。只見他張著自己的衣服,義憤填膺的吼道:「一群無恥匪類,要殺就殺,躍前輩遲早會回來收拾你們的。」   「要殺就殺……唰唰……」又是五六條袖子被扯下,又有幾人站了出來,裸露的胳膊上皆紋著「躍千愁」三個字。   一幫打劫的匪徒看得目瞪口呆,不怕死的見過,沒見過這麼多,難道「躍千愁」的紋身能壯膽?連那被制住的萬魔宮長老,也是一臉的錯愕,貌似沒想到門下弟子中會有這麼多人用「躍千愁」三個字做紋身。   匪首站那撓了半晌腦袋,詫異的問道:「你們不是萬魔宮的人嗎?怎麼都和躍千愁扯上關係了?」   那光著胸脯的弟子,正氣昂然的踏上前來,一步一步逼近道:「因為躍前輩剛正不阿、鋤強扶弱、除暴安良、懲奸除惡,專殺你這種惡人,我等都佩服他。我呸!躍前輩的名字也是你這種宵小配提的,別玷污了躍前輩的名字。等著吧!躍前輩遲早會回來收拾你們的。」   匪首明明收拾他易如反掌,卻被他嘴裡左一個躍前輩,右一個躍前輩,咄咄逼得自己往後退,臉上的神情極其複雜。一夥血氣方剛的新人,見躍前輩的大號居然能嚇住匪首,頓時熱血沸騰了,一個個嘎嘎的亮著『躍千愁』紋身逼來,還傻兮兮的喊著要殺就殺之類的屁話。 第五百六十一章 將離別   「找死!」一群『洪幫』匪徒憤怒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俘虜,衝上去就是一頓暴打。打得一幫熱血新人嗷嗷亂叫,一個個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若有所思的匪首反應過來後,揮手喝道:「住手,不要打了。」接著對身邊人交代道:「把搶的東西都還給他們,放人!」   一幫匪徒還以為聽錯了,別說是他們,連萬魔宮的這些人也以為自己聽錯了。   「都沒聽見嗎?」匪首聲音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凌厲。匪徒們雖是滿臉的疑惑,卻不敢再猶豫,立馬將搶來的東西悉數奉還。   匪首衝著一群摸不著頭腦的萬魔宮弟子拱手道:「衝撞諸位了,不知道諸位是躍千愁的信徒,實在是不好意思。話說,我們洪幫也是出身於散修,躍千愁當年也是我們散修推舉出來的首領,帶著散修中的諸位前輩名震天下。如今雖然不知道他人在何方,但依然值得我們尊敬。就憑諸位身上紋著『躍千愁』三個字,我們洪幫今天破例給躍千愁面子,放諸位一馬。」   話講完後,匪首便帶著一群人消失了。剩下一群萬魔宮的弟子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身上紋著『躍千愁』三個字而逃過一劫。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後。那些躍千愁的崇拜者們更是興奮的不行,沒想到躍前輩的影響力這麼大,太強大了,光一個名字就讓洪幫慣匪退卻了。   這事沒過多久,便在華夏修真界傳開了。事後,有人再次碰到青幫打劫的時候,嘗試著亮出躍千愁的紋身,結果發現躍千愁這三個字,不但能威懾洪幫,連青幫也得給面子放行。   這不是一兩次的偶然事件,此後許多人碰到這兩個幫派的人打劫,亮出躍千愁紋身,大多能倖免於難。再不濟,人家沖躍千愁的面子,只劫財不殺人。   於是許多不管崇拜不崇拜躍千愁的人,都在身上整上那三個字,有備無患嘛!至少關鍵時刻能保命,何樂而不為。一時間,把『躍千愁』這三個字當紋身,在修真界風靡一時。   聞訊最高興的,莫過於各派那些躍千愁的崇拜者……誰說躍前輩不在修真界便沒有影響力了?沒看連各大派面子都不賣的『洪幫』和『青幫』,光見到『躍千愁』這個名字就得恭恭敬敬嗎?   本是精神信仰的玩意兒,加上有擺在面前的事實做證明,讓那些崇拜躍千愁的人更加狂熱。甚至有人下山辦事,別人叫他小心點,他卻拍著胸脯說:「不怕,我有躍前輩護體。」   但是這樣的後果是。讓各大派的高層非常不高興。身為本門弟子,不崇拜本門師長和前輩,反而信仰那個臭名昭著的修真界敗類躍千愁,算那門子道理。話說的難聽點,事情鬧大了,有顛覆門派的危險。   於是乎,這股追捧狂潮剛起的時候,便受到了各大門派的極力打壓。並以嚴懲典型的方式,發出了嚴厲的警告……本門弟子嚴禁提起躍千愁這個人,否則重處!   各派的高層,還有那些有點地位和關係的人,前途穩穩當當,坐擁未來,自然是覺得這樣做才是對的。但是各門各派,那些沒地位,沒關係的人,才是大多數,雖然大家的修為都不怎麼樣。   如此的高壓下,連言論都失去了起碼的自由。在那些認為受到了壓迫的大多數人眼裡,只能說明那些上層害怕躍千愁,否則為什麼不讓談論躍千愁。   越是認為受到了壓迫。心裡就越不平衡。身處在雲深縹緲如仙境的地方,卻感覺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前途一片黑暗,甚至感覺沒有前途!   而那位以反抗暴強起家的躍千愁,便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是革命性的火種,給大家指明了前進的方向。越是黑暗,那盞明燈,則更加閃亮。   但是各派的打壓是有效果的,最少在明面上是聽不到有人再提到躍千愁了。   可在修真界的門派裡,有點權勢和關係的弟子,欺負新人是很正常的事情。結果一些頭腦發熱的人,腦子一昏,便跳起來反抗。奈何都沒躍千愁的本事,哪怕跳得再高,也是被人輕易一巴掌給拍了下來。只能老老實實的憋著氣接受現實,怪只怪自己不是躍千愁。   這樣的萌動,在各派掀不起什麼風浪,但這樣的刺頭,多少讓人有些頭疼。   正好,碰上門內派探子去諸國探聽消息,如此危險的事情,自然落到了那些屢屢犯上的弟子身上。   俗話說,種善因,結善果。   不得不說,躍千愁當年刻意善待各派小弟子的事情沒白做。雖然當時的所作所為,得罪了不少門派的高層,但卻為他在各派最弱勢最廣大的人群中,贏得了極好的口碑。   當時。跟隨躍千愁闖蕩的紫衣,見到躍千愁宛若變了個人一樣,不惜浪費時間和那些小弟子們和藹可親的交往後,曾不解的問躍千愁:「你一天到晚說忙得很,但我看你做這些事情,很捨得花時間啊!你個大騙子!」   「你懂什麼。」躍千愁當場翻個白眼道:「這叫放眼未來,說了你也不明白。」   正是因為這樣的因果關係,當那些派到諸國的弟子,獲知躍千愁在這邊大鬧天下的時候。不問是非對錯,統統將躍千愁形容成了為華夏修真界而戰的英雄。   當華夏修真界得到這樣的消息後,情況可想而知。於是這個幾乎消失在華夏修真界的名字,又再次響了起來。   這些派到這邊的探子,對其它的消息也只是順帶著關注,主要精力紛紛放到了關於躍千愁的消息上。結果造成了傳回去的大量消息,大半都是關於躍千愁的。   一個孤膽英雄的形象,越來越豐滿的呈現在華夏修真界眾人的眼前……   孤獨,悲壯,為了華夏修真界拚死血戰。最慘烈的時候,幾千號番邦修士千里追殺,躍千愁在絕境中殊死搏殺。不管條件多麼艱難困難,他至今仍在頑強不息的戰鬥,那血染千里的場面,實在是可歌可泣……   一份份帶著本人主觀臆想加工過的消息傳回去後。讓多少人情難自禁的潸然淚下,誰還能說這樣的人是修真界敗類……   感動歸感動,但對各派的高層來說,仍是自己和門派的利益為重,誰會幹出派人幫助躍千愁的事來?   可是,當知道那位天下排名第二的化神末期高手文瀾風,放出言論看好躍千愁,力挺躍千愁的時候。各派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紛紛下令讓本派的探子想辦法和躍千愁聯繫上,願在門內提供良好的職位給他,請他回來。   然而現在的躍千愁。難得一現,誰還能找得到他……   梅園大堂內,聶勝再次光臨。   「怎麼樣?你師傅怎麼說?」躍千愁靠在椅子上問道。   站在他對面的聶勝,爽快的回道:「家師已經答應了前輩的要求。」   躍千愁頓時眼睛一亮,站了起來問道:「錢帶來了嗎?」目光瞅向了他的儲物袋。   聶勝從心裡鄙視他,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異常,依然恭敬道:「兩個億的上品靈石,也不是小數目,家師正在分會調集,順便讓我來請牛前輩前往。」   「讓我去你們分會拿錢?」   「正是,到時候家師會陪同前輩去總舵。」   躍千愁兩眼微微一瞇,勞駕司空絕親自陪自己去聚寶盆,自然是怕自己拿了錢後跑了。也不點破,笑道:「你先回去吧!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搞得那麼麻煩。我處理點事情,稍後自己會去分會。」   聶勝微微一頓,遲疑道:「既然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在外面恭候前輩便是。」   不是他自找麻煩,而是這牛有德太過重要了,那破禁丹委實關係重大,想必已經是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只怕沒有誰希望牛有德落在天下商業協會的手裡。   好比天下商業協會自己當初做的打算,如果爭取不到牛有德加入天下商業協會,那麼寧願將他毀掉,也絕不能讓破禁丹落到別人的手裡去。以己度人,只要牛有德一出鬼莊,沒了那獨臂老者的壓制,恐怕牛鬼蛇神統統都要來搗亂了。   「也好。」躍千愁剛應下,聶勝便躬身退了下去。   付春和秦家興隱隱有些興奮,以前是不知道老大的身份,現在終於可以和老大出去見見大場面了。   躍千愁掃了二人一眼,淡淡問道:「那個葉城,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付春匯報道:「我旁敲側問過些人,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倒是發現他喜歡打聽各方面的消息,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哪裡派來的探子。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裡打探消息的多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大,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探子?」躍千愁嘀咕一聲。稍加沉思了一會兒,有些迷惑的眼神清晰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眉頭舒展後,盯著二人看了半晌,方微微笑道:「你們跟我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走後,你們凡事要多加小心。」 第五百六十二章 伏擊   本想將二人殺了滅口。想想畢竟跟過自己一段時間,何況真正的秘密倆人根本就不知道。將他們帶走吧!此行只怕沒那麼平安,帶著他們等於害他們。最終還是決定和他們分道揚鑣。   聽到他這番話,倆人頓時緊張了起來,秦家興忐忑道:「老大,你不帶我們一起走嗎?」   付春同樣有些臉色發白的問道:「老大,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   「呵呵!你們做的很好,別想多了,不是你們想的那麼一回事。」躍千愁在堂內漫步道:「此行坎坷,想必有許多人不甘寂寞。憑你們的修為,實在是不宜跟著,還是暫且留在這裡更安全。待我在天下商業協會站穩腳後,自然會聯繫你們。」   這話是敷衍,一但在天下商業協會大搞一筆後,牛有得這個身份基本上是不會再使用了,聯不聯繫還真難說。   倆人聽到還會來找他們,臉色多少好看了些。但因為這段時間得罪的人太多了,一但和他分手了,想想都有點害怕。   「老大,帶上我們吧!再危險,我們也不怕。」秦家興眼巴巴的說道。   躍千愁身形一頓。回過身來,看了二人一會兒,才淡淡說道:「本來想將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想想還是決定讓你們單獨發展。因為我覺得,我不可能將每一個遇見的人都收歸己有,那樣未免也太自私了一點。」   「老大,是我們自願跟著你的,不是你自私……」   付春話還沒說完,便給躍千愁揮手打斷了:「基礎,我已經給你們打好了。既然在修真界混,危險是免不了的,不要退縮,要勇敢去面對,力爭闖出一片屬於你們自己的未來。」   說著淡淡一笑道:「說不定將來,我還會需要找你們幫忙。」   倆人微微垂下了腦袋,顯然老大已經做出了決定,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接受現實。   「我走後,你們暫時不要離開鬼莊,目前來說,呆在這裡還是安全的。過上一段時間,這邊吸引的注意力也會隨著我的離開而消淡。你們趁這個機會好好規劃一下你們將來要走的路。相信我說的話,當你們勇敢去面對的時候,事情不會像你們想的那麼糟糕,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躍千愁誠懇的告誡道。   「明白了。」倆人一同低聲回道,情緒顯得有點不高。   躍千愁張了張嘴,還想說些安慰的話。不過又覺得沒必要,如果連這樣的分離都承受不了,還能指望他們有啥出息?於是毅然轉身朝堂外走去。   「老大!」身後傳來付春和秦家興的呼喊。躍千愁頭也不會,大步走到台階前,『嗖』的閃身到了空中。朝周圍看了看,正辨明方向之際,一道身影掠來,正是聶勝。   「牛前輩,可以走了嗎?」聶勝拱手道。   鬼莊裡面有許多人抬頭看著空中的倆人,連那剪枝的獨臂老者也是如此。躍千愁笑著朝獨臂老者拱了拱手,這段時間狐假虎威,藉著老傢伙的地盤發了點小財,自然要感謝一下。   獨臂老者有些不領情的繼續干自己的活去了,躍千愁掃了眼梅園裡的付春和秦家興,回頭道:「走吧!」   說著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把飛劍來,扔到腳下踏了上去。結果把聶勝看得一愣,有些不解的問道:「前輩,你這是?」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指了指四周道:「風景不錯,飛那麼快幹嘛!不急,慢慢走。」   「呃……」聶勝無語,鬼才信!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牛有德還想隱瞞自己的修為,殊不知大家都懷疑他是化神期的高手。就算不是化神期高手,也裝得有點太過頭了吧!瞧剛才憑空飛行的利落,已經有這麼多人看見了,現在才整把飛劍出來,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他哪知道躍千愁的想法,正是知道人家都在懷疑他是化神期高手,而事實上自己根本就不是。於是乾脆做得再假一點,往低裡裝,弄得自己好像是渡劫期以下的修為一樣,讓大家慢慢猜去。越是讓人不明底細,就越是讓人有所顧忌。   倆人剛一動身,躍千愁便兩眼微微一瞇的環顧四周,只見四周千米外的地方,有數十人升空而起,以倆人為中心,圍成一個圓,伴隨飛行……   見他有所警覺,聶勝解釋道:「前輩不要誤會都是自己人。實在是這段時間各方都出動了大量的人手,不知意欲何為,家師怕有人會衝撞前輩,特意從總舵調來些人隨護前輩。」   「呵呵!司空絕還真是費心了。」躍千愁笑道。   「應該的。」聶勝客氣一句,隨即搓唇「噓」的發出一聲清嘯,那些隔在千米外的三十號人,迅速朝這裡靠近過來。離倆人還有個百來米時,便不再靠近了。   瞧這些人邊飛邊警惕周圍的樣子,還真是一付保護人的樣子。   躍千愁起先也沒在意,可隨後眉頭微微一蹙,發現有些不對勁。這三十號人。竟然全部是渡劫初期的修為。   稍稍偏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聶勝,躍千愁心裡犯嘀咕……一名渡劫末期高手,和自己這個可能是化神期的高手,需要用三十號渡劫初期來保護?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難道是自己疑心太重,想多了?躍千愁暗暗戒備起來,目光若有若無的朝四周觀察,突然瞳孔微微一縮。   前方是一片在金山國也罕見的廣袤山林。管它罕見不罕見,躍千愁懶得管這些東西,可是遠方的密林深處,突然有一群飛鳥使勁的振翅飛走,貌似受到了什麼驚嚇,是一群驚鳥。   那裡有什麼東西!躍千愁目光迅速偏向了聶勝,他顯然也發現了,不過只是唇角微微動了動,卻並沒當回事,反而朝這裡瞥了眼。結果倆人的眼神對到了一塊。   倆人都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皆心懷鬼胎若無其事的回過了頭。   不過那三十名護衛倒不是擺設,顯然也發現了不對。領頭一人朝前打出了一個手勢,立刻有四人快速朝前方的密林飛去查探。   躍千愁回頭看了眼,山林邊緣的鬼莊還能看到。於是刻意放慢了些速度,萬一有什麼應付不了的,便立刻倒回去。有那獨臂老傢伙在。也穩當一點。實在不行的話,再考慮閃回烏托邦。   眼見那四名護衛閃入飛鳥驚起的密林中,陡然見到密林中有幾團光華亮起,緊接著便聽到幾聲劇烈的「砰砰」聲傳來,伴隨響起的是幾聲慘叫。   那處的樹木倒下一片,隨後六條黑影閃到空中。六名蒙面黑衣人朝這邊呼嘯飛來……   「有埋伏。」領頭的護衛大聲喝道。剩下的二十多人迅速掠到前方,成三角矩形擋在了前面。   聶勝同樣閃了過去,怒喝道:「天下商業協會辦事,誰敢搗亂,報上名來!」聲音滾滾朝來人逼去。   那六個蒙面黑衣人根本就不答話,直接衝了過來。雙方瞬間混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巨響震天,直接進入了以死相博的白熱化。   躍千愁踏劍挺立空中,兩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發現六個黑衣蒙面人居然全是渡劫末期高手。   聶勝還真是有幾分本事,一個人竟然纏鬥住了兩名對手。至於那剩下的二十多人,可就慘了,哪是四名渡劫末期的對手,幾個回合的功夫,已經是慘叫連連,由空中墜下了五六人。   鬼莊內,一群散修見牛有德離開後,正在議論紛紛間,突然聽到後山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聽這動靜,可不是一般修士的交手,而是高手啊!   「好像是牛前輩離去的方向!」有人驚訝道。   「走,去看看。」一群人御劍而起,朝後山飛去。付春和秦家興相視一眼,也是快速飛了去。   莊內一下就冷清了下來,剪枝的獨臂老者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隨後又繼續忙自己的。   躍千愁心中冷笑不停,千萬別說這六個蒙面人躲在這裡是為了伏擊聶勝一幫人的,老子今天離開鬼莊的消息,貌似除了天下商業協會的人知道,連付春和秦家興也不能肯定吧!還剛好埋伏在去路上。想幹什麼?玩苦肉計?   剛想到付春和秦家興,便聽到身後傳來倆人的喊聲:「老大!」   躍千愁回頭看了眼,只見倆人率先飛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鬼莊飛來看熱鬧的散修。   「你們跑這裡來幹什麼?快回去!」躍千愁臉色一變,喝斥道。   這六個渡劫末期的蒙面人明顯是衝自己來的,倆個傢伙現在跑來,不是找死嗎?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應付這種場面的本事還是有的,但要他救人,那就夠嗆了。   倆人停在十幾米外,神情忐忑的看了眼前方的劇烈打鬥,付春訕訕道:「我們是聽到打鬥的聲音趕來看看的,沒想到老大你在這裡。」   「給老子滾回去。」躍千愁火大了。   哪知剛罵完。便聽到身後幾道呼嘯聲傳來,付春和秦家興一齊驚叫道:「老大小心!」倆人迅速閃了過來,從躍千愁的左右兩側掠過。   躍千愁猛然回身,只見兩名蒙面人衝來,付春和秦家興這兩個不知深淺的傢伙,毫不猶豫的放出飛劍替他抵擋…… 第五百六十三章 恐怖氣息   「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回……」躍千愁憤怒的吼聲戛然而止,已經晚了。   兩個傢伙飛劍剛一出手,倆蒙面人提劍便是兩道凌厲的劍氣劈出,奔嘯而來的劍氣,不但氣勢驚人,而且還直接將兩把飛劍給砍成了兩截,斷落!   這時,兩個傢伙才反應了過來,對方的修為高過他們太多了,加上倆人空有渡劫初期的修為,完全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對手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   秦家興可能是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厲害的對手,有些嚇呆了,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又是一道劍氣劈來……整個人當頭而下,生生被劍氣給劈成了兩半。猶如一個大西瓜被一刀破開,紅汁四濺,慘不忍睹的墜下。   付春反應稍快點,折身便返,卻突然發現腰際一涼。猛一低頭,一道白亮的劍氣從腹部斜切而出,隨之而出的是一蓬血花。親眼看著自己的下半身與上身份家,掉向了下方的密林中。   上半身墜落前,停頓的那一剎那……付春驚恐的看向躍千愁,眼神中多少帶著一絲疑惑,為什麼老大如此高的修為,卻不出手相救!   躍千愁又何嘗不想救他們,黑火飛劍已經出現在袖口裡面了,被逼得想動用能暴露身份的黑火飛劍了,怎能說他不想救他們?   奈何太快了,近百米的距離,他還來不及出手。雙方已經在瞬間分出了勝負,哪怕倆人稍微多抵擋上個一兩秒鐘的時間,也夠了。   可惜……修為相差太大固然是個原因,關鍵是倆人從來沒有面對如此高手的經驗,對方一出手,倆人就已經嚇懵了。   躍千愁此時只恨自己不是真的化神期高手,哪怕是渡劫末期的高手也成啊!只要能瞬移……   他恨自己怎麼就沒想到給兩個人配上兩把好點的飛劍,稍微能抵擋一下也行啊!   正在和兩名蒙面人打得轟轟烈烈的聶勝,其實一直在觀察著這邊……   躍千愁懷疑的沒錯,這確實是一個圈套,也說不上是圈套,只是司空絕略施計謀的試探罷了。   雖然一直傳說牛有德是化神期的高手,管中楷回去也是相當的肯定,司空絕也相信牛有德是化神期的高手。   但是,陰百康卻一直心存懷疑,化神期的牛有德?憑自己在修真界的閱歷,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接到牛有德的樣貌畫像後。更是發現連見都沒見過。   陰百康就覺得奇怪了,修為能到化神期的人物,居然從來沒在修真界露過臉?若說自己孤陋寡聞,那好吧!畢長春算是修真界資格最老的人吧?可畢長春的東海之約,天下化神期高手齊聚,除了一個文瀾風外,其他人都到齊了,也沒見過這個人啊!難道畢長春也不知道這號人物?   陰百康和司空絕倆師徒傳訊聯絡後,後者也覺得師傅說的有道理。最後陰百康下令道:儘是傳言也未必可信,你想辦法再試試這牛有德的深淺,看到底是不是化神期高手,也方便我們日後做決斷……   陰百康的打算不可謂不精,如果真是化神期高手,花大代價請來加盟天下商業協會,也值得。   如果不是,嘿嘿!那就不客氣了,藉著試探的機會,直接抓回來就是,一塊靈石也不用給,而且還要讓他把以前吞進去的吐出來。   至於破禁丹,只要牛有德人在手中。不怕撬不開他的嘴巴。就算撬不開,至少東西也不會落在別人的手中。   司空絕深以為然,當即籌劃了這場戲……三十名渡劫初期的護衛,其實並不知情,確確實實的在盡忠職守。六名渡劫末期的蒙面人包括聶勝,都是司空絕的親傳弟子,身為主演,這七人自然知道劇情。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誰會知道六名埋伏的弟子會驚動一群飛鳥。事實上,這三十名護衛在謀劃中,司空絕雖然做了打算犧牲一些的準備,卻沒打算讓他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鬧到如今損失殆盡的地步。   天下商業協會勢力大是不錯,可培養出三十名渡劫初期的高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畢竟要靠時間累積出來。   原來的準備是,聶勝把牛有德帶到埋伏的地點上空後,下面的人突然襲擊牛有德和聶勝。如果牛有德真的非常厲害,聶勝就假裝受傷拖住他。襲擊的人趕快突圍,突圍的過程中,順便宰上幾個護衛,以洗脫天下商業協會自己的嫌疑。   反之,如果傳言有誤,牛有德不咋樣,那肯定就要猙獰畢露了,直接抓回去。三十名護衛自然也不會有事。   誰知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裝模作樣打得轟轟烈烈的聶勝師兄弟幾人暗暗叫苦,剩餘的護衛卻是殺紅了眼,拚命來狠的。殊不知,要不是幾位悄悄放水。他們早就完了。   不得已,為了完成師傅的佈置,有倆人決定以身犯險。這才有了付春和秦家興被殺的一幕。   但就是這一幕,讓聶勝幾人疑心大起,聽牛有德急切大吼的聲音不像是作假,如果真是化神期高手,為何不出手相救?   一群散修見付春和秦家興都被殺了,當即嚇得調頭便跑,生怕會被牽連。   躍千愁袖中的黑火飛劍重新隱入了體內,臉上卻泛起了笑容,笑得異常猙獰……   兩名蒙面人誅殺擋路的二人後,迅速閃了過來。眼看就只有幾十米的距離了,剛要出手,只見牛有德雙臂猛張握拳,呲出了滿嘴的森森白牙。   「啊……」躍千愁面容猙獰的張臂怒吼,吼聲中含著悲傷和無奈。   說到躍千愁,他的心狠手辣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用殺人不眨眼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別人對他再狠再壞都沒關係,這種人他最喜歡,再狠再毒的壞招統統都能承受,因為他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然而,唯一不能承受的,卻是別人真心對他的好。哪怕只是真心對他好一分。他都會覺得湧泉也難以相報,對他來說,這世上沒有比這個更沉重的東西了。   前世一直在濁世污水裡打滾,什麼壞事沒做過?早就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人了。裡裡外外都壞透了,一顆心早就麻木不仁了。可一但碰到真心對他好的人,他會猛然驚醒,覺得自己還是個人。所以他倍加珍惜這樣的感情,小心呵護的無微不至。   自己不是個輕易動情之人,可這付春和秦家興怎麼就這麼傻,平時看起來還挺怕死的,怎麼關鍵時刻就為老子拚命了!你們太傻了。老子不會為你們的死而感到難過,也不會為你們掉一滴眼淚。兩個傻瓜,白癡,死得好,免得以後看到你們不順眼!   無數對秦家興和付春的埋怨和詛咒,盡在這悲傷和無奈的怒吼中發洩了出來。   隨著怒吼發洩出來的,還有奔湧而出的絕望、蒼涼、冷漠、死亡等一系列極端負面情緒彙集而成的,冰冷刺骨的磅礡氣息……   異常駭人的恐怖氣息……   那種讓人連靈魂也顫慄的恐怖氣息,瞬間以鋪天蓋地的方式狂爆而出……   蘊藏在他體內的黑火氣息,在瞬間爆發了出來……他想控制,想有所保留,卻下意識的選擇了爆發。   方圓幾里內,瞬間被一股冰冷駭人的氣息給充斥。本是晴空朗朗之下,這方圓數里之內卻讓人感覺變成了灰濛濛一片。宛若冥界在這裡打開了一扇門一般!   方圓數里內的蟲蟻鳥獸,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凍斃在原地……   那邊的打鬥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瑟瑟發抖的看向這邊,都不明白是怎麼了。   聶勝驚恐的看向張臂怒吼的躍千愁,心裡咯登沉了下來,下意識的感覺到這次的試探太荒唐了,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他終於體會到大師兄管中楷所說的那種恐怖了,貌似有過之而無不及……誰說牛有德不是化神期高手,打死他也不信!這裡簡直變成了人間地獄,太恐怖了!   處在恐怖氣息邊緣地帶的鬼莊內,一群散修剛落下……饒是處在邊緣地帶,那些修為不咋樣的散修們,也感覺有些吃不消,打著哆嗦的再次飛離。   正在剪枝的獨臂老者猛然抬頭看向那邊,雙目中的驚駭難以掩飾,不知道是何方高人居然能散發出如此恐怖的氣息?難道是畢長春?不對,這不是畢長春的氣息,完全不同。   一名散修從身邊掠過,被他的獨臂閃電般抓住了肩膀。那散修驚恐道:「前輩,你想幹什麼?」   「說,那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獨臂老者破天荒的開口問話了。   「你不是啞……」那散修在驚愕中連忙改口道:「是牛有德前輩遭到了不明身份的蒙面人伏擊,付春和秦家興被殺了,我就知道這些。」   獨臂老者一手甩開他。直接以瞬移的方式消失在鬼莊內。   朝躍千愁襲擊的兩位蒙面人,率先承受了這波恐怖冰冷的浪潮,而且身處在這恐怖氣息的最中央。此時別說讓他們出手了,手中劍已經脫手掉了下去,強行在空中僵持著,可是卻能聽到上牙與下牙一直在磕嗦個不聽,雙眼有翻白的傾向…… 第五百六十四章 九顆腦袋   張開的雙臂放了下來。滿臉的憤怒也收斂得不見絲毫痕跡。躍千愁面沉如死水,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   輕輕一跺腳,踩著的飛劍翻彈而起,閃入腰間的儲物袋。   凌空漫步,一步一步朝精神恍惚的兩名蒙面人走了過去,瞅向兩人的眼神,是那樣的死寂和空洞,如無物!   獨臂老者一闖入陰森恐怖的範圍內,也是心裡一哆嗦。這種詭異的氣息,率先壓制的不是人的肉體,而是任你修為多高也難以抵禦的靈魂與精神上的壓制。   越是靠近,精神上則越恍惚。靈魂之火在不斷畏縮,彷彿隨時都可能泯滅。體內的生氣,在一絲絲的抽離剝奪,取而代之注入的是死氣。   恍惚間,回想歷歷往事,好像這一生從來沒有經歷過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自己知道,明明有過的,但偏偏就是想不起來。唯一能記起的,是一次次的失敗,還有每一次的痛苦和悲傷。令人難過的往事。不想記起,卻如此清晰的呈現在你的腦海中,好像就發生在剛才。   失敗、痛苦、悲傷,輪流不停的撞擊心靈。蹉跎的一生讓人感慨,讓人無能為力,整個人漸漸沉浸在一種絕望之中,越來越絕望。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你,讓你放棄一切的包袱,閉眼隨它而去……貌似幽冥中死神的召喚!   好邪惡的氣息!獨臂老者大驚,猛然驚醒過來,立刻行功於四肢百骸,驅逐侵入體內的死氣。   他不敢再靠近了,越是靠近,越發現憑自己強大的精神意志力也在漸漸動搖的厲害。   停在四五百米外的空中,驚疑不定的瞧著躍千愁。他實在是無法想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一名生氣勃勃的修士,怎麼會散發出如此恐怖邪惡的死氣?   這還是人嗎?獨臂老者捫心自問。   聶勝滿目驚恐的盯著躍千愁朝兩名僵持在空中的師弟走去,兩名師弟的下場會是什麼樣?   後果可以想像,又不敢出言相救。洩露秘密的後果,只怕會激怒牛有德。如此可怕的人物,光憑爆發的氣息就如此厲害,一但動起手來,那還得了?   絕不能讓這麼恐怖的高手成為天下商業協會的對手!聶勝瞬間做出了捨棄兩名師弟的決定,回頭朝剩下的四名師弟艱難傳音道:「快走!你們快走。這牛有德的修為恐怕比師傅都要高上好幾個層次,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快回去把消息告訴師傅。讓師傅早做準備。」   四位蒙面人瞧向另倆人的眼神分明在問,他們怎麼辦?   「快走,不要再猶豫,趁牛有德還沒下殺手,趕快走。晚了,到時候誰都走不了。」聶勝近乎歇斯底里的朝四人傳音怒吼,可臉上還要裝出一付仇視的樣子。事實上,他在懷疑,憑牛有德如此恐怖的修為,四人能不能逃走還是個問題。   四人交換個眼神,立刻扭頭艱難的飛走。體內的真元流轉緩慢,精神力也是虛弱的不行,飛行的速度並不快。   躍千愁走到一個蒙面人的跟前,雙眼的眼眸中,陡然出現兩朵閃耀的黑色火焰。那蒙面人眼珠徹底翻白,僅有的一絲抵抗意識也昏睡了過去,整個人「嗖」的朝下墜落。   一隻手恰好的平平伸出,抓住掉下那人的髮髻。只見蒙面人整個人「呼」的冒出一團白煙,絲絲鑽入抓住他髮髻的手中。   那人的軀體,轉眼間便成了一具乾屍,可被抓住的腦袋還完整如初。小了兩倍的乾癟軀體。懸吊在腦袋下面寬大籠統的衣服裡悠悠晃蕩。場面極其詭異!   躍千愁微微振臂一抖,「嘩」乾屍碎成了凋零的粉屑飄落,撒向下面的森林。一顆完整的腦袋抓在了他的手中。   獨臂老者的目光閃爍不定。聶勝卻是雙目微凸泛紅,神情很是複雜,最明顯的卻是閃過的一絲痛苦神色,試探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悄無聲息殺人的手段,如信手拈來般的摘人腦袋。尤其是那軀體變乾屍的一幕,讓人看著有些噁心。   四名飛身離去的蒙面人,不時的回頭張望,瞧到這驚駭的一幕後,一個個再也不敢回頭,拚命急飛。   躍千愁目光遠送飛走的四人,顯得異常冷冽。微微偏頭,徐徐飄到另一名蒙面人跟前,雙眸中跳躍的黑焰再現……白煙,碎落的軀體,又是一顆腦袋在手。   單手揪住兩顆腦袋的髮髻,面無表情的朝聶勝飄了過去。   聶勝強忍住不看他手裡提著的兩顆腦袋,打著哆嗦的拱手道:「前輩神威,一舉誅敵。那些跑掉的人,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一定會通力緝拿,不會讓他們跑掉。那個……前輩是不是把您的氣息收斂一下,晚輩實在是快堅持不住了。」   三十名護衛還剩六名,由於修為不高,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狀態,正慢慢一點點朝下矮去……   躍千愁掃了幾人一眼,淡淡說道:「司空絕還真夠狠的,不愧名字裡帶了個『絕』字。可惜了這幾十名忠心耿耿的弟子,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聶勝大驚。假裝不解的問道:「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記得下去後,把真相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死不瞑目。」躍千愁漠然道。   「前輩……」聶勝大感不妙,還想辯解,卻見對方瞧來的雙眸中,燃燒著兩團黑焰。無盡的絕望與冰涼氣息,比之前承受的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瞬間將自己給包裹,想轉身逃跑,卻感覺身體不聽使喚,隨後大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躍千愁揪住他的腦袋,冷眼瞧著屍體化成了碎屑紛紛灑落。   隨後身形一閃,速度快了幾分,連續六團濃密白霧被他吸入掌中,又是六顆腦袋被他摘了下來。總共九顆腦袋的髮髻,糾結在一隻手中。   六名渡劫初期的腦袋,三名渡劫末期的腦袋。躍千愁提起看了眼,扭頭盯向了不遠處空中的獨臂老者,倆人互相凝望良久。   感受不到對方的敵意,躍千愁身形朝下方的樹林中飛去。竄落後,將頭髮糾結在一起的九顆腦袋隨手扔在地上。又見他在林間四處飛了一遍。   稍後。付春和秦家興斷成兩半和兩截的屍體被他找了回來。   在林間稍微平坦的地方,找到一顆大樹,在大樹下的兩側,「砰砰」幾掌劈出了兩個深坑。隨後雙掌分別朝著兩個坑內釋放出兩團金色的霧氣,轉眼間,兩座坑內便出現了兩隻金燦燦的金棺。   抱著倆人分家的屍體,分別在兩隻金棺裡拼湊整齊了。隨即金霧又起,把兩隻金棺給封得嚴嚴實實,渾然一體得連條縫都找不到。金燦燦的正面有凸紋,分別是『付春』和『秦家興』兩個字。   凝視著兩隻金棺,躍千愁歎口氣道:「對不住你們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兩位兄弟,一路走好!」話畢,揮起掌風,將泥土重新歸位成了兩個土包,拍得緊緊實實。   隨後袖中竄出一把青色飛劍,在兩個墳包間的大樹主幹上削出了一個平面。青芒閃動,不會一兒便鐫刻出了幾個大字:「夢醒於此。」   也不知道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青色飛劍竄入袖中,躍千愁面色冷峻,不再回頭看一眼,毅然轉身,走到不遠處,單手提起九顆腦袋,竄出密林飛走。   就在他走後不久,獨臂老者又竄入了林中落下。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那兩坯新土上,緩步走了過去,最後抬頭看著樹幹上的幾個字,若有所思!   鑄金城會館,在鑄金城南郊大道旁。絡繹不絕的騾馬車輛在大門前穿梭進出,一派繁忙的景象。鑄金城的生意人都知道,這個會館乃是這一帶最大的買賣交易場所,什麼生意都做,只要能賺錢。   佔地極廣的會館被高高的圍牆包圍,會館裡面被連綿的建築群攔腰截成了兩半。一半極為繁榮,另一半卻沒那麼雜吵,世俗的生意人不知道後面到底是幹什麼的地方,這麼多年一直未曾對外開放過。有人曾想從後門進去看看,可惜後面的守衛拒不讓進,哪怕你的來頭或關係再大,也不會讓你進去。   殊不知,前面才是針對世俗做生意的地方,而後面卻只做修真界的生意,哪是一般的凡人能夠觸及的地方。這裡正是名震修真界的天下商業協會分會。   後門有一條平坦的青石板路,一直通向對面百米外的峽谷內。峽谷內其實並沒有任何東西,僅是供修士起落用的地方,主要是怕修士高來高往太過驚世駭俗。嚇到那些凡人。   來此做交易的修士,大多都能遵守不驚世擾俗的規定,這也是修真界共同遵守的規定。無論來到還是離開也好,大家都會經由這個有人看守的峽谷高來高去。   峽谷內,幾人離去,又幾人降落,本是互不驚擾的地方。此時卻引起了一陣騷動,要走的人也不走了,都看著剛剛御劍落下的一個人。人沒什麼特殊的,但是他手中提的東西相對來說,還真有點特殊……披頭散髮的九顆腦袋! 第五百六十五章 貌似找茬   峽谷內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居然有人提著九顆腦袋來這裡,貌似有砸天下商業協會場子的嫌疑啊!   不少人都看向了峽谷四周的十幾名守衛,谷頂閃下一人,落到躍千愁的對面,沉聲道:「天下商業協會歡迎八方朋友來做買賣,不知道朋友提著幾顆腦袋來此是何意思?」   「你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人?」躍千愁掃了他一眼,發現和自己一樣,同是渡劫初期的修為。   「正是!」那人同樣打量躍千愁,發現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語氣稍加客氣了一點。   躍千愁提了提手中的腦袋道:「來之前,聶勝告訴我,說拿這九顆腦袋可以找司空絕換一億上品靈石的賞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對了,聶勝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人吧?」   「二師叔?」那人臉上剛湧起肅然起敬的神情,可聽到這傢伙又直呼師祖司空絕的名諱,臉色一變,語氣有點發硬道:「不錯,二師叔乃是此地分會的掌管。」   說話間,不停的打量對方手中提著的九顆腦袋,可惜被亂糟糟的頭髮蓋住了臉,有兩個的臉上還蒙著黑布。看不清真容。不由問道:「這九顆腦袋是誰的腦袋?」   「我也不清楚,總之是幾個該死的傢伙。」躍千愁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東西,淡然道:「這幾個傢伙在鬼莊外伏擊牛有德和聶勝等人,你說是不是該死?」   那人臉色一肅,聶勝一大早帶了一群人朝鬼莊而去,他是親眼看見的,沒想到居然遭到了伏擊。當即拱手道:「不知尊駕名諱可否告知,好方便我去稟告一聲。」來人竟然和二師叔熟悉,自然要鄭重對待。   眾人也都瞅著躍千愁,發現確實眼生的很。   「我的名諱不說也罷,不是你這個小輩有資格問的。」躍千愁話裡充滿了傲氣,面無表情的瞥他一眼道:「你去告訴司空絕,就說我提了幾顆腦袋來領賞錢,他自然會知道我是誰。」說完提著九顆腦袋大步朝峽谷外走去。   那人本就看不穿他的修為,加上躍千愁又叫他小輩,還和聶勝認識。不敢再多追究什麼,立馬掠空而起,提前去通報去了。   谷內的一群人嘩然,喧嘩之意是覺得此人非常囂張。司空絕是什麼人,乃是化神末期高手陰百康的首席大弟子,本身也是化神初期的高手,更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二號人物。像這樣的人物,在修真界一般的修士想見一面都困難,不報名諱便能讓司空絕知道是誰的人,只怕來歷也不簡單。   谷內的一群人紛紛跟在了躍千愁後面,連那些本辦完了事要離開的人,也返了回來跟上。欲看看後事如何。   峽谷和鑄金城分會之間的青石板路上,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提著九顆腦袋走在前面,後面幾米遠跟了一群人,怎麼看都有點怪異。   鑄金城分會的深宅內堂裡,高堂中央的壁上懸掛著陰百康的畫像。從這畫像上看,比陰百康本人要飄逸不少,倒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下面,頭髮有些花白的司空絕負手屹立於堂中。四名弟子胡天寶、張尊聖、羊容、翁路回,臉色慘白的半躺半靠在椅子上,向他講述著伏擊牛有德的經過,尤其是講到牛有德發威的那一幕時,四人更是心有餘悸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司空絕很輕易的從幾名弟子眼中看到了那種深深的恐懼感,沉吟道:「如此說來,那牛有德的修為確實已經到了化神期?」   「師傅,恕弟子直言……」坐在首位的胡天寶欲要掙扎站起說話。   司空絕揮手釋出一道柔和之力,將他按回了原位,道:「身體還沒恢復,坐著說吧!」   「謝師傅。」胡天寶感激的拱了拱手,有些不安的說道:「師傅,恕弟子直言,牛有德的修為恐怕比師傅您還要更高一籌。」   「你不必不安。」司空絕歎出一口氣道:「聽你們這樣一說。那牛有德的修為又豈止是高我一籌。氣勢乃是修為的餘威,能散發出如此恐怖的氣勢,只怕修為不會弱於你們師祖。看來你們大師兄當日的話,也並非是為了給自己脫責而編排出來的。怪只怪我判斷不到位,害了老八和老九。我擔心……」   師兄弟四人相視一眼,胡天寶問道:「師傅,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牛有德已經看出了端倪,那你二師兄他們,只怕已遭……」司空絕微微搖頭,「不測」兩個字終是沒有說出口。   自己費盡心血調教出的十位渡劫末期弟子,一向是自己處理天下商業協會事務的得力助手。此次為了能完成師傅陰百康交待的事情,加上破禁丹事關重大,十名修為最高的弟子幾乎全部帶了來,沒想到轉眼就沒了兩個,怎麼能不痛心。還有一個也是讓他擔心不已。   「師傅,應該沒你想的那麼糟。」胡天寶分析道:「憑那牛有德的修為,明明可以毫不費力的取我四人的性命,而他偏偏沒有那麼做。既然連我們都能放過,就算他看出了端倪,估計也不會為難二師兄。」   「但願吧!」司空絕剛長歎一聲,便聽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中年人剛進來,胡天寶四人便喊了聲:「三師兄!」   此人是司空絕的三弟子牧連秋,朝四位師弟按了按手,示意不必多禮,緊皺眉頭的走到師傅面前拱手道:「師傅,接到峽谷內的弟子稟報,有一個人提了九顆人頭來找您,說是聶師兄讓他帶人頭來找您換賞錢的,還說一說您便知道他是誰。」   司空絕心裡頓時咯登一下。果然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胡天寶幾人更是臉色慘白的面面相覷。   「應該就是牛有德。」司空絕神情陰鷙的扭頭看向牧連秋道:「他人在什麼地方?」   「據報正從峽谷那邊走來。」牧連秋回道。   「走,去看看再說。」師徒倆人剛走到門口,司空絕突然停步回頭道:「你們四個暫時先到密室避一避。」說完快步而去。   「是!」胡天寶四人領命,強打著精神站起朝後堂走去。   天下商業協會的鑄金城分會,連綿的屋簷下,是一排商舖,全部都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商舖,絕沒有第二家的在此開店。儘管如此,分門別類的鋪子裡,卻是應有盡有。   只要你花得起錢,除了天下難尋的稀罕物外,在這裡,你幾乎什麼都可以買得到。哪怕暫時沒有的東西,只要你付了訂金,也能以很快的速度把貨給轉來。   這得要歸功於天下商業協會在修真界鋪就的強大交易網絡,不愧於天下商業協會的名聲。同時,這裡還有專門收東西的鋪子,只要是值得買賣的東西,統統都會收購。像這樣的分會,天下商業協會在整個修真界還有許多許多家。   此時人不算多,但在這裡徘徊的修士也得有個百來號人,一排商舖前戶戶有客。商舖居中的位置,是個大臉的敞門。有人把守,不允許閒雜人等隨意出入。   幾名修士正在空曠的場地內閒聊,一人無意中掃了外面一眼,怔了怔道:「那些人幹什麼?」   幾人跟著看去,只見外面的青石板路上,一人提了堆東西當先,後面則跟著一大群人,雄赳赳氣昂昂的朝這裡逼來。咋看都有點砸場子的味道。   就在這時,幾人又聽到後面傳來一片恭維聲,「司空前輩」的稱呼叫個不停。回頭看去,商舖中央的大臉敞門外。停著二個人,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頭髮花白,正面容陰鷙的看著這裡。兩邊不斷有人過去行禮,此人卻無動於衷的一動不動,直直的盯著幾人。   幾人就算不認識此人,也從眾人的稱呼中猜出了這人是誰,乃是天下商業協會大名鼎鼎的化神期高手司空絕。讓幾人忐忑的是,他盯著咱們看幹什麼?   有腦袋反應快點的,拉了拉其他人,低聲道:「咱們讓開,別擋道了,不關咱們的事。」幾人看看司空絕,又回首看看那邊逼來的人,當即醒悟。   就說嘛!憑咱們的斤兩,也不值得人家化神期高手費神看這麼久!幾人趕緊朝兩邊讓了開。   躍千愁剛一跨進圍牆大門,司空絕便放步迎了過來,面對如此高手,他可不敢托大。目光掃了眼對方手中提的一堆人頭,頓覺胸口憋的慌。   倆人走到場地中央,相隔個幾米遠的時候,齊齊停了下來互相打量。   觀看的眾人,見到躍千愁後,頓時目瞪口呆。說到殺人的事情,誰沒幹過,可提著人頭到處亂跑的事,還真沒幹過,何況還是提著一大堆人頭跑到天下商業協會來。   媽的!這人是不是到天下商業協會來找茬的?   更讓眾人意外的是,眼前的一幕表明……堂堂化神期高手,天下商業協會的二號人物司空絕,就是為了和此人會面才出來的。   值得司空絕親自出面的人物,豈能是一般人。眾人頓時交頭接耳起來,紛紛猜測此人的來歷。   躍千愁四處看了眼,目光落在司空絕身上,冷哼哼道:「我看這裡也沒有其他的化神期修士,也就你還勉強湊合,不用說了,你就是陰百康的大徒弟。叫那個什麼來著?」其實他要是能看出司空絕的修為,那才真見鬼了。但用屁股也能猜出來,何況之前在外面就聽到有人叫司空前輩…… 第五百六十六章 認出有賞   可這話落在別人的耳朵裡。那味道就大不一樣了。   對陰百康直呼其名,對司空絕更是毫不放在眼裡。眾人被震得不輕,皆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又都微微搖頭,表示不知道此人是誰。   牧連秋忍不住了,有人如此藐視師傅,哪怕對方修為再高,若不吭聲,以後還如何抬頭見人。兩步跨上前,欲要喝斥,卻被司空絕輕輕揮手擋住了。   司空絕稍一打量,眼中的一絲震驚稍顯既逝。看不穿對方的修為,顯然之前的猜測沒錯,這牛有德的修為果然高過自己。   「司空絕見過牛先生。」司空絕執禮相待。本想叫牛兄,奈何他也搞不清楚這牛有德的級別,只好尊稱先生。   牛先生?眾人瞬間反應了過來,姓牛的,能讓司空絕也以禮相待的,除了那敢在鬼莊坐地起價坑騙諸國的牛有德,還能有誰?   「他就是辣手判官牛有德?」   「他就是天下商業協會花十億上品靈石請來的牛有德?怪不得!」一夥人議論紛紛。   他自己就是牛有德?剛跟著躍千愁一齊走來看熱鬧的人更是一愣,想起牛有德在峽谷時說的話。再看向他手中提的一堆腦袋。不由聯想翩翩,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膽,敢襲擊到辣手判官頭上,還真是找死。   「嘖嘖!我眼光還是不錯的,你果然就是陰百康的大徒弟。」躍千愁頷首道。   此時,一夥人的目光大多盯在了那九顆腦袋上,想辨認出這幾個找死的傢伙是誰,居然敢襲擊到化神期高手頭上去。很顯然嘛!能讓天下商業協會花十個億的人物,又能讓司空絕親自出迎的,肯定是化神期高手那個層次的。   牧連秋瞅著那兩顆蒙面的腦袋,瞳孔縮了又縮,呼吸有點紊亂。籠在袖子裡的雙手,不由捏成了拳頭,指節繃得發白。   司空絕除了開始掃了眼躍千愁提著的九個腦袋後,便沒有再看一眼。微微瞥了眼眾人看向九顆人頭查詢的眼神,一向陰鷙的臉龐上,泛起笑容,對牛有德無禮的話也不在意,揮手道:「牛先生大駕光臨,天下商業協會蓬蓽生輝,請裡面說話,請!」   態度很是客氣,倆師徒一左一右,把中間的路讓了出來,這番迎接規格不算低了。   奈何表面做得再好,再給面子,也熄滅不了躍千愁之前親手埋葬付春和秦家興時的怒火。   敢算計老子。敢動老子的人,先付出點代價再說!躍千愁心中冷笑,表面卻也客氣,不過一雙腳站在原地挪都沒挪一下,笑著問道:「不急!司空絕,聶勝是你的徒弟吧?」   兩師徒相視一眼,都極力隱藏著其中的陰霾。隨後司空絕的目光環了周邊眾人一眼,回過身來,點頭道:「不錯,正是我第二個弟子。一早便派去迎接先生了,莫非先生沒見到?」   「那就好,我還以為碰到騙子了。」躍千愁嘀咕一聲,隨即冷著一張臉緩緩轉身,目光掃過周邊的修士,道:「剛在來的路上,碰上六名渡劫末期的修士襲擊,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派來的。諸位作證,給我傳個消息出去,要是讓我牛有德知道了是誰幹的,老子把他腦袋擰下來當尿壺!」   不少人一陣嘩然,想不到還有這事。可眾人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不是說六名渡劫末期的修士襲擊嗎?你手裡怎麼提著九顆腦袋?   司空絕和牧連秋面無表情,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幹的。前者更是鄭重其事的喝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連我天下商業協會的貴客都敢動,簡直是不把我天下商業協會放在眼裡。連秋!」   「弟子在。」牧連秋抱拳道。   「立刻傳訊各處商業協會,動用全部力量徹查此事,找到幕後主謀,給牛先生一個交待。」   「是!」牧連秋迅速轉身而去。   躍千愁挑著半邊眉頭,看這倆師徒一唱一和。司空絕傳令後,復又皺眉問道:「牛先生,怎麼不見小徒和你一起回來,莫非小徒已經遭了什麼不測?」   「是這樣的。」躍千愁解釋道:「那六名襲擊的修士見情況不對,就要逃跑。老子正在火頭上,豈能讓他們跑了,於是準備親自出手,誰知聶勝說不敢勞動我大駕,說什麼天下商業協會會出重金懸賞緝拿,襲擊的匪徒跑不了。」   司空絕眉頭抖了抖,道:「這聶勝是怎麼搞的,有先生出手,想必是手到擒來……」   話還沒說完,便見躍千愁「啪」的拍了下大腿,道:「就是啊!我當時就告訴聶勝了,既然要懸賞緝拿,何必讓錢落到別人手裡。我剛好手頭上有點緊,於是毫不猶豫出手了,追上去隨便宰了兩個。」   周邊頓時驚歎聲連連,隨便出手就宰了兩個渡劫末期,果然是高手啊!司空絕的眉頭卻是抑制不住的抖動。   躍千愁神采飛揚的繼續說道:「提了兩顆腦袋回來後,我便問聶勝值多少錢。聶勝說。從這倆人身上便能查出針對天下商業協會的主謀是誰,說天下商業協會一定不會虧待我。但我這人比較死心眼,當時就要他先說價錢,不然不給他這兩顆腦袋。結果聶勝拍板說,最少一個億上品靈石。說老實話,這個價錢我還是很滿意的,當時就把那兩顆腦袋給了他。」   「一億上品靈石啊!」   「天下商業協會果然財力雄厚……」周邊又是一陣驚歎連連。   剛回來的牧連秋,聽到這段話後,緊繃著一張臉不吭聲。   司空絕早就從四個徒弟嘴裡知道了真相,恨不得把這牛有德的嘴巴給撕爛了,竟敢睜著眼睛說瞎話。微微吁出一口氣道:「如此說來,小徒聶勝還活著?」   「司空絕,你這人有點不仗義啊!怎麼一談到錢,你就轉移話題了。」躍千愁有些不痛快的問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徒弟聶勝說的一億上品靈石的賞錢算不算數?」   「這個……」司空絕強憋住一肚子的怒火,強顏歡笑道:「先生不用心急,一億上品靈石不是一筆小數目,待聶勝回來後,我會與之核對。如果他真的說過這樣的話,憑我天下商業協會的信譽,絕不會食言。」   「這麼說,你是懷疑我撒謊了?」躍千愁一聲冷哼:「看這形勢,我也不指望能拿到賞錢。既然如此。我還是先找到那襲擊我的幕後主謀算賬再說。」   說話間,從另一手的九顆人頭中拽出兩顆來,正是那蒙著臉的兩顆腦袋。提起朝眾人轉了兩圈道:「我這人甚少在修真界走動,見識不廣。現在我揭開這倆人的蒙面,麻煩諸位幫我辨認辨認,看看到底是哪個門派的人,居然敢向我動手。放心,我這人一向不虧待幫忙的朋友,誰要是幫我認出來了,我贈送十顆破禁丹當酬勞。」   司空絕和牧連秋的臉色大變,這傢伙居然玩這套。未免做得太絕了。   「十顆破禁丹?」一群人頓時興奮了起來,在此的人中可有不少元嬰期的修士,十顆破禁丹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那代表著能順利跨入另一個苦苦追尋的境界。   「真的假的?牛前輩,你說話可算話?」   躍千愁揮著手中的兩顆腦袋,大聲道:「我牛有德雖算不上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卻是言出必行,從不說謊騙人,你們大可放心。」   「牛前輩,眾目睽睽之下,萬一我們認出這兩顆腦袋是哪方大勢力的人,我們可不敢當眾說出來啊!」有人喊出了顧忌。   「這倒是真的!」躍千愁點點頭道。躬身輕輕將手中的腦袋放在了腳下,另一手上的七顆卻提著不放。空中出一隻手來,到儲物袋內掏了一陣,一大把紅彤彤的東西,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紅色迷茫的氳氣繚繞,就算是在晴空艷陽下也掩蓋不了。紅色的丹暈,把躍千愁的那隻手掌也裹在了裡面。   「丹暈!居然是丹暈!」   「這是傳說中極品煉丹高手,煉製出來的靈丹上才有的丹暈?」   「天吶!真的是丹暈!」驚呼聲中,眾人的眼神頓時火熱了起來。   牧連秋猛的看向自己的師傅,卻見師傅瞳孔驟縮,盯著牛有德手上的靈丹一動不動。   躍千愁邊轉身邊抓著手上的靈丹道:「這就是破禁丹,有二十顆,只要認出來了,當場兌現。同時我也擔心有人蒙我,所以願給兩位朋友機會,以便核對。至於大家所擔心的事情,那是不可避免的,就看誰願意賭這一把,絕不勉強。我相信就算今天沒人認出這兩顆腦袋是誰來,終究會有人認出來,大家自己看著辦!」   說完又將破禁丹塞入了儲物袋,彎身便要去解那兩顆腦袋上的蒙面巾,陡然有人喝道:「!」正是司空絕。   躍千愁心中冷笑,卻一臉詫異的偏頭看向他道:「怎麼了?難道你這裡不允許人幹這事?好說。」於是又提起兩顆腦袋,朝眾人揮了揮手道:「想要破禁丹的隨我來,我們換個地方。」 第五百六十七章 看誰厲害   「牛先生聽我把話說完。」司空絕再次招呼道。   躍千愁左手提著七個人頭,右手提著兩顆腦袋,緩緩轉過身來:「怎麼講?」   「說老實話,修真界誰都知道牛先生喜好靈石……」司空絕話還沒說完,躍千愁便翻個白眼打斷道:「那你找個不喜歡靈石的修士出來,給我看看。」   「先生誤會了我的意思。」司空絕鄭重道:「有一點我是知道的,憑先生的修為和為人,倒是沒有說謊的必要。先生既然說小徒聶勝答應了一個億的賞金,那就肯定是真的。」有點自圓其說的味道,事實上也是。   「當然是真的。」躍千愁很誠懇的點點頭,等他的下文。   聽到這句話,司空絕神情抽了抽,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但忍不住也要忍。默默咬了咬牙,繼續說道:「還是那句話,我天下商業協會信譽第一,既然是我的弟子答應了先生一個億的賞金,我這做師傅的就責無旁貸要兌現。」   眾人又是一陣喧嘩,剛以為有機會白白得到十顆破禁丹,正熱血沸騰著,卻被一盆冷水給澆得冰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司空絕這話是什麼意思了,這是要拿一億的賞金拿走這兩顆人頭。   牧連秋極不友好的朝四周掃了眼,那些喧嘩聲頓時消失了。   「這不太好吧!」躍千愁看了眾人一眼,沉吟道:「我剛才還說了要拿二十顆破禁丹向大家徵詢這兩人的來歷。」   你就裝吧!司空絕再次強忍住沒發作,微微吐出口氣,道:「相信要查這兩個人的來歷,交給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來做,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這倒是實話,天下商業協會的分會遍佈諸國,做這事確實再合適不過。但是……」躍千愁說著朝眾人問道:「我還得徵求大家的意見,免得有人說我食言而肥。大家認為怎麼樣?」   大家自然是巴不得牛有德繼續以破禁丹來懸賞,人頭交給了司空絕,他們又沒一點好處。可誰敢和司空絕頂著幹?   還真是要錢又要臉啊!司空絕怒極反笑在肚子裡面。   然而沒辦法,自己的兩個弟子在修真界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一露臉,肯定就能被一大堆人認出來。而這牛有德前前後後從自己手裡搞了三個億去,其中兩億還是加入天下商業協會的訂金。一但被他找到借口,那可真要人財兩失了。   還有,這瘋子敢明目張膽的向諸國行騙,又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沒點依仗誰敢這樣幹?總之天下商業協會也不敢像他那樣做。萬一這瘋子以此為借口,和天下商業協會幹起來了,鬼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不可因小失大啊!   司空絕現在相當懷疑,天下商業協會惹上這傢伙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總之就是感覺不對頭。   「諸位!」司空絕朝周邊的修士拱了拱手道:「此事並非是牛先生食言而肥。實在是這次伏擊乃是衝著我天下商業協會來的,我天下商業協會有責任查清到底是誰在與我們作對。還請諸位給我司空絕一個面子,不要再讓牛先生左右為難。」   老子左右為難個屁,早點給錢不就完了,何必要搞得自己出來賣老臉!躍千愁也是滿臉抱歉的看向眾人。   「不敢……不敢……應該的……應該的……」一群人不得不屈服,不賣司空絕的面子,只怕出了這裡就有人收拾他們。不過眾人多多少少都察覺出了有點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牧連秋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臉色有些發白。司空絕盯著躍千愁,眼神裡有話呀……牛有德,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躍千愁想笑,想憋又沒憋住,於是坦然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喜歡錢,那我也就不裝模作樣了。一個億的賞錢,是不是先給我再說。」   面對化神期高手,他還是有些心虛的。他現在信奉錢先拿到手再說,萬一有什麼不測……他對自己閃人的本事還是頗有信心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這牛有德還真是無語。   司空絕實在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又給對方找到借口。盯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後從腰上解出一隻儲物袋來,也不說話,直接拋了過去。   躍千愁眼睛一亮,反應很快的直接將右手上的兩個腦袋也拋了過去,空出手來接住儲物袋查看,發現數目不錯後,直接收了起來。   牧連秋一個瞬移到師傅前面,接過兩顆人頭,又閃到一邊。稍微拿到跟前看了看,確認是自己的師弟後,嘴唇有些哆嗦的朝師傅點了點頭。   司空絕目光如鷹隼般的盯向躍千愁,緩緩說道:「先生,小徒聶勝怎麼樣了?為何到現在也不見他回來?」他對聶勝的下場只有兩個猜測,要麼已經被牛有德給殺了,要麼就被牛有德給扣下了。   「哎!」躍千愁搖頭長歎一聲,隨即提起左手上的七顆腦袋,右手撥拉撥拉,拽出一個直接扔了過去。   一群人實在無語,饒是修行歲月悠久,但這輩子也從來沒見過這樣扔腦袋玩的。   司空絕一手抓住,人頭上披著的長髮無風自動,向後吹起,聶勝的面容清晰可見。   「二師兄!」牧連秋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牛有德,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司空絕一聲大喝,凜冽的殺氣再也抑制不住了,猛然爆發出來。整個場地內,一片肅殺之氣,嚇得周邊的人膽顫心驚,化神期高手發威了。   躍千愁被他殺氣逼得差點沒站穩,雖然強行穩住了,卻感覺不能呼吸。心中漸漸起了毛毛火!   以勢壓人?我倒要看看是你化神初期的氣勢厲害,還是老子幽冥鬼火的氣勢厲害!躍千愁兩眼一瞇,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迅速從體內澎湃而出,如驚濤拍岸般的蓋向司空絕。   整個場地內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明明是晴空艷陽之下,卻起了森森陰霧。冷漠、絕望、死亡等一系列極端負面的情緒充斥在其間……   被這股恐怖氣息主要集中攻擊的對象司空絕,雙眼暴睜的露出驚恐之意,竟然微微打著顫的向後退了一步。哪還有精力維持自身爆發的氣勢,正全力抵禦入侵體內吞噬生氣的死亡氣息。   離師傅太近的牧連秋,當即被株連,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抱在手裡的兩隻腦袋「噗通」掉在了地上。   最倒霉的還是周邊百來號修士,雖然他們不是處在幽冥鬼火氣勢爆發的中心地帶,但躍千愁還是頭次針對化神期使用鬼火氣勢,心裡沒底,下手不可謂不重。   眾修士的修為別說比司空絕,就算和牧連秋比較起來也相差甚遠,至少場內目前還沒其他人有渡劫末期的修為,如何能抵擋的住,當即一個個翻著白眼昏厥了過去,嘩啦啦的倒了一片,無一倖免。   那一排商舖裡,夥計已經紛紛倒了下來。掌櫃的修為還算可以,但也一個個倚靠在了櫃檯上做支撐,膽顫心驚的瞧著這邊。只見那位牛有德週身死氣繚繞,彷彿剛剛從幽冥中走出來一般。   嘿嘿!躍千愁見司空絕竟然被自己的鬼火氣勢給逼退了一步,心裡頓時有底了。冷哼哼道:「司空絕,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瞅了眼對方的儲物袋,他現在很想藉機使用吸星大法把司空絕給滅了,然後撈上一筆,但想想還是忍住了。   司空絕掃了眼倒下的一大片修士,心內的震驚無以形容,至少自己的師傅肯定不能憑氣勢把自己給壓制到這個地步。牛有德如果現在想殺自己的話,只怕易如反掌!   好可怕,好恐怖的氣勢!這牛有德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司空絕強穩住心神,看了眼身邊已經搖搖欲墜的牧連秋,連忙說道:「牛先生,不要誤會,是在下失禮了,有話好說,請暫且息怒,小徒快要抵擋不住先生的一怒之威了!」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場地內的陰森森氣息瞬間狂斂回體內,周邊恢復了驕陽下的晴朗。   「噗通。」沒了那恐怖的氣息威逼,牧連秋反而癱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的大口喘吸著陽光下的勃勃生氣。商舖裡的掌櫃也一個個軟了下來。   此時,能站著的,也就剩躍千愁和司空絕了。後者不虧是化神期高手,只見他憑著強大的修為,沒一會兒便逼出了體內的死氣,在陽光下,如灰般裊裊散去。雖緩了過來,不過仍是心有餘悸的看著躍千愁,此人太恐怖了!   躍千愁抬手將手中的六顆腦袋全扔到了司空絕的腳下,隨即雙臂虛張展開,只聽周邊響起一陣悶哼。躺在地上的修士身上,紛紛冒起絲絲縷縷的灰霧,打著旋的捲入了場中的躍千愁體內。   隨後,一群人慢悠悠的醒了過來,掙扎的爬起大口喘氣,無一不惶恐的看著躍千愁。 第五百六十八章 再遇燕追星   昏厥前的一幕,只怕能讓大家終生難忘,那種威壓下的絕望,還有那深入心髓的冰冷刺骨……眾人何曾見識過這樣的威力,真正的高手啊!還沒出手僅憑氣勢就無人能擋。   現在大家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牛有德敢犯眾怒,明目張膽的在鬼莊騙錢。人家確實有那本事,根本就不怕有人找他算賬。   牧連秋呆呆的看著一地的腦袋,認出來了,全是自己人!   司空絕亦是默默的盯著地上的九顆人頭,有三個是自己的弟子。堂堂天下商業協會的二號人物,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明知道兇手在眼前,卻連報仇的話都不敢提。   「啊!那顆人頭,是……是聶勝?」   有人無意中看清後,發出了一聲驚叫。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一個個呲了口涼氣,終於明白司空絕剛才為什麼會對牛有德發飆了,原來是徒弟被人殺了。   難道是牛有德殺的?眾人驚疑不定的看向躍千愁。   「大家不要看我,人不是我殺的。」躍千愁環顧四週一眼,直接矢口否認,隨即咳嗽一聲,解釋道:「我們遇到襲擊後,繼續趕路,誰知半路上又再次遇到了一群人伏擊。這次襲擊的人非同凡響,當中有個人居然和我打成了平手。哎!由於我被那人拖住了,抽不出身來援助聶勝等人,結果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遇了害。幸好的是,我拼盡全力,總算把聶勝幾人的首級搶了回來。慚愧啊!」   說完瞄了眼半信半疑的眾人,至於大家信不信,那不是自己操心的事。關鍵是有個解釋讓司空絕好下台。   現場一片沉默,司空絕深吸口氣,對牧連秋道:「把人頭收起來,爭取早日查到幕後主謀,為死去的弟子報仇。」牧連秋黯然道了聲「是」,遂撿起地上的人頭轉身離去。   「剛才多有唐突,還望先生不要見怪。」司空絕陰著一張臉賠禮道歉。表面如此,心裡卻在滴血。   「理解,可以理解,畢竟聶勝是你的弟子。好了,此事揭過不提,我們談正事。」躍千愁很大方的揮了揮手。   「先生裡面請!」司空絕抬手道。   躍千愁點點頭,和他去了內堂。留下一夥人在場內面面相覷,隨後趕緊離去,這裡發生的事情必須要及時告知宗門。   碧宛國首府,蘭城,綠府酒樓。二樓靠熱鬧繁華街道的窗口旁,躍千愁背個手站那看著街頭熙熙攘攘的人群。管中楷和郁蘭都在一旁小心陪著,不敢打擾。   綠府酒樓,號稱蘭城最好的酒樓,像這樣靠窗口的包廂,正在飯時,不提前預訂根本沒位置。這還是管中楷讓天下商業協會蘭城分會的管事提前預定的。   三人此行的目的地本是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聚寶盆,奈何經過碧宛國時,躍千愁強烈要求到此逛逛。管中楷見識過他的手段,加之在鑄金城分會發生的那些事,憑師傅的修為都吃了虧,哪敢忤逆他,只好陪著來了。   其實管中楷這次能這麼快的恢復自由,還要感謝躍千愁。本來司空絕是準備親自陪躍千愁來的,可發生了那些事情後,哪還有心思陪著他。因為陪著也沒用,憑對方的修為,假如要跑人的話,根本就攔不住,完全要看對方自覺不自覺。   司空絕也不想再受躍千愁的氣,於是找了個理由要提前趕回總舵,安排了牧連秋陪同。可躍千愁指名道姓的欽點了管中楷,說是很喜歡管中楷的為人,豪爽!和其他人合不來。   司空絕被逼無奈,只好恢復了管中楷的自由,不過多少也有些警覺,免不了要叫大弟子管中楷小心提防。   躍千愁和管中楷正要離開鑄金城分會的時候,恰好郁蘭都前來找管中楷。躍千愁當時就眼睛一亮,沒想到把兩個老冤家湊齊了,立馬擺出一付前輩的架子問郁蘭都願不願意同行。   牛有德在鑄金城分會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早就傳遍了修真界,郁蘭都找管中楷也是奉命來打探牛有德消息的。沒想到會受到牛有德的邀請,回頭就請示了師門,結果引起了師門的高度重視,不但要他好好陪同,還交代了些秘密任務……   正因為這樣,才有了三人在綠府酒樓的場景,也是剛到。   「這些群蒼蠅還真是討厭,拍都拍不完。」躍千愁望著樓下冷哼道。   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眼,也靠近窗口向外查看。只見對面的涼皮小攤旁,坐著倆人吃東西,還不時的朝這裡看看,發現樓上的人正盯著自己看,又埋下了頭繼續吃東西。   「兩名渡劫初期修士,我去把他們料理了,免得擾了前輩的雅興。」管中楷轉身就要下樓幹活,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一路行來,跟蹤的人太多了。他和郁蘭都發現後也只是警告警告,誰知躍千愁卻硬要逼著倆人痛下殺手,只要能有機會殺的,就不讓倆人放過。   這些跟蹤的人,自然是各方勢力派來的,讓管中楷和郁蘭都痛下殺手,倆人還真有點顧忌。誰知躍千愁發現倆人有點猶豫後,當即不客氣道:「你不殺他們,我就殺你們,你們看著辦。」   倆人才想起這一直笑瞇瞇的傢伙還有個外號叫「辣手判官」,當場被這番話給嚇得不輕,被逼無奈之下,只好照做。郁蘭都事後更是暗暗叫苦,怎麼就上了這條賊船,就算下了船,這番殺戮,也把諸國的人給得罪了個遍,以後可怎麼好!   「瞎鬧,這裡是動手的地方嗎?」躍千愁冷哼道:「機會有的是,出了蘭城再說。」   聞言,管中楷服服帖帖的走了回來,連連認錯道:「前輩勿怪,是我考慮不周。」   「咦!」躍千愁微微驚詫了一聲,兩眼瞇起盯著下面。街道一側走來的幾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都是老熟人啊!   風度翩翩的燕追星,和一位白衣如雪拿把白扇子的公子哥,並排走在前面,不時在各個攤位上走走停停。後面則是蠻虎師兄弟四人,最後面還有四位便衣打扮的扶刀護衛。   那一身白衣的公子哥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大央城女扮男裝的碧宛國公主文青。   「這幫傢伙怎麼也來這了?他們怎麼混到一起去了?」躍千愁暗自嘀咕。   窗戶兩邊的管中楷和郁蘭都發現躍千愁的異常後,皆探了個腦袋出去。倆人對燕追星和文青不熟悉,但卻認識蠻虎幾師兄弟。   憑倆人的眼力,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那白衣公子哥是個西貝貨。二人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一男一女是何來路,竟然能讓大雪山冰成子的徒弟做跟班!   最讓倆人的好奇的是,看牛有德的反應,好像也認識這幾人。二人心中有疑惑,管中楷試探著問道:「前輩認識他們?」   躍千愁微微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這幾人的搭配有些奇怪,中間四人明明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怎麼反而好像是前面倆人的隨從。難道現在的渡劫末期真到了多如牛毛的地步?一般人隨手都能抓上幾個當保鏢?」   他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只怕任何懂行的人看到都會覺得有些奇怪。倆人疑惑頓消,同時心中感歎不已,化神期高手果然就是厲害,隨便一眼就看穿了四名渡劫末期的修為。   殊不知,躍千愁能看出來才怪了,只是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蠻虎幾人是渡劫末期罷了。   管中楷帶著討好的口氣陪笑道:「晚輩雖然不認識前面的倆人,倒是認識那四名渡劫末期的修士,要不要晚輩把他們叫上來問問?」   「算了。」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道:「不過四個渡劫末期而已,犯不著操心。」同為渡劫末期的管中楷神情一僵,笑不出來了,當即閉嘴了。   在三人的注視下,發現這一幫人居然也闖進了綠府酒樓。   文瀾風力壓六位化神末期高手後,說出的那番為躍千愁撐腰的話,讓燕追星琢磨了好長時間。他有些想不通,躍千愁什麼時候和文瀾風扯上關係了?   至於文瀾風說什麼欣賞躍千愁的才華,別說他不信,其他人估計也沒一個會相信的。都估摸著倆人之間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文瀾風想獨吞迷霧森林萬劍魔君的遺寶,所以才拿六位高手來示威。   那場震驚修真界的大戰後,冰成子終於告訴了燕追星關於魔典的秘密。燕追星也終於明白這師徒一門為什麼會鼎力相助自己了。隨後冰成子邀請燕追星前往狄戎國,然而卻被他給拒絕了。   躍千愁手上的『英雄』,能把諸國給鬧得雞飛狗跳,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讓他一直很覬覦。他相信憑自己所掌握的把柄,很有把握將躍千愁這股隱藏的實力收於麾下。   他總感覺在碧宛國能遇見躍千愁,這種感覺很奇妙,彷彿是一種宿命一般,說不清道不明。於是決定在碧宛國再看,如果感覺錯誤,碰不上躍千愁,再趕在『聚寶盆會』之前去天下商業協會見識見識名揚修真界的盛會。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不給面子   冰成子見燕追星執意留下。也沒強求,只是交代蠻虎幾人好好保護他。並給燕追星留下了三塊玉珮,遇到化解不了的威脅時,可召喚他來相助。   送別冰成子後,燕追星頓時信心大增。以前顧忌這師徒一門在利用自己,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顧忌,沒想到其中還藏了個這樣的故事,自己居然是遠古魔道在人間的唯一繼承人,並且肩負著重興魔道的重任。   徘徊於蘭城的這段時間,與蠻虎等人偶遇一名橫行霸道的公子哥,雙方鬧出了點小摩擦。這公子哥一看就是個西貝貨,偏偏還自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本想收拾一頓算了,誰知卻發現這西貝貨的袖口繡著碧宛國皇族的標誌,一株拇指大小,栩栩如生的碧綠蘭草。   憑蠻虎等人的見識,自然不難猜出這西貝貨的身份,加上她後面跟隨的四名護衛,絕非普通富貴人家的看家護院能比,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燕追星對文家還是很感興趣的,遂用了點心思,和文青結識成了朋友。至於想做什麼。只有燕追星自己心裡清楚……   今日倆人再次約好遊玩,文青好折騰,一幫人幾乎逛遍了半個蘭城。玩了大半天,文青終於感覺到有點累了,恰好蘭城最好的酒樓就在近前,便興沖沖的拉了燕追星等人進來。   燕追星一走進來,多少有點詫異,四周看了看,想不到在這鬧市中,居然還有如此雅靜的酒樓。想當年百花谷的百花居便是華夏修真界鼎鼎有名的酒樓,如今卻不知道何日能再相見,讓他頗有些感慨。   文青已經是將櫃檯拍得「砰砰」響道:「掌櫃的,要間最好的包廂。」那味道還真像個粗魯豪爽的男人,不過那嗓門貌似太弱了點。   正笑臉相對的掌櫃,微微一愣,也看出了文青是女扮男裝。也不點破,擠出笑容道:「這位公子,您來得真不湊巧,最好的包廂已經有客了。要不,我給您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位置?」   文青俏臉一繃,她乃是天潢貴胄,一發脾氣連當今皇帝都要依著她,什麼時候幹過退而求其次的事情。一個小小的酒樓居然敢回拒她的要求……本要發怒,偏頭看了眼風度翩翩的燕追星,為了不破壞自己的形象,強忍住了怒火。離開櫃檯,手中的扇子揮了揮。   後面的侍衛瞭然。一人上前,悄悄摸出了一塊金色令牌,暗中對著掌櫃的晃了眼,沉聲道:「麻煩掌櫃的請那包廂的客人讓一讓,他們的損失,我們會加倍補償。」   掌櫃的看到那金色令牌,臉色便是一變。他不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情,也算是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乃是皇宮大內的令牌,眼前的客人居然是從皇宮裡出來的貴客。他一商賈哪敢得罪皇宮裡的貴人,連連點點頭哈腰道:「小人有眼無珠,這就去請包廂裡的客人讓位置,稍等!稍等!」說完立馬就「咚咚」跑上樓了。   「燕兄,實在是不好意思,掃了您的興。」文青提個扇子向燕追星賠禮道。看她那樣子,貌似還挺在乎燕追星的感受。   燕追星溫文爾雅的淡然笑道:「沒關係。」蠻虎師兄弟四人相視一笑不吭聲。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碰巧,那間所謂最好包廂裡的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三人。   正在上酒菜的當口,掌櫃的陪笑走了進來,揮退了擺放酒菜的夥計,朝幾人連連拱手道:「幾位貴客。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可能要麻煩幾位換個位置。」   「換位置?」管中楷怔了怔,道:「什麼意思?」他一下沒轉過彎來。   望著窗外的躍千愁,心中卻是有了幾分猜測。碧宛國的公主駕臨,而這裡又是綠府最好的包廂,只怕和那丫頭脫不了干係。   掌櫃的苦笑道:「還望貴客體諒,實在是因為宮裡來了幾位貴人,指明要這間包廂,我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不過諸位放心,換個位置後,所有的花費,小店分文不收,一律免費。」   他也知道,能花得起錢在這種高檔地方吃飯的客人,有幾個會在乎那點錢,吃的就是個心情。只好抬出宮裡的貴人來,希望這幾位能知難而退,免得鬧出什麼不痛快。做生意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氣生財嘛!   躍千愁心中冷笑,果然是和那丫頭有關。   管中楷和郁蘭都臉色同時一變,這也太打臉了吧!憑他們在修真界的地位,在世俗吃點東西,居然會被人給趕著讓位置,還真是頭一遭。   然而如今的文瀾風在修真界相當強勢,哪怕是文家的世俗凡人,都享有文瀾風這棵大樹的庇佑,也不是他們能隨便惹的。要是放在平時,這口氣忍忍也就過去了。可今天不光是他們,還有個牛有德在這裡。真是讓二人左右為難。   掌櫃的見到倆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知道讓客人說出低頭的話來也不好,於是好言寬慰道:「哎!天子腳下,我們惹不起他們,大家不用往心裡去,我這就去給諸位安排個好點的地方。」   說罷正要轉身,卻聽有人說道:「宮裡的人?是文家的人嗎?」   掌櫃的回過身來,見是那一直背對著自己,看向窗外的人發話了。瞧房裡的模樣,此人才是能做主的人。當即回道:「應該就是皇族文家的人,對方侍衛拿的是皇宮大內的令牌。」   「你去告訴他們,就算是他文家的皇帝來了,也不敢打擾我,讓他們在一邊等著,別自找麻煩。」躍千愁淡然說道。別人怕文瀾風,他還真不怕。   「啊!」掌櫃的驚訝一聲,居然有人敢在碧宛國京城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不是瘋子就是來頭巨大。可看這幾人的樣子,顯然不是瘋子,難道還有人比皇帝的權勢更大?   「這這這……」掌櫃的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從來沒見過連皇族面子都不給的人。   見牛有德都出頭了,管中楷和郁蘭都還有什麼好說的,後者沉聲道:「還不快去。」   掌櫃的頓覺頭皮發麻,感覺今天麻煩大了。兩頭都不是什麼善茬。應了聲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下樓的,見到樓下的幾人後,想想自己肯定是得罪不起皇族的,他乾脆一推二五六,苦著臉對那侍衛道:「我向樓上的客人講了諸位的身份,他們還是不肯把位置讓出來。」   燕追星和蠻虎等人相視一眼,也是覺得有些奇怪,世俗的凡人還有人敢不賣皇族的面子?難道是修真界的人?   文青俏臉一寒,道:「還有這樣的事,哪家的人這麼囂張?去。給我把他們轟出來。」公主脾氣徹底爆發了。   有兩名侍衛當即衝上了樓,可還沒一會兒,連點打鬥的聲音都沒聽到。便見兩人從樓上直接被人扔了下來,砸翻了大堂的兩張桌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這是已經動起手了,不用臉色發青的文青再交代,另倆名侍衛「唰」的拔出了刀來,屈膝一彈,直接蹦上了二樓。誰知一轉眼的功夫,倆人又連人帶刀被扔下了樓。   能到這種場合吃飯的客人,還真是見慣了場面的人,見到有人打架也不驚慌,反而饒有興趣的圍了過來看熱鬧。掌櫃的已經是悄悄對一名夥計使了眼色,那夥計領會,一溜煙的跑去報官了。   「反了,反了。」文青尖銳的嗓門咆哮了起來。   「文兄不用著急。」燕追星笑著拍了拍文青的肩膀。文青身子一顫,臉頰飄起緋紅,果然不吼了。   燕追星看向蠻虎,後者點點頭,輕飄飄彈起,如閒庭信步般落在了二樓,推開了那扇已經扔出了四名護衛的門。就蠻虎這倍瀟灑的這動作,頓時博得滿堂的喝彩聲,明顯比那四名侍衛高明多了,不少人連贊「好功夫」。   文青亦是雙目異彩連連的看向燕追星,沒想到這人身邊居然帶著這樣的高手,竟然比自己的皇家侍衛身手還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歷。   眾人盯著樓上的那扇門,這次倒是沒見到前兩次的動靜了。稍等了會兒,卻見蠻虎開了門出來,轉身又對著裡面躬身行禮,隨後還輕輕把門給帶上了。   「切……」一群看熱鬧的人頓時覺得沒勁起哄了,還以為能看到大熱鬧,誰知道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軟柿子,竟然跑上去行禮了。   燕追星幾人卻是感到詫異,樓上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蠻虎如此恭敬。那掌櫃的卻是嘴巴哦了起來,看來裡面的人真的不簡單,居然能讓皇家的人行禮,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蠻虎跳下樓來,先朝那掌櫃的喊道:「掌櫃的,趕緊給樓上的客人上菜。」隨後走到幾人身邊道:「是管中楷和郁蘭都。」   三位師弟滿眼不解的互相看了眼,老七皺眉道:「不就是管中楷和郁蘭都嗎?大師兄用得著那麼給他們面子嗎?」文青奇怪的看著幾人,不知道幾人說的是誰。   蠻虎搖頭道:「若是光他們兩人倒沒什麼,關鍵是那位牛有德也在裡面……」   這裡正說話間,樓上的躍千愁看著樓下街道上走來的倆人,卻是嘴角直抽抽。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那倆人居然也一頭闖進了綠府酒樓。 第五百七十章 牛有德在此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躍千愁無語了。   剛才進來的倆人不是別人,一個是碧宛國平心王文悠遠的次子文崇正,另一位則是修真界大名鼎鼎南海紫竹林的弄竹先生。躍千愁想不通這兩個傢伙又怎麼湊到一塊去了?根本不搭對啊!   不過想想又能理解了,當初文崇正把自己當成了弄竹先生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想必見到了真正的弄竹先生後,還不得當祖宗一樣的供起來。   他猜的沒錯,事實確實如此。弄竹因為好長時間沒到過蘭城了,剛從文瀾風那溜出來逛逛,滿大街數風流人物就算他了。就他那迷死女人不償命的樣貌,在大街上太顯眼了,弄得大街上的女人頻頻回頭,害羞的秋波滿天飛,能淹死人。   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已經習慣成自然了,根本就沒當回事。逛著,逛著,沒想到卻碰到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文崇正了。其實弄竹根本就忘了這傢伙是誰,可文崇正在大央國的時候見過他啊!此等人物,文崇正每天做夢都想巴結,哪能忘記了。   當即甩了一群狐朋狗友,死不要臉的貼了上來自報家門,說些咱們在大央城見過、我是誰誰誰的兒子、願效犬馬之勞之類的話。弄竹也終於想起了這傢伙是誰了,確實在大央城的碧宛國使館見過。   既然是文家的人,又願意主動效犬馬之勞,也沒搏他面子,反正有個免費的嚮導也沒什麼不好的。於是逛著逛著又被文崇正帶到了這裡。帶到這裡也是必須的,誰叫這裡是蘭城最好的酒樓,文崇正自然要把弄竹先生往最好的地方帶,不然哪對得住弄竹先生的身份。   「啊!牛有德?他怎麼來這裡了?」   「是啊!管中楷和郁蘭都怎麼會跟他在這裡?」   燕追星和老七等人確實有些詫異,這牛有德最近在修真界的風頭可不弱於文瀾風啊!鬧得風生水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是去天下商業協會,路過這裡。」蠻虎解釋道。   文青滿臉迷惑的問道:「你們說的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奈何幾人都陷入了沉思,居然沒人理會她,鬧得她嘴巴一撅,滿臉的不痛快,可瞟了眼燕追星後,又忍了下來。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倆人,其中一人高聲喊道:「掌櫃的,趕緊給我把最好的包廂空出來,晚了要你好看。」   幾人聞聲看去,皆是一愣,唯獨燕追星一個都不認識。   文崇正顯然是這裡的熟客,掌櫃的也認識他,當即苦著臉跑去行禮道:「小王爺,您來了,那包廂已經被人給佔了,我……」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他就鬱悶了,怎麼今天來的都是硬邦邦的傢伙,可怎麼辦好啊!包廂裡的人連宮裡的人都敢動手,還真不知道會不會賣你這個小王爺的面子。   文崇正剛要發怒,卻發現了盯著自己的文青,倆人同時一愣,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蠻虎師兄弟看到弄竹後,更是一愣,名滿修真界的弄竹先生怎麼跑這來了?弄竹也是一臉膩味的瞧著幾個傢伙。   文青看到了文崇正身後悠悠走來的弄竹後,頓時臉色大變,慌不及待的過去欠身行禮道:「文青見過弄竹先生。」   她可是被躍千愁假冒的弄竹給嚇怕了,雖然這個真弄竹沒怎麼樣她,但她回來後,卻仍因為那事弄得父皇爆發了雷霆大怒。要不是當時文柏求情,她當時就要被父皇給杖斃了。   她從來沒見過父皇對她發那麼大的火,很是嚇人,嚴厲處罰後,還被禁足了一個月。終於明白在大央城時,皇叔文悠遠對她說的話了……得罪了弄竹先生,連你父皇也保不了你。   聽到文青的話,燕追星一怔,沒想到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南海紫竹林島主弄竹先生。眼中閃過異彩,果然不愧是擁有修真界第一美男子稱號的弄竹先生,風采無雙啊!   蠻虎等人也是一怔,沒想到這西貝貨居然認識弄竹先生。幾人雖然因為在弄竹的徒弟紫衣手中吃過虧,心中有些不快,但也不敢輕慢,畢竟人家的修為擺在那。當即一起過去行禮道:「見過弄竹先生。」燕追星自然也跟著附和了。   「你們這群小傢伙,怎麼跑這裡來了?不用客氣。」弄竹隨意的擺擺手,他自然是有資格叫蠻虎等人小傢伙。   掌櫃的一聽到文青自稱『文青』後,便是一驚,感情這宮裡來的女扮男裝,居然是當今的公主殿下。那這個弄竹先生又是誰啊?竟然連公主也要趕緊行禮。   明白了文青的身份後,當即跪下磕頭道:「草民見過公主殿下。」那一群看熱鬧的客人也明白了過來,感情是當今公主殿下啊!於是跪了一地的人拜見公主。   一旁的文崇正頓時神采飛揚起來,能在這裡恰好碰到公主,真是再好不過了。一但公主把他和弄竹先生混在一起的消息帶回皇宮後,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就算他和弄竹先生沒什麼關係,誰又敢輕視他。   正憋著一股興奮勁的時候,突然見到弄竹先生瞧著那跪了一地的人眉頭緊皺,當即驚醒,趕緊對掌櫃的喝道:「掌櫃的,馬上把這裡的閒雜人等給清出去。」   文青也發現了弄竹的反應,當即朝眾人抬抬手道:「不用多禮,都起來吧!」   一群人剛謝過公主爬了起來,便見掌櫃的領著一群夥計清場,連錢也不收了,只是一個勁的勸眾人好走。本來還有人不樂意,但一想到公主御駕在此,還有個小王爺,誰還敢打擾,除非不想要腦袋了還差不多,立馬走了個一乾二淨。這就是平民與權貴之間的差別。   弄竹顯然沒想到吃個東西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臉上的不高興已經慢慢湧現。   文崇正大驚,再次對掌櫃的吆喝道:「掌櫃的,我要的包廂清出來沒有,還不快帶我們去。」   「這……」掌櫃的要哭了,樓上的人連公主的人也敢打,他哪敢再得罪啊!只好躬身向文青求救道:「公主殿下,您發句話吧!」   文青瞥了眼弄竹,頓時眼睛一亮,這人連父皇都怕,想必能收拾樓上的人。於是過去拉了拉文崇正的袖子,乖乖告狀道:「王兄,最好的包廂已經被人給佔了,而且還打了我的侍衛。你看!」   順著文青指去的大堂看去,翻了幾張桌子,不仔細看還真沒注意,地上赫然趟了四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誰吃了豹子膽,居然敢打皇宮侍衛!文崇正剛要發怒,想想又覺得不對勁,這位皇妹可是個刁蠻公主,被人欺負了能有這好事?還能站在這裡沒反應,倒過來向他告狀?有鬼!   文崇正朝弄竹看了眼。弄竹也覺得有些奇怪,竟然有人敢在京城欺負公主,這可是文瀾風的地盤啊!就算是一般修士也不敢這樣做。不由看向蠻虎問道:「蠻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樓上包廂的是誰?不會是你家的冰老頭吧?不對啊!冰老頭不是已經回大雪山了嗎?」   他肯定蠻虎等人已經知道了上面的人是誰,既然能和公主混在一起,憑他們是冰成子的弟子,膽子可小不了,不可能看著公主受欺負。如今皆站在這裡無動於衷,顯然是遇到了硬茬!   蠻虎頓了頓,抱拳道:「是管中楷和郁蘭都陪著牛前輩在裡面。」   「呃……」弄竹狐疑道:「牛前輩?莫非是牛有德在上面?」他在文瀾風那也風聞了管中楷和郁蘭都陪同牛有德去天下商業協會的事情,畢竟這事現在已經鬧得修真界人盡皆知,自然猜到了是牛有德。   「正是牛有德牛前輩!」蠻虎回道。   文青和文崇正,還有那掌櫃的,從來沒聽過這些名字,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大人物,個個聽得滿頭霧水。   然而弄竹卻是眼睛一亮,還正想和這神秘的牛有德會會面,看看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在修真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膽子夠肥啊!沒想到卻在這裡碰上了。   扭頭看了文崇正一眼,發現這小子雖然喜歡拍馬屁,人還是不錯的嘛!說來還要感謝這傢伙,不然下次想再見到那神秘的牛有德,就要去天下商業協會了。遂嘿嘿樂道:「牛有德在此?我倒要上去看看。」   「先生要我陪您上去嗎?」文崇正點頭哈腰道。剛才弄竹看向他那讚賞的眼神,讓他好像跟打了雞血一樣,頓時精神煥發。見弄竹擺了擺手,趕緊乖乖退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整齊的跑步聲,聽聲音怕是有個幾十號人。緊接著有人喊道:「把這裡圍起來,不要讓打人的匪徒跑了。」原來是夥計報案後,抓捕的官軍到了。   弄竹回頭看了眼,眉頭一皺,指了指文崇正道:「小子,讓外面的官兵守好門,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搞砸了,有你好看。」   「是是是。」文崇正連連點頭,以為弄竹先生辦事為榮,屁顛顛的跑了出去。憑他小王爺的身份,加上公主在裡面,自然輕鬆搞定這事。   弄竹倒是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背個手,順著樓梯晃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一章 獻出寶劍   「南海紫竹林弄竹,前來拜訪。」弄竹站在門前自報了家門後,也不管裡面的人答應不答應,推開門就進去了。   一進去,便見管中楷和郁蘭都齊齊行禮道:「見過弄竹先生。」   弄竹揮揮手,目光落在了窗口背對自己的身影上。   這身形好熟悉啊!還有那份狗不吃屎的站姿,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簡直和某人如出一轍。弄竹的臉色漸漸有些發黑了,聲音有些發沉的低喝道:「你們倆個給我滾出去。」   管中楷和郁蘭都面面相覷,自然知道是說他們兩個。奇怪的是,這弄竹剛才還客客氣氣的,怎麼轉眼就翻臉了?不過聽這話裡的意思,弄竹好像認識牛有德啊!   倆人並沒有立刻出去,反而齊齊看向了牛有德。對他們來說,牛有德可比弄竹可怕多了。   躍千愁看著窗外,不禁苦笑。還用說嗎?弄竹顯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在太熟悉的人面前,想隱瞞身份,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你們先出去,我和弄竹先生有話說。」躍千愁語氣波瀾不驚的吩咐道。   「是!」管中楷和郁蘭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結果把個弄竹看得臉上直抽搐,這叫個什麼事,陰百康的徒孫和上官太平的弟子居然會如此聽躍千愁的話。想起三個冤家在大央國大戰的事情,弄竹實在是無語,這小子還真能夠折騰人。   順手在房間裡布下隔音結界,弄竹坐在了桌前,冷哼哼道:「我還以為從哪裡冒出個牛有德,原來是你啊!我是該叫你牛有德,還是該叫你躍千愁?」   其實他早就懷疑牛有德是躍千愁,只是被傳言中牛有德是化神期高手的說法,給弄得不能確信罷了。今次,又加上牛有德在鑄金城分會鬧出的動靜,那個什麼陰森恐怖氣息威懾司空絕,更加讓弄竹懷疑他是躍千愁。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領教過的。躍千愁身藏幽冥鬼火的事情,他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如今一見到牛有德本人,他就更無懷疑了,不是那小子還能是誰。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不是牛有德做出的事情和弄竹所知的躍千愁吻合太多,就算見到了牛有德也不可能一口咬定他就是躍千愁。畢竟這世上身材相近的人不在少數,誰敢說身材相似的人就一定是同一個人,沒道理嘛!   躍千愁朝窗外四處掃了眼,把窗戶給關了起來,轉身樂呵呵的行禮道:「弄竹前輩,好久不見,想死我了。」說著,便動手將桌上沒擺好的酒菜搗騰了兩下,順手把弄竹面前的空杯子給斟滿了酒。   「少來,你想我?」弄竹譏笑道:「恐怕你是巴不得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吧!」   躍千愁嘿嘿一笑,也不介意,倆人鬥嘴反正也不傷感情,跟這老油條就得臉皮厚點,不然受打擊的是自己。灌下一杯酒後,坐在了弄竹對面問道:「芙蓉還在順天島嗎?她現在過的怎麼樣?沒什麼不習慣吧?」   他說到芙蓉,弄竹就想到了紫衣,心裡鬧的慌,不冷不熱的回道:「你師傅對她可比對你好多了,親手賜予了她一把中品靈寶,已經認可了她居住順天島。有天下第一高手的庇護,還有誰過得比她更好?」   躍千愁微微一愣,怎麼從弄竹的話裡聽出了點吃醋的味道。他懶得考慮弄竹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拍著胸口,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師傅不高興,不會讓芙蓉住在順天島。」   說著又站了起來,走到弄竹跟前,長鞠一躬。以對弄竹前所未有的誠懇態度說道:「謝前輩幫我照顧芙蓉,這份人情,我躍千愁記下來,來日定當厚報。」   弄竹看得呆了呆,還從來沒見過這傢伙對自己如此虔誠,就因為那傻丫頭?那傻丫頭有什麼好的?哪有我家的紫衣好?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卻不以為然的問道:「看你這煞有其事的樣子,那芙蓉真的有那麼好?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倒是跟我說說,那傻丫頭有什麼好的。」   他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無論從樣貌還是什麼的比,自己的女兒紫衣明顯比芙蓉更勝一籌。可奇怪的是,這明顯不是啥好東西的傢伙,卻對那丫頭如此關心備至,費心費力的照顧。更讓他想不通的是,連畢長春也對那傻丫頭青眼有加。   躍千愁知足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好不好的,就像你說,她就是個傻丫頭。傻得不管我做什麼,都願意死心塌地的跟著我。有這一點就夠了,值得我去好好珍惜,沒什麼其它的理由。」   弄竹無語,但卻瞧著躍千愁若有所思。   「咦!你說我師傅給了芙蓉一把中品靈寶?」躍千愁現在才反應了過來,剛才惦記著芙蓉倒忘了這一遭。他記得當初開口向師傅討要的時候,師傅說沒有啊!憑師傅的為人,還不至於對他說謊才對。   「哎!」弄竹歎道:「南明煉製上品靈寶失敗了,退而求其次,給弄成了中品靈寶。你師傅留著也沒用,就賜給了芙蓉。哎!憑老畢的修為,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去東極聖土,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失敗了?」躍千愁愣了愣,隨即一拍額頭,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我這裡倒是有幾件好東西,不知道我師傅用著趁手不趁手。」隨即從儲物袋裡摸出了一把劍來,遞給弄竹道:「麻煩前輩帶給我師傅看看,看他老人家能不能用的上。」   弄竹疑惑的看了躍千愁一眼,接過寶劍後,眼睛驀然一亮,忍不住「咦」了聲。站起身來,輕撫劍身……   冷幽幽的劍身,觸指冰冷,上面有著看不懂的古樸紋路起伏。整把劍看起來並不奢華,顯得異常低調古舊,但憑弄竹的修為,立馬感覺到裡面內斂著一股龐大的氣勢,一但激發,必定所向披靡。   「好劍!」弄竹忍不住讚了一聲,愛不釋手的拿在手裡抖了抖,想試試其威力如何,卻發現自己不能驅使。當注入神識查看過後,不由呲了口涼氣道:「好強大的殘餘神識,居然能抵擋我神識的入侵,憑我的修為竟然難以將之驅逐。」   隨即猛然抬頭,滿臉鄭重的盯著躍千愁問道:「此劍絕對能抵得上上品靈寶。臭小子,老實交代,這是誰的劍?」   躍千愁拍著胸口道:「當然是我的劍,不是我的東西,我能隨便拿出來送給師傅嗎?」   「少跟我扯淡。」弄竹隨手一道冷光閃過,架在了躍千愁的脖子上,瞇眼威脅道:「這把劍明明是有主之物,神識已殘,說明這把劍原來的主人已經不在人世。就算如此,如此強大的殘餘神識也絕對不是你能有的。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高修為的人。老實交代,到底是誰的劍?」   躍千愁還沒開口回話,弄竹又恍然大悟的哦了聲道:「我明白了,你之前冒充我,現在又冒充牛有德,想來這把劍原來的主人就是一個叫牛有德的人。」   「呃……」躍千愁一怔,心想這傢伙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看也沒辦法抵賴,老老實實的指了指天上。   「什麼意思?」弄竹狐疑道。   「哎!只怕說了你也不相信。」躍千愁輕輕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劍,苦笑道:「這把劍是我在迷霧森林得到的,乃是仙界仙人的東西。你說你能相信嗎?」   「迷霧森林?」弄竹頓時來了精神,眉飛色舞道:「是啊!我就聽說你小子居然能闖進迷霧森林,你師傅還讓我來問問你是怎麼回事。快跟我說說,萬劍魔君的遺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隨手拉過椅子坐下。   「我師傅讓你問這個?」躍千愁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他知道弄竹再瞎鬧,也從來不會拿他師傅畢長春出來瞎說,多半還真是師傅讓他來問的。   總的來說,弄竹這人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正兒八經的事還是值得信任的。可關鍵萬劍魔君是自己瞎謅出來的,像自己這麼老實的人,總不能承認自己在撒謊騙人吧!   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自己也是被逼反擊才那樣說的,又沒做錯什麼。於是從自己被追殺開始,然後闖到迷霧森林的所見所聞,都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不過關於金珠解毒的事情,還是隱瞞了下來,那可是自己唯一的保命玩意兒,人在世上飄,總得留個自保的餘地吧!   被追殺的經過,躍千愁指手畫腳形容的異常淒慘,簡直是一路的血淚,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最後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冒死闖入了駭人驚聞的迷霧森林……   把個弄竹聽得時而動容不已,時而眼含殺氣,試想如果不是真被逼得走投無路,誰敢闖入迷霧森林去冒險。弄竹嘴裡不斷冷哼哼道:「為了兩把莫須有的寶刀,諸國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來,還真是鬼迷心竅。」說著又指著躍千愁罵道:「你小子是豬啊!都逼到了那個地步,你就不知道把你師傅給搬出來?畢老頭的名頭不就是用來嚇人的嗎?我看誰敢動你。」 第五百七十二章 嫁女綜合症   媽的個巴子!你倒是說的好聽。你明知道我是畢長春的徒弟,什麼時候能嚇到你?躍千愁腹誹不已。不過嘴上卻傲然道:「一群雜碎而已,還用不著搬我師傅出來。」   那份傲氣讓弄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道,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這小子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有些地方和畢長春還真像,怪不得老畢會收他做徒弟。   當聽到躍千愁親口說出殺了兩千多修士,連眼睛都不眨時。弄竹更是暗暗咂舌,果然有老畢心狠手辣的作風。   升仙台的經歷,聽得弄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搖頭道:「傳說中的升仙台居然在迷霧森林,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七彩迷霧原來叫做化神煙,嘖嘖!連仙人的修為都抵抗不住,果然歹毒。對了,你怎麼不怕化神煙?」   「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躍千愁提著筷子大快朵頤,嘴裡含著東西支支吾吾道:「我估摸著,可能跟我修煉的法訣有關係,我師傅說過。說我修煉的這套法訣乃是天地間至高至聖的法訣,區區化神煙自然不在話下。」   「天地間至高至聖的法訣?」弄竹滿臉的羨慕,肩頭扛著那把寶劍,循循善誘道:「躍千愁,你那法訣叫什麼名字?能不能把你那法訣拿給我看看?」   「你去問我師傅,我可做不了主。」躍千愁順溜的把畢長春搬了出來。   果然堵得弄竹沒話說了,然而弄竹的目光卻盯上了躍千愁左手腕上的精鋼鐲子。手上的寶劍扔進了儲物袋,身形一閃,躍千愁還沒搞清是怎麼一回事,便發現手上的鐲子沒了。當即咆哮道:「弄竹,你想幹什麼?快還給我。」   弄竹置若罔聞,拿著鐲子注入神識查看過後,嘖嘖有聲道:「你這小子運氣還真好,身上到處是寶貝啊!天吶!仙人用的儲物鐲,估計天下也僅此一隻,好東西,好東西啊!對了,裡面的東西呢?你藏哪去了?拿出來給我見識見識。」   躍千愁手裡的筷子往桌子上一砸,砸得叮噹亂響,冷哼道:「給你看?萬一被你搶走了,我找誰要去。」   「看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拿出來,給我瞧瞧,這輩子見過的東西多了,就差仙人的。」弄竹擠眉弄眼道。眼光卻在躍千愁身上亂瞟,貌似在找哪裡能藏東西。想起躍千愁之前從儲物袋裡掏寶劍的場景,身形毫不猶豫的閃去。一把將儲物袋拽到了手裡。   然而抖落了半天,也就幾塊靈石而已。弄竹愕然道:「你小子不會又在身上藏了好幾隻儲物袋吧?」   「就怕碰到你這樣的人,值錢的東西早就藏起來了。」躍千愁一臉不屑的伸手道:「鐲子還給我。」   「那麼小氣幹嘛!你小子藏了一大堆寶貝,也不靠這個。送我先玩上一段時間,到時候再還給你。」弄竹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鐲子,已經套到了自己的手上,左看右看相當滿意。說老實話,他確實喜歡,除了是仙界的東西外,這東西也確實實用,如此大容量的儲物空間,哪個修士不喜歡。   到時候再還給我?那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躍千愁冷眼瞧著,漠然道:「給你也行,但你得拿東西來交換。聽紫衣說,南海紫竹林的紫竹能產生靈氣,我要挖一半走。」   「什麼?」弄竹猛的驚醒道:「不行,一棵都不行。」   哼!早就知道你愛竹如命。躍千愁眉頭一挑道:「你現在知道誰小氣了吧!我拿仙界的寶貝換你的竹子,按說是我吃虧了,你卻連一棵都不給。」   弄竹訕訕一笑,摸著手碗上的鐲子,突然微微歎了口氣道:「不是我想要。我只是想找件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給紫衣當嫁妝罷了。」   「呃……」躍千愁瞧他那有些落寞的樣子,倒不像是說假話。嘴巴一張,愣了半晌,無比好奇道:「給紫衣當嫁妝?難道紫衣要嫁人了?嫁給誰呀?是哪家的公子啊!居然能入你弄竹先生的法眼?說說看,看我認識不認識。不認識也提前打個招呼,免得到時候我下手太重,衝撞了自己人。」   「啪」弄竹一拍桌子,半吼道:「你管她嫁誰,關你屁事!」   草!搶了老子東西還跟老子翻臉。躍千愁也火了,「啪」同樣一拍桌子,嗓門更大:「不關我屁事?鐲子還我。憑什麼你嫁女兒,要拿我寶貝去當嫁妝,這是哪家的道理?」   「誰稀罕你的寶貝,你拿一萬件寶貝來,也比不上我的紫衣。」弄竹臉色鐵青,手上的鐲子直接甩了出來。   躍千愁單手一接,胳膊頓時被震得發麻,咬牙切齒的將鐲子套回了手上。冷笑道:「不稀罕正好,我又不是寶貝多得沒地方花。我就不信了,誰還會嫌自己的寶貝多。」   倆人在這裡吵架,樓下的管中楷和郁蘭都,卻在跟蠻虎等人聊天,絲毫不知道樓上的倆人已經鬧翻了臉。   吵過後,包廂裡的弄竹坐那,滿臉的木訥,默不吭聲。   氣死你個老王八蛋!躍千愁又重新撈上一雙筷子,甩開膀子大吃特吃,那叫一個痛快。房間裡就剩他一個人「呱唧呱唧」的咀嚼聲。   「呃!」直到躍千愁吃得打了個飽嗝,弄竹才緩過神來。有些無奈的看著躍千愁道:「躍千愁,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紫衣人怎麼樣?」   媽的!又不是嫁給我,人好人壞關我屁事!躍千愁舔了舔嘴上的油膩,放下筷子,瞅著弄竹搖了搖頭。心道,這老帥哥是犯了嫁女綜合症了,不跟你這病人一般計較了。   端起茶水,灌進嘴裡「咕嘟咕嘟」的漱漱口,將口腔的殘留物衝入了肚子,歪個腦袋默默的想了想……弄竹瞅著他那不帶一點斯文的粗魯樣,恨得有點牙癢癢的。試想自己這一輩子,在修真界風雅無雙,到頭了,卻碰上這麼個傢伙,報應啊!   躍千愁想了半晌,突然伸個腦袋狐疑道:「紫衣真的要嫁人啊!我之前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嗯!女大不中留,我不可能留她一輩子。」弄竹微微點點頭,隨後面無表情的問道:「看你這樣子,好像挺在乎紫衣的,怎麼?她嫁人你有什麼想法?」   躍千愁當場翻了個白眼,一付『我能有什麼想法』的樣子。不過仍嘖嘖有聲道:「女大不中留!這話說的對,你終於想通了。就是這麼個理。說真的,到底是要嫁給誰?你先跟我說說。你也知道,我這人經常會跟人發生衝突,萬一碰上你女婿,下手太重,一不小心把你女婿給……那個,你懂的。」   心裡卻在想……奶奶的,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能讓弄竹看上眼的,來頭肯定不小。媽的!能藉著弄竹和人家搞好關係,到時候說不定又是個得力的幫手。咦!不對。弄竹怎麼會突然跑到碧宛國來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說出紫衣嫁人的話來,難道是文瀾風有兒子或孫子什麼的?沒聽說過呀!呃,應該不是孫子,如果那樣,弄竹和文瀾風之間的輩份豈非要白白降一輩!   這想法如果被弄竹和紫衣知道了,估計能當場把這傢伙給虐死!   「哦!」弄竹眉頭一挑,冷笑道:「你這傢伙心眼多的很,你不會是早就對紫衣有了什麼想法,現在想從我嘴裡套出紫衣要嫁的人是誰,然後再進行加害吧!」   躍千愁聞言驚得目瞪口呆,隨即鼓掌道:「我的乖乖!弄竹前輩,你還真敢想。不過你也別想多了,這麼跟你說吧!」   躍千愁站了起來,痛痛快快的說道:「紫衣嘛!人長的確實不錯,既然她要嫁人了,那麼我也老實承認。當初確實對她有過那麼一點點想法。不過你別誤會,不是什麼情情愛愛的那種,純粹是見她長的漂亮,那個……都是男人,你懂的,有點蠢蠢欲動了。」   見弄竹有點發狂的跡象,連忙揮著雙手道:「你別誤會,聽我把話說完。」   躍千愁搖頭歎道:「這麼跟你說吧!開始有點那個想法,不過馬上又熄滅了。說老實話,我也不怕你知道,我的女人有三四個,不止芙蓉一個。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對紫衣有想法,你肯定也不會答應紫衣跟我這種女人有好幾個的男人。加上你和我師傅的關係,我實在惹不起你,自然就早早的斷了那個念頭。所以說,你放心,紫衣無論嫁給誰,憑我們大家之間的關係,我只會衷心的祝福她,絕不會做出什麼害你女婿的事情。那個扯得有點太不靠譜了,怎麼說。咱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人品沒你想的那麼差!」   「啪。」弄竹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桌上的茶杯上,突然間被他給捏得粉碎了。把躍千愁給嚇了一跳,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弄竹臉色青得發黑,渾身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慄道:「你說什麼?你說你不止芙蓉一個女人,有三四個女人?你說的都是真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塵封往事   躍千愁露出一付你不瞭解我的神情。很是鄭重的回道:「你別看我這個人做出的事比較張揚,那也是沒辦法,其實我骨子裡還是個挺低調的人。女人是自己的,我對她們每一個都是真心誠意的,犯不著為了證明自己是男人,拿她們出來炫耀什麼。這也就是你問到了我才說,否則我一定守口如瓶。」   「畜生,你倒是說得冠冕堂皇。」弄竹恨之入骨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無恥之徒!」   「你說我?」躍千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滿臉的不解,不知道這傢伙吃錯了什麼藥,說翻臉就翻臉,招他惹他了。   一肚子毛毛火的反駁道:「我再無恥,也沒幹那始亂終棄的事。不像有些人,以為自己長得人五人六的,到處去坑蒙拐騙,玩一個甩一個。你讓他自己掰著手指頭算算這輩子到底玩過多少個女人,只怕他自己都算不清楚,還有資格說別人?真他娘的見鬼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我呸!」   「砰啪啦啦……」弄竹一下將桌子掀了個底朝天,碗筷碟子之類的餐具在地上稀里嘩啦。戳指怒喝道:「你說誰?」   躍千愁翻起臉來,也是個軟硬不吃的貨。當即不陰不陽譏笑道:「誰幹了那始亂終棄的事,我就說誰。可憐吶!望月宗上瓊花孤影空對冷寒月,思君君不見,有女相見不相識,柔腸寸斷,年復一年又一年。真是他娘的淒慘到家了,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有本事再說一遍。」弄竹怒不可遏的吼道,貌似想動手了。   「嘿嘿!你弄竹先生名震天下,厲害的很吶!惹不起我躲得起,我不說了。」躍千愁擺出一付息事寧人的樣子,瞅了瞅地上的狼籍,搖頭歎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媽的,老子還真是出口成章,就是可惜了這一地的糧食。」   「嗯!」弄竹一聲悶哼,撫著胸口,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碰到後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臉色慘白的喘著粗氣,雙眼赤紅的盯著躍千愁一眨不眨。   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牙尖嘴利了,腦袋裡嗡嗡作響,只覺得胸口的血氣上湧,差點因為沒憋住而吐出些什麼東西來。嘴唇緊閉,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躍千愁愣了愣,暗暗砸了砸舌頭,在心裡自我反思……乖乖!想當年老子在青光宗把一個元嬰期給氣得吐血。難道今天又要把個化神期給氣吐血?修為高了,氣人的能力也高了?話是不是說得太過份了一點?畢竟都不是什麼外人,可你也不該欺人太甚啊!   他也明白,像修為到了這種地步的人,閉塞的經脈早就全部貫通了,受點傷倒是小事。可一但被氣得吐血了,那問題可就大了,比普通的凡人更可怕。氣血亂行,會竄了經脈,和練功走火入魔的區別不大。輕則需要花好長一段時間調養,重則能廢了一身的修為,可不是開玩笑的。   「有話好說,別生氣,你想罵我讓你罵就是了。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躍千愁很誠懇的認錯了,隨即又弱弱的問道:「你沒事吧?」   「嗯!」弄竹剛放下的手又再次按在了胸口,胸脯在急促起伏。只見他迅速閉上了眼睛,雙手收於丹田處,在默默的運功調息。   這樣也能氣著?躍千愁驚得一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忍不住又扔出什麼話來。不過,沒想到臉皮如此厚的弄竹。居然如此受不了刺激。實在是大感意外,不敢再輕易開口了。畢竟不是別人,萬一氣出個好歹來,回去沒辦法交差啊!   良久以後,弄竹漲紅的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緩緩吁出一口起來,慢慢睜開了眼睛。盯著乖乖站那的躍千愁看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一個人坐那搖頭傻笑了起來。   他從來沒想過,居然有人能把自己給氣成這樣。好傢伙!字字如刀,專挑軟肋扎,還真是刻骨攻心,連自己化神中期的修為都差點沒抗住,說出去誰信吶!   他這一笑不要緊,卻把躍千愁嚇了一跳。   難道被氣傻了?那罪過可就大了!躍千愁有些惶恐的小心詢問道:「弄竹前輩,你沒事吧?」話問三遍,結果見他還在那一個勁的傻笑,徹底慌了,閃身過去,伸手抓住弄竹的手腕,就要給他檢查身體。   「啪!」弄竹一巴掌將他的手給打開,站起身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幹什麼?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告訴你,想我死沒門,就算你死了,老子依然在活蹦亂跳,媽的,氣死我了!」   「是是是,我錯了。」躍千愁在那點頭哈腰。拍著胸口哎喲道:「媽的,嚇死我了。」   這氣過頭了,人也就冷靜多了,想事情也沒那麼衝動了。弄竹又恢復了冷靜,瞅著他那心有餘悸的樣兒,眼神中閃過一絲溫色,隨即又恢復了冷漠道:「難得啊!沒想著讓我早死。」   「您瞧您這話說的,天地良心啊!我可是一有時間就為您焚香祈福,巴不得您福壽安康長長久久……」躍千愁可勁的說著貼心暖人的好話,實在是怕這紙糊的傢伙又氣出個什麼好歹來。現在才發現對方的心裡年齡和實際年齡實在是不對等,這不是生孩子氣嘛!   「打住!」弄竹好氣又好笑道:「就你這滿天下瞎折騰的勁,還有時間為我焚香祈福?剛才幹嘛去了?」   「我……」躍千愁張嘴想辯解兩句,可又擔心這剛緩過勁來的傢伙會再次受刺激抽瘋,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改口認錯道:「是是是,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定痛改前非,包您滿意。」   「難道真是報應?呵呵!這都是命啊!」弄竹無奈的搖搖頭,掃了眼滿地的狼籍,神情放緩了,盯著躍千愁歎道:「不要再貧嘴了!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你找到合適的機會後,再告訴紫衣。我相信你能把握好這個時機!」   躍千愁露出滿臉的疑惑。問道:「有什麼事是你不能直接告訴紫衣的,非要讓我來轉告?難道是你倆父女關係的事情?」   弄竹黯然的搖了搖頭道:「紫衣認不認我這個父親都沒關係,因為我並沒有真正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實在是愧對於她。你以後有機會就告訴她,她的父親名叫逍遙,我弄竹只是她的師傅而已。我要你轉告的,是她父親逍遙和她娘瓊花仙子的往事,她有權知道這些,我不可能瞞她一輩子。」   躍千愁眼睛一亮,帥哥美女的八卦,有點意思。可看到弄竹那前所未有的落寞神情。他不得不收斂了些,免得又刺激人家,連連點頭道:「我一定盡力而為,不負弄竹前輩的重托。」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我們相遇在青山綠水之間,相互間一見鍾情。一切都顯得那樣美好,我的的確確動了真情。然而這樣美好的開始,卻不能善始善終,這是我始料不及的……」弄竹俊逸的臉龐上充滿了對往事的迷茫,跨越時空,娓娓道來了那一段塵封的往事。   有些東西就是命中注定的,想躲也躲不了……原來弄竹對瓊花仙子倒是真的一見傾心,並沒有像對其她女人那樣的玩玩而已,而是真的想同她相攜一生。因此才會在瓊花仙子體內種下了倆人愛的結晶,否則憑他的修為,瓊花仙子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懷孕。   其實一開始,弄竹就知道瓊花仙子是名修士,以為她是名散修。可是憑後者的修為,還無法看出弄竹也是修士。既然瓊花仙子不提自己修士的身份,弄竹也就沒有告知。當時的弄竹,被盲目的愛情沖昏了頭,只想著倆人能平平,不想在倆人之間分什麼高低,所以就沒透露自己是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多少也有點不想嚇著瓊花仙子的意思。   歷經悠悠紅塵,見慣了太多的爾虞我詐,多少有些膩了。他只想倆人之間愛的純粹一點,少一點其它的雜念。他一廂情願的認為,也許瓊花仙子也是那樣想的,所以才沒告訴他……她是修士的身份。   他覺得憑兩人的感情基礎,到互相揭開真相的時候,只會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因為倆人的愛情不會像凡人那樣受壽命的限制而太過短暫,試想到時候如何能不驚喜。   弄竹早就想好了,一但互相知道了對方的修士身份,他就帶瓊花仙子回南海紫竹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過一生。   紫衣出生後,弄竹高興得差點沒邊了。可就在這個時候,瓊花仙子突然告訴了弄竹她修士的身份……她是望月宗的弟子。   弄竹並沒有在意她是哪家弟子的身份。覺得憑自己的修為,想從望月宗帶走個弟子,誰敢阻攔!可瓊花仙子要說的是,她除了是望月宗的弟子外,還是望月宗下一代宗主的繼承人。 第五百七十四章 聘禮賀禮?   更讓弄竹意外的是。望月宗有個不對外傳的秘辛……但凡望月宗弟子,皆可在外生兒育女,可如果生下的女兒有修行資質,必須帶回望月宗,並拜入望月宗門下修行。如果是兒子,望月宗概不接納,還是留給對方男的傳宗接代吧!因為望月宗從不收男弟子。   瓊花仙子很愧疚的告訴弄竹,要把女兒帶回望月宗去修行,讓弄竹另找賢妻。而她,遲早要繼續望月宗的大業,不可能和他這個凡夫俗子共度一生。   可想而知,當時的弄竹有多惱火。自己在花叢中逍遙半生,好不容易定下心來,付出了一片真心,沒想到卻是個這樣的結果。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何況憑自己的修為和在修真界的地位,怎會容忍自己的女兒加入個小小望月宗修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難道憑自己化神期的修為,調教個女兒還比不上一個小小的望月宗?再說了,弄竹也不可能讓女兒再步上她娘瓊花仙子的後塵。區區一個望月宗的宗主,弄竹還沒放在眼裡。   弄竹一怒之下,曾想殺上望月宗去。將整個望月宗夷為平地。可想想,覺得那樣未免太便宜瓊花仙子了,她騙得自己好慘。   一個不容易動情的男人,一但動了真情,卻發現被欺騙了,後果是可怕的。何況還是一個實力非凡,相當有本事的男人。弄竹睚眥必報,決定讓瓊花仙子也嘗嘗被欺騙的滋味,讓她後悔一輩子。   瓊花仙子知道這樣做,弄竹肯定會不高興,不過女兒在自己手上,憑弄竹一凡夫俗子也搶不走。她還不斷的勸導弄竹,說什麼是為了女兒好,不讓女兒像他一樣,一輩子做個凡夫俗子。弄竹當時只是在一個勁的冷笑!   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弄竹居然是位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想從她手上帶走女兒,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於是就在一個晚霞滿天的黃昏,瓊花仙子只不過是出門拿了個東西的轉身功夫。再進來,便發現剛剛還放在榻上的女兒不見了。她立馬就猜到了是弄竹干的,於是四處尋找。可憑她的修為想找到弄竹,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至此,瓊花仙子就再也沒見到過那個叫逍遙的男人,一同失蹤的,還有自己那尚在襁褓中的女兒。而弄竹自然是把女兒帶回了紫竹林悉心調教。從此以後,南海紫竹林便多了一個叫紫衣的女弟子……   弄竹為了女兒,徹底戒掉了沾花惹草的毛病。當然了。其中也不乏瓊花仙子的功勞,被她把心傷的那叫一個徹底,痛定思痛不再碰女人了!   躍千愁聽得膛目結舌,張大個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隱情。半天才回過神來,嚥了嚥口水,抓抓發僵的下巴,再瞧瞧那精神恍惚的弄竹,實在無語。   他當初還以為是弄竹這個花心大蘿蔔始亂終棄到處亂玩,結果把人家的肚子搞大生了娃,自己不願意負責就跑了。哪曾想到,竟然是這個天下第一大帥哥被妹妹給甩了,難以置信啊!   回過頭來想想,躍千愁不由苦笑,怪不得弄竹要讓自己找機會把這事情告訴給紫衣。試想紫衣這樣離奇的身世,弄竹怎麼對紫衣說的出口。   可就算是自己要告訴紫衣,恐怕也要找個紫衣能接受的時候。媽的!紫衣不會想不開,找……說我胡說八道,找我拚命吧!   咦!不對啊!這樣的話,應該讓紫衣未來的男人轉告更合適啊!找到我頭上來幹什麼?這不是害我嘛!躍千愁捏著下巴,神情直抽搐。   「咳咳!那個……那個弄竹前輩。我覺得,我覺得……」   弄竹慢慢回頭道:「你覺得什麼?」   躍千愁撓撓頭,苦笑道:「我覺得那個……那個……這種話呀!我覺得應該讓紫衣最親近的人告訴她才好。你想啊!別人哪能找到讓紫衣能接受的好機會,只有他最親近的人才好找機會。你說是吧!譬如,那個紫衣要嫁的男人,對吧!讓我轉告的話,有點不搭啊!說老實話,我有點怕!」   「到時候再看吧!你先記住這事就行了。對了……」弄竹嘿嘿冷笑道:「紫衣要嫁的那個人,同樣有三四個女人,我實在有點不放心,怕紫衣日後受委屈,你覺得該怎麼辦好?」   媽的!那你還不如把紫衣嫁給我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躍千愁腹誹一頓。不過想想看,興許在弄竹的眼裡,他那個未來女婿才是自己人,而他躍千愁才是外人。   想想覺得有些窩火,把心一橫,當即拍著胸口道:「這好辦,只要你開口,我立馬想辦法給你辦得妥妥的。不就是三四個女人嘛!要殺要刮隨便說,保證辦得人不知鬼不覺,你那女婿絕對懷疑不到你頭上。讓他從此以後就守著紫衣老老實實過日子。如果他以後還敢娶小的,只要我知道了,保證手起刀落,讓你家紫衣獨一無二。如果他屢犯不止,我不介意讓他當太監。」   「呃……」弄竹的嘴角大力度的抽了抽,砸了砸嘴道:「這我倒是相信,你小子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最拿手,鐵定不在話下。」   這話說得躍千愁有些不高興了。什麼叫偷雞摸狗的事最拿手。撇了撇嘴道:「弄竹前輩,我從來不幹這種事,也只有你開了口,我才會勉為其難的盡力而為。這叫守承諾,重信譽!」   「算啦!你有那份心就成了。」弄竹擺擺手,又問道:「我要把女兒嫁給對方,對方是不是要先送上聘禮?你覺得我該收多重的禮才能把女兒嫁給他?」   「要的,要的。」躍千愁連連點頭道:「開玩笑,弄竹先生名震修真界,您的女兒比那金枝玉葉還金枝玉葉,聘禮少了怎麼成。對了,您那未來女婿的家底殷實不殷實?」   弄竹稍加沉吟後,緩緩說道:「殷實,寶貝多的是,隨便拿出一件來,也是稀世之寶。不過那傢伙是個守財奴,恐怕想讓他掏出重禮來,有點困難。」   隨便拿出一件都是稀世之寶?躍千愁聽得兩眼發亮,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心裡嘖嘖個不停,我就說嘛!弄竹能看上眼的女婿,家世肯定不簡單,不知道是哪個傢伙,來日要去攀攀關係。就算是鐵公雞,老子也要拔他幾把毛下來。   「草!」躍千愁憤憤不平道:「果然是越有錢的人越小氣,連娶老婆都不肯掏重禮。像我這種窮人還說得過去,憑什麼有錢也不肯出。您怎麼嚥得下這口氣,告訴我是誰家的混球,我遲早去替你出這口氣。」   他心裡已經在開始盤算了,折騰完了天下商業協會,下一站就搞弄竹的有錢女婿。   「說到他,我就一肚子的氣,不說也罷!對了,你呢?」弄竹問道。   「呃……我怎麼了?」躍千愁不知道他為何有這一問。   弄竹皮笑肉不笑道:「我嫁女兒。難道你不準備送禮?」   媽的!你自己沒本事搞到你女婿的聘禮,怎麼扯到要我送禮來了。有這樣還沒開始嫁人,就找客人要禮物的嗎?我好欺負啊!   躍千愁撇撇嘴,陪笑道:「那個來的太匆忙,身上沒帶什麼好東西。你看這樣好不好,等紫衣出嫁的那天,我一定帶著禮物登門道喜。」   「不行,這禮物一定要在出嫁前收的。」弄竹煞有其事的說道。   「提前收賀禮?」躍千愁撓撓頭,狐疑道:「我怎麼不知道修真界還有這規矩?」   「這是我南海紫竹林的規矩。」弄竹臉一板,隨後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道:「何況你這傢伙忙得很,到時候到哪通知你都不知道,趁我在這裡,提前把禮收了也好。你不會告訴我,紫衣嫁人,你小氣到了連禮物都不給的地步吧!」   「呵呵!您這話說的,我有那麼小氣嗎?我只是在想該送什麼東西好。」躍千愁敷衍一句,不過想想畢竟和紫衣關係匪淺,送一般的禮還真有點說不過去。   下意識摸摸腰上的儲物袋,卻發現沒影了,這才想起被弄竹拽走了,此時正躺在地上。那裡面已經被弄竹檢查過了,再從裡面掏出東西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朝著弄竹嘿嘿一笑,單手伸進了胸口衣服裡,從咯吱窩下又拉出了一隻儲物袋。弄竹眼角抽了又抽,心道,身上果然還藏了儲物袋。   躍千愁伸手到儲物袋裡掏了掏,轉眼拽出了一把紋路古樸的寶劍出來,拿在手裡看了看。可隨後惋惜的神情變得果決起來,乾脆利落的說道:「這把劍和送給我師傅的寶劍都是同一款式,皆是那仙人的寶貝。既然是紫衣嫁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當以重禮恭賀。弄竹前輩,你總不會再說我小氣了吧!」   說著雙手托劍,送了過去道:「真心誠意的祝福紫衣幸福美滿一生。」   弄竹眼睛一亮,接到手中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果然不輸於送給畢長春的那一把。先是忍不住又讚了聲「好劍」,隨後有些心滿意足的點頭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第五百七十五章 李獨行   「嘿嘿!禮輕了拿不出手。您滿意就行。」躍千愁在那樂呵呵,絲毫沒有自己把自己給賣了的覺悟。   弄竹把劍一收,莫名其妙的心裡一鬆,好像是一直以來挑在肩上的膽子終於卸了下來一般。再瞧瞧躍千愁,想起那日在順天島紫衣摁著他欺負的場景,心裡更是陡然一陣爽快……拿不住你?有人能收拾你,往後有你受的。   躍千愁突然發現弄竹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心裡一咯登,頓時警覺了起來,難道是拿紫衣嫁人做借口,故意騙老子的寶貝,也太無恥了吧!於是滿面狐疑的問道:「你笑什麼?不會是拿紫衣騙我的寶貝吧?」   「騙你個頭,我會拿紫衣的終生來騙人嗎?」弄竹破口大罵,瞅著這傢伙既好氣又好笑,果然是心眼再多的人,想問題的方式也有盲點,這小子情商不是一般的低。   關於自己情商低的問題,其實躍千愁自己也發現了。從上輩子開始出來混,一直在爾虞我詐打打殺殺中渡過,哪有那心思玩浪漫而又細膩的愛情,保命才是第一位的。接觸的女人雖然不少。逢場作戲也是家常便飯,女人的好壞也是一眼便能看出,但正兒八經情情愛愛的東西還真是沒一點經驗。   到後來混出頭了,在江湖中有地位了,加上那時候他接觸的女人也都相當現實。所以女人對他來說,再漂亮也是床上動物,和她們談感情?不是自己扯淡,就是想找死!   正因為這方面沒有什麼經驗,而這輩子又是上輩子的宿命,依然在打打殺殺的玩命。所以他這輩子找的女人,都是盡量挑單純的,本質善良的。因為和自己的女人玩心眼,他覺得太累,也沒那麼多精力花在那個上面應付。   他能挑上芙蓉、武立雪、曲萍兒,還有那個一直默默為他付出的白素貞,並不是一時的衝動,多少都是經過了一定考慮的。真正有男女關係的三女中,若論人生經歷複雜一點的,也只有曲萍兒,不過那是引導他加入修真界的一個夢,本能的就想呵護這個夢。而芙蓉和武立雪,純粹是兩個簡簡單單心底純淨的女人,說她們傻又如何,總之他很喜歡。白素貞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個一門心思只知道對他好的女人。   也正是因為有這幾個不扯後腿的女人,他才能心無旁騖的放開手腳在修真界大搞特搞,沒有後顧之憂。其實不把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多少也是擔心她們會發生衝突,搞出讓自己鬧心的事情,而自己又無暇分顧。畢竟女人也是人,誰願意和別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如此矛盾的事情,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怪就怪自己有點花心!   每每思及於此,他都會告訴自己,情商低沒關係,自己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對她們好,一定的!   當然了,情商低,不代表他是白癡。像百媚妖姬那種敢愛敢恨的女人,做得那麼露骨,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然而,有些事情是他很難接受的,真的好難,還是避開的好。   「呵呵!隨口說說,隨口說說,沒別的意思,您別生氣!」   弄竹這麼一罵,他也是憨憨一笑的認可了。確實如此,弄竹還不至於拿紫衣的終生來騙人,否則那就不是弄竹了。看來紫衣還真是要嫁人了。可惜呀!那一根筋雖偶爾刁蠻,可也是個單純的丫頭,卻要成為別人的菜,媽的!   「我不日就要回順天島,有沒有什麼話讓我帶回去?」弄竹一臉惡趣的看著他,你不是能的很嗎?等你成了老子的女婿,到時候虐你,看你還有什麼脾氣。   他現在也想通了,既然女兒喜歡,他真的能狠下心來強行阻攔嗎?答案肯定是做不到。退一萬步想想,這傢伙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壞雖壞了點,但在這人心險惡的修真界,完全有自保的能力,這對涉世未深的紫衣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何況老畢的眼光非同一般,能如此看好他,也多次暗示自己可以放心讓紫衣跟他,想必也是有原因的。那就順其自然吧!   其實最能打動弄竹的,還是躍千愁對芙蓉的呵護備至。他一直想給女兒找的男人,就是這種類型,能好好照顧他的女兒。可誰叫自己下手晚了,已經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了。但誰能看出這壞到家的傢伙,還有如此噁心的一面,這能怪自己看走了眼嗎?   躍千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呵呵笑道:「那個……那個麻煩前輩幫我轉告芙蓉,讓她安心呆在順天島。我在外面很好。還有我師傅,問候他老人家好。呵呵!」   「就這些了?」弄竹提醒道:「就沒什麼話帶給紫衣嗎?」語氣有些不痛快。   「有有有。」躍千愁連忙點頭道:「幫我恭喜紫衣,待她出嫁的那天,我一定會再備重禮恭賀。」   「這還差不多。」弄竹突然感歎道:「你以後記得對紫衣好一點。」   「這不用你交代,憑咱們的關係,這是一定的。」躍千愁拍著胸口保證道:「你放心,紫衣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告訴她,不管她嫁給誰了,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儘管吭聲。別的不敢說,殺人放火……呃,不是,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癡!」弄竹有些哭笑不得的罵了句,指著他說道:「聽說你躍千愁才華橫溢,我真懷疑那些東西是不是你從哪裡剽竊來的,根本就對不上號。」   躍千愁不以為意,本來就是剽竊來的東西。又聽弄竹問道:「你老實交代,你變成牛有德,又搞出個什麼破禁丹,到底想搞什麼?」   「哎!你知道我女人多,開銷也大,不搞點錢花,怎麼養家餬口。」躍千愁表示無奈的搖了搖頭。   弄竹嘴角抽了抽。聽他這樣說,貌似自己的女兒以後也不會缺錢花,這倒是好事。頓了頓道:「你盯上天下商業協會了?」   「不是說天下商業協會最有錢嘛!」躍千愁弱弱道。   「哼!你自己小心點,陰百康的錢沒那麼好弄,別錢沒弄到,讓你的那些女人成了寡婦。」弄竹話雖帶著譏諷,但卻少有的帶了關懷之意。這一家人和非一家人的待遇差別就是大。   躍千愁嘿嘿一笑道:「能不能弄到錢,這事另說,但想殺我,他陰百康恐怕還差點火候。」   弄竹瞥他一眼,對他逃跑的本事倒還是有點信心。這傢伙能屢屢死裡逃生。絕對不是偶然的事情,定是有什麼倚仗,否則憑他的修為還不敢動到陰百康頭上去。膽大包天吶!   「你自己看著辦,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弄竹剛要轉身,便聽躍千愁問道:「弄竹前輩,問你個事,你知道鬼莊的獨臂傢伙是誰嗎?還有,我在鬼莊見到一位神秘的青紗蒙面女子,那獨臂老者對她很是恭敬。」   弄竹隨口問道:「在鬼莊和他們兩個都碰過面了?」   「是。」躍千愁點頭道:「我感覺那獨臂老鬼是化神期高手,可是他偏偏對那青紗蒙面的女子很是恭敬,莫非那女子也是化神期高手?」   「不錯,都是化神期高手,而且都是大有來歷的人物,說起來還和你師傅有關。」弄竹解釋道:「獨臂老鬼名叫李獨行,人如其名,當年在修真界一直獨來獨往,從不和任何人打交道。那女的應該就是靈芳谷的露妍清了。」   「天下第一美女露妍清?」躍千愁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可惜當時沒有看到她的真容。隨即又是微微一愣,當初自己把辛老三給扯了出來,不會露老底了吧?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就算她問辛老三,辛老三又知道牛有德是誰?頂多以為自己是胡說八道混淆視聽。   殊不知,辛老三見識過他吸星大法的恐怖後,向他師傅請教過這法訣的來歷。露妍清也不知道,可見到牛有德在鬼莊出手,一下便猜出了他是躍千愁。   弄竹瞧他那見色心動的樣子,頓時冷哼道:「怎麼?對露妍清有興趣?」   「沒有,沒有,只是想看看天下第一美女長什麼樣,你別想歪了。」躍千愁尷尬的連連擺手,遂趕緊轉移話題道:「露妍清我知道和我師傅發生過衝突,那李獨行又和我師傅有什麼關係?」   「五百年前的李獨行也是個心比天高的人物,資質確實非凡,那時他剛從化神中期突破到了化神末期。可這傢伙不知道天高地後,竟然越過十大高手裡的其他九位,直接去找你師傅挑戰。你師傅那人。你還不知道?結果當場被你師傅打成重傷。也是他運氣好,恰好我在順天島玩,便厚著臉皮求你師傅放過了他。」弄竹微微搖頭,頗有些感慨。   躍千愁卻是有些膩味的看著他,心道,媽的!我師傅專做惡人,你就專做好人,有點及時雨宋江的味道啊!怪不得在修真界人緣那麼好,感情到處有人欠他人情。   只聽弄竹繼續說道:「其實我和李獨行從來沒打過交道,只聞其名,互相都不認識。他闖入妖鬼域時甚為囂張,對我還多有不客氣。說老實話,當時我根本就不想救他,後來見他實在被你師傅打得太慘了,幾乎不成人樣,一條胳膊也丟了。終是不忍心,便把他救了下來。可救下來才發現,他已經不醒人世了,身上被你師傅一指點出了八十多個窟窿眼,那叫一個慘。完全就是憑著高深的修為吊著一口氣不斷,憑我的能力,根本就沒辦法救活他。只好趕緊送到了靈芳谷露妍清那……」 第五百七十六章 鼓動殺人   躍千愁有些詫異的問道:「都傷成那樣了,露妍清還把他給救活了?」   弄竹搖搖頭道:「這個我不太清楚,直到我聽人說李獨行出現在鬼莊後,我才知道他沒死,應該是被露妍清給救活了。傷成那個樣子,我估計除了露妍清的妙手,其他人也沒辦法將他救活。不過我聽說他的修為從化神末期降到了化神初期,也不知道這些年過去了,他的修為有沒有提高。」   「嘖嘖!如此說來,那個獨臂老鬼可是欠了你一個救命之恩吶!」躍千愁嘿嘿笑道。   「他當時尚昏迷中,根本就不知道我救了他。何況我和他本就沒來往過,也不想讓他欠我什麼人情。把他交給露妍清的時候,我曾叮囑過露妍清,讓她不要告訴他是我救的他。想必李獨行也不知道這事。」弄竹淡淡說道。   「哦!」躍千愁長長的哦了聲,看那意思彷彿在說,看不出來你還挺高風亮節的,做了好事不留名。   弄竹無視他那陰陽怪氣的腔調,不忘叮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李獨行對當年的事是怎麼想的。你以後碰到他小心點,別讓他知道你是老畢的弟子,萬一他還惦記著這仇,恐怕會對你不利。」   「我知道了。」躍千愁點點頭,突然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鄭重其事的問道:「文瀾風和你的關係怎麼樣?」   弄竹聞言很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告誡道:「你小子別打文瀾風的什麼歪主意,他這次不惜和六大高手翻臉,拿他們立威,皆是因為在順天島答應了我和你師傅,要給你撐腰。你小子別不識好歹。」   「這不用你說,我不是那恩將仇報的人。」躍千愁擰著眉頭,沉吟道:「只是他敗在師傅手上,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有別的想法。」   「他這人除了對露妍清癡情點外,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和我的關係也不錯。既然答應了我會照顧你,就不會在背後玩花樣,值得信任。」弄竹有些懷疑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這樣的。」躍千愁問道:「您剛才上來的時候,可曾見到蠻虎師兄弟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你說的是那個渡劫初期的小子?」弄竹反問道。   「不錯,那人就是華夏修真界的叛徒,退守無極島的燕家父子中的燕追星。我沒想到他居然跑到這裡來了,實在是令人懷疑啊!」躍千愁皺眉道。   「哦!原來是他呀!」弄竹戲謔道:「我怎麼聽說你和他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就是死對頭。」   躍千愁無視他的諷刺,兩眼閃過一道厲色,微微瞇起,盯著弄竹緩緩說道:「幫我把他給宰了。」   「你讓我殺燕追星?」弄竹很是詫異的上下盯著他好好打量了一陣,呵呵樂道:「不對啊!你不是自稱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嗎?渡劫末期的高手都被你宰了好幾個,區區一個渡劫初期的燕追星,你想殺還不是手到擒來。何況我聽說那燕追星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就吃過你的虧,應該不是你的對手啊!為何要讓我幫你動手?」   「應該是一種直覺吧!我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但我總感覺此人留下來是個大禍害,必須要及時剷除掉。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來。」躍千愁問道:「您還記得我和紫衣曾經在華夏修真界搞過一個拔刀大會嗎?」   「略有耳聞。」弄竹微微點頭,仔細觀察著躍千愁臉上的表情,發現他說到燕追星的時候,神情很是凝重。搞得他也跟著有些重視起來,暗忖,這傢伙天不怕地不怕,連化神期的高手也敢下手,居然會顧忌一個渡劫初期的修士,實在是讓他有些費解。   「你也知道那兩把寶刀乃是幽冥鬼火凝聚而成的,拔刀大會的時候,蠻虎的一個師弟就是死在了黑火之下。可你知道那燕追星有多邪門嗎?」躍千愁此時想起當時的情景,仍是有些心有餘悸,燕追星那冷漠到極致的眼神……   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傢伙居然不怕黑火,還把黑火釋放出來的煞氣當氧氣吸。還有那雙眼睛,乖乖,那還是人的眼睛嗎?媽的,邪門到家了。紫衣當時也看見,你不信可以問她。」   「還有這事?」弄竹同樣震驚不已,別人不知道黑火的厲害,他可是親身進過九幽冥洞、到過幽冥火海的人。可就算自己有著化神中期的修為,也不敢在幽冥火海前停留的時間過長。自然明白黑火釋放的黑煞有多厲害,尤其是黑煞凝結的黑煞風刃,正是通往九幽冥洞的最大障礙之一。   可那燕追星只不過是區區渡劫初期的修為,居然不怕幽冥鬼火,還能吸食黑煞。連畢長春都忌諱的東西,他卻不怕,弄竹不震驚才怪了。   躍千愁惡狠狠的冷哼道:「我不管他有多邪門,鏟草除根,防範於未然。憑我的修為,現在還找不到機會下手,否則早就動手了。所以請你幫我趁早把他給幹掉。」一付殺伐果斷的梟雄本色畢露無疑。   他那樣子,看得弄竹一愣。心道,老畢是心狠手辣,這小子除了心狠手辣外,更是凶悍歹毒不擇手段,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這個忙,我幫不了你。」弄竹緩緩搖頭道:「那燕追星是諸國勢力支持下,與華夏修真界對戰的主要人物之一。我答應過他們,不插手他們和華夏修真界的爭鬥,一但幫你殺了燕追星,我就違背了當初做出的承諾。」   躍千愁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跺足道:「哎!你怎麼這麼迂腐,又沒讓你明著干,你可以偷偷的把他給宰了嘛!憑你的修為,殺他還不跟玩一樣。暗中下手,誰知道是你幹的。」   「你有多遠,給我死多遠。」弄竹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以為我是你啊!做起事來不擇手段。我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遵守,這是我做人的底線。」   「你……」躍千愁一陣無語,隨後邊作揖,邊苦口婆心的勸道:「先不說這人和我有仇,遲早會找我報仇。可我真的有種很強烈的感覺,說出來你也許不信。當初在拔刀大會上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傢伙遲早會成為修真界的禍害。你就當是為修真界除害吧!」   他預感燕追星會成為修真界的禍害,而燕追星預感在碧宛國能碰上他。這兩個傢伙,也不知道說的是真還是假,總之有點玄!   弄竹嗤之以鼻的笑了笑……這傢伙又在這裡忽悠我,明明是想借我的手來剷除異己,卻搬出個預感來做說辭。想糊弄人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我看你才遲早會成為修真界的禍害,不對,你現在已經在禍害修真界。走到哪裡,哪裡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會破壞我做人的底線。」弄竹不為所動的搖搖頭。   「草!」躍千愁實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可他仍不甘心,眼睛一轉,咦了聲道:「,既然你和文瀾風的關係不錯,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有什麼事就快說,別兜圈子了。」弄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剛才從下面過的時候發現沒有?燕追星居然和文青那丫頭混在了一起,你不覺得奇怪嗎?」躍千愁一付好心提醒的樣子。   弄竹先是警覺的看了他一眼,可稍加思索後,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文青雖是皇族,卻是個凡人,和修士根本搭不上邊,頂多也就是會點拳腳功夫。可燕追星和蠻虎四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卻和她混在了一起,難道是做朋友……   躍千愁看他在思索,不忘繼續添油加醋道:「你們可能不瞭解燕追星,但我和他是對頭,對他不可謂不瞭解。俗話說的好,最瞭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我和他就是類似於這種深刻的瞭解。」   看了眼弄竹在認真聽的表情,於是繼續說道:「燕追星那傢伙,心思極為歹毒,當初還在華夏百花谷的時候,就用劇毒控制了一幫人。最恐怖的是,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了失傳已久的『本命元神剝離大法』,不斷的在暗中強行控制修真界的修士為己用。隨後更是利用那批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巧的是,被我給碰見了,正因為我揭穿了他的老底,才和他反目成仇。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到華夏修真界去打聽打聽,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你是說他對文青有所圖謀?」弄竹邊思量邊隨口問了句。   「文青算個屁啊!皇族又怎麼啦!你就算把那丫頭送給他,只怕他也懶得帶在身邊,那不是累贅嘛!還領著四名渡劫末期的高手陪那丫頭逛街,真是活見鬼了。你信他那麼有愛心?」躍千愁譏諷了一句,隨後很是鄭重的說道:「我懷疑那傢伙是對文家有企圖,否則一個文青他是看不上眼的。你既然和文瀾風交情匪淺,要讓他早做提防啊!」   「你不會是讓我找文瀾風,讓他把燕追星給宰了吧?」弄竹一下清醒了過來,感情這小子之前提到文瀾風就已經在打文瀾風殺燕追星的主意。卻偏偏鼓動自己去殺,見自己不答應,於是原形畢露了。還真是套子一個接一個啊! 第五百七十七章 算計燕追星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躍千愁也不想再藏著掖著,沒意義。說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就是這個意思。你既然不願意動手,那就請文瀾風動手。這也是為他文家好。」   「不可能。無緣無故讓文瀾風向一個渡劫初期的修士下殺手,文瀾風做不出來。他可不是陰百康之流。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我也不可能和他相交。」弄竹見躍千愁還不死心,當即揮手道:「好啦!不要再勸我。這事你自己想辦法,區區一個渡劫初期修士,還犯不著非要化神期動手。你不是也認識些渡劫末期的高手嗎?還是打他們的主意吧!」   「我雖然沒見過燕追星出手,但恐怕渡劫末期的高手,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躍千愁反問道:「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沒關係,你自己想辦法。關於文青的事,我現在回去和文瀾風提個醒。」弄竹抬手間撤了隔音結界,打開門背個手慢慢走了出去。   「迂腐!老子自己來。」躍千愁嘀咕著罵了句,跟在了弄竹的身後。   上面開門聲響起時,下面一干人的目光全盯在了樓上,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順著樓梯漫步而下。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走在後面的牛有德。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有幾個人敢在修真界像他那麼囂張的。   連燕追星看向他的眼神,也多少有些佩服的味道。文青則是畏懼,這人可是和弄竹先生相當的人物啊!至於店裡的掌櫃和夥計們,顯得有些戰戰兢兢,試想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的人,那該是什麼來頭啊!   「弄竹先生,牛前輩!」一群人紛紛行禮道。   倆人微微點頭示意,都是一付高人的模樣。弄竹藉機認真的看了眼燕追星,隨後又瞟了眼文青,多話沒有,自顧自的走到了店外,對在門口點頭哈腰的文崇正道:「讓這些人都回去吧!咱們走。」   文崇正趕緊對圍在外面的官兵首領吆喝上一番,接著屁顛顛的追著弄竹而去。而官兵們也是無可奈何的收了隊。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在燕追星身上頓住了,顯得有些詫異的「咦」了聲。   燕追星和蠻虎師兄弟幾人交換了個眼色,不知道這位牛有德看出了什麼。   一旁的郁蘭都陪笑道:「牛前輩,有什麼不對嗎?」   「你叫什麼?」躍千愁點著燕追星問道。後者帶著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行禮道:「晚輩燕追星,不知前輩有何指教?」   躍千愁看了眼文青和店裡的掌櫃夥計們道:「郁蘭都,讓閒雜人等迴避一下。」   大家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有些關於修士間的話題,自然是不方便讓凡人知道。郁蘭都領命,當即請掌櫃的和夥計們先出去一下。掌櫃的他們哪敢有什麼意見,都乖乖的退了出去。在郁蘭都的指使下,夥計們更是連那四名昏厥的侍衛也抬了出去。   唯獨請到文青時,這丫頭有些不情願的看了眼燕追星,貌似在詢問意見。燕追星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文青這才微微撅著嘴出去了。   郁蘭都辦事不可謂不仔細,更是放出神識把酒樓的每個角落都查看了一遍,確定沒人後,方拱手道:「前輩,好了。」   躍千愁朝他擺擺手,示意知道了,不斷的盯著燕追星上下打量,時而搖頭,時而感歎。鬧得一干人有些莫名其妙。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這位牛前輩開口問道:「燕追星是吧?」   「是。」燕追星表面坦然,心中卻是琢磨不定。   「奇怪啊!我也算是閱人無數,卻未曾見過像你這樣的。」躍千愁嘖嘖有聲的問道:「你是不是修煉了什麼有異於常人的功法?很是不錯啊!」   蠻虎等人大驚,都沒想到這牛有德如此厲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燕追星修煉了有異於常人的功法。果然不愧是敢明目張膽對諸國勢力下手的高人,光這份眼力,就算是他們的師傅冰成子也比不上,太厲害了。   燕追星波瀾不驚的眼神中也是一陣動容,幾人也不是初出茅廬沒經驗之人,很快就掩飾了過去。可如此明顯的反應,管中楷和郁蘭都自然也看出了些不對,倆人心領神會的交換了個眼神。   「前輩過獎了,晚輩修煉的法訣談不上什麼有異於常人,乃是華夏修真界萬魔宮一脈相傳的功法。」燕追星解釋道。   一脈相傳個鬼,難道仇無怨不是萬魔宮弟子,拔刀大會還不如你?躍千愁也從幾人剛才短暫的震驚中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己猜對了。   眼睛的餘光掃了眼管中楷和郁蘭都,盯著燕追星搖頭道:「小子,你也許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的眼睛。雖然我不知道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麼功法,可如果萬魔宮有你修煉的這種功法,只怕整個修真界早就臣服在了萬魔宮的腳下,什麼修真界十大高手,統統都要靠邊站。」   這番話說出來,實在是太嚇人了。管中楷和郁蘭都兩眼如鷹隼般,死死的盯在了燕追星身上。開什麼玩笑,這小子居然身懷連修真界十大高手都要靠邊站的絕世功法,那還得了。沒聽牛有德說麼,這是能讓整個修真界臣服的功法。   蠻虎等人再次大驚,這牛有德實在是太厲害了,所說的話無一不中,魔典確實是一部逆天的大法。幾人深感這次不該留在蘭城,更不該碰到這位牛有德。這次麻煩大了,一但這個消息傳了出去,後果可想而知。   師兄弟四人內緊外松,眼光皆若有若無的盯向了管中楷和郁蘭都。倘若不是這個可怕的牛有德在此,四人當場就要殺人滅口,絕不允許倆人將秘密傳出去。   「前輩,您這玩笑可開大了,若是傳出去了,晚輩可吃不消啊!」燕追星臉帶笑容道,心裡卻是恨不得將這人給殺了。   可目前來說,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人的名,樹的影,至少至今為止還沒見過像牛有德如此厲害的人物。當初在文家聖地和文瀾風碰面的時候,連文瀾風都沒看出來,而他卻看出來了,修為可想而知。怪不得有膽子在修真界亂來,沒個幾分本事,誰敢!   「呵呵!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說說。至於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沒必要再爭什麼。」躍千愁無所謂的聳聳肩道:「你讓不讓整個修真界臣服,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我獨自一人又不和誰爭名奪利。哈哈!我看看熱鬧就行。」   「前輩真愛開玩笑。」蠻虎上前一步,拱手道:「我等還有要事,就此拜別前輩。」幾人一齊對著躍千愁行了一禮,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了。   「請便!」躍千愁抬了抬手,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幾人二話不說,迅速離開了。躍千愁還在那笑瞇瞇,一旁的管中楷忍不住了,拱手請教道:「前輩,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日後自然會見分曉。你們不信等著瞧吧!那小子遲早要……嘖嘖!不說也罷。」躍千愁突然眉頭一皺,有些奇怪的說道:「看這四位渡劫末期高手的樣子,似乎對那燕追星很看中啊!言談舉止都是以他為中心,難道他們早就知道?」   倆人被他這麼一提醒,渾身一震,頓時想起一件事來,一件各方勢力眾所周知的事情。各方早就覺得有些奇怪,為何冰成子這一方會對燕家父子如此看重。尤其是對這個燕追星,冰成子的幾個弟子,更是幾乎寸步不離的保護……   管中楷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迫不及待的拱手說道:「前輩,晚輩有點事情,暫且離開一下,稍後便回。」郁蘭都同樣是如此。   瞧二人的樣子,似乎生怕躍千愁不答應。躍千愁淡淡一笑,感歎道:「你們想幹什麼我知道,至於嗎?何必操那個閒心,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剛才揭穿了那燕追星的老底,他們雖然拿我沒辦法,卻不見得會怕你們。你們在我身邊,他們肯定不敢動你們,可一但離開我,保不準就要對你二人做那殺人滅口的事。當然了,如果你們非要回去報信,我建議你二人不要分散了,同進同退一家一家來更安全。」   躍千愁自然是怕倆人出事,這兩個親眼目睹的見證人要是死了,再有話從他這個德行不太好的牛有德嘴裡說出來,就算是真的,只怕其他人也不見得會相信。所以才不忘提醒,免得一番心血浪費了。   「謝前輩提醒!」倆人齊齊躬身謝過,相視一眼點點頭,直接從酒樓的後門竄了出去。   「燕追星吶!燕追星!還沒嘗過被追殺的滋味吧!兄弟我早就過足癮了,你我兩個冤家怎能厚此薄彼。讓你也樂樂,不然對不住你,我也好看看熱鬧。」躍千愁嘴裡嘀咕著,臉上露出了十分猥瑣的笑容。慢慢晃到門口,摸出了一大錠金子,直接扔給了笑臉相迎的掌櫃,揮揮手道:「繼續做你的生意,不打擾了。」 第五百七十八章 都不簡單   可那掌櫃的卻上趕著拍躍千愁的馬屁,死活不肯收錢。開玩笑,面子比公主還大的人,巴結都來不及,怎麼能收錢。假如能和這樣的人物拉上一星半點的關係,可比這錠金子有價值的多。   躍千愁冷冷瞪了他一眼,那掌櫃的頓覺寒氣襲體,嚇得一陣哆嗦,不敢再糾纏,目送這位貴客消失在街頭。   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巷,見四周無人,躍千愁「嗖」的閃到了空中,辨明方向後,朝天下商業協會的蘭城分會飛去。   他此次之所以要在中途來碧宛國蘭城,本來是想找個機會見見文瀾風的,看這位給自己撐腰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別給人家賣了都不知道。結果沒想到會提前碰到了弄竹,獲悉文瀾風對自己並無歹意,也就放心了。   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燕追星,既然碰上了,就要趁機把這傢伙給滅了,免得以後麻煩。如果換了自己是燕追星的話,鐵定要殺管中楷和郁蘭都滅口。畢竟四名渡劫末期對兩名的勝算很大,加上還有個燕追星那麼邪門的傢伙,那麼對方肯定會在前往蘭城分會的路上埋伏。   躍千愁打定主意了,如果管中楷和郁蘭都遇到危險了,自己肯定要想辦法出手相救,讓他們把消息傳出去……   確實如他所料……蘭城郊外的一處荒野間,蠻虎幾人正商議著兵分兩路,堵截攔殺管中楷和郁蘭都。可讓幾人鬱悶的是,大家能想到管中楷會前往天下商業協會的蘭城分會報信,可郁蘭都呢?紫荊國的聯絡點在哪裡?到哪裡去堵截攔殺郁蘭都?大家總共就這幾個人,總不能撒開了到處找吧?   至於文青那女人,現在誰還有心思管她,早就把她給甩了。   「見鬼!怎麼漏了這遭。光殺一個管中楷有什麼用,剩下的郁蘭都同樣能把消息傳出去。」老七懊惱的跺足道。   老五看向蠻虎道:「大師兄,你說怎麼辦?」   蠻虎一聲冷哼道:「紫荊國離大雪山並不遠。事到如今沒得選擇,聯絡師傅,請師傅親自出手。請他老人家立刻趕往紫荊國,趁上官太平等人還未將消息散播出去,全部誅殺。相信憑師傅的修為,殺個上官太平不是什麼問題。如此一來,就算他們得到了消息又怎麼樣,死人是不會洩露秘密的。」   老五猛的擊掌贊同道:「不錯,直接滅了上官太平那群人。想必郁蘭都短時間內還不會知道消息,也就不會隨意擴散消息,我們肯定能很輕鬆的找到他。」   「就這麼定了。老五、老六,你們立刻去尋找郁蘭都。我先傳消息給師傅,然後和老七去趟蘭城分行。天下商業協會在此地沒有高手坐鎮,管中楷還不是我的對手,我們兩個足夠掃平蘭城分行。」蠻虎大手一揮道:「分頭行事。」   老五和老六剛要離去,卻聽一直皺眉沉思的燕追星喊道:「且慢。」   師兄弟四人一齊頓住,蠻虎疑惑道:「少宮主,事不宜遲,你還有什麼要說?」   燕追星搖頭歎道:「難道你們真的以為那牛有德只是隨口提提,真的會置身事外?不會的,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他那番話是故意說給管中楷和郁蘭都聽的。他如果真的想置身事外,心知肚明就行了,何必一定要說出來?」   「也許他真的是一時說漏了嘴呢?這種事情也並不是沒可能啊!」老七大大咧咧的說道。   蠻虎抬手示意他閉嘴,皺眉沉聲道:「少宮主說的沒錯,那牛有德最後一段話確實有煽風點火的嫌疑。少宮主你的意思是?」   「我有種感覺,那牛有德好像在故意針對我。」燕追星雙目冷漠無情的猛的盯向蘭城方向,咬牙道:「他既然是故意想讓管中楷和郁蘭都把消息傳播出去,又豈會輕易讓我們殺了倆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會從中阻撓,憑他的修為,我們誰能擋得住?而且我們一出手,更擺明了我們心中有鬼,坐實了我們想殺人滅口,到時候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了。諸國共伐,冰老前輩又豈能擋得住幾大高手的聯手攻擊!」   「好歹毒的計策,這牛有德想幹什麼?我們和他無怨無仇啊!」老五呲了口涼氣道。   老七弱弱的問道:「你們說,會不會是師傅和他有什麼過節?」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蠻虎瞪了他一眼,回頭道:「少宮主,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談不上什麼主意,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至少還有一線扳本的機會。」燕追星快速向幾人分析道:「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立刻傳訊先將消息告知冰老前輩,讓他老人家先有個準備。而我們也要趁著消息還沒擴散,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大雪山,否則呆在哪裡都不安全。先有了立足之地後,再反咬牛有德胡說八道,畢竟牛有德是個大騙子,修真界人人皆知。論信譽,我們好過他。最後就要看誰的話更可信了,這是唯一的機會。」   幾人微微點頭,蠻虎擊掌道:「好就這麼決定,你們先帶少宮主趕路,我把消息傳給師傅後,會立刻趕來。事不宜遲,快走!」   轉眼,四人迅速掠空而去。蠻虎獨自一人在山野間,抓出一把靈石,找準大雪山方向,以獨門傳音秘法傳訊……   躍千愁順著蘭城到天下商業協會分會的途中飛行,一路飛來,別說聽到打鬥的動靜,到處瞄瞄,連打鬥的痕跡都沒看到。   眼看蘭城分會就在前面了,怎麼會沒一點反應?躍千愁飄浮在空中,捏個下巴自言自語道:「奇怪了,難道我判斷錯誤了?或是燕追星他們能承受這個消息傳播出去的後果?沒那麼厲害吧!按理說,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最大,傳播消息的途徑也最廣,他們首先截殺的應該就是管中楷啊!」   正在他準備去蘭城分會,先去看看管中楷在不在的時候,聽到那邊有人喊道:「牛前輩,您怎麼來了?」   躍千愁偏頭一看,只見管中楷和郁蘭都聯袂而來,身後還陸續有十幾人跟來。一群人會合在空中齊齊向他行禮道:「牛前輩!」   「不用多禮。」躍千愁抬抬手,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對管中楷問道:「你已經把消息傳回給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了?」   管中楷興奮的搓著雙掌道:「不錯,家師親自接到的消息。同時家師還讓晚輩感謝前輩,說如果不是前輩,還發現不了如此重大的隱患。」   他如此興奮,是因為司空絕誇他這次的事情辦的不錯,說會親自告訴師祖陰百康。至於他以前的過錯,也不會再追究了,並恢復了他在天下商業協會的權限。   開玩笑,這份權限可不簡單吶!論資排輩,天下商業協會的第四號人物啊!也僅次於他的師叔景元空了。你說他能不高興麼?   這不,剛一恢復調動人手的權力,立刻大咧咧的調用了此地分會的十五名高手。一半是做給郁蘭都看的,告訴他,我在天下商業協會沒有失勢。另一半則是為了護送郁蘭都去報信的安全,畢竟也擔心蠻虎等人會殺人滅口,萬一發生意外,有這些人擋一擋,也足夠二人逃命。   「哈哈!別謝我,這事可和我沒關係。你們先忙你們的。」躍千愁客氣謙虛一番,把這些人給敷衍走了。目送一群人消失在遠方,他仍是一肚子的疑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隨後到了蘭城分會,這裡的管事也認識他,當即熱情招待。躍千愁讓管事自己忙去,不用管他。坐在內堂邊等管中楷回來,邊皺眉反覆思量是哪裡出了問題,按說不應該啊!   天下商業協會總舵,聚寶盆財神峰。司空絕接到弟子傳來的消息後,立刻到了財神峰頂的『敬財殿』,將消息的內容迅速告知了盤坐的陰百康。   「什麼?還有這樣的事?」陰百康騰的睜眼站了起來,盯著大弟子喝道:「你能肯定這消息是真的?」   「應該假不了,乃是中楷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司空絕解釋道:「據中楷說,牛有德好像和弄竹認識,送弄竹出酒樓後,無意中見到了燕追星,當場詢問了幾句。雖然牛有德問過之後並沒有當回事,但中楷看到燕追星等人明顯的緊張了起來,並趕緊離開了。中楷感到茲事體大,便立刻回蘭城分會向我匯報了此事。」   陰百康瞇眼道:「你的意思是說,冰成子的那幾個徒弟知道這個秘密?」   「這只是中楷根據當場的形式判斷出來的,因為他觀察到牛有德說這事時,冰成子四個弟子的表情明顯不對。而且還是冰成子的大弟子蠻虎率先找借口帶燕追星離開的。」   司空絕倒是實話實說的,卻不知管中楷為了將功贖罪,把事情誇大了不少,更是處處彰顯自己洞若觀火的英明神武。   「哼哼!冰成子,你到底想搞什麼鬼?」陰百康面色猙獰的沉聲道:「我說當初大家決定將燕家父子取而代之的時候,他冰成子還來說服我和胡長壽力保他們。當時就覺得奇怪了,兩個小人物而已。還一直想不通,都差點忘了。沒想到居然藏了個天大的秘密,好你個冰成子啊!」 第五百七十九章 魔眼銷魂   司空絕不無感慨道:「說來。這次還真要感謝那位牛有德,若不是被他一眼看穿了,我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不過那牛有德還真夠厲害的,也不知他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   「牛有德的事暫放一邊,那個燕追星的事,還有誰知道?」陰百康問道。   「上官太平的弟子郁蘭都,他當時也在現場,一樣看出了端倪,現在中楷正護送他前去報信。」司空絕回道。   「糊塗!」陰百康喝斥一聲,隨即迅速做出安排道:「趁消息還沒擴散,立刻傳令給所有分會,全力搜查燕追星的下落,務必趕在別人前面找到他。你親自坐鎮這事,一但發現燕追星,務必抓活的。我倒要看看他身上藏了什麼逆天的功法!」   司空絕微微一怔,立馬明白了師傅的意思……就不應該留郁蘭都的活口,讓他報信給上官太平,如此逆天的功法豈能落在別人的手裡。   不過現在反悔也晚了!司空絕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當即拱手道:「我這就去安排。」   剛轉身,便聽師傅帶著些許欣慰的語氣說道:「你那糊塗弟子管中楷,這次總的來說。事情辦的還算不錯,等他回來,我親自見見他。」   司空絕回過身來謝絕道:「師傅過獎了,他前番兩次犯錯,弟子已經是厚著臉皮維護了。這次頂多是將功贖罪,哪還敢讓師傅親自接見。」   管中楷兩次犯錯的事,之前司空絕並沒有向師傅稟報。雖然這是他權限處理之內的事情,但他不認為這樣的事情能瞞得過師傅。既然已經提到了,他自然要講清楚。師傅陰百康的為人,他很清楚,這略帶褒獎的話裡,實則是試探。他如果當師傅不知道管中楷犯錯的事,那他就是傻子了。   陰百康不置可否的「嗯」了聲,司空絕偷看了一眼,見師傅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心裡更加肯定師傅剛才是試探自己,後背已經微微嚇出了冷汗。   陰百康朝他揮了揮手,司空絕迅速掠下山去……   紫荊國的名稱來歷,是因為國中有一佔地方圓數百里的紫荊花海。國內的民眾,多喜歡登高山觀一望無際的爛漫紫荊花海,放眼處紅紅綠綠,煞是賞心悅目。   然而只可遠觀,不得入內,連王孫貴族亦是如此。此處禁地已經存在了多年,雖然朝廷多有嚴令,可畢竟範圍太廣,想派人守衛是不可能的。於是經常有民眾想偷偷潛入一探究竟。但進入者,往往是一去不復返。漸漸,這處爛漫紫荊花海雖賞心悅目,卻顯得有些詭異,無人再敢擅闖。   紫荊花海的深處,外人目力難及的地方,實際上有一片連綿的恢宏建築群。主建築,大紫荊花殿內,化神中期修士上官太平,剛剛接到了弟子郁蘭都傳來的消息。震驚過後,此時正在殿內獨自徘徊,嘴裡不斷念叨著「陰百康」三個字。   能稱雄天下的絕世法訣,他當然想得到。然而這個消息已經率先落在了陰百康手裡,雖然他是第二個知道的,可他有自知自明,知道有天下商業協會插手,這口肉不會有他的份。想必天下商業協會已經發動起來了!   最讓他顧忌的是,如今隱隱位列修真界第三高手的冰成子,所居住的大雪山離此並不遠,是相鄰的彼國。他要是插手了這事,保不準冰成子第一個就會來收拾他。這可不是好玩的。   「畢長春雖然有稱雄修真界的能力,可人家從來就沒那麼大的野心。如今大家相安無事,這樣就挺好。要是讓陰百康之流有了這個實力,只怕就沒了我的立足之地。看不出,原來冰成子也是有野心的人。」上官太平抱臂獨自笑了起來,喃喃道:「這事得讓天下人心裡都有數才行。哼!無論誰想稱雄修真界,都要問問天下修士答應不答應。」   說完轉身大步走向了後殿。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這果子再誘人,也得忍住,憑他的修為根本就沒有投機取巧的機會。必須盡快將這消息傳播出去,否則他自己可能就會因為這個消息而丟了命,陰百康可不是善茬……   蠻虎等人,這次算是體會到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強大了。原本憑幾人的修為不用三天便可趕到大雪山,然而現在已經用了三天的時間,卻只趕了一半的路。實在是沒辦法,凡是有可能會通往大雪山的空域下,到處潛伏著天下商業協會的人。   一路飛來,已經是盡量低調,卻不斷有人不要命的強行阻攔,貌似接到了死命令。五人大大小小已經打了數十場,殺敵沒有個四五百也有個兩三百了。幸好的是,憑五人的修為,硬是咬牙抗了過來,皆沒什麼事。   事到如今,再明白不過了,顯然整個天下商業協會已經發動了起來。這行蹤一暴露,攔截的人越來越多,對手的修為越來越高,現在碰到的人裡。渡劫末期的高手數量已經在逐步增多,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一處密林中,五人藏在其中,從容貌上看,多少顯得有些狼狽。老五、老六、老七成三角站立,警惕著四周。三人中間圍住的燕追星正盤膝而坐,仔細看便會發現,他其實並未坐在地上,離地面還有個幾寸的距離。微微上下浮動,閉目不醒。   七股如毒蛇般的黑色煞氣,正纏繞著他渾身游動。而每股黑煞中,又都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血芒閃動,顯得異常詭異。   一旁的蠻虎面色凝重,小心守衛在他身邊,類似於貼身保衛。這幾日的大戰,連續誅殺了數名渡劫末期的高手。對別人來說,可能殺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對修煉魔功的燕追星來說,渡劫末期的元嬰,卻是上好的補品。以前吞噬的元嬰中,從來沒有這麼高修為的。   包括六名渡劫末期的在內,兩天多的時間,燕追星已經吞噬了十幾位渡劫期高手的元嬰。蠻虎幾人最早看到這種血淋淋的吞噬場面。多少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不過現在已經麻木了,見怪不怪。   可糟糕的是,補品吃太多了也不是好事。若是放在其它時候自然巴不得,可在這逃命的關鍵時刻,燕追星卻突然發現修煉的魔眼又到了突破的時候。   魔典開篇有云:隨性為魔,機緣一到,立地成魔!   大意就是說,修煉魔典,講究的是隨性而為。有突破的機會,就要抓住突破。不可錯過。機會一但錯過了,就白白浪費了。   燕追星自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須知魔典修煉的每一步寸進,對他來說,都有難以想像的好處。所以在這關鍵時刻,仍決定咬牙突破。而蠻虎等人又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是盡力協助。   「嗖嗖嗖……」一連串高速飛行的聲音從頂上掠過。幾人立刻屏氣凝聲,等聲音過後,只見盯著上方枝葉縫隙觀看的老七,憤憤的壓著嗓音道:「是大遼國歐陽達的人,他們也插手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已經再次聯繫師傅,將形勢告知,師傅已經從大雪山動身來接我們了。不要多言,小心戒備。」蠻虎冷靜的說道。   其他三人臉色一喜,師傅親自出手了,他們頓覺信心大增。憑師傅的修為,趕到這裡來,只怕頂多也就半日的時間。   剛開始的頭一天,大家遇見的還都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人,並未見其它勢力插手。幾人還以為陰百康想獨吞魔典,故意控制了消息的傳播,這對逃亡的他們來說,實在是件好事。畢竟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再大也是有限的。   可還沒到第二天,便發現群雄四起,到處有人飛天竄地的搜索,逼得他們四處躲藏。這要是被躍千愁給知道了,一定會笑得很開心,想當初,他便是這樣被人給逼進了迷霧森林的。如今能讓燕追星也嘗嘗這滋味,他豈能不高興。   纏繞燕追星遊走的七條黑煞,動作突然迅捷了起來。四人齊齊看去,只見燕追星胸部猛張,深深的吸了口氣,七條黑煞轉眼鑽進了他的鼻孔之內。   隨後兩眼微動,剛啟開兩條縫隙,便見紅芒似乎要溢出般的泛起。待到兩眼大開時。紅光四溢,完全將他兩隻眼睛的原貌給擋住了。蠻虎四人盯著他眼睛看了看,卻覺得神魂顛倒,有種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覺。   正在四人大驚的時候,紅芒迅速收斂,燕追星的兩眼已經恢復如常,依舊是那漆黑的眸子。四人也在瞬間穩住了心神,但仍心有餘悸的互相看了眼。蠻虎輕聲問道:「少宮主,是不是已經突破了?」   「已經練到了魔眼銷魂的境界。」燕追星臉色森然道。幾人露出喜色,對他冷冰冰的反應絲毫不覺得奇怪,因為他每次練功過後,都是這個反應,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   殊不知,就在燕追星魔眼紅光閃耀的時候,高空正盤桓著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注目掃視這片密林的時候,突然發現林間縫隙內,有紅光閃過。頓時引起了他的警覺,悄悄的朝這裡逼了過來…… 第五百八十章 魔眼銷魂(二)   此時的躍千愁,已經和管中楷還有郁蘭都離開了蘭城。   管中楷和郁蘭都雙雙立下了大功。得到了師傅的褒獎,心情自然是不錯,對牛有德當然是越發恭敬。然而讓倆人比較鬱悶的是,這牛有德依然半死不活的在路上混著,明明有那麼高的修為,就是不肯加速飛行,反而繼續一路上踩個破爛飛劍飛啊飛的!   更可惡的是,一路上走走停停,和遊山玩水沒什麼區別。於是管中楷弱弱的說了句:「牛前輩,我們這樣走下去,恐怕『聚寶盆會』開始了,我們也到不了天下商業協會。」   誰知牛有德眉頭一挑道:「怎麼?嫌我飛得慢?我要是飛得太快,你們跟丟了,而我又找不到去天下商業協會的路,你可別怪我拿了錢不守信用。」   一旁的郁蘭都偷偷一笑,他是無所謂的,他還巴不得牛有德慢點,最好是別去天下商業協會才好。   「別別別,我錯了。」管中楷趕緊攔在了他前面,賠笑道:「慢慢走,不急。不急。」真要是把牛有德給弄丟了,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慢就慢一點吧!至少到晚了也可以把責任往牛有德頭上推,沒他的事。   「哼!」牛有德不高興的給了個臉色。其實不是他不想飛快,而是他修為就那麼高,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   結果就因為這幾句話,好了!這牛有德乾脆讓郁蘭都買了三匹馬來,騎著馬在地上慢慢晃。一天也能走個幾十里……   郁蘭都自然是樂得配合。管中楷卻是要哭了,就差叫他祖宗了。讓你慢,也不是這個慢法吧!這要猴年馬月才能到天下商業協會?慢到這個程度,他沒事才怪了,回去了肯定要被收拾。   於是管中楷好言相勸,牛有德就一句話,飛累了,不想飛了。最後前者求了半天,才答應了他的用飛行法器的法子。   坐在飛行法器上,躍千愁悠哉悠哉,卻仍不消停。每隔一段時間,就逼倆人去打聽燕追星的消息,看燕追星抓住了沒有。幸好這對管中楷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憑天下商業協會遍佈諸國的消息網絡,很容易知道最新的消息……   這一大片空域內,現在幾乎每方圓千米內就有一人定點觀察,因為燕追星五人就消失在這個範圍內。他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然而碰巧的是,緝拿的燕追星等人就在他的下面,也不知道是他立功的機會,還是他的不幸。   一支『震天響箭』已經悄悄的捏在了手中。一但下面真的有追捕的目標,不需要他去拚死拚活,只需要發出信號,那他便是大功一件。隨後會有大批的高手雲集過來,如果抓住了燕追星,他的功勞則更大。   悄無聲息的輕輕向下方密林逼來,可是這片山林的植被,真的長得很茂密,已經瀕臨樹梢,卻看不清下面的場景。他左右夠著腦袋,試圖在不驚動目標的情況下,通過枝葉間的縫隙看清下面的端倪。   然而他身處在明處,下方參天大樹遮擋的地方非常漆黑。人的視覺反應便是這樣,光處看暗處很難看清什麼,暗處看光處卻是一目瞭然。   之前明明看到有紅光閃過,絕對不是自己眼花,現在卻沒有了一點動靜。不得已之下,他扣緊了手中的『震天響箭』,做好了隨時發出信號的準備。身體盡量避開與枝葉的摩擦,緩緩降了下去……   儘管與枝葉觸碰的動靜很小很小,可蠻虎等人是什麼修為?比他高得多。加上又正時刻警惕著,立刻察覺到了那近乎微弱的動靜。四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了燕追星的頭頂……   燕追星的修為還不如師兄弟四人,開始還沒發現什麼,但四人的舉動無疑說明了什麼。他緩緩抬頭看去,枝葉間洩露的光陰忽明忽暗,隱約看到有一個人正在潛下來。   老七一臉凶狠的做出了提劍待宰的準備,蠻虎迅速朝三位師弟按了按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傳音道:「大家隱藏好,他手中帶著報信的響箭,等他下來再動手,不要給他發出信號的機會。」   師兄弟四人各自悄悄閃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準備偷襲來人。結果卻發現燕追星浮空徐徐站起,絲毫沒有躲藏的意思。蠻虎著急的傳音道:「少宮主,不要打草驚蛇……」   「不用擔心,正想試試魔眼銷魂的威力如何。」燕追星抬頭看向上面:「來的正好。」話剛說完,雙眼中陡然綻放出妖異的紅芒……   那名潛下的修士,混入林蔭中,漸漸已經適應了下面的黑暗。悄悄撥開身前最後一條比較礙眼的枝葉,凝目向下觀望,讓他大吃一驚的是,下面似乎正有一人看著自己,從洩露的光陰中可以看到對方眼眸中微微折射的閃亮。   就在那一剎那間,那雙冰冷的眼眸陡然煥發出妖異攝人的紅芒,直直映入自己的眼簾,然後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滿眼的紅色。意識在瞬間陷入了昏迷中,猛的驚醒後,發現自己正身處在無邊無際的血海中!   驚恐、害怕。想大聲的呼喊,想用力的掙扎。卻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四肢沉重得連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就在這時,遠方的血海中,突然出現一點光亮,好像是逃生的出口。   「過來,過來,過來……」那個出口方向,不斷有人在召喚著自己,然後自己身不由己的飄了過去……   蠻虎四人緊張的盯著這邊,一但對方發出了信號,那後果真的是難以想像。現在可不比之前,那時候才天下商業協會一家在追緝,現在可是各方勢力都來湊熱鬧了啊!   燕追星的魔眼一發動,紅芒亮起時,四人頓覺心神蕩漾。也幸好不是針對他們四人,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只見燕追星朝那躲在樹枝背後的人,伸出手輕聲呼喚道:「過來……」   聲音如夢囈般的呢喃,就像母親召喚頑皮的兒子回家吃飯一樣,無害而溫暖。而那樹枝背後的人,「嘩啦」撥開遮擋的樹枝,雙目癡呆的緩緩朝燕追星飄了過來。他手裡依然拿著那支報信的『震天響箭』,但沒發揮其作用。卻木訥的鬆開了五指,東西掉在了厚厚的落葉上。   燕追星眼中的紅芒已經收斂,那雙眼睛卻變成了異常恐怖的血紅色,讓人看了頭皮發麻,就不像是人的眼睛……   那名修士靜靜的飄在了燕追星的對面,帶著憨憨的笑意,盯著那雙血紅眼珠……   燕追星伸出的手,輕輕撫摸在了他的臉上,動作很輕柔。就在那修士臉上的笑意越濃時,燕追星眼中的血紅褪盡,又恢復了冰冷無情。那修士頓時顯得迷茫起來。彷彿找不到了方向一般……   蠻虎四人雖然在燕追星收斂眼中紅芒的時候,就已經不再受任何影響。卻依然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異常詭異的一幕……   突然,燕追星摸著對方的那隻手掌,由溫柔變成了指指猙獰的五爪。帶著繚繞的煞氣,「卡」直直插進了對方的下半張臉。從鼻子到整個下巴,全部裹在了這隻手爪之內。   鮮血不受控制的淅淅瀝瀝的流出,那名修士一吃痛,雙眼瞬間恢復了清明,緊接著暴凸而出,充滿了難以置信。掙扎……   可被人深入臉龐的抓住了半張臉,又怎麼可能掙扎得脫,越掙扎越痛苦。連痛苦和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鼻子和嘴巴都被對方抓住了,哪還能發出聲音來……   「卡嚓」半張臉被捏碎在了一起,一個血窟窿出現在下半張臉上。從血窟窿裡呼出的氣息吹出一個血泡,「噗」的破開。   那人幾乎痛暈了,失去了控制,正要落下時……燕追星面無表情的五爪化拳,輕喝了聲:「小魔拳!」一拳印在了對方的胸口。   「砰!」聲音不太響,只是一陣悶響,顯然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然而那名修士卻在瞬間炸得四分五裂,碎屍血雨撒了一地……   飄浮在樹林間的燕追星,面無表情的甩了甩手上的血跡。奇怪的是,那隻手彷彿滴血不沾一樣,就那麼甩了甩,手上連一點血痕都看不到了。   掃了眼四人躲藏的方向,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說道:「國師,我們繼續趕路吧!」   四人默默走了出來,看著地上零零散散的紅色,還有點回不過神來。都沒想到魔眼居然如此厲害,竟然能直接控制人,也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先是魔眼銷魂,然後是魔爪,最後一道小魔拳,輕鬆解決了麻煩。四人回想著那場面。假如是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擋住,想想都覺得後脊背涼嗖嗖的。   老六順手撿起了那支『震天響箭』,放進了儲物袋中。蠻虎苦笑一聲,招手道:「走吧!就在林內貼地飛行,雖然速度慢不少,但至少安全點。希望能早點和師傅碰頭吧!」   說完認準方向,帶頭飛走,四人緊跟在他後面而去。五人在林間飄閃不定的避開前方的樹木,瞧燕追星的飛行速度,竟然絲毫不弱於他們,不過身上隱隱裹著一層黑光。這正是魔典裡的飛行身法『魔光掠影』,否則憑他的修為,想跟上四人的速度,只怕還有不小的差距。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天羅地網   「真是奇怪了,這牛有德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碧宛國聖地,玉石雕砌的聖殿內,文瀾風一付很是匪夷所思的樣子。燕追星的消息傳出來後,文瀾風同樣很是震驚,不過他對搶別人的東西,興趣不大。倒是對那牛有德能一眼看穿燕追星的底細,覺得難以置信。   就是前段時間冰成子帶在身邊的年輕人,當時文瀾風還微微覺得有些詫異,不由多看了兩眼,發現不過是個渡劫初期的小修士,也就沒怎麼在意。可是牛有德卻能看出另有蹊蹺,難道他比自己的修為還高?   之前牛有德在鬼莊鬧出的動靜,他還多有不屑,認為頂多是個修為還算可以的騙子而已。沒想到還真有幾分本事!   弄竹無語的坐在一旁剝『綠香籽』吃,這是一種指甲蓋大小的硬殼堅果,打開後,裡面有白白胖胖的果肉,味道很是香脆可口。這種堅果還只有文家的聖地才有,別的地方就是長不出來。   堅果雖硬,憑弄竹的修為,不過是輕輕一捏便開。白呼呼的果肉彈進嘴裡。他坐在椅子上,嘴裡唧咕唧咕的嚼著,瞧著皺眉思量的文瀾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也沒想到啊!自己沒答應幫躍千愁殺燕追星,結果前腳離開酒樓,躍千愁後腳就拿燕追星開刀了。這小子還真是說幹就幹,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可動靜未免也鬧得太大了點,這是把燕追星往死裡整啊!什麼能稱雄修真界的法訣,有那麼玄乎?狠吶!自己不動手,卻讓天下修士一齊動手搞!   「弄竹啊!我算是服你了,都說你在修真界人緣好,沒想到你連這憑空冒出來的牛有德也認識,果然是交友廣泛。能不能透露下,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文瀾風笑著問道。   弄竹就知道,在他的地盤上和牛有德碰面的事情肯定瞞不過他,搖頭道:「老文吶!你管他從哪裡冒出來的,又不礙你什麼事。操那心幹什麼?」   「話不是這樣說,我倒是有求於他,想讓你幫忙牽線搭橋。」文瀾風認真的說道。   弄竹神情一滯,狐疑道:「你有求於他?求他什麼?」   「破禁丹!」文瀾風歎道:「按說我不該那麼貪心,可我不可能一直維護著整個文家,總有離開的那一天。多少要為文家的人提前做些打算。你能不能讓他賣些破禁丹給我,錢我不少他的。」   弄竹有些哭笑不得,什麼狗屁破禁丹,那小子弄出來的鬼知道是毒藥還是靈丹,總之是騙錢的玩意,你何必也要上趕著送錢。頓了頓。苦笑道:「你聽我一句,反正以後只要是牛有德弄出來的東西,你最好是統統不要碰,沒你想的那麼好。」   「難道有假?」文瀾風一驚道。   弄竹擺擺手,道:「假不假,我不知道。反正我勸你約束好你文家的人,不要參與牛有德的事情,只有好處沒壞處。你只管在邊上看熱鬧就行了。對了,這事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別讓第二個人知道。」   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文瀾風再不懂就是白癡了,微微頷首道:「多謝了。」   「哎!不扯了,我回順天島了。那裡南明留下的傳音陣還在,保持聯繫。」弄竹扔下一句話,便出了聖殿,消失在天際。   燕追星等人並不知道宰殺了那名修士會有什麼後果,其實那名修士是這片空域的一個觀察點,時刻會同其它幾個方向的人保持聯繫。等於就在這片空域布下了一張網,其它觀察點的人發現這個點的人失去了聯繫後,立刻傳出了消息。   就在蠻虎等人走了沒多久,四五十號渡劫期以上修為的修士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皆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四處查看過後,注意力立馬集中到了下面的密林裡。為首一人正是司空絕的第五個弟子張尊聖。   「下面搜!」張尊聖毫不猶豫的揮手道。幾十號人「唰唰」的衝入了下面的樹林裡,當場便發現了四分五裂的碎屍。   幾名善於追蹤的弟子迅速在這一帶查探,沒一會兒便看出了端倪。當中一人朝張尊聖稟報道:「師伯,從現場看,有五個不同人的足跡,人數與燕追星的人數相符,應該是燕追星他們幹的。」   張尊聖掃了四週一眼,只見地上鋪滿了厚厚的樹葉,哪像能留下足跡的地方,有些狐疑道:「你如何能確定是他們?」   那名弟子拱手道:「本來是不好確認的,但他們殺我們弟子的時候,不該爆屍,將血跡撒得到處都是。這才留下了腳印。」說著還舉起一片帶著血腳印的樹葉,繼續解釋道:「這顯然是殺人後,離開前留下的。而且這些留下的腳印中,有一些,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起步離開的時候,都朝向了一個方向。」   揮手指向西南方道:「那邊,他們順著這條山脈走了。」   張尊聖微微點頭,西南方正是狄戎國的去向,兩相符合,於是當機立斷道:「對手隱蔽在林中逃竄。通知西南方人手,讓他們在前面的林中埋伏。我們分散開,朝西南方拉網搜查,他們跑不掉。記住,發現人後,先發信號。」   一聲令下。有兩人掠出上空報信去了。其他幾十號人拉開成一條近千米的搜索線,朝西南方向一路掃去……   天下商業協會的動靜,立刻引起了其它各方理不清頭緒的勢力的注意。於是乎,這條山脈的走向,立刻成了各國勢力雲集的方向。不斷有人竄入林中搜查,空中更是人來人往,幾乎弄成了天羅地網。   逃竄的蠻虎五人,明顯感覺到壓力了,幾乎時時抬頭都能發現天上有人。而且四面八方不時的有人竄入林中搜查,搞得幾人速度更加快不起來,不停的躲躲走走。   很顯然,追他們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精確行走路線,否則這麼大的群山裡,針對性不可能如此明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就是因為燕追星那道小魔拳爆屍惹的禍。   這麼一折騰,五人頓覺苦不堪言。看這樣子,只怕是逃不掉了。   五人此時正躲在一處垂直小山坡下的凹壁內,垂下的籐草倒是把他們給掩蓋了,不過這只是一時的障眼法,根本不可能長久。   老七有些著急的問道:「大師兄怎麼辦?」   蠻虎搖頭苦笑道:「還能怎麼辦,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強行突圍。少宮主。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幾人一齊看向了燕追星,期待他能出個好主意。   燕追星冷著一張臉,突然咬牙切齒道:「牛有德,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   幾人聞言露出了一絲無奈,他這番話,無異表明他也沒辦法。可誰知,又聽他說道:「我強行突圍,你們留在這,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   幾人大驚。幾乎異口同聲道:「不行。」   燕追星朝他們擺擺手,冷哼道:「你們放心,如果沒有化神期高手在,他們不見得能攔得住我。如果我能逃出去,自會去大雪山找你們。」   「不行!」蠻虎堅決否定道:「各方勢力大規模出動,不可能沒有化神期高手坐鎮,你這樣太冒險了。」   「我有辦法。」老六突然出聲道。幾人一齊看來,老七興奮道:「六師兄,有什麼好辦法快說啊!」   老六看了幾人一眼,默默從儲物袋內摸出了那只撿來的『震天響箭』,沉聲道:「你們繼續向前隱蔽行進,我從相反方向走。我盡量堅持一個時辰,拉開距離,到時候我會放出這支響箭,必定能把所有人給吸引過來。到時候,你們抓緊機會快速離開……」   幾人震驚的看著老六,他這分明是想犧牲自己來吸引敵人,好讓他們逃走。試想,成千上萬的人發現被他一個人耍了,哪怕針對的是燕追星,可誰又會放過他。   「不……」老七話還沒喊出來,便被蠻虎一把摀住了嘴。只聽頭頂上有人「嗖嗖」的掠過聲。幾人咬牙盯著老六,連一向波瀾不驚的燕追星,看向他也是動容不已。   等沒了動靜後,蠻虎把手伸向老六道:「把響箭給我。」   老六微微搖頭,抱緊了響箭,嘿嘿笑道:「我還指望大師兄替我報仇呢!這事還是交給我做吧!對了,大師兄,記得還有二師兄的仇。」   「給我,你是師兄,這樣的事情應該讓我這個師弟來做。」老七伸手就要搶。   「你們快走!」老六一掌推開老七的手,說話的同時,他自己也閃了出去,向著來的方向一路潛去。   「老六!」   「六師弟!」   「六師兄!」   幾人著急的低著嗓音喊,不敢大聲。奈何老六就算聽見了,卻也不回頭,消失在密林內。   師兄弟三人雙眼通紅的默默低下了頭。燕追星緊閉著嘴唇,胸脯急促起伏。蠻虎突然果斷的揮手低喝道:「走,別浪費了老六的一番苦心。」   原本的五個人,剩下了四個。四條身影快速竄入了林海之中…… 第五百八十二章 發現目標   高空之上,一道白色虛影「咻」的一聲。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飛出了狄戎國的國境,進入了紫荊國領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冰成子。緊隨其後的,還有一條白色甩尾飛行的線條。是大雪山的鎮山靈獸,雪蛟!   此時的冰成子可謂心急如焚,接到了弟子蠻虎稟告的緊急形勢後,他可謂是沒做一下停留,立刻便從大雪山出發了。連那條千百年未曾下過大雪山的靈獸雪蛟,也被他帶下了山。   他知道此時的形勢是什麼樣的,哪怕和他抱團的陰百康和胡長壽,只怕也要翻臉了。他大雪山一脈的勢力並不強大,除了他也就是幾個弟子的修為高點。再有,就是這條鎮山靈獸雪蛟了,能頂上一個化神中期的修士。事到如今,也只能不惜一切代價的營救了。   如果不盡力救下燕追星,他身上的魔咒也照樣饒不了他。就算能夠捨棄自己不管,自己的幾個弟子也不能扔下不顧。親如父子啊!   本來憑雪蛟的修為,根本就趕不上冰成子的飛行速度。但是雪蛟天生便能乘風破浪,能御風,已經初具了龍的屬性。天生就以速度見長!   雪蛟雖然不會說話。但它已經開了靈智,能感覺到主人的焦急。否則也不會帶它下山,如此瘋狂趕路飛行。   紫荊國的另一條邊境上,山脈橫斷。然而就是這條荒蕪人煙的山脈上,此時卻站了數百號人。一個個停留在樹梢上,不知道在等什麼。   這些人全部是各國的化神期領主,守在這裡,不是等別人,正是等有可能會從這裡經過的冰成子。前方正在進行大規模的搜索,有些人是絕對不允許冰成子過去打斷的。   譬如沉著一張臉的陰百康。陰百康瞇起兩眼,目光若有如無的瞄向遠處樹梢上的上官太平,多少有些怨恨的神情。不用說,把消息鬧得天下皆知的,除了上官太平還能有誰,這等於是壞了他的好事。   其實他本來是想先走一步,先到紫荊國把上官太平給宰了,免得消息外洩。誰知這上官太平鬼的很,提前把消息給散播了出去。隨後風聞各國領主紛紛出動了,陰百康自然也坐不住了。   他對自己手上的勢力很有信心,但是手上的勢力再強,也頂不住這麼多化神期高手來打搶啊!逼得他不得不親自出來為天下商業協會壓陣。   一群修真界的高手們,不時的環顧四周查看。生怕那兩個人會出現,一個是妖鬼域的畢長春,還有一個則是碧宛國的文瀾風。如果這兩個人來了,只怕有些人的夢想要破滅了。   其實也有不少人巴不得這兩位修真界的頂尖高手出現,因為他們反正是不太可能將燕追星得到手的。還不如讓燕追星落在畢長春和文瀾風的手裡,這樣大家也放心。   然而一直到現在。並未見到這兩個人現身。眾人不免感歎,這才是真正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的高手啊!什麼雄霸修真界的奇功妙法,人家根本就沒興趣,只相信自己。   事到如今,不少人已經暗暗傳令下去,只要發現燕追星,格殺勿論,最好是挫骨揚灰,屍首也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裡。   反正自己就算搶到了手,恐怕也會受到他人群起而攻。既然無福享用,那就不如毀掉,大家繼續保持現狀。   一旁的司空絕,看了眼臉色陰霾的師傅,知道錯在自己。當時接到消息,就應該立刻讓管中楷不惜一切代價把郁蘭都給殺了,便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如今,就算天下商業協會搶到了手,只怕付出的代價也會很大。   遠處一道人影飛來,牧連秋向陰百康和師傅行禮後,傳音道:「師祖,師傅。我們的人已經發現了燕追星幾人逃跑的蹤跡。但是跟著我們的各方勢力太多了,恐怕就算找到了燕追星,也會有點麻煩。」   陰百康面無表情的傳音道:「四散搜索的人手集中力量。連秋,你去傳我法諭,通知各分會,調集所有渡劫期以上修為的修士趕來支援。司空,你到現場去壓陣,誰敢搶,不需要留情,殺無赦!萬事有我擔著。」   陰百康這次也是發狠了,豈能讓到手的肉讓別人搶去。   倆人領命,牧連秋竄向了山下,通知各分會。司空絕則迅速朝著搜索的方向飛去。   司空絕一動,結果熱鬧了,盯著這裡的人可不少。幾乎有上百位化神期高手陸續飛起,追著司空絕去了。把個陰百康狠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他還沒那本事叫所有人都不准動,就算他開口,人家也不會聽他的,他又不是畢長春。   石玉城,亞希國的都城。天下商業協會的石玉城分會的客堂上,已經擺好了宴席。坐在首位的牛有德正在大吃大喝,陪坐的有郁蘭都。至於管中楷,已經被牛有德趕出去打聽消息去了。   郁蘭都的心情很是不錯,樂呵呵的幫牛有德倒酒。不用操什麼心,跟緊牛有德就行了,反正待會兒管中楷會把最新消息報上。邊玩還能邊把握修真界最新動態,真是不錯。   倆人正吃著喝著,突然聽到有數十聲破空飛行的聲音由外面消失在上空。貌似很急。而且聽聲音,好像修為都不算差。倆人微微一怔的互相看了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管中楷由大門外快步走了出來,滿臉興奮的說道:「牛前輩,找到了,已經發現了燕追星的蹤跡。」   躍千愁眼睛一亮,手中的豬蹄子一放,急忙問道:「是抓住了還是殺了?」   管中楷坐下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既然已經現了蹤跡,想必離抓住他就不遠了。」   「那是。」躍千愁呵呵一笑的繼續抱起豬蹄子啃。心想,這麼多人出手了,想抓活的就難了,只怕有不少人寧願宰了燕追星,也不會讓他落在別人的手裡。   郁蘭都貌似無意的問了句:「管兄,剛才外面是怎麼回事?好像有不少渡劫期以上修為的修士離開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管中楷哪能透露這事,這可是師祖親自下法旨調集人手。若無其事的搖搖頭道:「沒什麼,有不長眼的人衝撞到此處分會了,這裡的主事調集人手助威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郁蘭都「哦」了聲,多少還有些疑惑。三人又繼續幹起了滿桌的酒菜……   密林中,張尊聖原本領著幾十號人一路搜索。但是後來陸續趕來了不少的援手,此時林中已經是浩浩蕩蕩的數百人齊頭並進。就連樹林的上空,也是跟著一群人推進。上上下下,光渡劫末期的就有六個。   老六躲在不遠處的山坳中,悄悄打量前方的動靜。原本打算想辦法混遠點,然而再放出響箭,可是前方如此密集的搜索人群,根本就沒辦法混過去。   算算時間,也不過才過了半個來時辰,離一個時辰還相差近一半的時間。不用說,看這裡的形式。只怕大師兄他們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老六摸出了響箭,縮進了山坳裡面。咬了咬牙,舉起響箭,找到上方的空當,直接拉響了……   「啾……」刺耳的聲音響起,一道耀眼的藍光,從樹林中急速升上高空,「砰」的一聲巨響,炸開了一朵藍煙。   像一朵藍色的蘑菇雲,下面拖著長長的把,指明了是從哪個地方發出的。如果是在晚上,這朵蘑菇雲則會發出藍光指引方向。   整片空域內,一下就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朵藍色的蘑菇雲,有人率先喊道:「天下商業協會已經發現了目標,衝過去!」   「加速,快!」   「不能讓燕追星落在別人手裡,衝!」   「快去支援!」   叫喊聲四起,所有人都瘋了,沒辦法,大家得到的都是死命令。剎那間,四面八方湧起數不清的人。遠方本在樹林中搜索的人,也全都冒了出來查看方向,統統蜂擁向藍色蘑菇雲方向。   正在搜索的張尊聖等人,皆是一愣,看著一道藍光就在不遠處升起。有人愕然道:「前面有人發現燕追星了?」這是發現目標才會拉響的『震天響箭』。   隨後大家果然見到一條身影快速向左側閃去,張尊聖大喊道:「抓住他。」數百號人立刻快速追去。   從空中往下看,這數百人的動靜,將這塊樹林都攪得動了起來。「砰」的一聲,緊接著是幾聲慘叫,只見幾棵大樹倒了下來。   這是已經打開了!   原本還有些做觀望的人,擔心是調虎離山,此時再也忍不住了。那邊顯然已經發現了目標,雙方已經交上手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於是都不要命的以最快速度衝了過來。亂哄哄的人群紛紛衝入了那片樹林……   就在響箭發出響聲的時候,逃竄的蠻虎四人,皆是渾身一震的停了下來。老七轉身看向後面。淚流滿面道:「六師兄,不是說好了一個時辰嗎?這還沒到啊!」   「隱蔽!」同樣淚流滿面的蠻虎,拉了他一把。四人迅速躲進了一個小山洞裡,很淺很窄的洞,四人緊緊的擠在一起。四個人有三個在無聲的哭泣,燕追星的嘴唇緊閉,繃得緊緊的…… 第五百八十三章 打瘋了   在他印象中,除了家人之間還有點真情外。其它的關係之間哪來的什麼情誼,在修真界大多是互相利用。   自從修煉了魔功後,越發隨性自利,心性也漸漸變得冷漠起來,更加不相信這些東西。   然而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尤其是老六捨身誘敵的壯舉,將他那顆冰冷的心,激得熱血沸騰。這一門上下,雖非父子,卻勝過親父子,雖非兄弟,卻勝過親兄弟。為了兄弟能豁出命去的舉動,罕見!激盪人心!   遠處殘酷的打鬥聲劇烈,不知道老六現在正承受著多少人的圍攻……   性情耿直的老七,看起來像個大大咧咧的粗人,此時卻哭得像個小孩一樣,還死死的摀住自己的嘴。老五閉著雙眼,後腦勺用力的頂在土層上,淚痕在臉上無聲的滑過。蠻虎已經將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聽著外面的動靜,看了師兄弟三人一眼,燕追星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臉上的肌肉在抽動,差點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種狀況,別說是修煉魔功以後,就算是在修煉魔功以前,也從來沒有過。   「嗖嗖……」又是一波快速飛行的聲音從頭頂上掠過。隨即沒有了動靜,只有遠處的打鬥聲傳來,估計是最後一波,該去的都去了。   「從今天開始,老二和老六的仇,就是我的仇。」燕追星嘴裡的字,一個一個的往外蹦。眼神異常冰冷……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蠻虎低喝一聲,當機立斷的將幾人推了出去,四人快速竄走。   響箭冒起的下方,此時已經打亂了套。不過幾個瞬間的功夫,一下就衝來了幾千號人,一窩蜂似的衝到了下面的林子裡。那場面叫一個熱鬧,參天古樹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大師伯,攔住天下商業協會的人!」   「給我擋住其他人!」   「是我,看清楚了再動手。」   這一方不想讓那一方佔先機,而另一方又想爭先。先到的人,立馬先動起了手來,而後來的人根本就分不清狀況,聽到同門的人招呼,亦是毫不猶豫的幫起手來。結果現場越打越慘烈,已經成了混戰的場面,看著同門一個個倒下。大家都殺紅了眼。只要有人從身邊掠過,認衣不認人,放手便是殺招。   最倒霉的還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人,他們人數雖然多,卻幾乎遭到了各方勢力的圍攻。   因為天下商業協會率先出手阻攔其他的人,而那些人的同門趕來後,見自己人和天下商業協會幹開了,又不知道誰是燕追星,還以為天下商業協會已經抓住人了。來這本來就是搶人的,沒有多話,打!   再有其他勢力趕來,見幾乎都在向天下商業協會動手,也以為天下商業協會得手了。大家正在搶人,我們也搶啊!打!   後來的見同門如此,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幫同門打就準沒錯,打!   於是場面就像滾雪球一樣,都豁出去了。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大勢所趨,偶有清醒點的想停手,卻根本停不下來。你不動手有人動你。你想竄上天,立馬又有好幾個把你給揍下來。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逼到這個地步了,不打就被打,除了打還有別的選擇嗎?   幾千號人混戰在一起,那場面煞是壯觀,地上的殘肢斷腿到處是,血染山林大地。後面還有各方勢力的大量人手陸續趕來助戰……   張尊聖領著的數百號人,一開始便是各方勢力首攻的目標,此時已經損失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可謂是傷痕纍纍,雖然沒什麼大礙,但也被亂七八糟的人纏得夠嗆。至於之前圍剿的老六,現在鬼知道在哪裡,已經是無暇顧及自己,哪還有心思管別人,不要命了還差不多。   「光光光……啊……老子跟你拼了……啊……救命……」   法器釋放的各種光華和色彩迷眼。激烈的撞響聲,還有慘叫聲,四處響起,就沒見停過!   現在的老六也同樣在人群中打混戰,憑著不錯的修為,沒什麼大事。不過也是小傷不斷,主要是攻擊太密集了,身上的衣服成了襤褸的破布條。四處飛濺的鮮血糊了一身,早就成了大花臉,鬼認得他是誰。   其實打到了這個地步,人來人往,眼睛都花了。誰又分得出來他是誰,燕追星?在場的人有幾個見過燕追星的。就算是認識老六的人,他此時的這個鬼樣子。又有誰能分辨?也無暇分辨。   飛劍等各種法器兔起鵑落個不停,亂七八糟的炸響震得耳朵嗡嗡響,血肉橫飛啊!老六自己都打傻眼了,沒想到會弄成這樣,都在幹嘛?   不管了,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既然有機會逃,還留在這裡幹嘛!老六藉機打量一番,猛的竄起,立見浮在半空打鬥的人抽空猛劈出幾道劍罡。一下有五六個人朝他動手,生生把他給逼了回去。一落地,亂七八糟的攻擊又再次覆蓋而來。   抽劍迅速點向四面八方,凌亂的劍氣迸發而出,擋住了攻擊。上面不通,他便咬著牙邊朝外圍打。因為從剛才的攻勢可以看出,上面一層打鬥的修為都較高,想從上面走太困難了,一個人不可能應付那麼多高手。還是憑著自己的修為從邊上走更安全……   紫荊國邊境的橫斷山脈上,一群化神期高手聽到遠方傳來的隆隆打鬥聲,一個個臉色陰晴不定。聽這動靜,貌似打鬥已經到了白熱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大家杵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其他勢力的領主以壓力。不讓他們冒然插手。   此時的陰百康倒是氣定神閒,瞇眼盯著四面八方不斷趕來的人,臉上多少有些傲氣。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平時從來沒有這樣召集過,還是第一次如此強悍的展示自己的實力。但是好鋼就是要用在刀刃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隨著天下商業協會到來的人越來越多,不少化神期高手的臉上都變了顏色。平時說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大勢力大,大家也僅僅是知道而已。如今不斷趕來的人,給他們造成了視覺上的強大震撼。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果然很強大!   大家都知道,這還僅僅是從附近趕來的,更遠地方趕來的人手,應該還在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   陰百康身邊的胡長壽目光閃爍不定,突然,倆人幾乎同時回頭看去。戚九君、歐陽達、裴放三人亦如此,斷了一隻手掌的裴放,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冰成子來了!」   三人相視一眼,多少有些興奮,一切盡在不言中。冰成子修為再高,又怎麼可能是這麼多化神期的對手。一但冰成子隕落了,此消彼長,三人占的便宜最大。   「咻……」一種修為到了化神末期以上才能發出的高速飛行聲傳來。眾化神期紛紛回頭看去,從那個方向來的,又是化神末期高手,除了冰成子還能有誰。   五位化神末期高手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射向了空中,一字橫開,斷了來人的去路。陰百康率先放聲道:「冰兄,何故如此匆忙,我等恭候多時,還請暫停一敘。」   他的勝算最大,豈能在現在放冰成子過去,自然要找理由將冰成子留下。何況其他四人現在是和他站在一條線上的,用不著怕冰成子。   「給我讓開!」人還未到,一波憤怒的滾滾音浪率先逼來。楚天極目處,有白點急速逼來。   斷了一隻手掌的裴放嘎嘎笑道:「冰成子,識相的就給我停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點距離,冰成子幾乎瞬間便到,可是未見他有絲毫停留的跡象。幾人臉色一變,還未作出反應,便見急速飛來的冰成子大喝道:「玄陰掌!」衝著幾人,雙掌翻飛如蝶舞。   一陣滔天氣浪湧起,空氣中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幾人大驚失色,只見漫天光潔透明的掌影向著他們奔騰衝來,每一隻掌影都有飯桌那般大。足足有三四百隻。瞬間就衝到了五人的跟前……   五人嚇了一跳,皆沒想到冰成子居然說動手就動手,咱這裡可是五個人啊!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就因為低估了冰成子的決心,五人還沒做動手的準備,統統嚇得趕緊瞬移躲開。開玩笑,冰成子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除了文瀾風就是他了。   何況這玄陰掌異常陰毒,乃是冰成子常年坐在大雪山上吸收了千年寒氣練成的成名殺手絕招。用一次體內蘊藏的寒毒便少一分,不到萬不得已,一般都不會用,總之威力非常強悍。如果中上個一掌兩掌的,五人估計都要回家休養上一兩個月,還在這裡搶個屁啊!   掌影一消,冰冷的寒氣卻依然在。只見朗朗晴空突然飄起了一陣短暫的雪花,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五彩繽紛。   五人這一閃開,便見冰成子帶著一道虛影直接衝過,後面還有一條水桶般粗壯的白色大蟒蛇跟著飛去。下面有人驚呼道:「是大雪山的鎮山靈獸雪蛟,冰成子連它也帶來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張副官   石玉城分會的不遠處。一座不算太高的山頂上,躍千愁負手而立,遙望著遠方。山野間偶有炊煙裊裊,不知是村莊還是獵戶。向北看,整個亞希國都城的輪廓都能收入眼底,一派蒼茫大地的景象。   管中楷和郁蘭都就站在他的身後,倆人不知道他站在這裡想什麼,一動不動的站了好久。倆人不敢打擾他,交換眼神的同時,只在暗中用傳音交流。   空中不時有修士飛過,這種頻繁的過往率,平時很少見,也不知道有什麼急事。估計橫空飛渡的修士們,也不會注意山頂上的三個人。倒是管中楷和郁蘭都不時的抬頭看看。   「你們說,這在天上縱橫飛行的修士,為何要主宰這大地上辛勤勞作的凡人?」躍千愁突然揮手指向遠處繁華的都城,發問。   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眼,不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問,不過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一個人的師祖,一個人的師傅,都是一方的領主。他們怎好妄做評價。   可又不好不回話。管中楷上前一步,笑道:「凡人多愚昧,怎配主宰人世,我等修士縱橫天地,眼界開闊,自然有資格主宰他們。」   郁蘭都也上前接話道:「憑前輩的修為,遲早有一天也會成為一方領主,這是毋庸置疑的。」   躍千愁左右看了一眼,又問道:「修士不得插手世俗之事,這條規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呃……」倆人同時一怔,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皆是微微搖頭,管中楷答道:「這個規矩很早以前就有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倆還真不知道。前輩為何有此一問?」   躍千愁淡然道:「你們覺得大家都遵守了這個規矩嗎?」   「當然!」管中楷很肯定的說道:「修真界的修士基本上都不會插手世俗的事,這個大家都知道。」   「那為何各國還有領主左右每個國家,就像你的師祖陰百康,還有你的師傅上官太平,難道他們這不叫插手世俗之事?」躍千愁問道。   管中楷無語,郁蘭都朝他使個眼色,笑著接話道:「這也是為了世俗的凡人好,各國有領主坐鎮就亂不起來。否則凡人爭權奪利的,幾百個國家,哪有不發生矛盾的事情,只怕天天有仗打,受苦的還是凡人。」   「對對對,就是這麼個道理。」管中楷連連附和道。   「據我所知。一但哪個國家的領主被另一個國家領主給消滅了,那麼就是世俗戰爭的開始。開始吞併失敗者的領地。」躍千愁回過身來,看著倆人說道:「正因為這樣,幾乎每個領主都在施壓給世俗的皇帝,讓他們常年保持戰備,為自己吞併領土的時候做準備。」   「這……」郁蘭都苦笑道:「無數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前輩為何要替這些凡人操心?」   管中楷也點頭道:「是啊!是啊!」   躍千愁冷冷的瞥了倆人一眼,繼續說道:「因為各國常年保持戰備,徭役加沉重的稅負,使得黎民百姓年復一年的苦熬。哪怕想造反,也因為有修真界的干預,而永無出頭之日。各國的那些權貴們,又因為有修真界的勢力撐腰,不怕手中的權勢被顛覆,更是藉機肆意妄為,任意欺搾平民百姓。一個政權腐朽了,不行了,就應該掀翻它,這才是正常的規律,修真界的強行干預,有違天理。」   「啊!」倆人同時一怔。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躍千愁的話有點顛覆了他們一貫的觀念。郁蘭都試探著問道:「前輩,你的意思是?」   「呵呵!你們不用驚訝,我只是說說而已。」躍千愁笑著轉過了身,跟他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兩眼瞇起寒芒閃爍,再次審視這片天地。   這段時間在路上走走停停,見識了太多的民生艱苦。之前受限於地理環境,還以為只是某個國家的治理問題,誰想到一路行來,踏遍這麼多國家,幾乎個個如此。他還一直想不通,百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為何不反?百思不解之際,想到了修真界這個凡人無法顛覆的龐然大物。每個國家背後的領主都是修真界的頂尖高手,而且這些頂尖高手在修真界都有著強大的勢力,凡人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管中楷和郁蘭都恍然大悟,原來是隨口說說,還以為這位牛前輩抽什麼瘋呢,好好的扯到凡人頭上去幹嘛!思維跳躍性太強了,倆人有點跟不上趟。   「前輩,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管中楷問道。   「不急,天太晚了,明日再走也不遲。」躍千愁說完,飛向了石玉城分會。   天太晚了?倆人看看頭頂的太陽,這才午時剛過,也算天太晚了?這叫什麼道理?倆人無奈的相視一眼,一路上見慣了牛有德的抽瘋舉動,也算是見怪不怪了,遂閃身而起跟去。   到了分會內堂。躍千愁對跟來的二人揮手道:「我要睡覺,沒我的招呼,別讓人打擾我。」   倆人再次無語,只能遵從。頭次見到這麼喜歡睡覺的高手,在飛行法器上,他就經常睡得呼呼的。真是怪胎!   等倆人退下後,躍千愁盯著正堂上陰百康的畫像看了看。他雖然在大央國和陰百康較量過,倆人卻始終沒碰過面。不過從這畫像上看,陰百康倒是長得人模人樣仙風道骨的。   「哼!」帶著譏諷的冷哼了哼,回到了給自己準備的房間。隨後消失不見了……   烏托邦軍營內,關羽和張鵬被召集了過來。如今的張鵬被躍千愁直接指派給了關羽做副官,協助關羽的一切事物。   相互打過招呼後,躍千愁也不廢話,直接問道:「張鵬,軍營裡隊員的修為比例是個什麼情況?」   張鵬回道:「渡劫初期將近三千人,元嬰期也有近三千,還有三千來號人的修為也都到了結丹期。」   躍千愁向關羽露出詢問的眼神,關羽點了點頭,表示不錯。   「張鵬,這次有任務要交給你,有沒有信心完成?」躍千愁笑道。   「有。」張鵬興奮了起來,忍不住問道:「師傅,什麼任務?還像上次那樣?」   躍千愁點頭道:「不錯。但比上次規模要大得多。」隨即面向關羽笑道:「雲長,這傢伙缺少在修真界指揮作戰的經驗。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他來制定作戰計劃,你看怎麼樣?」   「好!」關羽答應了下來。語氣中多少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其實他也知道,自從上次公然違背老大的命令後,倆人之間的關係就已經不如從前了。雖然老大對自己還是客客氣氣的一臉笑容,但突然把張鵬指給他做副官,就已經很有深意了。   尤其是軍營裡數位手握大權的團長,有時候對張鵬比對自己更加惟命是從。關羽心裡也知道,這數位團長都是老大會在暗中聯繫的人物。這些團長的態度曖昧,其實背後就有老大的影子。恐怕要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要退居幕後。總教官的位置遲早要讓給張鵬。   正因為明白這點,他也開始主動讓權給張鵬,有意無意的在軍中突顯張鵬的地位。沒必要爭什麼,在烏托邦不可能有人能爭得贏老大,誰都知道躍千愁才是整個烏托邦的首領。   張鵬也聽出了關羽語氣中的落寞,但他也不是傻蛋。曾經能征善戰的將軍,看起來再魯莽,也不可能是傻蛋,否則怎麼可能老是打勝仗。   對於師傅突然把自己指派給關羽做副官,雖然師傅沒說什麼,但結合前因後果,其用意,他也是心知肚明。   「師傅,弟子確實經驗不足,恐怕還需要總教官在旁指點才行。」張鵬很誠懇很謙虛的說道。   關羽笑笑道:「你行的,論排兵佈陣,你其實更勝我一籌。」   躍千愁默默看了關羽一眼,心中暗歎,都是聰明人就好,免得撕破臉,大家善始善終對大家都好。   本來上次關羽公然違命,他就想直接將關羽給換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商量的,戰場上公然違抗命令,那還得了。但是關羽在軍中的地位不低,他是所有隊員的總教官,所有隊員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直接換人的影響太大,軍心不穩吶!   何況一下也難找出合適的人接手。於是把張鵬扔了過去做副官學習,相信張鵬這個曾經有過豐富帶兵經驗的人,日後能夠勝任。如今看來,大家都心裡有數了,這就好,免得自己到時候行鐵血手段清洗。   「就這樣定了,張鵬統領組織,若有不足,雲長多加指點。」躍千愁話鋒一轉,沉聲道:「召集所有人手待命。等我消息。」   「是!」倆人齊聲領命。可張鵬隨即有些疑惑的提醒道:「師傅,一下出去這麼多人,會不會太顯眼了?」他在外面跟著逛了一趟,知道那些化神期高手的厲害。一但被發現了,這麼多人萬一不能及時撤離,那就麻煩了。   知道他的顧慮,躍千愁冷笑道:「外面搶東西搶得熱火朝天,正是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此時動手最合適不過了。」說完人便消失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雪蛟威猛   見到連靈獸雪蛟都出現了。大家可以想像,冰成子肯定是被逼急了。眾人越發肯定了燕追星的事情。   有人嘖嘖有聲道:「冰成子連壓箱底的東西都掏出來了,看來是非救燕追星不可啊!」   眼見冰成子穿過,五位化神期稍稍一愣,隨即一個個變了臉色。陰百康怒喝道:「冰成子,休走!」   不需要招呼,五人身形一閃,五道虛影急速追去。橫斷山脈樹梢站的一群人看得摩拳擦掌,這六個人幹起來的話,那可就有戲看了。不知道是誰喊了聲:「走,大家跟去看看。」   瞬間,一群化神期高手紛紛閃向空中,追了過去。   「雪蛟,攔住他們。」冰成子頭也不回的喝了聲,自己繼續急飛。   「哞!」響徹天地的聲音,如牛叫。甩尾急飛的雪蛟,身形搖擺騰空轉向,在空中靈活的程度果然如蛟似龍。   雪白的亮甲在空中急速蜿蜒穿梭,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身影,活似騰龍在天。瞬間又盤旋靜止在空中,鮮紅的眼睛閃閃盯著追來的人。晶瑩剔透似鹿角的犄角在陽光下折射出瑰麗的色彩。   「哞!」響徹天地的聲音又起。犄角爆發出一團白色氳氣,轉眼便濃得遮天蔽地,迅速在空中旋轉起來。只見雪蛟張開血盆大口,長舌吐信,「霍」的吹出一口寒氣,濃郁的白色氳氣忽然凝結成冰刃,鋪天蓋地的捲向了追來的人。   別人也許怕,但五位化神期高手哪怕它這套。身上迅速布出透明的護體罡氣,速度不減,任冰刃劈在上面「叮叮噹噹」亂響,強行穿了過去,很是強悍。   雪蛟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一擊不成,自然不會放棄。長尾一擺,悍不畏死的迎著五人衝了過去,隱隱有風雲相伴,速度遠比跟隨冰成子飛行的時候更快。   飛龍在天,白龍幻影,那氣勢實在是驚人!後面那些遠遠追來的一群人,趕緊停了下來。怕這畜生不懂事,和自己幹起來了,還是讓那五位高手搞定再說。   「大膽畜生!」戚九君飛在最前面,首當其衝。一聲厲喝,君臨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手中,爆發出金芒,對著直接撞來的雪蛟怒拍。   「噹」的一聲巨響,君臨尺和雪蛟的晶瑩犄角碰到了一起。結果把戚九君給撞得倒飛出幾百米遠。不過雪蛟也被拍得向下掉了個近百米,但是轉眼又閃了回來。   其他四位嚇了一跳,鄭重對待了起來,手中皆拿出了靈寶,顯然都沒想到這畜生居然如此生猛。戚九君的君臨尺的力量可是很大的,一向很威猛。沒想到比力量,戚九君好像還稍遜一籌,不愧是天地之間的靈獸啊!   長長的白影停都不帶停,又直接撲向了其它四人,瞧那模樣,還想一打四?   四人皆有些惱火了,四位化神末期的高手搞不定一條靈獸,傳出去還不笑死人。   「畜生找死!百刀斬!」裴放怒喝,雪蛟居然朝他撞了過來,有點欺他斷了只手的嫌疑,否則為什麼挑站中間的他?左手上的藍顏妖刀縱起幻影,百道藍色刀影「咻咻」聲不斷,對著雪蛟的腦袋猛劈,隨後響起一連串的鏗鏘爆響。   其他三人也沒閒著,身形快閃,好似在蒼穹縛龍。兩道驚虹般的劍影如雷霆般刺在了雪蛟的身軀上。在大白天濺起了燦爛的火星。閃來的戚九君更是雙手把持著君臨尺,再次對著雪蛟腦袋往死裡砸,慣著風雷聲而去,「砰」很響!   「哞……」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牛叫,不過這次聽出了慘叫的味道。也是,五位化神末期的高手聯手,對付一條只不過相當於化神中期的雪蛟,它要是還能討得了便宜,那才怪了!   不過這雪蛟可真夠皮堅肉厚的,從外表上最少看不出什麼傷痕。   雪蛟的身形剛往下墜落,只見一道幻影追去。是歐陽達,絕命雙爪已經將雙臂和雙掌給護住了。兩隻猙獰漆黑的利爪,「卡嚓」一聲,鎖死了雪蛟的尾巴。   「你們還猶豫什麼,攔住冰成子!」歐陽達吼了一聲,拽住下落的雪蛟尾巴,快速旋轉了起來。如此粗長的雪蛟居然被他給掄得像風車一樣。   四人微微一愣,隨即毫不猶豫的閃走,繼續追冰成子去了。   幾十米長,水桶般粗的雪蛟,「呼呼」成了個白色大轉盤。歐陽達開聲吐氣,「嗨」了聲,掄著雪蛟向下面狂砸了下去。只見一條白影打著旋的被扔進了莽莽深山裡,隨後見到下面的樹木倒了一堆,「砰」接著一聲巨響傳來。   歐陽達瞥了眼下面,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畜生。」迅速追著前幾人而去。   這不過是幾個瞬間的事情,卻把後面一幫人給看得面面相覷。也不知道這靈獸死沒死,不過能讓五位化神末期高手聯手攻擊,就算死。也死得不冤枉。   一群人飛到上空打量了一下坑裡一動不動的白色身軀,皆露出惋惜的神情。被五位化神末期的高手這樣打一頓,估計不死也廢了。現在也沒時間關注它,眾人瞥了眼便閃。   冰成子也聽到了雪蛟的慘叫聲,臉上閃過一絲心疼的神色,不過神情跟著一狠,速度不減。有了雪蛟剛才這麼一攔,後面的人想追到他是不可能的,為他提前趕到救出燕追星和幾個徒弟,爭取了非常有利的時間。前方的打鬥很激烈,已經能看到了……   正在山林間逃竄的蠻虎四人,從聽到如牛叫的「哞」聲時,四個人便停下了三個。衝到前面去的燕追星停下轉身,詫異道:「大家快走啊!你們怎麼了?」   「是雪蛟的叫聲?」老五不敢相信道。因為雪蛟從不下大雪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師傅來了,是師傅趕到了,師傅帶了雪蛟下山。」老七忍不住要歡呼了。   燕追星詢問的眼神看向蠻虎,後者認真的點頭道:「不錯,應該是師傅到了。」   話剛說完,便聽到前方空中傳來急促的巨響,隨後又是雪蛟的慘叫聲傳來。師兄弟四人臉色一變,還沒緩過來,便感覺腳下傳來劇烈的震動。前方山林裡「砰」的一聲震響。   「走去看看!」蠻虎一招手,三人立馬跟著掠去。   等他們趕到出事地點後,只見林木倒了一片,地上有個深坑。幾人圍到坑前一看,只見雪蛟正在裡面不斷的搖著腦袋,下巴上沾滿了鮮血,顯然是受傷了。   「雪蛟,你怎麼了?」老七第一個跳了下去,摸著雪蛟腦袋。   雪蛟應該也聽出了老七的聲音,難受的「哞」了一聲,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仍在搖著腦袋。貌似剛才被轉暈了,還沒緩過來。   幾人跟著跳了下去,唯獨燕追星看著下面的大傢伙無語。因為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巨大還腦袋上長角的大蟒蛇,這還算是蛇嗎?   在幾人的關切聲下,稍等了一會兒,雪蛟的腦袋也不搖了,紅色的眼睛開始滴溜溜的轉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四人,親暱的吐出信子舔了舔他們。不過隨後看到了上面的燕追星時,登時露出了敵意,微微繃起上身,貌似要攻擊。   「是自己人。」老七拍了拍它腦袋,雪蛟這才安靜了下來。   「師傅呢?」蠻虎皺眉問道。   雪蛟一驚,似乎想起主人來了。「嗖」的竄到了坑外,對著下面的幾人「哞」了聲。師兄四人一飛出來,便見雪蛟伸展了一段身軀,皆毫不猶豫的騎了上去。蠻虎對燕追星招手道:「少宮主,上來。」   燕追星怔了怔,不再猶豫,跟著騎了上去。蠻虎手拍了拍雪蛟的身子,便見雪蛟帶著幾人「唰」的射向了空中,轉眼就載著幾人在高空之上飛翔。   風雲過耳,燕追星暗暗吃驚。這條頭上長角的白色大蟒蛇,載著四個人飛行,居然比他們憑空飛行的速度還快,難道這便是傳說中的靈獸?   急速飛行的冰成子稍稍一愣,只見前方空中居然有上百名化神初期的修士打成了一團。   什麼意思?這個念頭一轉而過,冰成子立馬想到了一個可能,那便是燕追星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中,大家正在搶人。   「玄陰掌!」冰成子衝了過來,一怒之下揮掌便是對著一群人轟去,數百道掌影「轟」的拍去。   「砰砰砰……啊啊啊……」一群殺紅了眼的人,頓時有不少人中了招。幾十號人暈暈乎乎的朝下掉去。   「冰成子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其實不用提醒,那些沒被打中的,也被玄陰掌之威嚇得膽顫心驚。早就停手不打了,一個個用瞬移閃得遠遠的。   狼狽不堪的司空絕,提把劍站於不遠處的空中。這次天下商業協會的損失大了,連自己都差點丟了老命。從來沒這樣混戰過,疲於應付啊!貌似大家都對朝天下商業協會的人下手比較感興趣,對自己能熬到現在很是慶幸。   瞅了眼怒氣衝天的冰成子,司空絕狼狽不堪的臉上陰晴不定。暗忖,師傅他們呢?冰成子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啊!難道師傅那麼多人都攔不在一個冰成子? 第五百八十六章 全體出動   下面打亂套的人。也被那一聲「冰成子來了」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全住手了。傻眼的看著上面,只見幾十個化神初期的高手「噗通通」的掉了下來,一幫人頓時無比敬畏的看著那一身白袍怒氣衝天的老者。冰成子啊!化神末期的高手啊!   「師傅……師祖……」亂七八糟的稱呼聲響起,不少人朝那些掉下來的化神初期高手衝了過去。掉下來的都是不少人的師門前輩啊!不表示關心怎麼行!   掉下來的這幾十個化神期高手,平時是一付高高在上的樣子。現在嘛!渾身覆蓋著一層冰霜,在那一個勁的抖個不停,上下牙直哆嗦。連過去扶他們的人,手一碰到,也忍不住一個激靈,好凍手!   也幸好這些人是化神期高手,修為高深能抗住。換了差點的,中了冰成子的玄陰掌,只怕立刻就要凍成冰棍,死翹翹。可想而知的,冰成子的玄陰掌不是好玩的。   剛才還打得熱熱鬧鬧的,現在卻是鴉雀無聲。   冰成子看著下面血流成河的場面,眉頭一直在抖個不停。下面看不到自己的弟子,也看不到燕追星。一股磅礡的殺意從他身體裡面跌宕而出,嚇得上上下下一群人戰戰兢兢,準備逃跑。   「師傅!」突然有一聲冰成子很熟悉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渾身血糊糊的傢伙竄了上來。對著自己行禮,不過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冰成子一下就認出了他,有些激動的喊道:「老六,你還活著!」   不錯,正是沖了半天愣是沒衝出去的老六。見到師傅突然出現了,他還有點不相信,等回過神來,便立馬竄了上來拜見師傅。   「嘿嘿!弟子命大的很,死不了。」鮮血滿臉的老六,裂開嘴露出白牙嘿嘿傻笑。有點小幸福,就連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下來,師傅來了就更不用怕了。   見到徒弟衣衫襤褸,血染全身的樣子,冰成子在那一個勁的點頭。可想而知,老六能熬到現在不死,有多不容易,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啊!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四處掃了幾眼,失聲道:「你師兄他們呢?」   老六看了眾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剛要說話,卻聽遠處有人喝道:「冰成子,休跑!」是裴放的聲音。   轉眼間,五人便齊齊駕臨,眼前血流成河慘不忍睹的場面,讓他們暫時失去了關注冰成子的興趣。一個個盯著下面,臉色變得很難看。光從下面的服飾看。誰家沒死人,而且還都死的不少。因為他們五家是最積極的,搶得最厲害的,自然死得最多。   隨後趕來的諸國領主們,看到下面也是一個個傻了眼,損失很大,割肉啊!   尤其是看到下面那幾十個冰霜附體,渾身顫抖的化神初期時,顯然是中了冰成子的玄陰掌。裴放喝道:「冰成子,你什麼意思?」他嘴上叫得響,但是讓他一個人對冰成子先動手,他還沒那個膽子,在冰成子手上吃過不是一次兩次虧,深知冰成子的可怕。   什麼意思?你腦子有問題!冰成子瞥了他一眼,現在沒閒心管他,再次問道:「你師兄他們呢?」   老六再次不好意思的撓頭,忽然一愣,詫異道:「師兄他們應該已經逃出去了啊!師傅沒碰到嗎?」   逃了?逃了這裡還打那麼熱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了過來,有些發懵的想聽下文。   冰成子怔了怔,自己一闖到這邊,便聽到打得稀里嘩啦的動靜。立刻收了搜索的心思拚命朝這邊趕,還真沒注意這邊的途中。搞不好真差過了。   「你師兄他們走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冰成子有些想不通。   血糊糊的老六又撓頭傻笑起來,掃了眼眾人,得意道:「這些人逼人太甚,形勢危急之下,我便和師兄他們分手了。他們繼續向前走,我則朝相反的方向走。等到之間拉開距離後,我便拉響了撿來的『震天響箭』,想把所有人給吸引過來,沒想到這些人還真容易上當。嘿嘿!傻呼呼的狗咬狗,打了半天。」   所有人渾身一震,皆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老六。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傢伙可真是讓人無語了,這分明是犧牲自己來掩護師兄們逃走,修真界有這麼偉大的人?   可怎麼打成這樣還讓他活了下來?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看下面那慘烈的場面,再看看他身上的慘樣,能活下來就是奇跡。   別人不信沒關係,冰成子是相信自己徒弟的話的。抿了抿嘴唇,為能調教出這樣的徒弟而自豪,也不枉費自己千里迢迢的趕來相救。激動的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冰成子的弟子。」   陰百康看出來了,這裡死得最多的,就是自己天下商業協會的人。臉色陰沉的喝道:「冰成子,這件事,你該怎麼解釋?」   「什麼怎麼解釋?」冰成子知道自己的徒弟和燕追星都沒事,當即冷靜了下來。冷眼盯向他,瞇眼道:「就為了個莫須有的東西。你們居然就敢圍攻我的弟子,還問我該怎麼解釋?我倒要問問你們該怎麼解釋。」   「冰成子,少來這套。」裴放接話道:「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讓大家滿意的答覆,就別想離開。」   冰成子冷笑道:「裴胖子,大話別說早了。我今天既然敢來,就做好了不回去的準備。裴胖子,我把話先撂在這裡。今天就算我倆師徒死在這裡,在死之前,也要先把你給宰了,保證你再也跑不掉,不相信你試試看。殺你一個不算多,殺兩個墊背還是沒問題的。」   邊說邊打量另外四個化神末期的高手,眼神異常彪悍,彷彿在挑另外一個墊背的人。   能在修真界混到頂尖人物之流的人,有哪一個不是狠人,把他逼急了,誰都不會懷疑他的決心。   裴放胖嘟嘟的肥臉一僵,如果冰成子真是拼了命不惜死也要殺自己的話,憑他的修為,恐怕自己的下場還真難說。何況自己現在還少了一隻手掌,右手刀變成了左手刀,用起來有些不習慣啊!   其他四人愣了愣,誠如冰成子所說。只怕他敢單身前來,還真是做好了死的準備。如果冰成子要拚命的話,能不能殺掉他們當中的一兩個呢?誰敢非常肯定的否定這一點?   現場的氣氛當即有些詭異起來,雖然把這兩師徒給團團圍住了,可沒人敢先動手。既然燕追星已經跑了,現在和冰成子拚命就太划不來了,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燕追星。   烏托邦裡,大軍枕戈待旦。近萬號人按渡劫期、元嬰、結丹期的混合比例,均勻搭配好了,分成了三十組。也就是說,每一組裡。都有近百號渡劫期,近百號元嬰期,近百號結丹期,完全是全體出動的模式。   為了抓住有利機會,躍千愁以最快的速度將要襲擊的點,親自偵察了一遍。能這麼順利,要感謝那些之前派出去探點的隊員,確實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當然,和他的提前佈局也有關係,當時就是為了以後的方便而做。   躍千愁看著眼前一片黑壓壓的蒙面人,心下感慨,這是第一次全體出動。   這次挑了九十個國家做襲擊點,三十個隊,等於每個隊要連續轉戰三個國家。這就需要自己來坐鎮烏托邦調配了。   陳風和關羽站在他身後。關羽的眼神有些複雜,這些人訓練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天嗎?估計老大動用了第一次,後面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陳風的一群手下,正在快速的給眾人發放必備的充足作戰物資,很快便完成了。   陳風的女人肖婉青也在場地一邊看著,目光不時盯向躍千愁,有些哀怨。躍千愁無意中瞟到了她,微微一愣,發現她的肚子居然大了,懷孕了?   避開肖婉青的哀怨眼神,故意不看。偏頭瞧了眼旁邊的陳風,心想,這傢伙還真有閒心。   曲萍兒也率領著縹緲宮的一群女人來了,接到了躍千愁的命令,帶人來搞後勤的。她不知道躍千愁這次要搞多大的動靜,居然把所有人都動用了起來。不過她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也同樣有些哀怨,來了以後也不找她,反而是向她下了一道硬邦邦的命令,沒一點情調!   此時,張鵬和一群領隊從作戰室裡出來了。各領隊分散後,迅速召集本組的各個小隊長發放要襲擊的地形圖,就地圍成一圈。在地上劃拉著地形講述進攻任務的分配。   一切都在條不紊的進行著,迅速快捷。多年的訓練終於出了效果。   各領隊對下面的小隊長都講解清楚了以後,小隊長又分別歸隊講述任務。以最快的速度明確後,又迅速一層層反饋回來,紛紛向張鵬報告準備完畢。隨後,張鵬跑到點將台前,敬禮道:「報告首領,一切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躍千愁揮了揮手,目光掃過精神抖擻的隊員,士氣不錯。當即閃身飛到了隊列上空…… 第五百八十七章 首戰告捷   盯著下面默記了一遍進攻序列。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與外界九十個進攻點取得了聯繫。神識迅速揮灑而出,將下面的隊員給籠罩。一組組隊列渙然消失,唯獨有一組還在原地,他們的任務是替補。   躍千愁依然閉眼浮立在空中,隨時和外面九十個點保持著聯繫。周邊靜悄悄,沒人出聲打擾……   西曼國境內的一處荒野,堆積了大面積的碎石,形成了一片亂石崗。稍有經驗的修士便可看出,這乃是採集靈石時,開礦打出來的碎石。   亂石崗南郊的廢地,連棵雜草都看不到,全都是堆積如山的碎石。三百來號蒙面人陡然憑空出現,領隊的蒙面人迅速掃了眼地形,確認正是自己的進攻目標地形。迎著目標,雙臂猛的向前一揮:「按原計劃,進攻!」   五十號渡劫初期的高手,迅速彈空而起,直接朝第一進攻目標撲去。傳訊陣,便是他們首先要摧毀的點,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以最快速度摧毀。不能給對方留一點時間將消息傳出去。   一但對方將遭到襲擊的消息傳出去了,說不定會立馬招來附近的強援。雖然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強援,但這個風險不能冒。首擊就必須要將對手的咽喉一把掐斷,不能讓對手向外界發出一丁點聲音。   正因為如此,近百號作戰經驗最豐富的渡劫初期裡,一下就分出了五十名,為的只是滅掉對方一個小小的傳訊點。   「敵襲……」制高點上,傳來一聲驚恐的呼叫。然而只發出了一聲,便被三把快若閃電的飛劍給分了屍。三名黑衣蒙面人落在了制高點上,為首一人正是這支隊伍的領隊,他同時還是烏托邦第一團的團長,在烏托邦享有崇高的榮譽。兩側是副領隊,三人同是渡劫初期的修士。   三人背背相向成犄角而站,目光冷冽的注視著兩百來號隊員,在光天化日之下迅速包圍整座靈石礦。   雖然三人對自己三人聯手的實力很有信心,但從三人站的方位便可看出,無時不刻的在保持著警惕。這是長期實戰訓練的結果,戰術素養極高,絕不允許因為自己的自大而發生意外,每戰必小心謹慎,必認真對待。   那聲報警式的呼喊,雖然只有一聲,但已經足夠引起礦上所有人的警惕。山洞裡,石屋子裡,閃出一大幫修士,眾人首先就是朝制高觀察點看去,然而看到的卻是三個巍然而立的蒙面人。   一名虯鬚大漢站的位置。在眾人中顯得異常突出,顯然是這裡的首要人物。剛對著三名蒙面人戳指欲喝,便見到近五十號黑衣人成三角隊形,朝一個石洞方向衝去。   虯鬚大漢臉色一變,立馬反應了過來,這些人想摧毀和外面聯繫的傳訊陣。當即大喝道:「攔住他們,護住傳訊陣。」   一群人迅速彈空而起追去,傳訊陣洞外的守衛也是衝起攔截。三角襲擊隊形中的衝擊首角第一人,快速打出兩個手勢,五十號人皆是一把『箭符』甩出,密集如雨的黃光「嗖嗖」狂飆而出,立刻將衝來攔截的人打得手忙腳亂。   三角衝擊陣型中的最後一排十人,一扔出箭符便立刻轉身反衝回去,手中飛劍脫手,布成劍網絞殺追趕的人。當場就有數十人發出淒厲慘叫,血雨伴著四分五裂的碎屍墜落。   如此凶悍迅捷的攻擊能力,立刻將後面趕來的人嚇了一跳,不敢再衝了。更有人毫不猶豫的掉頭便逃……   短了一截的三角衝擊陣型,一頭扎進阻攔的人堆裡,飛劍閃爍凌厲,慘叫不斷。三角形的兩側又各分出十人。收拾洞外的對手。剩下一個由二十人組成的小三角形,直插洞口。   洞口有六名結丹期修士把守,見襲擊的人居然如此厲害,已經嚇得有些發懵了。還沒交手,也知道擋不住,立刻有四人朝兩邊逃跑,還有倆人調頭跑回了洞裡。可惜那四名逃跑的修士並沒有逃走,外面早就被包圍了,迎接四人的只有殺無赦!   小三角形一插到洞口,立馬又從其中分出一個更小的三角形,十個人直接突入了洞中,剩下的十人守住洞口。隨後便聽到洞裡發出兩聲慘叫,緊接著又是一陣亂七八糟的炸響。   稍後,闖進洞裡的十人閃了出來,為首的小隊長朝制高點上的領隊打出成功的手勢,表示已經成功將傳訊陣給摧毀。   這只不過是幾個瞬間發生的事情,從發起進攻到瞬間摧毀目標,一小隊的人根本連停都沒停,就直接突入了洞中。連那準備向師門傳訊的修士,都還沒來得及啟動傳訊陣,便被格殺了。   領隊朝小隊長回以手勢,這支小隊立刻便成了清剿的主力,五人一組,迅速分散屠殺。   兩名副領隊也不知道對領隊說了些什麼,領隊打出了收縮包圍圈的手勢,更血腥慘烈的殺戮開始了……一時間慘叫聲四起,在這三百來號人織成的血腥網絡中,無人能逃脫最後的噩運。   整個戰鬥結束的很快,還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是遍地的血泊。   風蕭瑟,血很濃。多少人的身軀支離破碎,死得完整些的也是死不瞑目。失去了神采的眸子裡,能倒映出一群黑衣人正在四處穿梭,他們在清掃戰場……   但凡值點錢的東西,能帶走的全都被搜羅走了。整支隊伍迅速集結,有兩名顯然是受傷了,貌似還傷得不清,被人抬著歸隊了。制高點上的三人也同時歸入了隊伍。   領隊最後看了眼戰場,從開始到結束,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此地任務圓滿完成。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支黑色小旗,隨手擲向了一塊大石頭上,叮的一聲插入。微風捲來,「英雄」兩個金字飄揚。   領隊抬手摸向了胸口的銀色編碼銘牌,注入神識……所有隊員皆如此,連那兩名受傷的隊員,也有人幫忙伸出一隻手摀住他們胸口的銀色編碼銘牌。一起來,一起回去,不會丟下他們不管。   烏托邦軍營,閉眼飄浮在上空的躍千愁,眉頭微微一動,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神識波動。神識奔湧而出。穿越到外界……   轉眼,一隊人馬順利歸來。這些人來不及歇一歇,紛紛從腰上繫著的三個儲物袋中解下一隻,拋向了一邊。其中兩名受傷的隊員被抬出了隊列,邊上候補的隊列中,立刻有兩人閃來,插入這支戰鬥編隊。   隨後,這支隊伍再次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三個襲擊點完成了一個,還有兩個,他們的任務還沒完成。   曲萍兒利落的一揮手,一群娘子軍們。快速閃來。兩名受傷的隊員被抬下去救治了,地上扔著的儲物袋也被收拾一盡。等她們剛退出,又是一隊人馬戰後歸來……   諸國勢力正在大肆抽調人手搶燕追星,而躍千愁卻趁著諸國防守最薄弱的時候,大肆洗劫靈石礦。他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因為大家都被英雄搞怕了,平時的靈石礦多有高手坐鎮,很難下手。像這樣的機會再難碰到了,不搞白不搞,要搞就乾脆狠搞一次,下次想再這樣容易得手,估計很難。   其實躍千愁很想搞那些油水比較肥的地方,雖然靈石礦是產靈石的地方,不過很少有誰會在荒郊野外的靈石礦積存大量的靈石,都是稍微攢下一點就往回送。但是像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或分會就不一樣了,每天的靈石流通量都不少,能搞上幾家就是大豐收。   可是這樣的地方人多眼雜,加上都有高手坐鎮,而且搞不好會碰上來此做交易的高手中的高手,那就麻煩了。別說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了,就連天下商業協會的分會,憑躍千愁目前手上的實力,都不敢輕舉妄動。   有著目前天下第三實力的冰成子,一但發起狠來,其他五人不顧忌那是假的。連燕追星人都沒看到,就和冰成子拚命,那未免也太划不來了。   「燕追星應該逃不遠,我們先找到燕追星再說,到時候有的是辦法撬開他的嘴巴。是不是冰成子你說的莫須有的事情,一問便知。」裴放變了口風,和冰成子來硬的有顧忌,那就換個方式。   「你敢!」冰成子喝道,玄冰劍已經出現在了手中,氣機直接鎖定了裴放。後者神情一僵,看向了另外四人。   陰百康提著財神劍,漠然道:「冰兄,大家此來就是為了把事情搞個明白。找到燕追星自然什麼都清楚了。你最好想明白了,別和天下修士作對,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冰成子冷眼盯著陰百康,殺氣再次若隱若現,另五人當即警覺了起來。就在這時,高空之上,再次傳來高速飛行的聲音。所有人抬頭看去,只見一條白影急速飛來,不是雪蛟還能是誰。   立馬有人嘖嘖有聲道:「靈獸果然是靈獸,居然沒事,咦……那上面好像坐著四個人?」   騎著雪蛟的蠻虎四人,雖然知道雪蛟是帶他們去找師傅,可從雲海中看到下面的一大堆人後,四人臉色頓時大變。好不容易逃出了狼窩,結果雪蛟又把他們給送回來了,這不是要命嘛!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口才不錯   「這雪蛟想幹什麼?」燕追星問道。他甚至懷疑這一門上下是不是想把他獻出來息事寧人。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冰成子一但對他不利,其身附的魔咒也饒不了他。   蠻虎揮拳捶著雪蛟的後背,喝道:「雪蛟,快調頭,快跑。」   「哞!」雪蛟回了聲牛叫,響徹天地。主人就在下面,還有剛才打了它的人也在,怎麼能跑。搖頭擺尾,嗖的竄了下去。   「師傅在下面。」老七驚叫道。把想彈身逃開的燕追星給穩住了,既然冰成子在,也只有硬著頭皮下去了。至少目前看來,也只有在冰成子身邊才安全一點,否則想逃都困難。   眾目睽睽之下,雪蛟載著四人大駕光臨。繞著冰成子師徒轉了一圈,輕輕哞了一聲。蠻虎四人也是一齊閃到了冰成子身邊行禮。   冰成子看著四人愣了愣,隨後臉色一沉,對蠻虎傳音道:「既然逃走了,還回來幹什麼?找死!」   蠻虎無奈的傳音回道:「我們在途中碰到了雪蛟,誰知它竟載著我們四人回來了,想逃都來不及了。」   雪蛟紅溜溜的眼睛瞪著陰百康五人,繃緊了身子。隨時想進攻。剛才就是這五人打了它,它可記得一清二楚。突然聽到主人很不高興的哼了聲,扭著碩大的頭顱看了眼,只見主人正冷眼盯著自己。相處多年,很清楚,這是主人要收拾自己的前兆,嚇得縮了起來,不知道是哪裡惹得主人不高興了。弱弱的「哞」了聲。   冰成子瞧到它雪白的頭顱下顎血淋淋一片,顯然是之前被打傷了,心中一軟,偏過了頭。   「大師兄。」血糊糊的老六喊了聲。蠻虎幾人看去,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一個個激動道:「你還活著。」幾人擁在了一起,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有好多話想說,卻也知道這裡不是場合。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裴放冷笑不止的盯著燕追星。   這裡有許多人都沒見過燕追星,但是在場的化神期高手,卻幾乎都認識他。因為在文瀾風那裡都和他碰過面。這下好了,就像妖怪看到了唐僧一樣,一個個冒出了貪婪的神色。   「哎呀!」陰百康皮笑肉不笑道:「我早就該想到了,冰兄的弟子還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就寸步不離的保護著燕追星,自然是有原因的,原來藏了個天大的秘密啊!」   一直沒吭聲的胡長壽,也出聲道:「沒想到冰兄所謀不小啊!」   冰成子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如果說之前幾個徒弟和燕追星逃出去了。他大不了拚死一戰,可是現在,衝動不起啊!   「你們倆個少在這裡陰陽怪氣,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我像是那有野心的人嗎?有野心,我還用等到現在?」冰成子隨手指向燕追星道:「不瞞諸位,這是我收的第八個弟子,本想等他到了大雪山再正式公諸於眾,沒想到大家都等不急了。」   在碧宛國聖地的時候,燕追星明白因果關係後,因恭敬,就想拜他為師,奈何他供其為魔主,死活不肯當其師傅。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搬出這個理由來了。燕追星形不上色的看了冰成子一眼。   陰百康和胡長壽相視一眼,從神情中可以看出,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前者冷笑道:「不遠萬里的,攜帶靈獸下山,更不惜和我等翻臉。第八個弟子?冰兄不覺得這個說法太牽強了嗎?」   冰成子當即回以譏諷道:「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但凡是我收入門下的弟子。一向視若親子,不分親疏。至於你們是怎麼看自己弟子的,我不知道,但別把同樣的想法附加到我頭上。」   陰百康臉色一僵,當著天下商業協會眾弟子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確實有些失敗。   眾人看向血糊糊的老六,皆若有所悟,能捨己救人,恐怕和這份師門情誼不無關係。   但所悟歸所悟,沒誰會相信冰成子這個說法。裴放盯著燕追星喝道:「小子,若是心裡沒鬼,為何要逃?」   燕追星淡然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個謠言的可怕後果,難不成要被你們抓走後再來解釋?如果我心裡真的鬼,我剛才已經逃走了,何必又要返回來?原因無它,就是想在天下人面前把這事說個清楚,免得無休止的折騰。關於我身懷不世奇功的謠言,純粹是那牛有德害我。」   此話一出,一下就戳中了問題的要害。冰成子立馬對他投以讚許的目光。   其他人皆是一愣,是啊!如果真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之前已經逃走了,為何又要跑回來送死?   他們自然不知道燕追星幾人是稀里糊塗被雪蛟給帶回來的。眾人下意識的看了眼下面血流成河的場面,一個個神情抽搐了起來,如果真是那個牛有德故意散佈的謠言,那這遭損失就太不值得了。   但大家也不會就因為他一句話而相信他。裴放抖著一臉的肥肉,冷笑道:「那可說不定。搞不好你小子知道遲早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於是故意反行其道,來妖言惑眾。嘿嘿!膽子不小,真以為我們那麼好騙?看在冰成子的面子上,只要你把絕世奇功吐露出來,我們可以考慮放過你。」   「不錯!」幾位頂尖高手相視一眼,出言附和。   「裴胖子,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敢當我的面,恐嚇我弟子。」冰成子厲喝道。他深知,在這種場合下,越是不能弱了自己的氣勢。否則大家不介意聯合起來打落水狗,只有強勢,才會讓大家有所顧忌。   蠻虎師兄弟幾人也是露出一付不惜死戰的樣子,個個手裡提著武器,為師傅助威。這場面看得眾人暗自感歎,果然是情同父子的一門。換了自己的弟子,在眾強威逼之下,只怕早就露出了怯意,豈敢跟化神期高手拚命?   「師傅請息怒。」燕追星對冰成子躬身行禮道:「理越辯越清,請師傅允許弟子自辨。」冰成子冷哼一聲,算是同意了。   「謝師傅。」燕追星轉而面對裴放道:「敢問前輩一個問題。」   「說吧!」裴放譏笑道:「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燕追星鎮定自若道:「聽前輩的意思,認定晚輩身懷絕世奇功,是不是還認為我師傅早就知道這件事?」   「小子。不是我這樣認為,而是大家都這樣認為。」裴放揮著斷手遙指四周。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燕追星點頭道:「敢問前輩,假如我師傅早就知道我身懷絕世奇功,又有胸懷天下的野心。那他老人家還能容我活到現在?豈不早就趁著大家不知道的時候,將我給抓到了大雪山,從而逼出絕世奇功自己修行,豈非更安全?還能等到那牛有德妖言惑眾,讓大家跑到這裡來自相殘殺?然後再又不惜代價的來救我?大家難道就真的不覺得可疑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丟出來,可謂發人深省。尤其是那句『自相殘殺』,搞得大家看了眼下面血流成河的場面。心裡直發毛。那牛有德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故意挑撥大家自相殘殺?   大家不禁捫心自問……是啊!如果冰成子早就知道燕追星身懷絕世奇功的話,恐怕早就對燕追星下手了,還能等到大家來你奪我搶?   一夥人以己之私心度冰成子之腹,都覺得肯定不可能。面面相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裴放也啞了。   「都鬼迷心竅了!」冰成子冷哼一聲,可看向燕追星的眼神卻越發讚賞。暗忖,不愧是魔典的繼承人,憑這份應急能力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燕追星環顧四周,朝眾人拱了拱手,繼續趁熱打鐵道:「大家知道那牛有德是什麼人嗎?大家知道那牛有德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嗎?恐怕沒人知道吧?我之前還聽說了這牛有德坑騙諸位靈石的事情。我就想不通了,一個人人皆知的大騙子說出的話,大家卻能信奉不疑,晚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真的就那麼可信?」   這傢伙口才也真是不錯,如果讓躍千愁聽見了,估計要跳出來和他掰扯掰扯,分個高下,看誰能弄死誰。   大家如夢初醒,卻是沒一個臉色好看的。試想前次被牛有德給騙了一次,已經是天大的笑話,如果再被人家騙一次,大家情何以堪。不少人已經將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上官太平,不是他告知的絕密消息,哪能有這事。   上官太平被眾人看得心虛不已,那叫一臉的尷尬,發現做好人真難!   陰百康怨恨的看了眼下面,就他天下商業協會的損失最大。再看看四周,發現還有源源不斷趕來的天下商業協會弟子,那臉黑的。慢慢偏頭看向了狼狽不堪的司空絕,一切盡在不言中。   司空絕心裡咯登一下,嘴裡發苦。這事是自己徒弟傳來的消息,而自己又很確定的告訴了師傅。如果真是再次被騙了,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那自己以後還能在天下商業協會抬得起頭嗎?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司空絕一個瞬移到了陰百康身前,行禮道:「師傅。一家之言不可信。牛有德不日就要到總舵,如果這燕追星真的是胸懷坦蕩,不妨讓他跟我們回一趟總舵,到時候和牛有德當面對質,自然能分出真假來。」 第五百八十九章 驚天血案   陰百康的眼神亮了起來。微微頷首道:「不錯。冰兄,要想證明令徒的清白很容易,讓他隨我去一趟總舵,和牛有德當面對質,到時候一切自然都能見分曉。如果真的不關燕追星的事,我保證將他平平安安送回大雪山。」   同時,看向司空絕的眼神總算柔和了起來,這個辦法對他來說,簡直再好不過了。燕追星一但和牛有德碰面了,是真是假都在他天下商業協會跑不了。萬一牛有德能證明燕追星確實身懷絕世奇功,那正好,大家也不用再搶來搶去了,燕追星已經在他手上。若是牛有德在說謊,也別想輕鬆離開天下商業協會。   須知天下商業協會總舵高手如雲,有陰百康親自坐鎮,再有兩個化神期弟子,還有一堆渡劫末期高手,修真界還真沒幾個人能在那裡來去自如。   燕追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沒有拒絕的理由啊!不由看向了冰成子。   冰成子自然不能讓陰百康把燕追星帶走,嘴上雖然一再否認燕追星身懷絕世奇功的事實,但自己卻是心知肚明牛有德說的是真的。試想那牛有德竟然能一眼看穿燕追星的底細。有此等本事情,燕追星到了他面前只怕是無所遁形,想瞞也瞞不了,到時候只怕是有去無回。   大家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冰成子,看他怎麼說。想證明燕追星的清白,司空絕的辦法是最好的。如果不答應,則肯定是心裡有鬼。嘿嘿!那就別怪大家不客氣了,該搶的照樣搶。   「陰百康,我不否認你的辦法不好。」冰成子沉聲道:「但我今天要是讓你當著我的面,把我的弟子給帶走了,那我這張臉以後往哪擱?連自己的弟子都保不住,我這個做師傅的,今後也不用出來見人了。」   聞言,不少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果然還是心裡有鬼。一個個目光饒有興趣的盯向了燕追星,皆蠢蠢欲動。   「嘿嘿!」陰百康奸笑道:「冰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可有什麼辦法證明燕追星的清白?事到如今,想必你也清楚,事情不解決是不行的。」   見大家都在對師傅咄咄相逼,脾氣魯莽的老七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我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需要向你們證明清白。」   陰百康目光如電,唰的盯了過去,氣機瞬間將老七給鎖定。冷笑道:「老夫跟你師傅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輩插嘴了?」   冰成子微微抬手,止住了怒氣沖沖的老七再言。對陰百康說道:「我自然有辦法證明燕追星的清白。」   「哦!那我等倒要洗耳恭聽。」陰百康皮笑肉不笑道,顯然不相信。眾人皆盯著冰成子,看他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冰成子目光冷漠的掃過眾人,隨手一招,玄冰劍突然出現在他手上。這個舉動,把眾人嚇了一跳,都以為他要動手。   誰知「噹」的一聲響起,冰成子屈指彈劍,清脆的聲音在空中迴盪。只見他將劍猛的舉起,朗聲道:「我冰成子彈劍對天發誓,我徒燕追星若是身懷絕世奇功,讓我冰成子日後不得好死……」   鴉雀無聲,上上下下一片安靜。眾人都有些傻眼了,沒想到冰成子居然玩得這麼絕,發起毒誓來了,這……   陰百康五人更是面面相覷,如果說之前還不相信,那現在呢?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冰成子會拿自己的命來發假誓。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蠻虎幾人,皆忍不住喊了聲:「師傅!」燕追星默然盯著冰成子,自己欠這一門上下的太多了……   只有他幾人心裡清楚,燕追星確實身懷絕世奇功魔典。可師傅卻頂雷發假毒誓,這在修真界可是必遭天譴的啊!   冰成子朝他們擺了擺手道:「沒什麼!既然跟他們講不清楚,那就用事實來證明,免得以後折騰個沒完。」說完盯向五人漠然道:「諸位,現在相信了吧?」   裴放、戚九君和歐陽達,三人相視一眼,就這樣放過冰成子,多少覺得有些惋惜。本來是想藉著這個機會直接將其給誅殺的,現在可不好動手了,一但動起手來,陰百康和胡長壽不可能坐視不理。   陰百康和胡長壽的神情則顯得有些尷尬,前者訕笑道:「冰兄別誤會,既然事情搞清楚了,自然就沒事了,還希望冰兄別往心裡去,多多理解。」   轉變還真夠快的,不過三人本就是利益抱團的。只要不出現另外足以使三人分裂的更大利益,過去的自然就過去了,畢竟以後還要繼續打交道。大家都是老成精的人物,不會感情用事,只重現實。   「哼!」冰成子冷哼道:「我們走。」眾目睽睽之下,師徒幾人乘著雪蛟騰空遠去。   「冰兄一路走好。」陰百康和胡長壽齊齊拱手相送。   一夥雲集的高手再看看下面,氣不知道打哪來。陰百康指向下面,盯著司空絕喝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燕追星等人早就逃走了,你們為何在此惡戰不休?」   司空絕腦門冒汗,他鬼搞得清楚是為什麼混戰起來了。轉身把同樣狼狽不堪的張尊聖叫了上來問話……   各國領主也紛紛召集來門下訓斥,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結果扯來扯去,這個說是看到那個在打,他就幫手去了。而那個又說是看到誰誰誰在打,也是去幫手的,都不清楚是為什麼而戰。   直到最後才弄明白了,罪魁禍首乃是冰成子的弟子,就因為他放了支震天響箭誘敵,鬧得一夥人蜂擁而來打亂了套。把各國領主給氣得夠嗆,這事肯定不能怪冰成子的弟子,人家又沒招你惹你,要怪就怪自己人瞎了眼。於是乎,一個個在那劈頭大罵……   各國領主在這裡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沒回到自己地盤,便有些人再次火冒三丈……『英雄』半天之內洗劫了九十座靈石礦,同一個時間段,在不同的九十個國家作案!   各國震驚,『英雄』擺明了是趁著諸國防守最薄弱的時候下手。不過英雄這次並沒有做得太絕,只殺了人,沒幹那炸礦毀礦的事。但是,九十個礦被殺的修士累加起來卻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雖然大部分都是些低階的修士,可足足有兩萬多修士。平均每個礦二百到三百人的樣子,一個活口都沒有。   驚天大血案吶!屠殺兩萬多修士啊!整個修真界都有點懵了,這『英雄』未免也太狠了,這麼多人怎麼下得了手?於是紛紛口誅筆伐『英雄』。   讓諸國心悸的是。同一個時間段,不同的九十個點遭襲,那該動用了多少人手啊?修真界什麼時候藏了股這麼龐大的力量,而大家卻都不知道?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企圖不明才是最可怕的。一時間諸國人人自危,談英雄而色變,紛紛調集人手保衛重要地點,怕英雄再次光臨到自己頭上。近期本有點不太安寧的修真界,一下安靜了好多。   修真界目前有不少人很鬱悶,躍千愁也是其中一個,接到燕追星安然無恙的消息後。他別提有多鬱悶了。沒想到把燕追星逼到了那個地步,還是讓他給跑了。這是不是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燕追星確實是個人物?   一艘飛行法器上,郁蘭都在駕馭飛行。風雲擦舷而過,快速飛躍千山萬水。坐在尾部的躍千愁突然扼腕歎息道:「禍害啊!禍害啊!」他感覺,燕追星那王八蛋越是難弄死就說明越厲害,留到日後肯定是個大禍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邏輯。   「前輩,你說誰是禍害?」管中楷面無表情的問了句。   知道燕追星沒事後,他的心情同樣不好,已經被司空絕劈頭蓋臉的狂罵了一頓,說是回去以後再收拾他。既然連師祖都已經證明了燕追星沒問題,多半是這個牛有德在說謊了,這次真是把自己給害死了。然而這傢伙修為太高,打不贏他不說,連罵都不敢罵,還不敢給臉色,實在是憋屈的不行。   駕馭飛行法器的郁蘭都,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師傅上官太平宰了他的心都有。誰叫他謊報軍情,害得師傅得罪了一大幫人。   「呃……」躍千愁愣了愣,歎息道:「沒什麼,我說的是英雄,這英雄實在是個禍害啊!居然殺了這麼多人,哎!禍害啊!」這兩天沒少聽人叨叨英雄的事情。   「那前輩覺得英雄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勢力?」管中楷隨口敷衍道。   「你問我?」躍千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突然嘿嘿笑道:「要我說啊!除了你們天下商業協會有這能力,還真想不出第二家來。你想啊!英雄顯然是趁著這次諸國防守最薄弱的時候而出手的,這麼大規模的襲擊,明顯早有準備啊!而燕追星的事情,你天下商業協會是最早知道的吧?也最有機會提前佈置吧?加上天下商業協會才有那麼多人手,才有那樣的能力。所以說,這所謂的英雄,其實最有可能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 第五百九十章 天下商會   「前輩這玩笑可開大了!」管中楷的語氣有些不太自信,眼神微微有些迷茫起來。聽牛有德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一些事來。身為天下商業協會的三代首席弟子,他知道天下商業協會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有些事情他雖然沒有很深的參與進去,但也多少感覺到了些不對勁。   師祖陰百康,這輩子除了老婆和子孫眾多外,還有一多,那就是徒弟多。修真界誰不知道師祖調教徒弟很有一手,化神期的弟子調教出了兩個,至於渡劫末期的高手,得有上百個吧!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個師叔。這也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在修真界最大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外人的眼裡,這些師叔是拱衛天下商業協會總舵的中堅力量,一直駐守在聚寶盆,師祖陰百康也很少動用他們幹什麼。但是他卻在無意中發現,這些師叔貌似都在暗中做著什麼。曾經有一次,自己去問師傅,誰知反而被師傅給訓斥了一頓,讓他別關心那麼多,做好自己的事情。   管中楷心中本就一直存著疑團,如今聽牛有德如此一說,不由豁然開朗。同時暗暗吃驚不已,難道『英雄』真的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   躍千愁瞧著他那模樣,眼皮微微一跳,瞥了眼貌似側耳傾聽的郁蘭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即探個腦袋循循善誘道:「我說的沒錯吧!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啊!」管中楷回過神來,連連否定道:「前輩,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絕對不可能是英雄。您想啊!我們天下商業協會這次也是受害者之一,同樣有一座靈石礦被英雄給血洗了。」   「嘿嘿!糊弄得了別人,可糊弄不了我。」躍千愁擠眉弄眼的壞笑道:「英雄之所以連天下商業協會的靈石礦也洗劫,正是為了幫天下商業協會洗脫嫌疑。不然的話,別人老是遭殃,就你天下商業協會沒事,加上天下商業協會才有幹出這麼大事情的實力,外人不懷疑才見鬼了。所以說嘛!你天下商業協會很聰明,也真狠吶!為了掩人耳目,拿自己人開刀,以轉移大家的懷疑。」   躍千愁越說越有道理,假的也被他說成了真的,卻把管中楷嚇了一跳。尤其是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前面的郁蘭都後,對方那側耳傾聽的樣子,讓管中楷叫苦連連,恨不得拿個東西把牛有德的嘴巴堵起來。   也怪自己吃飽了撐的,問什麼不好,偏偏要問到這個話題上去。要是這話傳出去了,天下商業協會立馬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師傅非扒了自己皮不可。   「絕對不可能。前輩有所不知,想當初,英雄最早綁架的便是我師祖的孫子,這件事可是整個修真界都知道的。這次洗劫靈石礦已經是第二次針對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了,假如我天下商業協會是英雄的話,不可能老是拿自己下手吧!」管中楷迫不及待的想洗清嫌疑。   反正旅途無聊,老子逗你玩玩!躍千愁冷笑笑,懶洋洋的靠在船尾說道:「別辯解了,有些事情經不起推敲的。我問你,為什麼英雄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綁架了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人,而不是別人?他們是不是一出現就想表明他們和天下商業協會沒關係?還有,為什麼英雄只禍害了別人一次,唯獨偏偏對你們天下商業協會下了兩次手?殊不知,但凡有人越是急於撇清自己,那個人就越值得懷疑。」   「這……」管中楷差點被他說的滿頭大汗,不時看看前面的郁蘭都,苦笑道:「前輩,英雄真的和我們天下商業協會沒關係。」   「我說了你別和我辯解了。」躍千愁翹起二郎腿來,哎呀道:「再辯下去,你信不信我連你們為什麼這麼做的目的和動機,都給你推敲出來?」   「我……」管中楷實在無語了,不繼續辯解難道要自己默認事實?想想還是不說了,再說下去,自己非嚇出病來不可。當即轉移話題道:「前輩,說正事,你上次說燕追星身懷絕世奇功,經我師祖他們的查證,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馬上就要到天下商業協會了,你想過怎麼和我師祖解釋嗎?」   其實管中楷一直在疑惑中,事情都露餡了,證明牛有德說的是謊話,可這牛有德怎麼好像還是一付沒事的樣子?難道就一點都不怕?   「查證?」躍千愁不屑道:「就查出了個子虛烏有的結果?你師祖陰百康的眼光,很是值得懷疑啊!你讓燕追星到我面前來試試看,哼!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燕追星那天被我點穿老底落荒而逃的場面,難道你都忘記了?」   這麼一說,管中楷想起燕追星幾人當日離開的場景,確實是很值得懷疑。不由點頭道:「這事恐怕還要您親自跟我師祖解釋,我們是說不清楚了。」   「解釋個屁,他愛信不信,我又沒叫他去追殺燕追星,關我屁事。」躍千愁冷笑道:「我不解釋又怎麼了?你師祖還能拿我怎麼樣?毛病!」   管中楷愣住了,還指望把他帶到總舵,讓他自己和師祖解釋。解釋清楚了,自己也能好過點。可聽他的口氣,居然想跟師祖耍狠。萬一把師祖給惹惱了,那自己這個把他帶來的人,豈非又是一大罪過?   一望無際的崇山峻嶺,從遠古遺留下來的原始深林。無盡的蒼翠之下是陰森恐怖,林中籐蘿密佈,各種凶獸時常出沒,發出一聲聲厲吼。這便是圖安國境內,天下商業協會所在的地方。   躍千愁趴在飛行法器邊上,看著下面後退的山景。也只有修士才會在這樣凶險的地方落腳居住,倘若是凡人,估計很難深入。他手中捏著一堆銀球把玩,偶爾還會往下面扔上一個,貌似打鳥。另倆人看得牙疼!   前方的山勢忽然險要起來,時有突兀而起的山峰。躍千愁走到飛行法器前端,只見遠處雲霧繚繞,雲霧之中有一高山挺立,雖然並不是很高,但海拔明顯把周圍的山都給比了下去。縹緲之際,倒有幾分仙境的感覺。躍千愁抬了抬下巴,問道:「那應該就是財神峰吧?」   換手駕馭飛行法器的管中楷回道:「不錯。雲霧防護的地方就是聚寶盆,那座最高峰便是天下商業協會總舵聚寶盆的核心地帶財神峰。」說著苦笑的搖了搖頭道:「說來還是沾了前輩的光,我們可以直接到財神峰上落腳,不須從入口進去。這麼多年來,我倒是第一次有資格直接降臨財神峰。」   躍千愁抱臂捏著下巴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從入口進去,我倒是要看看名震天下的聚寶盆到底是個什麼樣。」   管中楷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實際上,他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因為犯了錯,不敢見師祖,能拖一拖晚點見也好。   很快,飛行法器便降落在了兩座山峰之間的腳下。這兩座山不高,但長得挺奇怪的,就像是雙胞胎一樣,外形幾乎一模一樣。矗立在雲霧邊緣,像兩名護衛默默而立,更是為此地增加了幾分神秘。   管中楷收了飛行法器,對四處觀望的躍千愁說道:「前輩請隨我來。」   躍千愁點點頭,跟著前面一左一右的倆人走去。深入雲霧之中後,才發現這霧真不是一般的濃,憑自己的修為,可視距離頂多只有三米。走過了兩座山之間,才發現前面居然是一處懸崖,一條從雲霧中伸來的鐵鏈鎖橋連接在懸崖邊。從兩邊拉起懸橋的粗壯主鏈,向後去的方向判斷,固定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兩座山。   走在橋上晃晃悠悠,躍千愁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直接飛過去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弄座懸橋出來?」   管中楷邊走邊回頭解釋道:「前輩有所不知,此地因為是本門的總舵所在之地,防守非常嚴密。這雲霧不是普通的防護陣,乃是一座極厲害的殺陣,外人進出此地的唯一通道便是這座懸橋。通過此橋時,誰要是脫離這橋的上下左右範圍,便會立刻捲入這座殺陣內。當然了,得到本門允許的人,會開放其它通道進出。」   郁蘭都亦回頭說道:「而且這條通道還可以隨時封閉。」   躍千愁嘖嘖有聲道:「這防守確實是挺嚴密的,想進去鬧事的人,很難闖進去。鬧了事想出來的人,更是很難逃出來。」   「這是自然,天下商業協會一向竭力為天下修士提供最安全的交易場所。」管中楷頗為驕傲道。   三人足足步行了近兩百米,方到了這座橋的盡頭,眼前是一個山洞。山洞的兩側鑲著兩隻探首而出的碩大老虎頭,栩栩如生,貌似是玄鐵打造的。懸橋的兩條主鏈,就是從老虎嘴裡吐出來的,很是威武不凡。   進了山洞後,裡面倒是亮堂堂,佈滿了熒石照明。進洞五六米的位置,發現洞壁兩側都挖出了一個石室,各坐了幾名修士。躍千愁左右看了看,發現居然沒有一個是自己能看穿修為的……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天下商會(二)   不愧是天下商業協會總舵的所在地。連看門的都是渡劫期以上的修為!躍千愁正暗自凜然,卻見管中楷左右拱手行禮道:「師叔。」郁蘭都也是跟著拱了拱手。   兩邊石室內各走出一人,朝郁蘭都頷了頷首,目光揭落在了躍千愁身上。管中楷趕緊介紹道:「這位是牛有德,牛前輩。是師祖要見的人,弟子奉命帶路。」   「原來是牛先生。」一人較和氣的拱了拱手,躍千愁點頭示意。另一人則繃著一張臉,一付不苟言笑的樣子,皺眉道:「管中楷,既是師尊的客人,為何走這裡?」   管中楷回道:「牛前輩想看看聚寶盆的風景,特要求從這裡進入。」   那人哦了聲,道:「牛先生,從這裡進去需要進出玉牒做路引,不知道先生身上可有?」   躍千愁從他語氣裡聽出了點不待見的味道,心想,老子招你惹你了?不動聲色的搖頭道:「沒有。」   「那就沒辦法了,恐怕要麻煩先生回頭從允許的特殊通道進去,這裡的規矩不能壞。」那人面無表情道。管中楷一愣,郁蘭都也是詫異的左右看了看。   另一臉色較和氣的人低喝道:「師弟,休要魯莽。這是師尊的客人。」說著對躍千愁拱手笑道:「先生不要見怪,我師弟就是這脾氣。請先生隨我來,辦理一塊進出玉牒,隨後便可自由出入。」   「原來可以辦理出入玉牒。」躍千愁嘿嘿笑了起來,盯著那口氣不善的人輕輕問道:「這麼說來,你讓我走回頭路,是在故意刁難我了?」   管中楷大驚,這牛有德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的,而且還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壞脾氣,就連他師傅都應付不下來。當即連連作揖道:「前輩息怒,息怒。」郁蘭都輕輕後退了一步,眼睛亂轉,有準備看熱鬧的嫌疑。   那臉色和氣之人,也出來打圓場道:「一點小事,不必介懷,不必介懷。師弟,還不向先生賠禮。」   誰知那人冷著一張臉道:「賠禮?我又沒說錯什麼,沒有出入玉牒做路引,本來就不能從這裡進去。何況我又沒阻止他辦理進出玉牒。」   「好!」躍千愁皮笑肉不笑道:「膽子不小,居然挑釁到我頭上來了,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話一說完,體內猛然爆發出磅礡的森冷恐怖氣息,瞬間充斥在整個通道內。   「前輩息怒啊!」管中楷驚慌失措道,可剛說出一句話來,嘴裡後續的話便被那極度可怕的氣息給灌了回去,整個人在那裡哆嗦了起來。心道,完了!   山洞內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以下。加上那深入骨髓的森冷氣息,所有人都被株連,連兩邊石室裡的人也不例外,一個個在那牙齒打顫。那臉色和氣之人,滿面的驚恐之色,緩緩抬手道:「前輩……」發現想說出話來,是如此的艱難。   那口氣不善之人就慘了,躍千愁調集了黑火的恐怖氣息,毫不猶豫的重重加以懲罰。當場讓他在那不斷的翻著白眼,搖搖欲墜了一會兒,便再也抗不住了,撲通攤倒在地,不醒人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哼!」躍千愁冷哼道:「看在今後有可能成為一家人的份上,姑且饒你一命,再有下次,定殺不赦!就算是陰百康來了,也保不了你。」山洞內的恐怖氣息,隨著他的最後一句話而迅速收斂得無影無蹤,又恢復了正常。   但是其他人,卻仍感覺身體在發僵。半晌緩不過來,皆驚恐的看著這位牛有德。管中楷看了眼倒地不醒的師叔,一臉的哭笑不得,心道,你這又是何必,還帶著連累其他人。   郁蘭都運功祛除滲入體內的恐怖氣息時,更是暗暗咂舌。他知道這牛有德厲害,但從來沒領教過,沒想到這麼厲害,渡劫末期的高手在他面前根本就不需要勞他動手,光憑那恐怖的氣息就能收拾了,太可怕了!得盡快將這消息告知師傅。   一夥人陸續能動了,那臉色和氣之人緩過來的第一個舉動便是蹲下查看師弟的狀況,發現還活著只是昏迷了,當即鬆了口氣。揮手從石室內招出來倆人,將師弟抬起趕緊送走了。隨後拱手賠禮道:「謝前輩手下留情,前輩請隨我來辦理出入玉牒。」知道眼前這人是他招惹不起的。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跟了過去,那人親自拿出一塊玉牒,請躍千愁注入一縷真元後,便立刻在玉牒裡打入了一套法訣。很快完成遞到了躍千愁手上。   「需要多少靈石?」躍千愁晃了晃手中的玉牒。那人連連擺手道:「前輩乃是家師的貴客,豈敢收前輩的靈石。」說完朝管中楷使了個眼色。   管中楷領會,趕緊過來請了躍千愁離開。躍千愁也懶得在這消磨,跟了倆人離開。那人仍在背後行禮道:「恭送前輩。」只見他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吁出口氣來。心想,終於把這恐怖的傢伙送走了,實在是嚇人啊!   躍千愁背個手踱步而行,通道裡站著的人趕緊給三人讓路,皆靠在兩邊,一臉敬畏的看著他。這些人本是要經過通道進出的各方修士。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大名鼎鼎的牛有德,而且還看了場熱鬧。不過剛才那充斥在洞內的氣息,可真是太恐怖了,大家到現在還感覺沒完全緩過來。   前行了沒多遠,便發現一道玄波光幕阻攔,顏色和熒石發出的光澤幾乎一模一樣,要是沒注意的話,非要撞在上面不可。三人拿出玉牒注入真元激發出一道白光打在光幕上,上面出現了三個剛好能容三人過去的缺口。等三人過去後,又迅速合上了。   這樣的玄波光幕,在短短的近百米通道中,居然有三道阻攔。躍千愁不得不再次感歎天下商業協會的防守嚴密,假如有人鬧了事想逃出去,就算能破掉這三道光幕的阻攔,也必定要耗費些時間。同樣,從外面闖進來的人也將面臨同樣的麻煩。而天下商業協會則有足夠的反應時間來應對。   一出山洞,眼前豁然一亮。一個繁華的都市就在眼前,興建在群山環抱的盆地之內。很難以想像,在如此荒蕪人煙的原始森林之中,居然有個如此繁華的都市存在。躍千愁嘖嘖有聲的感歎不已,這就是聚寶盆了,果然像個盆子!   遠遠比百花谷大,也遠遠比百花谷熱鬧。雖然沒有躍千愁到過的各國都城那麼大。但其中的各種建築物,棟棟精美,絕不是世俗的那些普通平民式的建築能比的。想想也釋然,在這裡經商的建築,大多都是修真界各國勢力的代表,豈是世俗能比的。   最顯眼的是建築群中的那座如錐形聳立的大山,修真界赫赫有名的財神峰,矗立在聚寶盆的最中央,天下商業協會的最核心地帶。各式建築都圍繞在山腳下,呈圓弧形散開分佈。   管中楷見到躍千愁眼中的驚訝,多少也有些得意。笑道:「前輩,這便是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了。請!」指向腳下的台階,做了個請的手勢。躍千愁點點頭,三人沿著台階走入了盆地之內。   步入繁華的鬧市中,人來人往,和俗世街頭的感覺一般。要不是知道這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天下商業協會,誰能相信自己此時正身處在修真界的重要地帶。   街道兩旁,碧瓦朱簷層樓疊榭,酒肆商樓比比皆是,還有些位置正在興建新的樓宇。躍千愁左右觀望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歎這陰百康確實是個經商的人才,硬是把一個荒僻之地經營得如此繁華。   路上不斷見到有人對管中楷和郁蘭都打招呼,但大家見到倆人恭敬的陪著一位中年男子後,都不免詫異的多看了兩眼,覺得有些眼生。可隨即想到二人這段時間在修真界陪著的某個人後,皆是臉色微微一變,想到了此人是誰。   沒多久,牛有德到了天下商業協會的消息,以飛快的速度在整個聚寶盆內傳播。   「春眠樓?」躍千愁盯著一家樓宇的招牌念了一遍,再看了看樓下花枝招展穿著暴露的十幾名女子。這些女人基本上都是築基期的修為。不斷拉扯著街道上路過的男修士……   躍千愁哦著嘴巴,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木訥的對兩人問道:「她們在幹什麼?」   「拉客啊!」郁蘭都不以為然道。躍千愁難以置信道:「難道這是青樓?修真界還有青樓?修士還會幹這行?她們是不是被強行逼迫的?」說到這句話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管中楷解釋道:「沒人逼迫她們,都是自願的。一些散修沒有靈石來源,又想繼續在修真界修行,幹這行的也不少。她們攢夠了靈石後,便會潛心修行,靈石不夠了,也許又會出來繼續做。當然了,這裡不像世俗的青樓,會限制人身自由。在這裡,老鴇抽成,你想做便來,不想做便走,很方便。」 第五百九十二章 春眠樓外   「很方便?」躍千愁一臉的呆滯。他實在想不到,這些在世俗人眼裡的仙人,居然也會幹這行,潛意識裡有些接受不了。無奈的搖搖頭道:「長得都挺不錯的,幹點什麼不好,偏偏幹這行?」   郁蘭都瞅著他,多少露出些怪異的神情來,是那種好像在說他不識人間疾苦的神情。笑笑道:「前輩修為高深,恐怕平時很少接觸到低層的修士,尤其是那些散修,為了靈石,什麼幹不出來。」   躍千愁翻個白眼,道:「誰說的,我在鬼莊接觸的散修也不少,就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修士幹這行。」   郁蘭都笑道:「誰幹了這行還會到處去說的,只是在聚寶盆才公開了而已。其實外面攬野活的散修也不少,但是不安全,往往付出了,得不到回報,還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不錯。」管中楷點頭道:「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只要是交了稅金的交易和買賣。都會得到天下商業協會的保護,付出了就能得到回報。」   「這些人都是散修嗎?」躍千愁盯著春眠樓下問道。   「自然。有門派的修士都有靈石來源,誰會幹這個。」郁蘭都說道。   「咦!我在鬼莊的時候可聽說了,女散修嫁入各門派的可不少啊!搞得那些男散修想找個雙修的伴都沒有。她們為什麼不找個門派弟子嫁了?」躍千愁問道。   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笑,後者不屑道:「嫁入各派的女散修是有,但那只是極少數。這些在外面胡天鬼地瞎混了這麼長時間的女散修,還有幾個能是完璧之身?為了生存,早就不知道和多少人雙修過,各派弟子大多是玩玩罷了。真要娶進門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過師門長輩那一關就不容易,哪個門派會收風塵女子?傳出去豈不成了笑柄。」   管中楷贊同的嗯了聲道:「如果真是天資卓越的散修,各派也會搶著招攬,不過娶進門的,真的很少。前輩聽到的都是謠言,不可信。其實女散修的處境比男散修更糟糕,不過也更虛榮,盡幹些打掉牙往肚子裡吞的事,還要裝作過的很好。」   躍千愁無語,想想也是,這個時代和前世可不同,封建的不得了。明媒正娶的大多是一手貨,二手貨以上的,很難找到正主。再說了,自己上輩子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貌似手下小弟搞這個行當的也不少,自己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道理跑到這裡來亂起同情心。   三人站在這裡的時間夠長,由於管中楷的原因,已經驚動了裡面的老鴇。只見一個風姿綽約的美貌少婦扭著腰肢走了出來,老遠就招手喊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管爺,您可是好長時間沒來了。」   躍千愁一臉狐疑的瞧著管中楷,看來這傢伙是這裡的常客。郁蘭都倒是一臉坦然,好像這很正常。那少婦硬要把管中楷往裡面拽,管中楷嘿嘿一笑,把她推開道:「今天還有事辦,別鬧!」   「郁爺,您不忙吧!」那少婦又賴在了郁蘭都身邊。郁蘭都同樣說有事,把她給推開了。結果少婦又盯上躍千愁了,嬌笑道:「這位爺沒見過,您兩位也不給奴家介紹介紹。」   躍千愁雖然不好這口,但卻很樂意和這樣見多識廣的人打交道,正想調戲幾句。突然聽到春眠樓裡面吵了起來,隱隱還有打鬥的聲音,那少婦臉色一變,對幾人道了聲不好意思,趕緊回去了。   郁蘭都嘿嘿一樂道:「還有人在聚寶盆鬧事,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少?」管中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稍既。只見有三人拉著一名女子衝了出來,那女子使勁的掙扎,並不斷嚷嚷道:「放開我。」春眠樓裡出來一群鶯鶯燕燕,貌似在看熱鬧。看這場面,倒不像是有人在鬧事。   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眼,都有些看不懂了。躍千愁卻覺得那三個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有人在聚寶盆鬧事,這可是新鮮事,當即有不少人湧了過來看熱鬧。   這時,春眠樓下的鶯鶯燕燕讓出一條路來,那美貌少婦走了出來,漠然的走到幾人面前說道:「你們是什麼關係我不管,要走要留憑我春眠樓的能耐也攔不住你們三個。但是你們三個的花銷,卻是一塊靈石都不能少。還有裡面打壞的東西,統統都要賠上,否則別怪我告到天下商業協會去。」   聽到天下商業協會這四個字,三個男人貌似才想起這是在什麼地方,都下意識的放手了。那被拖出來的女子則快步站到了少婦的身邊,盯著其中的一個男人道:「我和你早就沒關係了,不要再來找我。」   那男人緊握雙拳道:「你不是說藍行宮的弟子要娶你嗎?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做這個?」手猛的抬起指向春眠樓的招牌。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那女子一臉不屑道:「我說了,我和你早就沒關係了,做不做這個不用你管。」   「你有好的出路,我不能阻攔你,所以才讓你走。可早知道你是來幹這個,我怎麼都不會讓你離開。」那男人吼道:「那個男人呢?他在哪裡?他不是說要帶你加入藍行宮嗎?他為什麼讓你做這個?」   那女子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一樣,搖頭道:「他是藍行宮的弟子,自然在藍行宮。告訴你又怎麼樣?難道憑你們三個,還能拿藍行宮的弟子怎麼樣?」   聽到這裡,周邊的人大概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頓時議論紛紛,大概的意思無非是說,這倆人之前應該是一對情侶,後來有藍行宮的弟子看中了這女的,便把這女的帶走了。估計這藍行宮的弟子也是玩玩而已,玩膩了又把這女人給甩了。最後這女的便淪落到此幹這行。   藍行宮,躍千愁倒是知道,貌似就是那個被文瀾風斬斷一隻手的裴放的地盤。   「別讓我碰到他,不然我一定將他給宰了。」那男人發狠道。   「哈哈!好大的口氣。」人群中有人冷笑道。   說話的人恰好就站在躍千愁的邊上,只見他走到那三人跟前漠然道:「在下藍楓,不巧正是藍行宮門下。你剛才說什麼?要把我們藍行宮的弟子給宰了?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三人一齊轉過身來,盯著眼前的人,一個個氣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慄,卻又不敢說什麼。   周邊當即響起一陣笑聲,笑這三人自不量力,還敢大方厥詞,不知道這裡是天下商業協會,藍行宮在這裡也有買賣嗎?   躍千愁緩緩抱起雙臂,看到這三個人的正臉後,倒是想起在哪見過了。就是在鬼莊,和方明那廝頂過嘴的。這被羞得無地自容的主角,好像叫天野。   朝幾人看了下,天野有著元嬰中期的修為,邊上兩個也都有了元嬰初期,不過比起渡劫初期的藍楓來,還是差了點。加上對方又是藍行宮的人,想必在這裡也不止一個人,動起手來肯定吃虧。躍千愁微微搖頭歎息。   藍楓見三人不敢說話,更是得意,指著那女子道:「不就是區區一個散修嗎?我藍行宮的弟子玩她,是給她面子。怎麼?你們三個不服氣?」   這話又說得一群人轟然大笑。那美貌少婦的臉色卻是一變,咬了咬嘴唇沒說什麼。修真界十大高手的門下,其勢力之強大,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躍千愁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心道……媽的!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賤的,連老子都不敢這麼賤,居然搶老子的風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看多了吃飯沒胃口,還丟男人的臉,誰叫老子是男人,想不管都不行。   躍千愁撥了撥前面的郁蘭都和管中楷,倆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讓開了。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靜靜的站在了藍楓的身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眼,則感覺有些不妙……   天野三人看去,一陣愕然,他們在鬼莊見過牛有德,自然是認識,不過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   見大家都看著這裡,藍楓還以為大家是看他,繼續在那趾高氣昂的得意洋洋,指著天野三人道:「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要宰了藍行宮弟子,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話還沒說完,卻突然發現有人在背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剛轉過頭去,便見眼前一花,接著聽到「啪」的一聲,耳膜嗡嗡作響,臉上那叫一個火辣辣的痛,痛得有些發麻。   藍楓踉蹌幾步,晃晃腦袋才看清了打自己的人,是個臉帶微笑的中年人。下意識的問了句:「你是誰?」隨後才想起自己被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當即怒喝道:「找死。」二話不說,口袋裡閃出一把藍汪汪的飛刀,直接射向了對方。   躍千愁依然臉帶微笑的看著他,飛刀當胸射來,不閃不避。只是迎著輕輕屈指一彈。動作隨意得就像趕一隻蒼蠅……   「叮」的一聲清響,藍刀短暫的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隨即像瀉了氣一樣,悉悉索索的化作了藍閃閃的粉末,飄飄灑灑的落在了地上…… 第五百九十三章 打抱不平   安靜!真的很安靜。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那些樂呵呵看熱鬧的,一個個張大了嘴巴。藍楓更是傻眼了,自己攻擊對方的法器居然被人家輕輕一指彈成了粉末……   天吶!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修為究竟高到了什麼地步?竟然能輕飄飄一指將藍行宮的法器給震成了粉末!未免也太強悍了吧!強得有些不可思議!   春眠樓那些嘰嘰喳喳的鶯鶯燕燕驚得像一群小鵪鶉一樣,她們正因為修為不高,才在這裡賣身,何曾見過如此高的身手。貌美如花、風姿綽約的老闆娘,雙目異彩連連。   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眼,都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餘悸。之前多少覺得牛有德那用來壓制人的恐怖氣息有點走偏門,和大多數高手散發的氣息有太多的不同,也許真正的修為和十大高手比較起來,還有些差距。但這彈出的一指,可謂是堂堂正正的把他們給震服了。   將藍行宮的法器震碎成粉末啊!這可不是投機取巧能辦到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真本事啊!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聽到什麼嚇人的巨響,只是輕輕的「叮」了一聲。難以想像,這一指之中到底蘊含了多大的威力,此等修為恐怕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返璞歸真吧!相信憑十大高手的修為也能把藍楓手中的法器給震碎,可要震碎成粉末……倆人不禁懷疑十大高手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之前好像聽說牛有德在鬼莊露過這麼一手,但倆人的概念僅僅是限制在震碎,不如現在見到的,震成粉末那麼恐怖。太強了!倆人看向牛有德的眼神越發敬畏起來,此人絕對是真正的頂尖高手。   「他是牛有德!」人群中有人弱弱的說了一聲。   「啊!他是辣手判官牛有德?」不少人忍不住驚呼。如今誰沒聽說過辣手判官牛有德?這名號可是在修真界響噹噹的。近段時間鬧得修真界不得安寧,可謂是個膽大包天的人物,連十大高手的靈石都敢坑,聽說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   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都下意識的往後擠了擠,靠這傢伙太近了,不是什麼好事。   「你是牛有德,牛前輩?」藍楓剛才趾高氣昂的氣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不敢像剛才那樣率先出手了。被打了,語氣反而有幾分恭敬。此時他最擔心的是牛有德還會不會出手。   「哎!」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些許薄名在你們藍行宮面前,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人群中有人偷笑起來,什麼叫些許薄名在藍行宮面前不值一提,你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藍行宮的人,還說得那麼謙虛。   連那貌美老闆娘聽了,也是忍不住莞爾一笑,饒有興趣的盯著躍千愁。   管中楷則是公然露出了一付笑呵呵的表情,裴放一直和師祖陰百康是死對頭,奈何天下商業協會做天下人的生意,信譽為先,在聚寶盆不好找對方的茬。如今這牛有德出手,是再好不過了。這傢伙是出了名的亂來,別人忌諱裴胖子,估計他不見得會怕。事實已經證明了。   天下商業協會的執法衛隊從街頭快速掠來,管中楷閃身而出,攔在了他們的面前。也不知道對他們說了些什麼,那些人相視一笑,都站在了一旁的屋頂上看熱鬧,決定暫不執法了。   藍楓見到眾人譏笑的眼神,當即臉頰漲得通紅,咬牙道:「前輩乃是當世高人,為何要故意跟在下過不去?」   「草!」躍千愁揮揮手不屑道:「你都說我是當世高人了,你覺得我會故意跟你過不去嗎?」   人群中又響起一陣竊笑,發現這牛有德說話有些無賴,實在是不具備高手風範。不過想想也是,風範好像和牛有德扯不上關係。   「那前輩為何出手打我?」藍楓的語氣稍稍強硬了幾分,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一再弱了藍行宮的威名,只怕回去了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躍千愁哦了聲道:「沒別的理由,就是看你的嘴賤,忍不住想抽上一巴掌,你有什麼意見?」   周邊哄然大笑,藍楓頓時被氣得有些哆嗦,厲聲道:「牛有德,不要欺人太甚,莫非你以為我藍行宮的弟子真的好欺負?」   躍千愁冷哼道:「是啊!正因為你藍行宮的弟子不好欺負,所以修真界的女散修碰到你們就遭殃。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玩她們是給她們面子的話來,還真是恬不知恥,丟盡了男人的臉。媽的!你玩就玩了,你情我願的事情誰也管不著,非要說的那麼噁心,還拿出來顯擺。不抽你嘴巴,我吃不下,睡不香。我就是慕名前來,看看你藍行宮的弟子有多不好欺負。」   這話說的……春眠樓的一群鶯鶯燕燕們,那真是個個酥胸起伏不定,貌似有些激動。風姿綽約的老闆娘更是默默的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你……你真的想公然挑釁我們藍行宮?」藍楓無奈之下,只能再次搬出藍行宮來壓人,多少有點希望對方知難而退的意思。   躍千愁淡淡一笑,轉而盯向了天野三人,道:「天野!」   「天野,見過牛前輩。」天野趕緊過來行禮,多少顯得有些激動,沒想到這樣的人物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另倆人也是慌忙跟來行禮。   周邊響起一陣輕嘩,聽牛有德這稱呼,感情認識這三個人,那就怪不得了。貌美老闆娘眼神微微一黯,還以為牛有德是為受辱的女散修出頭,原來是為這三人。   她身邊的那個粉色紗衣的女子,正是此事的女主角,卻是眼睛一亮。似乎沒想到三人居然會認識牛有德這樣的人物,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起來……   躍千愁微微頷首道:「鬼莊一別,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三位,看來我們真是有緣。」   「是!」三人躬身行禮,激動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天野,剛才聽你說,想宰了藍行宮的弟子,我沒聽錯吧?」躍千愁邊說邊看了眼藍楓。後者臉色一變,感覺有些不妙。周邊的人更是面面相覷,都從這話裡聽出了點什麼味道。   「是!」天野回道,卻多少顯得有些不安。   「那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躍千愁對著藍楓抬了抬下巴道:「你們三個去把他給宰了。」   藍楓一驚,厲聲道:「牛有德,你這是公然和我們藍行宮作對,我祖師爺不會放過你。」隨即又對天野三人喝道:「敢!」   天野三人有些猶猶豫豫起來,真要殺藍行宮的弟子,他們還沒那個膽子,除非以後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躍千愁瞥了三人一眼,淡然道:「敢在天下商業協會鬧事的膽子哪去了?我手下不收沒種的男人。」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不少人都有些羨慕的看著天野三人。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說,如果你們殺了藍楓,以後就是我的人了。   三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這話是什麼意思。身為散修的他們,當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麼難得。就算是拼了命,為了這個條件也值。想當初鬼莊的付春和秦家興,跟了牛有德後,那是多麼的風光,對天下諸國的渡劫末期高手吆三喝四,可真是羨煞眾散修。   做夢才能想到的事情,居然有機會落到自己頭上。三人相視一眼,精神抖擻的跟打了雞血一樣,有這個機會不拼一把,實在對不住自己。於是互相重重的點了點頭,飛劍在手,閃身而去,立馬成三角將藍楓給圍了起來。   「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看。」藍楓恐嚇一句,一把藍刀再次出現在手中。目光打量四周,貌似無心戀戰,想逃!   「小子,我在這裡,你要是敢逃,我保證你死得很慘。」躍千愁漠然道:「你要是能打敗他們三個,我饒你一命,要是敢逃,立馬讓你死於非命。」   藍楓臉色剎白,立馬打消了逃走的念頭,因為沒有絲毫把握能從牛有德如此超級恐怖的高手眼下逃走。目光飄忽間,忽然一頓,看到了人群中的管中楷,當即高聲道:「管前輩,我們藍行宮在聚寶盆做生意,繳納的稅金不曾少一分,理當享受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保護。難道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真的就視若無睹,不管不問?你們天下商業協會標榜的信譽在哪裡?」   這帽子扣得太大了,管中楷臉色一變,朝屋頂上招了招手。執法護衛紛紛閃到中間,將藍楓給圍了起來,後者稍稍鬆了口氣。他並非怕天野三人,而是怕牛有德,對方分明打定了主意要自己的命。如此高手要是在打鬥的時候動點手腳,恐怕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了五六名藍衣人閃到了場中,同樣護著藍楓。藍楓看了幾人一眼,默默咬了咬牙,此時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他心知肚明,這幾個同門剛才顯然就在附近,只怕是見到牛有德找藍行宮麻煩,不敢出來。現在見天下商業協會的人出頭了,又一個個冒了出來…… 第五百九十四章 親自迎接   躍千愁瞥了眼藍行宮一夥人。多少有些鄙夷的味道。但是在周邊的修士看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趨弱避強乃是修真界最基本的保命法則。如果連碰到牛有德這樣的高手,都不知道躲避,還要硬來,那大家反而會笑他們自不量力。   管中楷苦著一張臉走入了場中,對躍千愁拱手道:「前輩還請息怒,這畢竟是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不允許有人鬧事。請前輩看在我師祖的面子上,暫且放過他們。」   「陰百康那裡,我會有交代,何況……」躍千愁眼神凜冽起來,掃了場中一眼,最後落在藍楓臉上,淡淡說道:「並不是你天下商業協會沒有盡責,而是被我給攔住了。」   藍楓大驚,沒想到對方連天下商業協會的面子都不給,聽他口氣,仍要置自己於死地。既然如此,不逃也得逃。二話不說,閃身便起……   誰知剛掠起幾米高。便覺得撞到了一團冷氣中,除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外,還有攝人心魄的各種極端負面情緒。輕而易舉的破開了自己固守的意念,直接而又強烈的衝撞進識海裡。意識在絕望中沉淪昏迷,身體一僵,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藍楓剛掠起,便見他雙眼翻白,「撲通」四肢僵硬的直直砸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招。再看向牛有德,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連他是怎麼動手的都不知道,修為果然是高得離譜。   「本有一線活命的機會,你卻不要。說了在我面前不要想著逃,你卻偏不信邪。」躍千愁盯著地上的藍楓淡然說道。   其實他和藍楓的修為差不多,不過卻料到藍楓肯定要逃,畢竟垂死掙扎是人的本能。於是提前在藍楓的頭頂上悄悄布下了黑火氣息以防萬一。自從修為達到了渡劫期以後,短距離內做點這樣的手腳,不是難事。除非現場有修為極高的人在,否則在他的刻意壓制下,一般的高手不身臨其境,很難發現。因為這東西又不是說看就能看到的。   可就算被人發現了又怎麼樣?說明不了什麼。倒是之前誇下了海口,如果留不住藍楓,那才真的叫丟臉。   幾名藍行宮弟子大驚,圍在了藍楓邊上,領頭一人厲聲道:「管中楷,這就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標榜的信譽嗎?」   天下商業協會的執法衛隊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事實上誰都知道,無論什麼規矩碰上了強權,那就是狗屁不值的玩意。規矩約束的永遠是大多數的普通人,對那些頂層人物,沒有絲毫的約束可言。管中楷苦著一張臉道:「前輩,不要讓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為難!」   「我說過,不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沒有盡責,而是被我攔住了。」躍千愁雙臂一張,磅礡的恐怖氣息迅速向四周奔湧。在場的人雖在青天白日,卻如墜幽冥,一個個搖搖欲墜。   躍千愁現在就是想立威,豈會擺手!不顯點本事出來,待會兒哪來的資格和陰百康這等高手談判。燕追星的事情,大家都認為是他在說謊,說不定此時的陰百康正在磨刀霍霍。所以得讓對方有所顧忌,至少也得讓對方以為雙方是同一層次的人物。   那樣,雙方才有不急不躁的耐心好好說話。不然等到陰百康此等高手親自出手試探的話,準保漏斗是一個又一個,根本瞞不住對方的法眼。到時候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都是假的,實力是最能嚇唬人的東西。   相信這裡發生的事情,陰百康都會知道……躍千愁抬頭看向了財神峰上。   財神峰頂。蒼松一棵,旁有青石長檯一條。一名修士正躺在上面,昏迷不醒,正是在通道內被躍千愁所傷的渡劫末期高手,陰百康的弟子之一。   「牛有德,你是壓根就沒把老夫給放在眼裡啊!竟敢在聚寶盆打傷老夫的弟子。」陰百康恨恨道。清風流雲亦難以帶走他臉上的陰霾。   司空絕說道:「據抬來的弟子說,是師弟率先挑釁牛有德在先,結果承受不住牛有德的氣勢才……」   陰百康微微一怔,不解道:「他怎麼會不知道牛有德的修為高過他,還率先挑釁牛有德?」   司空絕有些心虛的說道:「師弟的三名弟子,皆在追捕燕追星一役中隕落,所以才對牛有德不假顏色。」這話說出來,果然被陰百康狠狠的瞪了一眼。   陰百康單手摁在昏迷的弟子胸口,查明傷勢後,眉頭一皺。隨即五指撐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將青石台上的弟子給籠罩。稍後,便見淡淡的灰霧從那弟子身上緩緩蒸騰而出,漸漸在他倒扣的手掌心下形成了一個濃灰色的圓球。   白霧收斂,陰百康虛托著掌中的灰球查看,瞇眼道:「居然是死氣,這明明是死人身上才有的東西。居然有人散發的氣勢是死氣,真是聞所未聞。看來這牛有德倒是手下留情了,一但體內的生氣完全被死氣給霸佔,他這條命就沒了。」   順手一甩,灰球飛遠散開成一陣飛煙而散。沒一會兒,青石台上的修士悠悠醒來,見他在邊上站著,掙扎著撐了起來,虛弱的道了聲:「師傅。大師兄。」   司空絕剛順手扶住他,便見山下閃來一人。後者對司空絕點了點頭,隨即對陰百康行禮道:「師傅,躍千愁在春眠樓外,和藍行宮的人發生了衝突,觀其意思很有可能要對藍行宮的人痛下殺手……」   那人把大致的經過講了一遍,陰百康和司空絕愣了愣,前者隨後揮手道:「知道了,先把你師弟扶下去休息。」   等倆人下山後,陰百康撚鬚沉聲道:「難道這牛有德真的有如此實力,連化神末期的裴胖子也不放在眼裡?」   他心中何嘗又不是把自己的份量對比著掂了掂,現在有些擔心把這牛有德請來的後果了,萬一請神容易送神難,那就慘了。關於燕追星的事情,已經被他暫時拋到一邊了。   就在這時,周邊的溫度似乎微微降低了些。兩師徒幾乎同時猛的扭頭看向了山下,皆放出神識朝下面探了探,立馬發現神識越往下延伸,溫度越低。不光是溫度,同時還感覺到了那讓人莫名心悸的氣息。陰百康頓時有些駭然……   司空絕的神識不敢太往下延伸,有點吃不消,收回神識連連點頭道:「是牛有德,我領教過。這就是牛有德體內散發出的氣息。」   不用他說,陰百康也猜到了,這股恐怖氣息的來源正是山下春眠樓方向。不過讓他心驚的是,自己的神識居然越靠近越難受,憑自己的修為都無法太靠近,不得不收了回來。   天吶!難道這牛有德的修為居然比自己還高?陰百康深深吸了口氣,斷然道:「走,下山,我親自去迎接他。」   「區區牛有德,弟子去迎接就是了,怎勞師傅親自下山迎接。」司空絕說道。其實心中多多少少也猜到了點原因。不過恭順的話還是要說的。正因為猜到了,對這牛有德的修為更是暗暗心驚。   「憑他的修為收拾幾個小蝦米,犯不著弄這麼大的動靜。人家這樣搞,就是讓我自己掂量的。不好再擺架子了,否則見面不好說話,走吧!」陰百康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之前確實想擺擺十大高手之一的架子,多少存了想把這位化神期高手馴為己用的心思。然而現在看來,對方的修為恐怕還高過自己,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擺架子。惹上這尊大神,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躍千愁的目光從財神峰上移開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氣息充實的範圍內,自己的感知都能達到,那兩股查探的神識他都感覺了。一強一弱,弱的不提,其實與那強的已經較量了一番,最終的結果是對方知難而退。恐怕那人就是陰百康了。   哼!連我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的師傅都顧忌的幽冥鬼火,豈是你能抵抗的!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朝四周掃了眼,心裡卻是偷偷的樂了一把。   他剛才凝聚的鬼火餘威,雖然不能匹敵鬼火,但集中的威力也比鬼火弱不了太多。陰百康僅靠神識來抵抗,其實很吃虧,鬼火對神識的克制相當霸道,他豈能不敗。   「你們三個還等什麼?人都躺在地上了,難道你們還不敢動手?」躍千愁冷哼道。   天野三人正茫然四顧,因為突然發現周邊的人都在搖搖欲墜,有些更是早就癱倒在地。可奇怪的是,卻唯獨他們三個一點事都沒有。雖然他們也感覺到了四周被一股陰冷恐怖的氣息給籠罩,但對他們還不至於產太大的影響,為何那些修為比他們高的卻抗不住?   聽到牛有德的冷哼,三人一驚,立馬明白是牛前輩的神通手段。不再猶豫,三道寒芒閃出,頃刻間將地上藍楓的身軀給瓜分了,血花飛濺,殷紅在街道上流淌……   邊上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藍楓也沒有做絲毫反抗,很輕鬆就得手了。三人收了飛劍。相視默然無語,隨後齊齊看向了躍千愁,隱隱透著擔憂。從今天開始,就是牛有德的人了,如果牛有德扔下他們不管,那他們的下場肯定會很慘,藍行宮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第五百九十五章 輪番蹂躪   躍千愁微微張開雙臂。恐怖的氣息如潮水般匯入他的體內。周邊的溫度緩緩恢復正常,倒地不起的人也慢慢緩過了神來,一個個發出微弱的呻吟,顯得有些虛弱。   郁蘭都和管中楷的修為較高,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卻沒什麼大礙。畢竟侵入大家體內的死氣,已經被躍千愁給吸收了回來。這還是躍千愁目前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否則在場的這些人就有得受了。   就算如此,眾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依然是驚恐未消。還能動的,紛紛散開,看熱鬧的興趣已經沒了。早知道會碰到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會跑來湊這個熱鬧。   管中楷是最鬱悶的,這裡恐怕沒人比他更倒霉,已經是第三次嘗受這種恐怖的煎熬。說是煎熬一點都不過份,那恐怖氣息侵入體內後,便不斷的驅散體內的生氣,整個人彷彿成了行屍走肉,微弱的意識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感覺就像是在死亡邊緣掙扎,一秒一秒的煎熬,比度日如年有過之而無不及。非常難受。   一到聚寶盆就被搞了兩次的郁蘭都,同樣有些哭笑不得。倆人相視一眼,前後看看,發現熱鬧的街頭已經被清空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街道兩邊的商舖裡,不時有人探個腦袋出來查看。   藍行宮的幾名弟子,看著地上藍楓的碎屍,神情複雜。又不敢拿牛有德怎麼樣,連狠話也不敢說了。倒是躍千愁掃了幾人一眼後,淡然道:「藍行宮的弟子聽好了,回去告訴裴胖子,人是我牛有德殺的,有什麼意見,讓他儘管衝我來。」   管中楷和郁蘭都交換個眼神,這牛有德果然不怕裴放。整條街道上,不管在場的,還是躲在暗中聽到的,此時心中已經毫無懸念的將牛有德看成了是與十大高手同一級別的人物。   「從今天開始,你們三個就是我的手下,有什麼麻煩,報我牛有德名字。走吧!」躍千愁對天野三人說完後,轉身便走。天野三人激動不已的跟在了後面,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連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   兩邊的商舖裡,不少人伸出了腦袋,紛紛將天野三人的樣貌記了下來。辣手判官牛有德的人。要記清楚了,以後可別走眼鬧出什麼收不了場的事來。   連管中楷和郁蘭都也有些羨慕的朝天野三人打量。二人也轉身跟了過去……   「天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幾人一齊回頭,原來是之前和天野發生了爭執的女人。正朝他們緩緩走來,顯然受到了剛才事情的影響,步履有些艱難。躍千愁皺了皺眉道:「這女人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天野有些痛苦的垂下了腦袋,他身邊一名滿面短鬚的漢子,拱手道:「前輩,她叫李秋香,原是我們大哥的雙修道侶。後被藍行宮的一名弟子看中,便跟他走了。近日我們聽說她在聚寶盆春眠樓謀生,開始還不相信,於是我們便急忙趕來印證,沒想到真的是她。大哥想帶她離開,可她不願走。後面的事,前輩都看到了……」   躍千愁哦了聲,道:「光知道天野的名字,還不知道你兩個叫什麼。」   滿面短鬚的漢子行禮道:「海威。」顯得有些文靜的那位則回道:「莫少君。」躍千愁看著三人微微點頭道:「天野,海威,莫少君,我記下了。」   不但是他記下了。管中楷和郁蘭都,還有街道兩邊商舖裡的人,都默默記下了這三個名字。開玩笑,牛有德此等高手的手下,自然要記住。   「見過牛前輩。」一身粉紗,容顏也算上佳的李秋香朝躍千愁行禮道。躍千愁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他對幹這行的女子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一向是平常心對待。畢竟沒哪個女人天生喜歡幹這個,大多是生活所逼。當然,那種因為好逸惡勞而幹這行的,躍千愁向來不太感冒。   李秋香轉而看向天野道:「天野,你之前說要帶我走,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天野霍然抬頭,睜大了眼睛,有些激動道:「秋香,你真的願意跟我走?」   「我跟你走。」李秋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天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連連點頭道:「好,我帶你走,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饒是街道上人不多,但是卻從兩邊的商舖裡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聲。管中楷和郁蘭都面面相覷,這女人還真會挑時候,之前搶都搶不走,天野跟上牛有德後,立馬又反悔了。雖然在修真界來說,這是人之常情,但也做得太不掩飾了吧!   春眠樓下的一群鶯鶯燕燕皆是一臉羨慕的看著李秋香,羨慕她一下飛上了枝頭,轉眼就攀上了高枝。從此再也不用過那人人可欺可辱的生活。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修真界響噹噹的人物。   海威和莫少君卻悄悄打量著一臉驚愕的牛有德。躍千愁抬手道:「!」隨即問李秋香道:「你之前不是說和天野早就沒關係了嗎?怎麼現在又要跟他走了?」   「前輩明鑒!」李秋香盈盈施禮道:「修真界弱肉強食,晚輩不過是一弱女子,四處受盡欺凌,渴望能有人保護。以前的天野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保護我?跟著他不說晚輩沒安全感,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那又是何必。如今大不一樣了,天野有前輩的庇護,天下又有幾人敢動他,這正是晚輩所追求的。有此機會,哪怕別人罵我是千人騎萬人乘的、不要臉的婊子,晚輩也要厚著臉皮試一試。」   春眠樓下的一群女人,聞言個個黯然。躍千愁神情一滯,搖頭道:「你還真夠直接的,話一點都不帶拐彎。」   「御劍縱橫天地廣,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前輩能作出這樣的詩來,便知前輩是參破紅塵的高人,在前輩面前說任何假話,想必都難逃前輩的法眼,晚輩又何必明知故犯。」李秋香說著再次盈盈施禮,道:「晚輩活得不容易,悔不該懵懵懂懂一腳踏入修真界。早知如此便做個普普通通凡人的妻子。然而想再回首,樹欲靜風不止,已是身不由己。祈求前輩成全!」   這馬屁拍得躍千愁舒坦,加之一番話又說得有禮有節,不免讓他另眼相看。躍千愁很是詫異的正兒八經的打量起她來,鉛華遮蓋的容顏下堆積著無奈,雙眸中的靈慧若隱若現,大多時候被滄桑和麻木所掩蓋。   再看看天野那眼巴巴祈求自己的眼神,躍千愁頓了頓,突然兩眼瞇起,冷哼道:「李秋香。你雖然說是想跟著天野,其實無非是想跟著我。可你也不想想你在春眠樓幹的是什麼,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你覺得我身邊能留你這種女人?」   一番狠話出口,頓時讓李秋香的臉色煞白。春眠樓的那群女人,個個失魂落魄,和說她們有什麼區別,把她們心中多少懷揣的一點小小夢想給擊得粉碎。那貌美的老闆娘,更是銀牙咬著朱唇,死死的盯著躍千愁。   「前輩!」天野近乎哀求著。躍千愁冷眼盯去,周邊的空氣再次泛起冷意。海威和莫少君趕緊拉了拉他,示意他別惹前輩動怒。   「天野,你明知道她現在幹的是什麼齷齪行當,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躍千愁又轉而盯向李秋香道:「李秋香,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說的,你早已經是千人騎萬人乘的婊子。天野現在或許一時衝動而接受了你,難道你真的認為他以後能受得了別人的冷嘲熱諷?他能忍受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煎熬?你就不怕他像藍行宮弟子一樣,到時候把你又給甩了?你這輩子還想被男人甩多少次?」   字字珠心吶!李秋香臉色慘白,失神的看著天野,有些顫慄的問道:「你會在意嗎?你會……」天野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搖頭道:「我在意的只有你,你應該知道的。」   「嘿嘿!笑話。」躍千愁譏諷道:「天野,就算你不在意。你問問她,假如哪天我牛有德不在了,你天野沒了我的庇護……哼!假如她又遇見了比藍行宮更厲害的、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的弟子,她會不會又棄你而去?她已經說過了,她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你天野,你想清楚了。」   一男一女呆呆的互相看著,被躍千愁輪番的狠狠的一個一個的刺激了。就像把那兩顆心扎碎了又揉,揉過了又踩。弄得倆人幾乎萬念俱灰,連死的心都有了。   好狠吶!連管中楷和郁蘭都這兩個老油子都有點覺得過了,相視一眼暗暗搖頭。心道,看不慣直接殺了就是,你堂堂一高手,犯得著這樣嗎?還說藍楓嘴賤,你比藍楓的嘴更賤。傷人更甚。   「你會嗎?」天野沙啞著嗓子,艱難的問道。   「我會嗎?」李秋香眼神迷茫的喃喃自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良久後,眼神恢復了清明,臉上卻湧起了淒慘的笑容,掙脫了天野抓住她的那隻手。   天野緩緩的搖著頭,望著李秋香的眼神充滿了絕望。突然,眼睛猛的一睜……只見,李秋香雙手成爪,瘋狂的抓向了自己的臉。猙獰的十指下,一道道血痕深深,瞬間皮開肉綻,能見白骨,血淌前胸…… 第五百九十六章 生死不由你   卿本佳人花容月貌!轉眼間。一張俏臉卻變得血肉模糊起來,那露出的森森白骨更是看得嚇人。哪還能看得清本來的面貌。一個美麗的女人,能對自己的臉下這樣的毒手,試問該下了多大的決心……   全場驚呆了,商舖裡伸出的一個個腦袋縮不回去了,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還有這麼瘋狂的女人……   「大嫂!」海威和莫少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叫道。   驚呆了的天野,反應過來後,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悲呼:「不!」搶住了那雙仍在抓撓自毀其容的手,連連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這樣做啊……」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李秋香抬著那張變得異常恐怖的臉,血止不住,一直在流淌,前身被血染紅成了一片。「呵呵」的發出笑聲道:「天野,你相信我嗎?」   「我信,我信,我一直都信……都是我的錯,我剛才不該猶豫的。」天野哀嚎跺足。   「不!不是你的錯。」李秋香搖著血糊糊的臉道:「前輩說的沒錯,要怪也怪我自己。所謂的尋找安全感只是借口,其實是我自己心智不堅,一直想攀高枝。才活該有這下場。」   「不要再說了,快運功止血。」天野想抬手摀住她流血的臉,但她的臉被自己抓得太爛了,讓人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李秋香再次搖頭,笑道:「我的血髒,流乾淨了才好,我想重新做人。」可惜臉上實在太恐怖了,看不出她在笑。   「秋香姐!」春眠樓下,一名估計是和李秋香交好的女人,剛想衝過來,卻被那老闆娘給拉住了。老闆娘眼裡噙著淚道:「讓她,這是她的機會,不要打擾。」一群女人個個抽泣起來。   「海威、少君,快幫幫我,幫她止血。」天野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海威和莫少君趕緊從儲物袋裡掏東西,三個大男人蹲在那裡忙碌起來。   管中楷和郁蘭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罪魁禍首,卻見牛有德冷漠的站在那,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倆人實在無語,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等到三個男人忙完後,李秋香的整張臉幾乎被裹了個嚴嚴實實。躍千愁冷哼一聲,轉身便走道:「管中楷,我們走,你師祖陰百康還在等我。」   管中楷和郁蘭都暗暗咂舌的看了眼李秋香,遂二話不說的跟上了躍千愁。三人前行,商舖裡統統被震撼了一次的腦袋,又全縮了回去。   「前輩!」天野跑了過來。攔到了躍千愁前面,撲通跪下哭求道:「求前輩讓我帶上她吧!她已經悔悟了!」   「她悔不悔悟,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要麼跟她走,要麼跟我走,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別攔我的路,讓開!」躍千愁呼的飆出一腳,直接將天野給踢飛到了街道一邊。   眾目睽睽之下,管中楷和郁蘭都突然發現跟在牛有德後面有些丟臉,不約而同的伸手撓了撓臉,倆人相視一愣。躍千愁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道:「你們倆個呢?是跟著他們倆口子,還是跟我走?機會只有一次,我沒那麼好的耐心再問一遍。」問的是海威和莫少君。   商舖裡的腦袋唰的又伸出一大堆來,皆目不轉睛的看向了海威和莫少君,看他們會怎麼做。是跟倆口子走,還是跟牛有德走?不過大家都估計倆人會選後者,這樣的機會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擁有可媲美十大高手實力的牛有德啊!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誘惑很大!身為當事人的倆人更是深有體會,內心掙扎不定。一邊是相處多年的好兄弟,一邊是改變一生命運的機會,何去何從確實難以抉擇。   天野默默的從街邊爬了起來。走到了倆人身邊,慘然一笑,重重的拍了拍倆人的肩膀,道:「去吧!跟牛前輩走,機會難得,好好把握。」   「大哥!」海威摁住自己肩膀上的手。莫少君笑著問道:「大哥,你怎麼辦?」   天野望向獨自站那的李秋香,溫馨的笑道:「有些人錯過一次,就不能再錯過第二次。你們好好跟著牛前輩,保重!」說完推開二人,毅然朝李秋香走去。   倆人相視一眼,忽然相對著重重的點了下頭,一齊對著躍千愁深深鞠了一躬,遂轉身喊了聲:「大哥!」頭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眾人嘩然,二人的意思很明顯,主動放棄了跟隨牛有德的機會。大家多少有些佩服,但又覺得這樣做傻不傻?試問三人殺了藍楓後,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少了牛有德的庇護,只怕連明天都活不過。   躍千愁默默轉過了身來,瞇眼盯著三人。管中楷和郁蘭都微微搖頭,這牛有德脾氣可不好啊!敢這樣駁他面子,只怕這三人要遭殃了。   天野回過身,神情異常激動,卻斥責道:「你們幹什麼?快回去,回去!」   海威爽朗笑道:「大哥別勸了,大家兄弟在一起這麼多年,從腥風血雨裡滾出來的,忽然散伙的話。我會很不習慣的。」   莫少君點頭道:「不錯。大哥不想再次錯過嫂子,可我倆一次都不想錯過你這個大哥,否則會終身遺憾。」   「你們傻不傻啊!跟著我,藍行宮不會放過你們的。」天野帶著淚光笑罵道。   海威和莫少君相視一笑,前者爽朗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大不了一死而已。何況也不一定,我們三兄弟能背靠背在修真界混到現在,命一直很硬的。」   臉上蒙著白布的李秋香,突然嗚嗚的放聲哭了起來,三人正詫異間,卻見她放聲喊道:「你們走啊!走啊!我不要你們管我,我不值得你們這樣,我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關係。」   三人默默無言的走了過去,天野攬著她的香肩,輕笑道:「別再說傻話了,走吧!」   幾人沒走幾步,李秋香猛的掙脫,直接掠到離躍千愁幾米遠的地方,跪下連連叩頭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污了前輩的法眼。所有的過錯由我一個人承擔,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前輩就當從來沒見過我。」   話一說完,腰際沾滿了鮮血的儲物袋中閃出一把飛劍。李秋香撈住飛劍便利落的朝脖子上抹去,很是決絕……   「不要……」天野三人絕望的喊道,想救都來不及了。春眠樓下的女人們,響起一陣驚呼……   「哼!」躍千愁一聲冷哼,隨手一揮,李秋香手中的劍鋒堪堪碰到脖子的時候,陡然崩成了一團銀粉飄散。   這場面看得眾人直抽涼氣,幾米遠的距離,隨手一揮,沒有任何聲勢,便將飛劍給震碎成了粉末。假如這一招用在人身上。那該是什麼後果?殺人於無聲無息之中啊!   殊不知,躍千愁這招用在人身上沒有一點效果。   天野三人快速掠了過來。李秋香簡直是不死不休,稍稍一愣,彈身而起,腦袋對著幾米外的一棵路旁大樹撞了過去……天野三人伸手時,就差那麼一點點摸到她的衣角,可還是失之交臂,沒抓住她。天野一腳點地,側身閃來,探手再抓……   他的修為本就比李秋香高不少,雖然動作晚了點,但還是抓住了。「嘶」的一聲,抓到手的衣角直接撕裂了。李秋香死意已決,力道很猛,拽住了她的衣服卻沒拉住她的人,仍直直的撞向了那棵樹……   媽的!躍千愁實在無語,迅速出掌迎著那棵樹拍去。就在李秋香即將撞到的一瞬間,大樹猛然迸發出濃烈的白煙,李秋香的身形沒入煙霧中,轉眼又從另一頭冒出,掉在了對面的商舖裡。   濃烈的白煙如白綢緞一般,朝著躍千愁急速射來,統統沒入了他的掌心。天野嘴巴張了張,哪還敢再猶豫,直接閃到了那家商舖裡,抓住了李秋香拍向自己天靈蓋的手掌,勁氣注入她的體內,迅速將她給控制了。搖著她肩膀喊道:「你怎麼這麼傻!」   大家看看蒙了一身灰的李秋香,再看看外面的那棵大樹,一個個目瞪口呆。只見那棵大樹的枝幹,從上到下全部變成了死灰色,原本碧綠的葉子,也乾癟癟的,失去了光澤。而那棵大樹上卻出現了一個洞,顯然正是李秋香穿過時留下的。   眾人全傻傻的盯著這裡,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躍千愁一掌拍出收回的白煙。更是鬧得眾人莫名其妙。   那家商舖裡,被天野抱著的李秋香喃喃自語道:「我活著的時候沒尊嚴,難道想死得有尊嚴一點,也那麼難嗎?為什麼不讓我死?」   「想有尊嚴,靠死是換不來的。」躍千愁站在外面淡淡說道:「我兩次出手救了你,你這條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而是屬於我的。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的人了,是生是死,不由你做主。」   此話一出,到處響起驚歎聲。牛有德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李秋香苦盡甘來,已經被這位辣手判官接納了。儘管這話說得有些拐彎抹角,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出來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峰迴路轉   最難以置信的恐怕還是天野等人。李秋香怔怔的望著躍千愁……反應過來的天野,欣喜若狂的搖著李秋香道:「還不快謝過牛前輩,快,快!」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直接拉著她出來了。海威和莫少君也同樣驚喜莫名的跟來,三男一女並排跪下,一個勁的磕頭。李秋香哽咽著,想說感謝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春眠樓下的鶯鶯燕燕哭成了一片,不知道是為李秋香喜極而泣,還是為自己的悲慘命運而哭泣……   「你們三個做了離開的決定,已經和我沒關係了,還拜我幹什麼?」躍千愁盯著天野幾人淡淡說道。   這一句話不啻於雷擊,四個人全僵在了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春眠樓那幫女的,全都偃旗息鼓了,靜靜的看著這邊。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一眼,這牛有德也太能折騰人了。   街道商舖裡的人皆在搖頭苦笑,開始是三個人為了這女的而離開,如今牛有德接受這女人了,卻又不接受他們三個了。鬧來鬧去,感情還是不能在一起。   「前輩!」李秋香有些顫慄的說道:「您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然而躍千愁卻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理不睬。   天野三人相視一眼,皆露出一絲苦笑。慢慢站了起來,天野對李秋香道:「我三人本就一無所有,離開也不少什麼。不過,能讓你有了出路,我們也算不虛此行。秋香,機會來之不易,好好跟著前輩。」   「我們走吧!」天野對海威和莫少君無奈道,三人默然轉身離去。   「不!」李秋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對著躍千愁連叩三個頭,二話不說彈身而起,攔在了三人前面道:「天野,你不能扔下我不管,要走一起走。」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這女人為了有個好出路,方淪落到賣身的地步,如今又毀容又自殺,弄得慘烈無比,好不容易有個好出路了,卻為了男人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這份勇氣和性情,讓一幫勢力眼和鐵石心腸的人也肅然起敬。光憑這點,就算她在青樓賣過身,然而此時卻沒人會再看不起她。   「大嫂!」海威情不自禁的喊道。莫少君哈哈笑道:「這趟來得真值,找回一個好大嫂。」   天野有些激動的抓住了李秋香的手,用力的點頭道:「好。我們一起走。」四人相視一眼,默默前行,享受著所有人的注目禮。   春眠樓的一群女人,卻個個彷彿遭到當頭棒喝,一個個呆若木雞。神情恍惚間,貌似都明白了些什麼,苦苦煎熬,甚至不惜賣身追求的東西,到底值不值得?身為一個女人,還有什麼比眼前的李秋香更幸福?李秋香死過一次後,現在才是找到了她真正想要的東西。   一群女人,一個個悵然若失,一個個無聲的流淚,緬懷著自己曾經輕易放棄的幸福!   開始,她們還恨不得將牛有德碎屍萬段。這人為何如此心若鐵石,把這幾個人蹂躪得死去活來,要活活拆散一對苦命的鴛鴦。奈何她們只能恨在心裡,想收拾牛有德,哪怕她們一起上,都沒那個本事。   如今,她們卻在羨慕李秋香。牛有德讓她死過一次後,幫她找回了自我。在場的,誰還會因為她賣過身而瞧不起她?誰都能確信無疑她和天野能真真正正的相守一生。有了這場死去活來的磨難,哪怕將來面臨再殘酷的現實,他和她將不離不棄,再也不會分開了。李秋香雖然毀容了,但從今天開始,她才真的從苦海中超脫了!   無比的羨慕李秋香,同命卻不同運。她們現在倒是很期盼自己能碰上自己命運中的牛有德。然而,那個能挽救自己命運的牛有德在哪裡?   安靜的街頭,突然傳來一聲冷哼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牛有德是什麼人了?」   完了!眾人心頭突然冒出這兩個字。唰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微閉雙眼的牛有德身上。   郁蘭都暗暗咂舌,管中楷卻感覺心裡有一股無名火,忍不住瞪了牛有德一眼。心道,都被你折騰成這樣了,難道你還不想放過他們?想做壞人就直接點,再拐彎抹角,沒你這樣的。   春眠樓的一群女人們,頓時緊張了起來,揪心的看著牛有德。幾乎都在心裡祈求,你就饒過他們吧!   那貌美的老闆娘歷經紅塵百態,心中突有感悟,臉上不見擔憂,反而是明眸流轉神采奕奕,笑吟吟的看著牛有德。   天野四人身子一僵,再也走不動了,皆緩緩轉過了身來。他們知道。就憑牛有德剛才那神乎其神的手段,他們就算抱著僥倖想逃也逃不了。人家想殺他們,不過是抬手之間的事情,能逃到哪去?   「前輩,能否放過我們?」天野慘笑道。   躍千愁緩緩睜開眼來,盯著四人冷冷道:「你四人皆背叛過我一次,我希望你四個給我記住了。我牛有德雖然一向以德服人,但凡事不可能有第二次。希望這第二次機會,你們好好把握了,也是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敢再犯,保證你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走。」躍千愁對身邊的管中楷和郁蘭都扔出一句話,轉身離開。   倆人還在品味他話裡的意思,隨即恍然大悟。倆人相視一笑,看著天野四人搖了搖頭。離開之際,管中楷向著發傻的四人招手道:「你們四個還發什麼愣?難道沒聽到牛前輩說,已經給了你們第二次機會嗎?還愣在那幹嘛?快跟上啊!」   管中楷說完這話離開時,突然感覺心裡一陣輕鬆,很爽快的那種輕鬆。比自己修為更上一層樓的時候還得意,搞不清楚是為什麼。   倆人隨著牛有德緩緩前行,再也沒有之前那種丟臉的感覺了,反而覺得倍有面子。什麼叫高手風範?前面這牛人的行為舉止才叫高手的風範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天野四人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語言已經無法再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   「不要再惹牛前輩不高興了。快跟上啊!」商舖裡一個不知道叫什麼的熱血青年,在那使勁的招手喊道。   「快跟上啊……快跟上啊……」所有人都忍不住在那呼喊起來,聚寶盆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熱血沸騰。   一幕不可預見的傳奇性故事,就發生在大家的眼前。充滿了太多的不可預測性,重溫了人性中的勢力所趨,重溫了修真界中常見的悲歡離合,重溫了大家忘卻已久的真性情。恍然如夢,跌宕起伏,峰迴路轉。絕望中,又讓大家看到了期待中的結局……大家憋了半晌的情緒,皆情不自禁的爆發在這陣呼喊聲中。   「光!」眾人的呼喊聲中。突然出現一陣坍塌的響聲,街道上煙塵四起,把大家還沒完全發洩出來的情感又給壓制了下去。只見那棵被李秋香穿身而過的大樹,轟然倒塌,轉眼間,一棵大樹變成了瀰漫的粉塵……   眾人再次呲了口涼氣,此時才明白了牛有德那一掌的意義所在。原來這棵大樹,已經被牛有德一掌給拍成了碎粉,所以李秋香才一頭撞去也沒事。如今大樹依然矗立在這,只是虛有其形罷了。結果被大家的呼喊聲一震,便當場倒塌了……   大家紛紛朝慢慢前行中的牛有德看去,步履是如此的從容。背影在瀰漫的煙塵中若隱若現,越顯高手風範,也越添神秘……   春眠樓的一群女人們,淚水還沒幹,皆眼汪汪的注視著那道背影,充滿了傾慕和敬仰。風姿綽約的老闆娘,銀牙咬了咬朱唇,喃喃笑罵道:「壞人!簡簡單單的事情非要搞得跌宕起伏,害得人家鬧心這麼長時間……」   嘴上雖然這樣罵著,其實她心裡又何嘗不明白。如果牛有德不是這樣搞一下,天野和李秋香真的能長久嗎?不見得!如今逼得李秋香死而再生,脫胎換骨,卻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他已經給了李秋香做人想要的尊嚴,以後就看李秋香自己了。   冷漠的表面下,卻藏了用心良苦。夠心狠,夠果斷,有手段,有智慧,又有能力,這才是真男人……歷經世間百態的老闆娘,在心裡暗暗給牛有德做出了評價!   天野感覺嗓子有點乾澀,嘴裡蹦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走!」四人興奮的互相點了點頭,也不顧那四起的煙塵會弄髒了身體。四道人影掠起,穿過那瀰漫的煙霧,跟在了前面三人的身後。   「牛有德,你們都給老娘滾回來!」一聲嬌喝突然在街頭響起。   我草!誰那麼大膽子?眾人扭頭看去。煙塵已經漸漸消散……只見春眠樓的老闆娘在街道中央,雙手掐在豐腴婀娜的腰肢上,如罵街的潑婦一樣,正杏眼圓睜的瞪著前面幾人。   眾人嘩然,不想活了吧!居然直呼其名的對辣手判官牛有德大吼?今天是怎麼了,意外一個接一個的出現?   前面幾人一愣,皆回過了身來。躍千愁更是感覺莫名其妙,一臉的愕然。管中楷怒喝道:「顏雨,你想幹什麼?活得不耐煩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算賬   財神峰下聚寶堂的後堂。一身黑袍的陰百康閉眼挺立,默默聽著遠處的動靜。只聽到時而歡呼不斷,又時而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陰百康眉頭皺了皺,睜開眼道:「怎麼還沒來?這牛有德搞什麼鬼?」   站在一旁,顯得比師傅還老,頭髮有些花白的司空絕道:「師傅,要不您先回去,我來迎接就是了。區區牛有德哪勞您在這久候。」   陰百康有些猶豫,卻見外面興沖沖走來一人,對司空絕點點頭,又對他行禮道:「師傅,在牛有德的出手干預下,藍行宮的弟子被殺了,牛有德現在……」   這人把事情到目前為止的經過,詳詳細細的報了上來。聽到藍行宮的弟子被殺了,陰百康已是滿臉的笑容,正幻想著裴胖子聽到這個消息後暴跳如雷的反應。突然又聽到牛有德被青樓的女子給纏住了,不由一愣,呵呵笑道:「有點意思,走,我們去看看。」   「春眠樓?」司空絕問了句。見師傅點頭,立刻著急道:「師傅,憑您的身份怎麼好去那種地方……」   「哎!」陰百康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很是開心的笑道:「牛有德的修為恐怕不會低於我,他都能豁出臉去在那糾纏,我還用顧忌什麼,就當是看看熱鬧也好。」   「可這會顯得好像是您親自去拜見他一樣……」司空絕的話再次被打斷了,陰百康搖頭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個,走,去看看。」   師傅已經做了決定,他也不好再三阻止,只好跟著出去了。然而陰百康在此露臉的場面還能小得了?再低調,也是立馬出現了十幾名渡劫末期高手相隨……   管中楷就想不明白了,平時挺可人,慣會見風使舵的精明女人,只有她佔別人便宜的份,沒人佔得了她的便宜。今天卻吃錯藥了,上趕著找死。瞥了眼李秋香,有些小鬱悶,難道今天都自殺上癮了?   老闆娘卻對他翻了個嫵媚的白眼,夠誘人,鬧得兩邊商舖裡的男人直嚥口水。奈何大家都知道這口香肉是出了名的難咬到嘴,享享眼福,放在心裡想入非非就行了。敢玩真的,別看人家是個女流之輩,卻是交際廣泛。不是一般人能惹的。於是皆肆無忌憚的在她那前凸後翹的婀娜身姿上瀏覽,滿眼的貪婪毫不收斂。   管中楷被她那個白眼翻得頓了頓,心裡暗罵一聲,臭娘們兒,總有一天把你弄上床,讓你知道爺的厲害。雖然依舊橫眉豎眼,嘴上卻硬不起來了,氣勢弱了三分的喝道:「顏雨,你想幹什麼?」   原來她叫顏雨,敢做這種生意的人,大多交際廣泛,有機會倒是可以結交結交,對自己會有好處!躍千愁此時認真的打量起她來,之前一直保持著高手風度,還沒正眼看過呢!此時看清楚了,也不得不在心中讚了聲,果然是修真界少有的尤物!   「我找他算賬。」顏雨的一根蔥指,毫不顧忌的,直挺廷的指向了躍千愁。   眾人嘩然,這風騷老闆娘還真是不想活了。皆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只是可惜了這具好皮囊。希望牛有德這個辣手判官能手下留情吧!否則聚寶盆將要少一道賞心悅目的靚麗風景。   管中楷瞅了眼滿臉疑惑的躍千愁後,當即喝道:「牛前輩又不認識你,和你有什麼帳好算的?別胡鬧了,惹火了牛前輩,沒人保得了你。」   隨即對躍千愁呵呵笑道:「前輩別和這瘋女人一般計較,她這人一向瘋瘋癲癲的。」他還是想試著保一保,畢竟是口沒嘗過的肉,糟蹋了可惜。不過憑牛有德的怪脾氣,他也只能是試一試了,如果不行的話,他也不會再出頭了。肉再香,也沒自己的命重要。雖然是在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但他很肯定,這牛有德出手不會有顧忌,別被株連了。   躍千愁抬了抬手,示意他閉嘴,隨後背個手,瞇眼緩緩走了回去。管中楷和郁蘭都相視苦笑,心道糟糕。一行人沒辦法,也跟了回去。幾人中的李秋香卻是有些忐忑,她明白老闆娘雖然有時候行事潑辣,但對樓裡的姐妹們,還是多有照拂的,心中多少不想她出事。然而自己的身份尷尬,不好說話,也輪不到她說話。   顏雨目睹躍千愁冷冷的走過來,心裡在怦怦的亂跳,說不怕是假的,但是她不想錯過這次和牛有德認識的機會。有些男人認定了。只要覺得值得,就要痛痛快快的下手。否則一但錯過了,就沒機會了。心在亂跳,表面上卻是潑辣而鎮靜。   春眠樓下的一群女人們,卻是有些相顧失色,皆露出膽怯怯的樣子,不知道老闆娘為什麼要招惹這樣恐怖的人物。   躍千愁背手而來,冷漠的站在了顏雨的對面,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恐。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繞著顏雨邊轉圈,邊上下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的身材。鬧得顏雨想裝鎮靜,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感覺站那的身體有些發僵。   再回到顏雨的正對面時,躍千愁伸出一手,兩指輕勾勾的,摸著她白皙柔嫩而圓潤的下巴,漠然道:「找我算賬?你不怕我?」   周邊死靜,皆大氣都不喘的看著這一幕。大家很難以想像,到時候這樣的一個尤物突然血飛四濺是個什麼場面。氣氛很是緊張……   「我見過的男人多了,怕你幹什麼?」話倒是回得鎮定自若,不過身體卻在那一動不動。   躍千愁的兩指滑到了她暴露的香肩上,摩挲一番,道:「還說不怕我。都起雞皮疙瘩了。」話一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竊笑了起來。暗罵一句,媽的!面對如此活香軟玉的尤物,誰裝高手,誰是王八蛋,反正老子是不裝了。   牛有德在淫笑耶!眾人愕然……顏雨卻是鬆了口氣,一把將躍千愁的巴掌給打飛了,啐道:「虧你還是個高手,沒正形。」心裡哎哎道,不怕才見鬼了,老娘都快被你嚇出尿來了。   躍千愁打飛的手。又攬上了她柔軟的腰肢,嘿嘿笑道:「不是說找我算賬嗎?怎麼算?」說著指了指春眠樓道:「是不是我們去你房間,到你床上,大家脫光了好好算一算。」   「少占老娘的便宜。」顏雨肩膀帶著柔軟的腰肢一抖,推開了躍千愁道:「是算錢。」   光當!某家商舖裡傳來了門板被撲翻的聲音。大家的眼珠差點掉了一地,都以為自己看錯了。貌似磨刀霍霍的氣氛中,倆人突然變成了打情罵俏,想不到啊!太想不到了。   緊張的氣氛,突然變成了曖昧!一時間大家還真難適應。管中楷和郁蘭都面面相覷,眾人無不佩服老闆娘的膽色,不愧是見慣了世面的尤物,連牛有德也舉手投降了。   「算錢?」躍千愁一臉愕然的看了看春眠樓的招牌,狐疑道:「我們以前沒見過吧?聚寶盆我也是第一次來,什麼時候光顧過你的生意,欠過你的錢了?」   「他們三個。」顏雨蔥指點了點天野三人,道:「他們三個來這消費了,卻是一個子兒都沒掏。如今他們跟了你就想跑,我不找你要錢,找誰要去?」   這話說得躍千愁無語,天野三人更是一臉的尷尬。管中楷哭笑不得道:「顏雨,別做得太過份了。這才幾個錢,憑牛前輩的面子也遠遠不止這些錢,你平時挺精明的一個人,今天犯什麼混?」   「管爺,您這話可就說錯了。」顏雨揮臂指了指樓下的女人們,說道:「我們姐妹兒們活得都不容易,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本就讓大家看不起。當然了,這點小錢管爺自然是不放在眼裡,可對我們來說,都是恬不知恥拿尊嚴換來的錢。」   頭一扭,對躍千愁說道:「你牛前輩是當世高人不錯,但你好意思少我們這一幫姐妹兒們流著血淚、出賣尊嚴換來的一點兒小錢?」把個躍千愁說得差點無地自容。   顏雨回過頭,又對管中楷說道:「管爺,我春眠樓一向都按時足額的繳納稅金,從來沒拖欠過半分。按理說,該享受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保護。幫我們向債主追債才是,哪有你這樣的,自己先壞了規矩,以後還讓我們的生意怎麼做?」   「你……」管中楷被她這頂大帽子扣得無語。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喝道:「說的好,從今天開始,春眠樓在聚寶盆的生意,不再收取任何稅金,免稅!」聲音滾滾而來,在整個街頭迴盪,氣勢十足。敢在聚寶盆這麼大口氣的人,來頭可想而知!   管中楷的臉色大變,眾人紛紛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躍千愁兩眼一瞇,瞳孔驟縮……   只見街頭走來幾十號人,為首一人黑袍得體,沉穩踏步而來。躍千愁掃到了他身邊的司空絕,能讓司空絕相陪的人,身份呼之欲出。加上此人的容貌,在天下商業協會各分會的畫像中都見過,雖然不像畫像中的那樣仙風道骨,但除了陰百康還能是誰?化神末期高手,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陰百康,親臨…… 第五百九十九章 囊中羞澀   陰百康同樣打量著躍千愁。分會傳來的牛有德畫像他也見過。辨明後,臉上堆出了笑容,腳步加快,脫離後面的隨從,目標明確的大步而去……   「是陰百康……」一個年輕人瞪大了眼,忍不住喊了半聲,便被身邊的師長拍了下。後者低聲道:「就憑你也敢在這裡直呼其名,不想活了?」年輕人訕訕的閉嘴了。   牛有德的風頭瞬間被陰百康搶了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陰百康前行的身形上,跟著移動。天下十大高手之一啊!化神末期的高手整個天下也沒幾個,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未曾見過的傳說中人物。   此人平時就住在聚寶盆的財神峰上,雖然有近在咫尺的感覺,奈何卻不是誰都有機會能見到。平日裡大家經常會仰視峰頂,想透過那縹緲的雲霧一窺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真容,這是每個進入聚寶盆的修士都忍不住會去做的事情。   畢竟不是每個化神末期高手的居所都能離自己這麼近,其他的化神末期高手哪能讓大家有這樣近距離仰視的機會。尤其是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絕大多數修士只是知道這個妖鬼域中的傳說,除了那些化神期高手外,有誰見過?哪怕畢長春此時出現在街頭,誰又認識他?   這個修真界最巔峰的傳說人物。每每驚鴻一現都是驚天動地,把整個修真界震懾得稀里嘩啦。等大家趕到那個傳說曾出現過的地方時,早已不見仙蹤,讓人空徜徉白感歎,大家連仰視的機會都沒有。   財神峰,雖然只是個雲霧縹緲的山峰,卻足以讓進入此地的修士心中變得沉甸甸的。因為來此的修士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座傳奇人物居住的山峰,久而久之,竟讓大家每每來此便出現了朝聖的心態。陰百康就像這座財神峰一樣,震懾著整個聚寶盆,來此做生意的人,幾乎不用約束,都乖乖的照章辦事,沒什麼人敢鬧事。當然了,像牛有德這樣的,畢竟少見。   除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雖沒幾個人見過陰百康的真容,但聚寶盆天下商業協會的各家商舖裡都有陰百康的畫像,大家未逢其面,卻是已認識其人。此時真人露面,一個修真界的傳說現身,街頭靜悄悄,只能聽見那幾十號人的腳步聲。   媽的!這老王八蛋還真給面子,居然親自迎接來了,真給老子長臉!躍千愁也毫不吝嗇報以滿臉的微笑,心中卻多少有些埋怨,可惜不方便用躍千愁的身份幹壞事。浪費啊!牛有德這個名號用不長久,名頭太響,丟了可惜。   顏雨一怔,心情有些忐忑起來,多少年來只是耳聞的傳說中人物,居然朝自己走來了,雖然知道對方不是為自己而來。   離躍千愁還有個十幾米遠,便見陰百康哈哈大笑道:「風聞牛兄前來,陰某早已掃榻恭候,卻遲遲不見牛兄上財神峰。某心切難耐,急於會面,便唐突趕來了,沒打擾牛兄的雅興吧?」說著若有所指的看了眼春眠樓。   這番話雖然有些揶揄,但無論是裡子還是面子,都給到位了。連陰百康都和牛有德兄弟相稱,而且如此恭敬,讓街道上的所有人吃驚不小。再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一個個敬畏到了極點,毫無疑問,此人必定是化神末期的高手無疑。   面子是互相給的,躍千愁哈哈一笑。向前三步,拱手道:「陰兄太客氣了,本想解決一點小事後,便上山叨擾,沒想到陰兄法駕親臨,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說這話時,心中有些膩味,陰百康乃是和師傅同輩的人物,自己和他兄弟相稱,被師傅知道了,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倆人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互相打量了一眼,皆心情愉悅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家都互相給面子是一回事,對陰百康來說,如果和牛有德交好的消息傳了出去,對某些人來說,恐怕要壓力大增啊!尤其是剛被牛有德打臉的裴胖子。   「師祖。」管中楷戰戰兢兢行禮道。   「見過前輩。」郁蘭都、顏雨和天野等人紛紛行禮。此時的天野等人,那真可謂是心情莫名的激動和興奮啊!牛前輩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居然能讓化神末期的陰百康親自來迎接,身為牛有德的手下,自然跟著沾光……幾人享受著眾人無比羨慕的目光!   陰百康笑瞇瞇的抬了抬手,示意大家不用多禮,高手風範盡顯無疑。目光掠過李秋香時,微微頓了頓,剛才也獲悉了關於此女的匯報,自然心裡有數。   「見過牛前輩。」以司空絕為首的一干人,也紛紛行禮。   「不知道是什麼事,居然能讓牛兄頓留?」陰百康明知故問道。   躍千愁朝陰百康一擺手,示意稍等。臉一沉。朝著天野三人吼道:「你們三個想幹什麼?還不把欠人家的錢給人家,媽的!聽說過吃霸王餐的,沒聽說過到青樓玩也這麼囂張的。老子碰到你們算倒霉,臉都丟光了。」   陰百康微微一頓,隨即笑了笑。天野惶恐,對顏雨訕訕問道:「多少錢?」   顏雨強按捺下怦怦跳的小心肝,乖乖,兩位化神末期的高手同時光臨,春眠樓還真是蓬蓽生輝。本來憑這份面子,和給春眠樓帶來的影響力,就不該收錢。但顏雨銀牙一咬,對春眠樓下招了招手,只見一女子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惶恐道:「三十三塊上品靈石,加十六塊中品靈石。」   顏雨揮了揮手,那女子如蒙大赦的退下了。天野一愣,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我們三個進去什麼都沒幹,就是要了點東西,怎麼就要三十多塊上品靈石,你……你們沒算錯吧?」   顏雨嫣然笑道:「一塊靈石都沒多要你們的,須知你們打壞的座椅都是上好的紫麟木製作的,要是你們不知道價錢,不妨先去打聽打聽。便知我有沒有誆你們。」   「呃……」天野怔了怔,紫麟木傢俱的價錢他倒是聽說過,也知道沒騙他。沒有多話,注入神識看了看自己的儲物袋裡面,發現零零散散加起來還不到十塊上品靈石。於是弱弱的朝海威和莫少君問道:「我這裡還差點,你們身上還有沒有?」   被問到的倆人,神情有些尷尬,都瞅了天野一眼。心道,你還不知道我們的家底,存心讓我們倆難堪是吧?其實三人天天在一起,身上有多少靈石。大家心裡一清二楚。莫少君直接將儲物袋解下給了他,海威也是如此,都不說有多少錢。   天野苦著一張臉,注入神識看過倆人的儲物袋後,發現果然和他知道的一樣,三人袋子裡的靈石零零散散加在一起還不到三十塊上品靈石。   任誰都看出了三人囊中羞澀,散修嘛!大多沒有什麼靈石來源,能有大錢才怪了。李秋香的臉上蒙著布,看不出表情,手摸上了腰際的儲物袋,但卻遲遲沒動靜。不是她捨不得靈石,而是自己賣身換來的靈石,現在拿出來,怕天野感情上接受不了。   陰百康看了司空絕一眼,後者領會了,朝管中楷點了點頭,管中楷趕緊摸出儲物袋到顏雨跟前結賬。   「慢著。讓別人代付逛青樓的錢,我丟不起那個臉。」躍千愁出聲阻止了管中楷,走去把天野三人的儲物袋拽到了手中,注入神識看了看,冷哼一聲塞了回去。隨後自己摸出一塊紫燦燦的靈石,拋給了顏雨。   顏雨看著手中紫光閃閃的靈石,忍不住一手摀住了嘴巴。所有人都盯向了她手中的那塊靈石……   傳說中的極品靈石?一夥人雖沒吭聲,但心思都在瞬間活躍了起來。司空絕快速看了師傅一眼,陰百康瞳孔縮了縮,抱在腹部的雙手,左手食指在右手背上敲了幾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走,別在這裡丟人了。」躍千愁朝幾人罵上一句,掉頭便走。價值一萬上品靈石的極品靈石隨手給了,卻不提讓人家找錢的事,出手還真是闊綽,不符合他的作風。   「牛前輩稍等。」顏雨招呼道。躍千愁回頭道:「怎麼了?難道一塊極品靈石還抵不上三十來塊上品靈石?」他的話印證了大家的猜測,看向那塊紫色靈石的目光更加驚艷起來。   顏雨笑吟吟走來,有些曖昧的抓起躍千愁的手,將極品靈石塞入他的掌中,嫵媚道:「前輩說笑了。顏雨哪敢收前輩如此貴重的東西。實不相瞞,之所以以算賬為借口挽留前輩,乃是因為顏雨有事相求。」   「有事求我?」躍千愁怔了怔,肚子裡拐了七八個彎,懷疑有什麼陰謀……突然指著陰百康笑嘻嘻道:「此地的主人便在眼前,要求也是求他,我能力有限,幫不上你什麼忙。」被抓住的手縮了回來,美女是好,吃虧是大!   怎麼把我扯進來了?陰百康一怔,呵呵笑道:「牛兄這話太謙虛了,人家還沒說是什麼事,牛兄怎知幫不上?不妨聽人家把話說完,再說也不遲。」他也奇怪了,一個小小的青樓老鴇,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牛有德頭上,他倒要看看是幹什麼。 第六百章 意境很深   「前輩明鑒!」顏雨笑吟吟對著陰百康施禮。饒是陰百康見多識廣。也不禁微微一陣失神,自己的地盤上有這樣姿色的女人,自己居然不知道,日後再說……   街道兩邊注視著這裡的人,卻是暗暗佩服老闆娘,能在兩個化神末期高手的跟前談笑風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躍千愁朝倆人掃了一眼,心裡琢磨開了,會不會是倆個傢伙挖好了坑讓我往下跳?想想覺得很有可能,鬼知道這倆人是什麼關係,早就聽說陰百康的拼頭多,何況又在同一個地盤上。於是對顏雨嘿嘿笑道:「先說好了,我能力有限,萬一幫不上,可別怪我推辭。」   手上的靈石扔回了儲物袋,既然人家已經說開了不是為錢,反正極品靈石已經露過臉了,自己又不是有錢人。   顏雨嬌嗔的媚了他一眼,掩嘴笑道:「聽說前輩才情橫溢,在鬼莊曾詩驚四座,至今仍在修真界廣為傳頌。顏雨也是傾慕不已。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碰到前輩,顏雨自然要厚著臉皮求前輩留下一首墨寶。」   「開什麼玩笑,我能作什麼詩?傳言有誤,這個忙我幫不上。」躍千愁想都不想,立馬一口回絕了。他早就想好了,不管什麼事情,只要對方開口,自己馬上回絕。   「前輩,多少雙眼睛曾看見了,這也能抵賴麼?」顏雨愕然道。見躍千愁扔在那一個勁的搖頭,不由哀怨的看向了陰百康。結果把個陰百康看得食指大動。   少有的尤物啊!陰百康眉頭抖了抖,哈哈笑道:「牛兄,你倒是推脫的利落,殊不知這事天下皆知,想推是推不掉的。藉著顏當家的邀請,牛兄就當是看我的面子,不妨也給我聚寶盆留下一首名揚修真界的絕句。」   司空絕算是瞭解師傅秉性的人,見到師傅的這番舉動,不由多打量了顏雨兩眼,算是放在了心上,這個女人以後恐怕連自己也不好招惹了。   顏雨沒想到陰百康真的會為自己說話,欣喜過後,眸中閃過了一絲憂慮,隱隱猜到了些什麼。隨後又眼巴巴的看向了牛有德。   躍千愁無語,陰百康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自己還真不好當眾駁他的面子,至少目前還不方便。可自己哪會作什麼詩啊!眼光無意中瞥到了春眠樓的招牌。心中一動,有了!   「作詩送給你可以。」躍千愁嘿嘿一笑,腦細胞可不能白浪費!手不知不覺又攬上了顏雨的腰肢,順手還掐了把,在她耳邊輕語道:「但我也不能白作吧!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如此曖昧露骨的舉動,看得陰百康眉頭連顫了幾下,司空絕看看師傅再看看牛有德,實在無語了,這事有點麻煩。   注意著這邊的人,皆在暗暗搖頭,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牛有德原來還是個色狼。天野幾人更是無語。   顏雨目中的餘光瞥了眼陰百康,同樣對躍千愁咬耳朵道:「只要前輩看得上眼的,儘管拿去。」   「哦!那我們私低下找機會再談報答。」躍千愁鬆開了她的腰肢。眾目睽睽之下,背個手裝模作樣的盯著春眠樓看了看,還真有幾分準備揮毫潑墨的架勢。   「不知陰兄的字寫得怎麼樣?」躍千愁盯著春眠樓邊打量邊問道。   說實話,陰百康現在很不爽,想咬的肉轉眼被別人給搶了,能爽才怪了。不過他很快又調整了過來,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何況還是個青樓出身的女人。和自己的大業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女人天下多的是,犯不著為個這樣的女人和牛有德鬧得不開心。   陰百康已經猜到了他的打算,笑道:「陰某雖然能寫上幾個字,恐怕比不上牛兄的才華橫溢。」   「就在這春眠樓上,我留詩,你留字,你我合作一把,在修真界留下一段美談,你看如何?」躍千愁隨口說道。   他隨口說,陰百康卻是上心了,尤其是那句『你我合作一把』,讓他笑顏大開,飽含深意的答道:「好,我也正有此意。」殊不知,躍千愁是因為自己的字實在拿不出手,否則如此拉風的事情,怎麼會讓陰百康出風頭。   躍千愁背個手面對春眠樓,點了點頭,當即毫不猶豫的出口成章吟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念完後,轉身看向了陰百康微微點頭。   這就完了?陰百康愣了愣,隨即默默醞釀一番,抬手指向了春眠樓的門口斜牆上。兩指凌厲的勁氣抖動,「嗤嗤」幾米遠的石牆上石屑紛飛,轉眼就出現了四豎大字。只見字字遒勁有力,如刀鑿斧刻,整體看去龍飛鳳舞。確實漂亮。   同時更顯示出了陰百康的高深修為,這些字可不是勁氣直接劃出來的。而是勁氣所到之處,震碎了字體周邊的石頭,讓每個字凸顯在了牆上。能將勁氣的剛柔拿捏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隔空施為,絕不是一般修士能做得出來的。   天下商業協會弟子的臉上都露出了得色,其他人則是暗暗吃驚,不愧是化神末期的高手!   媽的!讓你寫幾個字也顯擺,有什麼好得瑟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化神末期的高手?躍千愁腹誹不已,口中卻讚道:「陰兄果然是寫得一手好字。」   「過獎了。」陰百康哈哈一笑,遂又問道:「可有詩名?」   「就叫……」躍千愁看了眼春眠樓的招牌,嘿嘿笑道:「詩名就叫春眠樓吧!」   這人也真是……陰百康搖頭不語,抬手一揮,嗤嗤幾聲,龍飛鳳舞的「春眠樓」三字呈現,字體更大幾分。   「謝二位前輩。」顏雨行禮道。雖然說的誠懇,卻是有幾分言不由衷,因為她沒看出這詩有什麼好來,以為牛有德是敷衍她。對付著念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聞…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等她讀到第二句的時候,就品出那麼點曖昧來了。不禁白了牛有德一眼。後面的兩句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說實話,陰百康之前也沒看出什麼特別來,但是被顏雨這麼一念,再看看春眠樓的招牌,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樂呵呵的對躍千愁說道:「牛兄果然是才華橫溢,此詩果然是切合的妙到毫巔。」   躍千愁嘿嘿一笑,過來摟上顏雨的腰肢道:「詩我留下了,等我抽空再來索要報酬。」說罷哈哈大笑的離開了,朝陰百康做了個請的手勢,倆人並肩領著一群人離開了。   顏雨有些悵然若失的看著牛有德離去的背影,呢喃道:「還是個風流才子……」   他們一走。街道兩邊的商舖裡頓時冒出一大堆人來,紛紛擠到春眠樓外。一時間,此地人滿為患,爭相目睹兩位化神末期高手留下的傑作。遠處還有聞訊而來的人不斷……   「好詩,好詩,果然是好詞。不愧是牛前輩的佳作,越品越有味啊!」一人搓手淫笑,不時的看看春眠樓再看看這首詩。忍不住摸了摸腰上的儲物袋,一咬牙就進了春眠樓。   人群中不乏木訥之輩,見眾人都是一臉的怪笑,自己看不懂,便朝邊上的友人不恥下問道:「好笑在哪裡?」   友人賤笑著指向春眠樓回道:「一切奧秘的玄妙之處,皆在春眠樓中有解。」   「那還等什麼,進去看看。」那人迫不及待的拉上友人。   友人拽住他笑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呵呵!現在不是時候,等晚上再來。我保你一宿之後,明白這四句詩的含義。」   一位青年模樣的修士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見邊上的師兄一臉蕩笑不止,不由問道:「師兄,這詩很簡單吶!看不出有什麼很好的地方啊?」   邊上響起一陣竊笑聲,有人說道:「小六子,帶你師弟離開吧!牛前輩的詩,意境很深,不到年紀是領悟不了的。」周邊立馬哈哈大笑不斷。那小六子趕緊拽上師弟落荒而逃了,擠出人群後,立刻對師弟斥責道:「你小小年紀懂什麼,就敢妄議牛前輩的傑作,快回店裡去。」   「師兄,你幹什麼去?」師弟問道。扭身又要鑽進人群的小六子瞪眼道:「我再去品品牛前輩的詩,等下再回去,你先走。」   春眠樓前,人潮久久不散。然而客滿,居然鬧得外面排起了長隊。顏雨看得冷笑不止,暗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遂立刻命人重擬了告示牌掛出……價錢翻三倍!   頓時鬧得外面抱怨聲四起,可是如今的春眠樓底氣倍增。老闆娘更是與牛有德關係曖昧,誰敢在這裡鬧事?想找死還差不多。天下商業協會更是格外關照如今的春眠樓,竟然派了執法衛隊守在這。   抱怨歸抱怨,卻仍有那獵奇之心的人色心不死,遲遲不肯歸,結果排起的長隊並沒有被高價給嚇退。鬧得連帶著附近的酒樓生意也立刻跑火起來…… 第六百零一章 仙界接引使   財神峰下,天野幾人留了下來。自然有人招待。真正的兩位主角沒讓任何人陪伴,朝山上而去。   直接掠上山頂的陰百康見躍千愁姍姍來遲,瞅著他腳踏的飛劍,有些不解的問道:「牛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正在修煉一門劍訣,所以時常以劍代步。」躍千愁話點到為止,顯得有點神秘。陰百康哦了聲,既是人家修為上的隱私,確實是不好再追問。   山巔風雲飄蕩,一棟不算太大、也不算奢華的殿宇顯得冷冷清清,匾額上寫著『敬財殿』三個字。殿外架著一張青石板,邊上有蒼松一棵。在此地觀滄海浮雲,還真有幾分超塵脫俗的感覺。   躍千愁環顧四周,遙望浮雲相間的群山,霞瑞處處,不由嘖嘖有聲道:「果然是人間福地,陰兄還真是會挑地方。」   「牛兄過獎了,想必比起牛兄的福地,還是有差距。對了……」陰百康一臉疑惑道:「不知牛兄身居何地,為何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牛兄的大號?憑牛兄的修為,在修真界不應該籍籍無名才對。難道是陰某孤陋寡聞?」   開始到正題了!躍千愁淡淡一笑,搖頭道:「不是陰兄孤陋寡聞,而是我來的地方,你從來沒去過罷了。」   「我從來沒去過的地方?」陰百康目光閃爍起來,沉吟道:「這天下若說還有我沒去過的地方,也只有三大禁地裡的東極聖土和迷霧森林了,難道牛兄是來自這二者之一?」   躍千愁微微點頭,道了聲「後者」。   「迷霧森林?」陰百康吃驚不小。   「確切的說,我只是從迷霧深林出來的而已,並非是來自迷霧森林。」躍千愁飽含深意的笑笑。   「牛兄,我有點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能否再說詳細一點?」陰百康目光閃爍道。   躍千愁不急著回話,從儲物袋內拿出了一套金袍,慢慢給自己穿上。稍加整理後,整個人的氣質變得高傲起來。矗立山巔,金袍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霞光。隨後又拿出一把古樸的寶劍,劍尖矗地,雙手置於腹部,合撐在劍柄上。遙望遠方默默不語,神情莊嚴肅穆……   陰百康兩眼微瞇,一下就看出了金袍的不凡。他在天下商業協會這麼多年,掌過眼的東西不計其數,天下幾乎就沒有他不認識的煉寶材料。但是這件金袍,他居然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織造而成。尤其是看向那把寶劍時,瞳孔驟縮……寶劍紋飾古樸,似乎在上古的殘篇典籍上見過類似的紋路。憑他的眼力和修為,一眼就看出了這把寶劍蘊藏著巨大的威力。其品像絕對不輸於上品靈寶。   他很想放出神識查看金袍和寶劍,然而未經允許,這樣做,在修真界是大忌,對方可以視為你對他的挑釁。話又說回來,如果是修為低於他的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強行查看,可這人是修為不弱於他的牛有德。就憑自己也看不穿對方的修為,便能證明這一點。   「牛兄,你這是?」陰百康疑惑道。   躍千愁冷冷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迷霧森林有升仙台一座,升仙台上懸掛升仙號一隻。凡修為突破化神末期的修士,皆可前往升仙台吹響升仙號,便有仙界接引使者降臨,將其帶往仙界。前段時間有一個叫躍千愁的年輕人,闖入升仙台,誤吹了升仙號,將本使給招了來……」   「啊……」陰百康聽得目瞪口呆,迷霧森林裡面果然有升仙台,他……他居然是仙界的接引使者……   陰百康的腦袋有些發懵,愕然的聽對方繼續說道:「哪知這躍千愁的修為連化神期都沒有達到。更別說突破化神末期了,簡直是胡鬧。本使一怒之下原想將其斬殺,卻又好奇,憑他的修為為何能闖入迷霧森林?哪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於是本使便出了迷霧森林,想追查此事的原因。如果不弄清楚,假如人人都能闖入迷霧森林胡亂吹響升仙號,那豈不成了玩笑。」   說到這裡,躍千愁臉色漠然,轉頭盯向陰百康問道:「陰兄,你說我是來自哪裡?」   陰百康艱難的嚥了嚥口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由牛有德的一番話,聯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感覺一切迷霧都揭開了。怪不得從來沒在修真界聽說過牛有德這號人物,按說有這麼高的修為,絕不可能從來沒在修真界露過臉。怪不得牛有德是在躍千愁闖入迷霧森林之後才在修真界出現的,原來牛有德竟是被躍千愁那混小子無意中給引來的。怪不得牛有德根本就不把修真界的任何高手放在眼裡,人家仙界接引使者的身份,有必要顧忌修真界的修士嗎?   還有那能強行提升修為的破禁丹,以及剛在山下隨手扔出的那塊極品靈石,一系列的事情,無一不顯示出他有不凡的背景……   看著那把威力不凡的古樸寶劍,還有那件閃耀金色霞光的金袍,陰百康已經徹底相信了,但實在難以接受。自己面前站的人,居然是仙界的仙人?仙人降臨人間的故事,僅存於傳說中,沒想到被自己給碰見了,實在匪夷所思……   「牛…牛兄……」陰百康感覺這個稱呼叫得有些拗口,也不知道現在還這樣叫合適不合適。   躍千愁淡淡一笑。收了寶劍,脫下身上的金袍,也同樣收起。隨後說道:「陰兄,不必介懷,你我照舊。但有一事我可說在前面,關於我的身份,你不可告訴第二人。除了你之外,也只有躍千愁知道我的身份,但是那小子已經被我警告過了,他不會洩露。」   這樣的好事我封鎖消息還來不及,哪會告訴別人!陰百康掩下滿心的驚喜,強行保持著應有的風度,點頭道:「牛兄請放心,你的身份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對了……」   陰百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問道:「牛兄還記得燕追星的事情嗎?說來慚愧,之前我還懷疑牛兄,但我現在是深信不疑了。我想問問牛兄,那燕追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你們追殺燕追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當時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想到會惹出這樣的事來。至於大家信不信,和我有什麼關係?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   躍千愁一臉鄭重道:「那燕追星修煉的功法很不簡單,沒想到人間居然有如此霸道的修行法決。實在是讓我感到詫異。要不是我修煉的功法特殊,加上我在仙界也受到了一定的約束,不適合再改練別的修行法決,否則我倒要親手將那小子抓來仔細研究研究。」   「奇怪了,牛兄的眼光定然不會錯,可冰成子竟敢逆天發假誓,難道就不怕遭報應?」陰百康不解道。   「這事我聽說了,說實話,我也有些想不通。」躍千愁沉吟道:「難道這套修行的法決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讓人不惜遭受天譴也要相護?不,應該是有其它原因。人間怎麼可能有太過逆天的大法,否則仙界不會坐視不管。」   陰百康目光閃過一絲異色,稍顯既逝,試探著問道:「難道人間有什麼逆天的法決,仙界都能知道?」   「難道你認為燕追星能自創出什麼逆天的功法?」躍千愁反問一句,隨後冷哼道:「這一界在上古以前,倒是出過一些逆天的人物,差點讓仙界改朝換代了,不過最終還不是被剿滅了。該毀的東西也都被毀了,不可能還會再留下什麼逆天的法決。」   那可不一定,凡是沒有絕對!陰百康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這一界竟然出過差點讓仙界改朝換代的人物?抑制住情緒,淡定道:「既然仙界已經出手剿滅了,那就應該不會有了。牛兄不用操心,我會想辦法再查查那燕追星,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會轉告給牛兄。」   嗯!給我好好的查,把燕追星往死裡查,我對你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有信心,不要浪費我一番心血!躍千愁點了點頭,轉移話題說道:「陰兄,不知道那剩下的八億上品靈石,你可準備好了?」   陰百康聞言一陣肉疼,強顏歡笑道:「答應了牛兄,自然不會反悔。但有一事不知,牛兄貴為仙界接引使,難道還會缺靈石?」   「陰兄有所不知,靈石在仙界一樣通用。唉!」躍千愁突然搖頭歎息道:「陰兄不要以為仙界接引使有多好,在仙界實在上不了什麼檯面,慚愧!」   「呵呵!牛兄太謙虛了。」陰百康嘴上說的好聽,心裡卻是冷哼道,一個仙界跑腿的,能上得了檯面才怪了。   這話剛說完沒多久,便見司空絕提了幾隻儲物袋上來。陰百康接過儲物袋,揮手讓司空絕退下了,隨後把儲物袋遞給了躍千愁。後者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牛兄,不知道那破禁丹什麼時候能煉製出來?」陰百康問道。 第六百零二章 漸入佳境   橫財到手的躍千愁心情大好。有些口不擇言的隨意說道:「破禁丹?我從來就沒煉製過那玩意,我根本不會煉丹。」   陰百康臉色一僵,隨即有些發綠,眼神怨毒的盯著躍千愁道:「牛兄,你不是開玩笑吧?」要不是顧忌對方的修為和身份,陰百康現在就想虐死這傢伙……   躍千愁轉眼見到他的表情後,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陰兄,不要誤會,我確實不會煉丹,但不代表我弄不到破禁丹。只要有靈石,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弄來多少,就怕你錢不夠。」   聞言,陰百康臉色稍霽,狐疑著指了指天上道:「莫非牛兄的意思是說,你能從仙界弄來破禁丹?」   躍千愁點點頭道:「我對陰兄坦誠相告,還望陰兄替我保守秘密。」   「這是自然。」陰百康期待著他的下文。   「實不相瞞,破禁丹在這裡是寶貝,可在仙界來說,算不上什麼高級的靈丹。我雖不會煉製。但仙界有不少人能煉製出來,只要有靈石就能請人煉製。我剛才也說了,我在仙界手頭上比較緊,可是我這接引使也有其他仙人所沒有的便利條件,其他仙人不能隨意下凡,但是我可以啊!」躍千愁對他擠眉弄眼的嘿嘿笑道:「陰兄是聰明人,想必明白我的意思。」   「哦!妙,妙哉!」陰百康頓時恍然大悟,擊掌叫好。他確實明白了,感情仙界的其他仙人不能隨意下凡,但是這牛有德因為是仙界接引使,仗著職責便利,可以來往於仙凡兩界。而且牛有德說手頭緊的意思很明顯,這傢伙是想倒騰仙界的破禁丹來凡間賺取靈石的差價。   「看來陰兄明白我的意思了。」躍千愁嘎嘎笑道。   「理解,理解,完全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我也是做生意出身的,有錢賺的事情,很好很好。」陰百康臉上笑開了花,興奮得雙手搓了又搓。開玩笑,這牛有德既然能從仙界弄來破禁丹,想必也就能弄來其它的玩意,實在是太妙了,真是天助我也!   「我之所以在鬼莊弄出那些動靜,就是想看看此地的修真界,誰的財力最雄厚。」躍千愁對陰百康擠眉弄眼的奸笑道:「早就聽說天下商業協會的財力最厚實,沒想到果然如此,有個財力雄厚的合作夥伴。合作起來就好辦了。」   「牛兄這話沒錯,我喜歡,做生意自然是財力越雄厚越好。」陰百康拍著胸脯嘎嘎道:「在修真界別的不敢說,但要說到財力的雄厚,我天下商業協會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   「好好好。」躍千愁連贊三聲好,道:「如此說來,我沒有挑錯合作人選?」   「沒有沒有,保證牛兄在此修真界絕對找不到比我更合適的人選。」陰百康很肯定道。   躍千愁腦袋湊了過來,輕聲道:「這事你心裡有數就行,不要傳入他人的耳朵,免得出什麼意外。」   「這是自然。」陰百康說完。倆人相視一眼,忽然一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是開心,貌似都有點陰謀得逞的味道。   一個是費盡心思要狠狠的從天下商業協會身上撕口大肥肉下來,另一個則是想著該用什麼辦法通過對方從仙界弄點好東西來。都在打著如意算盤,倆人事實上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貨,沒一個是好東西。   「對了,牛兄。」陰百康問道:「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從仙界弄來破禁丹,說老實話,我也很想見識見識這種靈丹的奇效。想開開眼界。」   雖然他相信牛有德的來歷,但他辦事一向小心,有些事情自然要眼見為實。不可能牛有德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如果是那樣,他就不是陰百康了。多少要驗證一下吧!   躍千愁心裡冷笑,當作不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晃出手腕上的鐲子,注入神識查看過後,皺眉喃喃道:「李秋香才築基末期,需要七顆才能到渡劫初期。天野元嬰中期,需要兩顆,還有兩個傢伙各需三顆。總共需要十五顆,嗯!還能餘下兩顆。」   鐲子虛晃一下,兩道紅光閃出,落在了躍千愁的掌中。兩顆紅色丹暈繚繞的靈丹遞去道:「還有十五顆,我得留給那幾個剛收下的傢伙先用。陰兄,這兩顆給你先開開眼界,等我回仙界後,再給你弄一批來。」   「光憑這丹暈就能看出是好東西,一般人根本沒有這麼高超的煉製手法,不愧是仙界煉製出的靈丹。」陰百康拿著靈丹感慨不已,丹暈如同寶光,看著實在是吸引人。   隨後對著山下微微默然,沒多久,便見司空絕雙手各攜帶著一個人閃到了山頂。司空絕行禮道:「師傅,牛前輩。築基初期弟子和結丹初期弟子各一名帶到。」   「見過祖師爺。」兩名弟子惶恐道。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便被司空絕抓上了財神峰,平時哪有資格上這個地方,尤其是見到了鎮山老祖……   「不用緊張。」陰百康笑容可掬的抬抬手道。隨後手掌攤開,兩顆紅暈繚繞的靈丹出現在掌中。對司空絕說道:「司空,這是兩顆破禁丹,給他們試試效果如何。」   「這就是破禁丹?」司空絕眼睛一亮,拿過兩顆靈丹看了看,忍不住讚道:「嘖嘖!好高超的煉丹手法,居然有丹暈。」   陰百康和牛有德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司空絕見到師傅發出如此會心的一笑,心中也是一喜……看來師傅和牛有德的私下談話,應該取得了非常滿意的效果,不然不會笑得如此開心。而且看兩人心照不宣的樣子,似乎達成了什麼默契。   司空絕對兩名弟子攤開手中的靈丹道:「你倆有機會率先嘗試破禁丹,還不快謝過祖師爺和牛前輩。」   倆名弟子自然聽說過破禁丹是個什麼玩意,那可是在修真界傳得沸沸揚揚的靈丹啊!據說可以快速提高人的修為。再瞧到兩顆靈丹上居然有從來沒見過的丹暈,更是驚喜莫名,沒想到這好處會落到他們頭上。於是對著陰百康和牛有德連連道謝。   陰百康示意司空絕開始,後者朝躍千愁問道:「牛前輩,聽說還要配合靈石使用?」   「那是自然,沒有充足的靈氣,怎麼可能平白提高修為,哪有那樣的好事。」躍千愁不以為然道:「他們修為尚淺,用不了多少靈石……」   在躍千愁的指點下,兩名弟子服下靈丹後盤膝坐下,司空絕當即在倆人中間倒出了一大堆靈石。沒過多久。兩名弟子便渾身通紅,顯得燥熱難耐,立刻按照指示抓起地上的靈石瘋狂吸收靈氣降溫……   幾個時辰後,倆人神色又恢復了正常,也停止了再次吸收靈石。待到倆人陸續睜開眼後,雙眼已是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驚喜,激動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憑三人的修為,都看出這兩名弟子的修為果然提高了一層。陰百康朝司空絕使了個眼色,後者閃身過去,抓住倆人的手腕,默默查了遍倆人的身體狀況。   「身體無異常。修為都提高了一層,破禁丹果然名不虛傳。」司空絕向師傅傳遞出了沒問題的暗示。   陰百康臉上展現出笑意,示意他帶倆人下去,司空絕迅速收了地上剩餘的靈石,抓起兩名仍在興奮中的弟子掠下山去。   「築基初期用了一百多塊上品靈石,結丹初期用了三千多塊,看來隨著修為的高低不同,所吸收的靈石用量也不相同。」陰百康扭頭道:「牛兄,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不錯。」躍千愁點頭笑道。   「呵呵!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沒想到還有如此神奇的靈丹。」陰百康滿心歡喜的感慨道。   開屁的眼界,不就是擔心靈丹有問題,找人來試試看嘛!老狐狸!躍千愁腹誹不已,表面卻不以為然道:「這種靈丹在仙界算不上什麼,更神奇的多得是,只是價格昂貴罷了。」   「那是自然,仙界的好東西自然多。」陰百康搓手歡笑,心想,不能操之過急,一步一步來。目光突然在躍千愁的手鐲上頓了頓,有些詫異的指著說道:「剛才見牛兄從其中取出東西來,莫非這鐲子裡面還有儲物空間?」   「哦!」躍千愁拽下手上的鐲子遞給他道:「不錯,這東西和這裡的儲物袋差不多意思,不過裡面有十個儲物空間,容量比儲物袋大的多。」   陰百康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給自己看。接到手中注入神識查看過後,發現果然有十個大的儲物空間,成環狀分佈在鐲子上。立馬嘖嘖有聲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好東西,不愧是仙界之物。憑修真界的煉製水平,在一個鐲子上容納不下這麼多的儲物空間。」   不過多少有些失望,發現裡面沒放幾樣東西,怪不得會給自己看。忍下心中的喜歡,將鐲子還了回去道:「牛兄若是方便的話,有機會不妨幫我從仙界買上一隻來。」隨後補了句道:「需要多少靈石可以買到?」   果然是生意人的本性難移!躍千愁暗中一笑,將鐲子套回手上,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容易辦到。三塊神品靈石就夠了。」 第六百零三章 仙界販子   「神…神…神品靈石?」陰百康臉上的肌肉抽搐個不停。分不出是什麼表情。鬧得堂堂化神末期高手弱弱的問道:「牛兄,你說的是神品靈石嗎?我沒有聽錯吧?」   「唉!你看我,老是忘了這茬。」躍千愁抬手一拍額頭,苦笑道:「忘了這裡是凡間,不是仙界,哪來的神品靈石。」說著抬手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拍,一溜黑影閃出。兩指一夾,如變戲法一般在指間翻轉。   黑亮亮的光澤在指間閃動,陰百康的眼睛都看直了,卻見牛有德屈指一彈,「叮」的一聲脆響,黑影射來。   陰百康一把抓住,只見掌心躺著一塊和靈石一模一樣的東西,但卻是自己沒見過的黑色,黑色的光澤充滿了誘惑。輕輕握緊拳頭,神識注入其中查看,立馬感覺到了其蘊含的磅礡靈氣,非常雄渾。實在是無法相信這麼小小的一塊晶石裡居然蘊藏了這麼多的靈氣。   「神品靈石,果然是傳說中的神品靈石……」陰百康喃喃攤開掌心,看著那塊黑色晶石,竟然隱隱有些激動。別說是神品靈石了。就連極品靈石他也沒見過,只是傳聞華夏修真界的一場拍賣會上曾經出現過極品靈石,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見到神品靈石,饒是他富甲天下,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掌握著天下最龐大的商業組織,他的見識不可謂不廣博,但是今天牛有德拿出的東西,一而再的衝擊他的視覺神經。都是他沒見過的好東西,讓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一樣,如此的無知!   至此,他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完完全全的相信牛有德確實是來自仙界,否則哪來這麼多人間不可能見到的東西。殊不知,這正是躍千愁費盡心思所期望的。   「陰兄,那個,我手頭緊,就那麼一塊……」躍千愁提醒一聲,手指朝著陰百康手中的東西勾了勾。   「啊?哦!」陰百康醒悟過來,有些不忍的將神品靈石還了回去,眼巴巴的見牛有德塞入了儲物袋。   「神品靈石一塊,可兌換一億塊上品靈石。也就是說,一隻儲物手鐲價值三億上品靈石。」躍千愁說道。   「三億上品靈石?」陰百康愣了愣,難以置信道:「這麼貴?就這價,三間房容量的儲物袋可以買一億只。」   「你有所不知道。」躍千愁搖頭歎息道:「這麼跟你說吧!在仙界,神品靈石的運用之廣泛,就像是這裡的上品靈石一樣,極品靈石就像中品靈石。而上品靈石就像是下品靈石。仙界的那些高手們,憑他們的修為,如果抱著極品靈石吸收靈氣,都嫌麻煩,太慢。一般都是吸收神品靈石裡的靈氣。就像陰兄,你如果吸收靈氣的話,會弄一堆下品靈石來?」   「不會。」陰百康搖頭道:「我只用上品靈石,連中品靈石都懶得去用。」   「所以說嘛!同樣的道理。」躍千愁哈哈笑道:「仙界的物價比,如果用這裡的眼光來看,確實有些太高了。但是在仙界,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牛兄,不要再說了,我理解了。儲物鐲就算了,買來不划算,裝東西,我用儲物袋就行了。」陰百康苦笑笑,忽然眉頭一皺,疑惑道:「照牛兄這麼說,那一顆破禁丹在仙界值多少錢?」   「破禁丹在仙界很便宜,性價比,就像這裡賣的回氣丹一樣普遍。」躍千愁不以為然道:「一顆破禁丹需要九十塊極品靈石。我倒過來,準備賣一百極品靈石一顆,每顆賺它個十塊極品靈石就夠了。」   陰百康抽了口涼氣,目瞪口呆道:「用上品靈石折算的話,也就是說,每一顆需要一百萬上品靈石?」   「陰兄嫌貴?」躍千愁皺了皺眉道:「不如這樣吧!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那十個億先借我用用,到時候我弄上一批破禁丹來賣。反正聚寶盆會就要開始了,十個億可以倒來一千多顆破禁丹,相信修真界那幾百個勢力的購買力吃下這一千多顆破禁丹不成問題。」   「啊……你要把破禁丹賣給諸國勢力?」陰百康有些傻眼了。   而躍千愁卻在那埋頭繼續嘀嘀咕咕算帳:「相信一個國家的勢力拿出一個億的上品靈石來,應該是沒問題的。三百多個國家,就可以換來三百多億。一顆破禁丹價值一百萬,每顆我賺十萬,三百億我就可以賺到三十億的差價。這還是對購買力最保守的估計,初步估計賺它五十個億是沒問題的。另外,還有那個在修真界最富庶的華夏修真界,那裡門派眾多,能拿出十個億的門派也不少,又能大賺一筆……」   越算越興奮,算到最後,有些喜不自禁的笑道:「陰兄,你那十個億的上品靈石,我保證不出一個月便能很輕鬆的還給你。十個億,借我一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保證如期奉還,你看怎麼樣?大不了我給你利息。」   「我……」陰百康瞅著他好一陣無語,心想,你把其它勢力都用破禁丹折騰強大了,那我天下商業協會還有立足之地嗎?試想諸國勢力全都是渡劫期以上的修為。就天下商業協會良莠不齊,只怕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有不少勢力想將天下商業協會取而代之。那還搞個屁啊!   「怎麼?」躍千愁有些不痛快道:「難道陰兄你不想借我這筆錢?既然不想借,那就算了,我現在就還給你。我再找其它勢力談談,實在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就利用身上現有的錢多倒騰幾次。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買賣不在仁義在,你不要把我的身份和來歷透漏出去,免得到時候大家翻臉。」   話一說完,便伸手朝儲物袋裡掏東西……搞得跟真的一樣。   「牛兄,牛兄,不要誤會,我沒那個意思。」陰百康哭笑不得的按住了他的手,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說,十個億上品靈石的一千顆破禁丹,我一個人全吃下了,你就不用再拿出去賣了。」   這話說出來,他心疼的直抽抽……按說一顆破禁丹價值一百萬上品靈石,從其應有的價值上判斷,並不貴,而且物超所值。當然了。這只是針對個人來說,假如是他自己用,有如此的神奇功效,一億一顆也不嫌貴。可如果想大規模使用的話,那就是個天文數字了,很龐大的一個數字,貴的離譜。   可關鍵的是,他又用不上破禁丹,就是想買來提升天下商業協會大眾修為的。要是買上一萬顆,那就需要一百個億……然而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規模何止一萬人,何況還並不是每人一顆便能提升到渡劫期。需要幾顆的人多的是。加上每個弟子服用破禁丹後,還需要大量的靈石來輔助提升修為。到時候,靈石的消耗將相當恐怖,就算是天下商業協會富甲天下,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但話又說回來,不買也不行,破禁丹一但大量流落到其它勢力的手上,對他天下商業協會來說,絕不是好事。甚至有可能給天下商業協會帶來滅頂之災,與其滅亡,還不如暫時肉疼一下。從長遠來說,短暫的肉疼是值得的,只要天下商業協會的整體實力再上一層樓,到時候財源自然會滾滾而來。   「十個億的一千顆破禁丹你全要了?」躍千愁吃驚道。   「不錯。」陰百康咬牙切齒的點點頭道。當初以為牛有德會煉丹,也以為他的修為不如自己,於是存了把牛有德網羅到手下驅使的打算。誰想到這傢伙的來歷頂破了天,居然是仙界的接引使,而且修為還比自己高。媽的!罵又不能罵,打又不能打,還得小心應付著,實在憋得人難受。   這傢伙吃飽了撐的,沒事呆在仙界不好嗎?幹嘛非要跑到人間來晃?沒你少多少事啊!不,罪魁禍首是那個殺千刀的躍千愁,要不是那混賬傢伙,哪能把這路神仙給引下凡來……陰百康恨得牙癢癢的。   「天下商業協會果然財力雄厚!」躍千愁翹起一根大拇指讚歎一聲,但隨即見他搖搖頭道:「陰兄,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全部讓你吃了。」   陰百康大吃一驚道:「為什麼?你賣給誰不都是一樣嗎?左右都是賺錢,一次性賣給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你還不用麻煩。」   「不不不,完全不一樣。」躍千愁擺手道:「你想啊!我本來就欠你十個億,破禁丹賣給你的話,你不用付錢,那我不是沒有多少流動資金了。賣給別人就不一樣了,我可以提前在仙界預購下批貨。破禁丹脫手後,拿到現成的靈石,我立馬可以返回仙界再次倒貨來。這樣便可以反覆的兜售,利滾利很是可觀的。如果都給你了,斷了我大量的流動資金,我少賺好多,實在是划不來。」   陰百康傻眼了,發現牛有德比自己還更適合做生意,很有生意頭腦啊!利滾利都出來了。木訥了半晌,真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第六百零四章 商業互信   「牛兄,你估計你能從仙界弄到多少破禁丹?」陰百康咬牙切齒道。   老王八蛋!終於想通了?躍千愁心裡一樂。沉吟道:「幾萬顆總是可以弄到的吧!弄太多的話,怕會太顯眼,引起仙界其他人的關注,那樣有些不安全。不過話又說回來,想一次性弄上幾萬顆,也不太可能,我也不敢那麼張揚,估摸著第一批悄悄倒騰個一萬顆來,應該不成問題。後續的嘛!得等上個一年半年的,咱要安全第一。不過手頭上的靈石有限,想弄一萬顆都困難,也只能先搞個一千來顆,反覆多倒幾次。」   「幾萬顆?」陰百康吃驚不小,臉色晦明晦暗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後,霍然抬頭道:「牛兄,先期的一萬顆我全吃下了。」   「呃……」躍千愁肚子裡笑翻了天,面上卻是一臉詫異的問道:「陰兄,你別開玩笑,一萬顆破禁丹價值一百億上品靈石,你吃得了這麼多?」   「這個。牛兄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錢不會少你的。而且後續的幾萬顆我也要全部吃下。」陰百康沉聲道。臉上透露出一付殺伐果決的氣勢,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躍千愁兩眼一瞇,這此他是真的吃驚了,而且是非常吃驚。陰百康居然要吃下幾萬顆破禁丹,口氣也太大了吧!假如是五萬顆破禁丹的話,他豈不是要拿出五百億上品靈石?難道天下商業協會真的富有到了這個地步?   「陰兄,你不是開玩笑吧?那可是好幾百個億哦!你別拿我尋開心。」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有些冷漠。   「我先付錢,後拿貨,難道牛兄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陰百康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躍千愁的小心肝頓時怦怦直跳,已經在幻想自己躺在幾百億上品靈石上面打滾的場面了。然而又聽陰百康說道:「不過我有條件,希望牛兄能答應我。」   媽的!果然沒那麼便宜的好事!躍千愁腹誹不已的問道:「不知道是什麼條件,不妨先說來聽聽。」   「在商言商,陰某就有話直說了。」陰百康一臉鄭重的說道:「破禁丹,你有多少,我吃下多少,而且都是先付錢後拿貨。但是牛兄你要保證不賣給別人,只能賣給我一家。」   有陰謀,絕對有陰謀!躍千愁腦袋瓜轉了幾遍,愣是沒想通陰百康想幹什麼。不由嘿嘿笑道:「陰兄,恕我直言,幾萬顆破禁丹,你恐怕用不了。當然了,不是說你買不起。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得不提醒你,免得到時候讓你心裡不痛快。」   陰百康一付我意已決的樣子。沉穩的點點頭道:「牛兄有話儘管說,既然是忠告,我洗耳恭聽。」   躍千愁仔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緩緩說道:「破禁丹的功效只能幫助人把修為提升到渡劫初期,再往後就沒用了。假如是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每提升一級修為,就需要一顆破禁丹,一直到渡劫初期的話,需要服用九顆破禁丹。然而伴隨消耗的靈石,從築基初期到渡劫初期,需要一百二十萬左右的上品靈石。加上九顆價值九百萬上品靈石的破禁丹,總共需要一千萬以上的上品靈石。陰兄,幾萬顆破禁丹吶!你真的能承受的了嗎?」   說老實話,躍千愁認為天下商業協會再有錢也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來。需知自己那近萬的手下,到現在都還有一半以上的人無法突破到渡劫初期,主要原因就是靈石的消耗太大了。這還是在破禁丹能自產,完全免費使用的情況下。換成天下商業協會如此眾多的弟子,而且一顆破禁丹就要一百萬上品靈石,隨便把一半的天下商業協會弟子提升到渡劫初期,消耗的上品靈石只怕沒有一千個億根本下不來,這還是往少了算。   陰百康默默思量了一會兒。抬頭再次聲明道:「我先付錢,後拿貨。」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少你的錢。   我草!天下商業協會這麼有錢?躍千愁微微皺了皺眉道:「既然你我誠心合作,我也不能做那只顧眼前,不顧將來的絕門生意,畢竟以後肯定還有合作的機會。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破禁丹能幫人提高修為是不錯,但不能助人突破修為瓶頸。譬如從築基末期突破到結丹初期的時候,類似的瓶頸無法突破。」   「啊……」陰百康一愣,遂咦了聲道:「不對啊!我聽說牛兄在鬼莊的時候,曾助兩名散修一舉從築基期提升到了渡劫初期,難道是傳言有誤?」   「不不不,傳言是真的。」躍千愁擺擺手,隨即從儲物袋內拿出一粒繚繞著七彩丹暈的靈丹,扔給了陰百康道:「此丹名為『七寶丹』……」   話還沒說完,便聽陰百康驚訝道:「這就是傳說中能助人突破修為瓶頸的七寶丹?可是那主藥為七彩靈芝的七寶丹?」   「不錯。」躍千愁笑道:「陰兄果然見識廣博,但是這東西和破禁丹一樣,在仙界都比較普遍。我在鬼莊正是用這東西助那兩名散修一直突破到了渡劫初期。不過功效也只能到渡劫期了,對化神期以上的修為沒效果。陰兄不妨找個人來試試七寶丹的效果如何。」   「仙界果然是仙界。」陰百康感歎一聲,隨即立馬傳音召喚在山下候命的司空絕。沒多久便見司空絕又拉了一名符合條件的弟子來。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眾多,找一名符合條件的弟子太容易了。   這名弟子久困在元嬰末期,就是不能突破,一直苦惱的很。沒想到居然會碰到這樣的好事,祖師爺和牛前輩兩位絕代高手親自賜靈丹……   司空絕見到那七彩繚繞的七寶丹後,驚喜的看著微笑不語的師傅。暗道,看來這次能把牛有德給請到天下商業協會來,是立下大功了。師傅的精神狀態相當不錯啊!   過了段時間後,那名盤膝而座的弟子渾身一震,身上冒出了白色蒸汽,一睜開眼,便立刻對著陰百康和躍千愁連連叩頭道:「謝祖師爺成全,謝牛前輩……」開玩笑,元嬰期和渡劫期完全是兩個概念,一朝突破,不高興才怪了。   司空絕迅速檢查他的身體狀況,隨後高興道:「不錯,身體無恙,已經順利突破到了渡劫初期,不愧是七寶靈丹。」   「你們先下去,我和牛兄還有要事相商,沒我的召喚,任何人不得上來打擾。司空,你親自守在山下,記住,是任何人不得上來打擾……」陰百康再三叮囑道。   「是!」司空絕很是恭敬的朝倆人行過了禮。此時的牛有德在他心目中變得很重要很重要,和師傅商談的每一件事,都要列為天下商業協會最頂級的機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打擾。   他下山後,立刻調集了數十名渡劫末期高手。每個都攜帶了七八名渡劫期弟子,以最高的警戒狀態,把財神峰山腳下團團圍住。並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有誰敢不聽,格殺勿論!   如此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狀態,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不知道財神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此時的財神峰上,有兩位化神末期的高手在。   景元空對師兄的那句任何人不得靠近,很是不感冒,因為任何人把他也包括在了內。對他在聚寶盆的威信有著不小的影響。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卻找了個由子,準備上山向師傅匯報事情。誰知,守山弟子還真的把他給攔住了,不讓他上去。頓時讓他勃然大怒。   守山弟子哪敢得罪他,卻也不敢放行,於是立馬傳訊給了司空絕。司空絕到來瞭解了情況後,冷冷道:「不是我不讓師弟上山,而是師傅下了法旨,和牛前輩有要事相商,不准讓任何人上山打擾。包括我在內,沒師傅的召喚,誰都不能上去。師弟暫且請回吧!」   搬出了陰百康,景元空還能說什麼,只能陰著臉回去了。這只是山下的一個小插曲,但卻說明了一個問題,天下商業協會雖然財大勢大,卻正因為如此,免不了有爭權奪利的現象存在。而這師兄弟倆人,修為相同,陰百康又不可能長生不死,到最後只能有一個人掌控天下商業協會,到底是誰?誰勝誰負,還有待分曉!   山上的倆人自然是不知道山下的事情。陰百康得知提升修為除了破禁丹還需要七寶丹後,見不到他有絲毫不痛快的地方,反而隱隱從其眼神中看出一絲興奮。   躍千愁更加迷惑了,不動聲色的說道:「陰兄,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為了往後的合作順利,真的要勸你三思而行。」   這話說的陰百康微微一笑,牛有德三番兩次的勸阻,更是讓他堅定了心中做下的決定。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牛有德絕對是很有誠意做買賣的人,不是那種撈一筆就走的人,頓時心下大定。能和這種來自仙界的販子打下互信的商業基礎,非常重要,那代表著以後的財源滾滾…… 第六百零四章 先給五十億   誠然,如牛有德所說。自己確實不可能吃下所有的破禁丹。整個天下商業協會窮其所有,應該可以湊出個五百億的現金,雖然天下商業協會的所有家當加起來不止五百億,但是一但拿出這五百個億現金,天下商業協會的流動資金將會枯竭,這個修真界的龐然大物將會因為沒有資金運轉而轟然倒塌。哪怕有其它的勢力想幫助,也沒有這麼雄厚的財力來挽救。   但是自己自然有自己的辦法!陰百康笑道:「聽牛兄話裡的意思,似乎七寶丹也能大量弄到?」   「你還想大量收購七寶丹?」躍千愁狐疑道。心裡卻已經警覺了起來,摸不清這傢伙的老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陰百康絕對不會是個錢多的沒處花的敗家子,能在修真界折騰出這麼大的一個商業奇跡,頭腦肯定簡單不了。   「不錯。」陰百康點頭道:「還是那句話,我先付錢,後提貨。牛兄應該可以放心。」   媽的!這傢伙搞什麼鬼?躍千愁當機立斷道:「七寶丹不能賣給你,我已經答應給別人了。」   這話頓時讓陰百康有些緊張了起來,開玩笑,有破禁丹沒七寶丹有毛用,人家手上的七寶丹完全可以鉗制他手上的破禁丹。不由問道:「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居然先陰某一步捷足先登了?」   「呵呵!算不上哪方的勢力。我的來歷自然不能到處亂說,除了你之外。只有一個人知道我的來歷,你說還能有誰?」躍千愁笑道。   陰百康神情一滯,稍微想了想,愕然道:「你說的人難道是躍千愁?」   「不錯,正是躍千愁。」躍千愁一付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道:「當初在迷霧森林,無意中欠了他一個小小的人情。恰逢他的修為正好已經到了元嬰末期的巔峰,於是便給了他一顆七寶丹,助他一舉突破到了渡劫初期。他見我手上有不少七寶丹,於是央求我賣給他一些,說是要等到聚寶盆會的時候,倒手賺點靈石。我當時對這一界的情況並不熟悉,一時財迷心竅,居然和他商量起了倒賣七寶丹的事情。最後還答應了他,從此七寶丹只賣給他一個人。」   陰百康無語,還真是那傢伙,怪不得等他一從迷霧森林出來,修為便突破到了渡劫初期,原來是這麼回事,運氣也未免太好了點吧!有些不痛快的說道:「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他哪有錢向你買七寶丹,搞不好是騙牛兄。」   媽的!你才不是個好東西!躍千愁神情抽了抽道:「陰兄此言差矣!那躍千愁提前支付了五億上品靈石的訂金,不存在騙我的理由。反倒是我到現在還沒給貨給他,這次回去,便要立刻籌集七寶丹給他。」   「他能拿出五億上品靈石?」陰百康愣了愣,隨即眉頭一皺,盯著躍千愁說道:「牛兄。我之前聽到下面人匯報說,你曾問過管中楷殺躍千愁換靈石的事,這又是為何?」   「呵呵!如前面所說,純粹是想試探一下,看看你天下商業協會是不是真的財力雄厚。殺躍千愁倒還不至於,我和多少有點交情。」躍千愁笑道。   「躍千愁的財力有限,牛兄是不是考慮一下把七寶丹賣給我……」   陰百康的話還沒說完,躍千愁便擺手打斷道:「我雖然喜歡錢,但收了人家的錢,答應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盜亦有道,我不管躍千愁的財力如何,也絕不能言而無信,這是我為人處事的原則。陰兄哪怕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能那樣做,這事不要再提了。」   陰百康滿是讚賞的點了點頭,他是做生意出身的,自然喜歡和這種言而有信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這種不為巨額財富所誘惑的人。但還是為難道:「牛兄,沒有七寶丹,我要那麼多破禁丹有什麼用?」   「也是!」躍千愁沉吟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和躍千愁說一下。讓他原價專門供貨給你天下商業協會,這樣我也不算違背承諾。」   「他會答應嗎?」陰百康有些懷疑,畢竟躍千愁就是想賺錢的,而且如今的躍千愁有文瀾風撐腰,用不著怕他陰百康。   躍千愁點頭道:「這你放心,我的話,他應該會聽。再說了,他這頭的損失,我會從別的地方補償給他,好處不會比這個少。」   七寶丹,他是打定主意不會順順利利的給他的。須知他準備賣給陰百康的既不是透明的『破禁丹』,也不是紫色的『真破禁丹』,而是紅色的『偽破禁丹』,這假貨會吃死人的。一但突破到了渡劫初期,立刻會露餡。只要七寶丹多拖上一段時間,假貨就沒那麼容易露餡,就可以多賣一點。   「呵呵!這個辦法可行。」陰百康這下滿意了,突然又疑惑道:「牛兄,躍千愁那小子說升仙台是萬劍魔君的葬身之地,真有此事?」   「這事也只有你們能信,萬劍魔君在上古的時候便是仙界的死對頭,他的葬身之地怎麼可能在仙界的通道口?」躍千愁搖頭無奈道:「我也不知道那傢伙為什麼放出這個消息來,等再見到他,我倒是要問問他……」   說著突然一頓,遲疑道:「陰兄,不說他了。倒是你,你真能吃下那麼多破禁丹?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不瞞牛兄,這麼大一筆數目,我天下商業協會確實吃不下。但是我天下商業協會可以轉賣出去。從中賺上一筆。」陰百康呵呵笑道:「牛兄不要笑我,我天下商業協會本來就是以經商為目的的,有賺錢的機會自然要做。」   「哦!原來如此。」躍千愁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裡卻在大罵:老狐狸,現在還不肯說老實話,能相信你才見鬼了,你陰百康會有那麼好心,坐視其它勢力壯大?   也不點透,反正貨源在自己手裡,隨時可以掐斷他的,倒要看看他想搞什麼鬼。   「不知道牛兄什麼時候回仙界採購破禁丹,聚寶盆會的日子不遠了,就在六天後。」   這是在催他了,躍千愁笑道:「隨時可以回去,不知你首批破禁丹想要多少?」   陰百康伸出一個手指淡然道:「一萬顆。」   躍千愁心裡嚇一跳,狐疑道:「那可是一百億上品靈石,你先付款後取貨?」   「不錯,一百億上品靈石,說話算話,先付錢後拿貨。」陰百康依舊顯得很淡定。   其實他心裡也是沒底,一百億可不是個小數目,他到目前為止,做過一筆交易額最大的生意也不過是二十億上品靈石。那還是自己有實力應付,並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情況下。像這種假如對方跑了連人都找不到的情況。還要預先支付一百億,實在是很冒險的事情。   但是陰百康就是陰百康,不是別人。做生意的氣魄和膽量,還有眼光,都不是別人能比的。富貴險中求是他做生意的信條之一,無險不大富,世上沒有平平安安賺錢的道理。   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他就是要讓牛有德看到他的財勢,只有狠狠的砸出一筆錢來,讓對方這個仙人也怦然心動,日後的好處自然會慢慢呈現。   這實際上是一場賭博。而且是場豪賭,交易順利他就贏了,如果對方卷款潛逃,那他就虧大了。但是,陰百康就是要賭一把,輸了的話,損失的就是一百億上品靈石,他天下商業協會扛得住。賭贏了,他將建立一條與仙界的聯繫,帶來的利益遠遠超過那一百個億。   賭不賭?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陰百康依然會決定賭一把。   躍千愁被陰百康的大手筆給震得有些發懵,心裡直道有陰謀……   他現在反而有些不太敢要那一百個億了,雖然他可以拿了錢跑人。但是破禁丹的事情勢在必行,否則師傅一但去了東極聖土的話,華夏修真界的敗局憑他目前的能力無法挽救,必須要給諸國勢力造成重擊。否則華夏修真界改天換地,石文廣的大軍將不堪一擊,所有的準備都白費了。有些事情賺再多的錢也難以挽回。   「你要提前支付一百億上品靈石給我?」躍千愁再次確認道。事情順利的他有點不敢相信,以前挖空心思想狠狠的大撈一筆,事到臨頭,他卻猶豫了。   「不錯,只要牛兄點頭,一百億上品靈石馬上給你。」陰百康的話,乾脆得不能再乾脆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能小家子氣,那簡直是多此一舉,沒任何意義。反正已經不準備回頭了。   敢一次性砸出一百億上品靈石,而且如此果斷爽快。這份氣魄,這份能力,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陰百康一人而已。   「這……」躍千愁沉吟道:「既然陰兄如此爽快,我也不能把交易辦砸了。一次性弄來一萬破禁丹,我還是怕會有風險,為了以防萬一,不如先弄五千顆來吧!先給我五十億就夠了。」   「哈哈!」陰百康爽朗一笑,牛有德如此說,他就更放心了。如果對方真的想卷款潛逃,沒任何理由拒絕另五十億。當即擊掌讚道:「好。就依牛兄,五十億就五十億。牛兄稍等!」 第六百零五章 誤會   「陰兄!」躍千愁招呼一聲。對著留步的陰百康伸出四根手指道:「再拿四十億給我就行了,我這裡已經拿了十個億,總共五十個億剛好。」   他又主動減了十個億,這話說出來自己都有些肉疼,放平時得費多少功夫才能折騰來十個億啊!奈何實在對這老狐狸沒底,老狐狸怎麼看都不像那麼好騙的人,鬼知道他想搞什麼。於是一減再減,想先賣著看,看後面發展的形勢而後定,也是給自己多留點餘地,怕對方搞出什麼太猛的事來,沒人能降得住。   又減十億!陰百康心下越發大定,頓時視那五十個億如浮雲,擺手道:「牛兄,那十個億日後再說,你先放在身上,回到仙界總有能派上用場的時候。我再拿五十個億出來,作為專項購買破禁丹的錢。」   話說完,也不等牛有德拒絕,閃身到了『敬財殿』裡面……   乖乖!躍千愁呲了口涼氣,心中豎起了大拇指。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佩服!   十個億啊!扔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這份氣魄和豪氣,躍千愁自歎不如。現在才明白陰百康能成為修真界響噹噹的人物,絕對不是碰巧的事情。此人具有梟雄的膽略,是個成大事的人物!不管陰百康以後是成功還是失敗,光這份胸襟,躍千愁都會給他很高的評價!   沒過多久,陰百康再出現時,手上提了五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遞來道:「每隻三間房容量的儲物袋剛好可以裝滿十億上品靈石,這裡正好五十億,牛兄清點一下。」   「不用了,我信得過陰兄。」躍千愁接過來直接扔進了手上的鐲子裡,人家大方自己也不能小家子氣,何況人家是先付錢的人,沒必要騙自己。   陰百康笑著點點頭,只見牛有德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天之內,五千顆破禁丹準時送到,陰兄做好驗貨的準備。」   「好,一言為定。」   倆人相約好後,陰百康安排了一間財神峰半山腰獨門獨院的宅子給他落腳。躍千愁找來天野四人,在宅子裡整整閉了一天,等到天野四人再次露面的時候,修為悍然全部提升到了渡劫初期。   前來給牛有德送行的陰百康,親眼目睹了這個奇跡後,嘴上雖沒說什麼,內心卻是振奮不已。   「我交待的話。你們都記好了,若敢背行,後果自己想去。」躍千愁面無表情的警告天野四人,同時給每個人扔去了一隻儲物袋,裡面都有一百萬上品靈石。   四人畢恭畢敬的應下,目送兩位化神末期高手徐徐向山頂而去。到了財神峰頂,躍千愁對陰百康拱了拱手道:「他們四個得罪了藍行宮,我不在的這兩天,麻煩陰兄幫我照看一下。」   「牛兄儘管放心去,我親自坐鎮聚寶盆,他們不會有事。」陰百康笑道。   「我先走一步,兩天後見。」躍千愁話一說完,立刻滿臉肅穆的盯向天際,看了半晌都沒動靜……   陰百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躍千愁,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很想開開眼界,看看仙人是怎麼施展神通的。突然,只見牛有德雙眼閉起,雙手合十放於眉心,嘴裡喃喃有詞……   陰百康側耳傾聽,奈何卻聽不懂牛有德說的是什麼,嘰裡呱啦的喋喋不休……猛然間。一股陰森恐怖的磅礡氣息從牛有德的體內奔湧而出,方圓十米之內彷彿在瞬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那陰森恐怖氣息就在方圓十米之內聚而不散,漸漸起了迷茫茫的灰霧,如同一個大圓灰球將牛有德包裹住。陰百康同樣身處在這個範圍內,不由暗暗心驚,發現不運功抵擋的話,憑自己的修為居然有些吃不消。   悄悄放出神識想一探究竟,可就在神識剛放出體外時,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烙印在了腦海中,立刻將神識收了回來。神識在瞬間微微受損,有種被灼傷的感覺,這種痛楚讓人幾乎無法忍受……陰百康強行咬牙,硬是沒吭一聲。   躍千愁暗暗好笑,如此濃厚的黑火餘威,你居然敢放出神識來,不好受吧!   故意裝神弄鬼一番後,整個人煥然消失在天地之間,連那團灰霧一起消失不見了。山巔風閒雲蕩,陰百康環顧四周,再次吃了一驚,自己根本就看不出牛有德是怎麼走的,反正不是瞬移,四面八方沒有一絲瞬移的波動,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哦……」陰百康微微發出一聲悠長的痛苦呻吟,一張老臉幾乎皺到了一塊。剛才為了面子,硬是咬牙撐住沒發出聲來,確認牛有德真的走了後,才露出一臉的痛苦樣來。   盤膝坐下,調養前。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仙人果然是仙人,哪怕是個跑腿的仙人,光憑那氣勢就能壓制得自己的神識無法外放,太可怕了!   躍千愁一出現在縹緲宮,頓時引起了一陣騷擾。先是聽到一陣報警聲,隨後曲萍兒率領大批的宮女出現,個個手持法器欲要向自己進攻。烏托邦軍營方向,特級戰鬥的報警號角聲,迅速吹響……   躍千愁還在愣神間,黑壓壓的一群人瘋狂湧來,轉眼將縹緲宮圍了個水洩不通。關羽、陳風、張鵬,連不太現身的白素貞也出現了,一個個虎視眈眈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   媽的!想造反不成?躍千愁頓時火冒三丈。陡聞,曲萍兒持劍嬌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縹緲宮!」   躍千愁張了張嘴,突然噗哧一笑,摸了摸臉。自己明白問題出在哪了,感情都是牛有德的形象惹的禍,自己忘了恢復本尊了。   「大膽!」曲萍兒俏臉含煞,對方居然無視自己的話,還在那裡嘲笑。倒是白素貞微微怔了怔後,抬手按下了曲萍兒手中的劍,嫣然輕輕一笑道:「是躍千愁!」   白素貞在烏托邦不輕易開口。但是一開口的效果,毋庸置疑!緊張的氣氛在瞬間瓦解,幾位在烏托邦排得上號的人物,皆滿臉狐疑的看向躍千愁。   躍千愁消除了壓制在咽喉聲帶上改變聲音的勁氣,罵道:「媽的!我還以為你們想造反勒!」說著費了番力氣將臉上的人皮面具除了下來,可能是因為戴著的時間太長了,都快和臉上的皮膚沾到一塊了。   隨即朝眾人擺擺手道:「關羽、陳風、張鵬留下,其他人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首領一下令,一大群人馬上各歸各位了。   曲萍兒走來拿過躍千愁手上的人皮面具,反覆搗騰著。新奇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乖乖!可別給我搞壞了,還有大用的。」躍千愁拿回人皮面具,環顧幾人道:「這東西易容好啊!和人皮的特性一模一樣,只要化妝的時候不露出破綻,哪怕對方修為再高,也很難看出漏洞來。」   曲萍兒神情複雜的看了白素貞一眼,隨後展顏笑道:「姐姐怎麼一眼就看出是他來了?」   白素貞淡淡一笑,溫婉道:「感覺吧!」曲萍兒不以為然的哦了聲,沒有再說什麼了。   躍千愁把人皮面具揣進了儲物袋,又從鐲子裡面抓出五隻儲物袋來,朝白素貞、曲萍兒、關羽、陳風、張鵬各扔去一隻,笑道:「都點點看。」有點炫耀的味道。   五人有些不解的注入神識掃了眼,隨後都露出一臉的震驚來,面面相覷的互相看看。裡面裝著滿滿的上品靈石,將整只儲物袋都撐飽了。難以想像到底裝了多少!   如此密集的裝儲量,可不是幾十萬、幾百萬,五人的清點很是花了番功夫。最後一個個無語的報出「十億」兩個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難以置信,總共五十億!   張鵬語不驚人誓不休,喃喃道:「昨天才收到十個億,今天又來五十個億。」   「六十億上品靈石?」曲萍兒忍不住驚呼道。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向了躍千愁,他們算是服了他了,兩天弄來六十個億,真難以想像他是怎麼搞來的。   「是五十億就沒錯。」躍千愁指了指關羽和張鵬道:「都收起來,你們現在回去安排,有這些錢,應該可以解決大部分隊員提升修為的問題。」   倆人領命,收了五隻儲物袋回了軍營安排。躍千愁轉身又問陳風道:「偽破禁丹,現在煉製多少了?」   陳風從那晃眼的靈石中回過神來,道:「有近三萬顆了。」   「怎麼才這麼點?不知道夠不夠用!」躍千愁皺了皺眉。   陳風聞言,當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玩意可是毒藥啊!三萬顆還不夠用?你想給多少人吃?不由弱弱的問道:「老大,你想幹什麼?」   「賣錢。」躍千愁隨口回了一句,伸手道:「全部給我。」   陳風腰上栓滿了儲物袋,一看就是專業人士。他有些心驚肉跳的取下一隻來遞去。躍千愁注入神識隨便瞄了眼,確實差不多是三萬顆。遂交待道:「抓緊時間再煉製一些,去吧!」   陳風離開後,躍千愁立馬交待曲萍兒幫他準備大量煉製七寶丹的靈草,他要親自出手煉製一批。因為烏托邦煉丹水平最高的,只有他和陳風,也只有他倆煉製的靈丹上才有那迷人的丹暈…… 第六百零六章 女人心思   星空爛漫,縹緲宮屋頂上。躍千愁雙手托著淡青色近乎透明的火焰。如柱子般升起的高高火焰,將縹緲宮的屋頂渲染出了夢幻般流轉的色彩……   仔細看便能發現,每隻手上的火柱,似乎分成了十層,每一層都在分別煉製著一爐丹藥。一手十爐,兩手加起來就是二十爐……   不斷有煉好的靈丹從旋轉的火勢中甩出,曲萍兒和白素貞收了靈丹後,便立刻朝空置的火層中投入靈草。兩女不斷的收丹,不斷的投入靈草……躍千愁雙眼緊閉,一聲不吭的全神貫注的煉製,已經一動不動的站了近一天,沒有停歇一下。   開始的時候還是兩手,一手各煉製一爐,後來發現修為增高後,控火的能力大幅增加,這樣玩實在有些小兒科了。於是一層層增加,一直到十五層後,才感覺神識的操控有些吃力。最後下降到十層,發現這個級別速度既快,神識的操控還更加游刃有餘……   聽說躍千愁回來了,肖婉青靜靜站在湖邊。摸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目光盯著聳立的縹緲宮。突然發現了縹緲宮上空的夢幻色彩,煞是漂亮!   眼睛轉了轉,回了山谷之下,沒多久,便見她拉了一直在撓頭的陳風出來。陳風顯得有些無奈,老大交待,讓他抓緊時間再煉製一些『偽破禁丹』,正在地下忙著呢!老婆大人卻說縹緲宮有異常,非要拉自己一起去看看。   肖婉青肚子大了,陳風可不敢讓她不高興,只好陪著來了。倆人直接飛上了縹緲宮頂,眼前的場面頓時讓兩口子目瞪口呆……   看了一陣後,陳風臉上的神情直抽搐,實在是無語了……老大就是老大,也太厲害了吧!厲害的有些誇張!一個人就頂二十個煉丹高手,光這份神識控制能力,就讓人無法企及。   他不知道,躍千愁修煉歸元劍訣的妙處就在能夠鍛煉神識。試想,能同時分神操控上千把飛劍的手段,用來控制二十爐丹藥的煉製,哪算什麼問題。要不是煉丹的精細之處遠勝御劍,加上又要同時控火,別說二十爐,兩百爐也照樣煉。   白素貞和曲萍兒看到倆口子後,都抱歉的對他們笑了笑,手中太忙。沒時間顧及他們倆。   肖婉青看著迷幻色彩中肅穆而立的躍千愁,微微失神,這個男人一直很優秀……相識與扶仙島萬芬園,妖鬼域試練結下了情誼。從此以後就一直默默的關注他,他還是扶仙島的一名小弟子的時候,就已經名聲鵲起,比同輩的弟子強上太多了。隨後他又被逐出扶仙島,誰知更是名震天下,越發顯得卓爾不群,誰人不識君!然而就是這個自己一直在暗暗仰慕的男人,不喜歡自己沒關係,居然無情無義的把自己送給了別人……   兩天弄來六十個億的上品靈石,他如今只怕不知道又在哪裡混得風生水起吧!肖婉青緊緊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恨色。躍千愁在迷離的色彩下越是顯得超凡,她眼中的恨意越濃……   「你不是說你煉丹的技藝,已經快趕上他了嗎?你真覺得你能趕上他?我看你和他比起來差遠了!別說煉丹,包括其它的方面,你有哪一樣能比上他?我看你永遠也趕不上他,以後還是乖乖躲在地下,不要再出來見人了。免得出來大言不慚,讓我和未來的寶寶一起跟著蒙羞。」肖婉青摸著肚皮對陳風傳音道。她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渡劫初期。具備了傳音的實力。   陳風羨慕的神情一僵,看了眼肖婉青的肚子,尷尬回道:「老大自然比我們厲害,不然怎麼能做我們的老大。我們回去吧!」   「沒用的東西,不求上進。以後寶寶出生了,你別說你這個一天到晚躲在地下不人不鬼的東西是他父親。」肖婉青翻個白眼,自顧自的轉身飛向山下。陳風愣住了,隨後神情複雜的追了去……   兩天後,躍千愁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了兩女一眼,笑道:「停手吧!」兩女相視一眼,也都笑吟吟的看著他將手中的最後幾爐收了尾。   「煉多少了?」躍千愁朝倆人問了句。   曲萍兒看向了白素貞,她知道,白素貞在整個烏托邦其實比她更有發言權。雖然大家都知道她是首領的女人,但大家對她是恭敬,對白素貞卻是尊敬到了順從的地步,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尤其是整個烏托邦大軍,她指揮不動,白素貞卻是淡淡交待一句的事情,整個大軍上上下下立刻惟命是從!   上次,因為紫色混沌離這裡越來越遠的原因,曲萍兒想在離紫色混沌近點的地方重新開闢靈草園。但是人手不夠,於是到烏托邦軍營找到了關羽和張鵬,請他們兩個調動大軍幫忙。當時幾大團長也在場,本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誰知道倆人卻是猶猶豫豫起來。最後關羽苦笑道:「大軍若是做其它的徵用,沒有首領的命令,誰也無法調動。」   就這一句話,曲萍兒當即氣得甩手而去了。回到縹緲宮仍氣呼呼的,恰好碰到了難得出來的白素貞。後者看到後覺得奇怪,問她是怎麼一回事,瞭解了情況後,當即帶著曲萍兒再臨軍營。   白素貞當時只是對關羽等人淡淡的說了句:「都是後勤上的需要,縹緲宮人手不夠,麻煩你們幫個忙吧!花不了大軍多長時間。」   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總教官偕同副官及幾大團長,卻是肅然而立的回以軍禮道:「遵命,立刻執行。」隨後大軍迅速集結……曲萍兒當即什麼都明白了!   若說其中沒有躍千愁的授意,她有點不太相信。其實到現在為止,她也多少花了些心思瞭解……烏托邦大軍的軍權,躍千愁始終抓得死死的,看似不太管,卻從來沒放鬆過。連關羽這個總教官和張鵬這個副官,也只有訓練管理和臨時指揮的權利,其他人除了白素貞外,沒人可以擅自調動。   所以說,能完全操控烏托邦軍權的人,只有躍千愁。但是在烏托邦之內,卻還有一人能隨意調動大軍,那就是白素貞。這無疑說明,躍千愁不在的情況下。烏托邦的第一人不是她曲萍兒,而是這個不太露面的白素貞。   白素貞沒有答話,將手中的儲物袋給了曲萍兒。這時,曲萍兒才笑道:「煉了將近五百爐,一爐十顆,快有五千顆了。沒有一顆廢丹!」   「嘿嘿!你也不看是誰出手,那是應該的。」躍千愁笑嘻嘻的接過兩隻儲物袋扔進了鐲子裡,看了眼天色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回去吧!」   「這麼快就走啊!」曲萍兒有些失望道。   「怎麼?是不是想我了。」躍千愁一手攬過她,賊笑著。肆無忌憚的在她豐腴之處吃了兩把豆腐。   一旁的白素貞淡淡笑了笑,輕聲道:「你自己在外面多加小心。」說完不再打擾二人,從縹緲宮樓頂飄然而下。   「晚點再走吧!」曲萍兒滿臉緋紅道。躍千愁苦笑道:「外面和人約好了時間,不好爽約。下次吧!下次抽時間好好伺候你。」   「今天不行嗎?」曲萍兒央求道。   「真的有事在忙,下次一定。」躍千愁扔下一句話,耍賴遁走了。剩下曲萍兒站在縹緲宮頂悵然若失……   財神峰半山腰的宅子裡,躍千愁漫步而出,院子裡天野四人都在。見到他突然出現後,都有些吃驚,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到屋裡去的。這裡就一處進去的門,院子也不大,他們在院子裡互相交流著修行上的經驗,就沒見到有人進去過。不過想想也釋然,化神末期的高手想瞞過他們的眼睛太容易了。   「先生!」四人一齊行禮,早已經改了稱呼。躍千愁抬了抬手示意四人不必多禮,目光落在了李秋香的臉上。此時,李秋香已經除去了臉上的蒙紗,面容坑坑窪窪,抓過的深痕交錯在臉上,顯得恐怖,看得人毛骨悚然,哪還有點當初美女的樣子。   躍千愁見她眼神坦然,渾然沒有一點不自在,不由露出讚許的神色道:「這樣就對了,洗盡鉛華才是真。看來毀容了也不是件什麼壞事,最少能讓你找回自我,不再迷失。放心吧!有機會,我會助你恢復容顏。」   「先生,她還能恢復原來的樣子?」天野問道。神情顯得有些興奮,又有些激動。   「怎麼?之前的真心真意去哪了?難道這麼快就看膩了?看來我的一番苦心是白費了。」躍千愁冷哼道。   「不是,不是……」天野連連擺手道,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倒是李秋香坦然道:「先生,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為了我好罷了。其實恢復不恢復,我真的無所謂了。」   「拉到吧!還有女人不愛漂亮的?」躍千愁挑著眉頭,見她眼波瀾不驚。也不辯解。不由笑了笑道:「等到合適的機會,我幫你恢復容顏。」說完甩出一把飛劍,朝山頂飛去…… 第六百零七章 再會顏雨   財神峰頂,蒼松下。陰百康足足在此站了兩天未曾離開,神情晦明晦暗不定。牛有德說好的三天期限,已經略有所超……如果說扔出六十個億一點都不在乎,那是假的。人前的態度和人後的擔憂,到底滋味如何,只有自己心裡最清楚!   就在這時,陰百康緊繃的臉色漸漸鬆開,他看到了從山下徐徐飛來的身影。一顆心放了下來,臉上微微綻放出舒心的笑意,放步到山坡前迎侯……不過心裡卻多少有些感慨,這牛有德果然是厲害,無論是進還是出聚寶盆,上上下下居然沒一個人能發現他。   「哎呀!不好意思,晚來了。」躍千愁落地拱了拱手,有些慚愧道:「為了找躍千愁那傢伙,耽誤了點時間,還望陰兄不要見怪。」   「牛兄說這話就見外了。」陰百康爽朗大笑,確實很開心,牛有德既然回來了,那就說明自己賭對了,稍晚了點時間根本就不算什麼。   躍千愁也不多話。利落的掏出一隻儲物袋扔去,道:「五千顆破禁丹,一顆不少,陰兄請驗貨,看看藥效如何。」   「不用了,我信得過牛兄。」陰百康大方的揮了揮手,發現裡面確實是五千顆破禁丹後,已經是非常滿意,就算要驗貨,也不好當人家的面。   「這和信得過信不過沒關係,既然是做交易,就要按規矩來,免得發生誤會。」躍千愁強烈要求對方當場驗貨。   「好,就依牛兄,按規矩來。」陰百康對牛有德嚴謹的交易態度非常滿意,這才是值得長期合作的人。當即傳音召喚司空絕,沒一會兒,後者便帶來了五個人。囉嗦行禮的事就不提了。   陰百康將一袋子靈丹全部交給了他,司空絕看到五千顆破禁丹後,頓時大吃一驚,興奮的看了眼師傅。師傅果然是師傅,牛有德那麼難講話的人,他老人家都能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給辦好了。   他隨意取了五顆破禁丹交給五名弟子,然後倒了一堆靈石出來,供五人吸收靈氣……   躍千愁淡定的在一邊看著,他是一點都不怕露餡,沒有七寶丹突破修為瓶頸。隨便他們怎麼驗。   檢驗的效果非常不錯,五人順利的各自提高了一階修為,在那感謝得一塌糊塗。陰百康笑吟吟的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目送幾人下了山後,陰百康回頭問道:「牛兄,你剛才說找躍千愁,是不是關於七寶丹的事情?」   「我既然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好。」躍千愁笑道:「那小子還真難找,不過總算找到了。七寶丹,我已經交給了他,他也答應我會照兩百萬一顆的原價轉讓給天下商業協會,不日就會趕到天下商業協會來參加聚寶盆會,陰兄到時候派人與他接觸就是了。」   說到價錢時,他就仔細觀察著陰百康臉上的表情,誰知對方僅是微微一愣,便立刻恢復笑意道:「如此甚好,他一到,我便會馬上派人去找他。」說到這裡,咦了聲問:「他能放棄到手的買賣,想必是牛兄給了他什麼其它的好處吧?」   「這是自然。」躍千愁點了點頭。陰百康見他不願洩露給了躍千愁什麼好處,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轉而問道:「不知道下批破禁丹什麼時候能弄到?」   躍千愁沉吟道:「我已經下了訂金,仙界那邊有人會趕製出來。相信要不了幾天便能煉製出大批的破禁丹,只要帶著現錢去,應該可以在聚寶盆會期間,拿到貨。」   「好。」陰百康擊掌道:「牛兄稍等幾天,總舵的閒錢不多,正好可以利用這幾天的時間調集靈石。到時候恐怕還要麻煩牛兄再往仙界跑上一趟。」   「談不上麻煩,我同樣也是為了賺靈石。」躍千愁揮揮手道。   陰百康呵呵一笑,倆人隨便再聊了幾句後,躍千愁突然眉頭一皺道:「不打擾陰兄,到時候再聯繫,我要到山下收賬去。」   陰百康怔了怔,奇怪道:「難道這裡還有人欠牛兄的錢?」   「陰兄這麼快就忘了?」躍千愁嘿嘿提醒道:「那春眠樓的老鴇要我作詩,說好了要報答我的,我現在就去看看她想怎麼報答我。」   陰百康尷尬的笑了笑,那尤物的風姿他也是記憶猶新,拱了拱手笑道:「牛兄雅興不淺,那我就不送了。」   「你忙,你忙。」躍千愁揮揮手,扔出一把飛劍,興沖沖的朝山下飄去。   目送他遠去,陰百康默默歎了口氣,人生永運在得與失之間選擇,為了得到一些,有些則不得不放棄。其實能走到今天,一直就是這樣過來的。斷了對那尤物的念頭,收了收心思,召了司空絕上來。   司空絕一來,便拿出了那裝了破禁丹的儲物袋。問道:「師傅,這是?」他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向牛有德一百萬上品靈石一顆買來的。」陰百康漠然道。   司空絕稍稍算了下帳,頓時大吃一驚道:「五十億上品靈石?」隨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傅,咱們不是花了十個億將牛有德網羅到天下商業協會嗎?他應該無償給我們煉製才對,為何還要收錢?」   人家是仙界的仙人,我們拿什麼去網羅,我有那本事網羅嗎?何況煉製破禁丹的靈草都是來自仙界,我們到哪搜羅得齊全,而且還是大量的?陰百康瞥了他一眼,有些話不好跟這弟子講,於是淡淡說道:「這事另有隱情,時機成熟了再告訴你。」   司空絕恭敬的應了聲,再看看手裡的破禁丹,頓時覺得沉重起來,這可是五十億上品靈石啊!遂請示道:「師傅,那這靈丹是不是開始分發下去?」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此好東西,如果交給他分發的話,他這一脈的弟子肯定要優先重點照顧。   「聚寶盆會舉行的時候,拿出去賣了。」陰百康瞇眼道:「你現在就去安排,利用商業協會的分佈渠道,把我們要在聚寶盆會出售破禁丹的消息放出去。記住,說我們要大量出售破禁丹!」   「啊!」司空絕神情一滯。隨後急忙勸阻道:「師傅,萬萬不可啊!破禁丹千萬不能落入其他勢力的手中,否則將會對我們天下商業協會帶來致命的打擊。」   陰百康冷眼瞟來,哼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其中的利弊嗎?你照我說的去安排就是了,我自有打算。」   司空絕怔了怔,想想也是,師傅豈能不明白其中利害,肯定是另有安排。當即躬身領命,卻將手中的儲物袋遞回道:「師傅,這東西放在弟子身上實在不安全,還是師傅保管的好。」他可不敢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亂跑。萬一丟了,後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陰百康微微點頭收了儲物袋,司空絕走後,他緩緩踱步到蒼松下,望雲濤翻湧,臉上陰笑連連……   躍千愁下山後,根本就沒急著去春眠樓,反而是在聚寶盆的各條街道上到處晃蕩著。其實並非是真有那閒心遊玩,而是他每到一處的習慣,習慣先將陌生地方的地形摸個清楚,以備不時之需。   他的出現,頓時讓整個聚寶盆騷動起來。須知像這樣的頂尖高手,有哪個會經常露面的,而且還是在街頭大大咧咧的瞎晃。大家雖然敬畏,但還是以各種方式偷偷打量。   躍千愁不以為然,看到新鮮的商舖就晃進去轉轉,只要覺得是有點用處的東西,他就大肆採購。靈石嘩啦啦的撒出去,東西一堆堆的往烏托邦扔,簡直就是在為烏托邦進行大採購。狂掃幾個億的物資後,他就停手了,再賣下去,非引起陰百康的懷疑不可。   轉來轉去,他不得不感歎,這聚寶盆果然是修真界的購物天堂,品種太他媽的齊全了。而且幹什麼的行當都有,天下商業協會甚至在這裡開設了賭場、當鋪、珍寶樓,還有初具銀行雛形的商行,連保鏢行當都有。總之五花八門的,什麼賺錢就幹什麼,看得人眼花繚亂。躍千愁還真是佩服陰百康的商業頭腦,人才啊!   前方一條街道熱鬧非凡,瞧那熙熙攘攘的場面,遠比其它街頭繁華的多。躍千愁左右掃了眼,發現這條街道有些眼熟。稍既想起,不正是春眠樓所在的地方嗎?沒想到走來走去,還是繞到了這裡。   不過他有些疑惑。上次來的時候,這裡沒這麼熱鬧啊!難道發生了什麼事?躍千愁背個手,好奇的晃了過去。   他一插進街道,人群便立馬往兩邊分出一條道來,可以無障礙穿行。無視兩邊人群敬畏的目光,左看右看的四處打量,突然發現前方春眠樓位子,有一婀娜女人款款走了出來,在街道上顯得異常亮眼。就那麼風情萬種的站在街道中央,對著自己巧笑吟吟。   不是別人,正是春眠樓的美女老闆娘顏雨。躍千愁微微一怔,臉上換上了笑容,漫步走了過去……   「還以為前輩已經離開聚寶盆了呢!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顏雨盈盈施禮道。 第六百零八章 完璧歸躍   躍千愁也不怕丟了前輩高手的身份。肆無忌憚的呵呵笑道:「還沒索要到你要給的報答,哪能輕易的離去。」手已經攬上了她的腰肢,上下撫摸。那德性看得眾人乍舌不已。   「前輩真會開玩笑。」顏雨咯咯笑著扭動,想藉機掙脫糾纏。哪知躍千愁是打定主意吃豆腐,撈緊了就是不讓她離開。倆人相擁著交頭接耳,在眾目睽睽之下向春眠樓裡走去。   還沒走進樓裡,遠處街頭傳來了一陣騷動,倆人同時頓步望去……   「天下商業協會要在聚寶盆會上大量出售破禁丹。」   「不可能吧!他們有那東西會捨得拿出來出售?」   「怎麼不可能,天下商業協會已經在那邊貼出公告了。」   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來,躍千愁下意識的鬆開了顏雨的腰肢,皺眉嘀咕道:「陰百康搞什麼東西?」   他一直不相信陰百康會把破禁丹拿出來出售,因為天下商業協會不可能坐看別的勢力壯大,更不可能給別人這樣的機會。之前還以為陰百康是隨口說說的,如今連告示都貼出來了,看來是玩真的。   顏雨趁機近距離默默打量著皺眉沉思的他,結果越看越疑惑。牛有德給她的感覺不像是那種修煉千年以上的老怪物,少了那種老氣橫秋的味道,可卻偏偏是化神末期的高手,實在是奇怪。   據說女人看到心儀的男人,對方的什麼缺點都能看成優點,難道是自己思春的原因?想到這裡。顏雨的臉頰不由微微泛起潮紅。   躍千愁搖搖頭,想不通暫時不想了。臉上隨即換上了笑嘻嘻的樣子,又死皮賴臉的攬上了顏雨,倆人親親我我的走了進去。看得周圍一幫男人羨慕不已,暗暗感歎,提高修為才是王道啊!   青樓浪子多,狂蜂浪蝶淫亂之聲不絕於耳。躍千愁扭頭對嘴邊的香腮嘿嘿笑道:「你這裡生意火爆的很吶!」   「還不都怪你。」顏雨白他一眼。   「關我什麼事,我可是頭次光臨。」躍千愁嘿嘿道。讓他意外的是,顏雨並沒有帶他上樓,而是直接穿過廳堂,到了春眠樓的後院。   不絕於耳的惑亂糜音消失,一棟精雅別緻的平房,安安靜靜座落在後院。平房邊上有一小口水塘,水塘中荷葉碧綠,荷花亭亭玉立。後院的景致清雅,和前面春眠樓的格調完全不一樣,不禁讓躍千愁微微有些錯愕。   「顏當家的把我領到這來,莫非是想和我偷情?」躍千愁嘎嘎笑道。目光盡往不該看的地方看,甚是囂張。   「還不是前輩你做的好事,鬧得我這春眠樓想清靜都清靜不下來……」顏雨把春眠樓生意為什麼這麼火的原因講訴了一遍,而後才嬌嗔道:「這不是怕擾了前輩的清靜,才把前輩領到了我的居所來。」   躍千愁聞言怔了怔,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首詩而讓春眠樓大火了起來,不過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試想,憑他牛有德再加上陰百康的名氣,聯手在春眠樓外留下一首詩,只怕前來瞻仰的人只會絡繹不絕。   「這是你的居所?」躍千愁下意識的問了句。便四處打量著走到了雅致的平房外,隨手推開了門而入。顏雨在外面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臉上閃過一絲堅定的神情,遂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人剛進門,便見一雙手伸來,強行將她拽了過去,隨後聽到關門的聲音。顏雨嚇了一跳,雖然早有準備,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連點耐性都沒有。忍不住驚叫道:「你幹什麼?」   「當然是索取報酬,你不是早就答應了麼,還矜持什麼!」躍千愁摟著她嘿嘿笑道。也不管她答應不答應,已經是快速的將她扒了個乾淨,直接扔向了邊上的香榻。那具無限誘人的白嫩嬌軀,驚慌失措的遮遮掩掩,引得某人像只大灰狼一樣撲了過去。   顏雨其實也有著渡劫初期的修為,此時卻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張錦被翻起,將倆人蓋住,裡面響起顏雨的驚呼陣陣,沒過多久。突然傳來一陣痛苦的悶哼……   翻動的錦被,被這聲疼哼給驚得停頓了下來,躍千愁的腦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滿臉驚愕的看著下面的那張俏臉,良久才木訥道:「你還是第一次?」   顏雨銀牙咬著嘴唇,眼睛瞪得又大又圓的看著他,顯得異常純淨明亮,卻一句話也不說。   「你在這樣的地方……這怎麼可能?」躍千愁有點不敢相信。但她的反應,以及那瓜巷初入的緊迫,讓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到底是怎麼回事?」躍千愁半支著身體再次問道。然而顏雨依然是咬個嘴唇看著他,就是不說話。   躍千愁撓撓頭道:「媽的!都這樣了,完事後再討論。」被子一拉,無限春情和風光盡在裡面的呻吟中……   良久以後,倆個折騰了半天的狗男女終於停歇了,蓋著同一床被子,並排躺在了一起。躍千愁滿臉的舒坦還未散去,接著一怔,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麼,猛得掀開了被子,驚得顏雨嬌羞無限的縮在了一起。   目睹了榻上的落紅斑斑點點,躍千愁神情抽搐了好一會兒,無力的拉著被子躺了下來,望著屋頂喃喃失神道:「見鬼了,這怎麼可能。」   說老實話,對一般的青樓女子,躍千愁根本就沒一點興趣,倒是這個顏雨確實長得誘人,讓他色心大動。於是起了玩玩的念頭,過後大家互不相欠。誰知道居然是個完璧,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青樓的老鴇啊!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未經人世的主啊!失敗啊!   「你是故意的,說!是誰指使的?」躍千愁扭頭看向她,沉聲問道。回想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這老闆娘貌似對自己早有企圖,自己不是那種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啊!怎麼會放鬆警惕了呢?   躺在一邊,剛經人世,正害羞得一動不敢動的顏雨,聞言神情一僵,嘴唇差點沒被銀牙咬出血來,發著顫音道:「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上你牛前輩修為高深,想攀你這根高枝……」   「哼!」躍千愁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迅速起來穿了衣服,毫不猶豫的打開門出去了,連門都沒關……   躺在床上的顏雨,裸露著半截酥胸,一動不動。臉上的潮紅早就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死灰一片,失去了平日的神采奕奕,眼神木訥癡呆,兩行清淚順著太陽穴涓涓滑落在髮際……   「你哭什麼?是不是因為被我識破了企圖。」剛才明明已經離去的聲音再次響起。   顏雨扭頭看去,不是牛有德還能是誰。明明聽見離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他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榻邊看著自己……   被子摀住胸口坐起,顏雨憤怒道:「滾,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會如你所願的,不過有些話你給我記住了。」躍千愁面無表情道:「盡快離開聚寶盆,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是找個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隱居起來。」   憤怒中的顏雨哪聽得進這些話,再次吼道:「不要你教我怎麼做,滾!」   「臭娘們,給老子閉嘴。」躍千愁火大了。一把抓住錦被扯過來,隨手拋向了一邊。顏雨被他這樣一搞,當即冷靜了許多,趕快拿過枕頭擋住了不易暴露的地方。   躍千愁指著她,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你給我記住了,盡快離開聚寶盆,走得越遠越好,找個別人找不到你的地方隱居起來。聽清楚了沒有?」   顏雨不是笨人,剛才只是被羞憤沖昏了頭腦而已,稍加冷靜後,立馬從躍千愁的話裡聽出了些許深意……   難道聚寶盆有什麼事要發生?他這是在提前提醒我?顏雨的眸子裡頓時迸發出了異樣的神采,帶著幾許含情脈脈的神情盯著躍千愁。   「我……」躍千愁被她那眼神看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當即揮手罵道:「媽的!白癡女人,懶得管你了。」說完調頭便走……   「!」顏雨喊了聲。   「幹嘛?」躍千愁沒好氣的回過頭來,床上那白晃晃的嬌軀還是很誘人啊!於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被子,嘩的扔回了床上。   顏雨拉過被子裹住自己,伸出一隻玉臂指了指躍千愁的頭部,低聲道:「你左耳朵後面,剛才被我無意中抓了一下,你易容的地方露了破綻,還是整一整再走吧!」   躍千愁一愣,抬手一摸耳朵後面,果然有些不平。不由嚇了一跳,幸好一時心軟回來了,要是出去碰到有心人,只怕立馬就要露餡。當即手忙腳亂的給弄好了,搞完立刻落荒而逃,臨走不忘扔下句臭罵:「媽的!果然是紅顏禍水,女人就不能隨便碰。」   裹著被子的顏雨,咬牙緊繃著一張臉。等躍千愁落荒而逃後,尤其是聽到他的那句罵話,便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下笑出聲來,被子把頭一蒙,躲在裡面咯咯笑了個不停。好久才冒出腦袋來,滿眼幸福的盯著門外咬唇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聚寶盆會發生什麼事情,反正我就不離開。有本事你就扔下我不要管,給我個死心的理由。」 第六百零九章 試劍   財神峰半山腰的宅子裡。躍千愁把自己關進了房間,剛才恣情放縱的時候爽快了,此時卻像個失足少年一樣,靠在椅子上,很是悶悶不樂。   半路上幾次想回頭殺了顏雨滅口,幾番猶豫終是下不了那個狠心。若是一般的爛貨,玩過後,他還真能做出那殺人滅口的事情來,可偏偏她卻是個……   「見鬼了!」懊惱一句,隨即又失神起來,好端端的卻總是想起那院子裡的水塘,荷花亭亭玉立。喃喃道:「出污泥而不染麼?」   「啪!」突然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晃晃腦袋,決定不想了。她既然指出了自己的破綻,就應該不會洩露自己的秘密,自己是杞人憂天了。   「睡一覺就好了。」躍千愁自我安慰一句,無精打采的晃到床上輾轉反側……   千禧國藍行宮,倒是一派熱鬧氣象。以裴放、戚九君、歐陽達三人為首,邀請了數十個國家的領主在藍行宮密謀……天下商業協會有了牛有德的加盟,簡直是如虎添翼。試想,如果天下商業協會在破禁丹的幫助下實力猛漲。這些和陰百康不太對頭的人豈能有好下場?於是大家準備聯合起來,趁天下商業協會羽翼未豐而來次硬的。   這次事件的首倡者便是裴放,先不說陰百康是對頭,那牛有德在聚寶盆當著天下人的面殺了他弟子,並當眾放言等著裴胖子,這和打他的臉有什麼區別?這位修為高深莫測的牛有德,如今又和陰百康混在了一起,憑他一家的實力想報仇是沒指望了。於是便上蹦下跳的四處串聯那些和天下商業協會不太對付的勢力,陳述其厲害關係,建議大家一起玩……   「大家放心,咱們六十六家勢力聯合動手,一定能一舉剷平天下商業協會。」裴放抖著一臉的肥肉,揮著斷手自信滿滿道。   有人當場質疑道:「裴放,如今的陰百康有牛有德相助,你認為我們真的能搞贏天下商業協會?聽說那牛有德的修為可不低啊!很有可能比陰百康還厲害幾分。」   「這點不是問題。」裴放指了指戚九君和歐陽達道:「陰百康和牛有德就交給我們三個,你們快速解決掉陰百康的那兩個化神期徒弟,其他的什麼渡劫末期根本就擋不住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可一舉拿下。總之我們務必要齊心合力誅殺陰百康和牛有德,不能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那人搖頭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天下商業協會根深蒂固,各國分會內的勢力聯合起來也不小啊!要是做出魚死網破的反撲的話……當然了,那些小蟲小蝦的拿我們是沒辦法,但是我們大家手下的勢力必將遭受慘重的打擊,恐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恢復過來的。須知咱們大家周圍還有虎視眈眈的狼啊!會不會趁我們虛弱的時候咬上一口呢?」   「是啊……這確實是個問題啊……」眾人紛紛點頭贊同這個觀點。如果大家這頭拚命打虎,背後卻被狼給咬一口,那就划不來了。   裴放呵呵大笑道:「諸位,這個問題不是問題。我早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我們六十六家勢力可以一起盟誓,誰要是趁我們攻打天下商業協會的時候,在背後咬我們,到時候我們六十六家一齊找他算賬去。這個盟誓可以公之於眾震懾天下有不軌之心之人,試問有誰能一下承受我們在場六十六位化神期高手的怒火。再有,我們還要聲明,在我們攻打天下商業協會總舵期間,各國境內的天下商業協會分會任由諸國攻打,誰打下來了,那塊肉便是誰的。諸位想想,沒了天下商業協會總舵壓陣的分會,將由平時的眼中釘變成白撿的肥肉,各方勢力會置之不理嗎?所以說,這個問題不成問題,已經迎刃而解了。」   他話雖然說的好聽,但在場的人都沒那麼好糊弄。當即有人冷笑道:「冰成子和胡長壽呢?他們兩個才是最大的問題,他們一向抱團,豈會坐視我等滅了陰百康?這兩位一出馬,加上陰百康和牛有德,應該是四位化神末期高手,你們三位確信是他們四個的對手?我就怕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滅了誰啊!一但你們三個失敗了。他們四個聯手反攻我們的話,在座的只怕有不少人回不來了。」   「稍安勿躁。」裴放朝他擺擺手,嘿嘿笑道:「這點我三人早就想到了,因此提前聯繫過那兩位。若是在平時,他們肯定是要出手相助陰百康的。但是這次,陰百康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該野心太大,想獨吞破禁丹,想讓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獨霸天下。這樣做,別說我們了,冰成子和胡長壽也不會答應。這兩位已經明確表態,不希望看到有人獨霸天下,而損害他們的利益。」   眾人聞言,迅速交頭接耳起來,不斷有人在點頭,顯然是認為這事成功的機會非常大。不過沒一會兒又起了分歧,打下天下商業協會後,利益的分配又成了問題……   就在這快要吵起來的當口,宮外突然有人走了進來說道:「大家都別做白日夢了,天下商業協會的肉看著誘人,卻不是我們現在能咬得動的。」   藍行宮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神情各異的看向他。此人面目俊朗,一身毛絨絨的雪白袍子,乾淨高雅,整個人半藏在厚厚的白色絨毛中,氣度不凡,顯得雍容華貴,正是柳南國領主,情湖煙雨樓的羽南天。裴放瞇起兩眼道:「羽老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要退出?」   「大家別誤會。」羽南天朝眾人搖頭道:「陰百康沒大家想的那麼簡單,我剛才出去接到了門下弟子傳來的消息,天下商業協會剛剛正式宣佈,將會在聚寶盆會上大量出售破禁丹,不會獨享。這樣一來,冰成子和胡長壽沒理由在關鍵時刻不幫他……嗯!相信大家很快也會接到下面傳來的消息,就不用我多說了。」   果然,沒一會兒,藍行宮的弟子快步而來,向裴放轉達了這個消息。裴放的一張胖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好不容易串聯了這麼多人,眼看就要成功了,卻被陰百康隨便放出一個消息便化解了,感情白忙活了好長時間。   「裴兄,我有事先告辭一步了。」羽南天拱了拱手,毛絨絨的雪白長袍簇擁著沉穩的腳步,率先出了藍行宮。   他這一走,立馬陸陸續續有人向裴放告辭,都忙著趕回去。不為別的,既然破禁丹能買到,自然要先趕回去調集靈石,爭取多買到一顆算一顆,誰還會留在這裡陪裴放做白日夢……   天下商業協會要大量出售破禁丹的消息。頓時在整個修真界引起軒然大波。各方勢力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陰百康會有那麼好心?   懷疑歸懷疑,但大家手頭上都沒放鬆,準備先籌集一些靈石再說。如果不做準備,萬一是真的,到時候錢不夠,眼睜睜的看著破禁丹被別人買去,那豈不是要後悔死。再說了,天下商業協會雖說大量出售破禁丹,可總不可能無限量供應吧!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價錢,何況天下商業協會肯定會留上大部分供自己用。出售的數量到底是多少,還是個未知數,但是需要的人很多啊!   妖鬼域順天島,弄竹、紫衣、芙蓉還有木娘子,皆抬頭四處觀望,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突然,遠方千里湖「轟」的一聲炸響,白浪滔天處,一道流光從炸開的浪花裡射向天際,隨即在九天之上盤桓飛逝如龍。掠過頭頂高空時,帶著轟鳴的風雷聲而過,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尾部拖著長長的流光,猶如彗星一般璀璨,彷彿要破開蒼穹,那氣勢實在是驚人。   千里湖周邊上空常年不散的陰雲,被那飛劍的氣勢攪得跌宕起伏,不停的翻騰。群妖驚恐、群鬼顫慄,皆惶恐不安的看向順天島方向,不知道那位掌刑使大人要幹什麼……   消失在遠方的流光,帶著「咻」的尖嘯聲,似乎要撕裂空氣一般,突然又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一點星芒越來越大,奔向的目標正是順天島,那點星芒離湖面至少有個數百米的距離,卻見湖面被那氣勢壓出了一道十幾米的深溝,飛速破浪劃來……   儼然正是衝著弄竹几人而來,紫衣幾女臉色一白,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弄竹的瞳孔驟縮,猛然回頭吼道:「畢長春,你瘋啦?」   面容清矍,一身青袍的畢長春,傲然負手立於大屋頂上,神情波瀾不驚。眼見那點星芒激起的巨浪層層飛疊,升至數百米朝順天島瘋狂撲來。畢長春這才大袖一揮,「砰」的一聲,滔天巨浪瞬間被震成了白花花一片。嘩嘩倒灑回去。一道流光穿過水幕,漂浮在了畢長春身邊,流光褪去,一把古樸的飛劍浮立不動。   幾女面面相覷,弄竹卻是眼睛一亮,一個瞬移到了屋頂上,笑嘻嘻問道:「老畢,這劍怎麼樣?」   「勉強湊合。」畢長春淡淡回了句,那把飛劍閃進了他的儲物袋。 第六百一十章 盛會在即   「勉強湊合?」弄竹訝然失聲。隨即苦笑笑:「算了,不和你談這些,咱倆沒共同語言。說說你那徒弟吧!和陰百康攪在一起,弄出個什麼破禁丹,又在修真界掀起軒然大波,那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操心什麼?」畢長春面無表情的負手看向遠處。   「文瀾風傳來消息說,他要去聚寶盆看看。他還不知道牛有德就是躍千愁,我怕會引起什麼誤會。」弄竹說道。   畢長春身形一閃,到了下面,踱步朝屋裡走去:「你想說什麼就說,別拐彎抹角。」   弄竹閃身到跟了過去,嘿嘿笑道:「就知道瞞不過你。那個……芙蓉想去看看躍千愁,她不好意思向你開口。」   畢長春腳步一停,轉身看向了芙蓉,問道:「你想去聚寶盆?」   芙蓉忐忑不安的走來叫了聲師傅,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表示想去。   弄竹嘿嘿一笑道:「我準備帶這兩個丫頭去長長見識,但是這次躍千愁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我聽文瀾風說。各國領主有不少人都會衝著那個破禁丹去一趟。這牛鬼蛇神齊聚聚寶盆,我擔心帶著這倆個丫頭會出什麼紕漏……」   「再拐彎抹角,就不要說了。」畢長春冷眼瞅去。   弄竹神情一僵,隨即搓著雙手樂呵呵道:「你也知道,那幫牛鬼蛇神也就你鎮得住,為了芙蓉的安全,能不能借你腰上的那個東西用用。」手指向了畢長春腰間的一塊黑色雲紋玉珮,只有半截巴掌大小,上面鐫刻了一個「畢」字。   畢長春盯著芙蓉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順手將腰上的玉珮解了下來。揮手散出一團金霧,指影凌亂的沖玉珮打出了一道法訣,金霧湧動,瞬間全部鑽進了玉珮裡面。隨後手掌一攤,玉珮輕輕朝芙蓉飄去。   誰知,邊上的弄竹一把便抓了過來,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那張嘴樂得都快合不上了,嘖嘖有聲道:「這可是好東西啊!」   「嗯!」畢長春冷眼盯了過去,弄竹笑容一僵,滿臉尷尬的將玉珮扔給了芙蓉,連連擺手道:「快在身上掛好,這是你師傅給你的護身符。」   芙蓉依言乖乖的將玉珮繫在了腰上。畢長春此時才對她說道:「若是遇見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注入真元激發裡面的東西。」   「是。」芙蓉恭敬行禮道。紫衣滿臉羨慕的盯著她腰上的玉珮,很是眼饞。弄竹見到女兒這個樣子,很是於心不忍,於是在畢長春的身上到處亂瞄。看還有沒有什麼比較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可摘……   畢長春懶得理他,二話不說調頭便進去了……   靈芳谷,是個地理位置十分特殊的地方,同時與三個國家毗鄰,碧宛國便是三國之一。卻又不屬於三國中的任何一國,被三國所包圍。面積其實並不大,只是一片連綿的山谷,常年鬱鬱蔥蔥,花開花謝,山泉溪流遍佈在山谷間,仿若世外桃源,很是雅靜。   山外有一條山路通向山谷內,路上可見來來往往的平民百姓。別看是山路,卻是異常平整,只要有一處坑坑窪窪的地方,都會有經過的百姓自告奮勇的採來山石填平。山路的兩邊立滿了密密麻麻的石碑,順著山路通往山谷深處。   山谷深處有一片連綿精舍,那裡四季常年飄著藥香。精舍外可看到不少男男女女在忙碌,搭建的涼棚裡,坐了不少的百姓,大多來之周邊的三國。都是跋涉而來求醫問藥的。這裡所有的診治都分文不收,就一條,有病看病,無病勿逗留。地方雖遠了點,但對窮苦百姓來說,這卻是塊福地。   連綿精舍的後面是一座石山,一面光滑的山壁上刻著「藥廬」兩個大字,很是顯眼。山腹中打出了許多洞穴,可供人居住。山腹裡面有一道蜿蜒盤旋而上的石梯,直通山頂。山頂上很是平整,有一座小莊院。   莊院裡走出一瘦瘦高高的灰衣男子,面目俊雅淡然,修真界人都叫他辛老九。在辛家九兄弟中排名老么,卻是修為最高的一個,已經達到了化神初期的修為。他朝山崖邊輕輕走了過去……   在山崖邊上有一塊突出的山石,懸空出山崖。上面凌風站著一名青衫飄飄的婀娜女子,正盯著遠處山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這女人正是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化神中期修士、靈芳谷主、天下第一神醫兼天下第一美女露妍清。   辛老九走到山崖邊,目光瞧著那秀髮隨風飄舞的婀娜背影閃過一絲愛戀的神色,稍顯既逝,深深的隱藏了起來。隨後躬身行禮道:「師傅,聽說您要去聚寶盆,可是要去採購什麼東西?那又何須勞您親往,弟子前去便是。」   在他的印象中,師傅由於容貌冠絕天下,走到哪裡都會引起騷動,所以一向不喜歡那種亂哄哄人太多的地方。卻不知這次為何,非要去那最熱鬧不過並且魚龍混雜的聚寶盆會。   背對他的露妍清淡淡說道:「我想去看看那破禁丹到底有何神奇之處,居然能強行提高人的修為。是藥三分毒,如果藥性不中和……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清脆的聲音動人心弦。   「既然如此。不如讓弟子陪師傅一同前往,也可以給師傅打打下手。」辛老九恭敬道。   「不用了,你還是留下看家吧!那樣我也放心點。我已經通知了老三陪我去。」露妍清說道。   「三哥?」辛老九一愣,他有點想不通,師傅怎麼會挑上三哥那野性子的人陪她去聚寶盆。   就在這時,山後一道人影掠來,落下後小跑了過來,對著露妍清的背影行禮道:「師傅,我來了。」不是辛老三還能是誰。   辛老九鼻翼吸了吸,看了眼辛老三沾著油污的手,皺眉道:「三哥,你又跑到後山打獵去了?」   「嘿嘿!你是沒嘗過躍千愁那小子烤東西的手藝,味道真是不錯,可惜我怎麼烤都烤不出那個風味來,實在是遺憾吶!」辛老三扼腕歎息道。臉上流露出一付憶往昔共燒烤的日子!   「又是躍千愁,那躍千愁給你什麼好處了,天天嘴裡掛著他,你說的不煩,我聽的都煩了。」辛老九有些不快道。   「嘿嘿!你是沒和那小子接觸過。」辛老三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那小子有情有義,絕對算得上是男人中的男人,三哥我就是喜歡他。」   「哦!那我有機會倒要見識見識。」辛老九微帶譏諷道。   辛老三正要反駁幾句,卻聽到前面的師傅出聲道:「不要吵了,老三。走吧!」懸空崖石上的青影掠空而去,辛老三橫了辛老九一眼,隨即立馬閃身跟去……   聚寶盆會召開在即,整個聚寶盆可謂是熱鬧非凡。這是修真界十年一次的交易盛會,有什麼東西想賣個好價錢就在今朝,趁著那些有錢的主紛沓而至之際,正是賺錢的時候。於是乎,不但是各方勢力的手中,那些專職做買賣的修士,也是紛紛拿出這些年淘換來的壓箱底寶貝,準備在聚寶盆會召開之際出售。   歷屆的聚寶盆會上。不乏窮散修一夜暴富的故事。往往那些窮散修們,平時弄來的一件不起眼的東西,卻是煉製法寶和煉製靈丹的稀缺之物,沒想在聚寶盆會上一下竟出了高價而發財。   最離奇的是,往往一個稀奇點卻不值錢的小玩意在聚寶盆會上,由於幾家豪門子弟爭面子斗富,會把一個價值幾百上品靈石的東西炒到上百萬上品靈石。然後賣東西的人就懵懵懂懂一夜暴富了。   這些故事讓人怦然心動,不管是那些窮散修也好,還是各門派的草根弟子,只要平時搜羅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會拿到聚寶盆會上來碰碰運氣。   如此一來,聚寶盆會的熱鬧程度可想而知。有錢的來撒錢大肆購物,沒錢的也是懷揣發財夢而來。酒樓客棧的價錢狂飆,大多被那些豪門子弟給佔了。   那些往日處於邊緣地帶無人問津的地方,天下商業協會也劃出了兩個平方一塊的格子做成攤位出租。從靠近中心地帶的位置開始往外延伸,攤位從十塊上品靈石到一塊上品靈石每天不等。聚寶盆會十天下來,光憑這項收入,天下商業協會每天就淨賺上百萬上品靈石。   往年,有些散修為了省錢不想付租金,便在聚寶盆隨身揣著東西流動兜售。但是如果被天下商業協會的執法巡邏隊發現了,那就不妙了,你身上的東西會被收繳一空。試想連租金都付不起的修士,哪來的背景和天下商業協會做對?東西被沒收了,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於是乎,許多散修會湊份子租攤位出售東西。   其實每次聚寶盆會一趟下來,最賺錢的還是天下商業協會,這是毋庸置疑的。有些行當在聚寶盆是天下商業協會這個地頭蛇獨家壟斷的,不允別人開第二家,譬如賭場。有些行當則是天下商業協會才有那個實力開辦的,譬如靈石商行,憑著天下商業協會遍佈諸國的分會,你可以隨便存取,在聚寶盆存的靈石,到大央國可以取出來…… 第六百一十一章 盛會在即(二)   當然了,就躍千愁所知。這靈石商行雖然已經具備了前世銀行的雛形,但顯然經營方式還沒有那麼完善。靈石存進去了,可不會有利息給你,你提取的時候反而要繳納一定比例的酬勞。這是因為有許多人攜帶了大量的靈石在身上不安全,於是寧願付給商行一些報酬,在此地存異地取。   譬如某個散修在聚寶盆會上發了一筆橫財,但是憑他的修為和背景,一但出了聚寶盆沒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庇護,很有可能遭到搶掠,那這麼辦?沒關係,靈石商行會給你提供便利。你只需要付出一小部分的酬勞,把大量的靈石存在商行裡,遊歷在外時,若是缺錢用了,可隨時到天下商業協會的分會取出來,取多取少隨你便,多次分取也沒關係,靈石商行絕對不會貪污你一塊靈石。在經商的信譽上,天下商業協會可謂是整個修真界的楷模!   由於修真界打打殺殺死人的事情天天有,據說經常有人存下了靈石,還沒有機會取出來享用。人便死了。如果沒人提供正確的信息來取出,那這些靈石自然就成了無主之物。傳言天下商業協會每年就這項意外之財,便能獲得過億上品靈石的財富。   如果你修為底下,在聚寶盆會上淘到了什麼寶貝,怕在回家的路上遭到搶劫。沒關係,只要你能支付得起報酬,天下商業協會的鏢行會提供保護,幫你送回去。若是保護失敗,天下商業協會會照估價賠償。   總之,事關財物的任何東西,您有什麼麻煩都可以找天下商業協會尋求幫助。只要你能提供相應的報酬,天下商業協會會給你提供全方位的服務,而且信譽絕對有保證!   這便是陰百康一手創立的天下商業協會,一個如此龐大的商業巨無霸,同時做修真界和世俗的生意,讓人既眼紅又羨慕,同時又不得不佩服。   聚寶盆人流量劇增,一個進出通道已經不夠使用,於是將另外七個封閉的通道都打開了,八個通道一起敞開,以應付來自天下的商客。天下商業協會總舵的所有高手傾巢而出,而且還從外面的分會調來不少,嚴密警惕著整個聚寶盆的動靜,一般人要是敢鬧事,那簡直是找死!   財神峰上,司空絕和景元空不斷上上下下的將各種緊要消息報知陰百康。在天下商業協會,司空絕主外。景元空主內,各有分工。   獲悉有近三百個領主發來消息,會光臨此界聚寶盆會,陰百康臉上泛起笑容,那可是近三百個修真界最有錢的人吶!沖什麼來的,大家心知肚明,天下商業協會這次想不發大財都難。   陰百康正在峰頂的蒼松下瞇眼思量著什麼,山下的司空絕快速掠來,拱手道:「師傅,碧宛國文瑞傳來消息,文瀾風將會光臨聚寶盆。另外,靈芳谷的辛老九傳來消息,說是露妍清已經在前往聚寶盆的路上,希望我們能悉心安排。」   陰百康微微一怔,文瀾風會來是意料中的事情,畢竟他也是一方領主,為了文家的將來,想必也難以抗拒破禁丹的誘惑。但是露妍清會來,卻是有點出於他的意料,那女人在許多年以前參加過一次聚寶盆會,以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都知道這女人喜歡清靜,不喜歡這樣亂哄哄的場面。   「看來破禁丹的誘惑不是一般的大啊!」陰百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師傅,各國領主紛紛駕臨,我們是不是要做什麼招待?」司空絕請示道。   陰百康淡淡揮手道:「不用了,他們在這裡都有商舖,他們自己人會安排。我們也不好一一招待,沒那時間。若是有什麼事,他們自然會來找我。當然了,這些人的面子還是要給,和一般人還是要區別對待。嗯!都送上一張答謝光臨的帖子,附上一些招待不周的話便行。」   「明白了。」司空絕點點頭,遂又皺眉道:「師傅,近五千顆破禁丹,我們一顆都不留,真的全部售出?」   「這事我正要交待你。」陰百康看向遠方翻湧的雲海,瞇眼道:「立刻再出一份告示,公佈破禁丹的價格為兩百萬上品靈石一顆。還要做一個說明,因為首次煉製出的破禁丹只有五千顆,有些供不上需求。為了不厚此薄彼而得罪人,但凡有購買誠意的,需預先支付一半訂金,每顆一百萬上品靈石,多訂多付,概不賒欠。貨到付清另一半餘款。」   司空絕聽到這裡,眼睛頓時一亮,已經有些明白師傅的打算了,拱手道:「師傅英明,我馬上去安排。」   「還有一件事。」陰百康皺眉道:「破禁丹的功效也要詳細公佈出來,此丹只能提高修為。卻不能突破修為瓶頸。你告示上要註明,我們隨後將大量出售能突破修為瓶頸的七寶丹,價格嘛……和破禁丹一樣,兩百萬上品靈石一顆。」   司空絕愕然道:「師傅,您不是說我們七寶丹的進價就是兩百萬上品靈石一顆嗎?難道要原價賣出?」   「我自有打算。」陰百康目光閃爍道。   對他來說,七寶丹是遏制破禁丹快速提升修為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才是他敢大量出售破禁丹而不怕其它勢力超過他的依靠。而且最重要的是,七寶丹並非是牛有德直接賣給他,如果是就好辦了,他對牛有德的商業信譽還是有信心的。   可是七寶丹卻偏偏要經過躍千愁的手才能到他手裡,躍千愁雖然修為不怎麼樣,卻是個十足的瘋子,估計沒他不敢做的事,那傢伙膽太肥了,有些無法無天。居然敢殺諸國兩千多人,根本就不考慮後果,這事就算讓自己做,也得掂量掂量。   本來躍千愁就是想靠這東西賺錢的,結果被自己把生意給搶了。如果再看到自己用七寶丹牟利,鬼知道那瘋子會不會眼紅,萬一那傢伙豁出去了,來個自己賣,就是不給他。有文瀾風給他撐腰。他還真拿他沒辦法。   所以為了讓那瘋子心裡平衡,他決定原價出售,對方看到他沒賺錢,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總之,掌握七寶丹的貨源才是最重要的,萬萬不能拿來賺錢,否則出現得不償失的結果就慘了。想賺錢,有破禁丹就可以狠狠發一筆。   「牛有德在幹什麼?」陰百康問道。   司空絕苦笑道:「他現在和春眠樓的老鴇混在了一起,幾乎就住在了春眠樓。那春眠樓的生意也因為他的入住而火爆異常,價格更是狂升,原來頂多花上幾塊上品靈石就足夠的消費。現在沒個一千上品靈石,連春眠樓的門都不好進。可就算是這樣,偏偏還有人趨之若鶩,以能包上一位春眠樓的粉頭為榮。光今天執法衛隊就去了春眠樓五次,原因都是雙方為了爭個粉頭而動起了手。」   陰百康愣了愣,搖搖頭道:「這傢伙。」隨即吩咐道:「你把告示的事情處理一下,然而親自去趟春眠樓,請他來一躺,我有事和他相商。」   這裡在談論躍千愁,而躍千愁本人卻在春眠樓的後院和顏雨顛鸞倒鳳抵死纏綿,那叫一個揮汗如雨……事後,春情無限的顏雨像只八爪魚一樣賴在躍千愁的胸膛上。   「小蕩婦,準備什麼時候走?」躍千愁手摸豐腴問道。上次暗示過顏雨後,他再次逛到春眠樓,卻發現這女人照樣在做生意,根本就沒離開的意思。當即恨得牙癢癢的,這女人太不聽話了,於是一不小心就成了這後院的常客。   「我為什麼要走?」顏雨目光閃過狡黠道:「反正沒人管,去哪裡都一樣,還不如呆在聚寶盆,最少安全有保障。」   躍千愁當即火冒三丈,一下將她光滑的軀體給推開了,坐起盯著她沉聲道:「我對你明說了吧!我跟你不過是玩玩而已,別以為我會對你怎麼樣。萬一有什麼事,別想我會護著你。」   顏雨也不因他的話惱怒,也不和他頂嘴,拉起被子摀住胸口的豐滿白嫩,笑吟吟的坐起道:「要走,我也得趁聚寶盆會多賺點傍身。否則日後你叫我怎麼辦?我可沒人做依靠。」   躍千愁聞言一怔,皺眉道:「我給你一億上品靈石,你快點離開這裡。」   顏雨搖頭道:「我雖然身處春眠樓,但我有我做人的原則,絕不賣身。我和你是你情我願的,如果收了你的錢,我和賣身有什麼區別。不要逼我賣身!」   躍千愁無語,給錢的事是說不出口了,思忖之下。對她說道:「再漲價,春眠樓的最低消費再漲一百倍。賺夠了錢,趕快離開。」   顏雨愕然,失聲道:「你昨天才讓我漲了一百倍,由十塊上品靈石漲倒了一千,現在又漲一百倍,豈不是要十萬上品靈石?那還有人光顧嗎?」   「媽的!有錢人比你想像的多。再說了,憑我和陰百康的面子,絕對值這個價。」躍千愁一把扯掉她被子,驅趕道:「快去,時間就是靈石,賺夠了快滾。」 第六百一十二章 老謀深算   收拾好的顏雨,迅速到了前堂安排漲價的事。當十萬上品靈石的最低消費告示貼出後。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消息迅速在聚寶盆傳播開來,都認為春眠樓瘋了。立刻吸引不少人到春眠樓外圍觀,大家要看看會不會有人為了個窯子裡的粉頭而如此豪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光顧的人照樣絡繹不絕……   顏雨笑吟吟的站在門前觀看眾人的反應,見到如此頓時放下心來。   幾名身穿錦衣的修士,簇擁著一名滿臉傲氣的中年男子擠入人群,開路的人不停的喊道:「前面的人讓讓,別擋在門口。」   被撥開的人看到對方的服飾,立刻認出乃是東正國天峰雲宮的弟子,惹不起,趕緊擠到了一邊。更有人認出了中間的那名中年男子,竊竊私語道:「那不是胡長壽的三子胡天雲嗎?」   「前面這位朋友讓讓。」開路的人拍了拍前面一人的肩膀。   被拍之人,扭過頭來,冷冷掃了幾人一眼,道:「原來是天峰雲宮的弟子,可惜這春眠樓不是你家開的,憑什麼要我讓路?」   開路之人看了眼他身上的明黃服飾,眉頭一皺,回頭看向後面。胡天雲上前兩步,目光在對方的明黃服飾上掃了一遍。傲然道:「原來是九泰國君臨宮弟子,這春眠樓是花錢尋樂子的地方,貌似圍觀的人不應該攔了客人的路吧?」   眾人興奮了起來,雲宮的胡長壽和君臨宮的戚九君都是化神末期高手,如今雙方的人對上了,搞不好又有大熱鬧可看。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看熱鬧,不是來花錢尋開心的?」君臨宮弟子不客氣的頂了回去。雙方的背景同樣深厚,他自然不能弱了門派的名頭,否則回去了不好交待。   「哦!尊駕不過元嬰初期的修為,不知是君臨宮的幾代弟子?」胡天雲瞥了眼春眠樓的告價牌,傲慢道:「你可要看清楚了,最低消費可是十萬上品靈石。如果不方便的話,就請讓一讓,別擋住後面的客人。」   其言下之意無非在說,你出的起這個錢嗎?君臨宮弟子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也不多話,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大步走進了春眠樓。   「沒錢裝什麼闊,何苦呢!」胡雲天貌似嘀咕了一句,然而周邊的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天峰雲宮的弟子皆是哈哈一笑,簇擁著他走到門口。   胡雲天走到門口微微一頓,目光落到斜牆上的詩詞,念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果然是好詩,光憑這首詩,春眠樓就應該身價百倍。豈是一般人能隨便來的地方。」   邊上一名陪同的弟子,當即附和道:「不錯,牛前輩的詩,再由陰前輩親手題寫於此,這樣的情況千載難逢。確實不該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早就該提價了,不能什麼人都往裡面闖。否則實在是跌了兩位前輩的身份。」   胡雲天淡淡一笑,剛一回頭,便是眼睛一亮,目光直條條的落在了門口顏雨的身上,輕輕擊掌道:「春眠樓有如此絕色,十萬上品靈石確實不多,值這個價。」說著揮手指向顏雨,對邊上人說道:「安排一下,今天就由她陪我了。」   此言一出,周邊嘩然。顏雨的面色微微一變,卻仍是笑吟吟的站在那。   胡雲天不解的回頭看了眼,他邊上一人有些惶恐的扯了扯他,低聲道:「三少,你這話有些過了,她是此地的顏當家。牛前輩現在就住在這裡……」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是胡雲天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如今顏雨和牛有德的事情到處傳得沸沸揚揚,他自然也聽說過。他雖然傲慢,但也知道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是他能惹的。牛有德此人敢當眾打裴胖子的臉,是個連陰百康都要客客氣氣折腰的人物,還不是他這個三少能得罪的。當即大步走到顏雨跟前,躬身賠禮道:「原來是顏當家,是胡某出言魯莽了,還請顏當家不要恕罪。」   圍觀的人群頓時唏噓不已,這顏雨算是攀上高枝了,如今連胡長壽的兒子都要對她禮讓三分,真是今非昔比啊!   「不知者不怪,裡面請。」顏雨笑吟吟側身揮手。   胡雲天幾人行過禮後,不敢再放肆,走了進去。幸好這些話沒給後院的躍千愁聽見,不然胡雲天今天恐怕會有些麻煩……   顏雨又站了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好幾波人進來,露過她身邊時,都是恭恭敬敬行禮道了聲:「顏當家。」都是些名門子弟,一般的修士確實承受不了這麼高的價。   看熱鬧的人不得不感慨,一夥名門子弟居然對一青樓老鴇恭敬行禮,這事簡直是聞所未聞吶!   就在顏雨也感覺自己再站在門口不合適,準備轉身離開時,那邊街頭傳來一陣陣驚嘩。春眠樓前圍觀的人頓時散了大半,紛紛朝街頭趕去。顏雨一怔,當即喚來一名夥計,吩咐他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沒過多久。夥計跑了回來告知,原來是天下商業協會公佈了出售破禁丹的新情況……   後院,光個身子躺床上的躍千愁,正哼著小曲,突然也聽到了從那遠處街頭隱隱傳來的驚嘩聲。當即起來穿了衣服,準備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走到院子裡,便見顏雨輕擺著腰肢盈盈走來。   「外面是怎麼一回事?」躍千愁問道。顏雨將夥計打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詳細說了遍。   「破禁丹兩百萬上品靈石一顆,欲購者先交付一百萬一顆的訂金……」躍千愁砸吧兩句,兩眼微微瞇了起來,隨後嘴裡嘿嘿發出一陣陣冷笑不止……   他現在是什麼都明白了,真的是服了陰百康,這老傢伙的商業頭腦實在是厲害,如意算盤打得叮噹想啊!怪不得敢說出那麼狂的話來,一百萬上品靈石一顆的破禁丹,有幾萬顆都全部吃下來。開始還以為他說轉而出售破禁丹是敷衍自己,認為他不可能把破禁丹賣給別的勢力,坐看別人壯大。沒想到還藏著這樣後招,果然是好手段。   比如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修為提升到渡劫初期,價值一百萬一顆的破禁丹需要九顆,加上用掉的一百二十萬左右靈石,一名修士就需要消耗一千萬左右的上品靈石。如今他把破禁丹賣二百萬一顆,等於別人買走一顆就免費送給他陰百康一顆。別人買得越多,他無償得到的破禁丹就越多。   到最後他只需要付出小部分的靈石給天下商業協會弟子吸收靈氣提升修為便成,憑天下商業協會的財力,根本就沒一點問題,消耗的破禁丹則等於是免費獲得的。   更絕的是,陰百康居然玩出了預先支付訂金這一招,也就是說,他後面不管向自己採購多少破禁丹,他自己掏出的本錢始終就是之前給自己的那幾十個億。如果後面玩得更絕一點,訂金五十億拿到手,立刻又可以向自己採購五千顆。他連本錢都不用掏了,因為之前的五千顆破禁丹一但交付給買方,原來的那幾十個億本錢就回來了。陰百康連一點風險都不用擔,因為照他這樣玩,目前手上的五千顆破禁丹就已經讓他立於不敗之地了。   厲害啊!一次豪賭成功了,便讓自己穩坐釣魚台了。之前還真的以為他要調集天下商業協會的大筆運轉資金來採購,如今看人家的,看準後,果斷的出手一次,便連本帶利回來了,後面根本就不需要再調集天下商業協會任何一分的運轉資金。憑他的手段,諸國勢力恐怕沒人逃得過他的手腕。   也許有人會說破禁丹賣兩百萬一顆太貴了,別人根本就不會買。其實真正的破禁丹如此神奇,又豈是兩百萬一顆能買到的。何況對諸國勢力來說,從收一名弟子開始,把他培養到渡劫初期,多少年下來,包括日常的開銷,只怕花上個四五千萬上品靈石也未必能夠成功。   如今只需花上個一千來萬上品靈石,就算加上七寶丹的價錢,也不會超過兩千萬。而且還是速成,等於是提前造就了一批渡劫初期高手供自己使用,誰能拒絕這個誘惑?還有最致命的一條,逼得你不得不買,誰願意坐視別人壯大來威脅自己?   七寶丹原價出售,不賺取一塊靈石!由此可看出,陰百康早早的把七寶丹買賣權給求去,根本就不是想拿來賺錢的。實際上就是為了控制七寶丹的貨源,進而卡那些購買破禁丹買主的脖子,哪怕你破禁丹買得再多,也不可能超過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如果買方嫌不公平有意見,那你可以不買破禁丹,自然會有其他人來買。   七寶丹控制在了陰百康的手裡,主動權就在他手裡,想怎麼玩他說的算。別人想不買破禁丹都不行。你嫌不公平?不買?行,我不強求,我可以把七寶丹賣上一些給你的對手。只要你坐得住。如果大家都買了,那也行,我七寶丹不是不賣,而是慢慢賣。不過手指縫裡什麼時候漏上一些出來賣,那就不知道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駐樓規矩   而且是大家雨露均沾。量多點也禁不住這麼多家來分,哪怕一次拿出一萬顆七寶丹,假如是三百個諸國來分,每家頂多也就是三十來顆。到時候還有借口,說是煉製的速度就是如此,為了公平起見,誰拿他也沒辦法。你如果不服氣可以讓別人少買點,多的那份可以賣給你。可是別家誰會同意?   但是天下商業協會自己就不一樣了,只要錢賺夠了,立刻就能有充足的破禁丹和七寶丹一起用。   這樣一來,陰百康等於拿著大家的錢賺大家的錢不說,如果自己提供的破禁丹夠多的話,他完全可以利用七寶丹來做槓桿,盡量最大限度的搾取各國勢力手上的靈石。只怕到時候,他甚至有可能一塊靈石都不用花,就可以利用諸國送來的靈石,把天下商業協會每一個弟子的修為全部提升到渡劫初期。   試問整個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全部成了渡劫期的高手,那將是多麼恐怖的事情。讓人想想都會不寒而慄,就算是誰把陰百康給殺了,天下商業協會隨便一個小頭目帶上一群弟子的反擊,都是任何勢力難以承受的。修為再高也沒用。人家殺不了你,可以殺你的手下,把你給弄成光桿領主。   到了那個時候,你還算個屁的領主,手下都沒人了,難道要自己去靈石礦挖靈石?除非有人願意像畢長春一樣,孤傲獨行,不需要手下。   躍千愁瞇眼冷笑個不停……可惜你陰百康再老謀深算,也蹦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想要破禁丹?行,要多少我賣多少,我讓你慢慢賺去,你賺得越多,到時候越收不了場。七寶丹一但大量上市,便是你天下商業協會的末日,省得老子還要為那描繪了諸國地形玉牒的事情鬧心,正好趁機把你給收拾了。   顏雨見他這個模樣,小心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可是還想買上一些破禁丹的。」   躍千愁一怔,上下打量她一眼,詫異道:「你已經是渡劫初期的修為,還要買破禁丹幹什麼?」   顏雨搖頭道:「也不是我買,是春眠樓的姐妹,大家賺這沒廉恥的錢,無非就是為了能在修行一途上走得更遠一點。有幾個人偶爾碰上出手大方的恩客,存了點錢,想趁這機會讓修為更上一層樓。但是她們怕丹少人多被諸國勢力隨便一瓜分就買不到了,還想托我通過你的關係而買上些。開始我也沒答應,但耐不住她們的央求。畢竟大家都不容易。」   見躍千愁似乎有些不高興,顏雨趕緊擺手道:「你放心,她們存的錢頂多就是每人能買上一顆,不會要多了。還有,她們按賣價支付靈石,不會少付一塊靈石。她們只是擔心自己勢微力薄,上市的五千顆破禁丹恐怕連面都看不到,就會被各大勢力給瓜分了。」隨後又弱弱的補了句道:「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躍千愁眉頭皺起,盯著顏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與她雖然有肌膚之親,但對她畢竟不瞭解,有些真相是不可能對她說的。   思量再三,蹙眉道:「顏雨,有些事情不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有些事情是修真界高層玩的遊戲,不是你們能玩得起的。至於你的那些姐妹,你隨她們的便,也不要多說什麼,就說我不答應。但是你最好不要參與進去,記住,賺夠了錢。趕快離開這裡。」   顏雨早就從他的話裡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此時再聽他說出了高層遊戲之類的話,越發體會到了這件事的可怕程度。鄭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事我不參與。」   躍千愁欣慰的笑笑,忽然抬頭朝空中看了看。心道,按說陰百康把這個消息公佈出來後,應該會來找自己吧?難道他不想找些說辭出來忽悠自己?   顏雨正詫異他在看什麼,前堂後門跑來一名夥計,朝躍千愁行過禮後,對她恭敬道:「當家的,外面來了十幾位女散修,說是要駐樓。」說是夥計,其實說是龜公更適合。   顏雨揮手道:「你領她們過來吧!」夥計應下回去了。   「駐樓是什麼意思?」躍千愁詫異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顏雨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解釋了一遍……   躍千愁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駐樓是說得好聽,說白了就是駐樓賣身賺錢。自從春眠樓名聲大震,價錢大幅度提升後,每天都會來一兩個女散修加入春眠樓。但是像今天一下來十幾個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肯定是和那十萬最低消費有關。試想這麼高的收入,就算春眠樓抽成,對她們來說,也是難以拒絕的天大誘惑。只怕連那些本不想幹這行的女散修,也經受不了這麼大的誘惑……   躍千愁實在無語了,自己出了個提價的主意,除了是為顏雨考慮外。多少也期望能讓那些迫於生活的女人早日脫離苦海,如果她們貪心不足,願意繼續沉淪,那就怪不了別人。可誰知居然會吸引更多的人來幹這行,也不知道自己幹的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會兒功夫,那夥計已經領了十三名女人進來,論樣貌都不差。其實在修真界,能有修行靈根的人,樣貌大多都好於凡人。要麼就是走的另一個極端,樣貌異常醜陋。   十三名女人對倆人行過禮後,在夥計的招呼下一字排開站好。顏雨也拿出了老鴇的風範,一個個的查看……   唉!造孽啊!躍千愁無語了,也是打量著這些女人。有一名蓬頭垢面的女人,同時引起了他和顏雨的主意,倆人居然都看不穿她的修為。這就讓二人覺得有些奇怪了,修為到了渡劫期以上的散修,哪怕是在修真界打劫,也比幹這行強啊!   那女人微微垂頭,頭髮又蓬亂,看不清真容。邋裡邋遢的衣服裹在身上,好像幾年都沒洗過。顏雨回頭看了眼躍千愁,見他正瞇眼盯著那女人,顯然也發現了不正常。有躍千愁撐腰,顏雨也不怕對方生出什麼ど蛾子來。   遂站在眾女前面,開始訓話道:「大家既然到春眠樓來,想必規矩都清楚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一下。我這裡也沒什麼過多的規矩。但凡來駐樓的,免費提供單房一間,不會強迫大家做任何事情,接不接客全憑大家自願。但是每一筆接客的收入,春眠樓都要抽五成,也就是一半,聚寶盆的稅收由春眠樓給你們代繳。」   說到這裡,十三人中,突然有人問道:「不是說春眠樓現在免除所有稅金嗎?」躍千愁無語的看了那說話的女人一眼。   顏雨點頭道:「上次陰前輩是說過這樣的話,春眠樓的稅金全免。如果是真的不收了,到時候會把稅金返還給你們。都是辛苦錢,我不會佔你們的便宜。也就是說如果不繳稅了,春眠樓只抽你們四成的提成。之所以還要抽取提成,畢竟樓裡的雜役都是要付錢的,還有這春眠樓每月也要繳納租金和稅金,加上必要的一些打點,其實我從你們每個人身上賺不了多少。不過有一點我要申明……」   顏雨似有所指的盯著那蓬頭垢面的女人說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雖然也很想幫助大家,但春眠樓總要維持下去。如果有人不想做的話,還是盡早退出的好,因為春眠樓有規定,也是老規矩了。每五天之內為一個考量,要是接不到客的話,說明你不適合幹這一行,還是把你的房間留給實在逼不得已而需要的人吧!到時候會請你離開。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躍千愁哭笑不得的看著顏雨,這女人是個完璧之身,管理起青樓來卻是一套一套的,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其她女人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倒是之前問話的那個女人,再次開口道:「錢是怎麼結算的?」   「每天結算都可以,因為這裡來去自由,沒人會限制你,你每天隨時都可以離開。你如果駐樓的時間長,不急著結算的話,每月我們會主動找你結算一次,不會少你錢。」顏雨解釋完後,再次問大家還有沒有問題。   至此也沒人再問什麼了,顏雨立刻對夥計交待道:「你給她們每人安排一間房吧!」夥計領命,朝十幾名女人招手道:「都跟我來吧!」   躍千愁瞧著魚貫而走的一干人,有些目瞪口呆,她們就這樣開始做那個了嗎?   顏雨瞅著他翻個白眼道:「是不是沒見過這事,是不是覺得我挺壞的?你……你看什麼?」她順著他看的方向回頭看去,只見那蓬頭垢面的女人還站在原地。   那夥計也發現少了一人,正朝這邊喊道:「那位,你發什麼愣,快跟我來。」   蓬頭垢面的女人抬起頭來,對顏雨嫵媚笑道:「當家的。我有些話想和你私下談談,不知道行不行?」笑聲中藏著讓人骨頭髮酥的韻味,眼中也是媚態橫生,不過那張臉可真夠髒的,看不清容貌。   躍千愁一聽到這聲音,便是一怔,感覺好熟悉,於是滿臉狐疑的盯著她仔細打量。顏雨的神情也是微微一滯,隨後對那夥計揮手道:「你帶她們先去吧!」 第六百一十四章 艱難尋找   春眠樓裡奢靡之音不斷。後院卻是清清靜靜,三個人站那互相打量……   「這位,想必就是名震天下的牛有德牛前輩吧?」蓬頭垢面的女子恭敬問道。媚眼如絲的眸子裡透著些許疑惑,貌似這位牛前輩在哪裡見過?於是一點點的打量躍千愁。   躍千愁默然不語的點了點頭,心裡卻是一震,這眼神太熟悉了,那種魅惑眾生的眼神,和百媚妖姬簡直是如出一轍。不過蓬頭垢面的裝束,實在是讓人看不出真容……   按捺下內心的驚疑不定,躍千愁對顏雨傳音道:「顏雨,讓她恢復本來面貌。」   顏雨心領神會,對蓬頭垢面的女子開口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話要說,還請拿出誠意來,我不認為和藏頭縮臉的人有什麼好說的。」隨手指向了平房邊上的小間,正是用來洗浴的地方,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用再說什麼。   蓬頭垢面的女子咯咯一笑,對二人微微施禮,也沒囉嗦,移步進了洗浴的圍屋……   躍千愁盯著那消失在門後的身影。微微有些失神,發現這女人不但是眼神像百媚妖姬,連笑聲也是一模一樣。雖然被蓬頭垢面的醜陋裝束掩蓋了真容,但只要一出聲,或露出一顰一笑,那種媚態橫生的韻味遮都遮不住。   可是百媚妖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躍千愁眉頭緊皺,心裡幾乎已經肯定了七分,但是沒見到對方的真容還是不敢確認,畢竟百媚妖姬是一教之主,哪會輕易跑到這裡來,一但身份暴露了,那就太危險了。   顏雨看看圍屋,又看看躍千愁的表情,總感覺後者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圍屋裡嘩啦啦的水響聲停了,沒一會兒,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院中的倆人同時呆住了,顏雨滿眼透著驚艷,躍千愁則是一臉的無語……   一具妙曼身姿婀娜款款而出,輕紗隨步如霧,吟吟媚笑光彩照人,真是個顛倒眾生的絕代尤物。不是百媚妖姬還能是誰?   百媚妖姬走到二人面前,隨意張臂轉了一圈,將那輕紗裡的春光展現得活色生香,真是一顰一動皆風情。隨後盈盈施禮道:「當家的,我誠意如何?」   顏雨滿臉的驚艷之情還未收斂,此時和對面的這個女人站在一起做比較,頓時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以前對自己的風情還頗為自信。如今才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身為女人,今天還是頭次知道,原來女人可以女人到這個地步,連女人也看得怦然心動。   兩女站在一起,論容貌都不相上下,但是論風韻,差的卻不是那麼一點點。就好比一個是初窺風韻門徑的弟子,足夠讓男人怦然心動,而另一個則是風姿繚繞的一代宗師,能夠魅惑眾生。完全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對手。   果然是她!躍千愁無語。他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百媚妖姬之所以叫百媚妖姬,就是因為這股冠絕天下的媚態。何況相處過一段時間,多少有了些免疫力。他此時很想大聲問她一句,你跑這來幹什麼,真是添亂,活得不耐煩了吧?   顏雨瞧了眼躍千愁,微微一怔,心下好奇,這麼一個女人,連自己看了都怦然心動。可這位牛有德的眼神卻顯得有些冷漠……   「怪不得要掩蓋真容。憑你的風采,一但現形,只怕走不到聚寶盆。」顏雨忍不住讚了一句,遂問道:「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請講!」   「明人眼前不說假話。」百媚妖姬對顏雨淡然說道:「想在當家的這裡尋個落腳的地方。」目光卻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躍千愁,仍有點點疑惑。   顏雨怔了怔,搖頭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想幹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這春眠樓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勢微力薄,實在是招不起事,還請你換個地方落腳。對不住了!」   百媚妖姬解釋道:「顏當家誤會了,我絕對不是來惹貨的。只是慕名聚寶盆會的熱鬧,想來看看,聚寶盆會結束後,就會離開。」   「哦!」顏雨不以為然道:「聚寶盆酒樓客棧林立,雖然貴了點,但想必這位姐姐不是缺錢花的人吧!」   「顏當家的慧眼,我實在是不想受到過多的騷擾,也不敢招惹上麻煩。」百媚妖姬苦笑著照了照自己的身姿。   顏雨默了默,誠然,憑她的姿色,要是公然露面的話,確實會惹來麻煩,這就是女人的悲哀。頓了頓說道:「那你為何偏偏選上我春眠樓來落腳?」   百媚妖姬聞言轉身對著躍千愁欠身行禮道:「自然是因為牛前輩。牛前輩修為高深,名震天下,春眠樓有牛前輩在,誰敢動春眠樓的人。」   躍千愁無語……你還真會選地方,在華夏的時候就藏身萬花樓,到這裡又想藏在春眠樓。可我怎麼就老是在這種地方碰上你呢?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人影閃落在院中,司空絕陡然現身,對顏雨微微頷首,後者趕緊回禮道:「司空前輩。」司空絕目光凜冽的掃了眼百媚妖姬,微微一頓,隨即對著躍千愁行禮道:「牛前輩,家師請前輩到財神峰一敘。」   果然來了!躍千愁點點頭,瞥了眼百媚妖姬,對顏雨傳音道:「這女人的來歷不一般,暫且收留下她吧!對你不會有什麼妨礙。」隨手甩出一把飛劍,踏劍向財神峰頂閃去。司空絕再次掃了百媚妖姬一眼,掠空而去……   「這人便是化神期高手司空絕?」百媚妖姬目光灼灼的問道。得到顏雨的肯定後,心中不由微微一聲歎息,一路偷偷摸摸而來,沒想到今天一下見到了兩位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   自從華夏修真界得知諸國有化神期的高手存在後,目前各派已經是人人自危,擔心隨時會承受滅頂之災。慶幸的是,當年的那個修真界敗類,被逼退出修真界聯盟的躍千愁,卻是提前一步在諸國混開了,聽說還和某些化神期高手建立了關係。於是乎,不管當年和躍千愁關係如何的門派。都派人悄悄潛了過來,希望能聯繫到躍千愁……   當百媚妖姬聽說修真界有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時候,當即震驚了。因為她記得躍千愁曾經對她說過,他如今的師傅乃是一位天下無敵的人物。不瞭解不知道,瞭解後,百媚妖姬動容了,整個修真界若說誰能天下無敵,只怕只有那位威震天下的畢長春了。   聯想上各種從這邊傳回的關於躍千愁的故事,百媚妖姬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據說那位修為高深莫測的畢長春有一至交好友,是一位名叫弄竹先生的化神期高手。   當初的拔刀大會上,貌似無極島的那幾人就對躍千愁身邊的那個紫衣姑娘有顧忌。並稱她師傅是弄竹先生。後來又聽說躍千愁在大央國的時候,就和那弄竹先生在一起。如此兩相吻合,絕對不是巧合,百媚妖姬心中已經肯定了九分,躍千愁的師傅應該就是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不經驗間曉得了這個秘密,她雖緘口不對他人提起,卻欣喜若狂!   幻魔宮本就在她手上式微,如今又面臨如此嚴峻的形勢,她絕不允許幻魔宮真的毀在她這一任宮主的手上。退一萬步說,哪怕華夏修真界顛覆了,她也要想辦法保住幻魔宮,這是她這位宮主應盡的責任。但諸國赫赫屹立於修真界巔峰的化神期高手,是多麼強大的一群存在啊!憑她的能力根本沒有絲毫保住的希望。   於是她想到了躍千愁,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的弟子應該有能力幫她。但是幻魔宮殘存的長老會豈能讓宮主輕易去冒險,在長老會的力阻下,她還是毅然決定前來尋找躍千愁幫忙。說服長老會的理由是,如今各派都在派人聯繫躍千愁,但她和躍千愁的關係匪淺,比別人去更有優勢。為了幻魔宮的穩定,她臨走前,將幻魔宮宮主的位置傳給了一位長老……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會惹來麻煩,潛入這邊後,便一直把自己打扮得不堪入目,偷偷摸摸的四處尋找躍千愁。然而等她到這邊的時候,躍千愁卻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哪怕她歷盡千辛萬苦,也找不到一點點關於躍千愁的蹤跡……   聚寶盆會的召開,讓她看到了一點希望,她肯定躍千愁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搞不好可以在聚寶盆會上找到他。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她準備冒險闖一闖那個妖鬼域……   好不容易到了聚寶盆,卻想到一個問題。躍千愁既然有心隱藏蹤跡,恐怕就算來了聚寶盆,也不見得會讓大家知道,那自己又如何能找到他?恰好春眠樓鬧得影響甚大,又有那位神秘高手牛有德的撐腰,沒人敢找春眠樓的麻煩。她一咬牙。便決定在春眠樓露出真容,想必憑自己的姿色,應該能很快在聚寶盆艷名遠播。   只要躍千愁來了聚寶盆,就不信他知道自己在此,能絕情到不出來一見?百媚妖姬自然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恐怕露臉容易,想脫身就難了。但毫無疑問,這卻是一個最有希望找到躍千愁的辦法…… 第六百一十五章 共襄盛會   聚寶盆會轟轟烈烈的開啟,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聚寶盆,一下成了整個修真界的焦點。這次盆會的規模遠超以往的任何一屆,前來參加的人數大大超過了天下商業協會的預期,整個聚寶盆已經是人滿為患。說到底,修真界群雄能如此給面子共襄盆會,恐怕都是衝著破禁丹來的。   魚龍混雜,這種情況下往往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天下商業協會不得不再次從分會調集高手趕來……   最震撼人心的是,一個個往日難得一見的化神期高手也在聚寶盆紛紛現身。在聚寶盆流動的人群不時響起一陣陣驚嘩,大家總是會在諸國商舖的當口,見到人流分開,只見那傳說中的化神期領主級人物,在各自勢力的簇擁下,落腳在了己方經營的商舖中。   「大央國的霍宗明來了!」人群嘩嘩的朝大央國商舖湧去……   「化神末期高手,十大高手裡的裴放來!」人群又湧向了千禧國商舖所在的那條街道……   「東正國的胡長壽來!」人群再次轉向……   一位又一位的領主出現,將趕來瞻仰盛會的底層修士們,震懾得不輕。他們樂此不彼的聞訊四處流竄,為的就是能看上一眼那些傳說中的頂層人物。   「我和他一樣胖……我和他一樣瘦……我的個頭和他差不多……我的鼻子和他長得一樣……呀!我們的髮型一樣……」   每一位高手的出現,都能讓不少修士們興奮不已。他們發現居然能從這些傳說中的高手身上,找到和自己一樣的共同點,哪怕是同樣的絡腮鬍子,也能讓他們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對那些在底層掙扎的修士來說,能從這些傳說中的高手身上找到一丁點和自己相同的地方,毫無疑問也能在心中放大千萬倍,讓自己那原本充滿黯淡色彩的修真坎坷之途在瞬間充滿了光明。   就在盛會召開的第一天,就有如此多的頂尖高手光臨,前所未有啊!他們樂此不疲的到處奔波,瞻仰一個個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   「文瀾風!天下第二高手文瀾風來了,文瀾風也來了!」   徘徊在街頭的興奮情緒,頓時進入了高潮,人群如流水般瘋狂湧去。有幾人一下沒忍住,嗖的掠空而起……   聚寶盆會期間,除執法衛隊和化神期高手外,其他任何人不得在聚寶盆飛行,否則嚴懲!這是諸國勢力都點頭同意的協定。畢竟大家都有生意在此,太混亂了對誰都不好。   街頭屋頂上,一位渡劫末期高手霍然偏頭看向那幾位飛起的人,大手一揮,厲喝道:「給我拿下,殺無赦!」   十幾道人影突然從四面八方冒出,當即將那三人給攔在了空中。三人臉色大變,頓時幡然醒悟過來,明白自己一時衝動過頭做出了蠢事。其中有人立馬哀求道:「我不是故意的,再給我……」   「啊……」隨後響起幾聲慘叫,執法衛隊的人根本就不聽解釋,遵命當場將三人給格殺了。三腔熱血當空濺灑,數截斷屍砸入人群,一下就給街頭過熱的氛圍降了降溫。   正在中途尋視的司空絕,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看向屋頂上下令殺無赦的人,微微頷首露出讚許的神色。他正擔心人太多,大家的情緒又激動過頭了,會出什麼事。如今這果斷的一殺,產生的效果真是太好不過了。   最讓司空絕滿意的是,這人不是別人,乃是自己的三弟子牧連秋。牧連秋正是此次聚寶盆會的總執法,統領負責維護盆會的秩序。   看向四周無比崇敬的眼神,文瀾風眉頭微微一皺,沒想到自己的出現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他並不喜歡和別人那樣,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遂身形一閃,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人群中的一名年輕修士,正拉著自己灰白色的袍子語無倫次。   邊上的同門狐疑道:「你的衣服怎麼了?」   「原來文前輩也和我一樣,都喜歡穿灰白色的袍子。」那修士激動的手舞足蹈。   「切!」同門譏諷道:「你以為衣服一樣,修為就能一樣?白癡!」   那修士很是鄭重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我和文前輩的品味相似,那就說明我們在修行的理解上,也會有共同點。也就是說,我也很有可能會在有朝一日成為化神期高手……咦!師兄,你去哪?我!」   春眠樓最頂層閒置的閣樓內,佈置清雅,擺在橫案上的香爐青煙裊裊。顏雨坐在邊上端著一小杯茶水酌飲,目光默默的上下打量站在木窗前的百媚妖姬。不知道牛有德為何要讓自己收留下此人,難道是看上她的姿色了?   百媚妖姬一直在木窗前注視著街頭上的動靜,內心起伏的波瀾一直沒停過,一個個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紛紛現身,實在是讓她震驚……   顏雨起身,輕輕走到她的身邊,瞥了眼下面熱鬧的街頭,隨口問道:「你說你是來聚寶盆找人的,不知道找的是誰?如果方便的話,不妨告知。我在聚寶盆多年,說不定聽說過。」   百媚妖姬回頭默了默,隨即嫣然笑道:「我要找的人,名叫躍千愁。」   「躍千愁?」顏雨愕然道:「我沒聽錯吧!你來聚寶盆找那個殺人屠夫躍千愁?」   百媚妖姬笑著點了點頭,笑容裡有難以察覺的苦澀。顏雨苦笑道:「那你恐怕找錯地方了,如今這裡化神期高手雲集,幾乎都是躍千愁得罪過的人,他怎麼可能在這當口來聚寶盆,豈非找死。」   「應該會來。」百媚妖姬看向街頭道。心想,光憑他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弟子的身份,就沒有害怕的理由,不過貌似從來沒聽人說過他和畢長春有關係。   「你這麼肯定?」顏雨有些詫異,隨即又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也說不定,有文瀾風撐腰,加上文瀾風又來了聚寶盆,那躍千愁還真說不定會來。不過,就怕他不會光明正大的現身,那樣的話,你又如何能找到他?」   「有辦法。」百媚妖姬拉出了一具古琴,笑道:「賣唱!」   顏雨眼睛一亮,道:「對呀!我聽說躍千愁才華橫溢,作出的每首琴曲都是天下少有的佳作。可惜我一直都是只聞其名,未曾親耳聽見過。難道你會彈唱躍千愁的曲子?」   「不瞞你說,我和躍千愁是舊識,他曾作過一首曲子送我,應該沒什麼其他人會。如果他來了聚寶盆,我希望他能尋音前來。」百媚妖姬笑道。   「和躍千愁是舊識?」顏雨嘀咕一聲,飽含深意的打量一番對方,帶著淡淡笑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來自華夏修真界的吧!否則憑你的容貌和渡劫期以上的修為,只怕我不想知道你這號人物都難。」   百媚妖姬笑而不語,顏雨也不多問,心裡有數就行,笑道:「葉姐姐要是在此露臉賣唱,只怕我這春眠樓的名聲又要更上一層樓了。」   聚寶盆外,翻滾的雲霧中空出了一條通道,乃是專為各國領主及化神期高手開通的專用通道。六名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守在空中,專門做引接。就在這時,通道內一條人影閃出,六名弟子齊齊行禮,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司空絕。   司空絕默默漂浮在空中遙望遠方,顯然在等什麼人。六名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誰要來,居然要讓天下商業協會的二號人物親自來迎接,需知文瀾風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出來迎接,難道來的是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   六名弟子交換了個眼神,心怦怦跳了起來,如果能親眼見到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畢長春,那真可謂是三生有幸了。   其實是這六人想歪了,如果真是畢長春親臨,陰百康能在財神峰坐得住才怪了,只怕早就出來恭候了。而且裡面早到的諸位領主,恐怕沒一個能坐得住的,都得乖乖出來迎接。   沒一會兒,遠處兩個黑點破空而來,轉眼一男一女懸空停在了專用通道前。男的束手站在一邊。女的身姿婀娜,青衫飄飄,頭上帶著一頂青紗斗笠擋住了面容,青紗下露出的秀髮根根黑亮。   「見過神醫。」司空絕躬身行禮,隨即抬手道:「家師正在山上恭候,請!」這一男一女正是露妍清和辛老三。   六名弟子暗暗咂舌,原來是天下第一美女露妍清到了。幾人很想仔細打量青紗斗笠後面的容顏,又不敢失禮。   就在青紗斗笠微微點頭,幾人正要進入通道之際,遠處有人喊道:「前面是露妍清嗎?」   幾人同時一頓,回首看去,只見另一個方向有一艘飛行法器快速飛來。到了跟前後,只見弄竹正笑嘻嘻的看著幾人,後面還站著兩名女子。司空絕微微一怔,隨即拱手道:「原來是弄竹先生駕臨。」   「不客氣!」弄竹擺擺手,盯著露妍清上下打量道:「嘖嘖!露妍清,還真是難得啊!你怎麼會跑這裡來?」   「弄竹,你來了。」聲音輕盈得如空谷幽蘭,又清脆得如黃鶯啼鳴。露妍清紗簾後的目光落在了紫衣身上,輕咦了聲道:「紫衣也來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弄竹坑人   「見過露前輩。」紫衣吐了吐舌頭笑道。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露妍清。芙蓉一個都不認識,但也跟著行了禮。   「弄竹,這位姑娘是?」露妍清打量一眼芙蓉,不解道。   弄竹哈哈一笑道:「她名叫芙蓉,是一位老友的弟子,跟著我來見識見識聚寶盆會。」   弄竹的朋友可不少,但能當得上老友的也不多。露妍清打量的目光突然停頓在了芙蓉的腰間,那塊黑色的雲紋玉珮上,赫然刻著一個讓人膽顫心驚的「畢」字。   弄竹老友的弟子?露妍清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這塊玉珮她可不是第一次見到,如今卻佩戴在這位略帶羞澀的女人身上。那她的師傅是……   「原來是芙蓉姑娘。」露妍清的紗笠點動,罕見的主動向一晚輩打招呼。辛老三倒是在大央國的時候見過芙蓉,但是從沒說過話,這丫頭那時候就和弄竹他們混在一起,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不過此時見師傅如此看重,多少有些好奇起來。   司空絕又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到了那塊玉珮,這玉珮他也見過。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神情抽了抽,看著芙蓉艱難的嚥了嚥口水,罕見的對芙蓉拱手道:「原來是芙蓉姑娘。」   那六名弟子也不是傻子,同樣感覺到了氛圍有些不對勁,司空絕居然主動對一個晚輩行禮?六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芙蓉身上狐疑不定,這是誰呀?   芙蓉有些怯懦的對倆人一一回禮,她絲毫不知道自己腰上的這塊玉珮意味著什麼,絲毫不知道對認識這塊玉珮的人來說,壓力有多大!   弄竹旁觀打量,那真是相當的滿意。很佩服自己利用躍千愁把芙蓉勾引了出來,然後又利用芙蓉從畢長春那順了塊玉珮來,難得有這狐假虎威的機會啊!嘿嘿笑道:「別在這裡磨蹭了,有話進去再說吧!」   「請!」司空絕相當鄭重的揮手道。隨後領著幾人進了聚寶盆,一行人直接朝財神峰頂而去……   財神峰上的陰百康剛剛把牛有德給打發走沒一會兒,司空絕便領著幾人到了。弄竹收了飛行法器,立刻對陰百康拱手笑道:「陰百康,恭喜恭喜啊!你又要發財了。」   「弄竹來了。」陰百康不陰不陽的回了句,對弄竹,他一向沒什麼好感。這傢伙仗著畢長春是他好友,就從來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過,要不是顧忌畢長春,幾次話不投機的時候,就想弄死他。   弄竹嘿嘿一笑,也不以為意。心道,知道你跟爺爺不對付,今天特意給你弄了個剋星來。   陰百康的笑臉給了露妍清,抬手笑道:「稀客,稀客!露神醫大駕光臨,我聚寶盆蓬蓽生輝,呵呵!」   「陰老哥過謙了,希望不會打擾才好。」露妍清施禮道。   「呵呵!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哪來打擾一說,我倒是希望你天天來打擾。」陰百康爽朗一笑,轉而對司空絕吩咐道:「在山腰安排一個清靜點的院子,不要讓人打擾露神醫。」   其它各方勢力大都在聚寶盆有自己落腳的地方,露妍清的靈芳谷在聚寶盆卻沒有任何商舖,自然也沒地方落腳。總不可能讓四大奇人之一的人物到了聚寶盆還要住客棧吧!陰百康還不至於差到那個地步。何況又是露妍清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陰百康老雖老矣,但對護花的事情一向很有興趣。   最重要的是,修真界欠露妍清人情的人太多了,包括陰百康自己也欠過靈芳谷的人情。別看人家與世無爭,修為又不是很高的樣子,但能量卻是任誰都不能小覷的,至於用不用是另外一回事。話又說回來,能被大家公推為四大奇人的,沒一個簡單的。   「陰百康,給我也安排個清靜點的院子唄!你看我帶著兩個丫頭,到處晃也不安全。」弄竹毫不客氣的開口相要。   陰百康冷冷的瞥他一眼,哼道:「你弄竹先生交際廣泛,還會沒落腳的地方?不是開玩笑吧!」這話裡的意思是拒絕了。   一旁的露妍清無語,青紗裡的目光看了眼芙蓉,朱唇剛張開又合上了。想對陰百康說些什麼,不過想想又不妥當,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還容不到自己幫陰百康做主。   「那就算了。」弄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轉而有些抱歉的對芙蓉說道:「芙蓉,我面子小了點,讓你跟著受委屈了。走,我們到山下的客棧看看還有沒有空房間。相信一家家的找,總會找到一間的。紫衣,走,我們下山。」   「沒關係的。」芙蓉弱弱的說道,她不認為住山上山下有什麼區別,下面熱鬧,也許還更好玩點。紫衣則朝陰百康撅了撅嘴巴……   陰百康鼻腔裡冷哼了一聲,這弄竹擺明了是裝可憐,老夫這財神峰豈是誰都能住的地方?   青紗裡的露妍清神情怪異起來,怎麼感覺弄竹在故意坑陰百康?若陰百康真的把那人給得罪了,憑那人的雷霆手段只怕到時候有理也沒處講,這聚寶盆會……   開什麼玩笑!如果此女真是那人的徒弟,那就把人給得罪到家了,誰敢不給那人的面子?司空絕腦門子上嚇出了一頭的冷汗,感情師傅還沒發現。趕緊閃身攔到了弄竹前面,尷尬拱手道:「弄竹先生,稍等,我再跟我師傅商量商量。」   「不用了,你這財神峰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我三人面子薄了點,不敢打擾。我還是帶著兩個丫頭沿街乞討住宿的地方去吧!」弄竹陰陽怪氣的冷笑道。偏偏臉上還露出一付,你們等著瞧,到時候會讓你們好看的表情。   露妍清的朱唇微張,暗自苦笑,這弄竹果然是想坑陰百康。   沿街乞討!司空絕差點沒被這句話嗆死,連連賠笑道:「先生稍等……」   話還沒說完,便聽陰百康喝道:「司空,你想幹什麼?」還真是反了,弟子居然和師傅的話對著幹。   師傅啊!您老人家看清楚了再說啊!司空絕差點要哭了,趕緊對陰百康傳音道:「師傅,您看看那叫芙蓉的姑娘身上,她腰上的那塊玉珮,弟子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敢明說了。說明了會弄得師傅下不了台,到時候肯定要怪自己為什麼不早說。只能拐著彎的來提醒師傅,讓師傅自己做主去吧!   陰百康怒氣滿面,隨意掃了眼。但就是這隨意的一眼,陰百康神情一僵,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表情很豐富很精彩……   半截巴掌大小的黑色雲紋玉珮,貌似也不怎麼起眼。但最要命的是,那上面還刻著一個「畢」字。這塊東西,要問陰百康有沒有見過,他會告訴你見過,而且見過好幾次。   別看這麼一塊不起眼的小玩意,但對有些人來說,卻像是催命符,陰百康此時就有這種感覺。   畢長春多年隨身攜帶的玉珮,怎麼會在她身上?陰百康腦子裡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這位姑娘,你身上這塊玉珮是哪來的?」陰百康神情複雜的指著芙蓉的腰上問道。   聽了弄竹一番可憐兮兮的話,芙蓉對這位老人家可真的沒什麼好感。加上她又太過單純,根本就不知道掩飾自己的喜惡。一臉討厭的說道:「我師傅給的,關你什麼事?」   陰百康被這話整得夠嗆,區區一個結丹期的小丫頭,居然敢跟自己這個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化神末期修士如此說話,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但無疑也從側面說明了一點,人家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卻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天下能有幾人敢不把化神末期的修士放在眼裡?何況是這個小丫頭。   這玉珮是畢長春的,然後她說是她師傅給她的,那她師傅是……陰百康的神情直抽搐,怒眼盯向弄竹,惡狠狠的傳音道:「弄竹,你什麼意思?你在故意坑我,想挑撥我和畢長春之間的關係?」   囂張?嚇死你!弄竹肚子裡已經樂翻了天,表面卻冷冰冰的傳音回道:「別以為你修為高就可以亂冤枉人,我什麼時候挑撥你和畢長春的關係了,我剛才說的哪句話和畢長春有關係了?」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丫頭的師傅是誰?」陰百康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我知不知道她師傅是誰,關你屁事。難道我還要向你稟報不成?這是誰給你慣出的臭毛病?」弄竹罵得那叫一個爽。   這兩個傢伙對著眼不吭聲,但是露妍清和司空絕豈能看不出來,只怕兩個傢伙已經用傳音吵開了。   辛老三本來是從沒見過畢長春的,但是此時見化神末期高手的話題居然到了芙蓉的玉珮上,不由關注了起來。那黑色玉珮上的那個「畢」字,看得他眉頭直突突。這顯然是一塊普通的表明姓氏的玉珮,但是這個「畢」姓,貌似在修真界不多見。化神末期高手的關注,還有師傅之前的態度,頓時讓辛老三聯想到了某位姓畢的人物……他記得這叫芙蓉的姑娘好像是躍千愁的女人! 第六百一十七章 天籟驟起   陰百康這幾天的大好心情,轉瞬間跑得一乾二淨,每次碰上這傢伙都要噁心上一段時間,還偏偏拿他沒辦法。強憋住心底的怒火,傳音道:「弄竹,凡事別做得太過了,你別以為這世上就沒人是畢長春的對手。」   他算是想清楚了,如果弄竹存心不依不饒的話,萬一招來了畢長春,只好想辦法求牛有德出手了。就不信請動仙人出手,還對付不了畢長春。   弄竹被他說得一愣,這世上還有人是畢長春的對手嗎?老狐狸可不會拿這樣的話來開玩笑。下意識的問道:「誰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誰不用你管。」陰百康傳音道:「山腰安排個宅子給你,你住不住吧?」   話已經服軟了,他畢竟還不敢惹到畢長春頭上去。萬一要是求不到牛有德出手,那就慘了!   「住,怎麼不住,當然住了。」弄竹回道。他其實和陰百康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就是看這老狐狸不順眼,所以每次都忍不住要刺激刺激他。事實上,陰百康從不主動招惹他。   如今玩這麼一出,就是聽說牛有德住在這防守森嚴的山上,他也想住這,方便和躍千愁嘮嗑。現在既把對方給涮了一把,又達到了目的,自然要見好就收,和老狐狸拚命的事不能幹,老狐狸不是吃素的。   不過心裡仍在琢磨老狐狸的那句話,這世上真的還有人是老畢的對手?   聽到這話,陰百康的氣多少消了點,回頭對司空絕交待道:「芙蓉姑娘初來乍到,你安排一下吧!」他不提弄竹,反而提到了芙蓉,顯然是賣芙蓉的面子。說完便閃身飄到了敬財殿內,免得徒增尷尬。   辛老三看向芙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應該是那人的徒弟。   「露神醫、弄竹先生、芙蓉姑娘,請隨我來。」司空絕親自引了幾人下去……   沒過多久。司空絕又從山下快速掠來,匆匆趕到敬財殿內。有些鬱悶的陰百康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沉聲道:「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司空絕拱手道:「師傅,冰成子帶著燕追星進了聚寶盆。」   陰百康霍然轉身,兩眼瞇起嘿嘿道:「還敢來,膽子不小!牛有德的眼光非同一般,上次我們都被冰成子給糊弄過去了。燕追星!這小子身上肯定有玄虛,你安排人把他給盯好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若是發現他單獨出了聚寶盆,速來告訴我,我親自出手。」   司空絕眼睛一亮,怪不得師傅沒有追究上次的事,感情這燕追星還是有問題,如此說來,上次的事還是有功勞的。當即回道:「師傅放心,現在的聚寶盆人數眾多,插進一兩個人監視燕追星,誰都發現不了。我這就去安排!」   冰成子一行的人並不多,就帶了燕追星和蠻虎。三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直接降臨到了狄戎國商舖的後院。此地主事之人,早就帶了人來恭候。   蠻虎直接將迎接的人遣散。誰知沒一會兒,主事的人又回來了,說是胡長壽的三子胡雲天前來拜見。蠻虎看了師傅一眼,隨即讓主事將人帶進來。   胡雲天一到,行禮是免不了的,隨後道明瞭來意。原來是胡長壽遣他來的,說是請冰成子去一趟,有事商議。   冰成子臨行前,看了燕追星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其實他這次本不想帶燕追星來,主要是擔心出什麼意外。但是燕追星卻堅決要來,說是如果真的有人還要對付他的話,他和冰成子分開了反而更危險。冰成子想想也是,加上又勉強不了燕追星,就帶他來了。但卻一再交待,讓他盡量不要和牛有德碰面,此人的深淺沒人知道,待自己摸摸牛有德的底細再說。   後院就剩下了三人,蠻虎顯然和胡雲天很熟悉,倆人正客氣的寒暄著。   「胡兄,這位是敝師弟燕追星。」蠻虎介紹道。燕追星微微頷首致意。   「猜到了。」胡雲天哈哈一笑,隨即揮手道:「和燕老弟初次見面,兄弟我做東,帶你們去個好玩的地方。」   蠻虎哦了聲道:「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能讓胡兄也覺得好玩。」   「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聽說過春眠樓?」胡雲天笑道。   燕追星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蠻虎則是兩眼瞇了瞇,消息靈通點的都知道牛有德現在就住在春眠樓,這傢伙偏偏要把燕追星帶到春眠樓去,其心可誅!   「不過是個青樓而已。能有什麼好玩的,對那個沒興趣。」蠻虎不動聲色的拒絕了。   誰知燕追星卻接話道:「可是那個陰前輩和牛前輩聯手題詩的春眠樓?」   「不錯,不錯,正是因為兩位前輩聯手題詩了,這春眠樓才別有一番滋味。」胡雲天飽含深意的問道:「怎麼?難道燕老弟有興趣?」   他就是奉了父親的命來試探的。陰百康和牛有德會面後,居然沒有追究燕追星的事情,早就讓胡長壽起了疑心,所以才把兒子遣了過來讓他想辦法試探的。其實懷疑這事的又豈止胡長壽一個人……   「聽說牛前輩在春眠樓有個相好,叫顏雨?」燕追星繼續問道。   「哈哈!說到那顏雨,牛前輩的眼光還真是不錯。」胡雲天笑道。   「大師兄。」燕追星對蠻虎微笑道:「春眠樓天下聞名,加上胡兄的盛情難卻,要不我們也去見識見識?」   蠻虎一怔,但知道燕追星很難勸,有些事連師傅都說服不了,他勸也沒用,於是也不吭聲了。胡雲天笑了笑,當即大手一揮,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聯袂而去……   有鮮花環繞,有美酒佳餚,還有美女歌舞蹁躚,饒是價高得嚇人,來春眠樓歡場的修士依然大有人在……   都說修行者修行要清心寡慾,修真界也一直是這樣提倡的。但事實上。真正能做到清心寡慾的有幾人?大家都清心寡慾了,與世無爭了,還要在修真界打打殺殺個什麼?不就是為了能有更悠長的生命歲月來享受麼?   你也想無拘無束的隨意享受,他也想無拘無束的隨意相視,大家都想自由。可人性使然,當某個人能真正享受自由的時候,必定要踐踏他人的自由……走個路尚會一不小心踩到個咯腳的石頭,你能輕易踢開,可當前面是一座大山擋路的時候,你個人能輕易踢開嗎?   再自由,總會碰上鬧心的石頭和大山。區別在於。自由度和能力永遠是成正比的,前方總有絆腳的石頭和大山。你的能力是能踢開一塊石頭,還是能剷平一座大山?都做到了,前面還有更高的大山等著你!   當你能做到這些的時候,你或許又成了別人眼裡的擋路石和大山,人家也想把你給踢走和剷除,因為別人同樣想擁有更大的自由。所以說自由是個很矛盾的口號,是個理想主義詞組,很是虛無縹緲,也只有當能力或大或小之間,才能區分自由度的高低,從來沒人真正得到過無拘無束的自由。   高聲呼喊要自由、無拘無束的人,先捫心自問一句,你憑什麼要自由?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想樂就樂?誰來提供?別人誰會來犧牲自己的自由提供你的吃喝玩樂?依然是那句話,能力的大小,決定你的自由度。   想不憑能力便能享受高自由的生活,也許只有你的父母至親願意犧牲自由來為你做牛做馬,那也是一時,不可能一世,否則哪來那好事?想踐踏別人的自由度來成全自己,遲早要成為別人眼裡的石頭和大山……   清心寡慾的刻苦修行,只是提高能力的一個過程,而不是滅除人性。試問有幾個修士願意修煉到自己連人性都沒有了?真到了無知無覺的地步,修行對他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那將形同朽木!   春眠樓每人最低十萬上品靈石的消費,雖是天價,但無疑是考量各方修士能力大小的一個門檻。此地名聲斐然,卻不是誰都能進來享受的,自由……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容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清新而又動人心弦的琴曲忽然從春眠樓內響起……   所謂見怪不怪,春眠樓的名聲雖然大振,但大家關注久了。不免有些疲勞。樓前沒了往日人頭攢動的簇擁圍觀,街頭的修士露過時頂多也是短暫的停步觀望一下。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聚寶盆珍寶樓的破禁丹預訂熱潮中,預定開始了……   然而當春眠樓裡飄出帶著淡淡憂傷的琴曲時,頓時讓街頭匆匆而行的步履僵住,皆回頭傾聽突然其來的天籟,神情間很是訝然。雖是從未聽過的琴曲和歌聲,但大家只能用「好聽」兩個字來形容!春眠樓前逗留的人越來越多……   「不虧是陰前輩和牛前輩聯手題詩的春眠樓,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尤物和如此絕唱!」   「是啊!此女風情更勝那顏當家,嘖嘖!光那眼神就讓人心猿意馬啊!最讓人想不到的是,春眠樓竟然弄到了躍千愁的佳作。雖然躍千愁這人不怎麼樣,但其作出的琴曲無疑是天下一絕!」   「你沒聽說嗎?牛前輩對躍千愁的琴曲比較熟悉,搞不好這曲子就是牛前輩教給春眠樓的!」   「很有可能!但實在是可惜,破禁丹預定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鬧得你我被門裡召喚中途退場。不過話說回來,這十萬上品靈石絕對花得值啊!」兩名匆匆從春眠樓出來的修士,扼腕歎息不已,聽得樓前圍觀的眾人心癢難耐,奈何大多囊中羞澀,能隨時進去的人不多…… 第六百一十八章 帥哥美女   財神峰半山腰以下,濃密的蒼翠間飛梁畫棟到處若隱若現,大大小小的宅院和綠蔭融合在一起。這些宅院除了部分留給貴客歇腳外,大多數的宅子都是給天下商業協會排得上號的人物居住。   弄竹佔了棟宅院後,心情大好的四處打量。相比較起周邊的宅院來,司空絕安排的這棟宅院絕對算得上是附近建築中的翹楚,夠大夠氣派,應該是留給最尊貴的客人居住的那種。   看來是沾了芙蓉這丫頭的光啊!否則老狐狸不把自己趕下山去才怪了!弄竹瞥了眼身旁同樣四處觀望的兩個丫頭,嘿嘿一樂道:「這裡的房間不少,你們倆個都去挑間自己喜歡的住吧!」   倆女猶猶豫豫的相視一眼,貌似對住的地方都沒什麼好挑剔的,最後紫衣弱弱的問道:「師傅,你不是說躍千愁會來聚寶盆嗎?他人在哪裡?」   弄竹一怔,牛有德就是躍千愁的事情他只對畢長春說過,目前還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兩個丫頭。想了想說道:「你們在這裡先住下,躍千愁暫時還沒趕到,等他到了後,馬上就會來找我們。」   隨意把倆丫頭敷衍過去後,叮囑倆人不要亂跑,便獨自一人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司空絕在外面安排了一名小弟子聽候吩咐,見到弄竹出來後,立刻躬身行禮。   「帶我到牛有德居住的宅子去看看。」弄竹毫不客氣的直接使喚。那小弟子當即在前面引路……   在林蔭下交叉縱橫的台階上穿梭了一會兒,倆人朝著一棟很是氣派的宅子走去。剛走到離大門不遠處,只見對面林間的台階上走來三人。弄竹愣了愣,暗忖,她來這幹什麼?   一名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領著露妍清及其弟子辛老三到了,對面的三人同樣頓了頓,顯然沒想到弄竹會來這裡。兩幫人在宅院的大門前會合了,隨後雙方又各自摒退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   「弄竹。」露妍清的紗笠頷動。   弄竹四處打量了一眼,狐疑道:「露妍清,你跑這來幹什麼?難道是找牛有德?」說著朝宅子裡面看了眼。   露妍清淡淡解釋道:「曾在鬼莊和牛有德碰過面,他當時說老三在大央城帶著躍千愁拜見過他,我回去詢問老三,他說不曾記得有這事。今天前來,是想讓老三和牛有德見見面,看牛有德說的辛老三是否是我弟子。」   弄竹一陣無語,暗道躍千愁的腦袋進水了吧!辛老三可能帶著躍千愁見到牛有德嗎?這謊話也扯得太水了吧?   他哪知道躍千愁當時氣不過方明那廝拿自己的名號來泡妞,於是便隨口扯了個謊。如果讓躍千愁知道那神秘女人便是辛老三的師傅露妍清,打死他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呵呵!還有這事。」弄竹嘿嘿一笑。殊不知,紗笠後面的雙眸卻是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   興許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天野、李秋香還有海威三人走了出來。至於莫少君,被躍千愁派到珍寶樓打聽市場行情去了。   李秋香沒見過露妍清,天野和海威卻是面面相覷,這個戴著紗笠的女人不正是那日鬼莊出現的神秘女子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弄竹三人的目光一齊盯在了面目恐怖而醜陋的李秋香身上,想必也是對此女在聚寶盆的驚悚舉動早有耳聞。   「不知幾位找誰?」天野抱拳問話,其實心裡已經猜到了三人是要找牛有德,不可能是來找他們幾個的。   辛老三掃了眼幾人的修為,上前答話道:「在下靈芳谷辛老三。」隨即分別指向露妍清和弄竹解釋道:「這位是家師靈芳谷主,這位是南海紫竹林島主弄竹先生。前來尋訪牛有德前輩。」   天野三人一驚,沒想到是兩位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化神期高手到了,當即齊齊行禮道:「見過三位前輩。」   「不必多禮了。」弄竹大手一揮,道:「牛有德呢?在不在?」   「牛前輩不在這裡。」天野恭敬道。   「不在這裡跑哪去了?」弄竹皺眉道:「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牛前輩的行蹤我等不好過問,具體在哪我等也不知道,應該就在山下吧!」天野回道。對方幾人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消息靈通點的,自然知道牛有德不在財神峰便在春眠樓,但是這話他不好說。   人不在,弄竹和露妍清相視一眼,也不多話,調頭便走了。天野三人恭送……   弄竹和露妍清齊肩並走在山腰的台階上,辛老三遠遠的跟在後面。弄竹還在揣摩躍千愁這時候到底去哪了,突然聽身邊的佳人問道:「弄竹,聽說你認識躍千愁和牛有德?」   「唔?」弄竹微微一怔,隨即立馬嘿嘿笑道:「我這人就是喜歡交朋友。」   「弄竹,你老實告訴我,芙蓉姑娘是不是畢長春的弟子?」露妍清問道。   「呵呵!我說露大美女,有些事何必問那麼清楚。」弄竹頓了頓道:「總之你眼睛看到的便是事實。」   露妍清微微頷首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畢長春一生不敗,傲氣凌天,修為達到化神初期時,便已經是天下無敵,如今其修為更是恐怖到了無人能知深淺的地步。天下無敵想必也寂寞,所以他淡出紅塵,靜靜屹立在妖鬼域藐視天下,因為天下已無人再值得他出手。他是一座難以逾越的豐碑,一個不朽的傳說,尋常的人和事哪能入他的眼。而我觀那芙蓉姑娘,資質雖然不凡,但也並非什麼天縱之才,加上東極聖土的開啟之日不遠,他怎麼會在這當口收下一個女弟子?而且還把隨身攜帶的玉珮給了她,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可以做他知己了!」弄竹嘿嘿笑道:「那老傢伙一向冷冰冰的一張臭臉,鬼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難道你也不知道?」露妍清語氣怪異的問道。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真的不知道。」弄竹當場矢口否認,就算是在天下第一美女的面前,撒起謊來也照樣面不改色,不愧是花間老手。   「弄竹。」露妍清突然停下了腳步,改用傳音問道:「可據我所知,芙蓉是躍千愁的女人,畢長春不可能收別人的女人做弟子。再有,文瀾風從妖鬼域戰敗而歸後,突然高調宣佈為躍千愁撐腰,這根本不是文瀾風的性格。還有,紫衣好像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就跟躍千愁混在了一起,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躍千愁和畢長春沒有關係。」   弄竹同樣停了下來,滿面訝然的傳音道:「露妍清,你想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不會認為躍千愁和畢長春有關係吧?」   「你說呢?」露妍清漠然傳音道:「憑芙蓉姑娘的條件,還不至於讓畢長春青眼有加。如果讓我說,倒是那躍千愁讓人看不清深淺,反而更有可能讓畢長春看上眼。你說會不會是畢長春愛屋及烏?」   「胡說八道,你的想像力還真夠豐富的。」弄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見他依然不認,露妍清也懶得和辯解,繼續順著山腰的台階款款行……   你想你的,我就是不承認!弄竹暗自好笑,剛走了沒幾步,耳邊突然又響起露妍清的傳音道:「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我卻知道躍千愁就是牛有德!」   弄竹頓時好笑不起來了,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望著順台階徐徐而上的妙曼身姿。良久才暗罵了句見鬼,遂快步跟了上去。倆人不言不語的站在了山腰的一間亭子裡,辛老三很自覺的沒有跟上來……   這間亭子所建的位置比較突出,可以飽覽聚寶盆大半的風景。倆人默立了一會兒,弄竹輕輕喟歎一聲道:「人吶!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何必要說出來,多沒意思。」   「只是想確認罷了,如果真的想說出來,你我也不會站在這裡。」露妍清淡淡說道。   「咦!怎麼回事?」弄竹望著山下奇怪道。露妍清瞥了眼人潮蜂擁的地方,說道:「你不知道嗎?那是珍寶樓位置,都想預訂牛有德煉製的破禁丹。哎!牛有德的靈丹,陰百康的手段,倆人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那個位置。」弄竹指向另一個逗留了不少人的地方。這次露妍清更是言帶譏諷道:「那便是牛有德和陰百康聯手題詩的春眠樓,這倆人還真是好搭檔,又是聯手題詩,又是聯手賣丹的。」   弄竹嘿嘿一笑,心道,這躍千愁還真不是好鳥,不過想必這次要發大財了吧!   「不知道文瀾風此來有沒有去湊熱鬧,要不我們到文家的商舖去看看?」弄竹轉眼話題道:「你方不方便去?」   「我有什麼不方便的,是你們想多了而已,此來本就要見見他。」露妍清回頭對亭下一側的辛老三說道:「你先回去,不用跟著。」說完反而率先掠空而去,去向正是文家商舖的方向。弄竹擠眉弄眼的嘿嘿一笑,掠空跟去……   說來也巧了,文家商舖其實就在春眠樓斜對面的不遠處。倆人先後落在文家商舖的後院,立刻有守衛喝道:「是誰,竟敢擅闖此地!」顯然不認識倆人。   「瞎嚷嚷什麼?」弄竹鄙視一句。商舖的樓上隨即傳來文瀾風的聲音道:「是弄竹嗎?直接上來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 有人收血蘭   弄竹先生?那人當場嚇了一跳,文家修士誰不知道弄竹是文瀾風的鐵桿好友。於是連連行禮賠罪!弄竹又怎麼會跟他計較這些,隨意擺了擺手便進了商舖往樓上竄去……   頂樓空閣雅淨,菱花形的木格窗半掀起,窗邊擺著一具古琴。文瀾風閉眼負手站在案台邊,似乎在側耳傾聽著什麼。弄竹闖了上來,看到這一幕很是好奇。   「你還帶誰來了?」文瀾風閉眼問道。他自然聽出還有一人在上樓。   弄竹走到他對面,嘿嘿笑道:「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文瀾風雙眼緩緩睜開,偏頭看去,頓時愣住了,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轉過身來苦笑道:「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來聚寶盆了,過來看看。」露妍清說道。   「呵呵……」一旁的弄竹卻瞧著案台上的古琴樂不可支起來。露妍清瞧著古琴也是一陣無語。文瀾風的一張老臉剎那有些惱羞成怒,盯著弄竹喝道:「你笑什麼。」   但凡對文瀾風和露妍清之間的往事有些瞭解的人都知道,文瀾風為了追求露妍清那可真是費盡心思啊!知道露妍清喜好曲樂,便立馬勤學苦練,愣是從一竅不通變成個此道中人。想當初,弄竹之所以能和文瀾風結成好友,正是文瀾風仰慕弄竹吹得一手好笛子,於是求教到了南海紫竹林。   「沒什麼,沒什麼。」弄竹連連擺手,隨即有些奇怪道:「你在這裡練琴?」   文瀾風恨得咬牙切齒,奈何露妍清在場,他還想保持風度,現在不方便和弄竹計較。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踱步到窗口,指著斜對面的春眠樓方向,道:「你們仔細聽聽從那傳來的曲子。」   弄竹和露妍清皆走了過去,倆人起先聽到的只有街頭的雜吵,隨即屏氣凝神,立馬分辨出夾雜在喧囂中的纏綿哀傷曲調。這一聽,當即把倆人給聽入了神。三人靜靜站在窗前品味曲中的淡淡傷感……   良久以後,露妍清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幽幽囈語道:「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默默瞧著她的文瀾風接話喃喃道:「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裡,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   弄竹悵然若失的恍惚接話道:「因為我仍有夢,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別留戀歲月中,我無意的柔情萬種,不要問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好傷感的曲子。」露妍清搖頭歎息一聲,將弄竹失神未念完的歌詞繼續道:「為何你不懂,只要有愛就有痛,有一天你會知道,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人生已經太匆匆,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   三人矗立窗前各有所思。率先清醒過來的露妍清盯向窗外曲子傳來的方向,問道:「那不是春眠樓嗎?難道是裡面的青樓女子在彈唱?」她相當好奇,難道青樓裡面有如此才華出眾的女子?   「我遣人過去看了,確實是一名青樓女子在彈唱。」文瀾風搖頭苦笑道:「不過這曲子卻是躍千愁作的,據那青樓女子所說,乃是躍千愁當初作來送給她的。」   「又是躍千愁作的?」露妍清微微點頭道:「這就難怪了,估計也只有躍千愁才能作出這樣絕佳的曲子來。看來這躍千愁也曾被情所困過,若不是感同身受,又怎能作出如此刻骨銘心的曲子來?」   「躍千愁?是他做的?真的假的?你們相信?」弄竹滿臉的難以置信。說老實話,他早就聽說了類似這回事,但是他一直不相信。憑他對躍千愁的瞭解,什麼才華橫溢,簡直是扯淡,估計是他從哪裡剽竊來的。可到目前為止,貌似大家都認可了躍千愁的才華橫溢,現在連文瀾風和露妍清也這麼認為,真是見鬼了。   「你認為不是躍千愁作的?」文瀾風好奇道,他相信弄竹對躍千愁比他瞭解得更多。露妍清也是目光灼灼的透過紗簾盯來……   「我也不太清楚。」弄竹嘿嘿一笑,立馬轉移話題道:「文瀾風,你怎麼跑這來了,難道還想買上一些破禁丹?或是……」他看了眼露妍清,話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文瀾風微微惱怒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妍清會來,我只是想看看那牛有德到底是何方神聖。」露妍清有些詫異,難道他不知道牛有德就是躍千愁?   「呵呵!那你看到沒有?」弄竹笑道。   文瀾風盯向窗外斜對面的春眠樓,冷哼道:「我現在已經沒了見他的興趣,一個天天混在青樓裡的人,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   「他混在青樓幹什麼?」弄竹詫異道。   「你說他還能幹什麼?這事已經人盡皆知,難道你不知道?」文瀾風冷哼道:「牛有德現在常住春眠樓不說,據說春眠樓的當家老鴇已經成了他的禁臠,不少人親眼目睹倆人天天廝混在一起。」   弄竹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他來之前聽說了牛有德和陰百康聯手在青樓題詩的事,這種事情他倒不覺得有什麼。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他一直帶著倆丫頭趕路,還真不知道。   自己帶著紫衣和芙蓉不遠萬里趕來,他卻躲在青樓裡面逍遙自在鬼混……弄竹陰著一張臉嘿嘿冷笑道:「還真是個不要臉的傢伙。」   紗笠裡的黛眉已經緊緊皺到了一起,露妍清沉吟道:「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在鬼莊見過他,詩情豪邁看透世事,不像是那種亂來的人。我看還是把事給弄清楚了再下結論。」   被她這麼一說,弄竹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誰知文瀾風錯愕道:「詩情豪邁?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能為青樓作出這種淫詩的人,妍清你覺得他詩情豪邁?」   露妍清聞言俏臉微紅,幸好臉上的表情變化被紗笠給擋住了,隨即默然了下來,也不吭聲了。   弄竹剛緩過來的臉色又黑了,冷哼哼道:「我說怎麼找不到他,原來是躲在青樓裡鬼混,我倒要去拜訪拜訪。」   春眠樓的後院內,躍千愁搬了把椅子坐在小小荷塘邊,聽著前堂百媚妖姬的彈唱,覺得牙疼的不行,怎麼坐都不舒服。從她彈唱第一遍的時候,他便猜到她是來找自己的,隨後又從顏雨的嘴裡得到了確認,還真是來找躍千愁的。   莫少君匆匆從前堂後門拐了進來,走近行禮道:「先生。」   「破禁丹預訂的情況怎麼樣了?」躍千愁扭頭問道。他本想自己親自跑去珍寶樓查看的,奈何他現在的身份很牛,走到哪都要引起騷動,實在是不太方便往人多的地方竄。   「天下商業協會先是拿出了十顆破禁丹讓各方當場檢驗靈丹的效果,等到正式開始預訂,還不到一刻的時間,五千顆破禁丹便被搶訂一空了。狄戎國冰宮和東正國雲宮預訂到手的最多,各拿到了一百顆的訂量。其它近三百家勢力,瓜分了剩下的四千來顆,不過分到手的都不多。至於其它的個人,根本連訂購的機會都沒得到,便被各大勢力搶完了。」莫少君說道。   他剛才在珍寶樓牛得很,別人都在廳堂擠來擠去,他因為牛有德提前和天下商業協會打好了招呼,從後門而入,在出售東西的櫃檯裡面轉來轉去。   「沒有冰成子和胡長壽的支持,陰百康想發這財也心虛啊!讓點好處給他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躍千愁說著把手一伸,莫少君立刻遞出了一塊玉牒給他。   珍寶樓本就是聚寶盆裡最大的交易場所,許多買賣東西的人都不想露面,於是便通過珍寶樓來公示買賣信息。無論是買還是賣的物品,都會在珍寶樓明碼標價掛出牌子來。當然了,珍寶樓肯定不會白忙,要從交易額裡提取一成做佣金。莫少君給他的玉牒裡面,就是記載了當天的掛牌交易信息。躍千愁要求他把每天更新的掛牌信息都要送來。   「七星血蘭?」注入神識查看的躍千愁嘀咕一聲。他在玉牒裡大致掃了一眼,忽然被熟悉的字眼給吸引,發現居然有人在大量收購七星血蘭,報價是兩千萬上品靈石一株,比華夏修真界的拍賣價錢略便宜,但是相差不是很大。   大量收購?躍千愁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對七星血蘭不可謂不熟悉,烏托邦裡就種了不少。據他所知,七星血蘭結出的血果是助修士破丹成嬰的好東西,也就是助結丹期突破到元嬰期。但是現在有賤賣的七寶丹出現,一顆才兩百萬上品靈石,是誰居然花十倍的價錢買這還要花心思培育的七星血蘭?   難道誰的手上有大量的優曇婆羅花,要收購大量的血蘭來煉製七竅玲瓏丹?不太可能吧?躍千愁的目光狐疑不定,莫非七星血蘭除了自己知道的這兩項功能外,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奇效? 第六百二十章 賓客滿堂   琢磨來琢磨去,這事讓他起了疑心,算是被他記在心裡了。   再注入神識把玉牒裡的各種信息大致過了一遍,發現或收或買的物品還真不少,密密麻麻,琳琅滿目。而且像這些能拿到珍寶樓做交易的東西,價值大多不菲,每件物品幾乎都超過了上千萬上品靈石。   躍千愁暗自感歎不已,這麼多東西,就算是能成交一半,天下商業協會光抽這一成的佣金也要發大財。   正感歎間,一道人影落在院中。旁立的莫少君行禮道:「司空前輩。」   司空絕笑著點了點頭,對躍千愁拱手道:「牛前輩。」躍千愁瞥了一眼,揮退了莫少君,才起身問道:「什麼事?」   「家師有請前輩上峰頂一敘。」司空絕笑道。態度恭敬有加,破禁丹的火爆訂購讓天下商業協會上上下下都精神抖擻了起來。乖乖!東西還沒賣出去,訂金就收了五十個億,不興奮才怪了。大家都相信今次盆會結束後,犒勞大家的東西不會少。   躍千愁笑了笑,估計陰百康收到了訂金,又要上趕著送錢給自己,順帶著催貨。他也不囉嗦,扔出飛劍向財神峰掠去。   司空絕環顧四週一眼,不由苦笑,這輩子還是頭次來青樓來得這麼勤快。沒辦法,誰叫這尊大神喜歡這裡……   財神峰頂,陰百康笑顏大開的拱手相迎。躍千愁落地收劍,笑道:「恭喜陰兄,賀喜陰兄,想必這次賺了不少。」   「唉!牛兄言重了,說到底還是托了牛兄的福。」陰百康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六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遞出道:「這裡是六十億,再採購五千顆破禁丹,勞煩牛兄再跑一趟上界。」   躍千愁也不客氣,直接將儲物袋接了過來收起。上次天下商業協會公佈破禁丹的售價為兩百萬一顆時,陰百康估計是怕牛有德見他賺太多不高興,於是把他請來好言安撫。   並信誓旦旦道:「經過對各方勢力的財力估算後,把破禁丹的售價訂在了兩百萬一顆。當然了,我陰百康發財,也不能讓牛兄吃虧,上次那剩下的十億就算是牛兄的,不用再還了。後面破禁丹的採購價,也由每五千顆五十億漲至六十億。牛兄,你看這樣可好?」   陰百康這輩子做生意,還是頭次做主動漲價的買方。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怕牛有德心下不平,撂挑子不和他合作了。其實他的擔心有些多餘,就算他不加價,躍千愁也不會反悔。當然了,加價的話,躍千愁更不會反對。   「我上次回去的時候,已經大量預定了不少的貨,如果錢夠的話,相信一次能帶回不少。」躍千愁笑道:「陰兄何不一次多買上一些,也省得我多跑幾趟。」   「牛兄有所不知,今年盆會參與的人遠遠多於往年,靈石的流動量太大,實在是無法一下抽調太多的閒置靈石,只能靠破禁丹賣出的錢來周轉。還請牛兄諒解!」陰百康委婉的拒絕了。   做生意該冒風險的時候就得有那膽量,但是現在已經沒了再冒險的必要。既然能穩妥賺錢,何必還要擔那麼大的風險,自己又不是腦子有毛病。那個什麼仙界,鬼知道是怎麼一個情況,萬一有什麼不測,也能最大限度的減低損失。   「理解!」躍千愁一語雙關的點點頭,笑道:「我這就走一趟。」   「稍等。」陰百康揮手問道:「不知牛兄此去,什麼時候能回來?」   躍千愁稍加思量,沉吟道:「上次已經預訂好了不少,這次直接去拿貨就行了,半天之內應該就可以回來。」   「甚好!」陰百康撫掌讚了聲,笑容剛起又突然消失了,只見他眉頭皺了起來,問道:「牛兄,這聚寶盆會已經開始了,那個躍千愁怎麼還沒來?我這裡還等著他的七寶丹啊!」   「按路程估算,這兩天之內應該會到吧!」躍千愁打量他一眼,笑道:「不用著急,如果他不守約前來,那就不能怪我爽約。到時候,大不了我直接採購七寶丹出售給你。」   「哈哈!那最好不過了。」陰百康臉上笑開了花,卻聽牛有德扔下一句:「我速去速回。」人便突兀消失在他眼前。   陰百康一愣,神識迅速把周圍掃了一遍,周邊的氣流沒發現任何異常的波動,人就這樣不見了。陰百康不由呲了口涼氣,牛有德這次比上次走得還離奇,一點反應都沒有。   春眠樓後院,顏雨張羅了一盤洗淨破開的瓜果,擺放得很是精緻,巧笑吟吟的親自端了來。可是卻發現荷塘邊椅子上沒了人影,四周看看人也不在。走進平房內,裡面也是空空如也。   「神神秘秘的,又跑哪去了?」顏雨埋怨一句,將果盤放在了屋內的桌上。微微愣了一陣神後,調頭走出了門,可是卻突然發現院子裡無聲無息的多出了三個人,兩男一女。   女的一身青衫,身材窈窕出眾,青紗斗笠遮面,看不清容貌,但是氣度不凡。倆男的也是人中翹楚,其中一人的樣貌更是英俊得讓人不敢直視,連見識多廣的顏雨也是心肝怦怦直跳,自認從沒見過樣貌如此出眾的男人。兩男一女就這樣冷冷的打量著她!   三人正是弄竹和文瀾風,還有露妍清。   顏雨多少覺得有些奇怪,牛有德住在此地,居然還有人敢擅闖?轉眼發現三人的修為都不是她能夠看穿的,但是三人皆有那種久居人上的氣度,不敢小覷,恭敬道:「不知三位來此有何貴幹?」   「看樣貌,長得就像個風塵女子。」弄竹一臉的不屑,冷哼道:「你就是那個顏雨?」   對方一來就出言譏諷,顏雨銀牙咬了咬紅唇,摸不清來人的底細,她也不敢得罪。強顏歡笑道:「正是顏雨,三位是來找我的?」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們來找你?」弄竹再次出言不遜,臉上的表情更是厭惡到極點。   「弄竹,說話注意點,人家沒得罪你。」露妍清有點聽不下去了,當即偏頭警告他。隨後又對顏雨柔聲道:「顏當家,請轉告牛有德,就說露妍清、文瀾風和弄竹前來拜訪。」   「啊!」顏雨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呼,心裡的委屈頓時化作忐忑。目光掃了眼露妍清,又落在了弄竹腰間的竹笛上。最後一位身材欣長穿灰白衣袍的男子不用說了,應該就那位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文瀾風了。當即誠惶誠恐的躬身行禮道:「顏雨見過三位前輩。」   「不用多禮。」露妍清向四周掃了眼,牛有德如果在的話,有此動靜不可能聽不到。不由問道:「牛有德難道不在?」   顏雨答道:「稟前輩,晚輩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四大奇人一下來了兩位,加上一位天下聞名的弄竹先生對她不太客氣,她的壓力很大啊……   春眠樓前圍觀的人群中,燕追星、蠻虎和胡雲天三人走了出來,前倆人看了看牆上的題詩相視一眼。胡雲天卻是聽著裡面飄來的琴曲怔了怔,咦道:「今天怎會有如此好聽的曲子?」   「以前沒有嗎?」燕追星問道。   「昨日來的時候還沒有。」胡雲天搖搖頭,隨即揮手道:「走,進去看看。」   三人一步入樓裡,便立刻圍了幾名鶯鶯燕燕過來。燕追星對這幾個女人沒興趣,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環視樓裡的佈局。一樓是迎客的大堂,沒什麼值得可看的。龜奴引著三人上了飄來琴曲和歌聲的二樓,立刻見到濟濟滿堂的賓客。   「嘿嘿!昨日都躲在房間裡處處聞啼鳥去了,今天堂上怎麼坐了這麼多人?」胡雲天笑呵呵道。當他目光看到堂中央那名風情萬種的女人時,頓時笑不出來了,眼睛都差點看直了……   二樓的中央大堂,平時本來就是用來表演歌舞和賞樂的地方。此時堂中央堆了個半米來高的圓台,上面鋪著紅色的絨毯,一名紅紗素裹的嫵媚女人就坐在頂上撫琴輕唱。紅紗蓋不住那兩截裸露在外的雪白渾圓的大腿,再襯著紅色的絨毯,膚如凝脂般的雪白越發顯眼。顏色上的視覺差異,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那女人水汪汪含情勾人的眼神不時亂飄,真可謂是媚態橫生,弄得一幫賓客差點流口水……   引著三人上來的龜奴,在繞大堂中央圍了幾圈的桌位中找到了空位,對三人抬手引路道:「三位貴客,請隨我來!」   誰知胡雲天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眼睛盯著那嫵媚女子不放,嘴裡卻問那龜奴道:「好個風情萬種的美人,昨天怎麼沒見到她,她叫什麼名字?」   龜奴不敢得罪客人,只得尷尬賠笑道:「她是昨天來春眠樓的,今天才登台賣藝,名叫葉群!」   「葉群!」胡雲天嘿嘿笑了起來,手裡抓住的衣襟也放開了。三人跟著龜奴來到了一張靠外圍的桌子,胡雲天一看,離中央太遠了,頓時有些不高興了,沉聲道:「我要靠前排的位置,快去安排。」 第六百二十一章 強搶   燕追星和蠻虎相視一眼,看來這胡雲天仗著有他老子撐腰,沒少干類似的事情,幹起來挺利索的。   龜奴無語了,雲宮的三公子不是他能惹的,但是靠前面的位置早就客滿了,他總不可能將別人給轟走吧!何況能到這裡來撒錢的主,哪個不是有點背景的人,又有哪個是他能招惹的。當即哭喪著臉道:「胡前輩,靠前排的位置客滿了。」   胡雲天臉色一沉,他平時橫行霸道慣了,整個天下敢招惹他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如今一個小小的龜奴居然敢不給他面子。冷眼盯著那龜奴,身上竟然隱隱泛起殺氣來。   堂內之人突然發現有殺氣,都是猛然驚醒,齊刷刷的扭頭看了過來。能花十萬上品靈石坐在這裡玩的人,多少有點見識,一眼就認出了是誰。胡長壽的兒子鬧事,在場的沒人敢說什麼。倒是百媚妖姬,依然鎮定自若的在那彈琴歌唱……   「胡兄。」蠻虎在一旁出聲道:「他根本做不了主,你又何必為難他。」說著掃了眼四周道:「這裡怎麼說都是聚寶盆的地盤,你就算不給牛前輩面子,也不好讓陰前輩臉上不好看。」   胡雲天看了他一眼,殺意收斂,冷哼一聲就在空位坐了下來。蠻虎和燕追星也跟著坐下,那龜奴連連謝過,趕緊走了。沒一會兒又帶了三位姑娘過來陪客,桌上的酒菜也上齊全了。   三位姑娘雖巧言歡笑的奉承,奈何三位客人似乎對她們的興趣不高,目光都聚集在了堂中央彈唱的百媚妖姬身上。其實不光這桌,其它桌上陪客的姑娘也同樣遭到了冷遇。百媚妖姬無疑成了現場的花魁,搶了春眠樓姑娘的風頭。   連蠻虎這對女色不太感興趣的人,也不得暗讚這女人簡直媚到了骨子裡,對男人的誘惑太大了。偏頭看了眼燕追星,卻發現他盯著那歌女的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思量什麼。不由悄悄傳音問道:「怎麼了?」   燕追星傳音回道:「這女人我以前在百花谷的時候見過,乃是前幻魔宮的宮主,名號叫百媚妖姬,葉群好像是她的本名。」   蠻虎詫異道:「就是現在那個什麼紅粉教的教主?她怎麼會來這裡公然露面,難道活得不耐煩了?」   「不知道,想必這邊認識她的人也不多。」燕追星瞇眼道:「不過有傳言說,她是躍千愁的拼頭。」   蠻虎微微點頭,看了眼邊上的胡雲天,繼續傳音道:「這傢伙把我們帶到這裡來,恐怕沒安好心,剛才的舉動搞不好是故意為之。雖然被我勸下了,保不準等下還會藉機鬧事。」   燕追星有些不解的問道:「在這鬧事他不怕壞了聚寶盆的規矩?何況此地和牛有德有關,難道他敢得罪牛有德?」   「規矩是視人而定的,可以約束大多數人,但陰百康的規矩還約束不到像我們這樣的人的頭上。」蠻虎不無擔憂道:「我懷疑他鬧事就是想把牛有德給引出來,讓你和他碰個面。只怕這事還有後招,胡長壽把師傅請了去,他又把我們請來這,倆父子恐怕早就商量好了應對的辦法。我們要小心點。」   燕追星微微點頭不語,目光冷冽的掃了眼胡雲天,閃過一絲殺機,稍顯既逝……   當一曲「笑紅塵」結束後,頓時響起了滿堂的喝彩聲不斷。百媚妖姬緩緩站了起來,向眾人盈盈行禮媚笑道:「多謝諸位前來捧場,今日到此結束,待明日再為諸位獻唱。」說完便走下了檯子,欲要退場。   走動間的媚態不說,那火熱誘人的身材更是辣眼的很。周邊噓聲一片,胡雲天騰的站了起來喝道:「慢走!」身形一閃,攔在了百媚妖姬前面,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嘿嘿笑道:「如此姿色用來賣唱太浪費了,還是跟我走吧!」抬手就抓她的胳膊。   百媚妖姬身子貌似不經意的微微一側,讓對方的手抓了個空,咯咯笑道:「不賣唱,也不能賣身啊!」   周邊坐成一圈的看客,都在搖頭暗道可惜了,這女人既然被胡雲天看中了,只怕很難脫得了身。   「沒讓你賣身,只是讓你跟我走罷了。」胡雲天伸手又去摸她的臉蛋。   百媚妖姬咯咯笑著避開,問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胡雲天哈哈笑道:「只要你跟我走,我包你這輩子享用不盡,再也不用出來賣唱。」   「那可不行,我可不願讓人包養,我還是喜歡自食其力。」百媚妖姬退後兩步微微行禮,也不跟他糾纏了,身形一閃到了圍坐的圈外,朝一條長廊走去。   「那可由不得你。」胡雲天臉色一沉,唰的一個瞬移再次攔住了她,冷笑道:「今天跟我走也得走,不跟我走也得走。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不要讓我對你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動粗。」   「莫非貴客不知道這是顏當家的春眠樓?」百媚妖姬笑吟吟提醒道。   「正因為是給顏當家的面子,所以我才對你客氣,否則哪會跟你囉嗦。」胡雲天沉聲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還是乖乖跟我走吧!不要逼我動手。」   「貴客有點強人所難了,本人賣藝不賣身,告辭!」百媚妖姬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側身從他邊上而去。   「你現在還想走?」胡雲天一聲冷哼,單手快速抓向對方半裸的肩膀。結果一爪過去,卻發現抓了空,眼前的居然是個幻影,真人已經到了幾米外。   動起手來了!一群人嘖嘖有聲,心想這下有熱鬧看了,不知道春眠樓背後的人會不會出現。   燕追星和蠻虎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付果然的神情來,這傢伙真的想搞事。   胡雲天「咦」了聲,自己的修為明顯比對方高上一籌,沒想到居然失手了。再次一個瞬移而去,伸手便抓,結果發現依然抓了個空,抓的仍是幻影。這下他有點冒火了,身形急閃連連,追著對方一個個人影抓去……   「砰砰」聲不斷,兩邊的牆壁出現了一個個窟窿。結果發現對方的人影越抓多,幻影幾乎充斥了半個走廊,讓人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來。看熱鬧的人嘩然,沒想到春眠樓一個賣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高明的身法……   春眠樓後院,露妍清倒是和顏雨說到了一塊,兩女不時還會發出一陣陣輕笑。文瀾風站在一旁,似乎在偷聽兩女的談話,臉上不時跟著冒出笑意,看樣子很享受這種感覺。而弄竹卻是背個手在院子裡晃來晃去,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春眠樓內突然響起的打鬥聲,讓四人皆是一怔,齊齊回頭看去。就在這時,一名龜公快速跑了進來,看了其他三人一眼,隨後對顏雨著急的稟報道:「當家的,雲宮的胡雲天看上了葉群姑娘,要帶她走。但是葉姑娘堅持賣藝不賣身,結果惹惱了胡雲天,倆人已經動起手來了。當家的,你快去看看吧!」   「胡長壽的兒子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搶人居然搶到青樓來了。」弄竹嘲諷道。   「葉群?」露妍清回頭問顏雨:「就是那個在春眠樓賣唱的人?」   「正是。」顏雨對幾人欠身道:「三位前輩稍等,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露妍清說道。她聽到那葉群堅持賣藝不賣身,已經是頗有好感,加上對方彈唱得一手好琴曲,她倒是想結識結識。   顏雨聞言一喜,有露妍清陪她出面,還真不用怕雲宮的人。   「還是我去吧!」一旁的文瀾風出聲了,只見他眉頭皺起道:「那種地方不適合你去,我去看看。」雖然他也不想去春眠樓這樣的地方,但是他更不願意露妍清去。話一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胡雲天連連出手,卻發現怎麼都抓不住對方,眾目睽睽之下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喜歡女色是不錯,但還不是那種色慾熏心的人,之所以這樣做,如蠻虎所料,就是想把牛有德給引出來見見燕追星。憑他的身份,女人是小,丟了雲宮的面子是大,一時間,居然動了殺機,準備辣手摧花了。   「咦!你們發現沒有,此女的身法怎麼有點像是南海紫竹林弄竹先生的『移形換位大法』?」有人好奇道。   蠻虎聞言微微搖頭,他在拔刀大會上見識過紫衣的移形換位大法,雖然和此女的有點相似,但是這身法比起移形換位大法差多了。燕追星傳音道:「這應該是前幻魔宮的幻影大法。」   蠻虎點頭認同時,突然微微一怔道:「胡雲天要下殺手了。」   百媚妖姬自然也感覺到了,心裡頓時有點慌了,憑對方的本事,一但和自己動起了真格的,恐怕這點身法之利擋不住對方。她現在有點後悔了,沒想到春眠樓有牛有德撐腰,居然還有人敢來硬的,早知如此,就不該出來露面。   就在她尋思該往哪逃的時候,大堂那邊突然出現了一陣驚嘩,隨後變得異常安靜起來。只聽有人漠然道:「胡長壽的兒子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搶人居然搶到青樓來了。」   文瀾風長髮披在後肩,欣長的身材負手而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長廊口子前。他把弄竹的話直接給借用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殺意盎然   百媚妖姬閃動中看到此人,心裡一喜,莫非此人就是牛有德!   胡雲天一看到此人,立馬停了下來,神情那真叫一個複雜,怎麼把這尊大神給招來了?快步過去行禮道:「晚輩胡雲天見過文前輩。」不服軟不行啊!人家連他老子都能收拾,收拾起他來,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此時顏雨也快速趕了過來,對文瀾風拱手道:「文前輩。」文瀾風不理胡雲天卻對顏雨微微點了點頭。顏雨快步走到百媚妖姬身邊,上下打量道:「你沒事吧?」   百媚妖姬搖了搖頭,也幸好幻魔宮歷代相傳的幻影大法還有點用處,否則多少要吃點虧。顏雨見她沒事,趕緊傳音示意道:「快謝過文瀾風文前輩。」   他是天下排名第二的高手文瀾風?百媚妖姬大驚,連忙過去行禮道:「謝文前輩。」心裡卻在猶豫著要不要向他打聽躍千愁的消息。   文瀾風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復又盯著胡雲天道:「再敢來此鬧事,讓胡長壽做好給你收屍的準備。」留下了一聲冷哼,人卻消失不見了。   胡雲天一臉尷尬的站在了那,今天這臉丟得沒理由!   燕追星和蠻虎暗自好笑的看了眼,這傢伙沒把牛有德給引出來,結果把文瀾風給引來了,也真夠倒霉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直不敢大聲喧嘩的眾人,等文瀾風一走,便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交頭接耳起來。看向顏雨的眼神滿是敬畏,瞧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很顯然是顏雨請了文瀾風出面。天吶!這女人還真不簡單,居然能請動文瀾風為她出頭。   剎那間,春眠樓在大家心目中的份量又上升了一個檔次。都沒想到此地除了牛有德外,居然還有文瀾風在撐腰,加上一個有關聯的陰百康,那就是三位化神末期的高手了,不得了啊!   胡雲天的臉色晦明晦暗,眼神怨毒的盯著顏雨冷笑道:「顏當家果然是名不虛傳,胡某今天受教了,有機會再來捧場。」說完甩手而去。   顏雨不禁苦笑,這事再怎麼解釋也沒用了,今天和胡雲天的仇算是結下了。   胡雲天一走,燕追星和蠻虎也起身離開了。臨走前,燕追星深深的看了眼顏雨,將她的樣貌記下了。之所以會答應胡雲天來此,就是想見識見識這位和牛有德相好的顏當家,說不定日後有用。須知牛有德算是把他給害慘了,幾乎剝奪了他隨意在修真界行走的自由,有多少人對他虎視眈眈吶!   這裡發生的事,當天便在聚寶盆傳開了。文瀾風居然出面為春眠樓撐腰了,春眠樓的名氣再次暴漲……   聚寶盆外的原始森林某處大樹下,躍千愁坐那愣了半天的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聞到了一陣濃郁的肉香,鼻頭縮了縮才回過神來,扒拉掉一個火堆,從地下掏出一團烤得焦硬的土塊來。破開土塊,露出一隻白嘟嘟的烤山雞,煽了煽飄逸的香氣,立刻抓起大快朵頤起來。   陰百康請他再跑一趟仙界,仙界他是沒辦法去了,不過花點時間烤上一隻山雞的辦法還是有的,而且手藝嫻熟精湛,什麼花樣都行。混了小半天的時間,吃飽喝足了,抹掉了嘴角的油膩,摸摸肚子仰天長歎一聲:「人生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拍拍屁股無限感慨的消失了。   財神峰上,陰百康大笑相迎,拱手道:「牛兄,果然準時。」他提著的心又放下來了。目光無意中瞟到了躍千愁的頭上,神情一怔!   躍千愁剛想客套兩句,見到他的反應後,下意識的朝頭上摸了摸,有團軟如棉絮的東西。順手摘下來一看,乖乖!居然是根褐色的山雞毛。   媽的!肯定是之前宰山雞的時候弄頭上來的!躍千愁隨手一拋,被風吹走了,哈哈笑道:「一根雞毛而已。」隨即摸出一隻儲物袋來,遞給陰百康道:「這裡面是兩萬五千顆破禁丹,你數數看。」   陰百康正琢磨仙界雞毛的問題,驀然被兩萬五給拉回了神,神識注入一看,果然是兩萬五千顆破禁丹。不由呲了口涼氣,這一袋東西可是價值五百億上品靈石啊!興奮之餘有些不知所云的問道:「牛兄,這是什麼意思?」   「說老實話,你一次只買五千顆,我在仙凡兩界來來回回的跑,風險太大了。」躍千愁指向他手中的儲物袋道:「兩萬五千顆,其中的五千顆是你買下的。剩下的兩萬顆是我憑著良好的信譽,以欠賬的方式先賒來的,答應了兩天之內給人家錢,你兩天內能不能全部賣出去?如果不行的話,我還是先把貨還給人家,免得拖久了敗壞我良好的名譽。」   陰百康愣了半響,沒一會兒老臉笑開了花。別說兩天之內賣出去,就算是一天之內,他也能全部賣出去,目前破禁丹在市場上是供不應求啊!別說兩萬顆了,就算是十萬顆也能賣出去。三百多個諸國勢力,雖然沒有一個比他天下商業協會有錢,但是每家拿出十億來買破禁丹還是沒問題,隨便湊湊也有三千億,這兩萬顆不過幾百億而已。   最重要的是,之前先付錢再拿貨,老是提心吊膽的,多少擔著風險呢!現在好了,貨全部在自己的手上,又不愁賣不出去,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這簡直在給自己送錢吶!   「一天之內!」陰百康慷慨激昂的豎起了一根手指,非常嚴肅的說道:「兩百四十億上品靈石,準時交付給牛兄。若是沒有賣出去,我天下商業協會想盡辦法也會墊出這筆錢來,絕對不會影響牛兄在仙界的信譽。」   躍千愁很是認真的點頭道:「好,那就這樣說好了,若是反悔,陰兄到時候別怪我翻臉。」   這話多少有些警告的意味了,陰百康目光閃了閃,哈哈笑道:「牛兄儘管把心放到肚子裡去,一天之內來取錢就是了。」   「你忙吧!不打擾了。」躍千愁剛一轉身,又回過來說道:「來之前我找到了躍千愁,他正在往這裡趕,頂多也就是兩天的時間之內,他應該就可以趕到天下商業協會。我給他湊滿了五千顆七寶丹,陰兄最好早點付錢給他,那東西也是我這次賒來的。七寶丹兩百萬一顆,五千顆價值一百億,加上破禁丹的錢,總共三百四十億。這麼大的一筆數目,陰兄會不會有困難?如果不方便,不妨現在說出來,我好應對。」   陰百康聞言微微思量,三百四十億……之前預定的五千顆交付給買主,可以籌到五十億,還差二百九十億。也就是說,這次要一天內賣出一萬五千顆,變現三百億,加上那五十億就夠了。   剩下的一萬顆,他準備壓一壓,不能放得太多了,要保持大家的購買慾望。而且自己也得備上一點,等牛有德的下批貨到了,手頭上再壓一點下來。   「牛兄放心,不會耽誤你的事。」陰百康笑著保證道:「躍千愁的七寶丹到了後,我和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嗯!你忙吧!」躍千愁滿意的點點頭,飄向了山下……   陰百康目送他遠去,冷笑著嘀咕道:「什麼賒欠的,鬼知道這丹藥在仙界賣多少錢一顆。」隨後又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這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事情,牛有德賺錢的同時,也給了他很大的利潤,沒什麼好懷疑的,大家都賺了。   他迅速將司空絕招上了山來,安排賣丹的事情……   躍千愁一落到春眠樓後院,便見顏雨和百媚妖姬在那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百媚妖姬見他來了,欠身行禮道:「牛前輩。」躍千愁無語的點點頭。   「你回來了!」顏雨問候一句,有點娘子等郎歸的味道。走來直接說道:「之前你不在的時候,文瀾風前輩、露妍清前輩和弄竹先生來找你了。」   「他們來找我?」躍千愁狐疑道:「他們找我幹什麼?」心裡卻在猜測是不是弄竹已經洩露了自己的身份,可千萬別壞了自己的好事啊!   「他們沒說找你幹什麼。」顏雨看了眼百媚妖姬道:「倒是隨便幫我們解決了點麻煩。」   躍千愁順著她目光看了眼百媚妖姬,皺眉道:「怎麼了?」   顏雨把胡雲天要強搶百媚妖姬的事情給講述了一遍,聽得躍千愁冷笑不止,兩眼閃過殺意盎然的厲芒,嘿嘿道:「胡長壽的兒子胡雲天,膽子倒是不小,看來是有人活得不耐煩了。」   他確實憤怒了,也就是他恰好不在現場,否則不管胡雲天到底是想幹什麼,他當場就會將那傢伙給宰了,管他是誰的兒子。有些事情,在躍千愁的心裡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的,哪來那麼多的顧忌。   百媚妖姬他雖然不想碰,但也絕不允許別人亂碰,除非是百媚妖姬自願的,那他沒話說,還會祝福她。退一萬步說,百媚妖姬還頂著個他師娘的稱呼,居然有人調戲到他師娘頭上來了,這口氣叫他如何嚥得下,不殺不足以洩其憤,大家都在修真界混,靠有話好好說沒辦法混…… 第六百二十三章 聯手施壓   顏雨和百媚妖姬悄悄相視一眼,都在暗暗咂舌,估摸著牛有德是因為胡雲天在他罩的地盤上鬧事而惹怒了他……   躍千愁輕輕吁出一口悶氣來,盯向百媚妖姬道:「不要再出去拋頭露臉的賣唱了,我剛得到可靠消息,你要找的人應該會在兩天內來到聚寶盆。」   「真的嗎?」百媚妖姬忍不住問道,顯得有些驚喜。   「躍千愁會來聚寶盆?」顏雨也忍不住問道。說老實話,她對那個自稱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的躍千愁也感到好奇,此人修為不高卻是本事不小,區區一個渡劫期修士結果把整個修真界給攪得風雲四起。為人既囂張還才華橫溢,不見見實在有些可惜。   躍千愁沒有回話,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平房走去。顏雨在他背後喊道:「弄竹先生說,讓你來了後,到碧宛國文家的商舖去找他們。」   「知道了。」躍千愁頭也不回。肚子裡卻是打定主意,等撈到那筆錢再說,免得節外生枝。   珍寶樓前,新的告示牌一掛出,整個聚寶盆頓時沸騰了。天下商業協會將一次性出售一萬五千顆破禁丹,原先預訂的五千顆也在今日交貨。最讓人振奮的是,天下商業協會為了體現公平,刺激聚寶盆會的活躍度,將有五百顆的份額是專門出售給那些沒有背景散修的。   但是限定了購買數量,每一名散修只能買到一顆,先到先買。只要是能拿出足夠靈石的散修,只要排上隊了,可憑聚寶盆出入令牌付錢買上一顆,不允許重複購買。另有標明,各派弟子不允許購買,這次的機會僅限散修。   條件看似苛刻,但卻尊重了現實。須知能拿出兩百萬上品靈石的散修並不多,能有五百顆的份額拿出來賣給他們,已經算是開恩了。想那冰宮和雲宮背後有化神末期的高手坐鎮,上次的預訂也只不過才拿到了一百顆而已。   告示牌一掛出沒多久,珍寶樓前便立刻變得人滿為患了。一些小有積蓄的散修瘋狂的想擠進裡面去,不為別的,只為能買上一顆快速提高修為。這種機會可不容易碰到,平時哪怕靈石再多,就算能吸納到足夠的靈氣,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慢慢煉化,而且還不一定能順利提高修為。但是有了破禁丹就不一樣了,只要有足夠靈石,提升一級修為不再是苦苦追尋的夢想。   「購買破禁丹的散修從右邊側門排隊,不要擋住珍寶樓的正常交易。排好隊,錢不夠的不要跑進去湊熱鬧,不許插隊哄搶,否則格殺勿論!」牧連秋一聲大喝,目光凌厲的掃過混亂的人群,立刻將那些想擠插進去看看的人給鎮住了。   牧連秋統領聚寶盆會的執法,兩邊各站了十幾名聽令維護秩序的渡劫期修士,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眾人掃視。   混亂擁擠的人群,在強勢的威壓下,迅速變得有序起來。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人,身上根本沒足夠的錢,只是想進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買到了靈丹,準備記牢對象,好方便日後下手搶奪。結果被牧連秋一句『格殺勿論』給嚇住了,立刻灰溜溜的縮頭散了一大堆。   許多修士站在街道兩旁,看著購買的隊伍扼腕歎息不已,貌似能拿出兩百萬排隊的人還不到兩百號人,顯然大家都還有買到的機會。可惜的是,雖然兩百萬對那些大勢力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對眾散修來說,卻是個天文數字。   圍觀的人群,看著排起的長隊,神情很是複雜。有的人羨慕,有的人興奮,有的人沮喪,有的人則目光閃爍不定的默記那些進去買丹的人。還有那些各派的弟子,空有錢卻沒機會買到,因為要憑出入令牌購買的原因,令牌只要一拿出,裡面的一些簡單信息也足夠暴露身份。以前辦理出入令牌的時候,誰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王兄,只要有錢就還有買到的機會,不如你我合夥湊錢買上一顆,你說怎麼樣?」旁觀的人群中,有一人說道。   另一人冷笑回道:「合夥買上了又如何,破禁丹就一顆,倒時候是給你還是給我?」   「這破禁丹升值的空間很大,就算你我之間不好分配,轉手賣掉就能大賺一筆。」前一人肯定道。   被稱作王兄的人,聞言兩眼一亮,立刻拉著他擠出了人群。沒過一會兒,倆人又擠了進來,後者提著一隻儲物袋排到了隊伍的末端。   倆人說話的時候並未避開旁人,話都被邊上的人聽到了,人群立刻就像炸開了鍋似的,眾人紛紛尋找合適的夥伴湊錢。開玩笑,這麼好賺的錢不賺,腦袋有問題還差不多。如此靈丹轉手的增值空間可不是一點點,隨便漲上一點,也得是以上萬上品靈石來計算吧?作為散修來說,平時想賺個上百塊上品靈石都困難,一下賺個上萬,那還不發大財了……   五百人的隊伍沒多久就湊齊了,有男有女,一個個站在隊伍中興奮不已。到最後,排隊的人遠遠超過了五百號人,但還有人不斷的加入。而且遠處還有許多聞訊而來的人蜂擁而至……   讓人意外的是,珍寶樓左邊敞開的側門內,是供各方勢力大量購買破禁丹的地方,但卻顯得冷冷清清,居然無人登門。這和上次各大勢力搶訂的火熱場面,截然是兩個極端,很是讓人覺得奇怪。   珍寶樓上的景元空站在窗前盯著下面的動靜,微微發出一聲感歎,他不得不佩服師傅的商業手段。其實剛才樓下的倆人是他遵師傅命派出的兩個托,兩名面生的天下商業協會弟子合夥演了出雙簧。像這樣的托,他安排了好幾對。   之前接到密報說,天下商業協會如此大肆斂財,讓各方領主很不滿意。於是各方領主湊到了一起密謀,準備聯手向陰百康施壓,讓陰百康把破禁丹的價錢降下來。據聞,就連冰成子和胡長壽也意動了。畢竟大家都想買到足夠的破禁丹,雖然按物價比來說,破禁丹的價錢遠遠超過兩百萬一顆,但是耐不住要大量的採買,那就是很大的一筆數目了。   統籌聚寶盆會的景元空得到消息後,大吃一驚,立刻到財神峰向師傅稟報了情況。   陰百康聞訊後,漠然的面向了翻滾的雲海,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道:「如果想憑聯手施壓這招就能逼我屈服,那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天下商業協會了。彫蟲小技也敢拿到我面前來招搖,未免也太小看我陰百康了。哼!只要有好東西在手,就沒我陰百康賣不出去的東西。元空,你立刻這樣安排……」   一番詳細的交代後,景元空暗暗叫絕。陰百康的打算很簡單,那就是炒作,把破禁丹的價錢給炒起來。雖然說修真界的散修有錢的不多,但是勝在人數也不少,一個人拿不出大錢來,可聚沙成塔,聯合起來的財力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只要把破禁丹的價錢炒起來了,讓人覺得破禁丹有巨大的利潤可賺,就能讓天下的散修聞風而動蜂擁而來。   論修為,陰百康在修真界排不上第一。但這種買賣上的借勢壓勢的手段,陰百康玩起來可謂信手拈來,修真界恐怕找不出能超過他的人。正因為這樣,有許多人在他手上吃過啞巴虧,才有不少人在背後叫他老狐狸,但又拿他沒辦法。可見陰百康能在修真界支撐起如此大的天下商業協會,絕不是僥倖!   五百顆破禁丹一賣出去,保證讓那些妄圖聯合密謀向他施壓的人不歡而散,你不買自然有人買,又不是賣不出去,降價是不可能的,你們愛買不買,隨便!   景元空抱臂站在窗前,後面的樓梯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弟子到他身後行禮道:「師傅,五百顆破禁丹全部賣出去了,不到一個時辰。」   景元空望著樓下帶著滿臉失落而散去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立刻按佈置好的去安排,消息最好能傳得聚寶盆人盡皆知,注意保密。」   「是,弟子馬上安排。」那名弟子轉身而去。   約莫一個時辰後,聚寶盆傳出一個讓人搖頭驚歎的消息,有兩名合夥買下一顆破禁丹的散修,轉手便將破禁丹給賣了出去。原價兩百萬上品靈石一顆的破禁丹,居然賣到了兩百五十萬。   那些湊錢買到破禁丹的修士們,個個欣喜若狂,轉手就賺到五十萬上品靈石啊!對他們來說,那是得花多少年才能賺到的錢啊!   就在那些買到破禁丹的散修們振奮不已的時候,又有讓他們狂喜的消息傳來。有兩名散修租下了一個攤位擺賣破禁丹,標價三百萬上品靈石,不到半個時辰,便被人給賣走了。這件事可不是沒有根據的流言,而是有許多人親眼目睹了。   天吶!又漲了五十萬上品靈石……就在那些散修樂不可支的時候,再次傳來了又一顆破禁丹在攤位上被三百萬上品靈石買走的消息,這已經是被高價買走的第三顆。那些湊夠了錢卻沒買到破禁丹的散修們,簡直快懊惱得吐血…… 第六百二十四章 玩得漂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珍寶樓再出了一份新告示。因散修購買破禁丹的人數出乎意料,天下商業協會決定,如果今天出售的一萬五千顆破禁丹在半天之內若還有剩餘,將會對天下散修開放購買權,並且不限定購買數量,可以重複購買,一直到賣完為止。   這個消息一公佈,那些懊惱得要吐血的散修們,立刻精神一振,紛紛湧到了珍寶樓外等候。這次他們不會再錯過機會了,一但真的有剩下沒賣完的破禁丹,一定要及時排隊排到前面去……   景元空看著珍寶樓下彙集的人群,證明之前作出的安排已經有了效果,他放下了心來,笑著從窗口走開了……   藍行宮的商舖頂樓上,裴放的臉色陰晴不定,堂內原本雲集了數十位各國領主,此時剩下的還不到十位。這次聯絡諸國對天下商業協會施壓的就是他,兩百多位各國領主為了共同的利益才達成不久的協議,現在都成了空話。   之前大家都樂觀的認為,天下商業協會再強勢,也不可能頂得住諸國聯手施加的壓力,陰百康想不降價都難。然而就在這邊剛準備施壓時,那邊的陰百康卻忽然在眾散修的頭上作出了文章,讓諸國領主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就徹底粉碎了大家的期望。捏緊的拳頭失去了打擊的目標……   如果是一般的勢力,大家也許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用強的,哪怕你再站得住理,咱們就是要逼你賤賣,你能怎麼樣吧?誰叫你沒本事。但是像陰百康統領的天下商業協會,可不是一般的勢力,加上陰百康自己本身就化神末期的高手,一但把對方逼上了絕路,那咬起人來也是很疼的。人家一聲令下,諸國境內將要亂成一團,沒幾家能倖免的。   退一萬步說,冰成子和胡長壽畢竟與陰百康是屬於聯盟,在站得住理的情況下,肯定會為自己爭取利益,和大家一起施壓於陰百康。這個理便是,你賣不出去也不降價,分明是見大家非買不可,趁機敲詐大家的錢,那是要犯眾怒滴!   理雖然也是個歪理,但總算是個牽強的理由。可如今並非人家賣不出,人家憑什麼要降價,你不買我就賣給別人,有人願意買就行,很正常的事情嘛!   有了這個理,冰成子和胡長壽也沒脾氣,總不可能無理取鬧的和別人一起對付自己的盟友吧!那樣做了的話,別說陰百康要和他們翻臉,以後誰還敢和他們站在一起,只怕修真界下一個要倒霉的就要輪到他們兩個。某些人想對付的可不單單是一個陰百康啊!一但相互間的勢力打破了平衡,弱勢的一方肯定是要吃虧的。   「裴兄,大家都走了,我們留下也沒意思了。再晚些,只怕破禁丹就沒我們的份了。我先告辭一步了!」羽南天朝剩下的人拱了拱手,轉身而去。   裴放沉聲道:「急什麼,這次買不上還有下次。」   羽南天聞言一頓,背對幾人道:「想必煉製破禁丹的靈草也沒那麼容易收集吧!難道你認為破禁丹可以無限制賣下去?所以說,先期能多買上一些,沒什麼壞處。下次的事下次再說吧!」說完徑直離開了。   「你們看看。」裴放抖著一臉的肥肉,指著羽南天離開的地方,看向兩邊的戚九君和歐陽達道:「就是因為大家都抱著這樣的想法,才會屢屢讓陰百康那隻老狐狸得逞,要怪就怪我們自己不團結。」   話剛說完,除了並排而立的三位化神末期外,其他幾位領主也是相視一眼後紛紛告辭,把裴放氣得直哆嗦。一旁的歐陽達歎道:「難道我們這次不買?你們誰甘心?只怕我們不買,陰百康更高興,他正不願意把破禁丹賣給我們。少了我們三個,他照樣賺他的錢。」   「買,不能讓那隻老狐狸的陰謀得逞。」裴放那叫一個咬牙切齒,臉都黑了。他就想不通了,為什麼每次出手對付陰百康,都能被對方輕鬆給化解,究竟是自己無能,還是對方更厲害?   珍寶樓左邊敞開的側門,兩個時辰前還是冷冷清清的,自從貼出了那份新告示後,立刻又跑火了起來。代表各方勢力的弟子人進人出,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兩個時辰後,門口掛出了告示牌——今日一萬五千顆破禁丹已經罄售一空,下次出售,擇時另行通知。   那些守在街道上的散修們,又是一陣鬱悶,怎麼之前看不到一個人來買,轉眼就人潮洶湧一下賣完了。眾人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陰百康當了回槍耍,狠狠的被利用了一把。   文家商舖的樓上,文瀾風揮退了稟報消息的文家子弟,偏頭看向了弄竹和露妍清。   「這事很明顯,裴胖子別著一口氣想搞陰百康,這也不是頭次了。」弄竹嘖嘖有聲的搖頭道:「不過陰百康果然是陰百康,裴胖子想和他過招,還是差點火候啊!」   一旁的露妍清撲哧一笑道:「他陰百康再厲害,可一碰到你弄竹,還不是要照樣吃癟。他比起你來,同樣還差點火候。」   「話可不能這樣說。」弄竹擺擺手,感慨道:「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清楚,我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比起他來差遠了。陰百康顧忌的不是我,而是畢長春,所以才處處忍讓。這事大家心知肚明,你也不用往我臉上貼金。」   「破禁丹,本來我也想買上一些,但是……」文瀾風瞅著弄竹道:「弄竹,你說你到時候會幫我免費弄上一批破禁丹,你可要說話算話啊!文家下面可還有一幫人眼巴巴的指望著我,而我就指望你了。說真的,你真能找牛有德免費拿到破禁丹?」   弄竹翻個白眼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去吧!我和牛有德的關係不錯,既然是能大量出售的丹藥,我找他要一批,他不會不給。」   「那就好。」文瀾風緩過一口氣來,為了文家子弟將來能自保,哪怕他再無心摻和,也不得不出手爭取。   「嗯!我相信弄竹這話,他找牛有德要點破禁丹應該不成問題。」露妍清躲在青紗後面嫣然一笑,遂又正經說道:「我本來也想買些回去研究的,但我靈芳谷向來收入不廣,比不得各方勢力。既然有不要錢的,我也就不花那冤枉錢了。弄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免費送我一批。」   因為她知道牛有德和弄竹的底細,話裡多少有些調侃的味道。弄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莫少君將珍寶樓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躍千愁愣了半晌。隨後又詢問了一些細節,才明白了過來,原來這短短的半天內,陰百康已經在暗中和人狠狠的較量了一把。很顯然是有人在狙擊陰百康出售破禁丹,瞧這態勢,貌似是諸國聯手了,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回過神來後,他也不得不佩服陰百康了,也許辦法誰都能想出來,但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立刻進行反擊,而且有條不紊的迅速佈置,一舉挫敗對手的陰謀,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了。   「幹得真漂亮啊!」躍千愁回味無窮的咂吧一聲,看了眼滿臉疑惑不知所以的莫少君,微微搖了搖頭。沒經歷過這種層次的人,看到的只是買賣好壞的表象,品味不出表象後面的波濤洶湧。他有過前世的那些上位者經歷,自然看出陰百康在血本無歸的懸崖邊上溜了一圈,很是驚險。   就在這時,司空絕再次駕臨,拱手道:「牛前輩,家師有請。」他別提有多鬱悶了,現在成了跑腿的,而且還老是往青樓裡跑。其實連他也不知道今天出售破禁丹背後的故事,這事陰百康沒告訴他,只有景元空和下面的執行弟子心裡有數。哪個弟子該管哪攤子事,陰百康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讓一個弟子輕易插手到另一方去。   躍千愁哈哈一笑,知道陰百康是要完成他一天之內交付貨款的承諾了。不得不說,做生意這條上,陰百康比自己的信譽要好,不過自己的信譽也不賴!   痛痛快快的到了財神峰上,一見到陰百康,便立刻拱手道:「陰兄,佩服啊佩服!今天這手玩得可真漂亮。」   陰百康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能看透內幕,搖頭苦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也想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可有些人就是喜歡搗亂,我不得不反擊啊!這事不提也罷。」   你能本本分分做生意才怪了!躍千愁笑而不語。陰百康揮手指向一邊青石台上的二十四隻儲物袋道:「二百四十億上品靈石如期交付,請牛兄清點。」   乖乖!發大財了,以後再也不用為錢去偷偷摸摸了,可以安心幹別的了……躍千愁肚子裡的心肝急顫,笑呵呵的收起了青石台上的儲物袋。隨後看著陰百康認真的點點頭道:「和陰兄合作就是爽快,我果然沒挑錯合作對象。」   「哈哈!牛兄又何嘗不是如此。」陰百康嘴上奉承,心裡卻在想……你高興就好,有些事一直憋著沒提呢!等忙完這段時間,是該想辦法讓你幫忙從仙界淘換點對我修行有利的東西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你是躍千愁?   躍千愁笑道:「好啦!多話不說,你也忙我就不打擾了。不過相信躍千愁不日就要到聚寶盆,希望陰兄按先前的約定而行。」   陰百康點頭道:「這是自然,牛兄儘管放心,錢已經準備好了,躍千愁一到,立馬和他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好,你忙吧!」躍千愁客套一句,飄然向山下而去。   陰百康臉上的笑意甚濃,在山頂踱步而行,放眼四周飽覽天地美景,心情很是暢快。停立在蒼松之下,楚天極目,豪情萬丈,喃喃有聲道:「這個天下,遲早是我的天下,文瀾風也好,畢長春也罷,你們攔不住我……」   躍千愁一到春眠樓後院,便招了顏雨和百媚妖姬到平房內。房間裡,躍千愁坐在桌旁默不吭聲的吃著果盤裡的新鮮水果,兩女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叫倆人來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果盤裡空了一半,躍千愁拿起桌上的白絹將手擦拭乾淨,白絹扔在了一旁,冷眼盯向顏雨道:「我以前和你說過的話,希望你還記得,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顏雨咬了咬朱唇,道:「你覺得我離開後能去哪?若真是哪方強大的勢力有心要找我,我又能躲到哪裡去?」百媚妖姬狐疑的看了看倆人,不知道牛有德為什麼要讓顏雨離開。   躍千愁漠然道:「我最後一次勸你,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此話一出,房間裡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顏雨胸脯微微起伏,雙目盯著躍千愁不放,良久才出聲道:「你帶我走,我就走,你不帶我走,我哪都不去。」   躍千愁目光閃了閃,隨即堅定下來,沉聲道:「別以為知道我一些事情,就可以拿來要挾我,沒用!我這人可以對任何事情讓步,就是不對別人的要挾讓步。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會帶著你,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這話也太傷女人心了!同是女人的百媚妖姬默默打量顏雨,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慘然的神情,只聽她笑得很勉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煩你了,我還是繼續留在春眠樓吧!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哼!繼續留在春眠樓?」躍千愁斜眼道:「難道你想做一輩子的青樓老鴇?」   「一腳踏入了修真界,我有得選擇嗎?」顏雨呵呵笑了起來,貌似笑得很開心的說道:「聚寶盆多少還有點規矩可言,我一但離開了聚寶盆,會是什麼下場呢?一個沒有背景、樣貌不錯,修為卻並不高的女人在修真界行走,恐怕遲早要淪為不知道多少個男人的玩物吧!牛前輩,你也是男人,你說是不是?」   躍千愁沒有答她的話,面無表情的看向百媚妖姬道:「還有你,我勸你還是回華夏修真界去,別想著再找那個躍千愁了,那傢伙自己還有一堆的麻煩沒解決,目前也幫不了你什麼。如果你願意,我會找人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謝前輩的好意,既來之則安之,我還是留下看看再說吧!」百媚妖姬微微欠身,委婉拒絕了躍千愁的好意。   「兩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躍千愁霍然起身,留下一聲冷哼,大步朝門外走去。   門外的腳步聲突然消失,隨後屋裡屋外一片靜悄悄。顏雨猛的抬起頭來,快步跑到了外面院子裡,卻再也見不到牛有德的人影了,她失魂落魄的茫然四顧,身形虛晃有些站不住了……   百媚妖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後,輕輕將她扶住。顏雨有些害怕的回頭問道:「他今天為什麼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是不是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此時的她,哪裡還能看到一絲精明老闆娘的樣子。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不回來就不回來。」百媚妖姬復又看著她問道:「你是不是很在意他?」   顏雨掙開她雙手,慘笑道:「葉姐姐,他難道就沒看出來,我不想離開這裡,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既然要讓我離開,為何連句讓人心裡有底的話也不給?不是說男人都好說些甜言蜜語哄女人嗎?他為何連句敷衍騙我的話也不肯說,難道就因為我是青樓出身,讓他如此的不屑?」   她之所以會對牛有德一見鍾情,真正打動她的,就是因為親眼目睹了牛有德收下李秋香的經過。李秋香雖是青樓出身,他卻能費盡心思的挽救,沒有絲毫看不起青樓女子的舉動。這一幕讓身為女人同樣想過正常女人生活的顏雨大為感動,加上牛有德高深莫測的修為能給她很強的安全感,一顆堅守的心便稀里糊塗的出軌了。感情的閘門一打開,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否則牛有德哪能那麼容易上她的床……   百媚妖姬聞言忽然撲哧笑了起來,手撫著腦門搖頭道:「顏妹子,你算是完了。」笑完抓起她的手,目光堅定的說道:「相信姐姐我的眼光,這種男人啊!之所以不肯給你一句甜言蜜語,就是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你的位置,他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負責任的,所以才不會輕易開口。話又說回來,他如果心裡沒你,想走大可以一走了之,何必還要回來和你說這些絕情的話?沒必要啊!」   「真的嗎?」顏雨反抓住她的手,急切的想確認。   百媚妖姬抬手點了一下顏雨的腦門,咯咯笑道:「你運氣不錯,碰到了一個好男人。放心吧!他對你是面冷心熱,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他話說的絕情有什麼用,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罷了,有本事永遠別來找你。你不用擔心,坐等他回來就是了。」   顏雨微微一怔,忽然也撲哧笑了起來,這一點自己當初何嘗沒看出來,而且也正是憑這一點吃定了他,剛才不過是被牛有德一番絕情的話給弄昏頭了。正因為太在乎他,自己才會亂了陣腳……顏雨咬著嘴唇呢喃道:「有本事你別來找我。」   百媚妖姬有些羨慕的看著顏雨……   聚寶盆外的原始森林裡,躍千愁再次出現在上次烤山雞的地方,地上殘留的灰燼還在,不過原來扔這裡的骨頭已經沒影了,估計被什麼動物給叼走了。   躍千愁的一張臉拉得老長,那兩個女人弄得他很不高興,沒一個省心的。百媚妖姬對他的感情有些曖昧,他到現在都有些頭疼,能迴避就盡量迴避。   顏雨吧!一個完璧之身的女人居然能撐起一個偌大的青樓,總感覺有些蹊蹺,哪個正常女人會開青樓啊?躍千愁疑心本來就重,鬧得也不敢坦露真身給予安排。   見到百媚妖姬後,他本想讓她帶著顏雨先到華夏修真界去避避,途中可以托個可靠的人護送,譬如請弄竹幫忙。可這倆女人吃了秤砣鐵了心……   「你們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去,老子不管了。」躍千愁朝著一顆大樹狠狠的踹了兩腳,以發洩心裡的不快。忽然,他猛的抬頭朝樹上看去,只見一顆碩大的腦袋從枝葉中探了出來,兩隻冷幽幽的大眼睛盯著他。一隻褐色的大蟒蛇吐著信子,延著樹幹快速滑了下來。   躍千愁愣了愣,估計是自己踹的這兩腳驚動了在樹上睡覺的它。大蟒蛇還未完全落地,便唰的衝來,近十米長的軀體一下就把躍千愁給捲住了,隨即用力的蜷縮,想把獵物給勒死。   原始深林中有這麼大的蟒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躍千愁抬頭盯著蟒蛇漸漸張開的大嘴巴,冷冷道:「躍千愁回來了,星焰火訣!」   一團青焰猛然炸開,連人帶蛇一起給吞噬了。稍既,青焰一收,躍千愁毫髮無損,地上多了一堆灰燼。他連看都懶得看,開始小心翼翼的除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隨後將壓制在喉嚨聲帶上改變聲音的力道消除。活動了下臉部的肌肉,把束髮的髮箍除掉,手腕上的鐲子也收了起來,脫光了渾身上下的衣物。   渾身赤裸裸的站那,一汪水流憑空出現,捲住他快速的沖洗。洗漱乾淨後,抬手一揮,水流竄向了密林中。另一套衣物取出換上,髮型也恢復了屬於躍千愁的樣式,整個人煥然一新。   看看四周,沒做絲毫猶豫,迅速掠到空中,看了眼遠處聳立的財神峰,身形一閃,快速朝聚寶盆飛去。沒多久便到了聚寶盆外,落在那兩座拉起懸橋的小山間,見到許多的修士從隱藏在霧中的橋上來來往往。管中楷帶他來過一次,他也是熟門熟路,信步順著懸橋而入。   過了懸橋,進入了山洞中,躍千愁直接走到山洞裡的一個石室內,見到有幾個人正在註冊領取聚寶盆出入玉牒。他也不急,規規矩矩的站在幾人身後排隊,等輪到他了,他才說道:「給我來一塊出入玉牒。」   「姓名,出身門派。」桌子後面的修士拿起一塊玉牒邊注寫東西邊問道。   「躍千愁,無門派,散修!」躍千愁淡淡說道。此話一出,山洞內來來往往的人同時一頓,連山洞內的守衛也全都朝他看了過來。桌子後面的修士抬頭愕然道:「你是躍千愁?」 第六百二十六章 錢貨兩清   「我不是躍千愁,那你說我是誰?」躍千愁好氣又好笑的反問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桌子後面的人站了起來擺手道。這時坐石室角落內的一人走來笑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   躍千愁看他一眼,正是上次和管中楷來,管中楷叫師叔的那位。來這是想發財的,又不是想鬧事的。點了點頭,抬手一揮,一道青焰火龍遁出遊走,將整個石室內照得青晃晃的,那火龍繞著桌子轉了一圈,桌子瞬間化成了灰燼。隨後青焰火龍鑽進了躍千愁的袖筒內,消失不見了。   管中楷的師叔瞳孔一縮,從這火龍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溫度,卻輕易將一張木桌燒成了灰燼,好厲害的控火之術。原先那張桌子對面的人,看看地上有些無語。通道內來往的人彙集了一堆堵在外面……   「還需要我用別的方法證明嗎?」躍千愁偏頭問道。   「久仰星焰火訣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管中楷的師叔讚歎一聲,隨即對那手持玉牒的修士說道:「發什麼呆,還不快給躍先生辦理出入玉牒?」   那人連連點頭,讓躍千愁輸入一道真元後,趕緊朝玉牒打入法訣完成了。躍千愁接過玉牒問道:「多少錢?」   管中楷的師叔看了眼外面圍一堆的人,笑道:「有人知道先生要來,已經替先生付過錢了。」   「哦!」躍千愁也不客氣,拿著玉牒轉身就走,外面圍的一堆人趕緊讓出一條路來,放了他過去。   等他走遠後,開始有人問道:「他真的是那個屠夫躍千愁?」   「是啊!得罪了那麼多人,不繼續躲著,他怎麼還敢來這裡?」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現在有文瀾風撐腰,有什麼好怕的。」   「嘖嘖!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在修真界也算是號響噹噹的人物了。」   管中楷的師叔朝眾人喝道:「都散了,別擋在這裡影響他人進出。」人群散了後,他立馬找準方向傳音,將躍千愁已經來到的消息告知裡面。八個入口的負責人早就得到了通知,躍千愁一到,立刻稟報……   從洞口一出來,眼前再次見到聚寶盆的繁華,躍千愁也就是那麼隨便掃了眼的功夫,立刻見到一道人影出現在眼前,正是司空絕。   下面來來往往的人見到司空絕出現在這裡,都忍不住停下觀望。司空絕還是第一次見到躍千愁,上下打量一眼,漠然問道:「你就是躍千愁?」他對躍千愁可沒好感,把自己弟子管中楷鬧得丟盡了臉,等於掃了他面子。   他是躍千愁?下面的人聞言騷動起來,躍千愁來了?   躍千愁暗自好笑,這傢伙之前還是前輩長前輩短的,現在卻擺出一付高人的樣子了。皺了皺眉道:「來者報上名來,我不和陌生人隨便說話。」   司空絕兩眼厲芒閃過,盯著躍千愁沉聲說道:「天下商業協會司空絕。」   「哦!久仰大名,在下正是躍千愁。」躍千愁拱了拱手,奇怪道:「你找我有事嗎?」   「牛前輩讓我找你,想必你應該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司空絕說道。要不是對方身上帶著要緊的東西,他哪會跟躍千愁如此有耐心。   「哦!我明白了。」躍千愁左右看看,詫異道:「就在這裡談嗎?」司空絕抬手指了指財神峰上,說道:「隨我來。」躍千愁點點頭,倆人一前一後掠空飛向財神峰。   「哇!那屠夫居然敢來聚寶盆。」有人驚叫一聲,人群頓時熱鬧起來,躍千愁到來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   財神峰頂,陰百康笑瞇瞇的看著東張西望的躍千愁,說道:「老夫陰百康,你就是修真界崛起的新秀躍千愁?哈哈!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錯不錯!」   「啊!你就是名列修真界十大高手之一的陰前輩?」躍千愁穩住東張西望的腦袋,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   「哈哈!一點虛名罷了,不值一提。」陰百康顯得和藹可親。   「見過陰老前輩。」躍千愁鞠躬行禮,起身後,忽然對著一旁的司空絕說道:「你也跟你師傅多學著點,論修為,你師傅比你高得多吧!但你看看陰老前輩,說話多和氣,哪像你,搞得一見面就像要殺人一樣。」   司空絕被他說的一愣,隨後臉上一個勁的直抽搐,兩眼怒視,這傢伙在告自己的狀。須知臨下山的時候,陰百康還特意交代過他,對躍千愁客氣點。   果然,陰百康臉色微微一沉,淡淡問道:「司空,你對躍千愁做什麼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司空絕哪怕殺了躍千愁,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但是不聽他的話,那就值得思量了。   「師傅,我沒對他做什麼。」司空絕強惹住火道。   躍千愁在一旁擺手道:「陰老前輩,你別誤會,他確實沒對我做什麼,就是說話的態度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罷了。」說著又行禮道:「陰老前輩我也見過了,晚輩不敢再打擾前輩,就此告辭。」轉身就要離開。   這就走啦?陰百康一怔,本還想罵罵司空絕做做樣子給躍千愁看,現在貌似沒必要了,當即出聲招呼道:「躍千愁,請留步。」   躍千愁轉身道:「老前輩難道還有什麼吩咐?」   陰百康心裡一咯登,難道牛有德從來沒和他聯繫過?按捺下心中的焦慮,笑著問道:「躍千愁,難道牛有德牛兄沒對你交代過什麼事情?」   「哦!差點忘了,我這人記性不太好。」躍千愁拍拍額頭道:「老前輩問的是七寶丹的事情吧?」   陰百康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鬆了口氣,笑道:「沒關係,想起了就好,我們還是先把這事給了結了吧!」揮手一甩,十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落在了一邊的青石台上。   躍千愁瞅了那十隻儲物袋一眼,撓撓頭道:「老前輩,能不能和你商量件事情?」   陰百康笑道:「有什麼事儘管說。」   「是這樣的。」躍千愁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前輩的天下商業協會財力雄厚,區區一些七寶丹肯定是不會放在眼裡的。而晚輩也想在聚寶盆做點小買賣,您看這七寶丹不如就讓給晚輩自己來賣算了,怎麼樣?」   陰百康無語,五千顆七寶丹還是小買賣?你小子也不怕撐死!他盡量在臉上擠出笑容道:「年輕人,你這樣就不對了,為人要守信,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可千萬不能有非分之想。」   「哈哈!」躍千愁笑道:「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不願意就算了。」有些很不情願的摸出了一隻儲物袋來,陰百康接了過來,摸出了一顆靈丹,立見如七彩霞光的丹暈在指間繚繞,和以前見過的七寶丹如出一轍。   這種極品丹暈,就連陰百康也假冒不來,自然是真貨無疑。陰百康注入神識在儲物袋裡檢查一遍後,眉頭一皺,盯著躍千愁問道:「牛有德給了你多少顆七寶丹?」   躍千愁有些心虛的樣子說道:「應該都在儲物袋裡吧!」   這小子想耍滑頭!陰百康臉色一沉道:「不對吧!這裡只有四千顆,牛兄明明告訴我給了你五千顆,還有一千顆哪去了?」司空絕冷眼盯去,準備藉機發飆。   「哦!差點忘了,我這人記性不太好。」躍千愁從懷裡又摸出一隻儲物袋來,滿臉尷尬的笑道:「我怕靈丹都放在一隻儲物袋裡不安全,於是便分了一千顆另外放。」   說完非常不情願的把儲物袋交給了他。陰百康拿過儲物袋檢查,剩下的一千顆果然都在這袋子裡,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全部收了起來,指著青石台上的十隻儲物袋道:「那是我答應牛兄給你的一百億上品靈石,你去點點吧!我們錢貨兩清。」   躍千愁走去坐在青石台上一隻袋子一隻袋子的清點,邊點嘴裡邊嘀咕道:「這錢再多又不是我的,全部都要交給牛前輩。」確認數目後,收起了儲物袋,又對陰百康說道:「老前輩,下次的七寶丹,你讓牛前輩直接給你吧!省得你我都麻煩,在我手裡轉趟手,沒一點意義。」   陰百康微微一笑,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鬧這麼多的毛病,是不滿意在中間沒撈到好處。不過他這話正合自己的意,七寶丹在這小子手裡轉趟手,自己還真不放心,不如和牛有德交易來得爽快。   點頭道:「嗯!既然你這樣說了,也好,就這麼定了,這事我會和牛兄講的。」隨即轉頭吩咐司空絕道:「司空,送躍千愁下山,記住拿十萬上品靈石給他,不能讓人家白辛苦一趟。」   司空絕領命,帶著躍千愁下了山,到山腳還真的扔給了他十萬上品靈石,後面也就不管他了,閃身便走了。事情已經和他沒關係了,鬼才會理他,不扁他都是好的,當然了,多少也是看了牛有德的面子。   躍千愁掂了掂手上的儲物袋,嘿嘿一笑,浪費一通表情能賺十萬上品靈石也值得。收了起來朝繁華的街頭晃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郎才女貌   通往街頭的出口處,除了有幾名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看守外,還有四人正站那東張西望。這條通往財神峰的路按理是不允許外人停留的,但是這四人乃是牛有德的手下,享有外人所沒有的特權。   躍千愁走到四人背後停下,四人也是一齊轉身看向他,皆有些疑惑,看這人的穿著也不像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怎麼從財神峰上下來了?   躍千愁對著四人笑道:「我是躍千愁,牛前輩想必已經跟你們說過了。」   四人相視一眼,不再疑慮,能知道他們和牛有德談話內容的自然是躍千愁,於是一齊行禮道:「見過躍先生。」隨後天野單獨抱拳道:「牛前輩交代我四人在此處等先生,令我四人聽命于先生調遣。」   「我知道,牛前輩都和我說過了。你們四個跟我走吧!」躍千愁交待一聲,信步走入街頭。四人跟隨在後。   守在道口的幾名天下商業協會弟子互相交換個眼神,其中一人立刻朝山上掠去報信……   漫步街頭,到處能聽到大家談論躍千愁已經來到的事情,可是這裡認識躍千愁的人卻偏偏不多,渾然不知躍千愁就走在他們中間。躍千愁感覺渾身舒坦,沒有牛有德那麼顯眼,少了大家的關注,確實自在好多。不過因為天野四人的關係,仍有不少人朝走在四人前面的他指指點點。   「天野,你看我們在什麼地方住下好?」躍千愁隨口問道。天野立刻跟了上來,回道:「財神峰上有牛前輩要來的一處宅子,環境還算不錯,先生如果願意,可和我們住在那。」   「那地方……」躍千愁略微思量了一下,搖了搖頭道:「那地方從今天開始不要住了,我們去一處更安全的地方住。」   「是!」天野回道。不過四人交換個眼神,都有些疑惑,不知道聚寶盆還有什麼地方比財神峰更安全。   「咦!那不是躍千愁嗎?」流動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眾人的目光唰的跟著盯去。   「原來他就是躍千愁……」人流停滯,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這下不得了了,立刻遭成了交通堵塞。一行五人簡直成了稀有動物,大家都想看看躍千愁長什麼樣子。前面的去路也被堵了,躍千愁二話不說,身上「嗡」的冒出青色烈焰將整個人包裹,挾火漫步甚是嚇人。炙人的熱浪朝前開路,嚇得圍觀的人拚命向四處擠去,立刻將前路給疏通了。   街道兩邊頓時罵聲一片,躍千愁才懶得管哪些,反正沒幾個好東西,燒死活該。收了青焰繼續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罵去。若是有人罵得太放肆了,他不介意宰上一兩個,誰叫自己現在有文瀾風撐腰,這麼大的招牌不用白不用。   天野四人面面相覷,這修真界屠夫果然名不虛傳。跟著躍千愁轉過了幾條街,來到了一家商舖前停下。四人看到商舖上標示的一株碧綠蘭草徽記後,頓時恍然大悟……是啊!文瀾風不是來了聚寶盆嗎?住在文家商舖裡,肯定比住財神峰上更安全。   商舖裡的夥計對著進來的五人笑臉迎客,道:「幾位……」發現外面一堆人看著這裡指指點點,有些疑惑,不由改口道:「五位是來賣東西的嗎?」   躍千愁朝商舖裡掃了一眼,發現文家商舖簡直是雜貨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看來文家並沒有什麼拿手的專長,沒點特色的東西想賺大錢很困難,估計這裡只是一個聯絡點。搖了搖頭對夥計道:「在下躍千愁,前來拜訪文前輩。」   「躍千愁?」夥計看看外面,頓時明白了。店裡的掌櫃幾步過來,問道:「你是躍千愁?」   「如假包換。」躍千愁笑道。掌櫃的神情一肅,揮手道:「幾位跟我來。」隨後把幾人帶到了後院,讓幾人稍等,他跑上樓稟報去了。   沒一會兒,樓上的一個窗戶上冒出了一個腦袋,陰著一張臉,對著下面吼道:「給我滾上來。」不是別人,正是弄竹。   「你吃錯藥了吧!」躍千愁當即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回頭又對四人交待道:「你們在這裡,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四人應下,卻是暗暗咂舌不已,剛才那人他們都看見了,正是上次找牛有德的弄竹先生。躍千愁居然敢這樣頂撞,很厲害啊!   樓上的露妍清聽到躍千愁吼回的話後,頓時撲哧一笑,問弄竹道:「是躍千愁?」   弄竹陰著臉點點頭。一旁的文瀾風也忍不住笑了笑,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道:「久聞這小子的大名,今天倒要看看有何與眾不同。」   三人都是拭目以待的盯著門口,誰知卻聽到「咚咚」的腳步聲在下面一層到處亂響,隨後聽到下面有人罵道:「媽的,跑錯了,四樓是最頂層,這是三樓……」   三人面面相覷,露妍清的面容被青紗擋住了,看不到變化,不過卻能聽到裡面發出「嚶嚶」難忍的笑聲。文瀾風只是哈哈了兩聲,弄竹那臉也陰不下去了,有些扭曲的罵道:「混球,丟人的東西。」   「咚咚咚」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一個腦袋伸了進來,邊觀察邊嘀咕道:「一個破鋪子搞那麼多房間幹嘛!搞得跟迷宮一樣,不嫌……」腦袋偏向左邊時,發現了站在裡面的弄竹三人,嘴裡的話吞了回去,弱弱的問道:「可以進來嗎?」   文瀾風笑道:「進來吧!」目光好奇的盯著他打量,他想看看這位能讓畢長春相中的弟子有何特殊的地方。   躍千愁一臉正經了起來,走到文瀾風跟前行禮道:「想必前輩就是名震天下的文前輩了。」   「不用多禮。」文瀾風笑道:「你的名氣也不小啊!」   「哎!我那都是歪名,不值一提。」躍千愁表現的很謙虛,看到臉蓋青紗的露妍清時,卻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明知故問道:「這位女前輩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不過和文前輩如此登對,簡直是郎才女貌啊!難道是文夫人?」   弄竹神情直抽搐,這小子還真會拍馬屁,只怕是拍得文瀾風渾身舒坦。偏頭一看,文瀾風果然滿是欣賞的盯著躍千愁,那樣子還不是一般的欣賞,簡直是欣賞到家了。   但是露妍清卻不領他的情,飽含深意的問道:「你連我的面都沒見到,怎麼知道我倆人郎才女貌,難道你在什麼地方見過我?」聲若深谷清泉叮咚,又像黃鸝鳴翠柳。   靠!連說話的聲音都那麼好聽,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躍千愁愣了愣神,隨後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我連文前輩都是第一次見到,文夫人就更沒見過了。但二位的氣質往那一站,就是龍鳳之姿,有琴瑟和鳴的韻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夫妻。」   一口一個文夫人,聽得弄竹盯著屋樑直翻白眼。文瀾風則不斷的看看露妍清再看看自己,好像真的發現了龍鳳之姿,還有那種琴瑟和鳴的韻味……   「好了,別再胡扯了。」露妍清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我不是什麼文夫人,我乃靈芳谷露妍清。」青紗後的雙眸盯著躍千愁打量,她就想不通了,都說斯文通人,怎麼通出個拍馬屁的敗類來?這真是那個才華橫溢的躍千愁?要不是有弄竹在場,若是放在別的場合,她甚至懷疑這人是冒名頂替的躍千愁。   「啊!」躍千愁滿臉驚訝道:「原來是名滿天下的回春妙手,神醫露前輩,失敬了!失敬了!」說著又對文瀾風行禮道:「文前輩,請恕晚輩不知,剛才的話太魯莽了,前輩不要見怪。」   露妍清徹底無語了,心道這傢伙能混在青樓,果然不是偶然的事情。   文瀾風倒是滿臉和煦的說道:「不知者不罪,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   躍千愁立馬打蛇順棍上,拱手道:「既然前輩原諒了晚輩,晚輩有一事相求,還望前輩答應。」   弄竹冷眼瞟來,心道:來了!來了!我就說這小子絕對不會無事獻慇勤,果然是非奸即盜。   文瀾風對躍千愁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多少年了,難得看到如此入眼的後輩,怪不得能入畢長春的法眼,果然是有原因的。當即點頭道:「有什麼事就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   「是這樣的。」躍千愁苦笑著解釋道:「文前輩,你也知道我在修真界得罪的人比較多,如今來到聚寶盆,實在是找不到什麼安全的地方落腳。不知道能不能在你文家的商舖住下?我看你這裡的空房間也挺多的。」   弄竹滿臉狐疑,這小子是找免費的保鏢來了,他假扮牛有德在聚寶盆如魚得水,誰敢惹他?現在卻突然恢復了真容,難道聚寶盆要出什麼事?想到這裡,他立馬想到了還在財神峰上的紫衣和芙蓉,當即決定盡早也接到這裡來,跟著這狡猾的小子沒錯。   殊不知露妍清也是聽得疑雲重重……   「就這事?」文瀾風詫異道,感覺這個要求太簡單了。   「不單單是我,下面還有我四個跟班,能不能一起住進來?」躍千愁問道。文瀾風笑道:「這不算什麼,都住進來吧!」 第六百二十八章 血魔花   「哈哈,謝前輩。」躍千愁露出了真誠的笑容,不過看看文瀾風再看看露妍清,又在那微微搖頭,露出無比惋惜的神情,嘀咕道:「可惜了,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說可惜什麼了,但是聽者各領會其意。文瀾風很是感慨,對畢長春佩服得五體投地,居然能找到如此出色的弟子,為何我文家卻沒有如此出眾的子弟,否則我定好好調教一番。   青紗裡的露妍清銀牙輕咬,按道理不該跟這小輩太過計較,但是莫名其妙的恨得有些牙癢癢的……   「少在這裡裝神弄鬼。」弄竹對躍千愁譏諷一句,遂又對文瀾風說道:「文瀾風,我帶來的那兩個丫頭住在陰百康那裡,我有些不放心,還是把她們領你這裡來吧!」   「也好。」文瀾風點頭道。躍千愁微微一愣,狐疑道:「你帶了兩個丫頭來?誰啊?」   弄竹回個白眼,冷哼道:「你管她們是誰,總之沒你春眠樓的重要。」說完一個瞬移消息了。   躍千愁無語,看來弄竹已經知道他和顏雨的關係了,想起順天島的芙蓉,還有武家的武立雪,不由反思起來。稍後黯然歎息一聲,見一個上一個的事情不能做了……   露妍清知道他的底細,雙眸正躲在青紗後面觀察。文瀾風卻是沒聽懂弄竹的話是什麼意思,詫異道:「躍千愁,你和春眠樓有什麼關係?」   躍千愁回過神來,苦笑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總之都是我的錯。」他隨口帶過,文瀾風見他不願說,也沒有再追問……   聚寶盆因為躍千愁到來的消息傳播開後,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起來。對諸國化神期領主來說,躍千愁目前的修為他們還不放在眼裡,讓他們動心的是萬劍魔君的遺寶。於是紛紛派出了人手暗中盯梢,這小子躲了那麼長時間,既然出現了,就不能放過他。雖然他有文瀾風撐腰,但文瀾風總不能一直守著他吧?只要出了聚寶盆,就會有落單的時候。到時候親自出手,抓個躍千愁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不會讓別人知道。只要文瀾風不知道是誰抓了躍千愁,那他想給躍千愁撐腰也沒辦法……   文家商舖四周,暗中盯梢的人驟然多了起來……   財神峰上的陰百康,聽信了牛有德的話後,對那什麼萬劍魔君的遺寶已經沒了興趣。不過聽到天野四人跟了躍千愁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又想不通是哪裡不對勁,於是同樣命人密切監視躍千愁……   狄戎國商舖內,冰成子聽了蠻虎關於胡雲天把二人引去春眠樓的所作所為後,臉色晦明晦暗,毫無疑問,縱然是自己發下了毒誓,但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懷疑。既然胡長壽已經起了疑心,其他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大多人沒有胡長壽那個實力,不敢明目張膽的試探罷了。   這種被自己盟友背後捅刀子的事情,讓人心情很不好。不過冰成子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此事也就暫時放在了一邊。類似的事情在修真界如家常便飯,已經見怪不怪了。就好像這幾次,自己和胡長壽又何嘗沒有在背後捅陰百康的刀子,後者也同樣是二人的盟友,但是牽涉到利益的時候,該下手照樣下手。最關鍵的是,還是自己要有震懾的能力,讓別人不敢輕舉妄動。   「聚寶盆會一結束後,你立刻隨我回冰宮,此地不是久留之地。」冰成子對燕追星的話裡頭次帶了不容置疑的語氣。   燕追星默了默道:「師傅,弟子修為停滯不前,成了修煉魔功的瓶頸,只有靠血魔花布下七星血陣吸收星辰之力來快速突破。都說聚寶盆會珍寶薈萃,為何到現在還沒見到有人出售七星血蘭?」他話裡的不甘心,冰成子和蠻虎都聽出來了。   「哎!這種東西可遇但也不是時時都有。」冰成子微微歎了口氣,道:「原來魔典的真正修行奧義一直都被禁忌給封鎖了,非修煉魔典者無法發現破除,否則魔典將自毀,這點連我也不知道。若是早知道七星血蘭便是血魔花,我肯定早就開始收集了,也不會弄得臨時起意如此被動。最少要七株血蘭才能佈陣,想一下集齊,有點難啊!」   一旁的蠻虎躬身道:「這事不能怪師傅您,想來也是那位寫下魔典的魔君不想讓如此寶典落在對頭手裡,才加上了禁忌保護。」說著又對燕追星道:「師弟,這事不能急,七星血蘭雖然稀少,但並非絕跡的東西,總會有出現的時候,不妨耐心等待。」   燕追星微微點頭,但卻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也許華夏修真界有,而且還不少。」   「哦!」冰成子眼睛一亮道:「你能肯定?」   「華夏修真界有四大家族,其中的武家經營著華夏最大的拍賣行,我參加過一次,親眼見到有人拍賣血蘭。」燕追星雙眼驟然瞇起道:「後來我又聽說武家接連拍賣過幾次七星血蘭,這事有點蹊蹺,為何獨獨武家接二連三的有血蘭拍賣?」   「你是懷疑那個武家手上有血蘭?」冰成子問道。   「這不一定。」燕追星搖了搖頭,遂又目光堅定道:「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武家絕對知道拍賣的賣主和買主是誰。可惜現在不方便深入華夏腹地向武家動手,否則定能問出些什麼。」   「好,有目標就不愁。」冰成子目光閃爍道:「東極聖土開啟的時間不遠了,等畢長春一走,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親自去一趟那個武家,定把血蘭給找來,讓你魔功早日突破。」   「師傅……」蠻虎欲言又止。一幫化神期高手被畢長春給逼得發下了毒誓,根本就不能輕易去華夏修真界,不過想到師傅上次為了救燕追星已經破禁了,再說也沒意義了。   就在這時,有名弟子跑了來,將躍千愁到了聚寶盆的消息報上。聞訊後,冰成子和蠻虎皆是臉色一沉,老二死的仇,他們可一直記在躍千愁的頭上。   躍千愁你終於出現了,華夏一別可是許久沒見了……燕追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魔典的修行到大成尚遠,不過收拾個躍千愁應該不成問題。   春眠樓後院,百媚妖姬矗立在小小荷塘邊,紅紗裹體獨自妖嬈,聽了牛有德的話後,她沒有再拋頭露面的去賣唱。只希望牛有德的話是真的,靜靜等候躍千愁的到來。   「葉姐姐!」顏雨一進院子就高興的喊了聲,快步走到百媚妖姬身邊道了聲:「好消息,要不要聽?」   百媚妖姬黛眉間本有一絲疑惑,腦袋裡轉了個彎後,神情一震,想到了些什麼。對目前的她來說,還能有什麼事情是好消息,不由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是說…你是說…他來了?」   顏雨嗯了聲笑道:「開始聽到這個消息後,我還擔心會讓你白高興一場,於是便派了人出去打聽確認。就在之前不久,我派出去的人親眼見到躍千愁在街頭施展星焰火訣,真的是你等的那個躍千愁來了。」   「真的嗎?他現在在哪裡?」百媚妖姬迫不及待的問道,滿臉的興奮難以抑制。她堂堂一宮之主,從華夏修真界潛入這邊,人生地不熟不說,還要處處提防,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其中的艱辛難以言喻。好不容易摸到了這裡,終於讓她找到了,她如何能不興奮。   顏雨瞧著她的反應咯咯笑了起來,從她的反應可以看出,她找躍千愁絕不是單單像她說的那樣,是為了解決什麼麻煩,恐怕其中還有些曖昧。說真的,顏雨現在也有些好奇了,那躍千愁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能讓這位什麼事情都笑對的女人如此上心。   「聽說他進了文家商舖,現在還沒出來。」顏雨話剛說完,便見百媚妖姬欲要縱空而去,趕緊一把拉住了她,搖頭道:「他人既然來了,你還急什麼,聚寶盆不允許化神期以下的修士隨意飛行,否則格殺勿論,可不要樂極生悲哦!」   百媚妖姬一頓,聽出了顏雨話裡打趣的意味,遂惱怒的在她豐滿胸部掐了把,道:「叫你笑我。」不過還是斷了飛去的念頭,快步離開荷塘。顏雨閃身跟上,拉住了她道:「我倒要去看看這躍千愁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能害得姐姐如此神魂顛倒。」   「還說!」百媚妖姬嬌喝一聲,另一個嘻嘻笑著,兩女嘰嘰喳喳的離開了……同命相連的女人總是比較容易成為朋友!   兩位一個比一個勾人的美女同時出現在街頭,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斷聽到有嚥口水的聲音。兩女視若無睹,直奔文家商舖。   商舖的掌櫃看到進來的倆人後,愣了愣便立馬親自迎來拱手笑道:「原來是顏當家和春眠樓的花魁來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二位到小店可是要買些什麼?」   「文掌櫃客氣了。」顏雨笑道。同在一條街上做生意,倆人都認識。遂又問道:「聽說躍千愁在貴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文掌櫃微微沉吟,想這事大家都看到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點頭道:「不錯,他是在這裡。難道二位是來找他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風流史   百媚妖姬答話道:「我乃躍千愁的故交好友,聽聞他來了聚寶盆,特來相見。麻煩文掌櫃代為通報一聲,就說葉群找他,他自然知道我是誰。」要不是顧忌文瀾風在此,她早就自己進去找了。   文掌櫃面容一肅,躍千愁可是和文家老祖關係匪淺的人。還真沒看出來,這媚態橫生的春眠樓花魁,居然是躍千愁的好友,莫非倆人有什麼曖昧?他不敢怠慢,當即拱手道:「二位稍等,我這就去告知躍先生。」   「麻煩了。」百媚妖姬恭送。   樓上的躍千愁正甩開膀子忽悠文瀾風,聽得一旁的露妍清黛眉皺個不停,偏偏文瀾風像中了邪一樣,還對他欣賞得不得了,心裡一個勁的羨慕畢長春收了個好徒弟。   掌櫃的跑上來先對幾人行禮,隨後對躍千愁說道:「躍先生,下面有個叫葉群的女人找您,說是您的故交好友,您要不要見?」   躍千愁聞言一陣無奈,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就知道會如此。歎口氣道:「你先把她帶到後院來吧!我待會兒下去。」說完無語的坐到了一旁發呆。掌櫃的領命下去了。   露妍清聽到葉群立馬想起了春眠樓那個賣唱的嫵媚女人,不正是叫葉群嗎?   文瀾風見他在那發呆,不由問道:「那葉群是什麼人?看你樣子好像有些不太願意見到她。」   「一言難盡吶!」躍千愁感歎一聲,他一見到百媚妖姬就頭疼,不清不楚的關係,很是讓人糾結啊!   百媚妖姬和顏雨被領到了後院,掌櫃的告知二人,躍千愁正在和文瀾風談話,稍後便會下來,請倆人稍等。掌櫃的說完也不打擾她們,忙自己的去了。   顏雨卻是一眼看到了坐在院內的天野四人,於是過去和李秋香打招呼去了。   百媚妖姬則是環顧四周感慨不已,當年自己是堂堂一宮之主,躍千愁不過是個在青光宗做苦力的挖礦小弟子,還差點被自己給殺了。如今真的是今非昔比了,他的大名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比自己更響亮,而且現在來往的人物乃是整個華夏修真界都要仰視的頂尖人物。   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通,他一直在外面亂蹦躂個不停,到處惹禍不斷,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卻偏偏出人意料的越鬧越向上,爬到了一個許多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就在這時,後院又同時落下了三道人影,正是弄竹把紫衣和芙蓉帶來了。弄竹一到,院子裡的人紛紛過來行禮道:「弄竹前輩。」   弄竹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不過目光看到顏雨後,神情就不怎麼友好了。顏雨暗暗低下了頭,腹誹不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位前輩了,老是不給自己好臉色看。   紫衣無意瞄到百媚妖姬,頓時一愣,隨即歡呼道:「呀!葉姐姐!你怎麼來了?」   「紫衣?」百媚妖姬也是眼睛一亮,倆人拉在了一起興奮不已。尤其是紫衣,她本來就沒什麼朋友,突然遇見一個,那真是喜笑顏開,高興的不得了。   樓上的躍千愁聽到「紫衣」便是一怔,立刻躡手躡腳的走到窗邊,跟做賊的一樣,探了頭朝下觀望,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臉都綠了……別說紫衣了,那丫頭倒沒什麼。除了百媚妖姬,還有顏雨,見鬼!芙蓉居然也來了,弄竹搞什麼,把她帶來幹什麼?   文瀾風和露妍清相視一眼,發現對這小子有些琢磨不透,瞧著他那古里古怪的舉動。   弄竹見到女兒如此高興,顏雨的事也扔到腦後了,笑著問道:「紫衣,這是誰啊!把你給高興成這樣。」   「師傅,這是葉群葉姐姐,是我在華夏修真界的時候,最要好的朋友,她幫過我不少忙呢!」紫衣那叫一個活蹦亂跳。   「哦!」弄竹頓時笑顏大開,對著百媚妖姬點頭道:「如此說來倒要感謝姑娘了,小徒不懂什麼事,承蒙姑娘對小徒的照顧。」他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既然是幫過紫衣的,他可是當份人情給記下了。   「前輩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麼。」百媚妖姬恭敬道。   「嗯!葉姑娘,如果以後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可來南海紫竹林找我,也許我能幫上一點小忙。」弄竹笑道。這算是給了一個承諾了。   百媚妖姬聞言大喜,立刻躬身行禮道:「謝前輩,謝前輩!」弄竹先生的大名她在這邊早有耳聞,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拉上了一個化神中期高手的關係,實在是讓她喜出望外。   弄竹突然「咦」了一聲,目光盯著百媚妖姬近乎透明的裝束上下打量,隨即有些狐疑的問道:「你修煉過『玉媚功』?華夏修真界的裘媚娘是你什麼人?」   百媚妖姬愣了愣,立刻回道:「前輩明鑒,晚輩確實修煉過玉媚功。裘前輩乃是一千多年前,我幻魔宮的掌門夫人。我修煉的這套玉媚功乃是整理歷代遺物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正是裘前輩遺留的,莫非前輩和我幻魔宮的先人是舊交?」   「時間過得真快啊!已經過去一千多年了!那時我的修為才不過是渡劫中期……」弄竹感慨的長歎一聲,腦中浮現出當年那位叫裘媚娘的嫵媚銷魂女人,比他當時的修為還高上一階。   倆人偶然相識並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也不想打聽對方的背景,純粹因為互相吸引而廝混了一段時間,那滋味真叫一個銷魂。互相在一起玩了一段時間後,便各自有事拍拍屁股散伙了,此後再也沒見過……   「呃……」弄竹突然愣住,有些弱弱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說裘媚娘是幻魔宮的掌門夫人?」   「是啊!前輩不知道嗎?」百媚妖姬問道。   「裘媚娘,好名字!」樓上的躍千愁露出滿臉膩味的壞笑,對也走到窗口觀望的文瀾風傳音問道:「文前輩,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裘媚娘和弄竹前輩的風流史?」   文瀾風不以為然的傳音回道:「從沒聽過裘媚娘這個人,弄竹以前的風流史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誰知道他勾搭過多少女人。憑他的修煉資質,如果能把那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用一半到修行上,恐怕早就名列十大高手之列了。」   你還不是一樣,心思都用到露妍清身上了。躍千愁偷著笑了笑,可一看到下面的幾個女人,頓時笑不出來了,感情自己也是一樣……   「哈哈!可能是時間太長忘記了。」弄竹打著哈哈道。心裡那叫一個巨汗,感情自己當時勾搭的是幻魔宮的掌門夫人?那時候自己的修煉天賦雖然不錯,但不過是一個渡劫中期的散修。而那時候的幻魔宮已經是個不小的勢力了,而自己居然敢給幻魔宮的掌門戴綠帽子,要是被發現了,只怕要死無全屍。   好險,太危險了!弄竹慶幸不已,下意識的問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問完後,立馬知道自己問錯話了,人家都說了是遺物,自然是已經死了。何況裘媚娘要是活到現在的話,修為肯定也到了化神期。如果修為到了化神期,沒道理自己不知道。   雖然他問的是廢話,但百媚妖姬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裘前輩在一千年前就仙逝了。」   這句話,卻把弄竹聽得唏噓不已,回首往事一幕幕,自己經歷過多少女人,自己也數不清楚了,但那些仍活著的卻是屈指可數。   「裘媚娘,一路走好吧!」弄竹對天長歎道。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神奇,當年的裘媚娘比自己修為還高,現在恐怕不知道轉世投胎多少次了,而自己歷經千年,卻依然活著,這也許就是修行的意義……活著!   百媚妖姬也在懷疑他和裘媚娘的關係,不過裘媚娘畢竟是師門的先人,念頭一起,自己又掐滅了,不敢往下深想。不過多少有些慶幸,沒想到師門先人居然和大名鼎鼎的弄竹先生有關係,若是到時候宗門遇到什麼麻煩,更好開口求助了,這也算是後人沾了先人的光。   「芙蓉,芙蓉,快過來。」紫衣朝著芙蓉招手,把她叫了過來,指著百媚妖姬道:「這就是我和你經常提起的葉姐姐,她和躍千愁也很熟悉的,你也叫葉姐姐吧!」   「葉姐姐。」芙蓉果然乖乖叫了聲。紫衣又指著她對百媚妖姬介紹道:「這是芙蓉,是躍千愁的女人。」樓上的躍千愁盯著活蹦亂跳的紫衣直翻白眼。   「躍千愁的女人?」百媚妖姬一怔,隨即笑道:「芙蓉妹子好。」一旁的顏雨,眼睛兩邊看來看去,一會兒看看百媚妖姬,一會兒又看看芙蓉,一直在琢磨哪個更像是躍千愁的女人。殊不知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若是知道了,不曉得作何感想。   「葉姐姐,你不是在華夏修真界麼?怎麼來這裡了?」紫衣好奇的問道。   百媚妖姬指了指樓裡,笑道:「剛好來了聚寶盆,聽說躍千愁在這裡,便過來看看。」   「他在這裡?」紫衣和芙蓉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百媚妖姬詫異道:「你們不知道?」   紫衣和芙蓉一齊看向了弄竹,前者有些狐疑的問道:「師傅,躍千愁真的在這裡嗎?」語氣有些哀怨。   弄竹心虛的咳嗽一聲道:「我怎麼知道。」自從知道躍千愁混在春眠樓後,他已經是火冒三丈了,就不想讓兩女和躍千愁見面,哪還會告訴她們躍千愁來了。如果不是擔心出什麼事,根本就不會帶兩丫頭來這。 第六百三十章 禽戲不虛   樓上的文瀾風聽得滿頭的霧水,弄竹明明知道躍千愁在這裡,為什麼說不知道,偏頭看向躍千愁求解。躍千愁苦笑笑,既然都知道他在這裡了,再拖下去也沒意思,從窗口離開了……   下面的紫衣沒得到滿意的答覆,又不好當這麼多人逼問師傅,遂對芙蓉說道:「走,我們上去找一找。」   「不用找啦!」躍千愁笑嘻嘻的從樓梯台階上走了下來。紫衣興奮的喊道:「大騙子。」結果一下把躍千愁的臉給叫黑了,居然當這麼多人的面叫他大騙子,讓他的臉往哪放。   幸好芙蓉溫柔可人,跑去抱住了他的胳膊,立刻讓他的臉上恢復了笑容。扶著芙蓉的雙肩好好看了看,淡淡笑道:「在那邊還好吧?」   芙蓉滿臉光彩的重重點頭道:「好。」   「那就好,等下再陪你聊。」躍千愁握了握她的手掌便鬆開了,芙蓉嗯了聲,乖乖的站在了一邊。就這淡淡相諧的柔情場面,卻看得不少人羨慕不已。   露妍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到了窗邊,正默默的注視著下面。文瀾風偏頭看了眼……   躍千愁目光投向了百媚妖姬,正要走去,橫裡殺出紫衣攔住,興奮的問道:「大騙子,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躍千愁翻個白眼,一字一句的問道:「誰是大騙子?請注意你的稱呼。」要不是弄竹正虎視眈眈,他當場就想翻臉了。   紫衣不以為意,也不生氣,嘻嘻笑著問道:「躍千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又騙了多少錢?等下記得請客哦!」   弄竹瞧著女兒也有些無語,說話確實有點沒分寸。躍千愁恨不得將她嘴巴封起來,一見面就沒一句好話,深吸口氣,臉上擠出笑容道:「你馬上要嫁人了,我都忘了恭喜你,我托你師傅給你帶的賀禮收到了沒有?」   「嫁人?」紫衣張大了嘴巴愣在那……弄竹卻恨不得將躍千愁的嘴巴給堵上。   紫衣要嫁人?怎麼沒聽弄竹提起過?文瀾風和露妍清相視一眼,倆人一齊消失在窗前,陡然現身在院子裡,結果又引得一群人行禮。   「弄竹,你什麼意思?」文瀾風有些不高興的問道:「紫衣要嫁人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莫非看不起我文瀾風。」   露妍清也語有不快道:「弄竹,紫衣也算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難道我們連喝杯喜酒的資格都沒有嗎?」   「誰說我要嫁人了?我怎麼不知道?」紫衣茫然道。   弄竹百口難辨,乾脆往躍千愁身上推道:「你們別聽這小子瞎說,這小子嘴裡沒幾句真話。」所有人的目光又一齊集中到了躍千愁身上,很是懷疑,貌似都在懷疑他的誠實度。   躍千愁的性格是沒吃虧都要強詞奪理的人,哪受得了這冤枉,「靠」當場爆了句粗口,道:「誰瞎說了,明明是你跟我說的,哦……」躍千愁陡然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明白了,感情是為了騙我的寶劍,連紫衣嫁人的理由都編出來了。我當時就奇怪了,為什麼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隨即指著弄竹對紫衣說道:「紫衣,你看清楚了,你師傅才是真正的大騙子。」   「你給我閉嘴。」弄竹惱羞成怒道:「誰騙你寶劍了?」   「算你狠,有理也跟你講不清楚。」躍千愁冷哼哼的伸手道:「我的寶劍還給我,別說你沒拿。」   「誰拿你寶劍了?」弄竹怒喝道。倆人直接吵開了,都在那裡振振有詞,現場的人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不知道躍千愁師傅是畢長春的幾位,很是佩服躍千愁的膽量,居然敢跟化神期的弄竹先生這樣激烈頂撞。   「小子,再囉嗦,信不信我把你給宰了。」弄竹直接開始威脅了。   「想宰我?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躍千愁直接擼袖子了,鬧得要打架一樣。   文瀾風實在看不下去了,當即喝道:「都給我住嘴,別吵了。」   「躍千愁,你說的寶劍是這把嗎?」紫衣手上拿著一把古樸的寶劍晃了晃。文瀾風隨便掃了眼,瞳孔驟然一縮。露妍清的目光也在透過青紗打量劍身……   「不錯,就是這把。還給我!」躍千愁伸手就抓。紫衣嘴巴一撅,直接扔回了自己的儲物袋,接著一道烏光閃到她手上,提了根紫黑色的竹棍,嬌喝道:「打!」毫無徵兆的直接照著躍千愁腦袋便砸。   躍千愁在她竹棍揚起的時候,心電感應似的,便猜到了她要出手打的位置,嗖的提前閃到了一邊,吼道:「你瘋啦!」   紫衣一棍擦著躍千愁的身子落空,也是微微一怔。自己的修為高躍千愁不是一點點,加上自己又是近距離偷襲,按理說憑速度他很難躲過,沒想到對方像是能預知一般,居然提前閃開了。   料敵先機!文瀾風、露妍清、弄竹三人相視一眼,目光多少有些詫異,他們都看出躍千愁並非是以速度躲開的,完全是預知般的提前閃開了。   須知對戰的時候,能做到料敵先機,那可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往往便是一念之間你死我活的事情。這是一種上天賦予的敏銳直覺,或者後天久經搏殺才能累積出來的寶貴經驗,不是誰都能具備的。而有些人就算一輩子廝殺終生,也難以在這方面開竅一二。確切的說,有這種神奇直覺的人,都可以形容成是受到了上天眷顧的人。   就算是他們三人的修為到了化神期,也很難在打鬥中利用這種直覺,也許偶然間能驚鴻一現,但自己都會懷疑,不敢跟著感覺走,除非逼不得已。畢竟打鬥的時候,要是走錯一步,後果是難以想像的。   可能是碰巧吧!三人在心裡暗暗說道。   「打!」紫衣一擊落空,心中不服,唰的閃身射去,提棍又是一擊。   她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心裡卻被躍千愁的話給刺激了。師傅把寶劍給她的時候,說是躍千愁送給她的禮物,把她給高興壞了,誰知和躍千愁一見面,居然就要將寶劍收回去。把送給她的東西又收回去,她心裡很不痛快,非要打躍千愁一下才能發洩。   「靠!」躍千愁在紫衣身子微動還未動的時候,便發出一聲鬼叫,又一次提前側閃開了。紫衣立馬撲了個空。   又提前躲開了!文瀾風三人相視一眼,開始吃驚了。   紫衣一撲空,腳還未落地,便凌空側閃追著躍千愁的背後而去。被這大騙子小小的傷了一心,不敲他一棍子,她如何能甘心。   然而躍千愁卻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前逃的身形突然擰身橫移,紫衣的竹棍擦著他的後背落空。   連躍千愁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突然這樣來一下,反正就是剎那間身隨心動,身體跟著一閃而過的念頭這樣做了。真的聽到「呼」的避開的聲音後,連連慶幸,這丫頭一根筋,出手不知輕重,要是給真她敲出一個包來,那就糗了。   芙蓉開始還以為倆人開玩笑,可看到紫衣不停的追著躍千愁打,不像是開玩笑,頓時著急道:「紫衣,你幹什麼要打他?」   「打!」一道紫黑光華從紫衣手中脫手而出,急嘯射向躍千愁。紫衣越打不上他越氣,竟然動起真格的來了,以御劍的方式操控竹棍追打。   她快,躍千愁反應也不慢,頭也不回猛一彎腰,疾風從頭頂掠過。可還未抬頭又是下意識的朝邊上急閃,射回的竹棍又被避開了。   一道紫黑光影在院中四處穿梭,逼得躍千愁狼狽不堪的上躥下跳、左閃右躲、前後亂蹦,連講話的機會都沒有。但就是始終碰不到他,紫黑光影每每與他擦身而過。   文瀾風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絲毫不覺得躍千愁狼狽,反而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躍千愁沒有一次是憑速度躲開的,居然每次都是憑直覺提前閃開的,哪怕那根竹棍突然轉向,他也能提前作出反應。能把直覺運用到這個地步,簡直匪夷所思。   可惜畢長春當初傳躍千愁『禽戲』的時候,弄竹並不在場,如果他在場聽到了畢長春的那番話,定不會那麼驚奇。畢長春傳授『禽戲』的時候就說了,這套法訣並沒有什麼強大驚人的威力,其練成後的奧秘便體現在「料敵先機」四個字,一但熟練如流了,將會終生受用。   紫衣忙了半天,也是滿臉的詫異,突然將竹棍收了回來,愣愣的看著躍千愁,似乎想起了什麼……畢長春說那番話的時候,她也在場,她現在想起來了。   「一根筋,你腦子有問題吧!」躍千愁終於有空說話了,擼著袖子惡狠狠道:「老子這個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也不是吃素的,是你逼我動手的,別怪我不客氣。」面目猙獰得像餓狼要吃小羊羔一樣,準備反擊了。   「你練成了禽戲?」紫衣指著他愣愣的問道。   「你管我練成了什麼…禽…禽戲?」躍千愁吼了一半,便吼不下去了。臉色一僵,驀然回首剛才的場面,貌似自己一直都在憑直覺躲閃…… 第六百三十一章 認出來了   聯想到剛才躲閃的過程,他腦袋裡也出現了畢長春傳他禽戲時說的話。那時候他看到玉牒裡面的動物世界,還有些哭笑不得,聽了畢長春的那番話後,才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練一練。   雖然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但因為懷著對畢長春那牛人的充分信任,他也是下了苦功夫的。每當有空的時候,都會全身心的投入折騰一下。不敢說練得很熟練,但也練了個七七八八。   說實在的,在這之前練了那麼長時間,真沒發現有什麼好處。只是發現越練越熟練,練習時的動作和那些山野裡的禽獸越發相似了,搞得他都不敢在人前顯露,太丟人了。   然而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水到才能渠成,下的功夫不會白費。   躍千愁站那傻傻的一笑,有些驚喜莫名……   「禽戲?」弄竹眼睛一亮,一邊眉頭挑起,一手摩挲著下巴,神情變幻莫測。   文瀾風深深的看了眼躍千愁,遂又對弄竹問道:「是『他』傳授的法訣?」說到那個『他』字,微微頓了一頓。露妍清目光一閃,同樣盯向了弄竹,只見弄竹嘿嘿奸笑的點了點頭。   「躍千愁,我說的對不對?」紫衣有些期待的問道。她同樣在苦練禽戲,奈何動作到現在還是疙疙瘩瘩的,連流暢都還說不上,可想她有多鬱悶。   殊不知,她從小在南海紫竹林長大,很少出島。禽戲裡的許多動物她連見都沒見過,甚至一些普通的家禽都沒印象,光靠玉牒裡的圖畫提示,怎麼可能練得熟練,自然是付出和收穫不成正比。   躍千愁緩緩轉過頭來,冷哼道:「不知道。」   紫衣俏臉上的祈求神色一僵,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我再試試就知道了。」身形一閃,院子裡出現了一連串的虛影,看得人眼花繚亂。紛紛朝躍千愁逼去,讓人分不出真假來。   「靠!你還來。」躍千愁怪叫一聲,又開始活蹦亂跳了。一旁的芙蓉著急道:「紫衣,你不要再打他了。」奈何人家根本不聽她的勸。天野等人面面相覷,知道他們都是熟人,不至於鬧出人命,也就沒管了。   移形換位大法!文瀾風和露妍清相視一笑,這可是弄竹的招牌法訣。   百媚妖姬卻是滿臉狐疑的看著紫衣這有些熟悉的身法,暗自琢磨,怎麼和幻影大法那麼像?不過說像又不像,兩者之間還是有差別的。   紫衣一使出移形換位大法,弄竹便下意識的看了眼百媚妖姬。其實這套法訣正是他當年看到裘媚娘施展幻影大法後,才若有所悟自創的。不過憑他過人的天賦,自創的這套移形換位比幻影更加犀利。   幻影最大的用處便是亂人耳目,而弄竹創出的移形換位除了能亂人耳目,更是以速度見長。一但輔以攻擊,那種神出鬼沒的快速攻擊方式,讓人防不勝防,威力相當強悍。修為越高,越能發揮奇效。   然而讓文瀾風幾人意外的是,躍千愁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現在挪移躲閃的身法卻顯得有些飄逸起來,給人一種凌波微步的超然感。   幾人仔細一觀察,立刻大吃一驚。只見躍千愁居然閉上了眼睛,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任她幻影重重,他自縱橫自如。弄竹臉上的肌肉直抽搐,居然有人閉著眼睛對付他的移形換位大法,他這輩子都還是頭次見到……   其實躍千愁也是逼不得已,紫衣弄出的滿院虛影,老是讓他的視覺和直覺產生衝突。明明感覺對方在背後攻擊自己,卻眼睜睜的看到前面也有人在攻擊,那種難以抉擇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屢屢差點遇險。到底是眼見為實,還是順從自己的直覺?一陣狼狽不堪後,他堅信了畢長春傳授的禽戲。   為了不讓視覺干擾自己的判斷,他乾脆閉上了眼睛。剎那間整個世界的紛紛擾擾都離他遠去,移形換位大法亂人耳目的功能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視覺聽覺統統摒棄,只順從直覺而動。   瞬間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他感覺自己就像翱翔在風中的雄鷹,發現獵物後,立馬就能判斷出獵物的逃竄路線,一個提前量的俯衝,精確的讓獵物落入自己的爪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水中的游魚,獵手的攻擊哪怕再快,只要在水中產生那麼一丁點的波動,他便能迅速撲捉到,快速躲避攻擊逃竄開……   越有信心,越是從容不迫,動作更是顯得飄逸灑脫,兔起鵑落渾然天成自如。不得不說渡劫期的修為給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給了他許多平常人無法躲避的能力。   紫衣越打越急躁,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卻總是感覺差那麼一點點與對手擦肩而過,鬧得她快崩潰了。落在眾人的眼裡彷彿是紫衣故意放過躍千愁一般,總是在躍千愁躲開後,攻擊才到位,始終差那麼一點點,倆人就像鬧著玩一樣。   其實這已經是躍千愁的躲避極限了,若是碰到了化神期的高手,憑化神期的攻擊速度,就算他能料敵先機,可他這樣的反應速度還是太慢,還是很難躲過對方的攻擊。畢竟修為差距太懸殊了,速度上肯定是要吃大虧的,這點靠技巧很難補拙。不過化神期以下的,渡劫末期的紫衣就是個例子……   文瀾風三人卻是震驚的不行,這傢伙居然從頭到尾都是靠直覺來躲避,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也許現在還沒什麼,若是修為到了化神期以後,那可不得了啊!須知化神期大多時候都是以實力強悍對搏,近戰的幾率非常大。一但正面交手的時候能料敵先機,再輔以攻擊,那是很嚇人的事情。   「躲來躲去真沒意思,不打了。」紫衣不耐煩的喊了聲。在眾人身邊纏繞的虛影漸漸消失,紫衣氣鼓鼓的看著也跟著停下的躍千愁。   「怎麼不打了?」躍千愁睜開了眼睛,興奮的招手道:「來,我們再玩一會兒。」他現在玩上癮了,這種感覺簡直太奇妙了,正玩得過癮的時候不玩了,有點不是滋味。   紫衣盯著他,大眼睛眨了眨,手中的棍子收了起來,笑嘻嘻的跑去道:「你是怎麼練的,再教教我。」   躍千愁一聽,臉立馬就黑了下來,什麼興趣都沒有了。想當初在順天島的時候不是沒教過,那叫一個折磨,讓她大概模仿一隻雞的形態,她看看玉牒裡的圖畫,張開雙臂做鳥飛,把躍千愁驚得連退幾步,那叫一個啞口無言。   最後讓她換點別的,結果躍千愁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誰叫自己找涮來著。這女人在某些方面簡直就是個白癡!被白癡涮了,自己不是找抽是幹什麼?於是怒罵一頓,趕緊跑了。   老子若是再教你,老子倒著姓,改姓愁,媽的!躍千愁瞥了眼虎視眈眈的弄竹,咳嗽一聲道:「現在沒時間,以後再說吧!」說著伸手道:「我的寶劍還我。」   「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不給!」紫衣非常果斷的拒絕了。   躍千愁張了張嘴巴,乾脆什麼也不說了,碰上這倆父女算他倒霉,東西是收不回來了。遂轉身朝百媚妖姬走了過去,笑著問道:「你怎麼來這了?」   「來長點見識,聽到你在這,便來找你了。」有這麼多人在,百媚妖姬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這樣講了。說著咯咯一笑道:「我在這可是人生地不熟,以後就跟著你了。」   躍千愁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倆人互相問起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百媚妖姬身邊的顏雨,看著目不斜視的躍千愁,忽然鼻頭縮了縮,她聞到了讓她今生也難以忘懷的體味。兩眼猛的睜大,上下打量著躍千愁的體型,再看了看在場的天野四人,臉色唰的變得慘白,死死的盯著躍千愁……   也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她第一個肌膚相親的男人的體味,她又怎麼會分辨不出來,和眼前的躍千愁一模一樣。這種分辨能力無關乎修為的高低,哪怕修為再高也不見得能辨別出來。只要是真的在意他,想認錯了都難,這是上天給女人的天賦。   也許時間久了會淡忘,可她和他分開的時間並不久。抱著房間裡的枕被聞一聞,還有他殘留的體味。   加上兩者相似的體型,還有跟隨牛有德的天野四人也在場。而且她知道牛有德本來就是經過易容的,她見到的牛有德並非他的本來面貌。如此多的巧合湊到一起,她想認錯都難,一下就猜出了躍千愁是誰。然而躍千愁卻硬是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那種近在咫尺的冷漠,讓她忽然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百媚妖姬無意中察覺到了顏雨的反應,見她渾身微微顫慄,臉色慘白的盯著躍千愁,不由一愣道:「顏雨,你怎麼了?」   躍千愁跟著看了眼,神情一滯,心裡暗道一聲糟糕!   顏雨一臉的淒慘,卻強顏歡笑的搖頭道:「沒什麼,我想起樓裡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說著又對文瀾風等人欠身行禮,隨後迅速離開了。   在場的人都看出了一些不對勁。知道牛有德便是躍千愁的弄竹,對著躍千愁冷哼了一聲。露妍清目送顏雨離開後,同樣回頭看向了躍千愁,青紗後面微微發出了一聲歎息…… 第六百三十二章 頭皮發麻   現場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重,文瀾風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卻知道大家都不想說什麼了,於是招來了打理商舖的主事,將眾人的房間給安排好了。   芙蓉自然是和躍千愁住一起,畢竟兩人的名份都公開了,沒什麼好隱瞞的。回到房間後,躍千愁的臉色依然有些不對,抓著他胳膊的芙蓉弱弱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我沒告訴你便來了這裡,你不高興?那我求弄竹前輩帶我回去好了。」   躍千愁一怔,扭頭看著她,臉上忽然現出笑容來,呵呵道:「胡說什麼,我哪有不高興,我只是在想這聚寶盆熱鬧非凡,要是帶芙蓉出去逛逛,不知道芙蓉樂意不樂意。」   「樂意。」芙蓉一下就來了精神,抱著躍千愁的胳膊辟里啪啦的訴苦道:「我和紫衣一到這裡,弄竹前輩便約束我們不要亂跑,我們在財神峰上看到下面好熱鬧啊!早就想去看看了……你現在就帶我去嗎?」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她臉上卻滿是希望的神色,躍千愁哪會忍心拒絕她,當即拉上她的手笑道:「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芙蓉滿臉雀躍的跟著他出去了,倆人剛走到院子裡,便聽樓上有人喊道:「你們去哪裡?」倆人齊齊抬頭看去,只見紫衣從窗口上探了個腦袋出來。   芙蓉春光燦爛的笑道:「我們到外面看看。」   「啊!」紫衣發出一聲慘叫,二話不說直接從窗口跳了下來,拉住芙蓉的胳膊埋怨道:「好你個芙蓉,出去玩也不叫上我。」隨即扭頭盯向躍千愁道:「我也去。」   躍千愁剛想拒絕,叫她滾回去,卻見芙蓉露出了期待他答應的眼神。躍千愁當即沒脾氣了,不吭聲表示默認了。紫衣歡呼一聲,拉上芙蓉就往外走。   躍千愁立刻感到頭皮有些發麻,一個女人逛街就不是一般男人吃得消的,兩個女人一起逛,不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是不行的。躍千愁深吸一口氣,用力的拍拍胸口,跟在了倆人屁股後面。   樓上窗口的弄竹盯著下面搖頭無語。一旁的文瀾風若有所思,問道:「弄竹,那個紫衣嫁人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打死也不能承認!弄竹連連搖頭道:「是那小子在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躍千愁一從文家商舖出來,立馬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躍千愁冷眼掃了掃四周,兩個女人卻不管那麼多,滿臉興奮的到處亂瞄,眼睛閃閃發亮。從文家隔壁的商舖開始,倆人就沒有放過,興沖沖的拉著手跑了進去。躍千愁無語,只能跟著進去,還得笑瞇瞇的保持著紳士風度看她們挑東西。   沒一會兒,兩女便在櫃檯上各自堆了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東西。躍千愁靠在櫃檯邊上,正在努力分辨倆人賣的都是什麼,卻聽紫衣將櫃檯拍得砰砰響道:「差不多了,多少錢?」   掌櫃的拉過一隻算盤,辟里啪啦的算過後,笑呵呵道:「二位貴客賣得多,當給優惠,零頭就不算了,付一百八十萬上品靈石就可以了?」   躍千愁撥拉一下櫃檯上的東西,皺眉道:「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能值一百八十萬上品靈石?」   芙蓉一聽價錢,也是嚇了一跳,她就從來沒花過這麼多靈石,連見都沒見過。自從跟著躍千愁出了扶仙島以後,也就是在大央城的時候大肆買過一些東西,不過花的都是金銀。陡然聽到要一百八十萬上品靈石,當即拉了拉紫衣道:「太貴了,我們不要買了吧!」   「他有錢。」紫衣指了指躍千愁,隨即拉過芙蓉的儲物袋,將她跟前的東西全部裝了起來,然後又自己裝了自己那一堆。拽上芙蓉便出去了……   躍千愁無語的結了賬,被掌櫃的笑著送出了門。到了街頭發現不見了兩女的蹤影,他嘗試著走到隔壁一家,發現兩女果然又在裡面挑東西,有些牙疼的笑著走了進去……   聚寶盆的繁華異常奢靡,琳琅滿目的各種物品,任你挑選,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錢。許多東西對躍千愁來說,根本就沒有買的必要,但是兩個女人只要看著喜歡、看著漂亮,管你有用沒用統統買下。   幸好躍千愁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錢,但那錢也花得他肉疼。不是他心疼花錢,而是有些東西買來根本沒用,完全是在糟蹋靈石……   咬牙陪了大半天,狂掃整個聚寶盆。碰到這樣的客人,各家商舖是最高興的,直到兩女也感覺花錢花得不好意思了,買的東西足足裝了十幾隻儲物袋,一行三人才又回到了文家商舖。兩女一回來,便立刻鑽到了房間清點自己的戰利品。   躍千愁則沉著臉叫上了莫少君跟他出去一趟,剛走到院子,頂樓的窗口探個頭出來,喊道:「躍千愁,上來一下。」正是弄竹。   躍千愁叫莫少君稍等,直接掠起從窗口竄了進去,見文瀾風三人都在,行過禮後問弄竹:「有什麼事?」   弄竹背個手,面無表情道:「你和牛有德也是老熟人了,幫我去聯繫一下他,我找他有事。」   躍千愁一愣,不知道弄竹搞什麼鬼,狐疑道:「你找他幹什麼?」   弄竹指了指文瀾風和露妍清道:「是這樣的,他們也想要一批破禁丹和七寶丹,都是老朋友了,這個忙肯定要幫。」   躍千愁無語,既然是老朋友你就不要害他們了,可破禁丹的秘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微微沉吟道:「這個問題不大,過段時間,我親自給二位前輩送上門就是了。晚輩現在還有點事要忙……」   文瀾風笑著擺擺手道:「既然問題不大,晚一點也沒關係,你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露妍清倒是沒表態,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邊上。   誰知弄竹卻冷哼哼道:「少來,你能有什麼事忙,無非是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先把這事解決了再說。」   「我偷雞摸狗?」躍千愁一聽這話就火冒三丈,粗著脖子半吼著說道:「你徒弟紫衣,半天時間就花了我八個多億的上品靈石,我現在忙著要把花出去的錢賺回來,你說我忙不忙?你要是現在還我八億上品靈石,我立刻先解決你說的事情。」   八億上品靈石!屋裡立刻靜了下來,都被這麼大一筆數目嚇了一跳,弄竹隨後弱弱的問道:「紫衣半天時間能花這麼多錢?不可能吧?」   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我也希望不可能,可你徒弟恨不得將整個聚寶盆裝進她的儲物袋,八個億算是少的了。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可以去看看,我先告辭了。」說完直接從窗口竄走了。   三人面面相覷,良久後,弄竹轉身道:「我下去看看紫衣幹什麼了,能花掉八個億。」文瀾風和露妍清相視一眼,也跟了去,他們也想見識一下。   等三人來到紫衣的房間,只見屋裡堆滿了各種東西,紫衣和芙蓉在東西堆裡嘰嘰喳喳笑個不停,像兩個分贓的賊一樣。見到三人來了,兩女隨手丟掉手裡的東西行禮。   三人看到房間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徹底無語了,弄竹腳下倒著一隻光潔透明的大瓶子,被他提到手中看了看。憑三人的閱歷,一眼就認出了這瓶子是幹什麼的。這乃是用來裝死屍採取屍毒的玩意,是比較偏門的煉丹師用來煉丹的。弄竹提著瓶子問紫衣道:「這是你買的?」   紫衣點點頭,弄竹又問道:「你買這個幹什麼?」紫衣直言不諱道:「好看。」弄竹咳嗽一聲問:「那你這次出去花了多少錢?」紫衣想了想,看看芙蓉道:「我們兩個一起花的錢,加起來應該不到二十億上品靈石吧!」   「二十億上品靈石?」弄竹訝然失聲,再看看屋裡的東西,難以置信道:「就這些東西能值二十億上品靈石?」   「還有。」紫衣挪開腳步,指著身後桌上的十幾隻儲物袋道:「房間小了點,光一隻儲物袋裡的東西就不夠放,其它東西都還沒拿出來呢!」   弄竹三人看著那十幾隻鼓鼓囊囊的儲物袋無語,這下他們真的相信花了那麼多錢了。紫衣看著不說話的三人,有些奇怪的問道:「師傅,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你們繼續。」弄竹擺擺手,掃了眼房間裡五花八門的東西,一頭冷汗的轉身便走。等三人都離開了,兩女又繼續嘰嘰喳喳的倒騰戰利品。   三人回到頂樓後,一直沒出聲的露妍清歎道:「看來躍千愁說紫衣花掉了八個億沒假,這還是沒把芙蓉花的算在裡面。」   「半天花掉八個億,我的天吶!她出去逛趟街,頂上我文家百年的積累。」文瀾風不無感慨的拍了拍弄竹的肩膀道:「紫衣找人家,一定要找個非常有錢的人家。像我文家這樣的財力肯定是高攀不上的,我看也只有陰百康這樣的財力才能配上她,不過我估計陰百康見了也會打退堂鼓。」   「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紫衣不過是偶爾一次罷了。」弄竹翻個白眼,哼哼道:「那小子有錢,花他一點是給他面子。」   文瀾風呵呵笑道:「可我看躍千愁那臉黑的,好像非常不願意要這個面子。」 第六百三十三章 擺地攤   文家商舖的斜對面有一家酒樓,二樓臨窗口的一張桌子,蠻虎和燕追星相對而坐,對滿桌的酒菜似乎都沒什麼興趣。燕追星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關注著文家商舖門口,而蠻虎卻關注著對面的燕追星表情。   自從知道躍千愁帶著兩個女人在聚寶盆大肆採購後,燕追星就不顧勸告的跑了出來,跟著躍千愁在聚寶盆轉了好久。一直跟到躍千愁進了文家商舖後,倆人便來到了這座酒樓。   「對你心懷不軌的人很多,你這樣跑出來不理智。」蠻虎傳音道,倆人坐在這,一直在用傳音交流。周邊偶爾瞥來的目光,很是值得懷疑。   燕追星瞇眼道:「對躍千愁心懷不軌的人同樣很多,他還不是到處亂跑,他都不怕,我怕什麼?」   「不一樣,文瀾風比師傅更有威懾力,有文瀾風撐腰,沒人敢光明正大的動他。」蠻虎說道。   「出去了難說,在聚寶盆還算安全,不用太過擔心。」燕追星笑了笑,避開了這個話題,說道:「躍千愁可真有錢吶!這一趟街逛下來,為那兩個女人花了不少錢。看來他很看重那兩個女人。這傢伙做起事來心狠手辣,為人也夠無恥的,貌似就沒有讓人好拿捏的地方,沒想到還有這柔情的一面,莫非他的軟肋就是他的女人?」   「看得出來,你對躍千愁很關注,不是一般的關注。」蠻虎說道。   燕追星扭頭看來,眼神裡藏著讓人心悸的冷漠,隨後又恢復了平淡,笑道:「我和他是老仇人,拜他所賜,讓我一家至今不能團聚。何況,二師兄的仇也擺在這裡。」   蠻虎看到他眼神的變化後,心裡微微一凜。燕追星剛修煉魔典的時候,自己也難以控制情緒,時常就是這種眼神。後來,隨著修行的時間長了後,也能控制了。不過每當這種眼神顯露的時候,就說明他很不高興。   蠻虎沒有再說什麼,他感覺燕追星對躍千愁不像是要報仇那麼簡單,從他在無極島時常打聽躍千愁的消息開始……   「化神期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出來了,我們去看看他還想幹什麼?」燕追星起身離開了桌子。蠻虎回頭看了眼,只見躍千愁東張西望了一下,帶著一個人出了文家商舖……   莫少君跟在躍千愁身後,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幹什麼,不過既然是牛有德交代了他們四個聽他的,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何況這躍千愁的背景也不簡單,不算委屈他們。文家商舖裡見到的一幕幕,讓四人暗暗吃驚,顯然和文瀾風幾人的關係不一般。   躍千愁一路不停,對街邊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一點都沒興趣。陪芙蓉、紫衣逛了大半天,生生花掉了十幾個億,他現在連街邊的商舖看都不願看了,一看就勾起他痛苦的回憶,實在是肉疼,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其實錢都是小事,又不是被別人給搶了,自己的女人花了還有什麼話說。雖然紫衣不是他的女人,但大家都是自己人,花掉了再賺就是了,賺不來是自己沒用,他這點心胸還是有的。然而真正讓他心煩的還是顏雨,顏雨面容淒慘離開的樣子,一直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走到街道的一條分叉口,直接向外拐去,倆人來到了聚寶盆的外圍。這裡沒有林立的商舖,只有用石灰粉拉出來的一塊塊格子,每個格子兩平方的樣子,裡面都鋪著一個地攤。放眼看去,似乎比聚寶盆中心地帶還熱鬧,到處是人在各個攤位上流連。估計想在這裡淘寶的人不少!   「先生,您也是來淘寶的嗎?」莫少君跟在他身後問道。   「淘鳥的寶,我可沒那眼光。」躍千愁四處看看道:「我是來擺攤的,今天花出去的錢得賺回來。」   莫少君愣了愣,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居然要來擺地攤,也太掉身份了吧?他朝後面看了眼,善意的提醒道:「先生,後面有好多眼睛,好像都是跟著您的。」   「當沒看見,讓他們跟,能耐我何?待會兒還要靠他們打,包我生意興隆。」躍千愁停下腳步看著遠處,摸摸下巴道:「怎麼沒攤位了?」   莫少君聞言兩邊看看,恰好看到左邊不遠處有個空位置,指去道:「先生,那裡有一個,我去給你租下來。」   躍千愁瞄了眼,揮手道:「打住,這裡的太貴了,一天的租金要十塊上品靈石。走,去最邊緣,那裡的租金一天只需一塊上品靈石。」   邊上剛好有兩個假裝如無其事跟來的眼睛,聞言差點暈倒,實在忍不住埋怨了躍千愁一眼。心想,我們今天跟著你逛遍了聚寶盆,您老人家那叫一個揮金如土,扔出的靈石能把修士給壓死,現在連十塊上品靈石也閒貴?糊弄誰啊!難道是發現了我們倆?   「沒關係,我這裡還有點靈石,攤位我給您租下來。」莫少君好意的說道。牛有德可給了他們四個不少的錢。   「不用了,錢我有,但是有錢也不能亂花。」躍千愁不無感慨道:「家裡的女人本來就大手大腳的,我再大手大腳,那不是敗家嘛!沒辦法,只好從牙縫裡省下來,讓她去揮霍,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她啊!再說了,咱東西好,不怕賣不出去,攤位差點也沒關係。」   莫少君趕緊閉嘴了,這位爺是個有主意的人,用不著自己給他拿主意。   倆人一路前行,來到了聚寶盆的最邊緣,到處逛了逛。結果發現,貴的地方零零散散還空著位置,而這裡的攤位卻全部被佔滿了,看來窮人還是大多數,想省錢的人不少。   其實躍千愁往這一站還是挺顯眼的,無論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的,都在悄悄的打量他。誰叫他就是名聲赫赫的躍千愁!   有人不明所以,悄悄的問身邊的人他是誰。身邊人背過身去,對著他提手做了個宰人的動作,輕聲道:「屠夫。」後者嘴巴張了張,不敢再說話了,用眼睛來仔細觀察。   躍千愁捏著下巴四處瞄了瞄,是找個人來合租呢!還是找個不順眼的趕走?   「前輩,要不要買什麼東西?」他身後突然有人說話。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叫他,但他還是回頭看了看,只見一個面熟的人正在對他點頭哈腰。   躍千愁轉過身來,兩眼微微瞇起盯著對方。這個人嘛!說熟悉也熟悉,說不熟悉也不熟悉,正是在鬼莊梅園外見過的那個叫「葉城」的散修,時間往遠了說,倆人在扶仙島的時候就見過。   上次還有意的躲著自己,因為自己那時候是牛有德。這次卻主動招呼,因為自己現在是躍千愁,有點意思!躍千愁對他點頭笑了笑道:「我記得我見過你。」說完也不點破,開始打量起他攤位上賣的東西。   葉城有些興奮的咬住了嘴唇,眼眶居然微微有些泛紅……躍前輩居然還記得我,當年在扶仙島不過是一面之緣!   對躍千愁來說,攤位上沒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一塊灰布上,擺了十幾塊顏色各異的石頭,有的顏色黝黑,有的夾雜著閃閃發亮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愣沒看懂是什麼玩意,估計是什麼礦石之類的,標價最高的只有九個上品靈石一塊,也不知道是從哪刨出來的,拿這騙錢來了。   躍千愁呲呲牙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躍前輩,我叫葉城。」葉城恭敬道。   躍千愁撓撓頭道:「跟你商量個事?」葉城了愣了愣,隨即問道:「您請說。」   「我跟你合租這個攤位怎麼樣?」躍千愁問道。葉城當即「啊」了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道:「前輩怎麼說都行。」   「那我就不客氣了。」躍千愁伸伸胳膊,先把攤位上的標價小木牌全收掉了,然而將那堆破石頭壘到了一邊。空出半邊位置後,自己從儲物袋裡搬出了一盆盆鮮花,足足擺了十盆。   花是蘭花,奇怪的是,一縷縷細長的葉子卻是嬌艷欲滴的血紅色,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上面頂著七朵潔白的小花朵,血紅色的花蕊簇擁在白花瓣中,整體給人一種血色中的蒼白感。這十盆花看上去感覺有種邪邪的味道。   然後摸出一塊木板,指頭帶著火紅色的光芒,在木板上迅速寫了一堆字,邊上的人能聞到木頭燒焦的味道。寫完後,「卡嚓」一聲插進了地上。   看了眼葉城,又看了看他那堆破石頭。再拿出一塊木板,稀里嘩啦的又是一堆字,寫完也插在了破石頭邊上。   幹完這些,躍千愁拍拍巴掌,從儲物袋裡拉出兩把椅子來,往攤位後面一放,翹個二郎腿坐上了。並抬手示意葉城也坐,葉城不敢違背,有些惶恐的擦著半邊屁股坐下了。後者心裡是既緊張又興奮,沒想到能和躍前輩平起平坐。   莫少君看看兩塊牌子上的字,有些無語了,他幾步站在了兩把椅子的後面。鬧得葉城想讓座,卻被他給按住了,指了指躍千愁,示意聽他的。   躍千愁擺地攤?周邊一下就轟動了,閒散的人群紛紛快步走來,想看看他到底賣什麼東西……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不好開口   一眨眼的功夫,這個攤位上便被圍得水洩不通,一個個墊著腳尖人擠人。邊上其他人的攤位就遭殃了,被一雙雙腳給蹂躪得不像話,然而他們本就勢卑力微,哪敢說什麼,也擺不下去了,只好暫時收攤跟著看熱鬧。   有人看到那十盆蘭花立刻眼睛一亮,顯然認出來了。但是認識的人不多,於是紛紛將目光投到了木牌上,只見上面寫著:七星血蘭,大量出售,每株兩億上品靈石,童叟無欺,概不討價還價。   「是七星血蘭啊!」「大量出售?」「這麼多啊!」「珍寶樓好像有人在兩千萬一株收購。」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大家再看插在石頭邊的牌子上寫著:稀有礦石,無價,價高者得。   有之前在葉城攤位上看過這些石頭的人,那時最高售價才九個上品靈石,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無價了?   認得出這些礦石的人,在心裡「黑呀黑的」唏噓不已,又不好當躍千愁的面點破。不過也有不少人瞧著這些石頭心癢癢,能和七星血蘭擺在一起賣,而且還是無價,想必是好東西。   「別再往前擠了,踩到了攤上的東西,別怪老子不客氣。」躍千愁翹個二郎腿坐那冷哼哼的警告眾人。靠前的人立刻往後擠了擠。   開玩笑,這屠夫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連諸國勢力都敢一齊得罪,還有什麼瘋狂的事他不敢做?   葉城瞧瞧躍千愁,再看看圍觀的眾人,內心激動不已,躍前輩就是躍前輩,在哪裡混都是如此威風凜凜,可惜扶仙島留不住這樣的人才。   看的人多,買的人目前一個都沒有。躍千愁默默打量那些悄悄擠出人群飛快離開的人,他不著急東西賣不出去,價錢開得這麼高,本來就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就算賣不出去也沒關係,他搬出這麼多血蘭來賣並沒有想著能賺多少錢。錢,他現在有的是,這次總共從陰百康那裡前後搞了四百六十億上品靈石,足夠養活烏托邦裡的人,而且手上還有一堆極品靈石和神品靈石壓箱底,不愁沒錢花。何況平時多多少少也能賺點夠開銷的零花錢。   他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大量收購七星血蘭,他自認比一般人更瞭解七星血蘭的作用,無論幹什麼也用不著大量收購吧?這事裡透著古怪。   若論誰手上有大量的七星血蘭,恐怕沒人比他手上的更多,烏托邦的靈草園裡像種白菜一樣,種了一大堆。所以他故意開這麼高的價來試探,如果還有人不惜重金來買,那買這東西人的動機就值得懷疑了,到底是誰呢?   躍千愁在跟人合租擺攤的事情很快就在聚寶盆傳開了……   文瀾風揮退了稟報消息的人,轉而問另兩人:「擺地攤?躍千愁想幹什麼?」   弄竹也是滿頭霧水的搖頭道:「這小子一天到晚神叨叨的,盡幹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鬼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奇怪了,他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的七星血蘭來賣?」   「大量出售七星血蘭?」露妍清頓了頓,輕輕說道:「七星血蘭,靈芳谷也養了一株。我一直在研究,發現這種靈草非常神奇,與各種不同的靈草搭配煉製,能發揮不同的奇效,似乎有無窮的潛力可以發掘。可惜的是,培育的週期太長了,我也不敢放開了使用,每隔上一段時間才摘取一片葉子研究,主要怕傷了它。」   說著看向弄竹道:「這東西很難碰到,我也想找躍千愁買上幾株,但是兩億一株的價錢太高了,對我來說高得有點離譜。弄竹,你能不能幫我跟躍千愁說說,讓他便宜點賣給我一些。你也知道我靈芳谷不比其它地方,幾乎沒什麼進項,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就當我欠他一個人情,或者說,我可以拿一些稀有的靈丹和他來換。」   文瀾風和弄竹相視一眼,大家都知道煉丹是靈芳谷的強項,但幾乎不涉及買賣。而且靈芳谷的醫術是天下一絕,但也從來不以此牟利,一向都是免費為天下人施治,包括那些世俗的凡人。所以說,靈芳谷相對於其它勢力來說,真的很窮。門內的弟子修煉,幾乎都不用靈石,而是服用靈丹。   但也正因為這樣,才博得了天下人的尊敬。欠過她人情的修士,有機會弄到不錯的靈草,在牽涉不大的情況下,都會無償送給她。就連那些世俗的凡人在內,都知道靈芳谷喜歡各種草藥,於是偶然在深山曠野遇到什麼不知名的草藥,也不管有沒有用,都毫無怨言的不辭辛勞統統送到了靈芳谷。   就這樣,靈芳谷和大家形成了一種相互依存的關係。加上靈芳谷又從不摻與修真界的爭鬥,對大家都沒有任何威脅,大家也樂得和它和睦相處,畢竟說不定有哪一天就會求到靈芳谷頭上,打打殺殺受點難以治癒的傷在所難免。就連大家公認的老狐狸陰百康,也會在每年定時無償送上一大批靈草。   「拿稀有靈丹和他交換?」弄竹嘀咕一句,神情有些怪異。心想,那傢伙手上的稀有靈丹還少嗎?連那些傳聞中的逆天靈丹都能自己煉製,還真不知道你手上的稀有靈丹他能不能看上眼?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露妍清問道。   弄竹搖了搖頭,苦笑道:「對你們二位,我信得過,我也就不隱瞞了。露妍清,如果說拿靈丹和他交換,只怕你的那些靈丹他不見得能看上眼。說老實話,那小子自己本身在煉丹方面就是個奇才,有些煉製出的靈丹堪稱逆天,這方面的造詣也許不低於你。何況這傢伙野路子多,能人所不能,老是能搞到一些稀有的靈草,從他今天擺地攤大量賣七星血蘭,你應該就可以看出來了。」   「他還是個煉丹方面的高手?」文瀾風有些詫異,見弄竹點了點頭,不由嘖嘖有聲道:「還真沒看出來!年紀輕輕的,修為在同輩中已經是出類拔萃,而且滿腹經綸才華橫溢,沒想到還精通煉丹。假以時日不得了啊!」   作為過來人他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分心做太多的事情。術有專攻,一但精於一樣,其它的必定要弱一些,像他這種樣樣拔尖的,還真是少見。文瀾風不得不再次佩服畢長春收弟子的眼光了!   露妍清怔了怔,想起牛有德能煉製破禁丹和七寶丹,知道弄竹所言不虛。但是對弄竹所說的,躍千愁野路子多,她多少是有些不相信的。估計躍千愁能弄到各種稀有靈草,還是佔了畢長春的光。須知廣袤的妖鬼域就像一片未揭開面紗的處女地,裡面的各種靈草還能少得了?從躍千愁能弄來這麼多的七星血蘭就可見一斑。   「妍清,不如我幫你買上十株。」文瀾風有些忐忑的說道。他知道這番話說出來的結果,肯定要遭到拒絕,多少年了,一向如此。可涉及數額這麼龐大的一批靈石,誰好意思開口叫躍千愁白送?用搶的?那就更不行了,別說露妍清不會接受,光那一條搶畢長春弟子東西的嚴重後果,就不是誰能承受的。   果然,露妍清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是我自己找他談吧!他不願意就算了,不勉強。」   「好了,好了,還是讓我去找那小子吧!」弄竹擺擺手道:「不就是幾株七星血蘭嘛!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如果他還有多,讓他免費送上一些就得了。露妍清,你就當欠他一個人情吧!拿靈丹換的事就別提了。」   其實弄竹是真不想去開這個口,前段時間從躍千愁手裡搞了把仙界的寶劍,要說是聘禮,也能自我安慰一下。後面紫衣又花了他那麼多錢,也可以自我安慰說是應該的,女兒都準備給你了,花你點錢算什麼。可自己緊接著又開口找他要一批破禁丹和七寶丹,這事還沒了,現在又要向躍千愁開口,讓他送幾株七星血蘭。   弄竹臉皮再厚,也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沒事就開口找小輩要東西,而且還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實在有點臊得慌。佔便宜也不是這樣占的,人家還沒到任你宰割的地步吧?   何況躍千愁之前走的時候就說了,是去把他女兒花的錢給賺回來的,於是才有了擺地攤賣血蘭的舉動。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的弟子都逼得擺地攤賣東西了,結果東西一擺出來,自己又看上了,又要人家免費贈送,怎麼好意思開口啊!   本來躍千愁和春眠樓那女的混在一起了,他就很不高興,還憋著一肚子的火想找機會收拾這小子一頓。可拿人家的手短,這一開口,那鑽到錢眼裡的傢伙要白白損失好多億,春眠樓那女人的事還提得出口嗎?須知那小子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到時候一句話能堵得你沒屁放!   可瞧兩位朋友左右為難的樣子,他又不忍心,只好應下了這件事。但應下這件事的後果,恐怕有些事情要對躍千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說殺就殺   鬧得如此沸沸揚揚的事情,天下商業協會不可能不知道。財神峰上,司空絕將這件事稟報給了師傅,誰知陰百康聽後,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反倒是對胡雲天在春眠樓鬧事的經過比較感興趣,尤其是聽到出現個比顏雨更勝幾分的尤物時,目光閃爍不定,多問了幾句。   司空絕心懷疑惑的下了山,莫非師傅早就知道七星血蘭的事?   「兩億一株,也不怕崩了自己的牙,這小子還真敢開價,不過是他的作風。」陰百康凝視著財神峰下,想起躍千愁之前妄圖私藏七寶丹出售的場景,前後一對比,發現這傢伙果然不是一般的貪財。   目光由山下眺望遠方,自言自語道:「一下能拿出這麼多的七星血蘭,看來這就是牛有德給他的好處了,仙界果然是仙界,凡間稀有的靈草估計在那邊不算什麼,否則怎麼可能大量出售……」   一番思量後,召來了景元空,給了他三千顆七寶丹,讓他安排出售。至於剩下的,陰百康準備留給天下商業協會自己用。等下一批貨到手後,再看情況斟酌出售,反覆幾次後,將會儲備到足夠的財力和靈丹。待畢長春一入東極聖土,沒了那最可怕的掣肘,天下商業協會崛起之勢將無人能擋……   躍千愁擺攤的消息傳開後,聚寶盆邊緣地帶頓時人氣大旺。燕追星和蠻虎站在擁擠的人群外面,因擔心被人暗中下手,反倒不敢擠進去看看。在這點上,燕追星多少有點沒躍千愁膽大,那傢伙坐在仇人堆裡照樣能翹個二郎腿吆三喝四誰怕誰。   聽到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都提到躍千愁在擺攤大量出售七星血蘭,燕追星和蠻虎的神情嚴肅了起來,都感覺是不是有點太巧了。他們之前還在和冰成子商量到哪裡能弄到大批的血蘭,這裡躍千愁就開始大量出售了,巧得不能再巧了,不過這價錢可真高得離譜,兩億上品靈石一株。   蠻虎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些擔憂的傳言道:「我們這樣等下去,會不會被人給買走了?」   「如果價錢低那還有可能,可是兩億一株的高價,若非有急用,誰會花這個冤枉錢。他不是大量出售嗎?就算有人買,也不可能會全部買掉。」燕追星否定道。   「這倒也是。」蠻虎點點頭,隨即微微歎息道:「雖然價錢貴得離譜,但為了能讓你魔功盡早練成,以備有自保的能力,只怕師傅會把採購破禁丹和七寶丹的錢省下來,再貴也會買上一些。」   燕追星默然不語,心道,若是我魔功真能早日大成,這點錢又算什麼。但是這樣的話,他不會直接對蠻虎說。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師傅不用再違誓冒險去華夏修真界的武家尋找血蘭。」蠻虎不無感慨道。   燕追星聞言,突然兩眼一瞇,腦海裡回憶起在武家幾次見到躍千愁和武立雪的畫面,沉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是他。」   「什麼?」蠻虎有些疑惑的問道。燕追星緩緩解釋道:「我知道武家的七星血蘭是來自誰的手裡了,我應該早想到才對,否則不可能那麼巧。當初躍千愁在武家的時候,恰好武家就在拍賣七星血蘭。後來我就奇怪了,怎麼就武家接二連三的有這種稀有靈草拍賣,別的地方根本連聽都沒聽過。今天這傢伙剛好又弄出一堆七星血蘭來賣,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就很說明問題了。」   其實他只猜對了一半,武家第一次拍賣七星血蘭時,躍千愁還只是個買主。不過那株血蘭被他帶回烏托邦後,繁殖出了一大堆,這才有了後面的拍賣。   「原來是這樣。」蠻虎點頭道:「如此說來,這傢伙一定知道在什麼地方有大片的血蘭。如果能從他嘴裡問出點什麼就好了,畢竟血蘭對你來說是越多越好,花錢大量購買也不是個辦法,這傢伙出價太高,買多了以我們冰宮的財力根本吃不消。」   「找個機會和他單獨碰面,我有辦法問出來。」燕追星自信的說道。   蠻虎眼睛一亮,正要說什麼,卻聽到後面有人笑道:「原來蠻兄和燕老弟也在這裡。」倆人回頭看去,不是別人正是胡雲天。瞧他一臉開心的樣子,貌似上次在春眠樓丟臉的事情對他已經沒有了影響。   胡雲天身後跟著四個隨從,三人打過招呼後,胡雲天看了眼人擠人的地方,笑道:「莫非兩位也是來看熱鬧的,怎麼不進去看看?」   「和他們擠,有失身份。」蠻虎輕蔑的看了眼人群,找了個不錯的借口。   「哈哈!這個簡單。」胡雲天對身後四人招了招手,四人立刻在前面開路,不斷吆喝著:「讓開,讓開……」被轟趕的人一見是雲宮的人,紛紛讓出了一條路來。   「請!」胡雲天對倆人揮手相請。倆人互相看了眼,也不客氣,跟著他走了進去。   躍千愁的攤位擺了小半天,看的人多卻無人問津。七星血蘭沒賣出去,倒是葉城的那堆破石頭反而高價賣出去了幾塊,足足賣了五萬多上品靈石。葉城自然心知肚明是沾了躍千愁的光,於是要把靈石送給他,躍千愁哪會佔這便宜,堅決沒要。   被人看猴一樣看了這麼長時間,躍千愁有點鬱悶,正在安慰自己要有點耐心,突然聽到有人吆喝開路,偏頭看去,見到幾人器宇軒昂的走了過來。前面的胡雲天他不認識,看到蠻虎和燕追星時不由愣了愣。   蠻虎一看到他,就不由想起老二的死,臉色想好看也好看不了。倒是燕追星拱了拱手笑道:「躍兄,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裡碰面了。」   胡雲天兩邊看看,明知故問道:「原來兩位認識。」誰不知道躍千愁和燕追星在華夏修真界就是老仇人。   躍千愁站了起來同樣拱手笑道:「我說今天怎麼眼皮老跳,原來是有老朋友前來。燕兄,華夏一別,可真想死我了。」這話說得驢唇不對馬嘴的,也不知道是奉承人還是損人。他一站起來,葉城哪裡還坐得住,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   燕追星不以為意,這傢伙嘴皮子上的功夫他早就領教過了,就沒佔過便宜,和他練嘴是找刺激。   「這位是東正國雲宮的胡雲天胡三少。」燕追星飽含深意的介紹道,胡雲天三個字咬的尤其清楚。他今天得出一個結論想驗證下,看女人是不是躍千愁的軟肋,華夏修真界不是有傳言說百媚妖姬是躍千愁的拼頭嗎?   躍千愁一聽到這人是胡雲天,臉色就是微微一變,冷眼瞟去道:「你就是那個在春眠樓搶人的胡雲天?」燕追星暗道果然如此,隨即微笑不語。   胡雲天怔了怔,感覺有些不大對頭,聽他口氣好像對自己不太感冒,也不知道哪裡得罪過他。頓了頓笑道:「一時魯莽之舉,讓躍老弟見笑了。倒是躍老弟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的威名,讓胡某久仰啊!」說著看了眼燕追星,察覺到被他給陰了。   躍千愁也瞟了眼燕追星,再掃了眼四周,強忍住沒當場動手。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面無表情道:「我說幾位,躍某現在正在做生意,等有空咱們再慢慢聊。如果不買東西的話,還請讓開,別妨礙我做生意。」   胡雲天臉色一變,他也是橫慣了的人,這躍千愁接連落他面子,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差點也忍不住了,但也知道文瀾風此時就在聚寶盆,不忍也得忍,誰叫他老子沒文瀾風厲害。   誰知他的護衛卻盡職過頭了,沒領會老大的精神,一名估計是領頭的護衛,厲喝道:「大膽。」   胡雲天還想讓手下不得無禮,可惜慢了點。躍千愁眉頭一挑,多話沒有,袖子一甩,「溜溜」聲響起,一群青芒迅速射出……   那護衛大驚,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出手了,自己可是雲宮弟子啊!被夾在人群中,想躲都困難,又是如此近的距離,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上空,立刻向上閃去。   誰知對方早就料到了,他才蹦出個半人高,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手持一把大黑刀當頭便劈,閃念間飛劍射出迎敵。「噹」的一聲,飛劍斷成兩截,距離太近,前後左右又閃不開,下面飛劍又逼來了。   護衛驚嚇之下,逼不得已,護體罡氣瞬間湧出護體,然而他似乎忘了躍千愁手中的大黑刀是個什麼玩意,那可是凶名赫赫的玩意,曾經鬧得腥風血雨。「噗……啊!」慘叫聲起,眾人驚駭的眼神中看到那把大黑刀如切西瓜一樣,直接破開護體罡氣將那護衛砍成了兩半。   過程複雜,卻不過是轉眼間的發生的事情,誰都想不到躍千愁居然敢在聚寶盆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徵兆都沒有。胡雲天、燕追星和蠻虎也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傢伙如此瘋狂。直到躍千愁將那護衛給一刀宰了,周邊才反應了過來,「嘩」的亂了,怕被殃及,紛紛閃開了。如此擁擠的情況下,場面可想而知,那叫一個人撞人吶…… 第六百三十六章 很難處理   人影四散,幾人未動。轉眼,擠成一堆的人散了個乾淨,至少都退到了幾十米外。   蠻虎、燕追星、胡雲天及剩下的三名護衛,還有莫少君和葉城。八人看著兩片分家的屍體,地上稀里嘩啦的腸子攤了一地,血紅的液體還在流動。幾人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躍千愁說殺就殺了……   八人中間,躍千愁冷哼一聲,在地上拖著一把比人更大的黑刀,漠然轉身收拾起了攤位上的十盆血蘭,生意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胡雲天猛然怒吼道:「躍千愁,你竟敢殺我雲宮弟子。」他本是奉命而來,想把躍千愁拉入雲宮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沒開始拉人,便已經成了仇人。   躍千愁轉過身來,大刀往肩膀上一扛,背後數十把青色飛劍如圓盤般轉動遊走,面無表情的盯著地上的屍體道:「我殺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第一次殺雲宮的弟子。再說了,自不量力還敢跑出來對我大呼小叫,不是找死是幹什麼?莫非當我好欺負。」   燕追星和蠻虎互相看了眼,心裡同時冒出一個念頭,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今天你要不給個滿意的交代,別想活著離開。」胡雲天怒不可遏道。他身旁的三名護衛飛劍齊齊掠出,浮在身前伺機而動。   莫少君二話不說,同樣放出了飛劍。葉城也是有樣學樣,他今天算是見識了躍前輩的風範,那叫一個乾淨利落,連雲宮的弟子也說殺就殺了,都不帶猶豫的,沒想到今天能和躍前輩並肩作戰……   「這裡沒你兩個人的事,都給我滾遠點。」躍千愁回頭朝倆人喝了聲,二人不敢不聽,慢慢退開了。   「滿意的交代?真是笑話,明明是你手下恐嚇我在先,現在反而要我給你個滿意的交代。你滿意了,我不滿意怎麼辦?」躍千愁扛個大刀嗤笑一聲道:「不如這樣吧!你我也不要廢話了,靠耍嘴皮子誰也滿意不了,乾脆你我單挑,打一場,不死不休,誰死了誰倒霉,你看怎麼樣?」   「嘩……」周邊沸騰了,被躍千愁一句話就把氣氛推向了高潮,也太他媽的直接了,人人摩拳擦掌,這下有熱鬧看了。   胡雲天被這句話給噎得夠嗆,他師兄褚定芳便是在大央國的時候死在了躍千愁的手上。論本事,他比褚定芳還稍遜一點,如何敢應戰?但是人家已經發話了,他要是不接著,那丟的不是他一個人的臉,連他老子胡長壽的臉也一起丟了。   聚寶盆說小不小,但是說大也不大,這裡發生的事情立馬傳開了。就在胡雲天臉色陰晴不定的時候,給他解圍的來了。牧連秋帶著十名執法衛隊的弟子迅速趕到了,唰的落在了躍千愁和胡雲天的中間。   也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空中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大群人。下面的人抬頭看了眼,當即個個噤若寒蟬,上面赫然是各方化神期的領主到了。   「牧連秋,你來得正好。」胡雲天指向躍千愁道:「他當眾殺我雲宮弟子,這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地盤,還請你們聚寶盆的執法衛隊還我們雲宮一個公道。」   「放屁!」躍千愁大刀在手,刀鋒直接指向胡雲天道:「明明是你雲宮仗勢欺人在先,妨礙我在此做合法的生意,並且恐嚇我,我這才逼不得已出手。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事大家都看見了,我強烈要求聚寶盆執法衛隊懲奸除惡,將這伙仗勢欺人的惡徒伏法。」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輩,竟敢在此信口雌黃。」空中陡然有人開口說話,聲音不大,卻字字句句鑽進了大家的耳朵裡。眾人看去,一個灰衣老者緩緩飄到當空,漠然盯著下面。   胡雲天一看,頓時大喜,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位列十大高手之一的化神末期修士胡長壽。立刻率領三名護衛行禮。   躍千愁又不傻子,不用想,看幾人的舉動也知道是誰來了,剛想辯解幾句,還沒開口,已經有人先他開口了……   一道渺渺茫茫的聲音傳來:「胡長壽,好大的威風啊!用在一個渡劫初期的小輩身上,合適嗎?你又沒有親眼看到事情的經過,怎麼知道人家是信口雌黃,護短有些護過頭了吧!」輕輕道來的聲音,如激起的波浪,一層層澎湃而來,在聚寶盆內迴盪不絕。   財神峰上,陰百康本想親臨現場,聽到這個聲音後,身形一頓,回頭對司空絕道:「我不方便出面,你去處理,隨時和我保持傳音聯繫。」司空絕領命而去。   下面的一群人大多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是聽這聲音都知道說話的人不簡單,否則不可能對胡長壽如此說話。而知道的人皆是微微一驚,文瀾風所言不虛,果然要給躍千愁撐腰。   當空陡然又出現三個人,和胡長壽麵對面站在了一起。正是文瀾風、露妍清和弄竹,文瀾風居中。胡長壽臉色一變,拱手擠出笑容道:「文兄,露妍清妹子也來了,弄竹。」說著瞥了眼不遠處空中的冰成子,陰百康卻是連來都沒來。   三人中,也就露妍清微微點了點頭。其他倆人都看向了下面,只見躍千愁扛了把碩大的黑刀,搞得要攻城略地打仗一樣,還真夠盛氣凌人的。露妍清瞥了眼他腳下的屍體,黛眉微皺。   躍千愁一看自己來了三個靠山,當即擠眉弄眼的瞧著胡雲天,心想是不是要趁機把這傢伙給宰了。而胡雲天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白,知道今天討不了便宜。   夾在兩人中間的牧連秋等人面面相覷,知道這事已經輪不到他們來處理了。   這時,冰成子閃身到了胡長壽身邊,他知道再不出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陰百康沒來,他若是再躲在一旁看胡長壽勢單力薄,這個聯盟將會成為大笑話,他同樣丟臉。   「小輩之間發生了點摩擦很正常,大家不必鬧得興師動眾。」冰成子先說了一番打圓場的話,隨即扭頭喝道:「司空絕,你準備看到什麼時候,這是你天下商業協會的地盤,你不出來居中調停,難道還想看熱鬧不成?」   一個身影閃來,司空絕滿臉尷尬的對幾人行禮道:「見過幾位前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少說屁話。」冰成子指向下面道:「聚寶盆的執法衛隊在下面,你自己問去。若是事情處理得不公道,鬧出什麼事來,後果你自己負責。」   陰百康不想得罪人,躲著不出來,冰成子哪能讓他得逞,當即把矛盾推了過去。胡長壽會意的點了點頭。   司空絕苦笑,這事哪有公道可言,讓誰吃了虧自己就得罪了誰。但也沒辦法,誰叫他天下商業協會是此地的主人,於是硬著頭皮朝幾人拱手道:「幾位前輩稍等,我先下去看看。」   閃身到了下面,瞥了眼扛大刀的躍千愁,心道,你沒事出來擺什麼地攤,不是沒事找事嗎?   隨即沉聲問牧連秋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牧連秋行禮道:「弟子也是剛到,還沒弄清事情的原由。」他就算清楚也不能說清楚,否則不但是自己下不了台,師傅更是下不了台,回去肯定收拾自己。這事最好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司空絕點了點頭,看向兩邊鬧事的人,厲聲道:「竟敢在聚寶盆鬧事,你們自己把事給說清楚了,否則不管你們背後是誰,都將嚴懲不貸。」有點不徇私枉法的味道。   周邊那些圍觀的普通修士們,聽到這話皆肅然起敬,天下商業協會果然是天下商業協會,不畏強權吶!然而對空中的那些化神期高手來說,卻是心知肚明,這事能說清楚了才怪,司空絕分明在和稀泥。說出這樣的話,既維護了天下商業協會的面子,還想把事情不了了之。   「唰!」躍千愁手中的大刀插在了地上,背後的青色飛劍閃進了袖口裡面,抬手指向胡雲天等人數道:「一二三四五六。」連蠻虎和燕追星也數了進去,隨後對司空絕拱手道:「司空前輩,這事不用說都清楚,他們六個,我才一個,誰欺負誰,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赤裸裸的仗勢欺人吶!司空前輩,你可要為我主持公道啊!我只不過在此擺個小攤,他們一夥人卻跑來搗亂,這躺在地上的傢伙還恐嚇我,我逼不得已把他給殺了。」   關我們什麼事?蠻虎和燕追星臉色一變,這傢伙胡攪蠻纏,居然把他們兩個也扯進來了。然而冰成子和胡長壽都在場,雙方本就是盟友,如果公然說他們不是一夥的,讓其他人怎麼看?有怕事的嫌疑,只怕最難堪的還是冰成子。   「躍千愁,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胡雲天憤怒道:「明明是你出言不遜在前,一言不合動手殺人的也是你,還敢往我們頭上栽贓。」   「我出言不遜在前?」躍千愁嗤笑道:「貌似我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吧!你倒說說,我說了什麼出言不遜的話了?」   「你……」胡雲天為之語結。躍千愁輕蔑的笑道:「說不出來了吧?還是我幫你說吧!我明明說,我現在正在做生意,等有空再慢慢聊,如果不買東西還請讓開,別妨礙我做生意。很客氣的話啊!難道這樣的話也叫出言不遜?你們也太仗勢欺人了吧!」 第六百三十七章 怨念   說到這裡,躍千愁一臉憤慨的又將插地上的大黑刀拔了起來,刀鋒晃了兩下,指著胡雲天的鼻子道:「司空前輩,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趕快將這些為非作歹的惡人抓起來嚴懲不貸,不要讓他們跑了。」   瞧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大有要不要我幫忙抓的意思。   司空絕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說事實就是事實,你說抓就抓?   空中一個穿藍衣服的大胖子,抱著大肚子呵呵的笑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裴放。其實想笑的人不少,弄竹就是之一,硬是咧著嘴沒笑出聲來。文瀾風的嘴角亦是勾起一抹莞爾的弧線。   胡雲天差點沒被他氣糊塗了,當即吼道:「誰說我們要跑了?」   「不跑就乖乖認罪伏法,免得我們大費周章。」躍千愁刀晃晃了司空絕等人,轉眼就和他們成了我們了,貌似要一起執法。   司空絕算是看出來了,這胡雲天從小在胡長壽的庇護下修煉的,平時誰都讓著他,哪有人敢和他頂嘴。耍橫還行,可根本就不是個耍嘴皮子的料,結果今天碰上個躍千愁,看樣子都快氣糊塗了。再讓躍千愁說下去,只怕死的也要說成活的,胡雲天非認罪伏法不可,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司空絕咳嗽一聲道:「胡雲天,躍千愁說的話是真還是假?」他是提醒胡雲天辯解了,別老是跟躍千愁扯那沒用的,事都沒說清楚,你跟他談什麼認罪伏法的事情,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煩嗎?   「胡雲天!」躍千愁刀鋒又是一指,迅速搶過話題來,喝道:「你有本事發個毒誓,說我剛才說的話是假的。」   「我……」胡雲天再次語結。讓他發毒誓,他還真不敢發,因為躍千愁之前說的那番話確實是真的,不過事情發生時說的,和他現在當眾解釋的完全是兩種語氣。   燕追星和蠻虎相視一眼,這胡雲天看似聰明,要不是仗著他老子,實際上成不了什麼氣候。   「蠢貨。」胡長壽臉都黑了,當即傳音罵道:「你管他說什麼,你說你自己的,黑的說成白的有什麼關係,有我在,你怕什麼?」他就想不通了,平時看起來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隨便氣一下就這德性了。   被他老子這麼一罵,胡雲天驀然醒悟,燥怒的眼神漸漸平靜了下來,又恢復了那付精明樣,對司空絕朗聲道:「司空前輩,躍千愁完全是在胡說八道,沒有一句是真話。他在聚寶盆殺人才是事實,大家有目共睹,請前輩嚴懲。」   這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是人都看出他受到指點了。但這正是司空絕希望的,司空絕偏頭問道:「躍千愁,胡雲天說你說的都是假話,你還有何話說?」   躍千愁抬頭看了眼空中的胡長壽,再看看胡雲天,露出一付恨鐵不成鋼的譏諷神情,搖頭冷笑道:「人都無恥到睜眼說瞎話的地步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下去也是互不承認的結果,簡直是浪費口水。司空前輩,不如直截了當一點。」   司空絕「哦」了聲,目光閃爍道:「怎麼個直截了當法?」   躍千愁盯著胡雲天嘿嘿冷笑了起來,笑得胡雲天心裡直發毛,突然又見他手中的刀鋒指向自己道:「胡雲天,我還是那句話,耍嘴皮子爭來爭去沒意思,乾脆你我單挑打一場,不死不休,誰死了誰倒霉,怎麼樣?」   圍觀的眾人再次嘩然,這瘋子的殺癮很重啊!不愧有屠夫的稱號。看樣子很想把胡雲天給宰了,如果沒有宰他的把握,肯定不會老是提什麼單挑。大家嘴上不說,其實很希望胡雲天應戰,就當是看看熱鬧也好。   人群中躲著一雙明眸,顏雨神情複雜的看著躍千愁。事情鬧得這麼轟動,她不可能沒聽到消息,本不想來的,但鬼使神差的,還是走了來。   芙蓉和紫衣等人此時正在文家商舖裡急得團團轉,很想過來看看,奈何弄竹出來前勒令她們不准出來。   胡雲天被他再次挑戰,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神色晦明晦暗,有暴走的傾向。如果再不應戰,以後哪還有臉在修真界混?就在這當口,胡長壽傳音道:「是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不要胡思亂想,把問題推給司空絕。」   胡雲天深吸一口氣,對司空絕拱手道:「司空前輩,聚寶盆是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地盤,不知道你意見如何?」   司空絕斷然否決道:「聚寶盆不允許私下打鬥,我看這事總有查清楚的一天,不妨暫時擱置一旁,等事情查清了,再另行處置。」   「呵呵!要是事情永遠查不清楚怎麼辦?」空中傳來笑聲,裴放抖著一臉的肥肉道:「依我看,躍千愁的辦法不錯,與其一直拖著,還不如直接分生死的好,一了百了,以後再也不用麻煩了。」   胡長壽和冰成子冷眼掃去,裴放顯然是不安好心。後者迎著倆人的目光無所謂的笑笑,反正不管誰死了,他都沒什麼損失。貌似胡雲天死的可能性大一點,能藉機打擊胡長壽,他何樂而不為?如果躍千愁死了,文瀾風再弄出個什麼事就更好了。   躍千愁自然知道這死胖子煽風點火肯定沒安好心,但他很想趁文瀾風在的機會把胡雲天給宰了,決心一下,當即冷笑道:「胡雲天,既然聚寶盆不允許私自打鬥,我們不妨到聚寶盆外面去解決這事。如果你是怕了我,不妨帶上你三名護衛一起上,如果還怕……」   刀鋒指了指燕追星和蠻虎道:「你們六個一起上也沒關係,躍某定當奉陪,不死不休。怎麼樣,敢不敢?」   他尚在元嬰期的時候就敢跟渡劫末期的打,如今到了渡劫期就更沒什麼好怕的,加上嘗試過『禽戲』的妙處後,相信宰個胡雲天不成問題。之所以把燕追星也牽扯進來,他就是想試試對方的深淺,如果可能的話,趁著有文瀾風壓陣,不妨把這後患一起給除了,免得以後囉嗦。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居然一個挑六個,近乎逼得胡雲天無路可退了。空中的胡長壽兩眼一瞇,躍千愁欺人太甚,他也有些忍不住火了。冰成子似乎也有些意動,胡雲天和蠻虎兩個渡劫末期未嘗就不是躍千愁的對手,說不定能趁機報了二弟子的仇……   「好!」裴放喝彩道:「不愧是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果然是好膽色。」他沒想到躍千愁連冰成子的弟子也牽扯進來了,自然是興奮不已。   對躍千愁如此好戰的舉動,露妍清黛眉皺了又皺。文瀾風則顯得有些擔憂的傳音問弄竹:「躍千愁才渡劫初期,會不會有點托大輕敵了?」   弄竹倒是一臉輕鬆的回道:「不知道這小子想幹什麼,不過你放心,這傢伙不會幹吃虧的事情。」   蠻虎輕輕挪前一步,他也很想趁機報師弟的仇。誰知燕追星卻一把拉住了他,走到胡雲天身旁笑道:「胡兄,剛才裴前輩已經說過了,躍兄乃是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豈是我們能輕易戰勝的。能讓裴前輩如此讚許的人物,我們認輸也不冤枉。」   本來是想隨便躍千愁和胡雲天去搞的,又不關他什麼事情,所以一直閉口不答。哪知躍千愁連他和蠻虎也扯進來了,若是胡雲天應戰了,他們倆不出手說不過去。所以才出面幫胡雲天這個外精內傻的傻蛋圓場了。   其實不是燕追星不想打,實際上他很想試試自己的魔功對戰躍千愁的效果,魔功已經被躍千愁的一番話激得血氣沸騰在體內自行運轉了。然而觀看的人太多了,魔功的威力不凡,一出手必然要露餡,現在還沒完全自保的能力,不忍也要忍。等弄到七星血蘭提高修為後,什麼事都好辦。   胡雲天雖然氣憤躍千愁的猖狂,但說到底還是有點怕他,須知修真界屠夫的赫赫威名是殺出來的,渡劫末期的高手死在他手上的已經不是一兩個了。現在燕追星送了個台階下,他也坦然笑道:「燕老弟說的不錯,既然是裴前輩如此讚許的人物,我們認輸也不冤枉。」豪邁的揮了揮手:「認輸不打了!」   躍千愁怔了怔,沒想到自己話說得這麼絕,他們還認輸。   裴放一愣,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早知道後面就不插那個嘴了。   胡長壽目光陰鷙的掃了躍千愁一眼,隨後又對文瀾風笑道:「文兄,群雄都在這裡看熱鬧,這事再鬧下去,我們這些做客人的未免也太不給主人面子了。我看不如照這裡主人的意思,此事暫時擱置,待以後查清楚再說,你看怎麼樣?」   雖然別人認為躍千愁要聽文瀾風的,但是文瀾風自己並不認為能做躍千愁的主,剛想藉詞推脫,卻聽到身旁的露妍清傳音道:「和平解決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打打殺殺?」   文瀾風一怔,目光投向下面道:「躍千愁,既然人家已經認輸了,你也退一步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   躍千愁無語了,沒文瀾風撐腰,他目前哪有那本事當胡長壽的面殺他兒子,何況還有個冰成子虎視眈眈。瞥了眼弄竹,結果弄竹也在那微微搖頭。   媽的!靠別人撐腰是最不穩當的事,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咱們走著瞧!躍千愁沉著一張臉,將大黑刀收了起來。轉身走到原來的攤位前,又搬出了一盆盆的七星血蘭擺好,向四周大吼道:「大量出售七星血蘭,兩億一株,願買的速來。」 第六百三十八章 冥洞異變   就這一嗓子,任誰都聽出了怨念。圍觀的人面面相覷,看樣子這傢伙沒把胡長壽的兒子給宰了,心裡很不爽啊!   胡長壽的眸子裡殺意一閃而過,回頭陡然消失在空中。胡雲天樂呵呵的跟燕追星和蠻虎打了個招呼也走了。三名護衛膽顫心驚的到躍千愁攤位前收拾同僚的屍體,這傢伙如此瘋狂,連胡長壽都不放在眼裡,實在擔心他又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三人埋頭收屍,連抬眼看躍千愁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司空絕深深的看了躍千愁一眼,朝牧連秋等人揮揮手,率眾離開,繼續維持聚寶盆的秩序。   空中的各方領主們,見好戲收場,沒了什麼看頭,也紛紛消失。文瀾風看著弄竹苦笑笑,貌似在說,這小子不會記恨上我了吧!倆人連同露妍清也一起消失了。   冰成子看到躍千愁擺出的血蘭後,瞳孔驟縮,目光閃爍間離開了。唯獨燕追星和蠻虎站在不遠處沒走……   沒多久,一塊塊白線劃分的攤位,又各自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無論是攤主還是在此流連的人群,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躍千愁,充滿了敬畏。   關於躍千愁的傳言聽得多,但還是頭次見到他如此跋扈,一言不合就宰了一名渡劫初期的修士,而且這名修士還是名震天下的雲宮弟子。緊接著悍然在天下群雄面前挑戰雲宮和冰宮的六名弟子,其中還有兩名渡劫末期高手,結果雲宮和冰宮的弟子甘願認輸而退。   加上化神末期高手裴放的定論。至此,在大家的心目中,躍千愁坐實了化神期修為以下第一高手的位置。   莫少君靜靜的站在了躍千愁身後,態度越發恭敬,牛有德給他們指定的號令者,並沒有辱沒他們。   站在一旁的葉城,看向躍千愁的崇拜之情越發狂熱。也許是國籍認同感的原因,他絲毫不覺得躍千愁的舉動太過囂張,反而認為躍千愁是為華夏修真界爭了光。   其實周邊人群裡,還有不少從華夏修真界潛入的各派弟子,可惜沒有和葉城那樣和躍千愁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對躍千愁的瘋狂崇拜,平時在這邊一直不敢抬頭做人,忽然見到華夏修真界出了個這樣的人物,那簡直是心潮澎湃難安,激動不已。   躍千愁囂張嗎?不囂張!他們巴不得躍千愁再囂張一萬倍才好,最好是把諸國勢力統統踩到腳下……他們默默崇拜了一會兒後,又紛紛悄悄離開,要盡快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傳回華夏修真界。   沒過多久,便見芙蓉、紫衣、百媚妖姬和天野三人跑來了。弄竹回去後,見事態已經平息了,才允許了幾人出來。   「你沒事吧?」三女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躍千愁看到芙蓉,一臉的陰霾又變成了笑容,問道:「你們來這幹什麼?想幫我擺地攤?」   「哇!」紫衣盯著攤位上的血蘭驚叫道:「賣東西這麼好玩的事情,你都不叫上我。」說著興奮的跨過地攤,將躍千愁給推開了,自己站在了賣主的位置上,到處東張西望,貌似很希望有人過來找她買東西。平時都是花錢買東西,這賣東西的滋味倒是第一次品嚐。   芙蓉也不遑多讓,興高采烈的站在了紫衣身邊,倆人一起分享做攤主的滋味。躍千愁無語,這兩女人不知道賺錢的辛苦,還以為是很好玩的事情,以後有機會讓你們天天玩,看你們還有這麼好的興致不?老子也嘗嘗吃軟飯的滋味。   百媚妖姬笑吟吟的站在了躍千愁的邊上,天野三人和莫少君並排站在了一起警惕四周。   葉城在一旁,目光不時的瞟向芙蓉,強行掩飾著心中的震驚。芙蓉雖然很少在扶仙島露面,但是碰巧的是,有一次在萬芬園的時候,無意中見到過一次。仔細觀察後,他確認她就是萬芬園主事長老的女兒芙蓉。   讓他想不通的是,芙蓉怎麼會和躍千愁一齊出現在這兒?   「躍前輩,晚輩還有點事,就此拜別。」葉城突然對躍千愁恭敬行禮道。躍千愁笑瞇瞇的看著他點了點頭,芙蓉跟著看了眼,發現此人有些面熟,卻沒認出是誰,也就沒往深想。葉城得到允許後,迅速朝聚寶盆外走去,他要想辦法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傳回扶仙島……   燕追星瞇眼細細打量著紫衣、芙蓉和百媚妖姬,嘴角勾起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朝蠻虎點點頭,倆人一齊朝躍千愁的攤位走了過去。   因為之前鬧了一場的原因,原來熱熱鬧鬧的圍觀人群都不敢過來了,弄得這攤位冷清異常,連個從這裡過的人都沒有,大家都拐彎繞過。紫衣正鬱悶間,突然見到兩個人走了過來,當即興奮道:「你們買嗎?你們想買多少……」話還沒說完,卻發現是在拔刀大會上認識的人。   「紫衣姑娘,好久不見了。」燕追星拱了拱手道。   躍千愁冷笑道:「燕兄,莫非還想再砸一次場子?」紫衣一聽來人是想砸她賣東西的攤位,立刻墨紫色的竹棍閃到了手上,大有要動手的意思。   「躍兄,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燕追星掃了眼攤位上的血蘭,笑道:「我是見躍兄攤位冷清,想請躍兄有空到我們冰宮的商舖去一趟,也許那裡有人會大量採購躍兄的七星血蘭。」   難道是他?躍千愁心裡一動,表面不動聲色的拱手道:「多謝燕兄提醒,躍某一定登門拜訪。」   「呵呵!那就不打擾躍兄做買賣了,告辭!」燕追星拱了拱手,和蠻虎轉身離去。   躍千愁盯著倆人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不定,忽然被四周雜吵的聲音給拉回了神,只見不少人紛紛朝聚寶盆中心地帶湧去……   「怎麼啦!怎麼啦!出什麼事啦?」   「天下商業協會又掛出了新的告示牌,開始出售能突破修為瓶頸的七寶丹。」   「呀!那我們得趕快去看看,說不定我們散修又有機會買到,轉手又可以大賺一筆。」   關於七寶丹的消息從人群中傳來,躍千愁淡淡擺了擺手道:「莫少君,你去看看。」   「是!」莫少君領命而去。躍千愁雙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隙,暗自嘀咕道:「出售七寶丹?陰百康,你倒霉的時候來了。」   自從自己利用牛有德的身份將最後一批破禁丹賣給陰百康後,他就決定收手了。不是他不想多賺錢,而是看到諸國勢力和陰百康的暗中博弈後,知道想發這財長久不了。   諸國的聯手雖然被陰百康粉碎了一次,但沒一個是吃素的,肯定不會坐視天下商業協會一直這樣搞下去。能在修真界混到一方領主的,沒有傻子。只因陰百康斂財的手段還沒有到讓大家傷筋動骨的地步,要動天下商業協會這個龐然大物,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有人還在持觀望態度,怕遭到勢力強大的天下商業協會的反噬,大家心還不齊。   可一但陰百康斂財的手段傷到了大家的元氣,各方勢力誰都坐不住,必然要聯手來硬的。   躍千愁開始還奇怪陰百康有什麼依靠敢這樣搞,他也不是傻子啊!後來以己度人換位思考了一下,才幡然醒悟,感情這老狐狸把牛有德這個仙界的仙人當做了依靠。   陰百康先是大膽狂砸幾十個億,做出了先付錢後取貨的冒險舉動,後來又每五千顆破禁丹主動加價十億上品靈石,不斷的對牛有德示好。他之所以不惜讓利和牛有德聯手做生意,就是為了讓牛有德的利益和他牢牢的捆綁在一起。一但各方勢力強力反彈的時候,不但損害到了他的利益,必然也損害到了牛有德的利益。   躍千愁想,假如自己真的是具備仙界仙人實力的牛有德,肯定不會坐視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關鍵時刻會毫不猶豫的出來震懾一下。   想通這點後,躍千愁苦笑不已,要不是自己佔了先機,還真要被陰百康借勢崛起,成就修真界不可動搖的霸主地位。想得暗暗心驚,不得不佩服陰百康的老謀深算,他自從一開始知道牛有德是仙界的仙人後,便立刻開始借勢佈局了。這份膽略和眼光,讓人自歎不如,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天下商業協會能有今天不是偶然。   躍千愁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後,知道這財發到頭了,不好再摻和下去了。於是當機立斷,一次性扔出了兩萬顆破禁丹,狠狠的撈了一筆後,迅速甩掉了牛有德的身份。又立刻用躍千愁的身份送出了五千顆埋葬天下商業協會的七寶丹,坐看陰百康怎麼收場……   唯一讓躍千愁遺憾的是,當初沒想到這麼遠,悔不該讓自己和牛有德牽扯到一起,日後搞不好還有點小麻煩……   妖鬼域,陰風谷,綿延數十里的大山已經被濃重陰霧封鎖了無數年。肆虐的陰風裹挾著陰磷鬼火四處飄蕩,雖然環境惡劣,但對居住在此的數十萬鬼修來說,卻是難得的陰氣充足的修煉寶地。   就在眾鬼修一如既往修煉的時候,陡然間一股濃黑如墨的陰氣從九幽冥洞的入口劇烈噴發,強勁的氣流瘋狂呼嘯而出,連附近重達數百斤的石頭也被刮得亂跑。剎那間,整個陰風谷上空覆蓋的陰雲急促動盪不安起來,讓數十萬鬼修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裡,一股莫名的恐怖感在眾鬼修心頭蔓延……   就在九幽冥洞剛發生異變的時候,鬼王大殿內,虞姬率領眾鬼將紛至沓來,頂著強風降落在冥洞數百米外,一個個驚疑不定。只見洞口濃黑如墨的陰氣不斷隨同強風呼嘯而出…… 第六百三十九章 冥界   如此濃厚的陰氣,對鬼修來說,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然而如此不正常的異變,反而讓眾鬼修心中多了幾分惶恐,一種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虞姬抿著嘴唇,一頭的秀髮被強風吹得嗖嗖直飆。身後的一群鬼將們也是目光驚疑不定,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順天島,大屋裡盤膝閉目的畢長春猛的睜開了眼睛,豁然消失在屋內。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千里湖邊,面對陰風谷方向,單手托出一輪明月……   確切的說,是一輪泛著皎潔白光的鏡子。突然白光全部收斂進了鏡中,籐紋鑲邊的古樸平滑鏡面中,豁然出現了九幽冥洞前的景象,連驚疑不定的虞姬等人也呈現其中。   鏡子漂浮在他的跟前,畢長春眉頭皺起,關注的眼神中,透著不解的神色。他顯然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九幽冥洞內,跨過幽冥火海,巍峨的冥界大門發出了沉悶而讓人心悸的聲響。合門處的縫隙漸漸變大,前面冉冉焚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幽冥火海,劇烈的動盪起來。紛亂的氣流讓巨大的冥鐵山壁上的各種骷髏雕像發出各種哭泣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骷髏頭像彷彿在瞬間有了生命一般,不知在向誰哭訴自己前世的不幸。   各種哭泣聲彙集在地下空間內迴盪不已,淒慘不絕,一派亂象。   如果躍千愁現在在此地的話,定會震驚不已,緊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冥界大門竟然在緩緩打開……   巍峨、厚重、黝黑的冥界大門打開至一米寬點的時候,便停止不動了。門後有黑色的流光在不斷旋轉,突然兩點白光在其中閃耀,「咻咻」兩聲,兩點白光化做兩道身影停留在冥界大門前。   出現了兩名長相一模一樣的白袍男子,臉色亦是雪白蒼白,白得有些不正常,彷彿是雙胞胎兄弟。倆人目光冷漠的打量四周,看過許久後,其中一人緩緩說道:「一切正常。」   另一人點點頭道:「大哥,冥皇怎麼會想起讓我等巡視七十二界冥道來了?」   前者搖頭道:「是黑池夫人的主意。」   後者聞言怔了怔,喟歎道:「大哥,你有沒有發現,因為冥皇現在不太過問冥界的事情,黑池夫人插手的事情越來越多了,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不想惹禍就給我閉嘴。」前者警告道:「這不是輪得到你我操心的事情,以後少說這樣的話。」   「知道了。」後者無奈的搖頭道。前者再次打量四週一眼,淡然道:「走,回去。」倆人剛轉身,突然同時一震,目光灼灼的盯在冥界大門上。   只見冥界大門上原本兩隻的叩門環只剩下了一隻,其中一隻吞天獸首的嘴裡,不但少了一隻叩門環,而且還少了兩顆獠牙,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倆人盯著看了會兒後,後者愣愣道:「看上面的鋸痕,好像是被誰給鋸掉了。」   前者目瞪口呆的一陣無語後,喃喃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毀壞冥界大門上的東西?」   後者撓撓頭道:「按理說不可能啊!這裡可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冥界之人沒得到令符根本不可能從裡面開啟冥界大門。而外界的凡人也不可能穿過這幽冥火海進到這裡,莫非是人間的鬼修幹的好事?」   前者搖頭道:「應該不是鬼修,鬼修一但進到這裡,必定被幽冥火海煉盡了生氣,不可能再返回人間,否則必定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鬼修來到此地,唯一的出路便是打開冥界大門,回歸冥界。一但回頭,便是死路一條。」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不可能自己掉下來了吧?掉下來了,地上也應該能看到東西啊!那上面明明有清晰的鋸痕。難道……」後者突然打住不說了。   前者扭頭問道:「難道什麼?」   後者看看四周,輕聲道:「大哥,你不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嗎?為什麼黑池夫人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巡視七十二條冥界通道,恰好這裡的冥界大門給破壞了。會不會是裡面有人奉命出來做的……」   前者聞言,眉頭深深皺起,默思良久後,沉聲道:「不要妄加猜測了,我們只需如實上報便可,其它的不是我們該操心的。走,回去!」   倆人化作兩道白光射入冥界大門後,瞬間消失在那旋轉如盤狀流雲的黑光裡面。沒過多久,冥界大門再次發出沉悶得讓人心悸的聲響,緩緩合攏了。當門一合攏的瞬間,亂像衍生的地下空間內,慢慢又恢復了正常。   九幽冥洞外,激盪的強風突然漸漸減緩下來,如墨般噴湧的陰氣也徐徐收斂了,很快便如同平常一樣,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   對面崖壁上的虞姬及一干鬼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冥洞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夥鬼修等了好長時間,也沒再見到異常的反應。虞姬黛眉皺起揮手道:「回去再議!」隨即眾鬼修紛紛閃離此地。   順天島,千里湖邊,畢長春默視鏡中的景象恢復正常後,抬手一揮,收了寶鏡。負手遙望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浩浩幽冥,自成一界,生老病死,終極之地,往生冥界。   二十個森然血紅的大字,銘刻在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上,老遠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石碑、古字,透著滄桑的久遠,古樸渾然,又氣勢非凡。讓人一看就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像一座大山樣的石碑座基下,一扇大門緩緩敞開,兩道白光一閃而出,大門又緩緩合上。現身在大門前的倆人,正是之前出現在冥界大門外的兩名白袍人。   大門前有兩名身披鐵色戰甲的扶刀將士把守,身材異常魁梧,虎背熊腰強壯無比,雙目如銅鈴圓睜瞪著來人,不怒自威。兩名白袍人各自轉身面對一將,皆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青色令牌,道:「劉奔、劉跑,回冥界覆命。」   他們取出令牌,以證明自己不是從外界而來的鬼修,這裡的守衛不認人只認令牌。若是沒有令牌,統統都要被押往無盡黑涯做苦力。   其中一名把守將士發出隆隆之音喝道:「既有令牌,不許逗留,速速離開!」粗大的嗓門在四周隆隆迴盪。   兩名白袍人也不多話,齊齊拱手,隨即化作兩道白光向遠處遁去……   倆人一直在黑暗中急速飛行,四周到處都是昏昏沉沉的無邊黑暗,只有地面能看到紅紅流動的熔漿滾滾,混著黑煙瀰漫。地面隔開熔漿的阡陌上,能看到光著膀子拉動粗大鐵鏈勞作的人群。   這裡永遠看不到日月星辰,天空永遠是被黑暗籠罩。這裡廣袤無邊,誰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寬,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因為這裡是自成一界的冥界!   在那普通人無法知曉的廣袤深處,存在著數不清的割地而據的強悍霸主。雖然他們修為高深,法力強悍,但他們都要臣服於一人,那便是整個冥界的君王……冥皇!   至於冥皇叫什麼名字,很少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幾乎都不存在了,大家只知道他叫冥皇。因為冥皇存在的時間太久太久了。各方霸主們興衰起落,唯有冥皇在冥界永存,沒人能挑戰他的權威。   雖然冥皇很少發威,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長得什麼樣,但欲圖挑戰冥皇權威的人,無一能倖免於難。冥皇,冥界大多人終其一生也難見一面的人物,就算見到了,也沒人知道他就是威震冥界的冥皇。   劉奔和劉跑這對孿生兄弟很幸運,他們知道冥皇長得什麼模樣,因為他們見過冥皇,因為他們就在那讓整個冥界仰視的冥皇宮任職。雖然他們的修為並不高,只是個小小的跑腿的角色,但是他們真的見到過冥皇。   高高聳立的冥皇山啊!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個悠悠歲月,也許是亙古便有的存在。那是整個冥界最神聖的地方,因為山巔巍峨雄偉的冥皇宮裡,住著整個冥界最尊貴最神聖的冥皇!   冥皇山上,到處是流光飛舞。那是一種拳頭般大的螢火蟲,雖然長得面目猙獰,可尾巴上拖曳的光球卻異常明亮。正是這些飛蟲,將整個冥皇山照耀得光彩明亮。   冥皇山上,有六個山頭。冥皇宮便在居中最高的山頂上。其它五個山頭呈五角星狀,拱衛著最神聖的冥皇宮。當然了,另五個山頭上也同樣各有一座雄偉的宮殿,居住在裡面的主人,都是在冥界地位僅次於冥皇的人物。   但是這五位主人之間的地位也有高低之分。居住在冥皇宮正面左邊第一個山頭上的主人,是除了冥皇外,權利最大的人,也是那五位主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多少年來,冥皇很少再露面干預什麼,大多數的事情都交給了這人處理。   劉奔和劉跑就降落在這座山頭上,確切的說,是降落在山頭的宮殿圍牆大門外。他們雖然是在冥皇宮任職,但也不敢擅闖這座宮殿……黑池夫人的黑冥宮! 第六百四十章 不要臉   宏大的宮門前,分外八字形站了兩排把守的軍士,一個個穿著黑幽幽的鐵甲。最詭異的是,人人臉上都戴著黑色的鐵甲面具。面具猙獰恐怖,猶如惡鬼,兩隻洞眼裡漠然盯來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劉跑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也知道這些黑甲軍士乃是從黑冥大軍裡抽調出來的將士。黑冥大軍,一支讓冥界大眾聞風喪膽的強悍軍隊,黑池夫人的親衛軍。   許多碩大的螢火蟲攀爬在宮門上,將宮門前的景象照耀得清晰無比,卻也將宮門前的壓抑氣氛展現無疑。一位重甲附身的將領站在宮門的正中央,面具後面的目光猶如實質般的打量二人。   孿生兄弟中的老大劉奔,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朝弟弟劉跑微微點頭示意,後者拿出青色的令牌交給他。劉奔捧著兩塊令牌恭敬道:「劉奔、劉跑,前來向夫人覆命。」   「你進來,你留下等候。」宮門中央的將領指了指倆人,側身讓開了位置。劉奔對弟弟示意耐心等待,隨即大步朝裡面走去……   宮牆裡面寬敞宏大,卻顯得冷冷清清,貌似看不到一個人影。中間一條直通巍峨黑冥宮的通道兩旁,每隔十米便有一根菱形石柱,石柱上爬滿了碩大的螢火蟲,將整根石柱裝飾成了照明的燈柱。   這條通往前方巍峨黑冥宮的通道,足足有三百多米。廣場上雖然看不到一個人影,但劉奔不敢有一絲輕慢之心,目不斜視,保持著沉穩的步調向前走去。他知道這看似自由的空間內,實則是外鬆內緊,防衛森嚴無比,比起冥皇宮的防衛還要嚴厲數倍,暗中不知道有多少目光在盯著他。   宏偉的黑冥宮燈火通明,幾十米高的基台下,劉奔躬身停了下來。台階上方,一個穿著男性文官服飾的女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雖是男人裝束,但面容俏麗,是個美女。她語氣冷漠道:「夫人正在洗浴,等著。」說完轉身而去。   「是!」劉奔低著腦袋,身體站那一動不敢動。   黑冥宮後殿內,一片由黑色紗幔圍住的地方,冒著騰騰熱氣。紗幔裡面是一方由黑玉砌成的巨大浴池,溫潤的池水帶著淡淡的硫磺味,從一道小小溝渠流入,又從一道小小溝渠流出,是一汪活溫泉。   池水裡泡著一具不著寸縷的赤裸嬌軀,一具極度誘惑男人的嬌軀。豐滿的胸脯高高聳起,皮膚光滑如凝脂,體形豐腴適中,一張絕美的臉蛋浮出在水面。她的腦袋枕在背後男人的大腿上,有兩隻手正輕輕的給她拿捏按摩太陽穴。   讓男人無法拒絕的軀體,淺淺的泡在溫泉裡。五個面容俊俏而精壯的男子,同樣不著寸縷的赤裸的圍著她。雖然那誘人的軀體讓男人無法拒絕,但是這五個男人的眼裡看不出任何衝動的慾望,臉上的神情顯得小心翼翼。   兩隻手按摩著她的頭部,剩餘的八隻手,在她軀體的各個部位小心按摩著。豐滿與溝壑的私處,也不曾落下,八隻手在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游移按摩。   枕在男人的大腿上,絕美的臉龐顯得異常舒坦,雙眼朦朧中,嘴唇微張,發出微微的呻吟聲……   紗幔掀開,之前在殿外的女官走了進來,見池子裡的女人正享受著,遂低下了腦袋靜靜等候。   池子裡的女人卻閉眼出聲道:「飛鳳,有什麼事嗎?」話雖平常,語氣裡卻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被稱為飛鳳的女官,恭敬道:「夫人,巡視七十二界通道的劉奔回來覆命了,正在殿外候著。」   「嗯!」池子裡的女人輕輕嗯了聲,微微抬了抬手,五個按摩的男人立刻停下了按摩。五人輕輕將那具赤裸的嬌軀抬出溫泉,將她架到了岸上放下。立刻有人拿來毛巾擦乾嬌軀上的水珠,又有人拿來黑色的宮裝紗衣服侍她穿上……   黑色的紗幔掀開,一個身穿黑色宮紗的絕美冷艷女人走了出來,臉上冷漠得看不到絲毫表情,氣質異常高貴,和之前在浴池裡的樣子判若兩人。拖著長達三米的裙尾走到了正殿,輕輕坐在了上座,一雙鳳目冷冽的瞧著殿外……這便是在冥界有著赫赫威名的黑池夫人!   女官飛鳳,很快就把劉奔領了進來。劉奔走到殿內跪下,頭也不敢抬,將巡視的結果詳詳細細的稟報了上來。黑池夫人面無表情的聽完後,抬了抬手,飛鳳迅速將劉奔領了出去。從頭到尾,黑池夫人都沒有和劉奔說一句話……   聚寶盆,躍千愁的攤位足足擺了一整天,除了燕追星外,居然沒有一個人問津。紫衣興致盎然的等了半天,結果等著等著人就蔫了,沒耐心再做這沒生意的生意了,最後拉上芙蓉一溜煙的跑回去了。   一整天後,躍千愁知道再擺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這麼高的價估計是不會再有人來買了。讓他狐疑不定的是,難道在珍寶樓大量收購七星血蘭的就是燕追星那幫人?   收了攤位,回了文家商舖。弄竹在頂樓的窗口叫他上來一下,躍千愁黑著一張臉,充耳未聞的回了自己房間。有時候不高興就是需要表示出來,讓人家知道你不高興,否則以後,人家很容易再讓你不高興。   頂樓上的三人面面相覷,文瀾風苦笑道:「看來肚子裡的氣還沒消,這是給我們臉色看。」   「這小子還毛病出來了,我去看看。」弄竹大搖大擺的下了樓。   紫衣和芙蓉正窩在房間裡繼續擺弄她們買來的東西,躍千愁進來看看這幾乎成了倉庫的房間,黑著臉對紫衣沉聲道:「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紫衣理所當然的要針鋒相對,可看到躍千愁貌似是真的不高興,對芙蓉吐了吐鮮紅的舌頭,扔掉手裡的東西趕緊閃了人。芙蓉則弱弱的看著躍千愁道:「你不高興麼?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躍千愁轉身把門窗給銷死,黑著臉點頭道:「不錯,是你惹我不高興了。」芙蓉立刻緊張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東西低聲道:「我哪裡做錯了?我一定改。」   「嗯!好久沒給我摸摸了,這是你最大的錯誤。」躍千愁走到她身後,突然嬉笑了起來,攬上她的腰肢,一隻手直接滑向了她的衣領內。立刻引起了芙蓉的一陣驚呼,一對狗男女滾到了床上纏綿。   弄竹下來碰上了跑路的紫衣,倆人隨便說了幾句話,紫衣告訴他,躍千愁正在發脾氣。弄竹不以為然的擺擺手,讓她先回去,自己依然大搖大擺的到了躍千愁的門口,推了推門,卻發現銷死了。   正想放神識進去看看,裡面陡然傳來躍千愁的吼聲:「給我滾開,別壞大爺的好事。」裡面緊接著傳來那種亂七八糟的聲音。   弄竹目瞪口呆的愣了愣,一臉尷尬的嘀咕道:「晦氣。」重重的在門上「砰」的拍了下,喊道:「你小子完事後,給我上來,有事找你。」隨即無語的掉頭回去了。   回到樓上後,文瀾風見他神情不對,遂問道:「怎麼樣?」   「再吧!他在忙。」弄竹只能這樣說了。文瀾風和露妍清相視一眼,都好奇躍千愁在忙什麼,迅速放出神識到樓下查看。憑倆人的修為,這點距離真不算什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倆人的神識逃也似的縮了回來。文瀾風神情尷尬的默不吭聲了。露妍清青紗後的銀牙輕咬,滿臉緋紅,幸好有青紗擋著,別人看不到。修為再高,也不是用來偷看人家那個的……   弄竹看了眼倆人微微一震的反應,做賊似的嘿嘿笑了起來,道:「沒辦法,這小子不要臉慣了,幹什麼都不分場合,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撞見了,你們習慣習慣就好了。」   這一等就等了好久,等躍千愁施施然來到後,面對有些不自然的三人,他倒是一臉的舒坦,若無其事的問道:「三位前輩找我什麼事?」   幸好弄竹的臉皮也厚,見他不以為意,他就更不以為然了,問道:「你手上的七星血蘭還有多少?」   「幹嘛?」躍千愁一臉警惕的問道:「又想要我東西?」一句話就把弄竹後面的話給堵回去了。   這話說得三人都有些尷尬,沒錯,確實是又要他的東西。身為當事人的露妍清,出聲道:「躍千愁,我想買幾株七星血蘭回去研究藥性,但是你出的價錢太高了,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能不能便宜點?」白送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躍千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閃爍道:「珍寶樓大量收購七星血蘭的人,是露前輩你?」   弄竹和文瀾風聞言也是一齊看向露妍清,後者立刻搖了搖頭道:「你誤會了,我沒有在珍寶樓收購過任何東西,只是見你在大量收購,才臨時想起來的。」   「這樣啊!」躍千愁想了想,沉吟道:「我賣東西,只有加價,從來沒做過降價的事情,要麼就乾脆不賣。」   此話一出,文瀾風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弄竹立馬喝道:「躍千愁,你別太過份了,能讓靈芳谷主親自開口相求,已經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別不識好歹鑽到錢眼裡去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書生   躍千愁翻個白眼:「你急什麼,我說了要錢嗎?」無視弄竹一臉的愕然,問露妍清道:「露前輩,你需要多少株?」   幾人被他弄得一愣,文瀾風的眼神裡又充滿了讚許的意味,微微點頭。露妍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怎麼能白要你的東西,你本就是拿來賺錢的。」   躍千愁大方的揮揮手道:「我又沒說白給你。」   此話一出,文瀾風和弄竹的臉色同時一黑。露妍清無語,虧自己剛才還覺得不好意思,原來不是白給,語氣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躍千愁無視文瀾風和弄竹能殺死他的眼神,沉吟道:「幫我個忙,幫我帶兩個人去你靈芳谷,暫時保護她們的安全。」   文瀾風和弄竹微微一怔,露妍清有些奇怪的問道:「哪兩個人?你不妨先說說看,如果合適的話,我可以答應你。」   「合適,她們去你那裡最合適不過了,因為她們是兩個女人。」躍千愁多少有些無奈的笑道:「其中一個是住在這裡的葉群。還有個嘛!春眠樓的老闆娘顏雨,你幫我把她們兩個帶走。」   文瀾風聽到是兩個女人,終於放下了心來。不過有些好奇的問道:「葉群還說的過去,那個顏雨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帶她走?」   躍千愁搖搖頭苦笑道:「牛有德有點事離開了,我受牛有德之托,暫時保護她的安全。」   「哦!原來是這樣。」文瀾風信以為真了。但明白躍千愁便是牛有德的弄竹和露妍清,互相看了眼,心中有數。   「好的,我答應你。」露妍清點頭應下了。   「謝前輩。」躍千愁先謝過,隨即皺眉道:「不過我擔心那顏雨不想走,到時候麻煩前輩告訴她是牛有德的意思。如果她還不願走,不妨強行把她給帶走。」   「強行帶走?」露妍清有些猶豫。   「我知道前輩可能不願這樣做。」躍千愁扭頭看向文瀾風道:「不知道文前輩能不能幫這個忙,順便幫我把她們護送到靈芳谷。」   弄竹無語,這傢伙還真會挑人,估計到靈芳谷去,文瀾風是一百個願意,何況又是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這小子怎麼有點像安排後事一樣,難道聚寶盆真要發生什麼大事?   果然,文瀾風眼睛一亮,不過仍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笑著說道:「讓我幫這個忙也不是不行,關鍵要看你願意拿出多少株七星血蘭來。」   「這個不是問題。」躍千愁擺了擺手,問露妍清道:「前輩想要多少株?」   露妍清有些猶豫的問道:「五株怎麼樣?如果不行,少給點也行。」她確實想要五株,不過想到一株便價值兩億,五株就是十億上品靈石,這個價錢相比較起保護兩個人來,她佔的便宜太大了。   「十株。」躍千愁沒回露妍清的話,卻對文瀾風一口價道:「送露前輩十株七星血蘭,文前輩覺得怎麼樣?」   露妍清有些恨得牙癢癢的,明明是她的事,老是把文瀾風扯進來幹什麼?文瀾風有些忌諱的掃了眼露妍清,說道:「這事你不要問我,你問她。」   弄竹知道兩個人的心思,當即插話道:「行啦!行啦!事就這麼說定了。」   「好!」躍千愁滿口應下,說給就給,當場從儲物袋內掏出了十盆七星血蘭,在地上擺好。露妍清見事已如此,也沒什麼好做作的,將十盆嬌艷的血蘭收了起來。   交接結束後,躍千愁又對弄竹說道:「你還是趁早把芙蓉和紫衣帶回去吧!這裡近段時間可能有些不太平。」   「我這裡不用擔心,我自然有殺手鑭應付。」弄竹樂呵呵一陣,反而教訓他道:「你小子還是顧好自己吧!這次你讓胡長壽在天下群雄面前丟盡了臉,他遲早要找你算賬的,你自己小心點。」   見他如此有把握,躍千愁稍微默了默,隨即對三人拱手道:「不打擾了,我還有點事,要去趟冰宮的商舖。」   弄竹驚叫道:「你去那幹什麼,冰老怪二弟子的仇可一直記在你頭上,你想送上門找死不成?」   「哼!」躍千愁一臉傲氣道:「他修為雖然高,但想殺我,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放心吧!他殺不了我。」說完轉身而去。   「你小子別不知道天高地厚,給老子小心點。」弄竹在後面喊道。   黑冥宮正殿內,高貴冷艷的黑池夫人拖著長長的裙尾,在大殿內款款而行,雙眸閃爍不定良久。忽然大袖一揮,化作一團黑光掠出宮外,直接飛向了五峰拱衛的最高峰。   古樸而又宏偉,神聖而又神秘的冥皇宮屋頂上,突然出現十幾人,盯著上空盤旋的黑光看了眼後,皆是臉色一變,相視無語的再次消失。   而那盤旋的黑光也似乎找準了方位,向冥皇宮的後宮閃去,直接射向一片被幽木林包圍的小樓。就在剛要闖進小樓門內時,一道如銀色霹靂的閃光「砰」的一聲,直接將黑光擊退。   黑光顯形,黑池夫人踉蹌的向後連退十幾步,直到揮手扶住了一顆幽木林的樹幹後,才停了下來。冷艷的面容皺變,黑池夫人厲聲道:「千軍,你竟敢向本宮動手!」   小樓的門口,銀光一閃,一位銀甲披身,長髮飛揚,鬍渣佈滿臉頰的中年人現身。漠然盯著她道:「黑池,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擅闖。」   黑池夫人銀牙一咬,眼神怨毒的說道:「本宮要去哪裡便去哪裡,還輪不到你這個奴才來管,給本宮讓開,本宮要見冥皇。」   被稱作千軍的中年人,面無表情道:「冥皇正在作畫,不受任何打擾,我勸你還是速速離開,否則別怪我這個奴才不客氣,將你打出冥皇宮。」   「你……」黑池夫人為之語結,卻也知道自己不是千軍的對手,當即一掀長裙,對著小樓跪下道:「黑池求見冥皇,有要事稟報。」   稍靜了靜,隨後小樓內傳來淡淡的聲音道:「千軍,讓她進來吧!」語氣溫和,讓人一聽,便覺得心裡一片舒坦,充滿了與世無爭的清淡。   「是!」千軍對著樓內躬身,銀光一閃,整個人便消失了。   黑池夫人這才起身,眼神怨毒的四處掃了掃,揮手抖順長長的裙尾,轉眼又是一位氣質高貴的夫人。緩緩踏步朝小樓內走去……   小樓內的擺設清雅,見不到一絲奢華,反而堆放了許多古卷。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威震冥界的冥皇會在這裡,一不小心還以為是哪個書生的蝸居。   黑池夫人目光掃過堆放的書卷,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屑,稍顯既逝。隨即踩著木樓梯朝閣樓上走去,登上閣樓後,立刻見到一位單薄白衫的男人背影,從後背看去,可不就是一位書生的模樣。正在書案前提筆揮毫。   「黑池見過冥皇。」黑池夫人再次跪下行禮。   書生繼續提筆揮毫,頭也不回的說道:「黑池,有什麼要事這麼著急見我?」看似一個無害的書生,誰能想到他便是統帥冥界的冥皇!   黑池夫人自行站了起來,有些埋怨道:「冥皇,你也不管管你的手下,你看都敢向我出手了,假以時日那還得了,到時候豈非連冥皇都不放在眼裡了。」   書生發出不置可否的笑聲道:「我是不願再管什麼了,所以才把權力下放給了你們,如果你們真的不樂意的話,我可以考慮重新管事,也好讓你們清淨清淨。」   黑池夫人臉色一變,笑道:「冥皇喜怒,是黑池不知分寸,不該和千軍發生爭執。冥皇操勞冥界多年,我們這些做手下的理當為冥皇分憂,不該有怨言。」   「嗯!聽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書生手上不停,毫筆沾了沾墨,問道:「著急見我,到底是什麼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前些日子派出了人檢查人間七十二界的冥道,結果發現有一界的冥界大門遭到了損毀,居然被人盜走了一隻叩門環。」黑池夫人憤憤不平道:「沒想到還有人如此大膽,連冥界大門也敢損毀,人間的人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分明是不把冥皇放在眼裡。黑池請求冥皇派出人去懲戒。」   「嗯?」書生不高興的發出一聲冷哼,手上的毫筆停了下來,冷冷的說道:「黑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忘了我的告誡嗎?沒有我的允許,冥界任何人不得擅闖人間。」   「冥皇喜怒,冥皇喜怒。」黑池夫人一臉惶恐的再次跪了下來,連連解釋道:「黑池並未讓任何人闖入人間,只是派人查看了一下冥界通道。黑池絕對沒有私心,一切都是為了冥界著想,所以才特意從冥皇宮內遣了兩名奴才去執行,相信他們絕不敢違背冥皇的禁令。」   「記住了,人間乃是冥界的根本,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闖擾亂人間的秩序。」書生說完這話後,繼續點墨揮毫,邊畫邊說道:「看來你的威信是越來越高了,連我冥皇宮的人都能隨意調動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畫卷   話雖淡淡道來,卻是句句誅心。黑池夫人聽得有些心驚膽顫,不知道冥皇是隨口一說,還是若有所指。遂硬著頭皮尷尬笑道:「黑池有自知之明,沒有冥皇的抬舉,就沒有今天的黑池。」   「你明白就好。」書生背對著抬了抬手道:「沒事就退下吧!」   黑池此來的目的還沒達到,豈會甘心退下。銀牙咬了咬,抬手拉開了繫腰的黑絲,雙肩輕輕抖了抖,身上的宮裝黑紗便齊齊從雙肩上滑了下來,雪白豐腴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   黑池夫人緩緩站了起來,從一堆黑紗中赤裸裸的走了出來,慢慢走到書生的背後,攬臂抱在了書生的腰間,身軀扭動摩挲道:「黑池好久沒有伺候冥皇了。」   「稍等片刻,如你所願。」書生輕笑一聲,手中揮毫不停。   黑池夫人高興的「嗯」了聲,偏頭看向了書案上即將完成的畫卷,只是微微一瞥,便見她瞳孔驟縮。只見一幅波瀾壯闊的彩色畫卷展現在眼前,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場面,活靈活現的躍然於紙上。血腥、慘烈而又扣人心弦的大戰,隨著書生的筆尖一一呈現……   無數仙冥兩界的高手圍斗一人,畫卷中間被圍斗之人豪情萬丈,如殺神一般,駕馭著一條雄健的紅色神龍上天入地,驅使著萬道金芒如入無人之境,數不清有多少人被他斬殺成血雨紛飛。   畫中有一白甲人和金袍人修為同樣高得嚇人,倆人死死纏住那駕馭神龍之人。黑池夫人看到那白甲人時,赤裸的身體微微一僵,尤其是白甲人身後追隨的十二甲猛士中,有六人她居然也認識,其中的銀甲正是之前在小樓前擊退她的銀甲千軍。而領頭和金袍人並肩作戰的白甲人赫然就是冥皇自己……   「這…這…這不是冥皇您嗎?」黑池夫人僵硬的伸出一隻潔白如凝脂的赤裸手臂,指向了正在怒戰的白甲人。   書生不置可否的「嗯」了聲,眉頭凝重,下筆不停,細微到了纖毫畢現的地步,將畫中的激戰氣氛體現得淋漓盡致。稍即過後,終於完成了一段畫卷,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將手中的毫筆擱置在一旁。神情凝重的審視畫卷道:「多少年來,這一幕一直在我腦海中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索性將它畫出來,也好叫後來人知道這件往事,畢竟知道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現在彷彿才有了興趣,回頭打量黑池夫人誘人的軀體,抬手摸上了豐滿之處。可黑池夫人似乎被畫捲上的內容給吸引了,指著那十二甲勇士問道:「這是冥界傳說中的十二大冥將?」   書生微微點頭道:「不錯,可惜那一戰後,我十二大愛將戰死六名。剩下的六名中,黑甲又因為在後來的平亂中隕落,你所接管的黑冥大軍便是他原來的部下。現在只剩下銀甲千軍他們五個了。銀甲是我的近衛,一直守衛著冥皇宮,其它四甲便是冥皇山上的其它四宮之主,都是跟著我一路打天下的兄弟。所以我要警告你,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喊他們奴才之類的話,否則我不介意廢了你的修為,將你送到無盡黑涯去做苦力。」   黑池渾身一激靈,怪不得五個傢伙經常不把她放在眼裡,原來他們便是冥界傳說中的十二大冥將。不過那又如何,傳說總有被取代的那一天。   「黑池知錯了,我真沒想到他們便是傳說中追隨冥皇的十二大冥將,我還以為十二大冥將早就隕落了呢!」黑池夫人的嬌軀在書生懷裡扭動了幾下,有些委屈的說道:「可他們明知道我是你的女人,還不給我好臉色看,分明是不把冥皇您放在眼裡。」   書生撫摸著她光滑的翹臀笑道:「不知者不罪,過去的我就不追究了。還有,他們跟隨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在他們面前擺資格還太嫩了一點,該忍就忍忍,不過是些面子上的事情,你又不吃什麼虧。」   「我聽冥皇的。」黑池夫人赤裸的嬌軀又扭了扭,遂又指向那和冥皇並肩戰鬥的金袍人道:「他是誰?居然有這麼恐怖的修為!」   「仙界金太,哦!也就是你們嘴裡的仙帝,名叫金太。」書生笑道。   「仙帝?」黑池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指向被圍斗的乘龍之人道:「那他是誰?竟然能讓冥皇和仙帝聯手而戰,還有……」她目光投向其他群起而攻的人,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怕有傷冥皇的面子。   書生目光凝視畫捲上的乘龍之人,神情有些肅穆,緩緩說道:「他來自一個被我和金太聯手封印的地方,到如今我都想不通,他是怎麼出來的。他叫什麼名字不得而知,以前在那地方也並未聽說過這號人物,他自稱萬劍魔君,修為很是了得……」   「後來怎麼樣?那個被封印的地方是什麼地方?」黑池夫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啪!」書生的手重重拍在了她的翹臀上,另一手捏起她的下巴道:「你不是說要來伺候我嗎?關心那麼多幹什麼?」   黑池夫人一怔,隨即笑靨如花的幫書生寬衣解帶,倆人就地倒了下去。春情頓時氾濫在小樓內,黑池夫人極盡奉承之能,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書生……   一陣風雨過後,倆人相擁在一起,黑池夫人賴在書生身上,有些埋怨的說道:「你讓我維持冥界的秩序,可是如今連冥界大門都被人給損壞了,難道我就不聞不問,這讓下面人怎麼看我?」   「你想說什麼?」書生漫不經心道。   「至少也要把那被人盜走的叩門環給取回來吧!」黑池夫人說道。   書生的目光一冷,瞄著她道:「早就聽說你凡心不死,仍嚮往人間的天藍水綠鳥語花香和日月星辰,看來這個傳言沒錯。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女人嘛!都喜好那種燈紅酒綠的熱鬧生活,很難忍受幽冥的無盡黑暗。」   「冥皇,您真的誤會我了,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誣陷我。」黑池夫人扭動著身子撒嬌道:「如果我們無動於衷,不追究這次的事情,以後保不準有人連冥界大門都給拆了。」   「看來我的意思,你還沒聽懂。」書生冷哼道:「我警告你,天道循環都有其宿命歸理,就算是我和仙帝金太也擺脫不了這個束縛。如果你真想擺脫這個束縛,除非你成神超脫了,否則別動那歪心思,不然將會給你自己和冥界帶來大災難。」   「成神?」黑池夫人怔了怔,隨即奉承道:「冥皇您不就是冥界的神嘛!誰敢束縛您。」   「若是沒東西能束縛我,我豈會躲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渡過無數載?有些東西你不到那個層次是不會明白的。」書生盯著屋頂喟歎道:「有種東西叫做天理循環終有報。譬如當年的魔界……」   「魔界?」黑池夫人支起了赤裸的上半身問道:「是傳說中那個遠古時期橫行一時的魔道?」   書生點頭道:「不錯。當時的魔界有多囂張,你沒經歷過是不會明白的,可我這個當事人卻是一清二楚,幾乎將仙界和冥界壓得抬不起頭來。但最終的報應怎麼樣?魔界被封,留在各界的魔子魔孫們慘遭血洗,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魔界就是您和仙帝封印的那個地方?」黑池夫人問道。   書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繼續道:「當時我和金太都沒意識到什麼叫天理循環終有報。後來因為一顆寶珠在人間的出現,仙冥兩界在人間大打出手,不知道讓多少人間生靈魂飛魄散,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給自己種下了報應的苦果。當時我和金太都搶紅了眼,根本沒意識到這個。」   黑池夫人目光閃爍的小心問道:「究竟是什麼寶珠,居然能讓您和仙帝都動心了?」   書生沒理她,像回憶一段難以忘懷的往事一樣,繼續喃喃自語道:「誰都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就在這時,那個萬劍魔君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殺得仙冥兩界的人人心惶惶。逼不得已之下,為了自保,我和金太再次聯手,誰知仍不是他的對手,還差點被他布下的一座大陣給困住,幸好我倆逃得快。萬幸的是,萬劍魔君太自大了,不小心中了金太的計,負了重傷,最終隕落在我和金太的手上。」   黑池夫人聽得心馳神往,她從沒想到,居然有冥皇和仙帝聯手也打不贏的人,那人該厲害到了什麼地步?   「然而萬劍魔君隕落後,那顆搶奪的寶珠卻突然銷聲匿跡了,怎麼都找不到,彷彿只是一場轟轟烈烈的鬧劇,如幻似夢。夢醒後,我和金太回首滿目瘡痍的人間,都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場鬧劇讓多少生靈魂飛魄散了。就在這時,天道示警,整個人間陰雲密佈,數不清的威力無窮的金雷轟頂,追殺我和金太。僥倖的是,我倆個還是逃了回來……」 第六百四十三章 利用   「那次事後,我和金太都認識到了,原來冥冥之中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在維持著萬物的平衡,看不見摸不著。無論是魔界、仙界還是冥界,或是人間,不管是誰,一但打破了這個平衡,必定要遭到嚴厲的懲處。」書生一臉的肅穆。   這話聽得黑池夫人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看,不自然的笑道:「冥皇不必多慮,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好好的?誰能說的清楚,也許是算總賬前的醞釀吧!一但爆發起來,後果不知道是什麼樣。」書生感歎道:「那次的人間大戰讓人間生靈九死一生,造成了如此大的惡果,豈是說過去就能過去的?魔界作惡,我和金太給予了魔界重懲。而我和金太作惡,又來了個萬劍魔君懲罰我們倆,僥倖的是,被我們倆個躲了過去。接著又天降金雷,結果又被我們倆個躲過了。」   黑池夫人咯咯笑道:「這不是很好嗎?這說明冥皇的實力足以抗拒那種未知的力量,它也奈何不得冥皇。」   「話不是這樣說,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也不希望有第三次,希望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如果真有這第三次的話,醞釀了這麼久才爆發,只怕這遲來的懲罰只會更重,不會再給我們任何逃脫的機會。搞不好仙冥兩屆都要為那次的人間惡行付出不可饒恕的代價!」書生突然苦笑道:「我倒有些好奇,假如真有那最終的終極懲罰,不知道是誰來代天掌刑……」   「真的會出現一位代天掌刑的人嗎?」黑池夫人弱弱的問道。目光卻是一陣閃爍,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想將某人取而代之的想法,隱隱約約懷疑自己會不會是那位代天掌刑的人……這個想法一但有了,便像一顆種子一樣,開始在腦海裡生根發芽。   「這個誰也說不定,只是一種預感罷了。」書生將她從身上推開,光著身子站了起來。黑池夫人迅速起來服侍他穿上了衣服,隨後自己也將衣服給穿上。   書生看著她說道:「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不要以為人間的凡人好欺,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什麼都看在眼裡。你既已往生冥界,便是冥界中人,就不要再惦記世間的繁華。沒有誰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不行,金太不行,你也同樣不行。」   說完這些,書生走到書案前,重新執起毫筆沾墨,繼續畫卷的下一段內容。   還真當我黑池是三歲的小孩,隨便編上一段鬼話便能糊弄……黑池夫人心裡頗不以為然,嘴裡卻應道:「黑池銘記冥皇的教誨。不過那被盜走的冥界大門上的叩門環怎麼辦?難道真的就讓冥界大門破像了杵在那?」   「還能怎麼辦?」書生揮毫不停道:「冥界大門自遙遠的時代便存在,不知道是誰打造的,煉製的材料極其古怪,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破開容易,融合難,一但從整體上分開了,就很難再融合。據說要用三味真火來鍛造才行,不過現在懂得駕馭三味真火的人已經絕跡了,你說還能怎麼辦?」   「既是如此珍稀的東西,那就更不能遺失了。」黑池夫人說道。   「哦!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書生問道。等了半晌,後面也沒反應,停筆回頭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恕你無罪。」   黑池夫人硬著頭皮道:「不妨派個人出去,把丟的東西找回來。冥皇您不要誤會,我絕沒有要擾亂人間秩序的意思。您想,能有能力闖到冥界大門前的人,必定不是普通的凡人。這敢盜取冥界大門上東西的人,必定是有什麼目的,否則誰會幹出這樣的事來?萬一有人利用丟失的叩門環打造出了什麼為禍人間的寶物,而我們卻置之不理,這和我們擾亂人間的秩序有什麼區別?」   書生臉上的表情似有所動,皺眉道:「能找得回來嗎?」   「可以試試看,如果實在找不回來,那就算了。」黑池夫人躬身道:「如果冥皇同意,我就派一人出去悄悄查訪。不管能不能找到,都不會擾亂人間的秩序。」   書生微微沉吟後,回頭繼續動筆,道:「只此一次,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許再有下次。若有下次,你以後也不用再服侍我了,自己主動去無盡黑涯服侍那些苦力去吧!」   這話算是答應了。黑池夫人欣喜道:「黑池遵命。」   「我同意你派人去,可沒答應你親自去。」書生冷冰冰的一句話,頓時讓黑池夫人滿腔的歡喜成了泡影。   她費盡心思其實就是想到人間去轉轉,她在這昏暗的幽冥之中呆得太久了。外人無法理解像她這種美麗的女人在人間活得有多滋潤,女人的許多虛榮心不是修為高能滿足的。哪怕是一群長得像豬一樣的男人圍著她轉,天天色瞇瞇的看著她,恨不得能扒光她衣服扔上床按在體下……那些躲躲閃閃的眼神,也能讓她的心裡得到滿足。   但是在這裡,沒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連個色瞇瞇的眼神都沒有,更別說那些庸俗的奉承話。沒人敢,因為她是冥皇的女人。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美麗,冥皇又怎麼能一眼看中她,給她如此多的機會。   有些女人習慣了那些充滿奢靡氣息的場合,就很難再靜下心來過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多過一天心裡都像猴撓似的,那種場合對她們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雖然她前世就是死在那樣的場合……   好不容易創造了一個放風的機會,就這樣被一句話給否決了。黑池夫人心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憤怒,但她不敢表現出來,躬身道:「謹遵冥皇旨意,黑池告退。」   書生頭也不回的「嗯」了聲,黑池也失去了再逗留的興趣,靜靜的下了小樓,走到門口化作一道黑光遁去……   在畫捲上揮灑的毫筆停了下來,擱置在一旁,書生此時的臉上才湧起那種久居人上的氣勢。那種漠視一切的淡然,才像是威震冥界的冥皇。淡淡喚道:「千軍!」   一道銀光從窗外閃來,銀甲批身長髮飛揚的男人現身,氣勢凜然的抱拳道:「冥皇!」   「這蠢女人最近都幹了些什麼?」冥皇負手問道。   銀甲隆肩的千軍,立刻稟報道:「她最近和仙界的人來往得比較頻繁,還有就是指揮手下的黑冥大軍四處鎮壓那些蠢蠢欲動割據一方的冥界霸主。另外就是招了些俊美的男寵。其它的也沒什麼,就是對冥皇宮的事情插手比較多,包括從冥皇宮調人巡視七十二界冥道。要加以限制嗎?」   「不要限制,讓她去折騰,諒她也不敢玩過了頭,否則我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冥皇冷哼道。   千軍走到他身邊,看了眼書案上的畫卷,皺眉道:「冥皇,黑冥大軍的勢力增長得很快,一些老人都被清洗掉了,全部換上了她自己的親信。而且在冥界大肆殺戮,已經是鬧得人心惶惶,談黑冥大軍而色變。難道就任由她這樣鬧下去?」   「這有什麼不好嗎?這些年冥界還真的蹦出了不少強者,一個個都不安份了,讓她去大肆鎮壓一番,正好掃掉那些刺頭。」冥皇說著拍了拍千軍肩膀上隆起的銀甲護肩,感歎道:「當年一起的兄弟沒剩下幾個了,我們還要保存實力應付可能發生的危機,這樣的小打小鬧不值得你們出手,不能再讓你們在陰溝裡翻船了。自從黑甲破軍隕落後,我就存了這個念頭,所以才找了這個蠢女人出來,讓她去折騰剛好合適!」   「呵呵!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被美色給迷惑了呢!」千軍摸著桌上的畫卷,邊看邊笑道:「其他幾個兄弟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甚至想把那女人給宰了,讓你清醒清醒。看來我要去跟他們提前打個招呼。」   「嗯!知道歸知道,但告訴他們,做戲就做像一點,繼續保持這個樣子,該發的脾氣繼續發,不要對她客氣。這女人雖然蠢,但腦子也不笨,否則我也不會挑中她辦事,別讓她有什麼懷疑。」冥皇看著窗外笑道:「冥界的生活確實有點寂寞啊!有這樣的美色來迷惑我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她伺候得我舒服。千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呵呵!」千軍爽朗一笑,手摸著畫捲上當年的十二甲冥將,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深吸了口氣道:「冥皇,還有什麼吩咐嗎?沒事我就去找他們。」   「我剛才跟她說的話你應該也聽見了。」冥皇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道:「當年人間的事你也經歷過,盯緊那蠢女人,別讓她真的幹出什麼蠢事來,真要鬧得天罰降臨,我們誰都吃不消。上次私自派人出去的事就算了,除了我允許的這次外,下次她若敢再背著我這樣做,留她也沒用了。你直接廢了她的修為,扔到無盡黑涯去,不需要提前稟報。」   「遵冥皇令。」千軍拱了拱手,化作銀光消失在窗外…… 第六百四十四章 毒發   一道人影橫行在聚寶盆上空,剛剛飛臨狄戎國冰宮商舖時,便被十幾道人影給攔住了。   躍千愁露出一付莫名其妙的神情道:「你們攔住我幹什麼?」   率隊執法的牧連秋恨得牙癢癢的,沉聲道:「聚寶盆不允許化神期以下的修士飛行,尤其是聚寶盆會期間。躍千愁,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規矩。」   狗屁的規矩!躍千愁心裡罵上一句,表面卻詫異道:「還有這規矩?我是真的不知道。」   牧連秋臉色晦明晦暗,盯著躍千愁沉默了一會兒,方緩緩說道:「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一定,一定。」躍千愁呵呵笑道。牧連秋一揮手,十幾人又迅速掠回了。   燕追星已經聞訊站在了冰宮商舖的後院,笑瞇瞇的盯著空中的躍千愁道:「躍兄大駕光臨,還請快快下來一敘。」   躍千愁降落下來,拱手笑道:「燕兄邀請,躍某豈敢不來。」   倆人相視哈哈一笑,嘴上客氣,心裡卻是各懷鬼胎,沒一個好東西。燕追星看看空中,嘖嘖有聲道:「躍兄不管走到哪裡都是英雄本色,實在讓燕追星羨慕,連聚寶盆的規矩都敢不放在眼裡。」   「這種只為少數人謀利的規矩,不遵守也罷。」躍千愁一臉譏諷道:「就算我遵守了,估計也沒人說我好。」   「呵呵!躍兄說話果然實在。」燕追星點頭讚道。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喜歡說老實話。」躍千愁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正色道:「燕兄,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七星血蘭你到底買不買?」   「這裡說話不方便吧?」燕追星朝四周看了看,抬手道:「樓上請。」   躍千愁朝樓上瞥了眼,知道類似的樓裡面都布下了隔音的陣法,摸摸下巴道:「不會有什麼埋伏等著我吧?」燕追星含笑道:「躍兄有文前輩撐腰,難道還害怕不成?請!」   倆人一付老朋友的樣子,笑容有加的並肩上了樓,燕追星剛推開一扇房門,「啊……」卻陡然聽到樓上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倆人同時一驚,尤其是躍千愁,迅速戒備了起來。燕追星面色一變,顧不上他,直接掠向了樓上。   搞什麼鬼?不會是什麼圈套吧?躍千愁滿頭霧水,明明擔心是圈套,卻忍不住閃身朝樓上而去。到了頂樓後,找到了那傳來哀嚎不絕的房間,小心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冰成子、蠻虎、燕追星皆面色沉重的盯著地上一名打滾的弟子。三人看了眼進來的躍千愁,不過此時沒人理他。邊上還有兩名弟子顯得惶恐不安非常害怕。   躍千愁壯著膽子走到了燕追星身邊,地上那名翻滾的弟子身上冒著縷縷青煙,彷彿要燒著了一般,面容漸漸出現蒼老的皺紋,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老去……   把躍千愁看得暗暗心驚,不由低聲問道:「燕兄,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你們冰宮在執行什麼門規,處罰門內弟子?」   燕追星微微搖頭,面色凝重道:「是天下商業協會出售的七寶丹,這七寶丹有問題。」   躍千愁一愣,知道問題出在哪了,趕緊閉嘴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忽然,一股龐大逼人的氣勢散發,逼得在場的幾人連退幾步,屋內的溫度迅速下降,讓人彷彿身處冰天雪地。只見冰成子大袖一揮,那在地上翻滾的弟子浮到空中,冰成子出指如風,凌空朝那弟子身上的重要穴位打出十幾道白色玄光沒入。緊接著單掌推出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將那弟子給包裹,顯然正在出手救治。   然而讓大家意外的是,那弟子的慘叫聲似乎更加痛苦了,尖銳得刺耳,彷彿正被人千刀萬剮。冰成子面容一震,白茫茫霧氣迅速收回,那弟子也緩緩降落在了地上,繼續抽搐翻滾。眾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好厲害的毒,竟然能燃燒真元。」冰成子震驚不已,隨即霍然回頭盯向蠻虎喝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蠻虎有些手足無措的慌亂道:「師傅,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從珍寶樓買到靈丹後,就直接回來了。」   冰成子一個瞬移到了邊上另兩名弟子的身邊,抓住惶恐不安的兩人手腕查看,稍過一會兒又鬆開了,冷眼盯向蠻虎道:「同樣的七寶丹,那為何他們兩個沒事?」兩名弟子聽說沒事,臉上的驚恐之情轉為慶幸。   「我…我…我…師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蠻虎一張臉成了苦瓜。躍千愁打量那兩人,發現一個剛到結丹期,另一個則剛到元嬰期,心裡有數了。地上那人的修為已經看不出來了,不過肯定是服用七寶丹突破到了渡劫期。   燕追星踏前一步,皺眉道:「大師兄,你來的路上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人,會不會被人給掉包了?」   「沒有啊!」蠻虎回憶著說道:「我知道這東西有不少人覬覦,何況我們冰宮又分到了大頭,一下買到了一百顆。我拿到手後沒做任何逗留,便直接回來了。頂多就是路上遇見熟人,點頭打了個招呼而已,何況東西放在儲物袋裡,一下都沒離身,不可能被人掉包啊!」   燕追星看向目光閃爍的冰成子道:「這就奇怪了,大師兄是肯定不會殘害同門的。不過按理說,天下商業協會也不可能賣毒藥,否則和整個天下作對,任它天下商業協會再勢大,也是自尋死路,陰百康不會幹這種蠢事。」說著盯向地上的弟子道:「莫非他在這之前中過什麼毒?不然為什麼他們沒事,就他一個人有事?」   躍千愁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實在是無語。   而此時,地上那名弟子也消停了下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成了一名滿臉皺紋白髮蒼蒼的老頭,瘦得不像話,形容枯槁。一隻手遙遙伸向冰成子,可惜又爬不動,臉上掛著兩行老淚,聲音沙啞道:「師祖…師祖…救…我。」   冰成子面色鐵青的走了過去,蹲下檢查他的身體,良久後站了起來歎道:「已經沒什麼事了,不過丹田燒燬得嚴重,這輩子不可能再修行了,已經廢了。你們倆個把他抬下去,好好照顧。」後面一句話是對邊上的兩名弟子說的。那兩名弟子不敢遲疑,小心翼翼的將人給抬走了。   躍千愁多少有些詫異,還真沒看出來,冰成子對門下弟子還挺不錯的。不過,他多少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服用『偽破禁丹』的人一但突破到渡劫期後,應該死翹翹才對啊!難道陳風的煉丹技術不到家,藥性打了折扣?   他有所不知的是,利用偽破禁丹突破到渡劫期的修士,確實會中毒身亡。但是也和服用的數量多少有關,毒素累積得多了,才能置人於死地。而剛才那位弟子不過才服用了一顆偽破禁丹而已,所以鬧了個半死不活。其實陳風現在的煉丹技術已經夠強悍了,能煉製出附帶丹暈的煉丹師,技術豈能差得了?   「師傅……」蠻虎走到冰成子跟前,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冰成子冷冷掃了躍千愁一眼,沉吟道:「現在事情還沒有結論,有待查明,我去其他人那裡看看有沒有相同的反應。」話一說完,人便消失了。   冰成子一走,躍千愁頓覺壓力大減,生龍活虎了起來,嘖嘖有聲道:「我說蠻虎國師,你放著好好的國師不做,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現在好了吧!差點鬧出人命來,也幸好沒鬧出人命來,否則罪孽就大了。」   「你……」蠻虎氣急道:「躍千愁,少在這裡假惺惺,你殺的人還少嗎?」   「我用得著假惺惺嗎?我承認我殺了不少人,也許還會殺更多的人……咦!不對呀!」躍千愁突然狐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你想殺剛才那名弟子?」   蠻虎差點沒被嗆死,這帽子豈是能亂扣的,當即勃然大怒道:「我想殺你!」   「嚇唬我?」躍千愁袖子一拎,冷笑道:「你不妨試試看,看誰殺誰。」   「躍兄,你這樣做有點不厚道啊!你這是傷口上撒鹽吶!」燕追星警告完躍千愁,立刻拉住了暴動的蠻虎安慰道:「大師兄,你不用擔心,我和師傅都相信你。」   躍千愁嘿嘿一笑,擺手道:「算我多嘴,反正跟我沒關係。我說燕兄,七星血蘭你到底買不買,不買我就走了。」   「買,當然買。」燕追星在蠻虎的肩頭按了按,示意他克制。隨後轉身問道:「不知道躍兄手上有多少七星血蘭?」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你出的起錢。」躍千愁說著摸摸鼻子問道:「燕兄,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你們要那麼多七星血蘭幹什麼?」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不過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   果然,燕追星敷衍道:「我們自然有我們的用處,這點躍兄就不用關心了。」   躍千愁上下打量他一眼,嘿嘿笑道:「我聽說燕兄身懷絕世奇功,莫非買這麼多的血蘭和你修煉的功法有關?」 第六百四十五章 大意之下   燕追星目光微冷,沉聲道:「躍兄,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此事已經證明是子虛烏有,道聽途說的事情還是不要再提的好,免得產生誤會。」   「哎!這事鬧得轟轟烈烈的,我就是好奇,隨口問問罷了。」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隨後問道:「不知燕兄要買幾株血蘭?」   提到了正事,燕追星也不跟他計較了,正色道:「這要看躍兄的價錢能不能照顧,便宜則多買,貴則少買。」   「既然燕兄都開口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價錢自然要照顧。」躍千愁摸著下巴想了想道:「原價是兩億上品靈石一株,燕兄如果誠心想買,每株可以便宜一千上品靈石。」   蠻虎當場呸了聲道:「十億的東西便宜一千,虧你也說的出口。」   燕追星朝他按了按手,皮笑肉不笑道:「躍兄還真看得起我,承蒙照顧。長話短說,我要七株血蘭,不知道躍兄有沒有帶來?」   躍千愁嘿嘿一笑,道:「七株血蘭價值十四億上品靈石,燕兄身上帶夠了錢嗎?」   燕追星知道這傢伙屬牛皮糖的,再磨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乾脆利落的掏出了兩隻儲物袋,大大方方的遞給了他。   躍千愁接過手現場查看,清點一遍後,果然是十四億上品靈石,看來對方早就做好了買七株的準備。收好儲物袋,倒騰一頓,他又還回一隻儲物袋道:「這裡是七千上品靈石,你點點看。」   燕追星也不嫌少,拿過袋子看都沒看就收了起來。躍千愁輕笑一聲,嗒嗒嗒的在地上擺出了七盆血蘭,道:「七盆血蘭,請燕兄驗貨。」   這七盆血蘭一擺出來,燕追星雙眸冷漠如寒星,一陣殺意泛起。蠻虎當場厲喝道:「躍千愁,你耍我們?」   「蠻虎大國師,你這話是怎麼說的?」躍千愁指著地上的七盆血蘭詫異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七星血蘭,莫非你們不識貨?」   只見地上的七星血蘭彷彿沒長開眼一樣,像堆雜草般零零散散長了幾十條細長葉片。若不是顏色鮮紅如血,還有那淡淡的血腥味,很難和七星血蘭聯想到一塊去。最噁心人的是,連片蘭花的影子都沒看到。確切的說,不是沒看到,而是根本還沒長出來。和他之前擺攤賣的比較起來,完全是血蘭幼苗。   燕追星盯著地上的血蘭,漠然道:「七星血蘭,雛苗十葉,此後每一年長一葉,百年百葉後,方開花結果,又百年後,才果熟蒂落。這七盆血蘭,頂多也就是三十的年齡,和之前躍兄出售的百年血蘭未免也相差太大了吧!」冷目閃閃的盯向躍千愁道:「躍兄,你這樣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燕兄千萬別誤會。」躍千愁連連擺手,解釋道:「你們之前看到的那十盆血蘭,已經被人買走了。剩下的貨色確實不怎麼樣,但這七盆在剩下的裡面已經算好的了。如果燕兄覺得不滿意,可以退貨,我決無二話。」   他根本就沒誠心把血蘭賣給燕追星,這次來純粹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燕追星買。所以才搞出幾盆次貨來,對方不買就算了,不可能給對方好東西。他也不是那種為了賺錢給日後留下可能麻煩的人,純粹就是想找個借口讓買賣黃了。   蠻虎冷笑道:「滿口胡言亂語,我看你根本就沒有誠意。」   「退貨就不用了。」燕追星將七盆血蘭全部收了起來。蠻虎當即傳音道:「八師弟,你這是幹什麼,這血蘭根本就沒長成……」   話還沒說完,便聽燕追星傳音回道:「大師兄,你也知道這傢伙根本就沒有賣給我們的誠意。但我也不是傻子,哼!魔典上有秘法將血蘭提早催熟。」   躍千愁一臉的愕然,沒想到這樣故意刁難,對方還是買了。心裡隱隱感到有些不妙,不由笑道:「燕兄,你這樣讓我都感覺不好意思了,不如這樣吧!我也是個老實人,看不得別人吃虧,你先退貨,我三天內,一定給你找來七盆成熟的血蘭。」一但把血蘭騙回到手上,以後不賣的理由多的是。   燕追星淡淡笑道:「那多麻煩。你若是真覺得不好意思,不妨將靈石還給我吧!」   「什麼意思?」躍千愁愕然道。   「看著我的眼睛,你就會明白了。」燕追星臉上的淡笑變成了冷漠,嘴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道:「魔眼銷魂!」   躍千愁被他弄得滿頭的霧水,不知道說的什麼玩意,下意識的朝他兩眼看去。陡然,只見對方的兩隻冰冷的眸子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妖異非常,紅得刺眼,紅光閃耀,刺人心肺,腦袋裡「轟」的一響……   躍千愁頓覺不妙,想挪開目光,卻發現有些不聽指揮了,意識瞬間模糊了起來。等到再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置身在血浪滔天的血海之中,四肢被血海中伸展出的血籐纏得死死的,一動都不能動。   「狗日的燕追星,竟然敢坑你爺爺,王八蛋,給老子等著瞧。」躍千愁破口大罵,見四肢不能動彈,立刻想用神識和烏托邦聯繫,想瞬移離開,回頭再找燕追星算賬。   然而讓他惶恐的是,發現根本就沒辦法動用神識與烏托邦聯繫,連體內的真元都無法運轉。迅速查看四周,心中大驚,聚寶盆內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無邊無際的血海,很顯然,這根本就不是在現實中,難道自己的識海被這血海給困住了?   「燕兄,咱們有話好好說,犯不著為幾盆血蘭生氣。只要你放我出去,想要多少血蘭都行,而且保質保量。」困在血海裡的躍千愁,搖頭四處大喊。之前還罵著,現在發現沒轍,立刻服軟了。用他的話說,那就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房間裡的蠻虎看到燕追星用魔眼將躍千愁給控制住了,愣了愣後,當即哈哈大笑道:「躍千愁,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二師弟,你的大仇可報了。」   蠻虎聽不到躍千愁識海裡的喊話,而雙眸紅光閃耀的燕追星卻能聽到。只見他冷笑道:「躍兄,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被困住的躍千愁立刻聽到血海中傳來的隆隆之音,四面八方都是,也不知道具體是從哪傳來的。心裡罵了聲卑鄙無恥的畜生,果然被老子猜中了,練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法訣。   「不晚,不晚,有什麼話都可以慢慢說,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包您滿意。」躍千愁哈哈笑道。眼睛卻在四處瞄,妄圖能找到脫困的辦法。   「我確實要和躍兄你好好談談,但要等你成為我的傀儡後,否則躍兄層出不窮的花樣實在讓我擔憂。」燕追星眼中的妖異紅芒陡然間又亮了幾分,吐字如魔音灌耳道:「躍千愁,從今天開始,我燕追星便是你的主人,從此以後惟我命是從。」   茫茫血海中,突然鑽出七條血蛇猙獰吐信,昂起細長的身軀,各自發出一聲長嘶後,迅速破開血浪游來。   「我靠!什麼鬼東西,燕追星快給老子停下來,否則老子遲早要讓你……」躍千愁的話還沒說完,便再也無法出聲了,七條血蛇的腦袋變細,分別鑽入了他的七竅之中,只見他身體扭了扭便不動了。捆綁他四肢的血籐,唰的鬆開,縮回了血海中。轉而變成了,七條血蛇的身軀連接他的七竅於血海之中。   燕追星雙眸中的妖異紅芒迅速收斂,對蠻虎點頭笑道:「他已經被我給控制了,從此以後將聽命於我。」對面的躍千愁,雙目呆滯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殺了他給二師弟報仇。」蠻虎桀桀笑道。笑得很是快意。   燕追星眉頭一皺,迅速攔在了他的身前,沉聲道:「大師兄不要輕舉妄動,要殺他現在還不是時候。想必他來這裡文瀾風等人都知道,若是不見他回去,肯定要找我們算賬,別給師傅惹麻煩。」   蠻虎一怔,悻悻的放棄了報仇的舉動。他雖然急於報仇,可也知道燕追星的話說得有道理,現在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文瀾風的實力根本不是師傅能應付的。   就在這時,無邊的血海中,突然一道金光破開血海閃耀,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升了起來。就在它升起的一瞬間,立刻將波濤翻湧的血海壓制得不能動彈。   一道金色的光柱從太陽中射來,照射在躍千愁被七條血蛇封住七竅的頭顱上,七條血蛇轉眼化成了飛灰湮滅。而躍千愁的七竅中也開始冒出了黑煙裊裊,越來越淡,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躍千愁鼻翼動了動,眼睛睜開,眼神漸漸靈活生動了起來……   金色的光柱一收,整個太陽猛然爆發出萬丈金芒,無盡的血海簡直不堪一擊。萬丈光芒照耀之下,猶如浩然正氣睥睨天下,一切妖魔邪道無所遁形,紛紛哀嚎伏誅,無盡血海迅速升騰成黑煙散去。血海散盡,呈現出的是宇宙蒼穹浩渺無盡,星辰點綴的亙古永存…… 第六百四十六章 第一次交鋒   眼前的血海突然變成了宇宙星辰,那種恆久的絢爛,讓躍千愁有些膛目結舌,這種異像已經不第一次看到了。記得頭次見到是在九幽冥洞中,那時候自己也是陷入了困境中,如此說來上次不是做夢?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無盡的星空,而無數的星辰似乎也在注視著他。這種錯覺稍顯既逝,眼前看到的又是侃侃而談的燕追星和蠻虎,正商量著怎麼擺弄他……   王八蛋!幸好老子福大命大,竟然想把老子當傀儡,歪門邪道的魔崽子,老子今天要除魔衛道!躍千愁恨得牙癢癢的,不過也沒有冒然妄動,先嘗試著運轉體內的真元,正常!再驅使神識和烏托邦聯繫,也恢復了正常!   「師弟,他現在真的完全被你操控了?」蠻虎盯著躍千愁問道。   燕追星多少有些得意的笑道:「不錯,他的識海元神已經被我魔眼控制了,只要是我發出的指令,他必定遵命。」   「可他這付癡癡呆呆的樣子回去,文瀾風那些人不可能看不出端倪來,只怕讓他活著回去了依然是個麻煩。」蠻虎突然面露猙獰道:「不如乾脆殺了,一了百了。」   殺你母親個頭!躍千愁差點跳起來狂扁蠻虎,不過還是忍了下來,繼續保持著癡呆的模樣,想探探兩個畜生的低。   燕追星眉頭微微皺了皺道:「師兄稍安勿躁,報仇不急在這一時。雖然憑我的修為還不足以控制修為過高於我的人,但是躍千愁的修為和我差不多,中了我的魔眼銷魂,已然是我的傀儡。就算是化神末期的高手幫忙,也擺脫不了我的控制,不得解除之法,憑著再高的修為也難破識海魔障。只要他還在我的控制之下,想殺他簡直輕而易舉,哪怕我讓他自殺,他也會照做。魔眼銷魂,魂不由己!只要我喚醒他的意識控制,就算放他回去了,看起來也和平常一樣,別人很難察覺出什麼。」   魔眼?躍千愁聽得震驚不已,沒想到還有這麼邪門的法訣……   「想不到魔眼居然如此厲害!」蠻虎驚歎一聲,有些欣喜的說道:「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可以在文瀾風身邊安插一個眼線,關鍵時刻還能幫上大忙。」   「這是暫時不殺他的原因之一。」燕追星盯著躍千愁冷笑道:「這小子一直神出鬼沒的,身上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我要好好的審審他。」   「不錯。」蠻虎撫掌讚道:「正好問問他哪來那麼多七星血蘭。」   見他已經想通了,燕追星總算放下心來,盯著躍千愁問道:「躍千愁,我問你,之前你擺攤賣的血蘭到哪去了?」   躍千愁心裡一樂,神情癡呆的回道:「全部賣掉了。」   怎麼和之前的回答一樣?燕追星眉頭微皺,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他不相信這滿口胡言亂語的傢伙前面說的是真話。頓了頓問道:「賣給誰了?」   「牛有德。」躍千愁回道。   燕追星和蠻虎相視一眼,對牛有德這個高深莫測的神秘人物,倆人都是心有餘悸。燕追星問道:「他買七星血蘭幹什麼?」   「他說不能讓七星血蘭落在那個叫燕追星的小畜生手裡,否則遲早要危害人間。」躍千愁回道。   倆人對這罵話倒沒在意,反而是感覺背脊發涼,感情那牛有德真的把燕追星的老底給看穿了,連需要七星血蘭都能看出來。燕追星立刻追問道:「你知不知道那牛有德究竟是什麼人?」   「仙界下來的神仙。」躍千愁懵懵懂懂的說道。   「神仙?」倆人忍不住發出了聲驚呼,燕追星再次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仙界下來的神仙?」   躍千愁回道:「是我在迷霧森林的升仙台無意中從仙界召喚下來的。」   倆人面面相覷,倒是聽冰成子說過對迷霧森林中可能有升仙台的懷疑,沒想到還真有其事。蠻虎忍不住問道:「躍千愁,那個萬劍魔君的遺寶到底是不是真的?」   「假的。」躍千愁隨口回道。   誰知他這隨口一回,惹出了麻煩。燕追星雙眼驟然瞇起,死死的盯著躍千愁,一字一句沉聲道:「躍千愁,我命你現在立刻自殺謝罪。」   蠻虎錯愕的看向燕追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剛才還數點留下躍千愁的好處,現在正有大用的時候,為何卻要殺了躍千愁?   他不知道的是,被魔眼控制的人只會聽從一個人的話,按理說在這個渾渾噩噩的狀態下不可能會回他的話,自然引起了燕追星的懷疑。然而燕追星也不是那麼肯定,畢竟還沒有太多的使用經驗,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於是要試試看……   躍千愁暗道糟糕,心裡轉了幾個彎,也沒想出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剛才回蠻虎的話露了餡?他有點鬱悶了,本想裝瘋賣傻反利用倆人一把,看來是利用不了了。   「是!」躍千愁癡癡呆呆的回道。順手從儲物袋裡唰的拽出一把大黑刀來,只見大刀高高舉起,貌似真有自殺謝罪的覺悟。   突然,燕追星兩眼一睜,迅速向後掠去。躍千愁舉刀跟著追去狂劈道:「狗東西,拿命來!」   事發突然,一個是蓄勢而為,一個是突然被襲,燕追星有點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後退中,他突然雙掌一拍,行功喝道:「魔魅,分身!」   唰唰唰……倉促間,燕追星整個人瞬間一分為三,三個燕追星如鬼魅掠影般散開。躍千愁眼前一花,明明已經砍到對方了,誰知對方驟然如三道青煙般分開了,偷襲不成,讓人不知道追哪個好。   三道人影在他身後集中,瞬間又恢復了燕追星的本尊。躍千愁直覺的感應到了對方的位置,橫刀狂掃身後。燕追星幾乎在同一時刻揮著煞氣繚繞的拳頭直射而來,暴喝道:「小魔拳。」   被突如其來變化給唬了一跳的蠻虎,在兩人瞬間的交鋒後,立馬反應了過來,一道寒光從儲物袋內閃出,毫不猶豫的直接射向了躍千愁。   飛劍快過燕追星的拳頭,躍千愁呸了一聲,刀鋒變向,削向射來的飛劍。「噹」的一聲,切豆腐一樣將飛劍給斬成了兩截。刀鋒再轉,要應付轟來的拳頭,卻似乎晚了點,黑煞繚繞的拳頭直接砸在了側面刀身上……   「砰」的一聲震響,躍千愁手掌震得發麻,不得不撒開了手中的刀,否則如此強大的力量傳來,再強行握住的話,非讓自己受傷不可。黑片紛飛,大黑刀居然被燕追星一拳給轟碎成了數百片。   躍千愁大驚,沒想到燕追星一拳的威力這麼大。   見他手中沒了寶刀,蠻虎喝道:「玄陰掌。」一個瞬移而來,揮掌帶著逼人的寒氣當頭蓋來。雖沒他師傅的玄陰掌厲害,但只要擊中躍千愁,寒毒之下,也足夠讓躍千愁失去抵抗能力。   「魔爪!」燕追星揮來的拳頭瞬間變成了五指猙獰的手爪,根根手指瞬間變得枯瘦銳利,帶著五道紅芒呼嘯而去,和蠻虎聯手左右合擊。三人騰空在房間內快速交手……   躍千愁敢囂張,自然有囂張的本錢,他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自己的殺手鑭。只聽他嘴裡蹦出一個「爆」字。   就在那一瞬間,燕追星瞳孔驟縮,感應到了那在拔刀大會上見識過的恐怖氣息。人還在半空,便喝了聲:「走!」五爪轉而撈上了蠻虎的胳膊,迸發出強大的力量,猛的將他給推了出去,自己如蝙蝠一樣張開雙臂凌空急速後退。   蠻虎的身軀在撞碎牆壁而出的剎那,親眼目睹了散落在地上的大黑刀碎片轟然炸開,猛烈的黑色火焰將燕追星吞噬在火海之內,森寒恐怖的氣息撲面而來……   蠻虎被凍得一個激靈,迅速瞬移閃遠到空中,對著下面驚呼道:「師弟!」   躍千愁不敢讓黑火的威力擴散太大,否則必定要引起別人對牛有德和他的懷疑,黑火一爆解圍後,迅速收斂回體內。在他彈空而起的瞬間,整個商舖雖然未著火,卻變成了死灰色裂開轟然坍塌。他直接破開屋頂竄到空中……   街頭頓時驚嘩聲一片,在附近的人,剛才都感覺到了突然一下的恐怖冰冷氣息,不過轉眼又消失了,彷彿是一種錯覺一般。   如此大的動靜,立刻將牧連秋率領的執法衛隊給吸引了過來,團團將浮在空中的躍千愁給圍住。牧連秋怒喝道:「躍千愁,你作何解釋?」   躍千愁對圍住他的執法衛隊視若無睹,目光冷冽的瞥了眼斜上方的蠻虎,隨後環顧四周鼓足真元朗聲道:「燕追星,我知道你沒事,何必躲躲藏藏。剛才大家都沒放開,有本事出來再打,讓躍某好好領教領教你的魔功。」聲音響徹四周。   四下沒有燕追星的反應,只有地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牧連秋見他如此目中無人,當即怒不可遏道:「躍千愁,你當天下商業協會是什麼地方?」   「沒你們的事,不想死就給我讓開!」躍千愁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雙袖抖開,溜溜青光從袖口行雲流水般的閃出,密密麻麻的青色飛劍繞身盤旋散開…… 第六百四十七章 冥界使者   將躍千愁團團圍住的執法衛隊,被不斷壯大的飛劍群給逼開了。牧連秋臉色陰沉,恨不得當場就將躍千愁給拿下,奈何他心裡也清楚,執法懲處的對象不包括像躍千愁這類背景深厚的人,嚇唬嚇唬普通的修士還行,一但妄動,所產生的後果不是他能夠承擔的。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講究的是互相給面子。然而像躍千愁這樣的,完全不按常理來,三番兩次的折騰,視聚寶盆的規矩如狗屁。牧連秋好不容易幫天下商業協會樹立的執法嚴明形象毀於一旦,將執法嚴明這層遮羞布肆無忌憚的扯了下來,讓所有人看清了背後的醜惡嘴臉,什麼規矩?只是恃強凌弱罷了,碰上厲害的,立馬原形畢露。   躍千愁本來就對這破規矩嗤之以鼻,何況是現在……   足足兩千把青色飛劍在空中盤旋,那場面實在是壯觀。在場的人誰也沒見過一個人能同時駕馭這麼多的飛劍,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皆在心中暗自感歎不已,化神期修為以下的第一高手果然不是蓋的!   其實這還不是躍千愁能駕馭的上限,在升仙台的時候,他就試過。憑現在渡劫初期的修為,完全能同時駕馭三千飛劍,不過用來打鬥,貌似控制起來還不穩定,兩千飛劍駕馭起來才游刃有餘。   青煌煌的飛劍盤旋在上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青色光圈,躍千愁殺氣凜然的位居中央,冷目朝四周掃蕩。他真的怒了,確實憤怒了,身上的袍子無風鼓脹,獵獵蕩動,肆無忌憚的毫不收斂身上的殺氣。   今天差那麼一點點就報銷了,燕追星的魔功讓他深深忌諱,不趁他未成氣候除掉,躍千愁寢食難安。雙方結下的仇,很難有和解的希望,遲早要你死我活一場,如果讓他成了氣候,誰倒霉就不用說了。   最讓躍千愁不甘心的是,那七盆血蘭很有可能對燕追星的魔功大有裨益,偏偏還是自己親手送給他的……   黑冥宮內,一道黑光掠入,化成了冷艷高貴的黑池夫人。然而那高貴的氣質中卻有難以抑制的憤怒,儘管她在壓制,但旁人仍能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   拖著長長的裙尾,登上高居大殿中央的後座,一雙鳳目掃了眼兩邊不敢靠近的侍女,知道自己有些怒形於色了。慢慢平復下心情後,喚道:「飛鳳。」   女官飛鳳走到後座旁行禮道:「夫人,有何吩咐?」   黑池夫人漠然道:「冥皇讓我派一人到人間找回丟失的叩門環,你覺得派誰去好?」   她自己沒有了出去的希望,本不想再管這事,然而冥皇卻吩咐了下來,哪怕是應付,也要做做樣子,否則事後一但冥皇問起,很難交代。   飛鳳躬身道:「既然是冥皇吩咐的,自然要派個精明能幹的人出去。黑冥大軍的任何一位統領都能勝任此職……」   「夠了!」黑池夫人突然一掌拍在了後座的扶手上,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無名之火。飛鳳立刻惶恐的跪下叩頭道:「飛鳳說錯話了,還請夫人恕罪。」   黑池夫人有些不太恭敬的話剛到嘴邊,又強行壓制了下去,朝四周打量一眼,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冥皇宮的眼線。臉上遂又換上了笑容道:「你沒說錯什麼,不過黑冥大軍擔負著鎮壓暴亂維護冥界穩定的重任,不可輕易調動,否則一但出現什麼意外,本宮無法對冥皇交代。」   「是是是,是屬下考慮不周全。」飛鳳連連叩頭道。心裡卻在嘀咕,黑冥大軍中的統領成千上萬,調動一名能影響什麼?   黑池夫人笑道:「何況區區人間還犯不上動用統領級別的高手。綠眉呢?好久沒看到他了。」   「綠眉上次惹得夫人不高興,被夫人打入了大牢。」飛鳳小心提醒道。   「嗯!一點小事,罰也罰過了,把他放出來吧!」黑池夫人揮手道:「讓他速速來見我。」   飛鳳領命而去,沒過多久,帶來了一名瘦瘦高高綠眉毛綠衣服的白臉男子。那人一踏進宮門便跑到後座下推山倒地的跪下哭訴道:「夫人,奴才知罪了,奴才知罪了,奴才不該惹夫人不高興。」說話的聲音尖聲尖氣,有幾分太監的味道。   「好啦!別哭了,恕你無罪,過來。」黑池夫人笑著招了招手。綠眉當即連滾帶爬的到了後座旁,抱著她的腿輕輕拿捏按摩起來,仰頭看著她,破涕為笑道:「謝夫人恕罪。夫人有所不知,奴才一天不見到夫人,便覺得比死了還難受。夫人如果哪天再處罰奴才,請不要再關奴才大牢了,奴才實在受不了那見不到夫人的痛苦,寧願死在夫人的腳下。」   黑池夫人被他逗得咯咯大笑,心中的陰霾頓時散了不少,隨後點頭笑道:「你的忠心我明白,所以我有趟美差讓你去辦,以表彰你的忠心。」   「不,我哪也不去,再讓我離開夫人,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綠眉一下抱住了黑池夫人的雙腿不放。   「嗯?」黑池夫人的一雙鳳眼立刻冷了下來,漠然道:「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   綠眉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了手,連連叩頭道:「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使喚奴才,奴才萬死不辭。」馬屁話雖然說得好聽,但真要他死,不怕才怪了。為了活命不要臉的人,豈能不怕死?   「這就對了。」黑池夫人恢復了笑容道:「七十二界通道中的一扇冥界大門,被人盜走了一隻叩門環,及兩隻門飾上的獸牙。冥皇命我派一人去人間找回,如此美差,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的忠心能讓我放心。綠眉,你不會讓本宮失望吧?」   飛鳳聞言悄悄瞥了眼,但又不敢說什麼。她不知道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冥皇交代的事情怎麼能讓一個阿諛諂媚的男寵去辦?起碼也要找個修為高深的吧!   綠眉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黑池夫人,這確實是個美差,哪個生活在黑漆漆的冥界中人不想再回人間重溫世間繁華?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而且長伴夫人,他更知道夫人其實最想去人間遊歷一回,如此好的機會怎麼會讓給他?他實在想不通。   「怎麼?你不願意?」黑池夫人沉聲道。   「沒有,沒有。」綠眉連連擺手,小心翼翼的說道:「只是奴才修為淺薄,才冥士中期的修為,怕會誤了冥皇的大事,到時候連累夫人。」   冥界的修為也有等級之分,通常的等級為冥士、冥聖、冥尊、冥皇四級,各級又分三階。凡間的頂尖鬼修,哪怕有著鬼聖的修為,放在冥界也是不入流的,頂多也就是鬼魂中的翹楚,還達不到鑄成冥體的級別。一但鑄成了冥體,方能穿梭於三界,否則不敢光明正大的暴露在烈日之下,其間的差別不小。   「這點你多慮了。」黑池夫人不屑道:「在人間,頂尖的高手也才所謂的化神末期,其實連冥士初期的修為都差得遠。你冥士中期的修為完全可以橫行人間天下無敵,有什麼好怕的?」   綠眉眼睛一亮,在冥界呆久了,怎麼忘了這遭?自己在冥界的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放在人間,那絕對是頂破了天的高手啊!憨憨一笑道:「奴才的腦子愚笨,多謝夫人提醒。奴才一定竭盡所能完成夫人交給的任務。」   黑池夫人有些羨慕的看了他一眼,秘密傳音道:「你此去先辦正事,辦完正事後,我允許你逗留人間半月的時間。記住了,有什麼新鮮事兒都記下來,回來跟我念叨念叨。」密話完後,又正色說道:「找飛鳳去吧!去什麼地方,她會告訴你。」   綠眉得到了密旨,頓時笑著連連叩頭道:「奴才一定竭盡全力完成夫人的重托。」隨後退了下去……   陰風谷鬼王大殿,虞姬等人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上次九幽冥洞的突變是怎麼一回事,可見事情發生後又沒什麼不良的反應,也就漸漸沒放在心上了,只是存了一團疑惑。   可就在這鬼將雲集議事的當口,鬼王大殿外,突然猛烈的陰風再次狂吹,弄得外面昏天黑地。眾人大驚,虞姬率先閃出,領著一夥鬼將再次到了九幽冥洞外。然而就在眾人剛剛降臨的時候,劇烈怒吹的陰風突然又恢復如常了,弄得一幫人摸不著頭腦。   九幽冥洞的最深處,敞開到一米多寬的冥界大門後面,一道綠光閃出,綠眉陡然現身環顧四周。身後的冥界大門緩緩關上後,他方轉過身來,目光盯著缺失了一隻門環的位置,尖聲尖氣的嘎嘎笑道:「真是好大的膽子,人間的修士看來是活膩了,竟然敢盜取冥界大門上的東西。今天本尊降臨人間,定要讓你們知道厲害。」   他也不光是會拍馬屁說大話,辦起事來還是有幾分認真負責的態度,否則也不可能在黑池夫人的腳下混到現在。從冥界大門開始,目光一點點的尋找被盜的線索。然而逛遍了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直到穿過幽冥火海,落在洞口時,目光被洞壁上的一些字給吸引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冥界使者(二)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念風眼難過,本人一時心善,挖出地道一口,方便後人出入,躍千愁?」綠眉看得滿頭的霧水,不知道什麼意思。   「南海弄竹到此一遊……躍千愁……嗯?來的人還真不少。」綠眉目光突然一凝,有一行字跡在堅硬的冥鐵上揮灑自如,不見絲毫的停頓感,顯然是一氣呵成的,可見修為明顯高於前兩人。他不由喃喃念道:「人間孤寂無敵手,奈何無緣上青天。久聞幽冥齊仙界,欲往尋找強中手……好個不知死活的人間修士,猖狂!實在是猖狂!」說到後面已經在桀桀陰笑。   「畢長春…人間無敵手…看來盜走叩門環的人就是你了,一般人的修為也到不了冥界大門前。」綠眉一陣陰笑,已經找到了要尋找的目標,身化綠光朝九幽冥洞外閃去……   然而剛掠出不遠,他又現身停了下來。看看腳下的地道,再看看前方的風眼。錯愕過後,終於明白前面看到的那行字是什麼意思了,敢情有人在冥洞挖了條地道出來,還要方便後人進出。   「躍千愁?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嘿嘿!想不到人間的修士已經狂妄到了這個地步,敢肆意毀壞冥道前的東西……」一陣尖聲尖氣的陰笑後,綠光飄起,嗖的直接穿過了前方的風眼消失……   九幽冥洞外,眾人盯著洞口看了許久,賽張飛張陵一陣猶豫後,忽然對虞姬拱手道:「夫人,末將願前往九幽冥洞一探究竟。」   虞姬輕輕搖頭道:「不用了,你進去也無法深入其中,裡面的情形誰也說不清楚,強闖無異於自殺,還是順其自然吧!它爆發它的,只要不影響我等……」   話沒說完,便聽到眾人嘴中傳來一陣驚「咦」聲,只見一道綠光閃出洞外,化成了一人漂於空中,正好奇的朝四周到處打量。來人瘦瘦高高的個頭,渾身一套錦緞綠衣,最奇特的是,慘白色的臉上居然長了一對綠眉毛。   沒人能看穿他的修為,而且他來自九幽冥洞……眾人面面相覷間隱隱有個不敢說出口的猜測。   順天島千里湖旁,負手而立的畢長春一直關注著寶鏡裡的動靜,看到從九幽冥洞出來的綠袍人後,立刻抬手收了寶鏡。毫不猶豫的消失在原地,遠空一道虛影朝著陰風谷方向一閃而逝……   山崖上,虞姬對鬼將張陵使了個眼色,後者踏前一步拱手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駕臨陰風谷?」   綠袍無視他的問話,冷冷將眾人修為查看一遍後,發現沒有一個值得一提的人物,都不像是能在冥鐵上輕易留下字跡的人。不由尖聲尖氣的搖頭輕笑道:「真是一群可憐的傢伙,死後不知往生冥界侍奉冥皇,反而留在人間弄得不人不鬼。本尊乃冥界使者,有話問你們,誰是你們的頭,出來答話。」   冥界使者?眾人大驚,果然應證了心中的猜測,頓時個個忐忑不安起來。虞姬心中雖然害怕,但身為首領,此時別人可以退縮,她卻不能。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上前欠身道:「我是這陰風谷的領主,不知冥使有何話要問?」   「唔,女人?」綠眉掃了眾鬼將一眼,沒想到此地的領頭人物居然是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反感的神色,遂漠然道:「我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否則後果自負。我問你,你可知道是誰將冥界大門上的叩門環給盜走了?」   眾人聞言再次一驚,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盜冥界大門上的東西!虞姬強作鎮定的搖頭道:「這個我們真不知道。」   綠眉一聲冷哼道:「你身為此地的主人,怎麼會不知道?莫非要本尊施加懲罰才肯說實話?」   「冥使息怒。」虞姬賠笑道:「冥界大門對我們來說是傳說中的東西,誰也沒見過。憑我們的修為根本就到不了那,如果有人能闖到那,修為肯定高我們不是一點點,想瞞過我們的眼睛不讓發現,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綠眉略一思索,微微點頭道:「這倒是實話,諒你也不敢騙我。我再問你,這世上誰的修為最高,誰是天下無敵手?」   虞姬下意識就聯想到了畢長春,但她哪敢胡言亂語,再次回道:「冥使有所不知,此地名為妖鬼域,乃是妖鬼混居的地方。我等居住在此從不過問人間的事情,加上修為低下,也不敢過問,所以實在不知道這世上誰的修為最高。」   「真是一群可憐人。」綠眉瞧著眾人憐憫的搖搖頭,好像炫耀他在冥界的日子過得有多幸福一樣。遂又問道:「我再問你,你可知道有個叫畢長春的人在哪裡?」   此話一出,眾鬼將頓時有些不安起來。綠眉掃了一眼,將大家的舉動都收在了眼裡,嘎嘎笑道:「看來你們都知道這個人,我實話告訴你們,這個畢長春是盜取叩門環的最大嫌疑人,你們若有絲毫隱瞞,本尊將視你們為同謀共罪嚴懲不貸。說,這人在哪裡?」   虞姬本想說不知道,誰知大家沒沉住氣,想說不知道都不可能了,但是她又豈敢胡亂洩露畢長春所在的位置。眼珠一轉,敷衍道:「這人確實來過此地,而且修為非常高。」抬手朝西一指道:「往西一直走,有一個許多化神期高手居住的地方,聽說那人就住在那裡。」   她這話多少也有些試探的味道,故意說出有許多化神期高手,想看看這冥使的反應如何,如果懼怕的話,那毫無疑問,這人根本就不是掌刑使的對手。同時還可以藉著把他支開的時間,速速趕到掌刑使那裡報信,有掌刑使坐鎮,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然而她有所不知的是,她這胡亂的一指,給在聚寶盆的一群化神期高手們惹來了大麻煩……   綠袍朝西看去,頷首道:「往西一直走是嗎?希望你沒有騙我,否則後果你自己想去。」話一說完,身形直衝雲霄,輕易的從防護大陣裡面穿了出去。   一閃到陰雲密佈的妖鬼域上空,綠眉頓時抬手擋住了眼睛,強烈的陽光下,實在是感到不舒服。待稍微適應了,方罵道:「可惡的太陽。」化身一道綠光,朝西遁去……   綠袍一走,下面眾鬼將頓時議論紛紛起來。虞姬更是一陣失神,自己說西方有許多化神期高手,那冥使依然不懼怕,顯然修為很高根本就沒把化神期高手放在眼裡。如果到時候連掌刑使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將要面臨可怕的後果……   眾鬼將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夫人這番話的後果。一夥人沉默良久後,張陵不無擔憂的走來問道:「夫人,怎麼辦?」   虞姬聞言,迅速收斂了情緒,臉上湧現出給大家鼓勁的自信道:「掌刑使大人威震天下,一身修為高深莫測,大家不用擔憂,我這就前往順天島求見掌刑使大人稟報詳情。」   眾人面面相覷,話雖這樣說,但對方是冥界來的使者啊!修為肯定不是一般的高,不擔心才怪了。倒是張陵語氣異常堅定的拱手道:「末將願陪夫人一起前往順天島。」   虞姬淡然的笑了笑,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卻見眼前的張陵及一群鬼將異常驚恐的紛紛跪下行禮道:「拜見掌刑使大人。」   虞姬猛然回頭,只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青袍老者,貌似正盯著九幽冥洞的入口,看背影,不是掌刑使還能是誰,立刻嚇得跪下行禮道:「虞姬拜見掌刑使大人。」   畢長春緩緩轉過身來,清矍的面容上兩眼精光閃爍,掃了眼跪下的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下跪的虞姬身上,語氣不夾雜任何感情的問道:「穿綠袍子的人去哪了?」   眾人大驚,沒想到這裡發生的事情掌刑使已經知道了,否則怎麼知道有一個穿綠袍子的人。虞姬當即戰戰兢兢的將自己與綠袍人之間的話的詳細複述了一遍,不敢做絲毫隱瞞。   畢長春偏頭向西看去,面無表情的冷哼道:「冥界使者?老夫正求之不得。有老夫在,人間豈容你冥界的人隨意撒野,讓老夫來會會你。」話一說完,人已消失,防護大陣的西邊角落破了個白洞出來,隨即又緩緩合上……   下跪的眾人良久後才敢慢慢站了起來,都在心有餘悸的張目失望。想起剛才掌刑使的話,一個個無語了,掌刑使不愧是掌刑使,聽剛才話的意思,是追那冥界使者去了……   聚寶盆,被一輪巨大青色光圈包圍的躍千愁當空而立,抬頭瞥了眼上空,殺氣凜然的再次朗聲喊道:「燕追星,你再不出來,就做好給你大師兄收屍的準備。」   下面圍觀的人嘩然,再次見識了躍千愁的囂張。上空的蠻虎頓時厲聲道:「躍千愁,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若不是文前輩給你撐腰,大家讓你三分,誰給誰收屍還不一定。」 第六百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   「死鴨子嘴硬。」躍千愁一聲冷哼,密密麻麻盤旋的劍影裹著他升起,上升到與蠻虎齊高的位置後,漠然道:「有沒有興趣和我單挑一場,至死方休,大家誰都不要逃,死了的自認倒霉。你要是能殺了我,我提前撂句話在這裡,文前輩不會找你麻煩,下面的人都可以作證。你敢不敢?」   憑躍千愁如今的手段,渡劫末期的高手他早已不放在眼裡。唯一不足的是,自己的修為尚差,若是和渡劫末期的高手對戰,假如對方使用瞬移逃走,他也沒脾氣,因為追不上人家。所以他才出言相激蠻虎,先定下規矩大家都不要逃,就看蠻虎敢不敢應下了。   「有何不敢。」蠻虎一聲大喝。不管能不能打贏躍千愁,他作為冰宮的首席大弟子,丟不起冰宮的面子。   「哈哈!」躍千愁一陣狂笑道:「好得很,有種!」   「住手!」一聲怒喝傳來,冰成子陡然現身。財神峰上閃來一群人,近三百號人雲集當空,全部是各國化神期的領主,氣勢驚人,卻沒一個臉色好看的。連陰百康也赫然在其中,不過他的臉色更差,能和鍋底黑有一拼了,兩眼死死的盯住躍千愁,貌似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冰成子目光落在已經轟然倒塌的冰宮商舖上,鬚髮皆張,對著躍千愁咆哮道:「躍千愁,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冰成子,何必對小輩發火,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關鍵時刻,文瀾風又同露妍清和弄竹露面了。小輩之間的事,憑文瀾風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插手,但是一幫老傢伙出面了,他哪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不過文瀾風多少有些頭疼,這小子怎麼老是麻煩不斷,難道就不能停下歇歇?   「文瀾風!」冰成子怒氣沖沖的揮手指向下面的商舖道:「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欺人太甚。」   弄竹只瞥了一眼,便無語的摸了摸額頭,這事鬧得有點大了。露妍清早已經黛眉皺起。文瀾風頓了頓,看向躍千愁道:「把你的飛劍收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一回事?」躍千愁反問一句,隨即仰天哈哈大笑,飛劍盤旋飛舞的速度更加快了起來,渾身的殺氣再度爆發。猛的揮手指向蠻虎厲聲道:「蠻虎,你敢不敢發誓,把燕追星剛才對我做的事情老老實實講一遍?」   見他說出如此怒氣蓬髮的話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蠻虎。蠻虎當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剛才還準備應戰的豪氣,頓時變成了目光躲躲閃閃。他也不可能把燕追星施展魔功的事情講出來,正在迅速的想對策。   這麼一猶豫,任誰都看出了些不對頭。   提到燕追星,冰成子便是一驚,四處看了看,居然沒發現燕追星的人影。當即著急道:「蠻虎,你師弟到哪去了?」   蠻虎傳音道:「師弟的魔功露了餡,應該是躲起來了。」表面卻在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冰成子再次向四周仔細看了遍,連自己也找不到,別人恐怕也很難找到,心稍稍安了下來。   奈何他放下了心,卻有人不幹了,弄竹在空中前移一步,瞇著眼睛陰陽怪氣的問道:「躍千愁,燕追星對你做什麼了?」   有文瀾風撐腰,弄竹本來不想冒頭,但是見躍千愁說出的話如此憤慨,估計是吃大虧了,否則不會連文瀾風的話也不聽。雖然他和躍千愁老是針鋒相對的頂嘴,但要他看著老友畢長春的弟子被人欺負了不管,他還做不到。   照他的想法說得自私一點,修真界弱肉強食,只有畢長春的弟子欺負別人的份,哪能倒過來被別人給欺負了?真要不管,以後見到畢長春他也不好交代。   文瀾風也察覺到弄竹不對勁了,那雙眼睛裡居然隱隱帶著殺氣,心裡有些詫異過後便明白了。如果這事不處理好,只怕惹得畢長春出了妖鬼域,整個修真界要翻天倒地了。別看那老傢伙平時躲在妖鬼域不吭聲,但不出來則已,一出來就是不血洗不回頭的主。與其讓畢長春出來大動干戈,還不如自己小範圍解決。   文瀾風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神情冷漠的接話道:「躍千愁,有話直說,我倒要看看誰在搞鬼。」一道銀光從儲物袋內閃出,漂浮在身前,寬大的劍身銀光閃閃。   「巨銀劍……」下方響起一陣驚呼。露妍清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文瀾風,這和他的脾氣不太相符。   兩百多名化神期領主亦是面面相覷,事都還沒搞清楚,文瀾風就亮劍了,看來這事無法輕了。   媽的!早就應該這樣了,今天咱們聯手把燕追星這禍害給滅了!躍千愁的膽子更肥三分,盯著冰成子冷笑道:「想必我今天為什麼到冰宮商舖的事情,冰老前輩應該心裡有數吧?」   「休要胡說八道,我怎麼知道你這小輩為何來此?」冰成子一口否認了。雙目同樣隱隱透著殺意,本想趁機將躍千愁給殺了滅口,奈何文瀾風也察覺到了不對,正虎視眈眈的警惕著他,不給他任何機會。   「不承認也逃避不了事實的真相。」躍千愁嗤笑一聲,環顧四周道:「早就聽聞燕追星身懷絕世奇功,我開始還不相信,不過我今日倒是親身感受了一把,好厲害的魔功啊!要不是我還有幾分看家本領,差點連命都丟掉了。」   「魔功……」周圍嘩聲一片,議論紛紛。文瀾風和弄竹相視一眼,不知道是真是假。   冰成子怒喝道:「躍千愁,不要信口雌黃,這裡輪不到你胡言亂語。」   鍋蓋子揭開了一點點,露出了肉香,是狼的都忍不住了。人群前的裴放,抖著一臉的肥肉笑道:「冰兄,人家的話都沒說完,你急什麼?如果真是胡言亂語,大家自然是心裡有數。」   說著對躍千愁笑道:「躍千愁,你說的魔功什麼的,能不能說清楚點,最好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一遍,是非黑白讓大家一起評評理,免得冤枉了好人。」隨即又向左右眾人喊道:「諸位,是不是這個理?」   「不錯……不錯……」響應者一大堆,大多是裴放陣營裡的人。   冰成子驀然盯去,喝道:「裴胖子,你什麼意思?想落井下石?」   裴放懶得理他,免得給他找到什麼借口,對躍千愁揮著斷手笑道:「躍千愁,大膽的說,有文兄給你撐腰,還有這麼多人給你壯膽,儘管說,有什麼說什麼。」他好像一點都不記文瀾風的斷手之仇。   弄死燕追星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躍千愁豈會放過,環顧四周道:「諸位前輩可還記得晚輩昨日擺攤販賣七星血蘭?當時鬧過一場事後,燕追星找到我說,要大量購買七星血蘭,約我到冰宮商舖面談。虧我還信以為真了,今天便來了。誰知燕追星一拿到血蘭後,立刻就翻臉了。先是用了一招叫『魔眼銷魂』的邪法,那叫一個厲害啊!兩隻眼睛冒著血紅色的光芒,能攝人心魄,我都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被他給控制住了。」   「躍千愁,休要胡說八道混淆視聽,給我閉嘴!」冰成子真的急了,任誰都聽出了狗急跳牆的味道,有暴動的傾向。裴放對戚九君和歐陽達使了個眼色,三人唰的攔在了他和躍千愁之間。   「躍千愁,你放心大膽的說。」裴放冷笑道。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能搞垮冰成子,得利最大的就是他們三個。所以三人才如此積極主動的維護躍千愁的安全。   臉色陰沉的陰百康悄悄對司空絕傳音道:「加派人手在聚寶盆的所有通道設下埋伏,不要讓燕追星跑了,最好是能悄悄活捉了。」司空絕悄悄離開佈置去了。   「嘿嘿!」躍千愁皮笑肉不笑道:「我估計燕追星的魔功還沒練到家,也許還是初練。我短暫的喪失意識後,居然又恢復了過來。無意中聽到了他和蠻虎的談話,原來他使用的『魔眼銷魂』能讓人成為他的傀儡,不管你修為有多高,都能被他給控制。而七星血蘭更能助他快速練成魔功,一但魔功大成,他便要一統整個修真界。」   他既然要針對燕追星,說出的話不添油加醋是不可能的。只聽他繼續叨叨道:「我身體一恢復正常後,便立刻跟他倆人打了起來。嘖嘖!隨便揮出一拳叫什麼『小魔拳』的,居然把我那把大黑刀給震成了碎片,厲害啊!我那可是超越上品靈寶級別的寶刀啊!竟然擋不住他一拳!一但魔功大成後,那還了得。可惜呀!他一見魔功露餡了,短時間內又殺不了我,也不跟我糾纏,立刻便跑了。後面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   蠻虎這個當事人自然知道躍千愁在趁機把事搞大,當即大喊道:「各位前輩不要聽他胡言亂語,他完全是一派胡言。他和我師弟在華夏修真界便有仇,完全是在趁機報復。」   冰成子也冷笑道:「躍千愁,你真以為大家是三歲小孩,這麼好糊弄?」   大家面面相覷,聽起來是感覺有些太玄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對裴放三人來說,已經夠了,夠他們把事給鬧大了。   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是真是假很好分辨,你把燕追星叫出來當面對質便能一清二楚,我有辦法逼出他的魔功來。」   「無知小輩,你當我是什麼人?難道我還要聽你吩咐不成?若不是看其它幾位的面子,你今天焉有命在?」冰成子聲色俱厲道。   就在這時,司空絕迅速閃來,對陰百康拱手道:「師傅,通道那邊傳來消息,燕追星已經在一個時辰前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聚寶盆。」 第六百五十章 多舛辛老三   躍千愁一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王八蛋!讓他給跑了。」遍佈週身,嚇唬人的密密麻麻飛劍也收了起來。迅速飛到了文瀾風三人的陣營裡,形勢有點不對,還是這裡安全點。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冰成子身上,陰百康沉聲道:「冰兄,這事你怎麼解釋?」   「我需要解釋什麼?」冰成子偏頭看去,冷笑道:「你還是想想怎麼跟我們解釋七寶丹的事情吧!」   陰百康頓時沒了脾氣,目光陰冷的盯向了躍千愁。那賣出去的七寶丹已經要了幾十條人命,至今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陰百康已經將最大的嫌疑人鎖定在了躍千愁頭上……   裴放嘎嘎笑道:「冰成子,想轉移話題挑得不是時候啊!燕追星若是心裡沒鬼,何必要跑?」   冰成子對蠻虎使了個眼色,後者迅速到了師傅身邊,倆師徒背對著眾人,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意思。冰成子神情淡然的環顧四周道:「裴胖子,少在這裡煽風點火。燕追星不過是有事出去一趟,誰說他跑了?」   聽到燕追星已經逃離了聚寶盆,冰成子頓時放下心來,外面是茫茫的原始森林,而且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只怕想再抓住燕追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至少各方勢力在短時間內無法再組織起像上次那樣大規模的抓捕,他相信燕追星的應急能力可以應付下來。   「既然沒跑,冰兄是否能將燕追星召回,讓大家當面問個清楚?」裴放問道。   「笑話,我怎麼知道他到哪裡去了?」冰成子說話間,目光瞥到不少人朝聚寶盆的出口湧去,顯然是在場的各方領主已經在暗中下令讓門下弟子去搜捕燕追星去了。隨即回頭對蠻虎說道:「看來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走。」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其它,先出去想辦法幫助燕追星逃走才是正道。   「不送!」裴放很是大方的揮手道。目光卻瞥向了陰百康,這三人聯盟,現在即將面臨崩解的局面。放冰成子離開後,大家必然要找陰百康算七寶丹的賬。逼走冰成子,摁下陰百康,就剩下個獨木難支的胡長壽。解決了這些大掣肘,燕追星遲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裴放、戚九君、歐陽達三人交換了個眼神,臉上都情不自禁的泛起一絲笑意,相持了多少年的僵局,終於要分出勝負……   聚寶盆外的茫茫原始森林,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燕追星鼓足勁在上空狂飛,一察覺到前方有人,便立刻盾入林中躲藏,待上空沒了動靜後,又再次掠起狂飛。   和躍千愁交手,被那炸開的怪火逼開後,他便知道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殺了躍千愁。魔功暴露,聚寶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呆下去了。如今的聚寶盆雲集了整個修真界大多數的化神期高手,憑他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抵擋。當機立斷,毫不猶豫的出了聚寶盆逃離。再晚一點的話,恐怕想逃也逃不掉了,憑冰成子一人根本無法應付眾多高手,何況躍千愁後面還有個文瀾風。   一想到文瀾風,拚命逃竄的燕追星多少也擔憂文瀾風會不會放過冰成子師徒,畢竟自己動了躍千愁,而文瀾風擺明了是要給躍千愁撐腰的。若是冰成子出了什麼意外,那自己將會失去修真界的唯一靠山,從此以後萬事都要靠自己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儲物袋,燕追星的眼神堅定起來。有了這七株血蘭,就算沒有冰成子做靠山,自己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且那天不會太遙遠。   考慮到冰成子會出事的因素在內,燕追星並沒有朝冰宮方向逃。就算冰成子沒事,他也不準備朝冰宮去了。上次被追捕的教訓還歷歷在目,想必通往冰宮方向的途中,各方勢力早就傳訊布下了人手等他。他如今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借助七星血蘭提升魔功和修為。   他倒不擔心冰成子師徒會因為他丟下他們獨自逃走而生氣,因為他們應該明白,就算他還在聚寶盆沒逃,他們也改變不了任何結局。憑他們倆師徒根本就保不住他,反而是他逃了,更有機會為倆師徒避免一場血戰。因為倆師徒身上背負的魔咒將逼得他們不得不拚死救他……   燕追星唯一想不通的是,自己的魔眼銷魂為何會在躍千愁身上失去作用?原本已經勝券在握的事情,瞬間變成了自己倉皇逃竄,局勢一下就完全顛倒了過來,他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   深深呼出一口氣來,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了,盡量逃遠一點才是正道。現在是逃亡的最佳時機,哪怕多爭取一秒也是好的,一但後面的追兵來了,他又要在下方的密林中躲躲藏藏。   風急速擦肩而過,燕追星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突然,冷漠而堅定的雙眸內瞳孔驟縮,只見遠方的密林中有炊煙裊裊升起。   這樣的原始森林中,兇猛野獸成群,不可能有人家定居,必是修士無疑。燕追星陡然消失在空中,化作三道青煙鑽入下方密林內,然後重新匯聚現身。隨即魔魅身法展開,一道虛影悄無聲息的踏葉前行,朝炊煙升起的地方逼近。到達目的地後,輕輕附身在一顆大樹的樹杈上觀望……   只見下方的空地上,一位老頑童模樣的修士正挽著袖子樂呵呵的烤著一隻金黃流油的野豬,看那樣子,貌似樂在其中。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辛老三。自從露妍清在文家商舖落腳後,便放了他的風。辛老三對此自然沒意見,少了師傅的約束,正樂得自在。然後聚寶盆外的茫茫原始森林便成了他的樂土,他四處搜尋各種野味,下定決心要烤出一種力壓躍千愁手藝的野味。   燕追星不認識他,但發現自己看不穿他的修為,對方顯然是渡劫期以上的高手。仔細觀察過四周後,確認沒有其他人,揮手在樹幹上輕輕敲了一下。辛老三猛然抬頭道:「誰?」   然而映入他眼簾的,是兩道妖異的紅色血眸,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辛老三的神情瞬間迷糊起來,手中提的一根棍子掉在了地上。   稍後,燕追星收斂了雙眼中的紅芒,微微鬆了口氣。對方的修為顯然還沒有達到化神期,否則憑他的修為使用魔眼銷魂很難以將其給控制。時不待我,迫不得已的賭了把!   輕輕從樹上飄下,小魔拳對著地上的火堆衝出,砰的一聲悶響,砸出一個深坑。連續搗出幾拳,迅速將火堆和烤野豬給埋葬了,免得炊煙引來追兵。燕追星上下打量一眼神情呆滯的辛老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何方修士?」   「靈芳谷辛老三。」辛老三木訥的回道。   燕追星一證,問道:「你是靈芳谷露妍清的弟子辛老三?」   「是。」辛老三回道。   得到確認後,燕追星微微沉吟,臉上漸漸露出驚喜的神情來,喃喃自語道:「果然是天不亡我。」隨即兩眼一瞇,似乎想起了什麼,漠然道:「把你的兩隻眼睛挖下來。」   辛老三聞言毫不猶豫的伸出兩根手指朝自己的雙眼插去,就差那麼一點點觸碰到眼球的時候,燕追星猛然道:「住手。」   接著又連番進行了幾次試探,確信真的已經將其給控制了,這才放下了心來。他之前被躍千愁給搞怕了,不免對自己的魔眼銷魂大法產生了懷疑,所以要先試探才能放心。   試過後,他也不敢再磨蹭,危機隨時會來。把辛老三從呆滯中喚醒,傳達出了自己的指令,道了聲:「走!」   辛老三迅速升空,燕追星則鑽入了密林中。倆人一個在空中,一個在林中,一上一下的保持相同的速度朝靈芳谷方向快速而去。   結果還沒過多久,辛老三便憑著渡劫末期的修為,先燕追星一步發現了追兵。燕追星迅速在密林中潛藏起來,辛老三則在空中停了下來,回首對幾人喊道:「你們是誰,追我幹什麼?」   五名渡劫中期的修士顯然都認識他,齊齊拱了拱手,其中一名領頭人答話道:「原來是靈芳谷的辛前輩,一場誤會。我們乃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奉命追捕在聚寶盆鬧事的燕追星。不知前輩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經過?」   「追捕燕追星?他鬧什麼事了?」辛老三有些好奇的說道:「我之前還碰到他說了幾句話,沒見他有什麼逃跑的傾向啊!」   「前輩之前見到了燕追星?」那人眼睛一亮,拱手道:「不知前輩可否告知他朝哪個方向去了?」   「告訴你可以,別動不動就說什麼追捕,小心冰成子不放過你們。」辛老三說著朝左邊指去道:「他朝那個方向去了,見到他後,有話好好說,動手有傷和氣。」   幾人得知了燕追星的去處,不願再跟他囉嗦,領頭人笑著敷衍道:「晚輩記下了,不打擾前輩了。」五人迅速轉向朝左而去。   目送幾人遠去後,辛老三再次動身朝靈芳谷方向趕,燕追星從潛藏的地方冒出,在密林中緊緊跟隨。   五人離開後,迅速向聚寶盆傳回了消息,天下商業協會的追捕人馬迅速朝著辛老三指點的方向集結。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各方勢力的眼睛,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朝那方向追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 靠人不如靠自己   匆忙逃竄的燕追星,一路上撞見幾波迎面而來的人,都被辛老三給打發走了。能輕鬆過關,按理說應該高興才對,然而燕追星卻越想越氣,一想到躍千愁,他就恨得牙癢癢的……   和躍千愁表面張揚行事的作風不同,燕追星一直都想低調發展,可是卻偏偏有人不讓他如願。從在百花谷開始,一直到現在,只要碰到躍千愁,那傢伙就逼得他和他一起出名。   現在好了,一個是名震天下殺人如麻的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把人給得罪光了。另一個則是身懷絕世功法的絕對危險人物,鬧得人人覬覦。兩個來自華夏修真界的後輩,一齊天下聞名。區別在於,前者找到了過硬的靠山,暫時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動他。而後者就比較倒霉了,就一個冰成子做靠山,比較好欺負一點,人家自然先找他麻煩。   燕追星就實在想不通了,不管倆人之間是不是仇人對頭,雖然倆人都是修真界新一代中的翹楚人物,難道那傢伙就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吹之?在還沒有完全自保的能力前,面對眾多高手如此大張旗鼓簡直是找死。有靠山也不能靠一輩子吧?   十足的鄉巴佬、土財主、暴發戶做人風格,能混到今天不死也算是奇跡了……這是燕追星對躍千愁的評價。   然而他沒有反思的是,他在華夏修真界自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注定有著許多修士奮鬥一輩子也難以達到的高度和起點。爺爺是華夏魔道第一大派的領軍人物,外公是正道第一大派的領軍人物,自己還身兼著百花宮少宮主的光環。   當別人還在為了基本的生存條件而在弱水中拚命掙扎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風光秀麗的山峰上對此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而是在低調的打量四周已經爬上岸的人群裡,有誰可以為己所用。這就是他所謂的低調,頂著高調的身份和資格說著低調,站著說話不腰疼。   可當時的躍千愁有什麼?什麼都沒有。身處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別說尊嚴,連起碼保證自己活下去的小小權利都沒有。從加入青光宗開始,便時刻面臨被吞噬的危險。   不小心說錯一句話,哪怕露出的眼神讓別人不爽,人家就能要你的命,這是頃刻間就會發生的事情。而且死了連個冒泡的機會都沒有,連想埋頭低調的權利都沒有。   好不容易加入扶仙島後,卻時刻有人想加害於他。他幹著最低賤、最讓人看不起的活,已經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就差挖個坑把自己給活埋了,卻依然朝不保夕。逼到最後,為了些能讓自己翻身的靈草種子,而悍然捨棄男人的尊嚴跪下求人,丟了面子不要緊,欠下的人情到現在都沒還清……像燕追星那樣出身高貴的人物,是永遠也體會不到躍千愁這種小人物的痛苦的。   躍千愁有時候回顧這一路走來所遇見的幾個女人,白素貞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因為他身份的高低變化而另眼相看過,始終是毫無保留的幫助。是他累了的時候,值得信賴可以依靠的港灣。   芙蓉也不會因為他身份的低賤而看不起他,反倒是從倆人見面開始,自己就在開始欺負她。這女人活到現在,整個世界裡只純粹得剩下他躍千愁一個人,把他的話當成了聖旨來執行,讓她怎麼做就怎麼做,都不帶考慮的。   躍千愁都無法想像自己一但把她給傷害了,心裡得有多內疚。結果把躍千愁給弄得誠惶誠恐,生怕這丫頭受一點委屈,她想要什麼,躍千愁都會不惜代價的滿足,並費盡心思的來保護她。事實上芙蓉也不會對他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有這兩個女人的存在,躍千愁內心無比強大,有任何信心面對一切困難。哪怕他最終的結局是被人給打成了四肢不全的殘廢,他也沒有失去一切,仍有最寶貴的東西。他毫無理由的相信,這兩個女人依然會全心全意的陪伴照顧他一輩子,可以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哪怕他現在有著畢長春這樣的天下第一高手做靠山,也不如這兩個女人的柔弱肩膀更能讓他心安。   至於其她的女人,自己若是沒有相應的實力征服她們,她們會垂青於一個任人宰割的小修士嗎……躍千愁相信她們也是好女人,但是潛意識裡不敢往深裡想,只是不斷的給自己信心,她們也是很不錯的女人,對自己很好,很好!   躍千愁是在修真界這無盡弱水中掙扎、苟延殘喘的小人物,好不容易爬上岸了想歇歇,卻發現岸上到處是虎視眈眈的兇猛野獸,好人成了稀有動物。擺在眼前的只有兩條路給他選擇,要麼像大多數人那樣夾著尾巴搖尾乞憐活下去,要麼豁出命去出人頭地,爭取屬於自己的權利。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燕追星有低調做人的資本,躍千愁卻沒有。後者想快速出人頭地,擺脫岌岌可危的局面,只有低調準備,高調做人。當他瘋狂的手段開始讓人害怕的時候,便不再是人人可以欺負的小修士,至少那些同屬於底層的修士是不敢招惹他了。他名聲鵲起了,許多當初不可能接觸到的大人物眼中有了他的存在,朝他伸手招攬。燕追星又何嘗不是那個時候注意到了他,想將他收為己用。   一直到現在,躍千愁在諸國的名聲,可謂是惡名昭彰。但卻瘋狂的殺出了一條血路出來,成功的保護了自己。至少除了修真界那些最頂尖的化神期高手,化神期修為以下的修士已經沒人敢輕易找他麻煩了。   這就是燕追星這種出身高貴行事低調,和躍千愁這種草根出身行事高調的區別所在。只是因為大家的起點不同,不存在鄉巴佬、土財主、暴發戶這回事。說到底,大家都在不擇手段的想成功,死在他燕追星手上的人也不少,殊途同歸,就看最後勝者為王的到底是誰。   「唰!」巨銀劍攔在了欲圖離開聚寶盆的冰成子師徒跟前……   上上下下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看來文瀾風要開始給躍千愁出頭了。裴放三人相視一眼,笑在心裡,能借文瀾風的手直接除掉冰成子,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躍千愁亦是滿臉的興奮,沒弄死燕追星,能弄死他倚仗的靠山也不錯。這傢伙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是對手的力量,能剷除就不要放過。對手越弱,自己就越強。   冰成子暗道糟糕,今天恐怕難以善終。回頭盯向文瀾風道:「文瀾風,我和你無冤無仇,你這是什麼意思?」   文瀾風的身上開始散發出逼人的氣勢,披在身後的長髮在漸漸飄蕩,雙目無情的盯著冰成子漠然道:「什麼意思還需要解釋嗎?」   空中的化神期高手,修為差點的紛紛向後退遠,這兩個傢伙一但動起手來了,餘威也是很嚇人的,很容易殃及無辜。   冰成子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文瀾風的對手,拚命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找死罷了。目光投向戴著紗笠的露妍清道:「露姑娘,我冰宮一向對靈芳谷尊敬有加,每年都會派弟子採集『雪靈草』奉上。還請露姑娘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為老夫向文兄求個情。」   他倒是能屈能伸,也挺會找人的,一下就找了個文瀾風的剋星。結果露妍清還沒開口,文瀾風那逼人的氣勢就弱了三分。看得裴放一幫人皺眉不已。   露妍清沉默了一會兒,偏頭看向文瀾風,微微歎息道:「難道什麼事情都需要用打打殺殺來解決嗎?」   她這話雖然沒聽出幫冰成子求情的字眼來,卻無異於在阻止文瀾風動手。結果,文瀾風一句話都沒說,巨銀劍「嗖」的回到了他的儲物袋內。   冰成子對文瀾風拱了拱手道:「謝文兄手下留情。」隨即又對露妍清拱手道:「露姑娘這份情意,老夫記下了。只要有冰宮在一天,靈芳谷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冰宮定當傾力相助。告辭!」倆師徒迅速飛走。   文瀾風歉意的看了眼弄竹和躍千愁,貌似在希望兩人諒解。弄竹實在是無語,但也沒辦法,憑他也攔不住冰成子。上上下下的人都沒想到一場大戰居然就被露妍清的一句話給化解了……   躍千愁卻是好氣又好笑,沒想到露妍清的一句話居然對文瀾風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文瀾風也不想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大家的立場已經是涇渭分明,是敵人的就不能放過。也許人家會領露妍清的情,卻不見得會領你文瀾風的情,因為誰都知道你和我躍千愁是一夥的,而我躍千愁卻和燕追星是死對頭。   躍千愁頭次產生了將露妍清扒光扔上床玩完了拍屁股走人的洩憤念頭。這女人太他媽的扯淡了,不懂就別瞎摻合,修真界若是有話好好說就能解決問題,那大家以後都來請你做和事佬算了,還打個屁,還爭個毛,還搶個鳥。   有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躍千愁盯著露妍清沉聲道:「露前輩大慈大悲實在是令人敬佩,但晚輩有句忠告送給前輩。你今天放過了冰宮的人,他日若是冰宮的人禍害到了靈芳谷頭上,希望前輩到時候不要後悔。」   「躍千愁!少說兩句。」弄竹皺眉阻止道。   文瀾風有些歉意的苦笑道:「躍千愁,這次就算了,下次……」   「前輩言重了。」躍千愁揮手打斷了他的話,漠然道:「靠人不如靠自己,下次不會再麻煩前輩了。只是希望文前輩和露前輩兌現之前答應晚輩的事情。」 第六百五十二章 黑色雲紋玉珮   文瀾風和露妍清無言以對,任誰都從這話裡聽出了劃分清界線的味道。眾人都覺得匪夷所思,這躍千愁果然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對文瀾風和露妍清如此口氣說話。難道不知道少了文瀾風的庇護,這裡有太多的人想要他小命?   然而兩位當事人卻心知肚明,就憑畢長春弟子的身份,躍千愁完全有資格對他們二人說這樣的話,反倒是二人不敢對躍千愁說太重的話。就算露妍清是天下第一美女,可一想到躍千愁背後的那個恐怖人物,也是心有餘悸。   那位老者可不會管你長得有多漂亮,而憐香惜玉的手下留情。再漂亮的容貌在他眼裡也是付臭皮囊,惹得他不高興了,他直接考慮的是你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必要。完全是非人的想問題方式,處理事情直接得嚇人……   文瀾風默然的點了點頭,道:「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   躍千愁轉向弄竹道:「我們走吧!帶她們兩個一起走。」他說的那兩個人自然是芙蓉和紫衣。   「你……」弄竹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隨即又點了點頭。   倆人剛要離去,猛的聽到有人喊道:「站住。」倆人一起回頭,只見胡長壽閃了出來,朝文瀾風拱了拱手道:「文兄,剛才這小子的話也太囂張了,未免也太不把文兄放在眼裡了。有件事情想請教文兄,這小子剛才話裡的意思是不是說,從此以後就和文兄沒什麼關係了?」   文瀾風霍然看去,雙眼含煞道:「胡長壽,你想說什麼?」   「當著文兄的面,不說虛話。」胡長壽目光森冷的盯著躍千愁道:「如果他和文兄之間,真的沒關係了,我倒要和他算算上次殺我雲宮弟子的賬。如果依然和文兄關係匪淺,那我也不得不給文兄面子,此事就此揭過不提。」   這個時候,文瀾風自然是要力挺躍千愁,誰知還沒開口。卻聽弄竹喝道:「文瀾風,從今天開始,躍千愁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文瀾風回頭看了眼,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   弄竹一臉傲氣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動躍千愁?」他也是火冒三丈了,這幫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為躍千愁離了文瀾風就可以任人宰割了。這個時候,他再不出頭,也就枉來這場了,否則也沒必要眼巴巴的把畢長春的玉珮給求來,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的嗎?   「好,好得很。」胡長壽撫掌笑道:「有弄竹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一道黑影閃到他身旁,一身黑袍的陰百康站了出來,黑著一張臉道:「既然和文兄沒有關係了,躍千愁,我們的賬也該算算了。」   胡長壽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不知這小子又欠了你什麼帳,值得陰兄親自出馬?」   「七寶丹。」陰百康黑著臉道:「七寶丹是這小子賣給我的,我自然要找他。」   出事前,他就派人到處找牛有德,希望洽談下批破禁丹和七寶丹的事情。奈何幾天過去了,連個牛有德的人影都沒看到,加上這次七寶丹出了事,他已經隱隱感到不妙,甚至懷疑是不是掉進了誰設下的圈套。如果不解決這件事情,天下商業協會的麻煩就大了。   周邊頓時驚嘩聲一片,沒想到七寶丹居然是躍千愁賣給陰百康的,不是牛有德煉製的嗎?事實上,七寶丹出了問題的事情,除了各方的高層知道外,消息並沒有傳開,畢竟事情的原因還沒搞清楚。   「還真是破鼓亂人捶啊!」躍千愁嘿嘿冷笑,道:「陰百康,七寶丹關我屁事,明明不想賣給你,你卻一個不少的從我手裡強行買了去。再說了,這明明是你和牛有德之間的交易,我一塊靈石都沒賺,只是在中間當了個跑腿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七寶丹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有問題,你找牛有德去,別找我。」   陰百康面色陰冷道:「能找到牛有德,我就不找你了。你既然參與了這件事,就別想輕易脫身,想辦法幫我把牛有德找回來再說。」   就在這時,紫衣陪著御劍的芙蓉一起飛來,正是弄竹把倆人給招了來。躍千愁怔了怔,臉上的陰霾頓時換成了笑容,握住芙蓉的手道:「你跑來幹什麼?」   「又有人欺負你麼?」芙蓉仇視的眼神環顧四周。躍千愁淡淡一笑,回頭對陰百康冷哼道:「你找不到牛有德,別找我來撒氣。」   陰百康看見芙蓉仇視的眼神後張了張嘴巴,卻愣是沒說出話來。胡長壽不解的順著他眼神看去,這女人雖然容貌不錯,還不至於讓這老色鬼……目光無意中瞥到芙蓉腰間的黑色雲紋玉珮後,胡長壽瞳孔驟縮,尤其是上面的那個「畢」字,讓他嘴巴也跟著慢慢張開,變得目瞪口呆了。他終於理解陰百康的心情了!   兩位想趁機報復的頂尖高手,瞬間變得啞口無言了。   一群化神期高手們,眼光太銳利了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大家的目光一觸碰到芙蓉腰間的玉珮後,都挪不開了,滿臉的難以置信。貌似都見過這玩意。   文瀾風和露妍清相視無語。尤其是文瀾風,多少有點鬱悶,自己親自出面,也頂不上畢長春身上的一塊玉珮更有威懾力。   下面一群圍觀的修士們,搞不清楚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都變啞巴了?   一群化神期高手們,雖然漸漸回過了神來,但卻一個個目光狐疑不定。首先在懷疑芙蓉的身份,其次看到躍千愁的手和她的手抓在一起,又在懷疑躍千愁和她之間的關係。   弄竹露出一臉譏諷的神情,果然是惡人還需惡人磨,如果修真界不是有畢長春這傢伙用鐵血手段壓著,估計早就鬧翻天了。   滿臉肥肉的裴放,艱難的嚥了嚥口水,突然「唰」的一聲竄到了對峙的雙方之間,藍顏妖刀迅速在手,正氣凜然的對身後說道:「弄竹老弟,你們要走儘管走,這裡有我裴放在,若有人敢攔你們,先過我這關。」   說完又急忙對歐陽達和戚九君喊道:「兩位老弟速來助我。」後兩人聞言趕緊閃來,一個『絕命雙爪』眨眼套在了手上,一個『君臨尺』枕戈待敵。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陰百康和胡長壽,貌似要為了護送弄竹几人離開而不惜代價。   一群化神期白眼連連,見過無恥的,沒見過裴胖子這麼無恥的,而且還有兩個心甘情願跟著一起無恥的。這三個傢伙還有沒有一點十大高手的素質?拍馬屁也不是這樣拍的吧!人家有那塊玉珮在,還用得著你們來保護?陰百康和胡長壽敢亂來嗎?   最鬱悶的當屬陰百康和胡長壽了,倆人差點沒被氣暈了,我們說了要動手嗎?這三個傢伙居然趁這個時候玩這套,拍馬屁不要緊,還有混淆視聽的嫌疑。好像他們兩個是行兇的惡徒,然後他們三人是在捨己為人的救人,簡直是不怕把事情搞大啊!試想這對峙的場面一但傳到畢長春的耳朵裡去了,那恐怖的傢伙只怕連解釋的話都不會聽,一但鬧出誤會,會出人命的!   他們氣他們的,裴放可不會管那麼多,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也太對不住自己了。至於會不會出人命?裴放巴不得出人命,死得越多越好,最好是陰百康和胡長壽都死翹翹才好。   芙蓉不太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見到關鍵時刻有人出來幫忙,頓時心生好感,弱弱的對躍千愁問道:「那胖子和另兩個是你朋友嗎?他們真好。」   此話一出,裴放三人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尤其是裴放,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抖著一臉的肥肉轉過碩大的身軀,諂媚笑道:「是朋友,是朋友,從見到躍老弟第一面開始,我就把他當成了知心朋友。以後躍老弟有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對了,我叫裴放!」   「裴放,裴前輩。」芙蓉笑靨如花的點頭道:「我記住你了。」   戚九君回過頭來,和煦的笑道:「我叫戚九君。」   歐陽達回過頭來,更是笑容可掬道:「我叫歐陽達。」   芙蓉鄭重的點頭道:「戚前輩,歐陽前輩。」躍千愁神情抽搐的撓了撓頭,又不好掃芙蓉的興。   一番稱呼,把三人給高興得差點找不到邊了。尤其是裴放,一個勁的在那點頭直樂,哪有和人對峙的覺悟,他是篤定後面倆傢伙不敢動手。結果把陰百康和胡長壽氣得差點吐血,敢情惡人被他們倆給做了,這三個傢伙在使勁撈好處,偏偏這個時候還不敢發脾氣,怕嚇著那姑娘。   無恥……一群化神期領主們,無限鄙視這三個傢伙,太無恥了!   紫衣算是有點見識的人,自然知道眼前的幾個傢伙是誰,可都是修真界的頂尖人物啊!她也明白,完全是芙蓉腰上那塊玉珮的原因。於是對畢老前輩的崇拜之情再次飛飆,同時又對芙蓉羨慕得不得了。   下面一群不知情的修士們,搞得滿頭的霧水,這場面也太詭異了。不過大家都不是傻蛋,這女人能同時嚇住五位化神末期的高手,來歷肯定不簡單。於是乎,大家都在心中不斷的猜測芙蓉的背景。   混在人群中的葉城,更是目瞪口呆,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 綠眉駕臨   「不要理他們,我們走。」弄竹不屑的揮了揮手,懶得再和這幾個無恥之尤廢話。四人聯袂朝聚寶盆的通道飛去,空中靜悄悄一片,剛才還叫得歡的胡長壽和陰百康保持著沉默目送他們遠去。   就在弄竹四人剛抵達聚寶盆通道,欲要出去的時候,上空突然傳來一陣尖聲尖氣的陰笑聲讓幾人停了下來。不但是他們幾個,聚寶盆內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向了上空。   「果然有一群化神期修士,看來就是這裡了。」上空有一綠袍人正抱臂盯著下面喃喃自語,聲音雖輕,卻如絲線般清晰鑽入下面人的耳朵裡面。   按理說,聚寶盆被防護大陣給保護著,只有裡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情景,而從外面只能看到下面雲霧一片。來人卻能發現裡面有一群化神期修士,可謂相當不簡單。   本就在氣頭上的陰百康,卻疏忽了這點,反而勃然大怒道:「是誰鬼鬼祟祟的站在上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受到虞姬指點,從冥界而來的使者綠眉。   上空的綠眉聞言一怔,隨即尖聲尖氣的笑道:「是在跟本尊說話嗎?好大的口氣,等我來瞧瞧到底是哪位。」其實他也沒看到下面的人,但是冥界中人對凡間人氣的強弱非常敏感,而下面一干人的修為又還沒有達到那種能收斂人氣的地步,所以才被他從上面給判斷了出來。   綠袍人突然變成一團綠光,毫不費力的直接穿過防護大陣,聽聲辯位的飄到陰百康跟前,陡然又重新幻化成人形。一雙綠眉輕輕翹起,小眼睛異常不屑的上下打量陰百康。過後,尖聲尖氣道:「剛才是你在對本尊大言不慚?」   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紛紛朝後退開。尤其是剛才跑出來冒頭的裴放三人,迅速掠開。須知聚寶盆的防護大陣乃是陰百康這位化神末期高手親手布下的,防禦力異常強悍,就算是裴放這種級別的高手強行闖進來,多少也得鬧出一番動靜來。而這突然出現的綠袍人,居然無聲無息毫不費力就破開進來了。   尤其是將整個人變成一團綠光的法術,更是從來沒見過,顯得異常詭異。最讓人不安的是,憑在場人的修為,居然從這人身上察覺不到一丁點的生氣,彷彿眼前站的就是一個活死人一般。加上一雙綠色的眉毛,和慘白的臉色,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陰百康心中一驚,立刻從剛才的火頭上冷靜了下來,身體後閃,迅速挪開了點安全距離。這才拱手問道:「不知尊駕是何方高人,到此有何貴幹?」   「嘿嘿!」綠眉尖聲笑道:「好大的膽子,本尊問你話,你竟敢不答。本尊再問你一次,剛才可是你在對本尊大言不慚?」   陰百康心裡一咯登,臉上擠出笑容連連拱手道:「剛才是一番誤會,不知道原來是貴客到訪,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摸不清對方的底細,只能委屈著點,總比丟了命的好。   「看來你也是個識相的人,想要我恕罪不難。」綠眉雙臂抱在胸前,漠然的掃了眾人一眼,如同看一群可以任意踐踏的螻蟻一般。目光最後落在陰百康身上,傲慢道:「跪下叩頭謝罪,我可以饒你不死。」   此話一出,周邊一陣嘩然,居然有人讓陰百康叩頭。一群化神期們更是面面相覷,這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怪物,未免也太囂張了一點。   裴放那張胖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驟然消失,與戚九君和歐陽達相視一眼,眼神裡滿是凝重。他們巴不得陰百康死是不錯,但陰百康畢竟是和他們齊名的十大高手中的人物。平時哪怕再針對陰百康,也不可能用這種手段來侮辱。   一但陰百康真的跪下叩頭了,丟的不是陰百康一個人的臉,而是連帶十大高手一起丟人。以後天下修士會怎麼看所謂的十大高手?   通道口那邊的躍千愁向弄竹露出詢問的眼神,希望能從見多識廣的弄竹那裡知道答案。結果弄竹也在微微搖頭,傳音道:「我從未見過這號人物,只怕陰百康要倒霉了。」   此時,就算讓躍千愁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怪人就是被他幹的好事給勾引出來的。   陰百康聞言臉色大變,如果是在沒人的地方,他被逼無奈之下,為了保命,或許會委曲求全。但這是在什麼地方?這是天下商業協會的總舵聚寶盆,自己的徒子徒孫都在下面看著,如何能跪得下去。如果真的當眾受辱式的跪下了,哪怕他以後得到了整個天下,也將永遠抬不起頭來。   若他是普通的一般修士也就罷了,但他偏偏是名列十大高手之一的頂尖高手。侮辱也分種類的,有些侮辱對強者來說,是比殺了他還難以承受的。   「尊駕到底是誰,你這樣做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陰百康鐵青著一張臉問道。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怎麼會倒霉的事情接二連三的不斷。   「區區一凡人,也配問我是誰。」綠眉語氣森然的威脅道:「本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跪還是不跪?」一股冰冷的氣勢緩緩散發出來,周邊的溫度在直線下降。他確實有點火大了,自己在冥界天天對個女人跪個不停,已經是有氣無處發洩,沒想到到了人間,讓個凡間修士跪下,他居然敢頂撞自己,頓時殺機在心頭蔓延……   區區一凡人?陰百康瞳孔驟縮,他從對方的氣勢中察覺到了和牛有德類似的氣息,不過貌似還沒有牛有德的氣勢強悍。當即脫口問道:「尊駕莫非是仙界來的?在下在仙界也有個朋友,名叫牛有德,不知道尊駕可認識?」人被逼到了絕境,不管什麼辦法,總會拿出來試試看。   此話一出,可謂震懾全場。所有人都被震懵了,牛有德居然是仙界的人?   大家聯想到牛有德那無比囂張誰都敢惹的舉動,頓時恍然大悟,敢情他是仙界的,怪不得突然冒出個如此厲害的高手誰都不知道他的來歷。不過大家多少也在懷疑陰百康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弄竹的臉上在一個勁的抽搐,木訥的回過頭來,翻著死魚眼,對躍千愁傳音道:「你小子到底跟陰百康胡編亂造了些什麼東西,居然讓他說出這樣的混話來?」   躍千愁滿臉呆滯的搖了搖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在心裡默默念叨:陰兄,你保重吧!   空中的露妍清,目光複雜的盯向了他。   綠眉聞言微微一怔,有些愕然的問道:「你在仙界有朋友?牛有德是幹什麼的?」   仙界一直和冥界有來往,然而他在冥界的地位和修為並不高,不過是黑池夫人腳下一名可有可無、譁眾取寵的小丑罷了。他對仙界的人根本就不熟悉,一般的仙人也就罷了,若是對面這人的朋友在仙界是個人物的話,那可不是他能招惹的。就算他跑回了冥界,人家一樣可以到仙界收拾他。黑池夫人可不會為了他這個尋歡取悅的小丑而得罪仙界的大人物,到時候就會像踢開一個雜碎一樣,不會有絲毫的憐憫。   見對方的氣勢稍弱,陰百康拱手笑道:「在下那位朋友乃是仙界接引使者。」   躍千愁聞言差點沒憋住,笑出來。弄竹瞥他一眼,終於知道這小子冒充的是誰了,敢情是他說過的那個什麼接引使。   「仙界接引使?」綠眉滿臉狐疑道:「可是來往於人間升仙台的仙界接引使者?」   陰百康眼睛一亮,看來牛有德並沒有騙自己,仙界果然有這號人物。當即拱手笑道:「不錯,正是來往於人間升仙台的仙界接引使者。」   綠眉慘白的臉上泛起黑線,語氣陰沉道:「你敢耍我?居然拿一個仙界跑腿的接引使來糊弄本尊!」   仙界稍有點資格的人物他也許惹不起,但是一個最底層跑腿的仙人,他還不會放在眼裡。他在冥界再怎麼不入流,也是長伴於堂堂黑池夫人腳下的小人物,出去也不是一般人敢動的。不說這個,就算是論修為,他也比那個什麼破接引使高一階。   陰百康大驚,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有些慌亂的抬起手來想謝罪。誰知綠眉尖聲厲喝道:「給你活命的機會,你不要。竟敢戲耍本尊,拿命來!」   陰百康不愧是久經殺場的人物,一聽這話,便知道沒有再商量的餘地了,毫不猶豫的瞬移消失在了原地。然而綠眉幾乎是跟著一同消失……   「砰!」上空傳來一聲震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倆人同時出現在防護大陣邊緣。看那樣子,貌似陰百康想直接瞬移逃走,卻被對方在半路上給堵了逃路。   大家還沒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見一道綠光和白光猛烈相撞在了一起,產生的強大衝擊波逼得空中的化神期高手紛紛閃落。氣流攪起的風塵迷得大家眼睛都不敢大睜開,周圍的商舖就地嘩啦啦的倒塌一大片。一些築基期的修士,甚至連站都站不穩,直接被吹來的強勁氣流給猛得推到在地…… 第六百五十四章 無路可退   弄竹身形一閃,擋在幾人前面,單掌迅速推出一道玄波光牆,將紫衣三人護在了後面。風沙瓦礫如梭,辟里啪啦的砸在玄波光牆上面。   雖然有弄竹出手,躍千愁仍是下意識的將芙蓉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神情凝重的盯著上空。   綠光和白光強烈撞擊之下,一交既分,不過綠光停在空中絲毫未動,白光如撞到了銅牆鐵壁,迅速被撞了回來。一被撞回,白光消失,只見一道人影「嗖」的被砸了下來。   「砰!」地面產生了劇烈的震動,瞬間在坍塌一片的殘垣斷壁內砸出了一個深坑。「啊……」幾名修為低下的修士來不及躲避,一起被砸進了坑內,發出一聲慘叫後,便沒了反應。   空中綠光現出原形,綠眉盯著下面桀桀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在本尊面前,還想逃!」   「咳咳……」深坑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咳得撕心裂肺。突然咳嗽聲止住,白光又從深坑內煥發,強大的氣勢如風暴般從深坑內急速旋轉擴散出來,周邊殘破的磚牆石塊摧枯拉朽般的被盪開……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黑影頂著一錐白得刺眼的光芒急速脫離深坑,似乎要割裂虛空一般,發出璀璨的光芒直刺蒼穹。目標悍然是空中的綠袍……   圍觀之人無不看得心潮澎湃,陰百康顯然是知道逃不了了,竟然主動發起了強勢攻擊……   也許之前下面圍觀的修士中,會有不少人對陰百康逃跑的行為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有誰還敢說位列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陰百康,是逃跑的懦夫?   「咻……」黑影頂著錐形白芒,發出劇烈刺耳的破空聲,如脫弦的射日神箭,力破萬鈞……   下面所有人的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睜大了眼睛盯著陰百康的這奮力一擊。不管是和他有仇還是無怨的,都希望他能一擊破敵!   「好大的膽子!」綠眉尖聲厲喝。身形唰的向射來的白芒迎去,「呀」的一聲,揮起一道巨大的掌影,當頭蓋下……   「砰!」空氣炸響,氣流如漣漪般蕩起可見的紋路擴散。白光瞬間湮滅,一道黑影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砸落。聚寶盆內的商舖瞬間坍塌了大半,「光」地面震動,一個更大的深坑出現。   完了!陰百康完了……所有人的心裡突然蹦出這句話來。四周靜悄悄一片,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新砸出來的深坑,裡面沒了動靜,死了嗎?   空中的尖笑聲又起,綠眉掃視著下面的眾人道:「都看到沒有,這就是對本尊不敬的下場……」   「咳咳……」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猖狂的笑聲。綠眉不免「咦」了聲,盯著下面深坑內爬起的身形,嘖嘖有聲道:「老東西,真扛打呀!居然還沒死?」   深坑內,一身黑袍的陰百康埋頭拖劍,步履沉重的緩緩走了出來,默默的仗劍站在了深坑的邊緣。黑袍已經破爛不堪,沾滿了塵土,可以看到裡面的傷口正在殷殷流血。原本雖老卻梳理得異常整齊的束髮,此時已經蓬鬆的散亂開,混著塵土如路邊的雜草般凌亂。   「呵…呵……」低著的腦袋慢慢抬起,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陰百康一臉倔強的盯向空中,雙目依然炯炯有神。突然胸口一陣急劇起伏,「噗」的噴出一口血來,不過卻盯著空中誓不低頭。   「師傅!」兩聲驚呼傳來,司空絕和景元空皆提著劍瞬移而至,左右伸手向陰百康的胳膊攙去。   「不要碰我,我還倒不了,不需要人扶。」陰百康一聲厲喝,嚇得兩名弟子的手僵在了半路。   空中抱臂的綠眉搖著頭,滿臉戲謔的嘖嘖有聲道:「不死也差不多了。這是你的弟子麼?老東西,本尊大發善心,給你留一點時間,有什麼遺言就快快交代吧!哈哈……」尖笑聲在空中迴盪,在冥界卑躬屈膝,憋了那麼長時間的怨氣終於找到了發洩的地方,笑得很是暢快。隨時能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真好……   司空絕和景元空滿臉憤怒的盯著空中。陰百康亦是露出滿臉的猙獰,不過回過頭來,看了看左右相伴的兩名弟子,又是滿臉欣慰的頷了頷首。這兩個弟子總算沒白收,在這種危險的時刻還敢站出來……   「你們退下,這不關你們的事。」陰百康沉聲道。   「師傅!」景元空滿臉的著急。司空絕則搖頭苦笑道:「師傅若是有什麼不測,天下雖大,我們師兄弟又能退到哪裡去?」   他說的倒是大實話,師兄弟倆人為陰百康辦事,得罪的人數不勝數,一但陰百康死了,其他人豈能饒得了他們。   陰百康雙眼唰的變成了赤紅色,霍然盯向人群裡的裴放,怒喝道:「裴胖子,你和老子鬥了一輩子,今天不妨做一了結,可敢出來和我一戰。」   「呃……」被點名的裴放無語,撓了撓肥臉,苦笑道:「陰兄,你這又是何必,都什麼時候了。」   「一句話,戰還是不戰?」陰百康暴喝道。   「我認輸行了吧!」裴放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苦著一張臉道:「你想說什麼,我清楚。你放心吧!只要你這兩個弟子以後不跟我作對,我不會找他們麻煩。只要他們不主動惹麻煩,在我能力之內,也不會輕易讓別人找他們麻煩。陰兄,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陰百康嘿嘿笑道:「裴胖子,看來你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有贏我的機會了。若是不服氣,下輩子我等你。」   「媽的!」裴放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抓了抓胖臉道:「好,下輩子若是有機會,咱們再分勝負,這輩子便宜你了。」   「哈哈!」陰百康仰天狂笑。   眾人聽過倆人的這番談話後,無不唏噓不已。雖然都知道陰百康這輩子沒一個真心朋友,可任誰都想不到,能值得他托付後事的,居然是他鬥了一輩子的仇人。有句話說的好,最瞭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   狂笑過後的陰百康,轉而對兩名弟子微笑道:「若是你們心裡還有我這個師傅,不要讓我陰家絕後。至於天下商業協會,你們是守不住了,該放手就放手吧!否則讓裴胖子犯了紅眼病,說過的話也能當放屁。」   裴放翻個白眼沒還嘴,都這個時候了,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囉囉嗦嗦完了沒有。」空中抱臂浮空的綠眉有些不耐煩了。   「讓開。」陰百康對兩名弟子喝道。司空絕和景元空還有些猶豫,可看到師傅怒目瞪來的眼神,倆人咬著嘴唇躬身行禮,毅然回頭閃開了。   「人火……」周圍突然響起一陣驚嘩,只見陰百康挺直了脊樑,渾身燃燒著炙熱的白焰,一股讓人窒息的氣勢緩緩向四周盪開。而陰百康整個人也變得精神抖擻、神采奕奕起來。   弄竹微微搖頭,輕輕歎息一聲道:「陰百康要拚命了。」   躍千愁面色凝重,他也看出來了,這種白色火焰乃是修為高深之人才能點燃的人火。陰百康分明在燃燒一身的強悍修為,準備將攻擊能力提升到自己能發揮的極致。就算他最後能活下來,到了他這個年紀的人,沒了強悍的修為做支撐,又能活幾天?他顯然是豁出去了,就沒做倖存的打算。   「好幾個化神末期高手,難道就沒一個人幫他嗎?」躍千愁歎道。   弄竹嗤笑一聲:「都是老成精的傢伙,明知不敵,誰還會去送死?何況他本就沒有一個真心朋友。哎!陰百康也是被逼得沒了退路啊!你當他想啊!」說話間,體內迅速湧出護體罡氣,擴大至將幾人全部籠罩。   紫衣和芙蓉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倆人的手互相抓得緊緊的。   空中的綠眉看到這一幕後,瞳孔也忍不住急劇一收縮,嘿嘿冷笑道:「老東西,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那我就成全你。」話雖這樣說,但是他雙手中卻陡然出現了兩把三尺來長的綠刺,閃著幽冷的綠光。顯然也不敢太大意。   「我不服!」陰百康一聲怒吼,渾身的白焰猛漲,整個人嗖的消失在原地。   「轟」緊接著便見到空中傳來震響,只見綠眉手中的一把綠刺擋住了一道突然出現的巨大劍罡,劍罡被他輕易擊潰。然而卻沒見到陰百康的人影。   就在劍罡被擊潰的瞬間,又一道劍罡神出鬼沒的出現狂劈。綠眉反應極快,手中綠刺毫不猶豫的將之擊潰。然而隨之而來出現的劍罡越來越頻繁,空中到處是碩大劍影,不見陰百康人影,「轟轟」炸響聲不斷,漸漸將綠眉給裹得密不透風,肆意狂劈。反觀綠眉,應付得輕鬆自如,臉上還帶著不屑的譏笑。   打鬥越發激烈,確切的說,應該是陰百康出手越發激烈,攪得天地間風雲色變……   「崩崩崩……」聚寶盆的防護大陣終於再也無法承受倆人打鬥的威力,陣腳齊齊炸毀,整個防護大陣全然崩潰。   下面化神期以下修為的修士,已經被強大的壓力逼得站不住了。打鬥餘威所形成的風刃如鋼,有些修為差點的,被當場給切成了碎塊肚破腸流。頓時嚇得許多人紛紛逃竄,趕快躲到了財神峰的山背…… 第六百五十五章 戰死   躍千愁盯著上空,皺眉道:「陰百康到底在幹什麼?難道想親手徹底毀了自己一手建立的聚寶盆?」   「他正在以不停瞬移的方式攻擊。」弄竹歎息道:「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也只有不停的瞬移,才能勉強維持著進攻態勢,否則……之前你也看到了,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正面交手,連人家的一擊也抵擋不住。」   「難道化神末期的高手可以無限制一直瞬移下去?」躍千愁不解道。   「不能。所以他才點燃一身的修為強行施展,等到停下來的時候,也就是他……哎!」弄竹搖頭道:「看樣子,這招對人家根本就沒用。實力相差太大了,難道這人真的是來自仙界的仙人?」   躍千愁無語,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來。   空中,層出不窮的劍罡漸漸稀落,密集如雨的攻擊已現頹勢。綠眉雙手的綠刺輕鬆自如的擊潰襲來的劍罡,並發出嘎嘎笑聲道:「我還以為能有多大的能耐呢!原來就這點本事,怎麼?這麼快就堅持不住了?廢物一個!」   回答他的是一道人影陡然現身,雙手握劍迎頭痛劈。綠眉手中綠刺隨意一揮,輕易將之擊潰,嘴裡嘖嘖有聲道:「不堪一擊,實在是不堪一擊啊!」   幾番搶攻無果後,陰百康停止了攻擊,漂浮在空中粗重的喘息,雙眼無神的盯著對面的綠眉。黑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雙腳下,一滴滴血在腳尖垂落。臉色慘白,和綠眉的臉色有得一拼。   下面一群化神期領主們,盯著上面皆默然不語,都知道陰百康徹底完了。   「沒力氣再轉圈圈了?」綠眉嘎嘎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玩了,沒勁!」話聲一落,手中綠刺對著陰百康當胸射出,速度很快,無聲無息,妖艷的綠芒一閃而逝。   突然,看似已經喪失了還手之力的陰百康陡然消失,綠刺撲了個空。   綠眉瞳孔一縮,左側陡現一抹驚虹,絢爛如銀河茫茫,又似一道晴天霹靂,速度快得難以置信,幾乎是閃念間便到了他的脖子。   這是陰百康畢生最快的一劍,畢生修行的領悟都凝聚在這一劍上,無聲無息,卻蘊含著強大的殺傷破壞力。準備畢其功於一役,就算殺不了多方,也要讓對方好看。   下面一群化神期高手們頓時精神一振,原來陰百康還藏了一招殺手鑭,故意示弱引得對方疏忽,只要對手的反應有那麼一丁點的疏忽,只怕就很難逃過這一劍。   至少他們誰也不認為自己能躲過這一劍,陰百康燃燒修為爆發的一劍。連一直沒有吭聲的文瀾風,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艷,或者用震驚來形容更恰當……   然而就是這驚艷的一劍,卻落空了。明明已經擊中了對方的咽喉,卻發現擊中的是一道虛影。陰百康的身子僵在了空中,手中跟隨多年的『財神劍』射向遙遙天際……   脫手後,才見那一抹銀虹帶著風雷炸響的聲音,滾蕩著滔滔氣流消失在遠方,不知道最終的目的地在哪。不知道在以後還有沒有和它主人再續前緣的緣分……   綠眉站在陰百康的身後,手中的一根綠刺從陰百康的後背貫穿,刺透了他的胸膛,刺破了他的心臟。胸口露出一截的綠色尖刺,有血珠點點滑落。陰百康的瞳孔在漸漸擴散,失去光澤……   「師傅……」財神峰上,司空絕和景元空失聲驚呼。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一個個的冒了出來,失神的望著空中的那一幕,悲痛的神情浮現,都在心裡默默念叨……天下商業協會的時代結束了!   那群化神期高手們,仰望上空,皆有些兔死狐悲的神情流露。弄竹和躍千愁面面相覷,任誰都想不到,之前還意氣風發籌辦聚寶盆會的陰百康就這樣完了……   「老鬼,想算計我,你還差了點。裝也不知道裝像一點,還能浮在空中便是你最大的破綻。」綠眉的嘴巴,貼著陰百康的耳朵嘿嘿陰笑。   忽然,陰百康擴散的瞳孔猛然收縮,閃過一絲淒涼的笑意,一雙手突然後抱,死死的抱住了身後人。綠眉臉上的笑意一僵,驚呼道:「老東西,你……」   「轟……」一聲震天動地的炸響掩蓋了綠眉的驚呼。璀璨的光芒在空中爆開,這一片天地內的空氣似乎都在瞬間嚇跑了……   「嗯!」弄竹發出一聲猛哼,釋放的護體罡氣瞬間被強大的爆炸氣流給轟破。幸好紫衣的反應速度不慢,幾乎就在弄竹護體罡氣被轟開的瞬間,她的護體罡氣又頂了上來。又幸好的是,弄竹的護體罡氣雖然被炸破,但已經足夠抵消爆炸的餘威。如果不是紫衣的護體罡氣,四人只怕都要鬧得灰頭土臉。   下面那一群化神期高手們,除了幾位化神末期的高手沒事外,所有人的護體罡氣全部被炸破了。不過都沒什麼大礙,畢竟能做到一方領主級別的高手,都有著和弄竹差不多的修為,但他們身旁沒有紫衣,於是個個鬧得灰頭土臉的。   但是現在沒人會在乎這些,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空中,可惜煙塵瀰漫,大家沒有透視的能力。   任誰都沒想到,陰百康殺手鑭後面居然還藏了後招,儲備了大量的真元自爆丹田。化神末期高手就是化神末期高手,一番大消耗後,還能有如此強大的自毀能力。   也幸虧陰百康體內的真元已經經過了一番大消耗,否則化神末期的高手自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估計許多化神中期多多少少都得受點傷。眾人感慨之餘,都在猜測那綠袍人不知道怎麼樣了。猜測歸猜測,上去查看的人一個都沒有。   護體罡氣裡的裴放,抽搐著一張胖臉,喃喃失神道:「你不是和老子約好下輩子再分勝負嗎?你都自爆了,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還下輩子個屁啊!陰百康啊!陰百康!你果然不愧於老狐狸的稱號,連他媽的自殺都是後招連連,老子服你了。」   大家都知道,這次陰百康是真的死了,死得很徹底,估計連塊渣都找不到了。修真界十大高手之一再次隕落一位……   煙塵漸漸散去……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的財神峰突然發出一陣「轟隆」大響,地面在不斷的顫慄。眾人猛然回頭看去,原來整個財神峰由於受到大爆炸的影響,直直的從上到下坍塌了一半,還剩半截杵在那,說不出的怪異。上面的『敬財殿』還在,還有那株古老的蒼松……這得感謝司空絕和景元空的聯手抵禦,似乎拼了命也要留下財神峰上的這兩樣東西!   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消失,連財神峰也在以坍塌的方式哭泣……   陰百康死了,那個他一手創立的、龐大的天下商業協會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存在於修真界……   陰百康死了,聚寶盆不知道還會不會重建、恢復昔日的繁華……   雖然殘破的財神峰依然巍峨屹立,但是那棵蒼松下,原本站立了上千年,經常在遙望雲海時,撫摸粗糙樹幹的黑袍老者將不會再出現……   在場的許多人,會因為這場自爆,而記得這位寧死不屈的老狐狸的音容相貌……   躍千愁輕輕吁出一口氣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陰百康的死,對他來說是有好處的,最少沒人再追究他和靈丹之間的關係了。不過,他怎麼感覺陰百康這樣的死法讓他有點難以接受,是死的太突兀了嗎?講不清楚……   「嘎嘎……老鬼,以為這樣就能算計到我?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空中尖聲尖氣的陰笑聲傳來,頓時讓眾人大驚失色。只見煙塵消散的上空漂浮著一隻透明的綠球,綠袍人正安然無恙的站在裡面。那綠球顯然是類似於護體罡氣之類的東西,居然擋住了陰百康的自爆。   太強了!眾人無不產生出這個念頭,都沒想到陰百康抱著他自爆都沒有傷到他分毫,實在是強的太離譜了。   綠球收斂,綠眉閃身降落在地上,背個手面對眾人漠然掃視,彷彿在看一群螻蟻一般。目光突然盯在了體形非常顯眼的裴放身上,伸個手出來,勾指道:「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裴放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自己可不見得比陰百康更厲害。於是努力的縮了縮身子,想盡量把體形縮小點,並故作不知的朝兩邊打量,貌似不知道在叫誰。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卻都盯著他一個人……   「小胖子,我就說你呢!」綠眉傲然指著裴放說道。   裴放知道沒辦法再躲了,早知道事會扯到自己頭上,就不看這熱鬧,提前溜了。胖臉上擠出笑容,笑呵呵的走了出來,拱手道:「在下裴放,不知道尊駕叫我有什麼吩咐?」   「不用害怕。」綠眉隨意的揮了揮手,貌似很享受這種有人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感覺。心情大好的對裴放說道:「裴胖子,我問……」   「咦!尊駕怎麼知道我外號叫裴胖子?」裴放一臉好奇的攀關係道。   「呃……」綠眉一愣,神情由愕然恢復正常道:「廢話!你姓裴,又是胖子,不叫你裴胖子叫什麼?」   裴放絲毫沒有被罵的覺悟,反而露出一臉近乎誇張的敬仰神情,諂媚道:「尊駕不愧是高人,連這樣的問題也能想到,簡直是神機妙算……」 第六百五十六章 手賤惹的禍   綠眉滿臉詫異的打量他一眼,發現這傢伙拍馬屁居然和自己有得一拼。不過拍人家馬屁和被人家拍馬屁的感覺完全兩樣,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但是邊上的那群化神期領主們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堂堂化神末期高手居然這德性,和陰百康之前的寧死不屈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過也僅僅是感覺不舒服而已,並沒有什麼看不起之類的意思,大家混到今天,有幾個沒經歷過卑躬屈膝,只是沒裴放諂媚得如此噁心而已。   「裴胖子,少廢話。」綠眉話雖這樣說,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欣賞,說道:「本尊問你,這裡誰叫畢長春?」目光重點落在文瀾風、胡長壽、歐陽達、戚九君這四人身上,這裡就算這四人修為最高了。   「啊!」裴放驚叫一聲,隨即支支吾吾的問道:「您…您…您找畢長春?」   確切的說,他是被嚇了一跳,其他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哪怕對面這人有可能是仙界的人,貌似也沒畢長春更嚇人,畢竟畢長春的淫威壓在大家頭上這麼多年了,已經讓大家害怕到了骨子裡。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竹和躍千愁更是面面相覷,這人到底是誰?怎麼跑這裡來找畢長春了?難道畢長春也和仙界的人有聯繫?   綠眉兩眼一瞇,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嘿嘿笑道:「看來這裡果有畢長春其人,誰是畢長春,給本尊站出來回話。」   四周靜悄悄一片,沒人敢說什麼。話又說回來,被畢長春威壓了這麼多年,誰又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講畢長春?   等了一會兒,居然沒一個人說話,綠眉的兩雙綠眉抖了抖,冷笑道:「裴胖子,你給我指出來,誰是畢長春。」   裴放一驚,不管是畢長春還是這綠袍怪人,都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不過瞧這說話的樣子,只怕是敵人的嫌疑多點,還是搞明白再應付的好。   於是滿臉笑容的點頭哈腰問道:「不知道尊駕為何要找畢長春?」   換了別人不回話反而問話,綠眉只怕要不高興了,但是裴放恭敬有加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感到舒服。冷哼一聲道:「畢長春,毀壞冥界大門,惹得冥皇震怒,特派本使前來懲處。你說我找他幹什麼?」   安靜,四周安靜得不像話,安靜得能聽到遠處山林裡的鳥叫,微風在輕輕徘徊……   眾人都被驚呆了,畢長春居然抵達過傳說中的冥界大門,還將冥界大門給毀壞了?天下第一高手果然是天下第一高手,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竟敢弄到冥界頭上去了。結果連那遙遠傳說中的冥皇也驚動了,而這人竟然是冥界派來的使者?怪不得這麼厲害。   弄竹翻個死魚眼,緩緩偏過頭來盯著躍千愁,而後者則神情抽搐的訕訕一笑。這下倆人徹底明白了過來,敢情是弄壞了冥界大門,結果招來了這個瘟神,陰百康死得有點冤枉。   同樣冤枉的還有畢長春,可讓躍千愁有些想不通的是,對方為何不找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反而找到師傅頭上去了?詢問的眼神看向弄竹。弄竹極度鄙視的傳音道:「不用猜了,肯定是冥洞牆壁上留字惹下的禍。否則就算你師傅再出名,冥界的人也不見得能知道他的名字。回去後,你小子趕快給我把牆上的字擦了。」   看來字寫得差一點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不是那麼容易認出來……躍千愁不吭聲了。   裴放一臉呆滯的神情,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可綠眉不會容他這樣混過去,再次逼問道:「裴胖子,誰是畢長春,給本尊指出來,不然……哼哼!」   裴放苦著一張臉,就差要哭了。本想試探一下,看綠袍怪人和畢長春是敵是友?是友的話,自然是實話實說就行了。是敵人的話,也可以實話實說,如果能借綠袍怪人的手把畢長春給除了,那就太好了。冰成子跑了,陰百康死了,如果壓在頭上的畢長春也死了,那以後就舒服了。   可打死他也沒想到,畢長春居然敢主動招惹冥界,這也強得有點太離譜了吧!如此說來,畢長春和這綠袍怪人動起手來,還不知道誰勝誰負,一但畢長春贏了,豈會放過他這個告密的人?如果說謊,那這綠袍人肯定也要找他算賬,難啊!   一群化神期領主們,也是滿臉同情的看著他,都能理解他的心情。   「你是不是想本尊逼你說出來?」綠眉有點沒耐心了。   裴放沒辦法了,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吧!自己不過是實話實說,畢長春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吧?咳嗽一聲,苦笑道:「不是我不給您指出來,而是畢長春根本就不在這裡。畢長春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常年住在妖鬼域,哪會跟我們這幫小人物混在一起。」他話裡對畢長春算是很恭敬了,完全是抱著兩不得罪的態度。   「天下第一高手?怪不得敢說是人間無敵手。」綠眉冷笑笑,忽然一怔,目光閃爍道:「你說畢長春住在妖鬼域?」他想起來了,那個女鬼修當時便說過,那陰雲籠罩的地方便是妖鬼域。   「不錯。」裴放解釋道:「畢長春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統領整個妖鬼域的萬千妖王和鬼王,是妖鬼域的主人。」   「嘎嘎……」綠眉聞言猛然尖笑了起來,他什麼都明白了,瞬間滿臉殺意道:「原來是妖鬼域的主人,怪不得那女鬼修居然敢騙我。本尊回去第一個收拾的便是你這臭女人,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話一說完,整個人化作了一道綠光掠走。   見他就這樣走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再看看一片狼籍的聚寶盆,眾人相視無語。然而就在這時,空中又是一道綠光閃來,化作人形。不是剛才離開的綠袍怪人還能是誰?   他又回來幹什麼?眾人正心裡直突突的時候,綠眉指了指滿臉詫異的裴放道:「裴胖子,我再問你,南海弄竹和躍千愁是誰?這兩個人住在什麼地方?」   弄竹和躍千愁一聽就懵了,現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是冥洞上的留字惹的禍。倆人心裡都在埋怨自己的手賤。   躍千愁當場就想溜走,對弄竹傳音道:「走,趁他現在還不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快走。」   弄竹深以為然,倆人拽上紫衣和芙蓉就想跑……   「站住!」一聲尖喝,綠眉目光直直的鎖定了幾人。原因無它,因為他剛才話一出口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這幾個人。眾人的目光出賣了他們……   四人身形一頓,緩緩轉過了身來。弄竹和躍千愁臉上露出了同樣燦爛而無害的笑容,紫衣和芙蓉則明顯很害怕。綠眉朝幾人夠手指道:「都給我過來。」   躍千愁暗中迅速對三人傳音道:「不要害怕,有我在,他奈何不了我們。都跟緊我,不要離我太遠,等到關鍵時候,我有辦法帶你們逃走。」   「媽的!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故弄玄虛。老子知道逃跑是你的拿手好戲,要跑就趁現在,還等個屁的關鍵時候。再等下去,老子非嚇死不可,你給我快點。」弄竹暗中傳音催促道。   躍千愁懶得理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暴露自己的最後秘密。遂牽著芙蓉的手,給了芙蓉一個『相信我』的堅定眼神。芙蓉看到後,果然神情一鬆,連想都懶得想,就這麼毫無理由的相信了他。安靜的被他牽著手帶走了……   「兔崽子,回頭再收拾你。」弄竹暗中傳音埋怨。但也沒辦法,憑自己的修為帶著紫衣根本跑不掉,也只有將最後希望寄托在躍千愁身上了。於是拉上紫衣,緊緊的跟在躍千愁身後。   四人來到綠眉對面後,躍千愁捏了捏芙蓉的手,鬆開拱手道:「不知冥使大人找我們什麼事?」   綠眉掃了眼躍千愁,突然瞳孔一縮,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他的修為,心中暗暗吃驚。慢慢轉向裴放問道:「他們四個是什麼人?」   裴放看了眼芙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躍千愁迅速搶過話題,不卑不亢的笑道:「冥使大人可是要找躍千愁和弄竹?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眾人狐疑的互相打量,不知道躍千愁要搞什麼鬼。不過倒是佩服他的膽子,面對如此恐怖的怪人,居然一點都不怕。   綠眉瞧著他那淡定自若的樣子,心中越發懷疑,開始怎麼沒注意到邊角旮旯的這四人。「哦」了聲道:「那你告訴本尊他們在哪裡,我沒時間在這裡瞎扯。」這是急著要走了。   他之前雖然耀武揚威的不可一世,但多年積累下來的怕事的小人物心理,卻不是一下兩下能改變過來的。直覺的認為,這人根本就不怕自己,加上又看不穿對方的修為,他心裡多少有些害怕了。   躍千愁是什麼人,前世就是從市井中的小人物堆裡混出來的,對那些小人物的心態可謂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是個什麼樣的角色。感情是個慫貨!底氣一壯,有了自保的應對法子,面色陰冷了下來,手緩緩背到了背後,兩眼盯著綠眉,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第六百五十七章 該來的來了   「小子,你想找死啊!你想幹什麼?」弄竹著急的傳音道。眾人又何嘗不是眼睜睜的看著躍千愁,心裡也是同樣的想法。   躍千愁沒理他,前世廝混出頭,三教九流、道上混的都要喊聲老大,雖是流氓混混出身,秉性難改,但那種上位者氣勢也不是能裝出來的。   綠眉也是個瞧眼色做人的貨,自然一眼就看出這人的氣勢不一般。見他一步步逼來,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害怕,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不過卻強行忍住了。沉聲道:「你想幹什麼?」   在離他兩米遠的位置,躍千愁停了下來,再往前走就要逼得對方狗急跳牆了,那就要露餡了。給對方留上一點心理上的安全距離,什麼話都好說。   「你真的想知道躍千愁和南海弄竹在哪裡?」躍千愁一臉冷漠的問道。體內的黑火氣勢瞬間凝聚到極端,猛然衝著綠眉壓了過去。有針對性的施壓,別人自然感覺不到。   誰知綠眉一點反應都沒有,躍千愁暗道糟糕,這才想起人家既然是從冥界來的,肯定是跨過了幽冥火海,根本就不怕黑火。   他想得沒錯,可綠眉也並非一點都不害怕。如此厚重的死氣,至少得在冥聖那個級別身上才能感受到,他這個冥士級別,是無法凝聚如此厚重死氣的。最讓他感到害怕的是,他剛才竟然從對方的雙眸裡看到了兩團跳躍燃燒的黑色火焰。不過隨著躍千愁黑火氣勢的迅速收斂,那兩團跳躍的黑色火焰又消失了。   說不出的詭異!綠眉直覺的認為對方的修為高過自己,而且很有可能也是冥界來的,心裡直突突。可隨即又恍然醒悟過來,覺得不對,對方身上的人氣很重,分明又是人間的人。假如對方真的是冥界來的人,那就更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了,自己可是尊冥皇令、奉黑池夫人旨意來的使者,冥界中人誰敢刁難?就算對方是仙界中人,也得給冥皇和黑池夫人面子吧!不過也不對,仙界中人的身上也不會有人氣,怪了!   疑惑間,心態穩定了下來,點頭道:「看得出來,尊駕也不是一般人。本使尊冥皇令、奉黑池夫人法旨前來辦差,還望尊駕配合,如實將那兩人的消息告知。」   語氣之客氣,差點讓一夥人的眼珠子掉了下來,本尊的自稱也變成了本使。弄竹更是目瞪口呆,感情這綠袍怪人不經嚇,欺軟怕硬!紫衣則是一臉的佩服。而芙蓉卻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本來就一直相信躍千愁是最棒的。   見他這樣,躍千愁心裡總算踏實了點,看來對方多少還是對黑火有點顧忌,否則態度轉變不會如此快。他不知道的是,對方根本就不是顧忌黑火,人家也沒往黑火上面想,而是顧忌那雄渾的死氣,以為他是高手。   實際上,如果躍千愁用出青火來的話,對方反而會真的怕了。雖然青火的威力不如黑火,更比不上傳說中的紫火,但也算得上是至陽的烈火,天生就是冥界修士的剋星。修為差的鬼修或冥修,碰上青火根本就沒有抵抗的餘地,立刻會被燒得魂飛魄散。想當年他體內蘊藏的地火威力,都能讓鬼王蒙延抵擋困難,何況是三味真火中的青火,可謂是專克此類陰間之物。   有些東西就是這麼奇怪,以為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其實作用很大。天生萬物,往往在冥冥之中就有定數,一物克一物乃是至理,存在就有其存在的價值。所謂孤陰不長、孤陽不生,此消彼長,相生相剋。天道運轉謂之平衡,誰破壞了平衡,都要遭到天道懲處,以維持平衡繼續運轉下去。   「哦!原來是冥皇和黑池夫人派你來的,失敬失敬!」躍千愁拱拱手,好像他也聽說過冥皇和黑池夫人的大名一樣。不過冥皇的大名他確實也聽說過,估計修真界沒聽說過的人很少,至於那個黑池夫人,鬼知道她是誰。   綠眉膽氣一壯,你修為再高又怎麼樣,敢不給冥皇和黑池夫人的面子否?但仍是拱了拱手道:「還請尊駕告知那倆人的下落。」   躍千愁點點頭,道:「告訴你可以,我就怕你找到了地方也進不去啊!我勸你還是打消找他們兩個的念頭吧!」   連他也這麼說,難道是什麼很厲害的地方?綠眉一怔,隨即搖頭道:「無妨,只要竭盡所能,但求問心無愧。」   他話說的好聽,實際上已經是做好了打算,萬一是什麼厲害的地方,找不到那兩人就不找了,只要找到畢長春追回被盜的東西就行。現在最重要的是走完這個過場,然後趕快走人,不跟這莫名其妙的傢伙瞎扯了。   躍千愁笑著揮手一指道:「向東方直走,飛躍大陸,再跨過茫茫大海,有一片被大陣封閉的廣袤大陸,很少有人能進去,名曰『東極聖土』。裡面高手如雲,就算是我的修為在那,也是不值一提。躍千愁和弄竹就在那裡。」說著拱拱手道:「祝冥使好運。」   此話一出,弄竹眼睛一亮。發現還真是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忽悠他到進不去的地方找,他自然沒脾氣,到時候還不是得乖乖的回冥界。兩人又不是跟冥界有深仇大恨,難道冥界還得非找到他們不可?不可能,那也太掉價了。弄竹不相信傳說中的冥皇就那麼點肚量。   不過他倒是挺為畢長春擔心的!但是也沒辦法,能保住幾個算幾個吧!暫時也只能先這麼辦了。   一群化神期領主們暗暗點頭,暗中互相交換眼色,這辦法可比裴放那阿諛奉承的辦法好多了。不過對他們來說,畢長春若是出個什麼意外,也未嘗不是好事。唯獨紫衣的心裡又蹦出了「大騙子」。   裴放的臉色晦明晦暗,自己開始怎麼就沒想到這辦法?這個什麼破冥使顯然是對人間修真界的事一無所知,很好騙的啊!想起自己阿諛奉承的樣子,再和躍千愁侃侃而談的樣子做對比,臉上頓時覺得有些下不了台了。傳出去丟人,自己可是一個堂堂的化神末期高手啊!還不如一個小輩鎮定自若。   他就想不通了,這冥使怎麼看起來有點怕躍千愁?打量躍千愁的目光微微一怔,看不穿他的修為,難道是這個原因?   綠眉愣了一會兒,聽躍千愁說的那麼可怕,他覺得還是安全第一,已經做好了乾脆不去找的準備。不能因為來趟人間反而因意外丟了小命,反正黑池夫人也不知道南海弄竹和躍千愁是誰。當即拱手道:「多謝相告!告辭!」   躍千愁也笑嘻嘻的拱手道:「不送。」   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綠袍怪人要走的時候,卻陡然見到那綠袍怪人的臉色一沉,兩眼霍然盯向躍千愁,殺意四氣的厲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躍千愁心中大驚,不知道自己哪裡露了破綻,表面卻鎮定自若的回道:「本人張三,有什麼問題嗎?」   「我看你叫李四吧!竟敢戲弄本尊,好大的膽子!」綠眉尖聲咆哮。   媽的!他也知道張三李四的傳說!躍千愁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發現了破綻,卻知道暴露了。正要放出神識將弄竹三人一起帶走,卻見眼前一花,一道白影突然出現擋在他的身前,正是文瀾風。   綠眉尖聲怪叫道:「看來想找死的人還不少。」   文瀾風手持巨銀劍,身上煥發出滔天戰意,連四周的風也跟著激盪起來。長髮飛舞,頭也不回的擲地有聲道:「這裡有我擋著,弄竹,你快帶他們走。我若死了,文家子弟就拜託你幫忙照顧了。」一往無前的殺意越來越澎湃,天下第二高手明知不敵,卻欲拚死亮劍!   之前若不是局勢不明,擔心沒人保護露妍清,他就不會看著陰百康那樣死。露妍清幾次想開口救陰百康,都被他強行壓了下來,對他來說,露妍清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發現這綠袍人並不會無故殃及其他人,露妍清應該不會有事。再看到連躍千愁這個小輩也能勇敢面對,加上在畢長春面前答應過照顧躍千愁,此時躍千愁岌岌可危,他焉能再置身事外!   能站在修真界巔峰的人物,誰的心中沒一股傲氣,爭來爭去都是不願屈居人下。陰百康再狡猾自私,關鍵時刻也是寧死不屈。那番自爆丹田的壯舉,已經激得文瀾風體內的熱血沸騰,差點壓制不住了。再逢到了兌現答應畢長春承諾的時候,於是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哪怕是死,也要為了名譽而戰,為了尊嚴而戰。他不想一直龜縮不出,讓那個女人看輕他……   「文瀾風……」弄竹和露妍清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語氣很是焦急。   躍千愁無語,看來要多帶兩個人走了,又要多兩個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就在他神識剛剛釋放出的時候,天地之間突然傳來一聲如金剛降魔般的鏗鏘冷「哼」聲,孤絕冷傲,震得人肺腑動盪,躍千愁腿一打軟,差點都嚇得沒站住……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不朽傳說   躍千愁心裡剛想罵那嚇人的王八蛋,忽然覺得不對,這聲音好熟悉。猛然回頭看去,只見如刀削斧劈的財神峰巔,在那垮塌的邊緣上站著一人,筆直挺立,青袍隨風輕輕擺動。   憑他的修為,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是那份巍然不動傲氣凌雲的站姿,他簡直太熟悉了。還有那招牌式的青袍……   躍千愁當即愣住了……老傢伙出山了!   其實剛才又何止他被那聲冷哼給嚇得腿肚子發軟,躲在財神峰後面的那群修為低下的修士們,不少人甚至當場被嚇得跌倒了,耳朵裡一直在嗡嗡作響。   還有那群化神期領主們,在那如金剛降魔的鏗鏘冷哼一出時,皆是心肝一顫。他們可不是第一次聽到,每次一聽到這聲音,後面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異常恐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抬頭盯向了山巔上。躍千愁看不太清楚,那些化神期修士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一個個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真的是畢長春,他居然來這了!   弄竹一臉的錯愕,喃喃道:「他怎麼來了?這下熱鬧了。」紫衣一雙手的指節捏成了慘白色,臉上卻是興奮得不行,兩眼異彩連連。居然是她最崇拜的畢老前輩來了,這下好了,有人收拾那綠袍怪物了。她對畢長春的信心可不是一般的高,在她眼裡,畢老前輩可是永遠不敗的傳說……   綠眉也不是傻子,從眾人的反應中便能看出,那站在山巔上遙望遠方連正眼都不往這看的傢伙,肯定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剛才那聲冷哼,修為不凡吶!遂喊了聲:「裴胖子。」   裴放「啊」了聲,轉過身來看著他。綠眉冷眼瞥向財神峰上,問道:「上面那老傢伙是誰?」   拜託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還能是誰!裴放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沒答話。   與綠眉對峙的文瀾風,狂湧的戰意消失,沸騰的殺氣收斂,提著巨銀劍對綠眉漠然道:「他正是你要找的人,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說完持劍緩緩後退,畢長春來了,這裡也用不著他來拚命保護躍千愁等人了。   「畢長春?」綠眉一怔,霍然盯向山巔,臉上陰笑連連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送死送上門了,也好,省得我到處去找。」   後退的文瀾風當即冷笑道:「話不要說早了,希望你還有機會回冥界去。」他是修真界唯一一個兩次從畢長春手下倖存的人,自然知道畢長春有多恐怖。   「財神劍?」「是陰百康的財神劍。」「怎麼會在他手裡?」諸化神期忽然騷動起來……   財神峰上的畢長春,背負的雙手慢慢放了下來,手中正拿著一把劍默默的打量,臉色居然有些凝重。這把劍對眾化神期來說,尤其是對裴放這幾位化神末期的高手來說,自然是熟悉不過。他們能毫無疑問的肯定,畢長春手裡的劍正是那把跟隨陰百康多年的財神劍。   眾人隨即恍然大悟,陰百康那把財神劍脫手的方向正是妖鬼域方向,肯定是畢長春來的路上,碰巧遇見了,於是便帶了回來。   財神峰上,司空絕和景元空本被突然出現的畢長春嚇得戰戰兢兢,此時才反應過來,畢長春手裡的劍竟然是他們師傅的劍。倆人相視一眼,快步走到畢長春身後,齊齊跪下,帶著哭腔叩頭道:「畢前輩,求畢前輩為我們師傅報仇。」   山崖邊,山風微大,然而那一襲隨風蕩動的青袍卻突然靜止了下來,如石雕鐵鑄般的一動不動,似乎跟主人的情緒有牽連……   畢長春靜靜面對天地間,巋然不動的清瘦背影沒有轉過來,背對跪下的倆人,面沉似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兩眼中的精芒一閃而逝,隨即變得波瀾不驚。雙眼的注意力似乎對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只是盯著自己手中緩緩抬起的財神劍,淡然道:「果然沒猜錯,否則也不會拋棄自己的佩劍。」   說話的聲音就像一個久經滄桑的普普通通的老人,恬靜、淡然、安詳、波瀾不驚,聽聲音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就是那位名震修真界的天下第一高手。   「晚輩無能,不能為師雪恨,求畢前輩為我師傅報仇。」司空絕再次叩頭懇求,那是實打實的在地上重重叩頭,撞得地面砰砰響。景元空跟著大師兄叩頭不止。   財神峰後面躲藏的修士們,不少修為不弱的人聽到了談話。屏氣凝神後,忽然有人驚叫道:「畢長春,是畢長春來了,是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來。我聽到他的聲音了,我聽到他的聲音了……」   語氣裡有說不出的驚喜,這個消息很快在山後面傳開了。把這一大群修士們給激動得不行,都沒想到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下第一高手來了。   他們雖然沒見過畢長春,但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信心,認為畢長春一定可以收拾那個囂張無比的綠袍怪人。不管那綠袍怪人是來自仙界還是冥界,他們就是認為畢長春能贏。   畢長春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是修真界不敗的傳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不朽神話。是修真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座豐碑。從他們踏入修真界開始,就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飄渺神秘,永遠都無法得窺真容。但他們見到的每一位口口相傳者,說起這個傳說人物的時候,都是一臉的虔誠和敬畏。   久而久之,這個傳說中的名字,銘記在每一個修士的心中,伴隨著每一個修士的成長。那是每一個修士踏入修真界開始,便夢寐以求,輾轉反側,渴望一見的傳奇人物……   然而就在今天,那位傳說中的不朽神話沒有讓大家失望。就在冥界使者在人間大肆囂張的危急時刻,他如黑暗中冉冉升起的太陽,及時出現,給了所有人希望……   不管大家平時有什麼仇怨,面臨外界欺凌壓迫的時候,總是能產生同仇敵愾的心理。尤其是那些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更是希望有人能幫他們洩恨!   他們忐忑,他們不安,他們很想見見那位不朽傳說中的人物,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只怕會一輩子寢食難安。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多少又有些害怕,能不能出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帶頭豁出去了。有一人,唰的飛了起來,繞過財神峰,心肝怦怦直跳的快速落在了環繞聚寶盆的山緣上……   有人帶頭,財神峰後,唰唰如蝗蟲般飛出數不清的人影,紛紛落在了環繞聚寶盆的山緣上。一個個興奮得目光亂蹦,拚命的想看清財神峰上的那位不朽傳說。   然而憑他們的修為,幾乎沒有人能看得清楚,只是隱隱約約的見到山巔有一位站得筆直的青袍人,可惜看不清容貌……   「是那穿青袍的人嗎?」   「應該是吧!」   「我也看見了!」   雖然沒誰看得清楚,但是那道青色身影卻給了眾人無比強大的信心。語氣一個比一個興奮,全然忘記了之前被嚇得狼狽逃走躲藏的情形……   山下的人盯著山上,山上的畢長春卻只看著自己手中的劍。聽著身後叩頭的聲音,畢長春默了默,問道:「陰百康是怎麼死的?」   倆人直起身板,一臉的悲憤,司空絕將師傅怎麼戰死的過程詳細描述了一遍。當講到堂堂化神末期的陰百康居然是自爆丹田和敵人同歸於盡時,畢長春眉頭一皺,手中的劍放了下來,目光第一次鎖定了山下的綠袍人。   山下的綠眉和畢長春的目光對到了一起,隨即嘎嘎尖笑道:「好大的架子,讓我看看這人間所謂的天下第一高手能高到哪去。」身形在原地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霍然出現在山巔的對面浮空而立,和畢長春面對面的距離不到十米。   聚寶盆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上方,知道不可避免的一刻來臨了。有人有先見之明,知道這山下恐怕也不安全,迅速掠向周邊環繞的山緣上觀看。稍即,連躍千愁他們也閃開了,山下頓時剩下一片狼籍,再也見不到一個人影。   綠眉稍一打量對面的青袍老者,心裡便是咯登一下,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可一想到剛才在山下同樣看不清那躍千愁修為的事情,頓時心裡有了底。要不是剛才那胖子在暗中傳音告訴自己,自己差點就被糊弄過去了,試想人間怎麼可能有人能超越冥士修為。   「你就是畢長春?」綠眉尖聲冷笑道。   畢長春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劍向後擺去,淡然道:「你們倆個把陰百康的劍收好。」   跪著的倆人趕緊站了起來,司空絕過去接劍到手,雙手捧著向後退去。又聽畢長春背對他們淡然說道:「天下商業協會建立不易,是陰百康一生的心血,你們倆個要把它好好經營下去。無論是對修真界的修士,還是對世俗的凡人,天下商業協會都應該以造福天下為宗旨,否則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你們倆個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空絕和景元空相視一眼,齊齊躬身道:「晚輩謹遵教誨。」   聞言,裴放、戚九君、歐陽達三人臉色皆是一變。有畢長春這話在,就算陰百康死了,他們今後也別想再打天下商業協會的注意,也沒人敢打天下商業協會的主意。除非,畢長春死在綠袍怪人的手裡…… 第六百五十九章 冥界法術   見對方竟敢如此無視他,綠眉頓時火冒三丈,桀桀陰笑道:「好個坐井觀天的老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敵了。今日本尊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眾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司空絕和景元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都知道下一步即將發生的事情,如此高手的對決,打鬥的餘威肯定強過陰百康。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綠袍冥使手中多了兩根綠刺,整個人化作了一道綠光,陡然出現在了畢長春身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畢長春幾乎沒什麼動靜,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伸了只手出來,插進了那道綠光中,彷彿是那道綠光主動闖到了他的手中。   清瘦的青色身影依然屹立在山崖邊,一手在背後,一手伸出,和那團綠光僵持在一起……   一群化神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看懂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無聲無息的一下,倆人便交手了?   那團僵持的綠光突然劇烈的動盪起來,應該用掙扎來形容更恰當。畢長春連正眼瞧都不瞧一眼的望著遠方,悠然道:「膽子不小,人間豈是你冥界的人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動盪的綠光恍惚兩下,突然顯形。這一現形不要緊,結果把眾人給嚇了一跳。只見那之前還無比囂張的綠袍冥使,此時正被畢長春一手掐著脖子,像提溜只鴨子般,站在山崖旁懸空而提。那叫一個輕鬆自如,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綠袍冥使在那費力而艱難的掙扎,可惜怎麼都掙扎不脫。那光景,就好像畢長春在嚇小孩一樣……抓住一個小孩的脖子站在山崖上嚇唬,你聽不聽話,不聽話我就把你扔下去,摔死你。   怎麼可能!一群化神期個個目瞪口呆,簡直難以置信,就這麼簡單?   躍千愁看不清楚,在那著急得撓頭抓耳,拉著膛目結舌的弄竹袖子問道:「怎麼樣了?到底怎麼樣了?什麼情況?」奈何弄竹任他拉扯,也是半天回不過神來……   司空絕和景元空站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倆人相視一眼,滿臉的震驚難以掩飾。想不到把師傅給逼得自爆丹田的冥使,在畢長春手中就像抓送上門的鴨子那麼簡單。   能看清這一幕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自然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巧合。若非修為強過對方太多,而達到了舉重若輕、手到擒來的地步,哪能如此簡單的信手拈來抓住對手的脖子。   眾人下意識的都縮了縮脖子,實在無法想像被那隻手抓住脖子是什麼感覺,連綠袍冥使如此強悍的修為,都能被抓得只有難以動彈的份,假如是抓在自己脖子上呢?   對那些不太安分,曾經有過想法,準備在畢長春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來說。這一抓,比抓在自己脖子上還難受,立刻什麼想法都煙消雲散了。   強!太強了!畢長春就是畢長春,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強得太離譜了……眾化神期高手們,不得不服了。   一直盯著財神峰上的文瀾風,忍不住搖頭苦笑,他此時才知道自己和畢長春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差得不是那麼一點兩點,自己能兩次從他手上活下來,說人家沒手上留情,自己都不相信。   脖子被掐得死死的,綠眉的一張白臉漲成了黑色,像只蛤蟆一樣彈著四肢,很是淒慘。兩手上握住的綠刺想往前戳對方,奈何手微微一抬,脖子上施加的壓力就越大,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收回來。那隻手上傳來的恐怖能量,壓制得他體內的冥氣連運轉放出綠刺的機會都沒有。   畢長春悠然的目光收了回來,落在半死不活一彈一彈蹦躂的綠眉身上,語氣淡然道:「你不是要讓我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快兩千年了,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拿出你全部的能耐來。」   「嘎……」綠眉嗓子眼蹦出一段怪聲來,兩眼朝外暴突。感覺對方在講這話的時候,手上忽然又加大了力度,整個脖子已經到了要崩碎的邊緣。如果對方再施加壓力,估計自己的脖子就要和身體分家了。   畢長春冷漠的盯著他,沉聲道:「拿出你的全部能耐,讓我見識見識,別想著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聽明白了沒有?」   這話聽得後面的司空絕和景元空兩眼發懵。一群化神期領主們,更是聽得大腦一片空白……   「卡…嘎…」綠眉嗓子裡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拚命的微微動了動腦袋,表示聽明白了。   畢長春領會到他的意思後,手揚起,「呼」的將綠眉朝山下掄了出去。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轟」的一聲震響,感覺到腳下在顫動。只見山下已經塵煙四起,一個大窟窿在灰塵中若隱若現。   等到煙塵散去,眾人見到一個滿身塵土的人,正在大坑裡抱著自己的脖子不斷做著調整,身上的綠色錦袍已經變成了灰色,頭髮很亂很糟糕,七竅中滲出了黑色的血跡,哪還有一點之前那趾高氣昂的冥使模樣。   一群化神期面面相覷,實在無語。而那些修為一般般的修士們,就算看不太清楚,從現場的情況判斷,一個依然屹立在山巔,而一個已經鑽到地下吃土去了,自然明白首次交鋒是畢長春贏了。畢長春這個不敗的傳說,果然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頓時把他們給興奮得不行。   坑裡的綠眉稍做調整後,化作綠光重新閃到了高空,俯視著畢長春面色猙獰的尖笑道:「剛才不過是本尊一時大意送到了你手上,現在要讓你知道對本尊無禮的代價。」尖細的聲音在空中迴盪不絕,很是刺耳。   他自己剛才都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好像是自己把自己給送到了對方的手中一般,差點沒把自己給鬱悶死。不過他現在也不敢大意了,因為剛才親身體驗到了對方的修為確實不凡。但是他確信剛才是一時的失誤,而對方剛才放過了自己,則是對方這輩子最大的失誤。   畢長春抬頭看了眼上空,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道:「我等著,讓你先動手。」   綠眉收斂了臉上的怪笑,咬破舌尖將一口黑血吐在兩支綠刺上,隨後將兩根沾染了黑血的綠刺捧在手中,虔誠的攤出,如獻祭般的嘴裡喃喃有詞。突然兩根綠刺在雙掌中一合,雙掌猛的一搓,兩根綠刺爆發出耀眼的綠光,照耀得眾人幾乎不敢直視。   突然綠光收斂,只見空中出現了一團迷茫黑雲,綠眉就站在雲頭盯著山巔冷笑。翻滾的黑雲中有綠光在其中若隱若現的穿梭,裡面傳來陣陣激烈的嘶吼聲,彷彿有什麼兇猛的怪獸在裡面。   下面的一群人大驚失色,修真界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不少人甚至埋怨畢長春剛才不該手下留情,這下麻煩大了。   畢長春盯著上空翻滾的黑雲,淡淡問道:「這應該就是冥界中的法術吧?」   「不錯。」綠眉嘎嘎怪笑。身後的黑雲裡探出兩顆如圓桌般的碩大蛇頭,紅睛睛的眼睛比兩個拳頭合在一起還大,露出異常凶殘的光華四處巡視,血盆大口「嘶嘶」有聲的吐著信子。綠油油如水桶粗的身軀不斷從黑雲中翻轉蜿蜒而出,盤踞在綠眉的身後,如兩條飛龍一般。光兩條巨蛇身上所產生的威壓,就讓下面修為稍差的人感到膽顫心驚。   「這乃是黑池夫人親手收服的兩隻幽冥綠蛇,承蒙賞賜,想不到今天會在人間派上用場來對方你。畢長春,你還真有福分吶!」綠眉桀桀怪笑不停。   畢長春微微點頭,道:「早就聽說冥界和仙界有神奇的法術,仙界的我倒是在兩百多年前見識過一次,好像比起你的要強上不少。這就是你最厲害的本事嗎?如果還有,不妨一起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他倒是一點都不怕麻煩。   他見識過仙界的法術?一群化神期領主面面相覷,不知道畢長春說的是真是假。連弄竹也有些疑惑,他從來沒聽畢長春提起過,不過他相信畢長春不是說謊的人,他說見識過,就肯定見識過。   倒是躍千愁相信這事,因為他聽畢長春提到過,兩百多年前曾經遇到過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仙人,倆人還打了一場,結果惡戰了近半天的時間,那仙人被畢長春給宰了。他估計畢長春說的就是那次。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此寶乃黑池夫人親手所賜,對付你綽綽有餘。」綠眉說完,想想都覺得得意,遂出言恐嚇道:「畢長春,識相的就把從冥界大門上盜走的叩門環和兩顆獸牙交回來,乖乖叩頭謝罪。如果態度讓本尊滿意,也許本尊會網開一面饒你不死。否則就讓你生不如死!」   隨即仰頭狂笑,尖笑聲在天地間迴盪,有種報復的快感在裡面夾雜。   畢長春並不生氣,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問道:「如此說來,這已經是你最厲害的本事了?」 第六百六十章 天地有正氣   「嘿嘿……」綠眉一陣陰笑,道:「畢長春,本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速速交出東西,臣服於本尊。否則之前那老東西的下場,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東西在我身上,有本事就自己來拿。」畢長春淡淡說道。   「果然是不識好歹。」綠眉一聲尖笑,身形沉入了黑雲中。剎那間,兩條綠蛇變得狂躁不安起來,發出一聲聲震天嘶吼,煥發出鋪天蓋地的強大氣勢。陰森森的幽冥森寒之氣迅速籠罩在這片天地之間……   空中的黑雲洶湧澎湃向四方,遮天蔽日,立刻將這裡變成了昏暗的幽冥世界。兩條碧綠發光的巨蛇在黑雲中急速穿梭,如綠色閃電。颯颯陰風如刮骨刀肆虐橫掃,那些化神期以下的修士再也無法堅持了,紛紛向遠處逃離。   一群化神期領主也是被這驚天動地的氣勢給嚇著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本想離去,但這種難得一見的交戰場面,對他們來說,又有著難以抵抗的誘惑。   修行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已經很難再見到超乎想像的打鬥,碰到一次便長一分見識,對自己的修行可謂有著莫大的好處。怕被波及,又都不想放棄這麼好的機會。於是紛紛提前釋放出護體罡氣,全神貫注的觀望,不想漏過一絲細節。   弄竹一臉的凝重,他也是頭次看到畢長春和這樣的強者交手。偏頭朝文瀾風點了點頭,文瀾風迅速將躍千愁三人納入了自己的護體罡氣中。   昏暗的山巔之上,畢長春依然屹立不動,單手握拳在後腰,另一手輕輕垂放了下來,好像有了要動手的慾望……   就在他放下一隻手的剎那間,後面的司空絕和景元空瞳孔驟縮,同時感覺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從那清瘦的軀體裡面散發出來。渾厚無匹,散入天地之間……   被昏暗的幽冥邪惡之氣覆蓋的山巔,瞬間被一股浩浩蕩蕩的氣勢逼開。強加在兩人身上的,那種黑暗邪惡的壓迫氣勢瞬間被掃蕩一清。倆人說不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感覺心中突然充滿了浩然正氣。眼前的那道清瘦身軀,剎那在他們心目中變得無比偉岸,彷彿已經融入了天地之間,屬於天地的一部分,與天地共存不朽……   山下所有人的目光唰的盯向了山巔,在他們眼中,原本已經昏暗得看不清的山巔,突然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華。仔細看,又沒有任何發光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四周昏昏暗暗,卻惟獨更遠的財神峰上什麼都看得清楚。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畢長春,看不出來,果然是有幾分真本事。」烏雲深處傳來綠眉的陰笑聲。   畢長春卻是楚天極目,見到遠方森林的上空,有那來不及逃離的鳥雀,飛起一觸碰到空中的烏雲,便立刻墜落了下來。而下方的森林,也在以可見的速度萎靡死去。目光一陣閃爍,嘴唇微動,如金剛降魔般的鏗鏘之音在天地間迴盪:「本想暫且留你一命,慢慢問話。如今看來,人間不能留你這個禍害。」   「猖狂。」烏雲深處一聲怒喝。兩條碧綠發光的巨蛇,將如墨的烏雲掀起巨浪,「呵……」仰天一聲嘶吼,交叉盤旋在一起,攪成一條雙頭蛇,齊齊張著血盆大口,帶著狂風「轟隆隆」如綠色的閃電撲向山巔……   畢長春身上的青袍突然獵獵作響,收了遙望遠方的目光,猛一抬頭,單手揮出,斜指蒼穹。並兩指,點出一道六米長、兩米寬的錐形刺眼白芒……   刺眼白芒甩手脫離的瞬間,「光」如晴天霹靂一般炸響,炸開的氣流形成強大的衝擊波擴散,連千米外的那些化神期們都紛紛運功抵擋。修為差點的,當即被強悍的衝擊波連人帶護體罡氣沖得在地面滑行十幾米才停下。嚇得一夥人膽顫心驚,都沒想到躲在千米外了,還能受到波及。   眾人此時顧不得想其它,膽顫心驚的同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空,生怕錯過精彩一刻。只見那道如開天闢地的厲芒,將四周照耀得如白晝,迎著撲來的兩條碧綠發光的巨蛇呼嘯而去。   那兩條不可一世的綠蛇,面對如此凶悍的震天撼動攻擊,似乎也感覺到了害怕,慌亂的想要躲閃。然而卻忘了起先為了加大攻擊的威力,兩條蛇攪成了一條,想躲避都有些麻煩。無法心有靈犀,雙頭各張一邊,想躲卻被身體給互相牽連到了。驚恐嘶叫著想散開,奈何長長的軀體攪在一起牽牽絆絆難分難捨,終究是晚了點。   畢長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致命的一擊,驚天厲芒射去的位置穩、準、狠、快,正是兩條巨蛇糾結在一起的中樞。只見那道璀璨如彗星的厲芒,「唰」的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將兩條巨蛇破開,去勢未竭,燦爛的滑過天際,穿破烏雲而逝,震得烏雲跌宕起伏不安……   「呵…呵…」兩聲淒厲的慘叫在空中迴盪。兩條巨蛇因糾纏在一起,被從中間破開,頓時變成了十幾段,帶著腥臭的黑色血雨,嘩嘩向下掉去……   「還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畢長春屹立在山巔喝道,聲音在天地間鏗鏘迴盪不絕。   烏雲裡的綠眉已經是驚得目瞪口呆,黑池夫人賜予他的冥蛇綠刺,乃是他壓箱底的寶貝,在冥界也是收拾過不少人的,沒想到在對方手上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那道驚天厲芒,已經是嚇得他魂飛魄散,就憑這一招,就根本不是他能抵禦的,太強大了!他哪裡還有什麼更強的本事再使出了。   如今逃命才是首位的……綠眉回過神來,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   「為禍人間,還想跑!」山巔的畢長春迅速察覺到了對方的動靜,一聲怒喝,一個瞬移到了上空。清瘦的身軀凌空舞開雙臂,震天怒喝道:「迷仙指!」   剎那間,天地間的氣流急速朝空中那清瘦的身形滾滾湧去,磅礡氣流轉眼凝聚在那揮舞流轉的十指間,陡然煥發出無數刺眼沖天厲芒。雖比之前那道驚天厲芒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此時卻數不清有多少道。   「嗖嗖」的空氣炸開聲不絕於耳,無數刺眼的白色光影如流星雨一般倒沖天際,直接將漫天的烏雲給打成了篩子。一個個白色洞眼密密麻麻遍佈烏雲……   「啊……」烏雲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一團綠光跌出烏雲,轉眼又變成了綠眉「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摀住胸口在地上翻滾哀嚎不絕。身上到處滲出了黑色的血跡,整個人已經不成了人樣,身上不知道洞出了多少個眼。   弄竹瞅著地上翻滾的綠眉,愣愣道:「媽的!又是迷仙指。」   一旁的文瀾風從震驚回過神來,扭頭問道:「你以前見畢長春使過?」   弄竹回頭瞅著他不懷好意的笑道:「你算是幸運的,你沒看到五百年前的李獨行有多慘,除了斷了一條胳膊外……嘿嘿!你以為他身上那八十多個洞是怎麼來的?李獨行也算倒霉,剛好碰上老畢悟出迷仙指,於是拿了他來試手。你說你是不是幸運的?」   文瀾風瞧了瞧自己四肢俱全的身上,再看看在地上哀嚎的冥使,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眾人看著空中青袍動盪如殺神一般的畢長春,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畢長春不愧是畢長春,行事依然是那風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有人在劫難逃!   浮空而立的畢長春,掃了眼在地上翻滾的綠眉,冷哼一聲,遂抬頭看向頭頂密佈未散的烏雲,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見他雙手負於背後,直直屹立於空中,神情肅穆的喝道:「天地有正氣!浩然正氣!降妖伏魔!」   一個個字蹦發出鏗鏘如金剛之音,震盪於天地之間。剎那間,眾人身處的這片空間,空氣似乎突然凝固了起來,空中湧動的烏雲也跟著慢慢靜止。隨後眾人敏銳的察覺到,從四面八方湧來了浩浩蕩蕩的氣流,從眾人身邊湧過時,大家頓感那種壓抑在身旁的陰霾黑暗邪氣被帶走了,心頭豁然輕鬆起來。   浩浩蕩蕩的氣流奔騰不息,以畢長春為中心形成了一股龍捲風,升向空中,在空中不斷的旋轉。四周的烏雲漸漸朝龍捲風彙集,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亦在漸漸縮小,周邊開始重現光明。隨後龍捲風拖著一塊如墨的黑幕直直升空而去,光明普照,天際一塊黑點漸漸消失……   眾人的目光異常艱難的從那消失的黑點上移向了畢長春,全部傻眼了。弄竹那一張帥臉成了白癡樣,不知道老畢身上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芙蓉東看看西看看,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紫衣則看著畢長春不斷的傻笑。最誇張的當屬躍千愁,嘴裡憋著的口水終於嘩的流了出來,不斷的咂著嘴巴嚥口水,一付可憐巴巴的眼神瞅著畢長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第六百六十一章 廢墟   明媚的空中,人影突然從大家的視線中消失。畢長春已經落在了地上,盯著翻滾的綠眉。後者一瞅到跟前站立的人,哪怕此時再疼,也是蹭的一下爬了起來,跪下便叩頭,連連哀求道:「是小的有眼不識真神,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手上腿上,還有身軀上,加起來起碼有幾十個洞眼。一直在流著黑色的血液,還沒死也算僥倖。不過瞧那付熟練的卑躬屈膝樣,實在是讓眾人大跌眼球,哪還有一點之前囂張跋扈的樣。   畢長春冷眼盯著他,淡然道:「你比起兩百年前的那個傢伙,差得太遠了,他還有與我一戰的實力,而你簡直不堪一擊。同時有一個問題,我也一直想了兩百多年想不通。就說你吧!修為明明不如我,可我和你從妖鬼域前後腳出發,在速度上,我卻始終追不上你,讓我很是費解,你能為我解惑否?」   「能能能!」綠眉連連點頭,狼狽不堪的匍匐在地上,急忙回道:「只要大仙饒我一命,我一定如實告知。」   「你這是在和我討價還價?」畢長春漠然道。   「不敢,不敢。」綠眉慌忙叩頭,他感覺到了對方話裡的殺意。   畢長春冷哼道:「不回答,死!回答得讓我不滿意,死!」   「我說,我說。」綠眉臉上糊滿了黑血,卻依然掩蓋不了驚恐的神色,戰戰兢兢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憑大仙的修為,應該早就飛昇仙界才對。否則人間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承受像大仙如此強悍的修為。通往仙界的通道,便具有淬煉軀體的作用。也只有在飛昇的過程中,重新鑄就了新的軀體,才能承受更強的修為,因而繼續攀登修行的高峰。這就好比通往冥界途中的幽冥烈火一樣,同樣能為人間的鬼修淬煉鑄造新的軀體。這也就是為什麼往往人間的修士比不上仙界和冥界的修士,當然,大仙您除外,您除外。」   畢長春聞言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原來是我的軀體限制了我修為的使用,這點我早有察覺,怪不得!可惜目前還沒人能去仙界,我也不行。」   匍匐在一旁的綠眉,抬起血糊糊的一張臉,看著他弱弱的問道:「大仙!現在能放小的離開了嗎?」   畢長春迎著他楚楚可憐的祈求目光,面無表情的反問道:「如果我把你殺了,你說冥界會不會派出一位更強的人出來?」   「啊!」綠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道:「大仙不要殺我,如果殺了我,黑池夫人立刻就會知曉,她手下高手如雲,一定會派出冥界的高手來找您麻煩的。小的在冥界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角色,大仙犯不著為小的跟黑池夫人結怨。小的回去後一定在夫人面前將冥界大門的事就此抹去,保證冥界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人間找您麻煩。大仙您可要三思啊!」   躍千愁和弄竹心知肚明的相視苦笑。弄竹搖頭歎息,心道……你這倒霉傢伙說什麼不好,偏偏非要說那什麼黑池夫人手下高手如雲,殺了你,她會派冥界高手來找他麻煩,老瘋子不殺你才怪了。你如果說你回去了,會找高手來找老瘋子麻煩,老瘋子保準立馬就放你回去。   果然,畢長春眼睛一亮,盯著綠眉問道:「冥界的人來人間,是不是都要從你出來的地方出來?」   綠眉一愣,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為了保命,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不錯,那是冥界通往人間的通道。」   畢長春微微頷首道:「如此說來,我只需守在洞口,便能等到冥界的高手出來。既然我去不了冥界,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綠眉的小眼睛猛睜,他再聽不懂什麼意思,那就是白癡了。嘴巴張開還沒喊出求饒的話來,便見畢長春大袖一揮,砰!綠眉「啊」的一聲慘叫飛到了空中。落下時,幾道沖天厲芒從畢長春指間射出,唰唰幾下,綠眉變成了幾截落下……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道虛影橫空飛渡,瞬間遠去,消失在妖鬼域方向……   畢長春就這樣走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好像是做夢一般。然而眼前徹底毀了的聚寶盆狼籍一片,分明告訴大家都是真的。   遠處,那十幾段巨蛇的碎屍,還有綠眉的,在暴曬的陽光下,開始吱吱作響的冒著黑煙。在眾人的注視下,沒多久便成了一灘灘的黑汁。   這都是畢長春的戰果。然而一想起畢長春剛才的神乎其神的手段,眾人皆感覺有些不寒而慄,太強了!   尤其是畢長春剛才和那冥使之間的談話,暴露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畢長春的修為早已經超越了化神期這個檔次。同時,大家也知道了一個為什麼仙界和冥界中人會強於人間修士的秘密……   整個聚寶盆幾乎抹去了所有關於他創始人的痕跡,唯有那殘立的財神峰上留下了一二。此時財神峰頂,司空絕和景元空正對著畢長春消失的方向長跪叩頭不起,拜謝為他們師傅報仇的恩人。   這個恩人留下的交代需要他們兩個去兌現,如果不兌現,他說過,天下商業協會將沒有存在的必要。他以前說過的話沒人會懷疑,如今則更不會有人去懷疑。   良久以後,倆人緩緩站了起來,師兄弟倆人迎著吹來的微風看著山下。不久以前,他們的師傅陰百康經常會站在山巔向下看,看自己一手創立的基業……   山下,各方領主紛紛召來了門內弟子在廢墟內挖掘屬於自己的財物。然後暢通無阻的陸續散去,因為陰百康親手布下的防護大陣已經被徹底摧毀,無法再阻擋任何人。   看著陸續離開的人,師兄弟倆人目光複雜的互相看了眼。不管是以前結下的舊怨也好,還是因為七寶丹結下的新仇也好,如今都不會再有人來找他們麻煩。雖然天下商業協會的頂樑柱已經不在了,但是畢長春的留下的一番話足夠震懾所有人,只要畢長春還在一天,修真界就沒人敢找天下商業協會的麻煩。   司空絕捧起手中的財神劍,師兄弟倆人默視無語。以前師傅一直想巴結畢長春保天下商業協會的平安,沒想到活著的時候沒達成這個願望,反而在死後達成了,有些因緣際會的事情,往往在冥冥之中便注定了,真的強求不來……   「師弟。」   「嗯?」   「你我攜手重振天下商業協會,可好?」   「應該的,除了完成畢前輩的交代,就像畢前輩說的那樣,天下商業協會是師傅一生的心血。可我擔心……東極聖土開啟的日子好像不遠了,只怕我們難以如願。」   「師傅曾跟我說過。」司空絕看著景元空鄭重道:「妖鬼域歷代的掌刑使都是驚世絕艷的人物,走了一個,又會出現另一個。妖鬼域能從古傳承至今,不知道有多少秘密在其中,沒人敢輕慢。不說別的,就憑妖鬼域中數不清的妖王和鬼王,就是震懾天下的最強大力量,能輕易剷平修真界的任何勢力。雖然妖鬼域歷代掌刑使不輕易插手修真界的事,但實際上妖鬼域才是修真界真正的第一大勢力。畢前輩既然開了口,就算他離開了,修真界也沒人敢輕易動天下商業協會。當然,前提是我們按照畢前輩的話去執行。」   「如此甚好,可以安心做生意,可以安心修煉,不用再怕人打擾。」   「我準備召回無極島的人手,天下商業協會不應該再摻和華夏修真界的事了。」司空絕問道:「你認為呢?」景元空點頭道:「我同意。」司空絕不再多話,開始召集天下商業協會的弟子清理屬於本門的東西。如今陰百康一死,景元空不再和他爭什麼,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天下商業協會的新一代掌舵人。   山下,藍行宮的門人清理完廢墟裡的東西後,裴放揮手讓他們先回去了。同身邊的戚九君和歐陽達站在一起,看著這滿目的瘡痍,三人相視一眼唏噓不已。雖然這次是因為冥界使者而鬧出的事,但三人不免聯想到畢長春身上,那老怪物每次一出來,便要鬧出轟轟烈烈嚇人的事來。事實上,冥使不就是為了找他而來的麼?真希望他以後不要再出現才好。   裴放瞥了眼仍站在山緣上的文瀾風等人,對邊上兩人道:「我們和他們打個招呼再走吧!」   三人迅速掠到文瀾風幾人身邊,裴放拱手道:「諸位,我們就此告辭,歡迎諸位有機會到藍行宮做客。」說著特意對芙蓉笑道:「芙蓉姑娘,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隨便找到一個藍行宮的弟子傳話便行,裴某必定盡力而為。」   芙蓉剛笑著點了點頭,便聽身旁的弄竹陰陽怪氣的冷笑道:「裴胖子,我有一事不解,正需要向你請教。你說那綠袍怪人原本已經被躍千愁給糊弄過去了,怎麼又會在臨走的當口突然翻臉了?」   「是啊!這事我也覺得奇怪。」裴放一臉不解的搖了搖頭,很是匪夷所思的樣子。其他人知道弄竹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樣的話,就連戚九君和歐陽達也有些狐疑的看了裴放一眼。   「也許冥界中人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神通吧!」裴放哎了一聲,感歎的拱了拱手道:「諸位就此告辭了。」說完掠向天際,戚九君和歐陽達同樣拱手離去。   弄竹冷哼一聲,偏頭看向了躍千愁,相信憑這小子的狡猾,應該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誰知躍千愁卻置若罔聞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一片廢墟中。就在幾人莫名其妙的時候,躍千愁突然「哇」的一聲大叫,衝向了殘垣斷壁的廢墟中…… 第六百六十二章 分道揚鑣   土石和殘破的木樑被某人扔得漫天橫飛,只見躍千愁發揮著常人難以比擬的吃苦耐勞精神,扎根於廢墟之中,辛勤的忙碌。不過怎麼瞧,都有點魔症……   文瀾風幾人面面相覷,各派都在廢墟裡挖本門的財物和被大戰波及而亡的本門弟子,不知道他瘋瘋癲癲的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這小子的寶貝東西可不少啊!難道在那地方藏著?弄竹挑著眉頭,摸著下巴琢磨,臉上泛起奸笑來。他朝四周的地形打量一番,依稀辨認出躍千愁刨挖的地方好像是春眠樓原來的位置……臉上的奸笑凝固,看了眼身旁滿臉好奇躍躍欲試的紫衣,弄竹頓時一臉的陰雲密佈,他有點明白躍千愁在找什麼了。   除了他之外,恐怕在場的人裡也只有頭戴紗笠的露妍清明白了。幾人忍不住都閃了過去……   「嘩啦啦……」躍千愁在那埋頭苦幹,每挖出一具屍體來,便立刻將屍體的臉部清理乾淨,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後面扔。   「你小子瘋啦!」弄竹一聲怒喝,他一飛來,便恰好接住了一具躍千愁向後拋來的女屍,自己也是隨手往後一扔。結果差點砸到另一門派的一名弟子。   居然有人用死屍砸老子!那弟子也火大了,直起腰來便要開口大罵,卻被身旁的同門一把摀住了嘴巴。對他指了指弄竹一夥人,那弟子當即沒脾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躍千愁抱起一根幾米長的木樑,回過身來霍的扔遠,陰著一張臉盯著弄竹沉聲道:「別惹我。」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把臉,又繼續開始埋頭苦幹。那場面讓人看去有莫名其妙的心酸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搞得一付慘兮兮的樣子。   弄竹的臉當即拉長了,有暴怒的傾向。本想湊熱鬧挖寶的紫衣趕緊打住了。芙蓉走去弱弱的問道:「你挖什麼東西?我幫你。」   躍千愁剛抬起頭來想回話,目光無意中瞟到前方閃來的一群人,頓時一愣。只見百媚妖姬、顏雨、天野、莫少君、海威、李秋香聯袂而來。   六人看到他一身髒兮兮的,半直著腰,一隻手抓了個破爛窗戶,另一手還拽著垮塌牆壁下掩埋的一隻胳膊,正抬著灰撲撲的臉傻看著她們。   「躍千愁,你在找什麼東西?」百媚妖姬不解的問道。   躍千愁的目光掃了眼顏雨便迅速挪開,眼神貌似有些慌亂。拽著的死屍的胳膊放開了,手裡的破窗子更是有多遠扔出了多遠。站起來拍了拍巴掌上的灰,自認無比瀟灑的擺了個站姿,指點江山似的揮手指向四周忙碌的人群道:「我這人心善,別人都在幹活,我干站在一旁,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於是也來出把力幫幫忙。」   「是嗎?」百媚妖姬一臉的狐疑,貌似不太相信他說的這話,四周看了看,可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那是自然。」躍千愁一臉老實人樣的點點頭。偏偏一旁的芙蓉對他的話無比相信,拽了拽他的袖子,一臉認真道:「我也和你一起出把力幫幫忙。」   「呃……」躍千愁神情抽了抽,一臉尷尬道:「算啦!我們有那份心就行啦!能幫人一時,不可能幫人一世。今天就到這吧!以後有機會再說。」說完雙手在屁股上擦著灰,看樣子打算撂挑子不幹了。   芙蓉點點頭「哦」了一聲。突然邊上「撲哧」傳來一聲憋不住的清盈笑聲,幾人扭頭看去,發現居然是露妍清。文瀾風奇怪道:「妍清,你笑什麼?是不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了?」露妍清趕緊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哼哼!死鴨子嘴硬。」弄竹冷笑兩聲,一臉的不屑。他算是知道了,話到了這小子嘴裡,橫的能說成豎的,彎的能說成直的,死的也能說成活的,總之就他有理。   「咦!顏雨,你笑什麼?」百媚妖姬突然發現身旁的顏雨也在咬著嘴唇偷笑。顏雨立刻擺手說道:「沒什麼。」但是任誰都看出了她那發自內心的笑意,一臉的春光燦爛,整個人站在廢墟中顯得異常的光彩奪目,把在場的人都看得一愣。   躍千愁自然知道她笑什麼,但是他臉皮也厚,渾不在意,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能奈我何?   文瀾風兩邊看看,沒看出兩個女人到底是因什麼而笑,遂問弄竹道:「弄竹,你們有什麼打算?」   弄竹抬頭看了眼殘立的財神峰,道:「聚寶盆會大家不歡而散。我自然是要去順天島,得問問老畢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原來那傢伙的修為已經超越了化神期,居然瞞我這麼多年,太不夠意思了。」   「我早就覺得他的修為不應該是化神期,太強了!」文瀾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問躍千愁道:「你呢?」   躍千愁聞言眉頭皺了皺,緩緩沉吟道:「冥使的出現,還有東極聖土開啟的日子也不遠了,我總感覺要變天了。希望是我多慮了,但我想了結一些事情,有備無患總沒錯。」   有些人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但是瞭解內情的人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畢長春一但去了東極聖土,他的日子只怕有些難過了,這傢伙揚名雖快,但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   弄竹本還對他亂搞男女關係有一肚子的意見,但見到他這個樣子,看去的目光有些同情起來……東極聖土一但開啟,畢長春真的會把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傳給他?如果真的傳給他了,他能震懾住妖鬼域內的萬千妖魔鬼怪?須知畢長春接手妖鬼域後,也是狠狠的血洗了幾次,才把那些妖魔鬼怪給徹底震服了。他能繼承妖鬼域歷代掌刑使的輝煌?他能抵禦外來的強敵?   一想到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有可能會落在這傢伙身上,弄竹很難以想像當消息公佈出來後,修真界各方勢力的反應。這傢伙日後肩上的擔子不輕吶!   文瀾風默了默,抬手指了指百媚妖姬和顏雨道:「她們兩個還跟我們走?」   兩女互相看了眼,不知道什麼意思。躍千愁對百媚妖姬說道:「陰百康死了,這邊的勢力只怕要亂上一亂,你們兩個暫時到靈芳谷露前輩那避一避,日後的事我再想辦法。」說著也不管兩人同意不同意,霸道的揮了揮手道:「這事就這樣定了。」   百媚妖姬立刻拋出了個埋怨的眼神,不過怎麼瞧都像是媚眼。顏雨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直盯著躍千愁,奈何躍千愁一直迴避她的眼神,卻又霸道的給她安排好了後路。   「麻煩二位前輩了。」躍千愁朝文瀾風和露妍清行禮道:「等我找到牛有德後,一定把答應二位前輩的靈丹給弄來。」   青紗下的明眸翻了個白眼,露妍清無語,感情他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就是牛有德。   文瀾風卻是神情一滯,擺手道:「靈丹的事不急,找不到牛有德就算了,沒有也沒關係。」都已經吃死了人的東西,他還會上趕著要才見鬼了。   幾人一番磋商後,各自分道揚鑣了,弄竹也帶走了紫衣和芙蓉,剩下躍千愁一個人站在廢墟上環顧四周。稍後獨自朝聚寶盆外的原始森林快速飛去……   黑冥宮後殿,一身赤裸的黑池夫人依然躺在溫泉裡任由五個俊美精壯的寵男服侍。朦朧的水霧中,在十隻大手的推拿下,黑池夫人舒服得瞇眼哼哼個不停。就在這時,遮擋的黑紗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到了黑玉砌成的浴池邊,又停了下來,貌似不敢打擾。   「急急忙忙的,難道冥皇山要塌了不成?」閉眼的黑池夫人哼了聲,道:「有事就說。」   女官飛鳳當即回道:「綠眉的靈牌碎裂了,我問過冥道的守衛,綠眉並未回來。」說完便不吭聲了。   微閉的一雙鳳眼霍然睜開,雙目精芒閃爍了一會兒,一股磅礡的氣勢直接將五名圍繞的寵男給震開。黑池夫人消失在溫泉中,浴池旁衣架上的黑色衣裙「唰」的竄到浴池上空盤旋,直接將一具赤裸嬌軀給包裹起來。   漂浮在溫泉上方的黑池夫人冷艷高貴,掃了眼飛鳳,驀然化作一道黑光遁走。如流星般閃出黑冥宮,直接射向高聳的冥皇宮。   幽木成林,有枝無葉。黑光剛一遁入黝黑如鐵的幽木林,被幽木林圍繞的小樓前立刻閃現一道銀光,冥皇宮禁衛統領同時現身。銀甲披身、長髮飛揚的千軍,目光冷漠而又不屑的盯著緩緩走來的黑池夫人,漠然道:「黑池,再敢踏前一步,我不介意將你打出冥皇宮。」   黑池夫人咬了咬嘴唇,止步跪下道:「黑池見過銀甲大人,求大人轉告冥皇,黑池有要事稟報。」她上次獲悉銀甲千軍便是傳說中的冥界十二大冥將之一後,心裡再不高興,也不敢對銀甲千軍放肆了,人家確實有收拾她的資格和能力。 第六百六十三章 大軍即出   銀甲千軍冷漠的眸子微微一怔,顯然也沒想到黑池夫人會對他下跪……   也許是黑池夫人的誠心打動了冥皇,小樓上威嚴而又淡然的聲音飄了出來:「有什麼話就在外面說吧!」   幾隻碩大的螢火蟲從幽木林的樹幹上飛起,攀附在小樓的窗子上。黑池夫人抬頭看去,窗口一閃一閃的照耀下,一個氣質高貴而淡雅的男人出現在窗口,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穿過幽木林,投向遙遠的夜空。隨即才緩緩垂視下來,柔和的目光裡卻透著難以掩飾的威嚴和冷漠,讓人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威嚴。   「見過冥皇!」黑池夫人垂頭行禮道。   「起來說話吧!」冥皇的話雖客氣,卻沒有一點要讓她進去的意思。   「謝冥皇!」黑池夫人剛站起,便見冥皇居高臨下的問道:「什麼事?」   黑池夫人一臉憤怒的稟報道:「冥皇,大事不好了。我派往人間追查冥界大門被盜之物的冥使,居然在人間被人給殺了……」   黑池夫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冥皇打斷道:「就為這事來驚擾我?」   黑池夫人一怔,滿臉的怒火當即冷了一半,悻悻道:「人間的凡夫俗子也太不像話,竟敢殺害冥界派去的冥使。黑池請求冥皇派人嚴懲兇手。」   攀爬在窗口的螢火蟲突然全部快速飛走,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窗子外面一下變得黑暗起來,屋子裡雖然透著光亮,卻讓人無法看清窗口人的表情,只見一個人影的輪廓,一雙冷漠的眸子在閃動,語氣深沉道:「黑池,還記得本皇上次答應你派人出去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黑池夫人心裡一驚,她從冥皇的話裡聽出了怒意,當即再次跪下道:「黑池不敢忘,冥皇說,只此一次,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許再有下次……」   「還有呢?」冥皇問道。   「若…若再有下次,你不用再服侍我了,自己主動去無盡黑涯服侍那些苦力去……」   「嗯!還記得就好。」冥皇語氣裡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說道:「你如果在黑冥宮裡呆膩了,想去無盡黑涯享受,我成全你。」   「冥皇息怒!黑池再也不敢了。」黑池夫人有些膽顫心驚的伏身在地。   「明白就好,沒事就退下。」冥皇說道。   「冥皇,還有件事。」黑池直起腰身道:「仙界派來人與我聯繫,說人間七十二界有一界出了怪事,無數年了,那一界居然沒有一個人飛昇仙界。於是連續降下十六名接引使查看,結果都是有去無回。最近那一界倒是有人吹響了升仙號,可派下去的人依舊渺無音訊,不見返回。」   「你想對本皇說什麼?」冥皇冷冰冰道。   黑池夫人恭敬道:「他們懷疑是不是那一界的通道出了問題,想讓我求冥皇借冥界通道一用。」   「黑池,你是我冥界的人,什麼時候成了仙界的說客?」冥皇轉過身去,緩緩離開窗口,漠然的聲音從屋裡飄出道:「他們?哪個他們?他們有資格和本皇談條件麼?你回去告訴他們,想談什麼還輪不到他們找本皇,有什麼事讓金太親自來找我談。千軍,沒得到我的允許,以後不許任何人擅闖此地。」   「是!」樓下的銀甲千軍抱拳領命,隨後對黑池夫人抬手送客。   黑池已經被冥皇那句『你……什麼時候成了仙界的說客』給嚇住了,她知道冥皇一直對仙界的人不太感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次是自己失言了。於是冥皇剝奪了自己擅入此地的權利。想辯解,但她已經不敢再說什麼了,跪著叩頭道:「黑池記住了,黑池告退!」說完化作一道黑光趕緊離開了。   等她一走,銀甲千軍直接出現在了小樓上。拿著古卷的冥皇頭也不回道:「她這次派了個什麼樣修為的人去人間?怎麼會被人間的修士給殺了?」   沒人的時候,銀甲千軍放鬆了下來,走到他身邊,隨手從書架上也抽出了一卷古卷,邊拉開邊說道:「一個叫綠眉的寵男,不過是個譁眾取寵的小丑,修為實在是不值一提,冥士中期罷了。」   冥皇偏頭看向他,道:「冥士中期的修為雖然不值一提,但你別忘了,那是人間。你覺得就憑人間一般修士的血肉凡胎,能承受多高的修為?能誅殺冥士中期的冥修,此人恐怕不簡單吶!」   銀甲千軍一怔,手上的古卷放回了書架上,皺眉道:「你這樣一說,是有點奇怪。想不到人間還出了這樣的人物,要不我親自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物干的?」   「不是時候,再說吧!」冥皇微微搖頭……   華夏國中部,一個離繁華城郭不遠的深山裡,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山神廟。廟前有絡繹不絕從城裡來的人來虔誠焚香祈福,廟後的半山腰上建有雅靜的廂房。站在廂房前的坪台邊,可以看到山下來往朝拜的人群。   林蔭下,躍千愁靜靜的望著下面青煙裊裊的山神廟,微微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會挑地方,居然躲在這裡享受人間煙火來了。」   他兩邊站的是古青雲和洪七,此時的洪七幾年不見,已經長成了成熟的青年模樣。洪七笑道:「這裡本是個破廟,要不是我倆接了下來,哪能如此香火鼎盛。」   「我聽說華夏修真界突然出了個『洪幫』和『青幫』,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你們兩個搞的鬼。」躍千愁左右看了看,戲謔道:「兩位大幫主可是好大的名氣啊!」   洪七訕笑道:「哪有師傅您的名氣大,我們只不過是在華夏修真界小打小鬧,而且還是藉著無極島鬧事的機會才能折騰起來,否則早就被正魔兩道給滅了。但師傅您可是名震天下啊!聽說您現在是化神期修為以下的天下第一高手,弟子與有榮焉!」   「幾年不見,倒是學會油嘴滑舌了,看來是撈了不少的油水。」躍千愁偏頭盯向古青雲道:「怎麼樣?比你在那個什麼扶仙島自由吧?」   古青雲笑了笑,打趣道:「至少不用像在扶仙島那樣,一天到晚的點頭哈腰行禮。咱現在也是名震天下的『青幫』幫主了,誰敢惹我,我就搶誰去。」他在外混了這些年,許多事情也看開了,人也開朗了起來。確實如躍千愁所說,如果他還在扶仙島的話,修為能不能突破結丹期還是個問題。   洪七哈哈笑道:「那是!扶仙島算什麼,他馮向天馮掌門,三番兩次在修真界發帖子邀請咱,咱都懶得理他。天下第一大派又怎麼了?」   古青雲翻個白眼,譏諷道:「少在這裡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為馮向天是那麼好惹的?要不是有無極島牽扯著,他早就騰出手來剿滅我們了。你沒在扶仙島呆過不知道,扶仙島的實力還是很強大的,能在修真界稱雄這麼多年,其中隱藏的渡劫末期高手不知道有多少。」   洪七不以為然道:「怕什麼!憑師傅現在的名頭,關鍵時候,亮出師傅的名號來,諒他扶仙島也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   兩人相視一眼,看著躍千愁嘿嘿笑。他們確實有優越感,整個華夏修真界的各大門派都在擔心會遭到諸國化神期高手的打擊,惶惶不可終日。而他們卻有躍千愁在諸國提前打下的基礎,啥都不用擔心,沒事打個劫,過著山大王的日子,那叫一個滋潤。   「老大這次突然來找我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古青雲好奇的問道。   「嗯!」躍千愁點點頭,說道:「聽說整個華夏修真界的散修幾乎都聽你們的號令,我還聽說你們對正魔兩道的那些小派威懾力不小,所以這次來找你們兩個,是請你們幫忙的。」   洪七好奇道:「憑師傅您的本事,還需要我們幫忙?」   躍千愁瞪他一眼,目光投向遠方道:「要不了多久,俗世西部盤踞已久的數百萬雄師將要揮兵而出,席捲整個華夏。你們給我盯緊那些修真門派,誰要是不老實,敢出手干預這事,給我狠狠的收拾,不需要客氣,出了事有我扛著。」   兩人面面相覷,知道石文廣是躍千愁的人,沒想到他們還勾結在一起做打天下的準備。古青雲皺眉道:「那些小門小派我們倒是能勉強應付,但是那些大派……老大,說老實話,不是我們能擋得住的。」   「我從烏托邦大軍裡,再給你們一人撥一千人手。」躍千愁轉身盯著兩人說道:「那些大派你們不用管,有我來應付,還有什麼問題嗎?」   兩人都是眼睛一亮,自然知道烏托邦大軍的威力。洪七弱弱的問道:「師傅,都是渡劫初期的高手嗎?」躍千愁點了點頭,洪七當即興奮的搓了搓手道:「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師傅,那個人什麼時候給我們?」   「現在就給你們,早做準備。」躍千愁說道。兩人興奮的將他引向了後面的深山中…… 第六百六十四章 衣錦還鄉   華夏西部邊陲,有著近乎異域的風土人情,各國商販來往不息。橫陳於邊陲的百里連營,大軍日日操練不息。多少年來,一直處於枕戈待旦的長期備戰狀態。   躍千愁悄悄出現在中軍大帳的後帳內,他派來的幾名修士一見他現身,先是一驚,再是一喜,欲要行禮,卻被他揮手給阻止了。輕輕將帳幔撥開一條縫隙,只見石文廣兩父子正圍在文案上指手畫腳的比劃地圖。   躍千愁剛要走出去,卻突然聽到石印天小聲嘀咕道:「父親,難道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乾等下去?大軍一直繃著弦操練,時間久了,任誰都要怠倦,實在是不利於軍心……」   「閉嘴,躍先生自然會有安排。」石文廣朝後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後面還有躍千愁的人在。隨後沉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偷偷摸摸派了批人潛回京城,到底想幹什麼?」   「就知道瞞不過父親。」石印天苦笑道:「我安排人回去刺探情況,看有沒有機會把家裡人都接回來,我們一家人實在分開太久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石文廣聞言也是微微歎息一聲,搖頭道:「談何容易,朝廷只怕是日夜派人盯牢了。就算是能帶他們逃離京城,這一路上千里迢迢的,還有重兵把守,如何能過的來?恐怕也只有請躍先生幫忙才行。」   躍千愁微微一笑,掀開帳幔,走出來道:「大將軍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不遠了。」   倆父子一齊看來,見是他,頓時驚喜不已,遂一起拱手行禮道:「見過先生。」   躍千愁對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盯著兩人仔細看了看。興許是久經邊陲風霜的原因,石印天已經是個中年粗獷男人的形象。而石文廣卻依然健壯,到了這個年紀,幾年過去,歲月沒在他臉上留下痕跡,恐怕是拜靈丹所賜。躍千愁目光最後盯在石印天身上,笑瞇瞇道:「看來少將軍已經等不及了,急於和家人團聚。」   石文廣微微一驚,知道躍千愁聽到了兒子的牢騷話,急忙拱手謝罪道:「都是小兒不懂事,滿口胡言,還請先生恕罪。」   「大將軍多心了,誰不期望一家團聚,這是人之常情,何罪之有?」躍千愁說著負手走到帳門口看了看外面滾滾操練的兵馬,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滿意的點了點頭。倆父子跟在後面,石文廣試探著問道:「剛才先生說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不遠了,先生的意思是?」   躍千愁霍然轉身,大步走到居中的帥座旁,盯著兩人問道:「如果讓你們做好充分的戰前準備,你們需要多長時間可以準備妥當?」   兩父子相視一眼,都聽出了話裡的意思,眼神裡浮現出驚喜。石印天迫不及待的一口答下:「半個月,半個月便夠了。」   躍千愁眉頭微皺,盯著石文廣問道:「大將軍,行軍打仗你是內行,可衝動不起啊!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做準備,夠不夠?」   石印天立刻知道自己魯莽了。石文廣也瞪了他一眼,隨後回道:「其實一直都在做著準備,小仗,軍隊隨時都可以拉出去。如果是大仗,還需要點時間,但是有一個月的時間差也差不了。」   「好!那就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會準時將你們一家老小給平安帶來。」躍千愁目光投向帳外,豪情萬丈的揮手道:「時不待我,一個月後,大軍東征。我不會直接插手凡人之間的戰爭,也不會讓其他修真界的人插手。機會給了你們,到時候,就看你們石家有沒有本事將華夏改朝換代,賺取你們石家的萬世基業。」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倆父子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齊齊對著躍千愁躬身行禮……   一片深山老林中,躍千愁踏足在一棵鬱鬱蔥蔥的大樹頂端,前方的開闊處,是一大片串聯在一起的莊園。莊園後面是一條巨大的瀑布,飛流直下的水流順著河道分成兩條,從大莊園的兩側環繞而過,又重新合流成一條河流遠去。這片猶如世外桃源的大莊園,不是別處,正是躍千愁離開多年未曾踏足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武家。   頭頂不斷有修士掠空飛過,或獨行,或兩人成伙,或三五成群,在武家的帽兒島起起落落。沒人會注意他這麼一個看起來還算年輕的修士,就算偶爾看到一眼,大家也是匆匆而過,不費心注意。   和古青雲兩人分開時,躍千愁提到了要來趟武家,古青雲當即告知,武家五年一次的盛大拍賣即將舉行。   看到前方那深藏在老林中的繁華熱鬧場面,躍千愁感歎不已,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一轉眼就已經過去了三屆的拍賣會。這些年一直在忙忙碌碌中渡過,恍然好像才過去了兩三年一樣,可回頭想想,離自己初次來此,彈指間十五年過去了……   他還記得當初在燕子城,因為一塊玉珮而加入青光宗的事情……往事歷歷在目,屈指數數,自己從踏入修真界開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如此一算,自己貌似已經是四十出頭的人了,不過四十來歲在修真界來說,還是正年輕的時候。   「不知道武家那丫頭怎麼樣了?」躍千愁喃喃自語,站在樹梢隨風起起落落間,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因為自己有金珠的原因,每天都能來此看那丫頭,可自己偏偏就沒那麼做,一天到晚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算計人的大業中。她不會已經嫁人了吧?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這個時代和前世可不一樣,武立雪的身上已經打上了他躍千愁的烙印,不是說嫁人就能嫁的。   可正因為如此,他本想藉著武家拍賣會的機會,高調亮相,宣佈自己回來了。現在卻有點害怕到武家會看到那丫頭哀怨的眼神……   「橫豎都要見面,大不了讓那丫頭打一頓,死了拉到。」躍千愁一咬牙,彈身離開樹梢,快速朝帽兒島飛去……   置身於帽兒島的街頭,躍千愁兩邊打量,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左看右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踱步而行,也沒什麼人注意他,畢竟不是誰都親眼見過他。但,也不是誰都沒見他,於是……   「啊……」街頭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驚訝聲。   媽的!老子還以為高調亮相卻沒人認識老子了呢!躍千愁腹誹一句,繼續走自己的路,讓別人驚訝去。   路人甲乙丙丁順著那驚訝之人的目光看去,當即有人忍不住再次驚叫道:「是躍千愁!」   「什麼?是躍千愁?」   「哪裡?哪裡?」   「啊!真的是他,躍千愁回來了!」   整個帽兒島的街頭頓時沸騰了起來,消息迅速傳開,那個在外國混成了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的躍千愁回來了……各派弟子的第一反應便是跑回本門的商舖,將這個重大消息傳回本門。   在無數人的注目下,躍千愁找到了點衣錦還鄉的感覺。當他走到當年和羅擎天一戰打壞已重建的河橋時,武家那邊已經唰唰的飛來了一大群人,為首哈哈大笑的自然是武家家主武四海,其他的也大多見過面。   躍千愁朝他們拱了拱手,面帶笑容道:「多年不見,諸位可好?」   如今的躍千愁早非當年的躍千愁可比,那名聲可不是一般的響,據說是得到了化神末期高手親口承認的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啊!加上武家的一些高層知道他乃是畢長春的弟子,誰不對他客客氣氣的,皆在那拱手回禮。   「好好好!」武四海打量他一番,忍不住擊掌連讚了幾聲好,高興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隨即向後揮手道:「請!」   躍千愁在人群裡瞄了瞄,並未發現武立雪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後,也不客氣,掠空而起,隨同武家一夥人飛向武家的群居地。   到了武家的宗祠後,躍千愁先對著中央重新臨摹的畢長春畫像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原來的那張畫像已經被他一把火給燒了。隨後武家的人也紛紛跟著行禮。自從畢長春這修真界的頭號人物被華夏修真界的人廣知後,整個武家對這副畫像也是越來越恭敬了,甚至派了專人來守護,免得再發生上次被燒燬的悲劇,那就太對不住老祖宗了。   一番客套後,躍千愁有些不耐煩了,跟這幫人實在沒有共同語言,試想當年初見到這群渡劫期高手時,自己還有點屁顛顛的感覺,如今一問一答卻覺得索然無味,在那強顏歡笑的應付著。不是他看不起他們,實在是他見過的大場面太多了,現在的眼光和見識已經遠超他們,有點大人和三歲小孩聊天的感覺。奈何看在畢長春和武立雪的面子上,還不方便露出不願意來。否則以他的脾氣早就拍屁股走了……   還是武四海對這走到哪都喜歡惹禍的傢伙比較瞭解,遂將眾人解散,讓人領著躍千愁去了『靜客齋』休息…… 第六百六十五章 武立雪的蛋   一到『靜客齋』躍千愁便摒退了問他有什麼需要的武家子弟,獨自在下面的園子裡到處逛來逛去,連假山的疙瘩縫裡也瞄了瞄,沒發現有藏人的地方。不由東張西望的暗自琢磨,武四海不是暗示自己武立雪會經常一個人在這嗎?人到哪去了?莫非是故意躲著不想見我?   看來是自己好久沒來,那丫頭生氣了!躍千愁嘿嘿一笑,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瞬間消失不見了。再現身時,已經回到了烏托邦一處偏僻之地,閉眼聯繫自己送給武立雪的東西。聽武四海話裡的意思,那丫頭還一直想著自己,那自己送給她的東西,應該就會帶在身邊。   沒一會兒便搜尋到了東西的位置,他又再次出現在了房間內。隨即笑嘻嘻的直奔樓下後房,結果發現目標位置居然是最角落的一間小庫房,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二話不說「砰通」直接將門給一腳踹得倒飛了進去,裡面立刻「啊」的一聲,響起刺耳的尖叫聲。   躍千愁滿臉殺氣的雙手各提著一團黑火閃了進去,目光掃到灰濛濛角落蹲那的人後,迅速警惕的掃了眼四周,結果啥也沒發現。手裡的黑火收斂了起來,臉上的殺氣也消失了,盯著角落裡的人,愕然道:「武立雪,你呆這裡幹什麼?」   他還以為武立雪被人綁架或困在了這個小空間裡,於是直接破門而入闖了進來。哪知不是他想的那回事,只見武立雪一個人抱了團忽紅忽暗發光的東西,窩在這堆滿了雜物的庫房角落,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一點事也沒有。   見她不說話,躍千愁又好奇的問道:「你剛才驚叫什麼?」他卻不知道是自己忽然踹開門,把她給嚇了一跳。   武立雪搖了搖頭,慢慢的挪了過來,弱弱的欠了欠身行禮道:「躍先生。」隨後快步走了出去。   躍千愁被她這句『躍先生』給叫懵了,隨後幡然醒悟,感情這丫頭真的是生氣了,於是快速閃了出去,立馬擋在了武立雪的身前。本想訓訓她,結果發現這丫頭形容憔悴,沒了以往活波可愛的生氣,立刻氣餒了,當即低頭認錯道:「我錯了,不該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你,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這樣了,立雪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很怕你不理我的。」他堅信單純的丫頭好教育。   盯著他一眨不眨的大眼睛,立刻變得無限委屈起來,泛起霧氣,大顆大顆的淚珠嘩啦啦的流了下來,肩膀一抖一抖的悶聲哽咽起來。   這一哭,躍千愁更加感覺內疚的不行,當即一把將她攬入了懷裡,任她的眼淚將自己的胸膛濕透。小心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結果越安慰,這丫頭似乎哭得更傷心,躲在他懷裡嗚咽道:「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躍千愁像哄小孩一樣的哄她。   「家族裡的姐妹們都說,你現在是修真界了不起的大人物,看不上我這樣的女人,不會再要我了……」武立雪嗚嗚不停,辟里啪啦的一頓訴苦,貌似聽了不少的閒言閒語。   「媽的!是誰在胡說八道亂嚼舌頭。」躍千愁一臉殺氣的推開她雙肩,惡狠狠的說道:「是誰說的,帶我去找她,我把她們一個個全宰了。走,現在就去。」轉身就走,好像真要殺人一般。   這一頓嚇唬,武立雪立刻不哭了,一隻手使勁的拽著他,驚慌失措道:「不要啊!她們就是隨口說說的,你不要殺她們。」一隻手拽人,另一手忽紅忽亮抱著的東西也是死不撒手。   「隨口說說的,能讓你哭成這樣?我不相信,走,找她們算賬去。」躍千愁一付不宰幾個不罷手的樣子。他倒是把她哭的原因推到別人頭上去了,而且如此的理直氣壯。   武立雪哪經得起他的忽悠,真的嚇得不行了,死命的拽住他,拚命搖頭道:「我不哭了,真的不關她們的事。」躍千愁的行事風格她是知道的,想當年連武家的長老宰起來都不眨眼,豈會顧惜幾個毫不相干的毛丫頭的小命。   躍千愁回過頭來問道:「真的不哭了?剛才是你自己說家族裡的姐妹們亂嚼舌頭的……呃,你還在流眼淚,肯定是真的,我現在就把她們給宰了。」作勢又是一付要去殺人的樣子。   「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武立雪花著一張淚臉,卻拚命的擠出笑容來告訴他真的不哭了,結果笑得比哭更難看。   躍千愁看得心軟了,不忍心再忽悠她了,彎腰直接將她給橫抱了起來,登登登的直接跑上樓進了房間。一被他抱進房間,她就聯想到他要做什麼了,當即羞亂的說道:「你要幹什麼?」   果然,躍千愁嘿嘿奸笑道:「你說還能幹什麼?好長時間沒見你,自然是要把欠你的都補回來。」   房間裡立刻響起武立雪的驚呼聲,隨後又聽躍千愁埋怨道:「放手啊!你老抱個這破蛋幹什麼,扔掉算了。」   「不能扔,這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東西。」   「媽的!你老抱著這個,辦事不方便……呃!你別搶啊!姑奶奶,你先放放手好不好,辦完事再抱也不遲啊!」隨即房間裡傳來「咚咚」響,什麼東西被扔到地上的咕嚕嚕亂滾的聲音。   「咦!這是什麼?」屋裡傳來武立雪驚喜的聲音。   「嘿嘿!好玩吧!這是我修煉的水訣,先幫你把大花臉洗洗,咱們再順便洗個鴛鴦浴。」   嘩嘩的水聲傳來,隨後房間裡充滿了武立雪歡快的笑聲,還有躍千愁嘎嘎的奸笑聲,貌似兩人玩水玩得很開心。好一會兒後,樓上的窗戶敞開,猶如一汪小水塘的水量「光」的一聲砸到了園子裡,徹底澆灌了一遍花花草草。隨後窗戶緊閉,裡面傳來一陣紊亂不堪入耳的聲音,那真叫一個春眠不覺曉……   直到次日中午,經過一宿驚心動魄大戰的房裡發出了慵懶醒來的聲音。不知道武立雪嘀咕了些什麼話,沒一會兒,房間裡嘩啦啦的水聲又起,貌似倆鴛鴦又在戲水了。良久以後,窗子打開,又是一汪水「光」的砸在園子裡。   折騰來折騰去,兩人老是躲在房間裡辦事說出也不好聽,於是兩人決定出去晃晃。躍千愁半裸著身子躺床上,先流著口水欣賞了一把妙曼身姿穿衣服的美景。須知武立雪那傲人的波濤胸湧就是當初一開始吸引他的最大原因。過了眼癮,他才姍姍將自己給包裝了起來。   臨出門時,躍千愁見武立雪又將滾到桌子下面的忽紅忽黑髮光的恐龍蛋抱在了手上。那玩意一晚上都在為兩人的艱苦戰鬥增添光彩,躍千愁奮鬥的時候瞧了好幾次,不由好奇道:「你老是抱著它幹嗎?難道你也想學母雞孵蛋?」   武立雪瞪著大眼睛撅了撅嘴道:「你不在的時候,就是它陪我,這些年都抱習慣了。」   躍千愁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伸手道:「那讓我也抱抱。」   武立雪把那蛋給了他,他抱著蛋左看右看了一番,自從把這東西買到手送給武立雪,他還是頭次仔細看這玩意。走到窗口對著陽光照著看了看,也看不透裡面有什麼東西。想注入神識查看,卻發現神識根本就無法侵入。他不由撓了撓頭道:「奇怪了,這東西為什麼會發光?」回頭問道:「你沒想過要把這東西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武立雪搖頭道:「打開就弄壞了,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東西。」   「要不我們現在打開看看?」躍千愁問道。武立雪堅決的搖頭,表示不同意。   奈何躍千愁這傢伙的好奇心一上來了,是連九幽冥洞都敢瞎闖的主,哪還能攔得住。只見他一本正經的對武立雪說道:「你想過沒有,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寶貝,裡面的寶貝才是我真正送給你的東西。」   武立雪怔了怔,被他這樣一說,瞧那臉上的表情還真有幾分心動了。有些狐疑的問道:「裡面真的會有什麼寶貝嗎?」   躍千愁很認真的點點頭,循循善誘道:「依我在修真界混了這麼長時間的經驗看,這裡面有寶貝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不我們就打開看看?」   武立雪被他說得心癢癢的,扭扭捏捏道:「如果沒寶貝的話,那你答應再送我另一件東西做補償。」   「沒問題。」躍千愁哈哈大笑道。既然做通了恐龍蛋主人的思想工作,那說幹就幹,於是毫不猶豫的揮起掌刀砍去……   「噗」的一聲悶響,躍千愁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砍在蛋上的手掌緩緩拖了回來,手掌很痛,但是蛋殼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怎麼了?」武立雪問道。躍千愁搖了搖頭,面容嚴肅,開始認真關注起這顆恐龍蛋來。憑他如今的修為,剛才那一掌下去,雖說沒盡全力,但是也足夠劈開一塊大石頭,誰知這玩意竟如此堅硬,連點反應都沒有。他現在懷疑這東西搞不好還真是個寶貝。   一不做二不休,躍千愁來了脾氣,忽然朝著這顆蛋上來了一頓瘋狂的拳打腳踢,結果折騰了好久,那顆蛋還是一點反都沒有。別說是躍千愁,連武立雪也有些驚呆了,她從沒想過要破壞這東西,所以從來都不知道這東西如此堅硬。在她的想像中,躍千愁現在可是號稱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修為肯定很高的,就算是一塊玄鐵也應該被打變形了,可這所謂的蛋卻沒一點反應,太不可思議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武立雪的蛋(二)   「沒辦法,它這是逼我來狠的。」躍千愁嘿嘿一笑,面露猙獰的將那發光的恐龍蛋放在了桌子上。武立雪瞧他一臉的陰笑模樣,不由小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把它給弄開。」躍千愁說著從儲物袋裡唰的拽出一把大黑刀來,看得武立雪目瞪口呆,她自然知道這把大黑刀的名聲,可是無堅不摧的寶刀啊!   「你小心一點,別把裡面的寶貝弄壞了。」武立雪不無擔憂道。   「沒事,我下手有分寸。」說話間,躍千愁已是一刀斬在了蛋上,「咚」的一聲脆響。刀鋒和蛋相撞,發出了非金、非木、非鐵、非石的聲音。倆人腦袋不約而同的一起湊了過去,只見那蛋依然絲毫無損的呆在桌上,表面上倒是有條白痕。躍千愁伸手摸了摸那道白痕,誰知像粉筆畫下的痕跡一樣,隨手就抹掉了,表面上無任何痕跡。   倆人面面相覷無語。躍千愁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黑刀,有些難以置信的瞧著那顆似蛋非蛋發紅光的東西。他簡直無法想像,憑自己這把大黑刀所向披靡的鋒利,居然砍不開這東西。使用至今,他只知道冥鐵對大黑刀稍有克制,但也並不能完全阻其鋒芒,至於其它的什麼,就更不能阻擋了。沒想到今天碰到硬茬了!   武立雪也是滿眼的難以置信,她可聽說這把寶刀連化神期的高手也想搶到手,有多厲害可想而知。她從沒想過自己經常抱著的東西居然如此堅硬無比,愣了愣道:「打不開,怎麼辦?」   「我就不信那個邪了!」躍千愁呸了聲,刀起風聲,呼嘯狂劈,「砰」桌子直接稀里嘩啦的散了架,倆人眼睜睜的看著那顆蛋把樓板撞破了一個洞,掉到樓下去了。上面動靜不是很大,下面反而是「通」的一聲巨響,站在上面都能感覺到震感。   倆人相視無語,躍千愁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這樓板也破了,大刀拖地畫圈,直接將樓板再開了個大洞出來。武立雪也沒什麼意見,倆人先後從洞裡跳了下去。   結果發現底層的石板地面被砸了個深坑出來,房間裡的東西被飛濺的土石摧殘得亂七八糟。經過了兩層緩衝,還能撞個大坑出來,可想躍千愁剛才用了多大的力。   深坑中央,恐龍蛋安靜的躺在那,紅光一閃一閃,彷彿在藐視某人的舉動。武立雪跳到坑裡將那顆蛋挖起抱出,倆人仔細查看過後,發現這破玩意兒除了沾了點泥土,依然穩穩當當的絲毫無損。躍千愁無語的將大刀收了起來,他心裡明白,這樣都不能給上面留下一絲痕跡,再用刀砍也是枉然,肯定破不開。只怕還得另想辦法……   就在這時,外面的園子裡,傳來不少人快速掠下的聲音,顯然是被這裡的大動靜給吸引來了。躍千愁接過武立雪手中的蛋,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把人給打發走。自己則從頭頂的破洞竄了回去,抱著蛋在房間裡研究。   沒一會兒,武立雪便匆匆回來了,結果一進房間便嚇了一跳,驚呼道:「你在幹什麼?」房間裡青光閃閃,只見躍千愁單手托著那隻蛋,掌中冒著青煌煌的火焰,將手中的蛋包裹著燃燒。   躍千愁偏頭嘿嘿笑道:「既然劈不開,我就用火燒,如果用火燒還不行,我就放在水裡煮。反正各種辦法都試上一遍,說不定就能奏效。如果實在不行,那也只能放棄了,鬼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反正不可能是蛋,世間也不可能有這麼硬的蛋。嘿嘿!說不定是什麼珍稀的煉寶材料,哪天拿給天下第一煉器高手南明老祖看看,搞不好他能認出是什麼東西來。」   武立雪點了點頭,默默站在了他身旁觀看。結果小半天的時間過去後,也沒見這蛋有什麼反應,紅光依然在不急不徐的一閃一閃,連顏色都沒改變。武立雪不由出聲問道:「這樣有用嗎?」   「寶貝,寶貝,果然是寶貝。」躍千愁嘖嘖有聲道。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大黑刀劈不開,凝聚了青火最高溫也燒不動,就憑這兩點,這東西肯定不平凡,說是寶貝也不過分。   「再用水煮煮看。」躍千愁說幹就幹,另一手攤開,掌心如泉眼一般,清洌的水流汪汪冒出。可就在這時,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咦」了聲,目光齊齊集中在了那顆蛋上。只見那顆被青火焚燒的怪東西,紅光突然不閃了。最後一次的紅光閃耀後,紅光便凝固在了上面,再也不消失了,不像之前一直在忽紅忽暗。   不過,貌似紅光比之前更強烈,更鮮艷,而且越來越刺眼,將整個房間給照得紅彤彤一片……   「它怎麼啦?」武立雪抬手半擋著眼睛問道。   「好像是用火燒有效果了。嗯!繼續燒,我倒要看看會出現什麼後果。」躍千愁將另一手冒出來的水收起,瞇著眼睛,滿臉興奮的繼續用青火烤。   然而當紅光已經強烈到讓人無法直視的時候,刺眼的光芒開始漸漸收斂,給人一種盛極而衰的感覺。到最後,紅光越來越弱,慢慢的,青火焚燒中的紅球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團,再也見不到閃耀的紅光了,似乎之前將所有的能量全部釋放了出來。   武立雪兩眼瞪得大大的,再次問道:「它怎麼啦?」   你問我,我問誰去?躍千愁無語,突然臉色一變,盯著蛋的兩眼一睜,情不自禁的「咦」了聲,掌中燃燒的青火晃動了起來。武立雪立刻追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它……」躍千愁有些茫然的偏頭看向武立雪,愕然道:「它好像在吸收我的青火。」   「啊!」武立雪驚叫道:「那怎麼辦?你快把它給扔了吧!」   躍千愁搖了搖頭,瞇眼道:「讓它吸,媽的!我倒要看看它鬧什麼鬼。」遂努力穩定住了青火的輸出。可是這變成了一團黑的傢伙,彷彿像個無底洞一樣,怎麼吸都吸不飽,把躍千愁體內儲存的青火元素消耗了個七七八八,仍在不停的吸收。   自己體內的青火元素估計是不夠用了!躍千愁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把這東西帶到暮谷下的青火老窩去,看它能吸到什麼時候,變成個什麼東西。   突然,黑傢伙吸收的力道猛的增速,眼前的青火以可見的速度被它給吞噬。躍千愁一驚,咬牙欲將體內的青火全部輸出,誰知黑傢伙好像也挺懂事,知道人家手裡的東西不多了,不好意思再要了,也不打招呼,忽然間就停止了吸收。   媽的!這傢伙會玩人!躍千愁無語,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反應,於是掌中青火挑逗性的猛烈燒烤了幾次,真的沒反應!   難道吸飽了?躍千愁狐疑著將青火收斂回了體內,眼睛盯著黑傢伙一動不動。武立雪卻是看看黑蛋,又看看他,見他臉上的表情極其豐富多彩,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想問問到底怎麼了,見他目不轉睛的樣子,又怕打擾。   良久以後,倆人滿頭霧水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忙活了半天到底幹了什麼。那黑蛋徹底的一點反應都沒了,而外面已經是夜幕降臨,繁星滿天,又一天過去了。   「怎麼辦?」躍千愁現在拿這黑蛋沒脾氣了,暫時也不願再折騰下去了,開始徵詢起了武立雪的意見。   武立雪將黑蛋抱了回來,上上下下端來端去的打量,除了不再發光外,和以前沒什麼區別。撇過頭來,問道:「你不是還要用水煮它麼?」   「呃……」躍千愁神情抽搐,心裡估計用水煮也不見得有什麼反應,還是不浪費那時間了。看了看窗外,嘿嘿笑道:「現在天已黑了,我們還是辦正事吧!它的事以後再說。」說完便一把將武立雪給抱了起來,惹得後者一陣驚呼。   倆人痛痛快快的上了床,大被子剛蓋上翻動了幾下,便傳來了躍千愁埋怨的聲音道:「我的姑奶奶,剛不是放一邊了嗎?你怎麼又神出鬼沒的把它抱上來了?給我!」   只見被子下面伸出一隻大腳丫子,將黑蛋給踢了出來,再踹上一腳,直接將黑蛋給踹到了床下咕嚕嚕亂滾。床上動靜很大,火熱的春情,攪亂了屬於夜的靜謐……   旭日冉冉,剛在遙遠的地平線綻放出金黃的光芒時。躍千愁正趴在被窩裡睡得稀里糊塗,卻被人給拍醒了過來。睡眼朦朧的撐開了眼皮,見武立雪正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於是又毫不猶豫的閉上了眼睛,揮著胳膊把支撐著上半身的武立雪給壓倒同眠。   誰知武立雪很是急促的把他再次給推醒了過來,指著床外驚奇萬分道:「你快看看,快看看。」躍千愁不知道她叫自己看什麼東西,突然聽到樓板上有咕嚕嚕滾來滾去的聲音傳來。兩眼猛得睜大,霍然回頭,只見昨天扔到地上的黑蛋,正獨自在地上滾來滾去……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夢幻星翅   什麼意思?躍千愁有些看傻眼了,這絕世寶刀劈不開,青火燒不壞的玩意居然自己動了起來,搞什麼鬼?   他在那目瞪口呆,身後的武立雪卻窸窸窣窣快速的穿起了衣服,興奮的道了聲:「我看看怎麼了。」從躍千愁身上爬過,來不及穿鞋襪,赤著兩隻白嫩光潔漂亮的腳丫子,下了床砰砰的跑去。   那黑蛋東滾西滾,眼看就要滾進躍千愁在樓板上挖出的那個破洞,武立雪彎腰一把抱了起來,大眼睛充滿了好奇,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顆蛋。抱在手裡晃了晃,又貼在耳朵上聽了聽,突然「呀」了一聲,看著躍千愁驚喜道:「躍千愁,裡面真的有東西在動呢!」   躍千愁露出一付白癡的神情,傻傻的問道:「什麼東西在動?」   「不知道啊!」武立雪端詳著手裡的黑蛋,問道:「你不覺得它很像一顆蛋嗎?」   這還用你來提醒?不但像顆蛋,而且像是一顆恐龍蛋!躍千愁坐起在床上,摸著下巴臆想,幻想著蛋裡孵出一隻霸王龍出來,然後自己帶著到處去兜風的場面。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恐龍蛋也不至於強硬到自己怎麼弄都弄不開吧?   稀里嘩啦的,毫不猶豫的穿上了衣服,直接蹦下床來,伸手道:「給我看看。」   武立雪把蛋交給了他,誰知他一抱到手裡便是臉色一變。只見在武立雪手裡抱著還安安靜靜的傢伙,一到他手裡,立刻「嘟嘟嘟」的震響起來,那顆蛋急劇哆嗦著,連帶著躍千愁的兩隻胳膊也跟著震動起來。武立雪一臉的迷惑,躍千愁卻是一臉的錯愕,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嘟嘟嘟……」整個房間了充斥著急促暴動的聲音,躍千愁滿臉漲得通紅,雙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拚命抱緊,一人一蛋開始較起了勁來。此時手裡的這顆蛋,讓他聯想到了前世的打樁機,就是那種急促的打擊震動頻率。   堅持到最後,躍千愁整個人幾乎都跟著手裡的蛋震動了起來,他憋著一口氣哆嗦道:「好大的力氣,老子抱不住了,去你媽的。」黑蛋直接被他給扔了出去,「通」撞到牆上,又「砰」的一聲砸到地上滾來滾去。   奇怪的是,東西一離開躍千愁的手,那「嘟嘟嘟」的震動聲便沒有了,黑蛋在地上滾了滾便沒動靜了。躍千愁又傻眼了,愕然道:「你奶奶個熊,沒這麼邪門吧?難道真是老子人品有問題?」   武立雪瞧瞧黑蛋,再看看躍千愁,也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怎麼在自己手裡沒事,一到他手上就鬧鬼了呢?她憋著笑意,試探著走去將那顆黑蛋抱了起來,果然是一點事都沒有,躍千愁的臉色「唰」的就黑了下來。武立雪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刻「咯咯」的笑翻了天,笑得那叫一個前俯後仰的開心燦爛。   「死丫頭,再敢笑,小心大爺扒光你衣服打屁股。」躍千愁一臉陰霾的威脅。   「不笑了,我不笑了。」武立雪笑意嫣然的連連搖頭,突然,笑容僵在了臉上,緩緩低頭朝手上看去,「咦」了聲道:「躍千愁,你快來看看,上面好像出現了許多裂紋。」   「是嗎?」躍千愁一臉的狐疑隨即又變成了好奇,一臉興奮道:「哪裡,哪裡,給我瞧瞧。」兩隻伸出的手剛觸摸到蛋,又縮了回來,訕訕笑道:「還是你拿著吧!這破東西跟我不對頭。」   倆人對著腦袋,仔細觀察著黑蛋的表面,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黑乎乎的表面果然有著一道道縱橫交錯並且非常規則的細小裂紋。裂紋間隔出來的距離方塊,幾乎大小一致,彷彿這顆蛋是由許多塊東西拼湊而成的一般。   躍千愁忍不住伸手在表面撫摸,嘖嘖有聲道:「真是裂紋,難道這玩意還真的是顆蛋?難道裡面有什麼東西要孵出來?」   突然「嘟」的一聲再次響起,躍千愁摸在上面的手趕緊收了回來,果然驗證了他不能碰的它的規律。武立雪看著他那訕訕縮手的吃癟樣,臉上又開始憋出了笑意……   然而她這次似乎得意早了點,躍千愁的手縮回去了是不錯,可是那「嘟」的聲音卻再次響起了,而且很是劇烈的連續「嘟嘟」了幾下。武立雪的修為和躍千愁比差遠了,手中的蛋差點蹦了出去,雙手被帶得一跳一跳的,然後又沒動靜了……   躍千愁瞧著武立雪那詫異的表情,心裡總算平衡了一點,他開始還以為真是自己人品的原因,連這黑蛋也不感冒自己。如今看來,跟人品一點關係都沒有,之前只不過是碰巧了,搞不好是這蛋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要孵出來,想從裡面打破束縛它的外殼。   「嘟……啪!」武立雪的雙臂被跳動的黑蛋帶得猛跳一次,差點脫手,不過又被她強行拉了回來。躍千愁卻是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一點銀華從蛋殼上彈了出來,忽是黑色,忽是銀色的翻轉而來。躍千愁胳膊一伸,恰好將那凌空翻轉而來的小片抓到手中,隨便看了眼,頓時嘿嘿道:「這蛋終於破開了,不容易啊!」   因為手中略帶弧形的小片,微凹的那面閃耀著絢爛奪目的銀華,而微凸的那面則是黑乎乎不起眼的顏色,顯然正是那顆黑蛋的蛋殼。躍千愁晃了晃手中蛋殼道:「立雪,快看看蛋裡面是什麼……」   話還沒說完,便發現不用他提醒,武立雪已經是瞇著一隻眼睛,好奇的朝蛋殼上的破洞裡面打量,邊看邊嘀嘀咕咕道:「躍千愁,看不清楚啊!不過裡面真好看,好像有許多七彩的星星在閃耀一樣,嗯!我再仔細看看。」   殊不知躍千愁此時正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盯著她,就在武立雪瞇起眼睛查探蛋裡東西的時候,他便看到從蛋殼的破洞裡射出一道七彩的光華照耀在武立雪的臉上。隨後如同夢幻般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七彩的光華迷茫閃耀,點點晶瑩的七彩小星星,玲玲瓏瓏眨閃,交匯出一縷七彩閃耀的星辰,如薄霧,從破洞內夢幻般裊裊飄升……武立雪似乎毫無察覺,瞇著一隻眼睛繼續打量,一臉的癡迷,好像被洞眼裡的斑斕色彩給吸引了。   在她呼氣吸氣間,初升起如七彩星辰般閃耀的薄霧,居然被她給吸了進去。她還在那咂吧咂吧嘴,使勁的吸了吸鼻翼道:「什麼東西,好香啊!躍千愁,你聞到了沒有?」她很是陶醉的深吸了幾口。   隨著第一縷七彩閃耀的薄霧被她吸入後,後續飄起的無數七彩光光點點,便開始朝著她身上彙集,慢慢的從她頭部開始,漸漸鋪滿了她的全身……   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他什麼香氣都沒聞到,只是感覺房間裡突然充滿了一股古老而滄桑的渾厚氣息,久遠久遠!讓人有頂禮膜拜的衝動。他此時看到了什麼?眼前的武立雪,就好像是被夢幻色彩籠罩的女神一般,赤裸著潔白嬌嫩的雙足,踏足在七彩星辰之中,週身閃耀著聖潔的光芒……   越來越多的七彩星辰薄霧在她週身輕輕盤繞,漸漸在她身後凝聚出近乎虛幻迷離的雙翅,那翅膀上的古老滄桑氣息尤其凝重,是那種古老滄桑而無法比擬的高貴氣息,彷彿亙古永存的皇族!   房間裡七彩光華玲瓏閃耀,點點星辰閃耀的七彩翅膀緩緩張開,輕輕扇動。躍千愁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武立雪要張開雙翅飛走一般,飛往那亙古永存的宇宙星辰一般……   武立雪仍是一臉興奮又好奇的朝洞眼裡打量,絲毫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躍千愁只覺得口乾舌燥,想招呼武立雪,卻有點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對武立雪來說,恐怕是件好事,不要去打擾她才是對的。只不過眼前的情形太夢幻了,夢幻絢麗到了震撼人心的地步,他從來沒見過……   良久以後,蛋裡的夢幻七彩薄霧似乎飄散盡了。武立雪身後張開的大翅膀也在恬靜的漸漸收攏,隨後所有的七彩光華靜靜附著在武立雪的身上消失,彷彿是鑽入了武立雪的身體裡面。房間裡斑斕的色彩也消失了,又恢復了正常。   躍千愁默默的盯著武立雪抱在手裡的蛋,如果不是從頭到尾都經歷了這顆怪蛋上發生的怪事,他無法想像剛才看到的這一幕是真的。但他從頭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甚至是整個事情經過的推動者。   媽的!這顆蛋肯定不簡單!躍千愁看著仍抱那蛋換著眼睛從洞眼裡打量而毫不知情的武立雪,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看來當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恐怕是這件事情的唯一見證人。   這丫頭搞不好碰上什麼奇遇了!躍千愁想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武立雪,但剛張開嘴巴,想想又忍住了。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的好,這丫頭太單純了,萬一被有心人從她嘴裡套出了什麼話來,反而會害了她。自己身為她的男人,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她不受傷害…… 第六百六十八章 萬鳥來朝   有了這個念頭後,躍千愁決定對剛才看到的事情絕口不提,至少短期內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否則傳出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希望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一輩子單純下去,少經歷點風波吧!   「咦!七彩的星星怎麼都沒有了?」武立雪皺著眉頭嘀咕了一句,隨即又興奮的抬起頭來,對躍千愁喊道:「我看到裡面的東西了,你猜裡面是什麼?」   躍千愁默默看著她,透著關愛的眼神泛起笑意道:「我猜肯定是長了翅膀的東西。」   武立雪愣了愣,詫異道:「你怎麼知道?」隨即瞇起一隻眼睛繼續瞄道:「是長了翅膀,但是它一直不動,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咦!動了,它動了。」   躍千愁頓時來了興趣,還真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玩意,鬧出剛才如此神奇的一幕來。剛想伸手去抱武立雪手中的蛋,卻見整隻蛋突然變得彩暈繚繞,發出「啪啪啪」的一連串脆響,並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倆人閉眼時,聽到有一連串東西掉落在樓板上的聲音……   等刺眼的光華消失,倆人再睜開眼睛來,武立雪手上的蛋已經消失了。倆人之間振翅飛舞著一隻丑不拉幾的怪鳥,瞧那樣子,飛得得意洋洋臭屁無比,就那轉著腦袋四處打量的樣子,好像在說,老子終於破殼而出了!   「烏鴉!」倆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道,隨後面面相覷,皆是滿臉的震驚,都以為自己看錯了。試想費了那麼大功夫,並且怪事連連的,折騰了一兩天才孵出來的怪蛋,裡面竟然是一隻烏鴉。   而且這只烏鴉長得比烏鴉還醜,是只四不像的烏鴉。基本上具有烏鴉的輪廓,還有黑亮的羽毛,但是腦袋上卻頂著三根寸許的彩色直立羽毛,嘴巴和爪子卻是耀眼的金黃色,頭部和脖子上的羽毛泛著紫藍色的金屬光澤。貌似身軀要比普通烏鴉寬大不少。兩隻眼睛充滿了靈慧一眨一眨的……但總體來說,最近是的飛禽就是烏鴉了!   武立雪還好點,她畢竟沒看到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驚人的一幕。可躍千愁卻實在難以接受,如此驚艷絢麗的場面,出來的居然是一隻烏鴉?這怎麼可能?   振翅懸空、東張西望、得意洋洋的大烏鴉,好像能聽懂倆人的話一般。當聽到倆人驚呼「烏鴉」時,似乎被打擊得夠嗆,一個踉蹌下落,差點一頭栽倒在樓板上,幸好拚命扇著翅膀飛了起來。腦袋左右轉動,打量二人,那靈慧的眼神裡居然充滿了悲憤的神情,講不出的淒涼,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   倆人被這烏鴉戲劇性的表情給驚呆了,難道這烏鴉能聽懂人說話?   躍千愁仔細看了看,好像是和烏鴉有不小的區別,但是總體看來還是很像烏鴉。遂試探著問道:「那個什麼鳥,你是不是能聽懂我們說話?」   烏鴉怒瞪他一眼,高傲的偏過頭去,一付懶得理他的樣子。「喲呵!」躍千愁兩隻袖子一拎,面目猙獰的威脅道:「小畜生,膽子不小,剛孵出來就敢甩臉色,再讓你撲騰兩天,還不要翻天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鳥毛給拔了,讓你在地上裸奔?」   烏鴉翅膀一搗騰,立刻轉過身來怒目相視,脖子上泛著紫藍色金屬光澤的羽毛厲張了起來,貌似想和躍千愁拼了。   「扁毛畜生,欠收拾!」躍千愁張開爪子就想把它抓來扁一頓。   武立雪早已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了,見他真要動手,立刻出聲阻止道:「躍千愁不要傷了它。」   見她護著,躍千愁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嘿嘿笑道:「我只是試試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聽懂我們說話,如今看來,好像還真能聽懂。」   聽他這麼一說,武立雪眼睛一亮,從這烏鴉剛才的舉動來看,好像真的能聽懂人說話。武立雪看向烏鴉的眼神立刻寶貝了起來,忽然鼻頭縮了縮,道:「躍千愁,你聞到沒有,好香的氣味啊!就是我剛才聞到的香味。」   從這烏鴉一出來,房間裡便充滿了奇異的香味,只是一開始注意力都在烏鴉身上,沒太注意罷了。此時聽武立雪提起,躍千愁嗅了嗅,確實很香,如麝似蘭,形容不出來是什麼香味,但是讓人感覺精神倍增。   振翅的烏鴉,晃著腦袋兩邊看了看,忽忽悠悠的落在了武立雪的肩膀上,親暱的在她髮鬢擦了擦腦袋。武立雪被它弄得癢兮兮的,不由咯咯笑了起來,抬手摸了摸它光滑的羽毛。烏鴉的神情頓時安詳起來……   躍千愁捏著下巴打量,這一人一鳥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一個美女肩膀上站著一隻烏鴉,確實顯得有些怪異。他目光突然被地上銀光閃閃的蛋殼給吸引了,遂在房間裡到處轉了一圈,將散落在地的蛋殼全部收攏了起來。每撿起一塊,他便在手上暗中運功試了試,結果發現仍是堅硬無比,憑他的修為根本就拿這些蛋殼沒脾氣。   試過後,他有些吃驚了,還以為孵了鳥出來,蛋殼變軟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堅硬。試想自己費勁功夫都沒搞開,卻被這破烏鴉給弄開了,那這破鳥的力氣得有多大?   躍千愁看向烏鴉的眼神鄭重了起來,都說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鳥也不可貌相,看起來丑不拉幾的,本事卻不小。躍千愁開始琢磨起來了,這鳥到底是什麼鳥?想來想去,包括一些神話傳說中的東西都搜羅了一遍,硬是沒想起有像烏鴉的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絕對不是一般的凡鳥,從之前的動靜就可以看出。   他剛把蛋殼收了起來,便聽到外面的空中忽然傳來了密集的「撲撲」聲。倆人相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只見上空盤旋著數不清的各種飛禽,而且越來越多,遠方還有源源不斷趕來的……   「咦!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奇怪了,一個閃身,直接從窗口掠出,飛上了『靜客齋』的屋頂。武立雪也跟著竄了上來。倆人環顧四周,頓時被驚呆了……   武家本就身處在茫茫的大山之內,周邊的森林裡自然不乏各種飛禽。然而現在的武家上空,此時卻盤旋著成千上萬的各種飛鳥,充斥著各種嘰嘰喳喳鳴叫的聲音,五彩斑斕的壯觀景像在空中如流雲浮動……   此時別說是他們兩個,整個武家的人也全部出來了,皆是驚訝無比的盯著上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帽兒島上的各派修士,也是遠遠的看著武家這邊,一個個驚奇不已。   武四海率領幾名武家長老飛上了武家的防禦哨樓,哨樓上的子弟正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的職責是阻擊擅闖武家的人,可沒有阻擊擅闖武家的鳥這一說法。見家主來了,便立刻請示家主,要不要進行驅趕。   武四海環顧四周,遙望遠方,只見密林中還有源源不斷趕來的各類飛禽,在空中形成了遮天蔽日的趨勢,看得人頭皮發麻。幾名長老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種各樣的鳥大家見得多了,但是這麼多的鳥湊在一起,誰都沒見過,簡直是一大奇觀。   武四海朝空中盤旋最密集的鳥群看去,不知道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們,而它們盤旋的下方正是『靜客齋』。武四海的目光突然一凝,看到了靜客齋屋頂上的躍千愁和武立雪,倆人正對著頭頂上的鳥指手畫腳。   武四海直接的判斷便是,這事肯定是躍千愁搞出來的,因為這傢伙不管走到哪裡都要搞點熱鬧事出來。現在就算有人告訴武四海這事不關躍千愁的事,武四海也不會相信。他就不信了,平時沒事,偏偏這傢伙在靜客齋一落腳就來這事,和他沒關係才怪了。   「不用驅趕,不會有什麼事。」武四海對哨樓上的子弟交代道:「不過你們要警惕點,小心有人渾水摸魚。」哨樓上的子弟雖然不知道他憑什麼斷定沒事,但依然遵命退下,各司其職警惕四方。   女人天生就喜歡小動物,長著五彩斑斕漂亮羽毛的鳥類,更能吸引她們的眼球。此時的武立雪就在屋頂上興奮雀躍不已,她雖然住在山裡面,見過的鳥也不少,但是如今的空中卻有許多不曾見過的飛鳥,鮮艷的羽毛炫目不已。   「哇!快看快看,好漂亮啊!」武立雪指著一隻剛剛從頭頂掠過的雉雞,五彩的羽毛,色彩繽紛的長長羽尾,猶如飛天的開屏孔雀。   躍千愁支支吾吾的敷衍兩聲,摸著下巴盯著空中,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有些飛禽之間本是天敵,譬如夾雜在鳥群中的凶禽老鷹,然而此時卻和睦相處的在空中共同盤旋飛舞,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哇!那只也好漂亮啊!」武立雪指著空中驚叫一聲。躍千愁偏頭看了她一眼,無意中看到她肩膀上的那只烏鴉掃了眼她所指的那只飛鳥,露出一付不屑的眼神,貌似在譏諷,這也算漂亮? 第六百六十九章 神奇的烏鴉   躍千愁實在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怎麼感覺這烏鴉在吃醋,就憑你一身的黑毛,也配諷刺別人。笑笑又是一愣,看看空中聚集的鳥群,再看看這只烏鴉,不由露出滿臉的狐疑,難道是因為它才把這些鳥給吸引來的?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烏鴉出生的場面太拉風了,估計勾引萬鳥來朝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否則沒道理它一冒頭,便來一大堆鳥跑來慶賀啊!嗯!瞧頭頂上各種鳥類歡快鳴叫的聲音,是有點來慶賀的意思。   「我說烏鴉,你想辦法讓它們散了吧!擋著別人曬太陽也太沒禮貌了。」躍千愁試探著說了句。   結果那烏鴉聞言便在武立雪的肩膀上打了個擺子,踉蹌一下差點沒站穩,怒目盯著躍千愁,貌似對有人叫它烏鴉很反感。   武立雪回過頭來,有些詫異的問道:「你說它能讓天上的鳥群散了?」   躍千愁聳聳肩膀,表示我也不能確定。烏鴉似乎對武立雪輕視它的能力很不高興,原本不屑的雙目突然變得炯炯有神起來,盯著空中盤旋的鳥群,身上隱隱泛著流光溢彩。   躍千愁微微一驚,烏鴉還是那只烏鴉,卻突然感覺氣勢不一樣了,這麼小的一個傢伙,居然有著一股冠絕天下的氣勢。就在這時,空中的飛鳥突然亂了聚集盤旋的陣腳,紛紛朝著下面降落下來。   轉眼間,空中的飛鳥便全部消失了,只有飄飄灑灑的各色羽毛緩緩飄落。以靜客齋為中心的四周,到處站滿了各種飛禽,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每一個能見的角落。連倆人站立的屋頂上也是排得滿滿的,讓倆人幾乎不敢亂動,怕移動下腳就得踩死幾隻。   別說躍千愁和武立雪了,哨樓上的武四海等人親眼目睹了這神奇的一幕後,更是目瞪口呆。武四海越發肯定了這事肯定是躍千愁做出來的,不過他又懷疑躍千愁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學會了什麼驅禽的法術?   溫順的鴿子、兇猛的老鷹、彩色羽毛的山雞……不管體型的大小,總之各種飛禽紛紛面朝倆人所站立的位置低下了頭顱,武立雪看著肩頭高傲站立的烏鴉,一張嘴驚得合不上。她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讓群鳥臣服的不是她和躍千愁,而是肩膀上的這只烏鴉。   躍千愁環顧四周色彩各異低頭的飛禽,腦袋裡靈光一現,他想起前世的一個古老傳說來。傳說有一種神鳥能讓群鳥朝伏,並因之出現了一個美麗的成語,叫做『百鳥朝鳳』。不過百鳥朝鳳的那個『鳳』,乃是神鳥鳳凰。   難道它是傳說中的神鳥鳳凰?躍千愁肚子裡疑雲重重。如果只看到它出生的場面,沒看到它本人,躍千愁不懷疑它是鳳凰,因為那場面很拉風。但如果說這長得像烏鴉的破鳥是鳳凰,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傳說鳳凰是最美麗最高貴的神鳥,和麒麟一樣,雌雄統稱。雄為鳳,雌為凰,一般不管雌雄,都統稱為鳳凰。傳說鳳凰一身的羽毛比開屏的孔雀還漂亮千萬倍,而且具有不死、並且浴火重生的神奇力量,又因此繁衍出另一個美麗成語,叫做『鳳凰涅盤』。總之鳳凰是所有神話鳥類中至高無上的存在,可以不死和永生!   像這些神話傳說,躍千愁在前世就耳熟能詳,所以他當即否認了這只黑毛烏鴉是鳳凰的可能性。他不由想起當年的武家拍賣會來,貌似當時說那發光的蛋是朱雀蛋,難道這烏鴉就是傳說中的朱雀?不太可能吧!   躍千愁微微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測,他雖然對朱雀的神話不熟悉,但卻知道那也是屬於鳳凰的雜裔,是在神話鳥類中幾乎可以比擬金翅大鵬的存在啊!怎麼可能長得像烏鴉呢?扯淡吧!   但是看看這破烏鴉拉風的樣子,又絕對不是一般的鳥,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就在這時,武立雪肩頭的烏鴉,突然張嘴「呵」了一聲,聲如蕭瑟,高亢響亮,直衝雲霄。結果靠近的躍千愁就慘了,震得直翻白眼,搖搖欲墜,差點跌下樓去。迷糊中,感覺有一隻手扶住了自己,下意識的感覺到是武立雪出手相助。   「躍千愁,你怎麼了……」在急切的呼喊聲中,躍千愁晃晃腦袋漸漸清醒了過來,不過耳朵裡仍在嗡嗡作響。他臉色慘白的擠出笑容對武立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再看看四周,群鳥已經消失,只剩下滿地的各色羽毛,遠處有密密麻麻飛翔的身影遁入山林中。   再看看武立雪肩頭的烏鴉,正以戲謔的眼神盯著自己,彷彿是對他叫它烏鴉的懲罰。躍千愁神情抽搐,實在是難以相信,這麼一個小傢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嚇人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貌似威力都快趕上畢長春那如金剛降魔般的冷哼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站得太近的結果。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無法想像差點把自己給震暈的聲音是這破烏鴉喊了一嗓子的結果。又見武立雪滿臉擔憂的攙扶著自己的胳膊,貌似她反而一點事都沒有。躍千愁當即怒眼盯著那只烏鴉……   絕對是打擊報復!否則武立雪的修為不如自己,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自己反而差點震暈了?躍千愁和武立雪肩膀上的烏鴉對上了眼,前者的眼神憤怒,後者的眼神則滿是譏諷。   這裡一人一鳥卯上了,殊不知遠處哨樓上的武四海等人已是滿臉驚奇的盯著這邊,烏鴉一嗓子驅散了所有的飛禽,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憑他們的閱歷,立馬判斷出武立雪肩膀上的烏鴉非同一般,至少不是一般的烏鴉,搞不好是傳說中的靈獸也說不定。那可是能媲美化神期高手的存在啊!   難道是躍千愁送給雪兒的靈獸?武四海驚喜不已,立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武立雪有沒有靈獸,他自然門清,唯一的可能便是躍千愁送給她的,否則別人哪來那麼大的手筆,捨得拿靈獸隨便送人。   想到這裡,武四海老懷大慰,也不枉自己當初撮合雪兒和他在一起,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   「事情你們都親眼看見了,該封鎖的消息一定要封鎖,對外公佈的理由也要周全點,不要鬧得不能自圓其說。」武四海回頭對身旁的一名長老說道。   那長老臉上的驚喜未消,開玩笑,家裡出了一隻靈獸,等於多了一位化神期高手坐鎮啊!當即拱手道:「家主放心,我立刻去安排。」說完迅速掠走。   躍千愁憤怒的目光從烏鴉身上挪開,心道,等著瞧,有帳不怕沒清算的機會。隨即閃身而下,竄回了房間。武立雪摸摸肩上的烏鴉,吐了吐舌頭,貌似在說你惹禍了。隨後也閃身而下回了房間。   一回到房間,便發現躍千愁翹個二郎腿躺在床上,貌似氣猶未消。武立雪偷偷一笑,知道他吃癟了心情不好,也不打擾,自顧自的逗自己肩膀上的寶貝烏鴉玩。   「呀!」武立雪突然發出一聲痛呼。躍千愁猛然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就火大了。原來武立雪在逗肩膀上的烏鴉時,那烏鴉好好的突然在武立雪的手指上啄了一下,當即就把武立雪的手指給弄破了皮,而那烏鴉卻正舔著嘴緣上的血跡,貌似在細細的品味味道。   「老子宰了你。」躍千愁怒吼一聲,一個閃身過去,探爪就想將武立雪肩膀上的烏鴉抓來給捏死。   「不要!」武立雪不幹了,反而側身用一雙手擋住了肩膀上的烏鴉。   「立雪,讓我殺了它,這破鳥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剛出生就嗜血,邪門的很,養在身邊對你不安全。」躍千愁火冒三丈,有點新仇舊恨一起報的味道。   「不要!它不是故意的。」武立雪央求道:「躍千愁你放過它好不好?就是手指上破了點皮,真的沒關係。」   「立雪,不要任性,讓我宰…宰……」躍千愁話說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只見武立雪肩膀上的烏鴉閉上了那雙充滿靈慧的眼睛,頭頂那三根彩色的羽毛居然散發出了淡淡的七彩霞光,不知道在幹什麼?   武立雪也發現了這奇怪現象,倆人皆愣住了,這烏鴉身上的神奇之處太多了,超出了倆人的想像。躍千愁的怒火說消就消了,手指在下巴上慢慢撓動起來,暗道,難道這破鳥在進化?   沒過多久,那烏鴉的雙眼霍然睜開,炯炯有神的盯向了躍千愁,發出清脆婉轉的聲音喝道:「你叫我什麼?竟敢叫本神破鳥?」   這一口開,差點把倆人給雷倒。躍千愁滿臉的不可思議,指著它結結巴巴道:「你…你…剛才是你在說話?」   烏鴉神氣的一擺頭道:「這算什麼,本神天生就能聽懂任何語言。世上任何會說話的東西,只要貢出精血一滴給本神萃取,不消片刻,本神便能學會他們的語言。但你不要誤會了,本神高貴無比,可不是誰的精血都會去萃取,像你的血,還不配讓本神去萃取。」它鄙視的自然是躍千愁。 第六百七十章 烏鴉變鳳凰   不過躍千愁對它鄙視的話毫不在意,反而滿臉狐疑的盯著烏鴉一點一點的仔細打量。烏鴉嬌滴滴的哼了聲道:「怎麼了?傻眼了吧!沒見過像本神這樣會說話的鳥吧?」   武立雪倒是傻眼了,已經驚訝得用手摀住了嘴巴。躍千愁挑著半邊眉毛,目光在烏鴉的胸脯和兩腿之間掃視不停,忽然弱弱的問道:「聽你說話的聲音是女人的聲音,難道你是一隻母的?」   「無恥之徒。」烏鴉語帶羞憤的嬌喝道,雙翅捂在了胸前,還真有點女人發現被男人偷窺的味道。   「呵呵!」躍千愁奸笑一聲,擺擺手道:「你放心,就算你是母的,我對鳥也沒什麼興趣。一身的黑毛,實在沒啥看頭。」   烏鴉當即一頭栽倒在武立雪耳邊的髮鬢,埋頭道:「雪兒,你要管好你家的男人。」   它叫我雪兒?武立雪有種做夢的感覺,看看自己手指上被啄破的傷口,凝噎無語。   「呵呵!還真搞得跟女人一樣。」躍千愁繞著武立雪轉了兩圈,實際上是在看那只害羞埋頭的鳥,嘖嘖有聲道:「要不是看到你出生的場面,我還以為是八哥學舌呢!不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本大爺什麼場面沒見過,別說你這只會說話的烏鴉了,大爺我連會說話的龍都見過。」   烏鴉的腦袋霍然抬起,好奇的看著躍千愁道:「你見過龍?這裡有龍嗎?不可能吧!龍乃是獸類中的至尊神獸,怎麼會輕易出現在人間?」   「大爺我什麼話都會說,就是不會說謊,還能騙你這只烏鴉不成?」躍千愁不屑的揮了揮手,隨即又問道:「說老實話,你到底是個什麼鳥?好像不是普通的烏鴉!難道是傳說中的朱雀?」   「警告你,以後不許再叫本神烏鴉,本神高貴無比,豈是烏鴉能比擬的。至於朱雀,雖是本神的近親,但還達不到神獸的級別,最多也就是頂級的仙獸罷了。」烏鴉揮舞著單翅警告後,挺起胸膛高傲道:「龍乃獸類中的至尊神獸,吾乃是禽類中的至尊神獸,血統高貴無比。吾非晨露不飲,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棲,吾鳳凰是也!」   「鳳凰?你說你是鳳凰?」躍千愁膛目結舌的指著烏鴉,愣了愣後,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道:「就你這黑不溜秋的烏鴉,竟敢說自己是鳳凰,也不怕閃了舌頭。」   「不許叫本神烏鴉。」烏鴉怒氣沖沖道:「你憑什麼說本神不是鳳凰?」   躍千愁笑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擺擺手哎喲道:「笑得我肚子疼。算了,不跟你扯了,你說自己是鳳凰就是鳳凰吧!」   「你竟敢小看我。」烏鴉真的生氣了。武立雪聽著一人一鳥的問答,越聽越迷糊,滿頭霧水道:「你們說什麼啊!鳳凰是什麼東西?」   站她肩頭的烏鴉又是一個踉蹌,盯著她無限哀怨道:「雪兒,你沒聽說過我們鳳凰嗎?」   武立雪想了想,滿臉迷茫道:「我只記得傳說中朱雀是鳥中至尊,沒聽傳說中有過叫鳳凰的鳥啊!」躍千愁微微一愣,聽武立雪這麼一說,他好像在這個世上還真沒聽說過有關鳳凰的傳說,自己之所以知道,乃是因為自己有前世的記憶。   烏鴉無力的低下了腦袋,喃喃自語道:「難道這個世界沒有鳳凰降臨過?不可能啊!我的母親應該降臨過啊!難道她就沒有留下過一點傳說嗎?」忽然腦袋一抬,盯著躍千愁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鳳凰的?」武立雪也同樣好奇的看來。   躍千愁一怔,總不能說老子是兩世為人吧!隨即找了個借口,撲哧笑道:「興許你母親長得和你一樣,別人都當成了烏鴉,誰會關心一隻烏鴉叫什麼。我倒是聽過一個烏鴉喝水的傳說,估計不是你母親。」   「胡說,我母親是最漂亮的神獸,長著七彩的翎羽,身帶霓彩霞光,高貴安祥。任何人一看就知道非凡物,只要有人見過,只需一眼,誰都忘不了。比我好看多了!」烏鴉前面的話還說得趾高氣昂,說到最後一句,自己都蔫了,貌似為自己醜陋的樣貌而感到自卑。   躍千愁當場愣住了,照烏鴉形容她母親的樣子,還真像自己前世聽過的鳳凰。不過想想又不對,冷哼道:「你騙誰呢?你母親生你的時候,你自己都在蛋裡,怎麼可能見過你母親的樣子。」   武立雪對躍千愁的說法表示贊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對烏鴉說道:「你不要說謊啊!是烏鴉也沒什麼不好啊!我不會嫌棄你的。」   烏鴉當場一頭栽倒在武立雪的脖子上,無力的爬起解釋道:「我們鳳凰一族,之所以血統高貴,乃是因為天生便能通過父母的血脈傳承記憶,而且能不死不滅,所以才高貴。我現在之所以這樣,因為還是雛鳳,雖然父母留給我的記憶現在只記得一小部分,但只要每歷劫一次浴火重生,便能再次開啟一部分記憶,而且實力也會提高許多,外貌也會更美麗漂亮。歷九劫,浴火重生九次,便能開啟所有的記憶,到時候憑我的實力和記憶,便能找到路返回神界。」   「是嗎?」武立雪的語氣充滿了懷疑,顯然對這樣神乎其神的說法很難認同。   正在烏鴉無語的當口,卻見躍千愁愕然道:「鳳凰涅盤?」   「呀!」烏鴉驚叫一聲,撲騰飛到了躍千愁的肩膀上,抱著它臉親了一口,蹦蹦跳跳的歡呼道:「你知道鳳凰涅盤,你知道鳳凰涅盤,那你肯定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忽然又是「呀」的驚叫一聲,飛到空中提著兩隻爪子互相拍了又拍,好像踩到了臭狗屎一樣。   老子身上有那麼髒嗎?吃了老子豆腐,還嫌老子髒,我靠!躍千愁的臉頓時拉長黑了下來。武立雪嗤嗤笑的摀住嘴巴,烏鴉落回了她的肩膀上,對躍千愁萬分抱歉道:「我鳳凰一族性格高潔,非晨露不飲,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棲。剛才因為興奮過頭了,所以才在你肩膀上棲腳了,你不要誤會,沒其他意思。」   躍千愁陰著一張臉,指著武立雪道:「你不是非千年梧桐不棲嗎?那你為什麼老是賴在雪兒的肩膀上?」   烏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我覺得雪兒比千年梧桐更高貴,這是一種本能的選擇,應該不會錯。」   躍千愁一愣,忽然想起之前武立雪背後長出一對夢幻星翅的場面,大概猜到了點原因,但現在又不方便告訴武立雪。遂轉移話題道:「按你的說法,你母親既然來過這裡,為何這裡沒有關於鳳凰的傳說,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見過她?還有,你母親為什麼要把你生在這裡,直接把你生在那個什麼神界不行嗎?何必還要讓你歷九劫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你母親也太心狠了吧?」   武立雪連連點頭,也覺得烏鴉她娘太心狠了。誰知烏鴉反問道:「誰說這裡沒有鳳凰的傳說?你不是知道嗎?」躍千愁無語,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只聽烏鴉繼續說道:「我們鳳凰一族不死不滅,如果能隨意誕生後代,豈非能到處見到鳳凰?我們鳳凰的誕生,必須要遵大道而行,不是哪位鳳凰想誕生後代就能誕生的。我依稀記得我母親之所以會來這裡,就是遵大道的旨意,銜來一顆什麼東西。至於讓我誕生在這裡,也是遵大道的旨意而為。而我的出生,說明這個人間即將大……」說到這裡,烏鴉立刻閉口不說了。   躍千愁狐疑問道:「這個人間既將大什麼?大變還是大亂?」烏鴉噎了半晌,連連搖頭道:「這個不能說,洩露天機的下場會很慘的。」   「狗屁的天機。」躍千愁翻個白眼,其實他根本就不信這些東西,只相信自己的努力。隨即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發亮的問道:「你母親銜來的是什麼寶貝,你還記得嗎?」   烏鴉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像有這個印象。」   躍千愁對那什麼神界的寶貝很感興趣,誰知這烏鴉居然不知道,不免有些失望。意興闌珊的盯著烏鴉搖頭道:「鳳凰?沒想到鳳凰的幼鳥長得像烏鴉。」一番瞭解後,他對這烏鴉是鳳凰的事實基本上相信了。   「再叫我烏鴉,小心我不給雪兒的面子,要你好看。」烏鴉憤慨道。   躍千愁冷哼哼道:「要我好看?就憑你?就算你是鳳凰也是只還沒長大、長得像烏鴉的小鳳凰。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早知道如此沒良心,老子就讓你一直呆在蛋裡,何必費心把你給孵出來。」   這次烏鴉倒沒生氣,反而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你把我孵出來的?你是怎麼把我給孵出來的?我們鳳凰一族欲破殼而出,必須要經過九天九夜的烈火焚燒,火小了還不行,這也算是第一次歷劫。難道你用烈火把我燒了九天九夜?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靈芳谷   「孵你這顆破蛋還需要用九天九夜?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躍千愁一臉的不屑,屈指一彈,指間上一縷青色火焰裊裊而動。躍千愁面無表情道:「一天就足夠了。」   他現在是死要面子說的輕鬆,在那瞎折騰的時候,貌似沒他自己說的那麼輕鬆。   「哇!三味真火中的青火。」烏鴉發出一聲驚叫,扇翅飛起,繞著躍千愁指尖的青火盤旋。   躍千愁有些好奇道:「你也認識三味真火?」心裡補了句,雖然長得像烏鴉,但不愧是鳳凰的種,還算是有眼光。   烏鴉邊飛邊興奮的連連點頭道:「當然認識,我們鳳凰天生便是馭火的好手,豈能不認識三味真火。」似乎為了證明自己能馭火,飛翔間,烏黑的羽毛上陡然泛起紅光,剎那全身被通紅的火焰給覆蓋。在房間裡靈巧的飛翔,紅色的火焰柔順如羽翼襯托著它,乍看去,彷彿真是一隻火鳳凰一般。   如此漂亮的場景,自然吸引了武立雪的注意,雙目異彩連連。躍千愁見武立雪喜歡,有意討她的歡心,青焰消失在指尖,掌心一攤,紅色的火焰冒出,瞬間形成一隻栩栩如生的火鳳凰。躍千愁手掌輕輕一揮,火鳳凰振翅而飛,追上烏鴉,陪伴飛行。   「哇!」烏鴉又是一聲驚叫,收了自己身上的火焰,落在武立雪的肩膀上,盯著躍千愁驚喜道:「原來你也精通馭火之術。」   「一些小把戲而已。」躍千愁很是謙虛了一句,瞥了眼目光跟著火鳳凰飛行的武立雪,掌心一攤,青焰冒起,瞬間又形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青色火鳳凰,追著紅鳳凰而去。   「好漂亮。」武立雪忍不住讚歎道。躍千愁嘿嘿一笑道:「還有。」掌心中又冒出了黑色的火焰,瞬間形成一隻栩栩如生的黑色火鳳凰,振翅飛起,加入了飛行的行列,三隻顏色各異的火鳳凰在屋內歡快的你追我趕。   「哇!」烏鴉再次驚叫道:「三味真火中的黑火……還有紫色的呢!三味真火中的紫火呢?我要看,我要看。」   「看個屁,沒有了。」躍千愁一招手,三隻火鳳凰迅速飛來,直接撞上他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我要看嘛!我要看嘛!讓我看看你的紫火鳳凰嘛!求求你了。」烏鴉一陣哀求無果,抱上了武立雪的脖子,央求道:「雪兒,幫我求求你家男人嘛!我要看紫火鳳凰。」   武立雪顯然也想看,目光中露出了幾許祈求的神色看著躍千愁。躍千愁無奈的聳聳肩道:「我自己都從來沒見過紫火,哪來的紫火放給你們看。」   隨即對烏鴉嘿嘿笑道:「小鳳凰,你知不知道哪裡有紫火?」繞了半天,這才是他真正想問的問題。   「紫火每一界應該都會有吧!它是支撐每一界運轉的動力之源,威力非常大的。倒是你身上的青火和黑火,按理說不該是人間能有的火種,奇怪了,你是怎麼弄到手的?」烏鴉回憶著說道。   躍千愁不耐聽的揮揮手道:「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你直接告訴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   「我哪知道啊!我對這裡又不熟悉。」烏鴉有些委屈的說道。   躍千愁當即扔了個白眼給它,轉而面色鄭重的看著武立雪,有些欲言又止。武立雪被他看得有些忐忑,不由問道:「怎麼了?」   「立雪,我希望你能保守它的秘密。」躍千愁指了指烏鴉,說道:「如果有人問你任何關於它的問題,你就說你不知道,你可以往我身上推,就說是我送給你的。」   武立雪怔了怔,問道:「跟任何人都不能說嗎?連我的爺爺父母和哥哥都要隱瞞嗎?」   躍千愁點點頭,又搖頭道:「不是要隱瞞他們,只是現在還沒到說的時候,為了你的安全,暫時不要告訴他們,其實這也是為了他們好。」   「嗯!我明白了,我保證不跟任何人說。」武立雪鄭重承諾道。   躍千愁欣慰的笑了笑,隨即盯向烏鴉,面色一沉道:「還有你,你要是不想惹麻煩,最好就不要亂說話。」   「我明白,人心難測嘛!」烏鴉屁顛顛道:「再說了,你以為我這麼高貴的鳳凰,是誰都配讓我開口說話的嗎?」   三國環繞的靈芳谷,氣候宜人,四季都是一片鬱鬱蔥蔥,山野間到處有爛漫而不知名的鮮花怒放。百媚妖姬和顏雨一到這裡,便喜歡上了此地宜居的環境。   倆人漫步在通往靈芳谷的山路上,來來往往尋醫問藥的普通百姓們,皆目露驚艷的神色看向二人。百媚妖姬和顏雨已經換上了普通的素服,否則憑倆人的裝束,尤其是百媚妖姬那若隱若現的著裝風格,只怕真的會驚世駭俗。儘管如此,但仍掩蓋不了對俗世人來說絕美的容顏。   倆人一路行來,不時能見到主動從山上採石補平路面的百姓,還有道路兩旁密密麻麻的石碑上皆刻著一些對靈芳谷感恩戴德的話。譬如什麼『妙手回春』和『在世神醫』之類的碑文,更是多不勝數。這些都是平民百姓們為了感謝靈芳谷自主而為的,沒有任何人強迫。   然而兩女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露妍清一向對平民百姓廣為行善,只怕靈芳谷早就在畢長春的一怒之下夷為平地了。她自己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個問題,畢長春可不會管她是不是天下第一美女。   對兩女來說,人生在世能得到這麼多人的真心敬仰,還有什麼可求的。身為女人,倆人在修真界滾打了這麼多年,此時才覺得這才是自己應該追求的生活。眼前的一幕幕,讓倆女對露妍清羨慕不已。尤其是顏雨,她早就厭倦了聚寶盆青樓的生活,此地的清淨無擾,讓她整個人都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然而她們也知道,露妍清能在此不受旁人打擾,與她的出身和高深修為也有關。若是放在她們兩個身上,只怕難以如願。   兩女回到常年飄著藥香的谷內後,見到行醫濟世的連綿精舍內,靈芳谷弟子正在為到來的平民百姓醫治,倆人相視一眼點點頭,挽起袖子進去幫忙了。   靈芳谷弟子知道倆人乃是谷主的客人,哪敢勞駕她們,連連謝絕。倆人也不客氣,先挑能幫得上的幫,劈材燒水,給遠到而來的平民百姓斟茶解渴,結果得到了來此尋醫百姓們的一片真心道謝。這種待遇是倆人從未得到的,幹得越髮帶勁之餘,不禁暗暗感謝躍千愁給她們的安排……   『藥廬』山頂的坪台上,文瀾風默默注視著山下走進精舍內的兩女,神識放出掃視一遍後,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看來躍千愁安排來的這兩個女人不會給靈芳谷添什麼麻煩!   坪台右側的陰涼處,有石板搭起的長檯,一身青衫的露妍清正在親手擺置躍千愁送給他的十盆血蘭。背後,化神初期的辛老九正一臉陰霾的盯著辛老三,沉悶良久後,有些咬牙的說道:「三哥,讓你去伺候師傅,你怎麼能扔下師傅一個人跑去玩了?」   辛老三嘿嘿一笑道:「老九,你別急啊!若不是得到了師傅的首肯,我哪敢跑去玩吶!你別瞪我,不相信你可以問師傅。」   「好了,都不要吵了。」擺弄血蘭的露妍清,背對倆人輕聲道:「都退下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倆人不敢多言,躬身行禮後,皆退下了。只是辛老三離去前看向那十盆血蘭的眼神有些怪異。而辛老九看向文瀾風背影的眼神則顯得有些厭惡……   伺弄完血蘭的露妍清,偏頭看了眼站在崖邊的文瀾風,輕輕走了過去。並立於崖邊後,露妍清緩緩摘下了頭上的紗笠,迎著初升的朝陽,絕美的容顏泛著淡淡的光澤。轉頭輕聲問道:「什麼時候走?」   文瀾風剛一轉頭,看向她的眼神立刻在瞬間深情凝滯……根根黑亮如絲的秀髮挽在瑩潤的耳後,眉如遠山,素齒如貝,絳唇映日,雙目澄澈靈慧,臉上的肌膚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晶瑩雪白中透著紅潤。神清骨秀的屹立在山崖旁,如空谷幽蘭,一雙靈慧的雙眸盯著自己,讓自己忍不住怦然心動……   露妍清見他有些傻傻的盯著自己,不由黛眉微微皺了起來,語有不快道:「文瀾風,請你尊重我。」   文瀾風恍然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把頭扭向了一邊,目不斜視的盯向遠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露妍清的真容,但每次都會被她的驚世容顏給驚呆,每次都如初見,百看不厭。   「你難道就那麼討厭我?難道你還覺得我對你的心不誠嗎?」文瀾風苦笑道。   「難道你我之間做朋友不好嗎?」露妍清反問。   「呵呵!做朋友?我無法以朋友的心態坦然面對你。」文瀾風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再次轉過頭來,鄭重的問道:「你可不可以坦誠的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第六百七十二章 過分的要求   「問這樣的問題有意義嗎?」露妍清微微搖頭。   「當然有意義。」文瀾風目光堅定道:「至少對我來說很有意義,你也應該明白,這對我來說很有意義。我不想放棄,我也不會放棄,我仍想努力,因為你是我留戀人間最大的意義,否則……你知道嗎?我若潛心修煉,只怕離飛昇仙界的日子不遠了。」   露妍清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詫異道:「你有把握將七魄英融入命魂了?」   文瀾風苦笑笑:「若能摒除私心雜念,應該是百年之內的事情,也許所需的時間更短。」   「那我應該恭喜你了,修真界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有過修士飛昇仙界了,你算是繼往開來的第一人。」露妍清笑道。   「繼往開來的第一人?」文瀾風自嘲道:「你也太抬舉我了,你忘了那位冥使的話嗎?真正的第一人是畢長春才對,他的修為早就遠超化神末期,只怕就算我飛昇仙界了,在他手上仍是不堪一擊。」   「他……」露妍清皺了皺眉,搖頭道:「你何必自尋煩惱和他比,他和我們不一樣,他的心太大了……」   「什麼意思?」文瀾風警醒道:「難道你懷疑他有什麼野心,所以才逗留人間遲遲不肯飛昇?」   「不,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說他有什麼野心,他若有什麼野心,也不需要隱忍,修真界沒人能擋得住他,他太強了!」露妍清將手中的紗笠抱在腹部,迎著朝陽歎道:「我說他心大,是覺得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這些人中,有人是為了爭權奪利做霸主,有人是為了爭奪修真界排行榜上的虛名,而他根本就沒將這些放在眼裡。我曾無意中聽弄竹說過一句話,他說畢長春一直在追尋什麼虛無縹緲的大道。」   「大道?」文瀾風訝異道:「什麼是大道?大道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露妍清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聽說過,我問過弄竹,可弄竹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偶爾會從畢長春嘴裡聽到類似的話,說很有可能是畢長春理想中的一種修行境界。」   文瀾風聞言微微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又搖搖頭道:「不說他了,他修行的方式本來就匪夷所思,從未聽說過他會用靈石之類的東西,和我們走的是另一條不同的路,也許他走的那條路就是所謂的大道吧!道不同不相為謀,說了我們也難以理解。對畢長春來說,他追求的是大道,而對我來說,追求的則是你。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希望請你指出一條道來了,讓我有到達彼岸的機會。」   「你不要逼我好嗎?」露妍清臉上露出一絲疲倦的神情。   「我從來沒有逼過你。」文瀾風臉上同樣泛起一絲蕭瑟的笑意,道:「但是最近修真界發生的事太多了,我莫名其妙的隱隱有些擔心,如果這次再不問你,我怕以後再也沒機會問你了。所以請你原諒我這次的直白。」   露妍清詫異的回過頭來看著他,似乎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會說出這樣隱晦的話來,緩緩回頭面向陽光照耀下的群山蒼野,頓了頓道:「我曾經暗暗喜歡過許多男人……」   就這一句話,頓時讓文瀾風有些傻眼了,膛目結舌的看著露妍清,似乎有些不認識了一般。   只聽露妍清繼續幽幽說道:「忘記了是什麼時候,時間太久遠了,好像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被師傅收入門下,又或許還是我情竇初開的年紀。總有一些男人當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怦然心動,那種羞澀並暗暗仰慕的感覺真好。懵懵懂懂間被師傅收入了門下,踏入修真界若干年後才發現……也許是我們靈芳谷一向以行醫濟世為宗旨,自己看過太多俗世人的生老病死,不知不覺中無法再對生命短暫的俗世人產生任何情愫,有的只是同情和幫助。當我將選擇的目光投向修真界,誰知看到的卻是爾虞我詐,不折手段的你爭我奪,還有不停的打打殺殺,我天生就對這些東西反感……這便是我一直沒做任何選擇的原因!」   聽完這些話,文瀾風傻眼的表情總算緩過來了,也默默點頭表示理解,哪個女人沒有少女懷春的年紀?頓了頓道:「難道修真界就沒有一個你看得上眼的男人?」   「有倒是有過一個,但也不能用『看得上眼的男人』來形容,只不過是他大慈大悲的胸懷讓我敬仰罷了,談不上男女之間的喜歡。如果非要一定讓我選擇一個的話,我寧願選他。」露妍清坦然說道。   文瀾風瞳孔驟縮,奈何搜腸刮肚,憑他的閱歷也沒想出修真界有哪位配得上『大慈大悲』這個稱號。胸脯急促起伏的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嗎?」   「你認識。」露妍清點了點頭。   文瀾風難以抑制激動情緒的問道:「是誰?」   「當年你曾因為我一時的口誤而找他決鬥,結果被他打成了重傷閉關百年。也許你和大家都認為我是一時的敷衍之詞,可事實上我能說出那樣的話來,腦子裡多少也有那樣的想法,才一時忍不住說出了口,結果給你惹來了麻煩。」   露妍清說這話的表情很平淡,貌似已經決定不再對文瀾風做任何隱瞞。然而文瀾風聽到這話,卻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喃喃道:「畢…你說的人是畢…畢長春!」   隨即又幡然醒悟的連連搖頭道:「不對,這是你的推脫之詞。用什麼評價來說畢長春我都沒意見,但你說畢長春大慈大悲,別說是我,天下人誰不知道他鐵血無情,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他怎配得上大慈大悲的說法。」   「大家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也許我看到的也是假象。」露妍清默了默道:「我只是惋惜我沒有畢長春的能力,我在靈芳谷行醫濟世,能救的人畢竟有限。而畢長春表面看似行雷霆鐵血手段,實則震懾整個修真界,沒人敢亂過了頭,否則修真界大亂,給俗世凡人造成的傷害只怕難以估計,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死於非命。」   文瀾風沉聲道:「這也許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露妍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憑畢長春的修為根本沒必要插手修真界的事,沒人敢輕視他。而他又不想從修真界得到什麼,何況他也不屑於插手修真界的事,那他為什麼每逢修真界大變將起,天下惶惶的時候必出手威懾?你沒發現嗎?只要他雷霆手段一出,修真界的亂局馬上就要平靜,重新恢復互相制衡的狀態。出手的時機很微妙,顯然不是為了殺戮而殺戮。」   文瀾風聞言陷入了沉思,良久後緩緩出聲道:「你這個局外人比我們都看得清楚,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上次畢長春給天下商業協會立下的宗旨,也許你是對的。」   「可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露妍清幽幽歎道:「所以我認為畢長春大慈大悲,他挽救了整個天下大多數人的性命,卻甘願承擔背後的罵名,事實上背後的那些罵名,他也不會放在眼裡,他不是那種為名利而行事的人。我靈芳谷和他救的人比起來,頂多只能算是做了點善事而已,卻反而得到了天下人的讚譽。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雖仰慕他的胸懷,卻不贊成他行事過程中的鐵血手段,憑他的修為,用不著以殺止殺,完全可以做得更委婉一點,沒必要殺那麼多人。」   文瀾風心中已是豁然開朗,明白露妍清只是仰慕畢長春,而不是真的喜歡畢長春。但有些事情,他也不想和露妍清爭辯什麼,旁觀者有些事情雖然比當局者清楚,但也有不清楚的地方。現在想想,如果畢長春不行鐵血手段,修真界一幫得寸進尺的傢伙誰會怕他,靠嘴皮子講道理,面對利益誰聽他的?只怕畢長春想震懾也震懾不住,到頭來也許會死更多的人。   「這麼說來,畢長春並非你喜歡的男人。」文瀾風已經恢復了冷靜,沉吟道:「可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想對著鏡子照一照,看自己還差多遠。」   「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露妍清轉過身來,眼睛盯著他一眨不眨的鄭重問道:「你之前說,無法以朋友的心態坦然面對我,是因為我的容貌嗎?」   「這……」文瀾風無語了,之所以無法以朋友的心態面對露妍清,其實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容貌,而是他是真心的喜歡露妍清,還有這麼多年的付出他無法說服自己坦然放下。但是也不否認露妍清的絕世容顏是其中的理由之一,因為他每次看到都怦然心動,怎麼可能坦然做朋友。   「你不說話,那就是承認了。」露妍清幽幽歎了一聲,重新轉身看向遠方,雙眸中帶著一絲憂鬱的緩緩說道:「有時候我自己也痛恨自己的容貌,但也讓我明白了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其實我並非清高或孤芳自賞,再美麗再漂亮,本質上我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我對我喜歡的男人要求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要求。」   「沒有任何要求?」文瀾風難以置信的失聲道:「那你在等什麼?」   露妍清淡淡笑道:「如果非要說有要求的話,我只希望他能把我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能坦然的面對我,讓我知道自己不是所謂的天下第一美女,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我不求他有多麼的富有,不求他的樣貌有多英俊,也不求他有多高的修為,更不求他的地位有多高貴,甚至可以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只想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樣,找到一個能讓我怦然心動的男人,一個能讓我不管不顧付出一切的男人。難道這個要求真的很過分嗎?」 第六百七十三章 洞內乾坤   「這個要求真不過分。」文瀾風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心裡卻在問,可是誰又知道你心中的那道坎有多高?誰又能讓你怦然心動?你這個要求根本就沒有衡量的標準,我問也是白問了。   「我想問一句,現在有讓你怦然心動的人嗎?」文瀾風的神情有些落寞,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讓她怦然心動的人,對方已經間接的告訴他了。   露妍清沉吟了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道:「如果有了,你會知道的。」   「那也就是說,我並非一點機會都沒有。」文瀾風仰頭對天哈哈大笑,多少有點自嘲的味道。   「你這又是何必。」露妍清歎道:「既然你的修為離飛昇仙界只有咫尺之遙,何不潛心修煉早登仙界,成就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連冥使都死在了畢長春的手裡,想必仙界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說了……」文瀾風扭頭盯著露妍清一字一句道:「能永遠守護你,才是我最大的心願。假如飛昇仙界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麼辦?與其兩界相隔牽腸掛肚,還不如逗留人間,至少想見你的時候還能見到。你如果遇到什麼麻煩了,就算幫不上什麼忙,我也能略盡綿薄之力。」   「你……」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表白,露妍清還是第一次從文瀾風的嘴中聽到,任她鐵石心腸也忍不住一陣動容。末了,她克制住激動的情緒,只是再次的幽幽歎道:「你這又是何必!」   「哈哈!」文瀾風爽朗的發出一聲大笑,似乎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抬手指向山下的精舍,轉移話題道:「看來躍千愁安排來的兩個女人本性不錯,能低下身段干雜活,不錯不錯!」   露妍清盯著他默默的看了一陣,聽他提到躍千愁,黛眉微皺,問道:「我有件事想找你驗證一下,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文瀾風詫異的回頭問道:「什麼事?」   「躍千愁是不是畢長春的弟子?」露妍清問道。   文瀾風一怔,有些吃驚的問道:「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弄竹告訴你的?」   「這麼說我猜的沒錯。」露妍清罕有的冷哼了一聲,道:「並非有人告訴過我,而是我無意中知道了牛有德就是躍千愁假扮的,加上一些事情聯繫在一起,我猜出了躍千愁和畢長春有關係,只是不敢確定他就是畢長春的弟子罷了。我就知道你也知道其中的秘密,否則你不會三番兩次的給他撐腰。想不到畢長春一生傲氣凌天,卻調教出個坑蒙拐騙的弟子,居然利用假丹來害人性命、騙取錢財。」   「牛有德是躍千愁假扮的?」文瀾風大吃一驚道。   露妍清有些錯愕的問道:「難道你不知道?」   「這事我真不知道。」文瀾風絲毫不懷疑露妍清的話,眉頭擰到一起琢磨道:「看來弄竹也知道這事,怪不得說躍千愁和牛有德熟悉,原來是同一個人。躍千愁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也太亂來了。」目光掠過下面的精舍,當即一凝,伸手指去道:「如此說來,那春眠樓的顏雨豈非是他的……亂來,這小子簡直是在胡搞瞎搞,太不像話了。」   「畢長春怎麼會收個這樣的人做弟子?躍千愁這樣做是不是有什麼原因?」露妍清問道。   「不知道。」文瀾風沉聲道:「這事我得回去傳訊問問弄竹,看畢長春知道不知道,萬一是這小子背著畢長春到處瞎搞,那簡直是敗壞畢長春的一世英明。得讓畢長春好好管教管教,否則憑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一但畢長春走了,修真界非出一大敗類不可。」說著看向露妍清道:「牛有德加躍千愁就沒消停過,這事不能拖,晚了還指不定這小子又要幹出什麼禍害人的事來。我先回去了。」   露妍清點點頭,目送文瀾風急速掠向天際……   藥廬後面的一座山頭上,藏匿在一棵樹上的辛老三,見文瀾風離開後,隨即也掠向山腳。落在山下四處打量一陣,確認沒人,快速撥開身旁的一處雜草堆,只見裡面躺了三個昏迷的妙齡少女,看樸素寒酸的衣著,顯然是農家少女。辛老三沒有猶豫,肩扛手抱上,帶著三女迅速朝深山中潛行而去。   一路異常小心,來到深山之間的一座不顯眼的小山下,停在了一塊鑲嵌在山體的巨石旁,再次警惕的打量四周,忽然竄向了巨石下的草叢中,扛著三個女人一起消失在草叢內。   如果不是熟悉此地地形的人,誰能想到這草叢後面居然有一個山洞。通往洞內的通道並不順暢,黑暗中有突兀的石頭冒尖,然而辛老三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帶著三個女人輕鬆的到了最裡面。   洞裡面的空間也不大,頂多也就是四五間房間的空間,但是卻被人佈滿了熒石驅趕黑暗,倒是光亮的很,至少達到了一般的照明程度。唯獨有幾塊豎立的大石後面昏昏暗暗,給人一種難以琢磨的詭異感。   辛老三將裹挾進來的人直接扔到了地上,環顧四周卻沒發現燕追星的人影,目光投向了幾塊大石後面的陰影處。果然,等了一會兒,燕追星如鬼魅般從最邊上的一塊大石後面閃了出來。   燕追星也顯得很小心,雙眼泛起妖異的紅芒,朝進來的通道掃視一番後,方問道:「來的時候沒碰上什麼不正常的事情吧?」   辛老三恭敬回道:「主人放心,修真界一般人不會擅闖靈芳谷的地境,俗世中人也很難闖到此地,來時很小心,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事情。」   「那個文瀾風呢?還在靈芳谷嗎?」   「沒有,我就是親眼目睹他離開後才來的。」   燕追星點了點頭,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來。如此小心謹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他已經成了修真界人人抓捕的對象,一但被人給發現了,憑他目前的修為,很難再次擺脫。如果被化神期高手盯上了的話,基本上沒有逃脫的希望。為了安全起見,他決定暫時不和冰成子及任何人聯繫,因為他再也失敗不起了。而靈芳谷這個三不管地帶,就成了他最佳的避難場所,誰能想到他會躲在露妍清的靈芳谷呢?   燕追星瞥了眼地上的三個妙齡少女,皺眉道:「怎麼才找來三個?光這些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日後還需要七七四十九名,你這樣下去,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揮手後指間,幾塊大石後面傳來了蹣跚的腳步聲,五名癡癡呆呆的少女像夢遊一樣,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辛老三惶恐道:「主人息怒,靈芳谷邊緣地帶的人家真的不多,加上主人只要處子之身的全陰之體,所以找起來比較費時間。如果是一般的女人,應該會比較好找一點,能不能……」   「不行!」燕追星一口拒絕道:「只能找處子,破了身的女人不能要,血魔花需純陰之血孕養,流失了陰氣的血液會使血魔花的奇效大打折扣。」   辛老三趕緊應下道:「是是是,我會在靈芳谷附近加大搜索力度,爭取早日給主人湊齊人數。」   燕追星剛露出滿意的神情,卻又目光閃爍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擺手道:「從今天開始,不能在靈芳谷附近下手了,否則遲早要引起別人的懷疑。盡量走遠一點,到三國的境內尋找。記住了,最好是找貧窮百姓家的女兒下手,這樣的人家少個把人鬧不出什麼動靜。少碰那些有錢或有勢的,這樣的人家丟了人比平民百姓的影響大,動靜鬧大了遲早也要引起有心的人懷疑。還有,不要在一個地方下手,那樣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屬下記住了,但是那樣的話,恐怕在時間上……」辛老三顯得有些為難。   燕追星知道他要說什麼,無奈的歎道:「哎!慢就慢一點吧!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在乎多等幾天,最重要的是安全第一,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屬下明白了。」辛老三恭敬道。   燕追星看了看地上三個尚在昏迷中的少女,再看了眼身後的五人,喃喃自語道:「有八個人了,可以嘗試一次施展大法催熟血魔花,看看能不能成功。」暗暗點了點頭,對辛老三揮手道:「你去守住洞口,不要讓任何人和野獸闖進來打擾。」   誰知辛老三卻有些猶豫的說道:「主人,有件關於七星血蘭的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哦!」燕追星霍然轉身,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還知道七星血蘭的事?不妨說來聽聽。」   「是。」辛老三微微躬身道:「來之前,屬下親眼看到師傅正在擺弄七星血蘭,而且有十盆之多。」   「十盆七星雪蘭?」燕追星的眼睛一亮,聲音大了幾分的急切問道:「你確認你沒有看錯?」 第六百七十四章 血腥大法   「應該不會錯,和主人手中的血蘭很相似,但是要更加茂盛,而且每盆都開出了七朵白色小花,並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我師傅自己也說了,是從聚寶盆帶回的七星血蘭。」辛老三說道。   「那就應該錯不了了。咦!難道躍千愁說的都是真的?」燕追星嘀咕一聲,他想起躍千愁在聚寶盆說過,將那十盆擺賣的血蘭賣給了別人,當時還以為躍千愁在說謊,沒想到是真的,更沒想到是賣給了露妍清。   「主人如果需要,屬下這就想辦法把那十盆血蘭給偷來。」辛老三奉承道。   燕追星猶豫著搖了搖頭,抬手道:「不要輕舉妄動,小不忍則亂大謀。我雖然很想要那十盆成年的血蘭,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一但你師傅的那十盆血蘭被盜,加上躍千愁給我捅出來的老底,難免有人會懷疑到我頭上。為安全計,你千萬不要動你師傅的那十盆血蘭,至少暫時還不能動。」   「屬下明白了。」辛老三微微躬身。燕追星揮了揮手道:「在洞口布下隔音結界,守護好!」前者遵命,迅速掠到了洞口佈置,隨後躲在草叢後面的洞口裡面警戒,防止有人擅闖進來。   洞內,燕追星彈指射出三道黑光,直接打在地上三名妙齡女子身上,三女陸續從昏迷中醒來。率先醒來的一人,發現自己居然趴在地上,慌忙爬了起來,看清周邊的環境後,「啊!」頓時嚇得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驚叫聲,聲音在山洞內迴盪不絕。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個山洞裡面。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一個長得不錯卻面無表情的男人,正雙眼冷漠的盯著自己。那男人身後還有五名神情呆滯的少女,氣氛異常嚇人。最恐怖的是,自己身旁,還有兩個身影正在艱難的爬起,詭異的場景超出了她的想像,下意識的就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   燕追星雙眼陡然煥發出妖異的紅芒,攝中對方的心神,直接將尖叫聲在半路掐斷。另兩名少女剛一抬頭,雙眼便對上了那閃耀紅光的雙眸,臉上的驚恐立馬轉化成了呆滯的神情。   妖異的紅芒消失,燕追星冰冷的眸子迅速掃過幾人的眼睛,八名妙齡少女的臉上皆湧起傻傻的笑容,各自抬手慢慢給自己寬衣解帶……   燕追星對幾個少女在他跟前寬衣解帶沒有一點興趣,自顧自的從儲物袋裡拿出了那七盆尚未成年的七星血蘭,小心翼翼的從花盆的培土中,連根取出血蘭,輕輕拍掉了根須上大塊的泥土。   一名全身赤裸的妙齡少女走到了他的跟前,雙掌捧要著伸出,露出祈求的神情。燕追星伸出一指,指尖泛著黑芒,直接劃破了少女的雙腕,鮮血立刻汩汩流出。少女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痛苦,反而露出滿足的神情,雙掌接過燕追星遞來的血蘭,小心捧住根部,十指交叉做碗形,將血蘭合抱在肚臍下的平坦小腹位置。雙腕流出的鮮血,立刻順勢注入合抱的雙掌中,滋養著血蘭的根部……   一連七株血蘭,同樣施為,分別被七名少女給合抱在腹部。還有一名少女依然傻傻的走來伸出雙手,燕追星掃了眼其她七人,對那少女漠然道:「你先退到一邊,有什麼意外再拿你來替補。」少女立刻乖乖的向後退去。   燕追星走到洞中央,「啪」雙掌一拍,七名捧著血蘭的少女立刻走來站成一圈,將他圍在中間。燕追星環顧七具妙齡少女的赤裸軀體,哪怕再誘人,從他冰冷的雙眸中也看不到任何情慾。他默默看著七位少女的手腕上傷口血流不止,直到合抱的雙掌中,鮮血幾乎浸泡住了血蘭的根部……   燕追星緩緩閉上了雙眼,手上掐著凌亂而複雜的指訣,週身緩緩冒出了黑霧,繚繞在身邊不散。無比詭異的場面持續了沒多久,忽然聽他發出了一聲悶「哼」,鼻腔中鑽出了七條紅光閃耀的血絲,如靈蛇般在週身飛舞盤旋。繚繞的黑霧迅速分別湧向七條紅光閃耀的血絲,轉眼變成了七條黑蛇飛舞,在山洞的頂部歡快盤旋。蛇的頭部有紅光閃耀,正是盤踞在其中的發光血絲。   「張嘴!」燕追星發出一聲輕喝的同時,自己也睜開了冰冷的雙眸。七名少女聞聲迅速張開了自己的嘴巴,七條盤空飛舞的黑蛇,似乎在瞬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紛紛從洞頂甩尾俯衝下來,分別鑽入了七名少女的嘴中。   「嗯…嗯……」七名少女一合上嘴巴,便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聲。臉上的神情急劇扭曲變化,脖子上和腦門上的青筋暴起,眼珠暴凸,似乎要跳出眼眶一般,整個赤露的軀體難以抑制的顫慄著,顯然正承受著體內難以忍受的痛苦。   燕追星根本就無視那七名少女難以忍受的痛苦神情,身形快速閃動,右手伸出的兩指,如蜻蜓點水般,在一名少女的手中點上鮮血,在少女的額頭上飛快畫出一隻五角的星形圖案。一人完畢,身形轉動,右手中的兩指揮動不停,很快就用七名少女的鮮血在各自的額頭上各畫出了一隻五角的星形圖案。   做完這些後,燕追星靜靜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隨即見他單膝緩緩而又虔誠的跪了下來。沾染了七名少女鮮血的手指,摁在了自己的額頭,重重的一捺,在額頭中央至兩眉之間拉出了一道鮮艷的豎痕,猶如長出了第三隻眼睛一般。   燕追星單膝跪在七名赤裸少女的中間,雙掌合抱,掌心按在了自己的雙胸,低下頭顱虔誠的唸唸有詞,那七名少女彷彿和他心有靈犀一般,異口同聲的朗誦道:「亙古的存在啊!至尊的魔神啊!請傾聽您無比忠誠的子民的卑微祈求吧!萬能的魔神大人,請張開您無比寬闊的胸懷,賜予向您虔誠朝拜的子民力量吧!讓盛開的血魔之花讚揚您的偉大和英明吧!」八個人的聲音在洞窟內迴盪起層層聲波。   當這些話念完後,七個少女之間,燕追星的頭頂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點黑光在旋轉。洞中立刻變得死寂死寂,原本迴盪在洞中的聲音,在黑光出現的瞬間,被一股蒼涼而古老的氣息壓制得戛然而止。   蒼涼而古老的氣息正是從那旋轉的黑光中蔓延而出,旋轉的黑光由豆子般大的一點,漸漸旋轉到了一張圓桌般大小,隨後便不再擴張了。黑色的光華越來越濃,突然跳躍性的一閃,由一團一分為二,兩團黑光醞釀般的閃耀浮動,沒一會兒居然形成了兩隻碩大的眼眸。   這雙變化而出的雙眸,彷彿真人的雙眼一般,一顰一動炯炯有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雖然像極了真人的眼睛,但卻又不像是人的眼睛,因為太冷漠了,其中看不到一絲的感情,比燕追星那冷漠起來的眼神更加冷漠無情,更加冰冷徹骨。   洞內那蒼涼古老而無比震懾人心的威嚴氣息,讓守在洞口的辛老三震驚不已,他無法抗拒的對著洞內跪了下來……如果不是那威嚴的氣息有意收斂,如此震懾人心的氣息一但衝出洞外,只怕連靈芳谷內的眾人也能感應到。那是一種不需要顯示強大,卻讓任何人無法置疑的強大氣息。   燕追星彷彿要接受命運的審判一樣,閉著眼睛緩緩抬頭迎向了上方,一臉的虔誠……   兩隻細長冷冽的巨大雙眸,則緩緩盯向了下面昂頭而跪的燕追星。燕追星頓時感覺被一股強大的壓力所包裹,連抬一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彷彿要在瞬間被壓成齏粉一般。   突然,一道黑光從那兩隻巨大的雙眸中射出,直接注入了燕追星額頭的那道血紅豎痕。只見那道血紅豎痕在瞬間變得活泛起來,紅色的光芒四溢閃耀,彷彿他的額頭真的要長出第三隻眼睛一般。   冷冽而巨大的雙眸做完這些後,又漸漸散開成旋轉的黑光,在漸漸縮小,貌似要消失一般。突然,那正在縮小的黑光頓了頓,轉而又開始擴大,重新變成了那雙巨大的雙眸。   冰冷的雙眸似乎比開始有了點人情味,盯著燕追星居然露出了沉思的神情。稍後似乎想通了什麼,再次射出一道黑光將燕追星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等黑光徹底湮滅入燕追星的體內後,雙眸重新散開成黑光,急速旋轉縮小,一直到豆點大後,跳躍性的突然消失不見了。   瞬間,洞內那股磅礡壓抑的蒼涼而古老的恐怖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自此,燕追星才敢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目光四處瞄了瞄,隱隱藏著一絲激動和興奮。他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按照魔典上的記載而依樣畫葫蘆去做,但他卻是頭次深刻體驗到了魔典大法的非凡與強大,好強大的氣勢,太強大了!沒想到施法而為居然能凝聚出如此強大的氣勢,不但是對身體的壓制,居然連反抗的念頭都壓制得不能興起……   窺一斑而知全豹,魔典竟然有如此威力,一但大成,天下還有誰能阻擋自己!燕追星興奮的目光一凝,強行穩定情緒,知道現在不是想七想八的時候,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先做好眼前的事才是王道。   雙手負於背後,整個人緩緩飄起到洞內上空。七名少女跟著抬頭,目光跟隨他的身形抬起,癡癡的仰望。燕追星手掐繁雜的指訣,漠然的一字一句吐出道:「魔神之光,照耀七星!卑微的生靈們,在魔神之光的照耀下,貢獻出你們的生命,讓血魔之花開得更加鮮艷吧!」   額頭那道紅光四溢的血痕,立刻吸引了七名少女的目光,而她們額頭的星形圖案立刻產生了共鳴,同樣有紅光在流轉。突然,燕追星額頭的紅光化成七道紅色光束,直接射入了七名少女額頭星形圖案的中央。七名少女額頭上的紅光一閃而沒,連同額頭的星形圖案也一起消失不見了。   七名少女的臉上瞬間湧現出難以形容的痛苦神情,已經失血過多的慘白面色,猙獰扭曲得變了樣,身軀顫慄不停。手腕上已經微微凝固成血痂的傷口,突然像崩潰了一般,血流在快速的湧出,伴隨而出的還有摻雜在鮮血裡的紅光,不停的流向合攏的雙掌中。   流動的紅光一接觸到七星血蘭的根部,整株血蘭立刻像充滿了生命一樣,紅色如絲條的葉子在緩緩蠕動蔓延生長。而那七名少女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了痛苦,「啊……」不顧一切的奮力搖頭嘶吼。原本赤裸光潔的肌膚,此時正在以可見的速度快速衰老,起了一道道皺紋。   淒厲的慘叫不能讓燕追星冰冷的雙眸產生一絲憐憫,哪怕慘叫已經淒慘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也沒能讓他眼中起一絲波瀾。他在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那七朵正在飛快生長的七星血蘭……   年輕的生命正在流失,原本屬於少女的飽滿雙乳漸漸萎靡成乾癟,青春的面容難以遏制的枯皺,滿頭的青絲正在由花白變成蒼白……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整個山洞內,還有那漸漸衰弱的淒涼慘叫聲,漸漸變得有氣無力。   她們其實已經被無邊的痛苦給折磨得清醒了,雙眸驚恐的閃爍。她們其實想反抗,但是卻反抗不了,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得她們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那站在一旁的少女,對此充耳不聞,臉上仍掛著傻傻的笑意,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默默注視著下方一切的燕追星,突然雙眼一亮,只見那七盆已經變得嬌艷無比的血蘭,剎那間各自綻放出了七個白點。白點在蠕動,在用力的掙扎,顫巍巍的努力擴大,掙扎了一會兒,合抱的花蕾終於騰的彈開,嫩紅的花蕊嬌艷欲滴,白花瓣繼續在生長……   成了!興奮中的燕追星驀然又是一驚,再讓它生長下去,馬上就要結出血果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繁雜的指訣掐動,七道黑光彈入七人手腕上的傷口,立刻阻止了近乎干竭的血液流出。   燕追星嗖的從上方落到七人之間,從一人手中取出已經完全盛開的七星血蘭,隨即取出花盆,重新將血蘭埋植好。沒一會兒,七盆血蘭已經被收入囊中。   自此,燕追星才徹底放下心來,輕輕鬆了口氣。冷漠的掃了眼已經由少女變成白髮蒼蒼老太婆的七人,雙臂猛得張開,七人一陣搖晃,身不由己的張開了嘴巴,只見原本被她們吞噬的七條黑蛇又從她們嘴巴裡竄了出來。   七條黑蛇在空中一陣亂竄後,隨著燕追星張開的雙臂握掌成拳,指節爆響間,七條黑蛇「砰砰」的炸開成黑霧。燕追星嘴巴一張,猛吸一口氣,黑霧如流雲般被他吸進了嘴裡,七條紅光閃耀的血絲也是靈巧的鑽入了他的鼻腔。   沒有了禁制,由少女變成了老太太的七人,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軀體,搖搖欲墜的先後砰然倒下。一個個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盯著燕追星,無一不露出求救的眼神……   然而她們求錯了對象,燕追星冷漠的掃了幾人一眼,面無表情道:「你們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活著更痛苦,不如我行行好,給你們一個痛快。為了感謝你們做出的貢獻,我會給你們一個全屍。」說話間,身如鬼魅的閃了一圈,響起了七聲骨頭斷裂的脆響,而他眨眼又站在了原地,冷漠的掃了眼腦袋已經轉了幾個圈的七人。   「辛老三,你可以進來了。」燕追星招呼一聲。辛老三立刻聞訊而來,一見到地上躺著的七位白髮蒼蒼赤裸的老人,也是忍不住吃了一驚,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把七位少女變成了七位老人。瞳孔微縮後,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該問的,對燕追星躬身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燕追星淡然道:「把這七具屍體處理一下,不要讓人發現。」   辛老三恭然領命,二話不說直接將屍體裝進了儲物袋。如果是活人,裝進儲物袋必死無疑,因為活著的血肉之軀無法適應儲物袋裡的空間,然而變成了死人,那就無須顧忌了,反正已經是死了。   「!」燕追星喊住了剛要離開的辛老三,瞇眼道:「差點忘了一件要緊的事。我問你,文瀾風離開的時候,沒有把躍千愁安排來的兩個女人帶走吧?」   辛老三恭敬回道:「沒有,只有文瀾風一個人離開了。那兩個女人好像要在靈芳谷住上一段時間。」   「百媚妖姬,還有個春眠樓的顏雨,這躍千愁怎麼又和這顏雨扯上了關係?顏雨不是牛有德的女人嗎?」燕追星喃喃自語的思量一陣,隨後冷笑道:「躍千愁也好,牛有德也罷,該算的賬遲早要跟他們兩個算。你找個適當的機會,想辦法把那兩個女人給帶過來,不為別的,就算在那兩個對頭身邊插個釘子也好,遲早有用。」   「是!我想辦法把她們帶來。」辛老三回道。   「注意了,一定要在安全的前提下,否則不要輕舉妄動。對了……」燕追星看著辛老三淡淡笑道:「聽說你還有幾個兄弟,修為個個不凡。反正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有合適的機會不如一個個帶來和我認識一下……」 第六百七十五章 今非昔比   辛老三雖然被控制了,但心智還是清醒的,也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躬身道:「屬下的兄弟們會很樂意為主人效忠。」   「你那個化神初期的九弟,暫時就不要驚動他了,免得發生什麼誤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燕追星問道。原因無它,主要是憑他目前的修為,魔眼還沒辦法控制修為已經達到了化神期的修士。   「屬下明白,不會讓他知道。」辛老三順從道。   燕追星滿意的點點頭,笑著問道:「都說你師傅是天下第一美女,我也很好奇,可惜一直無緣相見。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師傅到底美到了什麼地步?」   辛老三愣了愣,道:「我師傅是很美,大家也都這麼說,但是屬下並不覺得家師有大家說的那麼美,在屬下看來,家師給人的感覺反而有些可怕。」   「可怕?」燕追星當場也愣住了,隨後像看怪物一樣的打量辛老三,漸漸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個女人再漂亮,也耐不住天天相見,也許在別人眼裡是美女,在辛老三這種和師傅相處了幾百年人的眼裡,恐怕再漂亮也變成了普普通通。再聯想到自己身上,自己的母親百花仙子,也是大家公認的美女,貌似在自己看來是有屬於母性的美麗,卻也沒感覺在外貌上有多美麗,反而是看到別的女人時覺得更漂亮。   但是他想不通的是,辛老三怎麼會覺得露妍清可怕,難道露妍清的脾氣很暴躁,經常收拾他?   其實燕追星猜得沒錯,辛老三在兄弟幾人中,從小就是性子最野的人,經常惹是生非,露妍清沒少罰他。久而久之,露妍清成了唯一能收拾他的人,他從小就是被露妍清嚇大的,不怕露妍清才怪了。   靜客齋的園子外面,武四海獨自徘徊了一陣,他本不想來打擾躍千愁,也吩咐了其他人不准來此打擾。因為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巴不得武立雪和躍千愁的關係越親密越好,巴不得倆人粘成一團難捨難分才好。   然而他現在也有點頂不住壓力了,各大派都派了重要人物來求見躍千愁,幾乎是一天幾催,大家目前就在帽兒島等消息。雖然不知道躍千愁願不願意見他們,可武四海也沒辦法,畢竟武家還要和各派繼續處下去,不可能一下全得罪了。   因為怕別人請不動,只好自己親自出馬了,希望躍千愁能看在武立雪的面子上,哪怕出去隨便和大家見個面也行,他也算是對大家有個交代了。   一陣猶豫後,背個手,臉上帶著笑容走了進去。走到靜客齋樓下,武四海輕輕咳嗽了一聲,朗聲道:「雪兒。」話剛喊完,便見樓上的窗口伸了兩個腦袋出來。   躍千愁和武立雪相視一眼,倆人一齊從窗口竄下。武立雪笑嘻嘻的抱著武四海的胳膊問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武四海的目光首先在武立雪肩頭站的那只烏鴉身上頓了頓,驚喜一閃而過。再看看滿臉滋潤容光煥發的武立雪,滿意的笑了笑,最後才將目光投向了躍千愁。   躍千愁拱手笑道:「見過武家主。」因師傅畢長春的關係,按輩分來說,自己比武四海都不知道高多少輩,可又因為武立雪的原因,關係早就亂了套,於是稱呼也由前輩變成了武家主。   「這裡住著還清淨吧?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說。」武四海笑著朝周圍看了看。   這話讓躍千愁聽了都有點臉紅,豈止是清淨,您老人家連自己的孫女都奉獻出來了,我哪敢不滿意。遂有些尷尬的笑道:「滿意滿意。不知道武家主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武四海先沒回他的話,反而看向武立雪道:「雪兒,你父親和母親好幾天沒看到你,你也該去向他們問個好了,免得讓他們擔心。」   武立雪卻將目光投向了躍千愁,貌似有些不太願意和他分開。武四海心裡苦笑,果真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   躍千愁知道武四海肯定有話和自己單獨說,於是也出聲對武立雪笑道:「替我向你父母問好,有空我會去拜見他們。」這話說的自己都有點心虛,這幾天哪天沒空?只是自己早早的和人家女兒睡在了一起,怕見面會尷尬罷了,所以一直有意識的迴避。   武立雪「嗯」了聲,磨磨蹭蹭的離開了。   園子裡沒人了,武四海重新打量眼前的年輕人,心裡不免有些唏噓感歎。當年那個被各派人人追殺喊打的修真界敗類,如今卻成了各派爭相邀請的貴賓,還真是世事如棋變幻不定……   躍千愁瞧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多少猜到了點他來此的原因,估計各派已經派人找他來了,其實這也是自己高調在武家露面的原因,沒什麼好奇怪的。不由笑道:「武家主可是找我有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在下洗耳恭聽。」   武四海苦笑著搖了搖頭,歎口氣道:「那我就不繞彎子了,各派都派了人來找你,此時都雲集在帽兒島。我知道你和他們的恩恩怨怨,所以我武家壓根就沒打算插手你和他們之間的事情。可你來此,已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結果各派都找到了我們武家頭上,讓我武家轉話求見於你。你看,我這也是沒辦法,所以才來找你。」   「這有什麼?」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你直接告訴他們,說我沒興趣見他們,讓他們都滾回去。」   武四海當即有些不痛快了,這小子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親自來找你,自然是想讓你露露面,不要讓我武家難做,你居然不給面子?既然你不給面子,那就別怪我仗著雪兒爺爺的身份倚老賣老。   臉色微微暗了下來,沉聲道:「躍千愁,你想讓他們滾,那是你的事,還是由你親口跟他們說吧!我武家可做不起那個惡人。你就算不看我面子,也該看雪兒的面子吧!你別忘了雪兒也姓武,你別讓我武家難堪!」   老頭火氣挺大!躍千愁心裡直樂,他就是等著武四海把話挑明,好藉機送個順水人情,免得自己吃了武家的豆腐心裡內疚,這樣雙方的心態都能平衡點。   表面上卻不太樂意道:「既然武家主都把話挑明了,那我還能說什麼,不給誰面子也不能不給你面子。不過讓我去見他們,他們還沒那個資格,畢竟我現在已經不是修真聯盟的人了,輪不到他們對我吆三喝四。想見我,讓他們自己過來。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武四海微微沉吟,修真界比的就是誰比誰更強,沒道理讓強者向弱者低頭,躍千愁的話也不過分。於是默默點頭道:「好,就這樣說定了,我放他們來此。」多話沒有,轉身便走了。   沒過多久,清淨的靜客齋園子裡,便站了百來號人,都是來自華夏修真界數得上的門派。服飾各異的百來號人扎堆在樓前,盯著台階上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躍千愁,一時間竟沒人說話。   饒是眾人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再見到這個年輕人,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這連三十年都沒有吧?當年那個人人喊打的敗類,如今再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已然成了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正以強者的姿態傲慢的審視他們。   心裡再怎麼難以接受,也要面對現實。在修真界,一向是誰強,誰就說的算,何況各派還有求於他,不得不默默承受這個事實。   不過眾人看向扶仙島來人的目光,可就顯得有些可笑了。台階上的那人,明明可以成長為扶仙島的棟樑之才,為扶仙島遮風擋雨,結果卻生生被他們趕出了扶仙島。如今好了,反而倒過來要求這名被逐出門派的弟子,這不是笑話是什麼?這叫自作自受。   躍千愁居高臨下的目光掃過眾人,心裡何嘗又不是感慨萬分。聯想到當年剛加入青光宗時的艱難,及被各派追殺時的躲躲藏藏,再到如今堂而皇之的居高臨下審視眾人……雖然在修真界的起起落落很正常,但無疑證明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沒白費,終於在修真界爭取到了一席之地。   台階下的大多數人都見過,哪怕不熟悉的,也有過一面之緣。但是讓他最意外的是……仇無怨代表的自然是萬魔宮,東方長傲代表的自然是扶仙島,倆人之間貌似站了個不應該出現的人物,扶仙島萬芬園的主事長老費德南!   躍千愁的第一反應便是芙蓉和自己的事情已經被扶仙島給知道了,把費德南整來的目的不言而喻。同時,大家來這的目的不用說也明白……一幫坐井觀天故步自封做著春秋大夢的傢伙,突然知道了外面世界的可怕,知道了自己隨時有被吞噬的可能,關係到了自身的利益,於是一個個都坐不住了……   「聽武家家主說,你們都是來找我的,不知道諸位找我有何貴幹?」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淡淡問道。 第六百七十六章 扶仙島的誠意   沉默已經被打破,總得有人先開口。所謂的天下第一大派扶仙島,這個時候就要發揮作用了。   東方長傲目光複雜的看了眼台階上的躍千愁,艱難的抱拳拱了拱手道:「躍千愁,你在諸國闖蕩多年,華夏修真界的形勢,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華夏修真界如今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諸國的化神期高手就如同懸在我等頭頂上的利劍,一但出手,各派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躍千愁皺眉道:「這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吧?」   「躍老弟,話不能這麼說。」仇無怨同樣不自然的拱了拱手道:「你再怎麼說也是華夏修真界的一份子,難道就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華夏修真界被外敵給摧毀?」   「我真看不出這事你們找我有什麼用,化神期高手如果要出手,我就算想幫忙也擋不住他們,這點想必你們也清楚。」躍千愁繼續裝糊塗道:「不知道諸位這麼多人找我到底想幹什麼?」   東方長傲正氣凌然道:「我們代表華夏修真聯盟前來找你談談,不管怎麼說,你都是華夏修真界的一份子,危難關頭理當挺身而出……」   不說這話還罷了,一說這話,躍千愁頓時忍不住一陣冷笑。東方老兒,這話虧你也說得出口,用不上的時候,巴不得把老子給弄死,危急關頭就想讓老子挺身而出了,這道理講的,真給力!   「哦!原來你們是代表華夏修真聯盟來找我的,這代表可真夠多的。」躍千愁貌似在清點人數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挨個的掃過。   一下就戳破了眾人此來的目的,為了保衛華夏修真界來找躍千愁談談是不錯,但沒人會認為躍千愁能憑一人之力保下整個華夏修真界。不過估計憑他和某些化神期高手的關係,拉來一兩個頂尖的化神期高手過來坐鎮,保下一個門派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才是眾人紛紛雲集於此的目的。   至於那些實力太過低微的小門小派,他們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來了也搶不過那些大門派,乾脆也就懶得派代表來湊熱鬧了,反正此行代表修真聯盟的人已經夠多了。   這話說得一臉正氣的東方長傲也有些尷尬了,否則也不用把主管靈草園的費德南也拉來。   「哎!雖然華夏修真界有什麼好處的時候,都是被你們這些門派給佔了,沒我什麼事。可到了危難關頭,你們終於想到我了,不容易啊!」躍千愁那叫一個連譏帶諷,一點面子都沒留。放在以前說出這樣的話,能跳出一大堆人幹他,可是現在嘛!大伙不願聽都得聽著,實力決定態度。   但大家的臉皮都是久經考驗的,知道什麼話能聽進去,什麼話可以當做沒聽見。遂有不少人低頭找螞蟻……   躍千愁目光掃過一群不說話的人,冷笑道:「好啦!你們不仁,我不能不義,就像東方長老說的,我也是華夏修真界的一份子。所以我答應修真聯盟,危難關頭準備挺身而出,不過能不能幫上忙我就不敢保證了。諸位言盡於此,沒什麼事都散了吧!」   話一說完,他便自顧自的回了樓裡,坐在廳堂中的搖椅上搖啊搖,笑瞇瞇的盯著外面眾人。   剩下一幫人面面相覷,躍千愁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大家就這樣散了的話,回去如何對門派交代?可人家已經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了修真聯盟,又還能以什麼借口留下?   坐在搖椅上的躍千愁,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便是將那些披著道貌岸然面紗的正義之士的偽裝給扯下來,自己慢慢欣賞他們的醜態。   外面一夥人眼睜睜的看著裡面搖椅上的躍千愁,皆恨得牙癢癢的,可惜今非昔比,又拿他沒辦法。   東方長傲也沒脾氣了,話被躍千愁堵死了,他代表著扶仙島,又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麼,只能對身旁的費德南傳音道:「費長老,這下看你的了。」   費德南無奈的苦笑笑,硬著頭皮找了個借口,對裡面喊道:「躍千愁,還認得老夫嗎?」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媽的!親愛的岳父大人,你好啊!躍千愁無語了,這扶仙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手上的資源好豐富,連自己的准岳父也能提溜出來一個。沒辦法,准岳父在演戲,自己得配合。   搖椅上的躍千愁雙眼一睜,猛然盯向外面的費德南。看了會兒後,露出一付難以置信的神情,霍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到門外,詫異道:「您是萬芬園的費長老?」   「呵呵!正是老夫,沒想到躍千愁你還記得老夫。」費德南笑容可掬道。   「真的是費長老啊!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想當年在扶仙島,費長老一向對晚輩關照有加,晚輩是終身難忘啊!」躍千愁抬手朝屋裡相引,笑道:「許久沒見到費長老,正好一敘,裡面請!」   費德南笑呵呵的跟著他進了屋裡,眾人目睹倆人消失在大廳裡……   知道躍千愁和芙蓉關係的人就算在扶仙島也不多,須知這可是被當做扶仙島的重要秘密嚴守的,僅限於一些高層知道。而知情的東方長傲瞧到這倆人的做戲後,徹底無語了,看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仇無怨默然回頭,盯向東方長傲傳音道:「東方兄,看樣子費長老和躍千愁的關係不一般啊!這扶仙島還真不是一般門派能比的,連不太出島的萬芬園主事長老都挖出來了,可真是煞費苦心吶!」   不但是仇無怨,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盯向了東方長傲,眼神裡說不出是嫉妒還是什麼。東方長傲懶得再說什麼,也不願在這呆了,反正自己留在這裡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一切就看費德南的了。遂轉身離開人群向外走去……   靜客齋樓上,躍千愁隨手布下了隔音結界。一旁的費德南瞧著他的舉動點頭道:「看來傳言沒錯,你的修為果然已經到了渡劫期,進展神速啊!」   躍千愁回過身來,笑了笑道:「扶仙島把你推出來做說客,你準備怎麼說服我?」   「我跟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費德南默了默,面色凝重道:「這次扶仙島可謂是拿出了很大的誠意,如果你願意重歸扶仙島……經過門內的商議,將會許以扶仙島首席長老的職位給你。也就是說,一但現任掌門退下了,不出大的意外,你將接任扶仙島掌門的高位。我認為這個條件非常不錯,你真的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不敢高就   躍千愁也不急著回他的話,笑著請他先坐下,自己也坐在一旁微笑不語。倆人之間隔著一張茶几,茶几上沒茶,卻見躍千愁摸出了一壺美酒當茶水,給費德南斟上一杯,請道:「這酒的來歷可不一般,乃是妖鬼域一方妖王送的百果瓊漿,修真界能喝到的人可沒幾個,嘗嘗這酒的味道怎麼樣。」   費德南雖然不知道他在妖鬼域內的真正身份,但卻知道他和妖鬼域內的鬼將軍有關係,想必所說不假。跟他也不客氣,端起酒杯暢飲而盡。滋潤口腔的清涼冰爽滑進肚子裡,立刻湧起一股暖意蔓延向四肢百骸,整個人都跟著精神一振,嘴裡口齒之間的清香繚繞不散。費德南咂吧咂吧嘴,點頭道:「果然是好酒。」   躍千愁笑瞇瞇的再次給他斟滿酒杯,費德南盯著他的舉動,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問道:「我剛才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難得見面,怎麼一見面你就和我談公事。」躍千愁戲謔道:「我還以為你要先問芙蓉的事呢!」   「芙蓉的事稍後再說。」費德南感歎道:「扶仙島那邊還等著我的回復,你的事不先搞清楚,我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扶仙島整個高層可都對我寄予了厚望啊!」   「我看你自己好像也挺著急的,這事對你很重要嗎?」躍千愁問道。   「能不重要嗎?我從踏入修真界開始,便一直在扶仙島,扶仙島是我的師門,也可以說是我這輩子扎根的地方。如今師門臨危機,我又怎能視若無睹?」費德南說罷,反過來催促道:「給你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這還是看在你也曾經是扶仙島弟子的份上,換了別人不可能給出這樣的條件。考慮的怎麼樣?」   躍千愁正襟危坐起來,說道:「本想和你套私情,你非要談公事,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們就把私人關係扔到一邊,公事公辦!」   費德南一愣,隨即臉色漸漸有些發黑,沉聲道:「少跟我來這套,把你那鬼心思收起來,算計到我頭上來了。真要和你公事公辦,扶仙島也不會讓我來找你談。」   躍千愁嘿嘿一笑,坐姿又垮了下來,靠在椅子上懶懶的笑道:「行,不敢惹您不高興,咱公私參半的談,您看怎麼樣?」   「算你小子識相。」費德南冷哼哼道。   「既然不全是公事公辦,那我要仗著你我之間的私人關係先問點內幕。」躍千愁賊兮兮的問道:「據我所知,扶仙島內部也分了派係爭權奪利,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首席長老這麼重要的位置,事關下一任掌門的人選,可是最大的一塊肥肉,怎麼會甘心送給我這個外人做?」   費德南頓了頓,解釋道:「這不是到了危急關頭嘛!大家又不是三歲小孩,都是識大體的人,自然要共渡難關……」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長長「哦」了聲,臉上掛著幾分譏笑……越是人多的門派,尤其是那種內部分了派系的門派,大家爭著上位才是真,什麼識大體和共渡難關之類的話都是扯淡,有些利慾熏心自私自利的人,往往不是走到了死到臨頭的地步,很難想起識大體這麼一回事。   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躍千愁壓根就不相信扶仙島這麼多人的意見能如此統一,面無表情道:「怪不得扶仙島能成為天下第一大派……」後面的話也懶得說完了,費德南如果不笨,自然會明白。   果然,費德南苦笑笑,知道這傢伙對自己不老實有意見了,歎口氣道:「芙蓉在聚寶盆露面,被扶仙島派去的人認了出來。消息傳回來後…讓芙蓉私自出扶仙島,憑我萬芬園主事長老的身份,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是出了華夏修真界,就被不少人找到借口了,包括掌門馮向天在內,都紛紛指責我。就在內部商議要怎麼處罰我的時候,是九姑站了出來,才給我解了圍。」   「麻九姑?」躍千愁眉頭一挑,沉吟道:「莫非讓我回歸扶仙島做首席長老和九姑有關?」   費德南露出讚許的眼神,心想這傢伙對人和事之間的敏銳察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頷首道:「讓你做扶仙島首席長老,除了九姑,誰還敢講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自然有許多人反對,但是關家在扶仙島的勢力你也知道,九姑一開口,關家的勢力自然是全力支持。事後,九姑又親口點到了我頭上,讓我來把你拉回扶仙島。事情的大概經過就是這樣……」   躍千愁嘿嘿的一陣冷笑,果然是人老成精,這麻九姑還真是打的好算盤。想當初在扶仙島就拉過自己回去,但自己拒絕說已經有師傅了,而且是妖鬼域中的高人。如今看來,華夏修真界也開始在諸國刺探消息,她只怕已經猜出了自己師傅是妖鬼域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所以不惜血本的要把自己再次拉回。   自己已經拒絕過一次麻九姑,她知道一般人無法勸動自己。恰好的是,芙蓉的事曝光了,藉著大家要處罰費德南的時候,於是麻九姑出面保下費德南,恩威並濟逼費德南來找自己。個中緣由,只怕費德南自己都不會太清楚,肯定還想著怎麼盡力報答麻九姑……   躍千愁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沉聲道:「扶仙島的首席長老,我可不敢高就。您回去可以告訴麻九姑,就說我謝過她的一番好意。還有件事麻煩你轉告麻九姑……」   見他一口拒絕了回扶仙島,費德南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拉長了臉道:「有什麼話讓我轉告?」   躍千愁淡然說道:「我世俗有個朋友,乃是華夏帝國的柱國大將軍,名叫石文廣。因為遭到李氏王朝的迫害,逼不得已之下擁兵自重,近日決定揮兵天下,推翻李氏王朝的暴政。這事我是舉雙手贊同的,希望費長老回去後,把這事轉告麻九姑,我相信她老人家會明白我的意思,同時也會做出妥善的安排……」 第六百七十八章 知恩圖報   聞言,費德南再也坐不住了,騰的站了起來,驚喝道:「躍千愁!你到底想幹什麼?」   華夏帝國的皇權是扶仙島的禁臠,其中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但凡是扶仙島的弟子,在華夏帝國境內,如果要辦什麼事情,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在俗世出了什麼事,也是一句話就可以抹平。同時李氏皇權充當的是扶仙島在俗世的眼線,許多連修士也顧忌不到的角落,扶仙島卻有辦法盯牢。這就是挾持皇權的好處。   最重要的是,泱泱華夏的子民們可以任扶仙島挑選資質最好的弟子,比其它門派都更有先取的條件。可別小看了這點好處,這乃是維持扶仙島長盛不衰的根基,只要後繼有人,就不怕沒有新秀崛起。   如今躍千愁居然說要推翻華夏皇權,費德南也算是扶仙島的高層人物,豈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呵呵!你那麼大驚小怪的幹什麼。」躍千愁不以為然的笑道:「皇帝輪流做,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家永世做皇帝說不過去啊!你不用急,你急也沒用,反正你也做不了主。還是把話轉告給麻九姑吧!讓該操心的人操心去。」   費德南憤慨道:「你這是藉著各派岌岌可危的形勢,趁機要挾扶仙島。」   「我絕對沒有要挾的意思。」躍千愁擺了擺手,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飲而盡,把玩著酒杯淡然道:「不是說修士不能插手世俗的事嗎?人家世俗的人要爭天下,那就讓他們爭去,誰勝誰負看他們自己的本事去,我們誰都不要插手。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要是有人插手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費德南目光閃爍的盯著他,突然呵呵冷笑道:「躍千愁,還真沒看出來,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竟然志在整個天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加入扶仙島不是更好嗎?有朝一日做上扶仙島的掌門,想得到整個天下豈非更容易?」   「有朝一日?」躍千愁嗤笑道:「我如果說我並非志在整個天下,而是心懷天下蒼生,你會相信嗎?」   「漏洞百出。」費德南譏諷道:「兵禍一起,多少人要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就是你所謂的心懷天下蒼生?」   「嗯!你說的不錯。但我不認為這是修真界勢力干預世俗的理由。」躍千愁站起身來,望向窗外緩緩說道:「長痛不如短痛,不死人,想改天換地,難難難!」   轉過身來,面對費德南說道:「誰敢保證自己一直得勢?假如我和芙蓉的後人,哪天淪落到了平民百姓的地步,他們生活在層層壓迫之下,想反抗卻因為有修真界的干預,永世不得翻身,子子孫孫永世被壓迫,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你還覺得修真界為了自己的利益在背後把持俗世大權是應該的嗎?」   費德南的臉色微微一變,躍千愁說的情況並非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畢竟不是誰的子孫都有修行的資質,就拿扶仙島來說,也有長老級別的子孫淪落為了平民,長老活著的時候還能照顧,一但死去多年後,誰還會管他們?   躍千愁笑著繼續說道:「子子孫孫的事情,太遙遠了,我們也不可能為子孫們做後世遙遠的安排。貧窮和富貴,高貴和低賤,都需要他們憑自己的努力去擺脫和爭取。但是修真界的強勢干預,讓許多平民百姓們連努力改變命運的機會都沒有。皇帝一家坐破底,鐵打的江山,想怎麼魚肉百姓就怎麼魚肉。修真界對平民百姓來說,完全是個不合理的存在。所以我認為,修真界就是修真界,世俗就是世俗,絕對不允許兩者混在一起一直過下去。」   費德南沉默了,房間裡安靜了下來,躍千愁看著他笑瞇瞇。良久後,費德南沉聲問道:「你剛才說的,是你的真實想法?」   躍千愁笑嘻嘻道:「我承認自己不是那麼高尚的人,所以是真是假,現在做定論還為時尚早。你不妨拭目以待,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費德南目光灼灼的盯著笑嘻嘻的躍千愁看了一陣,突然歎道:「我能力有限,也改變不了什麼。但你記住,對芙蓉好一點,否則我將永世詛咒你。」說完撤了躍千愁布下的隔音結界,大步離開。   躍千愁笑嘻嘻的跟來道:「我送送你。」費德南霍然轉身,沉聲道:「剛才的酒真難喝,是苦的。還有沒有,讓我帶點回去喝。」   躍千愁一愣,隨即連連點頭道:「有有有。」稀里嘩啦的一連拿出了十幾壇。費德南也不客氣,統統收了起來,隨後毅然離去。躍千愁屁顛顛的跟在了後面。   樓下一群人還未散去,目睹倆人下樓,只見躍千愁把臉色陰沉的費德南直接送到了靜客齋的園子外……   望著離去的費德南,躍千愁微微搖頭,知道老傢伙回去後肯定要承受不少的壓力,至少避免不了一些人的指責。然而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個人若想成功,總有許多人為此而犧牲。   晃回了院子裡,掃了眼眾人,視若無睹的直接朝樓裡走去,經過仇無怨身邊時,仇無怨終於忍不住喊了聲:「躍老弟,請留步!」   躍千愁頓步,看著他笑道:「仇老哥可是有什麼事?有事樓上細說。」   他爽快,仇無怨卻沒想到會這麼簡單,多少有些意外。其他人一看,當即紛紛效仿,爭相湧來喊道:「躍千愁,我也有些事找你談談……在下奉師門之命前來……躍千愁我不會打擾你太長時間……」   躍千愁目光冷漠的掃過眾人,無意中發現人群後面有一女人沒有跟著擠來,也許是因為女人的原因,不方便和一群男人摩擦推擠,正有些著急的看著這邊。但是這個女人躍千愁認識,乃是望月宗的花如意。   「望月宗的花長老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有什麼話日後再說。」躍千愁面對眾人說道。   花如意看著躍千愁,欣喜的點頭致意。其他人愣了愣後,當即又騷動了起來,紛紛喊道:「躍千愁,我這事對你有好處……躍千愁……你聽我把話說完……」   「再不滾,我不介意殺幾個。」躍千愁目露凶光的喝道。   此話一出,園子裡頓安靜了下來。眾人面面相覷,躍千愁在諸國可是有修真界屠夫的凶名,聽說殺人如麻從不手軟,連渡劫末期的高手都宰了好幾個……   「莫非真當我不敢動手?」躍千愁再次威脅道。他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沒人敢留下驗證他話的真假,一個個猶猶豫豫的退出了園子。   躍千愁盯著大門外離去的身影冷哼了聲,有些時候講道理就是不如來硬的管用。隨後朝花如意和仇無怨點點頭,示意倆人跟他來。倆人趕緊跟著他朝樓上而去,園子裡終於恢復了它應有的清淨。   還是之前和費德南談話的房間,躍千愁再次布下隔音結界。仇無怨和花如意相視一眼,多少有些吃驚,都確認了躍千愁的修為果然突破到了渡劫期,傳言果然不虛。   「兩位的來意,我都清楚。」躍千愁開誠佈公,看著仇無怨笑道:「望月宗可以理解,貌似萬魔宮不用太著急吧!燕不歸怎麼說都是你們萬魔宮上任掌門的親生兒子,想必到時候不會太為難萬魔宮。還有那個燕追星,現在可不得了啊!拜在了化神末期高手冰成子的門下,天下有幾人敢不給冰成子面子,誰想動你們萬魔宮都要掂量掂量。」   仇無怨苦笑道:「躍千愁,我知道你和師兄他們倆父子有仇,但是一碼歸一碼,萬魔宮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何況有些事你應該也清楚,就算他們倆父子想維護萬魔宮,只怕也是有心無力。燕追星自己尚且自顧不暇,諸國到處派人抓他。而我師兄……哎!不久前我剛得到消息,無極島已經被人鳩佔鵲巢,我師兄在冰宮弟子的保護下逃離了無極島,至今下落不明……」   躍千愁雖不知道無極島的消息,但燕不歸的下場也在他意料之中。既然諸國勢力都在抓捕燕追星,無極島豈能再讓他父親燕不歸做主?就算冰宮想維護,藍行宮及幾方大勢力可不會給他面子。燕不歸能順利逃走,已經算是大幸了。   躍千愁看著倆人笑笑道:「事情大家都心裡有數,有些話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這樣跟你們說吧!之前扶仙島許給我的好處是,只要我回歸扶仙島,便讓我擔任扶仙島的首席長老。但被我拒絕了,難道你們兩家還能拿出什麼比扶仙島更優惠的條件?」   倆人聞言微微一驚,都沒想到扶仙島居然這麼大手筆,扶仙島的首席長老通常情況下可是扶仙島的下任掌門啊!躍千愁連這個條件都拒絕了,倆人再想想自己帶來的條件,感覺有些說不出口了。   屋裡雖安靜,氣氛卻有些浮躁不安。躍千愁稍等了會兒後,淡淡笑道:「其實這世上總有能打動人的東西,就看對不對胃口了。譬如說,我和大羅宗有些舊仇未了,如果有人能幫忙把大羅宗給剷平了,我想我一定會知恩圖報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包圍   「什麼?」仇無怨和花如意忍不住驚呼一聲。   躍千愁笑瞇瞇的點了點頭,目中的厲色一閃而過。其實憑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一個人走一趟大羅宗,但是想徹底剷平,恐怕還是有些困難。就算把手上的實力全部拿出來,大羅宗根深蒂固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尤其是其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渡劫期的高手,人家就算打不贏你,逃總可以吧?   想要剷平大羅宗,就不能讓那些高手逃了,否則隨時可以死灰復燃。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就必須要有同樣大的勢力來出手。一個魔道排名第一的大派,一個正道排名第三的大派,兩派若是聯手,再加上自己的勢力,大羅宗必敗無疑。   其實躍千愁也想過讓扶仙島幫忙,但是人家肯定不願意。讓正道領袖對同道下手,扶仙島估計寧願捨棄世俗皇權,也不會對大羅宗下手,否則損害了正道的實力不說,扶仙島也將喪失繼續領袖正道的資格。   「躍千愁,大羅宗究竟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讓你不惜將之剷平?」花如意皺眉問道。   躍千愁笑瞇瞇的神情變冷,沉聲道:「當年我初入修真界加入青光宗,我師傅便是死在大羅宗手上,當時我曾對著師傅的遺體發過誓,誓要替他報仇。這個理由夠不夠?」   還有個理由他沒說出來,那就是石文廣即將出兵,他挑在這個時候找大羅宗麻煩,就是為了讓華夏修真界亂上一亂。免得有人太自在了手癢,會給石文廣增加壓力。只要穩住修真界,他對石文廣打仗的能力毫不懷疑。   只有石文廣掌控了整個華夏帝國,才有更大的資源讓他積極備戰天下。否則就憑西部邊陲那窮地方,根本無法武裝出一支征戰天下的大軍來。   還有一點,現在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一但畢長春去了東極聖土。諸國勢力撲來了,到時候的局勢是怎麼樣的,鬼說的清楚。所以說,現在正是針對大羅宗動手的好時候。   花如意無語了,躍千愁既然為此發過誓,看來他針對大羅宗的舉動是勢在必行。   仇無怨目光閃爍不定,若是放在平時沒有外敵的時候,這對萬魔宮來說不是什麼壞事,能剷除正道力量,萬魔宮巴不得為之。但是現在,正是共同對付外敵的時候,可就有些為難了……   「這個時候動大羅宗,只怕會遭到整個修真界的唾棄啊!」仇無怨看著躍千愁嘿嘿笑道:「扶仙島及他們的那些正道同仁,只怕不會坐視不理吧?」   看來這傢伙多少有些心動了!躍千愁淡然道:「萬魔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如果你們真的願意幫我這個忙,其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會出面擺平,我倒要看看是哪幾家想跟我對著幹。如果你們不願意幫我這個忙,那也沒關係,自然有別人樂意出手幫忙。我就不相信少了張屠夫,就得吃帶毛的豬不成?」   仇無怨看了眼花如意,猶豫道:「此事關係太大,只怕不是我們兩個能做主的。」花如意也跟著默默點了點頭。   躍千愁笑瞇瞇道:「我也沒指望你們兩個能做主,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一天後等你們的答覆,過時不候。」說著抬手撤了隔音結界,送客!   倆人也沒做停留,趕緊離開了,這事必須要盡快報知宗門做主……   躍千愁走到窗口,目送樓下的倆人離開園子後,微微陷入沉思中,隨後順手把窗戶關上,自己也消失在了房間內……   華夏帝國的京城,依舊繁華熱鬧。一條比較清靜的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豪門大院,顯示能住在這條街上的人家都是在京城有地位的權貴。   然而一座恢弘高大的宅門,在這權貴雲集的豪宅中卻顯得有些落魄。高牆欠新粉,瓦舊欠翻新,高大的朱門上,紅漆有些剝落。幾分落魄,幾分蕭瑟,誰能想像這棟豪宅的主人便是在西陲擁兵自重的柱國大將軍府邸。   同樣,正是因為大將軍擁兵自重,石家的人不敢太高調,任由宅院舊損,也沒有在外面粉飾。怕顏色太鮮艷,讓那本就疑心重重高居廟堂之上的九五之尊更受刺激。   居住在周圍豪宅裡同朝為官的鄰居們,早就習慣了石家的低調,路過時頂多也就是看上一兩眼,不敢和大將軍府有什麼糾葛。曾幾何時,這是多少人急於攀附的豪門,卻又苦於沒有門路前來巴結。而如今,大家反而避之不及,生怕和大將軍產生那麼一點點瓜葛被株連。因為四周不知道有多少朝廷的眼線在盯著這裡,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為擁兵自重的石大將軍的同黨。   門前,曾經的車水馬龍已經消失多年,如今剩下的只有冷冷清清,連用『門可羅雀』來形容這裡都稍顯有些過份。朱門後面的看門人,正百無聊賴的躺在門房裡打盹,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劇的馬蹄聲,還有大批隊伍跑動的聲音,連在門房裡打盹的看門人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看門人霍然驚醒,這種聲音他曾經很熟悉,那是大將軍和少將軍回來的時候,門外便會響起的聲音。   是大將軍還是少將軍回來了?看門人臉色一喜,趕緊整理衣服和帽子,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大門。一入眼便是明晃晃的刀槍,騎在馬上的將領面容陌生,不是大將軍也不是少將軍,正戾氣的揮動馬鞭指向街道兩頭喝道:「包圍起來,都把眼睛給我擦亮了,不許讓一隻蒼蠅從將軍府飛出來,違命者斬!」   大隊的人馬分向兩邊,將整個柱國將軍府給圍成了鐵桶一般。看門人嚇得臉色大變,他也聽說過大將軍要造反的謠言,難道大將軍真的起兵了?   馬上滿臉戾氣的將領,凶悍的目光直接盯向了打開的大門,看門人嚇得「砰」的一聲將門給關死,不忘給大門上橫槓栓死。轉身跑回院內,邊跑邊喊道:「不好了,要出事了,不好了,將軍府被大隊人馬包圍了……」   喊聲迴盪在將軍府內,本就日日在膽顫心驚中渡過的家眷和家僕們,剎那間不知道都從什麼地方湧了出來,一個個臉色發白。院子裡頓時顯得有些人滿為患……   女主人李紅娘,攜帶著兩個媳婦包婉詩和司徒慧從正堂走了出來,包婉詩的手中還牽了個滿臉好奇的孩童。   「夫人不好了,將軍府被官兵包圍了……」看門人邊朝正堂跑來邊喊道。   聞言,三個本就顯得有些驚慌的女人,頓時更加不知所措了。包婉詩當即蹲了下來,抱著兒子哇的哭了起來,道:「想不到這天真的來了,可憐我苦命的兒子。」   「嗖」一道不知道從哪裡閃來的寒芒突然射出,那大聲嚷嚷跑來的看門人,腦袋直接搬家了,毫無徵兆的飛起掉落在一旁的花叢中。血噴三尺,失去了腦袋的軀體,「光」的倒在了路上,鮮血瞬間將路面浸染……   「啊……」四周響起一陣驚叫聲。司徒慧偏過腦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李紅娘,而包婉詩反而嚇得將腦袋埋在了兒子的懷裡。   將人斬殺的寒芒,嗖的又閃回。後花園走出一人,收了飛劍,不是別人,正是石小天。他面無表情的走到正堂前,環顧四周騷亂的人群,沉聲道:「再有出言擾亂人心者,殺無赦!」   一群下人難以置信的看著難得現身的三少爺,一個個嚇得戰戰兢兢,都沒想到看似溫順的三少爺居然在眨眼睛就殺了一人。瞧那面不改色的樣子,讓人惡寒。   李紅娘三個女人也好像不認識了石小天一般,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李紅娘顫聲道:「老三,剛才的人是你殺的?」她仍有些不敢相信。   石小天頭也不回的背對三女,「啪啪」拍了拍手掌,只見十個黑衣蒙面人不知道從哪裡閃了出來,在他面前站成一排。   「把守好各個方向,發現任何擅闖或擅出的人,殺無赦!」石小天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十人齊齊躬身道了聲:「是!」隨即又如鬼魅般消失在眾人眼前。   「管家。」石小天喚了聲。   一旁的石順清趕緊跑了過來欠身道:「三少爺。」他對剛才殺人的場面倒是一點都不驚慌,因為他乃是跟著大將軍上過戰場的人,這點場面對他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石小天指著路上的斷頭屍道:「收拾一下。另外,交代下去,若再發現出言擾亂府內人心者,行家法,打死為止!」   「是!」石順清當即退下了,不過目光中倒是透露幾許讚賞,心道,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子,臨危不亂!   石小天目光投向大門方向,其實憑他現在渡劫初期的修為,大隊人馬一來,他就發現了。殺人的事情,他也還是頭次做,自己心裡到現在都還有點亂跳。但是沒辦法,他目前是家裡唯一的頂樑柱,如果他亂了分寸,那家裡就全亂了。於是在此必要的時候,出手震懾了一番,讓家人看到自己的手段,自然能安心。   路上的屍體頭已經被兩個膽大的家僕給抬走,路上的血跡也有人抬來一桶桶的清水洗刷。四周的下人老老實實的各歸各位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雖然害怕,但沒人敢表現出來。轉眼府內又恢復了清淨……   「三叔!」小孩跑過來抱住了石小天的腿,昂起頭來目光閃閃道:「剛才的人是三叔殺的嗎?」   石小天摸了摸他的腦袋,這侄子比大哥兩夫妻的膽子大多了,轉過身來對正堂台階上的三人躬身行禮道:「讓母親和兩位嫂嫂受驚了。」   三女由剛才的心慌意亂中回過了神來,看著鎮定自若的石小天,心中頓時踏實了下來,家裡還有個頂梁的男人,還用不著她們擔心什麼。不過剛才那人頭突然飛起的場面,三人仍是心有餘悸。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石小天,剛才那人真是他殺的?   三女面面相覷,多少都知道一點,曉得石小天不是一般人,長期在後花園不現身靜修,沒想到竟然是個這樣的人物。   「老三,外面包圍將軍府的人馬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父親那裡真的出什麼事了?」李紅娘不無擔憂的問道。   石小天淡淡笑道:「母親不用擔心,應該沒什麼事,如果真的是父親那裡出了什麼事,外面的人馬就不是包圍了,只怕早就往裡面闖了。」   李紅娘歎了聲道:「你父親和你哥哥們都不在,家裡就你一個拿主意的男人,有些事情我們女人家也不懂,一家老小就指望你了。」   石小天微微躬身道:「母親和嫂子們儘管安心,這裡有兒子在,翻不了天。」說著對扶著李紅娘的司徒慧笑道:「二嫂,扶母親進去休息吧!萬事有我在,不用擔心。」   司徒慧點了點頭,臉上眼淚還未干的包婉詩也拉上了兒子。由於石小天剛才展現的雷霆手段,一下就將家裡慌亂的氣氛給平息了。三個女人現在倒是對石小天很有信心,安心的回去了。至於死人的事情,大戶人家偶爾處死個把不聽話的下人是正常事情,倒不會給她們心裡添堵。   將軍府外的街道上,有下班回來路過的官員,看到被包圍的將軍府,都是搖頭冷笑的迅速離開了。同樣下班回來的石佑天的轎子則被官兵給攔在了大門外面。   臉色不好的石佑天鑽下轎子來,看到府邸門口的兵馬,頓時更顯驚慌道:「你們堵在將軍府這裡是什麼意思?」   騎馬的將領拉轉馬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石佑天,冷笑中帶著一絲傲慢的說道:「原來是將軍府的大少爺回來了。最近京城有流寇出沒,為了將軍府的安全,末將奉旨保護將軍府。石大人回家後盡量不要再出來了,否則發生什麼意外,末將可不負責。」說著鞭子一揮道:「把路讓開,放石大人進去。」   「胡說八道,京城之內哪來的流寇……」石佑天的話還沒說,便聽那將領喝道:「石大人,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難道你真要本將撕下臉皮來對待嗎?末將奉旨,柱國將軍府,任何人只准進不許出!」   石佑天頓時語噎,無力的揮了揮手,下人立刻前去敲開了府門,一行人灰溜溜的進去了。身後傳來那將領哼哼不斷的冷笑,貌似在磨刀霍霍……   快到正堂時,石佑天突然發現幾個下人正在沖洗地面,他自己不小心弄濕了鞋面,頓時大發雷霆道:「眼睛都長到哪裡去?」把幾個下人嚇得戰戰兢兢。   「大哥。」一聲帶著警告意味的冷冷叫喚聲傳來。   石佑天看到石小天正站在大堂的台階上盯著自己,頓時一愣,這個三弟一向很少出後院,今天怎麼也有閒心站在這了,難道他也知道了什麼?   平心而論,石佑天還是很怕石小天的。原因無它,石小天在他眼裡是修仙的神仙般人物,雖然是親兄弟,卻每每露出巴結的神情,期望能弄上一兩顆靈丹妙藥之類的。而石小天心情好的時候,也會給他一兩顆回氣丹,吃得他精神大好,越發巴結。   「三弟,你怎麼出來了?」石佑天露出滿臉的笑容,立刻忘了剛才的那點不快,急步趕了過來,站在台階下面看著上面樂呵呵。搞得他是弟弟,石小天是大哥一般。   石小天眉頭一皺,朝外面抬了抬下巴道:「外面的兵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石佑天臉色一暗,黯然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聽到傳言說,朝廷接到西部傳來的通報,說……說父親和二弟正在大肆調動兵馬,而且在四處徵集糧草,有不軌的圖謀。而朝廷也已經在調集軍隊做準備……我以為是謠言,可看到外面的情形,恐怕是真的了。三弟,你可要想想辦法啊!朝廷分明是想把我們軟禁起來做人質啊!一但父親真的出兵了,我們這一家就要成為刀下鬼了……」   石小天眼睛一亮,對他後面的話充耳不聞,有些興奮的喃喃自語道:「看來老大已經做好準備要動手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到修真界去闖一闖了……」   「喲!你兩兄弟都在呢?不愧是親兄弟,挺親熱啊!」一道嘎嘎的奸笑聲傳來。   倆兄弟霍然回頭,只見後花園的門口有一人背個手慢慢晃了出來,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   石佑天只覺得眼前一花,跟前的三弟已經消失,出現在了後花園的門口,如此神通,把他給看得羨慕不已。他也屁顛顛的趕快跑了過去,躬身行禮道:「石佑天拜見躍先生。」   躍千愁笑瞇瞇的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一旁的石小天興奮的搓著雙手道:「老大,你終於來了,是不是我們一家可以離開此地了?」   躍千愁一愣,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外面包圍的官兵便是一個訊號……」石小天當即把能聯想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第六百八十章 團聚   聽完後,躍千愁神情一凝,看來石文廣那裡動靜很大,想瞞是瞞不住了。幸好自己早就在這裡佈置了人保護,加上石小天現在的修為也不弱,否則由於自己一時沒考慮到位,搞不好就要害了這一家人。   當他對費德南說起石文廣要出兵的時候,他就怕扶仙島的人頭腦不冷靜,會拿石家人動手,所以他才提前過來看看。沒想到朝廷已經先知曉做準備了,看來等不到滿一個月的期限,要先把這家人送走了。   有了這層顧慮,決定不再拖了,躍千愁當即沉吟道:「小天,命人把你家值錢的東西都送到後花園來,再把闔府上下的人也全部集中到後花園來,我在後花園等你們。」   石小天眼睛一亮道:「要走了嗎?」躍千愁點了點頭。   石佑天卻滿頭霧水的問道:「要去哪?」興奮中的石小天怕他壞事,當即投其所好道:「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去神仙住的地方。躍先生要把我們一家都帶去,你千萬別把這消息給洩露了。」   「真的?」石佑天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當然,先生的話你都聽到了,快去跟我準備吧!」石小天顯得有些不太高興。石佑天差點樂得嘴都沒合上,當即連連保證道:「三弟放心,我肯定不告訴任何人,連你嫂子也不告訴,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屁顛顛的跟著跑了。   躍千愁對這一天到晚做神仙夢的石家老大實在是無語,搖搖頭徑直返回了後花園內,到小院子裡通知上凌風、北紫、宣平三人也做離開的準備。   石家不愧是家大業大,值錢的東西還真不少,大包小包的就不用說了,加上那裝滿了東西的箱子,那真叫一個堆積如山。   此時的後花園內,光石家的下人就超過了上百號人。小半天的時間就把人和財物都備齊了,能有這麼高的效率,可見倆兄弟的動員工作做得不錯。   被集中來的李紅娘婆媳三人一起走到躍千愁跟前行禮,李紅娘欠了欠身道:「先生還是老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真是讓人羨慕。」說著指了指身後的人和財物,不無擔憂的問道:「只是不知道先生這樣吩咐,到底……」   話沒說完,便見石佑天趕緊跑了過來拉住她,著急道:「母親,先生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怕母親惹得躍千愁不高興,會不帶他到神仙住的地方去。對他來說,什麼高官厚祿和豪門子弟都是虛的,神仙才是超凡脫俗值得追求的東西。   躍千愁點點頭道:「夫人不用擔心,石佑天說的沒錯。呵呵!等到了地方,只怕夫人自己都不想回來,還得感謝我。」石佑天聽得兩眼直發光。   李紅娘對這不靠譜的大兒子還是有點不放心,目光投向石小天,只見石小天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安下心來。有些尷尬的對躍千愁笑道:「是我魯莽了,先生不要見怪。」   躍千愁也不會跟她計較這些,負手朝那十名黑衣蒙面人使了個眼色,十人迅速散開,將整個將軍府上下搜索了一邊。確認沒有人遺漏下會走漏消息後,又快速掠回對躍千愁示意沒問題。十人隨後分散而立,將整個後花園內的人和財物包圍了起來……   躍千愁背後的手放了下來,緩緩張開雙臂,從他軀體內湧出大量而磅礡的霧氣,慢慢向整個後花園掩蓋而去。這神奇的一幕看得一夥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石佑天,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興奮,心道,果然是傳說中能吞雲吐霧的神仙啊!   籠罩在後花園內的霧氣越來越濃,最後竟然到了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對面人的地步,眾人既感到神奇,又感到神秘。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將軍府後花園內已經在瞬間蕩然一空……   西部邊陲的軍營內,已經用布圍起了一大塊空地。這些只不過是石文廣在接到躍千愁通知後,一聲令下在半個時辰之內弄出來的。布牆外面,百米之內嚴禁任何人靠近,只有石文廣倆父子在外面焦急的走來走去。   就在這時,布牆的入口處被掀開,躍千愁笑瞇瞇的走了出來。兩父子大步走了過去行禮,石文廣忍不住問道:「先生,裡面……」   躍千愁扯起布幔,只見裡面濃霧瀰漫,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兩父子面面相覷間,只見躍千愁朝裡面伸出一手,袖口如長鯨汲水般將濃霧給吸了進來,布牆裡漸漸顯露出來的人群和堆積如山的東西,讓倆父子目瞪口呆,乖乖!差點連整個將軍府都搬來了!   而裡面的人看清四周後,開始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到看見石文廣倆父子後,裡面頓時炸開了窩……   躍千愁笑瞇瞇的走開,不打擾他們一家人團聚。剛才之所以要釋放出濃霧來掩蓋,就是因為要途經烏托邦做中轉,他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知道烏托邦的秘密,正好利用濃霧來故弄玄虛。至於那十名保護石府上下的特戰隊員,已經在途經烏托邦的時候歸隊了。   「老大!」身後傳來叫聲,躍千愁回頭一看,原來是凌風三人,看來也不想打擾石文廣一家人團聚。   三人打量四周的邊陲風光,再看向躍千愁的神情,已經是肅然起敬。由不得他們不佩服,轉眼之間啊!從遙遠的京城就來到了石文廣的西部軍營,而且還一次性帶來了這麼多人和東西,這等神通簡直是聞所未聞吶!   三人跟隨他朝石文廣的中軍大帳走去,凌風邊走邊恭敬問道:「老大,我們三個以後怎麼辦?」   守衛中軍大帳的士兵看到是躍千愁,沒有做阻攔,放了進去。進入大帳後,躍千愁方笑道:「石將軍即將揮兵天下,怕會有人對他們不利,你們三個暫時繼續跟著石小天,負責保護他們的家人。去吧!」   三人多少有些不太情願,哪有跟著躍千愁這樣神通廣大的人修行好,但也不敢違背,道了聲是,三人又退了出去。   中軍大帳內空蕩蕩,躍千愁走到居中的帥位上坐了下來假寐,腦中在思索著對付大羅宗的事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外面的一陣腳步聲,兩眼緩緩睜開了。   只見石文廣樂呵呵的抱著孫子,協同一家老小走了進來。一家人的臉色喜慶的很,看向躍千愁的神情都恭恭敬敬的,大家頭次經歷這樣神奇的場面,之前還在京城,瞬息間便到了這裡,簡直是太神奇了。在他們的心目中,躍千愁已然成了活神仙。   不過貌似也有人不是很高興,那人便是石佑天,臉上的神情有些僵硬。他之前還很傻很天真的認為能到神仙住的地方去,身處雲裡霧裡的時候還是滿臉的興奮,誰知卻來到了這裡,頓時有些傻眼了。一家人團聚是高興,但更多的是失望……   石文廣放下手中的孫子,揮手甩開裹身的披風,單膝跪下拱手道:「石文廣謝先生成全,實在是無以為報,請受本將軍一拜。」他這一跪下,一大家子也全都要跟著跪了下來。   「將軍不必多禮,都起來吧!」躍千愁從帥位上起身,轉過案台走到站起的石文廣對面,淡然笑道:「將軍還記得我當初念給你聽的那首詩嗎?」   「不敢忘。」石文廣當即豪氣干雲的念道:「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石大將軍!」   躍千愁笑著點頭道:「我為將軍掃除了所有後顧之憂,望將軍也要兌現答應我的承諾才好,早日讓天下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才不枉費我一番心血啊!」   石文廣誠懇道:「先生放心,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中,大軍定當早日出擊。」   「打仗的事我這個外行就不插手了,我相信將軍的本事。將軍只須按照你我之前的約定放手去幹便成。」躍千愁說著對眾人拱了拱手道:「不打擾諸位一家團聚,我先告辭了。」   「老大!」石小天著急的喊道。躍千愁一怔:「你還有什麼事?」   石小天苦著一張臉祈求道:「你別扔下我啊!帶我去修真界闖一闖啊!」就在這時石佑天也蹭的蹦了出來,點頭哈腰道:「先生,你把我也帶上吧!」   躍千愁翻個白眼,直接無視石佑天,盯著石小天道:「闖什麼闖,你現在修為不弱,保護你的家人才是正途,凌風三人會幫你忙。但是你記住了,打仗的事,你身為修士不要插手,否則我不饒你。」話一說完,也不給石小天再說話的機會,煥然消失在大帳內。   滿帳的人到處尋找,卻再也見不到躍千愁的人影。石小天怒眼盯向他大哥石佑天,搞不好就是被他壞了好事。石佑天有些心虛的弱弱走開到一邊。石文廣環顧四周不無感慨道:「真乃神人也!」李紅娘靠來道:「多虧了先生,否則我們一家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團聚。」 第六百八十一章 敵襲   蒼茫群山,人煙罕至,廣袤的深山腹內,有羅列聳立的三座險峰相連。山勢陡峭聳入雲霄,山腰瀑布飛濺,山下溪流淙淙,時有野獸在溪流邊飲水,飛鳥從山林上空飛過,一片安靜祥和的山野美景。   向山上遙望,隱隱能看到三座山峰上的連綿建築群。山下找不到任何通往山巔的道路,若是凡人看見了,定會以為山上是仙人的居所。事實上,居住在山巔上的人也已經脫離了凡人的範疇。此處乃是華夏修真界正道第二大派的大羅宗。   風急雲蕩的山巔,艷陽照耀下,琉璃瓦蓋的屋頂和飛簷折射出絢爛的色彩。遠遠看來,三座山巔都閃耀著七彩寶光,就像供奉在天地之間的三顆明珠,不是仙家福地也勝似仙家福地。   三座山巔居中的雄偉寶殿名叫凌霄殿,乃是大羅宗的中樞決策之地。此時的大殿內,數十人席地而坐,面對居中上座的獨臂掌門羅擎天。殿內眾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原因無它,諸國的化神期高手就像頂在眾人脖子上的利刃,隨時能要大家的老命。滅門之災也許就在頃刻之間,眾人無法想像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是怎麼樣一個恐怖的存在,當那樣的人物降臨時,其場面讓人想想都覺得顫慄。   其實這種恐懼不單單是籠罩在大羅宗頭上,各大門派都在為此尋求解決的辦法,任誰都不會坐以待斃。然而在諸國鬧得轟轟烈烈的躍千愁,突然讓大家眼前一亮,各大門的目光都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號稱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並和數位化神期高手關係不錯的躍千愁,無疑成了大家眼中的救星。   然而讓大羅宗鬱悶的是,這個能幫宗門擺脫危機的人為什麼不是別人,而偏偏是躍千愁呢?大羅宗和躍千愁之間可不是一點點誤會,而是數次結仇!   想讓仇人幫忙解決危機?只怕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憂心沖沖之際,大羅宗高層又堅信,利益才是修真界永恆追求的東西,仇恨在利益面前不算什麼,古往今來的許多例子無一不證明了這一點。   一筆數額巨大的靈石,大羅宗高層決定將一筆大羅宗積攢了千年的財富,忍痛割出一大半來,足足三十億上品靈石!他們相信天下沒人能拒絕這麼大的一筆財富。對大羅宗上下來說,宗門累積的財富就是為了應對危機的,只要大羅宗能順利渡過危機,錢有的是機會賺回來。   然而讓大羅宗高層心涼的是,派去武家尋找躍千愁的人,連和躍千愁說上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轟出來了……   大羅宗高層堅信這是因為躍千愁不知道這筆財富的龐大,於是羅擎天親自聯繫上了武家家主武四海,暗暗透露出了這筆靈石的數目,希望武四海能幫忙轉告給躍千愁……   很快,羅擎天便等到了武四海轉告躍千愁給他的回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有些事情用再多的錢也無法挽回!   「看來是指望不上躍千愁了。」羅擎天歎了口氣,看向凌霄殿內的眾長老問道:「諸位長老可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   大殿內再次陷入了沉默,人群中的朱先賢突然問道:「掌門,不知道諸位供奉是什麼意思?」   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他,神情間多少都有些埋怨的意味,都覺得如果不是他數次和躍千愁結仇,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難以化解的地步。羅擎天微微搖頭道:「諸位供奉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表示服從宗門的任何決定。」   「既然是這樣……」朱先賢沉吟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就不知道該不該說。」   眾人露出詫異的眼神,他身邊的一名長老皺眉道:「朱長老,這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辦法儘管說出來,讓大家議議再說,何必吞吞吐吐。」羅擎天也是點頭示意他快說。   朱先賢目光閃爍道:「我們華夏修真界就是因為故步自封,才會落到今天岌岌可危的地步。也許我們可以把目光放遠一點,竟然明知不是諸國的對手,那又何必一定要做對手呢?也許做朋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譬如嘗試派人到它國聯繫聯繫,既然我們願意拿出三十億上品靈石,相信總能結交上一方朋友吧!」   此言一出,頓時震驚四座,大殿內安靜得能聽到螞蟻爬動的聲音,眾人面面相覷無意。突然有人騰的站起,對著朱先賢戳指怒喝道:「朱先賢,虧你能說出如此數典忘祖的話來,這和做華夏修真界的叛徒有什麼區別……」   「洪長老!」朱先賢一聲大喝,猛的站起針鋒相對道:「我這只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何況還是大家讓我說出來的,何來數典忘祖一說?再說了,誰說和諸國勢力做朋友就是數典忘祖了?躍千愁就是前車之鑒,他不是同樣和諸國的化神期高手做朋友嗎?為什麼沒有人說他數典忘祖背叛華夏修真界,反而是大家求上門去?說一千道一萬,我也是為了大羅宗的永世基業著想,大家若是覺得這個辦法不妥,大可不必採用,用得著給我扣那麼大的帽子嗎?」   「你……強詞奪理!」洪長老被他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比起長期在外歷練的朱先賢來,嘴皮子功夫還差點。   「好了,都別吵了!」羅擎天一聲大喝站了起來,目光在爭吵的倆人身上流轉,沉吟道:「說句中肯的話,躍千愁的名聲是在諸國打出來的,我們堂堂大羅宗要是拿出大筆靈石去它國卑躬屈膝的結交朋友的話,那和躍千愁完全是兩種性質。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只要我羅擎天還是大羅宗掌門一天,就不會答應這樣的事。再說了,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後,誰又敢肯定事情會沒有轉機?」   就在話落的同時,殿外突然傳來「噹噹噹」的急促警鐘聲,迴盪於整個大羅宗上空。殿內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彈身而起看向殿外,只聽外面有數名弟子一起急促喊道:「敵襲!敵襲……」   憑殿內眾人的修為,立刻聽到遠處有密集的飛行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有速度快者,已經在瞬間來到了大殿的上方。眾人臉色大變,儲物袋內閃出的寒芒皆毫不猶豫沖天而起,「光」的一聲,直接轟開了凌霄殿的屋頂…… 第六百八十二章 滅門之戰   屋頂被群劍轟開的瞬間,十幾道巨大劍罡從天而降,直接震飛數十把飛劍,如十幾根巨大冰刺亂扎進凌霄殿內。「轟轟」聲震耳欲聾,掩蓋了幾聲淒厲慘叫聲。整個凌霄殿跟著顫慄起來,木石瓦礫橫飛四射,煙塵四起,眼花繚亂人影亂飛。殿內留下幾具屍體,其餘人則直接揮掌破開牆壁閃了出去。   在此關鍵時刻,誰還管得了凌霄殿的好歹,保命才是最緊要的事情,何況凌霄殿已經在敵人一襲之間損壞了……   幾十人一衝出大殿,便被頭頂上狂轟亂炸而來的凌厲攻擊打得慌忙四竄,連看清楚敵人是誰的機會都沒有,先躲避致命的攻擊再說……   不但是凌霄殿,其餘兩座山頭上的大殿也在同時遭受了瘋狂的攻擊。尤其是大羅宗『供奉殿』,上空雲集了上百人,狂劈出上百道劍罡直接將整座大殿在瞬間給拆了,進攻之狠毒,之瘋狂,讓人難以想像,似乎沒打算給敵人絲毫喘息的機會……   供奉殿崩潰的瞬間,十幾道人影攜帶著憤怒的沖天厲嘯炸向上空襲擊的人群,瞬間沒入空中的人堆裡混戰在一起,剎那間光芒四射,隆隆巨響在空中迴盪不停,慘叫聲夾雜在其中,不斷有屍體從空中墜落……   「讓開!」一聲大喝,供奉殿上空圍攻的百多人散開,同樣有十幾道人影迎向由下衝出的十幾人,兩幫渡劫末期高手狠狠的撞在了一塊,都不要命的瘋狂廝殺起來。這幾十人的勝負,便是決定整場戰鬥輸贏的關鍵……   羅霄山四周的天際,不斷有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擁圍來,顏色黑白分明。黑衣服的幾乎都是男人,而白衣服的又全是女人,非常奇怪的攻擊組合。   「所有弟子迎戰!進攻!」羅霄山上不知道是誰發出了怒不可遏的狂吼聲。整個山上「嗖嗖」彈射出數不清的人影,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的,迎著圍攻而來的人群衝去,雙方很快便瘋狂的廝殺在了一起。   羅霄山附近徘徊的雲海,瞬間急促翻湧動盪起來,彷彿平靜的湖面投入了數不清的石塊。風更急,天地之間瀰漫著一滾紊亂的氣息,不斷響起的轟隆隆聲中,整個羅霄山似乎也跟著震動起來。   山下的野獸和飛鳥,紛紛停止了各自的動靜,好奇的看向山上。突然一具屍體飛快的砸落下來,歡快的溪流「砰」的濺起高高的浪花,血腥味擴散,溪流中瞬間混入了殷紅順流而下。藉著又是第二具屍體,第三具屍體……到處有屍體砸落,野獸飛鳥頓時嚇得四散奔逃飛離……   山下的密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大批的黑衣蒙面人,只露出一雙眼睛,靜靜的潛伏在山野之間。躍千愁默默站在一棵大樹上,抬頭盯著山巔,見到上方的戰鬥已經打響後,面無表情的用力揮手指向羅霄山上……   樹下盯著他的張鵬,接到命令後,立刻轉身大聲下令道:「按原定計劃,進攻!」   剎那間,這片深山老林中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來,以羅霄山為中心,快速合圍而去。從羅霄山腳下開始,以立體包圍的方式蔓延清剿而上,向著山巔的大羅宗漸漸縮小包圍圈……   這是烏托邦六千隊員組成的進攻隊伍,是烏托邦大軍最大的一次組合進攻。六千名渡劫期高手接到的進攻命令是……但凡是大羅宗弟子,斬盡殺絕,雞犬不留,不留一個活口!   「花雲姑!是你!」羅擎天怒髮衝冠的舉劍指向空中道:「我大羅宗和你望月宗無冤無仇,就算有過一些小摩擦,也犯不著如此大動干戈,你為何要偷襲我大羅宗?」他本就斷了一隻手臂,此時加上一身凌亂的衣裳,堂堂大羅宗掌門顯得狼狽不堪。   六名長老以他為中心,背向依靠,到目前為止,他們臉上的表情仍充滿了慌亂和難以置信。事情發生的如此突然,幾十名長老轉眼就剩下了他們六個,戰鬥淒慘的程度超乎了他們的想像。望月宗居然派出了十幾名渡劫期高手來對偷襲他們,光渡劫末期就有七名。   空中被劍指的美貌婦人,乃是望月宗上任掌門花雲姑,也是瓊花仙子的師傅。花雲姑漠然的盯著下面道:「羅掌門,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遲了麼?並非只有我望月宗要針對你們大羅宗,你不妨看清楚了再說。」   羅擎天霍然環顧四周,發現身穿白衣的望月宗弟子針對的只是凌霄殿這座山頭,而另兩座山頭則被一群身穿黑衣的修士給圍攻。羅擎天瞳孔驟縮,驚呼道:「萬魔宮!」說著猛然盯向花雲姑,怒喝道:「同屬正道的望月宗居然聯合魔道的萬魔宮來攻打我大羅宗,你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的不是我望月宗,而是你大羅宗,誰叫你大羅宗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從今天開始,修真界將不會再有大羅宗這個門派,而我望月宗將成為正道的第二大門派。」花雲姑臉上泛起一絲冷笑,這是一種近乎變態的笑容,出現在一個女人臉上,讓人看了惡寒。她現在神情中多少有點貓戲老鼠的味道……   遠處突然有冷冷的聲音傳來道:「花雲姑,你廢什麼話,趕快把那邊收拾了過來幫忙,速戰速決,小心遲了生變。」   花雲姑回頭盯向正在激戰中的一名黑衣銀髮精幹巴瘦的老者,不屑的回應道:「燕無塵,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用不著你來教。如果你自認不是羅老頭的對手,不妨吱一聲,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燕無塵冷笑笑,正要出聲,卻聽和他鏖戰的玄衣老者怒罵道:「花雲姑你這個爛婊子,居然和燕無塵狼狽為奸,小心不得好死!」此人正是羅擎天的師傅,也是大羅宗的上一任掌門羅廣。   「轟」的一聲,燕無塵和羅廣劇烈的撞在了一起,只見兩人鬚髮衣袍急速抖動。倆人持劍相交,架在了一起,又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快速揮掌拍向對方,「光」的一聲震響,倆人並未被震開,反而是兩掌十指交握,互相抓在了一起。強大的氣浪奔向四周,倆人僵持在一起旋轉升空。   從倆人臉上皆有些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雙方似乎拼上了修為,互相僵持不下,好像雙方的修為差距也不大。但燕無塵仍強行裂開嘴,近距離的面對對手嘎嘎笑道:「羅老兒,你居然敢罵花雲姑爛婊子,嘿嘿!罵得好,我喜歡聽!」   羅廣當即呸道:「少在這裡幸災樂禍,有那閒心還是想想你那兒子和孫子吧!估計早就被人碎屍萬段了吧?我倒是要拭目以待,看看你燕無塵白髮人送黑髮人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周邊稀里嘩啦的已經打亂了套,而這幫老成精的傢伙,動起手來不願吃虧,連嘴上也不甘示弱。   那邊的花雲姑已經被倆人口中的爛婊子給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緩過勁來後,當即指著下面的羅擎天幾人,發出尖銳的聲音喊道:「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燕無塵被羅廣一句話給弄得臉上陰雲密佈,再也笑不出來了。而羅廣卻因為花雲姑的話臉色大變。倆人雙目暴睜,強大的氣浪在倆人之間炸開,「轟」倆人迅速被炸離。   羅廣彈開的身形又急速掠向花雲姑那邊,在空中留下一聲急喝道:「所有供奉隨我保護掌門!」剎那間,和萬魔宮纏鬥的十幾人紛紛不顧一切的脫身追來。   萬魔宮的人自然不會放過他們,立刻追了過去。然而剛追出一段距離,卻又停在了空中,皆回頭看了眼緩緩飛來的燕無塵,不知道他傳音讓他們稍等是什麼意思?   燕無塵閃身加入萬魔宮十幾位渡劫末期高手中,飽含深意的看著被逼得手忙腳亂的花雲姑等人,暗暗向自己人傳音道:「急什麼,大羅宗的敗局已定,如果能在這之前讓大羅宗的人把花雲姑等人幹掉,豈非更妙!把他們包圍起來,不要讓他們跑了,我們準備收拾最後的殘局就行。」   萬魔宮的十幾位渡劫末期高手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燕無塵的打算,看向這位前任宮主,無一不露出敬佩的神色。能在激戰中不被沖昏頭腦,瞬息間把握對萬魔宮最有利的局勢,不愧是曾經的魔道領袖人物。   試想,望月宗才七名渡劫末期,而大羅宗足足有十五名,雙方打下去,望月宗肯定要吃大虧,大羅宗也是吃力不討好,畢竟是拚命的活。等到萬魔宮收拾殘局時,必定更加輕鬆。總之不管是大羅宗滅亡,還是望月宗實力大損,都是正道的損失。而萬魔宮和魔道則佔了大便宜。   望月宗十八人,其中渡劫中期十一人,渡劫末期七人。本來對付剩下的羅擎天六人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畢竟六人中連一個渡劫末期的高手都沒有。然而就幾句話的功夫,形勢突然逆轉,誰都想不到和萬魔宮糾纏的十五名大羅宗供奉反攻了過來…… 第六百八十三章 滅門之戰(二)   此時,任誰都看出來了,萬魔宮的人有意在放水……   花雲姑那邊頓時壓力倍增,十五名渡劫末期高手的聯手攻擊啊望月宗七名渡劫末期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還有能耐保護其他十一名渡劫中期。   十一個女人當即遭到了猛烈的摧殘,面對十五名渡劫末期的聯手攻擊,一個個香消玉損。花雲姑差點懊惱的吐血,悔恨自己沒趁早把羅擎天六人給殺了,現在被燕無塵給鑽了空子。   花雲姑能身為望月宗的上一任掌門,肯定笨不了。她自然看穿了燕無塵的險惡用心,但看穿了又怎麼樣?修真界爾虞我詐,險惡只在頃刻之間,防備不了是自己沒用。花雲姑抽空怒目看去……   一身黑袍精幹巴瘦銀髮飄飄的燕無塵,正笑瞇瞇的看著這邊的打鬥。他這邊的十三名渡劫末期高手同樣無視萬魔宮的弟子拚死力戰,反而是滿臉戲謔之情的看著一群女人被一群人給狂虐。   十一名渡劫中期的女人,不可能是大羅宗這十五名頂尖高手的對手,轉眼間就損失殆盡了。花雲姑拚死抵抗之餘,怒極攻心的喝道:「燕無塵你好卑鄙」   「嘖嘖嘖嘖」燕無塵搖頭哈哈大笑道:「花雲姑,我一番好意,你可別不領情啊羅老兒罵你是爛婊子,連我都聽不下去了。這不,老夫特意送你個親自手刃羅老兒的機會……哎倒成了我卑鄙了。你們說說,這理到哪講去。」最後一句問的是自己這邊的十幾名渡劫末期高手。   十幾人聞言當即仰天哈哈狂笑,盡顯魔道梟雄的張狂風範。   花雲姑可真是氣得要吐血了,但她知道此時不是衝動的時候,勉強應付兩名大羅宗高手攻擊的同時,厲聲道:「燕無塵,難道你真要看熱鬧不成?若是壞了躍千愁的事,你萬魔宮也不見得能有好下場。」   燕無塵環顧四周,自信最後的結局不會脫離自己的控制,也壞不了躍千愁的事。當即冷哼道:「花雲姑,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用不著你來教。如果你自認不是羅老頭的對手,不妨吱一聲,我定會助你一臂之力。」他把之前花雲姑對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花雲姑。無疑在告訴花雲姑,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義在後,有理到哪都講得通。   這一句話就堵得花雲姑無語了,她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倆人交談中透出了躍千愁,頓時讓大羅宗等人心裡一驚,隱隱猜到了萬魔宮和望月宗聯手的原因,感情是躍千愁報仇來了……   被六名長老圍住保護的羅擎天,目光閃爍間露出一絲堅定來,當即對十五名猛烈攻擊的供奉傳音道:「諸位供奉困住望月宗幾人既可,不要痛下殺手。我大羅宗今天的轉機就在望月宗這幾人頭上了。」   他以掌門的身份發了話,大羅宗十五位渡劫末期高手的凌厲攻勢果然緩和了不少。羅擎天看著激戰的十五位供奉,心裡感慨不已,一個大門派之所以成為大門派,就是因為有這些中流砥柱的存在,每逢大變才能支撐著一個門派的不倒。今天如果不是這十五位供奉的支撐,別說自己的這條命,大羅宗已經轟然倒塌了花雲姑七人自然感覺到了對手的攻擊減弱了,貌似不想要她們的命,這讓七人暗暗覺得有些奇怪起來,甚至懷疑有更大的陰謀在後面……難道想活捉我們?   燕無塵的目光一凝,也看出些許不對勁來了。萬魔宮的十三名渡劫末期高手目光也顯得有些詫異,都看出了些異常。但一時間都想不通大羅宗想搞什麼鬼。   樣貌顯得有些狼狽的羅擎天,此時臉上卻煥發出一門之尊的豪氣,朗聲喊道:「花雲姑,你我同屬正道一脈,本不該以死相拼。再打下去,只能便宜魔道宵小,損失的是我們正道實力。我相信你們望月宗也是一時受了他人的蠱惑,如今你我雙方都形勢危急,不妨攜起手來,共同抵抗魔道。只要今天你我雙方能攜手打退萬魔宮,我羅擎天以大羅宗掌門的身份發誓,過後絕不追究你們望月宗這次襲擊我大羅宗的事情,就當此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花雲姑,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立刻震驚三方高手……   萬魔宮一方臉色大變,大羅宗這邊本就比萬魔宮多上一名渡劫末期高手,何況還是在大羅宗的地盤作戰。這次之所以攻打大羅宗就是因為望月宗願意派出七名渡劫末期高手,這才有了必勝的把握,如果望月宗的七名渡劫末期倒戈相向,加上大羅宗的十五名渡劫末期聯手,那麼萬魔宮必敗無疑。   燕無塵目光複雜的瞧著羅擎天,心中暗暗讚賞……不愧是大羅宗掌門,關鍵時刻拿得起放得下,被望月宗殺了這麼多的長老,還能不衝動冷靜應對,血海深仇說揭過就能揭過,光這份氣魄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大羅宗這邊的十五名高手立刻明白了羅擎天的意圖,知道人死不能復生,目前保住大羅宗才是首位的,掌門的決定沒有錯。羅廣欣慰的看了眼了自己的弟子,當即大聲道:「花雲姑,我等遵從敝派掌門的法旨,不知你意下如何?望速做決定。」話裡既有力挺羅擎天的意思,也有那麼一點威脅花雲姑的味道。   花雲姑有些猶豫了,她倒是相信羅擎天的話不假,但躍千愁那邊怎麼交代?   望月宗接到花如意陸續從帽兒島傳來的消息後,也曾經猶豫要不要和萬魔宮聯手攻打大羅宗。經過望月宗高層閉門分析後,覺得利大於弊,還是可為的。第一,躍千愁答應一但諸國化神期高手威脅到望月宗的時候,他答應幫忙化解。第二,幹掉了大羅宗,望月宗順理成章的變成正道第二大派,這可是望月宗憋在心中秘而不宣的多年渴望。第三,躍千愁許諾剷平大羅宗後,大羅宗的所有財富他分毫不取,讓望月宗和萬魔宮分割。   還第四條,躍千愁威脅說,既然望月宗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如果不答應,他就收拾望月宗。威逼利用,望月宗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可如今的形勢……花雲姑真的猶豫了,和大羅宗攜手就得罪了躍千愁,不攜手,萬魔宮的所作所為又實在太可氣了,害得望月宗十一名高手白白隕落了。   就在這時,燕無塵嘿嘿笑了起來,笑得多少有些尷尬,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大聲道:「花雲姑,剛才的事情你來我往,算是扯平了,不要中了他人的反間之計。現在你我繼續同心協力,將大羅宗一舉剷平。怎麼樣?」   萬魔宮和大羅宗的人都警惕了起來,望月宗一念之間的方向,決定了雙方的勝負。   「咦那是何方人馬?」萬魔宮的一名渡劫末期高手突然指向即將殺到另兩座山頭的黑衣蒙面人。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是萬魔宮的人,因為大家都是黑色的衣服。可這些人全都蒙著臉,明顯又不是萬魔宮的人。但奇怪的是,這些蒙面人並不針對萬魔宮的人下手,只對付大羅宗弟子。   大羅宗等人抽空看去,頓時臉色大變,羅擎天的雪白劍眉皺在了一起,深深感覺到了危機……   那些黑衣人攻上來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其相互間的配合進攻異常犀利,一層層圍剿上來,寧肯速度慢一點,也不肯放過一個大羅宗弟子。而大羅宗弟子根本就招架不了,只要撞上,立刻被絞殺。如此不留活口的嚴密凶殘打法,配合得天衣無縫,看得人觸目驚心。最可怕的是,這些蒙面人居然全部是渡劫初期的修為,偶有渡劫中期的大羅宗弟子衝去,立刻便會被十幾名蒙面人團團圍住絞殺。   連渡劫中期都擋不住,很顯然,沒有頂尖高手過去頂住,大羅宗弟子只有挨宰的份。然而大羅宗頂尖的渡劫末期高手,此時全部被困在了這裡,根本就無法過去支援,只能看著那黑色人網一點點收攏。   燕無塵看了看,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不用說,躍千愁還安排了第三方人馬,看來躍千愁是勢在必得啊」他現在是放心了,如此形勢下,花雲姑腦子如果沒問題,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花雲姑只是抽空瞥了幾眼,心中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躍千愁還有後招,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安排,幸好自己沒意氣用事答應大羅宗。眼睛一轉,當即大喝道:「燕無塵,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動手?」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羅廣頓時惱羞成怒道:「花雲姑,你這個老賤人老夫饒不了你。」身形急速射出,一道掌影如山般爆發出來,直接轟向了花雲姑。氣浪如罡般橫掃而出,連邊上其他的渡劫末期高手都要退避三舍,慌忙讓開。   大羅劈山掌,這一掌乃是羅廣盛怒之下拼盡全部修為而出的一掌,其威力之凶悍連羅廣自己都無法衡量。他恨花雲姑的反覆無常,剛才手下留情,想讓她倒戈,沒想到饒了她一命,如今卻把自己這方陷入了絕境…… 第六百八十四章 滅門之戰(三)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該對這賤人抱有期望,速速斬殺了才好這憤怒一掌,大有追回花雲姑老命的意思。   花雲姑大驚,沒想到羅廣潛力爆發的一掌如此兇猛,她自認難以抵擋,轉念間想瞬移躲開,可似乎晚了點。「砰」重重的一掌轟在了花雲姑那剛要消失的身影上。   瞬移是用不了了,花雲姑整個人飛移了出去,凌空「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判斷失誤,已然身受重傷。如果她剛才強硬回擊的話,就算擋不住受傷,也不會如此嚴重。畢竟雙方的修為相差不是太遠,都是一個層次的高手,奈何她選擇了逃避,卻沒逃開,等於是硬生生的被轟中了一掌。   燕不歸先是一驚,隨即眼角露出一絲詭笑來,眼看大羅宗這邊已經悍然攻向望月宗的七人,他卻遲遲沒下令讓萬魔宮的人出手。萬魔宮的十幾位渡劫末期高手相視一眼,心知肚明的沒做出任何舉動,明白老宮主還是想借刀殺人。   「老宗主」望月宗剩下的幾人一陣驚呼,奈何自己都岌岌可危,根本不可能抽出手來救人。   憤怒之下的羅廣,一不做二休,誓要殺花雲姑,身形直接竄出,追著震飛的花雲姑殺去。對著那空中已經失去了自主能力的身軀,又是猛的一掌狂劈而出。撼天掌影以崩開一切的聲勢而出,真有開山的氣勢。重傷的花雲姑已經失去了防禦能力,若是這一掌再劈中她,非把她給劈成碎屍不可。   可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從山下竄了上來。那人一蹦出,貌似便被嚇了一跳,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懷裡,怎麼一來就送了個美貌婦人給自己抱?太誇張了吧?   「靠大羅劈山掌。」那人怪叫一聲,突然發現了轟然而來的巨大掌形罡影,能叫出名字,顯然不是第一次接觸大羅劈山掌。就在怪叫的同時,大袖已經提前揮出,一群密密麻麻的黑光閃出,直接射向轟來的掌影,「嘶嘶嘶……轟」密密麻麻的黑光發出利刃裁紙般的聲音,掌影轟然崩潰,氣浪奔湧向四周,大羅劈山掌瞬間就被破了。   追來的羅廣嚇了一跳,趕緊停下身形,有些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實在是無法想像自己這一掌居然如此輕易的被破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山下上來的躍千愁。無巧不成書的是,一上來便恰好接住了震飛的花雲姑。也是花雲姑走運,被他順手救了下來。   「老東西,居然敢偷襲我」躍千愁單臂摟著花雲姑,臉上那叫一臉的陰霾。盤旋而回的黑色飛劍鑽回了他的袖子裡。   「你是何人?」羅廣暗暗戒備道。   羅擎天一眼就認出了躍千愁,倆人當初交過手,而且那只斷臂也是拜躍千愁所賜,自然是對躍千愁印象深刻。   同樣印象深刻的還有僥倖不死的朱先賢,朱先賢瞳孔驟縮,大聲喊道:「羅供奉,這人便是處處與我大羅宗作對的躍千愁,也是這次偷襲我大羅宗的主謀。」聽話聽音,言中之意,大有鼓動羅廣殺躍千愁的意思。   躍千愁冷眼掃向朱先賢,冷笑道:「老狗,命真大,居然還活著,希望你今天還能繼續命大的活著離開。」   「你就是躍千愁?」羅廣揮手指向四方怒喝道:「你便是圍攻我大羅宗的主謀?」   躍千愁漠然的搖搖頭道:「我不是圍攻你大羅宗的主謀,而是剷平你大羅宗的主謀,徹底剷平」話裡透著絲絲寒意,事實上他為這天準備了好久好久,早就期盼這一天的到來。來之前,他在體內蓄足了青火和黑火元素,憋著一股勁要徹底了結此事,因為這是自己無法忘懷的心結,必須了結羅廣環顧四周,只見大羅宗的弟子正在這一個個的倒下,那些黑衣蒙面人似乎怕那些倒下的大羅宗弟子死得不夠徹底,殺倒在地還不忘補上一擊,這是赤裸裸的血洗。   「哈哈……」羅廣突然仰天長笑,笑得老淚縱橫,他心中已經隱隱感覺到,只怕大羅宗有今天沒明天。他其實也知道,這世上沒有長盛不衰的門派,但是從沒想過,這一天降臨在大羅宗頭上時,竟是如此的突然,連一點徵兆都沒有。   淒涼的慘笑過後,他揮劍指去道:「好,聽聞華夏修真界出了個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今日我倒要領教領教。疾」手中飛劍化作銀虹,掀起驚人的氣勢迅若奔雷的射向躍千愁。而他自己揮開雙掌,追著飛劍後面破風射出。一人一劍相得益彰的瘋狂出擊……   「自不量力」躍千愁冷哼一聲。   燕無塵及萬魔宮一干高手皆目不轉睛的盯向這裡,羅擎天等人也是屏氣凝神的盯著,都想看看這傳言中的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到底有何本事,居然能在強者林立的諸國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來。   劍未到,勁風已經推波助瀾般的滾滾而來,躍千愁處變不驚,一隻胳膊仍攬著昏迷的花雲姑。突然兩眼微微瞇起,迎著逼人的勁風,另一隻胳膊迅速揮出,兩指悍然彈向奔嘯而來的銀虹……   「叮……」的一聲脆響,飛劍短暫的懸空停下,飛劍凝聚裹挾而來的強勁氣流瞬間崩潰,紊亂的炸開。飛劍消失了,只見空中飄舞著漫天的銀粉,隨著紊亂的氣流亂飄亂卷……   燕無塵等人雙目暴睜,嘴巴張得能放下一個雞蛋進去,滿臉的難以置信。剛才的瞬間落在他們眼裡,那奔嘯的飛劍居然被躍千愁兩指彈碎成了粉末……天吶此等修為該強悍到了什麼地步?果然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那真正的化神期高手的修為,該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眾人捫心自問由此類推,想著化神期高手一但降臨華夏修真界的恐怖場面,眾人後脊背發涼。   「嗨」羅廣加速射來,飛劍的下場不但沒嚇到他,反而讓他更快的衝了過去,事情顯得有些詭異。   躍千愁因為是正面面對衝來的羅廣,比別人都更清楚他臉上的表情。目睹他臉上慷慨赴死的笑容,腦中突然想起了在聚寶盆時,陰百康自爆丹田前的表情,倆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笑容。   躍千愁瞳孔驟縮,腦海裡閃現出「自爆丹田」四個字,大驚之下,剛彈碎飛劍仍懸在空中的兩指迅速化成了手掌迎向羅廣……   「砰」羅廣身上響起並不大的炸響聲,一團白霧炸出,將羅廣整個人籠罩。只見白霧如匹練般捲入躍千愁的掌心中,而從白霧中現行的羅廣則嚇了眾人一跳。連那些正在交戰的大羅宗和望月宗渡劫末期高手也嚇得停了下來,因為他們不時抽空關注著這裡,結果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一幕……   羅廣老而健壯的身軀瞬間瘦成了乾柴一般,已經喪失了勇猛前衝的氣勢,剩下的只是慣性般的前衝。躍千愁隨手揮出一道威力並不大的勁風,便將他吹得飄了起來,很奇怪的一幕……   飄向空中的軀體好像很輕,貌似在空中就散了架,稀里嘩啦的掉下一堆東西來,等軀體徹底砸在地上後,好像衣服裡面已經沒了什麼東西。一顆皮包骨、眼眶中兩黑洞的乾癟頭顱咕嚕嚕滾出。頭顱中突然出現裂縫,啪嗒裂成兩塊在地上搖晃不停。一陣風吹來,兩塊頭骨連同地上散落的一大堆東西又稀里嘩啦的被吹走了,幾件衣服在空中飄啊飄的……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眾人都傻了眼,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一個個在那艱難的嚥口水。大羅宗一干高手們,不禁四處搖頭尋找,難道羅廣就這樣消失了?   所有人最後看向躍千愁的眼神都露出驚恐的神色,如此殺人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看著都覺得恐怖。此時的躍千愁在他們眼裡,如同一個魔鬼一般。而望月宗的那些女人,看向仍在躍千愁手中的花雲姑,不禁打了個寒顫,怕花雲姑也會一不小心變成了羅廣那樣消失……   躍千愁也是好一會兒才緩過了神來,剛才太驚險了,如果沒反應過來,真的被羅廣偷偷自爆丹田成功了,那自己可就倒霉了。羅廣的修為雖然不如陰百康,但其渡劫末期的修為爆上一爆,估計自己也吃不消。   迎空伸出的手掌緩緩放了下來,冷哼道:「吃飽了撐的,居然想自爆丹田,還真是活膩了。」   此言一出,頓時提醒了大家。眾人當即想起了羅廣加速前衝的詭異場面,原來是想自爆丹田和躍千愁同歸於盡……   自爆丹田這可是一種神形俱滅的死法啊大羅宗一干人悵然若失,很難以想像老宗主怎麼會想出如此絕別的法子和敵人同歸於盡。如此悲壯的死法難道說老宗主已經喪失了勝利的信心,要和敵人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朱先賢驚恐的避開躍千愁盯來的目光,難以遏制的恐慌神色在臉上徘徊。他數次得罪躍千愁,就沒想過躍千愁會放過他,如今看到羅廣如此恐怖的死法,他後背已經冒出了陣陣冷汗…… 第六百八十五章 滅門之戰(四)   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燕無塵看著躍千愁,心中微微一聲歎息,如果當年能將躍千愁拉入萬魔宮多好啊可惜了「師傅」一雙白眉的羅擎天,黯然長歎一聲,直直跪在了地上。對著天地之間叩了三個響頭後,霍然站起,獨臂揮劍指向躍千愁怒喝道:「躍千愁,我大羅宗縱然和你有過一些恩怨,可也不至於要讓你興師動眾滅我滿門上下吧你殺我獨子,我尚能放你一馬,而你為何如此趕盡殺絕?」   躍千愁朝望月宗一名渡劫末期高手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懷裡昏迷的花雲姑,那女人迅速閃來接過花雲姑。其她五人也一齊閃了過來,為花雲姑護法療傷。躍千愁的出現,不亞於救了她們一命。   「羅掌門」躍千愁盯著他漠然道:「你言出必行是個男人,我對你一向很敬佩。但你卻不是個好父親、好掌門,對你兒子也好,對你大羅宗的門人也罷,都沒有盡到你應盡的責任,好好管教和約束。這便是你大羅宗滅門之禍的根由,我和你大羅宗的仇,在我剛踏入修真界尚在青光宗的時候便結下了,和你所說的那些恩怨根本就沒關係。」   「青光宗?」羅擎天目光閃爍了一陣,沉聲道:「你躍千愁雖然現在名震天下,但要說到你在青光宗的時候,我大羅宗恐怕還沒有一個人知道你算哪棵蔥。一個連山門都沒出過的弟子,我堂堂大羅宗有必要跑去和你結仇嗎?」   「說的不錯。」躍千愁微微點頭,冷哼道:「那就讓你們死個瞑目,敢問羅掌門還記得當年那個被你們搶奪七彩靈芝而殺死的青光宗長老郝三思嗎?」   「郝三思?」羅擎天白眉微皺沉吟道:「七彩靈芝的事我倒是有印象,至於那個被傷的人是叫郝三思嗎?」最後一句問的卻是身邊人。   一名拱衛著他的長老點頭道:「不錯,這事我有印象,那因傷致死的青光宗長老確實叫郝三思。當時雙方參加新秀大會回來的途中遇見了,為了一株七彩靈芝而起了爭執,打傷他的人正是朱長老。不過這事已經在修真聯盟了結了,而青光宗也願意和解了,這事許多門派都知道。」   羅擎天微微點頭,盯向躍千愁道:「既是已經和青光宗了結了的事情,連青光宗都不再追究了,你為何又要再次提起?這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躍千愁不回他的話,反而目光直直的盯在朱先賢身上,瞇眼問道:「朱先賢,打傷郝三思的人是你?」   聽到他這樣問,朱先賢已經感到不妙,有些埋怨的看了那多嘴的長老一眼,強自鎮定道:「不錯,打傷郝三思的人正是我。但那也是因為他搶我大羅宗先發現的一株七彩靈芝而引起,難道我要任他搶走不出手?」   此話一出,連大羅宗眾人也是一陣默然,都聽出了漏洞。觀望的燕無塵哈哈笑道:「這話說的有意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青光宗的長老大多是元嬰期的修士。元嬰期修士搶你渡劫期修士的東西,果然是找死。再有,區區青光宗敢搶大羅宗的東西,這話說出來誰信?哈哈」   「利慾熏心之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朱先賢仍自強辯。   「利慾熏心?」躍千愁眉頭一挑,淡然問道:「朱長老,你可知道郝三思和我是什麼關係?」   問題來了大羅宗眾人的目光霍然看來,這恐怕才是躍千愁興師動眾不惜剷平大羅宗的關鍵所在。燕無塵並不覺得意外,萬魔宮接到了仇無怨的消息,望月宗也接到了花如意的消息,躍千愁之前已經明言告訴過兩家,所以都知道躍千愁和郝三思的關係。   朱先賢心中怦怦直跳,連問話的勇氣都沒有了。躍千愁一字一句的冷漠道:「郝三思正是我踏入修真界拜入青光宗門下的師傅,而我正是他唯一的弟子。他正是為了我才去參加新秀大會,目的僅僅是希望能為我這個人人眼中的廢材弟子爭取上一顆築基丹。誰知回來的途中碰巧採到一株七彩靈芝,卻給他帶來了殺身之禍。而那個奪寶殺人的門派卻反而倒打一耙誣陷他。我當時就跪在他的屍體前發過誓,一定要將害死他的那個門派殺個雞犬不留。現在你們知道原因了吧?」   朱先賢臉色慘白,額頭冒出了虛汗。當年確實是他見寶起了歹心,加上又沒把青光宗放在眼裡,所以才奪寶殺人,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貨來。   大羅宗眾人聽完這些話後,無不面面相覷,不就是殺了一個青光宗的長老嗎?沒想到給大羅宗帶來滅門之禍的根源居然是因為這個。憑大羅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就算是青光宗依然存在,也不會把它放在眼裡。哪曾想到這個已經滅門門派的一個逐出門派的弟子,居然在二十多年前就發誓要剷平大羅宗,如果當時有人聽到的話,恐怕會當個笑話來聽,有誰會相信?   燕無塵瞅著大羅宗一乾哭笑不得的人,再看看躍千愁,也是一陣無語,這小子還真有毅力,居然就為這樣的事情而努力。那在當時任誰聽了都是笑話的誓言,沒想到還真的……燕無塵看看四周,貌似大羅宗已經瀕臨滅門了山下的廝殺聲越來越逼向山巔,在萬魔宮、望月宗和黑衣蒙面人的強勢進攻之下,大羅宗弟子損失慘重,再也無法抵擋,節節敗退向山頂。山頂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躍千愁目光掃過大羅宗眾人,突然盯向燕無塵,臉色陰沉了下來,瞇眼道:「燕前輩,我剛上來的時候怎麼就看到望月宗的高手在拚命,難道你們在看戲嗎?」   不小心被人給撞破了,燕無塵的一張老臉頓顯尷尬,立刻解釋道:「躍千愁你誤會了,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正說著,兩眼霍然掃過萬魔宮的十幾名渡劫末期高手,厲聲道:「望月宗把大羅宗引入了我們的包圍,現在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殺」   一聲令下,燕無塵率先衝了過去,十幾名高手立刻相隨進攻。這次,萬魔宮可是不遺餘力了,加上羅廣已經死在了躍千愁的手上,雙方都是十四名渡劫末期對十四名渡劫末期。一方要在躍千愁面前賣力表現,一方要保命。剎那間,雙方的戰鬥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第六百八十六章 滅門之戰(五)   躍千愁並未插手打鬥,而是緩緩飛向空中,默默關注著下方的局勢……   羅霄山上的戰鬥範圍在漸漸縮小,三方勢力的咄咄相逼之下,如同撒出的魚網在漸漸收口。整個羅霄山上的大羅宗弟子已經十損其八,剩下兩成的弟子殊死抵抗,可仍在節節敗退。這兩成弟子能熬到現在,自然是大羅宗的精英弟子。然而他們現在已經退到了山巔,已經退無可退了……   不少人想逃,但那些黑衣蒙面人緊隨在萬魔宮和望月宗之後,就像是過濾的篩子。空氣可以過,人不能過,想逃出羅霄山者皆殺左右是死,不如拼了大羅宗弟子悲憤之下,煥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在重重包圍之下,竟然出現了數次反衝鋒的跡象。完全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不要命打法。   這些人本就是大羅宗的精英弟子,戰鬥力本就強悍,一但不要命了,當即給萬魔宮和望月宗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好幾次居然衝破了萬魔宮和望月宗的重重圍攻,但最外圍的黑衣蒙面人實在太強悍了。不說其天衣無縫的組合攻擊,往往幾個渡劫期的大羅宗弟子殺出重圍,立刻遭到幾十名黑衣蒙面人的聯手攻擊,而這幾十人也統統是渡劫期的高手。   那場面就像是一個剛吹出來的泡泡,被人一下就給捅破了。衝出來的人,幾乎是當場被秒殺,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劇烈的打鬥聲、怒吼聲在羅霄山上迴盪不絕。羅擎天滿目悲涼的環顧四周,山頭上到處是大羅宗弟子的屍體,整個山巔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幾乎將整個山頭染成了紅色,紅得刺眼,紅得觸目驚心。   在望月宗的積極救治下,花雲姑終於從昏迷中緩緩醒了過來。她受的傷很重,五臟六腑都被重創,想在短期內恢復過來是不可能了,更別說是再參加戰鬥了。   身旁的一人告訴了她躍千愁救她的經過,花雲姑目光在空中搜尋到了那傲立的身影,扶著一人倔強的站了起來,對其她五人喘息道:「誰說女子不如男,你們速去助萬魔宮解決戰鬥,不要讓這些臭男人小看了我們望月宗的女人。」   「是」五名女子當即領命,迅速加入戰鬥。有這五名渡劫末期高手的加入,燕無塵等人士氣大漲,而大羅宗那邊則感覺壓力倍增,形勢急劇惡化。   五女並未分散進攻,反而是五人聯手共同幫助一個萬魔宮高手,六個渡劫末期打一個渡劫末期,其結果可想而知。沒多久,大羅宗那名渡劫末期高手便在一聲悲嚎中被亂劍分屍。六個人迅速聯手轉向下一個戰鬥目標……   那名渡劫末期高手的隕落,無論是在實力上還是心理上,都給了大羅宗沉重的打擊,大羅宗頹敗之勢已在咫尺之間。   羅擎天一雙白眉下的虎目含淚,大聲吼道:「諸位供奉,速速聯合突圍,不要管我們。大羅宗只要還有你們在,就有重新崛起的機會。突圍後,速去東海之濱和羅昆四位供奉會和,大羅宗的血仇就靠你們了。」   保護他的六名長老迅速提起劍來,都知道掌門這話是什麼意思了,現在到了拚命的時候了。不過其中的朱先賢卻臉色慘白,目光不時的瞟向空中的躍千愁,結果發現躍千愁也正冷眼盯著他,拿劍的手居然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一名打鬥的大羅宗供奉當即激動的吼回道:「我堂堂大羅宗弟子,豈能做出扔下掌門逃命的事來,掌門速走,我們一把老骨頭掩護你走。」   羅擎天揮臂唰的將劍插在了地上,儲物袋內閃出一道烏光,一面黑色令牌在他掌中鄭重舉起,纏繞的雲紋中雕刻有「大羅宗令」四個字。羅擎天怒吼道:「掌門令牌在此,大羅宗上下聽我法旨。我以大羅宗掌門之尊降法旨,諸位大羅宗供奉速速聯合突圍。大羅宗全體弟子聽令,不惜一切代價掩護老供奉們突圍。」   怒吼聲在山巔迴盪不絕,隨之而來的是,山巔響起一片起伏的怒吼聲道:「遵掌門法旨……」拚死抵抗已經殺紅了眼的大羅宗弟子們,突然不顧一切的調過頭,向著山巔幾十位渡劫末期高手交戰的方向衝了過來。   有死無生之際,想什麼都是多餘的,為了尊嚴而戰的血性徹底被羅擎天一番話給激發了出來。連掌門都不要命豁出去了,他們只有誓死相隨而戰的念頭……   雖然這些掩護供奉突圍的大羅宗弟子已經不足三千人,但卻是大羅宗最精銳的弟子,戰鬥力相當強悍,他們能在三方勢力的聯手攻擊下堅持到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一場血戰已經給了他們最大的榮耀,不愧是大羅宗的中堅力量,不愧是大羅宗的精銳弟子這些人的瘋狂湧來,和大羅宗供奉聯手配合起來,立刻給燕無塵他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斬殺幾個,撲來幾十個、上百個不要命的。加上大羅宗供奉的出手,甚至把他們逼到了離死不遠的地步,局勢瞬間逆轉。   然而萬魔宮和望月宗的弟子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本門的供奉遇險……   萬魔宮指揮戰鬥的長老揮劍怒吼道:「殺給我踏平大羅宗殺」黑色人影蜂擁而去……   望月宗指揮戰鬥的長老巾幗不讓鬚眉,舉劍直指大羅宗,尖著嗓子厲聲喝道:「殺殺殺」白色身影蜂擁而去……   張鵬環顧戰局,迅速朝四面八方的領隊打出縮小包圍圈的手勢。   戰局瞬間亂成了一鍋粥,最激烈的戰鬥由三個山頭集中到了凌霄殿這一個山頭,那叫一個慘烈。只見外圍的黑衣蒙面人冷靜的組成空地一體的立刻包圍,包圍圈一步步的推進,相距的空間也在一步步的縮小。   躍千愁凝視下方的慘烈戰鬥,面無表情的張開雙臂,袖口中的溜溜黑光不斷閃現,兩千把黑火飛劍盤空飛舞,虎視眈眈的盯著下面。這是他頭次當眾展現這麼多的黑火飛劍,可見他必誅大羅宗的決心……   看著眼前大羅宗最精銳的弟子一個個倒下,羅擎天幾人一個個熱淚盈眶的咬牙,須知培養出這些弟子,大羅宗花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啊但是他們今天可以毫無疑問的肯定,這一切都花得太值了,甚至付出的遠遠不夠,對不住這些一個個倒下再也不能起來的弟子。   太悲壯了六名保護著羅擎天的長老,一個個老淚縱橫,無聲的痛哭流涕。連朱先賢也不例外,閉眼任熱淚順著面門滑落。他此時的心中只有無限的悔恨,悔不該當初太貪心,給宗門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諸位老供奉們,快走啊快突圍啊我求你們了,不要讓大羅宗弟子的血白流啊」羅擎天仰天嘶吼,忽然拔起地上的劍,悲吼道:「殺」自己率先衝入了戰鬥圈內。六名長老也是大吼一聲:「殺。」毫不猶豫的奮身衝入廝殺……   先前那名拒絕離開的大羅宗供奉,抽空揮袖抹掉一臉的老淚,顫聲疾呼道:「老兄弟們,走,突圍」   大羅宗十三名老淚縱橫的供奉們,爆發出驚天悲吼:「嗨」迅速不顧一切的衝殺到一起,組成一把沖天利劍,直接從人群中撕出一道口子,鑽天而出。   「哪裡跑」燕無塵一聲急喝,快速的尾隨追來,他也殺紅了眼。然而就在這時,四方不約而同的竄出數百名大羅宗弟子,填補上了十三位供奉衝殺出的口子,拚命擋住了追出的燕無塵等人。   驚天劍罡陡然爆發,燕無塵隨同五名萬魔宮渡劫末期高手,聯手絞殺出一道劍網,「砰砰砰」血雨紛飛間,幾十名大羅宗弟子立刻成了劍下亡魂。堵殺的口子再次被打開。   然而燕無塵等人還沒衝出來,又有一群大羅宗弟子不要命的揮劍狂劈而下,不顧雙方之間修為的巨大差距,硬生生再次把缺口給堵上了……   大羅宗弟子雖拚死給十三名供奉爭取到了機會,而十三名供奉也確確實實趁機脫離了包圍,可是空中還有一群黑衣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尤其驅劍等待的躍千愁……   就在十三人沖天而出的瞬間,飲鋒而立的兩千把黑火飛劍,劍鋒迅速調整對準了他們。躍千愁冷笑道:「我看你們能跑哪去」話聲未落,虎視眈眈的黑火飛劍瞬動,「咻咻咻咻……」密集如雨絲的黑光當頭罩去。   張網包圍的劍雨如此密集,斷絕了他們瞬移的空間,除非他們向下瞬移回去。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大羅宗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就是為了讓他們突圍,不可能再跑回去和燕無塵等人糾纏,大羅宗也沒有那麼多人再給他們犧牲了。   剎那間,護體罡氣,沖天劍罡,大羅劈山掌破空猛轟,十三名大羅宗供奉只求再打開一道口子逃離。可惜他們碰上的是黑火飛劍,護體罡氣,沖天劍罡,還有大羅劈山掌的剋星,黑火飛劍破它們就像利刃裁紙般簡單…… 第六百八十七章 黯然落幕   破破破!   所有的阻擋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流星雨般的黑光滑過,上空陡然安靜了下來……   許多人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十三條人影失去了動力,姍姍落下。洞穿他們的黑色流星雨無聲的停下,劍鋒回轉,猛得加速,再次倒沖天際。十三條人影在空中一陣亂顫,再次被打成了篩子,血雨紛灑,十三條人影黯然急墜而下……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盯著下面,飛回天際的黑色流光彷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嗖嗖如蝗蟲般鑽回了他的兩隻袖子裡面……   「不……」羅擎天肝膽欲裂的悲吼,雙目圓睜的盯著落下的十三條人影。突然發現胸口一涼,緩緩低頭看去,原來由於自己的一時失神大意,胸膛居然被萬魔宮的幾名元嬰期弟子的飛劍給射穿了。血汩汩止不住的往下使勁流出……   所有大羅宗弟子都盯著那落下的十三條人影,剎那間臉色變成了死灰色。他們突然覺得所有的犧牲,所有的努力,都在剎那間失去了意義……   大羅宗弟子在那失神,可那些殺紅了眼的萬魔宮弟子和望月宗弟子卻不會手下留情。這對他們來說,是絕佳的殺敵機會,是為同門報仇的絕佳機會,豈能放過。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飛劍拖曳的流光交織如網,扎進帶出一朵朵鮮紅嬌艷的血蓮花……   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大羅宗弟子,大羅宗的最精銳弟子,身軀被飛劍打得急顫……   有些人當場就倒下了有些人卻硬撐著咬牙不倒,因為他們真的不甘心……   血汩汩湧出如泉,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那些人就是硬挺著一口氣,瞋目裂眥就是不肯倒……那份氣勢,讓萬魔宮和望月宗的弟子面面相覷,居然沒人過去再動他們。   事實上勝負已定,戰鬥已經結束了……   本來還可以堅持一陣的戰鬥,卻因為躍千愁迅速斬殺那十三名突圍的大羅宗供奉,提前結束了……   燕無塵無視這些挺立不倒的大羅宗弟子,提著一把劍,踏著屍體從他們中間穿過,直直走向屹立不倒的羅擎天,倆人面對面的互相看著……   羅擎天身旁柱劍半跪的朱先賢,嘴角血流不斷,肚子裡的腸子老是從破開的口子裡面流出來,他不停的塞回去。可是塞進去了又流出來……羅擎天緩緩低頭看向他,沉聲道:「朱長老,大羅宗就剩你一名活著的長老了,給我站起來」   「遵掌門法旨」朱先賢一說話,嘴裡便冒血泡,說出的話含糊不清。但他仍咬牙站了起來,身形搖搖欲墜的環顧四周,目光搜羅到了空中的躍千愁,頓時雙目暴睜,用力噴出喉腔裡的一團血,揚劍指去,憤聲怒吼道:「躍千愁,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不放過你…」一口氣洩了,眼皮頓時無力的垂了下來。   躍千愁盯著下面,緩緩說道:「燕前輩,麻煩你把他腦袋摘給我。」   劍光一閃,朱先賢的腦袋頓時和身體分了家,燕無塵接過飛落的人頭,直接甩向空中,順勢踢出一腳,直接將朱先賢的無頭屍給踹飛了。   躍千愁一把抓住飛來的腦袋,提著髮髻看了看,扔進了儲物袋……   下方的燕無塵對羅擎天淡然說道:「羅擎天,大羅宗從今天開始,在修真界除名了。」   羅擎天淡淡笑道:「萬魔宮遲早也有這一天的,我大羅宗只不過先走了一步而已,我在下面等你。」   「也許吧」燕無塵嘴角彎出一抹詭笑道:「就算有那麼一天,我也希望你到時候記住,你堂堂大羅宗掌門是臣服在我腳下死的。」   羅擎天聞言頓時雙目欲裂的怒喝道:「燕老兒,你敢」   萬魔宮一名弟子閃來,對著他膝蓋後面就是一腳踢去,喝道:「給我跪下。」   羅擎天身體一晃,當即站不穩了,差點真的跪了下去,卻被他用劍柱地強行撐住了。萬魔宮的那名弟子還想繼續動腳,卻見燕無塵揮手阻止道:「算了,我只是跟他開個玩笑罷了」那名弟子悻悻的退了下去。   羅擎天晃晃悠悠的強行站了起來,燕無塵雙目瞇起盯著他說道:「不過天下人卻都會知道,大羅宗的掌門是死在了我的手下。」劍光一閃,羅擎天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沒有鮮血噴出來,因為他體內的血早就差不多流乾了。   剛站直的身體「光」的向後倒下,躺在了同門的屍體上。羅擎天費勁的扭過頭來,渙散的雙目想再看一眼大羅宗,卻看到了那些寧死不倒的大羅宗弟子,他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起了遙遠遙遠的從前……   那時候,這些弟子剛加入大羅宗,而他就站這裡,站在凌霄殿門口的台階上,對著這些剛加入大羅宗的弟子,意氣風發的揮手高呼道:「大羅宗歡迎你們的加入,從今天開始,天下排名第二的大羅宗就是你們的家。總有一天,你們會為能加入大羅宗而驕傲,大羅宗也會因為你們的加入而驕傲……」   羅擎天渙散的目光徹底不動了,但臉上依然帶著微笑。燕無塵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是那群依然不倒的大羅宗弟子,大手一揮道:「給我砍了」   立刻衝出一群萬魔宮弟子,揮劍將那些依然不倒的大羅宗弟子給砍倒了……   躍千愁目光從下面收回,對張鵬點了點頭,張鵬迅速打出收隊的手勢,所有的黑衣蒙面人迅速搜索戰損隊員的屍體,忙完後快速集結,朝著山下的原始森林中遁去……   燕無塵目光閃爍的盯著這些進退有度的黑衣蒙面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有些話想問躍千愁,可想起躍千愁剛才瞬間誅殺十三名大羅宗供奉的場面,心有餘悸,到嘴的話嚥了下去。   「燕前輩。」躍千愁盯著下面說道:「大羅宗在東海之濱還有些人,尤其是羅昆、崔兆凡、李夢白、朱照這四名大羅宗的供奉,留下多少是個禍害,斬草要除根吶」   燕無塵笑道:「這個我們萬魔宮和望月宗早有準備,從決定攻打大羅宗開始,我們兩派便集結了八名渡劫末期高手率大批精銳弟子在路上埋伏他們。想必大羅宗被攻打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東海之濱,估計羅昆等人已經在急速趕來援救的路上,說不定已經和我們的人馬在路上交手了。還有那些大羅宗分散在各處的弟子,我們也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策,總之就是一句話,趕盡殺絕」   「如此甚好,希望不要留下漏網之魚。」躍千愁揮手指向下面坍塌的大羅宗廢墟,笑道:「戰鬥已經結束了,是你們兩派瓜分大羅宗財富的時候了,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享用。」   「且慢」燕無塵喊住了要離開的躍千愁。後者皺眉道:「燕前輩還有什麼事嗎?」   燕無塵神色凝重道:「這次雖然打下了大羅宗,但是我萬魔宮和望月宗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老夫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希望你還記得答應我們兩派的事情。」   「這點無需懷疑,我躍千愁的信譽人盡皆知,我什麼都可以不講,就是講信譽。」躍千愁說完對著下面眾人拱手道:「告辭了」話落,人已朝著山下的原始森林遁去……   雄霸一方的大羅宗終於黯然落幕,本屬於大羅宗的羅霄山上,此時被萬魔宮和望月宗的弟子盤踞。兩派的弟子到處搜羅大羅宗的財物,當把這些瓜分完後,還有大羅宗的靈石礦也等著他們去瓜分。按照先前的約定,大羅宗的所有財物平分成三份,望月宗拿一份,萬魔宮拿兩份。   這樣分當然也是有原因的,萬魔宮出動的人力足足是望月宗的兩倍,連渡劫末期高手也是如此,擔負著主攻的任務。秉著多勞多得的原則,萬魔宮理當拿大頭,這點毋庸置疑。   雖然兩派為此戰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是收穫也是異常的豐盛。大羅宗積攢了千年的財物,可不是個小數字,轉眼就做了他人嫁衣裳……   當大羅宗被剷平的消失傳出後,整個華夏修真界震驚。這麼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其實當兩派大量調動人馬的時候,就引起了許多門派的關注,只是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兩派居然是去攻打大羅宗。這點別說是其它門派,就連大羅宗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對華夏修真界的各派來說,這件事簡直難以置信,尤其是正道各派。誰都想不到一幫由女人組成的望月宗,正道排名第三的望月宗,居然會和魔道排名第一的萬魔宮勾結到一起攻打大羅宗,攻打正道排名第二的大派大羅宗緊接著又傳來消息,望月宗和萬魔宮聯手伏擊了從東海之濱撤回救援的羅昆等大批大羅宗人馬,以羅昆為首的四名供奉隕落,跟隨的大羅宗弟子一個都沒有逃脫,全部戰死。   這都不算完,大羅宗散落在外的弟子紛紛在同一天遭到伏擊。連在武家和百花谷經商的弟子也沒能逃脫於難,被誘騙而出誅殺。大羅宗在外的產業,全部被萬魔宮和望月宗強行接收。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羅宗根深蒂固人數眾多,在這樣大規模針對性的剷除下,仍有不少人逃脫了。可讓人萬萬想不到的是,平時不和大派發生任何糾葛的洪幫和青幫也迅速行動了起來,在各地到處追殺大羅宗的殘餘弟子。三方勢力的聯手清掃下,有關於大羅宗的任何痕跡,幾乎被剷除的一乾二淨…… 第六百八十八章 西風烈   陰謀各派毫無疑問的懷疑這是一件蓄謀已久的陰謀。試想一天之內,三方勢力聯動,如果不是串通好的陰謀,還能是什麼?   但是正道排名第二的大羅宗,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大羅宗真的在一天內被剷平了?   羅霄山上,任由八方來客降臨,沒有任何人阻攔。各門都派出了得力之人親來驗證,人起人落,離開之人與來到之人擦肩而過時,皆是對後者滿臉唏噓的搖頭不語。   很快,當後來之人降落在羅霄山上後,便明白了前者的意思……滿目的瘡痍,原本雄偉的三座大殿已經成了廢墟,山頭被血染成了暗紅色,遍地的屍體,幾乎讓人找不到下腳的地方,讓人懷疑這裡真的是那名震天下的大羅宗?   老鼠行沒於殘肢斷腿之間,成群的禿鷲、老鷹、烏鴉根本就不怕來來往往的人,被來人嚇得驚飛而起,可隨即又毫不猶豫的撲騰返回,踐踏在屍體上叼啄撕扯,這裡成了它們歡快的天堂。還有不斷從四周趕來的禿鷲、老鷹和烏鴉,它們開始在這裡剝離出纍纍的白骨。   東方長傲受到掌門的親自指派來此查看驗證,他站在一塊斷裂的石碑上,石碑下是一塊四分五裂的匾額,匾額上的字他雖然沒看全,但從殘破的字跡上依然能猜出是「凌霄殿」三個字。   他本想找到羅擎天的屍體安葬,畢竟羅擎天是堂堂的一門之尊,大家同屬正道數一數二的大派,沒道理讓他暴屍,遭受那些扁毛畜生的糟蹋。然而他無法分辨出哪具屍體是羅擎天的屍體,因為這裡早就被成群的扁毛畜生給糟蹋過了。生前一世威名,死後威名何在?   空中的血腥味未散,幽咽的風吹不散,像有無數的亡靈徘徊在山巔哭泣。偶爾飛來的人,驚起那群扁毛畜生,來人四處看了看,確認大羅宗確實被剷平後,幾乎沒人願意多做停留,對著東方長傲這裡拱了拱手告辭,便迅速掠向天際遠去。因為這裡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東方長傲屹立在斷碑上,目光不喜不悲的追尋那些離開的身影。應景之際,他突然想起躍千愁那首在諸國廣為流傳的詩來,目光流連於遠處天地間的浮雲蒼狗,心內徒增感歎,語氣深沉的緩緩吟道:「御劍縱橫天地廣,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只歎江湖幾人回……」   餘音仍在山巔徘徊,斷碑上的人卻沒了蹤跡,一道人影消失在遠方……   大羅宗被剷平,整個修真界風起雲湧。萬魔宮和望月宗的屠戮行徑,遭到了整個正道的一致抨擊,尤其是望月宗,儼然成了正道各派眼中的叛徒,遭受的譴責尤為激烈。魔道則紛紛保持沉默,對他們來說,正道的實力遭受重創是好事,但是萬魔宮在外敵環伺的敏感時刻玩出這麼大的手筆,讓他們也不敢恭維。   但是大羅宗的滅亡已經成了既定事實,大家除了譴責之外又能做什麼?難道有哪個門派願意去為大羅宗報仇?對各派來說,依然存在的大羅宗才有價值,已經滅亡的大羅宗除了能在道義上聲援外,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望月宗是在遭受譴責不錯,可望月宗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正道第二大派,同時還大發了一筆橫財,頂得上望月宗數百年的財富積累。那些譴責的門派中,其實又有多少門派在暗中羨慕望月宗?   勝利者才有資格在修真界立足,失敗者就算不死也難有立足之地,這就是修真界的現實寫照。   紛擾不斷的譴責聲,在一個消息傳出後,戛然而止有消息說,此次萬魔宮和望月宗聯手剿滅大羅宗,乃是因為躍千愁為曾經的青光宗恩師報仇所致,其中的恩怨糾葛被傳得一清二楚。只怕郝三思自己都想不到,生前在修真界名聲不顯,死了二十多年後卻在修真界名噪一時。   連扶仙島在內的正派,統統都保持沉默了。甚至有些之前還在譴責的門派,突然間改了口,在使勁讚揚躍千愁如何如何的尊師重道、忍辱負重為報師仇,是各派弟子的學習楷模。而大羅宗這個受害者,漸漸又被形容成了貪得無厭奪寶殺人的反派,滅亡是活該在修真界,實力永遠比嘴皮子管用,古往今來的歷史證明,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而真理永遠站在勝利者這邊,大羅宗將銘刻在恥辱的柱子上,躍千愁則是個忍辱負重為師報仇的好弟子華夏修真界的內訌,讓各派自己也緊張了起來,擔心由於己方內亂實力受損之際,諸國實力糾結的無極島會趁機進攻。然而讓華夏修真聯盟意外的是,無極島這段時間一直很安靜,連一點挑釁的苗頭都沒有,乖乖的安守本分。讓人感覺他們在顧忌什麼,又在等待什麼,給人一種爆發前的沉寂感。   事實上,畢長春在聚寶盆的再次現身,讓諸國勢力都老實了不少。老傢伙的恐怖身手讓諸國化神期領主再次刻骨銘心了一回,還是老老實實的等到他去了東極聖土再說吧反正東極聖土開啟的日子不遠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觸畢長春的霉頭……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   西部邊陲,八百里連營,戰鼓雷動震天,號角長鳴百萬雄師揮戈而動,戰馬奔騰,大軍開始雲回集結西風烈高築的點將台旁,「石」字帥旗迎風飄揚。台上兩邊各陳列三具圓桌般的大鼓,八字形外開,每鼓前各有兩名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揮舞棒槌擂動大鼓,六鼓齊齊震響,響徹雲霄震耳欲聾,為將者速來點將台前聽令。   台下兩邊,各站戰將六排,每排二十名,一個個披甲扶掛,面容肅穆,殺氣凜然。   如雷震動的六鼓突然齊齊停下,隆隆之聲尚在空中迴盪,高高柵欄圈圍的轅門外,響起一陣「嘩嘩」的鐵甲聲。石文廣腰扶長劍,龍行虎步而來,一身盔甲閃亮,身後拖曳的鮮紅披風如血染。   在他身後,先是兩名緊隨的貼身侍衛。然而是兩排各六名大將,共十二名大將相隨,石印天赫然在其中。一行十五人,步履鏗鏘的整齊步入場內。十二名大將拱衛著石文廣登上點將台後,分散向兩邊,各站在了點將台下十二排百員將領的前列。   石文廣扶劍矗立在點將台正中央,一雙虎目雄視下方。能有資格站在點將台下的將領,無一不是跟隨他身經百戰的華夏名將,哪個不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然而今天……   「參見大元帥」百多名將領齊聲喝道,聲震四方,全部單膝跪拜在下。   石文廣掃視一圈,抬手示意眾人平身站了起來,隨即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李氏皇朝,殘暴不仁,貪官橫行肆虐,魚肉百姓。我等為國為民,血戰戍邊多年,換來的卻是有家不能回,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等雖是匹夫之勇,卻也心懷家國天下,盼黎民百姓安康富足度日,此乃我等鐵血軍人的天職。但我等有家不能存,妻兒老小尚且護不了周全,難道我等還要護那奸臣和貪官污吏雲集的李氏朝廷嗎?難道我等還要拚死效忠那讓百姓不得安生的李氏皇權嗎?」   「不能不能不能」眾將和周邊的軍士一齊振臂高呼,氣勢驚人。   「如今本帥雖一家團聚,但卻難雪本帥一生戎馬換來的心頭之恨,恨恨恨。」石文廣痛聲連呼,隨即又朗聲道:「如今本帥願以一腔熱血報天下百姓的養育之恩,推翻李氏皇朝的暴權,還天下太平。諸將可願跟隨石文廣揮兵天下再立新功否?」   「嘩」的一聲,台下眾將再次單膝跪下,齊齊拱手大聲喝道:「末將等,願誓死追隨大元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推翻李氏皇朝暴權,還天下太平」   「好」石文廣一聲大喝:「諸將聽令」所有人立刻全部站起,肅然聽命。石文廣目光掃過眾人,再次喝道:「言平、溫高,何在?」   兩名將領迅速從隊列裡大步走出,抱拳齊聲道:「末將聽令」   誰知台上的石文廣冷眼盯著他們,一聲冷笑的揮手道:「綁了」   兩名將領一陣錯愕,還沒反應過來,立刻被兩旁衝出的如狼似虎軍士給摁倒在地,卸了頭盔和配劍,五花大綁了起來。兩邊的將領默默而立,同樣冷眼盯著地上被綁的倆人,沒人為二人求情,似乎對此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大元帥何故如此……末將違反了哪條軍紀嗎……」倆人在地上掙扎呼叫,弄了個灰頭土臉,被如狼似虎的軍士摁跪在地上。   「何須明知故問。」石文廣捋了捋鬍須,冷眼淡然道:「你二人雖跟隨本帥多年,但暗地裡其實是李家派來監視本帥的奸細。以往一直不動你們,乃是為了讓李家安心,如今大軍即將出征討伐李家,本帥豈能留兩個奸細在身邊壞事?正好大軍出征,需要人頭祭旗,委屈二位了」   「大元帥冤枉啊……元帥冤枉啊……」倆人在那掙扎喊冤,可惜石文廣連理都不再理他們,反而揮臂一喝:「都給我押進來。」只見轅門外一陣騷動,數百名五花大綁的軍士被推了進來…… 第六百八十九章 勢如破竹   這些人個個嘴裡塞了石頭,用麻繩勒住了嘴巴,都說不出話來,面色驚恐的用鼻腔直哼哼,似乎想說什麼。然而石文廣根本就沒有打算再聽他們說什麼,全部被摁跪在地上,除了摁住他們的人外,每個人身後還站了名扛鬼頭刀的紅衣刀斧手。   眾將瞅著這五百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都無動於衷,沒一個人出來求情。因為他們都明白,這五百多軍士同剛才被綁的言平和溫高一樣,都是朝廷安插在大軍裡的奸細,只是沒兩名奸細將領的級別高罷了。平時沒動他們,乃是不想驚動朝廷,如今大軍即將出發,大元帥一聲令下,立刻全部落網。   瞧這陣勢,言平和溫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心裡什麼都明白了,感情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大元帥的掌握之中,今天便是一網打盡的時候。   「元帥饒命啊」言平猛的掙扎站了起來,向著點將台上的魁偉身影悲嚎。兩名軍士揮起厚厚的刀背,砸在他的小腿骨上,「卡嚓」骨頭的斷裂聲一清二楚。言平發出痛苦的悶哼,「光」的再次跪下。   同樣想掙扎的溫高,目睹此景,臉上湧起一片淒涼的神色,對著台上高呼道:「元帥大將軍末將知錯了,求大將軍看在末將浴血廝殺跟隨大將軍出生入死多年的份上,饒過屬下這回吧屬下知錯了,大將軍」   押著他的兩名軍士當即揮起厚厚的刀背,直接敲向他的嘴巴,「啪啪」兩聲,鮮血混著碎牙噴出,嘴巴頃刻血肉模糊一片,再也無法大聲說話了。   石文廣扶劍盯著二人沉默一陣,良久後,緩緩沉聲道:「你二人死後,在地下保佑我大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吧看在你二人跟隨本帥征戰多年的份上,待到本帥平定天下之日,會以戰死的軍烈名份善待你的家人。軍法無情慈不掌兵石印天」   石印天聞聲大步而出,抱拳道:「末將在」   石文廣輕輕揮手道:「替我送兩位將軍上路。」   「末將遵命」石印天甩開身後的白袍,轉身大步來到言平和溫高的身邊,從紅衣刀斧手的手中接過寬大的鬼頭斬刀。   石文廣伸出手來,立刻有人將一支紅簽遞到他的手中。石文廣兩指夾起紅簽,猛的揮臂扔到台下,大聲喝道:「祭旗,斬」   「石印天恭送二位將軍。」石印天躬身抱刀對著言平和溫高行過一禮後,走到二人中間,左右揮刀,刀光急閃,「噗噗」兩聲,立見兩顆熱騰騰的人頭落地。噴出的鮮血將石印天身後的白袍染出兩朵嬌艷的紅花,石印天將鬼頭刀交還刀斧手,大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隨後只見五百多道刀光閃耀,「噗噗」聲響起,五百多顆人頭滾落在地,剎那間血灑轅門,一股升騰的血性味四處瀰漫。眾將征戰多年,見慣了生死,這五百多顆人頭連讓他們皺一皺眉頭的資格都沒有……   山腰的坪前,躍千愁靜靜的站在一棵大樹下,神情淡然的看著山下香火鼎盛的山神廟,強烈陽光透射的光斑照耀在他臉上,讓他的表情有種變幻莫測的感覺,似乎他的內心並不如他的表面那麼平靜。   如今的青幫和洪幫囊括了整個華夏修真界的散修,幫眾遍佈整個華夏,用來探聽消息是最好不過了。比之當初百媚妖姬的紅粉教更加機動靈活,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幫派的人全部隸屬於自己,可以隨意指揮。不像當初從紅粉教獲取消息,還要受到掣肘。   獲悉石文廣的大軍蠢蠢欲動,他便一直坐鎮在這裡,接收每天來自天南地北的各種消息。打仗的事情有石文廣便行,不需要他操心,他關注的是石文廣大軍一動,修真界各派的反應。   對他來說,如今的華夏有兩個戰場,俗世是石文廣和李氏皇朝的戰場。而他的戰場在修真界,他不允許修真界任何門派插手俗世的戰爭,一但發現不正常的苗頭,他將傾盡全力的將之撲滅,哪怕是扶仙島也不行在修真界奮鬥、努力、瘋狂到今天,他已經有足夠的信心讓扶仙島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大派望而卻步一條人影閃落在廂房前的坪台上,古青雲大步走到了躍千愁後面,躍千愁頭也不回的問道:「是不是有什麼新消息了?」   「石文廣的百萬大軍已經揮戈而出了……」古青雲話還沒說完。躍千愁便霍然轉身的看著他問道:「各方面情況怎麼樣?」   「洪幫和青幫的人正在密切注意動靜,目前修真界各派都沒什麼反應,貌似都在看扶仙島的反應。奇怪的是,華夏帝國乃是扶仙島的禁臠,石文廣舉兵造反,扶仙島至今卻沒什麼反應,讓人有點難以琢磨。」古青雲有些不解的說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扶仙島我已經警告過他們,諒他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躍千愁隨口一句,反問道:「石文廣那裡的形勢怎麼樣?」   古青雲有些詫異,沒想到他連扶仙島都敢警告,隨即笑道:「這人打仗確實厲害,麾下也都是些身經百戰的絕代名將,加上手下久經血火的百萬精銳,朝廷的兵馬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估計現在的李氏皇朝已經坐立不安了。」   躍千愁「哦」了聲,笑問道:「什麼個情況?」   古青雲解釋道:「華夏帝國六百萬大軍,柱國、衛國、平國三大將軍分掌一部,各安一方,三方的手上都差不多有兩百萬大軍。事實上,石文廣大軍之前的調動早就引起了朝廷的警惕,已經命東部的衛國將軍親率手下的大軍前去防備。衛國將軍倒是做得有模有樣,提兵一百二十萬,一到西部,便派出三十萬大軍扼守住西歸的必經咽喉要塞黑風口,此地易守難攻,他也以為萬無一失。誰知石文廣早在舉兵之前便秘密派遣了五萬精銳部隊,歷盡千辛萬苦翻山越嶺繞到了要塞的後方潛伏。大軍一逼近黑風口,石文廣便派他兒子石印天親率十萬大軍強行進攻,和那孤軍潛入的五萬精銳裡應外合,不到一天的時間便拿下了黑風口,打通了進兵中原的通道。」   自己挑的人沒讓自己失望,躍千愁多少有些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笑道:「兵不厭詐,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石大將軍。想不到石印天那傢伙倒是立了首功。」   古青雲點點頭,繼續說道:「石文廣打下黑風口後,又馬不停蹄的命三員大將各率三十萬先鋒大軍,兵分三路痛擊衛國將軍的主力部隊,打得衛國將軍剩下的九十萬人馬潰不成軍,衛國將軍也已經無心戀戰倉皇逃竄。隨後石文廣三路先鋒大軍一路勢如破竹,短短十天的時間內,便攻下西部後衛重地三府十八座城池,已經徹底掃清了進兵中原的所有障礙。下一步即將鏖戰中原廣袤大地,華夏帝國的財富、人口和糧食盡出中原,李氏皇朝如果不急,那才真是見鬼了。」   躍千愁哈哈大笑,高興之際,眉頭又皺了起來,沉吟道:「石文廣攻勢兇猛,我怕會逼得某些人狗急跳牆,你和洪七一定要盯緊各派的動靜,有不對的地方立刻告訴我,好做應對。」   石文廣舉兵造反,沒多久消息便傳遍了整個華夏帝國,整個華夏一片震驚。而在全國各地境內,朝廷開始強行大量徵集壯丁服役,以阻擋石文廣的進攻,一時間鬧得民怨沸騰。其實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朝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和柱國將軍齊名的衛國將軍,居然連前者的進攻一個月都扛不住,一百二十萬人馬啊就這樣潰散了,不徵集壯丁還能怎麼辦?   自華夏京城到全國各地,由上至下的高官權貴們,開始惶恐騷亂起來。因為這些既得利益者,本就依附在當今政權下吸取民脂民膏,一但政權顛覆,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別說好日子,以後能不能保住命還是個問題。又不像躍千愁所在的前世,錢撈飽了,可以因為特殊情況輕易逃到外國去繼續衣食無憂的享受,又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不會有人去真正追究懲罰,所以管你這個國家是好是壞,能奈我何?管我屁事這些人平時雖然錦衣玉食,但也不像豬圈裡的豬那樣傻蛋,有些事情比普通百姓知道的更多。華夏帝國的軍隊如果用來欺壓敲詐勒索手無寸鐵的百姓還行,想要和常年戍邊血戰的石文廣大軍打仗,那簡直是開玩笑,和找死有什麼區別。一時間全都慌了……   華夏京城森森戒嚴的皇宮內,皇帝陛下在朝會上暴跳如雷,大罵衛國將軍是蠢貨。可發脾氣歸發脾氣,辦法還得想,於是點將到平國將軍頭上。而平國將軍則以自己及手上的人馬要拱衛京畿重地為由,不方便輕易出動。最後氣急敗壞的皇帝陛下甩袖而去,隨後找到了當今的國師,請求李氏皇朝的背後力量出手相助…… 第六百九十章 想醉都不行   「終於還是動手了啊」馮向天一聲輕歎,有著幾許無奈。   常駐華夏帝國的國師,也就是扶仙島弟子,回來求救來了。其實不需要他回來稟報,扶仙島早就知道了石文廣造反的事情,自從躍千愁親口說出這事後,扶仙島就派了人去暗中關注。   所謂的暗中關注,就是扶仙島想偷偷找機會把石文廣父子給暗殺了。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算躍千愁找到扶仙島頭上,扶仙島也可以一推了之,就說不是自己幹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挑撥離間。別以為天下第一大派就不會做陰人的事情,有實力撐腰,陰起人更加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得到派出去的人回報,石文廣身邊有不少渡劫期的高手保護,最奇怪的是,這些渡劫期高手居然都是生面孔,從來沒在華夏修真界見過。   扶仙島高層當即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躍千愁從它國勢力中借來了人手。須知其它各國都有一方領主坐鎮,而能坐擁一方的領主,基本上都有著化神中期的修為。   這就不是扶仙島敢亂動的了,本來化神期高手還沒來,要是被自己給招來了,那就說什麼都晚了。於是又把暗殺的人給撤了回來。   屋內,一群扶仙島的長老雲集,關威武低著個腦袋不言不語,而其他人的目光則不時瞟向費德南。費德南如今在扶仙島的處境很微妙,或許用尷尬來形容更恰當。如果不是麻九姑的力保,只怕這裡已經沒了他的位置。   「當初就不應該把躍千愁逐出門派,當時那小子就已經展現出過人的修煉天賦了,可我們都做了些什麼?愧對扶仙島的列祖列宗啊」坐在費德南身邊的煉器閣莫長老輕輕埋怨了一聲。   馮向天當即冷眼盯了過來,如果說當初把躍千愁逐出門派要追究責任的話,他這個掌門難辭其咎,因為當時就是他執意要把躍千愁逐出門派的。原因自然是躍千愁一個小小弟子居然敢挑戰他這一派掌門的威嚴。莫長老的嘀咕和埋怨他這個掌門沒區別。   修真閣的主事長老歐四海當即喝道:「現在商議的是如何處理這事,不是讓你來放隔夜屁。」他這是出來打圓場了。隨即又環顧眾人道:「這躍千愁先是糾結萬魔宮和望月宗剷平大羅宗,如今又要將手伸向俗世皇權,他到底想幹什麼?」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稍後,東方長傲緩緩說道:「聽說躍千愁在大羅宗一人擊殺了羅廣等十三名渡劫末期高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歐四海的神情一陣抽搐,沉聲道:「他在諸國既然能被化神末期高手稱為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想必有這個本事。」說著又問馮向天道:「掌門,不知道天心閣的供奉們是什麼意思?」   馮向天微微搖了搖頭,道:「供奉們的意思是,他們對我們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沒意見。」其實關定海的意思是,如果實在沒辦法,只有暫時隱忍,俗世這塊肥肉只好讓出去了。雖然供奉們有了這個意思,但他卻不能對其他人說供奉們也服軟了,這有損供奉們的威嚴。   眾人相視一眼,都不點破,已經知道供奉們的意思了。最後還是歐四海出聲道:「我看俗世的皇權放棄就放棄吧就當是權宜之計,如果以後有機會再奪回來就是了。大家看怎麼樣?」   這口黑鍋不好讓老供奉們來背,也不好讓一門之尊的掌門來背,而他這個修真閣長老份量低於前兩者,又高於其他人,份量恰當,是背黑鍋的最好人選。他這叫有自知之明。   眾人搖了搖頭,都表示沒意見。馮向天鬆了口氣,歎道:「既然是大家的決定,那就這樣辦吧派給李氏皇朝的國師就不用再去了,暫時隱忍,不要和躍千愁發生衝突。大家都散了各行其事去吧」   躍千愁剷平大羅宗的事情,不但傳遍了華夏修真界,同樣也傳到了諸國境內。諸國修士聽聞此事後無所謂,反正又不關自己的事,不過倒覺得符合那屠夫的作風。嘖嘖滅人家滿門近兩萬的弟子,屠夫就是屠夫……   靈芳谷,藥廬內露妍清專用的煉丹房,百媚妖姬和顏雨正在幫露妍清打下手,整理著各種靈草。露妍清神情凝重的站立一旁,默默看著忙碌的兩女,突然開口道:「我這裡有些關於躍千愁在華夏修真界的消息,你們想聽嗎?」   兩女一怔,相視一眼後,都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想聽。露妍清當即皺著眉頭把躍千愁剷平大羅宗的事情告訴了倆人。   顏雨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躍千愁又殺了這麼多人。而百媚妖姬卻是失神好久,眼眶漸漸濕潤了起來,他終究是給他報仇了,做成了她想做而沒做成的事情……   烏托邦的竹林精舍,躍千愁悄悄現身在院子裡,剛走動看了看四周,卻陡然聽到有人在竹屋裡問道:「誰?」   這裡有人住?躍千愁一愣,可隨即看到雪晴空從屋裡走出後才恍然大悟,差點都忘了白素貞的舅舅還在這裡。於是笑著拱手道:「雪前輩,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吧?」   「原來是首領。」雪晴空趕緊行禮,他在烏托邦呆的時間也不短,自然知道躍千愁在烏托邦的地位。起身後回道:「這裡非常清靜,沒有紛紛擾擾,是個宜居的地方,我理當謝首領的收留才對。不知首領來此可是有什麼吩咐?」   躍千愁指了指後面道:「沒什麼事,到後面的墳上祭拜一下。」   雪晴空微微有些詫異,這麼多年沒見他來祭拜過,怎麼今天突然來了,顯然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於是拱手道:「那我出去隨便走走,首領請自便。」   躍千愁笑著點點頭,目送他離開。隨後環顧這幽靜的竹林,不免有些感慨,這裡的竹林與竹屋,是他和白素貞親手興建的,當時整個烏托邦只有他倆個人。   一番懷念後,他踩著厚厚的竹葉向竹屋後面走去。竹屋後面空敞,一個墳包顯眼的矗立在那。四周打掃的乾乾淨淨,墳頭上有清掃的新痕,連根雜草都沒有,顯然經常有人打掃。   躍千愁走到墓碑的正面,緩緩跪下叩了三個頭,隨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著墓碑輕笑一聲道:「老頭,好長時間沒來看你了,你別生氣啊其實不是忘記了或不想來看你,而是覺得沒幫你報仇,沒臉來看你。今天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大羅宗被老子給滅了,殺你的人也被我殺了。雖然事隔了二十多年才給你報仇,可總算是給你報仇了不是?你就別對我嘮叨了。」   抬手從儲物袋裡摸出了一顆人頭,提起晃了晃道:「老頭,看見了沒有,這就是殺你的那個朱先賢,我把他的人頭帶來了。本是想拿來祭奠你的,但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這張臉,乾脆扔了算了,省得你鬧心。」說著掌中冒出一股青火,瞬間將人頭焚成了灰燼。   一隻酒壺拿出,打開蓋子,放倒在地,清洌的酒水汩汩流出,酒香在四周飄逸……   躍千愁臉上露出迷茫的笑容,回想起了和老頭在青光宗烤東西吃到天亮的場景,那時候也是酒香四溢……   「老頭,好久沒陪你喝酒了……」躍千愁同樣拿出一罈酒來,抱著酣飲,就這樣靠著墓碑,嘴裡絮絮叨叨個不停的自言自語,自述著這些年來的經歷給躺在墳包裡死去多年的人聽。   這些年經歷的酸甜苦辣,無不一一道來,甚至連外人不曾看到的委屈也是一個勁的嘟囔出來,彷彿像是一個正在向大人訴苦的小孩。靠在墳碑前,臉上的表情時而興奮、時而沮喪、時而得意、時而嗚咽,貌似癲狂,像個耍賴的瘋子一樣。說到後面,竟然哇哇的哭了起來,抱著酒罈子灌著酒水的痛哭,哭得一臉的水,分不清是酒水還是淚水,還在那使勁的灌酒,是那種很烈的酒……   如果讓外界人看到了,誰能相信這是那位無惡不作的修真界敗類,誰能相信這是那位殺人如麻的修真界屠夫……   酒氣熏熏之際,一輪明月升上了竹林的上空,他仍在那有氣無力的嘮叨。一道白色婀娜身影輕輕走了過來,月光下的照耀下,白素貞溫婉的絕世容顏上湧現出一絲憐惜的神情,默默的看著他……   雪晴空在外面轉到了天黑後才回來,本以為躍千愁肯定走了,誰知一回來卻聽到了他在後面哇哇痛哭的聲音,當即大吃一驚,遂毫不猶豫的到縹緲宮找到了白素貞告知。這才有了白素貞在這裡的出現。   躍千愁朦朦朧朧間,隱隱約約發現月光下站了個白衣人,努力的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是白素貞後,當即清醒了過來。爬起來提著酒罈子看了看,嘀咕罵道:「媽的!做修士也太不容易了,老子都灌了多少酒了,想醉一場都不行。」轉眼又恢復了嬉笑怒罵的樣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 道可道   白素貞臉上的那一抹憐惜也在他站起的瞬間消失不見,臉上湧出溫婉的笑容,輕聲問道:「怎麼一個人來這裡了?」   「先給我抱抱,我再告訴你。」躍千愁露出一付奸笑。   白素貞指著他濕漉漉的身上,淡淡笑著搖了搖頭,卻又輕輕張開了雙臂主動索抱。躍千愁嘎嘎笑著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埋頭在她柔嫩的脖子上享受的深呼吸,淡淡的體香吸入肺腑,呢喃道:「真舒服,胸脯也很有彈性,找個機會剝開看看……」   白素貞也溫柔的抱著他,任他說輕薄話,自己什麼也沒說。   月光下的竹林空地中,倆人抱得嚴絲合縫,貌似永遠也不想分開。唯一不和諧的場景就是邊上還有一座孤墳。   良久以後,躍千愁朦朦朧朧的舒服得幾乎要站著睡著了,突然聽到白素貞在耳邊柔聲的問道:「來祭拜你師傅來了?」   「嗯」躍千愁此時懶得不想回話,鼻腔裡輕輕回了聲。   「給你師傅報仇了?」白素貞問道。   「嗯」躍千愁腦袋埋在她脖上依然不動。   「殺了許多人?」白素貞這句話問得有些猶豫。   躍千愁抬起頭來推開她,看著她的臉,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白素貞嫣然一笑,目光閃了閃,想說自己從他在郝三思墳前的舉動猜出來的,不過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沉吟道:「我記得大羅宗的人不少,你如果真報了仇,肯定要殺不少人。」   躍千愁心裡道了聲「知己」,表面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拉上她的手道:「我們去走走。」   白素貞輕輕拉住他,搖頭道:「你難得回來,還是去陪陪曲萍兒吧」   躍千愁看她一眼,鬆開她手,拿出一罈酒來,在靠近底部的位置彈出一個小洞來,晶瑩的酒水細細長流。他走到墳前,把酒罈子往墓碑上面一放,嘿嘿笑道:「老頭,不陪你了,你慢慢喝。」酒水順著墓碑流下。   隨後什麼話也沒說,走到白素貞身邊,強行把她給拽走了。倆人手牽著手靜靜穿過竹林,慢慢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倆人誰都沒說一句話。倆人走到了湖邊後,又在湖畔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躍千愁懶散的躺下,腦袋枕在白素貞的大腿上看天上的星星,嘴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咬了根草嚼啊嚼的。   白素貞見他嚼草嚼得那麼有味,想到了牛吃草,於是不斷的拔草往他肚子上堆,直到堆得好像一個大肚婆一樣,自己也忍不住掩嘴偷笑。一時玩心起了,不斷的用草來掩埋他……   躍千愁卻走了神,絲毫沒發現自己身上堆滿了草。他看著天上無數的繁星亮晶晶,腦子裡卻想著自己幾個女人的事情,最後想到顏雨頭上,神情微微一怔,不知道她和百媚妖姬在靈芳谷怎麼樣了?   白素貞也發現了他的異常,終於出聲問道:「怎麼了?」   躍千愁回過神來,立刻發現了自己身上堆滿的草屑,翻個白眼道:「美女,你是不是怕被人發現你我的姦情,想把我給毀屍滅跡了?」手伸向了白素貞的胳肢窩下撓癢癢。   白素貞癢癢的扭動身軀,聲如銀鈴的咯咯笑道:「沒有,沒有。」   躍千愁放過了她,手卻指著自己臉上奸笑道:「謀殺姦夫乃十惡不赦之大罪,本姦夫罰你親我一口。」   「好沒道理的判罰,容我想想該不該執行。」白素貞還真的偏著腦袋想了想,隨後見她溫柔的輕輕垂下腦袋,柔軟的紅唇慢慢印在了躍千愁的額頭上,停留了那麼一點時間才離開。   躍千愁得意的嘿嘿一笑,起身坐了起來,道:「我要走了,別告訴其他人我回來過。」   白素貞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微微點了點頭。躍千愁自嘲的笑了笑,抱住白素貞的臉啃了一口,便煥然消失了。白素貞默默的獨自在湖邊坐了好久,不時帶著溫柔笑意的看看天上的月亮,又不停的撥弄成堆的草屑。最後起身捧起一堆草屑揮灑滿天,自己緩緩升空穿過飄灑如雪漫漫的草屑,如同嫦娥奔月一般,向著高高的縹緲宮飛去……   月色下的順天島別有一番風情,天上的月光星光同樣倒映在一望無邊的千里湖中,讓人誤以為順天島就漂浮在浩瀚的星海之中,剎是漂亮。芙蓉和紫衣就對這番美景百看不厭,兩丫頭傻傻的腦袋頂腦袋,躺在湖邊草地上數星星,不過數數又數亂了,於是又重頭開始……舉動和在遙遠之處的某人舉動差不多。   大屋頂上,畢長春負手而立遙望星辰,目光深邃有神。弄竹則愜意的坐在邊上,嘖嘖有聲道:「我說老畢,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在九幽冥洞前一直守著呢我說你也是,喜歡什麼不好,偏偏喜歡打架。」   畢長春緩緩回道:「我已經交代了九幽冥洞外的鬼王,如果九幽冥洞中再有冥界中人出來,把他們給指引到這來,我隨時奉陪。」   「呃……你瘋啦」弄竹騰的站了起來,再也愜意不起來了,有些心有餘悸的四處張望道:「你這瘋子是不怕,可我們和你不能比啊萬一冥界中的高手突然來了,我們豈不是要遭殃?」   「不用擔心,只要冥界有人出來,我便能提前知道,你們也可以提前離開。」畢長春的目光由遙遠星空收了回來,落在湖邊數星星的芙蓉身上,默了默道:「走的時候記得把芙蓉帶上,帶到你的紫竹林去。」   聽了他前面的一段話,弄竹的心剛放了下來,可聽到後面一段後,心又揪了起來,狐疑道:「老畢,你老實告訴我,如果冥界中出來了什麼頂尖的高手,你是不是也沒把握打贏?」   畢長春坦然的點點頭道:「不錯,確實沒把握。畢竟我們從沒見識過冥界中的真正高手到底有多強,但我仍渴望一戰,對手越強越好,最好能把我逼入絕境……我一直在另一條修行道路上獨自摸索,沒有任何參照,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只有遇見比我更強的人,越強越好,只有經歷一次那樣傾盡全力的一戰,我相信我便能找到讓自己實力再次飛躍提升的途徑,突破到那個我隱隱想觸摸的境界。」   弄竹聽得目瞪口呆,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道:「你的修為到了這個地步,還有機會飛躍提升?那…那該是一種什麼境界?」   「大道道……」畢長春微微沉吟呢喃道:「道…可道……非常道……」   弄竹聽得稀里糊塗,滿頭霧水道:「什麼道可道非常道的,老畢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如果此時躍千愁在邊上聽到的話,一定會懷疑畢長春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道可道非常道,那不是老子道德經裡的東西嗎?他雖然背不全道德經,但開頭幾句還是能隨口甩出來的。   畢長春緩緩搖了搖頭道:「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覺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一點什麼,可始終不能清晰明瞭。所以需要傾盡全力一戰,也許領悟只在大戰的瞬間。我這種自悟的修行方式和你們不同,一但頓悟,修為轉念間便是另外一個境界,與之前相比較用『判若雲泥』來形容可能也不會過份。」   「啊」弄竹嘴巴張得老大,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畢長春如今的修為就已經夠恐怖的了,一但突破到新的境界,原有的恐怖修為居然就像泥一樣垃圾,而新境界則高貴如雲。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提升差別如此巨大的修行方式嗎?   「老畢,你不是開玩笑吧?」弄竹雖然知道畢長春不會說謊,但還是忍不住一問。   畢長春沒有再理他,盯著夜空喃喃自語的沉思道:「也許新境界能讓我脫胎換骨重鑄肉身也說不定……」弄竹徹底啞巴了目光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畢長春。   離靈芳谷不遠的一個隱蔽山坳間,躍千愁陡然現身,飄上山頭一棵大樹的頂端,朝四周看了看,目光鎖定在一處燈火閃耀的山谷間。那種燈火並非真的是燈火,而是修士常用的熒石。很顯然,那處山谷便是靈芳谷了,一般的普通人不可能在這樣的深山裡使用修士才會用的螢石。   得出這個判斷的基礎便在靈芳谷有『探點』隊員布下的一顆銀球。   他此來是想看看百媚妖姬和顏雨在靈芳谷過得怎麼樣。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想告訴百媚妖姬,他已經給師傅郝三思報仇了。但他不知道百媚妖姬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其實兩女身上都有在聚寶盆分別時,他送給倆人的銀球。兩女並不知道這顆銀球的作用,實則是躍千愁為了方便找到她們而送出的,他又不想告訴倆人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送給她們的,結果讓兩女誤以為是一件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他在烏托邦就撲捉到了兩人的位置,本可以輕易出現在倆人的身邊,但想想這裡還有兩位化神期的高手在,出現得太突兀了怕會引起什麼誤會,畢竟深夜擅闖別人睡覺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還有個什麼狗屁天下第一美女在。說實話,自從在聚寶盆被露妍清連壞好事後,他對這自以為是的天下第一美女就不太感冒。以漂亮為資本,壞別人的好事,毛病有本事拿出真本事來,那樣老子心服口服…… 第六百九十二章 月下追蹤   他的想法是,離遠一點慢慢飛過去,憑靈芳谷的兩位化神期高手的修為不難發現他,到時候碰了面,自己再道明來意,自然不會發生什麼誤會。   正欲飛向靈芳谷時,突然發現靈芳谷光亮處有人影一閃,躍千愁下意識的縮到了腳下的枝葉中躲藏。通常從暗處看清光亮處的東西很容易,但是從光亮處就很難看清暗中的東西。   躍千愁剛藏好就後悔了,自己小心過頭了,本就是準備光明正大而來的,要是躲躲藏藏被人給發現了,人家不誤會他心懷不軌才怪了。想現身卻發現那條人影正衝著這邊飛來,躍千愁乾脆靜靜躲在下面屏氣凝神不動了,準備等這人走了再說。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動,別人就很難發現自己。   飛來的人好走不走,偏偏就落在了躍千愁藏身的這顆樹上,估計是這顆樹太顯眼的緣故。躍千愁昂頭盯著上面的人看去,心裡頓時鬆了口氣,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老朋友辛老三。   老小子挺有雅興,這麼晚了還跑出來看風景,果然是屬於腦子不正常流的躍千愁瞅著上面東張西望的辛老三,心裡偷樂,準備嚇嚇他,可突然發現有些不對。瞧老小子的樣子,怎麼有點鬼鬼祟祟的感覺?   老小子想幹什麼?難道深更半夜跑出來偷情?躍千愁臉上露出淫笑,他只是想想罷了,憑他對辛老三那豪爽性子的瞭解,此人不會鬼鬼祟祟的偷情,只會光明正大的去會情人。   樹梢的辛老三已經閃身輕飄飄的飛向了自己蹦上來的那個山坳裡,只見他扒開一堆蒿草,從裡面抱出兩個女人來,兩隻胳膊各夾上一個,再次鬼鬼祟祟的朝四周查看一番,隨後迅速朝深山中潛去。   躍千愁滿臉錯愕的躲在樹叢中,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當空的明月皎潔,他確認辛老三剛才抱出的是兩個女人,而且還是兩個少女,其中一個女人更是穿著典型的白色衣裙,錯不了果然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什麼叫貌似忠良心懷奸詐,講的就是這老小子。居然在荒山野嶺一挑二,娘的,有個性,老子得去欣賞欣賞,順便捉姦躍千愁興奮的搓了搓手,擠眉弄眼陰笑連連的竄了出去,順著辛老三潛去的方向追去。   他怕驚到辛老三,一路上甚是小心翼翼,邊跟邊換上了一套純黑色的束身夜行衣,卻發現對方比他還小心,經常走走又不走了,躲在暗處查看動靜。幸好他躍千愁在這方面也不是一般的陰險,略微察覺到那麼一丁點異常,經驗老道的打住躲藏,倆人搞得跟特務一樣。   月色下的蒼茫深山內,地形朦朧轉折,起伏不定,不熟悉地形的人很難在此來去自如。任他鬼鬼祟祟的經驗豐富,結果仍有好幾次差點跟丟了,如果不是辛老三帶著兩個人的速度不是很快,還真難跟上他,畢竟雙方的修為還是有差距的。最重要的是,辛老三攜帶的一個女人穿的是白色衣裙,在月光下顯得異常顯眼,這才沒有把他給跟丟了。   倆人一前一後潛行在茫茫的深山中,躍千愁越跟越覺得不對勁,臉上的神情凝重了起來。因為辛老三就算是偷情,也斷沒有必要做得如此過份,小心得有點過頭了,有必要跑這麼遠、這麼偏嗎?如今看來不像是偷情,倒像是毀屍滅跡!   有了懷疑,立刻想到那兩名少女好像是昏迷不醒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躍千愁兩眼一瞇,越發小心的緊跟不捨,他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又半個時辰後,緊跟不捨的躍千愁,眼見辛老三毫不猶豫的攜帶著兩名少女竄到了一座山谷內,心裡當即一動,直覺的認為已經到了目的地。當即小心翼翼的鑽入密林潛伏了過去,躲在一棵大概能看清山谷裡情況的樹後打量。   月光下山谷裡的情況能看清個七八分,這是一處被三座山相交夾出的三角形三谷,有一條溪流在谷內擦邊流過。從谷內遍佈的鵝卵石看,目前顯然是溪流的枯水期,水滿時能將整個山谷底下給覆蓋。   正因為如此,不大不小的谷低顯得很乾淨,連雜草都沒什麼。鋪滿谷底的鵝卵石平整,在月光的照耀下灰白一片。辛老三帶來的兩名少女就躺在地上,而辛老三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躍千愁狐疑的朝四周打量,並沒有發現辛老三返回,難道是躲在什麼地方了?邊等邊觀察了一陣後,他摸著下巴稍加琢磨,認為辛老三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兩個女人扔在這裡就不管了。   目光落在山腳下溪流中的兩塊大石頭上,遂又小心再小心的順著傾斜的山勢偷偷溜了下去,鬼鬼祟祟摸到溪流旁的草叢後面,一團水從體內湧出將整個人包裹,再看看四周無人,迅速彈身朝溪流中撲去,整個人消無聲息的融入溪水中。   溪流並不是很深,最深處還不到四米。躍千愁從水底靜靜竄到了兩塊大石頭中間的陰影處,這才冒出腦袋在石頭縫隙中觀察。   此時他潛伏的位置離谷內灘地的中央位置不過三十幾米遠,憑他的修為可以輕易看清谷底發生的任何事情,他倒要看看辛老三深更半夜帶兩個女人來這裡到底搞什麼鬼。   沒等多久,發現陸續又來了三個人,每人手上都夾了兩名女子放在灘地上。躍千愁不認識這三個人,卻發現自己無法看穿這三個人的修為,很顯然全都高過自己。不過從三人穿著的服飾和辛老三一樣,便可判斷出也是靈芳谷的人。三人扔下手中的人後都朝著一個方向飛走了。   難道不是辛老三搞鬼,而是整個靈芳谷在搞什麼鬼東西?躍千愁很想朝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跟去看看,不過想想又打住了,他們既然把人扔在這裡,顯然還會再回到這裡,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在這裡等上一等。   不出他所料,沒等一會兒的時間,便見那三人從消失的方向又回來了,不過每人手中都提了只大盆子,用整塊石頭挖成的大盆子。躍千愁躲在石頭陰影中的縫隙裡看得好奇,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只見三人剛把六隻盆子在灘地上擺好,辛老三也提著一隻盆子掠來了,而他身後也跟來一人……   燕追星?躍千愁雙眼暴睜,他難以置信的反覆辨認後,確認無疑正是燕追星那王八蛋。他無法相信,辛老三怎麼會跟燕追星混到一塊去了,不對,應該說靈芳谷的怎麼會跟燕追星混到了一起。   陰謀,絕對有陰謀躍千愁的臉色陰沉,那露妍清一天到晚不以真面目示人,自己早就應該想到她不是個好東西了。他現在懊惱的想吐血,自己把百媚妖姬和顏雨送到靈芳谷,這不是送入了狼窩嗎?   燕追星緩緩踱步到地上的八個女人身邊,看過後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們師兄弟四個幹的不錯,來的時候沒被人發現吧?」   「沒有」四人一起躬身回道。   原來這四個傢伙是師兄弟,果然和露妍清脫不了干係,否則燕追星怎麼可能指使她的四個徒弟,最毒婦人心啊躍千愁正恨得咬牙切齒之際,突然見燕追星對四人使了個眼色。躍千愁心中警覺,脖子下的水流蔓延而上,將他的腦袋包裹,而他則沉入水中緊緊貼身在水底的石頭根部。   辛老三師兄弟四人迅速飛起掠向三面的大山,用眼睛和神識交叉掃視,確認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後,方一一落回稟報沒事。而躍千愁又悄悄從水底冒出了頭來,頭上一滴水珠都看不到,身在水中卻滴水不沾,這也算是修煉水訣的一個神奇之處吧燕追星指使著四人將地上的七個盆子擺好方位,自己則朝八個少女中的七名各打入一道黑光,七女陸續醒來,可一看到周邊的場景後,都忍不住嚇得驚叫。結果燕追星雙眸中突然紅光閃耀,瞬間攝住了七名少女的心神,七名少女當即癡癡呆呆的站了起來,看著燕追星傻笑的開始脫自己衣服,沒一會兒,皎潔的月光下呈現出七具玲瓏的白嫩嬌軀。   狗日的紅眼病,畜生!躍千愁神情扭曲的暗罵一聲,他領教過燕追星的那雙紅色妖眼,自然知道其中的威力。可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他發現這幾名女子居然都是凡人,根本就不是修真界中人,這畜生居然把妖法用在凡人的身上,採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褻瀆凡女。   同時,讓躍千愁不解的是,之前在聚寶盆還發現燕追星的修為和他差不多,如今居然看不透了。很顯然,對方的修為已經再次突破了。   如此神速的修煉速度,加上歹毒的心思和手段,最重要的是此人和自己作對,絕對不能留他,殺……躍千愁兩眼瞇起,打量現場的形勢,已經暗暗做好了伺機偷襲的準備。 第六百九十三章 燕兄幸會   燕追星抬頭看向夜空,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隨後走到了七隻列陣排好的石盆中間。辛老三師兄弟四人朝周邊四個方向掠去站好,同時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像是在護法。   七名赤裸的少女無知無覺的朝那七隻排列好的盆子走去,一人跨入一隻石盆裡,坐下屈身側躺在了盆子裡面。盆裡一半空著,一半是人,有點太極圖的感覺。七個盆子就像乘好菜的盤子一樣,裡面的少女就是盤子裡的菜。   躍千愁一臉的迷惑,不知道燕追星到底想幹什麼,星空之下,這場面看起來像是進行某種祭祀一般。難道這紅眼病想拿活人來進行祭祀?   七女躺入石盆裡以後,燕追星走到一隻盆子前,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盆七星血蘭,單手直接插入花盆中,連土帶著血蘭一起挖了出來,小心放在石盆的空缺處,空花盆就放在了盆子外面。隨後又依次掏出六盆血蘭以同樣的方法放入了剩下的六個石盆裡。   躍千愁一看到那七盆血蘭,便恨得牙癢癢的,顯然就是從自己手裡買來的那七株血蘭。雖然這七盆血蘭已經長得很茂盛,但他肯定就是自己的東西。唯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七星血蘭開出的花都是白色的,怎麼這七株都是黑色的花朵。心裡暗暗琢磨,肯定是這紅眼病使了什麼妖法。   燕追星隨後在列陣排好的石盆中央空地盤膝坐好,目光冰冷的直視前方,身上開始瀰漫出陣陣黑霧。黑霧漸漸擴散,且越來越濃密,慢慢將方圓十米之內都給籠罩了起來,根本看不到裡面燕追星的動靜。比他以前體內釋放出的黑霧濃厚了許多,顯然魔功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   星空之下的山谷內突然冒出一團滾動的黑霧,這場面看起來有些詭異,一股異常的氣息瀰漫向四方。   躲在水裡的躍千愁有些按捺不住了,現在的機會不錯,趁著黑霧瀰漫的時刻偷襲正是好時候。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想看看這紅眼病到底在搞什麼鬼,也許還能搞清楚靈芳谷到底在跟這傢伙合謀什麼東西。   突然,黑霧中出現了七點紅光,在其中閃耀遊走。同時黑霧也在剎那間急促的翻滾起來,在快速的收攏,燕追星盤坐的身形也再次現身。轉眼間,黑霧凝聚了成了七團,七團在翻滾漸漸成形,形成了七條宛若實質的黑蛇,黑色的飛蛇。蛇頭上閃著紅光,圍繞著盤坐的燕追星快速飛舞。   躍千愁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場面,正看得暗暗心驚間,突見燕追星靜坐吐聲道:「去。」七條黑色飛蛇屈身一彈,如射出的弩箭一般,「嗖」的射入了七隻石盆中。   躍千愁躲在河裡面也能看到七隻盆子裡濺出的血花,當即雙目暴睜,身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他知道那七名少女只怕已經完蛋了,他後悔之前沒有動手,現在就算動手也晚了……   為了一探究竟,他咬著嘴唇強行忍住了衝出去的衝動,因為現在對付的已經不單單是燕追星了,還有那個以善名著稱迷惑世人的靈芳谷。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憋住胸口沸騰的殺意。   躍千愁所處的地勢較低,看不到盆子裡的動靜。盆裡七名少女的心房上已經出現了七個血窟窿,如泉湧般的血水汩汩傾瀉入石盆裡。鮮血在盆裡聚集得越來越多,七名少女的膚色越來越蒼白,睜開的眼睛緩緩閉上了,躺在自己的血泊中昏昏睡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石盆中的七星血蘭根部浸泡在血水中,彷彿是因為吸取了少女的青春活力,而越發顯得嬌艷起來……   七星血蘭生具奇效,向日葵能在白天自動對應天上的太陽,而七星血蘭卻能在晚上自動對應天上的北斗七星,加上其顏色鮮艷如血,揮發出的氣味也是血腥味,所以名叫七星血蘭。   七星血蘭名字的由來,躍千愁也是知道的,然而此時石盆裡的七株七星血蘭卻正在出現那神奇的一幕。沐浴在星空下,七朵黑色的小花正在緩緩移動,與夜空上的北斗七星各自對應。   已經死去的七名少女心房上,從血窟窿裡鑽出那黑色的飛蛇來,在血泊中遊蕩,慢慢爬上了石盆的邊緣上,恰好首尾相顧繞了一圈,正昂首猙獰吐信,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靜坐的燕追星,忽然抬起雙臂掐出凌亂複雜的指訣,打出七道黑光分別射入了七株血蘭,隨即唸唸有詞道:「魔神之光,照耀七星。除光去明,取其魔力。血魔之花,開得鮮艷,星辰魔力,快快吸收」   話聲一落,七星血蘭上的那七朵黑色小花突然急劇抖動起來,濃重的血腥味漸漸揮發向四周。良久以後,一股磅礡的未知名氣息忽然從天而降,整個山谷在瞬間給人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   躲在水裡的躍千愁陡然有種暴躁不安的情緒,山谷內的光線好像在瞬間黑暗了不少。再看那七隻石盆的上方一尺處,盤旋著一團灰濛濛的霧氣,有越來越濃重,越來越黑的跡象。盤在石盆上的七條黑蛇紛紛支起身體來,將頭探入灰霧中貪婪的吸食。   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躍千愁起先還在慢慢觀察,等了個把時辰後,盤坐的燕追星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面帶微笑的靜靜看著七條黑蛇吸食灰霧。   不對躍千愁瞳孔驟縮,發現那七條黑蛇似乎比之前微微大了不少。腦中立刻回想起燕追星體內散發出黑霧凝聚成蛇的場面,心頭的疑惑頓時驅散,思路立刻清晰了起來。   這蛇本就是燕追星體內釋放的黑霧凝聚而成的,如今這蛇正在吸收用邪法招來的灰霧壯大,也就是說,把這蛇吸收回體內後的燕追星也將同樣更加強大。搞不好這就是燕追星快速提升修為的秘密所在……   明白過來的躍千愁,頓時後悔不已,白白犧牲了七名少女的性命,豈能再坐視燕追星壯大。   嘩啦啦數不清的黑色飛劍突然從溪流中竄起,如狂風暴雨般怒射而出……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將在場的幾人嚇了一跳,燕追星更是愕然的回頭看來,突然看到這麼多的飛劍冒出,頓時有些傻眼了。如此近的距離,想逃都來不及,雙掌快速一拍,七條吸食灰霧的黑蛇迅速飛起,攔在他身前飛速盤旋,如盾牌一般噹噹噹的彈開襲向燕追星的飛劍。   「砰砰砰……」灘地上響起密集的炸響聲,飛蛇雖然助燕追星躲過了攻擊,但是那七隻石盆裡的七星血蘭就遭殃了,別說血蘭了,連那石盆都碎得沒了影。   「我的血魔花」燕追星雙目欲裂的抱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這輩子都沒有如此傷心過。這七盆血蘭乃是他奮鬥的希望所在,就這樣被毀了,等於毀了他的希望,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簡直是肝腸寸斷啊「狗東西,這樣都弄不死你。」溪流中傳來一聲臭罵。   辛老三師兄弟四人手中瞬間出現了兩把明晃晃的小斬刀,類似切草藥的鍘刀。八道流光毫不猶豫的朝躍千愁躲藏的地方呼嘯而去。   溪流中的石頭後面立刻彈出一道人影,同時炸出一群密密麻麻黑影,「咻咻」聲如雨,直接將射來的八道流光打了個粉身碎骨。   師兄弟四人毫不猶豫的閃身掠去,攻向凌空彈起的身影,憑著渡劫末期的修為,轉瞬即到。只見那人影雙臂一張,喝道:「吸星大法」   其他人不知道吸星大法是什麼玩意,辛老三則可謂是刻骨銘心,來不及多說什麼,只能急聲高呼一句:「快跑」自己已經是一個瞬移快速閃回,可能是還嫌不放心,嘩啦啦的鑽進了溪流裡面逃命。   然而其他師兄弟三人就沒那麼好運了,已經闖入了躍千愁的發功範圍,還沒反應過來,空中便炸出三團白霧,如匹練般竄入躍千愁袖口之內。三具枯屍啪嗒摔落在地。   躍千愁穩穩落在地上,之前釋放出的黑色飛劍從四面八方倒捲回來,密密麻麻的防護在他的四周。躍千愁盯著抱頭半天回不過神來的燕追星冷哼道:「燕兄幸會,才分別沒多久,想不到又在這裡見面了。」   從水面露出一顆腦袋的辛老三,盯著地上碎落的三具枯骨痛呼道:「五弟六弟七弟」他雖然被燕追星所控制,並忠於燕追星,但是正常的神智還在。只要不是燕追星下令,他還分得清愛恨情仇,知道失去弟弟的痛苦。不過,悲痛雖悲痛,但潛意識裡卻怕極了躍千愁,不敢過來。   燕追星緩緩鬆手抬起頭來,盯向躍千愁的雙眸瞬間變得赤紅,憤怒咆哮道:「躍千愁,是你!」   躍千愁目光注視那七條快速盤旋飛舞保護著燕追星的黑色飛蛇,瞇眼道:「你修煉的魔功果然有些門道,居然能擋住我的飛劍。再試試看」數百道黑光再次如暴雨般狂射而出…… 第六百九十四章 剋星   七條飛蛇來去如風,騰移飛挪出七條魅影,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實在是靈巧之極,將燕追星週身保護得水潑不進。「噹噹噹」的一連串爆響後,燕追星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一下,依然滿眼怨毒的盯著躍千愁。   「你姥姥」躍千愁難以置信的罵了句,攻擊沒有一點效果,飛劍當即倒捲回身邊防護。七條飛蛇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搖頭擺尾的蜿蜒飛舞,面目猙獰的對著躍千愁「嗤嗤」有聲,兩隻眼睛閃耀著嚇人的紅光。   說實話,躍千愁一向對自己的黑火飛劍信心十足,無堅不摧的爽快運用,早就成了他殺手鑭的絕技。至今為止,死在他手上的渡劫末期高手,大部分都是隕落在黑火飛劍之下。沒想到今天的的確確的碰上了剋星……   七條寶貝啊躍千愁目光中露出一抹羨慕的神色,有點恨不得佔為己有的味道。飛劍是死的,這七條飛蛇卻是活的,無論是速度還是靈巧性,都不是飛劍能比的,難能可貴的是非常結實,連黑火飛劍的鋒利都傷不了他分毫。瞧之前吸食壯大的場面,貌似還能升級進化,靠然而躍千愁心裡也清楚,只有羨慕燕追星的份,這七條飛蛇並非真正的動物可以收服,乃是燕追星的魔功異法所凝化出來的。   「躍千愁,你罪該萬死」燕追星嘴裡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能聽到他渾身骨骼啪啪爆響的聲音。   「罪該萬死?」躍千愁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幾灘血跡上,連那名尚在昏迷中的少女也在他飛劍的一輪猛攻下粉身碎骨了,心裡微微揪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盯著燕追星沉聲道:「上次還沒有分出勝負來,你卻夾著尾巴跑了,這次有種就別逃,我們看看誰先死。」   「你還真以為我是怕了你逃跑?」燕追星一臉怨毒的森森冷笑道:「我只是對你背後的『英雄』感興趣,想收服為己用,所以才沒有對你動殺手,沒想到你桀驁不馴,連我的魔眼也無法控制你。如今又毀我七株血魔花,哼哼……知道了我的秘密,豈能讓你活著離開」   躍千愁瞳孔微縮,沒想到對方知道英雄和自己有關係,不過想想也是,當初在百花谷利用英雄的事情栽贓倆父子,別人不知道,當事人肯定心知肚明,能猜到英雄和自己有關係也不奇怪。   「大話別說早了,是誰不能活著離開還不一定。不過,我肯定是死不了的,你信不信?」躍千愁一臉的陰笑,他有烏托邦這個最後殺手鑭,哪怕打不贏燕追星,也有把握逃跑,所以堅信自己死不了。   燕追星不屑的冷笑道:「你還真以為你是化神期以下的第一高手?」   「等老子打得你沒脾氣了,你自然就相信了。」躍千愁陰笑連連,突然話鋒一轉,喟歎道:「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父親燕不歸,真的不能再歸了,因為你造的孽,他老人家在無極島被人給宰了。死得真慘吶被人碎屍萬段不說,還被扔到海裡餵魚去了。燕兄,你可要挺住啊」   「胡說」燕追星猛的一聲厲喝,身上開始飄出淡淡的煞氣。不過瞧那神情恍惚的樣子,顯然多少有些相信了。想想也是,自己被諸國勢力追殺,和他們在一起的父親豈能有好果子吃。   就是現在躍千愁眉頭一挑,數百把飛劍趁著燕追星失神的瞬間暴射而出……   然而保護著燕追星的那七條飛蛇,似乎有靈性一般,不需要燕追星的操控,便能自動保護主人。急速飛舞,叮叮噹噹的彈開了攻來的飛劍。燕追星回過神來,漠然道:「就這麼點投機取巧的本事嗎?」   「燒你母親的。」躍千愁一聲臭罵,射出的飛劍「砰砰」的炸響,洶湧的黑色烈焰瞬間將燕追星和那七條飛蛇吞噬在其中。然而裡面卻沒聽到任何的反應……   躍千愁臉色一變,想起在拔刀大會上的場景,暗道糟糕,這傢伙還真的不怕黑火。   果然,黑色烈焰中傳來燕追星不屑的冷哼道:「原來如此……和那把大刀一樣,都是由火凝結出來的,算是門神奇的法訣。也許對付別人還行,但是對付我沒用。」   洶湧的黑色烈焰中,一個人影緩緩走出,週身有七對紅光盤旋。只見燕追星不慌不忙的從烈焰中走了出來,加上臉上冷漠的表情,猶如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魔一般。   燕追星站在黑色烈焰的邊緣,盯著躍千愁一聲冷哼,雙臂緩緩張開,猛的來了一個深呼吸,只見洶湧的火焰迅速捲來,如長鯨吸水一般,從他的鼻孔和嘴裡鑽入。最可怕的是,臉上居然還洋溢著舒坦的表情,週身的七條飛蛇也在貪婪的吸食黑火……   幽冥鬼火居然成了他們的補品?躍千愁看得目瞪口呆,不能便宜他們,一掌伸出,洶湧火海迅速被收回到袖中,明顯感覺少了不少。   「彫蟲小技。」燕追星不屑的冷哼一聲,淡然道:「殺了他」七條飛蛇毫不猶豫唰的一聲射出……   躍千愁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週身的飛劍頓時猶如群魔亂舞,拚命抵擋那七條攻來的飛蛇,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急促響起……飛蛇根本就不怕黑火飛劍,嗤嗤有聲的搖頭擺尾,面目猙獰的不管不顧的直接闖了過來,氣勢兇猛,異常彪悍。黑火飛劍擋不住它們,砍在它們身上跟撓癢一樣,只能減緩他們逼來的速度……   媽的!還真是個麻煩的東西!躍千愁突然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這詭異的飛蛇砍不斷燒不爛,空有一身本事,卻讓你拿它一點脾氣都沒有。連燕追星的幾條蛇都搞不定,還跟他打個屁。如果被幾條蛇給逼得逃跑了,那這臉就丟大了……   就在他想辦法對付的當口,被飛劍糾纏的七條飛蛇,突然不管不顧的猛的加速,如同幾根脫弦之箭,快速突襲。   躍千愁大驚,迅速掠開,突然感覺手腕一緊,有滑溜溜被勒住的感覺,被一股大力拉扯住,自己再也無法靈巧的躲避。眼睛的餘光快速一瞄,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一條飛蛇已經纏上了一隻胳膊,張開著血盆大口就要朝手筆上咬去。就在這當口,四肢皆是一緊,腰上和脖子上同時傳來巨大的壓力,差點沒把他給弄斷氣。   「躍千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燕追星的冷笑在山谷內迴盪。   就在這時,山谷內突然閃耀起奪目的青光,將整個山谷渲染成了明晃晃的青色。「嘶…嘶……」幾聲淒厲的嘶叫聲在山谷內迴盪。   只見危急關頭即將遭受蛇噬的躍千愁身上,猛然爆發出兇猛的青色火焰。纏繞在躍千愁身上的七條飛蛇身上立刻冒出劇烈的白煙,正在以可見的速度縮小。飛蛇痛苦的搖頭嘶吼,不再糾纏躍千愁,迫不及待的飛速撤離,眨眼間就竄出了青色火海。躲回到燕追星身旁,軀體萎靡了不少,渾身顫慄而又驚恐的看著那團青色火焰。   浮空燃燒的青色火焰中有人奇怪的「咦」了聲,藏身於青色火海中的躍千愁,驚訝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貌似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釋放出青火,完全是出於自保的本能,他已經做好了閃回烏托邦的準備了,卻沒想到青火還有這奇效。   躍千愁本以為連那麼厲害的黑火都收拾不了那幾條怪蛇,自己已經拿它們沒辦法了,誰知道比黑火遜色不少的青火反而能克制它們。果然是一物克一物,怪哉青色火焰中的躍千愁,頓時爆發出一陣嘎嘎怪笑,那樣子和魔頭妖怪沒什麼區別,笑得異常張狂。四周的黑色飛劍「嗖嗖」全部射向青色火焰中消失,轉而嘩啦啦的源源不斷冒出一大堆青色飛劍,圍繞在浮空而立的青色火焰周圍盤旋飛舞,氣勢奪人一臉詫異的燕追星看向七條飛蛇,露出心痛的表情,躍千愁這一燒,讓他心如刀割。飛蛇和他的修為相連,飛蛇受損,同樣等於是他的修為受損,怎能不心痛。   「燕追星拿命來」躍千愁猖狂怪叫,一但得勢,剛還準備逃跑的他,就不準備放過燕追星了。張牙舞爪的雙臂一揮,漫天青色劍雨奔嘯而出,彷彿要將這大地打成篩子,氣勢兇猛。   七條受損的飛蛇急速掠出抵擋,保護主人。然而剋星就是剋星,不如黑火飛劍鋒利的青火飛劍,對付起它們來卻顯得異常鋒利。幾乎都沒有什麼聲音,「嗖嗖」聲過,七條飛蛇立刻成了零零散散的蛇段,如同菜板上被剁開來準備烹調的鱔段一樣。   燕追星大驚,雙掌一拍,身形突然如輕煙般一分為三,虛晃縹緲在青色劍雨縫隙中輕柔躲閃。三道如輕煙的虛影,迅速將空中散落的蛇段一個不拉的吞噬,緊接著在青色劍雨中千回百轉的急速穿過,脫離劍網,直射向躍千愁…… 第六百九十五章 激烈對決   躍千愁不由呲了口涼氣,如此密集的劍雨,就算是渡劫末期的高手,也缺乏瞬移的空間。這傢伙一分為三的身形居然像流雲一樣輕柔,能長能短,能扁能寬,還可以扭得像團麻花,貼著狹窄的劍網縫隙滑過。他一直以為這也是幻術之類的障眼法,可看這情況,貌似那三道虛影都是真身,不愧是魔功,還真是邪門。   來不及多想,青色火焰澎湃猛漲護身,射出的飛劍急速回轉,咻咻的以躍千愁為中心快速射回……   燕追星本想強行突破青色火海取躍千愁的性命,可剛一靠近,便立刻發現這火溫高得嚇人。其實溫度高都是次要的,他可以憑著魔功的霸道強行突進,但可怕的是,一靠近這青色火焰,體內的魔元運轉居然有不流暢的跡象,移動攻擊的速度慢下了許多。   聯想到七條靈蛇被輕易斬斷的場面,燕追星大驚,自己引以為傲的魔功居然會受到這青色火焰的克制。越靠近,體內魔元的運轉速度越慢。速度慢下了,可身後的飛劍卻加速倒射回來了……   飛劍是擴散射出的,自己擦著空隙閃了過來。如今卻是集中射回,可想而知,中間的縫隙比射出去之時可窄多了,加上速度變慢……燕追星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靈蛇斬碎了只要煞體還在,自己可以將其重聚。但是自己的血肉之軀若是被斬碎了,那可就沒命了。   前方就是躍千愁面目猙獰的陰笑,哪怕心中的怒火滔天,恨不得把其碎屍萬段,也不如保住自己的命重要。三道虛影幾乎看不清本人的面貌,迅速脫離逼來的火海,如流雲輕煙一般,百轉千回的驚驚險險從青色劍網中穿出。   把個躍千愁看得驚歎不已,此等魔功真是太神奇了,有機會能練練就好了。不過一想到幾名少女枉死的場面,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大男人不管卑鄙還是無恥,不管是好是壞,心中總得有根頂天立地的東西,有所為有所不為,方對得起做回男人。   三縷青煙一脫離劍網,便立刻在倒退的途中聚三合一,燕追星的本尊當即現形漂浮在空中。但是此時的形象,就有點慘不忍睹了。束立的髮冠已經沒了蹤影,長髮被削掉了近半,渾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爛爛,不知道割出了多少個口子,所幸的是沒受什麼傷。可見他剛才脫身冒了多大的風險,幾乎是擦著死亡或重傷邊緣逃開了,這都要歸功於他所修煉魔功的神奇。   整個山谷內青染染的光彩閃耀,那一條溪流折射出青色的光芒,像一條青色玉帶一般。露個腦袋在水面的辛老三,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人鬥法,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打鬥,倆人施展的都是奇功異法。現在還算不上已經分出了勝負,也不知道最終是誰贏誰輸……   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燕追星,咬牙切齒的查看自己渾身上下後,怒喝道:「躍千愁,我饒不了你。」   「說話動動腦子,你看看你現在的德性,像只喪家犬一樣,到底是誰饒不了誰啊?」火海中的躍千愁突然「哦」了聲道:「差點忘了,你本來就是個喪家之犬,為了逃命,連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都不管了,現在更是連自己的老父親也不管了。我看你這輩子都得躲躲藏藏,一輩子都是條有家不能回的狗」   一番話氣得燕追星渾身顫慄,雙眼在剎那間變成了血紅色,渾身隱隱散發出黑光,一股磅礡的殺意在升騰。只見他胸口一鼓,突然朝自己的掌心啐出一口鮮血,雙掌一拍,迅速摩擦。剎那間,層層紅色血暈從雙掌中瀰漫而出,淡淡的紅光籠罩了方圓近十米的範圍,如同寶光覆蓋全身……   躍千愁瞳孔一縮,立刻警惕了起來,飛劍列陣保護自己。燕追星一身的奇功異法簡直是匪夷所思,由不得他不小心。   「啪」燕追星雙掌再次一拍,沉聲念道:「血魔鎧甲」方圓十米之內的血色光芒迅速收縮。轉眼間,如同有一件紅色鎧甲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加上那雙紅光閃閃的眼睛,整個人如同妖怪一樣,讓人看著□得慌。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是躍千愁在宰人時信奉的真理,雙手一揮,數百把飛劍瘋狂射出,先射他娘的再說。   「魔光掠影」聲音在山谷內迴盪不絕,燕追星的本人卻陡然消失在原地。「咻」一道快得不可思議的紅光直接撞向躍千愁射出的青色劍雨。飛劍的速度和那紅光的速度比較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太兒戲了,那速度幾乎已經和瞬移差不多了。   「砰砰……」急促的撞響聲起,劍雨中一條紅光直接強行衝入,把青色飛劍撞得亂七八糟。眨眼間就突破劍雨,到了躍千愁前面,紅光繼續不停直接衝入青色火海,一隻拳頭狂轟而出……   「小魔拳」躍千愁隱隱聽到了這三個字,速度太快了,『小魔拳』三個字幾乎和『魔光掠影』四個字疊加在了一起。躍千愁腦海中閃過在聚寶盆被燕追星一拳轟碎大黑刀的場景,貌似當時也聽到了『小魔拳』三個字。   大黑刀不行,那就大青刀!   說是慢,其實快。就在燕追星強行突破劍雨的同時,躍千愁手中奮力舉起了一把碩大的青光閃耀大刀,這刀大的嚇人,足足有四五米長,一米多寬。   「嗨」青色光影破空,形成了一片青色的光幕,照亮了整個山谷。躍千愁雙手持刀,用勁了吃奶的力氣,迎著射來的紅光瘋狂怒劈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在山谷內震盪。無數四散的青光碎片比天上的繁星更璀璨,又如同流星一般四射而去,灘地上到處能聽到「叮噹」落地的玲瓏聲……大青刀在瞬間被強大的力量給震碎了「噗」躍千愁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身形被震得急速倒飛,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肚子裡那叫一個翻江倒海。雙眼直冒金星,兩耳嗡嗡響個不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震飛了,只覺得好暈,暈得天旋地轉,猶如雲裡霧裡……   那衝來的紅色身影也是一頓,紅色鎧甲瞬間崩潰。披頭散髮的燕追星發出一聲悶哼,另一手握著剛才怒轟而出的拳頭,鮮紅的血水在指縫間滴滴答答……他難以置信的從掌中抽出那只拳頭,實際上已經不能再算是一個完整的拳頭,因為半個拳頭已經被削得不知道到哪去了,裡面的根根斷骨清晰可見……   血魔鎧甲和魔光掠影,本是他最近修為大增而新練成的魔功,沒想到頭次使用,就被躍千愁一刀給破了。憑躍千愁的修為,根本就無法破掉自己的這兩套魔功,問題的關鍵無疑就在那青色大刀上。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躍千愁的青火確實對自己的魔功有克制作用。恨只恨自己的魔功離大成還遠,否則豈是小小青火能克制的。   不過那把青色大刀也被自己的小魔拳給轟碎了……燕追星的目光從四周的青色碎片上收了回來,冷漠的盯到了躍千愁身上,手上的傷對他似乎沒多大影響。   青色火焰附體的躍千愁,「啪」的一聲砸落在了溪流上的一塊石頭上,正是他之前藏身的石頭。青火瞬間收斂進了他的體內,放出的飛劍無人操控,也紛紛叮叮噹噹的落在了地上……   躍千愁連連掙扎了幾次,都沒站起來,乾脆不動了。癱坐在石頭上養精蓄銳,雙臂撐著在身後,支撐起上半身,嘴角滲著血跡,還嘿嘿笑道:「燕兄,這一刀的滋味怎麼樣?兄弟我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躲在河裡面的辛老三「嘩」的一聲蹦出水面,他也看出躍千愁受傷了,想趁機要他小命。躍千愁霍然回頭,冷笑道:「辛老三,不怕死,你就過來試試看。老子哪怕傷得再重,收拾你還是小菜一碟。」   「你退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燕追星斷掌一揮,阻止了辛老三。盯著躍千愁沉聲道:「我要親手取他的狗命,今天他在劫難逃。」   「笑話,就憑你這只喪家之犬?」躍千愁譏諷道:「拳頭缺了一般,我看你還怎麼用小魔拳。」   「想殺你的辦法多的是,何況人都有兩隻拳頭。」燕追星緩緩舉起了另一隻拳頭,身形居高臨下暴射而來,怒喝道:「小魔拳。」激烈的拳風狂蕩而來。   躍千愁冷笑笑,身後的溪流突然狂捲而起,溪流當即斷流,能看到下面裸露的石頭,上方的流水又嘩的覆蓋而來。兩條碩大的水龍直接擊中了撲來的燕追星,空中剎那出現了一團冰塊,連同燕追星一同包裹在裡面直直掉下。   躍千愁迅速從石頭上彈起,朝大坨的冰團射去。可那大冰塊還未完全落地,便出現了裂痕,「砰」的一聲炸成了無數碎冰,一道身影射出。   其實躍千愁根本就沒指望冰塊能困住他,這樣的冰塊別說困住燕追星了,連結丹期的修士都難困住。但他要的就是這點緩衝的時間,凌空一掌迎著彈出的燕追星拍出,怒喝道:「吸星大法」 第六百九十六章 血遁   這四個字在山谷中一響起,辛老三便有一種拔腿欲逃的感覺,驚恐的看著破冰而出的燕追星,期待主人的奇功異法再顯神通……   然而,燕追星終究是讓他失望了,他也再次見識了吸星大法的凶悍……   躍千愁一掌出手,燕追星身上「砰」的炸出一團白霧,白色匹練如流雲一般鑽入前者的掌心。燕追星剎那失去了動力,身形瞬間暴瘦,姍然飄飄落下,「啪」的砸落在灘地上。山谷中瞬間安靜了下來,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終於除了這個心頭大患躍千愁鬆了口氣,浮立空中盯著下面的一堆枯骨嘎嘎笑起,不無得意的嘖嘖有聲道:「老子的吸星大法不出則已,只要一出手,就沒有失手的時候。想當年的東方不敗算是厲害的吧吸星大法一出,照樣讓他吃癟,嘿嘿厲害呀……」   辛老三徹底懵了,就算是清醒中,他也不知道東方不敗是何方神聖。他此時的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在不停的迴盪……主人死了「咦」奸笑自誇中的躍千愁突然驚咦一聲,貌似發現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中了他吸星大法被吸乾全身水份的人,從十幾米高的空中落下,肯定要摔個粉身碎骨。然而燕追星的那具乾屍,雖然已經是形同乾屍骷髏,卻仍硬挺在那不碎,顯得有些怪異。   就在這時,靜靜躺那的燕追星身上突然冒出一團黑光,擴散開來迅速護住燕追星的屍體。隨著那團黑光的冒出,躍千愁陡然感覺到一股讓人心悸的恐怖氣息,蒼涼、古樸而久遠,整個山谷內,彷彿在瞬間跨越了時空,回到了遙遠遙遠的從前……   莫名的未知氣息,恐怖得讓人窒息,渾厚強大得難以形容。自己明明是在空中俯視下方,卻彷彿在仰視一座巍峨的雄偉高山一樣,讓人心潮澎湃之後,又充滿了無盡的顫慄感……   黑光裹住燕追星的屍體瞬間,周圍散落的冰塊全部叮叮噹噹的在地上跳動起來。躍千愁和辛老三皆有些惶恐的環顧四周……突然,「嗖嗖」聲起,以燕追星為中心,周圍的碎冰全部快速集中而來,瞬間將燕追星包裹了起來。   躍千愁瞳孔驟縮,他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只見包裹在冰塊中的乾屍,正在快速的膨脹起來,貌似在吸收冰塊中的水份補充進乾屍的體內。   媽的!這…這也太妖了吧!難道這狗東西殺不死的?躍千愁慌亂中,牙齒一咬,臉上閃過一絲狠色,雙臂一張,散落在山谷內的青色碎片和飛劍統統歸來鑽入他的體內。雙掌合握,青光再次照耀山谷,一把四五米長的碩大青刀出現在他手中……   「燕追星不管你是人、是妖還是魔,老子就不信那個邪了,把你剁成肉末,我看你還怎麼活,呀」躍千愁一聲大喝,「呼」的一聲,青光劃幕,瘋狂刀影破空怒斬向冰塊中的人影……   「砰」冰塊猛然炸開,一道人影剛從冰塊中出現,立刻「啊」的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燕追星確實復活過來了,可惜碰上了躍千愁這個信奉斬草除根不信邪的傢伙,破冰一出,又撞到了劈來的刀口上。連給他躲避的時間都沒有,身形快速閃開,卻還是被刀劈中了。只見鮮血飛濺,大刀直接從肩膀而下,一隻整條的胳膊和身體分家了,胳膊當場被劈飛了出去……   躍千愁發起狠來那絕對是個狠角色,可沒手下留情這一說。他想要的是燕追星小命,一條胳膊哪能滿足他的慾望,面目猙獰的叫囂道:「拿命來」大刀跟著燕追星閃開的身子橫掃追去。   本就元氣大損的燕追星,拚命用另一隻手揮出一記小魔拳,砸在寬大的刀身上,「噹」的一聲巨響,立刻將大刀給震開了。不過似乎心有餘,而力不足,元氣大傷的他,已經無力再將大青刀給震碎,也僅僅是震開了。   趁著這個空擋,身形快閃,向下劃出一道弧線,在貼近地面的時候,一把撈住了和自己身體分家的胳膊……   躍千愁胳膊一震,發現燕追星小魔拳的威力和自己想像中的威力差了好遠,立刻明白這小子傷勢過重,已經沒了多大的殺傷力。也就是說,現在正是殺他的好時候,絕對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大的嚇人的大青刀再次快速劈來,臉色慘白的燕追星腳蹬地面借力,身形暴退,青色刀鋒擦身而過,堪堪躲過這一擊。「砰」地面被刀劈得碎石橫飛。   躍千愁一擊不中,推著大刀快速追來,朝著倒退飛行的燕追星一陣狂捅,那瘋狂砍人的場面讓人咋舌不已。當即把氣力已盡衰竭的燕追星嚇得魂飛魄散,慘白的臉色更加慘白了。   擦著刀鋒跳舞的燕追星當即明白了,躍千愁現在氣勢正盛,而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和他一戰的實力,再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立刻高聲呼叫道:「辛老三,速去靈芳谷,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師傅的那十盆血蘭偷走,快……」   辛老三當即毫不猶豫的掠空離去,方向正是靈芳谷……   「十盆血蘭?就算給你一萬盆血蘭,你也沒機會再用了。今天老子非要把你剁成肉餡餵狗不可,老子看你還怎麼復活。還跑?給老子站住,乾乾脆脆的給老子砍幾刀算了,老子給你個痛快。現在知道老子是名副其實的化神期以下第一高手了吧娘希匹不要跑……」躍千愁嘴裡罵個不停,手上功夫也不慢,瘋狂亂砍。完全是不弄死你絕不罷手的德性。   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燕追星,臉色本是慘白色的,此時居然又泛出了病態的紅潮,兩眼盯著躍千愁幾乎要噴出火來……如此慘敗之下,還要在慌忙逃竄中不停遭受辱罵,任誰也受不了,只要是還有點血性的人,不拚命才見鬼了。   此時的燕追星,就差點被躍千愁罵昏了頭,很想衝上去拼了,哪怕能咬上躍千愁一口,死也甘心了。   然而一絲理智告訴他,絕不能衝動,此時一但衝動了,只怕連報仇的機會也沒有了……慌忙逃竄中的燕追星盯向自己手中拿的斷臂,目光閃過一絲狠色,原本想利用魔功續接斷臂,如今看來,保命才是首位的。   「遁」刀光中的燕追星忽然抓住斷臂一捏,「砰」的一聲,只見整條斷臂瞬間炸得粉碎,剎那間出現了大片的血霧瀰漫,讓人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不說燕追星的怪異舉動,躍千愁一聽到那聲「遁」,頓時感到不妙。青色刀影立刻在血霧中狂飆亂舞,只聽他憤聲怒吼道:「燕追星,有種就別跑,誰跑誰是畜生」   膨脹開的血霧,突然迅速坍塌收縮,形成一個血痂子掉落在地,山谷內又恢復了清明。持刀狂舞的躍千愁停歇下來,只見四周空空蕩蕩,哪裡還有燕追星的人影,連他從哪逃走的都不知道,根本就沒聽到有人離開的動靜,燕追星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殊不知,如果此時的燕追星還是聚寶盆時候的實力話,恐怕已經死在了躍千愁手上。但是這段時間利用七星血蘭順利突破到渡劫中期的燕追星,練習了幾種能勉強涉獵的魔功,卻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不過之前中了躍千愁吸星大法卻神奇復活的那一幕,有著特殊原因,只怕連燕追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再次活過來的。   他剛才逃走使用的是魔典中的『血遁』,正是初練的魔功之一。按說不到渡劫末期很難修煉,但他因為目前的處境艱難,於是強行修煉,差點遭受魔功的反噬,其過程,承受了旁人難以想像的痛苦,硬是被他堅韌不拔的咬牙抗了過來。   練血遁,本是用來防備化神期高手的,誰知卻被躍千愁給逼得用了第一次。這種魔功的使用,極耗魔元,還得使用自身的大量精血做引子,乃是一種在不得已情況下使用的逃命大法,一般輕易不用。   修為高深的魔修,使用血遁保命,可在瞬息間一遁千萬里。修為越高,遁逃的距離越遠,用來在關鍵時刻保命非常有效。然而憑燕追星目前的修為和身體狀態,根本就遁逃不了多遠,剛才的『血遁』只遁出了十來里遠……   此時的燕追星正躲藏在一個荒僻山溝裡,連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正臉色蠟黃如金紙,整個人蜷縮在地上,渾身痛得瑟瑟發抖,額頭冒出一顆顆黃豆般大的虛汗。他強忍著痛楚,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昏厥過去,一但昏迷了,身上的血腥味肯定要引來深山中的兇猛野獸。深山中最不乏的就是兇猛野獸,沒死在躍千愁手上,卻死在野獸手上,那也太冤枉了。   單手抱著失去一臂的肩膀,想努力坐起來調息養傷,咬牙了幾次,卻愣是沒坐起來,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到最後,他硬是將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鮮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嗯……」昂頭發出痛苦的悶哼聲,終於坐了起來。喘過幾口粗氣後,艱難的盤膝做好,迅速處理了自己的肩膀傷口,止住了血流,開始慢慢進入了調息狀態…… 第六百九十七章 心不在清   空蕩蕩的山谷中,躍千愁快速飛行在三面林蔭密佈的山林中搜索,然而眼睛和神識並用,搜查了幾遍也沒發現燕追星的任何行蹤。   想起燕追星臨逃走前的那聲「遁」,躍千愁飛上高空環顧四周的蒼茫群山,想要在這茫茫大山中找到一個有意躲藏的人,談何容易心中不由泛起一股無力感,只怕真的給那傢伙遁走了。   「不好」躍千愁突然驚叫一聲,想起了燕追星交代辛老三去偷露妍清十盆七星血蘭的話,自己當初不正是送了十盆七星血蘭給露妍清嗎?如果那十盆血蘭再落到燕追星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山谷內早就沒了辛老三的人影,躍千愁毫不猶豫的朝著靈芳谷方向快速飛去,飛行速度提升到了自己修為能駕馭的極致,一路心急如焚的掠空飛渡。剎那間一條人影遠去……山谷內一片狼籍,地面亂糟糟一片,到處坑坑窪窪。   折騰了一晚上,天已經朦朦亮,東方現紅光,日出在即。蒼茫群山在下方快速後退,急速飛行的躍千愁忽然眉頭一皺,飛行速度降了下來……   憑自己的速度是肯定追不上辛老三了,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的是,露妍清和燕追星根本就是蛇鼠一窩,靈芳谷內應該有兩位化神期高手,自己殺了露妍清的三名弟子,現在趕去不是找死麼?憑自己目前的修為,根本就不是化神期的對手。   「賤人別落我手上」躍千愁在空中重重的以拳擊掌,滿臉的後悔神情,後悔自己怎麼就上了那個賤人的當,白白送了十盆七星血蘭給她。最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把百媚妖姬和顏雨送到了她的手上,這不是要命嗎?   如今靈芳谷是非去不可了,不為別的,哪怕是為了救百媚妖姬和顏雨,自己也非得走一趟不可。但是這樣獨自闖去,根本不是個辦法,得找兩個高手來幫忙才好……   想來想去,還真不知道找誰來幫忙好。碧宛國倒是離這裡近,文瀾風的修為也夠強悍,可關鍵這傢伙被露妍清迷丟了魂,不幫倒忙都是好的,搞不好也是一夥的都說不定。弄竹嘛跟露妍清的關係也不錯。請師傅出山救女人,自己開不了那個口。要是陰百康還活著就好了……   想了一大堆人都覺得不合適,他最後把主意打到了裴放、戚九君和歐陽達三人頭上。反正那三個傢伙正上趕著拍芙蓉的馬屁,他準備借芙蓉的名義,請這三個妖孽級別的高手出馬。否則一般人聽到要對付露妍清,肯定會被文瀾風嚇得不敢來。   「咦?」躍千愁正準備走一趟藍行宮,突然又一驚一乍了起來,目光閃爍的喃喃自語道:「燕追星讓辛老三去偷七星血蘭……偷七星血蘭……為什麼要偷?他們不是一夥的嗎?不好辛老三他們搞不好是被燕追星的魔眼給控制了。」   他閃念間反應了過來,可辛老三已經先走了一段時間,只怕已經快到靈芳谷了。目前阻止辛老三偷走血蘭才是重中之重……他頓時又焦急了起來,朝著靈芳谷方向急飛。   還沒飛多久,「啪」他忽然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啐道:「怎麼這麼笨」人忽然消失在空中。   再出現時,人已經現身在昨晚初來靈芳谷的那個山坳裡。   可就在他剛現身的時候,頭頂「嗖」的一道人影飛過,躍千愁猛的抬頭一看,不是辛老三還能是誰,想不到還是趕到了。當即彈空而起直追,怒喝道:「辛老三,別跑給老子站住」   辛老三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自己已經是拚命急飛了,想不到躍千愁還是追來了,二話不說身形暴射向靈芳谷的藥廬峰頂。辛老三一落身在坪台上,便立刻朝右側陰涼處擺放靈草的石板上衝去,上面擺放的十盆血蘭被他全部收入了儲物袋。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喝道:「是誰在這裡充老子」一道人影從藥廬山上掠到空中,瘦瘦高高的身材,面含怒氣的盯著飛來的躍千愁。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辛家老九,靈芳谷的化神初期修士。躍千愁充辛老三的老子,和充他老子有什麼區別,他自然是很不高興。   欲要逃離的辛老三,突然眼睛一亮,痛聲疾呼道:「九弟,此人殺了五弟、六弟和七弟,還偷走了師傅的十盆血蘭,快殺了他。」   「什麼?」空中的辛老九震驚不已,再回頭看向辛老三,只見他身旁的石板上原本擺放的十盆血蘭確實不見了。辛老三是自己兄弟,他自然相信辛老三的話。至於七星血蘭是辛老三偷走了,他壓根想都不會往那頭上想。   「辛老三,放你母親的狗屁」躍千愁破口大罵,突然發現辛老三彈身而起,直接朝著後山密林中掠去,立刻揮手遙遙喊道:「那個誰誰誰,快攔阻他,別讓他跑了……」   辛老九的臉色頓時一黑,辛老三的娘可不就是他的娘麼?一個瞬移攔在了追向辛老三的躍千愁身前,一掌揮出,強烈的氣浪擋住了射來的躍千愁。要不是露妍清最討厭打打殺殺,他已經動手了。   「媽的!你不追就給我讓開,別擋住我。」躍千愁氣急敗壞道。奈何連換幾次方位,都被辛老九一掌掌的給逼得不能寸進。殊不知,這就他滿口髒話的後果!   躍千愁的修為本就追不上辛老三,加上被人這麼一擋,眼睜睜的看著辛老三已經沒了人影,消失在遠處深山裡,當即暴跳如雷的指著辛老九喝道:「你是誰啊?你知不知道你闖大禍了?」   「在下靈芳谷辛老九。」辛老九雙眼含煞的盯著躍千愁沉聲問道:「我三哥說你殺了我五哥、六哥和七哥,還偷走了本門的靈草七星血蘭,可是真的?」   躍千愁一怔,這才想起辛老三剛才叫他九弟,感情眼前這人便是靈芳谷的另一位化神期高手……   坪頂小莊院裡,露妍清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奈何她因為自己容貌的關係,從不輕易出來見陌生男人。可聽到辛老三喊老五老六和老七被人給殺了,再也坐不住了。俏臉含霜,緩緩從屋裡走了出去,可一見到空中和老九對峙的人後,當即一愣道:「躍千愁怎麼是你?」   辛老九聽到師傅的話後,也是一怔,盯著躍千愁上下打量一眼,愕然道:「你就是躍千愁?」   他現在有些懷疑三哥的話了,憑師傅的眼力,肯定是不會認錯人的。既然此人是躍千愁,師傅的七星血蘭本就是他送的,他又何必偷回去。再說了,三哥嘴裡經常念叨著躍千愁的好……莫非是開玩笑?   加上辛老三的野性子,辛老九當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臉上的陰霾頓消。心裡暗罵,三哥也太胡鬧了,怎麼開這樣的玩笑。   「我是躍千愁啊」躍千愁回了句後,目光落在了山坪女子的身上。一身青衫倒是看著眼熟,那素雅卻光彩奪目的驚世容顏,讓她周邊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怕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美貌的人,比自己兩輩子見過的女人都漂亮。當即看得心窩一熱,但是他此時心急如焚,加上對露妍清的印象不怎麼好,那有心思看美女,眼睛微微一亮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靈芳谷的露前輩?」   辛老九甚是欣賞的暗自點了點頭,來此見到師傅的男人,除了妖鬼域的那位恐怖老者,無一不目瞪口呆的失神好久,而這躍千愁,卻僅僅是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神色,全然沒那種失態。心中暗道,能被三哥掛在嘴上誇讚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露妍清多少也有些訝異,見到自己真容而無動於衷的男人,這躍千愁是第二個,畢長春挑徒弟的眼光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忽然間,似乎找到了失去已久的平平淡淡為人的感覺,平靜的點了點頭道:「是我。躍千愁,你追我家老三幹什麼?」   「怪不得說話的聲音聽著耳熟,原來真是露前輩。」躍千愁說完搖頭苦笑不已,看看辛老三消失的方向,知道自己也追不上了,看來還需靈芳谷的人幫忙。當即閃身飄到平台上,拱手行禮道:「見過露前輩。露前輩,請趕快派出靈芳谷所有人抓捕辛老三,千萬不能讓他帶著七星血蘭跑了,否則要出大事。」   辛老九閃了下來,奇怪道:「躍千愁,你說什麼?你說我三哥帶走了七星血蘭?」   此時正是面對面,近距離看清露妍清的驚世容顏後,躍千愁嘖嘖有聲的驚歎道:「露前輩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也僅是隨口誇了句,露妍清剛想敷衍客套兩句,卻見躍千愁轉頭對辛老九翻個白眼道:「難道我還能說謊不成,就在你擋住我之前,我親眼看到他把那十盆血蘭給帶走了。讓你去追,你反而擋住我,讓我說你什麼好。」   露妍清神情微微一僵,到嘴的話又嚥了下去,實在是無語。還是頭次見到有男人見到本人真容如此無視自己,見他誇讚自己的容貌,本想敷衍兩句,誰知人家的注意力根本沒在自己身上,就沒給自己敷衍的機會。倒顯得是他在敷衍誇獎她一樣,貌似根本就沒把她的容貌放在眼裡…… 第六百九十八章 東極將啟   「不可能。」辛老九堅決否認道:「我三哥不可能偷盜師傅的東西。」   誰知露妍清卻輕輕歎道:「是老三拿走了那十盆血蘭。」辛老九之前在山腹內,也許沒注意到。但是露妍清就在小莊院內,辛老三一飛近,她便察覺到了。辛老三拿走十盆血蘭,露妍清還正奇怪,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她不相信辛老三會做出什麼不利於自己的事情,也就沒有出來阻止。   「你知道他拿走了血蘭還不阻止?」躍千愁盯著露妍清怪叫道。   辛老九先是一怔,隨即眉頭一皺道:「躍千愁,注意你說話的口氣。」   「我……」躍千愁無語,恨不得衝上去給露妍清兩巴掌。此時哪怕露妍清長得再漂亮,在他眼裡也成了一坨狗屎。奈何知道自己不是倆人的對手,於是強憋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露前輩,要出大事了。」   露妍清目光清澈的盯著躍千愁,心裡存了一絲疑惑,她好像從躍千愁的眼裡看到一絲厭惡的神色,從來沒見到過男人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了。黛眉微皺道:「躍千愁,你和老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躍千愁陰著一張臉,咬牙切齒道:「燕追星就躲在你靈芳谷境內,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露妍清和辛老九驚訝的相視一眼,前者奇怪道:「這不太可能吧你怎麼知道燕追星躲在我靈芳谷?」倆人雖然驚訝,但好像對燕追星是不是躲在靈芳谷境內沒什麼好反感的。對二人來說,燕追星和他們無冤無仇,又沒有任何牽扯,就算躲藏在靈芳谷境內,那又怎麼樣?   「嘿嘿看來你們是無所謂啊好真好好的很」躍千愁指著倆人怒極反笑,恨不得在露妍清那張看似美麗的臉上刻上「三八」兩個字。有時候美麗的東西是顯得如此的可惡和礙眼,讓人的心情越發糟糕辛老九臉色一沉,喝道:「放肆……」露妍清玉臂輕抬,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自己心平氣和的說道:「躍千愁,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躍千愁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緩緩說道:「燕追星就躲在你靈芳谷境內修煉魔功,其修煉的過程異常殘忍,如今已經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凡人少女的性命。之前被我無意中撞破,和他大戰了一場,已經被我打成重傷逃走。而七星血蘭就是他修煉魔功的關鍵之物,你有四名弟子已經被他的魔眼所控制,成為了他的傀儡幫兇,辛老三就是其中之一,你說他偷走那十盆血蘭想幹什麼?」   「什麼?」露妍清和辛老九同時驚呼一聲,這下他們二人再也鎮定不起來了,甚至有些慌亂……   躍千愁仍嫌刺激不夠,一臉冷笑道:「忘了告訴露前輩,你那四名弟子除了辛老三外,已經被燕追星害死了三個。如果不想辛老三也死於非命的話,我勸你們趕快派人搜查整個靈芳谷境內,他已經被我打成重傷,想必暫時還逃不了太遠。」   「什麼?」倆人再次驚呼。辛老九失態的顫聲道:「你說燕追星殺了我三位兄長?」   躍千愁這黑人,此時自然不會說是自己殺的,冷眼道:「是不是你兄長我不知道,我只聽到辛老三叫他們五弟、六弟和七弟,是不是你兄長,你自己想去。」   辛老九霍然轉身,滿臉焦急的對露妍清躬身祈求道:「師傅,不管是真是假,請允許我帶人去搜查。」   「門內用得上的人手統統帶上,務必把老三給救回來。」露妍清滿臉憂慮道。   「是」辛老九拱手後快速離去。沒一會兒,便見藥廬山內飛出數百人,向群山之中掠去……   躍千愁的目光從遠去的人群中收回,盯著露妍清冷笑道:「露前輩,你不覺得就憑你靈芳谷的這點人想到茫茫大山中找到他們的希望很渺茫嗎?我看還是多找些人手來吧」   滿臉憂慮的露妍清當即回過神來,有些慌亂的點頭道:「我這就聯繫文瀾風,求他派人來。」對於幾乎沒遭受過什麼災難的她來說,雖然歷經了悠悠歲月,但是應付突變的能力確實不怎麼樣。   躍千愁無語,雖然聽說這女人一直在拒絕文瀾風,不過貌似一有困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還是文瀾風。   可躍千愁還嫌這樣不保險,怕人少了抓不到燕追星,當即再次提醒道:「上次那麼多人都沒逮住燕追星,光文瀾風一家也夠嗆。我聽說露前輩交際廣泛,為了辛老三的安全,還是把能幫上忙的都請來吧」   露妍清不及多想,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迅速閃入了小莊院內,使用傳訊陣到處邀請人手……   「躍千愁」   躍千愁剛將目光投向山下,忽然聽到有人叫,聞聲看去,百媚妖姬和顏雨正在莊院門口看著他。倆人其實一直在裡面,躍千愁一到,她們就知道了,奈何看到露妍清和辛老九兩位化神期高手在場,都不敢過來輕易打擾。此時,見兩位化神期高手都已離開,才現身,緩緩走了過來。   見兩女都安然無恙,躍千愁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尤其是兩女身上換裝的土布素衣,雖然遮擋了軀體的婀娜,卻給她們增添了幾分別樣風情,看的躍千愁眼睛發亮,當即面帶笑容道:「二位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吧」   兩女點點頭,表示還好。顏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有些欲言又止,躍千愁有些心癢癢卻刻意迴避她的目光,皆因不知道如何開口好。   「那個燕追星真有那麼危險?」百媚妖姬難得鄭重的問道。她顯然也聽到了躍千愁和露妍清她們的談話。   躍千愁瞳孔一縮,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緩緩問道:「你們在靈芳谷見到過燕追星沒有?」   倆人搖搖頭,百媚妖姬回道:「除了剛來到處轉了一次,近段時間一直跟在露前輩身邊打下手,倒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至於燕追星從未見過面。但是剛才聽你說到辛老三,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前段時間他經常說要帶我們到後山去看看,而我們兩個因為自己是女人,不方便和他去那偏僻之地,於是拒絕了。如今想來,這事有點可疑」   躍千愁點點頭,當即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擔憂沒錯,燕追星果然想通過辛老三對兩女下手,幸好兩人一直跟在露妍清的身邊,也沒給燕追星下手的機會,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那傢伙雖然被我打成了重傷逃走了,但有些事情還需提前做防備。」躍千愁鄭重提醒道:「你們萬一要是碰到了他,千萬別抱任何僥倖,立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尤其是當他眼睛發紅光的時候,立刻迴避,千萬別看,否則會被他攝住心神,成為他的傀儡。」   兩女臉色一變,有些毛骨悚然的相視一眼。百媚妖姬再次詢問道:「燕追星真有那麼可怕?」   「那傢伙修煉的魔功異常邪門,我估計化神期以下的修士沒人能是他對手,昨晚他碰上我,算他倒霉。」躍千愁再三提醒倆人道:「千萬別抱任何僥倖,你們沒親眼看到無法想像其魔功的恐怖,甚至被我殺死一次還能重新復活過來逃跑。總之你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辛老三師兄弟四人皆是渡劫末期的高手,其下場,你們要引以為戒。」   死了還能活過來?兩女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立刻引起了重視,當即慎重應了下來。   三人隨後站在坪台邊緣,迎著初升的驕陽聊著閒天,遠處的山道上被初起的薄霧繚繞,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不少人正朝靈芳谷而來。躍千愁發現後,伸手搖搖指去,奇怪道:「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百媚妖姬咯咯一聲媚笑,解釋道:「是附近國家的窮苦百姓,因為靈芳谷能免費為人治病,都是前來求醫問藥的。」躍千愁微微皺了皺眉……   這時,露妍清從莊子裡走了出來,百媚妖姬和顏雨立刻躬身行禮喊了聲:「露前輩。」   躍千愁卻指向遠處的山道,對露妍清說道:「露前輩,你行醫濟世的事是不是要停一下了,我怕這裡鬧出的動靜會驚世駭俗。」   「好的……」露妍清說著一愣,這才發現手下已經沒了人使喚,都到山裡面找人去了。   躍千愁瞥了眼後,眉頭一挑,轉向百媚妖姬和顏雨道:「把來的人勸回去,勸不回去就直接露兩手趕回去。想辦法把山路給封了,立碑注文……靈芳谷有要事,封谷一個月。」   他也不經過露妍清同意,直接就幫她給做主了。聽得兩女咋舌不已,心想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不由看向露妍清。露妍清卻看向躍千愁,見他一付理當如此的堅決樣,於是點了點頭。兩女這才快速飛離……   山坪上就剩下了兩個人,躍千愁漠然盯著身邊的女人問道:「露前輩,幫手找的怎麼樣了?」嘴裡雖然喊著前輩,但哪有一點對前輩應有的恭敬。   露妍清此時也沒心思注意這些,明眸掃了眼人去空空的靈芳谷,心中越發焦慮,輕歎道:「文瀾風已經帶了人趕來,至於其它人……只怕暫時是不會來了。」   躍千愁一愣,覺得有些不對,那幫貪得無厭的傢伙難道不想再搶燕追星身上的絕世修煉功法了?詫異道:「難道修真界又出什麼大事了?」   露妍清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黛眉微皺道:「東極聖土開啟的日子就在最近,具體是哪天誰也不能肯定,也許會提前幾天,也許會推遲幾天,總之肯定就在這個月內。此時大家都不想鬧出什麼大動靜,怕會給自己惹麻煩,不少人已經提前趕往東海,準備恭送畢長春前往東極聖土……」 第六百九十九章 魔道第一人   「呃……」躍千愁當即愣在了原地,怎麼把這麼大的事給忘了?長期以來,他瞎操心的事情還真不少,唯獨一個地方不用他操心。那自然是妖鬼域畢長春那,老傢伙厲害得一塌糊塗,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操心,因為習慣了沒他什麼事,所以真的忘記了不過他心裡又有些疑惑,老傢伙要走了,難道就不跟自己打聲招呼?應該不會吧……   倆人都不說話了,露妍清靜靜看著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忽然想起剛才這傢伙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場面,還真不客氣,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而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稀里糊塗全聽了他的……   露妍清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再看看躍千愁,惱怒之餘,心中多少又有些好奇起來。這傢伙明明有著天下最大的靠山,卻從不透露,否則修真界誰敢惹他,當初哪還用被人追殺得到處跑,倆師徒都是怪人……   兩道人影掠回,百媚妖姬和顏雨的回來,讓倆人都回過了神。百媚妖姬看向倆人的眼神透著狐疑,她剛才好像看到露妍清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躍千愁看,這本沒有什麼,但是見到自己和顏雨回來後,竟然有些慌亂的看向了別處,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怎麼感覺有些曖昧……   「都弄好了?」躍千愁看向兩女問道。百媚妖姬笑道:「好了。」   躍千愁頓了頓,忽然朝露妍清拱手道:「露前輩,我有點事要先離開,她們倆個就繼續拜託給你了。」露妍清微微點頭,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他要去什麼地方了。   躍千愁隨即又對二女說道:「在這裡,你們最好不要亂跑,跟在露前輩身邊比較安全。」說完也不管兩女同意不同意,轉身便要離去,可隨即又好像想起了點什麼,頓步看向百媚妖姬道:「郝師傅的仇,我已經替他報了,你可以安心了。」   百媚妖姬神情一黯,輕聲道:「我聽露前輩說過了。」躍千愁看了露妍清一眼,朝幾人拱手道:「告辭了」說完直接掠空而去……   等文瀾風帶著上千人趕到靈芳谷時,躍千愁已經出現在了妖鬼域。雖然他可以直接瞬移到順天島,但仍假模假樣的朝著順天島急飛……此來是想搞清楚師傅到底什麼時候走,自己也好早做準備。   飛躍在波光粼粼的千里湖面,已經遙遙看見了順天島,臨近時,忽見一道紫影射來。躍千愁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位……   「大騙子」紫衣笑咯咯的閃到他身邊,伴飛著扭頭問道:「你怎麼回來啦?」   躍千愁對她那已經叫順嘴的稱呼很不感冒,臉黑了下來,翻著死魚眼,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鄙視道:「關你屁事。」之所以放小聲音,乃是顧忌那愛女如命的弄竹。   紫衣立刻笑不出來了,俏臉一冷,可躍千愁已經落身在了順天島上,和翹首以盼的芙蓉面對面站在了一起。一旁的木娘子躬身行禮,躍千愁擺擺手,示意不用多禮,對芙蓉笑道:「我先去拜見師傅,有話回頭說。」   「嗯」芙蓉乖乖的嗯了聲,目送他朝大屋走去。紫衣拉住她胳膊,冷哼道:「芙蓉,不要理他。」芙蓉笑靨如花的點點頭……   躍千愁一走進大屋內,便見到了盤膝閉目在上首中央的畢長春。弄竹垮坐在畢長春右手邊,沒個正形,伸著懶腰打哈欠道:「小子回來了,我還打算替你師傅去找你呢」   「師傅,弄竹前輩。」躍千愁躬身行禮後,自行坐在了畢長春的左手邊,也就是弄竹的對面,倆人大眼瞪小眼,等著畢長春發話。   也不知道畢長春在想些什麼,屋裡靜悄悄的。良久後,畢長春才睜開了眼,看著躍千愁問道:「回來有什麼事嗎?」   躍千愁心懷敬畏,表面卻大大方方拱手道:「這次回來,是有件事想請教師傅。」   他一直記得當年殺死鶴離後,畢長春說的一句話。畢長春當時評價鶴離太見外,這話他一見到畢長春就能想起來。所以他雖顯得恭敬,卻也不敢做得太見外。   畢長春還未開口,便見弄竹搶著問道:「什麼事?說來聽聽」一臉的好奇,有點悶壞了的感覺。   躍千愁看了畢長春一眼,見他老人家沒意見,遂又看向弄竹問道:「弄竹前輩,你還記得那個燕追星嗎?」   「他呀」弄竹不以為然的笑嘻嘻道:「跟你是死對頭嘛你倆人都從華夏修真界針鋒相對到聚寶盆去了,要不是你這傢伙給他打響了名聲,我才懶得管他是什麼人。」偏頭看向畢長春解釋道:「就是冰成子新收的那個弟子,我跟你說過的,就是那個被你徒弟搞得一天到晚躲躲藏藏的小子,可憐吶」又轉過頭來問躍千愁道:「怎麼?又死磕到一塊去了?他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吃癟嗎?你還搞不贏他?居然問到你師傅面前來了,也太抬舉他了吧?」   「笑話他算個什麼東西,我會搞不贏他?」躍千愁大手一揮,不屑道:「來之前湊巧碰上了,被我打成了重傷,剁掉了一隻胳膊,可惜還是給他跑了。」   「你也太沒用了吧把他打成重傷剁了條胳膊,還讓他給跑了?」弄竹一掃懶散樣,坐直了興奮問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吧什麼情況?快說說」   躍千愁皺了皺眉道:「我只知道那傢伙修煉的是什麼魔功,端是詭異無比……其實這次被我打傷前,他已經被我殺死了一次,可駭人的是,這傢伙都死成了人干,居然還能死而復生,結果被他給跑了。師傅,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邪門的功法?」   「死而復生?」弄竹震驚了,詢問的目光投向了畢長春。   畢長春同樣有些驚訝,目光閃爍的思索了一陣,緩緩沉吟道:「能死而復生的功法,傳說中是有過,具體是什麼功法我也不知道。可我不相信連你都能打敗的淺薄修為,就能修煉到死而復生的境界。那種境界已經是近乎通神的大神通,只怕連仙界的高手也很難做到。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弄竹探個腦袋,弱弱的問道:「老畢,要不你親自出馬,把那小子逮來再殺一次,讓你再確認一下?我也好長長見識,看是個怎麼樣的死而復生法。」躍千愁眼睛一亮,心想這真是個好辦法。   畢長春目光凌厲的掃了倆人一眼,倆人腦袋一縮,那點鬼心思趕緊悄悄熄滅了。都知道畢長春性格高傲,只要沒招惹到他,他是不屑於向這樣的後輩動手的。除非燕追星是什麼很厲害的高手,能讓畢長春有很強烈的動手慾望,不過連躍千愁都能打贏的小輩,畢長春又怎麼會看得上眼。   弄竹尷尬的咳嗽一聲,話鋒一轉,指著躍千愁罵道:「你小子是什麼眼神?說不定被人家的障眼法給迷惑了。」躍千愁一聽就不樂意了,剛想反駁,又聽弄竹改口道:「不過也有可能是那傢伙的魔功神奇,不一定非要有什麼高深修為。」   「對那傢伙的魔功確實很邪門。」躍千愁深以為然的看著畢長春點頭道。   畢長春搖頭道:「魔功?真正能稱得上魔功的,那只有比上古更遙遠的遠古時代的魔修所修煉的功法了。可魔界已經被封了無數年,一直到如今,從未聽說過有人修煉什麼魔功,怎麼會一點徵兆都沒有,突然冒出什麼魔功呢?」   「魔界?」弄竹和躍千愁同時愣聲凝噎,倆人都是一頭的茫然霧水,弄竹狐疑道:「不是只有仙界、冥界和人間界嗎?怎麼又跑出個魔界來了,還被封了?更古老的傳說我都聽過,我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魔界?」   「我原來也沒聽說過,只是接手妖鬼域時,聽上任掌刑使提到過。」畢長春歎道:「那是個恐怖的存在,曾經橫行三界,連仙冥兩界也得低頭臣服。後來魔界被封,仙冥兩界聯手剷除人間的魔修餘孽,幾乎是寧可殺錯也不放過,鬧得無人再敢提及『魔界』兩字,生怕被株連,久而久之,有關於魔界的傳說,便在人間消失了。」   「魔界的魔修這麼厲害?」弄竹嚥了嚥口水道:「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畢長春瞥了眼驚朦朦的躍千愁,弄竹跟著看去,當即領會了,感情自己還是沾了這小子的光,畢長春主要還是說給他聽的。   畢長春的目光揮向門外,悠然道:「遠古時代,魔修肆虐,自成一道,謂之魔道。有位魔道頂尖高手,以大修為強行開闢出除仙、冥、人三界之外的第四界,謂之魔界。這位魔界頂尖高手的修為,強大到了讓仙冥兩界最頂尖高手也顫慄的地步,最後突破四界已知的修行巔峰,飛昇去了傳說中虛無縹緲的神界。此人乃是開天闢地有魔道以來,群魔公認的魔道第一人,被魔界後人尊稱為魔神」 第七百章 天意   「魔神……」弄竹和躍千愁皆有些神往的喃喃自語,腦中呈現出一副恢宏的場面,一位驚艷絕倫的不世奇才屹立於天地之間。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風獵獵,群雄逐鹿,群魔亂舞,卻唯此人獨尊……   試想在那個強者林立的年代,能以一身修為傲視群雄和威震三界,並能強行開闢出一方世界的絕代英才,又怎能不讓人心馳神往……   畢長春繼續徐徐說道:「也正是因為此人去了神界,魔界失去了擎天柱。許多年後,魔界漸漸勢衰,終於讓仙冥兩界有了抬頭的機會,這才有了魔界最終被封的命運。」只聽他又長歎一聲道:「可惜我輩沒有生逢其時,不能一睹魔神的絕世風采,若能與之一戰,哪怕死也無憾」   這話聽得弄竹和躍千愁面面相覷直翻白眼,心裡都在嘀咕,老傢伙也太好高騖遠了,您雖然厲害,但和魔神的修為比起來也相差太遠了吧人家可是神級高手啊就您這修為,有和人家打的資格嗎?   屋內安靜,畢長春依然是那付悠然神往的表情。躍千愁偷偷瞅了幾眼,在一旁安靜的反反覆覆數手指頭玩,他做徒弟的也不好批評師傅好高騖遠……   弄竹突然咳嗽一聲,尷尬笑道:「老畢,時代不同,各有英才領風騷嘛說起來,你這天下第一高手,在修真界的地位和當年的魔神也沒什麼區別,許多人仰慕你還來不及,你又何必仰慕古人。呵呵有點不太現實,咱們還是想想現在和將來吧」   畢長春微微搖頭,擲地有聲道:「從上一任掌刑使口中得知魔神的傳說後,我便時常仰望浩瀚蒼穹星空,有了終身為之奮鬥的目標。期待有一日能向魔神討教幾招,方不枉一生修行。也許你們覺得我有些好高騖遠,但我覺得也並非沒有可能,須知大道無窮盡……」   老頭制定目標的跨越性也太大了躍千愁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掰著手指頭一聲不吭。   弄竹也終於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魔神你是見不到了,等你能見到魔君、仙帝和冥皇的時候再說吧」   「咦我想起來了。」躍千愁霍然抬頭道:「燕追星本就和華夏修真界魔道的第一大派萬魔宮有關聯,他父親燕不歸就出自萬魔宮,他祖父更是萬魔宮的上一任掌門。師傅,你說萬魔宮會不會和遠古時期的魔道有什麼聯繫?」   「完全是不相干的兩碼事。」畢長春淡然道:「現在的魔道和遠古的魔道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真正的魔道蘊含相當龐雜,人、鬼、妖皆可位列魔道。遠古時期之所以會出現魔修,乃是因為開天闢地後,那些修行的先驅們,因為無處獲得規範的修行法訣。為了在蠻荒凶險的時代立足求生存,逼不得已紛紛自創出各種層出不窮種類繁雜的修行法訣。正因為他們是修行的先驅,沒有人給予規避風險的指點,於是有不少的人、妖、鬼誤入了修行的歧途而走火入魔。這些誤入歧途走火入魔的人、妖、鬼,統稱為魔修,也就是形成魔道的修行先驅。其中不乏驚艷絕世之才,又以魔神為最,哪是現在的魔道和什麼萬魔宮能比的。」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恍然大悟道。弄竹嘖嘖有聲道:「沒想到誤入歧途的一群人竟然能在當時壓得仙、冥兩界的人都抬不起頭來,還真是了不起啊」   畢長春盯著他冷哼道:「縱然是誤入歧途走火入魔,你以為那些能自創出修行功法的人是泛泛之輩?哪個不是堅忍不拔心智天賦超乎於常人的驚世之才。正因為蠻荒凶險,除了那些大的部族外,不少人隨時都是活在朝不保夕的狀態。這些人創造出的功法,無一不是以速成、血腥、殘暴、殺戮和威力巨大為目的的,為求保命,沒他們不敢做的事。說到底,魔道也是被逼出來的。」   弄竹緩緩點頭,喟歎道:「是啊也只有在那種朝不保夕的生存環境下,才能造就那麼多的驚世之才。假如是放在現在,有誰敢冒著生命危險去胡亂修煉,哪有現成的功法練著妥當。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無數不可被複製的驚艷傳說,總是集中出現在那個遠古凶險的蠻荒時代。以前還一直想不通,原來都是被逼出來的。可敬可歎的一群人吶怪不得能力壓仙、冥兩界。」   躍千愁同樣默默點頭,人要不是被逼得無路可走,有幾個會豁出命去鋌而走險的?這就類似於前世的亂世出英雄之說,和平的環境下,哪來那麼多的英雄畢長春目光投向默不吭聲的躍千愁問道:「你來找我就是問這事的?」   躍千愁霍然回過神來,見師傅和弄竹都盯著自己,撓撓頭訕笑道:「我在外面聽說東極聖土要開啟了,特意趕回來問問師傅您是不是真的要去那……」   「嗯」畢長春淡然的點點頭道:「我已經和玄玄島的南明老祖聯繫好了,不日就要到玄玄島暫時落腳,靜等東極聖土的開啟。」   弄竹的神情跟著肅穆起來,盯著躍千愁插話道:「你師傅正要讓我把你給召回來說這事,沒想到你提前回來了,倒省得我到處去找你。」   躍千愁弱弱的問道:「師傅,不去不行嗎?」他心裡清楚,一但畢長春走了,自己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好過了。   弄竹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是啊老畢,你再考慮考慮。反正你現在的肉身已經再次延壽兩百年,有這兩百年的時間,憑你的資質也未嘗沒有再突破的可能,何必要去那有去無回的地方,在這裡不是挺好的嘛」   說著又抬手指向躍千愁道:「你一走,這小子的麻煩就大了去了,得罪了那麼多人,想弄死他的人一大堆啊」躍千愁老老實實的跟著點頭,連道:「是啊是啊……」   「弄竹,你多慮了。」畢長春老神在在的說道:「就算是你和我被人弄死了,也不見得有人能弄死他。」   「呃……」躍千愁一愣,隨即苦笑道:「師傅,您這話說的,這不是諷刺我嗎?」   弄竹卻好像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躍千愁,他知道畢長春這人不打誑語,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有其道理。   畢長春淡然道:「我聽弄竹說,你被逐出青光宗的時候,和一隻修行千年的白狐關係匪淺,還為她作了幾首曲子,可有這事?」   弄竹聽得有點糊塗,他當初知道躍千愁這個修真界敗類被畢長春收為弟子後,曾告訴過畢長春關於這個修真界敗類的事跡。事情過去好久了,不知道畢長春為何又扯到這事頭上來了?   躍千愁一愣,同樣不知道畢長春為何問這個問題,心想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於是點了點頭承認了。   「這就對了。」畢長春盯著躍千愁說道:「我說一件事情,你自然就會明白了。許多年前,我曾在華夏修真界某處領悟一套法訣,無意中從一深山打出一顆寶貝來,到手細細查看過後,便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落在我的手裡,可能也是天意非我莫屬。我正猶豫是要靠自己還是靠寶貝之際,忽然有一隻修行千年的白狐闖來了,也許是被我施展修為的動靜給引了過來。回顧自己一生的修行,一向是靠自己,何須依仗寶貝。我當時立下決心,捨棄了那顆寶貝,看著那顆寶貝被那白狐給帶走了。當時收你為徒的時候,只是因為對你身上的異常好奇而已,想慢慢探尋究竟,後來結合弄竹告知的你和那只白狐的關係,我便立刻猜到白狐手上的那東西到了你手上。這不是天意是什麼,我已經不要的東西,想不到繞了一圈,還是來到了我的身邊,而且出現的時機恰好。躍千愁,你現在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吧?」   弄竹聽得一頭的霧水,搶先插話道:「說的是什麼?」   畢長春的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躍千愁豈能不知道說的什麼,指的自然是那顆金珠。當即有些傻眼了,感情老傢伙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金珠,聽他話裡的意思,他好像還知道這金珠的用途。   「師傅我真不是有意隱瞞……」躍千愁當即爬了起來跪下,有些慌了,這老頭眼裡可容不下沙子。他甚至做好了閃人逃跑的準備。   畢長春擺擺手道:「東西非比尋常,不說是對的,以後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以後依仗它的地方還多,我同樣也因此而能安心去東極聖土。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就是天意啊」   聽他這麼說,躍千愁一顆怦怦跳的小心肝終於安靜了下來,遂又有些狐疑的問道:「師傅,這東西叫什麼,都有些什麼用途?」   畢長春一怔,目光深邃的盯著躍千愁看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要再問了,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這就是天意,不需要去問任何人,明白了嗎?」 第七百零一章 神龍傳說   能明白才怪了躍千愁唯唯諾諾的應了一句。其實他最反感有人說什麼天意之類的話,如果以此類推,他前世被雷給劈死,豈非是活該?想想都鬱悶。不過說來也奇怪,白素貞送給自己的金珠,居然是原本屬於畢長春的,而落在他手上後,他又拜了畢長春做師傅,還真是兜了一圈。   弄竹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精彩的東西,著急道:「你們兩個說的到底是什麼寶貝?說給我聽聽啊」   畢長春目光瞥來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問。」   弄竹一張臉當即垮了下來,甕聲甕氣道:「老畢,你這就不夠意思了。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瞞我幹什麼?」   畢長春沒再理他,靜靜說道:「我走後,妖鬼域需要下一任掌刑使。」   此話一出,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躍千愁又開始低頭數自己的手指,說老實話,他對這妖鬼域掌刑使沒一點興趣,貌似責任比好處多。弄竹立刻不生氣了,漫不經心的扭過頭,目光投向了門外,喃喃道:「外面的天氣好像不錯……」   「躍千愁,從今天開始,我就把妖鬼域交給你了。」畢長春直言不諱,都不帶任何拐彎的。   弄竹一怔,隨後鬆了口氣,對滿臉驚愕的躍千愁拱手戲謔道:「躍千愁恭喜了,恭喜你終於成為名震天下的妖鬼域掌刑使。」   躍千愁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師傅,我不行的,我真的做不了,您還是交給別人吧」   畢長春面無表情的淡淡「哦」了聲道:「那你覺得誰合適?」   「他」躍千愁毫不猶豫的指向了弄竹,這裡就三個人,不拉弄竹墊背拉誰?躍千愁振振有詞道:「弄竹前輩修為比我高,在修真界的人緣也廣,若是有什麼麻煩,還能找到不少人幫忙。我就不行了,仇家本來就多,自己的麻煩就一大堆,哪有時間執掌妖鬼域。擔子太重了,我實在承擔不起。」   「放屁」弄竹當即蹦了起來,指著躍千愁鼻子罵道:「你倆師徒的事,少把我給扯進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躍千愁那叫一個咬牙切齒,要不是畢長春在,他非要罵回來不可。畢長春輕輕揮了揮手道:「弄竹,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他單獨說。」   弄竹眼珠一轉,反而坐下了,笑嘻嘻道:「老畢,你秘密還真多,又有什麼秘密啊讓我也在邊上聽聽嘛我保證不打擾你倆師徒,只帶耳朵不帶嘴。」   「翻臉比翻書還快,反覆無常的小人。」躍千愁朝著門外指桑罵槐的嘀咕道。   弄竹面不改色心不跳,緊閉嘴巴,笑瞇瞇的任他罵,已經進入了只帶耳朵不帶嘴的狀態。誰知畢長春只淡淡說了一句話,便立刻讓他落荒而逃了。畢長春說:「有些秘密只能告知妖鬼域的下一任掌刑使,你如果真想聽,那我就當你答應就任下一任掌刑使了。」   目送弄竹離開,躍千愁頓時蔫了。畢長春大手一揮,隔音結界瞬間便成……   弄竹在屋外徘徊了一陣,知道憑自己的修為想在畢長春的眼皮子底下偷聽到什麼,那是不可能的。甩甩手走了出來,可看到在千里湖邊和芙蓉嘰嘰喳喳的紫衣後,頓時顯得心事重重起來……   他雖然不想做妖鬼域掌刑使,可為了紫衣著想,他也不想讓躍千愁做。假如躍千愁執掌妖鬼域的消息一但傳出去了,妖鬼域必將成為眾矢之的。因為躍千愁的修為太弱了,還不足以威懾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廣袤的妖鬼域,恐怕將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熱點,躍千愁的下場堪憂啊那些沒了畢長春威懾的化神末期高手,即將如脫韁的野馬,在修真界馳騁縱橫,天下沒幾人能約束到他們。弄竹自認憑自己的修為也無法擋住他們,唯一的辦法便是請文瀾風來坐鎮,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畢長春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真敢把妖鬼域這麼重的擔子交給躍千愁,難道就不怕他搞砸了,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這簡直是害他啊弄竹無解的搖搖頭,可隨即又想起畢長春之前說的話,難道躍千愁真有什麼保命的法寶?   按理說,畢長春絕不是魯莽做決定的人,如此做必有原因想到這裡,弄竹心裡多少有些底了。雖然如此,他卻一直在島上不停的走來走去,有些焦慮的等待島中央屋裡倆師徒的談話結果。   他希望倆師徒談崩了,最後畢長春不走了,那才是最好的結果。須知畢長春一走,便是天下大亂的開始……   日頭由當空到西斜,再由西斜到夜幕,一直到繁星佈滿夜幕,皓月當空,屋裡還沒傳來任何結束的動靜。弄竹不知道倆師徒到底在談些什麼,居然要談這麼長時間。   芙蓉和紫衣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數次詢問弄竹,都被弄竹隨口敷衍過去了。於是兩女又回到湖邊背靠背,熬過了一夜……   當旭日再次從東方天際綻放光芒時,屋裡倆師徒的談話也進入了尾聲。躍千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間不知不覺挪到了畢長春的對面,倆師徒就這樣面對面的徹夜長談了將近一整天……   躍千愁靜靜坐在原地,消化著屬於歷代掌刑使該知道的秘辛。這一天的談話,畢長春說了很多,躍千愁也問了很多,畢長春有問必答。知道的越多,躍千愁的神色就越凝重,沒想到妖鬼域藏了這麼多的秘密……   「對了,師傅」躍千愁霍然抬頭道:「有件事情忘了問您,我曾經順著暮谷青火的火眼下到地底過一次,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畢長春怔了怔道:「青火的火眼下還有東西?你看到什麼了?」   「難道您也不知道嗎?」躍千愁覺得有些奇怪,隨即伸手比劃道:「那下面是流淌著火山熔漿的巨大地下空間,非常壯觀。流淌著熔漿的河流上長著幾株巨大的青色蓮花,暮谷的青火便是從那幾株青色蓮花上噴出來的。最匪夷所思的是,有株蓮花上居然睡了個渾身赤裸的小孩,一點都不怕那青火……」   畢長春撚鬚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孩渾身赤裸的睡在青火中?」   「是啊還有比這更匪夷所思的。」躍千愁嘖嘖有聲道:「當時我把那小孩給打醒了,誰知那小孩居然直接跳進了滾滾熔漿中,就像是在河水裡游泳一般。由於我打了他,那小孩隨後潛入滾滾熔漿中找了個幫手來,他找來的那幫手太嚇人了,居然是一條猙獰雄偉而又威嚴的龍,媽…我這輩子還是頭次真的見到活靈活現的龍。」   「龍?」畢長春霍的站了起來,面色凝重的問道:「你確認你沒看錯?真的是一條龍?」   躍千愁跟著站起,比劃著那條龍大概的模樣說道:「應該就是一條龍,而且是條紅色的龍,全身鮮紅的鱗甲層層,一現身便能感覺到一股磅礡撲面的古樸氣息。不過奇怪的是,我好像看到那龍的爪子被金燦燦的鏈子給鎖上了,鎖住他的鏈子好像連著熔漿底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鎖住一條龍。我當時被嚇壞了,沒敢多看,直接利用金珠的奇效跑了。」   比劃完後,躍千愁又試探著問道:「師傅,你不是說萬劍魔君的那條神龍坐騎就是紅色的嗎?那條龍會不會就是萬劍魔君的那條?」   畢長春目光閃爍的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應該就是了,沒想到傳說是真的。」隨即回頭對躍千愁解釋道:「上一任掌刑使曾隨口提過一次,不是你說到,我都差點忘記了。關於那條神龍,有兩個說法,前提都是萬劍魔君身負重傷後的事情。一個說法是,萬劍魔君自知不行了,給了神龍自由,神龍破九霄飛天而去……」   這事實在太玄,躍千愁忍不住追問道:「難道第二個說法就是神龍被鎖在了地下?」   「第二個說法則有點不太合理,否則知道其中經過的首任掌刑使應該知道神龍在什麼地方才對,除非他故意不說。如今看來,他應該親眼見證了經過,而又故意隱瞞,當做傳說傳了下來。」   畢長春解釋道:「這個說法也是萬劍魔君自知不行了,怕神龍衝動替他報仇,因為他知道神龍不是敵方的對手,所以將它深鎖於地底。同時告知神龍,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當哪天有誰有能力破除他給神龍佈置的枷鎖,釋放它出來時,那人便是有能力給萬劍魔君報仇的有緣人。神龍方可出世,助有緣人一臂之力,幫萬劍魔君報仇。」   「是有點不太合理。」躍千愁摸摸下巴挑眉道:「別人怎麼可能知道萬劍魔君和神龍的談話,知道這談話的人,要麼當時在場,要麼就是萬劍魔君轉告的。估計前者的可能性要大點,否則萬劍魔君沒理由將他和神龍之間的約定告訴其他人。」   「已經沒有了再猜測的必要。」畢長春喟歎道:「既然你已經在地下看到了神龍,那就是說,第二個說法是真的。沒想到啊神龍一直就在妖鬼域的地底下,信守它和萬劍魔君的約定,靜等有緣人。如此長的悠悠歲月,真不知道它是怎麼熬過來的……」 第七百零二章 卑鄙的弄竹   躍千愁在邊上亦是唏噓不已,神龍被鎖在地底下,可不是什麼百年千年的,而是動輒以萬年來計算的。從上古時代算到如今,到底經過了多少年,又有誰說得清楚,恐怕至少也得是十萬年以上吧?被關閉了這麼多年,想想都恐怖正跟著師傅搖頭間,躍千愁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一絲興奮的神情說道:「師傅,要不我們想辦法神龍給放出來。你想啊我們和它同樣都信守著與萬劍魔君的約定,算起來應該是一夥的啊神龍神龍,神級高手啊有條神龍坐鎮妖鬼域,天下還有誰敢打妖鬼域的注意……嘿嘿」   他越說越興奮,說到得意處,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聰明,怎麼會想出這麼好的主意來,忍不住奸笑了起來。   畢長春瞅著他,顯得有些無語,很難把這弟子現在的表情和好人聯繫到一起。遂語氣冷漠道:「神龍的修為高深是不錯,但你別想歪了,神龍也是屬於神獸中的一員,帶了個『神』字,並非指它就一定是神級高手。」   躍千愁的奸笑戛然而止,神情抽搐道:「師傅,你的意思是說,神龍也不見得很厲害?」   畢長春點頭道:「也不能說它不厲害,但所謂的神獸,乃是天賦神通的獸類,擁有其它獸類所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它們經過修煉,都有登頂神級修為的可能。而其它的獸類,想登頂神級修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神龍的修為肯定沒達到神級,須知萬劍魔君隕落時自己都尚未達到神級修為,試想又如何能駕馭一條神級修為的龍?假如神龍真的達到了神級修為,有神龍護駕,當年的萬劍魔君就不會隕落。而憑萬劍魔君的修為也無法將神龍困在地底這麼多年,恐怕神龍早就掙脫了枷鎖脫困而出了吧?」   「就算它的修為沒有達到神級,恐怕也比修真界的高手強上許多倍吧?」躍千愁弱弱說道。聽他的語氣,好像還有點不死心,貌似真想弄條神龍來保駕護航。   畢長春微微點頭道:「修真界的高手肯定是無法和神龍比擬的,神龍雖不是仙帝和冥皇的對手,但也是有資格與之一戰的高手,試想修真界的高手又怎麼可能與它相提並論……至少我目前的修為肯定比不上神龍。」   「那把它放出來坐鎮妖鬼域不是正好合適嗎?」躍千愁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渴望。他此時腦子裡想的不是讓神龍保護妖鬼域,而是想著和神龍拉上關係,到時候修真界就他說的算,想怎麼整都行,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畢長春冷眼盯著他,沉聲道:「世事多變,神龍被羈押了這麼多年,它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想法誰也不知道。把它放出來了,你敢保證就是好事?一但獸性大發了,必將禍亂整個天下,到時候誰能收拾得住它?你能駕馭得了它嗎?想必這也是萬劍魔君將它羈押的原因之一。再說了,萬劍魔君給神龍設置下的枷鎖,憑神龍的修為都無法掙脫,你覺得憑你我師徒倆人的修為能將它打開?」   「呃……嘿嘿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不行就算了,嘿嘿」躍千愁一臉尷尬的在那傻笑,想到那紅傢伙咆哮天下狂性大發的場景,心中也是嚇了一跳。他剛才還想著利用自己修煉的金訣嘗試打開神龍的枷鎖試試看,現在看來,還是讓那條龍繼續呆在地下的好,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沒幫上忙,反成了禍害就完蛋了。   「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如果沒有什麼再問的……」畢長春目光緩緩投向門外,悠然歎道:「那麼……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一向波瀾不驚的他,此時的話裡也充滿了複雜的情愫。躍千愁緊閉著嘴唇,看著神情有些喟然的師傅,有些說不出話來。哪怕師傅再鐵石心腸,要離開這呆了千年的地方,是個人的都會有些感觸。據師傅自己說,他是歷代掌刑使中,執掌妖鬼域時間最長的一位……何況師傅還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面冷心熱罷了躍千愁慢慢低下了頭,語帶顫音道:「師傅,要不您還是別走了吧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其實我在三百年前就想離開了,可惜一直未找到合適的人執掌妖鬼域,這才拖到了現在。」畢長春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淡淡笑道:「如今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我相信你能做好,就算做不好……天意如此必有緣由」   躍千愁抬頭道:「師傅,您不覺得文瀾風文前輩更適合執掌妖鬼域嗎?他為人也不壞,修為除了您,修真界沒人是他對手。」   「我要的是肩挑重擔的人,不是要好人,如果好人能解決問題,天下比他好的人多得是,又何必要找他?」畢長春冷哼一聲道:「就算你沒有出現,文瀾風頂多也就是我的第二人選,兩次饒他一命,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在逼不得已之下讓他執掌妖鬼域。」   躍千愁一愣,不禁問道:「為什麼?」   畢長春露出一付點評天下的傲氣道:「文瀾風,此人的修煉天賦相對於其他人來說,確實不錯。在修為上,也確實適合執掌妖鬼域。但此人做事當斷不斷,一個女人就能讓他迷昏了頭,性格又溫文,處事缺少狠勁。一個掌控大局的人,這些一一都是他的致命弱點。若是執掌妖鬼域,遲早要被有心人給利用。我若真把妖鬼域托付給他,恐怕還要先把天下的化神期高手血洗上一遍,才多少能放心點。但就算是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致命缺點就是致命缺點,很難改變。殺了這批能利用他的人,還會出現下一批能利用他的人,我總不可能為了個妖鬼域把天下人都殺光吧?」   說著又看向躍千愁道:「而你就不一樣了。我默默觀察了你許久,你表面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是心狠手辣,但始終是心存善念不外表,這讓你不至於會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而成為梟雄。一個掌控大局的人,不能有婦人之仁,遇事當斷則斷,而雷霆鐵血皆是手段,不是結果,所以心中要明是非、善惡與對錯。在這點上,你比弄竹都更適合執掌妖鬼域。至於其它的原因就不說了。」   媽的!這是誇我還是罵我?躍千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道:「那誰是第一人選,難道是弄竹前輩?」   「不錯,不但是上一任掌刑使看中了他,我也同樣如此。」畢長春冷哼道:「本想弄竹接手,可這傢伙一直在逃避,為此居然強壓自己的修為不突破到化神末期,還真想逍遙自在一輩子。你千萬別小看了弄竹,弄竹的修煉天賦並不比文瀾風差,而且還更勝一籌。他只是為了不讓我找到讓他接任掌刑使的理由,於是強行壓制修為不突破,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估計等我走了以後,哪怕是為了自保,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要努力突破到化神末期了吧?這樣也好,你也可以有個幫手了。」   靠算你狠躍千愁肚子裡無限痛恨弄竹,居然玩得這麼絕,為了逃脫責任,竟然壓制修為不突然,你奶奶的把老子給坑了。不行,不能便宜他「師傅啊弟子考慮再三,覺得還是弄竹前輩更是適合執掌妖鬼域。」說著一拍胸脯,滿口保證道:「師傅,您放心,這事就交給我了,我有辦法讓他乖乖接受掌刑使之職。我現在就去找他……」   「不用了。」畢長春冷聲阻止了他,目光掠向門外面無表情道:「他這輩子注定和妖鬼域脫不了干係,跑得再遠,都得乖乖的回來。」說著盯向躍千愁道:「有個化神末期的高手給你跑腿,難道不好嗎?」   躍千愁無限委屈道:「那傢伙鬼精鬼精的,現在就經常和我對著幹,一但突破到了化神末期,我怎麼可能指使得動他。」   「這個你不用擔心,不怕他有多鬼精,哪怕他裝傻充愣也好,自然有人能指使得動他。」畢長春冷哼道:「他以為不執掌妖鬼域就能一輩子逍遙自在?笑話欠我的,老老實實的給我還回來。」   躍千愁狐疑的看了畢長春一眼,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好像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預感弄竹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輕鬆,老傢伙顯然已經給弄竹挖好了坑。天下第一高手挖的坑,媽的!肯定能把人給坑死躍千愁想著弄竹要倒霉,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可想到自己又要多付擔子,又高興不起來了,命苦啊見他苦著一張臉,畢長春背負的手放了下來,伸出一隻手,攤開手掌,露出一堆銀球來,淡然道:「如果這東西真有你說的那個效果,真要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可以來找我。當然,前提是我還活著」 第七百零三章 千里湖邊   「哈哈師傅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東極聖土再神秘也同樣是在這天底下,誰還能傷得了師傅不成。嗯有麻煩我一定找您。」躍千愁不客氣的應了下來,一張臉笑成了菊花。   既然畢長春已經知道了金珠的事情,在之前的談話中,躍千愁也委婉的告訴了畢長春一些關於金珠空間的事,並贈送了一大把銀球給畢長春。其原來的想法是,藉著畢長春去東極聖土的便利,自己找個機會也到東極聖土裡面去長長見識。咋就忘了遇見麻煩還可以把這尊大神請回來呢?   殺手鑭依然存在,老子怕個鳥樂呵呵的躍千愁已經在臆想了……假如某些人真鬧得太過份了,當自己把畢長春重新請回來的時候,天吶那場面一定很精彩,賣糕的這傢伙現在居然隱隱有些期待有人來妖鬼域找茬……不過多少又有些擔心畢長春會在東極聖土出什麼事一臉的奸笑出賣了自己的想法,畢長春見他笑成這樣,臉色冷了下來,沉聲道:「自己能解決的事情不許來找我。你出去,把紫衣叫來,我有話單獨找她談。」   見老傢伙發火了,躍千愁小心肝一抖,笑容一僵,點頭哈腰的趕緊跑了出去。一出大屋,步子又悠閒了起來,一付淡定自如的樣子走向千里湖邊……   湖邊的幾人都發現了他,一齊閃了過來,看著一臉得意的他,不知道他撿到了什麼寶。弄竹摸著下巴納悶了,之前為了推辭掌刑使一職,這傢伙跟自己要死要活的,怎麼現在反而顯得如此愜意,難道被這狡猾的傢伙給推脫掉了?   自家男人終於出來了,芙蓉兩眼笑彎彎,比夜晚的彎月還漂亮。   紫衣則一臉羨慕的問道:「躍千愁,畢老前輩單獨和你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啊是不是又教你什麼好東西了?」她知道畢長春一向對人冷冷淡淡惜字如金,如此徹夜長談了一整天,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你」躍千愁擺出一付小人得勢的德性,指著紫衣的漂亮鼻子道:「我師傅有話要和你單獨說,快點去,別惹我師傅不高興。」   「啊」紫衣嘴巴張得老大,還從未和自己最崇拜的畢老前輩單獨說過話,如今居然點名召見……紫衣既興奮又緊張,有點手足無措了,結結巴巴道:「真的嗎?哦我…我…這就去。」   弄竹翻個白眼,牙疼的看著紫衣急急忙忙掠向大屋,恭恭敬敬的進了門……咋比自己這個親師傅的話還管用呢?   躍千愁漫步而行,走到湖邊做起廣播體操的擴胸運動,遙望廣袤的妖鬼域,心情一片大好……從今天開始,這裡便是老子的地盤了瞧他那得瑟樣,弄竹和芙蓉面面相覷,隨後弄竹閃了過來,假裝漫不經心的陪著某人做擴胸運動,隨口問道:「那個躍千愁啊你師傅把紫衣叫進去幹什麼?」   躍千愁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你等下問問紫衣不就知道了。」   被拒絕了,弄竹也不生氣,咦了聲道:「你和老畢都說了些什麼啊怎麼說個話說那麼長時間吶都說了些什麼東西?說出來,看我能不能給你提供點意見參考參考」   躍千愁伸出的胳膊收了回來,轉過身來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弄竹心虛的回頭看了眼大屋方向,低聲道:「你放心,我只是聽聽,好給你提供點意見,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躍千愁嗤了聲,盯著他冷笑道:「你這人也太卑鄙了我師傅說他早就看出來了,你為了推脫掌刑使一職,居然強行壓制自己的修為不突破。我說你這人也挺沒勁的,不做就不做,用得著跟自己多年的老朋友玩心眼嗎?你摸著你自己良心說說,你於心何安吶」   湖邊風蕭蕭,弄竹的小心肝有點寒,感情畢長春早就看出來了,卻一直隱忍不提看自己裝傻充愣,到底安的是什麼居心啊想著畢長春的手段,每次和自己說話的時候,他心裡都在冷笑的看著自己,弄竹當即渾身一哆嗦。   憑他的性格,忍了這麼多年沒動手收拾自己,還真夠寬容的。弄竹有些慶幸,感謝畢長春的寬宏大量,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遂再次心虛的看了眼大屋方向,壓低嗓門問道:「躍千愁,你別糊弄我,總不可能聊了這麼久就是說我吧?其它的什麼呢?」   「你知道的,有些話是不能對你說的。」躍千愁扔下話便走了,和芙蓉甜甜蜜蜜談情說愛去了,弄竹一張臉拉得老長。   沒過多久,紫衣便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走過來後,目光堅定的看著躍千愁,貌似在說,我會支持你的。搞得躍千愁一頭的霧水,不知道畢長春跟她說了些什麼。   弄竹當即笑嘻嘻的湊了過去,問道:「乖徒弟,畢老前輩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啊?來,說給師傅聽聽,好給你提點意見。」   紫衣堅定的目光一軟,異常委屈的撅嘴道:「師傅,我答應畢老前輩不告訴任何人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呃……」弄竹的臉徹底黑了,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半晌,卻偏偏還擠出笑容道:「呵呵不說就不說,紫衣別生氣,師傅不勉強你。」   實際上笑容背後,兩隻緊握的拳頭已經在發出悶響了。心裡那叫一個鬱悶,躍千愁那小子不說還情有可原,但連自己的徒弟也不鳥自己……奈何他敢委屈任何人,就是不忍心委屈紫衣,只好委屈自己生悶氣了。   躍千愁瞧著這一幕,像偷到了雞的狐狸一樣,背過身去悶笑。能看到弄竹吃癟,他就是心裡痛快。   「弄竹」畢長春的聲音……   躍千愁霍然轉過身來,只見畢長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這裡。幾個小輩神情恭敬了起來。   弄竹陰著臉沒好氣道:「什麼事?」   畢長春盯著他淡淡一笑,慢慢說道:「我們認識不少年了吧從今天開始,恐怕要劃一段落了。」語氣中有著淡淡的眷戀,能從畢長春的嘴裡出現這樣的語氣,有多不容易啊弄竹一愣,臉色剎那恢復了正常,什麼氣不氣的都煙消雲散了。他當然知道畢長春說出這樣的話來意味著什麼,他真的要走了,去那自古以來有去無回的地方。   這位威震天下千餘年的天下第一高手、這位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在向自己告別了往事歷歷在目,回想跨越時空的當年,本來已經模糊不清的記憶,平時想都想不起來的事情,卻在突然間彷彿就在昨天,如此清晰的一幕幕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想起當年把他騙來妖鬼域,結果一下就把這位縱橫天下的第一高手給拘束了千年啊承擔了本屬於自己的擔子。是自己對不住他啊是自己欠他的啊「畢老前輩」紫衣嗚咽的喊了聲,眼眶紅潤,掉出了大顆的淚珠,香肩抖動了起來,在摀住嘴巴抽泣。淚眼朦朧的看著這位在修真界一生叱吒風雲的絕代第一高手,想著他要去的地方,以後再也不能相見了,當即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   雖然她聽說畢老前輩有一天會去東極聖土,但沒想到這麼快,剛才畢老前輩親口告訴了她……   芙蓉一臉錯愕,她並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只是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了,紫衣哭了,有種生離死別的味道在眾人間徘徊……   弄竹嘴唇緊閉,扭頭看向身邊哭泣的紫衣,顯然她已經知道了。伸手攬過紫衣的肩膀,盯著畢長春笑道:「老畢,你……」聲音有點沙啞,嗓子有點發乾,話有點說不下去了,臉緊緊的繃了起來。   心裡有數的躍千愁倒不覺得有什麼,但是這氣氛讓人心裡有點不太好受,呆在一邊撓自己的頭。忽然看到一臉茫然的芙蓉,當即輕輕推了推芙蓉道:「師傅一直對你青睞有加,快給師傅磕幾個頭。」   芙蓉的表情越發茫然,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要磕頭啊但她對躍千愁的話一向毫無條件的聽從,當即跪了下來,對著畢長春連連叩頭。磕了三個頭後,便見畢長春抬手一揮,芙蓉當即磕不下去了,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一股柔和的氣流扶了起來。   芙蓉欲言又止的看著躍千愁,躍千愁對她笑笑,示意沒事。   「弄竹,這段時間順天島可能會不太平靜,你把芙蓉和紫衣暫時先帶到南海紫竹林去吧後面的事,躍千愁自然會安排。」畢長春淡淡笑道。   芙蓉再次看向躍千愁,露出不解的神情,彷彿在問,為什麼要讓我走啊躍千愁朝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聽話,芙蓉立刻沒任何意見了。   「老畢,不用那麼急吧」弄竹看向躍千愁道:「我走了,他怎麼辦?」   「現在就走,不要讓我多說。」畢長春目光投向了一望無際的千里湖,微微點頭的朝四週一點一點看去,一向冷冰冰的臉上居然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移動的目光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絲不捨和眷戀,但轉瞬既逝。環顧一周後,神情忽然堅決起來,雙眼精光四射的霍然看向東方,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著矢志不渝的追尋…… 第七百零四章 關鍵時刻   弄竹神情複雜的默立良久,隨後毅然走開,扔出了一艘船型飛行法器,跳了上去。站在船頭的弄竹,背對畢長春一動不動,也沒有說任何話。   躍千愁微微歎息一聲,推著芙蓉和紫衣向飛行法器走去,芙蓉茫然不知所措,紫衣則淚眼朦朧的不斷回頭。等躍千愁半強制性的把倆人弄上飛行法器後,紫衣終於忍不住跪了下來,趴在船弦上,失聲痛哭道:「畢老前輩……」   不管紫衣哭得有多傷心,飛行法器「嗖」的竄向空中……   弄竹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甚至沒有說一句話,身子筆直的站立在船頭,駕馭著飛行法器向南快速急馳……   躍千愁靜靜走到畢長春身邊,說道:「師傅,他們走了。」他這是廢話,憑畢長春的修為,豈能不知道他們走了。   畢長春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躍千愁點了點頭。躍千愁後退幾步,鄭重無比的對著他抱拳長鞠一躬,再直起身時,眼前的人已經消失,空中一道黑點向著東方急速消失……   順天島瞬間變得安靜無比,躍千愁緩緩轉圈看著四周。陽光依然燦爛,千里湖依然波光粼粼,風依然在微微吹著,島上的草木鬱鬱蔥蔥,依然在輕輕的搖曳……   當目光落在島中央的大屋時,停頓了下來。原本盤坐在屋裡千年的老者,真的離開了,這裡屬於了自己。好像做夢一般,自己居然成了這裡的主人,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我現在是妖鬼域第一百零八任掌刑使躍千愁突然覺得心裡堵得慌,猛然轉身面向東方,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師傅……」聲音滾滾蕩向四方。   只見他突然快步跑到湖邊,張開雙臂迎著一望無邊的千里湖大聲高唱道:「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風風火火闖九州哇嘿呀依兒呀唉嘿唉嘿依兒呀……我去你媽」扯開嗓子狂吼的歌沒唱完,便用一聲臭罵結束了。   唱也唱了,吼也吼了,罵也罵了,心裡終於舒服了不少。躍千愁開始安靜了下來,默默站在了千里湖邊放眼瞭望,雙頰由於情緒激動而泛起的紅潮也漸漸消淡恢復如初……   不遠處的一棵高大木蘭樹上,潔白的木蘭花開滿枝頭,沐浴著陽光輕輕搖曳。木娘子一身白衣如雪,矜持的站在樹下,比枝頭的木蘭更顯嬌張。看著湖邊那孤零零的背影猶豫良久後,輕輕走了過去……   來到躍千愁身後,輕聲問道:「先生,掌刑使大人是不是走了?他還會回來嗎?」聲音帶著幾分顫音。剛才這裡的情形她看得一清二楚,不該看見的也看見了,不該聽見的也聽見了。她曾為一方妖王,比芙蓉自然更明事理,雖然不知道畢長春要去哪裡,但卻隱隱猜到再也不會回來了……   「嗯?」躍千愁一聲冷哼,面對千里湖的平靜臉龐瞬間色變,剎那籠上一層寒霜。一股磅礡陰森的恐怖氣息瞬間從他屹立的身軀上爆發出來,直接罩在了木娘子身上。   無盡的冷漠、無盡的絕望、無盡的死亡……各種極端恐怖的負面情緒直接撞擊木娘子的身心,木娘子幾乎在瞬間就喪失了求生的慾望,要窒息渾身顫慄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搖搖欲墜,雙眼暴睜,無限驚恐的看著躍千愁。   她從未想到過,一向和藹可親的躍先生居然是如此的恐怖,光體內爆發的強大氣息就恐怖到了足以殺死她的地步,那他隱藏的修為該有多恐怖啊她這輩子也從未見到過如此恐怖嚇人的氣息,今天是這輩子的頭一回,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讓她覺得比掌刑使大人還恐怖……   躍千愁緩緩轉過身來,盯著跪在地上的木娘子,面無表情的淡淡問道:「掌刑使大人走了,難道你有什麼想法不成?」   「不…不…小妖…小妖只是…只是隨口問問……小妖知錯…知錯了……先生饒命」木娘子臉色慘白,強打著精神不倒,努力回話。她知道剛才問了不該問的話,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眼前的男人隨時能要她的命,就像捻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自己根本不需要懷疑。   「從今天開始,我便是妖鬼域新一任掌刑使。」躍千愁又轉身面向了千里湖,背對木娘子說道:「你可有什麼意見?」   木娘子瑟瑟發抖的艱難伏身叩拜道:「小妖…拜……拜見掌刑使大人……」話剛說完,突然發現那恐怖氣息瞬間加強了威壓,強大到了讓她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便直接昏倒過去了……   再悠悠醒來時,發現烈日還在當空,顯然沒昏過去多長時間。查看自己的身體狀況,發現除了有點虛弱外,並無任何的不妥,顯然新的掌刑使大人已經饒過了她。偏頭一看,發現躍千愁還站在湖邊,當即爬了起來跪拜道:「謝掌刑使大人不殺之恩」   「木娘子,你可是有好長時間沒給我按按了。」躍千愁回過頭來嘿嘿一笑,隨即自顧自的脫光了上下衣服,「嘩」的直接跳入了湖中,赤條條的游了兩圈。   木娘子一愣,掌刑使大人的前後反應讓她有點難以適應,卻也明白他說的按按是什麼意思。當即走到湖邊,輕解羅衫,轉眼便是一具誘人的嬌軀呈現,慢慢走入了湖水中,揮掌將一塊半裸露在湖面的石頭掃平整……   躍千愁反身游了回來,直接趴在了石頭上,身子一半在水中的石頭上,一半暴露在陽光下。木娘子光著身子靠了過來,十指纖纖的給他拿捏起來,輕聲問道:「大人,力道如何?」   「嗯。」躍千愁瞇著眼睛嗯了聲,貌似很享受,腦子裡想著胡七八糟的事情……以後在順天島再也不用戰戰兢兢了,我的地盤我做主,爽啊枕在雙臂上的腦袋偏了過來,哼哼唧唧的說道:「沒事的時候,你去找有條件的妖王和鬼王弄點新鮮水果來……嗯稍微用點力……」   「是」木娘子臉上看不出什麼異常,內心卻擔著小心和敬畏,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已經做好了隨時獻身的準備,不過躍千愁貌似根本就沒有動她的打算。   畢長春一走,妖鬼域成了某人的地盤後,某人立刻翻天胡鬧了,開創了妖鬼域前所未有的場面……泡在千里湖中曬日光浴,還有美女按摩,這小日子過的……座落在島中央的大屋,默默注視著湖邊活色生香的一幕,敞開的大門,彷彿在發出無聲的怒吼華夏帝國境內,烽火連天。石文廣劍鋒所指,大軍所向披靡,打得朝廷軍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應接不暇的勝仗讓石文廣大軍士氣如虹,一路高奏凱歌,攻城略地如探囊取物,麾下所佔領的地盤在不斷的擴大。而朝廷上下早就慌成了一團,到處強拉壯丁充實節節敗退的軍隊,企圖保住日益縮小的領地。然而大廈將傾,民心思變,誰又能為那腐糜的政權力挽狂瀾……   華夏修真界各派冷眼旁觀,都有些好奇,為什麼扶仙島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難道就任由世俗的皇權更迭?當石文廣背後的靠山是躍千愁的消息不知被誰傳出來後,各派恍然大悟。危急關頭啊扶仙島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啊一時間,扶仙島成了各派的笑話,當年毫不客氣的把躍千愁逐出門派,如今終於要飲下自己釀出的苦酒……   可是很快各派的注意力就從這件事上轉移了,沒人再關心世俗的那場戰爭。因為諸國突然傳出了一個消息,而且傳得沸沸揚揚,華夏修真界想不知道都難……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要進入那有去無回神秘無比的東極聖土消息既然傳出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就被查清楚了。華夏修真界各派至此才明白,原來那位天下第一高手正是出自華夏,而且一直在暗暗保護著華夏,所以諸國的化神期高手才一直沒有動手。可是一但畢長春走了,諸國勢力必將全力進攻華夏修真界……一時間,華夏各派都慌了,知道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諸國勢力在這當口,都在強行約束門下弟子,嚴令不得招惹任何是非,否則嚴懲。因為畢長春的脾氣很是嚇人,在這離開的關鍵時刻,說不定會以處理後事的方式把修真界雷厲風行的整頓一下。這真不是說說的,而是很有可能的事情,每當有什麼事情牽扯到畢長春,搞出的動靜都能讓大家膽顫心驚好久。因此,誰都不想在這個當口招惹上畢長春,一時間,整個修真界出現了難得的平和,大家都客客氣氣和和睦睦的相處……   但也有不平靜的地方……   靈芳谷境內,整個靈芳谷上上下下的弟子會同文瀾風帶來的千多號文家子弟,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把靈芳谷境內來回搜查了好幾遍,幾乎翻遍了每一處荒山僻野犄角旮旯。然而讓露妍清失望的是,盜走了七星血蘭的辛老三和燕追星,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連他們的一絲蹤跡都沒有發現…… 第七百零五章 茫茫東海   其實露妍清和文瀾風心裡都明白,燕追星和辛老三隻怕已經是逃走了。就算沒有逃走,在這樣的大肆搜尋下都找不到,估計再找到他們的希望很渺茫。   然而辛老九卻還不肯放棄,帶著靈芳谷弟子和文家子弟繼續瘋狂的搜查。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一下死了三位兄長,還有一位也有可能命在旦夕,叫他如何能不著急……   藥廬頂峰,兩道身影屹立在夕陽下的山崖前,一欣長,一婀娜。鬱鬱蔥蔥的靈芳谷被夕陽染上了一層昏紅的黃色……   一連幾天,露妍清大部分的時間都站在這,看著冷冷清清的靈芳谷,愁眉一直不展。文瀾風輕輕歎了聲道:「妍清,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想開點吧」   「老大、老二、老四、老八和老九都急瘋了,是我這個做師傅的沒用,連在眼皮子底下的弟子都保不住,我對不起他們。如果不是老大、老二、老四和老八最近出去採藥去了,只怕……」露妍清痛苦的搖了搖頭。   文瀾風好心安慰道:「這也不能怪你啊誰知道燕追星從聚寶盆逃走後,居然會躲到你靈芳谷來?否則早就引來一幫人追殺了,豈能容他在此為禍。」   「不,都是怪我。」露妍清喃喃自責道:「當初在聚寶盆的時候,若不是我阻止躍千愁出手,也就不會有今天。你還記得躍千愁當時說過的話嗎?他說……你今天放過了冰宮的人,他日若是冰宮的人禍害到了靈芳谷頭上,希望前輩到時候不要後悔。呵呵……」   哀笑著回過頭來,看著文瀾風說道:「果然是一語成讖,不幸被他言中。文瀾風,你說我是不是活該?」   文瀾風怔了怔道:「沒有的事,你別聽那傢伙胡說。」   說到躍千愁,露妍清似乎想起了什麼,自責的神情稍稍收斂了幾分,語氣蕭瑟道:「估計老三已經不在靈芳谷了,讓你們文家的子弟撤回來吧畢長春即將離去,不少人都趕去相送了,你也去送送吧」   「還是繼續找找吧不找就更沒有希望找到了。」文瀾風委婉拒絕了,其實他多少也想趁這個機會多陪陪露妍清。可見露妍清還想勸自己,不由笑道:「那些去送畢長春的人懷的什麼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想親眼看到畢長春真的進了東極聖土,方好安心謀定後計,否則他們寢食難安。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免得讓畢長春誤會。」   露妍清頓了頓,微微點頭,倆人言談間,都猜測起了誰會繼任妖鬼域掌刑使……   夜幕之下,狄戎國境內,遼闊的天地間群山起伏。山有陡峭高聳或平緩,皆在白雪的遮蓋下,失去了稜角,婉轉出柔美的白色曲線。皎潔的月光在皚皚白雪上折射出漫山遍野的銀光,這裡是雪的世界,修真界稱這裡為大雪山。   巍巍聳立的最高山峰上,一座巍峨的全冰結構的宮殿矗立。月色下的冰宮,閃閃晶瑩,在這高山之巔炫耀著清冷與淒美。而這看似清冷的冰宮,實則外鬆內緊。   冰成子的六位弟子在宮內小心警惕著外面,辛老三赫然也在其中。   燕不歸著急的在宮內走來走去,他能來到這裡,多虧冰成子的兩位弟子協同一群冰宮弟子加上一群舊部的拚死相送,才逃出了無極島。然而一來到這裡,便恰好見到冰成子親自接來的燕追星。父子相見本是好事,可燕追星的模樣著實把燕不歸嚇了一跳,兒子形容枯槁,而且還斷了一隻臂膀,頓時讓燕不歸心如刀割。   他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家沒了,無極島沒了。如果兒子再沒了,他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冰成子把燕追星帶進密室整整三天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如何能不著急。   冰宮底下,深入山腹的密室中,被隔音結界所籠罩。此時,隔音結界內,血性味濃郁到了刺鼻的地步,並有長嚎不絕的淒厲慘叫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冰成子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一小方血池裡的燕追星……發出淒厲慘叫聲的不是別人,正是燕追星自己。燕追星赤裸的軀體浸泡在血池裡,鮮血淹沒到了他的胸下位置,正杵在血池裡瘋狂的搖頭慘叫。呲牙裂嘴,面目猙獰,顯得異常痛苦。只見他那只斷去一隻膀子的地方,已經長出了大半的胳膊,而斷口處,正有鮮紅的肉芽在噁心的蠕動,猶如成堆的蚯蚓一般,讓人看了都噁心……   他正在利用『血魔煉體大法』重新續長自己失去的胳膊……   任冰成子心智堅定,可足足聽了燕追星一整天的淒厲慘叫,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是為了燕追星的安全,他必須親自給他護法,真的不能再讓他出什麼意外了。   這次能順利把燕追星給救回來,說來還要感謝畢長春,如果不是畢長春要去東極聖土,讓各方勢力保持了安靜,否則他還真難順利把燕追星給帶回來。一接到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燕追星發出的求救訊息後,他便火速趕了去。恰逢靈芳谷正在大規模的搜山,身負重傷的燕追星躲來躲去,已經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了,冰成子的及時出現化解了危機,憑著高深的修為,悄悄把燕追星給帶了回來。   其實燕追星能逃開抓捕,也要感謝辛老三。如果不是辛老三仗著對靈芳谷的地形極為熟悉,幫助燕追星堅持到了冰成子趕來,他照樣在劫難逃。   說來,冰成子還得感謝一個人,那便是文瀾風。幸好文瀾風只顧著露妍清,陪著露妍清不離。假如文瀾風也參與了搜山的話,冰成子來去的動靜只怕很難逃過文瀾風的察覺。這一切的湊巧,只能說明燕追星命不該絕一天後,密室內的慘叫消失了。血池裡,渾身鮮血的燕追星張開健全的雙臂,不加掩飾的發出了「哈哈」狂笑。情緒平復後,燕追星對著冰成子長鞠一躬道:「多謝師傅相救,否則追星在劫難逃。」   「我給你的護身玉珮,你早就應該用上了,為何非到走投無路才使用呢?」冰成子隨便責怪了幾句,也不好多說他什麼,可隨即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的修為?怎麼…怎麼下降了?」   「血魔煉體大法,雖然有再續斷肢的神奇功能,可對修為的自損也相當巨大。修為從渡劫中期降回到渡劫初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但是我恨吶如果不是躍千愁,我焉能如此」燕追星突然雙臂一張,瘋狂咆哮道:「躍千愁,我不會放過你……」   可惜躍千愁聽不到這句話,否則定會跳起來呸一聲「誰怕誰」。因為他根本就沒指望燕追星會放過他,死對頭了,碰上了就繼續死磕吧妖鬼域大屋內,躍千愁橫躺在地上,不過腦袋下面還枕了條充滿彈性的大腿,這條腿的主人自然是木娘子。此時木娘子正端著一盤紅果,一顆顆的摘下往躍千愁的嘴裡送。   後者咂巴咂巴幾口,揮手擋住了繼續送來紅果的手,唉聲歎氣的爬了起來。有氣無力的倚靠在門框上,呸的吐掉果皮,漫無目的的朝外面到處看,實在是閒得蛋疼。沒辦法,雖然有美女服侍,日子過的也滋潤,但島上就兩個人,幾天過去後,發現閒得有點難受。   新官上任,他也想學畢長春那樣威風凜凜的鎮守妖鬼域,嘗嘗做掌刑使的感覺。可現在才發現學畢長春實在是個錯誤,畢長春能年復一年的呆在這,他卻發現自己才呆了幾天便沒了耐心。這和坐牢有什麼區別?坐牢還有不少獄友吹牛打屁,而木娘子哪是吹牛的人。   不知道師傅走了沒有?躍千愁像個怨婦一樣靠在門框上暗自嘀咕了一聲,隨即煥然消失。   瞬移木娘子面容一肅,新任掌刑使大人果然是有意隱瞞自己的修為,絕非平時顯現的那樣膚淺,而是深藏不露啊茫茫東海,海疆遼闊,有島名玄玄,乃是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的南明老祖的地盤。常年籠罩在煙霧中紅光閃耀不息,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不絕於耳。   玄玄島主峰上,一襲青袍的畢長春獨自負手而立,清矍的面容上,雙眼微閉。他在靜靜的等待,等待東極聖土的開啟……   突然,微閉的雙眼睜開,緩緩轉過身來,皺眉道:「你跑這來幹什麼?」   他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人,此時正如化石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珠都轉動不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找到師傅的方位後,剛一現身,還來不及反應,便立刻發現周邊的氣流驟然而動,如金鋼一般把他擠壓得一動不能動,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還是畢長春發覺的早,否則有人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而他又沒有及時收手的話,躍千愁可能已經成了一坨肉餅。   鉗制的氣流鬆開,躍千愁重新獲得了自由,趕緊面紅耳赤的連連喘氣吸氣,道:「師傅,弟子是來送你的,你怎麼朝弟子下手啊」那叫一個怨念,有點好心被當做驢肝肺的味道。   可他也不想想,在這天下,有誰能接近畢長春而不被畢長春發現的?他突然從烏托邦裡憑空出現近了畢長春的身,於是畢長春下意識的就把他當做了高手,立刻便有了反應,還好收手的快,沒有造成不幸。   畢長春從來不在這樣的話題上廢舌,懶得跟他解釋,面無表情的問道:「這就是你給我那些銀球時,說的奇效?」 第七百零六章 茫茫東海(二)   「是的,師傅」躍千愁一臉的得意,貌似在問……厲害吧?   畢長春微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轉過了身去,好像對這樣的事情沒什麼興趣。當即把躍千愁的積極性打擊的夠嗆,試想誰要是知道金珠有這神奇功能,還不打破沙鍋問到底?哪有像他那樣無動於衷的。   「呼呼……」一陣南風忽然吹來,籠罩在島上的朦朦紅霧徐徐向北蕩去。躍千愁站在畢長春的身後東張西望,霧去眼前漸漸清明起來,整個玄玄島的外貌呈現在眼前。   「師傅,這就是玄玄島?」躍千愁四處打量著問道。畢長春輕輕「嗯」了聲。   突然,躍千愁瞳孔驟縮。只畢長春面對的正東方,有茫茫一片白霧,無邊無際,依海連天,讓人不知道籠罩了多大的面積。玄玄島在這磅茫無邊的霧海前,恐怕連個彈丸之地都算不上,兩者之間隔海相望,相隔可能還不到十里之距。風吹走了周邊的霧氣,卻吹不走前方的茫茫霧海,縹緲不散,安詳而神秘「那裡就是東極聖土?」躍千愁喃喃問道。畢長春再次「嗯」了一聲後,偏頭朝山下看了一眼。躍千愁下意識的跟著看去,只見兩條人影射來,轉眼就到了山頂。   其中一人見到躍千愁後,幾乎是和躍千愁異口同聲的咦道:「你怎麼來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弄竹。他把紫衣和芙蓉安排好後,便立刻趕來了這裡。   不過倆人問過話後,都沒有回話,像冤家一樣把頭扭向了一邊。站在弄竹邊上的人卻在打量躍千愁,而躍千愁同樣也被他的怪異裝束給吸引了……   是位塊頭高大,打著赤腳的老者,面容蒼老,卻是一身的精壯肌肉,膚色古銅。滿臉的絡腮鬍子,根根直張,像刺蝟一樣。尤為壯觀的是,頭髮、鬍子和眉毛皆是赤紅色,全身就穿了條大褲衩,而褲衩也是紅色。完全是一付奇人模樣老頭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躍千愁道:「弄竹,這位是?我怎麼好像從來沒見過,面生的很?」他就覺得奇怪了,能有資格站在畢長春身邊說話的人,天下屈指可數。而此人看起來還如此的年輕,當即有點懷疑是畢長春的那位弟子。   弄竹嘿嘿一樂,道:「南明老兒,你猜猜看。」   他的話立刻讓躍千愁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當即主動躬身行禮道:「晚輩躍千愁,見過南明老祖」   「呃……」南明老祖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不愧是畢長春的弟子,怪不得能闖入我玄玄島而不被發現。」   「是晚輩魯莽了。」躍千愁異常謙虛道。南明老祖連連擺手道:「無事,無事,我可是久仰你這後生大名啊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他心中有些膩味,老夫怎麼看不穿他的修為?   弄竹也覺得有些奇怪,憑躍千愁的修為,闖入玄玄島,還不至於能瞞過玄玄島上的防護吧?   南明老祖是個直爽性子,心裡有些想不通,便忍不住問道:「躍千愁,不知你修為幾何?老夫有點眼拙,居然不穿你的修為。」   弄竹撲哧一笑,心想,你能看穿才怪了,連畢長春也看不穿。躍千愁對他翻個白眼,隨即又從儲物袋內摸出一隻瓷瓶,尊敬的拱手相送道:「晚輩初來乍到,由於來得匆忙,也沒準備什麼。這裡是一瓶晚輩親手煉製的『斂息丹』,服下一粒,在十天之內能掩蓋自身的修為。晚輩無以為敬,區區『斂息丹』,還請前輩笑納。」   南明老祖露出一付原來如此的神情,同時對這一見面就送禮的小子,感到大為滿意。遂伸手接過來道:「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有時間,長到我玄玄島來玩。」斂息丹雖然不是什麼具有神效的靈丹,但也是早已失傳的稀罕玩意,能有一瓶在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自然要笑納。   結果邊上的弄竹不高興了,臉一拉,沉聲道:「你小子答應過送我一瓶,一直到現在都沒給,你準備拖到……呃」話還沒說完,躍千愁便隨手扔了只瓷瓶給他,堵住了他的廢話。   南明老祖赤眉一揚,也看出這倆傢伙有點不對付,恰好他和弄竹也有些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即哈哈大笑的拍著躍千愁的肩膀讚道:「不錯,不錯」   躍千愁被他熊掌似的巴掌拍得半邊身子一震一震的,卻還要尷尬的擠出笑容陪笑道:「前輩過獎了,過獎了」畢長春靜靜的面對那磅礡霧海,對於三人之間的談話置若罔聞……   離玄玄島百里外的位置,海空之間,漂浮著十幾艘頗大的飛行法器。這些飛行法器上,全都是一些諸國化神期領主,足足有百多號人,以各自的圈子聚首在一起。諸如裴放、戚九君和歐陽達都在……   藍天白雲飄蕩,碧海波濤洶湧,景致著實不錯。然而眾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上面,大部分時間都集中在遠處碧海藍天間的茫茫霧海上,然而至今未發現有一絲動靜。   和裴放、戚九君並排而立的歐陽達,忽然轉身走開,甩袖道:「這該死的東極聖土,到底什麼時候開啟,都等了十幾天了,怎麼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裴放瞇眼遙視遠方,抱著肚子嘿嘿笑道:「歐陽老底稍安勿躁,畢長春不是已經到了玄玄島麼?他既然來了,那就說明東極聖土開啟的時間不遠了。」   戚九君面無表情的回過頭來,說道:「我們都等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在乎多等這幾天?」他一向都是如此,不管什麼時候,臉上幾乎都看不到什麼表情。   這三人雖長期湊在一起,但卻沒見脾氣和性格相互受到過影響。裴放什麼時候都是一付笑瞇瞇的樣子。另兩人的話都不多,但歐陽達的性子有點火爆,戚九君則讓人永遠猜不透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永遠都是冷冷靜靜處亂不驚的樣子。   三位化神末期高手所在的飛行法器上,並沒有其他人。因為通常情況下,有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的人沒有幾個,不是受到他們的召集,又有幾人能參與進三人的談話?   曾經的十大高手已經殘缺不全……當然了,畢長春除外,因為情況剛好相反。不是畢長春沒資格和他們三個說話,而是他們三個沒資格和畢長春說話。   至於其他人,文瀾風沒來,冰成子沒來,來的那個胡長壽正臉色陰沉的和一群化神中期的領主站在一起。不過貌似和大家沒什麼共同語言,還很冷場。   「呵呵你們看胡長壽的那張臉有多臭?」裴放瞥了眼,嘎嘎笑道。另兩人跟著看去,鼻腔裡皆發出一聲冷哼,不屑之……   就在這時,百多位化神期領主,突然統統回頭看去。只見後方突然密密麻麻快速使來一群飛行法器,眾人面面相覷。當即有人奇怪道:「還有這麼多人來?誰又跑來湊熱鬧了?」   眾人都是一臉疑惑,顯然都不知道。然而等那些飛行法器靠近後,諸位化神期高手們頓時無語,只見稀里嘩啦雜七雜八的飛行法器足足有三四百隻,而上面所站那些人的修為,對他們來說,簡直有些不堪入目。修為最高的是渡劫末期,渡劫期的不少,還有許多元嬰期的也來了。   眾人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互問到底是哪家的人,結果大家都在微微搖頭,表示不認識。忽然有人咦了聲道:「看他們的服飾,好像是華夏修真界的人?」   一艘法器上,身著雪白毛絨絨長袍、雍容華貴、面目俊朗的羽南天踱步走到船尾,淡然問道:「來者何人?上前答話。」聲音雖輕,貫穿力卻極強,直逼幾十米外的一群人。   那些人似乎是看到這裡的人後,才停了下來,一個個目光驚疑不定,因為大家沒人能看穿前方十幾艘飛行法器上任何一人的修為。此時聽到問話,又紛紛雲集逼來,直到相距十來米的位置,一艘飛行法器冒頭上前,上面站了五六人,正是扶仙島一干人。   馮向天走到船頭,強自穩住心神拱手道:「在下扶仙島掌門馮向天,前來恭送畢老前輩,不知諸位又是何方前輩?」他心中已經隱隱猜到這些人的來歷,說不怕是假的,但他乃是華夏第一大派的掌門,豈能當眾示弱。   他話剛說完,便引來諸國領主們的「哈哈」大笑,一個個搖頭露出譏諷的神情。百來號人根本就不把迎面而立的千多號人放在眼裡。更有人出言羞辱道:「還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闖到這裡來送死。」   雍容華貴的羽南天緩緩回頭看了眼說話之人,發現是秀水國的言忌,當即冷笑道:「言忌,你如果真有那本事,不妨現在出去把他們全殺了。」   「殺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我……」言忌突然一愣,隨即勃然大怒道:「羽南天,你什麼意思?」   羽南天淡淡笑道:「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如你所願罷了。如果不敢,就別說那些大言不慚的話。」   「你……」言忌還想說什麼,卻被霍宗明幾人給拉住了。試想畢長春還沒走,言忌如果此時對華夏修真界的人大開殺戒,只怕待會兒就要看到畢長春大開殺戒了。 第七百零七章 天地色變   羽南天不再理會言忌,轉而對著馮向天笑道:「原來是華夏的修士,請便」他沒有介紹自己和大家的身份,多少也有些不屑廢話的意思。畢竟雙方的修為相差太大了,所謂的扶仙島掌門,在他的眼裡實在是不值一提。但話又說回來,憑他的身份,能對馮向天如此客氣說話,已經算是修養夠好的了。   雖然他沒有講明大家的身份,但是馮向天等人已經知道了,尤其是剛才這倆人爭吵的時候,羽南天和言忌兩個名字,聽得華夏修真界的人心驚肉跳。這乃是諸國化神期領主中的兩個名字啊「那就不打擾諸位前輩了。」馮向天不敢有絲毫脾氣,恭敬的朝羽南天等人拱了拱手。遂帶著一幫人轉彎,欲要繞過這些恐怖的人。   諸國領主看著這些戰戰兢兢如小雞似的華夏修士,一個個露出冷笑。現在是不方便動他們,可一但畢長春去了東極聖土,這些人無疑是送上門待宰的羔羊,想跑都沒門。   拽著言忌的霍宗明,看著眼前徐徐飄開的華夏修士,本是面無表情。可忽然眼睛一亮,他看到其中的一艘飛行法器上站著數名女子,有一名白衣女子簡直是天姿國色世間罕有。當即忍不住喝道:「都給我站住」   諸國領主的目光全落在了霍宗明身上,他身旁的言忌更是莫名其妙,這傢伙傳音勸自己說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怎麼他自己又開始了。   華夏國的修士皆有些惶恐不安的停了下來,領頭的扶仙島飛行法器飄回,馮向天硬著頭皮問霍宗明道:「不知這位前輩有何指教?」他出頭也是沒辦法,誰叫他是第一大派的掌門。   淡黃色薄衣,赤著雙足的霍宗明,帶著幾分儒雅風度的揮了揮手道:「不管你的事。」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了人群中的絕色女人。   眾人跟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恍然大悟,感情是看到絕色美女了,怪不得。   須知霍宗明也是個喜好美色出了名的人,他那大光明殿,有不少人在背後稱其為淫窩,就是因為他圈養了不少的美貌女子。看其衣服少少不入正形的裝束,就不難猜出其喜好了。   其實又豈止是霍宗明,不少人看到那女人,都是眼睛一亮。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望月宗的掌門瓊花仙子,乃是在華夏修真界樣貌出了名的女人,容貌自然非同一般。這也就是百花仙子沒來,否則一雙佳麗在前,肯定能讓眾人大飽眼福。   瓊花仙子的臉色微微一變,自然發現了霍宗明色迷迷的目光,而且不止他一個人色迷迷。心中雖氣,但更惶恐,因為這裡的人沒一個是她能惹得起的。只能把頭微微偏向一邊,當做什麼也沒看見。   華夏修真界一幫人之所以會來這裡,自然也是因為聽說了畢長春要去東極聖土的事情。於是各派掌門聯絡好了一起前來相送,感謝畢長春多年維護華夏修真界。當然了,這是說得好聽的。主要原因則是聽說,每一任妖鬼域掌刑使都是威震修真界的頂尖高手,想必下一任掌刑使也差不了。   這數百掌門前來,擺出這麼大的場面,無非是想給足畢老前輩面子,或者說想打悲情牌,期望畢老前輩能向下一任掌刑使吱一聲,繼續維護華夏修真界。照他們的想法,既然畢長春能照顧華夏修真界這麼多年,可見其對華夏修真界感情之深厚,想必大家聯袂來求,老前輩也不會真的不管……於是就有了這一幕然而他們的想法實在是一廂情願,畢長春可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照顧華夏修真界。首先,等下見到畢長春,他會不會理他們還是一說。其次,一但畢長春離開了,他們只怕想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裡都困難。   瓊花仙子剛把頭偏向一邊,眼前突然出現一道白影,不由微微一驚,可隨即便看清了來人。正是之前和馮向天說話,一身毛絨絨白色長袍顯得雍容華貴的男人,而且正情深深的看著她。瓊花仙子頓時顯得手足無措了,罵又不是,打就更不可能了……   「叨擾仙子了。」羽南天溫文爾雅很有風度的躬身行禮道:「在下柳南國領主羽南天,今天能見到仙子,實乃三生有幸。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知道仙子的芳名?」   瓊花仙子咬了咬唇,欠身道:「望月宗掌門瓊花,見過前輩。」   那邊的霍宗明臉色一沉,沒想到自己叫住了這些人,卻給羽南天先佔了便宜。一群領主中,已經有不少人竊笑了起來,都知道羽南天也不是什麼好鳥。這傢伙門內光收女弟子,也不是沒原因的。知情的人都知道,羽南天和自己親手收的女弟子之間的關係,沒有一個是說的清楚的。只是這傢伙的修為除卻化神末期的高手外,相比起其他領主,修為算是高的,大家多少給點面子,鮮少有人亂說罷了。   「呵呵羽南天這傢伙,還真是死性不改。」裴放對身邊的戚九君和歐陽達笑笑,隨即朗聲喊道:「羽老弟,暫時先收收心,有什麼事日後再說,請過來一敘。」他可不想羽南天現在惹出什麼麻煩來,免得大家被波及。   羽南天瞥了裴放一眼,對著瓊花仙子躬身道:「原來是赫赫有名的瓊花仙子,幸會了。有機會再和仙子長談」說完輕輕後退一步,直接瞬移到了裴放所在的飛行法器上,瞪了裴放一眼,沒好氣道:「什麼事?」   裴放對著華夏修真界的人喊道:「都走吧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他一開口,也沒人再阻攔華夏的修士了,一群人趕緊繞開飛遠了。   這時,裴放才轉頭對羽南天笑道:「羽老弟,若論容貌,天下女子有誰比得過露妍清?」此話一出,周圍頓時有許多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知情的人都知道,羽南天曾經追求過露妍清,可惜被情敵文瀾風給狠狠收拾了一頓,差點連命都丟了。從此以後,羽南天再也不敢招惹露妍清了。裴放這分明在揭他的短,羽南天一聲冷哼,閃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就在這時,眾人的大笑聲戛然而止,紛紛向四周打量。「呼呼」的風聲漸大,吹拂的海風突然變得更有力度了,奇怪的是,這風不是東南西北風,吹得有點紊亂,而且越來越剛勁了起來,吹在臉上有層次感,彷彿有東西在打臉。   下方的碧波萬里大海失去了韻律般的蕩漾,漸漸變得波濤洶湧起來。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間,突然聽到四周隱隱傳來「隆隆」雷鳴之聲。大家迅速放眼四周,只見天際遙遙推來黑雲,來自各方,彷彿在向這邊集中。黑雲之下,猙獰的霹靂或龍或蛇或蛟,精光卡卡閃耀不斷,連接著海面與空中的烏雲,正在飛快的推移過來。   風更加強勁,已經接近暴風,大海徹底憤怒了,掀起滔天大浪……   「東極聖土將要開啟了」裴放臉上泛起笑容道,其言下之意無非在說畢長春終於要走了。歐陽達和戚九君微微點頭。在場的不少人都見識過東極聖土開啟的場面,都明白這是東極聖土開啟前的徵兆。   然而那些華夏修士們,卻沒一個人見識過。剛避開諸國領主幾十里,突然見到海天間發生如此異變,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環顧四周。   玄玄島上剛籠罩上沒多久的朦霧再次被吹散。屹立於山巔的畢長春兩眼緩緩睜開,精光四射的看向四周……   弄竹看著天際推來的烏雲,喃喃自語道:「要開啟了嗎?」   南明老祖鄭重的點點頭道:「快了。」他在玄玄島住了這麼長時間,已經見識過數次東極聖土的開啟,說出來的話自然沒錯。   躍千愁聞言滿臉好奇的東張西望,他心裡想著倒要見識見識東極聖土是怎麼開啟的……   就在這時,周邊烏雲中的霹靂突然不約而同的全部收斂不見了,而天地間的風勢狂捲,四周的烏雲急速呼呼集中而來。不消半個時辰,整個玄玄島上空便全部被烏雲給掩蓋了,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天地間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沒過多久,空中再次響起隱隱雷鳴,而且越來越劇烈。只見上空的烏雲中,不斷的忽亮忽暗,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突然一道強烈得刺眼的巨大霹靂如長劍般穿透烏雲,剎那照亮了整個天地,天空黑暗無光被翻滾的烏雲籠罩,波濤洶湧的海面反射強光。   緊藉著聽到「光」的一聲轟隆炸響,太響了,地面都能感覺到強烈的震感。躍千愁在那呲牙裂嘴,感覺自己什麼都聽不見了。但兩眼仍瞪得大大的看向那巨大霹靂劈去的地方,正是那再大風也吹不動,籠罩東極聖土的雲霧……   就在那道巨大霹靂瞬間沒入雲霧的瞬間,天地間又恢復了黑暗。但躍千愁隱隱看到在光亮消失的瞬間,巋然不動的雲霧似乎動了起來…… 第七百零八章 聖土開啟   「光」的一聲轟隆炸響,烏雲中再次出現一道縱橫天地的巨大霹靂,劈去的方向正是先前那道霹靂擊中的位置。藉著強光可以看見,那方風吹不動、籠罩東極聖土的雲霧正在緩慢的湧動起來。   耀眼的精光還未消失,緊接著又是一道驚天霹靂隨之劈去,同樣是那個位置。三道霹靂一出,像點燃了導火索一般,上空剎那間電閃雷鳴不斷,密密麻麻的青色電蛇在烏雲中飛逝閃耀,交織如網,場面極其震撼人心。   電光下,玄玄島青亮亮一片,四周的海面巨浪滔天耀青光。此時,空中遮天的烏雲應該不叫烏雲,而叫電雲才對,由閃電密織而成的電雲。無數秘密密密麻麻的閃電飛射,朝玄玄島上空奔閃過來,彙集成一道巨型霹靂「光」再次轟出,目標依然是前三道閃電劈去的地方。   躍千愁瞪大了眼睛,親眼見到那方籠罩東極聖土的雲霧在緩緩轉動。似乎嫌轉動的速度太慢,忽然,驚天巨響「光光」炸響不斷,由無數數不清電蛇彙集而成的巨大霹靂,一道接一道的瘋狂劈出,越來越多,劈出的頻率也越來越密集。此情此景,讓躍千愁想起十幾挺重機槍對著同一個目標狂轟濫炸……   天地間除了連綿不絕的震天巨響,什麼都聽不到了,這片烏雲下成了霹靂閃電的世界,肆意而瘋狂的放射,到處青茫茫一片……   玄玄島主峰上的四人,能清晰感覺到腳下的整座山在震動,山上的大小石頭紛紛稀里嘩啦的向山下滾去。這也就是他們非一般人,而且修為不弱,皆能運功抵禦震響,若是普通的凡人,只怕早就被震得七竅流血而亡了。   修為遜色的躍千愁,已經再加以用手指頭死死塞住了自己的耳朵,否則還真吃不消。饒是如此,也感覺有些頭暈目眩,感覺四周充滿了電磁,身上的汗毛都全部直直的豎了起來,彷彿有電流在身體表面遊走。   數十里外的華夏修士們,雖然已經隔得很遠,但依然能想像到那個地方的驚天場面,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遠方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忽然有人發現,上百道人影朝著電閃雷鳴的地方快速飛去……   諸國領主們已經收起了飛行法器,紛紛快速飛來,集中在了離玄玄島數里外的地方浮空而立。瞧著眼前的天地之威,就算眾人不是初見,但依然感覺心驚膽顫,剎那間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面對如此的天地之威,哪怕自己的修為再高,也不過天地間一螻蟻而已……   連珠炮似的霹靂,狂劈了近半個時辰後,終於漸漸平息了。海天間的風勢卻越來越猛,因為那被巨雷狂劈的位置,朝天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產生了強大吸力,攪動著周邊的氣流。   畢長春、南明老祖和弄竹,三人如釘子一般釘在了山峰上紋絲不動。而躍千愁卻傻眼了,憑他的修為頂不住啊整個人被強風攪得失去了重心,衣服獵獵作響,有點飄飄欲仙要隨風而去的感覺。   弄竹瞧著他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嘿嘿的奸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南明老祖熊掌般的手掌按在了躍千愁的肩膀上,一股暖流直灌躍千愁全身,頓時如樁子一般,穩穩的站在了原地。躍千愁終於鬆了,可以安心的看風景了……   烏雲中的密集閃電漸漸湮滅,天地間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了,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四周剩下的只有強風狂吹不息,然而躍千愁卻清晰的感覺到強風正在慢慢升向上空,洶湧澎湃的海浪聲似乎也在漸漸趨向平穩,不再那麼急躁。   就在這時,南明老祖放在躍千愁肩膀上的手掌收了回去。躍千愁在黑暗中伸手上上下下感覺了一下,風勢果然小了不少,呼嘯聲到了上空……   「啪」的一聲響起,「哎呦」躍千愁吃痛的怪叫一聲。只聽弄竹在黑暗中憤怒道:「躍千愁,你小子有毛病吧?敢摸老子屁股」   「呃……」躍千愁慌忙解釋道:「別誤會,我沒那愛好,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感覺一下風勢,無意中摸到了你。」倆人的嘀咕聲中,傳來南明老祖「呵呵」的笑聲。   「哇南明老兒,你……」弄竹尖叫一聲,屁股被人重重的捏了把。   「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想感覺一下風勢。」南明老祖竊笑道。   辟里啪啦的一陣亂響中,傳來南明老祖的嗷嗷慘叫聲,只聽弄竹怒吼道:「你他媽的感覺風勢,是用手來掐的?」躍千愁趕緊挪開,免得被倆人波及。   沒過多久後,四周的天際出現了白亮的光邊,而且在快速擴大。天上的烏雲則在快速的收縮,不到半個時辰,光明便重新降臨這方海域。   東極聖土本被白霧籠罩,此時卻朝天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吸附著天上濃如黑墨的烏雲,如龍捲風柱一般。天上烏雲的面積越來越小,在漸漸被那口黑色漩渦給吞噬。稍候,最後一塊烏雲嗖的被漩渦吸入後,天空徹底恢復了艷陽高照,海面碧波正常的蕩漾著。   唯一不同的是,東極聖土上方,那口數十米寬的漩渦中,突然出現了密集的電網穿梭,像巨獸張開了吞噬的獠牙……   「事隔三百多年,東極聖土終於開啟了」南明老祖感慨長歎一聲。   躍千愁回頭看去,只見他那赤髮紅須變得凌亂不堪,好像被誰揪過似的,不用說,肯定是憤怒的弄竹干的。還有那紅褲衩屁股上的位置,多了許多腳印,估計也和弄竹脫不了干係。   躍千愁此時也沒心思過多關注這個,目光投向那雲集著閃電的漩渦,愣聲道:「這個漩渦就是東極聖土開啟的入口?」   南明老祖點頭道:「不錯,有進無出的入口,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三個時辰後,便會自動關閉,重新恢復如初。想要再進入,必須要等到三百年後的下一次開啟。」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畢長春,卻見負手而立的畢長春緩緩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盯向後方……三人跟著看去,當即發現了數里外的那群人。   那群人的修為都不弱,立刻發現了畢長春在看著他們,一個個心虛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裴放的一張胖臉抽了抽,對眾人尷尬笑道:「畢長春要走了,我們都去送送吧」以他為首,百多號人快速飛了過去。   主峰頂上的位置有限,容不下這百多號人,而他們也不敢和畢長春平站在一起,於是紛紛在主峰下落腳。一個個目光躲躲閃閃的偷看畢長春,卻驚奇的發現,躍千愁居然站在畢長春邊上。南明老祖和弄竹還說的過去,那小子好大的擔子,他有什麼資格站在畢長春身邊?   躍千愁盯著下面的一群化神期高手,心裡爽歪歪,那種高高在上垂視一群化神期高手的感覺很爽很爽裴放朝上拱著斷掌,笑道:「我等獲悉畢老哥要走,特來相送。南明、弄竹,你們也在啊喲躍千愁小兄弟也來了」   畢長春目光凌厲猶如實質的掃過下面眾人,最後盯在裴放身上,淡淡說道:「裴放,是你帶的頭?」   這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頓時嚇得裴放後脊背直冒冷汗,這話裡可以理解的意思太多了,反正很容易讓人想歪。裴放臉色一變,當即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是大家約好同來的。覺得你要走了,大家都認為該送一送。」說著回頭問向身後眾人道:「大家說,是不是這樣。」   「是啊……是啊……是的……是應該送送的……」一群人在那唯唯諾諾的回道,沒一個聲音敢大點的,看那情形,站在前面的人,都巴不得往後再縮一縮才好。   這才叫威風啊能把一群化神期高手嚇得跟孫子一樣躍千愁眼睛發亮,無比崇拜的看著畢長春。   弄竹和南明老祖卻是相視一眼微微搖頭,畢長春的淫威壓制眾人太久了,讓大家都害怕到了骨子裡,一個眼神不對,就立刻能嚇得一幫人戰戰兢兢。   「如此說來,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們的一番好意?」畢長春淡淡問道。   「不用不用」裴放的一張胖臉上擠出笑容,連連擺手道:「大家同在修真界這麼多年,理當過來送送,是應該的,應該的。」   就在這時,畢長春的目光驟然遠投。眾人跟著看去,只見密密麻麻的飛行法器載著一群人快速飛來,正是華夏修真界的那群人。   以扶仙島馮向天為首的數百掌門,雲集而來。越是靠近玄玄島,越是一個個心跳加速,那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應該就在前面了,可惜誰也沒見過。   待眾人靠近,見到主峰上的那群諸國領主後,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山巔上站立的四人。能讓諸國化神期領主屈居人下的,自然非同一般,其中肯定就有那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第七百零九章 師徒關係曝光   躍千愁微微一怔,華夏來的這群人裡,可是有不少的熟人。心裡犯嘀咕了,這幫傢伙跑來湊什麼熱鬧?這裡也不是你們湊熱鬧的場合啊你們玩不起呀一群飛行法器停在數十米外,站在次一峰頭上的諸國領主,皆冷眼盯著這些人……   華夏眾修士們,目光忐忑的打量峰頂而立的四人,不少人目光一愣,因為其中一人站在那很是扎眼,想不認識都難。一群人無語了,躍千愁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是高站在諸國領主的上方。   別說他們了,就連諸國領主們看到躍千愁在此,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華夏修士們雖然不認識畢長春,但是那分屬於四人的氣質擺在那。躍千愁就不提了,赤髮紅須的光膀子老者和那名面貌俊逸的中年人,都和傳說中的那位天下第一高手形象不符合。唯獨那名青袍老者,面容清矍,雙眼充滿了目空一切的淡然,整個人站在那巋然不動,卻有股融於天地間的感覺,只怕就是那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人了……   躍千愁目光冷冷盯在打頭的扶仙島掌門馮向天身上,冷笑道:「馮掌門,好久不見了,不知你們跑這來,所為何事啊?」   馮向天能做到一派掌門,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憑躍千愁如今能站在這裡率先發話,就已經不是他扶仙島能惹得起的了。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自己釀下的苦酒自己喝。臉上擠出笑容,拱手道:「我華夏修士得以畢老前輩庇護多年,今聽聞畢老前輩要去東極聖土,有華夏三百七十三位掌門聯袂趕來相送,聊表心意。不知道哪位是畢老前輩?請容我等拜謝」   諸國領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躍千愁也沒想到,華夏修真界居然來了近四百位掌門,那豈不是大大小小的門派都來得差不多了?這幫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是來拜見畢長春的,躍千愁也不好做主說什麼,然而畢長春本人也是一句話不說,就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   就在這時,從華夏陣群中飄出一艘飛行法器,惹得眾人一陣注目。躍千愁隨便一瞄,立刻認出來了,乃是四大家族的人。飛行法器的前端,站的正是四大家族的家主。華夏修真界的其他人不認識畢長春,然而四大家族的家主卻是見過的,如今老祖宗就在眼前,自然要出來行禮拜見。   「畢家後輩子孫畢守制,叩見老祖宗」畢守制神情激動的當眾跪在了飛行法器上。他身後的兩位畢家族老,也是激動不已的掀起長袍跪下長拜不起。老祖宗的威名震懾天下,身為子孫與有榮焉。   「武家、荊家、譚家後輩子孫,叩見老祖宗」三家的家主,各攜兩名族老長跪不起。   先不說其它三家的,光畢守制的一番話出口,便惹得四下震驚,姓「畢」,又喊畢長春老祖宗,那豈非……除了躍千愁和弄竹這兩個知情人外,其他人包括南明老祖皆是震驚無語。   尤其是華夏修真界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事到如今,方有某人隱隱想起好像聽說過四大家族曾經出過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但僅僅是聽說,沒有實證,卻沒想到居然是現今的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   所有人的目光在四大家族和畢長春身上往返,畢長春卻盯著四家的人微微發出一聲歎息道:「你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語氣出現了難得的柔和,他哪怕再狠心,眼前的四家也是他的後人,而今自己一但離去又是前途未卜,說不定至此一別,以後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   畢長春一口開,眾人對四家的猜測就變得毫無疑問了,居然真的是畢長春的後人,我的乖乖他果然就是畢長春華夏修真界的一群人,先是無比敬仰的看著畢長春,隨後又神情複雜的看著四大家族的人,無一不腹誹。這四家的人也隱藏得太深了,有這麼厲害的靠山卻一直未透露過,怪不得四家一直共進退,原來是穿一條褲子的一家人。   更有甚者,曾經和四大家族的人發生過矛盾,還有些對四大家族圖謀不軌的門派,此時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伏首叩拜的畢守制直起身來,激動的說道:「回老祖宗,聽說老祖宗要去東極聖土,四家子孫焉能不來恭送老祖宗?如若不然,必被後世子孫唾罵為不孝子孫。還請老祖宗勿惱見諒」   「罷了」畢長春朝四家人抬抬手道:「都起來吧」   「謝老祖宗」四家人叩謝,紛紛站了起來,無比激動的看著畢長春。   除了四位家主外,其他六位族老都未見過畢長春,原本六人中還有人對四位家主前去妖鬼域見過畢長春的事情表示懷疑,現在什麼疑慮都沒有了,剩下的除了激動還是激動。老祖宗威震天下啊實打實的天下第一高手啊這份榮耀足以讓後世子孫代代傳頌,引以為榮……   「躍千愁」畢長春突然叫了聲。   躍千愁一愣,還以為畢長春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洩露倆人的師徒關係呢可現在既然當眾叫了自己,那就是到了公佈倆人關係的時候了。當即上前躬身道:「弟子在」   「啊……他是……」四周立刻騷亂了起來,響起一陣驚嘩。眾人全都懵了,難以置信的看著畢長春和躍千愁,這倆人居然是倆師徒?   我的媽呀諸國領主頓時有不少人嚇出了一身的虛汗,當初追殺躍千愁的事情,各家幾乎人人有份。也幸好那小子命大,如果真是出了什麼事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畢長春是什麼人?大家都不需要懷疑自己的下場……   不少人在肚子裡咒躍千愁的祖宗十八代,你小子被逼到了那個地步,居然還不把自己的靠山亮出來,想死也不用拉我們陪你玩吧還好,還好,還好這小子依然活蹦亂跳……   諸位化神期領主的表情,那叫一個豐富多彩。現在有不少人終於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這小子老是和弄竹混在一起;怪不得文瀾風從妖鬼域回來後,就開始給這小子撐腰了;怪不得這小子敢在修真界胡作非為,天不怕地不怕,感情是有畢長春在身後做倚仗。怪不得他現在有資格站在畢長春身邊……   華夏修真界的人,一個個神情複雜而又目光火熱的盯著躍千愁,他的背景太強悍了……   這個事實真相一公佈出來,對眾人來說,彷彿是晴天霹靂,一個個全都被震懵了……   畢長春盯著四大家族的人緩緩說道:「他們四家,若是本份渡日,假如日後遇上什麼麻煩……不求永世長存,不求人前顯赫。在你能力之內,不必勉強為難,可以稍加周全,也算是成全我與四家的一段香火情份」   躍千愁也沒給予什麼保證,只是拱手淡然道:「師傅放心,弟子記下了。」   畢長春微微點頭,朝四家揮手道:「這裡沒你們什麼事,速速回去,安份守己過自己的日子。」   四家人面面相覷,本就是來送老祖宗的,如今老祖宗還沒送走,自己怎麼好回去。見四人還想說什麼,躍千愁掃了諸位化神期領主一眼,正色道:「四位家主,勿要多言,聽師傅的安排,立刻回去。不要惹師傅生氣,否則你們一樣是不孝子孫。」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四家也不敢不聽老祖宗的話,紛紛再次跪道:「謹遵老祖宗明訓,恭送老祖宗。」隨後起身,飛行法器繞過各派,在各派的羨慕眼神中迅速飛馳返回華夏。   就在這時,華夏各派起了騷動,估計是在暗中統一了口訊,只見齊齊對畢長春躬身道:「見過畢老前輩。」   躍千愁瞅著這群人無語,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可就在這時,神情忽然一愣,只見紛紛折腰的眾人中,也就是扶仙島一干人的後面,有一艘飛行法器上站著四名白衣女子,有兩名躬身了,還有兩名直挺挺的站那,並未朝拜。在人群中顯得異常顯眼。   為首的那人,躍千愁認識,正是望月宗的掌門瓊花仙子。只見瓊花仙子正緊咬著嘴唇,死死的盯著這邊。而她身邊的花如意,也是一臉錯愕的看著這邊。   躍千愁估量著她們的目光偏頭一看,微微一怔,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她們看的不是別人,正是風流倜儻的南海紫竹林島主,名震天下的弄竹先生。而弄竹也是一付目瞪口呆的神情看著瓊花仙子,他恐怕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在玄玄島和瓊花仙子撞見,一男一女算是對上眼了。   躍千愁頓時埋頭「呵呵」的悶笑起來,他還想找個機會把瓊花仙子拉到南海紫竹林去,噁心噁心弄竹。如今看來,完全沒那個必要了,自己也不用再花心思做惡人了,只需看熱鬧便成。   見他奸笑成這個德行,畢長春和南明老祖一齊露出詢問的目光看來。躍千愁察覺到倆人的目光後,立馬感覺自己有些失態了,頓時咳嗽一聲正了正神色。先是對畢長春傳音道:「師傅,那站在最前面的美貌女人,便是紫衣的母親。」隨後又唯恐天下不亂,對南明老祖傳音道:「南明前輩,那站在最前面的美貌女人,是弄竹前輩曾經偷偷甩掉的老相好,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面了。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第七百一十章 畢長春離去   畢長春聞言已經在打量紫衣的母親,而南明老祖卻難以置信的傳音問道:「弄竹的老相好?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   「南明前輩,你瞧你這話說的。晚輩的信譽是出了名的好,在修真界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這輩子嘴裡就沒說出過假話。那女人是華夏望月宗的掌門,人稱瓊花仙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弄竹前輩,保證我所言不虛。不過話說回來,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否則他非跟我拚命不可。」   「嗯嗯知道了……華夏望月宗掌門瓊花仙子?」   南明老祖偏頭看向弄竹,見到他那傻眼的樣子,頓時相信躍千愁所言非虛。眼珠一轉,朝瓊花仙子放聲喊道:「前面站的可是望月宗掌門瓊花仙子?」   言驚四方,眾人紛紛看向南明老祖,不知道他怎麼會認識瓊花仙子的。諸國領主因為有了羽南天和霍宗明的前車之鑒,頓時浮想聯翩,難道南明老祖也看上這娘們了?   瓊花仙子置若罔聞,一直在咬唇看著弄竹。反之,弄竹也是差不多。花如意醒悟,趕緊拉了拉瓊花仙子,傳音重複南明老祖的話。須知能站在畢長春身邊的人,豈能是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她們能惹得起的。   然而她的姐夫,那個樣貌俊逸天下無雙的姐夫,那個名叫逍遙的姐夫,那個當年帶著嬰兒突然消失的姐夫,她是絕對不會認錯的。當年的那個俗世凡人,如今卻也屹立在修真界的巔峰,和畢長春一同站在一起,他又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瓊花仙子回過神來,面色有些淒涼,轉而朝著南明老祖微微欠身道:「晚輩正是望月宗掌門瓊花,不知前輩為何認識晚輩?恕晚輩眼拙,好像從未見過前輩。」   之前在黑暗中因為掐了把弄竹的屁股,而被弄竹狂扁一頓的南明老祖,穿著一條紅褲衩,雙手叉腰的哈哈大笑道:「老夫乃這玄玄島島主,修真界人稱南明老祖。」笑聲張狂而又得意的蕩向四方。   華夏各派震驚,原來這位就是修真界和畢長春齊名的四大奇人之一的南明老祖……   瓊花仙子也是微微一驚,再次欠身行禮道:「原來是南明前輩,晚輩瓊花見過前輩。」   南明老祖瞥了眼弄竹,見弄竹正橫眉豎眼的盯著自己,也懶得理他,繼續哈哈笑道:「久仰瓊花仙子的大名,老夫欲盡地主之誼,請仙子在我玄玄島逗留作客,不知仙子可願給老夫這個面子?」   瓊花仙子掠了眼弄竹,鄭重回道:「前輩相請,晚輩焉能失禮回絕。」   「好好好。」南明老祖哈哈大笑的連道三聲好,便不再說話了。在場的人幾乎都有點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知道這是唱的哪出。倒是畢長春微微瞥了眼乖乖站邊上的躍千愁。   弄竹眉頭一皺,瞬間似乎想通了什麼,怒眼盯向了一付老實人樣的躍千愁,傳音質問道:「躍千愁,是你告訴南明老兒的?」   躍千愁當即傳音堅決否認道:「沒有」   「放屁我們四個,就只有你和我見過她,南明老兒怎麼會知道她是望月宗的掌門瓊花仙子?不是你說的還能是誰?」   「你別在這裡冤枉好人,我還正奇怪南明前輩怎麼會認識她呢?咦」躍千愁傳音回道:「你說會不會是南明老祖真的久仰瓊花仙子的大名,加上瓊花仙子在此出眾的容貌,一下被他猜出來了。天吶南明前輩不會是看上了瓊花仙子吧?我的乖乖那你們豈不成了……」   這話聽得弄竹牙疼,臉上的肌肉抽搐起來,神情間閃過一絲慌亂。轉而盯著笑瞇瞇的南明老祖打量,發現南明老祖以對任何女人都從未露出過的神態盯著瓊花仙子,結果越看越像,還真像躍千愁說的那樣……   就在這時,畢長春緩緩飄起升空,在空中轉身面向了籠罩東極聖土的白霧中的黑色漩渦,身形漸漸升向高空。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那升空的青袍身影上。都知道他即將要幹什麼……   藍天碧海,東極開啟,畢長春徐徐升空,欲孤身犯險。青袍身影雖清瘦,此時卻給人一種斗破蒼穹的豪邁弄竹和南明老祖的神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隱隱透著擔憂。諸國領主的神情則顯得有些期待起來,貌似巴不得畢長春快快離去……   而躍千愁則顯得有些無所謂,他來此只是想看看師傅是怎麼進入這傳說中的東極聖土的。如果說在沒有那徹夜長談之前,躍千愁恐怕也會擔心畢長春。但是經過那徹夜的長談,知道了畢長春的修為底細後,他基本上已經不怎麼擔心了。何況為了以防萬一,他連金珠瞬移的秘密都透露了出來,甚至送了畢長春一堆小銀球,讓畢長春萬一碰上什麼解決不了的危險時,立刻聯繫他,他會馬上把畢長春給轉移出來。   眾華夏修士們在面面相覷,期待的目光全部投向了馮向天……馮向天不得以之下,硬著頭皮朗聲喊道:「畢老前輩,華夏修真界岌岌可危,還請老前輩相救啊」   畢長春置若罔聞,身形繼續升高,已經接近正對黑色漩渦的中央……   唰諸國領主的目光彷彿利刃一般盯來,恨不得將馮向天給戳個遍體血窟窿。這傢伙想幹嘛?難道想把畢長春給召回來對付我們?   馮向天當即被這群猶如實質的目光盯得遍體生寒,可越是到了這種關口,就越想自救。剛想再次呼叫求救,卻見畢長春的週身突然湧現出透明的光罩護體,顯然是已經準備進去了……   「畢老前輩,華夏修真界岌岌可危,還請老前輩相救啊……」馮向天連連大聲疾呼。   奈何畢長春根本就不理他,連諸國領主們也暫時懶得理喻,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上空,一個個目不轉睛起來。連畢長春的修為都放出了護體罡氣來護體,可見他也不敢小覷,做了周全的準備……   急速旋轉的黑色漩渦中,密集的電蛇穿梭交織如網,像一隻怪獸張開了吞噬的巨口,虎視眈眈的正對著浮空的青袍身影。原本呼呼旋轉的黑色漩渦吸口,突然因為畢長春在風口的出現,頓時讓無任何阻力旋轉的無形風柱變得紊亂起來,近乎變成了有形的風刃,辟里啪啦的抽打在畢長春護體罡氣上。   「嗚嗚……咻咻……」淒厲而尖銳的怪聲在上空出現,就像巨獸張開了帶著閃電的獠牙發出嘶吼一般。   突然,畢長春的身形猶如青色流星,呼嘯著朝黑色漩渦的中央射去。眾人的目光幾乎反應不及,只見那道身形眨眼就撞入了黑色漩渦中央。剎那間,黑色漩渦中出現急促的電閃雷鳴,就像那道闖入的身影濺起了像閃電般的浪花一般。隨後那動靜又漸漸趨於平緩,畢長春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黑色漩渦中……   在場目睹的人屏氣凝神,連個大聲呼吸的人都沒有,雖然看見畢長春進去了,卻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旋轉的帶著閃電的黑色漩渦……   良久以後,估計是東極聖土開啟的三個時辰到了。只見鑲嵌在白霧中的黑色漩渦在漸漸縮小,其中的閃電如絲閃耀著絲絲青光,最後隨著縮小的黑色漩渦一起消失在茫茫白霧中。   剎那,天地間恢復了正常,急促的旋轉聲沒有了,只有海風吹來和海浪擊拍巖岸的「嘩嘩」聲。   眾人回過神來面面相覷,尤其是諸國領主們,無一不輕輕吐出一口氣來,相視皆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微笑。那個壓在眾人頭上多年的天下第一高手終於走了,那個讓人膽顫心驚的恐怖高手終於走了,那個殺神終於去了有去無回的東極聖土了……   壓抑在眾人心頭多年的石頭,終於搬掉了。籠罩心頭多年的陰霾,終於吹散了。呼吸著玄玄島上自由的海風,都能感覺到一絲甜蜜。   裴放兩眼精光閃爍的環顧四周,與戚九君和歐陽達二人的目光交匯後,裴放忍不住仰天發出「嘎嘎」的張狂笑聲,後倆人也是痛快的「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在玄玄島上空迴盪不絕,屬於他們的時代終於到來了……   畢長春走了,陰百康死了。只要他們三人團結起來,冰成子和胡長壽不難對付,只要把這兩個人收拾了……文瀾風修為雖高,其實對他們來說卻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人,花點時間玩點手段,不愁解決不了他。   把這三個人都收拾了,從今以後,這天下再也沒人能限制他們的自由。想到修行一輩子,終於能達到暢快縱橫天下的這一天,他們如何能不高興。   華夏修真界的人已經感覺到處境不妙了,紛紛後悔不該來這一趟,如今無異於羊入虎口。皆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緩緩向後撤移,期待諸國領主正在興頭上能不和他們計較。這人一到絕望的邊緣,總能拿出幼稚的想法來自我安慰……   其實大多數化神期領主此時確實在興頭上,的確沒有想現在收拾他們的念頭。但是言忌目光瞥到後,頓時殺意四起,當即怒喝道:「都給我站住」他的得意弟子命喪華夏修真界,早就對華夏修士沒什麼好感,現在豈會放他們走。 第七百一十一章 弄竹發威   話聲未落,言忌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橫空攔在了華夏各派的退路上,浮空面容猙獰,冷笑連連道:「想跑?既然送上門來了,就統統給我留下吧?」   原本在站在最後面的那些小門派,撤退時立刻首當其衝,更有甚者,差點撞在了突然出現的言忌身上,嚇的飛行法器急速後撤。華夏各派頓時猶如驚弓之鳥,全部亂成了一團,擠在一起小心做著無用的戒備。   見到如此場面,諸國領主中頓時有不少人發出了哈哈大笑。言忌顯然對自己能將華夏各派嚇成這樣很得意,遂伸手指向剛才差點撞到自己的那個門派,傲慢道:「竟敢頂撞老夫,統統跪下磕頭謝罪,否則老夫先拿你們開刀。」   那艘小小飛行法器上,也就站了三個人,聞言一個個悲憤無比,奈何又不是對方的敵手,對方可是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啊今天只怕在劫難逃……   弄竹和南明老祖默默看著這些狂態迸發的諸國領主們,都沒說什麼。這些人被畢長春壓制多年,如今畢長春一走,只怕要拿這些華夏修士來發洩憋了多年的怨氣了,可以理解。   不過話又說回來,華夏修士是死是活,對兩人來說,又有何關係?在修真界打滾的人,命好命歹皆在頃刻之間,生死不足為道。這其實就是修行的一部分,就看自己能不能安然闖過了。   然而躍千愁的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了,他早就知道華夏這些人在這個時刻闖到這裡來肯定要倒霉,否則畢長春也不會讓四大家族的人先走。有些事情,畢長春也心知肚明,世事多舛,他一走,身後事再操心也沒用,念在四大家族和自己的香火情份上,逗留了點時間,給四大家族爭取到了離開的時間,已經算是盡了人事。   這點,躍千愁心裡也清楚,所以才幫著畢長春催促四大家族離開。雖然他本人對華夏修真界的人並沒有什麼好感,而且那一夜和畢長春長談後,格局觀已經不再限制於華夏修真界,而是整個天下。如果言忌動手殺人,他可能會權衡利弊為求自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言忌居然讓華夏修士跪下受辱……   他畢竟出身於華夏修真界,讓他眼睜睜看著華夏修士臨死前還要受辱,他心裡多少有點難以接受,有種想為華夏修士出頭的衝動。這種衝動的本性,叫做血性,他前世就是因為這種難以壓制的血性,最終讓自己的命運黯然落幕……躍千愁雙拳握了握,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弄竹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就在這時,那艘差點衝撞到言忌的飛行法器上的三人之一,突然回頭朝這邊大聲喊道:「躍千愁,在下華夏御劍門長老塗雁風,還記得當初在修真聯盟,你曾對我說過的話否?」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向了躍千愁,弄竹和南明老祖也有些好奇的看來,不知道躍千愁到底對他說過什麼話。倒是華夏修士中有不少人想起了,躍千愁脫離修真聯盟時曾給過塗雁風一個承諾,若是御劍門遇到了什麼麻煩,可報他躍千愁的名號。   塗雁風為人比較耿直,否則當年也不會明知不敵還和躍千愁發生衝突。到了如此關頭,他話說得還是比較委婉,雖然想求躍千愁,但也僅僅是提醒躍千愁還記不記得當年的話,如果躍千愁忘記了,他也不會再說什麼了。只是抱著一絲希望試試看罷了躍千愁怔了怔,盯著塗雁風的面容辨認了一下,立刻想起了當年故裝大方放過他時說的話……   雖然明明看到言忌正瞇著一雙飽含殺意的冷冽目光盯著自己,但臉上仍湧出笑容,拱手笑道:「原來是御劍門的塗長老,既是老熟人,還請過來一敘」   還沒等塗雁風回話,御劍門掌門已經親自駕著飛行法器迫不及待的掠了過來,浮在了躍千愁的跟前。塗雁風微微看了眼掌門,臉上顯得有些尷尬。在掌門的招呼下,三人跳了下來,將飛行法器收起,對南明老祖、弄竹和躍千愁行禮。   南明老祖和弄竹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根本就沒理他們的意思,反而是躍千愁拱手笑了笑道:「塗長老多年未見,一向可好?」   塗雁風顯得有些羞愧,汗顏的低頭拱手,並未說話。躍千愁笑瞇瞇的點了點頭,說實話,這種羞恥心太重的人,根本就不適合在修真界混,但是他欣賞。   「嘿嘿」言忌盯著這邊森森冷笑了起來,瞇眼問道:「躍千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從老夫手上保下他們?」   躍千愁的目光從塗雁風身上緩緩移到言忌身上,不冷不熱的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你想從我手上殺了他們?」   他這話的意思說的再清楚不過了,擺明了是要保御劍門的人。弄竹和南明老祖的眉頭同時一皺。諸國領主中,已經有不少人發出了譏笑聲,有點笑躍千愁自不量力的意思。   言忌當即仰頭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還想保他們?你殺老夫弟子的帳,老夫還沒找你算,你倒先送上門來了。」   躍千愁不屑道:「老傢伙,不是我看不起你……我就站在這,你有本事過來動我試試看?」   「猖狂」「我們的賬也該算算了。」霍宗明和蒲太東浮空升起,和山巔上的幾人平齊。二人的話雖然是針對躍千愁說的,但卻分別盯向了弄竹和南明老祖。意思很明顯了,倆人要鉗制住南明老祖和弄竹,防備二人干預言忌殺躍千愁。   弄竹和南明老祖臉色一沉,相視一眼微微點頭,做好了力保躍千愁的準備。尤其是弄竹,腰上的竹笛閃到手中,渾身戰意爆發。他無法容忍畢長春前腳一走,就有人欺負畢長春的弟子……   言忌見有人配合,頓時笑容滿面,嘖嘖搖頭道:「躍千愁啊躍千愁本來想看在畢長春的面子上,今天暫且饒你一命。誰知你卻主動送上門來找死畢長春不在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拿命來」   一聲大喝,言忌化作一道虛影,直接奔射而來,快若閃電,攜帶風雷之勢,眨眼便到。   幾乎就在同時,只聽弄竹怒喝:「南明,保護躍千愁」人已經衝了出去,「光」的一聲巨響,兩條虛影相碰,直接撞在了一起。顯然是弄竹的修為更高一籌,只聽見言忌「嗯」的發出一聲悶哼,身形直接撞得倒飛了回去。   霍宗明和蒲太東面色凝重的相視點頭,齊齊射向空中的弄竹。只見弄竹剎那間在空中分出二道身影,分別迎向二人,「砰砰」強烈的巨響掀起狂湧的氣浪,逼得華夏修士們在飛行法器上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一個個面色驚恐的盯著化神期高手的對決。太強悍了,憑打鬥的餘威就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南明老祖手上提著一張金光燦燦的網,移步守在躍千愁身邊,臉色漲紅的盯著上空的打鬥。躍千愁目光如梟,雙眸中跳躍著兩團急促閃耀的黑色火焰,臉上的殺意無法抑制……   激戰的三人打成了兩團凌亂的虛影,「砰砰」震響不斷,直接扶搖戰向高空。諸國領主們饒有興趣的看著打鬥,貌似想看看到底是誰倒霉。尤其是裴放,更是一臉的笑瞇瞇……   震飛的言忌,剎住了退勢,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一個腳印異常顯眼。憤怒的抬手抹掉了嘴角的一絲血跡,一條烏光發亮的鞭子出現在手中,瞪空怒喝道:「弄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身形暴射向高空。   「就憑你們?」弄竹不屑的冷哼傳來。空中陡然幻化出上百個弄竹,將霍宗明、蒲太東和言忌三人包圍在了其中,四人在空中激烈而瘋狂的怒戰成一團。   高空虛影交錯,你來我往,巨響不斷,氣浪沖天蓋地,化神期以下修為的人已經分不清了惡戰在一起的四人到底誰是誰。斥責怒喝聲中,弄竹一對三居然打了個勢均力敵。此時,空中明明是三個人打弄竹一個,可反過來倒像是弄竹包圍了他們三個。   其他人可能沒看清其中的名堂,然而諸國化神期領主們卻在面面相覷,都顯得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他們看出弄竹一戰三,居然還隱隱佔著上風。不少人都無法把以前那個稀稀拉拉不務正業的弄竹,和此時發狠兇猛的弄竹聯繫到一塊來。真是沒想到啊惡戰的四人都是化神中期,弄竹一對三居然能不落下風。   裴放瞇眼盯著上空嘖嘖有聲道:「弄竹的移形換位大法果然名不虛傳,配上不錯的修為,只怕霍宗明三人佔不了便宜。如此看來,只怕弄竹離突破到化神末期已經不遠了。」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語氣裡居然藏著幾分陰沉。   戚九君面無表情道:「可惜木桑、苗瀚遠和舒心沒來,不然倒可以看看弄竹的移形換位大法發揮到極致,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得下六個。」   裴放嘿嘿笑道:「木桑和苗瀚遠來了自然會幫忙,不過舒心那女人好像是和弄竹蓋一條被子的,還指不定幫誰打誰。」這話頓時惹得諸國領主們哄笑起來…… 第七百一十二章 弄竹發威(二)   諸國領主們的心情不錯,一個個在那看著熱鬧。而華夏修士們,則是驚恐的看著上方從未見過的激烈打鬥,他們走又不敢走,逃又不敢逃,一個個在那站立不安。   瓊花仙子雙眸隱隱帶著淚光,凝望上空的激烈打鬥,朱唇啟動,字字如泣血的慘笑呢喃:「弄竹原來他便是名震天下的南海紫竹林島主弄竹先生。原來弄竹先生便是逍遙,逍遙便是弄竹先生,你為何要騙我?你騙得我好慘。」   言忌那聲「弄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立刻讓時刻關注著弄竹的瓊花仙子什麼都明白了。   她身旁的花如意,卻是目眩神迷的盯著上空,雙眸中異彩連連。她怎麼都沒想到,當年那個突然失蹤的凡人姐夫,居然是個如此厲害的人物,而且還是名震修真界的大人物,修為太強了據說還是那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摯交好友。天吶姐姐究竟錯過了什麼啊「砰」的一聲重擊從高空傳來,只見一道人影如流星般砸入大海,「嘩」的濺起巨大的浪花。浪花還沒完全落回,便見那條墜落的身影再次從大海中暴射彈出,帶著一聲怒喝道:「合力殺了他」是言忌的聲音,看來他又吃了一次虧。   話聲一落,空中立刻驚現兩道沖天劍芒交相輝映,瘋狂絞殺弄竹的百多道幻影。衝上天去的言忌,手中長鞭徹底揮灑開來,剎那間烏光森森的鞭影凌亂如矢飛射,與縱橫長空的霍宗明和蒲太東配合起來後,立刻將弄竹到處飛轉的百多道幻影壓制到了不到五十條。讓人感覺弄竹的處境有些岌岌可危起來。   瓊花仙子依舊是淚光迷離的沉陷在過去的回憶中,花如意卻是被上方的動靜弄得有些揪心起來。   「南明前輩,你去幫弄竹前輩,我這裡沒事。」躍千愁的聲音低沉,他雖然看不清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感覺到弄竹的氣勢被言忌三人給壓制了下去。   南明老祖回頭看了他一眼,頓時微微一驚,他發現躍千愁的雙眸中居然跳躍著兩團漆黑的火焰,彷彿要控制不住從眼眶裡跳出一般。而且還從躍千愁的身上隱隱感覺到了幾許冰冷刺骨的寒意,那種若有若無的恐怖氣息,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弄竹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老小子還有厲害的手段沒拿出來。」   南明老祖的話剛說完,便見空中的形勢陡然發生了變化。弄竹被三人壓制的數十道幻影突然從三人包圍的縫隙中分別鑽出,數十道幻影在空中如天外飛仙般漫天飛舞。速度越來越快,下面觀看的人只覺得眼睛一花,剎那間,弄竹的每一道幻影突現分身。轉眼,空中出現了數百個栩栩如生的弄竹在飛舞,將三人再次給包圍。   言忌三人的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了人影,瘋狂的攻擊每一道弄竹的幻影,然而似乎每一次的攻擊都落空了,他們根本就找不出哪一尊才是弄竹的真身。   弄竹的幻影突然間全部停頓在了空中不動,或站、或躺、或倚靠、或傾斜、或翹個二郎腿而坐,個個栩栩如生俊朗飄逸,盡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絕世風華,看得人驚歎不已。   而言忌三人的每一次攻擊都輕易的從每一道幻影中刺穿、劃過或劈過,對那些停頓在空中的數百道幻影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因為都是幻影,實體攻擊對他們沒有任何效果。   就在三人將每一道幻影都襲擊過一遍而無任何效果的時候,那數百道幻影凝視三人面帶笑意,突然不約而同的輕輕將笛子橫於唇邊,十指歡快而瀟灑的在笛孔起落,一陣悠揚的笛聲在天地間迴盪不絕……   剎那間,天地間一片清明,眾人好像聽不見了呼嘯的風聲,也聽不見了驚濤拍岸的聲音。明明在海域的眾人,此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燦爛的花海……   春陽嬌艷,鮮花爛漫,滿山各色鮮花組成的花海中,有許多蝴蝶在飛舞,還有許多孩童在花海中歡快的奔跑。眾人彷彿在瞬間回到了自己的孩童時代,在花叢中捉迷藏,抓蝴蝶。而自己就是其中歡快的孩童之一……   就在眾人漸漸沉淪在童年的歡快時光中時,突然傳來裴放的怒喝道:「好厲害的音幻手段」   眾人眼前的幻覺突然像摔落在地的瓷瓶一般,所有美好的畫面皆被裴放的一聲怒喝給震碎成了凌亂的碎片消散,眼前依舊是玄玄島,依舊是這片海域……   居然全部是幻覺眾人大驚,這才想起那場還在繼續的打鬥,可為什麼沒有了打鬥的動靜?   眾人急忙再看去,卻恰好見到一具腦袋稀爛的屍體,無力的砸落在海中。空中,弄竹和霍宗明面對面的貼身站在一起,不過霍宗明的腦袋卻無力的低垂了下來,從他背後可以看到數個血窟窿,一隻竹笛從他胸前捅進,從背後的心臟位置鑽出。笛子末端的洞眼中鮮血如注……   言忌雙眼暴睜,難以置信的看著弄竹。人在空中搖搖欲墜,手中的鞭子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一手捂著咽喉,鮮血卻從指縫中汩汩流出。另一隻摀住左胸心房的手,也同樣是鮮紅一片……   「言忌,我說了憑你們還殺不了我,可你們卻偏偏不相信。我不想殺人,卻非要逼我動殺手,何必呢」弄竹面無表情的看著言忌說道。突然重重的一掌拍在霍宗明的心口,那只笛子從霍宗明的後背飛出,「唰」的劃出一道弧線射出,「砰」的一聲,直接將言忌的腦袋給轟得稀爛。   兩具屍體齊齊向海面落去,濺起兩朵浪花。只見弄竹的那支笛子「咻」的鑽入了大海中,嘩啦啦的在海水裡亂攪了一陣,又「砰」的彈射出來,落在了空中弄竹的手中。弄竹拿在手裡看了看,好像是在看有沒有清洗乾淨,隨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瞬移回到了南明老祖和躍千愁的身邊。   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弄竹,無論是諸國領主也好,還是華夏修士們,都沒想到弄竹轉眼間就殺了三名化神中期的領主。一對三啊同是化神中期,居然全部擊殺,而他一點事都沒有,這是什麼概念?   諸國領主面面相覷,言忌、霍宗明和蒲太東就這樣死了?這讓他們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之前還以為弄竹少了畢長春做靠山,以後的日子難過。如今看來,人家就算沒有畢長春做靠山,只要不得罪化神末期高手,照樣能逍遙自在,憑他剛才展現的身手,就足以說明一切。至少從目前來看,只怕大多數的領主,都不見得是弄竹的對手。   瓊花仙子咬著嘴唇,絲毫沒有因為弄竹的強悍身手而改變什麼,依然是淚眼朦朧的怨念樣。而花如意則不一樣,一臉的興奮不說,兩眼中的神采更是無法掩飾,好想再像當年那樣,跑到弄竹身邊拉著弄竹的胳膊歡快的叫「姐夫」。   花如意浮想聯翩,如果姐夫能與姐姐和好,憑姐夫的本事,以後誰還敢動望月宗?   弄竹冷漠的環顧眾人,身上的殺氣還未消。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只想逍遙自在與世無爭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想故意得罪誰,也不想故意和誰發生矛盾,更不想殺人。因為他認為自己天生就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何必費那精力和人去爭。   但是,他也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該下殺手的時候,就從來沒猶豫過。今天縱然是為了保護躍千愁而痛下殺手,但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日後能少點麻煩,故意當著眾人的面出手震懾。畢長春前腳一走,這些人後腳便狂態畢露蠢蠢欲動,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畢長春的弟子頭上,他此時不出雷霆手段震懾,更待何時?一但等到群起而攻的時候,憑他目前的修為想擋也擋不住……   南明老祖瞥了眼弄竹,貌似對弄竹能擊殺言忌三人,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而躍千愁則有點意外,卻又不意外,因為畢長春曾經跟他講過,讓他別小看弄竹,這傢伙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好欺負。   不過躍千愁的目光卻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弄竹手中的笛子,肚子裡覺得有點反胃。這根笛子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聯想到弄竹橫笛在唇邊吹奏,然後再聯想到那穿腸破肚或砸出人家腦漿子的場面,這麼噁心的東西居然還能往自己的嘴唇上塞,真服了他。   那場面又像是一個嗜血劍客,殺敵後,劍鋒染血,舔唇輕嘗……   氣氛顯得有些安靜,裴放盯著弄竹的目光微微泛冷,左右看了看,對戚九君和歐陽達傳音道:「你們都看見了,弄竹很有可能離突破到化神末期的那天不遠了。留下他,對我們沒什麼好處,不如趁現在……你們覺得怎麼樣?」   倆人微微點頭,顯然是贊同裴放的說法。裴放頓時嘿嘿一笑,抬頭看向弄竹道:「弄竹,還真沒看出來,好手段吶連我裴放也不得不佩服。但是在場的各方勢力中,幾乎都有弟子死在了躍千愁的手中,今天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弄竹,我勸你還是乖乖把躍千愁給獻出來,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否則……嘿嘿那就別怪大家不客氣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新任掌刑使   諸位化神期領主們迅速交換了個眼神,大家都不是傻子,裴放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南明老祖的目光迅速掃了裴放、戚九君和歐陽達三人一眼。躍千愁則恨得牙癢癢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反覆無常的小人,死胖子,別落到老子手裡,否則讓你爽個夠。   弄竹亦是目光一凝,面帶譏笑道:「我說裴胖子,畢長春在的時候,你還叫人家躍千愁躍老弟,怎麼一轉眼就想要你躍老弟的命了?我也沒見你老弟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啊?難不成是故意找茬,想連我一起給收拾了?」   被弄竹點穿了心思,裴放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弄竹,你非要這樣說,那我還能說什麼。」身形唰的飄浮在了空中,笑哈哈道:「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弄竹老弟的移形換位大法吧」   「沒問題,但是在這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向你證實。」弄竹說道。   裴放故作大方的揮手道:「說吧只要是能說的,我都告訴你。」這話說了和沒說一個意思。   弄竹冷哼道:「我問的這件事,曾經在聚寶盆問過你。當日躍千愁在聚寶盆和冥界使者對峙的時候,那冥界使者在離開的當口突然知道了躍千愁的身份,是不是你洩露的?」   裴放的笑容一僵,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事來,當即有些惱羞成怒的喝道:「弄竹,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早說過不關我的事。」這事是他做的,但是他肯定不會承認,吃裡爬外、裡通外敵的名聲可比一些惡名難聽得多。   弄竹冷笑笑,看向躍千愁道:「心裡有數了吧?」   躍千愁目光冷冽的盯向了裴放,他知道弄竹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不會無的放矢,感情那個時候是被這死胖子在暗中下了絆子,怪不得那綠眉毛的傢伙突然翻臉。不過奇怪的時候,弄竹為什麼要在現在告訴自己這個?   然而弄竹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讓他明白了。只聽弄竹說道:「幫我照顧好紫衣。」   躍千愁聞言大驚,弄竹顯然知道自己不是裴放的對手,這是在向自己托付後事了。弄竹在此時告訴自己曾經被裴放暗算了,無非是想告訴自己,有機會要替他報仇。弄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南明老祖霍然看向弄竹,他和弄竹是老朋友了,只是不明白弄竹憑什麼認為躍千愁能逃走,還有機會替他報仇。須知除了裴放外,還有戚九君和歐陽達也在虎視眈眈啊他自然不知道畢長春曾經對弄竹說過,躍千愁比他們倆個還耐死,好像有什麼寶貝護體,別人很難弄死他。所以他才把希望寄托在躍千愁身上。   「少廢話,你那徒弟我幫你照顧了。」裴放身上陡然爆發出駭人的氣勢,周邊的氣流如有形波濤般擴散開來。   花如意忽然一把抓住了瓊花仙子的胳膊,顯得很緊張。如果說在以前的話,她們可能還不知道裴放是誰,但是自從華夏修真界把觸角伸出去以後,自然聽說過這位化神末期的高手,這可是傳說中的十大頂尖高手之一啊弄竹能對付得了嗎?   媽的!死胖子,等著瞧!躍千愁暗罵一聲,準備帶弄竹閃人了,他不可能放任弄竹死在裴放手上。至於南明老祖,身為四大奇人之一,裴放也不敢輕易傷害他,帶走弄竹就行了。畢竟對南明老祖還不太瞭解,烏托邦的秘密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突然一道人影瞬移而來,挺身擋在了弄竹的身前,對著裴放冷笑道:「裴放,你這可有點欺人太甚了。畢長春剛走,你就這樣做,實在是叫人心寒吶我第一個看不下去。」   居然是一直杵在一邊不吭聲的胡長壽弄竹、躍千愁和南明老祖三人面面相覷,怎麼都想不到胡長壽會出來幫忙,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尤其是躍千愁,他可是和雲宮結了仇的,胡長壽早就想殺他了,怎麼現在反而跑出來幫忙了?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別說他們,諸國領主們也全都是一臉的茫然,胡長壽什麼時候變得見義勇為了?不知道裴放、歐陽達和戚九君是穿一條褲子的嗎?他難道有本事一個人打他們三個?   「胡長壽」裴放先是一愣,隨即譏笑道:「什麼時候和弄竹穿一條褲子了?跑這裡充英雄來了,希望你待會兒別跑。嘿嘿我們不找你,你倒自己跑來送死了,好啊今天正好算算我們之間的賬。」   話一說完,戚九君和歐陽達已經閃了上來,一個個殺意四起的盯著胡長壽。眼看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眾人緩緩向後退去,化神末期高手的打鬥可不是開玩笑的。   胡長壽麵色淡然道:「算賬?還不知道誰找誰算賬。就算我不出手阻攔你們,只怕你們也沒那個膽子動他們幾個。你們要是不怕妖鬼域的那位,儘管動手就是了。」   「哈哈……」裴放抖著一臉肥肉,嘎嘎笑道:「胡長壽,我看你是昏頭了吧畢長春人都去了東極聖土,你還搬出來嚇我們,如今的妖鬼域……」話還沒說完,頓時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笑不出來了,臉上的肥肉發僵。   戚九君和歐陽達也是猛然間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   「笑啊怎麼不笑了?裴胖子,繼續笑啊」胡長壽嗤了聲,道:「我看你們是興奮過頭了。畢長春走了是不錯,可你們別忘了,妖鬼域掌刑使是一代傳一代的。走了一個畢長春,還有下一個『畢長春』。妖鬼域歷代掌刑使無一不是威震天下的人物,無數年來,還沒見過誰的胳膊能拗過妖鬼域這隻大腿。裴胖子,你們今天有本事就動動看,我就不信現任掌刑使能看著上任掌刑使的弟子被人給欺負了而不管。我倒要看看你們動了躍千愁後,還能不能活過一個月。哎我也真是的,何必要提醒你們,有些人就是不安份,喜歡找刺激。」   諸國領主默然,發現大家還真是興奮過頭了,怎麼就忘了這茬?   躍千愁和弄竹相視無語,倆人想都沒想過用妖鬼域掌刑使來嚇唬他們,因為知道憑現任掌刑使根本就嚇唬不到他們,哪知胡長壽倒是跑出來扯大旗了,沒想到還真管用。躍千愁眼睛微微一亮,心裡有了打算……   裴放三人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複雜,話說出來了,架勢也擺出來了,現在有點騎虎難下了。不過裴放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當即哈哈大笑道:「胡兄,看你這話說的。我和躍老弟在聚寶盆的時候就一見如故,怎麼會害他,不過是怕他見師傅離去傷心難過,故意和他開開玩笑罷了」   隨即又對弄竹和躍千愁揮手道:「弄竹老弟,躍老弟,別往心裡去,和你們開玩笑罷了。」連帶著歐陽達和戚九君的臉上也擠出了幾絲笑容。   「這人胖也不是沒原因的,臉皮厚啊」胡長壽譏諷道。   奈何裴放的臉皮是真厚,哪會在乎他的譏諷。笑瞇瞇道:「聽胡兄話裡的意思,莫非知道現任妖鬼域掌刑使是誰?」   胡長壽冷哼哼不答,其實他哪知道妖鬼域現任掌刑使是誰。他之所以現在站出來幫弄竹和躍千愁,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如今陰百康已死,冰成子捏著燕追星在鬧鬼,有獨立的傾向,而他現在和孤家寡人沒什麼區別。裴放等人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就要針對他了,他得想辦法自保啊正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裴放三人給了個他和弄竹與躍千愁摒棄前嫌拉近關係的機會。他也看出來了,弄竹的修為恐怕離突破到化神末期不遠了,如果能藉機和弄竹結盟,就有可能再拉上一個文瀾風進來,說不定還能跟妖鬼域搭上關係,到時候照樣不用怕裴胖子他們。至於能不能成,那是另外回事,就算不能成,有這機會也要試試看。至少,像弄竹這類人,重情份,欠了人情會有還的時候。   「呵呵!胡兄還真是守口如瓶。」裴放以笑掩飾尷尬,轉而又問躍千愁道:「躍老弟,不知如今妖鬼域掌刑使是哪位高人?你別誤會,我等只是想知道是誰,好方便去恭賀他接掌妖鬼域,免得到時候見面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沒別的意思。」   媽的!你翻臉比翻書還快,老子一但說出自己是新任掌刑使,你保證又能翻臉。躍千愁冷笑道:「他的名字我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嚇到你。有機會,你自然會知道他是誰。」   裴放神情一滯,和歐陽達與戚九君面面相覷,三人搜腸刮肚想了遍,除了畢長春也沒想出到底是誰的名字能嚇到他。難道是文瀾風?貌似目前修真界除了文瀾風,暫時還沒有第二個能讓他們顧忌的,難道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高手…… 第七百一十四章 舊時鴛鴦   一陣猶豫後,戚九君對倆同夥傳音道:「也不知道這小子說的是真是假。」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冒不起那個風險……想知道是真是假也很簡單,我們去妖鬼域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是真的,那就再說。如果是假的,想對付他們也不急在這一時,諒他們也跑不了。」裴放傳音說道。   三人一陣密謀後,達成了意見。裴放遂拍著大肚子朝眾人哈哈笑道:「妖鬼域掌刑使新舊交替,我等送走了畢長春,理當前去恭賀新任掌刑使執掌妖鬼域才對,不知諸位可願隨我三人一同前去恭賀?」   諸國領主之間交換個眼神,大家在修真界相處了這麼多年,裴放是個什麼德性,大家心知肚明。心裡都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去看看現任妖鬼域掌刑使好不好欺,如果好欺,只怕這趟一去,裴放三人就不是恭賀了,而是去給對方送終。之所以想把大家一起叫去,恐怕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因為就算妖鬼域掌刑使再厲害,也不太可能把天下化神期高手全部殺光,有那麼點壯膽的意思。   但是話又說回來,大家也都巴不得裴放三人有那給現任掌刑使送終的本事,少了妖鬼域的壓制,大家日子都好過,否則背後老是有雙恐怖的眼睛盯著,誰都舒坦不起來。就算真的打起來了,反正有人出頭,又不需要大家動手,還可以看看熱鬧,何樂而不為?   當即有人配合著喊道:「不錯,辭舊迎新乃是常理,我等理當去妖鬼域恭賀。」一人帶頭,眾人紛紛響應……   「好好好」裴放笑呵呵的看著眾人,隨即對弄竹几人拱拱手道:「幾位,一點誤會,不要放在心上。畢長春也送走了,我等先走一步,去趟妖鬼域恭賀新任掌刑使繼位,告辭了」   他也沒指望弄竹几人會給他什麼好臉色,話一說完,連同戚九君和歐陽達射空而去。諸國領主也紛紛向弄竹几人告辭,轉眼一群化神期領主們走得一乾二淨,海面上剩下了三具屍體……   華夏修真界的人頓時鬆了口氣,本以為今天大難臨頭了,沒想到還僥倖過了這關。經過這次的教訓後,方發現大家的想法簡直太天真了,化神期高手根本就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更不用說畢長春了,任馮向天喊破了嗓子,人家連正眼都不看他,更別說和他說上話相求了。   眾人驚魂未定,哪還敢多留,何況眼前的兩位化神期高手同樣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再多留一會兒,鬼知道還會出什麼意外。於是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告退,灰溜溜的趕快離開……抱著希望而來,最後發現一切都如泡影,還得回去另謀出路。現實總是無比殘酷,能輕易摧毀一切美好的夢想……   當然,也有人沒走。望月宗的飛行法器一動未動,瓊花仙子幾人迎著吹拂的海風,潔白的裙角飄飄,靜靜的看著這邊。弄竹卻故意視而不見,面無表情的捏著笛子負手在後,目光投向遠方。然而捏著笛子的修長手指指尖,卻深陷在掌心的肉裡……   誰叫那一段情在一男一女的心上留下的傷痕太深,想忘記偏偏又想起,想起的時候卻發現都是恨。殊不知,正因為曾經愛得深,才會傷得深,恨也才會如此深……   御劍門的幾人也沒離去,御劍門掌門有些忐忑的看了眼南明老祖和弄竹,想上前搭話,卻發現對方根本就不正眼看他。於是對躍千愁拱手道:「躍千愁,這次承蒙相救,敝派感激不盡,實在不知道如何報答才好。」   事實上躍千愁救的不止他一家,如果不是躍千愁的中途攪合,不說言忌,其他化神期領主根本就不會放過這群華夏修士。躍千愁冷冷瞥了他一眼,隨後看著塗雁風淡淡笑道:「塗長老,當年的承諾,我已經兌現,以後各不相欠了。」   塗雁風汗顏的拱了拱手謝過,御劍門掌門的臉色微微一變,擠出笑容還想繼續攀關係。誰知弄竹冷眼瞪來,漠然道:「再不滾,死」當即把那掌門嚇得一哆嗦,扔出飛行法器,帶著幾人迅速逃走。   看著消失在遠方天際的一群黑點,南明老祖長歎一聲道:「可惜畢長春走了,若是畢長春還在,他們焉敢如此,一群反覆無常的小人。」   「本就沒一個好東西,氣也沒用。」弄竹轉而看向躍千愁,帶著幾分憂慮的問道:「他們都去妖鬼域了,你準備怎麼辦?」   躍千愁置若罔聞,眼睛發亮的盯著海面,忽然身形急速掠去,降臨在海面上驅波逐浪,從霍宗明三人的屍體上搜羅出好幾隻儲物袋來。一個個檢查完後,頓時眉開眼笑,不理會眾人驚愕的眼神,直接塞進了自己的懷裡,才飛了回來。   「你剛才說什麼?」躍千愁拍了拍自己胸口下的東西問道。   弄竹的臉頓時拉長了,怒吼道:「裴放他們去妖鬼域了,你準備怎麼辦?」先不說瓊花仙子的事在這裡鬧心,一想到順天島要遭到那些人的踐踏,他肚子裡就不痛快。可身為現任掌刑使的躍千愁,居然還在貪小便宜,他如何能不發火。   躍千愁回頭看向天際,冷笑道:「讓他們去,順天島上有能收拾他們的人。」他早就想好了,如果自己的辦法應付不下來,馬上把畢長春接回來,誰怕誰弄竹一愣,詫異道:「誰?」南明老祖也忍不住問道:「是文瀾風嗎?」   躍千愁嘴角勾出一抹壞笑道:「比文瀾風厲害多了。」   原來早有準備,怪不得這小子不慌不忙弄竹和南明老祖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是誰?」   「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嘿嘿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躍千愁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偏頭朝南明老祖使了個眼色道:「南明前輩,有您這樣待客的嗎?」   南明老祖一怔,順著他暗示的地方看去,抬手拍了拍額頭道:「失禮,失禮,居然把貴客晾在了一邊。」抬手相請道:「還請瓊花仙子登島一敘。」   弄竹的神情一陣抽搐,面容扭曲的盯著南明老祖,真擔心這老傢伙如躍千愁所說,對瓊花仙子有什麼企圖。雖然他現在不想和瓊花仙子再發生什麼關係,可更不想南明老祖打她主意。   瓊花仙子對著南明老祖欠身行禮,隨後收了腳下的飛行法器,幾人飄然降臨。誰知從落地開始,瓊花仙子的雙眸便死死的盯在了弄竹的臉上,而弄竹則一臉冷漠的偏過了頭。   南明老祖目睹此景,一臉的暗笑。躍千愁慢慢移步向後退遠,只見秀髮高盤的瓊花仙子突然出聲道:「我是該叫你弄竹先生,還是叫你逍遙?」   弄竹不回頭,冷哼一聲道:「叫什麼都無所謂,也沒必要再叫什麼。」   瓊花仙子咬著銀牙一字一句道:「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弄竹霍然回頭,冷笑道:「這話應該用在你身上才合適。」   「至少從一見面開始,我告訴你的便是我的真名,而你連名字都是假的。連個讓我再找到你們的機會都不給我。」瓊花仙子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弄竹嗤笑一聲,道:「你覺得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嗎?」   「那你把我的紫衣還給我」   瓊花仙子忽然咆哮了起來,聲音尖銳得刺耳,把南明老祖和躍千愁都嚇了一跳。怎麼說也是一堂堂大美女,此時卻什麼形象不形象的,統統都不顧了,貌似癲狂。   一旁的花如意還好點,知道倆人之間的關係。可另一位望月宗長老就傻眼了,雖然聽出了點什麼,但卻有些難以置信,掌門居然敢對化神期高手咆哮。   弄竹冷漠道:「紫衣?紫衣是誰?我不認識。你找認識的人要去,別找我。」   「你……」瓊花仙子差點被他給氣瘋了,當場就想衝上去和弄竹拚命,還好花如意拚命拽住了她。瓊花仙子突然回頭喊道:「躍千愁……」她想叫躍千愁出來作證,結果躍千愁沒看到,卻看到一道人影鬼頭鬼腦的躍進了大海裡,估計是再也不會冒頭了。   那跳海的人,除了躍千愁還能是誰。當瓊花仙子說到紫衣時,他就感到不妙了,他可不想摻和到兩口子打架的事裡面去,還是跑為上策,何況自己還有事辦,不方便在這裡逗留。   瓊花仙子愣了愣,隨即扭回頭來,咬在朱唇上的銀牙鬆開,帶著一絲哀求的語氣說道:「弄竹先生,我求你把紫衣還給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哼」弄竹冷哼道:「紫衣是不可能跟你走的,總之我不會讓紫衣步上望月宗弟子那拋夫棄子的命運。你望月宗的破規矩,讓你望月宗自己的女人遵守去,別牽連到紫衣頭上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對望月宗的弟子生了女兒帶上宗門,生了兒子便連兒子老公都拋棄的做法很不感冒…… 第七百一十五章 順天島   「你放心,我不會讓紫衣加入望月宗的,也不會讓她遵循望月宗的門規,你把她還給我,我求求你了。」瓊花仙子好聲哀求道。   弄竹淡然道:「紫衣連你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她不會跟你走的,她也不會喜歡和一群拋夫棄子的女人呆在一起,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這番話猶如鋼針一般,狠狠的扎進了瓊花仙子的心臟,讓她如遭雷擊,踉踉蹌蹌連退幾步。臉色慘白的問道:「你真的不肯把紫衣還給我?」   弄竹背過身去,面朝洶湧澎湃的大海,淡淡說道:「不需要再問了,就算你再問一萬遍,我也不會讓紫衣跟你走。」   「無恥」瓊花仙子顫慄著說道:「你不讓她跟我走,我自己去找她,我自己到南海紫竹林找她。」   「那你不妨試試看。」弄竹霍然轉身,一字一句道:「你若敢去找紫衣,我便踏平望月宗,滅你滿門。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我說到做到。是去找紫衣,還是保你望月宗滿門上下,你自己看著辦」   花如意和另一名長老的臉色瞬間煞白,花如意之前還想著姐姐和姐夫和好,然後有姐夫罩著望月宗,那就再好不過了。誰知姐夫居然說出踏平望月宗滅門的話來,很是決絕,當即顫聲道:「姐夫,你……」   話還沒說完,便聽弄竹怒眼盯來,喝道:「住嘴,這裡沒有你的姐夫,你望月宗滿門上下都是一群無情無義的女人,還有姐夫這一說嗎?笑話」   花如意膛目結舌,瓊花仙子泣不成聲道:「逍遙,你好狠的心,竟然要硬生生把我們倆母女分開。」   「這話用來形容當年的你,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弄竹橫眼盯來,握在背後的笛子抬起,漠然道:「再囉嗦不清,我現在就殺兩個給你看看。」   瓊花仙子嬌軀一震,她身邊就兩個人,要殺的還能有誰?銀牙緊緊的咬著朱唇,已經咬出了血來,微微搖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弄竹。她無法相信當年的那個溫文爾雅讓她一見傾心的男人,如今居然如此狠心……毅然回頭道:「我們走」   一道白影遠逝,花如意看著弄竹微微歎息一聲,欲言又止,最後跟著另一名長老掠空而去追向瓊花仙子……   腥鹹而又潮濕的海風吹蕩不絕,山巔上的倆人都站那默不吭聲。南明老祖揪揪自己的紅鬍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閉目沉思的弄竹,良久以後,弱弱的問道:「弄竹,她就是紫衣的母親?」   弄竹閉目微微點頭,南明老祖訕笑道:「弄竹,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倆個人還有這層關係。你別怪我,都是躍千愁那小子唆使我幹的,奶奶的,他倒是先跑了。對了,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這事說來話長,有時間再說吧」弄竹雙眼睜開,神情一片淡然,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妖鬼域那邊,也不知道躍千愁到底在搞什麼鬼。不行,我要去看看。」   話聲一落,人已經急速遠去。南明老祖「喂」了聲,還想問問那位接任妖鬼域的掌刑使到底是誰,奈何弄竹一刻也不想多留,想想他此時的心情也不好,還是以後再問吧順天島依舊風和日麗,草木搖曳著青波。   島中央的大屋內,躍千愁背個手老老實實的站在那,木娘子還真像個賢惠的娘子一般,細心的幫他戴著人皮面具。她不知道躍千愁為何要戴上這個東西改變自己的容貌,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有過上次的教訓後,她知道什麼事情照做就行了,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如果是自己能知道的,先生自然會告訴她。相比起上一任,先生還是一個比較容易相處的人。不像上一任,別說是有這樣親暱的舉動了,連話都難得說上一句,一天到晚都讓人戰戰兢兢的,日子實在難熬。如今,只要不犯忌諱,日子還是很輕鬆的。   人皮面具戴好後,木娘子又圍著躍千愁前後左右到處看了看,確認沒有任何瑕疵後,才笑道:「先生,好了。宛如變了個人一般。」說著搬出一面清亮的銅鏡給躍千愁左右照了照,躍千愁滿意的點了點頭。   木娘子收了銅鏡,又幫躍千愁脫了身上的外衣,將涼席上躍千愁事先準備好的一套灰色衣服幫他穿上。換好衣服後,躍千愁盤膝坐在了地上,木娘子又給他鬆了髮箍,幫他細緻的梳理起頭髮。理順後,將所有頭拉到了後背,用一條絲絛攔腰繫好,自然垂在了後面。   一切都做完後,躍千愁整個人的面貌煥然一新,和之前的本人截然兩樣。也比之前顯得更有高手風範,一副傲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只是年紀顯得老了很多。木娘子眼裡存了疑惑,居然有人不喜歡年輕,反而將自己扮老的,也不知道先生到底想幹什麼。   躍千愁看出了她的疑惑,將涼席上的衣服掃進了儲物袋,笑道:「木娘子,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本掌刑使暫時不叫躍千愁,我叫牛有德。」   「牛有德?」木娘子一愣,隨即欠身行禮道:「木娘子記住了,當先生以這容貌出現時,便叫牛有德。」   「聰明」躍千愁豎了豎大拇指,笑道:「妖鬼域內,就你一個人知道這秘密,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新鮮水果來點」   聽到妖鬼域內就自己一個人知道這秘密,木娘子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隨即趕快搬來一張矮腳長案,在躍千愁面前擺滿了五色水果。躍千愁搓搓手,雙手一招『虎入羊群』,隨即呱唧呱唧的享用起來。木娘子自覺的跪坐在他身後,力度恰到好處的給他捏著肩膀。   吃飽了喝足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腦袋下面枕著充滿彈性的大腿……這日子過得有點滋潤待到新的清晨來臨,陽光再次照耀在妖鬼域那連綿翻滾湧動的陰雲上時,一行上百人急速在雲層上面飛行,形成的強大氣場直接將下方的陰雲劃開,形成一條直線尾隨一行人快速延伸。等到他們過後,陰雲又再次翻滾合上,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下方的妖魔鬼怪們,卻被上面的動靜嚇壞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如此厲害的強者一齊光臨妖鬼域……   一段時間後,百來號人終於飛過了這連綿無邊的陰雲,前方出現了一塊如鏡子般平整的大湖,大得幾乎讓人看不到邊際。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起來,大家都知道,這便是妖鬼域中著名的千里湖了。曾經的那位天下第一高手,便長居在湖中央的小島上。   這裡曾經是整個修真界的禁區,擅闖者鮮少有能活下來的。如今眾人聯袂而來,等於是破了這裡的規矩,不知道順天島上的新主人會有什麼反應。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忐忑起來,主要還是因為不知道新任掌刑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前方遙遠的湖面已經出現了一個黑點,飛行在最前面的三人相互交換了個眼神,漸漸壓下了後面眾人飛行的速度,在沒弄清楚新任掌刑使到底是誰的情況下,他們都得收斂一點。   其實憑裴放三人的修為,應該早就到了,但是為了能和大家結伴而來,增加點安全感,不得不犧牲速度。   順天島就像顆貓眼一樣,鑲嵌在湛藍而波瀾不驚的湖面,幽靜而與世隔絕。但就是這麼一座小島,卻讓浮立在離島幾十米的百來號人產生了莫大的心理壓力。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人敢先降落在島上。最後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裴放身上,裴放神情一陣抽搐,但沒辦法,誰叫他要領這個頭。可就算如此,那個島上還有畢長春遺留的餘威,他可不敢擅自闖下去。咳嗽一聲,抖著一臉的肥肉朗聲道:「聽聞妖鬼域有新任掌刑使即位,諸國領主前來恭賀拜見」   聲音陣陣迴盪在上空,眾人正全神貫注在島中央的大屋之際,只聽裡面有人嘀嘀咕咕說話道:「木娘子,畢長春不是說妖鬼域有規矩,擅闖者可以殺無赦嗎?我現在能不能出去宰上幾個?」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憑眾人的修為卻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全部嚇了一跳。緊接著又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先生,您剛繼任就殺人,不太好吧」   順天島上還有女人?大家面面相覷,都還不知道順天島上還有木娘子這號人物。   「媽的!外面是誰呀!一大早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破口大罵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緊接著一股磅礡無匹的陰森恐怖氣息鋪天蓋地的從屋裡狂湧而出,似乎要吞噬整片天地一般,瞬間將數十米外空中的百來號人籠罩在其中。   冷漠、絕望、死亡等一系列極端負面情緒交織而成的恐怖氣息異常駭人,連裴放在內的諸國領主們,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紛紛運動抵禦才舒緩了過來。眾人一個個瞳孔驟縮,露出驚恐的神色,天吶如此嚇人的氣息還是人的嗎? 第七百一十六章 掌刑使牛有德   未見其人,其勢已先奪人,眾人無一不忐忑起來,聽此人說話的口氣,貌似也不是個善茬。裴放、戚九君和歐陽達相視無語,不知道畢長春從哪裡找了個如此厲害的人物來接任掌刑使,反正肯定不是文瀾風,因為此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根本就不是文瀾風的氣息。   就在這時,那恐怖氣息突然迅速收斂回下方的屋內。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島中央的大屋門口,只見一名灰衣人背手走了出來,斜眼盯著上面的一群人,不鹹不淡的問道:「剛才是誰在這裡大吼大叫的?」   聽聲音正是剛才在屋裡罵髒話的人,眾人的第一反應便是查看此人的修為,結果無一能看出底細來的,於是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在了裴放三人身上,希望能從他們表情上看出點端倪。然而他三人也徹底啞了,眾人當即大驚,能讓裴放三人啞口無言,此人的修為顯然高於他三人。   妖鬼域新任掌刑使,居然又是一位深不可測的絕代高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可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眾人無語的心驚肉跳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掃了眾人一眼,咄咄逼人道:「都啞巴了?還是認為我比畢長春更好欺負?」那股陰森恐怖的氣息又開始從他身上擴散出來,而且更加濃郁,給人一種要動手的感覺。   「牛有德,他是牛有德。」空中突然有人失聲道。不是別人,正是紫荊國領主上官太平。   在場的諸國領主們雖然都知道牛有德這號人物,卻沒有一個人見過,哪怕是在聚寶盆的時候大家近在咫尺,可牛有德深居簡出,大家都沒碰過面。唯獨上官太平的弟子郁蘭都和牛有德相處過不短的時間,將牛有德的大致樣貌回稟過。見到此人容貌後,再加上牛有德那招牌式的恐怖氣息,他當即判斷出了此人便是牛有德。   眾人也大多聽說過牛有德那恐怖氣息的事,經上官太平一提醒,大伙恍然大悟,也更加暗暗心驚……如果是在以前還罷了,裴放、歐陽達和戚九君三人聚在一起也不見得會怕他。但要命的是,偏偏陰百康臨死前曾提到過,這牛有德乃是仙界的人。   一夥人欲哭無淚,這畢長春也做得太絕了吧自己不做掌刑使就算了,居然拽個仙界的人來接任,也太牛了吧這傢伙可比畢長春好不到哪裡去,有個外號叫『辣手判官』吶聽外號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主。   躍千愁奇怪的「咦」了聲,指著上官太平道:「那個誰呀你怎麼認識我?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吧?」   上官太平尷尬的拱手賠笑道:「小徒郁蘭都,曾侍奉過前輩一段時間。」   「哦原來是郁蘭都的師傅。」躍千愁瞭然的點點頭,一付我認識的樣子。   努力縮著身子,欲圖讓自己不太那麼顯眼的裴放,見氣氛有所緩和,當即拱手笑道:「原來是牛前輩接任了妖鬼域掌刑使,此乃修真界的福氣啊我等特來恭賀,希望沒有驚擾到前輩。」   躍千愁目光掃來,眉頭一挑道:「死胖子,我聽出來了,剛才大吼大叫的就是你。區區化神末期,也敢到這裡嚷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嗯?」話說到最後,已經帶了騰騰殺氣。   裴放嚇得小心肝亂顫,有點欲哭無淚,自己哪有大吼大叫啊明明是很客氣的說來拜見的,您不要仗著修為高,就蠻不講理好不好?   然而這樣的話也只能放在心裡腹誹,對方如此蠻不講理,一但說出來,那才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於是努力裝出和藹的笑容,連連擺手道:「牛前輩誤會了,我們只是前來恭賀前輩繼任掌刑使,真的沒有大吼大叫。可能是我剛才因為要見到前輩,心情太激動了,說話的聲音大了點,擾了前輩的清淨,還請前輩恕罪。」   這死胖子怪不得能活到現在,還真是能屈能伸死不要臉躍千愁兩眼一瞪,漠然道:「我誤會了?難道是我耳朵出了問題?」   「沒有,沒有」裴放連連擺手道:「前輩乃是長生不死之身,您的耳朵怎麼會出問題,是我天生大嗓門,還請前輩恕罪」   不少人都用同情而憐憫的目光看著裴放,這傢伙從來都是碰到強者才講理,碰到弱者的時候向來不講道理。如今好了,反過來自己遭報應了。   聽他這麼一說,躍千愁的臉色稍霽,冷哼哼道:「我就說嘛別人一向誇讚我英明神武,我怎麼可能誤會人。」   眾人無語,感情這牛有德是個喜歡聽好話的愣子。裴放眼睛一亮,當即抖著一臉的肥肉,指手畫腳慷慨激昂的說道:「前輩豈止是英明神武,實乃玉樹臨風、震古爍今的曠世奇才……」馬屁還沒拍完,便拍不下去了,只見牛有德正冷眼盯著自己,像看傻瓜一樣。   「死胖子,你當老子跟你一樣白癡啊竟敢拿這樣的話來糊弄我,活得不耐煩了吧?」躍千愁沉聲問道。   裴放當即傻眼了,諸國領主中有不少人憋了個一臉通紅,強忍住笑。這牛有德喜怒無常,還真不是一般的難伺候,裴放那不要臉的一套,根本就不管用,今天恐怕要倒霉了。   就在這時,大屋內款款走出一位白衣女子,手裡托著果盤,裡面裝著新鮮的五色水果。果盤送到躍千愁跟前,盈盈笑道:「先生,吃點水果消消火,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眾人細一打量,發現居然是個樹妖,容貌尚可,但還談不上是絕色。只見躍千愁從果盤裡摘了個葡萄扔進嘴裡,邊嚼邊問道:「木娘子,像這些擅闖的人,畢長春是怎麼處理的?」   一夥人大驚,如果真按畢長春的手段來處理,大傢伙全都得倒霉。於是一個個目光祈求的盯著木娘子,希望她嘴下留情。尤其是裴放,更是一臉的眼巴巴。   木娘子目光嫣然的掃了眾人一眼,對躍千愁笑道:「先生,凡事都有例外,何況這些人都是前來恭賀先生接任掌刑使的。說來,他們也是一片好心,沒什麼錯啊您何不高抬貴手一次,這次就放他們一馬,如果他們下次再敢擅闖,您再按老規矩來……您看怎麼樣?」   眾人當即對木娘子投以感激的目光,隨後又心情忐忑的看向牛有德。   「哦」躍千愁眉頭一挑,又摘了個葡萄扔進嘴裡,嚼上幾口「噗」的吐掉皮兒,伸手摸向了木娘子的香肩。手掌滑到她的脖子下,捏著她下巴笑問道:「怎麼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看上他們其中的哪個了,否則怎麼盡幫他們說話?」   木娘子當即一臉惶恐的跪了下來,戰戰兢兢道:「先生明鑒,木娘子從未見過他們,何來看上一說。木娘子真的是全心全意為先生著想,如果先生不相信妾身,妾身願以死明志。」   她剛才還笑盈盈,此時卻是一付瑟瑟發抖的模樣,頓時看得眾人心裡直冒寒氣。從她的舉動可以看出,這牛有德絕對是個嗜殺且喜怒無常的人,否則也不會將這女人給嚇成這樣。   眾人中有不少人想逃,但是不到最後關頭,誰都不想冒這個險,因為誰都沒把握從這仙界來人的手中逃走。想當初,陰百康死在那冥界使者手上的一幕,大家還記憶猶新。   「呵呵瞧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忍心讓你死呢起來吧」只見牛有德親手將下跪的木娘子扶了起來,隨即偏頭看向眾人漠然道:「今天看在我伺女的面子上,放過你們。可如果下次還有人擅闖,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到時候誰求情都沒用。」   「不敢……不敢……」眾人唯唯諾諾的回道,心裡終於鬆了口氣,看來今天這關是過去了,說來還真要感謝這個叫「木娘子」的樹妖。   誰知那牛有德再次冷哼道:「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破壞了總要付出代價,否則本掌刑使的威信何在?傳出去人家豈非要笑我不如畢長春?」   眾人又被他這句話給鬧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要大家付出什麼代價。目光緊張的盯在低頭徘徊思考的牛有德身上。   「這樣吧」躍千愁霍然抬頭看向眾人,陰森森的說道:「按人頭算,每人拿出兩億上品靈石來,交了錢的可以滾回去,不交錢的給我把命留下。」隨即對木娘子道:「你既然給他們求情,那就由你去收錢。」   每人交兩億上品靈石換命?諸國領主面面相覷,想起了牛有德在鬼莊騙錢的往事,終於確定這傢伙是個喜好錢財的人。   「是。」木娘子躬身領命,升空率先飛到了裴放的跟前。看著裴放也不說話,完全是你看著辦,給不給隨便的意思。   裴放臉上的肥肉一陣抽搐,兩億上品靈石也太黑了吧可一瞥到下面的牛有德正冷眼盯著自己,後脊背一陣發涼,臉上立刻擠出笑容,搗騰出一隻儲物袋來,雙手奉上道:「謝姑娘這裡是兩億上品靈石,您點點看」 第七百一十七章 敲詐   價錢是高了點,但是相對於自己的老命來說,而且又在自己拿得出的情況下,兩億上品靈石實在不多。但是心裡憋屈得慌,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屁顛顛跑這來送錢買羞辱……   所有人驀然一驚,朝說話之人看去,一個個心驚肉跳起來。開始還肉痛這麼大一筆錢,此時卻擔心牛有德反悔。只見牛有德指著裴放說道:「他是帶頭的,嗓門大,擾了我的清夢,所以他例外再加一億上品靈石,其他人照舊。」   還真是咄咄逼人,但躍千愁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些人吶就是欠收拾,尤其是這幫臉厚、心黑、老成精的傢伙。如果你當啥事都沒發生過,把他們給白白放了,如此好說話,他們可能反而會懷疑你是不是心裡有鬼,到頭來只怕會調過頭來反覆試探你。   對這些人,必須保持適當的強勢逼迫,讓他們產生恐懼和壓力,不讓他們有胡思亂想的機會。要擺出高姿態,很清晰的讓他們明白,我比你們都厲害,我隨時都能取你們的老命。   你越是步步逼迫,他們反而會越怕你。當然了,逼也要有個限度,不能逼得人家狗急跳牆。於是他挑了個裴放殺雞儆猴,因為這個時候不能挑軟柿子捏,壓住了最厲害的那個,自然就嚇住了其他的人。   至於為什麼要他們一個人拿兩億上品靈石出來,是因為躍千愁在玄玄島的時候,從霍宗明三人的屍體上搜出的那幾隻儲物袋裡,發現了近八億的上品靈石。貌似霍宗明等人在諸國領主中,還不是勢力最大的,他們都能隨身帶那麼多錢,這些人肯定也差不了。   躍千愁平均算了一下,估計一個人拿出兩億都沒問題。畢竟這些人不是一般的修士,都是一方的土財主,區區一兩個億的數目雖然龐大,但還不至於讓這些土財主傷筋動骨,所以他們應該會掏錢袋子保命。   裴放聽到自己要單獨多加一個億,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複雜。自己再有錢,也不是撿來的輕鬆錢,一句話就要讓他再白拿出一個億,是人的都肉疼,畢竟不是一兩百萬,而是一個億啊人與人不同,裴放就是裴放,而不是陰百康。如果是陰百康的話,恐怕還會主動再多給一個億,而且下次還會找機會來送錢。不怕牛有德開口,就怕牛有德不收見他在那猶豫,對面的木娘子回頭看向了躍千愁。躍千愁眉頭一挑,面無表情道:「死胖子,你不願意?」   裴放一驚,尷尬笑道:「願意,願意」很利落的又搗騰出了一隻儲物袋雙手奉上,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木娘子清點完後,又來到了站他邊上的戚九君跟前,戚九君默不吭聲的遞出了只儲物袋。於是下一個又輪上了歐陽達……這三個站在最前面的人,自然是最倒霉的人,給後面的人做了示範,以身作則的掏了錢。   躍千愁心中暗喜,這可是一大筆財富啊表面上卻面無表情道:「付了錢的給我滾,別等我改變了主意而後悔。」   不用他說,這三位化神末期早就不想呆這了,裴放心在滴血臉上笑,拱手告辭道:「今日得見牛前輩實乃三生有幸,我等就此告辭了。」   「走之前都給我聽清楚了,畢長春留下的事情開始由我接手,誰要違背了老規定,可就沒今天這麼好說話了。」躍千愁大袖一揮,喝道:「滾」   三人無語點頭應下,灰溜溜的射向天際快速飛走。   這三人掏錢先走了,其他人還能有什麼脾氣,紛紛提前準備好了靈石,等著木娘子過來收錢。交了錢的人,一個個趕緊跑路,誰都不敢逗留,鬼知道這反覆無常的牛有德會不會反悔。於是有人甚至主動到前面來先交錢,然後趕緊走……   周邊的人越來越少,有些人甚至因為身上一時沒帶那麼多的靈石,嚇了一跳,趕快找人借去。如果晚了,人都走光了,找誰借錢去?那可是會死人的。   沒多久,心懷鬼胎而來的諸國領主們,期待的熱鬧沒看到,反而個個被狠宰了一頓。最不堪忍受的是,把自己口袋裡的錢掏出來白送人,還得對那收錢的女人說聲謝謝,情何以堪吶於是乎,灰頭土臉的走了個一乾二淨。   看著恢復了清靜的天空,躍千愁得意洋洋的回了大屋,往涼席上一坐。沒一會兒,便見木娘子提了個大布包進來,放在他跟前解開,立刻暴露出一大堆儲物袋來。   木娘子心懷敬意的看了眼躍千愁,實在是佩服得不得了,原來先生這個『牛有德』的名字在外面這麼出名,能把這麼多的化神期高手嚇成這樣,可見其隱藏的修為有多厲害,怪不得能接掌妖鬼域。   她一直以為躍千愁隱藏了高深的修為,殊不知乃是另有原因……   「你今天的戲演得不錯。」躍千愁先誇了木娘子一句,隨後瞅著這堆儲物袋興奮的搓了搓手道:「這裡總共有多少?」   木娘子回過神來,笑道:「共一百三十三人,每人兩億,加上那胖子多給的一億,總計兩百六十七億上品靈石。」   「哇哈哈」躍千愁狂笑,一個猛子撲到儲物袋上,來了個熱烈的擁抱,差點淚流滿面,發財了這妖鬼域掌刑使實在是窮啊畢長春離開的時候一塊靈石都沒留下來,如今一下就暴發了。趴在儲物袋上的躍千愁實在是為師傅感到惋惜,憑他老人家的本事,到諸國去轉一圈,一家敲上個十億都沒問題,幾百個國家那就是幾千個億啊奈何師傅太潔身自好了,否則自己這個接替人可就是天下第一土財主了,可惜啊可惜興奮過後,躍千愁又坐回了原位,盯著眼前的一堆儲物袋搖頭歎息道:「可惜啊可惜三百多位領主才來了一百來位,如果全部來齊了,那就發大財了。」   木娘子輕聲一笑,心道,先生也太貪心了。   「不過有這麼多,也算不錯。」躍千愁指了指跟前的儲物袋道:「你拿一隻去吧順天島的管家婆,身上怎麼能沒錢呢」   木娘子一怔,知道躍千愁說出的話不好違背,於是謝了聲,自己隨手拿了一隻。   隨後,躍千愁大手一揮,眼前的一堆儲物袋全部消失了,去了白素貞鎮守的烏托邦寶庫。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破空快速飛行的聲音,有人落在了順天島上。木娘子倒不覺得什麼,因為她認為憑先生的本事,還有什麼是應付不下來的?   可躍千愁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他擔心是不是剛才的那群化神期領主中有人看出了什麼端倪,返回來找他算賬的。患得患失之間,門口已經出現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弄竹。弄竹看見躍千愁後,和躍千愁同時愣住了。   躍千愁發愣是奇怪弄竹怎麼趕來了,瓊花仙子的事這麼快就解決完了?而弄竹則是因為自己看到了牛有德,先是嚇了一跳,隨後才想起牛有德就是躍千愁。   「你…怎麼來了?」躍千愁本想問他和瓊花仙子的事怎麼樣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弄竹目光在木娘子身上微微一頓,眼神有些犀利起來。見她和躍千愁坐那麼近,多少顯得有些不太高興。倒不是擔心倆人之間發生什麼曖昧關係,而是因為畢長春在這裡的時候,這女人從不敢輕易到這屋裡來,是不是畢長春走了,就變得無法無天了呢?   在弄竹的潛意識裡,這順天島和這棟屋子代表的就是畢長春,不容他人褻瀆。   木娘子自然知道弄竹在順天島的地位不一般,算不得外人,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趕緊爬了起來,對躍千愁行禮道:「先生,我先出去了。」轉身又對弄竹欠身行禮,隨後快步走了出去。   弄竹冷漠的回頭看了一眼,隨後盯著躍千愁冷哼道:「別失了妖鬼域掌刑使的威嚴。」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揮手道:「我沒那麼大本事保持什麼威嚴,要不我現在把掌刑使的位置再傳給你?」   「少在這裡放屁」弄竹沒好氣的坐在了他邊上,打量一眼安靜的四周,有些狐疑的問道:「裴放他們人呢?難道沒來?」   「來了,剛被我趕走沒多久。」躍千愁得意洋洋道。   「你把他們趕走了?少扯……呃」弄竹翻然醒悟,指著躍千愁的臉道:「你以牛有德的身份把他們嚇跑了?這…這樣也行?」   「你管我用什麼辦法,只要能解決問題,就是好辦法。」躍千愁得瑟道。發財的事情,他決定暫時保密,否則怕這老小子敲詐自己。   弄竹微微沉吟,緩緩點頭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這樣也好,牛有德接掌妖鬼域的消息傳出去後,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不敢有人來打擾妖鬼域。我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抓緊一下……」   躍千愁聞言好奇道:「抓緊幹什麼?」弄竹默了默道:「我準備閉關一段時間。」 第七百一十八章 魔界入口   躍千愁頓時笑了起來,師傅說的沒錯,這老小子終於下定決心突破自己的修為了。   「不對呀」弄竹忽然一拍大腿,指著躍千愁的鼻子問道:「憑你的修為,我們前後腳離開玄玄島,你怎麼會趕在我之前到了妖鬼域?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老實交代出來。」   「呃……」躍千愁一怔,這東西還真不好解釋,自己確實在他之前就回來了,而且還不是提前了一點點時間,已經枕在美人膝上飽飽的睡了一宿。摸摸鼻子訕笑道:「我修煉了一門逃命的法訣,正是以速度見長,所以才比你回來得早。」既然解釋不清楚,只好以自污來保守秘密。   弄竹上下打量他,半信半疑道:「怪不得你小子逃跑厲害,原來是這樣。什麼法訣?透露透露。」   「呵呵有機會你自然會知道。」躍千愁笑著敷衍道。   見他不想說,弄竹難得沒有翻臉,站了起來盯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相信畢長春的眼光,以後就靠你自己了……」隨手摸出一塊玉牒,扔給躍千愁道:「我在紫竹林布下了一座傳訊陣,玉牒裡有傳訊坐標,有事可以找我。至少一段時間內,我不會離開紫竹林。」   「你現在要回南海?」躍千愁也站了起來,跟著弄竹向門外走去。跨出門檻後,弄竹神情凝重道:「畢長春一走,你這冒牌貨頂不了太久,遲早要穿幫,我必須靜下心來全力突破自己的修為,以圖自保。如果有一天,妖鬼域真的……至少我南海紫竹林還可以讓你落腳。」   躍千愁嘿嘿笑道:「沒你想的那麼悲觀吧?」弄竹不想和他辯解什麼,抬了抬手道:「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躍千愁喊住他,摸出兩隻儲物袋遞去,道:「送給紫衣和芙蓉的禮物,一人一袋。」   弄竹接到手怔了怔,隨即注入神識查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看過後愣了半晌,臉上的肌肉直抽抽。兩隻儲物袋裡居然各自裝了兩億上品靈石,他還是頭次見到送錢給女人當禮物的,而且出手非常闊綽,一出手就是四億上品靈石。   弄竹漸漸回過神來,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老實給我交代,你小子到底有多少錢?」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談不上有多少,馬馬虎虎過得去吧這輩子應該夠花了,不夠再賺就是了。」   弄竹無語,這財迷嘴裡的馬馬虎虎,估計得是個嚇人的龐大數目,還是不知道為妙,免得自己受刺激,有錢人吶只見躍千愁又拿出一塊玉牒注入了些東西,再摸出兩隻瓷瓶,遞給他道:「一瓶是『破禁丹』,另一瓶是『七寶丹』,這玉牒裡面有使用方法,幫我帶給芙蓉,可助她將修為提升到渡劫初期。」   弄竹接到手裡狐疑道:「不是說這東西會毒死人嗎?你居然給芙蓉服用?」他雖然知道躍千愁不會害芙蓉,但心中有疑惑,還是忍不住一問。   「靈丹有真假。」躍千愁弱弱的解釋了一句,弄竹頓時勃然大怒道:「你居然賣假藥害人。」   躍千愁翻個白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賣假藥了,話不能亂說。」   「你……走了」弄竹被他氣得大袖一甩,直接彈空飛走……   望著消失在天際的黑點,躍千愁搖頭苦笑了笑,隨後皺著眉頭漫步。清風拂面,青草芬芳,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千里湖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由怔了怔,眼珠轉了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只見他毫不猶豫的直接跳入了湖中。   「嘩」湖面水花濺落,泛起漣漪,人影消失在湖面。水下,躍千愁的嘴角偶爾吐出串串氣泡,頭下腳上朝著湖底直直潛入。水質清澈,能看到湖中成群結隊的游魚在徘徊。有膽大的魚群甚至跑過來圍繞著下潛的他嬉戲,跟著他一起向下潛去……   下潛了近百米後,水裡的光線已經漸漸孱弱,眼前變得黑暗起來。水壓越來越大,跟隨的游魚似乎不是深水魚,紛紛甩尾向上游回。躍千愁也感覺有些不舒服了,驅指朝下點去,開始施展出了水訣,周邊的水流迅速分開,他整個人猶如裹在氣泡裡一般,迅速向下沉入。   周邊越來越黑,黑得連一點光線都看不到了,四周寂靜無比,給人一種恐懼的壓迫感。躍千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潛入了多深,估計差不多有上千米了吧感覺利用水訣來辟水,也是壓力越來越大,周邊巨大的壓力不斷擠來,讓他漸漸有種吃不消的感覺。很顯然憑自己目前的修為來施展水訣,也難以承受太大的壓力。   幸好的是,水訣神奇,能將水中蘊含的氧氣剝離出來供自己呼吸,否則將會更難受。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放棄的時候,下方隱隱出現了一點白濛濛的亮光,躍千愁眼睛一亮,看來離自己想去查看的目標不遠了。咬了咬牙,硬扛著加速朝下潛去,下方那一點亮光在眼中越來越大,然而他的一張臉也漲得通紅,壓力太大有點吃不消了。但他仍在堅持……   直到自己開始出現眩暈感後,躍千愁不敢再往下去了。向下看去,目標離自己僅僅只有個百來米的距離,可惜壓力太大,自己根本就無法接近。這還是自己能利用水訣辟水,否則憑自己的修為根本就到不了這個位置。   靜謐的湖底躺著一顆安詳的明珠,在黑暗的襯托下,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將湖底四周的地形照耀的一清二楚,有稀奇的深水魚類在悠悠徘徊。說是明珠,其實更像是一隻倒扣的碗,潔白光滑如玉,實際上只是一個光罩。   這個倒扣在深水湖底的光罩,估計縱寬得有個幾百米,高也得有個百米,呈半渾圓的弧形。從四周的地形可以看出,這裡原本應該是個類似於山谷的地形,周邊暗影重重聳立起伏像山脈。不遠處,一條渾圓如柱的高山屹立……   躍千愁順著如柱的高山向上看去,頓時吃了一驚,從方向上判斷,這應該就是順天島的最底下座基了。他多少覺得有些奇怪,山大多都是坐立的錐形,怎麼會有山長成這個樣子,上下的周徑差不多,直挺挺的就像一根柱子。而且這個高度可不低啊至少超過了兩千米吧?   如此場景,不免讓人聯想到木魚和敲木魚的棒槌。那光罩就像是木魚,而托著順天島的山柱就像是敲木魚的棒槌。怎麼會有如此奇特的地貌?躍千愁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多猶豫了一會兒的功夫,躍千愁感覺雙耳漸漸如鼓鳴,眩暈感越來越強烈,週身與水之間的距離已經被壓縮到了不到半尺。再待下去估計就有危險了……   躍千愁看著下面的光罩,可惜的搖了搖頭。據畢長春說,下面就是被仙帝和冥皇聯手封印的魔界入口處,那層光罩則是萬劍魔君後來加持的封印,也就是說魔界入口被兩道封印給鎖住了。憑畢長春的修為也沒能夠突破外面那層萬劍魔君加持的封印,躍千愁本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進去,想不到連接近都困難。   白忙活了一陣,幻想破滅,躍千愁無奈的消失在水中。一個大氣泡碎成數個,汩汩朝上浮去……   青幫和洪幫扛把子藏身的山神廟後山腰上,躍千愁站在坪前凝望著下方的山神廟。由於華夏戰火的肆虐,石文廣的大軍已經打到了附近,百姓人心惶惶不敢出門,於是山神廟顯得很冷清,看不到了往日香火鼎盛的場面。古青雲和洪七站在他身後,匯報著最近整個華夏的動態……   華夏三分之一的地盤已經被石文廣大軍給攻佔了,而各地被朝廷長期壓迫的貧民,再也無法承受戰爭帶來的徭役和稅賦,紛紛結伙揭竿而起造反。一時間貧民起義呈星火燎原之勢,越發給風雨飄搖中的李氏皇朝雪上加霜,若無強援,大廈將傾敗局已定……   無極島那邊,諸國勢力加大了人手的調動,有大量修士源源不斷的向無極島雲集。而與華夏毗鄰的它國境內,也有大量修士在雲集,除妖鬼域方向外,已經對華夏形成合圍之勢。看動靜,諸國勢力要準備大舉進攻華夏修真界了。整個華夏修真界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這些都在躍千愁的意料之中,畢長春走了,諸國肯定要正式動手了。   「師傅聽說咱師祖是那位已經去了東極聖土的天下第一高手?」洪七突然眼睛發亮的插話道。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嗯」了聲,洪七頓時露出一付無比懊惱的神情,看樣子有點埋怨師傅沒帶他跟師祖見見面,奈何又不敢對師傅放肆。   古青雲瞥了洪七一眼,繼續匯報道:「華夏各派人人自危,都擔心諸國化神期高手即將出手……而我們這兩個幫派裡的修士也不少,我們是不是也要早做準備,免得到時候被殃及。」   「多慮了……」躍千愁微微沉吟道:「前段時間,妖鬼域新任掌刑使牛有德已經警告過他們,諸國化神期高手暫時還不敢登陸華夏。你把這個消息想辦法傳出去,好讓各派安心備戰,別鬧得還沒打起來就投降了……哼反正都嫌命太長了,修行修出毛病來了,多死一點也好。」 第七百一十九章 光臨東極聖土   古青雲和洪七面面相覷,又聽躍千愁繼續說道:「他們如果打起來了,只要沒招惹到你們,別去湊那個熱鬧。反正你們手下都是居無定所到處晃的散修,手底下又沒有固定的地盤,只是在夾縫裡討生活,不管他們誰打贏了,好處都輪不到你們。所以啊別被他們當槍使了,管他誰贏誰輸,你們繼續當你們的土匪。嗯當土匪沒什麼不好的,自由不用看別人眼色,還有飽飯吃。」   倆人再次相視無語,古青雲咳嗽一聲道:「老大,萬魔宮和望月宗好像在到處派人找你。」   「讓他們找他們的。」躍千愁不以為然道:「我當初是答應幫他們應付欺上門的化神期高手,可如今諸國化神期高手又沒有打過來,瞎找個什麼勁,懶得理他們。」   對兩人一番交代後,躍千愁直接回了烏托邦。獨自站立在一處僻野,閉目沉思。良久以後,睜開的雙眼裡透著疑惑,眉頭也皺成了一道深溝……   有件事情讓他一直很擔憂,那就是不知道畢長春在東極聖土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幾次搜尋畢長春在東極聖土裡的方位,居然一直停在同一個地方一動未動。   也不知道是東極聖土裡的地域環境特殊,還是畢長春被困住了,這兩種情況都好說。怕就怕畢長春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掛掉了……   憂慮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他決定冒險去一趟東極聖土,看看畢長春到底是怎麼了,否則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長期一動不動?總不可能是跑到東極聖土盤膝打坐去了吧那也太扯淡了。   說走就走,深吸一口氣,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躍千愁迅速的東張西望警惕四周,只要不對勁立刻閃回去。然而眼前的所見所聞讓他一臉的驚愕……   眼前陽光明媚,腥鹹的海風習習吹來,前方陣陣驚濤「嘩嘩」拍岸,旁側的白色沙灘上有潮起潮。此情此情無一不顯示自己正站在海邊。身後不遠處的斜坡上還長著稀稀拉拉和人差不多高的仙人掌……再仔細觀察四周,躍千愁越看越疑惑,有些費解的撓頭,這難道就是那傳說中異常凶險有去無回的東極聖土?海景不錯啊目光突然落在遠處的一座海島上,越看越覺得熟悉,怎麼看都像是南明老祖的玄玄島。   東極聖土?玄玄島?躍千愁反應過來後,頓時一臉的愕然,難道這裡是玄玄島對面的東極聖土?   觀摩良久後,他終於確定自己就是站在玄玄島對面的東極聖土了,估計是因為封鎖東極聖土的那座大陣的原因。從玄玄島看這邊是白茫茫一片,而從裡面看外面,則是一覽無餘,這和一些修真門派用的防護大陣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奇怪的是,附近並沒有看到畢長春的人影,卻又明明感應到自己給他的銀球就在這裡,否則自己根本沒辦法瞬移來此。   為了能準確鎖定銀球所在的方位,躍千愁再次回到了烏托邦,轉眼又出現在消失的地方,不過這次比原來的位置稍偏了兩米多。   躍千愁愣愣的盯著腳下的白色沙灘,臉上的神情異常惶恐起來,轉眼見到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突然失聲悲嚎道:「師傅啊是誰害了你啊」直接跪倒在地,瘋狂的挖掘起地上的沙灘,足足挖了一米多深後,從坑裡刨出了一隻儲物袋。再拚命的繼續挖,卻什麼也沒見到了。   稍後無力的坐在兩米多深的坑裡,抱著儲物袋無聲的流下了眼淚,也不知道畢長春碰上了什麼樣的高手,居然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憑畢長春的修為,怎麼可能像三歲小孩一樣,丟了隨身攜帶的東西。   傷心一陣後,抹掉眼淚搗騰儲物袋,想看看師傅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有沒有留下什麼寶貴的遺產。他是這樣想的……畢竟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好好的活下去,死者能給活者留下一點什麼寶貝,也是對活者的一點安慰。   然而讓他大失所望的是,發現師傅一如既往的貧窮,只倒出了自己送給他的十幾顆小銀球,還有一塊玉牒。想不到曾經的天下第一高手,居然死得如此乾淨。不過看到那塊玉牒後,眼睛又是一亮,估摸著玉牒裡記載了什麼絕世修行法訣,哪怕是畢長春自己的修行法訣,也夠自己好好過一輩子了。   「呃……」躍千愁一愣,玉牒裡確實記載了一些東西,不過不是什麼修行法訣,而是畢長春留給他的一段話。   躍千愁吾徒:雪雨風霜兩千年,大道漫漫我獨行。無憂無慮亦無懼,青袍一身踏東極。   躍千愁愣了半晌,隨後反應了過來,當即氣急敗壞的臭罵道:「我靠!老傢伙,玩這麼絕,你獨行個屁啊我要是碰到了麻煩,還要找你幫忙啊」收了東西,唰的從兩米深的沙坑裡竄出。直接跑上了海邊那長著零散仙人掌的斜坡……   向遠處瞭望,哪裡能看到一個人影。斜坡後面是漫漫黃沙地,到處長滿了高大的仙人掌,渾身是刺,猶如躍千愁的心情一樣凌亂。   畢長春沒把銀球帶在身上,而且事隔這麼多天,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如何還能找到。躍千愁「哎」的長歎一聲,有氣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早知如此,鬼才接手那妖鬼域。只見他垂個腦袋,嘀嘀咕咕搖頭道:「沒良心吶虧老子為你哭得稀里嘩啦的。」   畢長春留下儲物袋的舉動很簡單,那就是不想讓躍千愁找到他。從他的簡短留言可以看出,哪怕他在東極聖土遇到再大的危險,也不想躍千愁來救他,把他帶出東極聖土。   尤其是那第三句「無憂無慮亦無懼」,擺明了就是說不想再有什麼牽掛,你忙你的,不要再來找我了,讓我卸下背負了千年的包袱去獨自闖蕩吧很瀟灑典型的畢長春式的傲氣但這無疑是自行斷了自己的後路,只能一往無前的去闖,哪怕再危險也沒有回頭路,除非封鎖東極聖土的『天地乾坤大陣』崩潰了還差不多。   少了最大的靠山,躍千愁此時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願想了。因為實在是想想頭皮都會覺得發麻啊一但牛有德的老底被人揭穿了,那些被他騙了的化神期高手們豈會放過他,只怕他要一輩子躲在烏托邦裡別出來了。而俗世的石文廣他們,下場肯定會很慘很慘……   不想了,什麼都不願想了就地躺在沙灘上曬太陽,架著個二郎腿晃著,哼哼歪歪瞎唱著:「……沒有椰林醉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   反反覆覆唱了許多遍後,忽然歌聲一停,直直爬了起來,拍拍屁股看向四周,冷笑道:「丟了付擔子給我,你倒是輕鬆了,沒門。東極聖土再大也就這麼點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你。」   目光掃過四周,突然落在了遍佈沙地的仙人掌身上,眼睛亮了亮,嘖嘖有聲道:「這東西烏托邦裡沒有,倒是可以挖點回去種種,也算是添了一道風景。」   說幹就幹,黑火大刀出現在手中,稀里嘩啦的連刨了幾株移回了烏托邦。就在他挖第六株的時候,一刀插入沙地中,突然一道殷紅的液體順著下刀的地方直接飆射了出來,噴了他一身的血紅。   「媽的!這是什麼……」話還沒說完,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腥臭味。他一時火大,反正已經弄髒了,黑火大刀稀里嘩啦的對著地上亂插一通,每下一刀便有一道鮮紅液體順著下刀的地方飆出來。   如此魔症的舉動,多少也有點發洩的意思,畢長春的不辭而別,確實讓他有點不痛快。可就在這時,腳下的地面,突然劇烈的震動起來,晃得他整個人有點站不穩。陡然間,忽然覺得地勢高了不少,「嗚嗚」下面傳來陣陣怒吼聲……   是什麼?躍千愁頓時有些傻眼了,努力穩住身形,不知道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突然,周邊十幾米範圍內的沙地上,「砰」的射出三條黑黑粗粗的籐狀東西,迅速蜿蜒朝他射來。   躍千愁目光一冷,手中的黑色大刀揮舞,削鐵如泥般的唰唰廢了它們,腥臭的紅色液體四濺,地上掉下了一截截的東西,剩下的則快速縮回了沙地下面。結果下面的怒吼聲更劇……   「草」躍千愁發起狠來,也是沒什麼道理好講的,一向信奉先下手為強。他已經判定下面肯定有什麼怪物,大刀直接插入,沒到刀把為止。鮮紅腥臭的血液狂飆,躍千愁大刀拔出,刀身上帶出了一團猛烈的黑色火焰。他這一刀下去,動用了黑火來焚燒……   「嗚嗚……」下面發出了震天悲嚎,劇烈震動的地面先是猛的一陷,緊接著又是猛然掀起,把躍千愁拋向了空中。彈向空中的躍千愁身染鮮血,手持黑焰大刀,如同殺神一般盯向下面…… 第七百二十章 我失憶了   抖起的狂沙紛飛如雨,沙層下面彈出了一隻龐然大物,一時間也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十幾條碩大的觸手齊齊向空中的躍千愁插來。躍千愁迅速橫飛出去,然而剛飛出一段距離,臉色便是一變,感覺運功施展修為的同時,體內的真元正在成倍的消耗。   心驚之下,迅速落在數十米外的一座沙丘上。此時也來不及查究體內真元成倍消耗的原因,轉身盯向了從沙地下彈出來的怪物。只見那怪物彈空展開觸手後,臂展幾乎已經達到了三十多米,像在空中張開了一張大傘一樣,掀起的狂沙漫天唰唰落下……   大章魚?躍千愁瞧著空中彈起又掉下的大傢伙愣住了,那長了十多隻巨大觸手的怪物極像章魚,不過好像一般的章魚沒這麼多的觸手,也沒這麼大。最奇怪的是,它身上好像還長滿了巴掌大小的黑鱗甲。   「嗚嗚」發出兩聲痛苦的悲嚎後,大傢伙便直直的從空中掉了下來,「光」的砸在沙地上一動不動了,其中一根碩大的觸手就砸在躍千愁身前兩米處,那觸手的末端居然還長著一支獠牙般的黑亮利爪。   一陣黑煙從大章魚的頭頂上冒出,碩大的軀體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萎靡下來,然後一直蔓延到了那十幾隻巨大觸手。沒多久,一隻龐然大物便在沙地上成了一灘灰燼。正是被黑火焚燒後的可怕後果……   躍千愁不知道這大傢伙是不是章魚,反正他也搞不清楚是什麼怪物。目光凝重的看向了自己手中熄滅了黑火的大刀,運轉火訣維持成刀,本消耗不了多少真元,但此時仔細查探,才發現比平時消耗的真元要大。開始還沒察覺到什麼異常,但是剛才飛行的時候猛一調動真元,便發現不對勁了。   之前還以為是那怪物搞的鬼,如今那怪物死了,發現運轉火訣維持成刀依然在成倍的消耗真元,顯然和那怪物無關。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躍千愁狐疑的看向四周,並未發現任何的不正常,於是將大刀收了起來。結果大刀一收,躍千愁又怔了怔,愣了會兒後,忽然向高空快速射起,在空中忽快忽慢的繞空飛行了兩圈後,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又迅速降落在了地上。   原來只要一運功施展法訣,便會發現天地間有股未知的力量悄悄抽取體內的真元,施展法訣消耗的真元越多,那麼體內被抽走的真元也就越多。總之消耗和被抽取的真元成正比,都是一比一。   也就是說,在此施展法訣所消耗的真元是在外面的一倍。躍千愁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同在一片天地,怎麼會有這樣的怪事?難道是那封鎖東極聖土的天地乾坤大陣的原因?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見遠處一溜塵煙滾滾,有十幾人騎著快馬奔騰於沙地之上,朝著這邊快速馳騁而來。躍千愁滿頭霧水的撓了撓頭,東極聖土裡面被封的不都是仙冥兩界的高手嗎?怎麼還用如此龜速的騎馬來代步?   沒一會兒十幾騎就到了跟前,放慢了速度圍著他打轉。躍千愁詫異的打量著他們,貌似他們的神情都顯得不太友好,正用敵視的目光盯著自己。不過最讓他奇怪的是,這些人顯然都是凡人,和他想像中的東極聖土裡的高手大不相同。   馬背上的十幾人,身軀個個健壯結實,有著古銅色的皮膚,肌肉飽滿的很。長髮在頭上紮了許多鞭子,頭上還戴著翎羽,脖子上和手腕上都佩戴有獸牙首飾。身體大部分的肌膚都裸露在外,只有一些關鍵部位有布塊遮羞。腰上都配有鑄造粗糙的刀具,還有人背後交叉背負著獸牙長矛。這些人的打扮讓躍千愁想起了前世的美國印第安原住民,風格相當的類似。   其中一人讓躍千愁的目光微微一亮,居然是個美貌女人。身材健壯飽滿,兩條修長的大腿帶著健美的曲線夾著馬肚子,豐滿的胸部用獸皮裹著,加上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充滿了狂野的美感,讓人一看就有想去征服的衝動慾望。   不過看她頭戴五彩翎羽,腰上的刀具也比其他人的精良不少。又是一付受到眾人擁戴的樣子,貌似是這些人的頭人。如果仔細看便能發現,這些人裸露的胳膊上,都畫著一個相同的圖案,和躍千愁所殺死的那只長了許多觸手的怪物一模一樣。   野性美女身邊的一個男人忽然揮手指向百米外,驚呼道:「加蘭,你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看去,躍千愁自己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發現正是自己殺了那怪物後留下的灰燼。   兩個男人騎著馬快速朝那奔去,繞那灘灰燼放慢速度轉圈查看了一遍,隨後又快速跑了回來,其中一人點頭道:「加蘭,應該是食人章魚的殘骸,不過好像被人用火燒成了灰。剛才的動靜應該就是這裡傳來的。」   剎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有些肅然起敬。那狂野而性感的美貌女子出聲問道:「食人章魚是你殺的?」柔美的聲音中摻雜著毫不掩飾的粗狂,給人一種純天然的感覺,很是動聽。   躍千愁毫不猶豫的搖頭道:「不是我殺的,殺它的人已經飛走了。」張開雙臂做了個小鳥飛啊飛的動作,說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他之所以不承認,乃是認為,出門在外,在情況沒搞清楚前,別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不安全吶再加上他從這些人胳膊上的圖案判斷,搞不好那死了的怪物是這些人的圖騰,承認了說不定得罪人吶一群人相視驚呼道:「仙人」躍千愁聞言眉頭微微顫了顫。   震驚過後,那叫加蘭的美女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哪個部族的?為什麼能赤手空拳的闖到我們部族的領地來?」   「呃……」躍千愁無語了,心裡很是糾結了一番,媽的!這是東極聖土嗎?怎麼好像來到了原始社會。撓頭想了想,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我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醒過來後,就發現自己在這裡了。」   他是謊話隨口就來,不過這個謊話是在他說謊話的歷史長河中,可信度最低的一個。沒辦法啊他對這裡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雖然眼前的都是些凡人,可鬼知道他們身後有著什麼樣的背景。   「失憶?」加蘭愣聲道。馬背上的一群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對身邊人說道:「族裡的孟長老由於年紀太大了,好像也失憶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大哥那叫老年癡呆好不好躍千愁無語。又聽另一人說道:「聽說族裡以前有人摔馬後,腦袋撞到了石頭上,結果也被撞得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加蘭揮了揮手,阻止了大家的議論,盯著躍千愁說道:「看你衣著華麗,裝扮也不一般,應該是來自哪個遠方城市的人。如果是附近部族的人,我們肯定認識。」說著四處看了看,繼續說道:「這裡經常有兇猛野獸出沒,你一個人在這裡很不安全,不如先跟我們回去,等有你想起什麼的時候,再做打算吧」   多麼善良的人啊失憶的話也相信躍千愁連連點頭,表示同意。他還正愁對這裡的情況不瞭解,跟他們回去打聽點消息真是再好不過了。   誰知加蘭身邊的一個男人卻盯著躍千愁出聲阻止道:「加蘭,這個人眼神閃爍不定,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我們把他帶回去,萬一是哪個部族派來的奸細怎麼辦?圍欄大會就要開始了,要防止有人出賣我們勇士的消息。何況你突然帶個陌生人回去,如何和族老們交代?」   你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躍千愁腹誹不已,表面上卻裝作沒聽懂。   看著其他人也點頭同意那男人的話,加蘭顯得有些猶豫,但一看到躍千愁那付乖乖又可憐的樣子,立刻果斷的說道:「先把他帶回去,派人看守起來。族老那裡我會去交代,如果族老們不同意,再把他趕走也不遲。博多,把你的馬讓給他。」   那叫博多的,正是阻止帶躍千愁回去的那個健壯男人。他無奈的點頭道:「好吧」跳下馬,牽過來,把韁繩塞到了躍千愁的手中。   加蘭問道:「會騎馬嗎?」躍千愁點頭表示會,前者嗯了聲道:「跟上我們。」說完率先馳騁而去,那博多爬上另一人的馬背,倆人並騎,一群人飛奔而去。   躍千愁回頭看了眼遠處大海上那隱隱約約的玄玄島,翻身跳上了沒有馬鞍的光背馬,拉轉韁繩,兩腳後跟一砸馬肚子,馬蹄飛揚濺黃沙,迅速朝前面一群人追去。   約莫跑了一刻的時間,才跑出了這片黃沙地,周邊開始呈現綠色的草地。沒過多久,拐過一道山谷後,前方出現了廣袤的森林,一群人直接駕馬闖進了森林內。沿著一條羊腸小道穿過深林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塊如明鏡般清亮的寬闊湖泊,安靜的躺著森林深處,讓人彷彿身處在童話中一般…… 第七百二十一章 震撼原生態   湖泊邊上的綠油油草叢中,鑲嵌著有如灰絲帶般的小道,十幾騎成一條線,沿著湖邊的小路朝前方的矮山下飛奔。那是一座灰褐色的石頭山,憑躍千愁的修為,一眼就看到山上打了許多洞,有人在洞口出入,顯然是用來居住用的。   跑過湖泊時,最後面的躍千愁有些目瞪口呆,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眼。因為這接近山腳的湖邊,居然有一群赤裸的男男女女在湖水裡歡快的洗浴,那些女人們,沒有絲毫顧忌的袒露雙乳。三兩成群撥動清澈的湖水嬉戲,並唱著嘹亮純美而催情的歌聲。   狗日的,還真是個好地方躍千愁眼睛那叫一個發亮。他在看湖中人時,湖水中的人同樣在好奇的打量他,原因恐怕是見他穿這麼多的衣服而感到好奇。   一群人到了山下紛紛下馬,博多過來牽走了自己的馬。躍千愁環顧四周,只見山腳下的草地上圍了一圈柵欄,柵欄上栓了不少的馬匹,來的一群人也正在把自己的馬栓在上面。而柵欄內有許多獸皮縫製的粗陋帳篷,不少的小孩在其間奔跑嬉戲。   呼吸著充滿大自然氣息的新鮮空氣,再看著如此純樸的風情,躍千愁唏噓感慨。栓好馬的加蘭朝他走來,站在他跟前看了他一會兒,才說道:「不要亂跑,我去稟報族老,如果族老們同意你留下,那你就可以留下,否則就要將你驅趕出去。」   「明白。」躍千愁笑著點點頭道。目光忍不住在加蘭的身體上多看了兩眼,此時才發現這女人站著更顯身材,健美的腰肢,飽滿的胸脯,翹翹的臀部,加上渾身充滿野性的氣息,實在是賞心悅目。   加蘭對他色瞇瞇的眼神渾不在意,揮了揮手,同來的人中來了兩名男子,健壯的胳膊抱在胸前,兩人一左一右的盯著他。貌似在監視他,怕他亂跑。   躍千愁也不在意,目送加蘭扭著屁股走進了山頂的一個洞內,隨後看了左右二人一眼,轉身負手,悠悠然的看向湖邊洗浴的人們。心道,以純欣賞的目光看,還真是原生態啊然而更加原生態的還在後面……只見沒過多久,湖裡洗浴的男女成雙成對的手拉手走上了岸,並一一摟抱在一起肆無忌憚的親吻撫摸。隨後又見一雙雙倒在湖邊的草地,就地媾和了起來。剎那間,寧靜的湖邊響起了陣陣的喘息呻吟聲。   靠集體……野戰隊?躍千愁雙目暴凸,真的傻眼了。局勢實在是大大的超乎出了他的預料……   「噓…噓…」耳邊突然傳來嘹亮的打口哨聲。躍千愁默默的轉過頭兩邊看了看,只見這兩位健壯的男人眉飛色舞起來,手指掐在嘴裡用力的吹起口哨。甚至叉開四肢對著湖邊做出健美比賽的動作,鼓動著臂膀上的強壯肌肉。   最恐怖的是,那些原本在柵欄裡奔跑玩耍的小孩子們,也紛紛扒在了柵欄上,對著湖邊媾和的人揮臂高呼。有那麼點運動會啦啦隊的感覺。而湖邊那些賣力的男人們,也更加賣力起來。越發激烈的喘息和呻吟交纏在一起纏綿迴盪,不絕於耳……   我的天吶哥這輩子什麼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個……躍千愁的腦袋無力的耷拉了下來,徹底服了這些人,徹底的無語了。   而那兩個監視他的男人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後,頓時顯得自豪起來。其中一人走到躍千愁身邊,展示著自己近兩米高的魁梧身材和躍千愁的小身板做著對比,露出無限鄙視的眼神。躍千愁頓時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加蘭從山上跑了下來,看著垂頭喪氣的躍千愁微微一愣,再看看邊上示威式的兩個男人,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躍千愁抬頭看了她一眼,搖頭微微歎息一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誰知他身旁的一名男人忽然跳到加蘭面前,手舞足蹈的展示起健壯的身材來,不斷跳著挑逗性的舞蹈,彷彿在求愛,結果又把躍千愁看得目瞪口呆。躍千愁甚至在想,難道這裡隨便哪個男人和女人都可以辦那事?   加蘭拍著他健碩的胸肌,將他給推開了,那男人頓時蔫了。加蘭走到躍千愁跟前,笑道:「失憶的人,你還能記起你叫什麼名字嗎?」   躍千愁愣了愣道:「躍千愁!」   「好奇怪的名字。」加蘭嘀咕了一聲,說道:「族老們說了,女人可以繁衍後代,小孩是族群的未來,至於男人則要承擔起保護和養育族人的重任。我們族裡不收留沒用的男人,如果你能到森林裡獵殺到一頭狼或者任何一頭兇猛的野獸,來證明你是個真正的男人,那麼我們這個族群才願意暫時收留你,否則不會浪費食物給你,會將你驅逐出去。你有勇氣去接受這個考驗嗎?」   「呃……」躍千愁朝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眼,難道自己看起來有那麼的弱不禁風,連頭狼都殺不死?   說老實話,他現在壓根就不想在這裡呆了,跟這群原始人混在一起,也太有失自己堂堂妖鬼域掌刑使的身份了。奈何還不知道這東極聖土的水有多深,得暫時找個落腳的支點,花點時間來瞭解,否則亂闖說不定會惹來什麼麻煩……   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接受考驗沒問題。我想問一下,你們這是個什麼部族啊?」下意識的看了眼湖邊野戰的一群人。   「食人族」加蘭笑道。結果把躍千愁嚇了一跳,驚愕道:「食人族?」邊上的兩名男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在歧視躍千愁的膽小。   「不用怕」加蘭同樣咯咯笑了起來,指著自己胳膊上的圖騰道:「這是食人章魚,從遙遠的從前一直繁衍至今,它們本是生活在大海裡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大海近在咫尺,卻受到了禁錮。陸地上的動物再也無法享受大海的擁抱,而這些食人章魚也慢慢習慣了陸地上的生活,喜歡躲藏在沙地底下獵殺經過的人或動物。因為它是我們部族這一帶最強大、最兇猛的野獸,所以成為了我們部族的象徵,這便是我們叫做食人族的原因,並非我們會吃人。」   「哦」躍千愁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後問道:「那我要怎麼樣去接受考驗,現在要到森林裡去打獵嗎?」   「必須有我們的人陪伴,親眼看到你獵殺一頭兇猛野獸。」加蘭說著忽然伸手指去,笑道:「明天,你就和他們一起去打獵吧」   躍千愁扭頭看去,只見一側的森林裡,出來了一隊人馬,攜帶著獵殺的各種野獸歸來。馬背上馱著,手上提著,肩膀上扛著,可謂是滿載而歸。尤其是最前面的一名健壯男人,肩膀上居然扛了頭大棕熊,估計得有個幾百斤吧連躍千愁看了也有些暗暗吃驚,一個凡人能扛動這麼重的東西,力氣可真大。   這隊人歸來後,立刻引起了周邊小孩們的歡呼,紛紛跑去迎接,順便看今天獵殺到了多少種獵物,最兇猛的獵物又是什麼。那名扛著大棕熊的男人直接朝這裡走來,忽然「光」的將獵物扔在了地上,連地面都震了震。這兩米出頭的魁偉大漢,負重走了這麼遠,竟然面不紅氣不喘,正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躍千愁……   「這是博多的哥哥博力,是我們這裡最強壯的勇士和男人。」加蘭笑著對躍千愁介紹道。接著又對博力介紹:「這是一位可憐的失憶人,叫做躍千愁。他明天將和你們一起去打獵,如果能獵殺到兇猛野獸,族老們將會暫時收留他。」   博力一怔,隨即指著躍千愁哈哈的粗獷大笑道:「我們這裡最瘦弱的男人也比你強壯,就你這身板也能獵殺到兇猛野獸?如果被野獸咬斷了脖子,你的性命也就沒了,我勸你還是離開這裡吧」   躍千愁現在就想上去扁他一頓,臉上卻掛著淡淡笑意道:「可以試試看,如果真被野獸咬斷了脖子,那是我的命。」他學著這裡人說話的口氣說話。   博力還在那一個勁的搖頭,加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博力,族老們已經同意了。」博力愣住,看著躍千愁點頭道:「那好吧明天我們帶上你。」   說完轉身對著湖邊辦完事的男女們揮臂吆喝道:「嗚呵」那些男女們紛紛跑來,幫忙把馬背上的獵物卸下來,看到有這麼多的獵物一個個高興的不行。   就在這時,博力忽然一把將加蘭抱了起來,摟著她走向湖邊,而加蘭也用雙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深情凝望。躍千愁無語,眼睜睜的看著倆人到湖邊扒光了不多的遮羞布洗鴛鴦浴。洗完後,又肆無忌憚的在湖邊做起了劇烈運動……   看過這些奔放的場面後,躍千愁臉上的表情也顯得習以為常了,不過開始那點對加蘭想入非非的念頭,現在已經扔到了九霄雲外,感覺有些倒胃口。目光投向遠方,不知道畢長春現在跑哪去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夜宴   打獵隊伍的歸來,頓時讓整個部落的男女們忙碌了起來。屠宰、開腸破肚、剝皮……一時間,原本清新的空氣中瀰漫著腥臭和血腥味。女人們架起大鍋生火,男人們將切割下來的大塊肉直接扔進了鍋裡去煮,也有直接放在火上烤的。那些小孩們,則手提小刀子,齊心協力的掰開獸嘴,拔取野獸最鋒利的獠牙。   有人從山洞裡搬來了大袋的鹽巴,將大部分剩餘的鮮肉上抹上鹽,就地醃製起來,然後運往山洞裡貯存陰乾。那些剝下的各種獸皮,也有人在上面撒上粉狀的東西,拿去晾曬,估計經過加工後就可以做成他們身上穿的衣服。   沒一會兒,空氣中便有肉香味和腥臭味並存,族群裡的人彷彿聞到了世上最美妙的味道,小孩們興高采烈的蹦蹦跳跳。躍千愁獨自坐在邊上的小草坡上,笑瞇瞇的看著這些容易滿足的人們。   夜幕降臨,明月升空,繁星點點。山腳下燃燒起了堆堆的篝火,空氣中的腥臭味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濃郁的肉香,讓人覺得飢腸轆轆。   這個只有數百人的部族,似乎在此時傾巢而出,全部聚集在了山腳下,圍著篝火跳著粗獷的舞蹈。躍千愁這時才發現,有資格住在山洞裡的都是女人和小孩,不少女人都挺著個大肚子。六名年紀頗大的女人,身上穿戴著最色彩斑斕的野獸皮毛,頭上插著最鮮艷的羽毛,被人簇擁到最平坦的草地上,上面鋪著柔軟的獸皮,彰顯著她們高貴的身份。   就在這六名老女人坐好後,早已擺放在一旁的獸皮鼓「咚咚」的拍響了,歡快、熱烈而充滿激情。   部族裡最美麗和性感的女人加蘭,率先跳到了篝火中間,誘人的臀腰扭得像水蛇一樣,剎那間點燃了狂歡的一夜。男女老幼和小孩們開始了縱情的歌舞,狂野的歌聲響徹夜空,奔放的舞蹈沒有約束。   一場屬於這個部族的盛宴開始了,鮮香誘人的肉食從鍋裡和火架上取了下來,最鮮美的部位被割下,奉送到了六位老女人的跟前。然後才是眾人的大快朵頤,甕裡芬香的液體也被眾人暢飲……   簡單而快樂的生活排除在眾人之外的躍千愁,獨自坐在柵欄外面的小草坡上,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切。有人注意到了孤獨的他,加蘭用一塊木板端來了一塊肉,還有一隻實木掏空的杯子,裡面裝著芬香的液體。   「餓了吧給你的。」加蘭把東西放在了他面前。躍千愁看著眼前這位狂野性感而善良的女人,道了聲「謝謝」,端起那只杯子,嗅了嗅,真的很香,嘗試著抿了一口,結果發現酸澀酸澀的,有點難以下嚥。又抓起那塊肉咬了口,煮得有點老了,除了肉香就是鹹味,味道實在不敢恭維。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會吃得這麼香。   這對吃慣了美食的他來說,有點哭笑不得,但為了表示對這位善良女主人的尊敬,他強迫自己一口一口全部吃完了。一直目不轉睛盯著他看的加蘭笑道:「我再給你取一點。」   躍千愁慌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真的吃不下去了。」加蘭皺眉道:「才吃這麼點東西,難怪你長得如此瘦弱。」   「呃……」躍千愁尷尬的笑了笑。加蘭卻一屁股坐在了他身邊,好奇的問道:「你對自己的來歷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躍千愁笑著搖搖頭,表示真的不記得了,隨即指向那族群裡的六位老女人,轉移話題道:「她們就是你們的族老?」   「是的。」加蘭點頭道。躍千愁好奇道:「族老怎麼都是女人?那你們的族長呢?沒有族長嗎?」在他的意識裡,族群裡面肯定都有一個族長的。   加蘭拍著自己的胸口道:「我就是族長啊女人是最尊貴的,族老們自然都是女人。能當上族老的女人都是為族群做出巨大貢獻的人,都是我們族群裡生育最多的女人。」   「呃……」躍千愁愣住了。倆人再經過一番談話後,他終於搞明白了這個族群的狀況,感情這個族群是個小小的母系社會群體,女人在族群裡的地位最高。尤其是那些生育子女最多的女人,更是受到整個族群的尊重,就像那六名老女人一樣,被族人尊奉為族老。   而加蘭能身為族長,則因為她是族群裡最漂亮和最性感的女人,能吸引最多的男人。這種看似荒謬的事情卻有她們自己的解釋,能吸引最多男人與之交合的女人,才最有可能繁衍出更多的下一代。這種女人在族群裡享有僅次於族老的地位,同時有權利挑選最強壯的男人與之交合。以圖生育出的下一代成為最強壯的男人,或最漂亮的女人。   然後最漂亮的女人又可以吸引更多的男人與之媾和,最強壯的男人又可以保護族群,並獵殺到更多的獵物養育族群。而以這種邏輯依次類推,漂亮女人做出的貢獻確實很大,擔負著壯大族群的重擔,真的有資格成為族長。總之這個族群為了繁衍下一代,非常崇尚男女間的那事,可以隨時隨地的進行,沒有人會看不起或感到可恥,反而是那些不太做這事的男女會受到大家的鄙視。   當族群裡再次出現大家公認的,比加蘭更漂亮或更性感的女人後,那麼加蘭的族長地位將會拱手相讓。雖然荒謬,卻不用懷疑,因為那個更漂亮的女人更能吸引強壯的男人與之交合。   躍千愁實在無語,這個族群的關係有點亂,說的難聽點,甚至已經亂了倫理。生出的小孩是整個族群共同養育,其實也分不出小孩的父親到底是哪位人才。只要女人願意,族群裡的任何男人隨時可以和她發生關係,但如果女人拒絕的話,男人是沒有資格強迫女人的,因為女人在族群的地位很高。   知道這些後,躍千愁只是搖頭苦笑笑,不好做任何評價,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就在他們倆個坐在這裡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動情的男女在草地裡滾成了一團起伏……躍千愁還真有點難以接受,只好默念,習慣就好。   「加蘭,你們白天說的圍欄大會是什麼意思?」躍千愁問道。   加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貌似在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果然是失憶了。理了理思路,說道:「整個大陸最尊貴的地方便是仙城,那裡住著許多強大的仙人。仙城以下又有許多大領主,而大領主下面則是領主。每個領主的領地內,都有許多的部族,我們部族便屬於黃土城城主的領地,城主也就是領主。整個大陸每三年會舉辦一次圍欄大會,先是在領主的城內舉行分賽,獲勝的前一百名最強壯勇士,則有資格前往大領主的城內再次參加決賽。決賽勝出的一百名勇士將有機會去仙城,去了仙城以後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侍奉仙人吧」   躍千愁皺眉沉吟道:「難道你們參加這樣的比賽就沒有一點好處?」   「當然有好處啊」加蘭解釋道:「如果部族的勇士能在初賽勝出進入前一百名,部族便能得到獎金。決賽勝出的話,則可以得到更多的獎金。有了獎金,我們便可以買到足夠的鹽。」   「買鹽?」躍千愁愕然道。   「大海受到了禁錮,我們無法接近,自然無法弄到鹽,只有仙城的人有辦法弄到鹽。鹽很貴的,我們一年打獵的收穫節餘,拿到城裡面去賣,賺來的錢買的鹽還不夠族群用一個月的。所以只有族群的勇士去參加圍欄大會取勝,有了足夠的獎金後,便能買到足夠的鹽,讓族人繼續生活下去。」加蘭說道。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點頭,突然又問道:「那些獲勝的勇士還會回來嗎?」   「初賽獲勝的勇士將會獲得在城裡居住的資格,可以繼續賺到錢買來鹽給族人。決賽勝出的勇士會去仙城享福,不會再回來了。」加蘭說這話的神情有些複雜。   「哦」躍千愁顯得有些恍然,這在修真界流傳的危險的東極聖土,儼然已經形成了自己獨有的社會體系。那所謂的仙城裡的仙人,恐怕就是當年仙界被封在此的仙人吧不是還有冥界的人嗎?都去哪了?難道都死了?那麼厲害的人,應該不容易死才對啊躍千愁拍著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麼隱隱約約覺得除了仙城的仙人,還有一些更厲害的人,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你說的是那些生活在地下世界的人吧?」加蘭提醒道。   「地下世界?呃……好像是的,我記不起來了。」躍千愁訕笑道。加蘭當即解釋道:「傳說大陸下面有個地下世界,那裡生活著一群和仙人同樣強大的人,但是他們不喜歡見陽光,所以很少在大陸上露面。你說的應該就是他們吧?」   躍千愁微微點頭,看來所謂的地下世界的人,就是冥界在此被封的人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 月光鱷   承蒙加蘭族長的關照,總算沒有讓他露宿於此,而是勻了頂帳篷給他。   其實躍千愁要不要帳篷都沒關係,拒絕的時候,加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指著湖泊說道:「每當天上有月光的時候,湖裡面的鱷魚便會爬到岸邊來,你睡在柵欄外面很危險。」   「鱷魚?」躍千愁難以置信道:「有鱷魚你們還到湖裡面洗澡?」   加蘭笑道:「這種鱷魚名叫月光鱷,只有當晚上的時候才會浮出湖面呼吸活動,出現月亮的時候才會爬上岸來,平時都深潛在湖底下。你只要睡在柵欄裡面便沒事,它們很少會衝破柵欄闖進來。就算闖進來了,有柵欄抵擋的動靜,我們也能提前知道而避開。」   「很少會?」躍千愁皺眉道:「那還是能闖進來啊你們住在湖邊,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說到這裡,他突然霍的站起,雙目炯炯有神的盯向了湖面。   別人也許看不到,但是憑他的修為,剛才卻看到遠處湖面攪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有個巨大的銀白色身影潛入了湖底下。如果不是這麼一動的話,那身影和湖面反射的銀白月光混在一起,還真難分辨。躍千愁沉聲道:「加蘭族長,湖裡面有東西。」   加蘭拉了拉他衣服,示意他坐下,笑道:「你是不是看到了銀白色的東西?那就是月光鱷。其實我們住在湖邊反而更安全,如果晚上有壞人偷偷摸過來的話,往往會遭到躲在草叢中的月光鱷的襲擊。你說它們像不像我們族人的守護神?」   她既然這樣說,躍千愁也就坐了下來,放鬆了警惕,狐疑道:「難道這月光鱷就從來沒有襲擊過你們?」   加蘭天然的秀眉皺了皺,沉吟道:「聽老一輩的族人說過,好像兩三百年前出現過一次月光鱷襲擊族人的事情,不過後來就從沒見到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兩三百年前?躍千愁眉頭一抖,腦中靈光一閃,心想,會不會和東極聖土三百年開啟一次有關?   不過這只是他一時的聯想罷了,自己也不能確定。加蘭忽然拉了拉他,朝湖邊指去,示意他注意仔細看。   躍千愁順著看去,實際上他遠遠比加蘭看得更清楚,只見湖水蕩漾,一群兩三米長,銀白色健壯短肢的傢伙爬上了岸來,向周邊的草叢中潛入,足足有數百隻。實際上它們就算不潛入,外表的月光色在月光的照耀下,也成了天然的偽裝色。一爬入草叢後,便紛紛不動了,有那麼點守株待兔的味道。如果有人或動物闖入,還真要命喪於它們猙獰的獠牙下。   這讓躍千愁嘖嘖稱奇,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居然有銀白色的鱷魚。不過他又有些疑惑,剛才湖中的那道巨大白影真的是它們?莫非是它們群體湧動,而自己沒看清楚?   月當空,盡情放縱過後的族人們紛紛返回休息,篝火變成了紅色的炭火,紅光漸漸若有若無,漸漸熄滅。柵欄裡面多了幾隻火盆照明,還有幾名族人舉著火把四處巡夜。   去而復返的加蘭領著躍千愁進了柵欄裡面,來到中央的一個小帳篷前說道:「今晚你暫時睡這裡吧沒事不要亂跑,免得被巡夜族人的弓箭傷了。」   這個帳篷也就是能睡一個人,不過躍千愁也沒什麼意見,其實他有沒有帳篷或睡不睡都沒關係。就在這時,赤裸著上半身的博力又來了,直接將加蘭給抱了走,進了山腳下的一頂帳篷。躍千愁聽著周邊帳篷裡此起彼伏的喘息呻吟聲,無語的搖了搖頭,還真是個崇尚性的族群,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隨後自己也鑽進了小帳篷裡面。   裡面倒是鋪了一層柔軟的獸皮,不至於讓人直接躺在草地上。躍千愁躺在裡面,胳膊枕著腦袋,翹個二郎腿,渾然沒有一點睡意。腦子裡一直想著畢長春的事情……   憑畢長春的性格,來了這裡肯定要找高手打架,那麼仙城肯定是他的目標,或者可以說是終極目標。因為東極聖土的頂尖高手肯定在那裡,畢長春絕對抵制不住這樣的誘惑。也就是說,自己只要去了仙城,就有機會找到畢長春把他給帶回去。然而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畢長春的修為,冒然往仙城闖,肯定沒好果子吃。試想連化神期高手自己都應付不了,豈能應付那群仙人……   想來想去,突然眼睛一亮,如果自己能參加圍欄大會,豈非有機會去仙城?   「啪啦…嘩啦啦……」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亂響,接著傳來慘叫聲,有人高呼「救命」。躍千愁一愣,已經聽到周邊帳篷裡稀里嘩啦有人往外跑的聲音。   「月光鱷在襲擊我們」不斷有人喊道,其間傳來女人的驚叫聲,還有駿馬受驚的嘶鳴聲,外面顯然已經亂成了一團。開始還以為他們又在搞什麼儀式的躍千愁,猛的坐起,閃身到了帳篷外。   月光如水銀遍灑,不少男人舉著火把、長矛和刀箭蜂擁向下方,只見湖邊有數百隻銀白色的鱷魚正朝人群衝來,柵欄早就被鱷魚給撞倒了,有幾個男人正被鱷魚咬著腿向湖邊拖去。   弓箭的射擊,長矛的猛扎,還有長刀的怒砍,根本就無法有效劃破那如盔甲般的銀白色皮革,幾乎對這些凶悍的兩棲動物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食人族的進攻基本上沒什麼效果,反而又被蜂擁而來的鱷魚再次咬上幾人往回拖。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驚叫聲和慘叫聲混成一片,響徹了夜空。   躍千愁目光一凝,他又再次見到了遠處湖中那道巨大的白色身影,在湖心攪出大大的漩渦。而身旁不斷有趕來的族人拿著武器向下衝去,皆想奮力營救被鱷魚拖咬的族人。   躍千愁面色沉了下來,他還想靠食人族把他帶到仙城去,如果被這群鱷魚把食人族滅了個七七八八,那食人族還參加個屁的圍欄大會,這不是壞自己的事嗎?   奈何他又不想當著食人族的面展現自己的修為,躍千愁目光閃爍間,一個拿著長矛從身邊衝過的小伙子突然被拉起帳篷的繩子絆倒,從躍千愁跟前晃過的長矛,被他順手抽了過來。   那小伙子蹦了起來還正在找自己的長矛,突然見到身側的躍千愁揮臂舉起長矛,「嗚」的一聲投擲了出去。這灌注了一道真元的長矛帶著破空的尖嘯,「嗖」的釘在了湖邊,直接從一隻月光鱷的腦袋上貫穿,有半截插入了地下。剛被這只鱷魚咬住腿的一名族人,趕緊掰開鱷嘴,慌忙爬了回來。   那小伙子看得目瞪口呆,湖邊與鱷魚激戰的族人們也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力氣,居然一下就將月光鱷最堅硬的頭部給射穿了。然而他們現在沒時間去尋找這名勇士,拚命抵擋著鱷魚群的進攻。   陸續趕來,從這裡經過的族人突然被小伙子攔了下來。小伙子迫不及待把他們手中的長矛收繳了過來,跑到躍千愁面前,捧著十幾根長矛激動道:「給你。」   躍千愁怔了怔,也不客氣,兩手各抓起一支,分別投擲了出去。「咻咻」兩道帶著尖嘯的長矛飛出,又將兩隻拖了人的鱷魚給釘在了地上……躍千愁雙臂揮舞,十幾根長矛轉眼就全部投了出去,例無虛發,每一根飛出的長矛都毫無意外的解決了一隻月光鱷。而且率先解決的都是那些嘴裡咬拖著人的鱷魚,但是鱷魚群足足有數百隻,幾乎跟食人族的數量相當……   那些被小伙子搶掉長矛的人頓時反應過來了,紛紛四散跑走,沒多久便各自扛了一捆存儲的嶄新長矛跑來。解開捆綁的籐條,托在躍千愁的邊上。   躍千愁足不移步,穩穩的站在原地,兩手不斷的操起長矛,隨手呼呼投出,一道道尖嘯聲不停,準確的穿過前方與鱷魚搏鬥的人群。轉眼間,便扔出了上百根,根根致命,頃刻便解決了上百隻鱷魚。   有了他的出手,食人族的勇士們,當即將那些被鱷魚咬傷的人全部救了回來。見到躍千愁在大發神威,也不再逞強,紛紛向後回撤。   那些各抱著一捆長矛的族人,手上的長矛被躍千愁投空後,立刻往儲存武器的山洞裡跑。其他人則輪流將手中抱的長矛捧過來,方便躍千愁投擲。一根根長矛帶著尖嘯劃破夜空,轉眼間攻來的月光鱷便損失殆盡,如板上釘釘般,一個個被長矛插在了地上。   剩下的十幾隻月光鱷頓時害怕了,慌忙掉轉身子往回爬。然而這些短腿傢伙們,在陸地上的速度確實不怎麼樣,何況躍千愁起了殺心,根本就不準備放過它們,十幾隻長矛接連飛出,咄咄有聲,將它們全部釘在了草地上,一隻也沒容它們跑掉。   湖邊頓時安靜了下來,離躍千愁五十米外的位置,插著數百支長矛,每支長矛下都盯著一隻貫穿頭顱的兩三米長的凶狠月光鱷。食人族上下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第七百二十四章 湖怪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帶頭歡呼了一聲,結果惹得周邊站著的族人全部對著躍千愁振臂高呼。躍千愁淡淡一笑,憑自己的本事,宰這些畜生實在是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突然一具嬌軀闖入他懷裡,直接抱住了他。躍千愁隨手摸到了光滑的翹臀,趕緊推開一看,居然是全身光溜溜的加蘭。瞧這樣子,估計是剛才和博力辦事的時候,忽然發生了意外,還沒來得及穿那少得可憐的衣服。   加蘭目光火熱的看著他,躍千愁一臉的尷尬,還真分不清是誰吃誰的豆腐。不過他還真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之下摟著一個渾身赤裸的美女,只好對著加蘭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可不想做她看中的那個第不知道多少個的強壯男人,沒那和別人共享女人的習慣啊那些歡呼的人群紛紛朝被釘在地上的鱷魚群跑去,躍千愁微一抬頭,瞳孔驟縮,只見從湖中央激起一道寬瀾的水波,迅速朝這邊快速而來。躍千愁當即高呼道:「站住,都給我回來」   這群人現在還真聽他的話,果然紛紛站住了,不過回頭看著這邊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叫他們回來,難道因為是他一個人殺死的獵物,不想讓族人分享?   就在這時,湖邊「砰」的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一道銀白色的巨大身影直接竄出水面,騰空而起。跑到前面去的族人聽到動靜後,回頭一看,見到那遮蔽月光的巨大身影後,頓時全部嚇呆了。   躍千愁揮手推開加蘭,雙手各撈上幾根長矛,灌注上強大的修為雙雙投擲而出,六隻長矛在空中組成矩陣,帶著強勁的烈風,呼嘯狂射而出,把前方眾人手中舉的火把大部分都吹滅了。   「砰砰」聲響起,直接將那剛躍出湖面,欲要撲上岸來的巨大身形打得重新跌落於湖中,「光」濺起澎湃的水花。波浪在湖中蕩漾,那巨大身影消失不見了。   食人族上下,現在才反應了過來,明白了躍千愁為什麼要叫他們回來。於是膽顫心驚的全部跑了回來,全都站在了躍千愁的身後。想起剛才那一幕,無一不驚恐的盯著波浪起伏不定的湖面。   「那是什麼東西?已經被你殺了嗎?」加蘭在他身後語帶顫音的問道。   躍千愁面色凝重的微微搖頭,別人在瞬間沒看清,他卻是看清了。那是一隻長達近二十米,體寬過四米的巨型月光鱷。六隻投出的長矛擊中它的瞬間,全部震碎了,根本就沒有擊穿它的皮甲,只是把它撞回了水裡。水花濺起的時候,那巨型月光鱷冰冷的眸子裡居然閃耀著紅光,怨恨的盯了他一眼,才沉入了水裡。   這畜生通了靈性,看來快成精了,那最後一眼,看樣子是跟自己記仇了躍千愁臉上泛起冷笑,你就算不跟老子記仇,老子今天也不會放過你,免得你這畜生再壞老子的好事,在水裡,你還想跟我鬥?   二話不說,負手慢慢的朝湖邊走了過去。眾人茫然的看著他,只見他漫步走到湖邊,趟著水朝湖心深處走去,待湖水沒到胸口後,一個猛子直接鑽進了湖裡……   他居然鑽進了有那可怕怪物的湖裡?眾人驚駭的面面相覷,再聯想到自己平時洗澡湖裡面居然藏了個這樣的怪物,一個個心裡後怕不已。   加蘭傲挺的雙峰一陣起伏後,轉身組織人給那些受傷的族人療傷。不少人仍靜靜的盯著湖面,不知道躍千愁什麼時候會出來。   躍千愁一深入湖底,身上便立刻出來八把青火飛劍布向八方照明,水訣驅使,整個人毫不費力的在水中快速遊行,比他在空中全力飛行的速度都更快。有點如魚得水的味道。   八把青火飛劍組成的青色燈籠快速來回於水底世界,驚得水底的各種魚類四散逃跑。這方湖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長寬恐怕都有個千米,最深處估計也得有個三四百米。普通人根本無法潛到這麼深,但對躍千愁來說,這還不算什麼。   然而躍千愁來回搜遍了整個湖底,也沒見到那只巨鱷的身影。按說如此顯眼的白色,加上碩大的身形,在這方圓千米的範圍內游動,根本就逃不出自己在水裡的敏銳察覺。   難道這水中另有洞天?躍千愁皺眉急速穿梭在水中,青色光影伴隨。突然減慢速度,朝水底一塊聳立的石頭上徐徐落了下去。屹立在石頭上環顧這漆黑的水底世界,躍千愁一聲冷哼,八把青色飛劍警惕四周,只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讓週身隔開的湖水浸泡住了自己的身軀。   水訣運轉,整個人的感知漸漸和這方圓千米內的湖水溶為了一體,每一滴水珠彷彿都成了他感知的一部分。電光火石間,湖底的每一個角落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哪怕是每一隻小小魚蝦的和水草的微動,都在他感知的察覺中。剎那間,整個湖底的輪廓盡在他的腦海中。   如果這湖泊的面積太大了,憑他的修為還無法完全掌控。但是在水底,感知掌控方圓千米還是沒問題的。   嗯?躍千愁雙眼猛的睜開,湖心正中央的位置,就在那淤泥底下,似乎存在著什麼大型的活物。可就在這時,一個老邁而暴躁的聲音通過湖水與他傳音道:「小娃娃,你已經殺了我數百分身,何苦還要動用感知追著老夫不放,不要欺人太甚。」   咦居然能察覺到我的感知躍千愁有些好奇了。須知感知完全就是一種類似於心靈感應的念頭,虛無縹緲根本無法察覺。他平常情況下根本就無法使用,只有在水裡、火裡和霧裡,使用修煉的五行法訣之一,借助這些媒介才能使用。   神奇是神奇,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和修士所釋放出的神識完全是兩碼事。自己使用神識查探別人,或別人使用神識查探自己,雙方都能感覺到。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人能察覺到別人的感知。   躍千愁兩眼微瞇,唰的竄到了湖中央,懸浮在離湖底十米的位置。利用感知注視著下面,向對自己傳音的位置回復道:「你就是那條大鱷魚?看來已經修煉成精了,能說人話了。」   「放屁」暴躁的聲音再次傳來道:「老夫三十萬年前便已經脫離了妖精行列,飛昇仙界了,豈能容你玷污。」   「呃……」躍千愁怔了怔,狐疑道:「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是仙人。」他其實還是有些相信的,如果說在別的地方不可能,但是在東極聖土,存在仙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是……   「屁話,我本來就是仙人,而且是仙帝級別的仙人。」老邁的聲音慷慨激昂道。好像有多麼光榮似的,有那麼點憶往昔崢嶸歲月再回首的味道。   「你他媽的才屁話,仙帝是什麼人物,乃是仙界至尊,豈能在這裡跟老子聊天。」躍千愁冷哼哼道:「別以為躲在下面就沒事,看老子怎麼弄死你。」   「且慢」老邁聲音大喝道:「小兄弟,聽你這番話,你不像是有著仙人修為的人啊否則不至於分不清仙人修為的等級啊可也不對啊你如果沒達到仙人的修為,怎麼能操控感知?」   躍千愁眉頭一挑,嘿嘿陰笑了起來……這老東西的稱呼,從開始的小娃娃改成了小兄弟,說話也客氣了不少,看來是害怕老子動手啊「少來這套,老子軟硬都不吃。」躍千愁嘎嘎奸笑道:「今天就讓老子這個渡劫初期幹掉你這個仙帝修為的仙人。」   「且慢呃……你才渡劫初期?」老邁的聲音透著不可思議,或者說根本不相信才對。   「你有意見?」躍千愁得勢不繞人,唰唰的出現了數百把青火飛劍,將這整片水域照得青煌煌的一片。本想弄個上千把出來,奈何這鬼地方的真元消耗翻倍,只能省著點用。   數百把飛劍虎視眈眈的瞄準了下方,下面老邁的聲音當即著急道:「小兄弟,慢來,慢來,咱們有話好好說,不急著動手……我認輸還不行嗎?」   躍千愁冷哼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瞎話竟敢糊弄到老子頭上來,想找死,我就成全你。看我把你這仙帝給打成仙毛……」   話還未說完,那老邁聲音便著急打斷,帶著哭腔道:「小兄弟,我曾經真是有著仙帝的修為啊只是十萬年前和萬劍魔君的那一戰,被萬劍魔君打落至此,僥倖保了條命下來,在此苟延殘喘,否則又何至於落得如此地步啊」   「萬劍魔君?」躍千愁一怔,現在倒是真的不急於動手了。能有資格和萬劍魔君交手的人物,確實不會太簡單。不由問道:「老傢伙,你說的是真還是假,若敢糊弄老子,信不信老子立刻將你來個萬劍穿心,死後再挫骨揚灰。」   「不敢,不敢。」老邁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死裡逃生的僥倖,同時還有幾分沒落的淒涼…… 第七百二十五章 鱷仙君   躍千愁盯著湖底的淤泥看了看,發現都是舊痕,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躲下去的,利用感知查探的時候,也沒發現四周有什麼其它入口。當即冷哼哼道:「老傢伙,你也太不給面子了,有你這樣躲在下面跟我說話的嗎?」   「我……」老邁聲音苦笑道:「老夫如果真能出得去,又何至於如此。關鍵是老夫被困於此,實在脫不了身啊」   「少跟我扯淡。你剛才是怎麼出來的?」躍千愁橫眉豎眼的喝道。   老邁聲音無奈道:「那也是老夫的分身,本體根本就無法動彈。」   躍千愁愣了愣,手捏著下巴一陣摩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突然見他驅指向湖底點去,周邊的湖水立刻掀起暗流,在湖底瘋狂的捲動起來。那老邁聲音當即驚恐道:「小兄弟,你想幹什麼?」   躍千愁懶得理他,繼續干自己的,只見在湖底不知道淤積了多少年的淤泥,被捲動的暗流層層扒開,清澈的湖水當即變得無比渾濁起來。暗流因為有淤泥和水草的摻雜,頓時現了形,六道龍捲風般的水柱在湖底瘋狂攪動。渾濁漸漸向四周擴散,沒過多久,方圓千米的清澈湖水全部變得渾濁不堪……   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波瀾起伏,貌似湖底發生了什麼難以想像的動靜。食人族上下個個驚恐的看著湖面,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可怕的事情。大家都以為躍千愁在湖底和那湖怪搏鬥……   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躍千愁才清開了湖底厚達十幾米的淤泥,渾濁的淤泥全部被他利用水訣過濾到了湖底兩邊。此時的躍千愁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下面,艱難的嚥了嚥口水……   上百把青火飛劍的照耀下,一條長達百米,寬度超過二十米的巨大銀白身軀靜靜趴在湖底一動不動。這是一條他難以想想的龐然大物,一條超大型的超級大鱷魚。銀白色的表皮疙疙瘩瘩凹凸不平,就像身披重甲一般,猙獰的頭顱前端兩側露出兩排獠牙,兩隻紅彤彤的眼睛隨便哪只都比他人大。實在太超乎他想像了……   兩隻紅彤彤的巨大眼睛在轉動,好奇的打量著躍千愁。躍千愁已經被驚呆了,沉默良久後,才木訥的問道:「這…這便是你的本體?」   他目光一凝,注意到了超級大鱷魚的背部,也就是前肢和脖子相交的上方,有一柄巨大的古樸長劍,直接插在了它的背上,將它死死的釘在了湖底。巨劍光暴露在它背部外面的位置,就有個六七米,劍身寬度約三米,整體呈現暗金色,隱隱有淡金色的寶光在流轉。   他無法想像,誰能用這麼大的劍來打鬥,莫非那使劍之人也和這條鱷魚一樣,是個巨無霸級別的?   「哎小兄弟,你都看到了。不錯,這就是我的本地,已經在這湖底掩埋了超十萬年,能不死也算是僥倖。」巨鱷發出老邁的聲音歎息道。   這場面實在太震撼了,躍千愁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艱難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哎」巨鱷仍趴在湖底一動不動,老邁的聲音從他頭部傳出道:「冥界有十二大冥將,仙界有十二大仙君,我便是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的鱷仙君,人稱鱷雪君。」   這名頭太大,比什麼仙帝冥皇之類更陌生,聽都沒聽過,把躍千愁給深深震懾了一把,畏畏縮縮的尷尬笑道:「你之前說……那個,難道你曾經真的有仙帝的修為?不是說仙界只有一個仙帝才有那修為嗎?」他還真怕這龐然大物突然發飆,想想都可怕。   鱷仙君黯然述說,就像是回憶往事一樣:「仙界修為分小仙、上仙、大仙和仙帝四級。冥界修為分冥士、冥聖、冥尊、冥皇四級。各自對等,修為的強弱其實都差不多。每一級又各自分三等,同是仙帝修為,也分初期、中期、末期。在仙界,有仙帝修為的人並不少,但是達到仙帝中期的,只有仙界十二大仙君。至於仙帝末期的只有一人,也只有此人敢在仙界稱帝,他便是仙帝金太。」   躍千愁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看著那把將他釘得一動不能動巨劍,沉吟道:「如此說來,你在仙界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能將你……想必那插在你身上的劍,便是困住你的主要原因吧?」   「不錯,我正是被此劍釘在湖底,困了十多萬年。」鱷仙君承認道。   躍千愁狐疑問道:「你說你是被萬劍魔君打落至此,難道是萬劍魔君……」   「正是萬劍魔君。」鱷仙君迸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打斷道:「困住我的劍,便是萬劍魔君的萬劍之一,若非如此,一般的寶物焉能困老夫這麼多年。萬劍小兒,終有一天老夫必報這一劍之仇」   「呃……」躍千愁一愣,看樣子這老妖怪還不知道萬劍魔君已經死了,居然還想找他報仇。不過想想也是,萬劍魔君乃是在東極聖土外面被仙帝和冥皇聯手給幹掉的,困在東極聖土裡面的人自然不知道。   「老妖怪,恐怕你是沒機會報這仇了。」躍千愁搖頭歎道。   「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殺老夫……」鱷仙君兩隻紅彤彤的眼睛轉動,目光落在躍千愁那數百隻飛劍上一凝,厲聲道:「小娃娃,萬劍小兒是你什麼人?」   躍千愁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立刻知道他想歪了,恐怕是看到自己同時駕馭這麼多的飛劍,誤以為自己是萬劍魔君的徒子徒孫了。當即搖頭輕笑道:「老妖怪,別想歪了。萬劍魔君都已經死了十多萬年了,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   「萬劍魔君死了?」鱷仙君語氣一頓,重複問道:「我沒聽錯吧?你說萬劍魔君已經死了?」   躍千愁嗤笑一聲道:「就算沒死又怎麼樣?你能是他對手嗎?放心吧他真的死啦早在十萬年前,就被仙帝和冥皇聯手殺了。」   鱷仙君不相信道:「不可能,你不要騙我。仙帝和冥皇聯手對戰萬劍魔君已經不是一兩次的事情,沒有一次能佔到便宜,他們兩個還殺不了萬劍。」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道:「你愛信不信,反正是真的死了。具體是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聽說是中了計,受傷在先,後來才被仙帝和冥皇聯手殺死的。」   「中計?受傷在先?難道是……」鱷仙君一陣喃喃自語,良久以後才歎息道:「看來你說的是真的,老夫還正奇怪,為何過去這麼多年,萬劍還不收回自己遺留在此的寶劍,原來是已經隕落了。哎……」留下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見他已經自悟了,躍千愁也懶得再解釋,盯著它背上的巨劍道:「老妖怪,照你所說,你在仙界也算頂尖高手,難道僅憑一把劍便能將你給困住?莫非這劍還有什麼名堂不成?」   知道萬劍魔君死了,被困這麼多年的鱷仙君似乎有些意興闌珊了,聲音有些衰老的回道:「萬劍的修為其實並不比仙帝和冥皇的修為高出多少。只不過萬劍有神龍相助,再加上他手上的那一萬柄飛劍,須知那一萬柄飛劍才是真正厲害的寶物。一但萬劍合一,可謂是遇仙誅仙,遇神殺神。試想連神都難以抵擋住的寶物,區區仙人又如何能抵擋?正因為如此,所以仙界和冥界聯手也擋不住他,被他殺得雞飛狗跳,實乃仗著那萬把飛劍的犀利。這也是我們稱他為萬劍魔君的由來。」   躍千愁的眼睛唰的就亮了,那叫一個亮晶晶,盯著鱷仙君身上的寶劍,就差冒綠光了。嚥了嚥口水道:「這劍有這麼厲害?連神也能殺?老妖怪,你不是騙我吧?我告訴你,你要敢騙我,我一定讓你死得很慘。」那表情就差流口水了。   知道萬劍魔君死了的鱷仙君,似乎喪失了求生的鬥志,懶得和他辯解了,只是長歎道:「小兄弟,你就不要流口水了,劍雖好,卻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的。困住我的這把劍,重十萬八千斤,憑你渡劫初期的修為,只怕連拿起來都困難,更別說駕馭了,還是打消你的念頭吧」   「十萬八千斤?」躍千愁驚叫一聲,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看著鱷仙君背後的寶劍……這麼重的劍能被萬劍魔君當飛劍來使喚?乖乖那同時駕馭一萬把劍,修為得要強悍到什麼地步啊?   「媽的!這不是瞎扯嘛誰吃飽了沒事幹,煉製這麼重的劍……」躍千愁後面「讓人能看不能用」的話沒說出來,反正非常的不痛快。因為就算把這寶劍送給他,跟人打鬥的時候也沒辦法用,真要和對手打起來了,他劍還沒拖出來,對手要麼跑了,要麼就已經把他給宰了,也實在太重了。   「小兄弟,你想歪了,這樣的寶物沒誰能煉製出來。關於這萬把飛劍,還有個遙遠的故老傳說。」鱷仙君幽幽歎道。 第七百二十六章 獨孤九箭   躍千愁也察覺出鱷仙君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貌似從知道萬劍魔君死了後,之前那充滿激情嗷嗷求饒的意志便在瞬間垮了。不過想想也能理解,試想一個人,被困在這幽暗的湖底超過十萬年,若是沒有一絲讓他堅持活下去的理由,哪怕他是個神仙,也難承受在此被困十萬年之久的沉重。   想必找萬劍魔君報那一劍之仇,便是他堅持活下來的理由。如今突然知道萬劍魔君已經死了,那個也許是唯一活下去的目的,突然沒有了,一時間肯定會產生心灰意冷的茫然。神仙也是人嘛只是級別不同罷了,如果沒有人的七情六慾,誰還打打殺殺。   「哦什麼傳說?」躍千愁笑道:「我洗耳恭聽。」   他話聲還沒落,鱷仙君便已經自顧自的慢慢說道:「相傳在遙遠遙遠的從前,那時候還沒有什麼仙界、冥界和魔界之分。據說乃是天地初開的時候,世間存在著一些最古老的古神,乃是萬物靈智初現的代表,各自有著莫大神通。古神之間互有爭鬥,有一次有兩位古神相鬥,其中一位吃了大虧,然而又打不贏另一位。那位戰敗的古神為了洩私憤,最後一怒之下釋放出了三魂七魄中的二魂七魄,化身成了九顆太陽,想要將世間的生靈全部殺死。試想天上一下出現了十個太陽,世間的生靈豈能活得下去,連大海都要乾枯了。」   「后羿射日?」躍千愁突然忍不住驚叫道。有人說起十個太陽的典故,他便忍不住往后羿頭上聯想,上次弄竹就跟他扯過這事,不過探討的是修為,沒有和萬劍魔君扯上任何關係。   「不錯,看來你也聽說過這個傳說。另一位古神射日之前便叫大神羿,據說手中有一張弓,名曰『無上神弓』,威力無窮,能開天闢地。大神羿原本也是個凶狠好鬥之人,可見到天上的十個太陽令生靈塗炭之時,發了善心,願以己之力徹底平息這場紛爭,於是用無上神弓射了九個太陽。但是這場災難,也是他引起的,可又是他結束的。一正一反,一善一惡,讓人難以評價。後人為了表彰善良,便將射日後的大神羿,稱為了后羿,與之前的羿做了區分。也是由此開始,世間才有了善惡之分。這也就是你為什麼聽說的是『后羿射日』,這四個字代表的是正義和善良。」   「原來是這麼回事。呃……你跟我扯這個幹什麼?」躍千愁哭笑不得,突然發現這老妖怪有點像幼兒園老師,把自己當小孩子來教育。無力道:「這個傳說又和萬劍魔君的那萬把飛劍有什麼關係啊?」   「是你問我后羿射日,我才跟你說的啊」   「呃……那你接著前面的說吧」   鱷仙君頓了頓,繼續說道:「十個太陽一出,萬物遭受煎熬,曾經生機無限的大地成了人間煉獄,其他的古神又不願參與倆人的爭鬥,於是聯手開闢出了另一個世界棲身,也就是現在的神界。最後天上地下就剩下了兩位古神對峙,大神羿為了彌補自己給人間造成的傷害,最終決定徹底了結這場紛爭。於是同樣釋放出了三魂七魄中的二魂七魄,融合在了九支『開天闢地箭』上,挽起『無上神弓』連射九箭。九箭出,箭箭驚天動地,山河移位。據說,這九箭並非是把天上另一位大神化身的太陽給射落了,而是將一個人間變成了十個人間,每一箭射出都劃分出了一個時空。那九箭將九顆太陽分別送往了另外九個空間,十個太陽不能相見,從此以後天上便只有一個太陽了。」   躍千愁的眼神聽得有點發直,九箭劃分出十個時空,而他在的那個世界也聽說過后羿射日的傳說,這肯定不是巧合。難道說,自己前世所在的空間也是后羿九箭劃分的十個時空之一?自己只是從另一空間穿越到了這個空間?   兩個完全走向了不同發展方向的兩個世界,卻神奇的出現了一個交集點,都提到了后羿射日這件事情,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世界關於后羿的傳說更為可靠,因為前世那個世界關於后羿射日只是個神話,而這個世界神話就是現實,飛天遁地也不無不可。   如果說這個世界關於后羿的說法是真的,鑒於兩個世界的發展方向做比較,那是不是很有可能,十個不同的空間都走向了不同的發展方向?而真正的轉折點,便在后羿射日之後……   「據說神界有神將大神羿射出的九箭稱為獨孤九箭,寓意為每一箭代表的一個孤獨空間。而萬劍魔君卻不知道從哪裡獲得了大神羿射出的獨孤九箭中的一支。這支獨孤九箭能大能小,還能分化出一萬支飛劍來。萬劍合一後,便能重新組合成獨孤九箭,也就是大神羿的『開天闢地箭』。你現在該知道萬劍魔君那一萬支飛劍的來歷了吧?你現在該知道這萬把飛劍的厲害了吧?」   「開天闢地箭…獨孤九箭……」躍千愁晃了晃腦袋,感覺這事聽著未免也太奇幻了一點。理了理思路問道:「也就是說,獨孤九箭應該有九支才對,只是分別存在於不同的時空和空間裡。而這個空間裡的一支,恰好被萬劍魔君給得到了,是這個意思吧?」   「如果傳說完全屬實,應該就是這樣的。」鱷仙君緩緩沉吟道。   「嘖嘖如此說來,壓制你的飛劍乃是神器分身之一,怪不得能讓你脫不了身。」躍千愁呵呵笑道。   鱷仙君苦笑道:「小兄弟,你錯了。再厲害的神器,如果沒人驅使,也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這把劍之所以能壓制我,不是因為它的重量,這點重量我還不放在眼裡。也不是因為它是神器,沒人驅使,它發揮不出任何神通。說白了,在沒人使用它的情況下,它還不如仙界煉器高手煉製的寶貝,融入了器靈,和主人有了默契後可以主動攻擊。」   躍千愁愕然道:「它沒那麼菜吧那你為什麼脫不了身?」   鱷仙君無奈道:「這也是我倒霉,我三魂七魄的命魂剛好被它釘住了。就算是這樣,我仍有辦法脫身,畢竟這一劍不足以讓我致命,我就算不動用修為,憑著血肉之軀也能將它給甩掉。可……偏偏每一支獨孤九箭上都融入了大神羿的魂魄,這支劍上面就有大神羿的殘餘魂魄,就算是殘餘魂魄,也是大神羿的啊太強大了釘住了我的命魂後,直接震懾得我三魂七魄根本無法動彈。這你應該能理解吧?人喪失了三魂七魄便失去了自主能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結果你也看到了,我一動不動趴在這裡足足過了十萬年。」   「呵呵還真是挺倒霉的。咦不對啊……」躍千愁冷哼道:「老妖怪,你在騙我吧那你的那些鱷魚分身是怎麼回事?不能施展修為,還能弄出分身來,你騙鬼吧」   「哎你有所不知,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鱷仙君奇怪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概每三百年的樣子,大神羿的殘餘魂魄對我的壓制總會弱上那麼一段時間,若不是如此,我現在根本無法施展修為和你傳音對話。但是弱歸弱,卻依然保持著壓制,可就是這麼點鬆動,讓我得以小小的施展點修為,每三百年便會以本命精血造就一隻分身小鱷。多花點時間,只要有了足夠多的小鱷,到時候團結起來,一樣可以助我拔除這支劍。可誰知碰上了你,讓我數百隻小鱷全部喪命。」   躍千愁愣了愣,估計和那三百年開啟一次的東極聖土有關係。可又瞇眼沉聲道:「那隻大鱷魚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沒發現它?」說著朝湖底四處觀望。   「不用找了。」鱷仙君歎了聲。只見它趴在湖底百米長的軀體開始泛起白光,白光漸漸集中在它的上方,突然白光消失,一條二十來米長的大鱷魚搖頭擺尾異常凶悍的四處移動。   躍千愁一驚,立刻警惕,厲聲道:「老妖怪,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鱷仙君卻沒有再回他的話,直到躍千愁準備向那只鱷魚攻擊的時候,那只鱷魚立刻化成了白光射回了下方鱷仙君的本體內。   「能動用的修為有限,幻化出了它,我便無力再和你答話了。」鱷仙君歎道。   「這是幻覺?可它為什麼會有實體攻擊的能力?」   「我也算是水族出身,控水的一點小訣竅還是懂的。幻影和控水融合在一起,便是你看到的實體攻擊效果。」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狐疑道:「你既然能控水,為何不借助水的力量將這把劍拔除?」   「小兄弟,你的問題還真多。」鱷仙君歎道:「這已經是我現在能施展的控水能力的極限,若不是如此,憑你的修為,焉能用六支長矛擊退它的攻擊。連你扔出的長矛都抵擋不住,如何能拔起這重劍來……」 第七百二十七章 想死都難   「為什麼要攻擊湖邊的部落?」躍千愁目光陰冷的一字一句問道。   「是不是我的回答讓你不滿意,你便會向我動手?」鱷仙君笑道。頗有點自嘲的味道,試想堂堂的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如今淪落到了被一渡劫期逼問的地步,好笑不好笑?好笑的背後是淒涼。   躍千愁默不吭聲的盯著他,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靜等答覆。不過表情卻顯得有些冷漠。   鱷仙君歎道:「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其實理由很簡單,小鱷們雖然是我的分身,但還是血肉之軀,進食是必須的。但是平時不敢這樣大規模進攻部落,怕會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可因為這三百年一次的壓制鬆動,我自認控水凝幻出的大鱷完全能保護那些小鱷,於是就想放縱它們飽食一頓,誰知還是惹上了麻煩,碰上了你」   「明白了。」躍千愁淡淡回道。周邊的青色飛劍盤旋以待,做出了準備攻擊的態勢……   「呵呵看來你是非殺我不可。」鱷仙君苦笑道:「原來這十多萬年的等待,等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硬撐……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沒毅力和那能力再煎熬下去了。」   躍千愁面無表情道:「為何如此悲觀?」話是安慰的話,語氣卻沒聽出安慰的意思。   「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鱷仙君呵呵悲笑道:「十多萬年的煎熬,為了維持這條老命不死,修為在日復一日的消耗中,如今的修為已經從仙帝中期降到了上仙末期。就算出去了,憑我如今的修為,天上地下,早已經沒有了我鱷仙君說話的地位,何必要出去自取其辱?」   長達百米的巨大銀白色長軀,靜靜的躺在黑暗的湖底,被淤泥掩蓋了十萬年未曾動過一下。那雙唯一能轉動的紅色大眼睛,緩緩的闔上了,等待命運的終結……   躍千愁微微點頭,他能理解鱷仙君的心情,就好比曾經的老大,刑滿釋放後,卻淪落到了給曾經的小弟提鞋的地步,這對許多人來說,巨大的落差,在心裡上是很難承受的。最重要的是,念念不忘的敵人萬劍魔君已經隕落了,讓他一下失去了鬥志。如果萬劍魔君還在,他也許會出去忍辱負重重頭再來,然而如今一切都結束了……   躍千愁默了默道:「我找不出不殺你的理由,因為留著你對我沒有一點好處,也許還會給自己以後帶來麻煩。但是,你可以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或者說你可以拿出什麼好處來收買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惟求一死爾,何況你看我這樣像是能給你什麼好處的人嗎?在仙界倒是有點薄產,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恐怕早就不知道落入了誰的手裡。再說了,憑你的修為也去不了仙界。」鱷仙君閉著眼睛坦然笑道:「小兄弟,你動手吧我不抵抗,只希望你給個痛快。下輩子若有緣,我再感謝你。」   剛生出的一絲惻隱之心徹底消失了,躍千愁一聲冷喝:「鱷仙君,那就對不住了。」他本就是個行事果斷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遂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數百道青色光影在水中發出「啾啾」的聲音,帶著凌厲的青光穿水射去,煥發出一圈圈絢麗迷人的青色光暈。一連串「咄咄」聲響起,數百把青色飛劍全部命中目標。剎那間,鱷仙君巨大身軀的後背上綻放著數百青色光點,是青色飛劍的劍把,並未完全沒入厚厚的皮甲,還露了一截在外面。   鱷仙君的眼睛霍然睜開了,紅彤彤的巨大眼睛神情莫名的盯著躍千愁。而躍千愁的嘴角則在一個勁的抽搐……這老妖怪的皮層太厚了,也太堅實了,憑青火飛劍的犀利,居然都攻不破他的表皮,不愧是活了數十萬年的老妖怪。   「那個……小兄弟,有緣相會聊了這麼久,你叫什麼名字?」鱷仙君突然發問道。   躍千愁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躍千愁」彷彿羞於提起自己的名字。也是,人家躺在那不反抗,讓他宰都宰不掉,確實有些丟人。   「那個……躍千愁,你放手來,老夫不怪你,只求一個痛快了結。」鱷仙君鄭重說道,語氣裡真的沒有絲毫怨言,貌似怕躍千愁心慈手軟,遂好言寬慰。   「好,我……我再試試。」躍千愁漂浮在水裡,雙臂揮舞,深陷在鱷仙君皮層裡的青火飛劍緩慢的拔了出來。剎那間,群劍在水中盤旋飛舞,隨著躍千愁面容猙獰的驅指點去,數百飛劍狂射而去……「咄咄」聲再起,可結果依然從前,劍把露在外面,並未深入。   湖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躍千愁目瞪口呆。鱷仙君也無語了,紅彤彤的大眼睛轉了轉,隨後露出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已經數不清有多少年未曾和渡劫期的修士交過手了,憑他當年仙帝的修為,也沒有機會和渡劫期的交手。差點忘了,憑渡劫期的修士,想破除自己本體的天然防禦,也就是那厚度將近兩米的皮甲。只怕還差上一點,躍千愁的飛劍能插進自己的表皮,這在渡劫期裡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不知道的是,躍千愁這還是倚仗了青火飛劍的鋒利。   「媽的!老子就不相信了。」躍千愁髒話一出口,代表他已經惱羞成怒了,沒見過這麼丟人的事情。只見他雙臂張開,溜溜青光不斷閃現,剎那間,能駕馭的三千青火飛劍全部出現了。那要拚命的發狂樣子,看得鱷仙君也微微心驚。   「去」躍千愁雙臂齊揮怒喝,湖中的青光如流星雨般射向鱷仙君的本體,「咄咄」聲後,還是沒有效果。鑲嵌在銀白色皮革上的密密麻麻青色光點,又再次紛紛拔出盤旋,隨著躍千愁的手勢驅使起起落落……   剎那間,湖中的青色流光密集如雨的穿梭不息,「咄咄」聲響應在皮革上不絕於耳。躍千愁徹底發飆了,他就不相信憑青火飛劍的犀利破不了老妖怪的皮革,那就來個連綿不絕的狂轟濫炸,總有把老妖怪的皮層轟爛的時候……   如此發潑的舉動,結果看得鱷仙君觸目驚心,任誰都不想看到自己是這個死法啊就算把自己的表皮防禦轟開了,估計憑這傢伙的修為一下兩下也殺不了自己,如果照這個殺法,自己肯定不是被他殺死的,而是被他折磨得痛死的「躍千愁,且慢動手,先」鱷仙君語帶顫音的阻止道。   穿梭不息的青色流光暫時停下了,殺紅了眼的躍千愁盯著鱷仙君沉聲道:「怎麼了?老妖怪,難道你想反悔又不想死了?我告訴你,沒門,現在後悔晚了。再來……」   鱷仙君惶恐道:「躍千愁,我沒有反悔,可你答應給我一個痛快的啊你這樣鈍刀割肉的方法,看得我害怕啊你確認這樣能讓我死個痛快?」   「呃……」躍千愁聞言由瘋狂中清醒了過來,看著那已經被自己飛劍扎得千瘡百孔,卻還未破開的銀色皮甲,自己也是愣了愣。沉默了一會兒後,尷尬道:「我有辦法了,這次可以了。」   鱷仙君膽顫心驚道:「你真的確認可以?躍千愁,你別嚇我,讓我死個安心好不好?」他從未想過,自己想尋死結果卻把自己給嚇到了。貌似這個死法,還不如繼續活下去。心灰意懶的絕念,產生了一絲動搖。   「放心我壓箱底的本事多得是。」躍千愁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道:「你把眼睛閉上,不看就不會那麼害怕了,我肯定讓你死個痛快。」   「好…好,我再相信你一次。」鱷仙君果斷的把眼睛閉上了,真的不打算再看了。   「去」躍千愁雙臂引劍訣,三千青火飛劍暴射,一陣「咄咄」聲,全部插在了龐大身軀上。鱷仙君的眼皮微動了一下,想睜開看看,但還是忍住了。   躍千愁突然雙掌一拍,怒喝一聲:「燒」三千把青火飛劍「轟」的全部冒出青色烈焰來,附著在銀白色的龐大身軀上焚燒。這對他來說,是一次超水平的發揮,在水底放火,需要微妙的掌握平衡,同時施展水訣和火訣。   湖邊上揪心等待的食人族上下,已經熬到了東方微微露出魚肚白,眼看就要天亮了,可躍千愁還未從水裡出來。這些人的生活雖然原始和野蠻,但卻心地善良。大家這一夜幾乎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湖面,期待會有奇跡出現。   以加蘭族長為首的族人們,靜靜守在湖邊,眼中皆不免露出了一絲絕望。可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整塊湖面突然微微綻放出青亮的光芒,讓這月亮湖如同寶石一般美麗漂亮。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湖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眼神中卻都重新綻放出希望的光芒……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不想死了   三四百米深的湖底下,青色的烈焰瀰漫,將鱷仙君的本體全部覆蓋了起來,憤怒的燃燒。按躍千愁的估計,只要鱷仙君不抵抗,憑青火的高溫應該能將他給燒死,也許過程不那麼好受,但也算兌現了給鱷仙君的一半承諾……殺死他小半個時辰後,躍千愁盯著下面,臉漸漸有些發黑,火下的動靜他一清二楚,貌似鱷仙君的表皮在青火的焚燒之下,一點變化都沒有。   而火下的鱷仙君也感受到了高溫,奈何卻遲遲不見躍千愁對自己下死手,等了又等,終於悄悄睜開了一隻眼偷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兩隻眼睛唰的全部睜開了,失聲道:「青火」   「呵呵」躍千愁聞言尷尬笑道:「老妖怪,你稍安勿躁,再,一定會將你烤…燒死的。」   「躍千愁,這就是你說的給我一個痛快?」鱷仙君有些憤怒的吼道:「把你的青火給收了,這東西對我沒用。」   「沒用?為什麼沒用?」躍千愁倒相信他不會說謊,因為自己也發現青火燒不動他。遂張開雙臂,下方的大面積青焰化作數條火龍鑽入了他的袖子中。   鱷仙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將青火收入體內,愕然發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來歷,身體裡面居然能貯存三昧真火之一的青火?此等手段就算是在仙界也少有,這可不是人間能有的東西。」   「你反正都要死了,還管這個幹什麼?」躍千愁隨口糊弄過去,好奇道:「你的本體為何如此厲害,在不抵抗的情況下,居然不怕青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鱷仙君沒好氣道:「你難道沒發現我和一般的鱷魚有什麼不同嗎?」   「一目瞭然啊比一般的鱷魚大。最奇怪的是,居然通體銀白色,不瞞你說,我真還是第一次見到。」躍千愁嘖嘖有聲道。   「屁話,我乃洪荒異種,天生非凡,三界之內我是獨一無二的,你還見過其它的那才真是見鬼了。」鱷仙君不無自豪道:「我天生便水火不侵,萬毒不懼,修煉速度更是快於常人,乃是天賦神通。你以為我憑什麼位列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別人也許怕你的青火,但老夫還不放在眼裡。」   躍千愁聞言嘖嘖驚奇道:「原來是稀有動物啊難怪了,我說用青火燒你,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感情天生水火不侵吶厲害厲害。對了,這個火對你有沒有效果?」   手掌一翻,一團黑焰猛然從掌心升起,周邊的溫度瞬間下降。他準備問清楚了再動手,免得又做無用之功。   紅彤彤的瞳孔驟縮,鱷仙君驚呼道:「黑火?你身體裡面居然還有三昧真火之一的黑火?」   躍千愁翻個白眼道:「別大驚小叫的,說正題,黑火能不能殺了你?」   「躍千愁,難道你已經修煉成了三昧真火?」鱷仙君剛說完,又連連否定道:「不可能,傳聞中能修煉出此等妙法之人,修為無一不是在仙界登頂之人,憑你的修為還不足以將三種火融合成三昧真火。」紅彤彤的大眼睛像看到了怪物一樣,充滿了難以置信,一時間想讓他言歸正傳都困難。   「沒有,還差一味紫火。怎麼?看你這驚訝的樣子,難道三昧真火很厲害?」躍千愁露出虛心請教的表情。   「豈止是厲害」鱷仙君語氣肅然道:「三昧真火無堅不摧,無物不煉,乃是煉寶之人夢寐以求的真火,也是三界修士的剋星。三昧真火的霸道之處在於,不管你修為有多高,哪怕你修為強橫到了能扛住它焚燒的地步,可一但被它困住了,不管你是人、魔、妖、鬼、仙,它都會急速燃燒你的修為。等到你扛不住了,便會立刻將你煉得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這東西連仙帝和冥皇都忌諱,所以仙界一但出現誰煉成了三昧真火,仙帝金太便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將其誅殺,因為威脅實在太大了,簡直是碰不得。」   「這麼厲害?」躍千愁一隻手掌在下巴上不斷摩挲,目光閃爍不已。好一會兒才盯著鱷仙君問道:「老妖怪,你老實告訴我,到哪裡能找到紫火?若敢隱瞞,我立刻殺了你。」   「呃……」鱷仙君頓了頓,突然失聲哈哈大笑道:「你這傢伙還真不是個好東西……老夫本來就一動不動的趴在這裡讓你殺,你何苦還要來威脅我?」   躍千愁臉上的凶悍之色一僵,瞬間反應了過來,氣勢頓時弱了三分,臉上轉而又換上了諂媚的笑容相求道:「鱷仙君,你反正都不想活了,你就告訴我紫火在哪裡,好不好?」   鱷仙君長歎一聲道:「躍千愁,老夫勸你心不要太大了,憑你目前的修為,就算煉成了三昧真火,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一但消息傳到仙帝金太的耳朵裡去了,他肯定不會放過你,保你有死無生。金太的恐怖,你沒見過,是你無法想像的。」   躍千愁不屑道:「我連現在的日子都過不順,一天到晚絞盡腦汁的四處亂飄,還管他媽的以後什麼金太銀太,先讓眼前太平了再說。你直接告訴我哪裡能找到紫火便行,其它的不用你為我操心。」   「你小子有種,連仙帝金太都不放在眼裡」鱷仙君先是佩服一聲,接著又說道:「我也不知道哪裡能找到紫火。紫火乃是維持一界運轉的力量之源,威力強大無匹,同時又無形無蹤,很少有人能找到它。據說紫火暗合天理運轉,也許就在你身邊,也許又離你十萬八千里,也許化整為零散佈於四面八方天地之間,非得天緣者無法見到。」   躍千愁一愣,愕然道:「有這麼玄乎?那豈不是說,我有可能一輩子都找不紫火?」   「嗯按說是這樣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一點關於這一界紫火的消息,也許能幫助你找到它。」鱷仙君笑道。   「哪裡?」躍千愁眼睛一亮,驚喜道:「快告訴我。」   「告訴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鱷仙君笑聲裡多少藏了幾分奸詐,貌似有那種終於抓到了你把柄的感覺。   「你要挾我?我告訴你,老子從不吃這一套。」躍千愁的臉立馬黑了下來,但僵持了一會兒後,臉上又換了笑容,道:「跟你開玩笑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胸脯拍得光光響,估計都快拍腫了,那叫一個豪情萬丈、一諾千金。   小人吶十足的小人吶老夫走了眼吶要是死在你手裡,那可真是死不瞑目污了一生的英明,幸虧老夫醒悟得早。鱷仙君腹誹一頓後,漠然道:「老夫忽然不想死了,你只要想辦法幫我把身上的劍給拔出來,我便告訴你關於紫火的消息。」   「不想死了?」躍千愁奇怪道:「你剛才還讓我給你個痛快啊」   他也不想想,和鱷仙君吹牛打屁這麼長時間,而且還聊得挺投緣,已經把鱷仙君心灰意懶的求死之心又勾得活泛了起來。這真不亞於心理專家的開導,人家突然發現活著其實挺好的,好歹堅持了這麼多年,現在有了機會自然要把握。   「屁話」鱷仙君勃然大怒道:「你把老子身上插得千瘡百孔的,老子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這也叫給我痛快?再讓你折騰下去,老子非活生生被你嚇死不可。就憑你這點本事,給不了老夫痛快,只能給老夫折磨。老夫現在不想死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答不答應,否則免談。」   「誰說我不能給你痛快。」躍千愁亮著掌中的黑火道:「這裡不是還有黑火沒試嘛」說老實話,他壓根就不想放過鱷仙君,把這樣的牛人給放出來了,還指不定會怎麼樣收拾自己。   「不用試了黑火在凡間可謂無敵,但是對往生仙、冥、魔三界的人都沒用。這三界的人,肉身已經脫胎換骨,沒了人間的生氣,你用黑火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對我來說,甚至還不如青火。除非你有紫火,或有融合成的三昧真火,否則沒用。」鱷仙君沒好氣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躍千愁二話不說,掌心的黑火迅速凝結成一把黑色飛劍,「咻」的一聲直接射向了下面的龐然軀體。結果聽到「噗」的一聲悶響,如擊敗絮,根本連插都插不進去,確實不如青火飛劍。   在鱷仙君的怒眼相視之下,躍千愁訕笑道:「試過了,還真是沒用。」黑劍唰的竄回到了他的袖子裡面。   「我再問你,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鱷仙君威脅道:「話我不會再說第三次,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就算答應了,老夫也不會告訴你關於紫火的消息。」   「老妖怪,居然跟我玩這套,真當我嚇大的?」躍千愁冷哼哼道:「再讓你見識一招厲害的,如果這招還不能讓你死個痛快,我便答應你。」說完兩眼一閉。   鱷仙君到嘴的話,又忍了下來,狐疑中有著幾分好奇,看著躍千愁,不知道他又要玩什麼。突然見到一團水流裹挾著一隻十來斤重的活魚過來,躍千愁兩眼一睜,隨意對著活魚揮出一掌。鱷仙君的眼睛頓時看直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轉眼變成了一條瘦巴巴的魚乾,晃晃悠悠的飄落在他鼻樑上的兩眼之間…… 第七百二十九章 締結血盟   紅彤彤的兩隻大眼睛盯著鼻樑上的那條魚乾,變成了對眼,模樣即恐怖又可愛,讓人有些忍俊不禁躍千愁樂呵呵的問道:「怎麼樣?這招應該能讓你死個痛快吧?」他現在倒不急著要殺鱷仙君了,總得先把紫火的消息套出來再說,先拿條魚來嚇唬嚇唬他,看能不能嚇到。   鱷仙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木訥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躍千愁一聽有戲,反過來摸著自己的手掌,威脅道:「我勸你還是把紫火的消息告訴我,否則讓你變成鱷魚乾,拖上岸給湖邊的食人族慢慢享用。」   紅彤彤的大眼睛盯向他,鱷仙君沉聲道:「你小子壓根就不是好人,只怕我一告訴你,你立馬就能要我的命。」   「多慮啦本人的信譽在外面是出了名的好,一向童叟無欺,言而有信。」躍千愁淡然的揮揮手道:「只要你告訴我紫火的消息,我一定想辦法幫你把劍拔出來。」   「少來這套,老夫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像你這種好、賴話滿嘴飛的人,是最不可靠的。」鱷仙君擲地有聲道:「一句話,你想辦法幫我把劍拔出來,我到時候一定告訴你紫火的消息。否則……你再怎麼威脅我也沒用,反正已經半死不活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莫非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躍千愁厲聲喝道。梟雄本色瞬間爆發,大有一言不合立下殺手的味道。   鱷仙君聞言緩緩閉上了眼睛,還真擺出了一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躍千愁頓時沒脾氣了,如果他不貪圖紫火,憑他的性子,保證會立馬下殺手。關鍵是他確實想得到紫火……他這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家常便飯,說得好聽點是能屈能伸,說得難聽點就是小人。   倆人僵持了好一會兒,鱷仙君貌似吃定了躍千愁不敢殺他,趴那裡眼睛一睜不睜。躍千愁咬牙切齒道:「老妖怪,算你狠。我可以幫你把劍拔出了,可我怎麼知道你脫困後會不會食言?憑你的本事,萬一要對我下毒手,那我不是虧大了。」   鱷仙君聞言,雙眼終於緩緩睜開了,沉聲道:「你放心,老夫的信譽比你好,只要你幫老夫脫困,老夫感激還來不及,豈會對你下毒手。」   「少來這套,通常嘴裡彪炳自己信譽好的人,往往沒有一個守信用的。」躍千愁不屑道。這話,頗有點以己度人的味道。   鱷仙君冷笑道:「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甭管說的是誰,你得讓我覺得有安全保障。否則……我話跟你挑明了吧老子寧可殺錯也絕不放過。」躍千愁橫眉豎眼道。這確實是他的底線,紫火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假如命都沒有了,就算有紫火又怎麼樣?   鱷仙君微微沉默,也能理解躍千愁的想法,自己都不相信他口頭上的保證,他又如何能相信自己的保證。頓了頓道:「那你想怎麼樣?」   「這樣吧我可以先發個誓,只要你告訴我紫火的消息,我就幫你把劍拔出來,這總夠誠意吧?」躍千愁一臉誠懇的說道。心裡卻在想,等老子知道了紫火的消息,先把你給殺了,再幫你拔劍,也不算違背誓言。   「屁的誠意」鱷仙君冷笑道:「老夫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誰違誓遭報應的。對發誓這套,我從來就不相信。」   躍千愁一愣,愕然道:「不會吧?違誓不會遭報應?」這有點顛覆他在修真界混的觀念。   「不錯,是有人違誓遭報應,但那也是人報,卻非天報。隨口嚷嚷兩句就會遭報應?豈不成了兒戲。如果誓言真有那麼神奇,三界早就相安無事了,我豈會被困在這裡。」鱷仙君突然露出戲謔的語氣說道:「要不這樣,我發個誓,你先把我放了,我再告訴你紫火的消息?」   「呃……」躍千愁無語,他壓根就不想把老妖怪放出去,本想鑽誓言的空子把老妖怪給宰了,誰知發誓在老妖怪眼裡和放屁一樣,那放了他豈非自找麻煩?真要那樣做了,自己可就傻到家了。無奈道:「那還是算了吧」   「早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鱷仙君譏諷道。   躍千愁皺眉沉思,這確實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大家都不相信對方的承諾,想要讓雙方都妥協,就得想出個讓雙方都滿意的辦法來。想來想去,忽然眼睛一亮,記起了那日在順天島和畢長春徹夜長談時,畢長春隨口提到過萬劍魔君和神龍之間的事,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有沒有聽說過締結血盟這回事?」躍千愁忽然問道。   「締結血盟?」鱷仙君一愣,隨即一口回絕道:「不行,開什麼玩笑,憑你的修為也配和老夫締結血盟。真要這樣做了,老夫豈非虧大了。」   「血盟不是相互平等的嗎?你虧什麼?」躍千愁奇怪道。他記得畢長春說過,萬劍魔君和神龍就是締結了相互平等的血盟後,才混在了一起的,具體是怎麼回事,畢長春也不清楚。   「是相互平等不錯。血盟就好比凡人間的歃血為盟結友,有著共同應對困難、相互不得迫害的意思,按理說這個辦法很適合。可你我之間的修為相差太大了,我萬一碰到了什麼麻煩,你能幫我應付的了嗎?也就是說,我有了麻煩,你只能乾瞪眼。而你有了麻煩,我就沒那麼好的閒命了。一但誰違背了締結血盟的真諦,立刻會遭盟血反噬。這種損人利己的法子,虧你想得出來,當我是三歲小孩啊」鱷仙君沒好氣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躍千愁點頭喃喃自語,目光詭異的掃了幾眼下方的龐大身軀,咳嗽一聲道:「既然你怕吃虧,要不這樣吧我再退一步,只要你和我締結血盟,我可以帶你出東極聖土。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東極聖土?出什麼東極聖土?東極聖土是什麼意思?」鱷仙君茫然道。   躍千愁怔了怔,實在有些無語,不過想想也是了,估計這幫被困在東極聖土裡面的人還不知道外面人叫這裡東極聖土。於是鄭重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帶你逃出這被『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大陸,明白了沒有?」   此話一出,鱷仙君陡然震驚道:「你說什麼?你可以帶我逃出這『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鬼地方?躍千愁,你可不要騙我」   當年和他一起被困之人,無一不想逃出去,可歷盡艱難後,都知道天地乾坤大陣的厲害,自認還沒那本事出去。誰想,眼前的傢伙居然說能出去,叫他如何能不震驚。   乖乖有戲躍千愁不屑道:「我騙你幹什麼,我本來就是從外面剛進來的,只是到這裡面來玩玩,玩膩了還要回去的。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好,我答應你,我和你締結血盟。」鱷仙君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了下來,隨即又控制住激動的情緒,沉聲道:「不過你給我聽清楚了,一但你和我締結血盟,助我脫離天地乾坤大陣的封鎖,是你應該幫我解決的麻煩。若是存心不幫我,你必遭盟血反噬。若你是在騙我,我拼著被盟血反噬,也要先殺了你。」   躍千愁大手一揮,豪邁的說道:「沒問題。」接著氣勢一衰,弱弱的說道:「對了,締結血盟我搞不來,你先教我怎麼弄。」   「好」鱷仙君當即詳細的指點起了施法的過程。有東西可學,躍千愁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詳細的詢問不解之處。幸好這也不是什麼厲害的大法,只是一套人間未曾見過的奇特盟誓手段,並不需要花多長的時間去修煉。雖然複雜了點,但一個誠心教,一個用心學,後者很快便掌握了。   學會後的躍千愁和鱷仙君相約一齊開始。躍千愁嘴中唸唸詞的開始施法,劃破食指,指尖在身前虛空快速划動如揮毫潑墨。一個一米見方的血圓圈裡,開始呈現出密密麻麻的紋路和梵文……   而下方的鱷仙君同時操控水流形成水箭,從獠牙的縫隙中射進自己的嘴裡,只見一條殷紅的血蛇鑽了出來,靈動的一步步自動形成如同躍千愁指畫的圖形。   等到倆人都施法完成了,躍千愁驅指點向身前的血圖騰,血圖騰緩緩迎著從鱷仙君那裡飛來的血圖騰飛去,兩面血圖騰絲毫不差的相互吻合交融在了一起,如心心相印一般。隨後又見兩面血圖騰互相交叉穿過,各自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分別形成了兩道紅芒射入了躍千愁和鱷仙君的體內。   躍千愁查探了下面內,沒感到有什麼不舒服,頓時鬆了口氣,問道:「這樣就成了嗎?」   「好了」鱷仙君激動道:「躍千愁,速速助我拔除此劍」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老妖怪,小菜一碟,沒問題,看我的吧」躍千愁嘎嘎大笑的朝下面那龐大的銀色身軀射去,落在鱷仙君本體的後背後,他忍不住用力踩了兩腳試試感覺,畢竟有機會踩這樣的高手的機會不多,嘴裡還問道:「老妖怪,我得踩在你身上借力,你不會有意見吧?」 第七百三十章 脫困   「不會,你儘管踩。」鱷仙君很是豪爽的回道。他現在哪裡還顧得了這個,也不會往躍千愁那歪心思上頭去想。   「呵呵」躍千愁笑著蹲下,摸著那銀白色的厚厚皮甲,一臉的稀罕,實在是少見吶前後看看,才發現自己蹲在上面是如此渺小,不由嘖嘖出聲道:「老妖怪,你這塊頭還真夠大的,出去非嚇到人不可。」   「躍千愁,你不要磨蹭了好不好,先幹正事……你不會是沒能力將它拔出來吧」鱷仙君尖叫道。   「小看我了吧」躍千愁冷哼哼道:「就算它有一百零八萬斤重,我也照樣將它拔出來。」說的倒不是大話,他早就打算好了,如果自己實在拔不出來,立馬從烏托邦調隊人手來,大家一起上,沒道理拔不出來。   「好好好……那你別磨蹭了,倒是拔啊」鱷仙君等不及了。   躍千愁背個手走到那把釘住鱷仙君的巨劍前,上下打量,讓他不得不驚歎。暗金色的劍體,隱隱有金色的寶光在流轉,將近前的他也渲染成了金色。在水中浸泡和淤泥中掩埋了這麼多年,劍身上還是光可鑒人。這還沒觸摸,便能感覺到劍體中的磅礡氣息撲面,果然不是凡物。   圍著巨劍轉了兩圈,卻發現一個問題,劍太大了,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拔它好。伸手推了推,紋絲不動,再拼盡全力推了推,還是紋絲不動。   鱷仙君也感覺到了,悲哀的說道:「忘了告訴你了,劍身插入了我身下的岩石中,想要拔動它,只怕遠遠不是十萬八千斤的力氣那麼簡單。」   「你閉嘴好不好,我說了給你拔出來就會拔出來,囉嗦什麼?」躍千愁沒好氣的對著劍身上稀里嘩啦的踹了兩腳。鱷仙君微微歎息一聲,有些失望的閉嘴了。   「媽的!也只有這麼大的劍才能釘住這麼大的你了,真是絕配。」躍千愁伸手撫摸著劍身,忽然眉頭一動,突發奇想的忍不住想注入神識查看一下。結果神識剛一觸碰到劍身,便立刻感應到了一股威懾天下的蒼古氣息,近乎實體般的猛的震回他想入侵的神識。   神識的瘋狂逼回,磅礡的蒼古氣息彈來,躍千愁還沒來得及反應,頓時被震得「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本人則被震飛了出去。   下面的鱷仙君立刻驚叫道:「躍千愁,你瘋啦竟敢用神識查探它,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劍裡面有大神羿的殘餘魂魄,豈是你這低弱修為能窺視的,你活得不耐煩啦你……你沒事吧」   跌坐在十幾米外銀甲上的躍千愁,費力的撐了起來,胸口漲得發痛,嗓子眼一甜,「噗」又噴出一口血來,在湖水中擴散開。淤血吐了出來,氣也順了不少,但是臉色蒼白得嚇人,神識已經在瞬間受損了。   這也就是有水的阻力在,否則將他震飛的距離遠遠不止十幾米,同時也因為水的阻力幫他卸了不少力,否則他非要受重傷不可。   「我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點小傷。」躍千愁驚恐的看著那把暗金色巨劍,無語道:「這劍也太霸道……」話說一半便說不下去了,眼神有點發直……   「千萬不要再用神識去查探它,就算是大神羿的殘餘魂魄,也不是你目前的修為能承受的,否則我也不會被壓制這麼多年。你……咦」鱷仙君也是語氣停頓一驚。   只見躍千愁先前噴出的那口鮮血在水中如紅霧般徘徊,紅霧裊裊觸摸到巨劍後,巨劍週身流轉的寶光突然一頓。緊接著,裊裊紅霧如流雲般拉長,圍繞著巨大劍身轉了一圈,開始裊裊盤旋上轉。盤旋到劍把和劍身交匯的護手位置後,突然被護手上的彎弓圖標長長的吸了進去。   就在紅霧被吸入的瞬間,那彎弓圖形突然綻放出刺眼的金光,一閃既滅。被刺得閉了下眼睛的躍千愁,睜眼再看時,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感覺那張弓好像變得生動了不少,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張力。   「躍千愁,你剛才到底對它做了什麼?」鱷仙君驚訝的問道。   「媽的!老妖怪,你應該問它對老子做了什麼才……」躍千愁語氣一頓,突然感覺那劍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一樣,好像有一雙深邃懾人的眼睛藏在劍體裡面,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仔細看又什麼都沒有,沒發現這把劍與之前有什麼不同,但是又偏偏讓人有種被它窺視的感覺。   躍千愁正屏氣凝神默默的觀察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歎息……   「哎……」充滿了蒼古韻味的深深歎息迴盪在他耳邊,讓人有種瞬間跨越時空回到遙遠從前的感覺,聲音久久以後才漸漸消散。   「誰?是誰?別偷偷摸摸,有本事出來。」躍千愁東張西望的迅速警惕四周。   下面鱷仙君那雙紅彤彤的大眼睛也在滴溜溜直轉到處觀望,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但看躍千愁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假。不由問道:「躍千愁,你發什麼瘋?」   「難道你剛才沒聽到?」躍千愁邊警惕四周,邊問道:「剛才有人在我耳邊歎了口氣,難道你沒聽到?」   紅彤彤的大眼睛一頓,隨即再次滴溜溜的亂轉了一通,也沒發現什麼。鱷仙君奇怪道:「我什麼都沒聽見啊也沒發現有人啊你是不是因為剛才被震傷了,一時間幻聽了?」   躍千愁左右看看,狐疑道:「是這樣嗎?你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鱷仙君當即噴道:「我修為難道不比你強?你能聽到的,我豈能聽不到?少在這裡疑神疑鬼,趕快想辦法幫我把劍拔出來才是正事。」   聽他這樣一說,躍千愁想想也是,於是收了那副疑神疑鬼的警惕架勢。再次走到巨劍前,歪著個腦袋轉圈打量,確實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只是剛才那吸血的一幕,不免讓人疑惑。   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劍身上輕輕戳了一戳,見沒反應,又重重的捅了兩下。確認沒問題後,摸摸自己那還有點發悶的胸口,頓時感到這傷受得太冤枉了。   「我說躍大爺,你還在磨蹭什麼啊你倒是快點想辦法把它給拔出來啊」鱷仙君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別吵,你都被壓了這麼多年,還在乎這點時間,沒看見我正在想辦法嗎?」躍千愁毫不留情的甩了他一句,手掌撫摸著暗金色的劍身,喃喃自語道:「太大了點,有些不好下手啊如果能再小點就好了……呃」   下面的鱷仙君也同時「咦」了聲,倆人同時愣住了。躍千愁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出現了幻覺,剛才好像真的看到巨劍縮小了一點。   躍千愁抬腳跺了跺下面的鱷仙君,問道:「老妖怪,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正常?」   「唔好像是感覺到了一點什麼異常……我感覺插在體內的劍動了動。」   「是嗎?我怎麼感覺它好像小了點?」   倆人同時不說話了,湖底下顯得異常安靜,都有些疑神疑鬼了。最終還是鱷仙君再次發問道:「你剛才對它做什麼了?」   「也沒做什麼啊」躍千愁撓頭的手又放在了劍身上,說道:「只是摸了摸它而已,希望它能小點,方便我……呃」目光直接呆住了,這次好像看到巨劍又小了點。   下面的鱷仙君語帶顫音道:「我好像也感覺到它小了一點,你好像能駕馭…駕馭……你再試試看,看還能不能讓它再小點,我再仔細感覺一下。」   躍千愁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按在了劍身上,弱弱的說道:「你再小一點……呃」手一下縮了回來,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的顫音問道:「老妖怪,它好像又小了,你感覺到了嗎?」   「嗯嗯嗯你再試試,讓它使勁縮小,只要我被釘住的命魂脫了身,我就可以自行脫困了。」鱷仙君激動得不行。   躍千愁依言將手掌再次按了上去,平復了下情緒,抬頭盯著整把巨劍的輪廓道:「再小點。」果然,他這次清晰的看到巨劍真的縮小了。   「再小點……再小點……再小點……」鱷仙君感覺到了穿插在體內巨劍的動靜,當即激動的跟著躍千愁一起喊了起來,結果倆人越喊越上勁。   躍千愁眼睜睜的看著巨劍在快速的縮小,直到劍把已經低到了他的肩頭,腳下忽然一陣震動,讓他停下了嘴裡的喊話。左右看了看,只見下方銀白色的巨大身軀正在緩慢的扭動起來,看起來有點嚇人。   「老妖怪,你能動啦?」躍千愁有些心驚的問道。   只聽鱷仙君哈哈狂笑道:「巨劍縮小,從釘住我半邊的命魂上移開了,我能脫困啦躍千愁,多謝啦你站穩啦」   隨著一聲大喝,巨鱷那匍匐此地超過了十萬年的巨大身軀震動了起來,巨大的尾巴開始甩動,巨大而猙獰的頭顱開始昂起,巨大而強壯的四肢開始用力撐起。周邊清澈的湖水隨著這番動靜迅速變得渾濁起來…… 第七百三十一章 神劍認主   守候在岸邊的加蘭等人,忽然見到平靜的湖面掀起波瀾,整個月亮湖顯得動盪不安起來。食人族上下紛紛驚恐的向後退去,眼神中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湖下暗流四動,站在巨鱷背後的躍千愁趕緊蹲坐下,減少身體所承受的巨大阻力,雙手摳住凹凸不平的銀白色皮甲,免得被甩下來。   隨著巨鱷強壯的四肢緩緩撐起,那把已經縮小不少的巨劍慢慢連同劍把一起沒入了龐大身軀的體內,殷紅的血水染紅了大片的湖水。   沒多久,巨鱷便徹底的站了起來,整個身軀閃耀著銀光。突然間,橫陳於湖底的龐大身軀煥然消失不見了。躍千愁驚愕的四處尋找,只看到了前方那仍有十幾米高的暗金色巨劍屹立在湖底,插在一塊龐大的岩石上面。湖底有那龐大身軀壓出來的凹槽。   「躍千愁,你是不是該下來了?」下面突然傳來了鱷仙君的聲音,躍千愁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自己正騎坐在一人的肩膀上,雙手抱著那人的腦袋。   怎麼會這樣?不用再催促,躍千愁唰的蹦開了,漂浮在湖水中,狐疑的打量眼前之人。此人身材高大健碩,一身銀白色的長袍,一頭雪白的銀髮在湖水中飄舞,是個白面無鬚的大漢,一雙炯炯有神的銳眼正笑瞇瞇的盯著躍千愁。   躍千愁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妖怪,是你嗎?」   「難道不像嗎?」對方笑瞇瞇反問道。躍千愁繞著他飄了兩圈,嘀咕有聲道:「聽聲音倒像是老妖怪的聲音……」   「哇哈哈」鱷仙君甩動著滿頭銀髮仰天狂笑道:「躍千愁,正是老夫。老夫終於脫困了」   躍千愁怔了怔,多看了他兩眼,隨即翻個白眼道:「脫困就脫困了,有什麼好笑的,怕人家不知道你被鎮壓了十多萬年?」說完懶得理他,轉身飄向那把巨劍,搭上手念道:「小,小,小……」暗金色巨劍在迅速縮小。   鱷仙君臉上肆無忌憚的笑容一僵,張大個嘴巴徹底啞了。轉念想想,脫困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啊?怎麼被這小子一說,倒顯得自己不要臉似的。   裂開嘴還想高興高興,卻發現怎麼都笑不出來了。鱷仙君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張大的嘴巴閉上,看了眼湖底那道自己本體壓出來的巨大痕跡,頓時唏噓不已,這一困就是十萬年吶好像確實是沒什麼好笑的,應該感到悲哀才對。   「哎……」長歎一聲,鱷仙君偏頭朝躍千愁看去,卻發現躍千愁不見了。正奇怪,卻見躍千愁從湖底的裂縫中竄了出來,裂縫正是那巨劍在湖底岩石上插出的寬大口子。躍千愁手裡拿了把古樸的暗金色寶劍,正一臉稀罕的撫摸著。   鱷仙君瞳孔驟縮,死死的盯著躍千愁手裡的劍,他對這把劍太熟悉了,正是萬劍魔君那把壓制自己的神劍。躍千愁無意中瞥到他的眼神,頓時把劍往懷裡一攬,沉聲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們可是締結了血盟的,這劍現在是我的,你別打什麼歪主意。」   「呃……」鱷仙君搖了搖頭道:「你別誤會,我只是奇怪憑你的修為怎麼能輕鬆自如的拿起它,難道你真的能駕馭它?」   躍千愁狐疑道:「真的不搶?」   鱷仙君哭笑不得道:「我搶它幹什麼?這劍雖然好,卻不是誰都能駕馭的,搞不好反而會被它傷了,就算落在我手裡,卻還不如一件普通的仙寶。何況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搶你東西。我只是奇怪,你怎麼能駕馭這神劍?」   躍千愁撫摸著劍身,得意道:「滴血認親,沒聽說過吧?這就叫有緣吶」   「屁的滴血認親,插在我身上這麼多年,血最少也為它流了個千百斤,也沒見它認過親。」鱷仙君嘴上雖然這樣說,其實憑他的閱歷已經猜到了躍千愁所言不虛,這應該是神劍認主了……   開天闢地箭的分支,擁有大神羿殘餘魂魄附體的神劍,居然認了這小子為主人……鱷仙君神情複雜的看著躍千愁,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有嫉妒有羨慕也有驚艷。實際上如他自己所說,此等神器不是誰都能駕馭的,和修為高低無關,只有得到神器認同的人,才有資格駕馭……   鱷仙君心中隱隱有個猜測,這小子搞不好是得到了大神羿殘餘魂魄的認同,方能駕馭此劍,否則憑他的修為,只怕想輕鬆拿起它都困難。儘管他心中明白一切,可他嘴上就是不想說出來……   躍千愁抱著劍東摸西看的,有點愛不釋手的哈哈大笑道:「好東西啊好東西,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不過肯定錯不了,改天看誰不順眼,他媽的,拿他試試手……」其實他也不知道神劍好在哪裡,但嘴裡卻是一個勁的誇個不停。   「躍千愁,這東西,我勸你還是少拿出來招搖,我不搶你的,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搶。」鱷仙君微微歎息道:「如果放在十萬年前,我肯定要出手搶奪,然而和它共同沉寂了十萬年之久,說不瞭解也多少瞭解了一點,羿神之威不容侵犯,老夫自認駕馭不了它。但是,別人可不會這麼想,大神羿的遺寶,曾經在萬劍的手中大顯神威,這是周所共知的事情。一但被人知道你手中有神劍,只怕沒幾個人能擋得住它帶來的誘惑,到時候你麻煩就大了。」   躍千愁一愣,立馬將神劍收了起來,東張西望,貌似生怕被人給看見。銀髮飄舞的鱷仙君搖搖頭道:「你好自為知吧」他實在想不通神劍為什麼會認躍千愁為主。   「多謝提醒。」躍千愁笑嘻嘻一句,忽然皺眉問道:「老妖怪,我現在已經幫你脫困了,你該告訴我紫火的消息吧?」   鱷仙君一愣,稍顯尷尬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清楚紫火具體在什麼位置……」   「什麼?」躍千愁的臉頓時拉了下來,沉聲道:「老妖怪,你騙我?」   「你別急啊聽我把話說完。我雖然不知道紫火的確切位置,但卻知道它的大概位置。你要不要聽?」   躍千愁臉上立刻湧上笑容,連連點頭道:「要聽要聽,快說快說。」鱷仙君沉吟道:「據說萬劍魔君之所以能在此布下『天地乾坤大陣』,所倚仗的正是紫火的無窮威力,而紫火也是支撐整個『天地乾坤大陣』的力量來源。這個說法應該不會有假,否則天地乾坤大陣也困不住如此多的仙冥兩界高手。照此推算,紫火應該就在這片被封鎖的大陸之內支撐著整個大陣的運轉……」 第七百三十二章 佈陣   躍千愁驚喜道:「紫火就在天地乾坤大陣內?」   「應該是的,基本上可以肯定。」鱷仙君點頭道。   躍千愁當即興奮得不行,試想三昧真火連仙帝和冥皇都忌諱,一但被自己搞到手了,不說其它的什麼地方,人間肯定是可以橫行無忌了。想想都爽啊眼睛發亮,搓著雙手問道:「老妖怪,你估計紫火大概會在大陣的什麼位置?」   「不知道。」鱷仙君爽快的回道。躍千愁笑容一滯,沉聲道:「東極聖土這麼大,你沒個大概的位置,讓我到哪裡找去。」   「我確實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回答?何況我只是答應告訴你紫火的消息,並沒有說一定能找到,我已經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鱷仙君神情淡然道:「現在到了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帶我離開這被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鬼地方」   躍千愁頓時火冒三丈,有種被耍的感覺,大袖一揮道:「我是答應帶你出去不錯,可我沒說什麼時候帶你出去,等我有空的時候再說吧」這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   然而這句話剛說完,一股磅礡的氣勢陡然從鱷仙君體內迸發出來,周邊的水流剎那形成一團透明的護罩,將躍千愁當場包裹了起來。如同枷鎖一般,團團壓迫而來,巨大的壓力讓躍千愁一驚,沉聲道:「老妖怪,你這是怎麼意思?」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騙我,否則我寧願遭受盟血反噬,也不會放過你。」鱷仙君陡然加大了水流對躍千愁的擠壓。   透明的水罩持續施壓,躍千愁兩眼微瞇,手掌緩緩迎向壓迫來的水罩,按在上面陡然喝道:「破」只見那堅硬如鋼的水罩一陣虛晃,瞬間無聲無息的崩潰了,和周邊的湖水重新融合到了一起。   「咦」鱷仙君兩眼睜大,好奇的上下打量躍千愁,按說憑對方的修為不可能破得了自己驅水強加的壓力,然而卻被對方給輕鬆破除了。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力量或修為上的對抗,水罩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破滅了。   躍千愁盯著他冷冷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用武力來威脅我,只要我不想死,哪怕你修為再高,也拿我沒辦法。」   「哦」鱷仙君身上的銀白長袍飄舞起來,漠然道:「那我倒要試試看。」   「不用試了,我說你不行就是不行。」躍千愁隨意揮了揮手道:「何況我還不想遭受盟血反噬,沒必要和你同歸於盡。我現在可以送你出去,但是有件事我要先警告你,出了東極聖土後,你最好不要在人間搗亂,否則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後悔從這裡脫困。」   鱷仙君淡淡一笑,他並不認為躍千愁能把自己怎麼樣,而是把躍千愁威脅的話當成了要面子的話。點點頭道:「你放心,我對人間沒興趣,出了這…東極聖土,我便會和你解除血盟,立刻返回仙界,從此以後各不相干。關於你得到神劍的事情,我也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就當我們從來沒見過。」   躍千愁微微一愣,沒想到血盟還可以解除,不過這樣也好,憑自己目前的實力想駕馭對方,確實有點癡心妄想,之前的打算有點過於一廂情願。點頭道:「可以,出去的事上岸再說,有些事情你注意下,別壞我的事……」當即對他稍微交待了點東西,鱷仙君聽後略做沉思一口答應了下來。   艷陽高照的月亮湖波光粼粼,重新恢復了平靜,在岸邊等候的加蘭等人,已經對躍千愁不再抱任何的生還希望。於是,岸邊再次忙碌了起來,那數百隻鱷魚的屍體確實夠他們忙上一陣的。但對他們來說,同時又是豐厚的食物,儲存起來,足以食用好長一段時間。   留了幾人警惕著湖面,其他人則三五成群的拔除長矛,將鱷魚抬走肢解,因為在湖邊實在是不安全,誰都不知道那隻怪獸還會不會出現。只怕從今天開始,食人族上下,再也沒人敢在月亮湖洗澡了。   就在這時,岸邊警惕的族人忽然激動的喊道:「他……他還活著」所有人聞聲看去,只見湖面露出了一顆腦袋,正漸漸從湖面升高,趟著湖水慢慢走上岸。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   正在和幾名小孩講話的加蘭嬌軀傲人,偏過頭來,美眸頓時一亮,當即什麼都不管了,向著湖邊飛奔而去。「嘩嘩」闖進水裡,直接跳到了躍千愁濕漉漉的身上,兩條美腿直接盤在了躍千愁的腰上。躍千愁下意識的托住了她,雙手摟著她豐滿的臀部,實在無語……我很傳統的「噢…噢……」湖邊的族人們頓時沸騰了,紛紛高舉雙臂歡呼,小孩們更是蹦蹦跳跳了起來,這是對勇士的回歸,表示最熱烈的歡迎。誰都沒想到,鑽入湖中一晚上的躍千愁還能活著回來……   突然,歡呼聲戛然而止,眾人的目光全都盯在了躍千愁的身後不遠處,只見湖面又升出一人來。銀色的長髮濕漉漉的貼著臉頰,銀白色的長袍濕透了,粘在魁梧的身材上,面容凶悍而冷峻。   摟著躍千愁腦袋壓在自己豐滿胸部的加蘭愣住了,躍千愁費力的把腦袋從豐滿中脫困,差點窒息,扭頭看了眼身後的鱷仙君道:「多虧了他的幫忙,才把湖裡的怪物給殺了,從此以後,這片寧靜的湖泊將永遠屬於你們食人族。」說完將纏人的加蘭掰了開,放下。   岸邊的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忽然爆發出陣陣歡呼,一個個就地跳起了歡快的舞蹈。誰都不願離開這塊養育了他們無數代的母親湖,他們已經習慣了在湖邊縱情的交合,生育他們的下一代。他們真的不願意離開這裡……   博力振臂一揮,食人族上下紛紛衝向了湖邊,湖邊頓時水花四濺。躍千愁被一群人抬起拋向了天空,落下接住再拋起,表達他們對保衛他們家園勇士的敬意。   還有一部分人朝鱷仙君圍了過去,幾個力壯的小伙子伸臂撈住了鱷仙君的大腿,想將他給抱起,誰知對方堅如磐石般穩固,屹立在水中根本就無法抬動分毫。正詫異見,只聽鱷雪君一聲厲喝:「都給我滾開」他目光落在了岸邊那一群鱷魚屍體上,身上隱隱泛起殺意,嚇得一群族人手足無措。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在了他身上,不知道這位勇士為何如此不近人情。被大伙架著的躍千愁眉頭一皺,道:「老……雪君吶他們沒什麼惡意的。」其實在暗中提醒他,別忘了自己在下面交代的話。   「雪君」兩字怎麼聽都像女人,讓鱷仙君臉上的肌肉抽了抽,掃了眾人一眼,盯向躍千愁道:「我不習慣太多人,你還是先完成答應我的事再說吧」他在湖中答應過躍千愁不對食人族發作,並陪躍千愁做戲,但岸邊的鱷魚屍體太顯眼了,再待下去,只怕自己會忍不住。   躍千愁順著他目光看去,見到岸上的鱷魚屍體後,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掙扎著讓抬著他的人把他放了下來,走到加蘭面前笑道:「他在湖中幫我殺了怪物,我也答應幫他一點忙,因此恐怕要離開一下。我還會再回來的。」說完對鱷仙君招了招手,毅然朝岸邊走去。   鱷仙君直接撥開人群跟上,因為有他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冷場,食人族無人說話,默默看著倆人並排的背影消失在山側森林的深處……   密林中,陽光穿過枝葉透射的點點光斑零零散散晃眼,倆人一前一後走著。走在後面的鱷仙君伸出胳膊,寬大的手掌不停與擦身而過的枝葉發生親密接觸,腳用心的走出每一步,聽著厚厚落葉在腳下發出的「沙沙」聲,臉上的神情有些恍然如夢。   他突然停下腳步出聲問道:「躍千愁,我真的已經脫困嗎?我是不是在做夢?」重新回到人間,再次見到蒼翠的草木和嬌艷的陽光,發現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走在前面的躍千愁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鱷仙君微微搖頭,露出一付憐憫的神情,說道:「你確實已經從湖裡脫困了,而且是老子把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給救出來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現在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會去安慰你。我只想問你,你出了東極聖土後,真的有把握離開人間回到仙界?」   鱷仙君聞言從恍然如夢中回過了神來,沉聲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我自然有渠道回仙界,你只需要把我帶出天地乾坤大陣便成。」   「哦?」躍千愁臉上露出一絲譏笑,環顧四周掃視了一遍,確認沒其他人後,微微點頭道:「好,那就在這裡吧」說完,從儲物袋內摸出幾顆小銀球來,嘴裡唸唸有詞,手中彈出一道銀光,將銀球撒向四周,然後胡亂的掐出亂七八糟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指訣。   鱷仙君給他弄得滿頭的霧水,側個耳朵傾聽,想聽清他嘴裡念叨的是什麼,然而嘰裡呱啦的如同密語,憑他的閱歷居然一句都聽不懂。等躍千愁停下來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躍千愁翻個白眼,譏諷道:「虧你活了這麼多年,連我在佈陣都沒看出來嗎?」   「佈陣?布什麼陣?」鱷仙君怔了怔,狐疑的朝隱落在厚厚草叢中的幾顆銀球查探了一遍,既然是在佈陣,為何自己沒察覺到一絲的能量波動,世上還有這樣的佈陣法門? 第七百三十三章 斷仙途   「沒見過吧?」躍千愁擠眉弄眼的嘿嘿道:「千萬別小看它告訴你,這是我自創的『傳送陣』。你不是想出東極聖土嗎?本陣可以把你從這裡傳送到東極聖土外面去,我就是這樣進來的。」前世貌似在哪本亂七八糟的小說上見過這說法,隨口借用來忽悠忽悠這老妖怪。   「傳送陣?」鱷仙君一腦門的浮雲飄過,搜腸刮肚的那叫一個想啊可惜愣是沒想起有這個陣法的傳說。遂狐疑的瞧著在那得瑟的躍千愁,說老實話,他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因為之前躍千愁在湖裡面破他的控水術的時候,手段就顯得非常離奇,他壓根沒感覺到任何的動靜,控水術就悄無聲息的被破了。如今這佈陣的舉動,他又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能量波動。總之,躍千愁修為雖然不高,但卻讓他感覺有些匪夷所思。再加上神劍認主的怪事,躍千愁在他眼裡顯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來,站我邊上來,咱們準備走了。」躍千愁指了指自己的身邊,結果搞得鱷仙君有些緊張了起來,還從沒玩過這東西,也不知道危險不危險。弱弱的站到躍千愁身邊後,仔細觀察著四周,問道:「這樣就可以了?」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漠然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先把眼睛給我閉好了,屏氣凝神,千萬別亂動,否則傳送的途中遇到了什麼危險,你可別怪我。」   「閉上眼睛?」鱷仙君立刻警惕道:「你不會耍什麼手段害我吧?」   躍千愁不屑一顧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忘恩負義啊你難道忘記我們締結了血盟嗎?我害你和害自己有什麼區別?」   他這麼一說,鱷仙君想想也是,躍千愁如果害了自己必將遭受盟血反噬,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於是安心的點點頭道:「那就開始吧」說完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躍千愁挑著半邊眉頭,陰陽怪氣道:「老妖怪,我再次重申,你要是半路上睜開了眼睛,出了什麼意外,可算不上是我害你,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說著釋放出了神識將對方給籠罩。   鱷仙君自然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他神識所籠罩,眼睛動了動,想睜開,但卻強行忍住了,點頭道:「我聽你安排就……」語氣一頓,敏銳的感覺到周邊的場景已經變換,躍千愁籠罩自己的神識也撤走了。   最讓他奇怪的是,耳邊還聽到了驚濤拍岸的聲音,一陣風吹來,有著海風腥鹹的味道……鱷仙君心中大駭,難道世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陣法?他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但又怕出什麼意外。   海風繼續吹著,忽然變得強勁起來,將眼前瀰漫的雲霧吹散。山巔之上,躍千愁默默看著前方那被雲霧包裹的廣袤大陸,靜靜出聲道:「老妖怪,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你可以睜開你的眼睛了。」   鱷仙君雙眼霍然張開,迅速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周邊一望無際的深藍大海,看看腳下站立的海島,再看看對面那被雲霧包裹的廣袤大陸,瞳孔驟縮,木訥失聲道:「這…這是東極聖土對面的那個海島,我以前見過……」   心中的驚駭之情真是難以形容,自己真的已經逃出了被東極聖土封鎖的大陸,這怎麼可能……   艱難的偏過頭來,看向身邊神情淡然的躍千愁,發現眼前的年輕人是如此的讓人琢磨不透,簡直有著通神的手段,那麼多仙冥兩界頂尖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卻做到了,而且如此的輕鬆……   躍千愁一動不動的淡然道:「不錯,這裡正是東極聖土對面的海島,現在名叫玄玄島。」負手模仿著畢長春的言行舉止,倒也有幾分高人的風範。   就在這時,島上陡然傳來一聲怒喝:「是誰敢擅闖我玄玄島?」一道人影急速射來,鱷仙君略微瞥了一眼,很是不屑的抬手揮去,憑空出現一道氣勢滾滾如雷濤的巨大銀色掌影,像拍蒼蠅般直接將射來的人影「砰」的一聲拍了回去。   躍千愁恰好轉身,當即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眼就認出了怒喝闖來的人正是南明老祖,估計這一掌夠他受的。趕緊阻止鱷仙君再出手道:「不要動手,是自己人。」鱷仙君虛抬起的手掌頓了頓又放了下來。   被一掌拍陷進地下的南明老祖當即連嗆了幾口血爬出,渾身狼狽不堪,隨手從儲物袋內拉出一張金燦燦的網防備,目光驚疑不定的仔細看向山巔,剛才那一掌的威力太強悍了,被那氣勢所籠罩,自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實在是無法想像修真界何人有如此高的修為……   「南明前輩,都是誤會……」   南明老祖一怔,山巔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躍千愁,正在揮手向自己道歉。身形一閃,強忍著體內的不適應,再次掠向山巔落下。目光無視哈哈賠笑的躍千愁,直接鎖定在了銀髮銀衣的魁梧漢子身上,對方的身材比自己還強壯高大幾分,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看一隻螻蟻一般,是如此的不屑一顧,尤其是那種久居人上的氣質,世間少見……   南明老祖心驚不已,先不說看不穿對方的修為,剛才那一擊的威力更是可怕,憑他的閱歷發現,在修真界從未見過此號人物。突然「咳咳」兩聲,胸口徘徊的一團淤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南明前輩,你沒事吧?」躍千愁連忙走去扶住他問道。南明老祖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卻死要面子的搖頭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盯著鱷仙君問道:「尊駕好高的修為,不知是何方高人光臨我玄玄島?」   明明是誇獎的話,卻讓鱷仙君臉上閃過一絲苦楚,現在的修為還算高嗎?已經從仙帝中期降到了上仙末期,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的時間才能恢復到當年的修為。微微閉眼道:「你的玄玄島?當年我來此時,這島上還沒有主人。」   說著微微抬手,絲綢般光滑的銀白色袖子抖開,露出一隻金色的鐲子來,一道白光從其中閃出。鱷仙君手中多了只小瓷瓶,扔給南明老祖道:「剛才不知道你和躍千愁認識,你傷得不輕,拿去療傷吧服用一顆足夠了。」顯然是給了躍千愁面子。   躍千愁神情一滯,盯著他手腕上的金鐲子,眼睛亮光閃爍,卻被捏著瓷瓶的南明老祖拉回了神。見南明老祖露出詢問的眼神,當即尷尬笑著解釋道:「這是我朋友,名叫鱷雪君。我倆周遊天下,偶然露過此地歇腳,沒想到一不小心和前輩發生了誤會,還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純屬誤會」   「鱷雪君?」南明老祖愣了愣神,在修真界還真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偏頭看向躍千愁,滿臉的狐疑,早就聽弄竹說這小子神通廣大,看來弄竹所言非虛,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又交上了這麼厲害的朋友,今天這傷看樣子是白受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不是躍千愁的朋友,他自問也無法討回公道,對方實在太厲害了「那個……」躍千愁尷尬賠笑道:「前輩還是暫且回去療傷吧我倆借你寶地有點私話要談。」這是在委婉勸他退避一下了,南明老祖也不是那不識相之人,帶著一臉的疑惑和一肚子的悶氣調頭掠下了山去。   鱷雪君神情茫然的盯著雲霧瀰漫的東極聖土,給人一種異常失落的感覺。南明老祖的一番恭維話,讓他瞬間想到了許多東西。從湖中脫困,再從東極聖土逃出後的一種興奮之情,瞬間蕩然無存了……   他在想,憑自己目前的修為就算回到了仙界,真的還能恢復往日那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的榮耀嗎?區區上仙的修為,只怕連在仙界站穩腳的資格都沒有了。仙帝金太的為人他很清楚,絕不會為了一個已經沒用的人而花心思去照顧。也許自己真的要從頭開始了,其中的艱辛只有自己這個走過一遭的人才明白……   躍千愁默默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珠轉了轉,淡淡笑道:「老妖怪,你不是要回仙界嗎?準備怎麼回去?」   「是啊我要回去了」聲音很輕,彷彿在說給自己聽,充滿了蕭瑟的味道。   「呵呵我還沒見過飛昇仙界的場面,不如你帶我一起去見識見識?」躍千愁帶著一臉誠懇的笑容問道。   鱷仙君茫然回頭看著他,有些魂不附體的點頭道了聲:「好」直接拽上他的胳膊,化作一道流光射空而去。玄玄島的防護大陣沒有一點作用,如窗戶紙般被輕易捅破。   這場面讓山下盤膝而坐的南明老祖牙疼不已,埋頭把手中瓷瓶的塞子拔開,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光聞聞就讓人覺得神清氣爽。倒入掌中,只有六個拇指蓋大的丹丸,帶著白色的淡暈,四周立刻充滿了異香。南明老祖眼睛一亮,憑他的閱歷自然知道這丹藥不一般,裝回五顆,捻著一顆猶豫不決。隨後想想,覺得躍千愁應該不會害自己,遂直接含服了一顆到嘴中。   一股清香嗆鼻,丹藥到了嘴中立刻化成了甜甜得津液滑入咽喉,流進肚子後,腹部立刻升騰起一股清涼和一股溫熱,交織纏繞著混合在一起擴散入經脈,再滲入四肢百骸……   閉眼感覺的南明老祖霍然睜開雙眼,打量自己的身體,感覺渾身的毛細孔都全部張開了。毛細孔居然在擴散著淡淡的靈氣和香氣,微薄的霧氣繚繞全身,渾身上下那叫一個舒坦,從體內舒服到了體外,差點讓他舒服得想發出一聲呻吟。當即忍不住驚喜的讚道:「好東西」   看了眼手中的瓷瓶,想到裡面還有五顆,迅速當寶貝似的收入了儲物袋中。當即閉上了雙眼,鎖閉了渾身的毛細孔封住藥性靜心調息……   數個時辰後,當他再次緩緩睜開雙眼時,驚喜的發現不但之前受的嚴重內傷痊癒了,連一直難以提升的修為也已經隱隱有突破到化神中期巔峰的跡象。騰的站起身來,「嗷……」迎著波濤洶湧的大海發出一聲喜悅的長嘯,渾身舒坦到家了,這種感覺真好。   站在海邊的岩石上,南明老祖面朝大海,唏噓不已。那銀袍人的修為之恐怖簡直讓他刻骨銘心,看那樣子,似乎和躍千愁的關係不一般,否則斷不會因為躍千愁的面子送自己一瓶如此好的靈丹。能幫修為寸進困難的化神期修士提高修為,而且還能治癒重傷,有如此奇效的靈丹,肯定不是一般的好東西。   「鱷雪君?這躍千愁還真是不簡單吶居然有修為如此高深莫測的朋友。」南明老祖喃喃自語的搖頭,想起弄竹的擔心不由好笑。弄竹還擔心畢長春走後躍千愁會被人給欺負,他有關係如此好的朋友,誰又能欺負得了他?   不知南明老祖要是知道自己服用的不是靈丹,而是當年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賜予的仙丹,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不過說來,他還真是因禍得福……   高空白雲之上,有兩人聯袂快速急飛,被鱷仙君拽著的躍千愁已經習慣了如此的高速飛行。話說一開始還是很吃驚的,仙人果然就是仙人,飛行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不過他也能想像的出來,想必鱷仙君如果不是帶著自己,如果不是修為下跌得厲害,只怕飛行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議。   看著所去的方向和下面的地形,躍千愁已經隱隱猜到了鱷仙君要去的地方,而且已經快到了。想念間,遠處的天際已經能看到那片充滿迷幻色彩的七彩迷霧……   轉眼,倆人已經落地,站在荒涼的戈壁之上,對面便是那磅礡的七彩迷霧。躍千愁看似在漫不經心的活動著手腳,目光卻若有若無的觀察著身邊之人的表情。   鱷仙君此時完全是一付驚呆了的表情,難以置信的看著前方那被七彩迷霧所封鎖的地方,良久以後,才失聲道:「化神煙居然是化神煙這裡居然被化神煙封鎖了,天吶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七百三十四章 畢長春受傷   躍千愁默不吭聲的站在一旁,他原本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自從那天和畢長春徹夜長談後,便知道了是萬劍魔君幹的好事,好像是專門用來坑仙界仙人的,那瘋子報復心太強了,死也不讓別人好過。這事算是個秘密,他不可能告訴鱷仙君。   「我是不是看錯了,這裡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化神煙?到底是誰幹的?」鱷仙君大驚失色的喃喃自語,遂猛的回頭問道:「躍千愁,你知不知道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躍千愁不以為然道:「這裡一直就是這樣的啊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我們一直稱這裡為迷霧森林。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一直就這樣?」鱷仙君無語了,臉色晦明晦暗的沉思起來……   躍千愁默默等了一會兒問道:「你說的化神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鱷仙君恍然抬頭,凝目盯著變幻湧動的七彩迷霧,怔怔道:「那彩色的迷霧便是化神煙,乃是巨毒之物,一但被其觸碰到,任你修為再高,也於事無補。此物到底是什麼來歷我也不知道,就算是在仙界,也甚少出現,大多人只是聽過它的傳說,我也只是見過一次,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規模如此龐大,並且長期凝聚於此不散。」   「這麼厲害啊」躍千愁驚歎一聲,隨後又明知故問道:「老妖怪,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此地和你去仙界有關?」   鱷仙君凝視著迷霧森林微微點頭道:「此間有溝通仙凡兩界的通道,名曰升仙台,我正要借助升仙台飛昇仙界,可誰知此地居然被化神煙給封鎖了……天吶若是仙界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降臨,那豈不是…這是個陷阱,絕對是個陷阱,到底是誰幹的?太惡毒了」   「你既然如此想回仙界,不妨想想別的辦法嘛還有沒有別的途徑去仙界?」躍千愁好心寬慰道。實際上他自己也想知道還有沒有別的途徑。   天空忽然盤旋過來一隻老鷹,鱷仙君看也不看的抬手一吸,那隻老鷹頓時被他憑空給拉了下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闖入七彩迷霧中,又鑽出飛來,懸空停在了二人跟前。   開始還能見到老鷹浮空掙扎不安,可過了沒多久後,老鷹的毛色顯得越來越鮮艷,最後便如同標本一般,凝固不動了。鱷仙君微微歎了口氣,手籠回了袖中,老鷹啪嗒跌落在地上,摔成了一灘漆黑污水。   「去仙界的途徑除了升仙台外,還可以通過冥界和魔界通往仙界的通道,魔界就不用想了,基本無法進去。而冥界的冥皇一直和仙帝關係不怎麼融洽,若是未得到冥界的允許擅自闖入,那只有死路一條,憑我目前的修為就不要再妄想了。」鱷仙君無奈搖頭道:「除非我修為通神,能破碎虛空重新開闢出一條通道來。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修為能達到那個境界,我要過境冥界,也沒人擋得住我。」   「那怎麼辦?」躍千愁一臉惋惜道:「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回不去了?」   「再說吧」鱷仙君歎了口氣,轉身面對他道:「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我教你解除血盟的辦法,從此以後你我各不相干。」   瞧他那心灰意懶的樣子,躍千愁笑呵呵的拍著他肩膀道:「老妖怪,別灰心嘛辦法肯定是還有的,也許只是我們暫時不知道罷了。趁著現在血盟還沒解除,你先幫我一個忙吧」陪著磨蹭了這麼長時間,他終於要開始說正題了。   鱷仙君目光一冷,盯著他拍自己肩膀的那隻手,漠然道:「有屁快放」顯然對躍千愁的舉動很不感冒。   躍千愁將那表示親熱的手訕訕縮回,笑嘻嘻道:「你也知道,我想找到紫火,不如你陪我到東極聖土走一趟?」   「你自己去就行了,何必還要拉上我,何況我也不知道紫火在哪裡。」鱷仙君面無表情道。   躍千愁當即苦笑道:「你難道忘記了嗎?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可不止你一個人,裡面還有許多你的老熟人啊憑我的修為在裡面亂闖,簡直太危險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保護你?」鱷仙君冷哼道:「你打錯主意了,就算我想幫你,只怕也有心無力……如果東極聖土裡面我的那些老熟人真的還在的話,憑我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保護不了你。」   「怎麼可能?」躍千愁驚訝道:「你們不是老熟人嗎?有什麼麻煩打個招呼就行了,你曾經畢竟是僅次於仙帝的十二大仙君之一啊難道這點面子他們還不給你?」   鱷仙君聞言頓時冷笑不止,好一會兒才反問道:「你以為我在仙界能上位,靠的是什麼?那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和肩膀一步步走上去的,得罪的人數不勝數。若是被他們知道我現在的修為跌落到如此地步,後果你自己想去。」   躍千愁一愣,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仙界也不能免俗。一陣猶豫後,霍然抬頭盯向鱷仙君,沉聲道:「難道你還怕他們不成,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去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榮耀,而不是躲避。如果你連東極聖土都不敢面對,那你何必還要再回仙界?要我說,東極聖土便是你重新開始的地方」   鱷仙君目光一陣精芒閃爍的盯著躍千愁,一股難以抑制的氣勢在週身徘徊。良久以後,方收斂氣勢,瞇起雙眼道:「雖然我知道你是在使用激將法來激我,但是……我答應你」   躍千愁臉色一喜,也不管對方識沒識破自己的激將法,只要答應了就行,於是二話不說抓出幾顆銀球來,又準備佈陣。誰知卻聽鱷仙君喝道:「慢著」   躍千愁一愣,抬頭皺眉道:「難道你又反悔了?」   鱷仙君微微搖頭道:「你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去之前我們先解除血盟,否則你惹禍不斷,我豈非要被你拖累死?」   躍千愁張了張嘴,實在無語,想拿捏這老妖怪還真困難,奈何又不能強迫,也只能點頭同意了。   隨後,鱷仙君又開始教他解除血盟的法子,費了點時間學會後,倆人同時劃破食指在掌心畫上的血符,各自出左掌相合在了一起,嘴中唸唸有詞的施展法力。只見二人身上閃過一道血光,順著左臂流向手掌。   兩道血光相會於左掌後,陡然爆發出紅光再消失。倆人同時收回左手,掌心各有一灘鮮血。躍千愁甩掉掌心的鮮血,悻悻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鱷仙君一臉的冷漠,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躍千愁無語,彈出幾顆小銀球,又在那裡裝神弄鬼的佈陣,忙完後指了指自己的身邊,示意他站過來,準備走了。   誰知鱷仙君卻露出不解的神色,盯著地上的幾顆小銀球狐疑道:「你之前佈陣我記得用了六顆銀球,現在只用了五顆,你確認這樣可以了?會不會是你自己弄錯了。」   躍千愁臉上的神情一陣抽搐,沒想到對方觀察得如此仔細,連他自己都忘了前面用了幾顆,遂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該怎麼佈陣我比你清楚。」鱷仙君想想也是,閉嘴不說話了,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默默站在了他的身邊,主動閉上了眼睛。   不過轉眼的功夫,便感覺到周邊的場景有所變化,耳邊傳來躍千愁的聲音道:「好了。」於是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又回到了之前從東極聖土離開的那片樹林子裡。   再次領略了這傳送陣法的神奇,鱷仙君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跟在朝林子外面走去的躍千愁後面,沉吟道:「躍千愁,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這陣法教給我?」   躍千愁穿行在林中,頭也不回的說道:「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根本學不了,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原因,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見他不肯教,鱷仙君也沒再說什麼。   倆人重新走出了蒼翠的樹林後,一眼便看到了閃耀著波光的月亮湖,目光移動間,卻被褐色石山下的情形給吸引了。只見食人族上下有不少人圍在一頂帳篷外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倆人相視一眼,覺得有些好奇,都加快了行進腳步。   遠遠的便有人看到了他們倆個,當即有人驚呼道:「勇士回來了勇士回來了」帳篷外的人群紛紛看來,加蘭率先擠出,異常興奮的直接飛奔而來,毫不猶豫的衝進了躍千愁的懷裡,抱著他腦袋就來了一通狂吻。   激情似火啊躍千愁感覺有些吃不消,趕緊把她推開了,指著眾人圍著的帳篷問道:「加蘭,那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加蘭當即比劃著說道:「一個仙人受傷了,從天上飛過時掉在了月亮湖裡,流了好多血。族人們把他撈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不過現在已經醒了,但是不讓我們靠近,正盤腿坐在帳篷裡面睡覺。」   受傷的仙人?躍千愁和鱷仙君相視一眼,立刻讓加蘭領了他們過去。來到帳篷跟前後,鱷仙君毫不客氣的直接掀開了帳篷,躍千愁也跟了進去,其他人則顯然畏懼仙人不敢進來。   當躍千愁一眼看清帳篷裡盤腿而坐的人後,頓時大吃一驚,那個受傷的仙人不是他師傅畢長春還能是誰…… 第七百三十五章 畢長春的修為   盤膝而坐的畢長春霍然睜開雙眼,一見到鱷仙君後,雙眼立刻變得精神奕奕,爆發出蓬勃戰意。目光掠到躍千愁後,又是一怔,打量二人一番後,戰意收斂,緩緩閉上了雙眼。估計也看出了倆人是一夥的。   此時的躍千愁別提有多震驚,雖然知道東極聖土有仙冥兩界的高手,但是畢長春在他心目中簡直是一個不敗的神話,已經習慣了他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怎麼都想不到他會受傷,而且看樣子還傷得不清……   一身頗具象徵意義的青袍已經破出了許多口子,尤其是胸腹之間,更是破出了一個大洞,能看到裡面血糊糊巴掌般大的傷口,不知道是被什麼傷的。青袍的下擺染滿了鮮血,此時已經干竭成了暗紅色。清矍的面容雖然依舊充滿鏗鏘傲氣,但卻顯得有些蒼白……   躍千愁一陣激動,反身迅速在帳篷內布下了隔音結界,然後輕輕蹲下,半跪在畢長春身邊,咬牙切齒道:「師傅,是誰傷了你?」   畢長春一聲不吭,沒有回他的話,靜靜調息療傷。鱷仙君卻有些詫異道:「躍千愁,他是你師傅?」見躍千愁點頭承認後,不由仔細打量畢長春,結果吃了一驚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畢長春的修為。   他此時的修為是上仙末期,照此推測的話,傷者的修為豈非比他都高?可奇怪的是,他一眼便看出傷者的肉身不是仙體,而是人間肉身,人間肉身怎麼能承受如此高深的修為?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目光閃爍間,落在躍千愁身上微微一怔,頓時自以為明悟了。自己同樣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但是這小子不過才渡劫期的修為,他和傷者之間是師徒,如此說來,倆師徒份屬同門,必是同樣修行了什麼奇怪的法訣,所以才會讓人看不穿。否則人間肉身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強悍的修為。   見師傅不回話,躍千愁滿臉著急道:「師傅,我還是先帶你回去吧這個鬼地方根本就不適合療傷,運功反而會損耗真元。」   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師傅開口,躍千愁咬了咬牙正準備將他強行帶回妖鬼域時,突然見畢長春輕輕吁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向了鱷仙君道:「上仙末期的修為,你是什麼人?」   此話一出,頓時讓鱷仙君吃驚了,他居然能看穿自己的修為,難道他的修為真的高過自己?不過從鱷仙君看向躍千愁略帶狐疑的眼神可以看出,他顯然懷疑是躍千愁洩露了自己的底細。   這還沒回話,反倒是躍千愁解釋給畢長春聽道:「師傅,他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原本是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的鱷仙君。」   畢長春聞言亦是一陣動容,猛的看向鱷仙君,隨後又有些匪夷的沉吟道:「據我說知,如今仙界執掌這塊大陸的人正是兩位仙君,而且修為都達到了仙帝中期,可我觀你的修為不過才上仙末期,這是為何?」   聽他話裡的意思,看來這段時間他對東極聖土的情況做了不少的瞭解。   鱷仙君聞言卻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道:「居然還有兩個活著,不知道是誰……」   躍千愁趕緊對畢長春做了解釋,把自己救出鱷仙君的經過說了遍,這才解了畢長春心頭的疑惑。畢長春看向鱷仙君的眼神多少帶了些同情,沒想到此人居然被鎮壓了十萬年,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   不過再看向躍千愁的目光卻顯得有些怪異,這位便宜弟子也算是『人才』,還真是什麼地方都敢闖來,真服了他。   「師傅,我還是帶你回去療傷吧這裡不安全。」躍千愁有些著急的說道。他心裡清楚,能把畢長春給傷成這樣的,肯定是某位仙界的高手。既然他已經和仙界的人交過手了,這裡肯定已經不安全了,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有人來搜查。   哪知畢長春卻淡然的搖搖頭道:「得失我命既然來了,我就不會輕易回去。你不要再說了,我心中有數,這點傷我還撐得住。」   撐得住?躍千愁聽得牙疼,心道,您老人家瞎晃什麼啊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死要面子活受罪,真以為東極聖土的仙人和修真界的人一樣好欺負啊但躍千愁也知道這老頭的脾氣,自己肯定勉強不了他,遂回頭問道:「老妖怪,你那裡還有沒有什麼療傷的靈丹妙藥?」   鱷仙君也不小氣,手一抬,鐲子裡閃出一隻瓷瓶到手中,遞出道:「這是『陰陽回春丹』,療傷的效果不錯,對人間的修士來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藥到傷癒,服用一粒就夠了。」   「老妖怪謝謝啦」躍千愁接到手中,剛要打開瓶塞,卻被畢長春抬手按住了。只見畢長春搖頭道:「不用了,這次我就是吃虧在肉身無法承載自己的修為上,否則還不至於受傷。雖然受傷了,但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壞事,我已經隱隱領悟到一絲重鑄肉身的大道奧妙。不需要急著治癒,留著傷處讓我細細揣摩。」   「重鑄肉身」連鱷仙君也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看向畢長春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樣。也許畢長春和躍千愁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鱷仙君卻是心驚不已,他腦中冒出了「重生」二字……   躍千愁看看畢長春腹部受傷的傷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可也知道自己怎麼勸都是假的,竟然有仙丹都不用,那您老人家就繼續悟去吧他也沒把瓷瓶還給鱷仙君,而是自己順手收了起來,好奇問道:「師傅,你到底是和什麼讓人交手了,居然有人能把你傷成這樣?」   畢長春也沒做隱瞞,簡略說道:「我聽說各地的大領主都有著大仙末期的修為,便直接找了個最近的去挑戰了,誰知那位大領主的府中恰好有一群來自仙城的客人。打起來後,我受到了圍攻,殺了一些,也打傷了一些,自己也被三名大仙末期聯手給打傷了,不過總算是殺了那三人。因為想找個地方療傷,可又對其它的地方不熟悉,於是本能的想回到自己初來的地方,結果由於傷重不支,落在了此地。大致就是這樣的。」   他這話真的是說的非常簡略,但卻聽得躍千愁心驚肉跳,心中一陣腹誹……   老頭子太瘋狂了,聽說大領主有大仙末期的修為便跑去挑戰了……您老人家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啊!能不能透露點啊!居然直接跳過領主去找大領主挑戰,真是瘋了!   什麼叫一群來自仙城的客人?這一群到底是多少?所謂的圍攻,又到底是受到了多少人的圍攻?所謂的殺了一些和打傷了一些,又到底是多少人?修為又有多高?   老頭子統統沒講,皆是一語帶過。但是躍千愁能想像得出當時的打鬥應該有多激烈,至少肯定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激烈,只不過是老頭子不屑講罷了。   能讓他稍微形容了一下修為的,便是那三名大仙末期的聯手,可見那三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厲害,但還是被他給殺了。   憑躍千愁對畢長春性子的瞭解,可以很肯定那一戰激烈得超乎自己的想像,不把畢長春逼得沒有辦法了,否則憑他那高傲的性子,豈會本能的躲開療傷……   鱷仙君一臉肅然的看向畢長春,也不知道此人說的是真是假,居然能誅殺三名聯手攻擊的大仙末期,那他的修為豈非已經到了仙帝初期?   據鱷仙君所知,當年仙冥兩界來此鏖戰萬劍魔君的人裡,小仙修為的人一個都沒有,因為根本就拿不出手。其他修為最低的,那也是上仙初期,大部分都是大仙以上的修為。而自己現在又看不穿他的修為,所以說,此人的修為至少已經達到了大仙境界。   但是讓鱷仙君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人間肉身怎麼能承受如此高深的修為?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躍千愁哭笑不得的問道:「師傅,弟子冒昧問一句,您的修為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   畢長春微微頓了頓,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已經將一魄天沖融入了命魂。」   「什麼意思?」躍千愁愕然道,沒得到畢長春的答覆,又回頭看向鱷仙君道:「老妖怪,一魄天沖融入命魂算什麼修為?」   鱷仙君目光閃爍的沉吟道:「一魄天沖融入命魂,代表著大仙初期的修為。」目光盯向畢長春道:「尊駕修為不錯,但是我難以相信你憑著大仙初期的修為能殺掉三名聯手的大仙末期,何況還有其他人圍攻你。」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擺明了就是不相信畢長春說的話。但是躍千愁卻毫不猶豫的相信,因為他瞭解畢長春的性格,這是一個高傲到不屑於說謊的人,愕然道:「師傅,原來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大仙初期,怪不得你能輕鬆殺了那個冥界使者。」   畢長春沒有理他,抬眼看向鱷仙君,冷冷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和我有什麼關係?」帳篷裡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第七百三十六章 戰死為止   話裡雖然不存在什麼敵意,但是語氣如此的不客氣和不屑,當即讓鱷仙君雙目暴露凶光,目光猶如實質一般盯向了畢長春,一股殺意開始若隱若現。反觀畢長春,依然是雲淡風清的樣子,絲毫沒有把鱷仙君放在眼裡。   「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不要傷了和氣……」躍千愁兩邊賠笑的不停相勸。   鱷仙君雖然修為下跌了,可一身的傲氣和本事還在,哪受得了有人如此藐視他。但目光掃到畢長春胸腹間的傷口後,殺意開始收斂,緩緩沉聲道:「你傷還未痊癒,等你傷好後,我再來向尊敬討教。」說完徑直轉身出了帳篷。   帳篷裡當即剩下了倆師徒,躍千愁搖搖頭,一臉苦笑的坐在了畢長春身邊,撓撓頭道:「師傅,弟子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畢長春深邃的目光直盯他雙眼,讓躍千愁有些不敢直視,但躍千愁咬了咬牙,仍硬著頭皮說道:「師傅,您老人家修為雖然高,但人生在世,怎麼能一輩子寧折不彎呢?哪怕是為了自己好,也得分時候……哎師傅,您這樣真的不太好。」他做徒弟的,也不好把話說得太過份,只能點到為止了。   躍千愁本以為畢長春聽了這話會不高興,誰知畢長春看著他,臉上居然露出了笑意,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躍千愁,你這輩子追求的是什麼?」   躍千愁看著畢長春臉上的笑容,當即愣住了,很少能看到師傅笑。聞言稍加思忖後,沉吟道:「弟子實際上是個懶人,其實很想和弄竹前輩一樣,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但弟子的凡心太重,有許多難以割捨的牽絆,而且時刻有種危機感,讓自己不得不努力,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追求……希望有一天有能力讓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真的過得逍遙自在,如果能力再強一點,希望能讓天下人都過得好一點。」   畢長春淡淡笑道:「是不是活得很累?」   躍千愁苦笑笑,點頭道:「心裡有點累,但路是自己選的,走了這麼遠,不想回頭,想繼續走下去,希望有願望達成的那一天,繼續努力吧」   畢長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和煦,微微歎道:「你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內心無比強大,有責任感,有擔當。你的內心其實要比我強大很多,所以注定會很累,但這也是我看中你的一點……」   這話說得躍千愁有些不好意思,訕笑的摸摸鼻子道:「師傅過獎了,弟子哪比得上您,您那一往無前的氣概,還有那天下無敵的修為,一直讓弟子羨慕得很,弟子求都求不來……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說得難聽點,弟子只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怎麼能和師傅您比」   畢長春輕輕擺了擺手道:「你錯了,世上誰不自私?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是那鋪路的石頭,可以犧牲自己成全路人,還無怨無悔。一個內心真正在強大的人,哪怕他再自私,也分得清是非善惡,不知不覺間會勇於承擔責任。為師不如你,從走上修行這條路開始,為的只是自己。執掌妖鬼域承擔那份責任也是無意中的事情,如今更是為了自己捨棄了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為師這才叫真的自私」   躍千愁無語,倆師徒都搶著往自己頭上扣自私的帽子幹什麼?覺悟也太高了吧自私就是自私,哪來的真假之分,你不過是因為逃避了責任,心裡多少有些內疚罷了。但又不好和他爭辯什麼,乾脆緘口不言了。帳篷裡出現了短暫的寧靜。   「躍千愁,你知道為師這輩子追求的是什麼嗎?」畢長春突然問道。   躍千愁愣了愣,有些好奇的搖頭道:「不知道。」   畢長春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閃亮起來,其中散發的強烈戰意彷彿一盞明燈,將整個帳篷內照亮。只聽他鏗鏘有力道:「更高的修為,更強大的對手,戰死為止」   兜了一圈,這話等於是回答了躍千愁之前那寧折不彎的話,躍千愁無語了,知道再勸也沒用了。畢長春偏頭看向他道:「我在沙灘上埋下的東西想必你也看到了,所以,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啊躍千愁暗自搖頭,伸手摸出了畢長春埋在沙灘上的儲物袋,然後又往儲物袋裡狠狠的塞入了好多把小小銀球,雙手奉上道:「師傅,弟子明白您的決心了,您放心,弟子以後保證不再找您就是了。但是這東西您還是留在身上吧到了什麼重要地方,可隨手扔上一顆出去。看在師徒一場的情份上,就當是幫弟子一個忙吧也許弟子以後碰上什麼大麻煩的時候,用的上。」   畢長春盯著他手上的儲物袋,微微沉吟後,最後還是伸手接到了手中,算是答應了他。躍千愁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躬身道:「弟子告退,不打擾師傅療傷了。」說完退到了帳篷外面。   外面有藍天白雲,下面的月亮湖裡有倒影,呼吸間還有青草的芬芳。躍千愁深深吸了口氣,目光也再次堅定起來。而守在外面的加蘭也膩了過來,像水蛇一樣纏住了他,豐滿之處在他身上不斷磨蹭,貌似在挑逗他的性慾。   躍千愁目光清澈的看著她,笑道:「加蘭族長,麻煩你轉告族人,關於帳篷裡仙人的事情,不要告訴外界的任何人。」   加蘭當即答應了下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他,貌似不能和這樣的勇士顛鸞倒鳳一番,心裡很不是滋味。   湖邊,一襲銀白色長袍的鱷仙君正靜靜負手站在那裡,滿頭的銀髮隨風飄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躍千愁踏著青草,漫步走了過去,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淡淡笑道:「不要往心裡去,我師傅那人就那樣,寧折不彎慣了,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話聲還沒落,倆人一齊回頭看去,只見帳篷裡的畢長春已經走了出來,淡淡看了二人一眼,化身一道虛影向著森林遠處的一座山巔飛去。隱約能看到他降落在了那上面……   躍千愁心裡嘀咕,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受傷了還不知道安生一點,瞎跑什麼耳邊忽然傳來鱷仙君的聲音道:「你師傅,給人一種融入天地的感覺,這種境界很強不是強在修為……看得出來,他空有一身的本事,卻被肉身束縛了,一但脫胎換骨有了長生的仙體,他將會更強。如果擺脫不了肉身的束縛,就算再厲害,也將受到壽命的限制。可惜升仙台被化神煙封鎖了,不然倒是可以經過升仙的通道來淬煉仙體,到時仙界又將出一頂尖高手,可惜了」   躍千愁點頭笑笑,道:「我師傅號稱天下第一高手,自然很強。我相信我師傅就算不經過升仙通道來淬煉仙體,也能脫胎換骨鑄就長生之體。」   「哦還有這樣的事?」鱷仙君偏頭道:「你憑什麼這樣肯定?」   躍千愁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因為他一直無敵,能打敗任何強大的對手。就算肉身能制約他一時,也不能制約他一世,他遲早能突破這道桎梏。我堅信,因為這是他的命運,哪怕就算真的有隕落的那一天,他只會死在最強大的對手手上,不會死在區區肉身的制約上。」   鱷仙君冷哼道:「不愧是倆師徒,看來你對你師傅很有信心。」   「不是很有信心,而是他一定行」躍千愁霍然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鱷仙君,擲地有聲道:「因為他的名字叫做畢長春人間已經束縛他太久,如今枷鎖已經打開,他將一往無前,遇強越強,直到戰死為止。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畢長春』這三個字的含義」   「光」的一聲怒雷響起,似乎是為了響應躍千愁的話一般。倆人猛然抬頭,只見漫天的白雲陡然翻滾醞釀成烏雲,天地間的氣流突然變得紊亂起來,瞬間變成了狂風怒吹,平靜的月亮湖頃刻間跌宕起伏起來……   湖邊的食人族們驚恐的環顧四周,見過變天,還沒見過這樣說變就變的。那些打樁拉緊的帳篷似乎要被連根拔起一般,食人族上下立刻忙碌了起來,趕緊拔樁收取帳篷。   狂風怒吹不息,天地為之色變,四面八方不斷有烏雲迅速翻滾趕來雲集。其間驚雷陣陣,剎那間掩蓋得天地無光,只有一道道霹靂「光光」閃亮,氣勢甚是嚇人。   「老妖怪,這是怎麼了?」聲音在陣陣驚雷下如蚊蟲細微的叫聲般,躍千愁抬頭四處觀望天空,怎麼感覺這味道有點像是東極聖土開啟時的場面。   「是你師傅那裡,不知道你師傅在搞什麼。」霹靂閃亮,照耀著鱷仙君揮手指向遠處畢長春落身的那個山頭。躍千愁聞言仔細查看,也看出烏雲在向那個位置集中。鱷仙君喝道:「走,我們去看看你師傅在幹什麼。」說完拉著躍千愁直接掠走。   天昏地暗,湖邊四處奔跑的食人族上下竟無一人發現湖邊的倆人消失不見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重鑄肉身   倆人飛到那座山前,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只見畢長春負手閉著雙眼,靜靜站在山巔,身上不斷有金色的流光冒出,遊蕩在山巔的天地之間,劃出一道道縹緲而不可琢磨的弧線。   每一道遊走的燦爛金色流光,看似普普通通,卻給人一種渾厚而刻骨銘心的震撼感,帶動著天地間一股未知的懾人氣息出現。似乎那漫天的烏雲和風暴就是因為這些金色流光的遊走而招來的……   隨著那金色流光的越來越多,簡簡單單的勾畫間,讓整個山巔的場景變得有些虛幻和迷離起來,彷彿每一次的遊走無不暗含天地之間的法則和至理。給人一種錯覺,好像正在重演這個世界原始之初的形成過程,夢幻而神奇的歷程……   天地昏暗,而籠罩山巔的金色流光越來越多,將畢長春本人也渲染得如同金身法相一般。忽然,畢長春的雙眼緩緩睜開了,直接盯向二人,聲音響徹四方的淡然道:「離遠點。」眼睛又再次閉上了。   倆人微微一驚,只感覺畢長春睜開的雙眼中,撲面逼來一股渾厚的遠古氣息,彷彿他在這個山頭從遠古屹立至今一般。躍千愁還在錯愕中,鱷仙君卻是面容一肅,拉上躍千愁趕緊閃到了數百米外。   躍千愁偏頭問道:「我師傅身體外面的那些金色流光是什麼東西?」漫天震響的雷聲太大,自己都感覺聽不清自己的聲音,於是又傳音再問了一遍。   鱷仙君面容肅穆道:「你體內的真元是白色,而修為達到仙級以後,體內的真元便會轉化成仙氣成金色,你師傅正在將體內的仙元外放,好像在溝通天地間的未知力量。沒想到仙元還有這作用,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厲害」   「那我師傅到底在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再說。」   就在這時,那些遊走的金色流光突然速度變快,只見一連串耀眼的霹靂如連珠炮一般,紛紛從烏雲中射出,蜿蜒而猙獰的無一不劈中在畢長春的身上。白光刺眼後,緊隨而來的便是那連綿不絕的「轟轟」炸響。畢長春整個人已經被閃電給包裹了起來,成了一團白色光球,像一個巨型的白熾燈泡一樣,照亮了整個天地。   「師傅」躍千愁驚呼一聲,奈何驚雷的炸響太大,可以忽視他的聲音。鱷仙君一把制住了有些衝動的躍千愁,盯著那快速遊走的金色流光,再掃視漫天蜿蜒猙獰垂線而下的霹靂,傳音道:「不要激動,你師傅沒事,我想我猜到你師傅在幹什麼了。」   躍千愁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被強烈的白光刺激得有些吃不消了,瞇眼傳音問道:「我師傅在幹什麼?」   「你師傅可真是一代天驕,有這樣的師傅,足以讓你終身為之驕傲。」鱷仙君面色凝重的盯著漫天閃耀不斷的雷光彙集於山巔的那個光球,頓了頓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正在借助天雷之威淬煉自己的肉體若不是親眼所見,簡直難以相信,居然能在青天白日之下招出漫天雷雲借雷。不憑借任何寶物,只靠一身修為,竟然能溝通天地,借助天地之威,厲害」   躍千愁既激動又緊張的追問道:「老妖怪,你是說我師傅正在重鑄肉身?他能成功嗎?」   鱷仙君漠然回頭道:「你之前不是還跟我說,他一定會成功的嗎?怎麼?現在心裡沒底了?」躍千愁訕笑笑閉嘴了,只怪眼前的動靜太駭人,說不擔心是假的。   山巔被霹靂包裹的光球中,不知道裡面情況如何,但是外面的那些金色流光依然在遊走,顯然依舊在受到操控。如此推斷,躍千愁也稍稍放心了點。   驚雷響徹了近一個時辰後,鱷仙君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吃驚,他在想自己,如果自己的修為還在巔峰,能不能僅憑肉身就可以扛住威力如此巨大的霹靂狂劈一個時辰?   就在他捫心自問間,那些摻雜在霹靂中遊走的金色流光忽然加快了速度,天地之間的氣勢變得無比凝重起來,壓迫得讓人無法呼吸。讓人感覺空氣停止了流轉,以山巔為中心的天地間,似乎連時間也停止了流逝……   突然,天地間的壓力一鬆,烏雲下的霹靂迅速消失,「轟轟」炸響的天空在眨眼間恢復了寧靜,只有風在吹蕩。那種震響突然消失只聽風吟的感覺,讓人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渾身舒坦得像喝了蜜一樣,每一個毛細孔都在盡情的呼吸。   天空開始泛白露出霽光,空中的烏雲迅速在消淡,不知它們來自何方,又將回到何處?也許那個站在山巔的人能知道答案,畢竟是他招來的東西……   山巔的那團光球在漸漸縮小,慢慢消失或收斂在那人的體內。畢長春安然無恙的站在那,正不疾不徐的緩緩扭上青袍上的布扣,衣服顯然是純新的。躍千愁看得目瞪口呆,老傢伙居然在雷裡面換衣服?   隨著畢長春在一絲不苟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凝固在山巔的金色流光也紛紛劃出弧線鑽入他的體內。衣服整好後,雙手緩緩背於身後,一股磅礡的氣勢猛然從他體內瘋狂釋放出來,如驚濤駭浪一般滾蕩向四面八方,壓得山下四周的樹木紛紛朝外「嘩嘩」垮塌。   躍千愁被那撲來的氣勢逼得無法呼吸直翻白眼,感覺強大的氣壓要灌入他的肺腑之內,快要撐爆他的肺了。幸好鱷仙君及時釋放出了金色透明的護體罡氣,將他一起容納在內,他才有閒心喘著粗氣觀看四周。   山下的樹木如多尼諾骨牌一樣層層倒下,畢長春釋放出的氣勢衝霄漢,空中未消散的烏雲頓時被衝散,跌宕起伏的快速擴散。等到畢長春重新收斂氣勢時,方圓千米內的草木已經倒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盤,就像前世所說的麥田怪圈一樣整齊。   負手而立的畢長春終於安靜了下來,目光深邃的靜靜遙望遠方,一襲青袍隨風微動,神態波瀾不驚……   鱷仙君收了金色透明的護體罡氣,拉著躍千愁唰的飛到了山巔落下。畢長春緩緩轉身看向二人,神態安詳。   躍千愁上下打量他一陣,沒發現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狐疑道:「師傅,你鑄體成功了?」畢長春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   鱷仙君目光一陣閃爍,沉吟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尊駕的修為已經再次突破了。」   畢長春再次點頭,淡淡說道:「大仙初期是我之前肉體能承受的極限,多年來我一直壓制著沒讓修為增長。這次鑄體成功,借助天地之威,我順勢而為,直接將修為突破到了大仙末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什麼好奇怪的。」   躍千愁嘴巴一張,露出一付誇張的驚訝表情,隨即拱手嘿嘿笑道:「貢獻師傅,賀喜師傅」心裡卻是有些埋怨,這麼強的修為卻不照顧自己這個徒弟,實在是沒人性啊鱷仙君驚歎連連的搖頭道:「我也算活了數十萬年,還是頭次見到有人能以人間血肉之軀承受如此強悍的修為。到了仙界修為,修煉起來一層比層困難,你居然能順勢一下突破兩層,實在是佩服」   「仙君在仙界也算是見識廣博之人,畢某有一事請教。」畢長春淡淡說道。   雖然他語氣和神態有些不鹹不淡,但鱷仙君並不引以為怒,因為眼前之人確實值得他佩服,也有那囂張的資本。於是點點頭道:「畢兄請講,鱷某知無不言。」   畢長春淡淡問道:「我已經鑄體成功,不知道憑畢某如今的肉身,能否順利通過冥界通道中的幽冥火海?」   躍千愁聞言一愣,閃念間他已經想到畢長春想幹什麼了,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鱷仙君淡笑道:「那是自然,幽冥火海只能阻止帶有人間生氣的血肉凡胎,卻無法阻止煉就仙體、魔體和冥體之人。畢兄想去隨時能去,不過畢兄得先出這天地乾坤大陣……哦是鱷某失言,令高徒既然能隨意出入此地,想必也難不住畢兄。」   畢長春看了躍千愁一眼,微微搖頭道:「畢某剛才溝通天地之時,已經隱隱窺得天地乾坤大陣的奧妙,天地乾坤大陣已經無法再阻止我的進出。」   躍千愁再次目瞪口呆的看著畢長春,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老傢伙的能耐果然是深不可測,現在居然連天地乾坤大陣都攔不住他了,實在是強悍得有點離譜。內心長歎一聲……困龍升天,要翱翔九霄囉畢長春這話其實是說給躍千愁聽的,卻聽得鱷仙君有些迷惑,一時有點沒轉過彎來,頓了頓道:「聽畢兄所言,莫非現在要離開東極聖土前往冥界?」   畢長春微微搖頭,淡然道:「暫時不會,我聽聞東極聖土陸地上由兩位仙君執掌,而陸地下則由兩位冥將執掌。畢某既然來了這裡,豈有不會會之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又見迷仙指   鱷仙君微微沉默後,緩緩說道:「畢兄的手段毋庸置疑,但我還是要奉勸一句,冥界還是不要擅闖的好。須知芸芸叢生不是誰都能飛昇仙界,但大多數的歸宿都往生冥界,在那無邊無際和無盡的黑暗中,也許沉寂著一些比冥皇和仙帝更可怕的未知事物。」   此話連畢長春聽了也有些動容,沉吟道:「仙君的意思是說,冥界有人比冥皇和仙帝的修為更高深?」躍千愁眼睛亮晶晶的側耳傾聽。   鱷仙君微微搖頭道:「這個不清楚,沒人知道冥界的盡頭在哪裡……表面上仙界和冥界齊名,但那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而那些歷盡無數載始終沉寂不出的未知,才是三界最恐怖的存在。那些無盡之處始終掩蓋著黑暗的神秘面紗,我曾聽仙帝金太說過,冥界雖然是冥皇白啟的領地,但是那些無盡之處連冥皇白啟自己都不敢去揭開其神秘的面紗。所以一直以來,仙帝金太幾乎從不涉足冥界,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長春雙眼微瞇,但縫隙中的精芒閃爍著昂揚的鬥志。躍千愁忍不住好奇的插話道:「比仙帝和冥皇都厲害,那豈不是神?難道那地方有神?」   「不知道,只是聽仙帝金太隨口提過,他好像比較忌諱,並未細說過。」鱷仙君搖了搖頭,看向畢長春道:「畢兄如果非要去冥界,最好不要涉足那無邊無際之處,這算是我的忠告吧」   躍千愁暗道糟糕,你越是忠告,只怕老傢伙越來勁。他偏頭看向畢長春,卻見畢長春和鱷仙君齊齊偏頭看向遠方天際,躍千愁忍不住也跟著看去……   十幾道流光飛速來臨,化作容貌各異的十幾人屹立於空中,目光不善的盯著山峰上的三人。其中一人指著畢長春對為首一名滿臉陰鷙的金袍人說道:「就是他……」   話還未說完,目光便凝在鱷仙君身上不動了,張大了嘴巴,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其他人也無不如此,雙目中充滿了震驚。為首那名金袍人面容僵了僵,看著鱷仙君錯愕道:「你是…你是鱷仙君?」   鱷仙君盯著他冷笑道:「金苗,好久不見了,不知來此何干,莫非是知道本仙君再次出世,前來拜見?」   「怎麼可能?」金袍人震驚道:「你…你不是已經被萬劍魔君給殺了嗎?怎麼……怎麼還活著?」   「難道你很希望我死?」鱷仙君瞇眼道。當年那股睥睨天下的仙君氣勢又出來了。   「不敢……咦」金袍人突然一怔,狐疑著打量鱷仙君道:「仙君,您的修為?」   十幾人無不面面相覷,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的人,能輕易辨別出任何人的特有氣息,別人想冒充也很難瞞過,鱷仙君的身份他確認無疑,但是其修為讓他們難以置信。想當年威震仙界的十二大仙君之一的鱷仙君,本應該有著仙帝中期的修為,可眼前鱷仙君的修為連他們都能看穿,竟然只有著區區上仙末期的修為,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拜萬劍魔君所賜」鱷仙君咬牙切齒道。   一句話頓時讓大家多少都心裡有數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有些怪異。金袍人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十幾人齊齊浮空躬身行禮道:「見過鱷仙君」   「免禮」鱷仙君展現出當年的威嚴氣度,大手虛抬,示意平身。隨後問道:「金苗,你們來此幹什麼?」   「近日有人闖進此處大領主府內大肆殺戮我仙界修士,我奉東西兩宮仙君的法旨,前來捉拿此人。」金苗說完後,目光掃視畢長春,微微露出一絲疑惑的看向邊上一人,問道:「你不是說那人是大仙初期的修為嗎?」   說出這話自然是因為憑他仙帝初期的修為看出畢長春的修為乃是大仙末期的修為,跟前面接到稟報的大仙初期根本就不相符,有點懷疑是不是認錯了人。   邊上那人也是覺得奇怪,當時在事發現場,他還能看出畢長春的修為和自己平級,怎麼現在反而看不穿了呢?狐疑的解釋道:「屬下確認此人就是鬧事的那人,至於修為……也許他是有什麼法子隱瞞修為,否則也不可能殺得了大領主他們。」   躍千愁有些小緊張的看向畢長春,然而畢長春卻背個手站那,雙目微闔波瀾不驚……   金苗正目光閃爍的打量畢長春,忽聽鱷仙君問道:「金苗,你說的什麼東西兩宮仙君是誰?」這個東西他比較關心,他也想知道仙君級別的還有誰活著。   金苗聞言怔了怔,隨即淡然笑著拱手道:「回仙君的話,東宮夜梟仙君,西宮姬舞仙君。」   「夜梟、姬舞,想不到他們也還活著……」鱷仙君微微沉吟,歎口氣道:「金苗,你先回去稟報,就說我不日就去找他們。」   「一定幫仙君把話帶到。不過……」金苗目光盯在了畢長春身上,冷笑道:「還請仙君稍等,容在下先把此人擒下帶回,否則空手回去無法交差。」   鱷仙君大手一揮道:「這裡的事你不用管了,待我見到夜梟和姬舞,自然會跟他們解釋,你們先回去。」   金苗目光閃爍一陣,嘿嘿冷笑道:「鱷仙君,這樣不妥吧」   「嗯?」鱷仙君聞言雙目如電,怒視金苗喝道:「金苗,好大的膽子,竟敢跟本仙君這樣說話。」渾身的氣勢暴漲,確實是憤怒了。那澎湃的氣勢,逼得躍千愁幾乎窒息,忽然一股浩然氣息淡淡擋在了他身前,抵消了他承受的威壓,是畢長春施以了援手。   金苗眉頭一挑,雙臂輕輕抱於胸前,瞇眼道:「鱷雪君,難道你真的以為憑你現在的修為還有資格位列十二大仙君之一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對你客氣,是看在仙帝冊封你為仙君的份上,你還真以為你現在是個什麼東西了?還想見兩位仙君?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算殺了你,也不會有人說我一句不是。人我是肯定要帶走的,你最好識相一點,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身邊的十幾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頗有點笑鱷仙君不自量力。   「大膽」鱷仙君一聲暴喝,被人戳到了軟肋,當即惱羞成怒了。雙臂一張,磅礡氣勢展開,就要動手。卻聽身旁有人淡淡說道:「仙君暫且退下。」   畢長春踏步上前,盯著金苗等人淡然道:「我倒希望你們有本事將我帶走,不要讓我失望」   眾人瞬間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息猛然由那清瘦的身軀上爆發出來,整個山巔給人一種剎那融於天地間的宏偉,恍然中,那青袍身軀突然間顯得如此的高大。只見那清矍的面龐下,嘴唇微合啟動,如金剛降魔般的鏗鏘梵唱響徹天地道:「天地有正氣……」   一股磅礡威壓突然從天而降、從地下湧出,浩浩蕩蕩奔騰於天地之間,看不見摸不著,但感覺卻如此的清晰,震懾人心。這些修為高深的仙人們驚恐四顧,平時縱橫翱翔於天地的恣意煥然消失。此時面對這天地之威,突然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金苗瞳孔驟縮,難以置信的看著畢長春,驚喝道:「殺了他」   「浩然正氣,凝」   話音一落,四周的磅礡氣勢瞬間凝聚,如千萬重巍峨大山一般擠壓而來。巨大的壓力讓抽取仙寶的十幾人雙眼暴凸,其中有兩名修為較差的,當場「砰」的一聲爆成了兩團血霧,讓人終於明白這天地一但發威,絕非人力可以抗拒。   剩下的眾人抽取仙寶的動作已經變成了慢動作,在煎熬著抗拒天地之威的巨大壓力……畢長春面無表情的淡然盯著他們。   鱷仙君和躍千愁就站在畢長春身邊,雖然感覺到了那天地間讓人心悸的恐怖力量,但他們卻沒承受到什麼壓力。可是從對面浮空一干人的舉動上可以看出,這股莫名的力量是無法形容的強大,因為已經有兩名仙人抵抗不住當場暴斃了。   躍千愁嘴巴哦成了一個圈,眼睛那叫一個閃亮,滿腔的敬仰之情都不知道該如何發洩了,總之老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他崇拜,賣糕的鱷仙君嘴唇緊閉,臉上雙頰的肌肉一直在揉動,目光死死的盯著前面那道清瘦的青袍背影……   就在這時,畢長春背在身後的一隻右手伸出,手掌平抬緩緩托起,厚重的壓力之下,從四面八方擠來源源不斷的氣流,彙集與他的掌心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光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   突然,那只枯瘦的手掌動了起來,穿梭在那光球中變化出不可琢磨的軌跡。只見指影繚繞交錯縱橫,數不清的白色厲芒隨著無數指影的指尖爆發而出,眨眼間千百道流光如狂風暴雨般向對面浮空的十幾人飛逝……   躍千愁腦海中瞬間閃過聚寶盆綠眉被擊落的那一幕,怔怔道:「迷仙指」 第七百四十章 神劍之威   鱷仙君耳朵微動,瞥了躍千愁一眼,將『迷仙指』這個名字記了下來。   千百道流光逼近,能感覺到其中每一道厲芒的強大貫穿力。生死關頭,不拚命都不行了,金苗「嗨」的一聲大喝,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來,藉著巨大壓力稍稍鬆弛的微動,須臾間一道金光從他手腕的鐲子上暴閃而出,一支金色的大傘撐開,「砰砰」流光轟在金傘上,炸響不斷。   金傘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傘緣遍灑光輝,將金苗整個籠罩在其中,卸去了周邊的巨大壓力。側擋的金傘緩緩抬起,靜靜漂浮在金苗的頭頂,滿嘴鮮血的金苗頓時鬆了口氣。協同金傘四處動了動,卻發外面的壓力依然巨大,難以脫身,乾脆放棄了。陰鷙的面容上目光如梟,死死的盯著畢長春。   他雖然躲過了這一劫,但是他身邊的十幾人卻無一倖免,無一不被厲芒打成了篩子。一但受傷,立刻便失去了抵抗天地威壓的能力,瞬間炸成了十幾團血霧。因為巨大壓力的原因,連發出聲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隕落了……   「金光傘」鱷仙君皺眉道。躍千愁立馬問道:「什麼寶貝?」前者盯著金苗解釋道:「他本是仙帝金太金鑾殿的二十四護法之一,算是仙帝身邊的人。每一名護法都有金太賜予的一件仙寶,他手上的便是,乃是頂級的防禦仙寶。憑他的修為來使用,如果沒有利害的仙寶相助,只怕就算是金太本人也難以破除。」   金苗的目光霍然轉移到鱷仙君身上,嘿嘿冷笑道:「鱷雪君,解釋得還真夠清楚的。仙帝對你青睞有加,沒想到居然學會吃裡爬外了。」   鱷仙君瞥了眼停下攻擊的畢長春,淡然道:「你不是連我都想殺嗎?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離開這裡。」   「哈哈」金苗仰天狂笑道:「我承認這老小子手段非同一般,但想破除我金光傘的防禦,那是癡人說夢。我就躲在金光傘裡面不出去,看你們能奈我何。」   鱷仙君眉頭皺起,雖然心裡不爽,但也知道他說的沒錯,金光傘的防禦能力確實超強,的確很難攻破。就算能把他一直困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目光投向了畢長春,希望他能有什麼辦法。   畢長春緩緩閉上了雙眼,殊不知,他也被難住了。從剛才的攻擊被抵消便可以判斷出,此傘的威力憑自己目前的修為很難強行攻破,除非有什麼寶物相助……   有句俗話說的好,正瞌睡的時候就有人送枕頭……邊上的躍千愁看著那囂張狂笑的傢伙恨不得衝上去踹他兩腳,奈何憑自己的本事也拿他沒辦法,正惱怒間,忽然一愣。   只見他有些傻乎乎的摸出那把壓制鱷仙君十多萬年的暗金色身劍來,看看畢長春,又看看鱷仙君道:「這東西能不能破他的防禦?」   鱷仙君目光落在神劍上一怔,突然興奮的擊掌,指著金苗哈哈大笑道:「金苗,算你倒霉,這麼好的東西居然被你碰上了,你今天死定了。」   畢長春也忍不住睜眼看向躍千愁手裡的東西……   金苗微愣,狐疑的盯著躍千愁手中的劍打量,忽然雙眼暴睜,大驚失色道:「萬劍魔君……這…這是萬劍魔君的萬劍之一,怎麼會在這裡?」滿眼的難以置信。   但凡被困在天地乾坤大陣裡面的仙冥兩界修士,恐怕沒人不認識這玩意,說來又豈止是認識,簡直是刻骨銘心吶當年可謂是被這玩意兒給殺得膽顫心驚吶不認識才怪了。   「有用?」躍千愁晃了晃手裡的傢伙,狐疑道:「能破他的金光傘?」   鱷仙君哈哈大笑道:「太有用了,此乃神器,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神器,無堅不摧啊!曾經不知道把多少仙寶給轟成了破銅爛鐵,破他的金光傘簡直是牛刀殺雞大材小用啊!」   「媽的,早說嘛!」躍千愁手裡的劍指向金苗道:「王八蛋,讓你囂張,看老子怎麼弄死你。呃……」往前走了一步,發現再向前簡直是舉步維艱,前面的壓力太大根本不是他能跨越的。   「躍千愁,把劍變大,借我一用。」鱷仙君哈哈大笑,那叫一個暢快,精神抖擻的擼起袖子道:「敢藐視我,讓我親手收拾他。」   「沒問題。」躍千愁嘎嘎奸笑,他有時候最喜歡幹那助紂為虐的壞事。鱷仙君配合著他一起對著神劍喊「大大大……」,轉眼一把大得有點畸形的巨劍出來了,劍柄還是小小的握在躍千愁手裡,劍身卻足足有十幾米長。   躍千愁扭頭問道:「夠不夠用?」鱷仙君連連點頭道:「差不多了。」說著一把將神劍搶到手裡,落手後那叫一個沉甸甸,份量簡直太足了,足足十萬八千斤吶沒辦法,他無法駕馭,只能動用蠻力,幸好憑他的修為還拿得動。   「畢兄,麻煩給我鬆鬆道,讓我親手解決了那狗眼看人低的小人。」鱷仙君對畢長春笑道。畢長春看著這一老一小剛才叫『大大大』的舉動,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微頷首同意了。   前方的壓力一鬆,鱷仙君立刻提著巨劍飛去,落在金光傘前淫笑不止。看著巨劍有些目瞪口呆的金苗,頓時驚恐道:「仙君,剛才是我多有冒昧,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自爆和你同歸於盡。」   「就你這種小人?讓你自爆你也沒那膽量,你捨得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嗎?」鱷仙君說話間手中巨劍橫掃而去,「呼」的一聲直接切入傘緣下灑的金色光幕中。   神劍不愧是神劍,其無堅不摧的鋒利不用說,那叫一個刀切豆腐般的麻溜。巨劍太大,幾乎沒給金苗躲避的空間,傘下的金苗驚呼道:「仙君饒命……啊」   一聲慘叫響起,鮮血狂飆,傘下的人分成了兩截。失去了法力做依撐的金光傘唰的收了起來,巨壓湧來,立刻將兩截斷屍爆成了兩團血霧。   也就在這時,那巨大的壓力瞬間消失,厚厚的威壓也重歸散於天地之間,一切又恢復如初了。   鱷仙君一把撈住金光傘,順勢抹掉了裡面的殘餘神識,向躍千愁拋去道:「接著,你小子修為低弱,送你個保命的好東西。」   躍千愁接住收攏的金光傘,擠眉弄眼的蕩笑不止,轉身抱在一邊愛不釋手的亂摸一通,好像抱著性感嫵媚的妖嬈美女一般。   「德性沒見過東西啊收起你的神劍。」鱷仙君把劍還給了躍千愁,後者迅速把劍縮小,一手提劍,一手提傘,兩邊看看,非常滿意的連連點頭驚歎不已。一把是無堅不摧的神劍,一把是防禦驚人的金光傘,簡直是絕配,好東西啊畢長春眉頭微皺的站立不動,似乎因為剛才的打鬥而有了所悟。鱷仙君走了過去,歎道:「畢兄的手段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天地之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知道這是什麼法訣,有沒有名字讓我瞻仰瞻仰?」   畢長春微微瞥他一眼,淡然道:「就叫它『正氣訣』吧偶有所悟,還有待完善。」   「天地有正氣…浩然正氣…正氣訣」鱷仙君深吸一口氣,目光眺望遠方的迷茫天地之間,搖頭驚嘖道:「不錯,好名字光聽這名字就讓人若有所思啊天地有正氣,正氣長存浩浩蕩蕩,天地之威啊不可小覷,不可小覷啊」   畢長春偏頭看了眼抱著寶貝得瑟賤笑的躍千愁,說道:「倒是要求教仙君一些問題。」   鱷仙君轉過身面對他,道:「鱷某活了數十萬年,能讓我真心佩服的人不多,你畢長春算是一個。有什麼問題儘管問,鱷某知無不言。」   「過獎了。」畢長春淡然問道:「人間修士所用的寶物都比較粗陋,畢某見識淺薄,今天還是頭次見到金光傘這樣防禦強悍的仙寶。想必仙冥兩界這樣類似的寶物不少,難道這種級別的仙寶非要用能克制的寶物來應付才能破除?」   「這個還真不好說,一般除了用相應的寶物來破除,那就是憑著強悍的修為來應付了,實在不行就只有走為上策,等待機會偷襲。」鱷仙君緩緩說道。   一旁的躍千愁聞言立馬明白畢長春的顧忌了,顯然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了感觸。於是提著手中的兩件寶物走來,奉上道:「師傅,這兩件寶物你還是帶走吧有它們傍身,應該能解決不少麻煩。」   鱷仙君看著躍千愁,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在邊上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然而畢長春卻搖頭道:「這些不適合我,慣用這些東西會產生依賴,你也要少用,不到萬不得已,最好是不要用。身外之物用多了,對自身的修行有弊無益,你好自為之。」話一說完,身化一道青色流光遠遁向天際。   躍千愁捧著兩件寶物無語,沒想到一片好心還遭來一頓教訓。可目睹天際那道消失的青色流光,心中又感覺堵得慌,這一別,只怕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見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第七百四十一章 巨額財富   「老妖怪,你覺得我師傅能是那什麼東西兩宮仙君的對手嗎?」躍千愁望著畢長春消失的方向問道。   「憑他目前的修為,說實話,難」鱷仙君抬頭看了看上空,又改口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既然天地乾坤大陣困不住你師傅,那他逃命應該是沒問題的,至少夜梟和姬舞追不出大陣。」   「算了,老傢伙自找的……」躍千愁一陣嘀咕,將手上的兩件寶物收了起來,閃身向著山下快速飛去,竄入下方倒塌的樹林中四處搜索。   鱷仙君正好奇他在找什麼,直到他從草叢中搜出了一隻鐲子後,方明白這傢伙在搜尋剛才那些人遺失的儲物鐲子。沒多久,躍千愁手裡便抓了十幾隻手鐲樂呵呵的飛回山頂,一隻隻的注入神識查看。   躍千愁都看過一遍後,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了,發現裡面根本就沒啥東西,除了些自己不認識的,剩下的靈石則少得可憐,還不如當年升仙台那個仙界接引使鐲子裡的靈石多。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個接引使的級別明顯不如剛才這些人。   「老妖怪,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你幫我看看這些鐲子裡有沒有值錢的東西?」躍千愁把十幾隻鐲子塞給了他。   鱷仙君怔了怔,但還是把十幾隻鐲子裡的東西都查看了一遍,結果發現東西確實少得可憐,裡面除了一些還算尚可的仙器外,還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他略加思索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將這些鐲子還給躍千愁笑道:「沒值錢的東西是必然的,不過裡面仙器的成色不算差,如果是在仙界的話,還能值點錢,放在人間可能賣不出應有的價錢。」   躍千愁將鐲子收了起來,他壓根就沒打算在修真界賣裡面的仙器,如果這些仙器流入修真界,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皺眉道:「你說沒值錢的東西是必然的,為什麼這麼說?」   「靈石這種東西,仙人的消耗遠遠比人間的修士大。他們被天地乾坤大陣在此封鎖了十多萬年後,能消耗的東西肯定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這塊大陸還有靈石開採,估計也是人多肉少,大家都吃不飽。」鱷仙君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躍千愁微微歎了口氣,搖頭道:「我還想從他們身上發筆財,結果白高興一場。」   鱷仙君隨口問道:「怎麼?你很缺靈石用嗎?」躍千愁從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很有錢,反而喜歡哭窮,同樣下意識的隨口回道:「我是窮人啊窮啊」   隨口一問的鱷仙君頓時一愣,微微沉吟道:「靈石我這裡還有些,你如果真的需要,我可以給你些。」   隨口一問的躍千愁跟著一愣,眼睛發亮道:「你有?你有多少?」   鱷仙君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儲物鐲子,不以為然道:「沒多少,零零散散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億神品靈石吧?」   「多…多…多少?」躍千愁趕緊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期待的問道:「你說你有四億神品靈石?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你確認是四億神品而不是四億上品?」   「屁話,我修為還不至於下跌到了連東西都看不清的地步吧當然是四億神品。」鱷仙君擲地有聲道。   躍千愁被這話震得渾身一哆嗦,伸出雙手顫顫巍巍的朝鱷仙君走去,臉上的表情說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鱷仙君盯著靠來的他,沉聲道:「你小子發什麼瘋?」   躍千愁一把攔腰抱住了他,埋著腦袋在他懷裡嚎啕大哭道:「老妖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大爺。你他媽的太有錢了……」   「給我滾開。」鱷仙君怒喝道。活了這麼久還沒被男人這樣抱過,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誰知躍千愁完全是打死也不放手的德性,埋著腦袋搖頭道:「你太有錢了,你不是人吶你是我心目中的神吶是我心目中的財神吶抱著你和抱住錢是一樣一樣的感覺。」   鱷仙君一愣,感情這傢伙是為錢而激動,沉聲道:「想要靈石就直說,別這麼噁心。說吧你想要多少?」   躍千愁唰的鬆手了,抬頭露出楚楚可憐的眼神,弱弱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鱷仙君臉一沉,道:「你還真敢開口,憑你小子目前的修為,用得了這麼多靈石嗎?」   說完伸手就將躍千愁腰上的儲物袋給拽了下來,隨意瞄了一眼,頓時一愣,狐疑的看了眼躍千愁,不知道這傢伙身上掛個空儲物袋幹什麼?剛才的那些東西他塞哪去了?也沒多想,直接從鐲子裡搗騰了一堆黑光閃閃的靈石到儲物袋裡面去,完後隨手扔還給了躍千愁。   躍千愁兩手哆嗦著提著儲物袋檢查,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儲物袋裡黑閃閃的靈石一大堆啊居然裝了一億神品靈石躍千愁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晃了晃腦袋,重新審視。可事實就是事實,任他怎麼看,儲物袋裡都是一億神品靈石堆在那。   躍千愁瞪大了眼睛,如遭雷擊的連連後退幾步。他簡直難以相信,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本是想找鱷仙君討要一百萬神品靈石,結果人家誤會了,居然給了他一個億,給了他想要的一百倍。   天吶!一塊神品可抵一億上品靈石,那一億神品靈石得抵多少上品靈石?媽的,算不來了,總之老子發財了……   鱷仙君看著他那德性,當場喝道:「你小子鬧什麼鬼?」   躍千愁聞言清醒過來,慌不及的將手中儲物袋塞進了懷裡,直接送回了烏托邦,主要怕這老傢伙反悔。總之東西到了手裡,打死也不會還給他。   天文數字的巨額財富到手,躍千愁只覺得渾身舒坦,不怕養不起女人了。拍了拍胸脯,感覺底氣倍增,精神抖擻的咳嗽一聲,看著鱷仙君好奇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神品靈石?難道你在仙界是給仙帝掌管財務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區區四億神品靈石也算多麼?若是放在以前,只怕金苗也能拿得出,仙界能拿出四億神品的不在少數。這些只是我隨身攜帶的罷了,想我仙宮之內,拿出百億神品不成問題……」說到這裡,鱷仙君的神情有些黯淡,輕歎一聲道:「早知如此,我就多帶點在身上了。如今,只怕都做了別人的嫁衣裳。」   躍千愁現在也反應過來了,鱷仙君如果不是被鎮壓在湖低這麼多年無人知曉,只怕鐲子裡的靈石也留不到現在。但還是被仙界的雄厚財力給震懾了一把,層次不同,果然對財富的認識也不同,光鱷仙君一個人的財力就足以抵得上整個修真界了。不由驚歎道:「仙界果然是仙界,居然有這麼多靈石。」   「你錯了。」鱷仙君搖頭道:「其實靈石最多的地方不在仙界,而在冥界。無論是地域的寬廣度還是靈石的儲量,三界之中,冥界數最。對冥界修士來說,靈石對他們的修行沒有一點用處,所以很少有人開採。同時冥皇也嚴厲控制著靈石的開採,主要目的自然是不想大量的靈石流落到仙界修士手上壯大仙界。當然,冥界也有用靈石和仙界做交易的時候。其次,冥界中的各方諸侯們,也會偷偷開採靈石私下和仙界中人做交易,這也是冥界靈石流往仙界的主要渠道。」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怔了怔,那原本讓人感覺有些陰森恐怖的冥界,現在反而讓他有些嚮往起來,他真的不嫌錢多,反而覺得錢越多越好,因為他堅信錢多好辦事。不過也只是臆想罷了,憑自己現在的本事,往冥界闖不是啥好事。   醒了醒神,躍千愁突然問道:「之前聽你和那金苗說,你要去拜見夜梟和姬舞,你真的要去找他們?」   鱷仙君當即陷入了沉默,良久以後才長歎道:「人心如斯,連金苗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試想夜梟和姬舞又會如何?也許姬舞的態度會好點,而夜梟一貫張狂,目中無人,我又何必跑去自取其辱……哎實力決定一切啊」   你終於捨得從夢裡醒過來了躍千愁心裡鄙視一頓,繼而寬慰道:「老妖怪,不要氣餒。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人生免不了會碰到起起落落的時候,是英雄還是狗熊關鍵要看誰笑到最後。姬舞又如何,夜梟又如何,哪怕他仙帝和冥皇又如何?你不是還有大把的時間慢慢來嗎?現在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譬如那仙帝反而不會再關注你了,少了掣肘,才是你真正大顯身手的時候。不相信,你再過個一千年看看,一切皆有可能發生……當然了,我們首先還是要腳踏實地的從頭一步步開始,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這一番忽悠的話,頓時讓鱷仙君眼睛微亮,一股勃勃雄心再次被點燃。瞇眼盯著躍千愁沉聲道:「那你覺得我…我們該如何的腳踏實地從頭開始?」   「很簡單嘛咱們互惠互利,總之互相幫助。」躍千愁咳嗽一聲,語氣弱了幾分道:「首先嘛你先幫助我找到紫火,一但我煉成了三昧真火,誰敢阻攔我們,我就燒他娘的……」 第七百四十二章 團結就是力量   「哼果然是好主意。」鱷仙君不鹹不淡的來了句。躍千愁也不傻子,自然聽出了語氣中的譏諷味道,但是他樂於裝傻,就是當沒聽懂。俗話說的好,臉皮不厚,就別出來混了。躍老大見多識廣,這點刺激,小意思。   鱷仙君也看出了這傢伙臉皮厚,懶得再廢話,環顧四週一眼,皺眉道:「金苗等人死在了這裡,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夜梟他們就會知道,恐怕我們已經無法在這裡立足,要另覓它處。」   「放心吧這裡很安全。」躍千愁說這話時,眺望遠方的眼神隱隱透著擔憂。他說這話也不是沒有根據,因為罪魁禍首畢長春就是反方向去了,如果路上碰到了仙城來客,憑畢長春的性子免不了要切磋一下。元兇已經露面了,就別指望那些仙人們到這裡給金苗他們收屍。   鱷仙君微微一怔,通過他眼神中的擔憂也明白了過來。倆人沒有再多說什麼,飄然掠下山去,拐了個彎從另一邊的森林中出現。   等倆人踱步來到月亮湖邊時,湖邊的食人族部眾已經一個都看不到了,山下的帳篷也收拾得一頂不剩。躍千愁正疑惑間,卻見山上的山洞裡露出了不少的腦袋窺視,感情都是被之前外面的動靜給嚇到了,全部躲進了山洞中。   得知兩位勇士回來了,加蘭第一個從山洞中跑了出來,目標直奔躍千愁。躍千愁對這激情似火的女人實在無語,任她直接撞進了自己的壞裡,臉上也被她啃了幾口。   鱷仙君冷冷看著這一幕,傳音道:「我說你小子怎麼老是賴在這裡不走,原來和這女人有一腿。」   躍千愁當即抽空傳音回道:「那你可冤枉我了,這是他們這裡的習俗,部族的女人最喜歡勇士。你有本事把你那張臭臉收起來,保證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見外面的人相安無事,山洞內的族人們也紛紛出來了。鱷仙君聞言向人群中掃了眼,頓時發現有不少女人正眼神火熱的盯著自己,當即無語了,躍千愁的話他信了七分……   「剛才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加蘭賴在躍千愁身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躍千愁一口否認了,隨即推開加蘭健美的軀體,鄭重的說道:「加蘭族長,我的考驗可以進行了嗎?」   加蘭神情一頓,立刻想起了他說的考驗是什麼,連連擺手道:「你們是這裡最強壯的勇士,不需要再考驗了。你們願意在這裡住多久都行。」開玩笑,一個人就殺了全族上下都應付不了的月光鱷,哪裡還需要再考研。   躍千愁無所謂,自己正不願麻煩,笑道:「加蘭族長,承蒙你們族人的收留,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因此我們決定代替你們族人參加圍欄大會……」   妖鬼域新任掌刑使是牛有德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尤其是牛有德威懾一百多位化神期高手,逼得每位領主交出兩億上品靈石的消息,更是轟動了整個修真界。這個消失實在是太具震撼性了,按說受辱的當事人自然不會自揭己短,也不知道是誰把這個消息給傳出來的。   一時間,牛有德在修真界的威望大增,那個已經離開修真界的畢長春則開始漸漸被人們淡忘,至少他籠罩在整個修真界上空的陰霾已經徹底消失了。而修真界第一高手的桂冠,則毫無疑問的被眾人共推到了牛有德頭上。   大多數人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是牛有德接掌了畢長春的位置,貌似聽說牛有德乃是仙界的仙人。這讓天下修士皆唏噓不已,走了一個畢長春,又來了個牛有德,妖鬼域依然是神秘而強悍,代代如此,始終是不容侵犯。   值此之際,諸國勢力終於全面開始了對華夏修真界的進攻。而華夏修真界知道諸國化神期高手被牛有德警告過不敢擅闖後,也放下了心來,團結在了一起和諸國勢力死磕。這次華夏各派不拚命都不行啊人家動真格的了,要搶自己的地盤吶一但輸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於是各派潛修的老傢伙們也紛紛出山了,一時間華夏修真界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戰況異常慘烈。但總的來說,華夏修真界依然勢弱,但差距不大,畢竟華夏各派除了沒有化神期高手坐鎮外,底子還是很雄厚的。   華夏修真界能頂住諸國勢力的聯手,這還要歸功於勢力最大、弟子最多的天下商業協會沒有加入這場爭鬥,否則天下商業協會絕對是能改變天枰的強大力量。諸國中還有狄戎國和碧宛國也沒有參與此事,給華夏帝國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面對如此僵局,實在大大出乎諸國的意料,而且有些丟臉,三百多個國家聯手居然搞不定華夏修真界?   諸國經過磋商後,各領主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顏面,不得已家家幾乎都拿出了手上十之八九的實力。這一給力,諸國勢力終於攻入了華夏修真界境內,雙方勢力在華夏境內展開了殊死搏鬥。   就在這岌岌可危的時候,扶仙島可謂來了場大爆發,別說是諸國了,連華夏修真界自己都震驚了。扶仙島原本動用了三十多名渡劫末期高手,大家都以為是扶仙島的極限了。哪知在這緊要關頭,扶仙島突然又出現了五十多名渡劫末期高手參戰,這些人都是各派以為早就死了的人,沒想到都還活得好好的,全被扶仙島藏了起來,而且都突破到了渡劫末期。   加起來算算,光扶仙島一家就總共投入了九十多名渡劫末期高手,其他渡劫期弟子更是成百上千的出動。修真閣數萬弟子,不管修為強弱,只要是修為上了築基期的紛紛出擊浴血廝殺。如此算算,不加入化神期高手的因素,一家扶仙島已經差不多能抵得上天下商業協會的實力。   這樣的實力實在是驚人,讓人不得不感歎,所謂的天下第一大派絕非浪得虛名,果然是強悍。這樣的實力就算是放在全天下的修真界來說,扶仙島也完全當得『天下第一大派』的稱呼。   你方唱罷我登場,扶仙島來這麼一手,萬魔宮也不遑多讓。原本動用了二十多名渡劫末期高手,緊要關頭,居然也出現了三十多名大家都認為已經死了的人,而且悍然全部是渡劫末期高手。總共算算,萬魔宮也投入了六十多名渡劫末期高手,加上門內出動的上萬弟子,儼然也是股相當龐大的力量。絲毫沒有弱了魔道第一大派的威名兩派這樣一搞,把其他各派都嚇了一跳,這兩個門派居然都隱藏了如此雄厚的實力,究竟意欲何為?雖然如此,但此時己方出現了如此強勁的援兵,沒人會計較什麼,立刻讓各派士氣一振,開始全面的瘋狂反攻。   結果打得諸國聯手的勢力損失慘重,而且不是一般的慘重,而是相當的慘重。在華夏修真界的一次瘋狂反撲中,諸國聯手的勢力一下就損失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就這麼搞了一下,力量就徹底失去了平衡,這仗有點沒辦法再打下去了,一下就把諸國勢力給重新趕出了華夏修真界。不得不讓人驚歎華夏修真界威武戰況把各國領主驚得目瞪口呆,甚至氣得裴放破口大罵:「扶仙島和萬魔宮這兩個雜碎,居然敢跟老子玩陰的,竟然在背後藏了這麼多的渡劫末期高手。別有落在你胖爺手裡的時候,否則要你們好看。」   但是罵完後,他又不得不承認,華夏修真界不愧號稱天下修士的發源地,發起飆來非同凡響。轉而,裴放又開始罵諸國不給力,罵大家不齊心,方遭此奇恥大辱。   一場全面的大戰後,諸國勢力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停戰。而華夏修真界正打在興頭上,要不是顧忌諸國化神期高手的存在,他們甚至想反攻到它國境內去。經此一戰,華夏各派士氣大漲,發現諸國勢力其實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殊不知,諸國糾結的近十萬修士中,基本上都是結丹期以上的修士,渡劫末期高手更是足足有四百多名。而華夏修真界傾盡全力也不過湊出了將近三百來名渡劫末期高手,扶仙島和萬魔宮就佔了一般,其他的修士倒是多,加在一起恐怕超過了二十萬。   實際上力量的對比,諸國糾結的實力並不弱於華夏修真界,因為高手更多,這是決定勝負的很重要力量。然而諸國勢力確實如裴放罵的那樣,大家都不齊心。起先進攻的時候尚可,一打進華夏境內後,便秉承上意把主要精力放在搜尋星辰珠上面去了,無非是擔心落到別人手裡去了,想先下手為強。   而華夏修真界則為了保衛家園,齊心協力凝成了一條繩。須知團結的力量是可怕的,於是諸國勢力便給了華夏勢力分而圍殲的機會,先逐步的蠶食,到最後力量對比改變後的大決戰,最終華夏修真界取得了勝利…… 第七百四十三章 文瀾風的心思   也無怪裴放如此著急,如今諸國領主中,數他、戚九君、歐陽達三方聯手的實力最強,而他又是三人中的翹楚。打下華夏修真界,獲利最大的就是他們三家,大家大海撈針般的尋找一顆珠子,勢力最大自然找到星辰珠的希望就越大。   偏偏大家又都不齊心,各懷私心,誰不想得到星辰珠?就連戚九君和歐陽達的門下打入華夏修真界後,也在幹這事情。其實裴放罵大家心不齊,多半指的就是戚九君和歐陽達,然而大家是盟友,暫時又不好撕破臉,只好指桑罵槐。至於其他人,他還不放在眼裡,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大不了搶過來,畢竟實力擺在這裡。   大家又何嘗不知道裴放的打算,自然是先下手為強,偷偷摸摸找到再說。   說來裴放罵大家的時候,也該反省自己,進攻華夏之前,以他為首的三家便先迫不及待的將霍宗明、蒲太東和言忌的地盤給瓜分了。他自認為理所當然的佔了大頭,其舉動早就讓大家寒了心,大家若再不為自己,那三家便是前車之鑒。而那能在上古引起仙人大戰的星辰珠,越發讓大家迫切的想得到。結果造成了諸國勢力聯手反而被華夏一家干敗的結局。   躍千愁人雖然在東極聖土混著,卻時常偷偷摸摸的抽空找到洪七和古青雲瞭解消息。獲悉華夏修真界打敗諸國聯手的入侵後,連他也覺得很意外,不得不驚歎於扶仙島和萬魔宮的實力,這兩家可真夠陰的,果然是樹大根深藏龍臥虎,外人很難輕易摸清楚他們的底細。要不是這次被諸國給逼急了,誰能知道兩家手上還藏了這麼多的渡劫末期高手。   不過讓躍千愁有些費解的是,扶仙島和萬魔宮手上竟然有這麼多的渡劫末期高手,那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出一個化神期高手?排除畢長春嚇走的因素,按比例來說,不應該啊難道這東西還有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說法?又或者說,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說來華夏也挺倒霉的,上面修真界在大戰,而下面又有軍隊在打仗,上上下下都亂套了。連洪七和古青雲都有參戰的慾望,然而躍千愁卻嚴令禁止,只可觀戰不參戰。但有一個情況除外,不管是誰,只要敢插手世俗的戰爭,青幫和洪幫將不惜一切代價出手,而他躍千愁也不會客氣,不介意把東極聖土的事情先放放。   修真界這次的大戰,更加讓躍千愁心中暗暗堅定了一些東西,雙方居然能動用這麼多的修士,參戰人數超過三十萬修士,簡直堪比軍隊的混戰了。他不禁要問,人間有必要存在這麼多的修士嗎?照此下去,人間還是平凡人的人間嗎?必須要減少減少再減少……   由此,躍千愁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弄顆假星辰珠出來,扔到諸國去,估計能造成一番自相殘殺吧?   如果說問他自己想不想得到星辰珠,那毫無疑問的是肯定想。自從第一次聽到有這玩意後,他就一直想搞到手,奈何這東西的影響太大了,鬧得三界動盪,連仙帝和冥皇都覬覦的東西,如果表明自己想得到,那簡直是太愚蠢了。有些東西不能宣之於口,只能暗暗藏在心裡。矢志不渝的幫助石文廣打天下,隨便拿點東西就能把他給打發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修真界再熱鬧,只要不惹到自己頭上,暫時不參與,只在背後默默的關注。因為他目前又找到了新的高層路線,那便是東極聖土。他其實一直信奉走上層路線,修為越低,越要走上層路線。前世的經驗告訴他,這才是迅速崛起的最佳方法。前世有句俗話說的好啊長期跟著當官的屁股後面混,不是個大官也是個小官。   這句俗話同樣可以套用到修真界來用,長期跟著修為高的混,哪怕目前修為不咋滴,以後修為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事實上只要有機會,他就會一直這樣幹,而事實也證明,總的來說效果不錯。以前的就不說了,就拿目前的鱷仙君來說,才跟著人家混了幾天吶人家手頭上隨便漏上一點靈石,就比他在修真界拚死拚活奮鬥這麼多年不知道強上多少倍。陰百康經營的天下商業協會做生意算是厲害的吧?可這麼多年的積累也沒自己這幾天賺的多……   這便是走上層路線的好處,不但好處多多,而且對提升自己的眼光和閱歷大有裨益。這才和鱷仙人呆了幾天,他已經開始對修真界的什麼幾大高手之類的打打鬧鬧有些看不上眼了……慢慢鬧去,等老子在上層混好了,回過頭來收拾你們小菜一碟。   靈芳谷,谷內弟子和文家眾子弟這段時間翻遍了整個境內,也沒有找到燕追星和辛老三。露妍清知道再搜下去也是白搭,終於放棄了搜尋。文瀾風也失去了再逗留的理由,不得不離去了。   牛有德繼任妖鬼域掌刑使的消息傳到二人耳朵裡後,對兩個知情人來說,實在是有些無語。尤其是聽到牛有德敲詐了一百多位化神期高手各兩億上品靈石後,倆人皆有些哭笑不得,果然是躍千愁的作風,和那傲氣凌雲的畢長春簡直無法對比。也虧這傢伙想得出來,膽子也忒大,居然敢頂著牛有德的名號來惡搞。真不知道畢長春是怎麼想的,居然把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傳給了躍千愁,這到處惹事的傢伙真的能擔當此重任嗎?   從藥廬山頂的坪上向下看去,靈芳谷又恢復了往日濟世救人的壯舉,遠處山路上,行人不斷。如朝霞映雪的絕美臉龐下,朱唇微啟歎了口氣,道:「我本來以為畢長春走後,縱觀整個修真界,只有兩個人可能擔當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一個是南海紫竹林的弄竹,還有個便是你了。沒想到畢長春居然放心讓躍千愁繼任了掌刑使,畢長春這樣做,未免有些欠深思。」   「你多心了,我怎麼可能擔當妖鬼域掌刑使。畢長春這樣做,必然有他的深意。」文瀾風淡淡笑道。表面坦然,心中卻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說實話,他雖沒有想過要做妖鬼域掌刑使,也論資排輩的在心中暗暗想過,如果剔除弄竹和畢長春之間的關係,搞不好畢長春還真有可能找自己來接任掌刑使。   按理說,畢長春饒他兩次性命,畢長春前往東極聖土,他是該去送送的。然而一點小心思作祟,他想萬一畢長春走之前來找他接任妖鬼域掌刑使,恰好被露妍清看見後,而自己又大方的拒絕畢長春……這是文瀾風渴望讓露妍清看見的。   事實上,他認為畢長春找他的可能性相當大。因為歷任妖鬼域掌刑使幾乎都是天下第一高手,至少也是化神末期的高手。那有可能繼任的弄竹才化神中期,而自己在畢長春走後,很顯然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加上人品和威望在修真界都不錯,畢長春的首選除了自己還能有誰?   文瀾風不認為還有人比自己更適合,雖然自己並不想要。然而讓他大感意外的是,畢長春不但沒有找他,甚至連弄竹也不是,居然是那個修為才渡劫期的躍千愁接任了妖鬼域掌刑使。   如果是弄竹接任了,他心裡還舒服點。可偏偏是那個修為一般,人品惡劣的躍千愁,他心裡還真有點不舒服。   有些時候,人總是會拿自己的長處和人家的短處比,這一比便發現自己很了不起,堂堂的文瀾風也不免落了俗套,這就是人性。殊不知,畢長春壓根就沒把他當第一人選,除非是實在沒人可用的情況下才會勉強找他。   他不知道的是,事實上在前後兩任妖鬼域掌刑使的眼中,弄竹都比他文瀾風更強。還有一點他更不知道,人家弄竹的修煉天賦在修真界那是絕對拔尖的,甚至高過他文瀾風,只是弄竹懶散慣了,不想受約束而故意壓制自己的修為。否則這些年下來,畢長春走後的天下第一高手到底是誰,還有待商榷。   如果事後再讓畢長春重新考慮妖鬼域掌刑使的人選,畢長春依然會選擇躍千愁,而不是別人。從在東極聖土看見躍千愁那鳥人又和鱷仙君混在了一起後,畢長春便肯定自己挑對了人,所以走得毅然決絕。因為交朋友往往也能體現出一個人的能力,靠的並非完全是運氣。   假如讓文瀾風遇見鱷仙君,並把鱷仙君給救了,結局是什麼樣的不知道,但兩人肯定混不到一起去。而弄竹和躍千愁這兩個蔫壞厚臉皮的傢伙,肯定能嘴上跑馬把鱷仙君忽悠成朋友。這點畢長春早就見識過,想當年正是上了弄竹的當,幫他在妖鬼域頂了這麼多年的缸。躍千愁就更不用說了,畢長春已經親耳聽到他開口閉口叫鱷仙君老妖怪了,兩人差不多已經穿上了一條褲子。假如妖鬼域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躍千愁肯定要拉鱷仙君去幫忙…… 第七百四十四章 改頭換面   直到後來,傳來玄玄島那邊的消息,畢長春走後,弄竹和躍千愁遭到了諸國領主的覬覦,弄竹更是一怒之下誅殺了霍宗明、蒲太東和言忌。雖然最終化解了危局,但文瀾風也因此暗暗感到羞愧,悔不該因私心作祟,關鍵時刻沒有幫上弄竹的忙,畢竟弄竹曾經在兩次最關鍵的時刻救過自己的命。   藥廬坪台上站立的倆人各有心思,女人的心細一點,露妍清現在在想的是,諸國領主離開玄玄島後直奔妖鬼域,為什麼趕到妖鬼域後,那個牛有德也就是躍千愁便已經出現在了順天島?難道躍千愁的速度還能快得過化神期修士?   這事怎麼想都覺得有點蹊蹺,還有牛有德為什麼能震懾諸國領主?須知這一夥人可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不眼見為實讓他們感到害怕的話,想震懾他們有點不太可能。可惜吃了虧的當事人個個不願再提這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反正一夥人個個很乖的掏出了兩億上品靈石,尤其是裴放,更是被逼得掏出了三億。   露妍清越想越覺得好奇,她現在發現躍千愁這傢伙來去如風,很少聽到有關於他來去的路線,總是突然出現這,忽然又出現在那,走到哪裡都能攪出大動靜來。要麼乾脆失去消息,玩失蹤,徹底消失在大家的眼前。而等到他出現的時候,修真界又到處是罵聲一片。罵不怕,打不死,到處亂竄,簡直是神出鬼沒。   譬如現在,修真界正是鬧得歡的時候,躍千愁的影子卻徹底在修真界消失了,整個修真界都沒一點有關於他的消息。難道他真的能安分守己在妖鬼域假扮牛有德?露妍清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可能。   其實露妍清也明白,畢長春這個人雖然孤傲絕頂,但絕不是胡作非為之人。可讓露妍清想不明白的是,畢長春為什麼會挑個胡作非為的人來做弟子,而且還讓他接掌妖鬼域?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   這兩任妖鬼域掌刑使,一個修為冠絕天下傲氣凌雲,另一個……露妍清現在感覺躍千愁就像是一個謎一樣,嬉笑怒罵盡顯真性情,也是個真小人,卻又讓人琢磨不透,像隱藏在霧中一般。   露妍清自我認為只是想看清躍千愁身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殊不知一個女人開始對一個男人產生了好奇和關注,那就是災難的開始。尤其是當那個男人的世界充滿了傳奇色彩,越瞭解越讓人目眩神迷的時候……   山崖上的倆人陷入了沉默,文瀾風微微吐出一口氣,打破沉默道:「妍清,我們是不是該去妖鬼域拜見拜見新任的掌刑使牛有德了?」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和露妍清多相處一段時間的借口,然而露妍清卻輕輕搖頭道:「妖鬼域的規矩不容擅闖,冒然跑去不太好,以後再說吧」她相信百媚妖姬和顏雨在這裡,躍千愁不會扔下不管,會來的。   文瀾風頓了頓,微微歎道:「那你保重,我先回去了,有事記得找我。」   「這次……謝謝你了」露妍清頷首相謝。文瀾風苦笑著搖了搖頭,踏前一步閃身掠向天際……   狄戎國大雪山,冰宮下山腹內的密室中紅霧繚繞,濃密得看不清裡面的動靜,血腥味依舊刺鼻。裡面傳來燕追星驚愕的聲音道:「牛有德接掌了妖鬼域?」   密室外,守在門口的冰成子道:「不錯,消息屬實。不過實在讓人意外,畢長春居然會挑了他來接掌妖鬼域。我之前還以為不是弄竹便是文瀾風呢這畢長春還真是神通廣大,連仙界的接引使都能拉來接掌他的妖鬼域。」   這段時間,冰成子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密室門外給燕追星護法,他再也不想讓燕追星再遇到任何危險了。因為燕追星不可能每次都能如此僥倖的死裡逃生,如果燕追星真出了什麼事,那對他來說,將是難以承受的重,多年的心血將會付之一炬。   為了安全起見,他甚至把雪蛟也召喚到了密室的門口,一人一蛟各守一邊,保衛不可謂不嚴密。   紅霧繚繞的密室內,突然射出一道白色的身影,雪蛟的腦袋閃電般一伸一縮咬在了嘴裡。一個渾身已經沒了血色的赤裸少女,被雪蛟直接嚥下了肚子。又吃了到了美味,雪蛟滿足的晃了晃腦袋,鮮紅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密室裡面,貌似有些意猶未盡。   盤膝而坐的冰成子只是隨意瞥了眼,剛開始對這用活人修煉魔功,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但是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每天山下都會送來幾名處子之身的少女,到如今已經不知道用了多少了。如果是放在其它國內,老是有少女失蹤,只怕早就引起了別人的警覺。但是憑蠻虎狄戎國國師的身份,想擺平這些,簡直輕而易舉,何況狄戎國本來就是冰成子的領地,抓幾個貧民女子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   藏身於密室紅霧中修煉的燕追星接過冰成子的話,咬牙切齒道:「我搞得如此藏頭縮尾,全拜他所賜。就算他是仙界的仙人又如何,待我魔功有成,定讓他知道我魔功的厲害,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尖銳的嘶吼聲在山腹通道內久久迴盪……   月亮湖畔的食人族上下正在載歌載舞,氣氛很是熱烈,原因無它,乃是為了歡送參加圍欄大會的勇士。   食人族只是一個有著區區數百人的小部族,多少年來,每界的圍欄大會都會挑選三名最強壯的勇士代表部族去參賽。本來早已經挑好了三名勇士,由於躍千愁的熱心腸影響了鱷仙君,倆人硬是頂替掉了兩名參賽勇士。   有像他們倆人這樣的勇士去參賽,食人族上下自然是很高興,因為憑倆人能殺死湖怪的勇猛,此次參賽入圍肯定是十拿九穩。然而倆人畢竟是外人,只是暫時收留在部族裡的,怎麼好意思讓客人代勞。   加蘭代表部族一再拒絕,但是躍千愁抱著無比虔誠的態度,不斷對上上下下的人進行說服,終於感動了整個食人族,讓兩個傢伙頂了包代表食人族參賽。   鱷仙君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和躍千愁幾次聊天後,居然就稀里糊塗的一口答應了陪他去幹參加圍欄大會如此無聊的事情。事後想想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怎麼就稀里糊塗的答應了呢?可是既然答應了,他又拋不下自己曾經德高望重的面子反悔,最終也就決定順其自然了。   一但決定參加後,倆人才發現想去參加圍欄大會必須解決的麻煩還真不少。首先就是鱷仙君修為的問題,說老實話,鱷仙君以前的修為雖然很高,但是現在的修為在東極聖土確實不算什麼,很容易就會被其他仙人看穿仙修的身份。靠著仙修的身份參加圍欄大會,他們願意,別人肯定不幹。   所以得隱瞞啊於是躍千愁拿出了『斂息丹』給鱷仙君服用,結果鱷仙君閒這東西的檔次太低,或者說太小兒科,自己拿出了更好的東西隱瞞修為。至於躍千愁,他天生異秉,倒不需要借助東西來隱瞞,只要自己不暴露,別人也看不出來。   可有個最大的麻煩讓倆人都頭痛,鱷仙君因為這個麻煩幾乎暴走不幹了,但還是被躍千愁好說歹說陳述利害給勸了回來,什麼臥薪嘗膽和老驥伏櫪的勵志話說了有幾籮筐,也真難為他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倒胃口。   原因無它,就是倆人的外貌問題。躍千愁還好辦一點,關鍵是鱷仙君的造型太拉風了。身材魁梧,一頭雪白的銀髮都不帶雜毛的,還有那一身如銀色絲綢般飄逸的長袍,很是吸引眼球。一走出去給仙修看到了,人家的第一感覺準保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先給你定了性,不懷疑才怪了。   於是倆人開始換裝了,加蘭很快就招呼族人給他們趕製出了合體的符合食人族風格的遮羞物,其實就那麼零零散散的幾塊獸皮。穿上後,發現真的太暴露了,連躍千愁自己都不好意思走出帳篷,就更別說鱷仙君,人家當年怎麼說也是堂堂的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哪能幹這近乎是裸奔的事情。   最後還是躍千愁靠著嘴上功夫,外加以身作則的勇氣先走出了帳篷,鱷仙君才咬牙跟了出來。倆人一出場,立刻震驚食人族上下,那白皙的皮膚,讓以古銅色為美的食人族女人們眼睛直發亮光,恨不得把倆人給直接吞到肚子裡去。   這個問題暴露得很及時,倆人都發現膚色問題非解決不可,否則和食人族的人走在一起也太另類了。於是躍千愁又拉著鱷仙君去曬日光浴,說是曬出來的膚色才逼真不會露陷。結果倆人暴曬幾天後才發現,由於倆人體質非比凡人,估計沒個幾年的功夫想在短期內曬成古銅色不太可能。   搞來搞去,最終還是鱷仙君憑著豐富的閱歷,自配出了些不容易被識破的東西,倆人抹了點配料在身上,才把膚色變成了古銅。鱷仙君那銀色的長髮,同樣抹上了另種顏色的配料。二人忙了好久才把該解決的麻煩都解決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毛毛蟲   旭日初升,清晨的涼風颯爽,月亮湖的微波清澈動人,湖邊的水草搖曳肥美。   在食人族數百人熱熱鬧鬧的簇擁下,躍千愁和鱷仙君走出了帳篷,倆人近乎半裸的,毫無畏懼的坦然面對所有人的目光。反正大家都這樣,物以類聚嘛沒什麼好稀奇的。   不過倆人站那的身材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比起鱷仙君近乎兩米的大塊頭,躍千愁顯得有些弱小,幸好他長期練習『禽戲』,一身緊繃的腱子肉倒也不會顯得瘦弱。   腳踏獸皮靴,腰圍皮草裙的躍千愁大步走到雄壯的駿馬前,風騷無比的甩了甩滿頭的小辮子,直接蹦上了馬。為他牽馬的加蘭滿臉幽怨,有些不情願的把韁繩遞給了他,躍千愁趕緊當做沒看見,偏過了頭。   一行六人全部上馬,三名勇士分別是躍千愁、鱷仙君和博力,還有三名族人則是給他們三個打下手的。就在六人全部上馬的瞬間,簇擁的族人門分出一條路來,在兩邊跳著狂野的舞蹈,二十多隻獸皮鼓分成兩排,激烈的「彭彭」響起,為勇士們送行。   博力在前領路,拉轉韁繩縱馬狂奔,躍千愁緊隨其後,再是鱷仙君,後面則是剩下的三名族人。馬蹄飛揚,六人一溜煙的衝進遠處的林中羊腸小道,消失在族人期待的眼神中……   密林中的羊腸小道彎彎曲曲,如果騎術不精湛,很容易衝撞到大樹,或跑進灌木叢裡。幸好六人的騎術都不賴,兩邊的枝枝葉葉在耳邊快速閃過。   跟在博力後面的躍千愁忽然聽到身後的鱷仙君傳音問道:「剛才那女人的眼神很粘人吶她有幾次夜裡脫光了摸到你的身邊,虧你小子能忍住。」他說的自然是加蘭。   「老妖怪,你竟然偷窺我睡覺?」躍千愁憤怒回道。   「叫什麼叫?你偷窺我,當我不知道?」鱷仙君一陣冷笑。躍千愁頓時無語了,其實倒不是自己有偷窺癖,而是因為鱷仙君的舉動讓他大為震驚。本以為他會矜持身份,誰知這老妖怪居然在食人族開了葷,頗有點來者不拒的味道,每晚都連御數女,很是神勇啊躍千愁是一時好奇才忍不住每晚用神識查探了一下。   不過話又說回來,憑對方的修為,想發現自己偷窺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想不到老妖怪在辦事的時候都能保持如此高的警惕,實在是讓人大感意外。   駿馬在林中穿梭奔騰,馬蹄聲「篤篤」不止,倆人卻啞火了,大家誰都別說誰,都不是好人。可過了沒一會兒,鱷仙君又傳音說道:「躍千愁,若是五百年內,你不能幫我把修為恢復,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哎你都說了一百遍了,你看我像說謊的人嗎?以後別再提了,你說的不煩,我聽的都煩了。」躍千愁隨口敷衍道。為了把鱷仙君誑來做保鏢,他很是費了一番口舌,最後瞎編了個五百年內能幫他恢復修為的善意謊言,這才把鱷仙君給馴服了。否則鱷仙君豈會陪他如此暴露的到處瞎跑。   他早就盤算好了,倆人如果真的在一起相處了五百年,是塊石頭也會捂熱吧就不相信老妖怪真能對自己下得了手。如果對方真能如此絕情,那自己也沒話說,老子閃人,你繼續留在東極聖土算了,咱們當從來沒見過面。如果五百年後,自己的修為能高過他……當然了,躍千愁也只是純屬臆想,並不認為自己在五百年後的修為能超過他。   其實鱷仙君也不是那麼好騙的人,但是這倆師徒的手段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太過神奇了。他雖然有些不相信自己能在五百年內恢復修為,但是心裡多少抱了點期望。萬一真的能成呢?總比自己花上個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時間重新修煉的好吧?   何況相對於自己悠長的歲月來說,五百年實在是不算什麼,值得一試。最後,他多少也從躍千愁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人格魅力,發現和這傢伙在一起還是挺有意思的。雖然這傢伙算不上什麼好人,但自從和這傢伙在一起後,突然發現擁有漫長生命的人生其實並不寂寞。偶然間有一絲明悟,捫心自問修行的真諦到底是什麼?   花了小半天的時間,一行六人終於跑出了山林,能看到前方曠野中的一條大道,如土黃色的緞帶一般延伸向遠方。在那遠方的朦朧處,有不少房屋相簇,似乎是個小鎮。   博力拉住韁繩立馬在小山坡上,後面五人依次排開眺望。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大道上已經連續跑過好幾批人,看打扮和己方的人差不多,躍千愁雖然不知道是哪個部族的人,但估計和食人族的目的差不多,都是去參加圍欄大會的。從這一幫一幫經過的人數上判斷,貌似食人族還真是個小部落,起碼經過的每一幫最少都是十幾騎一夥的,唯獨他們才六個人。   烈日高懸,看著胯下喘著粗氣的駿馬,博力揮手指向遠方的小鎮道:「前方的小鎮是去黃土城的中點,到了那讓馬恢復體力再繼續趕路,那樣可以在馬匹體力不濟的時候趕在天黑前到黃土城,你們覺得怎麼樣?」   迎著博力詢問的眼光,躍千愁抓了抓滿頭的小辮子,笑道:「我們不熟悉,都聽你的。」本來憑他和鱷仙君的本事,想去黃土城根本用不著這樣慢慢跑,直接飛去就行了,可為了不暴露修為只好如此了。   博力爽朗笑著點了點頭,率先衝下山坡,六騎跑上黃土大道朝遠處的小鎮一溜煙而去……   在直道上跑明顯比在林中彎彎曲曲的小道上跑舒服多了,躍千愁迎風甩著滿頭的小辮子,風從發隙間吹過的感覺還不錯,涼絲絲的。眼看到了小鎮外,躍千愁正要快馬加鞭衝進鎮裡去,卻見博力減速拉住了韁繩停下,其他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唯獨他搖頭晃腦的沒注意跑過了頭,錯愕中已經到了小鎮的門樓口子前才停下。   木石結構的門樓有幾分古韻,卻顯得做工很粗糙,裡面的街道上人倒是不少。看裝束,顯然大部分都是各個部族的人,也有些人穿著比較正式的長衫。躍千愁稍微朝裡面街道上瞄了幾眼,發現沒幾棟像樣的房子,調轉馬頭,卻看見博力幾人已經下了馬,牽著馬到了路邊的幾棵成蔭的大樹下拴住,幾人大有席地而坐的意思,唯獨鱷仙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躍千愁立馬屁顛顛的跑了過來,跳下馬好奇的問博力:「前面就是小鎮了,不是要進去休息嗎?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博力有些為難的和其他三位族人互相看了看,躍千愁立刻起了疑心,在他的再三追問下,博力終於告知了實情……   實際上各個部族的民風都相當彪悍,打架鬥毆的事情常有,部族之間的關係很難融洽。食人族在這一帶是最小的部族,吃點虧是免不了的事情,說白了就是經常受欺負。   這個小鎮名叫西子鎮,意思是大陸最西邊的鎮子的意思。這裡原本沒有鎮子,此鎮乃是因為附近的部族羨慕城裡人的生活,由這一帶較大的一些部族興建起來的,開始學城裡人做生意。鎮長便是此地最大部族西子族的族長。   別看食人族小,卻是個出勇士的地方,往往參加圍欄大會,總有人能夠入圍,獲得豐厚的獎賞。這讓附近的部族又嫉又恨,因為參加圍欄大會的部族可不在少數,卻僅僅只有一百個勝出名額,於是每此圍欄大會的時候,食人族一但在此鎮落腳休息,總會有其它部族的人來挑釁,藉機把食人族的勇士給打傷打殘,讓他們無法參賽。   這個辦法看似很魯莽,卻是一個有效減少強有力競爭對手的辦法。而食人族的勇士哪怕再勇敢也擋不住人家的人多,最後只得委曲求全,在此歇腳也不敢進鎮。   其實這樣的事情雖然聽來可氣,但在部族之間也不算什麼事,恃強凌弱在這些近乎原始的部族之間完全是本性。可躍千愁聽後卻是翻個白眼,無限鄙視博力,怪不得你女人急著上老子的床。   想想,躍千愁也覺得不應該在這裡惹事,倒不是怕附近部族的人多,而是擔心鬧大了事惹得仙人注意。於是牽了馬準備栓起,誰知一陣風過,搖曳的樹枝上嘩啦啦掉下不少東西。躍千愁感覺頭上有什麼東西在爬動,隨手抓了下來,一隻綠油油的毛茸茸大蟲子在手上蠕動。   躍千愁本來準備忍忍就算了,不想鬧事,結果被這噁心的毛毛蟲鬧得一肚子的鬼火,「啵吱」毛毛蟲被他捏得冒出一道綠汁飆射,當場丟了小命。隨手一甩乾淨,直接竄上了馬背,對博力沉聲道:「媽的!人善被人欺,躲在樹下還要被毛毛蟲欺負,這日子沒辦法過了。都給老子上馬,去鎮裡歇腳。」管它三七二十一,策馬朝著西子鎮一路飆去。   博力幾人面面相覷間,鱷仙君已經笑呵呵的上馬跟了去,幾人沒辦法只好相隨。那邊躍千愁騎著馬直接衝進了鎮子,從這直腸子的鎮西頭狂奔到東頭,渾不顧忌路上的行人,以馬蹄開道,驚得路上罵聲一片。這裡罵聲還沒落,他又從東頭跑了回來,立馬在街道中央,看著一棟兩層高的木樓嘀咕道:「也就這家最豪華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弄巧成拙   所謂的最豪華,也僅僅是因為它比其它的房屋大好多。躍千愁剛跳下馬,博力他們便到了,躍千愁指了指裡面道:「就在這裡歇腳了。」   鱷仙君帶頭,幾人也都下了馬。在街道上人的指指點點下,博多四人有些警惕的握住了腰上的刀具。躍千愁看了看自己腰上做擺設的傢伙,不以為然道:「怎麼了?難道你們怕在這裡歇腳有什麼危險不成?」   博多微微壓下腦袋,低聲道:「這家店是西子族開的,我們食人族歇不起。」其言下之意無非是說,西子族的人會在價錢上宰他們。   躍千愁眉頭一挑,伸手道:「你不是帶了錢來嗎?把錢袋子給我。」   博多怔了怔,但出於對這能殺死湖怪的勇士的敬畏,從腰繩上解下了一隻小布袋遞來。躍千愁正要去接,便聽有人大聲喝道:「竟敢在鎮上跑馬嚇我族人。」七八個人快步逼了過來。   躍千愁正要問他們想幹什麼,走來的為首之人已經突然一把拽掉了博多手上的錢袋子,掂了掂手上的錢袋子,藐視著躍千愁道:「這袋錢歸我們了,就當是你嚇唬我們族人的代……」   話還沒說完,只見寒光一閃,帶出一道血光。眾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便發現那人提著錢袋子的手沒有了,只剩下一條光桿胳膊,殷紅的斷口處猛然飆出血來……   躍千愁腰上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右手上,左手上拿著博多的錢袋子,錢袋子上還抓了只斷手。動作快速之極,那人等到手上噴出血來,才意思到自己的手被人給砍了。   反應過來「啊」的一聲慘叫還沒喊完,又見一道寒光閃過,一顆大好的頭顱已經飛起。躍千愁抬腿就是一腳,當胸把那還站著的殘軀一腳給踹飛出幾米外,脖子的斷口處噴灑出一腔熱血。躍千愁看都不看一眼,拽掉抓著錢袋子上的斷掌,嘀咕一聲道:「真他媽的毛病,欠收拾」   也就是幾個瞬間的事情,街道上準備看熱鬧的人頓時全部驚呆了,博力四人已經傻眼了,街道上剎那變得很安靜。鱷仙君的臉上也是微微抽了抽,暗道,刀起刀落,夠狠隨那死去之人同來的其他七人,此時才反應過來族人被殺了,紛紛紅了眼,不用招呼,全部拔出刀具朝躍千愁嗷嗷叫的衝來。躍千愁微一抬頭,快步闖進人堆裡,稀里嘩啦的一陣拳打腳踢外帶刀光飛舞,七顆腦袋飛起,七具噴血的屍體跌落在街頭,身體仍在抽搐,好一會兒才挺屍不動了。   躍千愁甩掉刀具上的血滴,面不改色的收了起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宰掉幾個凡人,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安靜的街頭頓時驚嘩聲不斷,看向躍千愁的眼神無不充滿了敬畏。博力四人更是無比崇拜的看著躍千愁,果然不愧是殺掉湖怪的勇士啊鱷仙君卻是忍不住眼皮跳了跳,他不禁想問這小子修行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剛才動手間的那份乾淨利的貼身近戰,顯得異常熟練,和修為的高低完全扯不上關係……   部族之間的爭鬥死人是正常的事情,加之又沒有法律的約束,完全是誰贏了誰說的算,輸了的自認倒霉,有本事再報仇就是了。   在大家的注視下,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提著錢袋子進了店裡,杵在店門口看熱鬧的人連忙退了進去。博力四人則牽著馬從店旁的小弄進去,找到馬廄給馬放好了草料才回來。進店後發現躍千愁和鱷仙君已經佔了個位置,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肉食,躍千愁揮手把他們招了過來,讓他們敞開了吃。   博力四人還有些放不開,畢竟外面的事情肯定不會這樣善了,須知躍千愁殺的可是這一帶第二大部族瓦西族的族人……   躍千愁每樣東西都嘗了一口,發現味道真不怎麼樣,立馬沒了胃口。這些東西顯然也不對鱷仙君的胃口,隨便咬了咬便扔到了一邊,轉而盯著躍千愁傳音道:「你小子倒是殺得痛快了,你有沒有替整個食人族想過?」   「怎麼?擔心那些夜夜陪你相歡的老相好了?」躍千愁不以為然道:「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傳音時,他把錢袋子裡的錢都倒在了桌上清點,有兩枚金幣,上百枚銀幣。   倆人都沒見過這塊大陸使用的錢幣,各拿起一塊來查看,印製的還算精美,錢幣兩面都有頭像,一個是面容冷漠的男人,另一面是容貌秀麗的女人。鱷仙君翻來覆去看著錢幣兩面的頭像,忍不住冷哼哼了兩聲。   躍千愁愣了愣,再次翻看錢幣後,傳音道:「難道是夜梟和姬舞?」   「除了他們兩個還能是誰?」   「嘖嘖原來姬舞是個貌美的女人。」躍千愁驚歎兩聲,回頭看向博力道:「這些錢夠我們用多長時間?」   博力放下手中的鹿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一塊金幣可兌換一百塊銀幣,這裡差不多有三百多銀幣,省著點用,應該可以用到初賽結束……全族上下就剩這些錢了。」   躍千愁微微點了點頭,看來食人族的經濟不太寬裕,不過沒關係,老子有錢。想著,伸手撩開腰上的皮草裙,在鱷仙君狐疑的目光注視下,他抓出了一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桌上稀里嘩啦的出現一堆金燦燦的東西。   一桌人全傻眼了,原來躍千愁掏出的是金幣,而且是珵光瓦亮的金幣,貌似剛剛新鑄造出來的新幣。躍千愁二話不說,稀里嘩啦的又掏出了五六大把放桌上。鱷仙君伸手抓了幾塊到手中分辨真假,結果發現的的確確全部是真貨,上面刻制的頭像和先前見過的一模一樣,不像是仿造的。   「你小子哪來這麼多的金幣?」鱷仙君攤著掌中的金幣愕然道。   「我師傅給的。」躍千愁隨口敷衍一句。對這個答覆,鱷仙君倒是沒什麼好懷疑的,殊不知全是躍千愁利用金訣順手變出來的,而且這些金幣的純度相當高。   躍千愁把桌上的錢幣和鱷仙君手中的全部裝進了錢袋子,扔到給目瞪口呆的博力笑道:「現在不愁沒錢用了吧想吃什麼便放開了吃。我找個地方撒泡尿去。」暗中卻對鱷仙君傳音道:「我先去把食人族的全族老小送走,要不了多久就回來。」說完便離開了。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才又見他從門外走了進來,博力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到哪裡撒尿去了,居然要撒這麼長時間,他們早就吃飽了。   鱷仙君則傳音問道:「你把他們都送出了東極聖土?」見躍千愁微微點頭後,也就沒說什麼了。實際上,躍千愁把食人族上下全部送到了烏托邦,只是不方便說罷了。   吃完結賬很順利,並沒有出現被殺價的狀況,點了這麼多肉食才花了一個銀幣。連博力四人都絕對有些奇怪,貌似有些太便宜了。躍千愁則不以為然,心裡估計這店家是被自己痛下殺手給嚇到了。而鱷仙君卻是冷笑了笑,似乎知道些什麼……   幾人剛走到店門口,博力突然頓步出聲道:「我們不需要再參加這次的圍欄大會了。」幾人一起回身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只見博力舉著手中鼓鼓囊囊的錢袋道:「有這麼多金幣,已經夠族人生活許多年了。重要的是,我們剛才得罪了瓦西族,他們肯定要報復我們族人,我們必須回去保護我們的族人。」   另三名族人聞言相視一眼,也重重的點了點頭。鱷仙君頓時露出一臉的戲謔之情看向躍千愁,貌似在說,誰叫你亂殺人,誰叫你給人家這麼多金幣,誰叫你把食人族上下送走的,現在遭報應了吧?   躍千愁愣在那,確實有些傻眼了,沒想到被自己給弄巧成拙了,臉一沉道:「不行,我們必須去參加圍欄大會。」 第七百四十七章 小小的提醒   之所以非要去圍欄大會,對躍千愁來說理由不少。紫火這等東西,此間的凡人是肯定見不到的,還需要接觸這裡的仙人來打探。要是一般仙人也不知道的話,那就得想辦法混到仙城裡找高級仙人打探,如果連仙城的高級仙人也不知道,那麼紫火很有可能就藏在地底。   地底的東西找起來可比地面上麻煩多了,恐怕又要找長居在此地下的冥修打探。而找此地冥修,繞回來還是要找仙界中人打探通往地下的入口在什麼地方。總之想找到紫火,先和此地的仙人打交道是免不了的,圍欄大會正是一個好切入口。   還有一件事情也挺讓他惦記,那就是畢長春前去挑戰仙君和冥將,結局到底會如何?他表面上雖然滿不在乎,其實心裡糾結的很,急著想打探消息。然而憑他和鱷仙君目前的修為,東極聖土還輪不到他們放肆,只能步步為營的寸進打探消息,所以圍欄大會他是非去不可。   見他不高興了,博力愕然道:「為什麼必須去參加圍欄大會?」他就想不通了,參加圍欄大會可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哪個部族願意去冒這個險,如今有條件可以不去參加,難道不是好事嗎?   你個二百五!躍千愁腹誹不已,臉上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指著博力幾人訓誡道:「怪不得食人族一直壯大不了,就是因為族人把你們這些不知道居安思危的男人奉承為了勇士,就因為一袋金幣,你們便喪失了鬥志,不思進取了。難道為族人多賺點金幣不好嗎?你們如果有本事賺來族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金幣,那食人族後幾代的勇士便能安心保護族人和繁衍後代,不用再因為圍欄大會而流血犧牲了。好幾代的勇士啊!那可以繁衍出多少族人啊!一群懦夫,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什麼狗屁理由!鱷仙君神情抽搐的將頭偏向了一邊,實在是不想再聽了。   然而博力等人卻深以為然,一個個被訓得面紅耳赤的低下了腦袋,顯得羞愧不已。稍後博力抬起頭來,有些糾結的問道:「如果瓦西族去報復我們的族人怎麼辦?」   「這個你們放心。」躍千愁大包大攬的拍著胸口道:「我剛才出去撒尿碰上了瓦片…瓦西族的人,他們說了,因為他們都是真正的勇士,所以要在圍欄大會上堂堂正正的打敗我們,然後才會去報復你們的族人。如果他們輸了,也會輸得心服口服,不會再追究這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博力四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忽然弱弱的問道:「如果圍欄大會上,我們碰不上瓦西族的人比試怎麼辦?」   「哪來那麼多的如果?」躍千愁惱怒的咆哮,指點著幾人道:「一群懦夫,讓人羞於為伍,還自稱什麼食人族的勇士。要回你們回去,把金幣還給老子。」   鱷仙君唏噓不已的搖頭,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剛才還說送給人家的金幣,現在就要收回來,無恥啊!   博力唰的抱緊了錢袋子,金幣等於是族人的命根子,可以買來全族人的食鹽,和個人榮辱無關,到手了哪能說還就還……四人的臉色都有些發青,被懦夫之類的話給激怒了。四人相視一眼重重的點頭,博力擲地有聲道:「我們去參加圍欄大會。」   「呃……」躍千愁一愣,這幫人反悔還真快!伸出收錢的手收了回來,臉上的陰雲消散,咳嗽一聲道:「好了,知錯就好!不浪費時間了,我們抓緊趕路吧!」   在鱷仙君的無限鄙視下,躍千愁率先走了出去。街道的幾具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收走了,只有幾灘血跡,不少人都盯著他們。博力四人進了弄子到後面的馬廄牽馬去了……   等了一會兒,躍千愁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了,走到弄口打量,嘴裡嘀咕道:「牽個馬也磨磨蹭蹭。」   一旁的鱷仙君冷笑道:「馬早就被別人給牽走了,他們到哪牽自己的馬去?」   「什麼意思?」躍千愁回頭問了句,隨後便反應了過來,快步走進了弄子……寬大的馬廄裡確實有那麼十幾匹馬,但卻沒有他們騎來的那六匹,博力四人正無比著急的在馬廄裡亂找。   躍千愁瞇眼站在馬廄門口,緩緩偏頭,對慢慢走近的鱷仙君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們的馬被人家給牽走了,為什麼不阻止?」   鱷仙君嗤了一聲道:「當我是什麼人?馬伕嗎?我有那義務幫你們看馬嗎?何況你也沒提前打個招呼。」   「你……」躍千愁發飆的話到了嘴邊又忍下了,沒必要為點小事和他鬧得不痛快,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剛一回頭,便見博力跑來著急道:「我們的馬不見了。」   「被人牽走了,自然是不見了。」躍千愁漠然道。心裡一陣冷笑,因為黃土城的消費不低,許多部族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開銷,都會趕在最後一天去報名參賽,錯過了報名時間人家可不會再開後門。偷馬的人明顯就是瞧準了這一點,想斷了食人族的腳力,讓食人族錯失比試的機會。也許人家正是看到了自己身手厲害,所以不來明的,來暗的,怪不得結賬的時候挺便宜,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啊……」四人一聲驚叫,大概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博力著急道:「那怎麼辦?沒了馬,我們肯定不能及時趕到黃土城報名。」   「你傻啊!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來問我?」躍千愁揮手指向馬廄裡面的他人馬匹道:「別人能牽走你的,難道你就不能牽走別人的?腦筋靈活一點好不好?」   「這……這不太好吧!」博力環顧馬廄忐忑道:「我們又沒有看到是誰牽了我們的馬,萬一不是這些馬的主人幹的……」   躍千愁露出一付看白癡的眼神,冷笑道:「神經病,簡直是廢話!如果我們看到是誰了,馬還能被牽走嗎?少囉嗦,管他是誰的,一人一匹,早點趕路。」說完直接走進馬廄,解開了栓馬繩,牽了兩匹出來,讓出了一匹給鱷仙君,自己竄上了馬背。   博力四人的心理素質可比不上他,做賊都能做得如此的理所當然,無比忐忑的各拉了一匹出來,幾人上馬朝著街頭跑去。臨出弄子前,鱷仙君瞥到躍千愁屈指朝馬廄裡彈出了一點紅光,迅速沒入了堆積如山的草料中,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衝上街道,躍千愁甩著滿頭的小辮子,威風八面的在前方馬蹄開路,再次嚇得街上的行人慌忙躲閃。就在馬蹄聲起時,那家店裡跑出數人在後面追喊:「盜馬賊,快給我站住……」   博力四人心虛無比的跟在躍千愁後面快馬加鞭的狂奔,迅速衝出了小鎮。剛衝出小鎮沒多久,幾人突然感覺天空變了顏色,有點泛紅,身後的小鎮驚叫聲四起:「著火啦!救火啊!快救火……」   博力四人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好大的火,沖天而起,兇猛的火勢由鎮中央快速蔓延到整個小鎮。鎮內,驚叫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如蟻群般密密麻麻的衝出一大群人,連滾帶爬的逃出小鎮。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法逃出,將命喪火海……   博力四人看到此番場面,想想都覺得一陣後怕,如果再晚出來一會兒,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再出來。鱷仙君的目光由火勢兇猛的小鎮收了回來,看向了前方策馬狂奔的躍千愁,後面如此動靜,六人中只有他沒有回頭看一眼……   鱷仙君當即傳音道:「雖然是些刁民,但你這樣的懲罰未免也太過了點,畢竟都是些愚昧無知的凡人,何必殃及太多的無辜!」   「哦!看來你還挺有同情心的,我還怕死的人太少,不能打動你這顆麻木不仁的心呢!」躍千愁霍然回頭,目光森然,冷冰冰的傳音道:「這場火就是放給你看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互惠互利平等的,沒有誰欠誰的,大家應該互相幫忙才對。之前的事情實在很讓我痛心,你明明可以阻止別人把我們的馬牽走,而你卻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那視若無睹。」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扯我的後腿嗎?或是想看我的笑話?我們之間好像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吧!你現在應該明白,那些沒能活著逃出火海的人,其實都是你害死的,如果你能阻止我們的馬被人給偷走,那麼這些人都會活得好好的。希望這些人的死能小小的提醒一下你,我們之間不應該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因為後面大家要走的路還很長,你我需要引以為戒……」   鱷仙君眼神閃過一絲動容,這種提醒方式任他鐵石心腸,也能讓他刻骨銘心。嘴上卻冷哼道:「明明是你自己殺的人,卻要牽連到我身上,簡直是胡攪蠻纏。」   不管他說什麼,躍千愁不再多話,回過頭來快馬加鞭。鱷仙君亦是閉嘴沉默,六人快速馳騁,燃燒的小鎮漸漸消失在身後……   狄戎國大雪山,艷陽下四周的雪峰皚皚一片,宏偉的冰宮折射出迷幻的色彩。內緊外松的冰宮大門內,一身黑袍的燕追星緩緩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走到冰崖前停下,再往前走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冰崖下有裊裊的霧氣升起,輕輕徘徊在他的身體四周。   冰雕玉器的山崖晶瑩剔透,山崖下如刀劈斧鑿的陡峭冰層炫耀出瑰麗的淡藍,加上裊裊的霧氣,恍如人間仙境。明明是艷陽高照之下,屹立在冰崖霧氣如仙境中的燕追星卻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森冷的眸子盯向遠方一動不動。   冰宮的大門內,冰成子居中,兩側有燕不歸、蠻虎師兄弟和辛老三等人,皆目不轉睛的盯著冰崖前一動不動的黑色身影。   「星兒他怎麼了?」燕不歸有些不安的問冰成子。本來看到燕追星四肢完好的出來,應該高興才對,誰知從山腹密室中出來的燕追星看到他這個父親居然視若無睹,直條條硬邦邦的與他擦身而過,硬是把他滿臉的欣喜給逼了回去,變成了滿臉的不安。   突然,冰崖前的燕追星雙臂一張,繚繞在週身的霧氣迅速被震開,「啊……」仰天瘋狂的吼叫起來。聲音嘶啞深沉,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人的聲音,如同一隻荒古凶獸一般。萬丈深淵下傳來變了調的回音,好像下面有一隻沉睡了無數載的魔獸要甦醒一般。吼聲越來越凶暴殘虐,聲音也越來越大,嚇得周邊的皚皚雪峰紛紛發生雪崩,轟隆隆的聲音在四處迴盪。   冰宮大門內的眾人感覺這聲音能貫穿人的身體,揪人心肺,一個個臉色大變。除了冰成子還能穩穩站住不動外,其他人無不搖搖欲墜,頭痛欲裂,雙手捂耳拚命的運功抵抗,然而卻無法阻擋音波的入侵。到最後連冰成子的臉色也開始泛白,猛一抬頭發現萬載寒冰組建的冰宮也在出現裂痕,頓時喝道:「燕追星,控制住自己」   已經出現大面積裂紋的冰崖「轟隆隆」坍塌大半,站在崖前的燕追星跟著一起墜落下了萬丈深淵,吼聲源源不斷的從下方傳來,突然戛然而止……   門內的人終於鬆了口氣,那種聲音太讓人難受了,頭痛欲裂不說,五臟六腑都感覺亂成了一團,給人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冰成子已經是一個瞬移到了萬丈深淵的上空,凝視下方……   突然冰成子的瞳孔驟縮,怒喝道:「燕追星……」話還沒說完,一道殘影直接從山崖下射出,帶著磅礡的無匹的氣勢直接和冰成子撞到了一起。「光」的一聲巨響,雙掌迅速推出抵擋的冰成子發出一聲悶哼,「噗」的噴出一口血出來,人直接震飛到上空數十米外。   殘影現形,一身黑袍的燕追星變成了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馬步浮空於深淵上,動作如彎弓射大雕,渾身繚繞著黑色的煞氣,一隻高舉的拳頭籠罩著黑光流轉。散亂的頭髮下,發出低沉的聲音緩緩吐字道:「魔拳!」 第七百四十八章 黃土城   冰宮內外一片寧靜,冰宮內尚未從揪人心肺的吼聲中緩過勁來的眾人全都傻眼了,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難以置信。燕追星居然對其師傅冰成子出手了,最可怕的是,居然一拳將冰成子給打傷了……   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冰成子吐血的那一幕,冰成子可是有著化神末期的修為啊!天下能有幾人可以傷到他?   蠻虎師兄弟六人迅速掠到了空中,焦急查詢師傅的傷勢。而燕不歸和辛老三則迅速飛到了披頭散髮的燕追星身邊,燕不歸驚恐的看了眼上方瞇眼盯著下方的冰成子,焦急的喝斥燕追星道:「星兒,你瘋啦!居然敢對你師傅出手。」   燕追星拳頭上流轉的黑光消失,渾身上下繚繞的黑煞也收斂進了體內。放下朝天而舉的拳頭,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滿頭黝黑的長髮如絲滑動,柔順的搭在了雙肩上,束髮的髮箍已經沒了蹤影。半張臉被長髮掩蓋,另半張臉上,冰冷的眸子不帶絲毫感情的盯著燕不歸。結果把燕不歸嚇了一跳,被兒子的眼神盯得心裡一哆嗦,頓時啞口無言了。   「師傅,你沒事吧?」蠻虎師兄弟幾人著急的詢問。   冰成子抬手擦了下嘴角,一抹鮮紅塗抹在手掌,很是刺眼。神情複雜的盯著下面緩緩搖頭道:「不用擔心,我沒事。」   燕追星對他突然出手,確實沒怎麼傷到他,但這一拳的威力實在讓他心驚,按理說憑他的修為完全可以擋住燕追星那一拳。然而燕追星剛才這一拳中所蘊含的爆破力,強大的嚇人,給人一種修為再高也無法抵擋的錯覺,直接轟開了他出手抵擋的防禦,將他給打傷。   冰成子現在體內的真元依然隱隱有些潰散難聚的感覺,並非燕追星的修為高過他,實際上還差得遠,但是這一拳中的力量相當詭異和霸道,強大的貫穿力和爆炸力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很是可怕,根本就不能以修為的高低來判斷。   燕追星抬頭看向上空,嗖的一個瞬移出現在冰成子的對面,披肩長髮下半張臉冷漠異常,尤其是那隻眼眸,看不到絲毫的感情。蠻虎勃然大怒的戳指喝道:「燕追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居然對師傅出手。要不是師傅,你焉能有今天。要不是師傅,你早就命喪在靈芳谷……」   冰成子微微抬手,阻止了他再說下去,盯著燕追星道:「剛才是怎麼回事?」說老實話,燕追星對他出手,他心裡也高興不起來,只是他比自己的徒弟更沉得住氣罷了。   披肩長髮下的半張臉上出現一絲苦笑,朝幾人拱手道:「師傅、師兄還請見諒,我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己都無法控制住自己,便冒然對師傅出手了。」   師徒幾人聞言相視無語,臉上憤怒的表情漸漸緩和,都有些懷疑這魔功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冰成子凝目打量燕追星,表情異常沉重道:「這麼短的時間內修為便突破到了化神初期,是不是太快了點,我怎麼感覺有些快得不太正常,你自己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蠻虎等人聞言大驚,迅速打量燕追星,發現果然已經看不穿了他的修為。師兄弟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滿臉驚駭,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突破到了化神初期,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燕追星緩緩沉吟道:「是太快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按照魔典上的記載,要達到如今的修為,最快也需要超過十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快到這個地步。然而修煉的時候,我似乎感覺體內有股神奇的力量,一但開始修煉魔功,那股神奇力量便指引著我一路突破桎梏,解開我修煉時的一切疑惑,讓我的修為迅速突飛猛進,簡直是一日千里,快到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方。」   別說蠻虎等人,就連冰成子也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看向燕追星的神情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冰成子微微歎息一聲道:「這東西,我也無從指點,只有靠你自己去慢慢揣摩了。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寧可先停下來,琢磨清楚了再來修煉,千萬不要急於求成……按說你修為進步神速,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實在是太快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燕追星俯首聽命似的微微躬身道:「弟子正是發現不對,修煉得暗自心驚,才停了下來,準備細細思索一下問題到底出現在什麼地方……剛才冒然對師傅出手,也是源自這股神奇力量的原因,剎那間有些身不由己,還請師傅恕罪。」   「既是你身不由己,那就不要再提了。」冰成子目光閃爍道:「剛才那一拳的威力確實非同凡響,憑你化神初期的修為居然能破開我的防禦,看來你已經練成與化神期匹配的『魔拳』了。我倒是很期待你練成『大魔拳』以後的威力!」   「是!」燕追星顯出一付乖乖的樣子。實際上剛才對冰成子出手,並非是自己身不由己,而是修為的迅速暴漲,讓自己有些自信過頭了,想找人試試自己魔拳的威力是否如魔典上說的那麼厲害。跌落冰崖的時候忽然見到上空的冰成子出現,頓時心裡一動,修為太差的試不出魔拳的威力,冰成子的修為再合適不過了,正好拿來一試。   但他又擔心魔拳如魔典所說,怕真的太過霸道,會把冰成子給打成重傷。畢竟今後的修行還要倚仗冰成子一門上下的勢力,不能魯莽,於是只出了六分力,結果依然讓冰成子受了點小傷。他此時的心情可謂是驚喜莫名,但表面上卻沒有一絲的流露,反而說成是自己身不由己。   體內有些潰散的真元已經重新凝聚,冰成子微微吁出一口氣來,轉而問蠻虎道:「最近修真界的局勢怎麼樣?」他近段時間一直在給燕追星護法,對修真界的情況所知甚少,所以才有這一問。   蠻虎立刻躬身稟報道:「諸國聯手在華夏修真界吃虧後,已經暫時偃旗息鼓,相互間正在磋商再次進攻的事宜。總體來說目前修真界還算平靜,有點動靜的地方反而在世俗。其一,華夏由躍千愁支持的造反大軍,已經席捲了三分之二的地盤,若無其它意外出現,勝敗已成定局。其二,碧宛國皇帝駕崩,太子新皇即將繼位。除了這些,目前暫無什麼動靜。」   冰成子微微點頭不語,一直在側耳傾聽的燕追星卻是兩眼閃過殺意,漠然問道:「大師兄,這段時間修真界可有關於躍千愁的消息?」   大家都知道他和躍千愁之間的恩怨,兩人可謂是仇越結越深,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然而那躍千愁也算是讓人佩服,憑燕追星修煉的魔功之詭異和霸道,卻屢屢在他手上吃虧,上次更是差點連命都丟了,可謂是匪夷所思。   蠻虎深深看了他一眼,頓了頓道:「我們冰宮一直在關注躍千愁的消息,然而那小子卻好像憑空消失了,別說諸國了,就連華夏修真界也沒有一絲關於他的消息,不知道跑哪去了。」   「躍千愁!」燕追星緩緩抬起那只斷而重生的胳膊,拳頭捏得啪啪爆響,咬牙切齒道:「這輩子我注定要和你一分高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你想躲也躲不了。」說著霍然回頭,朝冰成子拱手道:「弟子想出山一趟,把那躍千愁找出來報仇。」   冰成子眉頭一皺,沉聲道:「不要魯莽,那躍千愁能憑著渡劫期的修為在修真界混得風生水起,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加之他又是出自妖鬼域一脈,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妖鬼域現任掌刑使牛有德肯定不會置之不理。要報仇不急在這一時,待你魔功有成,天下無人能擋時,區區躍千愁還不是任你宰割。你現在出去,萬一碰上什麼意外……可不是每次都會那麼幸運。」   結尾的意思無非是在警告他,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時把你給救回來。   「師傅明鑒。」燕追星長鞠一躬,道:「躍千愁一日不死,弟子如鯁在喉,日日不得安寧。何況憑弟子目前的修為和新練就的魔功,就算遇見什麼意外,也有把握從任何人手中逃脫。求師傅讓我出山,雪此深仇大恨。」   「你……」冰成子見他如此決絕,知道勸不了他,奈何又不能以一般的師徒關係來要求他。「哎……」只能微微長歎一聲,閃身進了冰宮裡面,大有你自己看著辦的意思。   其他師兄弟幾人也是相視皺眉,蠻虎提醒道:「這躍千愁神出鬼沒,你就算出山了,天大地大,又如何能找到他?」   「找不到就慢慢找,我就不信他躲一輩子,實在不行……只要他還活著,我就有辦法把他給逼出來。」燕追星話一說完,化身一道殘影射向遠空消失……   六騎一字排開馳騁在廣袤的黃土平原上,周邊少見綠色植物,偶爾能見到一簇簇耐旱的矮棘。六道滾滾黃塵跟隨在飛揚的馬蹄後面,躍千愁拉風的甩著滿頭的小辮子環顧四周,嘖嘖有聲的驚歎不已,如此平坦而廣袤的黃土平原,實在是少見。   夕陽之下,給這黃土平原增添了心曠神怡的色彩,天地之間一片溫馨的橘黃。左右的遠方也能看到滾滾黃塵,馬蹄聲來,顯然也是和他們抱著同樣目的的趕路人。   一路坦途,毫無顧忌的放縱狂奔不久,遙遠的前方隱隱出現了綠點,隨著綠點在視線中的漸漸擴大,掩蓋在綠森林後面的恢宏城池出現了。穿過森林,大道兩旁出現農田,驚現長勢旺盛的農作物,其間蜿蜒著碧波潺潺的兩三米寬小河,有不少人在忙碌。   許多部族的勇士們彙集在這條大道上,放慢了速度,來到十幾米高的古老黃土城牆下。城門下圍了一堆人,都是前來報名的各部族勇士,走完正常程序的人,就會被守城的城衛軍放進去。   靠近城門,博力等四名族人立刻朝四周東張西望。躍千愁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在找住在城裡的族人,也就是之前參加圍欄大會的入圍勇士,他們獲得了在城裡居住的資格。沒有住在城裡族人的帶領報名,是無法報名進城參賽的,其主要目的乃是為了防止有人隨意破壞城內的秩序。   這樣的規矩很殘酷,假如躍千愁他們是居住在城內的食人族族人領進去的,一但躍千愁他們鬧事了,整個食人族都會受到牽連,聽說處罰很嚴厲。於是一般情況下,為了族人的安全,沒哪個族的人會輕易帶外人進城,也就避免了有人會渾水摸魚溜進城裡去鬧事。   也正是因為聽說了這個原因,所以躍千愁才傍上了食人族,否則他哪有耐心和食人族慢慢磨蹭,早就自己隨便扮上哪個部族的人混進去了。   有些混亂雜吵的城門口,忽然有人跳起招手道:「博力!博力!」   躍千愁一眼瞄去,一個穿簡陋土布的高大漢子擠了過來。博力等四名族人驚喜的喊了聲:「古安。」紛紛跳下了馬,幾人擁抱成一團,互相拍著肩膀,顯得很高興。   躍千愁也不甘示弱,跳下馬張開膀子假裝熱情瞎抱,臉上笑嘻嘻的亂拍幾人的肩膀,並朝依然在馬背上的鱷仙君使眼色。貌似在說,你不要一個人特立獨行的坐那好不好,會讓別人懷疑的。   鱷仙君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但仍強行擠出笑容來,跳下馬和躍千愁一樣假裝族人相見分外高興。暗中卻在咬牙傳音道:「你小子一天到晚搞這沒屁眼的事,你不累啊!」   「切!少見多怪。」躍千愁沒好氣的傳音回道:「你如果不幹這沒屁眼的事,萬一引起城內仙界高手的懷疑,一但追得我們到處跑的時候,那才叫真的累」   話糙理不糙!鱷仙君結舌無語,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傢伙嘴裡出來的就是真理,自己以後還是少找刺激的好…… 第七百四十九章 拐騙小孩   那正和博力四人熱鬧的古安,目光瞥到兩個比較眼生的面孔也加入了他們的熱鬧,不由一怔,可看裝飾又是食人族的族人無疑。不由咦了聲道:「博力,他們……」   博力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道:「這是族老們同意的,先帶我們報名進城,等下會告訴你經過。」古安鄭重的看向其它三名族人,見他們也在點頭,頓時安下了心來,遂帶著牽馬的六人去報名。   報名的隊伍排到他們後,古安向城門前登記的人員出示了信物,順利的幫幾人報了名。幾人裡除了鱷仙君的名字改成了『大牛』外,其他人的名字都沒變。畢竟其他人包括躍千愁的名字在內,都不會引起什麼關注,唯獨鱷仙君的大名,那可是在仙界都是鼎鼎大名的人,名字不換也不行。至於為什麼會叫大牛,自然是因為某人叫牛有德的原因。   穿過城門,一股有別於外面黃土平原的繁華呈現在眾人眼前。寬闊的街道,建造精美或古樸或大方的商舖林立,讓博力等人有些目不暇接。鱷仙君臉上透著唏噓感慨,估計也想不到這片被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地方,居然已經開始出現了城市。   來往於街道上的行人,很容易能分辨出那些是城裡人,哪些是外面部族的人。首先是服飾上的差異,城裡人穿的都是布衣,鮮少有人會穿獸皮之類的東西。其次便是言行舉止,那些走在街上不停的東張西望的人,看一切都覺得很新奇的人,就像甩著滿頭小辮子東張西望的躍千愁,一看就是外地人。   那些穿著布衣的城裡人,大多都是以鄙夷的眼神瞧著這些進城的部落土人。如果不是因為城主需要這些人參與三年一次的圍欄大會,他們巴不得把這些與城市格格不入的土著全部趕出去才好。   古安知道族人平時都很難有機會進來,於是邊走邊詳細介紹著整個黃土城……   黃土城的佔地面積不小,由其城內容納的三十多萬常住人口便可見一斑。然而像古安這樣獲得居住權的部族勇士,還不到城內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卻幹著城裡最髒最累的雜活。等於各部族留此的一萬多勇士,服務著城裡的三十萬本地人。所謂的城裡人,其實就是管理著東極聖土各個城市的權貴階層及其家屬親戚,他們每個月就算什麼都不幹,也可以按人頭領到一枚金幣,等於一百枚銀幣。   而像古安這樣獲得居住權的各部族勇士,則類似於城市打工的人,多勞多得。不過就算累死,一個月頂破天也就只能賺到五十銀幣,大多一個月也就二十銀幣左右。但是相對來說,還是比在部族打獵賺的多好多,不過由於城裡的消費很高,各部族勇士簡單的填飽肚子後,其實手上剩不了幾個銀幣。   實際上他們遠遠沒有在部族過的舒服,在部族只要能打到足夠的獵物,日子還是過得比較愜意的。總之比在部族的時候過得慘多了,但是族人們又需要他們在城市裡,因為鹽只有在城裡才能買到,而平時部落裡的族人是不允許隨便進城的,就算有多餘的獵物販賣,也只有靠這些在城裡奮鬥的族人們代勞。   仙人對這城裡城外的統治和管理,讓躍千愁感覺有些荒謬,整個大陸由於遭到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原因,普通人根本就弄不到食鹽,畢竟人離不開鹽,而仙人們就是靠著食鹽來統治和管理著整個大陸。   這些所謂的城裡人,實際上就是生活在一個大的囚籠裡,從出生到死,幾乎很少有人能離開城池一步。只有那些被統一約束在城牆外種地,提供城市日用新鮮果蔬的人,才能經常進出於這個圍城,但也僅僅是出城到農田里幹活的距離。   城裡城外雖然只隔著一道城牆,卻如同兩個世界。城裡人自以為過著體面的生活,實際上付出的是終身的自由,永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麼的豐富多彩,外面的天地有多廣闊。而在外面生活的各個部落,卻又不受干擾的保持著最原始的生活。   躍千愁想不通這些被困的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要把這片大陸變成兩個極端。最讓躍千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圍欄大會的目的到底何在?每屆決勝出來的一百名勇士到底被帶到仙城幹嘛去了?   一群人正邊聊邊走著,忽然有兩名小男孩橫穿街道,其中一人看到躍千愁後,拉了拉另一人示意看躍千愁。兩名小男孩約莫七八歲的年紀,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躍千愁,而且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幾人停下腳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兩個小孩笑什麼。躍千愁更是滿頭的霧水,難道老子的氣質天生非凡,連小孩也能看出我是假冒的土著?   哎!還是小孩的眼光純樸,慧眼識人吶!躍千愁洋洋得意的左右瞧瞧,展示著自己的非凡氣質。誰知兩名小孩相視壞笑一起走來,「呸呸呸」的連吐了好幾口口水,把嘴裡的唾液都吐乾了才收工。   鱷仙君挑著半邊眉頭,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多彩,看到躍千愁遭到如此待遇,貌似很高興。博力幾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所以。而古安的臉色卻顯得不怎麼好看……   本來就沒穿什麼衣服,躍千愁看著身上的唾沫,有點發懵,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心裡還自我安慰道,也許這類似於雲南的潑水節,是一種禮節,說明我很受小孩的歡迎,老子忍!實在忍不住,老子大不了還兩口濃痰給他們。   然而幻想總是容易破滅,街頭路人的譏笑讓躍千愁感覺有些不對勁,躍千愁拉著一張臉問道:「小破孩,為什麼吐我一身的口水?」   其中一個小男孩叉著腰,有鼻子有眼的指著躍千愁鄙視道:「就你這麼小的個頭,還跑來參加圍欄大會,也不怕丟人。死土著,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   我個頭小嗎?躍千愁捫心自問,自己的個頭還算可以啊!可回頭看了看博力等人後,頓時明白了。自己這個頭在外面還算可以,但比起來此參加圍欄大會差不多都超過兩米的各部族勇士來說,自己確實顯得又瘦又矮……   狗娘養的兔崽子,原來是見老子塊頭小,覺得好欺負啊!敢噴老子口水……躍千愁那張臉徹底沉了下來。   誰知這倆小男孩欺負的還不止他一個,另一名跑到古安身前,指著古安那梳了滿頭辮子的頭髮道:「明明是個又窮又髒的土著,還學穿我們的衣服,滾出黃土城去。呸呸呸……」嘴裡的唾液又開始往古安身上吐。   很顯然,悲催的古安因為梳著辮子頭而穿布衣,遭到了小男孩的鄙視。然而就算如此,古安也只是鐵青著臉,卻又不敢發作,因為城裡的本地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面對躍千愁的小男孩見同伴吐的過癮,立刻起了攀比的心思,醞釀起口水又對著躍千愁狂噴起來。   我靠!躍千愁朝四周打量一眼,目光在路邊的一條小弄子頓了頓。他不但不怒,臉上反而泛起溫馨的笑容,迎著噴來的口水,伸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和藹的笑道:「小朋友,你想不想要?」   那小孩頓時一愣,露出驚艷的目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吐了,還把邊上的同伴招了過來。躍千愁又朝另一名小孩展示了一下手裡的東西,只見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間抓出了一把金幣來……   「小朋友,你們想不想要?」躍千愁再次循循善誘道。   其中一名小孩潑辣的很,叉腰道:「死土著,你怎麼有這麼多錢,是從哪偷來的,快交給我,否則小心我們報官……」   「噓!」躍千愁豎起一根食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路旁的小弄子,輕聲道:「我們去那裡說話,有點小問題問你們,只要你們告訴我,我便把這些金幣送給你們,怎麼樣?」   兩名小孩詭詐的相視一眼,立刻點頭道:「走!」兩人率先跑進了弄子裡,還對躍千愁招手,示意快來。躍千愁笑咯咯的點頭走了進去。   博力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躍千愁想幹什麼,因為他們沒看清躍千愁手裡的東西,但是聽那小孩說的,好像是錢?   鱷仙君的眼皮直跳,他倒是看清楚了,躍千愁手中抓的是一把金幣。憑他對躍千愁的瞭解,他可不認為躍千愁真的會那麼友愛,白白送金幣……難道這傢伙連小孩也能痛下殺手?   一大兩小進了弄子後,小的立刻說道:「有什麼話快問!」躍千愁回頭看了眼後面街頭偶過的行人,指了指裡面道:「再進去一點吧!萬一被別的大人看到你們兩個小孩有這麼多金幣,說不定會搶你們的。」   兩小孩深以為然的默認了,認為躍千愁的話很有道理。他們顯然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往裡面把躍千愁帶進了一個拐角,之前開口的小孩道:「就在這裡問吧!」 第七百五十章 黃天   躍千愁前後左右看看,發現是個死胡同,確實沒人,當即眉頭一挑,手摸著下巴,盯著倆小孩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如此沒教養。既然你們父母把你們當寶,捨不得好好教育,那就得做好惹的別人不高興,讓別人來教育的準備。老子就不客氣了,希望能幫你們一次性教育到位……」   只見他兩隻胳膊掄開,左右開弓「啪啪」兩大巴掌甩出去。兩名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孩眼前一黑,立刻應聲而倒,躺在地上昏了過去,半張臉腫得老高,顯然某人下手不輕……   慚愧!堂堂妖鬼域掌刑使居然被逼得拐騙小孩到弄子裡下黑手,實在是慚愧啊!躍千愁盯著地上昏倒的兩名小孩,唏噓不已的搖頭,隨即咳嗽一聲,一臉正經的走出了弄子。   等候在街頭的博力等人見他出來後,都夠著腦袋看他身後,卻沒看到那兩名小孩出來。博力不由問道:「那兩名可惡的小孩呢?」   躍千愁下意識的掏了掏耳朵洞,隨後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道:「在我的感化下,他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都回家去了。我們走吧!別管他們了,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孩而已,用不著計較。」   鱷仙君聞言當即一陣惡寒,什麼叫用不著計較?憑他的修為很清晰的聽到了那兩巴掌的聲音,躍千愁幹了什麼,他已經判斷的八九不離十,那倒在地上的兩名小孩到現在都還沒動靜……   「知道錯了就好。」博力微微歎了口氣,幾人繼續前行。   那個古安可是長期住在城裡的人,自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目光老是狐疑不定的偷偷瞄向躍千愁。然而後者一臉的坦然和波瀾不驚,看不出發生過什麼事情。古安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部族人都比較淳樸,不像城裡人那麼多花花腸子……   古安住的地方在圍城的邊緣地帶,躍千愁初來乍一見,還以為來到了前世印度的貧民區,如果再能來點咖喱的味道,那就更像了,到處搭的都是棚子,完全就是棚戶區。進進出出的人,都是各個部族的人,本地的城裡人顯然不會住這裡。   因為食人族善出頂尖勇士的緣故,目前留在黃土城的食人族代表只有古安一人。前面的要麼比古安更厲害,直接通過了決賽去了仙城,要麼就比古安更差,直接死在了圍欄大會的比賽中。   在古安所住的棚子外面栓好馬後,博力幾人倒是進去參觀去了。躍千愁和鱷仙君可以想像出裡面的空間有多大,人全部進去了,只怕都不好站腳,所以並未進去。躍千愁環顧四周,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大家來這後在哪落腳,難道參加圍欄大會期間,大家都要搭棚子住?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周邊其它部族的人,正在搭建棚子……   等到博力幾人出來後,個個臉色都不是太好,從棚子裡面的簡陋情況可以看出古安在這裡的生活有多艱難。而他們看向古安的眼神反而充滿了敬佩,正是因為一代代勇士在這裡的犧牲,才換來了族人無憂無慮的生活。   幾人一出來,立刻將馬背的上的肉乾紛紛解下,往棚子裡搬。對他們來說,他們無法想像一個以肉食為主的勇士,在這裡以素食為主過的是個什麼樣的日子。他們激動之下想把好東西留下給古安,然而古安卻堅定的拒絕他們,他的理由是,族人們要參加圍欄大會,需要肉食來補充體力。   躍千愁看他們為了幾塊肉推來推去,實在看不下去了,當即出來拍板做主了。帶來的肉乾由古安留下,從今天開始,大家參加圍欄大會期間的伙食費他包了,並豪爽的做出決定,大家現在就去吃大餐。   這種大手大腳的做法,對在這裡艱苦奮鬥的古安來說,太奢侈和浪費了。幸好博力等人都知道他有錢,在博力悄悄告知古安關於躍千愁的英雄事跡後,古安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了,只是驚疑不定的打量躍千愁……這是一位失憶的勇士,身手非常厲害,救了全族的人不說,而且還冒險頂替族人來參加圍欄大會,並且很有錢。   躍千愁看著古安笑道:「古安,你對黃土城比較熟悉,哪家的東西最好吃就帶我們去哪家!」   「這……」古安有些猶豫了,東西最好吃的地方他雖然沒吃過,但是聽別人講過,不過聽說那裡的東西貴得離譜,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他真的能拿出那麼多錢來?   躍千愁察言觀色的知道了他的擔心,豪爽的揮手笑道:「你儘管帶我們去,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在他的一再堅持下,古安不得不提心吊膽的帶著一夥人去了……   此時的黃土城已經籠罩在暮色中,四通八達的街道上一片通亮。躍千愁驚奇的發現整個黃土城居然都是用熒石來照明的,一但夜幕降臨,街道上不用點燈便自動光亮一片,果然省事。   街道上路人如織,許多衣冠楚楚的本地人都出來散步了,比白天的時候熱鬧多了。貌似對這些沒有出過圍城的人來說,散步是打發時間的消遣之一。街頭上東張西望的各部族人也不少,不斷惹來本地人厭惡的眼神。   躍千愁和鱷仙君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原因無它,穿得太暴露了。在食人族的時候還沒什麼,畢竟大家都是這樣,但是在這裡,身邊不斷有衣冠整齊的人路過,總感覺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偶遇那擦肩而過的飢渴婦人,被人家那想吃掉你的眼神在身上瞄來瞄去時,更是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別人可以不在意,但是對他們兩人來說,總感覺與周邊格格不入,連走路邁開的步伐都感覺不太自然。就在這時,躍千愁和鱷仙君同時頓步,其他人跟著停下,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只見兩人相視一眼,心有靈犀的看向古安身上的衣服,隨即目光一齊瞄向了路旁的一家成衣店。   躍千愁咬了咬牙,忽然朝大家大手一揮,自己率先進了成衣店,鱷仙君緊隨其後。博力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兩人想幹什麼,卻也跟了進去。   店裡的主人是一個面容慈祥的黃衣老人家,見到幾位進來的土著後,先是一愣,隨後走來堆上笑容道:「幾位是要買衣服嗎?」倒沒有一般城裡人的那種勢利眼。   躍千愁翻個白眼,沒好氣道:「難道你這裡還有別的東西可賣嗎?」   黃衣老人又是一怔,朝自己店裡到處打量一眼,隨即呵呵笑道:「沒想到開門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意,講的話一直有問題。呵呵!我這裡確實只有衣服賣,沒別的東西可賣。」   躍千愁正想讓他最好的衣服給每人來一件,耳邊突然傳來鱷仙君的傳音道:「你小子小心點,這人是仙修,我曾經見過,只是不知道叫什麼……我看不穿他的修為。」   躍千愁微微一驚,幸好有鱷仙君在,否則非引起對方的懷疑不可。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連鱷仙君都看不穿他的修為,那麼很顯然對方的修為至少在大仙初期。然而現在突兀的跑掉也不好,於是臉上轉瞬掛上了弱弱的表情道:「老人家,能不能給我們每人來件最便宜的衣服,要最便宜最便宜的那種。」   博力幾人覺得有點奇怪,之前貌似還挺大方的,怎麼現在……安古卻在心裡嘀咕,連衣服都只能買最便宜的那種,還想到最好的地方大吃大喝,到時候萬一沒錢付賬,那可如何是好。   老人家打量幾人一眼,呵呵笑道:「你們賺點錢不容易,何必要花錢買布衣,就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媽的!仙人果然是仙人,連送上門的生意都推辭。躍千愁咳嗽一聲,悲歎道:「老人家你有所不知,不穿衣服城裡人看不起我們吶!」   老人家不置可否的笑笑,目光閃爍道:「聽你的談吐,倒和一般的土著不太像,不知是哪個部族的?」   躍千愁哪會老老實實的告訴他,直接一桿子把問題支到了天邊,可憐兮兮道:「老人家也和一般的城裡人不同,不會像他們一樣看不起我們,這讓我們心裡也好過了一些。不知道老人家您叫什麼名字,我真的很想知道。」   「倒是個有意思的人。」老人家搖頭笑笑,直言不諱道:「老朽黃天,黃土城的黃,上天的天。」隨即掃了眼幾人的身材,逕自反身到架子上取了幾件衣服,回來塞到躍千愁的手中,道:「難得碰到你這麼有意思的土著,這幾件衣服不要錢,送給你們了。」   躍千愁一愣,看著手裡的衣服狐疑道:「真的不要錢?」黃天點頭笑道:「真的不要錢。」   「那就謝謝老人家了。」躍千愁一頓點頭哈腰的告辭,隨後幾步一回頭的和眾人出去了,貌似擔心人家反悔。老人家笑瞇瞇的揮手相送…… 第七百五十一章 貪吃的後果   「老妖怪,名字我已經給你打聽出來了。這個黃天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躲在這裡裝逼。」   幾人走在大街上,躍千愁傳音相問且不停的回頭,鱷仙君不以為然的回道:「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也許當年在仙界也是個排不上號的人物,我只是偶然見過他,否則真若是仙界大名鼎鼎的人物,我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誰。」   躍千愁想想也是,途經一個弄子,又把眾人給拉了進去換衣服。等到再出來,一個個變得人模狗樣的,就是髮型還有待改改。博力幾人初次穿上這樣的衣服,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不時這裡拉拉那裡扯扯。而躍千愁和鱷仙君有了衣服遮羞,心裡總算舒服了許多。   一座裝飾豪華,且燈火輝煌的古建築突兀在街邊,檔次明顯高於周邊的建築。此樓名為『天香樓』,熒石點綴的招牌上寫著,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古安把眾人領到天香樓的對面後,便頓步不前了,看著躍千愁,那個忐忑寫在了臉上。顯然對躍千愁的財力表示懷疑……   還未進天香樓,誘人的菜香味便撲鼻而來,躍千愁深深的吸了口香氣,興奮的搓了搓雙手道:「吃喝玩樂乃是人生的四大樂趣,吃排最首,大家今天放開了吃。」大手一揮,頗有點鬼子進村掃蕩的味道。   邊上的鱷仙君當即冷笑著潑冷水道:「你真的確定要到這裡面大吃一頓?」   「為什麼不呢?」躍千愁下意識的回道。可一瞧到鱷仙君臉上的冷笑後,頓時明白了他話裡的深意。剛才成衣鋪的教訓還歷歷在目,這天香樓更是人來人往,別以為換了衣服人家就不知道你是土著,超酷的髮型在頭上頂著呢!七大土著在這裡消費一把,估計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天香樓裡飄出的香味一聞便知是美味,然而卻不方便進去大搓一頓,實乃人生之一大憾事啊!躍千愁撓頭搔耳的,臉上的表情寫著「蹉跎」二字……   博力幾人聞到香味後,毫不掩飾的在那嚥口水。而古安卻察言觀色的弱弱說道:「要不就算了吧!換個便宜的地方也一樣能填飽肚子。」他還在為躍千愁著想,以為他錢不夠,殊不知錢不是問題,而是膽量上的問題。   鱷仙君斜眼盯著躍千愁,臉上飽含譏笑,突然神情一頓,只見躍千愁兩眼發亮,於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貌似他在看門口來來往往進出天香樓的客人。   鱷仙君沒看出什麼名堂,正想問他在看什麼,卻見躍千愁嘿嘿奸笑道:「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就在博力幾人等得肚子呱呱叫的時候,四處打量的鱷仙君忽然一怔,耳邊有人傳音道:「老妖怪,這裡,帶他們一起過來。」偏頭看去,只見躍千愁在街道對面的弄子裡賊兮兮的伸個腦袋朝他招手。   「他在對面,我們過去。」鱷仙君招呼上幾人,幾人見到躲在弄子裡的躍千愁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滿頭霧水的走了過去。進了弄子後,發現躍千愁正背個手站在弄子裡的陰影中,對著幾人淫笑。   「你小子神叨叨的到底想幹什麼?」鱷仙君皺眉道。躍千愁嘎嘎兩聲,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只見他手上拿了幾頂帽子,得意道:「很簡單的事情嘛!怎麼可能難得住我,大家都戴上帽子把頭髮收進去不就完了。」邊說邊給大家發帽子。   幾人各拿著一頂帽子發呆,博力等人不知道為什麼要戴帽子。而鱷仙君純粹是服了躍千愁的樣子,感情這傢伙剛才是跑去弄帽子去了,也不知道是買的還是偷的,自己手裡拿的這頂,看顏色好像有點舊啊「想到天香樓痛痛快快的吃一頓,就快戴上。」躍千愁說著已經把帽子扣到了頭上,邊塞著滿頭的小辮子邊問鱷仙君道:「大牛,幫我看看都塞進去了沒有,呃……你們發什麼呆,快戴啊磨蹭什麼,不想吃啊?」   鱷仙君知道戴帽子的原因還罷了,古安則一臉的惶恐,因為他聯想到了改頭換面吃霸王餐的可怕後果。博力四人卻打死也想不通吃東西和戴帽子有什麼關係。不過都在躍千愁的強逼下把帽子給戴好了……   「嘖嘖!這個辦法好啊!以後可以多用用。走,開路,今天放開了吃,老子有的是錢!」躍千愁大手一揮,邁著土豪劣紳的八字步,大搖大擺的率先朝弄子外面走去。   鱷仙君看著前面大搖大擺的躍千愁搖頭苦笑,那叫一個哭笑不得,他算是徹底服了這傢伙了,不就是吃個東西嘛!不吃又餓不死你,何必如此費盡心思。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吶!   天香樓下錦繡燈華盡顯奢靡,門前的兩位迎賓,將七位魚貫而來的貴賓引了進去。雖然兩位迎賓覺得七位貴客不像有錢人的樣子,而且帽子和衣服很不搭,但是一看前面那人走路的樣子就覺得很有底氣,不敢怠慢笑臉相迎。   一進天香樓,便有婀娜少女接引。裡面高檔典雅的裝潢讓人耳目一新,確實能震懾窮人,但是躍千愁根本就不屑一顧,老子是來吃東西的又不是看你這破裝潢的,何況他真的有錢,加上見識多廣,自然震懾不了他。但是博力等人卻是有些發呆,他們在大自然呆慣了,哪見過這場面……   「貴客有預定的位置嗎?」伴在躍千愁身邊的婀娜少女笑容婉約的問道。   「老子吃東西看心情,想吃就吃,從來不預定位置。」躍千愁瞥了眼樓上,想著在下面吃不安心,於是大氣磅礡的一揮手道:「樓上,給我最好的雅間,上最好的酒菜。」   少女臉上的笑容一僵,頓了頓再次擠出笑容道:「樓上已經客滿,您如果沒有提前預定位置,我可以在樓下幫您找找看。」   聽她這樣一說,躍千愁也沒脾氣了,這可不是他耍橫的地方,只好點頭默許了。而少女也很快在客滿的大堂給他們找到了一張剛騰出來的空位置,就在上二樓的樓梯附近,雖然位置不好,但勝過沒有位置。反正就是衝著吃來的,也就不計較了。等坐好後,少女又問他們點什麼菜,躍千愁就一句話……最好的酒菜上滿桌為止!   不愧是黃土城最好的酒樓,服務效率就是高,沒一會兒便酒菜齊全擺滿了桌子。一桌的人除了鱷仙君和古安依舊保持風度外,其他人全部擼起了袖子大快朵頤,貌似都是抱著吃完了這次不知道下次還沒有機會再來的心態……   鱷仙君是真的有點修養,畢竟曾是仙界堂堂的十二大仙君之一,什麼樣的美食沒見過。可古安並非是有風度,而是看著滿桌的酒菜愁眉苦臉,他在想待會兒沒錢結賬的恐怖後果,天香樓的背景很深的,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何況還是他們這些土著。   面對美食博力等人也不緊張了,那叫一個風捲殘雲,都是直接用手的,因為從來沒用過筷子。躍千愁則雙手拉著一塊肉排在嘴裡撕咬,邊吃邊連連朝著鱷仙君點頭,表示好吃。他實在是沒想到,這被封鎖的大陸居然還有如此高超的廚藝,比外面的東西好吃多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仙界帶來的廚藝……   殊不知,這些圍城裡的人在各行各業的造詣上,那確實精湛非凡,包括廚藝,何況還是首屈一指的天香樓,味道自然差不了。究其原因,很簡單,都被困在這了,能幹的事不多,只有精益求精……   整個大堂裡的客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桌人的吃相,大家從未在天香樓這麼高檔的地方見到過如此有失貴族風度的客人……   「舅舅,你一定要幫我們抓住他。」   「舅舅,那個人很好辨認的,是一個又瘦又矮的土著,和城裡一般的土著不一樣。」   「你們放心,既然是外貌特徵如此明顯的土著,舅舅一定幫你們抓住他。」   之前兩個叫舅舅的明顯是小孩的聲音,後面聲音渾厚響亮的則明顯是大人。樓上傳來一群人踩著樓梯下樓的聲音,躍千愁他們這一桌就靠樓梯,把下樓之人說話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抱著肉排撕咬的躍千愁,忽然感覺那兩個小孩說話的聲音有點熟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身披甲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一手牽著一個小孩下樓,身後跟著六名同樣甲冑在身的軍士,個個腰上佩刀。   至於那兩個小孩就奇怪了,一個左臉一個右臉腫得老高,皆有一隻眼睛被浮腫撐得睜不開了,都剩下一隻眼睛朝樓下亂瞄。兩人的獨眼忽然齊齊怔住了,和躍千愁剛抬頭看來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難分難捨。   躍千愁無語,心裡暗道了聲糟糕,怪只怪自己婦人之仁,一時手軟了,早知道直接把這兩個倒霉孩子幹掉多好。   這倆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被他拐騙到弄子裡一人一巴掌抽暈的兩個壞小孩,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鱷仙君的目光先是在那兩小孩腫得老高的臉上頓了頓,隨後單手支著腦袋,手指揉著太陽穴。心裡長歎一聲,人才啊…… 第七百五十二章 坐牢   動靜就在旁邊的樓梯上,博力等人又不是木頭,自然會隨意看一眼。看到那兩個豬頭小孩後,依稀覺得熟悉,卻沒往白天那兩個可惡孩子頭上想。然而古安在城裡呆了這麼多年,心智已經比較活泛,從現場的態勢看,隱隱猜到了點什麼,那叫一個心肝亂跳。   他認識那牽著兩名小孩,身穿甲冑的首領模樣人物,乃是城衛軍四大統領之一商環。   結果如心知肚明之人預想的一樣糟糕,兩名小孩幾乎不約而同的伸手指向抱個肉排的躍千愁尖叫道:「就是他……舅舅,就是他打的我們……」   商環目光凌厲的霍然盯向躍千愁,從幾人的膚色上已經看出了些端倪,遂冷笑道:「還真是一群陰險狡詐的土著,居然知道喬裝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心懷叵測之人,統統給我拿下!」   一聲令下,身後的六名隨從軍士立刻從樓梯上翻身躍下,腰刀「鏘鏘」出鞘,將喬裝打扮的七大土著給圍了起來。如此架勢立刻讓天香樓大堂內騷亂起來,博力等人只是淳樸並非傻蛋,此時自然反應過來了,那兩個小孩就是白天的那兩位壞小孩。一桌人都站了起來,除躍千愁和鱷仙君外,其他個個臉色惶恐……   商環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兩名小孩在他身旁揮舞著拳頭嗷嗷叫道:「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大堂內的騷動驚動了這裡坐堂的掌櫃,一個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從後面快步走了出來,老遠就沉聲問道:「怎麼回事?」瞧到商環後,微微一怔,皺眉道:「原來是商統領,難道是我們天香樓招呼不周,惹得商統領要在這裡動手?」聽這說話的口氣就知道也是有來歷的人。   商環瞥了他一眼,慢慢走到躍千愁對面,一把扯掉了躍千愁的帽子。那滿頭的小辮子頓時讓躍千愁的土著身份原形畢露,商環隨手扔掉帽子,一個側肘猛擊,「砰」的撞在躍千愁的胸口。   區區一凡人統領雖然有幾分身手,還不至於能傷了躍千愁。不過也夠躍千愁火冒三丈的,但他卻強行忍住,還裝出被撞得悶哼一聲站立不穩扶住身後桌子的樣子。   商環此時才轉身面對胖子掌櫃道:「掌櫃的多慮了,並非商某要鬧事,而是恰好發現一夥白天在城內犯事的土著,正要將他們給緝捕歸案。」說著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六名手下迅速將博力等人的帽子全部扯了下來,七位辮子土著原形畢露,大堂內響起了一片驚嘩。   胖子掌櫃微微一怔,顯然也沒想到居然有土著喬裝到天香樓吃東西,頓了頓道:「商統領,我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但是我天香樓的規矩來者是客,你在我天香樓動手打我的客人,讓我天香樓的面子往哪裡放?」   「大統領那,我會去賠罪,損不了你天香樓的面子。」商環淡淡扔下一句話,轉而面向躍千愁等人道:「看在天香樓的面子上,我不想在這裡對你們動粗,但你們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待會兒也能少吃點苦頭,若敢反抗拒捕,後果自負。」隨後大手一揮,六名持刀軍士當即以刀相逼,躍千愁等匪徒也挺配合,乖乖被押了出去。   一出天香樓,燈火輝煌的夜幕下,人群騷動,立刻引起了路人圍觀相詢,問出了什麼事?   不管這七人犯了什麼事,城裡的本地人都是一臉的鄙夷,貌似巴不得將城裡的土著抓光了才好。而各族的勇士們卻面容苦澀,多少有些同命相憐兔死狐悲的感覺。   博力等人是惶恐不安的,不知道此事的後果到底會如何。鱷仙君卻是沉著一張臉,要不是躍千愁搞出的鳥事,憑自己高貴的身份,何至於會當眾遊街。看了眼低個腦袋讓滿頭小辮子遮住臉的躍千愁,發現他倒是很有做犯人的潛質,當即忍不住傳音譏諷道:「剛才不是還吃得挺暢快的嗎?現在怎麼就蔫了?」   「少廢話!不要錢的東西讓你白吃了,你還囉嗦什麼?」躍千愁當即頂了回去,鱷仙君無語,悔不該跟著動筷子。   黃土城的治安一向不錯,鮮少看到這種場面。本是日復一日失去了激情的一夜,陡然因為七人的被抓而顯得有了些激情,一路引起大量人群的指指點點圍觀,貌似在看熱鬧。   途徑一家成衣鋪時,店裡的老闆黃天也被外面的動靜給吸引,從門口的椅子上起身,抬腳站在了椅子上面,高過路人一頭觀看。待看到被抓的七人正是自己贈送衣服的躍千愁等人後,不由微微一愣,怎麼會這麼巧……   七人最終被帶到了城西最昏暗的角落,周圍也不再有看熱鬧的人群。道路的盡頭是高高的圍牆,正對路口的是鐵色森然的柵欄,周圍靜悄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守衛在鐵門前的軍士見到商環後,立刻行禮打開了中間的一道鐵門。躍千愁憑經驗判斷,這裡應該就是黃土城的監獄了。   就在眾人要進入高高圍牆之際,有一名軍士從後方騎馬飛奔而來,杵在商環面前抱拳道:「商統領,城主召喚,命你即刻去見他。」   商環微微有些詫異,頓了頓肅然點頭,隨後對手下軍士揮手道:「把他們押進大牢,等我明日來親自審問。」一干人遵命,馬上軍士跳下來請他上馬,商環竄上馬調頭飛奔而去。   鱷仙君飽含深意的看了躍千愁一眼,因為就在剛才商環調頭之際,他親眼見到躍千愁劃破指尖彈出滴細小血珠到商環背後,不知道這傢伙又想玩什麼鬼把戲。   七人一進圍牆內,便立刻被押進了地牢,通過陰暗潮濕的地道後,七人又統統被趕進了一間暗不見天日的地下石室內。身後鐵門匡啷一響,連通道內的昏暗光芒也見不到了,現在可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地下石室內泛著發霉的味道,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關過人了。博力等人看不清四周,戰戰兢兢的擠在一起,頗有點欲哭無淚的味道,他們還從來沒嘗試過坐牢的滋味。   「這下你滿意了?」鱷仙君的聲音在石室內迴盪。   「當然滿意,古安那裡太小,正愁晚上沒地方落腳。哎!白吃還能白住,這日子過得滋潤。」躍千愁輕笑一聲。石室內雖然黑暗,但是憑兩人的修為短距離內看清對方沒有一點問題。   他打趣的笑聲讓一直戰戰兢兢的博力等人也有所放鬆,博力茫然環顧漆黑四周問道:「躍千愁,你打了……我們還能出去嗎?會不會牽連我們族人?」   「放心吧!沒事的,到時候罰點錢就會放我們走了。」躍千愁安慰道。這話多少讓博力等人放心了點,倒是古安苦著一張臉,他深知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石室內空蕩蕩,地下又潮,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其他人沒看到,鱷仙君卻看到了,只見躍千愁掏出了一大堆曬乾的稻草,窸窸窣窣的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隨後往上面一躺,對站那不敢動的博力等人笑道:「博力,你們不用緊張,直接往前走,這裡有地方可坐。」   博力幾人也聽到了他剛才折騰稻草的聲音,依言慢慢向前走來,腳觸碰到稻草後,又緩緩蹲下用手試探摸索著坐了下來。坐踏實了,人也就跟著安心了不少。   鱷仙君愣著無語一陣,隨後走到躍千愁身邊一屁股坐下,傳音狐疑道:「你小子隨身還帶著稻草?」他實在無法相信,居然會有人在儲物袋裡裝有稻草,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有備無患。」躍千愁雙臂枕著腦袋翹起二郎腿,顯得悠閒自在。其實這些稻草都是從烏托邦農田邊上隨手召來的。   「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麼?」鱷仙君傳音問道,他可不認為這傢伙是個乖乖束手就擒之人。果然,躍千愁冷笑回道:「敢打老子,走著瞧……」   這一夜對幾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雖然沒人說話,但卻沒有一個人能睡著。熬到深更半夜後,外面靜悄悄一片,只有幾人在稻草上輾轉反側的聲音。躍千愁悄悄起身到邊上,在地上擺下幾顆銀球,隨後對瞪大個眼睛看著他的鱷仙君揮手告別,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躍千愁一身黑衣蒙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迷茫月色下只知道是一片花園,四周亭台樓閣洋溢著低調的奢華,顯然不是一般人的住所。他估計這應該就是那個商統領的家了,之所以熬到半夜,就是為了等那統領回家再收拾他,那一肘子不是白打的。   躍千愁藏匿在一片花叢中,偷偷探個腦袋出來四處打量,恰好見到不遠處的閣樓內走出了一人,正順路從這邊走來,不是別人,正是那商統領。躍千愁眉頭一挑,二話不說,「嗖」一把飛劍直接射出,商環見到一道寒光還沒反應過來,大好的頭顱便和身體分了家,殘軀和飛起的頭顱同時倒地。   「是誰!」一聲厲喝從閣樓內傳來,躍千愁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赫然瞬移出現在他眼前。正想開溜的躍千愁看清來人後,微微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街上免費送他衣服的成衣店老闆黃天…… 第七百五十三章 土行   「是你!」黃天手中緩緩舉起一面黑巾,冷笑道:「早就覺得你這個土著有點不對,原來還是個修士。」   靠!蒙著臉都還能認出來?躍千愁覺得他手中的黑巾有點眼熟,下意識的伸手朝自己臉上摸去,發現蒙在臉上的黑巾已經沒了蹤影。頓時呲了口涼氣,對方手中的黑巾顯然就是自己的蒙面巾,自己居然連對方什麼時候取走的都不知道,假如剛才要殺自己的話……   躍千愁當即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有點不敢往下想了,方知今日的舉動太魯莽了,仙界的修士絕非浪得虛名,根本不是自己能應付下來的。   這一嚇之下,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歷經兩世臨危不懼的底蘊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現在他倒是不急著閃人了,對方剛才既然沒有殺他……換了自己是對方,肯定想知道殺手的底細,所以暫時不會有生命之憂。還有一點,自己既然已經露了臉,如果逃走的話,將無法在黃土城立足了,那之前的心血就白費了……   「黃天,你不是賣衣服的嗎?怎麼跑這來了?」躍千愁一臉錯愕的問道。   話剛問完,四周已經有不少腳步聲朝這裡跑來,顯然是被這裡的動靜引來的。黃天盯著躍千愁的目光一陣閃爍,突然朗聲喝道:「都給我退下。」聲震四方,四方立刻都有人回道:「是,城主大人!」密集的腳步聲又退了回去。   城主大人?躍千愁瞳孔驟縮,目光一凜道:「你是黃土城的城主?」雖是無心之言,但和明知故問沒什麼區別。   黃天掃了眼地上商環的屍體,手中的黑巾鬆開落地,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根本就不是部落土著,也不是仙修,而是人間的修士,你到底是什麼人?」   躍千愁當即豎起一根大拇指道:「黃城主好眼力,不錯,我正是人間的修士。」   黃天兩眼瞇起,沉聲道:「人間修士?這塊大陸上根本沒有人間修士的立足之地,如此說來,你是趁天地乾坤大陣開啟之時從外界進來的?」   「也是,也不是。」躍千愁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黃天雙眼驟然瞇起,沉聲道:「區區人間修士,膽子倒不小,竟敢闖進城主府來殺人,難道你不怕死嗎?」   這裡是城主府?躍千愁環顧四周有些小鬱悶,他特意磨到深更半夜,就是想等到商環回家好動手,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呆到現在還沒回去,判斷失誤啊!   「若知道這裡是城主府我就不來了。」躍千愁搖頭苦笑道。   黃天冷哼一聲,也不問他為什麼殺商環,大袖一揮,腳下的地面如波浪般湧動,幾隻巨大的泥土手掌突兀伸出地面,將商環的屍體合抱住,吞噬進了地下,隨後地面又恢復如初,連一絲血跡都看不到。   這是什麼法術?躍千愁一愣,有點看呆了。黃天轉身離去,邊走邊說道:「跟我來,別想著逃,否則商環的屍體便是你的下場。」   躍千愁很自覺的「嗯」了聲,跟著黃天走去,路過埋葬商環之地,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忍不住用腳到處踩了踩,確認下面是實心的……   前面踱步而行的黃天,臉上忍不住抽了抽,心想,這小子看來是真不害怕。   走到大花園的偏僻之處,跟隨在後面的躍千愁突然發現前方的地面一空,陡然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黃天不疾不徐的走了下去。躍千愁站在洞口又是一愣,只見洞中的泥土隨著黃天的行進不斷向四周回縮,形成三米見方的洞寬,洞深不斷向地下自動延伸。這場面簡直太神奇了,黃天彷彿是大地的主宰,走到哪裡,大地都要主動讓路。   躍千愁正愣神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重心有些不穩,腳下的地面似乎在動,四週一打量頓時嚇了一跳。見自己彷彿正站在電梯的傳輸帶上,帶著自己向地下深入,身後的土層忽然封閉,滿天的星空突然無影無蹤,自己已經活埋在了土中。   「黃天,你想幹什麼?」躍千愁警惕道,在黑暗中勉強能看清前黃天的身影。   「不用害怕,要殺你早就動手了,用不著大費周章。放心隨我來,我有話問你。」繼續向下深入的黃天淡然道。   這樣的安慰並不能讓躍千愁放鬆警惕,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估摸著已經向下深入了上百米,躍千愁嘗試著與烏托邦聯繫,發現暢通無阻,頓時鬆了口氣道:「有話問我在哪裡不能問,何必還要深入地下。」   「深入地下自然是有秘密要問。」前行的黃天停了下來,突然揮手撒出了大片的熒石,周邊的地勢瞬間變動,攜帶著熒石後退,並擴大著地下空間,變幻著各種造型。   躍千愁已經被這神乎其神的法術給吸引了,等發現帶著自己前行的地面已經停下後,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座地下宮殿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座土黃色的地下宮殿。   在鑲嵌於四周的熒石照耀下,整個地下宮殿的情形遍覽無遺,土黃色的台階,土黃色的各種雕塑,土黃色的桌椅……黃天正坐在前方一張桌子的後面,指著隔桌的椅子淡淡笑道:「不用看了,過來坐,我有話問你。」   躍千愁也不急著回他的話,在宮殿四周到處逛了逛、敲了敲、摸了摸,發現一切都栩栩如生宛若天成,不由嘖嘖有聲的驚歎不已,滿足了好奇心後,方大步走來一屁股坐到黃天的對面,鼓掌讚美道:「不愧是仙界的仙人,手段果然神奇。」   黃天笑笑道:「彫蟲小技,只是你沒見過罷了,無非是我精通土行之術,談不上什麼神奇。」   說著從儲物鐲子裡取出了兩付酒具放於桌子上,只見桌上立刻伸出兩隻土黃色的手,如果不是顏色上有差異,那活靈活現的樣子簡直能以假亂真。兩隻手不著痕跡的一隻取杯,一隻取壺,移動到躍千愁跟前斟酒。斟滿酒後,酒杯放於躍千愁的面前,兩隻土黃色的手隱沒在桌面。黃天跟前的酒具亦是同樣如此…… 第七百五十四章 地宮囚禁   躍千愁看著跟前的酒杯發呆,黃天淡淡一笑,還以為躍千愁被自己的控土之術給震懾住了,殊不知躍千愁是聽到「土行」二字在小心肝亂顫,電光火石之間腦海中一副深邃的夜空星圖顯得無比清晰,剎那間心潮澎湃起來……   「雖不是仙界的瓊漿,但也是人間佳釀,裡面沒毒,不妨嘗嘗。」   黃天一句話把躍千愁從失神中拉了回來,躍千愁眉頭微動,目光閃過一絲不屑,毫不猶豫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就算裡面有毒又怎麼樣,躍千愁不信還能毒得過化神煙,自己連化神煙都不怕,豈會懼怕小小一杯毒酒。   「好酒!」躍千愁砸吧砸吧嘴讚了一句,剛放下酒杯便見桌面上又伸出一隻手來,提壺幫他把酒斟滿,隨後酒壺放好,那隻手再次隱沒於桌面。   躍千愁強忍著抓住那手摸摸手感的衝動,環顧四周好奇道:「這裡地下宮殿都是土黃色,難道是土質的問題嗎?」   「不錯!」黃天捋著下巴上的鬍鬚笑道:「當年我被派到這裡來打理事務時,正是見到這裡大面積的黃土平原才一時心動在此建立黃土城。」   躍千愁心中微動,再次問道:「黃城主精通土行之術卻能看中這裡,莫非黃土和一般的土質有什麼卻別?」   黃天頷首笑道:「鮮少見到有人關心這個,不錯!對修煉控土之術的人來說,雖然不管什麼樣的土質都能操控,但黃土對初練者來說,卻是最容易入門和熟手的土質,譬如黑土、紅土之類的親和力則要差好多。而且黃土對修煉控土之術的人來說,也更能發揮威力。最難得的是,此地的黃土很純,幾乎沒有什麼其它種類的雜土,加上如此大面積的存在,所以才讓我動心建城。」   躍千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依稀記得前世偶然翻閱到所謂的五行書籍中有記載,金木水火土各代表著西東北南中五個方向,又各自對應著白青黑紅黃五色。自己已經練就金水火三種法訣,正是依靠西北南三方星圖所領悟,同時練成這三種法訣後,體內也產生了白黑紅三種顏色的晶體,與前世書籍中關於五行的記載,無不驚人的吻合。   如此說來,可以確信無疑的是,自己還差的便是東方星圖的青色木行,還有中方星圖的黃色土行。如今配合上黃天關於黃土利於修行控土術的說法,那豈非說自己修煉土訣的最佳時機已經到了……就在這黃土平原?   聯想到剛才腦中突然閃現的夜空星圖,躍千愁稍加回憶後不由激動起來,五方星圖已經深深印刻在他腦海中,不會錯了,剛才腦中不由自主閃現的星圖正是中方星圖,暗合土訣的星圖方位。   前三種五行法訣的修行經歷告訴他,五行法訣根本強求不來,每每受到相同元素的吸引,腦海中才會主動閃現對應的星圖,這同時也代表修行五行法訣的機緣到了。這讓他如何能不激動,深感這次到東極聖土就算沒有找到紫火,也不算白來。如果自己沒推斷錯的話,土訣一但修煉成功,便是自己修為突破到化神期的時候。   見他半晌沒回過神來,黃天有些狐疑道:「莫非你對修煉控土之術也有興趣?」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懷疑黃城主姓黃所以才喜歡黃土。」躍千愁隨口敷衍道。這種瞎扯的話,他是隨口能來。   這是什麼邏輯?黃天愣了愣笑道:「我姓黃是不錯,還不知道小兄弟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在下名叫躍千愁。」躍千愁回過後,問道:「不知道黃城主把我帶入地下有什麼秘密要問,總不會只是想問我叫什麼名字吧?」   黃天笑吟吟的盯著躍千愁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看不穿你的修為,但照我之前出手時你的反應判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修為應該還不到化神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躍千愁雙手一攤,很大方的承認道:「黃城主慧眼,沒錯,我才渡劫期。」   黃天點頭道:「我駐守這個地方多年,比別人多知道那麼一點事情。那就是修為不到化神末期,就算東極聖土開啟了,你也無法通過入口進來,若是強闖,必會被天地乾坤大陣的威力給碾成飛灰。那麼我相信你這個人間修士另有辦法進出東極聖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躍千愁聞言心中一凜,沒想到這也是個破綻,微微瞇眼道:「對又如何,不對又如何?」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然另有途徑進出東極聖土,呵呵!沒想到給我碰到了。」黃天將跟前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氣,看得出來在盡力穩定自己激動的情緒。只見他手指沉穩有力的敲著桌面道:「這就是我把你帶入地下的原因,我想問的秘密是,讓你告訴我如何離開這東極聖土。」   躍千愁打量四週一眼,冷笑道:「我如果不告訴你,你是不是要把我囚禁在此?」   「你可以這樣理解。」黃天淡然道:「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在外面我怕隔牆有耳,如此重大的秘密豈能落入他人耳中。」   「莫非你想獨吞這個秘密?」躍千愁皮笑肉不笑道:「難道你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東西兩宮的仙君,那樣豈非大功一件?」   「大功一件?哈哈!」黃天仰天長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笑容中藏著幾許苦澀。笑過後搖頭道:「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你只需把秘密告訴我便成。」   躍千愁「哦」了聲道:「我怎麼感覺一但我把秘密說出來了,便是我的死期到了,因為你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這秘密。」   「你有的選擇嗎?」黃天漠然道。   「我是沒得選擇,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其實並沒有什麼秘密存在,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躍千愁譏笑道:「這個答覆你滿意不滿意?」   黃天面色一冷,騰的站了起來道:「躍千愁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躍千愁也跟著緩緩站起道:「反正說不說都是死,不說也許命還會長一點,隨你怎麼辦。」之所以如此硬骨頭,乃是他已經準備隨時閃人了,反正對方在秘密未曉之前不會殺自己。誰知黃天冷哼一聲,抬手在桌子上方虛凝成爪,桌面上轉眼冒出一個土球,掌中一縷金霧注入了其中。   做完這些,黃天轉身背手,邊走邊說道:「看來你還需要點時間好好考慮考慮,等你想通了打破桌上的土球,我會很樂意前來傾聽你的秘密。但你記住了,我的耐心有限,別到時候讓我採取極端手段來逼你。別想著逃走,這裡困住你綽綽有餘。」前方的土牆出現一個洞口,隨著他的走出,土牆又迅速癒合得嚴絲無縫。   躍千愁愣了愣,還以為對方要來個嚴刑逼供,沒想到作風還挺溫和的,難道真認為自己逃不出這地下宮殿?再次與烏托邦聯繫了一次,發現依然暢通無阻,頓時放下心來。心想,這黃天也太小看自己了。   四周看了看,走到黃天消失的位置,揮手重重的一掌拍在土牆上,震得胳膊有些發麻也沒留下一絲痕跡,土牆居然堅硬如鐵。遂又取出青火飛劍嘗試,結果「噗」的一聲輕易插入,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堅不可破,然而飛劍一拔出,牆體猶如活體,軟硬相兼,又迅速彌合恢復如初了。   躍千愁面壁無語,這一劍插進去容易,但憑自己的修為,倘若陷入裡面,只怕要被四周傳來的巨大壓力給壓死,怪不得黃天認為自己逃不出去。   「切!」躍千愁不屑的揮了揮手,收了青火飛劍,隨手朝邊角扔出一顆小銀球,整個人煥然消失在地宮內。   地表,黃天從地下出來後,慢慢走到了花園中的亭子裡,負手而立,貌似在等什麼。沒多久忽然一道流光從天際射來,一個黑衣人現身在花園中,見到亭子裡的黃天後,當即躬身行禮道:「見過黃城主。」   黃天哈哈大笑的拱手道:「岳峰老弟貴為仙城使者,怎可向我這邊疆小吏行此大禮。黃某早已備下美酒佳餚恭候多時,請!」   「不敢!」黑衣人客套一句,和黃天並肩走向燈火輝煌的閣樓。如果躍千愁見到這一幕,當知道黃天並非作風溫和不對他嚴刑逼供,而是有事要辦暫時沒時間和他糾纏……   城西地牢內,躍千愁再次現身,鱷仙君一見到他便立刻傳音問道:「你小子幹什麼去了?」   躍千愁看了眼依舊躺在稻草堆上輾轉反側的博力等人,傳音道:「我已經宰了商環那王八蛋,誰知道卻碰到了黃土城城主,你知道那城主是誰嗎?居然是那成衣鋪免費送我們衣服的黃天老兒,差點在他手上吃了大虧。」   「你從他手上逃走了?」鱷仙君驚疑不定的打量躍千愁。   「廢話!不逃脫我能站這陪你說話嗎?」躍千愁有些迫不及的交待道:「我此來是和你交個底,我有事先離開一段時間,歸期不定,但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你們暫時在這裡委屈一下。這裡面是給他們吃喝的東西,應該能應付到我回來。」一隻儲物袋扔給了鱷仙君…… 第七百五十五章 土訣功成   什麼叫歸期不定?什麼叫你們暫時在這裡委屈一下?鱷仙君聽得有些發懵,還沒開口說話,躍千愁便已經沒了人影。他迅速查探儲物袋裡的東西,結果發現裡面的東西足夠博力他們吃一個多月,看看漆黑的監牢,頓時有些頭皮發麻,這小子不會讓我們在這裡呆一個月吧?   夜風清涼的黃土平原上寂靜無人,偶有幾隻地老鼠在迷茫的月色下蹦躂,躍千愁的陡然現身,頓時嚇得一幫小傢伙們迅速竄入了附近的洞中。   仔細觀察四周後,躍千愁身體輕盈的彈空而起,飄落在身後幾十米外的一個土溝子裡。當初騎馬經過此地的時候,便曾扔下一顆小銀球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然而四周地勢太過開闊,這土溝子也就幾米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呆多長時間,不可能就坐在這裡修煉吧?晚上還勉強湊合,若是到了白天,太容易被經過的人給發現。   四處亂瞄的眼神忽然落在一隻恰好從洞中探個腦袋出來觀望的地老鼠身上,頓時眼睛一亮,身形在蜿蜒數百米長的地溝子裡來回竄,找到一處內陷的側壁。大袖一甩,六把黑火飛劍閃出,組成一個鑽頭飛速往地下鑽入,一時間塵煙四起……   為了安全起見,斜斜深入地下的通道足足打出了三十多米深,碎土大多被跟進的他送入了烏托邦,其餘的則被他用來封堵住了洞口。通道的終端是一個直徑達兩米的圓圓小窩,足夠他盤膝打坐修煉了。   「哇卡卡!」看著自己的傑作,躍千愁忍不住手舞足蹈的一陣狂笑,樂夠了興奮的搓搓雙手,就地盤膝而坐,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默默將深刻腦海裡的中位星圖記憶起的時候,渾身的真元剎難有些動盪不安起來。躍千愁興奮得微微有些顫抖,自己絕對沒記錯,上次領悟金訣時就是這種感覺,彷彿周圍有什麼相同的屬性在吸引著自己。   由於太過興奮,竟然半晌進入不了狀態。知道自己的心態有問題,若是這樣下去,恐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那繁雜的星圖中領悟出修行法訣來,這可是一項相當龐雜的工程,必須要調整心態。當即將呼吸慢慢穩定下來,一點一點清退腦中興奮的情緒……   良久後,心中的雜念漸漸被摒棄,心靈進入了忘我的狀態,臉上的神情放緩,變得面無表情起來。瞑目中,只有漆黑夜空的滿天繁星閃閃,彷彿在指引著自己尋找那無盡星辰中隱藏的秘密。   思維一片寧靜空明中,那被自己記得滾瓜爛熟的中位星圖開始一夜夜的翻頁,浩瀚的星空中,每夜都有固定在蒼穹中的星座,也有不斷變幻移位的星辰。就在一夜夜星圖出現交替的一霎那,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彷彿天地無物,心中無物,只有自己和日月星辰,而自己則暢遊在星空的海洋裡。   星辰一夜夜變化的軌跡在腦中漸漸清晰明瞭,大腦飛快計算著中位星圖每一顆繁星的變化。如此繁雜的星辰變化,不進入忘我的狀態,摒棄所有的雜念,如何能體會到每顆繁星的動靜變化。   腦海中一片死寂,當一夜夜的星圖重疊在一起的時候,那些繁星變化的軌跡漸漸出現了脈絡可循。那些固定在星空的繁星,在腦海幻化成了骨骼血肉和經脈,那些移動變化的繁星則漸漸形成了真元運行的軌跡……   有了脈絡可循後,便猶如抽絲剝繭一般,一切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躍千愁大腦中的計算速度越來越順暢,也越來越快。星圖的脈絡一點點在擴大,越來越清晰,漸漸在完善……   當完全融會貫通後,腦海中那些星辰運行軌跡全部連接在了一起,如同用筆畫連接起的星座一般。其它無關緊要的星辰豁然閃耀後,似乎完成使命般的帶著微笑謝幕,隱退於浩瀚的夜空,宇宙中只有那副總結出來的運行軌跡在流轉。   土洞內的躍千愁背靠大地之母,盤膝坐如永恆,思維全身心融入了宇宙蒼穹中,無喜無悲。體內的真元已經在開始模仿完善的運功軌跡而運行……   就在功行一周天的瞬間,渾身的毛細孔全部張開,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土洞中才能發現,他渾身上下居然綻放出土黃色的寶光,纖毫畢現的剎那,射向四周的土層中不見……   也就在這一瞬間,大地似乎受到了召喚,死寂的土洞中漸漸氤氳出一股生氣,薄朦朦如霧……這是由一個個肉眼難見的黃色小精靈彙集的薄霧,縹緲而不可琢磨的唱著歡歌雀躍!   億萬年不曾一現的小精靈們啊!亙古沉睡在大地之母的懷抱中,若不是受到浩瀚宇宙的召喚,我們將一如既往的與大地母親永存。大地之上的萬物,正是由於我們的承載,才能生生不息。就算天地崩塌,星球不復存在,我們也能化作細小的塵埃,徘徊於浩瀚的宇宙中,不生不滅。只要有我們存在的地方,總會有一顆新的天體誕生的那一天,我們代表的是永恆!   土洞中被召喚出的朦朦薄霧越來越濃厚,卻始終徘徊在躍千愁的週身不肯接近,似乎對躍千愁這個怪物還存在疑惑,難道真的是他代表宇宙在召喚我們嗎?他們深表懷疑!   當一縷薄霧試探著靠近躍千愁後,迅速被吸入了躍千愁的體內,而又不見任何異常反應。由此證明給了其它小精靈看,確實是躍千愁在召喚他們,躍千愁就如同大地之母,完全可以和他們相依相存。   所有的疑慮不復存在,土洞內的薄霧剎那向著躍千愁瘋狂湧去,從每一個毛細孔中鑽入,尋找著屬於自己甦醒後的歸宿。一旦選定,前赴後繼,此生不悔,終生相伴!   當一股滾滾黃流開始在體內的經脈中出現時,躍千愁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意,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五行法訣中的土訣修煉成功了。   確認自己領悟的土訣無誤後,躍千愁迅速加快法訣運轉的速度,力求盡早達到熟練的地步。   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熟練,磅礡的黃流在經脈中終於匯流成河,向著躍千愁體內的中樞丹田彙集。   就在這股黃流闖入丹田的瞬間,一直籠罩在真元白霧中獨自盤膝修煉的小男孩軀體突然綻放出了刺眼金芒,一閃既逝。那小男孩忽然睜開了那雙黑白分明靈氣十足的雙眼,露出滿眼的驚喜之情。圍繞在他週身盤旋的紅、黑、白三色晶體也突然加快了運行速度,同樣顯得很興奮。   黃流漸漸充斥滿整個丹田,小男孩突然張開了嘴巴,口鼻並用,將黃霧大口大口的吸入腹內。只見他不停的在那吸,一直在吸,直到吸食得自己的小肚子已經微微鼓脹,才打了個飽嗝,嗆出了幾縷黃煙,停止了吸收黃霧。隨後小男孩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消食。   接連湧入的黃霧見沒人再接收他們,立刻紛紛自找居所,由丹田壁開始,滲透到躍千愁渾身上下的四肢百骸中,在每一顆細胞中尋找自己的家。   直到土元素充斥滿每一顆細胞後,躍千愁方停止了土訣的運行,緩緩吐氣睜開了雙眼,興奮的握拳揮了揮。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愣了愣,立刻又閉上雙眼開始查探丹田內的動靜。按照修行其它三訣的經驗,土訣練成後,緊接著就應該是突破修為了。   小男孩鼓脹的肚子在慢慢消沉,等到恢復平坦如初後,小男孩霍然睜開眼睛,張嘴「噗」的吐出一顆黃色的晶珠來。只見那晶珠猶如活物一般,歡快的在丹田內到處亂飛亂撞,小男孩笑嘻嘻的看著,忽然小手對著那黃色的晶珠輕輕招了招手,黃色晶珠便乖乖的落在了他的掌中。   小男孩捻著那顆晶珠看了看另外圍繞自己運行的三顆,也不知道張嘴說了些什麼,那三顆珠子便立刻停止了運轉。小男孩將黃色晶珠擺入了他們之間,並將四顆珠子之間的等距調整均勻,隨著他咯咯一笑後,紅、黑、白、黃四色晶珠開始勻速盤旋運轉起來。   小男孩的雙眼緩緩閉上,突然胸腔擴張深吸一口丹田內的真元,四色晶珠盤旋的速度迅速變快,將丹田內的真元再次攪動成了龍捲風。產生的強大吸力,如同風眼一般,開始將躍千愁體內的真元全部抽回到丹田之內,這種真元逆流的滋味疼得躍千愁額頭直冒冷汗。   但是他痛並快樂著,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已經不是開始修煉五行法訣時的菜鳥,他知道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需要的是靈氣,大量的靈氣。   如今的躍千愁最不缺的就是靈石,手忙腳亂的掏出兩大把黑光閃亮的神品靈石,冒著冷汗面目猙獰的「呀」了聲,雙手握緊神品靈石瘋狂抽取其中蘊含的磅礡靈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丹田里的元嬰在吸他的真元,他只有吸靈石裡的靈氣來補充到經脈中去,否則自己非活活痛死不可…… 第七百五十六章 聞青宮   碧宛國在諸國來說,不管當權者對民眾如何,至少是個沒有外患的國家,百姓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為背後有老祖宗文瀾風坐鎮,暫時沒有宵小敢打碧宛國的主意。當然了,文瀾風這樣的人物對普通百姓來說,沒人知道他是誰,也只有少數碧宛國的高層才知道。   然而因為碧宛國皇帝的駕崩,舉國上下貌似陷入沉痛哀悼之中,到處白喪一片。皇帝雖然駕崩了,但國體還需要有人繼承,於是太子文浩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成為碧宛國新皇。   『孝寢宮』外白幡鋪天蓋地,到處是淒淒哀哀的嚎啕聲。宮內先皇的棺槨居中四平八穩,下方的三付軟墊上跪著新皇文浩及其母親,還有一付空著,也不知道是留給誰跪的。後面則是一群先皇的嬪妃們,個個攜帶著其子女披麻戴孝的哭哭啼啼,故不論是不是真想念先皇,但傷心卻是真的。先皇不在了,之前時常與皇后爭寵的她們,以後的日子未必能好過到哪去,只怕離新皇清算的日子不遠了。   原本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雙眼紅腫,目光不時掠過皇帝左邊空著的軟墊,神情中的氣憤之色難以掩飾,加之跪的時間太久了,居然有些搖搖欲墜。皇帝文浩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著急道:「母親這是累了?」   一旁的司禮太監哪敢怠慢,趕緊過來攙扶道:「皇太后身體不適,奴才扶太后暫且休息。」   皇太后倔強的推開兩人,盯著左邊的空軟墊,又氣又怒道:「青兒哪去了?值此為她父皇守孝之際,難道她還玩性不改麼?」   皇帝當即朝司禮太監使了個眼色,司禮太監心裡明白,這是新皇袒護妹妹,且不想讓皇太后氣傷了身子。於是一臉悲痛道:「公主因先皇駕崩,悲傷過度傷了身子,不便出來久跪,正悶在『聞青宮』內守孝,並非像太后想的那樣玩性不改。」   皇太后聞言,臉上的怒色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擔心神色。皇帝當即朝司禮太監沉聲道:「去看看公主怎麼樣了,別讓公主出了什麼差池。」   「是!」司禮太監誠惶誠恐的趕緊退了出去。   聞青宮內,侍衛和宮女們同樣是個個白孝的各司其職。裡屋的公主寢室之內,卻見白色的孝衣扔在了地上,還有女子的褻衣。邊上的錦塌上傳來急促的喘氣和呻吟,一男一女赤裸裸的媾和在一起,男人扛著兩隻光潔的玉腿,在近乎瘋狂發洩似的猛烈撞擊,啪啪聲迴盪在整個寢室內……   雲雨過後,男人鬆了一口氣,緩緩倒在了一邊。一頭如絲般烏黑光亮的長髮滑向枕邊,露出了真容,不是別人,赫然是燕追星。那滿臉緋紅高潮過後的女人正是碧宛國的公主文青……   臉頰紅暈未消的文青突然放聲哭泣起來,撲在燕追星的身上,揮著粉拳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燕追星兩眼漠然的無動於衷,任她拚命的捶打。   揮舞的雙拳漸漸無力,文青一頭埋在燕追星的胸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是個壞女人,我是個不孝女,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和你這樣……」床笫之歡時因高潮舒坦到了九霄雲外,而從高潮中清醒過來後,卻是深深的自責,極度矛盾的心態。   聞青宮外,司禮太監剛到便隱隱聽到了文青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不由微微鬆了口氣。心想,果然是父女情深,不愧是先皇最疼愛的女兒,這可是發自內心真情流露的哭聲啊!   剛要踏入聞青宮的大門,守門的侍衛忽然揮臂攔住了他。司禮太監一怔,當即喝道:「我奉新皇之命來探望公主,還不給我退下。」   滿以為能喝退,誰知對方面無表情道:「公主傷心過度,不想見任何人,公公還是請回吧!」   「大膽!你竟敢違抗皇命!」司禮太監火了,自己皇命在身,居然還有人敢阻攔。然而對方真的很大膽,「嗆」長刀出鞘,寒光閃閃的攔在門口,侍衛沉聲道:「公主有令,擅闖者殺無赦!」   司禮太監被刀鋒嚇得連退幾步,指著侍衛「你你你」了半天。他實在想不通,莫非這侍衛的腦袋被驢踢了,難道公主和皇帝之間誰的命令大都分不清嗎?最後也沒辦法,只好甩袖而去……   躺在床上的燕追星將外面的動靜聽了個一清二楚,聞青宮的侍衛和下人已經全部被他的魔眼給控制,他沒什麼好擔心的。見事情已經過去,冷漠的雙眸盯向了趴在自己身上哭泣的文青,揮臂將她推到了床邊,欲要起床。   尚在哭泣中的文青微微一驚,如在夢中驚醒一般,光著的身子撲起,在錦榻上猛的跪抱住了燕追星,抱得緊緊的。燕追星漠然回頭道:「你不是罵我不是人嗎?為何還要抱著我?」   「我……」文青一頓,隨即紅著雙眼拚命搖頭道:「我錯了,我不再罵你了,你…你要去哪裡?」   「我去哪裡跟你沒關係,放開!」燕追星淡然道。   「不放。」文青乾脆抱得更緊了。當年女扮男裝遇見燕追星的時候,就被他的談吐和儒雅風度所深深吸引,比起周邊的王公貴族不知道強了多少倍,然而匆匆一別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隨後她找遍了整個蘭城,也沒有發現絲毫關於燕追星的消息。偶然的出現,打開了她的心扉,卻又悄然無蹤,讓她空留下無盡的惆悵。   事後由於到了婚嫁年齡,皇帝一直在給她挑選駙馬,她以燕追星為標準,淘汰了一批又一批始終沒有中意的。然而就在這父皇駕崩的當口,她正傷心欲絕的時候,燕追星又神奇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這讓她認定是父皇地下有知,達成了她的夙願。   然而這次出現的燕追星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相處了沒多久,便硬邦邦的強行讓她做了他的女人,床笫之間不見絲毫憐惜,似乎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在拿她發洩一般,不顧她的死去活來。讓她一顆心糾結得百轉千回……   但不管怎麼說,一顆彷徨的心總算有了自己期望的著落。哪怕怨也好,恨也好,身子已經交給了他,這輩子就鐵了心的要做他的女人了。可如今見他這樣子,似乎又要離她而去,她如何能再放他走。   「我求求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文青赤裸著誘人的嬌軀緊緊抱住燕追星,原本的高傲和刁蠻已經蕩然無存,臉上滿是祈求和奢望的表情。父皇的離去已經讓她心受重創,此時的心靈脆弱的如同窗戶紙一般,如果燕追星要了她的身子又拋棄她,她無法想像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突然,燕追星毫無徵兆的將她掀翻在床,拽住白嫩的大腿拖拽過來,猛的趴下,蠻橫的強行進入了她的身體,再次瘋狂的衝刺。巨大的力量幾乎讓文青的骨架要散開,欲要撕裂的痛楚幾乎讓她窒息,但她仍咬著雙唇強顏歡笑的討好迎合……   肆虐的風雨過後,燕追星安靜的躺在一邊,旁邊的文青似乎死了一般,身體一動不動。良久以後,燕追星靜靜的站在了床下,身後傳來文青微弱的祈求聲:「不要離開我。」   燕追星緩緩轉過身來,文青雙眼無神的露出祈求,一隻近乎慘白的手無力伸出,彷彿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囈語祈求:「不要離開我。」伸出的手突然軟趴趴的跌落,雙眼緩緩闔上,腦袋無力的歪在了一旁。   那無助的眼神彷彿把他視為了今生唯一的依靠,赤誠無力而又絕對的依賴,讓一直四處躲藏逃命的燕追星渾身一震,一腔熱血瞬間被點燃的要沸騰。就在這一霎那,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要置他於死地或要利用他。還有這麼一個女人是真心愛他的,赤條條無比坦誠的需要他做依靠,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   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間裡瀰漫,燕追星已經由冰冷轉化為柔然的眸子猛的一縮,目光落在了她的下面,殷紅的鮮血正在浸染錦榻。燕追星冰冷的表情突然變得惶恐起來,見慣了血腥的他,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慄,有些手足無措的喊了聲:「文青。」   隨後似乎才反應了過來要救人,從地下衣服上的儲物袋中摸出靈丹來,閃身到了榻上,迅速出指如幻影的點向文青的各大穴道,替她止血。止住了流血後,立刻將文青扶坐了起來,一顆靈丹納入她的嘴中,盤膝於她身後,雙掌貼於文青的後背,拚命的輸入魔元幫她恢復身體。看他那著急到有些貌似癲狂的樣子,讓人無法相信此人真的是燕追星。   幾乎已經被死神拉走的文青,胸脯微微起伏,又開始呼吸了,硬是被燕追星從死神手裡把她給搶了回來。此時燕追星才鬆了口氣,輕輕抱起文青,將沾血的墊被踢飛,拉過乾淨被子裹好文青放倒在榻上,小心翼翼的在她頭下塞好枕頭…… 第七百五十七章 終入化神期   沉重緩慢而又一絲不苟的穿好衣服好,又恢復了那個一身黑袍外帶長髮披肩的燕追星。他緩緩側坐在榻邊,默默看著臉色漸漸恢復紅潤的文青,忍不住輕輕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蛋。文青似乎感應到了,眼皮微動,似乎在夢中呢喃了一聲:「不要離開我……」   燕追星被這一聲驚嚇得縮回了手,忽然雙手抱頭,咧開嘴發出歇斯底里的無聲吶喊,神情顯得無比的痛苦。他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在一個凡人女子身上拚命的發洩自己心中的不快,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等到文青的呼吸徹底恢復了平穩後,燕追星失魂落魄的坐在一邊,神情晦暗晦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見他盯著文青沉睡的臉喃喃道:「文青,希望你不會有恨我的那一天。」   忽然,聞青宮外傳來一陣腳步上,燕追星霍然抬頭,臉上又重新恢復了冷漠……   被一群人簇擁的新皇文浩,在司禮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聞青宮。原因無它,因為聽到司禮太監的悄悄稟報,妹妹躲在聞青宮內哭得撕心裂肺,而侍衛又不讓他進去查看。兄妹情深的文浩找了個借口從皇太后身邊脫身,匆忙趕來看望,怕妹妹真的會哭壞了身子。   這次門口的侍衛倒是沒有阻攔,扶腰刀半跪行禮,放了文浩等人進聞青宮,宮內的侍女則跪倒一片。文浩走到屋外,忽然回頭對身後眾人喝道:「在外面等著吧!」   然而貼身保護的元嬰期修士文柏依然跟到了門口才停下,並非文家抽不出高手保護皇帝,而是憑文瀾風的名頭,沒有修士敢闖到碧宛國皇宮鬧事,所以修為不錯的高手都躲在文家聖地潛修。   「皇妹!」文浩在門口連續敲門喊了幾聲,然而裡面並沒有任何答覆。文浩微微一遲疑,順手推開了門走進去,剛拐進偏屋的寢室,便看到地上掉落的被子和女人的褻衣,更讓他心驚的是,床榻前坐了個長髮披肩的黑袍男子,正冷漠的盯著自己。   文浩大吃一驚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在這裡?」忽然見到對方的雙眸紅光閃耀,意識瞬間便模糊了……   守在門口的文柏聽到裡面的動靜後,身形一動立刻閃了進去……外面跟來的侍衛反應也快,迅速拔刀一揮道:「保護皇上。」一群侍衛紛紛拔刀朝屋裡衝去,誰知道剛衝到門口,便見皇帝文浩龍行虎步的走了出來,沉聲喝道:「放肆文青公主身體不適,沒有朕的召喚,任何人不得打擾文青公主的休息,都給朕退到聞青宮外。」說完調頭又走回了裡屋。   「是!」一群人惶恐的紛紛向外撤退,沒一會兒,剛來的人便全部撤到了聞青宮外。   而此時,寢室內的文浩和文柏正齊齊對著燕追星躬身行禮道:「見過主人。」   燕追星看了眼熟睡中的文青,從榻邊起身對兩人揮手道:「我們到正堂說話,別吵了她休息。」三人臨出寢室時,燕追星又小心將寢室的門給關上。   燕追星徘徊到正堂主位上坐下,盯著下位恭然而立的兩人,問道:「這皇宮內有多少名修士?都是什麼修為?」文柏當即回道:「連我一起,總共四名,都是元嬰期的修為。」   「才四名元嬰期?」燕追星微微怔了怔,隨後覺得也是,一般修士,哪怕是渡劫末期的高手,也沒人敢擅闖碧宛國皇宮大內,用不著如臨大敵的防備。於是皺眉道:「難道皇帝駕崩,新皇繼位,你們文家聖地的人也不聞不問嗎?」   文柏回道:「這倒不是,等到先皇下葬後,文家老祖文瑞會代表老祖宗前來給新皇加冕,算是代表新皇得到了聖地的認同,允許繼承文家的皇位。」   「文瑞?」燕追星沉吟道:「可是在文家修為僅此於文瀾風的化神初期修士文瑞?」   「不錯,正是他。」文柏答道。燕追星目光閃爍道:「倒是久仰此人的大名,等他到來給新皇加冕之時,你想辦法帶他來此跟我見一面。可能的話,我倒要隨他一起前去拜見拜見文瀾風文前輩……哎!我要感謝文瀾風前輩率領文家子弟在靈芳谷對我的關照啊!」   「是!」文柏躬身領命……   黃土平原下的地洞內,盤膝而坐的躍千愁跟前已經扔了一小堆靈氣枯竭的靈石塊。而他雙掌中仍然各握著一大把黑亮的晶體,在瘋狂的吸收靈氣,絲毫不敢停頓。因為只要一停頓,靈氣便會趕不上丹田內的吸食,體內的經脈便會由於干吸而抽搐得巨痛。   躍千愁瞪大了兩隻眼睛盯著跟前那一小堆靈氣枯竭的靈石塊,隨著手上枯竭的兩把「嘩啦」扔出,他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如果他沒算錯的話,如今已經用了五百多塊神品靈石,一塊神品相當於一億上品,五百神品也就相當於五百億上品靈石……   我滴個娘啊!躍千愁心中默算得額頭直冒冷汗,五百億上品靈石那是個什麼概念啊!如果不是遇見鱷仙君,自己從陰百康手上騙來的靈石根本就不夠用,肯定要動用當年在妖鬼域找到的那一大坨寶貝。   他在盤算,就算是一名修士從剛開始踏入修真界計算,一直修煉到化神末期,也用不了五百億上品靈石吧這破法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燒錢燒得如此厲害,而且仍在燒,還讓不讓人活了?   假如不是自己的財運比較好,那修煉五行法訣的後果會怎麼樣?會不會活活被抽死?媽的!這世道真是黑呀!連修煉也是窮人莫入,這不是欺負窮人嘛!   此時丹田之內就像是一個無底黑洞,填了五百多神品靈石的靈氣進去,仍不見飽,還在瘋狂的吸收,連一點停下的跡象都沒有,太他媽的嚇人了。此時連他自己都無法查探丹田里面的狀況,只能瘋狂的朝裡面輸送靈氣。   當神品靈石消耗到六百塊的時候,躍千愁已經心驚的麻木了,機械性的不停掏出靈石來吸收,只管往體內輸入磅礡的靈氣。邊吸收靈氣邊坐那數數,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其它的想多了也沒用,倒要看看那無底洞要吸收到什麼時候。   他就不相信了,這無底洞能將鱷仙君給的一億神品靈石全部吸沒了?實在不行的話,只有瞬移到黃土層的牢裡面去了,讓鱷仙君那大財主繼續支持支持。想必他也不會吝嗇,否則自己掛掉了,老妖怪又得被活活困在東極聖土裡面……想到這裡,他安心了不少,不再擔心靈石不夠的事情,不慌不忙的吸呀吸!   當默默數到將近九百塊神品靈石的時候,丹田內吸收靈氣的速度驟然減弱了下來,躍千愁頓時眼睛一亮,恰好吸收到九百塊的時候,丹田內終於停止了呼吸。   「嘩啦」枯竭的靈石塊鬆手滾到地上,躍千愁看著跟前一陣無語,很久以前的已經記不清楚了,當時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在升仙台修煉金訣的時候,他卻記得清清楚楚,用了三億左右的上品靈石。如今居然用了九百億,等於一下翻了三百倍。照此推算,如果有機會修煉木訣,那會不會在現有基礎上再翻三百倍?   九百乘以三百,等於二十七萬神品靈石……算得直抽涼氣的躍千愁,忽然感覺丹田內安靜得有點不像話,趕緊內視查看,幸好丹田內的動靜已經沒有之前吸收靈氣時那麼大的動靜了,神識已經能查看到丹田里的動靜。   此時的體內包括丹田內,真元如薄霧般稀少,那個小男孩模樣的元嬰雖然個頭還是原來那樣一般大小,卻悍然變成了一名中年男子,長得簡直和躍千愁一模一樣。盤膝閉目不動聲色,那四色已經停止轉動的晶珠正在緩緩啟動盤旋,而且正帶動著丹田中的躍千愁跟著一起盤旋轉動。   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到最後,丹田內的東西讓躍千愁彷彿見到了前世教科書上土星的圖片,那個長得像自己的元嬰轉成渾圓一團,就像土星本體,而那四顆轉動的晶珠就好像是土星周邊由衛星組合形成的光環,而且還是彩色的光環,煞是漂亮。   突然,「轟」的一聲,丹田內像發生了宇宙大爆炸一樣。四色晶珠轉動的光環猛然擴張,中間轉成渾圓的元嬰猛然爆破出一大團煙塵,剎那充斥飽了整個丹田。爆炸而出的煙塵衝出丹田,瞬間灌入了躍千愁的每一條經脈。   就在這一瞬間,躍千愁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苦盡甘來,舒服得發出一聲呻吟來。只感覺渾身充滿了爆炸性的能量,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強大能量,強大到了要衝出體外的感覺,渾身的骨骼筋脈在咯咯挫響伸縮,那是一種一步登天的快感。   霍然睜開的雙眼,精芒閃爍不定,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自信。躍千愁深吸一口氣,再次閉眼查看丹田內的狀況,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呆住了。只見四色晶珠不疾不徐的旋轉著,而其中居然出現了兩個貌如自己的元嬰,兩人背靠背的盤膝閉目,吞吐著丹田內的氣息煉化……   躍千愁腦海中立刻想起當年弄竹告訴自己的關於三魂七魄的論述,元嬰就是三魂七魄同體的命魂,當命魂中誕生出另一魂時,那便是天魂,也就是修為跨入了化神期的標誌…… 第七百五十八章 初試土訣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跨入了化神期?躍千愁捫心自問,整個人興奮得有些顫抖,雖然身體內蘊含的強大能量告訴他沒錯,但他仍有種做夢的感覺,不敢相信是真的。   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渾身的骨骼啪啪作響,目光精芒四射的看向了自己的頭頂。突然一股龐大的氣勢從他體內爆發出來,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直接向上射去,「轟」的一聲震響……   風捲黃塵的廣袤平原上人煙稀少,如此狀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烈日炙烤的黃土大地忽然一陣顫動,平整的地面「砰」的一聲炸出一道黑漆漆的口子,爆射開的煙塵中一道人影竄出,須臾間屹立於空中不動。   躍千愁靜靜漂浮在空中,激動不已的握緊了雙拳,憑著肉身強行撞開幾十米厚的黃土層,並未費什麼力氣,這讓他確信無疑修為真的已經達到了化神初期。   多少年來的追求,沒想到真的實現了,沒想到自己的修為真有達到化神期的這一天。遙想當年初入青光宗,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自己從今天開始就是化神期高手之一了。   環顧蒼茫四野,一股豪情油然而生,自己一直在飛速進步,相信終有一天也會像師傅畢長春那樣威震天下,做個名副其實的妖鬼域掌刑使。   「嗷……」躍千愁浮立空中張開雙臂,仰天長嘯,飽含激情的嘯聲奔騰在廣袤的黃土平原上。長嘯聲止住,整個人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目光如梟霍然盯向下方黃土平原上自己撞出來的那個地洞,猛的揮掌蓋去,喝了聲:「起!」   只見下方的黃土平原如波濤般湧動,向著中間一層層堆積而起,越堆越高,不用片刻一座錐形土山便拔地而起。山峰硬生生的升到百米,直接托住了躍千愁。   躍千愁靜靜屹立在百米高的山巔,目光深邃的看向遠方。在那遙遠的地方,還有許多讓自己仰視的高手。在那遙遠的地方,師傅畢長春一身的雄心壯志在不斷超越自我,修為一日千里。而自己呢?不過才區區化神初期而已,和他們相比,自己還差得遠,能收拾自己的人一大堆,實在是沒什麼值得高興的,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但是……   目光閃爍的躍千愁,突然面對天地之間鏗鏘有力的朗聲道:「百年後,再問蒼茫大地誰主浮沉……起!」一聲沉喝,隨著他雙臂的張開,腳下堆積至百米高的山體突然爆射出一群密密麻麻的黃點,射向四野無影無蹤。   隨著他雙掌「啪」的合在一起,飛向四面八方的黃點帶著呼嘯急速掠回,齊齊停頓於山巔四周。只見躍千愁四周被密密麻麻由黃土凝聚的飛劍所包圍……足足萬把!   「萬劍合一!」躍千愁沉聲一喝,馭劍訣斜指蒼穹,周圍的飛劍立刻蜂擁而動,剎那間土黃色的流光四曳,萬劍飛舞氣勢驚人,紛紛朝他手指的方向快速會合。   轉眼一把碩大巨劍漂浮於空中慢慢迴旋,躍千愁馭劍訣指點蒼茫大地,巨劍呼嘯而下。「光」的一聲巨響,大地顫動,巨劍頃刻間沒入黃土平原。   也就在這時,躍千愁腳下的土山又如流沙般向四周潰散,一層層擴散覆蓋向四周。土山一截截矮下去,直到和地面齊平,躍千愁也隨著降低的山頭穩穩踏步在黃土平原上,周邊又恢復了平靜,剛才的一切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風捲起的黃塵在腳邊刮過,躍千愁單手捏著下巴獨自一人靜靜杵在黃土平原上皺眉沉思。沉浸在斜陽黃土間的身影顯得孤獨而神秘……   從前面修煉的三種五行法訣來看,每一種都不簡單,只要善用便能發揮其神效。火訣是自己一直以來使用最頻繁的法訣,而當初吸收到黑火後,黑火的使用便成了自己克敵制勝的殺手鑭。領悟出水訣的『吸星大法』後,發現乃是殺人的絕妙法訣,又被自己隱藏當成殺手鑭而極少使用。   至於金訣,雖然不適合殺人,卻是神效非凡,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有什麼金屬法寶能擋住它的一擊。所試過的各種金屬法寶一碰上金訣,便立刻變成粉塵,不少在修真界折騰來的法寶都成了浮雲。他甚至衝動的想用金訣來試試神劍,奈何怕金訣的威力太大會毀了神劍,強忍著沒拿來做試驗,只有等碰上機會再拿別人的寶貝來不斷做試驗了。   目前為止,金訣還沒有用來實戰過,只是拿來嚇唬過人。因為之前他發現金訣更適合修為高深者近戰使用,不適合遠程攻擊,近戰可以出其不意的毀了對方的法寶,然後痛下殺手。假如和其它法訣搭配著使用,那輔助威力也是相當驚人的,其實際意義並不弱於任何法訣。   如今自己的修為一舉突破到化神期,氣機鎖定的範圍更廣,無論是使用飛劍,或者吸星大法,還是金訣,都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尤其是吸星大法,憑著目前化神期的修為,一但大面積使用,簡直是舉世無雙的殺人法訣,連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可怕。若是這樣的法訣落在了心術不正之人的手裡,那禍害可就大了。   當然了,吸星大法也有失手的時候,就是在靈芳谷的時候和燕追星那一戰。躍千愁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吸星大法吸不死燕追星?他明明抵擋不住,都已經吸成人干了,還能活過來,簡直是匪夷所思。難道是因為名字當中都帶了個「星」字,同性相斥?扯淡吧!   這三種法訣的威力已經讓躍千愁胸有成竹,唯獨這剛修煉成功的土訣,不知道該如何善用才能發揮其威力。如果只是用來堆個土山,聚個土劍,那也太沒意思了。就算是黃天那樣的控土之術,躍千愁如今已經不放在眼裡了,對土訣來說,未免也太小兒科了。   想來想去,躍千愁愣是沒想出該如何使用才能發揮出土訣應有的威力,前三種法訣的能耐擺在那裡,他不相信土訣如此無用……假如師傅畢長春在就好了,也許憑他的非凡悟性可以指點指點,想當初吸星大法不就是他指點的,否則自己到現在都想不到水訣可以如此使用,可以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   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一點眉目,發現這樣干想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等自己慢慢開竅了。   環顧四周,忽然微微一驚,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假如黃天發現自己不在地宮裡,會不會找地牢中的鱷仙君他們算賬?希望老妖怪能頂住……躍千愁煥然消失在平原上。   黃土城地牢內,躍千愁一現身,迅速掃了一眼,頓時鬆了口氣,裡面的人一個不少。博力幾人正百無聊賴的揪屁股下的稻草玩,鱷仙君枕著胳膊翹個二郎腿,貌似在模仿躍千愁。一見到躍千愁出現後,鱷仙君騰的直直站起,傳音問道:「你小子去哪了?」   躍千愁擺擺手,示意不急著問這個,傳音道:「我離開多久了?」   鱷仙君錯愕道:「你日子過糊塗了吧!連自己離開了幾天都不知道?三天,你足足走了三天。」   「哦」躍千愁微微點頭,心想時間也不長,又問道:「我離開的這三天裡,沒人找你們麻煩?」   「我說你小子離開這裡是不是就是想獨善其身,然後看別人找我們的麻煩?」鱷仙君冷笑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們天天在這裡睡大覺,連個找我們問話的都沒有……」   躍千愁當即揮手打斷道:「不知道就別亂說,我一直在為了幫你恢復修為的事情而忙碌,都差點跑斷了腿,你還在這裡囉嗦,還有沒有點良心?」說著皺眉思量起來,如果黃天知道自己逃離了地宮,肯定會來查看這裡。如今看來,黃天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逃離了地宮,這事還有得商量。   鱷仙君臉上的神情一僵,隨即有些激動的問道:「那你忙得怎麼樣了?」   「已經有一點眉目了,你別急。」躍千愁掃了幾人一眼,沉聲道:「老是呆在這裡也不是個事,什麼事都不好辦。我再去找一趟黃天,讓他放我們出去,給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鱷仙君一聽自己恢復修為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頓時謙遜道:「我不急,不急,你忙,呃……黃天有那麼好說話?」   「你別管了,這事我來想辦法。你們等著,我先走了!」躍千愁扔下一句話又沒人影了。   地宮還是那個地宮,裡面的東西還是原樣,躍千愁背個手到處檢查了一遍,估摸著黃天可能還真沒回來過。目光犀利的落在一面土牆上,朝著牆面大袖一揮,牆面頓時如冰雪消融一般,迅速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沒有再出現像上次那樣的情況自行封堵上。   「彫蟲小技!」躍千愁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大袖一揮,洞口又迅速癒合恢復如初。返身走回到桌邊,看著桌上的那只土球,揮掌拍成了土渣…… 第七百五十九章 猛男畢長春   黃土城三年一度的圍欄大會開始了,所謂的圍欄大會,在最早的時候確實是用木柵欄將比試場地圍起來的,這也是圍欄大會名字的由來。但是時過境遷,原本荒蠻的東極聖土已經出現了不少的城市,圍欄大會也早已沒有了木柵欄,比試場地是專門修建的。如果讓躍千愁看見了,定會發現這比試場地很像是古羅馬鬥獸場。   雖然城裡的本地人通常對土著們都是不屑一顧,但是對圍欄大會還是很有興趣的。那種血腥廝殺的野蠻場面,能徹底激發這些城裡人的激情。所以每當圍欄大會舉行時,通常都是一票難求,並非人人都能進去觀看比賽。   比試場地內,有二十名各個部族的勇士分成十組,激烈的對決……劃分的十個方框內,已經有兩格裡面先後提前完成了比試,得勝者帶著滿身的鮮血揮舞著強壯的雙臂振奮咆哮離場,而失敗者則血灑角鬥場,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了呼吸。   周圍層層台階上疊坐的圍觀者,一見到了血腥,頓時點燃了激情,朝離場的勝利者扯開嗓子歡呼。沒人會在意場內被拖走的傷者是死是活……   緊挨著角鬥場豎立著一棟高高的塔樓,這也算是黃土城的標誌性建築。塔樓頂上的小房間裡,黃土城城主黃天和仙城使者岳峰正透過窗子漠然的看著下方的角鬥,下面時而湧起的歡呼聲,在上面能聽得一清二楚。   下方場地內的首輪比試已經全部結束,下一輪比試的人正在上場。黃天盯著下面漫不經心的問道:「岳峰兄,聽說有人把大領主府鬧了個天翻地覆,還殺了不少人,那個鬧事的人抓住沒有?」   岳峰面容一肅,沉聲道:「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從外面人間闖進來的修士,但是很強!」   「很強?」黃天淡淡笑道:「既然懷疑是人間的修士……人間的修士能強到哪裡去?」   岳峰搖頭沉吟道:「此人具體是什麼來歷沒人知道,但是手段之強悍毋庸置疑,姑且不提在大領主府鬧的事……他兩次闖入仙城,硬是沒人能把他給留下來,其手段你可以想像。」   黃天聞言渾身一震,回頭失聲道:「你說什麼?仙城內高手如雲,他兩次闖入沒人能把他留下來?這怎麼可能!難道兩位仙君當時不在嗎?」   岳峰的目光透過窗子眺望遠方,雙眸內閃過心有餘悸的神色,微微感歎道:「簡直是猛虎入羊群吶他第一次闖入仙城,便殺了一百多名仙修,其中仙帝初期的三名,其餘差不多都是大仙級別。後來還是夜梟仙君出手,方將他給打成重傷,但是讓他給跑了。」   「什麼?夜梟仙君出…出手…沒能留下他?」黃天再次失聲,仙界十二大仙君的本事那是不用懷疑的,乃是仙界頂尖的人物之一,十二大仙君可是僅此於仙帝金太的頂尖高手啊!   失神的黃天忽然被下面角鬥場內的激情歡呼聲給拉回了現實中,再次迫不及待的問道:「不是兩次闖入仙城嗎?難道他被仙君出手打成了重傷還敢再闖仙城?」   「那人簡直是個怪物,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沒幾天就好了。」岳峰搖頭苦笑道:「就在夜梟仙君正在佈置,準備在整個大陸拉網抓捕他的時候,他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這第二次闖入仙城時,他的修為好像又高了不少,在上千人的圍攻下數進數出,一次被他殺了三百多仙修,光仙帝初期的就有八人……太可怕了!」   黃天被這話震得有點發懵,有些木訥結舌的問道:「殺…殺了這麼多人,難…難道仙君還能放他走?」他其實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憑夜梟仙君睚眥必報的性格豈能容那人再跑,搞不好是連夜梟仙君也留不下他。   「不是放他走,而是實在留不下他呀!」岳峰露出驚恐的回憶神情道:「打到後面已經沒人敢再跟他動手了,他殺到哪裡,那裡的人便紛紛逃竄。最後沒辦法,夜梟仙君單獨和他來了次巔峰對決……」   「結果怎麼樣?」黃天忍不住追問道。   岳峰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話不太好說,顯得有些猶豫。黃天當即猜出後面的話可能對夜梟仙君有所不敬,他不好宣之於口,於是傳音道:「岳峰兄不必顧忌,你我傳音交談,今天的話出之你口,入得我耳,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岳峰微微點頭,百感交集的傳音道:「那一戰夜梟仙君不敵於他……那人上次闖入仙城正是被夜梟仙君的重寶『千羽翅』打成重傷。結果這次,夜梟仙君的重寶『千羽翅』被那人給徹底毀了,而且…而且夜梟仙君還受了不輕的傷。」   黃天立刻被震驚的夠嗆,身為仙界中人,當然知道夜梟仙君的重寶『千羽翅』,那可是橫行仙界攻防兼備的頂級仙寶啊!最讓他吃驚的是,夜梟仙君居然不敵受傷。   岳峰繼續感慨的傳音說道:「也就在這關鍵時刻,幾乎很少露面的西宮姬舞仙君現身了,兩位仙君聯手大戰那人,那一戰可謂是驚天動地啊!自當年群鬥萬劍魔君的場面後,已經多少年沒再見過大戰了,偌大個仙城幾乎有一半成了廢墟。一般人就是想插手幫忙,也插不進去手啊」   「兩位仙君聯手還能讓他跑了?」黃天一臉的難以置信。   岳峰微微搖頭道:「跑是跑了,但是兩位仙君的聯手之下,豈是那麼好受的,加上夜梟仙君已經打紅了眼,幾乎是在拚命了……那人跑也是帶了一身傷跑的,否則憑那人的狠勁,不到逼不得已是絕不會退縮的。」   黃天瞇眼道:「這就奇怪了,既然他不是兩位仙君聯手的對手,那兩位仙君為什麼不追殺?整個大陸就像一個囚籠,他身負重傷,還能跑到哪去?夜梟仙君不像是養虎為患的人吶!」   「嘿嘿!說來你都不相信。」岳峰目光火熱的壓低聲音道:「那人居然能隨意進出天地乾坤大陣……兩位仙君當時已經是決心不放過他了,一路追上蒼穹誰知被天地乾坤大陣所阻,而那人卻是直接穿陣而去,讓人望塵莫及。那味道頗像是當年來去自如的萬劍魔君啊!」   「什麼?」黃天膛目結舌道:「他能隨意進出天地乾坤大陣,這怎麼可能?」他立刻聯想到了依然被自己困在地底的躍千愁,心中已經在懷疑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岳峰冷笑道:「其實論修為,恐怕那人不見得是任何一位仙君的對手,只是此人不但修為高,似乎還能借助天地之威。在他逃出天地乾坤大陣後,大家才明白了過來,既然天地乾坤大陣約束不了他,那他打鬥的時候則可以盡情發揮,不用擔心動手時被大陣抽走一半的仙元。你想,夜梟仙君等於消耗兩成的仙元才能發揮出一成的威力,而他則是使出十成力便能發揮出十成的威力,動起手來夜梟仙君怎麼能不吃虧?」   黃天聞言含糊其辭的點頭「唔」了聲,看似贊同,其實心裡卻不以為然,帳哪是這樣算的。雖然那樣是有些吃虧,會影響打鬥的持久力,但是動起手來,你有多大的本事照樣能發揮多大的威力,只不過是仙元的消耗成倍罷了,何況最後不是兩位仙君聯手了嗎?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對方頗似在維護仙君的面子,自己又怎好把話說得太露。默了默,問道:「此人為何要強闖仙城?難道仙城裡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的嗎?」   岳峰聞言頓時哭笑不得道:「要屁的東西,他什麼都不想要,那人就是個十足的瘋子。第一次到仙城便點名要兩位仙君出來與他一戰,下面人當然不會客氣,立馬動手了。第二次他又來了,有了上次的教訓,大家看出這人不一般,自然也就不急著動手了,因為不能老是莫名其妙的陪他打得不明不白啊!總要知道為什麼原因而打啊!於是這次有人問他為何要跑來挑戰仙君到底有什麼企圖,你猜他怎麼回答?」   黃天愣了愣,追問道:「他怎麼回答?」   「那瘋子說……為戰而來,為敗而來,直到遇見無法逾越的對手戰死為止,此乃畢生之夙願,別無它求!」岳峰哭笑不得道:「你說這人是不是瘋子,感情鬧了半天,他沒有任何企圖,就是跑到仙城找仙君打架來的。你說大家都閒了這麼多年了,那些莫名其妙被打死的人冤不冤吶」   「呃……」黃天無語,像這樣純粹就是為了打架找死的人,說他是瘋子還真是沒錯。黃天愣了愣,弱弱的問道:「這次又被他跑了,那他還會不會來第三次?」   「來!」岳峰沒好氣道:「他臨逃走時曾哈哈大笑連呼過癮,說什麼不虛此行。並對兩位仙君揚言道,待他恢復後再來討教。兩位仙君聽他說還要再來,也被他搞得頭疼,像這樣越戰越強打不怕的瘋子,誰陪他折騰得起啊!夜梟仙君已經去了地下世界聯絡兩位冥將了……」 第七百六十章 陣眼   「聯絡兩位冥將?」黃天訝然道:「兩位冥將久不出世,加上與我仙界中人一直有隔閡,仙君能把他們拉出來?」   「平時也許請不動。」岳峰目光熾熱道:「但你別忘了,那瘋子能隨意進出天地乾坤大陣,只要抓住那瘋子,便能破解進出大陣的秘密,你想兩位冥將抵擋得住這麼大的誘惑嗎?那瘋子若敢再來,兩位仙君加兩大冥將一起聯手,定能將他一舉降伏!」   「也是!」微微點頭的黃天忽然眉頭一動,目光閃爍一番,淡淡笑道:「岳峰兄稍等一下,我想起點事情,去去便回。」   岳峰抬手笑道:「黃城主太客氣了,請便!」黃天拱了拱手瞬移消失在塔樓房間內。   回到城主府的黃天,看似漫不經心的朝花園偏僻處走去,走著走著,整個人突兀的沉入了地下……   地宮內,坐在桌子前閉個眼睛等待的躍千愁忽然睜開了雙目,盯向前方地宮的牆面,一陣波紋蕩漾,黃天信步走了出來,有那麼點穿牆入室的神仙味道。   「怎麼?終於想通了?」黃天飽含笑意的走來,露出一付算你識相的表情。   躍千愁打量他一眼,隨即靠在椅子上撐個下巴,微微沉吟道:「確實想通了……憑我個人的能力確實無法離開天地乾坤大陣封鎖的這片大陸,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換句話說,我需要和你合作。」   黃天臉上的笑容一僵,皺眉道:「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躍千愁站了起來,徘徊長歎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老實跟你說吧!我在外面就一直在研究天地乾坤大陣的奧秘,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終於找到了進來的辦法,但如果想出去,恐怕還要花點時間來研究研究。不過我對自己陣法上的造詣很有信心,既然我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只要找到陣眼的所在,出去完全是小菜一碟。」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黃天冷笑道:「其實想讓我放你離開很簡單,不需要鬼話連篇,只需告訴我怎麼離開便行。我可以保證不殺你!」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把離開的法子套到手,自己完全可以承諾不殺他,但是不殺並不代表自己不能廢了他。   媽的!跟老子玩這套躍千愁眉頭一挑,滿臉譏諷道:「黃大城主,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我若真的想離開這裡,不需要你答應放不放,憑你這區區地宮還困不住我。我之所以等到今天還不走,只是因為我利用這幾天徹底想清楚了些事情,覺得和你合作才是最佳選擇。」   「哦!」黃天露出滿臉的戲謔之情,道:「那我倒要看看我不放你出去,你能有什麼本事離開這裡。你若真有本事離開這地宮,我便答應跟你合作。」他壓根就不相信躍千愁如果能離開這裡,還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   「呵呵!看來我不拿出點誠意來,黃大城主根本就不會相信在下。」躍千愁搖頭歎息道:「哎!我這人一向低調行事,最不喜歡張揚,然而……也罷!今天我就小露一手吧!也好讓黃大城主知道我合作的誠意。」   在黃天不屑的目光下,這傢伙東看看西看看,伸出一隻手來,指向黃天剛才出來的地方。只見對面的地宮土牆如冰雪消融一般,擴散出一個兩米見方足夠容納一人通過的黑漆漆洞口來。   「黃大城主,你現在該相信了吧?」躍千愁一本正經的問道。而黃天已經目瞪口呆的徹底傻了眼,結果躍千愁又搖頭自言自語道:「不說話,那就代表不相信,也罷……」   只見他那隻手又伸了出來,並兩指,東點一下,西點一下,左點一下,右點一下,總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胡亂點了一通。轉眼間,好好的一個地宮到處佈滿了洞口,而地宮已經算不上地宮了,完全是個四通八達地下樞紐。躍千愁搞完收工,背個手一臉戲謔的問道:「黃大城主,你覺得我該從哪個洞口離開才好?」   黃天那叫一個膛目結舌,愣了半晌才問道:「原來你也會控土之術……」   「呵呵!我這人一向低調做人,此事不提也罷。」躍千愁歉意的擺擺手,完全是彫蟲小技不值一提的樣子。   黃天一陣無語,隨後神情複雜的問道:「你想怎麼合作?」他突然有種愚人者自愚的感覺,見到躍千愁的手段後,算是徹底相信躍千愁的誠意了,否則人家真的可以隨時離去,根本就不用等自己。   躍千愁大袖一揮,遍佈地宮的洞口瞬間全部癒合歸攏,又恢復了原樣,只見他一臉肅穆的擲地有聲道:「你我合作,想辦法找到陣眼,只要找到陣眼,我便能想到離開的辦法。」   黃天看著恢復原樣的地宮,默然道:「這陣是萬劍魔君布下的,恐怕沒人知道陣眼在哪裡,就算想找,如此廣袤的大陸,想找到又談何容易。」   「不是有我這精通陣法的人在嘛!」躍千愁胸脯拍得光光響道:「據我的經驗判斷,天地乾坤大陣如此厲害,必須要有強大的能量來支撐運轉。我可以肯定,那支撐天地乾坤大陣運轉的強大能量便是陣眼,只要找到那強大能量的所在,我就有辦法離開這裡。你好好想想,什麼地方有能支撐天地乾坤大陣運轉的強大能量?」   「支撐天地乾坤大陣運轉的強大能量?」黃天皺眉沉思,忽然一驚道:「紫火!難道紫火便是陣眼?」   終於到正題了!躍千愁聞言心中暗喜,心想還好你老小子也不是一無所知,否則還得慢慢誘導一番。表面上卻一臉無知的問道:「紫火?紫火是什麼東西?」   黃天當即將三昧真火詳細解釋了一遍。躍千愁則耐著性子虛心聆聽,完後當即擊掌歡呼道:「不錯,就是它了,絕對沒錯,紫火就是陣眼。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它?只要找到它,我們便能離開這破地方。」   黃天抿著嘴唇目露精光,興奮的點頭道:「既然紫火便是陣眼……目標鎖定了就好辦,不至於漫無目的的去尋找,也許要花點時間慢慢打聽和尋找,但肯定能找到。畢竟紫火不是普通的東西,目標非同小可,只要露過臉就肯定有人知道。我以前就聽人提到過,但是當時也沒在意,沒想到它就是陣眼。」   聽到有人提到過紫火,躍千愁小身板一顫,幾步過去一把拉住黃天的胳膊,急聲道:「是誰提起過?你趕快去問問他啊!」   「你不要拉拉扯扯。」黃天把他手推開,踱步走了幾圈,有些黯然道:「那人因為觸犯了夜梟仙君,被仙君給誅殺了。」   「我日……」躍千愁被這話嗆個半死,感情是廢話。   黃天瞧他那著急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心中暗暗點頭,看來紫火的確是陣眼無疑,遂好言安慰道:「你不用著急,我也想早點離開此地。你放心吧只要目標鎖定在了天地乾坤大陣內,肯定不會只有一人見過,我一定想辦法盡早打探到紫火的消息。」   躍千愁稍稍平復了下情緒,心裡開始琢磨了,是不是該想辦法把自己能離開天地乾坤大陣的消息透露出去,老黃的能力貌似有限吶想必借助東西兩宮仙君的力量,應該能更快找到紫火……   見他眼神飄忽不定,黃天心中微微一凜,瞇眼沉聲道:「躍千愁,既然你我約定相互合作了,希望這個事情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語氣中多少隱藏了些威脅的味道。   躍千愁眉頭一挑,道:「這個你放心,我在外面的名頭不小,混得很滋潤,可不想這裡的大爺全部跑出去湊熱鬧,人間容不下這麼多大神。倒是黃城主你,打探紫火時還需小心謹慎吶!」   「我心裡有數,不勞費心……」黃天說著一頓,忽然咦了聲道:「說到外面,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不知道這人你認識不認識,此人居然能視天地乾坤大陣如無物……」他當即把岳峰所說的事情大致重複了一遍。   躍千愁聽完後一陣無語,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那個牛人師傅,除了他還能有誰。老傢伙一如既往的妖孽無比啊!越玩越大,希望別把自己給玩掛了才好。但話又說回來,為他擔心都是多餘的,老傢伙堅持要走恐怖路線,誰也干預不了啊!   思忖過後搖搖頭道:「從未聽說過人間有如此高手。」   黃天微微點頭,道:「我也覺得人間不可能有如此高手,搞不好是仙界崛起的新秀也說不定。」   躍千愁擺擺手道:「不說他了,還是先說我的事。我的那些土著朋友還在牢裡面,你是不是找個由子把他們放出來,給我們一個自由的身份。」   黃天頷首表示會去安排,躍千愁環顧四周道:「這地宮你還是留著吧!有什麼事我們就在這裡碰頭……就這樣說吧!我先去坐牢,你快點把我們放出來,走了!」說完直接閃身掠走,闖進土牆中沒了蹤影。黃天的臉上微微一抽,這地宮果然困不住人家…… 第七百六十一章 洗心湖之變   地牢中,躍千愁一出現,鱷仙君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傳音問道:「找到那個黃天了?」   躍千愁沒驚動其他人,悄無聲息的躺在了他身邊,不以為然的傳音回道:「妥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你殺了他的人,他沒有為難你?」鱷仙君奇怪道。   「你的擔心太多餘了,沒我出馬搞不定的事情,這就叫辦事能力……」躍千愁躺在稻草堆上,翹個二郎腿悠哉悠哉,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果然,等了沒多久後,外面的地牢通道便傳來了鐵門重重開啟的匡啷聲,腳步聲越來越接近。關押幾人的牢門打開後,微弱的光影背景下,有人杵在門口喊道:「都給我出來」   博力等人慌忙站了起來,趕緊依言走了出去。守衛訓斥幾聲,帶著他們向外面走去。一出地牢,博力等人頓覺陽光刺眼,在黑暗中呆久了的緣故。   地牢外的院子裡站著幾名身穿光鮮甲冑的軍士,檔次明顯高於這裡的守衛,居中一名氣勢威嚴的男人目光緩緩打量幾人,隨後沉聲問道:「誰是躍千愁?」   「我是!」幾人中塊頭最小的躍千愁站了出來。那男人飽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語氣舒緩不少道:「你們可以出去了,但是你們被剝奪了參加圍欄大會的資格,未得到允許,不得離開黃土城。」   博力等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顯然還有點小害怕,對他們來說,城裡的城衛軍皆是他們需要仰視的人物。躍千愁眉頭微皺,這肯定是黃天的意思,不知道這老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樣做有意義嗎?   鱷仙君有些不耐煩道:「可以走了嗎?」以他心底的驕傲,若不是為了配合躍千愁,哪會呆在這樣的地方接受別人的訓斥。   那人也不生氣,面不改色的點點頭。鱷仙君第一個大步而去,躍千愁對博力幾人笑嘻嘻的揮手道:「走了,走了,沒事了。」心裡估計這幾個傢伙這幾天肯定過得提心吊膽的。   那名氣勢威嚴的男人默默目送著離開的幾人,神情間若有所思……   藏於深山秀水間的碧宛國聖殿,潔白玉潤,陽光的照耀下暖光四溢。和周邊的山景對稱起來,猶如鑲嵌在山中的一顆玉石,依山傍水一片聖潔。   外面的空氣清新,到處翠翠綠綠鳥語花香。聖殿的白玉欄杆前矗立著一身灰白素衣的文瀾風,衣服的顏色如他的心情,宜人景色解不了他雙眸中的淡淡憂鬱。   灰白的素衣,欣長的身姿,還有那憂鬱的眼神,靜靜屹立於此顯得無比的孤獨……   他在這裡已經站了好久,沒人敢來打擾他,而他魂牽夢繞的依然是那靈芳谷的絕世容顏,癡心一片無數載未曾有過絲毫的動搖……   外面的花叢小道間,一人沉穩走來,對著癡呆走神的文瀾風躬身行禮道:「老祖!」   文瀾風緩緩回過神來看了眼,淡淡笑道:「是文瑞啊!怎麼?有什麼事嗎?」   文瑞笑著稟報道:「是這樣的,外面來了一人要見你,趕都趕不走,特來請示老祖。」   「哦!」文瀾風眉頭微皺道:「是誰要見我?」   文瑞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自稱是燕追星,可我看著不太像……」   「燕追星?」文瀾風目光瞬間凌厲起來,沉聲道:「他人在哪裡?」須知燕追星帶走了露妍清的弟子辛老三,這事一直讓露妍清擔心不已,他豈能不在意。   「就在洗心湖畔候著…」文瑞話還沒說完,文瀾風已經身化虛影掠向遠處,文瑞立馬跟了過去。   密林深處,『洗心湖』湖面沉靜得像一面鏡子,倒映著藍天白雲,不時有各種飛鳥掠過。湖邊建有棟棟亭台樓閣,乃是接待客人的居所,湖面有裊裊薄霧升起,將這裡的景致襯托的猶如人間仙境。   湖邊屹立著一名黑袍人,如絲的烏黑長髮搭在雙肩上,擋住了半張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湖中的游魚悠閒的甩尾遊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速降臨在他身後,他依然默不吭聲的盯著湖中。文瀾風見到黑袍人後,不由微微一怔。他是見過燕追星的,當時的燕追星不過是渡劫初期的修為,而此人的修為分明已經到化神初期,加上兩者截然不同的裝束……   文瀾風盯著黑袍人的背影沉聲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假冒燕追星騙我出來相見,莫非以為文某的脾氣好?」   「晚輩怎麼敢騙文前輩,恐怕是文前輩自己貴人多忘事吧?」巋然不動的黑袍人終於緩緩轉過了身來,一頭的烏黑長髮無風自動,飄到了腦後,燕追星的真容畢露無疑。   「你……」文瀾風一驚,他見過燕追星,眼前這人的容貌確實是燕追星無疑,但是那一身的修為,自己也絕對不會看錯。目光迅速盯向了燕追星的左手,他記得曾聽露妍清說過,燕追星的左手已經被躍千愁給斬了,而此人的左手完好無損。露妍清是肯定不會騙自己的……   「你絕對不是燕追星,你到底是什麼人?」文瀾風厲聲喝道。他真的怒了,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耍自己,他脾氣再好也有點忍不住了。   燕追星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目光冷漠道:「文前輩是奇怪我這只被躍千愁砍掉的手怎麼還在,是嗎?不錯,是曾經被躍千愁給砍掉了,但是它又長了出來。而我的修為也一定很讓你奇怪吧?其實人生處處是奇跡,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所言全部是文瀾風心中的疑惑,但是這樣的答覆並不能讓文瀾風滿意,文瀾風依然懷疑道:「你真的是燕追星?」   燕追星微微搖頭道:「我還以為文前輩的眼光會高人一籌,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實在是讓晚輩大失所望。文前輩不是和躍千愁的關係不錯嗎?想必應該聽他提起過在下修煉魔功的事情。」目光冷漠的盯著自己的左手看了又看,淡然道:「我今天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全都要拜魔功所賜。」   文瀾風瞳孔驟縮,就算對方真的是燕追星,但面對自己的態度未免也太鎮定了,難道他以為修為達到了化神初期就是自己的對手。冷哼道:「如此說來,你真的是燕追星了?」   燕追星放下左手,微微點頭道:「如假包換!何況假冒燕追星對我沒有一點好處,還會引得文前輩不高興,我又何必那樣做。」   文瀾風一確認燕追星的身份,無視他身上發生的奇跡,因為不覺得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倒是立刻喝道:「辛老三在哪裡?」   「辛老三?」燕追星淡然道:「看來修真界的傳聞果然不虛,文前輩果然早就拜倒在了天下第一美女的腳下,有機會我倒要看看那所謂的天下第一美女到底有多美,能讓文前輩如此傾心。」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辛老三在哪裡?」文瀾風目光冷了下來,渾身已經散發出了淡淡的殺意。   燕追星微微搖頭,不驚不懼道:「文前輩還是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如果能讓晚輩滿意,晚輩願意把辛老三還給露前輩。否則你就是殺了我,也休想知道辛老三在哪裡。」   文瀾風雙拳微握,沉聲道:「說!」   「文前輩和躍千愁的關係不一般,想必前輩定是知道躍千愁的下落。」燕追星身上的黑袍和長髮突然無風自動,一字一句的問道:「我想知道躍千愁在哪裡!」   文瀾風微微一怔,很顯然燕追星是想找躍千愁報仇,憑燕追星如今的修為,只怕躍千愁夠嗆。何況他也不可能把躍千愁就是牛有德的事情告訴燕追星。頓了頓道:「把辛老三交出來,我今天可以放過你。」   燕追星的目光一亮,冷笑道:「看來文前輩是知道躍千愁下落的,只是不想說而已。既然如此,晚輩也不勉強,想必能找到其他的知情人,告辭了!」   剛要轉身,立聽文瀾風喝道:「站住!你今天來了還走得了嗎?」   「哦?」燕追星頓步,搖頭道:「那可不一定!」   「本事沒有,膽子倒不小,說出的話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就讓你這後生小輩知道什麼叫做一定……」文瀾風剛要動手,忽然察覺到背後有微動,還以為是文瑞要代自己出手,誰知胸口一涼,一截冰冷的劍鋒已經穿胸而出。文瀾風閃電般伸出兩指夾住了劍鋒,避免它亂動,讓自己受更重的傷……   霍然回頭看去,偷襲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果然是站在自己身後的文瑞,他正拚命催動手中的劍,欲要置自己於死地。文瀾風此時的心情不亞於被五雷轟頂,只覺得渾身冰冷,一聲怒吼咆哮道:「文瑞,你這個畜生……」   雙方的修為相差太大,文瀾風的赫赫修為豈是兒戲。文瑞見劍被文瀾風兩指夾住後,自己拼盡修為也不能抽動一下,當即大吃一驚,立刻捨劍,閃身而來,揮掌對著文瀾風的天靈蓋狂劈而來。瞧這舉動,分明是想將文瀾風一擊致命…… 第七百六十二章 湖畔之戰   文瀾風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從踏入修真界開始,便做好了不得善終的準備,然而卻從未想過是文家自己人欲要置自己於死地。尤其是這個得到自己大力提攜否則根本無緣踏入化神期的文瑞,否則自己哪怕有一丁點的防備,他也傷不了自己。一腔怒血何以發洩……   一臉悲憤的文瀾風兩指用力,「叮」的一聲脆響,直接將穿胸而過的寶劍擰斷。甩手揮出一道寒芒,攜雷霆之勢,逝若閃電,比來襲之人更快一籌,「砰」直接在文瑞的胸口濺起一朵血花……   「噗」文瑞一口鮮血噴出,斷刃攜帶的氣勢如重錘擊胸,一星寒芒穿胸而過的同時,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震得倒飛出去……   燕追星幾乎就在文瀾風出手的同時身化殘影急速撲來。文瀾風一身的殺氣陡然驚現,如風捲殘雲,目光死死的盯著震飛的文瑞,頭也不回的一掌拍向胸口暴露的半截斷刃。流光帶著一道噴射而出的血劍,悍然從他背後彈射而出,風雷聲再起,暴射向襲來的燕追星。   斷刃攜帶的凌厲氣勢瞬間而至,如霜刃撲面捲來。燕追星大驚,文瀾風就是文瀾風,修為比起冰成子恐怕高了不是一點點。自己有點自信過頭了,太過高估了自己,光這一掌拍出斷劍的威力就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   閃念間,燕追星撲來的殘影分化成三縷如黑煙般的虛影飄開,斷刃幾乎就在三縷黑煙分開之際從中穿越而過,擊在洗心湖中「砰」的炸起滔天浪花,當即把燕追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饒是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那噴灑的點點鮮血卻如暴雨梨花針一般,瞬間將三縷來不及逃離的黑煙全部覆蓋。   辟里啪啦如爆炒豆子一般,打得三道黑煙如布幕般一陣亂顫,強行分劃出三道弧線匯聚在空中現形。重新現身的燕追星顯得有些狼狽不堪,一身的黑袍佈滿了細細的洞眼,幾縷擊斷的黑髮飄然灑向湖面。這都還是表象,黑袍下的肌膚到處疼得發麻,如同被千萬根針紮了一般,若不是自己的魔體強悍,搞不好要被打成篩子了。   浮空的燕追星雙拳一握,渾身的骨結一陣爆響,黑色的煞氣瞬間從體內湧出,繚繞在週身。長髮飄舞的燕追星緩緩抬頭,冰冷的目光從自己身體上移向了文瀾風,漠然道:「文前輩果然是名不虛傳,晚輩這虧吃得不冤枉。」   這話倒不是恭維,燕追星本以為有文瑞偷襲在先,憑著自己魔功的犀利,定能一舉偷襲成功。可誰知文瀾風不動如山,不過舉手抬足之間,便立刻將兩人逼得狼狽不堪,其中一人已經重傷……   文瑞尚在自己撞毀的木樓廢墟中掙扎,然而似乎受傷太重,晃著有些眩暈的腦袋,半天站不起來。文瀾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臉上的神情何其悲痛……   他任自己胸前背後的鮮血細流,流出的鮮血在灰白的素袍上產生了怪異的紋路,給人一種衣服已經被撕裂的錯覺。   血再怎麼流,可也流不盡自己心頭的悲痛,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哪點對不住文瑞的地方。文瀾風一指點在自己的胸口,力透經脈,當即止住了胸前後背的流血。欣長卻顯得有些蕭瑟的身軀霍然回轉,怒目盯向燕追星道:「無知小輩,今天休想離開,給我把命留下!」   燕追星等的就是他回身看自己,機會一到當即把握,沉聲喝道:「看我魔眼!」雙眼陡然煥發出妖異的紅芒,直攝向文瀾風盯來的目光。   文瀾風神情微微一僵,可也就是一轉眼的功夫,雙目突然精芒四射,怒喝道:「歪門邪道,焉敢在我面前逞狂,今天定要除了你這禍害」   宏亮的聲音振聾發聵,層層激盪而來。燕追星露出滿臉痛苦的神情,雙目中的妖異紅芒斷然消失,長髮一甩,「噗」的側噴出一口鮮血。文瀾風修為高深,元神駐體如鋼,根本就不是他能越級俘獲的,結果遭到反噬,反而傷了自己。   其實魔典上早有警示,面對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對手,不可輕用魔眼銷魂,否則容易遭到反噬。相互間在一定修為內可越級使用,因為這個境界內的元神都比較輕浮,很容易獵獲。而過了這個區間,隨著對方的元神已經穩固,頂多使用在同級之人的身上。境界越到後面,元神越穩固,也越不容易控制,到最後頂多只能控制境界低於自己的人。   若是碰上那種在元神上有所造詣的修士,就算修為低於自己,也還得另外小心,否則搞不好反而會被對方給控制了。這是魔眼銷魂的致命缺點,但話又說回來,若是不管修為高低統統都能控制的話,那這個世界早就是魔修的天下了。   燕追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是因為修為的提升,加上又一拳傷了冰成子,確實有點自信心膨脹,結果在文瀾風手上吃了虧。所謂有失必有得,吃了這次虧,當能銘記教訓。   就在這當口,一道銀芒從文瀾風腰間的儲物袋中忽閃而出,劍隨指動。文瀾風揮臂所指,巨銀劍不做絲毫停留,攜雷霆萬鈞之勢激起層層近乎實質的氣浪,爆射而出。   這一擊,文瀾風沒做任何實力上的保留,欲要立斬燕追星。   滔天氣勢如炮衝來,中間那一道銀光讓心神動搖的燕追星大驚,想也不想的立刻瞬移躲避。然而剛在數百米外現身,便立刻能聽到那破空的咆哮聲尾隨而來,燕追星微微一偏頭,立刻嚇得魂飛魄散,巨銀劍幾乎是跟著他同時射來,速度快得嚇人,當即再次瞬移躲開……   文瀾風一身帶血的灰白素袍屹立於湖邊,目光追隨著躲閃的燕追星,已經徹底起了殺心,豈會輕易容他逃脫。   洗心湖邊的湖水突然蕩漾起來,一層層推開,一浪高過一浪……就在文瀾風渾身的氣勢爆漲,欲要親自升空收拾燕追星的時候,身後的木樓廢墟中一陣撲騰亂響,文瀾風猛然回頭。只見文瑞雙目欲裂,嘴中咳吐著一口口的鮮血,貌似癲狂的不要命衝來……   「畜生……」文瀾風一聲怒喝,立刻火冒三丈,提掌間氣勢滔滔裹著殺氣。這一掌出去,估計憑文瑞此時的殘弱之軀,只怕要立刻喪命。   然而當文瀾風目光一接觸到文瑞那從未有過的暴虐眼神後,立刻想起了剛才燕追星想用魔眼控制自己的瞬間,剎那明白了文瑞為什麼會偷襲自己。   心驚間側身避開撞撞跌跌的文瑞,並兩指點在了文瑞的後背,指力輕易貫通他全身經脈,文瑞立刻癱軟在了地上。就在這時,空中陡然響起急速破空的銳嘯,文瀾風霍然看去,一道流光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擺脫巨銀劍……   「想跑!」文瀾風一聲冷哼,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在空中連續施展三次瞬移,頃刻間直接追上燕追星,揮拳直接搗出:「留下命來!」   罡風憑空狂刮而來,氣勢驚人,燕追星一回頭,頓時嚇得肝膽欲裂,文瀾風已經怒容滿面的揮拳到了跟前。這時候的燕追星不拼也要拼了,拼盡全身修為暴喝道:「魔拳!」   「轟」空中巨響震天,氣浪崩開,燕追星「噗」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直接被強大的衝擊力彈得老遠。然而他此時什麼都顧不了了,只有逃命才是首位的,藉著強大的衝擊力,借勢將『魔光掠影』的身法提升到極致,流光似的遠遁天際,不時的回頭,生怕文瀾風會再追上來……   文瀾風停立空中,目視燕追星逃走,雙眸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燕追星那一拳中所蘊含的穿透力和爆破力,強大到了讓文瀾風根本不相信那一拳是燕追星使出的地步。   其實此時不是他不想再次追殺燕追星,而是體內的真元極度紊亂,竟然隱隱有種無法凝聚的感覺,似乎燕追星那一拳的力量仍在體內迴盪不息。此時他前胸後背的貫穿傷口處,鮮血又再次汩汩的流了出來。   可惜只顧逃命的燕追星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他應該多少能看出來,此時的文瀾風幾乎已經喪失了再動手的能力。如果能趁著他在此間尚未恢復過來的機會拼一把,定能雪那靈芳谷之恨良久以後,停立空中的文瀾風終於緩了過來,一指點在胸口,前胸後背的流血再次被止住。此時的文瀾風臉色有些蒼白,和失血過多多少有些關係,不過憑他的修為還不至於能要命。   凝望燕追星消失的方向,文瀾風微微搖頭歎了口氣,知道錯失了機會再追也沒用了。剛一返身,便見一群文家子弟飛來,這些潛修的子弟們顯然也是被打鬥的動靜給驚醒出關了。   文瀾風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掠過他們,到湖畔提了文瑞回去。而那些剛才驚得忘了行禮的文家子弟們,好半晌才反應了過來面面相覷,皆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們竟然看到老祖宗受傷了,實在難以相信誰能夠打傷老祖宗…… 第七百六十三章 注定要發生   茫茫大山綿綿無邊,一道殘影忽然劃空而落。倉惶逃竄的燕追星在密林中急閃,狼狽不堪的找到一處隱蔽的洞穴,直接闖了進去,誰知裡面竟然躺著一公一母的兩隻大灰狼。兩狼剛驚起還沒發出怎麼樣,便被燕追星毫不猶豫的一拳轟得血肉模糊。他隨後反身潛藏在草木遮擋的洞口,小心警惕著四周。   這裡尚在碧宛國境內,但他實在不敢再逃了,一但文瀾風追來了,論速度……想想之前文瀾風追來的場面他就膽戰心驚。加上體內的魔元消耗得要枯竭,想跑也跑不遠了,所以要躲起來,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等到確認無人追來後,燕追星緊張的情緒方有所恢復。環顧荒山野嶺的四周,多麼熟悉的場面啊!多麼似曾相識啊!燕追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股無奈和淒涼湧到臉上。   又在荒山野嶺中倉惶逃竄,這已經不是一兩次了,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命運麼?燕追星雙手插進了土中,他想不到文瀾風居然如此強悍,被文瑞偷襲成功後,竟然還能讓自己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而自己修煉的魔功憑目前的修為只有近戰才能發揮威力。可就算近身了又怎麼樣,拼盡全力使出的魔拳依然不能把對方給怎麼樣,反而是震得自己再次受傷……   沒想到冰成子的修為和文瀾風相差這麼多,六成力能傷了冰成子,而十成力卻拿文瀾風沒辦法……燕追星默然無語,心中悔恨不該不聽冰成子的話,待魔功有成後再出山。   他也不想想,冰成子根本就沒想到你會傷他,而且純粹就是抵擋,根本就沒有反擊。倘若冰成子真要殺你的話,想必你也好過不到哪裡去。化神末期高手畢竟不是吃素的,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不對!」燕追星嗖的蹦起,動作太猛牽連到了體內的傷勢,當即俯身按住了胸口,嘴裡嗆出一口血來。緩緩直起身來後,一臉的憤憤和不甘心,咬牙切齒之際竟然氣得自己有些哆嗦……   現在一冷靜下來,回想起了和文瀾風對轟的那一拳。自己當時逃離的時候,回頭望風之際,似乎看到文瀾風的胸口在流血,也就是說,自己那一拳還是發揮了作用。   再聯想到文瀾風不追殺自己……憑他的能力已經證明了完全有能力追殺自己,那他為何停在那不追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逃走?很顯然,文瀾風當時已經喪失了再追擊的能力!   一但想通後,燕追星立刻心如刀割,明白自己錯過了最關鍵的機會。如今再返回去?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憑文瀾風的能耐,有了這段時間做緩衝,不說恢復傷勢,至少已經有了再動手的能力。而和自己交過手後,文瀾風也一定瞭解到了自己魔拳的厲害,再回去動手,人家根本不可能再和你近戰對碰,一把威力無匹的飛劍就能要自己的小命。   「咳咳…」燕追星急劇的咳嗽起來,嘴裡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這是被氣的,結果加劇了自己的傷勢。   捂胸看著地上自己吐出的鮮血,目光慢慢恢復了冷漠,鮮紅刺眼之下,他反而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冷漠的雙眼盯向了洞外……既然自己的魔功能傷到文瀾風,那就說明自己還有報仇的機會!   「文瀾風,你的弱點如此之多,我們再次相見的日子不會太遠。」燕追星咬牙一番,就地盤膝坐下,取出靈丹服下,開始調息恢復身體狀態,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文家聖殿內,文瀾風的專用靜修之地,白玉堆砌,空曠安靜。   角落裡,被鐵鏈鎖住的文瑞靜靜躺在那,雖然在昏迷中,卻還是被文瀾風親手封了丹田,無法再使用一身的修為。其嚴重的傷勢,也被文瀾風憑著高深的修為治癒到有了轉機,有待慢慢恢復。而文瀾風正盤膝坐在他對面,自我療傷。   數日後,文瀾風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傷雖然還沒痊癒,但已經沒了大礙。目光平靜的看向角落中的文瑞,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憤怒,偷襲自己並非文瑞的本意,而是受了燕追星的操控,明白了這點後,此時想的只有該如何幫助文瑞徹底擺脫燕追星的控制。   起身走到昏迷的文瑞身邊,文瀾風看著地上的人,不禁長歎一聲道:「妍清,我們都錯了,躍千愁是對的。」   他想起了在聚寶盆的那一幕,躍千愁當時就決意要殺燕追星和胡長壽的兒子胡雲天,是自己聽了露妍清的意思阻攔了下來。否則憑那傢伙什麼都敢做的狠勁,很有可能已經把燕追星給宰了,也不至於有靈芳谷之禍和洗心湖之災。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說不定還給躍千愁惹下了大麻煩,燕追星肯定不會放過他。   微微搖頭,文瀾風頗有點追悔莫及的味道,就地將文瑞扶了起來,看能不能幫他擺脫燕追星的控制……   通往靈芳谷的山外道路兩旁,立滿了對靈芳谷濟世救人歌功頌德的石碑,來往的百姓臉上寫著『虔誠』二字,那是發自內心的對靈芳谷的崇敬。然而前往的人群中,卻有一人顯得不太合群,也沒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路人中的。   此人,一身的黑袍緩緩而行,烏黑的長髮披在肩頭,半張臉被長髮所掩蓋,另半張臉顯得異常冷漠,露出的目光淡定如死水,是如此的波瀾不驚。無論氣質和裝束都迥異於常人,來來往往的路人皆忍不住會看他一眼,但都下意識的離開他遠一點。因為靠的太近了,總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森冷,彷彿靠近的不是人,而是冬天的一塊寒冰……   進入到靈芳谷後,立刻能聞到撲鼻的藥香味,四周的景致幽靜,草木繁盛蒼翠。山谷兩側開闢出的藥田里開著許多不知名的各色小花,微風吹過,含羞的點頭搖曳,顯得嬌小玲瓏而又楚楚動人。   長髮黑衣人抬頭看了眼對面山體上的兩個『藥廬』大字,隨同路人一起走進了為人解除病患的長排精舍內。精舍粗陋卻不失淡雅,儘管四面鏤空通風,藥香味卻遠遠比外面更濃郁。長髮黑衣人冷冷環顧四週一眼後,又默不吭聲的隨同其他人坐在了長椅上排隊等候…… 第七百六十四章 手足相殘   然而誰都不願意和他靠近坐在一起,他左右變得空蕩蕩的,與周邊的氣氛很不融洽,一下就讓他在精舍內變得異常顯眼。如此特立獨行想不讓靈芳谷弟子注意都難……   精舍內忙碌的靈芳谷弟子一個個看向了他,當即有人走到他身邊,狐疑著上下打量道:「這位是來瞧病的?」   燕追星目不斜視看都不看他一眼,微微搖頭道:「我是來報信的。」   「報信?」那人一愣,詫異道:「你報什麼信?」   「是辛老三讓我來報信的。」燕追星淡淡說道。   邊上的普通百姓自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靈芳谷弟子豈能不知道辛老三是誰,聞言一個個快步走了過來,皆在目瞪瞪的打量他,卻無人能看穿他的修為。那人當即追問道:「辛老三讓你來報什麼信?」   「你是辛老九嗎?」燕追星看向他,淡然道:「辛老三交待過,話只能說給辛老九一個人聽。」   為了辛老三兄弟幾人的事情,靈芳谷差點鬧了個天翻地覆,那人自然知道非同小可,環顧精舍內正好奇盯著這裡的普通百姓,眉頭微皺,當即對燕追星笑著拱手道:「尊駕大老遠跑來報信,真是辛苦了,請隨我到後山一敘,有上好的香茗奉上解渴。」   燕追星淡然道:「不用了,我不渴。這裡挺好的,我就在這裡等辛老九。」   那名答話的靈芳谷弟子稍加遲疑,隨即對邊上一人低聲道:「速去請九師叔來。」邊上人立刻快步跑出精舍,那人隨後又笑問道:「還未請教尊駕的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告知?」   然而燕追星卻不再說話了,硬邦邦挺直個腰桿坐在那,目不斜視置若罔聞。那人有些尷尬,卻又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守在這裡等辛老九來。當然,也有看守的味道,此人既然知道辛老三的消息,肯定不能讓他走了。   等了沒多久,一名瘦瘦高高的灰衣男子快步跑進了精舍內,正是辛老九。人群分開,把他讓了進來,之前答話的弟子立刻指引道:「九師叔,就是他。」   辛老九稍一打量瞳孔微縮,發現此人竟然有著化神初期的修為,然而在修真界修為能達到化神期的都不是無名之輩,可偏偏自己從未見過此人。   燕追星偏頭看向他,緩緩站了起來,漠然道:「你就是辛老九?」因為兩人都從來沒有見過面,所以都不認識對方。辛老九拱手道:「在下正是辛老九,聽聞尊駕是替我三哥來報信的,不知道是否屬實?」   「那是自然,否則我也不會跑到這裡來。」燕追星淡淡說道。辛老九一得到確認,臉上的焦急一閃而過,可看到周邊圍觀的普通百姓後,當即揮手相請道:「還請尊駕移步後山,有話慢慢說。」   「不用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燕追星一口拒絕了。辛老九一愣,再次朝周圍的人群看了眼,有些勉強的笑道:「那就隨尊駕,對了,還未請教尊駕的尊姓大名?」   燕追星目光森然的盯著他,一字一字的緩緩說道:「燕追星!」   此話一出,靈芳谷弟子無一不嚇了一跳,一個個如臨大敵。辛老九雙拳陡然捏的一陣爆響,可隨即一愣,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對,再次打量燕追星一眼,沉聲道:「尊駕到底是誰,何必要跑到我靈芳谷來尋開心?」   據他所知,燕追星不過才渡劫初期的修為,而且一隻胳膊還被躍千愁給剁掉了,此人的特徵根本就無法和燕追星吻合到一塊,怎麼可能是燕追星?所以他斷定此人是來靈芳谷搗亂的。   「你覺得我跑到靈芳谷來假冒燕追星能有什麼好處?」燕追星一聲冷哼,雙眼陡然煥發出妖異的紅芒,直直鎖定了辛老九的雙目。辛老九的神情瞬間呆滯起來……   周邊的百姓只覺得紅光耀眼心神蕩漾,待紅光消失後,一個個驚恐的看著燕追星,像看到了妖怪一樣,紛紛向後退去,撞翻了不少東西。靈芳谷弟子也是不知所謂的盯著燕追星,不知道他剛才雙眼中爆發的紅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燕追星忽然抬手指向之前跟自己對話的那名靈芳谷弟子,道:「殺了他!」辛老九呆滯的神情瞬間活泛過來,卻毫不猶豫的一掌劈向了身邊弟子,那弟子哪曾想到過辛老九會出手偷襲他,連躲避的念頭都沒有,當即「啊」的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腦漿爆出當場斃命。   燕追星滿意的點了點頭,周邊的百姓卻是嚇壞了,「殺人了……」頓時驚叫聲四起,紛紛衝出精舍連滾帶爬的向谷外逃去。靈芳谷弟子同樣被嚇得不輕,紛紛閃身掠出精舍,怕被殃及池魚遭到辛老九的毒手。   剎那間靈芳谷亂成了一團糟,到處是人驚叫亂跑。精舍內,辛老九面無表情的站在了燕追星身邊,燕追星瞥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臉上湧起笑意,事情比自己想像的還順利……   他久聞靈芳谷這幫人在露妍清的教導下顧及虛名,肯定不會當凡人的面和他動手,所以他才混在凡人中明目張膽的闖進了靈芳谷。這個辦法看似容易暴露,實際上比玩偷襲還更安全,如果偷偷闖入,還真不見得一定能瞞過谷中高手。   譬如那個天下第一美女露妍清,聽說早年曾被畢長春把一身的修為從化神中期打回了化神初期,可是上次在聚寶盆冰成子見過後,曾驚訝過露妍清的妙手回春,修為居然又恢復到了化神中期,所以不得不妨。如果偷闖進來被露妍清發現了,恐怕不見得會有如此順利。   如今有辛老九在手裡,就算露妍清來硬的,兩名化神期聯手,還真不用怕她……想到得意處,燕追星臉上的笑意越濃,最後哈哈狂笑起來,猖狂的笑聲迴盪在靈芳谷內……   靈芳谷亂糟糟的動靜已經驚動了『藥廬』內的人,剩下的辛家四兄弟紛紛閃身掠出到了現場,看到精舍內的狀況後,幾兄弟相視一眼,辛家老大皺眉沉聲道:「老九,這是怎麼一回事?」   藥廬山頂上,一襲青衫的露妍清左右領著百媚妖姬和顏雨走出小莊院,三人頓步在山崖邊,默默注視著下方的動靜。   精舍內的辛老九朝幾人招呼道:「大哥、二哥、四哥、八哥,你們進來一下。」說著指向燕追星道:「他帶來了三哥的消息,你們一起來聽聽。」   四兄弟相視一眼,弟弟召喚都不疑有詐,反而是滿臉驚喜的閃了進來。而外面的那些靈芳谷弟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畢竟誰都沒見過有人使用魔眼銷魂這邪法,還以為之前的那名弟子不知道怎麼冒犯了辛老九,想起那場面大家一個個心有餘悸,也沒人阻止四兄弟進去。   四兄弟一進精舍,地上的死屍無法迴避,辛老大盯著地上看了眼,皺眉道:「老九,到底是怎麼回事?」哪知剛一抬頭,便見辛老九邊上的黑衣人雙眼爆發出紅光,攪亂了自己的意識,神情瞬間呆滯……   其他三人立刻感覺到不對,尤其是辛老二,反應相當迅速,當即喝道:「哪來的邪魔歪道。」直接一掌轟向燕追星,決定先阻止他再說。   誰想眼前一花,辛老九已經瞬移到了他的身前,辛老二當即一愣,被迫收手了。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辛老九已經閃電般的一拳狂轟在了他的胸口,一點都沒有防禦的情況下被化神期高手毫不留情的擊中一拳,情況可想而知。   「你……」辛老二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被一拳轟飛,「砰」的撞破精舍,一腔熱血從嘴裡狂噴而出,噴灑在半空如血柱,「光」的跌落在外面徹底沒了動靜,連聲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老四和老八簡直難以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兩人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收服辛老大的燕追星似乎也沒想到能有這好事,當即不慌不忙的將發呆的老四和老八一一給收服。   精舍外的靈芳谷弟子們目睹了這一切後,全部傻眼了,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平日明明如手足的親兄弟,為何卻自相殘殺了起來?有反應快的弟子,聯想到燕追星之前曾自報名字叫燕追星,加上他那雙妖異的紅眼,當即瘋喊道:「他是燕追星,那是魔眼,師叔師伯們被魔眼給控制了……」   山崖上的露妍清看到撞飛出精舍的辛老二後,也有點發懵,聽到下面有人喊「燕追星和魔眼」時,當即大驚,一個瞬移直接到了下面。百媚妖姬和顏雨驚恐的互相看了一眼,也閃身迅速跟了下去。   燕追星正緩緩從精舍內走出,身後有辛家老大、老四、老八和老九四人拱衛著。露妍清一落地,燕追星頓時止步冷笑連連,隨後兩道落在露妍清身後的兩女讓他兩眼驟然瞇起,微微點頭道:「百媚妖姬,還有顏當家的,沒想到你們還在這裡,實在是讓我意外。好,好,真是太好了,人都到齊了,省得我到處去找……」 第七百六十五章 牛有德和躍千愁   他這話倒是真高興,原本以為自己上次到這裡一鬧,躍千愁肯定會把這兩個女人帶走,沒想到仍在這裡。早知如此,就先來靈芳谷了,不用到文家找罪受。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若不是一時自信心爆滿,想控制文瀾風給自己做幫手對付牛有德,讓自己可以放手對付躍千愁,他暫時也不會去招惹文瀾風。露妍清就更不用說了,說白了,露妍清對他來說,再漂亮也是個花瓶,根本就沒什麼用。   而控制了文瀾風,那作用就大了。先不說一雪靈芳谷之恥,估計目前修真界也就只有文瀾風能勉強當上牛有德的對手了,而且還可以從文瀾風口中獲取躍千愁的下落,同時可以利用文瀾風來恐嚇修真界那些對自己意圖不軌的人。總之,只要控制了文瀾風,許多麻煩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現實是殘酷的,文瀾風哪有那麼好收拾,估計若不是文瑞率先偷襲成功,讓文瀾風受了傷,搞不好自己又得使用血遁才能逃走。   既然文瀾風無法控制,那就只有毀滅,免得後患無窮,何況經過文家一事後,文瀾風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也正因為如此,露妍清才在他眼中發揮了作用,這也是他來靈芳谷的目的。   然而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百媚妖姬和顏雨居然還在這裡,一個跟躍千愁關係曖昧,一個是牛有德的女人。此來的收穫簡直太大了,和兩個仇人關係密切的女人都在這裡,你說燕追星如何能不高興!   百媚妖姬和顏雨相視無語,包括露妍清在內,三個女人都大吃了一驚,她們都見過燕追星,眼前之人的確是燕追星無疑。然而讓三人想不通的是,躍千愁不是說燕追星的一條胳膊已經被他個剁掉了嗎?為何還好好的。三女中最吃驚的莫過於露妍清,她一眼就看出燕追星的修為已經到了化神期。   靈芳谷弟子見到師祖現身,頓時膽氣一壯,有幾名弟子趕緊把辛老二的屍體抬了過來,哭腔道:「師祖,師傅他已經死了……」   露妍清本不是個輕易動怒的人,看到弟子慘死,當即怒上黛眉俏臉含霜,盯著燕追星嬌喝道:「燕追星,人是你殺的?」   燕追星笑而不答,反倒是一旁的靈芳谷弟子支支吾吾道:「稟師祖,我師傅是…是九師叔殺的。」   露妍清聞言一震,怒眼盯向辛老九道:「老九,他說的是真的?」   辛老九低眉順眼的站在燕追星身後,一聲不吭。燕追星目光在露妍清渾身上下打量一遍後,露出驚艷的語氣接話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果然是天下無雙的容貌,怪不得能讓文瀾風念念不忘。想當初雖在聚寶盆見過前輩,可惜未窺得真容,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行,晚輩算是知道什麼叫美女了。」   不提聚寶盆還罷,一提聚寶盆露妍清就後悔的腸子都要斷了,若不是當初自己阻止躍千愁出手,靈芳谷又怎麼會有今日之禍。一時間,躍千愁當日在聚寶盆的警告之言不斷在腦海中徘徊,果然不幸被躍千愁言中,悔不及當初。   「辛老三在哪裡?他是不是也被你給殺了?」露妍清吹彈可破的白皙面容上閃過不安的問道。   燕追星指了指身後的辛老九等人,淡然道:「和他們一樣,活得好好的。」   露妍清的目光掃過幾名弟子,一字一句道:「都給我回來!」然而連叫幾聲,也沒一個人聽她的,當即銀牙一咬,雙手中已經出現了一雙金色的小斬刀。貌似一向最討厭打打殺殺的她,也要動手了。   燕追星臉上露出譏諷的神色,淡然道:「露前輩,我勸你還是不要衝動,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說著微微偏頭道:「辛老大,你師傅的情緒很不穩定,你就死給你師傅看看,讓她息怒吧!」   「是!」辛老大微一躬身,直接揮掌「砰」的一聲拍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剎那紅白之物迸出,他當場倒在了地上,抽搐兩下沒了動靜。   「不……」露妍清一聲驚呼。後面的靈芳谷弟子們驚嘩一片,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百媚妖姬和顏雨也是臉上大變,唯獨燕追星那邊的幾人無動於衷,尤其是辛老九等,根本就無視自己親兄弟的生死。   燕追星淡淡說道:「露前輩,我說的沒錯吧!你若是再敢惹得我不高興,我只需一句話,你的弟子就全都得死在你的面前。你要是不相信,不妨再試試看。」   露妍清聞言頓時湧起一股無力感,看著已死的辛老大,有些方寸大亂。   「露前輩!」燕追星忽然輕輕喚道。露妍清緩緩抬頭,剛一接觸到對方目光,立見對方眼中迸發出妖異的紅芒,轉眼間自己便置身於茫茫血海之中,數條血籐快速糾纏而來,將自己給捆住。   露妍清大驚,立刻想起是對方在使用魔眼,當即發力掙扎,費勁力氣才將捆住自己的血籐給悉數崩斷,也就在血籐崩斷的瞬間,眼前又恢復了清明,靈芳谷的場景重現。   燕追星微微踉蹌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他現在算是相信了,魔眼銷魂只能在化神期以下才能越級操控,一到化神期頂多只能控制平級的對手。憑露妍清的修為,自己還沒辦法控制她。   在靈芳谷弟子的驚呼聲中,百媚妖姬和顏雨同時扶住露妍清,異口同聲的焦急道:「前輩,你沒事吧?」露妍清微微搖頭,俏臉含霜的咬牙道:「燕追星,你竟敢對我使用魔眼?」   燕追星稍稍平復了一下氣息,淡然道:「那又有何不可?可惜露前輩修為高深,晚輩暫時還無法操控,實在是可惜。」   「你……」露妍清目光掃視到幾名被燕追星控制的弟子,到嘴的狠話又嚥了下去,咬牙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們?」   「哼哼!」燕追星冷笑一聲,目光在幾女身上來回道:「誰能告訴我躍千愁在哪裡?」   三女一怔,百媚妖姬倒確實不知道躍千愁在哪裡,因為她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躍千愁便是牛有德,然而另外兩個女人卻是心裡有數,但是卻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來。顏雨可謂是對躍千愁死心塌地,哪能害躍千愁。而露妍清則不是那種為了救自己弟子而犧牲別人的那種人。   一片沉默中,燕追星漠然道:「都不說話,那就代表有人知道,但就是不想告訴我。露前輩,莫非你還想令高徒血濺當場不成?」   露妍清臉色瞬間慘白一片,咬唇道:「我根本不知道躍千愁在什麼地方,你就算把他們全殺了,我也還是不知道。」   燕追星一怔,他怎麼可能把她的弟子全殺掉,這可是要挾她的籌碼,如果全殺了,她馬上就要跟自己拚命。當即點頭道:「看來露前輩是真不知道。」說話間,忽然眼中妖異的紅芒又起,直接鎖定了百媚妖姬的雙眼,百媚妖姬的神情瞬間變得癡呆起來,傻傻的朝他走去……   「不!」顏雨立馬一把拉住了百媚妖姬,不肯放她過去。燕追星一聲冷哼,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機會眼中又起紅芒,頃刻間將大意之下的顏雨也操控在了手中。結果兩女一起走向了他……   露妍清迅速出手拉住兩人,燕追星怒喝道:「不想辛老九死,就給我放手。」露妍清渾身一震,下意識的鬆了手,眼睜睜的看著兩女走到了燕追星那邊。   燕追星一聲冷哼,盯著走來的兩女問道:「你們誰知道躍千愁在什麼地方?」兩女癡呆的神情活泛過來,百媚妖姬搖頭表示不知道,而顏雨則頓了頓,隨後稟報道:「躍千愁其實就是牛有德,牛有德和躍千愁本就是同一人,他應該在妖鬼域。」   「什麼?」燕追星驚叫一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急忙再次追問道:「你能確定牛有德就是躍千愁?」   顏雨恭敬道:「不會錯的,我能確定。因為我發現牛有德一直戴著人皮面具。」燕追星猶不相信道:「那為何兩者之間的修為相差這麼大?」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顏雨回道。燕追星擔心她在糊弄自己,再次檢查了一遍,確認顏雨確實被自己所控制,沒有說假話,當即徹底傻眼了。   如果不是顏雨告知,打死他也想不到牛有德便是躍千愁。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自己和牛有德無冤無仇,他要故意放出風聲來害自己被追殺,原來都是躍千愁搞的鬼。如此無恥的做事風格,的的確確是躍千愁的風格。但是又想不通為什麼他變成牛有德時,修為能威震修真界,而變成躍千愁修為不過才渡劫期?   這裡面絕對藏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搞不好就是躍千愁在裝神弄鬼。否則沒道理有著牛有德的本事,和自己交手還會手下留情……   想到這裡,胸中一股怒火燃燒,居然被那傢伙耍了這麼長時間,是可忍孰不可忍。霍然回首道:「露前輩,有件事情恐怕要你幫忙了,麻煩你請文瀾風文前輩來一趟吧!」 第七百六十六章 兒女情長   「這事和文瀾風沒任何關係?」露妍清拒絕道。她應變處亂的能力雖然不強,但卻知道把文瀾風叫來的結果會是怎麼樣的,文瀾風只怕會為了自己什麼都答應……   燕追星臉上湧現怒容,沉聲喝道:「辛老四,過來!」辛老四應聲站在了他的面前,燕追星二話不說,直接一拳搗出,「砰」的一聲血雨和碎肉爆射開來。   就這麼一拳,辛老四就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魔拳的強悍威力讓周邊的靈芳谷弟子們,個個大驚失色,紛紛向後退去,有人已經開始逃離了。結果一人帶頭,其他人頓作鳥獸散,轉眼就走得人去山谷空。   原本他們還對露妍清的出現抱有極大的希望,然而現在一見,露妍清這個師祖太讓他們失望了,是如此的懦弱和無能,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任何人,再不走難道等死嗎?   頂樑柱的威信徹底喪失,原來大家崇拜的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就是這個樣子,對靈芳谷眾弟子的打擊簡直太大了,所有人都喪失了信心,甚至可以說是感到悲哀。原本靈芳谷就一直是辛家兄弟在打理,如今辛家兄弟死的死,不死的也被別人給控制了,再加上露妍清這個樣子,人心徹底散了。聞名天下的靈芳谷,轉眼間就垮了,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不!」露妍清失聲痛呼,一蓬射來的血雨和碎肉沾在了她身上,讓她再也無法保持平日的端莊。   燕追星沉聲道:「我再說一次,把文瀾風叫來。」結果露妍清猶自在那一臉悲憤的搖頭,燕追星當即大喝道:「辛老八,過來!」   「不!」露妍清撕心裂肺的喊了聲,終於屈服在了他的淫威之下,無力的擺手阻止道:「我去,我去,你不要再殺了。」說完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端莊動人的氣質喪失一盡,那楚楚動人的傷心樣子,真是誰見誰憐「哼!」燕追星冷哼道:「早就應該識相了,都是你自找的。」露妍清不敢再猶豫,迅速飛向藥廬山頂的小莊內……   文家聖地的聖殿內,原本屬於文瀾風的安靜潛修之地,傳來陣陣鐵鏈的拖拉聲和咆哮聲。鐵鏈鎖住的文瑞在那角落裡瘋狂的咆哮和掙扎,文瀾風眉頭深皺大袖一揮,文瑞當即又癱倒昏迷在地。   文瀾風微微歎了口氣,任他修為再高,面對被魔眼控制的文瑞,也湧起一陣無力感。關鍵是這種法術太邪門了,直接控制了元神,然而元神本就脆弱,光憑高深修為動蠻力,一不小心就會傷了本尊,重則當場斃命,輕則變成白癡。   嘗試過後,文瀾風也不敢再魯莽了,除非有人精通與元神有關的法術,或者燕追星本人給被施法者解除控制,否則一般人很難將其給治癒。   培養出一個化神期高手不容易啊!正皺眉憂慮間,忽然身後不遠處的傳訊陣內傳來波動,文瀾風轉身緩緩走入了陣內,與傳訊之人聯繫上後,當即大驚道:「妍清,你怎麼了?」聽到對方的傾訴後,文瀾風什麼都不顧了,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便消失了。   一出聖殿,文瀾風急速飛往靈芳谷方向,此時的他可謂心急如焚。他萬萬沒想到,燕追星打完了他這一站,居然又殺向了靈芳谷。露妍清雖然哭哭啼啼的講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聽得出來,形勢很危急,也容不得聽完講什麼,便立刻趕來了。   飛行的速度提升到極致,下方的千山萬水眨眼而過,飛快向後掠去。因為靈芳谷本就和碧宛國毗鄰,距離並不算太遠,加上文瀾風著急趕路的速度,不消半天便趕到了。   一駕臨靈芳谷上空,立刻便看到了谷內孤零零一人和燕追星等人對峙的露妍清。文瀾風帶出一道虛影直接降落在露妍清的身邊,著急道:「妍清,你沒事吧?」   露妍清彷彿看到了救星一般,連連搖頭道:「我沒事……你快救救他們,他們都被魔眼控制了。」手指向了辛老九等人。   她雖然說沒事,但是身上沾染的鮮血和碎肉,讓文瀾風雙目欲裂,磅礡的殺氣瞬間瘋狂爆發出來,激得地上的塵土亂飄,石塊稀里嘩啦的滾得老遠。文瀾風霍然回首,怒喝道:「燕追星,你今天必死無疑!」   燕追星心中也在暗暗吃驚,文瀾風不愧是文瀾風,這麼遠的距離這麼快就到了,可見其修為之高,飛行速度之快。表面上卻波瀾不驚的「哦」了聲道:「想讓我死,恐怕沒那麼容易。」說著揮手指向身邊的人道:「有這麼多人墊背,我又何懼一死。」   「那我就成全你!」文瀾風一聲爆喝,巨銀劍瞬間閃出。燕追星嚇了一跳,這斯斯文文的傢伙要發狂了,黑光流轉的五爪直接扣住了身旁辛老九的脖子。   「不要!」露妍清驚叫一聲,趕緊拉住了文瀾風的哀求道:「你想辦法救救他們,他會殺了他們的。」   「啊……」文瀾風仰天一聲嘶吼,空氣似乎都被這一吼給震得抖動,周邊的人一陣難受,震耳欲聾。他脖子上的青筋畢現,強行壓制下了自己渾身的殺意,巨銀劍閃回「唰」的插在了他的跟前。   文瀾風滿臉痛苦神情的扭過頭來,看著露妍清卻仍強顏歡笑道:「你想我怎麼救他們?」露妍清已經亂了分寸,自己也搖頭表示不知道。   燕追星嘖嘖有聲的搖頭道:「一直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想不到這一幕今天被我看到了。」   文瀾風深吸一口氣,微微平復情緒,看向他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他們?」   燕追星五爪的黑光收斂,鬆開了辛老九,看著自己的手掌緩緩說道:「前次文前輩那一拳,簡直讓晚輩刻骨銘心吶晚輩不是君子,所以很記仇,如果前輩能硬抗我一掌而不死,我就放了他們。」   文瀾風冷笑連連道:「口說無憑的東西,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燕追星當即笑容滿面道:「我魔拳的威力想必文前輩深有體會,但是這次我不用拳,只用掌。我發誓,我只出一掌,如果文前輩能在不還手的情況下硬抗我一掌而不死,那我就放了他們。若違此誓,讓我不得好死!」   他倒是爽快,乾脆先把誓給發了。文瀾風胸口一陣起伏,稍作猶豫後,豪氣沖天的大聲道:「好,我答應你。」   「不要!」露妍清再次拉住了他,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去冒這個險。文瀾風滿臉笑意深情款款的拉開她雙手,安慰道:「不用擔心,黃毛小兒罷了,憑他那點本事,還不能把我給怎麼樣。」   露妍清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你真的有把握?」文瀾風爽朗的笑道:「自然有把握,難道我還會去送死不成,這輩子追不到你,我怎麼捨得去死?」   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無奈,說完拍了拍露妍清的雙手,側過跟前的巨銀劍,大步走上前去,站穩喝道:「燕追星,不要磨蹭,動手吧」   「爽快!」燕追星讚了一聲,接著回頭向身後幾人交待道:「如果文前輩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你們立刻自殺給他看。」   「是!」幾人一起行禮領命。燕追星笑著點了點頭,逕直走上前來,他也不怕文瀾風突襲,步履沉穩的站在了文瀾風對面,問道:「文前輩準備好了麼?」   「少囉嗦。」文瀾風喝斥一句,暗中功行全身防禦。   「那我就不客氣了。」燕追星一隻手掌抬起,表層湧起一層鮮紅如血的光澤。文瀾風瞳孔微縮,體內的防禦提升到了極限。露妍清也看出一絲不對來了,急忙喊道:「住手!」   燕追星哪會聽她的,「砰」的一聲巨響,已經重重的一掌印在了文瀾風的胸口,打完一掌立刻閃了回去。文瀾風臉色一變,順勢連退幾步卸力,卻仍感覺有一股怪異的力道從自己胸口滲入到了體內,渾身有股麻痺感,體內血液的流轉似乎在瞬間慢了不少。   其實若光論這一掌的力量,憑文瀾風的修為確實沒什麼大礙。但文瀾風立刻感覺到自己中了暗招,目光死死的盯向了燕追星。   露妍清快速閃來,扶住他著急問道:「你沒事吧?」文瀾風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坦然笑道:「不過如此,沒什麼大礙。」   那邊的燕追星當即搖頭歎道:「文前輩,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這『血魔掌』雖然是初練不久,雖然威力還不到家,不足以一掌當場讓人斃命,但是我相信中掌者很少有人能扛過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內全身的血液必定枯竭。當然了,憑文前輩的修為,想必能抗過十天,但是十天之後,依然是死路一條。」   「文瀾風,你……」露妍清急了,可話還沒說完,便被文瀾風揮手擋了下來。文瀾風盯著燕追星沉聲道:「十不十天的我不管,至少我現在沒事,立刻兌現你的誓言。」 第七百六十七章 尋找躍千愁   「文前輩此言差矣!」燕追星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淡淡笑道:「說好了你如果能硬抗我一掌不死,我才放了他們,可你十天後必死無疑,我為何還要放過他們?」   「卑鄙!」露妍清渾身顫慄的尖叫道。燕追星眉頭一挑,斜眼看去,冷笑道:「我都無法想像你是怎麼做到修真界四大奇人之一的,依我看修真界四大奇人也就畢長春名副其實點,至於其他人嘛!嘿嘿!不過也不難理解,也就你這種對大家來說有益無害的人才能活到現在,連我之前都沒想過要動你,但好歹也是個累贅,不利用豈非可惜了。」   這話可謂字字誅心,露妍清的臉色一陣蒼白,渾身難以抑制的顫抖。突然發現自己潛意識裡的潔身自好和大慈大悲,不過是別人眼裡的笑話,原來別人看自己就像看一個白癡和累贅。   文瀾風一聲冷哼,身後插著的巨銀劍唰的飛來,浮空蓄勢待發。文瀾風沉聲喝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放還是不放?」   「看來我若是不放的話,文前輩必殺我無疑,但我放了他們,文前輩肯定也不會放過我。」燕追星回頭看向身後幾人,不以為然道:「雖然如此,我還是決定言而有信,放了他們。不過他們跟不跟你走,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辛老九他們聽的,說完徑直轉身向那精舍走去,一點都不擔心身後的文瀾風會出手,這自然是有所倚仗。然而辛老九等人只是冷漠的瞧了對面男女一眼,皆紛紛轉身跟著燕追星走去。   文瀾風當即怒喝道:「速速解除對他們的控制。」   燕追星走到精舍門口,聞言停下轉身,淡淡說道:「文前輩,我想你記性應該不會太差,我剛才起誓只說放過他們,沒說過要解除他們的控制。你不要把事情給搞混淆了。」   「你這是在逼我,看來我不殺你都不行了。」文瀾風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這輩子都沒有讓人如此捉弄過。本該一劍將燕追星斬之,然而他無法不顧及露妍清的感受。兒女情長自然避免不了英雄氣短的悲劇!   燕追星搖頭笑道:「文前輩言重了,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矛盾,我也不想和文前輩拼得你死我活,我們之間的關係完全還有機會挽回。我可以解除對他們的控制,可以解除對辛老三的控制,可以解除對文瑞的控制,甚至可以幫你化解血魔掌的威力……」   露妍清聞言霍然抬頭看來,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文瀾風冷笑道:「恐怕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吧!說吧!條件是什麼?」   「用一個人的命換他們所有人的命!」燕追星揮手指向身邊幾人。文瀾風瞇眼道:「你想讓我去殺誰?」   「躍千愁我要你幫我殺了躍千愁!」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燕追星終於淡定不起來了,聲音近乎嘶吼,雙眼充滿了憤怒,情緒極度激動,貌似恨不得將躍千愁抽筋扒骨碎屍萬段。   文瀾風微微一頓,搖頭道:「燕追星,你打錯主意了,我不可能去殺躍千愁,你就算把所有人都給殺了,我也不可能去殺他。」說著回頭看向露妍清,慘笑道:「妍清,對不住了,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待我把這畜生殺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露妍清香肩抖動,埋頭失聲痛哭了起來。文瀾風臉上一片憐惜,伸出的胳膊頓了頓,最後終於攬住了她的肩膀,這輩子終於第一次抱住了她。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   燕追星瞳孔一縮,發現自己貌似有點逼過頭了,下面的事情要糟,當即大聲道:「你不殺他也行,只要你找到躍千愁,把他給帶來,我便兌現我剛才說的承諾。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由我們自己來做個了結,不一定非要別人插手。」   文瀾風偏頭看去,冷笑道:「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的話嗎?」   燕追星微微搖頭,抬手指向他懷中的露妍清道:「文前輩,就算你殺了我,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以後,她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你看看四周,靈芳谷已經垮了,如果你再死了,她將不會再有任何人做依靠。露前輩的美貌想必有不少人覬覦,如果沒了你的保護,我很難想像她會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莫非你真的想讓她淪為別人的胯下玩物……」   「住嘴!」文瀾風一聲大喝,震得整個山谷內嗡嗡作響。這些話是他死也難以承受的重,徹底擊中了他的軟肋……   燕追星臉上泛起笑意,知道自己的話擊中了他的軟肋,淡然道:「把躍千愁找來,我便兌現我的承諾。而文前輩也將得償所願,和露前輩白頭到老,難道這樣不好嗎?」   文瀾風猶豫了,他確實心動了,和露妍清白頭偕老不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嗎?退一萬步說,就算不答應他的要求,也可以趁機離開,給露妍清找個能托付終身的人,這女人實在經不起修真界的風雨啊!只要避開了露妍清的眼睛,自己立刻回來將此賊誅殺。   「你既然這麼想殺躍千愁,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他算賬?」文瀾風問道。   「你是讓我去妖鬼域找牛有德嗎?」燕追星搖頭道:「不!妖鬼域威震修真界這麼多年,其中肯定有什麼古怪,否則憑那小子的修為,豈能嚇退那麼多的化神期高手。我可不會去冒一點底細都不知道的如此巨大風險,所以還是請文前輩代勞把他給找來。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文前輩操心了。」   文瀾風微微一怔,看來這傢伙已經知道躍千愁便是牛有德了。想了想,一口咬定道:「好!我答應你。」露妍清霍然抬頭,雙眸含淚搖頭,示意他不能這樣做。   燕追星哈哈大笑道:「文前輩,早該如此才對!」   文瀾風搖著露妍清的肩膀道:「妍清,我們走,一起找躍千愁去。」   見到兩人緩緩轉身,燕追星一愣,斷然出聲阻止道:「且慢!文前輩,你一人去便可。露前輩就暫時委屈一下,在此當人質吧!否則兩位一去不復返,晚輩的心思豈不白費了?」   「多慮了,我可沒你那麼卑鄙。」文瀾風冷哼一句,拉著露妍清就要飛走。   燕追星猛然喝道:「露前輩,文前輩不聽勸,你可不要糊塗啊!我可不想你的弟子有什麼閃失,你最好三思而行。」   露妍清背轉的嬌軀一震,如遭雷擊,當即僵在了原地,手從文瀾風手中緩緩縮了回來。   文瀾風目光複雜的瞧著她,心中那真是百感交集,若不是不想讓她受一丁點委屈,區區燕追星焉能把自己給逼到這一步,難道真以為自己在修真界能混到現在是好欺負的嗎?   文瀾風的目光艱難的從露妍清身上挪開,微微闔眼抬頭,心中發出一聲無奈的長歎……罷了!罷了!   緊接著霍然回頭,瞇起的眼縫閃耀厲色,一字一句道:「燕追星,躍千愁我可以幫你找來,但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傷這裡的任何一人,我對天發誓,哪怕拼著自爆丹田,也要讓你有死無生!」   燕追星聞言微微一凜,化神末期高手的自爆可不是開玩笑的,假如文瀾風真的如此拚命,只怕自己連使用血遁都來不及。臉色僵了僵後,淡然笑道:「文前輩大可放心,只要沒人逼晚輩出手,在前輩帶來躍千愁之前,晚輩不會再傷任何一人,尤其是露前輩。」   「哼!」文瀾風一聲冷哼,巨銀劍收回,迅速飛向空中,看了眼下方的靈芳谷,毅然回頭朝妖鬼域方向飛去。   天地蒼茫,橫渡長空,心中焦急的文瀾風飛行速度越來越快,浮雲轉瞬後退。當飛行速度提升到極致的時候,文瀾風突然感覺那股被自己勉強壓制住的古怪力量終於在體內擴散了,真元的運轉速度減緩,四肢傳來劇烈的麻痺感,飛行速度頃刻間慢了下來。   文瀾風面色一沉,暗道不妙,試圖再次壓制,然而已經擴散,不比開始中掌的時候,想再次壓制何其困難。隨著那股怪力的到處亂竄,渾身上下漸漸傳來一股收縮感,血液似乎有凝固的傾向。一番壓制徒勞無功,他索性不再壓制了,全力催動將飛行速度提升到自己能發揮的極致。只見一道虛影劃過高空……   陰霧瀰漫的妖鬼域廣袤而神秘,多少人想窺視其真容而又不敢擅越。位於中央位置的千里湖卻是湖光浩淼的另一番景致,如鑲嵌於大地的明鏡。   順天島上,木娘子神態安詳的盤坐在那棵高大的木蘭樹下,不受任何人打擾的潛心靜修。躍千愁給他的靈石,足夠她在修行中好好使用一段時間。木娘子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雖然被困在妖鬼域,但只要守規矩,其實還是擁有很大的自由的,躍千愁幾乎不對她做任何干預……   天空一道破空飛行的聲音傳來,木娘子剛睜開眼睛,便見到一道人影降落在島中央。木娘子迅速收功起身瞬移過去,看到來人後微微一怔,來人的樣子既讓她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待看清是文瀾風後,頓時被文瀾風的樣子嚇了一跳…… 第七百六十八章 尋找躍千愁(二)   此時的文瀾風形容枯槁,皮膚泛青,兩眼窩和臉蛋微微內陷,顴骨明顯凸了出來。整個人比以前瘦了許多,看起來跟活死人一樣,尤其是那嘴角,隱隱還有發黑的血跡。木娘子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文先生,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文瀾風的神識掃了一遍順天島,發現整個島上就木娘子一個人,眉頭深皺道:「躍千愁呢?他人到哪去了?」   木娘子欠身行禮道:「先生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回來過。」   文瀾風冷哼道:「休要瞞我,我說的躍千愁便是你妖鬼域的掌刑使牛有德,莫非你以為我不知道?說,他去哪了?」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木娘子當即解釋道:「我說的先生便是掌刑使大人,他確實離開好長時間沒回來過了。」   文瀾風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道:「混賬,身為妖鬼域掌刑使豈能還和以前一樣到處亂跑亂晃,他把妖鬼域掌刑使當什麼了?讓他多學學畢長春。」   也由不得他會發怒,全力趕來本就是來找躍千愁的,誰知撲了個空,那股焦急之火便忍不住發洩了出來。   然而木娘子眼中卻微微閃過一絲惱色,心道,你不過是老掌刑使大人的手下敗將,如今老掌刑使大人不在了,你便敢到這裡來逞威風了,如果不是老掌刑使大人手下留情,你今天焉能站在這裡咆哮。   木娘子的表情瞬間冷淡了不少,站在那裡一聲不吭。情緒緩過來後的文瀾風微微一怔,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如果畢長春還在這裡的話,自己敢這樣做,那簡直是找死。頓了頓,語氣放柔和道:「木娘子,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我實在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到底去哪了?」   木娘子回道:「先生來去自如,豈是我這下人能夠打聽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文瀾風當即有些發懵,那小子本就神出鬼沒,向來只有他找別人的份,別人若想去找到他,那簡直是大海撈針。就算自己想找,可憑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還沒找到他,就已經堅持不住了。可如果不找到他,那露妍清就危險了。   「那你知不知道躍千愁什麼時候回來?」文瀾風幾乎不抱任何希望的問道。果然,木娘子搖頭道:「這個真的不知道。」   文瀾風聞言,臉上當即露出一絲淒慘的神情,難道這就是命嗎?本來把躍千愁拉去面對燕追星,就已經是很不仁義,看來這是天意,故意不讓自己找到他。   然而還是要盡力去尋找,找就還有機會,不找的話,那就徹底沒有機會了。文瀾風絕望的環顧四周,可天下這麼大,到哪裡才能找到他呢?這傢伙之前還鬧得沸沸揚揚,怎麼一轉眼就像在人間消失了?既然諸國沒有消息,看來只有到華夏去碰碰運氣了。   剛欲起身飛離,卻發現體內有些氣息不通,原來由於這一失神,忘了以真元不斷強行驅使體內已近粘稠的血液流轉,產生了淤積壓制了經脈。   文瀾風當即「砰」的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噗」的吐出一口淤血,藉著體內淤血鬆動的契機,迅速以深厚的修為強行驅使,保持著正常的運轉。   木娘子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文瀾風吐在地上的暗黑色血塊,居然如果凍一般。然而就是這果凍的狀態也沒保持一會兒,脫離了文瀾風體內的真元相護,立刻冒著黑煙乾枯萎靡,迅速變成了黑色的血痂沾在地上。   木娘子震驚道:「文先生,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找我們先生療傷的?」她無法相信一個人的血液已經變成了這樣在身體裡面流轉,那該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她已經理解文瀾風剛才為什麼發火了,原來是急著救命。殊不知文瀾風如此著急,為的卻不是自己。   文瀾風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木娘子,打擾了,文某告辭了。」正欲離去,卻聽木娘子高喊道:「文先生稍等。」文瀾風詫異道:「怎麼了?」   木娘子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捏了一顆小銀球,一陣猶豫後還是沒亮出來。躍千愁曾經有過交代,若是妖鬼域發生什麼事情可以通過這小銀球來找他,其他的什麼來客沒一個正宗的好東西,一概趕走不見,唯獨南海紫竹林的人找他例外。   「木娘子,我有事趕時間,你若有什麼事還請快說,我真的耽誤不起了。」文瀾風苦笑道。   木娘子一陣猶豫後,還是沒有召喚躍千愁,咬了咬牙提醒道:「先生不是和弄竹先生是好友嗎?弄竹先生應該可以找到我家先生。」   文瀾風一怔,隨後驚喜的對著木娘子長鞠一躬道:「多謝提醒,若有機會,他日定當厚報」說完直接掠向了空中,向南海紫竹林快速飛去……   木娘子目送他離去後,偏頭看向了島中央的傳訊陣。躍千愁曾交代過,讓她關注傳訊陣,若是南海紫竹林有人傳消息找他,可立即召喚他,聽意思好像是弄竹先生也在紫竹林設置了一個傳訊陣專門和這裡聯繫。然而她並不知道南海紫竹林的傳訊方位,也不方便隨意讓外人亂動順天島的東西,否則就違背規矩了。   她提醒文瀾風的意思,本就是讓文瀾風通過傳訊陣和紫竹林聯繫,弄竹先生如果聽到文瀾風要找躍千愁,必定要找她問話,而由於是弄竹先生找躍千愁,那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召喚躍千愁了,那樣就不算違背躍千愁的話了。誰知道文瀾風居然要親自跑去南海紫竹林,很顯然,文瀾風並不知道南海紫竹林也設置了傳訊陣。   不過這樣也好,雖然麻煩了一點,但總比他漫無目的的到處找強。他只要找到弄竹先生,弄竹先生肯定還會傳訊問自己,到時候一樣可以召喚掌刑使回來木娘子不知道的是,不止是她手上有小銀球,也不止是她一個人知道怎麼召喚躍千愁。南海紫竹林也有一位,躍千愁的那位寶貝疙瘩……   逍遙南海,海天一色,碧浪滔滔。天藍海藍,潮起潮落之間有一島,名南海紫竹林。   離迷茫白霧籠罩的海島不遠處,有兩名穿著短衣短褲的女人在大海中和一群鯨魚嬉戲。兩人時而在碧波蕩漾中暢遊,時而潛入海底飽覽五彩斑斕的世界,時而在海底追逐色彩繽紛的魚類,又時而爬到鯨魚的背上騎鯨破浪。   兩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芙蓉和紫衣。以前的芙蓉很少接觸外面的世界,她的世界除了在靈草園中忙碌,便是悶在那間小黑屋裡。自從遇見躍千愁後,她的世界突然變得不可思議起來。其實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總在不經意間由於碰到了某個人,而發生巨大的變化,只是有人幸福,有人痛苦罷了……   兩個浪丫頭的妙曼身姿被海水打濕得曲線畢露,白白讓那群圍繞她們的鯨魚飽了眼福吃了豆腐。其實芙蓉本不會游泳,還是來了南海紫竹林後紫衣教的。   芙蓉服用了破禁丹後,已經足足僵硬了一個月,剛一恢復過來,又想繼續服用破禁丹提升修為。她總是認為自己的修為太低,為幫不上躍千愁的忙而感到苦惱,有心去努力。然而這一個月的時間把紫衣給悶壞了,好不容易逮住她復活過來了,哪能容她馬上又變殭屍,說什麼也要拉著她先玩個痛快再說。於是大海中就出現了這春光外洩的一幕……   兩人咯咯笑個不停,正在大海中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南海紫竹林方向「嗷」的傳出一陣無比順暢的嘯聲,直衝雲霄。聲音滾滾向四周迴盪,充滿了欣喜……   騎在鯨魚背上的倆小妞立刻回頭看去,芙蓉愕然道:「是弄竹先生的聲音,他不是在閉關麼?」   「哇肯定是我師傅突破到化神末期了。」紫衣一聲驚叫,立刻蹦到了光滑的鯨魚背上,兩條光著腳丫子的白潔修長玉腿有些誘人。紫衣沖芙蓉招手道:「快穿衣服,快穿衣服,被師傅發現我們擅自跑出陣外玩,要挨罵的。」   「啊」芙蓉也是一聲驚叫,立刻蹦了起來,兩人手忙腳亂的從蠻腰上的儲物袋中取出衣服套上。都還沒完全搞整齊,紫衣便立刻拽上芙蓉飛向了白霧瀰漫的海島。   海中的一群鯨魚紛紛「噗」的噴出水柱送兩人離去,隨後又紛紛隱沒在大海中……   兩女一鑽入大陣內,便迅速穿過搖曳著紫波的竹林,落身在『竹琅福地』內。這裡雖是一個全由竹子修建的大院子,但由於全是用罕有的紫竹修建,加上弄竹在審美上不俗的眼光,錯落搭配的超凡脫俗,很是賞心悅目。猶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兩女相視一眼,紫衣指了指專屬弄竹的『瑯嬛別院』,兩人踩著零落的紫竹葉小心翼翼,給人一種做賊的感覺。   「紫衣,我讓你勤加修煉,你又帶著芙蓉跑出去玩了?」聲音中帶著師傅的威嚴,然而那突然出現在瑯嬛別院門口的人,卻實在沒什麼師傅的形象。懶散的靠在門口,臉上也是一臉慵懶的表情,模樣倒是帥得一塌糊塗,不是弄竹還能是誰…… 第七百六十九章 尋找躍千愁(三)   兩女偷偷互相看一眼,芙蓉的臉上顯得有些小擔心,紫衣撅了撅嘴道:「師傅,你未出關前,弟子一直在勤加修煉,只是你沒看見罷了。恰逢芙蓉又過了一個月的僵硬期,我想帶她活動活動身體嘛!好不容易一次,誰知就被你發現了。」   弄竹聞言當即翻個白眼,冷哼哼道:「如此說來,你其實一直在刻苦修煉,是我冤枉你咯?」   紫衣默默點了點頭,貌似在說,你本來就冤枉了我。誰知眼前一花,額頭上「崩」的一聲,紫衣哎喲喲連退幾步,呲牙咧嘴的看著瞬移而來的弄竹。剛被師傅賞了個大田螺吃。   弄竹冷眼盯著她,沉聲道:「自從出過紫竹林後,你這丫頭就越來越好玩了,以前那個勤修苦練的好徒弟到哪去了?」   「那我以前日夜不停修煉的時候,你不是還老勸我說,修為高並不能代表一切,腦子也得靈活嘛!還經常讓我多玩玩,別一門心思傻練。」紫衣一臉委屈的嘀嘀咕咕道。   「哼!此一時彼一時,你畢老前輩現在已經離開修真界了,可沒人再給我們撐腰了。如今修真界正是多事之秋,不多長幾分本事,到時候吃虧的是自己。連師傅我這麼好玩的人都開始努力了,你焉能懶惰?」弄竹訓斥道。   紫衣搓著腦門的手放了下來,眼睛亮閃閃道:「師傅,你是不是已經突破到化神末期了?」   弄竹聞言當即咳嗽一聲,不無自得的說道:「那還用說!你師傅的天賦世間少有,突破到化神末期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哇!」紫衣驚叫一聲,唰的竄了過去,摟住弄竹的胳膊興奮道:「師傅,我太崇拜你了,你在我心目中就是第二個畢老前輩。」   「呵呵!」弄竹頓時眉飛色舞起來,世上哪個做父親的不想得到自己子女的崇拜。可也就是樂呵了那麼一會兒,臉上的神情忽然一僵,橫眉豎眼的瞪著紫衣呵斥道:「你這丫頭跟躍千愁學壞了,居然敢拍馬屁轉移話題?」   紫衣吐了吐鮮紅的香舌,趕緊撒手退開幾步。弄竹正露出冷哼哼的表情時,忽然抬頭看向空中,兩女也跟著他看去……只見一道身影急速飛臨到紫竹林上空,俯視下方朗誦道:「弄竹可在,文瀾風前來拜訪!」   三人看清文瀾風的樣貌後,皆大吃一驚,此時的文瀾風只有文瀾風原來的大致輪廓,哪還有以前那玉樹臨風的樣子,整個人如活死人一般。   弄竹迅速朝大陣打出一道法訣,籠罩整個海島的迷茫白霧中滾滾空出一個入口來。文瀾風嗖的鑽入,直接站在了三人的面前。面對面看清他的容貌後,三人更是大吃一驚,他全身的皮膚變成了青黑色不說,尤其是他嘴角那發黑的血跡,異常扎眼。弄竹失聲道:「文瀾風,你中毒了?」   文瀾風搖頭道:「弄竹,你先趕快幫我找到躍千愁,我找他有急事。」   「找躍千愁?」弄竹一臉狐疑的打量他,忽然眉頭一挑道:「莫非露妍清出了什麼事,你也被殃及了?」   文瀾風一怔,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看來我猜的沒錯。」弄竹冷哼一聲,盯著他搖頭惋惜道:「你倆人,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其實我早就猜到有這麼一天了。以前有老畢震懾天下,沒人敢亂過了頭,才容得你倆人近乎病態的一直糾纏下來。你文瀾風修為太高,肯定有人視為絆腳石,如今老畢一走,自然有人不老實,遲早要利用露妍清來對付你。說吧!這次朝你下手的人是誰?是不是裴胖子那一夥人?」   他猜對了前面,卻沒有猜對後面。文瀾風聞言盯著弄竹一陣發呆,良久以後才悲憤道:「你弄竹既然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為何不早提醒我?」   「你少來,你自己摸著良心自問一下,我就算早說,你聽得進去嗎?我讓你離開露妍清你會同意嗎?」弄竹露出一付痛心疾首的神情喝斥。   文瀾風神情一僵,捫心自問確實如弄竹所說,如果弄竹以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怕自己會和他翻臉,連朋友也沒的做。遂黯然神傷的苦笑道:「原來就算燕追星不出手,我和妍清也遲早要落得這個下場。」   「你以為呢?」弄竹一聲冷哼,隨即一愣,愕然道:「文瀾風,你說什麼?你說是燕追星出的手?那傢伙不是已經被躍千愁給打殘了嗎?」   文瀾風黯然點頭道:「不錯,是燕追星……」他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大概敘述了一遍,聽得三人一陣無語,誰都想不到燕追星身受重傷後,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如初,而且修為還突破到了化神初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弄竹呲了口涼氣道:「好厲害的魔功,之前我還以為躍千愁那小子言過其實,實際上想借大家的刀殺人。沒想到真的如那小子所說……文瀾風啊!早知如此,你們當初就不該在聚寶盆阻止躍千愁動手啊!」   文瀾風苦笑道:「我又何嘗不後悔,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弄竹,你還是想辦法先幫我找到躍千愁吧!燕追星如果見不到躍千愁,露妍清就危險了。」   這話說的兩個女人有點不愛聽了,芙蓉俏臉含霜很不高興,紫衣則嘟囔著嘴道:「文前輩,你這不是把躍千愁往火坑裡推嗎?燕追星這麼厲害,如果躍千愁去了,那不是找死嗎?」   「我……」文瀾風無語了,他也知道這樣做不仁義,但他又能如何?   弄竹揮手擋住了紫衣再言,皺眉道:「事到如今,要想救人,恐怕還真要讓躍千愁出面維持一下。再說了,就憑那傢伙的脾氣,如果知道托付給露妍清照顧的兩個女人被燕追星控制了,而我們又不告訴他,一但那兩個女人出了什麼意外,只怕那小子能記我們一輩子的仇。那傢伙是個狠人吶!事情鬧大了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哎!是我文瀾風對不起他,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我文瀾風定當以死謝罪。」文瀾風慚愧道。話剛說完,體內的氣息又是一滯,他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一團黑血吐出,在地上嗤嗤冒煙,瞬間乾枯成黑色的血痂,看得幾人心驚肉跳。   弄竹瞥了眼地上冒黑煙的東西,冷笑道:「以死謝罪?你拉倒吧!你本來就要死了,現在說這屁話有什麼意思?還是先想辦法救人吧!再說了,那小子的命又臭又長,就算你死了,他也不見得能死……咦!你不是說燕追星已經知道了躍千愁就是牛有德嗎?你要找躍千愁為何不直接去妖鬼域?」   文瀾風苦笑道:「我正是從妖鬼域而來,那傢伙已經離開妖鬼域好長一段時間了,一直沒回妖鬼域。我還是從木娘子的嘴中得知,只有你知道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弄竹一怔,呸了聲道:「胡說八道,那小子神出鬼沒的,我怎麼知道他到哪去了?」芙蓉和紫衣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眼,都在心裡許願千萬不要找到躍千愁。   文瀾風乾瘦的臉抽了抽,痛聲道:「弄竹,我知道你擔心躍千愁的安全,你放心,我拚死也不會讓躍千愁出事的。」   「你都半隻腿邁進棺材了,還在說這廢話,我弄竹的為人是你想的那樣嗎?」弄竹翻個白眼,又皺眉琢磨道:「奇怪了,木娘子抽什麼瘋,為什麼說我知道躍千愁在哪兒?不行,我得去問問她。」剛一轉身,又回頭上下打量文瀾風一眼,頗有些憂慮的問道:「看你還能發脾氣,應該不會那麼早掛掉吧?」   文瀾風哭笑不得道:「你還是快去幫我找到躍千愁吧!我至少還能抗十天,暫時還死不了。」   弄竹無語搖頭道:「既然憑你的修為都化解不了這『血魔掌』,我肯定也沒辦法,看來只有先把靈芳谷的事情搞定,再讓露大神醫親自出手了。」說完閃身去了後院。   妖鬼域順天島,一直守候在傳訊陣旁的木娘子接到弄竹的訊息後咋了咋舌,兩人聯繫完後,木娘子拿出了躍千愁給的那顆小銀球……   東極聖土,黃土城。躍千愁這段時間正閒得蛋疼,天天領著幾人溜街花錢,要麼就去圍欄大會觀看血腥角鬥。他幾乎每天都要去趟城主府花園下的地宮,找黃天詢問紫火的消息。發展到最後,他乾脆明目張膽了,索性坐到了黃天的成衣鋪裡磨著,黃天被他催得頭髮都要炸起,就沒見過這麼纏人的傢伙。   鬧到最後,黃天算是服了這位大爺,索性就陪他嘮嗑吧!否則會被他催得頭皮發麻。這下對了躍千愁的胃口,他對東極聖土和仙界的事情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這天,兩人又在成衣鋪裡湊到了一起,兩隻椅子對坐,中間擺了個矮腳小桌。正聊到興頭上,天香樓的外賣送到了,於是擺滿了小桌,付錢的是黃天。躍千愁抓了隻鳥翅膀,咬了口肉,嘴角帶著油光嚼動,眼睛發亮的問道:「姬舞仙君還是個大美女?胸大不大?屁股翹不翹?身材怎麼樣……」 第七百七十章 閃亮登場   說起黃天吃鳥翅膀,那可真是一絕,也許是閒得蛋疼練出來的,總之讓躍千愁驚歎不已。一隻鳥翅膀整個塞進嘴裡,咀嚼上一陣,立馬骨肉分離。肉下了肚子,而吐出的則是不帶一點肉絲的乾乾淨淨的骨頭。   這不,黃天剛吞了隻鳥翅膀到嘴裡咀嚼,突然聽到躍千愁問出這樣的話來,立刻兩眼暴凸,整隻鳥翅膀一不小心溜到了喉管裡。難受之下,「噗」的一聲全部噴了出來,摸著脖子在那一個勁的咳嗽。   躍千愁頂著一臉的黃白雜碎,徹底傻眼了,抹掉眼眉上的碎肉,慢慢抬手從滿頭小辮子上摘下骨頭架子,再看看小桌子上被污染的酒菜。那張臉立刻黑了下來,沉聲道:「黃天老兒,這是什麼意思?你我是合作關係,別以為你修為高就可以侮辱人,老子不吃這一套。」   咳嗽半晌的黃天連連擺手噓聲道:「慎言慎言,小心隔牆有耳,怎可如此妄言仙君。」   躍千愁二話不說,到店舖的架子上找了一塊上好的布匹「嘶」的一聲扯下一塊擦著臉,滿頭的小辮子亂甩,抖掉頭上的肉渣。搞得差不多了,又撕了塊布擦手上的油污,邊擦邊冷哼道:「是你說姬舞是美女的,在老子眼裡,沒胸沒屁股的算不上美女,難道問問也不成麼?就你這點小膽,還想偷偷離開天地乾坤大陣?」   「我的小祖宗,慎言!慎言!」黃天騰的站了起來,快步走來,一臉擔心的勸他停嘴。那舉動差不多想把躍千愁手裡的擦嘴布堵他嘴裡去。   「嗤!」躍千愁譏笑一聲,擦手布隨手往地上一扔,看了眼小桌上的酒菜,揮手道:「雅興全被你給敗了,先走了,那事你抓緊點打聽……」說完背個手晃了出去。   黃天看著地上的兩塊布團一陣無語,他這段時間算是領教這傢伙了,軟硬不吃,威脅也沒用。雖然自己的修為高他很多,放一般人眼裡還不得嚇的戰戰兢兢,可這傢伙根本就無視這些東西,天天死纏硬磨,搞得自己好像欠了他多少錢似的。每天盡挑最好的白吃白喝不算,還經常帶著一幫土著滿黃土城的記他的賬……黃天突然有種惹上了無賴的感覺!   沒關係,我忍!只要一出天地乾坤大陣立馬宰了這小子……黃天如是想到。   躍千愁豈能不知道黃天忍氣吞聲做的什麼打算,但他也不點破,既然如此,老子就不客氣了……他現在帶著博力等人,住的是最好的客棧,吃的是最好的酒樓,反正又不要自己掏錢。只要是黃土城有的,而又覺得是烏托邦需要的,統統把帳記到黃天的頭上,東西則送回烏托邦!躍千愁覺得自己還是個挺顧家的男人!   一段時間下來,博力等人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都有點樂不思蜀了,也沒人再提什麼時候回食人族的事情。整個黃土城啊!該拿的拿,該吃的吃,一切統統免費!天天跟著躍千愁吃香的喝辣的,那叫一個爽!   晃晃悠悠一出成衣鋪,他眉頭微皺,腳步加快,迅速回了自己住的客棧,關門消失在屋裡……   一回到順天島,便看到了守候他的木娘子,躍千愁四處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狐疑的問道:「木娘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木娘子先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躍千愁的超酷髮型,還有那古銅色的皮膚,愣了半晌後才把文瀾風來此找他,結果被她打發到南海紫竹林,又接到弄竹傳消息詢問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文瀾風受傷了?憑他的修為,如今修真界還有誰能傷他?」躍千愁一愣,隨即微微一驚道:「難道是靈芳谷那邊出事了?」他的第一反應幾乎和弄竹差不多。   「你看好家,我去趟南海紫竹林。」躍千愁隨口交代一句,立刻消失在原地。   竹琅福地,弄竹一臉陰沉的從後院閃了回來,芙蓉和紫衣不解的相視一眼,文瀾風則迫不及待的問道:「弄竹,怎麼樣?有躍千愁的消息嗎?」   弄竹一臉陰鬱的沉聲道:「我現在倒真是懷疑老畢將妖鬼域所托非人了,那混賬小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鬼混去了,離開妖鬼域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就一直沒回來過。他還真寬心!」   此話的意思很明顯,表示沒問到躍千愁的消息。紫衣和芙蓉微微鬆了口氣,正是兩人所希望的,至於妖鬼域是不是所托非人,倆女並沒有什麼概念。   文瀾風卻湧起一臉的淒涼,弄竹和他詢問的結果一般無二,不禁無奈道:「弄竹,你再好好想想,看誰還有可能知道躍千愁在什麼地方。」   弄竹一陣沉默,微微搖頭道:「不知道。」隨即目中閃過一道厲色,冷哼道:「不就是一個區區燕追星嗎?修真界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來冒頭了?待我去會會他,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他,走,去靈芳谷」   「不行!」文瀾風急聲勸阻道:「我擔心此時露妍清已經成了他手中的人質,若是我們回去,他看不到躍千愁,只怕會對露妍清下毒手。」   「文瀾風,你給我清醒一點。」弄竹反身一聲怒喝,痛心疾首的指著文瀾風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當有所為有所不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忌這個?你越怕受制於人就越會受制於人,我告訴你,也不怕打破你的幻想。燕追星既然敢這樣做,就不會留下後患,壓根就不會放過你和露妍清,就算躍千愁去了,他也不會放過露妍清,醒醒吧!」   「不!」文瀾風搖頭道:「我不能冒這個風險,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機會?只要找到躍千愁,也許就還有希望。」   「你……」弄竹給他氣得一陣無語,揮手罵道:「滾你母親的!你愛找誰找誰去,老子自己去,要是收拾不了他燕追星,我弄竹以後也不用在修真界混了。」   說罷就要閃身而去,誰知文瀾風卻一個瞬移拽住了他的胳膊,淒涼搖頭道:「弄竹,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這樣做。」   「滾開!」弄竹喝道。然而文瀾風就是不放手,結果兩人當場僵持較起了勁來,這一較勁,文瀾風當即驚訝打量弄竹道:「你已經突破到了化神末期?」   弄竹無語,感情你現在才發現,真是色令智昏。紫衣和芙蓉被這兩位長輩搞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幫誰都不是,勸誰也都不是。   就在這時,竹琅福地外搖曳紫波的竹林深處,突然有人嘖嘖有聲道:「誰突破到化神末期了?這麼厲害?是弄竹前輩嗎?」   這聲音在場的人都覺得很熟悉,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隱約晃動在竹林間的身影。   「咚咚咚」傳來某人用手指彈竹節的空洞聲,又聽那人說道:「這紫竹真他媽的漂亮,弄竹前輩,你不能敝帚自珍啊!得送我一些。都說竹子代表君子,順天島上確實需要些竹子來襯托我的形象。『虛心竹有低頭葉,傲骨梅無仰面花』,嘖嘖!和我簡直是絕配啊!鬼莊的梅花也要移植一些……」   這種髒話混搭斯文的不倫不類風格,讓幾人面面相覷,再不知道來的是誰那才怪了。四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躍千愁!」   只見躍千愁背個手晃晃悠悠的從竹林小道中晃了出來,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閃亮登場有多麼雷人,總之幾人全部傻眼了。   滿頭的小辮子異常顯眼,加上古銅色的皮膚,幾乎讓人認不出了他是誰。這還是好的,他現在怎麼說也穿了衣服,假如現在穿的是食人族皮草暴露裝,想必要把幾人給全部震懵。   芙蓉滿臉詫異的看著自己男人,紫衣則是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嗖的閃了過去,伸手抓住躍千愁頭上的小辮子,驚奇道:「躍千愁,你怎麼把頭髮搞成這樣了?真難看!」   「去!」躍千愁把她手打開,冷哼道:「男女授受不親,未經允許不得摸我。」紫衣臉皮也早就練出來了,置若罔聞的盯著他頭上,兩人一起走進了竹琅福地。   芙蓉很是興奮的迎了過來,躍千愁拉上她的手笑道:「在這裡還習慣吧?沒人欺負你吧?」芙蓉那是又點頭,又搖頭,總之很高興。   弄竹盯著躍千愁滿頭的辮子半天沒緩過神來,木訥問道:「你小子又跑哪去了,怎麼弄成這樣?」   躍千愁卻是慢慢放開了芙蓉的手,臉上帶了幾分陰鷙,瞇眼盯著文瀾風沉聲道:「看來文前輩受的傷不輕啊!聽說文前輩在到處找我,不知有何貴幹?」   文瀾風同樣被他的髮型給震懾了一把,不知道他玩的是哪一出,此時聞言回過神來,當即急呼道:「躍千愁,速隨我去靈芳谷,有話路上慢慢說。」   「不急!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去也不遲。」躍千愁異常冷靜的說道。   這事也不好強迫,文瀾風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結果躍千愁是聽得冷笑一陣接一陣,聽完後,嘿嘿冷笑道:「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蹦得挺高啊!狗東西,老子不找你都是好的,你倒主動找上門來了。好啊長本事了……」 第七百七十一章 魔神一脈   語氣中的陰森氣味甚濃,讓人感覺他正壓制著滿腔的報復慾望。然而這種氣氛卻被紫衣一句話給毀了……   「什麼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紫衣好奇問道。躍千愁神情一僵,翻個白眼直接無視。   文瀾風卻是對他這番話表示欣喜,急聲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速去靈芳谷。」   弄竹卻皺眉道:「躍千愁,不要大意了,現在的燕追星不比從前,你只需露個面先穩住他,動手的事情交給我來做。」   躍千愁微微沉吟,隨後不置可否的揮揮手道:「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文瀾風和弄竹同時一愣,前者更是著急道:「還是一起去吧燕追星如果見我沒帶你一同回去,露妍清他們就危險了。」   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說頓時讓躍千愁火冒三丈,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文瀾風冷哼哼道:「這事怪就怪我有眼無珠,太高估修真界四大奇人了,還真不是一般的奇啊我送的十盆血蘭,你們送給了燕追星助長其魔焰囂張。我托付給你們照顧的兩個人,你們也給我送到了燕追星手上當人質,我這是自找的啊你這是看中了我想不去都不行啊你有這拿捏我的本事,用到燕追星頭上去啊!」   文瀾風被他連譏帶諷說的一陣羞愧難堪,弄竹當即皺眉喝道:「躍千愁,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說這沒用的廢話幹什麼,我們還是一同前往吧免得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躍千愁深吸一口氣,稍加平復滿腔怒火後,淡然道:「那王八蛋也太小看我了,居然跟老子玩人質威脅,嘿嘿找錯對象了……不過我和那小子交過手,那傢伙的『血遁』確實邪門。他今天既然欺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子再不弄死他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何況我另有重要的事情辦,沒那麼多時間陪他玩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你們先走,我去找個幫手,總之這次我是絕不會讓他再跑了……別看我,你們先走,我抄近路,會趕到你們前面到的。」   兩人一陣無語,這麼棘手的事情,這傢伙居然說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口氣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他們不知道的是,躍千愁現在玩的檔次早已經今非昔比,他來之前還在和一名大仙級別的仙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外加吹牛嘮嗑,如今化神期的打打鬧鬧他還真沒了什麼興趣。   聽他說的如此瀟灑,紫衣眼中閃過一絲崇拜的神情,心道,不愧是畢老前輩的弟子啊「抄近路?」文瀾風神情一陣抽搐,下意識抬頭朝四周的天空看了看,難道大家在空中飛行的路線不是直線距離,還有比直線距離更近的距離?   弄竹卻是若有所思,他知道躍千愁有門隱秘的跑路法術,不過對躍千愁說的找幫手卻多有不解,不知道他說的幫手到底是誰?扯了扯文瀾風道:「走吧他不會比我們晚到的。」   「這……」文瀾風還是有點不相信。一旁的紫衣興奮道:「師傅,我也想去。」結果惹得弄竹怒眼瞪來,訓斥道:「你們兩個女的老老實實呆在這,在我回來之前絕不允許闖出陣去,否則師傅饒不了你。」   說完無視紫衣的一臉委屈,對文瀾風喝道:「別磨蹭了,走!」後者無奈,隨同弄竹一起掠向天際,快速朝靈芳谷方向飛去……   「你又要走了嗎?會不會很危險?」芙蓉不無擔憂的問道。陷入沉思中的躍千愁回過身來,淡淡笑道:「跳樑小丑不值一提,收拾他不過小菜一碟,哪來的什麼危險。」   「都怪我沒用,修為太低幫不上你什麼忙…」芙蓉低頭輕聲自責道。躍千愁笑著搖搖頭,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另一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心臟部位,輕輕說道:「你錯了,其實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在這裡!」   兩人忘情之下相擁在了一起,躍千愁聞著那能讓人舒緩神經的體香,嘴巴貼著她耳邊溫柔說道:「聽弄竹前輩的,在他未回來之前不要出護島大陣,能做到嗎?」芙蓉「嗯!」了聲道:「能!」   紫衣受到了冷落在一旁撅個嘴,眼睛裡卻有無法掩飾的羨慕之情。兩人默默抱著享受了一會兒彼此,躍千愁這才推開芙蓉,再次摸了摸她的臉,笑道:「我走了!」說完直接倒閃入紫竹林深處消失……   芙蓉目視躍千愁離開後,手上摸出了一顆破禁丹,眼神堅定的轉身朝一棟竹樓走去。紫衣精神一蔫,有氣無力道:「芙蓉,你又要做殭屍啊!」環顧冷冷清清的紫竹林一眼,她也無奈的去修煉了……   躍千愁一回到客棧的房間,立刻出來敲響了對面的房間門,鱷仙君不痛不癢的聲音傳來:「門沒關。」   躍千愁推開門主動的幫他栓死了,盤膝在榻上的鱷仙君瞥了眼他舉動,皺眉道:「有事?」   「有點事要你幫忙?」躍千愁一屁股坐在了他邊上瞧著他等話。鱷仙君有些稀奇的問道:「難道這黃土城中還有什麼事情是黃天幫不了你的?」   躍千愁笑瞇瞇的傳音道:「我要出東極聖土殺一個人,請你幫我去壓壓陣腳。」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鱷仙君不解道。躍千愁眉頭一挑,冷哼哼的傳音道:「剛得到消息,我女人被一個老仇家給綁架了。倒不是我怕那傢伙,可這傢伙修煉的法訣邪門的很,上次交手的時候眼看他就在劫難逃了,誰知他使出個什麼『血遁』,一下就跑得沒影了。這次請你幫忙,主要就是關鍵時刻幫我擋住他,別讓他又遁走了。」   「血遁?」鱷仙君先是一怔,隨後動容的驚訝道:「你說的是魔修裡面魔神一脈的血遁?」   「魔神?」躍千愁愣了愣,道:「是不是和魔神是一脈的我就不知道了,但那傢伙拿著自己的斷臂炸出一團血霧,喝了聲『血遁』人便跑的沒影了。」   鱷仙君神情肅穆道:「如此說來,應該就是魔神一脈的血遁了。我雖沒有見過,但是聽仙帝金太說過,此法對施展者本身損傷極大。每施展一次便會降低一級修為,一般來說,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當事人是不會施展出血遁的,修為越高的魔修越會慎用。但是,一但施展出來了,就沒人能擋得住他逃跑,除非當事者的修為不高,使出了血遁也遁不遠,才有可能被抓住。否則三界之內無人能攔住,就算是仙帝和冥皇也不行。」   躍千愁吃了一驚道:「這麼厲害?那我豈非殺不了他?」   「也不是這樣說,你在他未使出血遁之前將他殺了不就完了。」鱷仙君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隨即有些匪夷所思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人間怎麼會有人修煉魔神一脈的魔功?按理說不應該啊如果說別的魔功在人間有殘留我還相信,可這魔神一脈的魔功,乃是魔界歷代魔君的修行功法啊怎麼可能遺落在人間?」   躍千愁將他那未使出血遁先殺之的話記下了,隨後好奇的問道:「老妖怪,所謂的魔神一脈是什麼意思?」   鱷仙君稍微理了理思路,解釋道:「傳說原本肆虐三界的魔修魚龍混雜並無共主,那魔神雖然得到了整個魔道的擁護,卻無稱雄魔道的慾望,是個只知道不斷追求修行巔峰的絕世強者,魔神風采三界臣服啊在他飛昇神界之前,曾親手記載下一部修行的絕世功法傳給其後人,謂之『魔典』。傳承修煉魔典的這一脈,也就是魔神的後人,謂之魔神一脈。其它魔修應該沒機會修煉魔典。」   「雖然魔神本人沒有統領魔道的慾望,但是他的後人卻並不如此。魔神後人修煉魔典後,仗著魔典功法的神奇,終於一統魔道,成為了魔界的魔君。然而這位魔君的野心太大,欲連魔界之外的三界也一統,於是率領魔修打壓其它三界,仙冥兩界為此抗爭不斷,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然而沒有了魔神存在的魔界,也並非那麼可怕,雙方廝殺了無數年後,魔界的魔君已接連隕落兩位。」   「到第三任魔君繼位時,三界的戰火擴大化了,連累到了人間界。沒多久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仙界的執掌者突然成了金太,冥界的執掌者也突然成了白啟,也就是現在的仙帝和冥皇。而也就是在這三位的手裡,三界的大戰終於結束了,金太和白啟聯手封印了魔界,事後仙冥兩界開始在其它各界清剿魔界餘孽……」   躍千愁頓了頓道:「你的意思是說,魔界歷代魔君才有機會修煉魔神的魔典?而『血遁』就是『魔典』裡的功法?」   「不錯。」鱷仙君點頭道:「所以我才覺得奇怪,人間怎麼會有人修煉血遁?最奇怪的是,聽說修煉魔典的人必須要有傳法者相助築成魔體,否則根本無法修煉魔神一脈的功法。除非……」 第七百七十二章 小山坡   躍千愁腦袋歪斜,問道:「除非什麼?」   「這純粹是個傳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鱷仙君似乎也勾起了遙遠的回憶,緩緩說道:「據說魔典中的功法太過逆天,對修煉天賦的要求也極高,並非人人都有資格將全部修煉功法練完,就算是魔神的後人也不行。有傳言說,歷代魔君天資最高者也不過是練成了其中的三分之二,越往後去,其記載的功法也越霸道。但是這部魔典被魔神以魔神大法給下了禁咒,後面的逆天大法非修煉魔典者不可窺視,修為不達者不可窺視。」   「也就是說,想要修煉後面的逆天大法,修煉魔典者必須根據修為的進度,循序漸進的打開一層層禁止,否則會遭到魔功的反噬,這應該也是魔神保護後人的一個手段吧據聞歷代魔君鑄成魔體修煉魔典的法門並不正宗,真正鑄成魔體的方法應該要按照魔典上的一門大法去擇人修煉。但是這門大法太過殘酷,經受大法考驗者幾乎有死無生,十萬修士中也難找到一名修煉魔典的合適繼承人。歷代魔君自然不敢冒這個險,都是由上一任相助才能鑄成魔體,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歷代魔君無一人能完全將整部魔典修煉完。」   「而一但禁受住了大法考驗的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智之堅韌,都是最有資格修煉魔典的人。還有個說法也不知道是不是謠傳,但想必不是空穴來風,據說是魔神之子,也就是第一任魔君說的。他說,能經受大法考驗的人,將會得到神界魔神的青睞,被魔神視為正宗的魔典繼承人,危機關頭會得到魔神的庇護,其修煉魔典的速度也將事半功倍快於常人。」   躍千愁像聽神話故事一樣,有些狐疑道:「照你這麼說,燕追星那傢伙也不可能有機會得到第三任魔君的相助而鑄成魔體啊人家現在還被封印在魔界裡面呢而你又說修煉魔典者非要鑄成魔體不可……你總不會告訴我說,燕追星那傢伙是經受住了大法考驗,而得到了魔神青睞的人吧?媽的!老妖怪,你別嚇我好不好?當年的三界第一人、魔神的傳人啊!」   「我也就是這樣一說,你別往心裡去。也許你說的那什麼星只是修煉了一門和血遁類似的法訣,魔典不可能會流傳到人間來,關鍵是你想修煉魔典,人家歷代魔君也不肯外傳吶否則會動搖魔神一脈在魔界的統治地位。你想想,這可能嗎?」鱷仙君笑道。   躍千愁想想也是,不過又忍不住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歷代魔君中有人修煉的法訣中有小魔拳?」   「呃……」鱷仙君愣住了,驚疑不定道:「小魔拳好像是魔典拳法中的初級功法,聽說依次進階為小魔拳、魔拳、大魔拳、天魔拳,歷代魔君能使用的都是到天魔拳為止,據說還有更高層次的,那便是魔神使用的魔神拳。躍千愁,你怎麼知道小魔拳的?是聽人說的,還是……還是那什麼星真的會小魔拳?」   躍千愁神情呆滯的撓了撓臉,不答反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魔眼?」   鱷仙君臉上的神情一陣抽搐,尷尬道:「歷代魔君都修煉有魔眼,據說魔眼中有一門邪法名為『魔眼銷魂』,能夠控制人。你…你不會說那人會這兩樣魔功吧?」   躍千愁有點發懵,兩相驗證已經不需要再問了,那王八羔子不知道走什麼狗屎運,居然在修煉魔典,一聽這名字就很厲害,靠「呵呵你不用擔心,就算他修煉的是魔典又如何,你不是正要去收拾他嗎?趁他魔功未成之前將他給宰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實在不行的話,我親自出手,也絕不能留他這個禍害。」鱷仙君好心寬慰道。   躍千愁有些鬱悶,有句話實在不吐不快,終於忍不住問道:「老妖怪,按說他不可能鑄成魔體修煉魔典啊因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魔君還被封印在魔界裡啊難道他真的是經過了什麼狗屁大法的考驗,而得到了魔神青睞的魔典正宗傳人?我運氣沒這麼差吧會踩到這麼臭的狗屎?」   「呵呵怎麼可能。」鱷仙君搖頭笑道:「傳聞得到魔神青睞的傳人,將會得到魔神的庇佑,一般情況下很難殺死的。」   很難殺死?躍千愁臉都綠了,他當即想起了在靈芳谷和燕追星的那一戰,那傢伙中了自己的吸星大法,明明已經死了,最後卻又死而復生了,這件事他一直想不通,沒想到今天隱隱得到了答案……難道那王八蛋真是魔神青睞的傳人?   「你怎麼了?」鱷仙君狐疑道。   躍千愁回過神來,那恐怖的答案他決定不告訴老妖怪,免得嚇到他,任誰和魔神作對都害怕啊他腦海中突然無意中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當初師傅畢長春在順天島的時候曾經說過,追求的目標便是和魔神一戰憑老傢伙的變態進度,搞不好還真有那一天,雖然希望很渺茫。   鱷仙君再次追問道:「你怎麼了?嚇傻了?」   躍千愁目光霍然盯向鱷仙君,心道,就算燕追星真的是魔神青睞的傳人又怎麼樣?做師傅的既然有勇氣挑戰魔神,那就應該一代更比一代強才對,難道自己這個做弟子的就沒勇氣干翻魔神的傳人?何況對方早就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怕個鳥。   師傅,你老人家努力一點,爭取頂住魔神,小的就交給我來收拾了……躍千愁蹦下榻不屑道:「嚇傻了?放屁走,現在就去收拾他。」   鱷仙君也蹦下榻,哈哈一笑道:「好,我也去開開眼界長長見識,看看傳說中的魔典到底有多厲害!」躍千愁裝模作樣的撒出幾個銀球,待鱷仙君自覺的閉好眼睛後,兩人消失在屋內……   離靈芳谷中央地帶不是很遠的一個山坳裡,也就是當初躍千愁開始追蹤辛老三的位置,兩人陡然現身。被躍千愁推了一下,鱷仙君睜開了雙眼,環顧四周的地形正要開口問話,卻見躍千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傳音道:「用傳音的,離目標不遠了,小心被聽見。」   鱷仙君奇怪道:「你不是要宰了他嗎?還怕說話被人家聽見?難道你想偷襲?」   「笑話,收拾他還用偷襲。」躍千愁撇撇嘴道:「這叫小心謹慎,先把情況搞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免得到時候吃暗虧,那傢伙可不是善茬。走先觀察一下再說。」   鱷仙君笑笑不語,發現這傢伙還真有意思。於是跟著躍千愁翻出了山坳……   躍千愁東瞄西探的,目光落到一處能看清整個靈芳谷地貌的小山坡上。屈指朝腳下一指,地面迅速擴散出一個洞口,又朝鱷仙君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自己先走了下去。   控土術?鱷仙君看著腳下的地洞一陣無語,能控火還能控土,不知道這傢伙身上還有什麼神奇的本事。默然跟著走進了地洞,身後的洞口悄無聲息的愈合攏,前方的通道在一直擴展……   跟著沒走多久,前方突然一亮,出現了兩個小口子,腦袋般大。躍千愁正站在一個口子前默默觀看,鱷仙君好奇的走到另一個口子前觀看,只見口子外面有矮草掩飾,裡面的人很容易從矮草的縫隙間看清外面,外面的人卻很難發現這兩個口子,還真是個觀察的好地方。   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鱷仙君剛回頭看了眼,又是一愣,只見躍千愁屁股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聚土而成的椅子,高度距離非常合適,他正悠閒而又冷漠的注視著外面。   「喂!」鱷仙君用手捅了捅躍千愁,指了指他屁股下面道:「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要光顧自己。」躍千愁沒話說,揮手間,地上立刻升起一把聚土而成的椅子給鱷仙君坐。   此時靈芳谷精舍內的一群人只怕打死都不會想到,對面那個幾乎光禿禿的小山坡下面居然坐了兩個人在盯著他們。   精舍的屋頂上,辛老九正站在那警惕的觀察四周。下面,燕追星正胸有成竹的閉眼盤坐在一張桌子上,身後拱衛著辛老八、顏雨和百媚妖姬。露妍清坐在一張長椅上,默默咬唇盯著對面的燕追星。   將精舍裡的人物分佈看清楚後,躍千愁傳音道:「老妖怪,那個盤坐在桌上的傢伙就是我要動手的對象,敢跟我耍流氓,媽的!我要親手收拾他。他身後的兩個女人已經被魔眼給控制了,正是我要救的人,至於其他人無所謂,能救則救,救不了也沒關係。收到我動手的信號後,務必盡力把那兩個女人救下來,注意,她們已經被魔眼給控制了,可能會反抗或自殘,務必一舉制服她們,不要讓我有後顧之憂。」   「呵呵你放心,那兩個女人交給我了,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收拾那化神期的小子!」鱷仙君這話多少有些看熱鬧的嫌疑,說著又是一愣道:「那兩個女人都是你的女人?」 第七百七十三章 直接動手   聽那語氣,彷彿在說你也夠倒霉的,兩個女人都被別人給控制了。   躍千愁瞥他一眼,淡然道:「其中一個是我師娘。」   「師娘?」鱷仙君微微有些吃驚,腦海中立刻出現了畢長春的形象,一臉肅穆道:「你放手去幹,雖然想在瞬間完好無損的救下所有人有些困難,但是有我一雙手在,至少可以保證她們兩個出不了什麼事。」   躍千愁知道他誤會了,但現在也懶得解釋。誰知鱷仙君卻抬抬下巴道:「那個坐在長椅上的女人樣貌確實不錯,她應該也是人質吧否則怎麼會被封了丹田,你不準備救她嗎?」   躍千愁目光在露妍清身上微微一怔,道:「她被封了丹田?」鱷仙君「嗯!」了聲,前者冷哼道:「自找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人躲在地洞中等了許久,鱷仙君也不知道躍千愁在等什麼,等到日落又日出後,鱷仙君終於忍不住朝閉目養神的躍千愁問道:「還不動手麼?」   躍千愁睜開眼睛緩緩說道:「我不宜先出面,我先出現,他必定拿我的女人做主要人質,會增加風險。媽的!他文瀾風的女人是人,難道老子的女人就不是人?我暫緩出面,她們會少受點委屈。」   鱷仙君愣了愣道:「還有人來?」   躍千愁點頭道:「在等幫手來,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既然魔典如此神奇,還是準備周全點好,救人是小事,宰了那傢伙才是大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要斬草除根,絕不能再讓他跑了留下後患,我可沒時間到處救火。」   說著偏頭看向鱷仙君鄭重交代道:「老妖怪,魔典的危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此人絕對不能留。萬一我失手的話,還請你務必竭盡全力攔住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跑了。」   鱷仙君微微點頭道:「修煉魔典之人確實不能留……既然如此,就讓我親自動手吧我保證一招格殺!」   「不!」躍千愁目光凌厲的搖搖頭,咬牙切齒道:「有些事情我可以不出頭,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出頭。他抓的是我女人,我是男人,如果我連動自己女人的人都收拾不了,還有什麼臉出來混?不親手宰了他,我焉能嚥下這口惡氣,王八蛋!」   話裡的狠勁聽得鱷仙君一陣毛骨悚然,看來這小子被人觸碰到了逆鱗,可就算這樣,他還能憋到現在不動手,可見是動了肝火要發飆了。   有好戲看……鱷仙君肚子裡嘀咕了一聲,本人也來了精神。   就在這時,上空傳來破空飛行的聲音,眨眼兩道人影落身在靈芳谷內,正是弄竹和文瀾風。躍千愁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鱷仙君的肩膀道:「等的人到了,要動手了,幫我盯好了,絕不能讓那王八蛋跑了!」   在辛老九的警訊下,精舍內的人全部站了起來。盤膝而坐的燕追星閃身到了露妍清身邊,見到外面同時現身的弄竹和文瀾風,卻沒有見到躍千愁,當即一臉冷笑的盯向露妍清道:「露前輩,本不想對你無禮,現在恐怕要對不住你了!」   出手直接揪住了露妍清的秀髮,手腕團了一圈,秀髮裹住了拳頭貼於她腦後。燕追星就這樣推著露妍清走了出去……   當見到這位天下第一美女不但被封了丹田,還被人如此虐待後,弄竹的雙眼中亦是燃起怒火。文瀾風心都要碎了,雙目欲裂的怒吼道:「燕追星,你焉敢如此!」一聲怒吼在靈芳谷迴盪不絕,語氣中的悲憤難以形容。   燕追星身後跟著辛老九等人,推著失魂落魄的露妍清緩緩走來,無視文瀾風卻盯著弄竹淡淡笑道:「想不到居然驚動了弄竹先生的大駕,莫非文前輩認為弄竹先生能從我手中把露前輩給救走?」   弄竹一句話也不說,兩眼微瞇,目光盯在了露妍清腦後秀髮包裹的拳頭上,暗道糟糕。燕追星這一招太狠了,好比和露妍清連成了一體,加上露妍清的丹田被封,任兩人修為再高,恐怕也難安全救下露妍清。   文瀾風再次咆哮道:「放了她。」要不是露妍清在對方的手裡,他恐怕要衝過去將燕追星碎屍萬段了。弄竹瞥了他一眼……   燕追星猛然大喝道:「當然沒問題但是躍千愁呢?你不是答應把躍千愁找來嗎?只要見到躍千愁,我立馬遵守承諾放了她。」   文瀾風徹底無語了,偏頭看向了弄竹,詢問的眼神好像在問,你不是說躍千愁會來嗎?為什麼到現在都沒看到?   弄竹心裡也疑惑躍千愁為什麼沒來,但表面卻不露聲色的盯著燕追星淡淡說道:「燕追星你膽子倒不小,居然敢孤身犯險。」   「弄竹先生抬舉晚輩了。」燕追星回頭看了眼身後,淡淡笑道:「我身邊有這麼多人做墊背,怎能算得上是孤身犯險?倒是弄竹先生實在不該來這一趟啊!」   「哦!」弄竹冷哼道:「此話怎講?難道朋友有難,我不該來幫忙嗎?」   「呵呵話雖不錯可正因為前輩來此幫忙……前輩的冷靜讓晚輩多少覺得有些不安全吶!」燕追星說著將手中揪住的頭髮用力後拉,露妍清那張失去了神采的容顏當即暴露在了兩人的面前。   弄竹兩眼一瞇,文瀾風痛心疾首的怒吼道:「燕追星,你放了她!」   燕追星漠然盯著露妍清的絕美臉龐道:「文前輩,我想見的是躍千愁,你卻把弄竹先生給領來了,這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事情。犯了錯誤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殺了弄竹先生,我不殺露前輩。要麼你不殺弄竹先生,我殺露前輩。兩個選擇只能選其一,我的耐心有限,十個數之內若不做出選擇,我魔拳之下露前輩的絕色容顏你只能下輩子再見了。」   「畜生!」文瀾風悲吼一聲,情緒異常激動。弄竹揮手按住文瀾風,對燕追星冷笑道:「我諒你也不敢殺露妍清,殺了他你必死無疑。」   「哦那不妨拭目以待。」燕追星淡淡一笑,盯著文瀾風緩緩數數道:「一…二…三…四……」   「喲燕追星,你這條喪家之犬什麼時候學會像小孩一樣掰著手指頭數數了?是吃飽了撐的,還是腦子進水了?」   充滿了譏諷意味的戲謔聲打斷了燕追星的數數,眾人回頭看去,一道人影閃來落在弄竹身邊,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躍千愁首先看了百媚妖姬和顏雨一眼,兩女看見他卻像不認識一樣,頓時讓他臉上泛起一陣陰鷙的笑意……   弄竹見到躍千愁後,下意識的朝周圍瞄了瞄,想知道躍千愁請的幫手到底是誰,不過卻沒發現任何人。倒是文瀾風露出了一臉的感激,轉頭對燕追星喝道:「燕追星,躍千愁已經來了,快把人放了。」   燕追星看到膚色古銅滿頭小辮子的躍千愁後,也是凝噎無語,被他如此怪異的裝束給震懵了一把。愣了愣,無視文瀾風,對躍千愁笑道:「總算等到躍兄來了,我還以為躍兄要龜縮一輩子不出來呢不過躍兄這滿頭的小辮子還真是有意思……」   「少在這裡放屁!」躍千愁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道:「老子人已經來了,沒空跟你囉嗦,趕快放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燕追星當即一聲冷哼道:「躍千愁,你好像還沒那麼蠢吧現在是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裝什麼狠?」手上揪住的頭髮猛一用力,隨著露妍清一聲悶哼,燕追星喝道:「文瀾風,不想露妍清死,就殺了躍千愁!」   不待心急如焚的文瀾風回話,躍千愁已經是一聲暴喝:「殺你母親個頭。」直接衝了過去,手中一把青色大刀驚現,當頭狂劈,露妍清首當其衝,連燕追星帶露妍清一起砍。   弄竹當即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傢伙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了,都不帶囉嗦的,甚至連露妍清的命都不顧了。文瀾風驚呼道:「手下留情!」   別說他們,燕追星也同樣是嚇了一跳,他怎麼都沒想到躍千愁會冒著和文瀾風結仇的危險對露妍清下毒手……迅速拖著露妍清向後閃去,他目前哪會真的向露妍清下手,如果露妍清現在死了,他還拿什麼來要挾文瀾風和弄竹,當即厲聲道:「攔住他。」   辛老九四人迅速攔殺躍千愁,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小山坡上「砰!」的一聲炸響,土石崩飛,眾人還來不及回頭去看,只覺得眼前一花,有人影虛晃而過。攔殺躍千愁的四人中突然少了兩人,百媚妖姬和顏雨已經沒了蹤影,只剩下了辛老九和辛老八……   好快的速度此人是誰?無論是弄竹還是拖著露妍清暴退的燕追星,都是大吃一驚。   「吸星大法!」雙方交錯之際陡聞躍千愁一聲大喝,只見空中冒出兩團白煙,躍千愁毫不猶豫的橫刀朝兩團白煙掃去。眨眼間,白煙跟著提刀的躍千愁追向燕追星,而空中則掉下了兩具乾枯殘骸啪嗒落地粉碎…… 第七百七十四章 群雄齊聚   辛老九和辛老八倆兄弟就這樣死了?   弄竹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散碎的殘骸,他本以為躍千愁另有辦法,才會直接動手,可怎麼都沒想到躍千愁會毫不猶豫的把辛老九和辛老八給殺了,這傢伙瘋了麼?   文瀾風同樣是眼睜睜的看著地上散碎的殘骸,嘴巴張的老大……被燕追星挾持的露妍清懵了,徹底懵了……   暴退中的燕追星,心中的震驚不亞於三人,躍千愁的舉動無一是他能想到的,這傢伙簡直就是瘋子,胸有成竹的打算在他面前根本就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什麼威脅都是假的……   燕追星現在可謂是恨得牙癢癢的,他本來是拿露妍清來威脅對方的,現在好了,反而變成了躍千愁在殺露妍清,他在保護露妍清,這叫什麼事……   「拿命來!」隨著躍千愁的一聲怒喝,人已經追到,青刀幻影,提刀便劈,依然是毫不猶豫。   剛閃到精舍門口的燕追星目光一閃,纏住秀髮的拳頭猛然張開,剎那間斷裂的青絲隨風四處飄舞,露妍清一頭秀髮變成了短髮,整個人被燕追星直接推了出去,迎著躍千愁劈來的刀鋒推了出去。   如今的局勢轉瞬逆轉,他的打算很簡單。既然此時拿什麼威脅躍千愁這瘋子都是假的,那還不如讓躍千愁把露妍清給殺了。憑文瀾風對露妍清的感情,一但躍千愁殺了露妍清,文瀾風肯定要跟躍千愁拚命,弄竹勢必不能旁觀,正好解了自己此時的危局。   眼看露妍清就要成為躍千愁的刀下亡魂,弄竹和文瀾風大驚失色的驚呼道:「住手!」兩人同時瞬移而來。就在刀鋒即將血飲露妍清的剎那,突然變向避開,躍千愁順手抱住了飛來的露妍清,反身快速掠回,從錯愕的弄竹和文瀾風之間倒穿了回來。   躍千愁一手持刀,一手抱著露妍清,靜靜的站那,轉瞬間的廝殺交手沒在他臉上留下任何表情。倒是露妍清猛然回過神來,一雙拳頭使勁的捶打著躍千愁,邊打邊痛哭流涕道:「你殺了他們,你殺了他們……」   躍千愁無動於衷,任她捶打,只是冷冷的盯著文瀾風道:「文前輩,人已經幫你救回來了,她若是再囉嗦,我不介意殺了她。」   文瀾風一臉的錯愕變成了驚喜,迅速閃回,從躍千愁手中接過了露妍清道:「妍清,你沒事吧!」露妍清卻掙扎著要和躍千愁拚命,搖晃著文瀾風道:「他殺了老九他們,他殺了老九他們,幫我殺了他,幫我殺了他。」   對於這個要求,在目前形勢下,文瀾風感謝躍千愁還來不及,哪會去殺躍千愁。咬了咬牙,輕輕一掌按在了露妍清的後背,露妍清立刻昏迷了過去。文瀾風輕輕吐出一口氣,對躍千愁不勝感激道:「謝了!」   「不用謝我,只要她不恨我,我便謝天謝地了。」躍千愁嘴角露出一絲譏諷道:「這本是文前輩你可以做到的事情,結果鬧得我來做這個惡人,鬧到最後,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文前輩,拖延了時間,讓我救出了該救的人。」   說著回頭看向了那小山坡上負手而立的鱷仙君,百媚妖姬和顏雨正昏倒在他腳下。文瀾風、弄竹還有燕追星都一齊看去,皆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此人剛才出手救走百媚妖姬和顏雨居然沒有一人看清他的動作,其修為之高讓幾人簡直無法想像。修真界肯定沒有這號人物……   讓幾人遐想的是,此人的髮型和躍千愁此時的髮型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躍千愁從那裡請來的怪物……   燕追星緩緩回過頭來,咬牙道:「躍千愁,算你狠論心狠手辣我不及你。難道你就如此肯定我一定會放了露妍清?」   他現在如果還沒反應過來那就不是燕追星了,躍千愁剛才殺辛老九和辛老八的舉動確實給他造成了絕對的誤判,讓他誤以為躍千愁根本就不會在乎靈芳谷眾人的生死,可誰能想到躍千愁如此心狠手辣不惜代價,竟然就是為了給他造成這樣的錯覺,最終目的還是救露妍清。   躍千愁冷笑笑,對此不做回答,其實他壓根就沒想救露妍清和其他人,甚至心裡還憋了股火。他如果真想救的話,憑鱷仙君的修為救出其他人的問題應該不大。   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的是,燕追星竟然在那關頭放棄了露妍清,有這樣的順水人情不做,除非自己腦子有問題還差不多。既然好人已經做了,他又何必告訴燕追星真相做惡人,自然不會回答。   「少說廢話!」躍千愁一聲冷哼,橫刀在手,漠然道:「說多了沒任何意義,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燕追星回頭看了眼斷了自己後路的弄竹,再看看抱著露妍清的文瀾風,目光最後落在了小山坡上的鱷仙君身上,瞳孔驟縮道:「躍千愁,有本事不要靠別人,你我決一死戰,可敢?」   「笑話你什麼時候見我收拾你需要過幫手?貌似每次都是你自己拖著人做幫手吧?」躍千愁刀鋒直指,輕蔑道:「你要還是個男人,有種就不要再逃!」   燕追星雙拳一握,渾身殺意沸騰,徹底被激怒了。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喝道:「好大的口氣!」一道人影落在了燕追星身邊,來人一聲白袍,目光肅殺的盯著躍千愁。燕追星見到來人後,微微一愣,當即躬身行禮道:「師傅!」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冰成子。冰成子的目光在文瀾風和露妍清身上頓了頓,顯得有些詫異,飽含深意的瞥了眼燕追星……   就在冰成子剛站穩腳的瞬間,遠處一道人影急速而來,在空中微微一頓,立刻閃落到了文瀾風身邊,沉聲問道:「小姐怎麼了?」此人一隻獨臂,蒼老的面容上雙眼精芒四射。   弄竹和冰成子不約而同的驚呼道:「李獨行!」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周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急速趕來,紛紛將臨在了靈芳谷內。裴放等人赫然在其中,算算起碼有五六十號人,皆是諸國的化神期領主,後面還有人陸續趕來……眾人看到獨臂老者後,無不驚呼道:「李獨行!」 第七百七十五章 在劫難逃   此人潛隱在鬼莊多年,任修真界風起雲湧也未曾露過面,幾乎已經被人給遺忘。但是李獨行當年的赫赫威名卻是不容置疑的,人如其名,不假他人臉色,憑自己一人之力獨行於弱肉強食的修真界,逢強必戰,戰無不勝,從未有人能在他手上抗過十招,留下的是無敵的傳說。   雖然憑他當時的修為沒能名列十大高手之一,但是卻沒人會置疑他有問鼎十大高手的實力。因為大家會以自身的修為對比他所戰勝的對手,也許大家都能像他一樣戰勝,但是能不能也在十招之內取勝,大家心知肚明。誰都知道,如此高手一但修為突破到化神末期,十大高手中肯定有人要退位讓賢。   然而就在他真的突破到了化神末期以後,卻悍然挑戰妖鬼域掌刑使、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結果飲恨埋名,被畢長春給打成了殘廢,修為暴跌。若不是靈芳谷主露妍清的妙手回春,興許已經早就隕落了。可那一戰對諸國領主來說,李獨行雖敗猶榮,畢竟畢長春在修真界是個不敗的神話,能有勇氣去挑戰的人,他是第一個就是這位曾經讓各國領主暗暗心驚的傳奇人物,幾乎已經被人給遺忘的傳奇人物,今天陡然現身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如何能不讓大家失聲驚呼。   最讓眾人心驚的是,大多數各國領主無人能看穿他的修為,而修為已達化神末期的裴放等人卻一眼看出李獨行的修為已然恢復到了化神末期。   當年的那個傳奇人物李獨行又回來了……諸國領主的腦海中突然都冒出了這個念頭,甚至感覺現在來的不是時候。   靈芳谷發生了變故,此事已經由那些逃離靈芳谷的平民百姓傳了出去。對平民百姓來說,也許只是因為看到了靈芳谷有人殺人了而到處嚷嚷,但是對風聞此事的修真界來說,卻非同小可,怎麼又有人在靈芳谷鬧事?   大家多多少少都在明面上欠著靈芳谷的人情,上次燕追星鬧事因為畢長春要去東極聖土大家有理由不好動靜太大,現在靈芳谷又出了事,大家哪怕是沖那份欠著的人情也得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的,雖然會不會真心幫是另外一回事。這也是眾人在此時紛紛趕到的原因,但都沒想到居然看到李獨行重新出世了……   李獨行和靈芳谷的關係匪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靈芳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已經隱隱感到今天這事不會善了同時也是唏噓感歎不已,露妍清就是露妍清,護花使者還真不少,而且還都是高手……   裴放自從看到李獨行後,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神情晦明晦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後再次擠出笑容,笑哈哈的走來拱手道:「李兄淡出修真界多年,想不到風采更勝當年,真是可喜可賀!」   李獨行瞥他一眼,漠然道:「滾開!」隨即環顧四周沉聲道:「到底是誰?竟敢在靈芳谷撒野,給我滾出來!」一股睥睨群雄的氣勢畢露無疑。   上次靈芳谷出事,他就想來幫忙。奈何當初露妍清治癒他傷勢的時候怕他會去找畢長春報仇,曾告誡過他,畢長春若還在修真界一日,就不允許他在修真界露面,結果一直把他約束在鬼莊一帶。如今再次聽聞靈芳谷出事,加上畢長春已經去了東極聖土,當年的約束已經解除,他便立刻趕了來,才有了現在的一幕……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不當個東西,裴放臉上的笑容再次一僵,可他不是一般的能屈能伸,一點也不生氣,果真笑呵呵的滾開到了一邊不說話了。   群雄噤聲無人答話,冰成子眉頭微皺的看了眼身邊燕追星,雖未看到經過,但已經猜到是燕追星所為。其實他一聽到有人在靈芳谷鬧事,便立刻猜到了是燕追星,怕燕追星會出什麼意外,於是立刻趕了過來。果然,燕追星真的在此……   「是你幹的?」冰成子傳音問道。   燕追星也不否認,反而傳音問道:「那獨臂老頭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看起來大家好像都怕他?」冰成子微微歎了口氣,當即把李獨行的來歷給講訴了一遍。   燕追星目光閃爍的環顧四周,知道今天麻煩了,局勢的變化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這露妍清自己雖然沒什麼大能耐,但是憑著一手醫術所建立的背景真不是一般的深。   見無人答話,李獨行再次盯向抱著露妍清的文瀾風喝道:「文瀾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誰把小姐搞成這樣的?」   露妍清一頭的秀髮變成了參差不齊的短髮,尚未清醒過來,而文瀾風形容枯槁,樣子嚇人的很。兩人的異狀早就讓大家驚疑不定,都難以相信居然有人能傷了文瀾風,只是因為有李獨行在而沒人發問罷了。   同樣引人注意的還有躍千愁,尤其是他那別出心裁的滿頭小辮子,不知道這傢伙又發什麼瘋。而他正扛把嚇人的大青刀杵那打量李獨行……這老傢伙怎麼來了?   文瀾風氣息凝滯,本不想在諸國領主面前示弱,然而李獨行一直在追問,不回答是不行了。一手扶著露妍清,另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噗!」的吐出一團黑凍似的血塊來,在地上嗤嗤冒著黑煙乾枯,看得眾人暗暗心驚。   文瀾風受重傷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少人的神情各異,心懷鬼胎的也有不少。尤其是裴放的眼神,那更是銳變,然而瞧到在場的李獨行後,眼神閃過一絲惋惜……   文瀾風看了眼懷中的露妍清,一臉殺氣的指向燕追星道:「一切都是此人引起的,不能讓他跑了。」   所有來人的目光齊聚燕追星,李獨行霍然盯去,多話沒有,身化虛影直接射向燕追星,不打招呼便立刻動手了。燕追星微微一驚,身旁的冰成子已經一個瞬移攔到了空中,兩道虛影交錯,「砰砰!」聲剎那間響個不停,氣浪滾滾如潮擴散。兩道纏鬥在一起的虛影速度極快,幾乎讓人看不清交手的過程。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氣浪崩塌,兩道身影快速分開,同時現身於空中,看不出誰勝誰負。但是在場諸人的眼光都不一般,李獨行只以一隻獨臂便和冰成子的雙臂戰成了平手,顯然技高一籌。   「冰成子,看來你想插手此事。」李獨行一聲冷哼,隨即喝道:「再來!」   「慢著!」冰成子揮手阻止道:「李兄且慢動手,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說罷閃回到燕追星身邊,燕追星當即朝李獨行拱了拱手道:「李前輩明鑒,此事外人定是分不清真假。李前輩不妨讓露前輩清醒過來,真相立刻會大白於天下,晚輩也不用蒙受不白之冤。」   扛把刀的躍千愁微微一愣,那邊李獨行已經閃身到了露妍清身邊,一掌拍在露妍清的肩頭,露妍清立馬幽幽醒來。奈何睜眼一看到邊上的躍千愁,立刻貌似癲狂起來,文瀾風一驚,趕緊抱緊了她。然而露妍清卻掙扎著欲要衝出去和躍千愁拚命,撕心裂肺的喊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李獨行霍然盯向躍千愁,目露凶光,厲聲道:「是你!」   躍千愁立刻反應了過來,中了燕追星的計,當即對露妍清吼道:「臭三八,你瘋啦老子救你,你要殺老子……」正偏頭欲要和燕追星辯解清楚,卻見那兩師徒趁自己吸引了眾人注意力時閃身離去。幸好弄竹也不是吃素的,警惕性很高,已經瞬移當空攔住了二人。   「砰砰!」聲起,空中人影交錯,弄竹和冰成子纏鬥在了一起。躍千愁提著大刀閃身而起,欲要去幫忙,卻見李獨行瞬移擋在了前面,探爪抓來,喝道:「想跑?」   文瀾風一驚,手上用力又讓露妍清昏倒在地,自己一個瞬移攔在了躍千愁和李獨行之間,一把抓住了李獨行的手腕喝阻道:「李兄中計了。」   那邊同弄竹交手的冰成子大驚,發現弄竹的修為居然已經到了化神末期,自己想短時間內脫身不可能,當即對閃回相助的燕追星喝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快走!」   燕追星微微一頓,明白局勢危急,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扔下一聲:「師傅保重。」立刻施展『魔光掠影』飛逝遠去,然而躍千愁早就交代了鱷仙君盯住他,想逃只怕有點困難。   眾人已經被這亂七八糟的變化搞糊塗了,然而從文瀾風說李獨行中計,再到冰成子叫燕追星逃,隱約有點明白了。注意力剛到燕追星身上,便被燕追星那快速逃離的身法給震懾了一把。但就在這時,遠方突然憑空出現一隻虛幻而出的大手,一把將逃離的燕追星給捏在了手中,「呼!」的一聲,把燕追星給扔了回來。   人影飛閃直接撞到靈芳谷中央地帶,「砰!」的一聲震響,地面立刻出現了一個大坑,塵煙四起…… 第七百七十六章 掌刑使發威   瞬間的突變,讓眾人目不暇接,驚愕的打量四周,竟然沒有一人發現剛才是誰出手將燕追星給扔了回來。那憑空出現的巨掌悄然消失,如同它悄然出現一樣神奇。   大家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可都在微微搖頭,表示沒看見是誰出的手。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在眾人心頭蔓延,沒想到靈芳谷中居然還藏了如此高手。   此時方有人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小山坡上的鱷仙君,面貌陌生無一人能看穿其修為,大家誰都不認識,倒是那滿頭的小辮子和躍千愁如出一轍。有不少人心中懷疑是不是他出的手,然而他好像一直就站在那,沒人見他動過。   和弄竹交手的冰成子大驚,拚力脫身閃到了地坑內,將燕追星撈了出來。著急問道:「你沒事吧!」燕追星一身塵土,七竅中已經滲出了血跡,整個人狼狽不堪,顯然震得不輕,但他仍搖搖頭表示沒事。也幸虧他已鑄成魔體,否則這一下就算不死也要重傷。   弄竹緊跟著快速閃來,落在了躍千愁身邊,怒視李獨行道:「老鬼,你瘋啦不問青紅皂白便動手。」   躍千愁一聲冷哼,懶得理他們,目光投向燕追星道:「燕追星,想靠轉移目標的小把戲逃命,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有本事你再跑啊?」   燕追星呸的吐出一口混著鮮血和塵土的唾沫,順勢看了眼小山坡上的鱷仙君,冷笑道:「躍千愁,我如果跑不了,你也別想好過。你背地裡干的那些勾當我全知道,只要我說出來,只怕這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將你殺之而後快。所以我勸你還是助我安安全全的離開,否則大家都別想好過。」   別人不清楚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他卻是親眼看見了,剛才出手把自己扔回來的人正是那站在小山坡上的怪人。這怪人兩次出手都神鬼莫測,修為高得嚇人,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不是自己目前的修為能抵擋的。   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不知道躍千愁背地裡到底做了什麼勾當。躍千愁嗤笑一聲,環顧四周道:「我這人什麼都可能會怕,就是不怕威脅。你就算知道我做過什麼又怎麼樣?我給你機會說出來,我倒要看看這裡誰有本事將我殺之而後快。哼有些事情是該做個了結了,我也沒時間慢慢陪你們耗。」   此話一出,不高興的人就多了去了,周圍傳來一陣陣冷哼聲,顯然是嫌他太囂張。燕追星當即嘿嘿笑道:「看來你寧願豁出去和天下人為敵,也不願跟我合作。莫非你真以為找到了厲害的幫手就能攔住我?我既然敢出來,就不怕有這一天。」   躍千愁「哦!」了一聲,眉頭一挑,目光掃了倆師徒一眼,戲謔道:「燕追星,看來你對『魔典』上的血遁逃命大法很有自信吶不過使用一次降低一層修為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冰成子和燕追星渾身一震,兩人相視的眼神中掩飾不住震驚,不知道躍千愁為什麼知道他修煉的是魔典,而且還知道血遁的缺陷。   眾人對『魔典』這個詞感到很陌生,但從兩師徒的反應中都看出了端倪,躍千愁應該所言不虛。看來這『魔典』便是燕追星修為暴漲的根源了,眾人的眼神頓時火熱起來,原來當初大家爭搶的絕世奇功叫做魔典,一聽這名字便知道非同凡響。   然而讓大家震驚的還在後面,燕追星也許是為了報復,當即怒喝道:「躍千愁,休在這裡誣陷我,你一貫喜歡幹那坑蒙拐騙的事。你有本事告訴大家你和那四處燒殺搶掠的『英雄』是什麼關係?」   躍千愁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秘密,這個秘密好像沒有外人知道吧隨即聯想到百媚妖姬被他控制過,而百媚妖姬正是隱隱知道此事的人,所以他知道了也不足為奇。殊不知凡事都有漏洞,此事和百媚妖姬沒關係,燕追星早就猜到了他和『英雄』有關。   諸國領主中,不管是被英雄坑害過的,還是沒有被坑害過的,皆目光犀利的盯向了躍千愁。就連弄竹也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躍千愁環顧眾人,冷哼哼道:「我這人做事一向敢作敢當,做了就做了,沒什麼好隱瞞的。不錯『英雄』正是我的人。」   此話一出,弄竹無語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傢伙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周邊則喧嘩聲一片,躍千愁頓時被千夫所指,怒罵斥責聲一片。   躍千愁眉頭一挑,大刀往地上一插,伸手環指四周,指頭一個個點著開罵的人,朗聲道:「不服氣的別動嘴皮子,有本事過來跟我動手。無論是單挑還是群上,老子統統奉陪!」   話雖說的底氣十足,但是諸國領主還真不怕他,瞬間陷入的沉默中有不少人蠢蠢欲動,但又顧忌著妖鬼域的牛有德,讓一夥人的情緒很矛盾,一個個心情糾結的不行,想動手又不敢。   弄竹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暗罵這小子瘋了,目光瞥了眼小山坡上的鱷仙君,心想難道這就是他的倚仗?   連李獨行看躍千愁的眼神也像看怪物一樣,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燕追星看了群情激奮的周圍一眼,不忘煽風點火道:「諸位前輩可能還有所不知,其實妖鬼域的現任掌刑使牛有德便是這位躍千愁假冒的,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牛有德這號人物,他躍千愁便是妖鬼域的現任掌刑使,大家都被他的一些小伎倆給矇混過關了。」   這個老底一揭露出來,所產生的震撼那就大了,遠遠超過『英雄』的影響。在場的人基本上都在妖鬼域受到過牛有德的羞辱,尤其是裴放更甚……看熱鬧的裴放當即臉色大變,怒喝道:「躍千愁,燕追星說的可是真的?」   躍千愁一聲冷哼,突然消失在原地,陡然出現在裴放的面前,面無表情的漠然問道:「裴胖子,本來就是真的。要你三億上品靈石是看得起你,你不服氣?」   瞬移眾人微微一驚,不是說他的修為是渡劫初期嗎?怎麼會至少修為要達到渡劫末期才能使用的瞬移?加上躍千愁此時悍然挑釁裴放的舉動,頓時給了眾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要知道裴放的左右還站著兩位化神末期的盟友戚九君和歐陽達啊一但雙方動手,正常情況下兩人鐵定要出手相助裴放……   此時在場的諸位才想起,一直以來大家都習慣了躍千愁天賦異稟的說法,習慣了看不穿他的修為。而他的修為到底有多深一直是道聽途說,實際上從來沒人看出過他修為的底細。還有最要命的一點,如果他真的就是牛有德,如果他修為真的才渡劫初期,畢長春怎麼能放心把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傳給他,會不會一直以來躍千愁都是故意隱瞞自己的修為?   需知別的東西可以假冒,但是瞬移這招,絕對要修為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行,否則根本就不能使用,這點無法假冒。很顯然,躍千愁的修為絕對不可能是渡劫初期,往低了估計,也最少是渡劫末期,可渡劫末期敢挑釁化神末期的裴放嗎?   燕追星的瞳孔驟縮,緩緩和冰成子相視一眼,皆有些震驚。弄竹和文瀾風也被躍千愁突然使出的瞬移給驚住了,連同小山坡上的鱷仙君亦目光閃爍……   「裴胖子本掌刑使問你話,你敢不答?」躍千愁神情冷漠的問道。   裴放那一向笑瞇瞇的胖臉上,此時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雙眼中隱隱有股怒火,想爆發又吃不準躍千愁是不是有真本事。他這輩子甚少干沒把握的事情,但是這次他真的很想賭一把,緩緩向左右同盟看了一眼,咬牙道:「妖鬼域掌刑使問裴某話呢二位既是裴某的同盟,還請幫忙出個主意吧!」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我們是同盟,到了共進退的時候了,大家一起拿主意。戚九君和歐陽達有些猶豫的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也吃不準這事該如何辦好。   然而躍千愁似乎有些得寸進尺,漠然掃了三人一眼,淡淡說道:「既是同盟,當一起受罰。」   三人一驚,躍千愁這話擺明了是要動手。三人反應極快迅速暴退,和躍千愁保持了十幾米的安全距離。三人儲物袋中的藍顏妖刀、奪命雙爪和君臨尺迅速到手,三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躍千愁,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別看他們都是名列修真界十大高手的人物,其實此時心中依然緊張無比,需知他們現在將要與之動手的是妖鬼域掌刑使啊歷代妖鬼域掌刑使的威名實在太盛了,尤其是上一任的掌刑使畢長春,更是在他們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可怕陰影,說不膽怯是假的。   靈芳谷內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對峙的四人,靠近他們的諸國領主紛紛後閃退開,怕會被殃及池魚…… 第七百七十七章 地下之戰   眾人之中最捏把汗的無疑是弄竹,他搞不清楚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居然挑釁裴胖子三人組,好像裴放的話還沒有把人逼到要動手的地步吧?然而躍千愁剛才展現瞬移的剎那,弄竹發現自己也有點摸不清這傢伙的深淺了,但是他明白,這傢伙不是個吃虧的主,這樣做必定有什麼原因。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弄竹依然凝神警惕,一但發現有什麼不對就準備出手救人。   整個靈芳谷無比安靜,只有微風輕輕吹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對峙的幾人身上,一個個皆露出期待的目光。對諸國領主來說,無論誰輸誰贏都好,多死幾個就更好了,最好是全部死掉,什麼妖鬼域掌刑使、什麼三位化神末期的高手,這一座座壓在大家頭頂上的人物,統統死光了才好。當然,對燕追星來說,若是四個人當中一定要死一個的話,他肯定首選躍千愁。   氣氛凝滯之際,眾人眼眸微動,只見躍千愁緩緩抬手迎掌面對三人,冷哼道:「竟敢跟本掌刑使操傢伙,膽子不小!」   三人立刻感覺被一股氣機鎖定,相視一眼臉上皆閃過一絲狠色,既然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沒有了退路。裴放一臉的胖肉猙獰抖動道:「既然掌刑使賞臉,那我們就不要客……」   話未說完嘎然而止,目光下移,緩緩看向自己的手中。不看則已,一看之下立刻嚇得魂飛魄散,臉色大變,終於找到了手中突然變得空落的原因。只見自己那把賴以成名的藍顏妖刀沒了蹤跡,一片閃耀藍光的細碎粉塵飄飄灑灑佈滿腳下……   戚九君同樣感到手中一空,目光微微瞥了瞥,整個人頓時僵住了。君臨尺沒了……陽光下只有一片金燦燦的粉塵在飄舞歐陽達雙眼暴睜,難以置信的抬起雙手,覆蓋在雙臂上的黝黑絕命雙爪突然如流沙一般,淅淅沙沙的滑落。他揮動雙臂想挽留,然而抓在手中的只有兩團黑閃閃的粉末。   三人的臉色瞬間慘白,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氣流「呵呵!」的在喉嚨間急促的進出,一股驚恐之情蔓延到他們的臉上。三人只感覺被對方的氣機給鎖定了,卻無一人察覺出對方是怎麼動手的……未知的強大才是最可怕的,看不到、聽不到、無法琢磨的強大才是最懼震懾力的,因為超出了人們的想像。   陽光下,藍色、金色、黑色的三色粉塵在飄舞,交相輝映出迷人而又絢麗的色彩……   然而就是這絢麗而迷人的色彩,卻讓眾人突然感覺後脊背發涼,似乎都聞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無聲無息之下,三位化神末期高手賴以成名的靈寶就這樣沒了,就這樣變成了飄揚的粉塵……   這怎麼可能這該需要多麼強大的實力才能做到啊眾人甚至懷疑是不是裴放三人的靈寶提前被人做了手腳,然而又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三人賴以成名的靈寶向來是隨身攜帶的,從不離身,別人不可能有機會做手腳……   驚恐、難以置信、迷茫等一系列複雜的情緒爬到了眾人的臉上。大家原本還覺得躍千愁那滿頭的小辮子有些滑稽,此時再看向那揮掌屹立不動的背影,卻讓人感覺有些窒息。雖然他就靜靜的站在那,卻讓人如高山仰止,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壓迫感。   起先還有人懷疑畢長春為什麼會把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傳給躍千愁,可是現在,一切疑惑迎刃而解。沒有人會對畢長春的這一決定抱有任何懷疑,還有比他更適合的人接任妖鬼域掌刑使嗎?神秘莫測的實力足以解釋一切……   鱷仙君目光閃爍,文瀾風驚愕,弄竹目瞪口呆,李獨行雙眼銳利的死死盯著躍千愁……此人便是繼畢長春之後的新一任掌刑使燕追星雙拳握得死死的,指節捏得發白,緊咬的雙唇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他默默的告訴自己,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背後一定有蹊蹺,否則他當初和自己交手不至於被自己打得吐血……   冰成子臉上閃過一絲淒涼,默默回頭看了眼燕追星,心中無奈的微微歎息一聲……   呆若木雞的裴放三人,此時仍在癡癡呆呆,他們甚至在想,假如躍千愁那揚起的一掌針對的不是他們手中的靈寶,而是他們本人的話,那該是個什麼後果?非常可怕的後果裴放心裡苦笑,早就該想到畢長春不可能將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交給一個無能之輩,一輩子精打細算吶為什麼就沒忍住呢?自己剛才也曾猶豫啊奈何躍千愁卻步步緊逼啊對方顯然不打算放過自己,既然如此……   三人心有靈犀似的交換了個眼神,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厲色。他們能在修真界混到現在,靠的不只是能屈能伸,能忍他人所不能忍,還有心狠手辣敢打敢拚……   就在這一剎那間,眾人瞳孔驟縮,只見三人同時消失在原地,可就在三人似動未動之際,躍千愁似乎已經提前知曉,唰的直接沉入了地下。就像石頭沉入大海一般,突然沉入地下,而且連一點漣漪都沒有……   眾人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然而的的確確是看到地面一陷,躍千愁直接沉入了地下,可奇怪的是,就在躍千愁消失以後,那塊地面依舊如初,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電光火石之間,三道人影陡然出現交匯於躍千愁消失的位置,「轟!」的一聲炸響,地動山搖,整個靈芳谷都在震動。剎那間土石崩飛,氣浪滔滔瘋狂摧殘向四周。眾人憑著高深的修為還可以勉強抵擋住爆炸的餘威,然而周邊種植的各種靈草及各種植被頓時被奔湧而來的氣浪給連根拔走,靈芳谷內的竹棚精舍也被摧枯拉朽的毀於一旦。   塵煙四起騰騰,中央地帶出現了一個直徑達數十米的巨大深坑,可怕的不在其寬度,而是其深不見底的深度。深坑四周佈滿了龜裂的一道道口子,有些甚至彎彎曲曲達到了數百米長,就像發生了大地震一般。三名化神末期高手聯袂出手的威力的確非同凡響……   那鑽入地下的躍千愁,眾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裴放三人背靠背的虛臨坑口,目光警惕的掃視坑內及四周,神識甚至刮地三尺的搜索,不敢放過地下的任何一點點動靜。然而他們神識能介入大地的深度畢竟有限,淺層次內未發現任何動靜,深層次卻難以窺視……   就在這時,一股磅礡無匹的陰森恐怖氣息從深坑內沖天而起,直接將三人給籠罩。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裴放咬牙喝道:「他在下面,拼了!」   三人不約而同的唰的閃入坑內,許多人立刻閃身到空中,欲要觀看下面打鬥的動靜。然而可怕的事情出現了,整個大地突然如波浪般奔湧匯聚,那數十米寬的洞口頃刻間融合在了一起,地面似乎從來沒有遭受到破壞一般,恢復的平平整整。   眾人大吃一驚,從來沒見過如此怪事。就在這時,整個大地又忽然顫抖起來,顯得躁動不安,似乎下面有火山要噴發一樣,隱隱能聽到下面傳來隆隆之聲。很顯然,幾人已經在地下交手了眾人心驚之際,地下的震感越來越強,隆隆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接近地面,聽動靜顯得非常焦躁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掙脫大地的束縛,欲要破土而出一般。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無法想像下面的打鬥到底激烈到了如何的程度,震響如此頻繁和暴躁。   小山坡上的鱷仙君目光依然在閃爍,弄竹卻是緊張的不行,暗罵這幫傢伙怎麼打到地下去了,弄得自己想在關鍵時刻幫忙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殊不知裴放三人一闖到地下便立刻感到上當了,整個大地似乎活過來了一般,瞬間封了他們的退路不說,頃刻將他們掩埋在了兩百多米深的地下。如果僅僅是掩埋也倒罷了,偏偏大地還在劇烈的蠕動,似乎要將他們碾成齏粉一般。三人從未碰到過如此的怪事,驚恐之下迅速會合到一起,拚命釋放出護體罡氣抗拒周邊傳來的巨大壓力。   外人根本無法想像兩百米以下的地壓到底有多大,尤其是大面積運動外加劇烈蠕動的地下,那可是能堪比地殼運動的龐大力量啊強大到幾乎要將三人的護體罡氣給擠壓得崩潰,也幸好是他們的修為高深,勉強能抵抗。   三人在地下瘋狂的向四周進攻,生怕遭到躍千愁的偷襲,可是卻連躍千愁的影子都沒看到。三人越打越恐懼,發現無論攻擊有多麼強大,都如泥牛入海沒一點效果,四周的厚實大地剛被轟開又擠壓了過來。他們從來沒想到過這平常看似沉默呆板的厚實大地一但動了起來,居然是如此的可怕,讓人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三人就像被活埋在了地下一樣。   很顯然再在這裡耗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必然是死路一條。裴放又驚又恐的喝道:「不能再耗下去了,向上,先打出去再說。」三人立刻憑著強大的修為展開了狂轟濫炸,一路向上突破…… 第七百七十八章 法相金身   躲在遠處地下的躍千愁根本就不敢靠近,三個傢伙能在修真界混到現在還真不是吃素的,舉手投足間亂劈出的每一下都有開山裂地的威力,很是恐怖,不是他的修為能擋的。他只有利用土訣操控大地拚命的擠壓蹂躪三個傢伙,準備先虐個半死再說……   發現三個傢伙在拚命向上逃跑後,躍千愁頓時不樂意了,哪能讓他們如此輕易跑了,該製造出的震撼效果還沒弄完呢其實憑躍千愁如今的修為,雖然比不上那些化神末期的高手,但是氣機的擴散距離和鎖定目標的速度,配合上五行法訣已經足夠用了,修真界估計已經找不到了對手,這也是他敢挑釁裴放三人的原因。如果真想立刻殺了裴放等人,他之前也用不著耍酷用什麼金絕,直接使用吸星大法立刻就能把三個傢伙給收拾了。   關鍵今日當著群雄的面出手就是為了立威,展現一下自己的厲害手段,讓人家知道自己這個妖鬼域掌刑使不是吃素的,以後都給我老實一點。這就叫震懾,最好能一震二震再三震,震得大家戰戰兢兢老老實實徹底熄了和自己作對的念頭,否則自己以後哪有精力一個個去收拾啊話又說回來,他現在是有能力殺裴放等人,但如果讓裴放等人跑了,他若想追上他們,憑裴放等人的修為,他還真夠嗆。好不容易把三人激到下面困住了,哪能讓他們如此容易跑了,怎麼的也要把他們磨到快斷氣,然後再放他們出去,讓大家看自己表演。堅決不能現在讓他們跑了……   狂轟濫炸突圍的裴放三人,立刻感到周邊大地蠕動的速度越發劇烈了,產生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了。三人當即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驚恐之下拼盡了全身的修為奮力狂轟突圍……   這一發起飆來,果然是不得了,躍千愁當即發現很難再困住他們了,暗地裡罵娘,玩不下去了,只能下殺手了裴放三人突然感到周邊的壓力大減,裴放當即大喝道:「走!」三人警惕性非常高,先是對著四面八方一陣狂轟摒棄威脅,隨後立刻抓住機會,六掌齊發對著頭頂上轟去……   「砰……轟!」大地一震劇烈顫抖,地面突然炸一個大口子,土石崩飛天地間,三道人影急速閃出。   眾人正在心裡暗道終於打出來,也不知戰況如何?誰知忽然聽到下面傳來一聲怒喝:「休跑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這四個字一出,人群中有幾人的反應特別大,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只見土石崩飛中的三道人影「砰!」的各炸出三團白霧,如三道流雲利箭般倒射向下方的深坑內……   衝出的三道人影去勢未竭,直直衝向高空,下方坑中一道人影迅速追出,強勢插入三人之間。只見人影虛晃,躍千愁迅速摘取了三人腰際的儲物袋,任由升勢力竭的三具乾屍向下自由墜落……   也許是被抽乾了水分的緣故,三具乾屍下墜飄飄蕩蕩,給了大家足夠的時間去鑒賞。四週一片死寂,一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神色,三具乾屍猶如骷髏,已經看不出了本來面貌,依稀能從三人的服飾上分辨出是裴放三人,裴放那胖大的身軀此時也瘦如枯柴。   也就在這瞬間,數不清有多少道神識忍不住迅速掃視了一遍三具枯骨,沒發現有任何生機便立刻收了回去。三具枯骨「啪嗒!」落地,摔得粉碎,可真是粉身碎骨了。   眾人的目光久久凝聚在地面上的殘骸上,難以移開,他們突然感覺像做夢一樣,無法相信裴放、戚九君、歐陽達這三名化神末期的高手就這樣死了。剛才那瞬間出現的感覺好像是躍千愁打得裴放三人在逃跑,結果三人還是沒有逃過躍千愁的毒手,躍千愁一招之下,三人立刻斃命,太強悍了弄竹是最無語的一個,躍千愁練成所謂的『吸星大法』,他算是一個見證人。當初在大央國的碧宛國使館內,還是他替畢長春帶去的指點,才造就了吸星大法的成功,他親眼目睹了吸星大法第一次使用的威力,也可以說他是第一個見到吸星大法首次使用的人。   當時躍千愁因為不知道吸星大法對人使用有多大的威力,還央求他讓自己試試。弄竹此時想起依然後背嚇出了一身冷汗,連裴放他們都抵擋不住,如果當時自不量力答應了的話,自己豈不是已經成了乾屍殘骸一具?還好自己英明,拒絕了……   弄竹第一個向空中的躍千愁看去,只見躍千愁原形畢露,正快速的查看三隻儲物袋裡的東西。弄竹神情抽搐,躍千愁剛把三隻儲物袋塞進胸口,便立刻和弄竹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臉上的欣喜立刻又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自不量力!」空中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所有人的目光紛紛盯去,一個個神情複雜的目光裡飽含著敬畏。   躍千愁徐徐飄落,下面的大地似乎在為了迎接他的降落而做準備,如波浪般湧動起來,吞噬掉了地上的殘骸和雜物,炸開的裂口也重新融合在了一起。一座數十米高的土丘頃刻間從靈芳谷中央拔地而起,穩穩的托住了下落的他。   如此近乎幻境的一幕,讓諸位修士們也以為看到了神跡,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昂頭盯著數十米高的土丘之巔上的躍千愁。   躍千愁對眾人的反應很滿意,但也不是非常的滿意。目光無意中接觸到當空的驕陽,心裡一動……金元素悄無聲息的釋放出到高空,然後在下落的過程中漸漸凝聚,現出一點點端倪紛紛灑灑,那場面就猶如天降金華。在他身後漸漸凝聚出一個氣勢恢宏如金色彩虹的大金輪,而他整個人也隱隱泛著金光……   如虹的大金輪,恢宏雄偉,彷彿從天而降,閃耀著夢幻般的金華。大金輪中的躍千愁高高在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渾身上下朦朧著一層金光,顯得無比聖潔和神聖,整個靈芳谷也在剎那間顯得莊嚴肅穆起來。如此場面讓眾人突然聯想到了世俗神廟裡的法相金身,幾乎讓人有種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眾人發自心底的告訴自己,這是錯覺,這肯定是錯覺。但是土丘上所站立的躍千愁是如此的神聖不可侵犯,而且大家也無法想出能有什麼辦法假冒到如此神奇的地步,加上之前心中就已經存在的敬畏感,下意識的覺得這有可能真是神跡,要麼就是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以後天降祥瑞。須知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就像修為突破到渡劫期以後天降雷劫……   下面一群人的的確確都被這場面給震懾了一把,一個個神情誇張無語。有人心中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修為已達到飛昇境界的異象,躍千愁能一人斬殺三位化神末期的高手,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媽的!老子這算不算在造神?躍千愁心裡嘀咕,表面上卻仍是那付道貌岸然的樣子,默默享受著下面一群敬畏中略帶虔誠的目光。他現在算是明白那些廟堂之中身居高位不辦實事的菩薩,為什麼裝模作樣板個臉再久也不怕累了,因為能俯視眾生高高在上,大家還得敬著你,這種感覺真好。   他現在甚至在想,以後背地裡多幹點齷齪事也沒關係,只要擺在檯面上的是菩薩形象就行。   不論修為高低,如果說在場的人中有誰覺得不對勁的,那首先肯定是對躍千愁喜歡裝神弄鬼知之頗深的弄竹了。殊不知小山坡上的鱷仙君也是膛目結舌的看著躍千愁,心中一陣無語,他雖不知道躍千愁是如何搞出來的如此神奇異像,但卻是一陣膩味,覺得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不要臉,什麼都幹的出來。   弄竹瞧著上面躍千愁那光輝形象,神情那是抽搐個沒完沒了,感覺牙疼的不行。沒好氣的傳言冷笑道:「想不到斬殺了三個渡劫末期的高手,便讓你鍍上金身了……你還準備玩多久?要不要給你修個廟,把你擺裡面去接受香火供奉?」   聽到這話,躍千愁頓時興趣大減,沒心思再裝下去了,當即冷目掃視下方,朗聲道:「還有誰不服本掌刑使?不服的儘管過來本掌刑使還是那句話,單挑群上隨時奉陪。」聲音隆隆在山谷內迴盪,配上他的法相金身,將他襯托的更加莊嚴神聖而不可侵犯。   他連裴放、戚九君和歐陽達三名化神末期的高手都輕易宰了,誰還敢去惹他。此時他在眾人的心目中,已經是當之無愧名符其實的妖鬼域掌刑使了。這一戰徹底奠定了他在修真界的頂尖地位,眾人無不在心中唏噓感歎,妖鬼域經久不衰,本任掌刑使躍千愁再次穩坐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   「哼!」躍千愁環顧四週一聲冷哼,道:「無人答話?不相干的人立刻給我滾回去,走晚了就別走了,給我留在靈芳谷呆一輩子!」諸國領主面面相覷,立刻唰唰掠向天際作鳥獸散,惹不起自然就躲…… 第七百七十九章 做個了結   轉眼間,群雄林立的靈芳谷就剩下了在場的幾個人。躍千愁高高在上,鱷仙君站在百媚妖姬和顏雨昏倒的小山坡上冷眼旁觀,文瀾風抱著昏迷的露妍清,弄竹和李獨行盯著土丘之巔的躍千愁。冰成子和燕追星的臉色晦明晦暗,別人都可以走,他們倆師徒卻自知走不了。   燕追星雙拳緊握,盯著上面的躍千愁咬牙切齒道:「躍千愁,你一直在耍我!」   滿腔的怒火隨著嘴裡的一個個字迸發出來,他現在已經深刻懷疑之前躍千愁並非像他看見的那樣不堪,而是一直在玩貓抓老鼠的遊戲,自己只要一蹦起來,人家就出來拍一巴掌。起先還有點想不通,可聯想到對方已經知道自己修煉的是『魔典』,而且深知血遁的缺陷,卻一直不公之於眾,擺明就是留著自己慢慢玩耍。此恨可謂綿綿無絕期……   躍千愁心中愕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耍這小魔頭了。暗自思量間,收掉了身後的大金輪和法相金身,數十米高的土丘迅速融入地下,他人也隨著土丘的高度下降而落下……   他還沒說話,卻已經有人忍不住要找燕追星算賬了。默默聽完文瀾風講訴事情經過的李獨行霍然回頭,冷喝道:「是不是耍你,你已經沒必要知道了,受死!」   身化殘影探爪暴射向燕追星,冰成子毫不猶豫的擋來,兩名化神末期高手再次轟然相撞在一起。氣浪驟起炸開,兩人拼成了數不清的殘影急速硬邦邦的戰在一起,每一次的劇烈交鋒都震撼人心。   眾人默默注視戰局,發現冰成子似乎已經在拚命了,認識冰成子的人好像還是頭次見到他這樣。可能是因為知道受到了燕追星的牽連,數位化神末期高手都虎視眈眈極不友善的情況下,今天已經很難善終了,所以豁出去拚命了。既然極有可能保不住命,那就保住自己的一世威名……   「轟!」一陣巨響,兩人同時暴退,還未見雙方暴退的身形停下,兩人又同時化作殘影瘋狂對撞。   「玄陰掌!」是冰成子的聲音,周邊的溫度驟降,零星的雪花驟然飄灑,一片濤然掌影吹亂了飄灑的雪花,鋪天蓋地的罩向射來的李獨行。   「哼!」暴射而來的李獨行一聲冷哼,伴隨著一聲:「千里獨行!」灰色殘影如流光,見縫插針的直接閃入漫天掌影中飄舞。突然「光!」的一聲爆響,兩人再次被震開暴退,二人之間的漫天掌影奄奄消失,零散的雪花潤地無聲,周邊的溫度慢慢恢復,靈芳谷內寂靜一片。   兩人皆默立不動,隔著近百米的距離對視。李獨行面色傲然,獨臂的手爪上抓著一塊連衣的胸大排,血色森森……   冰成子默默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暴湧出來的鮮血迅速染遍了正身,鮮紅的顏色在他一身的白袍上顯得異常刺眼。轉瞬,暴湧出來的鮮血卻又被他以高深的修為強行止住了。然而他的胸膛上,卻出現了一個大口子,裡面跳動的心臟和收擴的肺部歷歷在目,胸膛的外表沒有了任何掩飾……   弄竹和文瀾風面面相覷。躍千愁也是暗暗吐舌,這『千里獨行』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速度和力量的融合已經近乎完美,只怕僅此一招天下就少有敵手,怪不得傳言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過十招。這還是獨臂,如果是雙臂的話,想必更是不得了。果然是狂人必有狂傲的資本吶「呵呵!」冰成子忽然面色淒涼的笑了起來,搖頭笑道:「久聞李獨行的『千里獨行』以速度見長,更是無功不破、無堅不摧。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冰某輸的不冤枉……你這算是手下留情嗎?」其實剛才李獨行完全能一招取他性命,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手下留情了。   李獨行獨臂指向燕追星道:「我要殺的是他,不是你!」   冰成子呵呵慘笑道:「你李獨行以殺聞名,曾血洗千里,沒聽說和你交手的人中還有活下來的……這好像不是你的作風吧?」   李獨行冷哼一聲,並未作答。對於箇中原因的知情人恐怕只有文瀾風了,當年李獨行被畢長春打成重傷奄奄一息的時候,是露妍清將其給救活過來的。露妍清這人心善到了骨子裡,最見不得打打殺殺的事情,救活這麼一個殺神後,露妍清曾一再約束李獨行不得濫殺。而李獨行的這條命等於是露妍清撿回來的,為感其恩,尊露妍清為『小姐』,對露妍清惟命是從,戒嗜殺便成了他首尊的事情。後來露妍清有感修真界的那些散修命運淒慘,便命李獨行入住了鬼莊震懾各方,給了天下散修一個能安身落腳的地方。   見他不答,冰成子也不以為意,轉而面對燕追星歎息道:「我已死過一次,這條命是別人給的,從今天開始,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無法再幫你什麼了。」說完後,臉上透著淡淡的笑意,有著一種解脫的意味。   燕追星目睹冰成子那肺腑畢現血淋淋的胸口,雙目欲裂的悲吼道:「師傅我給你報仇!」渾身上下立刻湧現出黑色的煞氣,張口吐出七條紅絲光,立刻將黑煞凝聚成七條栩栩如生面目猙獰的活靈活現飛蛇。   場面極其詭異,在場之人唯獨躍千愁見過,其它人都是初見,一個個目光閃爍起來。   李獨行獨臂抓住的東西鬆開掉到了地上,他倒是不急著動手,瞇眼道:「這就是那所謂的魔功嗎?果然是別具一格,今日倒是要領教領教。小子,儘管放手來戰。」   躍千愁眉頭一挑,閃到了二人中間,漠然看了眼李獨行道:「李前輩,你還是暫且歇歇。」李獨行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目光投向了燕追星,彷彿在說,你得看人家挑誰動手。   「躍千愁,你給我讓開。」燕追星咆哮道:「我跟你的帳遲早要算。」   「腦子進水了吧?」躍千愁淡淡一回頭看向燕追星道:「燕追星,今天你師傅有此下場,都是你連累的,怨不得別人。大家都在修真界爾虞我詐打打殺殺,今天你注定什麼仇都報不了,報仇的廢話就不要說了。事到如今,你我之間也該做個了結了,老子是幹大事的人,沒空跟你糾纏不清。」   燕追星也不再廢話,大手一揮怒喝道:「殺!」七條飛蛇如矢暴射而來。   躍千愁手掌一撐,七團青色烈焰飛出,剛好將闖來的七條飛蛇給網住。飛蛇遇見剋星,天性使然當即想逃逸,只見七團裹住飛蛇的青色烈焰在劇烈的蠕動,不斷的變幻出各種形狀。七團烈焰滿靈芳谷到處亂飛,裡面的東西似乎想掙脫。   然而躍千愁修煉『歸元劍訣』以來,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其神識分而驅使東西的能力簡直是天下無雙,恐怕就連畢長春也不見得能比他更強。不試不知道,一試絕對能嚇別人一跳……這就叫辛苦練出的本事不會白費,總會有發揮作用的那一天。   七團到處飛舞的青色烈焰裡,傳來急躁不安的惶恐「嘶嘶!」聲,急於想掙脫這剋星般的青火。然而青火如影隨形,跟著它到處飛行,附體瘋狂燃燒,不怕它有多厲害,就是一物降一物。   憑在場眾人眼光之犀利,誰都能看出飛蛇是活物,而那七團青火完全要靠躍千愁去掌控,在這種情況下,能控制青火如跗骨之蛆般焚燒飛蛇,其難度可想而知。   眾人無不吸了口涼氣,皆在心中震驚道,好厲害的分神控制術。弄竹和文瀾風相視一眼,難以掩飾雙眸中的震驚。李獨行目光閃爍不已,鱷仙君臉色肅然……   對飛蛇和青火的糾纏,躍千愁連正眼看都不看一下,雲淡風輕的站在那,漠然道:「燕追星,就這點本事還想跟我鬥?」   燕追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咬牙死死的盯著躍千愁……如此強悍的控制能力,他果然一直在隱藏自己的修為。   他能感應到火中的『魔煞靈蛇』有多痛苦,七條魔蛇在青色烈焰的焚燒下,抵抗的能力在急劇下降,身軀也在急劇縮小。任其發展下去,從自己元神中剝離的七絲分神也必將遭到損傷,元神受傷的後果是可怕的……   他哪還會再猶豫,『魔光掠影』快速施展,身形如一道流光射來,揮拳怒喝道:「魔拳!」   輪速度,如果不施展瞬移,躍千愁絕對沒燕追星的『魔光掠影』速度快。但是對手似動未動之際,他已經料敵於先機,身形閃向上空,兩人擦身而過……   燕追星在半空急速轉身上彈,追著躍千愁一拳轟來。然而躍千愁剛一彈起,便已經反身先他一掌拍出,看似不疾不徐的喝道:「吸星大法!」   一團白霧從燕追星身體上爆出,如流雲般收入了躍千愁的掌中。同在此時,躍千愁的袖口之中爆射出密密麻麻的青火飛劍,直接將燕追星無力襲來的乾癟軀體轟了個稀巴爛…… 第七百八十章 出人意料   觀戰的冰成子目睹燕追星被躍千愁轟得四分五裂,身軀虛晃一下,有些搖搖欲墜,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白……   然而躍千愁似乎怕燕追星還會死而復生,雙袖中的青火飛劍仍源源不斷的轟出,追著落下的殘軀猛轟。地面瞬間被急射的飛劍「辟里啪啦!」的打出了一個大坑。   躍千愁跳到大坑邊上,沒有一點要停手的意思,飛劍急速起起落落,朝著坑裡面亂轟一通……   「怕你不死,怕你不死……你再活給老子看看,你再活給老子看看……」躍千愁守在坑邊貌似癲狂的嘀嘀咕咕,控制密密麻麻的青火飛劍猛整不停。   不明就裡的李獨行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緩緩回頭看向文瀾風,露出詢問的眼神。貌似在問躍千愁到底和燕追星有什麼深仇大恨,人家已經碎成渣了還不放過,這未免做得有些太過份了點。   抱著露妍清的文瀾風一陣無語,小山坡上的鱷仙君扭頭看向天際,實在是不想再看下去了,心裡長歎一聲……人才啊弄竹一個閃身到了躍千愁身邊,夠個腦袋看著坑裡面,燕追星早就碎成了渣,坑裡是被轟得亂濺的泥土,哪裡還能一丁點殘骸。弄竹狐疑道:「應該死了吧?」   躍千愁一臉凝重道:「沒關係,多轟轟不是什麼壞事,這傢伙的魔功邪門的很,我可是親自領教過。」   聞言,弄竹神情抽了抽,當即看了其他人一眼,發現那已經決定不插手的冰成子似乎有暴怒的傾向。當即咳嗽一聲道:「好啦好啦差不多啦你小子保持一點妖鬼域掌刑使的風度好不好?」   「嗯知道了,馬上就收手。」躍千愁擺擺手,瞇個眼睛仔細打量他們,完全是誓必斬草除根的樣子。   果然不出弄竹所料,冰成子瘋狂咆哮道:「躍千愁,做人不要太過份,小心遭天譴。」燕追星畢竟是他名下的弟子,看到有人如此虐屍,他想憋也憋不住了。   躍千愁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一挑剛想發怒,卻瞥到其他人看自己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撇了撇嘴,大袖一揮,穿梭於坑內的青火飛劍瞬間全部鑽入了他的袖子內。   他拍了拍巴掌上濺到的土,正準備利用土絕把這深坑給埋了,可眉頭一皺,瞥了坑裡一眼,想想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遂見他彈指一揮間,一點青芒彈入深坑內……   弄竹還好奇的探頭到坑邊,想看看他神叨叨的彈了什麼東西進去。忽然「嗡!」的一聲,一股兇猛的青焰沖天而出,唬得弄竹趕緊瞬移閃開,扒拉著頭髮吼道:「你小子瘋啦?」   躍千愁鄙視一眼,貌似在說,誰叫你把頭伸過去的。隨即揮手指向洶湧烈焰,將火勢下壓,將高溫集中在坑內……   璀璨的青色光芒連高空的烈日也難以剝奪其光彩,在眾人看著地坑內熊熊燃燒的青色烈焰,一個個無語,轉而看向躍千愁的眼神都難掩鄙夷之色……   「嘶嘎……」靈芳谷內突然響起幾聲激烈而尖銳的嘶鳴,如金屬在磨擦般刺耳,聽得人毛骨悚然。幾人迅速循聲看去,只見那七團到處亂竄的青焰已經停止了飛舞,顯然已經完全煉化了裡面的飛蛇。   躍千愁伸手一招,七團青焰鑽入了他的袖口內。此時他也微微鬆了口氣,正欲把坑內的熊熊青焰給收回,突然間,坑內的火勢沖天暴漲……   眾人還以為躍千愁又要玩什麼花樣,只見躍千愁雙臂一揮向著坑中推去,面容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凸,似乎在強行駕馭青火壓制著什麼……   弄竹眉頭一皺,率先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鱷仙君猛然回頭看來……   眾人正詫異間,忽然見到青焰如爆炸般「轟!」的噴出了地坑,躍千愁「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來暴退好幾步,弄竹閃去扶住他,霍然回頭盯向逼出青焰的地坑中……   一股磅礡、滄桑、古老而威勢逼人的雄渾氣息猛然從坑內爆發出來,瞬間震懾全場,讓所有人心神具顫。只見深坑內徐徐升起一團黑光,中間似乎裹著一個小人之類的東西。黑光懸於空中吞吐不定,散發出渾厚而震懾蒼生的古老氣息,就像是一位雄霸天下的君王在睥睨天下一般。如此強大的恐怖氣息,壓迫得眾人連一丁點反抗的念頭都難以興起……   鱷仙君震驚的看著那一團吞吐不定的神秘黑光,茫然的眼神似乎將他的思緒拉到了遙遠的從前……   「媽的個巴子!狗東西又來了,呸!」躍千愁一把推開弄竹,吐掉嘴中帶血唾沫,回頭朝鱷仙君怒吼道:「老妖怪,發什麼呆,又不是你的老相好,快給老子滅了他否則燕追星那王八羔子又要死而復生了!」   他狠勁一發,唰十幾米長的超大型青色大刀出現在他手中。飛身而起,「呀!」的一聲,拼盡全部修完朝那神秘黑光瘋劈而去……   就在這一剎那,眾人都被躍千愁那一嗓子給吼得反應了過來,知道後果極其嚴重。弄竹的竹笛奔嘯而出;文瀾風迅速將露妍清放在了地上,巨銀劍出,掀起如罡氣浪,暴射而出;李獨行的儲物袋中同樣閃出一把飛劍……所有人的攻擊點全部集中在了那道神秘黑光上神秘黑光似乎感應到了有人要朝自己動手,吞吐中綻放出一道道黑色光刺,直接迎向四面八方的攻擊……   「砰…砰…砰……」   一連串震天巨響,氣浪滔滔狂湧,讓人有種天地色變的感覺。大地震動,聳立的『藥廬』山在搖晃中崩塌下來……   四道襲擊的身影各自「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被暴彈得老遠,「光光光光!」統統無一不深陷在靈芳谷周圍的山體內。給人感覺好像是誰攻擊的力度越大,反彈的力量也就越大。   青火巨刀在遭到反擊的瞬間崩潰了,竹笛、飛劍也統統在剎那崩潰了,四人攻擊的武器轉眼全部毀了……   冰成子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上空的那團神秘黑光,地上的露妍清依舊躺在那,只是身上覆蓋上了厚厚的塵土。兩個沒有動手的人似乎沒有遭到任何傷害……   被震飛的四人「嘩啦啦!」的從深陷的山體內拔了出來,唯獨躍千愁是用爬的。幸好四人都不是修為淺薄之輩,都是化神期的高手,雖然全部受傷不輕,但還不至於會致命……   四人出來後,皆是口掛鮮血狼狽不堪的盯著空中的那團神秘黑光。躍千愁伸手在口鼻間擦了又擦,鮮血卻像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朝外流……   那團神秘黑光虛晃一下,正要飛逝,突然一道身形憑空出現攔截住。鱷仙君雙臂幻化出兩隻粗糙的巨型手掌,直接將那團黑光給合握在了掌中。   黑光似乎不甘心被人給控制,在劇烈的湧動,鱷仙君面色凝重的死死握緊它,和它僵持在了一起。突然,鱷仙君「嗨!」的一聲怒喝,強行將那團神秘黑光緩緩從空中拖拽了下來……   下面的一干人震驚不已,沒想到四人合力收拾不了的神秘黑光,居然被他一個人給拖了下來。除躍千愁外,所有人都倒吸口涼氣,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誰,居然有如此高深的修為。不過眾人此時也看出來了,之前動手把要逃跑的燕追星給扔回來的巨手就是這雙……   躍千愁流著稀里嘩啦的鼻血,興奮的振臂揮舞道:「老妖怪,好樣的給老子弄死它!」可能是興奮過頭了,隨即又一臉痛苦的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喊不出來了。   弄竹和文瀾風想起之前某個傢伙在南海紫竹林說過找幫手的事情,不約而同的看向灰頭土臉的躍千愁,不知道這稀奇古怪的傢伙是從哪裡搬來的如此高手……   就在這時,天地之間的光景突然顯得有些昏暗起來,眾人抬頭看向空中,發現靈芳谷上空的高空之上突然出現了朦朦灰霧,其實並不濃重,卻好像把烈日的萬丈光芒也給掩蓋了下去。   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朦朦灰霧中突然出現了一雙細長而巨大的眼睛,冰冷無情的眸子漠然注視著下面。所有人都感覺是幻象,卻都莫名察覺到了那雙眸子中所蘊含的、懾人心魄的、不容置疑的無上威嚴……   天空出現了異像的同時,那團正被鱷仙君緩慢拉下來的神秘黑光似乎在瞬間擁有了無限力量,光芒猛然暴漲。「砰!」的一聲,鱷仙君幻出的兩雙巨手瞬間崩潰。黑光脫困後,猛然撞向已然震飛的鱷仙君,「光!」   「噗!」一腔熱血揮灑長空,鱷仙君的身形剎那被震飛到遠方的深山中,隱隱聽到遠方傳來「轟隆!」相撞的巨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只見那團神秘黑光重擊鱷仙君後,瞬間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遠遁消失不見。一夥人愣了好半晌,突然發現天色又恢復了正常的光明,不由抬頭看去,高空的灰霧已經消失,那雙細長而冰冷無情的雙眼也不見了,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第七百八十一章 破解之法   此時的靈芳谷,已經失去了往日那山清水秀的容顏,滿目的瘡痍,看不到一棵植被,地也像是被犁了幾遍一樣,就像是一隻褪了毛的雞一般,裸露得有些不堪入目。靈芳谷內那聳立的標誌性山峰『藥廬』也垮塌了……   在場的諸人誰都沒想到殺個燕追星的後果會變成這樣,尤其是那團神秘的黑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貌似比燕追星本人的修為高的多,怎麼會這樣?所有人都疑雲重重……   呆若木雞的眾人中,文瀾風第一個清醒了過來,他身上的皮膚基本上已經變成了黑色,是那種由裡及外的黑,整個人貌似籠罩著一層死氣。清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衝到露妍清原來所在的位置,扒開土將露妍清挖了出來……   「吸星大法!」   躍千愁的這一嗓子驚得所有人齊齊看去,只見一具乾屍正在他面前緩緩倒下,落地便是粉身碎骨。死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冰成子。弄竹閃了過去,站在躍千愁身邊看著地上的殘骸,捂著稍有不適的胸口,皺眉道:「你小子是瘋狗嗎?見誰咬誰人家已經擺手了,你何苦還要對他下毒手。」   躍千愁抬手抹了抹大花臉上的鼻血,面目猙獰道:「如果燕追星徹底死了,我不介意放過他,關鍵是那狗東西又跑了。這老傢伙是最有可能給予他大幫助的人,留不得。」   弄竹無語的微微歎了口氣……靈芳谷一戰死了四位化神末期高手,全是死在這小子的手上,從今日起,這小子算是坐穩了妖鬼域掌刑使的位置。憑他的手段再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了,看來畢長春沒有挑錯人……   弄竹偏過頭來狐疑道:「你現在的修為到底是什麼級別?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到了化神期?」   躍千愁頂著一張大花臉和滿頭的小辮子,環顧四周「嘿嘿!」奸笑,活脫脫的丐幫子弟。奸笑到半途忽的戛然而止,「啊!」的驚叫一聲,瞬移到了原來的小山坡位置到處觀望,不知道百媚妖姬和顏雨被埋哪去了。當即揮掌使出土訣,迅速感應到了兩女所埋的位置,那裡的泥土如潮水般退開,露出了躺在裡面的兩女,迅速檢查二人的身體狀況,發現沒什麼事後,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弄竹跟來,看到兩女後,臉上微微有些不快,但還是問道:「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但是被魔眼控制了,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化解……」憂心忡忡的躍千愁忽然一愣,對弄竹交代道:「你幫我先看著她們,我去去就回。」說罷直接掠向遠處的深山裡,正是鱷仙君被震飛的方向。   順著那個方向一路飛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鱷仙君。目標很顯眼,只見一座崩塌的山體上,狼狽不堪的鱷仙君正盤膝在那療傷。躍千愁還未降落,他便睜眼抬頭看了看,遂又閉上了眼睛……   躍千愁知道他在療傷,落在他身邊也不打擾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他緩緩吐氣開了眼。鱷仙君一睜開眼,便面色凝重的看著躍千愁道:「魔神!」   躍千愁蹲在他邊上一愣,愕然道:「怎麼了?」   鱷仙君搖頭歎道:「那燕追星果然是得到了魔神庇佑的人,剛才是魔神出手了,那股氣息是神的氣息啊!」   躍千愁訕笑笑,其實他早就猜到燕追星是受到了魔神庇佑的人,只是故意隱瞞不說罷了,主要是怕把這傢伙給嚇到了,如今讓老妖怪受了傷,他還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繼續糊弄道:「不可能吧你不是還好好的嘛如果真是魔神出手了,你恐怕已經死翹翹了,哪能坐這跟我聊天。」   鱷仙君苦笑道:「人家魔神根本就不屑和我動手,我和他完全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他不過是間接出手警告我而已,如果真是直接出手了,我哪會還有命在。魔神是什麼人物?那可是震古爍今的一代天驕啊據和神接觸過的仙帝金太說過,魔神就算是在神界,那也是響噹噹的頂尖人物啊怎是我等可以企及的。」   躍千愁樂呵呵的拍了拍他肩膀道:「就是嘛人家位列神壇,哪會跟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計較,他媽的,我們幹我們的,瞎感慨什麼,犯不著怕他。」   鱷仙君神情抽了抽,沒好氣道:「那是魔神吶能不怕嗎?」   「管他的,下次不惹他就行了,惹不起總躲得起吧!」躍千愁努力在臉上擠出笑容來安慰他,奈何那大花臉越笑越讓人感覺□的慌。   鱷仙君當即翻個白眼道:「你還想有下次?你還真當人家魔神是擺設啊會死人的,下次你自己來,別叫我了,我惹不起。」   「呵呵誰會吃飽了撐的去主動招惹他,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辦正事,那個……」躍千愁咳嗽一聲道:「老妖怪,問你個事,你有沒有辦法找到燕追星的元神逃哪去了?」   「你還想搞?」鱷仙君騰的站了起來,冷笑道:「再次招惹到魔神……人家可不是吃素的,你別鬧到魔神破開虛空法駕親臨,到時候你連哭都來不及,天上地下沒人能保的住你。」   「媽的!我管他是魔神還是鳥神,魔神又怎麼樣?」躍千愁火大了,騰的跟著站起,揮臂吼道:「就算我不去找那王八蛋,那王八蛋遲早也要來找我報仇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鱷仙君冷哼道:「你若真是想殺人家,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用神劍?在魔神還未出手之前,那團黑光應該也抵擋不住神劍之威,保管燕追星神形俱滅,豈不是一了百了?」   「神劍?」躍千愁一愣,脾氣頓消,整個人傻在了那,良久後忽然頓足捶胸的悲嚎道:「媽的!你怎麼不早說神劍能破,老子忘了。」   鱷仙君冷笑道:「我若早知道他得到了魔神的庇護,我肯定會告訴你神劍能破,但是我也就不會來了。我現在都服了我自己,居然跟魔神動過手。」   躍千愁頓時蔫了,感情還是自己那點小心思鬧的,早知道就不瞞他了。默立良久後,弱弱的問道:「還有沒有辦法找到燕追星逃走的元神?」   鱷仙君搖頭道:「你也太高估我了,就算是厲害如魔神也不是萬能的。人間這麼大,哪有那麼容易找到,除非人家主動冒頭,也許……既然魔神要護著他,說不定施展大法破碎虛空直接將他的元神帶走了也說不定。就算沒走,他肉身被毀,短期內應該是無法興風作浪了。」   「哎希望如此吧!」躍千愁歎口氣揮揮手道:「算了,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現在還有個最重要的事情,被魔眼控制的人總要想辦法化解吧仙魔兩界曾經大戰過,應該有化解的辦法吧?不然憑著魔眼的厲害,魔界也不至於被封吧?」   「魔眼是魔眼,能控制人的是魔眼中的一招,名為『魔眼銷魂』,兩者不能混為一談。『魔眼銷魂』用仙界的話來說,不過是一種邪術,算不上是魔眼中最厲害的法訣。『魔眼銷魂』之所以厲害,是被控制者自己不暴露的話,外人很發覺,其實只要發現了,破解起來並不難。」鱷仙君緩緩說道。   躍千愁當即眼睛一亮,驚喜道:「破解不難?那就是說你有辦法破解了?」   「你自己都說了,仙魔曾經大戰過,自然是有破除的辦法,否則仙界的人都被控制了,那還大戰個屁,直接認輸不就完了。」鱷仙君埋汰兩句,沉吟道:「破解的辦法不少,魔眼銷魂控制的主要是人的元神,仙界有不少人在元神的修煉上造詣不凡,可以很輕易的解除控制。其實被控制者自己也能解除控制,只要自己的修為超過了施法者,元神也會更強,一般都能自我解除。還有個最簡單有效的辦法,直接將施法者徹底殺死,法術自然就解除了。」   躍千愁摸著下巴狐疑道:「後兩個辦法肯定是可以直接否定了,你堂堂仙君想必在元神上的造詣也不凡吧?那個……你別告訴我要解除控制,還要把她們給帶到仙界去,這個我目前可沒辦法,原因你比我還清楚。」   「我元神雖強,但對這方面的東西卻從未涉獵過,殺人還差不多,救人可不行。」鱷仙君戲謔道:「還有個不錯的辦法,你可以找到施法者,求他自己解除。」   躍千愁的臉當即黑了下來,沉聲道:「說了半天,原來都是廢話……」   鱷仙君揮手打斷道:「都說了破解的辦法不少,你急什麼,聽我說完。這世上有種人修煉的法術浩浩蕩蕩正氣昂然,天生便是邪魔歪道的剋星,一切鬼魅魍魎在它面前都是見不得光的小伎倆,區區魔眼銷魂破解起來不在話下。」   躍千愁拉長個臉道:「你別告訴我又讓我到仙界去找,老子承認沒那本事去,你高興了吧?」   鱷仙君詫異道:「何須到仙界找,難道你師傅的『正氣訣』還不夠浩然正氣嗎?加上你師傅的手段,破解這點小術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第七百八十二章 男兒有淚   「正氣訣?」躍千愁神情一凝,想起了畢長春那妖孽般的手段,遲疑後,緩緩搖了搖頭道:「老妖怪,你還是幫我想想看有沒有其它辦法吧!」他答應過畢長春不再找他,如果食言的話,恐怕找到這一次,下次就再也找不到他了。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還是不要這樣做的好……   鱷仙君微微有些失望,其實他很想和畢長春那樣的人物多接觸接觸,如此人物在修行上的感悟非同一般,和這樣悟性極高的高手多來往的話,往往對方的一句話便能讓自己茅塞頓開,解開多年的困惑。   他以為躍千愁找不到畢長春,想了想從儲物鐲子裡召出一小瓶,遞出道:「拿去吧!」   躍千愁接到手中一愣,問道:「什麼東西?」   鱷仙君不以為然道:「醒神丹,功能驅邪除穢,可以解除魔功對元神的控制。」   「靠!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拿出來,你還費什麼話。」躍千愁噴完掉頭便跑,直接飛向靈芳谷……   等他回到靈芳谷,一眼便看到了李獨行和文瀾風身邊所站的露妍清,弄竹也把昏迷的兩女帶到了幾人身邊。   露妍清一頭短髮,淚眼淒迷,卻絲毫不減其絕世風華,反而呈現出另一種的獨特魅力,果真是天生麗質。正淚眼欲滴的怔怔瞧著倒塌的藥廬……   躍千愁落身在他們身邊,上下打量一眼露妍清,雖然有些討厭,但心中仍泛起驚艷感。躍千愁冷哼哼道:「兩位前輩可要把這瘋婆子看好了,好心沒好報到處亂咬人,我現在深刻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被燕追星的魔眼給控制了,二位前輩還是小心點為妙。」   文瀾風苦笑笑,忽然對著躍千愁長鞠一躬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她之前是急火攻心亂了心神,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了。」   「怎麼怎麼?」躍千愁指著露妍清翻臉道:「媽的!我豁出去救她,她倒過來要殺我,我還連講都不能講了?你們也太霸道了吧?」   文瀾風被他講的啞口無言,邊上的李獨行現在倒是顯得很冷靜,在那微閉個雙眼不聞不問。露妍清緩緩上前,對著躍千愁欠身行禮道:「都是我的錯……」話沒說完,淚珠兒立刻掉下一大串。   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躍千愁肚子裡的毛毛火頓時熄的差不多了,脾氣也發不出來了,心裡暗罵,女人長得漂亮就是佔便宜偏頭看了眼死氣沉沉的文瀾風,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露大神醫,別再這哭哭啼啼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是做點有用的事吧文前輩被你折騰的一條命也差不多了,你趕緊想辦法救救吧別老是讓一心為你的人受傷!」   說完也不再跟她扯了,走到昏迷的兩女面前,亮出掌中的小瓶,一打開瓶塞,眾人立刻聞到一股清香四溢。香氣吸入肺腑,整個人的精神都是跟著一振,一嗅便知瓶裡的東西不簡單。   躍千愁倒出一粒白朦朦黃豆般大的仙丹到掌心,邊上的弄竹好奇道:「這是什麼?」   「醒神丹,據說能解除魔眼對人的控制,也不知道行不行。」躍千愁捏著小丸子東看西看的,自己瞧著也犯迷糊,怎麼這麼小?   文瀾風的注意力本全在露妍清身上,聞言也是霍然回頭,目光灼灼的盯著躍千愁手裡的東西,他正為文瑞發愁,如果自己死了,文瑞可就是文家唯一的頂樑柱了。   露妍清和李獨行也是齊齊跟著看來,只見躍千愁倒出兩粒在手,隨後掰開百媚妖姬和顏雨的嘴唇各塞入一粒,又將仙丹逼入兩人的腹內幫助煉化。待到藥性化盡後,兩女的頭部裊裊升起一陣淡紅色薄霧,微微帶著些許血腥味,慢慢消散於空氣中。   看著兩名仍在昏迷中的女人,躍千愁有些猶豫,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嘗試著先拍醒了百媚妖姬。百媚妖姬幽幽醒來,第一眼便看到了瞪大個眼睛注視自己的躍千愁,目光落在躍千愁的頭上,怔了怔道:「你在頭上弄這麼多辮子幹什麼?」   邊上人面面相覷,躍千愁一愣,隨即拍著胸口呵呵笑道:「好了好了,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好了。」   可就在這時,百媚妖姬忽然驚呼道:「燕追星,燕追星來了!」猛然站了起來。躍千愁回頭笑瞇瞇道:「不用擔心,已經走了。」說著又一掌拍醒了顏雨,後者醒來的反應幾乎和百媚妖姬一模一樣,躍千愁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大致對兩人講了一遍,兩女這才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   「啊!」躍千愁心情舒暢的伸個懶腰長歎道:「不虛此行,總算把麻煩解決了。」可他手還沒放下來,一付香軟的嬌軀便闖入了他懷裡抱住了他,直接用香唇堵住了他的嘴巴。   「唔?」躍千愁瞪大了眼睛,發現正是顏雨,趕緊一把推開她,皺眉肅然道:「顏當家,你我還沒熟悉到這種地步吧?」   「死人你還敢騙我。」顏雨一頓嬌羞,粉拳在他胸口一陣亂捶,隨後又毫無顧忌的將嘴巴粘到了躍千愁的嘴巴上。獲悉心上人千里迢迢的跑來相救,心裡如喝了蜜一樣的甜,事到如今她也豁出去了,就是想不顧一切的親吻他,不管在什麼地方……   媽的!既然揭穿了,老子也豁出去了!躍千愁一把摟住她,用力的摟住她,兩人當著眾人的面來了個激情狂吻,看的一夥人目瞪口呆,這舉動和這個時代實在有點脫節。   百媚妖姬笑靨如花的面容上藏著幾許落寞,李獨行、文瀾風和露妍清將頭扭向了一邊。唯獨弄竹的臉色有些發黑,任誰看到自己內定的女婿和別的女人當自己面打啵,都無法高興的起來……   「好啦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弄竹最終還是忍不住怒喝了一聲。   兩人終於喘著粗氣分開了,相視一笑後,一切芥蒂煙消雲散,兩人又忍不住再次的動情狂吻,幾番分分合合才收工了。顏雨俏臉紅撲撲的盯著他,咬著誘人的紅唇道:「你這辮子真難看……以後不許再扔下我了,我給你梳辮子。」   「嘎嘎!」躍千愁奸笑著挑起她粉嫩的下巴,道:「我喜歡!」顏雨當即又給了他一頓拳頭。   邊上人忍不住一哆嗦,感覺雞皮疙瘩掉一地。文瀾風咳嗽一聲,不好意思的過來打擾道:「那個……躍千愁,你那個『醒神丹』能不能送我一粒,文瑞至今還未解除魔眼的控制。」   「沒問題!」躍千愁心情大好的摸出小瓶倒出一粒給他,文瀾風如獲至寶般的小心收了起來。   弄竹沉著個臉過來,盯著文瀾風嚴肅道:「你的傷到底怎麼樣,我看麻煩不小,還是讓露妍清早看,如果需要幫忙,趁著現在大家都在。」目光若有若無的瞥了眼躍千愁,心裡琢磨著這傢伙身上的寶貝疙瘩不少,連魔眼的控制都能化解,說不定也有靈丹妙藥救文瀾風。   和顏雨手牽手在一邊曖昧調情的躍千愁,並不知道弄竹已經把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文瀾風苦笑道:「血魔掌,真的不簡單,我體內的血液已經快凝固了,加上剛才受了點傷……只怕已經是回天無術了,我堅持不了幾天了,不用再麻煩了。」   聽到文瀾風要掛了,躍千愁也不好意思再和顏雨調情了,露出無比同情和關注的眼神看著文瀾風……   沉靜在悲傷中的露妍清聞言霍然抬起了頭來,似乎此時才想起文瀾風中了燕追星的血魔掌,手忙腳亂的過來抓住了文瀾風的手,邊搗騰邊著急道:「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我一定有辦法把你給治好的,我一定能治好你的……」話裡帶著顫音,是那種害怕失去最寶貴東西的恐懼……   文瀾風靜靜的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握著自己的手,雖然是為自己查看傷勢,但看的出來,她還是非常在乎自己的……   不知不覺,文瀾風的眼眶居然有些濕潤了,緩緩將頭扭向了一邊,不經意間兩道淚痕直直從枯瘦的臉頰滑了下來……多少年的矢志不渝,成了多少人眼中的笑話,一切的一切自己都知道,知道有許多人在背後笑話自己,但是自己的一片真心從來都沒有動搖過,為了她,自己可以付出一切,因為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人比自己對她更好…今天的這一幕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一直期望有那麼一天她能主動抓住自己的手,然而……這一天是不是來的太晚了點,哪怕多給點時間讓自己回憶這一刻也好啊為什麼偏偏是在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時候?命運真是太殘酷了像修為達到了文瀾風這個地步的人,對自己的傷勢自然有幾分底細,自己估摸著自己也差不多了……   現場只有替文瀾風診治的露妍清著急呢喃不斷:「我一定能治好你……我一定能治好你……」其他人都默然無聲了,似乎連呼吸都忘了,都注意到了文瀾風枯瘦發黑臉龐上的淚光。這一幕帶給大家的是震撼,名震修真界的頂尖高手文瀾風居然哭了…… 第七百八十三章 求曲   文瀾風盡量把自己的臉抬高,不想讓臉上的淚滴落,也不想讓露妍清看見……   是的,露妍清現在確實沒看見,她現在心急如焚,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把文瀾風給治好。她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套器具,用銀針扎破了文瀾風的手指,做著對躍千愁來說近乎化驗的舉動。   然而露妍清沒看到,不代表其他人沒看到。那越抬越高的頭顱迎著陽光,使臉上的淚痕和淚珠越發顯眼,瑩瑩閃光,在乾瘦黝黑的臉龐上顯得是如此的晶瑩剔透,如其對露妍清的心一般清澈,不摻雜任何的雜質……   任誰此時看到文瀾風的樣子都會動容,百媚妖姬和顏雨這兩個女人已經看不下去了,悄悄轉過了身去,暗自抽泣,默默流出的眼淚比文瀾風帶勁多了,手不停的擦拭,就是擦不干……   幾個男人無言以對,似乎在這一剎那明白了許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這兩行清淚中飽含的辛酸不是外人能理解的。在場的幾位以前哪個沒在心裡譏諷過文瀾風?可這兩行清淚讓大家理解了,文瀾風並不傻,知道什麼叫冷嘲熱諷,知道自己在外人的眼中是白癡。但是他比誰都愛得更執著,比誰都愛得更純粹,比誰都愛得更徹底,矢志不渝的守護著他的真愛……   寧願捨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不願讓心愛的人受一點委屈,這種行為究竟傻不傻,理智不理智?反正幾個男人自認誰也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卻因為今天而刻骨銘心的記住了什麼叫真心,無法比擬的真心……   媽的!大老爺們哭什麼,搞得老子心裡跟著不舒服……躍千愁神情怪怪的撓著自己的頭皮。李獨行深深吸了口氣,微微闔眼,面色顯得更加冷漠了。   弄竹卻是瞧著越忙越亂的露妍清驟起眉頭,她似乎已經漸漸亂了分寸,當即沉聲喝道:「露妍清,你搞什麼鬼?『血魔掌』你到底是能治還是不能治,不行的話,我們另想辦法,文瀾風沒那麼多時間給你消耗了。」   露妍清哆嗦一下,手裡的東西掉到了地上,蹲下邊撿東西邊發出顫音道:「能…能治……」   弄竹奇怪道:「能治那你還瞎忙什麼?趕快動手治啊缺什麼儘管說,我們大家想辦法幫忙解決。」   文瀾風趁著大家的目光都不在注意他,藉機迅速揩掉了臉上的淚痕,看著露妍清淡淡笑道:「想必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必勉強。」   「屁話什麼叫不必勉強。」弄竹盯著露妍清喝道:「露妍清,給我站起來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露妍清慢慢站了起來,捏著手裡的東西,貌似很用力,指節已經發白了。在弄竹的再三催促下,她終於臉色蒼白的說道:「配製上幾副靈藥,我再施術,然後就可以…就可以……」   她一直在那裡就可以,一直沒可以出結果來,鬧得一夥人急得不行。弄竹摸了巴額頭,哭笑不得道:「可以什麼啊你倒是快說啊難道文瀾風的命在你眼裡就如此不堪麼?」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點重了,露妍清當即連連搖頭,隨後咬唇道:「把體內的血連同壓制的血魔掌煞氣一起逼出來,前提是找兩個血型相近的人來抽取他們的血給文瀾風換血,先用鮮血把全身的血脈衝洗一遍,然而把全身的血重新換一遍。」   弄竹怔了怔,狐疑道:「這種方法可行嗎?先沖洗,然後把文瀾風身上的血全部換一遍,那該要多少血啊那…那兩個人的血豈不是抽乾了?豈不成了拿兩條命換一條命?」他現在隱隱知道露妍清為什麼遲遲不答了,這女人從來不幹殺人的事,這種救人方式和讓她殺人有什麼區別?   「真的不用了。」文瀾風盯著露妍清淡淡笑道:「妍清,你師出名門,這一生秉持你師傅傳下的醫德濟世,只救人。雖修行至今,卻從未殺過一人,我甚至從未聽說你和誰交過手。你就像這深山裡的空谷幽蘭,我如何能讓你開殺戒,如何能讓你一輩子於心不安……」   「切!」邊上傳來躍千愁的嗤笑聲道:「不見得吧之前她還活蹦亂跳的要殺我,你沒看見?」   弄竹沉個臉喝道:「你瞎摻和什麼?」   「行!」躍千愁嘿嘿道:「這事你求我摻和我還不摻和。」   文瀾風苦笑笑,枯瘦的雙手朝露妍清的雙肩伸去,就在要觸碰到的時候又停在了空中。之前在露妍清昏迷的時候抱習慣了,對方現在已經清醒了,只怕會不高興。一陣猶豫後,見露妍清沒有反對,才緩緩放在了她的肩上。一男一女相互看著,忽然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露妍清突然很肯定的說道:「我能做到,我必須做到,我一定能治好你。」   文瀾風雙手扶在她的香肩上,搖頭笑道:「你這一雙手是整個修真界最乾淨最仁慈的手,和你的心地一樣純淨,我不會讓它因為我而染上殺戮。」   露妍清拉住了他的胳膊,焦急道:「只要能救好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可我拒絕。」文瀾風笑道:「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內疚。」   「都是屁話!」弄竹牙疼兮兮的說道:「行,你們都是修真界最仁慈最善良的人,我們都是惡人。」說著回頭道:「躍千愁,他們都想捨己為人做好人,你想個辦法成全他們吧?」   躍千愁也正聽得牙疼,聞言愕然道:「我怎麼成全?」弄竹當即指向文瀾風道:「你想辦法救救他啊他們不就省得殺人了?」   躍千愁翻個白眼無語道:「我對血魔掌一點都不瞭解,我怎麼救啊?」弄竹擠眉弄眼的比劃道:「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啊就像剛才『醒神丹』那樣的。」   「神經病,你當我是開藥店的啊哪來那麼多靈丹妙藥?」躍千愁大手一揮,沒好氣道:「沒有,你剛才還叫我不要摻和的。」   「你真的見死不救?」弄竹厲聲道。躍千愁當即眉頭一挑,冷笑道:「怎麼?想單挑?」他現在可不怕弄竹了,要罵要打隨時奉陪。   「二位,二位,不用為文某犯急。」文瀾風居中攔住了兩人,看向躍千愁道:「躍千愁,我真的是要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幫幫我。」   躍千愁一愣,如果是弄竹,他不介意抬槓,但是文瀾風這個將死之人求到頭上了,他還真不好拒絕。有些為難的苦笑道:「算了,你也不用求我了,我盡力想想辦法吧!」   「不,你誤會了,我並非要你救我性命,是另一件事。只要你能答應我這件事,我寧死也無憾。」文瀾風坦然笑道:「這件事全天下只有你能做到,其他人可能都不及你。」   躍千愁和弄竹面面相覷,其他人也是滿頭的霧水。躍千愁狐疑道:「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做到,你先說說看。」他的老習慣,話不說死,先給自己留好後路。   文瀾風一臉灑脫道:「偶然一次曾聽露妍清無意中說起,你的琴曲天下無雙,而天下能得到你贈曲的人屈指可數,一但出自你手,便是絕世精品,足以千古流唱。她很是羨慕,我希望你也能為她作上一首屬於她的曲子,算是我為她盡的最後一份心意……」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全部盯在了躍千愁身上,百媚妖姬算是知道躍千愁在這方面造詣的人,不由露出了非常期待的眼神。顏雨更是滿眼的小星星,心中已經開始在盤算了,準備什麼時候讓躍千愁也給自己作一首。   而躍千愁的臉都綠了,抽了又抽,良久以後才深吸一口氣道:「文前輩,你別為難我了,我還是想辦法把你的傷治好吧!」   「這對我來說,比治好我的傷還更重要,算是我的最後一個願望吧!」文瀾風長歎道。   弄竹聞言當即暴怒了,喝道:「屁的願望文瀾風,你腦子進水了吧瞎扯什麼蛋?」一群人全部無語了,露妍清更是著急的拉著文瀾風道:「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的,你千萬不要當真,先治好你的傷才是最重要的……」   「有啦靠我說怎麼覺得似曾相識。」躍千愁突然興奮的擊掌喊了一聲,引得大家齊齊看來。只見他哈哈大笑道:「露前輩,你說的換血的法子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死人。你想啊為什麼非要找兩個人呢?你找上兩百個人不行嗎?每個人都抽點血出來,大家都沒事,還可以救人,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能想到這個辦法是他猛然聯想到了前世的獻血,不就是聚少成多嗎?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辦法雖簡單,想法卻很超前,一般都不會往這頭上去想。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齊盯向了露妍清期待她的答覆,露妍清眼睛一亮,驚喜道:「自然是可以,我怎麼沒想到。」眾人聞言都鬆了口氣,總算是找到了讓這倆腦袋進水的男女妥協的辦法。   弄竹讚許的目光投向躍千愁上下打量,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只要逼一逼,解決問題的好辦法總是能擠出來的…… 第七百八十四章 女人花   「好就這麼定了。」弄竹放心的揮揮手道:「憑露妍清的醫術,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至於找幾百人抽血的事情,那更是小意思了,碧宛國內只要文瀾風開口,別說兩百人,兩千兩萬人也隨便湊出來。我說露妍清,你乾脆隨同文瀾風去碧宛國,那樣也方便!」   露妍清微微頷首應下,目光掠過曾經鬱鬱蔥蔥鮮花爛漫,如今成了荒蕪之地的靈芳谷,閃過一絲悲傷和黯然……   見事情已經解決了,躍千愁看看百媚妖姬和顏雨,再看看不遠處山頭獨自而立的鱷仙君,欣慰道:「好啦大家散伙了,各忙各的去,我們也走啦!」   他正欲向鱷仙君打招呼,然而帶上百媚妖姬和顏雨回妖鬼域,誰知文瀾風卻出聲道:「且慢躍千愁,我剛求你的事情,你還沒答覆我呢?」   躍千愁一愣,碰上這種不可理喻的人實在無語了,自己連命都快保不住了,卻還要求什麼曲,你不但是情癡而且還是白癡。   弄竹也是哭笑不得道:「文瀾風,你先把傷治好了再說啊大家以後又不是沒機會見面,你何必要急在此時?」   文瀾風當即對弄竹傳音道:「不是我不可理喻,實在是難得碰上這樣的機會。這小子一向神出鬼沒的,誰知道這次分手後,什麼時候還能再找到他。何況我知道,露妍清確實喜歡他作的曲子,我不趁現在受傷開口,以後就真的不方便開口相求了,須知他現在的身份和修為今非昔比了啊你敲敲邊鼓,就當是幫露妍清實現這個願望。再說了,你也是曲律中人,你不想親眼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說的那麼才華橫溢?」   他暗中對弄竹傳音,表面上卻裝出沉思的樣子,隨後緩緩說道:「弄竹,我自己的傷勢我自己清楚,雖然露妍清的醫術超凡,但凡事都有可能發生,假如我這次出了意外怎麼辦?」   弄竹目瞪口呆的看著文瀾風,隨即又神情怪異的看向躍千愁,文瀾風說的不錯,他也想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真像修真界傳說的那樣才華橫溢,不過自己怎麼看這傢伙都是一付流氓像,哪有點才華橫溢的樣子?   露妍清卻不知道文瀾風想法,出聲安慰道:「你放心吧我有把握把你治好。」   有些無語的躍千愁當即連連點頭的配合道:「是啊是啊露前輩一定能把你治好的,你別想多了。」   文瀾風苦笑道:「躍千愁,難道對你來說作首曲子就有那麼難嗎?天有不測風雲,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今日便是你我的最後一次相見,你難道就真的忍心讓我帶著遺憾而去?」   靠還有人咒自己出意外的躍千愁被他這話說的確實有些不好拒絕,不由有些猶豫起來。弄竹當即咳嗽一聲道:「躍千愁,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但做人有一點是不能相忘的,人家以前確實幫過你,該怎麼做決定你自己拿主意,我就不多說了。」   躍千愁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正狐疑的觀察弄竹的表情,忽然身後有人捅了捅自己。回頭一看是顏雨,不由露出詢問的眼神,問她幹什麼?   顏雨面色凝重的說道:「文前輩不是替露前輩求的嗎?你如果方便的話,就作一首曲子送給露前輩吧!」說著回頭看了眼百媚妖姬,繼續說道:「這次的事情就不說了,之前露前輩對我們倆一直挺照顧的……」百媚妖姬立刻迎著躍千愁看來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   顏雨之所以如此賣力求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看看自己男人是不是真的才華橫溢,可謂是非常期待。百媚妖姬同樣期待躍千愁又能作出什麼新的好曲子來……   媽的!老子什麼時候欠下這麼多人情債了?躍千愁目光在幾人身上瞄來瞄去,最後又在文瀾風和露妍清身上多看了幾眼,琢磨著該挑哪首比較適合兩人的歌……   挑什麼歌呢?沉思中背個手踱步而行,時而仰天,時而俯地……周邊幾人頓時隱隱有些興奮起來,從躍千愁的行為上判斷,他無疑已經答應了,顯然正在醞釀佳曲。百媚妖姬和顏雨偷偷相視一眼,眉梢悄悄泛起笑意……   不過弄竹對此還是深表懷疑,這傢伙是真的還是假的?就這傢伙的流氓樣,短時間內就能作出一首經典的曲子來?所謂的經典,不經過千錘百煉怎麼能算經典?   就在此時,躍千愁的目光忽然停頓在遠處的一個長滿野草的山坡上,距離有那麼遠,他凝目細看。在那綠油油的矮草叢中,有一朵獨自綻放的嬌艷虞美人,紅艷艷中含點點黑墨,非常漂亮,也就是他前世非常熟悉的『罌粟花』,正在風中含羞搖曳。他不由暗自唏噓感慨起來,老子前世曾經大面積種植過啊……   媽的!走神了他回過神來,目光無意中瞥到露妍清,頓時一愣,再回頭看看那朵虞美人,暗道……有了這心裡一有底了,他又開始裝逼了。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既然已經付出了,該表現的時候就一定要好好表現,否則豈不是吃虧了……目光含情脈脈的遙望那株虞美人,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負手而立的身姿突然顯得異常挺拔,一股儒雅的氣息浮現,還真有幾分文人騷客的風範……   在場諸人無不面面相覷,都感覺他在瞬間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那味道與之前簡直是天壤之別。弄竹更是瞇起了一直眼睛,心裡嘿嘿直樂,這傢伙真的假的?   眾人目光都追隨躍千愁的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山坡上,由於附近都被打鬥犁了遍,那山坡上的綠地異常顯眼,尤其是那株在風中含羞搖曳的虞美人。   就在這時,躍千愁風度翩翩的飄然朝那飛去,姍姍落在了那山坡上,盯著那朵鮮花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就地盤膝而坐,隨手抽出了一具古琴放於膝上……   真要開始了?百媚妖姬和顏雨立刻飛了過去,弄竹也笑嘻嘻的掠了過去,文瀾風招呼上露妍清一同飛往。李獨行也忍不住跑去湊熱鬧了,當年在鬼莊他親耳聽過躍千愁的彈唱,確實讓人覺得意猶未盡。鱷仙君則露出一付稀奇古怪的神情,閃身站到了較近的地方,但離大家也還有段距離……   眾人環視下,躍千愁對著面前的那株鮮花露出淡雅的微笑,本是挺有風度的事情,但是被他滿頭的辮子一鬧,讓人怎麼看到都總覺有些彆扭。弄竹喂喂道:「你小子行不行,不行就別在這裡裝模作樣了。」   躍千愁繼續保持風度,懶得理他,一但招惹上他,兩人鬥起嘴來了,肯定會把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氣氛都會給毀了。他抬頭對著文瀾風和露妍清淡淡笑道:「既然是文前輩開了口,我躍千愁就獻醜了,一首『女人花』送給二位前輩細細品味。」   女人花?幾人稍微咂巴咂巴其中的味道,便一齊將目光投向了露妍清,很顯然,聽這歌名就是專門為露妍清而訂做的。百媚妖姬和顏雨的目光中隱隱透著一絲羨慕……   文瀾風貌似對這歌名非常喜歡,高興的看了眼默然不語的露妍清,又看向躍千愁,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躍千愁探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身前的那株虞美人,收手時已經順勢在琴弦上劃出婉轉柔美的曲調,叮咚幽咽的旋律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剎那就打消了所有人心頭的疑慮,彷彿轉眼就置身在了幽幽空谷之中。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凝聚在了那朵虞美人身上……   躍千愁撫摸彈撥琴弦的十指靈巧輕盈,音律進入輕微幽咽之際,他已經開始附和著動人心弦的琴韻,沙啞唱道:「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一曲開頭沁人心扉,眨眼間的驚訝在眾人臉上浮現,可轉眼又被優美的琴曲給安撫了下來。弄竹目瞪口呆的看著躍千愁,滿臉的難以置信。   最為動容的當屬露妍清了,身軀微微一顫,曲子的開頭便已經讓她的情緒有些情不自禁的入境,唱的不正是自己的心聲嗎?   躍千愁含情脈脈盯著那株虞美人撥弦:「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蹤。花開不多時啊∼堪折直須折,女人如花花似夢……」   眾人眼前此時就算無花無景,但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朵各自想像中的鮮花隨風輕輕擺動,是那麼的楚楚動人。那一句『誰來真心尋芳蹤』立刻讓露妍清咬住了自己的雙唇,差點情難自禁。   文瀾風腦海中則一直迴盪著那句『花開不多時,堪折直須折』,品味到了那麼一絲讓自己儘管去為情衝動、無須猶豫、要好好珍惜的味道……   躍千愁微笑著緩緩搖頭繼續唱道:「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遍地的野草已佔滿了山坡,孤芳自賞最心痛。女人花搖曳子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若是你聞過了花香濃,別問我花兒是為誰紅……」   這一段的幽幽唱來,立刻讓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露妍清身上,大家似乎都在頃刻間懂了她。這個女人的心原來是如此的柔弱無助,美麗的讓人心痛……   弄竹無語的盯著躍千愁,無法想像這傢伙怎麼會如此的懂女人,尤其是如此的懂露妍清……一句『若是你聞過了花香濃,別問我花兒是為誰紅』,讓弄竹也是思緒飛舞,回到了那些個放縱年代……   躍千愁的聲音突然由幽咽沉醉中變得高亢起來:「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花開花謝終是空。緣分不停留,像春風來又走,女人如花花似夢。緣分不停留,像春風來又走,女人如花花似夢,女人如花花似夢……」 第七百八十五章 神奇紫竹林   山間風微微,琴聲幽幽而停,眾人卻各自神情恍惚的呆呆而立,隨著那一抹尾音而魂牽夢繞,勾得失魂落魄,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躍千愁左右看看,對此效果非常滿意,不枉自己裝斯文一回。將琴收了起來,俯身摘了那朵含羞的虞美人,起身放在鼻前嗅了嗅,笑嘻嘻的走到了文瀾風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文瀾風回過神來,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歎之色,長鞠一躬相謝道:「久聞躍千愁才華橫溢,一直不敢相信,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果然是名不虛傳有過之而無不及!」   「過獎了即興之作能讓文前輩滿意便行。」躍千愁將那株虞美人塞到他的手中,拍拍他的手,笑吟吟道:「若是你聞過了花香濃,別問花兒是為誰紅,須知女人如花花似夢,堪折直須折,無須猶豫……祝福文前輩有情人終成眷屬!」   文瀾風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道:「謝謝!」隨即毅然大步走到露妍清跟前,雙手顫抖的把手中花獻上,有點不敢看露妍清的雙眼。待到手中一空,方敢抬起頭相看……   露妍清兩隻玉指拈著那株虞美人,神情鬱鬱寡歡的放在口鼻間聞了聞,誰知卻輕輕走到了躍千愁跟前,清澈的雙眸直直盯著躍千愁問道:「你認為我內心的寂寞誰能懂?」   怎麼跑去問他去了?眾人狐疑的目光皆閃爍不定。躍千愁臉色微微一僵,立刻果決的搖頭道:「我真不懂。」隨即指向文瀾風道:「文前輩是有心之人,他定能懂。」   露妍清雙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涼,淡淡笑道:「我一直很奇怪,躍千愁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你能告訴我嗎?」   百媚妖姬和顏雨面面相覷,弄竹的嘴巴微張愣在了那,文瀾風的胸脯急促起伏。李獨行微微闔眼,不遠處山頭上的鱷仙君目光灼灼的看來……   「呃……」躍千愁頓了頓,偷偷瞄了眼文瀾風,哈哈笑道:「我的世界很精彩,也很刺激,一般人很難適應。就像露前輩手中的這朵花一樣,它只適合生長在這幽幽山谷之間,等待真心人來採擷。而外面的濁世紅塵只會玷污了它,會讓它失去掉原有的芬芳,那就不是它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只能並行,卻永遠也無法交集。所以說,露前輩又何須探究我的世界。」   露妍清看著手中的花,幽幽笑道:「可是剛才親手把它採摘的人卻是你。」   躍千愁愣了愣,忽然哭笑不得道:「露前輩,我是個粗人,對和女人上床的話題比較感興趣,花來花去的話題真的不適合我,你還是找懂的人去聊吧!」說著對百媚妖姬、顏雨、鱷仙君和弄竹打招呼道:「這裡的事了結了,我們也該走了。」又對其他人拱手道:「告辭!」說完率先掠空而去……   他招呼的幾人也立刻追著他而去,連弄竹也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天高雲淡,大地山巒起蒼茫。山間依然有風微微的吹拂,山坡上綠油油的野草間有三人靜靜而立,如今已是一頭短髮的露妍清怔怔的望著躍千愁幾人消失的天際,柔聲婉轉的斷斷續續呢喃唱道:「緣分不停留…像春風來又走…女人如花花似夢,女人如花花似夢……」   空中一行人在向南海紫竹林方向快速飛去,原本修為最高的鱷仙君反而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面,躍千愁在前面無精打采的慢慢飛著。弄竹閃到他邊上,咳嗽一聲道:「那個,躍千愁……」   躍千愁霍然回頭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你也別問我任何話。」   弄竹不予理睬,冷笑道:「我知道你以為我要跟你說什麼,其實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我只是想誇誇你歌唱的不錯……你靠唱歌騙過不少的女人吧?」   「靠我騙你姥姥!」躍千愁被氣得轉過身來倒飛,伸手指著幾人氣哼哼道:「我說了不唱不唱,你們偏偏要唆使我唱,現在好了,唱出事來了吧?」   弄竹譏笑道:「天下第一美女啊恐怕你小子心裡正得意吧?」   「跟你沒共同語言,別跟我說話。」躍千愁警告一句又轉回了身飛行。百媚妖姬和顏雨面面相覷,前者對後者使了個眼色,顏雨心領神會的飛到躍千愁身邊詫異道:「剛才的歌很好聽啊唱出什麼事來了嗎?我怎麼沒聽出來?」   躍千愁眉頭一挑,偏頭露出狐疑的眼神。顏雨無視,一把抱住他胳膊,撒嬌道:「你什麼時候也送首歌給我嘛好不好?」   胳膊肘頂著顏雨胸口的豐滿,躍千愁頓時精神一振,臉上瞬間陰轉晴,所有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擠眉弄眼的盯著她胸口道:「你真的想要?」   顏雨鄭重的點頭「嗯!」了聲,躍千愁當即笑得跟偷雞的狐狸一樣,滿口答應道:「好好好,一定,找個沒人的地方,我唱『一八摸』給你聽。」   「真的?」顏雨驚喜道。躍千愁胳膊肘動了動,嘿嘿笑道:「那自然是真的。」   顏雨本是見他不開心,過來給他尋開心的,沒想到躍千愁還真的答應送首歌給她,確實有些喜出望外。倒真是沒想到他話裡還飽含著齷齪的深意,欣喜之下胳膊抱的更緊了。躍某人臉上笑開了花……開心永遠比煩惱重要南海紫竹林的夜分外迷人,今夜的紫竹林內充滿了女人嘻嘻哈哈的笑聲。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湊在一起那叫一個熱鬧。紫衣有伴了,顯得很高興,充分發揮了主人翁的精神,熱情招待。三個女人嘰裡呱啦的幾乎沒完沒了,男人統統靠邊站。   本該是四個女人的,可惜芙蓉服用了破禁丹,仍在僵硬期。這也讓躍千愁有些忐忑,擔心芙蓉清醒後接受不了顏雨的出現。反問顏雨,她倒是顯得很大方,表示完全不在意他有多少個女人,倒是怕別人嫌棄她的出身不好。可以能看出,她多少有點擔心芙蓉不會接受她。躍千愁也只能好心安慰,畢竟事到如今總要慢慢的嘗試讓她們融洽,總不可能大家一輩子都不見面吧?   紫竹林的夜景,躍千愁倒是第一次見識,一到夜晚,林間瀰漫著如霧的靈氣,可謂是相當的濃郁,全部都是紫竹揮發出來的。這讓躍千愁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植物居然還能夠釋放出靈氣來,問弄竹,結果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過最讓人感到稀奇的是,紫竹枝幹部位的節,居然泛著淡淡的紫光,這是白天無法看到的。夜色下,放眼向竹林中看去,到處是點點的紫色柔光,一陣夜風吹來,紫光搖曳,剎是漂亮。   躍千愁編了張網床出來,找到竹子較為稀疏的地方拉起,躺在上面咬著竹葉看星星。天上的漫天繁星,加上周邊紫光搖曳,一陣風來,躍千愁在網床上面搖晃著,感覺如墜夢境,這地方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讓人感覺有些失真,實在羨慕弄竹找了個這麼好的地方住。   「如果能這樣悠閒的過一輩子就好了。」他胳膊枕著腦袋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感慨。   「發什麼感歎呢?」不與眾人合群的鱷仙君突然出現在他身邊。躍千愁偏個腦袋看著他笑笑,見到正在撫摸身旁的竹子,不由坐了起來好奇問道:「老妖怪,仙界有沒有這種竹子?」   鱷仙君摸著發出紫色柔光的竹節,放眼向四周看了看,緩緩搖頭道:「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如此神奇的竹子,發光不說,居然還能釋放出靈氣,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沒想到人間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連你都沒聽說過?」躍千愁環顧四周,神情間有些重視起來了。須知鱷仙君的閱歷就算是在仙界那也是數得上的,自己都把他當成了萬事通,可誰想連他都不知道,這就有些不尋常了,難道是天生地長的寶貝?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鱷仙君忽然問道。躍千愁回過神來,看了眼那邊暢談的幾女,想了想歎道:「有人快樂就注定有人要付出,就現在吧!」說著跳下網床,兩人齊齊朝竹林深處走去……   黃土城的客棧內,躍千愁出了鱷仙君的房間,逕直走到博力的房間門口,順手推了推門,發現果然沒栓。這些土著們在部落裡呆習慣了,根本就沒有栓門的習慣。反手把門帶上,走到床邊把呼呼大睡的博力用腳踢醒,博力一見是他,當即詢問他去哪了,這幾天都沒看見他。   躍千愁微微一笑,發現幾天不見,這傢伙好像就吃胖了不少,看來日子過的不錯。也沒多話,讓博力去把其他族人一起找了過來。人到齊後,他詳細問了幾人這幾天的經歷,發現沒什麼異常,順手直接把一群人送進了烏托邦,讓他們和族人相會去了。   一個人坐在博力的床邊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漸漸深沉起來,瞬間做出了決定。如果黃天還沒打探到紫火的消息,他也不準備再等了,也沒那個耐心再等下去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鬼門相會   城主府花園下的地宮內,躍千愁直接遁土而入,掃視過四周後,目光落子在了中央桌上的土球上。每次黃天離開此地後,都會在此聚出一個土球,留備躍千愁來找他的時候做聯繫用。   躍千愁徑直走到桌前打破了土球,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候。沒多久,便見黃天臉色不佳的穿牆而入,一邊走來一邊問道:「你這幾天去哪了?整個黃土城都不見你人影,也不見你來找我。」   躍千愁等他在對面坐下後,方淡淡問道:「我去哪了不重要,紫火的消息打聽的怎麼樣了?」   黃天輕輕抬手打住,眉頭擰到了一塊,歎道:「短期內就不要再過問紫火的事情了,目前仙城內亂成了一團糟,實在是不宜打聽什麼。等穩定下來後,再打聽也不遲,你這段時間也不要亂跑了,免得出什麼意外。」   躍千愁打量他一眼,奇怪道:「看你臉色不太好,難道仙城出什麼事了?」   黃天輕輕歎了聲:「夜梟仙君,還有兩大冥將皆隕落了,姬舞仙君也受了重傷。現在整個仙城人人自危,生怕那瘋子再出現,誰還有那心思幫我打聽紫火的事情。」   躍千愁兩眼暴睜,當即坐不住了,騰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說上次挑戰仙君的瘋子又出現了?他還殺了夜梟仙君和兩位冥將?」   「誰說不是呢!」黃天連連搖頭感歎道:「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越戰越強不說,修為進展之神速,簡直快的讓人發指啊這次兩位仙君和兩大冥將聯手本是想將他擒住逼問出入天地乾坤大陣的法子,誰知上次還被兩位仙君打傷的他,這次一出現,竟然……除了姬舞仙君外,其他三人都死了。難以想像,實在是難以想像,這世上有什麼功法提升修為的速度居然會如此之快。」   躍千愁當場吸了口涼氣,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知道畢長春很猛,但是沒想到神勇到了誇張的地步,誇張到了讓他難以相信的地步。這才多長時間吶居然幹掉了三個仙君?   「你確認這個消息屬實?」躍千愁嚥了嚥口水問道。   愁眉苦臉的黃天沒好氣道:「你覺得我會拿這種話開玩笑嗎?」說著站起身來,交代道:「圍欄大會已經結束了,我還有事要去安排。你暫時消停一下,等局勢明朗以後,我們再繼續打聽紫火的事情,大家都不要急,還是小心為妙。」   「!」躍千愁叫住了欲要離開的他,走近問道:「你實話告訴我,圍欄大會到底是怎麼回事?各個部族被送往仙城的勇士到底是去幹什麼了?」   黃天搖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大部分都被送去開採靈石去了,畢竟靈石極難開採,身體素質太差的根本吃不消。還有一些則是直接被夜梟仙君要走的,估計沒幾個人知道是幹什麼。」   躍千愁皺眉道:「那為什麼又要把一些人圈在圍城裡,而大部分都要讓其保持最原始的生活狀態?」   「你不是挺聰明的嗎?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想不通?」黃天鄙夷道:「靈石礦極其難以開採,需要體力好的人,你沒發現那些原始土著的身體都比圍城裡的人強嗎?放養的土著就是為了干體力活的,而圈養的人則是為了讓仙修們不至於生活在蠻夷中,過那茹毛飲血的生活,大家都關在天地乾坤大陣裡總要找點樂趣吧?否則豈不是要悶死。」   說完還指了指躍千愁的腦袋,彷彿在說,榆木疙瘩一塊。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放養,圈養?」躍千愁呆在了原地,這兩個詞實在讓他無語,沒想到這裡的仙人都把人當動物來養了。歎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仙人,哪會把凡人放在眼裡,凡人在他們眼裡和動物有什麼區別,能養著不殺就不錯了。   想著想著,他的思緒又回到了畢長春身上,發現老傢伙還真是無愧於天下第一高手的稱號,強悍到了變態的地步,走到哪都是大殺四方……正想著,忽然兩眼一睜,他隱隱感覺老傢伙要走了,恐怕不會再來東極聖土了。   試想,東極聖土的兩位仙君和兩位冥將一下被老傢伙宰了三個,而東極聖土裡修為最高的就是這四人,憑老傢伙的個性,只怕東極聖土已經無法再讓他提起興趣,下一步只怕……   剛想到這,又是一怔,感應到了木娘子的召喚。眉頭微皺,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閃身直接闖入了土牆中消失不見了。   一出現在順天島,躍千愁便四處打量,沒發現任何異常。不遠處的木娘子已經發現了他,朝他快步走了過來,行禮道:「先生,老大人回來了……」   她口中的老大人自然就是畢長春,躍千愁直接一個瞬移回了大屋內,卻見屋裡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畢長春的人影子。轉身走到門口遇見急急而來的木娘子,當即沉聲喝道:「怎麼回事?」   木娘子當即惶恐道:「先生,您先聽我把話說完……老大人剛才確實回來了,還找我問了點您的事情,我當時便想找您回來,可老大人說不用了。他在島上到處走了走後,便離開了。他一走,我覺得還是應該把事情立刻告訴您,於是便馬上找您了。老大人其實也是剛走,和您幾乎是前後腳的事情。」   躍千愁一個閃身到了外面的屋頂上,環顧這依然如舊的順天島,微微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猜的沒錯,老傢伙真的是要走了,他這次回來只怕就是想看看這呆了千年的順天島最後一眼,恐怕這一走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人間已經無法再挽留此等逆天的人物,此等逆天的人物也不應該再逗留在人間,這就是他的宿命。   「木娘子老大人往哪個方向去了?」躍千愁突然在屋頂上喝道。他在想,畢長春回來說不定是還有什麼話要跟自己交代。   木娘子當即伸手遙空指道:「老大人往那個方向去了。」   躍千愁順著看去,正是陰風谷方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老傢伙應該是通過九幽冥洞去冥界了。隨即再次追問道:「你是說老大人剛走?」   木娘子當即回道:「正是,幾乎是和您回來前後腳的事情。」   說不定還來的及躍千愁瞬間消失在屋頂上,現身烏托邦一處偏僻地帶後,他立刻瞑目感應,立刻查探到了畢長春的動靜,按方位判斷,畢長春應該恰好闖進入九幽冥洞。   這麼快躍千愁睜眼大吃一驚,沒想到畢長春這麼快就闖到了九幽冥洞,這離開順天島才多大一會兒啊老傢伙現在的修為果然是高得嚇人了。當即二話不說,直接消失在原地……   他為了能攔住畢長春,乾脆直接瞬移出現在了冥界大門前。一現身,便立刻警惕的打量陰森恐怖的四周,畢竟上次有冥界使者從這裡出現過,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巨大的地下空間內,幽冥火海依舊是永不熄滅的熊熊燃燒著,上空繚繞的黑煞滾滾湧動。冥鐵山壁上的群雕骷髏頭像也依舊猙獰,恢宏森森的冥界大門巍峨不動。這裡給人的感覺還是那樣的震撼人心,貌似沒什麼改變,鬼門上他留下的鋸痕還在,少的那個叩門環還是沒有補上,看來沒什麼危險。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出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誰?」躍千愁嚇了一跳,反身一看,只見青色素袍面容清矍的畢長春正詫異的看著他。他當即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哎呦道:「師傅,你怎麼來都沒有一點聲音的,在這種地方會嚇死人的。」   畢長春左右回頭看了看,再次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又想取什麼東西?」   躍千愁拍著胸口鬆了鬆氣,回稟道:「剛回到順天島的時候,聽木娘子說您回來了又走了,問了一下您走的方向,便猜到您是要來這,我便直接到這等您了。」   畢長春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了,隨後負手而行,靜靜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躍千愁跟在了他後面,笑呵呵問道:「師傅,我在東極聖土聽說您誅殺了一位仙君和兩位冥將,還有一位仙君也被您打成了重傷,這是真的嗎?」   畢長春「嗯!」了聲,邊打量四周邊淡淡說道:「本想一起誅殺,想想最後還是留下了一個,是給你留下的。也許你以後會需要這樣的高手來練練手,為你以後闖仙冥兩界做準備。」   「呃……」跟在他後面的躍千愁一頓,哭笑不得的再次跟上道:「師傅,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居然留下個仙君級別的高手來給我練手,我估計是用不上了,檔次實在是太高了。您老人家不要拿我來和您比啊!」   「用得上或用不上先不管,也許會有用得上的一天,現在做好準備總比沒有的時候強吧何況我再殺她也沒什麼意思了,東極聖土總要有個領頭的震懾宵小,否則一但亂起來,遭殃的又是那些凡人。」畢長春雲淡風輕的說道。 第七百八十七章 開啟鬼門   「呵呵師傅有著大慈大悲的心腸,有師傅坐鎮人間實乃人間眾生的福分,要不師傅還是乾脆別走了。」躍千愁笑呵呵的拍著馬屁。   畢長春對他的奉承話無動於衷,面無表情的盯著那栩栩如生由冥鐵雕刻而成的骷髏山壁,緩緩說道:「沒有誰能保人間千秋萬代,天道運轉自有其理。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該經歷的事情永遠無法避免,我早就應該離開了。」   再次試著勸了下,還是沒效果,躍千愁乾脆也閉嘴了,知道老傢伙既然已經駕臨冥界大門,怎麼勸都沒用了。遂默默的陪在畢長春的身後,陪他巡視此地迥異於人間的地下空間。   忽明忽暗的巨大空間內,倆師徒慢慢徘徊到了巍峨的冥界大門前,哪怕修為高如畢長春,站在此門前也同樣給人一種無比渺小的感覺。一門之隔,前後便是人間與幽冥的差別,讓負手毅力於前的畢長春也有些新潮起伏不定。   畢長春的目光久久凝視大門上那繪盡人生百態的男女老幼頭像,細細的,一遍又一遍的觀察,目光有些閃爍不定,最後緩緩閉上了雙眼,眉頭微皺,彷彿在沉思感悟什麼……   躍千愁有些好奇,也跟著瀏覽大門上的雕刻,沒看出有什麼異常。良久以後,畢長春雙眼慢慢睜開,目光再次凝視在大門上,盯著那缺了叩門環的吞天獸首看了看,隨後又回頭飽含深意的看了眼躍千愁道:「此門蘊含大道至理,深奧之極,只怕不是冥皇仙帝之流能夠建造出來的,也不知道駐守在此地有多少年了。既然是毀之於你手,恐怕最後還需你給它一個圓滿。」   這話玄之又玄,躍千愁聽得滿頭霧水,撓頭道:「給它一個圓滿?師傅,什麼意思?」   「萬物輪迴,有始有終,終便是始,始便是終,謂之輪迴,謂之圓滿。」畢長春淡淡解釋道。   我靠!什麼玩意兒?怎麼比前面的話還玄?躍千愁嘴角抽了抽,傻兮兮的笑著點了點頭,其實一句都沒聽懂,完全是不懂裝懂。他也不想再問了,得到的答覆越來越玄,說的人不費勁,他聽的人費勁難受。   然而就在畢長春這幾句話出口後沒多久,整個地下空間內立刻產生了許多雜亂各異高低不同的回音,但重複的都是畢長春口中剛才的話。對面那冥界大門上的男女老幼頭像彷彿在瞬間活過來了一般,在跟著畢長春朗誦,聲音在巨大的地下空間內迴盪。   地下空間內死氣沉沉的氣流剎那變得動盪不安起來,呼呼狂捲,幽冥火海突然火焰高漲,猛烈燃燒起來,顯得神秘詭異之極。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環顧四周,要不是這話是出自畢長春之口,要不是此時畢長春還在身旁,要不是畢長春的表情依然波瀾不驚,他早就瞬移逃跑了。   火勢暴漲的幽冥火海漸漸平息,等到地下空間內的詭異場面重新平復下來後,躍千愁終於緩緩吁出口氣來,無限崇拜的目光看向畢長春……老傢伙果然是修為高了,高的深不可測啊說句話都知道利用法術來烘托氣氛了,這才是高手啊值得學習,值得學習啊突然目光一頓,雙眼暴凸,神情猶如活見鬼一般,死死的盯在冥界大門上……原本大門上男女老幼頭像的表情千奇百怪,喜、怒、哀、樂俱全,繪盡人生百態。然而此時大門上男女老幼頭像的表情卻統統都變成了微笑不語,一個個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彷彿受到了佛祖的點化,已然脫離苦海……   「這…這…這……」躍千愁嘴巴張得能塞下自己的拳頭,手足無措的指著冥界大門,指了又指,讓畢長春快看,然而畢長春神情淡然,並不以為意。   躍千愁嘴巴一合,趕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為產生了幻覺,結果冥界大門上還是一張張微笑的笑臉。他嚥了嚥口水,跑到大門前一頓亂摸,貌似是真的,並不是幻覺……   我滴個娘啊躍千愁登登登的連退幾步,回頭看向畢長春,反手指著冥界大門訕笑道:「師…師傅,您…您的修為真高,太高了呵呵!」他簡直難以置信,說幾句話就能扭轉冥界大門上的人物表情,而且還如此的栩栩如生不著痕跡,這修為也未免太恐怖了吧這還是人嗎?簡直是神吶「你讓開。」畢長春淡淡說道。躍千愁「哦!」了一聲,趕緊站到了一邊。畢長春背負在後的一隻手伸出,虛推向前方的冥界大門。躍千愁立刻感覺到一股磅礡的氣勢睥然而出,柔和而又有力的推向了冥界大門。   「隆隆!」的沉悶聲響起,宏偉的冥界大門開始裂出了一條縫張開,森森氣息立刻從縫隙中猛烈的吹出,地下空間內的氣流瞬間變得無比的紊亂,幽冥火海瘋狂亂舞。隨著大門的縫隙越來越寬,裡面吹出的森森陰風以摧枯拉朽之勢在地下空間內亂卷,光線晦明晦暗的急劇閃爍。   憑躍千愁如今的修為居然有點難以在原地堅持住,趕緊把住了冥界大門旁的冥碑。大門敞開到一米左右的寬度後,畢長春迎著狂風如閒庭漫步一般緩緩走去。躍千愁知道畢長春這是要離開人間前往冥界了,神情一陣複雜的變幻後,突然大聲喊道:「師傅,您還有沒有什麼話要交代給弟子的?」   狂風漫卷,青袍獵獵的背影側轉,畢長春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他,淡然笑道:「自己的路自己走,不要讓我失望。」短短的一句話,談不上什麼交代,說完毅然回頭,不做絲毫停留,身化一道青光,跳躍性的閃入冥界大門後面的黑色漩渦中消失了。而冥界大門也在他進入後,「隆隆!」關閉,直至嚴絲無縫,整個地下空間又漸漸恢復了平靜……   躍千愁癡癡的看著關閉的冥界大門,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人生中總是免不了有離別。他忽然握拳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師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以後會看到的,我一定會讓你看到的……」這話似乎說的有點晚了,貌似應該在畢長春離開之前說。   然而就是這一嗓子,卻似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他有氣無力的靠著冥碑滑坐在地,臉上並無離別的傷感,只有落寞的笑意,獨自坐在那微微搖頭淡淡笑著,回憶著師徒倆的過往一幕幕。他獨自在那坐了許久許久……   等到他重新清醒過來,感性的一面再次被收斂,又是一臉的精明,騰的蹦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閃身直接竄入了幽冥火海中,出現在了九幽冥洞的洞口,盯著洞壁打量,找到了洞壁上的題字。   「媽的!老傢伙跑到冥界折騰去了,別又搞出個什麼冥使來點名找老子……」躍千愁嘀咕幾句,找到自己的題字,單掌布上青色的烈焰在洞壁上用力的抹了幾下,把自己的刻字全部消滅了。看到弄竹的題字後,本不想管,說不定某天可以看弄竹的熱鬧。可想想,一但弄竹出事免不了又要牽連到自己,於是把弄竹的題字和畢長春的全部消滅的一乾二淨。   搞完這些,順著蜿蜒的九幽冥洞看了眼,忽然想到了外面的虞姬。想起自己曾答應過她,如果有能力的話,會幫助她離開妖鬼域,如今畢長春走了,妖鬼域完全是自己當家作主,放個把鬼修出去,自己也能把握住不出什麼亂子,是到了兌現自己承諾的時候了。   直接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陰風谷時,頓時引起了眾鬼修的騷動。繼任妖鬼域掌刑使的事情,他一直沒有在妖鬼域公佈,主要是不想惹得妖鬼域騷動,他現在沒時間天天顧及妖鬼域,繼續用老傢伙的威名震懾也挺好的。雖然如此,但是陰風谷誰不知道他在妖鬼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個個顯得非常恭敬。   躍千愁問了聲虞姬在不在,結果虞姬等陰風谷主要人物因為九幽冥洞的異變正在洞口查看。躍千愁讓人把虞姬找來,說有話單獨找她談,有鬼修立刻前去稟報了。他則一路暢行無阻的直接進入了鬼王大殿,逕直登上虞姬的王座坐下。幾乎就在他坐下的同時,虞姬已經快速閃了進來,快步走到王座下行禮道:「見過先生。」   躍千愁坐在上面笑瞇瞇的看著容顏嫵媚的虞姬,淡淡問道:「虞姬,可還記得當初我初次見到你和蒙將軍時,曾答應過你的一個承諾?現在是到了我兌現這個承諾的時候了。」   虞姬嬌軀一震,眼睜睜的看著他,緊緊的咬著嘴唇,神情很是激動,似乎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天真的會來。然而環顧這空蕩蕩的鬼王大殿時,神情一怔,臉上漸漸湧現出黯然之色,只見她對著躍千愁緩緩跪下,落寞的笑道:「謝先生成全當初虞姬是想和將軍一起離開,但如今將軍已然不在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再多姿多彩,虞姬也不想獨享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英雄救美   躍千愁離開陰風谷回到了黃土城客棧,之前在他的再三詢問下,虞姬最終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不願拋棄蒙延的舊部,決定繼續做她的鬼王。躍千愁也沒想到這女鬼還挺有情有義的,倒是自己輕看了她,如此一來,他倒是覺得這女人可用,就看有沒有機會了。   同時,畢長春的離去給他的觸動很大,眼看師傅跟自己的差距越拉越大,他越發下定決心要發奮圖強了。就如同在冥界大門前所說的那樣,他希望有一天再見到畢長春的時候,不會讓畢長春失望……   敲開了鱷仙君的房門,躍千愁把門一關,逕直走到盤膝而坐的鱷仙君面前漠然道:「走,我們去仙城。」鱷仙君怔了怔道:「怎麼了?」他不知道這嘴裡老是掛著安全第一的傢伙為什麼決定要冒險了。   「這黃天在東極聖土上不了檯面,是個小角色,等他幫我打聽到紫火的消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我等不了了。」躍千愁目光果決道:「我們主動點,去仙城,那裡應該有人會知道。」   鱷仙君微微沉吟道:「憑我如今的修為,去了仙城的話,萬一有事,我可能保不了你。」   「沒事,我可以保護你。」躍千愁嘿嘿道。鱷仙君斜眼看來,冷笑道:「你保護我?開什麼玩笑?既然如此,你何必還要拉上我,自己去不就成了。」躍千愁大言不慚道:「打不贏我們就跑,你忘了我們可以出東極聖土?」   鱷仙君無語凝噎,緩緩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仙城內高手眾多。我的身份能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夜梟和姬舞,憑他們的修為只怕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底細。」   「夜梟姬舞?」躍千愁眉頭一挑,嗤笑道:「差點忘了告訴你,夜梟和躲在地下的兩位冥將已經被我師傅給殺了,那個什麼姬舞也被我師傅給打成了重傷,僥倖撿了條命,哪有時間來看你。」   「什麼?」鱷仙君霍然站了起來,失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廢什麼話,有話我們路上慢慢說。」躍千愁裝模作樣扔出幾顆小銀球,瞥了眼他,鱷仙君習慣成自然的主動閉上了眼睛。   等到兩人再出現時,已經現身在城外的黃土平原上,正是躍千愁之前修煉土訣的地方。兩人本不知道仙城的位置在哪,因為鱷仙君當年的那個時候東極聖土還沒有所謂的仙城,幸好的是躍千愁之前陪黃天嘮嗑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摸清了仙城的位置大該就在東極聖土的中部。兩人辨清方位後,迅速朝東極聖土的中部快速飛去……   一路上,在鱷仙君的強烈要求下,躍千愁把畢長春殺夜梟的光輝事跡大致講了一遍,把鱷仙君震得夠嗆。待躍千愁隨口提到畢長春已經去了冥界後,鱷仙君更是唏噓不已,肅穆的神情間帶著一絲仰慕。他想不到自己還是低估了畢長春的實力,憑畢長春能打敗兩名仙君和兩大冥將的手段,很顯然哪怕自己的修為仍在巔峰時期,只怕也不是畢長春的對手。   在飛行趕路時,鱷仙君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測,躍千愁這傢伙的修為果然已經到了化神期。這讓鱷仙君實在無話可說,兩師徒的修行速度也忒變態了……   飛出廣袤的黃土平原後,立刻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地帶,兩人都不敢張揚,怕被人給發現,於是盡量在崇山峻嶺的山坳間貼近樹梢飛行,一但有什麼意外也方便躲藏。   山野蒼茫起起伏伏,綠林如洗,江山如畫一路上有鱷仙君保持警惕,躍千愁也多了幾分觀看山林野景的雅興,誰知正看在興頭上,突然被鱷仙君一把給拽進了下方的密林中。   一落地,躍千愁便立刻屏氣凝神,他知道鱷仙君不會無緣無故的如此做,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二話不說,驅指一點,當即協同鱷仙君破土而入,鑽進了地下。地表翻浪,隨著兩人的潛入又緩緩恢復了正常。   躍千愁可謂是故技重施,兩人又躲在了一個小土坡下面,萋萋野草下露出了兩個小孔,供兩人觀察外面的動靜。在地下等了一會兒後,躍千愁什麼也沒發現,不由傳音問道:「老妖怪,你發現了什麼……」   結果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遠處傳來了「砰砰轟轟!」的劇烈打鬥聲,震得連兩人藏身的土洞也在瑟瑟抖動,泥沙俱下把二人身上落了一層的土,隔這麼遠都有如此大動靜,可想而知交手之人的修為只高不低。躍千愁立刻驅使土訣將四周的泥土加固,這才免了被活埋的下場。   劇烈打鬥的動靜持續了好久,才偃旗息鼓。等了一會兒,躍千愁傳音問道:「老妖怪,打鬥好像已經結束了,是不是可以出去繼續趕路了?」鱷仙君忽然眉頭一皺,伸出一根食指做出噤聲的動作,自己在那閉眼傾聽。躍千愁當即毫不猶豫的把腦袋貼在了土牆上,瞇起一隻眼睛對著洞口朝外面瞎瞄……   只見前方幾棵大樹的枝葉「唰唰!」一響,一道靚麗的身影穿出直接落地,踉踉蹌蹌的扶住樹幹後迅速警惕的打量四周。躍千愁瞇起的眼睛瞬間發光……   這是一個身姿婀娜的白衣宮裝女人,雙臂被長長的流雲袖給籠罩,高盤的雲鬢顯得有些蓬鬆,唇下的雪白下巴上掛著一片嫣紅的血跡,姣姣容顏居然絲毫不弱於露妍清,無論是氣質還是氣勢上甚至更勝三分,顯得無比的冷艷和高貴。她推開樹幹踉蹌的走了幾步後,突然黛眉微皺,神情間顯得有些痛苦,胸脯一陣起伏,「噗!」的吐出一口血來。轉瞬兩眼微闔,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躍千愁再朝四周到處瞄了瞄,回頭一看,發現鱷仙君也正面容嚴肅的盯著外,頓時心中一樂。心道,老東西裝什麼正經,在食人族的時候老子就見識過了,那叫一個悶騷。   當即傳音嘿嘿笑道:「老妖怪,外面那女人漂亮吧是不是心動了?要不要趁她傷重昏迷不醒,把她給弄進來瞧瞧?」   鱷仙君霍然回頭盯向他,臉上剛泛起一絲冷笑,又忽然一怔,粗眉一擰,傳音急喝道:「快,快,快把她弄進來。」   躍千愁擠眉弄眼的笑笑,看向外面,土訣施展,那女人瞬間被土浪給吞沒,沉入了地下。然而幾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便有嗖嗖十幾道流光閃來現身,個個殺氣騰騰。躍千愁嚇了一跳,當即屏氣凝神一動不敢動。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一臉凶相的黑衣光頭佬,光頭錚亮,大眼無眉,正目露凶光的四處掃瞄。瞥到地上的鮮血後,食指一勾,一片帶血的樹葉落在了他的手中,手指輕碾,冷哼了聲,張嘴發出異常沙啞的聲音揮手道:「那臭女人受了重傷,跑不遠了,大家散開了搜。」   鱷仙君當即對躍千愁傳音喝道:「速速下潛躲開,否則瞞不過他們。」   不用他交代,躍千愁自然知道,躲在這麼淺又這麼近的距離,這個地洞連化神期高手都瞞不過,何況是東極聖土的仙人,加上對方又是有心搜索。   土訣立刻施展到極限,一手夾上那昏迷的女人,一手扯上鱷仙君飛速遁得很深很遠……   地下泥土湧動的動靜立刻讓十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兩人剛才藏身的小土坡,光頭佬聲音沙啞的喝道:「在地下。」十幾人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同時出手,各種霞光迷眼,瞬間脫手而出,「光!」的一聲震天巨響,給人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剎那間,方圓近千米的範圍內泥土紛飛,數不清的樹木植被頃刻被化為飛灰……焦霧瀰漫中,十幾人身上籠罩著一層透明護體光罩,個個目光如炬的分佈在空中審視著下方。   在他們的聯手攻擊下,蒼茫的原始深林中,轉眼出現了一個方圓千米的巨大渦形深坑,焦黑一片,深達數百米。十幾人的目光攜帶感知穿過焦煙迷霧,迅速交叉來回掃視下面,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眾人面面相覷的看向黑衣光頭佬,他們的反應算是快的了,沒想到有人能在地下逃逸的如此之快,恐怕已經趕上了飛行的速度,簡直是不可思議。光頭佬瞇起了眼睛注視下方,聲音深沉而沙啞的緩緩說道:「控土術?控土術在地下能有如此快的逃逸速度嗎?難道是我孤陋寡聞?」   眾人齊齊搖頭表示沒聽說過,光頭佬冷哼道:「從未聽說過那女人會土行之術,莫非有人把她給救走了?」   此話一出,當即有人拱手回稟道:「據手下所知,黃土城的城主黃天就會控土之術,而且黃土城離此地並不是很遠,會不會是他幹的?」   「黃天老兒?就憑他?」光頭佬冷笑道:「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那點把戲充其量只能給三歲小孩躲躲迷藏,耍耍把戲,跟此類土行之術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還想帶個人在地下逃跑?哼!」 第七百八十九章 地下溶洞   「是屬下妄言了。」那人拱了拱手,隨即又皺眉道:「那就奇怪了,據我說知,當年遺留下來的人裡,會控土之術的也就只有黃天了,難道還有別人不成?」   「不管他是誰,既然不敢和我們正面交鋒,那就用不著怕他。」黑衣光頭佬霍然看幾人,聲音沙啞的命令道:「召集我們的人手,全力搜索,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那臭女人傷癒之前找到她。一但讓她養好了傷,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是!」所有人躬身領命,迅速四散……   此時的躍千愁三人,在地下如同裹在了一個氣泡裡,前面的土層迅速分開,後面的又尾隨合上,如魚得水又如喪家之犬的倉皇逃竄。躍千愁單臂夾著那受傷的女人,雙眼緊閉完全不看,另一手驅指前伸,操控土訣利用感知迅速開路。而鱷仙君則雙掌貼在躍千愁的後背,推著躍千愁快速前進……   兩人可謂配合的相得益彰,一個修為不夠,但是土訣神奇能破土開路,而另一個則憑著高深的修為起了發動機的作用,開足了馬力推著躍千愁急飛。儘管如此,可兩人的嘴角都掛著血跡,臉色慘白。   剛才那十幾人的聯手攻擊雖然被兩人躲過了,沒有正面擊中他們,但是由於距離太近,畢竟不能如同在外面那樣瞬移,加上那些人聯手的威力確實強悍。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猶如隔山打牛一般,迅速將二人給重創,幸好躍千愁反應靈敏,瞬間利用土訣讓大地產生波動,當即化解了不少的強大衝擊力,否則只怕很難逃掉。可饒是如此,二人依然被重傷……   「老妖怪,停下!」躍千愁忽然睜開眼睛喊了聲。鱷仙君迅速停住,其實他也發現了,一路遁來,四周開始出現了大塊大塊的石頭,躍千愁開路已經顯得有些困難了,一直東繞西繞的穿越在石頭間隙中的泥土中,看似飛快,其實跑的距離並不遠。   「老妖怪,我們跑了有多遠了?」躍千愁再次問道。   「應該已經在數百里外了吧!」鱷仙君默了默說道。   「啪!」的一聲響起,躍千愁忽然抬手在那女人豐滿的臀部狠狠拍了一巴掌。鱷仙君當即喝道:「躍千愁,你幹什麼?」   「媽的!你說我幹什麼?」躍千愁看著手裡抱的人,沒好氣道:「為了幫你英雄救美,老子差點連命都丟了,吃吃她豆腐,你還有意見?媽的!手感不錯。」說話間又毫不客氣的捏了捏。   鱷仙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舉動,再看看他夾著的女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正發呆間,躍千愁已經不帶憐香惜玉的直接將那女人扔到了地上,探掌緩緩朝前走去,泥土分開,沒走多遠一塊裸露的巨大灰白色石頭從泥土中呈現,他的手掌按在了石頭上,微微偏頭,閉眼無聲……   鱷仙君瞧著他奇怪的舉動,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忽然見躍千愁臉上湧起淡淡的笑意,只見他手掌按住的那塊巨大石頭突然如冰雪消融,一圈兩米見方的石頭通道呈現在眼前,並不斷向裡面延伸……   躍千愁探掌閉眼一直朝裡面走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似乎發現了什麼。鱷仙君見他控石猶如控土一樣輕鬆,當即一臉的驚訝,毫無疑問,這小子肯定是剛領悟出來的,之前遇見石頭還要繞彎而行。   見他漸行漸遠,鱷仙君忽然朝四周看了眼,現在也不知道在多深的地下,千萬別跟丟了,否則出去還挺麻煩。於是趕緊伸臂將躍千愁隨意拋棄在地的女人夾起,快步跟了過去……跟在躍千愁的身後在石頭通道內漸行了有數百米時,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躍千愁聞言停步,睜開眼睛前後看了看,淡淡笑道:「原來這樣也行,老子真是天才。」臉上充滿了得色。   他剛才在地下逃竄時,每每被石頭所阻要繞開,搞得一肚子的毛毛火。可也就在那時,他腦中突然閃過前世看到的從礦石中提煉金屬的畫面……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對岩石使出了金訣,發現岩石裡面似乎有那麼點反應,卻還是無動於衷。於是又嘗試著土訣和金訣並用,結果奇跡出現了……   土訣和金訣並用還可以產生這樣的奇效,這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但這並不是讓他最高興的。最高興的是,他又打開了另一條使用五行法訣的思路,原來五行法訣還可以搭配著使用,那就說明五行法訣大有潛力可挖啊……   「咦!」躍千愁又伸手摸在了石壁上,隨後回頭看向鱷仙君道:「這石壁後面好像是空的,會不會被我們發現了什麼寶藏?」他瞬間聯想到了初次到妖鬼域發現神品靈石的離奇經過。   鱷仙君白他一眼,無語道:「你做夢吧哪有那麼容易碰到的寶藏,何況也沒人會在這麼深的地方埋東西吧?搞不好是個地下溶洞,打開看看便知道了。」   躍千愁點點頭,手掌一推,石牆立刻消融擴散向四周,石頭通道迅速向前延伸,前方十幾米的黑暗中忽然展現霞光,打通了……   寶光?兩人面面相覷,鱷仙君更是無語,難道真被這小子說中了,此地真有寶藏?   躍千愁二話不說,直接閃了過去,愣在了通道盡頭的出口。鱷仙君隨後跟來,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事實上不是躍千愁猜中了,而是他猜中了,哪來的什麼寶藏,眼前的地下空間確實是個地下溶洞。   兩人先後掠進了溶洞中,眼前有一汪水潭,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鐘乳石遍佈兩岸,石窟上面也有許多倒懸的鐘乳石,尾端皆有晶瑩的水珠滴落在河中,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叮咚咚聲。最讓人奇怪的是,這個溶洞內的到處都有彩色的熒沙,讓整個溶洞光彩照人,這也是兩人看到霞光的緣由。   「嘖嘖!」躍千愁站在水潭邊驚奇兩聲,鱷仙君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將手中的女人平放在了地上,走到水潭邊打量,立刻明白了躍千愁驚奇的原因。   原來這水潭裡面居然還有活體水生動物,稀奇的是,這些水生動物的身上居然會發光……   飄蕩的冠狀水母,冠冒上光點閃耀。潛行的透明小白蝦,腹部也有藍光閃耀。還有一些魚類,或頭部或尾部或脊背上都彩光閃閃。皆是一些非常漂亮的水生動物,安靜的生活在這無人打擾的水潭中。水潭深處漆黑,貌似深不見底,估計連接著哪條地下河……   鱷仙君偏頭看了眼躍千愁,見他嘴角掛著血跡的傻笑,摸了摸自己的嘴邊,遂蹲在水潭邊清洗起來。躍千愁瞧了眼,低頭看了看水中自己的倒影,也蹲了下來清洗,等他洗完後,反身發現鱷仙君正摸出仙丹給那女人餵服療傷。不由走了過去打趣道:「老妖怪,是不是見人家漂亮,看上人家了?我勸你想清楚了,這女人的修為好像不弱,別到時候救活個冤家。呃……你是不是認識她?」   鱷仙君默默點了點頭,表示認識,靜心幫助那女人煉化吞食的仙丹,良久以後才又將那女人緩緩放平。隨後自己又盤膝坐在了一邊,服下一顆仙丹,準備自我療傷,結果瞥到躍千愁正不懷好意的盯著那女人上下打量,皺了皺眉又摸出裝仙丹的瓶子遞去,道:「受傷了就消停一下,先療傷吧!」   「我不用。」躍千愁下意識的擺了擺手,盯著那躺地上的女人嘖嘖道:「這女人還真是長的漂亮,絕色啊!」   鱷仙君一頓,詫異道:「你不用療傷?」躍千愁一愣,隨即哈哈笑道:「是藥三分毒,我一般都是能抗就抗,盡量不吃藥。」他說是這樣說,實際上是另有隱情,體內的那顆金丹非常神奇,自己每次一受傷,便立刻發揮奇效幫自己恢復,比起吃什麼靈丹妙藥恢復的還快,此時貌似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見他這樣說,鱷仙君手上的瓶子收了起來,自顧自的閉眼療傷。   「你慢慢療傷,我先出去看看外面的動靜。」躍千愁扔下一句話,閃身從進來的洞口竄了出去,直直向地面快速升去。待感應到地表後,自己也忍不住咂了咂舌,原來他們已經跑到了千米深的地下。   如土行孫一般悄悄在地面冒頭後,露出顆腦袋四處看了看,發現仍身處在森林中,迅速脫地而出,閃到了一棵樹上躲在在茂密的枝葉中打量。結果暗暗吃了一驚,發現四周的空中不時有人快速飛過,像是在搜索什麼。腦袋一縮,當即如跳水一般直接一頭栽入土中沒了影……   待他回到地下溶洞後,鱷仙君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外面情況怎麼樣?」躍千愁搖搖頭,盯著地上仍未清醒的女人說道:「到處有人在搜索,我們暫時還不能出去……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對方如此的興師動眾,貌似不找到她不會罷休啊這下好了,我們恐怕要在此呆上一段時間了。」 第七百九十章 姬舞仙君   鱷仙君面色凝重的看了眼地上昏迷中的女人,沉聲道:「她傷的很重。」   「這不用你說我也能看出來。」躍千愁蹲在了他身邊,擠眉弄眼的笑道:「老妖怪,跟我說說,她到底是誰,是不是你曾經的老相好?」   鱷仙君目光射來,盯著嬉皮笑臉的他,冷笑道:「她是誰?難道你還沒猜出來麼?她曾經也是位列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的人物。」   「呃……」躍千愁眼神略微有些迷茫,隨後笑容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抽了抽,指著那昏迷的女人,弱弱的問道:「你是說…你是說,她是姬舞?」   鱷仙君紋絲不動的盤坐在那,冷笑著反問道:「如果不是她,那你說她是誰?」   躍千愁伸出的手像觸電一樣,唰的縮了回來,神情僵硬道:「老妖怪,你別跟我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是姬舞,憑姬舞仙君的實力,這東極聖土還有誰敢動她?」他一想到自己剛才對這女人的屁股又打又捏的,感覺後脊背發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鱷仙君回頭看著地上的女人歎了口氣,道:「這事可能因你師傅而起,估計她是被你師傅先給打成了重傷,然後才著了這群宵小的道,否則憑那些人的膽子還不至於敢輕易動她。」   「她真的是姬舞?」躍千愁呆了呆,目光停留在昏迷女人的姣姣容顏上,就算是臉上掛著血跡,形容憔悴,也掩蓋不了那股冷艷超然的氣質,顯然是個久居人上的人物。松亂的雲鬢枕在地上,昏迷的臉龐上黛眉緊在一起,光潔白潤的眉宇間隱隱泛著一股怒意……   媽的!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人在昏迷中都記仇啊躍千愁臉上漸漸泛起狠色,目光閃爍的站了起來,緩緩朝昏迷中的姬舞走了過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鱷仙君的眼裡,鱷仙君當即沉聲喝道:「躍千愁,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躍千愁目光深沉的漠然道:「趁她病,要她命!」   「站住!」鱷仙君騰的站起,擋在了倆人之間,厲聲喝道:「躍千愁,她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她?」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患於未然。」躍千愁瞇眼道:「若是她醒來後,知道是我師傅打傷了她,加上我剛才又……憑她的本事,一但發起飆來,我可抗不住。與其樹個這麼強的敵人,還不如先殺之,以除後患……」   「你瘋啦?」鱷仙君喝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你師傅打傷了她,誰知道你剛才對她做了什麼?」   躍千愁眉頭一挑,狐疑道:「你真的不會說?」   「放心吧我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鱷仙君沒好氣道。   「那就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過。」躍千愁大袖一甩乾脆利落,好像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反身找了個地方坐下。   「你……」鱷仙君話還沒說出來,躍千愁搶著發問道:「老妖怪,追殺姬舞的那些人是誰?」   鱷仙君臉上的怒容頓消,粗眉擰起,冷哼道:「應該都是夜梟的人,那黑衣光頭名叫羅剎,修為已達仙帝初期,乃是夜梟的弟子。估計夜梟一死,羅剎想趁姬舞重傷奪權了。」   「嗯聽你這麼一說,我估計也很有可能,姬舞如果死了,搞不好那光頭佬就要成為東極聖土的老大了。」躍千愁緩緩點頭道。正琢磨著這事,忽然發現鱷仙君正在寬衣解帶,轉眼間脫得就只剩下了一個褲衩。   躍千愁張大了嘴巴,看看昏迷的姬舞,又看看近乎赤裸健壯無比的鱷仙君,詫異道:「老妖怪,見了拼頭,也不用這麼猴急吧!」說著趕緊爬了起來,揮揮手道:「我沒看現場表演的愛好,我還是迴避迴避,兩個時辰後回來夠不夠?」   鱷仙君哼了聲,懶得理他,知道這小子只要閒著的時候,你越理他越麻煩。長髮一甩,氣勢澎湃,滿頭的辮子瞬間梳解開了。他取出一顆黃丸,走到水潭邊,雙掌將黃丸搓成碎粉末,混上潭水從頭髮和臉上開始抹,一點抹遍了全身。沒一會兒,渾身便像沾滿了黑乎乎的漿糊一樣,鱷仙君一個猛子直接扎進了水潭中,清冽的潭水瞬間蕩起一層渾濁……   等到他再次從水潭中走出時,渾身上下已經恢復了從前的白皙。只見他一個轉身,水花飛舞,身上突然裹上了一層白光,待白光消失後,身上已經穿好了那銀色的長袍,加上那長長的銀髮披肩,威嚴的鱷仙君重現尊容……   躍千愁一臉膩味的看著他,嘴角憋著壞笑。鱷仙君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又從儲物鐲子中取出了一顆黃丸扔出道:「你也恢復過來吧!」   躍千愁接住黃丸看了看,順手收了起來,嘿嘿道:「我暫時就這樣吧在東極聖土辦事的時候方便。」   鱷仙君怔了怔,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沒再說什麼,道貌岸然的走到邊上席地而坐。躍千愁看看他那樣子,再看看地上昏迷的姬舞,終於憋不住「嘿嘿!」的竊笑道:「老妖怪,還真看不出來。美女在前,還挺注意形象的嘛!」   鱷仙君也不怕他恥笑,淡然道:「這是自然,我鱷雪君雖然修為不如從前,但當年怎麼說也是和她一起位列十二大仙君,沒理由讓她看輕了。」   「嗯人生總有失意時,落魄不入熟人眼,他朝東山復再起,淺談今朝君莫笑。嘿嘿人之常情,理解理解!」躍千愁也不刺激他了,偏頭看向昏迷的姬舞道:「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應該差不多了。」鱷仙君微微搖頭道:「等她醒過來,能自我調理,恢復起來就快了。」正說著忽然眉頭一動,閃身到了姬舞的身邊。躍千愁跟著看來,只見姬舞的黛眉微動,雙眼緩緩的睜開了。   可能是突然發現身邊有人,而她的潛意識又還在之前的追殺中,警惕性頗高,唰的消失在原地,閃身到了空中,長長的流雲袖飄舞,白衣飄飄,宛若天仙降臨,剎是好看。只見她明眸閃爍的厲聲道:「你們是誰?」   話一出口,眉頭便是皺,只手摀住了腹部,嘴角又沁出一絲血跡,神情間閃過一片苦楚,顯然是傷重難堪。鱷仙君當即抬手喝道:「姬舞妹子,你傷重未癒,切勿衝動。你仔細看看,難道不認識老哥哥我了嗎?」   姬舞身軀一顫,緩緩抬頭看來,一雙明眸落在鱷仙君身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驚疑不定的反覆打量過後,方確認是真。當即如凌波仙子一般,飄然落到鱷仙君身邊,失聲道:「鱷大哥,你…你還活著?可…可你的修為怎麼…怎麼……你不是被萬劍魔君給殺了嗎?」   鱷仙君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震得溶洞內如金戈鐵馬般亂響不斷,笑聲中充滿了悲涼,良久後才鏗鏘回道:「是被萬劍小兒給殺了,可惜我命大,沒把我殺死,被鎮壓了十萬餘年。」說著揮手拍在了躍千愁的肩膀上,把躍千愁拍得身子一歪直翻白眼,感歎道:「多虧了這位小兄弟,才讓我脫困重見天日。」   躍千愁一把推開了鱷仙君的大手掌,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對著姬舞露出笑容善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風度翩翩的對鱷仙君寒暄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應該的,應該的,我這人最是喜歡樂善好施助人為樂。」   姬舞看了他一眼,便直接無視了,隨後看了看自己,欣喜道:「莫非關鍵時刻是鱷大哥救了我?」躍千愁表面依舊保持著笑容,肚子裡卻後悔沒多拍幾巴掌。   鱷仙君搖了搖頭,大手掌再次拍在了躍千愁的肩頭,說道:「說來真是巧了,你我都是被他所救,你說這是不是天意?」   「是他救了我?」姬舞怔了怔,這才重新審視起躍千愁來,立刻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他的修為,當即大吃一驚,流雲袖抖到雙臂上挽住,微微欠身行禮道:「姬舞謝過救命之恩,不知前輩是何方高人?」   「不敢當,不敢當!」躍千愁雙手擺出了花,臉上笑容滿面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天生喜歡助人為樂。」   鱷仙君也揮手阻止道:「妹子不用理他,這小子嘴貧,滿嘴的胡說八道,他才化神期的修為,不過恰逢其會,碰巧救了你罷了,算不上什麼高人。」隨即皺眉問道:「羅剎小兒為何要追殺於你?」   姬舞狐疑的看了眼滿臉尷尬的躍千愁,當即把畢長春在仙城打開殺戒到自己被追殺的經過講了一遍,果然和鱷仙君猜測的差不多,正是被畢長春打傷後,療傷時遭到了羅剎等人的偷襲,才落到了如此地步……   鱷仙君聽後飽含深意的瞥了眼躍千愁,貌似在說,你師傅打傷了人家,你又救了人家,功過相抵,你救別指望人家欠你的人情了。   其實躍千愁壓根就沒打算要姬舞欠他的人情,反而擔心鱷仙君把他師傅是畢長春的事情給抖落出來,他還指望能從姬舞的嘴裡問到紫火的所在,別鬧出什麼矛盾才好…… 第七百九十一章 紫火消息   兩個老朋友見面,聊的東西自然少不了,兩人的救命恩人躍千愁徹底被拋棄到了一邊。躍千愁也不以為意,在一旁默默的聽著,他算是看出來了,感情這兩個人在仙界的時候關係就不錯。   聊了半晌之後,又聊到了這次被追殺的事情,姬舞當即銀牙一咬道:「羅剎這幫人,我饒不了他們。」這一氣之下,又是手捂腹部,嘴角再次沁出一絲血跡。   據她所說,她幾乎不插手東極聖土內的任何事情,這片大陸基本上就是夜梟在做主,她一向躲在西宮中深入淺出。要不是畢長春大鬧仙城,夜梟請她幫忙,她根本就不會露面。然而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一向與世無爭的自己在受傷後居然會被夜梟的弟子們視為絆腳石,而偷襲於她。這也正是她氣不過的原因……   鱷仙君當即抬手安慰道:「妹子勿急,待養好了傷,再報此仇也不晚,諒他們在天地乾坤大陣裡也跑不了。」說著摸出一瓶丹藥遞去道:「見到妹子喜出望外,一時話多,差點耽誤了妹子療傷。有什麼事,傷好了再說也不遲。」   姬舞接過他遞來的藥瓶,倒出一顆紫氣朦朦的仙丹,一時間整個溶洞內充滿了讓人心神一振的異香。姬舞瞧著掌中的靈丹苦笑道:「大家被天地乾坤大陣封鎖了這麼多年,該用的都用完了,也幸虧是碰到了鱷大哥,否則小妹傷的如此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痊癒。」   鱷仙君苦笑道:「我倒寧願這些東西都用光了,也不願被鎮壓十萬年,還落得個修為大降,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復過來。不過也好,今天總算是派上用場了,能幫上妹子的忙,也不枉我被困這麼多年。」說著突然咦了聲道:「妹子不是有一隻金毛仙猿嗎?為何不見,難道也被羅剎他們給殺了?」   躍千愁的耳朵唰的豎了起來……姬舞搖頭苦笑道:「那倒不是,鱷大哥有所不知,這天地乾坤大陣實在是詭異,當年與萬劍魔君最後一戰後,大家從仙界所攜帶而來的仙獸和靈獸在若干年後皆出現了異常,天地乾坤大陣似乎在抽取它們體內的靈氣。結果那些仙獸和靈獸一年年萎靡了下來,到最後,居然沒有一隻能堅持過三萬年,全部倒斃了。」   「原來如此。」鱷仙君微微歎息道。一旁的躍千愁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當即暗中傳音道:「老妖怪,問問那圍欄大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事一直是他心中解不開的謎團。   鱷仙君瞥了他一眼,還是把話給轉問了。姬舞黛眉微皺道:「那些勇士除了挖礦外,主要是因為夜梟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獲得了一卷魔道遺留的魔法,說是有可能破除天地乾坤大陣的封鎖,但是需要精壯的男子來血煉。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試驗成功過一次,在兩百多年前夜梟曾經成功的把一名弟子給送出去過一次,不過那人出去後就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本來在這次圍欄大會之後,夜梟準備湊齊了東西親自嘗試,誰知突然闖來個瘋子,讓夜梟美夢成空……」   兩百多年前?躍千愁頓時一陣無語,他現在終於明白老傢伙兩百多年前在東海誅殺的那個仙人是哪來的了。原來還一直想不通,感情是從天地乾坤大陣裡跑出來的,不過那人也太倒霉了吧在人間碰上誰不好,居然碰上了妖孽級別的天下第一高手,真不是一般的命苦,逃出了天地乾坤大陣,居然還被人給宰了……   鱷仙君搖頭苦笑道:「就算出去了又怎麼樣,只怕那人也沒辦法再回仙界了。」   姬舞怔了怔道:「鱷大哥為何如此說,難道外面有什麼變故不成?」   鱷仙君看了躍千愁一眼,躍千愁卻知道他要說什麼,一個勁的使眼色,勸他不要說出來。結果鱷仙君一陣猶豫後,還是說道:「躍千愁,你無須擔心,我相信姬舞妹子不是那樣的人。」   躍千愁很想告訴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但知道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假的了。姬舞打量著兩人,神情間一陣疑惑,不知道兩人打什麼啞謎。   鱷仙君迎著姬舞詢問的眼神說道:「外面人間的升仙台已經被人給布下了化神煙,而憑夜梟弟子的修為哪怕是想通過冥界回仙界,只怕也很難過冥界一夥人的關,所以我才說那人很難再回仙界。」   姬舞捏著手裡的仙丹,明眸閃爍,一陣遲疑後問道:「鱷大哥怎麼知道外面的升仙台已經被人給布下了化神煙?」   鱷仙君解釋道:「不瞞你說,我有辦法進出天地乾坤大陣,升仙台我已經去過一次,親眼目睹了化神煙布下的絕命陣。」   「什麼?」姬舞驚呼道:「鱷大哥能進出天地乾坤大陣?」此時對她來說,什麼化神煙不化神煙的已經不重要了,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鱷仙君能進出天地乾坤大陣。   媽的!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還以為說的是我這種人,沒想到妖怪也同樣難過美人關……躍千愁一頓腹誹。   鱷仙君微微點頭,揮手又把躍千愁給拍得一歪一歪直翻白眼,歎道:「你可別小看了他,他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他師門卻非同小可。他的師門卻非同小可,他的師傅,便是誅殺夜梟打傷你的人……」   「什麼?是他的弟子?」姬舞一臉驚恐的失聲道。   「老妖怪,沒你這樣過河拆橋的!」躍千愁一把揮開了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瘋狂咆哮起來。這次他是真的火大了,沒想到鱷仙君把他什麼老底都給抖出來了,當即指著鱷仙君冷笑道:「算你狠,我們走著瞧,看誰更狠!」   「怎麼?你不想找紫火了?」鱷仙君淡淡問道。   「你……」躍千愁嘴抽了抽,頓時火氣消了大半。鱷仙君當即轉頭道:「姬舞妹子,問你件事,你在此地多年,知不知道支撐天地乾坤大陣運轉的紫火蘊藏在什麼地方?」   「紫火?」姬舞頓了頓,她知道躍千愁是畢長春的弟子後,倒是沒有像躍千愁想的那樣會找他報仇。倒是顯得不再小看他了,一臉鄭重的盯著他道:「你找紫火幹什麼?那地方沒人能靠近……」   「妹子不要再說了。」鱷仙君揮手阻止了她再說下去,問道:「當初我們首次鏖戰萬劍魔君的時候,我記得你曾救過銀甲千軍一命,而銀甲千軍當時送了你一件信物,說是若在冥界遇見什麼麻煩可找他幫忙。如果我們兩個闖入冥界後,你有沒有把握讓銀甲千軍把我們送回仙界?」   姬舞明眸當即閃現出異彩,顯得非常激動,她做夢都沒想到過能有脫離天地乾坤大陣這囚籠的一天。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後,又顯得有些猶豫,遲疑道:「是有此事,但是冥皇對我們仙界之人一向不太感冒,只怕銀甲千軍也不見得能做這主。」   鱷仙君微微點頭,露出讚許的神色。如果姬舞一口答應下來,他恐怕還會對後面的事情持懷疑態度,如今看來,姬舞還是當年的那個姬舞。當即哈哈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曾經和銀甲千軍打過幾次交道,此人重情重義是個漢子,又是冥皇的近衛軍統領,深得冥皇的器重。只要他願意幫忙,冥皇不給他這個面子的幾率很小,定會幫他還這個人情。」   轉而又盯向躍千愁道:「躍千愁,你說能幫我恢復修為,開始我是信以為真了,不過後來想想,確實覺得有點不靠譜,你這傢伙……過去的就不多說了。如今遇見了姬舞妹子,我有了重回仙界的希望,還請你成全。只要你把我們倆送出天地乾坤大陣,我便讓姬舞妹子告訴你紫火的所在地,比你在外面瞎打聽冒著大風險的強多了。」   接著又暗中傳音道:「你放心,你採集紫火修煉三昧真火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主要是衝你師傅的面子,因為你師傅是個值得我敬佩的人。再說了,我不妨提前告誡你一句,也許你能採集到紫火,但是想融合成三昧真火,只怕憑你現在的修為還遠遠不夠,你好自為之。」   媽的!果然都是人老成精,被他一付呆像給騙了,到了關鍵的時候拿捏老子……躍千愁無語了,早就該想到了,能位列仙界十二大仙君的人物豈能簡單的了,人家是不到火候故意裝糊塗。   「說吧紫火在什麼地方?」躍千愁咬牙道。   姬舞顯然也看出了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故事,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鱷仙君,顯然是在問要不要說。後者微微沉吟道:「躍千愁,你別誤會,也別想多了,我對你絕對沒有歹意。同樣,我也相信你。」接著回頭對姬舞點頭道:「先告訴他吧!」   姬舞目光多少有些好奇的再次上下打量躍千愁,緩緩說道:「在這片大陸的極東之地,有一片寸草不生赤地千里的荒蕪之地,在那裡,曾經有人見到過紫火的蹤跡,你不妨到那裡去看看……」 第七百九十二章 送別老妖怪   「極東之地?」躍千愁稍稍一怔,狐疑道:「在這大陸的最東邊?」   姬舞微微點頭,表示確認。躍千愁略一沉思,追問道:「有沒有具體的位置,極東之地的範圍也太廣了,能否再詳細一點?」   「無法再詳細了,也沒人知道詳細的地點,因為沒人能深入。加上傳聞紫火忽隱忽現,非機緣巧合無法得見,曾經無意中見到過的人,也純粹是碰巧了。所以我也無法告訴你詳細地點。」姬舞解釋道。   鱷仙君頷首道:「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躍千愁沉默不語,良久才抬頭看向兩人,目光落在鱷仙君身上,緩緩說道:「老妖怪,我可以帶你們兩個出天地乾坤大陣,但你們倆要答應我,不得在人間逗留……」   話還沒說完,便見鱷仙君淡然的揮揮手道:「你多慮了,這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逗留人間對我們來說,沒有一點意義。只要出了天地乾坤大陣,我們便會直奔冥界返回仙界,從此以後……呵呵若是有緣,我們仙界再見。」   「好!」躍千愁擲地有聲道:「我相信你們,希望你們別騙我,否則……我現在就送你們走。」   「慢著!」姬舞玉臂舒展,光潔白嫩的眉宇間隱隱含怒道:「現在不急著走,待我養好傷後,殺了羅剎那夥人再走,不能這樣白白放過他們。」   能混到仙界十二大仙君的人物果然沒一個好惹的,美女也不除外……躍千愁瞥了姬舞一眼,如是想到。   鱷仙君聞言眉頭一皺,微微沉吟道:「姬舞妹子,老哥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說。」   姬舞怔了怔,似乎猜到了鱷仙君要說什麼,目光閃爍間咬了咬唇,稍稍欠身道:「鱷大哥有話直說,妹子聽著便是。」   「妹子先把傷養好的確是正事,也必須要先把傷養好,但是報仇……」鱷仙君猶豫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照我說,真要是想報仇……你不覺得讓羅剎他們永遠困在這才是最大的報復嗎?再說了,我擔心遲則生變……當然,老哥只是說說,主意還是你自己拿。」   姬舞咬著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鬆口道:「妹子聽鱷大哥的,給我三天時間療傷。」   鱷仙君欣慰的點了點頭,看向躍千愁道:「等我們三天,三天後帶我們離開天地乾坤大陣,怎麼樣?」   「可以。」躍千愁應了下來,默默走到了一邊盤膝閉眼而坐。他表面看似平靜,心中卻總是覺得自己答應得太輕率了。但是也沒辦法,憑兩人的修為,自己根本就拿他們無可奈何,想必鱷仙君正是吃準了這一點。如果自己不答應,姬舞的傷遲早是要好的,等她傷好了再出去,憑她的修為,東極聖土就是她的天下,自己恐怕就很難有機會再來採取紫火……   姬舞也一口吞服下了仙丹,當即開始盤膝療傷。鱷仙君朝兩人看了看,同樣盤膝坐在了二人中間……   洞內霞光映人,不知日月穿梭,對於他們來說,洞中歲月如一光,溶洞內的三日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對躍千愁來說,內心並不平靜,不斷想著萬一發生意外的應對之策……   其實還不到三天,姬舞便神清氣爽的率先站了起來,鱷仙君隨之睜眼笑道:「妹子感覺怎麼樣?」   姬舞欠身行禮道:「多虧有鱷大哥的仙丹相助,否則無法痊癒得如此之快。待小妹先梳洗一番,再同鱷大哥一起出這天地乾坤大陣。」說罷轉身款款走向水潭,也不寬衣解帶,眼見潭水慢慢將她整個人給淹沒,水面漣漪蕩動,水下有白影隱隱約約如輕歌曼舞……   媽的!不脫衣服,還有這樣洗澡的躍千愁看得一陣無語,顯得有些失望。然而等到美人再次出水之時,躍千愁立刻兩眼放光……   姬舞緩緩走出水面,濕漉漉的長髮披肩,膚如凝脂,洗淨了身上的血跡。冷艷無雙的俏麗面龐上水珠滴滴,好比晨曦中帶刺的玫瑰承受著點點露珠,加上溶洞內的霞光映照,實在是讓人怦然心動。   她雙手高舉重新將長髮挽成雲鬢,宮紗裹身顯玲瓏凹凸,半透明妙曼身材一級棒。可是好景不長,姬舞一走到岸邊身上蒸騰出一陣白霧,隨著霧散,出水芙蓉瞬間恢復了冷艷端莊……   她似乎察覺到了某人在看他,冷眼帶著殺氣唰的盯來。躍千愁一哆嗦,當即尷尬的將頭扭向了一邊,卻見鱷仙君正冷笑不語的盯著他,貌似在說,我都不敢看,你膽子還真不小……   躍千愁咳嗽一聲,站了起來,目光正氣凜然的掃過兩人,漠然道:「二位可以走了嗎?」   鱷仙君詢問的眼神看向姬舞,見姬舞點了點頭,也跟著站起,向姬舞解釋道:「他要使用一門神奇的傳送陣,待會兒還要妹子配合一下,先閉上眼睛……」   他把躍千愁糊弄他的話又轉告給了姬舞,後者黛眉微皺,嘴裡輕輕嘀咕了一聲:「傳送陣?」雖有不解,但還是挺信任鱷仙君,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大家站攏一點。」躍千愁裝模作樣的把兩人叫到了身邊,扔出了幾顆小銀球,胡亂掐著指訣,嘴裡唸唸有詞。姬舞疑惑的看了眼鱷仙君,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稍有遲疑後也跟著閉上了雙眼。   不過轉念間的功夫,姬舞便感覺到耳邊淒厲的風聲陣陣,溫度瞬間下降了好多,察覺到周邊好像已經變幻了場景,眼皮子底下的雙眸動了動,想睜開看看,卻又不敢冒那個險,最終還是忍住了。   躍千愁向四周掃了眼,看著兩人淡淡笑道:「好了已經到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睜開了雙眼,只見周圍天昏地暗陰風淒厲,對面一個陰森恐怖的山洞敞開著口子,像一隻怪獸張開了嘴巴咆哮,強勁的陰風正是從那山洞裡吹出來的。   鱷仙君和姬舞相視一眼,後者失聲道:「九幽冥洞!」姬舞一臉的難以置信,向前幾步站在了山崖邊,盯著對面的山洞語音顫抖道:「真的是九幽冥洞!」回頭激動不已道:「鱷大哥,我是不是在做夢,這裡是九幽冥洞,我真的出了天地乾坤大陣,這是真的嗎?」   鱷仙君笑著點點頭,轉而看向躍千愁道:「謝謝了我們倆個會保守你的秘密,絕對不會向任何人說起,希望有機會仙界再見。」說著伸手道:「給我一隻儲物袋。」   「幹什麼?」躍千愁狐疑著問了句,但還是摸了一隻儲物袋遞給他。鱷仙君拿到儲物袋後,立刻又從儲物鐲裡倒騰出一大堆黑閃閃的東西裝進儲物袋裡,躍千愁兩眼頓時發直,小心肝怦怦直跳……神品靈石難道是給我的?   果不出其然,鱷仙君遞還給他,笑道:「也沒什麼東西拿來謝你,但是看得出來,你小子喜歡靈石,這是兩億神品靈石,送給你了,就當是我們倆謝謝你的幫忙吧!」   美女在邊上,老子多少得保持點斯文……躍千愁心裡癢癢的,表面卻一本正經的抓死了儲物袋假意推辭道:「你也太見外了,大家互相幫助,一點小忙而已,何必客氣。」   鱷仙君看了眼他抓緊儲物袋的手,搖頭哈哈笑道:「你這傢伙……若是能順利和姬舞妹子回到仙界,憑著姬舞妹子的修為,這點靈石不算什麼。若是不能順利回去,這靈石留在手上也是浪費了,你還是收下吧!」說著鬆手了。   「哎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就不矯情了。」躍千愁迅速將儲物袋塞進了懷裡,摸了摸胸口,臉上笑開了花,忽然眼珠一轉,探手摸出了一顆小銀球,裝模作樣的打入幾道法訣,然後抓住鱷仙君的手,塞到了他的掌中。   鱷仙君一愣,這東西他很熟悉,不由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躍千愁感歎道:「誠如你所說,希望我們有機會到仙界再見。你們如果順利的通過了冥界回到仙界,可將這小銀球撒在仙界某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如果真有機會到仙界,定能感應到,也好讓我知道你們安全到達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可能的話,我也許會去找老妖怪你敘舊,歡不歡迎?」   鱷仙君頓了頓,當即哈哈笑道:「好,一言為定,有機會我們仙界再見。」手中的銀球收入了鐲子裡。   躍千愁退後兩步,朝兩人拱手道:「祝兩位一帆風順,平平安安的回到仙界。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請!」抬手朝九幽冥洞的入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鱷仙君和姬舞相視一眼,後者朝躍千愁微微頷首表示感謝,隨後齊齊化作兩道白光閃入九幽冥洞中……   躍千愁站在山崖上,面無表情的迎著洞口吹出的陰風,默默的等待著什麼。良久以後,九幽冥洞中突然噴湧出濃黑如墨的劇烈陰風,狂風呼嘯的聲音淒厲不絕,沒一會兒又慢慢恢復了平靜。此時他才緩緩鬆了口氣,九幽冥洞剛才的異變代表有人打開了冥界大門,終於把這兩尊大神給送走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冥界聖女   雖鬆了口氣,雖然鱷仙君並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躍千愁總感覺鱷仙君才是扮豬吃老虎的人吶正以為有此顧忌,剛才本想多給他幾顆銀球,讓他幫忙給往冥界扔一點,但又怕引起他的懷疑,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麼一會走神的功夫,剛一轉身便看到了陰風谷虞姬等人在對著他行禮,顯然是被九幽冥洞的異變給吸引來的。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道:「沒什麼事,都散了吧!」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回到了之前呆的那個溶洞,四周看看,發現剩下自己一個人還真有點失落。隨後不知道想起什麼,只見他一個人又竊竊的笑了起來,嘖嘖有聲的看著自己的手掌感歎道:「試問就算是在仙界,又有誰摸過姬舞仙君的屁股?老子摸過,嘎嘎!」   蕩笑聲中,脫了身上的衣服,重新換上了食人族那近乎赤裸的皮草裝,然後扛著根長矛,閃身直接沒入了洞壁中,迅速向地表升去。來道地面後,冒出個腦袋四處瞧了瞧,見沒發現什麼異常,才從地下爬出。   辨明了向東的方位,扛著長矛在林中不快不慢的穿梭飛行,途中獵殺了幾隻野山雞,捆好腳用長矛挑在了肩上,甩著滿頭的小辮子繼續趕路,那叫一個英姿颯爽,外加風流倜儻。   奈何天上的動靜實在太大,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飛過,他不得已總是停下用雙腳來翻山越嶺。每當這時,他總能感覺到有人在窺視他,憑著一身看不穿的修為,還有逼真的偽裝,算是僥倖過關了。最後,他才發現這個辦法很蠢,也太危險,為什麼有土行的辦法不用?   遂認準了方向,沉入到地下數百米深的位置,驅使土訣快速飛馳。途中遇見石頭擋路,立刻土訣和金訣並用,遇見地下河的阻撓,立馬又轉換成了水訣,可謂是在地下一路暢通無阻。除了偶爾冒出頭來偷偷摸摸看看有沒有走偏方向,基本上就是埋頭在漆黑的地下趕路。   他甚至在想,當年封神榜裡的土行孫也不見得能比老子厲害吧正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地下飛馳的躍千愁忽然來了個緊急剎車,利用土訣再次感知確認後,皺眉嘀咕道:「前面是空的,難道又是個地下溶洞?」慢慢朝前移了過去,鑽入一面石壁,前進了十幾米的樣子,感覺已經到了前面空間的邊緣,悄悄探了個腦袋出去瞧了瞧,結果大吃一驚,迅速縮了回來。   誰會在幾百米深的地下修建大殿?躍千愁驚疑不定,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再次從青石壁中伸出了腦袋仔細查看。這次他確認無疑,確實是一座地下宮殿,而且還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地下宮殿。   宮殿內充滿了古樸厚重的陰森恐怖氣息,四周鑲嵌了一些熒石,但是熒石的數量並不多,光線昏暗,反而讓宮殿內更添陰森恐怖感。   躍千愁一時好奇,肩膀上扛支長矛,長矛上挑著幾隻野山雞,躡手躡腳的從石牆中走了出來。小心打量著四周,著重觀察了一下連接宮殿的那條昏暗通道,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不由鬆了口氣。   宮殿內一張坐的椅子都沒有,四處空蕩蕩,乾淨得一塵不染,只有居中方位有層層台階而上的高台,高台上又有一個貌似五角形的檯子。檯子後面的石壁上有幅石雕圖畫,貌似是一個書生在書案前提筆寫寫畫畫的背影,雕刻得栩栩如生,可惜卻看不到正臉,顯得既神秘又古怪。   躍千愁越發覺得好奇了,主位的石雕畫像怎麼會用個書生的背影來做主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書生有什麼不尋常的含義?目光朝左右的石壁看了看,又被兩邊牆壁上的石雕人物圖案給吸引了。   兩邊各雕刻了六位身披威武戰甲的男人,容貌栩栩如生各不相同,卻是一個個氣勢不凡。兩邊算算加起來總共是十二個人,皆微微側身面朝居中石壁上的書生背影石雕畫像,彷彿對那書生很敬畏,讓人感覺他們都是那書生的手下。   難道這是個祭祀用的地下宮殿?誰會在幾百米深的地下挖個宮殿出來?躍千愁扛著根掛了幾隻野雞的長矛,杵在大殿內摸個下巴琢磨,忽然間渾身微微一震,目光呆滯的朝左右兩邊的十二位身披戰甲的雕像看去……   他突然想起東極聖土有一群冥界遺留的修士,據說生活在地下世界,難道這地宮是……   「冥界十二大冥將,難道他們便是冥界的十二大冥將?」躍千愁的目光霍然盯向高台主位上的書生背影石雕,呲了口涼氣喃喃自語道:「難道這書生就是傳說中的冥皇?冥皇怎麼會是個書生?」   「不錯他就是主宰冥界的冥皇陛下。」一個女人的聲音幽幽在身後響起。   躍千愁嚇了一跳,急忙轉身,一不小心將長矛上那幾隻已經死得硬邦邦的野山雞給甩得老遠。只見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半張臉遮著黑紗巾的長髮披肩黑衣女子,除了臉上的黑紗巾,身上沒有其它的裝飾物。雖然看似像個活人,但是身上的死氣比陰風谷虞姬身上的還重,正好奇的盯著自己打量。   「你是誰?」躍千愁雙手握著長矛對著她,動作顯得有些幼稚。   神秘女子瞥了眼地上掉的野山雞,再看了看躍千愁近乎赤裸的裝飾和打扮,神情顯得有些愕然起來,語氣疑惑道:「你是外面部落的土著?」隨即又反應了過來,皺眉道:「不可能,外面世界的土著怎麼可能闖到這裡來,你到底是誰?」   躍千愁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隨時做好了閃人的準備,乾脆大大方方的收起長矛,走去將自己甩到一邊的野山雞提溜起來,往長矛上一挑,重新上肩。他瞅著對方冷笑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哪裡來的女賊,竟敢擅闖此地?」   「我擅闖此地?」那女子頓了頓道:「此地乃是我親手開闢的聖殿,我乃冥皇陛下親點的冥界聖女,怎麼會是女賊?」   躍千愁聞言一怔,沒想到隨便一問,這女人就把自己的老底全部交待了,怎麼感覺有點二?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道:「冥界聖女?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冥界聖女是幹什麼的?」   「主持冥界所有重大典禮和儀式啊!」神秘女人的語氣貌似反問,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哦好像聽說過。」躍千愁不以為然道。心中的警惕放鬆了些許,已經給這所謂的冥界聖女評分為,百分之八十的白癡度。但是仍不敢輕敵,怕又碰上個扮豬吃老虎的。   「你到底是誰啊怎麼能進到聖殿來?」冥界聖女追問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躍千愁指了指她身後的通道,說道:「自然是從那走進來的,不然你以為我是從哪進來的?」   「不可能。」冥界聖女搖頭道:「除非有什麼重大儀式,否則除了我之外,連冥皇手下的十二大冥將也不敢擅闖此地。」   「真的假的?」躍千愁眉頭一挑,滿面狐疑道:「如此說來,你在冥界的地位比十二大冥將還高?你的修為也比他們高?」   「我的修為不如他們,但是他們對我很尊敬,一直在保護著我。」冥界聖女淡淡說道。   「一直在保護著你?」躍千愁嗤笑道:「我怎麼聽說這裡的兩位冥將已經被人給殺了?他們還怎麼保護你?」   「那是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已經不再需要他們的保護,這也是他們的宿命。」冥界聖女慢慢道來,隨後輕盈的直直走了過來,躍千愁迅速閃到了一邊。卻見她根本無意對自己怎麼樣,而是悄無聲息的從自己身邊經過,一步步踩著台階走到了高台上。躍千愁發現這女人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怪不得到了自己身後自己都不知道。   她繞到那五角形的檯子後面,正對下方,對躍千愁微微點頭道:「上來吧!」   「幹嘛?」躍千愁隨口問了句,但是這女人言談舉止間卻總是給人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了警惕。他想了想,還是依言挑著長矛小心翼翼的順著台階走了上去。   走上高台才發現,那五角形的檯子實際上是個沙盤,裡面裝滿了黑色的細沙。冥界聖女從黑袖中伸出顯得有些蒼白的手,拿起沙盤中的一隻銀色細棒,輕輕將整個沙盤的表面掃得平平整整,然後對躍千愁說道:「用你的左手在沙盤上壓出一個手印來。」   「幹嘛?」躍千愁再次問了句。但還是將扛在左肩上的長矛轉換到了右肩,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冥界聖女怕她耍詐,眼睛的餘光卻盯著自己的左手掌輕輕摁在了黑色沙盤上。   然而手掌剛摁在了沙盤上,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動,覺得奇怪了,自己為什麼要依她的話去做?當即手掌亂抹,將沙盤上自己按下的掌印給抹掉了。盯著冥界聖女冷笑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第七百九十四章 荒蕪之地   冥界聖女沒有回答,目光恬靜的伸出了自己的蒼白右手,緩緩按在了黑色沙盤上。原本平整的沙盤雖然已經被躍千愁掃亂了,但是她仍然準確的尋找到了躍千愁之前摁下手掌的位置,兩個人手掌摁下的位置重合在了一起。   躍千愁一臉狐疑的看著她,不知道這所謂的冥界聖女到底在幹什麼。   黑色紗巾下的面容雖不知道長得怎麼樣,但是從上半部的清秀輪廓來判斷,樣貌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如遠山的黛眉下,雙眼微閉,隱隱露出一絲不解的神情……   「咦!」冥界聖女睜開了雙眼,蒼白的手掌從沙盤上收了回來,盯著躍千愁好奇道:「怎麼會這樣?」   「哪樣?」躍千愁目光在沙盤上掃來掃去,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表示懷疑道:「你在搞什麼東東?」   冥界聖女手中的銀色細棒將沙盤再次掃平,然後輕輕放在了沙盤中,黑色細沙上立刻鑲嵌一道銀線,兩種顏色都異常顯眼,忽然給人一種神秘而觸目驚心的感覺。躍千愁心中怦怦一跳,感覺有古怪,趕緊移開了視線……   冥界聖女看向他的目光安詳而恬靜,充滿了與世無爭的純潔,又彷彿蘊含著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細細的打量過躍千愁後,黑色紗巾下透露著奇怪的語氣,道:「你的生命應該早已終結了才是,可為什麼會活得好好的?好奇怪的命運,連我也無法窺視……」   「神叨叨個什麼東西,你這個冥界聖女不會是巫婆吧?」躍千愁譏笑一句,忽然臉上的笑容一僵,嘴角抽了抽……他猛然由那句『你的生命應該早已終結了才是』聯想到了一些東西,無論是前世的自己,還是今世這副軀體的本尊,確實如這冥界聖女所說的那樣,生命應該早就終結了才是……   對方的一句話,頓時讓他如坐針氈,感覺渾身不舒服,咳嗽一聲,試探著問道:「我說那個聖女,難道你會算命?」   冥界聖女忽然陷入了沉默,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突然變得漆黑一片,裡面彷彿有星芒在游動,當即把躍千愁嚇了一跳,緊張的注視著她。良久以後,才見她的雙眸恢復了過來,靜靜看著他說道:「你是個變數,我無法揣摩你的命運,兩位保護我的冥將已經隕落,看來我回到冥界的日子不遠了。」   躍千愁被她玄之又玄的話給弄得心癢癢,撓著頭皮再次追問道:「你真的會算命?」   「我不會算命,但我會嘗試著去理解別人的命運,能感受別人的命運是我的榮幸。」冥界聖女恬靜安然的說道。說這話時,居然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虔誠而又聖潔的味道。   很有玄學大師的風範啊躍千愁眼睛一亮,越是謙虛的人,他反而認為是有真本事的人。肩膀上扛的長矛連帶著幾隻硬邦邦的野雞被他一起給順手扔到了台下,搓著雙手興奮而又恭敬的請教道:「尊敬的聖女,我的人生道路漫長而又充滿了迷惑,你來理解理解我的命運吧讓我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也好盡量少犯點錯誤……」   冥界聖女靜靜的搖頭道:「你的命運充滿了變數,我無法理解。就算能理解別人的命運,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否則將改變他人的命運,那便是我的罪過,我將會失去理解別人命運的能力。你不要勉強我,就算是冥皇陛下也從來不會勉強我。」   說完轉身對著石壁上的冥皇壁雕抱臂虔誠躬身行禮,隨後繞過五角形檯子,沿著台階向下走去。躍千愁當即屁顛顛的跟在了她後面,糾纏道:「我不讓你洩露,你給我指引一條前進的方向也行,讓我參考參考,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冥界聖女緩緩朝通道走去,不再理會他。躍千愁連「喂!」了幾聲,最後忍不住惱羞成怒道:「我看你就是個騙子,明明是不懂,偏偏還要裝出一付高深莫測的樣子。」臨近通道口的冥界聖女霍然轉身盯向他,激將法果然有用躍千愁跟著止步,神情僵了僵,訕笑道:「想證明你不是騙子也很簡單,你先算算我以後會有幾個老婆,還有我以後修為最高能達到什麼地步,還有我的壽命有多長……」他一口氣問了一連串問題,因為他估摸著這女人搞不好還真是大能耐的人,否則怎麼可能被冥皇欽點為冥界聖女,何況人又好說話沒什麼脾氣,有這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躍千愁,我幫不了你什麼,你怎麼來的就怎麼離開,不要再跟著我了,聖殿外的人可不會像我對你一樣客氣。」冥界聖女說完便轉身而去。   躍千愁當即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他從進來開始,就從未提過自己的名字,可對方居然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這……躍千愁忽然對著離開的背影喊道:「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也許我根本就沒有名字。當我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開始,冥皇陛下便告訴我,我是從無盡的黑暗中走出來的,我是冥界聖女。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他們都稱呼我為冥界聖女,於是我就是冥界聖女,我沒有名字,我就是冥界聖女,冥界聖女就是我……」隨著冥界聖女的背影消失在長長的通道深處,傳來的話音也漸漸消失了。   躍千愁獨自站在光影昏暗的地下聖殿內愣了好一會兒,想跟著冥界聖女一起出去又不敢,誠如冥界聖女所說,外面的冥修肯定不會對他這個擅闖的人客氣。   再次打量聖殿的四周,忽然有種做夢的感覺,自己突然就出現在這裡了,然後又突然出現了一個自稱是冥界聖女的女人,莫名其妙的一番談話後,讓人感覺是如此的不真實。就好像是因緣際會一般,兩人注定要在這裡短暫的碰上一面……   收了收心,不再多想,還是辦自己的大事重要。躍千愁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扔掉的東西上,走去把長矛串上野山雞,再次往肩膀上一扛,忽然神叨叨的邁起京戲步伐,驅指朝前方的牆壁一劍指,兩眼暴睜,嘴裡喝著京劇唱腔道:「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咚鏘咚鏘……」他二五八六的闖入牆壁中消失不見了……   一個人在暗不見天日的地下趕路是孤獨寂寞的,加上在地下的速度又遠不如在天上飛那麼快,他只有變著花樣的自己給自己解悶。數日後,他忽然感覺周邊的泥土越來越堅實厚硬,周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奇怪之下冒出地面來查探,順便再確認自己行走的方向有沒有偏離……   一片廣袤而荒涼的戈壁灘上突然冒出一顆腦袋,腦袋上長滿了小辮子,東張西望的到處打量。這是一片非常開闊的戈壁灘,四周看不見任何的障礙物,天高雲闊艷陽晴朗……躍千愁直接從地下蹦了出來,暢快的呼吸新鮮的空氣,這幾天在地下真是悶壞了。   此地足夠開闊,雖然容易被別人發現,但是他也容易發現別人,利於逃跑。他現在一想到要回地下就噁心,之前練成土訣時的興奮勁已經在這幾天消磨光了,任誰鑽入地下老是目睹被嚇得亂跑的老鼠和蚯蚓都高興不起來……   扛著長矛晃了一陣,沒有發現天上有任何人飛過的跡象,四周也是荒涼一片,除了灰褐色的礫石還是礫石,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連株小草都看不到。如此跡象,可能和這裡的高溫有關係,溫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不過也正合他意,沒人更好,他將長矛什麼的一收,索性放開了在這片廣袤的戈壁灘上暢快的迎風飛行……   一路向東,沒有遇見任何人的阻撓,但是溫度也越來越高了,高得有些嚇人,如果不是他有修煉火訣,只怕修為再高也很難久抗下去。   楚天極目處,戈壁灘上忽然出現了朦朦灰影,再近些,發現是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一飛到群山的上空,頓時感覺有些吃不消了,降落在了一個光禿禿的山頂上。眼前的群山全部是光禿禿的,動物和植物也不可能在如此的高溫之下存活。   躍千愁四處看看,臉上顯得有些吃驚。他實在想不通,按理說,自己修煉的是火訣,應該不怕高溫才對,可是自己竟然隱隱有些吃不消的感覺。看看前方,照一路飛來的感受判斷,那裡的溫度應該更高,他都有點不敢再往前走了,真怕把自己這個修煉火訣的人也給烤熟了。   驚悚猶豫之間,臉上忽然湧現驚喜,迅速四處瞭望,貌似在尋找著什麼。試想,別說是凡火的溫度,就算是青火的霸道高溫自己都不怕,那這世上還有什麼高溫能威懾自己?毫無疑問,除了那傳說中三昧真火裡排名第一的紫火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的溫度能更高…… 第七百九十五章 尋找紫火   想到這裡,興奮戰勝了對高溫的恐懼,這傢伙一咬牙又繼續朝前飛去,他堅信溫度最高的地方才是紫火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所以他要自找苦吃……   然而才飛了個數十里地的樣子,他就感覺再也飛不動了,前面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高得嚇人啊他施展出了火訣拚命抵抗高溫,可仍是被如此高溫給折騰的要死要活。病怏怏的又從空中落了下來,喘著粗氣哭笑不得的環顧四周……   這鬼地方簡直比西遊記裡的火焰山還火焰山吶估計和太上老君的八卦爐有得一拼,也不知道那渾身長毛的猴子是怎麼抗過來的,貌似傳說中煉孫猴子的就是三昧真火,娘的孫猴子威武躍千愁站在山頭上深吸一口氣,立馬發現四周的空氣裡居然都充斥著火星子的味道,從烏托邦裡連根拔來一棵大樹,隨手揮了出去。結果一脫離他火訣的庇護,立馬「嗡!」的一聲自燃起來,大火瞬間兇猛,飽含水分的大樹頃刻化成了飛灰飄散,讓他一陣無語……   毫無疑問,這裡就是姬舞說的極東之地了,怪不得她說沒人能深入,連他這個修煉火訣的人都吃不消,別人哪怕修為再高,只怕也夠嗆。   天上驕陽似火,地上比驕陽更勝千百倍,躍千愁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是蒸籠裡的包子,馬上就要被蒸熟了。然而看看四周,山巒起伏,天地一片蒼茫,根本就看不到一丁點紫火的影子……   真的沒辦法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非死人不可,更別說什麼深入了。躍千愁立刻摸出了一顆小銀球,準備先閃人,誰知小銀球一扔出手,還沒落地就化成了水銀一灘灑地上。愣了愣,立刻反應了過來,是溫度太高了。不得已,找到了以前準備的小瓷瓶,輕輕放在了地上,剛一脫手,小瓷瓶也立刻變了灰褐的顏色,嘎崩崩出現裂紋碎成了幾瓣。   躍千愁嘴角抽了抽,又摸出一大坨冥鐵來嘗試,結果一脫手,冥鐵瞬間冒著黑煙化成了黑水把地下染黑了一片……   「你爺爺,總不能讓老子退到外面再重新進來煎熬上一次吧?」躍千愁指著四周破口大罵。最後發起了狠來,摸出了一隻儲物鐲子,從裡面掏出一件件寶物往外面扔,都是那次在食人族的時候畢長春誅殺金苗那些人得來的,他要試試看,看到底要什麼樣的寶物才能抗住如此高溫。   結果讓他目瞪口呆,扔出去的寶物全部化成了液體金屬……躍千愁徹底無語了,這可都是仙界的寶物啊這紫火的威力也未免太恐怖了吧還沒見到它紫火,光散發的高溫就恐怖如斯無語之下,他咬了咬牙,摸出了金苗的那件防禦至寶『金光傘』。金光傘一祭出,立刻金光閃耀,讓他喜出望外是,不愧是仙帝親手賜予的寶物,居然能抗住如此恐怖的高溫。   「娘的,果然是好寶貝啊!」躲在傘下金光裡的躍千愁得瑟無比,在金光傘的保護下,裡面的溫度和外面的溫度完全是天壤之別。   二話不說,立刻扛著一把金光閃耀的大傘飛起,他本人躲在傘下愜意的到處亂瞄,期望能尋找到紫火的蹤跡。近乎赤裸的裝束,然而扛著一把傘飛行,搭配方式不是一般的超前衛。   然而剛得瑟了沒多久,便發現有些不對勁了,貌似金光傘散發出的護體金光有些紊亂,正在晦明晦暗的閃耀。躍千愁也從傘柄上感覺到了傳來的高溫……   不好,這金光傘厲害是厲害,但是能抗的時間也有限,只怕再堅持下去,這件好寶貝就要毀掉了……躍千愁趕緊落地,著急的朝四周打量,必須要想辦法留下一個瞬移坐標,否則非得無限重複進來的行程不可。   猶豫了沒多久,金光傘已經在開始發紅,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著急中的躍千愁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當日鱷仙君利用神劍誅殺金苗的場景……   神劍之威連金光傘都擋不住,自然比金光傘更厲害,何況神劍裡面吸收了自己的精血,正是用來在此當瞬移坐標的好東西……一想到這,看到金光傘已經快崩潰了,他不敢再猶豫,神劍迅速閃出,「唰!」的一聲直接插入了地下。躍千愁直接扛把傘消失在原地……   妖鬼域順天島,木娘子正在高大的木蘭樹下潛心靜修,忽然聽到「嘩!」的落水聲,接著聽到「嗤啦啦!」的怪響。兩眼一睜,立刻看到順天島邊的湖水中冒著劇烈的白煙,白茫茫一片。   木娘子一個瞬移閃了過去,面現怒容,正要斥問來人是誰,卻聽到茫茫白霧中傳來躍千愁舒坦得嗷嗷直叫的聲音,不由一愣。等到白霧升騰消失,果然見到光個膀子的躍千愁正在湖水裡面抱著一把金色的傘瞎折騰……   徹底降溫後,躍千愁迅速閃到順天島上,重新祭出金光傘,傘緣揮灑的金光再次將他給包裹了起來。見到寶物沒壞,躍千愁終於鬆了口氣,收起了金光傘。   待他看到正一臉詫異瞧著自己的木娘子後,反手直接從千里湖中招出了一條水龍,蜿蜒水流射來,瞬間凝固成了一塊數米見方的大冰塊。躍千愁揮揮手道:「趕快冰鎮點新鮮水果送來,差點熱死我了。」說完直接閃到了大屋內,往地上涼席上一躺,享受著陰涼,那鬼地方的恐怖高溫他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一段時間後,木娘子笑吟吟的端著各色新鮮水果拼湊的果盤進來了,果盤裡還灑著碎冰降溫。冰涼的水果清香沁人心扉,躍千愁爬了起來抓起果盤裡的東西亂咬一頓,連帶著冰塊也吞進了幾塊,一股涼意從肚子裡冒出,終於解除了自己對高溫的恐懼……   剛打了個飽嗝,忽然想起那把神劍來,不知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還能不能抗得住,不會像金光傘一樣,只能抗一時吧?想到這裡頓時緊張了起來,那可是好寶貝啊千萬別毀了,當即閃身消失在大屋內……   再次出現在那荒無人煙之地時,躍千愁大手一揮,神劍「唰!」的從地上竄出,落在了他的手中。到處摸了摸,不由嘖嘖有聲的驚歎不已,神劍果然是神劍,居然對高溫免疫,放了這麼長時間依然如寒劍出鞘,劍體冰涼。他終於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看了看四周,將手中的神劍放大不少,抱在了自己的懷中給自己降溫。隨後再次掠向空,在這赤地千里的荒蕪之地繼續尋找著紫火的蹤跡。   當高溫折騰得自己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他又再次祭出金光傘來抗上一段時間,等到金光傘也抗不住了,立刻將神劍插入地下,自己則帶著金光傘閃人,回到順天島再次降溫。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了許久以後,終於磨蹭到了夜晚。夜幕一降臨,躍千愁頓時精神大振,心想只要紫火一出現,必然會發光,夜晚正是尋找紫火的最佳時機。   漫天星辰下,在這荒蕪之地折騰到深更半夜一無所獲的躍千愁仍不氣餒,貌似不找到紫火是誓不罷休。在反反覆覆的高溫折磨下,他的精神狀態萎靡了不少,但仍強打著精神堅持四處尋找……   這一堅持就是好幾天過去了,無論是精神狀態上的消耗,還是真元上的消耗,那都是非常巨大的。這傢伙一到這種時候,那種值得讚賞的打拼精神就出來,硬抗著往肚子裡塞進大把的靈丹來堅持,他堅信只要有付出就會有回報……   木娘子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但卻發現他每回來一次,整個人的狀態就要差上一些,再看到他把靈丹當飯吃,不由暗暗擔心起來。   又是一連十幾天過去了,來來回回將這千里荒蕪之地找遍了的躍千愁,開始有些失望了。難道紫火真的非要有緣人才能見到?而自己和紫火無緣?或者說,自己尋找的方法走入誤區?還是這裡根本就沒有紫火?   反思後,他堅信此地的異常證明這裡一定有紫火,至於有緣無緣什麼的說法也抵不過「勤奮!」二字。勤奮就代表著成功,勤奮就代表著緣分……他現在唯一要反省的就是,肯定是自己尋找的方法不對頭,走入了誤區。   朗朗繁星下,恐怖的高溫絲毫未減,躍千愁環顧四周,皺眉沉思……紫火紫火,它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形態存在的?好幾個人告訴自己,包括那只破烏鴉都說過,紫火是支撐一方世界運轉的源動力,威力無窮,非有緣者難以見到。會不會是它原本就是分散的,只有相對集中的時候才會現形被人給看見?   這腦海中偶然間閃過的一個想法,頓時讓他身軀一震,霍然不斷轉身環顧這赤地千里的荒蕪之地,眼中的神采越來越亮,忽然面對蒼茫四野振臂高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在哪裡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闖了大禍   歷盡千萬苦,將所有的線索聯繫起來後,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過來……紫火之所以神出鬼沒,讓人很難見到它,並不是它能夠隱身,而是它能夠化整為零,讓人肉眼無法看見。既然自己斷定此地有紫火,那麼此處肯定就是天地乾坤大陣的陣眼,可為何偏偏見不到紫火呢?   他現在完全明白了,不是自己見不到紫火,而是因為紫火化整為零分散在了整個陣眼內,怪不得開始進來的時候就感覺空中有火星子的味道。自己其實就在紫火的世界中,卻在到處尋找紫火,如何能夠找到?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只緣身在此山中吧自己從一開始就走了歧途,不應該利用火訣來抗拒此地高溫,結果白吃了這麼多的苦頭……   炙熱的高溫讓人越來越難受,讓躍千愁迅速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目光淡定的掃了四週一眼。神劍唰的插在了地上,自信滿滿的盤膝坐在了山巔之上,火訣開始放棄了抵禦高溫的舉動,轉而放心大膽的吸收躲藏在空氣中的火元素……   他的思路是沒錯,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此時正身處在紫火的空間內,在如此霸道的高溫下放棄抵禦,無異於自殺。就像他採集青火和黑火一樣,也都是在它們的邊上採集,若是冒然闖進去,同樣是死路一條。   一時衝動的決定,馬上讓他嘗到了苦果。就在放棄抵禦高溫的剎那,如同烈焰焚身的無盡痛楚直擊靈魂的最深處,「啊……」的一聲慘叫還沒完全叫出,整個人便失去了直覺倒下。也幾乎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腹部直接以最快的速度爆發出耀眼金光,將他給護住了,迅速驅散了他身邊的無盡高溫。   待一股清涼從丹田蔓延到四肢百骸後,他才幽幽的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立刻反應到自己做了蠢事。一爬起來,卻驚奇的發現附近的高溫似乎不敢逼近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目光落在了跟前的神劍上,立刻眼睛一亮,難道是神劍剛才發揮了奇效保護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突然感到周邊的高溫在他清醒後又有再次逼近的趨向。不敢再猶豫了,迅速盤膝而坐將火訣的運轉提升到了極限。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開始運轉法訣準備吸收時,周邊欲要逼來的高溫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迅速蜂擁逃散,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任憑躍千愁怎麼吸收,就是打死也不過來。彷彿都知道一但被他給吸收了,就將會成為他的附庸和傀儡一樣。   轉眼,躍千愁身邊的溫度直線下降……   「臥槽!」躍千愁睜開罵了一句,四周看了看,迅速釋放出氣機鎖定上空的一團高溫,採用類似於吸星大法的辦法,強行將其中肉眼看不到的小精靈給吸入了體內。東西被吸入體內後,躍千愁才百分百斷定自己吸收的的確是紫火的元素體,但是卻發現這紫色的小精靈比起黑火和青火的元素要細膩千百倍,怪不得分散開後讓人難以發現,原來是這樣。   些許紫色小精靈們像被壓的囚犯一樣,一直在頑抗,貌似很不服氣。但是被押送到丹田後,一見到那顆在運轉的火屬性紅色晶珠,便立刻興奮了起來,主動衝了過去,跟隨著紅色晶珠轉旋轉了兩圈,似乎在和紅色晶珠商量什麼,等到對方同意了,小傢伙們一窩哄的全部鑽進了紅色晶珠內。   就在紫火元素鑽入的剎那間,紅色晶珠立刻爆發出紅光,照亮了整個丹田。躍千愁還正暗自覺得好笑,突然發現自己的丹田內似乎發出了什麼召喚,周邊那些躲著自己的紫火元素開始跑到自己的身體上空盤旋,漸漸在上空雲集出了紫色的雲柱,隨後瘋狂的湧了過來。隨著火訣的運轉,從自己的每一個毛細孔內快速鑽入,匯聚到經脈中,形成紫色浪潮衝進丹田內,不要命的往紅光閃耀的晶珠裡面鑽,那場面叫一個熱鬧。   此時的躍千愁,靜坐山巔,頭頂盤旋的紫雲,場面極為壯觀。外人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周邊的溫度簡直恐怖到了極點,只怕沒什麼東西能靠近。插在他跟前的神劍,劍體上開始呈現出暗金色的寶光,貌似在保護著自己不受高溫的傷害。   隨著紫色火元素的湧入,紅色晶珠的體積居然在慢慢的變大,直到增大到其它珠子的一倍大小後,方終止了紫火元素的湧入。斷了出路,其它紫火元素迅速向丹田壁湧去,充斥進四肢百骸的每一顆細胞裡面。   躍千愁頭頂的紫雲越來越盛,似乎因為他在這裡吸收紫火元素的原因牽一髮而動全身,四面八方的紫火元素瘋狂的湧來。突然天地間氣象突變,變得陰雲密佈起來,天地之間昏暗無光,隨著一道閃電的出現,紫云「轟!」的一聲點燃了,紫色的火海突然出現在上空,熊熊的紫色火海遮天蔽地,天地間紫光一片,剎是壯觀。   而此時躍千愁對紫火元素的吸收已經飽和,終止了吸收,緩緩站了起來觀望上空的紫火奇觀。就在他終止了吸收的同時,上空的紫色火海醞釀變動了起來,似乎在融縮,漸漸形成了一百零八顆紫色耀眼的火球,緩緩排列成了一個奇怪的立體陣型,像是一座金字塔。上半部的三十六顆較大,下半部的七十二顆較小,這個奇怪的矩陣不動不移的靜靜漂浮在了空中。   高空之上的陰雲裡,電蛇密佈,在不停的遊走。躍千愁盯著頭頂的矩陣一陣發呆,等了許久也不見它擴散,一時間有些手癢,想試試自己吸收紫火後,能不能操控上方的一百零八顆紫色火球。   抬手迎向空中,鎖定了陣腳的一顆紫色火球,火訣運轉,順利的將那顆紫色火球從矩陣中摘了出來,緩緩飄向自己。然而就在將那顆紫色火球脫離陣腳不久,整個矩陣忽然抖動了起來,似乎失去了平衡一般,剩下的一百零七顆火球轉眼變得東倒西歪,亂成了一團。   「我靠!」躍千愁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感覺自己好像闖了什麼禍,拚命的想把自己摘取的那團紫色火球給補回原位,然而矩陣已經垮塌,一切都於事無補了。   就在矩陣亂了的剎那間,高空之上的陰雲裡雷聲大作,整個大地似乎都晃動了起來……   東極聖土外的玄玄島上,南明老祖一個瞬移到了山巔之上,目光閃爍不定的盯著東極聖土漆黑一片的上空,那裡正雷聲大作,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就在這時忽然感覺腳下一陣抖動,回頭一看,立馬發現整個玄玄島都顫動了起來,山上聳立的巨石紛紛倒塌,稀里嘩啦滾向大海。   而大海之上已經是狂風大作,巨浪滔天。玄玄島上那座沉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火山,開始冒出了滾滾黑煙,貌似噴發在即……   南明老祖大驚,當即提聚真元,朝整個玄玄島弟子大聲吼道:「所有玄玄島弟子聽令,速速離開本島。所有玄玄島弟子聽令,速速離開本島……」   南明老祖的聲音滾滾覆蓋了整個玄玄島,島上本就驚慌失措的弟子聞聲立刻不要命的飛離,密密麻麻的恐怕有上千號人。就在南明老祖剛閃身到天際的同時,「轟!」玄玄島上的火山終於噴發了出來……   噴湧的熔漿瞬間吞噬了那些來不及逃離的弟子,慘叫驚呼聲一片,陰雲般的火山灰遮天蔽日。煙塵滾滾間,下方的玄玄島再次「轟!」的一聲響起,卻不是再次噴湧熔漿,而是轟然倒塌了。   一條紅色巨龍張開翅膀,載著南明老祖從上空的火山灰中降臨到了浪滔滔的海面,振翅懸空。南明老祖雙目中湧現出悲傷,親眼目睹了玄玄島倒塌後沉入了大海之中……   南明老祖不知道的是,此時沉沒的不單單是他的玄玄島,圍繞在東極聖土外圍的一百零八座島嶼,包括玄玄島在內,統統都倒塌沉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東極聖土內最龐大的一座城市便是仙城,此時所有的仙修全部飛到了外面,一個個驚疑不定的注視著上空的巨變。天地昏暗,驚雷陣陣,誰也不知道此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地下世界內的冥修們也同樣感受到了天地間的巨變,一個個地下空間正在垮塌,冥修們紛紛躲閃。獨自站在地下聖殿內的冥界聖女,雖然感受到了強烈的巨震,卻處亂不驚,默默注視著高台上方的壁雕,注視著冥皇的背影。   就在這時,有四名修為高深的冥修瞬移闖來,平時他們肯定不敢這樣做,但是今天事發突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齊齊躬身行禮,當頭一人著急道:「天地巨變,呆在地下太危險了,我等誓死保護聖女到地面暫時躲避,還請聖女速速隨我等離開。」   冥界聖女不慌不忙的抱臂對著冥皇的壁畫行禮,隨後轉身面對著急的四人緩緩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集合,準備回歸冥界,天地乾坤大陣即將破解……」 第七百九十七章 天地乾坤大陣被破   四人聞言一怔,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互相露出詢問的眼神……   冥界聖女悄無聲息的從四人身邊經過時,再次說道:「東極聖土即將破解,所有人集合,回歸冥界的時候到了。」   四人頓時一震,皆露出驚喜莫名的神情來,別人說的也許有假,但是聖女的話對他們來說,那就絕對假不了。當即齊齊躬身行禮道:「遵命。」隨後有兩人跟在了冥界聖女的身邊保護,另兩人迅速傳令去了……   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看著天地間的巨變,只見那一百零八顆紫色火球在空中浮游亂動了起來,他們似乎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給拉住了,想掙脫,又互相被牽引。   然而由於天地氣像已亂,那根無形中的繩子似乎力量有限,一道驚雷「轟!」的發出震天巨響,無形繩索終於斷了。那一百零八顆紫色火球迅速衝到上空凝聚成了一團,亮光漸漸熄滅,重新變成了紫霧,融入了天空的漫天烏雲之中。   紫霧融入烏雲後,天空立刻下起了瓢潑大雨,辟里啪啦如此急驟,肆意澆灌著這塊廣袤的荒蕪之地。荒涼的戈壁,光禿禿的山丘上,瞬間霧氣騰騰,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的高溫終於在開始降溫了。也許在若干年以後,這裡將會變得鬱鬱蔥蔥,生機盎然……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人感謝某個闖了大禍的人。   傾盆大雨持續了整整一天,徹底將下方的高溫給降了下來。這時烏雲中的電閃雷鳴開始偃旗息鼓,隨後天地間狂風吹蕩,漫天的烏雲開始飄散向四方。沒多久,天地間開始漸漸恢復了清明,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驟變的溫度訴說著剛才的巨變。   躍千愁像個落湯雞一樣的站在山巔之上,徹底傻眼了,自己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把天地乾坤大陣的陣眼給毀了。如果又沒猜錯的話,天地乾坤大陣應該被自己給破掉了……   他有所不知,所謂的天地乾坤大陣,暗合天地乾坤之道,大陣一但布好,立刻會吸納天地本源的力量來支持大陣的運轉。將吸納來的本源力量轉化成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形成陣眼。   此陣不懂方法,靠強力幾乎不可能破除,除非你有直接毀滅整個星球的實力。躍千愁吸取紫火元素,多少破壞了大陣的平衡,結果陣眼現形,正在自行調節力量的均衡,可他倒好,居然將代表七十二地煞的一顆火球給摘走了,立刻徹底破壞了陣眼的平衡。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一亂,陣眼一下就被他給毀了,陣眼都被毀了,大陣自然而然就被他給破了。   只怕當年布下此陣的萬劍魔君怎麼都想不到,天地乾坤大陣居然是被人這樣給破掉的。   仙城的一座最高層建築上,已經成為此地實際主人的羅剎率領一干人看著天空消散的陰雲,大家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會天雷滾滾大地震盪。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冥修,成群結隊的急速向西趕去。羅剎眉頭一皺,沙啞著聲音怒喝道:「去個人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他身後一人迅速追上了冥修飛行的隊伍,一陣詢問後,又快速飛了回來,拱手道:「天…天…天……」看其樣子,貌似激動得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啪!」羅剎當即一個大耳刮子,甩得他轉了一個圈,怒喝道:「天什麼天,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立刻被打清醒了,但是臉上的激動情緒依然沒有被打散,再次拱手稟報道:「冥界修士說,天地乾坤大陣已經被破,讓我們速速回歸仙界,不用再被困在這裡了。」   「胡說八道你沒長腦子嗎?」羅剎一聲怒喝,又是「啪!」的一聲甩出個大耳刮子。這一巴掌比先前一掌可重多了,差點把那人給當場打倒在地。那人一個踉蹌後,終於激動不起來了,摀住臉帶哭腔道:「是真的,他們真是這樣說的,我剛才飛行的時候也發現天地乾坤大陣不會再抽取體內的仙元了。」   一夥人面面相覷,羅剎猛然抬頭看向上空,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射向高空。令他驚喜的是,天地乾坤大陣真的破解了,以前被大陣約束所無法突破的飛行高度,今天可以暢通無阻了,而且沒有再出現體內仙元被抽取的現象。   然而才驚喜了那麼一會兒,臉色瞬間又變得煞白,只覺得後脊背一陣冰涼。羅剎忽然想到了被他偷襲打傷,至今未找到的姬舞仙君。當初之所以偷襲姬舞仙君,就是不想在這一方天地內再受他人約束,才破釜沉舟的出手了,誰知還是被她給跑掉了。   如今天地乾坤大陣已破,大家都要重歸仙界,偷襲姬舞仙君的事等於是白做了。最要命的是,姬舞到現在都沒找到。如果天地乾坤大陣未破,大家都會聽他的,還有再找到姬舞仙君的機會。可是現在大陣被破,誰還願意留在人間幫他追殺姬舞?加上現在姬舞能逃離的範圍更廣了,想找到她的機會更渺茫。   他現在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早知天地乾坤大陣會突然崩潰,他絕對不會那樣幹。如今師傅夜梟已死,回到仙界也沒了靠山,自己不可能鬥得過姬舞。   轉念間,臉上閃過狠色,他已經下了決心,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盡早趕回仙界,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一個可靠的靠山,那樣就不用怕姬舞報復了。   決心一下,迅速化作流光回到了樓上,臉帶微笑環顧眾人,沙啞著嗓門道:「諸位,天地乾坤大陣確實已經被破除了,我等可以順利回到仙界了。」   聞言,樓上的一群人頓時哄然歡呼起來,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問道:「那姬舞仙君的事怎麼辦?」這不啻於當頭一盆涼水,立刻澆得眾人心頭挖涼,一個個全傻眼了,在場的人幾乎都參加過追殺姬舞……   羅剎當即大手一揮,粗啞著嗓子哈哈笑道:「諸位不用驚慌,我早有對策。仙界又不是她姬舞一個仙君,只要我們擰成一股繩,如此龐大的一股力量,想必不管是哪位仙君都樂意接收我們。到時候我們又何須怕她姬舞?」   問話之人微微點頭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只要我們緊緊團結在一起,擰成一股繩,她姬舞也拿我們無可奈何。」眾人也都相視默默點頭,覺得這話有道理。   「諸位!」羅剎揮臂道:「事不宜遲,大家趕快把能收拾的收拾一下,把該通知的都通知到位,半天之後,一齊回歸仙界。」   「是……」眾人興奮無比的哄然相應。   山頭上,回過神來的躍千愁茫然的看了眼四周,隨後查看了一下自己體內的情況,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丹田內居然悄無聲息的又出現了八元嬰,總共十個面貌相同的元嬰圍成了一圈盤膝而坐。   三魂七魄全部現形,這不是化神末期的巔峰嗎?難道老子的修為直接突破到了化神末期的巔峰?躍千愁一陣膛目結舌後,再次仔細檢查體內的狀況,最後身不由氣的呲了口涼氣,發現自己的修為的的確確已經突破到了化神末期的巔峰,只差一步之遙就可以榮登仙級高手了……   感受著體內從未有過的澎湃力量,躍千愁皺眉沉思起來,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次突破修為一塊靈石都沒有消耗?剛才除了吸收了紫火外,也沒做什麼,難道是紫火發揮的作用?是了,一定是紫火所蘊含的強大力量發生了作用他猜的沒錯,紫火乃是天地本源力量成熟後的象徵,其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根本就不是靈石能比的。紫火被他一吸收到體內後,磅礡能量立刻發現受到了拘束,於是順勢把他的修為改造了一下,以適合容納自己,結果給了他個大便宜。可惜他不知道怎麼利用,否則可憑借紫火的強大威力直接鍛造成仙體,晉級仙級高手,白白錯失了一次機會而不知啊有些時候得失都是命裡注定的事情,他的便宜已經佔大了,太貪心也許會一無所獲也說不定。   「哈哈……」此時的躍千愁正興奮的仰天哈哈狂笑,這一趟來得太值了,不但獲得了紫火,居然還把修為給提升到了化神末期的巔峰。前面的苦吃的太值了,幸好自己咬牙堅持了下來沒有放棄,否則定會後悔死……   狂笑到半途,突然笑容一僵,霍然看向遠方天際。他想起件大麻煩來,天地乾坤大陣一破,那裡面被困的仙冥兩界高手豈非要全部脫困?一但充斥到人間,天下誰人能擋?   媽的!人間是老子的地盤,誰都不許亂來,惹火了老子,正好拿來試驗紫火的威力……躍千愁面色閃過猙獰狠色,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一回到順天島,躍千愁靜靜的站在了千里湖邊,單掌托出一輪白光閃耀的寶鏡,如同托起一輪明月。鏡中出現的畫面正是陰風谷九幽冥洞洞口的場景…… 第七百九十八章 妖鬼誅仙陣   木娘子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她能感覺到,先生這次回來的精神狀態非常好,不再有那種受盡折磨的疲憊感,尤其是眉宇間,似乎充滿了強大的自信。但是也看出了其中的凝重,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躍千愁手中的寶鏡,她也曾見過畢長春使用,其實她很想看看鏡子裡到底能看到什麼,可沒有躍千愁的允許,她也不敢窺視。否則一但觸犯了禁忌,後果不是她能承受的。躍千愁沒了嬉皮笑臉的舉動,她也束手垂頭默默站在後面……   躍千愁手中的寶鏡名為『天目鏡』,寓意為上天的眼睛,可以悄悄的注視一切,乃是歷代掌刑使相傳的寶物,專門用來掌控妖鬼域的。   這件寶物原來的主人便是萬劍魔君,其實整個妖鬼域只是萬劍魔君布下的另一座大陣,這個秘密只有歷代妖鬼域掌刑使才知道,其中干係重大。這座大陣有個非常顯赫的名字,名為『妖鬼誅仙陣』。此陣和『天地乾坤大陣』那種純困守類型的陣不同,乃是一座極為厲害的殺陣,一但大陣啟動,闖進陣內的人幾乎有死無生。   萬劍魔君之所以要挑在這個位置布下這座殺陣的原因很簡單,他自己不行了也要留下後招以防萬一,也不想魔界的魔君、仙界的仙帝和冥界的冥皇肆意闖入人間。妖鬼域歷代的掌刑使便是代他掌刑的人,這也是掌刑使名字的真正來由。   然而『妖鬼誅仙陣』所籠罩的範圍有限,將魔界和冥界的入口納入其中後,卻無法再一統仙界入口。於是萬劍魔君又在仙界的入口處布下了極為厲害的化神煙,讓仙帝金太想降臨人間都沒有門路,除非他想找死,唯一的辦法便是借道冥界,從九幽冥洞出來。   萬劍魔君的居心可想而知,這座『妖鬼誅仙陣』主要想對付的便是仙、冥、魔三界的大佬。他似乎想告訴那三人,我就算死了,也要畫地為牢,不會讓你們為所欲為。   而躍千愁手中的『天目鏡』便是這座大陣的陣眼,也是啟動『妖鬼誅仙陣』的鑰匙。一但殺陣啟動,將會在瞬間血洗整個妖鬼域,煉化妖鬼域內的無數妖鬼,成就『妖鬼誅仙陣』的絕世凶名。煉化的妖鬼越多,殺陣的威力就越大,這也是歷代掌刑使蓄養妖鬼,不放任妖鬼出妖鬼域的重要原因所在。   一但魔界的魔君,仙界的仙帝,還有冥界的冥皇闖入此地,恰逢其會的掌刑使便會啟動殺陣,這三人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裡去。此陣雖然凶悍,但也有缺陷,就是威力太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株連整個人間,讓整個人間成為名符其實的鬼蜮。所以每當妖鬼域內的妖鬼數量過多時,歷代掌刑使都會找個借口清洗一部分。   躍千愁通過『天目鏡』默默注視著九幽冥洞的洞口,他並非想啟動『妖鬼誅仙陣』,而是想看看仙冥兩界的人會不會通過九幽冥洞回去。升仙台被化神煙封鎖了,仙界的人若想回去,也必然要借道冥界。照他的估計,這兩伙人根本就沒必要再逗留人間,人間的環境根本就不適合這些仙修和冥修。   但是……如果真有人賴在人間不走的話,毀了天地乾坤大陣的禍是他闖的,他將不惜代價補救。   照說,他們是肯定要回去的,但是躍千愁擔心仙界的羅剎那夥人,這幫傢伙得罪了姬舞,還真有可能不敢回仙界而賴在人間不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他雖然吸收了紫火,雖然修為達到了化神末期的巔峰,但是對付這麼多的仙修,他還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能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兩個,一個是把畢長春給找回來收拾他們;另一個則是把他們誘騙進妖鬼域,然後啟動『妖鬼誅仙陣』將他們一舉誅殺……具體使用哪個辦法,他還沒有做決定,兩個辦法都不是他想用的,只能寄希望這些人老老實實的回去,不要逼得自己做選擇。   陰雲籠罩的茫茫妖鬼域,默默存在了無數年。此時妖鬼域外圍的上空矗立著密密麻麻的近千號人,皆是從東極聖土脫困的冥修。所有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翻湧的浩瀚陰雲,裡面妖鬼的氣息凌亂混雜,他們記得當初從冥界出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如此無邊無際的陰雲,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了?難道發生了什麼變故?   目睹這一切的冥界聖女,已經閉眼沉默了許久。所有冥修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等待著她的指示,雖然她的閱歷膚淺,修為也不怎麼樣,但是大家對她的話卻深信不疑。   漫長的等待,讓眾人不時的抬頭看向天空光芒萬丈的驕陽,一個個顯得有些不舒服,他們非常不習慣暴露在陽光底下,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太陽。就在這時,冥界聖女的雙眼終於緩緩睜開了,如秋水般深邃的雙眸靜靜盯向妖鬼域的深處,淡淡說道:「我們只管回我們的冥界,記住,不要和任何人發生衝突,免得招惹上我們惹不起的人。走吧!」   她身後的四人迅速轉身把她的指示傳達了下去,一群冥修無不遵命,剎那蜂擁而動,一齊朝著妖鬼域快速飛去……   修為如此強悍的一群冥修,一闖入妖鬼域,光散發出的強大氣勢便立刻震懾得下面的妖鬼們不敢擅動,一個個戰戰兢兢。他們所到之處,陰森恐怖的鬼哭狼嚎聲立止,變得安安靜靜……   陰風谷的大陣被他們輕易的洞穿,一眼便看到了魂牽夢繞的冥界回歸之路……九幽冥洞隨著冥界聖女降落在九幽冥洞對面的山崖上,其他人雖然急著回歸,卻也不敢擅闖,紛紛落在了她的身後,等待著她的下一步指示。他們堅信,只要遵從聖女的話去做,就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冥界。   虞姬等人早就被驚動,卻又不敢靠近,站得遠遠的,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看著這群人。從他們身上纏繞的磅礡死氣可以看出,他們明顯和自己這些人是同類,但那所散發出的強大氣息根本就不是自己這些人可以比擬的。虞姬等人無法想像,這些人究竟是從何而來……   冥界聖女的目光落在了虞姬身上,深邃而恬靜的目光凝視良久,隨後朝身後眾人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吧!」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騷動。他身後保護她的四人大驚,其中一人當即拱手道:「聖女,難道你不想回冥界嗎?」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們先走,我稍後便回。」冥界聖女淡淡說道。   四人這才鬆了口氣,朝身後的近千人打出了回去的手勢。這群冥修當即激動起來,但當著聖女的面,依然保持著井然有序,沒有出現擁擠的場面,陸續化作流光射入了九幽冥洞中。   聖女的四名護衛卻並沒有離開,依然拱衛著她,最後山崖上只剩下了他們五人。冥界聖女突然朝虞姬招手道:「你來!」   虞姬心中一驚,但從對方剛才的談話中已經聽出來了,這些人乃是冥界中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咬了咬牙,正要前去,身後的一群鬼將們卻驚呼道:「夫人不可!」   虞姬回頭勉強笑道:「沒事,不用擔心。」隨後一個瞬移到了冥界聖女的跟前,看了眼她身後四名神情冷漠緊盯著自己的男人,趕緊移開了目光,不敢對視。欠身行禮道:「前輩召喚,不知有何指教?」   冥界聖女再次默默打量她一陣,忽然伸手摸出了一面黝黑的小牌子,遞去道:「以後若是在冥界遇見了什麼麻煩,它也許能幫上你一點小忙。」   虞姬一愣,但還是接到了手中,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謝前輩。」心中卻在納悶,我這輩子也不見得有機會去冥界,怎麼會在冥界遇上什麼麻煩……   別說是她了,連冥界聖女身後的四人也顯得有些驚訝,面面相覷的看了眼,不知道聖女為何會垂青這個小小的人間鬼修。   冥界聖女並沒有多話,只是霍然抬頭看向了順天島方向。而順天島上的躍千愁也正通過『天目鏡』注意著她,兩人的目光不期而然的在鏡子裡面交匯,有點互相觀望的味道。   躍千愁微微一怔,心裡嘀咕道,這女人身上處處透著古怪,難道她知道我在看她?正疑惑間,冥界聖女五人已經化作流光閃入了九幽冥洞中……   茫茫東海浪滔滔翻滾,南明老祖站在振翅懸空的紅龍身上,身後是倖存的玄玄島弟子,而玄玄島也早已經消失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原本正在傷心難過中的南明老祖,此時卻目瞪口呆的盯著東極聖土,他身後的一群弟子們也一個個驚呆了。   那個被茫茫白霧籠罩了無數年的東極聖土……終年不散的茫茫白霧在一翻天地巨變後消失了,東極聖土的神秘面紗終於被揭開了。最讓他惶恐的是,之前居然看到一群人快速飛出了東極聖土……   難道東極聖土已經……一個不敢想像的念頭出現在南明老祖的腦海中。然而就在這時,又是一群密密麻麻的流光從東極聖土飛來,從他們的頭頂急速掠過。還有流光在空中現形,那人默默打量他們一陣後,又化作了流光飛逝…… 第七百九十九章 熱鬧的冥洞   對人間的修士來說,東極聖土之所以稱為聖土,乃是一處永遠籠罩著神秘面紗的聖地,從來沒人奢求過能輕易窺視它的廬山真面目。然而今天,一切都這麼清晰的呈現在大家的眼前,玄玄島眾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感覺很不真實……   事關重大,南明老祖咬咬牙,還是決定親自確認一下。當即閃身從紅龍的背後掠走,直接飛向了東極聖土。臨近時下意識的減緩了速度,然而往日到此為止的阻力已經徹底消失了。南明老祖雖然猜到了這個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輕飄飄的落在了海邊一塊高聳的礁石上。   驚濤拍岸,海風吹蕩,南明老祖環顧四周的目光投向了這塊大陸的深處,遠處山巒起伏,有鬱鬱蔥蔥的森林,空中有飛鳥自由的翱翔……在外觀上,和人間的其他陸地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很想再深入查看一下,可潛意識裡對這片聖地仍有恐懼。   既然已經確定了東極聖土的封鎖徹底被打開了,就沒必要再冒險。南明老祖迅速飛了回去,來到眾弟子身邊後,面色凝重的交代道:「天地突變,東極聖土已經開放,此地目前不宜久留。爾等結伴暫去南海紫竹林落腳,我先去和弄竹先生通個氣。」   「是!」眾弟子齊齊行禮應道。紅龍振翅,載著南明老祖破空而去,迅速消失在遠方天際……   數千仙修雲集橫空飛渡,首先闖入的便是華夏修真界的領空。對於世俗的凡人來說,憑他們的眼力,並沒有幾個人能看到成群飛過上空的仙人。但是對那些恰好在下方的修士來說,如果人少還不見得能發現,可這麼多人一起出現,豈能沒反應?華夏修真聯盟的人還以為又是諸國突襲,立刻派出人想去阻擊,結果卻發現等他們一升空,人家早就飛到老遠了,速度之快簡直讓人望塵莫及。   那股遺留在空氣中波動的磅礡氣息,更是讓所有人膽顫心驚,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氣息,一股能讓他們顫慄的強大氣息。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望著迅速消失在遠方的光點……   迷霧森林的彩色迷霧依然在緩緩飄蕩,十萬年的歲月匆匆而過,卻並未讓它們有絲毫的消淡或減弱,歷久彌新依舊絢麗迷人。然而就在今天,那些曾經的,十萬年前的離家遊子們,今天終於回來了……   一群流光落地現形,羅剎率領的數千仙修降臨在迷霧森林外圍的荒原上,目睹著眼前浩浩蕩蕩絢麗的七彩迷霧,一個個大驚失色,不少人驚呼道:「化神煙!」   大家全都傻眼了,這個結果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做夢都想不到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回歸仙界的激動情緒瞬間全部化為了烏有,心挖涼挖涼……   羅剎的臉色同樣大變,一陣咬牙切齒後,沙啞著嗓門憤怒咆哮道:「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憤怒的背後是恐懼和害怕,如果大家都回不了仙界的話,後果是可怕的,姬舞的傷一但痊癒了,他們就像是困在籠子裡的羔羊,將會任由宰割。   誰也回答不了他的問題,其他人同樣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居然幹出如此缺德的事來。大家好不容易脫離了天地乾坤大陣,眼看就要回家了,卻突然發現回家的路沒有了,這叫大家情何以堪憤怒、絕望、悲哀、哭笑不得等各種情緒充斥在大家的臉上……   羅剎深吸一口氣後,強行抑制住要暴走的情緒,知道這個時候著急也沒用,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關鍵。他緩緩回過身來,目光掃視著眾人,說道:「憑我們根本就無法逾越化神煙這道坎,諸位都出出主意吧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的辦法。」   不少人都在絕望的搖頭,眾人沉默良久以後,忽然有人歎息道:「不知道冥界那夥人是不是和我們一樣倒霉,不知道九幽冥洞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不會也被人用化神煙給堵了吧?」   此話一出,當即有人哭笑不得道:「你還有心思操心他們,就算九幽冥洞沒堵又怎麼樣?難道你還指望冥界會借道給我們回仙界?」   唏噓感歎聲頓時響起一片,大家都知道冥皇和仙帝一直不太對付,由上及下,仙界和冥界的關係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羅剎的目光一陣閃爍後,沙啞著嗓子緩緩說道:「九幽冥洞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人少了冥界肯定會阻擾我們通過,但是我們這裡有著數千號仙修,哪怕是冥皇也不會冒然處置我們吧真要那樣做了,只怕仙帝也頂不住壓力。除非冥界想和仙界開戰還差不多……再說了,不試試怎麼辦?總比呆在這裡等姬舞追殺我們強吧!」   他這話其實說的有點違心,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跟在夜梟仙君身邊多年,仙冥兩界高層的事所知也不少。像到了仙帝和冥皇這個層次的人,別說是數千仙修了,哪怕死個數萬、數十萬仙修,人家也不見得會眨下眼睛。下面的仙修對他們來說和螻蟻無異,除非關係到自身的利益,出手的同時才會搬出「道義!」二字來掛旗……   對羅剎來說,他是偷襲姬舞的主謀,姬舞放過誰都有可能,但就是不可能會放過他。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離開,盡快回到仙界找到保命的靠山。之所以拉上大夥一起,誠如他所說,有一大幫人形成的勢力在,回到仙界才好找靠山,而且通過冥界的把握也才更大。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皆紛紛點頭贊同。雖然也有人知道羅剎的小算盤,但又不傻,搞不贏人家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表示異議。結果在羅剎的唆使下,一大群人又滿懷期望的朝九幽冥洞而去……   等他們風風火火的趕到妖鬼域外圍後,和冥界那夥人一樣,同樣被陰雲密佈的妖鬼域嚇了一跳,當年根本就不存在這鬼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相對於其他人來說,羅剎已經沒了退路,他當即以身犯險做給大家看,獨自闖進陰雲密佈的妖鬼域中探了下路,回來後告訴大家沒事,又扯著一幫人陪他闖了進去。   陰風谷的虞姬等人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眼睜睜的又看著一群修為高得嚇人的傢伙闖進了九幽冥洞。一干鬼修不由暗暗心驚起來,原來外面的人間有如此多的高手,看來呆在妖鬼域也不是什麼壞事……   就在羅剎等人全部進入九幽冥洞沒多久,躍千愁突然出現在了冥洞對面的山崖上。他的裝束雖然比較另類,讓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鄭重,瞇眼盯著陰風不息的九幽冥洞入口。   一夥人趕緊過來拜見,躍千愁也從他們的目光中感覺到了自己的這身裝束不合時宜,如今紫火已經取到手了,不應該再穿著這個出來丟人現眼了,忙過頭搞忘了。   他回頭笑瞇瞇的看著虞姬,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女人送了你什麼東西?你跟冥界的人很熟悉嗎?」   虞姬大驚,沒想到躍千愁連這事都知道了。她實際上並沒什麼想法,趕緊把那塊黝黑的小牌子拿了出來,雙手奉上,惶恐道:「虞姬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為何要送虞姬東西。」   躍千愁捏著小牌子翻轉看了看,材質似乎是木頭,但又好像從未見過這種木頭,很堅硬,悄悄用了暗力拿捏也絲毫無損。牌子上的花紋很簡單,一面是雲紋,另一面則刻著一座高山,山上有六個山峰,外圍五個山峰拱衛著中間的最高峰,中間那座山峰上隱隱約約似乎有座宏偉的宮殿。   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不由皺眉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也沒說什麼。她只說了句,以後若是在冥界遇到什麼麻煩,這塊牌子也許能幫上一點忙。」虞姬老老實實的回道。心裡卻是擔心極了,擔心躍千愁會誤會她和冥界有什麼瓜葛。   躍千愁眉頭微微抖了抖,目光閃爍的盯著虞姬打量,冥界聖女在冥界的身份非同小可,尤其是那猶如先知的言行舉止,更是透著讓人琢磨不透的神秘。她為什麼要送這牌子給虞姬,為什麼要說出虞姬在冥界遇上麻煩之類的話,難道她已經提前預感到了虞姬以後要去冥界?   「知道送你東西的人是誰嗎?」躍千愁笑著問道。   「虞姬真的不知道。」虞姬的話裡越發透著惶恐,有點想歪了。躍千愁笑著解釋道:「她乃是冥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冥界聖女,冥界除了冥皇外,就屬她的地位最尊貴了。你很幸運,居然得到了她的青睞。」   「啊!」虞姬頓時大吃一驚,膛目結舌的看著躍千愁,不可思議全部寫在了臉上。她實在想不通,那麼尊貴的一個人為什麼會主動送東西給自己?同時越加感受到了躍千愁的高深莫測,他居然連冥界如此尊貴的人物都認識……   她身後的一群鬼將們也在驚疑不定的相互打量著。躍千愁笑瞇瞇的抓過虞姬的手,將牌子塞入了她的手中,笑道:「既然是冥界聖女送給你的,你就好好保存,說不定真的有一天會如她所說,這東西能幫上你的忙。」 第八百章 新的開始   聽他這樣一說,虞姬越加惶恐,越加不敢留這東西了,推脫著想說獻給先生之類的話……躍千愁揮了揮手,淡淡說道:「留著吧別弄丟了。」   說話間,九幽冥洞突然異變再起,陰風肆虐狂吹。躍千愁目光一閃,射向了九幽冥洞內,順著通道向裡面快速飛去,掌心各摳著一團紫火戒備。憑他如今的修為,加上對冥洞內的陰風煞氣免疫,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狂飆到了冥洞的終端。   闖入幽冥火海後,快速查看了一遍四周,最後憑空漂浮在了冥界大門前,看著已經閉合得嚴絲無縫的鬼門,掌心的紫火收斂進了體內。一路檢查過來,沒有看到任何人,顯然闖進來的人都進了這扇門。這是他希望看到的,送走了這幫瘟神,終於鬆了口氣。   至於外面的人間還有沒有餘孽已經不重要了。一群雖然可怕,但是幾個跳樑小丑他自信憑著紫火的凶悍,還是有辦法收拾的。如今的他,已經將人間看成了自己的地盤,容不得外人肆意踐踏。   修為和手段到了他這個地步,強大的自信心已經讓他不知不覺和畢長春的想法有些吻合,無形中讓自己的肩膀上扛上了重擔,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有維護人間安寧的責任。   也就是從今天開始,修為和思想上的轉變,才讓他真正蛻變成了名符其實的妖鬼域掌刑使,新一代的妖鬼域掌刑使終於開始睥睨天下。這是畢長春慧眼獨具的選擇,事實證明他並沒有看錯人……   回到順天島的躍千愁,身上紫光一閃,一身的皮草裝束瞬間化為灰燼。這場面看得木娘子戰戰兢兢,掌刑使果然是深藏不露,偶爾的舉手投足間,展現的是強大無匹的實力,根本不是她這種小妖能覬覦的……   躍千愁滿頭小辮子一甩,「唰!」剎那崩潰離散,滿頭的小辮子又變成了絲絲縷縷的長髮。他毫不在意的全裸在木娘子眼前,摸出了一顆黃丸,雙掌搓成粉末混合上水,從臉上開始塗抹全身,搓出了一層的漿糊後,躍入了千里湖中清洗。   待到重新出水後,已經恢復了原來的那個自己。木娘子趕緊過去幫他重整衣裝,束好頭髮,隨後目視躍千愁步履沉穩的走向了島中央的大屋內。那股含而不露的自信和沉穩,突然讓木娘子有種看到了老大人的感覺……   大屋內,躍千愁盤膝坐好,雙掌平攤出來,各冒出一團紫火。默默的欣賞了一陣後,又呼呼的各冒出一團黑火和青火,三種顏色鮮明的火焰跳躍燃燒著。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將三種火焰融合成傳說中連仙帝都忌諱的三昧真火,而且他現在正準備嘗試融合。   目光環視四周,內心不由浮現感慨,想當年正是在這順天島上第一次聽到鶴離講訴有關三昧真火的事情。如今物是人非,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會將三種真火收集齊全,更想不到自己會成為妖鬼域的主人……   感慨過後,深吸了一口氣,雙掌托著的火焰收斂進了體內,剛欲閉上眼睛感悟,卻感覺到了外面傳訊陣的波動。等了沒一會兒,門外的木娘子快步走了進來。躍千愁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   木娘子行禮道:「是南海紫竹林的弄竹先生,說是有大事找你。」   「大事找我?他能有什麼大事…」躍千愁暗自嘀咕一聲,霍然消失在大屋內……   等他出現在南海紫竹林深處的時候,忽然聽到上空有人大聲喊道:「玄玄島眾弟子拜見弄竹前輩!」躍千愁抬頭透過竹葉縫隙看去,看到了空中的數百號人,隨後聽空中一聲輕響,估計是打開了防護大陣,數百號人規規矩矩的飛了進來。   這麼一大群玄玄島弟子跑這裡來幹什麼?難道是因為東極聖土的事情?躍千愁帶著一肚子的疑惑朝『竹琅福地』走去,還沒走幾步便聽到一大群人拜見弄竹的聲音,隨後又聽到南明老祖扯著嗓門大聲道:「都給我找個犄角旮旯呆著去,別弄壞了紫竹林的竹子。」   一群人遵命四散而去,找落腳的地方了去了。躍千愁也背個手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院子裡湊在一起嘀咕的弄竹和南明老祖,兩人的面色顯得很凝重。躍千愁樂呵呵道:「二位前輩,一向可好啊!」   兩人偏頭一看,相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弄竹還好點,南明老祖卻是愕然道:「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躍千愁笑嘻嘻的走了過去,也不解釋,這事情越解釋越麻煩,問弄竹道:「什麼大事,急急忙忙的找我。」   弄竹神情一肅,看向了南明老祖,示意他來說。後者點點頭,鄭重道:「封鎖東極聖土的大陣已經徹底消失了,我玄玄島也遭了殃,崩坍於大海。裡面仙冥兩界的高手已經出來了,人間恐怕要大亂了。你妖鬼域更是首當其衝,要早做打算。」   玄玄島毀了?躍千愁一怔,立馬決定保守是自己破了天地乾坤大陣的秘密。弄竹點頭接話道:「既然東極聖土已經完全開啟,不知道你師傅他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再回妖鬼域?」   躍千愁哈哈一笑,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人間亂不起來,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人間。」   兩人相視一眼,弄竹追問道:「你確定?」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師傅已經回來過了,而且修為暴漲,他老人家現在去了冥界。」躍千愁模稜兩可的解釋了一句,有關於仙冥兩界的事情覺得沒必要都告訴他們,知道的太多了對他們也不見得是好事,還是讓他們繼續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吧「你師傅沒事?」弄竹驚喜道。躍千愁聳聳肩:「他能有什麼事?難道你對他還沒信心?」   「那就好,那就好。」弄竹鬆了口氣,嘖嘖有聲的讚道:「老畢就是老畢啊居然能闖入冥界了,了不起啊!不愧是人間的第一高手啊!」南明老祖也是一臉仰慕的搖頭不已。   躍千愁笑笑不語,讓他們感慨他們的,畢長春的世界已經和大家相距越來越遠了,如果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恐怕會嚇到他們。看了看四周,微微一怔道:「她們人呢?怎麼一個都沒看到?」他說的她們自然是指芙蓉那幫女人。   「紫衣帶她們去游海了。」弄竹冷哼哼的看來,說翻臉就翻臉了,冷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把我的紫竹林當你家金屋藏嬌的後花園了?我警告你,你若敢再把別的女人帶來,小心我全給你宰了。」   「哎呀我想起我還有點急事要辦,二位前輩告辭了。」   「站住!」弄竹一聲怒喝。躍千愁卻瞬間沒了人影,剩下弄竹和南明老祖一臉的驚駭,都沒看出躍千愁是怎麼離開的。   華夏大地的大戰終於結束了,隨著李氏皇朝的終結,整個華夏的實際控制權已經到了石文廣的手裡。戰火的結束,讓黎民百姓又看到了曙光,山神廟裡祈求平安的香火再次鼎盛起來。   躍千愁站在半山腰坪台的大樹下,默默看著下方青煙裊裊升起的山神廟,將近況匯報完畢的古青雲和洪七敬畏的看著他。如今躍千愁乃是妖鬼域掌刑使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尤其是在靈芳谷一戰,誅殺了四位化神末期的高手,更是將他的威名推向了巔峰。儼然是天下第一高手捨他其誰的架勢……   尤其是在華夏修真界,原本就是各派草根弟子偶像的躍千愁,如今星光閃耀的悍然登上了修真界的巔峰,接受天下人的仰慕,更是讓那些草根弟子們目眩神迷。畢竟各派中草根弟子占的是大多數,躍千愁這個草根弟子的代表無異於實現了大家心目中的理想,於是整個華夏修真界掀起了一股瘋狂崇拜的熱潮。憑著躍千愁現在的威名,各派也不敢再打壓門內的這股熱潮了。一時間這位新任的妖鬼域掌刑使幾乎被口口相傳成了神話人物……   「你們的勢力也該擴張了,走出華夏修真界,把天下的散修統一統一。」躍千愁轉身面對兩人,淡淡說道:「注意低調,不要搞得諸國狗急跳牆反抗。這事你們可以找天下商業協會暗中協商,就說是我說的,他們自然會配合。」   「是!」兩人齊齊應道。洪七隨後目光火熱的拱手道:「師傅,石家即將在數日後登基華夏皇位,石小天想邀請您……」   躍千愁擺了擺手,道:「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直接插手世俗的事了。你們也不許再插手華夏世俗的事,同時派人警告華夏各派,他們也不許插手,否則讓他們後果自負。世俗的事由世俗自己來解決,修真界要漸漸和世俗脫離關係,這是我的終極目標。你們暗中關注就行了,把那些保護石文廣的人全部調回來,並把我剛才的話轉告給石文廣,讓他好好治理這個飽受苦難的國家,讓天下黎民修養生息,好好的過日子吧!」 第八百零一章 畢長春消失了   到了一定的高度後,眼光和想法都會發生一定的變化。他如今並非是當初那個在修真界苦苦掙扎求生存的小弟子,那時候自然是巴不得自己的地盤越大越好,實力越強越好,野心也是旺盛的不得了。可是現在,他已經站在了整個修真界的巔峰,整個天下都在他的審視之下,再去跟天下人搶什麼東西有意思嗎?   他現在多多少少能體會到畢長春的想法了,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值得自己抬頭的只有更高的地方。現在想想當初讓石文廣幫自己打天下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如今整個天下都在自己的腳下,還需要去打什麼?沒有任何意義。   一個算不上繁華的小鎮,一處粉刷一新的宅院。客廳裡,精神依然健朗的躍長貴和薛二娘正拉著曲萍兒講話,曲萍兒俏臉含羞,白素貞則在一旁含笑不語。   院子裡的躍千愁看著眼前已經由小孩變成了高大青年的躍無愁唏噓不已,感覺自己欠這一家人的實在太多。他不斷對躍無愁交代著一些東西。躍無愁對這個哥哥也是敬佩不已,雖然很少和哥哥見面,但是在烏托邦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哥哥的厲害,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躍千愁現在也算是想通了,自己不可能把這一家子永遠呵護在羽翼下,他們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應該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就像畢長春對四大家族一樣,他們的路還需要自己去走。   於是躍千愁特意費盡心思尋找到一個民風淳樸的小鎮,買下了一座宅子,把一家人給接了出來。看得出來,躍長貴和薛二娘對此很高興。原本躍長貴還想帶著一家重回燕子城的躍家宗族,但是躍千愁考慮到當年自己在燕子城鬧出的動靜太大,修真界誰都知道自己是出自那裡,一家人若回到那裡,免不了會引起心懷不軌之人的覬覦。一番勸說下,躍長貴終於答應了一家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隱姓埋名開始新的生活,等到機會合適再重新認祖歸宗。   一家人相互之間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躍千愁領著白素貞和曲萍兒拜別一家人後,飄然離去……   烏托邦的縹緲宮裡,好不容易才見到躍千愁一面的曲萍兒自然不會放過他。春光無限的房間裡,襄王會神女,兩人盤腸大戰,那叫戰得一個昏天黑地。事後兩人又情意綿綿的膩味了一整天,等到曲萍兒幾番征戰累得已經睡著了,躍千愁又悄悄摸出了房間……   原因無它,之前白素貞就暗示他,有事找他,然而卻被曲萍兒拖去搞劇烈運動去了。   夜色迷茫下,躍千愁來到了縹緲宮外的山崖邊,一襲白衣的白素貞正在那裡等他。兩人並肩站在了一起,承受著夜風的溫柔涼意。躍千愁偏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白素貞淡淡笑了笑,從儲物袋裡摸出了一把劍,遞來道:「裡面的陣法我已經破解了。」躍千愁一愣,把劍接到手中一看,正是當年從青光宗手裡弄來的『青冥劍』。   撫摸著冰涼的劍身,躍千愁搖頭苦笑,如果放在當年,這把劍對他來說確實是好東西,可是如今……實在是有點雞肋的嫌疑。   「噹!」的一聲,躍千愁屈指彈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舉劍長歎道:「這把劍本就是你狐族之物,當年被小雪給拋棄了,落在你手裡,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白素貞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有些詫異道:「你不要了?」躍千愁搖搖頭,道:「我也不瞞你,這東西我現在已經用不上了,我有了更好的。」說著拉起了她的手,塞入她手中嘿嘿笑道:「不能讓你白辛苦,就送給你了。」   白素貞看著手中的劍發起了呆,躍千愁當即緊張道:「怎麼了?不高興了?」   白素貞默默搖頭,咬唇道:「既然你不用了,我想…我想將它送回我狐族。」躍千愁鬆了口氣,笑道:「沒問題,你的東西你做主。想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去,要不就現在?」   白素貞一陣猶豫後,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躍千愁頓了頓,也不勉強她,笑道:「什麼時候想回去了就告訴我,我隨時可以陪你回去。」   白素貞神情黯淡的點了點頭,忽然又抬頭道:「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呵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了。」躍千愁笑道。白素貞緩緩說道:「肖婉青和陳風的兒子你是知道的。」躍千愁點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是陳碩那小子吧都已經能在烏托邦亂跑了,我還送過禮物給他。他怎麼了?」   白素貞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肖婉青找了我好幾次,她想帶兒子出去,說是想讓兒子像平常人那樣生活。但是被我拒絕了,說等你回來再做決定。」   躍千愁眉頭微動,沉吟道:「陳風是什麼意思?」白素貞搖頭道:「陳風倒是從來沒說過什麼。」   「你告訴她,就說這事我知道了,等我把外面的事情徹底擺平了,會親自送他們出去。」躍千愁說著環顧夜色下的烏托邦,輕歎道:「有人人心不穩吶看來我做了些不應該做的事情……把所有人的本命元神還給他們吧!」   白素貞環顧四周訝然道:「這樣做穩妥嗎?」躍千愁歎道:「我現在沒必要再用這種手段了,都還給他們吧強行控制也不是長久之計,早點發現問題也好早點解決。」   白素貞盯著他默默看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兩人靜靜站了一會兒,躍千愁臉上湧現出一絲疲倦心累的神情,回頭淡淡笑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白素貞沒再說什麼,悄悄離開了。   躍千愁一個人站在山崖邊,一直站到了東方拂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微微搖頭後,又見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寧靜的面容上忽然眉頭跳了跳,霍然睜開了雙眼,隱隱透著擔憂……   這段時間他一閒下來的時候,就會擔心畢長春在冥界的安危,總忍不住會試著查探畢長春所在的位置……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以前都能找到,然而這次卻失去了和畢長春的聯繫。   按理說這不可能啊就算畢長春出了事,銀球也應該會在吧可是這次卻連銀球都感覺不到了。老傢伙到底怎麼了,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躍千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憑老傢伙的本事,一般的冥將都不是他對手,除非碰到了像冥皇那樣的高手才另說。難道老傢伙真的和冥皇發生了衝突?或者說冥界出了什麼變故?   他現在很想去冥界看看,但卻沒辦法去,原本是有機會的,可惜畢長春並未照躍千愁說的那樣,沒事把手上的銀球扔幾個出去。讓躍千愁從冥界大門去,他還沒那個膽子,冥界通道的威力他早就聽說過,能煉化一切生氣,除非他已經鑄成了仙體還差不多,否則憑人間修士的血肉之軀休想通過。   轉道仙界去冥界?他現在的修為還沒達到三魂七魄回融的地步,照樣扛不住仙界通道煉體的威力,搞不好就要魂飛魄散一命嗚呼。   正有心無力著急亂轉的時候,躍千愁忽然眼睛一亮,擊掌道:「老妖怪,怎麼忘記他了!」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給鱷仙君的那粒銀球,鱷仙君不是去冥界了嗎?   當即屹立於山崖上,閉眼默默感受鱷仙君的方位。才一會兒功夫,躍千愁就睜眼「咦!」了聲。他確實感應到了自己給鱷仙君的那粒銀球,但感應到的空間位置貌似不像是畢長春之前在冥界的那個空間。   難道老妖怪真的回到仙界了?躍千愁摸著下巴眼睛轉來轉去,他確實有些心動了,正考慮要不要去仙界。結果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先把三昧真火給融合了,否則在眾強林立的仙界自己就像個小螞蟻似的,有了三昧真火也好防身。拿定了主意立刻回了順天島……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裡,躍千愁一直在悶在順天島的大屋裡想盡辦法融合三昧真火,木娘子也不打擾他。然而悲哀的是,他發現三種火焰雖然可以混合在一起,但和所謂的融合還差之甚遠,憑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讓三種火焰融合成一體。   不由想起了當初鱷仙君的話,果然是修為不到,很難將之給融合。但如果真照鱷仙君所說的那樣,非要到仙帝的修為才能融合的話,那自己要到猴年馬月才能煉成三昧真火啊這天,閉關足足一個月的躍千愁終於從大屋裡走了出來,背個手繞著順天島轉了一圈又一圈。三昧真火沒融合成功,他現在考慮是不是要冒險去仙界……   木娘子一直默默注視著他不敢打擾,就在這時,背手埋頭的躍千愁忽然雙手一拍道:「去就去,老子怕個鳥!」話一說完,人便直接消失在了千里湖邊…… 第八百零二章 初到仙界   靜謐的山谷中,草木繁茂,到處鬱鬱蔥蔥綠意盎然,各種不知名的野花開得絢爛,山雀植被間歡快的起起落落。清新的空氣沁人肺腑,陡然出現在山谷中的躍千愁先是一陣警惕,隨後漸漸放鬆下來,愕然的看著四周,這就是仙界?貌似和人間沒什麼區別嘛然而隨便走了兩步後,他便體會到不同了,這裡空氣中所蘊含的靈氣明顯比人間的濃郁。躍千愁皺眉盯著山谷斜坡上一株大樹,那上面有個鳥窩。他看看四周,閃身掠到了那株大樹上,探個腦袋往裡面一看,立刻驚起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只見七八隻黃口待哺,眼睛還沒長開,毛也沒長齊的小鳥正張大個嘴巴嗷嗷亂叫。估計把躍千愁當成了它們外出覓食的媽媽,躍千愁嘴巴抽了抽,伸個手把鳥窩裡的小鳥撥開,裡面赫然躺著一顆小銀球。   「狗日的老妖怪,叫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扔,也沒叫你扔鳥窩裡吧!」躍千愁嘀咕一陣,捏著那顆小銀球正要離開,忽然頓了頓,想想發現東西放鳥窩裡還是挺隱蔽的,於是又扔回了鳥窩中,渾然往了自己剛才是怎麼罵鱷仙君的。   他有所不知,鱷仙君的確是照他所說的,將銀球扔到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可鱷仙君也想不到,有隻鳥居然喜歡發光的東西,結果把銀球給叼到自己的老窩來了。   脫離了大樹,他掠到了對面的山谷上面,放眼看去。只見離山谷不遠處有一座巍峨的石山,山下有不少的建築,聚集了不少人在那,還有人正朝那裡飛去。   躍千愁正考慮要不要過去看看,忽見一人從身邊飛過,微微一驚間發現對方不過才化神初期的修為,咬了咬牙也跟著飛了過去。到了那裡才發現,這裡類似於一個貿易集散地,到處都是買賣東西的商舖。略微看了幾眼,發現商舖裡堆滿了琳琅滿目的東西,自己基本上都不認識。   躍千愁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根本沒人注意自己這個異域來客。打量前面,一桿大旗下,圍了一群的人,發現大多是化神期的修士,連渡劫期的都有,自己看不穿修為的人並不多。   這下他放心了,也屁顛顛的跟著身邊經過的人擠了過去湊熱鬧,想看看到底是搞什麼東西。奈何前面的人擠得太實了,他根本擠不過去,想飛起來看看,可別人都沒那麼做,自己要是做了未免也太顯眼了。正想動蠻力強行擠過去,忽然聽到裡面有人大聲喊道:「還有誰?」   「我…我…我……」周邊響起群情激動的聲音,唰唰唰的都舉起了手來。躍千愁左右看看,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搞什麼東西,但也不好太另類,當即把手高舉了起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喊了聲「我!」再說。   舉個手,腦袋東晃西晃的也沒看清裡面是搞什麼。由於太過投入了,以至於其他人把手都放下來,他還在那高舉個手賊頭賊腦的朝前面的脖子縫裡亂瞄。   站在他後面的人實在看不下去了,當即拍了拍他肩膀。躍千愁舉個手霍然回頭,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那人怔了怔,指了指他高舉的手,又指指周邊道:「兄弟,放下來吧!」躍千愁兩邊看了看,手立馬縮了回來,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有人搭話了,躍千愁立馬就粘了過來,笑道:「敢問這位兄弟,裡面在幹什麼?」說話間開始打量對方,這是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穿個灰袍子,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不過修為倒也有個化神末期。   這人又是一愣,愕然道:「你不知道幹什麼?那你舉手幹什麼?」   躍千愁哈哈一笑,解釋道:「這不正因為不知道才舉個手想看看幹什麼嘛!」對方顯得很無語,搖頭道:「八達商業協會在招人。」   「招人?八達商業協會是幹什麼的?招什麼人?」躍千愁好奇的轉過身來面對他問道。對方頓時目瞪口呆,邊上也投來幾道詫異的目光。   那人哭笑不得道:「八達商業協會有著到冥界做買賣的通行證,正在招人手到冥界跑買賣,像我們這種人,只要跟著八達商業協會去冥界跑上一趟,就能賺上一大筆靈石。你難道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去冥界?躍千愁頓時眼睛一亮,這不正合自己的意嗎?忽然目光一頓,眾人的背後,他的對面,有一個魁梧漢子扛了面旗過來,上面繡著『四通』兩個字。那魁梧漢子把旗桿往下一插,大聲道:「招人!」   「我!」躍千愁精神抖擻的大喝一聲,把手高舉了起來。和他搭話的人不明就裡,也跟著他毫不猶豫的把手一舉,大喊了聲:「我!」結果等他轉過身來一看,頓時傻眼了……   圍觀的一大堆人同樣不知道後面是啥情況,但聽到有人喊「招人!」,然後又聽到有人迫不及待的喊「我!」,當即有不少人把手一舉,先喊了聲:「我!」等他們一轉過身來,也全都傻眼了……   那把著『四通』旗號的魁梧漢子也是一愣,沒想到今天居然會有這麼多人來報『四通』的名,前幾次來可是一個報名的都沒有啊當即用手點著一個個舉手報名的人哈哈大笑道:「你,你,你…還有你,商業協會老規矩,既然報了名就不許反悔,否則別怪我南天龍不客氣。哈哈舉手的都過來。」   那和躍千愁搭話之人緩緩轉過身來,扭曲著一張臉,盯著躍千愁,嘴裡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道:「誰叫你亂喊的?」   就因為這一句話,那些舉手之人立刻找到了罪魁禍首,能殺死人的眼神全部集中在了躍千愁身上。躍千愁立刻感覺到了巨大壓力,環顧四周弱弱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少廢話都給老子過來,跟老子走,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那魁梧漢子把旗幟往肩膀上一扛,哈哈大笑的朝他們大臂一揮。   一群人像死了爹娘一樣,極不情願的磨磨蹭蹭跟了過去。那扛旗的魁梧漢子不斷在前面催促他們,後面那些沒舉手的人爆發出一陣狂笑,笑得捶足頓胸。躍千愁混在數十名移動的人群中有些心驚,不知道自己又闖什麼禍了?問那先前和自己說話之,奈何人家不再理他了。   一夥人被魁梧漢子領著走過了兩條街,來到一家標著「四通!」金字招牌的豪門大館前。門口看門的人立刻跑來接了魁梧漢子手中的旗,看著跟來的一群人道:「南頭,這些人是?」   那叫南天龍的魁梧漢子哈哈大笑道:「自然是招來的人,三十七個,一下就夠了,不用再麻煩了。」   「這……」看門人為之語結,滿臉的難以置信。南天龍朝眾人揮手道:「磨蹭什麼,都跟我進來。」   一群人稀稀拉拉的跟了進去,被領到了偏院的大場地上。場地是不小,周邊的花圃苗木也很茂盛,看起來像個大商家,可是卻看不到什麼人,顯得有些冷清。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誰要是敢跑,那就試試看。」南龍天扔下一句話,便去了後面的院子。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有人冷笑道:「不用說了,這位一定是四通商業協會的托了,故意騙得我們上當的。」   躍千愁正憋著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有人在冷嘲熱諷,立馬看了眼,發現不過是化神中期的傢伙,當即火冒三丈嘿嘿陰笑道:「王八蛋,活得不耐煩了吧有本事你再說句看看。」   敢放這樣的狠話,眾人立刻查看他的修為,結果沒有一個人能看出深淺來,大家當場老實了許多,不敢再用厭惡的眼神看他了。那名之前和躍千愁說話的人拱了拱手道:「在下陶忠,看你的修為,應該是仙級修士吧憑你的修為幹點什麼不好,為何要跑來做這行?」   「在下躍千愁。」躍千愁同樣拱拱手道:「我確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請陶兄跟我詳細說說,也好讓我知道自己到底闖了什麼禍。」   眾人聞言都是一臉的不信,陶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把事情的緣由大概說了下……   原來四通商業協會和八達商業協會是生意上的對頭,曾經為了爭一張到冥界做買賣的通行證更是結下了大仇。最後那通行證落到了八達商業協會的手上的,須知和冥界做買賣是很賺錢的事情,八達商業協會也因此快速的壯大了起來。雖然四通後來也不惜代價也拿到了一張和冥界做買賣的通行證,但是由於八達商業協會佔了先機,不斷的打壓四通,搞得四通空有通行證卻採辦不到冥界所需要的物品來和冥界做交易。這些年下來,四通已經被八達給逼到了即將垮台的地步。   然而這次四通卻遇到了一個百年一遇的翻身好機會。仙界每百年開啟一次的『神墟境』即將開啟,只要運氣好,可以在裡面採集到許多冥界和仙界所需的奇珍,擁有和冥界做交易資格的商業協會只要交足了錢,便可以和其它交了錢的門派一起進入神墟境碰運氣…… 第八百零三章 來事的女人   四通手上捏著一張與冥界交易的通行證是不錯,可是如今的四通已經落魄到了拿不出進入神墟境的錢的地步。這筆錢不是個小數目,足足五千萬神品靈石。然而四通手上的那張與冥界交易的通行證還是很值錢的,四通也明白,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翻身的話,有那張通行證也沒用了。於是咬牙借了五千萬神品靈石,如果逾期還不上的話,將要拿那張通行證做賠償。   儘管湊足了錢,但是進入神墟境仍有一條較為苛刻的限制。那便是每家頂多只能進入三十人,而且這三十人的修為只能在仙級以下,不允許達到仙級修為的人去參加。   試想這麼多商業協會和門派同時參加,又是在異界,廝殺奪寶的事情肯定是免不了的。能去給各門派和各商業協會拚命的人自然是本家的弟子,外人是不可能為你去冒這個險的。   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四通早已落魄,下面的弟子早就死的死、散的散、走的走了。雖然還掛著個商業協會的名頭,可加起來的人還不到五個。於是就出現了四通招人的這一幕……   四通招人已經招了大半個月,可就是沒一個人前來,因為就算能活著從神墟境回來,你幫了四通的忙,人家八達卻不會放過你啊誰會去幹這吃力不討好還有生命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礙著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在,只怕四通早就被八達給滅了。   眼看神墟境開啟就在三天後,有些商業協會和門派已經開始去神墟境外集合了,可四通卻還沒有招到一個人……   陶忠這麼一說,躍千愁便「哦!」了聲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說到這神墟境,躍千愁還多少有點瞭解,當初在東極聖土黃土城和黃天嘮嗑的時候,曾經聽黃天說起過。   這神墟境據說乃是古神開闢的修煉之地,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古神給遺棄了。裡面的靈氣非常充裕,盛產各種天材地寶。但裡面也異常的凶險,有各種凶獸存在。據黃天說,神墟境每一百年會開啟一次,三個月後便會封閉,直到下個一百年才會再次開啟。不過黃天倒是沒說過各派參與神墟境開啟的事情。   躍千愁正想著,忽然又皺著眉看向諸人問道:「那你們都搶著去八達報名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你還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陶忠苦笑道:「我們搶著去八達報名可不是為了去進入神墟境,而是幫八達去冥界跑買賣。每順利的完成一次交易,便可以得到十塊極品靈石的報酬。雖然大家能接受八達商業協會僱傭的機會很小,可被你這麼一起哄,我們就倒大霉了。」   「這有什麼倒霉的,既然大家都不願意去,不去不就完了。人家總不可能把你們綁進神墟境或把你們給殺了吧?」躍千愁不以為然道。   一群人頓時露出啞口無言的誇張表情,陶忠哭笑不得道:「四通再怎麼沒落,人家也是商業協會聯盟的一員啊商業協會聯盟講究的是信譽第一,和商業協會打交道就必須重信譽,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否則就算四通不把我們怎麼樣,商業協會聯盟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商業協會聯盟一但要追殺什麼人,整個仙界有幾人能逃脫的?天吶你別告訴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躍千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像是這麼回事,我差點忘記了。」他現在才明白自己確實給這幫傢伙帶來了不小的麻煩,雖然他自己不怕,但不代表別人也有那不怕的資本。   就在這個時候,後院裡出來了三個人,兩男一女站在了眾人的面前。其中的南天龍對眾人介紹道:「這是敝會的會長,這位是小姐。」   躍千愁迅速打量了一眼幾人的修為,除了那小姐是化神末期的修為外,會長和南天龍的修為他都看不穿,顯然修為已達仙級。那會長看起來倒是一付人中翹楚的模樣,怪不得生的女兒也不賴,躍千愁不由在那咬唇不語的會長女兒身上多看了幾眼,除了身材有點嬌小,其它方面都還是不錯的。   在場諸人見到四通的會長現身了,居然沒一個搭話的,顯然對四通不太感冒。   那會長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朝南天龍擺了擺手道:「四通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會長不會長的就不要提了。」接著向眾人拱了拱手,溫和的笑道:「敝人穆兵,這是小女穆天嬌。感謝諸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來支持我四通,只要我四通能渡過這次的難關,一定銘記各位的大恩大德。」   人群中當即有人小聲嘀咕道:「你以為我們想支持啊要不是被逼無奈…」   聲音雖小,憑大家的修為又怎麼可能聽不見。那穆兵猛然回頭喝道:「天龍,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你強逼來的?難道你忘了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不能強買強賣嗎?」   南天龍趕緊擺手道:「師傅,不是這樣的,是他們自己主動應招的。」   穆兵眉頭微皺,自己的弟子是肯定不會騙自己的,於是緩緩回頭,目光掠過眾人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可有人願意告訴我其中的詳情?穆某寧願看著四通垮,也不會做那強買強賣的事情。」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陶忠站了出來,朝穆兵拱手道:「穆會長,這也算不上是強買強賣,其實是一場誤會。」說著指向躍千愁把誤會的經過講了一遍,弄得躍千愁挺不好意思的。   穆兵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後,默然了良久,這對處在關鍵時刻的四通來說,是很難做決定的事情,畢竟錯不在四通,道理走到哪裡都說的過去,要不要乾脆弄巧成拙呢?   「四通不勉強諸位。」穆兵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南天龍的臉色微變欲言又止。眾人鬆了口氣,躍千愁也在暗暗搖頭,怪不得這四通的生意會做成這樣,無奸不商的道理還用人教麼?   眾人正欲告辭,誰知一旁的穆天嬌卻斷然上前一步接話道:「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我四通並未勉強諸位,是諸位主動應招的,事後豈可反悔,難道諸位真當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是擺設嗎?」   一夥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穆兵的身上,穆兵皺眉道:「天嬌……」   穆天嬌清秀的臉龐上閃過倔強的神色,立即拱手打斷道:「父親,我們同樣要遵守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如果我們讓他們走了,事後要是有人到商業協會聯盟告發我們,說我們四通招了人卻言而無信不僱傭怎麼辦?只怕到時候連個給我們作證的人都找不到,此乃非常時期,我們不得不防備會有宵小趁機作亂。」   穆兵被她說的無語,南天龍也立刻拱手道:「師傅,師妹說的不錯啊要謹防有宵小趁機作亂啊!」   穆天嬌趁機對眾人大聲宣佈道:「諸位只要接受我四通的僱傭,我四通願拿出這次神墟境所得奇珍估價的十分之一平分給諸位。」   此話一出頓時在眾人中引起一陣騷動,這個誘惑可就太大了。須知各商業協會為了進入神墟境願意付出五千萬神品靈石的代價,通常情況來說,都可以得到成倍的回報,那也就是說所得奇珍的估價最少得有一億神品靈石。一億神品靈石的十分之一便是一千萬,這筆錢分給在場諸人的話,差不多每人可拿到三十萬神品靈石。   這相對於他們到冥界去跑買賣順利完成一次才十塊極品靈石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了。何況到冥界去也不完全是一帆風順,危險多少還是有的。   南天龍見師妹居然未經過師傅同意就拿出了這麼大的利益,不由偷偷看了師傅一眼,卻發現師傅正沉吟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穆天嬌見不少人都意動了,再次說道:「當然了,我四通也絕不強迫大家,依然給大家選擇。不想接受我四通僱傭的,可留下一份聲明再走,留下的我四通也會給一份保證聲明,免得到時候有事講不清楚。大家是走是留,自己看著辦吧!」   這下可把眾人給難住了,留下吧又實在是太危險了。不留吧三十萬神品靈石啊這麼肥的油水對大家來說到哪找去,那可是對大家來說幹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賺到的錢啊真是利益和風險並存吶讓眾人難以抉擇。   躍千愁倒沒考慮這些,他又不缺錢,倒是不停的打量起穆天嬌來,發現這妞確實比她父親有氣魄多了,恩威並濟,是個拿事的人。   眾人一番抉擇後,最終來的三十七人中還是走了九個,這些都是有家小的人,擔心家小會遭到八達商業協會的報復而選擇了離開。其他人則是為了三十萬神品靈石豁出去了,只要錢拿到手,立馬有多遠跑多遠,準備永遠不和八達商業協會碰面了。   躍千愁也沒走,拿到了一塊穆天嬌給的玉牒,裡面是她親自注寫的四通給的保證,大意就是神墟境後願意將所得奇珍估價的十分之一平分給他們這些接受四通僱傭的人。   倒不是他想賺這個錢,而是想著就算離開了,也不見得能立馬找到機會去冥界。接受這份僱傭還可以趁機多打聽點有利的消息,何況自己也想看看『神墟境』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進去後發現不對勁隨時走人就是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第八百零四章 群雄薈萃   三十七個人走了九個,還剩二十八個。進入神墟境的人數不能超過三十個,這些人倒是差不多,就是有幾個人的修為稍低了點,才化神初期而已。雖然已經有二十八個了,但是少一兩個人那就很有可能少一大筆的損失……穆兵微微歎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能招到這麼多人已經算是不錯了,如果不是因為那人鬧出的一場誤會,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四通。   穆兵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躍千愁的身上,說來還真要感謝此人,可隨即又愣住了,他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此人的修為。不由緩緩走到了躍千愁身邊,沉聲道:「尊駕修為不凡,為何來我四通這個已經沒落的商業協會尋開心?」   穆天嬌和南天龍也因為穆兵的舉動而發現了躍千愁的不凡,躍千愁怔了怔,隨後明白問題出在哪了,當即笑道:「穆會長誤會了,並非來貴商業協會尋開心,而是因為在下來之前一不小心服下了一顆能掩蓋修為的靈丹,在下的實際修為不過才化神末期而已。」   「是嗎?」穆兵的語氣和眼中的神情都帶著懷疑,沉聲道:「既然如此,尊駕可否方便讓穆某查探一下?」   躍千愁無所謂的聳聳肩,伸出了一隻手去。穆兵帶著幾分警惕的握住了躍千愁的手,稍一查探,發現躍千愁體內的還是白色的真元,並非金色的仙元,當即鬆開手抱拳道:「勿怪實乃進入神墟境的修為只能在仙級以下,如果不搞清楚,就算到了神墟境也無法進去。衝撞了,還請海涵!」   穆天嬌和南天龍微微鬆了口氣,穆兵的話顯然證明了對方沒有說謊,修為確實在化神期。由不得二人不擔心,如今少一個人就是一個人的損失。   躍千愁拱手笑道:「穆會長客氣了,這是應該的,換了我也同樣會如此。」   穆兵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走回與穆天嬌和南天龍站在了一起,表面上都默不吭聲,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一家子肯定在暗中傳音商量著什麼。   躍千愁仔細觀察著他們的表情,忽然發現穆兵和穆天嬌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動,兩父女貌似起了什麼爭執,不過最後好像還是穆兵妥協了,只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隨後穆兵又走了過來,向大家拱手道:「諸位抱歉了,本該招待大家先好好休息上一陣,但是神墟境的開啟就在三日後,由於路程問題,我們不得不立即起程趕路。還請諸位海涵!」   對於休不休息,大家還真沒什麼意見。陶忠率先拱手道:「穆會長客氣了,應該的。」一群人也紛紛附和。   穆兵不再猶豫,迅速取出了一隻巴掌大的飛行梭向空中拋去,頃刻在空中變大成巨梭。他向眾人揮手道了聲:「請!」一群人紛紛掠了上去。   隨後兩父女和南天龍也一起閃了上來,兩父女守在了梭尾,南天龍則走到了梭頭位置。這時四通會館內又閃了兩人上來朝穆兵行禮,穆兵淡淡笑道:「看好家。」兩人齊齊應下退開,穆兵朝前面一揮手,南天龍親自駕馭飛行梭快速飛離……   臨走前躍千愁探頭看了眼下面,發現偌大個四通會館裡就剩下了這幾個人,落魄的還真夠可以的。   飛行梭一路乘風破雲,以極快的速度飛行。躍千愁看了眼下方快速倒退的山川河流,暗暗吃了一驚,這速度比他如今的修為極限飛行可快多了,仙界果然是仙界,非同凡響啊當初在黃土城和黃天嘮嗑的時候,雖然問了不少有關於仙界的事情,但也比不可能面面俱到把所有事情都給問全了。可大概的框架結構他還是知道的,仙界和人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人人可修行,不管有沒有修行潛質,就算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可以借助仙丹的奇效打下修行的基礎。   不過天賦上的限制往往不是一般的仙丹能逾越的,大多數沒有修行潛質的普通百姓,修為一般到了築基期就止步不前了。那些家底豐厚一點的家庭,往往可以花巨資購得較好的仙丹來強行提升修為,突破到渡劫期都是有可能的,再往上去就難了,畢竟天賦難以逾越。   真正修行資質較好的人都被各大門派給招走了,因為這些人加入門派修行後,輔以仙丹的相助都有機會突破到仙級的修為,在仙界沒哪個門派會招那些修為沒機會突破到仙級的弟子。   資質稍差點,前途有限的大家族子弟,還可以幫助家族做做事,譬如各家商業協會就是這種情況。而沒有大家族做依靠的,大多就會像這艘飛行梭上的人一樣,修為不上不下非常尷尬,跨入了化神期卻又無法突破到小仙期,於是就成了仙界的散修,靠著打工幹活來賺靈石修行。   仙界不管是仙人還是普通的百姓,所用的交易貨幣一律是靈石,根本沒金銀什麼事。   總體來說,仙界的情況還是要比人間好的多,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很少能找出壽命低於百歲以下的人,除非遇見什麼意外,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仙界打打殺殺的事情比起人間來只多不少……   經過將近兩天的飛行後,躍千愁可謂大吃一驚,這仙界的面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但肯定比人間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如此快的速度放在人間飛行只怕繞的圈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可放在這裡,聽旁人說,還要差不多半天的時間才能到神墟境外……   離神墟境越近,周邊趕路的飛行梭也越來越多,此時四通的周邊就同時伴飛著五六艘飛行梭,大家都帶著敵意的互相打量。而那些飛行速度更快的,雖然後發卻是先至,「咻!」的一聲超過他們遠去。剛過去一艘,「咻!」的一聲帶著流光閃過,又超過一艘……   這種天下英雄齊匯,百舸爭先風雲激盪的場面,竟然讓躍千愁隱隱有些熱血澎湃起來。他此時才發現人間真是太小了,自己做了這麼長時間的井底之蛙居然不知道,這裡才是自己真正大展拳腳的地方啊是英雄是好漢,群雄薈萃比比看……躍千愁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興奮,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陶忠問道:「老陶,是不是四通得罪過他們,怎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   陶忠白他一眼,不過這兩天已經習慣了這傢伙的無知,老是問些白癡問題。甕聲道:「四通在商業協會聯盟連號都排不上,哪能得罪這麼多人,若真是得罪了這麼多人的話,早就垮了,哪能堅持到現在。大家都是要進神墟境的,在那裡面什麼規矩都是假的,打打殺殺搶東西的事情如家常便飯。大家現在看著沒事,一但進了神墟境立馬就是敵人,這樣看著我們很正常。你仔細看看,他們看別人也是一樣。」   聽他這麼一說,躍千愁四處看看,發現還真是如此。他摸著下巴臆想……原來在神墟境內打打殺殺搶東西是家常便飯,這個有點意思,人間太小加上又是自己的地盤,不方便放開手腳干。仙界貌似人不少,好長時間沒過癮了,老子喜歡歷經差不多兩天半的快速飛行,飛行梭的飛行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正在緩緩降低高度。躍千愁迅速伸個腦袋出來打量,下方是一望無際的花崗岩山脈,幾乎就看不到綠色,一片明顯是人工開鑿出的巨大平台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此時的空中數不輕有多少飛行梭在降落,更有服飾五花八門起起落落的人在空中飛來飛去,一派繁忙的景象。   躍千愁看得眼睛發亮,興奮的搓了搓手掌,發現這裡比前世的大型交流會還他媽的熱鬧,而他這個人是最喜歡熱鬧的。他堅信人越多越熱鬧的地方,才是發大財的地方。   下面人太多根本無法降落,穆兵招呼上大家先下來,然後在空中收了飛行梭。南天龍得到指示後,獨自離開了,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大家浮立在空中等候,躍千愁差點被下面的人晃花了眼,目光投到了遠處一座巨大石山上,山下有一座直徑數十米的大洞,洞口守了一大群金衣人。躍千愁瞳孔微縮,那些金衣人的服飾好像和自己在升仙台見過的接引使一般無二。再掃視四周的空中,發現分散著不少的金衣人在默默注視著下面……   沒多久南天龍又迅速飛了回來,朝穆兵拱手道:「師傅,找到我們的攤位了,請跟我來。」穆兵對眾人點點頭,兩父女領著大家隨同南天龍飛去,在一處較為邊緣的地方停了下來。雖然比較邊緣,但人流量一點都不少,下面搭建了許多的棚子,還有許多的棚子正在搭建。   南天龍閃入了下面的人群,在兩間棚子相隔的一小塊空地上,朝周邊人流拱手大聲喊道:「諸位還請讓讓,這是我們四通商業協會劃分到的場地,要搭建攤位,請各位賞個面子。」邊上的人流還是挺配合的,立刻從那一小塊地盤上擠了出去,回到了通行的主道上。   穆兵帶著大家迅速落到了空地上,南天龍即刻從儲物鐲子裡面掏出了大量的竹木,準備搭建四通商業協會的攤位…… 第八百零五章 穆天嬌不嬌   那南天龍倒是踏實肯幹的人,一個人扛著大木頭開始打樁,剛將手上的木頭樁子楔入地下。忽然有人嘀咕了一聲,道:「怎麼我們的地盤好像要比人家的小不少。」   眾人一愣,朝對面的攤位對比著看看,好像是小了不少,貌似足足缺了三分之一的面積。穆兵皺眉道:「大家交的錢一樣多,按理說劃分的攤位也應該一樣大才是,以往都是這樣的。天龍,這是怎麼一回事?」   剛抱起一根大木樁的南天龍聞言一怔,光的把手上東西一扔,尷尬撓頭道:「師傅,我去看看。」大步走到了比肩接踵的人流通道上,隨後見他兩眼一瞪,朝隔壁那一家走了過去。   眾人相視無語,不知道怎麼了。就在這當口,隔壁突然傳來了南天龍的怒吼聲:「齊豐盛,快把位置讓出來,老子交了錢,你八達商業協會憑什麼佔我們的位置?」   臨時街道上的人流頓時一滯,齊齊看向了這邊。穆兵和穆天嬌的臉色已經大變,只見隔壁轉出一個微微發福的男人,身後跟著兩人走了過來。南天龍正怒氣沖沖的跟著他們嘴裡不停嚷嚷道:「齊豐盛,快把位置讓出來……」   那叫齊豐盛的男人根本就不屑理會南天龍,拈著嘴唇上的薄薄八字短鬚,盯著穆兵一臉戲謔的呵呵笑道:「穆會長,反正你們人不多,何必要占那麼大的地盤。我們怎麼說也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理當互相幫助才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穆兵當即沉聲喝道:「齊豐盛,不要欺人太甚,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街道上立刻聚集了一群人看熱鬧。   齊豐盛目光一冷,掃了躍千愁等人一眼,冷哼道:「穆兵,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實點你也許還能撈回點本,否則保證讓你的人到了神墟境有進無出。」   一干人臉色大變,對方分明是在告訴大家,進了神墟境後會對八達會對四通的人下手。躍千愁無語了,怎麼好像碰上地主惡霸了。不過事不關己,自己對這裡的情況又不熟悉,他站在人堆裡沒表態。   「你……」穆兵大怒,穆天嬌卻一把拉住了他,鄙視著齊豐盛漠然道:「父親,跟這種人根本沒道理可講,何必跟他囉嗦。」說完直接掠向了空中,飛到了空中一名金袍人身邊指著下面說著什麼,貌似在告狀。   齊豐盛淡定的瞥了眼,冷笑道:「死丫頭嘴硬,總有一天讓你脫光了老老實實的伺候老子。」他身後的兩人頓時嘿嘿竊笑了起來。   躍千愁微微歎了口氣,看了這傢伙早就疏通了關係,否則不會這樣有恃無恐。果然不出他所料,空中的金袍人冷冷的瞥了下面一眼,對著齊豐盛微微點了點頭後反而對穆天嬌訓斥道:「滾開,不要妨礙我值守,否則殺無赦。」   齊豐盛當即哈哈大笑的對著空中的金袍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謝。南天龍當即大喝道:「賊他娘的,欺人太甚!」剛欲動手,卻被一臉憤怒的穆兵拉住了,因為那些金袍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四通招來的人頓時感覺有些抬不起頭,空中的穆天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本就嬌小玲瓏的身軀越發顯得孱弱無助。那金袍人再次喝道:「還不讓開,莫非要讓我動手?」   穆天嬌緩緩飄開,臉色蒼白的環顧四周,忽然看到一隊金袍人急速從遠處飛來,當即銀牙一咬,唰的升空攔住了他們。近乎九十度的鞠著躬,抱拳彎腰不起,也不說一句話。   剎那間,下方所有人的目光盯向了空中,穆兵和南天龍的臉色大變,齊豐盛的臉色大變。之前那名呵斥穆天嬌的金袍人也同樣臉色大變,迅速閃了過去,怒喝道:「大膽竟敢擋大統領的路,還不快快讓開!」   那急速飛來的十幾名金袍人已經停了下來,居中一名面容冷漠氣勢威嚴的短鬚男人朝那呵斥的金袍人揮了揮手,隨後看著穆天嬌淡淡問道:「怎麼回事?」   穆兵和南天龍迅速掠到了空中,對著那威嚴男人行禮,穆兵惶恐道:「是小女無知,不該衝撞大統領,我們這就回去。」說著拉了拉穆天嬌。   穆天嬌卻倔強的甩開了父親的手,再次對著那威嚴男人長鞠一躬,隨後才直身抱拳,悲憤道:「原來是大統領,求大統領替我四通商業協會做主。」   那大統領的目光猶如實質的迅速掃了眼四周,淡然道:「說!」   「謝大統領!」穆天嬌拱手稟告道:「我四通商業協會雖小,但也是商業協會聯盟的一員,同樣向『仙宮』繳納了五千萬神品靈石才獲得了進入神墟境的資格,才在神墟境外獲得了一小塊攤位。小女子請教大統領,我四通商業協會交了同樣的錢,為何仙宮值守要幫他人瓜分我四通商業協會的攤位?如果是我四通商業協會的錢交少了,還請明示,不需要這樣當眾侮辱,我四通商業協會自會把攤位讓出來,不敢和仙宮作對。請大統領明示!」   齊豐盛的臉色煞白,那麼斥責穆天嬌的金袍值守臉色更白。穆兵和南天龍則是膽顫心驚,擔心女兒衝撞了大統領,一但大統領發怒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躍千愁卻是眼睛一亮,心中對穆天嬌的評價又高了個檔次,這一番話講的有禮有節,除非那大統領無視仙宮的顏面受損,否則再不濟也不會當眾對穆天嬌發難。   「哪塊是你四通商業協會的攤位?」大統領淡淡問道。穆天嬌當即揮手指向了下面那比別家少了三分之一的攤位。   大統領微微瞥了一眼,目光驟然變得凜冽起來,盯向了那名和齊豐盛狼狽為奸的值守,漠然問道:「是你在此值守?」   「是…是…是!」那值守已經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大統領淡然道:「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是屬下一時失察,人太多忙昏了頭,一時沒顧及到,還請大統領恕罪!」值守已經惶恐得身軀有些顫抖。   大統領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也怪不得你。只是看來你能力有限,不適合再為仙宮效命。來人,廢了他的修為,讓他哪來的回哪去。」   「大統領恕……」值守還想求饒,大統領身後已經閃出兩人出手了,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響起。一身的金袍轉眼被扒了下來,整個人軟成了一團,被另一名金袍人提小雞似的給提走了。   大統領的目光又投向了那塊多佔了地的棚子,他身後一人當即指著喝道:「這是哪家商業協會的?」   齊豐盛趕緊哆哆嗦嗦的閃了上來,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一個勁的在那鞠躬。大統領盯著他漠然道:「這是我管教屬下無方,怪不得你。但是那棚子你必須立刻給我拆了,多佔的地方讓出來,馬上還給四通商業協會,能做到嗎?」   「能能能……」齊豐盛除了這個字,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了。   大統領微微偏頭道:「派人四處巡查一遍,再發現這樣的狀況,一律以此例處理。」   「是!」他身後一人當即閃身離開。大統領目光掃向了穆天嬌,上上下下的多看了兩眼。穆天嬌當即行禮道:「謝大統領做主。」等她再直起身來,大統領一干人已經遠去。   事情終於結束了,穆兵和南天龍第一個鬆了口氣,前者拉上女兒一起閃了下去。齊豐盛也哆哆嗦嗦的回去了,趕緊叫人拆棚子。   「還是師妹厲害,我都嚇得不行了。」南天龍落地後立馬讚了一聲。隨後又扛起了木頭搭架子,只有他一個人在忙,其他人招來的人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穆天嬌看了大家一眼,咬了咬嘴唇,畢竟大家接受僱用的時候沒說過要幫四通干雜活,她也不好說什麼。   穆天嬌將一縷秀髮挽到耳後,捲起了袖子,抱著一根粗大的木樁忙碌起來。雖然憑她的修為幹點這活累不著,但她身材本就嬌小玲瓏,扛著一根大木頭加上又是個女人,確實有些慘不忍睹。   媽的!躍千愁實在無語,他臉皮再厚看對什麼事情,類似於這種事情他臉皮還真厚不起來。於是屁顛顛的跑了過去幫忙,陶忠怔了怔,也跟了過去。其他人看他們兩個都動手了,也不好幹站著,結果都開始幫忙了。   穆天嬌抱著一堆竹條經過躍千愁身邊時,忽然輕聲道了聲:「謝謝!」躍千愁愕然回頭,隨即傻笑著揮了揮手,表示沒關係。   大家一起動手,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把一座竹棚子給搭建了起來。棚子裡錯落有致的展台也搞好了,就等著擺東西出售了。不過貌似四通根本就沒什麼東西拿來出售,棚子裡空空如也。由於棚子搭建好後,裡面的空間驟然小了好多,根本就站不下這麼多人,大家和穆兵打過招呼後都出去逛去了。   棚子裡就剩下了穆兵兩父女和南天龍三人商量著後事,就在這時,齊豐盛又沉著一張臉逛了進來…… 第八百零六章 窮啊窮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躍千愁盯牢了陶忠,拉著他問東問西的問個沒完沒了。陶忠真的膩了,也煩了,幾番試著想甩脫躍千愁,卻發現怎麼都甩脫不了。好幾次明明以為已經甩掉他了,可總在不經意間發現這傢伙又突如其來的猛不丁在身後發問。陶忠要崩潰了,神出鬼沒啊殊不知躍千愁正因為誰都不認識,就和他熟悉,所以趁著一次拍他肩膀的時候,犧牲了一滴精血拍在了他的後肩上。主要就是為了方便聯繫,怕自己逛來逛去逛忘記了找不到他,更重要的是碰到疑問的時候好隨時找他解答。   一棟棟棚子分隔出一條條的街道,其間人來人往如潮。一個個攤位上擺滿了東西出售,也有不少像四通商業協會那樣的攤位,什麼東西都沒有,就等著神墟境出來之後,就地擺賣。有點等米下鍋的味道,可像四通商業協會那樣的不就是等米下鍋嗎?   巨大的廣場上,一排排的棚子,躍千愁粗粗估計了下,只怕不下上萬家商舖,當即吃驚的拉了拉陶忠問道:「難道在這裡佔了攤位的都要繳納五千萬神品靈石?」   陶忠半死不活的極不情願的嗯了聲,算是在表達不滿了。躍千愁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過來,自己確實麻煩人家太多,人家已經在很明確的表示不滿意了。   這個好辦,馬上讓你滿意躍千愁左右回頭看了一眼,當即拖上陶忠走到斜對面的一家鋪子裡面,指著一根鐵杵上套的一堆精鋼儲物鐲,對掌櫃的問道:「這個怎麼賣?」   陶忠冷冰冰道:「這東西可不便宜。」掌櫃的打量了一下兩人的裝束,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但仍笑吟吟道:「十間大房的容量,一塊神品靈石一隻,不講價!」   躍千愁二話不說,從儲物袋裡直接摸出一塊神品扔出,道:「拿一隻。」掌櫃的接住神品靈石愣了愣,發現自己看走眼了,當即取了只儲物鐲子,恭敬的雙手奉上道:「您驗驗看。」   躍千愁接到手中注入神識查看了一番,貨沒什麼紕漏,反身塞到陶忠的手上,笑道:「一直在麻煩陶兄,無以為報,還請陶兄笑納。」   陶忠已經被他隨手掏出一塊神品靈石的大款風範給震懾了一把,此時見他居然是送給自己的,不由啊了聲道:「這…這太貴重了,我受不起啊你自己用的都還是儲物袋。」說著就要塞還給他。   須知在仙界,一般修為未到達仙級修為的人很少有會戴儲物鐲的,除了那些大家子弟外。像他們這種仙界散修,一年也很難賺到一千極品靈石,結果躍千愁一下送了他一隻價值一萬極品靈石的儲物鐲,讓他如何能不吃驚。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份重禮。   「一隻鐲子而已,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只是不習慣在手腕上掛個鐵疙瘩罷了。」躍千愁揮手擋了回去。雖然他說的輕鬆,但陶忠還是覺得禮太重了,再次推脫,結果商舖裡的掌故笑言幫腔道:「既然是人家的好意,你就收著吧我看這位也不像是缺錢使的人。」   陶忠看看兩人,最後苦笑道:「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儲物鐲愛不釋手一番,套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汗顏的朝躍千愁拱了拱手。躍千愁擺擺手道:「走,我們抓緊時間繼續到處逛逛。」   掌故的趕緊插話道:「貴客,我這裡還有不少好東西,不妨再看看。」躍千愁揮手謝絕了。   兩人再次走到街道上後,陶忠再也不想著躲避躍千愁了,反而亦步亦趨的跟在躍千愁後面,做好了隨時充當解說的準備。這就叫拿人的手段,吃人的嘴軟,很現實的情況。   躍千愁再次繼續之前的話問道:「這裡的每家商舖都要繳納五千萬神品靈石?」陶忠立馬回道:「是的,只要交了錢給仙宮的才有資格在這裡分上攤位開商舖買賣東西。」說話間老是摸自己手上的儲物鐲,怕會一不小心掉了。   躍千愁不由呲了口涼氣,這裡最少也得有上萬家的商舖,每家五千萬神品靈石,光這一項,仙宮最少就得賺幾千億神品靈石,仙帝老兒發大財了,這就是當老大的好處啊。   「聽說進入神墟境的門派和商業協會大多都能賺到錢,神墟境既然是由仙宮掌控著,他們為什麼不自己去尋寶,還要放別人進去參與?」躍千愁問道。   「誰說仙宮不參與?」陶忠笑道:「神墟境每百年才會開啟一次,仙宮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須知神墟境只有越深入才有最值錢的奇珍,各大門派和商業協會雖然都花錢參與了,但是派進去之人的修為都受到了限制,不允許達到仙級修為的人進去。你想想看,無數年來神墟境歷屆開啟的時候,其外圍不知道被掃蕩過多少次了,哪裡還有什麼非常值錢的東西,然而想深入又太危險,憑仙級以下的修為很難深入。但是仙宮自己就不一樣了,他們自己派進去的人根本就不會限制修為,完全可以更深入,找到更珍稀更值錢的東西。」   躍千愁愣了愣,半晌嘴裡才蹦出話道:「黑,真黑,太他媽的黑了,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說著又小心的朝四周看了眼道:「我們談論這樣的話題沒什麼危險吧?」   陶忠搖頭笑道:「這話題早就被說爛了,仙宮敢這樣做就不怕別人說,他又沒勉強大家,只是立了個標準而已,誰叫大家都要搶著進,那些沒獲得資格進去的反而會不高興。」   都是壟斷惹的禍啊躍千愁搖頭無語,經過一家叫「朝天宮!」的商舖時不由一頓,只見商舖掛出的牌子上寫著:「大量收購…龍鱗草,每株一千塊神品靈石;百首籐,每株八百神品靈石;紫天星,每株四百神品靈石……」總之上面寫了一大堆要收購的東西,沒有一種的收購價會低於一塊神品靈石的。   陶忠見他臉上掛著迷惑,當即解釋道:「朝天宮,是仙界最大的煉丹門派。這裡掛出收購的都是市面上不缺物品的價格,有些正真極品的仙草是不會掛價的,都是在私底下討價還價交易的。真正的好東西,價錢可以高達數億、數十億、甚至是數百億神品靈石的高價。對我們這些底層的人來說,也許辛勞一輩子還買不上一株龍鱗草。」   窮啊窮躍千愁嘴角抽了抽,他現在才發現真的是高估自己了,還以為自己非常富有,感情自己的身家還抵不上人家的一株草,搞毛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下他真的是大受刺激了,暗自咬了咬牙,回頭笑道:「這些值錢的東西在神墟境裡面有?」   陶忠點頭道:「當然有,否則朝天宮也不會在這裡掛收購招牌,就看大家有沒有本事找到了。像四通那樣的小商業協會,之所以不惜借錢也要進入神墟境,就是因為只要找到一株上了品級的仙草,便什麼本都回來了。」   躍千愁心怦怦跳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發大財的機會來了,不由在那招牌上多看了幾眼,想把上面值錢的東西都記下來,可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他忽然發現這上面列出的什麼這個草那個草的,自己貌似沒一樣認識的,就算進了神墟境,只怕碰到了也以為是雜草也說不定。   躍千愁當即咳嗽一聲,回頭問道:「這裡有沒有賣那個各種珍貴物品圖鑒的鋪子?」   「當然有,像這種仙界各派和各商業協會雲集的日子可不多見,正是做買賣的好時候。」陶忠揮手指向四周道:「這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只要你有錢。你說的各種珍貴物品圖鑒,『萬古通』的鋪子裡應該有賣。」   躍千愁立即揮手示意他帶自己去找,邊走邊問道:「萬古通是幹什麼的?」   陶忠心裡雖然詫異他連萬古通都不知道,但已經習慣了他的無知,隨口解釋道:「仙界最大的拍賣和鑒定商業協會,非常富有。」   兩人逛了好幾條街,連帶著問了不少人,才找到了萬古通的鋪子。兩人一走進去,裡面幾名老者身邊走出一名打扮幹練的美貌婀娜女子,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問道:「兩位是要買點什麼,看點什麼或是鑒定什麼,還是要委託拍賣什麼?」   鋪子裡琳琅滿目的東西看得躍千愁眼花,卻沒幾樣認識的,頓了頓道:「有沒有各種珍貴物品的圖鑒?」   「有。」那貌美幹練女子後退幾步,指著一旁架子上的一堆堆玉牒介紹道:「古董、仙籍、丹藥、仙草、仙寶、獸類及各種珍稀礦石金屬的圖鑒都有,您需要什麼種類的和什麼檔次的?」   躍千愁愣了愣道:「什麼檔次是什麼意思?」貌美幹練女子被他問的呆了呆。陶忠趕緊朝那女人抬了抬手,示意稍等,低聲在躍千愁耳邊解釋道:「像這種東西一般都加了禁制,不可複製,一複製裡面記載的東西就會毀了。一般都是按照珍稀程度來分檔次定價位的,越珍稀的圖鑒價錢就越高。」 第八百零七章 紫玄令牌   躍千愁「哦!」了聲表示明白了,朝架子上的東西看了眼,試探著問道:「假如把所有檔次的全部買了,需要多少錢?」   陶忠當場偏頭翻了個白眼。那貌美幹練女子怔了怔,再次上下打量了躍千愁一眼,雖然估計這人肯能買不起,但還是秉著熱情服務的態度,當即把一套東西的價錢算了下,隨後笑著答覆道:「如果是把所有檔次的全部買了,總共需要二十七萬零四塊神品靈石,您如果誠心要的話,我們免除零頭,您支付二十七萬神品靈石便行,您需要嗎?」   「這麼貴?」躍千愁驚叫了一聲,走到架子前隨手拿起一塊注入神識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皺眉道:「不就是畫了點圖寫了點字嘛怎麼能賣這麼貴?」   那貌美幹練女子尷尬了一下,隨後繼續保持著微笑解釋道:「本號東西的質量那是有保證的。這些圖鑒都是出自本號鑒定高手的手筆,圖鑒和實物的逼真程度絕對近乎完美,就其中種類的齊全程度來說,我敢說目前還沒哪家能超過本號。而且其中對每樣物品的著述也都是非常詳實的,絕對是物有所值。」   躍千愁聞言回頭看向陶忠,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陶忠咳嗽一聲,尷尬道:「萬古通的信譽在仙界那是沒得說的,她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應該不會錯。」   「二十七萬一套…」躍千愁摸著下巴嘀咕一聲,貌似在想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對那一直保持著微笑等他答覆的女子問道:「你這裡有多少套?」   那女人彬彬有禮的微笑道:「你想要多少套,便有多少套。」   躍千愁挑著眉頭又問了句:「真的不能複製?」那女了神情一僵,哭笑不得道:「當然可以複製,不過本號加了特殊禁制,只有本號自己可以複製,外人是沒辦法複製的。不瞞您說,這也是我為什麼說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的原因。」   躍千愁有點惋惜的歎了口氣,看來這次要大出血了,擺擺手道:「算了,你給我一百套吧!」   「呃……」那女人一愣,誘人的紅唇微微動了動,尷尬笑道:「您剛才是說要一百套嗎?」此時裡面那幾位一直不曾回頭的老者皆轉過了身來,都在打量躍千愁。   陶忠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躍千愁皺眉道:「不多不少,就要一百套……對了,買得多有沒有折扣打?」   那女子確認了後,反而淡定了下來,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她笑道:「算您一套二十七萬神品靈石,一百套便是兩千七百萬神品靈石,嗯……收您兩千五百萬神品靈石,您看怎麼樣?」   躍千愁狐疑的看向對方,一下給自己免掉了二百萬神品靈石,就算她萬古通富得流油,這個主也應該不是一般弟子能做的吧這女人不簡單……   「可以。」躍千愁點了點頭,開始仔細觀察起了對方。   「請您稍等一下,我幫您整理出來。」那女人點頭離開收拾起架子上的玉牒來,那幾名老者也過來幫忙了,很快便分門別類整出了一百套。那女人還特意用了只儲物袋裝好了提過來,遞給躍千愁檢驗。   躍千愁也只是查看了一下套數對不對,是真是假他也沒辦法驗證,但他相信萬古通既然能成為仙界行業內的龍頭,那就應該不會動這樣的小手腳。收起儲物袋,他自己也倒騰出了一隻儲物袋給對方道:「點點吧!」   那女人迅速查看了下儲物袋裡面的神品靈石數量,笑道:「兩千五百萬神品靈石沒錯。」說著轉身將裝靈石的儲物袋轉交給了身後的一名老者。再轉身卻發現躍千愁正在朝外走去,當即喊了聲:「稍等一下!」   躍千愁轉身皺眉道:「我們已經錢貨兩清了,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那女人快步走到他跟前,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萬玲,不知道貴客怎麼稱呼?」   難道見老子出手大方看上老子了?躍千愁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如果是之前的話,他恐怕還不敢拿出這麼多神品靈石來花,怕太顯眼。可是逛了趟街以後才發現,花個幾千萬神品靈石還不夠有錢人家買根草的,絕對算不上招搖。   「我只是個來去匆匆的客人,沒必要留下自己的名字吧?」躍千愁眉頭輕皺道。   萬玲笑笑,摸出一塊紫金色的金屬牌子遞來道:「我爺爺是萬古通的掌門,這是方便貴客與本號打交道的令牌,在本號的經營範圍之內,如果有什麼需要本號幫忙的,使用這塊令牌可以得到優惠及最周到的服務。還請笑納!」   果然不是一般人躍千愁怔了怔,真別說,這東西應該類似於前世的貴賓卡吧也許自己以後會用的上。伸手接了過來,反覆看了看,上面就刻著簡簡單單的「萬古通!」三個字,除了材質特殊,連一絲多餘的花紋都沒有。但是那三個字上顯然是花了心思的,由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纏枝籐組成。   躍千愁收了令牌,拱手道:「在下躍千愁,有事在身,就此告辭了!」萬玲臉上的笑意變得濃郁起來,伸手請道:「慢走,不送!」目睹兩人走出了商舖。   兩人一出商舖,陶忠便大氣也不敢喘了,躍千愁的財力確實把他給震撼了一把,現在才發現人家和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自己只是個區區散修,對方的底細對他來說卻深不可測。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既然如此有錢,為何還要參加如此危險的神墟境大會。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再聯想到躍千愁近乎白癡般的問話,立刻有了猜測。他深表懷疑,這躍千愁肯定是哪家的豪門子弟,屬於那種初見世面外出歷練的那種……   萬古通商舖內的幾名老者走到萬玲的身後,其中一人問道:「不過區區兩千萬神品靈石,值得小姐送出一面紫玄令牌嗎?」   萬玲笑笑不語,她身後的另一名老者淡淡笑道:「也許不值得,也許很值得。我還從來沒見過誰一下買這麼多圖鑒的,呵呵珍稀物品圖鑒誰沒事會花這麼多錢買這東西,他要麼就是有實物做比較,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但是你注意到一個很特殊的情況沒有?」   先說話的那名老者正皺眉回想間,萬玲轉身笑道:「看其穿著根本就不入流,但是卻能隨手拿出兩千多萬神品靈石,雖說兩千來萬神品靈石對我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這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拿得出來的。反差很大呀最讓人不解的是,他好像對我們這名聲顯赫的『萬古通』並不熟悉。還有,我看不穿他的修為,不知道三位長老看穿沒有?」   後答話的老者點頭道:「這正是我說的那個很特殊的情況,憑我大仙末期的修為居然會看不穿他的修為,難道他有仙帝初期的修為?在仙界有著仙帝初期修為的人,哪個不是名聲顯赫,可我卻從未見過他,這是不是很奇怪?」   另兩名長老相視一眼,看神情顯然是沒太注意。先說話的老者沉聲道:「也許他是服用了什麼遮掩修為的仙丹呢?」   「希望如此吧否則就太奇怪了。」萬玲沉吟一番,忽然外面傳來「嗚嗚嗚!」的悠遠號角聲,尖銳得直刺人耳膜。萬玲抬頭看向外面開始從街道上紛紛飛離的人群,面容一肅道:「神墟境終於開啟了,我們去看看吧也好給我們萬古通的弟子增增信心。」三名老者點頭,隨著她走出鋪子閃離,外面迴避的掌櫃立刻補了進來……   號角聲響起時,躍千愁和陶忠剛好回到四通的鋪子裡,沒一會兒,其他被僱傭的人也陸陸續續的擠了進來,貌似都是被號角聲驚回來的。大家又興奮又緊張的說著神墟境開啟的事情……   沒一會兒的功夫,外面街道上的擁擠人群就全消失了。穆兵卻站在裡面沒有絲毫反應,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奇怪。躍千愁是急著想進去的人,不由問道:「穆會長,我們難道不進神墟境嗎?」   穆兵身旁的穆天嬌看著眾人笑道:「神墟境內的靈氣十分充裕,歷經百年的時間才開啟一次,指不定又長出了什麼天材地寶。此時進去正是大家廝殺搶奪最厲害也是傷亡最大的時候,何況此時也很擠,數十萬的人進去怎麼的也要個小半天時間。我們不急,半天以後再去。」   眾人恍然大悟,躍千愁笑道:「多謝小姐體諒我們。」穆天嬌笑著搖了搖頭。這時背對眾人的穆兵緩緩轉過了身來,面色凝重的朝眾人躬身行禮道:「這次小女也會隨大家進神墟境,還請大家幫忙多多照顧。」粗眉皺到了一塊的南天龍也跟著對眾人行禮。   眾人相視無語,都懷疑這穆兵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居然捨得自己的女兒去冒險。說實話,躍千愁對穆天嬌還是挺欣賞的,也不願她出什麼事,不由皺眉道:「穆會長,你這又是何必。進去完全看運氣,也不指望多進去你女兒一個就能撿到漏,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無法挽回呀!」 第八百零八章 進入神墟境   穆兵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並沒有反駁什麼,倒是穆天嬌挺胸站了出,朝眾人粉拳一抱,嫣然而又果決的笑道:「諸位誤會了我父親,我父親一直在阻止我進入神墟境,但是我四通商業協會已經是在風雨中飄搖,我身為父親的獨女豈可坐視不理?讓我眼睜睜的在神墟境外等上一個月而無所作為,我實在是做不到。還盼諸位與我齊心協力挽救我四通商業協會於危難之際,穆天嬌提前拜謝了!」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諸人動容間皆面面相覷,心中無一不唏噓感歎,出生在四通商業協會是穆天嬌的不幸,而有穆天嬌的四通商業協會卻是大幸。躍千愁心裡也不得不發出一聲感歎……生女當如穆天嬌啊比他老子強多了。   離大廣場幾里外的石頭大山下,一個直徑達數十米的黝黑石洞中裊裊湧現出白霧,在山洞外徘徊,渾厚而磅礡的遠古氣息吞吐不定,震懾著洞外的諸人。隨後見白霧迴旋收縮,彙集在石洞內綻放出白色流光旋轉起來……   外面的數十萬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待那洞中旋轉的白色流光穩定下來,「開啟了……開啟了……」眾人爆發出一陣興奮的歡呼,神墟境終於開啟了,一個個目光火熱起來。   洞外駐守著數千名金袍人,一個個目光警惕的掃來掃去,把數十萬人和洞口隔開了一段距離。石頭山上同樣佈滿數千名金袍人在注視著下方。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就站在數千名金袍人的後面,負手靜靜矗立在洞口旁邊,目光冷冽的掃視各門派和各商業協會的數十萬之眾。他正是之前那名為穆天嬌解圍的大統領。   就在這時,數十萬人的目光全部盯向了山側,只見一隊由百名金袍人組成的小隊從邊上整齊走來,列隊在烏雄對面齊齊單膝跪下道:「參見大統領!」   烏雄微微點頭,淡然道:「開始吧!」百人唰的全部站起,領隊朝他們揮手打出了「出發!」的信號,率先飛入了洞中旋轉的白光內,其他人也是毫不猶豫的跟隨飛入……   隨後,烏雄身後走出一人,對著前方大臂一揮,數千名金袍人立刻變換陣型,每百人一組,當即隔出了數十條通道。雲集在外面的數十萬人頓時湧動起來朝前緩緩移動……   仙宮早有規定,每個門派和商業協會只能派出三十人進神墟境,而且每個人的修為只能在仙級以下。各門派和各商業協會的領隊出示信物帶隊接受檢查後,便立刻飛離到了空中,目送本門和本商業協會的人手飛入了石洞的白光內……   一時間,只見各門派和各商業協會的人手源源不斷的通過金袍衛隊,爭先恐後的迅速闖入石洞內,至於石洞後面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但大家都能想像到其中的血腥爭奪有多殘酷,因為每屆神墟境的開啟,進去的數十萬人中能回來的往往不到十萬人。   有些門派和商業協會進去了三十名弟子,活著回來的往往只能剩下一兩個,有倒霉的甚至一個都回不來,那可真是虧得血本無歸。但那些能活著回來,並給本門立下了大功的弟子,這輩子的生活就不用愁了。話又說回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不重賞,誰會豁出去玩命?   大半天後,數十萬人終於進得差不多了,反而是空中雲集了數萬的各派尊長,都在緊張的盯著下面觀看。他們將會在這裡等上一個月的時間,各自的攤位便是他們落腳的地方。一個月後是喜是憂就看門下的弟子爭不爭氣了,爭氣的將會在自家攤位擺出不少的珍稀物品出售,倒霉的要麼花錢買東西,要麼捲鋪蓋走人……   四通商業協會是最後一個來的,當各派和各商業協會的人都走光了後,他們才走到了金袍衛隊前接受檢查。空中不少人看到這隊人都覺得奇怪,總共才三十一個人,有兩名的修為明顯超標,還有一個看不穿修為,排除這三人的話,豈非只有二十八個人參加。   像這種事情,大家都巴不得進去的人越多越好,也許就是那一個多出來的人碰巧能採集到價值數百乃至上千億神品靈石的珍貴物品。再不濟多一個進去的,就有可能多一個活著回來的,多少能帶點東西出來吧大家從未見到過這樣的狀況,都不搞不懂這家商業協會在搞什麼鬼。有些和四通商業協會打過交道的,知道四通的困境,都在搖頭唏噓感歎。至於那個對四通商業協會知之甚深的齊豐盛,則在那裡冷笑不止……   萬玲和三位長老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他們都發現了站在隊伍最尾巴上的躍千愁,正規規矩矩的跟在後面走著,只是不停的晃個腦袋東張西望,好像看什麼都很好奇似的。像他這種能在數十萬人中排在最最後面的,也算不容易,幾十萬人中的獨一個,還是比較吸引眼球的。   然而更吸引眼球的還在後面,只見兩名金袍人突然齊齊伸手喝道:「站住你不許進去!」把躍千愁這個小尾巴給斬斷在了外面。所有人的目光唰的全盯向了他……   躍千愁孤零零的被隔離在外,目瞪口呆的四處看看,面對一群虎視眈眈的金袍衛隊,嚥了嚥口水道:「為什麼啊他們都能進去,我為什麼不能進去啊?」   一名金袍人冷哼道:「沒有為什麼,速速離開!」穆兵帶著南天龍趕緊過來點頭哈腰的解釋道:「您可能誤會了,他的修為只有化神期,只是因為服食了一顆遮掩修為的仙丹才會這樣。」   「這是你們的事,不需要跟我解釋。」金袍守衛喝道:「速速離開,否則殺無赦!」   話說的這麼絕,穆兵還能有什麼脾氣。前面已經通過了檢查的穆天嬌迅速跑了回來,向金袍守衛行禮祈求道:「這位大哥,你行行好,他真的只有化神期的修為,你可以檢查檢查……」   洞口旁的大統領烏雄本無意關心這種事情,手下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原因,可目光掠到在那哀求的穆天嬌後,微微頓了頓。一個閃身瞬移到了幾人身邊,淡淡問道:「怎麼回事?」   一群人行過禮後,雙方都把原因講了一遍。烏雄掃了眼這短兵少丁的隊伍,多少有些好奇,盯向穆天嬌道:「為什麼少了人?」   穆天嬌當即行禮道:「稟大統領,本商業協會正在困難的時候,實在是湊不出人手,除了小女本人外,他們都是本商業協會招來的。能招到這麼多人已經是僥倖……」   烏雄在仙界這麼多年,當然知道興衰落魄這回事,大概也猜到了點,淡淡問道:「你自己也要進神墟境?」   「是!」穆天嬌恭敬回道:「實在是人手不夠。」   烏雄沒有再問什麼,破例親自動手,伸手在躍千愁的肩膀上搭了一下,發現躍千愁體內確實是白色的真元,而非金色的仙元。他自己沒說出結果來,對那兩名守衛淡淡說道:「你們檢查一下他的修為。」   「是!」兩名守衛應下,立馬各伸出一隻手搭在了躍千愁的肩膀上,隨後收手各自回道:「化神末期的修為。」   烏雄點點頭,道:「化神末期的修為進神墟境不算是違規吧?」   其中一人當即回稟道:「既已確認,不算違規。」烏雄二話不說,大手一揮道:「放行!」同時閃身消失在原地,連個讓穆天嬌等人感謝的機會都沒給。   經過一番波折後,在穆天嬌的帶領下,一行二十八人終於順利的進入了神墟境……   空中的萬玲和三位長老目睹這一幕後無語相對,沒想到躍千愁真的是服食了遮掩修為的仙丹,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躍千愁居然會進神墟境那麼危險的地方。   那個買上一百套圖鑒的疑團越發讓幾人茫然,難道是帶入神墟境內對比用的?可他們連三十人都不夠,要一百套幹什麼?   躍千愁等人一鑽入盤旋的白光中後,立刻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星空之中,周邊到處是飛逝的彩色流光,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他們身不由己的快速穿越過去。不過幾個瞬間的功夫,大家感覺眼前一亮,一股巨大的推力把他們從流光飛逝的黑暗中吐了出來。   剛站穩腳,立刻發現出口也是一個山洞,背後也有一團旋轉的白光。這也是回去的進口,一個月後便會自動消失,在一個月內可以隨時回去。但是只要一出去就喪失了再進來的機會,仙宮的人不會讓你再進來。不過也沒人會在期限未滿便回去,中途出去的後果非常嚴重,各派對這種貪生怕死給門派丟臉的人從不手軟。當然了,要是帶回了重寶,那又另當別論。因為那叫護寶有功……   大家手上已經各自拿出了法寶警惕著走出,躍千愁卻是空著手跟著走了出去,他的寶物隨時可以出現,空手反而更容易施展。大家一走出洞口,立刻大吃一驚,入眼便是屍橫遍野的血腥場面…… 第八百零九章 一怒全殺   放眼處到處陰濛濛一片,猶如陰雨天霧朦朦不見太陽。肉眼直觀的可視距離並不遠,只有區區數百米,但就是這區區數百米的範圍內,到處是肚破腸流的殘肢斷腿,地上血流成河還未凝結,尚在緩緩流動。顯然離激烈打鬥結束的時間並不遠,數不清有多少人死不瞑目。   粗摸著估計一下,數百米的範圍內恐怕已經死了上千人。怪不得說剛進來的時候是爭奪最慘烈的時候,往往因為一株仙草的出現,由於大家齊聚,就有可能搶得不可開交。   那些朦朧的霧氣顯然是靈氣凝聚的,稍稍吸入一口便能讓人提神醒腦,但空氣中夾雜的濃鬱血腥味實在是讓人不想放開了呼吸。一夥人都慶幸是最後進來的,雖然有可能失去了得到重寶的機會,但也避免了重大傷亡。   大家都是見過些世面的人,死人的事情也常見,眼前的慘狀是讓大家有些心驚,但也沒什麼好怕的。穆天嬌秀髮早已經纏成了一團綁緊,手中拿著一面銀白色的小型盾牌,上面鐫刻著各種鮮花圖案,另一手提著把劍,從上面閃耀的光澤上判斷,都不是普通的東西。   「大家最好不要分散,但是怕碰到意外萬一走散的情況,大家還需記得回歸的路線。」穆天嬌一番誠懇的交代後,臉上又閃現剛毅之色警告道:「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面了,按照先前的約定,如果沒有獲得重寶而擅自退出的話,我四通將不會支付一塊靈石。」   大家都沒有說話,大多在警惕四周。躍千愁勾著腦袋從儲物袋中翻出一堆玉牒圖鑒,整理好方便查找的順序後又放回了儲物袋中,手上留了兩塊有關於仙草的,準備隨時和實物對照。他也沒辦法,不像大家都是在仙界土生土長的人,許多東西哪怕沒見過也聽過,一看就知道什麼東西該采,什麼東西不該采。   不過眾人見他沒拿出法寶反而拿了兩塊玉牒在看,都顯得有些好奇。唯獨陶忠無語的將頭扭向一邊……你一富二代什麼都不知道,跑這裡湊什麼熱鬧,這是你來玩的地方嗎?   穆天嬌亦是一臉狐疑的問道:「躍千愁,你手頭上沒有法寶嗎?」躍千愁抬頭「啊!」了聲,反應過來後隨手從袖子裡甩出一把飛劍來,寒光一閃又鑽回了袖子裡。大家面面相覷,都對他那個袖子起了興趣,不免多看了兩眼。   見他有準備,穆天嬌微微頷首,揮了揮手中的盾牌道:「大家出發吧!」一夥人輕輕飛起,掠過血流成河的屍骨,都不敢飛高了。飛出這片激烈廝殺的慘地後,又落在了地上行走。因為大家都是來尋寶的,這裡的視線並不好,飛行過高的話肯定會錯過東西。大家警惕四周的同時也在搜索尋找……   躍千愁可謂是最積極的一個,手裡捏著兩塊玉牒,眼睛到處亂瞄,屁顛顛的跑在了最前面。發現任何一株可疑的植被,都要立馬拿著玉牒來快速比照一下。   別人搞不懂他在幹什麼,穆天嬌卻被他的積極主動給小小的感動了一把。唯獨陶忠在心裡鄙視的罵了句……富二代四週一直都是濃郁靈氣形成的霧濛濛,如果在此修行的話,只怕連靈石都能省掉。躍千愁心裡甚至已經在琢磨是不是應該把烏托邦大軍給拉到這裡來集訓……   也許是長期被靈霧籠罩終年不見陽光的原因,神墟境內的植被長像都顯得有些怪異,與外面常見的植被大多不同。這給躍千愁的尋找對比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幾乎走不上多遠碰到一株奇花異草就要稍微停一下。但是帶來的好處也是巨大的,沒多久就已經能夠不看玉牒圖鑒而排除一些東西了……   整個神墟境的地形彷彿都是由丘陵組成,高山少見,也許是還沒有深入的原因。也估計是和缺少陽光有關,四周很少能看到長勢比較高大的樹木,這對尋寶的眾人來說是件好事,沒那麼多遮擋。   一路上偶爾能看到發生過打鬥的痕跡,有被殺死的凶獸,還有戰敗被殺的屍體,身上的儲物袋和儲物鐲之類的已經沒了蹤影,顯然是被對手給取走了。   前途被數十萬人掃蕩了一遍後,果然是很安全,估計連野獸都嚇得沒影了,更別說是凶獸了。   躍千愁等人雖然是最後進來的,但也不是一無所獲,一路搜尋著也發現了不少的仙草,雖然都是些不太值錢的東西,但只要順手都會採摘。因為四通給的酬勞是所得物品估價的十分之一,大家每收集一樣,便等於增加了一份酬勞。這讓躍千愁都不得不佩服穆天嬌的手段,把大家整得都好像是前世的股東一樣,抱著賺得越多就分得越多的心態努力幹活。   不過躍千愁對這些小錢不感興趣,最高價值在一塊神品靈石的低檔圖鑒玉牒,他看都懶得看。手裡拿的是底價一塊神品靈石起價到價值排行高達上千億神品靈石的中、高檔仙草圖鑒玉牒。   像大家目前還在神墟境外圍的情況下,他想找到中高檔的仙草估計有很大的難度。大家多少都有收穫了,他卻一株都沒有下手,別說是穆天嬌了,連大家都有點不高興了。因為一但出去了,他躍千愁可是也要佔大家辛苦所得份子的,他光分錢不幹活怎麼行。   誰知大家還沒發牢騷,他躍千愁倒先發起牢騷來了。走在前面的他猛然停了下來,轉身向眾人喊道:「這樣一直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這裡實在是沒什麼值錢東西,有也被前面先行的數十萬人掃光了。我們乾脆飛行前進,深入到裡面去發大財,大家說怎麼樣?」   大家相視一眼,都顯得有些猶豫,深入是能找到好東西,但是現在裡面的人肯定很多,隨便碰上樣好東西基本上都要廝殺搶奪,風險實在太大了。如果再拖上個一兩天,肯定要死不少人,危險也一定大減,到時候再圖謀也不遲……   穆天嬌沉吟不語,說實話,她的想法跟大家差不多,確實想再拖上一兩天。   見大家都不說話,躍千愁揮臂喊道:「怕什麼,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想發大財不冒風險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爽快點,到底去還是不去?」   有看不慣,誤以為他是偷懶的人,譏笑道:「你反正不幹活一直在瞎晃,不如你先深入探探情況好了。」   穆天嬌還想喝止,讓大家不要鬧出不利於團結的事情來。誰知躍千愁拍腿笑道:「好辦法,你們慢慢找,我先去探探虛實,到時候回來找你們,就這麼說定了。」話一說完便嗖的竄入了靈霧中消失不見了。   穆天嬌想喊住他都沒來得及,一幫人咋舌相視,發現這傢伙膽子真大,居然敢一個人往裡面闖。   躍千愁一臉興奮的快速朝裡面飛去,他早就想擺脫隊伍獨自行動了,否則碰到了好東西還不方便私吞,萬一逼得殺自己人奪寶那多不好意思。   正臆想連連,幻想著自己採到了價值千億的重寶時,突然厲嘯劃空,數十幾道流光組成矩陣,封了自己的前路和退路,急速射來絞殺。如果是別人碰上這事,估計就危險了,因為失去了瞬移穿過躲避的空間……   靠找死躍千愁頓時怒了,自己進來還沒找誰下過手,居然有人埋伏偷襲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雙臂一揮,金訣施展,剎那間襲來數十把飛劍「嗡!」的一聲,全部炸開成銀粉揮灑。   出手的同時,躍千愁整個人迅速穿過漫空的銀粉朝襲擊自己的方向射去。途中怕偷襲自己的人會逃脫,一個瞬移消失,直接出現在了下方的矮林中……   林中埋伏的三十人就是準備密謀偷襲奪寶的,在還未進入神墟境前,就已經在師門暗中進行組合狙殺的訓練許久。這還是第一次發現落單的,第一次組合出手,誰知飛劍放出去後,突然全部和大家失去聯繫了。   三十人正面面相覷間,突然發現大家之間多了個人出來,頓時嚇了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對方已經是雙臂一抖,怒喝道:「吸星大法!」眾人只看到眼前冒起一陣白煙,瞬間便沒了知覺。   「媽的!仙級以下老子天下第一,居然敢偷襲老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躍千愁一頓臭罵,踩碎了一具枯骨,將三十具枯骨腰間的儲物袋一個個攝入了手中。   提著一大堆儲物袋,他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背靠在一棵樹上,喜洋洋的一隻隻儲物袋查看,結果越看臉越黑,就沒發現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收了所有儲物袋後,又嗖的竄出了矮林……   地上的三十具枯骨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轉眼就全部被滅了。不知道他們在神墟境外等候的師門長輩知道後是個什麼反應,不知道當初暗中對他們進行聯合狙殺訓練的師門知道後又是個什麼反應…… 第八百一十章 朝天宮弟子   對於躍千愁來說,殺了這些人他完全沒有一點心理負擔,進入到這裡打打殺殺的都是生死由命成敗在天,何況還是對方先出手的。   離開之前殺人的地方還沒飛上多遠,便隱隱聽到了激烈打鬥的聲音,貌似有人群鬥。躍千愁立刻放慢了飛行速度,閃身到了一座山谷外面,悄悄貼地飄到了一塊大石後面躲藏,偷偷伸出個腦袋觀望。   等他看到的時候,激鬥差不多已經結束了,他親眼目睹一人被群劍分了屍,山谷中還散落著其他的屍體。另一名被圍的灰衣人忽然從儲物鐲裡召出了一樣東西,抓在手裡怒喝道:「住手否則我就毀了它。」   十幾名圍著他的藍衣人頓時投鼠忌器,飛劍浮空虎視眈眈,卻沒一人敢再動手。大家相視一眼後,有一人走上前冷笑道:「把東西交出來,我答應放你一條生路。」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灰衣人一臉悲憤道。   為首的藍衣人冷哼道:「那你想怎麼樣?東西毀了你照樣是死路一條。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放你走就是。」   灰衣人一臉悲憤的緩緩搖頭,交出東西的下場會怎麼樣,他心知肚明。然而碰巧不巧的是,他無意中看到了山谷外面大石頭後面的一顆偷窺的腦袋,不用說自然是躍千愁。   灰衣人當即對躍千愁高聲喊道:「兄台若能救我一命,我願將『三元仙果』分你一元。」   媽的!好死不死的傢伙,別連累老子躍千愁暗罵一聲,腦袋當即縮了下來,不過腦海裡卻好像在哪裡見過『三元仙果』這個名字。立刻召出玉牒來查看……   十幾名藍衣人霍然看來,結果卻什麼人都沒看到。為首之人當即哈哈大笑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聲東擊西?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放你一馬。」   灰衣人卻並不甘心,再次高喊道:「兄台可是嫌少?好,只要兄台能救我一命,我願將『三元仙果』分你兩元。如果兄台能幫我把他們全部殺了報仇,『三元仙果』我可以一元不留全部送你。」   躲在石頭後面的躍千愁置若罔聞,他正興奮的揮了揮拳頭,終於在中檔圖鑒裡找到了對三元仙果的描述。這三元仙果可不簡單,此物功效神奇,是『升仙丹』的三味主藥之一。何謂升仙丹?就是修為達到化神末期的巔峰以後,服用此仙丹便可將修為提升到小仙初期。   升仙丹對躍千愁來說,恰好適用,他正好是化神末期的巔峰,突破到小仙初期只有一步之遙。別小看這一步之遙,就算是在仙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法跨過這一步。   當然了,修為達到了小仙初期並不意味就能鑄成仙體。但是只要修為達到了,對仙界之人來說,鑄成仙體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花點錢找仙宮借升仙通道一用便可。仙界通往人間的七十二條通道隨便哪條都行。   升仙丹對仙界的許多仙修來說雖然不屑一顧,但是對那些資質差強人意一輩子困在化神期的人來說,那就是重寶了。尤其是仙界的那些豪門大族,更是出重金四處求購。須知化神期的壽命雖然長久,但畢竟不是長生不死,而一但跨入仙級鑄成仙體後,便可長生不死,試想這是多麼大的誘惑。   所以升仙丹的價格在仙界也一直是居高不下,因為有很大的市場需求。一枚升仙丹一般都能賣到十億神品靈石,而且還有可能更高。而三元仙果這味主藥,就算沒有煉成仙丹,也能賣到三億神品靈石。躍千愁如何能不興奮……   灰衣人的再次加碼立刻引起了一群藍衣人的注意,為首一人對邊上的同門抬了抬下額,失意去看看,後者當即閃了過去……   躲在石頭後面的躍千愁剛將玉牒收好,下定了決心要出手奪寶,誰知抬頭的同時正好看到一名藍衣人閃現在眼前。他還沒做出反應,對方手中的飛劍已經激射而來。   躍千愁左手一揮,將飛劍拍成碎粉,右手朝對方虛凝成爪使出了「吸星大法!」。就在對方冒出白煙的一瞬間,他已經直接衝過去,一掌將對方給拍得四分五裂……   白煙裊裊消散,躍千愁現身,站在山谷的出口處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眾人。如此震撼的出場方式當即讓一群藍衣人大吃一驚,他們並未看到躍千愁在石頭後面拍碎飛劍的場面,但是卻見到了自己同門被對方一掌給拍得四分五裂的場面,同門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就已經死了。   眾人再看看躍千愁的修為,沒有一個人能看穿,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恐神色,為首之人更是驚呼道:「你是仙級高手,你是怎麼進神墟境的?」   躍千愁要的就是這種震撼效果,吸星大法雖然厲害,但他還不想在外人面前隨意展現,因為這招走到哪裡都是殺手鑭,必須要保守使用,所以使出的瞬間仍出手迷惑他們。   「膽子倒是不小,我不出手參與你們的事,你們居然敢先對我動手,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躍千愁冷哼哼的朝山谷內緩緩走來。   那名灰衣人大喜,打量四週一眼,趁著其他人沒注意,一個瞬移閃到了躍千愁後面躲避。也就在這時,那名為首的藍衣人喝道:「逃!」他自己率先一個瞬移遠遁到空中,隨後迅速急飛。其他人也幾乎在同時跑了……   躍千愁怔了怔,距離稍微有點遠,本想走近點再用氣機全部鎖定,然後施展吸星大法全部解決,爭取不留一個活口。誰知對方連想都不想就逃了,他還以為自己的震撼出場能嚇得他們不敢亂動,沒想到還是跑了。他自己的修為也才化神期,想一個個去追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身後傳來灰衣人的聲音。躍千愁轉過身來,冷眼盯著他,心裡稍有不快,要不是怕損壞這傢伙手裡的寶貝,他早就一起解決了。   灰衣人被他冷漠的眼神看得一哆嗦,雙手捧著三元仙果奉上道:「為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願將三元仙果全部供送給前輩。」   一株尺許長的碧綠小葉鋸齒草的頂端,長著三顆鵪鶉蛋大小的鮮紅欲滴的果子,果子上隱隱泛著一層薄薄的紅光,一股沁人心扉的異香從灰衣人的雙掌中緩緩的飄出。   躍千愁眼睛一亮,果真和圖鑒上記載的一模一樣,伸手抓了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後塞入了自己的儲物袋中。這才看著不敢直身的灰衣人問道:「你死也不肯送給他們,為什麼要送給我?」   灰衣人恭敬道:「他們殺我同門師兄弟,我自然不能給他們,何況就算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前輩救我性命,寶物送給前輩我心甘情願。」   這也是為了保命才說出如此的話來,否則誰會心甘情願的獻出到手的寶物。這點躍千愁自然知道,點頭問道:「你是哪個門派的?」   灰衣人老老實實回道:「晚輩水明清,是朝天宮弟子。」   「朝天宮?」躍千愁怔了怔道:「是那個仙界第一煉丹大派的朝天宮?」   「正是。」水明清抬頭道:「莫非前輩和我師門長輩認識?」   躍千愁搖了搖頭,臉上卻換上了笑瞇瞇的表情問道:「你既然是朝天宮弟子,想必知道不少煉製仙丹的丹方吧譬如用這三元仙果煉製升仙丹的方子。」   他表情雖然變得和藹可親了,但是水明清卻覺得後脊背發涼,有種看到了笑裡藏刀的感覺。當即連連擺手道:「晚輩只是個外事弟子,本門弟子修為不到仙級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煉丹,所以晚輩也不知道什麼煉丹的方子。」   躍千愁哼了聲,冷笑道:「你這分明是在騙我,身為朝天宮弟子,關於煉丹的事情豈會一點都不知道?」   水明清趕緊解釋道:「前輩可能有所不知,我朝天宮弟子的修為未達到仙級以前,除了修行外,主要便是學習辨認各種仙草,熟悉各種仙草和丹藥的藥性。修為達到仙級後,才有機會接觸到初級的仙丹煉製方法,隨著修為的一步步提高,才有可能接觸到更高級的丹方。本門的這個規矩在仙界不是秘密,許多人都知道,前輩為何……」   他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躍千愁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不過現在倒是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了。頓了頓,忽然眉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咳嗽一聲道:「你既然說你熟悉各種仙草和丹藥的藥性,那我倒要考考你。知不知道破禁丹?」   「知道!」水明清胸有成竹的回道:「破禁丹乃是透明的白色,普通修士配以靈石每服用一顆便能提升一級修為,提升到渡劫末期便無法再提升了。而破禁丹其實還有另兩種顏色的存在,一種為紫色,一種為紅色,其實這兩種都是毒丹……」 第八百一十一章 宏偉計劃   水明清的一番娓娓道來,把破禁丹的利弊講得一清二楚,甚至比躍千愁從丹方玉牒上所得的認知還清楚,連破禁丹的藥理都一一分析了個透徹。這讓躍千愁內心大為驚歎,朝天宮不愧是仙界行業內的龍頭老大,已經形成了相當完善的修行體系,門下弟子在還未接觸煉丹前就已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日後一但正式上手,那還不是事半功倍的事情。歲月沉澱下來的門道,果然不是人間修真門派能比的……   「那我再考考你,有沒有辦法祛除服用破禁丹後滲透到體內的毒素?」躍千愁背個手笑吟吟的問道,還真有那麼點老學究考學生的味道。   水明清臉上透著疑惑,不知道這位前輩為什麼要問這樣淺顯的問題,這些問題在仙界就算不是人所共知,但也不是什麼秘密吧?躍千愁笑吟吟催促道:「沒關係,放心大膽的說。」   水明清也就是稍微頓了頓,隨後又繼續恭敬的回道:「真正的破禁丹的毒素比較輕微,修行者一般都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靠著自身的修為自我調理消除。可破禁毒丹就不一樣,對修行者的身體傷害不輕,服用的越多滲透到四肢百骸和經脈中的毒素就越多,重則暴斃,輕則修為不前。其實破禁丹在仙界也有不少人用來強行提升修為,但是對各家名門大派來說,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一般都不會去用。」   「初看是能在短期內迅速形成一批力量,但從長久來看,就算以後服用『洗髓金丹』祛除了體內的毒素,可也會讓四肢百骸的經脈先天性受損,造成後天的不足,給今後的修行帶來很大的困惑。自古以來,但凡服用過『破禁丹』的修士,幾乎沒人能夠將修為提升到大仙期以上,除非另有仙丹補救。所以對名門大派來說,類似於服用破禁丹之類的拔苗助長方式一般都不會去使用,因為對他們來說,他們更在乎的是恆久的長遠利益,只有門內的強者越多,門派的利益才能越持久。」   「嗯有理!」躍千愁微微點頭,問道:「你說的洗髓金丹就是能祛除破禁丹毒素的東西吧?」   「正是。」水明清忍不住問道:「憑前輩的修為應該也用不上洗髓金丹吧?莫非前輩的身邊有人服食了破禁丹?」   「真聰明,這個都被你猜到了。」躍千愁哈哈笑道。水明清一陣無語,心道如果這也叫聰明,那我聰明的和傻子沒區別……   話說躍千愁自己也忽然感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咳嗽一聲道:「對了,洗髓金丹在仙界的市價如何?貴不貴?」   水明清很想仔細打量一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老是問出這個人所共知的問題來,但他又不敢放肆,畢竟人家的修為擺在那,要殺自己是時時刻刻的事情。於是毫無怨言低眉順眼的回道:「其實需求量還是很大的,因為曾經使用過類似於破禁丹之類丹藥的人不少。不過就單價來說,也高也不高,就看對誰來說了。平均每顆洗髓金丹的價錢大概在兩千神品靈石左右,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大的一筆數目,但對各大門派和豪門大族來說算不了什麼。其實洗髓金丹的成本價並不高,之所以能賣到兩千神品靈石,主要原因便在需求量大,還有仙草畢竟有一定的生長週期,再普遍的仙草也不可能像雜草一樣遍地都是。用其它寶物催生的話,又划不來。」   這樣的解釋不可謂不詳細,躍千愁欣賞的看了對方一眼,心裡卻盤算了起來……烏托邦大軍有近萬人,加上一些打雜的,足夠萬人,這些都是自己的手下,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何況到仙界來打天下還是自己人用著更放心,畢竟是花了心血一天天訓練出來的。一萬顆洗髓金丹也不過才兩千萬神品靈石,這個錢自己還是拿得出的,就算是拿不出來,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拿出來。   從在四通坐上飛行梭縱覽仙界之寬廣時,再到神墟境外之群雄彙集,他便已經熱血沸騰了,一個很宏偉的想法在他心頭萌生了……修真界的那些修士們在人間那麼小的地盤上搶來搶去太沒意思了,自己身為人間的第一高手,有責任也有義務把大家都折騰出來見見世面。大家有本事唯我命是從,跟老子到仙界來搶。   從那一刻開始,他便有了把烏托邦作為核心,把人間修真界建立成大本營,然後帶領大家來仙界發展的打算。他相信那些在人間稱雄的高手們都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一但到仙界見過世面後,哪還會看得上區區人間的利益。先不說鑄就長生不死的仙體,光這裡的靈石隨便搞搞都是以神品來計算的,誰還會去騷擾俗世。如此一來自己想把修真界和人間俗世剝離開的願望自然而然就一蹴而成了……   躍千愁沉思片刻,忽然問道:「你剛才說還有類似於破禁丹那種拔苗助長提升修為的丹藥,那有沒有將修為從渡劫期提升到化神末期的丹藥?」   「有的。」水明清很肯定的說道:「據說只要煉製破禁丹的主藥不變,再調整加入幾味其它的仙草便能煉成『大破禁丹』,但是這種丹藥的副作用也就是毒性太強,一但突破到化神末期不能及時服用洗髓金丹,立刻會暴斃而亡。就算如此,事後也必須在三個月內突破到小仙修為鑄就仙體,否則肉身會漸漸衰竭,三個月內快速衰老而亡。」   「毒性這麼厲害?」躍千愁大吃一驚的問道:「你確定你沒搞錯?」   水明清聞言抬起頭來,很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前輩,您……您可以問問其他人,這事在仙界知道的人應該不少。不過一般沒人會服用『大破禁丹』,需知想在三個月內由化神末期突破到小仙初期,通常情況下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手上有『升仙丹』的人才敢這麼做,但是一顆升仙丹便價值十億神品靈石,放在一般的門派也不是個小數目。用這種方法來提升修為簡直就是用龐大的靈石堆出來的,能用得起的人不多。加上用『大破禁丹』強行提升修為對日後有很大的影響,所以使用的人很少很少。」   躍千愁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涼氣,先不算其它的,一顆『升仙丹』便價值十億神品靈石,假如把烏托邦內的上萬人全部提升到小仙修為的話,那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只怕就算是財力雄厚的仙宮也吃不消……   稍稍吃驚過後又平靜了下來,只要煉製仙丹的各種仙草能在神墟境內找到,有烏托邦的紫色混沌相助,培育大量的仙草根本不是問題。真正問題的關鍵便在煉製,憑自己手上掌握的煉丹秘方在人間還可以混混,但在仙界明顯不夠檔次……   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自己能掌握大量的稀有仙草,在仙界就不怕賺不到錢,同時也花不了那麼多錢。現在問題的最關鍵便是尋找到做種培育的稀有仙草,隨後便是煉製的問題了。   至於尋找稀有靈草自己在進神墟境之前就有這打算,倒是找人煉製仙丹……躍千愁捏個下巴膩味的看著水明清,主意已經打到了仙界煉丹第一大派朝天宮的頭上環顧山谷內散落屍體的服飾,躍千愁意味深長的感歎道:「看來你朝天宮進來的三十個人裡,也就是你一個人還僥倖活著了。你後面有什麼打算?」   水明清聞言臉色一黯,緩緩搖頭道:「如果能找到高價值的奇珍回去也算是大功一件,若是空手回去,我這輩子的修行只怕也到頭了。」   躍千愁忽然嘿嘿一笑道:「就算你手上有高價值的奇珍,你覺得憑你一個人能出的了神墟境嗎?只怕就在現在已經有人埋伏在神墟境的出口,就等你這種落單的人自投羅網了。」   水明清當即呆在了原地,一陣失神後,霍然抬頭鞠躬行禮道:「前輩修為高深,還請前輩指點我一條活路。」他也不蠢,反應過來後立馬猜到了躍千愁這樣說肯定有目的,否則憑對方的修為根本沒必要理自己。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一點便通。」躍千愁邊掃視整座山谷,邊緩緩說道:「我也不瞞你,出去後正要和你師門打交道,你到時候幫我引薦引薦。其次,這一個月內你便跟著我吧一個月後一起出去,我送你件拿得出手的奇珍,讓你可以和師門交差。當然了,這一個月內你也要發揮你的特長,幫助我帶隊尋找各種珍稀仙草。你覺得怎麼樣?」   水明清大喜,憑對方的本事保住自己應該問題不大,而且對方完全沒必要騙自己,在這危險之地帶上自己這麼個累贅。當即連連行禮道:「晚輩一切全憑前輩安排。呃……」說著抬頭看了看四周,愕然道:「前輩要我帶隊?不知前輩的人手在哪裡?」 第八百一十二章 開始佈置   躍千愁哈哈一笑,走去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貌似找到了點鱷仙君拍自己時候的感覺。隨後說道:「放心,要不了多久就會來一大批高手給你指揮,包你在神墟境過得愉快開心。」   水明清被他拍得震了兩下,尷尬笑著點頭道:「全憑前輩安排,全憑前輩安排。」   躍千愁環顧四周,指向谷中道:「你先在這山谷內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一兩天的時間,到時候我會來找你。」   「一兩天?」水明清當即苦著一張臉道:「前輩有所不知,這山谷內根本就沒什麼好的藏身之處,晚輩怕堅持不了一兩天就被人給發現了。」   「這樣啊!」躍千愁怔了怔,大手一揮道:「沒事,我給你個安全的藏身之所。」就在他揮手的同時,地面一陣湧動,兩人直直向地下降去。   水明清吃驚的看著四周,愣愣道:「控土術!」頭頂的土層癒合,光線瞬間消失,兩人卻還在下沉,直到下潛到差不多百米深的地下才停下。躍千愁學當日黃天的舉動,揮撒出一大堆熒石,四周的土層鑲嵌著熒石後退,不消片刻一座寬大的地下房間便形成了,桌椅擺設齊全。   水明清雖然知道有控土術這麼個法術,但還是頭次親眼目睹如此神奇的一幕,雙目中不由異彩連連,拱手讚美道:「前輩果然手段非凡,晚輩佩服。」   「少拍馬屁,別亂跑,等我回來。」躍千愁閃身鑽入了土層之中消失……   天下商業協會聚寶盆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繁華,當年打爛成廢墟的場面雖然已經清理乾淨了,但是聚寶盆想要恢復往日的元氣顯然還要時間。   直直垮塌一半的財神峰越發顯得陡峭,而當年被破的防護大陣也因為陰百康的死而無法再布成,哪怕就是布成了,肯定也沒有陰百康布下的威力大。天下商業協會已經沒有了那樣的能人……   躍千愁靜靜站在聚寶盆外的山崖邊,那座通往聚寶盆的懸橋就在他面前,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秘感。聚寶盆沒有了以前的雲霧繚繞,裡面的情形一目瞭然,連財神峰上的那座『敬財殿』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躍千愁微微歎息一聲,沒了陰百康的天下商業協會就是少那麼點味道,陰百康那日有死無生連來世也不要的勇氣確實讓人敬佩。就算是千萬年以後,如果天下商業協會還在,那麼誰也無法迴避陰百康這個天下商業協會的創始人,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保留了一世的威名……   兩名聯袂而來的修士,也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正欲通過懸橋進入聚寶盆。忽然發現站了個人在橋頭擋路,其中一位當即喊道:「這位朋友,請往邊上站站,不要擋路。」   躍千愁緩緩回頭,漠然看了兩人一眼,一個閃身化殘影直接射向了財神峰上……   喊話之人當即嘖嘖兩聲道:「看這速度,還真是修為不凡吶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咦走啊你發什麼呆?」他拉了拉另一人。後者慢慢看向他,哭笑不得道:「你知道你剛才吼的人是誰嗎?」   「人都走了,還管他是誰,難不成是天下第一高手躍千愁不成?走吧!」那人哈哈笑道。   另一人當即豎起一根大拇指道:「你猜得還真準,他就是躍千愁。」前者臉色一僵,呆在了原地,再也笑不起來了。當年的修真界屠夫,如今的妖鬼域掌刑使,更兼天下第一高手的躍千愁,此人可不是個善茬啊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天下十大高手裡已經有四個死在了他的手上,自己剛才居然叫他讓路……   敬財殿內,司空絕和景元空師兄弟兩人正聚首在一起,齊心協力商量著重振天下商業協會的大計,忽見一道人影落在了外面,背對兩人負手緩緩站在了那棵蒼松之下。   要不是恰好親眼見到,兩人幾乎就沒發現有人駕臨,頓時都吃了一驚,來人好高的修為師兄弟兩人齊齊閃了出來,司空絕盯著來人的背影沉聲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駕臨我聚寶盆?」   「當年你們師傅就經常站在這裡觀雲濤聚散,滄海桑田。當時我還想不通,這有什麼好看的,現在我才想明白了,這種行為在潛移默化中會慢慢的陶冶情操,讓心胸與天地比寬闊。所以你們師傅才會自爆而亡,倘若換了是裴胖子,哪怕有半點希望也會委曲求全的活下去,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有些人的傲氣不在表面而在骨子裡面,你們師傅就是這種人,所以才能撐起偌大個天下商業協會,這就是氣魄,值得你們倆師兄弟學習。」躍千愁緩緩轉過了身來,看著兩人微笑。   「躍千愁!」師兄弟兩人異口同聲的失聲喊道。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兩人相視一眼立即拱手道:「見過掌刑使。」   躍千愁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禮,笑問道:「怎麼樣?天下商業協會還好吧?沒人打天下商業協會的主意吧?」   司空絕當即上前一步答話:「畢前輩開了口,又有掌刑使威震天下,沒人敢打天下商業協會的主意。」這番話已經表明了態度,擺正了位置,明示了天下商業協會是屬於妖鬼域的一部分。不過話雖這樣說,但是心裡也突突,不知道躍千愁為何會突然駕臨財神峰,難道真的準備向天下商業協會伸手了?   「呵呵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我這次來是有事找你們幫忙的。」躍千愁直言不諱道:「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聯繫網絡遍佈諸國,我要你們幫我傳個消息出去……告訴天下的化神期高手,封鎖東極聖土的大陣已經被破解,被困的仙冥兩界高手已經回歸仙冥兩界。兩天之內,我要天下所有的化神期高手全部趕到東極聖土會合,到時候我有大事宣佈,兩天之內不能趕到者,後果自負。」   東極聖土……司空絕和景元空被這個消息給震懵了。由於弄竹知道事關重大一直沒讓南明老祖把消息給透露出來,所以短時間內大家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由躍千愁的話,兩人不禁聯想到前段時間的傳聞,據傳華夏修真界的上空突然有大量的神秘高手經過……   見兩人還在發呆,躍千愁眉頭一皺,淡淡問道:「能以最快速度幫我把消息給傳達到位嗎?」   兩人猛然回過神來,表示沒問題。司空絕微微一頓後,輕聲問道:「所有的化神期修士都要去…那我們師兄弟是不是也要一起去?」   躍千愁盯著兩人看了看,沉吟道:「你們兩個自己商量著辦,去一個便行,畢竟天下商業協會這麼大的攤子也要有人掌舵。來一個跟著去見識見識吧會對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發展有好處。另外,玄玄島已經毀了,南明老祖和弄竹就不用通知了,其他的化神期高手必須通知到位,來不來隨便他們,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他之所以不想通知弄竹和南明老祖,主要是擔心那幫女人沒人保護,畢竟燕追星的事情還沒有徹底了結,不知道後面還會弄出什麼事來。而得到消息冰成子的那幾個徒弟也消失了,他吩咐了古青雲和洪七派人暗中查尋,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這事讓他不敢放鬆對幾個女人的保護……   雖然燕追星的事情沒處理徹底讓他如芒在背,總覺得不舒服。但他也沒空陪燕追星躲貓貓,鬧得你藏我找的,更不會為個燕追星而因噎廢食,該辦的事情照常不誤。   師兄弟兩人相視一眼,司空絕點頭道:「我們這就去安排。」躍千愁也不多話,轉身消失在原地,看得兩人再次呆了呆……   回到烏托邦的躍千愁立刻找到一處偏僻之地,土訣施展整個人陷入到地下數百米的深處,又是一堆熒石撒出,四周的土層鑲嵌著一塊塊的熒石退後,轉眼又形成了一座宏偉的地宮。不過這座地宮不比從前,四周的擺設錯落有致,站在其中會給人一種身處某座神秘大陣的感覺……   足足用了小半天的時間,花了一番心思將地宮雕琢的更添神秘感後,方滿意的點了點頭,默默將佈局記清後又消失在了原地。   再現身之時,他又出現在了當初碰到冥界聖女的那座地下聖殿,放出神識將四周掃了一遍。確認無人後,揮手指向地面,黝黑的石板地面消融,地下的泥土呈現也跟著消融,他慢慢的走了下去,一條斜斜深入的地下通道形成……   下到近百米的位置,又是一堆熒石撒出,土訣施展,沒一會兒便見一座和烏托邦地底下一模一樣的宏偉地宮形成了。環顧地宮,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之所以要這樣花心思做,原因無它,他不可能老是像糊弄鱷仙君那樣糊弄別人,那種辦法糊弄一兩個人還行,糊弄一大批人就夠嗆。弄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地方,哪怕是在烏托邦中轉也不怕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 掌刑使之約   茫茫東海上空,三百多位化神期高手齊聚,組團向著東極聖土快速飛去,陣容非常龐大和壯觀,這種陣容在修真界並不多見。為首的乃是弄竹、文瀾風、李獨行和胡長壽三位化神末期的高手,也是修真界除躍千愁外碩果僅存的幾位化神末期高手。其他的化神末期高手大多死在了妖鬼域前後兩任掌刑使的手中……   後面的數百人大多是各國化神中期的領主,也有一些化神初期的,像司空絕那樣的。露妍清赫然也在這個團隊之內,沒辦法,她也是化神期的高手,妖鬼域掌刑使發出了號令,天下英雄誰敢不從?裴放等人的死便是前車之鑒……   此時的露妍清已經沒有再戴出門時的紗笠,那一頭變成了短髮的秀髮用一塊紗巾包裹著,神情不喜不悲。驚世容顏顯現,本該引來眾人的多方關注才對,然而大家的神情一個比一個凝重,此時沒人還能愜意的起色心。   俯首看一看下方大海中澎湃的波濤,眾人此時的心緒就如這大海一般起伏不定,現在東極聖土的開啟反而不是他們最關注的事情,最擔心的是另有其事……   又是東海之約諸位化神期高手一想起這個詞就心頭發顫。   妖鬼域的上一任掌刑使畢長春正是把大家約到東海大顯神威,狠狠的宰了好幾個,把整個修真界震懾得服服帖帖。如今新一任妖鬼域掌刑使又來個東海之約,天吶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也想學他師傅那樣狠狠的來一個下馬威?難道裴放、歐陽達、戚九君和冰成子四人的死還不夠嗎?   當一夥人接到天下商業協會的傳令後,一個個都傻眼了,於是趕快利用傳訊陣互相聯繫,結果發現大家都接到了可怕的邀請。其實誰都不想去,但是又沒人敢說不去,躍千愁的心狠手辣那可早就聲名在外了。   最後一夥人想了個好主意,全部到南海紫竹林彙集,祈求弄竹關鍵時刻幫助講講話,因為弄竹和兩任妖鬼域掌刑使的關係都非常不錯。   弄竹和南明老祖並不知道躍千愁召集天下化神期高手齊聚東極聖土的事情,見到一夥人聯袂而來差點嚇了弄竹一跳,還以為這幫人要聯手對付自己。等搞清楚事情的經過後,他也想岔了,也以為躍千愁是想學老畢立威,連挑的地點都那麼相似。   既然躍千愁要動手搞,他也不好干預,本不想來的。可耐不住大家的央求,再則,看到文瀾風和露妍清等人也接到了邀請,無法再置之不理了。當即留下南明老祖看家,隨同一夥人快速趕來了……   波濤起伏的蔚藍大海上空,一夥人全部停在了原本應該有座叫玄玄島的地方,四處看看,哪裡還有玄玄島的影子。再看看前方,原本被迷茫白霧遮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東極聖土終於揭開了它的神秘面紗。大家怔怔的看著前方,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塊神秘的大陸就在前方……   弄竹回頭看看眾人,苦笑道:「大家既然都來了,就一起過去看看吧!」說著帶頭飛了過去,一群人立馬跟上。   一到東極聖土的上空,眾人便忍不住四處打量,也沒發現這傳說之地有多危險,貌似和大海另一邊的大陸沒什麼區別。大家看來看去也沒找到躍千愁的人影……   「那裡!」李獨行目光一閃,獨臂指向了不遠處一座高聳的土碑,像一座塔屹立於前方,很是顯眼。弄竹再次領著一群人飛了過去,只見土碑上用大大的箭頭指了個方向,邊上有字註明:順著箭頭的方向直走,我在前面等你們,盡快趕來,看過後將土碑毀掉,躍千愁一群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躍千愁搞什麼東西。看這個樣子貌似不像是要拿大家立威。   箭頭所指的方向是正東方,弄竹單掌劈出一道氣勢兇猛的罡風,「光!」的一聲巨響,土碑瞬間瓦解。隨後揮手道:「走去看看那傢伙到底搞什麼鬼。」   一群人迅速向著正東方急飛而去,下方的千山萬水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快速後退,偶然瞥見的土著部落讓大家驚奇不已。途中偶爾還能見到城池的出現,還能看見城裡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俗世人流,大家無法相信這就是那個傳說中危險之極的東極聖土……   大家急飛了一整天,依然沒有看到躍千愁的人影,紛紛都懷疑是不是和躍千愁碰岔了頭,但大家是按照躍千愁的箭頭所指一直東行的啊並未改變過方向。   就在大家飛行在一片廣袤原始森林的上空時,在一片崇山峻嶺間,下方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別飛了,這裡,就在這裡。」   眾人聞聲趕緊停住,向下看去,隱隱約約看到躍千愁正在一個聳立的小山尖上朝他們招手喊道:「下來,下來,別磨蹭了,快下來,就在這裡。」   「走!」弄竹儼然成了領頭的,一聲招呼帶著大家一齊向下飛去。待眾人都漂浮在了躍千愁對面時,躍千愁看到弄竹後,不由一愣道:「沒叫你來,你怎麼來了?」   弄竹沒好氣道:「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我想不來都不行。」說著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眾人,不少人心虛的偏過了頭,正是那些力勸他來的人。   文瀾風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露妍清,發現露妍清正微微咬著嘴唇盯著躍千愁。   躍千愁先把眾人清點了一遍,看看除了南明老祖和景元空外,該來的都來了,當即揮手道:「行了來了就來了,大家都跟我來。」朝崇山峻嶺間的一個陰森山坳飛去。   弄竹跟在後面喊道:「你把我們弄到這裡來,到底想幹什麼?」   眾人降臨在了陰暗的山坳裡,立馬發現在側面內凹的山壁上有一座山門,一個通往地下洞府的陰暗山門,從上往下看還真發現不了,非得站到跟前。   石頭雕刻的山門宏偉古樸而大方,上面刻著奇怪的圖案,一看就是年代非常久遠之物。山門後的地下洞府裡漆黑一片,一股森森的陰涼之氣正從裡面透出來。   弄竹看著走向山門的躍千愁狐疑道:「你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躍千愁站在山門的台階上,轉身看著眾人笑著解釋道:「這可是個好地方。當年被困在東極聖土裡的,有仙界的仙人,他們統治著這片大陸,在地面上建造了一座仙城,不過已經人去城空了。被困的另一夥人便是冥界的冥修,他們在地下挖出了一片地下世界,就在這崇山峻嶺的下面,這便是那地下世界的入口。東極聖土一破,什麼仙人冥修的全部都回家去了,於是便留下了這座空空如也的地府。」   眾人大吃一驚,雖然躍千愁說冥界的人都走了,但大家仍情不自禁的感覺後脊背有些發涼,皆驚恐的看著躍千愁身後的入口。弄竹的嘴角抽搐道:「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就是讓我們來看這個的?」   「怎麼?大家都不樂意?」躍千愁站在山門中間,襯托著身後的陰森恐怖洞口冷笑道:「你們別看這裡面鬼裡鬼氣的,但是我告訴你們,這裡面可是藏著驚天的寶貝,你們一但看過了,只怕趕都趕不走你們。」   話雖說的好聽,但大家的臉上都透著懷疑,真有那麼好的寶貝,你會把我們叫來?   弄竹皺眉沉聲道:「躍千愁,你別拿我們這麼多人開玩笑,這麼隱秘的地方,又藏在如此廣袤龐大的崇山峻嶺間,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媽的!你跑來湊什麼熱鬧,裝什麼老好人,搞得老子想動粗都不方便躍千愁翻個白眼,道:「難道你忘了東極聖土陣破後,我師傅曾回過順天島嗎?」   弄竹一愣道:「是老畢去冥界前告訴你地點的?」眾人再次大吃一驚,畢長春居然從東極聖土裡出來了,而且還去了冥界……   「廢話我師傅不告訴我,我怎麼可能找到這裡。」躍千愁忽然嘿嘿笑道:「不瞞諸位,我在這裡面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這裡面居然有一座傳送陣,通往的是一座仙界遺棄封閉的仙草園。我已經通過傳送陣去過一次了,奈何裡面太大,那些仙草又是分佈在山野之中,憑我一個人尋找,實在是人手不夠。加上那裡面還有一些凶獸,修為不到化神期根本應付不下來。於是我便想到找大家幫忙,不過大家放心,絕不讓大家白忙活,採到了仙草人人有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對這個說法持懷疑態度。弄竹冷笑道:「這裡既然有傳送陣,那些仙冥兩界的人豈會被困這麼長時間?」   耍嘴皮子誰怕誰躍千愁神情一肅道:「封鎖東極聖土的天地乾坤大陣非同小可,乃是當年的萬劍魔君親手布下的。顧名思義,能封鎖天地乾坤。他們開始也沒意識到,天地乾坤大陣能隔離傳送陣的傳送功能,等建成後試用才發現根本就沒用,結果遺留下來便宜了我們……」 第八百一十四章 誘導   幽森的山坳內,三百多名化神期高手一個個默不吭聲,在周邊環境的襯托下,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任躍千愁說的驚天地泣鬼神,大家依然保持著懷疑態度。在場的都是些什麼人?那都是在修真界經歷過殘酷的優勝劣汰才出人頭地的人物,面對如此玄之又玄的事情豈是幾句話能夠說服的。   大家的目光都盯著那漆黑的地府入口,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不過怎麼看都覺得很危險。   躍千愁目光掃來掃去,見大家疑雲重重沒人說話,頓時火冒三丈,冷哼道:「今天我把話撂這了,願意跟我進來幫我忙的,咱們以後是朋友,不願意幫的,以後他媽的就是仇人你們自己看著辦!」   要不是弄竹跑來湊熱鬧,他就沒打算這麼客氣,如今也懶得囉嗦了,直接放出了狠話。話一說完,便直接調頭向裡走去……   躍千愁的話很明顯,是死是活你們自己看著辦,大家頓時傻眼了。弄竹嘴角抽了抽,心裡暗罵,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三句話不到就本性畢露。   「躍千愁!」弄竹喊了聲,閃身攔住了躍千愁,皺眉道:「大家也沒說不幫你的忙,可這事別說是他們,連我都覺得太玄了,你總得容大家考慮考慮吧!」   躍千愁眉頭一挑,冷笑道:「難道你覺得我會害你?」   「呃……」弄竹一愣,想想也是,這小子到不至於害自己。頓了頓道:「大家能在修真界混到今天,誰不是小心翼翼一步步走過來的……」   話還沒說完,躍千愁手中晃出了一塊玉牒,打斷道:「這是在仙草園裡找到的,裡面是各種仙草的圖鑒,都拿去看看。如果再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你們自己看著辦。」   弄竹狐疑的接到手中,注入神識稍稍看了眼,便立刻被裡面刻畫得栩栩如生的各種仙草給吸引了,一株株活靈活現的仙草彷彿就在眼前搖曳生姿。最難得的是,裡面還有各種仙草的大概標價,動不動就是幾億神品靈石。其中的詳細註解裡更是註明了本仙草是某某仙丹的主藥……   裡面的東西實在是太震撼人心,有些仙丹的名字似曾在傳說中有所耳聞,弄竹如遭雷擊,神識收回,目瞪口呆的看著躍千愁。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弄竹看到了什麼,居然會出現如此失魂落魄的表情。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好奇起來,很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   突然,弄竹失聲喊道:「那裡面真的有這些東西?」   「愛信不信。」躍千愁冷哼道。下面的露妍清嘴唇微動,她本就是以醫術屹立於修真界,對各種稀奇的靈草本就敏感,如今竟然聽到有仙草,加上弄竹的失態,她想不心動都難。   文瀾風微微瞥了她一眼,閃身到了弄竹身邊,抽出他手中的玉牒注入神識查看,可就看了那麼一眼,立刻被吸引住了。良久以後才醒過神來,閃到露妍清邊上,默默無語的遞了過去。   露妍清迫不及待的接到手中,稍稍那麼一查看,便嬌軀一震,如饑似渴的沉浸在了玉牒中那仙草的玄幻世界了……   躍千愁稍等了一會兒便不耐煩了,照她這樣看下去,大家什麼都別幹了。當即喊道:「露大神醫,我們可沒時間等你一個人。大家快點轉轉手,看一眼就夠了,進了仙草園再找實物看。」   露妍清回過神來後,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依依不捨的把玉牒交給了其他人。於是玉牒在大家的手中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躍千愁的手中。而那些看過玉牒的人,一個個目光變得火熱起來,先不說那些仙草的藥效有多麼神奇,光每一株以神品靈石來計算的價值就讓人怦然心動。看過這裡面的東西後,再把修真界的東西拿來比較一番,那簡直就是垃圾……   大家在修真界也算是見識多廣,玉牒裡東西刻畫之細膩,絕非出自一般人之手,在修真界就從來沒見過在玉牒中刻畫得如此傳神的東西。大家自問憑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做到,至少有一點能肯定,這塊玉牒不是假冒出來的……   躍千愁收起玉牒,也不管眾人同意不同意,漠然道:「地宮很複雜,也很危險,大家跟緊了,出了事我可不負責。」轉身閃了進去。   出人意料的是,眾人還在猶豫間,只見胡長壽率先閃身跟在了躍千愁的後面。隨後是弄竹,接著又是露妍清,後面文瀾風和李獨行,司空絕……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麼好想的,眾人紛紛魚貫閃入。那些過於小心謹慎本不想進去的人,可又承擔不起得罪躍千愁的後果,於是也只好隨群而入,轉眼外面的幽幽山谷就變得空無一人。   地府內的世界確實很龐大,通道密如織網,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走叉了道。看得出來,這地府似乎經歷過什麼波折,許多地方都有大面積坍塌的遺跡,加上躍千愁說這裡有危險,眾人時刻僅僅尾隨前面之人,怕跟丟了。   在躍千愁的引領下,大家很快便來到了那座聖殿。到此,躍千愁站在聖殿自己開闢的地道前稍稍等了等,等眾人都到了後暗中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人沒少,立刻揮手指向四周的牆壁笑道:「大家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能讓大家白來,長長見識也是好的。大家可以看看四周牆壁上的人物雕刻,不知有沒有人能猜出上面雕刻的是誰?」   眾人聞言都好奇的四處打量,從牆壁上的人物雕刻痕跡可以看出,年代已經非常久遠了。左右兩邊各雕刻著六位身披戰甲的大將,個個威武不凡……大家情不自禁的跟著十二位大將目光所盯的居中高台上看去,那裡的壁雕是一位只顯現了背影的書生,彷彿正在案邊揮毫潑墨。   站在躍千愁身邊的胡長壽略帶狐疑的盯著上方沉吟道:「莫非中間那個就是傳說中冥界的冥皇?」   「啪啪!」躍千愁忽然鼓起了掌來,清脆的聲音在聖殿內迴盪,躍千愁笑道:「胡宮主果然是好眼光,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這個書生就是傳說中那個威震三界的冥皇,然而事實就是事實,此人的的確確就是冥界的冥皇。」   聖殿內頓時響起一陣呲涼氣的聲音,那就是傳說中的冥皇啊眾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仔細查看那個書生,結果越看越覺得那個背影給人的感覺很神秘。   如果是正面反倒好點,只露個背影反而給了大家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大家心中敬畏之心油然而生。誰都想不到能見到傳說中的冥皇,雖然只是面壁畫,雖然只是面雕刻著背影的壁畫,但是那個虛無縹緲中的人物終於露出了一個背影……   躍千愁笑吟吟的站在一邊看大家的反應,之所以要介紹這些,就是要讓大家在心裡上先適應適應,有個冥皇的背影給大家先墊墊底,出去見到仙界的蝦兵蟹將也不會腳打軟。   「諸位可又知道這兩邊牆壁上刻畫的人物是誰?」躍千愁指了指兩邊問道。   眾人一陣觀摩後,皆微微搖頭。那個時代離他們實在太遙遠了,還在延續的傳說中,大家只知道仙帝和冥皇之流,知道這兩人是仙界和冥界的主宰,其他的什麼就模糊了。   躍千愁確實已經做好了開始給他們啟蒙的準備,準備給他們打開另一個更加廣闊的天地,陪伴他一起去馳騁縱橫。他站在那侃侃而談道:「仙界仙帝之下,有十二大仙君。冥界冥皇之下,同樣有十二大冥將,這兩邊的牆壁上銘刻的便是冥界的十二大冥將。」   「十二大冥將……」大家一陣嘩然,腦袋都晃亂了,都在不停的朝兩邊的人物雕刻細細打量。   「大家也不要太在意,什麼仙冥兩界的高手,其實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可怕。」躍千愁笑意淡淡的說道:「我實話跟你們說吧我通過傳送陣去了一趟後,仙界修士已經被我宰了幾十個。」   此話一出,地宮內一片嘩然,弄竹冷哼道:「開什麼玩笑?」   躍千愁樂呵呵道:「我還真不是開玩笑,其實仙界裡修為不如我們的人非常之多,等你們看到後就明白了。當然了,比我們修為高的也有不少。」   他說著忽然解下腰上的儲物袋,把裡面的東西招了出來,只聽「嘩!」的一聲,黑閃閃的靈石堆了一地,堆到了他肩膀那麼高。躍千愁順手從靈石堆上拿起一塊,笑道:「大家知道這是什麼嗎?這都是我到仙界搶來的,大家一人拿塊去看看。」   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堆靈石,腦中隱隱猜到了是什麼東西,卻又不敢確認。一旁的胡長壽伸手拿起一塊握在了掌中,立刻失聲驚呼道:「神品靈石,真的是神品靈石!」   這一嗓子喊出來就不得了了,加上躍千愁又叫了大家都拿一塊看看,大家立馬紛紛伸臂凌空攝了一塊到手中。稍既,「神品靈石!」的呼聲在聖殿內響成了一片,大家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一大堆怕有上萬塊的神品靈石,一塊神品可以抵一億上品靈石,那這裡的神品靈石豈非價值上萬億的上品靈石?剎那間,眾人的眼神火熱得幾乎要發狂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人間高手齊聚   弄竹露出一付誇張的眼神盯著躍千愁,當年的陰百康算有錢吧?確實是有錢但和這傢伙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小子也太有錢了,身家價值萬億上品靈石啊躍千愁笑瞇瞇的看著大家狂熱的表情,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就是要激發大家的狂熱。突然耳邊響起「嘩啦啦!」的聲音,偏頭看了眼,轉眼的功夫,弄竹已經往自己儲物袋裡塞進去了好幾把……   「靠!」躍千愁一聲怪叫,趕快搶著把地上那一大堆的靈石收進了儲物袋裡。弄竹雙手中各捏著一把,裂開了嘴在哪裡狂笑,一會兒的功夫就撈了上百塊到手,價值百億上品靈石啊他弄竹從來沒有這麼富過,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   「拿回來。」躍千愁喝道。   「哈哈!」弄竹仰天狂笑,雙手中的靈石收進了儲物袋,自顧自的走到了一邊,完全是你來咬我的德性。   這無賴打又不能打,罵他又不怕躍千愁一時還真拿他沒辦法,只能安慰自己,就當是芙蓉她們在紫竹林的住宿費了……但是價值百億上品靈石的住宿費,也太他媽的貴了!   躍千愁有種淚流滿面的感覺,對著眾人沒好氣道:「你們手上的靈石就當送給你們了,都他媽的跟我走,去仙界發財去!」最後一句差不多是吼出來的,轉身走進了地道。   胡長天這次表現的異常積極,又是第一個跟了進去,眾人相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走,去仙界發財去。」這一句話貌似比躍千愁說十句都管用,立刻讓大家的情緒爆棚,眾人群情激動的爭先恐後鑽入了地道內。   一到下面的地宮,眾人迅速打量四周,發現果然像是一座大陣。躍千愁清點了下人數,沉聲道:「大家都別亂動了,我要啟動傳送陣了。」   眾人的目光迅速都盯在了他的身上,只見他跟前有個五角形的檯子,手掌按向檯子中央的時候,一股神識迅速籠罩了所有人。大家立刻警惕了起來,好像感覺整個地宮動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周邊的場景已經變了模樣……   眾人環顧四周,發現正身處在一片霧濛濛的山谷內,天空亦是白濛濛一片,看不見天日。吃驚之餘忽然發現那濛濛白霧居然是濃郁的靈氣凝聚所成,果然不是人間能比的地方……突然有人喝道:「大家小心,這裡發生過打鬥。」   這幫人哪個都不是吃素的,都是一方梟雄級的人物,論反應那都是沒得說的,一聽到有人喊出這話,唰唰的立刻分散到了四周,法器已經到了手中,個個目光如梟的警惕著四周。   躍千愁擺了擺手道:「大家不用緊張,這些人我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大家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但都不用招呼,幾乎是下意識的三兩成群,背對背的倚靠而站,目光凜冽的默默巡視山谷的每一個角落。在人間的時候,大家可能是對頭,但是在這異域他鄉,忽然間都變得無比的信任和空前的團結起來……   弄竹看了看四周,當即好奇的問道:「這裡就是那什麼仙草園。」   躍千愁微微點頭道:「這個仙草園的名字叫做神墟境,傳說乃是古神開闢的修煉場所,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遺棄了。每百年會對仙界開啟一次,時間為一個月。在這期間內,仙界各派都會派出人來搜尋奇珍……」   經過他添油加醋避重就輕的形容,把這裡誇張成了風險小小、機遇大大的聚寶盆,大家的眼神那叫一個亮晶晶,不時的四處搜羅,瞄到一株不認識的雜草就已經聯想到了仙草頭上,目光捨不得挪動,萬一是株價值一億神品靈石的怎麼辦?激動啊至於什麼仙宮派了上百號仙級高手進神墟境,大家已經直接拋到了腦後。用躍千愁的話說,咱們不惹仙級高手,專門對付那些化神期的高手,專門搶那些化神期高手的東西,三百多號化神期高手對付人家一個總可以吧?   「諸位,不要激動過頭了,這裡畢竟是仙界的地盤,發財雖然是大事,但安全還是第一位的。我躍千愁雖然曾經和大家鬧得不痛快,但是此時此刻……俗話說人離家鄉格外賤,我們身處仙界首先要做的便是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只有先保全了自己,只有保住了我們人間實力,才有發更大財的機會,遲早有一天,這仙界會有我們的一席之地。總之一句話,我躍千愁身為妖鬼域掌刑使,既然把大家安全的帶來了,就有責任有義務把大家安全的帶回去。希望大家不要見錢眼開,頭腦發熱,以後的日子裡,我躍千愁在仙界還需要大家的鼎力相助,大家要多多保重啊!」躍千愁一付飽含深情的樣子看著大家,來了次充滿激情的演講。   這傢伙先是一陣忽悠,讓大家的腦子裡先印下了仙界也不過如此的印象,接著又開始潑冷水,好人壞人全都做了。然而誘人的誘餌已拋出來了,加上人性使然,往往容易先入為主。最讓大家無法抵禦的誘惑是都有成仙鑄就長生不死之身的機會,這是修真界多少年未曾聽到過的傳說了,有這麼容易的機會,大家哪怕拚死都要試一試。   「掌刑使!」人群中傳來喊聲,一身毛絨絨白裘,氣質顯得異常高雅的羽南天緩緩走來,不慌不忙的拱手問道:「躍掌刑使,你說只要採集到足夠的仙草便能助大家全部鑄就長生不死之身,我們如何相信你這個保證是否屬實?」   躍千愁神情一肅,舉起一隻手莊嚴的緩緩說道:「只要大家齊心協力隨我一起努力,我發誓定竭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幫大家實現這個願望,如違此誓言,讓我不得好死。」   此誓一出,眾人越發的精神抖擻起來,對大家來說,發誓可不是好玩的,之前的冰成子就曾逆天發誓,結果果然印證了誓言,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大家對此是深信不疑,殊不知躍千愁聽過鱷仙君的話後,看待發誓和看待放屁沒什麼區別。不過他想幫助大家提升修為倒是真話……   弄竹暗暗吃驚的看著躍千愁,開始還以為這傢伙又想搞什麼鬼,沒想到這次來真的了。   「好!」羽南天擊掌相喝,同樣舉手道:「既然躍掌刑使都發誓了,我羽南天也同樣舉誓,只要躍掌刑使誠心助我等實現長生不死的夙願,我羽南天願追隨掌刑使效犬馬之勞,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他一說完,胡長壽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同樣發下了重誓。說實話,眾人都發現了胡長壽的異常舉動,貌似自從接到躍千愁的邀請開始,就一直在以行動表達自己對躍千愁的追隨意願,多少讓大家有些不解。   這就叫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別人哪知道他胡長壽心裡的苦和惶恐啊當初十大高手裡的兩大聯盟,除了陰百康外,其他四位皆死在了躍千愁的手上,如今就剩下了他一個人,一接到躍千愁的邀請後,他就嚇得夠嗆。從任何角度來看,他都覺得躍千愁如果要立威的話,第一個要收拾的肯定就是他,再不乖點,躍千愁這傢伙可不是個善茬有兩人帶頭了,一夥人也紛紛發誓相隨,轉眼就有許多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誰都想不到大家會有如此齊心協力的一天。   弄竹對躍千愁太瞭解了,一個人默默的站在一邊,看到大家狂熱的表情,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其實不僅僅是他,也有不少人的頭腦還為未發熱到那種地步,可都被躍千愁整到這個地方來了,不同流合污只怕回不去不說,能不能保住命還是個問題,也只好隨波逐流了……   「既然大家如此看得起我躍千愁,那我也就不再藏私了,否則也太小人了。」躍千愁稀里嘩啦的從儲物袋裡整出了那一百套圖鑒玉牒,自己當眾收起了一套,隨後一本正經的說道:「這裡有九十九套幾乎囊括了仙界所有奇珍的圖鑒,我們有三百多號人,大家互相尋找組合,三四人一組,分成九十九組,各自拿一套奇珍圖鑒去。咱們的大計現在開始了。」   「哈哈……」哄然大笑的聲音在山谷內響起,大家立刻尋找以前關係較好的人組隊,剎那間山谷內亂成了一團。   媽的!都不知道收斂點,還真當這裡是菜園子啊躍千愁警惕的看了眼山谷外,霍然鑽入了地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水明清提了出來。山谷裡立刻安靜了下來,精芒閃爍的目光齊聚,所有人都盯向了水明清,而水明清則徹底傻眼了……   眼前的人服飾各異,而且個個氣質不凡,雖然都是些和自己差不多的化神期修士,但那隱隱透露出來的上位者風範絕不是自己能比的。他很肯定,這些人絕對不是各派那些長期受到約束略顯呆板的弟子,一個個目光如梟,看得人後脊背有些發涼…… 第八百一十六章 大三角陣   水明清化神末期的修為自然也引起了眾人的關注,修真界從未見過此人,大家隱隱猜到了這人是仙界之人。   「諸位,向大家介紹一位朋友。」躍千愁指著水明清介紹道:「水明清,仙界第一煉丹大派朝天宮的弟子。日後我們肯定會經常和朝天宮打交道。」   最後一句話的意味頗深,聽得眾人眼睛一亮,和仙界第一煉丹大派打交道為的自然是仙丹。三百多號人臉色和善的紛紛朝水明清拱拱手,結果把水明清鬧得有些受寵若驚,他還從來未被這麼多化神期如此恭敬過,於是連連拱手回敬。   他那受寵若驚的樣子立刻讓眾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屑,越發相信了躍千愁的話,仙界的化神期高手不過如此……   寒暄過後,九十九組化神期高手各自領取了一套圖鑒玉牒,隨後群策群力,商議起如何搜尋珍寶。最後在躍千愁的拍板下,決定九十九組人手組成大三角陣型在神墟境內掃蕩,為數不多的幾名化神末期高手處在三角陣型的中央,居中策應。   這樣佈陣的最大好處在於安全,不管三角陣型的哪一點遇到危險,兩邊的人手可以快速集結支援,居中的化神末期高手也能以最快速度趕到救援。這樣一來,大家的安全係數就得到了大大的保障,不管是誰,只要敢於侵犯他們,都要承受兩邊快速集結而來的兩百來號化神期高手的聯合打擊,這種聯合打擊的威力是恐怖和巨大的。當然了,這種威力只是相對於仙界的化神期來說,對付仙級高手可能夠嗆……   但是躍千愁有一點硬性的要求,那就是無論獲得了靈石還是什麼奇珍,都要立刻由小組中的一人迅速送到三角大陣中央的化神末期高手的手裡,由化神末期高手統一保管,大家互相監督,誰都不許藏私,事後再來統一協商分配的事情。   見到一夥人躊躇滿志的樣子,呆在一旁默默觀望的水明清徹底無語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躍千愁若有若無的目光總是瞥向水明清,事後想要和朝天宮合作,不展現出一些實力,只怕人家不見得會理你。他就是想通過水明清的嘴讓朝天宮知道,自己並不是個一般的人。有了讓對方重視的因素,才有讓雙方坐下來對話的可能。   兩種等級的救援信號統一後,一夥人終於來到了山谷外面佈陣,準備出發。所謂的兩種等級救援信號,就是遇到麻煩後的求救信號,當某一點發出二級求救時,兩側的人會迅速趕來救助,發出一級求救時,則所有人都會趕來救助。如果是遇見一點小麻煩能自己解決的,自然不會發出求救信號。   在文瀾風和李獨行的要求下,露妍清也被留在了三角大陣的中央。對此大家並未任何意見,首先是許多人都欠過露妍清的人情;其次萬一誰受傷了,有個露妍清居中策應救治,大家都能安心不少;再則,大家多少都瞭解露妍清的性格,打打殺殺的事情實在是不適合她,誰和她組隊搞不好還要多個累贅。   水明清也被留在了三角大陣的中央,弄竹等幾位化神末期高手,包括其他的諸國領主都得到了躍千愁的暗示,知道此人是和朝天宮聯繫的一個起點,對目前的大家來說有利用價值,不會讓他輕易脫離隊伍。   九十九組人布成了三角大陣,籠罩了方圓近千米的範圍,開始以步行的方式向神墟境縱深緩緩推進。雖然是在此危險之地,但是大家保持警惕之於卻是一身的輕鬆。   眾人能成為一方領主,多少都是有些遠見的人。大家都明白,這裡不是在修真界,所有的勾心鬥角只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在這裡,大家唯有齊心協力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往日的相互忌諱被相互之間的信任所取代後,立刻讓大家充滿了信心……整個人間的精英高手齊聚,哪怕是天也要給它捅個窟窿出來,還有什麼好可怕的?   此時大家才發現,原來互相信任是件如此愉快的事情,哪怕身處險境也能讓人如履平地。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在背後下刀子,反而有人在背後保護自己,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對眾人來說太美妙了。唏噓恍然間,都隱隱產生出一種倍加珍惜的感覺。   三角大陣推進的三角前鋒,打頭陣的是羽南天領著兩位領主,三人各拿著一塊玉牒邊走邊做比較。羽南天一身白絨裘裝,加上氣質雍容華貴,有種在神墟境閒庭漫步的感覺。   「快看看這個,這株草長得比較特別,很有可能是仙草。」一人指著邊上的一株紫色小葉草興奮道。   羽南天眼睛一亮,認真看了眼小葉草的外貌,迅速注入神識到玉牒中快速的瀏覽。其他兩人也各拿著中低檔的仙草圖鑒玉牒快速搜索,都檢查完畢後,相視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開始的速度都比較慢,等到大家反反覆覆不斷的對照比較後,漸漸都對玉牒裡的東西有了印象。神墟境內的雜草大多都能一眼排除,憑這些人間精英的強悍記憶力,沒用上小半天的時間,經過反反覆覆的瀏覽,一塊玉牒裡的東西大多都記下了。於是大家又互相交換手中的高中低三檔玉牒,推進的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   至於躍千愁,他本就是個閒不住的人,有這麼多人在搜索靈草,也不差他一個。他已經脫離眾人而去,先朝神墟境深處掠去……   神墟境到底有多大,躍千愁不得而知,所以哪個地方是神墟境的最深處也不得而知。按照一般的邏輯理解,由神墟境入口向四周延伸,越裡面就是神墟境的越深處。   離開三角大陣飛行了一段時間後,漸漸能感覺到冷冷清清的四周開始有人來往,不時有人在利用神識窺視自己。躲在暗中窺視的人很小心,見到他獨自一人敢大大咧咧的在神墟境內低空飛行,加上一身的修為又看不穿,立馬猜到不是善茬,都主動迴避躲遠了。   躍千愁不時冷目掃過四周,也懶得和他們計較,等後面組成三角大陣的人壓上來後,憑那三百多號人的狂熱,想必有這些人受的。就算他們不招惹諸國高手,只怕後者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越往前飛去,出現的人也越來越多,到最後已經是能看到一群群的人肆無忌憚的在山間到處遊蕩尋找。山間也到處能看到交手後的痕跡,殘肢斷腿的屍體訴說著之前的殘酷爭奪。   下方的打鬥總在不經意間就發生了,躍千愁每每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落下駐足觀望。往往是一方突然發現什麼奇珍還未採集到手時,另一方也發現了,兩伙人立刻瘋狂的對沖而來搶奪,迅速廝殺到了一塊。   一但出現這種狀況時,周邊的人立馬如螞蝗聞到了血腥味,虎視眈眈的靠了過來。不管搶奪的寶物最後落入了誰家之手,圍觀覬覦之人會迅速從雙方的打鬥經過中來判斷得手方的實力,如果得手方剩下的實力依然足夠強大,自然沒人敢輕易去動他們。還有一點,就是評估奇珍的價值如何,值不值得去拚命搶奪。   如果價值非常高的話,就算得手方的實力依然足夠強大,也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會同時有好幾批人跟蹤在後,尋找機會下手搶奪。   站在小山坡上看完一場血淋淋的廝殺後,發現周圍又有不少圖謀不軌的目光盯在了落單的自己身上。躍千愁冷笑笑,彈身而起,肆無忌憚的以離地面十幾米的距離從那些人的頭頂掠過。如此囂張的舉動確實有著不小的震懾力,加上都看不穿他的修為,沒人敢輕舉妄動,目送他離去。   向前飛了沒多遠,忽然發現前方又聚集了好幾批人,似乎在圍觀著什麼。躍千愁毫不客氣的閃身落在眾人之間,立刻吸引了許多驚疑不定的目光。   躍千愁赤裸裸的無視他們,目光盯向下方的凹地,眉頭皺了起來。下方的情況與之前看到的情況如出一轍,又有兩批人對峙上了。讓他皺眉的是,這對峙的雙方他都認識,一方是之前在山谷中滅掉水明清同門的十幾名藍衣人,另一方正是穆天嬌她們。   此時的穆天嬌等人已經顯得有些狼狽不堪,二十多人也只剩下了十多人,被那十幾名藍衣人圍在了凹地中。   躍千愁身邊站了兩隊人手,兩隊人都絲毫無損,各自還是進來時的三十號人。一隊黃衣服飾,另一隊是鮮艷的火紅色服飾。兩名明顯是兩隊領隊的年輕人,雲淡風輕的並肩站在一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似乎根本就不把神墟境的危險放在眼裡。但是兩人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盯向躍千愁。   「絕情宗的弟子果然是強悍,聽說居然囂張到了兵分兩路的地步,已經滅了不少的隊伍,手上也搶到了不少的好東西。」紅衣年輕人哼道。   黃衣年輕人則淡淡說道:「誰叫人家是仙宮以下的第一大派,有實力自然囂張,不足為奇。」 第八百一十七章 十三大仙君   絕情宮?仙宮以下第一大派?躍千愁目光掃向兩人,感覺這兩人的談話好像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的目光恰好與看來的黃衣人年輕人碰撞到一起,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主動示好。   老子不認識你,笑個屁躍千愁冷漠的回過頭,繼續盯向下方的凹地。   黃衣人毫不在意的淡淡一笑,繼續回頭說道:「這女人還真是倔強,寧死不從,車明千恐怕正恨得牙癢癢的。」   「倔強?」紅衣人不屑道:「終究是死路一條,你等著看吧車明千不會善罷甘休。」   兩人嘴中的車明千正是那藍衣人中的領頭人,也正是之前在山谷內威脅水明清之人。此時的車明千確實恨得牙癢癢的,沒想到被自己一連碰到兩個這樣的人,寧願玉石俱焚也不肯交出手中的奇珍……   躍千愁的目光落在了穆天嬌的手中,那是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金黃色塊裝物體,腦中稍稍回想了一下珍寶圖鑒中的記載,立馬想起了是什麼東西。此物名曰「金茯苓!」,據圖鑒中的記載,好像是能提升煉丹成功率的奇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出現廢丹的情況。許多人煉製頂級仙丹的時候,都會加入一定數量的此物,因為頂級仙丹一但出現一顆廢丹,那損失都是相當嚇人。   金茯苓的市價不是論個來賣的,是按兩來計算的,通常一兩便價值一億神品靈石。穆天嬌手中的金茯苓估摸最少也得有個四五兩重吧也就是說價值四五億神品靈石。   「你們最好還是勸勸她,我的耐心有限,早點交出來我還會放你們一馬,若是晚了,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車明千冷笑道。   四通商業協會僱傭的二十多人中,歷經數次廝殺,闖到這裡只剩下了目前的十三人。大家自然曉得絕情宮的厲害,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惶恐中目光全部投向了穆天嬌。   穆天嬌秀髮凌亂,面色淒涼的看向眾人,慘笑道:「大家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只要東西還在我手上,他們就不敢把我們怎麼樣。我穆天嬌再次保證,他們若是敢傷害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我立馬讓這塊金茯苓變成粉末,誰都別想得到。」   這時,守在穆天嬌身邊的陶忠亦大聲警告眾人道:「大家千萬別相信他的鬼話。就算我們交出了東西,他也不會放過我們,只要東西還在,我們才有活命的希望。」   穆天嬌當即對他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們一路找來,都沒有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反而折了好幾個人手。這塊金茯苓還是偶然在一塊樹根下發現的,也是目前為止最值錢的東西,只要把這東西帶了回去,四通商業協會就還能堅持下去。憑她的個性,如何能輕易放棄這次機會。   車明千冷笑道:「死鴨子嘴硬,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就是死路一條。」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是誰死路一條。」   一聲冷哼在周邊迴盪,一條人影瞬移出現在凹地之中。穆天嬌等人看清來人後,齊聲驚叫道:「躍千愁!」他們都懷疑躍千愁獨身亂闖早就已經死了,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居然還能看見他。   躍千愁目光冷漠的投向車明千等人,車明千大驚失色道:「是你!」十幾名藍衣人幾乎是下意識的閃開到十米以外。   車明千等人的反應,讓不遠處的黃衣人和紅衣人略微詫異的互相看了一眼。周邊觀看的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會讓絕情宮弟子如此害怕。   車明千憤憤道:「尊駕到底是何人,為何屢屢與我絕情宮作對?難道真以為我絕情宮好欺嗎?」若是沒人的時候,他早就招呼上同門跑了。奈何眾目睽睽之下,絕情宮仙界第一大派的面子也不好丟。   「笑話我才沒那麼無聊。」躍千愁漠然道:「四通商業協會本就是我的僱主,你搶東西搶到了我頭上,你說是誰跟誰作對?沒想到絕情宮已經囂張到了睜眼說瞎話的地步。」說話間氣機已經將十幾名絕情宮弟子全部快速鎖定。   車明千這才反應起剛才穆天嬌等人失聲喊出的「躍千愁!」三個字,顯然如對方所說,他們的確是一夥的。車明千頓時無語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霉……突然發現一股氣機鎖定了自己,這明顯是動手的徵兆,再廢話和找死有什麼區別?當即頭也不回的大聲喊道:「走!」   一群絕情宮弟子剛瞬移消失,便見躍千愁冷哼道:「想跑?」雙臂同時一張,周邊的空中突兀的同時炸出十幾團白煙。躍千愁雙袖中閃出一堆密密麻麻的流光,分別快速鑽入十幾團白煙中一陣「咻咻!」的閃動,隨後又迅速閃回,嗖嗖鑽回到自己的袖子裡。   空中煙霧瀰漫,十幾隻儲物袋「啪啪!」從煙霧中落在了地下,躍千愁對目瞪口呆的四通商業協會諸人淡淡說道:「怪不得絕情宮專門幹這打劫的事情,東西來得容易,我看值得學習。」說完抬手將四周散落的儲物袋一一攝入到手中,自顧自的收了起來。   遠處隱隱還能聽到廝殺打鬥的聲音傳來,這一方天地卻顯得異常的安靜。周邊山坡上的人震驚一個個寫在臉上,瞬間秒殺十幾名在瞬移中四散的化神期修士,修為差點的仙級高手肯定也做不到……   四通商業協會等人一個個無語的看著躍千愁,尤其是穆天嬌,她現在深刻懷疑躍千愁根本就不是什麼化神期修士,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絕對是仙級修士,他定是用了什麼手段才能混進來的。穆天嬌失神過後雙眸中又湧起喜色,有此等高手相助,此趟神墟境之行定能得償所願,趕緊躬身行禮,道了聲:「謝謝!」   至於躍千愁上不上交所獲得的東西,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躍千愁擺手笑道:「你是我的僱主,這是我應盡的義務。」說話間目光冷冽的掃了眼周圍的看眾,飽含警告的意味,當即有不少人悄然率隊離去,知道這家的主意已經不是他們能打的了。不過都在心中暗暗記下了「躍千愁!」這個名字。   周圍還有兩隊人沒有離開,山坡上的黃衣人和紅衣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一起飄然而至,躍千愁瞇眼看來。   紅衣人抱拳道:「在下離火宮弟子火雲龍。」   「在下靈修門弟子杜楓。」黃衣人拱了拱手,掃了穆天嬌等人一眼,笑道:「仙宮除了自己人外,肯定不會放仙級高手進來。尊駕既然能進神墟境,想必修為還不到仙級,不過一身的本事倒是讓我等敬佩。」   躍千愁瞥了眼陶忠,傳音問道:「離火宮和靈修門是個什麼樣的門派?」   陶忠無語,實在無法想像這麼有本事的人怎麼會連些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但也不敢輕慢,當即暗中傳音回道:「仙界有排名前五十的大派,還有排名前五十的豪門大族或商業協會。離火宮和靈修門都是位列前五十名之內的大派,雖然比不上絕情宮,但是實力很強大。」   躍千愁「哦!」了聲道:「在下躍千愁,不知兩位有何貴幹?」   說話間目光總是忍不住看火雲龍,這就叫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嚇一跳。他發現這傢伙一頭的紅髮,尤其是相貌和那魁梧的身材,簡直和南明老祖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簡直太像了,差別在於一個有鬍子也更老一點。若是把兩個人擺在一起,非讓人誤以為兩人是倆父子不可。如果待會兒讓諸國的化神期高手看到了,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杜楓淡淡笑道:「絕情宮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主,當然了,憑躍兄的本事在神墟境自然不用怕絕情宮弟子。不知躍兄是出自哪個名門望族,怎麼以前從未見過躍兄?」   這話裡隱藏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是告訴躍千愁,你屠殺絕情宮弟子的消息免不了要傳出去,只要一出去,如果沒有名門望族的庇護,絕情宮的人肯定要對付你。   「我不過一名不見經傳的散修罷了,哪會跟什麼名門望族有關聯,沒見過我很正常。」躍千愁說道。   火雲龍和杜楓相視一眼,眼中多少有些異樣的神采一閃而過。杜楓笑道:「草莽多英雄,躍兄不必妄自菲薄,何況又有幾個名門望族的創始人不是草莽散修出身?就說那在仙界位極人臣、牧守一方的十二大仙君吧呃……現在應該是十三大仙君了,哪個不是散修出身?所以說散修中才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往往有些散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   「十三大仙君?」躍千愁皺眉嘀咕,透著不解的神情。   「躍兄可能有所不知,這個消息目前知道的人並不多。」杜楓笑著解釋道:「當年和萬劍魔君一戰後,由於隕落了幾位仙君,空出了幾個仙位,後來仙帝又從仙界豪強中提拔了幾位,重新補滿了十二大仙君的仙位。誰知道這些年過去了,當年那個讓大家以為已經隕落的姬舞仙君卻又從人間回來了,然而又不好裁撤其他的仙君,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十三大仙君。」 第八百一十八章 大八卦   他的解釋在躍千愁的意料之中,但其實誤會了躍千愁的意思,躍千愁自問的是,為什麼不是十四大仙君?給鱷仙君的銀球既然已經在仙界,那麼鱷仙君顯然也已經回到了仙界……   「我好像聽說隨同姬舞仙君一起回來的還有個鱷仙君吧?難道是我聽錯了?」躍千愁不動聲色的緩緩問道。   此話一出,火雲龍和杜楓有些驚訝的相視一眼,似乎都沒想到一個散修居然知道這樣的秘密。而陶忠更是目光閃爍,心中越發坐定了躍千愁是富二代的猜測,否則一般人怎麼可能聽到這樣的高層消息。   杜楓微微歎了口氣道:「想那鱷仙君當年在仙界也是數得上的頂尖人物,誰知這次和姬舞仙君一起回來後,其修為已經被萬劍魔君打得跌落到了上仙末期。憑他如今的修為哪有資格再名列仙君之位,如果不是姬舞仙君力保,他這次只怕連命都要搭上。」   「哦!」躍千愁目光一閃,心潮湧動,表面上卻帶著狐疑問道:「他怎麼說也是當年的十二大仙君之一,難道還有人想殺他不成?」   杜楓的目光投向了火雲龍,後者頓了頓,隨後緩緩說道:「仙帝重新提拔的一位仙君是他當年的對頭,而他這位對頭佔了鱷仙君的鱷仙宮不說,還把鱷仙君當年的親信屠殺了個一二乾淨。聽說就因為這個,鱷仙君一時沒忍住火,在仙宮出言不遜,當場頂撞了仙帝,結果被仙帝打成了重傷。如果不是姬舞仙君的力保,只怕鱷仙君真的要丟掉性命。」   「原來如此!」躍千愁緩緩點頭,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心裡忍不住感歎道,老妖怪,你自己也曾說過仙界已經沒有了你的立足之地,你又何苦自找罪受……   不過他也能理解鱷仙君的感受,鱷仙君之所以費盡心思回仙界,肯定有什麼把握,搞不好就是想找到當年的親信,有東山再起的打算,誰知一回來卻發現物是人非,當年的親信被對頭全部屠殺了不說,連地盤也被對頭佔了。最難以忍受的是,這一切都是當年自己效忠的那個仙帝所默許的,這等於是斷了他的最後一絲幻想,叫他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由此而衝動了,也能理解。   三人交談所涉及的層次太高,根本就沒有穆天嬌等人插嘴的份,只能在邊上安靜的聽著,何況這種高層恩怨也不是他們平時能聽到的。   「如此說來,被仙帝打成重傷的鱷仙君已經被姬舞仙君給帶走了?」躍千愁再次問道。   「應該是的。」火雲龍點頭道。杜楓卻是眉頭微動,發現躍千愁似乎很關心鱷仙君的事情,不由問道:「躍兄難道認識鱷仙君?」   躍千愁一怔,詫異道:「我怎麼可能認識他?我只是有點佩服罷了,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敢頂撞仙帝,有機會倒要去見見這位膽大包天的鱷仙君。對了,那帶走鱷仙君的姬舞仙君住在什麼地方?」   杜楓笑道:「其實姬舞仙君原來的姬舞仙宮也被另一位頂替的仙君給佔了,按理說自古以來仙界從未出現過第十三位仙君,就算姬舞從人間回來了,也不太可能重新位列仙君。但是這姬舞仙君有些特殊……」   話說到這裡,他便適可而止了,只是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曖昧。躍千愁狐疑道:「姬舞仙君有些特殊?有什麼特殊的?」   杜楓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反倒是火雲龍冷哼道:「有什麼不可說的,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仙界總共劃分了十三塊仙州領地,除了仙帝坐鎮的一塊外,另外的十二塊仙州領地正是分別由十二位仙君各自統領。哼現在卻搞出了第十三位仙君,到哪裡去劃分地盤給姬舞?當年的老人誰不知道仙帝曾追求過姬舞,想立姬舞為仙後,只是姬舞沒答應罷了。若不是有這層關係在,憑仙帝的為人,豈會手下留情讓姬舞把鱷仙君給救了?」   靠好大的八卦躍千愁眼睛一亮道:「仙帝喜歡姬舞?」他一想起仙帝喜歡的女人被自己摸過屁股,這感覺……   杜楓露出一絲苦笑看著火雲龍,貌似在責怪火雲龍口無遮攔。穆天嬌等人已經是聽得目瞪口呆……   「是不是喜歡姬舞沒人知道,但肯定有那麼點意思。」火雲龍嘿嘿道:「這次搞出了第十三位仙君,已經有人猜測仙帝想和姬舞一起坐鎮同一塊仙州,相信要不了多久,立仙後的舊事又要重提了……其實姬舞仙君自己也心知肚明,已經拒絕了再任仙君,奈何仙帝執意如此,姬舞仙君又不敢把仙帝給得罪狠了,否則仙界再大也沒有她的立足之地,結果就成這樣了……」   杜楓有些聽不下去了,沉聲阻止道:「火雲龍,這都是你的猜測,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小心妄言遭禍。」   火雲龍鄙視道:「各大門派和名門望族都有人在仙宮任職,這事看到的人多了去了,議論的又不是我一個。何況大家誰也沒有對仙帝有不敬的意思,只是感歎姬舞仙君的魅力大而已。」   「躍兄,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杜楓轉移話題笑道:「我勸躍兄還是打消見鱷仙君的念頭,他現在雖然已經落魄了,但是有姬舞仙君護著,也不是我們這種人能見得到的。」   躍千愁也知道如果再糾纏鱷仙君的事情只怕真要引起別人的懷疑了,轉而問道:「兩位在離火宮和靈修門的地位恐怕不一般吧?」   說話間臉上帶著些許笑意瞥向了山坡上那規規矩矩站立的兩隊人手,這些人和其它門派組隊的人手完全不一樣,這兩隊人手彷彿就是杜楓和火雲龍的手下一般,不接到命令根本就不敢亂動,顯然不是同門弟子之間的那種師兄弟關係,無疑彰顯出了兩人非比尋常的身份。   杜楓搖頭苦笑道:「身份是有一點,我們兩個都是各自門派掌門的血親,掌門就是我們的老祖宗。但是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血親在各大門派裡都是多不勝數的,實在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躍千愁輕輕「哦!」了一聲,這話他倒是能理解,仙界和人間不同,仙界的老傢伙如果不出意外都是老不死的,無數年下來,下面的子子孫孫只怕數都數不清。但是他仍忍不住多看了山坡上那兩隊人手一眼,總覺得貌似沒杜楓說的那麼簡單。   杜楓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懷疑,擺手道:「躍兄不要誤會,我們的父親恰好都在各自門派內擔任了一些職務,這些人都是我們父親手下的弟子,個中緣由躍兄以後有機會自然能明白。」   躍千愁看著兩人微笑道:「二位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聊天敘家常吧?」   杜楓看著火雲龍爽朗笑道:「這神墟境內各大門派的弟子雲集,已經成了是非之地,我和雲龍兄生恐不太安全,於是聯合在了一起,想必同我們一樣做法的門派也不在少數。」說著掃了眼四通商業協會的人手,盯向躍千愁問道:「不知四通商業協會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聯合在一起尋寶?獲得的寶物事後三家平分,躍兄覺得如何?」   「我只是接受四通商業協會的僱傭而已,這事我做不了主,恐怕……」躍千愁盯向穆天嬌,話還沒說完便見穆天嬌踏前一步對著他躬身行禮道:「躍先生儘管做主,穆天嬌聽從先生的吩咐。」   她也算是個有頭腦的人,自然知道像離火宮和靈修門這樣的大派願意主動湊上來合作看的絕不是她四通商業協會的面子,四通這樣的小商業協會恐怕人家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何況還要讓出巨大的利益讓四通來佔,無非是沖躍千愁的面子來的。她自然要識相的主動讓權,只要能綁住躍千愁,許多的問題都將不會是問題……   杜楓和火雲龍看了看穆天嬌,兩人相視一笑,發現這女人還真是個聰明人。躍千愁盯著穆天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這個女人說老實話他還是比較欣賞的,也不希望她在這危險之地出什麼意外,再說他自己也想交兩個大派的朋友,畢竟自己對仙界太陌生了,總是需要個起點的,頓了頓道:「既然如此,我就代四通商業協會做主了,希望離火宮和靈修門對四通商業協會多多照顧。」   「哈哈躍兄果然是個爽快人。」火雲龍笑道。杜楓也同樣笑言道:「既然是合作,大家自然要互相照顧。」躍千愁也跟著兩人客氣一通,他心中明白,兩個傢伙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貼上來,肯定是有什麼目的,他也不點破,倒要看看兩個傢伙到底圖謀什麼東西。   三方一番客氣後,在躍千愁的拍板下,三隊聯合的人手繼續朝神墟境縱深而去。底氣倍增的穆天嬌高興的率人在前方打頭陣,受僱傭的陶忠等人也鬆了口氣,與這兩大門派的人聯合在一起了,大家的危險幾率將大大減少,何況還有個躍千愁這樣的高手壓陣…… 第八百一十九章 遭遇戰   離火宮和靈修門的弟子則在四通商業協會的左右成兩翼隊形推進。躍千愁、杜楓和火雲龍隨後跟進……   濃郁靈氣形成的霧靄在四處飄飄蕩蕩,奇花異草隨處可見,四周似乎永遠都是白濛濛一片,看不到日月星辰。最讓躍千愁感到奇怪的是,他現在才發現這裡似乎沒有黑夜,不管過去了多長時間,一直是白濛濛的,讓人有一種被困在夢魘中無法掙脫的感覺,是那麼的不真實。   詢問杜楓和火雲龍,兩人對此奇怪現象也是不明就裡,據說自有神墟境開啟的那天起,神墟境內就一直是這樣,不少人都有同樣的疑惑,但沒有人搞得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路前行搜索中,躍千愁發現大派就是大派,威懾力明顯不一般,一些圖謀不軌的宵小一看到離火宮和靈修門的弟子,立刻退避三尺,趕緊繞道而行。這倒不是兩大門派的弟子修為有多高,畢竟進入神墟境內的各派弟子修為都差不多,關鍵是招惹不起他們的後台,否則就算是在神墟境內佔到了便宜,出去也會給門派招來大禍。   四周的打打殺殺不斷,上萬個門派,數十萬人的你搶我奪,能和平相處才怪了。總之遭殃的都是那些多如牛毛的小門派,花盡心思的到處躲躲藏藏搜尋奇珍異寶,奈何總是會碰到攔路打劫的……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再次驗證了弱肉強食那句話,背景弱的組隊空有一腔怒火卻被逼得四處躲躲藏藏望風而逃,背景強悍的組隊則肆無忌憚的到處明搶明劫……當然了,那些大門派弟子畢竟不是花架子,其身後的門派能屹立於仙界不倒,自然是有拿得出手的本事,門下弟子修煉的法訣肯定是有獨到之處,這也是囂張的資本。   躍千愁感慨之餘,心中只有冷笑連連,他現在想回去看看自己帶來的那三百多人怎麼樣了,不知道有沒有習慣。但是想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那三百多人雖然是來自人間的修真界,卻沒一個是好惹的,都是在人間那狹小的空間內為求生存苦苦掙扎磨礪出來的。絕非仙界這些條件優越的各派弟子能比,那三百號人可謂是人間精英中的精英,只要有適當的修為做保證,保管隨便扔到仙界的哪個地方,都能成為一方梟雄。   這次之所以把他們給帶來,就是要讓他們經過一段從人間到仙界的適應期,剔除他們久居人間對仙界的潛意識恐懼感,只要這些人的心態擺正了,日後在仙界都是個頂個的可堪大用,會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其過程需要自己慢慢掌控和把握……   其實躍千愁最早的打算是想等神墟境一個月的開啟之期過後,便把烏托邦大軍拉來搜尋靈草。但是有一點非常實際的擔心讓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神墟境一但封閉之後,誰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而烏托邦大軍的每個隊員才渡劫期的修為,太大的風險根本就承受不了。   然而他又迫切的想搞到發家致富的仙草,憑一個人的能力肯定是有限的,於是才把主意打到了諸國化神期領主的頭上。這些人有著比烏托邦隊員更豐富的處世經驗,說白了就是,烏托邦大軍可作為核心的戰鬥力,卻不適合撒出去獨頂一方。加上仙宮對各派准入的限制,神墟境便城了諸國領主絕佳的鍛煉場所。   穆天嬌率領一夥人剛翻過一座小山頭,入眼處便見到一隊人手警惕著四周,中間有幾人正快速的從一堵岩石下刨出一塊胳膊般粗的白皙植物根莖。   這一夥人也只有個二十人,陡然發現山頭上出現了一群人盯著自己,頓時都緊張了。待看清了領頭的穆天嬌後,那名手拿白皙植物根莖的人一愣,迅速將東西塞進了儲物鐲內,隨後嘿嘿笑道:「不是冤家不碰頭,我正到處找你們四通商業協會,沒想到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這人名叫李蘭亭,不是別人,正是這次八達商業協會進入神墟境的領隊。進來前就接到了八達商業協會會長齊豐盛的告誡,遇見四通商業協會的人後,一個不留趕盡殺絕穆天嬌同樣一怔,也沒想到會在這個情況下遇見八達商業協會的人。幾乎就在雙方的目光交錯間,穆天嬌俏臉上閃過厲色,手上的銀花盾牌一揮,當機立斷的嬌喝道:「殺!」   話一喊出口,她便毫不猶豫的朝對方衝了過去。陶忠等人愣了愣,一夥人一直在躲躲藏藏的低調做人,還從未主動進攻過誰。穆天嬌也一直是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的帶著大家在危險的邊緣游刃,沒想到現在居然瘋狂了起來……   大家也就是稍微愣了愣,立馬便想到身後還有強大的靠山,當即紛紛暴射而出,率先進攻。   李蘭亭臉上的戲謔笑意一僵,顯得有些錯愕,自己沒找他們算賬已經是好的,四通商業協會居然在實力佔下風的情況下主動跑來送死,當即面露猙獰喝道:「動手!」   兩群人迅速而又猛烈的撞在了一起,直接將戰鬥推向了白熱化。別看穆天嬌身材嬌小像個弱女子,狠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不要命的死盯李蘭亭,銀花盾牌護身,纏住李蘭亭瘋狂廝殺,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拚命打法。結果把李蘭亭嚇了一跳,被打得差點招架不住,邊應付邊後退,嘴裡還喊著:「給我攔住她!」   八達商業協會畢竟佔了人數上的優勢,要比四通商業協會多上幾個人,聽到李蘭亭的招呼,立刻閃來幾人截殺穆天嬌。一路狂攻的穆天嬌立刻陷入了險境,一個人同時應付著四個人,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幸好她手中同時有兩件寶物,那面防禦的銀花盾牌銀光大漲,轉眼間已經為她抵擋了數次的致命攻擊。   由於她不要命的勇猛,頓時給其他的隊員減輕了壓力,除她一人一對四外,其他隊員都一對一的纏鬥在了一起。   如此危急的情形下,穆天嬌按說應該想辦法脫身才對,然而她卻將一身的修為提升到了極致,在四個男人的圍攻下拚命死扛……   她其實遠沒有她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堅強,她內心和她外表一樣,只是個弱女子罷了,她也想過別家大小姐的生活。但是四通商業協會已經是風雨飄搖,父親的性格敦弱,不足以撐起大局。她自認身為獨女已經沒有了退路,這個時候只能自強不息,於是義無反顧的扛下了重擔,決定為父親遮風擋雨圍攻的四人重擊如山,穆天嬌手掌的虎口已經震得裂開了口子,鮮血直流。但她依然臉色蒼白的咬緊了銀牙硬抗,她知道躍千愁他們馬上就會看到,因為他們和自己這隊人離得並不遠。   她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自強,不能讓大家看輕了自己,一定要堅持住,讓大家看到自己雖然是女人,但卻並不輸於男人。   她知道想獲得別人的尊重,就要做出讓別人刮目相看的事情,否則尊重是祈求不來的。她知道這是四通商業協會的一次機會,藉著躍千愁的關係,如果自己的付出能獲得離火宮和靈修門的另眼相看,在事後建立一定的聯繫,哪怕是一點點的合作關係,那麼四通商業協會就可以走出危局。   她的想法是沒錯,想要獲得就一定會有付出。但是這樣的事情讓她一個女人來做,未免有些太過沉重……   那一聲嬌喝而出的「殺!」字遠遠傳來,加上隨後而起的劇烈打鬥聲,立馬就驚動了躍千愁三人。三人相視一眼,立馬脫地飛起,直接掠到了前方的山坡上,略略掃過戰局,三人的目光立刻定格在了下方被四名男人圍困的穆天嬌身上。   穆天嬌的身材本就嬌小,此時在四個男人的瘋狂圍攻下顯得是如此的無助,她的抵抗已經顯得很凌亂,顯然是在勉強支撐著。可儘管如此,她依然死戰不退,凌亂的抵抗間還不忘抽空反擊。   那股誓不低頭的氣勢,讓杜楓和火雲龍目光中微微透著震驚,他們看到了一種在仙界男人身上也罕見的東西,那種東西叫著「骨氣!」。   躍千愁盯著下面兩眼一瞇,他已經從對方的服飾中看出了對方的來歷,沉聲咬牙道:「又是八達商業協會,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打鬥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兩翼隨行的離火宮和靈修門弟子,從左右兩邊出現的兩群人,目光都盯向了各自的領頭。杜楓和火雲龍雙目透著殺意的齊齊喝道:「殺!」   兩大門派的弟子迅速形成合圍,快速加入進了戰局,形勢頃刻間逆轉。「啊!」的幾聲慘叫響起,李蘭亭驚恐的看向四周飛閃而來的人影,急聲呼喊道:「諸位手下留情,有話好商量,只要我們有的都可以給你們。」   火雲龍一雙火紅的眉毛豎起,怒聲道:「我要你的命…給我統統殺光,一個不留!」隨著他一聲令下,下方紅光大作,只見離火宮弟子的身上皆釋放出了兩團飛舞的鮮紅火球…… 第八百二十章 麻煩來臨   紛舞的拳頭般大的鮮紅火球一出現,立馬靈巧的快速射向八達商業協會的弟子。李蘭亭驚呼道:「離火宮快撤…不要碰!」   奈何交待的有點晚了,不少八達商業協會的弟子下意識的放出飛劍來抵擋,誰知道飛劍一擊中火球,火球立刻崩潰成無數的星星點點,那炸開的火星似乎有靈性一般,劃出一道道火線朝進攻之人雲集而來。   出手的八達商業協會弟子大驚,立刻釋放出護體罡氣來抵禦,誰知那火星竟然能不熄不滅,蜂擁而來沾在護體罡氣上火勢大漲,瞬間將躲在護體罡氣裡的人裹成了一個鮮紅的火球。   也有八達商業協會的弟子正以瞬移的方式逃離,奈何那些散佈在四周的火星已經密密麻麻的封鎖了四周,根本就沒有安然瞬移的空間。那些低估了這火星威力的八達商業協會弟子立刻遭了殃,撞在密織如網的火星上,頓時憑空點燃了一團團烈焰……   「啊……」數道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一個個火人在空中掙扎,扑打著身上的火焰。奈何這些火焰異常凶悍,如跗骨之蛆,根本無法撲滅,裹著整個人瘋狂的然燒。   這些人飛不多遠,便見一道道玄光從靈修門弟子的手中射出,將欲要逃走的火人當空斬殺下來。這些火人「砰砰!」砸落在地後,稍稍掙扎了一下便不動了……一堆堆烈焰在四周起伏的山坡間燃燒,一股焦臭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   躍千愁的目光落在了靈修門弟子的手上,只見人人單手托著一直狹長的銀色令牌,約兩尺長,令牌上寬下窄,越寬的地方也同樣越薄,尖尖的尾端如鐵杵捏在手裡,令牌上的雲紋中鐫刻著一個「靈!」字。   剛才從靈修門弟子手中射出的玄光正是此物,躍千愁還是頭次看到有人用這東西來當法寶的。   就在這時,靈修門弟子忽然齊齊喊了聲:「破!」,手中的令牌已經化作玄光射了出去,尖尖的尾端如戳破氣球的鋼針一樣,輕易破除了八達商業協會弟子的護體罡氣。   護體罡氣一破,熊熊烈焰立刻坍塌收斂,頃刻附著在了裡面之人的身上燃燒。「啊……」淒厲的慘叫聲群起,又見玄光射入烈焰中,輕易貫穿,立刻將刺耳的慘叫聲終結了。一個個火人倒在了地上散發出噁心的焦臭味……   四通商業協會等人呆呆的站在那,兩大門派一出手,就沒有了他們插手的機會,轉眼就將戰鬥給結束了,比起他們的苦戰,手段確實強太多了。   躍千愁目光落在那燃燒的屍體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之前還被離火宮弟子的控火手段弄得心驚不已,後來才發現原來那釋放出的火球裡有東西,應該是類似於油之類的東西,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也能使用和自己同樣的方法操控火焰。   結束後,穆天嬌秀髮凌亂的飛來,對著杜楓和火雲龍行禮道:「多謝二位相助,否則我穆天嬌必將命喪於此。」   「穆姑娘客氣了,我們本就是同盟,自然要互相幫助……」杜楓說著一頓,目光盯在了穆天嬌血淋淋的手掌上,皺眉道:「穆姑娘的手沒事吧?」   一旁的火雲龍已經適時的掏出了一顆香氣馥郁的仙丹,遞去道:「這顆仙丹功效不錯,服下對你的傷有好處。」   「這……」穆天嬌稍加猶豫後,還是謝著接到了手中,當眾服了下去,也不怕有毒什麼的。火雲龍當即哈哈笑道:「穆姑娘是個爽快人。」   躍千愁的鼻子微微煽動了一下,似乎隱隱聞到了另一種仙丹的香味,朝身旁瞥了眼,恰好見到杜楓手中也拿了顆仙丹。不過貌似看到火雲龍已經先他一步,於是那顆仙丹被他輕輕一握,隱在了掌中,不復讓他人看見,臉上還帶著淡淡而又從容的笑意。   躍千愁眉頭一挑,左右看了看兩個傢伙的眼神,發現兩個傢伙看向穆天嬌的眼神似乎都有點怪怪的,失去了之前的坦然,多了幾絲異樣的色彩。   躍千愁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含而不露的笑意,接著面容一肅道:「這八達商業協會還真是可惡之極,想不到到了神墟境還是不肯放過你們四通商業協會,看樣子他們是不把你們父女逼死不甘心吶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穆天嬌咬唇悲憤道:「他們本就不想放過我們父女,在神墟境外面的時候,齊豐盛就曾來四通商業協會的鋪子威脅過我們父女。說……說要我做他的陪床女人,如果不答應,我們父女就休想安然回到四通商業協會。」   左右兩個男人聞言目光同時一冷,杜楓皺眉道:「齊豐盛?難道就是這個什麼八達商業協會的會長?」穆天嬌咬唇默默點了點頭,杜楓冷哼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商業協會居然如此囂張,有機會倒是要見識見識。」   「穆姑娘不用怕。」火雲龍胸口拍得「光光!」響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個破商業協會嗎?等出了神墟境,我幫你把那個什麼齊豐盛給宰了。居然還想找陪床女人,狗東西……」   穆天嬌無語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是假,但隨後仍躬身相謝。火雲龍大大咧咧的擺手道:「既然是同盟,幫點忙也是應該的,不用謝,不用謝。」   杜楓在一旁微微笑著,只是那笑容好像有點不太自然。躍千愁默默觀察著這兩個傢伙,強憋著沒讓自己笑出來,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隨後又飽含深意的看了眼穆天嬌,雖不知道兩個傢伙最後誰會成為她的護花使者,但估摸著八達商業協會的麻煩應該能解決了,這事不需要自己去操心……   「關天禮!」杜楓突然盯著前方喊出了一個名字,幾人不由跟著看去,只見對面的山坡上正站著一排十幾名藍衣人。居中一人冷眼盯著這裡看了一會兒,隨後輕輕一抬手,十幾名藍衣人迅速倒飛而去,隱沒在茫茫霧靄中。   「看他們的服飾,好像就是絕情宮的另一隊人吧?」躍千愁問道。   「是!」杜楓面色凝重道:「這人我和他打過交道,是絕情宮化神期弟子中的第一人,很難纏。瞧他剛才的舉動,似乎已經知道了同門被殺之事,這事恐怕無法善了。」   火雲龍目視遠方冷哼道:「他們不過才十五人,我們用不著怕他們。」   「這恐怕正是他們離開的原因。」杜楓緩緩沉吟道:「我們能聯手,他們未嘗不能這樣做,憑絕情宮的號召力,如果真要召集人聯手的話,我們只怕會有麻煩了。」   躍千愁看著下面的離火宮弟子撒出一把把白色的粉末,將那些屍體上的烈焰給撲滅,然後又將屍體上那些已經燒得發黑的儲物袋和儲物鐲搜羅了起來……他邊看邊摸出了一塊白潤的玉石在手上把玩,慢慢說道:「麻煩來了就解決麻煩,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這樣說了,其他人也沒有再發表什麼意見,三方開始繼續前進搜尋奇珍。不過杜楓和火雲龍一致認為四通商業協會不能再打頭陣了,對此躍千愁沒什麼意見,讓穆天嬌率人跟在了兩大門派的後面。   然而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好事預感不靈,壞事一猜一個准。小半天之後,正在前方搜尋奇珍的三隊人全部停了下來,皆怔怔的望著前方。躍千愁三人相視一眼,迅速掠到隊伍前面,看清狀況後,杜楓和火雲龍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只見前方成扇形靜靜的屹立著七隊人手,居中一隊正是之前打過照面後離開的絕情宮弟子。關天禮面色深沉,正一臉冷漠的看著他們,輕輕揮了揮手後,兩邊的各隊人手迅速散開,將躍千愁他們包圍了起來。   七隊人手散開後,躍千愁環顧四周打量了一眼,粗粗估計了一下,怕有個一百六七十號人,足足比他們多了差不多一百來號人。   離火宮和靈修門弟子迅速回縮,面朝外拱衛成了一個圈戒備。穆天嬌輕輕咬著嘴唇默然不語,陶忠等人已經是大驚失色……   「關天禮,你這是什麼意思?」杜楓朗聲喝道。就在他喊話的同時,「卡嚓!」一聲,躍千愁將手中把玩的白潤玉石給捏成了碎粉。   關天禮看著他們淡淡說道:「杜楓、火雲龍,我之前和你們打照面就已經是在警告你們,誰知你們不識相,依然跟殺我絕情宮弟子的人混在一起,這分明是在掃我絕情宮的面子。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由三百多位化神期領主組成的大三角陣早已經加快了推進速度,首先是對玉牒裡的圖鑒都記得差不多了,再也不用走走停停的對比。其次是他們自己也發現了,大家一直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撿漏,前面都被別人掃蕩過一遍了,好東西早就被別人給刮走了,他們搜尋到的都是一些價值不高的東西。   於是一個個心思都往前面飛了,也就在這時,打前鋒的羽南天一時沒閉住火,忍不住拿一群路過的人開了刀。他一點火,結果一百多號人蜂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人給全部「卡嚓!」了,最後檢查戰果的時候發現,對方一人的儲物袋中居然藏了一株價值一千多萬神品靈石的仙草…… 第八百二十一章 人多欺負人少   價值一千萬神品靈石的仙草在仙界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這幫從人間偷渡上來的傢伙說,無疑是一筆龐大到了難以置信的財富,非常非常的龐大。就像是一幫平時只有窩窩頭吃的窮人,忽然給他們上了一桌滿漢全席……   那顆仙草被小心翼翼的收藏了起來,眾人的心情緊張、興奮、激動,也開始了瘋狂的舉動,仗著人多勢眾……逢人必搶接連幾趟活幹下來,在大家的緊張配合下,忽然發現一件怪事。連干幾票大活,明明打得驚心動魄激烈不已,甚至嚇得大家魂飛魄散,可奇怪的是,大家居然無一損傷,實在是活見鬼需知三百多號人裡大多都是化神中期,而大家碰到的對手則是化神末期居多,按照在修真界的理解,一個化神末期應該可以干翻許多化神中期才對,可這裡的化神末期總給大家一種怪怪的感覺……   看起來是老虎,那聲勢和手段也夠嚇人的,可真正動起手來,卻給他們一種病貓的感覺,真是白瞎了一身的修為。   露妍清是最反感大家這樣打打殺殺的,然而她也知道,她也許能做別人的主,卻做不了躍千愁的主。剛開始,有人過來交上所搶來的東西時,她總是會勸大家不要再打打殺殺了……   可大家都嘗到了甜頭,正是自信心極度膨脹的時候,哪會如此輕易罷手,可又不好駁她面子,當即有人把躍千愁搬了出來,道:「沒辦法啊我也不想打打殺殺啊可掌刑使的話我們不好不聽啊要不你和掌刑使說一聲,只要他開口了,我們立馬住手。」   露妍清當即無語了,她哪勸得了躍千愁,那傢伙就從來沒把她這個天下第一美女放在眼裡。而眾人都是老油子,一見搬出躍千愁有作用,於是一個個效仿搪塞,硬是堵得露妍清沒話說。   無奈之下的露妍清只好當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全身心的將精力投入到了圖鑒玉牒和大家送來的仙草中。   一場殺戮之後,四週一片狼藉。一身白絨絨長袍的羽南天,氣質雍容的淡淡掃了眼地上的屍體,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神情自語道:「仙界的修士也不過如此。」   他目光落在了腳下的一隻斷手上,手掌虛張,立刻將那只斷手攝到了手中。他慢慢將斷手上的一隻儲物鐲子拽了下來,斷手隨手就扔了,又摸出一張潔白的絹布,對著儲物鐲哈了幾口熱氣,邊看大家搜羅戰利品,邊用白絹擦拭儲物鐲。   直到將儲物鐲擦拭得珵光瓦亮,才將其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上,扔掉白絹,抬起右手和左手並排,兩隻手腕上都各有一隻儲物鐲,相映成趣。羽南天滿意的笑了笑……   就在這時,女兒國的舒心閃到他身邊,盯著他手上的兩隻鐲子皺眉道:「羽南天,大家說好了東西要上交的,到時候一起分配,你怎麼戴在了自己手上?」   羽南天不以為然道:「誰說我不上交了,我只是先戴上試試……你還別說,這仙界的東西就是好,儲物袋掛在身上太難看了,你看這鐲子,裡面的空間容量又多又大,最主要的是美觀大方,和裝飾品無異,我喜歡。如果幫我那些女弟子們一人配上一隻,相信她們戴在手上一定很好看。」   舒心一臉鄙夷的將儲物袋遞給他道:「這是收繳上來的東西,送過去吧!」   羽南天兩手往毛絨絨的袖子裡一縮,皺眉道:「你老相好弄竹就在裡面,你自己送就行了,幹嘛非讓我送?我又不是你的手下,自己去。」   舒心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咬牙道:「他殺了我三位結義兄長,我不想再見到他……」   羽南天一愣,這才想起弄竹在玄玄島殺了霍宗明等人的事情,微微搖頭道:「舒心吶我勸你一句,過去的就過去了,如今最重要的是齊心協力辦正事,別起內訌壞大家的好事。想我修真界有多少先驅夢想能成就長生不死之身,可惜一直不得其門,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你該好好想清楚了才是。」   「誰說我要起內訌了?我只是不想再見到他。」舒心提著儲物袋橫眉豎眼道:「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羽南天嗤了聲道:「女人就得要有個女人樣,你活脫脫的像隻母老虎,怪不得弄竹不要你。」   「你說什麼?」舒心瘋狂咆哮道。羽南天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儲物袋,瞬間閃得沒影了……   待他來到三角大陣的中央位置時,立刻找到弄竹抱怨道:「弄竹,那個舒心也太不像話了,你該好好管管了……」誰知說了半天,卻見弄竹一凝重的盯著前方。   文瀾風和胡長壽等人也發現了異狀,文瀾風問道:「弄竹,你怎麼了?」   弄竹摸出了一塊玉石,眉頭深皺道:「躍千愁離開時,我們各自在一塊玉石裡面注入了一道神識交換,主要是他怕我們遇到麻煩的時候一下子找不到他。可我剛才卻感應到了我的那道神識已經從那玉石裡面釋放了出來,應該是他捏碎了那塊玉石,躍千愁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   胡長壽沉吟道:「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或是發現了什麼重寶。」   羽南天愕然道:「遇見重寶還罷了,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大家搶再多的東西有屁用,出不去又回不去,豈非要一直困在神墟境裡面?」   「烏鴉嘴憑那傢伙的本事能出什麼事?」弄竹嘴上雖然這樣說,其實心裡也擔心,環顧幾人鄭重道:「不管是什麼事,他既然捏碎了玉石,那就說明在召喚我們。立刻召集所有人,迅速隨我來。」   幾人已經感到有些不妙,不敢猶豫,迅速召集人手。沒一會兒的功夫,三百多號人再次齊聚,在弄竹的率領下,肆無忌憚的一路急飛。   突然彙集出這麼多人橫空而過,將下方偶遇的各派小隊嚇得夠嗆,幸好這些人沒打他們的主意。各派弟子目送這些人遠去後,心裡都在懷疑前方要麼出了什麼大事,要麼出了什麼重寶,否則不可能讓這麼多門派的人糾結在一起行動……   「這些人的服飾看起來五花八門的,我怎麼感覺不像是仙界門派的弟子?」下方目送飛走的人群思索道。   他邊上之人笑道:「仙界大大小小的門派、商業協會和家族,不下上萬家,你能全部認得完?」   前者皺眉道:「這些人的服飾相互間就沒一個統一的,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他們是由幾百個門派各抽一人組成的。」   後者摸著下巴琢磨道:「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這裡面有一個人我認識,曾經打過一次交道,他乃是朝天宮的弟子,名叫水明清。」   離火宮、靈修門、四通商業協會,三家被圍困之地。杜楓環顧四周,沉聲喝道:「絕情宮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居然幫他對付我們兩家,大家都是榜上有名的門派,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吧?你們就不怕引起門派大戰嗎?」   關天禮漠然道:「杜楓,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覺得離火宮和靈修門會為了你們兩個和各派開戰嗎?」   火雲龍勃然大怒道:「關天禮,你不要太過分了,誰不知道你絕情宮的人在神墟境內到處搶掠和屠殺他派弟子,難道就允許你們殺別人,就不許別人殺你絕情宮的弟子?」   關天禮哼了聲道:「我沒說不許別人殺我絕情宮的弟子……只要他們有那本事,儘管來找我絕情宮報仇,難道他們沒本事報仇,也不許我絕情宮報仇?」   「你們把人家進神墟境的弟子都殺光了,他們拿什麼找你們報仇?」火雲龍吼道。   關天禮微微搖頭道:「那是他們自己沒本事,難道也要賴到我絕情宮頭上來。」   「你……」火雲龍氣得沒話說。時刻關注後方的躍千愁卻是眼睛一亮,只見不遠處的山頭上兩道人影落下,弄竹和胡長壽已經率先來到。   其實這裡離那幾百號人的位置並不遠,也就是幾十里地的樣子,憑他們的修為全速趕來確實要不了多長時間。躍千愁環視了一圈四周雲集而來看熱鬧的人群,立刻在暗中對兩人傳音佈置一番,弄竹迅速倒飛回去,剩下個胡長壽在觀望。   一直沒吭聲的躍千愁從兩人之間走了出來,對關天禮大聲喊道:「姓關的,不要仗著人多欺負人。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絕情宮的人是我殺的,不關他們的事,有本事就衝我一個人來,無論是單挑還是一起上,我都接著。」   關天禮漠然道:「聽說你手段非凡,我可不敢冒那個險,還是人多欺負人少更安全點。」說著看向兩邊道:「諸位還等什麼,動手吧?」   就在這時,有人遠遠喝道:「人多欺負人少?好這事我最喜歡,讓我們也來湊湊熱鬧。」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山後飛來…… 第八百二十二章 沒打過癮   數百道人影凌空四散,將包圍躍千愁等人的一百多號人給包圍了。   事發突然,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環視這群憑空出現的人,發現這些人個個皆有一付桀驁不馴的氣勢,服飾各異,看不出都是來自那些門派的弟子。   弄竹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掃視著下面,暗中對躍千愁傳音道:「剛才做了把忠肝義膽的好人,很爽吧?」隨後大聲問道:「剛才是誰說人多欺負人少來著?在下很是喜歡,特來討教,看看誰的人更多。」   媽的!有這機會做好人,不做白不做躍千愁當即伸手指向關天禮道:「是他說的,他正仗著人多欺負我們人少。」   「哈哈!」弄竹搓著雙手興奮道:「好我們正好來切磋切磋。」   那些被絕情宮邀請來的人頓時騷動了起來,誰都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轉眼就被反包圍了,一個個有些惶恐的警惕起來。那些遠遠看熱鬧的人同樣騷動了起來,知道有大熱鬧可看了,有些人甚至巴不得這些人拚個兩敗俱傷,到時候好撿便宜。   關天禮瞳孔驟縮,目光死死的盯向杜楓和火雲龍道:「原來還藏著後招,怪不得敢和殺我絕情宮弟子的人混在一起,感情是故意引我上鉤,關某佩服。」   杜楓和火雲龍面面相覷,兩人鬼知道弄竹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臉上茫然的神情顯得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慶幸……離火宮和靈修門弟子亦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頭的霧水,搞不清楚什麼意思。   關天禮眉頭一皺,他從杜楓等人臉上的表情看出了端倪,貌似兩伙人根本就不是一起的。當即朝弄竹拱手道:「在下絕情宮弟子關天禮,不知兄台是哪個門派的朋友,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何必要鬧得不痛快。只要兄台高抬貴手,我絕情宮定會記下這份人情。」   他這話裡多少有搬出絕情宮嚇唬人的味道,奈何這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絕情宮是個什麼東西。弄竹按照躍千愁事先交代的,偏頭朝身邊的水明清看了眼。   水明清當即踏前一步,盯著關天禮怒吼道:「關天禮,誰說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我朝天宮弟子被你絕情宮車明千等人殺得只剩下了我一人,不妨明著告訴你,這些來自各派的朋友,都是我水明清請來幫忙報仇的。」   他站在人堆裡別人一下沒看出來,等他從人堆裡一站出來,看熱鬧的人群中頓時有人議論紛紛起來,表示見過水明清,他確實是朝天宮的弟子。這下四周像炸開了鍋一樣,沒想到絕情宮如此狠,連朝天宮的人也敢趕盡殺絕,須知朝天宮可不是一般的門派,而是仙界第一煉丹大派啊其實水明清一到這裡看到躍千愁和弄竹演雙簧後,便立刻明白自己被他們利用了。但是他別無選擇,何況他自己也想這麼幹,只要能報了同門被殺之仇,先別說洩不洩憤,就算自己沒有採到奇珍回去,回到門派也同樣是名聲大振,以後在朝天宮也是前途一片光明。   像他們這樣的大派,其實並不缺錢,有些時候面子比什麼奇珍和錢財更重要……   「不錯!」弄竹環顧眾人大聲道:「我們這裡三百多號弟兄雖然是來自各門各派,但都受過朝天宮的恩惠,今有朝天宮弟子報喪,我等大為震驚,居然還有這樣滅絕人性的事情。既然朝天宮弟子求到了我們頭上,那就是我們報恩的時候,諸位弟兄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是!」三百多號諸國領主義憤填膺的揮臂高呼道。心裡卻一個個笑開了花,多少年沒玩過這種類似於小孩子的把戲了。   圍觀的眾人頓時咋舌不已,朝天宮就是朝天宮,不愧是仙界第一煉丹大派。這不,人家只要留下了一個人沒死,立刻招來了大批的幫手報仇。乖乖三百多個門派紛紛抽人相頂,這聲勢比絕情宮還強悍。   眾人想到最可怕的事情是,如果這三百多個門派裡有人出了意外,那其他的人會不會趕來報仇?三百多個門派進入神墟境的人手那可是近萬人吶哪怕來個十分之一也不是鬧著玩的。   關天禮的臉色沉了下來,盯著水明清緩緩說道:「水兄,這事恐怕有些誤會,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絕情宮也不推卸責任,事後我一定稟報師門,相信我絕情宮一定會給你朝天宮一個交代。希望水兄不要讓你我門派之間的誤會越鬧越深,畢竟這裡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事情鬧大了,不可能不傳出去。」   這話裡的意思顯然又在拿絕情宮的名頭來壓人,火雲龍當即哈哈大笑道:「關天禮,你剛才不是還說,只要誰有本事找你絕情宮報仇就儘管來嗎?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那六個被關天禮約來幫忙的門派已經在互相交換眼神,貌似有想趁機逃走的意思。默默觀察四周的躍千愁兩眼一瞇,當即對弄竹等人傳音道:「跟他們廢什麼話,殺!」   關天禮掃視一圈,冷哼道:「水明清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們雖然只有一百六七十號人,但是化神末期的高手多。你請來的人雖多,但大多不過化神中期,還不見得誰贏誰輸。」他這話有想穩住其他六派的意思。   弄竹剛暗示完眾人準備率先動手,誰知下面的躍千愁大喝一聲道:「放你媽的屁,別忘了還有我們三家,給老子拿命來!」話還沒說完,人已經直接射向了絕情宮等人,一群密密麻麻的黑影從袖口爆射而出。   諸國領主早就憋不住想動手了,弄竹剛下了暗示,卻見躍千愁先點火了,大家當即不甘示弱的蜂擁出手。穆天嬌銀牙一咬,以劍拍盾「噹!」的一聲,嬌喝道:「殺!」   她是已經下定決心為四通商業協會博前途了,所以也不甘示弱的出了手。見她都衝出去了,杜楓和火雲龍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喝道:「殺!」   「轟隆隆!」大地震動,巨響不斷,幾伙人瘋狂的撞在了一起。有離火宮的加盟,頓時到處火光四起,這裡剎那亂成了一鍋粥。周邊觀戰的人群迅速退遠,怕被殃及。   絕情宮的一夥人飛劍齊出,「丁零噹啷!」的一陣亂響,也不知道他們的飛劍是什麼打造的,居然擋住了黑火飛劍的攻擊。關天禮怒喝道:「先殺了他!」   震開黑火飛劍的飛劍立刻帶著雷霆之勢呼嘯絞殺而來,十五名化神末期高手的聯手出擊非同小可,光氣勢幾乎就逼得躍千愁難以睜開雙眼。   抽空瞥了眼這裡的弄竹大驚,正欲擺脫對手過來相助,卻見躍千愁雙掌虛空推出,十五把飛劍瞬間全部震成了漫天飄灑的銀粉。緊接著聽躍千愁怒喝道:「想跑?吸星大法!」   話聲未落,十五團白煙在空中炸開,那些震飛的黑火飛劍如群鴉奪食一般,分別鑽入了十五團白煙之中。白煙還未散去,數百把黑火飛劍已經跟著躍千愁朝另一處混戰之地衝去。   如此凶悍的一幕讓多少人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白煙裊裊飛散,只有十五隻儲物鐲掉了地上,至於關天禮十五人已經沒了蹤影。   施展移形換位大法的弄竹實在無語,躍千愁的強悍程度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一招吸星大法居然同時秒殺十五名化神末期的高手。悲憤之下毅然回頭,逮住自己的對手狂扁洩憤……   然而對諸國化神期高手來說,躍千愁秒殺那十五名化神末期的一幕,卻是讓他們精神一振,有種倍感自豪的感覺……這就是我們人間的天下第一高手啊自然是厲害可是這一幕對剩下的六派弟子來說,卻無異於噩夢,待看到躍千愁帶著一群飛劍竄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本就身處在敵眾我寡的形勢下勉強抵抗,躍千愁一來,手忙腳亂之下頓時被圍攻之人亂棍打死,死得好冤。   一處沒活幹,躍千愁立刻朝另外的地方飛去,結果他飛到哪裡,那裡就死傷一片,連個讓他出手幫忙的機會都沒有。等這掃把星繞了一圈,戰鬥就結束了,諸國領主已經是亂成了一團,瘋搶著趕快從死人身上拽儲物袋和儲物鐲。   這個場面把杜楓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等他們反應過來,想搜尋戰利品時,結果作為同樣出了力的人,卻連根毛都沒撈著。而諸國領主卻正相互之間互相炫耀著,這個拿著兩隻儲物鐲晃兩下,那個提著五隻儲物袋擠眉弄眼。   羽南天卻是反應最快的一個,這傢伙率先衝到躍千愁滅掉那十五個人的地方,把那十五隻儲物鐲全部撈到了自己一個人的手裡,正捧著一大堆儲物鐲蕩笑不止,把自己一向保持的雍容華貴氣質丟得沒了影。   這麼快就結束了?躍千愁停在空中微微一愣,說老實話,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打過痛快架了,本以為這次人多可以打個過癮,誰知才剛開始沒一會兒就完了吸星大法之下為何就找不到對手呢?哎……躍千愁無語的看向遠方,他現在自我認為已經找到了一點畢長春人間孤寂無敵手的感覺…… 第八百二十三章 誅殺凶獸   諸國那些沒搶到什麼東西的領主,皆心有不甘的看向不遠處觀戰的各派弟子,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頓時讓各派弟子暗道不妙,紛紛撤走,趕緊迴避。   這幫傢伙現在是自信心極度膨脹,已經完全不把各派弟子放在了眼裡,目光交錯互相打著招呼,確實有想動手的跡象。然而弄竹等人已經得到了躍千愁的暗中指示,吆喝上眾人,紛紛撤離了此地。   躍千愁瞅著飛走的弄竹,一肚子的納悶,這老小子不是不願操心什麼事嗎?怎麼幹起這事來渾身的精神?   杜楓等人卻是看著四周遍地的屍體默默無語,再看向躍千愁,一個個目光中透著敬畏。大家都知道,這次之所以能如此順利的化險為夷,起到關鍵作用的人物就是躍千愁。那秒殺的畫面不斷在大家的腦海中泛起,讓人想想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一戰後,離火宮、靈修門和四通商業協會的三方人馬在神墟境內幾乎是暢通無阻,由於有躍千愁壓陣,倒是不用再擔心什麼。他們倒也不貪心,只要別人不惹他們,他們也不招惹別人,自顧自的搜羅著各種奇珍,收穫可謂不小。   然而神墟境內的形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絕情宮等七大門派弟子被滅的消息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各派弟子紛紛有樣學樣,開始四處拉人聯合組隊,否則總感覺沒安全感。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躍千愁他們目睹的打打殺殺中,總能看到以多欺少的情況。不過躍千愁對這些熱鬧已經沒有了參與的興趣,他現在全身心的將精力投入到了各種圖鑒玉牒中。   採集仙草等奇珍的事情自然有弄竹那幫流氓去做,他現在則要為了以後正式在仙界混做好準備,先把手上有的資源吃透再說,別跑出去依然是什麼都不知道。   其間他總是會暗中向陶忠傳音詢問一些仙界的各種情況,有些陶忠不清楚的,他則會向杜楓和火雲龍請教。大家雖然感覺有些詫異,但都是能說的就說,從不隱瞞什麼,後兩者的言談舉止中都隱隱透著些許拉攏的味道。   穆天嬌總在默默的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實際上躍千愁的散修身份讓她大為心動,她一直琢磨著該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躍千愁正兒八經的加入四通商業協會。之所以如此,自然是看中了躍千愁的本事對四通商業協會有利。   轉眼又小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離神墟境關閉的時間已經不足十天。眼前遮天蔽地的濃密白霧也讓一行人停在了下來……   「咦!」躍千愁本以為大家所處之處的霧已經夠濃密了,沒想到前方的霧更濃,只怕身處霧中的可視距離還不到十米。不由回頭問道:「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皆是一臉凝重的搖頭,杜楓沉聲道:「大家走走飛飛,想不到已經到了這裡,我們不能再向前走了,裡面很危險。」   「怎麼個危險法?」躍千愁問道。   火雲龍一雙紅眉糾結在一起,插話道:「這裡面的靈氣濃郁如斯,雖然長有更珍稀和價值更高的靈草,但也聚集了不少的凶獸吸納天地靈氣,就連一般的仙級高手也不敢擅闖此地。已經有無數的前輩在這裡面有死無生,僥倖逃出來的無不再三警告後人,不要擅闖此地。神墟境每次開啟後,這裡面基本上也只有仙宮的人敢進去,憑我們的修為闖進去了很危險。」   「凶獸?」躍千愁盯著前方的茫茫霧海,琢磨道:「所謂的凶獸和那些什麼靈獸仙獸之類的比起來誰更厲害?」   所有人聞言臉色一僵,皆露出一付不可理喻的神情看著他。火雲龍張著嘴巴已經無語了,杜楓咳嗽一聲解釋道:「其實所謂的凶獸就包括靈獸和仙獸,凶獸一般都是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生物,它們有著得天獨厚的先天條件,那便是悠久的壽命,而且大多天賦異稟。雖然老天給了它們如此優厚的先天條件,但又另外給了它們一道難以逾越的先天缺陷。如果能突破這道缺陷,它們便能晉級為靈獸或仙獸。」   「凶獸晉級為靈獸或仙獸?」躍千愁一臉的茫然,愕然問道:「什麼缺陷?」   杜楓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尷尬笑著解釋道:「凶獸的壽命雖長,卻大多混沌愚笨,論靈性甚至不如大多數的普通家禽,或山林野獸,這便是它們的致命缺陷。然而一但有凶獸開了靈智,那便是靈獸了。而有了靈智的靈獸一但領悟了符合自身的修行法門,便有可能修煉到仙獸的境界,那時便可化成人形。其漫長的修煉過程比起一般的妖修更為艱辛,妖修結丹化嬰便可修成人形,靈獸卻非得修煉到仙級不可,但是兩者之間的威力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躍千愁微微頷首若有所思,他不由想到了白素貞,白素貞就是妖修,很早就化成了人形。杜楓頓了頓,笑著繼續說道:「其實你佩服的那個敢頂撞仙帝的鱷仙君,前身便是凶獸,只不過修煉有成後,才得以機會位列仙君罷了……」   杜楓突然話聲再次一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向了前方濃密白霧中,只見霧氣劇烈動盪起來,地面同樣跟著劇烈震動起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幾道金色流光從白霧中急速掠出,而後面的白霧瞬間跟著一黑,給人一種大山壓頂的感覺。   「嘶……」一聲幾乎要刺破眾人耳膜的嘶吼聲盪開白霧,後面的巨大黑影現身,轟的衝出白霧。一顆張著血盆大口的巨大腦袋猛然衝出,直接追著幾道金色流光咬去,如此龐大,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那隨後跟著出來的巨大身軀朝目瞪口呆的眾人直接壓來,眾人大驚,紛紛瞬移閃開了……   躍千愁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便見幾道霞光爆射出來,直接射向衝出白霧的巨大頭顱。「光光…」幾聲巨響,「砰!」巨大的頭顱當場被打得陷入了地下,震得躍千愁等人眼前虛晃,差點站不住,趕緊飛起閃遠。   「畜生竟敢追出來,找死!」   憑空一聲如雷霆般的怒喝炸響,幾道急飛的金色流光已經現身,個個顯得有些狼狽不堪,顯然在那濃密白霧中吃了不少苦頭。   「嘶……」一聲長吼咆哮震天,土石漫天崩飛,立刻逼得其他人再次遠退,唯獨躍千愁不懼,土石傷不了他分毫。只見陷入地下的巨大頭顱再次抬起,帶著一圈金紋的巨大紅眼睛充滿了憤怒,血盆大口中的獠牙森森嚇人,粗大的舌信隨著咆哮聲如標槍飆直了顫抖,可見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躍千愁這才看清了是什麼凶獸,居然是一隻光頭顱直徑就達十米的猙獰兇猛巨蛇,黝黑的鱗甲層層虛張開來,散發出噁心的腥臭味,後面的龐大身軀隱沒在霧中,不知道有多長。   就在這時,濃密的白霧中忽然破出一道擎天巨柱,「轟!」的狂掃向空中的幾位金袍人,聲勢十分嚇人。   「畜生留它不得。」   六位金袍人中有五人揮袖射出五道霞光,「光!」的掀起滔天氣浪,當場將掃來的巨大蛇尾撞開。另一名金袍人手中同時舉起一面古樸的鏡子,鏡面玄光一閃如漣漪,一片激射的霞光瞬間籠罩了整個蛇頭。   「嘶……」巨蛇發出無比痛楚的悲嚎,隱藏在霧中的長龍般身軀立刻「轟!」的全部破霧闖出。躍千愁大吃一驚,這條巨蛇恐怕得有個一百五六十米長,此時正蜷縮成一團護住腦袋滿地翻滾,就像一座山在移動一般,地面亂顫。從那吼出的痛苦聲中可以聽出,似乎已經受傷了。   「這畜生皮堅肉厚,但已經被我『玄光寶鏡』照瞎了雙眼,趁這機會,六劍合一,斬了它。」   六人化作六道金色流光四散,斜斜射向高空。突然空中響起猶如驚雷動盪般的聲音,迷霧猛然破開,只見六道金色流光推著一道數十米長的如梭六稜組合巨劍急速破空而下,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扎入了蜷成一團的巨蛇之中……   「光!」震天巨響,捲縮成一團的巨蛇中綻放出無數霞光四射。頃刻間湧出護體罡氣的躍千愁,仍被爆射而出的霞光震得倒飛向數十米外才勉強停下,護體罡氣已經崩潰,嘴角掛著的鮮血說明了一切。   「嘶……」無盡悲嚎聲戛然而止,蜷縮成一團的巨蛇身軀中射出了六道金色流光,閃到空中現出六名金袍人的本尊來,一個個冷眼注視著下面。   捲縮成一團的巨蛇無力的緩緩蠕動,忽然似乎失去了力道,轟然垮塌,鬆軟散開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許多處堅硬的皮甲下,被切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豁口,兩隻巨大的眼睛成了漿糊血汩汩不止。兩眼之間的額頭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扎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紅白之物正緩緩的流出……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大發特發   躍千愁緩緩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六人那聯手斬殺巨蛇的氣勢和威力讓他呲了口涼氣。雖然不知道那六人的修為到底幾何,但是仙級高手的強悍畢露無疑,他自認憑自己目前的修為拍馬難追。   最讓他心驚的,還是那條巨蛇的兇猛,居然要六位仙級高手聯手才能誅殺,難道這就是凶獸的威力?他不禁想起當初在月亮湖看到鱷仙君那龐大本尊的情形,不知道鱷仙君現出本尊的威力又有多大就在這時,迷茫的白霧中又有數十到金色流光紛紛閃出現身,和那六名金袍人一起站在了空中,個個狼狽不堪。粗數數怕有八十多號人。一群人都盯著下方的巨蛇屍體……   「是被你們斬殺的?」   「嗯剩下的人怎麼還沒出來,難道還沒得手?」   「已經得手了,該出來的都出來了……剩下的人再也出不來了,折了十六人。」   一群金袍人交談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有人歎道:「走,回去覆命吧!」   「這巨蛇怎麼辦?屍體解剖出來也值點錢。」   躍千愁離得雖不算遠,但也不近,加之他們又是背對著他,分不清他們到底是誰和誰說話。只見一名金袍人回頭看了眼躍千愁,道:「這東西皮堅肉厚,把他分解開要廢不少功夫……錢是小事,先回去覆命是大事就當是便宜了他們吧!」   「走!」一群金袍人互相吆喝上一句,身化道道流光向遠處射去,原地只剩下了那條巨蛇的殘骸。   躍千愁默默不語的回想著剛才那些人的話,不知道這群仙宮的人到底在幹什麼,尤其是那幾句什麼得手沒得手的話,更是讓他目光狐疑不定的盯向濃密霧海中,難道裡面有什麼連仙宮也覬覦的重寶?   身後一群人影飛來,停在躍千愁身邊看著那死成一堆的巨蛇默然不語,正是之前承受不住打鬥餘威避開的杜楓等人。杜楓忽然瞥到躍千愁嘴角的血痕,驚訝道:「你受傷了?」   「沒事一點小傷不足掛齒。」躍千愁擺了擺手,指了指巨蛇的殘骸道:「那東西是我們的了,應該值點錢。」   話剛說完,便聽火雲龍驚喜道:「原來是烏龍巨蟒!」人影直接閃了過去,落在那裡不斷撫摸著巨蛇殘骸上的大片鱗甲,整個人站在巨蛇殘骸邊比較起來就像一顆小石頭一般。只聽他嘖嘖有聲道:「這可是好東西,渾身的鱗甲可以煉成不少套防禦護甲。」   躍千愁疑惑的看了眼杜楓,後者笑著解釋道:「離火宮其實是仙界第一煉器大派,這傢伙既然如此說,那就不會錯。」   躍千愁閃了過去,站在了巨蛇的龐大身軀上,盯著下面的火雲龍道:「這條破蛇能值多少錢?」   火雲龍退後幾步,端詳一陣後,沉吟道:「十億神品靈石左右吧它真正的價值關鍵是看能把它煉製成什麼檔次的寶物,這和煉器師的水平有關,煉製成的寶物檔次越高自然就越值錢。」   才十億?馬馬希希吧躍千愁貌似有點失望,沒想到這麼凶悍的一個大傢伙居然才值十億。回頭對落在身邊的杜楓問道:「這些仙宮的人到底在幹什麼,怎麼把凶獸搞得如此憤怒,貌似在追殺他們。」   下面的火雲龍已經把離火宮的人召喚了過來,一群離火宮的弟子摸到巨蛇的幾處傷口,不知朝上面灑了什麼東西,只見巨蛇的傷口處頓時燃起了火焰,一股股黑煙開始夾雜著噁心的臭味擴散。   躍千愁和杜楓立馬閃遠了觀看,只見那火焰以鱗甲下的血肉做燃料,快速燒進了巨蛇的體內,黑煙陣陣升起,臭味遠揚。杜楓這時才皺眉回道:「仙宮的人闖入此地,一般除了採集稀有奇珍外,就是尋找各種凶獸的卵或還未睜開眼睛的幼獸。估計是他們盜這蛇卵時被這條巨蛇給發現了,所以才追了出來。」   「獸卵?幼獸?」躍千愁詫異道:「難道他們想馴養凶獸?」   杜楓搖頭道:「凶獸是無法馴養的,這和它們的混沌愚昧有關。正因為凶獸混沌愚昧,所以它們非常認死理,它們只相信出生後第一次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人,會將其視為父母。否則就算你抓回去的凶獸再幼小,只要是睜開了眼睛的,你就沒辦法再馴養它,它寧願折騰到餓死,也不會吃一口別人給他的食物,永遠養不親。」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把獸卵和還沒睜開眼睛的幼獸弄回去才能養活?」躍千愁問道。   「嗯!」杜楓點頭道:「不但能養活,而且忠誠度還非常高,是無比的忠誠,絕不會背叛的那一種。深得仙界各派的青睞,因為它絕對的忠誠,到它死的哪天為止都會絕對的服從你,絕不會背叛你。一隻還未睜開眼睛的幼獸或獸卵,哪怕是最低最低的價錢也能賣到上百億神品靈石一隻。」   「這麼貴?」躍千愁狐疑道:「凶獸幼崽哪怕再忠誠,可等到把它養大發揮作用那得要多長時間啊?」   杜楓也漸漸習慣了他的無知,搖頭笑道:「你別忘了人是最聰明的,幼獸如果讓凶獸帶大的話,那它還是凶獸。但是人就不一樣了,我們能在它還小的時候便用仙丹開啟它的靈智,讓它從小就開始修煉。有人的幫助,它修煉到仙獸的時間不會比人修煉到仙級高手更慢。在仙界,所謂人心難測,只有仙獸才會永遠忠於你,光憑這一點就無法用錢來衡量。」   兩人講話的時間,那邊的巨蛇殘骸已經成了一付空殼坍塌了下來,裡面的血肉已經被烈火化成了灰燼。折騰起來的鱗甲終於被火雲龍費力的收進了儲物鐲裡面,足足裝滿了一格的空間。   終於搞完了,躍千愁目光落在那迷茫霧海中,忽然微微一驚。他突然想起了一直向這個方向走來的弄竹他們,這幫傢伙不知天高地厚,根本就不知道這迷霧後面的厲害,不會闖進去了吧?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他們遇到了解決不了的危險,弄竹肯定會捏碎那塊玉石求救。躍千愁一陣猶豫後,對即將轉向起程繼續搜尋奇珍的杜楓等人說道:「你們先走,晚點我會去找你們。」   在大家的一陣驚呼聲中,躍千愁直接閃進了迷茫白霧中。他並非是要闖進這濃密的霧海中尋找什麼,而是藉著濃霧的掩蓋回到了烏托邦。在烏托邦閉眼搜索上一陣後,他立馬鎖定了弄竹的位置。雖然他沒有給弄竹小銀球,但是弄竹手上的玉石裡有他的一縷神識,他同樣能搜尋到。   弄竹正背個手和文瀾風幾人便走便聊著,不時的到處指指點點,那有說有笑的樣子好像把神墟境當成了旅遊度假的地方,絲毫沒見他們保持任何戒備。   陡然出現在他們後面的躍千愁看見後,那是既好氣又好笑,不由咳嗽了一聲。幾人霍然回頭,弄竹咦了聲道:「你怎麼來了?跟我們在一起不怕暴露你自己?」   躍千愁兩邊看看,發現右側的不遠處正是那濃密的霧海,感情這幫傢伙正沿著霧海的邊緣掃蕩,和杜楓等人的方向正好相反。不由笑著指了指霧海裡面道:「你們怎麼不到那裡面去瞧瞧?」   幾人當即相視一眼,弄竹連連擺手道:「你小子可千萬別亂來,我們之前抓了個人詢問,問他們為什麼不進這裡面。原來這裡面有許多凶獸,那可是連仙級高手都不敢擅闖的地方。何況我們已經搞到了不少的東西,沒必要再去冒那個險了,錢再多也沒自己的命重要。」   媽的!果然都是老成精的傢伙,低估了他們的智商,害老子白擔心一場……躍千愁眉帶喜色道:「搞到了不少的東西?有多少啦?」   幾人相視一笑,弄竹嘿嘿道:「各種仙草就有三千多種,玉牒裡記載的大概搜齊了一半。雖然大部分都是中低檔玉牒圖鑒裡的,但是我們參考玉牒圖鑒裡的市價算了算,大概值這個數。」他伸出了兩跟手指。   躍千愁眼睛一亮,道:「兩千億神品靈石?」   除露妍清外的幾人齊齊一笑,弄竹嘎嘎奸笑道:「不是兩千億,而是兩萬億神品靈石。」說著摸出了一塊玉牒遞來,道:「你看看,我們都參考圖鑒裡的價錢做了分門別類的登記,所有的東西清單都在上面。」   「兩萬億?」躍千愁目瞪口呆,嚥了嚥口水接過玉牒細細查看,結果把自己給看得心驚肉跳,良久後吁出一口氣來,嘖嘖有聲道:「雖然高檔的靈草沒多少,但是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為了錢,把我們急需的靈草湊齊了就行。」說著一愣,抬頭看向幾人道:「媽的!搶了這麼多東西,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露妍清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其他幾人互相看看,弄竹臉色微微有些凝重的搖頭道:「這個還真沒統計過,不過隨便估計一下,恐怕得有上萬人吧!」 第八百二十五章 收工   躍千愁徹底無語了,堂堂上界仙家子弟,居然被一幫人間二流子弄死這麼多,不由露出一付哭笑不得的神情來。弄竹見了當即歎息安慰道:「確實沒想到會這樣,但是做都已經做了,人死又不能復生,還能怎麼辦?」   「少來這套!」躍千愁大手一揮道:「我們以後還要在仙界混的,你們殺了這麼多人,最少和幾百個門派結下了仇。我問你們,你們下手的時候有沒有斬草除根?要做就做得徹底一點,做得乾淨一點,千萬別留下太多的把柄給人家抓住了,不然我們以後在仙界可謂是麻煩重重。須知你們以後可都是要在仙界露臉的啊得罪一兩個門派沒關係,得罪數百個門派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幾人全部愣住了,他們還以為這傢伙嫌他們殺的人太多了,誰知他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在乎的反而是怕大家不夠心狠手辣,殺的不夠徹底。實在是太小看這位妖鬼域掌刑使的肚量了,人家當年就是從殺人如麻中走過來的……   弄竹嘴角抽了抽,思忖著說道:「應該是幹得比較徹底的,大家都急於把東西搞到手,基本上是寧可殺錯也不放。」   得了算白操心了,這幫傢伙也都不是什麼好鳥躍千愁又埋頭注入神識到玉牒裡查看了一遍,確認需要的靈草已經湊齊了,方抬頭道:「行了,我們的主要目標已經實現,把人都召集起來吧離神墟境關閉的日子也不遠了,怕呆長了時間會出什麼意外,我先送你們回去,煉丹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幾人面面相覷,弄竹狐疑道:「收穫的靈草種類雖然不少,但是每樣的數量並不多,貌似那『升仙丹』也煉製不了幾顆吧!」   胡長壽亦點頭道:「我們剛才商量好了,這些人遲早要離開神墟境的,我們準備在神墟境出口設下埋伏,那樣必定能有一番大收穫。」說話揮手間完全是一付殺伐果斷的氣勢,不愧是人間久經磨礪的精英,的確不是各派弟子能比的。   「打住,打住!」躍千愁擺手道:「這個方法我早就想過,可你們不知道,仙宮的人就在神墟境入口處守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沒必要冒那個險。你們放心,有這些價值兩萬億的東西在,就是我們人間修士的希望,我就能有辦法讓大家鑄就長生不死之身,在這仙界馳騁縱橫。」   說完見大家還臉帶疑惑,躍千愁摸出了那面『紫玄令牌』扔給弄竹道:「這是仙界最大拍賣行和最大鑒定行的紫玄令牌,是萬古通掌門的孫女送我的。和你們在一起的水明清是仙界最大煉丹門派朝天宮的弟子。之前和我一起的那個紅頭髮傢伙,他是仙界最大煉器門派離火宮的弟子。現在一切都有了頭緒,本錢也有了,就看我怎麼去運作了。請大家務必相信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到時候一定會讓大家得償所願。」   幾人拿著那紫金色的紫玄令牌都轉手看了遍,確認不像偽造品後,一個個驚訝的看著躍千愁,沒想到他已經和仙界好幾個大派搭上了線,還真夠有能耐的。   「最大煉器門派?那紅頭髮的小子怎麼那麼像南明老兒?」弄竹嘀咕著把紫玄令牌還給了躍千愁,隨後又滿臉狐疑道:「那萬古通掌門的孫女為什麼要送紫玄令牌給你?」他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應該是看我人品好吧個人隱私,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躍千愁隨口敷衍一句,擺手道:「把大家都召集起來吧小心點,別讓那水明清懷疑我們的來歷。」   弄竹雖然有些不太痛快,但還是配合著和幾人一起去召集所有人……等到所有人集合後,躍千愁再次把水明清沉入了地下安置,帶著一夥人闖進了如一堵白牆的濃密白霧中。   回到地下傳送陣以後,多少有些揪著心的眾人終於放下了心來,之所以揪著心無非是擔心躍千愁會害他們,如今見重新回歸故土,自然也就放心了。   躍千愁帶著一夥人從下面回到了冥界聖女開闢的聖殿後,把大家所搶來的東西集中到了一起,那些分出去的九十九套圖鑒玉牒也被他收了回來。不是他小氣,因為這東西他還有用,如果再次大規模去採買的話,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仙草被他全部收了起來,其它的什麼靈石、法寶之類的,他一樣沒取,直接扔回到了弄竹手上,環顧眾人道:「剩下的東西大家分掉吧該怎麼分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就不插手了,最好別鬧出什麼不痛快來。這點東西實在不算什麼,以後的好東西多得是,大家千萬別傷了和氣,畢竟以後還要合作的。」   大家哄然笑起,都表示沒問題。躍千愁笑著點頭道:「有些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有這座傳送陣可通往仙界,大家在人間搶來搶去已經沒什麼意思了,人間還是還給凡人吧我們修真界的人就不要插手了。可能的話,大家最好把自己手上的勢力都帶到這裡來安置吧還有,你們和華夏修真界的事也該停停了,那所謂的星辰珠其實已經被冥界聖女帶回冥界了,你們就算把華夏修真界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話點到為止,仙草我先帶走了,大家安心在人間等我的好消息,我先回仙界。」   躍千愁剛一轉身,忽然又回頭對眾人說道:「對了,大家最好輪流守護在這裡,別讓心懷不軌之人把傳送陣給毀了,否則大家的一番辛苦也就白費了,同時也方便我到時候找你們。還有,此次去往仙界的事情,大家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向手下的弟子或任何人透露,此事暫時還需保密。」說完閃入地下通道消失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良久,弄竹振臂一揮道:「大家先把東西分了。」安靜的聖殿內頓時氣氛熱烈了起來,雜七雜八的聲音亂成一片,終於到了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幽暗石壁上的雕刻彷彿在默默注視著他們……   躍千愁直接回到了烏托邦,縹緲宮內,他把白素貞和曲萍兒一起叫了過來,自己取了兩株價值不菲的仙草,是那種有多株重複的,其它的則全部給了兩女。他鄭重的交代兩人,務必親自看守這批仙草的種植,直到有收穫到仙草種子做儲備方可交代給其他人去看管。   兩女獲悉這片仙草來自仙界後,顯得異常吃驚,曲萍兒目光閃爍道:「你去了仙界?」   躍千愁開懷大笑道:「那是自然,等著吧要不了多久,我把你們都帶到仙界去逛逛。不過,這批仙草關係到我們能不能在仙界立足,所以要拜託你們二位美女盡早把他們培植出來。這裡面有各種仙草的圖鑒,裡面記載了各種仙草的生長習性,你們可以參考一下。」   他剛拿了兩套圖鑒玉牒給兩女,外面就有人通報張鵬來了。曲萍兒還想賴他一會兒,奈何見他有正事,不得不跟白素貞一起出去了。   張鵬是躍千愁自己招來的,他拿出了八十套圖鑒玉牒給張鵬,讓張鵬開始安排大家學習,隨後詢問了一些烏托邦大軍的情況。倆師徒嘀嘀咕咕碰頭商量了許久才分開了,離開時張鵬的臉色有些凝重,而躍千愁則直接消失在房間裡……   重新回到神墟境後,躍千愁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目光凝視在那如一堵白牆的白霧深處。他一直想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藏著什麼未知的秘密,但是想起那條巨蛇的兇猛,多少有點顧忌,最終還是放棄了,準備日後條件成熟了再進去看看。   把地下的水明清招出來後,水明清環顧四周問道:「他們到哪去了?」躍千愁笑著摸出了兩株仙草遞給他道:「當初你給了我一株仙草,現在我還你兩株,沒虧待你吧?」   「三元仙果!」水明清驚呼一聲,將兩株三元仙果接到手中,驚疑不定的問道:「真的都給我?」   躍千愁立刻拍著胸脯自誇道:「我這人什麼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但是答應過的事情向來言出必行,從不反悔。答應過給你仙草回門派交差,自然要兌現,水兄弟不用懷疑。」   水明清哪知道他是那種時刻把自己的好掛在嘴巴上宣揚、把誇自己當飯吃的人,雙手捧著仙草默然許久,眼眶居然微微有些泛紅,最後緩緩抬頭道:「你這個朋友我認了……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只要你不嫌棄。」   他這輩子除了當年的父母,再也沒人對他這麼好過,價值六億神品靈石的兩株三元仙果說送就送給他了。他明白,同門被殺之仇也報了,如果再把這兩株仙草帶回去,毫無疑問,從今以後朝天宮的修行之路將徹底對自己敞開……   殊不知躍千愁這人辦起事來是不怕花錢的主,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別說六億,就是六十億六百億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砸出來。當然了,前提是回報必須大於他的付出,否則的話,他會很摳門的,一塊靈石能掰成兩瓣花…… 第八百二十六章 力捧水明清   「少在這裡噁心人,走,準備出神墟境吧!」躍千愁拍了拍他,拉著一起沿白色的霧牆飛去。水明清看了看方向,狐疑道:「你不是要出神墟境嗎?」   「我是四通商業協會雇來的,自然要找到他們一起出去。」躍千愁笑著解釋道。兩人一路急飛,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聊著,在躍千愁的誘導下,兩人商量起了出去後的事宜……   不出小半天的時間,兩人終於趕上了沿著霧牆邊緣逆向而行的杜楓等人。眾人一直擔心他闖進濃霧深處會出什麼意外,如今見到他安然回來了,總算鬆了口氣。不過看到他拉了水明清來,都覺得有些好奇,大家都不知道他兩人之間的關係。   「水明清,朝天宮弟子,大家應該都見過了。」躍千愁指著水明清笑道:「我新交的朋友,大家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也交個朋友。」   「靈修門弟子杜楓。」「離火宮弟子火雲龍。」「四通商業協會穆天嬌。」   三人立馬客客氣氣的自我介紹了起來,不敢有絲毫輕視。需知水明清那天一下召集了三百多個門派弟子報仇的場面,可謂是震驚了所有人,能有如此號召力的人物就算拋去了後面的門派做撐腰,那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大家在暗中早就巴不得結交了,沒想到被躍千愁給招來了,也都在暗中佩服躍千愁的交際能力。   「水明清見過諸位朋友,希望以後有機會多來往。」水明清抱拳道。他雖然不知道四通商業協會是什麼來歷,卻知道靈修門和離火宮乃是仙界排名前五十之內的大派,能結交這樣的朋友,對他以後的修行沒什麼壞處。   杜楓雙目展現光彩道:「能結識水兄這樣的俊傑,我等求之不得,自然要多來往。」火雲龍笑呵呵的點頭道:「不錯,是我等的榮幸。」   「既然是朋友了,就不要這麼客氣。」水明清汗顏的擺了擺手道。暗中卻看了眼躍千愁,心中感激不已,如果不是慶幸的遇見了躍千愁,自己只怕早就連命都沒有了,哪還能站在這裡和其它大派弟子交朋友。   躍千愁笑瞇瞇道:「杜兄,雲龍兄,大家都是朋友了,有件事情出去後恐怕還要兩位幫幫忙。」說著抬手指向水明清道:「之前水兄召集人手報仇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水兄朝天宮的同門被絕情宮全殺了,只怕出去後免不了要遭到師門的責罵。希望兩位出去後能利用你們大派的影響力給水兄撐撐場子,免得水兄不好向師門交差。」   火雲龍當即奇怪道:「水兄有那麼多門派的朋友相助,隨便拉出一些也能撐起場子吧?」   水明清苦笑道:「雲龍兄有所不知,那些朋友都是一些小門小派出來的,這次幫我報仇等於已經得罪了絕情宮等幾個大派,幸好的是他們名聲不顯,沒什麼人認識他們。我又怎麼好在出去後把他們拉出來讓絕情宮瞧見了記仇,這不是害他們嗎?但是二位兄弟就不一樣了,都是大派弟子,絕情宮等門派也不會為了幾名未達仙級弟子的死和兩家大派結上仇。二位兄弟看看方便不方便,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勉強了,我再想其它辦法來應付。」   其實這一番話都是一路上躍千愁教的,躍千愁一直在給他灌輸一個理念,這次的事情就是他揚名的一次機會,只要運作的好,他便會在朝天宮爭取到自己的地位。否則就會像曇花一現,只能風光一時,事後再次淪為朝天宮的平庸小弟子。   躍千愁的一番誘導,給水明清描繪出了一幅美好的前景,當即讓水明清怦然心動不已。數次激動而又忐忑不安的詢問躍千愁是不是真的可行,躍千愁就一句話,兄弟我鼎力相助躍千愁的能力和本事他是見識過的,水明清一陣思索後,當即咬牙拍板,決定為了前途豁出去幹了……   杜楓聞言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水兄有情有義,怪不得能結交這麼多朋友。這件事我杜楓鼎力相助!」火雲龍拍著胸脯道:「水兄放心,我一定想辦法給足水兄面子。」   一旁的穆天嬌雖然也想表示一下,但知道自家四通商業協會實在是名不見經傳,現在貼上來反而有沾光的嫌疑,於是乾脆保持了沉默。   躍千愁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幕,這就對了,這就是自己需要的效果。想讓水明清在朝天宮發揮作用幫上自己的忙,首先就要把他給捧起來,讓他在朝天宮能說出話來,否則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能幫上自己的忙。   只要水明清把這個謊撒出去了,就等於上了自己的賊船。若要想讓他在自己的賊船上坐穩了,那就要用名和利把他給拴住,那麼他才會賣力的和自己一起劃這條賊船。一個平庸的小弟子,一但嘗過了名利雙收的滋味,又怎麼會捨得放棄……   杜楓和火雲龍哪知道其中的內情,答應幫忙無非也是想借水明清來提升自己,因為事後水明清必定會名聲大噪,而能成為他的朋友多少也是有利的。再說了,之前那一戰,兩家本就和絕情宮幾派幹上了,幫不幫水明清的結果都一樣。   雙方都有利可圖,殊不知是在一旁笑瞇瞇的躍千愁籌劃了一切,躲在背後等著切割屬於自己的利益……   「水明清在此先謝過了。」水明清抱拳道:「以後若有用得上水明清的地方,儘管開口。」   「朋友之間理當相助……水兄這樣說就客氣了……」杜楓和火雲龍都在那賣弄豪爽。   躍千愁揮手笑罵道:「少在這裡噁心人,大家都準備準備,有什麼話離開了神墟境再說。」   「離開?」火雲龍愕然回頭道:「你是說現在離開神墟境?」躍千愁笑著點點頭,杜楓當即皺眉道:「現在離神墟境閉關還有差不多十天的時間,這麼早出去只怕回門派不好交差。」   「我會給你們一個好交差的理由,你們可以說給你們的師門聽。」躍千愁揮手指向四周,帶著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我們一路走來,情況你們都看到了,各派之間已經掀起了聯手搶奪之風。既然已經聯手了,我幫你報了仇,你勢必也要幫我報仇。如此情形之下,接下來的日子裡,勢必會越演越烈掀起一股殺戮風暴,只怕想停下來都困難。死的人越多,各種奇珍就越容易集中在少數人的手裡,也越容易讓人眼紅。我們此時再不出去,等到大家都殺紅了眼,想不被連累都困難吶!」   大家聞言微微一驚,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穆天嬌目現異彩的看向躍千愁,微微咬唇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躍千愁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先例一開,恐怕等到下次神墟境再次開啟之時,各派還未進入神墟境就會協商好聯手的事宜,免得門內弟子進神墟境吃虧。其實對那些名門大派來說,死點小弟子或吃點虧都是小事,丟面子才是大事。」   「躍兄說的不錯,的確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杜楓面色凝重的看向眾人,頷首道:「看來我們還真的是要提前出去了,各位怎麼看?」   「那就走吧!」火雲龍一口應下。穆天嬌微微欠身道:「我聽諸位的。」   水明清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於是一群人當即跟著躍千愁直接朝神墟境的出口快速飛去。途中連連碰上好幾波打劫的,有些人一看到領頭的是躍千愁當即嚇得調頭就跑。而有些人雖然聽說過躍千愁可怕,可並不認識躍千愁,但是卻認識離火宮和靈修門,見到兩派後也是趕緊退開,因為聽說那個秒殺十幾名化神末期高手的人就和這兩個門派混在一起。   於是一路上出奇的順利,約莫急速飛行了一整天才來到神墟境的出口,結果又碰到了幾個聯手埋伏在出口的門派,不過見到是離火宮和靈修門後,又繼續隱藏了回去,顯然也知道絕情宮弟子覆滅的事情。   一行人不做停留迅速鑽入了山洞中的旋轉白光中,經過流光飛逝的不明空間後,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們拽出了通道……   神墟境外,超過上萬家的豪門大派都派有人一直盯守。雖然有人也是真關心門內弟子的安危,但大部分都是懷著監督的目的,怕門內弟子出來後會私藏什麼寶物。其次便是怕有弟子會畏懼艱險提前逃出,如果真出現了這種狀況,對如此弟子各豪門大派都不會手軟,因為眾目睽睽之下丟的是整個門派的臉,會為天下人恥笑。   神墟境入口處突然白光吞吐起來,立刻有人驚呼道:「有人要提前出來了。」所有人嘩然,都將目光盯向了此地。那些本在商舖內等候的各派重要人物立刻紛紛閃現,空中頓時漂浮了數萬人,一個個心情糾結的目不轉睛的盯著出口,很是緊張。   其實除去那些為錢而來的小門派,對許多豪門大派來說,雖然一直在賺錢,但卻並不缺錢。如今的神墟境之會,實際上已經成了各大家暗中較勁爭臉的場合,都巴不得看別人的笑話。當然,如果笑話落在自家的身上,那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力捧水明清(二)   不過並非每一個提前出來的都是貪生怕死給門派丟臉之輩,也有獲得了稀世重寶為安全故提前出來的,可哪有那麼容易獲得的稀世重寶。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就需要眾人拭目以待了……   世上有些事情叫做無巧不成書,巧的事情很少,但總是有的。絕情宮此來的領隊之人乃是宮內的長老,名叫陸濤。   陸濤恰好接到門內的傳訊,要他順便聯絡朝天宮和離火宮的人煉製一批仙丹和仙器。於是陸濤便派人將朝天宮的長老亞夫子和離火宮的長老火煉青請到了絕情宮的商舖內商談此事。   奈何陸濤此人驕橫跋扈慣了,商談的過程中不斷仗著絕情宮仙界第一大派的威名壓價,這哪是談買賣分明是仗勢欺人。搞得亞夫子和火煉青憋了一肚子的火,奈何兩家都是做天下人生意的,於是強忍著沒翻臉,皆推辭做不了主,需要請示後再做答覆。   陸濤對此很不滿意,幾乎是帶著命令的口吻讓兩人現在立刻去請示。兩家一個仙界第一煉丹大派,一個是仙界煉器第一大派,再怎麼好說話,也還不至於到怕他的地方。   正要揮袖而去,誰知卻在此時聽到了神墟境入口處傳來的動靜。三人把所有的話題都暫時撂下了,聯袂閃身而出,飛臨到了神墟境外面的上空,默默注視著下面……   「哼!」陸濤掐著鬍鬚冷哼道:「估計又是哪家的貪生怕死之輩,提前跑出來了。」   亞夫子和火煉青相視一眼,後者脾氣本就是比較暴躁的人,之前憋著的火正沒處發,此時無關於生意,便忍不住語氣不善的回應道:「陸長老還需慎言吶萬一提前跑出來的貪生怕死之輩是你絕情宮的弟子,那就有些…嘿嘿!」   「火煉青,你什麼意思?」陸濤冷眼看來。火煉青無所謂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是順著你陸大長老的話說罷了,難道你能說話,就不許我說話了?」   陸濤兩眼一瞇,眼縫中隱隱藏著殺意道:「如果我絕情宮的弟子敢做出貪生怕死有辱門風的事情,我會親手斃了他們。」   就在這時,他身邊一人點頭哈腰的湊了過來諂媚道:「絕情宮的弟子哪能是貪生怕死之輩,就算是提前出來了,那也是身懷稀世重寶出來的。」   聽到幾位談話,眼巴巴湊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八達商業協會的齊豐盛,貌似想派陸濤的馬屁。不過這馬屁還真拍對了地方,陸濤略微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了幾分欣賞。   奈何話聲剛落,便見亞夫子霍然回頭盯向他,漠然道:「你是哪來的混賬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火煉青也是目光凌厲的盯向他,冷喝道:「滾開!」   齊豐盛脖子一縮,臉上諂媚的笑容變成了一臉的尷尬,畏畏縮縮的擠出笑容點頭往後退。他本是好意來拍馬屁希望能拉上仙界第一派關係的,實在想不通怎麼會惹得另兩個大派的人如此看他不順眼,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沒招惹他們啊?他哪知道三家背後的故事……   「慢走!」陸濤卻出聲叫住了他,掃了亞夫子和火煉青一眼,冷笑道:「二位的火氣不小啊這臉色是甩給我絕情宮看的嗎?」接著回頭看向齊豐盛道:「你就呆在我身邊,我看誰敢把你給攆走。」   靠得近的人,都聽出了這三家在鬧彆扭,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平心而論,離火宮和朝天宮的實力確實不如絕情宮,火煉青和亞夫子還不至於當場為個連是誰都不知道的人而和陸濤幹起來,那樣未免也太愚蠢了。   不過兩人那如刀的眼神都盯向了齊豐盛,結果鬧得齊豐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苦著個臉就差要哭出來了。早知道拍個馬屁會拍出這個後果來,打死他也不來。只見他戰戰兢兢的拱手道:「晚輩不打擾三位前輩了……」   話還沒說完,便聽陸濤發出重重的鼻音「嗯!」了聲道:「誰讓你走了?你來這不是想和絕情宮談合作事宜的嗎?急著走幹什麼?」他顯然和火煉青與亞夫子較上勁了,就是要打他們倆的臉。   和絕情宮談合作事宜?齊豐盛一怔,反應過來後,臉上湧出狂喜的神情,點頭哈腰的站在了陸濤的身後道:「晚輩哪也不去,只聽前輩的吩咐。」他算是想通了,只要傍上了絕情宮的大腿,成了絕情宮的合作夥伴,誰動了自己就等於是動了絕情宮,到時候也沒幾人敢動自己。   陸濤當即欣慰的點了點頭,飽含譏諷意味的眼神瞥向了火煉青和亞夫子。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朝齊豐盛投去了一道憐憫的眼神,搞得齊豐盛小心肝亂顫。   不過倒是有許多小門小派的人朝齊豐盛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就在這時,神墟境入口處的白光猛的一吐,一連串人影閃了出來。正是躍千愁等人,在洞口金袍守衛的呵斥下,七十多號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走到了外面的場地內。   離火宮的接引人,靈修門的接引人,朝天宮的接引人,還有穆兵和南天龍也迅速掠到場內關切的詢問。   「朝天宮怎麼就剩下了一個人,難道這幾家都是尋到了稀世重寶,然後一起歸來?哈哈……」陸濤當即仰天大笑了起來,笑得好不痛快。齊豐盛也在他身後小聲的陪笑。   山洞之上的山頂涼亭內,清風悠然,視野開闊。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正坐在亭子裡舉杯小酌,聽到猖狂的笑聲後目光如利刃般射了過去,立刻刺得陸濤笑聲戛然而止,趕緊閉嘴了。烏雄淡淡的瞥了眼山下的場地內,發現竟然是穆天嬌等人後,目光稍稍頓了頓,隨後又繼續小酌起來……   陸濤雖然不敢再大聲發笑了,卻是忍不住露出一臉的戲謔之意盯著火煉青和亞夫子。後兩人相視一眼,齊齊閃身掠入場內。靈修門的長老杜開仁也忍不住閃了下去……   三人下來後,火雲龍和杜楓齊齊走來躬身行禮喊了聲「父親!」。杜開仁和火煉青相視一眼後,掃了眼兩派的人手,發現居然一個都不少,兩人臉上不由疑惑了起來……   杜開仁微微抬了抬手,火煉青點了一下頭,沉著一張臉問道:「雲龍,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提前出來了,莫非你們幹出了什麼貪生怕死有辱門風的事情?」瞧兩人的舉動,似乎兩家的關係不一般。   杜楓和火雲龍相視一笑,火雲龍回道:「父親誤會了,這次神墟境之行斬獲頗豐,只因裡面的局勢出現了大變化,哎一下兩下也說不清楚,稍後再跟您解釋,總之您等著看熱鬧便行了。」   見到兩人還能笑出來,兩個做父親的已經是放下了心來,聽到斬獲頗豐臉上更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其實杜楓和火雲龍乃是表兄弟,兩人的母親是親姐妹,之所以讓兩人冒險進入神墟境,是雙方的父母商量好的,主要是為了給兒子爭取一個更好的發展機會。這才有了離火宮和靈修門在神墟境內結伙的事情……   不過杜開仁和火煉青仍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的看來看去,不知道有什麼熱鬧可看。   另一邊的亞夫子和一名朝天宮弟子卻是臉色鐵青的看著水明清,把水明清看得有些心慌意亂,到嘴的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亞夫子朝身邊弟子問道:「他叫什麼名字。」那弟子趕緊躬身回道:「他叫水明清。」   「水明清?」亞夫子思索了一會兒,似乎隱隱想起了這個名字,隨即沉聲問道:「水明清,我問你,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莫非是貪生怕死提前逃了出來?」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盯了過來,空中的陸濤在嘿嘿冷笑。躍千愁見到水明清惶恐的樣子無語了,心中感歎,還差火候啊欠歷練吶杜楓和火雲龍聞聲交換個眼神,趕緊快步走了過來,一齊對著亞夫子行了一禮。杜楓更是感慨道:「前輩,貴門水明清兄弟的壯舉,足以讓朝天宮引以自傲,何來貪生怕死之說?」   火雲龍亦是連連點頭道:「晚輩敢說,此次進入神墟境內的數十萬各派弟子沒一人能比得上水明清兄弟,至少我們兩個是自歎不如。」   杜楓立刻又接過話道:「說來,我們兩家還要感謝水明清兄弟,要不是他,我們兩家只怕要損失慘重。」   正和穆兵說話的穆天嬌也走了過來對亞夫子行禮道:「我們四通商業協會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小商業協會,但也不得不前來對前輩說一聲感謝,如果不是貴派弟子的相助,晚輩這小小商業協會根本無法安然脫困。」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水明清身上,連山頂涼亭裡的烏雄也停杯瞧了過來。杜開仁和火煉青聽到朝天宮的一名小弟子居然對他們兩家有大恩,趕緊走了過來…… 第八百二十八章 力捧水明清(三)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動靜突然就搞大了。亞夫子錯愕的愣在了那,有點摸不著頭腦,心中剛剛泛起的一股怒火已經被滿肚子的疑惑所取代,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相問……   水明清有些靦腆的站在那,腦袋微微垂著,都有點不敢抬起來。他這輩子也沒有承受過這麼多人的關注,壓力太大了,兩隻籠在袖子裡的雙掌已經握出了汗來,名符其實的萬眾矚目啊「躍兄,這樣做會不會出什麼紕漏啊!」他悶個腦袋傳音問道。   躍千愁笑瞇瞇的朝四周打量,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當即傳音回道:「什麼擔心都是多餘的,朝著自己的奮鬥目標勇敢往向前走。等到你真正成為上位者的那一天,你便會發現,只要你成功了,假的就是真的,別人連質疑的資格都沒有。這就是普通人和上位者之間的差距,普通人總是擔心撒謊被戳穿,上位者則拿謊言當飯吃,在謊言中練就了火眼金睛和金剛不壞之身。如果你總是前怕狼後怕虎,那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呃……躍兄說的有理。」水明清苦笑著傳音道:「可是不瞞躍兄,我現在真的是有點害怕啊!」   「什麼叫有點害怕,你分明是非常害怕。」躍千愁傳音鄙夷道:「怕個鳥老子告訴你,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越嚇越膽大,另一種則是越嚇越膽小。前者功成名就,後者碌碌無為平庸一生,你自己想想你到底想做哪種人?」   也許是發現自己的語氣太沖了點,但是對方事到臨頭了居然還有打退堂鼓的念頭,這怎麼行?不過躍千愁還是放緩了自己的語氣,心平氣和的說道:「你好好想想,仙界像你這樣的小弟子何其多,但是又有幾個能遇見像你這樣的機會?他們一輩子都難碰上承受這種壓力的機會這就是一道坎,是磨煉你的機會,挺起胸膛勇敢去面對,跨過去了,你就得到了一次鍛煉,你就有了成功的資本。等你經歷過此事後,你會發現許多你以前看似可怕的事情,其實不過如此。別人的眼光、胸懷、氣魄和膽量,都是這樣歷練出來的,你何懼之有?」   一番刻骨銘心的喝斥,讓水明清頓時如醍醐灌頂,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沉聲回道:「躍兄,你不要再說了,我明白了。」   躍千愁欣慰的嗯了聲道:「明白就好,若是心中再萌生退意,你不妨想想你在神墟境內被絕情宮弟子追殺的情形,你當時是何其的淒涼。下次如果再碰到這樣的情形,不可能老是有人恰好出現救你性命,還需靠你自己。人生修行或為刀俎,或為魚肉,你當自強不息,區區壓力何足掛齒?」   水明清微低的腦袋漸漸的抬了起來,眼神清澈而堅定,籠罩在袖子裡緊握的雙拳緩緩的鬆開了……躍千愁發現其變化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再說話了。如果這樣還不能讓其振作起來,那頂多是個扶不起的廢物,當殺之滅口一直在默默觀察水明清的眾人此時也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他處亂不驚的淡淡站在那,神情坦然的面對師門長輩。微微下垂的目光,表達著對師門長輩的敬意,卻又透著強烈的自信。一個未登仙級的小弟子,在萬眾矚目之下能有如此的定力,實屬罕見不少人的目光都微微一亮。   亞夫子錯愕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情,發現這個自己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小弟子竟然是寶劍藏鋒、含而不露。當他低著腦袋的時候,與眾多平凡的小弟子根本就沒什麼區別,以至於讓自己都走了眼。但是當他把腦袋微微抬起時,那種強大的自信絕對不是其他小弟子能比的……   看了眼其他人眼中閃現的驚訝神采,亞夫子再次打量水明清,雖然水明清就那樣一句話也不說的站在那,但是無疑用自信的沉默姿態告訴了所有人……我並沒有做出貪生怕死有辱門風的事情也不需要做任何的辯解那是對我的侮辱已經不需要解釋了,亞夫子心中堅信水明清一定不會丟朝天宮的臉,不過他倒是想知道神墟境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杜楓和火雲龍相視一眼,目光中透著佩服,如果讓他們兩個面對如此場面,肯定不會像水明清這樣舉重若輕,一定會惶恐的急著辯解。可是看看人家,那份氣度,這就是人格魅力啊怪不得一聲招呼居然能約來三百個門派的弟子幫他報仇,估計在仙界同輩弟子中除了他水明清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這個朋友交得值啊杜開仁目光閃爍的看著水明清,沉吟著問杜楓道:「杜楓,不知這位朝天宮高徒到底幫了我們什麼忙,說出來也好讓我們感謝他。」   杜楓對著父親躬身行禮後,看著水明清歎道:「水兄高義壯舉啊他們朝天宮一干弟子由於採到了一株『三元仙果』,結果引來了絕情宮弟子的覬覦,一陣截殺後,朝天宮進入神墟境的弟子中就剩下了他一人。」   「什麼?」亞夫子臉色一變,盯著水明清喝道:「其他人都死了?」眾人也是一陣嘩然,紛紛將目光投向了空中的絕情宮長老陸濤。陸濤緩緩將雙臂抱胸,嘴角掛著一抹自得,譏笑不語。   水明清面色凝重的拱手道:「弟子無能,未能保住其他同門師兄弟,弟子願意接受任何責罰,絕無怨言。」邊上的躍千愁眼睛一亮,心中暗道,自己沒看錯人,果然是孺子可教,看來這場戲可以順利的演下去了。   「你……」亞夫子一陣暴怒,但看著水明清又強自忍了下來,抬頭目視上空吼道:「陸濤,你絕情宮弟子竟然對我朝天宮弟子下殺手,這事你怎麼交代!」   陸濤藐視下面,嘿嘿冷笑道:「亞夫子,歷屆神墟境之會,裡面是個什麼情況,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別說你朝天宮弟子從來沒有在神墟境內殺過它門弟子。神墟境之會,各派弟子各憑本事,打打殺殺死人是家常便飯,如果事後各派都揪著不放的話,嘿嘿那這熱鬧就大了,只怕仙界永無寧日。」   杜開仁一把拉住了暴怒的亞夫子,瞥了眼上空的陸濤道:「夫子兄稍安勿躁這事定有後文,不妨聽完再說。」接著偏向杜楓道:「後來呢?」   杜楓沉聲道:「水兄在剩下一人的情況下,拚死搏殺,終於從絕情宮弟子的包圍中脫了身。至於他脫身後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後來,我靈修門同離火宮還有四通商業協會也遇見了絕情宮弟子。他們聯合了其它六大門派,近兩百號人在神墟境內肆意搶奪殺戮,見到我們三家後根本不把我們三家放在眼裡,竟然把我們三家給包圍了,欲要滅我三家而奪寶。」   邊上的火煉青當即橫著一雙紅眉,盯向上空冷笑道:「果然不愧是絕情宮弟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囂張。」空中的陸濤抱臂冷哼譏笑,貌似一點都不以為意,反而引以為榮。   「繼續說!」杜開仁皺眉道。杜楓點點頭道:「就在這危急關頭,水兄弟忽然現身了,但是他這次並非獨自一人而來。而是攜帶著滿腔的復仇之火,聯絡上了三百多個門派的朋友,足足三百多人聯袂急速趕來,將包圍我們的絕情宮等七派弟子反包圍了……」   一旁的火雲龍興奮的以拳擊掌插話道:「於是我們三家連同水兄帶來的三百多號人手裡應外合,將以絕情宮為首的七大門派殺得落花流水。嘿嘿最後這七家全軍覆滅,沒有一個能僥倖逃走,那叫一個殺的痛快,哈哈!」   空中地下瞬間沸騰了起來,大家都沒想到這幫小弟子們在神墟境內居然還上演了這麼一出精彩絕倫的大戲,實在是看不出來啊陸濤臉上的譏笑漸漸凝固,漸漸黑了下來……大家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起來,沒有人會認為杜楓和火雲龍說的是假話,他們也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說假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那不張揚默默而立的水明清。   大家簡直無法相信,就這麼一個未達仙級的小弟子,居然已經交了三百多個門派的朋友,這是個什麼概念啊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三百多個門派的朋友在他遇見困難的時候,竟然能挺身而出為他賣命,交情匪淺吶他在三百個門派內都有交情匪淺的朋友啊他如今不過才化神期的修為,如果等到以後的修為上來了……假以時日,那號召力可不得了啊不少人看向亞夫子的眼神中都隱隱透著羨慕,都沒想到朝天宮的後起之秀中居然有這樣的才俊,能交到這麼多關係匪淺朋友的人,誰敢說是運氣而和能力沒關係?   水明清依然寵辱不驚的站在那,所有的讚賞目光彷彿都和他沒有一點關係。其實他心中是激動的,但是不敢喜形於色,他腦海中回想著自己在那山谷內淒涼無助的場面,眼神越發的淡定冷冽起來……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一步登天   他越是如此,眾人則越是毫不吝嗇的透露出讚許神色,這種弟子實在是太給自己門派長臉了,怎麼就不出在自己門內呢?   火煉青抬頭看向空中臉色發黑的陸濤,不由哈哈笑道:「這事有點意思,簡直太有意思了。哎竟然有人喜歡自己打自己的臉,這就是囂張惹的禍啊!」   大家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目光投向了臉色晦明晦暗貌似想吃人的陸濤。這臉確實丟的太大了,陸濤也沒臉再在此地呆下去了,何況門內進入神墟境的弟子已經死光了,他再留下來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陸濤目光怨毒的掃了眼下方湊在一起的幾家門派,想講點什麼,卻發現能講的都被自己之前的話給堵死了,再發狠只能是自取其辱,留下一道冷「哼!」,化作流光飛逝向遠方。   陪在他身邊的齊豐盛頓時傻眼了,悄悄的朝空中人群裡慢慢隱去,免得自己太過顯眼了。剩下的絕情宮弟子也沒臉再呆在現場了,都悄無聲息的飛向了自家的商舖,陸濤可以走,他們卻還得留下來做交易……   「痛快!」火煉青看向亞夫子哈哈笑道:「夫子兄,貴派這弟子可真夠長臉的。」   亞夫子臉上的一絲自得閃現即逝,一本正經的盯著水明清道:「為何不自辯?」   水明清從儲物鐲裡召出了那兩株『三元仙果』,雙手奉上木然道:「弟子無用,同行師兄弟全部犧牲了,只有弟子一人苟且活著回來了。也未能給師門爭取足夠的利益,只拚死帶回了兩株『三元仙果』,弟子實在是無臉自辯,怕丟我們朝天宮的臉。還請長老責罰,弟子絕不會有絲毫怨言,甘願接受任何責罰。」   一番聲情並茂的自責,聽得眾人唏噓不已,能在那種情況下給同門報了仇,還獨身帶回了兩株價值不菲的仙草,能有這樣的弟子還能有什麼話說。如果朝天宮還為此責難的話,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這樣的弟子有功無過啊亞夫子臉上一陣動容,默默將手中的兩株『三元仙果』收了起來,盯著水明清抿了抿嘴道:「責不責罰,回了門內自會有人秉公處理……你是門內哪一脈下的弟子?」   水明清恭敬回道:「弟子資質愚鈍,暫與眾師兄弟們同修,還不夠資格進入哪一脈下修行。」   「哦!」亞夫子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壓著聲音問道:「既然如此,你可願入我一脈,做我弟子?」   「啊!」水明清失聲的看著亞夫子,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激動,難以置信的忐忑道:「這……這……弟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弟子資質愚昧,加上有罪在身,怕…怕……」   「既然願意,那此事就這麼定了。」亞夫子當即拍板做主了。   媽的!都成長老弟子了,還有個屁的罪啊躍千愁笑瞇瞇的看著水明清,發現不枉自己的一番心血,終於有了好的開始。   對朝天宮略有所知的人都曉得,一般加入朝天宮的弟子,都會統一集中在一起修行。只有等修為突破到仙級後,才會被各脈挑走。像這種在化神期就被挑走的情況很少見,一般都是資質異常優秀被各脈看中的才會提前挑走培養,實際上仙界各派也大多是以這種方法培養弟子。   而知情的都知道,像亞夫子這樣的朝天宮長老,下面的徒子徒孫已經有一大堆,早就不收弟子了。如今卻又再次收徒,這水明清在朝天宮的輩分可就大了去了,只怕朝天宮的許多仙級高手都要稱呼他為師叔和師祖了,真是一步登天吶其實站在亞夫子的角度來看,這麼優秀的弟子世所罕見,且不論修行資質怎麼樣,以後說出去是自己的弟子,也足夠長臉的。自己如果不趁現在下手收下來,只怕一回到門內鐵定被一些臉皮厚的老傢伙給搶走了,這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先下手為強啊「這……這……」水明清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這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亞夫子的臉色漸漸不那麼好看了,如果自己開口收他,他卻不答應,那自己這臉可就丟大了。   「水兄,還不快拜見師傅。」杜楓著急的催促道。火雲龍也跟著興奮的揮臂道:「水兄,快拜呀!」   水明清立刻反應了過來,深吸一口氣,掀起衣服的下擺,鄭重的跪在地上抱拳道:「弟子水明清拜見師傅!」說完行大禮叩了三個響頭。   亞夫子心內高興,臉上卻不動聲色的擺足了師傅的架子,抬手道:「起來吧!」   水明清應了聲站起,內心的激動再也無法掩飾了,他真的沒想到按照躍千愁的話做,這麼快就有反應了,自己居然成了朝天宮長老的弟子,這是在做夢嗎?   杜開仁和火煉青相視一眼,隨即齊齊拱手哈哈大笑道:「恭喜夫子兄收得高徒,實在是可喜可賀。」亞夫子淡笑著拱手回道:「二位客氣了,是不是高徒,還得看他自己以後的努力。」   周圍不少和亞夫子熟識的人,也是在紛紛恭喜。亞夫子臉帶微笑的矜持著天上地下的四處拱手……   躍千愁兩眼微微瞇起,他本該替水明清高興才對,可卻有些高興不起來。想起神墟境內那些為各自門派榮譽和利益而戰死的弟子,可真是死就死了,榮耀永遠屬於活著的人,至於死了的,過去了就過去了。可是誰又想去死?他們沒得選擇,就算苟且偷生出來了,也是死路一條……   穆天嬌默默偷看著躍千愁,她經歷過神墟境內的事情,憑著女人天生的直覺,她隱隱有種感覺。感覺水明清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的,自己的也是他給的,還有杜楓和火雲龍的也是。當大家享受成功的喜悅時,他卻默默站在一旁不語。   穆天嬌現在很想走到他身邊去陪著他,陪著這個不知道來自何方,神秘而孤獨的男人。然而人活在世上總不能一點面子都不要,何況她還是個女人,所以只能默默的關注……   眾人一番寒暄後,正要各自歸去,躍千愁眉頭一皺,瞥了眼穆天嬌,轉頭咳嗽一聲喊道:「杜兄、雲龍兄,莫非忘了三家聯手時的承諾?」   穆天嬌慌忙對著回頭看來的眾人擺手道:「不用了,我們四通商業協會已經是佔了便宜,不敢再貪心。」   躍千愁挑眉道:「這怎麼能說是貪心,難道我等未曾出力麼?咱們四通商業協會雖然人少勢微,但大家當初說好了的事情,照不照辦總要說句話吧這樣不聲不響就走人是什麼意思?」   空中,萬古通商業協會的萬玲和三名長老互相看了看,自從躍千愁出來後,他們就一直保持著關注。此時見躍千愁竟然敢對離火宮和靈修門甩臉色,心中越發好奇了起來……   杜楓和火雲龍立刻想起了這茬,被他講得一臉羞赧的趕緊跑回,齊齊拱手抱歉,杜楓苦笑道:「躍兄勿怪並非有意,而是一時間搞忘記了,請稍等一下。」   在眾人好奇目光的注視下,兩人趕緊跑回了各自父親的身邊,傳音耳語一番。杜開仁和火煉青不斷以驚奇的眼神打量躍千愁,完後,杜開仁看向火煉青笑道:「還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看來仙界又迎來了人才輩出的時代。」   「嗯!」火煉青點頭道:「答應的事情自然要兌現,我們不佔這個便宜。」說著朝杜開仁招手道:「杜兄,我們去喝兩杯,晚輩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正有此意。」杜開仁哈哈笑道,兩人聯袂閃走。水明清在亞夫子身旁低語了幾句,得到同意後,大大方方的走來,對幾人拱手道:「躍兄、杜兄、雲龍兄、穆姑娘,我先跟師傅回去,這幾日有事可到朝天宮商舖找我,大家共過生死,有機會多來往,切勿生分了。」   亞夫子微笑點頭,這弟子為人不錯,怪不得能交這麼多朋友,當即笑聲道:「水明清,什麼叫這幾日?以後也可多邀朋友到朝天宮坐坐,咱們朝天宮不是怠慢朋友的主。」   幾人當即朝亞夫子行禮道:「謝前輩!」亞夫子不無得意的看了眼四周,哈哈大笑的化作流光遁走。水明清也朝幾人抱歉的拱了拱手,尤其是不動聲色的針對躍千愁,兩人暗中傳音迅速交談了兩句,水明清方閃身飛走了。   三方人打上招呼後,也一起到了四通商業協會的商舖。目睹空蕩蕩的鋪子,杜楓和火雲龍下意識的互相看了眼,隨後便迅速清理三家神墟境之行所獲得的東西。總結出來後,按照先前的約定是要平分的,但是穆天嬌執意不肯,可是拗不過杜楓和火雲龍,最終四通商業協會還是分到了差不多價值兩百億神品靈石的東西。   穆兵和南天龍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四通商業協會居然在神墟境同離火宮和靈修門聯手了,更沒想到能獲得如此多的財物。從頭到尾,穆兵一直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女兒…… 第八百三十章 拒絕邀請   分完東西後,杜楓和火雲龍便告辭了,他們剛回來也有自家的事要處理。剩下的問題便是四通給當初招幕來的人手交付佣金。   當初僱人的時候穆天嬌說過,會拿出神墟境之行所得估價的十分之一給大家平分。   如今回來的人裡包括穆天嬌自己總共十七人,近兩百億神品靈石的十分之一便是二十億,至於那些已經死了的人,自然沒有資格再分享。   每個人一億多神品靈石,這對十幾名散修來說,簡直有些難以相信,同時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四通商會會不會兌現當初的承諾,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   然而穆天嬌果然言而有信,與眾人核算完畢後,思計著問眾人道:「大家也知道我四通商會的困難,現錢是拿不出來的。大家是願意拿等價的仙草走,還是等東西賣出後拿靈石,隨大家的意,我四通不勉強。」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躍千愁盯著大家,漠然道:「我這人不貪心,這次能分到這麼多東西完全是佔了離火宮和靈修門的便宜。零頭我就不要了,等東西賣出後,給我一億神品靈石便可。」   在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注視下,眾人都是心裡一突突,當即有人弱弱的說道:「我也不貪心,但我不想等,現在給我價值一億的仙草可以嗎?」   穆天嬌飽捨深意的看了眼躍千愁,當即對那人微笑道:「沒問題。」隨後立刻挑出了市價相當的仙單給那人,雙方交還了簽約的玉、蝶後,那人立刻頭也不回的跑了。   有人帶頭交易成功,其他人立馬跟風提出了相同的要求,穆天嬌沒有做任何的為難,的一一兌現了承諾,轉眼這支隊伍就散伙了。此時四通雇來的人裡就剩下了躍千愁和默不嚨聲的陶忠……   穆天嬌望著陶忠嫣然一笑,陶忠在神墟境內好幾次都在危急的時刻站出來鼎力相助穩定人心,如果不是因為他,只怕躍千愁還沒回來,這支隊伍就散了。   「這次真要謝謝你,否則我恐怕回不來了。」穆天嬌欠身行了一禮,笑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是在我能力之內的,我一定盡量滿足。」   陶忠沉吟著緩緩說道:「我想結束散修的生涯,不知道加入你們四通商會行不行?」   鋪裡的人同時一愣,穆天嬌訝異過後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穆兵回過神來,點頭笑道:「你如果不嫌棄我四通商會落魄,我舉雙手歡迎你的加入。」   陶忠當即露出笑容拱手道:「謝會長收留,從今天開始,我陶忠定全心為四通商會效力。」   在四通商會落魄之際還有人加入效力,頓時讓穆兵三人精神為之一振,南天龍是走來在陶忠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兩下,興奮道:「好樣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目睹商舖裡的歡愉氣氛,躍千愁淡淡笑道:「這事算是告一段落,想必過幾天應該能拿到那一億神品靈石的佣金了,在下先告辭了。」朝幾人拱了拱手,大步朝外面走去。   「躍千愁!」穆天嬌喊住了他,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到躍千愁身邊咬唇道:「想佔用你一點時間,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什麼事?」躍千愁站在門口狐疑道。穆天嬌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父親,隨後抬手朝外面相請道:「可以找個僻靜的地方談談嗎?」   這丫頭搞什麼鬼?躍千愁頓了頓,不以為然的聳肩道:「隨便!」   穆天嬌當即掠空飛去,躍千愁緊跟了上來。兩人飛過寬大而建滿一排排商舖的廣場,深入到了茫茫起伏的石山之間,直到看不到了身後的繁華而眼前越見荒涼後,穆天嬌在一座聳立的石山上落了下來。   躍千愁在空中略做停頓,疑惑的落在了石山上。眼前身材嬌小玲瓏的穆天嬌背對著他默默站立,一身靛青色連衣裙在隨風輕擺,一頭的秀亦在隨風飄舞……   躍千愁目光警慢的環視四周起伏的花崗岩山脈,不知道這女人把自己領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幹什麼,萬一自己被非禮了,只怕叫破喉嚨也沒人能聽到。   「嗤嗤!」轉過身來的穆天嬌看到他那個樣,忍不住撲哧笑道:「你如此小心警慢幹什麼?憑你的本事,難道還怕我不成?」   躍千愁收回想入非非的心思,咳嗽一聲道:「穆大小姐,你到底要讀什麼,為什麼非要跑到這裡來談?」   「可以看得出來,你應該不是缺錢用的人。」穆天嬌目不轉睛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呃……」躍千愁一怔,哭笑不得道:「我不缺錢用?開什麼玩笑,我簡直太缺錢用了,不為錢我進神墟境幹什麼?」   穆天嬌微笑著不置可否的輕搖了搖頭道:「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幫我?」   躍千愁無語的指了指四周道:「穆大小姐,你把我拉到這裡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吧?」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穆天嬌逼問道。   躍千愁摸了摸額頭,無力道:「好吧!第一,我的的確確是為了錢。第二,我這人雖然心地善良,但也沒有刻意的怎麼去幫你,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穆天嬌默然了,良久以後方目光閃爍的盯著他咬唇道:「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躍千愁嘴巴微張,愣在了當場,終於反應出了點什麼,嘴角抽了抽,苦笑道:「穆大小姐,我想你可能有些誤會了,我之所以幫你,並非對你有什麼想法。說真話,只是看你一個女人能如此堅強,讓我有些佩服,所以出手相助,絕對沒有任何其它的意思。」   穆天嬌臉上微微色變,有些半強的笑道:「原來是我自作多情,看來我的魅力還不足以吸引你。」   「話不能這樣說。」躍千怒攤了攤雙手,坦誠道:「說實話你很有魅力,我很樂意把你弄上床非禮一番,但事後將你棄之不顧,想必你也不樂意,我也不想對你這種女人做出那樣的事來。」   這話的確坦誠,坦誠得有點過分了,鬧得穆天嬌臉上閃過一絲羞赧。但她也是果斷的人,強自鎮定下來道:「我們言歸正傳吧!我有沒有可能把你留在我們四通商會?」   「呃……」躍千愁無語了。   穆天嬌當即擺手解釋道:「你別想歪了,不夾雜男女之事,純粹是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四通商會。」   躍千愁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問道:「為什麼希望我加入四通商會?」   「因為我們四通商會急需人幫助我們走出困境,我相信你就是我們需要的人之一。」穆天嬌誠懇的說道。   談到正事了,躍千愁立馬不客氣了,挑眉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覺得四通商會有什麼地方能吸引我加入嗎?」   穆天嬌咬唇道:「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各件,然後我們再看看能不能滿足稱。」   「我不需要提任何條件。」躍千愁擺手笑道:「因為我沒有你說到那個能力,我只想做個自由自在的散修……,穆大小姐把我叫到這裡,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談這個嗎?」   「不能再考慮考慮嗎?」話一說出,便見他在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穆天嬌苦笑道:「看來我們四通商會很難留住有能力的人。」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笑,他不是那種因為別人有足夠誠意就能輕易打動的人,得分是什麼事情。他不管四通商會是大還是小,主要是他不可能再屈居人下服人管,何況還是個小小的四通商會,這根本不是他施展抱負的平台。   「其實我有個不錯的建議。」躍千愁笑瞇瞇道:「你應該繼續保持和靈修門與離火宮的聯繫,相信會對你四通商會有不小的幫助。」   「怕高攀不上。」穆天嬌搖頭苦笑道。   「這可不是你穆大小姐的作風,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躍千愁點到為止的抱拳道:「好了,躍某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掠空飛走了。   穆天嬌望著遠去的人影,臉上突然露出心力憔悴的表情,一陣失落後,深吸上一口氣,鼓足了精神飛回四通商會的商舖門口,杜楓和火雲龍幾乎是同時到達,兩人相視一愣。裡面的穆兵已經走出行禮道:「二位貴客,裡面請。」   杜楓朝裡面瞄了眼,呵呵揮手道:「穆會長客氣了,正巧路過這,我還有點事,以後再來叨擾。」邊上火雲龍卻直冽咧的問道:「穆會長,躍千愁呢?他人去哪了?」   穆兵還沒回話,已經有人說道:「躍千愁已經走了。」幾人回頭看去,現正是滿臉笑容的穆天嬌,杜楓和火雲龍的眼睛同時一亮。相互客套上一番後,火雲龍再次問道:「穆姑娘可知道躍千愁去哪了?」   「我看見他朝這個方向回來了,應該還在這一帶吧!」穆天嬌遲疑道。火雲龍朝四處看了一眼,當即拱手道:「那我去找找看,先告辭了。」說完便離開了,杜楓同樣拱拱手告辭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 畢長春vs冥皇   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穆兵疑惑道:「他們找幹什麼?」   只怕靈修門和離火宮也看中了他!穆天嬌神情複雜的搖頭道:「誰知道呢!」   兩父女走回商舖內,開始幫助南天龍擺置各種仙草,而隨著各種仙草擺滿了架台,也吸引來了各門各派的人佇足。父女師徒三人開始笑臉迎家……,整牟廣場上少了數十萬各派弟後,顯得冷清了不少,再也沒有了神墟境開啟之前熙熙攘攘的人流。朝天宮商舖充分展現了仙界煉丹第一大派的特色,出售著各種仙丹,收購的卻是各種仙草。   在商舖外面晃了一會兒,他已經是第二次來朝天宮鋒商舖了,上次只走路過,這次卻是直接走了進去。店裡的掌櫃先是打量了一眼他的修為,現竟然看不穿,步走來笑臉問道:「可是要買什麼仙丹?我們這裡各種仙丹應有盡有。」   「我找水明清。」躍干愁努努嘴,笑瞇瞇的盯著裡面的幾人,亞夫正對幾個朝天宮弟講訴著什麼,水明清就在那幾人之中。   聽到有人要找水明清,裡面的幾人都回過了頭來,那掌櫃的知道沒他什麼事了,讓開到了一邊。水明清微微一怔,沒想到這麼早就找來了,回頭看了眼拜的師繹。幾人讓開一條路,亞夫笑吟吟的走到了跟前道:「你就是?你在神墟境裡面的表現,小徒已經向我講訴過了,說來我朝天宮還要感謝你。」   恭敬的行禮道:「前輩謬讚了,我和個徒已經是生死之交,說感謝就太見外了。只要前輩不嫌棄我是個散修,晚輩就心滿意足了。」   亞夫笑吟吟的微微點頭,聽水明清講過在神墟境的厲害手段後,他就知道,一但神墟境裡的人都出來後,此立馬要名揚天下。回頭再看了看自己的愛徒水明清,眼中掩飾不住欣賞的意味,有前途的朋友越多,自己弟以後的前途自然也差不了。   他不禁有些得意,幸好這趟神墟境之會是自己帶隊主持的,否則水明清鐵定要被別的老傢伙給搶去做徒弟。   等這裡的消息傳播開後,朝天宮的那幫老傢伙鐵定要眼紅羨慕……   「我朝天宮同樣也收外門弟,你如果願意的話,老夫可以代為引薦。」亞夫心情不錯的說道。   拱手道:「謝前輩厚愛,只是晚輩已經有師傅了,雖然家師也是散修,但不好再加入別的門派。」   亞夫「哦」了聲,道:「原來是這樣,憑你化神期的修為能有這樣的本事,想必你師傅也不是無名之輩,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認識你師傅也不一定。」   你認識見鬼了!恭敬道:「家師在仙界只是個無名之輩,說了前輩肯定也不認識。」   亞夫目光閃爍的盯著他看了一陣,緩緩問道:「無名之輩井教出你這樣的弟,也算是不錯了,想必你師練是個隱士,不知你師傅隱居於哪個仙山福地啊?」   他見不肯明說,心中多少起了點疑心,想問清楚了叫人去查查看。   立馬感覺到了他話中的深意,當即苦笑道:「如果能佔上仙山福地隱居就好了,那我這次也不用出來到處尋找我師便了。」   「怎麼?你師傅不見了?」亞夫奇怪道。   「實不相瞞,我師傅一向行蹤不定,不過經常會隨一些商會進入冥界賺點靈石,可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老人家這次進入冥界好久了,卻一直不見回來。」說著深鞠一躬道:「晚輩這次來朝天宮商舖找水明清兄弟,實則是有事要求前輩,希望前輩能看在令徒的面上成全晚輩一次。」   水明清聞言一愣,這和事先約好的版本不一樣啊!殊不知肚裡已經罵開了,老鬼疑心真重,害得老要改劇本。   亞夫看了眼水明清,淡淡笑道:「你本就有恩於我朝天宮,有什麼事就儘管說吧!」   「謝前輩!」恭敬道:「是這樣的,我聽說各大派都會有人來往於冥界做交易,晚輩想求前輩讓朝天宮派出人與冥界做交易的時候帶上晚輩一起去,晚輩想去冥界打聽師便的消息。」   他也想通了,此來仙界本就是為找畢長春而來的,雖然因為神墟境動了心,但有機會還是要想辦法知道老傢伙到底是死還是活,不然一顆心老是半糾結著。   亞夫聞言肅然,默默看了一會兒道:「冥界不比仙界,那裡浩瀚無際,有數不清的群雅割據,一直比較混亂。去冥界做交易是件很危險的事情,你師體既然去了許久未歸……恕我直言,只怕回來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你確定你還要去冒險?」   「……,日為師終身為父。」,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亞夫心中疑雲頓消,有些小小的感動道:「看來你師傅也沒白收你這個徒弟,不過現在想去冥界恐怕不是時候,目前整個冥界的形勢比較緊張,不但是我朝天宮,就算是整個仙界暫時也沒什麼人前去和冥界做交易。嗯要去冥界,只怕還要等冥界的局勢平緩一點能去……」   不但是,在場之人皆面面相覷,貌似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好奇道:「難道冥界生什麼事了嗎?」   亞夫環顧了眾人一眼,略微沉吟道:「目前知道這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各派的一些高層,不過告訴你們也沒什麼關係,就當是長長見識吧!事後不要亂傳便是……人間七十二界,有一界乃是仙冥兩界的禁地,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仙帝和冥皇都禁止仙冥兩界的人再和那一界來往,那個地方便是當年仙冥兩界屢戰萬劍魔君的古戰場,你們大概都聽說過吧?」   「聽過!」眾人齊齊回道。心中忤忤一跳,他說到地方顯然就是自己來的地方,難道冥界的局勢之所以緊張,是因為東極聖土被破,被困之人回歸的原因?   亞夫揮手在商舖內布下一道隔音結界後,方繼續說道:「上古那一戰後,雖然萬劍魔君戰敗,但是仙冥兩界都有不少人被萬劍魔君布下的天地乾坤大陣所困,那些仙冥兩界的高手足足被困了十餘萬年。直到前段時間,天地乾坤大陣被破,那些被困的仙界高手借道冥界回歸後,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話聲一頓,臉上隱隱透著唏噓不已的神情,似乎異常的感慨。眾人肅靜無聲,都等著他的下文,然而他似乎還在回味著什麼,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暗罵,嘴上卻老老實實的問道:「前輩,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驚人消息?」,亞夫回過神來,搖頭感歎道:「據說……那方人間出了一個名叫畢長春的絕代高手,能自由進出困住仙冥兩界高手的天地乾坤大陣。可怕的是,冥界的兩位冥將和仙界的兩位仙君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兩位冥將和一位仙君都死在了他的手上,還有一名重傷。」,「啊……」商舖裡的人全都忍不住驚呼了起來,人間居然有人能一人獨戰四位仙君級別的高手,未免也太嚇人了。這個消息確實震撼,眾人聽後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   靠!就這過時的消息?無語,再次恭敬的問道:「前輩,這和冥界的局勢緊張有什麼關係嗎?」   亞夫看著他領道:「自然有關係,那個叫畢長春的人打敗兩大冥將和兩大仙君後,又闖入了冥界。他這次加做出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簡直是膽大包天,居然直接闖到了冥皇山,欲要挑戰冥皇。」,「啊……」眾人不由呲了。涼氣,冥皇在大家的眼裡,那是和仙帝一個級別的頂尖高手,居然有人去挑戰冥皇?   媽呀!小心肝忤忤直跳,腿肚有些軟,臉上的肌肉直抽摟。心中無奈感歎,老傢伙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敢做,狂妄的沒了邊,竟然真的挑戰那個近乎神話中的傳說人物,那可是整個冥界強神秘的高手啊!   他忽然聯想到和畢長春失去聯繫的事情,頓時緊張了起來,臉色微微有些白的追問道:「那人後來怎麼樣了?」,亞夫看了他一眼,也不以為意,只當他是嚇到了,自己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震驚的夠嗆。搖頭歎道:「這個人真的很強,一路殺到冥皇山的時候,終於驚動了冥皇山上顧果僅存的十二大冥將中的強四位。結果四大冥將聯手戰他而不得勝……他一人和四大冥將激戰許久,雙方居然打成了平手。也正因為這樣,終於驚動了冥皇宮中神秘的冥皇現身……」   心肝一顫,再次急聲追問道:「結果怎麼樣?」   「冥皇不愧是冥皇,不愧是冥界強之皇……」亞夫情不自禁的握著雙拳,慷慨激昂道:「據說冥皇現身後,震怒非常,這麼多年還是頭次有人打到他冥皇宮來,當即喝退了交手的四大冥將,親自和那叫畢長春之人動起了手來……三招!僅僅三招!就用了三招!驚天動地的三招,立刻將四大冥將久戰不下的那個畢長春打成了重傷,冥皇之恐怖可想而知。重傷之後的畢長春被盛怒之下的冥皇一路追殺,可謂是震撼了整個冥界,讓整個冥界再次見識了冥皇的如斯恐怖……」 第八百三十二章 欲自立門戶   商舖內的呼吸聲突然急促起來,眾人臉上皆露出震驚和嚮往的表情,無不在腦海中想像著冥皇的絕代風采。躍千愁卻是嚥了嚥口水滋潤乾涸的喉嚨,艱難的問道:「難道那個畢長春被冥皇給殺了?」   亞夫子緩緩搖頭道:「如果真的被殺了,冥界的局勢也就不會如此緊張了……那人的手段也真是了得,雖然連冥皇的三招都抵禦不了,然而卻愣是硬扛住了冥皇的追殺,僥倖的逃入了冥界那無邊無際的黑暗禁地。要不是那神秘的黑暗禁地連冥皇也忌諱,擋住了冥皇追殺的腳步,否則盛怒之下的冥皇豈會放過他,那畢長春只怕必死無疑。」   躍千愁的眼睛一亮,強行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壓抑著聲調問道:「如此說來,那畢長春並未死在冥皇的手上,而是最終逃脫了?」   「可以這麼說吧!」亞夫子沉吟道:「不過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了,據說那畢長春在逃入那神秘禁地之前,已經在冥皇的手下受了相當嚴重的傷。加上……試想那神秘之地的詭異連冥皇都止步禁行,其中必定有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可怕,那畢長春身受重傷闖入,只怕能活下來的希望很小。」   媽的……躍千愁嘴抽裂著無語了,這老傢伙把他的一顆心折騰的如怒海驚濤中的小船一樣,忽上忽下的,一會兒看到了希望,一會兒又讓人希望破滅,搞得跟吹肥皂泡泡一樣輕鬆,鬧著玩啊「既然那人已經被冥皇逼入了難以生還的神秘禁地,那冥界的局勢為何還如此的緊張?」躍千愁無力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亞夫子默了默,隨後解釋道:「因為畢長春這個意外的出現,冥皇的寵姬黑池夫人異常憤怒,一聲令下,威震冥界的黑冥大軍正在冥界四處盤查所有非冥界中人,已經有不少前往冥界做交易的仙界中人受到了牽連……你師傅久未歸來,恐怕和這件事情有關。」   躍千愁陷入沉默中,他現在糾結的是畢長春到底是死是活,為什麼自己會和他攜帶的銀球失去了聯繫,難道那冥界中無邊無際的神秘禁地真有什麼異常神秘之處,能切斷自己和銀球的聯繫不成?這樣的事情還是頭次遇見,以往自己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隨時和銀球保持聯繫……   思忖過後,他的目光又漸漸堅定起來。他對畢長春一直很有信心,只要沒有確切的得到他的死訊,那麼一切皆有可能,因為他是人間獨一無二的傳說……畢長春而自己現在就算是去了冥界,那也是有心無力。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壯大自己,如果畢長春真的死了,那麼自己更要好好的活著。因為老傢伙的仇總要有人去報,誰叫老傢伙就自己一個徒弟呢雖然老不死的冥皇很恐怖,但自己也要努力去做,有仇不報非君子啊不過自己這輩子貌似都沒有打敗冥皇的可能……躍千愁嘴角一僵,心裡暗自歎息一聲,報仇的事以後再說吧老傢伙福大命大肯定死不了……   亞夫子盯著沉默無語的躍千愁看了一會兒,淡淡笑道:「躍千愁,你也是算是新一代中的翹楚,獨自一人在仙界到處亂晃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聽看?」   「啊!」躍千愁回過神來,趕緊行禮道:「前輩請說,晚輩洗耳恭聽。」   亞夫子頷首笑道:「你師傅如今生死不明,我建議你可以先加入我朝天宮,成為我朝天宮的外門弟子。假如你師傅還活著,我有把握勸服你師傅也加入我朝天宮,到時候你師徒團聚,他肯定也不會說你什麼。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   自從獲悉躍千愁在神墟境內的非凡本事後,他就已經起了拉攏之心,像這樣的年輕一輩弟子,來日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不趁現在拉進朝天宮,以後肯定要後悔。所以他才以堂堂朝天宮長老的身份折腰,一而再的邀請,倘若躍千愁是個沒本事的人,他只怕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這……」躍千愁稍稍沉吟後,拱手道:「承蒙前輩青睞,晚輩感激不盡。但是晚輩師傅生死未明,如果在此時擅自改入朝天宮,只怕今後要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何況……」   亞夫子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發冷,目光閃爍道:「何況什麼?」語氣也有些發沉。   邊上的水明清有些緊張的看著兩人,生怕這位新師傅一不高興把躍千愁給殺了。須知躍千愁答應過以後在暗中繼續支持他,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之前在朝天宮雖然只是個身份低微的小弟子,但也知道門內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祥和,實際上暗中為了權力爭鬥不斷。   而他從一名最底層的弟子一下升格為長老的弟子,肯定會引來不少人的覬覦,必定會有人想辦法刁難他,時間一長,只怕還能不能順利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有人想故意害他,亞夫子也不可能一直守在他身邊。   現如今,如果說亞夫子是他明面上的靠山,那麼躍千愁就是他暗中的倚仗。他見識過躍千愁在神墟境內展現出來的一些東西,所以對躍千愁那神秘莫測的背景非常有信心,他有種感覺,感覺躍千愁所展現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他能給予自己很大的幫助。   在朝天宮像亞夫子這樣的長老不少,人家長老的弟子在朝天宮多年,除了修為高深外,都建立了不小的根基。而自己在朝天宮裡裡外外沒有任何一點根基,修為也不怎麼樣,目前躍千愁是他唯一能借力的地方,所以他不希望躍千愁出任何事情。   躍千愁自然也聽出了亞夫子語氣中的不快,心平氣和的解釋道:「前輩有所不知,當初我師傅仍在的時候,就經常念叨,他老人家希望有一天能建立自己的商業協會,結束自己散修的身份。這可以說是我師傅的一個願望,身為弟子,我有責任和義務去實現師傅的這個願望。」說完暗中對水明清傳音,讓他出來打圓場。   亞夫子上下打量他一眼,眉頭一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想在仙界建立自己的商業協會?」   「正是。」躍千愁目光堅定的回道。   「哼!」亞夫子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道建立一家商業協會要花多少錢嗎?就算你如願以償的建立成功了,憑你還不達仙級的修為,能將一個商業協會運轉起來嗎?只怕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有志者事竟成!」躍千愁鏗鏘有力的回道。   「還真是大言不慚!」亞夫子譏諷的話剛說完,一旁的水明清便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他行禮道:「師傅,弟子有個建議,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亞夫子微微一怔,看著自己這個新收的愛徒,臉色放緩的哦了聲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這是示意水明清說了,水明清當即恭敬道:「躍兄在神墟境對弟子有救命之恩,弟子實在不願意看到他和我們朝天宮心有隔閡。弟子是這樣想的,師傅不如給他一個寬限,譬如給他三年的時間,如果他三年之內不能將一個商業協會運轉起來,弟子願盡全力勸他加入我們朝天宮。」   亞夫子眉頭微皺,躍千愁卻大聲喝了句「好!」,鄭重承諾道:「三年就三年,如果三年內我不能把一個商業協會運轉起來,不用水兄來勸我,我自願加入朝天宮,為朝天宮效力。」   水明清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配合著演戲道:「躍兄,醜話說在前面,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我,那這三年之內你可不許加入其它的門派,否則別怪兄弟我翻臉不認人。」   「一言為定!」躍千愁承諾道。水明清轉而朝亞夫子行禮道:「師傅覺得怎麼樣?還請師傅最終定奪。」   亞夫子看了水明清一會兒,慢慢闔上了雙眼道:「那就這麼辦吧!」手一揮,收了鋪子裡的隔音結界。   「謝師傅成全。」水明清躬身道。就在這躬身的一剎那,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膽子大多了,放在以前,自己哪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和門內的長老如此說話。   就在這時,商舖外面的街道上路過一人朝裡面瞄了一眼,隨後腳步一頓,轉身直接走了進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靈修門的杜楓,滿面笑意的走來對亞夫子行禮道:「見過前輩。」隨後對邊上兩人拱手道:「水兄,躍兄。」   亞夫子淡淡笑道:「原來是杜家的娃娃,來這有事麼?」   「晚輩是來找躍兄的,有事和他商量。」杜楓說著看向躍千愁道:「不知躍兄方便不方便?」   他和火雲龍在四通商舖外相會,其實他的目的和火雲龍一樣,都是來找躍千愁的,只不過火雲龍說出來了,而他沒有說出來罷了。從穆天嬌的嘴中獲悉躍千愁還在這一帶後,倆表兄弟便分道揚鑣各自尋找去了。火雲龍是發揮愚公移山的精神一條條街道尋找,而杜楓則迅速聯想了一下躍千愁可能會去的地方,於是先火雲龍一步找到了躍千愁…… 第八百三十三章 副執事   特意找我?躍千愁好奇的看了眼杜楓,隨後朝亞夫子行禮道:「那晚輩先告辭了。」   亞夫子微微頷首不語,躍千愁和杜楓退出了朝天宮的商舖。臨離開前,躍千愁和水明清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眼。   按照之前來朝天宮商舖的打算,躍千愁原本是想仗著自己和水明清的關係,希望能到朝天宮去做做客什麼的,順便鼓勵水明清去想辦法看能不能偷到一些丹方給自己。然而亞夫子的軟硬兼施讓他明白了,朝天宮的那幫老狐狸恐怕沒那麼好應付,想在朝天宮偷盜丹方只怕不會那麼容易。   自己雖有辦法鼓動水明清去冒險,但是安插個間諜在朝天宮本就花了大心思,在沒把握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否則非把自己培養的間諜給陪進去不可,同時朝天宮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   思之再三,他迅速做出了另一個決定,以堂堂之道光明正大的運作,同樣有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如同他回亞夫子的話那樣,他要在仙界建立自己的商業協會。他要明目張膽的發展自己的勢力,有個商業協會做掩護,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把修真界的那幫人偷渡上來落腳生根……   目睹兩人的離去,亞夫子緩緩轉頭看向水明清道:「看來想把他拉進門派的不止我們朝天宮一家啊!」   「弟子相信他會遵守三年之約。」水明清咬牙回道。   「你既然能在神墟境內拉來三百多人為你賣命,那麼為師也相信你的眼光。」亞夫子淡淡說道:「看他應付起我來鎮定自若……將來或許有些出息也不一定,為師支持你以後和他多多加深關係,也許他將來說不準能幫上你些什麼。」   水明清一愣,躬身道:「弟子明白了。」   躍千愁此時正和杜楓站立在一座山頭上,環顧四周連綿起伏幾乎寸草不生的花崗岩石頭山脈,躍千愁有些無語了……這傢伙和穆天嬌的舉動差不多,難道也想老子加入靈修門?   「杜兄,你把我領到這來…我把杜兄當朋友,杜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不要太見外了。」躍千愁說道。   「躍兄是個爽快人。」杜楓先肯定一句,隨後面容謙遜的看著他笑道:「不知神墟境之會結束後,躍兄有沒有什麼打算?」   躍千愁看看四周問道:「聽杜兄話裡的意思,莫非有什麼好建議?」   「呵呵我也不繞彎子了,免得躍兄厭惡。」杜楓轉身走到山峰邊緣,目光投向遠方道:「你應該知道,仙界有許多門派歷史悠久,各門各派都有不少像我和雲龍那樣的嫡系子弟,正因為嫡系子弟太多,所以在門內出頭都比較困難。不拿出讓眾人信服的成績來,哪怕像我和雲龍的父親是門內的長老,也不好強行扶持我們上位。」   躍千愁走到他身邊,和他並排而立欣賞著別有一番風情的山景,笑言道:「你和火雲龍的關係好像不一般啊!」   「嗯我們的母親是親姐妹,我的母親是他媽的姐姐,我們是表兄弟,只是門派不同罷了。」杜楓坦誠的解釋道。   躍千愁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看你倆父親的關係也不一般。你們兩個表兄弟一同冒險進入神墟境,是不是有什麼說法?或是和你說的那個什麼讓眾人信服的成績有關?」   杜楓頷首道:「我倆的年紀和修為都差不多,雙方在門派內都有父親做倚靠,下一步提升到仙級修為並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困難的是在眾多嫡系子弟中脫穎而出,然後有個好的開始,一步步走上門內的高位。我倆的父母經過一番商議後,花了不小的代價才勉強從門內爭取到了一個副執事的位置,但因為我倆還未給門內做出過任何貢獻,所以雙方的門派裡有不少人都頗有微辭。這才有了我和雲龍的神墟境之行……這一趟能安然無恙的回來,並且在未損一人的情況下帶回了不少東西,加上有我們父親的運作,我倆副執事的位置應該都十拿九穩了。」   躍千愁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不屑,想都不用想,從當時在神墟境之內的情況就可以看出,陪同兩人進神墟境的弟子只怕都是杜開仁和火煉青精心挑選出來做炮灰的,關鍵時刻必定要拚死保護兩位少主,一但兩人出了什麼意外,只怕那些弟子就算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誰叫人家有個好父親。躍千愁淡淡問道:「副執事是多大的官?」   「多大的官?躍兄這個比喻真有趣。」杜楓啞然失笑的看了他一眼,還好在神墟境就已經習慣了對方問些弱智的問題,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即笑著回道:「仙界各派內的職位劃分其實都差不多,分別為學徒、弟子、執事、舵主、堂主、護法、長老、供奉、掌門。像之前水明清還未拜入亞夫子前輩一脈前,他這樣的化神期及以下的修士在各派統稱為學徒,而所謂的副執事其實有許多,就是分別管理學徒的人。」   躍千愁「哦!」了一聲道:「原來副執事就是初有了點小權利的學徒,和真正的執事還差了不少的距離。」   「仙界各大派屹立多年,自然有一套規矩,不可能一蹴而就,基本上都是一步步循序漸進,否則各派那麼多人很容易亂套。」杜楓搖頭苦笑道:「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副執事……之前已經和躍兄說了,各派內的嫡系子弟很多,所以大家的眼睛都互相盯著,小小的副執事可以給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去做,卻沒人願意落在某個有背景的人手上。因為沒背景的人做上了副執事也就是個副執事,但是對有背景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他們有發展前途,這是一個上位的起點。想必躍兄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之前還以為像你們這樣有靠山的嫡系子弟日子過得很滋潤……看來各派的內部勾心鬥角的厲害。」躍千愁嘿嘿道。   「各門各派內越往上的位置就越少,對同一輩人來說,一但落後一步,就很有可能步步落後,到最後甚至被人壓一輩子。仙修歲月無窮盡,誰都不願意被人壓一輩子,因為在一個門派內你沒的選擇,被壓的也許不止是你一個人,甚至連你以後的子子孫孫都要受牽連,所以免不了在暗中你爭我鬥。」杜楓感歎道。   「嘖嘖可以想像,這一個個名門大派的背後恐怕不止是你爭我奪那麼簡單,也許是你死我活也說不定。」躍千愁忽然奇怪道:「你們各派的那些開山祖師們難道就坐視自己的子孫自相殘殺,就不出來管一管?」   杜楓偏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一個門派不可能靠一個掌門祖師來維持正常運轉,短期內也許行,但是無法長久。任何一個大門派內都是良莠不齊、魚龍混雜,想要一個門派持久,就需要大量的精英子弟來支撐。在一個大派內,連上位之爭都無法勝出的人,又如何算得上是門內的精英子弟?反之,能在大派內脫穎而出上位的人,絕對不會無能到哪裡去。」   「優勝劣汰……」躍千愁輕輕嘀咕了一句,眉頭微皺間顯得若有所思,稍後狐疑道:「杜兄開誠佈公的說了這麼多,我沒聽出和我有什麼關係。這和你找我有什麼關係嗎?」   「有!」杜楓轉身正對著他,目光誠懇道:「副執事除了有分管的學徒外,還允許發展一定比例的外門弟子。當然,修為過高的不是我這個層次能發展的。這些人就是副執事做出成績的基礎,一但我做上副執事,我父親只能在上層發力,卻不好派人明著幫助我了,因為大家的眼睛都盯著。如果我能在副執事的位置上做出突出的成績,等我修為突破到仙級進入弟子行列後,我父親便有把握給我爭取到執事的位置。上下一起發力,便能一級級的進步。」   「說了半天,我終於明白你的意思了。」躍千愁摸著下巴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想在坐上副執事的位置後,把我發展成外門弟子助你一臂之力?」   「正是如此,躍兄的本事我是親眼所見,仙級以下的修士中恐怕沒人是你對手。如果有躍兄相助,在大家同等競爭的情況下,我就已經領先了半程。」杜楓安奈不住了激動,慷慨激昂的說出了心中的最終想法。   奈何興奮到一半,卻發現躍千愁臉上露出了一付興趣缺缺的樣子,貌似一點都不感興趣。杜楓幡然醒悟道:「躍兄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駕馭你的意思,發展你為外門弟子只是為了不讓我靈修門內有人說閒話,你我依然是兄弟關係。一但我拿到了足夠的成績,如果你不願意再呆在靈修門,我父子有能力還你自由,同時我父親還會贈送一百億神品靈石作為酬勞。躍兄覺得如何?」 第八百三十四章 輪番邀請   一百億?老子現在的身家最少超過二萬億……躍千愁放在心裡嘀咕了一陣,抬手拍了拍杜楓的肩膀,轉身背個手,邊踱步邊搖頭苦笑道:「杜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忙我確實無能為力了。不瞞杜兄說,之前在朝天宮的商舖裡,亞夫子長老就曾勸我加入朝天宮外門弟子的行列。」   「啊……」杜楓一愣,隨後想到了水明清經歷過神墟境之事,同樣和躍千愁的關係也不錯,亞夫子知道了拉攏也不難理解,畢竟誰都想把人才收攏到自己手上。皺了皺眉道:「躍兄答應了?」   「不!」躍千愁轉身搖頭道:「被我拒絕了,結果因此惹得亞夫子長老不太高興,幸好水兄出面打圓場,否則我恐怕出不了朝天宮的商舖。」   杜楓雙眼透著不解,緩緩問道:「既然躍兄已經拒絕了,為何不肯助我一臂之力,可是嫌錢少?錢不是問題,這個可以再商量。」   「不是錢的問題。」躍千愁淡然笑道:「我雖然是個散修,卻是有師傅,怎麼能擅自加入別的門派。何況我拒絕亞夫子長老的時候,答應過他,如果要做它派的外門弟子,首選的必定是朝天宮。」   杜楓聞言在原地默立了許久,良久後才苦笑道:「我明白了,亞夫子長老還真是好手段,算了,我也不勉強躍兄了。」   「談不上勉強,只是無能為力罷了。」躍千愁擺擺手,笑吟吟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杜楓如果需要我幫什麼忙,也不見得非要讓我成為靈修門的外門弟子。有事儘管打招呼,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不推辭。」   杜楓眼睛一亮,高興道:「好有躍兄這句話就夠了,我信得過躍兄。」   「嘿嘿互相幫助,互相幫助。」躍千愁嬉笑一番後,咳嗽一聲道:「杜兄來的正好,我正有事向杜兄討教,還請不吝賜教。」   「請講。」杜楓爽快的抬手道。   躍千愁當即一臉嚴肅的說道:「之前和亞夫子長老說到建立商業協會的事情。他譏笑我自不量力,說是建立商業協會要花許多錢,不知道都有那些開銷?」   杜楓聞言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他,詫異道:「難道你想建立自己的商業協會?」   「還請明示。」躍千愁微微點頭。杜楓怔了怔,隨後搖頭歎道:「躍兄是個有大志向的人,豈會屈居人下,剛才是我魯莽了……說到建立商業協會,確實要花不少的錢,光得到商業協會聯盟的認可就要花上一百億神品靈石註冊,這還是花費最小的一種。」   躍千愁愣了愣道:「還要註冊?光註冊就要花一百億神品靈石,這麼貴?難道註冊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杜楓的眼神中又忍不住冒出了看怪物的神情,頓了頓解釋道:「你如果花一百億神品靈石註冊,就只能得到經營一種東西的許可。譬如你註冊的商業協會是買賣仙丹的,那你就只能買賣仙丹,不得經營其它的項目,否則會得到商業協會聯盟的重懲。但是如果你願意花費五百億神品靈石註冊的話,那你就可以經營任何一項仙宮允許經營的買賣。」   「花五百億神品靈石只為註冊?」躍千愁驚呼道:「這是商業協會聯盟還是強盜聯盟?我不去註冊行不行?」   「呃……」杜楓下意識的朝四周打量了一遍,隨後苦笑道:「躍兄慎言商業協會聯盟其實就是仙宮派人組建的,用來統管整個仙界的商業交易。你如果要在仙界獨門立戶的做買賣,這筆錢只怕不交都不行,一但被發現了,只怕……在仙界沒有誰敢和仙宮對著幹,如果你沒有得到商業協會聯盟的允許,事實上也沒人會和你做大宗的買賣。」   躍千愁徹底無語了,默立半晌咬牙道:「黑真他媽的太黑了看來想在仙界有一家自己的商業協會不交這錢是不行了。」   「可以這麼說。」杜楓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筆錢看似交得多,其實如果一家商業協會經營得當能持久下去的話,也不算吃虧。交了這筆錢在一定程度上可享受商業協會聯盟的保護,譬如其它商業協會和你做交易的時候不敢對你進行坑蒙拐騙,守信是商業協會聯盟的鐵律,若有人敢違背,會遭到嚴懲。其次,商業協會聯盟會定期舉行一些交流聚會,這對各家商業協會來說都是賺錢的好機會……」   「原來如此!」一番開導後,躍千愁的氣總算消了。不過讓他鬱悶的是,他要建立商業協會自然是建那種什麼買賣都可以做的,可自己現在到哪裡去弄五百億神品靈石去?他身價高是不錯,但沒那麼多現錢吶如果現在弄出一大批仙草出來賣的話,肯定要惹得別人懷疑,這問題該怎麼解決呢?   望著愁眉不解的躍千愁,杜楓試問道:「躍兄可是為靈石的事情發愁?」   「是啊這可不是一點點錢,難吶!」躍千愁唏噓搖頭,忽然眼睛微微一亮,猛然抬頭看向杜楓道:「不知道杜兄手頭上寬裕不寬裕,如果寬裕的話,能不能暫借五百億神品靈石給我。你放心,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想辦法還給你。」   「五百億!」杜楓嚇了一跳,神情直抽搐道:「躍兄開玩笑吧我哪來那麼多錢給你借,如果是幾個億我還能想辦法勉強滿足,五百億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杜兄,你這就有點不地道了。」躍千愁捏著下巴,滿臉狐疑道:「你剛才不是還說如果我助你一臂之力,你父親會在事後送我一百億神品靈石嗎?還說錢不是問題,可以商量。難道都是騙我的不成?」   「我……」杜楓當場愣住了,隨後苦笑道:「我騙你幹什麼?躍兄,你也太高看我倆父子了。我都說了是在事後,就算是一百億,我父親也要想辦法去慢慢籌集,你讓他短期內拿出一百億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父親是靈修門的長老不錯,靈修門有錢也不錯,但大筆公產的調用沒有說的過去的理由,或不經過整個長老會同意是不可能動用的。何況你要的還是五百億,這…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算了,別說了,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躍千愁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走到山峰邊緣就地坐了下來,微閉著雙眼思索起來,整個人的精神蔫了三分。   就這樣,兩人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的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杜楓在山頂上漫步,將四周的風景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周邊的地形都全部刻在了腦子裡,實在耗得有點難受了,方走到躍千愁身後咳嗽一聲道:「躍兄,辦法可以慢慢想,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先回去吧!」   「回去?」躍千愁茫然抬起頭來看向四周,迎著山風輕聲呢喃道:「回哪去?我又能回哪去?這裡有我的家麼?我的家在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太遙遠了,雖然我一直很想回去,可我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你讓我怎麼回去?我就像是一隻在尋找最終歸宿的候鳥,一直在努力的飛翔……可我連一隻候鳥都不如,雖然我一直未曾停歇過,一直在努力的飛翔……可是真的沒辦法再回去了沒辦法再回去了……」   略帶沙啞的聲音中滿是蕭瑟的味道,讓杜楓聽了都有些於心不忍。杜楓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的悲傷起來,嘴巴張了幾次都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躍兄,我怎麼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家到底在什麼地方?」   躍千愁陡然醒過了神來,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莫名悲傷無意中被激發又迅速收斂,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扭頭看著身後的杜楓哈哈笑道:「修行之人哪裡都是自己的家,你先回去吧!媽的!我還得想想到哪裡去弄那五百億,老子非把自己的商業協會建立起來不可。你先回去吧!」   他坐那一個勁的揮手讓杜楓先走,杜楓搖頭無語,只好拱了拱手先走了。   目送杜楓離去後,躍千愁也站了起來,負手站在山巔,目光閃爍的看向遠方天際,思索著用什麼樣的穩妥辦法弄來那五百個億。   然而沒過多久,遠遠有人大叫道:「躍兄。」躍千愁回頭看去,只見一道紅影射來,火雲龍聲到人到,落在了他的跟前。火雲龍哈哈大笑道:「躍兄,你可真讓我好找,終於找到你了。」   躍千愁無語了,不用說,肯定是杜楓洩露了自己的所在,別人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媽的!你還真會做人,先把老子拐到偏僻的地方問了個夠,知道事情沒戲又到自己表弟那做好人去了。   不出躍千愁所料,幾句話後火雲龍便說出了和杜楓相同的目的,想拉他做離火宮的外門弟子。躍千愁不得已,又客客氣氣把自己拒絕杜楓的話和他說了遍,鬧得火雲龍也笑不出來了。   然而躍千愁對火雲龍還是比較另眼相待的,因為他考慮到修真界那群人來後肯定要把打架的傢伙統統換更高級的,何況以後建立商業協會肯定要經常打交道,這仙界第一煉器大派還是要處好關係的。於是反覆拍胸保證,以後只要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讓他儘管開口,辦得到的也辦,辦不到的想辦法也要辦…… 第八百三十五章 早有懷疑   他還真摸準了火雲龍的脈,類似於火雲龍這樣的性格豪爽之人,最扛不住為兄弟兩肋插刀之類的話。立馬感動的差點把自己胸口給拍出一個窟窿來,多話沒有,同樣告訴躍千愁有需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辦得到的要辦,辦不到的事情想辦法也要辦。   躍千愁當即笑得跟一隻偷了雞的老狐狸一樣,拍著火雲龍的肩膀連連點頭道:「雲龍兄這樣說讓我想起一件事情來,不知道雲龍兄能不能借我五百億神品靈石……你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還給你。」   「呵呵呃……」火雲龍的笑容一僵,兩眼珠差點跑了出來,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哆哆嗦嗦的問道:「多…多…多少?五百億神品靈石?你是說找我借五百億神品靈石?」   哎躍千愁暗自歎息了一聲,從火雲龍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一句話就把他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肯定也無法拿出這麼多錢來。當即尷尬笑道:「玩笑,玩笑而已,雲龍兄不用放在心上。」   「呃……噓!」火雲龍神情放緩,長吁出一口氣來,摸了摸額頭心有餘悸道:「躍兄還真是把我嚇一跳,我還以為躍兄真要找我借五百億神品靈石,須知把我賣了也值不了那麼多錢吶真嚇到我了。」   「戲謔之言,不用當真……」躍千愁好心寬慰一番。隨後兩人兄弟情、哥倆好之類的亂侃了一通,感情交流的差不多了,又雙雙把家還……   接下來的幾天裡,在仙界無家可歸的躍千愁就賴在了離火宮的商舖裡,日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和鋪子裡上上下下的人努力搞好關係。當然,火煉青是他的主打對象。其次便是沒事的時候和火雲龍溜街,不斷詢問這一些關於仙界的事情,加深自己對仙界的瞭解……從第一次到四通商業協會收回了自己一億神品靈石的佣金後,他便總有借口帶著火雲龍天天往四通商業協會的鋪子裡鑽。   火雲龍對此也是樂此不疲,心甘情願的聽他的爛借口。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杜楓也每天到離火宮商舖蹲點,以大家一起玩的借口也天天搭順風車光顧四通商業協會的鋪子。   時間稍微長了點後,四通商業協會裡的父女師徒都看出是什麼意思了。那個躍千愁就是個陪襯,那兩個總在對穆天嬌或明或暗示好的人,很明顯是看上了穆家姑娘。   而穆天嬌雖然陪著他們有說有笑,卻是不卑不恭、不近不遠的和兩人加深著友情關係,兩人表現得稍有明顯的時候,她這個聰明人卻在裝糊塗。   躍千愁這個特大號燈泡頗有點在邊上看熱鬧的味道,他剛開始打算建立商業協會的時候,也曾暗自考慮過要不要打穆天嬌的主意,把四通商業協會收入囊中,那樣就能省下五百億神品靈石了,可想想還是放棄了……   如果一定要在仙界建立自己的商業協會的話,那麼這個商業協會的名字不會是四通商業協會,而是那個在人間名聲赫赫的「天下商業協會!」。陰百康是為了抵禦異界強敵而戰死的,這是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如果搬到異界來,那麼便是一股強大的凝聚力,一股強大的向心力。   躍千愁相信,只要「天下商業協會!」這個招牌往仙界一立,定會給那方背井離鄉來到仙界奮鬥的人間修士一種歸屬感,不至於像自己這樣,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   其次便是陰百康在人間的「天下商業協會!」留下了大批的商業精英,一但雲集到仙界來,就是他們在這片廣袤之地大顯身手的時候。到時候自己根本就不需要操心什麼,只需在背後把握方向便行。想必他們也非常願意讓天下商業協會在仙界遍地開花,尤其是司空絕和景元空……   這就叫行堂堂王道,收天下人心。須知人心所向,是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來的啊為此,躍千愁決定不惜代價肉疼的湊出這筆錢來。再不濟,就當是花錢緬懷陰百康吧希望陰百康在冥冥之中有知,希望他知道自己一手創立的「天下商業協會!」在仙界落地生根能含笑……這樣想來,躍千愁便覺得這筆錢花得值了萬古通商舖,最裡面隔出的小間內,雖簡陋卻不失雅致,屋內散發著淡淡的女人香。窈窕淑容的萬玲,雙眸流轉中展現出精明幹練,抬手將一名把事情稟報完畢的弟子揮退後,輕移腳步從邊上的架子上抽出一塊玉牒在手中撫摸,目光閃爍的靜靜思量起來。   一旁的木萬、木古、木通三名長老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他們雖然頂著長老之名,實際上在門內根本不管什麼事情,乃是萬古通掌門萬博聖許久以前救下的散修、木氏三兄弟。三人為感謝萬博聖的救命之恩,於是改名,並終身追隨在萬博聖左右聽從調遣。三人名分上是外門長老,實際上在整個萬古通的地位都很高,除了萬博聖以外,沒人有權利或沒人敢調用他們。   萬玲的身份乃是萬博聖已故長子的獨女,深得萬博聖的溺愛。加上她能力還算不錯,於是萬博聖給了她一個超然的身份……萬古通「行走!」,可監察門內上下的事情,卻無處置權。   所以說這位「行走!」的權力說大不大,在萬古通並沒有多大的實權。但是說小也不小,因為她恐怕是萬博聖的所有子孫中能隨時隨地直接面見萬博聖的人,整個萬古通上下誰敢不給她幾分面子。   這次她一時興起率隊前來參與神墟境之會,因為聚會之人眾多,萬博聖怕她出什麼意外,悍然調動了外門中修為最高的木氏三兄弟保護她。   自從躍千愁買下一百套圖鑒玉牒,又從神墟境內安然出來後,越發引起了萬玲的關注。於是派人時刻暗中監視著躍千愁,然而躍千愁除了與離火宮、靈修門和四通商業協會來往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難道自己的懷疑有誤?   萬玲將手上的玉牒放回了架子上,轉身看向無所謂的木氏三兄弟,緩緩問道:「三位長老難道就不覺得這躍千愁可疑?」   「這小子之前的舉動是有些可疑,但是……」木萬頓了頓,搖頭苦笑道:「就算他可疑又如何?與我們萬古通沒有絲毫的關係,實在是不值得小姐花心思去關注。」在整個萬古通上下,兄弟三人也只會稱呼萬玲一人為小姐。   「話不是這樣說。」萬玲輕輕搖頭,懸在上方的熒石散發的柔光在她飽滿的額頭和挺秀的瑤鼻上折射出朦朧的光華,讓本就美麗大方的她,增添了幾分讓男人渴望一親芳澤的誘惑力。   萬玲目光變得深邃的說道:「如果他花再多的錢買別的東西,我也許會不屑一顧。可他偏偏買了一百套奇珍圖鑒玉牒帶入神墟境,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舉動了……居然帶那麼多套奇珍圖鑒玉牒進入神墟境?」   「小姐不要再琢磨了。」木通大手一揮道:「如果小姐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對我們萬古通不利的事情,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將他宰了,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萬玲當即翻個白眼,道:「如果他只是個卒子呢?」   木通一愣,尤不甘心道:「那我把他抓回來嚴刑拷問,就不相信逼問不出他背後的主謀。」   「老三,休要廢話。」木萬喝止了他,看向萬玲遲疑道:「小姐是不是懷疑他在神墟境內收穫頗豐?」   萬玲笑顏立開,笑吟吟道:「還是大長老瞭解我……不管是他本人或是他背後另有其人,如果他真的在神墟境內收穫巨大,我找不出不去分杯羹的理由。你們說呢?」   三人眼睛微微一亮,都知道萬玲從小就古靈精怪,一般人被她給盯上了,搞不好就要被她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三人的日子本就過的無聊,陪萬玲幹這事也不是頭一回,每每都是挺有意思的。   就在這時,外面隱隱傳來一陣騷動,幾人相視一眼,萬玲黛眉輕皺道:「算算時間,神墟境的關閉就在這一兩天了,看來都該出來了。」話聲一落,四人同時閃出小間直接化作流光掠出商舖……   神墟境入口的上空,此時又出現了數萬人雲集的場面,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目光緊盯山洞內吞吐的白光,這意味著已經有人從神墟境裡面進入了出來的通道……   正在溜街的躍千愁一發現有熱鬧可看,立刻扔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杜楓和火雲龍,已經搶先在空中佔了個好位置。等到杜楓和火雲龍反應過來,一道道流光已經把神墟境洞口外上空允許停留的前排位置給堵了個嚴嚴實實,兩人又沒資格跟一群前輩搶位置,只好站在了人牆外面。   躍千愁笑瞇瞇的籠個袖子盯著洞口,他倒要看看裡面鬧成那樣還有幾個能囫圇回來的。等了一會兒見洞裡的白光仍在吞吐,不由朝兩邊看了看,結果發現杜楓和火雲龍都不在身邊,兩邊站的大多是一幫老傢伙。尤其是兩邊靠著自己站的人,都在冷眼打量自己…… 第八百三十六章 無法琢磨   躍千愁當即發現這位置占的不太合適,遂目不斜視的直盯前方的神墟境入口,對打量自己的目光全當不知。然而盯了沒一會兒,卻總感覺脖子後面風嗖嗖的,還隱隱聞到一股吐氣如蘭的女人體香味。   媽的!活見鬼了躍千愁肚子裡嘀咕了一聲,強忍著憋了一會兒,奈何發現脖子後面的風依然在吹個不停,那淡淡的體香味似曾相識,想想在仙界除了認識個姬舞仙君和穆天嬌外,貌似不認識其她女人了,而且這體香味也和這兩個女人的氣味不相符。   乾耗了一會兒,脖子後面的風卻在繼續吹,躍千愁終於忍不住了,猛然回過頭來一看,頓時一愣,只見萬玲掩嘴一笑,隨後朝他勾了勾纖纖手指,算是打了招呼。那漂亮而幹練的模樣中透露著幾分古靈精怪……   躍千愁怔了怔後,轉過身來拱手笑道:「呵呵怪不得覺得這體香味熟悉,原來是萬玲姐姐的體香味。」   此話一出,周邊的目光立刻唰的全部盯了過來,個個的目光透著曖昧和怪異,在這一男一女的身上掃來掃去,貌似都想看出一些端倪來。   萬玲是什麼人,在場的幾乎沒人不知道,那可是仙界第一商業協會萬古通掌門萬博聖老鬼的寶貝疙瘩啊誰要是能把她給追上手,那這輩子在仙界什麼都不用愁了。已經數不清有多少豪門大少追求過,好像沒有一個能成功的,難道和這小子有一腿?   其實也怪不得他們,誰叫躍千愁那話說的太過曖昧,什麼這體香味熟悉原來是萬玲姐姐的,估計誰聽到誰都會誤會。   萬玲臉上的笑容一僵,眼中的餘光感受到大家的曖昧眼神後,整張臉瞬間泛起緋紅難消,咬牙切齒的嬌喝一聲:「誰是你姐姐誰認識你!」   媽的!叫你姐姐是看的起你,誰知道你幾千幾萬歲了,老子兩輩子加一起也不超過一百歲,娘的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躍千愁一陣腹誹,他還覺得委屈了,但是現在惹不起人家,當即臉上擠出笑容道:「怎麼會不認識呢不認識你也不會不停的在我脖子後面吐氣如蘭的吹氣,上次我們分手後,你還送了我這個,你不記得啦?」   他說完摸出了那塊紫玄令牌給自己掙面子,免得別人說自己堂堂男人攀高枝,大男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的,有什麼嫌疑都行,就是不能有吃軟飯的嫌疑。給萬玲看的同時也有意的在向大家展示……貌似在說,我和她真的認識。   「你看……還真是紫玄令牌……不錯……假不了……」   周邊頓時一陣嘩然,立刻騷動了起來。大家都有理由相信,憑這小子能進入神墟境,頂多也就是化神期修為。而一個區區四通商業協會雇來的化神期散修怎麼會有紫玄令牌?這未免也太蹊蹺了,唯一的理由還真有可能是萬玲送的。結果萬玲後面的話證實了大家的猜測……   萬玲俏臉通紅,惱羞成怒的喝道:「不知好歹的東西還給我!」迅速出手,一把搶回了自己送出的紫玄令牌。   「哦……」周邊立刻想起一陣原來如此的哦聲,大家貌似已經明白了。萬玲自己似乎也反應過來了,捏著那面紫玄令牌愣在了原地……   木氏三兄弟面面相覷的憋著一股笑意,這丫頭向來是不吃虧的主,這次算是碰到剋星了。之前還在打這小子的主意,沒想到倒過來被這小子懵裡懵懂的給收拾了,這下吃大虧了吧剋星吶周邊嘖嘖的驚奇聲就沒停過,都在揣摩躍千愁怎麼會和萬玲搞到一齊去了?   萬玲很快便清醒了過來,臉色轉眼又恢復如常了。只見她將那面紫玄令牌插到了躍千愁胸口的衣襟上,笑吟吟道:「把東西收好……不要介意,和你開玩笑的。還看我幹什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   躍千愁被搞得滿頭霧水,唯唯諾諾的「哦!」了聲,抓起胸口衣襟上的紫玄令牌收好,又老老實實的轉過了身去。肚子裡嘀咕開了,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娘的當眾拿老子開涮,賤人,給老子等著,總有一天老子會找回這個面子殊不知身後的萬玲正恨得牙癢癢的盯著他的後腦勺,臉上雖然帶著不以為然的淡笑,實則正暗暗咬唇……   對萬玲頗為瞭解的木氏三兄弟頓時一陣惡寒,向躍千愁投去憐憫的目光。試想今天發生的事情肯定會快速傳出去,萬玲的眾多追求者一定會紛沓而至,憑這小子還不到仙級的修為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估計分屍了還不夠萬玲的追求者塞牙縫的……   洞口的白光忽然猛的暴漲,立刻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一個滿面血污衣衫襤褸到露出了大半個白嫩後背而不自知的女人踉蹌而出,在金袍守衛的喝斥下,驚慌失措的一路跑到了下方空地上。周邊立刻有人沉聲道:「是雲霓門的女弟子。」   幾乎就在說話的同時,空中有數名雲裳飄飄的女人聯袂閃去,一齊伸手扶住了狼狽不堪逃回的女弟子,那女弟子一見到同門的師長,當即癱坐在地嚎啕大哭道:「都死了,她們都死了。」哭聲淒厲而尖銳,讓人聽了□的慌。   一名留著一雙劍眉的冷面雲裳女人皺眉喝道:「哭哭啼啼像什麼樣丟人的東西,先把她扶回去再說。」馬上有人從儲物鐲內招出一件白袍披在那哭泣女子的身上,有兩人聯合將其給扶走了。   劍眉女人皮膚白皙,面容消瘦如刀削斧劈,不苟言笑,雙眸若寒星冷冽的掃了眾人一眼,又閃回了空中的原來位置繼續觀望,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消片刻,神墟境入口處白光一陣連吐,有十幾人飛射而出。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人居然是一路「砰砰!」聲不斷打出來的,渾然不顧仙宮守衛殺氣凜然的目光,貌似都殺紅了眼。   「是萬古通和隱龍山莊的人!」有人驚呼道。萬玲等人驚得嘴巴差點都合不上了,有一部分確實是他們萬古通的人,可他們怎麼會瘋狂如斯,居然在仙宮嚴令禁止的地方動手……   負手站立山巔的烏雄漠然注視下面道:「不出界者,殺!」渾厚的嗓音覆蓋了整個廣場,在逼人耳膜的迴盪。他連一絲讓大家醒悟的機會都沒給,就悍然下達了誅殺的命令。   洞口當即有十幾名仙宮守衛齊齊出手,十幾道霞光凌厲爆射而出,「啊……」十幾聲淒厲慘叫戛然而止,混戰的十幾人瞬間全部炸開成了一團團血肉。   唯一反應快點的一名弟子,及時醒悟的迅速逃過了仙宮在洞口不遠處劃出的那道黑線,僥倖保下了一條命。身後人的死,嚇得他如無頭蒼蠅般的朝空中人群撞去。   說巧不巧的,大搖大擺居中而站的躍千愁首當其衝。躍千愁肚子裡在罵娘,老子怎麼這麼倒霉,兩次光臨神墟境洞口,卻遇見了三次脫不了干係的倒霉事,老天,你耍我吧以後老子再也不來這了,真他媽的晦氣他正準備閃身而起避開,看後面人的熱鬧去,誰知那衝來之人一看見他後,當即大驚失色道:「躍千愁!」像碰見了煞星一般的迅速閃開。   呃……他在裡面見過老子躍千愁一愣間,只見幾道人影閃出,聯手制住了那弟子,看服飾正是萬古通的人。那衣衫襤褸的弟子見到是自己的同門,血糊糊的臉上剛露出放鬆的神情便兩眼翻白昏了過去,隨後迅速被抬走。   空中響起一陣嘩然,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把這些弟子給逼成這樣,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在仙宮嚴令禁止的地方動手吧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群中的杜開仁、火煉青和亞夫子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早就得到了杜楓三人有理有據的分析。之前還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此時卻是確信無疑了,心中各自欣慰不已,光憑這出熱鬧就足以反擊之前那些在背後的譏諷和嘲笑。   眾人忽然想起那萬古通弟子臨昏厥前如活見鬼般喊出的那聲「躍千愁!」,他為什麼會那麼害怕躍千愁?躍千愁不過是一個小小四通商業協會臨時雇來的散修,有什麼好可怕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現在已經不是目光不目光的問題了,那層層逼來的氣勢如驚濤駭浪,讓躍千愁站那如履薄冰,咬牙硬扛著不丟人。   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後萬玲那猶如實質般的目光正如刀子般的解剖他,似乎想看看他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躍千愁深感這次不應該跑來看熱鬧,不過他肯定不會怪自己,於是又在肚子裡開始罵娘了……王八蛋你昏就昏吧幹嘛喊老子的名字,老子鬼都不知道你是誰,招你惹你了?   幸好這樣的狀況沒保持多久,否則躍千愁非露怯跑人不可。神墟境空口的白光連吐不停,一群群或衣衫襤褸、或傷痕纍纍、或血肉模糊、或披頭散髮的各派弟子陸陸續續逃出,一個個驚魂不定猶如喪家之犬,或者說用乞丐來形容會更合適…… 第八百三十七章 慘烈混戰   神墟境外頓時亂成了一團糟,空中觀望的人群立馬閃下不少,原本的擁擠變成了稀稀落落。這些都是看到本派弟子狼狽而出後,實在忍不住了,顧不了身份要問個究竟。因為歷屆的神墟境之會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詭異的狀況,今番進去的弟子貌似遭受了一場大劫難一般。   眾人仔細打量便能發現,各派進去的是三十名弟子,而出來卻沒哪個門派能超過五人,其淒慘的程度可想而知。最忐忑不安的是那些依舊漂浮在空中一動不動的人,一個個臉色鐵青的盯著神墟境洞口,那裡吞吐的白光已經恢復了平靜,而離神墟境關閉頂多只有一天的時間,也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人出來。   浮空而立的大多數人扔抱著一絲僥倖,因為這裡才出來了一萬多點人,需知進去的可是數十萬各派弟子啊怎麼的也要再出來個幾萬吧可看看下面已經出來的各派弟子,都是一付半死不活的狼狽樣,一個個又糾結得難受,這剩下來的時間裡每一秒都是煎熬啊他們都是各派帶隊之人,如果全軍覆沒而歸,怎麼回去跟門裡交代啊有誰敢拍著胸脯說自己在門裡沒有對頭?有誰敢保證對頭不借此攻擊?   目睹下方淒淒哀哀的慘景,山巔之上的烏雄眉頭緊皺,他主持神墟境之會已經有好幾屆了,還從來沒見過各派損失如此慘重的場面。略微回頭低聲道:「你親自帶人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身後一名金袍人當即領命,閃身落在神墟境入口,揮手招上十人聯袂閃進了旋轉的白光之中……   下方場地內詢問聲不斷,各派僥倖歸來的弟子皆有氣無力的訴說著裡面的經過……誠如躍千愁所料,裡面的各派弟子為自保或為回來交差,紛紛開始拉幫結伙聯合在一起廝殺搶奪,那些實力較弱的門派弟子一一被剪除。   有爭鬥自然就有犧牲,譬如有兩個門派聯合在了一起奪寶,打殺到後面聯手的雙方免不了會出現實力大損的一方。廝殺到最後本就出現了奇珍漸漸向少數門派聚攏的情況,此時大家的手裡都有價值相當不菲的奇珍,人心叵測,實力保存較好的一方不是每個都能信守約定,於是向盟友下手的情況就出現了。   這樣的情況一出現,對裡面倖存下來的各派弟子來說,那便是災難的開始。大家身懷重寶本就離心離德互相覬覦,一個帶頭便有第二家下黑手,結果本不想那樣做的人也擔心盟友會如此做,為免夜長夢多,為求自保,先下手為強的事情屢見不鮮。局面當即越來越失控……   到最後,殘存下來的隊伍基本上都是仙界門派中的佼佼者。大家都知道,像實力達到這種程度的門派,之所以還參加神墟境之會,所爭的已經不僅僅是奇珍,是面子,是力爭上游壓對手一頭。最重要的是每百年一次的門派排名之爭,此等屬於各門派的重大事件就在神墟境之會後的不久,神墟境之會也是仙宮量分排名的標尺之一。   當然,各派身上越來越豐厚的奇珍也是讓大家眼紅的一個原因之一。為博前途,有人開始拚命了,不想拚命的也得拚命自保,於是瘋狂的廝殺又再次開始了。   一碰面你不動手對方就動手了,那怎麼辦?只有搶先動手,到後面已經全部殺紅了眼。許多人經受不住這樣的煎熬都快逼瘋了,然而誰都不敢提前退出,畢竟不是每個門派都像杜楓和火雲龍那樣幸運,領隊的長老是二人的父親。   殺再殺瘋狂的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全都拼瘋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神墟境快封閉的時間,大家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準備離開,然而出口卻埋伏了好幾家企圖以逸待勞佔便宜的門派。   結果大量的人手因此堵在了出口位置,加上後面陸續趕來的人,結果不斷的出現了仇人與仇人見面的情況,噁心循環,於是最最慘烈的狀況就出現在了神墟境出口的範圍。用屍骨如山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個個都成了殺人的惡魔,有些殺懵了頭腦的已經是見人就殺,甚至出現了不少誤殺同門的狀況……   下面各派弟子喋喋不休、悲鳴如泣的控訴亂糟糟響成一片,將一付血淋淋殘酷無比的殺戮場面,漸漸清晰的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饒是各派領隊的長老見多識廣也是聽得直抽冷氣,後脊背發涼,誰都想不到此次的神墟境之會居然會殘酷到了如此讓人發指的地步……   杜開仁、火煉青和亞夫子再次震驚的互相看了看,不得不慶幸門內的弟子及時辨明了形勢,才沒落得個全軍覆滅的下場。尤其是前兩位親戚,小心肝怦怦跳個不停,已經在心裡謝天謝地了,如果不是及時退出了,兩人的兒子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個未知數。最難能可貴的是,兩家只怕是唯一未損一人完全保存了實力的門派……   空中人群的後面,杜楓、火雲龍、水明清和穆天嬌等人都到齊了,看到這一幕後,一個個目瞪口呆。心有餘悸之際,最佩服的還是躍千愁的眼光之長遠,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簡直是慘烈之極。穆天嬌輕輕歎了口氣,眼神微微有些黯淡……   而躍千愁卻唏噓不已的盯著下面的淒涼場面直搖頭,慶幸及時帶著諸國領主閃人了,否則這樣的大混戰下,不損失慘重才見鬼了。他自己絲毫沒認識到此次的神墟境之會,會出現如此大的變數,和他或多或少都有最直接的關係,說他是罪魁禍首也不過分。   可他畢竟是站一隅而觀全局,沒發現自己就是站在山坡上無意間滾下一團小小雪球的那個人,至於雪球滾下去是什麼後果,最終滾到了多大……他已經拍屁股走人了。   神墟境內的大部分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誰也無法摸著斷成了無數截的線索找到他身上來。   這掃把星用武四海的定論來說,就是走到哪哪就不得安寧,不出事就是奇跡。譬如那安靜了十多萬年的東極聖土,這傢伙一去,什麼都玩完了……   神墟境洞口的白光再次吞吐,立刻讓那些在空中乾等的人群眼中冒出了希望之光,然而希望之光隨即熄滅。出來的乃是之前進入神墟境的仙宮中人。   為首之人閃到山巔,面容肅穆的朝烏雄拱手稟報道:「稟大統領,裡面出口的位置屍橫遍野堆積如山,我們在小範圍內轉了一圈,到處是屍體,沒見到一個活人,只怕能出來的都出來了。要不要將他們驅散?」   烏雄微微抬手,目光掃視著下方,臉上依然是波瀾不驚的表情,淡淡說道:「再吧神墟境未關閉前,他們中有些人是不會死心的。」   「是!」那人應下後,靜靜的退到了烏雄的身後。   下面場地內狼狽不堪的各派弟子陸續被帶了回去,各派的領隊長老依然浮空而立的等待。尤其是那些未見門內弟子出來的,猶自抱著萬一的僥倖心理等待。   然而最終的事實是殘酷的,神墟境開啟的一月之期已滿,山腹中的洞內隱隱響起雷鳴之聲。眾目睽睽之下,旋轉的白光猛然膨脹,隨後急速旋轉回縮,眼見越縮越小,直至化作一點白光跳躍性內斂消失了……   上上下下鴉雀無聲,良久以後有人輕輕吁出一口氣來,更有許多人死心塌地了。眾人面面相覷,哪怕是門內弟子已經僥倖回來一些的,臉上也看不到一絲喜色,表情都比較沉重,這次的事件值得各派反思。   縱觀最後的結局,上萬門派和商業協會中,近乎有一半的門派一人未回,那繳納的五千萬神品靈石可謂是賠得血本無歸。   不需要仙宮之人驅散大家,眾人已經紛紛默然閃回。躍千愁唏噓搖頭的正要回去,誰知轉過身來,整個人便是一愣,發現萬玲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而她身後的三名長老亦冷眼不語。   「躍千愁,你想去哪啊?」萬玲笑語道。   我又不是你男人,你管我去哪躍千愁客客氣氣的擠出笑容道:「我一直長住離火宮的商舖,自然是回離火宮的商舖。」說著還朝不遠處等候的杜楓等人點頭示意稍等。   萬玲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即靠近躍千愁,笑吟吟的近乎臉貼臉的在躍千愁耳邊低聲細語道:「我萬古通的弟子既然認識你,想必你們之間有什麼故事,不妨到我鋪子裡面詳細談談,你覺得如何?」   「我根本不認識他…你……」躍千愁擺著雙手話沒說完,萬玲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唰的將他給強行拖走了。木氏三兄弟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覷,隨後一個個心知肚明的苦笑起來……看來這次小姐是真的記恨上躍千愁了,估計不把他玩死是不甘心吶三人搖搖頭迅速閃離,杜楓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這躍千愁還真是高深莫測,他什麼時候和萬玲扯上關係了?沒看錯吧萬玲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他手,把給牽走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 金縷衣   萬玲正拽著一個男人……本因為神墟境之事鬧得忘記了兩人這茬的各派遺留之人,此時再次目睹這震撼的一幕,無不為之結舌。看來這兩人還真是有一腿……   穆天嬌一直咬唇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萬古通商舖方向,心中不由默默自問,如果我也有萬古通這樣的背景,是不是也可以爭上一爭?她黯然失神的目光漸漸變得堅毅起來,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萬博聖老鬼的孫女搞什麼鬼?」山巔上的烏雄呢喃一句,也同樣是一頭的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後,朝身後之人揮了揮手,一干仙宮之人立刻忙碌了起來,開始佈陣封山。沒多久,迷茫的白霧平地滔滔升起,將整座石頭大山給籠罩得不見其蹤……   各派回到各自的商舖後,那些有弟子僥倖回來的門派,雖然傷亡比例頗重,但是帶回來的東西確實不少,琳琅滿目的奇珍仙草光看看都讓人精神一振。譬如萬古通的商舖內,那名弟子儲物鐲裡的東西隨便倒騰出來一些,立刻異香滿屋,瑞光隱隱閃現,躍千愁的眼睛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他對面站的正是那名在神墟境內僥倖餘生的萬古通弟子,洗漱過後的臉上沒有血色,顯然還未完全恢復。   萬玲一直在注視著躍千愁的表情變化,發現他剛才好像還對自己怕兮兮的,此時一見到奇珍仙草便立刻眼睛發光,心中頓時一陣鄙夷,在心裡給躍千愁打上了「庸俗!」的評價。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萬玲指著躍千愁問那名弟子道。躍千愁愣愣的回過頭來……   「弟子見過他,但是不認識他……」那名弟子行禮後,當即把躍千愁在神墟境內一人將絕情宮兩批三十人的隊伍全部殺光的豐功偉績表述了一遍。   木氏三兄弟聞言面面相覷,連萬玲也在重新審視起躍千愁來,他們都沒想到躍千愁一人居然能秒殺絕情宮的一群弟子,此等手段恐怕只有仙級高手才能做到了,就算是一般的仙級高手也很難做到秒殺。   然而萬玲剛才把他給抓過來的時候就順勢檢查了一下,發現躍千愁的的確確才化神末期的修為。憑化神末期的修為秒殺一群同等修為的人,其一身的本事實在是讓人無法小覷。   「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萬玲雙手叉著蠻腰嘖嘖有聲道。   躍千愁瞥了眼她叉起腰來顯得異常飽滿的胸脯,咳嗽一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縱橫仙界多年,自認仙級以下的修士中根本找不到敵手。認識我的人都稱我為仙級以下第一高手。」   「縱橫仙界多年?仙級以下第一高手?」萬玲怔了怔,緩緩回頭看向身後三人疑惑道:「仙界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稱號,我怎麼從來沒聽過?」木氏三兄弟略做沉思後,也是微微搖頭,都表示從未聽過。   躍千愁才不管他們有沒有聽過,在搞不清把自己拉來到底做什麼的情況下,插科打諢狂話亂飆讓他們慢慢想去。反正他心裡也清楚,既然神墟境裡出來了這麼多人,自己在神墟境大顯身手的事情就不可能瞞得過去。所以他乾脆也不隱瞞了,反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也不能說一點都不擔心,他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絕情宮的人遲早要找自己的麻煩,畢竟自己沒有任何門派撐腰。   「東西待會兒再收拾,你們先退下。」萬玲朝商舖裡的弟子揮手道。幾名弟子立刻唯唯諾諾的遵命退下了,躍千愁左右看看,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架子上的一株仙草上,這誅仙草價值不菲,屬於高檔仙草,烏托邦弄的那批裡缺少這株。   萬玲揮手撒出一道霞光,布下了隔音結界,笑吟吟道:「你在神墟境裡已經採集了不少的仙草,難道還在乎區區這一株麼?」   「話不能這樣說……呃!」躍千愁話說一半,轉頭改口道:「我只不過是四通商業協會僱傭的幫手,採集到的仙草都是要上交的,如此珍貴的仙草豈能不在乎?」   他差點順口就接下了對方的話,還好反應了過來,曉得這女人在套他的話,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這女人為什麼要這樣試探?稍做思慮便醒悟了,應該是自己買那一百套圖鑒玉牒讓對方產生了懷疑。   然而語氣的中途變化如何瞞得過他們,木氏三兄弟交換了個眼神,萬玲冷笑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招出來,免得自己吃苦頭。」   居然跟老子來硬的,還真以為老子是嚇大的?躍千愁臉色一冷,淡淡說道:「我怎麼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通桀桀笑道:「還敢嘴硬,既然已經來了,不老實交代就別想活著出去。」   「膽子不小,你這算是威脅我麼?」躍千愁冷眼瞅著他問道。   他如此鎮定自若的樣子倒讓幾人心中暗暗生疑,雖然明面上沒表現出來。不過幾人又豈是隨便兩句話就能糊弄的人,萬玲嬌笑道:「你如果認為是威脅,那就算是威脅吧不過這樣威脅,總比我們對你動手來的好,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躍千愁轉身面向商舖外面,望著街道上不時看來的路人,淡然道:「我和靈修門與離火宮的關係可不一般,你們當著大家的面動手,只怕他們兩家也不會那麼好說話……」   話還沒說完,便聽「啪!」的一聲響起,卷在門上的灰色布幔嘩的落下,徹底把裡面和外面的情形給隔絕了。萬玲咯咯笑道:「你覺得我們這樣動手,誰又能看見?」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回過身來看著她,淡然道:「大家都知道我來了你們萬古通的商舖,你真以為他們兩家是傻子嗎?」   萬玲搖頭輕笑道:「我不管他們兩家和你關係怎麼樣,就算我殺了你,在沒人親眼看見的情況下,諒他們兩家還不敢和我們萬古通明目張膽的對著來。」木通配合著抖出了籠在寬大袖子裡的雙手,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殺了我?」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我就怕借你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我動手。」   見他到了這個地步還在憑空扯大旗,但是又鎮定得有點不像話,幾人的眼神略有波動。萬玲笑容不減道:「殺你哪用得著一百個膽子,再不從實招來,我立馬讓你好看,你信是不信?」   躍千愁微微點頭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好看,我倒要看看萬古通還想不想在仙界混了。」說話間從儲物袋招出了一套金燦燦的長袍,不慌不忙的當著幾人的面慢慢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虔誠而又一絲不掛的繫著衣帶……   四人嘴巴微張,立馬傻眼了。木通抖出的雙手僵住了,萬玲臉上自信的笑意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啞然失聲道:「金縷衣!」   他們稍稍用感知掃了一下便知道是仙宮獨有的服飾金縷衣,這衣服做工獨特,利用仙宮的獨家法術織成。整套衣服用的只有一根細細的特製金絲連貫編織而成,不會夾雜第二根。金縷衣不會沾染污垢,水洗不濕,而且還有些許防禦作用。目前在仙界除了仙宮外,其它人根本就無法仿製,幾人一看便知道是真貨。   能讓幾人震驚的原因倒不是金袍的做工獨到,或有著些許的防禦作用。而是仙宮的每一套金縷衣絕不會給外人穿,因為這是仙宮的標誌,每名仙宮的人只能有一套。而且都會對穿著的人加持以特殊的仙法,一但那個穿著的人出了什麼意外,仙宮馬上就會知道。   在仙界敢對仙宮的人動手,仙宮處置起來是毫不客氣的,立馬會派出大批人手徹查,不查個水落石出是絕不會罷休的。仙宮的威嚴不容褻瀆,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總之除了重懲兇手外,還要追回金縷衣,不會讓他落在外人的手裡,免得有人利用其擾亂仙界的秩序。   從之前神墟境之會大統領烏雄替穆天嬌做主時,處理那名仙宮值守還要扒掉其金縷衣便能看出一些端倪。   不巧的是,躍千愁很不好意思的就碰巧有了一套金縷衣,更不好意思的是,他所處的那一界沒有仙宮之人去追回這套金縷衣,於是就成了他的私人物品。   若是放在以前,躍千愁並不知道這破衣服有這麼大的利用價值,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才知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他之前還在想什麼時候能利用利用就好了,沒想到利用的機會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萬玲不知道的是,這套金縷衣的主人早就死了,穿上它的是另有其人。她就算現在宰了躍千愁,仙宮的人也不可能會知道。   萬玲不知道的是,她如果不把門簾子放下來,躍千愁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穿上這套衣服,因為那簡直是自找麻煩。可萬玲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偏偏放下了門簾,給躍千愁創造了這麼一個扯虎皮顯擺的機會。這傢伙膽大心黑,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機會,就沒他不敢做的事情…… 第八百三十九章 仙帝派出的密探   仙帝金太的淫威,無數年來已經滲透到了仙界的各個角落,對仙界中人來說,那是一個無法逾越的神一般的存在。堂堂仙宮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讓整個仙界中人就像是山下的螻蟻一般,只能仰視,很少有人敢輕慢……   對萬玲等人來說,一確認躍千愁身上所穿的是金縷衣後,腦袋立刻懵了。他們就沒往躍千愁是冒牌貨上想,因為他們很難相信仙界有人敢假冒仙宮中人招搖撞騙,這簡直是挑戰那個神一般存在的仙帝的威嚴……   然而躍千愁前世今生的崛起,大多靠的都是富貴險中求,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機會,他就敢去冒險,他就敢去博一把。說白了就是投機分子,但作為一個優秀的投機分子,其傑出的眼光和超乎常人的膽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是在生死命懸一線之間用失敗和鮮血拚殺出來的。   像他這種人,從不把心狠手辣、坑蒙拐騙當回事,因為早已經習以為常了,沒有什麼比達成自己的目標更重要。這種人要麼就是不得好死,要麼就是無人可擋,總是能在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來,誓不輕言放棄……   此時躍千愁的腦中絲毫就沒往仙帝和仙宮頭上去想,對他來說,以後可能出現的麻煩總比不上先解決眼前的麻煩重要。萬玲的逼迫反而讓他找到了一個解決現有麻煩的好辦法……   是你先招惹老子的,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躍千愁心中冷笑,表情漠然,穿上金縷衣後,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身上開始散發出若有若無的上位者氣勢,冷漠的打量著幾人。   萬玲等人醒悟了,神情複雜的看著躍千愁,他們現在確認躍千愁一直在以散修的身份掩飾著什麼,否則一個小小的散修身上怎麼會有這種上位者的氣勢?這種氣勢是在一定的環境下熏陶出來的,決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憑他們的眼光,如果是裝的,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來。   「我不還手,想殺我儘管動手。」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緩緩吐字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萬古通的人是否真的膽大包天!」目光直逼木通那從袖子裡抖出而僵住不動的雙手。   木氏三兄弟震驚無語,鋪子裡的氣氛異常凝重,木通的雙手不自覺的一點點放下……雙手叉在腰上,之前還盛氣凌人的萬玲,氣勢瞬間頓消,雙臂不再叉著,軟放了下來,目光複雜而糾結的問道:「你…你是仙宮的人?」   躍千愁目光鄙夷的冷哼道:「你們萬古通不是膽大包天要造反嗎?那就動手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膽量。」   他直接把問題給嚴重的定性了,給萬古通扣上了一頂碩大無比的帽子,在仙界造反還能是造誰的反?當然是仙帝金太的。   這頂帽子太過沉重了,別說是他們幾個,就算是萬古通的掌門萬博聖也戴不起啊萬博聖雖然是仙界第一大商業協會的掌門,但是對仙帝金太來說,萬博聖又算個什麼東西?仙帝一個不高興就可以隨時滅了他,只怕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幾人的臉色大變,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可不得了啊一但傳到了仙帝的耳中,如果仙帝上心了,那簡直就是整個萬古通的災難,一場滅門之災指日可待。仙帝雖然甚少公開露面找大家的什麼麻煩,那是因為人家不屑,但是仙帝金太的薄情寡性是大家心裡都清楚的,非常的可怕……   「你……」萬玲氣得俏臉變色,嬌軀直哆嗦,她還從來沒被人家這樣冤枉過。木萬大驚,生平她發小姐脾氣,當即傳音告誡道:「小姐千萬忍耐,仙宮的人我們惹不起,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萬古通的滿門上下考慮考慮。再不濟,你也要為那一直寵愛著你的爺爺考慮啊委曲求全吧想辦法把他給打發走吧!」   「我?我怎麼了?」躍千愁咄咄逼人道:「難道我說的話不對嗎?你們萬古通處心積慮的欲要加害仙帝的親信,不是想造反是什麼?」   仙帝的親信?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此話是真還是假,不過貌似仙帝的親信不至於才化神期的修為吧?   萬玲深吸一口氣,不斷的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衝動,強顏歡笑道:「這純粹是一場誤會,之前是因為不知道你乃是仙宮中人。如果有什麼地方惹得你不高興了,我們萬古通商業協會願意做出補償。」說著指向了那些擺放出來的仙草道:「這鋪子裡的東西,只要你喜歡的,儘管可以拿走。」   她現在心裡後悔的沒邊了,怎麼這麼倒霉,惹上了仙宮的人。不過想想也釋然,此人本就透著古怪,要怪就怪自己下手前沒弄清他的來歷,以後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   「我身為仙帝的親信,豈能接受他人的賄賂,你這侮辱的不是我,而是在侮辱仙帝。」躍千愁沉聲喝道,又是一頂特大號的帽子扣在了對方的頭上。   幾人被他如此囂張的做法氣得牙癢癢的,真想立刻把他給宰了洩憤,然而這裡許許多多的人都知道躍千愁來了萬古通的商舖,一但仙宮發現其人出事了,第一個要被牽連的就是萬古通無疑。萬玲再次深呼吸,咬牙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罷手?」   「但凡有人敢對仙宮圖謀不軌,我都要徹查到底,仙宮的威嚴不容侵犯。」躍千愁一付代表正義的樣子。   木萬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這確實是一場誤會,還請尊駕高抬貴手。我們和主持神墟境之會的烏雄大統領也有幾分交情,不如這樣,我們可以請烏雄大統領來做中人,以證明我們萬古通的清白。」   媽的!想拿大人物來壓老子,咱們看看誰壓誰躍千愁冷哼一聲,傲然道:「我乃仙帝親自派出的密探之一,所偵查的消息都要直達天聽,直接向仙帝稟報。他烏雄不認識我,我也不想認識他烏雄,不過我倒想知道他一個區區大統領有沒有權利干預我的事情。」   仙帝親自派出的密探?這消息對幾人來說太過聳人聽聞了,不過想想也未嘗沒有可能,這也許就是仙帝加強對仙界掌控的手段之一。尤其是躍千愁的那句「派出的密探之一!」,充分揭示了仙帝並非只派出了一個密探,也許還有不少。而這個躍千愁本就一直在隱藏身份,結果愣是被幾人給逼了出來。   幾人再次傻眼了,一向自信滿滿的萬玲突然有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隨便惹了一個看似不咋樣的小人物,打死都想不到他背後所站的居然是整個仙界最可怕的人物,竟然直接扯出了仙帝,這未免也太誇張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幾人不是傻子,沒那麼好騙。可對方的金縷衣在身,事實證明他的確是仙宮的人,何況就算有人行騙,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胡亂牽扯到仙帝身上去?因為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幾人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惶恐的神情,由於萬古通的逼迫,居然暴露了仙帝的秘密,此事一但洩露出去,就算他們不造反,只怕仙帝也不會放過萬古通,這次可真的惹上大麻煩了萬玲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心態徹底亂了,她以前之所以什麼事都敢做,無非是其背後有個實力非凡的爺爺做靠山。然而如今惹出的禍實在太大了,居然直接牽扯到了仙帝,根本就不是她爺爺能抵擋的,這該如何是好?   木萬穩下心神,當機立斷的再次行禮道:「這次是我們錯了,但是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相信尊駕既然能說出這樣的秘辛來,我們就還有將此事揭過的可能,有什麼條件尊駕儘管提出來,萬事都可以商量。」   躍千愁瞥了眼,發現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慢慢上前幾步走到萬玲跟前,在木氏三兄弟揪心的眼神下,他緩緩伸手捏住了萬玲嬌嫩的下巴,將她微微低下的頭顱抬了起來。他的手並不老實,肆無忌憚的撫摸著她的下巴,撫摸著她白皙的脖子,還有她的臉……   木氏三兄弟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他們本就是受萬博聖之托前來保護萬玲的,如今萬玲受此大辱……脾氣不太好的木通雙目欲裂,剛要有所舉動,萬木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面色陰沉的緩緩搖頭,示意不要衝動,靜觀其變。但是那手中壓抑不住的力氣捏得萬通都隱隱作痛。   躍千愁眼中的餘光一直在注意著三人的動靜,自己冒了這麼大的險,就得裝出個樣子來,不顯示出仙宮的囂張,只怕在事後越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他這也是豁出去了在賭啊一向高高在上的萬玲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奈何就算不為自己,為了自己的爺爺也要忍住。剎那間,兩道晶瑩的淚珠直接從眼眶滑落了下來,長長的睫毛開闔不定,語不成聲的顫抖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第八百四十章 訛詐   「不想怎麼樣,但是你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端著萬玲下巴的手,感覺到了萬玲身軀輕微的顫抖。躍千愁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就是要摧毀她與生俱來高高在上的東西,給她心裡留下點陰影,讓她以後見到自己得敬著點,否則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最容易做出出格的報復舉動來,搞就要把她給徹底搞怕了……   溫熱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在躍千愁的手指上,躍千愁提起那根手指,任淚珠流到指尖,輕輕點在了萬玲的紅唇上。萬玲的身子顫動得有些猛烈,躍千愁在她紅唇上塗抹著她的眼淚,輕笑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對你做出非禮的事來,就憑你這點姿色,我還看不上眼。」   女人其實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剛才還因為感覺受到了羞辱而流出了憋屈的眼淚,此時聽到對方說自己難看……萬玲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以一種恨不得咬死人的眼神盯著躍千愁。躍千愁眉頭一挑,捏住了她的鼻子搖晃道:「不要那麼凶,我又沒說錯什麼,你確實長的不怎麼樣。至少比起我的女人來,你確實不怎麼樣。」   「啪!」萬玲一巴掌拍開了躍千愁捏自己鼻子的手,那傢伙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下手真的好重,把她給捏痛了。萬玲被刺激得夠嗆,咆哮發飆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木氏三兄弟立刻緊張了起來,沒想到她還是沒忍住,大小姐脾氣還是爆發了。三人的目光齊齊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如果逼不得已無法改變事情的結局,他們也只有動手把躍千愁給殺了,事後再想辦法補救……   躍千愁盯著萬玲那被自己捏的通紅的鼻子,再看看那張淚痕猶在發飆的臉,毫不客氣的伸出一隻手掌,五根手指叉得開開的擺在萬玲的眼前晃了晃,道:「一口價!」   在場的四人一愣,萬玲怔了怔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躍千愁晃著五根手指不以為然道:「一口價,五百億神品靈石,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他反正是豁出去了,已經假冒了仙帝的人,如果真要出什麼事的話,少拿這五百個億也一樣沒好果子吃,還不如乾脆趁機解決自己眼前的困難。   幾人面面相覷的打量,原來他搞了半天是想敲詐靈石,萬玲回過神來後,冷笑道:「五百億神品靈石?你在開玩笑吧!」   躍千愁收手背在了身後,搖頭道:「五百億神品靈石對仙界第一大商業協會來說,想必算不了什麼。當然了,你如果覺得萬古通的安危值不了五百億神品靈石,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咱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說罷甩手轉身就走。   好不容易找到了善了的辦法,木萬哪能這樣放他走,區區錢財算什麼。對他來說,萬博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得。當即朗聲道:「且慢萬事好商量。」   躍千愁迅速轉身,指著木萬對萬玲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才是處理事情的態度,我最欣賞了,你要多向老前輩學著點。」說著也不管萬玲那要殺死人的眼光,對木萬笑言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一口價,五百億神品靈石,少一塊也不行。」   「五百億?」木萬沉吟道:「是不是太多了點,我們這裡一下也拿不出那麼多現成的靈石。」   「大長老,不要理他。他這分明是訛詐,擺明了就是故意誣陷我們。」萬玲指著躍千愁咬牙切齒道:「一塊靈石都不要給他,大不了到時候玉石俱焚,把他敲詐我們靈石的事情散播出去,想必仙帝也饒不了他。你看他還敢不敢把這事說出去!」   木氏三兄弟的眉頭微動,似乎被萬玲的話說得有點動心了,都有些猶豫了起來。   躍千愁當即嘿嘿笑道:「跟我玩狠的?好那我們就比比看,看誰更狠。但是我告訴你們,我畢竟是仙帝的親信,也許會倒霉,也許會沒事,可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們萬古通滿門上下的人一起陪葬,畢竟是你們先欺到我頭上來的。告辭恕不奉陪!」   大袖一甩,頭也不回的邁步朝外走去。木萬一個閃身攔在了他前面,微微合拳道:「你既然求財,那就還有商量的餘地,何必要把事情做絕了,人財兩空的事情,不是你我願意見到的。」   我就說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躍千愁正得意,陡聞身後的萬玲怒喊道:「大長老,讓他走,我就不信我們偌大個商業協會玩不過他一個小小的走狗。」   「你看看,你看看,她在罵我,這哪有一點好商量的餘地。」躍千愁反身指著萬玲對木萬憤聲道:「我剛才本來看在你誠懇的態度上,決定大事化小,隨便拿個一百億神品靈石就算了。但是她居然罵我仙宮之人是走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個巴掌上的五個指頭晃得溜溜的喊道:「我現在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五百億神品靈石,一個子都不能少,否則免談。」   聞言,木氏三兄弟神情一僵,略帶責怪的眼神齊齊盯向了萬玲,貌似在說,就因為你的一句話啊四百億神品靈石就沒了。   「你……」萬玲血氣上湧,把那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差點氣得吐血。顫抖著嬌軀指著躍千愁「你你你!」個不停,就是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這輩子也沒被人這樣虐過。從前的高雅,或是對追求者的不屑與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淡然,一切高貴超然的氣質在今天拋棄的蕩然無存,貌似潑婦,只想咬人……   「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還有沒有商量的誠意?不想談下去就直說,我不勉強。」躍千愁亂噴一氣,隨即寬衣解帶,將身上的金縷衣脫了下來,直接塞進了儲物袋中。   從頭到尾未曾說過一句話的木古突然走到萬玲的身邊,輕輕歎道:「你爺爺如此信任你,不是讓你來害他的。」   「我……咕……」萬玲喉管裡湧出怪聲,翻了翻白眼,被氣得叉過了氣,當場直直的向後倒去,氣昏了。木古順手托住了她,看了看兩位兄弟,愕然道:「我又說錯話了?」   木萬和木通相視無語,躍千愁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女人氣量如此狹小,如此的不經氣。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話有多惡毒,他在萬玲的臉上亂摸,萬玲都暫且忍氣吞聲了,可是說什麼不好,偏偏說她長得難看。   殊不知有些女人吶你打她罵她,她都能忍,可你要是說她長得難看,她能記住你一輩子。   萬玲也就是在那一瞬間失去了冷靜,以女人氣急敗壞針鋒相對的方式來反駁,潛意識裡想以駁倒對方的方式來證明對方之前說自己難看的話也是錯的。總之就是想證明對方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對的,那麼說自己難看的話自然也是錯的,女人的思維邏輯往往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這種情況通常最容易出現在女人和女人之間……   她本就已經被躍千愁氣得要吐血了,最讓萬玲難以忍受的是,連自己這邊的人也幫自己的對手,木古的一句話更是雪上加霜,於是她便直接氣暈了。什麼地位啊高貴啊那都是附加品,敵不過人性,這一昏倒,統統都成了浮雲……   躍千愁咳嗽一聲打破平靜道:「五百億你們給不給?」   木萬目光從昏倒的萬玲身上收回,皺眉沉吟道:「可以給你,不過我們這裡沒有那麼多現成的靈石。」   躍千愁掃了眼商舖裡的東西,挑眉道:「憑你們萬古通的信用,到隔壁鄰居那借點湊數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我們怎麼相信你拿了靈石後不會再糾纏不清?」木萬問道。   躍千愁朝昏迷的萬玲努了努嘴道:「誠如她所說的那樣,你們到時候可以把我貪污受賄的事情洩露出去。不過……你們我覺得我拿到了錢還會去冒那個險嗎?所以說嘛你們大可放心。」   「好我答應你,給你五百億神品靈石。但是要等她醒過來,我們無法調用這麼龐大的靈石。」木萬看著萬玲說道。   躍千愁當即翻個白眼道:「那不是廢話嗎?你看她那個樣子,像是會拿錢給我的人嗎?」   「你放心,等她清醒後,我們會慢慢的勸服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拿到錢後,還在這事上糾纏不清,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木萬目露寒光的警告道。   「行了廢話少說。搞到錢後,到離火宮找我,但是別讓我等太長的時間,我可沒那耐心。」躍千愁揮了揮手,心滿意足的走到門口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木萬看著晃動的門簾,微微歎了口氣,回過身來頷首道:「把小姐弄醒吧我們好好勸勸她,面對仙宮,我們衝動不起啊!」   木古五爪虛凝,如薄霧般的金色氣體迅速滲透進萬玲的頭部,沒一會兒,萬玲便幽幽的醒了過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便聽她嘴裡呢喃念道:「不能給他……」 第八百四十一章 獨自等待   神墟境之會結束後,巨大的廣場上並未出現類似於往屆的繁榮,商舖之間的街道上人流稀少,整個廣場上的氣氛有些沉重和壓抑。往屆的神墟境封閉之後,都會出現大肆的購買交易狀況,而今……貌似都沒有了那興趣。   按例,神墟境封閉後,仙宮派來的大統領烏雄會對各派進行點評考量。然而這次神墟境一封閉,烏雄便帶著仙宮的大隊人手直接返回了仙宮,幾乎沒做絲毫的停留。烏雄的態度是不是在告訴大家,此次的神墟境之會沒有輸贏?   由此,許多什麼收穫都沒有的門派稀里嘩啦的將鋪子一拆,直接打道回府了。鬧得那些有所收穫的門派實在無語,甚至有一整排的鋪子拆得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兩家,更有噁心人的乾脆直接將鋪子給砸爛了,鬧得剩下的鋪子如同身處垃圾堆一般。   一家這樣惡搞了,立馬有其它的門派跟風,反正這破鋪子也值不了什麼錢。一兩天之後,巨大的廣場上成了名符其實的垃圾廣場,飛臨空中看去,那叫一個滿目的瘡痍,跟神墟境開啟前判若雲泥。   杜楓等人站在一座空棄的鋪子頂上,看著淒淒慘慘的四周哭笑不得,不時能看到收工走人的門派,巨大的廣場上人越來越少。躍千愁環顧四周愕然道:「不是說要交易上一段時間嗎?怎麼都開始走人了?」   「烏雄大統領都走了,各派還要趕回去稟報詳情,已經沒必要再留下了。」杜楓歎道。   「可也有不少門派收穫頗豐啊那麼多東西積壓在手上……」躍千愁話還沒說完,便見杜楓擺手道:「這個根本不是問題,大家在各個仙域都有商舖,想必接下來迷幻仙城會迎來一場交易高峰。」   迷幻仙城,現在的躍千愁也知道,那是仙界最大的一個商業城市,聽說非常的繁華和巨大,整個仙界大大小小的門派和商業協會在那裡都有自己的基業。   躍千愁默默的看向萬古通商業協會的位置,兩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可是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禁懷疑自己那五百億能不能搞到手。如果萬古通反悔了,躍千愁還真是拿他們沒辦法,向仙帝打小報告?開往玩笑呢仙帝鬼知道他是誰……   是不是該施加點壓力呢?躍千愁正醞釀著一肚子的壞水,杜楓卻看著他輕笑道:「這次躍兄在神墟境大顯身手,恐怕要名揚整個仙界了。」   躍千愁抬頭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這是諷刺我吧你們有門派撐腰自然不用怕那七大派,可他們遲早是要找我麻煩的,我還在想怎麼應付呢!」   「怕什麼?你不是和萬玲的關係不錯嗎?」杜楓和一旁的火雲龍相視竊笑道:「萬玲那女人雖然目前修為不是很高,但是在仙界也是個難纏的人物,有她給你撐腰,等於就是萬博聖在給你撐腰,估計那七大門派也要掂量掂量。」   躍千愁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自己的事只有自己清楚,前兩天剛把那女人給氣暈了,能給自己撐腰才怪了。不過躍千愁也不想把事情點破,他確實是想借萬玲那天牽自己手的勢,以圖能讓危險遲點到來。但是他也不怕,自己還是有所倚仗的,不管是誰,想輕易殺了自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自己的殺手鑭也不是吃素的……   三人正說笑間,幾道人影落在他們面前,只見穆兵、穆天嬌、南天龍和陶忠聯袂而至。對於此時的四通商業協會,穆兵可能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大有放手交給女兒的意思,只見穆天嬌上前朝幾人拱手道:「這段時間來,一直承蒙諸位的照顧,穆天嬌實在無以為報,請受我一禮。」   她長鞠一躬,柔軟的腰肢幾乎彎成了直角。三人趕緊伸手虛扶,示意不用多禮。杜楓掃了幾人一眼,貌似一個正在經營的商舖不可能一個人手也不留,不由問道:「穆姑娘,你們這是準備回四通商業協會嗎?」   穆天嬌笑著點了點頭,只是那笑容中藏著幾許憂愁。心知肚明的躍千愁皺眉道:「你們這次回去,只怕八達商業協會的齊豐盛不見得會放過你們,可有應對之策。」   穆天嬌還未回話,便見火雲龍哈哈大笑的揮臂道:「這事不用擔心,上次那狗東西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摻和到我們兩家和絕情宮的事情裡去,我父親已經傳令回去,命我大師兄率人手趕赴八達商業協會。估計等你們趕回去,那個什麼八達商業協會已經被剷平了,不用擔心。」   躍千愁卻是聽得感慨不已,走到哪裡都免不了碰到弱肉強食的事,大派就是大派,一個不高興就要將對手給剷平,八達商業協會這次是倒霉了。   穆天嬌等人一愣,隨後皆露出喜色來相謝。火雲龍豪爽的擺手道:「不用謝不用謝,這次是他八達商業協會惹到了我父親頭上,我父親豈能輕易放過他們,跟我沒有一點關係。不過…若是以後有機會,說不定我們會去你們四通商業協會做客,別到時候不認識我們這些老朋友了。」   躍千愁偏頭看了眼兩位公子哥,自己估計是不會再去四通商業協會了,不過這兩位就不一定了,貌似可能性很大。   穆天嬌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眼躍千愁,笑著抱拳道:「三位是我們四通商業協會求之不來的貴客,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哪能不認識,就怕你們嫌棄我們四通商業協會太寒酸,不願大駕光臨。」   「既然是朋友,就不用說這些。」火雲龍看向另兩位道:「要麼我們就抽個時間一起去四通商業協會逛逛?」杜楓微笑點頭道:「好!」躍千愁則不置可否的「嗯!」了聲。   雙方一番客套後,三人目送穆天嬌四人登上飛行梭急速離去,同時廣場上也有其他門派的人在陸陸續續的離去。火雲龍皺眉看向心不在焉的躍千愁問道:「躍兄,我父親的意思也要盡早回門派了,你意下如何?要不要隨我一起回離火宮?」   杜楓飽含深意的注視躍千愁,他是知道躍千愁想建立自己商業協會的秘密,但是不知道躍千愁拖著離火宮暫緩離去是什麼意思。為此他也請求父親暫緩率靈修門的離開,因為他想看看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莫非他真有辦法籌來他想要的那五百個億?   沉思中的躍千愁舉目看向陸續飛離的各派,緩緩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尚有些事情要辦,離火宮的商舖就不要拆了,留給我暫時落腳吧!」   兩人相視無語,看來他還準備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火雲龍狐疑道:「躍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不妨說出來,也許我們能幫上一些忙也說不定。」   躍千愁毫不客氣的甩出一個白眼,暗忖,老子早就說過了,找你借五百個億,可你能幫上嗎?   杜楓看出了點端倪,拉了拉火雲龍苦笑道:「就聽他的,我們先走吧!」   「可是……」火雲龍還想說什麼,卻被杜楓給強行拉走了。   躍千愁獨自背個手站在屋頂上,不喜不悲的默默站了許久,直到看見遠方一道流光飛臨,一艘飛行梭上閃下幾人,貌似所駕臨的位置正是萬古通的商舖。   躍千愁不由「咦!」了聲,大家都在紛紛離開此地,怎麼反而還有人來,難道是萬古通的人帶了錢來?   想到這裡,躍千愁眼睛一亮,不做停留,直接飛向了離火宮商舖。等他來到後,離火宮的人已經走了個一乾二淨,不過鋪子裡依然顯得很整齊,似乎刻意打掃過。躍千愁苦笑著搖了搖頭,火雲龍那傢伙有心了……   萬古通商舖的人依然沒有撤離,裡面的小間裡,萬玲獨自悶了兩天。她整個人蜷縮在一張椅子上,回想著過往的種種,一臉的迷茫神情。   她從小開始,心中就一直裝著一面大鏡子。她從小便在這面鏡子前不斷的審視自己,看著自己在一天天的成長。鏡子中美麗的自己先是高貴,後來淡雅,後來又從容不迫,後來又精明幹練……   一個美麗而完美的女人漸漸出現在鏡子當中,這也是萬玲心目中的自己,她也常常在心裡自得,所以往往對那些庸俗的男人不屑一顧,因為她感覺沒人能配上自己。   然而那個有著仙宮做靠山的躍千愁,卻像一個臭流氓一般,一腳將她心目中的那面鏡子踹得四分五裂。讓她從地上碎裂的鏡子中看到了各種形象扭曲的自己……   自己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一面?萬玲驚恐不已,她拒絕回想躍千愁勾起自己下巴的場面,拒絕回想他挑逗自己的紅唇,拒絕回想他捏自己的鼻子,拒絕回想自己像個潑婦一樣的咆哮,拒絕回想自己被氣暈……   萬玲突然發現自己的高貴、淡雅和從容不迫什麼的,原來是如此的經不起考驗,就像一層紙一樣,輕易的被躍千愁給扯破了,扔在地上踐踏得一文不值…… 第八百四十二章 算計   小間外面的木氏三兄弟也不知道默立了多長時間,他們對萬玲勸說了好久,然而萬玲確始終不肯鬆口給錢,以近乎執拗的沉默來抗議。三兄弟不可能把萬玲儲物鐲裡此次帶來做交易的錢給搶出來,就算搶出來也不夠啊逼不得已,三人只好傳訊聯繫上了萬博聖,將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萬博聖聞言勃然大怒,直呼仙宮欺人太甚,直接切斷了與三人的聯繫。為此三兄弟也無奈了,既然萬博聖也是這樣的意思,他們還能說什麼。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萬博聖卻又主動聯繫上了三人,說:「已經讓老五帶了靈石來。」就一句話,立刻又將聯繫切斷了。   由此可見,萬博聖盛怒過後還是服軟了,萬古通雖然實力強大的,但是和龐然大物的仙宮比較起來,依然是不值一提。尤其是那震懾仙界無數載的仙帝金太,根本不是憑著匹夫之勇就能力敵的,因為這個恐怖的存在實在是太強大了,仙界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對手。他對仙界眾生的冷漠,就如同看待一群螻蟻一般,哪怕是惹起他的些許不快,萬古通上下便有可能雞犬不留……   五百億神品靈石對萬古通來說,算不上什麼大損失,但這是一段恥辱,難以抹去的恥辱萬博聖深以為恨,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萬聖宮裡留下一聲長歎三道人影降落在萬古通商舖的門口,臉色陰沉的胖墩墩男人領著兩名年輕人走了進來。木氏三兄弟略顯詫異的看了眼那兩名年輕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為首的胖墩墩男人是萬博聖最小的一個兒子萬里紅,他左邊的藍衣人是絕情宮大供奉的嫡孫蒼連慶,右邊的白衣人則是逍遙宮掌門的嫡孫柴俊郎。這兩人都有著小仙末期的修為,和萬玲的修為相仿,同時也是萬玲的鐵桿追求者。   讓木氏三兄弟想不通的是,萬里紅怎麼會把這兩個人給帶了過來。萬里紅一見木氏三兄弟便立刻拱手道:「見過三位叔叔。」蒼連慶和柴俊郎行禮道:「見過三位前輩。」   木氏兄弟微微嗯了聲,萬里紅也看出了三人眼中的疑惑,當即暗中傳音道:「這倆小子一直賴在萬聖山,此次事關重大,父親怕付了錢還會惹有麻煩。於是讓我不動聲色藉著玲兒的名頭把他們兩個引了來,如果給了錢還有麻煩,不妨借由此二人把絕情宮和逍遙宮給牽連進來。一但仙宮發難,三家聯手也能抵擋上一陣,不至於讓萬古通獨木難支。」   木氏三兄弟相視一眼,飽含深意的看了看兩名萬玲的追求者。木萬朝小間撇了下頭道:「小姐在裡面,進去再勸勸吧!」萬里紅點點頭,隨同三人朝小間走去。   蒼連慶和柴俊郎相互敵視了一眼,隨即又滿臉興奮的跟在了幾人身後,走到小間門口,萬里紅陡然回頭喝道:「你們兩個想幹什麼?這裡面是女兒家的房間,不是外人能隨便進的地方。滾回絕情宮和逍遙宮去,我們這裡不歡迎你們。」   這樣區區的罵詞豈能動搖二人,風流倜儻的柴俊郎手中白玉扇一收,連連作揖賠笑道:「萬五叔莫急,我不進去就是了。」萬里紅怒喝道:「滾誰是你萬五叔?」   兩人趕緊點頭哈腰的退到了接近商舖門口的位置,挨罵可以,就是不走。萬里紅冷哼了一聲,進了小間……   裡面蜷縮在椅子上的萬玲,一開始聽到蒼連慶和柴俊郎的聲音還是不屑,隨後又是眼睛一亮,霍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見到萬里紅進來後,立刻行禮道:「五叔!」   木氏兄弟怔了怔,發現萎靡不振的萬玲怎麼突然變得精神抖擻起來了?萬里紅隨手打出一道霞光設下了隔音結界,盯著萬玲沉聲喝道:「你這次想幹什麼?闖禍闖到仙宮頭上去了,居然還惹上了仙帝,那是能惹的人嗎?你是不是想害死你爺爺?」   「玲兒知錯了,可誰知道那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居然是仙宮的人,而且還是仙帝派出的密探。」萬玲貌似委屈的欠了欠身,隨即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快步過去抱住了萬里紅的胳膊撒嬌道:「我知道五叔最痛玲兒了,這次就饒了玲兒吧!」   木氏兄弟皆苦笑搖頭,萬里紅更是頭疼的捏了捏腦門,揮臂甩開萬玲的糾纏,從手腕上拉下兩隻儲物鐲,痛心疾首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惹得禍有多大?五百億神品靈石沒有了倒是小事,萬一惹得仙帝震怒才是要命的事情,呃……你還笑,有那麼好笑嗎?」   「五叔,才幾天不見,你好像又胖了一點哦!」萬玲煞有其事的認真說道。   「啊有嗎?真的假的?你沒看錯吧!」萬里紅緊張的摸著自己的臉,可無意中瞥到萬玲眼中隱藏的笑意後,立馬明白自己被耍了,扯開嗓子咆哮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萬玲縮了縮脖子,雙手握住了萬里紅的手,把他手上的兩隻儲物鐲拿了過來,躬身賠禮道:「三叔不用急,玲兒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不但可以保住這五百億神品靈石,還能解除可能會出現的危局。」   四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萬里紅厚實的肉臉上充滿了憂慮,兩條本就天生向下彎垂的眉毛顯得更彎了,苦著一張臉,憂心忡忡道:「玲兒,你這次已經玩脫了,千萬不要再亂來啊五叔我知道你心高氣傲,但是這次非同小可,那可是仙帝金太啊我們萬古通惹不起啊再玩下去,滿門上下就全玩完了。你就可憐可憐你五叔這條老光棍吧!」   萬玲微微垂頭,手裡的兩隻儲物鐲捏得緊緊的,指節有些發白,咬了咬唇,眼神怨毒的緩緩說道:「靈石我會一個不少的給他,我們萬古通也不會動他一根汗毛。不過若是別人殺了他,那就不關我們萬古通的事了。」   幾人一怔,下意識的都看了看隔壁,隱隱都猜到了她想做什麼。萬里紅狐疑道:「你是想引誘那兩個傢伙對那躍千愁下手?這恐怕不妥吧!」   萬玲目光狡黠的看了四人一眼,自信滿滿的說道:「這沒什麼不妥的。殺躍千愁肯定是他們自願的,這點無可厚非,我也不會做任何的暗示。一但他們殺了躍千愁,五叔你便遮…呃你不行,你的身材別人很容易認出來。大長老可易容再將這兩隻儲物鐲搶回來,想必憑大長老的修為,從他們兩人手上搶到這兩隻鐲子不是什麼難事。躍千愁一死,便不會再對我們有所威脅,而到時候殺仙宮之人的是絕情宮和逍遙宮,仙宮會找他們,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幾人面面相覷,總感覺有些不靠譜,這可是在算計仙宮的人的啊何況還是和仙帝直接有聯繫的人,可出不得一丁點意外。萬里紅有些惶恐道:「行不行啊我看那兩個傢伙笨手笨腳的,萬一他們殺不掉那躍千愁怎麼辦?」   「問題應該不大,那躍千愁的修為我查探過,才化神末期而已。如果那兩個小仙末期的殺不掉一個化神末期,乾脆一頭撞死算了,也不用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萬玲冷笑一陣,隨即又從容的說道:「就算殺不掉又怎麼樣?動手的人是絕情宮和逍遙宮,就算查出他們是吃醋而為,我們又沒有指使他們,如果仙宮連這也要株連,那他仙帝就準備把整個仙界的人都殺光算了。總之我們無虞,倒霉的是絕情宮和逍遙宮,那個仙界第一大派的絕情宮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有點囂張過頭了,乾脆借仙宮的手除掉算了。」   四人聽完後,後脊背一陣發涼,不知道這丫頭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什麼東西,如此毒辣的詭計都想的出來……   小間的簾子掀開,木氏兄弟和萬里紅出來了,開始指揮商舖裡的弟子收拾架子上的東西。蒼連慶和柴俊郎顧忌凶巴巴的萬里紅,於是眼巴巴的瞅著簾子後面。   話說兩人喜歡萬玲是不錯,但也是經常在女人堆裡打滾的人,在仙界這麼多年廝混過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還不至於為了萬玲的姿色去拋頭顱灑熱血。然而只要把萬玲追到了手,就有花不完的靈石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憑萬玲在萬博聖心目中的地位,她完全可以和巨大的利益劃等號,不知道有多少門派在暗中籌劃,蒼連慶和柴俊郎可謂是奉了死命令來追萬玲的,否則也不置於如此不要臉的死纏爛打。   等了沒多久,萬玲終於掀開了布簾子走了出來,她重新換上了一套粉色的拖地長裙,有效的束出了她傲人的身材。內心頗有怨言的蒼連慶和柴俊郎頓時眼前一亮,心中小小的不快頓時消失了,兩人一臉諂媚的齊齊喊了聲:「萬玲!」   萬玲蓮步輕移,擺出了那長久熏陶而出的高貴氣質,如凌波仙子漫步,不假顏色的從二人身邊經過,連正眼都沒看一下。裙擺飄飄,掀起一陣幽香,直接飛向了商舖外面…… 第八百四十三章 五百億到手   蒼連慶和柴俊郎相視一眼,爭先恐後的掠出追上。萬玲飛行的速度並不快,一身粉裙搖曳在空中,剎是吸引人眼球。兩人一左一右追上相伴而飛,恬著張笑臉話還沒說出來,萬玲黛眉微皺,降落在一棟空棄的屋頂上,盯著兩人嬌喝道:「你們兩個跟著我幹什麼?」   柴俊郎搶先答話道:「聽說你在這裡操心忙碌,我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蒼連慶跟著連連點頭道:「我也是。」   萬玲略顯高傲的微抬著下巴,冷眼道:「不需要你們幫忙,也用不著你們來幫忙,你們兩個不要再跟著我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滿腔的奉承話頓時堵在了喉嚨裡,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眼,雙眸中皆隱隱閃過一絲怒色稍現即逝,幾乎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閃過同樣的念頭……臭娘們不要囂張,等老子把你弄到手了,有你好瞧蒼連慶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萬玲的飽滿之處後,滿臉笑容的看了眼四周道:「萬玲,這荒山野嶺的,你是要去哪啊?」   「我去哪還用和你稟報嗎?」萬玲不客氣的扔出一句話後,迅速閃身掠走,比之前的速度快多了,貌似想甩掉兩人。   「臭娘們!」蒼連慶看著萬玲遠去的婀娜身影低聲罵道。柴俊郎嘿嘿道:「我可不閒她臭,這女人身上還是有點料的,你要是閒臭,讓給我上行了……」   話音戛然而止,兩人發現萬玲並不曾飛遠,而是在廣場前方的某個位置落了下來。兩人相視一眼,急速掠到空中,注視著萬玲那搖曳的身姿進了一間商舖……   大馬金刀穩坐在空蕩蕩商舖內的躍千愁,正在閉目養神的耐心等待,外面的輕盈腳步聲響起,他睜眼一看,不由一愣。只見那個被自己氣暈的萬玲今時非同往日,除掉了一身的幹練,居然換上了令人賞心悅目的粉色連衣裙,束縛出一付讓男人心動的好胸圍,貌似特意打扮過。   躍千愁緩緩站了起來,兩眼微微瞇起,心中提高了警惕,他擔心萬玲是來報復的。   萬玲款款朝他走來,直到和他之間的距離只有一人之隔後,方停下了腳步,目光複雜的咬唇默默盯著躍千愁。鬧得躍千愁越發小心戒備起來,結果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了許久,兩人一個心懷叵測,一個小心戒備……   空中的蒼連慶和柴俊郎下意識的一直在緩緩降低高度的徹耳傾聽,讓兩人奇怪的是,萬玲進去的鋪子裡一點聲音都沒有。眼看自己已經下降到了底下一排商舖的屋頂,兩人相視一眼,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降落在了街道上,齊齊向對面的商舖裡面看去。   只見萬玲的窈窕身姿正默默站立不動,被她身子擋住的很明顯是一個男人,比萬玲略高半個頭,看不清那男人的全貌。一男一女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默默相視而立……這局面讓蒼連慶和柴俊郎有些無語,怪不得這女人誰都看不上,還不讓兩人跟著,感情是已經有了心上人,正在和情郎偷偷的約會。   二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隱隱冒起的一股怒火,這女人有了男人卻不明說,搞得仙界的男人對她趨之若鶩,這分明是在耍人吶躍千愁一直小心警惕的目光微動,注意到了外面街道上落下了兩個人,腦袋微微右移,避開萬玲遮擋的視線,看清了外面街道上的兩人。一身藍衣的蒼連慶讓他瞳孔微微一縮,他一眼便認出了對方身上所穿的是絕情宮服飾,至於另外一個他就不認識了。   靠這女人居然帶了幫手來……躍千愁臉色浮現怒容,蓄藏在體內的紫火元素蠢蠢欲動起來。   一直咬唇不語的萬玲從躍千愁的眸子裡看到了蒼連慶和柴俊郎的倒影,目光略微閃爍了一下,頃刻間漂亮的眸子裡湧起了水汪汪的霧氣,鬆開銀牙咬著的紅唇,帶著一絲哭腔道:「錢我帶來。」   「呃……」躍千愁一愣,目光回落到萬玲的臉上,見到她兩眼含淚後,頓時有些不知所以,不知道她哭什麼,看來女人終歸是女人,經不起欺負。不由咳嗽一聲道:「帶了就好,給我吧!」他很自覺的把手伸了出來。   萬玲熱淚盈眶的從手腕上拽下了那兩隻儲物鐲,香肩抖動的哽咽道:「你敢保證你拿了靈石後,從今以後不會再糾纏我?」   媽的!這話說的,怎麼搞得老子好像是吃軟飯的流氓一樣躍千愁愣了愣,哭笑不得道:「你放心,只要我拿到的靈石數目對,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只要你不找我麻煩,我也不會找你麻煩。」   外面的蒼連慶和柴俊郎面面相覷,裡面兩人的對話再明顯不過了,貌似萬玲碰到了個情場騙子,被人拿住了把柄敲詐錢財。兩人本想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然而一想到對方連萬博聖的孫女都敢騙,只怕不會簡單,於是都決定看看再說。   「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萬玲咬牙切齒的揮袖抹了抹眼淚,手上的兩隻儲物鐲拍在了躍千愁伸出的手掌上,哽咽道:「點清楚了,以後不要再纏著我。」   躍千愁無語,迅速注入神識到兩隻儲物鐲裡面查探,五百億神品靈石不是個小數目,讓他很是費了翻功夫。清點完畢後,發現五百億神品靈石一塊不多一塊不少剛剛好。靈石已經拿到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當即喜笑顏開的拍著胸脯保證道:「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之間的糾葛一筆勾銷。」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鋪子裡的萬玲甩出一句狠話後,立馬轉身抹著嘩啦啦的眼淚飛奔出來,無視目瞪口呆的蒼連慶和柴俊郎,直接掠空而去。   女人吶女人玩不起就不要玩嘛哭哭啼啼像什麼話,搞得好像老子在耍流氓一樣躍千愁搖頭晃腦的感慨一番,沒想到自己鋌而走險的一把竟然真的成功了,五百億啊就這樣到手了。   目光掠到外面那一直盯著自己的兩人,得意的笑容立刻收斂了起來,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兩人的修為,毫無疑問這兩人乃是仙級高手,尤其是那絕情宮的需要警惕。   躍千愁步履沉穩的緩緩朝外走去,如今註冊商業協會的錢已經拿到了手,這裡非久留之地。   蒼連慶和柴俊郎同樣也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因此不敢輕舉妄動。直到躍千愁走到了商舖門口欲要離去,蒼連慶瞥了眼商舖裡的離火宮標記,拱手笑道:「在下絕情宮弟子蒼連慶,尊駕可是離火宮門人?」   躍千愁漠然瞥了眼,剛欲隨口敷衍兩句走人,卻見冷冷清清狼藉一片的街道上走來一個有些駝背的灰衣老頭,聽到了蒼連慶的話後,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忽然嘿嘿笑道:「這話怎麼聽著可笑,他明明是那個小小四通商業協會雇來的化神末期修士躍千愁,在神墟境內把你們絕情宮的人殺了個一乾二淨,怎麼會成了離火宮的門人?哎絕情宮的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駝背老頭搖頭感慨的晃晃悠悠漸漸遠去,街道上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不知從哪吹來了一股邪風,給整條街道上帶來了幾分寒意……   媽的!這是哪來的多管閒事的老王八蛋?躍千愁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很想過去踹兩腳。   蒼連慶瞳孔驟縮的盯著躍千愁漠然道:「你就是那個躍千愁?」   他和柴俊郎雖然長期賴在萬聖山附近,但是消息卻不閉塞,已經聽說了絕情宮弟子在神墟境內全部覆滅的消息。據說正是全部死在了一個叫躍千愁的化神末期修士手上,更聽說了萬玲在眾目睽睽之下和躍千愁手牽手的事情。   由此聯想到萬玲剛才傷心著哭泣離去的一幕,不用說了,這傢伙肯定就是那個和萬玲在眾目睽睽之下手牽手的躍千愁,否則萬玲那女人絕對不會露出如此軟弱的一面來。   躍千愁之前還懷疑這兩人是萬玲找來的幫手,如今聽對方話裡的意思,肯定不是那麼一回事,否則不可能不認識自己,也沒必要多此一舉。   「躍千愁就是我。」躍千愁淡然道:「難道有什麼問題?」   柴俊郎手上的白玉折扇輕輕拉開,瞅著躍千愁搖頭歎息道:「我還以為躍千愁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感情就是你啊哎萬玲那女人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迷魂藥,居然栽在了這麼一個騙子的手裡,還真是可笑之極。」   蒼連慶面露猙獰的冷笑道:「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居然騙到了萬博聖的孫女頭上。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是怎麼逼她就範的?若有一句虛言,我讓你生不如死。」柴俊郎聞言也是眼睛一亮,若是能抓到逼萬玲就範的把柄,那行事起來確實會事半功倍。   「二位想在這裡對我動手?」躍千愁環顧四週一眼,面無表情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烏雄大統領早有規定,神墟境入口的這片廣場上不許任何人動手。雖然神墟境之會已經結束了,但是我看你們兩個也沒那麼大的膽子做嘗試。」 第八百四十四章 力戰雙仙   此話一出,兩人臉上的不懷好意僵住了,身不由己的向四周看了眼。此地雖然已經呈現出淒涼的頹勢,而且還將繼續淒涼下去,直至下個一百年神墟境再次開啟才會重現繁華。然而就算是如此,既然烏雄已經發了話,那麼神墟境外的這片廣場上就不允許出現打鬥的事情,否則就是挑戰烏雄的權威。   雖然烏雄已經離去,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還記起這事,可一但被有心人把這事流傳到烏雄的耳朵裡去了,天知道烏雄會怎麼想蒼連慶和柴俊郎自然知道仙宮的厲害,憑兩人這點膽子還不敢挑戰烏雄放出的話,於是面面相覷的愣在了那。空中陸陸續續離去的人越來越少,躍千愁抬頭看了眼,隨即露出一臉譏諷的神情朝兩人擺擺手道:「我先走了,不用送!」   「站住!」蒼連慶喝了一聲,臉上扭曲的神情顯示已經被對方的話給激怒了。只見他嘿嘿冷笑道:「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逼萬玲就範的把柄說出來,否則…除非你一輩子不離開這裡,一但出了這個廣場,下場會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明白。」   「明白什麼?」躍千愁轉身打量二人一眼,面無表情道:「敢問二位的修為怎麼樣?」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兩人有些沒反應過來,柴俊郎愣了愣後,搖著折扇嘖嘖道:「我們倆的修為的確不高,才小仙末期而已,不過,你不會認為我們其中一個收拾你這化神末期的雜碎會有什麼困難吧?哈哈!」兩人同時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躍千愁置若罔聞的淡淡回道:「我只是想警告你們兩個,有時候殺人並不需要多高的修為,千萬別逼我動手,否則你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他早就想試試紫火的威力殺起仙人來爽不爽,奈何又不想輕易暴露,心裡其實一直憋得癢得慌。   「我沒聽錯吧!」柴俊郎一臉戲謔的問蒼連慶道:「他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好像是的。」蒼連慶煞有其事的認真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眼,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躍千愁眉頭微微挑動,閃身而起,在空中繞了兩個大圈,到處看了看,發現狼藉一片的廣場上已經看不到了一個人影,心中冷哼,隨即迅速朝遠處飛去。   「真是不可救藥,難道還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嗎?」浮空而立的柴俊郎手中扇子一收,與蒼連慶先後化作兩道流光急速追去。   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憑空出現漣漪般的光幕閃動,瞬間收斂進了一顆透明如水晶的珠子裡面,五個人陡然現身。萬里紅浮空的「迷幻仙珠!」抓入了掌中,偏頭問身旁的萬玲道:「你確認他們雙方都沒有看出端倪來?」   萬玲略做思索,緩緩道:「應該沒有。」隨即轉身朝身後木萬所易容的駝背老者拱手道:「呆會兒就拜託大長老了,等他們兩個一殺掉躍千愁,那五百億神品靈石還需大長老搶回來。」   木萬易容的駝背老者點了點頭,目睹他們四人同時化作流光追去,自己隨後也化成流光從另一個方向繞去。   飛出一片狼藉而巨大的廣場後,躍千愁迅速保持著最高警惕,將修為提升到了極限快速飛行,朝著茫茫花崗岩山脈的荒涼深處而去。闖進一座石頭山谷內後,閃身落在了山谷中央等候。   「膽子還真不小。」空中傳來蒼連慶的冷哼聲。躍千愁微微心驚的抬頭看去,任自己先走了一會兒,對方還是眨眼追上了,仙級高手果然是仙級高手,不是自己區區化神期的修為能比的。   「那我倒要看看他的膽子到底有多大,先給他點顏色看看,免得死鴨子嘴硬。」空中的柴俊郎手中折扇一收,直接化作一道霞光射出。   幾乎就在他出手的同時,躍千愁身上炸開一團白霧,霞光穿透白霧,「砰!」的一聲巨響,碎石紛飛,山谷內隆隆迴盪響聲不絕。霞光返回空中,變成折扇重新收到了柴俊郎的手中。   白霧潰散,下面的山谷內出現了一個十幾米的深坑,然而卻沒有看到躍千愁的人影。兩人微微一愣,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放出感知迅速查探整個山谷內,奈何連個人影都沒發現。   就這樣被他跑了?不可能憑對方化神末期的修為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兩人相視一眼,迅速分開再次檢查整個山谷內的犄角旮旯。   空中,萬里紅幾人隱身在「迷幻仙珠!」的奇效下,同樣在狐疑的打量整個山谷內,他們也沒有發現躍千愁是怎麼消失的。總之柴俊郎攻擊一次後,躍千愁就那樣無緣無故的消失了,很是詭異。   突然,幾人瞳孔驟然一縮,只見山谷內的那個十幾米深坑內,躍千愁悄無聲息的從石頭坑內緩緩升了起來,慢慢向空中飄起。直到整個人從坑內暴露出來後,在山谷內搜索的蒼連慶和柴俊郎才發現了他,皆有些驚訝的呆立在原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一付怎麼可能的表情。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漂浮在山谷內,長袍的下擺無風獵獵蕩動,劇烈的殺氣從身體內瘋狂的湧出。雙眼半開半闔,目露精光的掃視二人,漠然道:「居然敢對我動手,這是你們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兩人聞言一怔,蒼連慶隨後嘿嘿樂了起來道:「見過不知死活的,沒見過這麼不知死活的。柴俊郎,盯好他,這小子有些邪門,居然能遁進石頭裡。不先給他點教訓,他那張臭嘴是不會服軟的。」   話剛說完,便見他大袖一揮,一道霞光從儲物鐲裡面爆射而出,速度極快的削向躍千愁的雙足。看樣子他還不想殺死躍千愁,而是想先把躍千愁給弄殘了。   躍千愁的氣機已經籠罩了方圓數十米的範圍,霞光一侵入便見他眉頭微微跳動,「轟!」的一聲,爆射而來的霞光突如其來的炸開成大團的銀粉飄飄灑灑,這一幕詭異到了極端。   蒼連慶和柴俊郎的嘴巴瞬間張得老大,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空中的隱身的幾人亦在面面相覷,萬里紅看向萬玲,皺眉傳音道:「玲兒,你確定這個躍千愁只有化神末期的修為?」   「我……」萬玲頓了頓,不可思議的看著躍千愁回道:「應該不會錯啊我親手查探過的。」   「這就怪了,蒼連慶使用的飛劍,最少也是三極以上的仙器,能無聲無息的給震成碎粉,這未免也太可怕了一點。」蒼連慶一臉狐疑的嘀咕道。   趁著兩人目瞪口呆的機會,躍千愁的氣機迅速擴散,趁機將兩人給鎖定。兩人察覺到自己被鎖定,猛然驚醒過來,迅速交換一個眼神,齊齊瞬間消失。   「吸星大法!」山谷內響起一聲暴喝。   躍千愁兩眼怒睜,雙臂一張,探出的兩爪憑空揪出兩團炸開的白霧。身形同時暴退閃開,雙爪如同牽了兩條白色匹練一般,收斂進自己的袖子內。   剎那間,兩道被搾乾了水分的乾屍陡然現形,在躍千愁閃開的位置上「砰!」的相撞在一起,齊齊跌落在地上。只見兩具如木乃伊般的乾屍,居然在地上掙扎著爬起,模樣異常恐怖,只是那動作似乎有點慢動作的感覺。兩具一齊爬起的乾屍剛一抬頭相見,貌似便被對方的樣子給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揮手攻向對方。   「砰!」的一聲,兩人齊齊被對方震得倒退幾步。忽然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自己伸出的那隻手上,發現不但乾瘦如柴,而且起滿了褶皺。緊接著雙手一齊伸出,再摸摸自己的臉和身上,一陣「呵呵!」的驚恐聲從乾癟的喉腔裡發出,貌似想說話卻又無法正常發出聲來。兩人似乎自己把自己給嚇到了,難以接受的連連向後退去……   躍千愁驚訝不已的看著兩人,心道,鑄就了仙體果然是好,自己的吸星大法居然弄不死他們。   空中的幾人倒抽了口涼氣,確實被下面的詭異場面給嚇到了,萬玲更是情不自禁的用雙手捂緊了自己的嘴巴,怕會忍不住發出聲音來。   老子倒要看看你們這兩具乾屍有沒有老妖怪的皮厚躍千愁面露猙獰,大袖一揮,一把兩米長的青色大刀握在了手上,浮空漠然道:「二位,有本事就趕快逃,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   兩具乾屍昂起了那恐怖的頭顱,深縮在眼眶裡的兩顆眼珠子露出恐懼來,二話不說閃身掠向空中,聯袂而逃。雖然拚命的催動仙元,奈何此時體內的經脈萎縮得有點不像話,難以像平時那樣運轉真元,飛行速度比天上的鳥快不了多少。   也許是體型過瘦的原因,人一飛起,整個人立刻赤裸裸的從寬鬆的衣服領口鑽了出來,什麼衣服鞋子之類的紛紛向地上飄落。只見兩具看著都噁心的乾屍居然在天上飛翔,真是仙界的一大奇怪…… 第八百四十五章 吸星大法的弱點   躍千愁之所以叫兩人逃,就是要看看這兩個傢伙中了自己吸星大法後的反應如何,以備自己日後與其他人交手累積點經驗。結果發現兩人雖然死不了,但無疑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嘴角當即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大刀晃了兩下,瞬移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現在並排而飛的兩人頭頂上。   「二位,是你們不仁不義在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頂上聲音響起,蒼連慶和柴俊郎抬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躍千愁二話不說,乾脆利落的左右開刀,兩道青光飆出,唰唰帶飛兩顆人頭。兩具乾屍瞬間失去了飛行的動力,斜斜墜向了下方花崗岩山脈中。   上空的幾人目睹這一幕後,一陣無語,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的人,已經很少看到有人親手操刀打鬥。他們卻不知道躍千愁很喜歡手起刀落的那種實打實的快感,有些習慣很難改掉。   最讓幾人無語的是,絕情宮大供奉的嫡孫和逍遙宮的掌門嫡孫就這樣被人給宰了,事後兩家肯定要追查到萬古通來,因為有不少人親眼見到二人是跟著萬里紅一起來的,到時候該如何解釋呢?   他們也不可能告訴那兩家是躍千愁殺了二人,這不明擺著是跟仙宮或仙帝作對嗎?如果說非要得罪一方的話,他們寧願得罪那兩家,也不願去得罪那恐怖的仙帝。   「玲兒你又玩大了。」萬里紅傳音歎道。萬玲目瞪口呆無語,別說是她,大家都曾想到過蒼連慶和柴俊郎有可能殺不掉躍千愁,可是誰都沒想到兩人居然會死在躍千愁的手上。兩名小仙末期的仙修竟然打不贏一名化神末期……   一個駝背灰影悄無聲息的閃到一座山峰的後面,藏身於一塊大石頭的後面,悄悄注視著浮空而立的躍千愁。空中的幾人看見後瞳孔微微一縮,萬玲吃驚的傳音道:「大長老,你想幹什麼?」   木萬易容的駝背老者順著傳音的方向回道:「既然那兩個傢伙沒用,那就由我親自出手好了。」   「不可。」萬玲趕緊傳音勸誡道:「一但被人知道你殺了仙帝的密探,我們萬古通將會面臨天大的麻煩。」   「應該不會,這附近應該沒人。就算藏了人,我也是易容動手,別人也不會知道我是誰,牽連不到萬古通頭上。只要殺了那小子,我立刻出去散佈消息,就說是看到躍千愁同蒼連慶和柴俊郎在這裡動手,結果鬧了個兩敗俱亡,我會把現場做像一點……」木萬頓了頓,遲疑道:「小姐不會是懷疑我也殺不了躍千愁吧!」   「此人身手詭異,大長老還是不要冒那個險了,我們撤吧!」萬玲著急的催促道。   「小姐不用擔心,不過是歪門邪道的法術而已,對付那兩個蠢貨還行,用在我身上行不通。」木萬語氣自信的委婉拒絕了。   躍千愁停空環顧四周,緩緩收了青火大刀,他有種直覺,總感覺有什麼危險在逼近自己,然而四周又沒任何異常。稍做警惕後,也沒發現什麼,遂又閃身追到兩具無頭乾屍砸落的地方,將兩具乾屍手腕上的儲物鐲拽了下來。   就在他摘下第二隻儲物鐲的時候,心中強烈的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在逼近,是那種強大到了能瞬間要他小命的巨大危險。閃念間,一道金光直接閃現,迅速將他整個的籠罩了起來。躍千愁毫不猶豫的祭出了金光傘,自從修煉『禽戲』後,他非常信任這種類似於本能的直覺,幾乎就沒有失誤過。   「光!」的一聲巨響,猶如晴天霹靂,罡風猛烈如鋼刀四處狂捲刮地三尺,金光傘上剎那爆發出強烈的金芒,將那瞬移出現偷襲的攻擊瞬間給抵消,同時將攻擊的力量反作用了回去。偷襲之人的身形急速被彈開,駝背易容的木萬現身在數十米外……   「是你!」安然無恙躲在金光傘裡面的躍千愁驚呼一聲。他一眼便認出了是當時在離火宮商舖門口揭穿自己身份的駝背老人。   此時的躍千愁嚇得臉色發白小心肝怦怦直跳,正在暗自謝天謝地謝謝畢長春,如果不是修煉了畢長春傳授的『禽戲』,具有料敵先機的本能直覺,就算自己有金珠瞬移,也防不住這樣的高手偷襲,因為自己根本就發現不了。瞧這一掌的威力,只怕能直接將自己給拍成碎泥。   剎那想起當初在順天島畢長春傳授自己『禽戲』之時,自己還暗笑是動物世界,有些不以為然。此時想想,記得畢長春似乎說過,只要熟練以後,自己就能終身受用無窮,現在看來果然是所言不虛。   嗚嗚老傢伙我愛死你了……躍千愁躲在金光傘下,雙腿微微有些發軟,他現在才深刻理解了這「禽戲!」的威力。說老實話,他一直因為畢長春沒傳他什麼厲害的法訣或法寶而心有微辭,心裡多少感覺這師徒有些有名無實。如今才發現,畢長春所傳授的「禽戲!」比什麼法訣和法寶都厲害千百倍,這玩意兒是關鍵時刻保命的玩意啊有什麼法訣和法寶能比保住自己的小命還重要?   「金光傘!」震飛的木萬同樣失聲驚呼道。空中的萬玲等人也差點驚得叫出聲來,金光傘是什麼東西,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如果說金縷衣是每個仙宮中人都有的服飾的話,那麼這金光傘卻不是誰都能有的,能持有的人只有仙宮金鑾殿的二十四大護法才有,這二十四人乃是仙帝金太的身邊之人,修為最少都在仙帝初期。   據說金光傘乃是仙帝金太親自煉製賜予的頂級防禦仙寶,防禦能力非常強悍。眾人都沒想到躍千愁身上居然會有仙帝金太親手煉製的金光傘傍身。大家倒不是震撼金光傘的威力,而是此物表明了躍千愁之前的話一點都沒假,他確實是仙帝金太身邊的親信密探,否則也不可能獲得仙帝金太親手煉製的寶物。   「老東西你到底是誰?竟然出手偷襲我,活得不耐煩了!」躍千愁一聲怒喝,金光傘散發出的光芒裹著他迅速朝木萬射去,雙掌順勢推出,大喝道:「吸星大法!」   這恐怖的名字一喝出,空中幾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邪法,居然能把人給搾成人干。   木萬也回過了神來,冷笑道:「彫蟲小技而已,不用拿到老夫面前丟人現眼!」感應到逼來鎖定自己的氣機後,自身的氣機迅速迸發,直接將躍千愁逼來的氣機給阻隔在了外面,自身不動,站在那裡讓躍千愁慢慢吸。   「咦!」躍千愁奇怪了聲,當即發現自己的氣機被對方的氣機給阻攔了,趕緊剎車,不敢再往前蹦了。轉而用瞬移的方式圍繞著木萬連轉了好幾圈,尋找漏洞下手,嘴裡不斷喊著:「吸,吸,吸,我吸……」   奈何對方的氣機防守得滴水不漏,就像把自己裹在了一個無影無形的護罩裡面一樣,讓他吸了半天也沒吸出一口屁來。而他自己接連使用瞬移,把自己的真元也消耗得夠嗆,知道沒有機會再得手了,迅速退開,震驚不已的瞧著眼前的駝背老者。   自從練成吸星大法以來,使用的次數雖然屈指可數,但向來是出手不走空,哪怕是那修煉了魔功的燕追星也在自己手上吃了大虧。然而今天卻是碰到剋星了,吸星大法對這老東西居然沒用。   「小子,想不到吧!」木萬冷哼哼道:「我一眼就看出了你這門邪法的弱點,只要修為達到了大仙境界的,其氣機的修煉已經是有如實質,可殺人於無形。只要將氣機遍佈全身護體,就能讓你這邪法發揮不出任何作用。」   他這話倒不是為了解釋給躍千愁聽,而是說給空中幾人聽的。果然,萬里紅等人聽後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而萬玲則向四周掃了眼,黛眉微皺,向木萬傳音道:「大長老,不要再跟他耗下去了,他有金光傘護體,我們沒有攜帶利害的仙寶破之,拿他沒有辦法。再拖下去恐生意外,對我萬古通不利,還請速速離開。」   木萬聞言頓了頓,他多少有些不甘心,傳音回道:「小姐,憑這小子的修為駕馭金光傘必不能發揮出金光傘的最強防禦力,我多試上幾次,破除的希望很大。」   「大長老,金光傘乃是仙帝金太親手煉製的仙寶,就算你能破開它,你想過這事後意味著什麼嗎?」萬玲一字一句的傳音告誡道:「那將意味著百分百的會驚動仙帝金太……之前我們見他才化神期的修為,認為他只是仙帝派出的密探而已,所以才敢暗中對付。如今已經確認他是仙帝的親信,你想想殺了仙帝親信的後果會怎麼樣?只怕到時候仙帝震怒之下會寧可殺錯也不放過,只要和躍千愁有過關聯的統統都會受到株連,我們萬古通也不會例外。」   木萬微微有些心驚,知道萬玲說的沒錯,有些不甘心的看向躍千愁。而躍千愁也正冷眼盯著他,袖口輕輕擺動了一下,一把紫光閃閃的飛劍漂浮到了他的身前,漠然道:「沒想到你能破我的吸星大法,好那你就再試試我的飛劍,看你有沒有本事破它!」 第八百四十六章 銷魂血蝠   他心裡清楚,自己躲在金光傘裡面很安全,可是雙方的修為相差太大,憑對方的速度,根本就沒辦法傷其分毫。於是故意出言相激,希望對方能犯傻破他的紫火飛劍,然後自己就趁機陰死對方。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木萬留下一聲冷「哼!」,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遠逝,根本就沒有給他使用紫火飛劍的機會。她接受了萬玲的告誡,不敢再輕舉妄動。   空中的萬里紅等人相視點頭,亦悄悄的朝著木萬消失的方向追去。臨走前的萬玲倒是目光複雜的看了眼躍千愁,一想起對方在自己臉上又摸又掐的,而自己卻拿對方沒辦法,那顆心糾結得有點難受,只期望以後別再見面了,免得一見到就讓自己想起那麼噁心的一幕……   躍千愁目送那道流光遠去,眉頭擰在了一起,有點被對方搞糊塗了。突如其來的偷襲自己一下,又二話不說的跑了,這是什麼意思?對方的修為遠超自己啊難道他看出了自己的飛劍是紫火凝聚而成,被嚇跑了?   想想覺得不太可能,據他所知,就算是在仙界,能有幸見到過紫火的人也不多,那就更加不可能認出紫火飛劍了。這東西自己這個使用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何況是別人。   想來想去覺得問題可能是出在了金光傘上,對方估計是被出自仙宮的寶物給嚇走了。想到這裡,又隱隱有些擔心起來,萬一對方洩露了自己有金光傘的秘密,那可就麻煩了。   管他的,真有萬一出現,到時候老子打死也不承認,反告對方純屬誣陷躍千愁把心一橫,管他三七二十一,懶得去想了。   他有所不知,自己確實想多了,木萬或者說萬古通的高層也不會把這個消息擴散,對他們來說,他們有著自己的顧慮。試想他們已經確信躍千愁乃是仙帝金太的親信,一但他們把躍千愁有金光傘的消息洩露出去了,躍千愁肯定要懷疑這次的偷襲是萬古通干的,偷襲仙帝的親信,這麻煩可不是萬古通能惹得起的。毋庸置疑,這件事萬古通的知情人會爛在自己的肚子裡。   小心翼翼的朝四周到處打量了好幾遍,祭出的金光傘遲遲不敢收起,生怕再碰上莫名其妙的偷襲。猶豫中辨明一個方向後,輕輕一跺腳,地下的花崗岩消融,連人帶傘一起沉了下去。   足足下沉了有上百米,他才收了金光傘,金訣和土訣並用,急速在地下世界飛馳。將近個把時辰後,發現已經鑽出了花崗岩山脈,周邊現出土層,隨即迅速向地面浮去。   蹦出地面後,發現是一處雜草叢生的荒原地帶,而身後正是那連綿起伏的花崗岩山脈。荒原一望無際,芳草萋萋間有零星的大樹獨自傲立,躍千愁辨明方向後不做他想,立刻掠空急速飛去。   青黃斑雜的廣袤平原上,時常能看到虎狼追逐獵物,一場場血腥的生態景觀難以吸引躍千愁稍作停留,目光堅定的朝遠方天際直飛。只有發現什麼比較特殊的地形時,他才會習慣成自然的隨手拋下一顆小銀球。   此行的目的很簡單,他要去「迷幻仙城!」找商業協會聯盟註冊一個商業協會,他要讓人間的天下商業協會在仙界落地開花,他要帶領人間的修士在仙界集體追尋生命中的奇跡。那麼奇跡由他開始……   一連十幾天的急速飛行,躍千愁淚奔不已,依照他如今的飛行速度,如果放在人間的話,都不知道繞了多少圈了,可放在仙界,才恰恰飛出這片廣袤的平原。仙界到底有多大,成了他腦子裡的疑問。   又是一個日暮之時,晚霞將高空之上急速飛行的躍千愁整個人渲染得通紅,饒是他現在自認為修為不錯,但是這樣持續不斷的十幾天急速飛行,也多少感覺有些吃不消了。再次抓了把靈丹塞入嘴中,邊飛邊慢慢恢復真元,正感覺效果太慢,考慮什麼時候弄點仙丹來補一補,忽然被下方呈現的地貌給吸引了。   高空之上雖然還顯得比較亮堂,但是下方卻已經漸漸被黑暗所籠罩。昏昏沉沉的暮色中是一片赤紅山體的丘陵地帶,樹木稀少,到處是紅艷艷的石山。   多少有些疲憊的躍千愁忍不住閃身而下,藉著欣賞奇異山景的機會,順便歇息歇息,恢復恢復精神。於是隨意落在了一處如聳立石筍的紅色石柱上,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的山體之所以會是紅色,原來是丹霞地貌的原因。   山勢連綿起伏,險峰處處,石林如亂牙交錯,日暮下有灰濛濛的霧氣蕩漾,給人一種心悸的感覺。那起起伏伏雜亂的石林深處好像藏著什麼恐怖的妖怪一樣,那灰濛濛的霧氣雖然稀薄,卻彷彿能阻隔人的視線一樣,貌似任你修為再高,也難以窺視其後面隱藏的秘密。   四周死寂死寂一片,躍千愁覺得有些奇怪了,好奇心一起,當即朝灰濛濛的石林深處飛去。一路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雜亂無章的石林深處漸漸出現了一座座拱起的山包,山包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洞穴,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躍千愁在灰霧中轉了幾圈,落在了一座赤紅色高大山包前,正對他的是一口直徑五六米的山洞,裡面黑漆漆一片,幽幽的灰霧從裡面裊裊徘徊而出,顯得異常詭異。   在洞口猶豫了一陣後,覺得這仙界不能以人間的常理來判斷,還是沒敢進去。只見他伸出兩指,一點紅光耀眼的火星跳躍在指尖凝聚變大到一團雞蛋般,他將體內的凡火全部凝聚成了這一團,屈指彈出,「嗖!」的一聲帶著流光直接射進了洞穴的深處。   只聽洞穴裡面「嗡!」的一聲悶響,整個山腹裡面彷彿被烈火給點燃了一樣,山包上大大小小的洞穴中瞬間紅光閃耀,陸續噴射出一道道烈焰。如同千萬隻禮花一起綻放一般。毫無疑問,山包上大大小小的洞穴都是相通的。   躍千愁所正對的洞口,是火勢噴湧最猛烈的地方,滾蕩噴湧而出的烈焰瞬間把他本人給吞沒了。但是他卻不避不閃,靜靜冷眼屹立在洞口,任由烈火將自己包裹。對他來說,他想不出天上地下還有什麼火能傷害到自己。   也幾乎就在這一瞬間,那貌似空腹的山包內,傳來一陣陣淒厲不絕的「嘎嘎唧唧!」憤怒銳嘯,尖銳得刺人耳膜,緊接著是無數的振翅聲傳來……   躍千愁瞳孔微縮,只見洶湧的火海中有密密麻麻的黑影如閃電般快速從洞口逃逸而出,嘎嘎唧唧的尖叫聲頓時鋪天蓋地的響起。烈焰一陣升騰後,漸漸湮滅收縮在山洞中。   雜吵聲中,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看著漫天飛舞的傢伙們,他怎麼都沒想到一時心癢放的一堆火居然搞出這麼多傢伙來。   蝙蝠,一隻隻如臉盆般大的黝黑蝙蝠,渾身長滿了絨毛。讓躍千愁頗感奇怪的是,自己放出的烈火居然沒能傷及他們身上的絨毛……   他轉念間想起圖鑒玉牒上記載的一種蝙蝠,名叫「銷魂血蝠!」,以吸食活物的鮮血為生。別看一隻只有臉盆大小,卻能一口氣將一隻活牛的獻血給吸乾,膨脹至老大而不撐死。其身上的絨毛不懼烈火,煉製出的寶物是那些玩火修士的剋星。其骨天生具有御風性,是煉製飛行器物的絕佳材料,比之一般的飛行器物,速度可以提升差不多三分之一。   銷魂血蝠身上價值最高的便是那雙眼睛了,其眼天生能亂人心神,將動物的心神迷惑後,它便可以毫不費力的附著在動物的身上,不遭受任何抵抗的將對方的鮮血給吸食而干。採集其眼珠可煉製出一樣價值不菲的寶物,名為『迷仙珠』。就算不煉製寶物,直接研磨成粉,也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雖毒不死人,但最大的功效卻是將人給毒成傻子。這種不致命的毒藥對修士來說,往往比致命的毒藥還可怕。   但不管是其身上的絨毛或是骨骼和眼珠,要煉成寶物都要大量採集。在仙界的市價,一隻銷魂血蝠大概可賣到一百萬神品靈石。不過這種東西在市面上很少見,修為高的不屑於去搞這東西,修為低的卻又很難搞到這東西。因為一隻銷魂血蝠雖不可怕,但是一群銷魂血蝠的話,沒個大仙以上的修為,很難抵擋得住。而不巧的是,銷魂血蝠正是群居動物。   最可怕的是,通常血蝠群中都有一隻或幾隻修為不錯的血蝠王做領袖,外人想打它們的主意沒點本事是不行的。   而躍千愁此時看到的一群群蝙蝠,正和圖鑒玉牒中記載的銷魂血蝠相吻合。一個個像極老鼠般的腦袋上長著一雙雙銳利閃閃的眼睛,如天上的寒星一般。張開著翅膀嘰嘰喳喳盤旋於上空的它們,以速度見長,來去如閃電般迅速。貌似在以躍千愁為中心點盤旋飛舞,數不清的如寒星般的銳眼死死盯住躍千愁,一股凶殘的氣息在越釀越劇…… 第八百四十七章 萬蝠山   躍千愁已經預感到自己闖了禍,這群畜生們很有可能要襲擊自己,那老鼠臉上開始露出的一雙雙如鋼釘般的雪白獠牙就能說明一切,已經是猙獰畢現了。   果然,隨著刺耳的尖叫聲加劇,一隻劃空而過的蝙蝠突然變向,閃電般急速射向躍千愁,呲著獠牙對著躍千愁的脖子便咬。   「畜生找死!」躍千愁一聲怒喝,覆蓋著紫光的五爪直接抓了過去,迎面撲來的血蝠落入他的五爪之中連點聲音都沒發出,瞬間化作了飛灰湮滅。   率先進攻的血蝠一死,空中漫天飛舞的血蝠頓時嘰嘰喳喳的躁動起來,沒一會兒全部停在了空中。臉盆般大的血蝠群振翅懸空,密密麻麻的雲集在一起,在夜幕下虎視眈眈的盯著躍千愁。那一雙雙眼睛猶如夜空下的點點寒星,發出星星點點的妖異光芒,能照進人的肺腑。   躍千愁微微一怔,隨即馬上想到這些傢伙的眼睛有古怪,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眼前一花,意識彷彿陷入了星星點點所組成的迷宮之中,東撞西撞找不到出路,又深陷在迷宮裡無法自拔。   想控制自己的身體或與烏托邦聯繫都沒辦法,後脊背頓時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經歷了這麼多的大風大浪都沒事,如果栽在了這些畜生手裡,那未免死得有些太冤枉了。修煉『禽戲』後的敏銳直覺告訴他,濃重的死亡威脅正在逼近……   空中振翅懸空的銷魂血蝠知道已經影響到對方的心神後,眼中妖異的點點星芒收斂,一個個興奮的振動翅膀,皆從嘴裡翻出半截筷子般長的森森獠牙,蜂擁閃來。轉眼就密密麻麻的將躍千愁裹成了一團,層層撲騰的加厚包圍,貌似都想吸上一口躍千愁的鮮血,看來人血對它們的誘惑相當不小。   數萬隻銷魂血蝠奪食的場面是非常壯觀的,畜生就是畜生,為了能飽食一口人血,剛才還齊心協力的它們,此時卻自相殘殺了起來。相互間撲騰撕咬,張著利爪將層層附著在躍千愁身上的同類給用力扒開,拚命的往裡面鑽。   毛絨絨成團的血蝠堆積如山的嘰嘰喳喳亂叫的湧動,看得人心頭發麻。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有源源不斷的血蝠湧去,可是那湧動堆積的血蝠卻始終只有那一團大,不管聚集過去多少,始終不見它增大。   不遠處的山頭上,站著一名白面無鬚乾乾淨淨的俊俏黑衣男人,目光閃爍的一直盯在這裡,眉頭微動間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對。隨即將嘴唇搓起了一個圈,囁嚅了起來,似乎在說著什麼,卻聽不見絲毫的聲音。   然而那些蜂擁在躍千愁身上堆積如山的血蝠們,卻驚起了一陣騷動,失去了搶食的興趣,迫不及待的慌忙飛離,貌似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群飛而起,倉惶逃了個乾乾淨淨,轉眼就紛紛消失在了四周犄角旮旯的山體之內。   躍千愁微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腳下積了一層黑色的灰燼,渾身上下繚繞著淡淡的紫霧,這紫霧並非別的東西,乃是紫火的崢嶸小露而已。之前正值意識被困的關鍵時刻,也許是意識到了危機,丹田中的命魂猛然覺醒,在丹田內爆發出刺眼的金芒,瞬間衝散了困住意識的迷宮。   剛一覺醒,便見到蜂擁而來的成群血蝠,躍千愁頓時動了殺機。本來因為自己的一時好奇打擾了大家的休息,他還挺不好意思的,誰知人家居然想要他小命。躍千愁當即起了歹毒心思,待成群血蝠蜂擁撲來之際,渾身穿上了一層厚厚的金甲,等到身上裹滿了撕咬的血蝠時,立刻有限的釋放出了紫火。   他知道,若是紫火一下爆發是能殺死不少的血蝠,但勢必會驚走更多的血蝠。他壓制著使用紫火,就要不想驚動後面的,而是層層誅殺,待到把其它的血蝠全部吸引過來後,那才是將這群畜生徹底抹殺的時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群畜生貌似突然變聰明了,才死了幾千隻而已,就不約而同的全部逃走了,實在是活見鬼。   躍千愁緩緩收斂了繚繞在週身的高溫紫霧,狐疑的目光微微一怔,和不遠處山頭上的黑衣人對上了眼。倆人的目光對視許久,遲遲沒有分開。   最後還是那名黑衣人率先露出笑容來,揮動寬大的袖子,遙遙拱手相問道:「在下嘯長昆,不知是何方朋友造訪我萬蝠山,還請近前一敘。」   躍千愁看不穿對方修為的深淺,稍作思量後還是閃身掠了過去,拱手淡淡笑道:「在下躍千愁,難道朋友是此地的主人?」   「算是吧!」嘯長昆不置可否的回了句,眼神中卻藏著一絲驚疑不定,他從躍千愁剛才飛來之時的舉動隱隱發覺其修為應該還不到仙級,可是憑著自己大仙初期的修為卻又看不穿其修為,實在是古怪之極。   什麼叫算是吧?躍千愁眉頭微皺,保持警惕的淡淡問道:「不知朋友叫我來有何指教?」   嘯長昆聞言轉身指向遠處的一座高峰之上,天色雖已近朦朧,但還是隱隱能看到那上面有屋宇建築,他笑著說道:「我這萬蝠山少有來客,天色已晚,朋友若是不嫌棄,不妨到我陋居暫歇,讓我以盡地主之誼。」   「這……」躍千愁微微沉吟,他本想拒絕,主要是怕不安全,可見對方如此之客氣,加上自己也確實想在仙界多交幾個朋友,不由改口道:「那就打擾了。」   「呵呵我正巴不得能有朋友多來往,何來打擾一說,實乃求之不得。請!」嘯長昆高興的揮手相請。躍千愁客氣的抬了抬手,嘯長昆當即化作一道流光轉瞬落在了那高峰之上。   躍千愁急速追了過去,飛臨高峰之際,稍做停頓打量了一眼下方山頂上的建築。山頂的建築規模並不大,類似於一個小道觀。可稀奇的是,整棟建築乃是在這丹霞山體上直接雕刻出來的,建築與整座山渾然一體,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吧可躍千愁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夜幕已經降臨,為何整棟建築內卻看不到一絲光亮,不管對方修為有多高,這樣總覺得有些不符合常理…… 第八百四十八章 中毒   在嘯長昆再次伸手相請下,有些猶豫的躍千愁還是落在了屋宇前。嘯長昆笑吟吟的轉身面對屋宇,揮手一拍胸口,嘴巴猛的張開,「呼!」的噴出了數十道磷光,分佈飛向了屋宇裡裡外外的各個角落。轉眼間,整個屋宇內外的石柱上或牆壁上燃起了團團綠火,不注意看還不知道,那些在石柱或牆壁上凸出的半截小碗模樣的東西居然是用來照明的火槽。   整個山頂上頓時光亮了起來,屹立在天地之間宛若一顆綠寶珠一般。然而對身處其中的躍千愁來說,亮堂雖亮堂了,卻是綠森森一片,到處透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感覺,綠光照耀著嘯長昆臉上的笑容,平白增添了幾分詭異感。   非常既妖躍千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慮了,雖然對方很客氣,但是他的警惕性沒有放鬆。   這也怪不得他,他深知在修行之路上,往往是一線之間分生死,是生是死沒得後悔,只能自己多加保重。何況還是這麼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地方。   嘯長昆相請之下,倆人聯袂走進了綠光搖曳的屋宇內。躍千愁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屋裡的環境,屋裡幾乎就沒什麼擺設,只有上位的高堂上有兩張隔著桌子並排的石頭椅子,奇怪的是屋頂上卻佈滿了一條條的石樑,石樑上隱隱有許多什麼東西劃過的痕跡。   「這石頭房子的格局還真是奇特。」躍千愁笑著隨口說了句。   「荒山野嶺就地取材罷了,比不得外面的繁華精巧。」嘯長昆抬手指向居中的兩張椅子笑道:「躍兄請坐,我這荒山野嶺雖沒什麼好東西,但卻有些外面難得一見的香茗。躍兄稍等,待我取來。」   「嘯兄太客氣了,不用那麼麻煩。」躍千愁擺手道。   「要的,要的,待客之道嘛稍等便來。」嘯長昆執意如此,快步走向牆邊的石門,順著石梯走了下去。   躍千愁迅速掃視四周,目光微微一頓,凝固在了居中的兩張椅子上。一般經常有人坐的石頭椅子,其面必然光滑,而這兩張石頭椅子的表面粗糙,彷彿從來沒人坐過一般。   他偏頭看了一眼石門,輕輕飄起無聲無息的飛進了石門內,順著旋轉直下的石梯深入。裡面光線幽暗,伸手不見十指,深入山腹內幾十米深後,一道石門阻隔了他的繼續深入。   躍千愁冷笑笑,直接遁入了石門邊的牆體內,與石頭融合在一起後,立刻感應到山腹之中有個不小的空間。遂逼近空間的邊緣,眼前的石頭自動消融出了一個黃豆般大的小孔,躍千愁瞇起眼睛從小孔裡觀看。   裡面的嘯長昆確實在認認真真的煮著一沙壺的茶水,小爐裡滲透出的火光照耀著嘯長昆一絲不苟的神情。躍千愁微微鬆了口氣,暗道,看來是自己多心了。正當他要悄無聲息的返回之際,卻無意中發現嘯長昆身後的山體石壁上閃耀著一雙雙如寒星般的眼眸,時而睜開時而闔上。   銷魂血蝠躍千愁兩眼微瞇,這種眼光他太熟悉了,之前就差點栽在了這眼光之下。於是再次認真的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認真查看後便能發現,嘯長昆身後的山體石壁上倒掛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血蝠,如果不仔細查看的話,保管讓人誤以為是山洞石壁的原色。   躍千愁頓時冷笑連連,感情蛇鼠一窩,都是一夥的。偷窺的瞳孔突然一縮,只見嘯長昆端起了小爐上的沙壺,放於石桌的托盤上,揭開壺蓋後,立見熱氣騰騰。也就在這時,嘯長昆那張俊朗淡然的面容忽然變得猙獰可怕起來,那一張嘴巴猛張開至老大,就像是在臉上撕開了一道口子一般,甚是嚇人。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張大的嘴巴裡忽然翻出了兩根半截筷子般長的雪白獠牙。嘯長昆俯身於熱氣騰騰的沙壺之上,兩根獠牙上滲出兩滴晶瑩的液體,「嗒嗒!」兩聲滴入了沙壺之中。隨後那兩根獠牙重新收回到嘴巴裡,臉上的猙獰可怕又恢復了正常無害模樣。合上沙壺蓋,嘯長昆單手端上托盤,神情淡然的朝石門走去……   狗東西居然想對老子下毒?躍千愁臉上閃過狠色,悄無聲息的迅速在石壁內上升離去,再出現已經是直接從屋宇的地下蹦了出來。隨後面無表情的走到石椅旁坐下慢慢等待,他從嘯長昆那露出的兩隻獠牙上已經猜出了嘯長昆的身份,很顯然和那些蝙蝠是同類,搞不好就是血蝠中的蝠王。   沒等上一會兒,便見嘯長昆端著托盤從石門內走了出來,笑容滿面道:「讓躍兄久等了。」躍千愁笑瞇瞇揮手道:「沒事,反正也是路過此地歇腳,順便找點事做也好,咱們就從喝茶開始。」   嘯長昆微微一怔,有點沒聽懂什麼意思,手裡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開始提起沙壺給兩隻茶杯裡斟茶水。清冽如金湯的茶水在茶杯裡翻滾出沁人肺腑的清香,躍千愁擱在桌子上的五指敲動,大為讚賞道:「果然是好茶,嘯兄費心了。」   嘯長昆端起一杯放於躍千愁的跟前,笑著介紹道:「請躍兄品嚐品嚐,看滋味如何。」   躍千愁端起朝裡面看了看,只見茶杯裡有一撮鮮紅欲滴小葉芽,和一般的茶葉大有不同,不由皺眉道:「嘯兄,這茶葉怎麼是鮮紅色的,你不會在裡面下毒了吧?」   「呃……」嘯長昆臉色一僵,沒想到對方說話如此直接,直接捅到他心窩裡去了。連連擺手道:「躍兄誤會了,此乃我萬蝠山的特產,名為『紅葉茶』,絕對不會有毒。」說著端起自己跟前的茶杯,大大的酌了一口,以示無毒。   沒聽說過毒蛇嘴裡的毒液能把自己給毒死的躍千愁腹誹一句,隨即哈哈大笑道:「我開玩笑的,嘯兄何必當真。如果我真懷疑茶水裡有毒,就不會明著說出來了,何況我和嘯兄無冤無仇,加之身上又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嘯兄沒理由要害我。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躍兄還真會開玩笑,呵呵!」嘯長昆一笑掩尷尬,實則被躍千愁的話鬧得心裡忐忑不已。他現在根本就摸不清躍千愁修為的深淺,否則也用不著這樣費功夫,如果真是被對方發現了茶水裡有毒,那就麻煩了。   誰知躍千愁比他想像的更豪爽,端起茶杯連味道都不嘗,直接連杯裡的茶葉一起倒進了嘴裡,如牛飲水「嘰咕!」全部下了肚子。   嘯長昆一愣,躍千愁茶杯往桌上「啪!」的一拍,抹了把嘴道:「好茶再來一杯。」   其實如果裡面沒下毒的話,茶確實是難得的好茶。可讓嘯長昆無語的是,你直接把茶倒進了肚子裡能喝出好茶來?   嘯長昆自然是巴不得他多喝一點,於是又提著沙壺給他斟滿了一杯,誰知沙壺還沒放下,躍千愁又端起茶杯直接往嘴裡倒干了,茶杯往桌上一拍,再次喝道:「好茶再來一杯。」   嘯長昆呵呵賠笑,繼續往茶杯裡添水,躍千愁依然如故,端起就干,異常爽快。結果一杯又一杯,一沙壺的茶水很快就被躍千愁搞完了。看著已空的沙壺,躍千愁皺眉道:「茶是好茶,就是少了點,還有麼?」   「呵…呵……」嘯長昆尷尬笑道:「躍兄如果還想喝,我再去煮上一壺便是。」嘴上這樣說,卻遲遲沒有行動,目光略帶狐疑的打量躍千愁,貌似在問怎麼還沒反應?   躍千愁從他眼神中看出,自己是該到了中毒的時候了,於是「哎呀!」了一聲,手撫額頭,面露苦色道:「我怎麼感覺有些不舒服,有點暈…有點暈…這茶……」話沒說完,他兩眼一閉直接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癱軟不動了。   「呃……」嘯長昆騰的站了起來,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愣,喃喃自語道:「這毒只能傷人神志,從未見過把人毒昏迷的狀況……是了,定是這傢伙喝得太多了,真是活該。」   說著轉身走到大門外,站在門口仰天「噓!」的發出了一聲長嘯。沒等上一會兒,夜空中響起嘰嘰喳喳的亂叫聲,一群黑影掠過星空蜂擁而來。   對這嘰嘰喳喳的叫聲,躍千愁是再熟悉不過了,忍不住張開一絲眼縫偷窺,他很想看看嘯妖精要把自己怎麼樣。其實他也有著和嘯長昆一樣的擔心,同樣搞不清對方的修為到底如何或厲害不厲害,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的話,只能閃回烏托邦躲避。   門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振翅飛行聲,一群黑影快速閃了進來,在屋內一陣盤旋後,一隻隻全部倒掛在了屋頂的一條條橫樑上收攏了翅膀,寒星般的眼睛佈滿了屋樑上,正是那些銷魂血蝠。躍千愁現在才反應了過來,原來這屋頂上的一條條石樑都是給這些畜生落腳的,怪不得發現那上面有許多劃痕,感情都是這群畜生的爪子抓出來的。   大步走回的嘯長昆直接從儲物鐲裡面招出了一張黑網撒出,烏光一閃,立刻將躍千愁捆了個嚴嚴實實。嘯長昆大手一揮道:「帶回去獻給老祖宗。」 第八百四十九章 超級大蝙蝠   躍千愁聞言當即鬱悶了,還有老祖宗,這傢伙的背後還有超級老妖怪?搞什麼搞屋頂上振翅的聲音響起,倒掛在屋樑上的一群蝙蝠掠下,紛紛探爪撈住網繩,齊心協力的扇翅。躍千愁感到重心不穩,徘徊不散的腥風惡味難聞,整個人已經脫離了地面在移動。這感覺很不爽,乾脆睜開了雙眼,茫然四顧。   嘯長昆瞧見後嚇了一跳,不過瞧見其眼神茫然並已經失去了神采後,當即哈哈大笑的揮手道:「躍兄,這茶的滋味想必不錯吧哈哈好走好走,想必我家老祖宗見到你一定很高興,我就不送了。」   躍千愁眼神茫然的看著他,好像從未見過他一樣,整個人被一群大蝙蝠扇翅拖出了屋內。眼陣陣的看著自己離山頂的建築越來越遠,而嘯長昆還笑呵呵的站在屋外朝他揮手示意。   狗東西,別高興得太早了,有你哭的時候躍千愁咬牙暗罵。   那些毒茶其實一倒進嘴裡便被他直接送到烏托邦澆灌花花草草去了,自己一滴都沒碰到。他現在完全有能力逃走,不過他想想還是決定順其自然的去看看,要報仇也得把人家的老底弄清楚,別到時候反被別人給報復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干就要斬草除根。   一群血蝠搖搖晃晃的用網繩拽著躍千愁慢慢飛進了群山深處,其實這樣搖搖晃晃的挺舒服,不過這群蝙蝠身上散發的惡臭味實在難聞,躍千愁強忍著沒發作。   星空之下,地面萬壑條條猶如深淵,讓人不知道身處在何方。一群蝙蝠簇擁著躍千愁向一條最大的深淵緩緩降落,下降了百來米後,橫拖著他飛進了山壁間的一處洞穴之內。洞穴幽長,飛了沒多久後,漸漸出現了溫潤而柔和的光芒,躍千愁有些好奇的想看清四周的環境,奈何被這群該死的蝙蝠遮擋了個嚴嚴實實,只能大概感受到些許透射進來的光芒。   正扭著腦袋四處觀望之際,忽然感覺重心失控,眼前一亮,一群血蝠已經鬆開了爪子,整個人急速下落。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光!」的一聲,摔得躍千愁七葷八素呲牙咧嘴神情抽搐不已,眼睜睜的看著上空的一群蝙蝠快速原路飛回。   很快他又被自己所身處的環境給吸引了,這裡是巨大的宮殿,而且是個難得一見的玉石宮殿,到處是光潔白潤的玉石,各種玉石雕刻應有盡有,頂上還懸掛著一顆兩隻拳頭般大的奶白色夜明珠,柔和的光線折射在玉石宮殿的每一個角落,到處纖毫畢現,非常漂亮。   整個玉石宮殿渾然一體,這應該是在一個大型玉石礦脈中直接挖出來的玉宮。如此奢華的場面,讓躍千愁暗暗驚歎不已,還真是個好地方。目光正四處打量間,忽然一凝,瞳孔驟然縮了縮。   正殿的九階高台上,橫陳著一張厚實的玉榻,上面閉眼盤膝的坐著一個青色玄衣的男人。青發、青眉,還有一雙青色的八字小鬍鬚,整個人長得尖嘴猴腮的。   不用說了,這人肯定就是嘯長昆的老祖宗。躍千愁琢磨著等了一會兒,正考慮要不要閃人,忽然見到那玉榻上的男人猛然睜開了眼睛。躍千愁怔了怔,心中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會用賊眉鼠眼來形容一個人了,賊眉鼠眼這個詞簡直就是為這個人而生的,而這人偏偏還不自知的留了一雙屬於老鼠的八字小鬍鬚,不過那雙滴溜溜直轉的小眼睛還是蠻有神的。   「又送來個,正好有許久沒補過了。」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青衣人滿意的點點頭,緩緩從榻上飄出,雙腳伸直站在了地上,甩著一雙無比寬大的袖子邁步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抬腳在躍千愁的大腿上踢了兩腳,捻著八字青須嘖嘖有聲道:「還真看不出來,看起來不壯,倒是一身的腱子肉,想必精血也旺盛。咦……才化神期的修為怎麼會連我也看不穿?」   那兩腳的力道不小,踢得躍千愁咬牙強忍住沒罵出來,正考慮著怎麼找個機會放把紫火偷襲,卻見青衣人張嘴吐出了一個雞蛋般大小的珠子來。整個珠子閃耀著靈動耀眼的青光,充滿了磅礡無匹的強悍氣息,瞬間照耀得整個宮殿內青光閃閃,非常的奪目。   那顆青色的珠子緩緩向網繩中的躍千愁飄去,青色的光芒照耀四周吞吐不定。青光每吐出一次,躍千愁便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壓迫而來,而每縮回一次,便感覺體內的血液有些不受控制,彷彿要從體內噴出來一般。   青色的珠子緩緩貼著躍千愁的身體表面遊走起來,躍千愁掌心捏著一蓬紫火暗暗叫苦,整張臉漲得通紅的強行抵禦著,忍耐著,希望能找到一個一擊必中的偷襲機會。   青衣人興奮的搓著雙手嘎嘎笑道:「不錯不錯,體質不錯,是一頓美味佳餚,讓我好好品嚐品嚐。」   躍千愁大驚,對方顯然要下毒手了,但是他根本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眼中餘光瞥到從下身遊走上來的青色珠子,心中忽然微微一動。幾乎就在這同時,躍千愁把心一橫,一隻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破開繩網將那顆青色珠子抓在了手中。本人則迅速瞬移到了宮殿的邊角,身上紫光一閃,束縛自己的網繩轉眼化作了灰燼……   青衣人一愣,他無法相信居然有人能輕易破開『烏金網』,反應過來後,暴跳如雷的厲聲尖叫道:「你還我內丹!」   「站住!」躍千愁一聲大喝,他可不敢讓對方靠近。籠罩著紫光的手掌牢牢抓緊了手中的青珠,然而手中的青珠根本就不受他控制,掙扎之力越來越大,根本就不是他的修為能控制的。不得以之下,紫火之威猛然對其施加壓力,掌中的青珠發出『滋滋』的聲音,一陣顫抖,立馬老實了。   說實話,躍千愁根本不想毀壞手中的青珠,毋庸置疑,能被對方藏在體內的寶貝肯定簡單不了,正好拿來威脅對方。如果毀壞了,對方肯定要和自己拚命,只要殺不了對方,那無疑將會在仙界結下一個死敵。   就在他利用紫火對青珠施壓的同時,青衣人「啊!」的一聲,雙手抱著腦袋發出一聲淒厲慘叫。躍千愁怔了怔,看向掌中的青珠,現在才發現這東西居然是和那怪人本體相連的東西,青珠受損,對方同樣要被株連。想起對方剛才說的『內丹』二字,頓時明悟了,感情是人家的內丹,怪不得看著痛苦得瑟瑟發抖的怪人,躍千愁立刻起了惡毒心思,如果直接把這顆內丹給毀了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後患給除了?   有了這個歹毒念頭,他立馬就付諸於實施了,掌中紫光流轉,紫火強大無匹的劇烈高溫瞬間作用與青珠之上。青衣人當即「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嗡!」的炸出了一團青霧,一個巨大的青影現形,「哇哇!」亂叫的在巨大的宮殿內亂飛亂竄。   「快住手,快住手,有什麼話都好商量……」嗷嗷求饒的聲音在宮殿內迴盪不已。   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原形畢露的青色巨影,對方的原形竟然是一隻翼展達五六米的超大型青色蝙蝠,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蝙蝠,而且還是青色的。   聽到對方說有什麼話都好商量,躍千愁眼睛一亮,立馬回過神來,控制住了紫火的威力。那超級青色大蝙蝠身子一軟,「啪嗒!」掉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真是好大一坨,讓躍千愁大開眼界。   「嗡!」青霧炸開,原形畢露的超級大蝙蝠又重新化作了人形,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舉拳捶地哀嚎道:「嘯長昆,你個小王八蛋,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陷害老子。」哭的好悲涼,人家死了爹娘的也未必有他哭得傷心。   躍千愁看看手中的青珠,頓時樂了,還真是歪打正著,沒想到自己迫不得已的出手,居然一下就抓住了這老妖怪的軟肋,有點意思。當即咳嗽一聲道:「別哭哭啼啼了,這事和那小王八蛋沒關係,是我故意讓他抓來的。」   「呃……」哭死戛然而止,匍匐在地的青衣人昂起淚流滿面的那張臉,哽咽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這人什麼話都敢說,就是不會說謊話。」躍千愁拍著胸脯保證,隨即又冷笑道:「那小王八蛋居然誘騙老子喝有毒的茶,可他找錯了下手的對象,區區毒茶焉能把我給怎麼樣。於是我就將計就計,看看那小王八蛋到底在搞什麼鬼,看看他靠山到底是誰,為何如此囂張敢算計到老子頭上來。沒想到你就是那個縱容他胡作非為的靠山,今天算你倒霉。」   聽到原來是這樣,青衣人頓時不哭了,反而顯得有些老懷大慰,揮著寬大無比的袖子擦了把眼淚,直接站了起來。奈何雙腳還有些發軟,虛晃了兩下才穩住,顯然剛才吃了不小的虧。已經變得有些蒼白的臉上,小眼睛直溜溜的亂轉,拱手賠罪道:「這實在是一場誤會,按說嘯長昆那小王八蛋不會輕易對人下手,因為我們也不想惹麻煩……」 第八百五十章 青翼蝠王   「照你這麼說,是我主動惹的麻煩?」躍千愁不懷好意的目光又看向了手中紫火困住的青珠。   青衣人頓時嚇了一跳,惶恐擺手道:「沒有,沒有,肯定是那小王八蛋腦袋進水了在那胡作非為,事後我一定狠狠的收拾他。」   躍千愁嗤了一聲道:「你收不收拾他,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要問的是,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毒手?」   「我……」青衣人無語了,這個怎麼能解釋的清楚,你既然被送來了,我自然要下毒手……磨嘰了半晌,一臉尷尬的賠笑道:「不知尊駕高名大姓,出自仙界何門何派?在下韋春秋,在仙界也有些熟人,說不定我和尊駕的師門長輩認識也不一定……」   「少拉關係,沒用!」躍千愁揮手打斷道:「我乃無門無派的散修,肯定和你沒任何關係。現在你的內丹在我手裡,我只需一個念頭,便能讓你的內丹徹底報廢了。你自己說,對我下毒手的帳怎麼算吧?」   青衣人的小眼睛直溜溜亂轉,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對方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大有商量的餘地,結果不會太糟糕。頓了頓,試探著說道:「你畢竟沒什麼損失,而我卻是修為頗有損傷。要不這樣,此事就此揭過,你把我的內丹還給我,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事後互不追究,你看怎麼樣?」   躍千愁聞言頓時冷笑連連,道:「你還真是想得美,真當老子是泥捏的,你玩完了然後告訴我此事就此揭過,開玩笑吶!媽的!老子被一群臭蝙蝠莫名其妙的弄到這裡來,還差點丟了小命,我的精神損失費誰來陪?」   青衣人實在是太不瞭解躍千愁了,如今他佔了上風,不將利益最大化,他豈會輕易擺手。就算是要罷手,他也不可能會給自己留下個仇人做後患。   「精神損失費?」青衣人嘀咕一聲,飄起了一腦門的浮雲,想了好久才弱弱的問道:「你如果是要錢的話,不妨直接說個數目出來。」   「談錢太庸俗,你覺得我是缺錢用的人?」躍千愁不屑道。   青衣人愕然道:「那這精神損失費指的是?」躍千愁盯著手中紫火困住的青珠淡然道:「精神損失費嘛指的是能補償我所受驚嚇的代價。」   青衣人聞言撓頭不已,想不通啊又被他那不時盯向掌中內丹的目光鬧得心有餘悸,剛才的滋味實在太痛苦了,讓人無法忍受,這輩子還是頭次遭這樣的罪,也不知道對方手中紫光閃爍的到底是什麼寶物,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竟然能輕易傷害到自己的內丹。   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直言不諱道:「你到底想要什麼做補償就直接說出來,不要再繞圈子了。」   「這要看你自己能付出多大的代價,看你有沒有能力付出我想要的補償。如果你所付出的補償只能打發要飯的,那我寧可將這內丹給毀了以洩心頭之恨。」躍千愁不以為然道。   「你質疑我韋春秋的能力?」青衣人一怔,指著自己鼻子驚訝道:「難道你在仙界沒聽說過我韋春秋,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想善了此事?」   「韋春秋?」躍千愁狐疑道:「我確實沒聽說過,難道你在仙界很有名嗎?」   「呃……原來你沒聽說過我,怪不得膽子這麼大,看來是我隱居潛修的時間太久了,仙界的後輩小子竟然連我的名號都沒聽過了。」韋春秋的小眼睛裡隱隱流露出一絲懷念神情,喟歎道:「我已經在這『玉闕宮』歸隱太久了,恐怕足足有上萬年了,想當年我在仙界雖然算不上頂尖高手,但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赫赫有名?」躍千愁上下打量著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韋春秋,對這輕易被自己所控制的人能在仙界赫赫有名表示懷疑。   韋春秋小眼睛精芒閃爍的看了他一眼,一雙大袖後甩,背在了身後,小身板挺直了傲然道:「我韋春秋在仙界雖然算不上頂尖高手,但也有著仙帝初期的修為,當年在仙界說起我青翼蝠王韋春秋有誰不知道?」   「呃……」躍千愁目瞪口呆道:「青翼蝠王韋春秋?」他閃念間想起了明教的那個四大護教法王之一,現在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   韋春秋眼睛一亮,興奮道:「怎麼樣?是不是聽說過我?」躍千愁眉頭緊皺,小聲嘀咕道:「青翼蝠王不是叫韋一笑嗎?怎麼變成韋春秋了?」   「韋一笑是誰?」韋春秋臉上漸漸湧起怒容道:「難道外面有人在冒充我青翼蝠王?」   躍千愁回過神來,曉得可能是純屬巧合,搖頭道:「沒有,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倒是沒看出來,你居然有著仙帝初期的修為,好,很好!」盯著韋春秋的眼神有些發光道:「我現在相信你有能力補償我的精神損失了。」   「相信就好。」韋春秋滿意的點頭伸手道:「內丹還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要求,我都會答應你,絕不食言。」   他滿以為自己的名號能值點什麼,誰知躍千愁根本不吃這一套,眉頭一挑,盯著手中的內丹道:「萬一你把東西拿回去了,調過頭來要殺我,那我可就沒有任何倚仗了,這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我倒是有個好辦法,你既能拿回你的內丹,而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精神損失補償。」   「什麼辦法?說說看。」韋春秋眉心跳動,隱隱覺得對方的辦法恐怕不會是什麼好辦法。   「我只是說說看,並不是一定要你答應,你千萬不要衝動,萬一鬧得我緊張了,毀了你的內丹,那就不好意思了。」躍千愁先給對方打上了預防針,好讓對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然後才壯著膽子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借用你一百年的時間做補償罷了。」   「借用一百年的時間?」韋春秋小眼睛目光閃爍道:「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一點。」   「咳咳!」躍千愁咳嗽兩聲,撇了撇嘴道:「很簡單,你為我服務一百年,一百年後我就把你的內丹還給你。」   韋春秋聞言兩隻小眼睛暴睜,勃然大怒道:「放屁居然想奴役我韋蝠王一百年。」大有不惜動手的傾向。   「不要衝動。」躍千愁一聲大喝,舉起手中紫火困住的內丹厲聲道:「警告你,我萬一失手毀了他,你可別後悔。」   「你……」韋春秋暴跳如雷的跺腳道:「小子找死竟敢威脅我。」   「媽的!這世上沒有光佔便宜不吃虧的人。」躍千愁脾氣上來了,手中紫光一盛,挑眉道:「老子就威脅你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吧?」   這話頓時氣得韋春秋哇哇亂叫,戳指怒喝道:「爺爺我今天大不了拼著修為大損,也不受你鳥氣。」   「去你媽的,你先動的手,你還有理了,老子更不受你鳥氣。」躍千愁嘴快手更快,直接下手,手中紫光立刻裹著那顆青光閃閃的內丹扭曲了起來。   「啊……」韋春秋當場抱頭慘叫,「嗡!」的一聲青霧炸開,一隻巨大而面目猙獰的青翼蝙蝠立刻在宮殿內亂竄亂飛,像被火燒了屁股一般,嗷嗷亂叫的求饒道:「住手,住手,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犯賤。」躍千愁悻悻的控制住了紫火的威力。「啪嗒!」一聲,巨大的青蝙蝠又直接砸落在了地上,時張時合的血盆大口裡「哎哎喲喲!」的直叫喚道:「難受死我了……老子倒了八輩子血霉,好好的非要閉關修煉什麼『萬妖心經』,不結這破丹哪會受這罪。」   「嗡!」的一聲炸開青霧,匍匐在地的韋春秋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臉色越發慘白不說,正腳步虛浮的在原地晃來晃去打擺子,貌似連站都站不穩,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可見內丹受損對他的影響之大。   然而他在那搖搖晃晃的仍不忘對躍千愁揮手打招呼道:「小子,千萬別再亂來了,有話好商量,你再搞上一次,我修為就要跌破仙帝初期了。如果真那樣了,我就算被打回原形,永世無法修成人形,也要把你給殺了。」   躍千愁冷哼哼道:「我可比你好說話多了,你不亂來,我自然不會亂來。」手中的紫光連同青光閃耀的內丹一起憑空消失了。   韋春秋突然發現自己和內丹失去了聯繫,霍然抬頭茫然四顧的著急道:「我的內丹,你把我的內丹弄哪去了?快還給我。」   「放心吧東西我收到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找到。」躍千愁不以為然道。其實他也不敢把東西一直控在手裡,對方的修為對他來說太高了,很有可能就會被對方一不小心給搶走了,那到時候就麻煩了。   韋春秋看看自己的身體,頓時鬆了口氣,如果內丹被毀了,自己修為大跌不說,還會立馬被打回原形。如今自己還好好的站在這,那就說明內丹確實安然無恙。然而奇怪的是,這麼近的距離自己怎麼會一點都感應不到內丹的所在,按理說不可能啊真是奇怪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狂揍   正奇怪間,目光瞥到空空兩手的躍千愁後,頓時一愣,小眼睛裡凶光一閃而過。躍千愁兩眼微瞇,知道要糟糕,但是卻硬扛著沒閃人。果然不出所料,韋春秋已經消失在原地,自己的脖子一緊,全身立刻變得不能動彈。韋春秋的聲音在他耳邊陰笑連連道:「小兔崽子,想跟我過招,你還嫩了點。內丹在哪裡,老老實實的給我交出來。」   老王八蛋躍千愁在肚子裡狂罵,脖子被韋春秋掐得緊緊的,喉嚨裡咕咕直響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然而就算是這樣,他依然沒有閃回烏托邦去。   韋春秋也懶得跟他囉嗦,直接動手把他的儲物袋從腰上給拽了下來,單手提著儲物袋一查看,頓時一愣,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連根毛也沒有。當即隨手往後一扔,搖著躍千愁的脖子罵道:「你小子有毛病吧什麼東西都沒有還掛個破袋子在腰上得瑟什麼?」   說話間手上功夫不停,隨著銳利青鋒五爪飛舞,「嘶嘶唰唰!」的聲音響起,破布條在宮殿內亂飛,轉眼就把躍千愁渾身上下的衣服給撕了個精光。然而卻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韋春秋掐著躍千愁的脖子,就像提著一隻褪了毛的鴨子一樣,貌似癲狂的瘋搖,狂喊道:「在哪裡?我的內丹你藏哪去了?快給我交出來。」   王八蛋你豬啊掐著老子的脖子,讓老子怎麼說話?躍千愁感覺脖子都快被他給搖斷了,眼睛也被搖得發花,一個勁的在那翻白眼,可對方卻急紅了眼,半天沒發現。   這傢伙毋庸置疑,絕對是個狠人,哪怕被對方扒了個精光,而且還受到如此的羞辱,他仍咬牙硬抗著,就是不閃人。否則只需一個念頭,他便可以安然無恙的脫離魔爪回到烏托邦,可是他偏偏就不……   「呃……」從急躁中反應了過來的韋春秋神情一僵,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誤,當即鬆開了五爪,扣在了躍千愁的肩膀上。也幸好躍千愁不是一般人,否則早就掛了。   一臉通紅的躍千愁連連咳嗽兩聲,吸了幾口氣便緩了過來,雖然還是被控制著不能動彈,但依然赤裸裸的在那咬牙切齒道:「韋春秋,你個老王八蛋,你這分明是在趁機報復老子。好,算你狠,但你給我聽好了,我既然敢這樣做就不怕你,東西已經被我傳送走了,只要我出一丁點意外,你那內丹立馬就有人給毀掉,大家誰都別想好過。老子就算死,能拉一個仙帝期的高手墊背也值了。」   「傳送走了?」韋春秋一愣,想了半天沒想通是什麼意思,隨即勃然大怒道:「少在這裡糊弄爺爺。」二話不說,一拳砸在了躍千愁的腹肌上,躍千愁身子橫飛起來的同時,「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來。可是人並不能飛走,又被韋春秋五爪扣進肩膀的肉裡給拖了回來。   一時間,躍千愁的那只肩膀上鮮血直流,痛入骨髓。   「老王八蛋你再敢動手,別怪老子不客氣,立馬讓你修為跌破仙帝初期!」躍千愁滿口鮮血的厲聲怒吼道。   「通!」的一聲,韋春秋又是扣住他肩膀重重的來了一拳,打得躍千愁身體飄起,再次飆出一口鮮血來。深陷肩膀骨肉裡的五爪再次將他拖了回來,韋春秋嘿嘿冷笑道:「死鴨子嘴硬,你還真當本蝠王是好惹的。這只不過是開胃小菜,再不老老實實的交出來,讓你嘗嘗本蝠王的『搜魂大法』,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我再問一遍,你交還是不交?」   躍千愁聞言裂開血汪汪的嘴巴「呵呵!」冷笑了起來,他算是明白過來了,這次自己失算虧大了,這打算是白挨了,血也算是白流了,不是誰都是那麼好嚇唬的。對付這種老成精的傢伙,就得用直接有效的辦法,你客氣人家可不會客氣。   「老王八蛋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怨我。」躍千愁眼神怨毒的冷笑連連道。   「小兔崽子還敢嘴硬,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讓你嘗嘗搜魂大……」韋春秋話聲戛然而止,陰笑僵在了臉上,兩隻小眼睛暴睜,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扣進躍千愁肩膀骨肉裡的五爪血跡森森,然而躍千愁本人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飛了。   完了韋春秋頓時慌了,做夢都沒想到躍千愁還會來這招,自己的內丹可還在人家的手裡啊焦急的韋春秋在宮殿裡閃出一連串的虛影,遍尋玉宮內的犄角旮旯,以期還能找到躍千愁。   奈何找遍了整個宮殿,也沒能見到躍千愁的影子。韋春秋不做停留,閃身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射向了宮外的通道,他堅信躍千愁一定是使用了什麼障眼法,憑他的修為還逃不遠,絕對有機會把他給抓回來。然而那道流光剛閃到通道的半途中,又立刻現形停了下來。   韋春秋站在通道中驀然回首,盯向『玉闕宮』方向,他忽然又感應到了自己的內丹,就在『玉闕宮』內。不做他想,身化流光急速返回。結果隱隱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宏偉的玉闕宮內,兩灘鮮血和遍地的碎爛布條間,躍千愁一臉冷笑的站在那,之前在嘴臉上留下的鮮血還在,只是身上重新穿上了衣服。掌中又出現了那該死的紫光,最可怕的是,紫光中還困著他那顆青光閃耀的內丹,實在是件要命的事情。   韋春秋大腦有些發懵,深知這下麻煩大了,剛才可是把人家給得罪狠了,人家這次分明是來報仇的。當即哆哆嗦嗦的擺手祈求道:「你千萬別亂來,千萬別亂來,萬事好商量,什麼都可以商量。」   「商量個屁!」躍千愁的怒吼迴盪在整個玉闕宮內,只聽他破口大罵道:「老王八蛋現在知道怕了?剛才老子擺足了誠意和你商量,你卻對老子下毒手,老子如果再上你的當,老子躍千愁三個字倒過來寫。現在老子讓你爽個夠!」   「別!」韋春秋急聲喊道:「不用商量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都答應了。」   「呃……」正要下毒手的躍千愁一愣,這個什麼都答應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當場火氣消了三分,瞇眼道:「不管我說什麼,你真的全部都答應?」   韋春秋看著躍千愁掌中能讓人揪心的紫光,連連點頭道:「你是叫躍千愁吧?只要不是太過份的要求,我全部都答應。」   「狗東西居然又降低標準了,你說話是放屁嗎?」躍千愁咆哮怒吼道:「我現在想打你一頓先出口惡氣,你答應不答應?」手中的紫光猛漲,嚇得韋春秋驚恐連連道:「答應,我答應。」   「王八蛋!」躍千愁再次將手中的紫火和內丹給收了起來,擼起兩手的袖子大步走來,指著連連後退一臉驚恐的韋春秋喝道:「不許逃避躲閃,不許憑著修為抵抗,否則老子讓你生不如死。」   趁著韋春秋傻眼的功夫,躍千愁幾步過來,兩隻拳頭上布上了厚厚的金甲,還是那種佈滿了牙釘的金甲,「呼!」的揮出砂鍋般大的拳頭,「砰!」的一聲伴著「啊!」的一聲慘叫,韋春秋的小身板應聲而倒,不憑修為抵抗真的很難抗住啊「王八蛋,敢打老子……」躍千愁喋喋不休的狂罵,擁到地上摟住韋春秋就是一頓狂揍,那叫一頓拳打腳踢,打得韋春秋像殺豬宰羊一樣,嗷嗷亂叫個不停。   躍千愁不打個過癮根本就無法以洩心頭之恨,想起之前還被這老傢伙脫光過衣服,撲上去就是一陣狂撕亂扯,轉眼就把韋春秋給扒了個精光。韋春秋也不愧是老妖怪,果然是皮糙肉厚,躍千愁手上金甲的釘子都打平了,這傢伙身上卻連一點傷痕都沒看到。   這樣一來,躍千愁更是火冒三丈,拳頭上的金甲一收。隨手摸出一大塊冥鐵出來,雙掌紫光閃耀,轉眼就做出了一隻將近兩米的簡陋狼牙棒出來,比較顯眼的就是棒上的狼牙看起來比較鋒利。赤裸乾瘦的韋春秋趟在地上,雙手摀住襠下的羞處,驚恐道:「躍千愁,你想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老子還沒打過癮。」話還沒說完,躍千愁便掄起粗製濫造的狼牙棒當頭一棒砸去。這一棒的力氣可不小,「光!」一棒砸在韋春秋的腦袋上,不敢憑修為抵抗的韋春秋當即被一股巨力給掄得在光滑的玉石地面上滑出了十幾米。   躍千愁扛著狼牙棒「哇哇!」亂叫的衝了過去,加上臉上還掛著血跡,那氣勢真是異常的兇猛。韋春秋小心肝嚇得一哆嗦,雙臂抱頭,躬身彎腰,雙腿一縮,整個人蜷成了一團。   躍千愁哪管他那小身板顯得有多可憐,衝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那看著比韋春秋小身板還魁梧的冥鐵狼牙棒,「砰砰!」亂響的一陣狂轟濫砸,外加拳打腳踢。玉闕宮內頓時迴盪起了韋春秋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久久不絕於耳…… 第八百五十二章 正夜冥   雖說其修煉到這個地步,肉體早已非同凡響,就算不憑修為抵抗,尋常的東西也難傷他分毫。但是不憑修為抵擋,挨起打來還是有感覺的,該痛的時候還是會很痛的,畢竟不是死人。何況躍千愁也是修士,揍起他來也不手軟,加上冥鐵狼牙棒也還算結實,韋春秋的下場可想而知。   許久以後,玉闕宮內的鬼哭狼嚎聲停了下來。頭髮凌亂如雜草的韋春秋,赤裸裸的窩在玉闕宮的犄角旮旯裡,雙手摀住羞處,弱弱抬起那鼻青臉腫的腦袋偷看。   冥鐵狼牙棒已經變形的不成樣了,躍千愁杵著狼牙棒微微喘著氣,心中的怒火終於發洩了出來,好久沒有這麼爽過了,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扭了扭脖子,盯著韋春秋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為我服務一百年,一百年期滿後我把內丹還給你。當然了,如果表現的好,也許過個一二十年就可以還你。你覺得怎麼樣?」   韋春秋窩在牆角,無限怨念道:「我有的選擇嗎?」   「沒有!」躍千愁乾脆利落的一口否決了,隨後將手中變形的狼牙棒一甩,丁零噹啷的飛到宮殿的另一頭去了。拍了拍巴掌收工道:「你前面打了我,我現在又打了你,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接下來的一百年裡,我們好好相處,齊心協力同甘共苦。」   「你……」韋春秋抽搐著嘴巴,想破口大罵,卻硬是忍住了。隨後嘴巴一閉,身上炸出一團青霧,霧氣消散,新衣服已經換好,臉上的淤青也瞬間消失了。起身後,環顧四周,發現玉闕宮的玉石地面已經被糟蹋得亂七八糟,到處是坑坑窪窪的,各種玉石雕塑倒了一地,實在是不堪入目。   「韋蝠王,你還真是會找地方,居然開闢了個這麼豪華的地方修煉。」躍千愁嘖嘖有聲的環顧四周讚道。他好像真的把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了,貌似此地被糟蹋成這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韋春秋本還是一臉的悻悻之情,聞言臉色變了變,緩緩搖頭的歎息一聲道:「這裡並非是我開闢的,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此地乃是絕代高手太叔正的靜修之地,可惜被我們給糟蹋了,實在是大不敬啊!」   「絕代高手太叔正?」躍千愁怔了怔,搜腸刮肚的想了下,貌似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不由狐疑道:「能稱上絕代高手的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太叔正這號人物?」   「那是你孤陋寡聞……」韋春秋話說一半,立馬想起人家捏著自己的痛腳,自己現在惹不起這傢伙,當即改口道:「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此人成名比仙帝金太還早,他威震三界的時候,仙帝金太還不知道在哪裡,估計後輩中知道太叔正的人並不多。」   「比仙帝金太成名還早?」躍千愁微微一驚,環顧這巨大的玉石宮殿,仔細觀察後的確發現隱隱透著一股悠久的滄桑感。難以置信的問道:「如此人物為何從未聽人提起過,難道他已經去了那個傳說中的神界?」   「沒有。」韋春秋搖了搖頭,臉上透著一股仰慕之情的感歎道:「據說憑他的修為已經有飛昇神界的資格,不過卻被人給殺了。」   「呃……」躍千愁聞言一怔,目瞪口呆道:「修為高到了能飛昇神界的地步,卻被人給殺了天吶誰還有這本事,難道是神界的人幹的?」   韋春秋再次搖了搖頭,轉身朝九階高台上走去,上了高台後,俯身摸著那張敦厚樸實的玉榻,緩緩說道:「那是一段塵封了無數載的故事,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在遙遠的從前,妖修當中出了個威震三界的絕代高手,被眾妖修們尊稱為『萬妖之祖』,此人便是太叔正。傳言就在太叔正即將要飛昇神界之際,魔道之中卻又出現了另一位絕代天驕,正是這位絕代天驕斷送了太叔正飛昇神界的希望。」   「魔神!」躍千愁聞言驚呼,下意識便聯想到了魔神的頭上,能被稱為魔道絕代天驕的人,除了魔神還能是誰?躍千愁失聲道:「難道是魔神殺了那位萬妖之祖太叔正?」   韋春秋撫摸著玉榻點頭道:「不錯,就是魔神。」隨即轉身緩緩坐在了上面,盯著躍千愁說道:「事實上魔神在和太叔正決戰之前還不叫魔神,正因為打敗了太叔正,他才獲得了飛昇神界的資格,後來才被人稱為了魔神。在此之前,魔神在三界的名字叫做『夜』。」   「夜?魔神的名字叫做『夜』,好奇怪的名字。」躍千愁摸著下巴稍稍琢磨了一下,狐疑道:「太叔正的修為既然已經高到能飛昇神界,而魔神能打敗太叔正,那就說明他也有飛昇神界的實力,可你為什麼說他打敗了太叔正才獲得了飛昇神界的資格,而後成就了魔神?」   「這個……」韋春秋捻了捻自己的老鼠鬍子,沉吟道:「這事太過久遠已經無從考證,但有兩種傳說,都指明了魔神是打敗了太叔正才獲得了飛昇神界的資格。」   見他又停下了,躍千愁著急的撓了撓耳朵,催促道:「你倒是一下說完啊哪兩種傳說?說出來讓我也長長見識。」   事實上他對魔神的事情很感興趣,須知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燕追星一直是他心裡的陰影,而魔神那個恐怖的傢伙卻是燕追星的靠山,因此他迫切的想知道關於魔神的一切。不是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躍千愁就是這麼想的,有備無患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強。   「第一個說法如今還有不少人知道,但第二個說法我也是從一位老前輩嘴裡獲悉的,恐怕知道的人還真沒幾個。」韋春秋捻著鬍子緩緩說道:「據說飛昇神界並不是修為達到了便能飛昇的,當然了,如果修為不達到一定的高度就更不可能飛昇神界了。傳說神界從不輕易封神,每次神澤降臨的時候,神界所能接受的飛昇名額都是有限的。」   「呃……」躍千愁無語道:「開玩笑吧這東西還有名額限制的?你不會是說當時只有一個名額,所以魔神才和太叔正打了起來吧?」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韋春秋點頭道:「第一個說法就是那次飛往神界只有一個名額,如你所說,太叔正和夜為了搶這個名額才打了起來,最後太叔正戰敗隕落。第二個說法是,那次飛往神界其實有兩個名額。」   「兩個名額?那他們還打什麼?」躍千愁驚愕之下忽然聯繫到了畢長春,好像那個魔神也是好戰分子,說不定魔神也是和畢長春一樣閒的沒事幹到處找高手挑戰,最後把太叔正給幹掉了。   韋春秋搖頭笑道:「這個傳說就比較有意思一點,不過我覺得不太可信。傳說那次的確是有兩個飛昇神界的名額,不過那時除了太叔正和夜外,還有一個甚少露面叫做『冥』的絕代高手。三人分別叫做『正』『夜』『冥』,一下出現了三位絕代高手,兩個名額自然是不夠用了。這個說法之所以有意思,便是有意思在那個叫『冥』的人身上,傳說這個『冥』是個女人,而正和夜都愛上了這個女人,三人其實原本是朋友。」   「萬妖之祖和魔神同時愛上了一個叫『冥』的女人?」躍千愁嘀咕一聲,眉頭一挑道:「難道說,因為正和夜都愛上了冥,於是兩個男人便把兩個飛昇神界的名額之一讓給了那個冥,結果剩下了一個名額,於是兩個男人便大打出手搶那一個名額,結果正被夜給殺了?」   「不錯,第二個說法和你猜想的一樣,大概的意思就是這麼一回事。」韋春秋有些猥瑣的嘿嘿笑道。   「這也太狗血了一點吧!」躍千愁甩了一句,覺得有些不太可能。在他的印象中,如此高手應該都像畢長春那樣,拋開一切的追尋修行的最高峰,貌似不應該被情情愛愛的所羈絆。   玉闕宮內稍稍沉默了沒多久,躍千愁忽然又「咦!」了聲,眉頭一揚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一番閃爍後,環顧四周問道:「韋蝠王,你剛才說這裡是萬妖之祖太叔正的靜修之地?」   韋春秋怔了怔道:「沒錯啊我是這樣說的,這裡也的確是萬妖之祖太叔正的靜修之地,難道有什麼問題?」   躍千愁手指扣著下巴,笑瞇瞇道:「我看這宮殿雖然豪華,但是卻異常簡潔單調,你是怎麼判斷出這裡是太叔正靜修之地的?莫非你在這裡發現了什麼證據?不妨拿出來讓我也鑒賞鑒賞。」   韋春秋的臉色微變,神情很快又轉為不屑道:「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閱歷嗎?憑我的閱歷自然不難判斷出此玉闕宮的來歷。」   躍千愁頷首長長的「哦!」了聲,依然是那付笑瞇瞇的樣子問道:「我之前好像聽到有人由於痛苦難耐一時失言,說到過什麼『萬妖心經』,不知道這個萬妖心經和此地原來的主人萬妖之祖會不會有什麼聯繫,韋蝠王你說呢?」 第八百五十三章 暴露紫火   韋春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露出鄙夷的神情,不屑道:「你還真敢想,如果我修煉的萬妖心經和萬妖之祖有聯繫的話,我焉能落得如此下場?」   話雖說的有道理,但躍千愁豈是那麼好糊弄的,他之前明明聽到韋春秋捶地亂嚎時說過,不該閉關修煉萬妖心經,那就說明對方在閉關之前並未修煉過什麼萬妖心經。何況在萬妖之祖的靜修之地修煉萬妖心經豈是一個巧合能解釋的?   「呵呵韋蝠王說的有道理。」躍千愁一本正經的頷首感歎道:「憑你在仙界的名氣,想必你修煉的萬妖心經也曾威懾過不少人,有機會倒是要好好打聽打聽,我也好瞻仰瞻仰萬妖心經昔日的風采。」   此話一出,韋春秋再也裝不住了,臉色大變。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心知肚明,萬妖心經的確是太叔正遺留在此的寶典,偶然為自己所獲得。這才有了自己萬年閉關不出,只是因為萬妖心經適合於妖修煉,而自己卻是荒古凶獸的遺族,如今更是位列仙獸的行列,雖然和妖是近親,但是本質上和妖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修為才遲遲不得進展。   好不容易歷經近萬年的時間,才摸索出了殊途同歸的法子,開始凝結出了妖丹。眼看能夠修行萬妖心經的日子不遠了,誰知道卻在這個時候碰上了躍千愁這個災星,居然奪了自己費盡心血煉製的內丹,實在是要命。   躍千愁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分明是在威脅自己。一但把自己擁有萬妖心經的秘密洩露出去了,也許大多數人不知道萬妖心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仙界的一些老傢伙不可能都沒聽說過,尤其是仙帝金太。   須知萬妖之祖太叔正的修煉功法,絕對當得上絕世修行功法,憑仙帝金太的性格,肯定無法容忍會出現一個挑戰他權威的人。一但萬妖心經的秘密洩露了出去,仙帝金太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便是自己的死期。   就在這一瞬間,韋春秋雙眼驟縮,心中醞釀起一股強烈的殺意。然而轉念想到內丹被躍千愁給控制了,之前已經試過,就算殺了躍千愁也無法找到自己的內丹……失去內丹的後果很嚴重,如果真的如同躍千愁所說,他一但出了什麼意外,立刻會有人毀掉內丹,那麼自己將會徹底淪落為懵懂無知靈智未開的凶獸,這個險自己冒不起。   「躍千愁,你到底想怎麼樣?」韋春秋肅然站立,臉色陰沉的咬牙道:「我答應為你服務一百年已經算是強人所難了,你不要貪心不足太過分了。」   躍千愁搖頭笑了笑,緩步朝九階高台走去,來到玉榻邊抬腳坐了上去,摸著屁股下的玉榻道:「看來我沒有猜錯,萬妖心經果然和萬妖之祖太叔正有關係。」   韋春秋偏頭看著他,小眼睛陰鬱閃爍道:「是又怎麼樣?難道你想打萬妖心經的主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可以捨棄,但是萬妖心經是我一個人的,此經卷裡有我畢生的夢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交給其他人,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何況就算把萬妖心經給了你,對你也沒有絲毫的用處,萬妖心經人類根本就無法修煉。」   躍千愁聞言陷入了沉默,誠如韋春秋所說,他確實打起了萬妖心經的主意,一位有成神資格高手的修煉功法,對他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然而韋春秋的態度是如此的決絕,儼然已經做好了寧死不屈的準備,用威脅肯定是不行的。再者,如果真如韋春秋說的那樣,自己根本就無法修煉萬妖心經的話,就算費盡心思搞到手了,只怕代價也不小,自己很有可能失去在此時急需的助手韋春秋。   「韋蝠王,你想多了。」躍千愁緩緩沉吟道:「我之所以關注萬妖心經的事情,並非要謀取你的萬妖心經,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我只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韋春秋有所懷疑的問道:「什麼忙?」   躍千愁目光瞬間灼灼生輝起來,抑揚頓挫的說道:「有機會我會介紹一個弟子給你,請你傳授她萬妖心經,至於傳授的進度由你來把握,我絕對不會去勉強。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答應我,在百年期滿之際,至少要讓她在碰到仙帝修為以下高手時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這是我的唯一要求,也是你必須要答應的要求,否則我不管你是要死還是要活,我保證你活不過今天。韋蝠王,能答應我嗎?」   「這……」韋春秋有些為難的遲疑起來,一下子難以作出決定。   見他有所猶豫,躍千愁目光閃爍的繼續加碼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閉關修煉萬妖心經已有萬年,卻仍沒有多大的進展,但我想太叔正的萬妖心經絕對不會簡單,造就一個尋常高手應該不難。只怕你是遇到了什麼難以逾越的困難,你放心,如果傳授過程中遇見什麼外物上的困難,你可以儘管告訴我,一切包在我身上,能解決的我盡力解決,解決不了的我也會想辦法來解決。你只需誠心傳授她萬妖心經便可,一切麻煩交給我來應付。」   寬大無比的袖子蕩動,韋春秋捻著八字老鼠鬍鬚,上下打量著躍千愁道:「修煉萬妖心經的過程中的確會遇到一些讓人頭痛的麻煩,憑你的修為,你確認你能有辦法解決?」   「我想傳授的速度和解決麻煩的速度是成正比的,如果是因為我沒有解決掉外物帶來的麻煩而影響你傳授,那只能怪我,怪不到你頭上,你無須擔心。」躍千愁盤膝坐在玉榻上淡淡說道。   韋春秋聞言思索了起來,想想發現躍千愁的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過分。萬妖心經博大精深,自己傳授出一部分對自己的影響並不大,畢竟躍千愁也沒有要求自己傾囊相授,只需在百年內達到一個層次便行了。最重要的是,這傢伙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其手段卻讓人摸不清底細,搞不好還真能解決掉一些萬妖心經修煉過程中的麻煩,這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思量再三後,韋春秋沉吟道:「答應倒是可以答應你,但若是事後你不歸還我的內丹,或將我擁有萬妖心經的秘密洩露出去了怎麼辦?你拿著我的把柄,而我卻無絲毫拿捏你的辦法,口說無憑的,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這個好辦,我就送一個把柄到你手上,讓你安心。」躍千愁話一說完,閃身站了起來,注視韋春秋的雙眸中猛然跳躍起兩朵紫色的火焰虛影來。   就在這一剎那,躍千愁渾身上下陡然爆發出一團紫色的火焰,一股磅礡無匹的強悍能量劇烈爆發出來,焚炙一切的恐怖高溫驚天動地的散發了出來。   紫焰熊熊震撼人心,紫色明華恢宏壯麗。   躍千愁靜靜站在玉榻上,身處在紫色的火焰中,猶如邪神一般冷漠的注視著韋春秋。他小心控制著紫火的磅礡威力,否則一個不當,這個玉闕宮能在瞬間變成一座地下廢墟。但是卻免不了要讓韋春秋多少嘗點滋味,否則如何讓他信服。   韋春秋立刻被如此高溫嚇了一跳,起先還能憑著高深修為勉強擋上一擋,待到恐怖高溫真正向他施壓之際,當場「啊!」的發出一聲驚叫,閃身到老遠。目瞪口呆的指著躍千愁結結巴巴道:「這…這…這是…這難道是紫火?」   躍千愁控制他內丹時手上發出的紫光,他並未認出是什麼,然而此時威力無窮的恐怖紫焰一現形,他立馬便認了出來。這麼恐怖的紫色火焰,在韋春秋的認知裡,除了紫火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能冒充。   整個玉闕宮內折射的晃晃紫光漸漸暗淡,熊熊的紫焰緩緩被躍千愁收斂進了體內。躍千愁負手站在榻上,淡然道:「韋蝠王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居然能認出來,不錯,正是紫火。」   得到確認後,韋春秋的小眼睛暴睜,和躍千愁隔著一段距離的驚呼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把紫火給藏在身體之內?」   「呵呵這就不勞蝠王操心了。」躍千愁一個瞬移出現在韋春秋的面前,面對面的笑問道:「我身藏紫火的秘密如今除了我之外,也就只有你知道了。這個消息一但傳出去,想必仙帝金太也不會放過我,這麼大的一個把柄送給了蝠王拿捏,想必蝠王現在有了安全感吧不知蝠王現在還有何疑慮?」   韋春秋呲了口涼氣,緩緩搖頭道:「難以置信,實在是難以置信,我只聽說過有人能利用神奇的寶物收容紫火,卻從未聽說有人能在身體裡面蓄藏紫火。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算是見識了,今天栽在了你的手裡也不算冤枉……你既然有如此誠意,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好我答應你。」   「呵呵蝠王爽快,這才是相互合作應該有的態度。」躍千愁高興笑道。   韋春秋當即翻個白眼,我們這算是合作嗎?明明是你在要挾我幫你辦事。嘴角抽了抽,忽然又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要介紹給我的弟子到底是誰,居然值得你洩露危及自身安全的如此重大秘密?」 第八百五十四章 騎著大蝙蝠   躍千愁那雙由於一天到晚勾心鬥角熏陶得幾乎看不到真情流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柔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微微搖頭道:「人只有找到值得自己付出的人,才活得有意義。至於是誰,等你見到後自然就知道了。」   韋春秋的賊眉抖動,擠眉弄眼道:「我猜一定是個女人吧!」瞧他模樣,渾然忘了自己之前挨打時的慘樣。不過話又說回來,拿到了躍千愁的把柄後,他揪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大半。   而他不知道這正是躍千愁這個卑鄙小人取捨之間的胸懷,看似容易,實則要做到很難,一般人鮮少敢去冒這完全有可能危及性命的事情。可是愛佔便宜的躍千愁知道,也正因為他經常佔便宜才知道,這世上沒有光佔便宜不吃虧的事情。越想完整的得到,付出的代價永遠是成正比的,不能鑽牛角尖抱著自己的利益絕對不放,一點便宜都不給別人占,那麼自己遲早會死得很慘。   這就是常說的,有得必有失有時候主動放棄一些,往往得到的會更多,退一步海闊天空躍千愁淡淡一笑,並未回答他是男還是女,轉而一本正經道:「韋蝠王,百年之期開始生效了,你在這裡窩了一萬年,現在該隨我出去透透氣了。」   韋春秋神情抽了抽,環顧這巨大的玉石宮殿,苦笑道:「你費盡心思把我弄出去,到底想要我幫你幹什麼?總不會百年之期還沒結束,我這條命就先沒了吧?」   躍千愁瞅著他笑道:「難道我看中的青翼蝠王就如此的沒用?呵呵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並非激你。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跟隨我離開此地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希望借你吉言。」韋春秋沒好氣的朝他拱了拱手。   「呵呵跟我走吧再囉嗦小心我放把紫火將這裡變成正兒八經的蝙蝠窩。」躍千愁說完率先朝洞外急速掠去,在彎彎曲曲的通道內扔下了一顆銀球,隨後衝出洞口等候。   沒一會兒便見一道青光閃出,韋春秋在洞口現形,反身瞅著洞口皺眉道:「我得找東西把洞口堵起來,免得被人破壞裡面的玉闕宮。」   「這個簡單,我幫你。」躍千愁飄到他身前,迎著洞口伸出五爪虛凝,只見洞口的岩石悄無聲息的起了變化,緩緩融合在了一起,轉眼洞口就消失不見了,那如刀削斧劈的石壁和周邊風化的石壁一般無二,誰能想到這石壁後面會有一個山洞存在。   「這……」韋春秋看呆了,他見過能控土的人,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能控制石頭隨意變化。無語的看了眼躍千愁,發現這傢伙實在讓人有些摸不清深淺,一個化神期的修士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神奇手段。   難道自己在山洞裡面呆了一萬年已經和外面脫節了?韋春秋搖了搖頭,隨即摸出一塊玉符,朝裡面注入了一些東西,接著捏碎,一道微弱的霞光迅速消失在空中。   躍千愁現在也不是初到仙界的菜鳥,知道這乃是仙界的傳訊方式,不過修為不到仙級無法使用這麼高級的傳訊方法。咳嗽一聲問道:「在和誰傳訊呢?」   「告訴嘯長昆沒有我的通知不要再來打擾我。」韋春秋隨手扔到手中的玉符碎塊。躍千愁聞言眉頭一挑,冷笑道:「嘿嘿我正要去找他算賬。」   「找他算什麼帳?」韋春秋不快道:「他畢竟是我的人,難道你這點面子也不給我?再說了,我當初不想輕易被人打擾,對他早有交代,他絕對不會主動惹事。肯定是你先幹了什麼,否則他不會對你下手。」   「呃……」躍千愁一愣,立馬想起了自己由於一時好奇火燒蝙蝠洞的事情,隨即很大方的擺手道:「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就此揭過,我不再追究了。」   韋春秋直接無視,反問道:「要去哪?」躍千愁精神一振,搓著雙手興奮道:「先去迷幻仙城。」   萬壑深淵中冷風呼呼不停,兩人一前一後直接從深淵裡面衝天而起,朝遠方快速飛去。幾乎才眨眼的功夫,躍千愁便瞅著遠去的一道流光傻眼了,暗中罵娘,拚命的向前追去。   而顧了自己忘了躍千愁的韋春秋隨後也反應了過來,回頭一看,發現躍千愁人都找不到了。立馬想起躍千愁的修為才化神期,加上自己天生就擅長飛行,飛行速度在仙界那也是位列頂尖行列的,躍千愁怎麼可能追得上自己。   停空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躍千愁姍姍追來,邊飛邊大聲喊道:「韋蝠王,別光顧自己啊!」   韋春秋等他追到後,伴著他慢慢飛了起來。然而還沒飛上多久,韋春秋便有些不耐煩的問道:「照你這速度,等我們趕到迷幻仙城,恐怕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吧?」   「要那麼久?」躍千愁大吃一驚,愣了愣說道:「要麼你用飛行梭來載我吧!」   韋春秋伸手道:「飛行梭拿來。」躍千愁搖頭道:「我沒那東西。」前者不屑道:「你沒有,我就更沒有了,整個仙界誰見過我青翼蝠王用飛行梭的。」   「要不你現出原形載我?」躍千愁弱弱的問道。結果不出他意料,韋春秋憤怒咆哮道:「你當我是你馴養的仙獸坐騎嗎?」生氣之下掉頭要走。   「差點忘記了。」躍千愁探手拉住了他,兩人浮空停下。躍千愁從儲物袋裡摸出一隻兩頭尖尖中間圓起的黑乎乎傢伙,韋春秋狐疑的看著他打出法訣扔出,轉眼一隻黑黝黝森冷的怪傢伙出現在空中。   「這是什麼東西?」韋春秋愕然看著這梭渾身光滑呈流線型,猶如圓梭的怪傢伙。   躍千愁看著飛行器身上的「烏托邦001!」字樣,笑嘻嘻道:「你待會兒就知道了。」打出一道法訣,飛行器的腹部翻下一塊,露出進去的入口來。   兩人進去後,韋春秋左右不斷搖頭,看著空蕩寬敞的空間問道:「這難道是飛行用的寶物?呃……居然全部是冥鐵打造的。」他在裡面東拍拍西摸摸。   躍千愁關了艙門,艙裡瞬間變得黑暗起來,韋春秋呵呵笑道:「難道你想蒙著眼睛飛行?」話剛說完,傳來一陣「嗡嗡嘎嘎!」的機簧聲,眼前一亮,只見八塊透明的晶體窗呈現,外面的情形一覽無餘。   「咦!」韋春秋晃著一雙奇大無比的袖子,好奇的朝前端走去。只見躍千愁往頂頭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整艘飛行器迅速加速前衝。   韋春秋當即眼睛一亮,趴在椅子後面朝透明的晶體窗外打量,滿眼的好奇。心癢難耐的看了一會兒後,咳嗽一聲道:「這裡就一張椅子,你好意思讓我一個人站著?」   躍千愁心裡好笑,卻故意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道:「這個位置是駕馭飛行器的人坐的。」   「哎就你這修為,速度太慢了,讓開,讓我來。」韋春秋隱晦的說出了自己想幹的事情。躍千愁也不和他爭,把位置讓給了他,因為對方的修為駕馭起來速度確實比自己快。韋春秋一屁股坐上去,問清怎麼駕馭後,直接駕馭著一路狂飆起來,速度那叫一個快。   躍千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己可以到後艙睡覺去了。反身向後艙走去之際,感覺重心有些不穩,顯然是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就在他走到後艙門口之際,忽然隱隱聽到「嘎吱嘎吱!」的怪聲。忍不住回頭看去,才看一眼便大聲喊道:「停下。」   只見八塊透明的晶體窗已經出現了許多裂紋,奈何他喊得晚了點,「砰!」的一聲,晶體窗全部碎裂紛飛,一股強風灌了進來,飛行器也隨即停了下來。韋春秋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愕然道:「怎麼這麼不禁吹?」   躍千愁無語了,這東西是人間四大家族的荊家打造的,荊家的人恐怕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東西有一天會被仙帝級別的高手駕馭。如此高速的飛行下,這晶體窗承受不住壓力崩碎也數正常。   兩人最後默默從破窗口閃了出去,躍千愁打出法訣將飛行器給收了起來,拿在手中痛心疾首道:「這東西整個仙界也就一隻,是我從別人手裡借來玩的啊如今卻毀在了你的手裡,你讓我如何跟別人交代啊!」   這話韋春秋是相信的,像這麼奇怪的東西,估計仙界還真找不出第二隻來。多少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東西禁看不禁用,毀了就毀了吧咱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躍千愁可不是個好惹的主,被他找到借口了,豈能輕易放棄,當即面無表情的直截了當道:「我看你還是現出原形載我算了。」   「我……」韋春秋這下再也說不出什麼仙獸坐騎之類的話了,誰叫自己弄壞了別人的貴重物品。最終咬牙切齒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青霧炸開,翼展達五六米的青色超級大蝙蝠現身。躍千愁眼睛一亮,不用韋春秋招呼,直接閃了上去站好。面目猙獰的大蝙蝠氣呼呼的載著他急速消失在遠方…… 第八百五十五章 雲鵬   茫茫大地山川起伏,江河蜿蜒奔騰不息。天高雲淡的碧空之上,一道青光如梭直接劃過。躍千愁負手站在大蝙蝠的背上,默默欣賞著下方的壯麗山河,心中感慨不已。倒不是感慨山河之壯美,而是他從未想到過有一天能夠駕馭仙帝修為的仙獸,估計能駕馭這個檔次仙獸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吶反觀原形畢露振翅而飛的韋春秋,卻是一聲不吭的默默直飛,貌似心裡憋著一口惡氣,躍千愁怎麼搭訕都不回話,從那面目猙獰的大蝙蝠腦袋上又看不出神情如何。   兩隻數米長的肉翅扇動間,揮灑出淡淡的青華如虹,隨著翅膀的扇動,緣角起伏出絢麗的青色弧光,煞是漂亮。躍千愁本以為站在上面要承受巨大的風壓,畢竟飛行的速度太快了。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這只超級大蝙蝠一飛行起來,身上立馬湧出非常漂亮的弧線型青霞護罩破空急飛。   青霞點點如薄薄星雲,起於超級大蝙蝠的頭部,滑向尾部形成青霞尾焰,真是難以言喻其美麗。躍千愁站在韋春秋的背部如墜夢幻裡,絲毫感受不到高速飛行所帶來的風壓,感覺非常神奇。   青色的肉翅每緩緩扇動一下,下方的山河美景便迅速向後遠去,可見韋春秋的飛行速度有多快。   一個人,一隻蝙蝠,默默僵持了一整天後,躍千愁已經盤膝坐了下來。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塊烤肉,而且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那種,撕咬上一口咀嚼兩下,另一手的美酒又汩汩的灌進嘴裡。躍千愁兩輩子加一起還是頭一次幹這麼爽的事情,如墜夢幻不說,下方更有不斷變換的景色,加上身在高空雲霞過眼,又有美酒佳餚,豈是一個爽字能形容。   扇動翅膀飛行的大蝙蝠不時的回過頭來觀看,眼中藏著抑制不住的怒色。躍千愁打個酒嗝,晃著手中的烤肉,一臉關心的問道:「韋蝠王,你要不要停下來歇歇吃點東西?」   大蝙蝠猛然回頭,就是不理他。這輩子還是頭次成為別人的坐騎,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忽然感覺背部傳來滴滴答答的涼意,回頭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只見躍千愁舉著酒壺豪飲之際,清洌的酒水淅淅灑灑的從嘴角湧出,把自己的背部弄濕了一大灘。當即怒吼道:「躍千愁,你當我是什麼?不要太放肆了。」   「呃……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躍千愁連連抱歉,五指虛張,吸星大法小試一把,一團白霧冒起吸入他的掌心,弄濕的地方瞬間變干了。   大蝙蝠看著那團白霧鑽入他的掌心,瞳孔微縮,冷哼了一聲回過頭去。躍千愁臉上掛起笑意,終於把這傢伙逼得開口說話了,藉著機會咳嗽一聲問道:「韋蝠王,不知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到迷幻仙城?」   韋春秋肚子裡氣還未消,懶得理他,悶聲直飛。突然遙遙看到遠方有一座高山聳立,山間險峰處處團繞著流雲緩緩湧動,參天古松間,有白鶴翩翩起舞。山間清泉掛出瀑布如銀河飛濺,青山秀水,蒼翠藹藹層層疊嶂……躍千愁手中吃喝的東西一扔,騰的站了起來,眼睛發亮的嘖嘖有聲道:「好個仙境福地韋蝠王,我們去看看。」   大蝙蝠卻是銳眼驟縮,振翅迅速改變了飛行的方向,欲要繞過躍千愁嘴中的那個仙境福地。躍千愁愕然道:「韋蝠王,去迷幻仙城好像不是這個方向吧?」   「給我閉嘴。」大蝙蝠口吐人聲,沒好氣道:「該怎麼走,我比你熟悉。」   就在倆人偏離那高山沒多久,忽然一道白光從險峰深處射出,朝兩人迅速追來。大蝙蝠回頭看了眼,振翅的速度明顯加快,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瞬息遠逝。然而那道白光的速度似乎絲毫不弱於韋春秋的速度,漸漸追著倆人咬近。躍千愁微微一怔,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皺眉道:「韋蝠王,後面追來的難道是你對頭?」   「閉嘴都是因為你,今天這臉丟大了。」韋春秋的語氣有些急躁。   話剛說完,便見尾隨而來的白光再次加速,迅速追上了倆人,和韋春秋並排而飛。只見那道白光中裹著一名白衣人,發如雪,簡單的束在腦後,一雙白色劍眉,雙眼如鷹隼般銳利閃亮,整個人長得氣勢非凡,給人的第一感覺很有震懾力。   躍千愁當即警惕了起來,飛行速度能媲美韋蝠王,而且能讓韋蝠王顧忌的人,修為肯定簡單不了。然而奇怪的是,韋蝠王和那人互相間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雙方的飛行速度越來越快了起來,快得躍千愁的眼睛有些發花,幾乎看不清了天上地下的景色,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晃而過。   雙方僵持了沒多久,那白衣人便已經領先了韋蝠王,後者拚命追趕,奈何怎麼都追不上。前者領先韋蝠王達小半天的時間後,韋春秋似乎也知道追不上了,乾脆減慢了速度,調整了飛行方向遠去。   躍千愁摸著下巴打量越來越遠去的那道白光,發現這倆傢伙之間的舉動貌似不像是對頭,不過從兩者之間憋著口氣拼速度可以看出,兩者多少有些攀比之心,都想在速度上壓對方一頭。   正想問問韋春秋對方到底是誰,忽然見到那道白光轉向,急速朝兩人再次追來。沒多久,那白衣人又成了和韋春秋並排而飛的局面。躍千愁正目不轉睛的打量對方,此時白衣人也緩緩將那張冷峻的臉轉了過來,目光冷冽如冰刺的盯向躍千愁上下打量,隨後發現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冷冽的雙眸裡多少顯出一些訝異。   「之前我還以為自己看走了眼,沒想到還真是你這只不知道在哪裡躲了上萬年的臭蝙蝠。」白衣人劍眉下的目光落在了韋春秋身上,一臉的不屑,語氣不疾不徐的冷哼道:「想不到在萬年前也算是號人物的堂堂青翼蝠王居然成了別人的仙獸坐騎,怪不得沒臉見人,要繞過白雲山躲我。」   「放屁!」一直悶不吭聲的韋春秋忍不住罵了出來,偏頭盯向白衣人喝道:「雲鵬,誰是別人的仙獸坐騎了?你把話給老子說清楚!」   叫雲鵬的白衣人冷冷瞅了躍千愁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無非就是指韋蝠王成了躍千愁的仙獸坐騎。韋春秋當即梗著脖子吼道:「就你那雙鳥眼能看出什麼來?人家的修為不過才化神末期而已,用你腦子好好想一下,就他這修為能讓我屈尊成為他的仙獸坐騎?老子只是因為弄壞了他的飛行寶物,而順路載他一程而已。鳥眼看人低!」   雲鵬怔了怔,再次認真查看躍千愁,目光中透著不解,顯然還是為自己看不穿對方的修為而疑惑。但是他也清楚,韋春秋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就肯定不是對方的坐騎,因為沒哪個仙獸坐騎會這樣說自己的主人。   雲鵬的目光又落回了韋春秋的身上,神情冷淡的微微搖頭道:「想不到過去了一萬年,你的修為還是一無寸進,論速度,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對手。比了這麼多年,終於分出了高低,韋春秋你可服輸?」   「我服你個鳥毛!」韋春秋譏諷道:「懶得和你計較吧你還傻了吧唧恬不知恥了。明明看到我身上馱了個人,還厚著臉皮來和我比速度,虧你做得出來。」   躍千愁狐疑的看著雲鵬,聽韋春秋開口閉口叫對方鳥啊鳥的,他對雲鵬是不是人的身份深表懷疑。   「少說廢話,你到底服不服輸?」雲鵬漠然道:「若是不服,你可以把他放下,我們再堂堂正正的比一場,一次分高下。」   韋春秋無語了,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自己這萬年來根本就沒有好好修煉,一門心思撲在了研究修煉萬妖心經上。加上凝聚的內丹又被躍千愁用紫火燒了兩次,實際上修為已經不如萬年前的水準,真要比起來,肯定不是雲鵬的對手。   雖然如此,但是大蝙蝠的眼珠靈動的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即輕蔑道:「雲鵬,你這萬年還真沒白活,果然是越活越奸詐了。我之前本就長途飛行了許久,加上剛才馱著人和你比,已經消耗了太多的氣力,你覺得就算我現在把他放下了和你比試,能算得上是堂堂正正的比試嗎?哼佔便宜也不是這樣占的吧?」   雲鵬的一雙白色劍眉皺了皺,沉吟道:「那你不妨到我白雲山先歇息歇息,等你恢復了,我們再堂堂正正的比一場,到時候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韋蝠王一直照前飛不停,嗤了一聲答道:「我可沒你那閒工夫,我答應了將人家送到迷幻仙城,比試的事有機會再說吧!」   雲鵬冷峻的面容上滿是鄙夷,冷冷道:「別是知道自己不行,故意找借口吧?」   韋蝠王霍然扭頭看來,一字一句道:「你若真是想比,不妨現出原形就像我載他和你比試一樣,你敢載著他和我比嗎?」 第八百五十六章 玉翅大金鵬   拼比飛行速度不像比其它的什麼,對那些本就勢均力敵的人來說,哪怕是多一丁點累贅在身上,都有可能是輸贏的關鍵。然而雲鵬已經看出來了,當年和自己在速度上勢均力敵的韋春秋已經落了下風,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就算自己身上多個人,韋春秋能贏的希望也很渺茫。   兩人都是荒古凶獸的遺族,又同是修為達到仙帝初期而未成為人類坐騎的仙獸,而且還都是以速度見長,在整個仙界來說也算少見。兩人雖一直別著勁比來比去,但暗地裡卻是惺惺相惜,相互間同命相連,曾多次不顧自身安危,相助對方於危難之際。   萬年前韋春秋的突然消失,讓雲鵬幾乎尋遍了整個仙界,苦苦尋找了上百年始終不見韋春秋的影子,最終懷疑他已經遇險,畢竟在仙界打打殺殺你死我活的事情很正常。   出乎意料的是,正在白雲山險峰靜坐之際,忽然發現一隻特大號的蝙蝠載了個人,不是韋春秋還能是誰?開始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直到發現對方有意繞過白雲山,雲鵬立馬肯定這隻大蝙蝠就是莫名其妙消失了上萬年的韋春秋,當即追趕了上來,發現果然是這廝。   於是時隔多年的兩人一見面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比了場先。   「有何不敢!」雲鵬盯著韋春秋漠然道:「就怕你輸了不認賬,到時候又是千百般借口耍賴不認輸。」   「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耍過賴。」韋春秋目露精光的直視前方,抑揚頓挫道:「最終目的地迷幻仙城,先到者贏,後到者心甘情願認輸,可行?」   躍千愁一聽頓時來精神了,興奮的搓了搓手道:「我看行,反正我也參與了,就讓我當個見證人吧!」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暗自琢磨不知道坐誰的身上更舒服一點。   雲鵬瞥了眼躍千愁,對韋春秋說道:「可以但我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有人敢在中途搗鬼,別怪我手下無情。」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無非懷疑躍千愁會幫韋春秋搗亂。   躍千愁無語的看了眼韋春秋,冷哼哼傳音道:「韋蝠王,看來你的人品還真不怎麼樣,害老子被你連累,成了人家眼裡的小人。」   韋春秋聞言勃然大怒,對雲鵬吼道:「雲鵬,你給老子聽好了,這小子要是敢在中途搗亂,不用你出手,我先把他給宰了。」   關我屁事躍千愁神情一僵,半晌憋出個「靠!」字來,整來整去自己這個局外人成了冤大頭。   雲鵬微微冷哼一聲,與韋春秋比肩而飛的身形離開了一段距離,渾身猛然閃耀出刺眼的白光,把躍千愁看得一怔。只見一隻翼展達十多米,比韋春秋原形大了一倍的巨鳥出現在空中急速飛翔。   潔白的羽毛根根如白玉晶瑩剔透,散發出朦朦的白色毫光,渾身上下找不出一根雜毛,如此毛色看著有些失真。一雙銳眼深邃逼人,嘴部彎銳如黃金打造的金鉤,巨大而鋒利的雙爪亦是金黃色,身上如白色星雲般向後點點流曳的弧形光罩護體,一雙玉翅翱翔九天端是氣勢非凡。此乃純正的荒古遺族……玉翅大金鵬躍千愁雙目中流露出無限驚贊,實在是太漂亮了。而韋春秋卻是見怪不怪,身形迅速向雲鵬靠去,猛然翻身到雲鵬的上空,身體上發出一股強大的推力,藉著在高空翻轉身形之際,直接把躍千愁給推了出去。   「靠臭蝙蝠,你想幹什麼?呃……」還沒反應過來的躍千愁驚慌失措的破口大罵,兩個修為高深的傢伙飛行速度實在是快的可怕,如此速度在高空之上被扔出去很是嚇人。待到身形一穩,躍千愁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雲鵬的潔白羽背上,自己安然無恙,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於是閉口了。   雲鵬回頭看了眼,眼中再次閃過詫異,他現在開始懷疑起了躍千愁的身份。試想一個化神期的修士怎麼敢對一個仙帝修為韋春秋的張口就罵,這還不值得懷疑嗎?   韋春秋身形移位,和雲鵬比肩齊飛,兩人偏頭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猛然加速。一青一白的兩道流光如流星般迅速遠遁天際,成為高空之上最耀眼的兩點……   一艘橫空飛渡的飛行梭上,前端成三角形屹立著三個中年男人,其次是兩名老者,最後是一對年輕男女,全部身著紺青色的統一服飾。七人全部都是隱龍山莊的仙修,中間的兩名老者乃是隱龍山莊的長老,一個名叫龍玉公,另一個名叫廣君如。   六男一女皆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遠去的兩道流光,剛才空中發生的那一番變化幾人看了個一清二楚,尤其是躍千愁的那一聲臭罵,很是應景。   最前面駕馭飛行梭的男人良久才憋出一句話來:「好快的速度。」他本以為自己駕馭飛行梭飛行的速度就已經夠快了,可是跟對方的飛行速度簡直沒有可比性,自己實在是望塵莫及。   「青翼蝠王韋春秋!」「白雲山主雲鵬!」龍玉公和廣君如面面相覷的各自喊出一個名字。   聽到這兩個名字,飛行梭上頓時起了一陣騷動,這兩人乃是在仙界成名已久的人物,其他人只聽說過這兩號人物,卻沒有一個人見過。龍玉公怔了怔道:「這兩位高手已經很久沒有在仙界一齊出現過了,沒想到今日又見到他們聯袂而行。」   廣君如搖頭驚歎道:「不是有傳言說青翼蝠王韋春秋已經死了嗎?時隔萬年,怎麼又出現了?」   「傳言有真有假,如今又見青翼蝠王,可見謠言終究是謠言,不能當真。」龍玉公感歎一聲,目視遠方天際道:「看他們所去的方向,莫非也和我們一樣是前往迷幻仙城?」   「這就不一定了,他們兩個一向少見行蹤,只怕不見得會去那人多眼雜之地。」廣君如思忖道。   他身後的年輕人看了眼身旁細腰豐臀隆胸的貌美女子一眼,見其明眸閃爍,臉上滿是疑問,於是朝前問話道:「爺爺剛才那個落在白雲山主身上的年輕人是誰?我聽說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一向最反感仙獸成為他人的坐騎,怎麼會載乘此人?」   年輕人是廣君如的孫子廣念祖,他身旁的貌美女子卻是龍玉公的孫女龍小酒,前者似乎非常瞭解後者,所問的正是後者心中想問的。   龍玉公微微頷首,道:「此事我也覺得奇怪,可惜驚鴻一瞥,注意力都在韋春秋和雲鵬身上,沒看清那年輕人的樣貌。也不知是何方高人,居然能讓這兩位高手心甘情願的搭載……廣師弟莫非認識此人?」他發現廣君如正在皺眉思索,於是有此一問。   「我也沒太注意他,不過確實覺得有些眼熟。」廣君如撚鬚沉吟,忽的猛然抬頭,愕然道:「居然是他?這怎麼可能?」   飛行梭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盯在了他的身上,龍玉公淡笑道:「廣師弟不要賣關子了,這人到底是誰?」   廣君如哂然一笑的搖頭道:「我帶隊前往神墟境之會時見過他,此人正是神墟境之會後風頭最勁的那個年輕人。可都說他是個化神期散修,怎麼會騎在了韋春秋和雲鵬的背上?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大家聞言也是難以置信的面面相覷,龍玉公眉頭皺起道:「此子難道就是那個在神墟境之內一人殺光絕情宮三十名弟子的躍千愁?」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廣君如苦笑道:「都說他把絕情宮給得罪狠了,絕情宮肯定不會放過他,可沒想到他背後居然有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聯袂撐腰,只怕絕情宮就算想動他,也得在心中好好掂量掂量了。這兩個老怪物連起手來,絕情宮的那些老傢伙們如果不出山,其門下估計也奈何不了躍千愁,畢竟兩個老怪物也不是好惹的。」   臉上一直鬱鬱寡歡的龍小酒忽然咬了咬唇,目光中閃過恨色,出聲問道:「這個躍千愁應該就是那個萬玲的情郎吧?我聽說萬玲恬不知恥的當眾拉著那個躍千愁調情。廣爺爺,你人在現場,應該也看到了吧?」   飛行梭上頓時沒有了聲音,大家都在偷偷的互相打量,廣念祖看著龍小酒,神情很是複雜。   在場的人都知道龍小酒和萬玲是死對頭,當年龍小酒本和一年輕才俊相戀,雙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誰知那萬玲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跑出來橫插了一腳,居然把即將成為龍小酒夫婿的男人給蠱惑走了。最可氣的是,萬玲把那男人哄得和龍小酒分手後,隨後也一腳把那男人給踹了,結果那男人又找到龍小酒懺悔,懇求龍小酒原諒他。   蒙受奇恥大辱的龍小酒一怒之下把那男人給殺了,也因此惹來不小的麻煩,幸好隱龍山莊的實力夠強,最終把這事給平息了下來。但是龍小酒卻和萬玲死磕上了,幾乎是不分場合的,只要一見面,那就要鬧個轟轟烈烈,奈何龍小酒卻總是在萬玲的手上吃虧…… 第八百五十七章 比拚   所謂的吃虧並非純指打打殺殺的那種,總之在方方面面的比較中,龍小酒總是處於下風。就連比起各自的背景來,龍小酒也稍遜一籌,先不論萬古通和隱龍山莊誰的勢力更大,重要的是,萬玲的爺爺是萬古通的掌門,而龍小酒的爺爺只是隱龍山莊的長老,在這一點上,龍小酒就吃了大虧。   有些話萬玲敢說,有事萬玲敢做,因為萬博聖扛得住。而放在龍小酒身上,她就會有諸多顧忌,畢竟自己的爺爺還無法做隱龍山莊的主。   龍玉公眉頭擰在了一起,微微歎息一聲道:「小酒兒,過去的就算了,犯不著為個不值得去付出的男人慪氣,否則到頭來受到傷害的還是你自己。」說著對廣君如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的又朝廣念祖使了個眼色。   龍小酒經歷那一場感情波折後,就一直鬱鬱寡歡,而廣念祖又長期是龍小酒的堅定追求者,於是雙方的長輩就有了撮合之意。此次前往迷幻仙城,兩位長老說是帶他們出來辦事,實則就是為二人創造機會。   實際上這次的撮合之舉若是放在以前,廣君如是不願意的,雖然他是龍玉公的師弟。不願意的主要是因為龍小酒的那一場感情波折鬧成了仙界的大笑話,臨門一腳就要嫁作人妻時,被別的女人搶走了男人,說白了就是名聲不太好。廣君如自然不太願意自己孫子的名譽受到影響。   可是世事多舛,廣君如帶隊去參與神墟境之會,結果鬧了個全軍覆滅,本來各派情況都差不多,也不算丟了隱龍山莊的臉。可關鍵是他在門內的背景並不深厚,因為隱龍山莊的嫡系都是姓龍,而他是個外姓長老,於是有人想拿這事做文章整他。   這個時候的龍玉公正為龍小酒的終身犯愁,雖然自己知道孫女還是清白之身,但是外面說什麼的都有,傳來傳去自己的孫女竟然成了破鞋,鬧得原本有意的青年才俊個個對龍小酒避之如蛇蠍。想玩玩的大有人才,可真要娶回去,誰聽了都好像是在聽笑話一樣,皆委婉拒絕了。龍玉公那叫一個氣啊他自然不可能讓自己孫女成為別人的玩物。   恰逢師弟在這時求助,他立馬想到了師弟的孫子是自己孫女的堅定追求者,以前是不好向師弟開這口,如今嘛於是龍玉公隱晦的暗示了一下,看雙方能不能結親。   事到如今,廣君如也沒辦法拒絕了,他深知一但自己出了事,自己這孫子的前途堪憂。相比較起來,有時候名聲畢竟比不上性命重要。於是不管心情如何,表面上還是高興的答應了。   他爽快,龍玉公更爽快,立刻動用所有能動用的關係,順利的幫自己師弟渡過了這一難關。這才有了兩個老傢伙打頭陣,給倆小來撮合的事,這叫一個煞費苦心吶廣念祖收到自己爺爺的暗示後,立馬對龍小酒笑道:「小酒,你何必與那樣的女人計較,誰不知道她是靠著萬博聖在仙界胡作非為,你放心吧遲早有人會收拾她的。」   龍小酒不喜不悲的看了他一眼,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無意中掠到自己爺爺正擰著眉頭看著自己,臉上當即擠出笑容對廣念祖「嗯!」了聲。廣念祖當即把心花怒放寫在了臉上,指著下方飛速後退的山河美景喋喋不休的說叨起來,龍小酒臉上配合的掛著牽強的笑意不斷點頭,卻是惜字如金,不肯給一句完整話給廣念祖。   廣念祖倒是不以為意,而他爺爺廣君如雖然也是臉帶笑意,卻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幾家歡喜幾家愁此時的躍千愁倒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得瑟著一臉的笑容,盤膝坐在雲鵬的背上,肩膀笑得一顫一顫的,不時揮手朝在後面緊追不捨的韋春秋大聲喊道:「韋蝠王快點,再快點,馬上就追到了,嘿嘿!」   一前一後,一青一白的兩道流光急速劃破長空,周邊的流雲瞬息而逝。不得不說搭載了一個人後,對這種純速度的比拚確實是個累贅,不過韋春秋很明顯還是落了下風。   從開始的比肩而飛,到慢慢落下半個身位,現在兩者之間已經拉開了近百米的距離。然而大蝙蝠的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顯然是起了好勝之心拼紅了眼。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邊開始出現了來來往往飛逝的流光,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那些破空飛行的仙修們無不被這驚世駭俗的飛行速度給震懾了一把,無不一一停在了空中,目送一青一白追逐的兩道流光。   空中不時響起「白雲山主!」和「青翼蝠王!」的驚呼聲,最吸引大家眼球的還是坐在雲鵬背上對韋春秋張牙舞爪胡亂吆喝的躍千愁,都在紛紛猜測他的身份。畢竟仙界這麼大,能認識他躍千愁的人不多。   周邊各色流光來來往往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密集,一直目視前方快速疾飛的雲鵬接觸到一雙雙驚訝和震驚的眼神後,猛然一驚,這才想起自己這堂堂的白雲山主居然充當了別人的坐騎。如果沒人看到也就罷了,要命的是,竟然有這麼多人都看到了。   雲鵬的那顆心啊瞬間變得挖涼挖涼的,向來傲氣凌雲的他,目光頭次變得躲躲閃閃的不自信起來,有點不敢看大家那投來的驚訝眼神。由於心不在焉,速度頓時一點點的慢了下來。從周邊有越來越多的各派人物出現,可以判斷出已經離迷幻仙城不遠了,越是接近迷幻仙城,出現的人也會更多。   「韋蝠王快快快,已經追近了。」躍千愁興奮的振臂高呼,他沒想到韋春秋的潛力還是挺大的,居然越追越快。   實際上這是他的錯覺,他坐在雲鵬身上,雲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他感覺不到而已。但是對韋春秋這個追逐者來說,卻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點。韋春秋朝周圍微微一打量,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韋春秋很清楚雲鵬的為人,雲鵬此人心高氣傲,非常的愛惜羽毛,哪是能充當他人坐騎的主。從躍千愁一落到他背上開始,韋春秋便知道雲鵬此次必敗無疑,此時一看,發現不出自己所料,果然中了自己的計。   雙方之間的差距越來越近,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躍千愁興奮的蹦了起來,揮臂高呼道:「韋蝠王快追上了,快!」   「好勒!」韋春秋一聲大喝,雙方終於又形成了比翼而飛的局面。僵持了沒多久,韋春秋的身形緩緩超前,帶著「嘿嘿!」的奸笑聲,漸漸甩開了雲鵬,結果變成了雲鵬在追他。   而此時的雲鵬似乎根本就沒看到這一幕,銳利有神的目光有些渙散,麻木的飛著。一顆高傲的心被狠狠的踐踏了一把,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答應了韋春秋讓躍千愁到自己身上來了,可又好像是自己非要拉著韋春秋比試的。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見到了萬年未見的老朋友,沒想到韋春秋居然還沒死,一時激動過頭了。然而他又是面冷心熱之人,習慣於用行動來表示,在他心裡,繼續萬年前的比試約定就是最好的見面禮……   韋春秋擦身而過的那聲奸笑讓興奮中的躍千愁微微一怔,察覺出了那麼一絲不對,加之也終於感受到了雲鵬的速度正在漸漸慢下,看看四周投來的詫異眼色,若有所思的猜出了點什麼。   媽的!到時候輸了別把氣撤我頭上!躍千愁咳嗽一聲,盤膝坐下,不再為韋春秋加油了,反而重重的拍了拍雲鵬道:「雲前輩,韋蝠王趁你不注意,已經超過你了。」   雲鵬猛然從失魂落魄中清醒了過來,聽到那不時從百米外傳來的奸笑聲,一下什麼都明白了,當即怒喝道:「韋春秋,你敢算計我!」   「屁話想耍賴就明說,願賭服輸,少來這套。」韋春秋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雲鵬雙眼陡然爆發出精芒,不再說話,飛行速度爆增,追星趕月般的直直朝前面的韋春秋咬去。他現在也想清楚了,既然已經丟了臉,就不能再讓韋春秋的陰謀得逞。   雙方之間的距離立刻在緩緩拉近,韋春秋當即感覺到了壓力,心裡大罵躍千愁沒事瞎摻和,若是再讓雲鵬發上一會兒傻,自己就穩贏了。   兩人瞬間發飆拚命了,一閃而過的速度,在空中引來了一陣陣驚歎聲。   楚天極目處一片廣袤無邊的雲山霧海出現,在那裡有數不清的各色流光起起落落於雲霧之中。兩人也因此越發拼得凶狠起來,雲鵬正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一點點趕上,然而終究是晚了點。   頃刻間兩人先後衝入茫茫雲海的上空,驚得各色流光紛紛向兩邊散開。領先將近十米優勢的韋春秋突然改變飛行方向,直接拐向,沖天而起,在高空炸開一團青霧現身。雲鵬緊隨其後,白光一閃,也同樣現身。被慣性扔出老遠的躍千愁趕緊屁顛顛的朝兩人飛了過來…… 第八百五十八章 行賄失敗   浩瀚雲海上,各色流光紛紛現形浮空觀望,「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這兩個稱號不斷有人竊竊私語的講出來。眾人口中的兩人正面對面的浮空而立,雲鵬本就臉色陰晴不定,當聽到有人議論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那小子坐騎時,頓時怒不可遏的喝道:「韋春秋,為何要害我?」   果然爆發了躍千愁暗中咂舌,悄悄往後退遠了點,免得被株連。   韋春秋一臉狐疑的問道:「雲鵬,你腦子出問題了吧你倒是說說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你……」雲鵬哽住,成為別人坐騎的事他說不出口。韋春秋見狀冷哼哼道:「輸了就老老實實認輸,不要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你如果死不認輸,我也拿你沒辦法。你自己說吧到底認不認輸?」   雲鵬目光如冷電,死死的盯住韋春秋。韋春秋不免心中發虛,當即揮手道:「不認輸就算了,我也不勉強,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隨後朝躍千愁喊道:「我們走。」化作流光朝下方的雲山霧海掠去。   躍千愁也不吭聲,看了眼雲鵬,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追著韋春秋下去了。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迷茫雲霧,眼前豁然開朗。雲霧下方奇峰林立,萬山重重,猶如星羅棋布,每一座山頭上都有屋宇建築,風格各有千秋,或高樓或莊院,或綠瓦紅牆或金碧輝煌。   群山之中開闢出了一塊巨大的廣場,人頭攢動很是熱鬧,和躍千愁在人間百花谷看到的情形很像,擺滿了小商小販的攤位。而廣場的周邊開始蔓延出一條條彎彎曲曲的主幹道路,通向四面八方,回迴繞繞的主幹道路又分出許多支路,通往每一座山頭。   從空中看去,下面迴繞在群山之間的各條主幹或支幹道路,猶如一條條粗粗細細的灰白色緞帶,交纏糾結得像迷宮,看得人眼花。灰白色的緞帶上人流不斷,加之空中不時有人飛躍而過,端是熱鬧非凡。   兩人停留在雲霧下方的空中,神情各異的看著下面。韋春秋一臉的唏噓感慨,時隔萬年又看到了迷幻仙城的繁華。而躍千愁卻是環顧萬山頂上的各式建築群,愣愣的問道:「這裡難道就是迷幻仙城?」覺得和心中想像的不太像,看不出迷幻在哪裡。   「不是迷幻仙城還能是哪?」韋春秋說著一怔,回過頭來狐疑打量道:「難道你從來沒有來過迷幻仙城?」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很順口的回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一直在潛心修煉沒怎麼出來歷練過,沒來過迷幻仙城也很正常。」   「沒出來歷練過就如此的狡猾和卑鄙,要是出來歷練過那還得了?」韋春秋一臉的不信,發現從躍千愁臉上看不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小眼睛透著不解的問道:「你到這裡來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買賣什麼東西?」   「不是。」躍千愁腦袋轉來轉去的掃視下方山頭,皺眉道:「韋蝠王,商業協會聯盟在哪個位置?」   韋春秋隨手指向了下方最高大的那座山頭,點著山上金碧輝煌的建築群道:「那就是商業協會聯盟,你找它幹什麼?」   躍千愁眼睛微微閃亮的看去,搓了搓手道:「不幹什麼,註冊個商業協會而已。」   「呃……」韋春秋神情一僵,難以置信的打量著躍千愁道:「你小子不會是開玩笑吧還是我聽錯了?你要註冊一個商業協會?」   躍千愁撓頭問道:「難道有什麼問題?」   韋春秋當即哭笑不得道:「你區區一個化神期的散修註冊商業協會?先不說註冊需要大量的靈石,商業協會可不是一個人能玩轉的東西,你小心被人家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要你是幹什麼吃的?有人要吃我,你就給我上,打他娘的!」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扔下一句話,便直接飛向了那座最宏大的建築群。韋春秋愣在了當場,無語良久。   「你和這小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身後忽然傳來問話,韋春秋回頭看了眼雲鵬,其實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雲鵬,苦笑道:「這事一言難盡,總之算我倒霉。你還是回你的白雲山吧這小子我怎麼看都像是個惹麻煩的主,你就不要牽涉進來了。」   雲鵬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光彩,隨即面無表情道:「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老是偷奸耍滑?願賭服輸,我會遵守當年的賭約。」   「你……」韋春秋霍然轉身,甩了甩袖子歎氣道:「你這又是何苦?你我都知道,那不過是當時你我爭強好勝的戲謔之言,當不得真。」   「不過區區十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雲鵬淡然道。   當年二人都對自己的速度引以為傲,由於一言不合便互相起了個賭約,雙方比試速度,賭注是輸者給贏者跑十年的腿。當時比試多次,奈何勢均力敵誰也勝不了誰,現在被韋春秋偷奸耍滑搞贏了,賭注還有沒有效就看雙方自己了。   兩人浮立空中異常顯眼,韋春秋長得猥瑣,身材瘦小衣袖奇大,雲鵬則是氣勢非凡,兩人一青一白成了明顯的對比,來來往往的人不時打量二人。認識他們的則敬畏,不認識的則好像在看笑話。   一陣沉默後,雲鵬盯著躍千愁飛去的山頭上淡淡說道:「你那個小朋友好像遇到了點麻煩。」話還沒說完,韋春秋已經閃了過去,雲鵬亦跟隨而來。   被擋在大殿外的躍千愁,瞅著門口的兩名金袍人,那叫一個鬱悶。之所以不讓他進去,原因無它,守衛告訴他,此地乃是商業協會聯盟,只處理商業協會聯盟的事情,其他無關人員一律不得擅闖。   躍千愁點頭哈腰的告訴他們,自己是來註冊商業協會的,然而對方告訴他,註冊商業協會需要其它商業協會的引薦才能進去註冊,否則一律不得入內。   這規矩躍千愁從來沒聽人說過,還以為是這兩個門衛故意為難他,結果他非常理解的、笑呵呵的摸了兩隻儲物袋出來,偷偷往兩人的手裡塞,讓兩人行個方便。   兩個門衛被他搞得目瞪口呆,如此光明正大的行賄二人還是頭次見到,簡直和害他們沒什麼區別,一但被發現了可就慘了。兩人大怒,像抓到了燙手的山芋,迫不及待的把躍千愁塞的儲物袋給扔了,並嚴重警告了一番。   難道嫌少?媽的!連個看門的胃口都這麼大……躍千愁一臉鬱悶的回頭撿起了兩隻儲物袋,韋春秋和雲鵬恰好落在他的面前,韋春秋掃了那兩名守衛一眼,狐疑道:「你塞什麼東西給他們?」   躍千愁悻悻的壓低聲音埋汰道:「胃口也太大了,每隻裡面裝了十塊神品靈石啊他們好像嫌少,不讓我進去註冊。」   大庭廣眾之下行賄?韋春秋和雲鵬的臉上直抽搐,前者有些艱難的問道:「為什麼要送靈石給他們?你不會是沒有其它商業協會的引薦就想闖進去吧!」   「呃……」躍千愁愣了愣道:「難道非要有其它商業協會的引薦才能進去註冊?」   「這是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主要是怕來歷不明的人搗亂,你不知道?」韋春秋無力的抬手摸向額頭。雲鵬眼中的精芒收斂,眼瞼微垂,繼續保持著沉默。   躍千愁回頭看向那敞開的殿門,嘀咕道:「媽的!還有這破規矩,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找誰引薦呢?」略做思考後,眼睛一亮,問道:「韋蝠王,萬古通在這裡應該也有基業吧你知不知道在哪裡?」   韋春秋眉頭一皺,狐疑道:「仙界第一商業協會萬古通?你和萬古通很熟悉嗎?像做這種引薦,如果不是很瞭解對方的底細,一般是不會幫忙的,搞不好要承擔風險的。估計沒萬博聖老兒親自點頭,萬古通沒人敢做這個引薦,你確認你找萬古通有用?」   「試試看吧!」躍千愁環顧四周追問道:「萬古通在哪座山頭上?」這時一直不吭聲的雲鵬忽然揮手指向臨近不遠的山頭道:「那一家便是。」   躍千愁順勢看向了斜對面山上的連綿灰色建築,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兩隻儲物袋收起,閃身飛去。韋春秋和雲鵬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跟了去,兩人都好奇躍千愁是不是真有那麼大的能耐,點誰不好,非要點到仙界第一大派的萬古通頭上做引薦。   三人先後落在了對面的灰色大殿前,這裡明顯比商業協會聯盟那裡熱鬧多了,大殿內人進人出的。韋春秋和雲鵬跟在躍千愁的身後走了進去,關鍵是這兩人搭配在一起太顯眼了,立馬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坐在側堂簾子後面的萬古通長老萬革夷眼睛一亮,起身撥開簾子大步走出,老遠就對著韋春秋和雲鵬拱手喊道:「原來是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親臨,失敬失敬!」   這兩人的名號在仙界也確實有些影響力,整個大堂內的人都聞言停了下來觀望。韋春秋呵呵笑道:「原來是革夷啊這裡現在是你管事?」雙方顯然都是熟人。   「慚愧承蒙掌門厚愛。」萬革夷客氣兩句,目光落在韋春秋和雲鵬左右拱衛的躍千愁身上,顯得有些驚訝的抱拳行禮道:「尊駕面生的很,不知是何方高人?」 第八百五十九章 成立天下商會   他顯然是誤會了,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躍千愁身後跟隨的韋春秋和雲鵬,這倆跟班比較強悍,一般人是用不起的。   「我可不是什麼高人。」躍千愁自嘲的笑著拱手道:「在下躍千愁。」   「躍千愁…」萬革夷一怔,嘴裡念叨兩聲覺得有些耳熟,試著詢問道:「你是那個參加了這次神墟境之會的躍千愁?」   躍千愁也被他搞愣住了,緩了緩神道:「我是參加了這次的神墟境之會,有什麼問題嗎?」心裡琢磨萬玲他們應該不會把自己是仙帝密探的消息到處傳播才對……   「他就是躍千愁……原來就是他……」大堂裡立刻傳來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   躍千愁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似乎沒想到自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名氣。韋春秋和雲鵬更是相覷無語,不知道躍千愁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有這麼多人知道他,和一個化神期散修的身份有點不太匹配。   兩人殊不知堂內眾人更是琢磨不透他們三個,仙帝初期修為的韋春秋和雲鵬怎麼和一個區區化神期散修混到一起了。   確認眼前這人確實是躍千愁後,萬革夷頓時有些另眼相看了,他根本不知道躍千愁和萬古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卻聽說了萬玲當眾拉躍千愁手的事情。萬玲深得萬博聖的疼愛,萬玲的情郎就連他也要給幾分面子,當即朝三人客氣的拱手道:「難得三位貴客光臨,裡面請!」   三人也沒客氣,跟著他去了大堂左面的房間。在裡屋落座後,萬革夷笑問道:「不知道三位貴客光臨本會可是要做什麼交易?」   韋春秋和雲鵬默不吭聲的看向躍千愁,後者笑道:「並非要做什麼交易,而是有事相求。在下想在商業協會聯盟註冊一個商業協會,奈何需要其它商業協會引薦,恐怕要麻煩貴商業協會做個引薦人了。」   萬革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會兒,隨後打哈哈敷衍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此事非要得到本會掌門親自首肯不可。」   躍千愁可沒那閒功夫和他繞圈子,後面一大攤子事就等著商業協會的組建,於是直言不諱道:「不需要你做主,麻煩你傳個消息給貴商業協會的掌門,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對方的話一點都不客氣,萬革夷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就算是萬玲本人也不會跟他這個堂堂長老如此說話,要不是看在韋春秋和雲鵬坐在這,他只怕要送客了。臉上掛著幾分冷笑道:「躍千愁,你現在在仙界雖然有那麼一丁點名氣,但恐怕還沒有和本會掌門直接對話的資格吧?」   躍千愁臉上的淡淡笑意不減,站了起來緩緩走到萬革夷的對面,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和你發生任何衝突,但我沒時間和你繞圈子。我奉勸你還是盡快把我的話轉告給萬博聖,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耽誤了事情,只怕到時候萬博聖饒不了你。」   韋春秋和雲鵬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躍千愁吃了錯了什麼藥,居然敢講出這樣的話來。不過讓二人意外的是,此時躍千愁的身上竟然隱隱泛起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大膽!」萬革夷鬚髮皆張的喝道:「本會掌門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躍千愁目光一冷,隨手摸出了那塊紫玄令牌,舉起道:「言語多有冒犯,萬長老還請息怒。既然萬長老不願替我聯繫貴商業協會掌門,那就幫我把話轉告給萬玲吧她給我這塊令牌的時候曾說過,有什麼事可直接用這塊令牌找她。」   萬革夷見到那面令牌後,立刻強壓住了火氣,這面令牌代表的是萬古通的信譽,輕易壞不得。遂一把奪過他中的紫玄令牌,沒好氣道:「稍等!」轉身便出去了。   韋春秋站了起來,圍著躍千愁轉了兩圈,嘖嘖有聲道:「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紫玄令牌不應該是你這個修為檔次的人能拿到的吧?」   「我怎麼知道,這是人家強行送給我的。」躍千愁無辜的攤了攤手道。   「少來!」韋春秋翻個白眼,道:「你老老實實交代,給你令牌的萬玲是誰?肯定是個女的吧?」   一旁的雲鵬淡淡接話道:「據說是萬博聖的寶貝孫女,很得萬博聖的疼愛,你隱匿前她還沒出世。」   韋春秋當即長長的「哦!」了聲,臉上掛著曖昧的笑道:「你小子不錯嘛居然和萬博聖的寶貝孫女搞上了,厲害佩服!」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躍千愁鄙視一句,兩人你來我往胡攪蠻纏了沒多久,便見萬革夷行色匆匆的趕了進來,有些惶恐的對躍千愁躬身行禮道:「剛才多有冒犯,還請恕罪。掌門親自已經交代過了,讓我盡力配合你。」   他之前還把躍千愁當成了一個仗著萬玲吃軟飯的人,和萬玲聯繫上以後,把躍千愁的話轉述了一下,萬玲語氣有些緊張的請他稍等。讓他意外的是,沒一會兒萬博聖便親自聯繫上了他,以異常鄭重的語氣告誡道:「答應他,以後盡量不要招惹他,此人背景很深!」   萬博聖就給了他這麼短短的一句話,萬革夷立馬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萬古通已經是仙界排名第一的商業協會,從萬博聖嘴裡說出的背景很深豈能簡單?加上之前躍千愁直呼萬博聖名諱的言行,萬革夷當即有些心驚起來,隱隱懷疑躍千愁和仙宮有什麼瓜葛,否則怎麼會讓萬博聖如此慎重對待?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商業協會聯盟本就由仙宮掌控,躍千愁如果是仙宮的人哪還需要萬古通做什麼引薦。想來想去想不通原因,但卻知道這躍千愁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怪不得之前那躍千愁說什麼耽誤了事情萬博聖饒不了自己……   韋春秋和雲鵬眼中閃過疑色,萬革夷態度的前後變化相差太大了。躍千愁笑著接過對方遞回的紫玄令牌道:「事不宜遲,那就麻煩萬長老陪我去一趟商業協會聯盟吧!」   「不敢,請!」萬革夷做出了請的手勢。   一行四人立刻出了大堂,直接飛向了金碧輝煌的商業協會聯盟,齊齊落在了大殿外。萬革夷快步走到大殿門口,拿出了萬古通商業協會的信物給門口的兩名守衛驗證。   兩名守衛頗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後面跟著的躍千愁,心中都暗罵這傢伙有病,既然能請到萬古通做引薦人,還亂扯什麼淡。四人立刻被放了進去。   進入大殿後,萬革夷讓三人稍等,他自己持著萬古通的信物一路暢通無阻的去了後殿。也不知道他折騰了些什麼,總之費了些時間,隨後帶來了兩名金袍老者,兩人見到韋春秋和雲鵬後客氣的拱了拱手,雙方寒暄了幾句,顯然都認識。其中一人看向躍千愁道:「你就是躍千愁?你要註冊商業協會?」   「正是!」躍千愁不亢不卑的回道。   兩名金袍老者相視一眼,另一名面無表情的問道:「是註冊單種經營的商業協會,還是註冊多種經營的商業協會?」   「註冊多種經營的商業協會。」躍千愁說道。對方乾脆利落的接話道:「交五百億神品靈石。」躍千愁知道這錢省不了,雖然肉疼,但還是摸出了那兩隻儲物鐲交給對方。   那人認真清點一遍後對另外一人點了點頭道:「數目不錯。」   韋春秋和雲鵬相視無語,這躍千愁看起來腰上掛個破儲物袋,想不到居然如此有錢。萬革夷更是神情一凜,五百億神品靈石絕對不是一般的化神期散修能拿出來的,此人的背景果然不簡單。他卻不知道這錢全部是他們萬古通商業協會出的。   另一名金袍人立刻詢問道:「商業協會的名字,還有商業協會會長兼掌門的名字報上來。」   躍千愁微微挺直了腰身,目光精芒閃爍的鏗鏘有力回道:「天下商業協會躍千愁!」   聲音隱隱在大殿內迴盪,在場幾人都聽出了他語氣中所飽含的異樣,但是都沒有去多想。因為這種情況很普遍,哪個來註冊商業協會的人不是對自己所註冊的商業協會抱著很大的期望。   兩名金袍人各執一塊玉牒登記,完後各自收起,其中一名公佈道:「天下商業協會,會長兼掌門躍千愁,已經註冊完畢。消息將在次日向整個仙界公佈。」話一說完,兩名金袍人便轉身回了後殿。   一旁的萬革夷當即朝躍千愁抱拳恭賀道:「躍掌門恭喜了,恭喜天下商業協會在仙界開山立派。」   躍千愁一愣,狐疑道:「這樣就註冊完了?」萬革夷笑道:「是的,已經註冊完了。」   「這樣搞一下就收掉我五百億神品靈石?」躍千愁臉上直抽搐。萬革夷苦笑笑,心道誰敢和仙宮去講道理。他揮手示意此地無事不可久留,一行四人出了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殿,走到了外面的山坡前。   外面的陽光明媚,躍千愁雙手在臉上使勁的搓了搓,卻搓不散臉上肉疼的表情。韋春秋似乎也才緩過神來,盯著躍千愁冷笑道:「心疼了吧不過你小子還真有錢,居然拿五百億神品靈石買了個掌門當,實在是闊氣。嘿嘿整個天下商業協會就你一個光桿掌門,有點意思!」 第八百六十章 借錢買山頭   「誰說就我一個光桿掌門?」躍千愁寵辱不驚的看著他。剛好正對著陽光,瞇眼慢悠悠道:「不是還有你嗎?」   韋春秋凝噎無語,發現雲鵬和萬草夷正一臉狐疑的審視自己,當即正色道:「躍千愁,你那什麼天下商會別扯到我頭上,我對你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破商會沒有一點興趣。」   躍千愁偏頭避過刺眼陽光,看著天上地下起起落落的流光,緩緩說道:「,萬事都是從無到有,該有的總是會有的……我這個光桿掌門是該招點手下了……」正說著目光突然一凝,環顧周邊山頭上的一片片建築群,愕然詢問幾人道:「別家商會在這裡都有山頭,我的地盤在哪裡?」   幾人相視一眼,萬草夷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是要花錢買……」   「還要花錢買?剛才不是已經繳納了五百億神品靈石嗎?」躍千愁一臉的震驚道。   「不花錢買也行。」韋春秋一臉戲謔道:「還有個辦法是商會聯盟允許的,你如果看中了哪家的地盤,可以用你天下商會掌門的名義向對方掌門發起挑戰。按照商會聯盟的規矩,允許雙方的掌門互相挑戰,你只要打贏了對方的掌門,對方就要把他們的山頭讓出來,那麼你就可以一塊靈石都不用花了……」   「呃……,這樣也行?」躍千愁一陣無語後,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買山頭要多少靈石?」他現在自認還沒有挑戰別家掌門的能力,所以也就不做那省錢的指望了。   韋春秋搶先答話,很果斷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億神品靈石……你如果不願意付這錢,又不想挑戰其它商會掌門的話,那就學他們吧……」說著指向了群山環繞的巨大廣場上,那裡的小攤小販多得數不清,話裡的意思很明顯,讓躍千愁學他們去擺小攤。   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咬牙道:「老子現在好歹也是堂堂天下商會的掌門,豈能去幹那擺地攤的事情,我看這事就交給你去做了,擺賣的東西我替你準備好,不用你操心……」   雲鵬和萬草夷一齊盯向了韋春秋,後者臉上的笑意一僵,良久才憋出一句話道:「我去?憑什麼啊!」   「不憑什麼,因為你答應過要幫我的……」躍千愁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如果你不願去擺地攤的話,我也不勉強,你先借一百億神品靈石給我,到時候我再還你……」   「一百億……」韋春秋目瞪口呆道:「我根本看不到你這光桿掌門有一丁點賺錢的希望,一百億借給你和打水溧有什麼區別?我自己的靈石都不夠用,一兩個億我可以考慮免費送給你,一百個億免談。」   躍千愁眼睛微微一亮,他本是隨口說說的,但從對方的話裡可以聽出,對方貌似真能拿出一百個億來,咳嗽一聲道:「像你這種修為的高手,拿出一兩百億應該沒問題,至於我還錢的能力,你根本不用擔心,試想我能拿出五百個億來註冊商會,還能乒你這一百個億……」   韋春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拒絕道:「你既然財力雄厚,又何必打我的主意,我好多年沒有收入了,一直在吃老本,你要借錢還是找別人吧!譬如他們萬古通就很有錢,你不是和他們關係匪淺嗎?」手指向了萬萃夷。   萬草夷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也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此事和我無關。躍千愁看了他一眼,再次向萬古通伸手要錢的事他是不會做的,俗話數兔子急了還咬人,不可能老是逮住一家宰,萬一把人家給逼急了,到時候倒霉的還是自己,這種蠢事不能做。   「韋蝠王,你答應過幫我的。」躍千愁再次強調這一點。   韋春秋立馬抗議道:「答應過幫你是不錯,可我總不能貼出老本來陪你瞎玩吧!你看看你幹的都是些什麼事?居然花五百億買一個光桿掌門做,你腦子……我可不陪你瘋,我也瘋不起,因為我沒你那麼闊綽。」   一旁的萬草夷在肚子裡揣摩韋春秋兩人和躍千愁的關係,而雲鵬亦在邊上默默的觀察,同樣是在琢磨韋春秋和躍千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個能隨手拿出五百億神品靈石還敢和韋春秋胡攪蠻纏的人,任誰都不會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化神期散修。   「借我一百個億,一年後還你一百五十個億。」躍千愁淡淡說道。   雲鵬和萬草夷有些驚訝的互相看了眼,這利息可真夠高的,高得有點離譜。   「我不……不……」韋春秋嘴裡拒絕的話卡住了,嘴唇上的半邊老鼠鬍鬚翹了翹,閃爍的目光中帶著憂鬱,深表懷疑的問道:「你確認借你一百個他,一年後能還我一百五十個億。」這利潤高得讓他很是糾結。   躍千愁笑著解下了腰中的儲物袋,遞給他道:「我也不勉強你,你先看完裡面的東西再決定借不借我。」   豐春秋狐疑的接過儲物袋隨便查看了一下,兩眼立刻暴睜,隨即迅速將裡面的東西給清點了一下。   只見裡面有一大堆仙草,株株價值不菲,隨便拿出一株來都是價值過億的,裡面少說得有個上千億。韋春秋艱難的嚥了嚥口水抬頭道:「這些……」   躍千愁立馬揮手打斷,將儲物袋拽子回來,笑道:「你看過就行了,廢話就不要到處亂說了,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借還是不借?」   其實他完全可以將這些仙草拿出一些來換個百把億靈石,但是他現在還不想將自己手頭上有大量仙草的秘密洩露出去,之所以在仙界註冊天下商會,就像是洗黑錢一樣,需要個洗白的平台。商會正常做買賣,手頭上有仙草出售很正常,誰也說不得什麼。   而他也並非除了找韋春秋借錢這一條路子外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關鍵是自己身邊目前需要個高手來保駕護航。一百億借一年,付出五十億的利息,他又不是錢多得沒地方花,關鍵是要和韋春秋利益捆綁,把他一起拉上賊船才是最穩當的事情。靠嘴皮子和威脅的手段,不是長久之計。   「借!」韋春秋異常果斷的一口答應下來,迅速倒騰出一隻儲物鐲,臨遞給躍千愁的時候還不忘交代道:「我醜話說在前面,你若是敢騙我,別怪我翻臉。」   雲鵬和萬草夷面面相覷,不知道韋春秋的態度為何會轉變得如此的徹底,但肯定跟躍千愁給他看的東西有關。也正因為這樣,儲物袋裡的東西很是吸引二人,但是瞧躍千愁的意思,似乎不想讓第三者知道,兩人只能把滿腔的好奇憋在了肚子裡。   「我的人品就是最好的保證。」躍千愁接過儲物鐲邊清點邊自誇,數目不錯,沒多出一塊也沒少一塊。心滿意足的將儲物鐲套在了手腕上,眼睛已經忍不住朝四周的山頭上掃視,貌似在挑選山頭。   然而沒一會兒,便見他眉頭皺了起來,他發現周圍目力能及的地方,已經全都被人給佔了。這一蘋群山環繞著廣場,應該算是最繁華的地段了,目光落在萬古通的山頭上頓了頓,抬手畫圈指了指道:「佔了這居中一帶山頭的是不是都是仙界排得上的大派?」   「不錯,仙界排名靠前的門派都彙集在這一帶,越往外圍去,門派的實力也就越遜色。像你註冊的天下商會連剛起步都算不上,恐怕只能在最外圍了。不過若是你以後的實力最夠強大,有的是機會前排。」韋春秋很認真的講解道。沒辦法,現在他已經投了一大筆錢出來了,自然是希望躍千愁能早日賺大錢,然後能還上自己的,讓自己也跟著發一筆。   「看來也只能先找個山頭湊合一下了,先在這裡把天下商會的旗號打出來開張再說。走!選地盤去。」躍千愁招呼上韋蝠王一起離去,其他兩人則主動跟了上來。   在迷幻仙城裡面看不到籠罩在上空的濃密雲霧,顯然這裡也被大陣給覆蓋了。在高空雖不能輕易窺視下方的情形,但是和躍千愁在人間見識過的防護大陣不同,此地可以隨意進出,感覺不到任何的障礙。   一行四人飛遍了迷幻仙城的周邊地帶,大陣內的邊緣地帶閒置的山頭是有不少,不過都不能讓躍千愁滿意。然而好山好水的地方早就被人給先挑走了,最後沒辦法,只好挑了個有掛瀑布的高山。幾人一落下,立刻有一名金袍人現身,異常熱情的招呼幾人,和其它仙宮之人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經過韋春秋的暗中介紹,躍千愁才明白了,其實迷幻仙城內的每一座空置山頭上都有一名金袍人蹲守,這些人大多是在仙宮不太得勢的人,有那麼點在此流放的味道。他們只有把山頭賣出去完成了任務才能回去,否則就要在這山頭上一直蹲守下去,所以對這些人來說,類似於躍千愁這種挑選山頭的人就是他們的救星。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又沒價錢可講,躍千愁也沒囉嗦,乾脆爽快的和那名金袍人做了交易,買下了這座有瀑布的高山當天下商會開張的地盤…… 第八百六十一章 神來之筆   此山在迷幻仙城來說,算不上有多高,但是在這邊緣地帶相比起周邊的山勢來說,還是比較高的,站在山頂能將周邊山頂的情況看個一清二楚。不過整座山上樹木稀少,幾乎看不到一棵大樹,裸露著大塊大塊的岩石。環顧四周,此山光禿禿的顯得有些另類,唯一有看點的地方,就是在山頂有著亂糟糟分別的幾十口清泉水潭,流水匯聚一道,在一面陡坡形成了一道飛流直下的瀑布,雖然山體貧瘠,但還是有那麼幾分看點。   躍千愁環顧四周,眼中神采飛揚,地盤雖是不大,可總算在仙界有自己的地盤了,不至於在仙界無家可歸。稍稍打造一下,再把人間的一夥人拉上來,這裡便是大家在仙界的起點。   「幹嘛選這座山,我瞧那座山就挺不錯的。」韋春秋嘟囔著指向了遠處,那是一座鬱鬱蔥蔥古木參天的大山,賞心悅目不說,一看就充滿了生氣。   躍千愁低頭看著腳邊一汪直徑達六七米的水潭,裡面居然還有一群小魚在靈動的游來游去,也不知道是怎麼跑到這高山之巔來的。他伸手指去,一個拳頭大的晶瑩水球從水潭裡飄了起來,裡面困著一隻惶恐不安的小魚在亂竄。   「韋蝠王,這你就不懂了,做生意講究風水,有水的地方代表著財運,尤其是這活水,那更代表著源源不斷的財運。我們佔了這座山,以後肯定財源滾滾,你相不相信?」躍千愁笑著說道,那顆水球落在了他的手掌中,裡面的小魚越發顯得急躁不安起來,腦袋每撞擊一下,便激起一道漣漪,奈何就是無法突破那圓形的水幕。   「風水是什麼意思?」韋春秋愕然,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另外兩人,雲鵬和萬革夷也是面面相覷,滿臉的疑惑,貌似都沒聽過這個說法。   「風水就是運氣的意思,得風水者,做什麼都順風順水,這是一門非常高深的法術,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躍千愁隨口忽悠道,真要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也實在是勉強。手中的水球拋回了水潭,悄無聲息的融入了潭水中,那隻小魚一陣亂竄後躲在了潭底石縫中,不敢出來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聽得有些迷糊。韋春秋知道躍千愁身上藏著一些不可思議的手段,雖然對他的說法不全信,但隱隱也信了幾分,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佔了這個山頭,就會帶來財運?」   「那是自然。」躍千愁目中精芒一閃,淡然道:「不過還要經過我的改造才行。」說完閃身掠到空中,仔細打量著那一掛「嘩嘩!」飛流直下的瀑布,準備好好利用利用。   幾人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閃來觀望,看了半晌沒看出什麼名堂,卻見躍千愁掠到飛流直下的瀑布前,雙掌從袖子中伸出,虛對著那道瀑布按來按去的,搞得水花四濺,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經過一陣折騰後,幾人終於看出了點端倪,發現躍千愁正在調整著瀑布後面的山體。隨著山體的變化,飛流直下的瀑布激盪出大片大片的白潔水花,沒一會兒,便見水花激盪出了一個大大的「天!」字。   弄完一個字後,躍千愁掌握住了分寸,雙掌起伏的速度快了起來,一個水流激出的「下!」字再次出現。沒過多久,「天下商業協會!」四個巨字氣勢凜然的豎立在微微傾斜的山體上,每個字體都發出了「嘩嘩!」激盪的水流聲,由四個字產生的高低不同音調彷彿在向所有人宣告,這裡就是天下商業協會,瞬間整座山都變得氣勢非凡起來。   韋春秋幾人相視無語,發現被躍千愁這麼一搞,這座山還真有那麼點風水寶地的味道。躍千愁亦是飛到空中從遠近高低的各種不同角度觀賞,嘴角勾著一抹笑意,貌似挺喜歡自己的傑作……   當商業協會聯盟公佈出一個新成立的「天下商業協會!」後,在仙界並未引起什麼關注,真正讓大家記住這家商業協會的原因反而是天下商業協會那座經過改造後的大山。先是有一些途徑此地的人偶然發現,然後一傳十,十傳百的,結果傳成了人人皆知。   由水流形成的「天下商業協會!」四字頓時成了迷幻仙城內的一道奇觀,每天都有不少人跑來圍觀,甚至有許多人是聽說後特意從老遠趕來的,皆驚歎這簡單而又出奇的傑作。毋庸置疑,不管這新成立的天下商業協會實力如何,但就憑這個傑作,足以讓所有人都知道仙界有這麼一家天下商業協會。   簡簡單單的創意,卻猶如神來之筆,一下就讓天下商業協會的招牌在仙界掛上了名號。有許多小商業協會甚至感歎為什麼自己當初就沒想到這一點,這是一個給自家商業協會打響招牌的多好機會啊白白放過了這麼一塊好地盤,大家都自歎有眼無珠。須知有多少小商業協會費勁了心思經營多年,也無法讓自家的商業協會招牌響亮起來。   譬如那個小小的四通商業協會,在仙界算是經營了不少年,甚至是仙界幾代人的心血經營。然而報出名號來,仙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四通這麼一家商業協會,人家連你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又如何會找你做生意?做生意的,招牌響不響往往就代表著獲利的多和少,這一點毋庸置疑,是個人的都明白。   再看看人家天下商業協會,什麼時候開張都還不知道,招牌就已經打響了。究其原因,無非就是山體上那幾個字的功勞,幾個字就頂上大家流血流汗奮鬥無數年,這人比人實在是氣死人,有些人恨不得一頭撞死。   山還是那座山,只是多了個主人,山體上再多了幾個字而已,其它的變化屁都沒有,連最基本的房屋建築都沒有,很顯然天下商業協會還沒有開張。然而就算是這樣,這幾天的變化韋春秋已經是看在了眼裡,還沒開始做生意,人氣就已經是旺得頂呱呱了,一但開張了,生意絕對錯不了。   賊眉鼠眼的韋春秋一連幾天都背個手在山頭上瞎晃悠,就像是個巡山的。躍千愁可沒讓他做這個苦力,然而他卻是自得其樂,尤其喜歡在那面有字的山邊晃悠,貌似想告訴所有前來觀望的人,自己是這座山的主人。接受這麼多人的羨慕眼神,真的很爽,貌似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找到這種感覺。   雖然自己心裡也知道這座山的主人是躍千愁,然而他覺得是自己砸出了一百個億,才有了這座人氣大旺的地盤出現,自己的功勞絕對不小,享受點榮耀是應該的。他現在對躍千愁的「風水寶地!」之說開始深信不疑了,才剛把這地盤佔上,立馬就成了八方來朝的寶地,風水太好了,以後肯定能賺錢吶然而越想越糾結,仙界生意旺的,那可是會發大財的,可自己砸出去的錢就只能獲得五十億的回報,是不是太少了點?   韋春秋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看向了同樣在山頭四處觀察的躍千愁。躍千愁這幾天一直在考慮如何利用現有的地利來建設這座山頭,尤其是這遍佈山頂的幾十口清泉水潭,不利用上簡直太可惜了。   萬革夷早就回了萬古通,他有自己的事,不可能老是陪著他們。而雲鵬卻是在山頭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幾天來坐那一直沒動過,卻時刻留心著韋春秋的舉動。憑著自己對韋春秋的瞭解,雲鵬已經隱隱猜到韋春秋圖財不軌了。   「躍千愁,你準備什麼時候在這山頭上開工?」韋春秋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了躍千愁的身後笑瞇瞇問話,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躍千愁跳到一塊大石頭上面再次審視整個山頭,目光漸漸堅定起來,似乎已經下了決心,緩緩點頭道:「即日找人開工。」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這麼好的風水寶地空著實在是浪費。咳咳那個……」韋春秋的笑容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肅然道:「要把整座山頭建得有模有樣,肯定要花不少的錢,這筆錢你準備好了嗎?」   躍千愁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很詫異他的變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積極主動的關心自己了?想不通的說道:「錢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還能被錢難住了不成?放心我會想辦法。」   「哎不是我說你,你這人真是的,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幫你嗎?你又何必捨近求遠想別的辦法?」韋春秋也蹦上了那塊大石頭,和躍千愁站在了一起,環顧四周道:「真要把這座山頭建得有模有樣起來,我估計幾億神品靈石是免不了要花掉的,你如果手頭上不方便,我可以再給你一些,再給你十個億夠不夠?」   躍千愁一愣,難以置信的上下審視韋春秋,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狐疑道:「你剛才是說再借我十億神品靈石?」 第八百六十二章 想不通的姻緣   「誒!」韋春秋揮手打住道:「憑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借就太見外了,你看這樣行不行?」話沒說完,他偷偷瞟了一眼不遠處盤膝而坐的雲鵬,接著低聲傳音道:「你那儲物袋裡的仙草,我估計也能值個千把億,我之前給了你一百億,如今再給你十億,也差不多能頂上你手上仙草十分之一的價錢了。不如這樣,這錢你也不用急著還了,多留些錢發展天下商業協會才是正途,你讓我佔天下商業協會的一成份額就行了,多了我也不要,你覺得怎麼樣?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立馬再給你十個億。」   躍千愁上身微微後傾,上下打量對方,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蝙蝠也是個鑽到錢眼裡去了的傢伙。咳嗽一聲道:「老是掏你老本,這不太合適吧算了,我還是另想辦法吧!」   「別呀!」韋春秋小眼睛瞪大,也不傳音了,假裝生氣道:「憑我們之間的關係,太見外就沒意思了。」   媽的!之前找你借錢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倒是不見外了躍千愁搖頭道:「我也不想見外,可你也看見了,我修為淺薄,萬一哪天商業協會被人給砸了,你可就要血本無歸了,我實在不想害你。」   「不用擔心,誰想砸天下商業協會的買賣,先過我這一關。」韋春秋義薄雲天的拍著胸脯保證,隨即又摸出一隻來前準備好的儲物鐲塞進躍千愁的手裡,一臉嚴肅道:「這裡是十億,事情就這樣定了。」   一直盯著這裡的雲鵬微微搖頭,眼睛緩緩閉上了。   躍千愁看著手中的鐲子,眉頭一挑道:「這樣也不是不行……老蝙蝠,醜話我先說在前面,不管你投了多少錢進來,沒有我的允許天下商業協會的事情你不許插手,也不得干預。如果你答應這事便成,如果不答應這錢你拿回去。」   「這……」韋春秋頓時猶豫了,什麼都不管,難道自己花了一百多億連關心的權利都沒有嗎?這可不是小錢吶「你放心,賺了錢肯定不會少你的,總之你等著分錢就是了。」躍千愁補充道。如果不是為了用利益拴住對方,他壓根就不想讓任何外人參與天下商業協會的事情。   韋春秋咬牙切齒的下決心道:「我相信你,就這麼定了。」躍千愁聞言當即將儲物鐲收了起來,哈哈笑道:「韋蝠王,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保證你分到手的錢只多不少。」   天下商業協會一出名,自然有許多人開始關注起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是哪位來。群山環繞的寬闊廣場上,用人多嘴雜來形容一點也沒錯,這些天來,最浪費他們嘴皮子的便是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   三五人一碰頭,嘴皮子馬上就切磋了起來。見面便有人發問道:「聽說了沒有,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便是那個在神墟境內殺光絕情宮弟子的躍千愁。」   另一人立馬搖頭道:「真是奇怪了,區區一個化神期的散修,怎麼可能拿出五百億來註冊商業協會?」   邊上隨即有人插嘴道:「人家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化神期高手,據說背景很深,我就親眼看到白雲山主雲鵬當他的坐騎。你們現在看看去,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一直跟在他後面聽命。拿兩位仙帝初期的高手當手下,你們見過這樣的化神期散修嗎?」   也就幾天的功夫,白雲山主雲鵬成了躍千愁坐騎的事情,同樣在仙界傳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數不清有多少人在猜測和調查躍千愁的背景,這個躍千愁的首次出現就和四通商業協會有關係,然而事情查到四通商業協會後,就沒辦法再查下去。原因無它,此時的四通商業協會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   關於四通商業協會,此時也已經成為了整個仙界的焦點……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看中了四通商業協會會長穆兵的女兒,經過雙方的磋商和同意,大統領烏雄已經下了聘禮,雙方訂好了婚期,就在三個月後。據說這段姻緣的締成,就是因為神墟境之會男女主角的一見鍾情。   這個消息一公佈出來,四通商業協會在仙界的地位用水漲船高來形容已經不合適,更適合用狂飆來形容。數不清有多少散修和散仙踏破了四通商業協會的門檻,求著加入四通商業協會。   而許多大大小小的門派更是主動找上門送生意給四通商業協會做,而且還是那種寧願吃虧也要主動讓利的那種,有些更是赤裸裸的擺明要讓四通商業協會發財。為什麼會樣,大家都心知肚明,無非都是在向烏雄示好,希望能借此機會和烏雄搞好關係。   試想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敢輕易找四通商業協會的人打探躍千愁的消息?就算有一些頗有身份的人旁敲側聽的打聽,四通商業協會也是一問三不知的否了,一點也不肯洩露躍千愁的來歷。事實上四通商業協會上下也確實沒有人知道躍千愁的來歷,只不過是在一次招人的時候,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才誤招了躍千愁。   也正因為這個誤會,四通商業協會的命運來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大轉變。如果不是因為躍千愁舉起手來亂喊了一聲,四通商業協會也不可能有機會組織起足夠的人來去神墟境之會,也就不會認識烏雄,自然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四通商業協會。   當躍千愁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坐在迷幻仙城萬古通大堂的裡屋和萬革夷嘮嗑,主要就是請萬革夷幫他找人建造自己的地盤。同時也正是從萬革夷的嘴中獲悉了穆天嬌要和烏雄成親的消息。   「他們兩個一見鍾情?」躍千愁聞言愣聲,作為完全有機會和穆天嬌發生曖昧關係的主角,他真的沒看出烏雄和穆天嬌有一見鍾情的傾向。所以怎麼都想不通這兩個地位懸殊的人怎麼會攪合到一塊去了……   和他並排而坐的萬革夷見到他的反應後也是一怔,隨即猛然醒悟,擊掌哈哈大笑道:「是了,我聽說過,你和穆大小姐的關係不錯,還在神墟境內並肩血戰過,想必一定是關係匪淺。如今穆大小姐馬上就要嫁給烏雄大統領,有這層關係在,日後一定會對天下商業協會有所助益。」   「呵呵我倒希望是這樣。」躍千愁笑著客氣一句,肚子裡卻是有些擔心。當初穆天嬌捨棄女人的面子向自己示愛,結果被自己給回絕了,也不知道人家心裡會不會記恨自己。他對女人在這方面的氣量,一向是持懷疑態度的,萬一穆天嬌是因為想爭口氣給自己顏色看,才和烏雄結合的,那就麻煩了。   希望不是這樣吧罵那隔壁的,杜楓和火雲龍這倆傢伙也真沒用,先下手都沒把那妞搞上手,害得老子提心吊膽,倆畜生有機會再罵你們……躍千愁腹誹不已。   兩人再閒聊一陣後,躍千愁便向萬革夷告辭了,出了萬古通分會的大殿,他又低調的離開了迷幻仙城,找到一處較隱蔽的地方消失了。   東極聖土冥修所開闢的地下世界已經成了諸國領主們的長期蹲守點,大家大多把家裡的事扔給了手下的弟子。分到過仙界的神品靈石後,人間的那點小錢大家實在看不上眼了,誰還有心思在人間為幾個小錢搶來搶去,都期盼著能到仙界去過躍千愁向大家描繪的好日子。   於是乎,都紛紛主動的擔當起了聖殿下方傳送陣的守衛,以免傳送陣被人給破壞,須知這傳送陣可是大家心目中和仙界建立聯繫的唯一紐帶,傷不起啊當然了,集中整個人間三百多號化神期高手來守這座傳送陣也確實有些小題大做了,實際上只要他們在人間消停了,貌似在人間也沒人會比他們更扯淡。說白了,大家都是守在這裡翹首以盼躍千愁的,別鬧得大家都去了仙界獨獨落下了自己,那可是一個長生不死的千載難逢機會啊人間多少年沒人飛昇過了,誰都不想錯過。   結果躍千愁也沒糊弄大家,信守承諾的回來了。當他一出現在自己胡謅的傳送陣內,周邊立刻有人驚叫道:「掌刑使回來了!」   靠在牆壁上的,蹲在地上的,或乾脆坐在地上的人紛紛站了起來,一雙雙等得已經望穿秋水的目光唰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頓時響起一陣驚呼「真的是掌刑使回來了!」   「掌刑使你可回來了!」   躍千愁剛出現就差點被他們嚇了一跳,一大幫人全都擠在通道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咋看都像是一群避難的。躍千愁一臉凝重的看著眾人道:「這是怎麼了?你們都躲在這烏漆抹黑的地方幹什麼?難道人間出了什麼意外?」   弄竹從人群中閃了出來,上下打量他道:「果然是在仙界混過的,開口說話都不用我們常說的『修真界』了,而是用『人間』了。」說著回頭向眾人問道:「兄弟們,這檔次和我們比起來就是不太一樣了呵!」   眾人頓時哄然大笑起來,笑聲中隱隱帶著一絲期盼。躍千愁一瞧這夥人的樣子,得了,肯定沒什麼事,自己白擔心了。隨即朝眾人擺了擺手道:「大家都安靜,我給大家帶來了好消息。」 第八百六十三章 雄偉建築   此話一出,地下空間迴盪的笑聲立止,一個個屏氣凝神,隱隱露出興奮而又期待的神情。躍千愁面對通道內的眾人淡淡笑道:「如今我正在仙界做提前準備,我們去仙界打天下的日子不遠了,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大概還需多長時間?」弄竹興奮的問道,其實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躍千愁笑而不答,目光在人群中尋找道:「司空絕來了沒有?」話聲一落,人群後面有人喊了聲「在!」,司空絕直接瞬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行禮道:「見過掌刑使!」   躍千愁頷首道:「我在仙界的迷幻仙城成立了一家商業協會,權當是大家在仙界立足的起點,這家商業協會的名字叫做『天下商業協會』,你懂我的意思嗎?」   「天下商業協會……」人群中立馬想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聲音。司空絕霍然抬頭,緊握的雙拳隱隱有些顫抖,恭敬道:「司空絕不知掌刑使的用意,還請掌刑使指教。」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之所以要把這個商業協會叫做天下商業協會,用意很簡單,首先是為了紀念你師傅陰百康。但是你們知道我什麼要紀念陰百康嗎?」   躍千愁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劃過,神情肅然道:「不在仙界走上一趟我還不知道,像我們這些人間修士,就算到了仙界,也是無依無靠的散修。仙界大派豪門林立,倚強凌弱,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我們就算到了仙界,也將面臨重重危機。最後能不能站住腳,就看我們這些人間修士團結不團結。我之所以給商業協會取名叫天下商業協會,就是希望大家能記住,陰百康是為抵禦冥界修士而戰死的,我們以後接觸的人絕對不單單是仙界的人,肯定還會和冥界中人打交道。總之還是那句話,我們這些人間的修士必須要團結,一但離心離德分散了自己的實力,大家最後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眾人瞬間陷入了沉默,其實不用躍千愁講,大家這群久經磨煉的人心裡也都明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人越多的地方就越是如此,恃強凌弱打打殺殺的事情肯定是免不了的。不管是人間的修真界,還是仙界,都是適者生存,這樣的事情只能勇敢去面對,想躲是躲不了的。   一身白裘的羽南天踱步走了出來,朝躍千愁拱手道:「掌刑使多慮了,這點我們都清楚,而且早就討論過了。憑我們的修為到了強者如雲的仙界,肯定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但是我們對掌刑使很有信心,已經下定了決心誓死追隨掌刑使,在仙界打下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不管以後會如何,但至少在目前,我們誰都不會允許大家當中出現害群之馬,我們相互之間都會互相監督。若是有人做了對不起大家的事情,別說是掌刑使,就算是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都明白就好。」躍千愁環顧眾人點頭道:「誰若是做了對不起我和大家的事,我保證讓他生不如死。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家在人間都是堂堂的一方霸主,我沒理由一直使喚大家,等到我們在仙界有了足夠的實力,會給大家自立山頭的機會。」   說著隨手摸出了一塊玉牒,遞給羽南天道:「我對仙界的事情瞭解得也不是很多,這裡面是我所知道的有關於仙界的一些東西,你拿去一人複製一份,大家趁著到仙界去之前,爭取對仙界有個大概的瞭解,免得到時候什麼都不知道。還有就是,大家盡早把人間的事情安排好,我不希望等我們去了仙界以後,咱們的人間大本營出什麼亂子。你們最好都把各自的人約束好,不許再插手人間世俗的事,給我老老實實的修行。誰家的手下要是惹出了什麼麻煩,我就找誰算賬,絕不客氣!」   「謹遵掌刑使令!」一群人齊聲行禮。一旁的弄竹看著躍千愁暗自感慨不已,當年的那個修真界敗類,如今已經成了整個人間及修真界的實際掌控者,而且已經開始把觸手伸向了仙界,果然是今非昔比啊躍千愁也沒多說什麼,有些該說的話都在玉牒裡面。一陣白霧充斥在地下空間內,等到白霧消散後,躍千愁已經沒了蹤影。安靜的眾人立馬又變得騷動起來,爭先恐後的從羽南天手裡複製那塊玉牒……   迷幻仙城天下商業協會山頭上的建設進度很快,山頭上的恢弘建築已經有了大概的雛形。承建這項建造工程的乃是「天機閣!」商業協會,據說天機閣彙集了整個仙界在建造方面的能工巧匠,無論多麼複雜和精巧的建築,他們都能給你建出來,而且以完美的質量著稱,在仙界的名氣很大。   仙界各大派的重要建築,幾乎請的都是他們。當然了,費用肯定遠遠高於其他人。   擔任此次建造任務的負責人是天機閣在迷幻仙城的一位堂主,名叫何胥。這些天來,何胥一看到在山頂亂晃的躍千愁就頭疼。原因無它,主要是躍千愁老是有別出心裁的想法要加入已經定型的設計中,其實有什麼想法一次性說完也就算了,可這傢伙老是想起哪出是哪一出,鬧得天機閣一夥人頭疼不已。   這天,躍千愁突然找到何胥,要求在建築的原有基礎上再升高一層,把頂層弄成一個平台,然後在平台上加蓋一個比平檯面積小一半的八角飛梁的屋頂。之所以有這想法,是因為躍千愁忽然想到必須要在頂樓弄出一個能在白天曬太陽,晚上看星星,就連下雨也能登高望遠看風景的好地方。   何胥神情一陣抽搐,有抽躍千愁兩嘴巴的衝動。在迷幻仙城內最高的建築也不過六層高,而躍千愁硬是把一座原本定為十二層的高樓加高加寬到了二十二層,如今又要再加建一層,整個仙界還從未見過這麼高的建築。建造上的難度姑且不說,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這傢伙後面還會不會再加上幾層。   「躍掌門,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何胥努力保持心平氣和道:「你一而再的加高,對整棟樓底部的承重能力是個巨大的考驗。你如果硬要再加蓋一層的話,必須要再次更換底部的所有承重柱,採用三十二根萬年以上的『鐵楠木』承重……」   「三十二根『鐵楠木』的價錢是多少?」跟在後面的韋春秋一臉緊張的插話道。由不得他不緊張,原先定價八億的建築,已經被躍千愁折騰到了一十八億,而這多出的錢全是從他身上掏的腰包,不緊張才怪了。   「韋蝠王,不是一般的鐵楠木,而是三十二根萬年以上的鐵楠木。」何胥鄭重提醒後,對躍千愁說道:「每一根萬年鐵楠木的價錢大概在一千萬神品靈石,三十二根也就是三億兩千萬,而且這樣的改建將會花費我們巨大的精力,所以你必須要為這次的改造再增加五億神品靈石。」   「還要五億?」韋春秋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韋蝠王,再拿五億出來吧!」躍千愁不以為然的伸手道。韋春秋連退幾步,惶恐搖頭道:「我不會再給你了,你這樣一而再的沒完沒了的搞下去,鬼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我手上的靈石真的不多了,已經快被你搾乾了,實在奉陪不起了,你另想其它辦法吧!」   「我何必要捨近求遠?」躍千愁當即拋出了韋春秋以前強烈要求入伙的話,閃去拽住他,笑瞇瞇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話,不如這樣,我拿東西做抵押,你看怎麼樣?」   韋春秋一把甩開他的手,「啊啊!」亂叫的在自己頭上貌似癲狂的亂抓亂撓了一陣,發洩完後,一字一句的對躍千愁說道:「躍千愁,我警告你,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說完背過身去,埋胸一陣倒騰後,扔出了一隻儲物鐲給躍千愁。   躍千愁清點後發現數目不錯,揮著儲物鐲對韋春秋道:「韋蝠王,你放心,我向你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   「給我閉嘴!」韋春秋神情抽搐的指著躍千愁吼道:「你不要再跟我說『保證』兩個字,你自己算算跟我說過多少次保證了?」扔下一句話立馬閃人了,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遠處雲鵬的身後,再也不看這邊了。   「呃……」躍千愁一愣,回頭看看建造中的宏偉建築,頭次良心發現確實不應該再改下去了。將手中的儲物鐲遞給何胥道:「最後一次了,就按剛才說的造吧!」   何胥清點過靈石後,不再多言,只要不少工錢就行,其它的不是自己該關心的。朝躍千愁拱了拱手,返身安排去了。   一個月以後,一座矗立在山巔,多達二十三層,高達八十多米的宏偉建築終於出現了。除去山的高度,此樓絕對算得上是仙界的第一高樓,其迥異於其它建築的美輪美奐雄姿屹立於天地之間,幾乎讓整個仙界為之驚歎…… 第八百六十四章 開始招人   山體上由瀑布書寫的「天下商業協會!」四個字引起的熱潮剛剛退卻,天下商業協會的宏偉高層建築又橫空出世了,再次吸引了仙界不少人的目光。   一些還未看過瀑布寫字的人,聽到又出壯觀高樓了,終於忍不住跑來一睹為快了。有一些看過天下商業協會瀑布的人還在返回的中途,聽到這消息後頓時罵娘,罵天下商業協會真能折騰,可罵歸罵,人調過頭又朝天下商業協會趕來。   結果這次引發的觀光熱潮更勝之前,一時間,天下商業協會周邊的空域顯得熱鬧非凡,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的流光紛紛現形,在空中佇足觀望,無不驚歎其壯觀與雄偉。   殊不知連建成這座高樓的天機閣何胥等人,在離開天下商業協會之前,也是久久駐足凝望許久,暗暗感歎其雄偉,有點懷疑此樓真的是由自己建造而成的?一直被躍千愁折騰的頭疼的何胥,此時一點也不頭疼了,在建的時候因為從沒有建造過如此高樓的經驗,過程中遇到了許多的麻煩,反而是躍千愁的一些超前思路助他解決了許多的麻煩。   何胥有時候甚至在心裡暗暗感歎,可惜這躍千愁沒有加入天機閣,否則仙界將崛起一位建造業的巨匠。何胥心裡也明白,隨著這座高樓的建成,自己在天機閣內部的地位將會由此而上升,自己的名聲也將會由此樓而響徹整個仙界,以後會給天機閣帶來巨大的利益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玉瓦翠閣飛梁畫棟的最頂層,韋春秋滿目欣喜的站在邊緣的白玉欄杆前,看天地之悠悠,歎此樓之雄偉,感覺自己就站在一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巨人肩膀上,這種感覺真好。之前的耗費巨資打造,曾讓他肉疼不已,鬧得好一陣沒有理躍千愁,此時在萬眾矚目下,才感覺躍千愁好像也沒做錯。   浮空觀望的人群中也有人想親身落在這棟高樓上感受一下,誰知還沒靠近,韋春秋便目光如閃電的霍然盯來,沉聲冷喝道:「天下商業協會還未開張,未得允許者若敢擅闖此地,休怪我韋春秋殺無赦!」   立刻嚇得蠢蠢欲動的一些人不敢上前了,大家也只能遠遠的觀望了。須知還有一人始終是和韋春秋若即若離的,那便是和韋春秋齊名的白雲山主雲鵬。而韋春秋能未經躍千愁授意說出這番話來,頗有些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的意味。一向波瀾不驚的雲鵬,亦是在寬闊的頂層緩緩踱步而行,慢慢感受著這棟驚世傑作。   飛梁畫棟的頂蓋下的中央位置,醬紫色的光滑圓桌旁,擺著幾張同樣顏色的圓凳子。高樓之上涼風習習,躍千愁坐在那,五指有規律的敲著桌面靜靜的思考。也許有許多人都覺得建如此高的樓層實在沒必要,有賺眼球的嫌疑不實用,但是對躍千愁來說,卻是非常有必要。   因為天下商業協會不像別的門派,其它門派在迷幻仙城佔上一個山頭,只是一個做生意的分會,大部分人都還在門派裡,所以在此地的建築空間足夠用便行。可是躍千愁考慮的卻是要給人間那幾百號諸國領主一個體面的落腳點,大家馬上要來仙界追隨自己打天下,別的要求也許不能滿足他們,但是最起碼的衣食住行一定要滿足大家,能讓大家對天下商業協會產生一種歸宿感就更好了。   要容納幾百號人的住宿,並且還要留上一定的位置做生意,空間不夠是不行的。所以躍千愁寧願一次性花費巨資解決所有麻煩,否則大家分開來住,肯定免不了要遇上難以預測的麻煩或危險,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有個依靠,畢竟大家的修為在仙界來說都不高,而迷幻仙城的一些規矩足夠保護大家。   商業協會註冊了,地盤有了,落腳的地方也有了,下一步便是人手的問題了思及於此,躍千愁緩緩站了起來,大步從飛梁畫棟的頂蓋下走了出來。四周的空中頓時起了一陣騷動,目光全都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他就是躍千愁之類的話在四空到處響起。   躍千愁已經習以為常了,走到白玉欄杆旁的韋春秋身邊,目光投向遠方,淡淡說道:「幫我在迷幻仙城發個消息出去。」   韋春秋看著愕然道:「發什麼消息?」   「就說天下商業協會三天後開始招人手,不分男女,只看能力。目前只招化神期的散修,修為高的以後再考慮。」躍千愁淡然道:「我要招上個三四百人,待遇面談。」   招三四百個化神期散修,修為高的反而不要?韋春秋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明悟的戲謔笑意,他猜想躍千愁肯定是因為自己修為太低,怕招上修為高的不好駕馭,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那堂堂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也太丟人了。   「其實招點修為高的辦起事來也方便。」韋春秋善意的提醒道。躍千愁當場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弄上一大幫修為比老子高的,我這掌門還當個屁啊!」   此話一出,空中當即響起一陣竊笑。韋春秋樂呵呵道:「行,就依你的,我去跑這個腿。」說完化作流光直接朝迷幻仙城的中央位置掠去。   這一番談話自然是洩露了出去,而且很快傳播得整個迷幻仙城人人皆知。一個化神期掌門統領著一群化神期修士,誰聽了都覺得是個笑話,大家都覺得如此菜的一個商業協會,遲早要被別人吃得連渣都沒有。   三天後,迷幻仙城附近的一個隱蔽山谷內,人間修真界的三百多號化神期領主悍然集體出現,弄竹左看右顧道:「這裡就是仙界?」其他人也是一個個在那四處打量,想看看仙界和人間有何不同。   躍千愁無力的朝眾人揮揮手道:「我說諸位,你們好歹也是做過一方霸主的人,都有點風度好不好?你瞧瞧你們那熊樣,進了迷幻仙城不要這樣東張西望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你們是初來咋到的外地人,一兩個還罷了,但是幾百個這樣的人出現,想不讓人懷疑都難。」   一夥人被他說的訕笑,躍千愁環顧四週一眼,沉聲道:「我不宜在此地久留,你們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去做,不會出問題的……」交代完後,他迅速掠走消失。   一幫人在他走後稍等了一會兒,隨即三兩成群,或十幾人一夥,並沒有從一個方向離去,全部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分散走了。一飛出山谷,大家便看到那一方遮天蔽地的茫茫雲海,立刻知道那就是迷幻仙城了。茫茫雲海中不斷有進進出出的各色流光以高速飛行,看得眾人興奮不已,這便是大家期待嚮往已久的仙人了,遂紛紛向前趕去……   天下商業協會的正對面空中早就站滿了人群,都是來看天下商業協會招人的熱鬧的。韋春秋像個門神一樣負手站在門口,而雲鵬則靜靜屹立在天下商業協會大樓的最頂上。躍千愁手裡捏了塊玉牒,在門口晃悠,發現看的人多,卻沒有一個願意來報名的,估摸著都認為天下商業協會的前途堪憂,沒人願意加入。   但是躍千愁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要招的人早就內定好了,沒辦法,現在流行潛規則,其他人就算是願意加入,他也不會招收。等了一段時間後,終於有個化神初期的修士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落在了大門前,朝躍千愁拱手道:「我願加入天下商業協會效力。」   躍千愁腳步一停,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笑瞇瞇道:「歡迎歡迎不過有件事情要提前告訴你,我天下商業協會目前正值財力緊張的時候,酬勞可能要每年才發一次,對了……你期望每年拿到多少酬勞?」   「每年發一次?」那人一愣,他本就是因為缺錢才來這個沒幾人看好的天下商業協會,如果連錢都不能及時發放,那這一年內自己用什麼?那人怔了怔咬牙道:「不知貴商業協會一年能給多少酬勞?」   「這個可不一定。」躍千愁一臉鄭重道:「主要看商業協會的收入如何,錢賺得多,自然就多發一點,如果沒賺到錢的話,那就先欠一下,有錢了再一起發放。呃……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這人最是守信用,所以才實話實說,不想騙你。」   周邊頓時響起一陣竊笑聲,如果有人願意加入這樣的商業協會,那才真是見鬼了。背個手的韋春秋將腦袋撇向一邊,白眼翻個沒完沒了,這樣能招到人才怪了,也就爺爺我命苦那人也許是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愣了半晌才尷尬抱拳道:「我再考慮考慮。」也不等躍千愁挽留,掉頭便跑了,鬧得躍千愁在那一個勁的搖頭歎息。   浮空而立的眾人哄然大笑,那些原本蠢蠢欲動想加入天下商業協會的人,聽到躍千愁的這番話後立馬打消了加入天下商業協會的主意。而有不少人都注意到在半山腰的位置陸陸續續的飛臨了一群化神期修士……   瀑布飛流直下,一群來自人間的化神期修士都情不自禁的浮空停在了半山腰,皆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水流「嘩嘩!」激盪而出的「天下商業協會!」四個巨字…… 第八百六十五章 開始招人(二)   迷茫水霧如夢亦如幻,絲絲縷縷的帶著清涼撲面而來,諸位來自人間的化神期修士目睹這四個大字,忽然有一種洗刷心靈的震撼。濤濤水流的沖刷下,那四個大字發出的「嘩嘩!」聲彷彿就是震撼人心的四字真言,他們雖然已經知道躍千愁在仙界成立了天下商業協會,但卻不知道躍千愁居然搞出了這麼壯觀的東西。   在仙界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這四個字的意思,那是一位人間頂尖高手創立的天下第一商業協會,可是那位頂尖高手為了抵禦外界的入侵,寧死不屈,已然戰死這裡的天下商業協會分明就是人間的延續,它在仙界的輝煌需要大家來共同書寫和發揚光大。從第一眼看到這四個字,大家便感覺到了肩頭沉甸甸的責任……   尤其是司空絕,一看到這四個巨字,渾身便是一顫,雖強行抑制住了激動的心情,可眼眶卻忍不住紅潤了起來,腦海中瞬間回想起了那松濤下的一襲黑袍身影……   觀周邊的青山蒼翠,唯獨此山處處赤裸著岩石,是如此的貧瘠,但卻顯得無比的剛強,以非凡的氣勢屹立於仙界,倔強頑強眾人抬頭便能見到山頂那座雄偉的高樓。   這就是躍千愁在仙界一手打造的天下商業協會嗎?眾人無不捫心自問。他們從一進入迷幻仙城,便被這裡萬山接踵的重重建築群給震撼了,他們都知道,這裡的每一座山頭上代表的都是仙界的一方勢力。每一道擦身而過的流光,代表的都是他們難以逾越的一個境界,是他們夢裡百轉千回追尋的一個境界。   一股巨大的壓力充斥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充滿了無力感,他們不禁捫心自問,我們真的能在這裡開闢出屬於自己的天地嗎?   一切的彷徨在見到這「天下商業協會!」四個字後,都蕩然無存了,心胸在瞬間豁然開朗,剎那勇氣倍增。他們想不到躍千愁獨自一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萬派林立的迷幻仙城,赤手空拳的創下了一份基業,天下商業協會已然在仙界有了立足之地。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深知所有的一切僅憑運氣是不可能的,大家眼前看到的成就有多大,隱藏在其背後所付出的心血自然也就越多。   既然掌刑使已經獨自一人在這赤手空拳的開創了一個起點,那麼大家又何必瞻前顧後的憂心忡忡?眾人目光堅定的互相打量,隨後齊齊看向了山頂那沖天而起的雄偉高樓。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能的,老畢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弄竹看了眼空中圍觀的人群,身形一閃,率先朝山頂上掠去,一群人雄心萬丈的陸續跟上。   拿塊玉牒在門口溜躂的躍千愁一看到弄竹的出現,眉頭不由微微一皺,他交代過弄竹不要來,留在南海紫竹林照顧芙蓉他們。周邊也在弄竹出現的同時,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一些女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異樣神采,沒想到化神期修士中還有樣貌長得如此俊朗帥氣的男人,自己以前怎麼會沒發現?她們哪知道這位弄竹先生乃是號稱人間最帥的男人。   待到和文瀾風並肩落下的露妍清出現後,一群男人的眼中又同樣閃過了一絲驚艷,皆沒想到化神期女人中還有如此美麗動人的女人,自己以前為什麼就沒有發現?   在大家的眼裡,有一群人帶頭了,立馬又有數十群人出現了,紛紛落在了山頂,大步朝高樓門口走去。眾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些化神期修士個個氣勢非凡,身上無不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雖然在大家的眼裡修為都不怎麼樣,但是彙集在一起卻突然給人一種震撼人心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浮空而立的眾人開始面面相覷的露出疑惑的神情。負手站在大樓門口的韋春秋亦是瞳孔微微一縮的看著這群大步而來的化神期修士,他竟然感覺到了一股隱隱逼人的氣勢,怎麼會這樣?   走到台階下的弄竹裝模作樣的對躍千愁拱手道:「散修弄竹,願意加入天下商業協會效力。」   「靠,不是讓你不要來嗎?芙蓉她們的安全怎麼辦?」   「你放心,我已經說服南明老兒留下了。何況我不來的話,別人難免會有顧忌。」   兩人暗地裡傳音交談了一番,躍千愁臉上擠出笑容道:「歡迎歡迎不過有件事情要提前告訴你,我天下商業協會目前正值財力緊張的時候,酬勞可能要每年才發一次,對了……你期望每年拿到多少酬勞?」和之前應付那名化神期散修的話一字不差。   弄竹臉上露出儒雅的淡淡笑意,弄得周邊空中的女性心神蕩漾,只見他坦然道:「我願加入天下商業協會就不是沖酬勞來的,而是看中了天下商業協會的發展潛力,希望能伴隨天下商業協會一起成長髮展。」   這話怎麼感覺在前世經常聽到?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抽了抽,笑得有些難看的側身讓開了路,揮手相請道:「天下商業協會歡迎你的加入,裡面請!」   弄竹多少有些好奇的大步走進了樓裡面,躍千愁手上的玉牒白光閃過,隨後而來的胡長壽和李獨行一起行禮道:「胡長壽、李獨行,願意加入天下商業協會效力。」   躍千愁笑呵呵的剛要回話,卻見李獨行獨臂一擋,冷冰冰道:「躍掌門如果是要談待遇的問題,那就不要說了,我也不是沖錢來的,像前面的弄竹先生一樣,我看中的是天下商業協會的發展潛力。」   「我也是!」胡長壽笑道。躍千愁一愣,隨即側身讓路相請道:「既然如此,那就裡面請!」   兩人一進去,以文瀾風和露妍清為首的十幾人聯袂上前一齊行禮道:「我等願加入天下商業協會效力。」一夥人話剛說完,後面緊跟著一大群人湧來,亂糟糟的喊道:「我等願加入天下商業協會效力!」   浮空而立的一群人頓時有些傻眼了,這群傢伙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在條件如此苛刻的情況下,還有人上趕著加入,實在是見鬼了。   「呃……」躍千愁的臉色微微有些發黑,這幫傢伙發什麼瘋,集體這樣搞難道不怕別人懷疑麼?於是沉著一張臉揮手喊道:「大家都想清楚了,最好別跟著湊熱鬧,我天下商業協會雖然是新建的商業協會,但也不是混日子的地方。」   一襲白袍的羽南天擠了出來,拱手道:「別人我不知道,可如果我要混日子,就不會跑來受約束。躍掌門能以化神期的修為創立一家商業協會,很是讓人佩服,也算是給我們這些化神期的散修爭了一口氣,就憑這點,我就心甘情願的原意為天下商業協會效力。」   緊接著暗中傳音道:「掌刑使不用擔心,像我們這樣的化神期修士,在仙界沒人會放在眼裡。就算懷疑又怎麼樣?難不成還有人能查出我們的來歷?只要我們自己不說,誰都查不出來,如果有人要說出去,我們裝模作樣也是假的。」   媽的!你們還真想得通徹!躍千愁咧著嘴無語,人群中又有人振臂高呼道:「我也是沖天下商業協會來的,除了天下商業協會,我哪也不去。」   這一起哄,立馬群情洶湧,一隻隻握拳的手高舉了起來,不斷強烈要求加入天下商業協會,大有非天下商業協會不入的味道。現場的氣氛有些亂套了,呼喊聲亂糟糟一片……   浮立於空中看熱鬧的人,臉上皆露出了戲謔的笑意,有人偏頭低聲向旁人笑道:「這事很古怪啊不用說了,肯定是哪家故意派來搗亂的人。」   旁人笑嘻嘻的回道:「確實這些人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個個氣勢非凡,一看就不是散修的氣質,顯然就是來搗亂的。搞不好就是他得罪過的絕情宮派來的,這下夠躍千愁喝一壺的。哎這也是自找的,區區一化神期竟然敢開山立派,沒人找麻煩才怪了。」   頂樓上,雲鵬已經飄然落在了邊緣的玉石欄杆上,低頭盯著下面,一雙銳眼泛起殺意。下面的韋春秋亦是目光如冷電的掃視眾人,張口就是一聲猶如晴天霹靂的厲喝,道:「都是哪裡來的小雜碎,知道我在這裡還敢來搗亂,莫非真當我青翼蝠王好欺負不成?」   除了躍千愁這個知情人外,其他人顯然都把這群人間來的當成了故意來搗亂的。   「都給老子閉嘴!」躍千愁橫在門口一聲大喝,確實有些生氣了,這幫傢伙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一群人也都看著他,不再起哄了。只見躍千愁將手中的玉牒扔給文瀾風道:「填了名字的就給我進去。」   文瀾風迅速在裡面注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把玉牒傳給了露妍清,玉牒就這樣一個個傳了下去,人也一個個的進了樓裡面。守在邊上的韋春秋有些急了,瞬移到躍千愁身邊提醒道:「這些人顯然是故意來搗亂的,不能招他們。」   躍千愁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目光盯向了人群的後面,只見幾個陌生人閃進了人群中,看神情鬼鬼祟祟的有渾水摸魚的嫌疑。躍千愁兩眼一瞇,向後面的人傳音道:「媽的!還真當老子這裡是菜市場,誰都想進來掂量一下。都聽好了,別怕出事,我們這裡有高手罩著,把那些渾水摸魚的給老子宰了,當開門紅!」 第八百六十六章 出了點亂子   此話一出,不少人心中就樂了,躍千愁就是躍千愁,當上了妖鬼域掌刑使,卻仍是那個德性,就沒他不敢做的事,到了仙界也依然是如此。   不過掌刑使既然發了話,那大家就幹吧沒什麼好說的。舒心偏頭看了眼剛剛插到自己身邊的人,轉過身來怒眼盯著他,那人怔了怔,隨即友好的點頭笑了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舒心二話不說,揮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抽在了他的臉上,厲聲嬌喝道:「敢摸老娘的屁股!」   那人挨了一巴掌剛要發火,陡然聽到這樣的話,當即慌忙擺手道:「你誤會了,不是我摸的。」   邊上馬上有人冷笑接話道:「媽的!不是你摸的難道是我們摸的?」   隨後又有人道:「羞於和這樣的敗類為伍,打他狗日的。」他話還沒說完,一堆拳腳便蜂擁了上去,那被冤枉的人瞬間被人潮埋沒了,一聲聲慘叫響起。   由此一亂立馬引發了更大的騷亂,這裡剛有人喊道:「敢偷我東西。」那裡立馬又有人喊道:「你撞我幹什麼?」喊打喊殺的場面立刻響成了一片,其間夾雜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有血糊糊的人奮身向上衝出,立刻有十幾把飛劍絞殺而出,絞出一片血雨紛飛,幾塊落下的碎屍被人揮掌拍飛了。   喊打喊殺的騷亂沒一會兒就結束了,幾具面容模糊的屍體被眾人從腳下踢出了人群,一夥化神期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慢慢隨著隊伍向前走去,紛紛在玉牒上注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便進了大樓裡面。只是那一行行的血腳印直通天下商業協會的大樓門內,顯得異常刺眼,還有那幾具死得不成人樣的屍體……   下面的動亂把上面一群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招人場面可真夠熱鬧的,這一夥化神期的傢伙膽子也真夠大的,居然敢在迷幻仙城動手。空中某些人的臉上陰鬱不定,親眼目睹自己門內的弟子被打死,心情能好才怪了。這些被打死的弟子乃是某些門派想安插進天下商業協會的眼線,誰知道還沒開始就被清除了。   最讓某些人鬱悶的是,眼睜睜的看著門下弟子被打死,卻又不好出來阻止,否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門內派出的人。就沒見過這樣不按路數來的一幫傢伙,一點顧忌都沒有,說動手就動手了。   幾百號人就這樣陸陸續續進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大樓裡面,韋春秋目瞪口呆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時回頭看看在裡面大堂嘻嘻哈哈四處亂逛的人,這伙化神期散修還真夠有種的,什麼時候化神期的膽子比爺爺我還大了?嚥了嚥口水,艱難的問躍千愁道:「躍千愁,你確認要招這幫傢伙?」   誰知躍千愁一臉陰霾的看著他,沉聲道:「韋蝠王,煩請你去一趟商業協會聯盟報案,就說懷疑有某些門派故意趁我天下商業協會招人之際派人來搗亂,在此相互廝殺死了幾個人,務必請商業協會聯盟查明幕後的主謀,還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一個公道。」   「呃……報案?」韋春秋怔了怔,覺得『報案』這個詞組似曾相識,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卻見躍千愁臉上湧起怒容道:「你不去我去。」   「行,我去,我去。」韋春秋身化流光飛逝,誰叫自己投了那麼多錢進天下商業協會,還等著這位躍大掌門多分些錢給自己呢空中一群圍觀的人,聞言大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誠然,躍千愁想的和他們一樣,他們也懷疑是有人故意來搗亂的,不過他們更懷疑那些進了天下商業協會樓裡的人,那些人才更像是來搗亂的。有不少人甚至在想,躍千愁也許是想故意把裡面的人穩住,然後請商業協會聯盟的人來一鍋端。   此時躍千愁也朝空中的一夥人拱了拱手朗聲道:「實在不好意思,讓諸位看了場笑話,發生這樣的事情實非我願。從現在開始,天下商業協會暫停招人,等商業協會聯盟將此事查明了再說。」   沒多久,韋春秋便帶來了兩名金袍人,那兩人一到,圍觀的人群中便有人開始悄悄離去。有人帶頭了,其他人想想也不願意惹麻煩,也都無聲的四散離去,轉眼圍觀的人群就走了個一乾二淨。   兩名金袍人將那幾具屍體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發現死者已經是血肉模糊看不清了原來面貌,最奇怪的是,身上連只儲物鐲和儲物袋都找不到,如果有的話,也許能從裡面發現些端倪。   陪著檢查的躍千愁此時也覺得有些奇怪,就算是散修,也不至於連只儲物袋都掛不起吧?遂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眼大樓裡面晃悠的人。其實他的懷疑沒錯,這幾名死者身上的東西就是被裡面的某些人給趁機下黑手了,他們在神墟境裡面搶東西搶出了滋味,一時沒忍住順手牽羊了。   兩名金袍人檢查完後,相視微微搖搖頭,顯然是沒發現什麼,其中一人回身問道:「躍掌門,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些人是某些門派故意派來搗亂的?」   「很簡單,我在仙界沒有仇家。而你看他們……」躍千愁指了指幾個死者道:「他們身上連只儲物袋都沒有,一個也就罷了,居然全都是這樣,很顯然是有預謀的舉動,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一旁的韋春秋摸著下巴有些疑惑,他好像看到這幾人摻和進人群的時候,身上明明掛了儲物袋的,怎麼會沒有了?那金袍人心中一陣冷笑,你在神墟境殺絕情宮弟子的事情已經天下聞名了,還說沒有仇家?遂又皺眉道:「那他們是被誰殺的?」   「自相殘殺死的,很多人都可以證明。」躍千愁看了看四空,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怔了怔道:「剛才那些圍觀的人都是親眼看見的。」   金袍人的目光順著那一行行血腳印延伸到了大樓裡的人群中,冷哼道:「還真巧,居然全部自相殘殺死掉了……躍掌門,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們也相信這些人是某些門派派來鬧事的,但是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總不能隨意指證哪個門派。估計像這樣沒有眉目的事情就算是把我們累死也查不出什麼名堂,我看這事就此揭過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躍掌門,你覺得如何?」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們不想為幾個死不足惜的小人物而大動干戈,要求躍千愁就此罷手。躍千愁之所以惡人先告狀,就是想把麻煩先撇開,免得說自己的天下商業協會在鬧事,追不追究其實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但他還是摸出了兩隻儲物鐲塞入對方的手中,一臉嚴肅道:「我相信商業協會聯盟做出的決定是最公道的。」   金袍人查看了一下儲物鐲裡面的東西,發現每隻裡面居然都有一萬神品靈石,其它的什麼都沒有。當即一怔,隨後反應過來是對方送的辛苦費,於是捏在了手裡點頭道:「躍掌門有這個認識是最好的,那我們就把這兩樣證物拿回去再仔細查上一查。這幾具屍體就麻煩躍掌門自己處理一下吧我叫孔華,他叫曹正陽,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儘管來找我們。」   「好的,好的,二位慢走。」躍千愁拱手相送道。兩名金袍人亦客氣的抱了抱拳,化作兩道流光遠逝。   目睹兩人離去後,韋春秋湊了過來狐疑道:「那兩隻儲物鐲裡面有什麼證物?」躍千愁翻個白眼,貌似在說這都不懂?隨手彈出幾點火星,將那幾具屍體燒成了飛灰。   兩人隨後走入了大殿內,看著那濟濟一堂的數百號人,數百號人也都滿懷激情的看著躍千愁,要不是顧忌他身邊的韋春秋是敵是友?早就過來表達興奮之意了。   韋春秋卻是皺眉看著這一夥人,心中猶自對躍千愁冒然收下這一群人感到有些不痛快,奈何答應過躍千愁不干預天下商業協會的任何事情。   「諸位,既然已經加入我天下商業協會,那麼從今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我對大家的要求不多,只希望大家都能齊心竭力一起經營好天下商業協會。」躍千愁指了指韋春秋道:「我來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乃是仙帝初期的高手,名震仙界的青翼蝠王韋春秋,是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成員之一。樓上還有一位穿白衣的客人,同樣是仙帝初期的高手,乃是和韋蝠王齊名的白雲山主雲鵬。」   仙帝初期的高手眾人皆是一震,但都是精明人,聽躍千愁介紹得如此客氣,立馬便明白了,對這位韋蝠王要抱著有所保留的態度來友好交往,有些秘密還不能透露。當即齊齊行禮道:「見過韋蝠王。」   韋春秋不冷不熱的擺了擺手,什麼話也沒說,顯然對大家不太感冒。躍千愁笑了笑,指著樓上道:「這座大樓一到五樓是要劃分出來做買賣的地方,六樓全部是客房,用來接待客人用的。從六樓開始,每一層有二十五戶成套的單間。你們這裡有三百零七人,從七樓一直到二十樓總共有一十四層總計三百五十套單間,每人一間足夠居住。」 第八百六十七章 分房間   弄竹好奇道:「我算了下,整棟樓好像是二十三層,剩下的三層幹什麼用?」   韋春秋聞言眉頭一皺,冷眼盯向弄竹道:「不該問的別問,做什麼安排掌門心裡自然有數。」一夥人神情複雜的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忽然挺為這個韋蝠王感到可悲的。   「無妨!」躍千愁擺了擺手,淡淡笑道:「二十一樓是留給我們集體商議事情用的,二十二樓是本掌門單獨使用的樓層。至於二十三層,那是個平台,大家沒事可以上去看看風景,不過大家目前最好不要去平台,免得打擾白雲山主的清靜。」   一身白裘的羽南天拱手插話道:「躍掌門,你的意思是說,從七樓到二十樓的三百五十套房間可供我們隨意挑選?」   「嗯可以隨意挑選,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好挑選的,套間的大小和格局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差別就是樓層不同而已。不過有句醜話我說在前面……」躍千愁目光凌厲的掃視眾人道:「大家都是一方『散修』,平時沒什麼人會約束你們,我也不會那麼嚴厲的約束大家,但是大家該自覺的還是要自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也許大家對各個房間的位置和方向喜好不同,不過大家最好相互間商量著辦,別在天下商業協會內部鬧出什麼事來……記住了,大家必須為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利益一致對外,誰要是搞出什麼內亂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我見一個殺一個,絕不手軟!」   說到『散修』兩個字的語氣尤為深重,顯然點的是大家原來的身份,要大家在內部收斂一方霸主的脾氣。說到最後雙眼已經是隱隱藏著殺意,眾人頓時一凜,誰都不會懷疑躍千愁此話的可信度,這位掌刑使動起手來的確不會手軟,大家在人間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韋春秋亦是有些詫異的看了躍千愁一眼,他還以為躍千愁會立下一堆違規的處罰來,誰知就一個字「殺!」,貌似有些嚴厲過頭了。不過韋春秋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一點,他本就看這一幫人不太順眼,能嚴厲一些反而更符合他心意。   眾人互相打量一眼後,皆齊齊躬身行禮道:「遵掌門法旨!」   躍千愁點了點頭,臉上又恢復了笑容道:「七到二十樓的房間,大家可以隨便挑,不過有一點記住了,房間一但定下來了,就不許再換來換去了。房間住的是誰,本人就在門沿上貼上自己的名字,方便有事的時候互相尋找,標示牌要統一。另外每一層都要推薦出兩個正副主管來,至於怎麼推薦,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相信你們自己推薦出來的都是自己最信服的人。不過一但推薦出來,其他人就必須服從管理,否則後果自己想去。」   正副主管?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的迷茫,不知道這正副主管到底是管什麼的?弄竹狐疑道:「這樓層的正副主管管的是什麼?」   躍千愁揮臂一圈,指著整棟大樓道:「這座大樓是我們在仙界的立足之地,從今天開始也是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核心,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我們連自己的核心都維護不好,也就談不上什麼發展天下商業協會了。所謂的正副主管管的是什麼呢?很簡單,主要管的就是衛生,別他媽的給我在樓道裡亂扔垃圾東西,我最反感這一點。我要是發現誰亂扔垃圾,想把老子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這棟大樓變成垃圾堆,我絕不同意。到時候我會請韋蝠王掌刑執法,韋蝠王!」   一聽到讓自己管這幫人,韋蝠王頓時來精神了,正氣凜然的抱拳道:「在!」實際上應該用殺氣凜然來形容更合適,弄得一夥人心驚肉跳的,乖乖居然讓仙帝初期的高手來掌刑執法,還讓不讓人活了?   躍千愁冷眼掃視眾人道:「你記住了,在這棟樓裡面,誰只要敢亂扔垃圾……嘴裡吐出來的,你就給我打爛他一嘴的牙。哪只手扔出來的,你就給我打斷他哪只手。哪只腳踢出來的,你就給我打斷他的哪只腳。不管是誰,都不用給我面子,韋蝠王,能不能做到?」   「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了!」韋春秋胸脯拍得光光響道。臉上卻是掛著一臉的陰笑,小眼睛忽閃忽閃的,貌似現在就已經進入了執法狀態。   「再補充一點。」躍千愁淡淡說道:「這棟樓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公共財產,任何人不得毀壞樓裡的任何東西,都有維護的責任。韋蝠王,規矩同上執法。」   「嗯!」韋春秋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凶神惡煞一般盯向眾人。一夥人頓感有些手腳發涼,哪天一不注意,搞不好就要被這傢伙弄斷手腳。   「當然了,你們自己的東西隨便怎麼弄壞我不管,你們自己的房間裡多亂多髒我也不管,那是你們自己的生活習慣。但是出了自己房間的門,就要給我注意天下商業協會的形象,誰敢亂來我收拾誰。」躍千愁猛的吼道:「都聽清了沒有?」   「遵掌門法旨!」一群人唯唯諾諾的行禮道。瞧眾人的神態,韋春秋心裡頓時嘖嘖稱奇,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夥人好像挺怕躍千愁的,貌似不像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怕。   「這就是我要求你們推薦出正副主管的目的,正副主管要發揮好督管本樓層衛生的職責,最好定期安排人打掃衛生,要做到一塵不染。如果誰要是不聽督管,正副主管可向韋蝠王稟報,由韋蝠王出面整理搗亂的人。如果被韋蝠王發現衛生差亂,而正副主管又未及時處理或上報,那麼韋蝠王會找當事樓層的正副主管算賬。」躍千面對眾人說道。   一夥人頓時無語了,沒想到鬧了半天,掌刑使最看重的還是衛生,絲毫沒有提到發展天下商業協會的計劃,而且還找了個嚇人的傢伙來管他們。不過想想也釋然,躍千愁的心思很明顯,估計短期內天下商業協會是不會招收外人的,沒人打掃衛生,自然要靠他們自己了,而他們都是做慣了大爺的人,沒個強有力的約束,只怕這樓裡還真有可能會髒成一團糟。   不過他們也算明白了,什麼狗屁正副主管,原來幹的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鬼才願意去幹。   這時,躍千愁又摸出了一隻儲物鐲,扔給胡長壽道:「這裡面是一千萬神品靈石,大家拿去分了,都去給自己房間裡買點東西添置,該有的東西相信在迷幻仙城裡都有賣。給你們半天時間挑房間、買東西、整理房間,半天後,全部到二十一樓集合開會,到時候各樓層正副主管把本樓層各人所在房間的位置都登記好交給我,免得我以後找人麻煩。時間有限,都散了忙自己的去。」   一夥人聞言哄然而散,迅速朝大堂兩邊的樓梯閃去,幾乎就沒有一個用走的,都是直接向上飛去,急著找個好樓層挑個好房間,轉眼大堂裡又變得空蕩蕩起來。韋春秋皺眉道:「難道你創立天下商業協會就是為了打掃衛生的嗎?就沒點其它的什麼規矩?」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來安排,說太多的廢話別說他們了,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以後再說吧!」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慢悠悠朝一旁的樓梯走去道:「走,我們去巡查巡查,別讓這幫傢伙惹出什麼亂子來。」   一夥往上衝的諸國領主們,貌似都喜歡樓層高的地方,主要因為樓層高對他們來說確實有不少的便利,像什麼樓層太高上下爬著累的問題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問題。幾乎都不約而同的直接掠到了第二十樓,眾人發現競爭者眾多後,也顧不得挑選房間了,先到先得是不用說的,總不可能相互間大打出手的搶吧?那躍千愁還不扒了他們的皮。   於是一夥人見門就鑽,先搶到房間的立馬橫在門口對著亂竄的人群吼道:「這房間已經有主了。」   二十樓很快就佔滿了,一夥人又到十九樓搶去了。有些人有先見之明,知道速度拼不贏那些修為稍高的,之前也不去二十樓搶了,直接到十九樓佔了房間。那些從二十樓下來的頓時罵娘聲一片,沒辦法只好又到十八樓去搶,結果發現各個房間門口也守滿了人在看他們的笑話,叫罵聲頓時響徹整棟樓。不過他們也只敢罵兩句,想動手還得問問那位妖鬼域掌刑使同意不同意。   搶到十樓以下時,也沒人願意再搶了,對他們來說,十樓和七樓根本沒什麼差距。最終不管大家對樓層滿意不滿意,都選定了自己的房間。不過當大家進入到各自的房間後,皆是眼前一亮,發現裡面還是挺敞亮的,面積並不像大家想像的那麼小,完全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打磨得光可鑒人的玉石地板,裡面的細節構造絕對都是能工巧匠花了心思的,簡潔中透著低調的奢華。有幾十平米的客廳,有幾十平米的書房,有幾十平米的睡房,還有一個十幾平米用來洗漱的小間,從裡面佈置的下水管道,還有四周牆面鑲嵌的玉石防水牆面便可看出。 第八百六十八章 歡迎晚宴   除了洗漱的小間外,另三個大間都光線充足,這三個大間都有窗戶可打開採光。有人推開窗戶向外觀望,忽然發現隔壁的窗戶也打開了,雙方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大家之前聽說這麼多人要被約束在這棟樓裡面,心裡多少有些不太痛快,總覺得有種要坐牢的感覺。可是現在看看,整棟樓的構造躍千愁很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從一處處賞心悅目的細節精雕細琢就可以看出來,實實在在是給大家居住的地方,並沒有絲毫圈禁大家的意思。   他們不知道是,躍千愁本打算按照前世的所知在每個房間裡弄出廚房和衛生間來,不過想想憑大家的修為完全沒必要。因為不管大家會不會在房間裡燒飯煮菜,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什麼煤氣之類的東西,真要把柴火搬到房間裡來燒,那樂子就大了。   其實連那個洗漱小間他開始都不打算建,不過想想人類已經習慣了和水打交道,免不了要有個處理污水的地方,所以才保留了。如果真想洗浴,樓層底部已經開闢出了一個地下空間,就是專門給大家洗浴用的,都是純天然的山泉水。   為了能讓大家住的舒心,躍千愁可謂費盡了心思來考慮每一個細節,想在現有的條件下盡力滿足大家。   由於時間有限,大家定好自己的房間後,又轟轟烈烈的投入到了推薦樓層正副主管的事情中去。像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職位,絕對沒有任何人願意去擔當。但是沒辦法,總要有人來做啊推諉來推諉去,大家都一致認為,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有資格管理大家。於是那些相對來說修為比較高一點的,名氣大一點的就倒霉了,在眾望所歸之下,頭上硬被扣了頂正副主管的帽子。   本來七樓也住了部分人的,但是大家發現一件很不妙的事情,人少了打掃衛生絕對是件倒霉的事情,趕快趁著還沒完全確定下來,到八樓佔上了空置的房間,於是整個七樓也空了出來。到此,諸國領主們實際上也就是佔了十三層樓。   沒多久,大家都拿了塊統一了大小的玉牒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貼在了門口的橫檔上。房間的構造雖然還算合大家的意,可惜的是連一件必備的傢俱擺設都沒有,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不過躍千愁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因為個人的喜好不同,這些物什無法幫他們考慮到位,所以直接砸了一千萬神品靈石出來,讓大家自己看著辦。   趁著還有些時間,一群人紛紛從各自的窗戶飛出,直奔迷幻仙城的中央廣場,自然是準備大肆採購一番。回來後,便在自己的房間裡忙碌了起來,開始佈置個人喜歡的佈局……   半天後,二十一樓的中央會議室內,數百人盤膝坐在了地下。這個大會議室內沒有座椅,倒是外面格出來的幾間小會議室有那些玩意。   十三位大家推薦的樓層主管各自苦著臉拿了塊玉牒上交,裡面都是各樓層人員的名單和每人所處的房間位置。躍千愁看著這十三位由群眾推薦出來的樓層主管,肚子裡也是樂得不行,果然不出所料,基本上都是在修真界排得上的人物。跑來湊熱鬧的弄竹也位列其中,一臉不痛快的將玉牒扔給了躍千愁,結果惹得坐在躍千愁邊上的韋春秋勃然大怒,霍然站起就要動手,把個弄竹嚇得夠嗆。   「一點小事,呵呵無礙韋蝠王不要動怒。」躍千愁趕緊制止了,韋春秋盯著弄竹一聲冷哼道:「再有下次,小心我把你腦袋摘下來。」   弄竹一臉鬱悶的點頭應下了,隨同一群樓層主管回了原位。躍千愁掃了眾人一眼道:「廢話就不多說了,這次把大家召集來,是想告訴大家,我們天下商業協會預計會在半個月後正式開張做買賣,在這期間需要大家多做準備。司空絕!」   「在!」盤坐在下方人群中的司空絕站了起來。躍千愁樂呵呵道:「聽說你對做買賣有些心得,待會兒你來找我,我們商量一下準備的事情。」接著擺了擺手示意司空絕坐下,隨後又喊道:「弄竹先生。」   「在!」弄竹無奈的站了起來,後悔來這一趟,鬧得要聽這小子的使喚,然而不聽還不行,那裡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韋蝠王在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而自己和對方可沒有一點交情,對方動起手來可不會手下留情。   躍千愁笑著交代道:「這期間需要為我們天下商業協會的開張造勢,明天開始,你挑上十個人每天到中央廣場去派發傳單,連續發上個十天。待會兒你和司空絕一起來找我,我們再好好合計合計。」   「是!」弄竹滿頭霧水的坐了下來,肚子裡嘀咕個不停,不知道什麼叫做派發傳單?別說是他,其他人也是一頭的霧水。只聽躍千愁又喊道:「胡長壽!」   「在!」胡長壽迅速站起聽命。躍千愁臉上的笑容消失,一臉凝重道:「從今天開始,由你來負責整個天下商業協會的防禦,每天調派一定的人手在各個關鍵部位值班守衛整棟大樓,防止有宵小潛入破壞。發現異常後你們首先要做的便是發出報警信號,我已經和韋蝠王商量好了,一但接到報警信號,韋蝠王便會出面對付。散會後,你也來找我,把這事好好商量佈置一下。」   他說著又站了起來,冷眼掃視眾人道:「所有人必須聽從胡長壽的防禦調遣安排,不得陽奉陰違,若有發現,後果自負。」   聞言,所有人都有些訝異,大家都知道胡長壽可是和躍千愁有過過節的,沒想到躍千愁居然會把如此重要的擔子交給胡長壽來管,實在是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   而胡長壽自己也是大感意外,隱隱有些激動的抱拳道:「遵命!」他指揮過不少人,但是指揮這麼多的化神期高手倒還是第一次。   其實任用胡長壽,並非是躍千愁收攏人心的手段,而是胡長壽的確適合。想當年修真界的十大高手裡,能抱團相互抗衡的人裡面,活著的也就剩下胡長壽一人了,絕對是一個久經各種考驗的傢伙,其應付各種突發事件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文瀾風、李獨行和弄竹也都有著化神末期的修為,但是在調兵遣將的經驗上,三人絕對比不上胡長壽。這就是躍千愁重用胡長壽的原因。   這場會議並沒有持續多久,躍千愁主要是讓大家習慣下這種模式,其次是讓大家做好接受各種調遣的準備。散會後,司空絕、弄竹還有胡長壽都跟著躍千愁走了,幾人重新坐在了小會議室,詳細商議著具體的事宜……   幾人密謀完畢後,胡長壽立刻開始安排了人手對整個山頂進行警衛。弄竹的一張帥臉皺成了苦瓜,派發傳單……   當晚,天下商業協會的樓頂上,躍千愁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歡迎大家加入天下商業協會效力。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搞來了一大堆的烤肉架,分佈在高樓的頂台上,還有風味獨特的香醇美酒。一陣絢麗的禮花發出震天巨響盡情燃放後,香噴噴誘人的燒烤和醇美的酒香飄蕩在無盡星空下的樓頂上。   萬古通的長老萬革夷,離火宮的長老火風,靈修門的長老杜南山,朝天宮的長老亞東樓,這四大門派的四位長老接到邀請後都欣然赴約,同躍千愁拱在一起歡笑暢飲,看起來相互間交流得不錯。   其實躍千愁還邀請了商業協會聯盟的孔華和曹正陽,但是這兩個傢伙因為身份原因不太方便和各門派的人攪和在一起,於是婉言拒絕了。   整個樓頂上酒肉飄香歡聲笑語,加上之前盡情燃放的煙花,著實吸引了不少人漂浮在夜空中觀望。稍後躍千愁親自上手,施展著自己的烤肉手藝,為四大門派的長老服務,可謂是給足了四位長老的裡子和面子。   「躍掌門,何不請韋蝠王和白雲山主一起過來熱鬧?」杜南山偏頭看著並肩矗立在欄杆邊的韋春秋和雲鵬說道。其他幾位長老也是微微頷首贊同,其實論修為四人不過才大仙末期,遠不如韋春秋和雲鵬,但是幾人因為背景關係,倒是有資格和他們兩人共桌。   躍千愁把一串烤好的東西放在了他面前,搖頭苦笑道:「你們多少應該也知道一點,白雲山主不喜歡熱鬧,就讓韋蝠王陪他吧不必強求,也強求不來。」   幾人聞言點頭,不再談論韋春秋和雲鵬。諸國領主們的目光倒是不斷的瞟向他們,都想不到躍千愁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和幾個仙界大派建立了不錯的關係,不禁對自己的未來又增加了一點信心。   躍千愁從烤架上收穫起一堆燒烤,放到了幾位長老圍坐的桌上,自己也坐了下來,對幾人笑道:「有個消息本來是準備明天公佈的,既然幾位長老賞臉光臨,那我就提前透露一下。我天下商業協會準備在半個月後正式開張,不知幾位長老有沒有什麼建議或提醒?」 第八百六十九章 密謀陷害   幾人怔了怔,互相看了看後,一起拱手說了些恭喜或開張大吉之類的話。客氣過後,萬革夷試著問道:「不知道天下商業協會開張那天要靠什麼買賣做主打?」其他三人也是露出一付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個商業協會的老傳統躍千愁倒是知道,一般的商業協會正式開張那天,都會搬出一門能鎮住場子的買賣來做主打,並且要以略低於市價的價錢做交易,圖的就是生意興隆人氣大旺。譬如像朝天宮,它開張的話肯定就是以仙丹做主打,而離火宮就是以煉製的仙器來做主打。   總之要拿出一項經得住考驗,不會因為價低而造成搶購,搞得開業當天就弄出斷貨關門的事情。這在仙界對開張做買賣的商業協會來說,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幾乎已經形成了老規矩。經得住考驗就說明這家商業協會的實力和底氣非凡,要是經不住考驗,那就會成為笑話。開業當天就被逼得關門,不是笑話是什麼?   像這種事情經常會出現在一些剛成立的小商業協會開張之時,因為仙界五花八門的生意早就有人開路了,後來者開張多少有搶生意的嫌疑,往往那些同到生意的大門派都會故意在開業當天給那些小商業協會難堪,來場大收購,逼得人家開業當天就關門。   躍千愁波瀾不驚的張嘴從鐵簽子上咬下一口肉來咀嚼,灌下一口酒連帶著吞下,淡淡笑道:「幾位長老覺得我天下商業協會用仙草做主打怎麼樣?」   「仙草?」幾人齊齊愣住,在仙界倒是沒有專門做仙草生意的商業協會或門派,這東西都是採得到才有得賣的東西,加之又有生長週期的限制,除了幾家世代精通煉丹的門派會花大量的時間去種植外,一般除了神墟境關閉後的那段時間,幾乎很少有大規模出售的情況。   火風哈哈大笑道:「躍掌門還真會挑時間,竟然挑在神墟境關閉後的這段時間裡以仙草做主打來開張,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能大大降低搶購的風險。」   「話也不是這樣說。」亞東樓緩緩搖頭道:「雖然仙界沒有光做仙草生意的商業協會和門派,不大可能有門派在那天給下馬威,但躍掌門恐怕還得多存上一點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人故意來搗亂怎麼辦?」   火風瞅著亞東樓嘿嘿笑道:「以仙草做主打開張,若說有人會大肆搶購,我看最有可能的便是你朝天宮了。試想你朝天宮需求最大的便是仙草,加上天下商業協會開業那天按常規是要便宜出售的,這個時候不大量購進,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其他兩人也是哈哈一笑,亞東樓苦笑道:「這事我還真不敢保證,因為相當有這個可能,如果門內真要下令大量收購的話,我也擋不住。就是怕以後見到躍掌門,我要不好意思了。」   「亞長老多慮了。」躍千愁笑道:「這次之所以敢成立天下商業協會開張,就是因為得到了韋蝠王和白雲山主的大力支持,準備的主打貨物不敢保證一定能在開業當天應付衝擊,但也還算勉強充足,至於其它的就聽天由命了,當天關下門有什麼關係?我不在乎。」他之所以把這幾人也請來,就是故意先透露個消息出去,想讓大家知道自己手上的仙草主要是來自雲鵬和韋春秋,免得有太多人惦記自己。   眾人哈哈一笑置之,自覺的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次天下商業協會的開張只怕不會那麼順利,就算朝天宮不出手,只怕絕情宮也不會善罷甘休。這段時間絕情宮凡事不順,在神墟境丟了大臉不說,連門內大供奉的嫡孫都被人給殺了,至今連屍首都沒找到。   而躍千愁和絕情宮結下了樑子是仙界共知的事情,恰逢天下商業協會在這個時候開張,憑絕情宮睚眥必報的作風,絕對難以善了。要不是天下商業協會有雲鵬和韋春秋坐鎮,不說明裡,暗裡也會對躍千愁下毒手。也幸好是有這兩位高手坐鎮,不過估計也難以免去這次的難堪,而且後面的波折肯定會一而再的不斷……   深夜,興盡,酒酣,忽明忽暗的炭火緩緩熄滅,樓頂上歡聚的眾人也散了。   文瀾風緩緩從白玉欄杆邊落寞的走開,留下了一道孤寂的婀娜身姿迎著夜風,露妍清隨手拔掉了拴住秀髮的髮釵,一頭青絲在夜風下飄蕩飛舞。當初被損毀的秀髮又再次長了出來如初,只是那顆心不知道是否還一如既往。   靠在白玉欄杆旁的露妍清緩緩回過頭來,從亂舞的秀髮中可以看到躍千愁正獨自一人坐在夜幕下,單手支著腦袋皺眉思量。她很想過去問問他,憑他如今的修為呆在人間足夠他逍遙自在的,難道這樣不好麼,為什麼還要這樣一直奔波忙碌的永不停息?   就在她躊躇欲往之際,韋春秋和雲鵬聯袂走來坐在了躍千愁的對面,兩人看了露妍清一眼,三人遂神情變化起來,顯然在傳音交談著什麼。隨著躍千愁的淡笑搖頭,三人結束了談話,正要起身離開的躍千愁看到孤零零獨處的露妍清後微微一怔,隨即點頭坦然而友好的笑了笑,便閃身下去了,韋春秋也跟著離開了。   露妍清輕輕咬了咬朱唇,無意中和雲鵬的目光交匯在了一起,雲鵬的雙眸中微微閃過驚艷,兩人皆示意性的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便各自轉身回頭看向了迷茫的夜空,一個青衣女人在這頭,一個白衣男人在那一頭。   也就是從今晚開始,每晚樓頂倚欄憑望的身影不再孤單,但卻始終是一個在這頭,另一個在那頭,每次的見面也僅僅是互相點頭打個招呼而已,雙方從未說過一句話……   次日,風流倜儻的弄竹帶著十人,各自揣了一大堆連夜印好的宣傳單到迷幻仙城的中央廣場去發放。弄竹實在想不通躍千愁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老是做出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來。   結果一天下來,受夠了白眼不說,大家還得擠出笑臉來迎接白眼和冷嘲熱諷,差點沒把臉上的肌肉給笑僵硬了。一想到這樣的日子要過十天,這些人差點崩潰了。要不是有躍千愁這個掌刑使壓著,大傢伙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但是如此另類的宣傳效果是巨大的,多少在迷幻仙城內引起了轟動,天下商業協會在半個月後開張的消息迅速在整個仙界傳播開來。如果這事放在以前,大家肯定會不屑一顧,鬼知道天下商業協會是哪根蔥。但是躍千愁自己的小小薄名,加上瀑布刻字和高樓所造成的轟動,替這次的宣傳帶來了難以想像的效果,鬧得好像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砰!」的一聲,一張桌子被拍成了碎渣。迷幻仙城的絕情宮分舵內,絕情宮長老鳳九如冷笑連連道:「這躍千愁還真會搞事,一件接一件沒完沒了的,看來遲早是個禍害,不能讓他成了氣候。」   其弟子孫綸,也就是此地的分舵舵主,看了眼打碎的桌子,拱手道:「師傅息怒,區區一個躍千愁而已,犯不著為他大動肝火,想要收拾他還不是隨時隨刻的事情。」   「哼!」鳳九如冷眼瞥來道:「隨時隨刻?那為什麼讓你安插幾個眼線進天下商業協會都辦不好?一露臉就被人家給拔得一乾二淨,難道你現在還以為人家好收拾?就憑他身邊有雲鵬和韋春秋不離左右,門內的供奉不出面的話,連我也拿他沒辦法,難道你比我還厲害?」   「呃……」孫綸無語了,想想自己這個舵主也當的挺窩囊的,因為此地位置重要的原因,於是門內又多派了名長老坐鎮,而這個長老偏偏還是自己的師傅,這日子過的……哪像其它舵主,過的都是主持一方的舒心日子。孫綸頓了頓,臉上擠出笑臉道:「師傅,他天下商業協會不是要開張麼?不如我們到時候來個大肆搶購,逼得他當天就關門,給他個好看,想必韋春秋和雲鵬的臉上也無光,反正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這就是你想出的好辦法?」鳳九如一聲冷哼,隨後重重的補充了一句道:「愚蠢我們仙界排名第一的門派這樣不痛不癢的玩一個小派,簡直是打自己的臉給人家臉上添光,要玩也要玩拿得出手的。」   「師傅教誨的是,還請師傅明示!」孫綸臉上賠笑,肚子裡卻是腹誹不已,左說右說都不是,總之你說的才是對的,我不說行了吧鳳九如負手踱步,邊走邊冷笑道:「還真是別出心裁,居然在瀑布上留字,還搞出個令人矚目的高樓來。假如哪家的掌門看中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山頭想和他換個地盤,於是向他發起挑戰,你說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孫綸眼睛頓時一亮,擊掌叫絕道:「師傅高見,如果就趕在他開張的那天發起挑戰,那就更妙了,憑他化神期的修為,必敗無疑。」可是眉頭接著一皺,遲疑道:「師傅只怕一般的門派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因為躍千愁身邊畢竟有韋春秋和雲鵬在,真要那樣做了,等於就是打他們兩個的臉。這兩位高手當場肯定是不會怎麼樣,但是前去挑戰的人肯定會擔心事後遭到這兩人的報復,恐怕沒人敢去做這樣的事情。」 第八百七十章 萬玲喜歡的男人   「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鳳九如一臉冷笑道:「我絕情宮高手如雲,乃是仙界第一大派,試問天下人是怕我絕情宮多一點,還是怕那兩個孤家寡人多一點?」   孫綸立刻肅然奉承道:「自然是我們絕情宮,真要把我們絕情宮給惹急了,仙界將不會有韋春秋和雲鵬的立足之地。」   「惹急了?」鳳九如嘀喃一聲,沉聲道:「大供奉已經被惹急了,正是一股火找不到地方發洩的時候,如果我們這裡連個躍千愁都收拾不下來,萬一吸引了大供奉親臨,到時候倒霉的就不是躍千愁一個人,而是連你我師徒都要受到牽連。大供奉的可怕你是知道的。」   孫綸聽得一哆嗦,想起了那個目光如鷹隼的老人,被他看上一眼都能讓人遍體生寒。鳳九如神色一定,下令道:「幫我聯繫湖光四島的掌門,要他們四個盡早趕來見我,就說我有一份禮物送給他們,先不要告訴他們是什麼事。」   孫綸笑意盎然道:「這四個窮門派剛好沒錢在迷幻仙城立足,有我們絕情宮支持他們把天下商業協會的地盤拿下來,想必他們一定很樂意,就看他們誰有本事搶到手了。弟子這就去聯繫。」   巍峨的萬聖山高聳入雲霄,在那雲霧繚繞的巔峰,有古樸雄偉的宮殿一座,名為萬聖宮。宮內冷冷清清,少有人來打擾,除去了鉛華的萬玲素顏素衣,輕輕跨過了門檻向深宮之內邁去,緩緩走到前方的台階下欠身行禮道:「爺爺你找我?」   在那幽冷而又高高在上的青玉石台上,鶴髮童顏有些微微發福的萬博聖睜開了雙眼,清冽的雙眸中閃現一絲和藹,對著下面招手道:「玲兒上來,陪爺爺說說話。」   萬玲笑顏綻放,提著白色紗裙登登跑了上去,抬腿坐在了萬博聖的玉榻上,長髮無束如瀑,雙臂抱膝支個腦袋看著萬博聖,笑嘻嘻道:「爺爺想讓玲兒陪你說些什麼?」   在萬古通,這張玉榻除萬博聖外,也就只有萬玲敢隨便坐在上面了,就算是萬博聖的兒子,連碰都不敢碰,可見萬博聖對萬玲有多疼愛。   萬博聖抬手摸著萬玲的臉,露出溺愛的神情道:「玲兒,你長得真像你奶奶,連脾氣和性格也那麼像。」萬玲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天真無邪的笑道:「爺爺又想奶奶了。」   萬博聖笑著把手抽了回來,捏著她鼻子搖晃道:「精靈古怪的丫頭,盡給我招惹麻煩。」   「不要捏我鼻子。」萬玲用力推開了萬博聖的手,黛眉皺起道:「爺爺從今以後不許再捏我鼻子。」   萬博聖怔了怔,見萬玲臉上浮現出憤恨的神情,頓時瞭然的哈哈笑道:「還在記恨那個捏你鼻子把你捏哭的人?爺爺又不是他,你怎麼牽連到爺爺頭上來了?」   「玲兒被人輕薄了,你這個做爺爺的還笑。」萬玲埋怨一頓,忽然一把拽住了萬博聖的胳膊,咬牙切齒道:「爺爺你幫我想個辦法把那躍千愁給除掉,好不好?」   大殿內響起一聲長歎,萬博聖搖頭道:「除掉一個小小的躍千愁很容易,可他背後的那個仙帝金太,絕對不是爺爺能招惹得起的,爺爺不是他的對手啊為了我們這個家族的上上下下,只好委屈你了。」   大殿內陷入寧靜,良久後,萬玲咬唇道:「仙帝已經統領了仙界這麼多年,難道就永遠沒人能挑戰他,任他一直統領下去?這對我們仙界眾生來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這話你在這裡說說就行,千萬別傳到外面去。」萬博聖臉色微微凝重後,又恢復了笑意道:「不說這個了,仙界這段時間有什麼新鮮事?跟我說說。」   「哪有什麼新鮮事,整個仙界在仙帝的威壓下,又能出什麼新鮮事,頂多也就一些小打小鬧的事。」萬玲嘟囔埋怨一頓,貌似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帝有很大的怨氣。頓了頓又說道:「動靜稍微大點的事情也有幾件,絕情宮的大供奉蒼雲信和逍遙宮掌門柴逍遙在我們這裡鬧過一頓後,現在正到處搜尋殺害他們嫡孫的人。其次便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看上了一個小商業協會的女兒,已經定好了婚期。最後…就是那個傢伙的天下商業協會要開張了。」   「嗯最後一件事便是我找你來的原因。」萬博聖眉頭皺起道:「天下商業協會開張之日,你親自去送份賀禮恭賀吧!」   萬玲一愣,隨即跳下了玉榻,發脾氣道:「我不去,我討厭見到那人。爺爺你如果硬要逼我去的話,萬一我忍不住在天下商業協會開張那天鬧出了事來,你可別怪我。」   「玲兒不要瞎鬧了。」萬博聖從玉榻上飄了下來,落地盯向大門外山巒間湧動的雲海,緩緩說道:「別看我們萬古通在仙界顯赫一時,實則高處不勝寒吶越是像我們這樣的大派,越是容易受到仙宮的關注,這也就是我們這些大派的掌門為什麼不輕易出山的原因。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那躍千愁是金太派出來的密探,理當和他搞好關係,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說不定我們萬古通哪天遇上了什麼麻煩,還需要他的幫助也說不定。這躍千愁有這麼好的利用價值,我們為什麼不利用?玲兒你明白爺爺的意思沒有?」   「哦!」萬玲一臉不痛快的撅嘴道:「我聽您的就是了。」   瞧她答應的不爽快,萬博聖笑笑道:「玲兒是不是閒爺爺煩了?如果真是閒爺爺煩了,那你就趕快找個喜歡的人嫁出去,只要你喜歡就行,爺爺不在乎對方的出身和門第什麼的,一定全力支持你。否則一個老姑娘了,老是賴在爺爺身邊也不是個辦法。」   萬玲一臉的不爽立刻換成了霞飛雙頰,一陣亂拳砸在了萬博聖身上,邊打邊埋怨道:「爺爺這是在討厭我了,想趕我走。」   萬博聖爽朗的哈哈大笑,揮手間一道玄光從指間彈出,直接將萬玲的雙手手腕給捆在了一起,任萬玲百般掙扎也無法擺脫這道束縛。萬博聖背個手,開始一臉鄭重的說道:「爺爺不是開玩笑,現在正式的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男人?你千萬別告訴爺爺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男人,爺爺不會相信,因為你畢竟也是個正常的女人。」   此話一出,萬玲頓時不掙扎了,反而顯得有些扭捏起來。萬博聖雙眼微微一亮,假裝生氣道:「你如果不說,那爺爺可就要為你的終身做主了,到時候別怪爺爺隨便給你指個人家嫁了。」   「不要!」萬玲慌忙阻止道。她知道自己爺爺也是個殺伐果斷之人,否則也不會創下這麼大的家業,很有可能會像他說的那麼做。   「哼!」萬博聖冷哼道:「那你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到底有沒有喜歡的男人?否則…爺爺的脾氣你也知道。」   萬玲扭捏半晌,終於低著腦袋低聲說了聲:「有!」   萬博聖眼睛一亮,奇怪道:「那到底是何方才俊,居然能讓我家玲兒苦等這麼多年,說給爺爺聽聽。只要是我家玲兒喜歡的,爺爺豁出老臉去,也要幫你把那男人給抓來。你放心,爺爺不是老迂腐,哪怕是有婦之夫,只要你喜歡,爺爺也保證給你搶來,一定有辦法讓他老老實實的做你男人。快說說到底是誰?」   「誰要搶人家有婦之夫了。」萬玲一跺腳,臉上的紅霞已經蔓延到了脖子根,埋著腦袋嘀咕道:「其實我也只是見過他一面,甚至連他是哪裡人氏和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告訴你他是誰。」   萬博聖長長的「哦!」了聲,奇怪道:「那就是一見鍾情了,天吶能讓我們家古靈精怪的玲兒也一見鍾情的男人,那該得有多優秀啊你放心,大不了爺爺親自出馬,一定幫你把那喜歡的男人弄到手。」   「爺爺!」萬玲再次跺腳埋怨,那神態簡直害羞到了骨子裡。   「哇哈哈有喜歡的對象就好辦,有喜歡的對象就好辦,那我就放心了,鬧得我還一直以為你有什麼毛病。」萬博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著胸脯道:「告訴爺爺,你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遇見他的,他長得又是個什麼模樣,只要有這幾點線索,憑我們萬古通的勢力,想找個人一定不是問題。你放心,爺爺不惜動用萬古通所有的勢力,也要幫你把他給弄來。」   萬玲身軀一顫,咬唇看著萬博聖,她知道,如果真是萬博聖一聲令下,只怕還真能找到那人。遂小心肝怦怦直跳的低聲說道:「那是在一千八百零六年前,我當時……」說到這裡,她又咬住不說了,神情有些迷茫起來,當時的一幕幕如在昨天。   那是在一處深山荒谷之內,萬玲途徑此地,無意中發現了一汪碧波蕩漾的水潭,被清澈見底的潭水所吸引,見四周無人,忍不住脫光了衣服到水潭中嬉戲。正忘情之際,忽然隱隱發現水波蕩漾的山峰倒影中似乎站著一個人…… 第八百七十一章 萬玲喜歡的男人(二)   這一發現當即嚇得萬玲站在水潭中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抬頭去看,雙臂抱住胸口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定是錯覺。待到碧波蕩漾的潭水終於平靜如鏡面後,她清晰的看見水面倒影的山峰上,一個白衣男人淡雅的站在一棵樹上,貌似正盯著潭水中赤裸裸的自己觀望。   萬玲嚇得魂飛魄散的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嚇得山間飛鳥亂飛。反應過來自己還赤裸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後,萬玲抬手招來岸上的衣服裹住自己,躲在水裡面不敢出來,戰戰兢兢害怕的看向站在樹梢上的白衣男人。   那是一個充滿了儒雅氣息的男人,面容俊逸超然,身材欣長,加上白色的單衣長袍,完全是一付書生打扮的模樣。萬玲從未在任何男人的面前如此赤裸展現過,她此時簡直又羞又怕到了極點。   然而可氣的是,那男人雖是斯文模樣,臉皮卻不是一般的厚,一直雲淡風輕的淡淡站在樹梢上一動不動,臉上微微帶著笑意的看著她,絲毫不以為恥,彷彿她萬玲就應該赤裸著給他看一樣。   羞憤之下的萬玲,終於鼓著勇氣嬌喝道:「哪來的無恥之徒,還不快迴避,再看小心本姑娘剜了你的一雙賊眼。」   也許是她的恐嚇產生了效果,樹梢上的那個書生突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憑萬玲的修為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對方是怎麼離開的。抱著裹身的衣服,欲要逃離的萬玲正警惕四顧之際,忽然又嚇了一跳,只見那個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到了自己的身後,正靜靜踏在水面上笑意盎然的看著自己。   「啊……」身在水潭中的萬玲立刻發出一陣嚇人的尖叫聲。那書生笑吟吟的看著她,也不管她,任她一直尖叫下去。而萬玲也不可能一直尖叫下去,叫聲一斷,單手抱著衣服裹住胸部,拚命朝對方揮掌拍出一道霞光。   這一掌可謂集中了她的全部修為,然而那個書生依然笑吟吟的站在那,根本就無視她的進攻。只見他身前虛空出現無形的波紋蕩漾,萬玲那強悍的一掌作用在對方身上,如同泥牛入海,所有威力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萬玲瞬間便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當即扯開嗓子驚叫道:「救命!」自己也不管不顧了,摟著衣服近乎全裸的飛速逃離。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萬玲明明看到周邊的景物飛逝,不知道逃了多遠,然而等她一停下來,卻發現自己和原地不動沒什麼差別。自己仍在那處水潭,只是從水潭裡跑了出來,腳踏在水潭的水面而已。這樣一來,等於對方把自己的身體看得更清楚了。   「啊……」萬玲猶如活見鬼一般,嚇得瘋狂尖叫。可卻驚悚的發現自己根本聽不到自己喊出的聲音,對面的書生笑吟吟走來,抬手輕輕朝自己一點,裹住自己身體的衣服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讓萬玲差點崩潰的事情還在後,自己本想蹲下抱臂遮羞,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思維很清晰,也沒發現身體被外力所挾持,可是卻偏偏不知羞恥的舒展雙臂,袒胸露乳的暴露在對方的眼前。   萬玲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那修長的手指撫摸在了自己的胴體上,想閉眼也閉不上,能感覺到對方那冰冷的手掌在自己身體上遊走,飽滿的雙峰和翹臀一一被其給撫摸。萬玲當即不爭氣的流出了眼淚,哽咽道:「住手……」   「哭什麼?」書生出現在她對面,手指輕輕勾著她的下巴,淡淡笑道:「有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想脫給我看,可我卻不屑一顧,今天碰巧了,你應該感到幸運才對。」   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淡淡的語氣中充滿著不容置疑的強大自信,彷彿所有人都應該臣服在他腳下才對。在他開口說話的同時,萬玲心神一振,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心臟怦怦的亂跳個不停。對方深邃睿智的眼神正在逼來,自己的下巴被勾起,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一股屬於男人的氣息讓萬玲有些意亂情迷,對方的嘴唇有些冰冷……   不知不覺中,萬玲發現自己居然張開了雙唇,兩人的舌頭攪和在了一起,自己竟然有些癡迷他那靈動的舌頭。也就在這時,萬玲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自由,能動了。她本可以推開對方,可是卻衝動的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主動的抱住了對方,忘情的和對方接吻,並渴望對方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   可是對方似乎理智得有些過頭了,在這動情之際,竟然緩緩的推開了自己,笑吟吟的告訴她道:「萍水相逢,點到為止,品嚐過滋味就夠了我吻過的女人可以恨我,但卻不可以因為我而傷心,再繼續下去,恐怕會讓你傷心了。」   萬玲也是見慣了世面的女人,先前只是驚慌失措罷了,此時冷靜了下來,多少也察覺出對方對自己根本就沒有歹意,於是壯著膽子說道:「在仙界還沒幾人敢對我這樣,你已經對我這樣了,所以你必須對我負責。」   「對你負責?」書生搖頭輕笑,看了眼她芳草萋萋的下面,戲謔道:「我好像並沒有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一個擁抱,一個吻而已,竟然就要我對你負責?你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萬玲咬了咬唇道:「我不管,我的身體從來沒有給別的男人看過,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所以必須要對我負責,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好大的口氣,竟然威脅到我頭上來了!」書生搖頭輕笑轉身道:「如果你有機會知道我是誰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的要求太過分了。」   「站住!」萬玲抱胸嬌喝道:「大男人敢作敢當,有本事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   書生回頭笑道:「我的名字說出來怕你承受不起,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就在這時,空中忽然有一道金霞一閃而逝,書生猛一抬頭看去,接著什麼話都沒有說,平白消失在了萬玲的眼前。   「站住你給我回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無恥……」萬玲著急的亂喊一通,可是沒有人再搭理她。光溜溜的她迅速從儲物鐲裡召出一套衣服來穿上,在方圓數百里內到處尋找。   然而從那一天後,事隔千年,萬玲幾乎尋遍了整個仙界,卻再也沒見過那書生的影子,那書生就像是一個謎一樣。彷彿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了無痕跡,只有對方嘴唇留下的冰涼還記憶猶新……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那個書生的影子便成了她魂牽夢繞的牽掛,多少個夢裡見到他的出現而欣喜的驚醒。醒來後空落落的,只有失望。萬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從那以後便再也看不上了別的男人,不管遇見的男人有多麼的優秀,都忍不住拿來和那書生做比較。結果發現根本沒有可比性,那書生給人的超然感根本就不是那些庸俗男人能比的,相差實在太遠了。   萬玲最後悲哀的發現,除了那個書生,自己再也看不上了別的男人。如果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男人也就罷了,可是偏偏就讓自己給遇上了,於是一個標準橫在了心中,總是拿來丈量別的男人。如果她不是萬博聖的孫女,只是個平常人家的女兒,她也就死心了,可是她偏偏就是萬博聖的孫女,有足夠的挑選籌碼。   從那以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萬玲漸漸有了個怪癖,看不得別的男女恩恩愛愛。若是對方的恩恩愛愛把她給刺激過頭了,她便會幹出橫刀奪愛的事情來,已經不止一次的把別人的男人勾引過來,弄得對方分手後,她又會將勾到手的男人給踹了,製造出了不少的悲劇送給別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萬博聖說,擔心她有毛病的原因,試想一個正常的女人怎麼會老是幹這種事情。   萬玲這些年來一直是將別的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加上有萬博聖撐腰,可謂從來沒有吃過別的男人的虧。但不巧的是,偏偏遇上了躍千愁,這傢伙可不是個好拿捏的主,本就是流氓無賴出身,就沒他不敢玩的,從不按常理來,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終於反把萬玲給狠狠的坑了把,讓萬玲恨得牙癢癢的卻又無可奈何。   「玲兒你倒是繼續說下去啊!」萬博聖見她發呆良久終於忍不住催促了,不把這寶貝孫女的終身給解決掉,實在是讓他發燥,因為有些老傢伙已經在問他,你孫女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幾次鬧得他差點下不了台。   「我就不信他永遠不出現。」萬玲咬了咬唇,從失魂落魄中醒來,想想還是不願把自己和那書生相遇的糗事說出來,看著萬博聖道:「爺爺讓我自己去找,我相信總會找到他的。如果找到了他,請爺爺一定要給我做主。」說著把被玄光捆住的雙腕抬了起來,露出一付楚楚可憐的模樣…… 第八百七十二章 父與女   原本顯得有些落魄人丁稀少的四通商業協會,此時已經是粉刷一新,門下的人手也是驟然暴增。南天龍正在門口進進出出迎來送往來自各地的客人。此時的四通商業協會一掃頹廢之勢,生意顯得異常興旺起來。   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其實也不單單是整個鎮上的人,而是整個仙界的人都知道,四通商業協會之所以會有今天,都是拜一人所賜,那便是仙宮的外務大統領烏雄,正因為烏雄大統領和穆天嬌訂下了婚約,這才有了四通商業協會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原本鎮上的另一大家八達商業協會,已經是被人滿門盡誅,斬草除根殺得一個都不剩。八達商業協會的連根拔除,讓小鎮上其它的小小商業協會皆對四通商業協會戰戰兢兢,因為四通沒落的時候,沒少有人落井下石,於是一個個為避鋒芒,紛紛搬遷了出去。至此整個小鎮上就剩下一家四通商業協會,儘管如此,這個小鎮不見冷清,反而因為四通商業協會的迅速崛起而越顯繁華。人生百態,起起落落,由此可見一斑。   穆兵同一群阿諛奉承的人一起從大堂出來,讓南天龍送走這批客人後,回頭看向了後院。原本已經接手處理商業協會事務的女兒,自從烏雄派來媒人提婚,答應下和烏雄的婚約後,便將商業協會的事務重新交還到了自己的手上,從此鮮少再出那個後院的院門了。   穆兵一直心情忐忑,隱約感覺其實女兒壓根就不喜歡這樁婚事,但是卻仍強顏歡笑的答應了下來,連自己也沒能阻止下來。   這時,已經成為穆兵親信的陶忠大步而來,笑呵呵的走來拱手遞過一張傳單道:「會長,仙宮的辦事效率就是快,大小姐想要看的傳單,沒幾天就弄來了。他們說是天下商業協會在迷幻仙城發放的原始傳單。」   穆兵接過傳單看了眼上面的內容,搖頭苦笑道:「這小子最近在仙界鬧得轟轟烈烈的,可謂是出盡了風頭。」說著對陶忠揮揮手道:「你去幫天龍招呼客人吧這東西我親自送過去。不要緊的客人找我,就說我今天暫時沒空,讓他們明天再來。」   曾幾何時,四通商業協會什麼時候有資格這樣對待客人,但是如今確實是今非昔比了。陶忠笑著拱手道:「明白了我這就去。」   看著陶忠離開的背影,穆兵默默的站了一會兒,此人本是穆天嬌準備當做左膀右臂重用的人,如今卻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不由微微歎了口氣,轉身向後院走去。   後院裡,草木青翠,各色鮮花嬌嫩,引來了不少的蝴蝶和蜜蜂翩翩起舞。穆兵一走進來便聽到茂密的苗木花圃裡傳來了鏟動泥土的聲音,順著聲音走去,只見穆天嬌正蹲在花圃中拿把小鏟給一株還帶著露珠的月季花培土。穆天嬌頭也不抬的問道:「父親你怎麼來了?外面不是很忙嗎?」   穆兵掃視了一眼,發現這塊原本已經荒蕪了的花圃已經全部種上了月季,不由好奇道:「你怎麼喜歡上了月季花?」   穆天嬌邊忙碌邊輕輕笑道:「我是無意中聽陶忠說的,突然覺得很喜歡,所以就種了。他說月季花耐寒耐旱,對土壤的要求也不是很高,適應性極強,環境越差反而開得越鮮艷,能和百花爭芳。但是也有缺點,不像有的花那麼喜歡陽光,光照太充足了反而花瓣容易焦枯,會失去它應有的光彩。」   穆兵聞言一顫,打量著女兒的裝扮,原本英姿颯爽的裝扮,如今已經換成了閨閣打扮的女兒裝,語帶顫音道:「天嬌,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培土的小鏟子停了停,隨後又繼續侍弄起來,穆天嬌淡淡笑道:「父親想多了,花是花,我是我,怎麼能混為一談。現在四通商業協會的生意好起來了,一定很忙吧請恕女兒不孝,想在出嫁前偷下懶,還請父親多擔待。」   「你…你心裡是不是在怨父親?」穆兵面容淒慘的笑道:「是了都是我沒用,要靠女兒的終身來換取商業協會的前途。天嬌,如果你不想嫁給烏雄,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不要再騙我。我寧願四通商業協會垮了,也不能讓你一輩子不快樂。我去退了這樁婚事!」   小鏟子「唰!」的插在了地上,穆天嬌站了起來,轉身看著穆兵笑道:「父親真的想多了,如果不喜歡我又怎麼可能會答應,難道女兒的性子父親您還不清楚嗎?沒人能逼迫女兒屈服。」   「是真的嗎?」穆兵目光死死的盯著穆天嬌道:「告訴我是不是真的,不許騙我。」   穆天嬌不敢直視,轉移視線道:「自然是真的。」忽然看到穆兵手上拿的單子,輕輕「咦!」了聲道:「父親手上拿的是?」   穆兵怔了下,轉而笑道:「你不是一直很關注天下商業協會的消息,又說傳言不可靠嗎?」說著將單子遞給女兒道:「這是陶忠讓烏雄派來保護你的人弄來的,說是天下商業協會在迷幻仙城發放的原始傳單。」   「你動用了烏雄派來的人手?」穆天嬌伸出的手微微一顫,隨即又將單子接到了手中,展平查看,只見上面寫著:承蒙各方關照,天下商業協會將於本月二十五正式開張,屆時歡迎八方朋友前來捧場……天下商業協會會長兼掌門躍千愁拜謝「烏雄派來的人手用用也沒關係吧!」穆兵遲疑道。   穆天嬌臉上閃過一絲無力感,牽強笑道:「父親,烏雄派來的人也是仙宮的人,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哪個門派的人能有權利指揮仙宮的人?烏雄派人來保護我們那是他的心意,但是我們動用仙宮的人辦事,這事就說不過去……這次既然已經做了就算了,只是女兒希望父親以後不要再幹這樣的事情,能借上仙宮的餘威已經足夠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發展了,千萬不要做過頭了,否則會惹禍上身。須知仙宮的主人是仙帝不是烏雄,希望父親切記!」   聽女兒這麼一說,穆兵也反應了過來,知道此事做得不妥,萬一惹怒了仙帝,只怕十個烏雄也保不住自己。想想此事可能會發生的後果都覺得有些後怕。   一旁的穆天嬌又偏頭看向手中的傳單,幽幽歎道:「天下商業協會會長兼掌門躍千愁?我本以為我們四通商業協會已經發展的夠快的,想不到這躍千愁已經在迷幻仙城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協會,我果然沒看錯,是個有本事的人,真是了不起啊!」   「呵呵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們也可以在迷幻仙城買下自己的山頭開張。到時候我再追加四百億,把四通商業協會註冊成全項經營的商業協會,把我們穆家的祖業發揚光大。」穆兵自信滿滿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躍千愁那傢伙弄出的都是花架子,是唬人的噱頭,憑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幹,能折騰出什麼名堂來?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照這個發展速度下去,生意只會越做越大,超過他天下商業協會的日子不會太遠。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覺得有些蹊蹺……」   已經不知道說自己父親什麼好的穆天嬌微微抬頭道:「什麼事情覺得蹊蹺?」   穆兵皺眉沉吟道:「你說這躍千愁如果真的能拿出五百億來為什麼早不去創建商業協會,為什麼受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的僱傭冒險進入神墟境?你說會不會是他在神墟境內採集到了什麼稀世仙草沒有交給我們,出來後賣掉賺了筆大錢,然後才有了創建天下商業協會的資本?」   穆天嬌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隨後低頭用力的將手中的傳單折了起來,平緩了一下心情後,強顏歡笑道:「父親你要知道一點,五百億對我們來說雖然是筆非常龐大的數字,但是別說五百億,就算是一千億也無法收買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追隨左右。這兩位仙帝初期的高手完全靠錢是無法收買的,所以父親不要再對躍千愁有那樣的懷疑,就算有也不要對外人說起。」   穆兵聞言尷尬的笑道:「聽你這樣一說,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的確不太可能。」   「女兒和他打過交道,用心的觀察過。此人看似不太正經,卻是個能力極強之人,不著痕跡之時已經是手段連連,漫不經心之時已經在翻雲覆雨,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間。此人遲早會是個人物,可惜女兒想拉攏他卻未能成功,否則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的前途將會更加廣闊。」穆天嬌搖頭歎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是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的池子太淺了,不夠他翻江倒海的。」   穆兵皺眉道:「天嬌,說他有能力我相信,但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他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只怕首先容不下他的便是仙界各大門派,那些大派不會坐視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崛起。」   這個父親有時清醒有時糊塗,但是糊塗的時候居多,再怎麼解釋也枉然,只有自己出面鋪路了穆天嬌咬唇道:「父親,我畢竟和躍千愁在神墟境並肩戰鬥過,如今他天下商業協會開張,我想親自去送份賀禮恭賀。」 第八百七十三章 軟禁   「你親自去送賀禮?」穆兵眉頭擰在了一起,好言勸慰道:「你如今身份非同一般,多少人上趕著想見你一面都不夠資格,他躍千愁再厲害見到仙宮的人也要乖乖的,你未來的男人可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啊他躍千愁有什麼資格讓你親自去恭賀?依我看,讓陶忠跑一趟便足夠了。」   「父親!」穆天嬌一聲嬌喝,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一字一句道:「人家躍千愁靠的是自己,我們靠的是烏雄,你確認我們能依靠他一輩子?」   穆兵神情一僵,愣了一會兒訕訕道:「難不成我們還要靠他躍千愁不成?」   「這不是靠不靠誰的問題。」穆天嬌話中帶著一股怒氣道:「難道多交一個有潛力的朋友不好嗎?難道路子廣一點不好嗎?難道你非要讓四通商業協會戰戰兢兢的走上獨木橋嗎?」   父女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起來,穆天嬌的目光有些灼人,穆兵不敢直視,偏頭弱弱道:「那就依你吧!」   對方再不爭氣也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穆天嬌的眼神隨後又變得柔和起來,無力的笑道:「女兒若是嫁人了,怕父親一個人會孤獨,父親不妨再娶上幾房。」   「呃……」穆兵膛目結舌的看著她,居然有女兒叫父親多娶上幾房的。   「父親不要想歪了,女兒沒有別的意思。」穆天嬌笑著解釋道:「我相信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的家業會越來越大,家業再大也需要有人來繼承,父親不妨幫我多生幾個弟弟妹妹,若干年後也有人幫父親分憂不是?」   她已經對自己的父親徹底失去了希望,之所以勸自己的父親再娶,乃是希望未來的弟弟妹妹中能出現一個挑大樑的人物,而她也能趁著身為烏雄女人的機會扶持一把,翻來覆去皆是為了保住和發揚自家的祖業,可謂是用心良苦。   然而穆兵卻無法理解女兒的苦心,不好意思和女兒探討這個話題,找了個理由趕緊跑了。穆天嬌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孤零零的站在院子裡,淒涼爬上了臉龐……其實她又何嘗願意嫁給烏雄,她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仙宮雖強,她卻不願寄人籬下,寧願憑著自己的雙手振興家業,別人給的東西總沒有自己親手掙來的用著舒心。最重要的是自己對烏雄根本就沒有一丁點感覺可是烏雄既然已經派了人來提親,憑她家一個小小的四通商業協會,有什麼資格拒絕?拒絕的後果對四通商業協會來說,將會是一場災難。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強大的壓力壓得穆天嬌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如果是自己獨自一人也就罷了,可是她根本放不下這個家,自己的母親就是因為這個家而犧牲的,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個家。最終,她只好妥協了,犧牲自己答應了這場婚事。   手上那張已經被捏成了團的傳單再次被展平了,穆天嬌看著上面的字跡,苦笑呢喃道:「既然人家烏雄都能看上我,那就說明我還有些優點,可為什麼我厚著臉皮對你表白了,你卻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我再堅強也只是個女人,想找個自己中意的男人為自己遮風擋雨有錯嗎?你說你只想做個自由自在的散修,可你轉身就一手打造出了一個天下商業協會,你這個大騙子,讓我情何以堪?天下商業協會,天下…志在天下,好一個雄心壯志,為何卻包容不下我這個弱女子……」   整個仙界總共劃分出了十三塊仙州領地,其中的十二方仙州分別由十二位仙君坐鎮統領。而迷幻仙城所在仙州名為封仙州,乃是十三仙州中佔地面積最大的一塊領地,由仙帝金太親自坐鎮,其州名寓意為仙帝金太分封仙界眾仙。   封仙州有一仙境福地,名為極樂仙境。極樂仙境浩瀚煙渺,草木精怪不計其數,仙草仙獸遍佈茫茫崇山峻嶺之間,流雲飛霧的山巒間更是遍駐仙界眾多的高手,乃是整個仙界頂尖高手最密集的地方。外人若想擅闖此地,簡直是找死極樂仙境的山勢從四面八方徐徐向中央位置高高拱起,仙霧渺渺中一派承天極地的萬千磅礡氣象,有仙禽盤旋飛舞,有紫氣東來,有極光籠罩。哪怕是在深夜,此地依然是不夜天,一股雄霸天下的氣勢震懾人心,浩浩蕩蕩極樂仙境的中央主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靠近山頂的位置被人攔腰截成了兩段,一截虎踞龍盤依然屹立於蒼茫大地,而另一截方圓達數十里的山峰卻突兀的漂浮在了空中。   在那雲霧繚繞的空中一座宏偉的金光大殿若隱若現,那便是名震仙界的仙宮,乃是仙帝金太的居住宮殿,就建在那浮空的山巔之上。金色的流光在那繚繞的雲霧中進進出出,這座恢宏的宮殿就這樣默默的威懾著整個仙界,讓整個仙界的眾生為之臣服在那半截主峰旁的次峰上,有一座新建的宮殿,說是宮殿,其實用小莊院來形容更合適。整個小莊院看不到一塊金屬,全部是用各種玉石翡翠堆砌而成,晶瑩剔透得猶如一座玲瓏寶殿,又像是一座水晶宮,萬分的漂亮迷人。   這座宮殿乃是仙帝金太親自下令讓人在一天之內建成的,如果不是居住在此的主人再三拒絕,那這座水晶宮將會更加的龐大和宏偉迷人,也就不會像一座小莊院了。這座宮殿的主人……也許用「客人!」來形容更恰當,因為居住在此的主人並不把自己當成此地的主人,只把自己當成是暫居此地的客人。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如此奢靡的一座水晶宮圍牆內,居然有一座簡陋的茅廬。茅廬內有斷斷續續的琴音傳出,還有一個男人扯著公鴨般的嗓子在唱嚇死人的歌,實在不是一般的難聽。   離茅廬不遠的宮殿門口玉階上,站著一名光彩奪目的麗人,一身白衣如雪的宮裝裹著婀娜身姿,姿色可傾國傾城。冰肌瑩徹膚如凝脂,明眸皓齒端莊動人,氣質高貴逼人。青絲盤起的雲鬢下,黛眉微微皺起,宮裝麗人緩緩走到了茅廬旁的翡翠亭子裡面。對著茅廬裡面喊了道:「鱷大哥!」   如老牛拉破車的琴音停了下來,銀髮垂肩一身銀袍的高大身形抱著一具琴走出了茅廬,樂呵呵的走到亭子裡面坐下,將琴放在了玉石桌面上。曾經的鱷仙君,如今的鱷雪君笑道:「姬舞妹子,老哥我琴彈的怎麼樣?歌又唱得如何?」   姬舞一雙明眸盯著他,無語良久道:「你知道我不喜歡說謊話,你的琴和歌確實不怎麼樣,實在是難聽,小妹我聽得心裡發堵,特來阻止。」   「你還真夠直接的。」鱷雪君訕笑著撓了撓頭,道:「其實我也知道不怎麼樣,不過萬事開頭難,總會練出來的,我就不相信我比不過那沒正形的臭小子。」   姬舞環視四週一眼,隨手布下了隔音結界,坐在了鱷雪君的對面,看著那座茅廬皺眉道:「這又是何必,你這分明是無聲的抗議,落在金太的眼裡只能是讓他更加記恨,越加不會放過你。」   鱷雪君回頭看了眼自己搭建的茅廬,不假顏色道:「我為他賣命多年,沒想到卻落得如此下場,從他要殺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和他便恩怨兩清了,從此以後不會再佔他一分的好處……自己的草窩住得安心!」   姬舞苦笑搖頭道:「這是仙界,是他的天下,沒人鬥得過他。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緊的。」   「哼身不由己的事多了,那你為何不嫁給他,做他的仙後?」鱷雪君一臉戲謔道:「那個位置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哦仙界有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啊!」   姬舞光潔的額頭皺起一絲惱怒道:「我姬舞還不至於到了要賣身求榮的地步吧!」   「玩笑玩笑妹子莫惱。」鱷雪君連連擺手後,仰頭長歎道:「其實你我都是被軟禁在了此地,要殺要刮就在他金太的一念之間,就看他的耐心能持續多久了,等到他失去了耐心要用強的時候,妹子你又該如何自處?我是無所謂了,我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第一次是被那臭小子給救了,第二次是你從金太的手下救了我,兩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啊!」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姬舞搖了搖頭,不想再說這沉重的話題,目光落在桌面的琴上,奇怪道:「鱷大哥真是好雅興,怎麼想起彈琴唱歌來了,難道是借此發洩?」   「發洩個鳥,我是想起那小子來了,說來自從在人間脫困後,還是跟那胡搞八搞的小子過得最痛快。」鱷雪君手摸琴弦道:「你別看那小子人就那樣,實則琴曲無雙,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人不可貌相啊!」   姬舞遲疑道:「你還在懷疑那個在仙界創立什麼天下商業協會的躍千愁是人間的那個躍千愁?」鱷雪君聞言翻個白眼道:「什麼懷疑,我敢肯定就是那個傢伙,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叫躍千愁的會這樣瞎搞。」 第八百七十四章 丟人現眼   「可能只是同名罷了,何況創立商業協會也算不上瞎搞,只能說明此人有上進心。」姬舞並不認同的說道:「再說你也清楚,那一界憑著化神期的修為基本上不可能來到仙界,他應該不是那一界的躍千愁。」   「怎麼不可能?」鱷雪君掰著手指道:「其一,躍千愁這個名字也太生僻了,同名的概率太小。其二,兩人偏偏都是化神期的修為,憑著化神期的修為敢創立商業協會的人,估計也只有那傢伙能做得出來。其三,你別看他才化神期的修為,實則他們師徒的手段都非同凡響,完全有可能會施術到仙界來。」   「師徒?你見過他師傅?」聽他對倆師徒讚譽有加,姬舞忍不住問道:「他師傅是誰?」   「呃……」這話可就問得鱷雪君有些糾結了,是回答好還是不回答好呢?他這個樣子結果引得姬舞越發好奇起來,明眸閃過一絲狡黠道:「難道不方便對妹子透露嗎?如果是不方便透露,那就不要說了。」   她這樣一說,鱷雪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隱瞞了,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猶豫一番道:「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怕說出來你會生氣。」   「生氣?」姬舞突然吃吃的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道:「你覺得我們被軟禁在此地還有生氣的資格嗎?鱷大哥也太不瞭解妹子了,妹子我不是那氣量狹隘的人,犯不著什麼事情都生氣。如果說還有什麼人是我不能原諒的,那便是夜梟的弟子羅剎他們,沒想到他們居然也回到了仙界。不要讓我出了此地,一旦離開了這裡,他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到這裡,姬舞目光凌厲的盯著鱷雪君道:「你不會告訴我說,躍千愁的師傅便是羅剎吧?如果是那樣,那就對不住鱷大哥了,躍千愁我同樣不會放過。只要是羅剎一系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中怨氣之深,簡直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可見當初羅剎等人趁她重傷之際偷襲的事情的的確確傷了她的心。鱷雪君連連擺手道:「妹子別誤會,躍千愁的師傅絕對不是羅剎,就憑羅剎那傢伙,連給他師傅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姬舞一怔,狐疑道:「躍千愁還有那麼厲害的師傅?難道是仙界十二大仙君之一?不對啊我和十二仙君皆無冤無仇,犯不著為他們生氣啊!」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只是希望你能保守秘密,躍千愁那傢伙畢竟對我有恩,我不想害了他。」鱷雪君苦笑道。姬舞有些好奇的點了點頭,算是做了保證。鱷雪君知道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沒了顧忌方緩緩說道:「其實他的師傅你也見過,還和你交過手。他師傅就是那個在天地乾坤大陣將你打成重傷的人!」   「畢長春!」姬舞訝然失聲的驚呼道:「他的師傅就是那個在冥界挑戰冥皇的畢長春?」想起那個青袍老者,她到現在仍然心有餘悸,那清瘦身形裡所蘊含的磅礡戰意,讓人又敬又懼,實在是個人物。天地乾坤大陣裡,四名相當於仙帝中期的高手聯手戰他的一幕,姬舞至今歷歷在目。   「正是他,他就是躍千愁的師傅。」鱷雪君神情複雜的吁出一口氣道:「此人從見到他第一面開始,我便知道他是個好戰分子,但其確實也有幾分通天徹地的本事。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瘋狂到了如斯地步,居然有勇氣去挑戰冥皇那麼恐怖的人物。也真虧得他了,被冥皇打成了重傷還能逃走,冥皇這次算是把臉給丟大了。這畢長春無疑已經撼動了冥皇的權威,讓冥界中人知道了冥皇之流也並非不可挑戰,只怕冥界中那些潛修的老怪物要蠢蠢欲動了,冥界多少要亂上一亂了。」   姬舞無語了,她實在想不到那個自己連正眼都不願意看的傢伙的師傅居然是畢長春,師傅將自己打成了重傷,而其弟子又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命,這算個什麼事。不過他現在倒是相信鱷雪君的話了,那個躍千愁還真有可能是如今仙界的這個躍千愁。   「鱷大哥,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姬舞搖頭苦笑道:「說起來那傢伙對我也有救命之恩,他師傅是他師傅,他是他,我還不至於那麼小心眼,把和他師傅的過結記在他的頭上……他既然來了仙界,又都對我們都有救命之恩,如今他的天下商業協會馬上要開張了,我們是不是托人送份賀禮過去?」   你還給他送賀禮?鱷雪君有些無語了,他想起了躍千愁趁姬舞昏迷之際摸她屁股的事情,如果被眼前的姬舞知道了,只怕姬舞寧願放過羅剎等人也不會放過躍千愁。   「咳咳送賀禮就免了,我們兩個要是送了賀禮,只怕立馬會引起金太的關注,那反而會害了他。」鱷雪君趕緊阻止了,姬舞在他眼前被人給非禮了,他本就過意不去。如果再讓姬舞給那位非禮她的人送禮,叫鱷雪君情何以堪,所以趕緊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阻止了。   至於姬舞被躍千愁摸過的事情,鱷雪君是決定打爛了牙也要吞進肚子裡,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姬舞非和他翻臉不可。每每一想起這事,鱷雪君便恨得牙癢癢的,那小子干了見不得人的事,還要老子主動幫他隱瞞……   姬舞聞言緩緩點頭道:「還是鱷大哥考慮的周到,那樣的確會害了他。」   鱷雪君內心汗顏,實在是無言以對,隨手拉過了桌面上的琴,粗蘿蔔般的手指頭又在琴弦上發出了如老牛拉破車的聲音,以鬼哭狼嚎的聲音來掩飾內心的尷尬:「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那破鑼嗓子,外加鬼哭狼嚎,立刻讓姬舞聞聲色變,當即就要起身告辭。然而鱷雪君的歌雖然唱得難聽,但是歌詞還是吼得挺清楚的,那真是每個字都能震得人抖三抖。當姬舞聽清歌詞以後,卻是在瞬間失神了起來,竟然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聽著聽著,姬舞竟然有些失神的跟著鱷雪君的鬼哭狼嚎喃喃念叨起來:「……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花開花謝終是空。緣分不停留,像春風來又走,女人如花花似夢……」   一曲唱完以後,鱷雪君發現姬舞居然在認真的聽他彈唱,當即驚喜道:「姬舞妹子,你覺得怎麼樣?我這次是不是大有長進?」   姬舞聞言回過神來,玉手撫著額頭無力道:「非常難聽,依然不堪入耳,但是……」   聽到前面兩句,鱷雪君頓時精神一挫,不過聽到「但是!」兩字,頓時又來了精神,眼睛發亮的追問道:「但是什麼?老哥我洗耳恭聽,願意接受指點。」   姬舞淡淡一笑,有些刮目相看的上下打量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道:「歌雖然唱得難聽,但實在是看不出來,沒想到鱷大哥是個粗中有細的人,居然能作出這麼美的詞來,實在是意境深遠,非懂女人心者作不出來,小妹剛才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真的很喜歡。說來慚愧,小妹以前倒是小看鱷大哥了。」   那你現在就太高看我了鱷雪君當場傻眼了,嘴巴抽了三抽,乾巴巴的問道:「我唱的歌難道除了歌詞以外,就沒有一丁點可取之處?」   「這……」姬舞瞧他那樣子,有些不忍心把話說太重刺激他,於是委婉道:「個人的欣賞能力不同,加上小妹的鑒賞能力的確有限……也許鱷大哥粗獷豪爽的唱法會有不少人喜歡也說不定,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鱷大哥所作的歌詞小妹真的很喜歡。」   聽到這番評價,鱷雪君差點淚流滿面了,這話也太打臉了,虧自己還自以為是,顫抖著雙唇道:「我…我…我作鳥的歌詞啊這破詞根本就不是我作的,是躍千愁那混賬東西吃飽了沒事幹作的,我不過借來一用而已。」說著振臂高呼道:「天吶哥哥我沒臉見人了,羞愧啊再也不幹這丟人現眼的事情了。」接著一巴掌下去,「啪啦!」琴弦根根崩斷,琴身粉身碎骨,徹底報銷了。   雖然鱷仙君一直把姬舞當妹妹看待,但畢竟也是一頂呱呱的美女啊在美女面前如此恬不知恥的出糗,實在是羞愧萬分,拍爛了琴後,在那雙手捂面一個勁的埋汰自己。   姬舞卻是彎身撿起一根琴弦在手中拉直,喃喃道:「我有花一朵,花香滿枝頭,誰來真心尋芳蹤……」鱷仙君雙手放下,愕然道:「你說什麼?」   姬舞一怔,隨即笑容滿面道:「我說看不出來,沒想到躍千愁還是個挺有才華的傢伙。」   「哎!」鱷仙君雙手將剛才弄得凌亂遮顏的銀髮捋到了後肩,搖頭苦笑道:「別說你了,我和他呆了那麼長時間,也沒看出來。那次他被人逼得小露一手後,我才發現這傢伙居然還會玩這女人玩的傢伙什,不過你還別說,連我這不懂的大老粗也覺得那小子確實彈唱的好聽,簡直是天籟之音。當時聽邊上人說,說他做了幾首曲子,曲曲皆是人間的絕唱。」 第八百七十五章 開業爆冷   「曲曲皆是人間絕唱?」姬舞淡淡笑道:「鱷大哥對你那小兄弟還真夠高看的,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   鱷雪君不以為然的擺手道:「反正我就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但是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反正對這無病呻吟的東西我也說不出一二三來。」   他懶得說了,姬舞卻似乎很有興趣,有那麼一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味道,笑吟吟道:「你我無事,不如就隨便聊聊天。對了,你說那躍千愁被人逼得小露一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這彈琴作曲的還能逼出來不成?」   「哎也不是你說的那種威逼,事情是這麼一回事……」鱷雪君也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躍千愁的秘密全部暴露出來,只是把靈芳谷那日的事情掐頭去尾的講述了一遍。一個關於躍千愁、露妍清和文瀾風的三角戀愛故事,被他閒著無事嘮嗑嘮了出來……   聽完這個故事後,姬舞算是瞭解了這首曲子的創作經過,然而女人似乎更對愛情故事感興趣,這是女人的通病。只見她狐疑道:「你是說那個叫露妍清的女人乃是人間的天下第一美女,而那露妍清喜歡上了躍千愁向他示愛,可躍千愁卻婉言拒絕了?」   說到這事,鱷雪君頓時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了起來,搖頭道:「其實那露妍清確實長得挺漂亮的,比起妹子你也遜色不了多少,在我看來也就是氣質上比不上你而已。不過就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硬是鼓足了勇氣主動示愛,卻被那傢伙以直白得讓人發指的方式給拒絕了,想想都讓人拍案叫絕。」   姬舞明眸閃爍道:「直白得讓人發指的方式?是什麼方式?」   鱷雪君嘿嘿賊笑道:「那小子說,我是個粗人,對和女人上床的話題比較感興趣,花來花去的話題真的不適合我,你還是找懂的人聊去吧那小子說完便拍屁股走人了,真給咱們男人長臉,哈哈對和女人上床的話題比較感興趣,這小子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呃……」笑了一半頓時笑不出來了,這才發現對面坐的也是個女人,趕緊拱手陪禮道:「妹子勿怪,老哥我也是個粗人,隨口一說,別往心裡去。」   姬舞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潮,越發顯得明艷動人,嘴上卻不留情啐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還以為他多有才華,感情是個斯文敗類。」鱷雪君連連點頭道:「是是是!那傢伙哪裡和斯文沾得上邊,直接用敗類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我一直都看這傢伙不順眼,敗類,他絕對是個敗類,不是個好東西。」   然而姬舞罵歸罵,反過來又問道:「你不是說他在人間做出的好幾首曲子都是絕唱嗎?你不會唱,歌詞總記得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不妨念給我聽聽。」   「這個我真的念不出來。」鱷仙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剛才這首我是恰逢在場,因為那小子折騰的實在太好聽了,我便忍不住記了下來。其它的什麼絕唱之類的,都是人家說的,我沒有聽過,也不知道好聽不好聽。」   「這樣啊!」姬舞沒關係的笑笑,不過明眸流轉之際隱隱有些小失望。   迷幻仙城的天下商業協會因為開張在即,準備工作一下繁重了起來,不過多少顯得有些沒有頭緒。在司空絕的建議下,躍千愁把司空絕送了回去,把他的師弟景元空給換了來。因為陰百康在世的時候,主要處理天下商業協會生意的人便是景元空,而司空絕大多是處理天下商業協會的外務,論處理生意的能力司空絕確實比不上景元空。   景元空來了以後,在躍千愁的充分信任下,立刻有條不紊的對天下商業協會運轉方式進行了調整,並對人員開始進行培訓。由此,二十一樓的會議室幾乎天天都要開上幾場會,躍千愁也像個好學生一樣跟著大家一起學習,做老師的自然就是景元空。   幾場生意經講下來,眾人皆有些感觸,怪不得陰百康能在人間撐起如此龐大的天下商業協會,在做生意方面的確有一套。然而景元空告訴大家,這還是一些淺顯的東西,做買賣其實是一門很系統的學問,經驗是根本,太複雜的東西光靠講是沒用的,大家必須要融入其中加以實踐。   躍千愁也沒指望這裡人人都能成為幫天下商業協會賺錢的高手,畢竟開張的日子不遠了,主要還是讓景元空教大家一些做生意的規矩,重點灌輸顧客就是仙帝的執行態度,別做慣了一方霸主,碰上嚥不下氣的事情看到對方好欺負就要和對方打架,那可就要亂套了。   因此躍千愁還特意安排他們進行現場演練,一方演受氣的賣家,一方演故意刁難的買家。   老是跟在躍千愁屁股後面的韋春秋,通過一段時間對這些人的瞭解,漸漸有些奇怪起來。他發現躍千愁招來的這些人雖然看起了修為不怎麼樣,但個個都是能獨擋一面的好手,論能力絕對不是仙界的那些大派或世家同等修為子弟能比的。這些人若不是修為差了點了,處事能力絕對堪比一些門派的掌門,一個個圓滑的不行,心胸氣魄也很來勁,哪像是仙界那些小心過日子的散修,怎麼看都是久經磨煉的老油子啊尤其是上了景元空的幾堂課後,更是覺得匪夷所思了,這簡直就是在生意場上歷經搏殺的老手啊如此豐富的經商經驗放在哪個門派都是搶著要的人才啊怎麼會是一個化神期初期的散修呢?人才又為什麼會扎堆的往天下商業協會跑呢?   韋春秋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是什麼原因,只能感慨果然是草莽多俊傑,怪不得仙界的頂尖高手往往都是散修散仙出身。   當月二十五,萬眾期待的天下商業協會開張的日子終於來了。之所以萬眾期待,並非是大家都想來捧場,而是都想來看熱鬧,大家似乎都有預感一般,覺得天下商業協會的開張肯定有熱鬧可看。   而今天的天下商業協會也確實熱鬧,由於躍千愁前世的觀念根深蒂固,很是喜歡大紅大喜的喜慶感,覺得紅色就應該用在今天,開門紅嘛於是天下商業協會的大樓上垂下了一條條的紅布長幅,上面寫得都是些歡迎八方來賓的吉祥話。而像萬古通和離火宮這些熟識的門派,躍千愁提前一天就找上了門去,厚著臉皮求他們都送上一幅紅布長幅來恭賀。萬革夷等人被他搞得無語,從沒見過這樣的事,但也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都將就著按照他的要求送了一幅。   躍千愁自然笑呵呵的笑納了,遂又命人把這幾大門派的紅布長幅掛在了高樓最顯眼的地方,以彰顯人脈。   而天下商業協會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逼得在胸口掛上了大紅花,他本人更是身先士卒,穿上了一套大紅的紅袍,像個新郎官一樣站在門口抱拳笑臉迎客。門口兩邊則呈外八字形的各站了八名身掛大紅花的人,笑得有些尷尬的同樣在那迎客。就連韋春秋也沒有免俗,不過韋春秋怎麼看都覺得胸前的大紅花不順眼,乾脆眼不見為淨背在了背後。一群人就想不通了,這樣俗的事情做出來有意義嗎?   當然了,也有人沒戴大紅花,便是獨自杵在樓頂,默默注視著下面的雲鵬,人家說起來也不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人,躍千愁勉強不了他。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樣弄起來的確是給人一種非常喜慶的感覺,天下商業協會一看就在辦什麼大喜事。而且萬古通、離火宮、靈修門和朝天宮的大紅長幅也確實讓看熱鬧的人多少有些敬畏,這四大門派肯掛出字號來捧場,先不管躍千愁是不是跟他們關係匪淺,但是落在旁人的眼裡,就會覺得關係不深也有那麼深了。   可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是,這四幅長幅都是躍千愁厚著臉皮求來的。   「請請請裡面請……」   躍千愁臉色有些發黑的擠出笑容把一個不認識的傢伙請進了樓裡,儘管他把開張典禮裝扮的很喜慶,但貌似沒什麼人進來捧場,進去的人還沒有自己擺出來接待的人多。然而讓人發指的是,周邊空中看熱鬧的人卻圍了個密密麻麻的。   憋了一肚子火的躍千愁,此時很想來個紫火飛劍萬劍齊發,將漫天看熱鬧的人全部給打下來拖進去,可是想歸想,不可能真的那樣去做。於是他只好自我安慰,現在才剛開始,正主應該還在後面。   空中竊竊私語低笑的聲音不斷,韋春秋背著一朵大紅花走出了門口,在門前的場地上晃悠,冷眼瞅著空中嘲笑的人。高手的威懾力還是有的,在韋春秋那飽含威脅的目光下,一個個都閉嘴了。   等了半晌,一身喜慶大紅袍的躍千愁也緩緩踱步走了出來,冷眼掃視四周,他也感覺到不對勁了。迎進去的幾個客人連自己的修為都比不上,估計也買不起什麼東西,按說萬革夷他們四家應該會來捧場的,如今卻是一個沒來,這事透著蹊蹺…… 第八百七十六章 有人搞鬼   回頭看了眼高樓上那四個門派垂掛的橫幅,既然肯送這個,為什麼不來捧場?躍千愁目光閃爍的掃視空中諸人,從他們臉上看出了一絲淡淡的譏笑意味。   有人在搞鬼……這是躍千愁的第一反應。有了如此猜測後,躍千愁的心態反而平靜了下來,慢悠悠的背個手晃進了樓裡面。   大樓的正堂中央位置有一圈玉石堆砌的水池,躍千愁嘴裡哼著小曲坐在了水池邊緣,翹個二郎腿打量著水池裡的小小游魚,還不時的朝那幾名正在欣賞各種仙草的修士看上幾眼。這些人的修為都不高,只有一個化神末期的,皆一臉驚艷的欣賞大堂各處水晶櫃子裡的仙草。   幾胸口掛著大紅花的人間修士正一臉慇勤的向那幾人介紹,開張的冷清程度實在出乎大家的意料,可是外面圍觀的人卻多得不像話,如此內冷外熱的狀況讓大家都察覺出了一絲不對。   胸口掛著大紅花的眾人雖然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各司其責,但是目光都忍不住瞟向了躍千愁,見到躍千愁正悠閒的坐在水池邊哼小曲,顯然是對事態的發展胸有成竹,大家的心態也漸漸平穩了下來。   守在一張大水晶櫃子後面的露妍清看看四周,又看看躍千愁,眼中隱隱透著一絲擔憂。連她也看出了這仙界似乎不太那麼好混。   率現進來的一名化神初期修士已經逛遍了上下五層樓裡的各種仙草,結果不出躍千愁的所料,人家就是進來看看的,根本就沒有一絲購買的意向,貌似也買不起,正向大樓外走來,準備離開。   途徑水池邊時,坐那翹個二郎腿的躍千愁突然語氣不善的喊道:「給老子站住。」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了過來。   那人微微一頓,朝躍千愁拱手道:「躍掌門是跟在下說話嗎?」   躍千愁漫不經心的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冷眼道:「為什麼偷我天下商業協會的仙草?」此話一出,大堂內的諸國領主們迅速檢查自己所守的水晶櫃子,結果發現裡面的仙草並未少上一棵,皆疑惑的互相打量。   那人神情一僵,見所有人都在以看賊似的目光審視自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當即抱拳解釋道:「躍掌門恐怕誤會了,在下並未拿貴商業協會的任何一樣東西。躍掌門若是不信,可以檢查,在下身上絕對沒有藏任何仙草。」   「還敢狡辯,我說你偷了就是偷了,難道我還能看錯不成?」躍千愁一聲冷喝,衣袖中翻出一隻手掌來,對面那人立馬炸出一團白霧來,白霧瞬間捲入躍千愁的袖子裡。   那人轉眼就變成了一具面目猙獰的乾屍搖搖欲墜,只見躍千愁面無表情的大袖一揮,一蓬青色烈焰將乾屍捲起到水池的上方。待到青焰鑽回躍千愁的袖子裡,那巨乾屍已經成了飄飄灑灑的飛灰,落入了水池裡,引得水裡的游魚不斷親吻水面。   大堂裡的人面面相覷,終於再次見識了掌刑使出手的恐怖,但都不知道躍千愁為什麼突然下起了殺手,露妍清更是咬唇死死的盯住躍千愁,明眸中隱隱有絲怒意。   躍千愁冷眼環顧四周,突然喝道:「守住各個出入口,一個都別放走了,有敢逃離者,殺無赦!」目光漠然盯向了進來觀賞的另外幾名修士。   諸國領主立馬猜測到了躍千愁這樣做肯定有用意,迅速瞬移分散,守在了各個出入口上,皆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些人。   那些修士頓時有些慌了,下意識的靠攏,紛紛背靠背的擺出了自衛的狀態。當中有人喊道:「躍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躍千愁嘿嘿冷笑的朝他們走來,漠然道:「我剛才在外面聽說,你們是受到某些人的指使故意來搗亂的,結果嚇得外面那些人都不敢進來了。」   諸國領主們再次面面相覷,這個理由似乎太牽強了點,就憑這五個傢伙的修為能搗出什麼亂來,憑他們的修為也不可能嚇住外面的人。   喊話之人抱拳道:「躍掌門,這是有人故意在混淆視聽,憑我們幾人怎麼可能來天下商業協會搗亂。外面的人之所以不進來,是另有原因,和我們沒有一點的關係。還請躍掌門高抬貴手放我們離開!」   「如此說來是有人在冤枉你們?」躍千愁眉頭一挑,淡然道:「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我也不會輕信一面之詞,我給你們一個辯解的機會,那你們說說看,外面的人為什麼不進來?另外我警告你們,千萬別糊弄我,一但被我發現了,我保證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此話一出,諸國領主頓時了然了,感情費了一番周折,這才是主要目的,就是想問出這蹊蹺事的原因,皆在心中佩服不已。被困幾人也是臉色一變,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清楚了躍千愁的目的。   本有人還抱著一絲僥倖,認為這是迷幻仙城,躍千愁不敢對他們怎麼樣,否則會遭到商業協會聯盟的嚴懲。然而躍千愁剛剛就來了個殺雞給猴看,隨便亂編了個借口,就把之前那無辜之人給殺了,人家膽大包天根本就無視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此時大家都明白了過來,之前那人根本就沒偷什麼東西,躍千愁就是殺給大家看的。   大堂內一陣沉默後,躍千愁淡淡說道:「我這個人的耐心有限,想必諸位也聽說過了,絕情宮的三十名弟子在神墟境內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你們自問比起他們來如何?我勸你們還是早點說出來,一但我失去了耐心,你們就算想說,我也不見得會想聽。」   辣手在前,警告在後,逼得幾人沒有了退路。那和躍千愁答話的修士咬牙道:「躍掌門,這事真的和我們沒有關係。來之前我曾聽到有消息說,就在早上,天下商業協會開張之前,絕情宮坐鎮此地的長老鳳九如突然傳信給各派在此的主事人說,誰若是敢去捧天下商業協會的場,就是不給絕情宮面子,就是和他們絕情宮作對……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啊諸國領主個個眼中泛起厲色。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看向其他人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我聽到的消息也是這樣的。」「我也有聽到這樣的消息。」幾人紛紛說道。   「羽南天!」躍千愁突然喝道。一身白裘的羽南天應聲閃來,躍千愁瞇眼道:「這麼大的事情連這裡的散修都知道了,而我們卻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被別人吃得連骨頭渣都沒有。從今天開始,打探消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沒事多出去逛逛,等以後有條件了,你要組織起一批專門負責此事的人手來,我們天下商業協會不能當瞎子,不能當聾子。」   「知道了!」羽南天一臉怒色的抱了抱拳,道:「那現在這麼辦?」   「就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知道了就好辦。媽的!簡直欺人太甚,當老子是泥捏的,狗東西走著瞧!」躍千愁大步朝外面走去。   「躍掌門,可以放我們走了嗎?」先前和躍千愁答話之人問道。   結果躍千愁頭也不回的厲聲喝道:「一個不留,殺!」   一聲令下,被困幾人頓時發出驚呼,有人怒喝道:「躍千愁,你這個卑鄙小人,我跟你拼了。」然而早已殺氣沸騰的諸國領主已經率先出手了,數十道人影圍去痛下殺手,剎那間大堂裡響起了劇烈的打鬥上……   裡面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外面圍觀之人一聽就知道發生了打鬥。躍千愁還未走出大門,背著一朵大紅花的韋春秋已經閃了進來,瞧著裡面迅速結束的打鬥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躍千愁沒有理他,走到大門外的場地上,冷眼環顧四空圍觀之人,厲聲喝道:「給老子把屍體扔出來!」話聲剛落,幾具殘缺不全的碎屍便從裡面被拋了出來。   浮空圍觀之人頓時嚇了一跳,都不知道這天下商業協會到底是怎麼了,之前招人的時候就發生過打鬥死人的事情,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道就不怕商業協會聯盟降罪嚴懲?   「韋春秋!」躍千愁又是一聲厲喝。   青光一閃,韋春秋已經落在了他的身邊,臉上的疑惑還未消,卻見躍千愁怒不可遏的對著眾人大聲道:「絕情宮長老鳳九如,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派人來我天下商業協會挑釁,打砸搶奪無惡不作,簡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天下商業協會被迫自保,不得已痛下殺手。韋蝠王,速去給我請商業協會聯盟的人來主持公道!」   「啊……怎麼會這樣……膽子也太大了……這絕情宮也太囂張了吧……」   空中議論紛紛的聲音頓時亂遭遭的響成了一片,大部分人都知道鳳九如下令要挾各派的事情,所以才在這裡等熱鬧看,想看天下商業協會出糗,卻想不到鳳九如膽子大到了如此地步,竟然派人來打砸搶奪,這就做得有些過分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風波背後   在大家的眼裡,天下商業協會和絕情宮相比較起來自然是弱勢的一方,絕情宮不找天下商業協會的麻煩就算好的。最起碼是現在,大家都不會相信躍千愁會顛倒是非混淆黑白要找絕情宮的麻煩。   於是躍千愁這麼悲憤的一嚷嚷,大家下意識的覺得鳳九如確實是做得太過分了,都認為絕情宮囂張得有點過頭了,在迷幻仙城鬧事,這簡直是在打商業協會聯盟的臉吶一時間,明裡暗裡,譴責絕情宮的言論立刻鬧了個沸沸揚揚,卻沒人懷疑躍千愁是在胡說八道。   「是鳳九如那小王八羔子?」韋春秋聞言兩眼一瞪,怒容滿臉道:「欺人太甚,爺爺我現在就去宰了他。」一番話把老蝙蝠也給刺激得不行了,有他在這裡坐鎮,鳳九如這個小輩居然來砸場子,讓他一張老臉往哪裡放?   「站住!」躍千愁一把拉住了不明詳情的韋春秋,大聲道:「人家是仙界第一大派,有那個資格不把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放在眼裡,可咱們沒資格像他們一樣蠻橫,速去商業協會聯盟請人來主持公道。」暗地裡卻傳音罵道:「老蝙蝠,別壞老子好事,按我說的去做。」   韋春秋一怔,隨後大袖一甩,化作流光直奔商業協會聯盟去了……   躍千愁的一番話讓四空的議論掀起了高潮,商業協會聯盟代表的就是仙宮,不把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放在眼裡,這帽子可就扣得大了,這話傳出去夠絕情宮頭疼的。人群中已經有人臉色大變,悄悄的退開了。   天下商業協會的眾人聞言也是一臉憤怒的杵在了大門口,表達著無聲的抗議。和胡長壽並肩在前的羽南天微微偏頭傳音道:「這麼大的手筆也就只有掌刑使才敢放開了玩吶換了我們只怕要好好的掂量掂量了。」   「是啊!」胡長壽傳音感慨道:「掌刑使這是要和絕情宮掰手腕吶說老實話,我有點擔心,人家畢竟是仙界第一大派。」   「怕什麼大不了我們重回人間就是了。明的不行,暗中跑回來一樣有機會發展。」羽南天不以為然的回道:「倒是剛才的那幾位散修,雖然你們不是哪門哪派的兩邊不受牽連,可你們沒事跑來湊什麼熱鬧,哎碰上掌刑使這種不按常理來的,算他們倒霉,我為他們感到悲哀!」   絕情宮分舵裡屋,鳳九如高居上位,湖光四島的四位掌門藍浩、許有常、鮑圖興、寧子尋分坐在兩邊。四人本是同門師兄弟,湖光四島本來也是一家,後來由於四人的師傅死於仇家之手,四人之間起了爭執都想做掌門,結果好好的一個門派一分為四,變成了四家。   湖光四島處在絕情宮的主要勢力範圍之內,一向唯絕情宮馬首是瞻,但並不意味著連自己的小命也不要。聽到召喚便匆匆趕來了,起先並不知道是幹什麼,等來到這裡後,鳳九如不痛不癢的問他們,誰願意去搶天下商業協會的地盤?   四人聞言當即臉色大變,他們又不是傻子,躍千愁在神墟境內殺絕情宮弟子的事情已經是天下皆知了,算是和絕情宮結下了仇,加上天下商業協會即將開張的消息,立馬明白自己四人要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了。   若是對付一般人,四人也許會搶著幹,有絕情宮撐腰,加上躍千愁的修為又不怎麼樣,還可以得到一塊如今在仙界頗有名氣的風水寶地,可謂是美差啊然而這躍千愁並不一般,身邊有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長隨左右,真要搶了躍千愁的地盤,那大家一輩子躲在迷幻仙城不要出去算了,否則那兩位仙帝初期修為的高手豈會放過他們。   地盤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命重要,任鳳九如說得天花亂墜,四人一直在含含糊糊不肯點頭答應。見軟的不行,鳳九如也就不客氣了,直接搬出了硬的威脅,直言不諱道:「諸位此事沒得選擇,那兩隻老妖怪如果要殺你們,我絕情宮還有把握能保住你們。可如果是我絕情宮要殺你們,那兩隻老妖怪肯定保不住你們。大家最好想清楚了,不要做出悔不該當初的事情來。」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四人也確實沒得選擇,只好勉勉強強的答應了。不過卻都是一肚子的嘀咕,既然你們絕情宮不怕那兩隻老妖怪,何必還要叫我們來折騰,你們絕情宮自己解決不就完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事完全是鳳九如自己揣摩上意主動做給上面看的,並不是絕情宮的上層決策。憑他鳳九如大仙末期的修為別說是兩隻老妖怪了,隨便一隻老妖怪拉出來都能滅了他,否則哪有這麼多的顧忌。   而臨了,鳳九如為了把事情幹得更漂亮,體現出自己的能力,好讓上層對自己青睞有加,加上又見四人的意志不太堅決,於是想展示一下絕情宮的威勢。遂在天下商業協會開張前向各派傳出了消息,奉勸各派最好不要去捧天下商業協會的場,否則就是跟絕情宮作對。   此時,不時傳回的消息表明,各派果然懾於絕情宮的威勢,沒人敢去捧天下商業協會的場。鳳九如大為自得的向幾位掌門吹噓起來,其弟子孫綸也不時在一旁奉承。而四位掌門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絕情宮居然如此厲害,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隨便發了個警告便讓仙界各派不敢亂動了。四人於是也慢慢跟著陪笑奉承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痛痛快快隔時進來傳遞消息的弟子忽然杵在外面喊了聲舵主,孫綸看了眼便感到有些意外了,朝幾人抱了抱拳,出來後傳音問那弟子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那弟子趕緊把天下商業協會發生的變故講訴了一遍。   孫綸聽完後有些發懵,立刻感到師傅自信過頭玩出事來了,本來按他的想法,根本就沒必要為個躍千愁費心費力,如果上面有了法旨那是另外一回事,何苦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你先回去繼續盯著。」孫綸揮退了那名弟子,感到事態嚴重,他可隱瞞不起,於是立刻回到談笑風生的鳳九如身邊,傳音轉述了事情的經過。   鳳九如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湖光四島的掌門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位自信滿滿的長老如此失態。愣了半晌的鳳九如忽然一掌將新換的茶几給拍得粉碎,站起怒喝道:「豎子焉敢誣陷老夫走,隨我去看看!」   萬古通分會的內屋,萬革夷、火風、杜南山和亞東樓皆在座。不單是他們,而且還多出了好幾人,亞夫子挾同水明清,火煉青挾同火雲龍,杜開仁挾同杜楓,還有個萬玲也在屋內。   後面三對師徒或父子皆是主動向門內要求來恭賀天下商業協會開張的,可謂是準備給躍千愁一個天大的面子。對火煉青等人來說,都沒想到躍千愁發展的勢頭如此兇猛,居然獨立撐起了一家商業協會,而且還打出了不小的名頭。   他們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因為躍千愁和自己的兒子或弟子關係不錯,如果能藉著這個機會把天下商業協會的地位給抬高,躍千愁只要不傻就會領這份情,自然就會進一步加深和自己兒子或弟子的關係。這樣做固然對躍千愁有利,其實對火雲龍這些晚輩來說,也是非常有利的事情。   因為對這些晚輩來說,在門內本就競爭激烈,如果與門內同輩尚在同一起跑線上的他們就已經和其它門派掌門有了匪淺的關係,這在門內絕對是加分的事情。如果天下商業協會在仙界的地位越高,和其掌門躍千愁關係匪淺的火雲龍等人自然在門內同輩中就越加突出。   這問題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譬如朝天宮內的執事位置在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給誰都是一樣坐,某次因為需要採購一些急需的仙草,恰好天下商業協會有賣,但是天下商業協會或故意抬價或不想賣,那問題就來了。因為水明清和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的關係匪淺,於是朝天宮就派出了水明清找躍千愁談,躍千愁看在兩人交情的份上,終於把仙草賣給了朝天宮,而朝天宮因此獲利,自然要對水明清高看一等。   像這種幫自己兒子和弟子把路鋪寬的機會,亞夫子等人是不會放棄的,於是就有了這一幫人的到來。萬玲與大家不同,她是被自己爺爺給逼來的。   一夥人本來是要去天下商業協會恭賀的,誰知鳳九如卻突然發出了警告,結果暫緩了一夥人前去恭賀,幾家心有靈犀湊到了一起稍作等待。倒不是他們怕鳳九如,而是都想看看躍千愁怎麼應付此事,如果躍千愁連這樣的關都過不去,他們也就不會再去恭賀了,雖然不怕絕情宮,但為個沒什麼用的人去得罪絕情宮實在沒必要。   這一點其實也是鳳九如吃準了的,他料定大家不會為了一個區區躍千愁而得罪絕情宮,所以才敢如此囂張…… 第八百七十八章 大明輪執掌   而實際上一夥人裡面,萬革夷根本就不想理會鳳九如的狗屁警告,身為仙界第一大商業協會,雖然比不上絕情宮,但也相差不遠。最重要的是,萬博聖曾經有過交代,在對待躍千愁的事情上他可不敢輕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萬玲卻阻止了他去恭賀,讓其暫且等待,隨大流,大家怎麼辦,咱們也就怎麼辦萬革夷雖覺得有些奇怪,但也知道萬玲這次是萬博聖指派來的,能做主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至於到底是為什麼,只有萬玲自己心裡清楚,因為她早就看絕情宮不順眼,可是沒想到絕情宮竟然對仙帝派出的密探動手了,她頓時樂了,很是期待仙宮出手收拾絕情宮的場面出現。   幾位長輩對坐,漫不經心的閒聊。而幾位小輩則是彬彬有禮的有問有答,杜楓、火雲龍與水明清之間明顯要隨意許多,因為三人本就是朋友,但是三人對萬玲就要客氣多了,腦中不約而同的想起當初萬玲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躍千愁手的事情,不知道她和躍千愁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些人雖然呆在這裡,但是外面的消息卻未曾斷過,時刻掌握著天下商業協會那邊的動靜。若說一干人裡面,有誰是真的為躍千愁感到擔心的,恐怕只有水明清了,因為他隱約知道躍千愁背後還有著不為人知的力量,對自己今後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一但離開了躍千愁的助力,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頭頂上的那頂假光環就要露陷,而到時候朝天宮內也將會失去自己的立足之地。   所以水明清知道鳳九如要對付躍千愁後,心裡很是著急,和大家說話時隱隱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大家耐心等待之際,關於天下商業協會的最新消息傳來了,所來弟子將躍千愁的憤怒之舉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這最新消息後,一夥人皆面面相覷的傻眼了,萬革夷愕然道:「這躍千愁膽子也大,又在迷幻仙城殺人了。不過這鳳九如膽子更大,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在天下商業協會打砸搶奪,還真是不把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放在眼裡啊!」   盤膝坐在他對面的亞東樓緩緩搖頭沉吟道:「這事我怎麼感覺不對勁?鳳九如雖然囂張,但還不至於囂張到敢和仙宮對著干的地步吧?光明正大的在天下商業協會打砸搶奪,難以置信!」   「有什麼難以置信的?那傢伙是囂張過頭了,否則又怎麼可能做出警告各派的事情來,他還真以為仙界是他絕情宮說的算了。」火風嘿嘿笑道:「按說一般的小門派,也許會懼於絕情宮的威勢而不敢吭聲,該忍就忍了。可這躍千愁還真有點意思,是個眼裡容不下沙的主。鳳九如派人去挑釁,他卻做得更絕,根本不把絕情宮放在眼裡,乾脆直接把鳳九如派去的人給宰了,還要到商業協會聯盟去告狀,這下鳳九如算是玩到刺頭上去了。這個躍千愁不好惹啊只怕會狠狠的咬他一口,夠他受的。」   幾人聞言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時杜開仁起身回頭,對杜楓說道:「我們該去恭賀你那位朋友開業大吉了。」亞夫子也跟著站起道:「是啊躍千愁勢單力薄,總得有人助助威才行,省得某些人以大欺小。」   幾人再次大笑,陸續離開前往天下商業協會。不過萬革夷、火風、亞東樓、杜南山倒是沒去,因為各自的宗門既然已經派了代表來,他們也就沒必要去湊熱鬧了,而是各回了自家地盤。   躍千愁負手獨自屹立於天下商業協會大樓前,站那不動不搖,微闔的雙目中不時閃過精芒,一身的大紅袍異常顯眼。   「讓開!」一聲怒喝傳來。空中議論紛紛的圍觀人群忽然一靜,讓出了一條路來。躍千愁瞇眼看去,只見分開的人群中浮立六人,兩名藍衣人在前,為首的一名老者對著自己戳指怒喝道:「你就是躍千愁?」   躍千愁眉頭微動,隱隱猜到了來者是誰,當即冷笑道:「你就是那個存心和我天下商業協會過不去的鳳九如老匹夫?」   「大膽!」孫綸一聲怒喝。鳳九如怒極反笑道:「好個狂妄小兒。」兩師徒一起落在了躍千愁的對面,鳳九如指著地上殘缺不全曝曬的屍體咄咄逼人道:「為何誣陷老夫?」   躍千愁聞言冷笑連連道:「我誣陷你?他媽的我在此之前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甚至巴不得避開你們絕情宮。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還差不多,鬼才會去誣陷你。」   周邊的人聞言皆在暗暗點頭,對躍千愁的話深以為然,除非躍千愁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否則不可能故意去冤枉鳳九如。而之前鳳九如放出消息針對躍千愁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擠在天下商業協會大樓門口的諸國領主們,卻都在手心裡捏了把汗,這樣肆無忌憚的亂噴,萬一把對方惹惱了怎麼辦?   「你……」鳳九如忽然發現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了,有失風度,當即深吸了口氣,稍稍平復心情後,踏前一步盛氣凌人道:「小子,想靠信口雌黃混淆視聽是不可能矇混過關的,老夫也不是那麼好誣陷的,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否則後果自負!」   「老匹夫你居然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來威脅老子?你以為商業協會聯盟是你絕情宮開的啊!」躍千愁針鋒相對,就差直接朝對方臉上噴口水了,見對方又要發飆,當即揮手喝道:「在商業協會聯盟派人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一切是非曲直商業協會聯盟自有公斷。不奉陪了!」大袖一甩,掉頭便走。   「站住!」鳳九如一聲厲喝,何曾有化神期的修士敢對他這樣說話,剛平復下來的情緒瞬間又爆發了。   結果躍千愁叫得比他還響,反身指著鳳九如的鼻子咆哮道:「這是老子的地盤,你不樂意呆就滾,總之給老子閉嘴我警告你,老匹夫你若是再敢威脅我,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可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將視你的威脅為嚴重挑釁,我有權利發起反擊,到時候責任不在我身上。」   空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嘩,都覺得躍千愁這話說得有點大了,鳳九如亦是哈哈大笑的鄙夷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反擊法?」   躍千愁一聲冷哼,轉身朝樓頂拱手喊道:「白雲山主,有勞了!」話剛說完,一道白光飛流直下落在了他的身邊,一雙銳眼盯向了鳳九如。   雲鵬一出現,上上下下頓時靜悄悄一片,鳳九如瞳孔一縮,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大家此時才想起,怎麼忘了還有這號人物,這傢伙在許多年前可是出了名的冷面殺手啊可比和他齊名的青翼蝠王冷血多了。   「我來殺你怎麼樣?」雲鵬簡簡單單的問道,銳眼中微微泛起冷光,直逼鳳九如。鳳九如神情一僵,答非所問的尷尬拱手道:「原來是白雲山主,失敬了!」   「我來殺你怎麼樣?」雲鵬再次簡簡單單的問道。   雖然還是同一句話,但眾人皆是一凜,忽然感覺雲鵬整個人就像已經拔出鞘的半截寶劍,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殺意,四周的溫度有些下降。鳳九如神情發僵的緩緩向後退道:「白雲山主,我絕情宮和你好像沒什麼恩怨,你又何必欺人太甚?」其弟子孫綸臉色發白的跟著後退。   躍千愁有些仰慕的看向雲鵬,心道,原來說話要乾脆利落才會更嚇人啊「住手!」一聲冷喝突然迴盪於空中,四道流光落下現身。韋春秋從四人中走出到躍千愁身邊,指著為首的清瘦金袍男人道:「我把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請來主持公道了。」   躍千愁當即行禮,這人他聽說過,卻沒見過,知道這人便是商業協會聯盟的一把手。   而雲鵬和那清瘦男人相視一眼後,身化流光回到了天下商業協會的樓頂上,看得出來雲鵬似乎不太願意和此人相對。鳳九如微微鬆了口氣,趕緊朝清瘦男人拱手行禮道:「見過大明輪執掌。」孫綸同樣跟著行禮。   韋春秋一瞅到鳳九如,當即戳指喝道:「小王八羔子,反了你了,竟然跳到我頭上來了,早知道爺爺我當年就不該放過你,直接將你拍死算了。」大家立馬從這話裡聽出了點故事。   鳳九如聞言嘴角抽了抽,看到大明輪在旁,知道出不了什麼事,當即壯著膽子喝道:「韋蝠王,還請你嘴上放乾淨點。」   「哇現在不得了啊!」韋春秋怪叫一聲,兩隻袖子裡翻出雙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鳳九如大驚失色之際,卻見大明輪的金袖裡點出兩根手指,一道直徑達兩米的耀眼銀盤驟然從指尖出現,猶如一輪明月一般,護住了鳳九如。   「咚!」的一聲悶響傳出,雖然聲音不大,卻彷彿要刺穿眾人耳膜一般,讓人渾身發顫發軟。銀盤上猛然閃現出白熾強光,將一道青光給反彈了回去,青光現形,韋春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向後滑去,腳如鐵犁,翻出一道深溝來…… 第八百七十九章 大明輪執掌(二)   白光驟閃,那一輪明月收斂消失了,大明輪淡淡說道:「韋春秋,你當我是擺設嗎?」   韋春秋兩隻大袖一揮,強行定了下來,大腿已經陷入了地下,隨後整個人蹦出來,指著鳳九如橫眉豎眼道:「大明輪,這王八羔子派人來天下商業協會打砸搶奪你不管,反而對我出手,這就是你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   大明輪兩隻袖子抱在了腹部,淡然道:「你如果想自己解決,何必還要把我給鬧出來?」   韋春秋脖子一粗,還想爭辯,卻被躍千愁閃來拉住了,只見躍千愁指著地面犁出的那條溝,疼心疾首道:「我招誰惹誰了,創建個天下商業協會老是有人來搗亂,人家絕情宮跑來鬧就罷了,你也跟著鬧什麼?好好的一塊地被你給弄成這樣,修復的錢你來掏?」   韋春秋神情一僵,愕然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這點小錢?」眾人也是一陣無語,躍千愁翻個白眼道:「若不是為了錢,我費心費力創建這家商業協會幹什麼?」   就在這時,空中圍觀的人群稍稍起了一陣騷動,只見數道人影落地現身,不是別人,正是萬古通等四個門派派來恭賀的代表,萬玲和攜帶子弟前來的杜開仁等人。   「咦天下商業協會開張怎麼驚動了大明輪執掌?」杜開仁驚訝道,自己已經是率先拱手行禮,他這話並不是故作驚訝,而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驚動了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前來。其他人也是紛紛跟著行禮,不過隨後又都被地上曝曬的屍體給吸引了,來的幾人都神情複雜的看了眼躍千愁。   大明輪微微點頭致意道:「你們四家來這幹什麼,難道是前來恭賀天下商業協會開張的?」杜開仁代表答話道:「執掌明鑒,我們正是趕來恭賀躍千愁天下商業協會開張的。」其它幾家也跟著點頭稱是。   此話一出,在場諸人的神情不一,大明輪飽含深意的看了眼躍千愁。鳳九如則是臉色陰暗的緊閉著嘴巴,幾家明顯是不給他面子。躍千愁當即拱手哈哈笑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幾位裡面請,待我把這裡的一點小事處理完畢後,再去答謝諸位。胡長壽、羽南天,快來招待貴客。」說話間更是和水明清等幾位朋友互相點了點頭。   被諸國領主們堵住的大門口瞬間空開了,胸口掛著大紅花的兩隊人手再次呈外八字形分列,胡長壽和羽南天一齊閃來,揮手相請幾位來客。火煉青大手一擺道:「不用客氣了,既然是處理一點小事,我們也沒關係。躍千愁,這裡怎麼死人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話問得有點假,大家心知肚明,這幾人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躍千愁嘿嘿一笑,道:「我天下商業協會今天開張,忽然跑來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渣到我這裡來打砸搶奪,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立刻採取了反制措施。誰知這幾人不經打,為了保命把什麼都交代出來了,原來這事背後另有主謀。」   「迷幻仙城內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亞夫子看著躍千愁皺眉道:「主謀是誰?誰的膽子這麼大?簡直是不把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放在眼裡嘛!」   躍千愁五爪虛張,將地上的一顆人頭攝入手中,提起道:「此人交代說,他們都是絕情宮的長老鳳九如派來的……」   「胡說八道!」鳳九如立馬咆哮自辯道:「執掌休要聽他胡說,這小子在故意誣陷我,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大明輪波瀾不驚的說道:「你既然沒有做過,那就讓人家說完,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沒人可以誣陷你。」他一發話,鳳九如頓時沒脾氣了,只能咬牙切齒的盯著躍千愁。   躍千愁咳嗽一聲,提著人頭繼續說道:「他說,絕情宮長老鳳九如不但主使了這次的事情,連我天下商業協會上次招人的時候有人鬧事也是鳳九如主使的。他還說,不僅如此,鳳九如還向各派傳信警告,威脅各派不得來捧我天下商業協會的場,想看我天下商業協會的笑話。」   話剛說完,便聽杜開仁冷笑連連道:「其它的事情我不知道,不過鳳長老派人傳信警告我靈修門確有其事,這點我可以作證。至於有沒有警告其它門派,那就要問問大家了。」   「我朝天宮也接到了鳳長老的警告。」亞夫子淡淡說道。火煉青點頭道:「我離火宮同樣接到了。」萬玲抱拳笑道:「鳳長老同樣關照了我萬古通。」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插了一陣話後,四空圍觀的人群中頓時唏噓連連,這無疑從側面證明了這些事情都是鳳九如干的,都估計鳳九如這下要倒霉了。鳳九如自己也是臉色大變,發現傳信警告各派的事情確實做得太愚蠢了,一時間大為緊張了起來,不由偷偷打量起大明輪的表情變化。   韋春秋摩拳擦掌的盯著鳳九如冷笑,躍千愁雖然一臉誠懇,心裡卻也是幸災樂禍,暗道,這就是招惹老子的下場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大明輪環顧眾人道:「鳳九如傳信威脅各派的事情,我也有耳聞,何況還有這麼多人作證,看來是假不了。你們各派和各商業協會之間的矛盾就從來沒有停歇過,威脅來威脅去很正常,只要沒有違反迷幻仙城的規矩,我商業協會聯盟也管不上。要管也只是管那些明目張膽違反規矩的人,躍千愁!」   躍千愁正琢磨這話是什麼意思,忽然聽到喊自己,當即抱拳道:「在!」   「除了你天下商業協會的人外,還有沒有人看到這些死去的人在你們天下商業協會的樓裡面打砸搶奪?」大明輪問道。   躍千愁一怔,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環顧四周看了眼,想找外人做偽證貌似也來不及了,咬牙回道:「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外人看到,只怕有人看到了也會懼於絕情宮的淫威,不敢站出來做證。」   大明輪低眉垂眼的輕輕歎了口氣道:「既然沒有外人作證,你為什麼要把這些人全部給殺了?哪怕留下一個活口,那也是很好的證人。如今不見任何證人,難道要我相信你天下商業協會的一面之辭?」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立馬感到風向變了,鳳九如的神情多少有些喜出望外,自己都不知道這位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為什麼要幫自己,以前可是從來沒打過交道的,難道他和宗門的關係匪淺?   說到這裡,大明輪平和的語氣忽然漸漸變得嚴厲起來:「以後無憑無據的事情不要再拿來打擾我,我不是大公無私的判官,沒閒空來明辨是非,該怎麼做我商業協會聯盟心裡有數。現在既然有人把我給拉來了,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回去,因為我現在看到的是,有人接連明目張膽的違反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躍千愁你好大的膽子,接連兩次在迷幻仙城殺人,是不是不把我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放在眼裡?」   全場鴉雀無聲,本是來看鳳九如倒霉的杜開仁等人皆愣住了,鳳九如卻是精神一振,自己都沒想到轉眼就佔了上風。躍千愁有點傻眼了,結局怎麼變成了這樣?當即拱手辯解道:「執掌明鑒,我天下商業協會只想老老實實的做買賣,然而樹欲靜風不止,眼看有人打殺到我天下商業協會的頭上來了,難道我天下商業協會連自保都不行嗎?」   「我有說不許你自保嗎?」大明輪清清瘦瘦的臉龐上,粗眉下微闔的眼瞼中精芒閃爍,氣勢逼人道:「你這裡有韋春秋和雲鵬坐鎮,對付區區幾個化神期修士,用得著趕盡殺絕嗎?你自己都不想留下對自己有利的證據,難道還想我商業協會聯盟來為你勞心勞力?難道你以為商業協會聯盟是你能隨意使喚的?你問問整個仙界,有沒有這樣的好事?」   一番話堵得躍千愁沒話說,他算是看出來了,人家心中早就有了決斷。任你巧嘴簧舌,人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局勢盡在他的掌控中,你再怎麼講道理都沒有用的。人家憑著絕對的實力,說你躍千愁錯了,你躍千愁就是錯了,說你鳳九如錯了,肯定也對不了。這就叫行堂堂王道,一切鬼魅魍魎都不堪一擊。   但是這樣一來,韋春秋不幹了,扯開嗓子嚷嚷道:「大明輪,照你這樣說,我們自保殺人反而是罪責難逃了?」   大明輪看著他淡淡說道:「鑒於這次的確事出有因,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只見他微闔的雙眼猛然睜開,精芒四射的掃視眾人道:「下次若有人再無視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我不管誰對誰錯,定嚴懲不貸!」   眾人聞言皆是一凜,躍千愁心中卻是苦笑,好厲害的傢伙,自己和鳳九如鬧了半天誰都沒佔到便宜,倒是讓大家見識了一番他的威嚴,並藉機震懾警告了所有人。   本準備好好和大明輪爭執一番的韋春秋也無語了,沒想到大明輪重重的拿起,卻又輕輕的放下了,讓人憋了一股勁卻無處使。起先拉大明輪來找鳳九如算賬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第八百八十章 各派捧場   人家都不找你天下商業協會算賬了,你還指望人家找鳳九如算賬?韋春秋盯著大明輪,唇上的老鼠鬍鬚一抖一抖的,再抬頭看了眼大樓上趁早離開的雲鵬,發現還是雲鵬聰明,盡量不和大明輪這傢伙打交道。   就在這時,一艘飛臨天下商業協會上空的飛行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飛行梭緩緩落下,上面站著兩名金袍人,還有一名嬌小玲瓏的貌美女子。正被折騰得沒脾氣的躍千愁微微一怔,不由和水明清等人互相看了眼,因為飛行梭上站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四通商業協會的穆天嬌。   穆天嬌瞧見躍千愁後,嫣然一笑的點頭,目光觸及到地上曝曬的屍體不由一愣,再看到還有穿著仙宮服飾的人在場,更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三人下了飛行梭後,其中的一名金袍人低聲對穆天嬌說了兩句,另一名則快速收了飛行梭,三人一齊走到大明輪跟前行禮道:「見過大明輪執掌!」   大明輪微微頷首,目光狐疑的打量穆天嬌道:「這位姑娘好面生,不知是?」仙宮的人太多,他連那兩名金袍人都不知道是誰,更不用說是穆天嬌了,因為從來沒有見過。   「晚輩四通商業協會穆天嬌!」穆天嬌恭敬行禮道。此話一出,四周立刻騷動起來,原來這個女人就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的女人。不認識的立刻認真記住了穆天嬌的樣貌,免得以後做出有眼無珠的事情。火雲龍和杜楓的神情有些苦澀……   「哦!」大明輪立刻明瞭了,淡淡笑道:「原來是烏雄的小媳婦,不用晚輩晚輩的了,我和烏雄關係匪淺,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若是再自稱晚輩,烏雄發現自己平白矮了一輩,恐怕要不高興了。呵呵你怎麼到這來了?」   穆天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拱手道:「我與躍千愁乃是朋友,獲悉天下商業協會開張,特來恭賀!」聽到這話,不少人心中一凜,不敢再輕視躍千愁了,這躍千愁無疑已經間接和烏雄拉上了關係。   大明輪一怔,打量躍千愁一眼後,笑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有空常來商業協會聯盟坐坐。」打完招呼後,瞥了眼韋春秋,便帶著兩名手下離開了。   他一走,此地有些壓抑的氣氛立刻恢復了輕鬆,躍千愁朝胡長壽和羽南天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處理地上曝曬的屍體去了。而躍千愁本人則笑呵呵的朝來賀的幾人拱手道:「感謝諸位的捧場,裡面請!」   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穆天嬌,欲讓她先走,雖然她的修為不怎麼樣,但是她如今的身份已經非同一般了。穆天嬌笑吟吟的看著躍千愁,從儲物鐲裡召出了一隻禮盒奉上道:「小小一點心意,祝躍掌門開業大吉!」   「呵呵破費了,破費了!」躍千愁笑著雙手接過,無意中在穆天嬌的幾根手指上摸了下,他自己沒有絲毫感覺,穆天嬌的那隻手卻是微微顫了一下。   躍千愁剛把禮盒塞進了儲物袋裡面,萬玲也同樣捧了個禮盒過來,笑道:「一點意思,祝躍掌門天下商業協會生意興隆。」隨後的水明清、火雲龍和杜楓也都一一送上了賀禮。   躍千愁笑臉如花,連連答謝道:「客氣客氣,裡面請大家裡面請!」揮手相請間,不客氣的將禮物一件件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裡面。來賀的眾人也在他的指引下,有些好奇的踏進了那座大樓裡面。   韋春秋倒是杵在原地沒走,盯著鳳九如傳音警告道:「今天算你命好,有本事你一輩子躲在迷幻仙城裡不要出去,只要敢踏出迷幻仙城一步,我立馬摘下你的腦袋墊屁股。」說完甩袖而去。   鳳九如臉色晦明晦暗的咬牙切齒,今天把臉給丟大了,無疑也丟了絕情宮的臉,風聲傳回宗門免不了要倒霉,這也就罷了,偏偏韋春秋還威脅要殺自己,既然如此,大家都別想好過。   鳳九如的雙手緩緩背在了身後,目光掃過空中的湖光四島掌門,不動聲色的傳音道:「現在該你們動手了,誰殺了躍千愁就可以得到這裡的地盤,而我絕情宮也會大力支持他發展。」   藍浩四人面面相覷,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有多苦,剛才的一幕幕大家都看在了眼裡,連鳳九如自己都拿天下商業協會無可奈何,他們又能怎麼樣?不錯,商業協會聯盟的規矩是允許一家掌門向另一家掌門挑戰,可真要幹了這樣的事情,看那韋蝠王的脾氣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排除這一點,連烏雄的老婆都來給躍千愁捧場了,這樣的人物自己惹得起嗎?   「怎麼?你們是怕了還是想反悔?」鳳九如聲色俱厲的警告道:「要麼當初就不要答應我,既然答應了,就別想反悔,否則你們休想再回湖光四島,你們的家人,我會派人好好照顧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四人聞言大驚,藍浩怒聲回道:「鳳長老,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這究竟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絕情宮的意思?絕情宮怎麼說也是仙界第一大派,我從未聽說過絕情宮會拿別人的家小來要挾人。」   「沒有那麼多理由。」鳳九如漠然道:「誰若能在挑戰躍千愁時殺了他,不但可以得到這座山頭,我還會盡全力促成湖光四島重新一統,從此湖光四島只有一個能做主的掌門。話就說到這裡,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著辦。」   話剛說完,鳳九如驀然看向空中,只見一道道人影陸續不斷的落地現身,看服飾顯然都是來自各派的弟子,有不少人他還認識,正紛紛朝天下商業協會門口走去。而門口兩排胸口掛著大紅花的人也趕緊熱情的歡迎來人,鳳九如差點氣得吐血,這就叫破鼓亂人捶啊那些起先還在觀望的門派,見天下商業協會穩住了局勢,立馬就來湊熱鬧了。每到一個門派,無疑就是在抽鳳九如一個耳光。   鳳九如怒眼盯向了湖光四島的四位掌門……   大堂內,有用山泉活水點綴的一個水池,池底有熒石,讓人能很清楚的看清裡面的小游魚。四周還有遍佈的水晶櫃檯,各種仙草就安靜的躺在裡面,櫃子裡也零星的放置了熒石,顯得非常漂亮。裡面的佈局躍千愁採用了前世的展廳模式,尤其強化了來用熒石營造燈光效應,沒進來看過的人初次見到無不眼前一亮。   這種環境對女人最有吸引力,萬玲和穆天嬌剛一走進來便眼放異彩,不停的搖頭觀望。每走到一個水晶櫃子前,兩女的注意力不在裡面的仙草上,反而更多的在觀賞熒石和水晶櫃子折射出的迷幻色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堂內之前發生了一些打鬥,有些地方已經遭到損毀,不過已經打掃乾淨了。   幾個原本只是來給躍千愁捧場的男人,目睹了裡面的擺設後,皆神情肅然起來,他們都看出了這裡面的價值,絕對能大大提高人們的購買慾望。於是開始仔細觀察起樓裡面的每個佈局,認真學習的慾望都在眼睛裡面。   「這裡的佈置都是你弄出來的?」穆天嬌對在前面領著眾人邊走邊介紹的躍千愁問道。   「呵呵天下商業協會上下齊心一起弄出來的。」躍千愁不以為然的邊走邊說道。穆天嬌可不認為他的手下能有這樣的眼光,笑道:「還真看不出來,又是瀑布留字,又是高樓聳立,如今又搞出這吸引人的擺設來,你還真是出手不凡吶!」   躍千愁隨便客套了兩句一笑過之,可正因為這兩句交談,讓穆天嬌多看了幾眼他的手下,立馬發現其中有不少是自己見過的熟人。這個發現讓穆天嬌有些吃驚,因為有些人都是自己在神墟境裡面見過的,不是說都是水明清從各派召集來幫忙的人嗎?怎麼成了躍千愁的手下?   水明清、火雲龍和杜楓開始也沒注意,隨著一張張臉在眼前劃過,也漸漸認出了一些人來。後兩人面面相覷的觀望,而水明清卻有些緊張,生怕露陷。幸好無論是萬玲還是亞夫子這些師長,都不認識這些人。   躍千愁領著這些人剛到樓梯口,欲要帶他們到二樓繼續參觀,忽然聽到外面隱隱傳來一陣「歡迎光臨!」的聲音,大家都頓步看去,只見一大群人走了進來,進來後便開始走向各個水晶櫃子觀望起來,看樣子不像是要鬧事的人。   火煉青呵呵笑道:「看來各派都派人捧場來了,估計鳳九如現在的臉色不會好看吶!」   誰知話聲剛落,外面陡然傳來高喊的聲音道:「躍千愁出來…躍千愁出來……」連續喊了好幾聲,似乎有好幾個人一起在喊,震得大堂內回音不斷,顯然是使用了修為發出的聲音。   「媽的!誰在這裡鬼哭狼嚎?」躍千愁嘀咕一句,聲音很陌生,應該是不認識的人。遂從大堂內迅速閃身掠到了大門外,只見門外不遠處有四人一字排開看著自己。   門外搞接待的諸國領主也示意就是他們,躍千愁不由皺眉問道:「諸位叫我出來,不知道有何貴幹?」 第八百八十一章 忍無可忍   藍浩、許有常、鮑圖興、寧子尋神情複雜的相視一眼,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大門外已經湧出了一大堆人,尤其是青翼蝠王韋春秋,正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他們,讓他們到嘴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你認識他們?」韋春秋回頭問道,見躍千愁微微搖頭表示不認識,立刻回頭吹鬍子瞪眼道:「哪來的混蛋,跑這裡亂喊什麼?」   浮空而立的鳳九如臉上泛起冷笑,下方的藍浩深吸一口氣道:「我四人乃是湖光四島的掌門,不巧看中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寶地,所以特來向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挑戰。」   這話說出來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有認識他們的知道他們一向以絕情宮馬首是瞻,遂迅速看向了空中的鳳九如,多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躍千愁卻是一怔,沒想到這麻煩事居然會到自己身上。   韋春秋查看了一下四人,發現都有著上仙末期的修為,當即冷笑連連道:「知道我在這裡,居然還敢跑來搗亂,我諒你們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老實交代,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這話立刻提醒了大家,所有人都看向了空中的鳳九如。寧子尋抱拳道:「久聞韋蝠王的大名,我四人哪敢來搗亂。只是看中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寶地,加之躍掌門的修為不高,而我四派又窮,買不起山頭,不得已前來向躍掌門挑戰。」   話說得太直接了,躍千愁當場翻個白眼,雖然猜到了是鳳九如在背後搞鬼,但也擺明了是看自己好欺負。韋春秋聞言怔了怔,有些忍不住憋笑的看了看躍千愁。諸國領主們也聽說過掌門挑戰這麼一回事,眼中隱隱藏著擔憂的互相看了眼。   許有常抱拳道:「躍掌門,對不住了請隨我們去一趟生死崗吧!」   所謂的『生死崗』乃是迷幻仙城唯一一處可以動手打鬥的地方,目的就是給各派掌門相互挑戰用的。當初商業協會聯盟設置這樣的場所時,有不少人感到疑惑,為什麼不允許有人在迷幻仙城打鬥,卻允許各派的掌門互相挑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躍千愁身上,亞夫子等人相視無奈,也沒想到會碰上這種事情,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止。因為這是迷幻仙城的規矩,掌門之間的挑戰不允許其他人插手。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戰,而且還是商業協會聯盟所允許的,躍千愁徹底無語了,悄悄傳音問韋春秋道:「他們四個的修為怎麼樣?」   「修為不高,都有著上仙末期的修為。」韋春秋話中帶著一絲戲謔之意。   媽的!對你來說當然不高……躍千愁咳嗽一聲,朝藍浩四人揮手輕飄飄帶過道:「好了都散了吧我拒絕接受幾位的挑戰。」   此話一出,四周到處靜悄悄一片,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在迷幻仙城內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傢伙還真不怕丟臉,自己的滿門上下可都看著呢躍千愁根本就沒有一點壓力,繼續朝眾人揮手道:「歡迎大家來我天下商業協會捧場,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今天我天下商業協會以仙草做主打,所有仙草的價錢一律便宜半成,歡迎大家踴躍採購。」   諸國領主對此也無壓力,紛紛擺正自己胸口的大紅花,對大家揮手道:「裡面請……裡面請……」   眾人面面相覷,發現果然是只要捨得一張臉,什麼事情都好辦,麻煩一下就解決了,遂紛紛挪動著腳步朝裡面湧去。韋春秋一臉怪異的盯著躍千愁,發現這傢伙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根本就不像是裝出來的,臉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   藍浩四人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傻眼過後一個個又變得欣喜若狂起來,這是躍千愁自己拒絕挑戰,可怨不得他們。四人當即回頭看了眼空中的鳳九如,皆露出無可奈何的樣子來,都準備離開了。   哪知鳳九如神情扭曲的在空中大聲譏諷道:「堂堂一派之長,竟然怯戰怕死,我看你這天下商業協會還是關門算了,免得在這裡丟人現眼。」一個人哪怕再理智,一但惱羞成怒了,總是能幹出無法理喻的事情來,此時的鳳九如就是如此,似乎不把躍千愁碎屍萬段或把他給徹底折騰的無地自容了,心中的一口惡氣就無法發洩。   藍浩四人臉色大變,任誰都聽出了鳳九如在激躍千愁,剎那間所有人都止步看向了躍千愁。   面對從四面八方逼來的目光,躍千愁感覺渾身不舒服,咳嗽一聲問身邊的萬革夷道:「萬長老,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打打殺殺,難道我不接受別人的挑戰就是丟人現眼?」   諸國領主對躍千愁討厭打打殺殺的話深表懷疑,但大家是自己人自然沒人會揭露出來。   「這個……」萬革夷尷尬笑道:「這個實在是不好說,不過你是迷幻仙城有史以來第一個拒絕挑戰的掌門,呵呵你放心,這種事情沒人能勉強,隨心就好,隨心就好!」   躍千愁點頭「嗯!」了聲表示理解,隨後繼續朝眾人揮手道:「大家裡面請,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要理外面的瘋狗亂吠。」   事情鬧到了這種地步,一但有機會雙方肯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只是因為在迷幻仙城大家都有顧忌,所以躍千愁說話也不打算再給鳳九如面子了。最關鍵的是,你給面子人家也不會領情,只會得寸進尺,躍千愁從來不幹這種事情。   眾人皆神情怪異的看向外面空中的鳳九如,知道他今番是把臉給丟大了,不但是丟了自己的臉,絕情宮的臉也是丟得一塌糊塗,只怕回去後絕情宮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這等於是把事情給辦砸了啊「躍千愁!」空中傳來厲喝,鳳九如咄咄逼人道:「怕死就直接說出來,不敢接受挑戰就當著大家的面認輸,別想著矇混過關。你躲過了今天,我保證日後天天有人上門來挑戰,你有本事就躲一輩子,做一輩子縮頭烏龜。」   聲震四野,他明顯已經惱羞成怒了。各派中人皆有些詫異的盯向了他,都有些想不通了,事情很明顯,他越是像個潑婦一樣的鬧,就越丟臉,這樣又是何苦,躍千愁顯然不會應戰。   「小王八羔子,看來還真是急於送死!」韋春秋冷哼哼道,眼中已經起了殺意。躍千愁霍然回頭,咬牙道:「沒錯,他是急於送死!」   話聲一落,出於大家意料的是,躍千愁閃身直接掠到了空中,面對鳳九如戳指怒喝道:「老狗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這狗屁湖光四島的掌門就是你唆使來的。老子應不應戰管你屁事,看不慣滾回你的絕情宮去,什麼玩意兒絕情宮怎麼盡出些雜碎,滾少在老子地盤上丟人現眼!」   掌刑使要發飆了諸國領主們相互交換著眼神,大家都知道,躍千愁在人間就是這德性,一但發起飆來,就沒他不敢做的事。大家眼中皆有藏不住的擔憂,因為雙方的修為相差實在太大了,事實上躍千愁如今的安危已經關係到了大家的共同利益。   各派中人聞言皆暗暗咋舌,這躍千愁果然被激怒了,說話已經有些口不擇言了,事情針對鳳九如就行了,怎麼連絕情宮也一起捎上了?一但惹惱了絕情宮,後果不是躍千愁或區區天下商業協會能承受的。   鳳九如眼中冒出興奮的火熱光芒,喝道:「躍千愁,你竟敢辱罵我絕情宮?」   「少來這套,一大把年紀了,自己沒用還搬出靠山來,我都為你感到可恥,像個潑婦一樣糾纏不清。」躍千愁拍著胸口狂罵道:「老子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出來的話板上釘釘,敢說就敢當。老子就罵你絕情宮了,能出你這種雜碎的地方,我呸!」   此言一出,上上下下的人全部嘩然。樓頂上默默關注事態發展的雲鵬,盯著躍千愁的雙眼驟然銳利的發亮。下面的韋春秋同樣眼睛發亮,單手摸著老鼠鬍鬚嘀咕道:「敢這樣罵絕情宮,夠男人也不枉爺爺窩囊一場。」   亞夫子和萬革夷等人相視一眼,都在微微搖頭,心道,說話太衝動了,還是太年輕了啊穆天嬌嘴巴微張,雙眸中閃過異彩,男人的血性往往是最容易打動女人的東西。唯獨萬玲臉上是一付理所當然的表情,試想仙帝的親信密探豈會怕絕情宮……   事實上躍千愁的確是被激怒了,但還不至於衝動過頭,實在是這鳳九如一而再的糾纏得有些過分了,居然說出了以後天天有人上門挑戰的話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和絕情宮基本上很難再有緩和的餘地,與其如此還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既然注定要和絕情宮發生衝突,自己再忍下去也沒意義了,總不能死還頂著一個縮頭烏龜的帽子吧哪怕是死也要死個轟轟烈烈,不能讓別人看不起,老子也是個要臉的人……   鳳九如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很是暢意,有躍千愁這番話就夠了,哪怕躍千愁今天不接受挑戰,也給了絕情宮一個光明正大收拾他的機會。當即嘿嘿道:「不要裝出一付狗膽包天的樣子,連掌門挑戰都不敢接受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辱罵我絕情宮。不過一貪生怕死的宵小而已!」 第八百八十二章 生死崗   「說的好!」躍千愁擊掌喝道:「如此說來,你這老狗應該不會像我一樣怕死吧!」   所有人都與身邊人交換了個眼神,連鳳九如也感覺這話裡藏著陷阱,不過卻被對方嘴裡接連不斷的辱罵稱呼給氣得有些牙疼。鳳九如嘴角抽了抽,小心翼翼的應付道:「至少…如果我是堂堂一派之尊,在這迷幻仙城之內遇到了掌門挑戰,絕對沒有做縮頭烏龜的道理。」   「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很好,我倒希望你是真的不怕死。」躍千愁一聲冷哼後,陰森森笑道:「你既然不怕死,那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只要你答應這個賭注,我就豁出這條命去接受他們四個的挑戰,絕不含糊!」說著揮臂手指向了下方的藍浩四人。   無數雙眼睛睜大了,無數雙耳朵豎了起來。鳳九如目光閃爍的猶豫起來,擔心其中有陷阱,結果躍千愁立馬喝道:「怎麼?你不敢?」   到了這個地步,鳳九如要退縮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當即咬牙道:「什麼賭注?」   躍千愁的身體上陡然爆發出一股霸氣,虎目圓睜,炯炯有神的環顧四周眾人,連看都不看鳳九如一眼,反手指著他,慷慨激昂道:「就賭你這條狗命如果我輸了,我的腦袋任你拿去,絕不反悔如果我贏了,我要親手結束你這條狗命。事情是你挑起來的,也是你在糾纏不休,你敢不敢跟老子賭命?」   四週一片安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在空中激盪,還真是霸氣縱橫。任誰都沒想到,之前還不要臉拒絕挑戰的他,此時居然主動應戰,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竟然要和鳳九如賭命,有這份膽氣墊底,誰還敢說他怕死?現在就看鳳九如敢不敢應戰了。   不過大家都覺得鳳九如不會拒絕,如果想要躍千愁的小命,這個時候正是機會。須知躍千愁不過才化神期,而湖光四島的掌門卻是上仙末期,隨便哪個出來挑戰,躍千愁都很難有活命的機會。   那些關心躍千愁的人,一個個提心吊膽起來,穆天嬌的一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捏在了一起。尤其是跟著躍千愁一起到仙界混的諸國領主們,他們是既緊張又興奮,很想看看這位人間第一高手的掌刑使和仙界仙人交手,但又害怕躍千愁會出意外。如果躍千愁死了,那他們可就永遠無法回人間了,不少人在人間還有家眷難捨。   「有何不敢?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就不要怪我。」鳳九如冷笑不斷,他想來想去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他就不相信上仙末期的仙修還敵不過化神期的修士,這完全是兩個無法相比的檔次。再說了,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他若不敢應下,那之前的話和放屁沒有區別。事鬧大了又沒種應下,絕情宮的臉還不被狗啃了,到時候絕情宮非把他給活剝了不可。   四周頓時熱鬧了起來,都知道這下有好戲看了。也有不少人以同情的目光看向躍千愁,心道最終還是被鳳九如逼上了死路,小小的天下商業協會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勢力龐大的絕情宮,人家不用動手就有人出來打頭陣。   「四位掌門,躍掌門已經接受挑戰了,下一步就看你們的了。」鳳九如盯著下方的藍浩四人笑道。四人相視一眼,一起閃身到空中,齊齊揮手道:「請!」   「不急!」躍千愁擺了擺手。鳳九如眉頭一挑道:「怎麼?難道你想反悔?」   躍千愁冷哼道:「我正是怕到時候有人會反悔,所以得找個能約束雙方的見證人來。」   鳳九如看向下方的韋春秋,譏諷道:「是該找個見證人,免得到時候有人仗著修為高人一籌而反悔。」其意思很明顯,恐怕指的就是韋春秋。   韋春秋當即閃到空中,瞪著鳳九如喝道:「小王八羔子,說誰吶?」鳳九如懶得觸他眉頭閉口不言,躍千愁面無表情道:「在這迷幻仙城之內,能做主的恐怕只有大明輪執掌了,你我的賭注也只有大明輪執掌才能進行有效監督。韋蝠王,你能不能把大明輪執掌請來做見證人?」   此話一出,別說他人,連鳳九如也覺得有些意外,滿臉疑雲的打量躍千愁,不知他哪來的必勝把握,居然要請大明輪來做見證人。須知請動了那尊神,他躍千愁一但輸了可就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大明輪要是答應了,勢必不會讓任何一個輸家逃跑。同樣,他鳳九如也逃不了。   韋春秋微微一驚,其實鳳九如猜準了他的心思,如果躍千愁輸了,他自信有把握保下躍千愁的命來,可如果大明輪在場,他就沒辦法在關鍵時刻救他了。   「小子,你發什麼瘋,你真有把握收拾那四個狗屁掌門?」韋春秋暗中傳音道。   「我連你都能收拾了,你還怕我收拾不了他們?」   「廢話我要不是一時大意,內丹落在了你的手上,真要殺你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難道你認為我身上的紫火還應付不了他們四個?」   「呃……我承認紫火的威力很恐怖,可打鬥隨機應變才是王道,有時候身外之物再好也無法決定勝負,你的修為畢竟太低了。那個……你如果執意如此,我也不攔你,你先把我的內丹還給我吧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的內丹又找不到,那就要被你給坑慘了。」   「靠看來你對我也沒信心。」躍千愁沒好氣道:「我問你,你確認那四個傢伙的修為是上仙末期而沒有達到大仙級別?」   韋春秋狐疑的看了藍浩四人一眼,回道:「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我確定他們四個沒有誰的修為超過上仙末期……聽你這話裡的意思,莫非你有把握對付大仙修為以下的仙修?」   「別管那麼多,幫我把大明輪請來做監督就行。」其中的原因躍千愁想想還是沒有告訴他,記得上次在花崗岩山脈遭到人偷襲的時候,那個駝背老者曾說過,只有修為達到大仙期的高手才可以抵擋住自己的吸星大法。既然吸星大法能對付這四個傢伙,想必自己也沒必要暴露其它的殺手鑭。   兩人在那面面相覷的不吭聲,任誰都看出二人在傳音密謀什麼,鳳九如越等越擔心,怕會吃暗虧,不由喊道:「不是要請大明輪執掌嗎?你們還在等什麼?想反悔就直說。」   韋春秋小眼睛一瞪道:「小王八羔子,有你哭的時候,給我等著。」說完化作流光朝商業協會聯盟飛去。   鳳九如對藍浩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朝躍千愁拱手道:「生死崗見!」幾人率先飛走,鳳九如對著躍千愁冷笑一聲後追著幾人飛去。   四周的人群騷動,亦紛紛朝生死崗方向飛去。躍千愁回頭看向下方一雙雙關注的眼神,淡然道:「你們就別湊熱鬧了,看好家,跳樑小丑不足掛齒,我解決了他們便回。」   諸國領主們當即自發的齊齊拱手道:「恭送掌門!」躍千愁點點頭,轉身急速飛去,下面的亞夫子和穆天嬌等人也立刻追了過去。   生死崗,其實就是迷幻仙城邊緣的一個亂石崗,面積也不小,大大小小的亂石不規則的橫七豎八,看不到樹木,亂石縫內倒是長了許多頑強的野草,或綠或枯黃,一片荒蕪跡象。從一些巨石突兀斷開的滄桑痕跡上可以看出,此地應該發生過打鬥,不過應該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情。   事實上生死崗內也的確是許久沒人在此打鬥過了,這裡是允許各派的掌門互相挑戰,可一但到了這個地步,幾乎都是不死不休的結局,所以這裡被人稱為生死崗,也有人戲稱此地乃是掌門的墳地。而相互挑戰的事情不是逼不得已也幾乎沒人會這樣幹,因為這樣做的後果不單單是打敗對方,勢必要與對方的整個門派結下深仇大恨,往往會得不償失,所以很少有人會這樣幹。   如今這荒蕪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生死崗,驟然間又變得熱鬧了起來,一道道人影落在了生死崗的周圍,連那些之前未曾在天下商業協會露面的各派主事人也紛紛現身看熱鬧來了。   鳳九如看著空中姍姍來遲的躍千愁,對他來說躍千愁的飛行速度確實是不值一提,回頭對身邊的藍浩四人笑道:「不說別的,僅憑速度就玩死他。」其弟子孫綸在邊上陪笑,藍浩四人也只能尷尬的乾笑幾聲。   躍千愁掃視下方,看到鳳九如後,大大方方的落在了他邊上,陪他一起飛來的亞夫子等人也跟著落下。而那兩個一直鬧到現在的仇人相視一眼後,便懶得看對方了,皆在負手默默等待見證人的到來。   萬玲落地後環顧四週一眼時無意中和不遠處的一個女人對上了眼,當即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打招呼。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隱龍山莊長老龍玉公的孫女龍小酒,長老龍玉公和廣君如也在場,還有後者的孫子廣念祖。本來天下商業協會開張他們也想要去看看的,恰好鳳九如發出了傳訊警告,於是他們也和其它門派的人一樣,都想看,所以才沒有在天下商業協會出現。如今也同各派一樣,紛紛跑來看熱鬧了。   龍小酒一看到萬玲那示威性的招呼,當即氣得銀牙一咬臉色煞白嬌軀有些顫抖,奪夫之恨一下湧上心頭,恨不得能生噬其血肉再啃其骨…… 第八百八十三章 大小無賴   畢竟萬玲等人所站的位置離他們不遠,加上又是和吸引人注意的躍千愁等人一起來的,隱龍山莊的人自然都看到了萬玲,下意識的也就關注到了龍小酒的失常。整個隱龍山莊,若說有人對萬玲不反感,恐怕只有廣念祖了,若不是萬玲的橫刀奪愛,龍小酒早就嫁作人妻,哪還有和他共結連理的機會。   「酒兒不要失態讓人看笑話。」龍玉公皺眉傳音道。廣君如微微歎息一聲,偏頭看向他處,乾脆眼不見心不煩。龍小酒聞言努力控制住了情緒,不再看那笑吟吟示威的萬玲,目光投到了和鳳九如扭頭而站的躍千愁身上,嘴唇咬了又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所有人耐心等待之際,忽然有人喊了聲:「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齊齊向一個方向看去,只見一道青色流光和一道金色流光快速射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眨眼就從眾人頭頂上急速劃過,根本就沒有在生死崗停下的意思,瞬間遠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少人都看出了那兩道流光正是韋春秋和大明輪,然而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怎麼感覺大明輪好像在追趕韋春秋。從速度上看,貌似韋春秋還略強過於大明輪。   「韋春秋給我站住!」大明輪的怒喝聲隱隱從遠方傳來。   發生什麼事了?眾人滿頭霧水錯愕之際,只見遠方天際一青一金的流光拐了個彎又朝這邊飛回來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後面追趕的金光中忽然爆射出一道道白色月輪,以勾動雷霆的氣勢盤旋絞殺,十幾隻月輪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追殺急速逃竄的青光。   「大明輪,你竟然玩真的……」空中傳來韋春秋氣急敗壞哇哇亂叫的聲音。   一追一逃的兩人再次飛臨了生死崗的上空,韋春秋化身的青光似乎也不準備再逃了,剎那青色流光以眼花繚亂的速度閃出數不清的流光幻影,在十幾道雷霆轟轟的月輪絞殺中穿梭躲閃。那神乎其神的躲閃速度讓所有人呲了口涼氣,皆暗歎不愧是仙界以速度見長的青翼蝠王,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已經命喪在那威力驚人的月輪之下。   一翻周折,空中那道躲閃的青光尋到一絲空隙後,迅速施展出瞬移消失在空中。待到眾人尋到韋春秋的人影時,只見衣衫凌亂狼狽不堪的韋春秋已經躲在了穆天嬌後面,鬼哭狼嚎道:「烏雄的婆娘,看在躍千愁是你朋友的面子上,快叫這瘋子住手!」   穆天嬌無語的看著他,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哪有資格來使喚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這個情她真的是求不了。那十幾道威力無匹的月輪轉眼又挾帶著雷霆之勢向下絞殺而來,把下面的眾人嚇得夠嗆,正準備紛紛逃離之際,十幾道月輪忽然強行停了下來,轉而急速回彈向空中。但那股剛剛攜帶而來的強大威壓依然逼得下面不少人連連踉蹌不止,腳下成塊成塊的亂石稀里嘩啦的亂飛,收手後的氣勢依然驚人……   金光一閃,大明輪在空中現身,收斂成十幾道白光的月輪鑽入了他的雙臂。大明輪雙眼喊煞的盯著下方的韋春秋,若不是看到了穆天嬌在,他才不管下面站了有多少人,又會不會傷及無辜,早就一網打盡了。   「嘿嘿還是烏雄婆娘的面子大。」韋春秋朝穆天嬌拱了拱手,表示感謝,隨後對著空中的大明輪嘎嘎笑道:「大明輪,我就知道你會給烏雄一個面子,不會對他的女人下手。」   「混賬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麼沒出息。靠女人保命算什麼本事?」大明輪戳指怒喝道:「有本事給我滾出來,看我不活剝了你這只蝙蝠。」   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這韋春秋肯定沒幹什麼好事,把大明輪給惹怒了,否則也不至於鬧得大明輪親自動手追殺。從二人的言語中可以聽出,兩人在許多年前應該就是舊識,之前韋春秋能把大明輪請到天下商業協會就讓許多人有了這個猜測。只是上次還好好的,怎麼這次就鬧翻了?   仙界的一些老人也許知道,當年的韋春秋、雲鵬和大明輪本是形影不離的朋友。後來三人一起被仙宮看中欲要將他們招入仙宮效力,也正是因為這事,三人產生了分歧鬧得不歡而散,最終大明輪加入了仙宮,而韋春秋和雲鵬依然在仙界獨自逍遙不想受人約束。   眾人有所不知的是,之前大明輪能被韋春秋請動到天下商業協會看的就是以往的交情,否則一般人哪能請得動如今位高權重的大明輪。可讓大明輪不快的是,自己剛回商業協會聯盟沒有多久,韋春秋又來拉他去做什麼狗屁證人,他當即一口拒絕了。   韋春秋求了幾次無果,有些惱怒了,一時沒忍住踹了大明輪屁股一腳,當場就惹得大明輪勃然大怒,雙方立馬幹了一架。這一動手,差點引得整個商業協會聯盟的高手圍攻韋春秋,幸好大明輪念點舊情,沒讓其他人插手。   動起手來後,韋春秋不得不服氣的是,果然和當年一樣,自己依然不是大明輪的對手,幾乎只有挨打的份,被逼無奈只有逃了。由於天賦關係,雖然韋春秋不是大明輪的對手,但是速度上卻更勝一籌,於是就有了大家看到的這一幕。   「吵什麼吵?你當我喜歡去看你的那張臭臉啊!」韋春秋憤憤不平的指著穆天嬌道:「要不是烏雄婆娘的朋友讓我去請你,鬼才會去找你。」   此話一出,穆天嬌目瞪口呆的看著韋春秋,貌似在問和我有什麼關係?躍千愁嘴角抽了抽,無力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得不承認這老蝙蝠比自己更無恥。   所謂旁觀者清,大家也都是一臉無語的看著韋春秋,不得不佩服這傢伙,也只有他敢這樣和大明輪執掌說話了。   大明輪聞言一怔,看了看穆天嬌,隨後便立馬反應了過來,差點被韋春秋給繞糊塗了,說得那麼複雜其實壓根和穆天嬌沒有一點關係,無非就是躍千愁讓他來請自己的。   「無恥之徒給我滾出來。」大明輪惱羞成怒的吼道。   韋春秋嘿嘿兩聲懶得理他,轉而對躍千愁說道:「躍千愁,人我已經給你們請來了,至於他答不答應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在邊上自顧自的整理自己凌亂的頭髮和衣裳。   媽的!老無賴一個!躍千愁神情一僵,但現在也不是和老蝙蝠糾結的時候,隨後立馬回頭對鳳九如冷笑道:「大明輪執掌已經如你所願請來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人家可沒時間等你。」他深刻的瞭解到,自己沒那麼大的頭頂這麼大的缸,還是交給資深前輩來處理吧此話一出,四周差點暈倒一大片,一個個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鳳九如,碰上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無恥之尤,他也真夠倒霉的。穆天嬌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躍千愁,萬玲也是一臉的無語,仙帝的親信密探怎麼會這樣?   韋春秋則嘿嘿笑的朝躍千愁擠眉弄眼,貌似在誇獎他的應變能力不錯。殊不知躍千愁卻是恨不得踹他兩腳洩憤,想踹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呃……」沒想到能把事情繞到自己頭上來的鳳九如一愣,隨後臉色驟變的看著大明輪連連擺手道:「不關我的事,把執掌請來的主意是躍千愁出的。」   「放屁!」躍千愁破口大罵道:「你敢說不是你點頭允許的?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多人看著,你也敢睜眼說瞎話?他媽的你們絕情宮還要不要臉了?」   「我……」鳳九如本就嚇得有點驚慌失措,想想自己好像是點頭允許了,當即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自辯是好,差點急出一腦門的汗來。   「夠了!」大明輪能坐上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豈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冷眼盯著躍千愁喝道:「自從你來了迷幻仙城後,花樣層出不窮,鬧得迷幻仙城就沒有安生過,少往別人頭上扣帽子,你當我好糊弄不成?」   眾人面面相覷,發現大明輪執掌果然是火眼金睛不好糊弄。鳳九如聞言揪著的一顆心終於放鬆了下來,看向躍千愁的眼神越發充滿了怨毒之色。   「執掌你這可就冤枉我了……」躍千愁一臉遭受了天大冤枉的樣子,還沒來得及辯解,便聽大明輪喝道:「給我閉嘴!」遂又看向韋春秋道:「你不是想讓我做監督嗎?好我就做這個監督,讓這小子早點死掉也好,省得你出來丟人現眼。」   話一說完便閃身落在了韋春秋的身邊,把韋春秋唬了一跳,結果看到大明輪不動不搖的屹立原地,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嘀咕道:「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大明輪迅速掃了他一眼,隨即環顧四周乾脆利落的喝道:「開始!」   邊上的人都下意識的挪開了幾步,離大明輪站遠了點。躍千愁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冷,偏頭看了看鳳九如幾人,隨後閃身直接飛落在這亂石崗的中央地帶…… 第八百八十四章 躍掌門發威   這片荒蕪的亂石崗,被人戲稱為掌門的墳地,不知曾經有過多少掌門命喪此地。過去的已經成為了歷史,隕落的生命無法復生,只有萋萋的野草頑強的扎根於此,讓這裡總算有了些生氣。   很少會有一派之尊來這不祥之地,然而事隔多年後,屬於這裡的故事即將輪迴重演。躍千愁靜靜的站在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目光波瀾不驚的盯向了鳳九如等人。忽然風聲驟急,亂石間的野草搖擺不定起來,一片一片的搖擺,它們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枯黃的草屑騰空亂飄,不知道會落於何方。   在鳳九如暗中近乎瘋狂的催促下,藍浩四人別無選擇。但是在來之前,師兄弟四人因為掌門之爭而產生的隔閡已經化解了。都知道就算贏了,只怕天下商業協會的高手也不會讓它們安然回到湖光四島,然而不這樣干也不行,鳳九如同樣不會讓他們安然回去,何況還拿了他們的家眷做威脅。   於是相互之間有了約定,四人中如果有誰能僥倖回去,看在曾經的師兄弟情份上,會執四島的掌門信物將四島重新恢復成一個門派,同時托付的還有各自的家眷。   商業協會聯盟雖然允許各派掌門在此相互挑戰,但卻不允許以多打少,也就是說每一場挑戰只能一對一。鮑圖興從四人中閃身而出,漂浮在空中低頭看向下方,躍千愁同樣抬頭看向空中,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前者的目光淡然,顯然不認為打敗躍千愁有什麼困難。   而躍千愁的雙眸中卻在瞬間充滿了激昂的戰意,其實躍千愁自己心裡清楚,只要警惕性高,自己隨時可以逃跑,沒人能抓住自己。然而他也知道,今天這一戰意味著什麼,這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一道坎,如果自己跑了,那就等於是輸了,費盡心血的地盤就要拱手送給別人。   這是他決不允許的事情,所以今天一戰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絕不會逃跑要麼不戰,既然應戰了就要打贏,因為自己身後還有三百多雙眼睛看著,身為人間第一高手的自己不能讓他們失望。同時,他還想起了在冥界大門前和畢長春分別的場面,自己曾答應過畢長春,不會讓他失望吹蕩於亂石崗間的風,忽急忽徐,躍千愁衣衫獵獵,耳邊突然響起杜開仁的傳音道:「躍千愁,你小心點,這湖光四島的人精通控水之術,我雖然沒接觸過他們,但是能以此道立派,必定有些名堂。」   控水之術?躍千愁心中立刻增添了幾分勝算,大聲對空中喝道:「來吧!」   韋春秋的小眼睛立馬一眨不眨的關注起來,隱隱顯得有些緊張。大明輪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帶著不解的看向躍千愁。   鮑圖興見躍千愁手中居然沒拿任何東西赤手空拳的和自己對陣,摸向儲物鐲的手也停了下來,淡然道:「你我修為相差太大,我讓你先動手。」話中大有讓你輸個心服口服的味道。   躍千愁冷哼一聲,沒有多話,他知道和這樣的對手交戰絲毫馬虎不得,只要被對方擊中一下,就有可能丟了性命。目測了一下雙方的距離,有數百米,憑自己目前的修為,氣機只能鎖定五十米以內的對手。就算對方闖入了自己的發功範圍之內,如果警惕性太高,躲開的速度太快的話,憑自己的修為也同樣來不及鎖定,如此一來則找不到施展吸星大法的機會。   雙方修為相差太大,乘其不意偷襲仍然是最佳的辦法躍千愁雙拳漸漸握起,感知如潮水般從腳下湧入大地,快速向周圍擴散。他現在的修為還無法憑空使用感知,需要媒介的傳遞,然而寬廣的大地就是他最好的媒介。   眾人從躍千愁身上的細小變化中已經察覺出他要動手了,隨著他雙臂的緩緩張開,大家有一種錯覺,似乎大地也跟著他雙臂的張開而顫抖起來。當大家很清晰的看到亂石崗的石頭紛紛在「咚咚!」響的震動時,頓時一個個吃驚的不行……   這場面實在是震撼,任誰看到這大面積的石頭紛紛在跳動都會心驚。   怎麼會這樣?所有人都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似乎躍千愁的一顰一動已經左右了整個亂石崗,難道躍千愁的修為已經高到了如此地步?這根本不是一個化神期修士能做到的,難道他故意在隱瞞修為?怪不得敢和絕情宮叫板韋春秋一愣,隨即興奮得直搓手,這傢伙的花樣還真多啊大明輪依然從容,但是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   空中的鮑圖興立馬提高了警惕,眾目睽睽之下說了讓躍千愁先動手也不好反悔……忽然瞳孔驟縮,只見躍千愁雙臂一振,漫山遍野的石頭中突然射出密密麻麻的灰影來,成群結隊的以躍千愁本人為中心快速盤旋。   所有人目瞪口呆,居然是成千上萬把石頭飛劍。身處密密麻麻灰影中的躍千愁猛然揮臂指向鮑圖興喝道:「萬劍齊發!」   「嗖嗖!」的破空呼嘯聲響起,密密麻麻的灰影以驚人的數量向鮑圖興爆射而去,先不管威力如何,如此場面實在壯觀。   鮑圖興迅速左右揮掌拍出一道道霞光,立刻將衝來的石頭飛劍給擊得粉碎。稍一交手便發現這漫天的石頭飛劍看似驚人,實則不堪一擊,當即冷哼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招,原來是些花架子,現在到我出手了。」   身形在空中化作一道水銀色流光,竟然直接破開重重襲來的石頭飛劍,朝著躍千愁奔嘯而來,成百上千的石頭飛劍根本不能對他造成絲毫的阻礙。   這麼點距離,幾乎眨眼便到,也就在這同時,躍千愁嘴角泛起冷笑,佈置在空中等候的氣機直接兜住了闖下的鮑圖興,單臂迎空凝爪虛張,吐氣開聲道:「吸星大法!」   此話一出,一直靜靜觀望的萬玲便是眼皮急跳,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蒼連慶和柴俊郎慘死時的畫面。在神墟境內見識過這招的杜楓等人也是張大了嘴巴看結局……   急速俯衝下來的水銀色流光猛然炸出一團白煙,一個貌似乾屍的恐怖人影現形,喉嚨裡發出「呵呵!」乾嚎的驚恐嘶吼聲,揮舞著硬邦邦的四肢拚命倒竄飛回逃命。然而此時的速度和之前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比起天上的飛鳥也快不了多少。   「花架子?那就讓你看看我花架子的厲害!」躍千愁一聲大喝,迎空虛張的五爪並成兩指成劍訣,朝空中逃竄的乾屍指去。躍千愁週身範圍內立刻如連珠炮一般炸響,一道道青光從地面的石頭中爆射出,沖天而起上百道青色流光迅速追上逃竄的乾屍,只見一陣青光亂竄,頃刻間將其打成了馬蜂窩。   空中「噹!」的一聲脆響,一隻儲物鐲被一道青色流光彈來,單手在背一手迎空的躍千愁恰好將其給抓住,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收了起來。幾乎就在同時,上百道青色流光來自哪裡又回到了哪裡,「砰砰!」一陣亂響,環繞躍千愁週身射入了地下消失不見了,只有濺起的煙塵飄蕩。   躍千愁雙手放在了背後,看著空中的那具乾屍砸在了地上而無動於衷,那些依然在空中盤旋飛舞的石頭飛劍齊齊調整方向,「唰唰!」數千道灰影爆射而下,轉眼全部一根根插在了躍千愁的周圍。激盪起的一陣煙霧漸漸飄走,躍千愁的身形又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躍千愁從頭到尾站在那塊石頭上就沒有挪動一下,只見他身在千萬把林立的石劍中回頭看來,盯向鳳九如漠然道:「下一位!」那番風雲色變唯我巋然不動的氣勢不弱於一代宗師。   鳳九如莫名其妙的被他看得心驚肉跳,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躍千愁的手段居然如此恐怖,那萬劍齊發的氣勢雖然嚇人,但仍比不上那能直接將鮑圖興變成乾屍的一掌。假如那一掌針對的是自己,眾人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慄,實在太恐怖了。   亞夫子這一輩的人震驚過後,皆向水明清這一輩的人露出詢問眼神,而水明清等人皆微微點頭,表示這就是躍千愁在神墟境內誅殺絕情宮弟子時使用的吸星大法。然而幾位長輩再向幾位晚輩暗中詢問這萬劍齊發是怎麼一回事時,幾人皆表示不知道,還是第一次看到躍千愁使用。   韋春秋雖然和躍千愁相處的時間不短,但還是頭次見到躍千愁施展如此恐怖的吸星大法,一想起這傢伙身上居然藏了這麼多厲害殺招時,也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   「韋春秋,你跟這躍千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明輪波瀾不驚的傳音問道。   「什麼怎麼一回事?」韋春秋回過神來不解道。   大明輪緩緩回頭看向他,目光森冷的一字一句傳音道:「你少跟我裝糊塗,難道你沒有從躍千愁的萬劍齊發上想起點什麼?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萬劍魔君!」 第八百八十五章 湖光四寶   韋春秋一怔,立刻想起了那位殺得仙冥兩界聞風喪膽的一代魔君來,那時候的自己尚修為淺薄,還沒資格插手大戰,但也曾目睹過那打得昏天黑地的場面,至今想起仍心有餘悸。再看看屹立於萬劍叢中回頭冷笑的躍千愁,剛才其萬劍齊發的場面的確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一幕似乎在那腳踏神龍的一代魔君身上見到過……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最好講清楚了,否則對你我都沒有什麼好處,尤其是你和雲鵬。」大明輪傳音警告道。   韋春秋打量他一眼,傳音譏諷道:「什麼可大可小?你不會懷疑躍千愁和萬劍魔君有關係吧萬劍魔君不是早已經死在了金太的手上嗎?神神叨叨的,胡思亂想個什麼東西。」   「我可以不胡思亂想,但你能保證仙帝他不胡思亂想?」大明輪冷哼一聲,道:「萬劍魔君是繼魔界封印之後唯一能威脅到他的人,今天躍千愁駕馭萬劍的場面遲早要傳到他的耳朵裡去,我身為在場的當事人,又執掌此地,他遲早要傳我問話。如果我不能給一個讓他心安的解釋,你和雲鵬就準備給躍千愁陪葬吧只怕我也難辭其咎。」   韋春秋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知道大明輪說的是事實,金太為人鐵血無情而且一向唯我獨尊,絕對不可能允許有威脅到自己統治的人存在,如果沒有一個讓其安心的理由,的確是個大麻煩……頓了頓道:「這事我也說不清楚,還是等事後問他本人吧!」   就在這時,湖光四島剩下的三人忽然起了爭執,立刻終止了二人的傳音交談,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眾人本以為他們是貪生怕死互相推諉,等到大家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後,卻是一個個唏噓感慨不已,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如果你們還認我這個大師兄,就聽我的。」隨著藍浩的一聲怒喝,許有常和寧子尋都一臉悲憤的埋頭不語了。   藍浩伸手把兩人手中握住的東西給拽了過來,一件連帶著斗笠的水銀色蓑衣,還有一張漁網。不認識的還以為是漁夫打漁的工具,實則乃是湖光四島的四寶中的兩樣,四寶師兄弟四人各拿到了一樣,分別是一隻葫蘆,一件蓑衣,一張漁網,還有一支釣魚竿。釣魚竿在鮑圖興的手上,但由於輕敵,寶物還沒有拿出來使用便被宰了,裝了寶物的儲物鐲也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   「大師兄!」許有常和寧子尋忽然異口同聲的喊了句,兩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只見兩人相視一眼後,又雙雙把藍浩手中的兩樣東西各自拽了回來。許有常抖開了那件蓑衣,親自給藍浩披上繫好,寧子尋則將那張漁網以特殊的手法纏在了藍浩的胳膊上。   「我想師傅看到我們這樣一定會很高興!」藍浩爽朗的哈哈大笑道。隨後自己也從儲物鐲裡召出了一隻灰色的大葫蘆,將其繫在了腰上,等於他一個人的身上就集中了四寶中的三寶。   之所以搞出這麼隆重的陣勢,實在是躍千愁誅殺鮑圖興的手段太過震撼了,一掌之下鮑圖興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已經分出了勝負。此時的躍千愁在師兄弟三人的眼裡,絕對是個隱藏了修為的高手,否則化神期的修士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其實不但是他們,圍觀的許多人都是這樣想的,因為大家誰都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兔死狐悲之際,師兄弟盡釋前嫌,於是皆拿出了手中的寶物集中於一人身上,他們覺得這樣才有可能打敗躍千愁。   目睹一身漁翁裝束的藍浩飛臨生死崗上空,許有常和寧子尋眼中藏著些許悲憤和無奈。其實現在最擔心和害怕的反而是鳳九如,他怎麼都沒想到躍千愁居然這麼厲害,如此輕鬆的就把鮑圖興給殺了,若是湖光四島的掌門全部戰敗,那自己可就倒霉了。想到這裡,不由偷偷看了眼監督此戰的大明輪,恰逢大明輪冷冽的目光剛好掃來,頓時讓他慌亂的回過了頭……   見到以如此怪異裝束來應戰的藍浩,躍千愁立刻提高了警惕,想都不用想,對方身上的肯定全部是寶物,否則師兄弟幾人也用不著如此的鄭重列裝。   「師弟!看我替你報仇!」藍浩大吼一聲,單臂攬起腰間的大葫蘆,另一手直接拔掉大葫蘆的嘴塞,在葫蘆身上一拍,只見一道水柱從葫蘆嘴裡噴射而出。   躍千愁瞳孔微縮,那水柱剛出葫蘆嘴時還是細細一道水流,誰知道噴出沒多遠,驟然變大,水浪滔天,猶如江河滔滔從空中「隆隆!」傾瀉而下。讓躍千愁感到奇怪的是,那寶葫蘆裡釋放出的滔滔大浪並沒有朝自己而來,反而猶如一條巨大的水龍朝周圍蜿蜒而去。   「躍千愁,這是湖光四寶裡的水葫蘆,他正在布水天大陣,可趁他佈陣將其給誅殺!」離火宮的火煉青也在暗中做好人了。   聽他說得如此輕鬆,好像自己殺上仙末期修士真的能像切菜一樣簡單,躍千愁心中不由苦笑。自己的底細自己才是最清楚的,只要離開了腳下的大地,立刻就會陷入被動局面,憑自己修為所施展出來的攻擊速度根本就不夠對方瞧的。哪怕是使出紫火和神劍來,別說殺對方,只怕連摸都摸不到,趁其不備偷襲才是王道最重要的是,身處空中遭受襲擊的範圍更廣,而在地面迴旋的餘地則更多,至少可以遁地逃跑。他在這裡波瀾不驚的看著對手佈陣,落在別人眼裡還以為他胸有成竹,可誰又知道他這也是無奈之舉。   沒一會兒功夫,迂迴的水龍便盤踞成了一塊佔地極廣的巨大水立方,奇怪的是不見其崩潰垮塌。方圓數里之內已經成了一片汪洋,亂石崗徹底被淹沒,圍觀的眾人都已經上升到了空中觀望,大家依稀能看到躍千愁依然不動不搖的站在水底。   而此時藍浩手中的水葫蘆也停止了向下注水,只見他手中的葫蘆稍微動上一動便能引得下方浪濤洶湧,顯然能和下方的水立方遙相牽引。   藍浩臉上泛起冷笑,對方如此托大,顯然是不知道自己水天大陣的厲害。遂如同抱著一隻腰鼓一般,另一手在葫蘆身上不斷的拍打起來。   下方洶湧的浪濤中立刻湧起兩道巨浪,凝固成兩隻巨大的拳頭來,張開雙掌瞄準水底的躍千愁呼嘯著「光!」的破浪抓了過去。   躍千愁起先還有些擔心,在水裡呆了一會兒,卻發現也不過如此,雖然這一方水域似乎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操控,可貌似自己水訣的操控能力更強。待發現對方居然在驅水對付自己後,頓時無語了,還真是班門弄斧,居然在老子面前玩水,那就玩玩吧暗流攜帶著巨大的壓力逼來,能很清晰的看到那兩隻深藍色的巨大手掌抓來,躍千愁大袖一揮,兩隻巨手瞬間崩潰消失,融入了這一方水域之中。   手中的水葫蘆一震,瞬間就和那兩隻巨手失去了聯繫,藍浩頓時大驚。在這水天大陣之內,自己手中的葫蘆就是這一方水域的主宰,那兩隻凝聚出的大手根本就不怕損毀,因為這一方水域可以隨時將其修復如初,而後不斷的攻擊對方。只要對方的修為不是高的離譜,陷入大陣後等於陷入了永無止境的糾纏中,可對方只是隨手輕輕一揮,便立刻悄無聲息的破了自己的法術,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難道他修為已經高到了難以想像的可怕地步?   目睹雙方鬥法的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大多不太瞭解這水天大陣的威力,但是從藍浩大驚失色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也感到震驚的事情。這一點大家從寧子尋和許有常的臉色驟變上也可以看出些端倪……   藍浩緊抱的葫蘆鬆開,懸掛回了腰間,他心裡明白,對方應付得如此輕鬆,再重新以水施法只怕也是枉然。只見他身形一閃,如流星般「光!」的鑽入了下方的水中,身上的蓑衣閃過一道白光,整個人當場消失不見了。   這下立馬輪到躍千愁緊張了,迅速環顧四周,根本就看不到對方的人影,這未免也太恐怖了點。感知立刻如潮水般湧出擴散,這一方水域頓時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靠居然能隱形躍千愁一驚,瞬間發現了對方的位置,可是自己根本就看不見他。最讓他吃驚的是,感知從對方身上掃過時,彷彿空無一物,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如果不是這方水域盡在自己的掌握中,多一物或少一物都瞞不過自己,肯定要吃大虧。   躍千愁立馬聯想到了對方身上披的蓑衣,肯定是這蓑衣有古怪。   藍浩鑽入水中後,立刻屏氣凝神悄悄的潛伏了一會兒。他雖然對自己身上的寶衣很有自信,但現在已經把躍千愁當做了真正的高手來對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稍等了一會兒後,方小心再小心的慢慢接近,不敢驚起水流的絲毫變化,準備不擊則已,一擊必中躍千愁頓時無語了,沒想到還有這麼無恥的人,居然在水裡跟老子玩偷襲他乾脆繼續裝作茫然四顧,十幾把紫火飛劍悄悄的從腳下遁入地下,他也準備不擊則已,一擊必中…… 第八百八十六章 勝負已分   兩人都做好了偷襲的準備,一個偷偷摸摸,一個假裝不知。相互間越發接近,藍浩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別了根分水刺,藏在蓑衣下悄悄接近。   由於水紋的波動,大家雖然看不太清楚,但隱約能看到水底下的躍千愁正茫然四顧,短暫的平靜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對於其中所蘊含的危機只有寧子尋和許有常知道,兩人知道大師兄仗著蓑衣隱身了,肯定正在悄悄接近準備偷襲。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希望大師兄能一擊成功。   水底下二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百米的時候,躍千愁已經感覺到藍浩正慢慢亮出傢伙,顯然是要準備出手了。不由在心裡罵娘,他還想等對方再近一點,拿對方試試能不能在水裡施展吸星大法,那樣的勝算也高一點。   而藍浩顧忌到躍千愁的修為太高,也不敢靠太近了,當即悄悄的停了下來,正準備動手偷襲之際,忽然聽到下方傳來「噗噗!」破開聲,還來不及查看,眼前的水幕已經有紫光閃耀。藍浩同時瞥到了躍千愁嘴角正掛著一絲陰笑,當即大驚,他反應也算快,立馬猜到自己中計了,什麼也不顧了,拼了命的瞬移逃竄。   一道殷紅的血暈在水中擴散,水面上「嘩!」的一道水花沖天而起,白光一閃,藍浩現行,迅速彈射到空中。只見他一手提著分水刺警惕,一手摸出一顆丹丸捏碎敷在了大腿的貫穿傷口上,立刻止住了血流。   圍觀的人並未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只看到水底閃過紫光,藍浩立馬拚命逃了出來,而且還受了傷。   紫火飛劍已經被躍千愁快速收起,這玩意兒他一向堅持盡量少曝光,若是被人認出是紫火來就麻煩了。這次的偷襲讓躍千愁感到有些惋惜,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給逃掉了,雖然給對方腿上來了一下,但對仙修來說,估計也沒多大關係,關鍵沒傷到要害。   不過這也讓躍千愁確實認識到自己的判斷沒錯,憑對方的修為所展示出來的反應速度,自己想傷他確實很困難。若是剛才在傷到對方的同時,再來個紫火狂爆,應該差不多能解決對方,可是那樣一來紫火被人認出的幾率就大增了,這個風險不好冒啊此時浮空而立的藍浩滿眼的驚疑不定,想不到自己穿了隱身蓑在水中還是被對方給發現了,這無疑再次證明了對方的修為很高。可奇怪的是,剛才那些偷襲自己的紫色飛劍速度實在是有些慢,否則那麼近的距離下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如此高的修為駕馭飛劍的速度怎麼會這麼慢?難道說對方有意放自己一馬?這不太可能想不通也就乾脆不想了,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了退路,不拼也要拼。藍浩左手胳膊一抖,纏繞在胳膊上的漁網爆發出一陣霞光,如千絲萬縷般的無限擴張拉長,「唰!」的撒入了下方的水中。   躍千愁幾乎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被一張急速撲來的網給包圍了,正迅速朝自己收縮。當即二話不說,直接遁入了地下,從包圍而來的網的外圍冒了出來。回頭一看,只見自己剛才落腳的那塊大石頭直接被那密密麻麻細如蠶絲的漁網給絞成了碎塊,當場就把躍千愁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纖細的網絲是什麼做的,居然如此鋒利,切石頭像切豆腐一樣,如果剛才忽視一下,那簡直不堪設想。   正當空的藍浩對水下的情形比誰都看得清楚,而且這方水域畢竟和寶葫蘆相牽連,水裡的變化他也能通過寶葫蘆感應得清清楚楚,否則他剛才逃命的時候可能就不止一條腿受傷了。   可是不看清楚還罷了,一看清楚也嚇一跳,見過遁地的沒見過還有能往石頭裡面遁的,他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然而事實就事實,那一網撒下去根本就沒兜住對方。   一擊便縮回的漁網再次快速爆射成千絲萬縷鑽入水中,眨眼又把躍千愁給罩在了裡面。躍千愁當即覺得有些牙疼,這玩意的彈射速度真快。說老實話,他要破這張網根本就費不了什麼事,可是像這樣神奇的寶貝毀了挺可惜的,沒辦法,他強忍住衝動又遁入了亂石崗下躲避。   一潛入下面,躍千愁便暗道了聲糟糕,對手跟他玩了個絕的,這一網下來居然深入了地下十幾米,連人帶石頭包成了粽子,正從四面八方絞殺而來,網眼又小,想鑽是鑽不出去的。   媽的!這破網不要也罷躍千愁咬了咬牙,就在漁網即將絞住自己的時候,貼身爆發出紫光,絞來的漁網頓時化為烏有……   寶物受損,藍浩立馬便感應到了,大驚之下趕快收回,卻見急速回縮的漁網纏了一塊石頭回來。更讓他吃驚的是,躍千愁已經浮出了水面,正冷眼盯著他。   「大師兄小心!」寧子尋和許有常的驚呼聲傳來,隨後更是眾人的一陣驚嘩聲響起。一直小心警惕躍千愁的藍浩緩緩低下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心房位置插了把紫色的飛劍。   飛劍從漁網拖回的石頭中射出後,那塊石頭四分五裂的紛紛墜落,飛劍剛才就是藏在石頭中被帶回來的。因為躍千愁突然現身在水面,藍浩的注意力一下就從石頭上轉移了,這才遭了此難,否則還有一絲躲開的可能。   就在這時,藍浩陡然感覺插在胸口的飛劍爆發出一股高溫,瞬間將自己的心臟化成了灰燼。藍浩壓抑不住如此焚心的痛苦,血氣上湧噗的吐出一大團有些發稠的淤血來,雙眼暴睜的指著躍千愁斷斷續續道:「你耍詐,無恥……」身體已經在空中搖搖欲墜,眼看就站不住了。   「不是耍詐,而是耍你玩。」躍千愁冷哼道:「不好好做你的掌門,偏偏聽那老狗的唆使來跟我作對,須知要殺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不是想逗你玩玩,你焉能活到現在?」   說完似乎要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樣,只見躍千愁輕輕落在水面,腳掌剛接觸到水面的一霎那,水面立刻凝結起了潔白的冰霜。「卡卡!」的急速結冰聲響起,從躍千愁的腳下開始,潔白的冰霜迅速擴散向四面八方的水面。周邊的氣溫在急劇下降,似乎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僅有的一點溫暖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冰冷刺骨。   不消片刻的時間,剛剛還是波濤洶湧的水立方,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佔地方圓數里的大冰塊當空雖然驕陽似火,可周邊的溫度卻低的嚇人,溫差變化如此之巨大,讓這些仙修們也忍不住想打哆嗦。看著眼前冰的世界,眾人無不呲了口涼氣,一個個目瞪口呆,差點還以為是幻覺……   躍千愁站在晶瑩剔透的冰面上,表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是暗自慶幸剛剛好,這已經是自己目前修為能將水化冰的極限了。最讓他意外的是,剛才吸收周邊的溫度時,隱約感到空氣中就有微弱的紫火元素存在。這讓他若有所思,紫火既然是支持一方世界運轉的能量,平時之所以看不到它們,會不會就是因為它們本就是以分散遍佈於這個世界的形勢存在的?   心脈盡毀的藍浩終於支撐不住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他現在相信了,相信躍千愁果然是在耍他玩,否則一開始就把水給結成冰,自己還玩個屁的水。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眼睛一閉,腦袋一歪,藍浩直直落下,砰的一聲砸落在厚厚的冰面上。   躍千愁手一揮,藍浩胸口插的紫火飛劍鑽回了自己的袖子裡,隨後緩緩走去,將他身上的寶貝和儲物鐲給收了起來。圍觀的眾人也紛紛落在了巨大的冰塊上,不少人甚至蹲下摸了摸,發現果然是實打實的冰塊,絕對不是幻覺。   空中還有三人漂浮著,鳳九如的臉色發白,現在終於相信自己做了件蠢事。寧子尋和許有常眼睜睜的看著躍千愁扒走了他們大師兄身上的東西,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將怨毒的目光投向了鳳九如,如果不是他的逼迫,他們師兄弟根本不會走到今天。   師兄弟兩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隨後齊聲喊道:「我們認輸!」說完便立刻聯袂逃離。鳳九如如遭雷擊的一震,猛然返身急聲大喝道:「你們給我站住還沒有結束,給我站住!」見喊不住兩人,立刻化作藍光追去,然而當空忽然出現一道月輪,直接將藍光彈了回來。   「鳳九如,難道你當我是擺設?要走也先把你們的賭約給兌現了!」大明輪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藍光現形,鳳九如立馬朝著站冰面上的大明輪拱手哀求道:「執掌還沒有比完,他們兩個還沒有比完,我現在把他們叫回來。」   大明輪瞬移出現在空中,手一招,那道月輪縮回了他的袖子裡,隨即雙手合抱於腹部,淡然道:「他們已經認輸了,還比什麼?」 第八百八十七章 開張大吉   「我有辦法把他們勸回來繼續,我現在就把他們給找回來。」鳳九如惶恐不安的後退。   大明輪雙眼霍然睜開,語氣淡然道:「你在拿我開玩笑?」   「沒有,沒有……我現在就把他們給找回來。」鳳九如扔下一句話,轉身急速飛走。大明輪一聲冷哼,縮在袖子裡的雙掌露出,十指連彈出十顆光球急速追去,後發而至瞬間便趕上了鳳九如。   鳳九如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驚呼道:「求執掌看在絕情宮的面子上……」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十顆光球驟然化作十道臉盤大的月輪,織網絞殺而來。鳳九如當即知道說什麼都晚了,大明輪已經動了殺機,於是身形在空中急速瞬移變幻方位,然而那十隻月輪如影隨形,憑他的根本就無法擺脫。   苦於應付的鳳九如把心一橫,乾脆豁出去了,召出飛劍開始還擊。大明輪雙眸中閃過厲色,喝道:「大膽竟敢頑抗!」一掌迎空甩出,十隻月輪驟然如夢如幻,在虛空中割裂出一道道銀弧,其雷霆之威讓人彷彿看見了晴天霹靂。   也就在這一瞬間,「啊……」的憑空響起一聲淒厲慘叫,一團血霧在空中炸開。十隻猶如鬼魅般的月輪從血霧中鑽出,化作十顆光球閃回,大明輪長袖一揮收了光球,沒有做絲毫停留,留下一聲冷哼,化作一道金光遠逝。   這一幕讓眾人個個噤若寒蟬,尤其是各派在此坐鎮的長老更是臉色大變,都沒想到大明輪居然如此厲害,一怒之下,殺鳳九如不過彈指一揮間的事情。同比,殺他們這些長老自然也不在話下,大明輪執掌的可怕頓時猶如一座大山一樣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連韋春秋也有些微微失神,沉浸在剛才那十隻月輪的鬼魅般變化中,設身處地的想想,憑自己的身法居然難以化解,他現在方明白大明輪之前跟自己動手是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恐怕真有些夠嗆。   空中炸開的血肉還未完全落地,躍千愁便立刻快速閃去,眼尖手刁的撈住了一隻儲物鐲收起,注入神識查看一眼後,差點沒笑出聲來。發現鳳九如不愧是仙界第一大派坐鎮迷幻仙城的長老,這只儲物鐲裡不說其它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光神品靈石就有七十多億,也不知道是不是絕情宮的公款。   不過這不是躍千愁操心的事情,他只認為這是自己的戰利品,心滿意足的看了看四周,二話不說迅速朝天下商業協會飛去。回過神來的韋春秋眼睛一亮,見躍千愁打贏了還跑那麼快,心道肯定是發大財了,遂立馬追了過去……   兩人不分先後的落在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大樓前,諸國領主見到躍千愁回來了,一個個激動的不行,既然掌刑使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估摸著肯定是贏了。   「鳳九如的儲物鐲裡有什麼東西?」韋春秋屁顛顛的跟在躍千愁身後拉了拉他袖子追問道。   躍千愁袖子一甩,大步流星的朝裡面走去道:「我說了沒什麼東西,都跟你說好幾遍了。」   「不能吧鳳九如執掌絕情宮在此地的分舵,他手上的東西再少也少不到哪去。」韋春秋追在他屁股後面表示懷疑。躍千愁懶得理他,快步走到大堂內,一腳踏上水池邊緣的弧形檯子上,轉身面對眾人喊道:「麻煩暫時已經解決了,都打起精神來,相信馬上會有客人來。」   話聲一落,諸國領主激動得歡呼起來,大家都不笨,知道經此一事後,至少是初步的在仙界站住腳了。   生死崗的大冰層上,觀戰的諸人陸續離去,隨後又有聞訊而來的人不斷來到,這塊一向沒有什麼人氣的荒蕪之地一下變得熱鬧起來。足足一個月以後,這塊巨大的冰層才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而在此期間不知道吸引了仙界多少人來參觀……   天下商業協會的開張雖然鬧出了不小的波折,但反而因此越加熱鬧了起來。躍千愁重新穿上了大紅袍,在樓上樓下的大堂內到處笑臉迎客,而這次各派的來人也對他客氣了不少,見到他走來,紛紛帶著些許敬畏的主動打招呼。這就是實力的體現,有實力才能得到大家的認可,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此時的躍千愁在大家眼裡開始變得深不可測起來,沒人能看穿他的修為,但憑著他能輕鬆誅殺兩位上仙末期的掌門,大家估摸著他的修為最少達到了大仙級別。不過大家也清楚,這次天下商業協會算是和絕情宮結下大仇了,只怕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不過來此捧場的各派還是被天下商業協會品種豐富而量大的仙草給震撼了一把,於是不斷有人拐著彎的向各個櫃檯前胸掛大紅花的諸國領主旁敲側聽這些仙草的來歷,早就統一了口徑的諸國領主們紛紛把仙草的來處往韋春秋身上退,都說是韋春秋提供的。   隨著各派弟子把消息傳回去,各派立馬派人帶了錢來採購本派需要的仙草,下面五層樓的交易場面漸漸火爆起來。在此巡視的躍千愁喜上眉梢,為了這次的開張,他可是費了不小的心思,所出售的仙草全部是兩億神品靈石以下的,價值超過兩億的一件也沒有拿出來,大多是價值一億神品靈石以下的仙草。   就算是這樣,他仍不放心,所出售的仙草對照著仙草圖鑒琢磨了許久,但凡是圖鑒上說明了是某種仙丹主藥的,一律少上一兩味。譬如某種仙丹需要三味主藥,那麼有一味主藥他肯定是不會拿出來賣的,需要四味或五味主藥的,那麼則有兩味永遠都不會拿出來出售。   躍千愁這樣做自然有更深層次的考慮,不可能為了錢就什麼都不顧了,天下商業協會的目的雖然是賺錢,但還有比賺錢更重要的事情。所以錢他可以賺,仙草也可以大量的拿出來出售,但絕不可能讓各派把所需的仙草全部湊齊了,否則憑著那些大派強悍的財力,再獲得了急需的仙丹,那簡直是為虎作倀。   當然了,躍千愁不排除那些大派自己手裡有欠缺的仙草可以補齊煉丹,但可以肯定的是,頂多只能補齊一小部分,不可能自己賣出多少他們就能補上多少,除非各派手中也有個烏托邦還差不多。所以躍千愁並不擔心各派能翻起多大的浪來,該賺的錢還是要繼續賺。   上上下下轉了幾圈後,見天下商業協會的買賣已經走上了正軌,躍千愁笑瞇瞇的準備回六樓了,因為那裡還有客人。亞夫子、火煉青、杜開仁都走了,但是水明清等幾位朋友還在這裡做客,他這個主人得去陪陪他們。   剛要踏上二樓的樓梯,忽然聽到身後有女人喊道:「躍掌門!」   躍千愁怔了怔,感覺聲音很陌生貌似從來沒聽過,遂回頭一看,結果見到兩位看似比較年輕的男女並肩走來,樣貌都還不錯,有那麼點郎才女貌的味道。躍千愁轉過身來,狐疑道:「二位是?」   女的笑吟吟拱手道:「小女龍小酒,隱龍山莊長老龍玉公是我爺爺。」男的也隨著拱手道:「在下廣念祖,隱龍山莊長老廣君如是我爺爺。」   「哦失敬,失敬,原來是隱龍山莊兩位長老的嫡孫和嫡孫女。」躍千愁一臉客氣的拱手,好像久仰大名的樣子,心裡卻是嘀咕不已……隱龍山莊倒是聽過,但從來沒聽說過這倆老傢伙,也不知道這倆小傢伙是不是真的,騙子往往最容易在這種熱鬧場合出現吶於是心裡存了幾分戒備,臉上卻帶著微笑問道:「不知兩位隱龍山莊的高徒來找躍某有何貴幹?」   龍小酒笑著摸出了一隻禮盒道:「我倆奉命前來,代表隱龍山莊恭賀天下商業協會開張大吉生意興隆。」廣念祖看了她一眼,奉命是假,她磨了半天才讓龍玉公答應是真,自己卻是被派來監督她的,怕她會見到不該見到的人,鬧出不該鬧出的事來。   有禮物收,躍千愁自然高興了,可又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和隱龍山莊從來未打過交道,怎麼會來送賀禮給自己,難道是他們慧眼如炬看出我天下商業協會有發展前途,於是主動來結交?   「那就謝過貴山莊的好意。」躍千愁接過賀禮,心想有實力的朋友多一些不是懷事,遂抬手道:「這裡太雜吵,兩位貴客請隨我到六樓小座。」   龍小酒和廣念祖也不矯情,跟著他直接到了六樓。六樓的樓梯口有一人守著,顯然是不許閒人擅自闖入,守衛見到是躍千愁帶了人來,自然放了他們上去。三人一登上六樓立刻和樓下的雜吵隔絕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佈置了隔音結界。   躍千愁帶著兩人穿過一條走廊,推開了一扇大門,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是個大房間。這裡其實是六樓的客廳,牆壁地面都鑲嵌了白玉石板,加上幾塊大型的透明晶體落地窗,采光效果非常好,讓整個客廳顯得寬敞明亮…… 第八百八十八章 泡澡   客廳裡清新雅致的擺放著幾張籐椅,顯得簡單明瞭,卻別有一番風味,杜楓幾人或坐或躺的閒聊。透明的晶體窗邊,擺著兩盆綠蘿,萬玲正站那好奇的拽著捲簾上的兩根繩子研究,一方捲簾被她拉得不斷捲起又放下。   穆天嬌靠在一張羅圈籐椅上,雙手摸索著扶手,輕笑道:「這客廳裡面簡簡單單的擺設卻透著匠心獨韻的雅致,實在是難得,不知道是哪位雅士擺設出來的?」   「匠心獨韻?」火雲龍從略帶彈性的籐椅上撐起上半身,環顧四周呵呵笑道:「空蕩蕩的客廳裡放幾張不值錢的籐椅就叫雅致?恕我眼拙,還真沒看出來。不過還是頭次發現這籐椅坐著還挺舒服的,不那麼硬,而且還透氣。」   杜楓白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道:「難道你沒發現一進入到這裡,整個人都覺得放鬆了不少?」   「呃……」火雲龍看了看自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了下來,當即爬起坐好,尷尬笑道:「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這就叫意境,能給客人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說了你也不懂。」杜楓不屑的擺擺手道。穆天嬌忍不住嫣然一笑,火雲龍兩眼一瞪,還想辯上幾句,卻發現躍千愁帶了兩個人上來。   躍千愁走到幾人中間,指著帶來的兩人道:「向各位介紹一下,這兩位是隱龍山莊的朋友,不知你們認識不認識?」   「龍小酒。」「廣念祖。」兩人朝眾人拱了拱手自我介紹道。   站在窗邊的萬玲走來笑道:「想不到龍姑娘也來了。」廣念祖一看是萬玲,頓時臉色一變,擔心的看著龍小酒。誰知龍小酒只是臉色微變,隨即又笑靨如花道:「原來是萬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水明清和穆天嬌笑著對新來的兩人點頭打招呼,杜楓和火雲龍卻是面面相覷,他們兩個聽說過萬玲和龍小酒的故事,這可是兩個冤家,怎麼在這裡碰頭了?   「呵呵認識就好,大家都坐。」躍千愁笑著請大家都坐下了,自己坐下後環顧四週一眼,有些奇怪的問穆天嬌道:「那兩個保護你的人呢?」他問的是保護她的兩名金袍人。   「在你這裡哪還需要什麼人保護,我請他們暫到商業協會聯盟落腳去了。」穆天嬌笑道。   躍千愁當即嘖嘖有聲道:「穆大小姐今非昔比了,如今走到哪裡都有仙宮的人保護,實在是讓人羨…羨……」說到這裡發現火雲龍和杜楓的臉色有些尷尬,當即說不下去了。   穆天嬌心知肚明,指了指客廳裡的擺設,轉移話題道:「不知這客廳是誰擺弄出來的,還挺雅致的。方便的話介紹給我,讓我也討教討教。」   「雅致嗎?」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是我怕麻煩,為了省錢隨便找了幾張椅子扔這裡而已,和雅致不沾邊。」   「呵呵我就猜到是這樣。」火雲龍大笑著拍腿道。杜楓當即偏頭冷笑道:「人家自謙,你還當真了。你也不想想為什麼這荒山別人都看不上眼,到了躍大掌門手裡就天下聞名了。」   火雲龍瞪眼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沒眼光?」   「好了,好了。」躍千愁趕緊站了起來制止兩人再爭下去,對眾人笑道:「讓諸位久等了,恰逢又有新朋友來,沒什麼好招待的,不如請諸位泡澡吧!」   「泡澡?」火雲龍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的一頭霧水。躍千愁笑道:「不錯,我這樓下有正宗的山泉活水,用來泡澡最合適不過了,也算是我天下商業協會的一大特色,不知道諸位有沒有這個雅興?」   「這…合適嗎?」杜楓看了看穆天嬌三個女人。這話說得三個女人都有些尷尬,躍千愁當即解釋道:「其實沒什麼關係,我天下商業協會也有女人,下面泡澡的地方分了男女,互不干擾的。」   「如此說來,我倒要體驗體驗天下商業協會的特色。」萬玲笑吟吟的站了起來,偏頭看向龍小酒道:「不知道龍姑娘有沒有這雅興?」   龍小酒神情一僵,這個世界的女人大多保守,她還真不習慣和外人談論洗澡的話題,可萬玲的輕言笑語落在她耳朵裡和挑釁沒什麼區別,當即銀牙暗咬,站起嫣然笑道:「那我就陪萬姑娘去體驗一下天下商業協會的特色。」   見都答應了,眾人紛紛起身下樓,可隨後發現穆天嬌獨自一人坐那不動,皆是一怔。穆天嬌見了,對眾人揮手牽強笑道:「你們去吧我在這裡就行。」   躍千愁還有點沒拐過彎來,其他人卻心裡明白,穆天嬌馬上就要嫁人了,女人這個時候的名節很重要,若是一群男女去泡澡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那就不妙了。何況穆天嬌要嫁的對象還是仙宮的外務大統領烏雄杜楓暗中傳音點了一下,躍千愁這才反應過來,遂帶著一群人直接下了樓。大客廳裡空蕩蕩,穆天嬌緩緩靠在了籐椅上,獨自一人坐那……   天下商業協會的大樓下有一個不小的地下室,為了不破壞山泉的水脈,由躍千愁親自施術建造而成。整個地下室用白玉鋪就,鑲有熒石照明,隔了一大一小兩個空間,大的是男人專用的,小的是女人專用的。   走到下面,一條通道橫在幾人眼前,左邊的盡頭有個赤裸上身的健壯男性石雕,邊上有小石門。右邊的盡頭有個裸露上身的豐滿女性石雕,邊上同樣有個小石門。標誌性石雕很明顯,無疑告訴來人,男人去左邊,女人去右邊。兩個女人看似鎮定,其實心裡都有些忐忑……   男女就在這裡分開了,躍千愁帶著一群人進了男人洗澡的地方。火雲龍一看到裡面的環境頓時嘿嘿笑道:「好像有點意思。」   這是一個圓形空間,一個玉石池子砌在中間,池子裡水流清澈。最吸引人的是,池子周邊或跪或站或側躺了十個姿態萬千的婀娜貌美少女,皆是石雕而成,動作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十個美少女的手裡都提著一隻瓶子往池子裡注水,而池子裡的清澈泉水便是由此而來,同時池子邊緣有暗槽,池水漫到了一定的高度便順著暗槽流了出去,保持著山泉的活力暢通。   躍千愁笑呵呵的招呼幾人,隨後率先示範,脫得就剩下了一條褲衩,走進了步步台階式的水池裡。中央的位置貌似有點深,能沒到躍千愁的下巴上。只見他打濕了全身後,便蕩到了一個半跪倒水的美女石雕下,那下面有方便靠躺的地方,邊泡邊享受淋浴。   見他一臉舒坦的表情,火雲龍頓時忍不住了,稀里嘩啦的把自己給脫得剩下條褲衩,迫不及待的下到水池裡去了,發現池水冰涼,但是很舒服,隨後又找了個喜歡的美女石雕享受起來。   杜楓和廣君如相視一眼,也學著脫了衣服,跑下去了。四個男人便聊便泡很是愜意……   萬玲和龍小酒所在的女性浴室和男性的佈局差不多,就是空間小了不少。水池邊上有四個提著瓶子斟水的健壯男人石雕,不過好歹總算有件褲衩。讓兩女無語的是,也不知道這裡的石雕是哪個缺德鬼搞出來的,那四個男人的頭上都有紮了布條的雕刻,剛好把眼睛給蒙上了,還挺照顧女性的。   然而就算是這樣,兩女也有些侷促起來,都微微有些臉紅了。雖然是石雕,可真要在這裡脫了衣服泡澡,仍有種被男人窺視的感覺。   「龍姑娘你的臉怎麼紅了,莫非是害羞了?」萬玲忽然看著龍小酒笑道。龍小酒回頭看了眼,頓時嗤了聲道:「你怎麼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   萬玲怔了怔,這才感覺自己的臉也有些發燙,頓時無語了。龍小酒跟著一愣,發現這女人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給堵得沒話說,心中莫名泛起一股快感,同時又感到有些奇怪,這女人賤名遠揚,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怎麼還會害羞?   「這裡的環境還真夠特別的,果然是有些特色。」萬玲說著開始給自己寬衣解帶,不一會兒便脫得剩下一條褻褲和肚兜,修長的大腿筆直,裸露出來的皮膚光潔白皙,婀娜身姿前凸後翹,只怕連女人看了也動心。   萬玲故意走到龍小酒身邊站了站,偏頭看了眼比自己稍矮的龍小酒,炫耀自己身材的意味很濃,隨後便扭著腰肢走進了水池裡。浸泡在水裡以後,以掌潑水擦拭著自己的香肩,自言自語道:「曾經有人一直誇我的身材是天下最好的,只是可惜那人被某個女人吃醋給殺了。」   此話一出,差點氣得龍小酒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往事瞬間浮現在眼前,最後強忍住怒火,緩緩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同樣穿著褻褲和肚兜下了水。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走到了萬玲的跟前,伸手到背後輕輕一拉,解下了肚兜,兩座胸湧的雙峰彈出。萬玲臉上的輕笑僵住,嘴巴微張的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第八百八十九章 泡澡(二)   「有些男人就是容易被某些女人的迷魂湯給迷惑,這種男人有眼無珠,孰好孰壞都分不清楚,死了也是活該。」龍小酒雙掌捧著清泉澆向自己傲人的雙峰,不以為然道:「像這種男人我就碰到過,他醒悟後回到我身邊痛斥自己有眼無珠,說某些女人就算脫光光了,也無法吸引男人多看一眼,哎!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種牆頭草一樣的男人,留他還有何用……」   萬玲聞言整個人呆在了水池裡,龍小酒說的雖然是爭氣的無稽之言,但卻恰恰擊中了萬玲的軟肋,讓她想起了許多年前遇見的那個書生。當時她就是脫光了,誰知對方只是輕薄一番後,便不屑一顧的離開了,不見絲毫的留戀,貌似自己的身子真的對男人沒有一丁點吸引力。   「咦萬姑娘,你怎麼了?」龍小酒嘴上關心,臉上卻泛起了暢快的笑意。以前和她鬥嘴從來沒贏過,想不到今天一比起真材實料來,立馬將她給打擊得沒脾氣了。   「嗯……」萬玲回過神來,目光忍不住在對方的胸部頓了頓,強顏歡笑道:「沒什麼,突然想起了點事情。」   龍小酒哦了聲,忽又奇怪道:「你為什麼穿著肚兜洗浴,難道我們兩個女人赤裸相見你還害羞不成?」   「呵呵這水怪涼的……」萬玲心不在焉的敷衍笑道。   「萬姑娘這話就說錯了,在水裡穿著東西反而不舒服。」龍小酒一臉好意的轉到萬玲身後,道:「來,我幫你解開。」   「不用了,這樣挺好。」萬玲雙手抱胸扭轉身子躲避,然而她越是躲避龍小酒就越是想看她曝光後相形見絀的樣子,貌似巴不得把對方的肚兜給扒下來才好。不顧對方的連連拒絕,一個勁的貼上去,好心好意道:「沒關係的,舉手之勞而已,我幫你!」   結果把萬玲逼到了水池邊緣,退無可退,對方的手又摸了過來,頓時又羞又惱的吼道:「滾滾開!」她從來沒有如此的不自信過,卻因為龍小酒的無稽之言給擊中了軟肋,立刻不可思議的變得毫無還手之力來,在龍小酒面前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萬玲羞惱慌亂的從水中閃了出來,迅速逼干身上的水分,摸出衣服草草穿好,邊走邊整理衣服,倉惶離去……   龍小酒愣在了水池中,隨後臉上開始泛起笑意,越笑越得意,笑得肆無忌憚,差點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抱住抖動的雙峰笑得前俯後仰……   另一頭瞎扯閒聊泡澡的五個男人忽然被隱隱傳來的萬玲尖叫聲給驚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躍千愁兩眼一瞇,這聲音怎麼聽都像是遇見了色狼後發出的叫聲,難道是哪個無恥之尤跑到這裡偷窺來了?   「各位抱歉了,我先走一步!」廣念祖朝幾人一拱手,迅速閃出水池穿上了衣服。他剛掠到地下通道內,便見到萬玲眼中噙著淚花快步跑了出去,不由一愣,萬玲這魔女竟然哭了?   廣念祖著急之下掠到了前面盡頭,到了門前又停了下來,這裡畢竟是女人洗浴的地方,不好闖進去。就在這時,裡面忽然傳來了龍小酒得意暢快的笑聲,廣念祖好久沒有聽到過她這樣笑了,事情顯得有些古怪,遂站在外面不安的喊道:「小酒兒,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很好……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是女人洗澡的地方,你跑這裡來幹什麼?別進來。」龍小酒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呃……」廣念祖一怔,站在外面尷尬道:「小酒兒,別誤會,我只是剛才看到萬玲哭著跑出去了,以為這裡出了什麼事,所以……」   「她哭了?」龍小酒的語氣顯得很意外,隨後又是一陣「咯咯!」亂笑,笑得氣喘吁吁道:「好了,你不要站在外面了,否則我渾身不自在……我再泡泡,這天下商業協會的山泉確實泡得很舒服。」   「那…那你有事喊我,我不會走太遠。」廣念祖喊了聲後,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見裡面的人沒有理自己,只好歎了口氣轉身走了。走到出通道的路口,看了看前方的男浴室內,覺得現在再回去有些不太合適,索性就靠牆而站靜靜等候。   此時的龍小酒正心情愉悅的泡在水裡,在水池裡悠然自得了一會兒後,忽然在水中脫下了自己的褻褲,赤裸裸的在水中轉悠,不斷前後端詳自己的身材,發現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該細的地方細。她還是頭次對自己的身材如此滿意,雙手撫摸於自己的凹凸起伏處,神情一片迷戀……   男間的躍千愁嘴裡罵著娘蹦出水池,摸出了衣服準備穿,水明清同樣跟著蹦出水池。杜楓和火雲龍相視一眼,前者奇怪道:「你們兩個慌慌忙忙的幹什麼?」   躍千愁提著衣服掃了眼兩個無動於衷的人,沒好氣道:「難道剛才的尖叫聲你們兩個沒聽到?」   杜楓和火雲龍聞言呵呵笑了起來,杜楓笑道:「躍兄,你如果是因為這個,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讓她們自行解決,否則你待會兒會不知道幫哪邊好。」   「什麼意思?」躍千愁狐疑道。水明清也是一頭的霧水,有些事情他這個曾經的底層小弟子並未聽說過。   「剛才廣念祖在這裡,有些話不好說。下來,下來,你們兩個下來,聽我說完你們就明白了。」火雲龍愜意的躺在水池裡笑著招手道。兩人疑疑惑惑的從新走入水中靠好,火雲龍這才笑嘻嘻的把萬玲和龍小酒之間的恩怨慢慢說了出來,完後笑道:「所以說這兩個女人只要一碰頭,就要鬧彆扭,這事很正常,外人是沒辦法干預的。」   躍千愁和水明清相視無語,兩人想不到萬玲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喜歡干搶別人男人的事情,按說憑她的條件喜歡她的男人不會少,為什麼要幹這麼變態的事情?   杜楓笑著接話道:「躍兄,外面都盛傳你和萬玲有一腿,說你是吃軟飯的,說你創建天下商業協會的錢就是萬玲出的,不過我看也不像。可我想不通的是,萬玲那日為什麼要當眾拉你的手,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躍千愁徹底無語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來這創建天下商業協會的錢還真是萬玲給的,頓了頓破口大罵道:「誰他媽的在亂傳謠言,老子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和萬玲僅僅是認識而已,沒你們想的那麼骯髒。」   見他急了,幾人都是哈哈一笑帶過,其實沒人當真。幾人再磨了一會兒後,躍千愁把話轉入了正題,對水明清說道:「水兄,有件事情麻煩你見到你師傅後帶個話。」   「什麼話?」水明清問道。躍千愁靠在水池邊上,手搭在兩邊緩緩說道:「我天下商業協會上上下下的修為有限,現在想做大買賣也是實力有限,於是準備做點倒手的零散買賣。你幫我問問你師傅,我想向朝天宮大量採購仙丹,然後放在天下商業協會出售,賺取一點差價。這事你先幫我向你師傅透個風,如果有合作的可能,我再親自上門談。」   「沒問題,回去我就找師傅說。」水明清點頭道。一旁的火雲龍頓時不幹了,嚷嚷道:「躍兄,為什麼不找我離火宮談?你完全可以到我們離火宮採購仙器,然後放在天下商業協會出售賺取差價嘛!」   「放心遲早的事情。目前我天下商業協會的財力有限,先一樣一樣來。」躍千愁擺了擺手,說著忽然眉頭一皺,看了看杜楓和火雲龍奇怪道:「你們兩個不是早就在追求穆天嬌嗎?憑你們兩家在仙界的地位,應該早就追上了才對,為什麼仙宮大統領烏雄會出來橫插一腳?」   此話一出,兩人臉上頓時充滿了澀意,水明清卻顯得有些好奇,沒想到這兩個傢伙還追過穆天嬌。杜楓緩緩搖頭道:「躍兄,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如今人家已經名花有主,再說也沒什麼意義,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一旁的火雲龍忽然一頭扎進了水裡,在水裡憋了好一會兒才猛的冒出頭來,腦袋甩得水花四射,哈哈大笑道:「要怪就怪我們兩家的實力不夠,人家看不上也屬正常。整個仙界以仙宮為尊,能找到仙宮的人做靠山別人求都求不到,我們還能說什麼?畢竟朋友一場,只能祝福她了。」   躍千愁從兩人的話裡聽出了些許無奈和濃濃的醋意,意思很明顯,無非是說穆天嬌看中了仙宮的權勢而拒絕了他們兩個。可躍千愁想想又是眉頭一皺,覺得穆天嬌應該不是那樣的人,穆天嬌是個有自尊且好強的女人,不像是那種看上不看下為了榮華富貴而不要臉的女人。這也正是她吸引人的地方,否則杜楓和火雲龍也不會看上她,而她也不會大老遠的跑來天下商業協會折腰恭賀…… 第八百九十章 萬劍餘孽   憑她如今是烏雄女人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把個小小的天下商業協會看在眼裡。如今能大駕光臨,躍千愁自己都好感大增,為自己之前擔心拒絕了對方示愛怕遭到報復而嗤之一笑。躍千愁覺得這事肯定有什麼其它不為人知的內幕,琢磨著有機會是不是問問穆天嬌。   事實上是他們自己把問題給想得複雜了,其實穆天嬌只是頂不住仙宮的壓力而已。   由於扯到了穆天嬌的話題,杜楓和火雲龍都顯得有些鬱悶,而穆天嬌已經成了烏雄的女人,躍千愁也不好再說什麼,氣氛頓時有些壓抑起來。幾人隨便泡了泡後,都起來了。   穿好衣服,幾人剛走出來,便見到那邊的龍小酒恰好也出來了。雙方碰頭,幾個男人發現龍小酒泡了個澡後精神飽滿光彩照人,都驚訝於山泉澡的奇效,不由互相看了看,結果發現幾個大男人並沒有什麼改變。   「萬玲還在裡面泡?」躍千愁看著通道另一頭問道。龍小酒咯咯笑道:「她遇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先走一步了。」   幾個男人相視一眼,都猜到這兩個女人可能又鬥起來了。躍千愁也沒說什麼,帶著幾人出了地下。出來後,水明清記著躍千愁交代的事情,便向眾人告辭了。   眾人本以為萬玲離開了,誰知回到六樓卻發現萬玲正和穆天嬌面對面的坐在一起相談甚歡。兩女見到幾人回來了,都站了起來打招呼,龍小酒看到萬玲像個沒事人一樣,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天色已近黃昏,幾位客人本要各自離去,躍千愁笑言挽留道:「我這六樓本來就是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還一次沒用過,諸位就賞個臉吧晚上再請諸位到天台觀星賞月,嘗嘗我天下商業協會的燒烤和美酒。」   萬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遲疑道:「我們是沒關係,可天嬌妹子的身份有些敏感,宿夜在外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恐怕不太方便。」   躍千愁愣了愣道:「這有什麼關係,你和龍姑娘不是女人嗎?」   萬玲看了眼龍小酒,笑道:「我和龍姑娘在這方面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怕會連累了天嬌妹子。」她還真自知之明,龍小酒卻被她不大不小的氣了下,能有今天的名聲還不是拜她所賜。   幾人都知道她話裡的意思,穆天嬌如今的身份確實很敏感,一點流言蜚語都可能會惹出麻煩,假如宿夜不歸還和兩個為搶男人鬧得風風雨雨的女人混在一起,鬼知道會傳出什麼話來,人言可畏啊躍千愁聞言有些牙疼,在他的意識裡這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在這裡認真起來的話的確有那麼多講究。杜楓見他有些頭疼,笑道:「躍兄不必多慮,天下商業協會這麼多人總不會找不出一個女人吧請一個來專門陪客人就是了,你身邊有個女人,多少可以避嫌。」   躍千愁微微點頭,天下商業協會女人也有好幾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露妍清陪穆天嬌這種客人最合適,不需要幹什麼,做個花瓶便行,反正是個擺設。因為他發現露妍清這女人除了給人看病外,基本上就幹不來什麼活,而且處理事情的能力超差,真不知道她這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就像現在,往往派點活給她幹,總是要弄得文瀾風過去幫忙才能把事情做好,一點小事非得搭上兩個人才行。   就在這時,下面有人來報,說是穆天嬌的兩名護衛來接她來了。躍千愁看了看穆天嬌的意思,隨後對手下吩咐道:「請他們上來,順便叫露妍清來一趟。」   那人應下走了,沒一會兒那兩名金袍人便來了,穆天嬌拱手行禮道:「今天不走了,在天下商業協會留宿,明天再走,麻煩二位也在此暫住一夜。」兩名金袍人拱手應下沒什麼意見,他們本就是烏雄派來保護穆天嬌或聽她差遣的,沒資格左右穆天嬌的自由。   穆天嬌又對躍千愁笑道:「麻煩躍掌門給他們安排兩個房間吧!」   躍千愁點頭道:「既然是大統領派來保護你的,那就安排在你房間的左右吧你看怎麼樣?」穆天嬌知道他是借此讓烏雄的人為自己避嫌,答應了下來。   兩人之間的言行舉止都保持著一定的敬意,事實上躍千愁最討厭幹這種不痛不癢的事情,因為他知道雙方不可能做純粹的朋友,自己是男人,對方是烏雄的女人,哪怕對方屈尊相待,自己也得遠著點。就算對方不是烏雄的女人,試想一個男人老是和別人的老婆保持親密朋友關係算怎麼一回事?   純粹的朋友關係?這個理由放在自己前世也許還有不少純潔的正人君子們說認可。當然,重要的前提是人家老婆要長得很醜,讓人難以下手,否則純潔的正人君子們看到你們太親密,也會有免不了在肚子裡嘀咕冒泡的時候。可是放在這個男女統統留長頭髮的時代,你要是跟別人老婆關係太親密了,不說別的,口水都能把你淹死。   何況躍千愁本人壓根就不相信「帥哥美女!」之間老是粘在一起會有純潔的朋友關係,也許會有,可惜他本人見多識廣卻從來沒遇見過,哪怕不出事的,男女雙方的心裡也在撓癢癢。當然了,這主要是因為他心胸不夠開闊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辦法,他覺得自己就是眾多的狼裡面的一隻,披上羊皮骨子裡還是一條狼。他也總是幻想世上就是他一條狼,其他人都是純潔的羔羊……   所以他很自覺的和穆天嬌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如此遷就勉強自己自然是看中了穆天嬌的身份,希望關鍵時候能幫上自己的忙。而穆天嬌屈尊前來,則是希望能讓四通商業協會在多變的未來多一條退路。   其實杜楓等人也是盡量和穆天嬌保持距離,當然了,像萬玲這些女人就沒有這樣的顧忌了,反而是關係越近越好。   沒一會兒,露妍清便姍姍到來了。露妍清的來到,頓時讓客廳裡客人的眼睛一亮。杜楓等人雖然進入過神墟境,但是由於露妍清不喜歡打打殺殺,諸國領主出現的時候她都是躲在後面,加上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出眾,人太多的時候,她都是盡量不露正臉的,所以包括穆天嬌在內都沒有見過她。   「這位是露妍清。」躍千愁向眾人介紹過露妍清後,又對露妍清介紹穆天嬌道:「這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的未婚妻,和我們男人呆一起多有不便,在她離開之前便由你貼身陪著她吧!」   露妍清對著眾人淡淡一笑,這一笑頓時讓杜楓和火雲龍有些挪不開眼睛,萬玲幾個女人忽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沒想到天下商業協會還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幫我招呼下客人。」躍千愁對露妍清交代了一句,隨後對眾人拱手道:「諸位稍坐,我有點事,去去便來。」幾人看到露妍清後有些失神,竟沒有注意到躍千愁離開。   躍千愁離開後便直接朝頂樓去了,他一直沒看到韋春秋,開始還沒注意,後來多少覺得有些奇怪,這傢伙一向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現在大半天過去了卻一直沒見到人影。之前從下面上來的時候也曾注意過,結果並沒有看到韋春秋,他現在懷疑韋春秋是不是和雲鵬在一起……   不出他的所料,到了頂樓平台上後,韋春秋正和雲鵬並肩站在欄杆邊緣。躍千愁心中狐疑,老傢伙今天怎麼這麼有耐心陪雲鵬站崗了?   而他一出現,韋春秋和雲鵬也回頭看了過來。不待笑嘻嘻的躍千愁開口,韋春秋已經在向他招手道:「躍千愁,正要找你。」   躍千愁怔了怔,發現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走近兩人後,狐疑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韋春秋默了默,難得鄭重的說道:「回來後,我就一直在和雲鵬商量這件事,因為事關重大,雲鵬也認為要找你把這事問清楚。雖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老實回答,但我還是要問問你。」   躍千愁目光閃了閃,隱隱猜到了是什麼事,之前自己一時沒注意,但做出那事後就有些後悔了,但是過後想想也沒什麼好後悔的,什麼都藏著掖著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挨打不還手吧「什麼事情?搞得煞有其事的。」躍千愁一臉不解道。   「你還記得你先前打鬥時施展的萬劍齊發嗎?」韋春秋一字一句道:「現在有人懷疑你和萬劍魔君有聯繫,你應該也知道,仙界和冥界是容不下萬劍魔君的餘孽的。」   「懷疑我和萬劍魔君有聯繫?」躍千愁指著自己的鼻子,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嘖嘖道:「我倒是希望我能和萬劍魔君發生聯繫,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萬劍魔君都死了多少年了,是誰那麼無聊,居然把我和萬劍魔君扯到了一起?」   「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韋春秋的一雙青眉擰在了一起,神色異常凝重道:「事實上你是要去跟他解釋,我們問你只是想心裡有個數,好早做準備,對你絕對沒有惡意。」說著揮手指向四周道:「你相不相信,商業協會聯盟已經在這四周布下了人手,如果不是看在我倆的面子上,大明輪已經動手抓人了。總之你不給他個滿意的答覆,想離開迷幻仙城是不可能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青翼玉翅影相隨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躍千愁在天台上緩緩轉動身子,目光掃視四周,雖然沒有看到商業協會聯盟布下的人手,但是韋春秋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想必假不了,已經有人在盯著自己。   「我真的和萬劍魔君沒有關係。」躍千愁無奈搖頭道:「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竟然還能搞得風聲鶴唳的,這萬劍魔君也算死得不冤。大明輪執掌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能駕馭萬劍?」   聲音從背後傳來,躍千愁霍然回頭,只見一身金袍清清瘦瘦的大明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再看看韋春秋和雲鵬的表情,兩人神色正常一點都不意外,顯然早就知道大明輪來了。   「見過大明輪執掌。」躍千愁拱手行禮後,辯解道:「我不過是一散修出身,只是運氣稍微好點而已,和萬劍魔君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大明輪冷冷淡淡的打斷道:「沒人關心你的出身和運氣,我不想聽這些,仙帝更不會聽這些廢話,哪怕你的出身再高貴,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不要繞任何圈子,你只需要老老實實解釋清楚,你為什麼能和萬劍魔君一樣駕馭萬劍?」   那該這麼說?躍千愁一怔,世上還有這樣的人,不關心事情的前因後果,只要最終答案的人,這還算是人嗎?不由看了眼韋春秋,韋春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遂傳音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仙帝金太統治了仙界這麼久,能讓他產生興趣的事情很少很少。我也是剛從大明輪嘴裡知道,仙帝金太早就不過問什麼事情,事情大多交給了下面的人來處理,凡事他只問最終的結果。若是誰敢騙他,一但被發現了,他只會一殺了之。」   看來是個失去了人生樂趣的可憐傢伙躍千愁撓了撓頭道:「我修煉的這套劍訣名叫『歸元劍訣』,和那個傳說中的萬劍魔君根本沒有任何關係,這樣說可以了吧!」   「歸元劍訣?」三人聞言一陣思索,貌似都沒聽說過這套法訣。大明輪隨後簡單明瞭的問道:「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這個躍千愁早有準備,摸出一塊玉牒遞出道:「這就是我修煉的『歸元劍訣』,執掌如果不相信可以驗證。」   大明輪接過玉牒查看了一下,發現裡面記載的的確是一套劍訣,也不管躍千愁同意不同意,直接收了起來道:「一下也難以分出真假,東西我先留下了,如果確認這套劍訣真的能駕馭萬劍,到時候會派人還給你。」   韋春秋皺眉道:「大明輪這恐怕不妥吧修行法訣乃是修行之人的根本,是最值得保密的東西。人家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已經很坦誠的拿出來給你看了,你還不相信?你還要帶走?」   「對仙宮來說,只要仙宮需要,就有權利窺探仙界的任何隱私。」大明輪淡然道。   「你……」韋春秋頓時有些惱怒了。躍千愁趕緊一把拉住他,道:「這劍訣其實是虛有其表而已,萬劍齊發看起來挺嚇人,實際上是花架子,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威力。執掌拿就拿去吧只要能證明我的清白就行,也不用再還了,反正我這裡複製了好幾套。」   其實他修煉的劍訣是改進過的,而給大明輪的卻是扶仙島的原始版本,要不要都無所謂。退一萬步來說,犧牲一些東西換取自己的清白很有必要。   一番寒暄後,韋春秋突然對躍千愁說道:「你先忙你的去吧我們有些私話說。」   躍千愁看了三人一眼,拱了拱手一肚子嘀咕的離去,不知道這三個老傢伙想密謀什麼,居然要讓自己迴避……   目睹他離開後,韋春秋面帶愁容道:「大明輪,老實告訴我,仙帝金太會相信嗎?」   「仙帝金太相不相信關鍵要看你們兩人的態度。」大明輪淡然道。   韋春秋和雲鵬有些疑惑的相視一眼,韋春秋狐疑道:「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大明輪緩緩轉身,雙手撐在了白玉欄杆上,默默盯著那遍灑銀輝的彎月看了會兒後,才問道:「雲鵬一直在白雲山潛修,而你也消失了這麼多年,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何你們兩個會是以一種為躍千愁效力的方式出現?他到底是什麼來歷能值得你們這樣做?你們和他到底又是什麼關係?為了他躍千愁,真值得你們兩個牽連到這件事情裡來?如果他真的和萬劍魔君有關係,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雲鵬波瀾不驚的目光閃了閃,盯在了大明輪的身上。韋春秋皺眉道:「躍千愁不是連自己修煉的法訣都拿出來了嗎?想必假不了吧有這樣的鐵證在,難道還撇不清他和萬劍魔君的關係?」   「鐵證?你是說這個?」雙手撐在白玉欄杆上的大明輪轉身摸出了躍千愁給他的那塊玉牒,當著韋春秋和雲鵬的面直接捏碎成了齏粉。韋春秋驚呼道:「大明輪,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是什麼意思?」大明輪冷哼道:「就算是鐵證又如何?你真以為仙帝金太會為個躍千愁大費周章,翻來覆去的查個水落石出?我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你,他會寧可殺錯也不放過。三天三天之內消息肯定會傳到他耳朵裡去,而他在這三天內也會等我的消息,如果三天內聽不到我的處理結果,那麼三天後,仙宮的執法衛隊便會從仙宮出發。躍千愁必死無疑是不用說的,整個天下商業協會也將會面臨一場屠殺,包括和他交往過深的人,一個都別想活命。而我也會因為辦事不力,受到懲罰!」   分外迷人的月光在瞬間變得陰冷起來,至少在此時的雲鵬和韋春秋心中是如此,他們就是和躍千愁交往過深的人之一,同樣難逃一死。清冷的天台上一陣鴉雀無聲後,韋春秋打破平靜道:「那你為何還要讓躍千愁給個合理的解釋,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大明輪霍然轉身,面朝樓外月光下的群山,緩緩說道:「只是想試探一下罷了,至少死也要讓我死個安心吧!」   邊上的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直不吭聲的雲鵬冷冷道:「沒那麼嚴重,你當年加入仙宮不就是為了好好的活著?如今你貴為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死』這個字離你太遙遠了。」   天台上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明輪聞言緩緩閉上了眼睛:「雲鵬,當年我們三個在仙界快意恩仇,你應該知道我們得罪了多少人,當時我們的處境已經岌岌可危了,仙宮之所以招攬我們,看中的無非也是這一點。你當我不想逍遙自在?你當我不想無拘無束?如果當時你們兩位當中有一位願意接受仙宮的招攬,那我肯定不會接受招攬,可關鍵是你們兩個打死都不願意加入仙宮,那麼倒霉的只能是我了。」   「什麼意思?」韋春秋不解的問道:「我們加不加入仙宮和你加不加入仙宮有什麼關係?」   大明輪閉眼不語,貌似不想再解釋了。雲鵬卻是渾身一震,目光死死的盯著大明輪道:「看來這麼多年來,是我們誤會你了。可你當時為什麼不解釋?」   大明輪聞言睜開雙眼,目光投向迷茫夜色中,露出一絲苦笑道:「當時真要是解釋清楚了,只怕你們兩個也要搶著加入了。等到事後想跟你們解釋,可你們根本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後來由於仙宮之內相互傾軋的厲害,想想不再和你們聯繫也好,免得害了你們。」   雲鵬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而韋春秋的腦袋則不停的左右晃著,目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雙手揪了揪頭髮,著急道:「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偷奸耍滑的事情你不是挺厲害的嗎?」雲鵬譏諷歸譏諷,最後還是提醒道:「當年我們樹敵太多,被追得到處亂跑就是個例子,後來他加入了仙宮,我們立刻輕鬆多了,再也不用到處逃命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了,韋春秋又不傻,結合兩者剛才說的話,往事產生的誤會立刻煙消雲散了。總之,當年大明輪加入仙宮也是被逼無奈,大家惹禍太多三天兩頭的被人追殺,結果惹出的高手越來越多,眼看大家都要玩完了,恰好仙宮向他們伸出了橄欖枝,奈何雲鵬和韋春秋寧死不屈,打死都不願意加入仙宮被人給約束。   身為好兄弟的大明輪自然知道倆兄弟的心結,因為仙宮是整個仙界馴養仙獸最多的地方,他們同屬於仙獸,所以對仙宮很不感冒。大明輪雖然也不願意被人給約束,但是沒辦法,為了保住自己和兄弟的命,只好委曲求全了,誰知卻因此鬧得兄弟不睦,白白被誤會了這麼久,今朝算是洗刷了冤屈。   「雲鵬,你說這傢伙會不會是因為當時沒我們兩個逃的快,為了保命才加入了仙宮?」韋春秋嘿嘿笑道,一旁的雲鵬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星空下,三人不知不覺的並排站在了白玉欄杆前,就像許多年前一樣,一輪明月當空照,青翼玉翅影相隨…… 第八百九十二章 忐忑不安   多年的隔閡一消除,三人並立在白玉欄杆前,頓時無話不談起來。韋春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你剛才說金太相不相信要看我們兩個的態度,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果躍千愁和你們兩個的關係不大,他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其他人的死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雖然你們兩個和他混在一起,但憑我如今在仙宮內的地位,保下你們兩個不難。」大明輪左右看了眼,微微歎道:「如果你們兩個和他關係真的非同一般的話,那我只有極力在金太面前做保,保證他躍千愁和萬劍魔君沒有任何關係。」   雲鵬不善言辭,偏頭看向了韋春秋,而韋春秋卻是鎖眉不語。其實大明輪還有一層潛在的意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就算在仙帝金太面前做保,金太也不見得會給他這個面子,搞不好連他也要受到株連。   「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們,時機成熟了再說吧總之躍千愁現在很重要,不能死!」韋春秋沉吟著緩緩道來。不是他有意隱瞞兩人,而是萬妖心經牽涉太大了,當年的萬劍魔君雖然厲害,但肯定不是魔神那等高手的對手。而和魔神同一級別的太叔正所著的萬妖心經一但暴露出來了,大家誰都別想好過,到時候金太只怕會把所有有牽連的人悉數誅殺,絕不會手下留情。   事情不到有絕對解決的把握時,他也不想雲鵬和大明輪跟著操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去一趟仙宮,面見仙帝給躍千愁作保。」大明輪淡淡說道。   雲鵬突然回頭問道:「此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韋春秋同樣跟著看來,大明輪搖頭道:「應該問題不大,畢竟為金太效力這麼多年了。不過若是有一天證明這躍千愁和萬劍魔君確實有關係,那我們可就要倒霉了。」   他故意把話說的輕鬆,實際上此去面見金太他一點把握都沒有,主要是萬劍魔君這個人實在讓金太有些忌諱。若不是萬劍魔君已經死了,大明輪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用去找金太,大家一起逃命就行了。   臨走前,大明輪忽然摸出一塊東西遞給韋春秋道:「執掌商業協會聯盟這麼多年,也並不是一無所得,無意中給我見到了這個。」說完似乎不想再看見什麼,化作流光遠去。   韋春秋的小眼睛暴睜,剎那間淚眼迷茫,老淚縱橫的看著掌中的東西失神喃喃道:「小玉兒!」雲鵬偏頭看了眼立馬瞳孔驟縮,這是一塊半隻巴掌都不到的小小青玉蝙蝠玉珮,雖然刻畫得和韋春秋的原形一樣面目猙獰,但卻顯得小巧玲瓏,多有可愛之處。   別人不知道這塊青玉蝙蝠玉珮意味著什麼,雲鵬和大明輪卻是一清二楚。當年的韋春秋並不是孤家寡人,他還有一妻一女,後來由於韋春秋惹出了一些麻煩,搞得仇家找上門,恰逢韋春秋不在,於是他的妻女遭了殃,未能倖免於難。也正因為此事,勃然大怒的韋春秋連同雲鵬和大明輪滅了仇家滿門,也由此牽連出了越來越多的麻煩,鬧得三人一直在被追殺,一直到大明輪加入仙宮為止。   而這塊青玉蝙蝠玉珮正是雲鵬當年親手所雕刻的,送給了韋春秋的女兒小玉兒當禮物。雖然這麼個小玩意不值錢,但卻是小玉兒一直佩戴在身上的東西,已經遺失多年,沒想到被大明輪給找回來了,對韋春秋來說意義非凡。對雲鵬來說,也同樣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嗚嗚……小玉兒……」韋春秋一屁股坐在了天台上,雙手抱著那塊玉珮哭得撕心裂肺的。雲鵬搖頭微微歎了口氣,知道他需要發洩,遂任他放開了哭,也不勸阻。幸好三人談話前就布下了隔音結界,否則非要驚動整個天下商業協會不可。   天色已晚,經過六樓的躍千愁見穆天嬌等人和露妍清相談甚歡,也就沒有打擾,到了下面的交易場所查看。人流雖然依舊不少,但是明顯比白天少了許多人。   從一樓又逛回五樓後,躍千愁推開了側廳的大門走了進去。正在裡面算賬的景元空見他來了,趕緊站起,躍千愁看向透明的水晶窗外,將外面的情形一覽無餘,笑著問道:「情況怎麼樣?」   「目前為止,已經賣出了價值三百億神品靈石的仙草。」景元空有些興奮的回道。他算是在人間的天下商業協會見慣了靈石的,可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靈石。   「才三百億?」躍千愁眉頭皺了皺,自己放出的仙草估價大概在八百億,這樣說來連一半的銷售額都沒有達到。   「是這樣的。」景元空當即解釋道:「有許多仙草賣出的並不多,反而是那些價值越高的賣得越好。我們要不要再放一些好的仙草出來賣?」   躍千愁一陣斟酌後,緩緩搖頭道:「不用了,剩下的仙草放著慢慢賣,賣它一個月,賣得完更好,賣不完也沒關係。我們求財也講究方法,不急在這一時,免得過猶不及。」   他深知一下放出這麼多仙草來,已經有些顯眼了,如果再有源源不斷的好貨上架,想不讓別人懷疑都難。適可而止才能游刃有餘,加上前期神墟境剛開啟過,也能遮掩得過去。   景元空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起大家剛在仙界立足,做得太惹眼了只能是給自己找麻煩。當即點頭道:「明白了,我明天就會去安排,把所有仙草都集中到一樓去賣。」   「這個你比我懂,東西怎麼賣,你看著辦就行。」躍千愁交代上兩句,又背個手晃回了六樓。   萬古通商業協會內,不知道什麼原因,白天聯袂給躍千愁捧場的四派長老又湊在了一起,一個個面有愁容。一陣沉默後,萬革夷沉吟道:「雖然和萬劍魔君的手段有些相似,但不能證明他就和萬劍魔君有關係吧何況萬劍魔君已經是死了許久的人了。」   亞夫子緩緩搖頭道:「事情沒有絕對,也許是撿到了萬劍魔君的修煉功法,成了萬劍魔君隔代相傳的弟子也說不定。」   坐在一旁的杜開仁冷哼兩聲道:「躍千愁和萬劍魔君有沒有關係都是次要的,關鍵是仙帝金太那裡,他可是個眼裡容不下沙的人,不可能讓仙界又冒出個萬劍魔君來,一切能威脅到他的苗頭都會被他給剷除,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們今天聯袂去捧躍千愁的場,無疑已經把我們四家拖下了水,多少已經受到了牽連。」   火煉青嘴角抽搐道:「難道就因為我們捧了躍千愁的場,仙帝就要株連我們四大家?」   杜開仁沉聲道:「正因為我們是四大家,而不是一般的小派,卻趕來給一個小小的天下商業協會捧場,這才是讓人懷疑的最大原因。仙帝那個人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若真是懷疑到我們頭上了,哪會給我們解釋的機會,他壓根就不會把我們四大家放在眼裡,要剷除我們只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幾人臉色齊齊一變,都有些難看了。萬革夷輕歎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在這裡妄加猜測也不是個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目前先把那幾個小輩招回來才是正事,暫時避避嫌,不要和躍千愁糾纏太深了。其次……這事大家還是趕快向各自的宗門稟報,早做應對吧免得到時候大難臨頭措手不及。」   天下商業協會的天台上,烤肉和美酒的香味再次飄溢,躍千愁亦再次展現著自己的燒烤手藝。擺弄著燒烤的同時,躍千愁多少覺得有些奇怪,只見韋春秋坐在遠處的白玉欄杆旁,埋個腦袋不知道在幹什麼,而雲鵬正默默的站在他身邊。   沒多久,躍千愁精心烤制的食物擺在了眾人的桌上,就在大家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樓下有人上來朝躍千愁抱拳稟報道:「掌門萬古通、離火宮、靈修門皆派了人來,說是有要事讓他們門下弟子速回。」   萬玲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三家怎麼會齊齊派人來召喚?估摸著應該有什麼大事,一個個都做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告辭離去,東西是一點都沒吃。   於是就剩下了躍千愁一人和穆天嬌、露妍清、龍小酒三個女人。可還沒過去一會兒,又有人來報,說是隱龍山莊也派了人來催龍小酒速速回去。   目睹龍小酒也離開後,躍千愁立馬覺得有些奇怪了,皺眉道:「幾家都說有事,難道是仙界發生什麼大事了?」穆天嬌和露妍清相視一眼,她們兩個就更不清楚了。   三人由於都存了心思,燒烤吃著也沒什麼滋味,最後還是由露妍清陪了穆天嬌去休息。躍千愁這才獨自一人向雲鵬兩人那走去,結果闖進隔音結界內後,發現韋春秋正坐在地上嗚嗚的哭泣,當即大吃一驚道:「韋蝠王,你怎麼了?難道大明輪打了你?」 第八百九十三章 仙宮偶遇   此話一出,韋春秋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坐那哭得嗷嗷的,雲鵬卻是回頭怒眼盯來。躍千愁脖子微微一縮:「雲前輩,他到底怎麼了?」   雲鵬閉口不答,韋春秋嗚咽聲中卻不斷的蹦躂出「小玉兒!」來,躍千愁當即蹲在了他身邊,奇怪道:「韋蝠王,小玉兒是誰?難道是你老相好?」   雲鵬這下再也忍不住了,沉聲喝道:「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小玉兒是他女兒。」   「他女兒?」躍千愁蹭的站了起來,驚訝道:「他女兒來了?在哪?在哪?長得漂亮嗎?不會和老蝙蝠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吧!」說話間四處張望,然而幽幽夜空下雖然起起伏伏的流光不斷,但又怎麼分得出誰是誰來。   「混賬東西!」雲鵬實在忍無可忍,怒吼道:「他女兒已經死了幾萬年了。」   「呃……死了幾萬年…」躍千愁呆住了,愣了一會兒後,坐在了韋春秋身邊,輕輕拍著他後背安慰道:「韋蝠王,人死不能復生,節哀節哀!」   結果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就出問題了,韋春秋當即扯開了嗓子嚎啕大哭道:「小玉兒……小玉兒啊是爹對不住你啊害了你和你母親啊!」   老子招你惹你了躍千愁只感覺耳膜發顫,頭皮發麻,一陣無語,趕緊爬起和雲鵬站在了一起。   「他女兒到底是怎麼死的?還有那個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躍千愁掏著耳朵問雲鵬。結果發現雲鵬根本不搭理他,反而移步走出了隔音結界,似乎正聚精會神的傾聽著什麼。   躍千愁微微一怔,稍稍凝神傾聽,立刻發現韋春秋的嚎啕大哭聲中隱隱有琴曲傳來。遂也跟著移步出了隔音結界,韋春秋的哭聲立刻被阻絕,寧靜的夜色中,有猶如倩女幽魂般的幽幽彈唱聲響起,很是動聽。聽聲音正是從樓下傳來的……   「……我有花一朵,長在我心中,真情真愛無人懂……」躍千愁聽清楚後,神情一陣抽搐,一聽就知道是露妍清在彈唱。偏頭看看雲鵬,發現他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居然呈現出一種聽到天籟之音的驚訝感。   躍千愁再看看仍在那哭個沒完沒了的韋春秋,徹底無語了,發現今晚和這倆高手沒有共同語言,當即甩袖而去……   萬古通分會內,聽完萬革夷分析的萬玲先是一愣,隨後掩嘴咯咯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們居然會認為躍千愁和萬劍魔君有關係?咯咯……」   萬革夷眉頭一皺,沉聲道:「萬玲,不管萬劍魔君和躍千愁有沒有關係,憑仙帝金太的冷血,但凡有這個可能,立馬就是雷霆之罰降臨。我們不得不早做防備,暫時還是和他疏遠一點好,你不要任性了,好好想一想,我現在正要把這事向掌門稟報。」   說完正要離去,卻聽萬玲在身後笑咯咯的喊道:「長老暫且留步,此事不用稟報給爺爺。你放心,仙帝金太絕對不會追究此事,爺爺也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萬革夷回頭道:「這事非同小可,萬一出了事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還須掌門親自定奪。」說完不管萬玲如何勸他,逕直離開了,萬玲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之所以處亂不驚,完全是因為知道躍千愁乃是仙帝金太派出的親信密探。假如她知道了躍千愁是假冒的,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如此鎮定自若。   沒過多久,萬革夷便一臉疑惑的回來了,萬玲笑吟吟看著他問道:「不知掌門的意見如何?」   萬革夷悶聲搖了搖頭,他剛才傳訊聯繫到掌門稟報此事後,萬博聖只是愣了一會兒,隨即雲淡風輕的問她萬玲是什麼意思?萬革夷自然把萬玲的態度轉告了,結果萬博聖立馬表態,此事萬玲可以拿主意,隨後便掐斷了聯繫。   「萬玲,這事背後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內幕?」萬革夷狐疑道。萬玲笑著搖頭道:「萬長老,有些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了,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前者當即凝噎無語。   萬革夷和萬玲雖然是同一個祖宗,年紀也比萬玲大許多,但實際上萬玲的輩分反而比萬革夷大出好幾輩來。像這種現象在各派和各大家族內很長見,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為仙修壽命太長,傳宗接代的時間差太大。所以仙界各派內,一般相隔四代以後就不會再按輩分來互相稱呼了,一般都稱呼其職位或名字。當然了,職位的擔當也不會按輩分來,一般都是按修為和能力來。   由此可見,一大家子的人,要是一個個都成了老不死,也確實是個麻煩事。然而生兒育女是天性,連神仙也樂此不疲。   封仙州,浩瀚煙渺的極樂仙境主峰上空,在那氣象萬千仙霧渺渺的雲端,有一座金光閃閃的巍峨宮殿。大明輪一飛入極樂仙境的山脈,立刻受到重重盤查,然而他手持金霞令牌,可謂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飛上了那浮於空中的半截山峰上。   山巔之上已經推成了平地,全部以金燦燦的金磚鋪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黃金廣場。四周到處有林立的金柱、金牌樓、金拱橋、金欄杆,加上遠方那座金光閃閃巍峨聳立的宮殿,這裡就是一個黃金的王國、黃金的世界。   大明輪不知道仙帝為什麼如此喜歡黃金,但卻知道這仙宮坐鎮的黃金廣場上除了仙宮內衛外,其他人無特許一律嚴禁飛行。   剛落身在這片黃金廣場上的「正天門!」前,兩名豎戟而立的金袍守衛立刻揮戈攔住了他,大明輪單掌推出一面金光四射的令牌來,兩名守衛立刻本本份份的退回原位。   這裡嚴禁飛行,大明輪只好老老實實的沿著一條正軸道直直朝遠處的仙宮走去。這是一條通往仙宮的主道,兩邊有雕刻著各種仙獸的欄杆護著。剛走了沒多遠,便見一面無表情的人從仙宮方向走了過來。   大明輪和那人相視一愣,隨後都臉上露出笑意面對面的走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仙宮的外務大統領烏雄,兩人在仙宮的關係算是不錯。   「烏兄好久不見。」大明輪拱了拱手笑道:「聽說你馬上要大婚了,不過你那小媳婦我倒是在迷幻仙城見過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找個水蔥樣的媳婦,也不怕把人家給壓壞了?」   「莫要拿我開玩笑,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喜酒喝。」一臉短鬚的烏雄苦笑了笑,最近仙宮內拿此事開他玩笑的人還真不少,擺手道:「你好好的來這裡幹什麼?可是有事找仙帝?」   「不錯。」大明輪笑道,眉頭卻是微微一動,不知道看見烏雄想起了什麼。   「那就不用去仙宮了,我剛才去過,仙帝不在仙宮,說是去了下面新建的姬舞仙宮。正好,我也正因為婚期將到,想面奏仙帝求假,你我不妨同往面見。」烏雄揮手相請道。   「哦那還真是巧了,正好通往。」大明輪笑了笑,兩人並肩朝外走去。就在大明輪準備把肚子裡醞釀的話說出時,烏雄反而率先問道:「你這個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一向甚少回來,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的確發生了大事,此事說不定還要牽連到你我倆人。」大明輪歎息一聲。烏雄腳步一頓,瞇眼道:「明輪兄是開玩笑還是在嚇我,有什麼大事能牽連到我頭上來?」   大明輪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即把躍千愁在迷幻仙城和人打鬥的事情說了遍,著重點明了躍千愁駕馭萬劍的情形。   「如此說來,這躍千愁很有可能是萬劍魔君的餘孽,但是這和我有什麼……」烏雄起先還沒反應過來,隨後臉色大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本來和你我都沒有關係的。」大明輪攤著雙掌苦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曾經同雲鵬和韋春秋乃是摯友,可讓我想不通的是,這兩個傢伙居然和躍千愁混到了一起。雖然這兩個傢伙如今對我不怎麼客氣,可我卻不能棄舊情於不顧,見死不救,所以才會冒險來到仙宮求見仙帝。而你……我說你那小媳婦穆天嬌不好好的在家呆著,偏偏這個時候跑到迷幻仙城去給躍千愁的天下商業協會捧場,鬧得天下人都知道你們家和躍千愁是朋友關係。我說,這不是給你們倆夫妻自己找麻煩嗎?」   「她去迷幻仙城是經過我同意的。」烏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貌似沒想到會惹上這麻煩,盯著苦笑連連的大明輪問道:「明輪兄準備怎樣向仙帝面奏此事?」   「實際上我已經盤查過躍千愁了,已經非常肯定他和萬劍魔君沒有任何關係。可他偏偏修煉了一種『歸元劍訣』,能夠駕馭萬劍。其實這種劍訣根本就沒有任何威力,完全是個唬人的花架子,和萬劍魔君馭萬劍所向披靡的功法完全不能相比。你瞧瞧這個!」大明輪把躍千愁給他的劍訣拿了出來,那塊當韋春秋和雲鵬面捏碎的玉牒其實是假的,為了和兩位兄弟和好稍稍花了點心思,實際上這要拿來到仙帝面前做證物的東西怎好輕易毀掉。 第八百九十四章 烏雄中計   烏雄察看了一下玉牒裡的內容,短時間內也無法看出什麼來,但卻相信大明輪不敢拿假東西來糊弄仙帝。玉牒扔還給了大明輪,臉色不善道:「大明輪,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莫非想威脅我?」   「你想哪去了,你覺得我會威脅你嗎?」大明輪將玉牒重新收起,歎道:「我只是想讓你先有個心理準備,你的婚期不妨後推,免得被株連。如果等下形勢不對,你回去後該擺脫的還是要擺脫,一個女人而已,天下女人多的是,憑你我在仙界的身份,想要什麼女人不是揮之即來?烏兄,最好是將她殺之,讓仙帝看到你的忠心。畢竟你們認識才不久,這樣可以洗脫你的嫌疑。」   他說著還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烏雄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神情有些抽搐的盯著大明輪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殺自己的女人?」   「烏兄言重了,如果真是你的女人我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大明輪大手一揮,露出一付大丈夫當斷則斷的神情道:「她不是還沒有嫁給你嗎?離真正成為你的女人還有點距離。」   烏雄袖子裡的雙拳剎那捏得啪啪作響,瞇眼盯著大明輪道:「那你為何又不怕受到株連,寧願冒險來面奏仙帝為韋春秋和雲鵬擺脫嫌疑?」   「這完全是兩碼事。君不聞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明輪瞥了眼他那籠罩著兩隻拳頭的袖子,雲淡風輕道:「女人可以換,手足不能斷!」   「好一個女人可以換手足不能斷果然是個世間少有的漢子,怪不得仙帝能將如此龐大的商業協會聯盟交給你來執掌。」烏雄微微冷哼道:「那麼你準備如何在仙帝面前保他二人?」   大明輪面色凝重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將以自己的性命向仙帝做擔保,保證雲鵬和韋春秋事先並不知道躍千愁能駕馭萬劍的事。」   烏雄點了點頭,背個手繞著大明輪緩緩轉了兩圈,經過一番思量後,面對面的和大明輪站在了一起,瞇眼一字一句道:「明輪兄那番女人如衣服的言論恕烏某難以苟同從訂下婚約那天開始,穆天嬌便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動她一根手指頭,不管是誰想動她,除非踏過我的屍體,否則誰也不能動她一下,仙帝也不行!」   大明輪膛目結舌,隨後迅速朝四周看了看,連連擺手道:「烏兄妄言了,妄言了若是被別人聽去了,將是天大的麻煩。」   「我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就不怕麻煩,自己的女人可欺可辱不可棄,但那也僅限於自己,還輪不到別人來怎麼樣,如果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哪怕再位高權重也不過是一永世不得翻身的懦夫,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   烏雄指著大明輪吐出一番鏗鏘之言,隨後將腦袋緩緩貼到了大明輪跟前,不疾不徐的說道:「明輪兄如此重兄弟情義,烏雄心懷大慰,總算沒交錯朋友。你我相交多年,可我怎麼覺得在你心中我就是不如韋春秋和雲鵬,莫非你不把我當兄弟看?」   大明輪驚訝道:「烏兄何出此言?如果你我不是兄弟,又怎麼可能在這裡說這樣的話?」   「那為什麼韋春秋和雲鵬有難你願意捨出性命去救他們,而我遇到了麻煩你卻讓我拋棄自己的女人?這是兄弟做的事情嗎?」烏雄咬牙切齒道:「兩相比較,既然同樣是兄弟,為何還要分出孰輕孰重來?」   大明輪的眉頭當即擰在了一起,沉聲道:「我可以豁出命去保他們兩個,也可以連帶著保下你的女人,為你解除麻煩。可關鍵是我在仙帝面前保你的女人說不過去啊真要那麼做了,仙帝反而更會懷疑到你頭上,這不是害了你嗎?」   「既然你有這份心,又何必捨近求遠。」烏雄打量四週一眼,臉上泛起笑容傳音道:「你不是說已經盤查過躍千愁確認他和萬劍魔君沒有關係嗎?而且你手上還有躍千愁所修煉的法訣可以作證。」   「什麼意思?」大明輪狐疑道。烏雄傳音道:「仙帝的為人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是想順利保下韋春秋和雲鵬只怕很難,而且連你自己也有性命之憂。我有個稍微好點的辦法,不妨先試試,也許能免除你我的危機。」   大明輪眼睛一亮,也跟著傳音道:「既然有好辦法還不快快說來。」   烏雄笑著傳音道:「你先公事公辦,不要提保韋春秋和雲鵬的事,只管提躍千愁駕馭萬劍的事情,然後說經過你的詳查,已經確認了躍千愁和萬劍魔君沒有關係。而我因為在神墟境開啟之時接觸過那個躍千愁,所以會以此為理由適時的插話,幫躍千愁講兩句好話。仙帝不是傻子,我們這樣一說,他自然會明白我們的些許私心。只要沒有把事情挑明,也就不會有損他鐵面無私的行事風格,也不會影響他以後的殺伐果斷,加上我們為他效忠這麼多年,也許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其實這正是大明輪費勁心思想做的事情,由於怕一個人的份量不夠,所以才拐彎抹角把烏雄給拉扯了進來,憑他對烏雄為人的瞭解,果然中了自己的計。   大明輪心中暗喜,臉上卻仍顯得有些擔憂的說道:「這樣行不行?不如我們乾脆把事情挑明了,我保韋春秋和雲鵬,你保你的女人,也許他會看在我們效力多年的情分上網開一面。」   他說來說去就是不提保躍千愁,事實上他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躍千愁。沒辦法,既然韋春秋已經說了躍千愁對他很重要,自己也只有盡力而為了。   其實大明輪這人的確是重情重義的人,但他更知道在仙界立足生存下去必要的手段是免不了的,雖然有些手段用在兄弟朋友身上不太合適,可是能盡最大的能力保住大家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那種典型的有能力、有手段、有心計,甚至夠狠的人,也正因為他有這種能力,金太才會挑中他,讓他來執掌商業協會聯盟。但他又是那種為兄弟朋友費盡心血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人。   一腔熱血藏在心中,默默的去做,為此他才覺得漫長的仙修之路不會寂寞,不會讓無情的歲月把自己漸漸變得冷漠。因為他比別人更明白,仙途漫漫,一個人走得再遠、修為再高也是孤獨寂寞的。   而像韋春秋和雲鵬那種能隨時為自己豁出命去的朋友必不可少,一路上有他們陪伴真的很好,雖然他們是獸,自己是人,但是有時候獸往往比人更重感情。如果少上一個這樣的朋友,只怕想補也補不回來了,所以大明輪想盡自己的能力保護他們。   因為這樣的朋友是一路走過來的,經過了時間和種種磨難考驗的,大家知根知底。想再找到這樣讓人放心的朋友,在仙界幾乎不太可能。修為低的願意跟你交朋友的人很多,也許是想要個靠山;修為平等的又儘是爾虞我詐;修為高過自己的,大多又不屑於和你交朋友。   至少有一點大明輪是相信的,一但自己遇到了什麼麻煩,不用說什麼,韋春秋和雲鵬就會主動豁出命去保護自己,和自己浴血奮戰共同殺敵,絕對會不離不棄至死方休。   烏雄聞言皺眉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網開一面?他統領著整個仙界這麼多年,一向鐵血無情,若是今天對我們網開一面了,以後還會有其他人求他網開一面,到時候他若不高抬貴手,那人心就要亂了,還怎麼統治?難道真要他把整個仙界的人殺光?所以我們要送他一個網開一面的理由,千萬不能挑明了,這樣才有機會。退一步說,他也許會株連躍千愁及其他相關的人而放過你我的人。如果他仍不放手非要一殺到底,那也沒辦法了,我們只有求他高抬貴手了,成與不成這只能是最後的辦法。」   能在仙界混到兩人這種地位的人,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言行間都是深謀遠慮。   大明輪心中歎息一聲,原本只是想拉上烏雄一起去求仙帝,因為兩個人怎麼都比一個人去求的把握大,畢竟都是仙帝手下的兩名得力干將。誰知烏雄想得更遠更深入細緻,辦法也更周全一些。   哎這次算是對不住烏雄了,大明輪面色凝重的點頭道:「行,就依你說的辦。」烏雄緩緩舒了口氣,兩人隨即大步走出了「正天門!」,化作流光一起飛向下方……   而此時的躍千愁恐怕還在天下商業協會琢磨著怎麼發展壯大自己的勢力,悠然自得的做著自己的美夢。殊不知自己隨便大顯身手鬧了鬧,卻牽一髮而動全身,鬧得不知道多少人受到牽連,一個個寢食難安,有著急的,有惶恐的,還有費盡心思幫他解決麻煩的。   用四大家族武四海的結論來說,這傢伙就是個掃把星,走到哪裡,哪裡就不得自在。然而讓武四海想不到的是,此時的躍千愁已經禍害到了仙界,有一大幫人被他的無心之舉搞得惶恐不安…… 第八百九十五章 仙帝金太   極樂仙境那攔腰截斷的主峰旁的次峰上,有綠綠可人的翡翠圍構而成的高牆,牆面佈滿了各種花鳥紋飾,層層疊浪的牆垛更是由極為罕見的粉紅翡翠構成。高牆內的亭台樓閣及屋宇皆是用各色玉石和翡翠構造而成,猶如一座色彩斑斕的水晶宮,精巧而又大氣,極為華美。   一個金袍男人緩緩從水晶宮內踱步而出,步入院中的四角飛簷翡翠亭內,四平八穩的負手站在了那。這個氣勢威嚴的國字臉男人頭頂紋飾複雜的鏤空金冠,兩條劍眉斜飛入左右的額角,劍眉下細長的雙眼時開時闔綻放著攝人心魄的寒光。堅挺的鼻樑下,鼻頭微微有些鷹鉤,薄薄的嘴唇如兩片刀片緊閉,三縷鬍鬚不長不短的垂掛在上胸部。   刀削斧劈的臉龐如萬載寒冰,看不到有絲毫的表情顯露,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油然而生,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窺視其真容。高大挺拔的身材上所穿的金袍更是有別於一般的仙宮中人,裹體的金衣上有金燦燦的鏤空腰帶束身,外面罩著一件華麗非凡的寬大金袍,上面以金絲繡滿了盤龍雲海,這一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重。   其人連同腳下穿的也是一雙厚底金靴,整個人往那一站便是一付君臨天下的氣勢。最奇怪的是,他渾身上下竟然隱隱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霞光,霞光薄薄裊裊如朝霧,隱約在週身遊蕩。這個人雖然氣勢非凡,卻讓人初初看去如夢亦如幻,給人一種失真的感覺,若看真實了,又能嚇得人膽顫心驚,彷彿他整個人永遠身處在夢幻的光芒中。   跟著他走來,微微垂首站在亭子外面的是容貌傾國傾城的姬舞仙君,還有一身銀色玄衣銀髮如雪下垂的鱷雪君,他卻是面無表情的硬邦邦站那。在仙界能讓這兩個人臣服的人,那麼這個金袍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不錯此人便是那威震三界,權傾仙界的帝王,整個仙界芸芸眾生的共主……仙帝金太從走進這座翡翠玉石的院子內便一聲不吭的金太,默默轉遍了整座建築的每個角落。姬舞和鱷雪君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出,只是靜靜的跟著、陪著,兩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駕臨,卻也不敢多問一句。因為此人喜怒無常,視人命如草芥螻蟻,殺伐皆在他一念之間,整個仙界沒人敢忤逆他。   「姬舞,這裡住著可還滿意?」   洪亮卻給人一種壓抑感的聲音終於從亭子裡那人的嘴裡發了出來,負手而立背對兩人的仙帝金太終於開口了。   姬舞趕緊恭敬行禮道:「謝仙帝厚愛,姬舞非常滿意。然而姬舞不知何德何能,竟然能居住於仙帝的仙宮腳下,日夜反思有些誠惶誠恐,不敢在長居於此。經過反覆斟酌,姬舞決定向仙帝辭行,另覓它處落腳。」   金太聞言緩緩轉過了身來,半開半闔的雙眼內精芒閃爍,盯著姬舞看了會兒,開口道:「既然非常滿意,何必又另覓它處落腳?此處本來就是為你而建,安心住下便是。」   姬舞本還想繼續推辭,誰知金太雙目中冷芒一閃,盯向了邊上的那棟茅廬,問道:「鱷雪君,這茅廬是你建的?」此話一出,姬舞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頓時有些說不出來了,多少有些緊張起來,怕金太又要發作鱷雪君。   鱷雪君面無表情的抱拳道:「是!」語氣生硬,聽不出絲毫的敬意。   金太目中的冷光唰的盯來,不見任何異狀,卻有一股恐怖的無形壓力當場逼得鱷雪君連退好幾步。就這一轉眼的功夫,鱷雪君嘴角竟然沁出了一道血絲,但他仍語氣生硬的拱手道:「仙帝天威,不知我可是做錯了什麼,惹得仙帝動怒?」滿口的白牙已經被鮮血給染紅,身軀開始搖晃起來。   姬舞大驚,頂著無形的磅礡壓力站到了兩人中間,朝金太行禮道:「仙帝息怒,這間茅廬乃是姬舞讓鱷大哥建的,真的不關他的事。仙帝如果要責怪,就請責怪姬舞吧!」   無形的恐怖壓力瞬間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鱷雪君穩住身形,咬住自己的血唇不語。金太的目光落在姬舞身上:「既然是你求情,本座就再饒他一次。可是姬舞,我雖然不想逼你,但我的耐心有限,那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一個月之內,我希望你能主動來仙宮找我,不要讓我再次駕臨。」   姬舞的臉色瞬間煞白,金太所謂的「那事!」便是讓自己答應成為他的仙後,他這次給出了時限,無疑是下了最後的通牒。   就在這時,碧綠的高牆外突然有兩人喊道:「烏雄、大明輪求見仙帝。」金太的目光微冷,出聲道:「進來!」   大門外立刻出現了烏雄和大明輪的身形,兩人快步走到亭子下面,齊齊行禮道:「臣拜見仙帝!」   「什麼事?」金太盯著兩人問道。兩人相視一眼,知道他不喜歡囉嗦,烏雄上前一步,率先拱手稟報道:「臣近期大婚,特來面奏仙帝求假,懇請仙帝恩准。」   「准了!」金太面無表情道:「烏統領勞苦功高,你大婚之日,本座會有重賞。」   「謝仙帝。」烏雄退了回去。大明輪則適時的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將躍千愁和人打鬥駕馭萬劍的事情講了出來……   此話一出,鱷雪君和姬舞的眼神都不由動了動,卻不敢有太大的變化,皆沒想到躍千愁居然憑著化神期的修為殺了兩名上仙末期的仙修。然而最讓兩人震驚的是,躍千愁居然能駕馭萬劍,這意味著什麼二人自然心知肚明,須知兩人皆是當年的當事人,乃是親自和萬劍魔君交過手的人。金太對萬劍魔君的忌諱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兩人深知躍千愁這次遇上大麻煩了,不由都悄悄打量著金太臉上的表情變化……   「……此事一出,臣立刻懷疑躍千愁是不是和萬劍魔君有關係,於是立刻找到躍千愁詳細盤查,結果發現他和萬劍魔君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因為修煉了一套虛有其表的劍訣,雖能駕馭萬劍,威力卻是稀鬆平常。」大明輪說著雙手奉上一塊玉牒道:「這便是躍千愁修煉的『歸元劍訣』,臣也一併取來了,請仙帝過目。」   金太一聽到「萬劍魔君!」這個名字,雙目中的精光便立刻大盛,彷彿要逼射出來一般,沉吟一句:「歸元劍訣?」五指一張,玉牒立刻到了他的手上,只見他雙眼時開時闔,目中精光閃爍不定,顯然正在查看裡面的內容。   亭子外面的幾人屏氣凝神,束手靜靜等待,等了許久仍不見金太有動靜。幾人心中駭然,還是頭次見到金太如此全心關注一件東西,可見其的確很忌諱那個死去多年的萬劍魔君。   許久以後,金太一聲冷哼道:「形似而神不似,虛有其表的東西。但是能寫出這套劍訣的人不簡單,裡面的分神操控之術非同凡響,寫這個的人似乎故意隱瞞了什麼,我現在倒是真的懷疑這套劍訣和萬劍魔君有關聯。」   此話一出,下面的四人皆大驚失色,他們想到的是,難道躍千愁真的和萬劍魔君有牽連?這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烏雄和大明輪之前商量好的對策頓時說不出來了……   金太掃了大驚失色的四人一眼,還以為四人是被萬劍魔君給嚇到了,當即冷哼道:「不用怕,萬劍魔君是我親自誅殺的,本座親眼看見他神形俱滅的,一個死得不能再死的人有什麼可怕的。」目光轉而盯在了有些發呆的大明輪身上,沉聲問道:「你既然懷疑他和萬劍魔君有關係,為何不早做處理,難道這種事情還要本座教你嗎?」   「我……」大明輪辯解的話還沒說出來。便見烏雄再次上前一步,搶先答道:「稟仙帝,此事都怪臣,是臣讓大明輪暫緩動手的。」   「此事還和你有關係?」金太眼中的冷芒閃爍。   大明輪心中焦急垂頭不語,不知道烏雄會如何應付。烏雄急忙解釋道:「因為臣在神墟境之會期間無意中接觸過躍千愁,當時從他嘴裡獲悉他在神墟境內撿到了一塊玉牒,裡面記載的正是這套『歸元劍訣』。他當時想拍臣的馬屁,要把這塊玉牒送給臣,臣當時以為是歷代各派弟子在神墟境內廝殺遺落的東西,臣想各派派出的弟子都不過是化神期的修為而已,他們遺落的能有什麼好東西?臣當時沒看上眼,結果沒有要他的,轉而收受了他送的一株價值六百億神品靈石的仙草。臣有罪,甘願接受仙帝懲罰。」   大明輪聞言心中微微歎息一聲,這烏雄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居然不惜編造謊話來自污……   「哦想不到我仙宮的外務大統領居然也學會了接受賄賂。」金太淡淡說了一句,隨後托起掌中的那塊玉牒,眼中閃現出異樣的光彩道:「如此說來,這塊玉牒竟然是來自神墟境,烏雄,你確認你沒有搞錯?」 第八百九十六章 姬舞解圍   「臣可以確認這歸元劍訣是躍千愁在神墟境撿來的。」烏雄恭敬回道。他擔心金太手上的玉牒有什麼不妥,故而確認劍訣是來自神墟境,卻沒有提那塊玉牒是來自神墟境。   「來自神墟境?」金太看著手中的玉牒忍不住輕輕嘀咕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顯得有些疑惑。幾人屏聲靜氣的等了會,金太回過神來,冷目盯在烏雄身上:「區區價值六百億神品靈石的仙草就能買通你們兩個到我這裡來說情?看來這個躍千愁就算和萬劍沒什麼聯繫,本事也不小啊!」   語氣雖然依舊不疾不徐,但是大明輪和烏雄的臉色皆是大變,知道金太對此事已經很不高興了,只怕沒有任何人能勸得了他,躍千愁的小命是肯定保不住了,接下來就看金太的意思是不是要將事情擴大化了。兩人心中已經做了退步的準備,關鍵時刻能不能保住躍千愁已經不重要了,畢竟躍千愁和他們沒多大的關係,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人。   一旁的姬舞抿了抿嘴唇,一番猶豫後終於出聲問道:「躍千愁?就是那個在瀑布上留字的躍千愁?」   此話一出,幾人同時看向了他,金太冷目閃過一絲詫異,問道:「莫非姬舞仙君認識躍千愁?」   鱷仙君有些緊張的看著姬舞,而姬舞卻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姬舞並不認識這個躍千愁,只是聽說此人在瀑布上留字,弄出了些非常漂亮的東西,引得仙界中人紛紛前去觀看。」說著回頭看向大明輪道:「大明輪執掌商業協會聯盟,又長居迷幻仙城,想必應該見識過了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說的那麼漂亮?」   大明輪微微一怔,隨即抱拳道:「回仙君,確有其事。這應該是其做生意吸引人氣的手段,為此他還特意建造了一座仙界第一高樓,足足有二十三層高,的的確確有幾分特色。」   姬舞淡淡笑道:「這躍千愁也是個妙人,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招攬人氣,有機會倒是要去看看他那個天下商業協會。如果那天下商業協會真有傳言中的那麼漂亮,他日我倒是要請他來幫我設計建造一處漂亮的居所。」   大明輪和烏雄相視無語,隨後又都察言觀色的悄悄看向了金太。金太卻是冷眼掃了掃座落在此的水晶宮,隨即看著姬舞問道:「姬舞仙君可是對這處居所不滿意?」   「不敢!」姬舞行禮道:「仙帝親自賜下的居所,姬舞只有感激,不敢不滿。」   話雖說的恭恭敬敬,可任誰都聽出來了,姬舞顯然是對這個居所不滿意,只是顧忌仙帝的面子不敢說而已。金太眉頭微皺道:「既是不喜歡,那就建座你自己喜歡的。」說著偏頭道:「烏雄,把那個躍千愁招來,讓他給姬舞仙君建一棟滿意的居所。告訴他,做好了,本座重賞。」   烏雄心中大喜,金太既然開了這樣的口,那就說明他不再追究躍千愁的事了,那麼所有的危機也就化解了。烏雄正要領命,卻聽姬舞喊了聲:「且慢!」   幾人目光看來,只見姬舞行禮道:「仙帝厚愛,姬舞心領了。然而這躍千愁既然可能和萬劍魔君有牽連,姬舞又豈能因私廢公,為了自己的小小喜好而做出讓仙帝不高興的事情來。」   暗暗高興得不行的大明輪和烏雄一聽到這話,一顆心又跌到了冰谷。金太頓了頓,目光盯向烏雄和大明輪道:「你們兩個確實查明了這個躍千愁和萬劍沒有關係?」   「確已查明,不敢謊報!」大明輪和烏雄齊齊回道。兩個人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嘴上說著不敢,而事實上就是在說謊。   金太微微頷首道:「姬舞,他們既然已經查明,那就說明躍千愁的確和萬劍沒有關係,把他招來給你建造喜歡的居所談不上因私廢公。何況一個死去許久的人,還不至於讓我們大動干戈。」   這番話等於已經定性了,大明輪和烏雄當即鬆了口氣,知道危機已經過去了。   「這……」姬舞略微沉吟一番道:「還是等我有機會到天下商業協會看過再說吧如果真的能合我意,把他招來也不遲。如果不合意,我又何必找他來。」   金太聞言不說話了,他之所以把姬舞軟禁在此,就是想在不強迫的情況下讓姬舞答應做他的仙後,畢竟誰都不想自己的老婆是強迫來的,何況還是堂堂的仙界仙後。而他剛才又定下了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如果姬舞仍不答應,那他就要上手段逼迫了。所以至少這一個月之內他是不會放姬舞走的,除非姬舞提前答應了還差不多。   「既然你意已決,那就不勉強了,還是等你以後去看過再說吧!」金太順水推舟的一句話帶了過去,遂又看向烏雄兩人道:「沒事就忙自己的去吧!」說完金霞在翡翠亭子內一閃,整個人已經渙然消失了。   金太一走,籠罩在整個院子內的無形壓力也跟著消失了。可就在這時,鱷雪君忽然一個踉蹌,「噗!」的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鮮血直接噴染在了翡翠亭子的柱子上,點點滴滴的向下滑落,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鱷大哥你怎麼了?」姬舞驚呼一聲,趕緊扶住了他。   「自然是金太幹的好事。」鱷雪君咬牙切齒的揮了揮手道:「沒事,剛才一直憋著,吐出來了反而舒服了。」自己摸出一顆仙丹納入了自己的嘴中嚥下。   姬舞卻是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大明輪和烏雄,也不知道鱷雪君當著兩人的面數落金太,兩人會不會上報。   大明輪和烏雄面面相覷,心中多少有些唏噓感慨,想當年的十二大仙君之一,乃是威震仙界的最頂尖人物之一,他們兩個看到都要恭恭敬敬的人物,如今卻落到了這個田地,實在是世事無常,命運叵測。   其實姬舞有些想多了,兩人不是傻子,都知道姬舞和鱷雪君關係匪淺,如果這個情況下還到仙帝面前打鱷雪君的小報告,那不是給自己日後找麻煩嗎?任誰都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姬舞遲早要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仙後。得罪了仙後,以後還想不想活了。說得難聽一些,就算姬舞現在把他們兩個給殺了,只怕死也是白死了,仙帝肯定不會把姬舞給怎麼樣。   兩人自然是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齊齊朝姬舞拱手道:「拜別仙君!」   姬舞一手扶著鱷雪君的胳膊,另一手微抬道:「不送!」大明輪和烏雄又朝鱷雪君拱了拱手,隨即快速返身走了出去,在院外化作兩道流光遠逝……   「鱷大哥你這又是何必。」姬舞扶著鱷雪君的胳膊,把他扶到亭子內,隨手布下隔音結界,搖頭輕歎道:「明知和他硬頂沒有好處,何必還自找苦吃。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明智了。」   鱷雪君推開她的胳膊,抬腿上了亭子內的桌上,盤膝坐好道:「我也想忍,可我一看到他我就嚥不下那口氣。」說著擺擺手道:「算了不說我了。他剛才給了你一個月的期限,看來他已經失去了耐心,一個月後你準備怎麼辦?」   姬舞搖頭苦笑道:「怎麼辦?又能怎麼辦?仙界又有誰違逆他的意願,走一步看一步吧!」   鱷雪君抬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跡,看著掌心的那抹嫣紅皺眉道:「其實老哥我倒是有兩個不太成熟的辦法,但是我們兩個被困在此地,實施起來非常困難。」   姬舞眼睛一亮道:「鱷大哥不妨先說來聽聽看。」鱷雪君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緩緩搖頭道:「剛才靈光一閃偶然想到的,細想想幾乎沒有可行性。」   「說呀!」姬舞帶著央求的語氣道:「說出來讓妹子聽聽看。」   鱷雪君手扶雙膝,頓了頓還是說道:「上次銀甲千軍在冥界送我們回仙界的時候曾說過,你如果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可以找他,他一定會盡力而為。千軍乃是冥皇最信賴的人,如果能派人聯繫上千軍,讓千軍求動冥皇出面找仙帝,也許憑冥皇的面子,你的事情還有轉機。」   「冥皇會為了我找仙帝?」姬舞一陣錯愕,隨即苦笑道:「這不可能,就算千軍真的能請動冥皇幫忙,仙帝和冥皇一向不對付,何況還是這種事情,仙帝不可能會讓步。再說了,找誰去聯繫千軍?千軍高居冥皇山,一般人就算去了冥界,只怕想見到他也很困難。而且我們被軟禁在此,也沒有辦法聯繫到合適可靠的人去冥界。這個辦法不行的,還有一個辦法呢?」   「我說了我只是偶然想到的,沒什麼可行性,至於第二個辦法,就更不行了。」鱷雪君訕笑笑,此時反而沒有了心理負擔,如同扯閒篇一樣,隨意說道:「目前來說,除了冥皇外,還有另一個人有可能幫上你。那人便是躍千愁的師傅畢長春,雖然畢長春敗在了冥皇的手上,但是憑他獨自一人戰四大冥將的本事,我敢說仙冥兩界除了仙帝和冥皇外,已經沒人是他的對手了。而此人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不管遇見什麼樣的高手,都是越戰越強,我見識過此人的本事,他恐怕沒那麼容易死,也許現在的修為更強了也不一定……」 第八百九十七章 都在躲自己   姬舞的神色一僵,她和畢長春交過兩次手,說到畢長春的本事,她比鱷雪君瞭解得更深刻。那是一個非常人的存在,的確是越戰越強,她清楚的記得第一次交手的時候,畢長春還不是她和夜梟的對手,可等到他時隔不久再次出現的時候,那恐怖的一幕仍讓她記憶猶新。   鱷雪君見她默然不語,壓低了嗓音道:「如果畢長春沒死,我相信能有資格和金太一戰的人非他莫屬。因為我覺得金太不一定是冥皇的對手,畢長春既然能和冥皇一戰,自然也能和金太一戰。假如能讓躍千愁聯繫到他,請他來對付金太,就算他不是金太的對手,至少也能讓金太短時間內沒心思打你的主意。如果他能夠殺了金太,那自然更好。」   「可他被冥皇打成重傷逃入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地,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他還活著,躍千愁能找到他嗎?就算能找到他,躍千愁又憑什麼讓他師傅來冒這麼大的風險?鱷大哥,你想想看,如果畢長春到這裡來挑戰金太的話,冥皇聞訊勢必趕來雪恨,到時候畢長春面對的就不單單是一個金太了。」   姬舞苦笑道:「再說,這種事情也不好假別人之口轉告給他,我們被軟禁在此地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見面,別人要是向他轉告這樣的事情,你想他會相信嗎?最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必要這樣幫我。」   「我說了是不成熟的辦法。如果說他有沒有幫忙的必要,那就多慮了,你剛才出面已經是救了他一命,他還不該知恩圖報嗎?」   姬舞搖頭道:「可他以前也救過我啊如果不是他以前救過我,我這次也沒有必要去救他。一報還一報,算是誰也不欠誰的相互抵消了。」   「可惜你我沒機會去迷幻仙城,不然怎麼也得讓他聯繫聯繫他師傅看。」鱷雪君隨口回了句。心裡卻琢磨著,真能見到躍千愁的話,自己就能讓躍千愁想辦法幫忙,如果躍千愁敢不幫,別的不說,自己就拿他摸姬舞屁股的事情來威脅。摸金太老婆的屁股,他躍千愁得掂量掂量金太會不會把他給活剝了。   兩道流光一飛出極樂仙境的山脈,飛行速度立刻放緩了下來,烏雄和大明輪心有餘悸的互相看了眼,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事情就這樣過關了。   「我們的運氣好啊沒想到關鍵時刻姬舞仙君居然會站出來說話。」烏雄難以置信的搖頭道:「運氣,天大的運氣啊我在想,如果不是姬舞仙君開口說話,我實在想不到仙界還有誰能扭轉仙帝的態度。」   「不但是我們的運氣好,這也算是躍千愁的運氣好吧沒想到他搞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居然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命。這不但是運氣好,簡直是命好啊!」大明輪迴想想事情的經過,不得不感慨一番。   「危機過去了就好。」烏雄邊飛邊拱手道:「明輪兄,我手頭上尚有些事要處理,就此告別了。」大明輪同樣拱了拱手告別,兩人立刻加速分向兩個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兩個感歎不已,卻不知道姬舞之所以開口絕非是他們或躍千愁的運氣好,除了鱷雪君外,誰都不知道躍千愁早就和姬舞認識。正因為有這條關係在,才是渡過這次危機的關鍵。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沒有畢長春在東極聖土對姬舞的手下留情,那麼今日也就不可能有姬舞的出手相助。可假如姬舞被畢長春殺死了,鱷雪君也不可能跟著姬舞順利的回到仙界,鱷雪君不帶著躍千愁給他的小銀球回到仙界,那麼躍千愁現在還在人間做獨孤求敗,同樣也不會來到仙界。所以說,有些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只能是一步步的發展下去……   天下商業協會的生意已經開始走上了正軌,數百名諸國領主也漸漸進入了狀態。經過慎重考慮後,躍千愁明白自己在仙界的第一次佈局已經成功了,有了天下商業協會這個做買賣的幌子在,下一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朝天宮展開合作了,只要各種所需的仙丹到了手,要不了多久,自己手上就會有大批的仙級高手出現。   試想想,諸國領主、烏托邦大軍、還有人間的數十萬修士,假如修為全部達到了仙修級別,那一定是個很恐怖的事情。高手越多,自己的實力自然就越強,許多事情也就更好辦了。   只要天下商業協會的整體實力上來了,他下一步就要想辦法進入冥界,因為他不可能放任畢長春生死未卜,至今他仍嘗試著每天聯繫畢長春,可是每每音訊全無,這讓他心底裡很著急,可是他明白,有些事情急也沒有用,只能一步步的來。   然而想在冥界行走,沒有足夠的人手和實力是不行的。如今他知道的也多了,冥界那個地方,地域太寬廣了,比仙界都不知道大了多少倍,還有那無盡的黑暗之地,更是少有人去涉足。為此躍千愁早就想好了,只要能夠探聽到畢長春是死是活,他將不惜代價,就算往冥界砸個十幾萬仙修進去也在所不惜。   不怕他冥界有多寬廣,只要有鬼的地方,就要有老子的人,老子就不相信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躍千愁如是想到。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躍千愁可謂費了不少的心思。然而事情多少讓他有些難以預料,安排了水明清和朝天宮聯絡採購仙丹的事情,誰知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為此躍千愁還親自去了趟朝天宮的分舵,結果朝天宮分舵的弟子告訴他,坐鎮的長老們都有事離開了。   躍千愁頓時覺得奇怪了,這水明清也太沒良心了,走也不想辦法給個消息。於是他又嘗試著尋找杜楓和火雲龍他們,結果得到的答覆都差不多,這讓他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在故意躲著自己。   直到碰上主動上門和自己搞好關係的萬玲後,從萬玲嘴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幫傢伙果然是在故意躲著自己。問明原因後,躍千愁頓時無語了,感情這幫傢伙也是被自己駕馭萬劍的場面給嚇到了,都在懷疑自己和萬劍魔君有關係,怕仙宮動手的時候會株連到自己,都在刻意的和他疏遠距離。   其實躍千愁自己開始也沒怎麼太在意這事情,畢竟在大明輪面前已經過了這一關了。可是現在被一幫傢伙神經兮兮的搞了一下,他自己也跟著神經兮兮起來了,想想覺得也是,大明輪是大明輪,絕對代表不了仙帝金太的態度,後者才是掌握著生死大權的主啊天下商業協會的天台上,一張長條籐椅上足夠坐三個人,卻只有一男一女並排坐著曬太陽,看起來有點像情侶。躍千愁內心憂慮,表面上卻懶洋洋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是他們都怕受到我牽連,難道你不怕?」   萬玲偏頭看著他咯咯笑道:「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你覺得我有必要怕嗎?」   躍千愁一怔,試想人家把自己當成了仙帝的親信密探,又怎麼會怕這些?無語中偏頭看了看笑吟吟的萬玲,挺漂亮的啊怎麼看都不像那麼變態的人,不由問道:「萬玲,聽說你喜歡搶別人的老公,真的還是假的?」   盈盈笑意戛然而止,萬玲的臉色微微有些發沉,換了別人當她面這樣說,她早就發作了,奈何眼前的人是躍千愁。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現身在兩人跟前,來人一身金袍清清瘦瘦,不是大明輪還能是誰。兩人趕緊站了起來行禮,大明輪似乎有些詫異萬玲會單獨和躍千愁在一起,遂直接問躍千愁道:「烏雄的小媳婦呢?」   「哦她一早就離開了。」躍千愁心情有些忐忑的問道:「執掌來此有什麼事嗎?」大明輪看了眼萬玲,沒有說話,貌似有外人在不太方便。   躍千愁領會了,當即對萬玲笑道:「我這裡有些事情,就不留你久坐了,有空常來玩。」   萬玲點點頭,又對大明輪行了一禮,便直接從天台上飛走了。臨走前忍不住深深看了兩人一眼,她從兩人的談吐判斷,怎麼都覺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尤其是看兩人要說悄悄的話的樣子,堂堂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有什麼必要和一個小小的天下商業協會掌門這樣嗎?由此,萬玲越發肯定了躍千愁是仙帝密探的身份,同時也更加肯定了躍千愁不會有什麼事。   大明輪環顧天台四周道:「韋春秋和雲鵬呢?」   躍千愁搖頭歎道:「哎別再提韋春秋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這兩天跟掉了魂一樣,哭哭啼啼的念叨著他那已經死去的女兒小玉兒。」   大明輪頓時心中有數了,那塊蝙蝠玉珮是他親手給韋春秋的,送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當即皺眉道:「他們在哪裡?帶我去找他們。」   「請跟我來。」躍千愁領了大明輪下了天台。進入二十二樓的內部後,大明輪也被裡面清新亮麗而又簡約的風格給吸引了,不由四處多看了兩眼。兩人來到走廊盡頭的一扇大門前,躍千愁推開了門,指了指裡面…… 第八百九十八章 給你找了個師傅   這是一間面積不小的房間,頂樓下的兩間房間,裡面沒有什麼擺設,只有幾張籐椅。房間裡很安靜,雲鵬默默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而韋春秋也終於不再哭哭啼啼了,整個人癱在一張籐椅上,面容癡呆失魂落魄。   房門的推開讓雲鵬轉過了頭來,韋春秋卻仍躺在那無動於衷。見到走進來的兩人,雲鵬盯著大明輪淡淡說道:「你不該把這塊玉珮給他。」   大明輪看了眼兩手把著蝙蝠玉珮癡癡呆呆的韋春秋,不以為然道:「就讓他這樣,一股傷心勁過去就好了。」   「事情怎麼樣了?」雲鵬目光轉到躍千愁身上道:「仙帝金太準備把他怎麼樣?」躍千愁聞言小心肝一揪,這也是他想知道的結果。   也許是被「仙帝金太!」四個字給刺激了,癱在籐椅上的韋春秋的喉嚨裡發出了「咕咕!」的聲音,一雙沉浸在往事中無神的眼睛漸漸活泛起來。三人的目光一齊看向了他,只見韋春秋看了眼大明輪,然後又盯著自己手中的蝙蝠玉珮看了會兒,隨即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你從仙宮回來了?」韋春秋猶如大病初癒般的勉強站了起來。幾人見他開始正常說話了,也沒人說什麼,都不想再提及他的傷心事。   大明輪微微點了點頭道:「這次的事情算是僥倖,總算是安然無恙的過去了,仙帝已經表明了態度,不再追究他了。」躍千愁緊繃的神經立刻鬆懈了下來,對著看著自己的三人憨厚的笑了笑。   韋春秋偏頭看向大明輪道:「金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想來你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否則憑著金太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的慣例,這傢伙恐怕夠嗆。」   「心思是花了點,不過根本沒作用。」大明輪盯向躍千愁道:「其實真正發揮了決定性作用的是另有其人,這小子也算命好,正值關鍵時刻,姬舞仙君突然開口幫他說話了,這才讓仙帝改變了主意,真的好懸!」   「姬舞仙君?」三人異口同聲的愕然道。韋春秋奇怪道:「姬舞仙君怎麼會幫他說話?」   大明輪當即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大致說了遍,幾人這才曉得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韋春秋當即嘖嘖有聲道:「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命好,瀑布上留字和這棟高樓居然救了你一條命,看來建這棟高樓的錢花得值啊!」   「運氣,運氣!」躍千愁哈哈陪笑幾聲,目光閃爍不定,心中其實比誰都明白。姬舞肯定不是因為想讓自己幫忙建居所才幫自己說話的,沒那麼巧的事,真正的原因是因為相互間是熟人,人家這次等於是還了自己的救命之恩了,看不出來這女人還挺有情有義的。   「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該回商業協會聯盟了。」大明輪掃了幾人一眼,化作流光從打開的窗口直接飛走了,他顯然就是來此打個招呼好讓大家放心的,連讓躍千愁說幾句感謝話的機會都沒有給。   房間裡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一件讓三人都揪心的麻煩事解決了,三人也立刻放鬆了下來。雲鵬上下看了韋春秋一眼,隨後一句話也沒說,一身白衣如雪,步履堅定的向外面走去。韋春秋和躍千愁相互看了眼,都知道他不習慣約束在房間裡,他喜歡的是天高雲闊,恐怕又要到天台上去放風了。   對於雲鵬的這個習慣,躍千愁是舉雙手贊成的,這個習慣太好了,有個仙帝初期的高手日日守在天下商業協會的樓頂上,那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足夠震懾宵小,一般人還真不敢擅闖天下商業協會。   感覺如釋重負的躍千愁緩緩走到雲鵬剛才站的那個窗口位置,注視著外面沉思起來。本來還為朝天宮的人躲著不見自己而著急,現在倒是完全沒必要了,想必過上一段時間,那幫緊張觀望的傢伙見到天下商業協會安然無恙後,一定會主動登門造訪的。那麼就等上一等吧自己若是顯得太著急了,到時候討價還價還得落下風,趁機把其它事情處理一下……   「韋蝠王還記得在你老窩時,你答應我的事情嗎?」躍千愁看著窗外說道。   「什麼?」韋春秋當即有些緊張了起來,他已經隱隱猜到躍千愁要說什麼了,遂拍著胸口咳嗽道:「哎喲傷心過度啊我人有些不舒服,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然而這種小把戲怎麼可能在躍千愁這種老牌流氓跟前糊弄得過去,只見躍千愁霍然轉身,盯著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幫你介紹的那個弟子,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韋春秋當即神情抽搐的愣在了原地,果不出其然吶躍千愁已經提前打了招呼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大步出了房間,留下了韋春秋一個人在房間內發傻。   整個二十二樓本是躍千愁單獨支配的樓層,當然了,韋春秋和雲鵬要在這層佔個房間他也不會說什麼。回到自己房間內的躍千愁又很是糾結了一番,原因無它,芙蓉和武立雪她們已經好久沒有去看過了,本想趁這個時候去一一安撫一下,然而一但和她們見面了,如果不陪陪又實在說不過去,見個面、上個床、聊個天,然後又馬上離開?自己實在受不了分別時她們眼中的哀怨……   可是天下商業協會才成立沒有多久,隨時都有麻煩可能會找上門,自己也不可能扔下天下商業協會整天整天的去陪女人……一手抱著美人,一手提劍打天下,想法是好的,這麼酷的事情也聽過,可正兒八經幹事的人誰敢這樣?那樣一定死得很快,何況自己現在還在小心翼翼的打拼中,哪有資格耍那酷。   只能委屈她們再了,等自己站穩腳後,再把她們都接來吧躍千愁自我安慰一番,消失在了自己房間內。再出現時,已經回到了烏托邦縹緲宮白素貞的房間內,卻發現白素貞並不在房間內,遂閉眼利用神識搜索整個烏托邦……   此時的白素貞正在仙草種植園內,因為躍千愁曾交代過,要她和曲萍兒多盯著仙草的種植,所以她近期內的大部分時間都守在了這裡。正行走在仙草園內查看仙草長勢的白素貞突然停步,她耳旁響起了躍千愁的聲音,讓她現在回自己房間。   白素貞臉上露出恬靜的笑意,白影一閃,直接朝縹緲宮方向快速飛去。由於躍千愁如今的修為已經今非昔比,如今整個烏托邦內的面積已經變得很寬廣了,山川河流皆一一成形出現。正因為如此,所以紫色混沌離縹緲宮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為了能更好的利用紫色混沌種植仙草,仙草園設置的位置也離縹緲宮有那麼遠。   足足小半天的時間後,白素貞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一進房間便看到了躍千愁正躺在自己的榻上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白素貞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走到榻邊坐下,看著他問道:「等了好久吧!」   躍千愁其實也沒等多久,見白素貞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小半天的時間內,他怕有事,於是回了天下商業協會坐鎮,只是默默關注著急速飛回的白素貞,等到白素貞快到了,他又回到了她的房間。   躍千愁沒有回她的話,在榻上變換了身位,將腦袋枕在了白素貞的大腿上。白素貞也調整了一下姿勢,盡量讓他躺得舒服一點,纖手摸著他的頭發問道:「召我回來是不是有事?」   聞著白素貞的體香,正安神舒暢渾身放鬆的躍千愁,聞言不由苦笑了笑道:「什麼時候能一直這樣躺著,什麼都不管就好了,然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美女陪著。」說著伸出手撫摸著白素貞那張恬靜而掛著溫婉笑容的臉,道:「對不起了,這次可能要打破你的安靜生活了。」   白素貞將他撫摸自己臉龐的手抓在了手裡,低頭看著躺自己腿上的躍千愁淡淡笑道:「只要你好好的,便是我的安靜生活,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知道你現在對修行已經沒有了什麼興趣,但我沒經過你同意便給你找了個師傅,希望你不會生氣。」躍千愁看著白素貞的眼睛道:「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   他早就打算好了,如果白素貞不願意他肯定不會勉強,到時候會考慮讓木娘子去。   「給我找了個師傅?」白素貞一怔。躍千愁立馬爬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興奮解釋道:「是我從仙界找的,你這個師傅可不一般……」他稀里嘩啦的把自己認識韋春秋的經過講了遍,著重介紹了韋春秋手頭上那部「萬妖心經!」的來歷,告知她,希望她能夠修煉萬妖心經。   聽到這些,白素貞顯得萬分驚訝,沒想到妖族中還有萬妖之祖太叔正這樣厲害的人物,試想如此一位能和魔神相提並論的人物,其留下的修煉寶典該得有多厲害。但也僅僅是驚訝而已,白素貞對這個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趣,黛眉微皺著思索一陣後,緩緩點頭道:「我願意,希望修煉略有所成後,能幫上你的忙。」 第八百九十九章 小玉兒   「對對對,等你修煉成萬妖心經後就能幫我大忙了。」躍千愁連連點頭,伸手拉她道:「跟我走!」   其實對他來說,要不要白素貞幫忙是另外一回事,關鍵是希望白素貞本身的修為更高更強,世事無常今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定,萬一遇到什麼危險也能夠自保。其次便是萬妖心經此等寶典讓別人修煉太讓人擔心了,若是白素貞來修煉,他反而放心無虞,覺得和自己修煉了沒什麼區別。   對他這種說法,白素貞心知肚明的笑了笑,也不點破,伸出手來任躍千愁拉住了自己的手,兩人一起消失了。再出現時,一間寬敞明亮別樣風情的房間讓白素貞明眸閃動不已。   房間裡套著房間,白潔的玉石地面,客廳裡擺著三三兩兩的籐椅,寬敞明亮,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擺設。白素貞疑惑的眼神看向躍千愁,躍千愁立馬笑著解釋道:「這裡就是天下商業協會了,這個房間就是我住的房間,房間裡也沒準備什麼擺設,太簡單了點。」   白素貞脫開他的手,走到幾張籐椅邊摸了摸,隨後又推開幾個小間的門看了看裡面,發現裡面空蕩蕩的,的確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準備。最後又走到客廳的窗戶邊,看到外面萬山林立,山頭上被一座座屋宇建築所佔領,而天際又有起起落落的流光不斷,剎那間也有些失神,如夢囈般的喃喃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仙界嗎?」   躍千愁走到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笑道:「你沒有看錯,這裡便是仙界。」白素貞腦袋微偏,靠在他肩頭道:「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當年在那個山洞裡面,你還是個鬱鬱不得志的青光宗小弟子,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走得這麼遠了。你當年把我帶出了那個山洞,如今又把我帶到了仙界,這一切像做夢一樣。」   「這不是夢,而是事實。」躍千愁埋頭在那白皙的脖子間深深吸了口香氣,心滿意足道:「為了讓我所愛的人能做更好更美的夢,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白素貞雙眼有些迷離癡醉,一句話也不說了,就那樣靜靜的靠在躍千愁的肩頭,安詳的看著窗外。兩人相依相偎了許久,躍千愁才不捨的打破平靜道:「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未來師傅去。」   「嗯!」白素貞一臉恬靜的轉過身來,躍千愁拉上她的手,牽著她向外面走去。走到韋春秋的房間的門口,躍千愁推開一看,結果發現韋春秋並不在。   躍千愁撓了撓頭,心想這老傢伙不會是跑了吧遂有些擔心的拉著白素貞向天台走去,而白素貞從頭到尾都靜靜的跟著他,在這初來咋到的陌生之地從從容容,他拉她往哪去,白裙飄飄蕩動,她就跟著他,毫無保留的信任他。   兩人登上天台,躍千愁頓時鬆了口氣,韋春秋沒跑,正和雲鵬並排站在白玉欄杆前。躍千愁指了指韋春秋瘦小的背影道:「他就是青翼蝠王韋春秋,也就是我給你找的師傅。那位是和韋蝠王齊名的白雲山主雲鵬。」   躍千愁說話的動靜吸引雲鵬回頭看了眼,可就是這一眼,立馬讓一向冷冷漠漠波瀾不驚的雲鵬像見了鬼一樣,緩緩的轉過了身來,膛目結舌的盯著白素貞一動不動。   他身旁的韋春秋卻是連動都沒動一下,滿臉的憤憤之色,雙手撐著白玉欄杆,嘴裡嘀嘀咕咕道:「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老想佔我便宜,他是不是帶了個人來?」   雲鵬喉結上下聳動,艱難的嚥了嚥口水,緩緩抬手拍了拍韋春秋的肩膀道:「你看看。」韋春秋肩膀抖開他的手,辟里啪啦的罵道:「我都說了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我不看也知道他給我帶了個徒弟來。」   「你一定要看看,我覺得我有點眼花。」雲鵬這次不是用拍的,而是用力的把他給掰了過來。   韋春秋沒好氣的隨意瞄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頓時讓韋春秋如遭五雷轟頂,只感覺渾身電流亂竄,心臟瘋狂的亂跳起來,整個人徹底呆在了原地,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乾舌燥,呼吸越來越沉重……   這倆個老傢伙幹嘛?就算沒見過美女也不用擺出一付色狼樣吧躍千愁一臉狐疑的看著兩人,站在他們面前後,兩人依然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白素貞打量。   任白素貞恬靜從容,也被兩人的這種看法給看得渾身發麻,不由看了眼躍千愁,見躍千愁沒有表態,遂脫開了躍千愁拉著的手。   一陣風來,白衣飄飄的白素貞欠身行禮道:「白素貞見過兩位前輩。」   「白素貞?」雲鵬嘴裡嘀咕一聲看向了躍千愁。誰知邊上的韋春秋卻置若罔聞,像羊癲瘋發作似的,雙手做出擁抱的手勢,顫顫巍巍的朝白素貞走來,一臉驚喜交加的神情,氣喘吁吁道:「小玉兒,小玉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阿爹以為你……你為什麼一直躲著阿爹,我知道你在生阿爹的氣,都是阿爹的錯,不該扔下你們倆母女不管。」   白素貞被他鬧得滿頭的霧水,一臉不解的看向躍千愁,貌似在問,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師傅?   躍千愁眉頭一挑,兩眼一瞇,盯著顫巍巍走來的韋春秋,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然而韋春秋接下來的舉動頓時讓他怒了,只見韋春秋的一雙老手居然朝白素貞白白淨淨的臉上抱了過去,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玉你母親個頭!」躍千愁火冒三丈,頓時發作了,呼的一腳飆出,「啪!」的直接踹在韋春秋的臉上。「啊……」韋春秋一聲慘叫,應聲倒地,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便見躍千愁撲了上去,逮住他按在地上一頓瘋狂的胖揍,揍得韋春秋嗷嗷直叫。   「老不要臉的東西,居然玩這一套,敢當老子的面調戲老子的女人……」躍千愁暴跳如雷,照著地上的韋春秋一陣拳打腳踢。   白素貞愣住了,雲鵬亦是措手不及的愣在了那,誰都不知道會發生這一幕,等到雲鵬反應過來想出手相救時,只聽躍千愁「啊!」的一聲痛叫,帶起一道人影飛了出去。   韋春秋騰的跳起,指著十幾米遠地上翻滾的躍千愁戳指怒喝道:「你小子想找死是吧居然又對爺爺動拳腳,不想活啦!」看這樣子,是被躍千愁給揍清醒了。   白影一閃,白素貞已經閃到了躍千愁身邊,扶著爬起的躍千愁著急道:「你沒事吧!」躍千愁臉上也有個大腳印子,正在那晃著腦袋,貌似頭有點暈。   「小玉兒,難道你就如此恨阿爹,寧願幫他也不幫阿爹。」韋春秋看著扶著躍千愁的白素貞痛心疾首道,老淚已經是在眼眶眶裡打轉,情緒起伏有點大。   「老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躍千愁搖著暈乎乎的腦袋,連方向都辨不清楚的亂喊。   「都給我閉嘴。」雲鵬一聲冷喝,閃身到了兩冤家中間,先揮手在天台上布下了隔音結界,接著兩邊看了看,隨後盯著韋春秋道:「韋春秋,不要胡鬧了,你給我清醒點,這人不是小玉兒,小玉兒已經死了。」   「胡說八道小玉兒明明就站在這。」韋春秋聲嘶力竭的吼道。幸好雲鵬有先見之明,先在天台上布下了隔音結界,否則這一嗓子非鬧來一大幫人看熱鬧不可。   晃著腦袋清醒過來的躍千愁,當即怒不可遏的指著韋春秋罵道:「老瘋子,耍起流氓來,你還沒完沒了,你當老子怕你不成?老子前世是流氓頭子,專治流氓……」對他來說,什麼都好商量,但若是有人敢碰白素貞,那就絕對沒得商量。   「躍千愁閉嘴。」雲鵬喝了聲後,立刻對白素貞抱了抱拳道:「白姑娘是吧還請見諒了,我這位老友把你當成了他死去多年的女兒,絕對沒有其它的意思,因為你和他的女兒長得實在太像了,就連我看到你都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他解釋的對象沒挑錯,此時的韋春秋和躍千愁都有些發狂,解釋的話一下子很難聽下去。白素貞聽他這麼一說,結合對方兩人剛才看到自己的反應,頓時明瞭的點了點頭。   「躍千愁,不要衝動,是誤會。」白素貞拉住暴跳如雷的躍千愁喊道。她的話比誰的話都有效果,擼袖子踢腿外加狂罵的躍千愁立馬消停了下來,白素貞立刻抓住機會拿雲鵬剛才的話來解釋。   「你和他死去的女兒長得很像?」躍千愁漸漸冷靜了下來,擦了把隱隱生疼的面皮,轉而看向雲鵬道:「雲前輩,你確認你沒有看錯?」   雲鵬邊擋住韋春秋,邊搖頭道:「怎麼可能看錯,很像,簡直太像了,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唯一不同的是,就是兩個人的氣質判若雲泥,小玉兒精靈古怪,而她雍容恬靜。」   「不,她就是小玉兒。」韋春秋瘋狂喊道,而且試圖擺脫雲鵬的阻攔。雲鵬雙眼閃過冷芒,五指束成鷹爪一般,隱隱泛起金芒,閃電般劃過,直接扣住了韋春秋的鎖骨,冷喝道:「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看看這位姑娘的本體是什麼?是不是你家的小玉兒?」 第九百章 義女   在雲鵬的強逼之下,韋春秋的雙眸中微微泛起一層綠光,看清白素貞的本體原形後,頓時目瞪口呆的喃喃道:「白狐……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根本不是小玉兒,只是長得像而已。」雲鵬扯著韋春秋猶如當頭棒喝。   「長得像……」韋春秋失魂落魄的看著白素貞,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愣在了當場。   躍千愁知道這一時半會兒是別想和他談什麼了,只能等他清醒後再說了,遂拉著白素貞道:「這傢伙腦子出毛病了,我們走。」白素貞被拉走前,有些憐憫的回頭看了眼韋春秋。   兩人回到了房間後,躍千愁有些敗興的往籐椅上一靠,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白素貞則淡淡一笑的搖了搖頭,摸出一塊白絹,幫他擦拭遺留在臉上的大腳印。   有了這番溫存,躍千愁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拉了白素貞和他坐一起,向白素貞講訴起了自己對仙界所知的林林總總。而不管躍千愁講得有多麼驚奇險峻,白素貞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認真耐心的傾聽著,偶爾會插話問上一句。不知不覺,躍千愁講著講著又躺到了白素貞的大腿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躍千愁說著說著就那樣靜靜的睡著了。   客廳裡的長條籐椅上,一身白衣如雪的白素貞靜靜的坐那,雙手抱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腦袋……   如此安靜的一幕,忽然被一陣敲門聲給打破,躍千愁霍然驚醒坐起,喊道:「誰呀進來。」   門被推開,韋春秋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顆腦袋,對著兩人訕笑的點了點頭。躍千愁立馬兩眼一翻,扯開嗓子吼道:「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剛才還對老子動手,老子不想看到你,滾!」   韋春秋連連點頭哈腰的賠笑道:「誤會,誤會,剛才是誤會,千萬不要往心裡去。」說著順手把門給關上了,舔著一張老臉走了過來,目光總是偷偷摸摸的往白素貞臉上看。   韋春秋先隨手在房間內布下了隔音結界,然後自己拖了張籐椅坐在兩人對面,侷促不安的問白素貞道:「這位姑娘不知道仙鄉何處?」   「幹嘛?」躍千愁兩眼一瞪,道:「她是我的女人,仙鄉何處關你屁事?你是不是想圖謀不軌?」   「沒有,沒有。」韋春秋連連擺手道:「只是因為她和我已故的女兒長得實在太像了……」說著又查看了一下白素貞的修為,發現才渡劫末期,隨後又接著問躍千愁道:「那個,她就是你給我找的弟子?」   躍千愁上下打量這老傢伙,冷哼道:「本來是的,但我看你人品有問題,讓她做你弟子我實在是不放心,這事就當我沒說過,就此打住,以後不要再提了,我明天就讓她回去。」白素貞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啊回去……」韋春秋騰的站了起來,著急的指著躍千愁:「你…你……你怎麼能言而無信,說好的事情怎可反悔?」   躍千愁心中一樂,跟著站了起來,繞著他轉了兩圈,奇怪道:「你當初死活不同意,我現在這樣做不是正如你所願嗎?韋蝠王,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想幹什麼?」   韋春秋剛想辯解,可隨即又是一愣,退後兩步看了看躍千愁,忽然嘿嘿笑了起來:「少來這一套,你心中打的什麼主意你心裡清楚,無非是想趁機要挾我,讓我將心經傾囊相授。」說著回頭看了眼白素貞,道:「這個不是問題,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躍千愁一怔,他確實是經過此事瞅準了韋春秋的軟肋,想借此逼韋春秋將全套的萬妖心經傳授給白素貞,因為他們之前的約定是,韋春秋傳授的功法能讓白素貞在面對仙帝期以下的高手能自保便可。誰想韋春秋也是個老成精的傢伙,一下就看穿了對方的圖謀。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卑鄙無恥?」躍千愁一臉的不屑道。   韋春秋頓時冷笑連連,不管他怎麼說,自顧自的說道:「只要答應我這個條件,我便盡心盡力的將萬妖心經傾囊相授,如果不答應,那就算了。但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拒絕了,就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躍千愁一愣,嘴角抽了抽,咬牙道:「老蝙蝠,算你狠但我也警告你,太過分的條件我不可能會答應,說什麼條件?」   韋春秋聞言稍稍有些激動起來,努力壓制住自己起伏的胸部,看著白素貞一字一句道:「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兒,我便能讓你成為妖族中的第一高手。」   白素貞朱唇微張,愣住了。躍千愁也無語了,沒想到韋春秋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韋春秋有些著急道:「怎麼?不能答應嗎?」   白素貞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求救性的看向了躍千愁。躍千愁無奈的撓了撓頭,這個要求說過分也過分,說不過分也不過分,就看當事人怎麼想了。咳嗽一聲尷尬道:「韋蝠王,你的心情我理解,可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勉強。」轉而又看向白素貞道:「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千萬不要勉強,我們還不至於走到了賣身求榮的地步。」   白素貞黛眉皺起,做別人的女兒,這個決定對她來說實在太難了,最主要的是萬妖心經對她沒有任何的吸引力,為個沒有任何吸引力的東西而去做別人的女兒,任誰都不願意幹。然而讓她徘徊不定的是,躍千愁顯然是希望她修煉萬妖心經的,而自己練成萬妖心經後肯定也能對躍千愁有所幫助……   躍千愁一眼就看出了白素貞不願意,當即毫不猶豫道:「韋蝠王,此事就此作罷,以後不要再提了。萬妖心經你留著慢慢修煉吧!」   「她是她,你是你,你的意見怎麼能代表她的意見。」韋春秋一頓咆哮,隨後大步走到白素貞跟前,擠出笑臉道:「你放心,我要的只是個名分,以後你我父女相稱便可,並不是真的要你做我的女兒,盡女兒的孝道。」   躍千愁翻個白眼,拉上白素貞道:「這傢伙想女兒想瘋了,跟我走,別理他。」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白素貞頓住,笑著脫開了他的手,對著韋春秋屈身款款行禮道:「白素貞見過義父!」   安靜屋內瞬間落針可聞。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看著白素貞,而韋春秋一陣震驚後,忽然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爆發出「哈哈!」的狂笑,笑得一臉的老淚縱橫。   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他狂笑聲停下,踏前一步,雙手扶住了白素貞的兩肩,兩眼通紅,喘著粗氣道:「好女兒好女兒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你成為整個妖族,不,我會讓你成為三界的第一高手。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你。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說著又是一把將白素貞給抱在了懷裡,哇哇的嚎啕大哭道:「小玉兒,都是阿爹不好,不該扔下你和你母親。阿爹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   突然被一個陌生男人這樣抱住,鬧得白素貞一臉的驚慌失措。躍千愁亦是神情直抽搐,他算是看出來了,韋春秋這老傢伙平時還挺正常的,可一但觸及他那死去的女兒,立馬就會變得精神錯亂了,說白了就是間歇性精神病,是屬於那種一但受到某種刺激,精神病便會立刻發作的那種。   媽的!老子有眼無珠,怎麼會和精神病混到了一起躍千愁搶前一步,使勁的拽著韋春秋道:「老蝙蝠,快給老子鬆手,男女授受不親,少在這裡裝病吃豆腐。」暗地裡下了幾番重手,才讓韋春秋吃痛鬆開了熊抱。其實他也不想跟一個精神病計較,可你再病也不能對老子的女人摟摟抱抱啊何況還是當老子的面……   幸好韋春秋病的不嚴重,吃痛鬆手後,立馬知道自己失態了。擦著眼淚連連賠罪道:「是義父失態了。」說著又摸出了那塊青玉雕刻而成的蝙蝠玉珮遞給白素貞道:「這是義父的見面禮,你戴上,戴上!」   白素貞有些哭笑不得的接了過來,依言將玉珮掛在了自己的腰上。只見韋春秋目放異彩的連連點頭道:「像,真像。你!」說完快步打開了房門,瞬移消失在門外。   白素貞和躍千愁面面相覷,不知道韋春秋讓等什麼。結果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回來,躍千愁拉著白素貞的手,無力搖頭道:「這老傢伙原來有病,真是委屈你了。」   「沒什麼,其實他也挺可憐的。」白素貞淡淡笑道。   兩人正唏噓感歎著,忽然「砰!」的一聲,門直接被撞開了。只見韋春秋一手拖著暴跳如雷的大明輪,另一手拖著眉頭緊皺的雲鵬進來了。韋春秋指著白素貞興奮異常道:「你們看像不像?」   「老匹夫,找打不成,我……」勃然大怒的大明輪順勢瞧了一眼,頓時驚呆了,看著白素貞的雙眼也挪不開了,失聲驚呼道:「小玉兒你…你不是……」 第九百零一章 黑月浮屠   饒是雲鵬知道白素貞不是小玉兒,可見到白素貞亭亭玉立腰間掛著那塊蝙蝠玉珮時,也不由得一陣精神恍惚,和當年記憶中的小玉兒重合到了一塊,幾乎絲毫不差。彷彿那個一見到自己就笑瞇瞇叫「三叔!」的小玉兒就在眼前。   「她不是小玉兒,只是和小玉兒長得像罷了。」雲鵬輕輕歎息道。大明輪聞言錯愕的看來,於是雲鵬言簡意賅的把真相說了遍,告訴他眼前的名叫白素貞,乃是躍千愁的女人,完全是巧合罷了。   「像,太像了。」大明輪搖頭不已的驚歎道。韋春秋當即笑呵呵的指著二人對白素貞說道:「這是你大明輪伯伯,這是你雲鵬三叔。」   當年三人相處,論資排輩大明輪是老大,韋春秋是老二,雲鵬則是老三,暗合「一輪明月當空照,青翼玉翅影相隨!」的謁語。   這兩人的名頭,白素貞也聽躍千愁說過,如此前輩告訴,按照長輩的稱呼叫兩聲也不為過。當即對著二人行禮道:「大伯,雲三叔。」   大明輪和雲鵬齊齊吸了口冷氣,這麼熟悉的稱呼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聽到過了,皆有些感慨的點頭道:「好,好,好!」   躍千愁站在一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有些膩味的看著白素貞,那叫一個無語。心裡多少在感歎白素貞的運氣太好了,一到仙界就認了個義父,還有一個大伯和三叔,這可是三個仙帝初期的高手啊尤其是大明輪那商業協會聯盟執掌的身份,更是不得了啊有這三個人罩著,試問一般人誰敢動白素貞一下?   這種情況對躍千愁來說,他是樂於見到的。但躍千愁多少有些小鬱悶,白素貞是自己的女人,而韋春秋現在是白素貞的義父,那自己的身份豈不是跟著矮了一輩,貌似以後動手動腳就不太方便了。   整個房間裡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韋春秋,在那一直笑得合不攏嘴。躍千愁明白,這精神病是找到精神寄托了,估摸著是把自己無處發洩的父愛寄托在了白素貞的身上,實在是讓人無語。   熱熱鬧鬧的氣氛最終以大明輪和雲鵬的聯袂離開而結束,韋春秋卻仍在一個勁的笑呵呵瞅著白素貞,貌似越看越順眼。其實白素貞的容貌及溫婉可親的氣質本就容易給人一種親近感,這種氣質是由內而外的反應,充滿了與世無爭的寧靜,裝是裝不出來的。   一旁的躍千愁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咳嗽一聲道:「韋蝠王,別在那傻笑了,該步入正題了。」   「嗯?哦!」韋春秋反應過來後,笑容頓失,換上了一臉的凝重,對白素貞緩緩說道:「萬妖之祖太叔正著萬妖心經一部,其開篇有雲,妖亦有道行人道,有別於人道;行鬼道,有別於鬼道;行魔道,有別於魔道。煉得長生不死之身,修得千變萬化之法,得神鬼莫測之術,謂之妖道。」   「什麼東東?」躍千愁聽得滿頭霧水的伸個腦袋過來問道:「又是人,又是鬼,又是魔的,這麼複雜怎麼修煉?」   「關你屁事,你插什麼嘴?呃……你怎麼還在這裡?」韋春秋小眼睛一瞪道:「此乃我妖族大法,不是你能窺視的,給我滾出去。」   「呃……我不學,我保證不再插話,我就在邊上聽一聽。」躍千愁呵呵賠笑道。   「你滾不滾?」韋春秋面露猙獰道。   「行行行,你慢慢傳授,我滾我滾。」躍千愁點頭哈腰的向後退去,他純粹是好奇,其實真的沒有要偷學的意思,何況這妖族的大法又不是他能修煉的,加上是白素貞在學,為了不影響白素貞,他只能乖乖的滾蛋。   白素貞瞧他那德性,忍不住掩嘴輕笑,結果換來臨出門時的躍千愁的一頓白眼。待門關好後,韋春秋仍不放心,又重新在房間內連續佈置下了好幾道隔音結界,這才走回說道:「這萬妖心經我雖然研究了許久,但由於其它原因至今未曾修煉過,不過經過萬年的揣摩,其修煉步驟我已經爛熟於胸,應該多少能給你解開一些疑惑。所以我只能傳法於你,至於行功修煉還要靠你自己。我們循序漸進,就從第一卷開始,你且坐下,聽我慢慢道來。」   韋春秋大袖一揮,客廳內的籐椅紛紛散開到牆邊,兩人就地盤膝坐下。待到心神都一片寧靜後,韋春秋方將那萬妖心經開始緩緩講訴……   站在門外的躍千愁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忍不住扒在門縫中朝裡面觀望,他很想看看這能和魔神相提並論的高手留下的寶典到底有何神奇之處。奈何只見到兩人盤膝坐於地上,側耳傾聽了許久,卻聽不到一丁點聲音,不由悻悻的甩袖離開了……   人間修真界,如今已經趨於了平靜,由於各國領主的強力約束,各國紛紛將自家弟子收縮,嚴令不得外出惹事,只能在門內潛心修煉。而華夏修真界,青、洪兩大幫派傳躍千愁的法旨強力干預,也迫使大家停下了與諸國的爭鬥。至此,整個人間修真界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平靜。   而因為少了修真界的干預,華夏新貴石姓皇朝也開始以大無畏的氣概整頓民生,飽經戰火塗炭的華夏進入了修養生息的狀態,輕徭役,減稅賦,百姓歡天喜地迎接新皇朝……   華夏的一處荒野深山之內,在那連綿起伏的山脈主峰上,有氣勢宏偉的建築群層層銜接,這裡便是魔道的第一大派萬魔宮。在那宏偉建築的後山的老林內,有一座孤獨的屋宇大院依山而建,這裡乃是萬魔宮上一任掌門燕無塵的靜修之地。   一陣秋風吹來,樹梢黃片片的樹葉飄飄蕩蕩的落在院子內,一名專門服侍上任掌門的萬魔宮年輕小弟子,正在持著大掃把掃著院子內的落葉,「唰唰!」聲迴盪在安靜的小院內。   屋宇門口的台階上,一身黑衣精幹巴瘦的燕無塵,白髮隨著秋風微微舞動,他就那樣安靜的站在台階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名掃地的年輕小弟子。也不知道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或是心有所感,燕無塵輕輕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落在院外,仇無怨大步走了進來,經過那掃地小弟子身邊時,忽然頓步「咦!」了聲道:「守塵,許久沒看到你了,你到哪去了?」   小弟子守塵停了下來行禮道:「師叔說笑了,守塵一直在這侍奉師祖,還能去哪?可能是師叔每次來的時候,恰好沒碰面罷了。」他乃是萬魔宮現任掌門步雲霄的弟子,被他師傅給派到這裡專門來侍奉師祖來了。   聽他這麼一說,仇無怨也不以為意,點了點頭便徑直朝正屋台階上的燕無塵走了去。走到台階下行禮道:「師傅弟子慚愧,派了不少人到諸國打聽,可是卻沒探到一丁點關於大師兄他們的消息,也不知道大師兄他們到底藏身到哪裡去了。」   如今各國修真界都已經相安無事,不再敵對打殺,這才給了仇無怨派人去打聽燕不歸父子等人消息的機會,若是放在以前,華夏修真界的人根本不敢在諸國明著行走。   「哎!」燕無塵輕輕歎息一聲道:「無怨,你的心意為師心領了,他們是咎由自取,是死是活就隨他們去吧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這怎麼行。」仇無怨恭敬道:「大師兄乃是師傅的獨子,追星又是您唯一的孫子,哪怕他們曾經做過再多的錯事,也畢竟是您的唯一血脈,別人可以不管,弟子焉能不管。」   說著大手一揮,一道一米多長,將近兩米的黑色彎月浮現在他身前。黑月整體上冷幽幽嚇人,但是鋒利的彎刃上閃耀著藍汪汪暗含紅影的冷光,表面上刻著各種奇怪的圖案。這本是燕無塵當年無意中撿到的一件寶物,雖然來歷不明,但是卻鋒利無比,幫助燕無塵在當年成就了無上凶名,被當做了一等一的法寶,燕無塵給他取名叫「黑月浮屠!」。   仇無怨繼續說道:「這『黑月浮屠』乃是師傅的私人寶物,師傅曾說過,想讓燕家的子孫一代代傳下去,此話弟子一直記在心中。」   就在「黑月浮屠!」現身的剎那,院子裡唰唰的掃地聲稍微頓了頓,守塵的雙眸中爆發出了異樣的光彩,死死的看了眼那道漂浮在空中的「黑月浮屠!」,隨即又低下頭去,繼續掃自己的地。   然而他的舉動卻全部落在了時時關注他的燕無塵眼裡,燕無塵眉頭皺起,有些惱怒的盯著仇無怨道:「既然已經傳給了你,就有傳給你的道理,休要在這裡鴰舌,給我收起來,滾出去。沒有我的召見,不准你再來這裡。」   仇無怨一愣,師傅已經好久沒有跟自己發過火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他本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師傅是真的惱了,當即拱手道了聲:「是!」。隨即將黑月浮屠收起,恭恭敬敬的退後轉身,老老實實的滾走了…… 第九百零二章 奪舍重生   仇無怨一出院門,院內的掃地聲立刻停了下來,守塵提著掃把向門口走去。站在台階上的燕無塵瞳孔一縮,喝道:「站住你想幹什麼?」   面容清秀的守塵緩緩回過身來看著燕無塵,恭敬道:「只是想出去走走。」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走出這個院子。」燕無塵聲色俱厲道。守塵怔了怔,點頭道了聲:「是!」走到門旁的大樹邊,將手中的大掃把靠放在了大樹上,隨後一聲不響的向正堂走去,登上台階與燕無塵擦身而過時行了個禮,接著走進了屋內。等他再出現時,已經是從大殿的後門走了出來,慢慢走進了後院山壁的一個石洞內。   穿過一段幽暗的洞穴通道,前方豁然開朗,山腹內出現了一方不小的空間,裡面桌椅床榻齊備。這個山洞本是燕無塵潛修之地,也是整個萬魔宮的禁地,就連現任的萬魔宮宮主步雲霄也不敢擅闖。   然而奇怪的是,已經在修真界消失多時的燕不歸悍然正坐在一張桌子旁喝悶酒。守塵眉頭微皺,大步過去將已經喝得醉醺醺的燕不歸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燕不歸偏頭看向守塵,面容淒慘的呵呵笑道:「如今我們縮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連洞口都不敢出一步,這種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難道我連喝個酒也不行嗎?」   就在這時,正位上的石龕忽然緩緩挪開,已經在修真界消失許久的蠻虎師兄弟六人走了出來,尾隨出來的還有辛老三,七人身上灰撲撲一片。守塵看了他們一眼,手中的酒壺又放在了燕不歸面前,燕不歸抱著酒壺又咕咕喝了起來。   「密室已經挖得差不多了,再簡單修飾一下就可以用了。」蠻虎稟報道。   這幾人的出現,加上對守塵的恭敬態度,頓時讓守塵的身份顯得撲朔迷離起來。其實這守塵不是別人,正是那在靈芳谷差點被躍千愁殺死的燕追星,只因元神不滅,又寄生在守塵身上奪舍重生了。實際上燕追星自己本人至今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時在靈芳谷自己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誰知從懵懵懂懂中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回到了萬魔宮自己爺爺的身邊。   醒來後,燕追星發現一身的魔功已經毀於一旦,自己也變得面目全非,但慶幸的是自己依然以另一種身份活著。最奇怪的是,燕追星竟然發現守塵的肉身居然已經鑄就了魔體,簡直天生就是為他而準備的肉身。如此奇怪的現象讓燕追星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歸功於魔功的神奇。   然而守塵本是侍奉燕無塵的身邊人,被燕追星奪舍重生後自然和原來的那個守塵言行舉止大為不同,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燕無塵的眼睛。稍稍一接觸,燕無塵立刻發現了可疑審問,燕追星也不隱瞞,因為自己若要恢復還需燕無塵的幫助,所以一五一十的將真相告知了燕無塵。   獲悉此事的燕無塵大驚,沒想到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雖然如今的燕追星已經成了修真界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但是燕追星畢竟是自己的孫子,他根本就下不了毒手,只能心懷忐忑的默默收留了他。   可接踵而來的是,自己的兒子燕不歸及蠻虎等人不知道怎麼獲悉了燕追星在這裡的消息,竟也潛伏了回來。這讓燕無塵很是不安,因為如今的修真界已經是躍千愁的天下,而燕追星卻是躍千愁傳令天下誅殺的人,收留燕追星等人的消息一但傳出去了,無疑會給萬魔宮帶來滅頂之災。   可萬魔宮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萬魔宮,而燕不歸和燕追星卻是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大義滅親的事情說說容易,但要做出來何其艱難。   心情糾結歸糾結,但燕無塵心裡清楚,修行中人一向是以實力說話,躍千愁之所以能號令天下,無非是因為其如今已經是天下第一高手。自己的孫子能讓躍千愁都深感忌諱,燕無塵潛意識裡是感到驕傲的,至於修煉的是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魔功,對燕無塵來說並無多大關係,因為他自以為自己本就是魔道中人。   所以說,燕無塵希望燕追星能有挑戰躍千愁的實力,最好是將躍千愁殺了,然後燕追星本人登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到時候整個天下沒人敢指責他燕家,反而都會不遺餘力的譴責躍千愁。   可是他又擔心燕追星再次失敗,因為實在是失敗不起了,到時候牽連的是整個萬魔宮。所以他在盡力幫助燕追星修煉的同時,又不斷約束燕追星,在沒有和躍千愁抗衡的實力前,不允許他隨意離開此地。   吞噬元嬰,以處子之身的活人少女修煉……燕無塵見識過燕追星這一幕幕的血腥修煉場面後,亦是感到膽寒,這才發現自己這孫子修煉的魔功和自己所認知的魔道功法大相逕庭,簡直是邪惡之極。見仇無怨的到來竟然引起了燕追星的興趣,燕無塵大驚,誤以為燕追星想對自己的弟子下手,殊不知燕追星感興趣的並非是仇無怨本人,而是仇無怨本人手上的東西。   「密室……哈哈!」燕追星忽然搖頭大笑道:「想不到啊實在是想不到,想不到這區區的萬魔宮中居然藏著魔界的神兵利器。我思忖許久,一直想打造一件趁手的法寶,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今天竟然被我見到了。」   幾人面面相覷,蠻虎狐疑道:「萬魔宮藏有魔界的神兵利器?這怎麼可能?」一直在自顧自灌酒的燕不歸聞言也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思索起來。   「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我剛剛卻是親眼見到了,絕對錯不了。」燕追星滿臉的神采飛揚道:「魔神飛昇神界前,曾留下一件神兵利器傳給自己的後人,名曰魔刃,魔刃在魔典中有圖樣記載,形若彎月,和我剛才看見的一模一樣,大小紋飾絲毫不差。此等神兵落在仇無怨的手裡,簡直是大材小用,可惜啊可惜!」   「形若彎月……啊!」燕不歸猛然站起,驚呼道:「你說的是黑月浮屠?」   燕追星看著他點頭笑道:「不錯,正是那柄黑月浮屠。我以前曾聽說爺爺手中有一件凶名赫赫的寶物,助爺爺在華夏修真界縱橫馳騁所向披靡,可惜一直未曾見過,沒想到居然是魔神遺留的神兵利器魔刃。魔刃對別人來說只是一件鋒利的法寶,可是對我來說,配以相應的魔功使用才能真正發揮出魔刃的滔天魔威。若是早知道黑月浮屠便是魔刃,我等焉能落得如此下場,靈芳谷一戰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蠻虎聞言驚喜道:「既然魔刃有如此大的威力,何不求老宮主將黑月浮屠賜予師弟,也好早日給師傅報仇。」   「不急。」燕追星雙眸中閃過一道妖異的紅光,冷哼道:「因為衝動,我們已經吃了太多的虧了,再也不能幹沒有把握的事了。何況我的修為和受損的元神至今沒有恢復,任何打草驚蛇的事情都不能輕舉妄動,免得被人發現我們。黑月浮屠就暫且留在仇無怨的手中吧待我恢復了,想奪回它不過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就算弄到手,憑我目前的狀況也無法修煉那高深的魔功。」   說到元神受損,燕追星至今仍後怕不已。其由元神剝離出的七縷分神煉就的七條「魔煞靈蛇!」被躍千愁毀掉後,等於他的元神也受到了重創,按理說重則當場暴斃,輕則也要變成個白癡,可他卻能奪舍重生並且保持神智清醒,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聽他這麼一說,蠻虎師兄弟等人多少有些惋惜,然而他們也知道,再怎麼報仇心切也不能操之過急,否則會得不償失。   抱著酒壺的燕不歸忽然盯著燕追星歎道:「的確不能再衝動了,這躍千愁害得你變成如今模樣,一定不能放過他。哎如果你母親看到你如今的模樣,一定會把我給恨死。」   「呵呵變成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現在還能掩人耳目。」燕追星站起摸了摸自己的臉,不以為然道:「只要元神還是我燕追星的元神便行,待我元神恢復,修為達到一定的地步後,想恢復本來的樣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此話一出,幾人互相看了眼,都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燕追星當即哈哈笑著解釋道:「魔典中本來就有一門奪舍重生的大法,只要元神不滅,就能佔據他人的身體重生,我雖然還沒有修煉,不過我這次能重生,想必和魔典的這門大法多少有些關係。奪舍後只要修為達到一定的地步,就可以施展最後一步,名為『魔相心生』,和我們俗稱的『相由心生』差不多意思,是一種由裡而外的反饋,你元神是什麼樣的,肉身也能變成什麼樣。到時候我燕追星依然是我燕追星,誰能看出我是奪舍重生?哈哈哈哈……」猖狂的笑聲在山腹內迴盪不絕…… 第九百零三章 只能來狠的   天下商業協會二十一樓的小型會議室內,躍千愁和弄竹隔著一張圓形的會議桌,兩人面對面的坐了許久。   兩人坐在這裡的原因無它,皆因弄竹實在受不了了,成天聽躍千愁使喚不說,最重要的是,躍千愁盡讓他幹些打雜的事情,什麼丟臉就讓他做什麼。天下商業協會剛成立時發傳單的事情就不說了,現在又派了個任務給他,讓他在大門口迎賓,只要有女顧客上門,他弄竹就要仗著優良的賣相前去說服人家女顧客買東西。   對於這樣的安排,弄竹是相當不樂意的,奈何躍千愁是當著諸國領主的面安排的,他弄竹也不好當眾拒絕,多少要給躍千愁一點面子。然而就算他想拒絕,也得看看那一直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青翼蝠王韋春秋。弄竹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這精幹巴瘦的蝙蝠精乃是妒忌自己長得帥。   不過話又說回來,長得帥的確有好處,不少女顧客都衝他弄竹的面子成了回頭客。可是最終讓弄竹爆發決定甩手不幹的原因是,今天有兩個熟識的女客同時上門,都要他弄竹作陪,然而他弄竹又沒有分身術,一次也只能陪一個。   結果就因為這個,惹惱了另一個被冷落的女客,那名女客當場發飆,拍出一大堆靈石來點名要他弄竹作陪,只要弄竹陪她,這堆靈石便送給弄竹了。   諸國領主聞聲一個個憋笑的看著弄竹。弄竹那個氣啊差點給那女客一巴掌,老子又不是賣身的。可是論動手,那女客修為比他高得多,人家是仙級高手,只怕佔不了便宜,而且天下商業協會的規矩也不得輕易對上門的客人無禮……這便是弄竹跑來控訴不幹的主要原因。   「哎我早就叫你呆在南海紫竹林保護芙蓉和紫衣她們,別來仙界湊熱鬧,可你偏偏不聽。」躍千愁唏噓感慨道,一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神情。   「砰!」弄竹怒不可遏的把桌子一拍,霍然站起戳指罵道:「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故意整我,想逼我回去。你個沒良心的畜生啊我怎麼說跟你師傅也是摯交好友,現在你師傅不在了,你立馬就翻臉不認人吶實在是叫人寒心吶!」   躍千愁倒是一點都不生氣,不以為然的靠在椅子上攤攤手道:「我真沒有逼你,大家到仙界來打天下,自然要發揮各自的長處。你想啊你弄竹先生在人間雖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仙界你連高手的邊都沾不上,你說你除了一張臉長得好看點,還有什麼優點?既然你有這樣的優點,我自然要讓你發揮所長,這事讓別人去幹,人家女顧客還不給面子呢你說你這幾天已經讓那些女客們最少多掏了幾億神品靈石出來,說老實話,你想走我還不願意放你走呢這樣吧不如你再留下試試,也許時間長了就習慣……」   「閉嘴。」弄竹咬牙切齒道:「少來這套,我算你狠。我不玩了,我要回去。」   「真的要回去?」躍千愁眼睛一亮,站了起來走到弄竹身邊鄭重問道:「你考慮清楚了,我可不願強人所難,到底是要回去還是留下。」   「我奉陪不起,我要回去。」這一嗓子差點沒噴躍千愁一臉的唾沫,躍千愁二話不說,當即帶他去了另外一個房間,那裡有他裝模作樣佈置的一個傳送陣。   一陣瀰漫的煙霧漸漸散去,周邊已經換了場景,正是那冥修挖出的地宮下面。弄竹一聲冷哼,甩袖而去,躍千愁在後面喊道:「代我向芙蓉和紫衣他們問好。」   結果弄竹根本就懶得理他,剩下躍千愁在原地搖頭苦笑。之所以故意逼弄竹,乃是實在擔心芙蓉他們的安全,因為那個打不死的燕追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如今人間幾乎沒有了頂尖高手坐鎮,萬一燕追星再次出現,估計一般的化神期高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留下一個化神末期的高手,而且又是關係匪淺的弄竹,自己多少能心安點。就算弄竹也對付不了燕追星,至少也能多拖延點時間等自己來吧送走了弄竹,躍千愁剛回到天下商業協會沒多久,便有人來稟報,說是朝天宮的水明清來了,人正在客廳。   躍千愁眉頭一挑,知道朝天宮是因為等了幾天沒看到仙宮處理自己,想過來探探情況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其它幾家的人也要上門了。遂冷笑道:「要是有其它門派的人找我,你就說我不在。」負責跑腿的領主當即領命而去。   躍千愁一到六樓客廳,水明清便大步走來,拱手抱歉道:「躍兄,實在對不住了,我也是沒辦法出來……」他當即把原因講訴了一遍,果然和萬玲告訴的差不多。   見他實話實說沒有隱瞞,躍千愁心裡的一點隔閡總算消除了,揮揮手請他坐下了。兩人面面相對,躍千愁問道:「你師傅這次讓你來幹什麼?我天下商業協會採購仙丹的事情他有沒有回話?」   水明清一陣猶豫,最終還是道出了實情:「其實這次來,我師傅主要就是讓我問一下你,仙宮的人有沒有來找你。至於採購仙丹的事情,我師傅說了,你天下商業協會惹下的麻煩太多,不說仙宮,就算是絕情宮也不會放過你,根本就沒有辦法合作下去,短期內朝天宮不會考慮和你合作。他說,如果你問起此事,讓我不要把話說死,就說還在等宗門的答覆,他做不了主。」   「媽的!」躍千愁聞言一腳踹翻了邊上的籐椅,心中冷笑連連,他現在算是看清楚了,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連跟人家平等合作的資格都沒有,自己完全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人家還不把你當根蔥,看來不玩狠的是不行了。   水明清見他發火了,當即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生氣,我師傅這樣做也是不想擔責任,你如果真要採購仙丹,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什麼辦法?」躍千愁興趣缺缺的隨口問道。   「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近期將要大婚,到時候各派就算不是掌門親臨恭賀,也會派出在門內地位僅此於掌門的人到場,我朝天宮自然也免不了。你和穆天嬌本就是朋友,何不藉著去恭賀的機會和我朝天宮能說上話的人直接聯繫,也免得和我師傅在這裡推諉。」水明清出了個這樣的主意。   「穆天嬌大婚我是要去的……」躍千愁沉吟一句,忽然隨手布下隔音結界,拖著籐椅坐近了問道:「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弄到你們朝天宮的丹方?」   「這……」水明清大驚,奈何知道自己已經栓在了躍千愁的船上,不由苦笑道:「一些門內弟子拿來練手的普通丹方,弄到手倒是不難。可那樣的丹方貌似在仙界算不上什麼秘密,從別處也可以打聽到,我想你要的丹方不會是這樣普通的丹方吧!」   躍千愁嘿嘿一笑,坐直了說道:「實話跟你說吧兄弟一場,對你也沒什麼隱瞞的,本想通過正常的渠道向你們朝天宮採購仙丹,可你們朝天宮根本就不屑於賺我們這點小錢,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這個人為人耿直,肚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我不管什麼普通的還是不普通的丹方,我統統都要,你想辦法幫我把這些丹方都借一份出來。」   他多少還是有些修養的,雖然說白了就是偷,但還是拐彎抹角用了個「借!」字,免得說偷太難聽。   「啊……」水明清一下就驚得蹦了起來,連連擺手道:「這不可能,我連仙級修為都沒有突破到,連進『問經閣』的資格都沒有,怎麼可能把所有的丹方都偷到手?何況真正最頂級的丹方乃是敝派掌門隨身攜帶的,我連近他身都近不了,又怎麼可能偷到他身上的東西。」   「唔不急,你別著急,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坐下慢慢說。」躍千愁揮手安慰道,他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但是沒辦法啊自己身後還有一大幫兄弟等著呢「我……我能不急嗎?躍兄,這事太危險了,你別嚇我啊我真的無能為力。」水明清苦笑道。   「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我們不是在商量嘛!」躍千愁咳嗽一聲,笑道:「你們那『問經閣』是不是就是放丹方的地方?」   「不但是放丹方,還有我朝天宮的各階修煉功法。」水明清見他還不死心,於是擺著言明其利害的態度詳細說道:「丹方和修煉功法都是分了等級的,只有達到了相匹配的修為,才有資格進入相應的層次參閱。而問經閣外人根本就沒辦法闖進去,外面有許多高手暗中守護不說,裡面的每一層都有高手坐鎮。最重要的是,每一塊玉牒上都是下了禁制的,不能複製,不能帶出問經閣,否則玉牒裡的內容立馬就會自毀,你什麼都得不到,而且守護的人也會在玉牒自毀的瞬間接到訊警。試想如此嚴密的保護下,誰能盜得出來?」 第九百零四章 喜帖   聞言,躍千愁的第一反應便是感覺有點像當年的扶仙島,不過想必比起扶仙島藏經閣的防護肯定更嚴密。然而躍千愁對此顯得有些不以為然,憑自己的手段,當年能從扶仙島的藏經閣得手,如今的朝天宮也未必是鐵桶一塊,俗話說百密總有一疏,完全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一陣思索後,躍千愁緩緩問道:「你剛才說,朝天宮最頂級的丹方都在你們掌門的身上,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樣的丹方。」   你還不死心?水明清頓了頓道:「不錯,掌門隨身攜帶。據說那些丹方煉製出來的都是奪天地造化的金丹,神效非凡。不過就算有丹方也沒用,因為煉製金丹的仙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鮮少能湊齊一種丹方上的仙草開爐煉製。躍兄,你就不要再打這些金丹丹方的主意了,我們掌門的修為高深,想從他身上弄到丹方是不可能的事情。」   躍千愁微微點頭不語,這個他知道,那些在仙界排名靠前的大派掌門,修為大多都已經達到了仙帝中期,就算沒達到也離仙帝中期的修為不遠了。想近他們的身都困難,何況是盜取他們身上的東西,除非你有能力將他們殺了,或者他們願意主動交出來還差不多,可是這兩種情況都不太可能出現。   就在二人交談的同時,天下商業協會的一樓,杜楓和火雲龍已經聯袂到來拜訪躍千愁,然而讓兩人無語的是,他們被告知躍千愁不在天下商業協會,去哪了也不知道,而且歸期不定。無奈之下,兩人只好回去了。   「那你要具備什麼樣的條件才能進入問經閣?」躍千愁關切的問道。   水明清被他問得頭皮有些發麻,苦著一張臉道:「我真的沒辦法進去,除非我修為突破了化神期達到了仙級,可就算是這樣,所能接觸到的丹方也只是些普通的丹方。」   躍千愁「哦!」了聲再次問道:「問經閣內的地形很複雜嗎?」   「不知道,我沒親眼見過。」水明清弱弱的問道:「躍兄,你不會真讓我進去偷吧那裡面你就算打死我也進不去啊!」   「呵呵搞不到就算了,我哪能勉強你。對了,你什麼時候回朝天宮?」躍千愁笑呵呵問道。   聽到這話,水明清頓時鬆了口氣,笑道:「估計要再等幾天吧如果仙宮真的不追究你的事情了,我就要回去了。」   「這樣啊!」躍千愁瞭解的點點頭,隨即伸手到他那招牌式的儲物袋裡一陣摸索,摸得呲牙咧嘴愁眉苦臉的,只見他摸出一尊巴掌大小的黃珵珵金佛來,遞給水明清道:「這東西送給你。」   水明清抱著金佛一陣摩挲,發現就是一尊普通的黃金雕刻,除了造型奇怪點外,沒看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遂狐疑道:「光頭?這是什麼人物造型?躍兄送我這個幹什麼?」   躍千愁哈哈笑道:「這東西你帶回去後,把它供奉在你起居的房間內,能讓你逢凶化吉,驅邪避災。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   水明清一怔,不由抱著金佛又是一頓仔細尋摸,結果還是沒看出什麼名堂,半信半疑的問道:「此物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是圖個吉利吧!」躍千愁隨口敷衍道。   「行,那就謝過躍兄的好意了。我也不好再久留了,師傅那裡還等著我回話呢!」水明清站起身告辭道。躍千愁也沒有挽留,把他送到了樓梯口,看著下樓的水明清仍不忘揮手叮囑道:「水兄別忘了把那東西擺在你起居的房間內,千萬記得啊能驅邪避災!」   水明清抬頭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感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只是抿著嘴唇朝他拱了拱手,隨後毅然下了樓……   目睹水明清消失在樓下後,躍千愁背在身後的右手抽了出來,臉上閃過一絲肉痛的神情。只見那食指的指尖上破了個小口子,還有一點血跡未乾,隨後放在嘴裡吮吸了一口,嘀咕著往回走道:「真傻,直接在裡面包上一顆小銀球不就完了。」他罵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只因剛才送給水明清的金佛裡面融入了他的一滴精血。   水明清離開天下商業協會後並沒有回朝天宮的分舵,而是直接到了萬古通的分會。偏廳,有人把他引了進去,不但是他的師傅亞夫子,杜開仁和火煉青等人都在場,還有之前在天下商業協會吃了閉門羹的杜楓和火雲龍。   萬玲一個女兒家的,此時倒也顯得安靜,獨自一人呆在一旁,沒有跟老的站在一起,也沒有跟少的呆一塊,只是靜靜的聽著他們商議著事情。萬革夷不時的看她兩眼,倒是沒太參與杜開仁等人的話題。   一見水明清進來了,幾人的目光全部盯了過來,亞夫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明清,可曾見到了躍千愁?」   水明清愣了愣,不知道師傅為何有此一問,自己此去不就是去見躍千愁的嗎?當然是見到了。他不知道就在他被亞夫子派去沒多久,杜開仁和火煉青也各自派了自己的兒子去摸情況,誰知吃了躍千愁的閉門羹。水明清行禮道:「見到了,我們兩個剛才聊了一會兒。」   亞夫子聞言後看了其他人一眼,神情間頗顯得有些自得,自己這個弟子不愧是交際廣泛,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還是比一般人要強上一些的,至少比起杜開仁和火煉青的兒子要強,他們兩個的兒子同樣和躍千愁是朋友,可是卻偏偏連人都沒有見到。   杜開仁和火煉青相視一眼後,皆不由發出了一聲冷哼,前者冷笑道:「看來這躍千愁是因為上次吃了我們的閉門羹,現在倒過來馬上就還給我們了,膽子倒是不小,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水明清聽得疑惑,但又不好說什麼。杜楓臉上的神情則顯得有些尷尬,躍千愁去了自己的面子,多少惹得父親有些惱火了。火雲龍多少有些同感,倆表兄弟相互看了看,也沒說什麼。   反而是萬革夷呵呵笑道:「他膽子本就不小,否則也不會去招惹絕情宮。」話裡多少有些挪揄的味道,貌似在說,人家連絕情宮都不怕,又豈會怕你靈修門。   亞夫子同樣呵呵一笑的揮了揮手,問水明清道:「那躍千愁怎麼說?難道仙宮的人沒有找他的麻煩?」   「弟子問了他這事,他說本就沒有什麼事,是弟子想多了,庸人自擾之!」水明清回道。   亞夫子眉頭皺起道:「這就奇怪了,按說這樣的事情仙宮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看來這躍千愁還真有幾分能耐,這樣的事情都能夠化解。」   「他再有能耐也能耐不到仙宮頭上去。」杜開仁冷哼道:「一輪明月當空照,青翼玉翅影相隨。亞兄不要忘了,大明輪當年本就同韋春秋和雲鵬關係匪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躍千愁之所以能安然過關,恐怕還是大明輪看在韋春秋和雲鵬的面子上幫了大忙。否則此事只怕用不上仙宮有反應,大明輪自己就先處理了。」   亞夫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仙帝對萬劍魔君很是忌諱,這樣的事情大明輪能幫上忙?估摸這沒有仙帝首肯,大明輪也不敢做主啊!」   此話一出越發讓幾人感到疑惑,但是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原因。唯獨一旁的萬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自以為自己才是最清楚原因的人,心中越發肯定了躍千愁是仙帝的親信密探。   而不時關注她的萬革夷看到那一抹笑意後,心中不由微微一凜。想起當初躍千愁找自己做引薦人時,結果驚動了萬博聖,萬博聖的一番話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萬博聖曾說「以後盡量不要招惹他,此人背景很深!」,加上這次萬博聖和萬玲對此事不以為然的態度,似乎早就猜到了躍千愁不會有事,果然躍千愁一點事都沒有……   思及至此,一個念頭閃過,萬革夷大吃一驚,什麼都不用說了,這躍千愁的背景就是仙宮除了這個解釋,沒有其它的理由。   一陣沉默後,萬革夷打哈哈道:「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沒事對大家來說就是好事,不如聊點其它的……再過幾天便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的大婚之日,想必到時候是盛況空前吶不知幾位的門派中會派誰去恭賀?」   幾人相視無語,現在哪有心思跟他扯這個,既然躍千愁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立刻向宗門稟報免得宗門擔心才是正事。杜開仁率先起身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他一帶頭,火煉青和亞夫子也相繼告辭,轉眼屋裡就剩下了萬革夷和萬玲。   此時天下商業協會的躍千愁卻是剛剛接到了兩張金燦燦的喜帖,是烏雄和穆天嬌連同署名的帖子,邀請他去極樂仙境參加兩人的大婚典禮,說的通俗點就是去喝喜酒。可還有一張喜帖居然是送給露妍清的,這讓躍千愁頗感意外,沒想到兩個女人在一間房裡廝混了一晚,就產生感情了…… 第九百零五章 你要照顧好自己   六樓客廳,躍千愁靜靜站在透明的晶體窗前看著外面,聽到後面有動靜,回頭一看是露妍清來了,當即笑道:「露……露大美女來了。」   正兒八經單獨面對面稱呼的時候,他才發現不知道該叫她什麼好,叫露前輩顯然已經不合時宜了,直接叫名字又感覺有點怪怪的,雖然他現在有那個資格這樣叫。所以他又繼續發揮打諢的風格,誇獎讚美著一帶而過。   聽到這個稱呼,露妍清不疾不徐的步子微微一頓,神情複雜的看著躍千愁,當年那個在自己面前不敢僭越的小小修士,如今的成就已經讓整個人間的高手望塵莫及了。她不得不驚歎於畢長春的獨到眼光,挑了個如此不著正形的弟子,卻能將整個人間的高手盡收於麾下聽命,有那麼一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味道,妖鬼域掌刑使繼續著那在人間不敗的神話。   也只是那麼微微一頓,隨後款款走到他跟前,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你找我有事?」   躍千愁背在身後的手亮了出來,從兩張金燦燦的帖子中抽出一張來,遞給她道:「這是穆天嬌下給你的喜帖。」看著那雙接過帖子如蔥玉般的纖纖白潤手指,心中仍免不了微微歎息一聲,不愧是人間的天下第一美女。   露妍清打開靜靜看過後,神情有些錯愕,顯然也沒有想到才和穆天嬌相處了一晚,竟然就下了帖子給自己。抬頭看了眼躍千愁手中的另一張帖子,淡淡問道:「我能去嗎?」   躍千愁揮揮手中的帖子,笑道:「這可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連名的帖子,我敢阻攔嗎?明天和我一起動身吧!」   露妍清輕輕咬唇點了點頭,隨後又眼睜睜的看著躍千愁問道:「許久沒見到弄竹,他是不是已經回人間了?」   「是他自己要回去的,他放不下紫衣。」躍千愁隨口說道,他自然不會說是自己逼回去的。   「沒事我就回去了。」露妍清綻放出有些苦澀的笑容說道。   「!」躍千愁喊住她,露妍清停步看著他,只見他苦惱的撓撓頭道:「我們總不能空手去喝人家的喜酒啊總得帶點賀禮去吧可是人家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禮薄了拿不出手,禮重了……人家也不在乎那個,但是怎麼的也得表達一下心意,你也是女人,覺得送個什麼禮物好?我先把話說明了,最好能挑件合她心意的禮物,畢竟她現在的身份不一般了,說不定以後還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這……」露妍清愣了愣,對他如此直白的市儈似乎有些不太習慣,一陣沉吟後,蹙眉道:「我也沒想到她會真的邀請我,那晚她曾說過一下,我還以為她是隨口說的。我記得她曾說過,希望我能彈唱一首你做的曲子給她做禮物……你同意嗎?」   躍千愁嘴角抽了抽,尷尬道:「隨你便吧那…那我送她什麼?」露妍清眼睛一亮,咬了咬唇道:「我看她挺喜歡你作的曲子,要不你再重新作一首,也當禮物送給她,我想她會很高興的。」   「呃……」躍千愁有些惶恐的連連擺手道:「算了,太噁心了,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天下商業協會掌門,眾目睽睽之下幹這樣的事情有諂媚的嫌疑,以後要被人家戳脊樑骨的。反正你也是天下商業協會的人,我還是隨便找件禮物湊合一下算了,就這樣吧!」   聽他這麼說,露妍清多少有些小失望,沒辦法再聽到他的新曲了,但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左右他,點了點頭道:「沒事我先回去了。」見躍千愁沒說什麼,遂靜靜的轉身離開了。   她走了後,躍千愁立刻心事重重的皺著眉頭朝樓上走去。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在神墟境內得罪了一些人,尤其是絕情宮,只要自己一離開了迷幻仙城,絕情宮八九不離十的會趁機幹掉自己,得找個幫手才行。   目前天下商業協會能幫上他的自然只有韋春秋和雲鵬,把這兩位高手拉上,如果不出太大的意外,應該是完全沒問題的。如今最擔心的倒是白素貞在此地的安全,不過想想覺得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仙界有誰敢在迷幻仙城動手,實在不行暫時先把白素貞送回烏托邦去。   躍千愁來到二十二樓自己的房間門口,正想從門縫裡觀察下裡面的動靜,奈何腦袋剛探出,門恰好也打開了。韋春秋一怔,隨即橫眉豎眼的傳音吼道:「你又來偷看什麼?」   「呃……」躍千愁順勢瞄了眼裡面,發現白素貞正閉眼盤膝漂浮在空中,一顆白色的珠子懸在她的頭頂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一縷縷白色的毫光從珠子裡面溢出圍繞著白素貞週身盤旋,使得盤膝而坐的白素貞渾身被濛濛白光所籠罩,其端莊祥和的場面猶如觀音菩薩降臨凡塵,場面異常神奇。奈何還沒多看上幾眼,門便立刻被韋春秋給關上。   「我沒偷看,我是來找你的。」躍千愁的目光被門縫掐斷尷尬笑道。   「找我?」韋春秋隨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沒好氣道:「什麼事?」躍千愁嘿嘿一笑,當即把自己接到請帖的事情講了遍,最後弱弱的說道:「考慮到此行有點風險,想請你和雲鵬一起走一趟。」   「你不是能耐大的很嗎?怕死了?」韋春秋斬釘截鐵的冷笑道:「不去!」   躍千愁當場就急了:「韋蝠王,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你答應過服務我百年的。」   韋春秋面無表情的朝裡面抬了抬下巴道:「不是我說話不算話,而是白素貞的修煉到了關鍵時刻,正值初窺門徑的時候,她現在不能受到任何打擾,我必須在這裡盯著她、保護她,你說我能走嗎?」   躍千愁立馬傻眼了,這個理由足夠堵他的嘴巴,為了白素貞的安全,他還能說什麼?咂了咂嘴巴,無奈的掉頭道:「看來只有請雲鵬前輩陪我走一趟了。」   「不用找他了,我叮囑過他,讓他在樓上盯著,不許任何人從外面接近這一層。我守裡面,他守外面。」韋春秋一字一句道:「我必須確保我女兒的絕對安全,任何人都不許危及她的安全,你也不行。」   「那我的安全怎麼辦?我只要一出迷幻仙城,十有八九就要被絕情宮的人盯上。」躍千愁眼巴巴道:「你想啊假如我出了什麼意外,你女兒肯定要傷心難過的,難道你就忍心看你女兒守活寡?」   韋春秋的一張老臉頓時抽了又抽,最後咬牙摸出了一塊玉符,朝裡面注入了一些東西,接著捏碎,一道微弱的霞光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躍千愁眼睛一亮,這東西他知道,乃是仙級高手的傳訊方式,修為越高和人溝通的距離就越遠。等了沒一會兒,空氣中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韋春秋露出一付側耳傾聽的神情,隨後看著躍千愁說道:「我和雲鵬是去不了了,但是大明輪和烏雄有交情,他會去。我已經跟他說好了,明天他會來此,順道把你一起帶去,有他帶著你,想必絕情宮的人不敢動你。」   「呵呵可以可以,那我不打擾你了。」解決了麻煩,躍千愁笑呵呵的離開了,跟著大明輪自然是更安全。   十一樓,露妍清徘徊在一扇門前,顯得有些猶豫,還沒一會兒,那扇門便主動打開了。文瀾風看到是露妍清,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道:「我聽腳步聲便知道是你。要……進來嗎?」說著側身讓出了位置。   露妍清笑著點頭走了進去,環顧了一眼屋裡的簡單擺設後,站在了窗前。文瀾風關好門走來,有些奇怪的問道:「有什麼事嗎?」因為來到這裡後,露妍清還是第一次到他的房間來找他。   露妍清默了默,拿出了那張請帖遞給文瀾風道:「我明天和躍千愁一起去,怕你到時候看不到我的人而擔心,所以提前跟你說一聲。」   文瀾風捧著那份帖子看了會兒,隨後交還給她,歎了口氣道:「極樂仙境,聽說那裡是仙宮的所在地,高手如雲……是我無能為力的地方。」   「什麼?」拿著帖子的露妍清有些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文瀾風轉身面對窗外,滿臉苦澀的笑道:「其實又何止是極樂仙境……也許在人間我還能算是一位高手,可自從來到仙界以後,我便失去了保護你的資格。仙界到處高手如雲,我甚至連保護自己的資格都沒有,又哪來的資格去保護別人。這件事情我考慮了許久,看來我真的到了該離開你的時候了。」   「你……你說什麼?」露妍清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要回人間嗎?」   文瀾風搖了搖頭,回過身來,看著露妍清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笑道:「只有在層次越高的地方修行,修為才有可能更高。妍清,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學著自己照顧好自己。」 第九百零六章 決絕的離開   「你真的要離開……離開我們,一個人在仙界修行?」露妍清有些手足無措的問道,這還是文瀾風第一次親口告訴她,要離開她文瀾風眼中剎那綻放出戀戀不捨的溫柔,但還是狠心的點了點頭。露妍清頓時著急道:「憑你現在的修為在仙界……你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文瀾風,你不要衝動,你要好好想清楚啊!」   「我也不想離開你,但是我又必須強迫我自己離開你,今天的離開,只是為了以後能有機會堂堂正正的再次站在你面前。現在的我一無是處,我不想讓你看不起我。」文瀾風一臉酸楚道。   「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呢?我們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露妍清眼中噙著淚光道:「我求求你,不要去冒險了,你如果出了意外,我將會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是我的命,人死萬事空!」文瀾風的目光忽然堅定起來,抑揚頓挫道:「可妍清你知道嗎?我必須要拿回我失去的東西,我是個男人,我要拿回屬於我文瀾風自己的尊嚴,那是能讓我繼續守護在你身邊的勇氣。若是一個男人失去了勇氣,那他已經算不上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如今的我日日焦急彷徨,你知道嗎?」   晶瑩的淚珠順著露妍清的臉頰滑落,露妍清不要的默默搖頭。文瀾風瞳孔驟縮,看得心如刀割,伸出的手頓了頓,可最終還是壯著膽子伸出兩指揩去了她臉上的淚痕。   「我們來到這裡都聽說了畢長春挑戰冥皇的故事,那是多麼震撼人心的壯舉,三界為之震驚啊他雖然敗了,但是卻雖敗猶榮。」文瀾風的手從她臉上收了回來,悲傷的笑道:「我們都知道畢長春很強,因為他一直很強,他在人間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豐碑,是人間的神話,但是誰都沒想到他居然強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將他的神話故事續寫到了冥界。一人獨戰四大冥將不敗,最後悍然挑戰那只存在於我們想像中的冥皇,他太強了!」   露妍清潸然淚下,香肩抖動道:「你想說什麼?」   「他在人間的時候,人們稱他為天下第一高手,可你還記得嗎?人們稱我為僅次於他的第二大高手。」文瀾風深深吸了口氣道:「他實在太強了,我不敢奢望能超過他,但我想追尋著他的足跡找回自我,所以我要摒棄一切私心雜念,開始追尋我修行的巔峰之路。若我不死,他日再相見,希望能有緣再次守護在你身邊!」   話一說完,文瀾風便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去,露妍清在他身後潸然淚下的嘶喊道:「文瀾風不要!」然而這次的文瀾風卻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以從未有過的莫大勇氣消失在門外,露妍清隨後追了出去。   六樓的大客廳內,躍千愁背手看著窗外,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你真的下了決心要離開天下商業協會獨自去仙界闖蕩修行?」   在他身後,文瀾風和露妍清並排而站,露妍清一臉期待的不停看向兩人,她既希望文瀾風回心轉意,又希望躍千愁能勸阻文瀾風留下來。   「是的!」文瀾風語氣堅定道。露妍清看著他不要的搖頭……   躍千愁面對晶體窗的臉上瞬間閃過一陣殺意,如果把文瀾風放之在外,那就失去了對文瀾風的控制。倘若因為什麼不可預見的原因,文瀾風把天下商業協會的秘密洩露了出去,那整個天下商業協會的上上下下都要受到牽連,尤其是他躍千愁本人。   斟酌再三,躍千愁雙手十指糾纏在了一起扭動,緩緩說道:「你要離開我不攔你,但你要給我一個離開的理由,我不可能拿天下商業協會上上下下的人的性命當兒戲。否則就算我答應,他們也不會答應。」   別說文瀾風,連露妍清也感覺到了躍千愁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意。露妍清當即惶恐起來,她知道躍千愁是那種說動手就會動手的人,一但動手不會手下留情。   文瀾風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和躍千愁打交道這麼多年,對躍千愁的秉性多少也有所瞭解,反而很坦然的說道:「我已經失去了保護她的能力,我希望能找回自己保護她的能力。」   躍千愁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露妍清,不解道:「為了她?」隨後又瞭然的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你走吧!」   「謝謝你的理解,我有一事相求。」   「說吧!」   「希望你能保護她的安全。」文瀾風話剛出口,露妍清便泫然欲泣的搖頭道:「不要走。」   躍千愁瞥了露妍清一眼,心裡多有不屑,文瀾風能走到今天就是拜你所賜,你還有什麼好哭的。頓了頓道:「我會盡力保護天下商業協會每一個人的安全,不單單是她……你從頂樓悄悄的走吧我不希望驚動其他人。」   文瀾風點了點頭,再次道了聲謝謝,轉身而去。然而露妍清卻終於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的話還沒說出口,躍千愁便一個瞬移揮掌拍在了她的後背,露妍清軟軟的昏到在地。   文瀾風看著躺地上的露妍清,不由露出一絲苦笑道:「你難道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躍千愁不願廢話,摸出一隻儲物袋扔給他道:「多的我也不會給你,這裡面有一億神品靈石,你自己多保重。若是在外面太過危險和艱難,那就回來吧你如果把天下商業協會當你的家,那麼這裡就是你的家,不要太見外。」   「謝謝我不會洩露天下商業協會的任何秘密。」文瀾風算是給了一個保證。   躍千愁淡淡笑道:「我剛才問你理由的時候,你如果說出一堆信誓旦旦的保證來,那麼你現在已經死在了我手上。男人的骨氣才是寧死不屈的保證,我信這個,走吧!」   任由露妍清一個人躺在地上,兩人雙雙離開了。躍千愁送文瀾風到了頂樓,目送神情決絕的文瀾風消失在遠方後不由微微歎了口氣,他難以相信文瀾風這種性格的人能在仙界孤身立命,一切也只能看他的命了。   回到六樓後,躍千愁俯身拍醒了露妍清,然後坐在了她對面的籐椅上。讓他意外的是,露妍清幽幽醒來後,坐起迅速看了四週一眼,沒看到文瀾風的人影,只是呆呆的問了句:「他走了?」   「走了。」躍千愁淡淡回道。露妍清聞言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哭也不鬧,好像失去了什麼寶貝一樣。   躍千愁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隨後面無表情的慢慢說道:「其實走了也好,至少對他來說不見得是件壞事……我真的有點想不通你這種女人,你既然給不了他什麼,為何還要用根無形的繩索拴著他?他要親近你,你不許。他要離開你,你也不許。那你到底想要他怎麼樣?難道要拖他一輩子,直到把他拖死為止?」   「我沒有。」露妍清下意識的搖頭辯解道。   「算了,有沒有是你自己的事,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你也別賴在地上了,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把你給怎麼樣了,好好冷靜冷靜,明天我們還要去極樂仙境。」躍千愁站起身來,又問了句:「要不要我叫李獨行來看著你?」   露妍清搖了搖頭,慢慢爬起,然後又慢慢轉身,木木呆呆的離開了。到外面找到上樓的樓梯後,一手摸著上樓的扶手,一步一步的緩緩朝樓上走去,就這樣一直走到了頂樓的天台上,來到了天台的邊緣,靠著白玉欄杆前不言不語。   同樣站在天台上的雲鵬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平時她上來的時候總會和自己點頭打個招呼,結果稍稍注意便發現了她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她就這樣失魂落魄的一動不動的站到了天黑,又從滿天星斗站到了日出天明……   次日上午,躍千愁對手下人交代完一些事情後,便早早的來到了天台上等候。主要是擔心大明輪會提前到來,畢竟人家願意帶上自己已經很不錯了,哪能讓人家久等。   他一上來,自然就看到了在這站了一晚上的露妍清,不過他並不知道露妍清在這站了一晚上,還以為她和自己一樣,來這裡提前做準備了。遂走到她身邊問道:「想通了?」   露妍清看了他一眼後,將目光投向了遠方,淡淡說道:「想通了,你說的對,是我錯了,其實該走的人是我。」   什麼亂七八糟的,躍千愁翻了個白眼,恰好見到一道金光落地現形,正是大明輪駕到,趕緊扯了露妍清一起去拜見。   大明輪有些意外的看了露妍清一眼,顯然沒想到躍千愁身邊還有如此絕色,不由皺眉道:「你帶她去?白素貞知道嗎?」話裡的意思好像在問,你老婆知道嗎?   躍千愁知道他會錯了意,趕緊解釋道:「她是穆天嬌的朋友,也接到了請帖,正好和我們一起去。」   原來如此大明輪不再多問,隨手釋放出一艘飛行梭,自己先閃了上去,等到另兩人上來後,朝那邊的雲鵬點了點頭,隨即駕馭飛行梭化作一道流光遠逝…… 第九百零七章 賓客滿門   一道流光急速飛渡天際,大明輪駕馭飛行梭的速度很快,把鬱鬱寡歡的露妍清也驚得四顧,她還是頭次嘗試如此快的飛行速度。不過對躍千愁來說卻也不算什麼,他畢竟是見識過的人,比起他坐在韋春秋和雲鵬身上的速度差多了。   在仙界來說,迷幻仙城本就和極樂仙境同在十三大仙州的封仙州,所以距離不算是很遠。可就算是如此,憑大明輪的速度也足足花去了小半天的時間。   小半天時間後,遙望前方出現了茫茫的雲山霧海,霧海中隱隱透著五光十色的霞霓,座座山峰在霧靄中若隱若現,更有各種飛禽翻飛穿梭於其中,一派仙家福地的妙景讓人目不暇接。   來此恭賀烏雄大婚的人顯然不止躍千愁等人,上下左右前前後後急速飛行而來的各色流光就可以證明。就在躍千愁和露妍清目不暇接的到處觀望之際,飛行梭鑽入一片濃密的雲層中忽然停了下來,躍千愁狐疑問道:「已經到了嗎?」   大明輪迴頭瞥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兩個就在這裡下吧極樂仙境不允許外人擅自飛行,我不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們帶入極樂仙境,你們順著這個方向前行,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迎接你們做安排。」   「哦!」躍千愁拱手相謝道:「多謝執掌。」露妍清也跟著謝過,兩人隨後飛出了飛行梭,大明輪揮手收掉飛行梭後,化作一道流光瞬間閃出了濃密的雲層。   剩下兩人面面相覷,像沒頭的蒼蠅。畢竟人生地不熟,加上前方就是傳說中仙帝居住的極樂仙境,兩人的心情多少有些忐忑。不過這樣也好,暫時讓露妍清從鬱鬱寡歡的狀態下脫離了出來。   兩人隨後也從濃密的雲層中鑽了出來,四周陸陸續續飛來的流光也紛紛現形減速,畢竟前方就是極樂仙境了,誰也不敢擅闖。露妍清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躍千愁後面,而躍千愁的臉皮那是一貫的厚,自己雖然不熟悉摸不清路,但是隨大流就肯定沒錯,他乍看下倒是顯得輕車熟路。   露妍清像個害羞的小媳婦,緊緊跟在躍千愁後面,躍千愁東張西望的領著她追隨眾人朝前方的雲山霧海靠近。沒一會兒,便到了極樂仙境山脈的邊緣地帶,前面的下方有大面積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屋舍,已經有不少人早早的就到了。   眾人紛紛在那簡易屋舍的外圍落了下來,躍千愁兩人也跟著落下,只見那簡易屋舍的屋頂上一字排開來站著不少的金袍人,每隔上個二十米左右便站著一人,一個個目露精光的掃視下面。而在進場的簡易牌坊下,兩邊又各站了一排金袍人,入場的人紛紛向他們出示代表本派的信物,畢竟這樣的場合不是誰都能來的。   露妍清由於容貌出眾,混在人群中立馬引起了周邊人的關注,當發現她不過才化神中期的修為後,有些人的眼中情不自禁的閃過一絲歹意,然而由於是在這裡,沒人敢亂來,所以也沒出什麼亂子。   隨後這些人又發現露妍清緊緊的跟在躍千愁身後,不由查看躍千愁的修為,結果沒一個能看穿躍千愁的底細,頓時一個個都收斂了不少。雖然美色當前,但萬一惹上了招惹不起的人,可是會丟小命的,那就不好玩了。   「在下靈甲門掌門傅東,這位朋友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個門派的高人?」一個黑不溜秋的灰衣壯漢朝躍千愁抱拳問道。   躍千愁偏頭一看,發現對方活脫脫像是從煤礦裡剛爬出來的人一樣,皮膚不是一般的黑,見問的是自己,當即抱拳回道:「在下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   「呃……」黑乎乎的壯漢傅東當場凝噎無語了。躍千愁現在在仙界可謂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那可是敢和絕情宮對著干的牛人,大家沒見過也是久仰大名了。然而周邊的人似乎很不給這位牛人面子,聽到躍千愁的名號後,紛紛下意識的往外擠了擠,都不願靠近他,怕被絕情宮誤會。   躍千愁掃視周邊,發現空了不少,不再那麼擁擠了,緊縮著的露妍清立馬感覺舒服了不少。傅東默默的回過頭去,想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心中卻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怎麼這麼倒霉,隨便搭訕一下就碰上這傢伙了。   「恕躍某孤陋寡聞,不知傅兄的靈甲門精通的是哪一道?」躍千愁心想閒著也是閒著,聊聊天多交個朋友也是不錯的事情。   已經隨人流走到了牌坊下的傅東大跨一步,出示了自己的門派信物後,趕緊大步溜進了裡面,他靈甲門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門派,實在是不願讓絕情宮那樣的龐然大物給誤會,否則下場會很慘的。想那湖光四島在迷幻仙城倖存的兩位掌門,四處躲藏依然沒能躲過絕情宮的追殺,而且還連累得滿門盡誅,前車之鑒吶真是的,急什麼躍千愁嘀咕一句,也拿出了自己的門派信物給牌坊下的金袍守衛查看。他的信物是自己親手打造的,一面冥鐵令牌而已,不過上面浮雕的「天下商業協會!」四字倒是有點特色,採用了亂七八糟的十幾種金屬糾結出來的,顯得色彩繽紛。   「天下商業協會?」拿著令牌看了又看的金袍守衛忽然問道:「你就是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   此話一出,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躍千愁,眾目睽睽之下的躍千愁有些奇怪道:「敢問可是有什麼問題嗎?」   那排金袍守衛後面有一名負手而立的金袍人,聞言走了過來,目光直接投向了露妍清,抱拳道:「敢問這位可是露妍清露姑娘?」   露妍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點了點頭。那排金袍人立刻分開讓出了位置,後面的金袍人揮手相請道:「夫人等候已久,大統領命我來迎接,請露姑娘跟我來。」   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露妍清,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驚動了烏雄親自派人來迎接,這面子可真夠大的。   露妍清不知所措的看向躍千愁,躍千愁愣了愣便明白了,感情穆天嬌特意派了人來迎接露妍清吶隨即對露妍清咳嗽一聲道:「既然是大統領的夫人有請,那你就去吧不會有什麼事的。」   露妍清無奈之下只好身不由己的走了過去,臨走還回頭看了躍千愁好幾眼,這才跟著那名金袍人飛走了。   一排金袍守衛合攏站好,其中一名還了躍千愁門派信物。躍千愁一肚子意見的走進了裡面,心想這穆天嬌也太不夠意思了,光請露妍清不請自己。可他也不想想,此時的穆天嬌哪裡方便請他這個大男人,多少得注意點影響吧一進裡面,便見這連綿的屋舍內到處是熟人相互寒暄打招呼,而他則是個孤家寡人,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於是他轉念想到了剛才認識的傅東,那麼就由他開始結交些朋友吧有了這個念頭,躍千愁開始背個手在裡面到處亂晃了,耳邊聽到的寒暄話不是「這個掌門一向可好,就是那個掌門別來無恙!」,某某掌門的稱呼不絕於耳。   雖然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狗屁掌門,但躍千愁依然咂舌不已,放眼四處估量了一下,這裡沒有個上萬也得有個七八千人,一個烏雄大婚就有這麼多掌門級別的人來恭賀,光賀禮的價值就龐大的嚇人吶來到這裡送賀禮的人,其禮物的價值估計沒人會少於一億神品靈石,送給烏雄的賀禮低於這個價也拿不出手,像那些名門大派出手肯定非常闊綽。萬八千人那最少得價值上萬億神品靈石啊累積起來的賀禮有多恐怖可想而知,有多少門派一輩子加一起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啊躍千愁越想越震驚,怪不得說仙宮的財力最雄厚,人家位高權重想不發財都難,這才是一個大統領大婚而已。   唏噓感慨的躍千愁穿梭於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眼睛一亮,終於發現了那黑不溜秋的靈甲門掌門傅東正在跟某人聊天,要不是對方黑出了特色,這人來人往眼花繚亂的還真容易錯過。   躍千愁當即橫插了過去,興沖沖的來到傅東跟前拱手道:「傅兄,幸會幸會,沒想到你在這裡,還真是巧了。」   傅東一瞧是他,當即臉色大變。正和傅東聊天的一名男人打量躍千愁一眼,問傅東道:「傅兄,不知這位朋友是何方高人,可否介紹一二?」   「不敢!」不用傅東介紹,躍千愁已經很客氣的拱手道:「在下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周邊或站或坐的人聞聲看來……   「哦原來是躍掌門,呃……」那男人臉色一變,反應奇快的朝兩人拱手道:「對不住了,忘了件重要事情,先失陪了。」說完立馬穿過人群消失了。   「呵呵!」躍千愁笑著搖了搖頭,等他目光收回,發現傅東正一聲不吭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微微怔了怔,隨後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第九百零八章 天下商會客到   大家都不是普通人,何況又是在沒有任何掩飾的情況下,豈能不知道自己身後跟著人?傅東東拐西拐的快步走到一處人較為少,相對來說比較偏僻的地方,霍然轉身看著躍千愁,有些無奈的問道:「躍掌門,你跟著我不放幹什麼?」   躍千愁也正一肚子鬱悶,他算是看出來了,對方有想擺脫自己的嫌疑,不由皺眉道:「不是我想跟著你不放,而是躍某發現傅掌門看不起在下,不知道在下做錯了什麼事情,居然讓傅掌門避之不及,如此不屑於為伍?」   「躍掌門此話從何說起,我哪有看不起你?」傅東哭笑不得道。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躍千愁上下打量傅東一眼,雖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但靈甲門自己連聽都沒聽過,想必對方的修為也高不到哪裡去,遂瞇眼冷哼道:「我躍千愁也不是誰都能侮辱的人,你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別怪我改天帶上高手上你靈甲門去切磋。」   這是赤裸裸的直接威脅了,傅東一陣結舌無語,他的修為也不過和湖光四島的那四位掌門差不多,自認還不是躍千愁的對手,何況天下商業協會能稱上高手的除了雲鵬和韋春秋還能有誰?真要是被躍千愁帶人找上門來了,只怕靈甲門要在仙界除名了。   「躍掌門千萬不要誤會,傅某絕對沒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實在是貴派和絕情宮結怨太深,我靈甲門勢單力薄,不敢被絕情宮看上眼啊!」傅東拱手苦笑道:「躍掌門請高抬貴手,就不要讓我為難了。」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眉頭一挑,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便避之如蛇蠍了,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在迷幻仙城生死崗一戰名震天下了,感情大家怕的還是絕情宮。   躍千愁環顧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來只要絕情宮還威震仙界一天,像傅東這樣的小門小派就不敢和自己交朋友,除了那些個不怵絕情宮的大派,天下商業協會注定要被孤立起來。   想想為難傅東也沒什麼意思,正想讓他滾蛋,卻看到離兩人不遠處,有一座由兩名金袍人把守的後門,恰好有幾人出示了金燦燦的請帖,便暢通無阻的從後門離開了。   「那些人從後門出去是什麼意思?」躍千愁問道。   傅東順他看的方向看了眼,回道:「聽說仙界排名前五十的門派和前五十的商業協會都接到了烏雄下的帖子,加在一起也就是仙界排名前一百的大派。像我們都是沒接到請帖主動來恭賀的,只能在這簡易屋舍內討杯喜酒喝,而那些接到了請帖的則可以進入極樂仙境的仙宮外務大統領府邸,成為座上賓。」   「請帖?」躍千愁摸出了那張金燦燦的請帖,遞給傅東道:「你說的請帖是這種請帖嗎?」   傅東打開請帖看了看,當即一陣無語的看著他,想起了躍千愁和穆天嬌是朋友的傳言,心道你有請帖還跟在我屁股後面在這裡晃幹什麼?點了點頭無語的把請帖還給了他。   躍千愁若有所思的拿著請帖在掌中拍了拍,隨後朝傅東拱手道:「我先走一步了,省得讓傅掌門為難,若是不怕絕情宮找麻煩,傅掌門有空不妨來我天下商業協會坐坐,躍某隨時歡迎,告辭了!」   說完大步走向了後門,向守門的金袍守衛出示了手中的請帖,問明了烏雄府邸所在的方向後,順利的出了後門。目送他離開的傅東微微鬆了口氣,心想躲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到你天下商業協會去……   拿著請帖的躍千愁等於獲得了在極樂仙境山脈內飛行的資格,然而並不等於能在極樂仙境內亂竄,空中隔上一段距離便有人守衛,監視著赴宴的人一路通向烏雄的府邸,可謂是戒備森嚴。   躍千愁不得不老老實實的一路向前飛去,途中每每眼睛一亮,驚鴻一瞥間總能發現下方的山水間有各種珍稀的仙草出現,亭亭玉立是如此的誘人。然而這些珍稀仙草在這裡似乎失去了仙草應有的價值,和荒山野草沒什麼區別,躍千愁親眼看到一隻身軀龐大的野獸就地打滾,將一株價值數億神品靈石的仙草給糟蹋成了渣,讓他肉疼不已。   雖然是無意中看到的一幕,但是卻讓躍千愁暗暗心驚,仙界各派打打殺殺搶奪的東西,在仙宮的眼裡卻是不屑一顧的東西,仙宮的財力和實力可見一斑。   罵那隔壁的躍千愁此來本是準備了一株價值五億神品靈石的仙草當賀禮,可現在真的發現拿不出手了,總不能拿株人家眼裡的野草送給人家當賀禮吧一座雲霧繚繞的山頭上,一座虎踞龍盤的高門大院巍峨矗立,躍千愁降落在了高高的圍牆外,正門乃是一座門樓,門樓上的大金匾額上鐫刻著「外務大統領府!」,門樓上下皆有金袍衛士把守。   躍千愁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忽然瞳孔驟縮,整個人呆住不動了,只見遠處的空中居然有一座山峰浮立在天上,山峰上有一座被燦爛金霞所籠罩的宏偉金殿,在雲霧中若隱若現,莊嚴肅穆中顯現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   躍千愁起先還以為是五光十色的霞霓所產生的幻覺,細看之下才發現是真的,那座漂浮在空中的山峰居然是下方大山的上半部,整座大山被人以大能耐攔腰截斷,一半在地,另一半竟然不可思議的漂浮在了空中,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仙宮躍千愁腦子裡忽然蹦出了這個字眼,靜靜默立一陣後,緩緩吁出一口氣來,心中幾乎已經肯定了那漂浮在天上的宮殿就是仙宮。因為他想不出在這裡還有哪座宮殿敢凌駕在整個極樂仙境之上環顧四周大大小小的山頭,同烏雄府邸相似的有不少,但只有那空中的金殿唯我獨尊躍千愁目光緩緩收回時,又在那半截主峰旁的次峰上頓了頓,似乎看到了一座水晶宮殿,迥異於周邊其它山頭上的宮殿。然而他並沒有太過注意,手中拿著金貼來到了門樓下,守衛打開看了一眼,隨即朝裡面高聲喊道:「天下商業協會客到!」 第九百零九章 勢單力薄   媽的!老子一個小小的天下商業協會用得著這麼大嗓門介紹嗎?躍千愁腹誹不已,站在門口就已經看到了圍牆內的一大群人,一個個氣勢非凡。能來到這裡的,代表的都是各大門派,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個什麼高手。   讓躍千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是,守衛喊出自己這個小小的天下商業協會後,裡面的那些個高手也太給面子了,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齊齊回頭看來,一個個目光如炬的,看得躍千愁差點渾身一哆嗦。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房間裡洗澡的時候,突然一面牆倒掉了,而外面正好站了一群人,將他赤裸的嬌軀一覽無遺,躲都沒地方躲。   站在門口進退兩難的躍千愁,一番蹉跎後,臉上掛著微笑走了進去,朝裡面看著自己的眾人友好的點了點頭,可是眾人眼中多有不屑的回過了頭,貌似沒人願意跟他打招呼。   躍千愁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人家是看不起自己,這也很正常,畢竟天下商業協會無論是實力還是在仙界的地位,都和各派相差甚遠,說白了根本就沒有資格和大家共聚一堂,何況在這裡的人平時都是眼高於頂的人。   庭院裡有一兩百號人,或成雙成對或三五成群的交談著,不少人的目光都會若有若無的看向獨自走來的躍千愁。而躍千愁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根本就沒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何況也看出大家對自己不太友善,所以決定還是不惹為妙。   於是老老實實的繞過眾人,獨自一人走到邊角的一座亭子裡面坐下,東看看西看看倒也自在。可凡事講究因果報應,他想自在也自在不了。   正坐在亭子裡悠然自在的躍千愁忽然一怔,只見一名體型虎壯的藍衣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在庭院中交談的眾人也跟著看來,神情間皆有看熱鬧的嫌疑。躍千愁一眼就從對方的服飾中看出了其來歷,絕情宮的人藍衣老者緩緩走入亭中,以居高臨下的眼神輕蔑的看著坐那的躍千愁道:「你就是那個什麼天下商業協會的躍千愁?」   躍千愁笑容滿面的站起拱手道:「晚輩正是躍千愁,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無知小輩,憑你也配知道老夫的名諱。」藍衣老者漠然道。   躍千愁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肚子裡的怒火瞬間爆發,正欲出言反擊,卻聽到又有人哈哈笑道:「蒼雲信,你身為前輩又何必為難人家小輩。」一個胖墩墩的男人笑呵呵的走了出來,正是萬博聖最小的兒子萬里紅,他代表其父親前來恭賀烏雄大喜。   蒼雲信躍千愁心中微驚,這個人他聽說過,正是自己在神墟境外所殺一人的爺爺,難道他知道我殺了他的孫子?   蒼雲信偏頭一看,冷笑道:「萬里紅,你在我面前也是一小輩,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我的事情?」   萬里紅不以為然的走進亭子內,先對躍千愁友好的點頭示意,隨即對蒼雲信笑道:「你眼睛一向長頭頂上的,我哪敢插手你的事情,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一下,這裡不是你們絕情宮,千萬別衝動把事情給鬧大了,否則下不了台的是你自己,關我什麼事。你有種不妨在這裡跳跳看,小心來得回不去,不過我諒你也沒那麼大的膽子。」   躍千愁雖然不知道萬里紅是誰,但是從其穿著上看出了對方乃是萬古通的人,估摸著身份在萬古通還不一般,定是知道自己乃是仙帝密探,否則哪會出來為自己和絕情宮頂嘴。   被萬里紅揭穿了老底,蒼雲信神情一陣抽搐,自己也的確沒膽量在這裡鬧事,冷哼一聲不再理他,盯向躍千愁沉聲道:「老夫問你,你為何屢屢與我絕情宮作對?」   躍千愁緩緩站起,面無表情道:「我什麼時候屢屢和你絕情宮作對了?究竟是誰屢屢和誰作對,天下人都長著眼睛,不是憑著紅口白牙就可以胡亂扣帽子的,仗勢欺人在仙界雖是常事,但誰也不能否認公道自在人心。」   「嗯!」萬里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多少顯得有些驚訝,沒想到躍千愁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和蒼雲信這樣說話。蒼雲信雙眼瞇起,一字一句道:「還敢狡辯,找死不成?」   躍千愁不由一陣冷笑連連,事到如今他算是想通徹了,和絕情宮已經打下了死結,想解是解不開的,再怎麼忍讓人家也不會放過你,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忍下去,至少在這裡,人家還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有什麼好怕的。   「找死?」躍千愁冷笑道:「仗勢欺人的事情誰都會做,但你又能把我給怎麼樣?我就站在這裡,你敢動我分毫?」語氣有點咄咄逼人。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皆在心中暗道,這小子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就算在這裡不敢把你怎麼樣,難道你能在極樂仙境躲一輩子不成?   萬里紅卻是眼睛一亮,心中暗喜,希望絕情宮和躍千愁把事情搞大,憑躍千愁是仙帝密探的身份,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絕情宮。   被人如此當眾挑釁,把蒼雲信給氣得夠嗆,渾身散發出暴虐氣息,面容猙獰的厲聲道:「我看你能在極樂仙境躲多久。」   躍千愁嘿嘿冷笑道:「你最好給我閉嘴,把老子給惹火了,現在就跟你拼了,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在這裡跟我動手?嘿嘿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老子濫命一條,不介意拉你這條老狗來墊背。」   話聲一落,周邊立刻傳來了一陣壓抑的輕笑聲,更有人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顯然有不少人很樂於見到蒼雲信被人給辱罵。   「你敢威脅我。」蒼雲信身上猛然爆發出殺意,真的被對方罵人的話給激怒了,惡狠狠道:「老夫巴不得你先動手,到時候老夫自衛殺人理所當然。」   「自衛殺人?明明是你挑釁在先,我迫於反擊才是真。」躍千愁譏諷道:「這麼多人看著,話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你得問問到時候大家怎麼作證。」   「嗯!」一旁的萬里紅聞言異常感慨的點頭道:「公道自在人心吶!」他如此配合,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   蒼雲信臉色微變,他囂張歸囂張,但不是傻子,平時各派都讓著絕情宮是因為沒有絕情宮的實力強悍,可真要讓大家逮住了搞垮絕情宮的機會,只怕會群起而攻,到時候恐怕真的要回不去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蒼雲信身上的殺意收斂,淡然道:「看在烏大統領的面子上,暫時不跟你計較,事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離開這極樂仙境。」   扔下一句狠話,蒼雲信掉頭便走。躍千愁不甘示弱,在他身後冷笑道:「我怎麼走不用你關心,總之就憑你還沒有那個能耐留下我。」   蒼雲信滿臉陰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不疾不徐的走開了。眾人皆有些憐憫的看著躍千愁,估摸著躍千愁是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亭子裡的萬里紅倒是沒那個顧慮,朝躍千愁笑笑便走了。最後剩下躍千愁一人在亭子裡孤零零的坐著,沒一個人過來理他,他心裡清楚,沒有實力也就沒有資格要求任何人,這個萬里紅若不是誤以為自己真的是仙帝的親信密探,同樣不會過來幫自己,誰又會為個小人物而得罪絕情宮這樣的龐然大物。   就這樣一直到天際佈滿了晚霞,方有大統領府的金袍侍衛來招待眾人,把大家請到了後園內。後園擺滿了一排排的桌椅,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奇珍異果和瓊漿玉露。眾人一進入後園便紛紛進了一棟敞開大門的屋子,將攜帶來的賀禮擺放在了屋內的長檯上,出來後又紛紛入座,大多是四人一桌。   躍千愁有樣學樣,同樣進了那間屋子裡在長檯上放下了自己的禮物,出來後四處看看,雖然有的桌上還有空位,但憑自己的身份估計沒人願意和自己同桌,遂獨自挑了張最後面無人坐的桌子坐好。   看著滿桌的奇珍異果和瓊漿玉露,躍千愁多少有些無語,酒倒是有,而菜卻是拿這些奇珍異果來當的,因為仙界有檔次的人家都是這樣搞的。其實別小看了這些瓜果,都是對修行有益的奇珍,一般人家根本就吃不上,不過躍千愁還是頭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多少有些不太習慣。周邊也看不到任何張燈結綵的跡象,和他想像中的婚禮有很大差別。   他獨自一人在邊角旮旯佔了一大桌子,雖然他本人沒覺得什麼,但是落在其他人的眼裡,卻是如此的不合群,顯得異常淒涼。   天色漸晚,但是整個大統領府內燈火輝煌光如白晝,隨著一聲高唱:「新人到!」   俯視整個後園的閣樓大門嘎吱打開,兩隊金袍侍衛魚貫而出分列兩旁,正門內烏雄和穆天嬌聯袂緩緩走出,一對新人的身後跟著大明輪和穆兵兩人。台階下在座的眾人紛紛站起抱拳,一時間恭賀新婚大喜的聲音在園內響成一片…… 第九百一十章 奇恥大辱   今天的穆天嬌格外美艷動人,渾身上下換上了金袍套裝,頭戴金飾鳳冠,和氣勢威嚴的烏雄相得益彰格外匹配。一個是婀娜嬌美的巾幗英雄,一個是手握大權的仙宮外務大統領,一柔一剛,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都說女人嫁人的時候是最漂亮的時候,站在最邊角的躍千愁也不得不感歎,這穆天嬌果然是嫁對了人,有烏雄給她撐腰,從今以後她一個女人再也不用熬得那麼辛苦了。   再看她身後,其父穆兵正目露神采的掃視下方的群雄,似乎顯得異常高興,看來她父親對這門婚事也是相當滿意的。而穆兵邊上的大明輪,卻是面無表情的站那,不過看他所站的位置乃是男方至親的位置,顯然和烏雄的關係不一般。   台階上的烏雄環視下方抬起手來,左右立馬有金袍侍衛端來托盤,烏雄和穆天嬌各從托盤上取了一杯酒,烏雄雙手推杯道:「烏雄今日大婚,幸蒙各派豪傑賞臉,烏雄感激不盡,我夫妻先敬各位一杯。」   兩夫妻相視一笑,同時舉杯一飲而盡,下方諸人紛紛附和著舉杯乾盡。   一杯酒下去後,穆天嬌明眸在下方掃視了一遍,在人群中沒看到躍千愁,最後看到躍千愁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最邊角的犄角旮旯,再看看在場的各派大佬,心中頓時了然了,不由有些慚愧,怪自己考慮不周。自己雖然是一番好意將他請來,卻無疑給了他難堪,這裡根本就容不下他。   躍千愁戳那,說不顯眼其實是最顯眼的,連烏雄看到他孤零零淒慘的獨自一人站那也不由怔了怔。大明輪只是稍稍瞥了一眼,穆兵看到躍千愁後眉頭皺了起來……   「隔壁園子裡尚有仙宮同僚,我夫妻失陪一下,請諸位儘管暢飲。」烏雄朝眾人拱了拱手,穆天嬌微微欠身行禮,在眾人附和的恭祝聲中,兩人露了下面就離開了,架子不可謂不大。   不過卻留下了大明輪和穆兵兩人代為陪客,有仙宮侍衛分別跟著兩人走下台階,兩人分向兩邊,開始一桌桌的單獨敬酒。穆兵的情緒顯得尤為高興,這一桌桌的客人放在以前全都是他連見面都困難的人,如今卻一個個的陪笑恭賀,樂得他嘴幾乎就沒停過,在眾人的恭維聲中,有那麼點忘乎所以的味道。   而大明輪就顯得冷淡多了,只是隨口說著「喝好!」之類的話,一桌桌的客人也跟著寒暄一下,沒人敢跟他廢話。   躍千愁坐在最後面,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他這裡,於是自顧自的抱著一顆水靈靈的果子啃,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灌著。反正像修為到了他們這種地步的人,如果不想醉的話,根本就醉不了。   其實多少也有點借酒消愁的味道,倒不是因為被眾人排斥在外感到孤單,而是感覺到了自己和各派之間的差距確實很大,更考慮到了以後天下商業協會在仙界立足的困難,光絕情宮這個大障礙就夠頭疼的。   笑呵呵敬酒的穆兵敬完這排的最後一桌後,看到了縮在最後面的躍千愁後,笑臉凝固微微皺眉。說實話,他覺得這種場合就不該請躍千愁這種檔次的人來,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怎配來到極樂仙境外務大統領府來?如今看看,大喜的日子獨自一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像什麼樣子,搞得好像招待不周似的,真晦氣其實他最擔心的還是怕烏雄產生什麼誤會,因為穆天嬌本就和躍千愁認識,而穆天嬌其他男賓都沒請,偏偏就請了躍千愁一個,這讓他如何不擔心。他一直反對請躍千愁,可是自己的女兒卻執意如此,他也沒辦法。   穆兵皺著眉頭本想無視躍千愁轉到另一排去繼續敬酒,然而躍千愁卻非常不識相的站了起來,滿面笑容的率先舉杯恭喜道:「恭喜穆會長,賀喜穆會長!」   穆兵的眉頭頓時擰到了一塊,然而人家嘴裡說的是恭喜話,又是笑臉,像這樣大喜的日子自然不好失態。穆兵強忍住不快,帶領著兩名托著托盤的金袍侍衛走了過去。   不時關注躍千愁的蒼雲信立刻發現了穆兵對躍千愁似乎不太感冒,當即站起朗聲道:「穆先生,不知道這躍千愁到底有何背景,居然有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實在是讓我等覺得匪夷所思啊!」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看出來了,這蒼雲信純粹是想讓躍千愁難堪。在另一邊敬酒的大明輪迴頭冷冷瞥了蒼雲信一眼。   穆兵自然知道蒼雲信在仙界算是個什麼人物,回首舉杯歉意的笑了笑,隨後走到了躍千愁跟前。躍千愁瞥了眼蒼雲信懶得理他,對著穆兵舉杯道:「恭喜穆會長,恭喜令愛新婚大喜。」笑著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躍千愁,你為何獨自一人坐在這裡?」穆兵不冷不熱的問道。   因為兩人是熟人,躍千愁還以為對方是看到自己受到冷落了不高興,是在關心自己,當即不以為然的笑道:「無妨,在坐的都是仙界各派的高手,我躍千愁何德何能躋身於高手行列與各派高手坐在一起。」   「原來你也知道,既然知道又何必來自取其辱,你以為這裡是誰都能來的地方嗎?」穆兵哼了聲,多話也沒說,舉杯一飲而盡,隨後掉頭便走了,到了另一派繼續去敬酒。   躍千愁剛續滿一杯,本還想說些恭喜祝福的話,誰知居然從對方的嘴裡聽到了這樣的話,當即舉著酒杯呆住了。   這一幕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他怎麼都想不到穆兵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說四通商業協會危難之際自己曾經在神墟境內力挽狂瀾,大家怎麼說也是無冤無仇還有些交情啊退一萬步說,自己也是接到請帖來的,並非是自己死皮賴臉貼上來的,何況這個地方就算自己想厚著臉皮來沒得到允許也進不來啊自己笑臉有加沒做任何對不起他穆兵的事情,可他穆兵為什麼要當眾打老子的臉?難道他不知道要不是老子在神墟境內救了她的女兒,她女兒焉能有今天?   躍千愁想不通,給他一萬個理由也想不通,打死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   此時的躍千愁並未往其它方面去想,也沒有想到是穆兵的問題,反而是呆在了那首先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沒注意做錯了什麼,是不是自己在人家女兒大婚的日子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情?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不應該了,因為穆天嬌怎麼說也是把自己當朋友請來的,如果自己鬧得人家大婚都不自在,那就太罪過了。   可是他真的想不通,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唯一出格的地方也就是在之前和蒼雲信鬥了兩句嘴而已,這應該不算什麼吧而且事是人家蒼雲信挑起來的,也沒見穆兵給蒼雲信臉色看吶我到底做錯什麼了?躍千愁舉著酒杯呆那,不斷的自我反思捫心自問,可是任他想得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也沒想出個結果來。   周邊舉杯暢飲的人不時看看這邊,沒人會同情躍千愁遭到如此的奇恥大辱,因為在他們的眼裡本就覺得躍千愁沒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只有萬里紅在人群中微微搖頭,這穆兵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姑且不論躍千愁的背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今天是你女兒大婚吶怎麼能對上門賀喜的客人說出這樣的混賬話來。   「哈哈別發呆了,穆先生的話已經很明顯了,這裡不是你躍千愁有資格來的地方。」   蒼雲信冷嘲熱諷的話把躍千愁從反思中驚醒了過來,抬頭看去,只見蒼雲信冷笑道:「我現在真的懷疑你的請帖是偽造的,希望大統領府的人好好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人濫竽充數混了進來。」   躍千愁不理他,目光死死的盯住穆兵,忽然大聲問道:「穆會長莫非你是真的不歡迎躍某來此?」   穆兵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反而繼續敬來客的酒。如此舉動無疑已經很說明問題,躍千愁當即被氣得滿臉通紅,渾身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酒杯裡的酒已經晃了出來,他再次提高了聲音問道:「穆會長莫非你是真的不歡迎躍某來此?」   蒼雲信站了起來,冷笑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場合,怎會有人敢在這裡大呼小叫?」   穆兵回頭看了眼身後跟著的兩名金袍侍衛,漠然道:「今天賓客滿門,不要讓人攪了大統領的好事。」端著托盤的兩名金袍人會意,當即瞬移出現在了躍千愁的桌前。   就在這要出事的瞬間,大明輪陡然現身,擋在了兩人前面,冷眼盯向了兩人,兩名金袍侍衛當即微微躬身,不敢放肆了。大明輪順勢從其中一人的托盤裡拿起酒壺給自己的杯子裡斟滿了酒,酒杯放回時喝了聲:「退下!」   兩人趕緊退開了,大明輪冷眼掃過穆兵,最後盯在了蒼雲信身上,淡淡問道:「蒼雲信,你在這裡挑撥離間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想攪亂了這場喜事?哼今天看在烏雄大婚的面子上……若再敢放肆,別怪我不客氣!」說罷舉杯向躍千愁道:「招待不周,躍掌門勿怪!」 第九百一十一章 反擊   大明輪一出面,眼看要惡化的局面立刻被平息了下來。   穆兵臉色微變,他當然明白大明輪是什麼樣的人物,乃是執掌商業協會聯盟的魁首,放在以前他想見一面都困難,論權勢並不弱於他女婿烏雄,而烏雄能請大明輪來待客,顯然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這等人物哪是他能忤逆的然而地位的突然變化,往往容易讓人失去自我,他穆兵此時就像是一個暴發戶一樣,有些飄飄然了。這麼多放在以前需要仰望的人物,如今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他有些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他剛對躍千愁表示了不滿,大明輪卻又當眾向躍千愁敬酒賠罪,無疑是在駁他的面子,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儘管如此,他還不至於狂妄到敢當面對大明輪表示異議,只能心懷憤憤的閉嘴了。心中已經將大明輪列為了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物,說白了就是記恨上了。   蒼雲信同樣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大明輪居然會為個躍千愁不給烏雄岳丈的面子,不由聯想到了棲身在天下商業協會的韋春秋和雲鵬身上,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其實論修為蒼雲信並不弱於大明輪,但是雙方的背景卻是差距懸殊,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極樂仙境對大明輪怎麼樣,因為這裡是仙宮的地盤,何況此地離那仙界九五之尊的居所並不遠,他也不得不閉嘴了。   「穆會長莫非你是真的不歡迎躍某來此?」躍千愁無視大明輪的敬酒賠罪,臉色鐵青的第三次向穆兵問出了同一句話,其音容已經是聲色俱厲,有幾分按捺不住。   赴宴的眾人鴉雀無聲,卻在暗中互相交換眼色,眼中多有譏諷的神情,都在暗中譏笑躍千愁自不量力,居然敢對烏雄的岳丈再三吆喝,其事後的命運已成定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穆兵霍然抬頭看來,雙眼中飽含著勃然怒意。他如今的身份非凡,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四處求人的四通商業協會的會長了,身有逆鱗,豈能容一個小小的躍千愁如此質問。然而接觸到大明輪微微瞥來的冷漠目光後,處在爆發邊緣的穆兵還是忍了下來。   「躍千愁,不要亂來,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真要把事情鬧大了,仙帝腳下,我也保不住你。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白素貞想想,還有你帶來的那位姑娘。」   大明輪傳音警告後,再次推杯道:「烏統領大婚,躍掌門看在我的面子上,乾了這杯息怒。」   躍千愁看向大明輪微微一震,明白自己的確有些衝動過頭了,自己鬧出了事來的確可以逃走,可人在這裡的露妍清怎麼辦?最重要的是,得罪了仙宮,只怕以後仙界再也沒有了天下商業協會的立足之地,也沒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強憋住心中的怒火緩緩舉杯到嘴邊一飲而盡,隨後默默坐在了原地不再吭聲了。在眾人微帶不屑的目光下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怎麼都沒想到,當初那個屋漏偏逢連夜雨過得戰戰兢兢的穆兵居然是個這樣的勢利小人,而且還做得這麼絕,真是勢利小人啊其實這樣的事情躍千愁本不會放在眼裡,世態炎涼狗仗人勢的事情看得多了,可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把自己的臉送過去給人家抽,這完全是自取其辱。一股羞憤感憋在躍千愁心中,讓他有種想把穆兵給當場宰了的衝動……   大明輪見躍千愁已經安靜了下來,總算鬆了口氣,如果讓躍千愁在這裡出了事,回去還真的無法向韋春秋交代。冷眼掃過全場後,大明輪轉身走回,繼續敬酒去了。   見躍千愁被羞辱一番後服軟了,蒼雲信「嘿嘿!」冷笑兩聲坐了下來。   然而這兩聲冷笑落在躍千愁的耳朵裡卻是顯得如此的刺耳,這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嘲諷。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若不加以反擊,我躍千愁豈不成了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躍千愁把心一橫,一下就火冒三丈,「砰!」的一聲拍案而起,瞇眼盯向了蒼雲信。   所有人的目光霍然盯來,人群中的萬里紅眼睛一亮,心道要開始發飆了嗎?穆兵一聲冷哼,喝道:「躍千愁,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撒野!」   蒼雲信亦是冷笑連連的站了起來,盯著皺眉而立的大明輪笑道:「大明輪,你可都看見了,有人想故意搗亂吶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啊!」   大明輪掃了他一眼,冷眼朝躍千愁喝道:「躍千愁,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若再敢撒野,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話中多少還是留了幾分回緩的餘地。   「執掌誤會了,我絕對沒有撒野的意思,只是忘了送件東西給絕情宮的人過目,由於忽然想起,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驚擾了大家的雅興,實在是抱歉。躍千愁在這裡向大家陪不是了!」躍千愁笑吟吟的朝眾人抱拳躬身賠禮。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躍千愁搞什麼鬼,但見他忽然換上了笑臉說這樣的話,都感覺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肯定有蹊蹺。蒼雲信目光一番閃爍後,冷笑道:「絕情宮在場的人只有我一人,想必你是有東西給我看,既然如此又何必拐彎抹角裝神弄鬼,把東西拿出來就是。」   「也好,希望你看過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要壞了烏大統領的好事。」躍千愁冷笑著摸出一塊玉牌來,隨手甩了出去。眾人臉上不由都露出好奇來,不知道躍千愁到底要給蒼雲信看什麼東西。   蒼雲信接在掌中,淡淡看了一眼,只見一塊潔白的雲紋玉牌上刻著「連慶!」二字,不由雙目暴睜,一個瞬移到躍千愁的跟前,怒喝道:「這東西你是哪裡得來的?」   這一嗓子響如霹靂,估計整個大統領府的人都能聽到了。眾人不由暗暗咂舌,不知道蒼雲信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居然會不顧場合如此的失態,等下驚動了大量的仙宮人手後,看你怎麼收場這玉牌其實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是躍千愁在神墟境外殺了蒼雲信的孫子蒼連慶後,從其儲物鐲裡面找到的一塊能代表身份的玉牌而已。   這塊玉牌對別人來說也許沒什麼,但是對蒼雲信來說可就事關重大了。絕情宮的任何一名在籍弟子身亡,絕情宮內都有靈訊反饋,蒼連慶死後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自從獲取蒼連慶的死訊後,蒼雲信動用了大量的人手也沒有找到蒼連慶的屍首,他本已經不抱希望了,卻沒想到忽然在這裡看到了自己孫子的玉牌,這讓他如何能不震驚。   「你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嗎?」躍千愁一臉譏諷的坐了下來,倒上一杯酒慢慢喝了起來,忽然發現這酒的味道比之前好多了,不由嘖嘖道:「果然是好酒。」   他之所以不怕麻煩抖出這東西來,是因為知道和蒼雲信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而且只要一出極樂仙境,對方必定要殺自己。既然如此自然要反擊,否則今天遭受奇恥大辱的事情傳出去後,他還有何臉面面對一干手下?   「是你殺了我孫兒蒼連慶!」蒼雲信怒不可遏道。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都明白躍千愁給蒼雲信看的是什麼東西了,肯定是其孫蒼連慶的信物。大明輪的眉頭擰在了一塊,發現這躍千愁還真是不怕把事情給鬧大,居然在這個時候亮出這東西來。   也幾乎就在蒼雲信這句話出口的同時,人群中一個白衣人閃了出來,目光灼灼的直逼躍千愁道:「柴俊郎也是你殺的?」此人乃是逍遙宮主柴逍遙的大弟子馬豐南,因為知道柴俊郎乃是和蒼連慶同天出事的,而且那段時間兩人又天天廝混在一起,他自然有理由這樣質問。   「柴俊郎?」躍千愁搖頭道:「我不認識誰是柴俊郎,但我從事後聽到的消息判斷,我猜應該就是那個手拿白玉折扇的傢伙。」   他說的正是自詡風流倜儻的柴俊郎形象,馬豐南瞳孔驟縮,厲聲道:「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殺了他?」   「不不不,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殺他。」躍千愁指向欲將自己殺之而後快的蒼雲信,點了點他手中的玉珮道:「我見到那個手拿白玉折扇的傢伙後,應該就是柴俊郎吧他好像正和這塊玉珮的主人為了一個女人大吵大鬧,最後兩人鬧得大打出手以命相搏,可惜這柴俊郎技不如人,最後被這塊玉珮的主人,也就是蒼連慶給殺了,那叫死得一個慘吶這蒼連慶也不知道和這柴俊郎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就是為了個女人嘛嘿嘿那柴俊郎臨死前連連求饒,可這蒼連慶硬是把他給活活宰了,死得慘吶!」   眾人再次嘩然,紛紛回頭看向了萬里紅,在場的人誰不知道蒼連慶和柴俊郎一直在明爭暗搶萬博聖的孫女萬玲,能讓兩人不惜代價大打出手的估計也就是萬玲了。因為這兩個傢伙為了討萬玲的歡心,大打出手可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卻沒想到這次居然下了狠手要了對方的性命…… 第九百一十二章 人盡可欺   一直在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熱鬧的萬里紅舉個酒杯愣住了,見到各派代表個個飽含戲謔之情看來的目光後,真的想大喊冤枉。因為他可是躲在暗處親眼目睹躍千愁誅殺蒼連慶和柴俊郎的人之一,根本就不是躍千愁說的那回事。   然而這事他根本就沒辦法站出來作證,其一顧忌躍千愁的背景,實在是不想得罪躍千愁;其二,這兩人的死還真和萬玲有關係,若不是萬玲故意誘導二人,二人也不會找上躍千愁,導致最後被躍千愁所殺。   萬里紅一臉尷尬的自顧自飲,別人不清楚,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躍千愁分明是想把柴俊郎的死嫁禍到蒼連慶身上,好讓逍遙宮找絕情宮的麻煩。細想想,這兩派之間搞不好還真要出點亂子,柴俊郎可是逍遙宮主柴逍遙的獨子啊柴逍遙豈能不找絕情宮要個說法,就算不找絕情宮,肯定也要找蒼雲信討說法。   總之蒼雲信是麻煩了,這躍千愁不愧能做上仙帝的密探,果然是好狠的手段,一出手反擊就要讓蒼雲信吃不了兜著走……萬里紅微微感歎一聲,繼續自顧自飲,反正這事牽扯不到萬古通身上,他也懶得說什麼。   蒼雲信自然知道躍千愁的話意味著什麼,孫子死的事本來就已經過去了,自己想的就是該如何替他報仇,若是因為這事被逍遙宮主給惦記上,雖然自己有絕情宮的強大背景,可那也是件讓人頭疼的麻煩,說不定哪天柴逍遙就要拿自己出氣,暗中下黑手給他的兒子報仇,誰叫自己的孫子已經死了。   蒼雲信自然不能讓這事坐實到自己已死的孫子頭上,否則麻煩要延續到自己身上,當即冷哼道:「馬豐南,不要聽這傢伙胡說八道,他想故意挑撥離間我們兩家。須知這小子當初被萬玲拉手牽走的事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連慶和柴俊郎肯定是因此而找上了他,結果被他給殺了。」   馬豐南自然知道茲事體大,看了他一眼後,盯向躍千愁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你有什麼東西可以作證?」   「作證?你愛信不信。說來我還被這柴俊郎給坑了……」躍千愁看向蒼雲信手中的玉牌冷哼道:「柴俊郎被蒼連慶殺死之前,無意中發現了我躲在暗中觀看,結果向我大呼救命,導致我被蒼連慶給發現了。嘿嘿我本是路過,根本就不想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誰知這蒼連慶居然想殺人滅口,不知死活的跑來追殺我。嘿嘿本事沒幾分,還敢如此囂張,也不知道是哪家慣出來的毛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豈能不還手容他打殺,於是要了他的小命摘了他的腦袋。」   眾人面面相覷,皆暗道這傢伙膽子真大,居然明目張膽承認自己殺了蒼雲信的孫子,蒼雲信豈能放過他。   果然,蒼雲信雙目欲裂的厲聲道:「你承認是你殺了我孫蒼連慶?」體內的殺意頓時抑制不住,激盪而出。   躍千愁頂著對方身體上爆發出的巨大壓力,當場拍著胸脯冷笑道:「我既然敢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孫子蒼連慶自尋死路,正是死在老子的手上,你想怎麼樣老子隨時奉陪,絕不含糊!」   他倒是毫不顧忌的承認了這一點,因為他看準了不管承不承認,蒼雲信都不會放過他。   眾人中知道事實真相的萬里紅暗自歎息一聲,若不是自己目睹過事情的經過,只怕也要被這躍千愁給糊弄過去了,這傢伙這手玩得絕啊他完全是一付豁出去了實話實說的樣子,真真假假拐彎抹角的無非就是要證明柴俊郎就是蒼連慶殺的而已,這下只怕在場的人不相信都難……   讓萬里紅無奈的是,萬玲倒是坐實了柴俊郎和蒼連慶自相殘殺的有力根源,想必萬玲的名聲在仙界又會臭上加臭,不知道萬玲知道今天這一幕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蒼雲信已經被氣得渾身發抖,但他在仙界也算是號人物,當然知道當忍則忍的道理,這裡不是他能動手的地方,遂咬牙切齒道:「躍千愁,你踏出極樂仙境的時候便是你喪命之時。」   躍千愁不屑的哼了聲,沒想到蒼雲信這樣還能忍住,他還沒接話,邊上的馬豐南已經插話道:「蒼雲信,好大的威風,怪不得能調教出這麼厲害的孫子來。」   蒼雲信一怔,皺眉道:「馬豐南,你不是三歲小孩吧這樣的話你也信?」馬豐南冷哼道:「我信什麼了?」   見事態有擴大的跡象,人群中已經停止了敬酒的穆兵終於忍不住了,一個瞬移閃來,對躍千愁戳指喝道:「躍千愁,你在此撒野,莫非真以為我不敢收拾你?」   躍千愁冷眼掃去,強忍住沒動手,反而對穆兵抱拳道:「穆會長,為什麼他們吵起來了你也把帳算在我頭上?」   被他頂了一句,穆兵頓時震怒,厲聲喝道:「大膽還敢狡辯。」   就在這時,空中一道威嚴的冷哼聲震盪而來:「怎麼回事?」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臉冷漠的烏雄牽著頭戴鳳冠的穆天嬌從隔壁拱門走了出來,兩人也是被這裡一陣接一陣的大吼大叫聲給吵了過來。在他們身後,陸陸續續跟出了一大群金袍人,個個氣勢非凡冷眼掃視眾人,全都是在仙宮位高權重之人,顯然也是被這裡的動靜給驚來了。   這幫人一出現,立刻給了在場諸人極大的壓力,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了。這些人中有甚少在仙界露面的仙宮內務大統領,有讓仙界各派聞風喪膽的執法衛隊,更有守護仙宮大金鑾殿的二十四護法。這一大群人無一不是仙帝初期以上的修為,洋洋灑灑的在台階上站了一大片,真可謂是高手如雲。   烏雄看到穆兵、蒼雲信和馬豐南三人圍在躍千愁身邊劍拔弩張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遂向大明輪投去了詢問的眼神,傳音問道:「大明輪,這是什麼意思?」穆天嬌也顯得有些詫異,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圍著躍千愁。   他們之前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只是想到有大明輪在場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誰知這邊鬧出的動靜還沒完沒了了,實在太不像話了,眾人這才一起過來現身,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輪冷哼一聲,傳音回道:「本來是沒有什麼事的,但這是你的家務事,連我想壓都壓不下來。哼我先恭喜你找了個好岳丈,厲害的很吶真是讓在場的來賓大開了眼界。」   話中雖然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但多少也是提前給事情定了性,其實也是有意維護躍千愁,好讓烏雄知道本來是沒什麼事的,都是你那岳丈鬧出來的。   烏雄盯向穆兵,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目光掃向了那幾名金袍侍衛,沉聲喝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幾名金袍侍衛迅速閃到台階下行禮,然而想到事情的起因乃是穆兵對客人不滿而惹起的事,大家回頭看了穆兵一眼,誰都不好開口說這事,因為穆兵乃是大統領的岳丈實在是不好得罪,而他們又不敢隱瞞大統領,因此左右為難起來。   烏雄看到幾名手下的反應,結合著大明輪的嘲諷,已經多少猜出了事情的起因恐怕和穆兵有關係,心中不由起了一陣膩味。而穆天嬌也是個精明的女人,多少也從幾名侍衛身上察覺到了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遂目露詢問的看向穆兵,希望父親能傳音告訴自己。   誰知穆兵看到烏雄和女兒駕臨,頓覺心裡有了依靠,瞥了眼那個讓自己有些忌諱的大明輪後,當即走到女兒女婿所站的台階下,指著躍千愁冷笑道:「這個躍千愁在此肆意撒野,惹怒了絕情宮的蒼大供奉,還故意挑撥絕情宮和逍遙宮的關係,連我幾番制止都無效,看來需要大統領親自下令嚴懲才行。」   穆天嬌聞言抿著嘴唇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父親,依然是一句話也沒說。烏雄同樣站在那沒有說話,實際上是在聽一名手下詳細匯報著事情的經過,聽完後偏頭看了穆天嬌一眼,隨即盯向躍千愁漠然道:「躍千愁,是誰給你膽子在本統領的婚宴上肆意撒野的?」   下面各派的代表都以憐憫的目光看向了躍千愁,都估摸著他要倒霉了。唯獨萬里紅有些不以為然,他不認為躍千愁真的會出什麼事。   穆兵的臉上透著一絲得意,蒼雲信的神情則是狠不得親自動手把自己給宰了,各派代表臉上的神情或是憐憫或是幸災樂禍。還有台階上的一群高手們,就像看一隻螻蟻一般的看著自己……   原來在大家的眼裡自己是個人盡可欺的角色躍千愁將這一幕幕都盡收眼底,心底泛起一絲絕情的冷笑,臉上卻是湧起無限悲憤的朝烏雄拱手道:「稟大統領,穆會長一語定乾坤,我無話可說,也不想再辯解什麼。就像穆會長說的那樣,我根本就沒有資格來參加大統領的婚宴,是我自不量力跑來自取其辱……」 第九百一十三章 被驅逐   「夠了!」烏雄沉聲喝道,阻止了躍千愁再說下去,臉上漸漸泛起冷意。   因為不管穆兵做的是對還是錯,他今天都必須要維護穆兵,更確切的說,是要維護穆天嬌。退一萬步說,穆兵如今是自己的岳丈,躍千愁今天明顯已經和穆兵結下了仇,不能再留下他有機會找穆兵的麻煩,那樣無異於給自己找麻煩。   像能爬到他這等地位的人,哪個不是殺伐果斷的狠角色,轉念間就已經判了躍千愁的死刑。   一旁的大明輪當即察覺到了,兩眼一瞇,傳音冷笑道:「烏雄,雖然躍千愁和韋春秋他們關係匪淺,可如果是你要殺他,我絕對不會阻攔。但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躍千愁的小命不是你我能做主的,在姬舞仙君沒有表態放棄他之前,你最好還是三思而行,不要惹得仙帝震怒。須知在仙帝的心目中,能接替你我位置的人多的是,但是姬舞仙君的位置卻是獨一無二的,和她比較起來,你我都是螻蟻一般。」   大明輪一語中的,點中了烏雄的軟肋,說完這些話後便不再言語了。烏雄心中則是微微一凜,有些感激的看了大明輪一眼,如果不是大明輪提醒,自己可就要鑄成大錯了,一但哪天姬舞仙君真的如那天所說的要召見躍千愁了,而人卻被自己給殺了,這和不把仙帝的話放在眼裡有什麼區別。如果那天自己不在場也就罷了,可自己偏偏就在場,仙帝留躍千愁一條命就是有用的,自己焉能明知故犯在那裡打悲情牌的躍千愁哪裡知道,他的生死已經在瞬間變了又變,大明輪為了對韋春秋和雲鵬這兩個兄弟有所交代,可謂是智珠在握的不動聲色的在暗中又保了他一次。   「竟敢在此肆意撒野,哼今天若不是本統領大喜的日子,定不輕饒!」烏雄目視躍千愁冷冷喝道:「來人將他驅逐出去,趕出極樂仙境!」   這次他雖然不會要躍千愁的小命,但卻打定主意要給自己岳丈面子,這多少也是為了討新娘穆天嬌的歡心。在不能殺躍千愁的情況下,只能將躍千愁給趕出去,算是羞辱躍千愁讓岳丈高興吧對此,大明輪不會說什麼,他是個非常理智清楚利益得失的人,你區區躍千愁連在仙界立足都困難,面子又算個什麼東西?能在極樂仙境保住命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沒有實力就不要妄談面子此時躍千愁的心中可謂是怒火滔天,他是接到請帖才來的,如今卻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給趕出去,這讓他情何以堪但他也是摸爬滾打吃盡苦頭爬出來的人,自然知道什麼叫做能屈能伸,所以不敢有絲毫的不高興。   兩名金袍侍衛閃到他的身邊冷冷的看著他,意思很明顯,你自己不滾的話,我們就要用強了。   躍千愁默默掃視了一眼全場,將眾人輕蔑而漠然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雙眼不帶絲毫情緒的在穆天嬌臉上微微停了一下,卻沒有接受穆天嬌投來的萬分抱歉慚愧內疚的眼神,直接掠過死敵蒼雲信,反而在那已經成為人上人的穆兵臉上多看了一會兒。   穆兵的眼中透著不屑,貌似在說今天若不是大喜之日,你焉能有命在。兩人的目光接觸了一會兒,躍千愁的眼中沒有他那樣囂張的情緒流露,只是簡簡單單的上下木然看了他一眼,隨後向大明輪傳音道:「求執掌看在韋蝠王的面子上,回去的時候幫我把露姑娘順路帶上。」   大明輪暗中傳音回道:「絕情宮的人不會放過你,我稍後會幫你拖住他一會兒,你出了極樂仙境後先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待我回去的時候把你一同帶回去。」   躍千愁自然知道大明輪說的那個「他!」是蒼雲信,當即傲然回道:「我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他蒼雲信若想殺我還不夠那本事,無需阻攔……執掌的這份情誼我躍千愁記下了,來日定當厚報。」   說完不再對此地有任何留戀,在月色下承載著滿身的羞辱,轉身大步而去。大明輪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並不覺得躍千愁的話太過狂妄,而是聯想到了他能招攬韋春秋和雲鵬效力,想必有其過人之處,那倒是要拭目以待了。   穆天嬌的目光盯在那毅然離開的背影上,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從剛才對方決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從今以後大家不可能再做朋友了,反而有可能會成為仇人,任誰遭受這樣的奇恥大辱,只怕都會終身難忘吧目睹躍千愁的人影消失在門外,穆天嬌的眼中滿是挫敗的無力感,看向自己的父親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因為性格決定了命運,她知道再說什麼也無法挽回了……   「敢到這裡來搗亂,若不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讓他活著離開還真是便宜他了。」穆兵冷哼一聲後,立刻又換上了笑臉,拿起酒杯發揮主人翁精神,朝四周的來客招呼道:「不要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擾了雅興,大家請繼續開懷暢飲。」   一幫來賓當即陪笑舉杯,果然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大明輪和烏雄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了穆兵一眼,兩人都沒說什麼,前者也繼續舉杯幫烏雄待客。   可就在這時,蒼雲信忽然走了出來,走到台階下朝烏雄拱手道:「大統領實在是抱歉,蒼某偶感身體不適,就此請辭,還望大統領海涵!」   此話一出,在坐的各派來賓無不面面相覷,都知道蒼雲信偶感身體不適是推托之詞,只怕想出去追殺躍千愁才是真的。人群中的萬里紅神情怪異的看著蒼雲信,心裡在想,如果這老傢伙真的把仙帝派出的密探給殺了,那絕情宮就熱鬧了。   「既然是身體不適,本統領就不挽留了。」烏雄笑著抬了抬手,做了個請自便的手勢。   他當然知道蒼雲信想幹什麼,但他正巴不得蒼雲信這樣做,因為他實在不想留下躍千愁這個後患,如果萬一躍千愁以後真的入了姬舞仙君的法眼,那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既然有人代為出手,又可以不關自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謝大統領成全,恭祝賢伉儷和和美美,蒼某先告辭了。」蒼雲信拱了拱手大步離開了。穆兵目睹他離開頓時眼睛一亮,再次向眾人吆喝道:「大家請開懷暢飲。」   烏雄臉上掛著笑意的也朝眾人舉了舉杯,忽然見大明輪不鹹不淡的瞥了自己一眼,當即知道大明輪已經猜穿了自己的心思,遂傳音道:「如果明輪兄真的和躍千愁關係匪淺,現在要去阻止還來得及。」   「你也不用試探我,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憑你我的關係,我自然是站在你這邊。」大明輪傳音這樣說,心中卻是希望躍千愁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有那本事從蒼雲信手中逃脫。   烏雄滿意的笑了笑,隨後又對身旁跟隨的一名手下點了點頭,那名手下迅速領命閃入了後方的閣樓內,到閣樓的最頂層傳達了大統領的法旨。   站在最頂層閣樓窗口的露妍清親眼目睹了下面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見證了躍千愁受辱被驅逐而走的一幕。她一直靜靜的默立在窗口,直到現在接到金袍侍衛的傳令後方幽幽的轉過了身來。   在她身後,台案上已經放好了一具古琴,露妍清走去盤膝坐下後,凝望古琴調整心緒,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來,纖纖十指開始摸向琴弦……   「叮叮咚咚……」清朗灑脫的琴曲前奏忽然從閣樓的頂層傳出,那沁人心扉的韻律瞬間讓所有人拋去了之前的所思所擾,一下就抓住了眾人的心弦,讓大家的心緒跟著琴曲漸漸舒展開來。   旋律一陣變幻後,一個清脆瑩潤的動聽女聲在閣樓上彈唱開來:「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眾人臉上有突聞天籟的驚訝和迷戀,杯盞間起起落落的暢飲聲已經全部消失,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看向了閣樓上。恰好在那閣樓上方,月當空,分外皎潔,天籟之音就從那迷茫的月色下緩緩如流水傳出,眾人在剎那都有如墜夢裡的感覺,心曠神怡難以自拔……   大明輪有些詫異的看著閣樓上,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閣樓上的是誰,乃是他親自帶來的那位姑娘,他只是沒想到躍千愁手下還有如此人才,能彈唱出如此動聽的曲子。   然而知道這琴曲是誰人所作的,除了樓上的彈唱之人,也就是只有樓下的穆天嬌知道了。穆天嬌不禁微微有些失神的喃喃跟著琴曲自語道:「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   女人畢竟是女人,哪怕她再堅強再理智也還是個女人,有幾個女人不喜歡浪漫的。尤其是這種放在今世可當曠古絕今的天籟絕響,有幾個女人能不怦然心動的。   可惜那個才華橫溢能製作這份浪漫的人卻無緣跟自己在一起穆天嬌忽然一陣揪心的痛,有點心痛自己沒有去堅持,感覺自己因為什麼而失去了什麼……   烏雄聽見了她的喃喃自語,偏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我烏雄的夫人果然眼光獨到,推薦的一點都沒錯,在你我大婚之日能聽到如此天籟,實乃三生有幸。」手中空置的酒杯伸出,立刻有人斟滿,只見他心情大好的舉杯對眾人哈哈大笑道:「如歌所唱,對酒當歌開心到老,大家同飲此杯盡興!」 第九百一十四章 用心良苦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不高興,當這些人在此對酒當歌之際,滿載羞辱被驅逐而出的躍千愁卻在急速向極樂仙境之外趕去,心中一片冷漠。他想盡快遠離極樂仙境,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在極樂仙境的確不太方便動手。   然而他所猜測的意外還是來了,急速飛行的躍千愁突然聽到一聲冷哼,偏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蒼雲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上了他,正陪伴在他身側不遠處飛行。躍千愁想過他會來,可沒想到會這麼快。   「慌慌張張的,現在知道怕了?」蒼雲信在一旁冷笑著看來。   躍千愁當即譏笑道:「老狗你覺得我現在有必要怕你嗎?給你一百個膽子你也不敢在這裡動手。」   這話讓蒼雲信有些惱羞成怒,然而左右看了看又確實不敢在這裡動手,當即神情扭曲的咬牙切齒道:「牙尖嘴利,待會兒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躍千愁滿臉鄙夷的看著他說道:「威脅我?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憑你?」蒼雲信皮笑肉不笑道:「癩蛤蟆打哈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   「嘿嘿老子不但口氣大,膽子更大,你要不要試試?」躍千愁雙袖一甩,上百把青火飛劍從袖子裡鑽了出來,隨著他的飛行圍繞在他週身盤旋飛舞。蒼雲信瞳孔一縮,沉聲道:「你敢在這裡動手?」   躍千愁陰笑道:「你當我不敢?老子爛命一條,反正出去也是一死,與其這樣,還不如在這裡和你拼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出來追殺我的,和我動起手來理所當然,不管是不是我先動的手,總之只要在極樂仙境動手壞了仙宮的規矩,你就別想好日子過。嘿嘿哪怕老子現在扯開嗓子大喊一聲救命,也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能拉你這位絕情宮的高手墊背,老子死也不冤枉,值了。」   蒼雲信臉色一變,神情連連抽搐,他沒想到這傢伙如此無賴,居然又拿這一招威脅他。然而他又不得不相信,試想一個已經被逼到絕境的人,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拿自己寶貴的性命賭躍千愁的賤命實在划不來。   「老狗老子警告你,三個數內,要是在千米之內還能看到你的人影,別怪老子在極樂仙境內放開了追殺你,大家一起玩完。」躍千愁豎起三根手指,面目猙獰的一一掰下數數道:「一…二……」流氓地痞的狠勁畢露無疑。   奈何「二!」還沒數完,蒼雲信便咬牙切齒的化作流光閃了,他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堂堂仙帝初期的高手居然被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給嚇跑了。然而這種流氓玩法他實在玩不起,想賭也沒那膽量賭,自己的命比對方的寶貴啊這就是所謂的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躍千愁擠眉弄眼樂呵呵的收了週身盤旋的飛劍,和這樣的高手動手他實在是沒有把握,如果不是實在逼得沒辦法,最好是不要和這樣的人交手,危險係數實在太大了。只要把對方給逼遠一點,一出極樂仙境,自己就隨時能脫身,否則被對方陪在身邊,隨時有被秒殺的可能,也許連逃命都來不及。   然而他剛笑了沒一會兒便笑不出來了,隱隱約約能看到蒼雲信一直就在他前面若即若離,顯然一直在盯著自己。照這個趨勢下去,對方遲早要在極樂仙境的邊界處等著自己。可自己在這裡又不方便施展瞬移離開,而且又不能逗留或換個飛行方向之類的,相信只要這樣做了,立馬就有仙宮的人出來干預。   不過想想又釋然了,蒼雲信如此膽小,估摸著還不敢在極樂仙境的臨界點動手。   結果不出躍千愁所料,當他快飛到極樂仙境臨界點時,蒼雲信正浮立在數百米外的半空一臉陰笑的等著自己。躍千愁閃身落在了臨界點的一坐山丘上,對著蒼雲信高高的豎起一根中指,滿臉的譏諷和不屑,隨即直接遁入了地下……   他會土遁蒼雲信一驚,當即一個瞬移閃來,感知迅速深入地下四處掃瞄,然而哪裡還能找到躍千愁的一點動靜。蒼雲信根本不信躍千愁能在地下逃遁得這麼快,事情幾乎發生在眨眼間,憑對方的修為,土遁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快過自己的感知查探速度。   可是在四周翻來覆去的找了個遍,也任然是一無所獲。鬧到最後,震怒之下的蒼雲信但凡發現地下有些可疑的地方,立刻揮動雙掌激射出一道道霞光,「轟隆隆!」的炸響震撼四野,將地面轟出了數百個深坑,也還是沒有發現躍千愁的影子。   鬧騰過後停歇了下來,蒼雲信不由站在曠野的山丘上呆若木雞,這事傳出去後,非要成為仙界的笑話不可,憑自己的修為居然連個追殺躍千愁的能力都沒有……   離此不算太遠的極樂仙境山脈內,兩個金袍侍衛面面相覷的看了眼,他們暗中得到了烏雄的指示,要監視蒼雲信對躍千愁動手的結果如何,兩人本以為躍千愁這次死定了,可沒想到蒼雲信居然失手了。兩人無語的點了點頭,化作流光返回覆命了。   天下商業協會的地下室內,躍千愁悄然現身,一身輕鬆的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然後泡進了洗浴的水池內,靠在池壁上悠然自得的以京劇腔哼唱起了一段:「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攏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向,多虧了阿慶嫂,她叫我水缸裡面把身藏……」   夜已深,外務大統領府內的喜宴已經散了,穆兵正在廂房喜笑顏開的指揮兩名侍衛清點著各派送來的賀禮。大明輪、露妍清、穆天嬌和烏雄幾人站在閣樓下商量著什麼。   「你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大明輪盯著露妍清,眉頭緊皺道:「露姑娘,我勸你還是先跟我回去一趟,躍千愁臨走前曾求我順路帶你回去,我既然已經答應了,怎好不信守承諾?有什麼事情你自己和躍千愁說去,我不摻和你們的事情。」   烏雄看了眼躊躇不安的露妍清,剛才在穆天嬌的邀請下,露妍清已經答應了留下給穆天嬌作伴,不再回天下商業協會了。烏雄笑了笑,對大明輪說道:「明輪兄,既然露姑娘已經答應了內子的請求留下,你不妨就賣我個面子,讓露姑娘留在這吧至於天下商業協會,她回不回去已經沒多大關係了,只怕那躍千愁難以從蒼雲信手下逃脫啊!」   大明輪斜眼看來,冷笑道:「你就這麼有把握?假如躍千愁從蒼雲信手下逃走了呢!」   「那又如何?」烏雄看了穆天嬌一眼,淡淡笑道:「就算他躍千愁還活著又如何?難道我烏雄找他躍千愁要個人,他還敢不答應?」   大明輪眉頭再次皺起,稍做思量後,對露妍清說道:「露姑娘,你如果是真的不想回去了,不妨將不想回去的理由寫下,我幫你帶給躍千愁,總比讓我空手回去好。」   露妍清微微頷首,摸出了一塊玉牒,思索了一會兒後,往裡面注入了一些東西,隨後將玉牒交給了大明輪。大明輪收起玉牒,盯著露妍清道:「我再問你一次,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沒人逼你?」   烏雄聞言哂然笑道:「明輪兄,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強迫人家露姑娘留下一樣。」   露妍清咬了咬唇,說道:「是我自願留下的,我不想再回天下商業協會了。」大明輪默默看了她一會兒,見她說的不像是假話,遂淡淡說道:「按理說我是要將你強行帶回去的,但看在烏兄的面子上就算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朝烏雄抱了抱拳,就要離開,可正好的是,那兩名派去監視躍千愁和蒼雲信的兩名侍衛回來了,走到台階下對著烏雄齊齊行禮。烏雄當即笑道:「明輪兄暫且留步,聽完再走也不遲。」隨後問兩人道:「情況怎麼樣?」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抱拳答道:「稟大統領,蒼雲信和躍千愁出了極樂仙境後便發生了對峙,就在蒼雲信要動手之際,那躍千愁利用土遁逃走了,蒼雲信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追殺,可還是沒能留下躍千愁,被他給跑了。」   烏雄當即一愣,他本以為躍千愁死定了,因為憑躍千愁的修為不可能從蒼雲信的手中逃脫,所以他才讓大明輪留下聽一聽,好讓大明輪知道露妍清留下就留下了,並沒有讓你為難。可讓他不敢相信的是,蒼雲信居然讓躍千愁給逃了大明輪聽完後微微鬆了口氣,心中也是嘖嘖稱奇,心想這躍千愁還真不簡單。大明輪並沒有表示什麼,淡淡瞥了烏雄一眼,這烏雄無疑又欠了自己一份人情,他多話沒有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遠去……   他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穆天嬌心中微微歎息一聲看向了露妍清,她之所以力勸露妍清留下相陪,乃是判斷出躍千愁非比尋常,蒼雲信不見得能殺得了他,如今果然印證了自己的判斷。   留下露妍清的目的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知道穆家和躍千愁的關係無法挽回了,但她仍想做最後的努力,她隱約感覺這露妍清搞不好到時候能發揮作用,說不定關鍵時刻能救穆兵一命,所以才極力挽留,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第九百一十五章 春眠不覺曉   不過她請露妍清留下並沒有強求,只是以姐妹相稱的方式挽留對方。因為她並不是想扣下露妍清在將來威脅躍千愁,她明白像躍千愁這種人用威脅的手段很難會有什麼效果,她只是寄希望關鍵時刻露妍清出面求情能有些作用。如果用強留下露妍清,那麼和躍千愁結下的仇恨只會更深,反而會得不償失。   然而讓穆天嬌出乎意料的是,挽留露妍清並沒有費什麼功夫,露妍清稍經思忖後便答應了下來。   「竟然能從蒼雲信手中跑了?」烏雄看著大明輪那道消失在夜空的流光仍有些不敢相信,他心裡清楚,輪修為他和大明輪都不見得能強過蒼雲信,躍千愁能從蒼雲信手中脫身,只能說明這人的確不簡單。   「夜深了,露姑娘下去休息吧!」烏雄忽然對露妍清說道,露妍清向一對新人微微欠身,隨後離開了。等露妍清走後,烏雄又偏頭下令道:「把躍千愁送的賀禮給我找來。」   兩名侍衛立刻領命而去,沒一會兒便從廂房拿來了一隻四四方方不算大的錦盒,上面貼著「天下商業協會躍千愁恭賀!」。烏雄接來打開一看,不由一愣,裡面放了一對巴掌大的小金人,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手下接過空禮盒,烏雄拿出了那對小金人端詳,發現正是自己和穆天嬌喜結連理的雕塑,刻畫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顯然是花了些心思的。只見底座上刻著「天長地久!」四個字,雖然是件很簡單的禮物,卻很見送禮之人的誠意。   烏雄默然無語的瞥了眼廂房內正清點賀禮忙碌的穆兵,心中多少有些後悔的歎息了一聲,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何至於將誠心恭賀的客人給趕走。   殊不知躍千愁送出這玩意兒也是被逼無奈,因為他發現提前準備好的一株價值不菲的仙草根本就拿不出手,又沒時間去另外準備,只好利用金訣花了些心思表明誠意。   「躍千愁是夫人的朋友,夫人看看吧!」烏雄將黃金雕塑遞給了穆天嬌,歎息道:「今天我的舉動恐怕讓你朋友傷心了。」   穆天嬌拿著雕塑一陣默然,目光停留在「天長地久!」四個字上久久沒有挪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深了。」烏雄看著穆天嬌,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道:「夫人,大婚最重要的一個過程還沒有走完。」   穆天嬌一陣錯愕後,立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瞬間佈滿了紅暈,羞得差點抬不起頭來。烏雄哈哈一笑,直接牽上了她的柔荑將其給拉走……   內宅的寢居房門緊閉,房間內燈火通明照耀著裝飾一新的新房,花燭的照耀下,一對璧人雙雙坐在錦榻的床沿,雙臂交挽,喝下了一杯交杯酒。烏雄將穆天嬌手中的空酒杯接過,單手一揮,兩隻酒杯穩穩的落在了房間的桌上。   此時的穆天嬌嬌羞滿面,紅霞成暈,微垂著腦袋,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嬌艷動人,烏雄不禁有些看癡了,喉結聳動嚥了嚥口水道:「芸芸眾生中,當我第一次見到夫人便心動了,踏上修行之路後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夫人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穆天嬌嬌羞無限的輕輕「嗯!」了聲,任由烏雄拉著自己的手跟著站了起來。烏雄低頭在她耳邊,吸了口幽幽體香,輕聲道:「洞房花燭夜,夫人,你可做好了準備?」   他嘴上這樣問著,手卻不管對方同意不同意,直接摸向了對方腰際的扣帶。穆天嬌不由嬌軀一顫,只覺得腰帶一鬆,衣衫已經寬開,不由緊張的閉上了眼睛。眼睛雖然看不見什麼,卻能感覺到自己的衣衫正在由外到裡的一件件被解開,輕輕的滑落在地上。很快,一陣微涼便侵襲到了肌膚,一雙有力的手掌直接撫摸到了自己微微顫動的軀體上……   嬌小玲瓏卻不失飽滿的前凸後翹,肌膚瑩潤光潔在燭光下瑩瑩生輝,穆天嬌那赤裸誘人的軀體就這樣毫無保留的站在烏雄的面前。烏雄的目光難以移動,艱難的嚥了嚥口水,他從穆天嬌那急促起伏的飽滿雙峰上感覺到了她加速的心跳,當即三下五除二的扯乾淨了自己的衣服,將穆天嬌攔腰抱了起來。   穆天嬌一接觸到對方同樣赤裸無遮的肌膚,再聞到一股屬於男性的濃郁氣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嚶嚀,雙眼根本就不敢睜開。   光溜溜的一男一女很快就滾到了榻上,一床錦被蓋住了兩人躁動不安糾纏的身軀……半壓在穆天嬌身軀上方的烏雄,看著雙眼緊閉的美人笑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名符其實的夫人了,為何見到我還要害羞。夫人,睜開眼睛看著我。」   感受著牴觸在下面躁動不安的物體,穆天嬌雙眼顫顫巍巍的睜開了,看著眼前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然而就在她睜開雙眼的瞬間,便見到了眼前男人臉上的壞笑,緊跟著下面傳來重壓,那躁動不安的東西直接破瓜長驅直入。   穆天嬌立刻傳出嚶嚀痛呼,剎那錦被翻浪,滿屋的春情激盪……   日上三竿,卻無人敢來打擾房間內的一對新人。屋內的錦榻上,春眠不覺曉,男女赤裸相擁在一起,一夜的春情氾濫,讓新承雨露之歡的穆天嬌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了力氣,臉上的紅潮還未消盡,軟軟的躺在烏雄的懷裡。   「夫人跟了烏雄可會後悔?」烏雄忽然看著懷中的女人問道。穆天嬌趴在他胸口,搖頭道:「穆天嬌非三心二意之人,這輩子只會跟一個男人,做一次選擇,既然跟了就永不會後悔。」說著抬頭看向烏雄道:「除非大人不要我了,否則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烏雄立馬掩住了她的嘴,滿意的笑道:「什麼生啊死啊的,大喜的日子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何況在仙界,除了仙帝,誰敢決定你我的生死?」   穆天嬌下意識的看了眼梳妝台上的躍千愁送的那尊黃金雕塑,潛意識中閃過一絲不安,咬了咬紅唇道:「大人,我父親的為人有許多不盡人意之處,還望大人今後多多擔待。」   「這是自然,如今我們都是一家人,豈能說兩家話。」烏雄手掌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輕輕拍了拍道:「起床更衣,你我新婚大喜,我要帶你去仙宮拜見仙帝謝恩。」   兩人隨即起床洗漱更衣,穆天嬌初嘗禁果過度,身體多少有些不適,動作未免有些遲緩。穿衣中的烏雄見後,瞥了眼榻上的點點落紅,不由心情舒暢的哈哈大笑起來。   坐在梳妝台前梳妝的穆天嬌怔了怔,不知道他笑些什麼,卻見烏雄大步走來,輕輕抽走了她手上的眉筆,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讓她起來,耐著性子幫穆天嬌花起雙眉來。   穆天嬌意外中透著驚喜,撒嬌掩飾道:「大人的手法好熟練,看來是行家裡手,恐怕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吧!」   烏雄哈哈大笑道:「這事倒是第一次做,沒想到頭次做就能得到夫人的讚譽。」說著用眉筆指了指梳妝台上的黃金雕塑道:「能配合得如此默契,看來我們還真是天生的一對,那麼今生今世就由我來給你畫眉吧畫它個天長地久。」   穆天嬌的目光霍然停頓在黃金雕塑的底座上,那「天長地久!」四個字忽然讓她覺得有些刺眼,明明是祝福的話,卻感覺是諷刺一般,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安,說不清是為什麼。不由捫心自問,難道是因為這東西是躍千愁送的,而自己又曾經向躍千愁示愛過,所以自己面對烏雄會感到心裡不安?   迷幻仙城內,關於躍千愁在烏雄喜宴上受辱被驅逐後,又被蒼雲信追殺身亡的消息已經到處傳得沸沸揚揚。這個消息自然是去赴烏雄喜宴的各派代表傳出來的,雖然他們只看到一地的狼藉,並未看到躍千愁的屍體,但在他們的認知中,躍千愁不可能逃脫蒼雲信的追殺,當然是必死無疑。   接受躍千愁指示,一天到晚在迷幻仙城到處瞎晃打聽各路消息的羽南天,一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急忙回到天下商業協會找到了胡長壽商量。兩人深知茲事體大,消息未確認前不能擴散,否則會讓天下商業協會人心渙散,於是聯袂到了樓上欲要求證。   然而這消息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焉能瞞得住?迷幻仙城內有不少人聞訊陸陸續續來到了天下商業協會詢問此事,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這樣一來就不得了了,諸國領主們個個心驚肉跳起來,留了一部分人在樓下看守,大部分人都紛紛向樓上聚集……   守在白素貞門口的韋春秋聽完羽南天和胡長壽的講述後,頓時嗤之以鼻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倒是巴不得他早點死,可你們掌門命賤得很,一大早還在我面前晃悠,被我轟走了,他能死才怪了。」   羽南天和胡長壽麵面相覷,都感覺韋春秋在寬他們的心。同時,諸國領主們也都熙熙攘攘的跑了上來,見到門口的三人立刻大呼小叫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著急的說著聽來的消息。 第九百一十六章 平息謠言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本屬於韋春秋的房門突然打開了,睡眼朦朧的躍千愁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砰砰!」拍了兩下門,頓時引得眾人回頭看來,只見躍千愁指著一幫人破口大罵道:「幹嘛?跑到這裡大呼小叫的吵什麼?都活膩了想造反是不是?不想死的給老子滾下去!」   在這些人的眼中,躍千愁的威信是毋庸置疑的,掌刑使的威嚴早就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裡。最恐怖的是,除了這個掌刑使外,還有一個在他們心中比仙帝金太還金太的老掌刑使,那個老掌刑使可是敢到冥界找冥皇打架的牛人啊誰都不懷疑老掌刑使哪天會跑出來找金太幹一場。   誰知道現任掌刑使和老掌刑使還有沒有聯繫不過看現任掌刑使躍千愁敢到仙界來鬧,分明是底氣很足啊畢長春雖然已經離開他們多年,但是留在他們心頭的陰影卻難以抹去,尤其是那勇戰冥皇的傳說,更是讓一幫人心有餘悸,真是既驕傲又害怕。   躍千愁露面扯開開嗓子一陣臭罵,謠言不攻自破,誰還敢留下來自找沒趣。一夥人立刻屁的脾氣都沒有了,一個個夾頭夾腦的老老實實的閉嘴了,灰溜溜的全跑了,生怕跑慢了挨收拾。整個二十二樓又變得清靜了起來……   「怎麼回事?誰死了?」躍千愁甩著兩隻袖子晃來。韋春秋上下看了他一眼狐疑道:「外面到處都在傳你在烏雄的婚宴上受辱,事後又被蒼雲信給殺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躍千愁聞言一怔,隨即嘿嘿冷笑兩聲,咬牙切齒道:「豈止是受辱,簡直是奇恥大辱別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姓穆的白眼狼,別以為有烏雄撐腰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都洗乾淨屁股等著,等老子去殺你全家滅你滿門,王八蛋白眼狼!」   韋春秋見過他發怒的時候,但是這種從骨子裡發出的怒意還是頭次見到,頓了頓問道:「如此說來,蒼雲信追殺你也是真的,不錯啊能從他手上逃脫。」   躍千愁當即白他一眼,冷笑道:「就憑他還想殺我?若不是當時就在極樂仙境邊上,老子當場就想用紫火把他給烤了……」   「噓!」韋春秋忽然抬手示意他噤聲,偏頭看向了從天台下來的樓梯口,道:「有人到了天台上,好像在和雲鵬交涉。」他現在為了能讓白素貞靜心修煉,幾乎隨時保持著最高警惕。   躍千愁順勢跟著看去,沒發現有什麼,等了一會兒,忽見一道流光從樓梯口閃來,在二人跟前現形,正是大明輪駕到。大明輪見到躍千愁後,很是詫異的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照他的推算,憑躍千愁的修為最快也得一天後才能回來,他由於身份不便的原因,還想通知韋春秋和雲鵬出去到半路上搜尋迎接,免得躍千愁出什麼意外,沒想到已經回來了。   躍千愁卻是朝他身後看了看,反問道:「她沒有跟你一塊回來?」問的自然是露妍清。   「她還在烏雄的府邸……」大明輪話還沒說完,躍千愁已經是面目猙獰起來,厲聲道:「烏雄扣押了我的人?」   「是她自己不願回來。」大明輪將露妍清讓他轉交的玉牒給了躍千愁,隨後偏頭看了眼韋春秋身後緊閉的房門,皺眉問道:「白素貞在裡面?」   「呵呵在裡面修煉,不方便被打擾。」韋春秋有些心虛的呵呵笑道。大明輪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顯然是有所懷疑,但是沒再說什麼,化作一道流光又從樓梯口閃了出去。   一旁看完了玉牒裡內容的躍千愁隨手將玉牒捏成了碎粉,搖頭無奈道:「什麼狗屁玩意兒!人是個聰慧的人,可惜沒腦子啊!媽的,盡幹些自以為是扯後腿的事情。」   玉牒裡的內容很簡單,大意是:露妍清覺得自己很沒用,覺得自己留在天下商業協會也沒什麼用處。文瀾風的離開讓她覺得很內疚,也讓她想明白了,她這個沒用的人才是最應該離開天下商業協會的人,所以她決定接受穆天嬌的邀請留在那裡不回來了,因為她不想再拖天下商業協會的後腿。   字裡行間雖然沒有明說,但也透露出來一個意思,那就是她死也不會洩露天下商業協會的秘密。可能是因為玉牒是托人轉交的原因,所以才沒有明說。   對此,躍千愁很無語,如果真的有人想從她嘴裡撬出什麼秘密來,換了是自己的話,能有一百種辦法很輕易的讓她說老實話。因為這女人已經善良到了迂腐的地步,說白了就是愚蠢,沒長腦子光長了一張臉。   不過既然是她自願留下來的,想必短期內也不會有人逼她說什麼,但是在老奸巨猾的狐狸窩裡呆長了時間就難說了。最讓躍千愁無語的是,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一點穆天嬌挽留露妍清的用意,搞不好等到自己對穆家動手的時候,這女人要唆使露妍清出來求情了。   這不是扯自己後退是什麼?那一家三口給予自己的羞辱不以血洗怎能以洩心頭之恨?老子什麼都可以容忍,就是不能容忍背叛,現在想挽回,已經晚了躍千愁踱步沉思了起來,不管怎麼樣,總覺得露妍清那蠢女人落在別人手上對自己和天下商業協會不是什麼好事,遲早要惹出什麼事來的。   腳步一頓,他信手拈了個主意。他覺得要找個機會讓韋春秋請大明輪再跑一趟,把露妍清那蠢女人再弄回來,辦法嘛很簡單,他也準備讓大明輪帶一塊玉牒給露妍清,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把那蠢女人騙回來的辦法不需要多高明,就在玉牒裡面寫上一段,就說文瀾風在外面負了重傷回來了,已經奄奄一息了,想要見她最後一面,不怕她不回來。回來後立馬無理由的把她送回人間去,讓她在人間大發慈悲,繼續做她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去……   韋春秋見他臉上泛起奸笑沉思,不由問道:「你小子又在想什麼餿主意害人吧!」   躍千愁回過神來,揮揮手道:「胡說八道,我是那種人嗎?算了不說了,我得出去露下面,制止那些對本人不利的謠言亂傳。」說完便甩袖走了,剩下韋春秋在那露出一臉的鄙夷。   萬古通的分會裡面,萬里紅一出極樂仙境後,便在蒼雲信發飆留下的大片遺跡旁檢查了許久,隨後就直接到了這裡。後堂內,萬里紅對萬玲和萬革夷詳細講訴了烏雄婚宴上躍千愁受辱的經過,以及蒼雲信隨後追殺的事情……   萬革夷唏噓感歎,道:「這事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看來這躍千愁已經遭了蒼雲信的毒手。我就奇怪了,這躍千愁不是仙宮的人嗎?仙宮怎麼會放任他死在蒼雲信手上?」   萬玲和萬里紅聞言後面面相覷,萬玲狐疑道:「你說躍千愁是仙宮的人?」   萬革夷翻個白眼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們就別再瞞我了。掌門那邊數次親自過問交代,加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我再猜不出他的背景來,那就沒必要坐鎮這裡了。」   萬里紅苦笑道:「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往外傳。」萬玲同樣尷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是有意隱瞞的,隨即又狐疑問道:「五叔,如此說來你並沒有親眼看到躍千愁被蒼雲信所殺?」   「是的。我也覺得憑躍千愁的背景,何況又在極樂仙境附近,就算蒼雲信的修為再高,也不可能殺的了躍千愁。」萬里紅鄭重的看向萬玲道:「玲兒,如果蒼雲信真的殺了躍千愁,勢必要引得仙帝震怒,那麼仙界的勢力劃分搞不好又要重新變動,我們萬古通要未雨綢繆搶佔先機。我來此就是想讓你親自去天下商業協會蹲守,看躍千愁是不是真的死在了蒼雲信的手上。」   「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就去。」萬玲領會了意思,立即動身出去了……   等萬玲趕到天下商業協會,卻見躍千愁正杵在大樓外,指著一群人破口大罵道:「是誰在這裡造謠咒老子死的?就憑蒼雲信那老王八蛋也想殺我?都給我滾!」   一群圍觀的人還真立馬滾了,不過很顯然都是各派派來打探虛實的,滾了也是回去稟報去了。雖然各派不像萬玲他們知道的那麼多,但收集消息肯定是起碼的事情。   轉眼天下商業協會樓前就清靜了許多,讓萬玲無語的是,她看到龍小酒正站在躍千愁身邊笑靨如花,似乎很中意躍千愁。看到這一幕,萬玲忽然感到大腦中的一根神經在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自己都有種一根筋突然搭錯了的感覺,不由想起了那天在天下商業協會樓下的浴室內被龍小酒逼哭得落荒而逃的場面。   萬玲臉上瞬間布上了燦爛的笑容,直接閃了下去,攔在了正要進樓的一男一女的前面。躍千愁一看是萬玲,正要笑著打招呼,卻見萬玲直接靠了過來,嬌滴滴的喊道:「躍大哥,見到你沒事就好了,聽到謠言說你出事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聲音那叫一個嗲,差點讓躍千愁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第九百一十七章 萬顆內丹   躍大哥?躍千愁有些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好像還沒有帥到人見人愛的地步吧「不要臉的賤人!」龍小酒在旁異常不屑的哼了聲。   「龍姑娘在罵誰呢?」萬玲目中閃過厲色笑吟吟問道。龍小酒冷哼一聲沒有回話,若是指名道姓了,無疑會給對方找到發飆的理由,反正罵的是誰,誰心裡有數,能氣著人便行。   躍千愁已經聽說過這兩人的事情,尤其是萬玲的變態故事,立馬從自戀中醒悟了過來,感情自己成了這兩個女人較勁的東西。當即對兩人不客氣道:「二位是來探聽消息的,如今看到我沒死,還不快點回去稟報?」   被他說破了來意,兩女的神情皆有些尷尬,不過萬玲的臉皮顯然要厚一點,眼珠一轉信口回道:「躍大哥這話說的,別人不知道你,難道我還不知道麼?蒼雲信在極樂仙境怎麼可能傷到你。我來此是想問問躍大哥,仙界百年一次的排名大會即將召開,不知道躍大哥的天下商業協會要不要參加?」   誰是你大哥,你年紀不知道比老子大了多少倍躍千愁雖然腹誹不已,但是還是相信了萬玲的話,畢竟對方一直以為自己是仙帝的親信密探。至於這百年一次的排名大會,他在迷幻仙城也呆了這麼長時間,可謂是風聞已久,規則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   排名大會實際上就是挑戰賽,規則很簡單,每個門派都有十次挑戰和被挑戰的機會。一般情況下,都是排名靠後的門派挑戰排名靠前的門派,每次挑戰都是五戰三勝者為贏家。挑戰勝利者自然會將失敗者擠下原有的排名,而失敗者也有機會奪回排名,不過機會都是相同的,大家都只有十次機會,如果十次機會用完了,那麼你門派的名次便固定了,想要再次爭奪,只有等到百年以後了。   最終會角逐出排名前一百的門派,和排名前一百的商業協會來。其實現在的商業協會和門派經過無數年的演變,幾乎大多都已經變成了家族式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管哪派的執掌或多或少都有些私心,照顧自己的子孫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修仙歲月無窮盡,漸漸下來,子孫越來越多,一個門派或一個商業協會變成了家族式的也不是什麼怪事。至於那些當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或手下,慢慢都會排斥掉,雖然殘酷但是卻很現實。就算後來陸續有雜姓弟子加入,那也都是賣命的,想掌權很難。   說白了,排名大會角逐出來的就是排名前兩百內的大派。這勝出的前兩百個大派,必須參加下一界的排名大會接受挑戰,沒有任何拒絕參加的理由。規矩是仙宮訂出來的,誰又敢拒絕?   當然了,仙界各派拚死拚活的參加排名大會自然是為了利益。須知各派養著那麼多的弟子,所消耗的靈石是非常龐大的,因為靈石在仙界除了可以當做錢幣來使用外,還是各派弟子修煉時所必須的消耗品。越是人多勢眾的門派就需要越多的靈石來支撐。   然而無數年來,仙界的靈石儲量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人間七十二界的靈石儲量對各派來說還不夠塞牙縫的。如今仙界最大的靈石來源便是冥界,所以各派都紛紛想擠進冥界去發財,可是仙宮卻把守控制著仙界通往冥界的通道。   仙宮也不是不讓大家進入冥界發財,想進入可以,有仙宮頒發的通行令牌便可。而通行令牌的唯一獲得辦法便是參加排名大會,每屆大會都會頒發出五百面通行令牌,排名靠前的兩百個大派將按照排名的高低來瓜分。   一面通行令牌可攜帶一百人進入冥界,有些長期盤踞兩百名之內的門派,歷屆累積下來的通行令牌所攜帶的人數是龐大的。進入冥界的人越多,賺到的靈石自然也會越多。那些大派動輒成千上萬的往冥界派人,其獲得的利潤可想而知,這也是各派搶奪排名的主要原因。   但是進入冥界也並非是一帆風順的,冥界之混亂,地域之廣闊,都不是仙界能比的,群雄割據冥皇為尊,總之危險係數很高。各派手中的通行令牌往往會因此而失落,於是又需要靠參加排名大會來補充。最重要的是,在冥界行走經常會碰到四處巡查的黑冥大軍,如果沒有通行令牌庇護,一律會被黑冥大軍當做擅闖冥界給誅殺。   也有些門派無法做到經久不衰,逼不得已會出售手中的通行令牌,譬如穆天嬌家的四通商業協會就是因此而獲得一面的。   對於要不要參加排名大會,躍千愁思考了許久。令牌他想要,可憑天下商業協會的實力進入前兩百的排名幾乎沒有可能,參加也是白參加。   同時有幾件事情讓他起了疑心,神墟境之會各派弟子的廝殺,生死崗掌門的挑戰,還有就是這排名大會,包括傳聞進入冥界以後將會遇見的種種危險。四件事情裡面他經歷過兩件,無一不是各派弟子在浴血廝殺,他總感覺仙宮在想盡辦法故意消耗仙界各派的實力。   尤其是生死崗的掌門挑戰一事,迷幻仙城內禁止打打殺殺,為何卻獨獨允許掌門之間相互廝殺?試想若是一派之尊死了,那麼這個門派很有可能會產生動亂,甚至是瓦解或被別的勢力給吞噬。這一點,也是躍千愁在經歷過生死崗挑戰之後無意中聯想到的,他隱隱約約嗅出了點陰謀的味道。   然而仙宮做得太絕了,一個門派沒有靈石怎麼可能支撐得下去,尤其是那些大派養的人更多。在仙界有掣肘,想大量賺取靈石只有去冥界,可是去冥界又必然要獲得通行令牌。   連躍千愁也沒辦法了,想去冥界怎麼的也要先弄到通行令牌,否則就算想辦法偷渡到了冥界,黑冥大軍那一關也過不去啊所以還是要想辦法弄到通行令牌。   「排名大會?」躍千愁看著萬玲苦笑道:「憑我天下商業協會如今的實力,你覺得去參加排名大會有什麼意義嗎?去了也沒辦法擠入前兩百之內。」   萬玲咯咯笑道:「躍大哥手下不是還有兩位高手嗎?白雲山主和青翼蝠王若是出手,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躍千愁搖了搖頭,這兩位高手目前可不能出意外,天下商業協會目前還要靠他們兩位來嚇唬人。尤其是韋春秋,還指望他將萬妖心經傾囊傳授給白素貞,絕對不能出事。至於通行令牌,也並不是非要去參加排名大會才能獲得,去偷去搶去打劫都是不錯的辦法,當然了,如果有人願意出售那就更好了,價錢太高自然不行。   「此事到時候再說吧我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二位了。」躍千愁朝兩女拱了拱手,閃身進了天下商業協會的樓裡。而萬玲和龍小酒則互相鄙視一眼,皆挑釁式的哼了聲,一拍兩散而去。   天下商業協會的一樓,躍千愁在各個出售仙草的櫃檯到處轉了轉,發現仙草所剩不多,生意也很冷清。諸國領主大多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坐修煉,只有少部分人在堅守崗位,貌似在輪流上崗值班。   見到躍千愁視察來了,有人忍不住對其發牢騷道:「掌門,拿點好貨出來賣吧再這樣下去,都快沒人上門了。」   「你們賣你們的,他們愛買不買,總之慢慢賣就是了。」躍千愁扔下一句讓大家無語的話便上樓了。   此時的迷幻仙城內,之前關於躍千愁被蒼雲信殺死的言論快速肅清,轉而都在不可思議的瘋傳蒼雲信居然沒能殺死躍千愁。這事讓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二十二樓,躍千愁迅速拿出塊玉牒注入了些東西,隨即走到原屬於自己的房門口。韋春秋正盤膝守在門口,躍千愁蹲在他跟前,遞出玉牒道:「韋蝠王,麻煩你件事情,憑你和大明輪的關係,你能不能請大明輪再跑一趟極樂仙境的烏雄那,幫我把這塊玉牒交給露妍清,然後再把她帶回來?」   韋春秋緩緩睜開了眼睛,冷笑道:「你當大明輪是什麼人,沒事幹盡幫你跑腿?東西留在這,他若是去極樂仙境,我讓他順路幫你捎去。」說完接過了玉牒收起。   躍千愁謝過,朝門縫裡瞄了眼,道:「我不打擾你了。」正要離去,卻聽為韋春秋說道:「先別走,你要先去辦件事情。」躍千愁愕然道:「什麼事?」   「本來我還擔心這事你沒辦法解決,不過看你能從蒼雲信的手上安然脫身,讓我對你又有了幾分信心。」韋春秋瞥他一眼,淡然道:「你不是說讓我只管傳授她功法,有什麼麻煩你來解決嗎?」   這話自己確實說過,躍千愁狐疑道:「需要我解決什麼麻煩?你不妨先說來聽聽。」   「修煉萬妖心經,首先便是要溝通自己的內丹,也就是要瞭解自己的內丹,做到和內丹心有靈犀。這一步她已經做得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便要進入下一步的修煉了。」韋春秋緩緩站了起來,一臉鄭重道:「我要你採集一萬顆內丹來,助她淬煉自己的內丹。」   「採集一萬顆內丹?」躍千愁撓了撓頭,不解道:「什麼意思?怎麼採集?」   「斬殺妖修或凶獸,奪取他們的內丹,用它們的內丹助白素貞淬煉自己的內丹。」韋春秋一字一句道。   躍千愁頓時愣住了,膛目結舌了好一會兒,才嚥了嚥口水道:「你不是開玩笑吧那豈不是要斬殺上萬的妖修和凶獸,我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傢伙?」   韋春秋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凝重神情咬牙道:「我知道這樣很殘忍,我其實也不想這麼做,畢竟大家同屬妖族。但是有成功就必定會有犧牲,倘若我妖族再出一位萬妖之祖,那麼誰還敢輕易奴役我妖族,當成坐騎隨意的駕馭?犧牲一部分的妖族,卻能挽救大多數妖族的尊嚴,值得!」   躍千愁無語了,感情這傢伙還有這麼大的抱負,居然想要造福全妖類,看來以後把他當坐騎的事情不能再做了。韋春秋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了,並非真的一定要你斬殺上萬的妖修和凶獸。但是內丹越多,對她淬煉自己的內丹就越有好處。為什麼叫萬妖心經?因為妖的內丹就等於妖的心,其中含有領略萬妖之心才能練就真經的含義,不瞭解萬妖,又怎麼配做萬妖之祖?所以內丹要越多越好,那樣對她今後的修煉越有益處。如果獲取萬顆實在有困難的話,你最起碼也得弄來五千顆,否則她今後的修煉將會很難。」   「妖修……凶獸也有內丹?那你……」   韋春秋擺了擺手道:「凶獸雖混沌魯莽,但大多是荒古遺族,相對於一般的飛禽走獸來說,都各懷天賦異稟。凶獸只要一出生便開始孕育內丹,成年後內丹便也成形了。不像其它的飛禽走獸,需要千辛萬苦的修煉有成後才能凝結。而凶獸一但開了靈智修煉成了仙獸,內丹便會融合進本體,上天造物有區有別、有得有失、此消彼長,實在是神奇。而我之所以會有內丹,乃是我花了多年心血,漸漸摸索出了一套辦法,開始將融合進本體的內丹重新剝離出來,等我的內丹完全凝結成功了,便可以開始修煉萬妖心經了……我的內丹你什麼時候還給我?」   「呃……」躍千愁正聽得入神的連連點頭,沒想到他忽然換了話題,咳嗽一聲敷衍道:「著什麼急,到了時候自然會還給你。那個……我到哪裡去斬殺那麼多妖修和凶獸啊仙界大多是仙獸啊如果讓我一隻一隻的去找,那該殺到什麼時候啊!」   「妖修最多的地方自然是人間,凶獸最多的地方自然是神墟境。」韋春秋皺眉道:「最好是凶獸和妖修的內丹都多搞點,種類越複雜越好,那樣對她今後的修行助益越大。」 第九百一十八章 萬古通代勞   「人間……」躍千愁遲疑皺眉了,自己身為妖鬼域掌刑使,手下統領無數妖修和鬼修,若說要取一萬顆妖丹,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可那些妖修和鬼修都是為「妖鬼誅仙陣!」而準備的,尤其是到了仙界後,他越發看得清楚和明白了。   若說化神煙是阻止仙界插手人間的第一道屏障,那麼「妖鬼誅仙陣!」則是防備仙冥兩界插手人間的最後殺招,也是唯一的殺招,輕易不能動用,一但動用就是絕世大殺招,就算是仙帝和冥皇落入了此陣,只怕也是九死一生。歷代掌刑使坐鎮妖鬼域,就是為啟動「妖鬼誅仙陣!」而做準備的。   雖然照此推論,妖鬼域的那些妖修和鬼修遲早要成為祭品,但它們畢竟都是自己統領的手下,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想拿它們開刀。   其實說白了,躍千愁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他雖說心狠手辣,但那也是在與己無關的情況下,想做到畢長春那樣無情,還需要歲月的磨礪。   見他說道「人間!」二字便無語了,韋春秋還以為他在發愁無法去到人間斬妖,當即說道:「其實內丹要成分越足的才越好,也就是說妖修的修為越高越好,凶獸則年紀越長越好。而滿足這些條件的最好去處其實是魔界,那裡才是妖魔的世界,數不清有多少老妖怪,然而魔界被封了多年,你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同樣,神墟境你也沒有辦法進去。而那些飛昇仙界的妖仙又大多收攏在仙宮麾下,還有那些有能力在仙界立足的妖仙,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剩下的一些不成氣候的,為了生存也大多歸順了各方勢力,你照樣惹不起。算來,你也只有去人間想辦法了。」   躍千愁心中無奈,暗歎難道只能拿自己妖鬼域的手下動手?嘴上卻敷衍著回了句:「不得到仙宮的允許,想去人間談何容易啊!」   「你多慮了,不需要你親自去人間。人性逐利,這是人的本性,在仙界只要有錢,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韋春秋手中抓出了一把神品靈石,在掌中玩得嘩嘩響,冷哼道:「人間七十二界,除了當年仙冥兩界和萬劍魔君大戰的那一界外,其它七十一界都經常會有仙宮的接引使者去往,你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躍千愁眼睛頓時一亮,可以不殃及妖鬼域無辜的手下,花點錢也是應該的,搓著雙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拿靈石去行賄仙宮的接引使者,讓他們幫忙到人間七十一界去收集妖丹?」這事他拿手,前世練順手的。   韋春秋當即翻個白眼:「用得著那樣偷偷摸摸嗎?這樣的事情你越偷偷摸摸越容易讓人家懷疑,你直接花錢收購不就完了,到時候那些仙界接引使自然會到人間讓人間的修士想辦法,他們又不需要做什麼,直接從人間修士手上低價買進到仙界高價賣出就行了。須知仙界的一塊神品靈石在人間也是一筆大錢,他們花不了多少本錢。」   這點躍千愁是知道的,一塊神品靈石在人間就能夠抵上一個億的商品靈石,的確是大錢。既然有了路子,那就好辦了,而且看樣子還花不了多少錢,當即揮手道:「知道了,這事就交給我了。對了,東西什麼時候要,你告訴我一個時間,讓我心裡有數。」   韋春秋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房門,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半年後吧大概半年後,她便會進入領略萬妖之心的修行期,這個領略時期的長短完全要看機緣,而且沒有回頭路,機會只有一次。說白了就是要看她修煉萬妖心經的天賦如何,領略的時間越長,天賦就越高,那麼今後的成就也就會越高,反之其成就就會有所局限,就看她有沒有那顆慧心了。所以說,內丹的成色要越足越好,種類越複雜越好,萬一領略的時間有限,也能讓她取長補短,不浪費這次機會。」   原來是這麼回事躍千愁聞言頓時神色凝重了起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看著躍千愁消失的背影,韋春秋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心中明白,一但收購內丹的消息放出去了,那麼將會是人間妖修災難的開始。   事實上也如他所料,收購的消息放出去後,人間七十一界的高階妖修便倒了大霉,被人間各路修士追殺得無所遁形,也因此鬧得人和妖之間結下了血海深仇,再也無法調和了。而出乎他所料的是,人間的修士將因為這巨大的利益鬧得你爭我奪,往往一顆高階的妖丹便能引起殺戮不斷,所付出的代價比妖修更慘重。唯一倖免的,也只有躍千愁所掌控的那一界沒有受到波及……   躍千愁本想找景元空,把這收購的事情交給他去安排,可下到一樓樓梯口時他又猶豫了。一陣思量後,果斷的下樓直接通過了大廳,出了天下商業協會後,他直奔萬古通分會。   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吃閉門羹,萬革夷接到稟報後,反而親自出來了迎接他。躍千愁隨他走到後堂,萬里紅和萬玲也正在裡面。萬里紅見到他,立馬哈哈笑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躍掌門在婚宴上的膽色,真是讓人佩服啊!」   「躍某出糗受辱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躍千愁朝幾人拱了拱手,直言不諱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躍某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次來有事想求貴派幫個忙。」   三人相視一眼,萬里紅有些勉強的笑道:「不妨說來聽聽看。」他擔心躍千愁又是開口要錢之類的。   「我想大量收購妖修和凶獸的內丹,想請萬古通代勞一下。」躍千愁見幾人的神情有些怪異,當即補充道:「放心,我會提前支付靈石,當然也不會讓你們萬古通白忙,我會提供酬勞。」   「大量收購妖丹?這東西除了煉丹,能用上的地方好像並不多……」萬里紅一陣狐疑後,問道:「躍掌門既然願意出錢,天下商業協會自己應該也能隨便解決,為何要找到我萬古通代勞?」   「很簡單。」躍千愁掃視幾人,沉聲道:「我的事情你們多少也知道點,這是我的任務,但我又不想別人知道此事和我們天下商業協會有關,畢竟我得罪過一些人,怕有人會從中搗亂壞我的事。這樣說,想必你們能理解吧!」   他這話半真半假,除了確實是不想讓外人知道此事和天下商業協會有關外,其它的全部是假話。究其原因,目前的天下商業協會經營的項目很單一,他也不想搞得太複雜,因為天下商業協會暫時還沒有實力和其它門派起利益衝突,先站穩腳讓各派習慣天下商業協會的存在便行。   在經營狀況如此單一的情況下,忽然大量收購用處不太大的妖丹,只怕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事關白素貞修煉萬妖心經,還是小心為妙。思前想後,躍千愁還是決定忽悠萬古通來做,人家經營的項目繁雜而龐大,多一項這個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三人聞言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肩負著仙宮任務來的,他說的也沒錯,如果天下商業協會直接採購,搞不好還真會有人搗亂,譬如絕情宮。   「既然躍掌門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我萬古通再不幫忙就說不過去了。」萬里紅鬆了口氣,哈哈笑道:「只是不知道躍掌門對收購妖丹還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如果有的話不妨一併提出來,免得出現失誤壞了躍掌門的事。」   「萬供奉果然是個爽快人,以後有什麼需要躍某幫忙的地方,躍某一定在所不辭。」   人家答應了幫忙,躍千愁立馬先送上了一句空頭承諾,別小看這個空頭承諾,卻是讓萬里紅等人眼睛一亮,在那一番客氣。躍千愁隨後言歸正傳道:「要求是有的,妖修的內丹低於化神期的不要,修為越高越好。凶獸的內丹最少要成年凶獸的,年份越長越好,各妖丹的種類盡量避免出現大量雷同的情況。還有此事煩請貴派幫助保密,我不想其它門派知道此事。」   「這個你放心。」萬里紅哈哈笑道,萬玲同樣在一旁笑吟吟的。可是萬革夷卻皺了皺眉插話道:「這妖修的內丹還好辦點,可是這凶獸的內丹就麻煩了,來路很少,恐怕難以大量採購到。」   前兩人頓時笑不下去了,兩人知道萬革夷在這方面的經驗比他們豐富,畢竟在迷幻仙城坐鎮這麼多年了,他說困難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盡力而為便可,不需要勉強。」躍千愁沉吟道。心中微微歎息,果然和韋春秋說的差不多,看來自己還要去趟神墟境想想辦法。   對別人來說,神墟境只能每百年進去一次,但是對躍千愁來說,只要他膽子夠大不怕在裡面遇到危險,他隨時可以進入神墟境內。   雙方在收購價錢上再商議敲定了一下,但是萬里紅堅決不收他支付給萬古通的酬勞。躍千愁也不強求,但是他也拿得起放得下,多話不說,直接先砸出了一百億神品靈石給萬古通做收購本金…… 第九百一十九章 光臨朝天宮   萬里紅隨後更是親自請示了遠在萬聖宮的萬博聖,萬博聖對此沒有意見當場表示了同意。得到了萬博聖的同意後,萬革夷拍著胸脯將此事攬了下來,表示親自安排這件事,躍千愁對此自然是表示萬分感謝。   安排好了此事,躍千愁告辭回了天下商業協會。一路思索著回到天下商業協會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將諸國領主召集到了二十一樓的大會議室統一思想。   沒辦法,許多事情不好再拖了,都要開始解決了。神墟境內獵殺凶獸獲取內丹;想辦法弄到通往冥界的通行令牌;還要想辦法到朝天宮搞丹方。這些事情對自己來說每一件都非常重要,可是養了一大堆人卻沒有得力的助手,這讓他有些著急。   他有時候甚至想把諸國領主們全部送回人間去,自己單干算了。可也知道這樣有些不切實際,自己學不了師傅畢長春做孤家寡人自己修行自己的,一心向前,其它的什麼都不管了。老傢伙打打殺殺的是玩爽了,連子孫後代也統統不管了,結果玩到沒了人影,鬧得自己這個做徒弟的日日操心,還要想辦法去冥界查探他的死活。   最重要的是,像師傅畢長春那樣清心寡慾的生活,自己是受不了的,誰叫自己熱愛生活,又喜歡美女,結果有了太多的羈絆。   想讓自己牽掛的人都過得好,想讓自己也過得好,就必須在三界擁有足夠的勢力。說白了就是要爭霸,要培養出一大批幫自己解決麻煩的人來,有了足夠的勢力,自己才能過得悠閒自在。   當然了,擁有龐大勢力的最快捷辦法便是自己的修為高得嚇人,讓所有人臣服在自己腳下。   可那種獨自努力修行,修煉成天上地下老子是三界第一高手的想法,在躍千愁看來很幼稚。第一永遠只有一個,躍千愁雖然也幻想過這種奇跡出現在自己身上,可幻想只能是幻想,他不認為那個第一能落到自己身上。   人總是要實際一點的,在幻想的結果有可能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以前,還是要面對現實。像人家金太和白啟,憑他們的修為完全可以縱橫三界自由自在,可人家同樣還是抱著仙冥兩界的大權不放。   畢竟自己所牽掛的人不可能永遠栓在自己的褲腰帶上貼身保護,所以自己還是得帶著一幫人去爭去搶,在三界爭權奪利。哪怕就算是烏雄,穆天嬌還沒嫁給他時,他便能派出金袍侍衛來保護她,穆天嬌在仙界到處走動,誰敢動她?這便是有權力有實力的象徵。   現在是該下狠心動手解決問題的時候了,誰擋殺誰跟這幫活得不耐煩的傢伙講任何道理都是多餘的……促使躍千愁下這個狠心,還得拜穆兵所賜,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吶所以在辦這些大事前,躍千愁要統一手下的思想,別在這個時候有人扯後腿。   大會議室內,人都來齊了,一個個看著躍千愁,不知道他把大家召集來要幹什麼。躍千愁掃了眾人幾眼,淡然道:「這段時間有人在發牢騷,我想說的是,賺錢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我也不囉嗦了,只想告訴大家,這段時間大家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守著那幾株破仙草繼續賣,不管能不能賣出去,就當是做個樣子。至於外人怎麼說,又何必管外人怎麼說,總之你們要做到外鬆內緊,不要搞出什麼事來讓我分心。響鼓不用重錘,就這些了,都散了吧!」   躍千愁說完便走了,剩下一幫人眼睛發亮,雖然掌門的話不多,但是大家的心裡都有底了。感情大家在這裡混日子都是表象,實際上背後有料啊頂層的天台上風和日麗,空中白雲朵朵,一團團的飄過。躍千愁默默走到白玉欄杆旁,神情凝重的看著遠方空中起起落落的流光。靜默良久後,一旁的雲鵬有些詫異的偏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傢伙一向東竄西竄的沒個停,今天怎麼有閒心跑到這來看風景了?   涼風習習,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一向喜歡安靜的雲鵬反而忍不住了,看著遠方淡淡問道:「聽大明輪說,你在極樂仙境被人給攆了出來?」   「嗯還差點被人給殺了,奇恥大辱啊!」躍千愁面無表情道:「不過沒關係,發生這樣的事情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遲早要還給他們的。」   「哦!」雲鵬不以為然的哦了聲,沉默了一會兒後,再次偏頭看著他,問道:「你有心事?」   「沒有,我只是來看看我的地盤,好不容易在這裡立足了,我擔心有人動我的地盤,那樣我會很不高興。」躍千愁目視前方說道。   「這裡是迷幻仙城,有仙宮威震仙界,誰敢來迷幻仙城搗亂?」   「可還是寄人籬下,還是別人說的算,我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躍千愁淡淡扔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雲鵬回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一片一望無際的廣漠沼澤地內,有數座聳立的山峰相連,居中的一座大山顏色焦黑,山體上鑿滿了大大小小的山洞,山壁上有開鑿出的石梯將山洞與山洞之間連接了起來,能看到不少人在石梯上來來往往,很是宏偉壯觀。   此山唯一的缺點就是幾乎看不到什麼綠色植被,倒是邊上的幾座大山顯得鬱鬱蔥蔥,蒼翠間有連綿的屋宇若隱若現。幾座大山之間都用鐵鏈拉上了懸橋,有人晃晃悠悠的在上面悠然來往。山腳下大面積的沼澤像被燒沸的開水一樣,不斷咕咕冒著大大小小的水泡,升騰起的水霧將幾座並不算太高的山體籠罩在雲裡霧裡。   這八座毗鄰的大山高低不等,猶如彎月排列,熟悉的人當知道此地便是仙界第一煉丹大派朝天宮的所在。那座居中顏色焦黑的大山便是朝天宮的煉丹重地,由此朝東右起的第一座大山,便是朝天宮那些打雜弟子的居所,皆是一些修為還未達到仙級的弟子。   水明清從那黑色大山的一個山洞內走出,他剛幫亞夫子送來了所需煉丹的仙草,亞夫子煉丹需要不少的時間,所以也不需要他陪著。在亞夫子煉丹結束前的這段時間內,他的時間由他自己自由支配。   出了山洞,水明清站在山壁的石梯上忍不住看向了右起的第一座大山,多少有些唏噓感慨。不久前自己還住在那裡做牛做馬,一趟神墟境之行後,命運便徹底改變了,自己居然成了長老的弟子,於是終於搬出了那雜亂擁擠甚至任人打罵的地方。   如今他有自己的獨門小院居住,雖然這個小院是亞夫子的,他只是在裡面單獨佔了個房間,但是總好過之前十幾個人擠一間房裡睡通鋪。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改變,都是拜躍千愁所賜。   想到躍千愁,他不由想起了躍千愁叫他偷盜朝天宮丹方的事情,想想都有些心驚肉跳。水明清偏頭看向了左邊毗鄰的大山,也是八座大山中最高的一座,存放著丹方的問經閣便在那座山頂的閣樓上……   水明清吁出口氣來搖了搖頭,丹方自己肯定是弄不出來的,就算能夠弄出來,自己也不可能偷出來給躍千愁,須知丹方乃是朝天宮的根本,若是斷了朝天宮的根本,連朝天宮都沒有了前途,自己又豈會有前途?   不再多想,水明清朝著右起的第三座大山飛去,落在了半山腰的一座小院門口,正欲推門進去,忽然發現左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樹梢上站了個人,背對著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水明清本想問問對方是誰,可見到對方穿著本門的衣服負手悠然而立,再細看看發現居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不由心中一凜,敢在長老門前擺架子的人肯定是本門的前輩高手,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水明清推門默默進了院子裡面,在院子裡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發現那人的衣服似乎有點大,不過這不是他操心的事,遂進了左手邊的廂房關上了門,那就是他的房間。   進了房間後,水明清立刻發現房間裡似乎少了什麼東西。目光落在窗台上,發現自己放在窗台上的金佛被人挪動過位置,而自己隨手扔在榻上的衣服也不見了。   有人進過自己的房間水明清四周掃了眼,隨即微微一驚,擔心有人也闖進過亞夫子的房間,遂迅速開門閃到了院子裡,剛落在正屋門口,卻聽到有人在身後笑道:「水兄,何事如此驚慌?」   水明清回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道:「躍千愁!」只見躍千愁笑瞇瞇的看著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略顯寬大的灰袍,正是朝天宮的服飾。他不由看了眼那棵之前有人的大樹,樹梢上的人已經不見了,他立馬什麼都明白了。   「怎麼?難道不歡迎我?」躍千愁笑瞇瞇的走來問道。水明清迅速朝四周看了眼,拉上躍千愁的胳膊,趕快把他拽進了自己的房間並把門給掩好,一臉惶恐的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第九百二十章 牛有德回來了   隨後又是神情一鬆,恍然大悟的自問自答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來和本門洽談採購仙丹之事。」他自己找了個理由來安慰自己,否則他想不通躍千愁是怎麼來到這的。   「採購仙丹?」躍千愁眉頭一挑,冷哼道:「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偷混進來的。」   「偷混進來的?」水明清差點驚得跳了起來,趕緊打開門跑到外面四處看了一遍,確認沒人後,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把門關死,惶恐道:「我朝天宮有護山大陣,有人擅闖立馬就會被發現,你怎麼可能闖進來?」   「笑話!」躍千愁走到他的榻前坐下,不無得意道:「我要來便來,要走便走,憑你們朝天宮的區區護山大陣還攔不住我。」   事已至此,水明清此時也不再關心他有多大的能耐了,看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閃了過去拉住袖子,緊張道:「躍兄,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既然是偷混進來的,怎麼還敢穿著我的衣服在外面亂跑,之前沒人看到你吧!」   「當然有人看見我了。」躍千愁不以為然道。   「什麼!」水明清驚叫道:「誰看見你了?他有沒有認出你來?」由不得他不緊張,朝天宮上下都知道他和躍千愁關係匪淺,如果有人在這裡見到了躍千愁,他想擺脫干係都難。   「看把你給嚇的。」躍千愁呵呵笑道:「看到我的人不就是你嗎?」水明清一怔,方知道他是開玩笑,頓時鬆了口氣。誰知一口氣剛鬆下來,躍千愁下一句話又讓他驚得跳起來。   只聽躍千愁接著沉吟道:「我在外面看了下你們朝天宮的地形,站了有些時間,來來往往的人也有,他們有沒有注意到我,那我就不知道了。其實你也不用怕,你們朝天宮弟子這麼多,我又穿了你的衣服,誰知道我是誰。」   此話一出,水明清頓時又驚乍起來,躍千愁眉頭一皺,揮手制止道:「打住我說你膽子怎麼這麼小,有什麼好怕的?我當事人都不怕,你怕什麼?何況你這院子裡上上下下的房間我都看過了,根本就沒人,你不至於連空氣都害怕吧!」   他話說的輕鬆,水明清哪能和他比,他前世今生什麼危險事沒幹過?有時候專幹那鋌而走險的事情,膽子早已經練得肥壯無比,是能在刀尖上跳快三慢四的主,危險對他來說,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而水明清雖然修行這麼多年,卻根本沒經歷過什麼,上次神墟境之行已經是他見過的最大的陣仗了,也算是長了點膽子和見識,不過和他躍大膽比較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沒得比。   加之水明清被朝天宮的淫威壓迫多年,在這裡本能的就有些戰戰兢兢,和在外面是沒得比的。如今躍千愁鬧到這裡來了,他不怕才怪了。這就好比諸國領主一聽到妖鬼域掌刑使就膽怵一樣。   「躍兄。」水明清雙手拉著他胳膊,幾乎是哀求的說道:「你也知道我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在神墟境同門師兄弟都死光了,我是九死一生唯一撿了條命回來的。如今我每天都如履薄冰不敢出絲毫意外,真的是不想再回到從前了。躍兄,我求求你了,你這麼偷混進來的,就怎麼偷混出去吧要不這樣……」   水明清手朝窗外一指,道:「在我們朝天宮西北部兩百里遠的沼澤地裡有幾個零星小島,躍兄你先出去,我隨後也找個理由出去,我們在那裡會合,有什麼話就在那裡說,你看怎麼樣?」   躍千愁眉心微皺,看了眼自己被抱住的胳膊,忽然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這水明清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的懦弱已經到了骨子裡,再怎麼扶持,在朝天宮根本就成不了氣候。   躍千愁心中冷哼兩聲,別說自己不會照他說的做,就算照他說的做,自己該怎麼去那西北兩百里遠的零星小島?朝天宮的護山大陣自己自認還沒有那本事突破,而利用金珠轉移的話,自己也只能先回到迷幻仙城,然後再由迷幻仙城飛到那個什麼零星小島,開玩笑吶「放開你的手。」躍千愁漠然道。水明清一怔,訕訕的鬆手了。   一說出這話來,躍千愁自己也感覺語氣有些太過了,遂又換上笑臉站起,拍著水明清的肩膀笑道:「我什麼時候害過你?你放心,我既然敢這樣做,自然就有把握,不會讓你受到牽連的。」   說著走到窗台邊,捧起自己送水明清的金佛看了看,放回原處時隨口說道:「我在院子裡的各個房間轉了轉,看樣子你應該是和你師傅住在一起,你師傅對你挺不錯的嘛對了,你師傅什麼時候回來。」   水明清被他凶了一句後,頓時老實了不少,不再要死要活的了,跟到他身後答道:「他老人家要為宗門煉製一批仙丹,估計要閉上十天半個月的關。」   躍千愁點點頭道:「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你跟我來。」信步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水明清無奈的跟著他到了院子裡,結果看到他又飛上了院子外面的那棵樹。   「上來啊!」躍千愁回頭朝他招了招手,水明清無可奈何的閃到了樹上,卻在心怯怯的朝四周打量。躍千愁盯著他的兩眼微微瞇了一下,隨後指向別有一番風情的沼澤王國裡的幾座大山問道:「問經閣在哪座山上?」   「啊你還……」水明清驚乍到一半後,立馬又改成了傳音問道:「難道你真的想盜取朝天宮的丹方?」   「你覺得可能嗎?」躍千愁知道他的擔心,同樣改成了傳音交流:「只是來你們朝天宮見識見識罷了,丹方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了。你們朝天宮還真有意思,居然在這沼澤裡立足,想必是因為下面有地火的原因吧!」   水明清對他轉移目標的話將信將疑,但還是指向了八座大山中最高的那座,歎道:「最高山峰上的那座閣樓就是問經閣。問經閣內分東西兩閣,共五層,東閣放有丹方,西閣是門內收藏的修煉功法。每一層都有門內的高手坐鎮,只有達到相應條件的人才能進入相應的層次,如果是要參閱丹方,首先要得到自己師尊的許可,由其師陪同做擔保才能進入參閱,而且每次只能參閱一種。」   他能說得如此詳細,多少也是怕躍千愁還抱著僥倖的念頭,讓其知道厲害正是為了打消其念頭。   「哦這規矩還真是古怪。由做師傅的直接傳授豈不是更自在,何必還要搞出這麼多規矩,弄得如此麻煩。」躍千愁反問道:「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當然。」水明清拿他沒辦法,只好解釋道:「由其師傅做擔保,正是為了保證能夠監管到位,同時也是為了鄭重起見,為了問經閣的安全。讓弟子到問經閣裡自己挑選丹方參閱,而不是強迫修煉,則是為了發揮弟子的長處,煉丹多少講究天賦,丹人人可煉,但是成功與否的概率卻相差很懸殊。如果沒個規矩,人人都胡亂嘗試煉丹的話,憑朝天宮這麼多的弟子,光仙草的消耗就承擔不起。一次只允許修煉一種丹方,多少也是這個原因,而且這次修煉的丹方也必須要達到一定的成功標準後,才有機會繼續修煉下一種丹方。」   躍千愁點頭表示明白了,見水明清一直擔心著空中不時掠過的流光,他很體諒的說道:「你還是回去吧免得被人發現連累你。」   「那你呢?」水明清緊張道。躍千愁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道:「難得來一趟朝天宮,我四處逛逛。」   「啊!」水明清當即無言以對。躍千愁卻先閃回到院子裡,又鑽進了屋裡,水明清尾隨而入,結果看到躍千愁摸出了一張人皮面具往自己的臉上貼,仔細擺弄了好一會兒,活生生的變成了另一個人,把水明清看得目瞪口呆,現在還有人用這麼老土的辦法?   躍千愁拿了面鏡子對著自己左照右照,發現沒有破綻後,方收了鏡子摸摸自己的臉,滿意的呵呵笑道:「我牛有德又回來了。水兄,你看怎麼樣?」   水明清啞口無言的愣了會,隨後又緊張道:「躍兄,你想幹什麼?難道你還想打丹方的主意?」   「我都說了要在朝天宮四處逛逛,換個容貌只是不想連累你而已。」躍千愁揮揮手道:「我先出去走走,晚點再回來。」   「啊你還要回來……」見躍千愁已經自顧自的晃出了門,水明清當即追在後面喊道:「躍兄,躍兄,你要去哪?」一直追出了院子。   躍千愁不疾不徐的邊走邊說道:「不要再跟著我,你再跟下去想不受牽連都難,放心吧我牛有德走四方從來不出事。」   水明清當即不敢再追了,看著晃悠悠順著林間山階走遠的躍千愁,神情抽搐個沒完。他從來沒想到,這個在自己心中威嚴如山、須小心度日的朝天宮,在躍千愁的眼裡卻猶如閒庭散步的花園一樣…… 第九百二十一章 大盜   晃晃悠悠的拾階而行,躍千愁看似悠然自得,實則內緊外松,不敢有絲毫懈怠。他心裡明白,這裡畢竟是朝天宮的老巢,也是個高手如雲的地方,你表現得越緊張只怕越容易惹起別人的懷疑。一路上遇見不少朝天宮的弟子,他都是一付昂首挺胸這是我家的樣子,那些弟子不認識他,加上看不穿他的修為,紛紛站在路邊讓路。   山林濃綠如墨,沼澤地裡蒸騰起的薄薄霧靄瀰漫在山林間,空氣異常濕潤。躍千愁繞到了山背脫離了水明清的視線後,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將一顆小銀球扔向了山林草叢中,隨即慢悠悠飛向了八座大山的最高一座。   山頂的問經閣猶如一隻黝黑的大型怪獸,虎視眈眈的趴在那,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山上有人飛來飛去,問經閣外也偶有人進人出,沒人會在意躍千愁的降臨。   落在問經閣外,躍千愁這才發現整座問經閣居然是用隕鐵熔鑄而成的,隕鐵是仙界打造一般法器常用的材料,沒想到居然被朝天宮用來建造成了問經閣。   問經閣像水明清說的那樣,總共五層,四面合圍飛簷突兀如塔,層層如密封的大箱子,每層的一面都有兩隻像怪獸眼睛般的圓形窗口,也都用細密的柵欄封堵著。   問經閣大門前人進人出,躍千愁繞著問經閣轉了一圈,經過大門口時,發現問經閣底下居然還有一層,類似於地下室,算起來問經閣應該有六層。下面肯定也有人把守,當即把他從地下遁入的希望給滅絕了。   最無奈的是,發現根本沒辦法靠近問經閣,四周的四個角上都有人面朝外盤膝閉眼而坐。躍千愁看不穿他們的修為,他們雖然閉著眼睛,但躍千愁相信只要自己一靠近,對方便能發現。   躍千愁急切的想知道裡面的構造,如果連裡面的情況都摸不清楚的話又怎麼下手?再次轉了一圈後,躍千愁不敢再做逗留,因為貌似外面就自己一個人在閒逛,時間長了想不讓人懷疑都難。遂順著下山的石階走了下去,走到半山腰時,看著眼前飄過的霧靄,陡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快步走到林蔭茂秘密處,他迅速閃進了山腰密林的深處,尋了個隱秘之處直接遁入了地下,沒一會兒,便見地下開始冒出濃霧,漸漸擴散融入進山中薄薄的霧靄中。   「咦大白天的,霧怎麼大起來了?」   「估計是地火的溫度上升了吧哎火溫忽高忽低的,估計要出不少廢丹,那些煉丹的新手只怕要倒霉了,挨罰只怕是在所難免的。」   兩名迎著濃霧走出問經閣的朝天宮弟子相視嘿嘿一笑快速離開,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在朝天宮這裡,濃霧繚繞的現象很正常,和朝天宮所處的位置有很大關係,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   薄霧緩緩侵入問經閣後,躲在密林地下的躍千愁心中大喜,薄霧所到之處,問經閣裡面的格局漸漸清晰的出現在他腦海中。   問經閣東西兩閣以正門上樓的樓梯劃分,西閣裡參閱修行法訣的人明顯要多於東閣挑選丹方的人。每一層的東西兩閣大門都是相對的,兩閣之間的凹道中都隔出了一個小間,裡面都有一名高手坐鎮。而每一層東閣的門口都有一些人守在門外盯著裡面的弟子,估計這就是水明清所說的,監督弟子來挑選丹方的師傅。   不過越是往樓上去,人就越少,四樓的東閣幾乎就沒什麼人,而五樓的東閣則空空如也,連西閣的情況也差不多。很顯然,層次越高的東西,能接觸到的人就越少。   問經閣裡的格局摸了個大概,躍千愁便將感知收了回來,他不敢讓感知在裡面肆無忌憚的查探,怕會被人發現。   情況雖然摸得差不多了,可讓躍千愁鬱悶的是該如何進入問經閣。躲在地下一陣皺眉思索後,眼眸中閃過一絲苦笑,劃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逼出了兩滴鮮血……   密林深處地表升起的濃霧中忽然冒出了一股紅霧,隨著霧氣擴散漸漸消淡,最終無影無蹤的消失在了茫茫霧海中,細微至肉眼難辨。化整為零經過一段漂泊之後,分成兩股,順著問經閣頂層的東西兩閣窗口悄無聲息的湧入,一絲一毫,一點一滴,漸漸彙集在一處牆角。最終在東西兩閣不起眼的牆角,都留下了一小點嫣紅。   做完這些,躍千愁方鬆了口氣,興奮的搓了搓雙手,消失在地下。再出現時,已經現身在了烏托邦軍營的會議室內。   會議室的大門緊閉,只有張鵬一人守在裡面,桌上擺了一堆玉牒。見到躍千愁現身,張鵬站了起來行禮道:「師傅!」   躍千愁掃了眼桌上,問道:「都準備好了?」張鵬鄭重的回道:「都準備好了,在玉牒裡注寫好了後,丹方是不是要送給陳總?」   躍千愁眉頭皺起,答非所問道:「讓你監視的人怎麼樣?」   「關總教倒是很淡然,不過陳總的情緒和狀態似乎越來越差了。對了,那女人讓她兒子認了師娘做乾娘,倆母子大部分時間都和師娘處在一起,看起來和師娘的關係處得很好。」張鵬回稟道。   「希望不要做出讓我逼不得已的事情來……繼續監視吧!」躍千愁看了眼桌上的玉牒,指著說道:「這事除了你知道外,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包括你師娘。仙草園那邊,你也要派人加強監視,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明白。」張鵬神情凝重的抱拳道。躍千愁點了點頭消失在會議室內……   朝天宮問經閣東閣,躍千愁悄然出現漂浮在屋內,他壓根不敢落腳走動,怕發出動靜會被人給發現。環顧四週一眼,立刻慶幸的按了按胸口,可能是五樓還沒人來的原因,大門緊閉,外面就算有人經過也無法直接看到他,多少給人增加了幾分安全感。   只見屋內用絲線垂掛著一塊塊的玉牒,估摸著有上百塊,顯然就是丹方玉牒。躍千愁不作猶豫,就從牆角的位置開始,就近一塊玉牒注入神識一看,果然就是丹方。   可惜的是,這些丹方玉牒既不能複製又不能偷走,不過他早有準備,二話不說的開始拿出了一塊玉牒,自己邊記載邊複述,利用傳音直接穿給烏托邦軍營會議室裡的張鵬。之所以要兩個人一起記載,主要是怕趕時間會出現什麼失誤,事後還要對比一下的,這樣也能穩當點。   而烏托邦裡的張鵬則是集中的精神開始往空白玉牒裡面飛快的注寫,倆師徒配合得飛快。躍千愁一排排的玉牒橫掃,沒用幾個時辰就將整個五層東閣的近百塊丹方玉牒裡的內容給盜走了。   搞完以後,外面的天色漸黑,躍千愁伸手輕輕按在了隕鐵牆壁上,悄悄感應著整個問經閣裡的動靜,發現樓下的人正在陸陸續續的減少。從窗口查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他索性躲在這裡等天黑。   不出他所料,天色一黑,下面各樓層的人都陸續走光了,沒一會兒下面各樓層東西兩閣的大門也開始一扇扇的被關上了。如此一來正合他意,他直接來了個倒栽蔥,腦袋穿過隕鐵地面,露出在四樓的天花板上,將四樓房間裡的情形盡收眼底。   見沒人了,他從天花板上脫穎而出,悄然浮於空中。四樓房間裡垂掛的玉牒,足足多出了五樓的一倍,時間寶貴,躍千愁當即抓緊時間挨序傳音複述。   花了好幾個時辰快速搞完四樓後,他又以同樣的方法進入了三樓,結果發現三樓的玉牒又比四樓足足多出了百來塊,遂開足馬力直接盜版。等到他把三樓的盜完後,天已經開始濛濛亮了,趁著還沒人來,他又鑽進了二樓繼續搞,搞了將近兩百塊玉牒,聽到有人上了二樓,遂記下還沒搞完的這塊玉牒的方位迅速消失。   他並沒有逃跑,而是又出現在了五樓的西閣,開始盜取朝天宮收藏的修煉法訣。將五樓西閣的修煉法訣搞完後,發現下面的四樓已經有兩個人在裡面,遂打消了繼續的念頭,準備晚上繼續。   回到烏托邦會議室後,倆師徒將盜來的東西分樓層列好,一個人一半開始對照比較,看有沒有對不到出錯的地方。結果一檢查,還真發現由於趕速度而有對不上的地方。不過沒關係,兩人將對不上的剔了出來,準備到時候再回去查看原件做修改。   天黑以後,躍千愁又繼續潛入東閣的二樓,繼續著沒有幹完的事情,搞完了二樓又繼續搞一樓。由於一樓的破簍子丹方太多,花了一整晚的時間,都沒有搞完,直到第二天晚上再來一次,又花了小半晚的時間才將整個東閣的丹方全部弄完了。   而西閣幾個樓層所收藏的修煉功法相對於丹方來說就少多了,不過反過來,修煉功法的內容又比丹方的內容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為了西閣的東西,躍千愁足足折騰了五個晚上。   倆師徒晚上偷東西,白天則快速核對,結果發現出錯的地方足足有近百處,於是躍千愁又花了不少的時間跑回去核對。最終下來,算算時間,不多不少,剛好花了十天的時間,終於將朝天宮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東西弄到手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誅殺水明清   「可惜呀朝天宮掌門身上的東西沒辦法弄到手,那才是真正的好東西。」躍千愁看著整理玉牒裡東西的張鵬歎道。   張鵬奉他命,正在將所有的丹方名稱及使用功效做成目錄,好方便以後查尋。整理到修煉功法後,張鵬是越來越興奮了,忍不住激動道:「師傅這些都是仙界的修煉功法嗎?」   躍千愁「嗯!」了聲,對這些動輒需要花費成千上萬年時間修煉才能發揮出效果的功法,他並不在意。頓了頓道:「東西整理出來後,修煉功法你複製一份留下,到時候挑挑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可以拿給大家修煉的。不過我警告你,雜七雜八的東西練多了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往往一門功法精通到了極致自然會觸類旁通,那才是真正的威力無窮。我之所以把這些東西弄來,乃是想讓大軍裡的每一個人都有更多的機會選擇,希望他們能選到適合自己的功法精益求精,發揮出更大的威力,那才是我想要的,並不是讓大家什麼東西都往肚子裡裝。」   張鵬點頭應下,躍千愁擺足了師傅的架子,隨後又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這十天的時間內,水明清那簡直是寢食不安,躍千愁這一出去逛逛就逛了十天還不見人影。在朝天宮逛這麼長時間,水明清一想想就頭皮發麻,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人。   他擔心躍千愁出事是其一,擔心自己被牽連才是最重要的。等了十天依然不見躍千愁回來,他心中已經有了結論,躍千愁要麼是離開了,要麼就是被殺或被抓了。不過朝天宮這段時間都沒什麼動靜,前一種情況的可能性要大一點。   可讓他揪心的是,躍千愁離開按說會和自己說一聲吧於是想多了自己嚇自己,在自己房間裡像沒頭蒼蠅一般轉來轉去,又時常到院子外面四處觀望。   今日在外面徘徊良久,剛回到屋內,便見到了笑嘻嘻坐自己榻上的躍千愁。水明清怔了怔後,驚呼道:「你終於回來了……你一直在本門內?」   「呵呵哪能逛那麼長時間,我回去了一趟。」躍千愁從榻上蹦了下來,笑瞇瞇道:「上次離開忘了跟你說一聲,怕你擔心,於是再回來看你一次,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也許不會再有機會來這裡打擾你了。」   水明清聞言那叫一個無語,難道朝天宮的護山大陣是擺設,外人想進來就進來?這個漏洞未免也太大了吧可想想又有些不對勁,不由狐疑道:「迷幻仙城和朝天宮之間隔了兩個仙州,這才十天的時間,你就已經一來一回了?莫非躍兄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朝天宮?」他心裡盤算比較了一下,就算憑師傅的修為也不可能來回這麼快,就更不要說躍千愁了。   「呵呵實不相瞞,我來回這麼快的秘密就在那裡。」躍千愁指向了窗台上擺放的金佛,笑著解釋道:「這尊金像裡面實際上有我布下的一座傳送陣,我從迷幻仙城來此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情。這也就是我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送這尊金像給你的原因,起先是為了方便來朝天宮盜取丹方,如今看來沒什麼希望了,那就放在這裡,方便我以後隨時來看你吧!」   「傳送陣?」水明清滿是不解的看這那尊金像,因為從來沒聽說過傳送陣這東西。   「其實就類似於傳訊陣……」躍千愁當即把傳送陣的理念瞎掰了一下,把水明清給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感情自己房間裡有個傳送坐標,怪不得對方想來就來,朝天宮的護山大陣也奈何不了他。   「好了我回來就是特意跟你說一聲的,天下商業協會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躍千愁指著那尊金佛笑道:「這東西可千萬不要弄壞了,一但壞了,我下次可就沒辦法來看你了。」說完揮手告別渙然消失在房間內。   他其實並沒有回天下商業協會,而是站在烏托邦內的一座山峰上。風吹衣衫獵獵,躍千愁目光冷然的看著遠方,獨自一人靜靜的站在山巔,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傳送陣!」水明清看看緊閉的門窗,如果是瞬移走的話,必須要有容他離開的空間才行,可門窗緊閉,躍千愁就這樣憑空消失了。這讓他不得不相信了躍千愁的話。   呆若木雞一陣後,面容上的神情顯得有些惱怒,隨後衝到窗前,雙手抱住那尊金像想發力將它給毀了,可心裡對躍千愁多少有點忌諱,有些不敢下手。   「這次是師傅不在,若是你下次再來被師傅發現了,那我就算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水明清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可手上幾次都沒有下下決心來,遲遲下不了手。一陣琢磨後,糾結的眉頭舒展開來,看著手上的金像道:「躍兄,東西不是我毀的,而是被我師傅無意中弄壞的,想必你不會怪我吧!」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日後向躍千愁交差的理由,雙手用力,「嘎吱吱!」刺耳的金屬磨擦聲發出,一尊栩栩如生的金佛在他手中變成了金黃色的麻花。   獨自屹立在山峰上的躍千愁霍然睜開了雙眼,眼眸中閃過跳躍的黑色烈焰,一把黑火大刀在手,橫刀揮出的同時,整個人消失在山峰上。   將金佛扭成麻花的水明清忽然感覺脖子一涼,驟然反應過來想扭頭回看,卻發現身不由己,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脖子。只看見脖子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截黑色大刀,隨後發現自己的眼皮有些發沉,眼前的場景變換,脖子終於扭轉了過來,卻看見了一個自己此時最不願意看見的人……躍千愁躍千愁雙手捧刀,漠然盯著刀身上托著的人頭道:「水兄,我親手給你送行來了。畢竟朋友一場,我本不想對你動手,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我剛才跟你說過,讓你不要弄壞了這尊金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也可以說是一次試探,可你偏偏要和我對著幹。你知道我現在最討厭什麼人嗎?我最討厭白眼狼,我親手扶起了穆兵那個白眼狼,絕不想再扶起第二個和我對著干的白眼狼。我既然有本事把你們扶起來,就有本事親手把你們給收拾了。水兄,一路走好!」   刀身一翻收入袖中,水明清的人頭掉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睜大了雙眼,滿是難以置信。躍千愁走到依然杵那的無頭屍前,將其手中擰成麻花的金佛拽走,無頭屍頓時失去平衡「光當!」倒地。   躍千愁臉上的神態異常平靜,可是抓著金佛的五指卻深陷其內,金佛漸漸縮小縮入了他的掌內,他整個人也在屋內消失了。   房間的地上剩下了一具頭身份離的屍體,也就在這時,朝天宮內的銘房值守猛然發現水明清的銘牌爆裂了,當即轉身喝道:「來人,亞夫子的弟子水明清出事了,立刻去亞夫子那裡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兩道人影化作流光急速飛離,沒過多久,待一道流光去而復返後,朝天宮內立刻發出了警訊。開玩笑,在朝天宮的核心之地,居然有人莫名其妙的被殺,何況還是一個長老的弟子,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縱容。   朝天宮一聲令下,數不清的流光從幾座大山中飛出,快速在裡裡外外搜查兇手。正在煉丹的亞夫子也被驚動,不得不中斷了煉丹,迅速來到了自己的院子內,到水明清房間看到水明清的斷頭屍後,一張老臉頓時變的鐵青。   惋惜這個死去的弟子固然是一個原因,可敢到他的院子裡殺他的弟子,兇手擺明了是打他的臉不給他面子。亞夫子的第一反應便是想到有人嫉妒他收了個長臉的好徒弟,於是趁他不在暗中下了毒手,他並沒有想到是外人幹的,因為外人沒那麼容易闖進朝天宮,有能力闖進朝天宮的外人又何必對一個化神期的小弟子下毒手,腦子有問題還差不多。   亞夫子接觸了水明清一段時間後,對水明清多少也瞭解了幾分,這個弟子在朝天宮內根本就不會和人結怨,哪怕是跟了自己後,對人也是謙虛恭遜,從來不擺架子。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有人對他下毒手,這不是做給自己看的是做給誰看的?   亞夫子當即怒髮衝冠,「砰!」的一聲直接衝破了屋頂,飄浮於空中環顧四周,厲聲怒喝道:「誰幹的,給我滾出來!」   怒吼聲滾滾迴盪於空中,然而想找到這個兇手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   天下商業協會二十二樓,躍千愁例行的來到白素貞修煉的房門口看了看。韋春秋依舊盤膝閉眼坐在門口守護,微微睜眼看了看躍千愁,結果發現躍千愁一臉的精神萎靡,很明顯,不由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最近幹什麼去了,怎麼弄成這樣?」   連續十天幾乎是不間斷的使用神識,加上剛才又狠著心腸殺了個自己人,精神的確是疲憊的很。躍千愁揮了揮揮手道:「沒幹什麼,我去休息一下。」扔下吹鬍子瞪眼的韋春秋,晃晃悠悠的走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傳授五行法訣   烏托邦軍營的會議室內,充滿了雜亂的異香,桌上擺著張鵬準備好的三堆仙草,躍千愁讓他準備的煉製大破禁丹、洗髓丹、升仙丹的仙草具已準備齊全。躍千愁站在一旁拿著丹方玉牒對比檢查了一下三堆仙草,確認沒錯後,自己又抱著丹方玉牒將裡面三種仙丹的煉製方法進行了死記硬背,直到倒背如流後方收起了玉牒。   看著桌上的三堆仙草,躍千愁又在腦海中默默演示了一遍煉製過程,確認有把握後方吁了口氣處來。   師傅這是要開始煉丹了一旁的張鵬臉上充滿了興奮,他早就聽關羽說過,師傅的煉丹手藝已經到了超凡入聖的地步,就連烏托邦內的第一煉丹高手陳風也曾說過,在煉丹一道和師傅比較起來是米粒之珠與和皓月爭輝。可惜自己一直沒見過,想不到今天要親眼見到了。   就在張鵬下意識的緩緩向後退讓出空間時,躍千愁神情淡然的大手一揮,掌風捲起桌上近二十株仙草,就在這同時,躍千愁的掌中如龍捲風一般猛的噴出淡青色的明焰來,將那近二十株仙草分三摞卷在了空中。   近二十株仙草以可見的速度變成了漿糊融縮在一起蠕動,忽然淡青色的明焰猛然加快了旋轉速度,裡面一團團的漿糊裹在裡面被旋轉成了一道道虛影,做著高速旋轉。   三種仙丹一起煉製,我的天吶張鵬看得膛目結舌,他在烏托邦這麼長時間,跟陳風打交道的時間也多,對煉丹多少也知道一些,可是這種不用丹爐直接馭火憑空煉製的方法還是頭次見到。   一掌之火,控制著三種仙丹近二十種仙草的煉製,其複雜的變化無需多講。張鵬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爐火純青,師傅控火的能力用超凡入聖來形容絕對不為過。   就在這時,旋轉的明焰中不斷的甩出一陣陣的灰霧來,張鵬知道這是仙草熔煉後祛除裡面的雜質留其精華。隨著雜質的祛除,裡面旋轉的一道道虛影漸漸明亮起來,變成了一道道色彩斑斕盤旋飛舞的絲帶,隨著雜質的剔除,顏色越來越鮮亮,彷彿是流星在飛舞。   直到再也沒有雜質被排出後,淡青色的明焰驟然停止旋轉,裡面近二十顆晶瑩璀璨顏色各異的液體晶珠如懸掛在夜空的星辰一般,隨著剩餘的慣性緩緩轉動。停止懸浮在空中後,彷彿比那最鮮艷的寶石還更加明艷動人,清澈、明亮、異彩紛呈,剎是漂亮。   張鵬緩緩吁出一口起來,他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在他剛吐出一口氣的時候,如玲瓏寶塔般林立的近二十顆色彩繽紛的液體晶珠忽然你撞我、我撞你的自相殘殺了起來,如此美麗的東西被毀壞,看得張鵬有些心疼。   液體晶珠不斷的撞擊融合,又不斷的拉扯分離,淡青色的明焰就是那推波助瀾的儈子手,不斷攪合著它們。等到輾轉反側的淡青色明焰開始變得有規律的慢慢旋轉後,裡面上中下三層近二十多團液體晶珠只剩下了十八團,形態近似琥珀,動人得漂亮。   上中下分別是三六九顆,頂上三顆是金晃晃如拳頭般大的,中層是六顆蓖麻色如雞蛋般大的,低層是九顆黑乎乎如雞蛋般大的,三六九顆層層分離排列如金字塔矩陣。   張鵬親自按照丹方挑選的仙草,大概能看出點名堂,三顆金色的是升仙丹,六顆蓖麻色的是洗髓丹,九顆黑色的就是大破禁丹。   就在他數點之際,那十八團分列三層的液體,如起伏的波浪一般上下滾動起來。張鵬明白這是進入了最後烘烤成形的階段,一般丹煉到這個地步不出意外就成了定局,大多不會再出現廢丹。   淡青色的明焰顏色漸漸變得深了一點,躍千愁稍稍加大了一點火溫,那十八團液體在漸漸縮小,直到一個個縮到鵪鶉蛋般大小渾圓後,烘烤的明焰急速一轉,十八顆三種顏色的仙丹立馬彈了出來。   一旁的張鵬雙掌凌空探爪,直接將那十八顆仙丹吸入了雙掌之中,躍千愁五指一捏,青焰悉數收入體內。室內一陣沁人心扉的異香從張鵬手中開始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多聞兩下都讓人有種精神一振的感覺。   乖乖頭次煉製啊居然一顆廢丹都沒有,怪不得他們說師傅的煉丹手藝超凡入聖張鵬看著掌中的十八顆滾燙的仙丹暗暗咋舌不已,抬頭看向躍千愁羨慕道:「師傅我聽說你曾經在縹緲宮雙手各托十層,二十爐丹一起煉製,是不是真的?」   「二十爐?」躍千愁怔了怔,想起來了,自己的確在縹緲宮這麼做過。看了看張鵬手中的仙丹,躍千愁笑道:「我修為在渡劫初期的時候的確幹過,如今嘛……」   他笑笑不語,覺得在徒弟面前沒什麼好炫耀的。當初雙手煉製二十爐不過才渡劫初期的修為,如今憑他化神末期人間第一高手的修為,和當初的修為比較起來已經是天壤之別,真要是全力施展起來,多的不敢說,同時煉製一百爐應該是沒問題的。   張鵬心肝跳了跳,隱隱猜到了躍千愁話中的潛意思,當即苦著一張臉哀求道:「師傅要不你把這煉丹的手藝傳給我吧!」   躍千愁微微一愣,想起自己除了傳過「歸元劍訣!」給他們外,還真的沒再管過他們,自己一心忙別的去了。可傳授這煉丹手藝,必須要先傳他們「星焰火訣!」,但這法訣容易把事給鬧大了……   沉默一陣後,躍千愁將他手中的仙丹收了起來,沉吟道:「煉丹對與敵搏殺沒什麼益處,這樣向東兩百里,我在那裡等你,傳授你一門大法。」說完渙然消失在屋內。   張鵬張大了嘴巴呆住了,沒想到自己隨便開口一說,師傅便要傳授一門大法。轉念一想,又有些慚愧,師傅正在忙大事的時候,自己卻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不應該啊想想還是激動的不行,一溜煙的竄向了外面。閃出烏托邦軍營後,立刻急速向東飛去。等他趕到東方兩百里處時,卻發現有兩個人在等他,落地一看發現師兄洪七居然也在。   此時的洪七已經是個偉岸男子,可謂是相貌堂堂,加上執掌「洪幫!」多年,身上多少透露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不過由於躍千愁站在邊上,他哪敢亮出什麼氣勢來,師傅可是堂堂的人間第一高手啊於是老老實實的縮在了一旁。   「嘿嘿師弟來了。」洪七猥瑣的笑了起來,雖然他年紀比張鵬大不少,但沒辦法,誰叫他入門早。   躍千愁瞥了他一眼,看不慣他那佔了便宜的得瑟樣,當即「啪!」的朝他屁股踹了一腳,洪七嘴裡的奸笑頓時卡住了,一臉尷尬的老老實實的往邊上站了站,屁都不敢放了。   張鵬沒有趁機落井下石,依然拱手喊了聲:「師兄。」隨後和洪七並排站在了一起,等候師傅指示。   躍千愁淡然的看向遠方說道:「今天張鵬提起傳法之事,我想想也覺得是應該再傳你們一些東西了。」說著神情一肅,看著二人面色凝重道:「為師有水火金木土五行大法,每一種大法都有非凡奇效,欲分別傳授你二人一人一種,你二人可願意修煉?」   雖然他自己五行大法都沒練全,但他覺得做師傅就該有個做師傅的樣子,於是擺足了做師傅的架子,但是總感覺這樣說話有些怪怪的。   五行大法?師兄弟兩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頓時皆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來,齊齊跪在了躍千愁跟前,激動的叩首道:「弟子願意修煉。」   「有些醜話我先說在前面。」躍千愁面色冷然的盯著二人冷哼道:「這五行大法非同一般,絕不允許擴散外流。你們今天給我記住了,以後不管你們是授徒還是傳給自己的子孫,此法只能一脈單傳,若敢違背,別怪我親手取你們的性命,都聽明白了沒有?」   「弟子謹遵師傅教誨。」兩人再次叩首。   「都起來。」躍千愁把兩人叫起來後,多話不說,大手颯然指向前方,地面立刻劇烈的顫動了起來,師兄弟兩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只見前方不遠處立刻拔地而出升起了一座近百米的山丘,當即把兩人給驚得目瞪口呆。   「誰身上帶了飛劍。」躍千愁問了一句,兩人立刻驚醒過來,雖然不知道師傅要幹什麼,但卻齊齊捧出了一把飛劍。兩人只見師傅大袖一揮,當即覺得手上一輕,眼前銀粉隨風飄蕩,飛劍消失不見了,皆悄無聲息的化作了銀粉飛舞。   兩人當場如遭雷擊,心中駭然到了極點。兩人都知道師傅的修為高,卻沒想到師傅的修為高到了如此嚇人的地步,彈指間大山拔地而起,揮手間金鐵成灰,手段神乎其神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方,實在是太過嚇人了,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二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同時一凜,都有些戰戰兢兢的肅然而立,皆想不到師傅居然強到了如斯地步…… 第九百二十四章 大破禁丹   「這便是五行大法中的金訣和土訣,你二人只能各選其一,不許貪多。」躍千愁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移動,淡淡問道:「誰選金訣,誰選土訣?」   師兄弟兩人互相看了眼,都有些躊躇不決,最後張鵬朝洪七拱手道:「師兄,你先挑。」   洪七嘿嘿一笑,他是想先挑,可師傅在跟前,哪能不保持一些做師兄的風度,當即拱手回道:「還是師弟你先挑吧!」   「師兄理當先挑。」   「理當師弟先挑。」   兩人在那互相客氣,互相推諉來推諉去,始終拿不出個主意來,躍千愁實在看不下去了,眉頭一挑,冷哼道:「長幼有序,先師兄後師弟。」   有了這話壓底,兩人自然不好再推來推去了。洪七訕笑的朝張鵬徵求意見道:「要不我就挑金訣?」他經常在人間混,聽說過躍千愁在聚寶盆以金訣威震修真界的事情。當然,他以前並不知道那是金訣,現在知道了自然忍不住眼饞。   「行那我挑土訣。」張鵬爽朗的應了下來。確認了各自的選擇後,兩人眼巴巴的看著師傅,等待師傅同意。   躍千愁也沒再干預二人的選擇,對洪七說道:「在這裡老老實實的等著。」不等洪七回話,朝張鵬大袖一揮,兩人同時憑空消失,剩下洪七一個人心癢難耐的等待著。   東極聖土的黃土平原上,有兩人陡然現身,一陣風呼嘯而過,捲著打旋的黃塵四處遊蕩。張鵬滿然四顧,不知身在何方。   躍千愁揮手指向茫茫黃土平原道:「記住黃土大地是修煉土訣的最佳之地。」不待張鵬回話,手指朝下一點,黃土平原震動,一道裂縫在大地上撕開,師徒兩人齊齊墜了下去。   落到近百米的地下深處後,躍千愁雙掌左右一推,一個十幾米寬猶如圓球的地下空間瞬間形成,隨即雙掌一合,兩邊的大地裂縫又顫動了氣來。張鵬又驚又喜的抬頭看向上空,上方一線天般的光亮漸漸合攏消失,最後地下黑漆漆一片。   躍千愁隨手撒出了一把熒石,圓球般的地下空間頓時出現光明。倆師徒隨即面對面的盤膝坐在了一起,待張鵬凝神穩定下情緒靈台一片清明後,躍千愁開始向張鵬詳細講解起了土訣的修煉方法。   張鵬熟記領會後,當場盤膝閉眼進入了修煉狀態,躍千愁則悄悄回到了烏托邦。   烏托邦內,等了小半天的洪七正鬱悶著不知道還要等多長時間,忽然見到師傅獨自現身,不由看了看四周問道:「師傅,張鵬師弟呢?」   躍千愁沒有跟他囉嗦,神識將他覆蓋,兩人一起轉移。洪七隻感覺眼前場景一變,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片恢宏而巨大的黃金廣場中,一座黃金祭台矗立在黃金廣場的中央,顯得異常神秘,古老而滄桑的氣息從四周撲面而來。   洪七環顧四周,只見高高的山盆包圍著巨大的黃金廣場,給人一種巨大的威壓感。最奇怪的是,那山盆四周的上空皆有七彩的雲霧在飄飄蕩蕩,但就是停留在山盆的上空,始終沒有侵入山盆之內。   洪七總感覺那七彩的雲霧有些眼熟,恍然間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愕然問道:「師傅,此地莫非是在迷霧森林之內?」   「那七彩雲霧乃是化神煙,連仙界的仙修也是一碰就死,至今為止我沒有聽說過解救之法。你最好老實點,別亂碰它們,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躍千愁隨手指向黃金廣場中央的祭台道:「那裡便是傳說中的升仙台,那裡的東西你也不要亂動,惹出什麼麻煩來,我饒不了你。聽見了沒有?」   「呃……弟子記住了。」洪七縮了縮腦袋回道。說到升仙台,他自然聽說過當年諸國派出近萬人追殺師傅,結果反被師傅殺了數千人,最後師傅自己也被逼得逃入此地的故事。   如此禁地,師傅說來就來,不愧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啊洪七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崇拜。他自幼就被躍千愁帶走了,在他的心目中,躍千愁除了是他師傅外,多少也有一種當成父親看的情愫。所以每每會在躍千愁面前耍寶,享受著那種被扁一頓或踹一腳的快感。   並非是他變態,而是潛意識中希望找到那種缺失的被管教的父愛。如今師傅執掌妖鬼域,身兼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他更是與有榮焉,為有這樣的師傅而感到驕傲。   「記住了,之所以要將你帶到這裡來,乃是因為修煉金訣這裡的環境必不可少,待你練成以後,自然就會明白其中的奧秘。盤膝坐下,聽為師傳功授法!」躍千愁喝道。   洪七當即興奮的坐了下來,快速靜心凝神進入了狀態。躍千愁隨後將金訣的修煉奧義詳細道來,熟記領會後的洪七迅速進入了修煉狀態。   傳法完畢的躍千愁除了偶爾回天下商業協會看看外,其餘的時間大多的在黃土平原的地下和黃金廣場上來回穿梭,檢查著兩人的修煉進展。說來兩人是幸運的,想當初躍千愁為了摸索出這兩套法訣可謂是費盡了心血,才在碰巧下有了領悟成功的機緣,而張鵬和洪七卻是無驚無險的撿了現成的便宜,這就是做徒弟的好處。   數日之後,張鵬率先修煉成土訣,從黃土平原的地下破土而出,神情激動的飛到空中的躍千愁身前躬身行禮。躍千愁抬手按在了他的肩頭,注入神識到其丹田內查看,發現其修為果然直接從渡劫期飆升到了化神期。   可隨即又是眉頭一皺,按照自己土訣修煉有成後的徵兆,丹田內應該會結成一顆黃色的晶珠,可是張鵬的丹田內並沒有結珠,這是怎麼一回事?   見到師傅皺眉,張鵬遲疑道:「師傅,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躍千愁搖了搖頭,表示沒問題。他一直在監督著師兄弟兩人的修煉,過程應該是沒有出錯的,琢磨著看看洪七練成後的結果再說。   將張鵬帶回了烏托邦軍營後,躍千愁又來到了黃金廣場,只見洪七正在黃金祭台上瞅著那只懸掛的黃金號角琢磨著什麼,遂發出了一聲冷哼。洪七聞聲看來,見是他,當即灰溜溜的閃了過來行禮道:「師傅!」   躍千愁將手搭在他身上注入神識查看,發現同樣晉級化神期的洪七丹田內也沒有晶珠,多少鬆了口氣,他自認為應該是單獨修煉了一種法訣的原因。   隨後將洪七也帶回了烏托邦軍營,師兄弟兩人在會議室見面後都發現對方的修為爆增,皆不由暗中咂舌,感歎師傅傳授的法訣實在太強悍了。   躍千愁看著精神抖擻喜難自禁的兩人,淡然道:「金訣和土訣已經傳給你們兩人了,該怎麼駕馭它們對敵,需要你們自己去揣摩。我師傅,也就是你們的師祖曾對我說過,善用者天下無敵這句話一直被我奉為經典,我現在同樣告知你們。希望你們能善用金訣和土訣,發揮出它們最大的威力。」   說到師祖,張鵬只是臉上顯示出了恭敬,並沒有太多的感受。然而洪七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卻深知師祖畢長春是個多麼恐怖的人物,那是修真界的傳奇「謹遵師傅教誨。」兩人一臉恭敬的行禮道。   躍千愁目前手上的事情很多,也沒時間和他們兩個慢慢閒聊,摸出了一把帶著黑色丹暈的丹丸放在了桌子上,一陣濃郁的香氣迅速充斥在房間裡:「張鵬去找一個嘴牢可靠的渡劫初期手下來試丹。」   「大破禁丹?」張鵬眼睛一亮,他看過丹方,自然知道大破禁丹乃是提升修為的仙丹,看來師傅是準備用這東西了。當即抱拳道了聲「是!」,隨後迅速離開了。   大破禁丹?洪七的眼睛盯在了桌上的丹丸上,他使用過破禁丹,如今聽到大破禁丹,心裡不由嘀咕了起來,不知道師傅到底想幹什麼。   沒一會兒,張鵬便帶來了一名身材魁梧的手下,來人見到躍千愁居然在此,微微一驚的行禮道:「首領!」   躍千愁「嗯!」了聲,隨即指著桌上的丹丸笑道:「這是我新煉製的大破禁丹,功效等同於破禁丹,我想看看它能將你的修為提升到什麼地步。」說著將一隻儲物袋放在了桌上,敲了敲桌子道:「就在桌上開始吧袋子裡有足夠的靈石供你使用。」   洪七聞言眼睛一亮,果然也是提升修為的寶貝。   「是!」那人有些興奮的抱了抱拳,輕輕飄上桌子盤膝坐下,隨手拿起身旁的一顆丹丸納入嘴中後,閉眼開始運化藥力。躍千愁三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沒過一會兒,便見那人渾身一顫,臉頰開始湧起紅潮,接著紅透了整張臉,連扶於膝上的雙手也變成了紅彤彤的,頭上開始升騰起熱氣。那人雙眼猛然睜開,只見眼珠同樣變成了血紅色,迅速從桌上的儲物袋裡掏出了兩大把靈石,發現竟然全部是紫燦燦的極品靈石,身軀不由一震。   「不要多想,安心做你的。」躍千愁一聲輕喝,那人立刻閉上了雙眼,開始瘋狂抽取雙掌內極品靈石中的磅礡靈氣。許久以後,他身上的紅潮剛剛消失沒有多久,便見他渾身一震,驚喜的看向盯著自己的三人道:「我突破到了渡劫中期。」   「看看用了多少靈石。」躍千愁說道。他必須要掌握每提升一級修為所消耗的靈石數量,因為要不了多久將會有許多人服用大破禁丹,他得量力而行。   張鵬立刻過去清點,那人手中共抓了兩大把近三十塊極品靈石,從其中剔除了八塊靈氣消耗殆盡的。張鵬回報道:「用了八塊多一點的極品靈石,相當於八萬上品靈石。」   「再服丹繼續。」躍千愁朝那人笑著點了點頭道。   那人當即依言而行,又服下了一顆大破禁丹行功運化藥力,接下來服丹後所產生的副作用與之前一模一樣,整個人像煮熟紅透了的大蝦。就在他重新抓了兩把極品靈石的時候,忽然胸部猛的一陣起伏,抑制不住的「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讓幾人觸目驚心的是,這吐出的鮮血居然有些發黑,顯然不太正常。那人多少也有些被嚇到了,躍千愁再次喝道:「不用擔心,這是從你體內排出的毒素,繼續!」   那人不得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繼續吸收靈氣提升修為,就算躍千愁不交代,他也要這樣做,因為此時體內像個大火爐一般,急需使用靈氣來降溫,否則非得燥熱而死不可……   良久,等到他身體的膚色再次恢復正常以後,又是渾身一震,猛然睜眼,喜不自禁的結結巴巴道:「我…我突破到了渡劫末期。」   這次不用躍千愁再交代,他的雙眼已經盯向了桌上的丹藥,胸膛的起伏有些急促起來,須知如果能再進一步的話,修為便能跨入傳說中的化神期高手行列。這個誘惑有點大,但他不敢自專,詢問的眼神投向了首領。   張鵬主動過去清點起靈石來,點萬後回報道:「用了二十四塊極品靈石,相當於二十四萬上品靈石。」   躍千愁點點頭,走到桌前,又摸出一隻儲物袋來,放到他跟前笑道:「化神期和渡劫期完全是兩個概念,想必消耗的靈石不會少。」手上抓出一把烏光閃閃的靈石晃了晃,繼續笑道:「用神品靈石繼續吧!」   幾人頓時面面相覷,神品靈石包括張鵬和洪七都是第一次見到,免不了有些震驚。   「是!」那人應聲再次服下大破禁丹運化藥力,隨之而來的副作用後,竟然連噴出了兩口鮮血,而這次所吐出的鮮血的顏色比之前黑了不少。但是那人不以為意,他相信這是首領所說的從體內排出的毒素,抓起兩把神品靈石瘋狂的吸收靈氣,向著自己嚮往的化神期衝刺。   事實上躍千愁心裡明白,他吐出的黑血根本就不是體內排出的毒素,而是服用大破禁丹後中毒愈深的徵兆。如果體內的毒素累積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及時服用洗髓丹的話,要不了一時三刻便會暴斃而亡。不過幸好的是,躍千愁手中已經準備好了洗髓丹,但是他現在不會吭聲,免得影響試丹的效果。   張鵬接觸過丹方中的內容,同樣知道內情。但是他乃戰將出生,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作戰講究的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哪怕試丹失敗,為了烏托邦大軍的整體利益,死一兩個人根本就不算什麼。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愛護自己的手下,可在他看來,一兩個人的犧牲換來所有手下的成功,這才是最大的愛護。   一段長足的時間過去後,那人忽然閉眼坐那渾身顫抖個不停,頓時讓包括躍千愁在內的師徒三人大驚,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躍千愁正要出手查看,誰知那人卻睜開眼睛看著他激動道:「首領我…我突破到了化神初期。」   躍千愁一愣,還以為他出了什麼問題,感情是激動成了這樣,無語的朝張鵬抬了抬手。張鵬立刻清點起他手中的靈石,剔除一塊靈氣消耗盡的,怔了怔道:「消耗了一塊神品靈石,價值一億上品靈石。」   「繼續!」隨著躍千愁的一聲令下。那人又再次服用了一顆大破禁丹,隨後更是連吐三口鮮血,一口一口吐出來,濃黑如墨。   大破禁丹的效果的確非常好,只用了三塊神品靈石,就順利的又將那人的修為給提升到了化神中期。這完全是利用丹藥轉化靈氣,拿大量的靈石堆出來的修為。   然而讓躍千愁擔憂的是,坐在桌上的這名手下雖然興奮異常,但是卻能看到其皮層下面的骨頭都泛著青烏,顯然中毒不輕,真怕再試下去他會扛不住,畢竟是自己的手下啊一旁的洪七也不傻,看到那人表皮下的異常,顯然就是中毒的症狀,看著桌上剩下的大破禁丹,不由呲了口涼氣。   張鵬顯然看出了師傅的擔憂,咬了咬牙,盯向一臉興奮的手下,斷然下令道:「繼續衝擊化神末期!」   「是!」那人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情況,立馬又吞下一顆大破禁丹。接踵而至的後果是,換來了四大口漆黑如墨的鮮血,還帶著淡淡的惡臭。   所幸的是,那人竟然用了九塊神品靈石真的將自己的修為突破到了化神末期。可是渾身上下的皮膚已經黑得發紫,而且還有些浮腫,已經是即將暴斃的徵兆了。   然而他的目光又投向了桌上的大破禁丹,人性中的貪婪暴露了出來,突破到了化神末期,他內心又渴望著更高的那個境界。   躍千愁大袖一掃,收掉了桌上剩餘的大破禁丹,摸出了蓖麻色的洗髓丹遞去,喝道:「趕快服下,化解體內淤積的毒素。」   那人接過洗髓丹後一愣,看到了自己黑得發紫而且在漸漸浮腫起來的手掌,不由驚呆了。躍千愁再次喝道:「不想死就快點服下它。」 第九百二十五章 試驗成功   當頭棒喝之下,那人膽顫心驚的趕緊將洗髓丹納入嘴中吞下,迅速運化藥力……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絲絲縷縷的黑色油膩物從他的毛細孔中源源不斷的滲出,成片成片的淤積在身上,最後裹了一身黝黑如瀝青的噁心黏稠物。   房間內瞬間變得惡臭難聞起來,師徒三人並未被惡臭熏走,屏住呼吸,一直觀察著那人的身體變化。小半天後,那人已經被自身排出的黏稠物裹得只剩下了兩個鼻孔洞眼,渾身上下結了一層黑黑的痂殼。   最讓師徒三人擔心的是,那人的呼吸已經變得氣若游絲非常微弱了。所幸的是,原來紊亂到隨時要報停的心跳頻率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這代表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然而三人的心情並沒有放鬆,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敢肯定會發生什麼……   直到他微弱的呼吸漸漸有力起來後,他微不可見的微微動了一下,身上發出卡卡的響聲。裹滿全身的黑色痂殼開始出現了龜裂,一塊一塊的從身上剝落下來,一張臉率先露出,眼神無力的看著躍千愁,發出微弱的聲音:「首領!」   很顯然,大破禁丹雖然神效非凡,但是用如此拔苗助長的方式來提升修為,對身體的傷害實在太大了,何況還是連續服用五顆大破禁丹。   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怪不得仙界各大派少有人使用這東西,這樣造就出來的弟子已經傷了身體的根基,注定了今後在修為上的成就有限。這點當初遇見水明清的時候就聽他說過,幾乎沒有人能將修為提升到大仙期以上,除非另有補救的仙丹。   至於補救的仙丹,仙界相傳朝天宮掌門手上有一種叫「補天丹!」的丹方,不過聽說煉製的仙草極難湊齊,朝天宮自建立以來也只有其掌門煉成過一爐。   而又有傳言說,朝天宮掌門最早本是一籍籍無名之輩,後來因為報仇什麼的,服食了類似於破禁丹一樣的丹藥強行提升修為。結果仇報了以後,他本人的修為也止步不前了。但能成為一派開山之祖的人,無不是有著大毅力的人,為了修復強行提升修為所造成的惡果,他毅然鑽研起了煉丹之術,以期望有一天能解除自己身上的枷鎖。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竟然研煉出了「補天丹!」,一舉破開了身上的枷鎖。同時也因為煉製「補天丹!」而積累了豐富的煉丹經驗,於是因緣際會,他居然另闢蹊徑由此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以煉丹開山立派,創建了如今的朝天宮。   「這是一粒仙丹,服下它,不但能恢復你的體力,還能一舉助你提升到仙級修為。」躍千愁摸出了金色的升仙丹,並鄭重補充道:「仙級修為分小仙、上仙、大仙、仙帝,你服下這顆升仙丹,便能助你一舉將修為突破到小仙初期。」   仙丹一旁的洪七聽得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師傅手裡的丹丸,心裡不得不感慨,師傅給人的感覺越來越高深莫測了,手裡居然連這樣的東西也有。   其實說到仙丹,像躍千愁這種既會煉丹,又在仙界混過的人才清楚,仙界所謂的仙丹和修真界所謂的靈丹,本是一碼事,區別只在於藥性和發揮的效果不同而已。有甚至仙界的一些仙丹還不如人間的靈丹。   而那些所謂的仙草和靈草也是一碼事,有不少在仙界和人間都是共有的,但在仙界就叫仙草,在人間就是靈草。譬如躍千愁手裡視若珍寶的「優曇婆羅花!」,不但在人間是頂級的仙草,在仙界同樣是可遇不可求的最頂尖的仙草之一。當初躍千愁從萬玲手上買到珍寶圖鑒的時候,看到仙界最頂級的九大仙草中「優曇婆羅花!」居然赫然位列其中,也是大敢意外。   「晉陞仙級!」身體虛弱的那名手下一陣失聲驚呼,手顫顫巍巍的抓向了躍千愁手中的仙丹,毫不猶豫的納入了自己的嘴中,不顧自己的身體虛弱,迫不及待的運化藥力。   不一會兒,師徒三人便見到這名手下孱弱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了紅潮,由於連服五顆大破禁丹被折騰得微微下陷的眼眶和顴骨也漸漸豐隆起來,一股磅礡的氣息慢慢從他軀體內滲透出來,孕育在他身體四周徘徊不散,把身上附著的黑色痂殼全部逼得脫落了下來,轉眼渾身赤裸。   表面的情形看起來動靜似乎不大,但是師徒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丹田內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三人想用神識侵入他的丹田內查看,結果都被裡面那龍捲風般狂躁的氣勢給逼了出來。   他這次運化升仙丹的過程有點長,坐在桌子上一坐就坐了足足三天,一動不動……   在這期間,躍千愁不時的會回一趟天下商業協會看看有沒有事情,結果天下商業協會門可羅雀,幾乎就沒什麼人登門。稍稍打聽了一下,原來仙界各派都在積極準備參加排名大會的事情,事關各派榮辱,自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現在誰還會管他天下商業協會那點破事,只怕暫時連絕情宮都沒了理他的閒心。   這樣一來,躍千愁反而安心了,你們操心你們的,我也可以放心干自己的,有什麼帳日後再算,大家暫時互不干擾。   三天後,那名弟子忽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立刻引起了師徒三人的高度關注。只見徘徊在他體外的磅礡氣息已然全部被吸收進了體內,全身上下鼓脹如球,渾身的體表出現了一道道皸裂的口子,鮮血一滴滴的滲出,明顯是被漲裂的。   師徒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如此狀況持續了將近半天後,那名弟子渾身上下已經變成了血淋淋的,幸好的是,腫脹如球的軀體正在漸漸乾癟下去,沒用多久整個人又恢復了正常,只是身上那干竭的血跡看著有些滲人。   「噢……」那弟子的喉嚨裡忽然發出悠長的呻吟聲,是那種舒坦到了骨子裡,苦盡甘來的呻吟。隨即渾身上下的骨骼發出辟辟啪啪的爆動聲,只見他團握在腹部的雙手猛然揮臂張開,一陣金色的霧氣從身軀裡爆出,當即將體表的血污崩成了飛灰飄散。金色霧氣在週身一頓盤旋後,又被他張嘴猛的悉數吸了進去。   張鵬和洪七面面相覷不知何故,躍千愁卻是眼睛一亮,因為他知道修為達到仙級以後,體內的真元轉化成仙元後,將會由白色變成金色,這應該是成功了。   果然,那弟子的雙眼猛然睜開,一陣精芒爆射而出,整個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擻,臉上的欣喜難以言喻。   他目光掃過洪七和張鵬,發現二人不過才化神初期而以,目光落在躍千愁身上卻是一凜,發現自己依然看不穿首領的修為,當即輕飄飄的落在地下,激動萬分的行禮道:「謝首領成全,手下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傳說中的仙級。」   「呵呵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躍千愁指了指他暴露的身軀,那人低頭一看,頓時尷尬的找到自己的儲物袋,從裡面摸出了衣服套上。   等他穿好衣服後,躍千愁搭手在他身上,發現果然晉級到了小仙初期,當即面色凝重的看著他說道:「你的修為雖然達到了仙級,可是你的肉身還未鑄成仙體,一但妄動,肉身有可能承受不住你現在的修為,搞不好會爆體而亡。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在三個月內助你鑄成仙體,到時候你就是名副其實的仙級高手了。」   「謝首領成全!」那人感恩戴德的長鞠一躬。躍千愁朝張鵬使了個眼色,張鵬會意,當即把那人領了出去,免不了要告知那人保守今日的秘密。   「師傅!」洪七不無憂慮的說道:「此人的修為突然晉級到了仙級,不會惹出什麼事來吧!」   「哼!」躍千愁冷哼道:「不過小仙初期而已,翻不起什麼浪,就算是上仙修為的我也宰過。」洪七聽得當場暗暗咋舌,不知道師傅如今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等到張鵬回來後,躍千愁摸出了一顆金色丹暈繚繞的升仙丹在眼前看了看,輕輕握在手中,問道:「他從渡劫初期晉級到小仙初期用了多少靈石?」   張鵬略微想了想道:「將近三十三塊極品靈石,十三塊神品靈石,換算成上品靈石大概是十三億零三十三萬左右的樣子。」   「也就是說哪怕一個人從築基期初期晉級到小仙初期還不到十四塊神品靈石,烏托邦上上下下近萬人,也才十四萬神品靈石。三百多諸國領主……」躍千愁嘀咕兩句,轉而問道:「洪七,你在修真界混了這麼長時間,勢力也算不小,如今的修真界大概有多少修士?」   「呃……」洪七頓了頓,思索道:「諸國領主的手下弟子,加上華夏修真界各派的弟子,如果連分散在修真界各地的散修也算上的話,再加上我們的人,恐怕有將近百萬修士。」   「百萬修士……一個人十四塊神品靈石,也不過才一千來萬,不多不多一點都不多。不過目前可顧不了他們……」躍千愁盤算了一下,不由嘿嘿一陣陰笑,不知道遐想到了什麼。   他看了看手中的升仙丹,尋摸出三塊玉牒來,遞給張鵬道:「這是大破禁丹、洗髓丹和升仙丹的丹方。你先把大破禁丹的丹方給他,讓他煉製十萬顆大破禁丹,完成後再給他洗髓丹的丹方,要兩萬顆。最後再給他升仙丹的丹方,同樣要兩萬顆。」   「這……」張鵬有些為難道:「師傅,還是你親自去找陳總吧我哪有資格向他下令。」   「我讓你去說自然有用意,我就是想讓他倆口子明白我的態度,希望大家的關係不要太疏遠了才好。」躍千愁冷笑道:「你儘管去傳話,執不執行是他們的事。如果這些丹藥都煉製出來了,首先提升你手下大軍的修為,丹藥的試驗過程你都看見了,不需要我教你。這裡面是一億神品靈石,足夠大家使用。」一隻儲物袋扔給了張鵬。 第九百二十六章 小仙初期   「是!」張鵬領命收起了東西。   一旁的洪七有些眼讒的看了看師傅手中的升仙丹,嘿嘿賠笑道:「師傅,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師兄弟兩人什麼時候能把修為再提升提升?」   躍豐愁瞥了他一眼,自己也很想讓大家的修為一步登天,可是強行將修為提升容易,但是鑄就仙體卻是件麻煩事,人少去往升仙通道自然可以,如果人多那就麻煩了,肯定會引起仙宮的高度關注,何況人間七十二界升仙通道就把持在仙宮的手裡,想避開仙宮都難。   「急什麼?」   躍千愁淡然道:「有件事情你出去後關注一下,動用洪幫和青幫的人脈,把整個修真界各派會煉丹的人手摸一摸。還有那些散落在修真界各方的修士,只要是會煉丹的,記錄好他們的行蹤,我要用他們的時候,你必須要保證能夠隨時找到他們。」   「啊……」   洪七一愣,滿頭霧水的抓了抓臉,狐疑道:「難道師傅要讓他們幫助煉丹?」   「你照做便是。」   躍千愁大手一揮,直接將他送回了洪幫,隨後攤開手掌,看著掌中的升仙丹喃喃自語道:「仙界大派林立,個個兵強馬壯,老子雖有不及,但貴在人多。嗯我有人間百萬修士可供驅使,仙界有哪個門派敢說人比我多,誰說不能與你們一爭高下?」   如今整個修真界的化神期高手盡歸於他麾下聽從調遣,整個人間都是他的地盤,他讓洪七統計修真界的煉丹人手原因無它。因為修真界的人數雖然龐大,但要拉到仙界去湊熱鬧,修為確實太低了點,所以需要大量的破禁丹和洗髓丹之類的東西。   可是百萬之眾,那又該需要多少?光一個渡劫初期的就消耗了五顆大破禁丹、一顆洗髓丹和一顆升仙丹,而修真界築基期到元嬰期的修士那簡直是不計其數,大破禁丹最少要準備八百萬顆,洗髏丹和升仙丹最少各需一百萬顆。   如此龐大的丹藥數目,光憑陳風等人來煉製的話,只怕日夜不停也得煉製好幾年。所以他需要整個修真界的煉丹修士為他所用,憑他如今在修真界的權勢,這點根本不是問題。唯一讓他發愁的是,該想個什麼辦法讓百萬之眾順利的鑄就仙體,這才是最頭疼的事情。   「張鵬!轉告你師娘,讓她們的人手停止其它的事情,無限制種植煉製這三種仙丹的仙草。大破禁丹、洗髓丹和升仙丹的種植比例為八比一比一。」   躍千愁淡淡說道。   「無限制種植?」   張鵬吃了一驚,不知道師傅為什麼要如此龐大的數量,頓了頓依然領命道:「是!」   等到他再抬頭時,眼前已經沒有了師傅的人影……   烏托邦偏遠地帶一座人際罕至的大雪山上,風雪瀰漫的山巔,躍千愁獨自一人看著不遠處的紫色混沌浩浩蕩蕩接天連地。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高,烏托邦的地域也越來越寬廣了起來,山川河流一一呈現,想不到連大雪山也出現了。   「只要修為能夠不停的提升,看來這裡遲早要成為一方獨立的世界,就是不知道最終會豐多大!」   躍千愁看著遠處的紫色混沌世界一陣喃喃自語,握住的手掌攤棄,丹暈繚繞香氣撲鼻的升仙丹被他毫不猶豫的一把塞進了嘴裡嚥下,當場盤膝而坐,開始閉眼運化藥力。   腹中的升仙丹在真元的侵蝕下,表面漸漸融化出些許金色的津液,絲絲縷縷的能量開始滲透出來,向著身體的四肢百骸一點點擴散。隨著津液的越來越多,能量開始如波狀一波波的被釋放出來,並且越來越強烈,狂湧向經脈之內。   起先這股能量還能在躍千愁的真元操控牽引下順勢而為,可是隨著升仙丹的融化速度加快,釋放出的能量開始如驚濤拍岸一般,充斥在各條經脈內劇烈而狂暴,頓時讓躍千愁心驚肉跳了起來。   金霧般的能量體越來越多,直到最後充斥滿了四肢百骸間的所有經脈,甚至直接灌入了丹田內……   漲!漲!漲……   隨著能量超負荷的充斥在體內,躍千愁只感覺到漲,渾身上下脹痛得難受,表皮似乎要裂開了一般。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控制體內的那股能量,將修為提升到了極限,拚命的維護著越來越脹痛的身體。   媽的!太痛苦了,早知道不玩了,再這樣下去非要爆炸不可!   躍千愁沉浸在無盡的痛苦煎熬中,這種感覺太難受了,一旦開始就無法擺脫,想躲都多不了,感覺肉身已經到了要爆炸的臨界點,真的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他不知道他此時的模樣就如同他之前看見的那名手下一樣,渾身佈滿了一道道崩開的裂口,鮮血已經染透了全身上下,整個人鼓脹如球,已經沒了人樣。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丹田內三混七魄化身的十個閉眼盤膝背背向靠的小人,終於被金霧形成的壓力衝開了七竅,慣入了體內。十個小人渾身一震,不約而同的睜開了雙眼,目中清澈的互相看了眼,似乎知道了本尊有危險,於是齊齊張開口鼻呼吸,大口大口的吸入混雜著金色霧氣的真元,開始加快融煉。   那金色霧氣如同一種能同化真元的藥劑一般,金白摻雜的霧氣被十個小人大口的吸入,吐出的卻是一縷縷金燦燦的游絲。大口的吸入,換得吐出的卻只有那麼細細的一縷。   隨著十個小人的努力煉化,感覺快要堅持不住的躍千怒終於又堅持了下來,而且隨著時間的一點點過去,感覺要崩開的皮膚有萎縮的傾向。事實上他這個被充大的氣球真的在漸漸的萎縮,只是萎縮的速度有點慢而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等到躍千愁終於鬆下一口氣開始有心思用神識查看自己好身體時,當即發現了體內的十個小人的舉動。那些被他們吐出的一縷縷金色游絲如同有了靈性,一被吐出來,便如活魚一般主動游出丹田,開始遊蕩於各條經脈之中,似乎在觀察這個新奇的世界。   仙元!躍千愁身軀一震,他一眼就猜出了那金色的游絲就是仙元,心中不由狂喜,修為達到仙級終於有望了。下意識的想操控它們,奈何一個個太細小,又不太聽話,簡直像泥鰍樣滑溜,很難控制。   十個小人在不斷的吞吐煉化,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金色的游絲越來越多,在經脈中到處亂竄,一但兩兩相逢便立刻歡快的融合在了一起。直到形成一小股金色的雲流後,便再也難以擺脫躍千愁的操控了。   躍千愁控制著金色的流雲在體內的各條經脈內掃蕩,把一縷縷的散兵游勇給收編了,融匯成了大面積的金色流雲後,開始清剿驅逐體內殘餘的真元和金色霧氣到丹田內,供那十個小人吸收煉化。   等到最後一片金白相交的霧氣被吸收煉化吐出後,十個小人經過這一番忙碌,似乎有了很大的感悟,一個個寶相莊嚴的閉上了眼睛,十人圍成的圈子開始轉圈旋轉了起來,越轉越快,到最後快成一團虛影,連躍千愁自己也看不清楚了。   一股龐大的吸力開始從丹田內產生,將躍千愁體內的金色仙元全部吸進了丹田內,攪動得丹田內掀起金波怒濤般的龍捲風,連躍千愁的神識想進去一探究竟都困難。   忽然一股龐大的氣勢如核武器爆炸一般,在丹田內轟然井弄……   躍千愁身體一震,由內而外,週身一股金色的霧氣猛然爆出體外,將他渾身上下凝結的血痂給沖了個一乾二淨。躍千愁豈能讓辛苦煉化出的仙元潰散,當即神識外攝,口鼻巨張,如長鯨汲水一般,將週身繚繞的金色霧氣一口起吸入了腹內。   原本如一縷縷鋼絲糾結而成的金色流雲被炸得粉碎再被重新收攏改編後,一灌回躍千愁的體內,那被折騰得遍體鱗傷的肉身便如久旱的良田逢甘霜一般,清涼灌頂通達四肢百骸。   「哦……」   躍千愁發出了一聲無比舒坦的呻吟聲,發現這爆炸的效果還是挺好的,仙元不像之前那樣還有自主意識,此時自己的意識便是它們的意識,完完全全的歸從了自己的調遣,控制仙元滋潤經脈流轉丹田時,躍千愁發現丹田內的十個小人已經變成了九個,在一場爆炸後,七魄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融入了命混。   七魄開始回歸命混,這說明自己的修為已經進入了另一個層次,達到了小仙初期的修為。躍千愁兩眼一睜,猛然站起雙臂仰天,興奮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然而還沒笑上幾聲,笑聲便戛然而止的僵住了,只見原本在離大雪山不遠處的接天連地的紫色混沌已經沒了蹤影。從大雪山遙望而去,積雪消融的山腳下接連著一片大面積的荒野山崗,目光延續又出現了一片灘涂,在那邊際,白浪滔滔,驚濤拍岸,一片汪洋洶湧澎湃!   呃,居然出現大海了!躍千愁想不到一睜開眼睛就目睹到了這海闊天空的一幕,當即胸懷激動的「嗷」的發出了一聲仰天長嘯,和遠處洶湧澎湃的大海遙相呼應。 第九百二十七章 風火雷電   驕陽,碧空,雪山,大海……   躍千愁屹立於大雪山之巔,情緒亢奮之餘,又免不了有些驕傲,這裡是自己的世界,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世界他就這樣站在山上,天上地下的默默看了許久。良久以後才緩緩收回心神,忽然目光一頓,發現自己和之前的那名手下一樣,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居然是裸站在山上。不用說,想想便知道是修為突破到小仙初期時所產生的後果。   躍千愁多少有些心虛的朝四周看了眼,幸好這裡除了他沒有別人,不由鬆了口氣。只見他隨後手掌一伸,一道水龍從掌心奔湧而出,由上而下蜿蜒捲來,裹住他的身體快速遊走沖洗。   修為的增長讓他對水流的控制越發輕鬆自如,渾身上下波光粼粼。情緒亢奮之下,一時興起,揮臂指向蒼穹,裹著他的水龍蜿蜒飛向天空,在雪山的上空盤旋飛舞。   水龍透明,卻是犄角分明栩栩如生,其形象正是躍千愁當初在青火低下看見的那條被束縛的威嚴紅龍的形象。   盡情操控一番,仍難以發洩自己的滿腔激情,再次揮臂一抖,一條黃色的土龍從他臂膀上蜿蜒飛出,飛到空中和水龍互相追逐嬉戲起來。   躍千愁驚喜的發現,同時操控土訣和水訣依然輕鬆自如,一點都不吃力。於是揮臂再指蒼穹,一條金燦燦的黃金龍從胳膊上脫穎而出騰空飛起,加入了水土雙龍的戲耍追逐,皚皚雪山的上空立刻出現了三龍共舞的奇觀。   「去!」躍千愁昂頭看著空中一聲喝斥,單掌拍出一團青色的火球,彈向了空中,三條顏色各異栩栩如生的飛龍立刻追著那一團青色火球而去。三龍戲火珠,你爭我奪自從修煉水、火、金、土四訣後,他還是頭次同時施展四種法訣。以前的時候也曾試過,可是只能同時駕馭兩種法訣,沒想到修為達到小仙初期後,四訣同時駕馭居然如此輕鬆。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   「去!」躍千愁興奮的再次揮起右手,朝空拍出一掌,一團黑色的火球「呼呼!」射向空中,三龍戲珠中的水龍立刻搖頭擺尾的追了過去。   黑火一出,躍千愁立刻感覺控制起來有些困難了,畢竟是同時操控著四種法訣,不過他左手依然拍出了一團紫色的火球……   可就在紫火升空的一剎那,整個烏托邦似乎都微微震動了一下,天地間似乎有朦朦紫光閃了閃,雖然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出現了一下,但是躍千愁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燃燒的紫色火球,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團紫火彷彿是一團火種,現身的時候好像將烏托邦的什麼東西給點燃了……   「嘩嘩!」的驚濤拍岸聲忽然綿綿激盪而來,躍千愁霍然看去,只見遠處的大海陡然掀起滔天的怒浪,顯得異常不安。而在那大海的上空,天色漸暗,醞釀起一片黑壓壓的烏雲來,而且有越積越厚的傾向,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能聽到其中隱隱傳來的雷鳴聲。   「難道是……」躍千愁的目光又停在了空中的那團紫火上,他幾乎和整個烏托邦心意相通,烏托邦發生了異常的動靜,他心裡自然多少有些感應。而烏托邦之所以有如此的異常動靜,他明顯感覺到和自己釋放出的紫火有關係。   「紫火乃是維繫一界運轉的能量,幾乎每一界都有……」   躍千愁目光閃爍的輕輕嘀咕兩了聲,隨後雙臂舞動召喚,空中的三種火焰「嗖嗖嗖!」的射來,三條飛龍亦急速飛來繞著他蜿蜒盤旋,轉眼都鑽進了他的身體內消失不見了。   紫火消失後,大海上方隆隆翻滾的烏雲立刻失去了後勁,偃旗息鼓的慢慢回縮。躍千愁由此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雙肩微微抖動,一團紫色的火焰猛然從軀體內爆發出來,將他整個人裹在了其中,風吹不散。   剎那雷聲又起,躍千愁目光灼灼的盯向海上,正偃旗息鼓的烏雲頓時又滾滾翻湧了起來,如墨噴湧,雷聲陣陣的隆隆推來。沒用多久的時間,便駕臨到了他的頭頂上空,一時間風雲激盪天地色變,刮得山頂上的積雪到處飛舞,一條條電蛇在如墨的烏雲中若隱若現的穿梭。   「原來如此維持一界運轉的能量,駕馭得好的話,這天地之威想必也能為我所用。」躍千愁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終於感應到了這漫天烏雲和紫火之間的聯繫,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默默感受著紫火和頭頂烏雲絲絲相連之間的微妙變化。   他就這樣頭頂雷電穿梭的烏雲,身軀覆蓋著紫火閉目站了整整一天,等到他猛地睜開雙眼時,只見他伸出一根手指,悍然點向半山腰的一座山稜,空中剎那「光!」的一聲震響,一道霹靂從烏雲中急速劈出,直接擊中山稜。   「轟!」土石粉碎炸開,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稜轉眼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大塊漆黑之地,略帶焦味的青煙被山風席捲而走。   「閃電的速度,近乎瞬移,用來攻擊的話……嘿嘿想不到紫火還可以這樣用,果然是善用則天下無敵啊!」躍千愁忍不住縱聲狂笑了起來,之前打死也沒想到紫火還可以這樣來利用。   「再來!」躍千愁面露狠色,雙掌伸出,覆蓋在週身的紫色火焰急速流向他的掌心,在兩隻手掌內各自凝聚出了一團深紫色的小火球,五指一抓,捏在了掌心,「呀!」的一聲,雙臂猛然張開……   「轟隆隆!」空中的烏雲急速翻滾起來,山間的風也淒厲怒吼了起來,狂風盤旋飛舞,漸漸凝聚出了一道道的近乎有形的風刃,密密麻麻的遍佈四空,如梭鏢般「咻咻!」旋轉亂舞。   就在這時,躍千愁的目光驟然射向了另一座山稜,剎那遍佈四周密密麻麻的風刃急速狂射而出。「砰砰砰……」一陣連珠炮般的爆響不絕於耳,一小會兒後,剩餘的風刃齊齊崩潰解體,化作狂風捲走了炸起的濃密塵煙,十幾米高的山稜煥然消失了,被風刃給分解了,原地只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深痕。   「還有!」躍千愁雙拳緊握,隨著他的一聲暴喝,「轟隆隆!」聲不絕於耳,頭頂濃厚的烏雲中立刻劇烈響應起來。穿梭其中的電蛇迅速糾結出一道霹靂狂劈而下,「光!」的一聲震響,又一座山稜被炸得轟然粉碎。緊接著又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一時間,雷電交加霹靂密集如雨幕,一道道蜿蜒耀眼,天地間光閃閃一片,幾乎讓人看不清了四周的景象。無數的霹靂在大雪山的四周瘋狂亂劈,天地為之色變,炸響聲震耳欲聾,一座座山稜轉眼被夷為平地。   直到腳下的大雪山出現了搖搖欲塌的晃動感,光影交錯間獨立的躍千愁這才放下了張開的雙臂,無數的霹靂立刻消失了。躍千愁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以腳下主峰為中心的數里之內,所有的小山全部被雷電轟垮,地上到處是雷電轟出的坑坑窪窪,腳下的主峰悍然成了一座孤獨聳立越顯挺拔的孤峰,不過也佈滿了寬窄不一的溝壑裂痕,隨時有崩塌的可能。   漫天霹靂留下的震響餘音正在運去,頭頂烏雲中的雷聲也消失了,剎那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安靜。   紫火漸漸消失在他的掌心中,躍千愁環顧四周嘿嘿冷笑道:「風火雷電,天地之威,為我所用,嘿嘿有機會找些個不長眼的試試威力如何。呃……」   渾身猶如撕裂般的痛感讓他呲了口冷氣,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體表的皮膚爆裂出了一道道的口子,鮮血在汩汩直流,能看到皮膚下的鮮肉及鼓動的血管,總之整個身體的肉身已經遭到了很嚴重的破壞。   「糟糕玩過頭了。」躍千愁一陣苦笑,之前感覺到裂痛還以為撐撐就過去了,沒想到傷成這樣。很顯然,由於肉身不夠堅韌,自己運用仙級修為強行施展大威力,結果造成了肉身受損,沒爆體算是好的。   「先恢復恢復,然後再回仙界利用升仙通道鑄就仙體吧!」躍千愁無奈的歎了聲,就地盤膝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眼滿天的烏雲,正要讓其散去,忽然又是一怔,看著空中的烏雲發起了呆。   剛才招來雷電的一幕,他忽然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轉念的功夫想到了畢長春當初在東極聖土招出雷電淬煉肉身鑄就仙體的過程……   回過神來的躍千愁木木的看了看自己遍體鱗傷的身體,一陣猶豫後臉上閃過狠色咬了咬牙,攤開雙掌兩團紫火又被他捏在了掌中。   「轟隆隆!」空中的烏雲再次翻滾雷動起來,電蛇也再次穿梭閃耀在其中。忽然一道小小的電蛇霹靂飛閃而來,「光!」的擊中在躍千愁的身上,當場見到他的頭髮炸起,整個人焦黑的震倒在地上,「媽的!」臭罵聲響起,他晃了晃腦袋又爬了起來坐好…… 第九百二十八章 姬舞仙君看中了   瞅著空中電蛇穿梭的烏雲,躍千愁一陣無語,他剛才就那樣傻不啦唧,毫不抵抗的讓雷直接劈了一下。雖然之前就有些小害怕,只搞了一道小小的雷劈自己,但還是把自己給劈得夠嗆,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現在想想也真夠傻的。   「到底怎麼樣才能利用雷電之威鑄就仙體?」躍千愁皺眉一陣嘀咕,再次回想起了當初畢長春在東極聖土鑄就仙體的過程,那一道道金弧溝通天地之威的場面,當時就讓他和鱷仙君驚為天人,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一陣琢磨後,躍千愁不由坐那搖頭苦笑,畢長春那玄之又玄的方法,他自認是無法揣摩通透的,就算能也肯定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事情,想想還是放棄模仿了。   「媽的!多劈兩次自然能找到感覺。」躍千愁看著滿天的烏雲把心一橫,不過他這次可不會像上次那樣不做任何防禦了,體內的仙元快速流轉遍佈全身做防禦。   「轟隆隆!」一條電蛇射來直接擊中,躍千愁被劈得一陣哆嗦,只覺得渾身酥麻,大腦也由短暫的空白中恢復過來。但是這次明顯比上次好多了,加之雷電的威力大小他可以控制,總算沒有再次被劈倒罵娘。   有了一兩次的心理適應,躍千愁頓時膽子大了起來,一道接一道的小型霹靂不斷注入他的體內,肉身所產生的微妙變化當即被他撲捉到了……   修為達到仙級以後,仙元修復起受損的肉體來,明顯比真元的速度快得多。最神奇的是,這雷電和仙元結合起來似乎產生了一種類似於化學反應的效果,重新修復的受損肉身明顯比原來的肉身不知道堅韌了多少倍……   原來是這樣,並不複雜嘛害老子白擔心一場。   明白了其中的奧妙,烏雲中立刻有一道細細的霹靂斜斜劈來。奇怪的是,這道霹靂猶如從烏雲中拋出的繩索一般,一頭捆住了山巔的躍千愁,另一頭則栓在了空中的烏雲裡,生生不息的牽連著兩頭,青白耀眼的雷電繩索在空中不停的蜿蜒扭轉,連接天地就是不斷。   「滋滋!」的電流嗡嗡聲迴盪在山巔,一道道電流形成的青色光圈如箍套在躍千愁身上。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扭曲,正在咬牙保持著清醒接受雷電的淬煉,一點一點的改變著自己的肉身,可不敢五雷轟頂操之過急……   數日之後,那道束縛他的電索嗤啦消失在空中,漫天的烏雲也開始漸漸散去,待到天空一片晴朗,躍千愁也終於睜開了雙眼,精芒在雙眸中閃過。盤坐在山巔上的他猛然躍起,張開雙臂「嗷!」的發出仰天長嘯……   盡情發洩過心中的激動之情後,躍千愁回想鑄體的經過不由搖頭苦笑,想想畢長春鑄體的經過,那可是漫天的怒雷狂劈啊只怕也只有那變態的老傢伙才敢那樣幹,那樣的怒雷隨便劈出一道送給自己的話,自己肯定是吃不消的,由此可見雙方的能耐相差有多大天下商業協會的地下室內,躺在浴池裡的躍千愁渾身赤裸,好好泡了一陣後,方起來抓了套衣服穿上,隨後晃晃悠悠的到了上面一樓的大廳內。   大廳內,幾名化神期領主三三兩兩的愜意的吹牛聊天,其他人大部分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修煉去了。外面門可羅雀,至少躍千愁現在是沒有看到一個上門的客人,大廳裡的五六人見到他忽然現身了,紛紛行禮道:「掌門。」   「嗯!」躍千愁點了點頭,明知故問道:「生意怎麼樣?」有人哭笑不得的回道:「還不是那樣。」   「嗯大家精神頭不錯,你們繼續。」躍千愁揮手讓大家散了後正要上樓,卻瞥到門外一身白裘雍容華貴氣質高雅的羽南天施施然的走了進來。羽南天見到躍千愁在大廳內,微微一怔,不過都習慣了躍千愁的神出鬼沒,當即快步走來喊了聲「掌門!」。   「最近外面有什麼消息嗎?」躍千愁問道。   「有一些,但都不是什麼好消息。」羽南天有些無奈道。躍千愁眉頭一挑:「說來聽聽。」   「掌門還請節哀!」羽南天拱手歎道。   「節哀?」躍千愁一怔,有些轉不過彎來,狐疑道:「什麼意思?難道這裡有誰出事了?」   「不是我們這裡。」羽南天擺了擺手,解釋道:「掌門有所不知,據傳你朝天宮的好友水明清,前段時間在朝天宮內被人給殺害了,目前連兇手都還沒有找到。」   「呃……」躍千愁又是一怔,老子還當是什麼大事情,原來是他呀人就是自己殺的,節哀什麼?   不過臉上隨後還是湧起悲憤的神情問道:「消息屬實嗎?」   「應該是屬實的,迷幻仙城內都傳遍了,朝天宮並未出來闢謠,想必假不了。」羽南天道。   「嗯這事我待會兒親自到朝天宮分會去求證。」躍千愁按捺下了臉上的悲憤,問道:「你說還有不好的消息,是什麼消息?」   「那個……」羽南天稍稍尷尬了一下,觀察著躍千愁臉上的表情說道:「絕情宮大供奉蒼雲信到了迷幻仙城的分舵親自坐鎮,傳言說,他來此主要是盯著掌門你的,只要掌門一出迷幻仙城,他便會……」   後面不吉利的話他就省略掉了,躍千愁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後面的內容是什麼,冷笑道:「有什麼不好說的,無非就是想殺我而已,有那個本事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了。」隨後又問道:「其它的消息呢?」   「最近大家議論最多的還是排名大會的事情,各派也大多在準備這個事,其它的都是各派一些家長裡短的小道消息,雜亂而不值一提。」羽南天說道。   「行,你忙你的去吧!」躍千愁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慢慢朝樓上晃去,他準備先看看白素貞的情況怎麼樣,然後再去朝天宮分舵對水明清的死表示哀悼。   到了二十二樓後,躍千愁腳步放輕,走到盤膝閉眼守在房門口的韋春秋身邊,朝門縫裡看了兩眼,只見裡面有白色流光轉動,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你小子這些天到哪裡去了?」韋春秋緩緩睜開了眼睛問道。   躍千愁答非所問的朝房間裡努了努嘴道:「她沒什麼事吧!」   韋春秋同樣答非所問的朝斜對面的房間努了努嘴道:「你手下的那個獨臂老鬼嚷嚷著要找你,擾了這裡的清靜,我讓他到裡面面壁思過去了。」   「獨臂老鬼?李獨行?他找我幹什麼?」躍千愁嘀咕一聲,轉身走到斜對面推開了房門,只見李獨行正硬邦邦的面壁而站,自己進來了也沒見他動一下。   「找我有事?」躍千愁走到他身邊問道。結果李獨行還是一動不動,躍千愁隨後反應過來了,不用說,肯定是被韋春秋給制住了,否則憑李獨行的個性,哪會乖乖的面壁思過。   就在他準備叫韋春秋給李獨行解開禁制的時候,門外一道霞光拐彎射來打入李獨行的體內,李獨行微微發出一聲悶哼,隨後稍稍活動了下身體,緩緩轉過了身來,顯然被困的時間不會很短。   「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小姐了,你把小姐怎麼了?」李獨行雙目精芒閃爍的盯著他問道。   躍千愁明白他口中的小姐就是露妍清,這傢伙是排在文瀾風後面的,露妍清的第二個守護神,只是沒文瀾風那麼粘露妍清罷了。躍千愁歎道:「這事一下兩下還真說不清楚,你那個小姐腦子不太正常……」   他當即把文瀾風離開後,自己隨同露妍清赴喜宴的經過,還有露妍清因為文瀾風的離去受到刺激不肯回來留在了極樂仙境的事情講了遍。   李獨行聽完後一陣無語,憑他對露妍清的瞭解,他知道露妍清做出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大。頓了頓,神情晦明晦暗的皺眉自言自語道:「文瀾風走了……」   「你放心吧你那個小姐和烏雄老婆的關係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何況我也在想辦法把她給弄回來。對了,你跟我來。」躍千愁招呼上他走了出去。   「韋蝠王,我托你交給大明輪的東西,你給他了沒有?」躍千愁蹲在韋春秋身邊問道,身後站著跟來的李獨行。李獨行正五味陳雜的看著韋春秋,想起之前一個照面就被人家給制住的場面,給他的打擊實在是不小。   韋春秋先瞥了眼李獨行,隨後才回道:「東西我已經托大明輪送去了,不過那丫頭已經離開了烏雄的府邸。你們兩個不用急,那丫頭沒什麼事……聽說是因為那丫頭彈唱的琴曲不錯,結果被姬舞仙君給看中了,仙帝金太親自開口讓烏雄把那丫頭送到了姬舞仙君的居所。」   韋春秋摸出了一塊玉牒,遞給躍千愁道:「東西沒送到那丫頭的手裡,大明輪又帶回來了還給你。他讓我跟你說一聲,姬舞仙君那裡,他不方便隨意求見,而且既然是仙帝開口要走了那丫頭,就失去了再見那丫頭的必要,除非仙帝同意,否則誰也不敢放那丫頭離開極樂仙境……」 第九百二十九章 被絕情宮盯上了   玉牒剛落在躍千愁的手中,便見李獨行一手搶了去迅速注入神識查看,結果不看還好,看過後頓時鄙夷的看了躍千愁一眼,東西扔還給了他,算是對躍千愁的人品加深了認識。   玉牒裡的內容正是躍千愁用來騙露妍清回來編出來的話,大概的意思是說文瀾風身負重傷回來了,臨終前想再見露妍清一眼。李獨行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話確實是點中了露妍清的軟肋,憑露妍清的性子,只要看見了玉牒裡的內容只怕拚死也要趕回來。   話又說回來,由此也讓李獨行確信了躍千愁沒有騙他,露妍清的確是自願不回來的。盤膝而坐的韋春秋瞥了眼躍千愁,嘿嘿冷笑了兩聲,他人品同樣不怎麼樣,一時沒忍住,裡面的內容他早就先睹為快了。   躍千愁看了看一座一站的兩人,尷尬的乾笑了兩聲,玉牒被他一把給捏碎了,算是亡羊補牢毀屍滅跡吧「李獨行,沒事就先回去吧!」躍千愁若無其事的呵呵笑道。   「小姐在極樂仙境……」李獨行皺眉沉吟道。躍千愁一怔,面色凝重的盯著他警告道:「李獨行,你最好不要亂來,極樂仙境不是你能擅闖的地方,那裡彙集了仙界最頂尖的高手,憑你現在的修為跑那裡去和送死無異。再說了,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天下商業協會的上上下下想一想,別惹上仙宮連累大家。你放心,有機會我會把露妍清給弄回來。」   「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李獨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知道分寸不會亂來,一陣躊躇後皺眉問道:「躍…掌門,你知道文瀾風到哪裡修行去了嗎?」   「這個他沒說,他離開前只是說自己失去了保護露妍清的能力,他希望能找回保護她的能力。」躍千愁頓了頓,歎道:「我想他是更想找回屬於自己的尊嚴吧至少是想找回能堂堂正正站在露妍清面前的尊嚴。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吶這又是何苦呢!」   李獨行聞言陷入了沉默,良久以後臉上閃過一絲決然的神情,緩緩抬頭看向躍千愁,抑揚頓挫道:「我這條命是小姐救的,雖然小姐沒有放在心上,但我曾對小姐發過誓,只要小姐有需要我的時候,我將萬死不辭。男子漢大丈夫本當言出不悔,可是如今這裡的情況實在讓我汗顏,若是小姐哪天真的有需要我的時候,我只怕會無能為力……文瀾風那樣做是對的!」   「什麼意思?」躍千愁瞳孔驟然縮了縮,心中已經猜到了他想幹什麼。   李獨行的眼中猛然爆發出蓬勃的鬥志,目光不動不搖的盯著躍千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李獨行這輩子見過的人裡,最佩服的便是你師傅,雖然我差點死在他手上,但我輸得心服口服。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有資格再和他打一場,我相信他還活著,說不定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如果能再和他打一場,我死而無憾。」   躍千愁無語的看著他,發現這世上總是有自不量力的人,當年你們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對手,如今更是天差地別。如果老傢伙還活著的話,你再惹上他只怕真要死而無憾了,不會總有人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   「有話直說,你到底想說什麼?」躍千愁兩眼一瞇,背在身後的雙手十指動了動。   李獨行當即從躍千愁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殺意,但依然面無懼色道:「文瀾風尚能奮發圖強,我李獨行豈能止步於此。」   躍千愁眼中閃過厲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也想學文瀾風,獨自出去歷練修行。可你要知道,外面風大雨大人心險惡……有件事情我不妨提前告訴你,要不了多久,我便能讓整個天下商業協會的人全部跨入仙級修為,機會難得,千萬不要錯過了。」   「鬼莊有梅園,寒冬臘月冰天雪地萬木凋零,唯獨梅花香自苦寒來。登險峰方能看到別人所不能看到的絕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李獨行毅然決然的轉身而去,邊走邊說道:「躍掌門你放心,天下商業協會的秘密沒有人能從我嘴裡撬出一個字來。今天你放我離開,希望他日我能活著回來厚報!」   他知道自己目前不是躍千愁的對手,如果躍千愁不讓他離開,他根本就走不了,何況躍千愁邊上還有個仙帝初期修為的青翼蝠王韋春秋。他也知道躍千愁是個心狠手辣的狠角色,他在賭躍千愁面色猙獰的看著李獨行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裡,背後的拳頭捏了又捏,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終是沒有對他下手。   盤膝而坐的韋春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看著李獨行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梅花香自苦寒來,登險峰方能看到別人所不能看到的絕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此人心境頗高,看其修煉天賦也是非同一般,將來倒有可能在仙界掙得一席之地,不過前提是他在外面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行。」   「媽的!都是瘋子,一個個都自以為是,小心死在外面沒人收屍。」躍千愁非常不痛快的揮手吼了一句,幸好這裡被韋春秋布下了隔音結界,否則非驚擾了白素貞的修理不可。   「其實說真的,和這些人相處久了,我一直有個疑問,你這群化神期的手下都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些人絕對不像是一般門派的化神期弟子,也不像是外面的散修,一個個資質不凡,修煉天賦也一個比一個強,都是難得的苗子啊若能給他們一些時間和機會,今後的成就應該都不會太差。」   躍千愁當場翻個白眼,道:「關你屁事!」韋春秋冷哼哼道:「我看你剛才可是動了殺機,為什麼又放過了他?」   「我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嗎?」躍千愁沒好氣道。   「哦!」韋春秋不置可否的哦了聲,遂又有些奇怪道:「你師傅到底是誰?聽他剛才話裡的意思,你師傅好像很不簡單吶!」   「反正比你厲害就行。」躍千愁話中帶刺道,他心情顯然有點不好,人間帶來的最頂尖高手也就那麼幾個,偏偏最厲害的兩個反而都離他而去了。   韋春秋冷嗤了一聲,對躍千愁的話頗不以為然,李獨行的修為他已經掂量過,實在是不值一提,可是卻能從躍千愁師傅的手下逃得一命,那麼躍千愁師傅的修為可想而知。   聽到他不屑的冷笑,躍千愁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解釋什麼,也沒必要把畢長春搬出來炫耀,畢竟人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大袖一甩離開了。韋春秋在他背後喊道:「白素貞修煉所需的東西,你最好上心點。」   「知道了。」躍千愁回了一句便直接來到二十二樓的一間房間裡推開窗戶飛了出去。   他本想到朝天宮在迷幻仙城的分會對水明清的死表示哀悼,誰知剛飛出天下商業協會的地盤,便發現自己被人給盯上了。回頭一看,有三名藍衣人尾隨在身後,看服飾正是絕情宮的人。   看來羽南天的消息沒錯,蒼雲信果然是盯上了自己想給孫子報仇躍千愁冷笑笑,諒絕情宮的人也不敢在迷幻仙城內對自己動手,遂任由他們跟著。飛臨降落在朝天宮的門外後,朝四周看了看,那三名藍衣人成三角形分別浮立在朝天宮分會的上空,擺明了是不想給自己任何一絲溜走的機會。   躍千愁懶得理他們,大步走進了朝天宮分會。他一進去,立馬便有人去通報了朝天宮坐鎮此地的長老,亞東樓臉帶笑容的站在後堂門口把他迎了進去。   雙方落座後,亞東樓笑著問道:「躍掌門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貴幹?」   躍千愁面色凝重的問道:「我聽說水明清在朝天宮遇害了,此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亞東樓神情一僵,此事在朝天宮內部鬧出的動靜頗大,死的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小弟子,但事情嚴重的是,居然有人悄悄的在朝天宮殺人卻無人知道。更可怕的是不知道兇手到底是朝天宮內部人幹的還是外面的人潛進來干的,然而水明清的師傅亞夫子卻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人幹的,打擊目標首先指向了門內幾個平時的對頭身上。   事實上門內上上下下有不少人也是這樣想的,因為外人實在沒必要潛進來殺個水明清這樣的小弟子,但是由於排名大會在即,此事被朝天宮掌門暫時壓了下來。不過這事傳到外面後,卻有了各種各樣的版本,由於水明清多少有些名氣在外,遂成了朝天宮不大不小的一樁醜聞,不少人懷疑是朝天宮窩裡鬥的結果。   「看來是真的了。」躍千愁一陣惋惜後,臉上現出怒容道:「水兄為人一向謙和,從不得罪人,想不到居然有人對他下毒手,千萬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否則饒不了他。」   亞東樓有些牽強的笑道:「看來躍掌門和本派的水明清果然關係匪淺,不過這是本派自己的事情,本派自己會解決,不需要外人插手。」   躍千愁面色不善的哦了聲,心道,你別誤會,我沒想過要插手你們朝天宮的事情,只是我也是沒辦法,大家都知道我和水明清關係不錯,一點都不表示有點說不過去啊俺就是走個過場,坐坐就走。   「躍掌門來此就是為這事嗎?」亞東樓不鹹不淡的轉移話題道:「我聽說絕情宮大供奉蒼雲信已經親自坐鎮迷幻仙城了,有消息說他此來針對的正是你,躍掌門還需早做準備啊!」   兩人頓時有些話不投機了,互相敷衍了一會兒,躍千愁便告辭了。出了朝天宮分會後,掃了空中一眼,發現那三人還守在空中,當即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急速朝迷幻仙城外面飛去。   身化流光,仙級修為?那三人一愣,互相看了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三人明白無誤的看到離開的人的確是躍千愁無疑…… 第九百三十章 雷霆萬鈞   「跟上,不要讓他跑了。」兩道流光立刻朝躍千愁逃逸的方向追去,另一人則迅速摸出了一道玉符捏碎。不一會兒,絕情宮分舵內立刻有一道流光聞訊鑽天而起,同樣追向了躍千愁逃走的方向。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迷幻仙城守候多時的蒼雲信。   天高雲淡,空中忽然有人驚奇道:「是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他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仙級?」沒一會兒又是兩道流光從眾人眼前劃過,當即有人嘖嘖有聲道:「是絕情宮的人在追躍千愁。」   「這絕情宮還真有本事,居然能把躍千愁這縮頭烏龜給逼出迷幻仙城來。」   一道道流光現形觀望,沒過多久又一道流光如星矢一晃而過,不少人失聲道:「是蒼雲信!」   「躍千愁被逼出了迷幻仙城,蒼雲信親自出手追殺,這下有熱鬧看了。」   「也不見得,聽說上次在極樂仙境蒼雲信就沒能殺得了躍千愁。」   「只怕是蒼雲信當時顧忌仙宮,不方便在仙宮眼皮子底下動手,這才讓躍千愁僥倖給逃了。」   「他們都跟去看熱鬧了,走,我們也去看看……」空中浮立的眾人紛紛化作流光追去,一時間密密麻麻的流光如流星雨一般,朝著同一個方向追去。   天下商業協會的頂樓上,雲鵬雙眼驟然銳利如鷹隼,盯著遠處蜂擁飛逝的眾人看了看。然而距離確實太遠了,他並沒有看到是躍千愁被人給追殺,所以也只是看了看,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朝天宮分會,一名弟子迅速跑進了內堂,朝亞東樓抱拳稟報道:「稟長老,天下商業協會掌門剛從我們這裡出去,便被絕情宮的人盯上了。此時他已經被絕情宮的人趕出了迷幻仙城,絕情宮大供奉蒼雲信親自出手追趕而去。」   「什麼?」正在內堂老神在在的亞東樓霍然轉身,愕然道:「躍千愁這小子吃錯藥了吧什麼地方不好跑,居然往迷幻仙城外面跑,這不是找死是幹什麼?對了……天下商業協會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弟子特意觀察了一下,事發突然,天下商業協會那邊並沒有什麼動靜,好像還不知道躍千愁正在被絕情宮的人追殺。」   「奇怪了,絕情宮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把躍千愁這縮頭烏龜給逼出迷幻仙城?」亞東樓一陣沉吟後,兩眼微微瞇起,嘿嘿陰笑道:「絕情宮這些年風頭太勁了,我倒是想看看青翼蝠王和白雲山主聯手大戰蒼雲信的場面,不知道蒼雲信能不能擋住二人的聯手,三大仙帝初期的高手大戰,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話聲剛落,亞東樓當場在內堂化作一道流光竄了出去,直接射向了天下商業協會的方向。飛臨天下商業協會的上空後,亞東樓立馬發現雲鵬的目光鎖定了自己,閃身落在了雲鵬的邊上,不待雲鵬發作,率先拱手驚呼道:「雲前輩,大事不好了,躍千愁剛才從我朝天宮分會出來的時候,被絕情宮的人盯上了,此時他已經被絕情宮的人用計騙出了迷幻仙城,絕情宮的大供奉蒼雲信親自出手追殺而去。躍千愁危在旦夕,還請雲前輩早做準備。」   冷漠淡然的雲鵬聞言瞳孔微縮,他之前倒是看見躍千愁出去了,也看到躍千愁被絕情宮的人給盯上了,不過想想在迷幻仙城內絕情宮的人不敢拿躍千愁怎麼樣,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哪知道躍千愁居然會如此愚蠢,竟然會跑出迷幻仙城去。   一道青影掠來,韋春秋現身,小眼睛冒出幽幽綠光,盯著亞東樓聲色俱厲的喝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亞東樓本就唯恐天下不亂,所以故意放大了嗓門說話,就是巴不得讓韋春秋也聽到,如今得逞不由暗喜,當即神色凝重的拱手道:「韋前輩,此乃我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   韋春秋霍然偏頭看向遠處,還能看到陸陸續續的流光朝一個方向集中而去,其實都是趕去看熱鬧的人群,遂伸手一指問道:「是那個方向?」   「韋前輩明鑒,正是那個方向。」亞東樓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客氣和恭敬。   韋春秋當即面目猙獰的看向雲鵬道:「事不宜遲,你我走一趟,聯手宰了那姓蒼的。」   雲鵬眉頭一皺,目光銳利的盯向亞東樓,沉聲道:「人心險惡,此人一看就是心懷叵測而來,你在這裡守著,小心有人趁虛而入。」說完身化白色流光,以快過流星的速度將空氣撞出一圈圈近乎有形的波浪散開,朝著眾人紛紛趕去的方向急速飛去。   亞東樓被雲鵬說得一陣無語,想辯解卻發現雲鵬已經走了,心中不由哭笑不得,早就聽說這白雲山主對人類沒什麼好感,沒想到說出的話如此直接,都不帶含蓄的,當著自己的面就說自己是心懷叵測而來,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親自趕來熱臉貼冷屁股,交代一名手下來就行了。   韋春秋此時的心情非常不好,加上雲鵬的一番話,當即朝亞東樓喝道:「滾!」亞東樓愣了愣,自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只能算自己倒霉,灰溜溜的走了,同樣飛向了眾人紛紛飛去看熱鬧的那個方向。   韋春秋目光投向遠處,白素貞此時正在靜心修煉,沒人護法會很危險,然而躍千愁又掌控著自己的內丹,若是出個意外,自己就倒霉了。心煩意亂之下,穩了穩心神,還是回了樓下繼續給白素貞護法。   躍千愁一路風馳電掣的急速飛出迷幻仙城,人在空中回頭看去,只見兩道流光已經快速追了上來,當即嘿嘿冷笑的嘀咕道:「來得好,先拿你們兩個試試水。」雙掌立刻握住了兩團紫火,頭也不回的在空中奮力狂飆。   就在這個時候,高空之上忽然狂風驟起,不過轉眼的功夫,空中隱隱傳來了「轟隆隆!」的雷鳴聲,一時間憑空風起雲湧,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天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翻湧的灰霧,天地間一片淒迷。   後面兩道眼看就要追上躍千愁的流光,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阻力,兩人追趕的速度頓時一挫,明明修為超過躍千愁許多,此時反而和躍千愁的距離越拉越大了。兩人相視無語,眼中藏著驚疑,只見眼前狂風如驚濤駭浪層層推擋而來,風勁如刃刮得二人不得不現形以罡氣護體,當即聽到護體罡氣上傳來「叮呤噹啷!」的敲擊聲。   讓兩人驚疑不定的是,如此罕見而強勁的風阻,似乎對前面的躍千愁不起作用一般,那傢伙照樣飛得利索的很,一個勁的朝前瘋狂逃命,和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了。   狂風越演越急,天上的灰霧也越來越烏黑濃密了起來,不一會兒便見昏暗的天地間「卡嚓嚓!」霹靂精光閃耀不斷,「轟隆隆!」的電閃雷鳴聲處處炸響。躍千愁如大海上風暴中的雨燕一般,在縱橫的道道霹靂中歡快的穿梭。   闖到了空中的雷區中央後,躍千愁頓時安下了心來,驟然停止了飛行,悍然轉身浮立於空中,冷眼看著那兩個窮追不捨艱難趕來的兩人。   狂風忽然弱了下來,那兩人頓時感覺到強大的風壓消失了,當即急速閃來,可是飛臨雷區邊緣後,又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看著漫天烏雲下那一道道不可捉摸的或粗或細的蜿蜒霹靂,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雷電這東西可不是好玩的,劈東劈西劈來劈去的根本就無法預測,最主要的是,閃電的速度太快了,相比起瞬移來也遜色不了多少,很難躲過。   一道流光射來,蒼雲信在兩人中間現身,也是被漫天縱橫的霹靂給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如此密集的雷電縱橫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給人一種天怒人怨的感覺。   「蒼雲信,你絕情宮對我窮追不捨,到底意欲何為?」躍千愁明知故問的聲音透過驚雷傳來。   蒼雲信的目光迅速投向那霹靂縱橫的雷區中央,只見躍千愁就靜靜的站在那,天昏地暗間,一道道蜿蜒猙獰的閃電在他身前身後或左或右的精光閃閃,那場面很是震懾人心。隨後陸陸續續趕來看熱鬧的人群,見到如此場面也是面面相覷。   蒼雲信的臉上逐漸泛起冷笑來,這小子明顯是窮途末路,為了逃命居然冒險躲進了雷區裡面,當即哈哈狂笑道:「躍千愁,當初你殺蒼連慶的時候,應該就知道會有今天。如今死到臨頭,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跑?就憑你這條恬不知恥的老狗?」躍千愁一臉不屑的朗聲道:「天大地大,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此事在極樂仙境你追殺我時便有鑒證,你又能奈我何?」   看熱鬧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嘩然,都感歎這傢伙膽大包天,居然敢和蒼雲信這樣說話,看來真的是知道死到臨頭豁出去了。   電光閃耀下,蒼雲信的神情有些扭曲,實在是被躍千愁的話戳中了軟肋。那次讓躍千愁在眼皮子底下給跑了,一直讓他深以為恥,最不想聽到有人當面提起,當即低沉著嗓音緩緩對左右吩咐道:「殺了他!」 第九百三十一章 絕情宮拔劍式   「呃……」左右兩人瞅著那如大樹根須欻欻下劃個不停的閃電,頓覺頭皮發麻。他們可沒躍千愁招雷劈自己的勇氣,不由愣住了。   雷區中央的躍千愁哈哈笑道:「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堂堂絕情宮大供奉貪生怕死,居然指望門下弟子出來送死,真是讓我長了見識。」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盯在了蒼雲信身上,蒼雲信的臉色瞬間發青,這漫天的霹靂亂舞,確實讓他心有顧忌,讓兩名弟子出手就是為了安全計,想看看這天雷的威力到底如何。如果兩名弟子能躲避應付下來的話,那他自然也能夠應付下來。   「殺了他!」蒼雲信厲聲怒喝,他這是要強行逼迫兩名門下弟子到雷區試水。   事到如今,兩名弟子也沒了退路,兩人相視一眼咬了咬牙,雙雙祭出飛劍,兩道霞光劃破昏暗的空間,急速奔襲向雷區深處的躍千愁。他們倒是打的好注意,寄希望於遠程攻擊能解決掉躍千愁,當然了,多少也想用飛劍試試安全不安全。   奈何兩道霞光一闖入雷區,便立刻惹得天雷陣陣,一連十幾道霹靂毫不留情的欻欻劈下,有兩道怒雷當即在空中「光光!」劈出兩團火星來,兩把飛劍現形,不過劍身上已經是焦黑一片,劍身裡面布下的一縷神識也被天雷給震散了,失去了控制當空墜落。   看熱鬧的人群紛紛呲了口涼氣,連飛劍都闖不過去,人又如何能闖進去。不過再看看雷區中央的躍千愁,那傢伙膽子還真大,但是運氣也挺好的,怒雷每每從他身邊掠過,就是劈不中他,還真是活見鬼了。   那兩名絕情宮弟子互相瞄了眼,藉著電光閃耀,都能看到對方額頭上冒出的虛汗,臉色都有些發白,這…這能闖進去嗎?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蒼雲信的臉色晦明晦暗,他自然也看出來了硬闖進去的危險係數太大,再強行逼迫兩名弟子進去有些說不過去。心裡已經罵開了,這混賬東西的運氣真好,躲哪不好,偏偏躲這天雷陣陣的雷區裡來了。他感覺有些束手無策有力沒處使……   看熱鬧的人群後面,雲鵬早就到了,看到這場面後,也不由一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他現在也不著急出手了,因為躍千愁躲在雷區裡面他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在裡面自由進出。   「躲躲藏藏的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蒼雲信牽強的吼了一聲。   躍千愁嗤笑道:「老匹夫,老子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裡,大家有目共睹,何來縮頭烏龜一說?明明是你不敢進來,還往老子身上潑髒水,你摸摸自己的臉,看臊不臊?」接著陡然一聲怒喝道:「老匹夫,可敢進來跟老子一戰!」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蒼雲信氣得微微有些哆嗦,如果再不應戰,以後也不用出來見人了。一道淡金色的光球猛然從體內爆發出來,護體罡氣布體,身形一閃,毫不猶豫的直接闖入了雷區。   躍千愁見他不怕天雷,當即微微一驚,下意識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可隨後見到蒼雲信頂著護體罡氣並不敢在雷區大肆亂闖,反而在小心翼翼的靠近,馬上鬆了口氣,感情這老傢伙還是怕的,那就好躍千愁心念微動,幾道天雷欻欻劈下,結果都被蒼雲信靈巧的躲了過去。眼看他越逼越近,躍千愁再次一驚,若是被此等修為的傢伙拉近了距離,舉手投足間都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他一緊張,天上的霹靂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頓時「光光光!」如連珠炮一般漫空亂劈了起來,幾乎斷了蒼雲信躲閃的空間。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恐怖的一幕,然而蒼雲信不愧是絕情宮的首席大供奉,在無法躲避的情況下,他悍然將護體罡氣的防禦提升到了極致。只見他身上淡金色的護體罡氣立刻變得流光四溢起來,在昏暗的天地間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數道天雷劈到護體罡氣上,只是讓他微微顫了顫,居然被他以大修為強行扛了下來。   「哼不過如此!」蒼雲信盯著躍千愁桀桀冷笑道:「我看你今天往哪裡跑!」迎著幾十道炸來的怒雷,他連躲都不躲了,「嗖!」強行朝躍千愁衝了過去。   媽的!你牛!躍千愁嚇得一哆嗦,當即雙拳緊握,天空中的烏雲裡立刻電閃雷鳴不斷,照得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似乎被蒼雲信如此囂張的話給激怒了,徹底爆發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烏雲裡似乎伸出了無數的霹靂大手,紛紛朝蒼雲信抓了過去,當即有人愕然道:「蒼雲信這話把老天給得罪了吧!」   「我……」迅速前衝的蒼雲信頓時嚇了一哆嗦,立刻祭出全部的修為硬抗天劫,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去追殺躍千愁。   「光光光光……」成百上千道的炸響聲通通轟在了蒼雲信的護體罡氣上,他整個人如同躲在白熾燈泡裡一般耀眼,把他給打得從空中迅速下沉,密集的驚雷炸響聲震得大家耳朵發麻。   不過他蒼雲信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如此密集的霹靂轟炸下,他的護體罡氣竟然還能硬抗住不被天雷給震散。   靠老變態這樣都搞不死你?躍千愁目光投向空中,烏雲中四面八方的電蛇紛紛穿梭雲集過來,在上空糾結出一道直徑達五六米粗的超大型霹靂,猛然對著下面直灌劈出,彷彿要把大地給捅出一個大窟窿一般。   「轟!」一陣震天撼地的巨響好像要撕裂空間一般,磅礡無匹的巨大能量柱,準確無誤的轟向了下方的那顆金光四溢的護體罡氣。   幾乎就在這同時,一聲用無數年修為凝聚出來的怒喝猛然爆發出來,竟然蓋過了驚天動地的巨響:「絕天、絕地、絕情,三劍合一,拔劍式!」   歇斯底里的怒吼,無盡潛力的爆發,所有的一切皆在這一句話裡面迴盪於天地之間這是與死神和命運抗爭的怒吼那顆金光四溢的護體罡氣猛然收縮進了蒼雲信體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這一顆,雲鵬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眼大小,充滿了難以置信……   就在雷霆萬鈞即將衝擊蒼雲信的那一刻,一道耀眼的劍芒悍然被蒼雲信從袖子裡面拔了出來。那道拔出的青白劍芒在耀眼程度上,更勝上空直灌而下的巨大霹靂,尖鋒直指蒼穹,猛然暴漲成巨劍,如倚天長劍一般,要刺破這昏暗的天空。   「轟!」   蒼雲信手持巨劍,身形嬌夭如龍騰空,渾身的氣勢爆發到了從未有過的極點,直接拔劍將直劈而下的巨型霹靂一劍擊潰。他的修為在性命危在旦夕的最關鍵時刻突破了桎梏,達到了另一個境界……   「砰!」兩道威力無匹的能量悍然撞擊、爆炸、擴散,空間劇烈的震動,強大的衝擊波如核武器爆炸一般,以摧枯拉朽的氣勢衝向四周。漫天電閃雷鳴的烏雲被如此強大的衝擊波一舉蕩散,蔚藍的天空像急速吹大的氣球一般呈現,金色的陽光迅速從擴散的缺口中投射下來,形成了蔚為壯觀迷人的奇觀。   「噗!」蒼雲信仰天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來,直直的落在了下面大地上,單膝而跪,以劍柱地,埋著腦袋氣喘吁吁,凌亂的頭髮下,長長的血絲掛在嘴角滴落。   「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   看熱鬧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所有人在巨大衝擊波的追趕下調頭便逃。   媽呀這還是人嗎?這簡直是核武器爆炸啊躍千愁當場被嚇懵了,嘴上掛著一灘血跡,難以置信的看著猛然襲來的衝擊波。   幾乎就在衝擊波炸開的同時,「嘎……」一聲驚空遏雲的嘹亮高亢鳴叫聲響起,雲鵬悍然現出原形,張開潔白如玉的翅膀旋轉如梭,劃出一道淒迷的耀眼白光,直接迎著衝擊波衝了過去,悍然橫穿磅礡無匹的衝擊波……   就在躍千愁清醒過來,嚇得準備逃回烏托邦的時候,猛然見到雲鵬玉翅大金鵬的原形撲了過來,兩隻大爪子將自己裹在了裡面。   抓住了躍千愁,雲鵬再次張開翅膀一飛沖天,轉眼騰空九霄之上,堪堪避過了下面的衝擊波。一雙金睛大眼盯向了下面,地面上的蒼雲信也正衣衫襤褸的昂頭盯著他。雲鵬不作逗留,攜帶著躍千愁急速向著迷幻仙城飛去……   「雲鵬你保得了他一時,保不了他一世!」蒼雲信的怒吼聲響徹天地。他知道自己的速度追不上雲鵬,何況現在還負了傷,只能以怒吼來發洩怒火。   迷幻仙城內,幾乎各門各派的人都飛到了空中,包括商業協會聯盟的人也不例外。遠處驚天動地的震響遙遙傳來,的的確確把所有人給嚇了一跳,此等動靜至少是仙帝級別的高手對戰才能搞出來的動靜啊一道白色流光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掠向了天下商業協會,迷幻仙城內的各派高手立刻看出了乃是雲鵬顯露原形飛行的狀態。   大家到此時都或多或少獲得了消息,知道蒼雲信追殺躍千愁去了。此時看到雲鵬顯露原形從那個方向而歸,加上剛才的動靜,大家皆有理由懷疑是雲鵬和蒼雲信交上手了浮空而立的大明輪,面色凝重的皺了皺眉,遂閃身射向了天下商業協會…… 第九百三十二章 絕情宮拔劍式(二)   金黃珵光的鋒利巨爪鬆開一推,躍千愁閃身落在了天下商業協會的天台上,雲鵬迅速收了原形同樣落下。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躍千愁的嘴上還掛著血跡。   韋春秋的目光迅速打量二人,看到沒什麼問題方鬆了一口氣下來,他同樣是被遠處的巨大動靜給驚了出來。   就在這時,大明輪隨後閃來,目光在雲鵬和躍千愁身上掃了掃後,沉聲道:「雲鵬,你和蒼雲信交手了?」雲鵬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   「媽的!那老王八蛋真夠變態的,對我扮豬吃老虎有意思嗎?居然藏著大殺招不用。」躍千愁「呸!」的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在一旁邊擦著嘴上的血跡邊罵道。蒼雲信石破天驚的一擊雖然沒有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但僅憑那股震盪於天地間的氣勢就把他給震傷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出聲韋春秋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對他吼道:「你小子腦子有問題吧明知道那傢伙在等機會收拾你,你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跑出迷幻仙城,找死吧你死不要緊,別連累別人。」   躍千愁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閉嘴了。他仗著自己能夠操控天雷,本想故意引出蒼雲信,然後用雷劈死他,誰知蒼雲信不愧是仙帝期的高手,修為實在是強悍,根本就不是他能對付的。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憑自己小仙初期的修為,以後還是少惹那些仙帝期的高手為妙。   大明輪有些狐疑的看了眼躍千愁,問雲鵬道:「如此大的動靜,不是你和蒼雲信交手,難道還是他不成?或者說,是另有其人?」   雲鵬被他問得愣住了,仔細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蒼雲信在和誰交手。躍千愁眼珠轉了轉,繼續保持沉默。   一旁的韋春秋撓頭搔耳道:「難道還有什麼不方便對我們說的?」   雲鵬搖了搖頭,道:「這事實在是匪夷所思,我也不知道他在和誰交手,不過……蒼雲信命在旦夕之間,潛力爆發,居然一舉將停頓多年的修為突破到了仙帝中期,更是一鼓作氣領悟出了絕情宮三劍合一的拔劍式。正是憑著三劍合一拔劍式的強大威力,他這次方倖免於難,否則他這次必死無疑。」   「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大明輪和韋春秋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驚呼,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不錯!」雲鵬緩緩點頭道:「絕天,絕地,絕情,三劍合一,拔劍式。」   天台上一陣安靜後,韋春秋輕輕吁出一口氣來,驚歎道:「真是想不到啊居然被蒼雲信領悟出了三劍合一拔劍式,絕情宮仙界第一大派的位置越發穩固了。」   見到三位仙帝初期的高手連連驚歎,躍千愁忍不住問道:「難道這個什麼拔劍式在仙界很有名嗎?」   韋春秋下意識的順口接話,感歎道:「絕情宮拔劍式威震仙界,乃是絕情宮的必殺技,絕情宮正是憑著此術而穩坐仙界第一大派的寶座。拔劍式一名絕天,二名絕地,三名絕情,大多絕情宮弟子想練成其中的第一劍都異常困難,更別說後面的兩劍了,而將兩種劍式融合成一劍拔出,更是難上加難。」   「如此說來,蒼雲信的那個什麼三劍合一拔劍式,豈不是絕情宮最厲害的拔劍式?」躍千愁問道。   「是的。」韋春秋一臉驚艷的說道:「在此之前,能將三劍合成一劍拔出來的只有絕情宮的掌門忘情。據說忘情當年本是個世間少有的美男子,但為了斬斷七情六慾將三劍融合拔出,悍然殺妻滅子,自己將自己一家老小上百口全部給殺了。最後猶不罷手,竟然連自己也不放過,居然自己毀了自己的容,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真的被他練成了三劍合一拔劍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仙界其它各派大多成了家族式的門派,唯獨絕情宮是個少有的例外。」   大明輪微微點頭道:「縱觀古今,那些驚艷絕倫的高手,其心智之堅毅都讓人難以企及,甚少有人會拖家帶口。」   這話倒是讓躍千愁感慨良多,他首先便想到了自己的師傅,畢長春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心追尋修行的巔峰,家不家的早就不管了。躍千愁轉念又想到了自己的頭上,不由在心中暗自苦笑。   忽然,雲鵬思忖著插話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其實蒼雲信要感謝今天的遭遇,若不是被逼得陷入了絕境忘情忘物,只怕很難突破這道桎梏,瞬間領悟出絕情宮三劍合一的拔劍式,不得不說是因緣際會,算是他的運氣。」   「呃……」躍千愁頓時一愣,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道:「你的意思是說,蒼雲信之所以能領悟出那招三劍合一的拔劍式,是被那道天雷給逼出來的?」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我估計八九不離十就是這麼一回事。」雲鵬瞥向他道:「否則憑你殺了他的獨孫,他在那種情況下斷不會和你囉嗦,三劍合一拔劍式一出,你早就沒命了,何必搞得自己吃盡了苦頭,最後才殊死一搏拔劍。」   躍千愁當即有些傻眼了,如此說來,自己沒用天雷搞死蒼雲信,反而幫了他的大忙?這事鬧得……   你母親噢躍千愁一想到蒼雲信今後要用那嚇人的拔劍式來對付自己,當即頭皮有些發麻。事情是肯定的,蒼雲信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不由咳嗽一聲問道:「絕情宮的這個什麼拔劍式有沒有什麼防禦或破解的辦法?」   三人一起看來,都猜到了他的顧忌。韋春秋冷笑道:「你還想防禦和破解?就憑你的本事?我告訴你,你以後盡量躲著他,不要和他碰面就是最好的保命辦法。」   大明輪頷首贊解釋道:「絕情宮修煉成拔劍式的人,除了一般除了常用的劍外,隨身都會攜帶幾口不會輕易動用的劍。絕天、絕地、絕情、雙劍合一、三劍合一,基本上每一招拔劍式都會有一把相匹配的劍,五種拔劍式全部練成的人通常隨身會攜帶五口不會輕易動用的劍。這五口劍代表的是使用人的五種和修為結合到巔峰的劍意,不拔出則已,一但拔出,那就是石破天驚,威力一把強似一把,尤其是代表三劍合一的第五把劍,三界都很少有人能擋住這一招。」   躍千愁聞言當即哭笑不得道:「三界都很少有人能擋住這一招?」   大明輪嗯了聲,隨後又補充道:「絕情宮掌門忘情練成三劍合一拔劍式後,除了敗在仙帝手上臣服的那一次外,從未有過對手,估計十二…十三大仙君裡也很難有人能接下忘情的三劍合一拔劍式。當然了,蒼雲信畢竟是初練成,肯定和忘情有不小的差距,但是至少我三人無法抵擋蒼雲信的三劍合一拔劍式。至於你,那就更不用說了。」   說著話鋒一轉,不再理躍千愁,轉而問雲鵬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韋春秋也是有些好奇的看來,雲鵬稍微默了默,便把雷霆萬鈞襲擊蒼雲信所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聽完後,大明輪和韋春秋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怪事,不由都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躍千愁,彷彿在問:為什麼那天雷只針對蒼雲信,你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躍千愁趕緊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蒼雲信出言不遜惹怒了老天,結果惹來了雷霆萬鈞的懲罰,這事不少人是親眼所見的。」   大明輪和韋春秋又齊齊看向雲鵬,有點不太相信這個說法。雲鵬無言以對,當時蒼雲信確實對滿天雷霆說了「不過如此!」的話,但真的是這個原因嗎?未免有些太玄了。   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明輪也無意再逗留,畢竟因為身份原因,不好久留,當即向幾人告辭而去。   天台上除了雲鵬外,剩下的兩人也下到了二十二樓。在走廊裡,韋春秋突然鬼鬼祟祟的傳音問道:「躍千愁,你老實交代,這天雷針對蒼雲信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躍千愁奇怪道:「你怎麼會有這想法,難道你覺得我能控制天雷?」他也不直接說自己不能控制,讓對方自己想去。韋春秋皺眉想了想,似乎也覺得不太可能……   兩人散伙後,躍千愁又直接回到了烏托邦,先是找到張鵬詢問了一下丹藥的煉製進度,陳風倒是沒有拖延,但是畢竟手下的人手有限,煉製的速度確實有些不盡人意。在軍營的會議室內徘徊思量了一陣,隨後又消失了。   華夏境內,洪幫和青幫的總舵,還是那座山神廟後半山腰坪前的大樹下,洪七和古青雲被一起召集了過來。躍千愁看著山下青煙裊裊的山神廟,伸手摸著大樹粗糙的表皮,緩緩說道:「古青雲,你立刻派出一部分人手到海外尋找火山島。洪七,你派出人手傳我號令,召集整個人間會煉丹的修士在東極聖土集合……」 第九百三十三章 再闖神墟境   古青雲倒是沒什麼意見,直接領命了。洪七卻有些猶豫道:「師傅,你之前才交代我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摸清楚情況,恐怕一時間難以把整個人間會煉丹的修士召集齊全。要不再給我點時間先?」   「沒那麼多時間讓你慢慢準備了。」躍千愁轉過身來,看著他緩緩說道:「直接向整個修真界下令徵召,事後若是發現有人躲避徵召,殺無赦這個時候沒必要和他們貓抓老鼠,誰喜歡玩誰就拿命來。」   「明白了。」洪七拱手應下。躍千愁把事情交代清楚後,沒有逗留,轉眼又消失了。   神墟境內,躍千愁現身在當初救下水明清的那個小山谷。他此行是為了探路,為後續的動作做準備……   山谷還是那山谷,並沒有什麼改變,躍千愁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遍四周,只有一些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矮樹老枝,在裊裊薄霧中顯得有些突兀猙獰,並未發現什麼危險,四周很安靜。當即閃身飛到了一旁的山頂上,放眼到處看了看,像當初一樣,天地間依然是白濛濛一片,視力根本就無法遠及查看。   「嗖!」躍千愁身化流光快速飛離,以山谷為中心,貼地飛行到處轉了轉,偶爾能看到一些長相奇怪異常膽小的動物被他嚇得落荒而逃。逛了一圈後,感覺的確沒什麼危險,終於放心了不少,遂調整方向,朝當初那道接天連地的濃密霧牆方向飛去。   如今修為已經跨入了仙級,感覺有了些自保的能力,他倒是想看看那堵霧牆後面的禁地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憑著如今的飛行速度,還沒用上小半天的時間,便凌空停在了那堵接天連地的霧牆前。想到當初數名仙宮高手聯手誅殺一條巨蛇的場面,多少有些猶豫起來要不要進去?   一番躊躇後,他還是咬了咬牙閃身硬闖了進去,不過飛行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放出神識不停的向四周查探,緩緩向前推進。誰知花了小半天的時間,仍然沒有突出這道幾乎伸手難見五指的濃霧地帶,如此一來反而讓他越發小心了起來,須知越是未知的地方,越是容易讓人的神經緊繃。   起先在濃霧中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隨著推進的距離越來越深入,開始漸漸能聽到下方偶然發出的碾碎東西的沉悶聲音,還有粗重的呼吸聲「呼呼!」如風箱,似乎有什麼體型龐大的動物在下面走過。   躍千愁剛想用神識查探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忽然發現自己前行的身軀一頓,掙扎了一下,感覺自己似乎撞在了一張大網上,整個人好像被網給纏住了。   靠難道有人在這裡設下了陷阱?躍千愁大驚,自己一直在用神識探路,怎麼可能會有一張這麼大的網橫在前面自己卻沒有發現?   腦袋貼近了纏住身體和手腳的地方一看,當即發現自己不是被網纏住了,而是被一根根猶如兒臂粗細交織而成的繩網給粘住了。奇怪的是,這繩網晶瑩透明還附帶著粘液,神識從上面掃過居然透空而過猶如無物。   媽的!這是什麼鬼東西?躍千愁迅速放開了神識延伸查探,結果發現自己居然闖入了一道峽谷內,這網似乎就是故意設置在峽谷內守株待兔的。躍千愁用力的掙扎了一下,結果發現這東西的粘性強悍得難以估計,憑他的修為居然擺脫不了。緊接著一陣麻痺的感覺開始從自己被粘住的體膚上傳來,而身上被粘住的衣服居然開始冒起裊裊黑煙腐化,不用說,這透明的繩網上有劇毒,否則難以侵蝕自己鑄就的仙體。   嘖嘖驚奇了一下,忽然從這透明的巨型繩網兩端分別傳來了一陣震感,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快速從繩網的兩端攀爬過來,正在快速向自己接近,而且還有讓人心悸的「吱吱!」聲傳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是獵物似的,有兩個什麼東西要來爭搶獵食自己。   躍千愁不敢猶豫,渾身冒出一股紫色火焰,「嗡!」的一聲將粘住自己的繩網中央給燒出了一個大洞來,他本人則迅速閃開了。   朝剛才粘住自己的地方看去,濃霧瀰漫,又什麼都看不到了。遂再次放出神識朝前查探,結果發現橫空出現了兩隻體型巨大的節肢動物,正快速朝峽谷的中央位置匯合。   「風起!」躍千愁發出一聲輕喝,雙掌各握住了一團紫火,峽谷內當即掀起一陣狂風,將瀰漫在四周的濃霧迅速驅散。光線昏暗的峽谷當即顯露出了真面目,躍千愁雙眼漸漸睜大的看向前方,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一道寬達百米,高達數百米的大峽谷,雖然峽谷夠寬,但是抬頭看去,仍給人一種一線天的感覺。兩邊黝黑的山石嶙峋,上面附著這各種五彩斑斕的節肢動物,體型或龐碩或節節增長,體型皆碩大不說,而且個個身上覆蓋著硬甲,如果蜷縮著不動的話,光以神識查探,恐怕會讓人誤以為是石頭,怪不得之前用神識查探兩邊的峽谷都沒有發現他們。   隨著利用紫火能量掀起的一陣狂風在峽谷內呼嘯,嶙峋的山石縫隙內開始探出一雙雙觸角,到處爬出一隻隻體型巨大如蜒蚰的噁心蠕蟲來,這些粉紅色的怪蟲們渾身佈滿了粘液,擴張開那噁心的圓圈嘴巴「咻咻!」迎風呼叫,彷彿是肚子餓了要進食一般,一圈猙獰的獠牙在圓圈嘴巴裡面不斷的張出又收進,嘴巴裡如鼻涕般的粘液拉絲滑落,看著讓人滲得慌。   在峽谷的下方,到處鋪滿了森森白骨,其中不乏有人骨,但大多數都是各種動物的屍骸。有些枯骨的顏色已經發黃發黑,還有些上面已經覆蓋了一層青苔,顯然存在於此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這峽谷下面無數年來到底累積了多少屍骸白骨。一些稀奇古怪的動物攀爬在各種骸骨上面,不斷嗅著,似乎想在骸骨上找到一些零星的肉末果腹。   躍千愁眉頭一皺,沒想到神墟境內還有如此噁心人的地方,目光隨後落在了拉在峽谷中央的大網上,中間雖然被自己燒出了一個大洞,但並不影響認出它的全貌,竟然是一張巨型的蜘蛛網。兩隻體型達五六米的毛茸茸五彩斑斕的大蜘蛛攀爬到破網缺口處,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珠到處巡視一遍後沒有發現獵物,遂又快速的吐出晶瑩剔透帶著粘液如兒臂般粗細的蛛絲來,迅速修復受損的地方。   「嗖!」一道霞光從躍千愁手中飛出,斬在了蜘蛛網上,只見一根蛛絲猛的被撐長,隨後又急速彈回,一把飛劍粘在上面零零晃晃。兩隻大蜘蛛警覺的停下了吐絲,忽然齊齊調轉身形,龐大的身軀攀爬在蛛網上健步如飛,快速衝到產生震源的地方。估計兩個大傢伙是以為撲捉到獵物了。   靠得比較近的大蜘蛛自然近水樓台先得月,搶先一步從嘴巴裡探出兩道淡金色如彎鉤般鋒利的顎牙,足足有小孩的胳膊那麼長。只見他迅速夾住了那把飛劍,歡快的咀嚼了兩下,「叮!」的一聲,那把飛劍當即被它咬斷成了兩截。似乎發現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食物,於是便掉頭放棄了,斷成兩截的飛劍在蛛網上搖搖晃晃。   而隨後趕來的蜘蛛也撲上去咬住一截嚼了嚼,「叮!」同樣將其咬斷成了兩截,晃了晃腦袋興趣缺缺的調頭繼續修復蛛網去了。   原本看中了蛛網的用途,出手試探蛛網韌性的躍千愁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當即呲了口涼氣,這把飛劍的質量可不差,乃是火雲龍送給他的,可沒想到兩下就被這蜘蛛給咬斷了。   「乖乖這到底是什麼牌子的蜘蛛,顎牙居然如此厲害,還有那吐出的蛛絲也同樣堅韌非凡吶連飛劍都砍不斷它。」躍千愁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兩聲,兩眼漸漸發亮,迅速摸出了那套圖鑒玉牒,找到那份記載了各種凶獸的圖鑒查看。   結果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也沒有從其中找到和眼前蜘蛛相匹配的原形,這反而讓他更加嘖嘖驚奇了,按理說這麼厲害的蜘蛛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啊怎麼這圖鑒玉牒裡反而沒有記載呢難道是新品種?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若不是自己無意中闖進了這裡,恐怕還真的無法發現它們,也不知道這些傢伙們在這裡生存了多少年。躍千愁放眼四周,看來看去發現整個山谷內,這種蜘蛛似乎就只有這兩隻,目光落在了蛛網上,感覺這東西應該有大用處,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收集起來才好。   隨後又看向了兩隻蜘蛛嘴上的淡金色顎牙,感覺應該也能派上大用處……就在躍千愁眼睛發亮,一道紫火飛劍凝聚成形,準備宰了這兩隻蜘蛛撬下它們的顎牙時,只見那兩隻蜘蛛已經將蛛網給修復了,腦袋拱在一起「吱吱!」了一陣,隨後一起結伴爬向了栓著蛛網的另一頭…… 第九百三十四章 花衣婦人   兩隻蜘蛛一爬上嶙峋的山壁,周邊那些節肢動物和樣貌醜陋的蠕蟲們紛紛迅速向後退卻,似乎極為害怕它們兩個,能藏進山壁縫隙內的全部縮了進去。然而這兩個傢伙忽然發瘋了一般,四對修長的節肢快速揮舞,一下就衝入了如潮水般退去的蟲群中,四對如死神鐮刀一般的節肢,瘋狂的揮舞殺戮。   八隻尖足插上一隻便殺死一隻,速度非常快,這兩個傢伙如虎入羊群肆意殺戮,也不知道在發什麼瘋,貌似人家並沒有得罪它們。然而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這些生活在這裡的非善類的東西。只見一群形似蜈蚣,體長達一米,通體暗紅,但比蜈蚣的體型更為寬大的多足爬蟲們瘋狂的發起了反攻,如潮水般的覆蓋向了它們。   一時間山壁上各種雜吵的「咯咯吱吱!」的刺耳尖叫聲響起,那一整塊山壁上亂成了一團。躍千愁收了紫火飛劍,但仍以紫火護體,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些爬蟲們進行激烈的戰鬥,這種場面可不多見吶他倒要看看那兩隻蜘蛛能不能幹贏這成千上萬類似蜈蚣的爬蟲們。   情況是顯而易見的,那兩隻蜘蛛既然敢挑起戰爭,顯然是底氣十足的,根本就不怕這些偽蜈蚣。揮舞著八隻鋒利的節肢,很快就從重重包裹中殺了出來,節肢隨便一揮,便有好幾隻爬蟲掉向了谷底。而谷底立刻會爬出一種極像老鼠的動物,快速咬食掉下來的爬蟲。   那些成千上萬的爬蟲雖然勇敢,但貌似根本就咬不穿兩隻蜘蛛身上的甲殼,就這樣一片又一片的被它們兩個打入了谷底,沒用多久就死傷過半了。這些爬蟲們顯然知道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很快便敗退四處逃逸了。   兩隻大蜘蛛也停止了追殺,腹部各自朝岩石上吐出一道蛛絲,「嗖!」的懸掛而下落在了谷底,那些極像老鼠的動物們立刻落荒而逃,顯然非常怕它們。兩隻大蜘蛛一落地,便立刻揮舞八隻巨大的節肢在成堆的爬蟲屍體上穿插,沒一會兒便如烤羊肉串一樣,八隻節肢上插滿了爬蟲的屍體。最後兩個傢伙攜帶著一大堆獵物爬到了峽谷底下的一個拐彎處消失了……   「咦難道下面有它們的老巢,這是回老巢了?」躍千愁嘀咕一聲,摸著下巴猶豫了一會兒,遂輕飄飄的朝谷底飛了過去。繞到那個拐彎處一看,好傢伙,果然發現了它們消失的原因,石壁上有個直徑達十幾米的洞穴,洞口有不少的劃痕,顯然是那兩隻蜘蛛留下來的。   谷底白骨累積成堆,那洞穴裡還隱隱有惡臭飄出。躍千愁在洞口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悄悄飄了進去,沒辦法,誰叫他一向好奇心太盛。   山洞內倒是沒什麼障礙寬敞的很,估計是被那些蜘蛛進進出出給磨的,就是彎彎曲曲的通道太過昏暗了一點。躍千愁此時也沒了心思再用利用紫火的能量操控外面的風,洞外的峽谷沒一會兒又被濃霧給充斥了。   順著山洞的通道行進了約莫一里左右,前方開始隱隱泛起磷光,洞壁上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磷沙光點,越深入光線越充足,到最後已經能正常視物了。   忽然,山洞的盡頭傳來一陣「嘎吱吱!」如金屬摩擦的聲音,從其中能聽出一種燥怒的情緒,顯然是動物發出來的。躍千愁微微一怔,隨後加快速度飛了過去,不一會兒便見到了山洞的盡頭。   在情況未明前,他不敢隨意暴露自己,整個人悄悄的沒入了洞壁內,在山體內穿梭到有利位置後,又在洞壁上點出一個小窟窿來,瞇起一隻眼睛窺視裡面的情形。   山洞的盡頭是一方巨大的空間,猶如一隻紡筒倒扣在山腹內,上面倒懸著許多巨大的石筍,在幾株最大的石筍中央,有一面直徑達數百米的巨大蛛網,不過上面空無一物。蛛網上有一根蛛絲懸垂向下,躍千愁調整了一下視角,順著蛛絲看向下方發出狂暴噪音的位置。結果不看不知道,看清楚後頓覺心驚肉跳。   只見一隻體型達十米左右的巨型蜘蛛正揮舞著對足,將那之前見到的兩隻蜘蛛送來的爬蟲屍體踢得亂飛,也不知道是對這食物不滿意,還是已經吃膩了。   這只巨型蜘蛛的體型不但比之前見到的那兩隻巨大,而且渾身上下竟然是淡金色的顏色,尤其是四對節肢儼然如金戈。嘴上的那一對顎牙,更是一種半紅半金摻雜的顏色,隱隱有霞光異彩在上面流轉。   它不像那兩隻身上五彩斑斕還有毛茸茸,渾身上下甲殼光潔,若是一不注意的話,幾乎會讓人誤以為是螃蟹。   就在這時,那蜘蛛王忽然用後肢支起身體,只見它腹部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圓球,一個個如拳頭般大,只怕有上千個,黃澄澄瑩潤光潔。忽然,它用兩隻前肢摘下腹部的一顆黃球舉起,躍千愁透著光感,隱約看到那黃球裡面似乎有小蜘蛛的雛形,不用說,肯定是蜘蛛卵。   然而讓躍千愁感到意外的,那蜘蛛王居然將那顆蜘蛛卵塞入了自己的嘴裡咀嚼起來,貌似吃得津津有味,吃了一個不夠,又摘下一顆塞入自己的嘴裡,就這樣接連吃掉了十幾個。   居然吃自己的卵,果然是無情的畜生躍千愁神情不由抽了抽。不但是他看不下去了,只見那兩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也圍著蜘蛛王急躁不安的發出「吱吱!」的悲鳴聲,似乎想阻止蜘蛛王再這樣做下去。   吃了幾十個蜘蛛卵後,蜘蛛王才心滿意足的助手了,支撐起的上身趴回了地上。那兩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立刻將附近散落的爬蟲屍體插了過來,堆放在了蜘蛛王面前。   蜘蛛王顯得有些興趣缺缺的將眼前的爬蟲屍體慢慢吞噬了下去,貌似不太合它的胃口。吃完後不耐煩的揮了揮前爪,將那兩隻大蜘蛛趕了出去。隨後蜘蛛王轉身拉住懸空的蛛絲,緩緩向上方的蛛網爬去。   就在它快爬到上方的蛛網時,漫不經心四處掃射的目光忽然一頓,龐大的身軀也懸在空中不動了,目光發現了山壁上的一個小洞,和裡面的目光對上了。   躍千愁怔了怔,似乎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笑意,蜘蛛在對我笑?隨後暗道一聲「糟糕!」,自己被發現了,也不知道這蜘蛛王厲害不厲害,自己能不能應付下來。   不過想到自己隨時能逃離,又安下了心來朝外面瞄了一眼,結果再次愣住了。只見那懸掛的蛛絲上已經沒了那龐大的身影,倒是那蛛網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一張網床,上面躺了一名貌美的花衣婦人,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我這洞府內,可是好久沒有客來了,不知道是哪位貴客降臨,不妨出來一見。」花衣婦人吟吟笑道。   靠這凶獸已經能化成人形了躍千愁查看了一下對方的修為,發現也不過才小仙初期的修為,和自己差不多,頓時放心了不少。前方阻擋的牆壁消融,躍千愁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咦你是人?」側躺的花衣婦人驚奇的從網床上坐了起來,整個人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圍繞著躍千愁轉圈打量,臉上的神情顯得不可思議。   「我當然是人!」這話問的躍千愁一陣鬱悶,然而站在對方的角度來說,人家和自己不是同類,問出這樣的話來無可厚非。   躍千愁保持著警惕的打量對方,只見這花衣婦人白白淨淨臉盤圓潤,相貌也算是非常漂亮,身上有一種貴婦氣質,然而最顯眼的還是她的肚子,大腹便便隆起,一付懷胎十月即將臨盆的樣子。然而一想起她剛才吃自己孩子的場面,躍千愁頓覺反胃。   轉了幾圈後,花衣婦人雙手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停在了躍千愁的對面,黛眉皺起道:「奇怪了,現在怎麼可能有人類進入到神墟境來,按理說也得百年以後才能進來吧莫非你是上次神墟境關閉時沒有來得及出去的?」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嗯!」了聲,花衣婦人當即嘖嘖驚奇道:「如此說來你還有幾分本事,否則憑你小仙初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不知道叫我出來有何貴幹?」躍千愁淡淡問道。   「喲!」花衣婦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擅闖我的洞府,你倒還有理了。」   「沒事恕不奉陪,告辭!」躍千愁閃身向洞外飛去,懶得理她。   「站住,你當我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花衣婦人當即冷笑道:「老娘好久沒吃過人肉了,正好換換口味。」隨即雙臂一張,一道白光奇快的從袖子裡閃出,一張密織的蛛網瞬間展開籠罩了大半個洞府,當場將躍千愁給困在了裡面。   花衣婦人拽著繩網的另一端,冷笑道:「落入了老娘的網中,我看你往哪裡逃!」正要將躍千愁給拽過來,卻見對方的身上猛然冒出一股紫色的火焰,當場將困住他繩網給燒成了飛灰…… 第九百三十五章 集體成仙   「站住,你當我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花衣婦人當即冷笑道:「老娘好久沒吃過人肉了,正好換換口味。」隨即雙臂一張,一道白光奇快的從袖子裡閃出,一張密織的蛛網瞬間展開籠罩了大半個洞府,當場將躍千愁給困在了裡面。   花衣婦人拽著繩網的另一端,冷笑道:「落入了老娘的網中,我看你往哪裡逃!」正要將躍千愁給拽過來,卻見對方的身上猛然冒出一股紫色的火焰,當場將困住他繩網給燒成了飛灰……   「紫火!」花衣婦人失聲驚呼道。   她們蜘蛛一族最是怕火,尤其是蜘蛛吐出的蛛絲,烈火天生就是蛛絲的剋星,通常遇火則焚。當然了,像她這種的蜘蛛妖,一般的烈火自然奈何不了她,可是如今見到乃是火中至尊的紫火啊剋星在前,焉有不怕之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冒然出手下,居然會碰上個能駕馭紫火的人。   躍千愁飄然於空中,渾身燃燒著紫色的火焰緩緩轉身,盯著她冷然道:「雖然你是個蜘蛛妖,但我從不對懷孕的婦人下毒手,本想饒你一命,誰知你竟然不知好歹,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感受著煌煌逼來的紫火雄威,花衣婦人當即有些手腳發軟,神情有些苦澀的拱了拱手道:「閣下高人,是我冒昧了。還請閣下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暫緩動手,先聽我解釋。」   「看在你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這話虧你說的出口。」躍千愁當即勃然大怒道:「你當我之前沒看到你吃的是什麼東西?」   「我知道閣下看到了什麼,但是閣下有所不知。」花衣婦人苦笑道:「就算我不吃它們,它們也不可能全部成活,這話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說不清楚,你也沒耐心聽我慢慢說。我只想告訴你,我是神廟彩蛛裡剩下的唯一一隻母蛛了,若是我死了,我們這一族將會有絕種的危險,還請閣下高抬貴手。」   躍千愁一但發狠,那絕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聽了她一番話後,還是忍不住問道:「神廟彩蛛?什麼神廟?」   「若不是顧忌我肚子裡的孩子,雖然你有紫火,但我也不是輕易受人威脅之人。」花衣婦人先告白一番,隨即解釋道:「這神墟境本是鳳凰大神開闢出來的,神墟境內有鳳凰神廟一座,我們彩蛛的祖先本是在神廟屋簷下結網修煉的蜘蛛,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鳳凰大神將神廟內所有的生靈驅逐了出來,並封印了鳳凰神廟。從那以後,神墟境內就再也沒有見過鳳凰大神的身影。歷經無數年至今,由於各種原因,我們彩蛛一族日漸凋零,只剩下了我一隻母蛛,所以還請閣下高抬貴手。」   「鳳凰大神?鳳凰!」躍千愁微微一怔,不由想起了武立雪肩頭那只自稱是鳳凰的烏鴉,頓了頓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神墟境內有一座被封印的神廟名叫鳳凰神廟?」   「正是。」花衣婦人點頭道,她已經感覺到躍千愁身上的殺意減退了,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神廟不知道神廟裡有什麼東西躍千愁眼睛微微發亮道:「神廟在神墟境的什麼位置?你只要告訴我了,我可以饒你不死。」   「我不想騙你。」花衣婦人沉吟道:「我只是聽說過鳳凰大神封印神廟的故事,至於神廟到底被封印在了神墟境的什麼位置,估計沒人能找到。」   躍千愁眉頭一挑道:「說了這麼多等於沒說,你不會是騙我吧!」   「神墟境內危險的地方多得是,如果我真的要騙你的話,我大可以隨便指個危險的地方讓你去送死,又何必多此一舉?」花衣婦人回道。   轉了一圈等於什麼都沒說,躍千愁的目光微微有些泛冷,心中殺意又起,想把這蜘蛛妖身上有用的東西給剝了,不過看了看她挺著的肚子,終是沒有硬下心來動手。若她是蜘蛛原形倒還罷了,偏偏她化成個人形孕婦模樣「我叫躍千愁,你叫什麼?」躍千愁咳嗽一聲問道。   花衣婦人見他問出這樣的話來,知道動手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危機過去了,遂笑著回道:「我叫綵鳳。」   躍千愁瞧她那笑靨如花的婦人模樣,哪像是剛才吞噬自己孩子的蜘蛛妖,不由有些鬱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太軟了。皺了皺眉道:「那個綵鳳,我問你,這神墟境內為什麼總是霧茫茫的?」   綵鳳怔了怔,忽的嫣然笑道:「霧茫茫的地方只有以神墟境出口為方圓的一段距離內,通過過外面的那道峽谷後,自然就看不到了終年不散的白霧。」   躍千愁本還想再問些什麼,忽然接到了張鵬在烏托邦內的傳喚,看來在來神墟境之前要求張鵬準備的東西都已經已經準備好了。思忖了一番後,想想要不了多久還會回來,遂對綵鳳說道:「我有點事要辦,暫時告辭了,他日再來打擾。」   「隨時恭迎!」綵鳳笑道,看著躍千愁化作流光閃出了洞口……   在一處偏僻的海島上,張鵬早已經攜帶了大量的仙草等他。原因無它,實在是因為陳風他們煉製出來的仙丹質量和他親手煉製的還有不小的差距,他怕烏托邦大軍服食後會發生什麼意外,畢竟這是自己的嫡系部隊,遂決定親手煉製一批特供給烏托邦大軍。   海島上,張鵬驅使土訣整理出了一大塊堅硬平坦的土地。躍千愁屹立中央,雙掌騰空燃起高達百丈的淡青色火柱,張鵬圍繞淡青色火柱上上下的盤旋飛舞,雙手腕上各戴著一隻師傅給的儲物鐲,不斷從儲物鐲裡面拋出仙草,投向升騰燃燒的淡青色火柱裡面。   躍千愁閉著雙眼靜心煉製仙丹,雙掌托著的火柱中,各自兩百層同時煉製。這種煉丹的場面,把張鵬看得心驚不已,這可是相當於一個人同時煉製四百爐丹藥啊一個人足足抵得上四百名煉丹高手。   多餘的事情不用躍千愁操心,他只管靜心煉製,剩下的事情有張鵬處理。張鵬圍繞火柱上下不斷盤旋飛舞,一但哪一層的仙丹煉好彈出了,他便會立刻趕去收集到儲物鐲裡面,隨後又從另一隻儲物鐲裡面拿出仙草投入空缺。師徒兩人心無旁騖的配合默契,一爐爐仙丹幾乎以不間斷的方式產出,煉製的效率極高。   小半個月後,五萬顆大破禁丹,一萬顆洗髓丹和一萬顆升仙丹被煉製了出來。連續不斷的煉製了小半個月,師徒兩人的精神狀態都顯得有些疲憊,張鵬捧著裝滿了仙丹的儲物鐲奉上,躍千愁揮了揮手道:「這事我就不出面了,按照我事先交代的由你主持。你召集大軍,把軍營裡能用上能帶走的東西讓大家全部帶上,然後帶他們到這裡來。」   說著看了看四周,繼續說道:「就讓大家在這裡一舉鑄就仙體吧事後我要帶大家去另一個地方進行一段時間的歷練,以便盡快提升大軍的實力。」   張鵬頓了頓道:「要不要通知師娘他們一起來?」   「不用了。」躍千愁擺手道:「只召集大軍,其他人就不要通知了,我們只是去歷練,又不是不回來……這裡是我們的大後方,我們只是暫時離開一下而已。」   「明白了。」張鵬拱了拱手急速飛離,躍千愁則就地盤膝坐下調養恢復精神。   等到精神恢復後,他向著島上的主峰飛去,藏身在其間,就等張鵬帶人來了。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有些東西暫時還不方便讓太多的人知道。   不到一天的時間,張鵬便把近萬號準備齊全的人帶到了這座島上,實際上真正的人數只有九千來號人。張鵬事前已經得到了交代,知道該怎麼做,煉製好的丹藥按人頭分發了下去。   所有隊員都是訓練有素聽指揮的,沒人會囉嗦廢話,張鵬交代清楚後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無條件的按照步驟來做。九千多號人列陣盤膝而坐,開始服食丹藥提升修為……   其間經歷的痛苦過程自然和之前在烏托邦會議室內那名隊員一樣,近萬號人一步步熬過來,直到服下升仙丹將修為提升到仙級以後,哪怕眾人再紀律嚴明,一個個也忍不住激動的不行。   張鵬因為要主持大局,倒是沒有服用丹藥提升修為,見到眾人都已經達到預期的目的後,情緒激動之餘不由環顧四周到處打量,對師傅所說的利用天雷鑄就仙體不禁有些懷疑。此時天空晴朗風和日麗,哪像是會有天雷降臨的可能?   被告知鑄就仙體過程的近萬號人也在四處打量,對會不會有天雷降臨同樣深表懷疑。   就在大家疑惑之際,一陣大風吹來,島外的海平面忽然變得波濤洶湧劇烈起來,眨眼天地之間就變得昏暗起來。頭頂的上空開始凝聚出烏雲翻湧,隨著一聲驚雷在天空爆響,一道道電蛇在雲中閃耀穿梭…… 第九百三十六章 駐訓   不消片刻,海島上已經是昏暗一片,只有雷霆霍霍照耀著下方近萬號目瞪口呆的男人們,一個個渾身赤裸的盤膝坐在那……   「轟隆隆!」滾滾的電光在烏雲中迴盪,其間已經醞釀出了足夠的能量,躲在山峰上的躍千愁目光從空中投向下方,傳音道:「張鵬,讓他們做好準備。」   張鵬當即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盤膝而坐的近萬號隊員,高舉右臂喝道:「準備!」   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收攝心神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上空壓頂的烏雲中無數電蛇「滋啦啦!」四處亂竄糾結,張鵬剛一抬頭,眼睛立刻一花,只見近萬道精光霹靂「唰!」的直直衝了下來,絲毫不差的對應到了每一名隊員的身上。   近萬道青白耀眼的霹靂接天連地,不斷在空間「滋滋!」蜿蜒扭動,一端拴在烏雲中,另一端拴在每一名隊員的身上,就像是從天上拋下無數接天長索一般,蔚為壯觀。   隊員們起先都是渾身一顫,待到發現這雷電的破壞力都控制的恰到好處後,一個個又都安下了心來,凝神利用雷電和仙元發生的奇妙反應一點點改善肉身,只見一道道青白耀眼的電圈在他們的身上上下流轉。   張鵬看著眼前壯觀的一幕心中感慨不已,對師傅不斷展現出來的神奇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不到師傅連漫天雷霆都是召之即來,操控於股掌之間。躍千愁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越發沉甸甸,也越發敬畏起來。   就在他感慨良多之際,忽然發現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洪七。只見洪七臉上的笑嘻嘻僵住,滿眼的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壯觀場景。   「張鵬這裡有我看著,你們也開始吧!」躍千愁的傳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兩人不敢猶豫立刻開始執行。張鵬將所需的丹藥給了洪七,兩人盤膝坐在了眾人的對面,服下了丹藥運化……   等到兩人經受雷霆洗禮鑄成了仙體後,眼睛一睜開便看到了對面近萬道精光閃閃藏著喜悅的目光,顯然早就先他們一步鑄就了仙體。不過卻依然和他們兩個一樣,渾身赤裸的盤膝坐在地上,在沒有得到命令前,他們就一直坐在原地等待著,這都是常年累月訓練的結果。   空中烏雲開始風解消散,如洗的碧空重新露出。山峰上的躍千愁非常滿意的看著下面,令行禁止,這才是真正富有戰鬥力的軍隊,是他想要的一支軍隊。作為一支軍隊來說,修為差點可以想辦法彌補,如果丟了精氣神,那就沒有了蓄養的必要。   「起立……著裝!」隨著張鵬的號令發出,近萬號人整齊劃一,「唰!」的全部站了起來,迅速撿起掉在地上的儲物袋,從裡面摸出衣服穿上。穿好衣服後,又一個個猶如標槍一般站立不動。   這一幕看得洪七羨慕不已,這支隊伍雖然沒有他洪幫的人多,但是比起他那群靠幫規約束的烏合之眾可是強到天上去了。   近萬號人,全部是仙級修為,而且一個個令行禁止,不怕犧牲指哪打哪……洪七在人群中看了幾遍,並未看到關羽,當即明白師傅已經採取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將這支大軍的指揮權轉交給了師弟張鵬,可想而知,師傅最信任的人還是他們師兄弟兩個。他心中驕傲之餘,又忍不住咂了咂嘴吧,異常羨慕的看了眼張鵬。   雖然他在外面自由許多,但如果師傅同意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和張鵬換個位置。因為每天在外面和人勾心鬥角太累了,哪有帶領這支鐵桿大軍來得爽快。但是他心裡也明白,論帶兵訓練打仗,自己比不上張鵬這位在人間戰場上久經殺戮的悍將,這也是師傅把烏托邦大軍交給張鵬來帶的主要原因。假如師弟張鵬沒那個能力的話,哪怕是師傅的弟子,師傅也不可能把這支軍隊交給他,這是毋庸置疑的。   山下的平地上,除了洪七稀稀拉拉的站那,其他人從張鵬開始,一個個都昂首挺胸的站那一動不動……   躍千愁從山峰的藏身處走到了正面,坐在一塊岩石上默默的注視著下面的大軍,心中感慨良多……這樣的一支精兵是花了多年的心血鍛造出來的,也是靠時間一點一點累積出來的,已經擁有了意志如鋼高度統一的軍魂。這樣的隊伍,哪怕死掉了其中的一個,都是巨大的損失。   然而一支軍隊存在的價值就是戰爭和殺戮,但是戰爭和殺戮總是會有犧牲的,那就代表著這支隊伍會不斷的減員。何況憑他們的實力,人間已經失去了作為他們戰場的資格,他們的戰場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將來會在另一個更高的層次,仙界或冥界……   可是他們的實力相對於仙界和冥界來說,又實在是太弱了,那將意味著更大的犧牲躍千愁的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投向了大海的深處,一番思索後,霍然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再次看向下面,心道:我會盡最大的能力提高你們的修為,並給予你們最好的武裝,以迎接最殘酷的戰爭洗禮,我要將你們打造成我的鐵血殺手鑭身形一閃,躍千愁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他之前本不想讓大家知道他和剛才的漫天雷霆有聯繫,但是經過觀察後,他對這支軍隊有了充分的信心,這是一支值得他信賴的軍隊躍千愁的突然出現並未讓這支隊伍產生任何動靜,大家依然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這支隊伍經過張鵬的錘煉後,已經脫去了身上的最後一層浮華,不像以前那樣,一見到躍千愁都會迫不及待的高喊首領,在隊列中,他們的一切行動聽指揮。   「敬禮!」張鵬一聲命令,自己率先行禮,近萬人整齊劃一「唰!」的同時向躍千愁敬禮。這種軍禮是躍千愁從前世剽竊來規範到這支隊伍裡的,雖然看著有些噁心和彆扭,但躍千愁覺得比下跪、拱手和彎腰要稍微看著舒服點,於是就將就著用了。   這鐵血行伍的鏗鏘一幕落在洪七的眼裡,又惹得他心癢難耐了起來。躍千愁朝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張鵬隨後一聲令下,眾人重新恢復了立正的姿勢。   忽然,躍千愁雙臂張開,神識迅速籠罩眾人,轉眼全部消失在了原地。邊上就剩下了洪七一個人東張西望,他好奇的問道:「師傅,他們去哪了?」   「操心你自己的事。」躍千愁大手一揮,將他送了回去,自己隨後也消失了。   神墟境內,躍千愁一出現在那個當初遇見水明清的山谷,便見到提前送來的大軍已經呈警戒狀態分散在了四周,當即摸出一大堆圖鑒玉牒交給身邊的張鵬,交代道:「這裡便是大家歷練的地方,就地尋找有利地形紮營,做好長期駐訓的準備。這裡面的東西抽時間讓大家抓緊學習,我先去探探情況。」簡單交待完後又消失不見了。   那個讓人倍感噁心的大峽谷內,躍千愁現身在蜘蛛洞通道,左右看了看,閃身朝洞穴深處掠去。誰知沒飛多遠,便見一道加密的蛛網封住了通道,網眼太小,想鑽過去是不太可能的,躍千愁眉頭一皺,身上燃燒起紫火,「嗖!」的直接在蛛網上穿出了一個破洞來。   洞穴深處的大空間內,爬在巨型蛛網上的大蜘蛛紅光一閃,又變成了那個貌美的孕婦。就在她飄然落地的同時,躍千愁已經閃身到了洞府內,站在她面前漠然道:「為什麼封住進洞的通道?」   綵鳳吟吟笑道:「躍先生不要誤會,奴家是怕先生冒然來訪看不慣奴家的原形,所以設下一道訊網,只要有人破網而入,奴家便能立刻知曉提前準備。」隨後立刻轉移話題道:「不知躍先生這次回來有何指教?」   「我可以相信你嗎?」躍千愁忽然反問道。   大腹便便的綵鳳一怔,頓了頓道:「憑先生的慧眼難道看不出奴家並無惡意嗎?至於相不相信,就算奴家說得天花亂墜只怕也難說服先生徹底相信我,信任是一件經受時間考驗的過程,不知道奴家說的對不對?」   躍千愁有些另眼相看的說道:「看不出來,你這蜘蛛妖還挺通人情世故的。」   「在神墟境內,妖就是人,闖進來的人在我們的眼裡反而是妖。」綵鳳摸著自己的大肚子笑道:「奴家既然有名字,先生不覺得稱呼奴家的名字更合適嗎?何必要把蜘蛛妖掛在嘴上。」   「如此說來是我失禮了。」躍千愁看了看她的肚子,淡淡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綵鳳夫人吧當然,這是在我相信你的基礎上,若是讓我發現你不值得信任……」躍千愁漫步轉到她的身後,輕輕從她腰間插手,摸在了她的大肚子上,在她耳邊笑道:「那麼我會殺了你,連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殺掉,讓你神廟彩蛛一脈徹底的絕種。」 第九百三十七章 合作關係   雖然這話是笑著說出來的,但綵鳳仍從他話裡聽出了一絲冰涼刺骨的寒意,忍不住輕微哆嗦了一下,假裝有些不適應的扭了扭腰肢,躲開了他的手,轉身看著他笑道:「先生你又何必來威脅奴家,你我本來就是合作關係,這樣威脅似乎有些於理不合。」   「合作關係?」躍千愁嗤之以鼻道:「我們什麼時候合作過?」   綵鳳抬手扶了扶頭上盤起秀髮插了一圈的金骨髮釵,搖頭笑道:「以前沒有合作過,不代表以後不會合作。何況先生能再次返回這裡和奴家面對面的站在一起說話,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先生總不會說此來就是為了威脅奴家的吧何不開誠佈公,否則待會兒奴家有事相求先生又如何開得了口?」   躍千愁發現這蜘蛛精還真是不簡單,當即挑了挑眉冷哼道:「你倒是長了顆七竅玲瓏心,善解人意的很吶說吧有什麼事求我?」   「我的事不急。」綵鳳摸著圓鼓鼓的肚子笑道:「先生再次光臨,不知道有什麼事需要奴家效勞?」   「好個精明的綵鳳夫人,你這是想先摸摸我的底吧?」躍千愁搖頭道:「我的確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你上次為何要殘食自己的後代,這事一直讓我很疑惑。」   「先生既然不願意說,奴家也不好勉強了,那奴家就先說吧!」綵鳳歎幽幽歎口氣道:「其實這事和我要求先生幫的忙有點關係……不是我想殘食自己的骨肉,而是就算生出來了,數目太多我也保護不過來,怕活不長久啊與其讓別人殺死看著心疼,還不如吃入我腹內,為他們的兄弟姐妹們快快孵出發揮些作用。」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有什麼仇家?」躍千愁淡淡問道。   「先生明鑒!」綵鳳歎道:「離此千里之外的大焰山上,有一群巨力火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鍛造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因為我們神廟彩蛛的甲殼天生堅硬、爪牙天生鋒利,於是便成了它們最喜歡攻擊的目標。多少年來,我們神廟彩蛛已經快被它們給趕盡殺絕了,只剩下了我和外面的兩隻雄蛛,好不淒慘,嗚嗚!」   躍千愁見她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起來,而且哭得好不淒慘,貌似不像是假話,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那群什麼巨力火猿殘殺你們,利用你們的爪牙和甲殼鍛造東西?」   他表面上顯得同情,肚子裡卻在嘀咕,別說是他人,就連我也想把你的爪牙和甲殼剝下來。他雖然這樣想,但是在神墟境內好不容易碰上個會說話的妖怪,正想借此為契機瞭解點情況,所以暫時是不會下毒手的。   「不錯!」綵鳳哭哭啼啼道:「奴家為了保存我們神廟彩蛛一脈,迫不得已遷徙躲避在了這裡。」   「如此說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來你是想讓我幫你殺了那些巨力火猿。」躍千愁目光冷冽道:「你先告訴我它們的數量到底有多少?」   綵鳳擦了擦眼淚道:「數量並不多,奴家也並不是想讓先生幫我把它們全部殺了,只求先生能殺了它們的領頭猿王,其它的奴家自己就能應付下來,不敢多勞先生。」   「還有只猿王,原來是這樣!」躍千愁點了點頭,忽又問道:「可是你我的修為差不多,你既然不是那猿王的對手,為什麼就認為我能殺了那猿王,不知那猿王的修為有多高?」   綵鳳有些迫不及待的解釋道:「那猿王的修為雖然已經到了大仙初期,但是先生能駕馭紫火這等神物,紫火之下,它焉能是先生的對手。先生要殺它應該易如反掌。」   「既然綵鳳夫人信誓旦旦,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躍千愁朝洞外揮手相請道:「那就麻煩夫人帶路吧我去會會那個猿王。」他倒是不怕什麼危險,因為他可以隨時閃人,所以反倒是想借此機會找個人帶路多打探點神墟境內的情況,也好方便烏托邦的人手在此歷練。   綵鳳一怔,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爽快,目光閃爍不禁有些猶豫了起來。躍千愁當即皺眉沉聲道:「莫非夫人懷疑我會圖謀不軌?須知我若對你真有歹心的話,現在就可以直接對你動手了。夫人若是不帶路的話,此事就此作罷,我可不敢在這神墟境內到處亂摸亂闖。」   綵鳳聞言轉念一想,也是這麼個理,人家真要對付自己的話,根本就不用繞這麼大的彎。當即笑道:「先生這話說哪裡去了,我只是沒想到先生會如此爽快,有些喜出望外了。先生不用多慮,請跟我來!」說罷閃身朝洞外飛去。   躍千愁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跟在了她的後面,對於她的話,他頂多只相信了三分。雖然她又哭又笑的,說得挺像那麼回事的,但是躍千愁一直記得她吃那蜘蛛卵吃得津津有味的場面,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這婦人的心思可見一斑,如何能讓他全然相信,只怕說了一堆就是為了借刀殺人。   飛到峽谷的上空,兩人聯袂朝神墟境內深入飛行。濃霧遮眼,躍千愁不敢飛得太快,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警惕四周,綵鳳注意到後,笑道:「先生不必多慮,這一帶的情況我很熟悉,神墟境內能威脅到你我的人一般不敢在這裡出現。」   躍千愁看了看四周,不免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又是為何,莫非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先生可能有所不知,什麼地方都免不了有個做主的人,神墟境同樣如此。」綵鳳有些感歎道:「威震神墟境的主事人乃是一位修煉了無數年的獅王,修為已達仙帝末期。在許久以前,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修為很高的金袍人,和獅王打賭對戰,結果獅王戰敗,遂兌現戰敗的承諾,約束神墟內但凡達到了仙級的高手,不許跨入這片霧海,更不許趁神墟境開啟之際出去,還有些更過份的要求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不說也罷!」 第九百三十八章 大蛤蟆   從神墟境外面進來的金袍人,還能打敗仙帝末期的高手?躍千愁根本就沒有多想,除了仙帝金太還能是誰?也真怪了,傳言中的金太鐵血無情,既然能打敗神墟境內的第一高手,憑他的性格打贏了而不殺也算少見。   「看來你膽子倒是不小,別人不敢跨入這片霧海,你卻乾脆住在了裡面。」躍千愁笑道,多少也有詢問為什麼的意思在裡面。   「奴家又何嘗想冒這麼大的風險,實在是被那猿王給打殺怕了,左右都是為了保命,只好能顧及一時而顧一時,才冒險躲在了裡面。」綵鳳我見猶憐的搖頭苦笑道:「躍先生難道沒發現嗎?奴家躲在那峽谷下面幾乎是不敢離開洞府半步,連獵食都要代勞,之所這樣,怕的就是被別人發現,會傳到獅王的耳朵裡去。這次還望先生助我剷除那作惡多端的猿王,以還我自由,奴家日後定當厚報。」   兩人之間飛行的距離雖然靠得很近,但是難以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躍千愁看不出她說的是真還是假,順口直接回道:「那是當然,我這人紅口白牙一口唾沫一顆釘,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盡力,夫人儘管放心。」   隔在濃霧裡面的綵鳳臉上,湧起一片歡喜的神色,當即鄭重承諾道:「奴家自然信得過先生,今番若能事成,他日先生但凡有命,綵鳳也當盡力而為。」   「呵呵!」躍千愁打個哈哈,無意再和她講那些不知將來到底能不能兌現的虛事,轉移話題道:「那個獅王約束的不是仙級以上的高手嗎?為何這霧海裡面看不到什麼凶獸?」   綵鳳當即解釋道:「這和獅王的約束倒沒有什麼關係,主要還是神墟境百年開啟一次的原因。現在離神墟境關閉的時間並不久,原本在迷霧裡遊蕩獵食的凶獸被你們外面進來的了給打殺怕了,都躲了回來,暫時還不敢進去,等時間再長一點,過上個幾年自然而然就會慢慢又闖進去了。」   「原來如此!」躍千愁不禁搖了搖頭,看來還是人最凶,比凶獸還凶。   雖然綵鳳說這迷霧裡沒什麼危險,但躍千愁還是時刻對周圍保持著警惕,尤其是對邊上的這個女人,更是保持著內緊外松的狀態。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關係貌似開始融洽了起來,說笑間前面的光景越來越亮,給人一種飛向光明的感覺。綵鳳出言提醒道:「馬上就要出這片霧海了。」   果然不愧是熟門熟路的本地人,她話音一落,眼前豁然一亮,兩人瞬間衝出了霧海,一片廣闊的天地展現在躍千愁的眼前。飛出不遠,兩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停在了空中四處觀望,陽光普照,山川河流綿延大氣,不知名的古樹蒼翠聳天,一派生機盎然,看不出有什麼危險存在。   綵鳳張開雙臂盡情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臉上露出異常享受的神情微微呻吟道:「終於又出來了。」   躍千愁挑眉看了她一眼,返身看向身後的茫茫霧海,問道:「神墟境裡面怎麼會有如此大面積的霧存在,感覺有些突兀,莫非是誰布下了什麼陣法?」   綵鳳睜眼看來,笑道:「不知道,反正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以神墟境開啟的那個洞口為中心,四周都被大面積的濃霧給掩蓋了。」   「想必離那大焰山不會太遠了吧!」躍千愁揮手示意繼續趕路,他無意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綵鳳當即笑著點了點頭,她自然希望早日解決麻煩,兩人急速遠去。沒用多久,便飛臨到了一片廣漠的沼澤地域,躍千愁正奇怪這凶獸橫行的地方為什麼會沒有看見一隻凶獸,兩人頭頂的白雲中忽然風起雲湧,強風戾氣蓋頂,一團黑影速度奇怪的猛然撲來。   躍千愁瞳孔微縮,發現襲擊他們的竟然是一隻翼展達二十多米的黑色大雕,當即一個瞬移閃到了數百米外。綵鳳卻是不慌不忙,大臂一揮,整條胳膊立刻變成了巨大的蜘蛛節肢,如死神的鐮刀一般,揮灑出淡金色的光芒,迎著撲來襲擊的大雕劃去。   那黑色大雕貌似吃了一驚,迅速振翅升空欲要躲開,然而它的速度根本無法快過綵鳳,一道金華不費吹灰之力的直接戳入了它的胸腹之間。黑色大雕振翅一陣撲騰,卻被綵鳳大臂如勾劃過,直接開膛破肚了,一蓬血雨爆灑。   「嘎……」隨著長空一聲悲鳴,那隻大雕潸然落向下方的沼澤地去。躍千愁微微心驚,這蜘蛛精的節肢還真是鋒利歹毒,隨即身形一閃,追向了往下掉落的大雕,他想採取這扁毛畜生的內丹。   可就在這時,下方的沼澤地中忽然如沖天炮一般爆射出一道紅芒,隔空四五百米將那只還未死透的大雕貫穿而過,接著紅芒一卷,直接將大雕拉進了沼澤地裡突然出現的一個黑洞中吞沒。那個黑洞張開的面積足足有二十多米長寬,吞下大雕後迅速閉合,緊接著傳來一聲如雷的「咕咚!」吞嚥聲。   這是什麼?躍千愁嚇了一跳,趕緊剎住身形拔空而起。下面隨著那一聲「咕咚!」吞嚥聲響起後,沼澤泥潭中四處俱動,一雙雙如桌面般大小的眼睛紛紛撥開泥草睜開浮現,紅睛睛的眼眸巨大嚇人。隨後又見沼澤泥潭中張開了許多的黑洞,大小不一,但都和前面那個吞噬大雕的黑洞形狀相似,皆如大炮一般瞄準了躍千愁。   「呵……」空中的綵鳳剛將鋒利的節肢變回胳膊,腦袋一搖,又變成了面目猙獰的大蜘蛛腦袋,朝下面猛的噴出一口暴虐的凶悍氣息,如狂風般蓋向下面的沼澤。   狂暴氣息橫掃而過,下面的沼澤地裡立刻亂成了一團糟,黑洞立刻全部閉合上了,一隻隻體型長達四五十米的巨型醜陋蛤蟆,紛紛從沼澤泥潭裡蹦了出來,也有體型只有十來米的。一時間爛泥滿天飛,數百隻巨型大蛤蟆們「啪啪!」在沼澤地裡甩開四肢蹦跳如飛,迅速遠去。   轉眼沼澤地裡出現了數百個大坑,隨著水流的湧入,變成了一個個渾濁的水坑。躍千愁目瞪口呆的看看下面,又看看那些消失在遠處的大蛤蟆,一陣無語,他做夢都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蛤蟆,不禁看呆了。   綵鳳晃晃腦袋恢復了原樣,閃到躍千愁身邊笑吟吟道:「神墟境內的奇獸異種多不勝數,它們名叫『鑽天蛙』,嘴中蜷縮的舌頭是它們獵食的利器,別小看它們的舌頭,其穿透力異常強悍。成年的鑽天蛙,舌頭可在瞬間奔襲千米,一舉將獵物置於死地捲回吞噬,一般獵物的防禦力很難抵擋。」   躍千愁的目光緩緩從大蛤蟆消失的地方收回,看著綵鳳說道:「看夫人對付它們舉重若輕的手段,實在讓人佩服,一口氣息就能嚇得這群凶獸慌忙逃竄,還真是不簡單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綵鳳怔了怔道:「什麼事?」   「我在想,如果我幫夫人把那猿王給殺了,不知道夫人會不會成為這一帶的霸主?」躍千愁一臉戲謔的笑道:「想必到時候夫人就不用再躲在那條不見天日的峽谷內了,然後夫人就可以放心的在這一帶橫行,各種口味的獵物信手可得。最重要的是,沒有了剋星,可以放心的繁衍神廟彩蛛一脈,憑著神廟彩蛛的天賦,想必在將來可以繁衍出一支龐大的種群,不知道我猜想得對不對?」   綵鳳當即愣住了,躍千愁猜的沒錯,她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天賦異稟,很難找到天敵,是在這一帶實力僅次於巨力火猿王的人。如果猿王死了,那這一帶將不會再有她的對手,那麼她將成為這一帶的霸主。少了猿王這個剋星,神廟彩蛛不但能安心繁衍,而且還會越來越強盛,因為它們的祖先來自神墟境最神秘的鳳凰神廟,傳承下來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只要給它們一定的條件,它們將會變得非常強大。   「明人眼前不說瞎話,先生說的大致不錯。不過……難道先生覺得奴家成為這一帶的霸主不好嗎?憑奴家和先生的關係,奴家成為這一帶的霸主和先生成為這一帶的霸主有什麼區別?」綵鳳吟吟笑道。   她之所以說得如此坦白,是因為躍千愁猜到了她借刀殺人,卻沒猜到她會在事後過河拆橋。她其實早有盤算,因為她神廟彩蛛一脈天生甲殼堅硬難破、爪牙鋒利無雙,甚少能找到剋星,她不可能在身邊留上個能駕馭紫火克制自己的天敵,那樣簡直是太危險了。   只要躍千愁幫她除掉了猿王,讓她有了立足之本,她到時候只需將神墟境內有個人類能駕馭紫火的消息透露出去,那麼自然會有高手來收拾躍千愁……   她的打算不可謂不精細,然而躍千愁本就是個奸詐似鬼的梟雄,不起疑心還罷,一但對人起了疑心,想那麼容易算計他,很困難。所以躍千愁聽了她的話後,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道:「夫人這話我喜歡聽,不過夫人,你事後不會幹出過河拆橋的事來吧!」 第九百三十九章 彩蛛戰猿王   「先生說笑了,奴家不是先生的對手,焉敢有非分之想,除非活得不耐煩了。」綵鳳掩嘴一笑,把這事揭了過去。   躍千愁也沒想過要在這事上分個一清二楚,不過是為了安全計,想點醒對方別把自己當傻子,此去大焰山的路上最好別搞什麼花樣,自己可是隨時防備著。   兩人隨後繼續前行,速度卻是比在濃霧中快了不少,一路上的奇山異景不斷在下面飛速後退,讓躍千愁有些目不暇接。   其實出了那濃密的霧海,離大焰山已經不遠了,七八百里的路程對兩人來說要不了太多的時間。待看到遠方天際那聳立的栗色高山後,綵鳳忽然打了個手勢停了下來。   躍千愁跟著停下,問道:「怎麼了?」綵鳳有些不安的指著那座栗色高山,對躍千愁欠身行禮道:「那便是大焰山了,猿王就住在那裡,奴家的事就拜託給先生了。」   躍千愁看了看遠處那座冒著黑煙的栗色高山,分明就是一座活火山,不過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那些巨臂火猿既然喜歡鍛造東西,找火山做落腳的地方是應該的。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你不去?」   綵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那猿王本就欲殺奴家,而奴家又不是他的對手,如今有孕在身,奴家實在是……」   「少來這套!」躍千愁毫不猶豫的大手一揮道:「別拿你有孕來說事,你自己吃都吃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那猿王的底細我一點都不清楚,萬一被你賣了怎麼辦?要麼一起去,要麼就一起回去,反正讓我一個人去冒險是不可能的,你自己看著辦。」   「呃……」綵鳳在圓肚子上撫摸著的手僵住了,沒想到一直比較好說話的躍千愁忽然不耐煩了,看了看遠處的大焰山,開始有些舉棋不定了,不知道該不該去冒這個險。   「事到如今,有些話我不妨挑明了說。」躍千愁兩手一背,淡然道:「我幫你殺猿王沒問題,但我也不可能白忙活。事後你要幫我弄五千顆各類凶獸的內丹來,你答應我們就繼續,若是不答應,那就算了。」   他擺出了一付事到臨頭談條件的奸商嘴臉來,綵鳳見後反而放下了幾分心來,有些狐疑的問道:「你要五千顆凶獸內丹幹什麼?」   躍千愁挑眉道:「這不需要你操心,我自然有我的用處,若不是我一個人類之身不方便在神墟境行走,我也用不著找你幫忙,你只需告訴我你答不答應。」   綵鳳看著遠處的大焰山,一陣斟酌後,咬牙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能幫我殺了猿王,五千顆各類凶獸的內丹包在我身上。」   「你說錯了。」躍千愁擺擺手指道:「是我們兩個一起去殺猿王,你對猿王如此忌憚,讓我相當懷疑猿王是不是真如你說的那樣不堪,別是故意讓我去送死的吧!」   綵鳳聽了不禁感到好笑,這男人前怕狼後怕虎的,感情是個色厲內茬的膽小鬼,當即正色道:「先生多慮了,我的意思正是要和先生一起聯手殺那猿王,待會兒先生見到那猿王只管放出紫火來燒它,須知紫火的威力非凡,奴家保管憑他的能耐擋不住紫火的威力。」   「那就這樣說定了,若敢反悔,別怪我不客氣。」躍千愁大手一揮道:「走!」兩人立刻聯袂朝大焰山飛去。   大焰山如錐形坐落,圓頂內陷冒著陣陣黑煙,整座山上看不到一絲綠色,人還在千米外就能感受到滾滾熱浪逼來。山體上有許多開鑿出來的山洞,不時能看到一隻隻渾身長滿了火紅色毛髮,體態健碩的猿猴在山洞中進進出出。相對於其他凶獸來說,這些身高也就兩米多點的動物實在算不上高大,兩隻健壯的手臂卻是非常的長,幾乎能拖到地上,一雙手掌張開比臉盆還大,握成拳頭就像是兩隻鐵錘。   這應該就是巨力火猿了躍千愁浮空默默看了會山上的動靜,隨後又偏頭看了眼綵鳳,微微頷首,表示可以開始了。綵鳳咬了咬牙,厲聲喝道:「老猴子,給我滾出來。」   音浪滾滾散開,頓時驚得在山洞中進進出出的火猿看來,見到空中的兩人後,山上的火猿一個個呲牙咧嘴對著上空咆哮,雙掌握拳捶胸擂得像鼓一樣「咚咚!」響。隨後紛紛跑進山洞內,等到再出來時,數量更多了,而且身上皆穿上了鮮亮的盔甲,手持金屬長矛朝空中揮舞示威。奈何它們還無法飛行,只能對擅闖者乾著急。   沒一會兒,半山腰一個最大的山洞裡,大步走出一個魁梧漢子,紅髮飛揚,穿著有些稀奇古怪。下身套著一件灰色的褲子,腳下蹬著一雙淡金色的金屬靴子,上身赤露卻同樣穿著一件淡金色的金屬馬甲,光著兩個膀子在外面。   紅髮飛揚的魁梧漢子雙臂一揮,大焰山上吼叫示威的火猿們立刻閉嘴了,喧囂聲頓時消失。紅髮漢子朝空中看了眼,頓時爽朗的哈哈笑道:「我當是誰敢來此挑釁,感情是你這隻大蜘蛛。」說著砰砰拍了下胸口的金屬馬甲道:「我正愁少了材料,鍛造的甲冑不全,又找不到你們這些大蜘蛛,沒想到你親自送上門來了。」   躍千愁瞥了眼綵鳳,看來她在這事上倒是沒有說謊,這猿王果真是在用它們的甲殼來鍛造東西。綵鳳聞言咬牙切齒道:「老猴子,休要猖狂,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哦那我倒要看看。」話聲未落,猿王已經瞬移到了空中,站在了兩人的面前,看了眼躍千愁道:「我當為什麼膽氣壯了,原來找到了幫手,咦你是人類?」   躍千愁淡淡笑著點頭道:「你就是猿王?」   猿王打量幾眼後,發現自己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神色當即凝重了起來,鏗鏘有力的回道:「不錯,就是我。」   他們兩個在這裡交談,一旁的綵鳳卻是有些急了,不斷的朝躍千愁使眼色,暗示他趁機用紫火來偷襲。結果發現躍千愁居然當做沒看見,當即拉他下水道:「躍千愁,快殺了他。」   猿王掃了眼綵鳳,卻沒怎麼放在眼裡,此時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沉聲道:「你是來殺我的?」   「你覺得像嗎?」躍千愁笑道。此話一出,綵鳳立馬有些慌了,猿王的一雙大眼睛立刻盯了過來,試探道:「如果不是,那我就要把這大蜘蛛大卸八塊了。」   「悉聽尊便,其實我和她沒什麼關係,只是久仰猿王的大名,找個借口讓她帶路罷了。」躍千愁朝綵鳳抬了抬手,示意隨便。   綵鳳當即厲聲怒吼道:「躍千愁你騙我。」說話間人已經迅速化作流光逃離。   「賤人既然來了就別想再逃了。」猿王略帶警惕的看了眼躍千愁,見他無動於衷,當即哈哈大笑的快速追去。   躍千愁反身看去,搖頭輕歎道:「我是那麼好利用的麼?是你心懷叵測在前,我也只好奉陪了。」隨後朝追逐的兩人飛去,為了不讓猿王誤會,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呔!留下!」一聲暴喝如晴天霹靂響起,只見憑空幻起一隻大拳頭,重重的砸中了逃離的綵鳳的後背。   「砰!」綵鳳被對方一拳給砸得身形急速下落,但是甲殼堅硬挨了一記重拳居然一點沒事。但是她也知道逃不了了,只有殊死一搏。下墜的身形穩住,身軀紅光一閃,當場現出了猙獰的巨型蜘蛛原形,如八爪魚般再次飛起,張牙舞爪的揮動利戈撲向猿王。   猿王當即哈哈笑道:「來得好。」剛展開兩隻胳膊欲要反制,卻見撲來的大蜘蛛嘴裡猛然噴出了一股黃煙滔天。猿王不是第一次和神廟彩蛛交手,自然知道這黃煙的厲害,乃是劇毒之物,如果吸入一點點,便會渾身立刻會潰爛而亡,他也扛不住。   猿王不敢大意,身軀一震,當即從體內震出一股火紅的滔滔烈焰,將渾身上下裹住,迎著黃煙衝去,當場燒得黃煙「滋滋!」作響。   一衝入黃煙內,便見亂七八糟的金戈攜帶著罡風劈來。猿王在空中挪閃的動作輕靈之極,不退反進,根本就不忌諱其鋒利,寬大的手掌伸出,找準下手的位置,撈住了大蜘蛛的一根鋒利節肢,閃到了大蜘蛛的背上。   大蜘蛛立刻驚慌的在空中亂翻亂抖,奈何猿王大腳一跺,像生了根一樣,站在她背上四平八穩,根本就甩不脫。遂翻起另一根鋒利的節肢朝背後撩去,猿王哈哈大笑,信手拈來,又被他撈在了手裡。   站在大蜘蛛背上的猿王左右手各撈住一隻蜘蛛腿後,「嗨!」吐氣開聲,拉住兩隻利爪像划船一樣,朝裡成內八字形用力一掰。「卡嚓!」聲響起,大蜘蛛當場發出「吱吱!」慘叫,兩條利爪已經被猿王直接掰了下來。   隨後趕來的躍千愁看到這一幕後搖頭驚歎,這神廟彩蛛利爪的堅硬恐怕不是憑力量大就能折斷的,但是這猿王對付這大蜘蛛顯然很有經驗,知道這甲殼堅硬的蜘蛛弱點在哪,乾脆利落的把其爪子從關節結合處給拗斷了…… 第九百四十章 該拿就拿   就在這時,猿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手中掰斷的兩根利爪被他順手直接插進了大蜘蛛的堅硬背部,大蜘蛛頓時發出淒厲驚魂的「吱吱!」叫聲,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猿王一不做二不休,動起手來了就不留情,趁著大蜘蛛殊死反抗之際,連連出手。一轉眼的功夫,猿王在大蜘蛛背上出手快若閃電,大蜘蛛八支鋒利節肢已經被掰斷了六支,皆插在了大蜘蛛的背上。   大蜘蛛知道自己已經命在旦夕,嚇得魂飛魄散之際,使出渾身解數漫天翻滾。猿王任她翻江倒海,腳下如生了根一般,紅髮飄揚威風凜凜,出手再次掰下兩根節肢,一支插在大蜘蛛的背上,另一支舉在手中,閃身到了大蜘蛛的頭頸結合處。   躍千愁目光閃爍,知道猿王這是要給予大蜘蛛最後致命一擊了,目光忽然掠到那些粘在大蜘蛛腹部如黃皮球般的蜘蛛卵,當即大聲喊道:「猿王,別把她肚子上的蜘蛛卵毀了,我還有用處。」   猿王滿頭紅髮迎風一甩,甚是魁梧瀟灑,看了他一眼,手起刺落,「卡嚓!」一聲直接插在了大蜘蛛頭頸結合處的縫隙中,幾乎把大蜘蛛的整個腦袋崩了下來。大蜘蛛背部已經是中了七槍,加上這脖子上的致命一擊,「吱吱!」慘叫的聲音當即斷了。   只見猿王隨後又彎身伸出寬大的手掌,掰住已經死去的大蜘蛛脖子後面的甲緣,當空將大蜘蛛翻了過來,單掌托起死去的大蜘蛛,朝著大焰山方向快速飛去。躍千愁嘿嘿一笑,當即跟著飛去……   兩人一回到大焰山,便直接落在了半山腰那個最大的洞口前,八條斷肢在地上架著死去的大蜘蛛,猿王從斷肢下走了出來,目光投向了躍千愁。大焰山上紅毛披甲的猿猴們見大王神勇,立刻揮舞著手中的金屬長矛興奮的吼叫,不過隨後又被大猿王揮手制止了。   躍千愁繞著死去的大蜘蛛嘖嘖有聲的轉了幾圈,還鑽到大蜘蛛的龐大軀體下看了看,因為架著大蜘蛛的八條節肢有好幾米長,所以下面有足夠的空間。猿王的目光一直在跟著他轉,搞不清此人是敵還是友,但是躍千愁風輕雲淡的態度,反而讓他越發忌諱起來,很是高深莫測啊轉了幾圈後,躍千愁又蹦到大蜘蛛朝天的大肚子上,上面密密麻麻的粘了上千顆蜘蛛卵,一個個黃澄澄如拳頭般大,很像皮球。忽然躍千愁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吸引了,就地蹲了下來查看,只見那略帶透明的蜘蛛卵裡,明顯能看到有小蜘蛛在裡面遊走。   「猿兄。」躍千愁蹲那伸了個腦袋,朝下面招了招手道:「上來一下,有事請教。」   猿王神情抽了抽,但還是閃了上來,目光警惕的問道:「你想幹什麼?」躍千愁也不介意對方和自己的距離感,他一直認為感情是培養出來的,遂站起身來指了指蜘蛛卵道:「這些小傢伙們還能不能活?」   猿王在上千顆蜘蛛卵上掃了眼,頓了頓道:「它們已經在卵裡面成形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卵而出,只要不造成大的損害小心取下,應該都能活下來。」   「這樣啊!」躍千愁又蹲了下來,雙手抱住一顆蜘蛛卵,小心翼翼的折騰了起來。他開始還擔心這蜘蛛卵太脆弱會弄破,後來發現完全是杞人憂天,這東西能經受住大蜘蛛和猿王大戰而不破,其皮囊的韌性不是一般的強。   遂直接摘了一顆下來,捧在手裡對著空中的陽光看了一會兒,裡面的小蜘蛛泡在一團液體裡面,正歡快的揮動爪子翻來翻去。躍千愁當即毫不客氣的送進了烏托邦,轉而飛快的收拾起了其它的蜘蛛卵。   「你想把這些蜘蛛孵化出來?」猿王盯著他的舉動,皺眉道:「這些蜘蛛天生凶殘,加上天生甲殼堅硬難破,還有爪牙鋒利,幾乎就沒什麼剋星,一但大規模繁殖出來,對其它動物來說簡直是災難。在許久以前,我們火猿一族就遭到過它們的殘害。若是遇見食物不夠的情況,它們甚至會自相殘殺互相殘食,可謂天性殘暴,它們就不該存活在這世上。」   已經收拾起大半蜘蛛卵的躍千愁,轉身看向猿王,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猿王要對神廟彩蛛趕盡殺絕了,感情除了它們的甲殼能鍛造東西外,還有著種族仇恨。咳嗽一聲擺擺手,悲天憫人的歎道:「上一輩的仇恨不該延續到下一輩的頭上來,小孩子是無辜的,你放心,我會好好管教它們的,不會再讓它們出來為禍。」   說完又繼續收拾起剩餘的蜘蛛卵,他嘴上說的好聽,就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好好管教這些小蜘蛛不讓它們出來為禍,還是想把這些小蜘蛛馴養出來闖禍,天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這麼有愛心了猿王被他說的一陣無語,想出手制止他,但又沒有一點把握,眼睜睜的看著躍千愁將所有的蜘蛛卵收了起來。   小有收穫的躍千愁,忙碌完後又從大蜘蛛的腹部蹦了下來,對猿王招手道:「猿兄,先下來。」   猿王不解的閃了下來,只見躍千愁掰住一支倒撐著的蜘蛛斷腿猛的一掀,「砰!」大蜘蛛的身軀頓時翻倒在地。躍千愁跳到大蜘蛛的背上,抱著插在大蜘蛛背上的蜘蛛腿,一支一支的拔了下來收起。最後又走到大蜘蛛頭部,掌化手刀,布上一層紫光,手起刀落之下,蜘蛛嘴上的大顎牙被他切了下來。   這一幕把個猿王看得直抽冷氣,膽戰心驚不已。神廟彩蛛的甲殼之堅硬,他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頭部的顎牙和八條大腿更是堅硬無比,誰知躍千愁手掌一揮,居然像刀切豆腐一般把顎牙給切了下來,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此人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猿王目光閃爍不定,鎖定了躍千愁手掌上的紫光,若有所思起來,已經猜到了是那紫光的原因。   躍千愁幹完這些,興奮的搓了搓雙手,指著沒了腿和牙,像囫圇一團的蜘蛛屍體道:「猿兄,這傢伙身上的甲殼我就不要了,應該夠你煉製甲冑了。」   屁最好的東西都被你給搞走了猿王一陣無語,帶著抗議的語氣敷衍著「嗯!」了聲,也不發表任何意見,希望這不知道哪裡來的傢伙早走早了事。   然而躍千愁的思想覺悟有些時候的確不怎麼高,一付我們很熟悉的樣子盯著猿王上上下下的打量。其實這猿王的樣貌倒是充滿了一等一的男子漢氣概,濃眉飛揚,大眼炯炯有神,臉型大大方方,臉骨飽滿豐盈,嘴唇厚實,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唯一的缺陷就是下巴上有鬍渣,不過更添幾分男人味,尤其是一陣風來紅髮飄揚在魁梧身姿上時,愈發給人一種男子漢當頂天立地的感覺。   若把他和弄竹做一比較,肯定比不上弄竹的英俊瀟灑,但是躍千愁更喜歡看猿王這種人男人。猿王是那種骨子裡透著男人味的男人,若是放到人間去,那又是一個讓女人為之瘋狂的男人。   「你想幹什麼?」猿王皺眉道。對方的目光不停在他的馬甲和靴子上打量,讓他不禁懷疑對方搞走了神廟彩珠身上的好東西後,又看中了他身上的東西。   果然,躍千愁訕笑一陣後,指了指他身上的金屬馬甲道:「久聞猿兄善於鍛造東西,不知能不能將你身上的鐵甲脫下來給我看看?」   「粗製濫造的東西沒什麼好看的。」猿王嘴上這樣說,但是心中卻有些小自傲。神墟境內的眾生沒人會去鑽研這東西,打鬥什麼的,憑的都是修為和天賦,他也是一次無意中看到闖入神墟境內的人類借助地火煉製器物,好奇之下才起了鑽研之心,漸漸給他摸出了一些門道。   「猿兄不會是怕我奪你所愛吧你放心,我只是看看而已。」躍千愁拍著胸脯保證道。   猿王也沒有再小氣,抱著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藝的自得心裡,脫下了身上的馬甲,遞給躍千愁。   躍千愁笑著伸手去接,發現入手後沉甸甸,份量重得讓人難以置信,一個不小心「光當!」落地,直接在地上砸了個不大不小的坑出來。此等無能的表現落入山上觀望的火猿眼裡,頓時引來一陣捶足頓胸的狂笑。猿王也是微微一怔,覺得憑對方的修為不應該連個這東西都拿不動才對。   躍千愁對周圍的嘲笑並不以為意,自己還不至於要面子到了要和一群猴子計較的地步,他並不是拿不起,剛才只是因為一時大意而已,沒想到薄薄的一件馬甲居然重達萬斤。相對於體積和重量比例來說,這是他除神劍外,看到的最重的東西。   一絲驚訝在躍千愁臉上閃過,遂朝地上隨手一揮,栗色的山石如噴泉一般翻湧,直接拱起一座齊腰高的錐形土堆,上面頂著那件淡金色的金屬馬甲。周邊火猿的嘲笑聲立刻止住了,猿王的目光也不停的打量升起的土堆…… 第九百四十一章 有情人   躍千愁沒心思在意他們的看法,圍著那馬甲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他之所以答應綵鳳那大蜘蛛來見猿王,乃是聽到她說猿王善於鍛造東西,這才讓他心動而來。   原因無它,他現在已經有心要給手下的烏托邦大軍打造一批精良的武器裝備,憑陳風的煉器水平,已經大大趕不上大家進步的速度了。其實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從來不會嫌棄自己弟兄水平低,水平低他可以想辦法弄來資源幫助提高。   但是如今的陳風已經頹了,和以前那個笑看人生的陳風判若兩人,已經被當初那個看似清純可愛如今可恨的娘們給搞廢了。他幾次發現肖婉清在攪風搞雨,甚至在曲萍兒面前挑撥是非,差點沒忍住把她給宰了。試想整個烏托邦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若真有心關注,又有什麼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   不過看在陳風的面子上他忍了,畢竟是最早跟自己的弟兄,不走到最後一步,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下不了那個手。其次,當年他們倆夫妻的結合,也是他一手搓合的,如果有錯,他自己也佔了很大的責任,自己不能毀了人家的一輩子而後看人家不順眼就把人家給宰了。只能寄希望於有些人好自為之,給予足夠的時間掂量掂量自己,不要漸行漸遠,哪怕大家最後合不來好好散伙各走各的也行,有些事情真的不好手起刀落,那樣會傷人傷己。   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他也想利用肖婉清看看曲萍兒能不能經得住考驗。修行歲月無窮盡,除了感情外,大家是要在一起過一生一世的人,如果沒點女主人的范兒,只會搞得後院不得安寧,又哪來的資格做女主人?所以他一直在冷眼旁觀,任其發展……   躍千愁此來就是想看看猿王的手藝怎麼樣,能不能讓自己滿意。結果發現煉製的水平的確不怎麼樣,但卻能將一件薄薄的馬甲打造得如此沉重,說沒點水平又講不過去。遂回頭問道:「猿兄,你這件鐵甲的防禦力怎麼樣?」   「一般人想破我這件鐵甲,無異於癡人說夢。仙帝初期的高手,白犀大王曾對此甲全力一擊,也只是在上面微微留下點凹痕罷了……」猿王自得的話聲戛然而止,只見躍千愁的掌上又泛起了那可怕的紫光,急忙出聲制止道:「,你不是一般人!」   聽到仙帝初期的高手動用全力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點凹痕,躍千愁當即心癢難耐了,忍不住就要用紫火試試看,可猿王不願意,當即笑道:「不用擔心,我只是試試看,不會毀了你的寶貝。」   「別!」猿王一把將鐵甲搶了回來,快速穿戴回自己身上,隨後指向一旁大蜘蛛的屍體道:「不用試了,我這付鐵甲就是用五千餘隻成年神廟彩蛛的甲殼鍛造而成的,你能輕易破了它的甲殼,我這件鐵甲估計也難以抵擋。」   「五千餘隻成年神廟彩蛛的甲殼才鍛造出這麼一件小東西?」躍千愁難以置信道,心想怪不得這麼重,隨即指向猿王腳上的靴子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和你身上鐵甲的材料是一樣的,包括在那五千隻裡面嗎?」   「這靴子另用了三千多隻。」猿王解釋道:「別看使用的數量多,但都是經過我無數次淬煉,才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用神廟彩蛛的甲精煉製而成。」   「甲精?」躍千愁嘀咕一句,估摸著就是神廟彩蛛甲殼中的精華的意思,眼珠轉了轉道:「不瞞猿兄,我有一位朋友是此道中的高手,也在神墟境內。如果猿兄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他給請來,你們不妨在此道上切磋切磋。」   他相信,既然是執著於此道的人,必然對此道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自己投其所好,應該會有些作用。   果然不出他所料,猿王一聽到神墟境內還有精通此道的人,頓時眼睛一亮,當即爽朗笑道:「躍…躍兄,不知道你那朋友離此遠不遠,如果方便的話,不妨請來一敘,大家互相學習一下也是好的。」關係果然一下就近了好多,已經稱呼躍兄了。   「不遠,不遠。猿兄稍等,我這就把他找來。」躍千愁扔下一句話,立刻化作流光快速飛走,為了安全起見,途中扔下了一把小銀球,便煥然消失了。   人間修真界,南海紫竹林深處,躍千愁悄然現身,環顧四周,紫竹幽幽,冷香徘徊,靈氣氳氤,猶如人間仙境。紫竹林還是那個紫竹林,就是不知道這裡的人過得怎麼樣,他一直在忙碌,已經很長時間沒來過了。   遂閃身朝「竹琅福地!」方向掠去,人剛接近,便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在交談,躍千愁當即停了下來。憑他如今的修為,若想躲著不被人發現,只怕這裡還沒有人能發現他。   竹琅福地的院子裡,紫衣靠在院門口一根撐著竹牌樓的老竹槓上,有些慵懶的看著盤膝坐在石台上的芙蓉問道:「芙蓉啊那個大騙子是不是不要你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你?」   芙蓉一臉的淡然,確信無疑的笑道:「不會的。」   「你就這麼肯定?」紫衣精神一振,快步走到石台前,一屁股擠了上去,眼睛亮晶晶的問道:「我師傅上次回來的時候,說那大騙子不是個好東西,你說他會不會在外面看上別的更漂亮的女人?」   躍千愁聞言苦笑,弄竹那老帥哥估計還是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呢搖了搖頭又看向芙蓉,看她會怎麼回答,然而不聽到還好,一聽到立馬把他給感動的一塌糊塗。   「我不知道。」芙蓉一臉滿足的淡淡笑道:「他讓我在南海紫竹林等他,我就在這裡等他,他讓我去幹什麼我就去幹什麼,他讓我去哪我就去哪。」那神情和語氣,彷彿能在這裡靜靜的等自己的男人回來,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哪怕他真的扔下自己不管了。   「真是個傻丫頭。」紫衣坐在石台上,紫裙下的兩隻腳前後交叉擺動著,撅嘴道:「他讓你去哪你就去哪?大騙子最喜歡錢了,你小心他哪天把你騙去給賣了。」   「那他那樣做肯定是為我好。」芙蓉歪個腦袋想了想說道,她想不出躍千愁有什麼理由會害他。   紫衣當即一雙明眸瞪得老大,膛目結舌道:「他把你給賣了也是為你好……看樣子你真被那大騙子給騙得不輕,那傢伙心眼太多,壞透了!」   「誰呀誰呀哪個八婆又在說我的壞話?」躍千愁黑著一張臉從紫竹林的鵝卵石小道上走了出來,任誰一來就聽到別人說自己的壞話都會不高興。   兩女齊齊回頭看來,驚奇同時浮現在她們的臉上,雙雙下了石台。紫衣剛才還徹底否定著某人的人品,現在一見到某人比誰都跑得快,一個閃身到了躍千愁身邊,驚喜道:「大騙子,你怎麼來了?」   躍千愁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呲牙咧嘴道:「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我騙你什麼了?」   紫衣被罵也不生氣,反而在那歡快的很,吐了吐鮮紅的舌頭道:「反正你就是個大騙子。」   「躍千愁!」芙蓉站在寫著「竹琅福地!」的竹牌樓下喜出望外的喊了聲。怒視紫衣正要發作的躍千愁頓時被芙蓉一喊給勾走了魂,直接將紫衣給無視了,展現笑容,朝芙蓉張開雙臂快步走了過去。   芙蓉幾步上前,迎著他,抱進了他的懷裡。被扔在後面的紫衣當即把嘴巴給撅得老高,掛個油瓶沒問題。   「過得還好吧沒人欺負你吧!」躍千愁貪婪的深吸了一口魂牽夢繞的體香問道,手掌輕輕的拍著芙蓉的後背,這丫頭總是能給他最簡單、最樸實、最真誠、最純淨的感動,人生中若是少了她的存在,那還有什麼意義呢躍千愁閉眼想著想著,不由抱得更用力了,恨不得把她給擁抱融入到自己的骨子裡,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沒有,大家對我都很好的。」芙蓉閉個眼睛滿足的呢喃道,這個懷抱同樣是她魂牽夢繞最安寧的港灣,每當身處在這個港灣時,便忘記了世上的所有煩惱和憂愁。   紫衣走到了兩人邊上,冷哼道:「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真不要臉。」奈何這個兩人世界裡暫時沒有她的位置,兩人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什麼。   「那就好。」躍千愁拍了拍她的後背,睜開眼睛輕輕將她推開,隨後握著她的雙手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容顏,溫馨的笑道:「我的芙蓉是越來越漂亮了。」   「你喜歡嗎?」芙蓉心花怒放道。躍千愁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越看越喜歡,會生生世世永遠喜歡下去,誰也阻擋不了。」芙蓉一把將他胳膊摟在了懷裡,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甜蜜道:「我也是。」   院子那邊的瑯嬛別院,弄竹和南明老祖已經被這裡的動靜給招了出來。南明老祖搖著腦袋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幕,弄竹則臉色發黑,尤其是看到紫衣杵在那不三不四的樣子,臉上一陣晦明晦暗,當即喝道:「躍大掌門,躍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駕臨我小小的南海紫竹林吶!」 第九百四十二章 南明的身世   弄竹語氣裡透出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躍千愁對著芙蓉苦笑笑,芙蓉嫣然一笑,自覺的讓到了一邊,誰說她傻?其實她心裡什麼都明白,只是從不給自己的男人添麻煩罷了。   躍千愁緩緩步入瑯嬛別院,走到弄竹跟前向四周看了看,感歎道:「還是這裡好啊羨慕啊!」   弄竹當即「嗤!」的冷笑一聲,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來我這裡幹什麼?若是沒事就給我滾,我這裡不歡迎你。」之前在仙界被對方給逼走了,如今逼自己的人到了自己的地盤上,自然要好好報復一下。   「滾?笑話!」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指了指上空道:「這片天空下的地盤都是我的,還沒人有那本事讓我滾。千萬別找不痛快,惹火了我,我一把火將這紫竹林給燒了,你信不信?」   弄竹神情一僵,他太瞭解這傢伙了,這世上就沒他不敢做的事情……突然,弄竹雙手高舉,對天悲吼嚎啕道:「老畢啊你若是沒死就回來看一看吧你一走,你徒弟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啊仗勢欺人吶老畢你回來看看吶兄弟我活得憋屈啊!」   他也是個人精,硬的不行立馬來軟的,不過就是和他老帥哥的形象氣質有些不符。那邊的紫衣看到師傅如此舉動,有些目瞪口呆,感覺師傅在耍無賴,當即有些臊得慌。   南明老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看來看去,不由搖頭,他知道這兩個傢伙鬧來鬧去也成不了仇人。遂呵呵笑道:「我說你們兩個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見面就跟仇人的似的?」弄竹雖然是被逼回來了,但是仙界那邊的事情還是守口如瓶,沒有透露給任何人。   「不要理他。」躍千愁看向南明老祖道:「我這次來是專程找你的,我們借一步詳談。」說著隨手指了指紫竹林深處。   「找我?」南明老祖一愣。弄竹悲悲慼戚的聲音立馬掐斷,好奇的看著躍千愁插話問道:「你專程來找南明老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躍千愁想了想,覺得這事也沒必要迴避弄竹,當即隨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結界籠罩三人,看著弄竹道:「弄竹前輩還記得神墟境吧?」   南明老祖的神情有些迷茫,他並不知道神墟境的事,弄竹奇怪道:「記得,怎麼了?」   「那麻煩弄竹前輩把我們在神墟境和仙界的事情和南明前輩說一說。」躍千愁一臉凝重道。南明老祖狐疑道:「什麼神墟境?你們上次去的地方?不是仙界嗎?」   「南明老兒是這樣……」既然躍千愁都這樣說了,弄竹也沒什麼顧忌了,畢竟有事情瞞著自己的朋友心裡也不自在,當即把大家前往神墟境及仙界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遍。   南明老祖聽完後不禁有些扼腕歎息,大家修煉到化神期以後,日子說枯燥無味也不為過,沒想到自己錯過了這麼離奇精彩的經歷。想想和弄竹的阻攔不無關係,剛要埋怨幾句,便聽躍千愁接話道:「我們人間修士在仙界勢單力薄,隨時都有傾巢覆滅的危險,所以我等個個齊心協力奮發圖強。南明前輩在人間也算德高望重,我這次專程來找南明前輩,也是希望南明前輩能為我等在仙界立足出一份力。」   「這是自然。」南明老祖點了點頭後,遂又有些遲疑的問道:「只是憑我的修為恐怕在仙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莫非你是想讓我去為大家煉製法寶?」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事情是這樣的……」躍千愁理了理思路,說道:「我這次重返了一趟神墟境,而且深入到了上次我們不敢進去的地方,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一位修為已達大仙初期的猿王,這位猿王在煉器一道有著獨到的技藝,其煉製出來的東西實在讓人不敢小覷。我想請南明前輩去和他交流交流,看能不能把他的手藝給學來,然後為我們這些在仙界奮鬥的人發揮一些作用。」   南明聞言微微沉吟不語,似乎對那位猿王煉器的獨到技藝不是很感興趣,這就大大出乎躍千愁的意料了,按理說執著於此道的人應該都有幾分狂熱才對,不該無動於衷啊「莫非南明前輩不願意?」躍千愁有些尷尬的笑道,這事如果用強行的還真有些麻煩。   「倒不是不願意。」南明老祖沉吟道:「如果煉器的材料充足,而我的修為也能達到一定境界的話,要為我們人間修士煉製一些足夠厲害的寶物,未必要去偷學別人的手藝,咱們自己的手藝就夠用了。」   躍千愁和弄竹聞言面面相覷,心想這老傢伙還真夠自信的。南明老祖看了二人一眼,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估計以為自己在說大話,一陣猶豫後緩緩問道:「你們二人在仙界呆過,仙界曾經有一個煉器大門派,名叫離火宮,不知道現在還存在不存在?」   「離火宮?」躍千愁和弄竹一起失聲驚呼,隨即互相看了眼,雙方的眼神都告訴對方我沒跟他說過仙界的任何事情。弄竹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剛才對南明老祖講訴神墟境和仙界的事情只是簡單明瞭的大致說了一下,根本就沒有提到過有關於離火宮的任何字眼。躍千愁同樣回憶了一下弄竹剛才的話,確認弄竹沒有提到過離火宮。   弄竹上下審視南明老祖道:「南明老兒,你怎麼知道仙界有個離火宮,是不是誰跟你說過什麼?」   「這段時間我一直呆在南海紫竹林,連你都一直瞞著我,自然沒人跟我說過什麼。」南明老祖微微歎了口氣道:「如此說來,仙界的那個離火宮還存在。」   躍千愁目光落在了南明老祖的紅髮、紅須和紅眉上,手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當即抬肘撞了撞弄竹道:「你第一眼看到離火宮火雲龍那小子是什麼印象?」   「呃……」弄竹一愣,嘴巴微張,他第一眼看到火雲龍的時候,就曾奇怪過,這小子怎麼和南明老祖這麼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是倆父子。轉念想過後,不由訝然失聲道:「南明老兒,難道你來自仙界的離火宮?」   躍千愁卻是眉頭皺起,南明老祖如果來自離火宮的話,那他就不會問仙界還有沒有離火宮存在了,不過他肯定和離火宮有什麼聯繫。   果然,南明老祖輕聲歎道:「不是我來自離火宮,而是我祖上來自離火宮,這一段秘辛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如今仙界之路已經敞開,告訴你倆也無妨,但求你們幫我保密。」   「這是自然,你快說。」弄竹眼睛發亮的連連點頭道,他向來對別人的隱私有著不小的興趣。躍千愁卻是沉聲問道:「莫非你祖上和十萬年前仙冥兩界鏖戰萬劍魔君有關?」   「你怎麼知道?」南明老祖愕然道。躍千愁笑道:「我猜的。」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南明的祖先如果是來自仙界的離火宮,那麼肯定是十萬年前那場大戰的時候來的。隨後升仙台被封,仙界的人根本就沒辦法下來,假如要借道冥界來到人間,姑且不論冥界肯不肯借道,只要冥界大門一打開,不管哪一任的妖鬼域掌刑使就肯定會知道,而歷任掌刑使都沒有提起過這事,那麼唯一的結果便是十萬年前了。   「哎你猜得沒錯。」南明老祖微微歎息道:「仙界的離火宮最早的時候是由兩人一起創建的,老大叫火烈,老二叫火鈞,兩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創建離火宮後,老大火烈人稱大宮主,老二火鈞人稱二宮主。後來萬劍魔君橫空出世,仙帝金太和冥皇白啟聯手鏖戰仍由不敵,遂各自在兩界召集人手群戰萬劍魔君。仙界那些排得上號的門派都接到了仙宮的傳令,各派都要派出一名除掌門外修為最高的人參戰,否則嚴懲……」   弄竹聞言搖頭道:「那仙帝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仙界各派修為最高的自然是那些掌門,直接叫那些掌門參戰不就完了,發揮的作用還更大些。」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祖先的記載中並沒有解釋這個。」南明老祖說道。   躍千愁思忖著說道:「當時的狀況已經非常危急,萬劍魔君的厲害也是人所共知,都知道和萬劍魔君交手和送死沒什麼區別,仙帝若是直接召集各派的掌門參戰,搞不好會適得其反。別以為仙界的那幫傢伙是什麼好東西,誰的拳頭硬他們就服誰,那時候萬劍魔君才是最厲害的,金太若是讓各派掌門去送死,那麼各派掌門很有可能調過頭來幫助萬劍魔君打金太,那樣至少活命的幾率要高很多。金太能統領整個仙界自然不會光靠拳頭,腦袋肯定也不會笨到哪裡去,這個道理他應該明白,不會讓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   「就你鬼心眼多,一看就知道你跟金太是同一類貨色,都不是好東西。」弄竹鄙夷一句,隨後對南明老祖道:「南明老兒,你繼續說。」 第九百四十三章 無語的南明   南明老祖點點頭道:「仙宮的要求是派出一名除掌門外修為最高的人參戰,這個要求對別的門派來說沒什麼問題,但是對離火宮來說,問題就大了。因為離火宮情況特殊,算起來兩名宮主都和掌門差不多,向來是不分高低的,於是為此事還請示過仙宮,問能不能兩名宮主都留下。但仙宮的態度很堅決,只能留一個掌門,除非還有人的修為高過他們。可兩人本就是離火宮的創始人,離火宮根本就沒有修為能再高過他們兩人的,這樣一來,兩個人當中就必須有一個去參戰了。」   「如此說來,你的祖先便是離火宮的兩位創始人中的其中一位?」弄竹摸著下巴呵呵笑道:「南明老兒,還真沒看出來,你的來歷不小啊!」   南明老祖眉頭皺起道:「仙宮勢大,沒辦法之下,二宮主火鈞主動要求去參戰,大宮主火烈甚為感動,讓老二留下,決定自己去,反正兩人都是仙帝初期的修為,誰留下誰去的意義都不大。可最後老二列舉種種理由執意要去,老大沒辦法便答應了他。可意外的是,就在要出發的前夕,老二和一個叫天衣門的門派發生了糾葛,被天衣門的人給打傷了,再想去參戰仙宮也不會答應,於是老大在次日毅然頂替老二來到了人間參與了那場仙冥兩界針對萬劍魔君的大戰。」   「嘖嘖原來你是創建離火宮的大宮主的後裔啊!」弄竹一陣唏噓後,感歎道:「那個打傷老二的天衣門,我在迷幻仙城聽人提到過,不過在許久以前就被離火宮連根剷除了。那一戰好像在仙界鬧出的影響還挺大的,至今還有人談論,感情這天衣門之所以遭難,原來早就和離火宮的當家人結下了仇,怪不得了!」   而一旁的躍千愁卻皺眉嘀咕道:「出發的前夕被人打傷了,這麼巧?」他這人一向疑心重,遇見類似的事情稍有不對便疑心重重,說得好聽點是深謀遠慮未雨綢繆,說得難聽點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弄竹面對正兒八經的事情的時候也不善茬,否則妖鬼域前後兩任掌刑使也不會看中他來接任,聽到躍千愁這麼一說,頓時眉頭跳了跳,看向南明老祖瞇眼道:「南明老兒,此事搞不好還真是另有隱情,時間實在是太巧了。最重要的是,你想想那是什麼時候,可是萬劍魔君鬧得仙冥兩界不得安寧的時候,估計各派都會有所克制吧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吶!」   南明老祖看著兩人點頭道:「你們說的沒錯,此事的背後的確是有隱情。老大來到人間參與了幾次對萬劍魔君的圍剿僥倖沒死,並在一次激戰中救了一名天衣門供奉,實際上也不是有意要救他,而是打到了那個地步大家都沒有了退路,只能團結起來抗敵,能互相幫助的時候都會搭把手。可這名供奉實在傷得太重了,根本救不活,臨死前出於感激老大,於是洩露了一個秘密,原來老二和天衣門起衝突另有隱情,就是為了不來冒險參與此戰,和天衣門內的部分人一起合謀演了出戲,最終誑了老大來參戰。哎那名天衣門供奉便是演戲的當事人之一。」   弄竹唏噓搖頭道:「哎想必那老大知道後定是傷心欲絕啊被自己親兄弟算計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我只是想不通那老二,既然老大之前已經說了要來參戰,他又何必還跟老大搶個沒完沒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是,老大很傷心,開始還不相信,但也知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位天衣門的供奉臨死前也沒必要騙他。後來聯想起老二前前後後的舉動,的確有些漏洞,只是過分相信自己的兄弟,沒懷疑罷了。」南明老祖歎道。   「你小子和老二是同類人,你怎麼看這件事?」弄竹朝躍千愁餵了聲道。   「你才和老二是同類人。」躍千愁當即反噴,不過隨後又皺了皺眉道:「歷史這個東西,大框架應該是錯不到哪裡去的,但是旁枝末節的事情是最不可全信的,不能人云亦云,具體是怎麼回事只怕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最清楚。」   「哦!」弄竹眼睛一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點什麼?不妨說出來,讓我們聽聽你躍大掌門的高見。」南明老祖跟著看來,也想聽聽躍千愁有什麼高見。   「談不上什麼高見,只是南明前輩,說出來你千萬不要生氣,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躍千愁笑道。南明老祖笑道:「都是十萬年前的事情了,我犯得著生氣嗎?你儘管說來,我洗耳恭聽。」   躍千愁點點頭,理了理思路道:「從人嘴裡講出的話,也不盡都是真話,雖然那老大是你的祖先。當然了,我並不是說你的祖先說謊,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十萬年,我們也無從印證真假,除非離火宮掌門火鈞能坦誠的公佈出事實的真相,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我並不認為那老大火烈留給你們後人的話都是真的,估計沒幾家祖先會故意留下自己醜陋的一面給後人瞻仰吧!」   「大道理就不用說了。」弄竹催促道:「你直接說那老大烈火的話到底哪裡有問題吧!」   竹琅福地內不時有紫竹葉打著旋的飄落,院子裡的兩個女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三個男人在那邊高談闊論。三個男人的神情舉止時而激烈爭吵,時而眉頭緊皺,又時而笑逐顏開,雖然兩個女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多少仍感覺到了男人在談正事時的獨有魅力,這種情況下的男人往往比較容易吸引女人。   不過兩個女人的目光大多時候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此時的躍千愁無論是身份和修為都比另兩人高上一大截,言行舉止間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氣勢明顯高另兩人一籌,不得不承認很容易吸引女人的眼球。   「問題嘛如你之前所言,既然那老大已經說了要來參戰,那老二又何必搶個沒完沒了,的確是多此一舉。」躍千愁的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起來,瞇眼道:「可問題的關鍵是,如果那老大真的是誠心要來參戰,而老二又的確是不想來人間冒險參戰,我想不出老二有什麼理由故意兜這麼一個大圈子來設計。他稍微推辭一下就行了,老大如果真的是為弟弟著想強烈要走,老二很容易就能留下來,怕就怕事實的真相是老大才是裝模作樣的推辭。」   弄竹緩緩點頭道:「言之有理,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南明老祖陷入了沉思,躍千愁看了兩人一眼,繼續說道:「須知那老二和天衣門的人勾結設計老大,那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一但天衣門的人在事後以此來要挾老二,其後果可想而知。事實上天衣門的人也不可能白幫這個忙,事後肯定會以此來威脅離火宮來獲取自己的利益,只怕那天衣門最後之所以會被離火宮處心積慮來了個斬草除根,一定和此事脫不了干係,這裡面極有可能是老二想殺人滅口。」   躍千愁最後反問道:「你們再回過頭來想想,如果老大真的誠心要去參戰,老二為什麼要花如此大的代價冒如此大的風險?那麼事實的真相很有可能是,離火宮接到仙宮的旨意後,兄弟兩人中必須要去一個參戰,而兄弟兩個其實都不願意去冒險,因為那時候的萬劍魔君風頭實在太勁了,以一人之力獨抗仙冥兩界的龐大勢力,完全是誰擋殺誰三界無敵的形象,試問有幾人不害怕?」   弄竹嗯了聲道:「也就是說,其實兩兄弟都不想去參戰,於是都在假意推辭。而老二謀高一籌,雖是假意推辭,卻裝得像那麼一回事,爭著吵著硬是要去,因為太決絕了,連老大也沒看出來,不過正合老大的意,老大就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殊不知,老二深謀遠慮,為了保命,在關鍵時刻玩了一手陰的,老大就那樣稀里糊塗的被玩了,自己被親兄弟賣了都不知道,反而感激涕零於兄弟之情,老老實實的去參戰了。誰知事後在人間卻無意中得知了真相,估計當時快被氣瘋了吧指不定在留給後人的遺言裡是怎麼編排老二的。」   分析完後,轉而又問南明老祖道:「南明老兒,你那老大祖先的遺言裡是不是把那老二給罵得豬狗不如?」   南明老祖一陣無語,雖然不知道倆個傢伙分析的到底是對還是錯,但的確是絲絲入扣很有可能,而且祖先留下的遺言裡的確如弄竹所說,把現在的那位離火宮掌門火鈞給罵得豬狗不如甚為無恥……   見南明老祖的臉色不太好看,躍千愁好心安慰道:「南明前輩,其實啊這話說了你可能不高興,那老二為人雖然有些不擇手段,但很明顯其謀略更勝那老大。如今的離火宮掌門火鈞,修為已達仙帝中期,乃是仙界數得上的高手,而離火宮能在萬派林立勾心鬥角的仙界屹立不倒,其實力還能排名靠前,這掌門火鈞功不可沒。說得難聽點,如果離火宮是由老大來執掌,只怕未必有今日的光景,說不定早就垮了。十萬年吶可不是一點點時間啊仙界數不清有多少門派衰敗湮滅,而離火宮能屹立至今成為仙界數得上的古老大派,其中的原因值得深思啊所以說,你祖先輸得不冤枉。」 第九百四十四章 來到大焰山   「嗯!」弄竹跟著點頭道:「這老二真是好手段,欲進先退不說,攜帶著還玩了個障眼法迷惑老大,居然哭著喊著搶著要去,這份兄弟情真是讓老大打心眼裡感動。可惜卻出了意外,老大怎麼都沒想到是自己情深意重的弟弟在玩陰的,於是老大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的跑去送死,如果那老大不是碰巧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只怕到死都會惦記著那份兄弟情義。嘖嘖這老二的確是厲害,怪不得離火宮能經久不衰。我說南明老兒,你也別怨了,說到底往你那個祖先頭上再算一輩,你和現在的離火宮掌門火鈞還是同一個祖宗,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我……我有說我怨什麼了嗎?」南明老祖哭笑不得,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在這裡安慰個什麼勁,當即翻個白眼道:「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仙界已經和離火宮的人交上朋友了,否則怎麼淨幫著離火宮說話?」   「呃……」躍千愁和弄竹同時無語,南明老祖一語中的,說來躍千愁還真是和離火宮的人交上朋友了,雖然是互相利用虛情假意的朋友。弄竹趕緊圓場道:「南明老兒,聽你之前的豪言壯語,是不是你那祖先把離火宮煉製寶貝的手藝傳了下來?」   躍千愁立馬也想到了這茬,頓時眼睛發亮。   南明老祖頓了頓,沉吟了一陣後說道:「是的!的確是傳了下來。本來我家祖先算是命大的,一直熬到了最後一戰仙冥兩界打敗了萬劍魔君,他本可以安然回到仙界找老二算賬的,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天地色變,漫天劈下了從未見過的,數不清的金色霹靂……」   「金色霹靂?真的假的?」弄竹愕然道。躍千愁倒是不感到奇怪,因為聽畢長春提到過,歷代掌刑使傳言,的確是出現過無數金色霹靂清洗人間的事,至於是怎麼回事就不知道了。   「應該不會有假。」南明老祖回想道:「我家祖先的遺言上說,那金色霹靂的威力非常強悍,幾乎把在人間遊蕩的仙冥兩界的高手給轟殺了個一乾二淨,差點連仙帝和冥皇都未能倖免於難,所幸那兩位的修為的確強悍,不過仍嚇得那兩位仙界和冥界的至尊慌忙逃竄。我家祖上算是命大的,雖沒有被那金色霹靂直接劈中,但仍被餘威給株連,把他從一個仙帝初期的高手直接給打成了凡人。」   躍千愁和弄竹面面相覷,連仙帝和冥皇都要落荒而逃,由此可知,那金色霹靂的威力只怕是難以想像的恐怖。弄竹有些想不通的問道:「怎麼說也是仙帝初期的高手,就算修為被打散,憑著肉身的強悍也不至於墮落成凡人吧!」   南明老祖搖頭道:「我家祖上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就是直接被打成了凡人,最後只能歸咎於天譴之類的。」躍千愁聞言倒是若有所思,他就是以雷電霹靂鑄就仙體的,興許那金色霹靂還真有可能直接將仙修給打成凡人。   「不但是被直接打成凡人了,丹田也是千瘡百孔給毀了。」南明老祖歎息道:「如此一來,便徹底斷絕了我家祖上重返仙界的可能。試想一但成了凡人,一個人還能活多久?壽限便成了最大的問題。祖上感覺到了死亡在一步步逼近,但他猶不甘心,遂在人間娶妻生子,臨死前留下了遺書給後人,以期望後人中能有人重返仙界幫他報仇,並奪回離火宮的大權。然而其後人一代代下來卻都只是平庸的凡人,沒有修行的資質,所幸十萬年曆經各種劫難傳承卻一直撐住未斷,直到我出生以後……哎然而升仙之路漫長不說,又何其艱難,何況十萬年前的仇恨對我這個後人來說已經沒有了再延續的必要。」   躍千愁和弄竹都跟著一陣唏噓,想不到一個堂堂的仙帝初期高手居然落得個如此下場,讓人不得不感歎命運多舛。   「既然南明老兒掌握著離火宮的煉器本事,看來還真沒必去神墟境偷那猿王的手藝。」弄竹看了眼躍千愁說道。   「也許是我孤陋寡聞……」躍千愁微微沉吟道:「不過我看那猿王所煉製的東西的確非同凡響,南明前輩不妨跟我走一趟,如果真是不值一提,我們再回來就是了。」   「也好我就跟你去看看。」南明老祖的語氣中有著幾分自傲。躍千愁當即笑著撤了隔音結界,逕直走向了翹首以盼的芙蓉,拉著芙蓉的手道:「我又要走了。」   芙蓉只是點了點頭道:「我等你回來。」   「我會盡快來接你。」躍千愁送開她手後四處看了看,神情中透著一絲疑惑。芙蓉心有靈犀的笑道:「顏姐姐她們在後院閉關修煉,為以後能幫上你忙做準備呢去看看她們吧!」   躍千愁立刻放出神識到後院掃了遍,只見後院的一排清靜竹屋內,顏雨和百媚妖姬正各呆在一間屋裡盤膝凝神修煉。見到兩人沒事,遂搖了搖頭道:「暫時不打擾她們了。」芙蓉乖巧的嗯了聲。   躍千愁隨即祭出一艘飛行梭到空中,轉而對南明老祖抬手道:「南明前輩,先隨我去東極聖土。」南明老祖點頭閃身躍上。   說到東極聖土,弄竹似乎想到了什麼,閃來問道:「你小子召集天下會煉丹的修士到東極聖土幹什麼?」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躍千愁拱了拱手告辭。一旁被無視了半天的紫衣忽然喊道:「大騙子,你去哪裡?帶我一起去玩吧!」   上床玩,你去不去?躍千愁翻了個白眼沒理她,瞬移到飛行梭上,駕馭著飛行梭化作流光飛逝而去。當即氣得紫衣在下面跺腳連連罵大騙子。   弄竹看著紫衣一陣發呆,心中千頭萬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得嘴裡一片苦澀,渾身充滿了無力感。如今的躍千愁已經是今非昔比,他根本就無力左右,而紫衣心中雖然喜歡卻又不懂得該如何取悅男人,躍千愁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自己該如何成全自己女兒的幸福?   飛行梭上,南明老祖暗暗咋舌躍千愁的修為,感覺躍千愁駕馭飛行梭的速度貌似比化神末期的修士飛行還快,怪不得要用飛行梭來載自己。殊不知躍千愁若不是不想對太多人暴露跨界瞬移的功能,早就直接把他給帶到神墟境了,根本沒必要再到東極聖土來。   冥界修士留下的地宮下面,南明老祖還是初次光臨,得知是一座傳送陣後,還來不及詳細觀看,眼前場景便已經切換,身處在了一片陰暗的遮天密林中。   踩在厚厚的腐葉上,環顧四周不知名的古老大樹,南明老祖愕然道:「這裡便是神墟境?」   「嗯跟我來。」躍千愁招呼一聲竄出密林,南明老祖跟著竄出,躍千愁揮臂指向遠處那座冒著黑煙的栗色大山道:「那裡便是猿王居住的大焰山。」   「果然是個煉東西的好地方。」南明老祖以行家眼光判斷道。躍千愁向他交代一些注意避諱的事項後,兩人聯袂急速馳往,不一會兒便直接降臨在了大焰山半山腰的山洞前。   有人闖來,立刻引得山上各洞穴中的巨力火猿吼吼咆哮,見到是躍千愁後,又安靜了下來。南明老祖頭次見到巨力火猿自然忍不住多看兩眼,躍千愁正要喊話召喚猿王,猿王已經被洞外的動靜驚了出來。   「哈哈躍兄終於來了。」猿王龍行虎步而出的哈哈笑道,見到南明老祖後猜測應該就是躍千愁說的那個同道中人,不由細細打量了起來,發現才化神中期的修為後,臉上不由出現了些許懷疑神情,懷疑此人是不是真的是此道中的高手。   躍千愁居中把雙方做了介紹後,南明老祖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畢竟還是頭次見到大仙級別的修士,目光在猿王身上的那件金屬馬甲上多看了眼,估計就是躍千愁說的那件。猿王隨後朝洞內揮手道:「二位裡面請,讓我見識見識南明先生的煉器手段。」   「呵呵!」躍千愁笑著客氣道:「我們是客人,豈能喧賓奪主,猿兄理當讓我們先見識見識你的高超技藝才對。」他是打定主意了,如果猿王的技術南明老祖能看上眼再說,如果看不上眼就懶得浪費時間了,趁早送南明老祖回去。   「也好!」猿王爽快的大手一揮:「裡面請。」領著兩人大步走了進去。   山洞寬敞足夠容納七八人並排同時行進,滾滾熱浪從裡面湧出,沒走多遠便是一條石階緩緩向下。一行三人很快來到了冒著紅光的空空山腹內,裡面有不少巨力火猿在來來往往。抬頭看去,大焰山中空,如坐井觀天一般,能看到上方的藍天白雲。   猿王看了一眼到處觀望的兩人,忽然「吼!」的發出一聲嘶吼在空空山腹內迴盪,立刻如同發出了號令一般,四周的小山窟內馬上響起了許多跑動的腳步聲,兩隻巨力火猿抬了那隻大蜘蛛的屍體出來…… 第九百四十五章 烈火拳   「呵呵嘿……」空空山腹四周大大小小的洞窟內忽然響起了整齊劃一如同縴夫拉縴的號子聲,隨即「鼓呼呼!」的聲音連綿起伏。山腹中央冒著紅光的碎石地面上,從碎石縫隙內噴出了無數紅色的火焰,似乎被什麼東西從地下吹了出來,隨著火焰越來越高,紅色的火焰漸漸由紅轉成了青白色如厲芒。   躍千愁和南明老祖都感到好奇,放出神識到周邊大大小小的洞窟內查探,只見那些洞窟的下面在石壁上都鑲嵌著大鐵箱子,氣流急促湧動,一群巨力火猿們在鐵箱前推拉著一支巨大的活塞桿,居然是風箱這樣的風箱自然不止一個,大大小小的洞窟內都有一隻風箱。躍千愁和南明老祖面面相覷,前者當即傳音問後者:「你們煉器的時候也這樣?」後者頓了頓回道:「這是最原始的方法,你確認他煉器的手藝真有獨到之處?」前者一陣無語後回道:「再吧也許他另闢蹊徑有新花樣也說不定。」   兩人隨後又見那兩隻抬著大蜘蛛屍體的巨力火猿猛的將東西拋向了中央方圓百米的青白色的熾焰火陣中。「砰!」的一聲,碎石帶著火星亂飛。   鼓呼呼的聲音不斷,顯然是那些火猿們一直在賣力的推拉。三人盯著那在熾焰中焚燒的大蜘蛛屍體足足看了小半天,都沒見那大蜘蛛的屍體有任何變化。猿王雙手後背,雙腳微微叉開,正氣凜然的站那,倒是顯得很有耐心,躍千愁和南明老祖本以為他要使出什麼驚天的手段來,結果等了半天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了,不會是那個吧……   「咳咳!」躍千愁咳嗽一聲問道:「猿兄,你不是要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煉器手段嗎?你在等什麼?」   猿王回過頭來,用一種看外行的眼神看著他,揮手指向熾焰中的大蜘蛛屍體道:「自然是等火勁通透了再鍛造。」   「啊……」   南明老祖在這裡修為最低,本來是本著沒耐心也要有耐心一點的態度慢慢等,可聽到猿王的這句話後,當即忍不住回過頭來和躍千愁齊齊失聲驚呼。   「難道有什麼問題?」猿王滿臉不解道。南明老祖忍不住問道:「你就這樣一直乾等下去?」猿王當即冷哼一聲道:「難道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那個…那個……」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插話道:「猿兄不要著急,他的意思是問,等到火勁通透要多長時間?」   猿王面色凝重的看向焚燒的熾焰,道:「神廟彩蛛的甲殼堅硬非凡,要想火勁通透,至少要十天十夜的時間。」   「十天十夜?」躍千愁再次驚呼,這次他也不準備再給猿王的面子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他慢慢玩,轉而問南明老祖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它快一點?」實際上他自己倒是能輕易解決這個問題,不過畢竟對神墟境的情況不太熟悉,青火和紫火都不方便拿出來太過招搖。   「很簡單,一般的煉器高手都會採用些外物來拔高火溫,譬如利用火油之類的東西。」南明老祖看了眼猿王,似乎擔心他會不高興,見猿王也露出了一絲側耳傾聽的神情,遂放下心來繼續說道:「然而真正的煉器高手多少都精通些陣法的佈置,因為一件好的器物裡面大多都融合了陣法存在。一件寶物好不好,除了原材料這個關鍵因素外,陣法和寶物的融合至關重要,我們通常看到寶物能發揮出種種神奇功效,這都是陣法的原因。因為精通陣法,所以他們大多會在煉器的地方布下聚火陣,以凝聚最強之火溫加快熔煉器物。」   躍千愁微微點頭的露出鄙夷神情看向猿王,心想,老猴子你看看人家,這才是真的煉器高手,光理論知識講出來就一套一套的,讓人不服都不行,哪像你還用如此原始的法子。   「陣法?」猿王愣了愣,他當年只是無意中見到過一般的修士鍛造東西,他所見到的就和一個普通的鐵匠打鐵差不多的意思,和南明老祖這樣的煉器高手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日後的無盡數月裡,他都是在自己摸索著來,哪裡接觸過像南明老祖這樣的煉器高手,不懂也不奇怪。   「猿兄,要不讓南明先生幫你佈個聚火陣出來?」躍千愁指了指那火焰呼呼處道。   猿王回過神來,當即朝南明老祖拱手道:「還請南明先生賜教。」他現在倒是顯露出了幾分虛心,不過臉上依然掛著幾分拭目以待的神情,有那種看你是說得好聽還是做得好看的味道。   南明老祖也不客氣,從儲物袋裡抓出一把靈石,分別打入火焰四周的石壁中,一把不夠,連續抓出了幾十把上品靈石,才在山腹內布下了一套繁雜的陣法。布好陣後,掐指打出了數道法訣入陣,聚火陣當即啟動了起來。   剎那間山腹內氣流劇烈湧動凝縮,猿王和躍千愁只感覺山腹內滾滾的熱浪在迅速消減,驟然吞回到了那散播出熱量的山腹中央地帶。從地面碎石縫隙中冒出的青白熾焰猶如遇見了龍捲風一般,高高冒起的火苗開始呼呼捲動凝聚向中央地帶焚燒的大蜘蛛屍體。   南明老祖隨後又打出了數道法訣調整,只見那漫卷而來的青白熾焰猶如流雲一般,裹住了整個大蜘蛛的屍體痛快的燃燒,其聚集燃燒的效果只怕是開始的幾十上百倍,場面非常神奇。   其實躍千愁自己也是頭次見到煉器高手出手,心中不由嘖嘖稱奇。猿王神情多少有些呆滯,目瞪口呆了一會兒後,回頭看向南明老祖的目光充滿了狂熱。   小半天後,那具大蜘蛛屍體開始散發出了一陣陣噁心的臭味,顯然滾滾燃燒的烈火高溫已經摧毀了它的內臟,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將全部的內臟烤成焦灰了。隨後青白的熾焰中漸漸呈現出一具微紅色的甲殼,等到變成紅通通後,南明老祖又打出了一道法訣入陣,剎那捲成一團燃燒的熾焰迅速散開成了開始的樣子,高溫也迅速充斥在了整個山腹內。   「火勁已經通透,猿王可以開始了。」南明老祖帶著幾分自信的笑道。   可是猿王見識過南明老祖的手段後,卻顯得不那麼自信了,謙遜的拱手道:「南明先生是此道中的高人,某就不用再丟人現眼了。」說著揮臂指向那紅通通的甲殼客氣道:「還請南明先生指教。」   南明老祖看向了躍千愁徵求意見,躍千愁當即咳嗽一聲插話道:「猿兄,你既然想讓南明先生指教,總得先讓南明先生看看你的底細如何吧否則讓人家怎麼指教?猿兄不妨盡情施展出自己的煉器手段來,讓南明先生先看看再說。」   「也好!」猿王是個爽快人,朝南明老祖拱了拱手後,只見他踏前一步,一股磅礡的氣勢猛然從身體內爆發出來,渾身的骨骼在啪啪的爆響,整個人似乎在瞬間長高了一些。火紅的頭髮無風自動,裸露在金屬馬甲外的肌肉爆漲,那胳膊上一股股的肌肉猶如鋼絲繩擰在了一起凸出蠕動,一看就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嗨!」猿王右臂忽然向前打出,一道虛晃而出的巨大掌影一把拽住了那火紅的甲殼,隨後速度奇快的扭身揮臂,直接將火紅的甲殼扔到了身後,「噹!」的一聲,穩穩落在了後面的黝黑大平台上。接著又見猿王雙臂猛然張開,「嗡!」紅色的火焰瞬間從體內爆發出來,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在南明老祖驚訝的目光下,猿王整個人攜帶著烈火如炮彈般衝向了那火紅的甲殼,借勢閃電般劈出了一道碩大拳影砸在了那火紅的甲殼上,「噹!」璀璨的火星紛飛亂射。   一拳當先,千百拳隨後而來,震耳欲聾的「當當!」聲密集如雨點狂暴響起在山腹內,璀璨的火星四處激射。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便見那火紅通透的甲殼周邊出現了無數道攜帶著烈火的身形,上萬記烈火拳如狂風暴雨般劈出,無一不狠狠重擊在紅彤彤的蜘蛛甲殼上。   不是吧?躍千愁和南明老祖神情呆滯的看著這一幕,兩人眼前到處是烈火拳影圍著那通紅的甲殼狂錘,兩人做夢都沒想到猿王居然是以拳頭當錘子來錘煉東西的,這和打鐵有什麼區別?   「南明前輩,憑你的眼光能看出他在幹什麼嗎?」躍千愁傳音問道。   「應該是最原始的鍛造方法……不過我也不能肯定,再看看吧!」南明老祖回了句後,瞳孔忽然驟縮,目光盯在了那塊承受鍛造的黝黑大平台上。憑猿王的修為爆發出的無數重拳,就算是一座山也給轟塌了,可那塊黝黑大平台的承受力卻強得讓人難以置信,任你萬拳轟頂我自巋然不動。   又一個小半天的時間過去後,紅彤彤的蜘蛛甲殼在無數記重拳的轟擊下,終於開始一點點的變形萎縮…… 第九百四十六章 神秘隕石   奇怪的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按理說甲殼在散熱的狀態下,紅彤彤的顏色應該會逐漸黯淡下來才對。可是猿王密集重擊下的蜘蛛甲殼卻不是如此,小半天的時間過去了,依然保持著鮮紅通透的火熱。   躍千愁稍一琢磨便明白原因的所在了,只怕和猿王渾身湧出的烈火與那烈火拳有關。想這猿王渾身帶火的快速移動,幾乎就是用火在包裹著蜘蛛甲殼不讓它降溫,加上那狂暴密集的烈火拳,哪怕就是一塊玄鐵也得給他砸得發燙不可。   一根筋的猛人啊躍千愁感歎之餘瞥了眼南明老祖,頓時發現有些不對,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他也發現了那黝黑的大平台有蹊蹺。遂傳音問道:「南明前輩那承受淬煉的平台是不是什麼寶貝?」   「我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不過能承受如此重擊肯定是件寶貝。」南明老祖肯定道。   山腹內的隆隆震響就那樣過去了三天,蜘蛛甲殼早已經面目全非,十米左右龐大的身軀已經變成了兩米見方的金屬塊。儘管如此,猿王依然揮舞著烈火拳密集爆轟,聲勢不但沒有減弱,響聲反而越加密集起來。這當然和體積縮小移動範圍跟著縮小有關,這樣一來,金屬方塊承受的打擊密度反而更加集中起來。   當第六天過去後,兩米見方的金屬方塊已經變成了一米不到,躍千愁由目瞪口呆變得麻木起來,不得不佩服這猿王果然修為高深,這可是連續六天的高強度消耗啊躍千愁自然沒那耐心和時間守在這裡慢慢耗,每天都會出去一趟處理自己的事情,順便把附近的地形給查看了一遍。   然而南明老祖的目光卻是漸漸變得火熱起來,似乎明白了什麼,幾乎是目不轉睛的日復一日的盯著那塊漸漸縮小的金屬方塊。   躍千愁例行出去了一趟回來後,看見猿王還在那裡揮拳密集如雨,暗罵這傢伙吃飽了撐的也不怕累死。等了一會兒又有要打瞌睡的感覺,看看南明老祖倒是精神頭十足,遂百無聊賴的傳音問道:「南明前輩,這傢伙這樣做有意義嗎?」   「有,當然有。」南明老祖有些激動的傳音驚歎道:「原來如此啊想不到笨方法也有笨方法的好處啊也虧得是他天賦異稟,換了別人恐怕修為再高也難以如此不間斷的淬煉,返璞歸真吶他每一拳下去,金屬裡面所蘊含的雜質便會排出一些,照這個情況下去,這塊金屬裡面所蘊含的雜質將會全部排出,直接到無法再縮小後,到時候剩下的將會是這塊金屬的本命精華。」   「原來是這樣。但不知有什麼好處?」躍千愁問道。他琢磨著如果真的作用巨大的話,自己的金訣在這方面應該能發揮用處,比猿王這費笨方法要強得多。   南明老祖興奮的解釋道:「須知材質的質地越純粹,其延伸性和容納性將會越強。譬如一塊生鐵,未經過淬煉剔除雜質,其延伸性必然很差,輕易就能折斷,而經過淬煉剔除雜質後,你能將它折彎,卻不容易折斷,這就是延伸性。也就是說,其中可以容納佈置更多的陣法,煉製出來的寶物也將會越上乘,這對煉器的人來說就是天大的好處,何況這材質是你說的本就堅硬異常的神廟彩蛛的甲殼。」   他這樣一解釋,躍千愁頓時來了興趣,不由期待著猿王早日完工。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第十天,隨著狂風暴雨般的烈火拳漸漸偃旗息鼓,猿王身上的烈焰也消失了,終於揮汗如雨喘著粗氣的停了下來,臉色慘白的拿著了塊巴掌般薄厚大小、依舊火紅的金屬塊走下來,不過那身形有些虛晃,顯然修為的消耗異常巨大。   「這大蜘蛛身體裡蘊含的甲精就是多,以前我獵殺一千隻普通的神廟彩蛛還不如它一隻身上蘊含的甲精多,南明先生你看看怎麼樣?」猿王氣喘吁吁的說道。   躍千愁看向猿王的眼神中滿是欣賞的神色,他此時修為的消耗只怕已經是他鼎盛時期的十之八九,若是遇上心懷叵測之人,可謂是最危險的時候。然而卻對兩人心無旁騖,是個心地赤誠坦蕩之人值得交往。   「不錯,不錯,如此好東西堪稱完美,絕對可以煉製出一件頂級的寶貝來。」南明老祖捧著那塊漸漸冷卻的金屬塊一陣驚歎,可隨後又有些惋惜道:「可惜少了點,不然我將窮盡所有能耐在這上面一展所長,看看到底能夠煉製出什麼樣的好寶貝來。」   「這裡還有。」猿王急忙喊道,隨即迫不及待的將身上的馬甲和腳上的靴子脫了下來,雙手奉上道:「只要先生願意教我煉寶,我願將這些東西全部送給先生。」   「呃……」南明老祖一怔,拿過對方手中的東西對照比較,這才發現居然是和金屬塊一樣材質的東西,興奮之餘看了眼躍千愁,顯得有些躊躇不決。   躍千愁嘿嘿笑道:「猿兄,煉寶的手藝可是南明先生的看家本領,一般不會輕易外傳的,如果你拜他為師了,那自然另當別論。」說著還對猿王使了個眼色。   猿王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立馬朝著南明老祖跪下行禮道:「弟子袁洪,拜見師傅。」   南明老祖神情一僵,對躍千愁傳音道:「這也太兒戲了吧他修為比我高出一大截,我怎麼好做他師傅?」   「這你就迂腐了吧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再說了,他又不是讓你教他修行,他是學你煉器的本事,在這方面,你足夠做他的師傅。」躍千愁傳音道:「何況能收個修為這麼高的弟子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同時對我後面的佈置也有好處,你就當是給我個面子收下他吧至於該教他多少本事,你自己看著辦,這個誰也勉強不了你不是?」   他有他的打算,他把烏托邦大軍拉到神墟境來,一是準備利用神墟境內的凶獸來歷練他們,其次是讓大軍利用歷練的機會採集凶獸的內丹,以便於幫助白素貞盡快練成萬妖心經。然而這一帶都是猿王的地盤,和猿王搞好關係對烏托邦大軍的歷練有好處,能照顧一二自然更好。正琢磨怎麼樣才能和猿王搞成鐵關係,沒想到南明老祖的出現一下就解決了問題。   南明老祖一陣思忖後,空出一隻手對下跪的猿王虛扶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你了,起來吧!」   「謝師傅!」猿王興奮的拱了拱手站起來,臉上的激動情緒難以抑制。   躍千愁看著他搖頭苦笑笑,對這種執著於某種事物簡單而純粹的人表示羨慕和無語,隨後伸手從南明老祖的手上拿了件猿王的臭靴子,又摸出了大蜘蛛的顎牙,雙手各執一物,利用金訣閉眼細細的感應起來。南明老祖和猿王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躍千愁摸清雙手中物質的構造差異後睜開了眼睛,將右手中的那只臭靴子扔還給了南明老祖。隨即金訣運轉,左手中的蜘蛛顎牙粉塵飛舞,漸漸變小,稍既一顆小小的淡金色的金屬圓球出現在他手中。   猿王看得暗暗心驚,他自然知道這顎牙的堅硬,乃是蜘蛛渾身上下最堅硬的部位,也是藏納甲精最濃密的部位。但是卻想不到在躍千愁的手中轉眼就飛灰湮滅了,真是太可怕了,也不知道此人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   這還不算,躍千愁又一一拿出了那八隻蜘蛛大腿,依樣施展金訣,不一會兒,總共九顆金屬圓球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躍千愁單掌托著,伸到南明老祖和猿王的面前笑問道:「你師徒倆看看,這和猿…袁洪淬煉出來的東西是不是一樣?」   師徒兩人狐疑的拿起一顆金屬圓球查看,看過後一個個心驚肉跳。猿王的臉色愈發慘白,自己用最得意最拿得出手的本事也要折騰許多天才能煉成的東西,在人家的手裡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南明老祖膛目結舌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將那九顆金屬圓球塞到了南明老祖的懷裡,笑道:「這東西就給你了,雖然少了點,但煉件小傢伙應該沒問題吧?幫個忙,有空幫我煉件好寶貝出來。」說著指向黝黑的大平台,問猿王道:「袁洪,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感覺比神廟彩蛛的甲精還更堅硬?」   南明老祖跟著看來,其實這個問題也是他想問的。猿王搖頭道:「的確比神廟彩蛛的甲精更堅硬,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它的本體是一塊體積龐大從天外飛來的隕石,落在了附近。我見它裡面蘊含了不少的金屬,遂把隕石給破開分批運了回來熔煉,採用和剛才同樣的煉製方法,斷斷續續足足用了五萬多年的時間,最後也就弄成了這樣。」 第九百四十七章 幸福的南明   躍千愁走到那塊厚達三四米,長達百米,寬也有個四五十米的黝黑大平台上看了看,不由在心中感歎這老猴子還真夠有恆心的,居然花了差不多五萬年的時間煉塊大鐵板出來,實在是讓人無語。遂又有些奇怪的回頭問道:「袁洪,既然它比神廟彩蛛的甲精還堅硬,你為什麼不用它來鍛造你自己身上穿戴的鐵甲?」   「實在是慚愧。」猿王有些汗顏的朝南明老祖拱了拱手,解釋道:「不是我不想,而是因為這東西太過堅硬,我這笨拙的死辦法搞出大鐵塊還湊合,想把它給鑄就成銜接有致的穿戴鐵甲實在是太困難了,困難到了我不得不放棄的地步。剛好我鍛造東西缺少夠結實的墊底的東西,於是就拿它來湊合了。不過如今有了師傅在,想必師傅有辦法解決。」   隨後又指向那山腹中央的地面上透著地火紅光的碎石道:「這些碎石便是那塊天外隕石的殘骸,裡面多少也還蘊藏著一些金屬,但正是由於我提煉出來了也沒什麼用處,乾脆就填充在了地火上面,當做了煉製東西時的散碎砧石。」   躍千愁聞言微微點頭,摸著下巴瞅著腳下的大鐵板,眼睛微微發亮的問道:「南明先生,想必這東西煉出來的寶貝不會比神廟彩蛛的甲精差吧?」   南明老祖走到跟前,捏出奇怪而特殊的繁雜指訣,醞釀出一道法訣打入黝黑的大平台內,細細查探了一會兒後,既驚訝又激動的說道:「果然是好東西,比神廟彩蛛的甲精強過十倍,這麼好的東西做塊墊板實在是浪費了。」   躍千愁當即眼睛一亮道:「那麼把它煉製成寶貝怎麼樣?」猿王的眼睛也是一亮,不過卻是看到南明老祖打出的那道檢查的法訣眼睛發亮。   「能煉製成寶貝自然好,可惜……」南明老祖微微搖頭歎息道:「可惜我的修為低了些,煉製的時候難以在這裡面加持陣法,一個不小心就會報廢了。還有個最大的難題,就是這東西如袁洪所說,鑄型實在困難,就算採用特殊的辦法,只怕想煉製出一件寶物來,花上個十幾年的功夫也夠嗆。時間倒是其次,主要…實在是太難了。」   「如果你的修為提升到了仙級,煉製的時候往這裡面加持陣法行不行?」躍千愁追問道。   南明老祖一怔,隨後點頭道:「如果修為能提升到仙級,憑我這些年的煉器感悟,應該問題不是很大,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將修為提升到仙級。」   躍千愁大手一揮,不再爭論這個問題,又問道:「那麼如果由我幫你把要煉製的東西先鑄就成型,煉製起來的時間應該會大大縮短吧?」   此言一出,南明老祖和猿王的眼睛同時一亮,都想起了他剛才神乎其神的手段,恐怕這事對他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麻煩事。南明老祖擊掌喝道:「這是最大的麻煩,如果你能先鑄就成形,將大大縮短煉製的時間,我敢保證十天之內就能煉製出一套寶貝來。」   然而激動過後又是神情一黯,搖頭苦笑道:「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面,憑我目前的修為駕馭能力根本不穩定,報廢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躍千愁聞言忽然哈哈狂笑起來,隨後朝南明老祖拱了拱手道:「南明前輩,所有的麻煩我來解決,你只需幫我用這東西煉製出一批寶物來便行,怎麼樣?」   「真的?」南明老祖話一出口又感覺有些不太妥當,看了眼猿王道:「袁洪,這是你的東西,此事還得徵求你同意才行。」躍千愁當即瞇眼盯向了袁洪,如果敢阻攔,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弟子一切聽從師傅的安排。但是弟子有一請求……」猿王有些緊張的躬身行禮道:「弟子只求師傅煉製寶物的時候能容弟子在一旁邊學習,哪怕跟著打打下手長長見識也行。」   說完有些不敢抬頭,雖說他現在拜了南明老祖為師,但他統領這一帶本就稱王稱霸習慣了,可謂是陋習難改吧否則哪有做弟子的向師傅提條件的,不過這已經是很大的改變了,想一步到位只怕還需要點時間。至少要等到南明老祖顯露出煉寶的手段真的讓他心服口服了,不然一個不高興把南明老祖這個師傅給宰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畢竟神墟境內在倫理綱常方面還比不得外面,堂堂猿王有些野性和猿王該有的脾氣在所難免。   當然了,他之所以說這番話的時候會緊張,主要還是躍千愁在邊上的原因,關鍵是躍千愁顯露的手段太有震懾力了,由不得他不害怕。   果然,躍千愁聞言一聲冷哼道:「袁洪,給你三分顏色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好看?我警告你,若是南明先生在這裡出了一點意外,我立刻讓你這大焰山從你開始,上上下下找不到一個活的東西。」   猿王無語了,這傢伙剛來的時候還是一付自來熟,跟自己兄弟長兄弟斷的,現在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不由求救性的看了眼南明老祖。   南明老祖當即朝躍千愁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對猿王說道:「你既然拜了我做師傅,該教你的東西自然要教你,但是這討價還價的事情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否則你我師徒的情份就此打住。這次就算了,我在這裡煉製寶物自然需要人打下手,你就跟著開始學吧!」   「謝師傅成全!」猿王激動行禮道。躍千愁當即走來拍著他的肩膀笑道:「這就對了嘛做弟子就該有點做弟子的樣子,否則那還像什麼話,你說是不是?」他倒是說翻臉就翻臉,說笑就笑了,但是猿王這種直爽人卻有些適應不了,只是尷尬的拱了拱手道:「受教了!」   其實只要不是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了,躍千愁也沒打算把他給怎麼樣,剛才只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罷了,讓他心中有些顧忌,免得以後要動真格的,這也是給以後省麻煩。   事情揭過,躍千愁不再糾纏,立刻摸出了大破禁丹、洗髓丹和升仙丹各一顆,拉著南明老祖交代了用法及會出現的症狀,最後一股腦的塞到了南明老祖的手裡。   「這…這是真的?」南明老祖看著手中的丹藥難以置信道。猿王倒不認為躍千愁說的是假話,反而對躍千愁更加忌諱起來。   「我的人品是出了名的好,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放心服用吧按照我說的應對便行。」躍千愁催促他快點開始別浪費時間。   南明老祖既興奮又將信將疑,躍千愁如果不誇自己的人品,他還直接服用了,可一誇自己的人品,他立刻有些膽怯了。別人不知道,他卻是跟弄竹呆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經常聽到弄竹說起躍千愁干的齷齪事情,弄竹嘴裡的躍千愁可謂是好事做盡壞事絕的一個人,他不怕才怪了。   然而想想躍千愁又不至於要害自己,憑他如今的修為若想害自己直接動手就行了,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圈子。加上躍千愁又口若蓮花的不斷催促,南明老祖咬咬牙走到了黝黑大平台的中央位置盤膝坐下,服下了那顆破禁丹……   事實證明躍千愁並沒有騙他,當修為真的借助靈石順利突破到化神末期的時候,南明老祖當即激動了,沒想到這麼多年沒有突破的桎梏一舉突破了。當然了,他才服用了一顆大破禁丹,體內淤積的毒素不重,所以沒受什麼苦,否則他只怕真要懷疑躍千愁的用心了。   猿王親眼目睹師傅的修為說突破就突破了,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南明老祖現在也沒了顧忌,不用躍千愁催促,洗髓丹麻溜的吞進了肚子。折騰出一身的淤黑後,升仙丹又像吃糖一樣塞進了嘴裡。不過這次就吃了點苦頭了,但是躍千愁事先已經和他言明了,他心裡也早有準備,咬咬牙終於抗了過來,修為順利的踏入了小仙初期。   「這是真的…我真的踏入了仙級修為?」南明老祖查探著體內的變化,依舊難以置信,感覺就像做夢一般,這麼簡單就突破到了夢寐以求的仙級修為?   一旁的猿王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像看神一樣,心裡嘀咕著不知道和他關係搞好一點,有沒有辦法幫自己把修為也提升提升?   「好啦別做夢了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吧等我幫你鑄就仙體後,你才算是真正的跨入了仙修的行列,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點。」躍千愁見怪不怪的揮揮手道,看老頭子的裸體實在是無趣。   南明老祖現在有些興奮過頭了,也顧不上害羞不害羞,套上衣服便乖乖的站在了躍千愁身邊等候指示。想當年的時候,他在畢長春面前也沒有如此順服過。   躍千愁也想抓緊時間快點辦事,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沒時間耽擱,遂直接領了他到外面,兩人雙一起飛到了大焰山的山頂上。猿王哪能放過如此長見識的機會,硬著頭皮跟了上來。   躍千愁對南明老祖交待完一些注意事項後,瞥了眼弱弱的站在不遠處觀望的猿王,雙掌各暗自捏了把紫火背在後背,一派宗師風範的屹立山巔,面對天地之間喝道:「天地有正氣,風火雷電聽我調遣,風起雲湧!」 第九百四十八章 天外金精   這話怎麼聽著有些耳熟?……事實上是半生不熟一聽這話,盤膝坐地上的南明老祖稍一琢磨,頓時精神一振。尤其是開頭那句「天地有正氣!」,這不就是畢長春起手式的吐字真言嗎?不愧是畢長春的弟子,感情是畢長春的親傳大法啊這下可以放心了。   南明老祖那顆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他對躍千愁的人品有顧忌,但是對畢長春傳授的本事還是有信心的,那個戰天斗地坐鎮妖鬼域千年的老傢伙,可不是一般的不簡單吶可謂是絕代天驕啊事到臨頭,他倒是自己先把自己給安慰了。殊不知躍千愁現在使用的這手本事和他師傅畢長春一點毛的關係都沒有,他僅僅是想藉機震懾一下猿王罷了,算是給自己手下的「英雄!」大軍在神墟境多攢一份保障。   然而這傢伙又想把自己神話得更威風一點,琢磨著是不是要說上點什麼增加氣勢,想來想去還是老頭子的風範最牛氣,一言一行都是牛光閃閃的。遂順手拈來改編借用了一下,不過在氣勢上始終和他師傅差了點,一個是裝模作樣,一個則是溝通天地的吐字真言,至少在語氣上就少了那種自信到骨子裡的鏗鏘大氣裝模作樣就是裝模作樣,事實上魑魅魍魎的宵小伎倆,又怎麼可能和真正胸懷浩然正氣的大氣磅礡來作比較,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不過配上他後續的手段,嚇唬嚇唬人也足夠用了。   天地有正氣,風火雷電聽我調遣,風起雲湧……猿王腦子裡轉彎回味了一下這句話的含義,心想,口氣還真是夠大的,也不怕把舌頭給閃了,用雷電鑄體?晴空萬里的我看你怎麼弄出雷電來。   他剛轉著腦袋朝晴朗的四空看了看,忽然一陣狂風陡然吹來,山頂中央的凹洞內冒出的滾滾黑煙,頓時被吹得撲朔迷離,他一頭的火紅長髮亦是被大風吹得劈頭蓋臉的亂舞。   呃……真的起風了?猿王微微一怔,忽又見晴朗的上空漸漸變得灰朦朦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後被吹散的滾滾黑煙的緣故。可是隨後漸漸變得昏暗的天色告訴了他答案,滾滾急促湧蕩的烏雲漸漸凝聚上空。   待到烏雲籠罩了整個上空,天地間變得黑壓壓一片時,「轟隆隆!」一陣沉悶而震撼人心的奔雷在烏雲中滾蕩起來,隔著烏雲依然炫耀得蒼茫大地青煌煌一片。   雖然之前南明老祖和猿王隱隱猜測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可當他們兩個真的親眼看到憑空出現風起雲湧、奔雷滾滾時,一個個震驚得不行……難道天地間的風火雷電真的能聽他調遣?   南明老祖霍然看向一派宗師風範負手面對天地的躍千愁,心中不得不感歎道,不愧是畢長春的弟子,不愧是妖鬼域的掌刑使,也不知道他如今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   「卡嚓嚓!」一道霹靂從烏雲中垂臨蒼茫大地,眼前青茫茫一片,立馬拉回了南明老祖的心神,抬頭一看烏雲中已經是電蛇縱橫,雷霆萬鈞之像已經醞釀待發。   狂風不絕,吹得三人的衣衫獵獵爆響。猿王看著這天地為之色變的一幕,瞬間感覺自己在天地之威下是如此的渺小,彷彿一陣風就能把自己給吹散得無影無蹤。   「南明先生,要開始了,做好準備!」躍千愁說這話時瞥了眼猿王,若不是為了震懾這傢伙,根本就沒必要弄這麼大的動靜。事實上他如今對雷電的控制已經駕輕就熟,幫南明老祖一個人鑄體根本就不需要弄太大的場面。   「好……好了。」南明老祖的話有些帶顫音,他哪知道躍千愁弄這麼大場面是好看的,雷霆萬鈞針對他一個人啊也太嚇人了。他膽戰心驚的猜測自己到底能不能抗住,你小子可千萬別失手啊由不得他多想,「轟隆隆!」一道霹靂已經鑽出烏雲,瞬間灌頂擊中在他身上。「滋滋!」聲不斷,一道道電圈在他盤坐的身軀上下遊走。南明老祖的腦袋先是一片空白,緩過勁來後發現躍千愁將雷電的力量控制得恰到好處,頓時鬆了口氣,開始按照躍千愁交代的改善自己的肉身……   真…真的能控制雷電猿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條接天連地的霹靂,掛在天地間一直「滋滋!」蜿蜒扭動,不斷也不消失。這一幕讓他大腦也有些空白,彷彿雷電也劈中了他一樣,緩緩回過神來後,感應著強大無匹的天地之威居然能被人給操控,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滿是敬畏……   當那道接天連地的霹靂縮回天上後,烏雲中的雷聲漸漸隱退,電光消失,烏雲也開始迅速的消散,不一會兒的功夫,碧空艷陽又支撐起了蒼穹,一切如夢亦如幻,讓親眼目睹這一幕的猿王不敢相信是真的。   但眼前緩緩站起,赤裸著身子的南明師傅正張開雙臂哈哈狂笑不止。這已經說明了一切,否則沒幾個老傢伙敢興奮到如此恬不知恥赤裸坦誠的地步,這是忘乎所以了啊「我說老傢伙你是不是該把衣服穿上了。」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躍千愁偏頭看向天際冷笑道:「敢和天地比誰的鳥大,你是三界獨一個,你就不怕遭天譴?」   「呃……」南明老祖的脖子一粗,如被人掐住了,慌忙摸出衣服套上。尷尬對此時的他來說也只是一晃而過,相對於修為達到仙級又順利鑄就了仙體,什麼都是浮雲,如今可是能夠長生不死啊「那個……躍千愁,現在萬事俱備,你想煉製什麼寶貝,我們可以開工了。」南明老祖湊到躍千愁身邊尷尬笑道,他這輩子都是別人求他煉寶,主動請命還是頭一回,連畢長春在他手上也沒有享受過這待遇。不過誰叫他得了別人天大的好處,不表示表示也說不過去。   躍千愁在兩人的注視下稍作沉吟,道:「你們先去做準備,等我回來後再決定煉製什麼。」剛柔並濟之下,已經降服了這師徒兩人。付出了自然要獲得回報,說話的口氣隱隱已經帶了指使屬下的味道。他扔下一句話,化作流光迅速遁向遠方……   迷茫霧海中的那座山谷,張鵬派人偵查過四周的地形後,迅速安排大軍就地構造出了妥當的防禦工事。地堡和隱藏暗哨的隱蔽工事由山谷輻射向四面八方……   山谷內,躍千愁和張鵬師徒倆拉了幾個人湊在一起,不斷用泥土做著什麼試驗,折騰得差不多了以後,張鵬又迅速帶著幾人離開了。等躍千愁在山谷內的龐大地下工事裡慢慢轉了幾圈後,張鵬方拿了幾塊玉牒回來交給他,而躍千愁又單獨向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才離開,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拿著幾塊玉牒的躍千愁興沖沖趕回了大焰山,闖進山洞見到南明師徒倆後,揮了揮手中的玉牒道:「開工了,開工了,可以開工了。」只見他收起了玉牒蹦到了那黝黑的大平台上。   南明老祖閃到他身邊,疑惑道:「你準備煉什麼寶貝?」躍千愁打量了一下黝黑大平台的體積,反問道:「我想煉製一批盔甲,你覺得怎麼樣?」   「用這天外金精煉製盔甲?」南明老祖愕然道:「這樣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普通的盔甲自然不行,有你在不是可以全部煉製成寶物嗎?」躍千愁說著忽然怔了怔,看著南明老祖笑道:「天外金精?看來你已經給這東西取好名字了,這名字不錯,煉製出的盔甲就叫天外金精戰甲吧!」   「呃……」南明老祖無語,這叫什麼跟什麼。   「南明,我已經想好這天外金精戰甲的外形了,你把把關,看怎麼樣?」躍千愁自說自樂的後退幾步,雙臂緩緩張開,南明老祖和猿王的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那黝黑的大平台忽然像活過來了一樣,如一群黑螞蟻一般,潮水般的從躍千愁腳下向上爬,迅速爬滿了躍千愁的全身,一個身披盔甲只露出一抹雙眼的躍千愁站在了師徒二人眼前。   這還不算完,盔甲在不斷自行塑造外表的形狀,一顆顆約一厘米長的小小而尖銳的錐釘佈滿了盔甲的外表。尤其是雙肩上,更是呈三角形的分佈著三顆一寸長的錐釘,雙手的肘部和手掌的背部,還有膝蓋部位和腳掌背部都各有一顆一寸長的鋒利錐釘。背部更是斜背著一把長劍,整付盔甲顯得異常猙獰邪惡「當…當…當……」躍千愁身著盔甲走了幾步,從幾乎擋住整張臉的嘴部十幾個小孔中發出甕聲甕氣的聲音罵道:「娘的,這天外金精確實太重了點,這樣一來殺不了別人,笨拙得只能等別人來殺了。」繼而扭過頭來,看著南明老祖問道:「南明,你覺得厚度多少最合適?」   南明老祖哭笑不得的走到他跟前,看了眼他眼眶部位的鐵甲厚度,發現足足有一厘米厚,無力道:「太厚了,再加上你渾身上下的錐釘,不重才怪了,減薄九成吧!」 第九百四十九章 戰甲   「減薄九成?」躍千愁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道:「那豈不只有一毫米厚,太薄了,太薄了,不行,擋不住什麼東西,那還能算盔甲嗎?要不是考慮到重量,一厘米我都嫌薄了。」   「一毫米不薄了。」南明老祖苦口婆心的解釋道:「你別忘了這是什麼,這可是天外金精啊就憑這一毫米的厚度,你讓袁洪拼盡全部修完也難以攻破,若不是考慮到要在其中加持陣法再次煉製時需要一定的厚度更妥當,我覺得還要再薄些才好,厚了也是浪費。如果誰的修為真的高到了能破開天外金精的地步,你就算是再加厚一米也是枉然,人家照樣能攻破。再說了,裡面加持陣法後,防禦力還會大幅度的提高。」   「唔……你說的也有些道理。」說著身上的盔甲又如潮水般退卻,重新融入了腳下的黝黑大平台。躍千愁揮了揮手裡剩下的薄薄一片,道:「你們,我去去便來。」人風風火火的又跑出了山腹,他得找個人試試這一毫米的厚度到底牢靠不牢靠。   師徒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又幹什麼去了。忽然,南明老祖發現猿王的腦門上大汗淋漓,不由奇怪道:「你怎麼了?」   猿王擦了把汗,盯著那黝黑平台呆了呆,隨後心有餘悸的問道:「師傅,他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   他實在是被躍千愁的手段給嚇著了,這整個山腹內的天外金精他是用了足足五萬年的時間才一點點累積出來的,如今看到在躍千愁的手中居然跟玩一樣,他不啻於做了場噩夢。   「你問我?」南明老祖搖頭苦笑道:「我又該問誰去?我也不知道他的修為現在到了什麼地步,總之他那一門都不能以常理來推測,都是怪物。」   天下商業協會的二十二樓,一間房門打開,躍千愁從裡面闖了出來,直接用飛的掠到了守在門口盤膝而坐的韋春秋身邊,先朝門內瞄了一眼,隨後隨手布下了隔音結界,拿著那塊薄薄的只有一毫米厚的天外金精甲片,伸到盤膝閉眼的韋春秋眼前晃了晃道:「韋蝠王,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   「嗯?」韋春秋的小眼睛毫不猶豫的睜開了,看著眼前黑不溜秋的東西怔了好一會兒,隨後狐疑的站了起來問道:「你有那麼好心送我好東西,不就一塊破鐵片嗎?這算什麼好東西?」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東西可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來的。」躍千愁一臉奸笑的晃著手裡的東西忽悠道:「此物名叫天外金精,別看它小小的一片,但是防禦力卻驚人,我敢保證,就算你拼盡全部修為也無法破開它。」   「真的假的?真有你說的這麼厲害?」韋春秋小眼睛一亮,頓時被躍千愁勾引起了興趣,下意識的就要伸手拿過來看看。   誰知躍千愁卻反手藏到了身後,笑瞇瞇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們就打個賭吧?」   韋春秋當即警覺了起來,冷笑道:「打什麼賭?我看你又在圖謀不軌吧什麼天外金精?我從來沒聽說過,一個破鐵片,你愛送不送,我不稀罕。」   「你看看你呀我說了你不相信,如果這也算是破鐵片,那這世上就沒有好東西了。」躍千愁一臉鄙夷的從身後把鐵片拿了出來,歎道:「這樣吧為了驗證你說的這塊鐵片、我想送你的這塊天外金精真的堅不可摧,我們打賭。如果你無法攻破它,那就對不起了,東西我收回,不送給你了。如果你能攻破它,我就送你了。」   「真的堅不可摧?」韋春秋想想無論送不送對自己來說根本就沒什麼損失,狐疑著將東西拿到了手中,用手指「當當!」彈了彈檢查,結果真的發現不是普通的東西,眼睛再次亮起,頓時來了精神。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躍千愁催促道:「快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攻破它。」   「噹!」的一聲,韋春秋手指帶著青光點在了上面,隨後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看了看,上面一點痕跡都沒有。韋春秋當即「咦!」了聲,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青光隨著他戳出的手指密集的點在了那破鐵片上,「噹噹噹!」的一連串爆響後,上面倒是有了些許輕微的劃痕,不過遠沒有達到損壞的地步。   如此薄的東西居然如此堅不可摧韋春秋當即「嘖嘖!」有聲的驚奇道:「果然是好東西。」   「那是當然。」躍千愁欣喜之餘不忘問道:「我說老蝙蝠,你就這麼點能耐,有沒有拿出全部修為來?再加把勁啊打不破的話,東西我就收回了。」   「你急什麼?」韋春秋翻個白眼,遂又鼓足了勁稀里嘩啦的在鐵片上爆戳了一頓,結果只留下了道道輕微的劃痕,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只見韋春秋猶不甘心,兩手握住鐵片的兩邊,使出吃奶的勁,用力掰道:「這東西是叫天外金精吧你從哪弄來的?在這裡實在是施展不開手腳,看樣子得找個偏僻的地方對它動傢伙才行,否則還真難搞開它,好東西啊煉製成寶貝真是再好不過了。」   鐵片被他這樣用力的掰著,倒是有微微彎曲的跡象,但是一鬆勁,馬上又恢復了原形。   「得了得了,你先停停。」躍千愁從他手裡一把將東西抽了回來,直接收起道:「看你這費力的樣子,再折騰下去也白瞎。」轉身便走,試驗到這個地步他也滿意了,憑韋蝠王的修為都難以攻破還有什麼好說的,再讓南明老祖煉製一下,想必防禦會更加強悍。心裡有數就行了,再試等到盔甲煉好了再試吧「躍千愁你別走啊我還沒用全力,我再試試。」韋春秋在後面喊道。這麼好的東西,他準備把東西先騙到手再說,奈何躍千愁根本就不上他的當。   任你奸詐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躍千愁回頭嘿嘿一笑,朝韋春秋擺了擺手鑽進了一間房間。   「呃……」韋春秋看了看身後守衛的房門,想想還是盤膝坐了下來,然而剛閉上眼睛又猛然睜開了,一個閃身追到了躍千愁進去的那間房間,結果發現躍千愁已經不見了。當即一陣咬牙切齒……   他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上了躍千愁的當,被躍千愁東繞西繞的給繞得沒轉過彎來。他就想不通了,自己怎麼會如此愚蠢和躍千愁打這樣的賭。東西打不破就不送給自己,打破了反而送給自己,那自己豈不是不管輸贏都吃了虧?如果東西能打破的話,自己要個破東西幹嘛?   「這小子吃飽了撐的,好好的跑來玩這一出幹什麼?」韋春秋想想又覺得奇怪,躍千愁打這個賭貌似也沒什麼好處吧然而他不知道是,躍千愁純粹就是拿他做試驗,不知道他知道後該作何感想?   大焰山的山腹中,躍千愁已經重新披上了盔甲,他經過試驗後聽從了南明老祖的建議,將盔甲減薄了九成,重量自然一下就跟著減輕了許多。   接著又在南明老祖的建議下,穿著盔甲做著各種肢體動作,那些妨礙關節部位靈活運轉的錐釘統統剔除了。還有四肢內側部位的錐釘,以及妨礙身體某些部位彎曲的錐釘都統統去掉了。這樣一來,重量又大大減輕了不少。   最後又將盔甲做了舒適的人性化調整,做到了能夠隨時快速的脫下及穿戴上。舒適減負後,躍千愁從背部拔出了那把斜背的長劍,提劍揮舞著在山腹內快速的飛了幾圈後,方降落在南明老祖的身前笑道:「麻煩幫我把這把劍也煉製一下,讓這套裝備不但有堅不可摧的防守,還要有銳不可擋的攻擊力,拜託了!」   說著將長劍插回身後,將身上的盔甲卸了下來疊好。南明老祖苦笑著接到了手中,歎道:「我盡力而為吧呃……你幹什麼?」   只見躍千愁閃回到那黝黑的大平台上,摸出了幾塊玉牒,握在手中閉上了雙眼。玉牒裡記載的是「英雄!」大軍近萬號人的體型詳實數據,之前找到張鵬他們磋商,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   沒過一會兒,只見整座大平台上緩緩浮出了數百套盔甲,將躍千愁包圍在了其中。盔甲裡面沒有人是空的,露出眼眶的部位空空如也,卻一個個筆直的站在那,身後皆背著長劍,加上清一色盔甲的統一造型猙獰恐怖,讓人不禁懷疑這都是從地下鑽出的鬼魅幽冥戰士。   躍千愁睜開雙眼摸出一隻儲物鐲戴在手腕上,將這數百套盔甲全部收了進去。這些只是頭一批,緊接著黝黑大平台上又接連出現了數十批同樣的猙獰空甲,加起來近萬套的猙獰空甲全部裝進了儲物鐲裡面。   將英雄大軍的套裝都準備齊了後,躍千愁方停了下來,而他腳下厚達四米的大平台此時只剩下了一米厚點。這時,躍千愁將手中的儲物鐲摘了下來,又摸出了一隻空備的儲物鐲,向目瞪口呆的南明老祖走了過去…… 第九百五十章 逼婚成功   看著漸漸靠近的躍千愁,南明老祖有些慌亂的問道:「躍千愁,你這是幹什麼?」他真的沒想到躍千愁所謂的一批是這麼大一批,也太嚇人了。   躍千愁遞出手中的兩隻儲物鐲笑道:「你傳授袁洪煉器的手藝總得有些東西讓他拿來練手吧這些東西就當是給袁洪練手的吧!」說著看向袁洪問道:「袁洪,你覺得如何?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弄些出來。」   袁洪從剛才大批盔甲浮現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驚又喜的看向南明老祖。只見南明老祖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用不了這麼多。」   「南明前輩!」躍千愁臉色一肅,一字一句的傳音道:「莫非你真的以為這些東西是給你徒弟練手的?我實話不妨告訴你,在這神墟境內,我已經從人間挑選了一大批可靠的人選在此歷練,我幫他們將修為全部提升到了像你一樣的仙級。為了能讓我們人間修士在仙界有一席立足之地,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雖然他們都懷著前赴後繼的必死之志,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赴湯蹈火,我們要盡最大的能力給予他們最大的安全保障,這就是我讓你煉製這批戰甲的原因,莫非你真的忍心拒絕?」   南明老祖很想說一句關我什麼事,但之前受了人家的大恩惠,直接拒絕的話還真的是很難說出口啊頓了頓傳音回道:「躍千愁,你這是為難我啊如果我剛才沒有看錯的話,這一批戰甲恐怕有近萬套吧我就是想幫你也有心無力啊數量太龐大了,超出了我的能力啊!」   「這個我不擔心,憑南明前輩的煉器手段,想必能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再說了,我也不是馬上就要,還有些時間讓你準備。另外我也不會讓你白忙活……」躍千愁傳音問道:「不知道南明前輩有沒有興趣完成令先祖的遺志,重新執掌如今的仙界第一煉器大派離火宮?」   「沒興趣。」南明老祖斷然否決,一陣思忖後又歎息道:「躍千愁你也不用費盡心思引誘我了,我答應你便是了,就當是還你的人情吧但我要事先言明,我只能保證自己盡力而為,至於能不能滿足你的需求,真的不一定!」伸手將對方手中的儲物鐲接了過來,套在了左右手腕上。   只要答應就好躍千愁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再逼迫了,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話,到時候自然有到時候的辦法。   兩人再次一番長談後,躍千愁把神墟境內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也就暫時無憂的離開了。   接下來的行程,他又來往於人間和烏托邦處理了一些召集人手煉丹的事情,如今的整個人間都是他說的算,所以人間的事情辦起來幾乎沒有什麼阻力。   回到天下商業協會後,立馬遭到了韋春秋的興師問罪,然而躍千愁自有辦法脫身,只道和人約好了商談有關於妖丹的事情。韋春秋嘴上雖然叫囂,但卻沒了脾氣,只能放任他離開了。   天下商業協會的生意落在外人的眼裡依然是慘淡經營,躍千愁在冷冷清清的樓下大廳內轉了幾圈,發現連一個上門的客人都沒有。他本不以為意,但是景元空聽說他來了後,迅速在大廳內找到了他,直言相告道:「生意差點沒關係,但是把生意做斷了就不好了,再怎麼說我們總要維持下去,否則一點都不作為在迷幻仙城也太另類了。」   躍千愁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遂隨手放了些仙草給景元空安排,邊環顧四周問道:「羽南天到哪裡去了?」   「應該還在迷幻仙城到處晃悠收集消息吧再晚點應該就回來了。」景元空看了看大門外問道:「要把他找來嗎?」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躍千愁揮揮手徑直出了天下商業協會。景元空苦笑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好忙的。   萬古通分會人來人往,生意興隆的場面和天下商業協會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獲悉躍千愁來到後,萬革夷親自出來相迎,兩人雙雙在後堂落座。   「沒看見萬玲姑娘,莫非她回了萬聖宮?」躍千愁看了看四周隨口問道。   「呵呵她觀戰排名大會去了。」萬革夷笑道:「躍掌門此來莫非是特意來找她的?我倒是可以想辦法聯繫上她,讓她盡快回來。」   躍千愁怔了怔,他天下商業協會雖然沒去參加排名大會,但他本也想去長長見識,奈何絕情宮將他盯得死死的,實在是不方便亂跑。可惜之餘搖了搖頭道:「那到不用,我此來是想問問收購妖丹的事情怎麼樣了?」韋春秋也不是一直能糊弄下去的,既然找了這個借口,總要拿些東西回去交差,所以才來了這裡。   「已經收購了五百餘顆,正想送到天下商業協會去,沒想到躍掌門大駕光臨了。」萬革夷摸出一隻儲物袋遞給了躍千愁。   躍千愁注入神識看了看後收了起來便要告辭,一直察言觀色的萬革夷卻搶先插話道:「不知躍掌門準備了什麼賀禮送給仙帝?」   「賀禮?」躍千愁一怔,狐疑道:「好好的送什麼賀禮?」   「難道躍掌門不知道?」萬革夷奇怪道:「仙宮將在一年後為仙帝和姬舞仙君……錯了,現在應該改口叫仙後才對。仙宮將在一年後為仙帝和姬舞仙後舉行盛大的大婚典禮,幾天前仙宮傳令整個仙界,屆時將邀請整個仙界的各派掌門齊聚仙宮恭賀。」說完審視著躍千愁的表情,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然而躍千愁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確切的說是還沒來得及知道。聽完萬革夷的話後,他不禁有些失神,也不知道鱷仙君那傢伙有沒有把自己摸姬舞屁股的事情給洩露出去,萬一哪天傳到仙帝金太的耳朵裡去了,那自己可就慘了,至少仙界是沒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哦!」躍千愁撓了撓頭敷衍道:「這事啊你看我差點搞忘記了。哎一想到是送給仙帝的賀禮我就有些頭疼,不知道該送什麼好。」   你就裝吧這麼大的事還能搞忘記了?你分明就是仙宮的人,送不送賀禮都沒關係,所以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萬革夷小小的試探了一把,自以為心中有數的陪笑道:「也是仙帝大婚不比一般人,他乃是仙界至尊,送給他的禮物的確要好好斟酌斟酌。」   就在兩人談論仙帝和姬舞大婚之事的同時,其中的一名當事人卻是萬般無奈。   霞光閃耀漂浮於高空的仙宮下面是璀璨奪目的水晶宮。庭院中,露妍清小心翼翼的陪在姬舞的身後,而姬舞卻愁眉不展的抬頭看著上空漂浮於祥雲中的仙宮。   當初仙帝給了她一月之期讓她考慮下嫁之事,一月之期滿後,仙帝再次駕臨逼問。姬舞自然是又找理由推脫婉拒,然而不出鱷雪君所料,仙帝果然已經失去了耐心,採取了強硬的手段。可是出乎鱷雪君所料的是,仙帝當場把他給擒拿了,以他來要挾姬舞,再次給了個期限讓姬舞好好考慮。   再次拒絕的後果會怎麼樣,仙帝的舉動已經很明白了,首先遭殃的便會是鱷雪君。一番斟酌後,姬舞別無選擇,也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根本就不可能逃脫仙帝的掌控,最重要的是,又何必讓鱷雪君被連累?不得已之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仙帝。   不過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做了最後的努力拖延,要嫁可以,給她一年的時間調整情緒,否則她現在還難以接受被逼迫的現實。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仙帝自然沒有了再逼迫的道理,何況對他來說,區區一年的時間和彈指一揮間又有什麼區別?於是答應了姬舞,當場命人向整個仙界發出了消息,這是要逼得姬舞沒有反悔的餘地。   然而數天過去了,姬舞還沒看到鱷雪君被釋放,她不禁懷疑鱷雪君是不是已經遭了毒手。今日她已經下了決心,如果再看不到鱷雪君回來,她將不惜闖上仙宮和仙帝金太翻臉。   露妍清靜靜站在姬舞的身後,心情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平復下來。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由於自己一時做出的決定,居然讓她見到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陪在姬舞身邊親眼目睹了仙帝金太逼婚的整個經過,沒想到這些高高在上常人難得一見的人物竟然也是這副嘴臉。   「仙…仙後,我彈琴給你聽吧!」露妍清在姬舞身後改了稱呼說道。自從被帶到這裡來後,姬舞幾乎每天都會讓她彈唱上一兩曲,但自從鱷雪君被抓走以後,就沒有再要求過了。   「仙後?以後在我面前不許再提起這個稱呼。」姬舞看著上空的目光有些迷茫,呢喃道:「露妍清,靈芳谷一定很美吧!」   「嗯!」露妍清下意識的應了一聲,隨即渾身一震,猛然抬頭,有些驚恐的看著姬舞的背影,她怎麼知道靈芳谷? 第九百五十一章 女人那點事   剎那間無數個念頭在露妍清的腦海中閃過,她為人處事的方法和觀念雖然和別人不同,但並不意味著她不聰明。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靈芳谷這個地名姬舞絕對不是瞎猜的,也不可能猜到這麼準,而且還是問她這個靈芳谷的主人。很顯然,姬舞把自己要到這裡是因為早就知道自己和靈芳谷的關係。   那她是不是也知道天下商業協會的人是從人間偷渡來的?這事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還是有別人也知道這事?或者說她只不過是試探一下,可自己剛才居然回應了,天吶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一想到這些秘密一但洩露出去,只怕整個天下商業協會的人都要遭殃,露妍清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嬌軀直冒冷汗。   可惜的是,她並未能夠認出當初在靈芳谷跟著躍千愁的那個人便是之前被仙帝抓走的鱷雪君,否則她多少也能猜出點什麼,不至於像現在一樣沒有一點頭緒。奈何當初鱷雪君滿頭的小辮子,純粹是部落野人的打扮,連膚色都做了特殊的改變,和現在截然是兩個人,如何能輕易認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姬舞已經轉身看向了她,盯著她問道:「你在害怕?是在害怕其它的什麼事,還是在害怕我會洩露你的秘密?」   「我聽不懂仙…仙君在說什麼。」露妍清戰戰兢兢的回道,一顆心在那七上八下。此時她忽然想到了躍千愁,她相信躍千愁如果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有辦法來妥善處理這樣的事情。   她更是在一瞬間有些理解躍千愁的心狠手辣了,如果是換了躍千愁來的話,憑躍千愁的性格,只怕首先想到就是要殺人滅口。她忽然有些明悟了,有些時候不心狠手辣當斷則斷,其事態延續放大的後果是非常可怕的,背後受牽連的將會是許許多多人的性命。   然而這些念頭只是在她腦海中閃念而過罷了,有些刻骨銘心成了本性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別說她沒有能力對姬舞殺人滅口,就算有那個能力,她也依然下不了那個毒手。   「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姬舞清冷的臉龐上泛起些許笑意,盯著露妍清笑道:「你的目光為什麼躲躲閃閃?你為什麼不敢像平常一樣看著我?那是因為你心虛,你根本就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又何必勉強自己?」   露妍清的確是個不會說謊的人,但那只是因為她從小到大的環境使然,如今一想到將要面對的嚴重後果,她不得不硬著頭皮了,微微垂著腦袋努力保持聲音平靜道:「我真的聽不懂仙君在說什麼。」   「是真的聽不懂麼?」姬舞蓮步輕移,走到垂頭的露妍清跟前,挽在小腹的雙手伸出一隻來,纖纖玉指扶住了露妍清的下巴抬起,看著露妍清的絕美容顏歎息道:「如此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本性又善良。像你這種女人能放下身段向人示愛,這該要鼓足多大的勇氣啊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哪裡不好,躍千愁居然能狠下心來拒絕你。若是放在別的男人身上,只怕是求之不得吧!」   此話一出,露妍清頓時如遭雷擊,渾身一顫的看著對面冷艷的絕美容顏,對方那清澈睿智的眼神似乎能直接看透自己的內心,讓自己內心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她竟然連這事也知道?   「我真的聽不懂仙君在說什麼。」露妍清渾身顫慄的向後退了一步,脫離了那只托著自己下巴的手。到了這個地步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好,只能死咬著不承認。然而對方那身居高位無數年的氣質實在是逼得她有些難受。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姬舞忽然啟唇輕輕吟唱了一句,如珠落玉盤泉水叮咚,聲音清澈玲瓏動人。隨後看著露妍清笑道:「這是你彈唱給我聽的,你不是看得很開,也在說癡情最無聊麼?為何還要死死的為躍千愁保守秘密?或者說,這首歌本來就是那個薄情負幸的躍千愁唱的?」   這一點露妍清倒是沒有再做隱瞞,在姬舞忽左忽右的步步緊逼下,終於咬唇道:「我彈唱的幾首曲子本來就都來自躍千愁,但是和仙君說的其它的什麼沒有關係。」   姬舞臉上泛起嫣然笑意,似乎為確定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而高興,搖頭笑道:「露妍清,躍千愁沒有和你說起過我嗎?」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挺自信的,否則也不會入了仙帝的法眼,想必躍千愁見過自己後,多少也會念念不忘,在一些場合或某些時候會無意中提及自己。   然而她實在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躍千愁。躍千愁的確不是什麼好人,見她漂亮也有過齷齪的想法,但也僅僅是有過,其實壓根就沒把她給放在心上。如果硬要說有把她放在心上,那也不是男女之間的私情,純粹是害怕她和她未來的老公會收拾他。   露妍清一怔,目光一陣閃爍後狐疑道:「仙君的意思是說你認識躍千愁?你怎麼會認識他?我真的從未聽他提起過你。」   「從未聽他提起過我?」姬舞忽然笑得有一絲牽強。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不管人好人壞,都有個通病,總認為自己對男人的誘惑力很大,總認為男人會對她惦惦不忘,會圍繞著她轉。而無視她的男人,多少會讓她心裡感到不太舒服。殊不知躍千愁很現實,再漂亮的女人沒辦法咬上的,他根本就懶得去惦記,關我什麼事?   露妍清茫然思索的搖了搖頭,的確沒有聽躍千愁提起過她。姬舞見她不像是在說謊,臉上又恢復了從容,淡淡笑道:「你應該聽說過我被困在人間天地乾坤大陣的事情,其實我在人間就和躍千愁認識,如果不是他的幫助,我和鱷大哥根本無法順利回到仙界。所以說,我早就知道你們的來歷,你又何必隱瞞。我只是奇怪,你們是怎麼來到仙界的?」   人總是要多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成熟起來,露妍清這次就學乖了。事關重大,她可不敢輕易承認,隱隱有些擔心對方是在誑自己,所以咬著嘴唇半天不答話。   「說來鱷大哥曾經還隨躍千愁去過你的靈芳谷,親眼目睹了你向躍千愁求愛的經過,難道你就一點都想不起鱷大哥來?」姬舞笑著提醒道。   那次有他嗎?露妍清不由回憶起當初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來,當時在場的諸人中,只有一個人是自己不認識的,那人裝束扮相十分古怪……隨著兩者的輪廓大致吻合,露妍清微微一驚,立馬想起當初躍千愁也是那個鬼樣子的怪打扮,很顯然兩人都改換了容貌。這樣一來,她倒依稀想起當初那人的確有點像現在的鱷雪君。   「想起來了嗎?」姬舞搖頭笑道:「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你們的事情只有我和鱷大哥知道,我們也沒想過告訴任何人。本來也不想和你說這事,大家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姬舞抬頭看向空中的仙宮道:「鱷大哥到如今還沒有放回來,只怕是已經遭了不測。金太既然如此言而無信,當我好欺好辱,那我就到仙宮找他去興師問罪,大不了一死也要讓他好看,當知道我姬舞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可惜的是……」   說著回頭看向露妍清,帶著幾分歉意道:「早知如此就不該把你要到這裡來了,如今反而害了你。但我勢在必行,鱷大哥對我有大恩,我拚死也要為鱷大哥討個公道。待會兒等我在仙宮一動手,你立馬就回到烏雄那裡去,說不定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雖然渺茫但總好過一點希望都沒有。露妍清,實在對不住了。」   露妍清明白了原委後,倒是沒有臨死前的恐懼,反而顯得異常鎮靜了起來,不像之前那樣驚恐。只見她淡淡笑道:「我這一輩子一直在連累別人,只要能不再連累其他人,我死又如何?」笑著笑著,眼角卻滑落了兩顆晶瑩的淚珠,在臉頰留下了兩道濕痕,眼神迷茫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   「傻女人,是不是又想起他了?」姬舞挽起潔白的宮紗,抬手撫摸到了她的臉上,幫她擦拭淚痕,以為她臨死前想起了躍千愁。遂笑著安慰道:「一個女人有個讓自己惦記的男人真好啊說來我這次答應嫁給金太后,本還想著在大婚那天讓金太把躍千愁給逼來。」   露妍清淚眼婆娑的問道:「為什麼?」   「聽說他才華橫溢作出的曲子好聽啊!」姬舞拋去了冷艷高貴的氣質,咯咯笑道:「我既然委屈了自己,難道還不允許找個人出氣嗎?我得讓他為我作首曲子,當作我大婚的賀禮。」   露妍清頓時破涕而笑,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姬舞猛然抬頭看向了上空,跟著看去,只見一道流光直接從仙宮劃來,隨後落在了院子裡現形。一名將滿頭白髮綁於腦後的乾瘦老者目光如炬的掃過兩人,他手中提了一個人,正是昏迷不醒的鱷雪君…… 第九百五十二章 浮屠覺醒   「鱷大哥!」姬舞一聲驚呼,只見鱷雪君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當即鳳目含煞如利刃指向來者厲聲道:「安高,你把他給怎麼了?」   來人名叫安高,在仙宮的身份非同小可,乃是震懾整個仙界的執法衛隊的統領。仙宮執法統領,可謂是仙宮法令仙界的頭號打手,修為已達仙帝中期,向來不輕易在外界露面,一但突然出現在哪個門派,定會嚇得那個門派上下膽戰心驚。他的出現通常意味著某個門派將要被斬草除根並不是說其它門派就沒有他的對手,而是其手下的執法衛隊高手如雲,掌控著仙宮最強大的一大批高手,實力相當恐怖,乃是仙宮威懾整個仙界的首要力量。仙界哪裡有違逆仙宮或不聽從仙宮號令者,哪裡就有他們鐵血無情的身影。安高能執掌執法衛隊,自然是仙帝金太最信任的人之一,在仙界可謂權勢滔天。有他出現的地方,通常代表的就是仙帝金太,試想整個仙界有誰不怕他?   安高面無表情的看向姬舞,冷目如電,整個仙界甚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若在以前他根本就沒必要給她面子,但是現在卻大不一樣了。安高一陣安靜後,最終還是拱手回道:「稟仙後,他口無遮攔辱罵仙帝,若不是看在仙後的面子上,他早就沒命了。屬下不過是讓他閉嘴了而已。」表達了敬意後,揮手朝昏倒在地的鱷雪君打出一道法訣,鱷雪君頓時從渾噩中醒來。   「鱷大哥你沒事吧?」姬舞趕緊過去扶住蹣跚爬起的鱷雪君,藉機查看有無受傷之下,頓時發現鱷雪君的一身修為全部被封。姬舞當即迅速出手在鱷雪君的背上連拍幾下,卻發現根本解不開封印,立馬回頭怒斥道:「安高,解開他的封印。」   「這個恕屬下無能為力,他身上的封印乃是仙帝親自動的手,屬下解不開。」安高微微拱手道:「屬下勸仙後也不要輕舉妄動,仙帝的手段你也清楚,若是冒然之下搞不好還會傷了他。」   「你……」姬舞氣極無語。   「仙後?」醒來的鱷雪君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厲聲問道:「姬舞,你答應了那冷血無情的畜生?」   安高聞言當即出聲警告道:「鱷兄,嘴下留點餘地,不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姓安的!」鱷雪君回頭怒喝道:「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你給我記住了,給金太做走狗都不會有好下場,我就是前車之鑒,你遲早也會遭報應的。」   「不勞鱷兄操心,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安高知道跟他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留下一聲冷哼劃空而去。   「鱷大哥,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姬舞扶著他問道。鱷雪君一臉淒慘的看著她,搖頭痛聲道:「你糊塗啊為了我不值啊!」他自然明白,姬舞之所以能答應,肯定是金太拿自己要挾的原因。   「我真的沒有了退路啊!」姬舞黛眉間一片無奈,苦笑道:「何況他答應過我,到時候會放你一條生路讓你離開,這也是我之所以答應他的條件。我們沒得選擇,只能退一步爭取一些未知的可能,也許到時候還有機會也說不定。」   「那你到時候怎麼辦?和他同床異夢?」鱷雪君抓住她的雙肩搖晃,撕心裂肺的怒吼道:「大不了一死而已,也不能讓他得逞。」   「身不由己的我們,只能做出身不由己的選擇。」姬舞雙手推開他抓住自己肩膀的雙手,淡然轉身恢復了高貴的氣質,步步生蓮的朝五光十色的水晶宮走去,邊走邊說道:「死很容易,可我姬舞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總要讓他付出代價才行,否則豈不是便宜了他。」背影隨著話音消失在晶瑩玉潤的宮門內……   在離東極聖土千里遠的東北部,海浪掀碧波的茫茫大海中,星羅棋布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島嶼,皆是火山爆發時形成的,其間仍有九座活火山島。本是海鳥棲身之地的九座火山島上,如今已經被大批的人手給戒嚴,不許任何人闖入或擅自離開。   洪七抱臂漂浮在上空警戒著四周,他奉師傅命,將從修真界召集來的八千多號煉丹修士集中在了這幾座島上開爐煉丹。大破禁丹的丹方已經率先分發給了眾人,但是卻向眾人隱瞞了丹方和仙草的名字,以及丹方的功效,所以沒人知道自己究竟煉製的是什麼丹藥。   八千多號煉丹修士身上的儲物袋之類的東西已經被暫時給保管,仙草保持著充足的供應,但是四周卻有守衛監視,不允許任何人私藏任何一顆仙草。除了這些禁忌,其它方面的待遇還是不錯的,洪七向他們宣告了,完成煉製任務後,每人將會獲得一億上品靈石的酬勞,質優量多者更有重賞。如此一來,倒是極大的調動了大家的積極性,對大部分人來說,一億上品靈石的確不是個小數字。   號稱修真界煉丹第一高手的扶仙島煉丹閣長老關威武赫然也在其中,不過他的待遇明顯好於其他人,擁有一間無人監視的獨門獨戶的煉丹房,外面還專門派了一人隨時聽候調遣。同時允許他在島上隨意溜躂,當然除了離開此地之外。也不知道洪七是有心還是無心,反正他就這樣安排了,倒不是躍千愁的授意,其實躍千愁壓根就沒想到這遭。   但是對關威武來說,卻是感慨良多,洪七向修真界發出的乃是躍千愁的號令,老傢伙躲在丹房裡背地裡抹了幾次眼淚,誤以為是躍千愁在暗中關照他。結果這樣一來,本就心懷愧疚的老傢伙壓根就沒有享受任何特權,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在丹房裡拚命煉丹,煉出來的丹藥無論是質量還是產量都高得驚人。最後搞得洪七挺無語的……   萬魔宮後山老林的那座孤獨屋宇大院內,仇無怨將黑月浮屠雙手奉還給師傅燕無塵後,眼中帶著些許疑惑的離開了,他不知道師傅為什麼突然又想起將黑月浮屠給收回了。   燕無塵看著手中的黑月浮屠亦是一陣感慨,他本打算黑月浮屠就傳給仇無怨算了,不想再傳給燕不歸或燕追星,畢竟天下人都知道黑月浮屠是自己的東西,若是傳給他們父子,一但曝光定會給萬魔宮帶來天大的麻煩。然而燕追星近期找到他一陣長談後,他方明白這黑月浮屠居然不是凡物,竟然有驚天的來歷。而且燕追星也言明了,此物對他有大用,他是不會放棄的,若是不給他,他只好找仇無怨強行索取了。   話中威脅的意味很明顯,燕無塵勃然大怒,但最終還是妥協了。原因無它,如今他孫子的修為和他相比已經天壤之別,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再加上多少有些私心作祟……   「出來吧我知道你一直躲在後面偷聽。」燕無塵手持黑月浮屠冷哼道。身後正堂的大門後面,燕追星附體的萬魔宮小弟子守塵轉身走了出來,對著燕無塵的背後行禮道:「爺爺!」   「東西我已經給你拿來了,但我警告你,千萬不要給萬魔宮帶來麻煩,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拿去!」一道黑色流光被燕無塵隨手向後甩出,勁風逼來,如此近的距離下守塵不躲不閃,任由黑月浮屠當頭劈來。   忽然,守塵冷冽的雙眸中陡然泛耀起妖異的紅光,猶如實質般的直接投射到劈來的黑月浮屠上。破空而來的黑月浮屠陡然停在了離守塵額頭一掌距離的位置,浮空微微搖晃著,一點幾乎微不可見的紅芒閃現在黑月上,繼而在那彎月般的鋒芒內外靈動的遊走,冷幽幽的黑月浮屠似乎有靈性一般從沉睡中懵懂醒來。   「好!」守塵眼中的紅芒隱退,一臉欣喜的斷然喝道:「我沒看錯,果然是魔刃!」身形陡然化作三縷輕煙從三個方向繞過前面的燕無塵,三縷輕煙在院子裡一陣盤桓後,落在院子的中央重新會合現形。如此情形看得燕無塵眼中精芒一閃而過。   那浮空的黑月浮屠幾乎在同時倒射而出,繞著院子中的守塵一陣急速盤旋飛舞後,最後又停在了守塵的眼前慢慢晃悠,那樣子貌似在辨認著什麼。   在燕無塵的注視下,守塵一口咬破指尖,當空畫出一道血符,隨即迅速掐著凌亂的指訣朝浮空的血符打出一道法訣。那道血符當即紅光暴漲,緊接著驟縮成一團血芒。守塵對著血芒一掌拍出的同時,喝道:「魔神大法,此時不歸更待何時,認主!」   血芒瞬間一閃而逝,鑽入了浮空的黑月浮屠中。剎那間,黑月浮屠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陣陣低沉的魔音從顫抖的鋒刃上蕩出,猶如深淵之底沉睡了無數載的惡魔要覺醒一般。忽然,一道強烈的血紅色光芒猛然從黑月浮屠上爆發出來,光芒直衝霄漢,將整個院子及外面的山林照耀得紅彤彤一片,鋪天蓋地的磅礡氣勢排山倒海般瘋狂衝向四周…… 第九百五十三章 野心勃勃   山野老林間的飛禽走獸驚慌四逃,院子裡的燕無塵被紅芒刺得睜不開雙眼,只聽到四周皆是牆垣倒塌、屋瓦橫飛的稀里嘩啦聲雜亂不堪。   摧枯拉朽的強風漸漸偃息,紅芒亦是驟然消失。燕無塵睜眼一看,頓時大吃一驚,一道高達百米的巨型黑月浮屠灼灼生輝,是那麼真實的浮現在眼前,絕不像是罡氣幻影之類的。   月牙般的藍汪汪鋒刃上,有紅色的流光遊走閃耀,微微鼓起的黑色刃身上黝黑發亮的魔紋道道,黑煞如煙包裹浮蕩,一股凶悍無匹的氣息畢露無疑。   守塵如癡如醉的抬頭看著它,伸開雙臂緩緩飄起,浮立在了那彎月牙的中央……   燕無塵突然從震撼中猛然驚醒過來,迅速掃視四週一眼,當即怒喝道:「畜生你想幹什麼?莫非想連累萬魔宮萬劫不復不成?」   守塵瞥了下面一眼,大手一揮,黑色的彎月旋轉著急速縮小,隨著他閃下的身形一起閃去。落地後,黑月浮屠已經恢復了原樣,但是上面瀰漫著一股之前沒有的古老滄桑氣息,顯得異常的厚重壓抑。整個黑月浮屠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靈性,忽左忽右,忽東忽西,忽前忽後的圍繞著守塵轉悠,貌似很興奮的樣子。   古樸的屋宇已經被強悍的氣勢摧殘得狼藉一片,燕無塵「光當!」一腳踢開倒在腳旁垮塌的屋簷橫樑,守塵則一個閃身穿過殘破的屋宇直接掠進了後面的山洞內,而那黑月浮屠則飄在了燕無塵的身邊。   就在這時,從萬魔宮方向快速飛來上百道身影,以萬魔宮宮主步雲霄為首的一干人落在了燕無塵身邊,仇無怨也在其中,大家顯然是被剛才的動靜給驚來了。眾人環顧四周的狼藉,不由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把這裡弄成了這樣,但仍齊齊對著燕無塵躬身行禮。   黑冠束著白髮的步雲霄上前抱拳道:「師傅,這是怎麼了?」   「剛才略有所悟,一時沒控制住,沒想把這裡給毀了。」燕無塵朝眾人揮揮手,淡然道:「你們都忙,不比我這個閒人,都回去吧我這裡沒什麼事。」   眾人聞言皆有些心驚,剛才大家可都感覺到了那股磅礡無匹的氣勢,沒想到居然是老掌門修煉時的動靜,未免有些太震撼了。更有不少人驚鴻一瞥的看到了那道黑月浮屠放大版的身影,不由都瞄了瞄那漂浮在燕無塵身邊的黑月浮屠,皆暗自揣摩著什麼。   步雲霄看了看四周的狼藉,恭敬道:「那我們就不打擾師傅的清修了,弟子回去後立馬派人來將這裡重新修繕。」   燕無塵微微點頭「嗯!」了聲,眾人紛紛行禮,又全部飛了回去。待眾人走後,他身旁的黑月浮屠「嗖!」的竄進了後山的洞內,而他自己則掃了四週一眼,隨後也閃身掠進了山洞。   洞內的蠻虎等人都是驚弓之鳥,正被外面的動靜嚇了一跳,見到守塵還沒詢問出什麼,便又見燕無塵閃了進來喝道:「畜生你到底想幹什麼?想故意給我這把老骨頭找點麻煩是不是?」   守塵淡淡一笑,並不以為意,抬手撫摸著跟隨漂浮在身旁的黑月浮屠,自言自語道:「如今的躍千愁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居然能號令天下,成了天下第一高手。」說著環顧眾人問道:「你們覺得他召集天下的煉丹修士齊聚,到底有何圖謀?」   蠻虎等人皆搖搖頭,他們一直被困在這裡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知道外面的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不由都看向了燕無塵。如果說這裡誰有可能知道躍千愁想幹什麼,也只有燕無塵了。   「你管他有何圖謀,如今的躍千愁勢力遍佈整個修真界,根本不是你現在能招惹得起的。所以你給我安份點,別想著再去招惹他。」燕無塵厲聲喝道。   守塵笑了笑沒說什麼,他知道爺爺的心情現在很糾結,既希望自己能雄起和躍千愁爭鋒,但又怕自己不是躍千愁的對手,最後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萬魔宮。   等到燕無塵出去後,守塵大袖一揮收了身旁的黑月浮屠,大步向外面走去。其他幾人都感覺到了不對,燕不歸在後面喊道:「星兒,你幹什麼去?」   守塵腳步一頓,轉身看了幾人一眼,爆發出強烈的自信道:「憑我如今的修為,加上有魔刃在手,天下哪裡都去得。何況我不能不明不白的看著躍千愁坐大而置之不理。」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了,這是要找躍千愁算賬了。   蠻虎當即急聲道:「師弟,你不是說憑你現在的修為拿到魔刃後便能一舉打開魔界通道嗎?何不先打開魔界通道招來強援後,再一舉將躍千愁及其所有勢力給殲滅,這樣豈不妥當。」三番兩次在躍千愁手上吃虧,他現在是被躍千愁給搞怕了,雖然燕追星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化神末期,但是師傅冰成子就是前車之鑒,所以他仍有些恐懼。   「打開魔界通道?」守塵眼中霍然閃過厲色道:「莫非你真以為我們打開魔界通道後,魔界裡的人會對我們感恩戴德?只怕我們在他們的眼裡和螻蟻無異。想指望別人來替我們報仇,未免有些不太現實。和躍千愁之間的恩怨我要親手解決,否則難洩我心頭之恨。至於要打開魔界……那也要等我們在人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再說。所以說,躍千愁這個人間絆腳石,我們必須要除掉,然後才是魔界、仙界、冥界,我要將他們統統都踩在腳下,我要做那萬古長青的三界共主。」   其野心勃勃的話語一說出來,頓時讓幾人目瞪口呆。身為父親的燕不歸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道:「星兒,小心欲速則不達啊!」   「父親放心,我這次不會犯和上次一樣的錯誤了。」守塵咬牙切齒道:「我上次實在是低估了那傢伙的心狠手辣,這次我會小心行事,抓住他的軟肋,然後將他一舉置於死地。」   他所說的上次,便是在靈芳谷挾持露妍清等人做人質要挾的那次,誰知躍千愁根本就不把露妍清等人的死活放在眼裡,依然對他痛下殺手,以至於差點搞得自己魂飛魄散。   幾人太瞭解他了,知道他一但做出了決定,再怎麼勸也沒用了。燕不歸歎道:「找個機會看看你母親和你妹妹吧看看她們過得好不好,想必她們一直在為我們父子傷神。」   守塵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麼,靜默良久後方緩緩說道:「離開這裡後,我會去一趟百花宮。你們在此安心等待,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不用再藏頭縮尾了。」說完後立刻轉身而去。   誰知剛走出洞口,便見到燕無塵在不遠處緩緩轉身看來,爺孫倆默默的互相看著。最終還是守塵打破沉默道:「爺爺我意已決,不要攔我。」   「我就知道你會不死心……」燕無塵搖頭歎道:「聽我一句,先忍辱負重提升自己的修為,報仇的事情什麼時候都不晚。」   「我的修為到了這個地步,想再突破光靜修是沒用的,需要動靜結合。」守塵淡淡給了一句解釋。   「哎我也攔不住你了。但你記住,不到勝局已定,不要把萬魔宮牽涉進來,萬魔宮對我們燕家只有恩,不欠我們燕家什麼。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失敗了,說不定萬魔宮還能當做你的一條退路。」燕無塵說完不再看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走。   守塵躬身行了一禮,隨後化作虛影彈射上雲霄急速飛離。遠處的深山密林內,仇無怨聚集目力將一切都收在了眼裡,見到守塵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離開後,臉色劇變……   守塵剛飛出萬魔宮盤踞的山脈沒多久,陡然停在了空中,猛的回頭向下方看去。也不知道他無意中發現了什麼,急速閃身向下倒飛過去,直接竄入了密林中,攔在了一個樵夫的面前,漠然道:「你是誰?為什麼盯著我?」   樵夫一臉短鬚,雖是樵夫打扮手上卻沒有任何樵夫的道具,實際上道具此時已經扔在了數里之外。只見他笑呵呵道:「公子這話是從何說起?」   守塵環顧四週一眼,頓時冷笑連連道:「真是蠢得不可救藥,破綻百出,你覺得還有掩飾的必要嗎?我看你也不像是萬魔宮的人。」上下打量對方一陣後,目光盯在了對方的臉上,兩眼忽的驟然瞇起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樵夫臉色微變,二話不說迅速逃竄向遠方,奈何還沒逃出多遠,便見眼前人影閃過,兩道妖異的紅芒直攝心神,意識立刻陷入了昏迷中。   「就這點本事也敢在我面前賣弄。」守塵冷笑連連道:「你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樵夫神情呆滯道:「我叫海威,奉命在這裡監視。」   「海威?」守塵眉頭微皺,搜腸刮肚的想了遍,忽然目光一冷,臉上陰雲密佈道:「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我們以前在聚寶盆見過,你是躍千愁在聚寶盆春眠樓外收的那四個手下之一。為什麼監視這裡?給我詳詳細細的說來。」 第九百五十四章 回家   聽完海威的講訴後,守塵頓時貌似癲狂的尖笑連連道:「躍千愁啊躍千愁好你個躍千愁,果然是亡我之心不死,居然對我防備到了如斯的地步,你這算不算是害怕我、恐懼我?哈哈!」   原來當日在靈芳谷一戰,燕追星戰敗死而不僵惹起了躍千愁的深深忌諱,然而動用了所有勢力在整個修真界查找了一遍後,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有關於燕追星的蛛絲馬跡。躍千愁搞不清楚燕追星到底死還是沒有死,因為那魔功太邪門了,加上隨後大雪山蠻虎等人的消失,頓時讓躍千愁心裡起了個很大的疙瘩。   躍千愁很強烈的感覺到,這事肯定不算完,但是又實在找不到燕追星,他也不可能因噎廢食,為個燕追星什麼事情都不做了。最後反覆斟酌之下,心中有了定論,這燕追星在修真界已經是人人喊打,一般人面對自己在修真界的強勢是不敢幫他的,除非想死還差不多。   這樣一來,萬魔宮和百花宮立刻成了他的重點懷疑對象。因為萬魔宮的燕無塵是燕追星的爺爺,百花宮的百花仙子是燕追星的娘,整個修真界若說還有人敢冒死幫燕追星,那必是這兩家無疑。   思來想去,為了不弄出太大的動靜打草驚蛇,於是躍千愁派出了比較可靠的親信,讓海威和莫少君盯守在了萬魔宮外。重點盯守後山燕無塵居住的那個方向,一但發現可疑的人或事,兩人立刻會把情況傳給洪幫和青幫的人。而洪七和古青雲也立馬會動用所有力量循著蛛絲馬跡徹查,只要能有一丁點證據表明萬魔宮和燕追星有關,躍千愁就會毫不留情的對萬魔宮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哪怕刮地三尺也要把燕追星給找出來。   同樣,百花宮那邊躍千愁也沒有放過,派出了天野和李秋香兩口子在暗中監視。知道這事的人不多,除了躍千愁外就這四人,還有洪七和古青雲兩人。   本來躍千愁是想乾脆直接把萬魔宮和百花宮給滅了的,好讓燕追星無所遁形。但考慮到魔功實在邪門,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一定能找到燕追星,遂留下了這兩個門派當誘餌。他就不信燕追星沒有任何依靠能重新崛起,勢必要尋找值得信賴的落腳點,可以說,留下這兩個門派就是為了不至於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盲目的去尋找。   這樣的佈局不得不說是深謀遠略,而且也給他未雨綢繆歪打誤撞的碰到了,燕追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的就在萬魔宮燕無塵那復生了。但是事情總有許多不可預測性,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海威怎麼都沒想到燕追星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化神末期,稍微露了點馬腳便立刻被燕追星給發現了。燕追星憑著魔眼的厲害,立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你是說還有兩個人在盯守百花宮?」守塵沉聲問道。   「是的!」海威畢恭畢敬的回道。守塵聞言頓時咬牙切齒,痛恨之餘又不得不佩服躍千愁,自己這趟出來正是要前往百花宮,沒想到早就落入躍千愁的盤算之中,這樣的傢伙實在是可怕,不早日除掉簡直是天大的麻煩。若不是無意中發現了海威這顆釘子,自己倚仗著外貌有了改變,必定要冒然闖入百花宮。   「和你一起監視萬魔宮的另一個傢伙在哪裡?」守塵喝道。   海威指向遠方道:「莫少君在那邊,我和他各自盯守著一條鮮少有人經過區域。躍千愁說了,干偷偷摸摸事情的人大多不敢光明正大,只能鬼鬼祟祟的走小路,但凡遇見這種人都是可疑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一律要詳查。」   「那混賬東西說的是他自己吧!」守塵氣得火冒三丈,沒想到還沒見到躍千愁本人就被躍千愁給氣了一把,他腦子裡忽然冒出一股這趟可能又會出師不利的念頭來,立馬警惕起來,感覺那傢伙實在太可怕了,這次定要小心再小心。平復了一下情緒後,漠然問道:「你知不知道躍千愁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有什麼事情都是直接通知青幫和洪幫的人。」海威回道。   「嘿嘿青幫和洪幫,躍千愁的走狗!」守塵霍然看向遠方,冷笑道:「躍千愁,這次是該到了我們一決雌雄分出勝負的時候了,你給我的,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你繼續在這裡監視,裝作從未見過我。」對海威扔下一句話後,又迅速朝莫少君隱藏的地帶飛了過去。   知道了大概的目標,憑他的修為很輕鬆的就把莫少君給引誘了出來。控制後經過一番詢問,得到的消息和海威說的差不多,有關於躍千愁的事情,兩人只知道一些在聚寶盆時候的事情,而且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又讓守塵很是一陣鬱悶……   百花谷的後山,天野飛臨一處偏僻之地,雙掌合成喇叭狀的發出布谷鳥的「布谷布谷!」聲,不遠處的古樹叢中立刻有了動靜。李秋香飛了過來,看著天野奇怪道:「你現在怎麼過來,有什麼事?」   「你家男人想你了,難道過來看看你也不行嗎?」   不是天野的聲音,天野也沒有開口說話,聲音是來自背後。李秋香大驚,猛然回頭,看到的卻是兩道妖異的紅芒直攝心神……   百花谷內,守塵信步朝百花宮山門走去,環顧四周不由感慨萬千,之前像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鬧得有家也不敢回,這次若不是改變了容貌,只怕還不方便回來。想到這一切都是躍千愁造成的,不由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來人止步!」守衛百花宮的兩名弟子閃了出來,對守塵推掌喝道:「此地不容擅闖,有事報上,無事速速退去。」   守塵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隨意進出百花宮的少宮主了,不過既然敢明目張膽的來,自然就準備好了說辭,拱手道:「我乃萬魔宮燕供奉坐下侍奉弟子,這次奉祖師之命前來拜見百花宮主,有話轉告。麻煩通報一下!」   當年燕家父子鬧出那場事後,整個百花宮和萬魔宮有關的弟子已經全部被扶仙島給藉機清除掉了,可以說如今的百花宮已經被扶仙島藉機給把持了。聽到是萬魔宮的弟子,守門弟子當即沒好臉色的喝道:「我們宮主不想見萬魔宮的人。」   守塵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憑他的修為就算直接闖進百花宮那也是輕鬆自然,但他怕周圍還有躍千愁派出的暗哨,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光明正大的來了,誰知還是遇上麻煩了。   就在這時,裡面有人出聲道:「讓他進來吧!」聲若黃鸝很好聽,守塵抬頭一看,頓時神情緩和了不少,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妹妹燕紫霞。   其實百花仙子母女也確實不想再見萬魔宮的人,否則扶仙島也不可能輕鬆把持百花宮。然而這個守塵,湊巧經過這裡的燕紫霞還是認識的,知道他的確是長期侍奉爺爺的人,可謂是從未出過萬魔宮,如今突然出現在這裡想必是有要緊的事,遂讓人放了他進來。   燕紫霞有些好奇的看著走來的守塵問道:「守塵,你不在爺爺身邊,怎麼來這裡了?」   「見…見過小姐。」守塵有些牽強的行了一禮道:「祖師讓我帶了些話轉告給百花宮主。」   「哦!」燕紫霞沒做他想,點了點頭道:「那你跟我來吧!」隨後領著守塵朝百花宮內走去。   百花宮內,華夏修真界出了名的美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兩鬢已經有些斑白,讓站在下面的守塵有些揪心,一時竟忘了行禮。百花仙子風華不減,端坐在居中的高座上,審視著下面的守塵,黛眉微皺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守塵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站立服侍的幾名宮女,當眾跪了下來叩首道:「晚輩見過宮主,問宮主安好。」   見他行如此大禮,百花仙子多少有些意外,怔了怔後,臉上添了幾分好感,抬手道:「不用多禮了,有話直說吧!」   守塵抬頭道:「晚輩帶來的是一些私話。」暗中卻傳音道:「請宮主摒退左右,祖師讓我帶來了少宮主的消息。」   百花仙子聞言臉色驟變,但又迅速恢復了淡然,左右看了兩眼,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紫霞,你也退下。」燕紫霞一愣,但還是聽話的和一群宮女退下了。   殿內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後,百花仙子霍然站了起來,迅速朝四周布下了隔音結界,盯著下面有些激動的問道:「你剛才說你帶來了誰的消息?」她雖然聽懂了,但猶自不信,因為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被躍千愁給殺了,沒想到又冒出了兒子的消息,她如何能不激動。   守塵顯然也有些激動,連叩了三個響頭後,方抬起頭來看著百花仙子有些哽咽的說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此話一出,猶如石破天驚,百花仙子花容失色的盯著下跪的人語結道:「你…你……你叫我什麼?」 第九百五十五章 胸懷宏圖大志的人   「兒子在靈芳谷和那姓躍的奸賊一場惡戰後受了重傷,差點丟了性命,幸蒙爺爺收留才保了一條命下來……」守塵當即跪那把大致的經過講了一遍,他對其母倒是放心得很,也不怕百花仙子把秘密給洩露出去。最後說道:「臨出來前父親特意交代我,讓我來看看母親和妹妹過得可好。」   「你……」百花仙子如遭五雷轟頂,驚愕在當場,愣了許久仍不敢相信道:「你…你說你是星兒?不,不可能,容貌可以改變,但是身高……」   關於附體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連燕追星自己當初都被嚇了一跳,這樣的事情倒是沒有告訴百花仙子。守塵直直的站了起來道:「兒子練就神功大法,區區改變容貌的手段自然是信手拈來,待我恢復樣貌給母親看。」說著雙掌一拍交握,兩根食指和兩根中指合併於眉心位置喝道:「相由心生,還我真身!」   一陣黑色的煞氣當即從他身軀內瀰漫而出,將他整個人給籠罩在了裡面,一陣辟里啪啦的骨骼爆響聲響起,待到黑煞重新吸入體內,穿著小一號衣服的燕追星原形畢現的站在了堂內。   百花仙子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步步走下高座,盯著燕追星問道:「你真的是我的星兒?你真的沒死?」   「我記得小時候剛開始修行時,母親帶著我站在屋頂上看夜空的星星時曾說過,你說我名字裡的那個星和天上的星是一樣的,都會閃閃發亮。而我則告訴母親,等我長大了,會把天上最閃亮的那顆星星摘下來送給母親,記得母親當時笑得很開心。」燕追星笑著說道。   這已經是許久許久以前的事情了,只有他們母子兩個知道百花仙子剎那變得淚眼朦朧起來,幾步過去將燕追星摟在了懷裡,激動道:「你真的是我的星兒,你真的沒死!」   「母親放心,就憑那姓躍的奸賊還殺不了我。」燕追星咬牙切齒道:「我這次回來就是要找他算賬的,只要把他給除掉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百花仙子猛然將他推開,驚恐道:「你還要找躍千愁?不,如今的躍千愁早已經今非昔比,他的勢力太龐大了,就連諸國的數百號化神期領主也都聽他的號令,惟他命是從。你鬥不過他的,你就這樣隱姓埋名不好嗎?我不求一家人能團聚,只求你們兄妹兩個能平平安安。」   「母親不用擔心,兒子如今也同樣今非昔比,若沒有必勝的把握,我豈會出來白白送死。」燕追星冷笑連連道:「他鬧得我們一家人無法團聚,他讓我承受的痛苦我要千倍百倍的還給他,焉能讓他在修真界呼風喚雨繼續得意下去,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不,這個仇我們不報了,反正我們家又沒有損失什麼,一家人都好好的活著。」百花仙子抓住燕追星的胳膊道:「你修煉魔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如今只要你一在修真界冒頭,立馬會遭到整個修真界的圍攻,那個場面我不敢想像,娘我真的不想再承受喪子之痛了。」   燕追星當即眉頭一挑道:「圍攻?就憑他們?哼一群不堪一擊的牆頭草而已,誰的拳頭硬他們就會聽誰的,只要我殺了那姓躍的奸賊,誰還敢來送死?」   「不,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你妹妹想一想?」百花仙子不依不饒的阻止道。   「妹妹?這事和她有什麼關係?」燕追星皺眉道。   百花仙子當即無力的搖頭道:「當初躍千愁尚在扶仙島修行時,他就已經和你妹妹認識了,兩人本兩情相悅,就差私定終身了……後來由於你和躍千愁之間的恩怨,鬧得你妹妹柔腸寸斷,再後來獲悉你被躍千愁殺了的消息後,你妹妹更是時常一個人在背地裡偷偷的哭泣。你們兩個打來打去,最傷心的是你妹妹啊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人,你讓你妹妹怎麼辦?我看得出來,你妹妹一直都還喜歡著他。就算你能打贏躍千愁,你殺了躍千愁後讓你妹妹怎麼辦?難道要她終日以淚洗面?」   燕追星當場愣住了,他做夢都沒想到躍千愁把自己妹妹給勾搭上了。事實上躍千愁當初來了個慧劍斬情絲後,就沒把這事放心上了,他哪知道故事的女主角如此癡情,將故事延續得如此狗血不堪。要怪就怪他當時手賤,不該對燕紫霞動手動腳的亂摸,有些女人你不對她做出出格的舉動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一但越過了某條底線,將會很麻煩的恰好燕紫霞就是這種女人,情根深種了……   「王八蛋、畜生、卑鄙無恥……」燕追星氣得渾身顫慄,沒想到躍千愁早就在背後下了黑手,先佔了趟便宜,頓時氣得兩眼隱隱冒出紅光咬牙切齒道:「母親,你不要天真了,也許妹妹對他有情,但是那傢伙卻不是個好人。就算我放過他,他也不會放過我的,你恐怕不知道吧他早就在百花宮周圍布下了人監視,只待我現身便會痛下殺手,我保證不管是誰求情,他都不會放過我。」   說完雙掌一合,喝道:「相由心生,借我法相!」黑煞冒出裹住了整個人,又是一陣骨骼爆響聲,待到黑煞收回,他又恢復了守塵的面目,悍然轉身向外走去。   百花仙子慌忙再次抓住他道:「你想幹什麼?難道連我也說不到你了嗎?」   誰知一股罡風直接將她彈得後退幾步,燕追星霍然回首道:「那畜生竟敢玩弄妹妹的感情,我就更不可能放過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等我把他的女人也給玩弄了,讓他也嘗嘗這是什麼滋味。母親放心,長痛不如短痛,等我把他給殺了,時間久了,妹妹自然就會從陰影中走出來。」   「難道你想你妹妹恨你一輩子嗎?」百花仙子喊道。   「恨我一輩子總好過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為個外人一直傷心下去。」燕追星隨手打出一道法訣,百花仙子當即定在了原地,等到燕追星走了約莫一刻的時間,才恢復了過來……   四大家族因為和畢長春的關係曝光後,在修真界的地位驟然提高了不少,按理說四大家族的畢家是殊榮最巨的,然而事實上如今的武家反而風頭更勝。原因無他,因為武家有女名武立雪,乃是現任妖鬼域掌刑使天下第一高手的女人,這是躍千愁曾經親口承認的,天下有誰不知道?   如今整個修真界早已經沒有了國界之分,相互之間和睦相處互通有無。因此如今的武家帽兒島更是熱鬧非凡,天下修士經常來往於此地,武家儼然成了整個修真界最繁華最熱鬧和最大的拍賣場所,財源滾滾,可謂賺得盆滿缽滿。然而別人眼紅也沒用,沒人敢打武家的主意,誰叫武家有女名叫武立雪,而武立雪又是躍千愁的女人,天下有誰敢動武家?   「潺潺居!」武家在帽兒島開設的酒樓,也是如今帽兒島最大最好的酒樓。守塵換下了萬魔宮的服飾,要了桌酒菜,獨自坐在樓上靠窗戶的位置慢慢酌飲,看著樓下街道上人流來來往往的繁華場面,臉上的神情晦明晦暗。   當年的事情猶如發生在昨天,當年他就是在這裡初次遇見武立雪的,平生第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女人。這種感覺說不清楚,他不知道為什麼就對武立雪怦然心動了,事實上比武立雪更漂亮的女人他見過很多很多,但是從來都沒有見到武立雪時的那種感覺。   自己也不知道喜歡武立雪哪一點,也許是她那天真無邪能把大眼睛笑著彎月的笑容,還有她的活波可愛,甚至蠢話連篇……總之她一切的一切都對自己有著驚人的誘惑力。   可惜的是,武立雪是跟著那個至今都讓自己恨之入骨的躍千愁一起來的。不過當時自己還和他的關係很好,相互之間稱兄道弟,也許本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的。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武立雪被大羅宗掌門的兒子給輕薄了……   按說自己既然喜歡武立雪就該挺身而出的,可是當時的自己顧慮重重,因為那時候的大羅宗真的很強大,自己是胸懷宏圖大志的人,焉能為了一個女人而得罪大羅宗而壞了大事……這件事至今想起來依然讓自己的心有些隱隱作痛,曾經在無數個深夜裡懊惱過,如果當時的事情是放在現在,自己一定會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也一定能博得武立雪的好感。   然而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就沒有如果……當時身為百花宮少宮主的自己都不敢做的事情,偏偏那個扶仙島的小弟子反而做了,簡直是豁出去了,當眾宣佈武立雪是他的女人,並為武立雪大打出手,直接把大羅宗掌門的兒子給痛打了一頓,也因此和大羅宗結下了深仇大恨。   但是有付出就有回報,躍千愁果真因此俘獲了美人心,武立雪當場就對他產生了好感,自己從武立雪當時看躍千愁那羞澀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她那害羞的眼神讓自己心如刀割,恨不得能時光倒退讓事情再重演一遍,自己一定會頂替躍千愁的位置挺身而出。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時光不可能倒退,心疼又如何,自己當時也並沒有做錯什麼,因為自己是胸懷宏圖大志的人,自己的做法不管怎麼說都比躍千愁更理智…… 第九百五十六章 誘騙   後來躍千愁因為闖下的禍太多,最終被扶仙島逐出了門派,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妖鬼域掌刑使畢長春的弟子,這奸賊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不過自己的運氣也不差,修煉了魔神遺留下來的寶典。   再後來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了,自己和躍千愁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然而數次交鋒都是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但這都不是最讓自己心痛的,心痛的是,那倆人假戲真做,武立雪真的成了貨真價實的躍千愁的女人。   雖然如此,自己和躍千愁交鋒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但是……躍千愁這奸賊居然向自己妹妹下過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你躍千愁也就別想得到……   「武姑娘……武小姐……躍夫人……」   街頭一陣阿諛奉承的雜吵聲讓守塵回過了神來,守塵的瞳孔驟然一縮,目光落在了街道上分開的人群中。四五個穿著武家服飾的年輕姑娘,嘰嘰喳喳的拱衛著一名肩頭站著一隻寵物烏鴉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武立雪。   一群姑娘們意氣風發,沾了武立雪的光,享受著兩邊人群的尊敬目光走進了潺潺居。街道上的人群隨後恢復成熙熙攘攘的人流,人群中有不少各派的女子羨慕的不時回頭看向潺潺居,也有人駐足看著潺潺居不願離去,臉上神情變幻莫測,似乎在幻想著什麼,也許在幻想假如自己是躍千愁的女人那該有多好……   「小姐來了!」店小二的恭維聲中,傳來了一陣蹬蹬上樓的腳步聲,五六個女人出現在了守塵的視線中。武立雪還是老樣子,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只不過眉宇間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的哀怨,沒有了從前那種天真的笑嘻嘻,這讓守塵的心微微揪了一下……看來她跟著躍千愁過得並不好。   武立雪清澈的眸子看了眼守塵並沒太過注意,隨後在店小二的引導下,一群姑娘們進了對面臨河的那間包房。店小二出來後,裡面圍坐一桌的姑娘們立刻又嘰嘰喳喳的說起了話來,隨後門一關,居中而坐的武立雪消失在門後。但是憑守塵的聽力,依然能聽出姑娘們的話題是以武立雪為中心,不斷有躍千愁的名字在其中出現。   守塵舉著酒杯在唇邊忘了喝,有些失神的看著那扇關閉的門,後來店小二上菜的時候,門數度關閉,他又數次看到了武立雪。武立雪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也數次好奇的看了看門外臨窗口獨坐的他,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不認識。   武立雪肩頭的那只烏鴉大多時候都閉著眼睛,偶爾也會睜開一下,但好像大多時候都是閉著眼睛打瞌睡,寸步不離武立雪的肩頭。   隨著酒菜上齊後,包房的門被店小二輕輕掩蓋上了,好久都沒有打開,只能聽到從裡面傳來的嘰嘰喳喳聲。守塵輕輕吁出一口氣來,將舉在唇邊的酒一飲而盡,再添酒時發現酒壺裡的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喝完了,遂招呼上店小二一下上了好幾壺酒。端了酒來的店小二下樓時搖了搖頭,心想又是一個借酒澆愁的人,這種人時常會有。   「立雪姐姐,躍千愁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過你,他幹什麼去了啊!」   「……我也不知道。」   「立雪姐姐,如果下次躍千愁來了,你一定要帶我們去見見他。嘻嘻天下第一高手,聽說他很厲害的,那麼多人都怕他。」   一個人喝悶酒的守塵陡然愣住,霍然回頭看向那扇關閉的房門,兩眼微微瞇起,這一段談話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   包房立馬,一群在外人面前有著矜持淑女風範的姑娘們已經是原形畢露,推杯交盞喝得不亦樂乎,那氣勢一點都不弱於男人。酒興一上來,武立雪那天真的本性也爆發了出來,眉宇間的一絲哀怨變成了神采飛揚,擼起兩手的袖子,露出兩截粉藕般的白嫩胳膊,歡快的加入了互相灌酒的行列。   看得出來,這群姑娘們應該沒少背著長輩幹這樣瘋狂的事情。只是苦了那只烏鴉,它似乎對酒味沒什麼好感,在武立雪的肩頭跳轉了方向,用屁股對著大家表示抗議。   「武立雪姑娘,想知道躍千愁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你嗎?想知道躍千愁現在在哪裡嗎?想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嗎?我是躍千愁的朋友,我剛從躍千愁那回來。如果你想知道有關於躍千愁的事情,我離開前會在西邊的山林裡短暫逗留一下。記住,躍千愁正在辦要緊的事情,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你最好一個人悄悄的來,不要驚動其他人,過時不候!」   一番突如其來的傳音出現,玩得不亦樂乎的武立雪頓時一怔。當即有人問道:「立雪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武立雪搖了搖頭,不過卻快步下了酒席打開了房門,只見對面臨窗的那張桌子上空餘下沒有吃用完的酒菜,坐在窗口的那個人卻不見了。   難道剛才傳音的人是他?武立雪暗中嘀咕,默默的關了門坐回了酒席皺眉思索起來。幾個酒友都發現了她的異常,都紛紛追問道:「怎麼了?」   武立雪看了幾人一眼,微微沉吟道:「我想一個人出去到外面的林子裡走一走,可又不想讓別人認出我來,大家有沒有什麼辦法?」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的露出心領神會的神情,由於躍千愁好長時間沒有來看過武立雪,武立雪經常是鬱鬱寡歡,正因為如此,家裡面才指派了她們來想盡辦法陪武立雪玩。幾個女人都錯誤的誤以為武立雪是想一個人出去散散心而已,沒有做他想。   「你一個人出去呀恐怕不太安全吧還是我們一起陪你去吧!」有人提出了自己的顧慮。隨後有人接話道:「是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萬一惹得躍千愁來興師問罪,憑你那男人出了名的脾氣,到時候我們武家可承受不起啊!」   武立雪性情天真卻不是傻子,知道大家在顧慮什麼,因為躍千愁的原因,武家的輝煌前途全部寄希望在了自己的身上,如今整個武家都把自己視若掌上明珠,不會輕易讓自己冒任何風險。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同樣是因為躍千愁的原因,如今整個天下誰敢動自己一下?頓了頓道:「我想不出誰會對我不利,應該也不敢有人對我不利,我就是在武家周邊走一走,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什麼事的。」   幾女互相看了眼,覺得也是,憑躍千愁如今的權勢和修為,天下有人敢動武立雪嗎?只怕借誰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吧「可如果被家裡面知道我們放你一個人出去,我們全部都要受責罰的。」有人小聲道,不過從語氣中可以聽出已經鬆了口。   「沒關係的,我悄悄的出去走一會兒,馬上就回來的,不會讓人發現。就算有人發現了,到時候家裡面責罰你們,我一定出面給你們求情,保證你們不會有事。」武立雪信心十足的像個男人一樣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胸脯,天真的性情畢露無疑。   幾女本是左右為難的,既不敢有負家裡面的交代,又不想惹武立雪不高興,因為各家都在暗中交代過要取悅武立雪,以便今後在家族內部的爭權奪利中取得武立雪的支持,這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如今有了武立雪的這個保證,大家頓時鬆了口氣,誰都不會懷疑武立雪在武家的強大影響力,只要武立雪出面求情,就算是家主和族老們也要給面子。   最重要的是,幾女極度有信心的相信,如今的天下沒人敢動武立雪一根汗毛,在沒事的情況下還能讓武立雪高興,大家又何樂而不為?   「可怎麼樣才能不讓人認出你來呢?」一女看了眾人一眼問道:「大家誰會易容嗎?」   幾女都搖了搖頭,隨後有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呀!」的拍了下巴掌,從儲物袋裡面摸出了一頂白色的紗笠來,笑道:「戴上這個擋住容貌不就行了。」   「謝謝!」武立雪眼睛一亮,天真好玩的性格又出來了,接到手裡面便立馬迫不及待的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左右問道:「怎麼樣?怎麼樣?能不能認出來?」   幾女的目光一齊集中在了她傲人的身材上,發現容貌雖然是看不出來,但是那身材只怕是見過她的人都能認得出來。武立雪順著大家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頓時撅了撅嘴明白了過來。   「我有辦法!」又有人歡喜的拍了下巴掌,從自己的儲物袋裡面拿出了一條黑色的女性披肩長袍出來,遞出道:「穿上這個裹身不就可以了,加上頭上戴得紗笠,肯定沒人能夠認出你來。」   武立雪拿到手中立馬試穿上,幾女見後一陣歡呼,紛紛確認這下可以了,別人肯定認不出她是誰。不過還是有年紀稍長的人不無擔憂道:「立雪妹妹,千萬不要耽誤太長的時間,快去快回啊!」 第九百五十七章 躍千愁救我   武立雪當即從黑色長袍中伸出一根手指俏皮擺動道:「就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內我一定回來。你們不要開門讓別人看見我不在了,繼續說話吃東西,沒人會知道我不在的。」說完笑嘻嘻的直接從靠河邊的窗口掠了出去……   「快去快回啊!」年紀稍長的女人趕緊再叮囑了一句,見武立雪人已經沒了影,坐下搖頭歎道:「她那個男人呀記得當初和立雪剛認識初到武家的時候,我們武家還有許多人看不上他,結果後來每次在武家出現的時候,就會發現其修為越來越高,權勢也越來重,直到現在修為天下第一,權勢更是滔天。但好像也太忙了點,立雪做了他的女人不知道是慶幸還是不幸,反正跟沒男人沒什麼區別。」   此話一出,立馬有人贊同道:「就是,其實對我們女人來說,能每天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也未嘗不是件幸福的事。像那些一天到晚在外面打打殺殺爭權奪利的,就算得到了整個天下又怎麼樣?雪兒就是個很好得例子,那躍千愁根本就沒時間顧及她。」   「可是在我們武家的許多人眼裡,雪兒幸福不幸福都是次要的,只要雪兒能在名義上是躍千愁的女人便行。」一女唏噓感慨後,轉而又問之前說話的人道:「如果讓躍千愁做你的男人,或者換做你是雪兒,你樂不樂意?」   那人當即眼睛發亮道:「我倒是想啊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剛才不是還為雪兒感到惋惜,說那樣的男人整天在外面打打殺殺的沒意義嗎?怎麼現在又想了?」   「惋惜歸惋惜,沒意義歸沒意義。可若是找個整天陪在身邊卻沒出息的男人,那豈不是更沒意義?說不定哪天受人家氣的時候連個出頭的找不到。所以我寧願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的時候感到空虛寂寞,只要出來的時候能享受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便行。就像雪兒這樣的,你看整個天下的人都奉承著她,她想要什麼立馬就有人想辦法給她弄來,都快羨慕死我了。」   「你這丫頭思春了,待會兒雪兒回來了,你找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讓躍千愁收你做小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小妾哦……」   「呵呵……」一群女人哈哈大笑,房間裡頓時嬉笑打罵成一團。   頭戴紗笠身披黑袍的武立雪悄悄飛臨帽兒島西邊的老林上空,目光在紗簾後面打量四周,卻沒有看到人,當即喊道:「我來了,有人嗎?」   山巒起伏,林谷幽幽,連聲鳥叫都聽不到。四周太清淨了,清淨得讓人心裡有些發怵,尤其是林蔭處的光影搖曳,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喊了一聲並沒有人回話,武立雪心中嘀咕,難道是不願等已經走了?於是再次向四周喊道:「我已經來了,有人在嗎?」   殊不知不遠處的守塵正看著她,只是一時被武立雪的奇怪裝飾給唬了一下。自從被躍千愁收拾過幾次後,他的警惕性越發高了,擔心是什麼陷阱,確認來人的確是武立雪後,又小心觀察了下四周,見到沒有其他人方鬆了口氣閃了出去。   武立雪見無人應答,也無人出來,估計對方可能已經走了,朝四周看了眼正想離開,忽然見不遠處的密林上方樹梢上,站了個人在上面,仔細分辨正是之前在潺潺居喝酒的那個人。只見對方看著自己開口問道:「是武立雪姑娘嗎?」   武立雪將垂擋在臉部的紗簾挽到了帽子上,露出容貌來回道:「正是,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對方並沒有回答她,反而朝她招了招手道:「跟我來!」說完轉身輕飄飄的朝密林深處飛去。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武立雪喊了一嗓子,看了看四周總感覺有些陰森森的,實際上是深山老林裡濕氣重的原因。對方依然沒回她的話,自顧自的朝密林深處飛去。   武立雪轉念一想,估計整個天下也沒人敢傷害自己,加上也的確是想知道躍千愁的情況,咬了咬牙居然真的傻乎乎的跟著飛了過去。不過警惕心還是有一點的,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還不時回頭看看身後,可見到整個武家已經成了小小的一塊,不由緊張的喊道:「你到底是誰啊再不說話我就回去了。」   就在這時,前方的那人「嗖!」的鑽入了密林中,消失不見了。武立雪當即停在了空中,不知道要不要再跟過去,忽然那人的聲音又再次遠遠傳來:「來吧就在這裡,你有什麼要問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武立雪一陣猶豫後又繼續向前飛去,沒一會兒飛臨在了那人消失的位置。只見下方的密林中有一大片空地,是裸露的岩石,零星的雜草頑強的從石頭縫隙裡鑽出,那人就負手站在那默默的等她,似乎知道她一定會跟來一般。   武立雪朝四周看了眼,咬牙閃身落在那人的背後,問道:「你說你是躍千愁的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雪兒姑娘,我們以前見過幾次面的,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守塵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武立雪笑道:「想不到雪兒姑娘還是那麼漂亮,一點都沒有改變。」   「我們以前見過面?」武立雪有些疑惑的想了想,是感覺對方的眼神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遂搖了搖頭道:「算了,你不是說你知道躍千愁在哪裡幹什麼嗎?勞煩你告訴吧!」   「能在這裡和雪兒姑娘單獨見面實在是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可能是我這個樣子不方便辨認,等我變回原來的樣子,雪兒姑娘就能想起我是誰來了。」守塵雙掌一合交握,並指於眉心喝道:「相由心生,還我真身!」   一陣黑煞當即瀰漫而出將他渾身上下給裹住蠕動,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武立雪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也就在這同時,牢牢歇腳在武立雪肩頭的烏鴉霍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凌厲如臨大敵的死死盯住那一團湧動的黑煞。   忽然黑煞急劇回縮,燕追星現身而出,臉帶笑意的問道:「雪兒姑娘,不知道還記得在下否?」   「啊你……」武立雪一臉驚恐的結結巴巴道:「你…你是燕追星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她下意識的一步步向後退去,躍千愁和燕追星這對死敵的恩怨在修真界人盡皆知,如果說如今的修真界還有誰敢和躍千愁作對,那麼就是這個燕追星了,由不得武立雪不害怕。   「死?雪兒姑娘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就憑躍千愁那點伎倆還殺不了我。」燕追星向著後退的武立雪慢慢走去,淡淡笑道:「雪兒姑娘,我們怎麼說也是老相識了,難道你很怕我嗎?」   「你…你把我騙到這裡來想幹什麼?」武立雪驚恐的後退,忽然身子一扭,閃身掠向空中急速逃竄。   「跑?既然來了,就留下好好陪陪我。」燕追星嘴巴一張,七條魔煞靈蛇迅速飛出,轉眼便追上了逃竄的武立雪,當空將她纏了個嚴嚴實實,綁得像根棍子一樣直接拖了回來。   被拖回地面的武立雪站那使勁的掙扎,然而根本就無濟於事,憑她目前的修為又怎麼可能擺脫得了燕追星魔煞靈蛇的束縛。奇怪的是,她肩膀上的烏鴉卻不知道哪去了,不過對於一隻小小的寵物烏鴉,燕追星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見無法逃脫,又見燕追星步步逼來,武立雪慌忙扯開嗓子喊道:「救命躍千愁救我……」   救命的沒來,不過倒是把燕追星給嚇了一跳,誤以為躍千愁就在附近,迅速轉圈向四處掃視了一遍,待聽到武立雪哭喊道:「躍千愁你在哪裡?快來救救雪兒……」他才鬆了口氣,感情是這女人抱著唯一的期望呼救,實際上躍千愁根本就不在這裡。   不對燕追星目光一冷,就算躍千愁在這裡又怎麼樣?我本來就是要找他算賬的,沒理由要怕他。   「吵什麼,再喊小心我讓它鑽到你的嘴巴裡去!」燕追星沉聲一喝,纏住武立雪的一條魔煞靈蛇當即探頭而起,猙獰的蛇頭在武立雪的嘴巴前吞吐著信子,紅彤彤的兩隻眼睛顯得幽冷殘酷。女人天生就怕蛇這種動物,當即嚇得不敢再亂喊了,嘴巴閉得緊緊的,只有眼淚一個勁的往外流,不斷的嗚嗚搖頭。   見她不再亂喊了,那蛇的腦袋又緩緩縮了回去。燕追星的目光微微掠向空中,只見那只烏鴉又撲騰撲騰扇翅從空中飛了下來,不驚不懼的照樣落在了武立雪的肩膀上,正目光冷冽的盯著自己,眼神倒是和人有幾分相像,神氣十足。   「養什麼不好,居然養只烏鴉,不愧是武立雪,就是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樣。」燕追星冷笑笑,走到武立雪跟前一把將她頭上戴的紗笠給直接扯掉隨手一扔,隨後捏著武立雪的下巴緩緩抬起問道:「我就想不通了,躍千愁那個人渣有什麼好的,他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不顧的,說明根本就沒有把你給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因為他,你又何必受這樣的苦。我就不一樣了,我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如果你願意心甘情願的跟著我,我保證你從今以後都不用再受苦受累。」 第九百五十八章 鳳凰雲衣   「嗚嗚……」武立雪使勁晃了晃腦袋,把對方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給擺脫了。   「怎麼?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我哪點比不上躍千愁那個小人?」燕追星的手又撫摸上了武立雪的臉龐,擦拭著她臉頰上的眼淚道:「皮膚真好……實在不想對你用強,雪兒答應做我的女人,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總之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唔…」武立雪一口咬在了燕追星的手上,用力的咬,死命的咬。然而燕追星根本就沒有反應,任自己的手被武立雪咬著,目光漸漸泛起厲色,忽然手一抽,順勢「啪!」的一巴掌抽在了武立雪的臉上,怒斥道:「賤人給你機會你不要,這是你自找的。」   一個巴掌印立馬出現在了武立雪的臉上,武立雪嗚咽著緩緩回過頭來,哽咽痛聲道:「躍千愁,快來救救雪兒……」話聲忽然一斷,眼前兩道妖異的紅芒陡然閃現,意識漸漸沉淪,忘記了痛苦忘記了一切……   「賤人!」燕追星氣猶未消的罵了句,隨著眼中的妖異紅芒消失,雙眸中取而代之的是野獸般的狂性,嘴巴一張,七條魔煞靈蛇立刻鬆開了武立雪統統鑽回了他的嘴巴裡面。   「嘿嘿!」燕追星盯著無比順從站在自己面前的武立雪,臉上泛起興奮之情,陰笑道:「躍千愁,我倒要看看你女人做了我女人後,你是什麼反應。你知道麼?你的痛苦將會是我最大的快樂,哈哈!」右手伸向了武立雪的脖子,將她繫在肩頭的披風繩帶給拉斷了。   也就在披風繩索被扯斷的同時,燕追星「啊!」的發出一聲痛呼,一個瞬移閃開了。只見他右手掌的背部一直到胳膊肘上,已經出現了五個血窟窿,鮮血順著右手掌的五指滴滴滑落。   燕追星難以置信的看向前方的武立雪,那只站在武立雪肩頭不起眼的烏鴉,此時正振翅在武立雪的身前,似乎要保護武立雪一般。也就是這只不起眼的烏鴉,剛才趁他疏忽大意之際快若閃電般迅速發動偷襲,要不是他剛才反應快,只怕身上還不止五個血窟窿。   看了看手臂上的五個血窟窿,燕追星顯得很詫異,憑自己魔體之堅韌,一隻小小的烏鴉怎麼可能傷了自己。瞇眼細細打量一番,當即發現這烏鴉和普通的烏鴉有些不一樣,腦袋上頂著三根彩色的翎羽,羽毛微微泛著紫藍色的光澤,嘴巴和爪子則色澤金黃,眼神更是充滿了人性化的神韻。   「原來是只靈獸,我說她怎麼會帶只烏鴉。」燕追星胳膊一抖,立刻有五股黑煞瀰漫聚集在五個血窟窿上,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五股黑煞漸漸萎縮,轉眼胳膊上的五個血窟窿便消失了,胳膊上的表皮又恢復了正常。   「找死的畜生!」燕追星一聲冷喝,五指泛起黑煞成爪,「嗖!」的到了武立雪的跟前,直接抓向那振翅的烏鴉,想利用魔爪一把捏死它。   然而這烏鴉也不是吃素的,張嘴便是一道橘紅色的烈焰狂噴如潮,迅速罩向攻來的對手。區區烈火燕追星還不會放在眼裡,任烈火籠罩,依然要探魔爪取烏鴉的小命。   但是燕追星很快便發現這烈火有些不對勁,一衝入這橘紅色的烈焰中,籠罩魔爪的黑煞立刻發出「滋滋!」的消融聲,渾身上下刺痛難耐,彷彿有無數的鋼針紮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火能克制自己的魔功?燕追星大驚失色,身影從烈焰中迅速倒竄而出。他不知道這火有個叫法,名叫「鳳凰烈焰!」,不是一般的火能比的,專門克制一些邪門歪道的東西,他的魔功也不例外。這還是烏鴉的修為淺薄,否則憑他的修為冒然闖入鳳凰烈焰中,只怕不能安然脫身。   烏鴉嘴裡噴出的烈焰也迅速倒回包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延伸出的火羽火翼讓人猛一看去,烏鴉彷彿已經變成了一隻氣質端莊的大鳥,這種鳥非常美麗,燕追星從未見過。   但燕追星又豈會被一隻怪鳥給嚇住,臉上湧起一陣陰鬱冷笑道:「好個忠心護主的小畜生……魔拳!」話聲未落,已經是身如流星衝入烈火中一拳轟出。「砰!」烈焰消散,烏鴉來不及躲避,發出「啊!」的一聲慘叫,被打成了一道虛影沒入深林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強行轟殺烏鴉後,燕追星一聲冷哼:「不堪一擊!」大步走到武立雪跟前,朝她領口抓去,想要直接扯掉她的衣服行那禽獸之舉。可就在這時,深林中忽然傳來虛弱的女聲道:「雪兒姐姐,我打不贏他,快跑…快跑……」   「有人!」燕追星一驚,霍然看去,卻看到那只剛才被擊飛的烏鴉晃晃悠悠飛一會兒又落在地上蹦幾腳,然後又飛起來,接著又落在地上蹦幾腳,嘴上掛著血跡吐出人聲,說話的真是這只烏鴉。   「咦居然會說話?」燕追星大感奇怪,他在人間還從來沒有見過會說話的動物,而且還是清脆婉轉的女聲。看著那撲撲騰騰跌跌撞撞而來的烏鴉,燕追星嘴角忽然掛起一抹邪笑,看向武立雪道:「雪兒的身材真是不錯,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雪兒,脫掉你的衣服給我看看。」   然而出乎燕追星意料的是,武立雪站在那眉頭微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燕追星有些詫異的愣了愣,還從來未見過被自己魔眼控制的人有不聽指揮的,當即厲聲喝道:「把你的衣服脫掉,給我脫光。」   此話一出,武立雪臉上的神情立馬顯得異常痛苦起來,內心似乎在做著什麼激烈的掙扎。   見鬼燕追星神情一陣抽搐,這樣的怪事還真是沒碰到過。面色猙獰中失去了耐心,胳膊一抬就要親自動手,可是手還沒有接觸到武立雪,便見一團淡淡的毫光猛然從武立雪的體內爆發出來,包裹著武立雪不斷的吞吐照射,似乎要避除一切邪佞。   那毫光一照射到燕追星的手上,燕追星當即「啊!」的發出一聲怪叫,手掌上傳來一陣痛入骨髓的苦楚,簡直是難以忍受,比之前那烏鴉噴出的烈火灼體痛苦百倍。   燕追星不敢再觸碰到那吞吐的毫光,迅速爆退閃開,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武立雪,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毫光包裹的武立雪神情依然痛苦,只是隨著毫光的吞吐,一群淡淡的光點從武立雪的體內輕柔的湧了出來,是點點晶瑩猶如七彩小星星的光點,玲玲瓏瓏的眨閃。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無數的七彩光點湧出,彙集成了夢幻般的星河將武立雪給包裹在其中。   此時的武立雪猶如夢幻女神一般聖潔,身處在一片夢幻的世界中,把燕追星給看得目瞪口呆。那七彩的星雲似乎感受到了武立雪的痛苦,遂分出一縷來,直接隨著她的呼吸鑽進了鼻腔內。武立雪臉上的痛楚立刻減緩了下來,稍既,那一縷七彩星雲又鑽了出來,不過卻裹著一縷如紅色線蟲般蠕動的氣霧。   那紅色氣霧在拚命的掙扎,似乎想重新鑽回武立雪的鼻腔中,然而那七彩星雲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它,一把它裹出來立馬如夜空的星雲形成不可琢磨的運轉軌跡,當即將那縷紅色的氣霧碾得煙消雲散。   武立雪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間緩緩的睜開了,眼神清澈明亮,自己也有些茫然的環顧週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那包裹圍繞自己的星雲真的很漂亮。   燕追星渾身一震,發現自己對武立雪的控制似乎已經被一股未知的神奇力量給解除了,有些口乾舌燥的聳動了一下喉結,道:「不愧是我看中的雪兒,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今天我要定你了。」   燕追星當即把一身的魔功提升到了極限,誰知剛一閃身欺去,還未欺近便見一道七彩星雲如大鵬展翅般抽來,一股讓自己感到心悸的氣息逼得自己下意識的爆閃了回去。   見鬼燕追星目光凌厲的看著那湧動的七彩星雲,無法想像會碰到這樣的怪事,自己居然會近不了武立雪的身。   而那七彩星雲在剛才和燕追星稍一牴觸後,立馬起了變化,湧動變幻出了一隻夢幻大鳥的形狀,將武立雪包裹在其中,羽翎蹁躚飄舞,顯得非常漂亮。和燕追星之前看到的烏鴉身上籠罩的火鳥一模一樣,不過體型更大,還有那份栩栩如生的威嚴氣勢遠勝過剛才的烏鴉。   鳥首上七彩星雲凝聚出的一雙鳳目冷冽的盯著燕追星,一股滄桑古老的渾厚氣息漸漸凝重起來,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高貴氣息。猶如一位亙古永存的皇族正在藐視著足下的卑微螻蟻,神態是如此的不屑。   那只撲騰的,號稱足不沾地的烏鴉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後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呀!」的驚叫一聲,在地上撲騰著翅膀,跳腳驚叫道:「是鳳凰雲衣,雪兒姐姐有鳳凰雲衣護體……」 第九百五十九章 躍千愁來了   誰知高興過頭了,「哎呀!」一聲撲通跌進了一個小水窪裡,果真印證了它當初所說的吾非梧桐不棲,一落地果然沒好下場。然而它像落湯雞般跳出水窪來抖了抖羽毛,依然精神十足的喊道:「鳳凰雲衣,鳳凰雲衣……」   鳳凰雲衣是什麼東西?燕追星狐疑的看了眼那蹦蹦跳跳的烏鴉,說實在的還挺佩服這只烏鴉的,挨了自己一記魔拳居然都沒死。再看看那扇動七彩星雲翅膀的大鳥,武立雪好像要振翅飛向亙古永存的宇宙星辰一般。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鳳凰雲衣厲害,還是我的魔刃厲害。」燕追星一陣冷笑,一道幽冷的彎月閃出,漂浮在了他的身後幽幽晃動,蕩動著周邊的空氣。血色冷芒在彎刃上遊走,那古老黝黑的魔紋上同樣散發出古老滄桑的氣息,壓制得小水窪邊上的烏鴉在那瑟瑟發抖,驚恐的看著那冰冷無情的彎月。   燕追星冷目所指,身後的那道彎月立刻化作一道弧光如冷電般射出,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就這麼的突如其然,連空氣都沒有產生一絲波動。轉眼已經抹向了那七彩大鳥高貴的脖子,也就在這一剎那,一雙夢幻星翅合抱於前,無聲無息的擋住了那道彎月。   只見那道彎月陷入了星雲中掙扎,似乎陷入了一團棉花中一般,有力無處使。「不過如此!」燕追星大臂一揮,五指箕張,彎月不費吹灰之力「嗖!」的從星雲中盤旋而出,兩隻合抱的星翅立刻被彎月割碎成無數閃閃的亮點四處飛揚,連那隻大鳥高昂的頭顱也被粉碎得不堪入目。   武立雪被嚇得驚恐的向後退去,那散碎四周的七彩亮點又紛紛凝聚而回,轉眼又恢復了大鳥的模樣。   「嘿嘿簡直是不堪一擊啊!」彎月閃了回來,燕追星一擊便試出了對方的深淺,嘖嘖有聲的笑道:「雪兒,這個什麼鳳凰雲衣也許是件好東西,但是你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控制和使用它啊呵呵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我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乖乖順從我也能少受點苦。」   「雪兒姐姐你不知道怎麼控制鳳凰雲衣嗎?」烏鴉拼了老命撲騰撲騰的朝武立雪飛了過來。武立雪驚恐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控制。   「我來幫你試試看,看有沒有辦法……」呼哧呼哧慢慢飛來的烏鴉突然僵在了空中。   「鳳凰妹妹!」武立雪陡然發出一聲驚呼,雙手摀住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見那輪黑色彎月的月牙尖鉤不知道什麼時候戳進了烏鴉的腹部,直接將它給戳了個通透,張翅飛來的烏鴉就掛在那尖勾上,正驚愕的緩緩垂下腦袋來看著自己的腹部。   「雪兒姐姐,我好怕,我動不了了。」烏鴉張了張翅膀卻無法飛動,顯得異常的驚慌起來。   彎月「嗖!」的閃回,燕追星漠然將那掛在魔刃上的烏鴉給抓了下來,在眼前看了看隨手扔在了武立雪的跟前,冷笑道:「雪兒,不要再逼我動手了,如果你不順從於我,那麼這只烏鴉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那輪彎月快若閃電的威逼在了武立雪的跟前,似乎在做最後的通牒。   他現在也有些小鬱悶,沒想到自己的魔眼竟然無法控制武立雪,如果武立雪不順從的話,他也只好用強了。   烏鴉躺在地上虛弱的抬了抬腦袋,斷斷續續道:「雪兒姐…想…想辦法找到…找到壞人,他…他有辦法救…我……」一口氣接不上來,腦袋磕在了地上,兩眼緩緩闔上,沒了氣息。   「鳳凰妹妹!」武立雪一聲悲呼,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裡不斷的呢喃道:「壞人,壞人,找壞人救你。」瘋狂的在自己的儲物袋裡面倒騰了起來。   烏鴉嘴裡的壞人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它一向開口閉口稱呼躍千愁為壞人。武立雪猛然想起躍千愁曾送過一樣東西給自己,是幾顆小銀球,並告訴了自己使用方法,躍千愁說過如果想找他的話,可借用這幾顆銀球聯繫他,他便會盡快趕來。   幾顆小銀球被她抓在了手中,迅速注入神識,合抱於胸前淚流滿面的哭泣著祈禱道:「躍千愁,躍千愁,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鳳凰妹妹呀快來救救雪兒……」   燕追星不知道她手裡抓了什麼東西在那瘋狂祈禱,遂冷笑道:「雪兒,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仙界的天下商業協會,羽南天正和躍千愁面對面的坐在二十一樓的小會議室內商議著事情。   聽完了羽南天打探來的各種消息後,躍千愁陷入了一陣沉思,隨後五指敲著桌面道:「有件事情你要多關注一下,我們雖然沒有能力參加排名大會,但是冥界的通行令牌還是要想辦法搞上一面的。所以你要多關注一下有沒有哪些沒落的門派要出售冥界通行令牌的,我們要買上一面為去冥界做準備。」   羽南天不由苦笑道:「如今絕情宮盯我們盯得這麼緊,只怕就算我們拿到了冥界通行令牌也沒機會去冥界啊!」   「哼正因為有絕情宮的威脅在,我們才越要盡早弄到這東西。理由有二……」躍千愁敲著桌面的五指伸出兩根來,擺動道:「仙界各派不斷派人湧入冥界,可見冥界是個發大財的地方,這一點無可爭議。」   羽南天點了點頭,又聽躍千愁說道:「這是其一,其二是我想到冥界找到我師傅,這絕情宮實在是太麻煩了,把我們束縛在迷幻仙城沒辦法出去辦事,憑我們的實力又不夠與之抗衡,只好請我師傅出馬了。媽的!讓他老人家直接把絕情宮給踏平了,什麼事都一了百了,懶得囉嗦。」   「畢長春!」羽南天眼睛一亮,那老傢伙絕對是一代牛人,可是敢挑戰冥皇震驚三界的傢伙啊真要是把他給找來了,踏平一個區區的絕情宮應該不在話下,絕情宮總不可能比冥皇還厲害吧最重要的是,大家有了畢長春做靠山的話,那許多事情就好辦了。   他的想法是好的,殊不知躍千愁根本就沒有把握找到畢長春,而且就算找到了,畢長春也不見得會出手幫忙。因為老傢伙恐怕對絕情宮不會有什麼興趣,在仙界能讓他有興趣的只怕就是仙帝金太了。總之躍千愁之所以這樣說,無非就是給羽南天打打氣,讓他盡力並盡早把冥界通行令牌的事情給搞出個眉目來。   羽南天興奮過後,又想到了現實,略微遲疑道:「這個東西可能不太好弄,冥界通行令牌各派都想越多越好,那些沒落門派手裡的東西只怕早就被別的門派盯上了,恐怕輪不到我們來買就已經被別的門派給弄走了。」   「只要有消息,辦法自然也就會有。」躍千愁手指頓在了桌面上,冷笑道:「想那四通如此一個小小的商業協會,都能想辦法弄到冥界通行令牌,我們現在可比當初的四通商業協會強多了,沒道理他們都能弄到手我們卻沒辦法。」   羽南天知道他和四通商業協會的穆兵是結下仇了,此事恐怕是無法善了。點了點頭起身道:「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打聽有關於冥界通行令牌的事。」見躍千愁沒說什麼便拱了拱手出去了。   「穆兵山不轉水轉,希望你那女婿能保你一輩子,別給老子找到下手的機會,有你哭的時候。」躍千愁瞇眼冷哼了哼,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也起身出了會議室。   來到二十二樓後,看了眼依舊盤膝守在白素貞門口的韋春秋,躍千愁推門進了另一扇房間。只見房間的地上擺滿了一個個拳頭般大的黃皮蜘蛛卵,正是從神墟境弄來的神廟彩蛛的卵。   躍千愁把門關好後,小心翼翼的在其間行走,不時會抱起一顆來看看,透著光看去,裡面的蜘蛛已經有那麼大了,不斷在球體裡面的液體裡划動著八隻爪子。   「看樣子離孵出的時間已經不遠了,放在這裡養恐怕不合適啊到時候整個天下商業協會到處都是蜘蛛爬……」躍千愁托著手中的蜘蛛卵一陣嘀咕,最後斟酌再三決定放到神墟境去,這千來顆蜘蛛卵一但孵化出來,足夠裝備一千多號人,而且神墟境裡的食物也充足。如果能想辦法加快繁殖速度的話,到時候大軍近萬號人每人都可以攜帶一隻神廟彩蛛,想必作戰的威力可以大大提升吶有了計較就要實行,正要將屋裡的蜘蛛卵全部轉移到神墟境去,躍千愁忽然怔了怔,眉頭一皺道:「是雪兒,她找我幹什麼?不對,情緒好像很激動,難道出了什麼事?」躍千愁大驚,瞬間消失在房間內。   「雪兒,看來你是死不答應啊好,很好,也許用強的也別有一番滋味,這是你逼我的,可別怪我。」燕追星發出森森冷笑。武立雪當即嚇得向後連連退去,雙手抱著那幾顆銀球嗚咽顫抖道:「躍千愁,躍千愁……你來了!」她忽然看著燕追星身後一陣驚呼。   燕追星怔了怔,隨即譏笑道:「雪兒,此時此刻你還在我面前玩這聲東擊西的一套,不覺得太幼稚了嗎?我勸你還是順從了我,免得我用強的時候你多吃苦頭,到時候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第九百六十章 魔刃   躍千愁來之前就懷疑武立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可是萬萬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人間居然還有如此大膽的狂徒,竟敢讓自己的女人順從他,難道真當自己費盡心血壟斷人間大權是拿來玩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腦子出了問題的傢伙?躍千愁看了眼躲在夢幻星雲中的瑟瑟發抖的武立雪,一下就火冒三丈,霍然看向前方那人的背影,發現此人居然穿著比體型小一號的衣服,胳膊和腿都露出了一截,試想一般人哪會這樣出來見人。躍千愁不禁有些鬱悶,感情真的是哪位精神不正常的傢伙,算了,殺了也算是為人間除害。   「哪家的白癡跑到這裡來找死!」躍千愁一聲怒喝就要一掌滅了對方。   背後真的有人燕追星大驚,有人到了自己身後自己居然沒有發現,當即嚇得頭皮一炸,霍然瞬移閃開,彎月如影隨形的隨身相護,避開後看向來人。   「躍千愁!」   「燕追星!」   兩人看清對方的容貌後,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驚呼。躍千愁根本就沒有去想燕追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隨後的第一反應便是迅速再次查看武立雪的狀況,透過略微妨礙視線的夢幻星雲,只見淚眼婆娑的武立雪臉上竟然有一個淡淡的還未消散的巴掌印。自然不會是武立雪自己打的自己,是誰幹的就不用說了。   武立雪竟然被燕追星給打了……躍千愁的臉色驟變,瞬間變成了青黑色,一腔怒火嗡的衝向大腦。他此時的心情恨不得能毀天滅地,不殺人絕對不足以洩此憤「躍千愁,他殺了鳳凰妹妹!」武立雪哭泣著跪在地上,雙手抱起了烏鴉的屍體摟在了懷裡哭得異常傷心,至於自己被打的事情隻字未提。躍千愁一來她立馬感覺有了依靠,籠罩在身上的夢幻星雲似乎也感覺到已經安全了,一陣盤旋後悠悠回縮到了她的體內。   躍千愁一顆心已經被武立雪給哭成了千瘡百孔,用心如刀割來形容也不為過,根本就沒心思關注那只烏鴉是死是活,渾身的殺氣難以遏制的瘋狂爆發出來,睚眥必報的戳指猛然指向燕追星道:「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盡找女人來下手,我操你祖宗!」   「你以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大家彼此彼此而已。」燕追星雲淡風輕的揮了揮手,那一輪彎月猶如鬼魅般橫在了身前蓄勢待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正在想怎麼把你給引誘出來誅殺,沒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門來了。很好既然來了那就別再想走了,你我的恩怨今天一筆勾銷。」   「勾你母親個頭今天看誰別想走。」躍千愁呸了一聲,看燕追星見到自己居然一點都不害怕,想必是有什麼倚仗,當即冷靜了下來。細一打量,立刻發現燕追星的修為居然提升到了化神末期,不由震驚於魔功的神奇,一個被自己打成了渣並挫骨揚灰的人復活了不說,修為還能如此暴漲,任其發展下去簡直是天大的禍害。   當初燕追星被一團神秘無匹黑光救走的場面不由又浮現在了腦海中,那一幕讓躍千愁深深的忌諱,這王八蛋可是魔神的傳人啊假如等下將其打死後又被那神秘黑光給救走了怎麼辦?難道要日日提防這畜生?   王八蛋!你這次走不了了!躍千愁臉上閃過厲色,想起當初鱷仙君曾說過,神劍應該能對付那道黑光。念頭迅速在腦中閃過,躍千愁心裡有了數,目光驟然集中在了浮空的彎月上,他當初在百花谷見過仇無怨使用,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當即兩眼微微瞇起,一聲冷哼道:「黑月浮屠?好啊我果然沒猜錯,萬魔宮的膽子倒是不小,竟敢跟我作對。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黑月浮屠?」燕追星忽然哈哈狂笑了起來,意氣風發的擺擺手,得意道:「不妨讓你死個明白,此物應該叫做『魔刃』才對,乃是無數年前魔神大人親手煉製的神兵,死在其下的三界高手不計其數。躍千愁,你膽怵否?」   魔神親手煉製的神兵躍千愁微微吃了一驚,但隨即雙臂一揮,身後一陣狂風掀起衣袍,整個人猛的爆發出耀眼的紫光。只見萬把紫色的飛劍從其背後沖天而起,猶如紫龍升空,一股足以震懾人心魄的強悍威勢鋪天蓋地的擴散而去。隨後萬把紫劍快若閃電的急速列陣,轉眼就將燕追星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今天別說是魔神,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躍千愁面露猙獰的陰笑道:「雪兒,你先退避到遠處去,待我先弄死這光知道欺負女人的畜生。」   他還是頭次毫無顧忌的用出了紫火飛劍,而且一次就釋放出了萬把,可見燕追星動了武立雪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不殺此人難以洩憤。   就在武立雪抱著死去的烏鴉抹著眼淚向後飛去時,遠處武家方向傳來數聲厲嘯,轉眼便有十幾人急速飛來。躍千愁和燕追星齊齊扭頭看去,只見以武四海為首的武家一干族老及長老已經趕來了,後面還有人陸陸續續的趕來。各門各派的人也都被躍千愁釋放出萬劍的沖天動靜給驚得紛紛趕來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武四海等人看到是躍千愁和燕追星時,都是大吃一驚。武立雪當即哭著衝向了自己的爺爺,訴說著自己被欺負的經過……   「都給我退遠點!」躍千愁厲聲一喝,已經率先動手,萬把紫火飛劍立刻化作萬道紫霞,瘋狂射向燕追星。那雷霆之勢頓時讓燕追星大吃一驚,立馬便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大不如躍千愁,當即五指箕張向魔刃,「呀!」的一聲暴喝,迎著滅頂而來的無數紫色飛劍沖天而起。   浮在他身前的魔刃猛的爆發出磅礡無匹的凶悍氣息,鋪天蓋地的狂洩而出,驟然變大成十幾米長,「嗖!」的盤旋到燕追星的頭頂,如雨傘般急速飛轉,給強行突圍的燕追星開路。   「噹噹噹……」一陣爆響推動著無數被割裂的紫色碎塊亂射向四面八方。燕追星眨眼便強行從密集的劍網中突破了出去,下方落空的飛劍「轟!」的擊中地面,塵煙四起,一個巨大的深坑被紫火飛劍給炸出。   躍千愁暗吃一驚,不愧是魔神煉製的神兵,連紫火飛劍都傷不了它分毫,反而被它給摧枯拉朽的損毀了不少。   眼看飛劍奈何不了多方,躍千愁雙臂一張,無數散碎的紫塊及飛劍密集衝來,被他全部收進了雙袖,整個人幾乎在同時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朝著空中的燕追星射去。既然寶物不行他就不借助寶物,自認憑現在的修為收拾一個燕追星不成問題。   浮立在空中十幾米長的彎月內弧中的燕追星五指箕張,十幾米長的彎月立刻爆漲成百米,有形有質並非罡氣幻影。一股磅礡無匹的凶悍氣息猶如灰霧朦朦散發出來,攝人心魄的血芒在巨大的彎月彎刃上遊走,彷彿無形之中有一隻巨手把持著屠刀,虎視眈眈於蒼茫大地欲要宰割。   已經被兩人打鬥餘威驚得再次遠退的眾人,回頭吃驚的看著空中的一幕,心中皆暗道這燕追星敢再次出來挑戰躍千愁果然是有所依仗。   巨型彎月的內弧內,燕追星面不改色的看著衝來的流光,五指再次箕張,毫不畏懼的對著衝來的躍千愁對衝過去。魔刃的月弧當即閃到燕追星衝去的前方,鋒芒在前,燕追星則藏身在魔刃的內弧。   遠處眾人的一顆心當即提到了嗓子眼,只見巨大的弧刀當空劈下,而躍千愁化身的流光則像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的跑去自殺。觀戰的武立雪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巴,臉色緊張的發白。   「碎!」躍千愁當空怒喝,一掌推出,迎著劈來的魔刃施展出了金訣,意圖將其粉碎。然而他立馬發現了不對,那魔刃上被一股無形的威煞所籠罩,金訣無法侵入分毫,根本就拿它沒一點辦法。心中一驚,一個瞬移迅速閃開,堪堪避過當頭劈來的巨大魔刃。   「轟!」大地一陣劇烈的顫抖,巨型魔刃直接沒入地下,當場將大地給撕開了一道千米長的巨大裂縫。煙塵還來不及瀰漫,長達百米的幽光又迅速從地下暴射向上空,猶如開天斧,追向空中的躍千愁。   躍千愁身化流光避開,隨後陡然消失在空中。燕追星見失去了對手的目標,心中也是一驚,兩眼一閉,並兩指點在了自己的眉心,巨型月弧的鋒芒陡然轉向,鋒芒所指處,當場逼得躍千愁從瞬移的途中現身,差點就自己送上了刀口。   好靈巧的速度躍千愁吸了口涼氣,沒想到如此巨大的傢伙轉換速度卻是如此之快,居然能比自己瞬移還快。他本想憑瞬移的速度瞬間接近燕追星將其給擊斃,然而魔刃卻輕易的阻止了他。 第九百六十一章 神劍逞威   但躍千愁誓要殺他,自然不會罷手,立馬又消失在了當空,以瞬移的方式連連從四面八方進攻。可是那魔刃的變化速度簡直快得難以置信,將燕追星護在中心,如圓球般轉動,鋒芒所指,逼得躍千愁不斷從四面八方現形,根本就無法接近燕追星。   這種情況給躍千愁的感覺是,自己每每在衝著對方的刀口自殺。而燕追星就像是一個圓球的軸一樣,安然不動於中心點,魔刃自會幫他抵禦一切外來的威脅。最讓躍千愁感到可氣的是,那傢伙居然躲在中間閉著眼睛禦敵,雖然知道他在凝神操控魔刃,但也把躍千愁給氣得夠嗆,簡直是目中無人吶遠處觀戰的人有不少在面面相覷,大家都看到了躍千愁根本就拿燕追星沒辦法,這個結果的確很出乎大家的意料。不少人甚至在猜測,燕追星手中的神兵似乎只在防守,還沒有發揮出攻擊的威力來,如果燕追星利用神兵進行反擊的話,不知道躍千愁能不能擋得住?假如躍千愁敗了,那麼整個修真界的局勢走向將要逆轉了,恐怕燕追星要將躍千愁的地位給取代了……   這個念頭一但衍生出來,眾人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幻莫測起來。武家以武四海為首一干人的臉色顯得異常凝重,四大家族和躍千愁的關係修真界人所共知,一但讓燕追星打贏了,四大家族的下場可想而知。   帽兒島自然也有萬魔宮的弟子在,萬魔宮的弟子看到這一幕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隱隱藏著一絲興奮,任誰都看出了燕追星手中的神兵乃是上任掌門燕無塵手中的黑月浮屠。燕追星拿著黑月浮屠來挑戰躍千愁,其和萬魔宮的關係不言而喻。一但燕追星打敗了躍千愁,那麼萬魔宮……   幾名萬魔宮弟子的心肝頓時忍不住狂跳,但卻不敢在臉上露出絲毫破綻來,畢竟戰鬥不到最後誰也不敢保證誰勝誰負。幾人生怕被別人看出點什麼,不由偷偷打量四週一眼,卻發現四周已經有不少的目光正若有若無的瞥向他們。   不管最後的勝負如何,所有人都看出了一點,那就是躍千愁不愧為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修為明顯高出燕追星一大截。否則燕追星也不至於縮在彎月內一個勁的防守,不敢出來應戰。   在場的所有人只知道躍千愁的修為很高,但是誰也不知道躍千愁的修為其實已經突破到了仙級。包括燕追星本人也沒想到躍千愁的修為居然會高出自己這麼多,開始還有些擔心魔刃無法擋住躍千愁,所以凝神操控,現在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魔刃的威力,完全可以不費力的擋住對手,頓時大大鬆了口氣。   並點於眉心的兩指鬆了下來,兩眼緩緩睜開,看著四面碰壁的躍千愁嘿嘿冷笑道:「躍千愁,難道你就這點本事麼?莫非黔驢技窮了?果真如此的話,那就該輪到我進攻了,我讓你先做好準備,好讓你輸個心服口服,明白誰才是這個世上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語氣中的張狂畢露無疑,聽得眾人心中一跳,皆暗道燕追星果然還有攻招未顯,難道決定修真界命運的歸屬之戰要分出勝負了麼?   武家上下的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不知道躍千愁能不能擋得住燕追星的反攻。   躍千愁聞言也停止了無效的攻擊,現身漂浮在了空中,連續不斷的瞬移饒是達到了仙級修為也累得他夠嗆。目光瞥了眼遠處正緊張的揪著衣服的武立雪,霍然盯向了燕追星,漠然道:「老子只不過想試試魔刃的威力如何,給你三分顏色,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你在我眼中不過土雞瓦狗一般,連做我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居然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可悲可笑。也好讓你早死早投胎,懶得跟你囉嗦。」   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閃過,一把淡金色的古樸長劍落在了他的手中。躍千愁抬起手中的長劍,輕拭劍鋒,輕輕歎了口氣。這把神劍哪怕是在仙界的時候,他也沒有拿出來用過,想不到首次的使用竟然是拿來對付燕追星,若不是對方手中魔神留下的魔刃太過厲害,自己是肯定不會輕易動用的。   燕追星兩眼微瞇,目光在對方手中的長劍上掃了兩眼,未看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當即冷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應該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我若是你要麼乖乖認輸,要麼就趕緊逃命,如果想靠裝腔作勢來給自己壯膽,那才真是可悲可笑。」   說著環顧一眼四周的觀戰人群,炫耀式的繼續說道:「想怎麼死?我成全你。」他此時可謂是雄心勃勃,欲以此戰一雪前恥,震懾天下,奠定自己天下第一高手的地位。   「你成全我?」躍千愁似乎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手中長劍指去,冷笑連連道:「果然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先擋住我這一劍再看你夠不夠份量說這樣的屁話。」隨著一聲厲喝,躍千愁再次瞬移消失。   護衛著燕追星的彎月圓鋒霍然指向一處,果然再次逼得躍千愁現形。燕追星剛想譏諷兩句,奈何話還沒說出口,便見躍千愁手中的長劍猛然爆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古樸氣勢,猶如驚濤拍岸般衝來。護衛著他的魔刃有靈,當即發出急促的「嗡嗡!」輕吟聲,在向他報警。   燕追星大感不妙,瞳孔驟然一縮,只見躍千愁手中舉起的長劍陡然變成了百米巨劍,古樸的劍身上附著琉璃般的金色流光。   「滾開!」當空響起躍千愁晴天霹靂般的暴喝,一柄巨劍橫掃而出,直接轟在了魔刃上。「轟!」的一聲巨響噹空炸出,近乎有形的氣浪如衝擊波一般迅速擴散,之前大放異彩的魔刃簡直不堪一擊,被巨劍直接撞了出去,飛向遠處變成了一個黑點。   神劍一擊當場破除了魔刃密不透風的防禦,完全是以力重創,不借任何的巧處,勝得堂堂正正。周邊所有人都呲了口涼氣,這一擊頓時將某些人心中的泡影給戳破了,孰強孰弱已經不需要再去猜測了。   「死!」空中再次響起躍千愁的暴喝,巨劍在他的手中,輕盈得像風中的柳絮,在空中挽出了一朵巨大的金蓮花,包裹向了燕追星。   面對磅礡無匹當面罩來的巨大劍網,燕追星臉上的張狂已經被慘白所替代,當即嚇得魂飛魄散。憑魔刃之強悍都擋不住對方,自己的肉身就更不可能與之抵擋。然而唯一能躲避的方向只有身後,遂毫不猶豫的瞬移逃避。   然而似乎晚了點,憑躍千愁的修為所駕馭的速度,加上又是事發突然帶那麼點偷襲的意味,他如何能夠安然而退?「噗!」一條大腿帶著一道血花當空飛舞。   躍千愁臉上閃過厲色,今番是決計不會放過對方的,手臂一抖,巨劍挑斷了對方的一條大腿後,寬大的劍身順勢拍向一臉倉惶的燕追星,那氣勢似乎要將對方拍成肉餅。   「魔拳!」來不及逃竄的燕追星悲聲怒吼,朝天拚命攻出一拳,直接轟在了拍來的劍身上。「轟!」的一聲巨響中夾雜著燕追星「啊!」的一聲慘叫,其中還有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只見燕追星的一條胳膊軟成了肉條晃蕩,「噗!」的狂噴出一口鮮血來,整個人像流星一般被拍向了大地。   「光!」地面震動,出現了一個不小的深坑,從上空隱約能看到塵煙中的他又接連噴出好幾口鮮血來,儼然已經受了重傷。   不過魔拳的威力的確不能小覷,居然硬抗住了神劍的一拍,總算沒被一擊致命。然而神劍豈是那麼好抵擋的,它在躍千愁的手中雖然輕如柳絮,但是其自重就有十萬八千斤,再加上躍千愁驅使時的加力拍出,其攻擊的力量可想而知。   轉瞬間的巨大變化,看得眾人膽戰心驚,武家一干人的臉上卻是振奮得不行,萬魔宮的幾名弟子則是一臉的惶恐。   「死!」躍千愁催命般的厲喝響起,手中的神劍攜雷霆之威被他當空投了下去,朝在深坑中掙扎的燕追星直插而去。然而就在此時,遠處一道巨大的烏光爆射而來,直接撞在了投出的神劍上,正是之前被擊飛的魔刃回來救主了。   「轟!」神劍被撞得一歪,插入地面時偏離了深坑有幾十米。躍千愁迅速掃了眼,不得不感歎魔神煉製的神兵果然非同凡響,被神劍那樣一擊居然絲毫無損,只是被撞飛了而已。如果燕追星的修為再高上一些,驅使起來的威力想必會更大,魔刃未必不能和神劍戰上一戰。   魔刃救主,當即為燕追星贏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護著燕追星一齊從坑中閃了出來。燕追星凌空探爪,直接將從空中掉下的一條大腿給吸附了過來,正是他自己那被一劍斬掉的大腿。   事到如今,燕追星如何還能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躍千愁的對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斷腿捏炸成了一團血霧,慘聲道:「血遁!」   「想跑!」躍千愁一聲冷哼,插在地面的巨型神劍猛然拔出,瞬間縮小成飛劍,順著躍千愁所指的方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接射進了膨脹開的血霧中。裡面當即「啊!」的傳來一聲慘叫…… 第九百六十二章 丈母娘的厲害   閃電般穿射的飛劍掠回到躍千愁手中,膨脹開的血霧急速坍塌,被消耗光所有能量後凝聚成一粒血痂掉落,四周空蕩蕩一片,已經沒了燕追星的人影。   跑了躍千愁兩眼怒睜迅速掃視四面八方,隨後身化流光急速追向遠方查探。落在眾人眼裡,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躍千愁來來回回於四面八方,顯然正在搜索已經逃逸的燕追星。   良久以後,一道高速飛行的流光竄回到眾人面前,躍千愁現形,臉色有些鐵青,很不好看。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用說了,看來還是給燕追星跑了。   武四海神情凝重的問道:「怎麼?被他逃走了?」由不得他不擔心,燕追星的能耐大家剛才都看到了,如果再給他捲土重來的話,武家免不了要遭殃。   躍千愁收了手中的神劍,陰著一張臉點點頭道:「那血遁實在是詭異,讓人一點也察覺不到他逃竄的方向。不知道剛才一劍將他傷得怎麼樣,不過憑他魔功的神奇,想必是死不了。」   「不知道他這次重傷後將會躲藏於什麼地方,如果能找到將其誅殺就好了。」武四海有些擔憂的說道。   躍千愁聞言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看了眼武立雪臉上還隱隱殘留的巴掌印,目光驟然盯向人群中的幾名萬魔宮弟子,那幾人當即被嚇得膽戰心驚的緩緩向人群後面退去。誰知躍千愁一聲冷哼,五指成爪迎空抓去,「啊!」幾聲慘叫響起,幾團白煙在人群中炸開。   此舉立刻將各派弟子嚇得倉惶避開,只見幾具猙獰的乾屍直直墜向了下方,還未落地撞在了下方的森林老樹上便已經是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所有人當即吸了口涼氣,一個個心有餘悸的看向躍千愁,眾人都是頭次看到如此殺人於無形的恐怖手段。   武四海等人也不例外,皆震驚不已,這一幕對他們來說,比之剛才重創燕追星的一幕還更恐怖。大家終於刻骨銘心的記住了,躍千愁如果想殺大家的話,根本就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不用費吹灰之力。武立雪更是被剛才那可怕的一幕嚇得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很喜歡看熱鬧嗎?」躍千愁冷眼環顧眾人,漠然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想死的都給我滾!」   此話一出,各派弟子立刻跑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了武家一干人。武四海心中唏噓感歎,如今的躍千愁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人喊打的修真界敗類了,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道:「躍千愁,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武家再說吧!」   在場的諸人中,他恐怕是唯一有資格指使躍千愁的人,並不是因為他是武家家主的身份,而是因為他乃是武立雪的爺爺。然而躍千愁卻冷哼了一聲道:「不用了,有件事情我倒是要問問你們,雪兒怎麼會被燕追星給弄到這裡來了,而你們武家的其他人卻一無所知?」說話間雙目無情的將武家上上下下給掃了遍,鬧得諸人一個個心情忐忑不安。   「躍千愁,是我自己要出來的……」武立雪當即弱弱的把自己被燕追星給騙出來的經過講訴了一遍,並給那些好心幫自己出來的姐妹們求了一趟情。   躍千愁怔了怔,這丫頭一開口,自己還真不忍心追究什麼,遂問道:「你是說燕追星能變成別人模樣?」武立雪點了點頭,躍千愁眉頭一皺,心想怪不得來的時候看到燕追星穿著比正常人小一號的衣服,原來是這樣。   一番思忖後,躍千愁看向武四海等人道:「燕追星一天不死,雪兒呆在武家就不安全。我想把雪兒帶走,你們作為雪兒的長輩意下如何?」武立雪臉上當即閃過一絲喜色,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武家眾人,她自然是想陪在躍千愁身邊的。   武家眾人互相看了眼,武四海尷尬笑道:「只要雪兒和她的父母同意,剩下的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我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話雖這樣說,然而他也知道躍千愁既然做了決定,只怕別人很難干預,遂又回頭對身後之人交代了幾句。   那人遵武四海的命離開不久,便領了武立雪的父母武化乾和竹尋秋來,兩人驚聞女兒差點遭了燕追星的毒手,頓時嚇得夠嗆,索性躍千愁及時趕來救下了。   聽說為了女兒的安全,躍千愁要將女兒給帶走,夫妻倆反倒是覺得應該如此,因為自認武家沒人能在燕追星的手下保護好女兒,女兒也只有跟著躍千愁才更安全。只是多少有些捨不得,兩口子遂對武立雪不斷的叮囑要多多保重。   一番交代後,准丈母娘竹尋秋看向了準女婿躍千愁,武化乾知道妻子的脾氣,當即拉了拉她,然而竹尋秋卻一把掙脫了,一臉寒霜的警告躍千愁道:「躍千愁,我女兒要不是跟了你,斷不會招來燕追星的迫害。所以我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倘若你敢委屈我家雪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聽見沒有!」   俗話說丈母娘教訓女婿可謂底氣十足、天經地義躍千愁一愣,終於領教了前世傳說中的丈母娘的厲害,自己話都沒說一句,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立馬就毫不客氣的把自己給教訓了,簡直比燕追星還可怕。躍千愁適才天下第一目中無人的威風頓時被准丈母娘掃得一乾二淨,一臉尷尬的連連鞠躬行禮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們保重。」   他嚇得膽戰心驚的,哪還敢多留,對倆口子行過禮後,立刻拉過跟著拜別的武立雪,化作流光逃也似的跑得沒了影,哪還有之前收拾燕追星的底氣。剩下武家一干人面面相覷的看向氣呼呼的竹尋秋,忽然都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竹尋秋居然能嚇得躍千愁的臉都變了色……   南海紫竹林的深處,緊閉雙眼的武立雪被躍千愁拉了一下,一睜開眼便看見到處是異常漂亮的紫色竹子在搖曳。靈氣充沛的清新空氣,加上那一片片打著旋飄落的紫竹葉兒,簡直讓人心曠神怡。武立雪好奇的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南海紫竹林?」   躍千愁「嗯!」了聲,見她懷裡還抱著那只死去的烏鴉,於是一把拽了過來看了看,發現已經死翹翹了,當即隨手往竹林裡面一扔,隨後唏噓安慰武立雪道:「烏鴉死後能埋身於紫竹林,想必它英靈有知也會高興的。」   武立雪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只像被扔剩骨頭一樣扔到一邊的烏鴉,一陣無語後慌忙跑去撿了起來,抱在懷裡眼淚又嘩嘩的流了下來哽咽道:「鳳凰妹妹是因為救我才被燕追星殺死的,她臨死前說過,你能救她的。」   「呃……」躍千愁撓了撓頭,心想都死翹了的東西怎麼可能還救得回來。但又不忍心讓武立雪再難過,遂賠笑道:「行,我盡力想辦法。給我吧大美女抱個死東西在懷裡多難看。」走了過去又要去拽她懷裡那只死翹翹的烏鴉。   哪知武立雪被他那扔骨頭似的一扔給搞怕了,直接收進了儲物袋裡,流著眼淚警惕道:「等你想到能救活她的辦法,我再給你。」   「嘿嘿!好,都依你。」躍千愁有些鬱悶的拉了她朝竹琅福地走去。一路上,看著周邊紫竹林的奇觀,這沒心沒肺的丫頭東張西望著,眼淚終於又干了,多少讓躍千愁鬆了口氣。   竹琅福地院子門口的竹牌樓下,弄竹正抱臂以待的看著從竹林小徑上走出來的兩人,顯然已經被兩人在竹林的談話給驚動了,臉色不怎麼好看。他身後站著微微笑的芙蓉,以及瞪大個眼睛的紫衣。   「武立雪,你怎麼來了?」紫衣一聲歡呼,當即朝過來的兩人跑去,和武立雪抱成了一團。弄竹微微有些意外,沒想到紫衣和武立雪認識,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而來到這傳說之地的武立雪本還有些緊張,如今見到當初在武家認識的老朋友紫衣,立馬也顯得高興活潑起來,兩女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起來。   等到芙蓉走去親暱的抱住躍千愁的胳膊後,武立雪歡快的聲音立馬停了下來,只剩下紫衣一個人在那嘰嘰喳喳個不停。躍千愁的腦門上當即冒出了虛汗,有點不敢回頭往後面看。   「嘿嘿!」弄竹抱臂站在院子門口擋住路,冷笑連連道:「怎麼?又帶回來一個?你還準備往我這裡再帶多少來?」   媽的!你這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躍千愁當即咳嗽一聲,非常鄭重的轉移話題道:「燕追星沒死,我來此之前又和他交了一趟手,結果還是讓他給跑了。」   弄竹臉上的冷笑當即消失,神情凝重道:「怎麼回事?」見成功轉移話題,躍千愁當即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不知不覺弄竹也讓開了路,幾人也走進了園子裡面。   「燕老鬼手上的黑月浮屠竟然是魔神親手打造的神兵魔刃?」弄竹聞言呲了口涼氣,良久才回過神來沉聲問道:「那小子留在人間是個大威脅,你準備怎麼辦?」 第九百六十三章 百媚妖姬豁出去了   躍千愁看向芙蓉和武立雪,答非所問道:「我現在最擔心的便是她們,我這次來,是準備把她們一起帶回仙界的。」   他現在是痛定思痛,寧願冒著幾女不合的危險也要將她們一起帶走了,否則留在人間太危險了。加上現在的燕追星又能變幻容貌,簡直是防不勝防啊如果幾女中再有人落在他的手裡,只怕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相救,燕追星畢竟不是傻子,萬一出個什麼意外,自己恐怕要悔恨終生。   幾女互相看了眼,弄竹皺眉道:「仙界那邊也不太平,絕情宮對你虎視眈眈的,把她們帶去方便嗎?」   「在迷幻仙城內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至少目前比在人間安全些。」躍千愁瞥了眼紫衣,頓了頓道:「你和紫衣也去吧我和燕追星交過手,那傢伙的確有些手段,尤其是他手中的魔刃,只怕你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為了安全計,大家都暫時離開一下吧!」   「是啊是啊!」紫衣兩眼熠熠生輝的連連點頭勸師傅。弄竹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不過看了眼周圍的紫竹林又顯得有些猶豫,顯然是放不下,須知這裡的紫竹都是他的最愛。   躍千愁知道他想的是什麼,當即笑道:「南明的弟子們不是在附近嗎?暫時托他們照看下,機會合適大家再回來就是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弄竹點了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兩人商談了幾句後,決定事不宜遲立刻離開,弄竹閃身飛走找南明的弟子們去了。躍千愁則徑直朝竹琅福地的後院走去……   來到一間吊腳樓似的竹舍門前,躍千愁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嘎吱!」一聲,竹門已經被人打開了。百媚妖姬單手扶著門,看了眼他的身後無人,儀態萬千的輕輕依靠在了門口,明眸如一汪秋水的看著他,把個躍千愁看得心驚肉跳,咳嗽一聲道:「那個……在這裡過得還習慣吧!」   百媚妖姬嬌媚無限的掩嘴咯咯一笑,隨即笑吟吟的問道:「你是來看看我和我告別的,還是說……不知道你帶走的人裡面有沒有我?」   躍千愁聞言一怔,顯然對方早就從入定中醒了過來,這院子前前後後的距離並不大,想聽到自己和弄竹的談話並不是什麼難事,很明顯該聽到的她都聽到了。「你都聽見了?」明知故問了一句後,遂苦笑道:「燕追星早就知道你我的關係匪淺,在靈芳谷的時候就拿過你威脅我,你留在人間已經不安全了,還是跟我一起走吧!」   百媚妖姬舒展玉臂摸了摸雲鬢,隨後笑吟吟的搖了搖頭道:「我不走。」   「為什麼?」躍千愁皺眉道:「等我想辦法把那傢伙收拾了後,你再回來也不遲啊請你相信我,只是暫時離開一下而已,以後想回來一定可以回來。」   「我當然相信你,不相信你我就不會拋棄了師門,拋棄了一切跟你來南海紫竹林了。如今我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除了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百媚妖姬朝他拋了個亮晶晶的媚眼道。   這妖精真受不了躍千愁偏過頭去不看她的臉,讓開路道:「你先到前院去跟她們會合,我去把顏雨喚醒,稍後大家一起離開這。」   他以為她已經答應了,誰知百媚妖姬緩緩搖頭道:「你們走吧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孤身一人沒人痛沒人愛的,讓燕追星殺了就殺了吧那樣還免得你同情我,讓你身邊多個累贅。我也不想做別人的累贅。」   「呃……」躍千愁回頭看來一陣無語,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遂苦笑道:「你這不是說氣話嗎?是不是我哪個地方得罪你了?」   百媚妖姬當即歪個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好奇道:「難道你什麼地方得罪了我,你自己心裡不清楚?」   這女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躍千愁一陣心虛,怎麼感覺這女人又在把自己往歪路上引。於是裝出一付茫然不知的樣子連連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   百媚妖姬嗤笑一聲,道:「好,那你進來我告訴你。」玉臂一伸,直接拽住了躍千愁胸口的衣服,強行把他給一把拽了進來,反手直接把門給關上了,隨手又在房間裡布下了隔音結界,挺個胸朝躍千愁步步緊逼道:「你倒是繼續裝啊!」   她現在是已經豁出去了,知道不趁著這個機會逼躍千愁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以後就更難了。她這些年思前想後也終於想明白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自己依然是那個敢愛敢恨的百媚妖姬,又何必受那無形的約束,讓自己在深夜無人的時候柔腸糾結。   所以她毅然決定做回自我,同時也決定撕破那有色心沒色膽傢伙的虛偽面具,大家都把事情給掰清楚了,不要再昧著良心虛情假意的面對。喜歡的就是喜歡,關別人什麼事?   當然了,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莫大的勇氣,靠她一個人很難下這個決心。真正促使她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就在她隔壁的竹屋內,尤其是剛才聽到躍千愁和弄竹的談話後,那個人當即出了個主意,讓她在此時要挾躍千愁。   盤膝而坐的顏雨在隔壁兩人進了房間失去了動靜後,便緩緩睜開了眼睛,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在春眠樓男男女女的事情見得多了,這方面沒什麼能瞞過她的眼睛,和百媚妖姬相處的時間一長,自然就發現了百媚妖姬的秘密。   否則百媚妖姬千辛萬苦的到聚寶盆委身春眠樓尋找躍千愁幹什麼?須知越是表面看似浪蕩不羈的女人,一但動了真情,那可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死也僅是一句話而已,這種女人的心傷不起。   如果只是百媚妖姬一廂情願還罷了,她也不會去煽風點火幹這事,沒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男人有很多女人。偏偏她也看出了躍千愁那藏在心底的心虛一面,若他心地坦蕩又何必心虛?那傢伙只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讓自己不敢越雷池半步罷了。   最後便有了隔壁的一幕,顏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成人之美的好人,還是幹了件蠢事。其實她心裡明白,之所以這樣做並非是自己樂意,而是由於自己出身青樓的自卑,加上太在乎躍千愁怕失去他,純粹是想討好躍千愁罷了,只是為什麼嘴裡有一絲苦澀難嚥……   看著百媚妖姬的大胸脯頂來,躍千愁從未如此害怕過,驚慌失措的步步後退,一直被逼到了牆邊上退無可退後,方舉手苦笑道:「我投降,我投降,你站住,你到底……到底想怎麼樣?」   百媚妖姬看到他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咬了咬紅唇道:「以前你讓我去哪我便去哪,帶我去哪我也不會有二話,但是……但是今天我要個理由,你憑什麼讓我這麼聽你的話?」   躍千愁神情一冷,放下了雙手,站直了身子,漠然道:「你別想歪了,你我相識一場,我只是不想到時候你被燕追星拿來威脅我罷了,沒什麼其它的意思,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話說出來按說夠傷女人心的,然而百媚妖姬卻不當一回事,笑吟吟逼問道:「還有呢?」   「呃……」在這樣的逼問下,躍千愁也裝不下去了,苦笑著說出了自己也想迴避的理由:「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你是我的師娘,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你去死吧!」百媚妖姬聞言勃然大怒,一隻手掌直接撈向了躍千愁的下面,一把抓住了他的子孫根。躍千愁驚得目瞪口呆,差點忘記了痛,神經麻木了那麼三秒鐘的樣子,當即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哎喲疾呼道:「臭三八,快給老子送手,你他媽的瘋了吧!快鬆手。再不鬆手別怪老子不客氣!」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你這種有色心沒色膽的,活著也是個窩囊廢。」百媚妖姬抓住對方下面的手不放鬆反而加了幾分力,恨得咬牙切齒道:「老娘自己都不要臉送上門了,你還裝什麼裝。你認識郝三思才幾天?老娘和郝三思分手的時候,你爺爺都不知道有沒有出娘胎,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當孝子孝徒管老娘的事了?像你這種沒用的男人,留著下面也沒用,不如讓老娘親手閹了,絕了老娘以後的念想。」   「你瘋啦!」躍千愁吼了一嗓子,身上猛的冒出青火來,想逼對方知難而退。然而百媚妖姬今天已經豁出去了,忍受著無法忍受的灼痛,咬牙閉眼搖頭道:「你今天不給老娘一個理由,老娘死也不放,有本事你殺了我。」   「你他媽的快放手,哎喲……痛痛……」躍千愁真想逼出紫火來一舉燒了那揪住自己的魔爪,然而終是下不了那個狠手,哎呦服軟道:「你說……你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理由?」 第九百六十四章 意亂情迷   百媚妖姬自然知道自己的陰爪功無法抓住對方,然而在自己出手不輕的情況下,對方卻終是忍痛沒對自己下對手,一下子心又軟了。當即鬆開了手,又愛又恨的「啪!」的朝對方腿上踢了一腳。   「你吃錯藥啦!」躍千愁吼了一句便別過了身去,夾著兩條大腿在那哼哼唧唧的摩擦,顯然是余痛未消。心裡那個火就更不用說了,上輩子加這輩子還是頭次被人這樣收拾,那地方是男人的命根子,是能隨便下黑手的地方嗎?   「老娘就吃錯藥了。」百媚妖姬潑婦般的回吼道。近乎任性般的跑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躍千愁頓時火冒三丈,胳膊一揮,大巴掌就掄了過去,不過巴掌揮到了她的臉邊卻硬是停住了,終是沒有打下去。   誰知百媚妖姬反而把臉湊了過去,冷笑道:「你有本事就打,不打你就不是男人。」   「你媽的!老子懶得跟你這瘋女人一般計較,你這潑婦愛走不走。」躍千愁大手一揮,大步朝門口走去。百媚妖姬看都不看他一眼,盯著牆壁背對他冷笑連連道:「走了好,我也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免得你煩。從此你我恩斷義絕,老娘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躍千愁的手已經拉上了門栓,聞言卻是遲遲沒有將門打開,深深吐出一口氣,回過身來苦笑道:「不要鬧了好不好,你就不是這樣不講道理的女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見他並沒有一怒之下甩手離開,百媚妖姬緊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然而那勾人的雙眸中卻泛起了霧氣,可惜背後的躍千愁卻看不到。她只是背對著躍千愁蹦出兩個字來:「值了!」   沒頭沒腦的兩個字眼讓躍千愁愣了愣,愕然道:「什麼值了?」   「咯咯……」百媚妖姬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的,藉機抹掉了就要溢出眼眶的眼淚來。如果躍千愁剛才真的摔門走了的話,她不會再任性也不會再鬧了,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從此以後形同陌人,她再也不會纏著躍千愁了,哪怕以後遇上了天大的麻煩,就算是死也不會開口求躍千愁一個字。   顏雨讓她借這機會要挾躍千愁,她照做了,而且還做得很過份,甚至用不要臉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在她的心裡絕對沒有絲毫要挾躍千愁的意思,她也不會去要挾躍千愁,她雖然外表放蕩,但是骨子裡卻有自己的自尊心,要挾來的愛絕對不是自己想要的愛,因為那不是愛,不是值得自己死心塌地去愛的愛。   她不要臉的豁出去了做出的這一切,只是想看看躍千愁的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看看躍千愁的心裡到底容不容得下自己。她要看看將來為今天而付出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自己所求的不多,只要值得自己去愛去付出便行。值了便死心塌地,不值則一刀兩斷,不需要再糾纏下去。   最終,躍千愁沒有讓她失望。她的胡鬧,她的不要臉,她的咎由任性極盡潑婦的一面,躍千愁都包容了下來,不需要太多的言語,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百媚妖姬喜極而泣,因為自己沒有看錯人,原因自然是在自己如此胡鬧的情況下躍千愁依然沒有放棄自己。他衝動到了門口還是為了自己留了下來,並回頭婉言相勸,這是發自真心的,並非裝出來的。她此時忽然有一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那種任性後被男人真寵著的感覺真好,所以她才說出「值了!」二字。   躍千愁在那聽得滿頭霧水的,他哪知道百媚妖姬將要為這說出的兩個字付出多大的代價啊這兩個字代表的是無悔的選擇,代表的是一個女人將自己的終身死心塌地的交給了一個男人啊從此以後不管他貧窮富貴或處境有多麼艱難,她都要為自己今天做出的選擇無怨無悔。   顏雨的特殊經歷所歷練出來的眼光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她看得沒錯,須知越是表面看似浪蕩不羈的女人,一但動了真情,那可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死也僅是一句話而已……   事實上百媚妖姬以這一點來評斷一個男人值不值得付出並不妥當。然而女人就是這麼奇怪,有時候男人的一個小小的舉動便能將一個女人感動得一塌糊塗,就能讓她感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便為之不顧一切的付出所有……   藉機抹掉了淚花的百媚妖姬轉過了身來,走到躍千愁身邊有些羞赧的咬了咬唇道:「我剛才是不是出手太重了點,不痛吧?」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瞄對方的下面。   你居然會害羞?剛才幹什麼去了?躍千愁猶如見了鬼一般,神情一陣抽搐,有些惱羞成怒道:「這事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媽的!你到底走不走?」說實話,他現在兩腿之間還有些不自在。   「是,我知錯了。」百媚妖姬鄭重的欠身賠禮道過歉後,忽然一下伸臂抱住了躍千愁的脖子。   充滿彈性的雙峰壓在了胸口,躍千愁頓時驚慌道:「你想幹什……唔!」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那柔軟香潤的紅唇給堵住了嘴巴,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一動不動了,任由那香舌叩開了自己的牙關,在嘴裡纏綿的攪動。   百媚妖姬是什麼人物,乃是修煉媚功出身的,他若是存心想勾引哪個男人,只怕還沒誰能禁得住她的誘惑。在這方面躍千愁哪是她的對手,沒兩下便一陣意亂情迷,迷迷糊糊的兩條舌頭便攪在了一起,那一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百媚妖姬柔軟如水蛇的背部摸索起來。   就在呼吸漸重,那一雙不聽話的手寸寸下摸至豐翹處時,舌頭忽然被咬了一下,躍千愁吃痛陡然清醒過來,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之人。百媚妖姬輕輕推開他嬌嗔道:「呆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那心思,也不怕被人發現。」搞得好像是躍千愁主動一樣。   「我要死了。」躍千愁喃喃一句,隨後幾乎是淚奔的拉開門跑了出去,剩下百媚妖姬在房間裡咯咯輕笑不止。等到百媚妖姬拉展了自己被弄皺的衣服出門時,恰好看到躍千愁一本正經的從隔壁帶了顏雨出來。   躍千愁根本就不敢看她,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眼睛直視前方大步朝前院走去。顏雨則對百媚妖姬露出了詢問的眼神,後者微微點頭表示搞定了,前者看了看逃也似離開的某人不由撲哧一笑。兩女會合一起,竊竊私語的緩緩朝前院走去。   弄竹早已把家裡該收拾的東西收拾好了,正在等他們三個。幾個人聚首在一起後,躍千愁吩咐幾人閉好眼睛,隨即攜帶眾人一起消失在南海紫竹林。   幾人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出現在天下商業協會二十二樓的一間房間內,弄竹除了對剛才不借助傳送陣到此的原因表示懷疑外,對周邊的環境倒是不陌生。而其她幾個女人卻是一臉的新鮮,尤其是看到窗外遠處那一道道起起落落的流光時,不由都湧向了窗口觀望外面那萬山林立的宏偉世界。   「這一層的房間足夠大家使用,你安排她們住下吧韋蝠王把守的那間房千萬不要去打擾,其它須知的東西你大概也清楚,幫忙代為交代她們一些注意的禁忌吧!」躍千愁對弄竹說道。   弄竹看了幾女一眼,皺眉道:「還是你自己去說吧!」躍千愁臉色有些陰沉的冷哼道:「我得盡早回去一趟,免得有些人聽到風聲跑了。」話一說完人便沒了影……   萬魔宮盤踞的山脈外圍,一道流光射入一片林蔭蓋頂的山頭。正在此處蹲守的海威猛然回頭,見到是躍千愁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當即行禮道:「見過先生!」   躍千愁嗯了聲,摸出一粒來之前煉製好的「醒神丹!」遞去道:「把這個服下。」   海威接到手中有些遲疑的問道:「這…這是?」躍千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淡淡說道:「沒什麼,這是醒神丹,專破燕追星的魔眼銷魂,快點服下吧!」   海威的目光當即閃爍不定起來,手裡的醒神丹忽然被他給捏成了粉末,一個瞬移消失在了原地。躍千愁一聲冷哼,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根釣魚竿,隨手一甩,一道白絲光「咻!」的甩出數百米外的上空,憑空綁了個人直接拽了回來,「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躍千愁上前一腳踩在掙扎的海威胸口,再次摸出了一顆醒神丹,拍進了海威的嘴裡。直到藥力開始發揮作用,海威整個人都在抽搐時,躍千愁才鬆開了腳,收了那捆綁他的透明絲線,晃了晃手中的釣魚竿嘿嘿笑道:「沒想到這東西還挺管用的。」   這釣魚竿不是普通的釣魚竿,正是在迷幻仙城生死崗和湖光四島掌門決鬥時搞來的湖光四寶之一,想不到拿來試手一用,效果還是挺不錯的。 第九百六十五章 梟雄本色   沒過多久,海威的頭部裊裊升起一陣淡紅色的薄霧,微微帶著些許血腥味,慢慢消散於空氣中。不一會兒海威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躍千愁後,回想起前前後後的事情腦門上頓時大汗淋漓,翻身跪在了躍千愁跟前悲聲道:「屬下該死,有負先生的托付。」   「該不該死稍後再說,先把事情是怎麼回事說說吧!」躍千愁扛了根釣魚竿在肩頭淡淡說道。事實上自己真正的秘密海威等人並不知曉,所以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海威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訴說了一遍後,躍千愁冷哼道:「如此說來,只怕莫少君、天野和李秋香的狀況也和你差不多了。」   他也沒想到燕追星的警覺性如此高,能發現海威他們。來此之前煉製了醒神丹只是為了做個完全的準備而已,至於是不是有人被燕追星給控制了,他也無法保證。不過憑他的手段,海威的那點斤兩哪是他的對手,稍一試探便立馬露了原形,想在他面前逃走就更不可能了。   「屬下不但誤了先生的事,更是害了自家兄弟,屬下罪該萬死,請先生處罰。」海威臉色死灰的跪在那說道。   「行啦罪不在你們,是我自己疏忽了,你們又怎麼可能是燕追星的對手。起來吧!」把連連謝恩的海威叫了起來後,躍千愁冷眼看向了萬魔宮方向,隨後摸出了一道玉符,直接捏碎,一道微弱的霞光迅速消散於空中。   沒一會兒,海威便猛然抬頭左右看去,只見一道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從頭頂飛過,成扇形向萬魔宮方向飛了去,正想說什麼,卻見躍千愁招了招手道:「來莫少君處與我會合。」   見他雲淡風輕不以為意的樣子,海威當即便明白了那些從頭頂飛過的一群高手都是躍千愁的人,心驚之餘拱了拱手道:「是!」待他抬頭時,躍千愁已經沒了人影。   他猜的沒錯,這些人的確都是躍千愁的人,乃是躍千愁從神墟境歷練的「英雄!」大軍中帶來的三千人。躍千愁一聲令下後,早已呈合圍之勢的三千仙級高手立馬開向了萬魔宮,其目的就是踏平萬魔宮。   也許派出這麼強大的陣容來對付萬魔宮有些過於小題大做了,但是他此來是要將萬魔宮徹底剷平一個不留,派人間的其它勢力來,只怕難免會留下漏網之魚。這樣做除了是想斬斷燕追星的所有外援外,也是想以迅速剷平萬魔宮的雷霆之勢來震懾其他人,免得有人看不清形勢說不定會暗中協助燕追星。   就在這裡進行的同時,青幫和洪幫已經派出了大量人手,動員並聯手各派在華夏修真界清剿所有的萬魔宮弟子,並搜查燕追星。而人間天下商業協會的司空絕也已經利用天下商業協會的龐大網絡將躍千愁的法旨傳給了諸國勢力,但凡萬魔宮弟子殺無赦,發現並舉報燕追星者重賞一百億上品靈石。所有的消息也都會經由天下商業協會的龐大網絡隨時反饋到躍千愁的手中。   還有更絕的是,因為躍千愁知道燕追星修煉魔功需要處子的鮮血,遂傳令天下,不管何處,一但發現有無故失蹤或無故死亡的女子,當地勢力立刻要將失蹤或死亡的原因查個水落石出,否則嚴懲不貸。由此可知,躍千愁這次分明是想把燕追星往死裡逼,不搞死他不會罷手。   由此一來,不少人紛紛感歎不已,現今整個人間能隨時動用如此龐大勢力的人,除了躍千愁絕對找不出了第二個人。   不出意料,莫少君和海威一樣,被躍千愁一試探便跑,不過當場就被躍千愁一釣魚竿給抓了回來。等到海威趕來時,服用了醒神丹清醒過來的莫少君,亦是嚇得大汗淋漓不斷請罪。躍千愁沒有多說什麼,看了兩人一眼交代道:「你二人趕到百花谷跟我會合。」說完直接朝萬魔宮方向飛了去。   等他飛臨萬魔宮時,圍剿已經進入了尾聲。整個萬魔宮的建築已經變成了殘垣斷壁,找不到一棟完整的建築,到處是逃命無路慘死的屍體。試想就算萬魔宮的所有弟子聯合起來,又怎麼可能是三千號仙級高手的對手?根本就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屠殺啊霞光密集群攻之處,悲呼慘叫聲不絕於耳,躍千愁迅速飛了過去,看到下方擠在一座山洞前的數百號人時,朝指揮戰鬥的張鵬說道:「先停一下。」   黑衣蒙面的張鵬迅速下令停止進攻,三千圍攻的蒙面仙級高手當即停了手,圍而不攻。萬魔宮那剩下的數百號人裡,有燕無塵和燕不歸父子,有萬魔宮宮主步雲霄,及一干萬魔宮的長老、供奉和弟子們,還有蠻虎師兄弟幾人,辛老三赫然也在其中。   一個個狼狽不堪的眾人陡然發現凶殘的對手停止了攻擊,膽戰心驚之餘又感到有些意外,打量之際當即發現了浮立空中的躍千愁正冷眼盯著他們。   「躍千愁,我萬魔宮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下如此殺手!」萬魔宮宮主步雲霄揮劍指向空中憤怒咆哮道,萬魔宮弟子死傷無數,如今整個萬魔宮就要斷送在他這一代的手上,如何能不憤慨。   「哼!」躍千愁漠然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是為什麼。」   仍要咆哮的步雲霄被身旁的師傅燕無塵拉住了,衣衫襤褸以血洗面的燕無塵搖頭嘿嘿慘笑道:「我就擔心會有這麼一天,但一直抱著一絲僥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可惜他不聽我的勸吶以至於連累了整個萬魔宮,我是萬魔宮的千古罪人吶!」   隨即拉來自己兒子燕不歸,倆父子相視無語,只有勝者為王敗者寇的一臉淒涼,悲瑟的風吹亂了倆父子染血的白髮。燕無塵霍然抬頭看向空中道:「躍千愁,看在你我曾經有幾番交情的份上,放過萬魔宮的其他人。所有的事情是我燕家鬧出來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求你放過萬魔宮的弟子,他們並不知情。只要你放過他們,我父子願自刎在你面前謝罪。」   「師傅不要!」步雲霄和仇無怨一齊驚呼道。萬魔宮的其他人則是一臉怨恨的看著他們倆父子,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哪怕燕無塵是上一任掌門。   地下屍橫遍野,天上碧空如洗,只有朵朵白雲悠悠飄過。浮空的躍千愁盯著下面冷笑道:「燕無塵,你也算是一代梟雄,我問你,假如你是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會怎麼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燕無塵呵呵慘笑道:「的確,老夫不會手軟,滅人家滿門的事情老夫同樣幹過不少次,看來是報應到了。不過老夫犯下的錯,怎麼能讓整個萬魔宮來一齊承受,那樣死後無顏面對我的授業恩師,無顏面對萬魔宮的列祖列宗啊!」說著忽然看向燕不歸喝道:「閉上眼睛!」   滿面血污的燕不歸,一臉不解的看向老父親,見到父親手中顫巍巍舉起的劍後,當即什麼都明白了,光當跪在了老父親的面前,叩頭拜個不停的哭泣道:「都是兒子不孝闖出的大禍,害得連累了父親,兒子死不足惜,下輩子做牛做馬再來侍奉父親。」   燕無塵面容激動得有些顫抖的一把抓住了燕不歸的髮髻,另一手的劍已經舉了起來。步雲霄和仇無怨齊齊驚呼的跪下抱著他道:「師傅不要!」   燕無塵不愧是梟雄本色,贏得起也輸得起,左右兩腳將自己的兩名弟子給踹開,喝道:「事到如今,不許糊塗!」只見他手中銀光閃過,自己兒子的一腔熱血直接噴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師兄!」步雲霄和仇無怨一齊驚呼道。   燕無塵一手持劍,一手提著自己兒子的腦袋迎向躍千愁,虎目巨睜悲聲高呼震天道:「我父子犯下的錯,我父子一力承擔。躍千愁,求你放過萬魔宮的其他人,老夫來生必當厚報!」說完手中兒子的頭顱一拋,一手抓住自己散亂的頭髮,另一手中的劍光一閃,一腔熱血衝起丈來高。   「師傅!」在兩名弟子的悲呼聲中。燕無塵割下了自己的頭顱猶自不倒,用力扔出了自己的腦袋後,身體方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在了兩名弟子的懷裡。   隨著倆父子的死,鬱積在萬魔宮眾人心頭上的怨意,也隨著兩顆頭顱的落地而煙消雲散了,燕家父子算是給了萬魔宮一個交代。萬魔宮剩下的數百名弟子紛紛朝著燕無塵的無頭屍跪拜了下來,甚至有不少人被燕無塵的捨身之舉給激動得哽咽起來,加上四周無數慘死的屍體,一時間愁雲慘霧的氣氛在下面徘徊不散。   躍千愁默默注視著下面燕無塵的無頭屍不語,良久後兩眼微微瞇起,指向了下面的辛老三對張鵬道:「他暫時可以不死。」張鵬當即一個瞬移下去,將措手不及的辛老三給活活制住,眨眼又閃回了空中。   然而躍千愁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下面當即怒罵聲一片。仇無怨抱著師傅的無頭屍,指空厲喝道:「躍千愁,你不得好死!」蠻虎師兄弟幾人更是悍不畏死的一同朝躍千愁射來,齊聲喝道:「給師傅報仇!」張鵬大手一揮,直接下令道:「殺!」 第九百六十六章 物是人非   蠻虎師兄幾人知道今番根本無法活著從躍千愁手中逃命,遂在暗中商量好了一起自爆丹田,爭取殺了躍千愁為師傅冰成子報仇。然而雙方的修為相差實在太大了,人還未到半空,數不清的霞光貫射而來,當場將他們給攪殺成了血雨。   萬魔宮剩下的數百名弟子儘管同仇敵愾,然而又怎麼可能擋住三千號仙級高手的圍攻,剎那間凌厲的霞光遮眼,慘叫聲不絕於耳,不過片刻的功夫,下面幾乎連一具全屍都找不到,殘肢斷腿血糊糊一片,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嗆人……   隨著張鵬再次一聲令下,三千號「英雄!」隊員迅速四散而去,搜尋可能僥倖逃脫的活口。   浮空而立的躍千愁摸出一粒醒神丹直接拍進了張鵬胳膊下夾著的辛老三的嘴裡。就在這時,死人堆裡發出了一聲呻吟,躍千愁和張鵬有些詫異的齊齊看去,都沒想到在這樣凌厲的攻勢下還有人活下來。   殘肢斷腿被掀開,一個血糊糊的人坐了起來,確切的說是已經沒有了下半身,而且胸口還有一個大洞,能不死也算是個奇跡,不過離死也不遠了。   躍千愁兩眼一瞇,認出了是仇無怨。而仇無怨斷斷續續的喘著粗氣,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所幸兩隻胳膊還是好的,撐住了半截殘軀未倒。腦袋四處轉了遍後,發現師傅和師兄的囫圇屍體都找不到了,不由哭了起來,本應該是嚎啕大哭,奈何下半截身子漏風,結果反而是哭出冤死的女鬼般的「嚶嚶!」聲,嗓音又沙啞,讓人聽著滲得慌。   眼淚是流不出來了,他努力轉動著腦袋四處尋找,期望還能找到一個活著的同門,奈何血泊中哪還能看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誰知動作的幅度稍微大了一點,半截身子便是一個晃蕩,胳膊笨拙的撐在了身後,身子穩住的同時,他也看到了空中的躍千愁。兩個人的目光糾纏在一起,都顯得異常複雜起來,恩怨情仇在此時已經煙消雲散,兩人看向對方的眼神都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躍千愁想起了自己跨入修真界後的那段艱辛歲月,當年僥倖沒有死在青光宗,如喪家之犬般的逃離青光宗後,不敢出來見人,躲在了柱國將軍府,後來又認識了關羽,又在關羽的帶領下去了百花谷。也就是在百花谷的百花居裡,他遇見了一位稍顯邋遢的老者,雙方還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聊天一番暢談,那個邋遢老者便是現在命在旦夕的仇無怨,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仇無怨……   隨後有關兩人之間的遭遇猶如過往雲煙般,一一浮現在躍千愁的眼前,真的無法和眼前這個血糊糊的將死之人吻合在一起……再多的事情躍千愁幾乎有些想不起來了,這些年就這樣匆匆的過來了,自己一直在忙碌的追尋那至上之路,想擺脫前世的噩運,許多人和事都被自己一一的拋在了身後。   總之其間殺了許多的人,自己的雙手上沾滿了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心狠手辣,還是在潛意識裡對這個世界上的人和物始終有著隔閡……   仇無怨腦海中首先想起的也是在百花居的那一幕,獨飲時遇見了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阿諛奉承的傢伙便是眼前的躍千愁,至於另一個好像就再也沒見過了。分開後,也只是因為這阿諛奉承的年輕人有點意思,才對他有了點印象,自己都沒有再想過能再遇見他,因為不過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散修罷了,和自己的地位簡直是天壤之別。   然而時隔多年後,這年輕人的奮然崛起堪稱奇跡,多少人想擋都擋不住,結果就讓他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甚至強悍到了舉手投足間覆滅萬魔宮的地步,如果早知如此當初就該將他給殺了以絕後患,可是當初誰又能想到會有今天?誰又會將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散修放在眼裡?   「物…是…人…非啊!」仇無怨的喉管裡微不可聞的斷斷續續的冒出幾個字來,看向空中的雙眼漸漸變得呆滯無神起來。「砰!」張鵬劈出一道霞光,當場將勉強支撐的他給炸成了碎屍。   躍千愁也被這一聲給驚得從回憶中醒了過來,看著下面屍橫遍野的場面,喉結不由微微聳動了兩下。轉頭微微瞥向張鵬時,卻發現辛老三目光渙散面如死灰,顯然是想起了什麼。   躍千愁深吸了口充斥著濃鬱血腥味的空氣,收了收神,看向辛老三冷笑道:「辛老三,你終於醒了,這個夢做了好久吧不知道有沒有想起點什麼?」張鵬當即抓住辛老三後脖子上的衣服,把他提溜在了躍千愁的面前。   辛老三緩緩抬起那張血糊糊的臉來,看著躍千愁一臉苦澀道:「躍…躍千愁……讓我回靈芳谷找我師傅謝罪,我會自刎在我師傅跟前,不勞你動手。」   「靈芳谷?你師傅?」躍千愁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搖了搖頭道:「在你的幫助下,靈芳谷早就被燕追星給毀了。你師傅為了救你兄弟,在燕追星手上受盡屈辱差點連命都沒保住。而你的那些兄弟們卻無一倖免,全部遭了燕追星的毒手。如今的靈芳谷早就變成了荒山野嶺,你師傅也心灰意冷的走了,只有你那些兄弟的冤魂在徘徊不散,你這為虎作倀的畜生,還想回去見什麼?」   一番話下來,辛老三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猶如活見鬼一般,胸膛急劇起伏,嘴裡憋著一口氣。但那口氣終是沒有憋住,「噗!」的吐出一口血來,戰戰兢兢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燕追星對你不離不棄,把你一直帶在身邊,他如此信任你,難道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躍千愁一聲冷哼道:「這件事整個修真界人盡皆知,若不是看在當初相交一場的情分上,你早就死在了我的手下,你覺得我騙你有什麼意義嗎?」   辛老三呆若木雞的愣在了那,良久後掙扎了一下,躍千愁當即對張鵬示意放開,接著說道:「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你滾吧!」   「我師傅在哪?我想見見她。」辛老三面色淒涼的問道。   「我看這個就免了吧你師傅好不容易從傷心絕望中慢慢恢復了過來,一見到你不受刺激才怪了。」躍千愁冷笑道。   「我明白了。」辛老三默默的點了點頭,伸手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塊玉牒,往裡面注寫著什麼東西,寫完後遞給躍千愁道:「麻煩你幫我轉交給我師傅。」   「這個沒問題。」躍千愁將玉牒接到了手中,稍稍看了下裡面的內容,頓時一驚,厲聲道:「辛老三,你……」卻是阻止的晚了點,只見辛老三胸膛一挺,心臟部位「砰!」的炸出了一個窟窿,最後嘴裡湧出血來,也聽不清咕咕說了些什麼,估計是謝罪之類的話,整個人直直墜落了下去。   躍千愁拿著玉牒看著落下去的辛老三一陣無語,他本是想激辛老三幫自己做間諜,看憑他對燕追星的瞭解,能不能有辦法把燕追星給找出來。誰知可能是激過頭了,對方不想著報仇,卻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自爆心脈自殺了。   這事鬧得躍千愁看了看手中的玉牒,裡面儘是些對露妍清謝罪絕別的話,自己反應還是慢了點。   「媽的!你倒是輕鬆,犯下了一堆錯也不知道悔改就一死了之了。」躍千愁望著下面嘀咕兩句,等他抬起頭來時,三千隊員已經清剿回來了,張鵬清點過人數後回稟。   躍千愁看了四週一眼,面無表情的大手一揮,所有人消失在空中。然而此地留下的儘是殘垣斷壁,血泊中的殘屍勾畫出大戰後的淒涼,隨著濃郁的血腥味擴散,不一會兒便引來了大量的鷹鷲之類的禽類在空中盤旋。躲藏在深山中的食肉動物也開始從洞穴中探出了腦袋,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一個個變得異常興奮和躁動不安起來……   百花谷的後山上空,天野和李秋香一臉惶恐的垂首在躍千愁的身後。躍千愁目光深邃的看向遠處山頭上瑰麗的百花宮,他本想帶人來把百花宮也一舉剿滅,然而想起仇無怨那臨死前的目光,終是讓心底的一根弦動了動,想起了當初答應扶仙島麻九姑的承諾,要照顧百花仙子母女。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把在萬魔宮血洗的三千人送回神墟境後,就沒有再帶來百花谷,否則按照之前的打算,百花谷在劫難逃。雖然如此,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這次不把燕追星給弄死,他是不會罷手的……   「估計要不了多久,莫少君和海威就會來百花谷,你們會合後便去洪幫和青幫,協助洪七和古青雲辦事。見到他們後,讓他們把這件事情會同天下商業協會的勢力一起散播出去……」躍千愁當即把萬魔宮覆滅的事情告訴了兩人,尤其是燕無塵和燕不歸自殺的淒慘場面,他更是著重交代給了兩人,他倒要看看燕追星聽到這事後會不會來找自己報仇…… 第九百六十七章 恩怨情仇   百花谷內風情依舊,延續了多年的風格不曾有過改變。然而相對於往常來說,氣氛卻有些迥異,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燕追星而導致躍千愁下令對萬魔宮下手的原因。不少人都在揣測,恐怕下一個就要輪到百花宮了。   百花谷街頭巷尾到處竊竊私語之際,「轟!」天空陡然一陣炸響,連大地也是一陣顫慄,驚得所有人抬頭看去,只見一道流光強行破開百花谷的防護大陣,直接闖了進來,漂浮在空中。   所有人都心驚肉跳的看著來人,能強行破開防護大陣的人,修為豈能一般。四周寂靜無聲,似乎一瞬間都定格了,一個個昂頭看著空中一動不動。   長期在百花谷內混生活的老人卻是認識躍千愁的,見到來人是躍千愁後,不少人都在心中掂量,只怕來者不善,這是要找百花宮麻煩了。果然,躍千愁掃視下面一眼後,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射向了百花宮。竊竊私語的聲音立馬在百花谷內傳播開來,百花宮內本就有許多人因為燕追星得罪躍千愁的事情而忐忑不安,一聲震響噹即把宮內人全都驚了出來,還沒看到來人是誰,便見一道流光直接闖過山門,落在了百花宮的宮門前,和恰好出來看究竟的百花宮主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   「關暮雪,好久不見了。」躍千愁冷冰冰的盯著百花仙子,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頗有來者不善的味道。   百花仙子神情複雜的看著躍千愁,她自然聽說了自己兒子又一次被躍千愁給打成重傷逃走的事情。面對打傷自己兒子的躍千愁,她倒是沒有太多的怨恨,畢竟這次又是自己兒子主動找上去招惹的麻煩,恨只恨自己之前沒有能夠攔住兒子,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百花仙子微微欠了欠身,一句話也沒說。躍千愁瞇眼看著眼前的這位絕色婦人兩鬢已經添了斑白,無力的疲憊感顯而易見的掛在了臉上,顯然沒有為燕追星的事情少操心。   「躍千愁,你想怎麼樣?」一道人影閃來,燕紫霞眼袋紅腫的張臂擋在了自己的母親身前,貌似擔心躍千愁會對自己的母親動手,看她樣子顯然是哭過。   躍千愁的目光在燕紫霞的臉上稍稍頓了頓,道:「你讓開,我有話跟你母親談。」   「不!」燕紫霞死死的護住自己的母親,厲聲道:「我哥哥的事情和我母親無關,你要要殺就殺我好了。」   「哦!」躍千愁冷哼道:「百花仙子,你別告訴我燕追星這次鬧事之前沒有來找過你。」他已經通過李秋香和天野的嘴裡知道燕追星來過了,想瞞是瞞不過他的。   「紫霞,你讓開。」百花仙子拉開了燕紫霞,神情恢復了坦然,對躍千愁伸臂道:「躍……掌刑使裡面請,有話裡面說。」憑躍千愁今時今日在修真界的地位,再直呼其名已經有些不合時宜了,乾脆改呼了掌刑使。   躍千愁也不跟她客氣,大步從兩母女身邊走過,逕直走到了大堂深處負手而立。他這次來雖然沒準備把百花宮給怎麼樣,但是一番警告是免不了的。   百花仙子握了握自己女兒的手,示意她不要緊張,隨即又朝門外驚慌失措的眾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退下。隨後緩緩走到躍千愁身後,問道:「掌刑使這次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關暮雪,你又何必明知故問……」躍千愁剛轉過身來,話聲一頓,目光盯向了門外,只見二道人影降落在了宮門外。百花仙子跟著回頭看去,頓時驚呼道:「姑奶奶。」快步過去扶住了來人,燕紫霞則喊了聲:「祖姥姥。」兩母女左右扶住來人,「當當!」的拄拐聲步步傳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扶仙島的麻九姑,還有一個則是費德南。在百花仙子的攙扶下,麻九姑老態龍鍾的拄拐慢慢走來,其臉上的晚年暮色已經很重,看來是壽限已經差不多了。   躍千愁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費德南,而費德南則是搖頭苦笑了笑,傳音回道:「九姑她老人家聽說了你打傷了燕追星後又下令對付萬魔宮,擔心你接下來回對百花宮下手,遂拉上了我一起趕來,我也是沒辦法呀!」   躍千愁看著步履緩慢步步移來的麻九姑,心中已經明白了其來意,她是怕自己保不下百花仙子母女,於是把自己的老丈人給拉了來。事實上費德南是自己老丈人的事情,僅限於扶仙島的一些高層知道,對於外人是嚴格封鎖消息的,麻九姑自然是那個知道的人之一。   麻九姑睜開耷拉的眼皮,呵呵笑道:「看來我這把老骨頭來得還算及時,剛好剛好。」隨即走到躍千愁跟前拱手行禮道:「見過掌刑使!」   這不是噁心我嘛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這位老人家的禮他還真不好受,當即伸手扶住了她,接著反而躬身行禮道:「見過九姑!」   麻九姑當即看著他連連點頭讚揚道:「好好好,看來我沒有看錯人。」先扣了頂帽子,隨後又問道:「聽說掌刑使已經下了法旨剷除萬魔宮,可惜老身老了,不中用了,否則定遵從掌刑使的法旨身先士卒剷平那萬魔宮,還請掌刑使恕罪啊!」說著又在那躬身賠罪。   躍千愁實在無語,這老人家他早就領教過了,是個人老成精柔中帶剛綿裡藏針的主,偏偏還不好把她怎麼樣,畢竟人家曾數次出手幫過自己。不得已他又連忙躬身扶住麻九姑道:「不敢,我指使誰也不敢指使到您老人家頭上來。」   但躍千愁也不準備讓對方隨意拿捏自己,人分三六九等就是個地位原因,該維護的還得維護,當即接著說道:「何況萬魔宮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已經派人將萬魔宮徹底給剷平了。縱容燕追星的罪魁禍首燕無塵當眾謝罪,親自動手削了他兒子燕不歸的首級,隨後自己也自刎而亡,萬魔宮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九姑就不必勞心了。」   此話一出,大堂內的氣氛陡然一變。躍千愁能感覺到自己扶住的麻九姑的胳膊微微抖了一下,費德南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將魔道第一大派給剷平了。   事實上,離萬魔宮被剷平的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躍千愁結束那邊的事情後,便直接瞬移到了這裡,所以消息還沒來得及傳出來,其他人自然沒有風聞。   「燕不歸死了!」百花仙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身體一個踉蹌連退了好幾步。其實她和燕不歸的夫妻感情一直很好,迫於壓力分開也是無奈之舉,如今聽聞丈夫死了,她有點受不了這個打擊。   「你殺了我父親我要殺了你!」燕紫霞一陣失神後忽然瘋狂咆哮了起來,朝著躍千愁衝了過去,奈何人還沒碰到躍千愁,便被麻九姑手中的戮魔杖給點中,當場軟軟的昏倒在了地上。 第九百六十八章 小孩   麻九姑沒有管她,現在也不是管她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偏頭看了眼神情恍惚的百花仙子後,看著躍千愁笑道:「掌刑使果然是雷厲風行,不知道掌刑使此來可是因為暮雪那不孝子惹出了事,所以要牽連到百花宮的頭上。」   「九姑明鑒!」躍千愁順著她話說道:「燕追星的魔功異常歹毒,已經危害到了整個修真界的安危。他今番出來鬧事前曾經來過百花宮,和百花仙子見過面,然而百花仙子卻瞞而不報,差點釀成大禍,這無異於和整個修真界為敵,如果不嚴懲,恐怕難以服眾。」   費德南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勝者王侯敗者寇,勝者怎麼說都是道理,別人又能怎麼樣?   麻九姑又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仍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掌刑使勞心著整個修真界的安危,老身深為敬佩。不過母子連心乃是天性使然,世上見過幾個做母親的會害自己的兒子?何況暮雪僅僅是和燕追星見了一面而已,並未幫助燕追星做任何事情,這說明暮雪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還是看得很清楚的,不當被株連啊掌刑使覺得是不是這個理?」   躍千愁看著眼前這貌似老鈍實則精明的老人家,心中多少有些敬佩,已經是遲暮之年,卻還要為了晚輩奔波,實在是可敬。但依然咬定不松嘴道:「九姑說的自然是道理,但如果不嚴懲,的確難以服眾啊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到時候若有其他人再相助燕追星,我怎好下手處理。」   麻九姑緩緩回頭看了眼神情恍惚的百花仙子,方說道:「此事想必知道的人就只有我們在場的幾人,如果掌刑使有心放她們母女一馬,我保證其他人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否則掌刑使可把帳算到老身頭上。」說著看向費德南道:「德南可以當做證人。」   費德南聞言心中苦笑,這是要讓自己開口說話了,遂咳嗽一聲看向躍千愁道:「我可以給她們倆母女作保,保證此事不會洩露出去,如若不然到時候拿我試問。」麻九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正是她想要的。   躍千愁目光閃爍的看向兩人,在那沉吟不語起來,顯得非常為難的樣子。他也不急著回答,就在這裡乾耗著……   麻九姑萬萬沒想到費德南開口了躍千愁還不肯放手,思忖良久後,眉頭微皺道:「我記得掌刑使曾答應過老身要保護她們母女的安全,不知道掌刑使還記得否?」   躍千愁心中一聲冷哼,等的就是這句話,燕追星兩番拿自己的女人來作威脅,自己若還要保護他的母親和妹妹,豈不是讓他沒了後顧之虞越發肆無忌憚。當即沉聲道:「這和我當初答應要保護她們根本是兩碼事,莫非她們哪天聯合上燕追星要取我的性命命,我還要保護她們不成?不過九姑既然搬出了我當初的承諾來說這件事,我今天就放過她們母女,就當是當初的承諾已經被她們母女給用掉了。從此以後我和她們再無半分關係!」   麻九姑聞言怔了怔,隨即搖頭不已,憑她的精明自然是立馬反應了過來,遂苦笑連連道:「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老身,不過也罷,既然已無心,又何必強求。」說著當當拄拐走向了神情恍惚的百花仙子,拉上了她的手,喟歎道:「丫頭啊你男人沒用,兒子又惹事生非,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走,跟姑奶奶回家去吧!」   「回家?我的家在哪裡?碎了,破了,散了……」百花仙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著麻九姑呢喃流淚道。   「丫頭不哭,回扶仙島,扶仙島永遠是你們母女的家,以後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這裡的事情就讓他們男人去爭去搶吧和我們女人又有什麼干係,再摻和下去,傷心痛苦的永遠是我們女人。」麻九姑回頭朝費德南點了點頭,也不再理躍千愁,當當拄拐拉著百花仙子的手朝外走去。   費德南當即抱起了昏倒在地的燕紫霞,臨走前對躍千愁傳音道:「芙蓉怎麼樣?」   躍千愁也不瞞他,傳音回道:「芙蓉很好,我已經將她帶到了仙界,你不用擔心。」   仙界費德南渾身一震,他沒想到躍千愁如今已經到了能來往於仙凡兩界的地步,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有在再說什麼,抱著燕紫霞趕上走到宮門外的麻九姑,齊齊掠空而去。   偌大的宮殿裡冷冷清清,只剩下了躍千愁獨自負手而立思緒久遠,當年在扶仙島和燕紫霞相處的日子浮現在眼前,然而今天……吸了口氣摒棄了雜念,消失在原地。   聞青宮內不斷傳來一個女人咯咯的笑聲,一個雲鬢高挽面容清麗的婦人正不斷的騰移躲閃,揮舞著身後的長尾宮紗逗弄著在身後追趕的小男孩。小男孩明眸大眼清秀可愛,玩性十足的追著那條飛舞的宮紗,那憨態可掬的樣子惹得那婦人咯咯笑個不停。   「娘親,我抓住了,抓住了……」小男孩拽住了那飛舞的宮紗一陣歡呼,卻發現母親一動不動的背對著自己,遂跑了過去拉住母親的手搖晃道:「娘親,娘親。」昂頭瞪著大眼睛,似乎想喚回母親的注意,然而卻見母親看著門外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此地來人……來人!」   可奇怪的是,她連喊幾聲竟然沒有一個侍衛進來,四周靜悄悄一片。小男孩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臉色有些慘白的陌生男子面無表情的緩緩走了進來,於是趕緊擋在了母親的前面,氣勢十足的瞪著大眼睛發出稚嫩的童音喝道:「大膽的奴才,給我滾出去!」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環境使然。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化身成守塵的燕追星。他被躍千愁打成重傷後,本隱遁在大央國境內,誰知才抓了幾個少女恢復身體便立刻驚動了不少的修士聞風而來四處搜查,他有點想不通,區區幾個凡人女子怎麼會引起修真界如此大的動靜。   待他伺機抓住一人詢問後才知道,原來躍千愁已經傳令整個天下,只要有女子無故失蹤或死亡,都有可能是他燕追星所為,當地勢力必須要查個一清二楚,否則嚴懲不貸。   得知詳情後,燕追星當即氣得咬牙切齒,躍千愁分明是知道他受傷後需要女人療傷,遂在整個天下布下了大網要抓他,這擺明了是不想讓自己有機會恢復傷勢和修為,是要把自己逼入絕境吶然而氣雖氣,可是躍千愁的修為之高他這次已經領教得刻骨銘心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之前萬萬沒想到躍千愁的手中居然有東西能克制自己的魔刃。現如今更何況自己重傷未癒,就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若是一不小心再次被躍千愁給追上了,對方肯定不會再容自己輕易逃脫,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死期。   幾番失利,燕追星再也不敢輕易冒險了,他已經能想像到,自己可能會去的地方只怕憑躍千愁的權勢滔天早就派了人守株待兔。一但發現自己,躍千愁必定會立馬趕來將自己誅殺,看動靜就知道躍千愁這次是下了狠心要將自己給趕盡殺絕。   一時間竟然發現整個人間居然找不到一個能讓自己躲藏療傷的地方,不由悲從心來感覺份外淒涼,發現自己的的確確和喪家之犬沒有任何區別,還是一條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他無意間想起了當初和自己有魚水之歡的碧宛國文青來,當時因為一時對文青動了憐愛之心,遂在離開前控制了碧宛國皇宮的修士來保護她,就連那碧宛國的皇帝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當初主要是因為怕自己出了意外後,沒人照顧那讓自己動了憐愛之心的文青,所以並沒有暴露那些被自己所掌控的人……   想到此處頓覺柳暗花明,擅闖別家的皇宮也許會被隱藏保護的修士給發現,目前的局勢實在是不好輕易冒險,但是碧宛國皇宮就不一樣了。最重要的是皇宮裡的宮女多不勝數,憑自己對碧宛國皇宮的控制,找來一些宮女給自己恢復身體和修為,只要皇宮裡的人不洩露出去,誰能發現?於是便有了這一幕……   燕追星詫異的看了那小孩一眼,他在外面就聽到了這小孩叫母親,環顧四周,除了眼前少婦打扮的文青外根本就沒有其她的女人。   難道文青就是這小孩的母親,而文青已經嫁人了?可又覺得不對,沒有自己的允許碧宛國的皇帝怎麼敢讓文青下嫁他人?就算嫁人了按碧宛國的規矩,宮主怎麼還住在宮裡?何況屋裡看不到一丁點其他男人的痕跡。   「來人!來人……」文青再次高呼幾聲,四周依然沒有動靜,看著眼前面色冷峻的陌生男人,她不禁有些慌亂起來。外面的宮女侍衛都是那個男人留給自己的絕對忠心之人,除了自己外,就算是皇帝哥哥也指使不動,如今卻沒了動靜,情況可想而知。文青當即把自己的兒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保護,驚恐的看著來人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此地?」 第九百六十九章 意外之喜   「文青公主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燕追星冷笑了兩聲,一團黑色的煞氣從他身上冒出裹住全身湧動,待到黑煞重新吸回體內時,便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不過那臉色依然慘白,是重傷未癒的結果。   「燕追星!」文青的話裡帶著顫音,她看了眼宮外,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怪不得外面的人怎麼喊都沒有反應,原來是他回來了。剎那眼淚便止不住了,從眼眶盈盈而出,順著臉頰嗒嗒的滑落。   從她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的小孩起先見到燕追星渾身冒黑煙,還被嚇得縮了回去,可發現娘親哽咽哭泣後,又像個小大人似的繞了出來橫臂在前,童音稚嫩道:「不許傷害我娘親!」不過看得出來,小大人在那瑟瑟發抖,他從來沒見過還能變換模樣的人,顯然還是害怕的,不過為了保護自己的母親還是毅然站了出來。   「她是你的娘親?」燕追星一聲冷哼,探手一把抓住了小孩的衣襟直接提到了自己的跟前,漠然道:「你的父親是誰?不說我摔死你。」居然有人碰自己的女人,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孩頓時拳頭亂揮,雙腳亂踢,懸空嗷嗷叫道:「大膽奴才,快放開我。我父親是天下最厲害的人,若是等我父親來了,看到你欺負我和娘親,一定饒不了你。」   燕追星聞言稍稍怔了一下,天下最厲害的人不會是躍千愁吧想想又覺得荒謬,當即冷哼道:「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那天下最厲害的父親,說你父親叫什麼,人在哪裡?」說著抬手將小孩舉過了頭頂,作勢欲摔。   「大膽奴才,我父親叫燕追星,快放開我,不然我父親饒不了你!」小孩依然四腳撲騰,很是倔強。然而他說出的那個名字卻把燕追星給震懵了,渾身一顫後,緩緩回過頭來,難以置信的朝文青露出了詢問的眼神。   文青淚如泉湧,雙眼迷離的咬著嘴唇朝燕追星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正是你的兒子。燕追星當即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文青走到他跟前,抬手很輕鬆的將小孩從他的手中抱了過來,安撫著很不甘心怒目看向燕追星的小孩,哽咽道:「雲兒,他就是你日日思念的父親啊!」   「母親騙我,他是壞人。母親說過父親是最疼愛我的,這個人欺負我,他不是父親。」小孩很記仇的指著燕追星的鼻子說道。   燕追星艱難的嚥了嚥口水,語帶顫音的問道:「你說他是我的兒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不過是和文青一夕之歡,居然就有了兒子。   文青再次用力的點了點頭,淚眼滂沱道:「當年你離開後沒多久,我就發現我有了身孕,我滿心歡喜的期待著你回來時給你一個驚喜。可是…我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你回來,我懷胎十月誕下雲兒後,依然日日期盼著你的回來,但是你這一走至今就足足是六年吶雲兒都已經五歲了。你為什麼如此狠心,總是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為什麼從不顧及我的感受。我一個女兒家未婚先孕,你知道有多丟人嗎?我這些年幾乎就不敢出聞青宮一步,你想過我心裡有多難受嗎?你是不是一直都把我當做你的玩物,想來的時候就來,玩膩了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難道我在你眼裡就如此的不堪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請你離開,不要再反反覆覆的折磨我了。」   「娘親不要哭了。」小孩在文青的懷裡幫她抹著眼淚,隨後又對燕追星喝道:「壞人,快滾,不然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燕追星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這母子倆,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本以為自己被打得像喪家犬一樣無家可歸,可怎麼都沒想到,當年的一時衝動之舉居然讓自己在這裡有了個家,而且還有了個兒子。倘若自己上次真的死在了躍千愁的手上,那麼這裡還有自己的骨血在延續……   燕追星臉上那單調的神情中出現了豐富的變化,有些激動的走了過去,張開雙臂一把將母子倆一起抱在了懷裡,埋首在文青的耳垂邊,呢喃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無聲無息的來,無聲無息的走了。雲兒的全名叫什麼?」   文青嗚嗚不停,好一陣傷心,良久才哽咽道:「燕雲,諧音過眼雲煙的意思,我以為你把我當做了過眼雲煙,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才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燕雲?」燕追星稍一嚼味,便連連點頭道:「鴻鵠之志可凌雲,好名字,不錯不錯。」自己的兒子自然是怎麼都好。   小孩燕雲倒是個聰明的小孩,雖然不太懂燕追星和文青說的是什麼,但也弄明白了,剛才這個說要摔死自己的陌生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一時間也哇哇的哭了起來。那叫一個嚎啕大哭,哭得好不傷心。他這一哭,反而鬧得文青哭不下去了,推開燕追星問小孩道:「雲兒,你怎麼了?」   燕追星臉上一片慌亂,手足無措的看著孩子緊張道:「我……是不是我剛才出手不知道輕重把他給弄疼了?」   燕雲扭頭埋在母親的懷裡,嗚嗚哽咽道:「娘親騙我,你騙我,父親根本就不疼愛我,他說要摔死我,他是壞人。」那叫一個越哭越傷心,彷彿自己心中的天塌了一般,太讓自己失望了。   燕追星頓時傻眼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為什麼不把事情問清楚,一進來就朝一個小孩動手。一時間,這個在修真界凶名赫赫的魔頭,居然急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腦門上居然冒出了虛汗,看著文青欲言又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文青淚眼婆娑的邊安慰著懷裡的小孩,邊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燕追星埋怨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好東西哄哄他嗎?」   「好東西?……有!」燕追星忽然一拍腦袋,魔刃嗖的飛了出來漂浮在身前,對他來說,渾身上下值得拿來討好初次見面兒子的好東西,也就只有魔刃了。   鋒利的彎刃上閃耀著藍汪汪暗含紅影的冷芒,散發著瑰麗迷人的異樣色彩,黝黑的刃身上有散發著古老滄桑氣息的詭異魔紋。一輪別樣而靈巧的彎月悠悠晃動在文青的肩旁,小燕雲不過是偷偷瞥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立馬抬頭抹了把眼淚,目不轉睛的看著魔刃舔了舔舌頭,當場就被吸引了。   文青雖然不是修真界中的人物,但也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樣武器之類的東西,不由白了燕追星一眼,破涕為笑的嬌嗔道:「有給小孩玩這個的嗎?你就不怕傷了他。」   燕追星見兒子喜歡這東西,已經不哭了,當即鬆了口氣,擺手道:「沒關係,我不讓它傷人,它就不會傷人。」   剛才還哭得傷心欲絕的小燕雲立馬忘了傷心為何物,畢竟是小孩心性,哧溜從母親的懷裡蹭了下來。臉上的淚痕未乾,卻咬了根手指頭,昂個腦袋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漂浮在空中的魔刃,貌似在琢磨它是怎麼飛起來的。   燕追星眼睛一亮,頓時驅使著魔刃在屋內靈巧的到處翻飛起來,果然吸引得小燕雲拍手歡呼尖叫連連。別說是小燕雲了,就算是文青也是頭次見到這麼神奇的東西,眼中異彩連連。   也不知道冥冥之中的魔神知道這一幕後會有何感想,自己親手煉製的神兵居然成了逗小孩子玩的玩具。   沒多久,小燕雲便徹底放開了,滿屋追逐著魔刃玩耍。然而小孩子的體力有限,時間一長自然就累了,最後抱著那把魔刃睡著了,燕追星在文青的指導下將他放在了一張小榻上,輕輕給他蓋上了被子。   此時這對有實無名的夫妻才正兒八經的四目相對在了一起,文青一陣羞赧後,關心的問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燕追星搖了搖頭道:「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這話說得文青的眼淚又下來了,哽咽道:「我受委屈沒關係,就怕小孩以後沒父親。」如此模樣任誰也想不到,這就是當年那個橫行京城女扮男裝的刁蠻公主。   燕追星偏頭看向熟睡中的小燕雲,眼中閃過一絲心悸的神色,若不是自己逃得快,他只怕真的要沒有父親了。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將文青摟在了懷裡安慰,隨後不知道在文青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忽然將文青橫陳抱起,朝裡面的錦榻走去,當即惹得文青一陣害羞驚呼。   錦榻上男女的衣衫亂飛,不一會兒兩條赤裸的軀體便糾纏在了一起,陣陣喘息呻吟聲被隔音結界所籠罩。這一次的燕追星竭力的侍奉,頗有些補償文青的味道……   雲雨後的兩人相擁在一起,心心相印無話不談。燕追星向文青詳細訴說著自己的身世來歷,以及這些年所經歷的遭遇,包括在躍千愁手中幾番吃虧的經過也未隱瞞。文青區區一凡人,還是頭次聽到修真界的精彩離奇故事,更是對那屢次欲置燕追星於死地的躍千愁刻骨銘心…… 第九百七十章 悲情   天下商業協會二十二樓,韋春秋罕見的離開了一直守護的房間門口,帶著一臉的疑惑,緩緩走向了通道的另一邊。原因無他,躍千愁忽然帶來了五個女人來,而且還安排在了這二十二樓落腳,顯然和躍千愁的關係不一般。   然而躍千愁剛把這些女人帶來後,人就跑了,鬧得他想解開疑惑都找不到人。經過一番斟酌,他決定親自一探究竟,他必須要搞清楚,既然自己的義女白素貞是躍千愁的女人,那這五個女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弄竹剛把五個女人各自安排好房間,來回於五個房間詢問了眾女的滿意度,一出門便見到了那陰沉著一張臉,甩著兩隻大袖子緩緩走來的韋春秋。瞧對方那臉色,弄竹的小心肝不由突突,這一層有二十五套單間,自己已經是為了避開他,特意把幾個女人安排在了這一邊,不至於和他發生什麼衝突吧?   「韋蝠王!」弄竹對走來的韋春秋恭敬行禮道。   韋春秋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哼道:「小白臉一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對弄竹一點都不客氣,看不慣就直接罵了。   這話說的弄竹神情抽了抽,但又不敢反駁,對方的修為實在是高過自己太多了,動起手來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只能牽強的陪著笑了笑。   「這五個女人是你的人,還是躍千愁的人?」韋春秋捻著老鼠鬍鬚,瞇著小眼睛問道。那眼神彷彿已經把弄竹給看成了青樓的龜公。   弄竹也是鬼精的人,看韋春秋這態度,他自然不會把麻煩往自己身上攬,當即一股腦推出去道:「都是躍掌門的人。」   此話一出,韋春秋的臉色頓時陰雲密佈,目光冷冽的盯著弄竹沉聲道:「把她們都給我叫出來,我有話問。」   弄竹頓感不妙,一臉尷尬道:「要不蝠王還是等躍掌門回來,您再親自問他吧!」   「嗯?」韋春秋鼻腔裡哼出了飽含威脅的腔調,盯向弄竹的眼神中泛起了凶光。弄竹頓覺頭皮發麻,乖乖的將一間又一間的房門給敲開了。   不一會兒,五個姿色各異的女人也都乖乖的出來了,一字排開,戰戰兢兢的站在了韋春秋的對面。弄竹叫她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分別在暗中傳音告誡了五人,這青翼蝠王乃是仙帝初期的高手,脾氣不怎麼好,讓大家都小心著點。   韋春秋冷眼在五個女人的臉上掃了一遍,發現個個姿色都不差,當即冷哼道:「都老實交代,你們和躍千愁到底是什麼關係?」隨即指向了右手邊站的第一個芙蓉道:「從你開始,你先說。」   芙蓉也只是一開始因為聽了弄竹的警告稍微慌亂了一下,可轉念一想到躍千愁既然能把自己帶到這裡來,那就肯定不會害自己。由於對躍千愁近乎盲目的信任,芙蓉反而成了幾女當中最為鎮定的一個,淡然的對著韋春秋欠身行禮道:「芙蓉見過韋前輩,躍千愁是晚輩的男人。」   聞言,韋春秋的老鼠鬍子不由抖了抖,眼睛盯著神情坦然的芙蓉看了許久才緩緩移到了下一個武立雪身上。武立雪起先還有些害怕,可聽到芙蓉的話後便把什麼害怕都扔到了腦後,咬個嘴唇盯著芙蓉就沒移開過視線,果然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躍千愁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女人……   「小丫頭,竟敢不回老夫的話,活得不耐煩了不成?」陰森的話語從韋春秋的嘴裡飄了出來。   站在武立雪後面的顏雨當即傳音提醒,並偷偷拽了拽了武立雪。武立雪眼裡噙著淚光,一臉委屈的回道:「我是躍千愁的女人。」   韋春秋的嘴裡頓時發出嘿嘿的冷笑,目光剛移到顏雨的身上,顏雨便微微行禮道:「我也是。」   一旁的弄竹本以為也就是這三個女人了,因為他摸過躍千愁的底細,知道接下來的那個百媚妖姬乃是躍千愁在青光宗的師傅的曾經戀人,躍千愁之所以帶著她,有把她當做師娘敬著的味道。   然而讓他目瞪口呆的是,百媚妖姬緊跟在顏雨的後面大言不慚道:「稟前輩,躍千愁是我的男人,我是躍千愁的女人。」   此話一出,韋春秋和幾女都沒什麼太大反應,誰知弄竹卻是陡然一聲怒喝道:「百媚妖姬,休要信口雌黃,煌煌天日舉頭有神明,你焉敢如此不知廉恥胡說八道,找死不成!」   誰都沒想到弄竹會發如此大的脾氣,幾人皆有些驚愕的一齊看來。韋春秋臉上的戾氣頓消,怔了怔後,指著百媚妖姬問弄竹道:「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   「前輩明鑒!」弄竹拱了拱手,怒目指著緊咬雙唇的百媚妖姬道:「此女乃是躍千愁前一任師傅的女人,確切的說,應該是躍千愁的師娘才對。她自己不要臉就算了,焉敢連躍千愁的名聲一起敗壞。」   「師娘!」其她幾女連同韋春秋都是齊齊一陣驚呼,芙蓉、武立雪、顏雨和紫衣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百媚妖姬。就算是其中和她相處時間最長的顏雨也不知道百媚妖姬居然是躍千愁的師娘,如果早知道的話,在南海紫竹林時定不會鼓動她去要挾躍千愁,因為這實在是有悖倫常。哪怕顏雨再怎麼想得開,想過這一關還是有點難。   百媚妖姬臉上的媚態全消,光潤的臉頰上泛起慘白,緊咬的雙唇上居然已經出現了血絲,顯然是已經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只見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著弄竹說道:「躍千愁是我的男人,我是躍千愁的女人。」   「賤人還敢胡說八道!」弄竹勃然大怒,呼的一巴掌抽在百媚妖姬的臉上,「啪!」的一聲,當場把百媚妖姬抽到在了地上。   這一巴掌雖然沒有殺傷力,但是韋春秋卻莫名其妙的看得心驚肉跳,無語的看著弄竹,發現這小白臉還真夠狠的,打起女人來一點都不手軟。   躍千愁的師娘竟然說自己是躍千愁的女人其她幾女也都一齊驚呆了,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側匐在地的百媚妖姬微微咳嗽了一聲,嘴裡立馬沁出了一灘血跡在潔白的地板上,可見弄竹這一巴掌抽得也不輕。百媚妖姬側趴在地上,滿面淒涼的看著從自己嘴角不斷滑落的血絲一動不動。   紫衣有些看不下去了,埋怨的看了自己師傅一眼,蹲了下去就要扶她。一旁的顏雨也是醒過神來,跟著一齊去扶百媚妖姬。   「都給住手,誰敢扶她,別怪我不客氣。」弄竹滿面怒容的指向紫衣和顏雨,兩女面面相覷的蹲那,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紫衣念頭一轉,立馬露出了對師傅最有殺傷力的可憐巴巴眼神,哀求道:「師傅……」   然而這次弄竹卻直接無視,指著紫衣喝道:「給我閉嘴!」紫衣當即不敢說話了。   「我光明磊落,不需要人可憐。」百媚妖姬坐起了身子,推開了紫衣和顏雨相扶的手,倔強的站了起來,嘴角掛著血跡看向弄竹道:「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打我?」   「啪!」弄竹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怒喝道:「無恥的賤人,還敢頂嘴!」   這一巴掌的力道顯然更重了幾分,直接將百媚妖姬打得雲鬢散亂,光當倒地,鮮血淅淅從嘴角溢出。本是想過來興師問罪的韋春秋,反而目瞪口呆的乖乖束手站在了一旁,貌似想表明態度,這打女人的事情和我沒關係。看向弄竹的怪異眼神彷彿在說:老弟你狠你真的確認這女人和躍千愁沒那關係?小心躍千愁回來找你算賬啊倒在地上的百媚妖姬只是稍微趴了一會兒,又再次倔強的站了起來,從容的從袖子上撕下一截衣袖做布條,將散亂的秀髮隨意攏了攏,簡簡單單的紮在了腦後。嘴角的鮮血,紅腫的臉頰也難掩她目光中的堅定,終生無悔的堅定「韋前輩,您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回房間休息了。」百媚妖姬直接越過弄竹,看著韋春秋說道,彷彿弄竹從來就沒有打過自己一般。   「呃……」韋春秋看看弄竹又看看百媚妖姬,發生這樣的事情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來自己還是罪魁禍首,若不是自己跑來逼問,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果然是厚顏無恥的蕩婦,我今天就殺了你,免得貽笑四方。」弄竹一聲冷哼,出手迅若閃電,直接掐向了百媚妖姬的脖子。憑百媚妖姬的修為,如何能逃得過弄竹的毒手。   就在幾女驚呼的危急關頭,韋春秋突然出手,一把鉗住了弄竹的胳膊,看著弄竹無奈道:「你這是幹什麼?我話都還沒有問完,你就想殺人?未免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隨手一揮,弄竹頓時登登退出好遠。   「丫頭,這小白臉說你是躍千愁的師娘,而你又說你自己是躍千愁的女人,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老人家怎麼有些搞不動?」韋春秋皺眉道。他好奇固然是救下百媚妖姬的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現在還不知道躍千愁的態度是怎麼樣的,若是一不小心由於自己的原因殺了那小子的心肝寶貝,鬼知道那壞蛋會幹出什麼瘋事來…… 第九百七十一章 悲情(二)   韋春秋也算是和躍千愁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他能看得出來,那小子心狠手辣的事情能做,阿諛奉承不要臉的諂媚事也能做,不過無論千變萬化都改變不了他骨子裡透露出來的瘋狂。那好像是一種反抗命運壓迫的瘋狂,誰碰了他的東西,都會被他視為對自己的壓迫和打擊,他必然要激烈反抗。   在自己的內丹被躍千愁捏在手裡的情況下,韋春秋還真有點不敢玩過頭了,所以才從弄竹的手裡救下了百媚妖姬。   「曾經有一個男人放棄了我,我和他無名無份,後來那個男人又收了個弟子,不久就死了。為了給那男人報仇,認識了他的弟子,也許是日久生情,我不否認,我喜歡上了他的弟子,事情就這麼簡單。」   百媚妖姬嘴角掛著鮮血淡淡笑了起來,不知道是笑人還是自嘲,只是看著被韋春秋揮退的弄竹說道:「我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讓我成為一個沒有擔當將我拋棄並已經死了很久的一個男人的女人,我不是個容易喜新厭舊的女人,我為那個男人付出了很多很多,甚至差點鬧得整個師門覆滅。當然,這是我自己後來找來安慰自己的理由。對躍千愁動情後,我也很矛盾,可為什麼非要讓我成為他的師娘,我現在只想做他的女人。」   說著環顧眾人道:「我知道我這樣做是錯的,但是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誰能告訴我一個說服我的理由,不要讓我再錯下去。」   芙蓉幾女面面相覷,反正在她們的認知裡,這肯定就是錯的,哪還需要什麼理由,總之錯了就錯了,這種事情就是不應該出現的。然而幾女現在又同情她,誰也不好說什麼。   「這個嘛……」韋春秋撓了撓頭,目光落在弄竹身上,當即朝他招手道:「小白臉,你過來告訴她錯在了哪裡。」   弄竹緩緩走來,冷哼道:「賤人理由很簡單,我已經說過了,你這樣做是有悖倫常的。」   「對!」韋春秋連連點頭道:「這樣做是有悖倫常的。丫頭啊放手吧不要再固執了,你這樣下去世人的眼裡容不下你啊到頭來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甚至會連累躍千愁的。再說了,躍千愁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喜歡誰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喜歡他。還有你們……」   韋春秋又環指向其她幾女吹鬍子瞪眼道:「我說你們喜歡誰不好,怎麼都扎堆著上躍千愁的賊船?那破船就那麼吸引你們?我看你們都散了吧都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家去。」   他倒是打的好主意,準備把躍千愁的女人都解散了,讓自己的義女白素貞獨佔山頭,否則白素貞和其她女人共一個男人,他心裡不是個滋味。   誰知一旁的紫衣撇了撇嘴道:「我不走,我又不是他女人,我只是他的朋友罷了。」她心想,我倒是想上賊船,可是那賊船實在是太賊了,根本就不給我上賊船的機會。當然,這話只能放在心裡想一想,說出來是萬萬不能的,會羞死人的,她可沒百媚妖姬的勇氣,說實話,她還是挺佩服百媚妖姬的。   弄竹聞言瞥了眼紫衣,嘴角抽了抽,知女莫若父,他大概猜到了女兒心裡在想什麼。   「有悖倫常?」百媚妖姬忽然咯咯笑了起來,問道:「敢問弄竹先生,我怎麼有悖倫常了?難道就因為我和他師傅交往過?」   「對!」弄竹霍然回頭,喝道:「賤人天下大的很,你找誰我都不管,就是不能找躍千愁。」   「弄竹先生,你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我。」百媚妖姬倔強的搖了搖頭道。   弄竹當即厲喝道:「那我就殺了你一了百了。」   「不勞弄竹先生動手,只要他躍千愁想讓我死,只需要他一句話,我立馬死在他面前。」百媚妖姬淡淡笑道。   她早就想到過自己和躍千愁在一起會有阻力,不過也僅以為是世俗的眼光和污言穢語,但是那些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她既然能被別人稱呼為「百媚妖姬!」,什麼樣難聽的話沒聽過?可是沒想到還有來自躍千愁身邊的阻力,而且是如此之強大,讓自己身心俱傷。   弄竹雙眼驟然瞇起,一字一句的問道:「莫非你們兩個已經做出了那越軌之事?」   「沒有,我一廂情願而已。」百媚妖姬無懼道。其他幾人一聲不吭的看著兩人,尤其是韋春秋,他就有些想不通了,這小白臉怎麼如此在乎這事,貌似還不是一般的在乎,態度相當的極端。   「百媚妖姬,念在你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給你個選擇。」弄竹揮手指向外面道:「你要麼離開這天下商業協會,愛去哪裡就去哪裡,要麼就死在我手下,你自己看著辦,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早做抉擇。」   「我哪也不會去,我就在這裡等躍千愁回來,我只聽他的,不會聽其他任何人的安排。」百媚妖姬緩緩轉身,逕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貌似根本就沒有把弄竹的威脅放在眼裡。   「賤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弄竹惱羞成怒的一聲厲喝,一個閃身欺去,卻見一道青影閃過,被韋春秋給拽住了。韋春秋一手拽著他,一手撓頭道:「還是等躍千愁回來再說吧!」   「等我回來說什麼?」前方的一間房門嘎吱打開,躍千愁走了出來,看見走廊內的幾人不由一愣,隨後大步走來,狐疑道:「你們在幹什麼?」   弄竹當即指向百媚妖姬怒喝道:「你問她。」   躍千愁看去,只見百媚妖姬站在房門口背對著外面一動不動,那一頭散亂的雲鬢隨意用一根破布條紮在腦後,衣服也有些凌亂。躍千愁不由眉頭一皺道:「你怎麼了?」   百媚妖姬本不想讓躍千愁看到自己此時的狼狽模樣,但一番躊躇後,知道該面對的事情迴避不了,於是緩緩的轉過了身來,盡量若無其事道:「沒什麼事。」然而她臉上的那兩道掌痕,還有嘴角的血跡,頓時刺得躍千愁兩眼一瞇,聲音發冷道:「誰幹的?」   百媚妖姬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希望能息事寧人。然而弄竹卻閃了過來,指著她罵道:「這賤人恬不知恥,居然說她自己是你的女人,我看還是盡早將她趕出去為妙,免得神憎鬼厭。」   百媚妖姬聞言當即看向了躍千愁,其他人也都看向了躍千愁,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看向弄竹道:「她是你打的?」   「我替你教訓她,若不是韋蝠王攔著,我已經殺了她。」弄竹怒氣未消道。   躍千愁的臉色變幻莫測起來,晦明晦暗了好一陣方吁了口氣道:「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為什麼要打她?」   「怎麼?難道她說你是她的男人,我還不該教訓她?」弄竹厲聲道:「你昏了頭吧這是有悖倫常的事情,傳出去了你的名聲可就臭了。」   躍千愁閉眼搖頭,緩緩歎息道:「總之你就不該打她。」一向媚態橫生自信迷人的百媚妖姬,聽到這話後,悄悄將頭偏向了一邊,眼裡其實噙著淚花,她的要求其實真的不高。   「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你們真的有什麼?」弄竹咄咄逼人道:「莫非真如她所說,你是她的男人,她是你的女人?你們是不是已經做出了那越軌之事?」   「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躍千愁目光凌厲的盯向弄竹道:「但我不允許任何人動她,尤其是對她動手。你最好控制你的情緒,這不關你的事,對你也不會有任何影響,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對她怎麼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袖子裡的雙拳已經握得緊緊的,顯然正在努力控制自己。   「哼看來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弄竹怒極反笑道:「我只問你一句,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看他如何個說法。躍千愁喉結一陣聳動,嘴裡發乾,偏頭看向同樣看著自己的百媚妖姬一字一句道:「她…不…是…我…的…女…人!」接著猛然看向弄竹道:「你滿意了?」   有些東西實在是太強大了,哪怕他躍千愁膽大包天也不敢輕易逾越百媚妖姬的身子一僵,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新鮮的血絲又從嘴角沁了出來。她自從在那竹舍內下定了決心後,就知道自己將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許是自己難以承受的重,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躍千愁的話後,仍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在胸口徘徊。   弄竹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一眼,冷笑道:「躍千愁做人要有底線,有些東西是萬萬不能越界的,否則將會遺臭萬年。言盡於此,希望你自己記住你自己剛才說的話。」說完留下一聲冷哼,逕直朝樓道走去,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   韋春秋乾咳兩聲,什麼話也沒說,他這個罪魁禍首也不聲不響的飄回了自己該呆的地方。   躍千愁只感覺自己胸口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壓迫得難以呼吸,看向百媚妖姬道:「你沒事吧?」百媚妖姬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搖了搖頭,那股面對男人媚態橫生的強大自信不知道去了哪裡,咬唇埋頭推開了房間的門,進去後迅速將門給關上了。   躍千愁重重吁出口氣,朝顏雨說道:「你去陪陪她吧!」顏雨點點頭迅速進了百媚妖姬的房間…… 第九百七十二章 火燒烏鴉   芙蓉、武立雪、紫衣三人悄悄的站在一旁,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三人來說,實在是感觸頗多。在三人的認知裡,百媚妖姬的那種做法是錯的,但是三人卻莫名其妙的感覺躍千愁剛才說的「她不是我的女人!」對百媚妖姬來說太殘忍了。   三人眼睛盯著默立不語的躍千愁,耳朵卻在關注著百媚妖姬房間裡的動靜,然而卻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顯然是已經布下了隔音結界。三人同為女人將心比心,可以想像百媚妖姬此時該有多傷心,說不定正在傷心欲絕的哭泣。   本來武立雪在此事之前是最鬧心和最想不通的一個,躍千愁平白無故的跑出了這麼多女人,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現實。可是目睹這一切後,她才發現自己是幸運的,何況在這個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她甚至同情起了百媚妖姬,她難以想像假如有一天躍千愁說她不是他的女人,自己會是個什麼樣子,恐怕自己會崩潰掉。   其她女人的想法也和她差不多,芙蓉輕輕走到躍千愁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輕聲道:「你進去看一下她吧!」   然而躍千愁卻答非所問的苦笑道:「我現在挺佩服楊過的,或者說佩服金大俠。」   楊過?金大俠?幾女頓時一頭的霧水,從來沒聽過這兩個名字,不過都在心裡估摸著是仙界的哪兩位高手。紫衣甚至傻兮兮的問道:「我聽師傅說仙界的仙帝名字叫金太,你說的金大俠是他麼?」   躍千愁頓時翻了個白眼,不予理睬,那個師徒亂倫的故事又怎麼可能告訴她們,如果說了豈不會讓她們胡亂聯想到自己內心的想法。拍了拍芙蓉的手背道:「她更需要你們的寬容,否則天天和你們在一起,她心裡會更難受,你能理解我嗎?」   「我知道了。」芙蓉點了點頭,鬆開了他的手,逕直走到百媚妖姬的門口推門而入……   躍千愁目送她進去後,緩緩回頭看向武立雪道:「你會恨我嗎?」他擔心武立雪會因為自己女人太多而接受不了。   武立雪臉上閃過一絲委屈的神情,但仍搖了搖頭,走到躍千愁身邊埋頭低聲道:「你能幫我救活鳳凰妹妹嗎?」   躍千愁聞言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她雖然在那搖頭表示不會,但是怎麼都感覺她好像在說,如果你不能救活鳳凰妹妹我就不原諒你。可是一隻死了這麼長時間的烏鴉,讓自己怎麼救去?假如是受了重傷的話,自己還能想想辦法,可事實上是已經死了啊然而又不好拒絕她。   見他無語,武立雪還以為他答應了,當即從儲物袋裡面抓出了那只死得硬邦邦的烏鴉送到躍千愁面前。躍千愁一陣無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神情一個勁的抽搐。他現在算是深刻體會了,女人多了真的不是什麼好事,麻煩事一件接一件,還是懷念自己光棍時候的生活啊「雪兒,這不是烏鴉嗎?」紫衣好奇的探了個腦袋過來,把武立雪手中的烏鴉抓了過來晃了晃,發現的確死翹翹後,當即避之不及的鄙「咦!」了聲,直接塞進了躍千愁懷裡,看著武立雪哭笑不得道:「雪兒,你沒搞錯吧已經死了的東西還怎麼救得活?」說著又看了眼躍千愁,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在故意刁難他,嗯這是應該的。」頗有點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味道。   「它不是烏鴉,它是鳳凰,它臨死前說過,躍千愁有辦法救活它。」武立雪一想起烏鴉為了救她而被殺,臉上立刻湧現出一股悲傷。   紫衣有些不信的看著躍千愁手上的烏鴉道:「你說它會說話?」   躍千愁朝紫衣揮了揮手,讓她閉嘴,提著烏鴉的一條腿狐疑道:「雪兒,它真說過我能救活它?」   想起這烏鴉乃是前世大名鼎鼎的不死鳥鳳凰後,他開始有點相信了。如果這天字第一號的神鳥隨便就能被人給搞掛了,那還叫個屁的神鳥,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武立雪很肯定的連連點頭道:「鳳凰妹妹臨死前曾拚命告訴過我,讓我想辦法找到你,說你能救它的。」   「我能救它?」躍千愁一手提著烏鴉腿在眼前晃悠,一手摸著下巴嘀咕。一陣思忖後,眉頭一挑道:「走,去試試看。」說罷提溜著烏鴉腿朝一間房間走去,武立雪緊隨其後,紫衣自然不會放過看這熱鬧的機會,屁顛顛的跟在了兩人後面……   房間裡,「啪!」烏鴉的屍體被扔在了一張桌子上,躍千愁捏個下巴圍著桌子轉了兩圈,紫衣也像個神棍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面轉悠。武立雪則滿眼期待的看著躍千愁……   「莫非還沒死透?」躍千愁忽然停了下來,下意識的問屁股後面的紫衣道。紫衣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貌似在說,這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你還說沒死透?   「算了,跟你說也是白說,你不懂現代醫學常識。」躍千愁白了一句,隨後將死去的烏鴉翻了過來,讓它腹部朝天,兩根手指按在烏鴉的胸部在那不停的插插插的按著。   兩女面面相覷,紫衣忽然問武立雪道:「雪兒,你的鳳凰妹妹是母的?」武立雪點了點頭後,紫衣當即一臉噁心的看著躍千愁鄙夷道:「看來不但是個大騙子,還是個大變態,連只母烏鴉的便宜都占。」   「媽的!不懂就別亂說。」躍千愁鄙夷一句,按了一會兒烏鴉的咪咪後,又俯身掰開了烏鴉的嘴巴,往裡面使勁的吹氣,這白癡正做著前世的人工呼吸,虧他想得出來。   紫衣和武立雪張個嘴巴好奇的看著,她們哪見過這樣救治的手段,並且相當的懷疑這樣到底有沒有用?然而結果不出兩女的所料,躍千愁折騰了一會兒發現烏鴉還是死邦邦的,終於放棄了,站在一旁搖頭歎息。   武立雪靠了過來,一臉悲傷道:「躍千愁,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鳳凰妹妹啊!」   「我實在是想不出能有什麼辦法把它給救活,但是有個辦法倒是可以試試,就怕一失手你的鳳凰妹妹會連屍體都看不到了,怕你到時候會怨我。」躍千愁有些牙疼的說道。   「什麼辦法?」武立雪不無擔憂的問道。   躍千愁皺眉沉吟道:「還記得我當初在你家說過的鳳凰涅盤嗎?傳說中鳳凰是不死神鳥,每死一次慾火後又可以重生,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烏鴉當時不是也說過歷劫能後浴火重生嗎?我想應該假不了吧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萬一它浴火後不能重生,就算不被燒成飛灰,也要變成烤烏鴉了。」   「啊用火能把它給燒活了?真的假的?這個烏鴉有這麼神奇?它不是烏鴉,是叫鳳凰麼?」紫衣像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樣,忍不住又伸手撥弄了一下桌上死翹翹的烏鴉。   武立雪黛眉微皺,她記得烏鴉好像是說過浴火重生的話,十指糾結在一起,拿不定主意的問道:「要不就試試?」   躍千愁當即搖頭道:「它是你的東西,還得你來拿主意,萬一把它給燒沒了怎麼辦?豈不是要惹得你傷心,這就是我遲遲不敢動手的原因,我聽你的。」   「雪兒,反正又想不出別的辦法,你就讓他燒下看嘛!」紫衣一臉精神抖擻的勸武立雪,反正不是她的東西,她倒是很果斷。武立雪一頓糾結後,朝躍千愁弱弱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總之不管是烏鴉還是鳳凰,躍千愁對這死了還折騰人的鳥沒什麼好感,燒沒了就沒了吧得到武立雪的同意後,二話不說,直接將烏鴉抓在了掌中,一團紅色的烈焰瞬間湧出,裹住了烏鴉燃燒。   烈焰一出,躍千愁便忍不住「咦!」了一聲,他當即感覺到了那死去的烏鴉軀體正在迅速吸收烈火中的熱量。武立雪和紫衣亦互相看了眼,都看出了端倪,尋常的鳥羽只怕一遇見烈火就要化作飛灰,然而這烏鴉的羽毛在烈焰中卻絲毫無損,這顯然有悖常理。武立雪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感覺到了希望。   「嘖嘖果然有門道。」躍千愁驚歎不已,估摸著果然有鳳凰涅盤這回事,掌中普通烈火釋放出的熱量居然不夠這隻鳥吸收的。躍千愁大手朝窗口一揮,一股勁風捲去,窗口上的捲簾當即放了下來,紅色的火光頓時在房間裡閃耀。   就在窗口捲簾放下後,紅色的烈焰收起,青色的烈焰續而接上,繼續燃燒掌中一動不動的烏鴉。足足一頓飯的功夫過去後,烏鴉依然是紋絲不動,躍千愁簡直是難以置信,憑青火中蘊含的龐大熱量如此源源不斷的被它吸入都沒反應,真不知道它要吸收到什麼時候。   那就試試紫火吧躍千愁眉頭一挑,青火收斂,紫色的火焰升騰而起包裹住烏鴉。三色火焰的絢麗切換場面當即看得紫衣和武立雪心神蕩漾。而紫火一出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躍千愁便立刻察覺到掌中的烏鴉似乎有了反應…… 第九百七十三章 野雞   才一會兒的功夫,紫火那磅礡無匹的強悍能量似乎就在烏鴉的軀體內充斥飽和了,烏鴉吸收的速度正在漸漸減慢。躍千愁心中不由驚歎,紫火的威力不愧遠超青火,如果用青火供應烏鴉來吸收,只怕不是一時半刻能滿足的。   由此,躍千愁若有所思起來,估計傳說中的鳳凰涅盤實則就是死去的鳳凰在吸收烈火裡面的能量,待到能量飽和後,應該就可以重生了。估計和充電是差不多的意思,想來想去用火燒的用意只怕就是這樣了,還真是先進的神鳥,已經達到了前世高科技的地步。   就在這時,武立雪和紫衣齊齊的驚「咦!」了一聲,只見躍千愁掌中沉睡的烏鴉開始綻放出了淡淡的七彩光暈,忽隱忽現剎是漂亮。接著一股如麝如蘭的醒腦提神的清香縷縷飄溢而來,那忽閃的七彩光暈不再閃耀,而是漸漸凝聚成了徘徊不散的七彩雲霧在盤旋,圍繞著躍千愁掌中沉睡的烏鴉盤旋。   七彩雲霧盤桓的軌跡猶如宇宙中的星雲在運轉,剎是迷人,讓三人有些心曠神怡。而那只在紫色火焰中沉睡的烏鴉則彷彿在亙古的星雲中甜美的酣睡,原本死翹翹僵硬伸直的兩條腿正在輕柔的回縮在腹下,僵直的腦袋也回盤在了肩羽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由側倒變成了窩在躍千愁的掌中,猶如倦鳥歸巢,夢寐在星空下,神態異常的安詳。   就在香氣越來越濃郁撲鼻之際,沁人心扉的香味猛然被從鼻孔前抽走了,三人下意識的都跟著伸頭追趕著深吸了一口,奈何那香味走得是如此的決絕,絲毫不留,跟前的空氣瞬間變得清淡無味,徹底恢復了平常。   而那漸漸盤桓散開到半個室內空間範圍的七彩雲霧也在漸漸回縮,最後盤桓渾圓如恐龍蛋大小,形成了七彩流光的蛋殼,絢麗的流光靈動遊走,美得讓人不敢呼吸。七彩流光蛋殼形成後,便徹底阻隔了三人的視線,三人看不見了在裡面酣睡的烏鴉。   七彩蛋殼同時也徹底阻斷了對紫火的吸收,躍千愁輕輕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任務應該完成了,遂將紫火收回到了體內。剎那房間裡的紫色光影消失了,躍千愁單掌托著那色彩繽紛的琉璃蛋,將整個房間內照耀得光怪陸離,讓人如處夢境一般。武立雪和紫衣更是目瞪口呆的張大了嘴巴左右觀看,好美,好美的場景三人正沉醉在這夢幻之中,忽然房間裡的光影急促變動,只見琉璃蛋殼上的七彩流光急速遊走,陡然相撞在一起,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三人齊齊閉上了眼睛不敢直視。可就在三人剛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刺眼的光芒猛然收縮,三人立馬朦朧感覺到房間裡變黑了。   「鏗鏗!」一聲高亢的鳴叫聲迴盪在屋內,驚得三人又不約而同的一齊睜開眼睛,只見躍千愁的掌中站了一隻長相奇怪的鳥。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隻雞才對,雞頭、雞尾、雞身段,唯一的區別是腦袋上頂著三根彩色的翎羽,身上的毛色黃灰相間,說是雞又稍微有點不像。   「野雞!」   躍千愁失聲驚叫,隨後便膛目結舌的呆住了。他不禁在想,是不是自己經常烤野雞吃的原因,結果心隨意動把烏鴉變成了野雞模樣,那就罪過了,可自己剛才好像沒想過烤野雞吧?   「野雞!」   被躍千愁提醒了一句後,武立雪和紫衣也跟著失聲驚呼起來,這造型不是野雞是什麼?野雞這種動物她們兩個都見過的,尤其是紫衣,為了練禽戲,可是讓弄竹抓了不少野雞來給她觀摩的,雖然最後大多被弄竹搞來下酒了,不過不妨礙她認出野雞來。   就在野雞發出那「鏗鏗!」的高亢鳴叫聲時,盤膝而坐的韋春秋渾身一顫,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樓道的另一邊。天台上屹立的雲鵬同樣渾身一顫,迅速消失在了原地,轉眼出現在了韋春秋的身邊,面色凝重道:「你剛才聽到什麼沒有?」   韋春秋緩緩站了起來,和雲鵬相視一眼,雲鵬在外面都聽到了,他在這裡自然聽得更清楚。這個聲音並不大,但是一鑽入兩人的耳中,居然讓兩人有種渾身發軟想膜拜的感覺,兩人都是頭次有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好像是什麼東西的叫聲?」韋春秋驚疑不定的看著雲鵬,心中又在自問,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叫聲能讓自己的心神俱顫?   「什麼東西的叫聲?」雲鵬的白色劍眉皺在了一塊,緩緩沉吟道:「什麼東西能發出金玉齊鳴的叫聲?……許多年前,我曾在我故去的父親嘴裡聽說過,古時候有神獸鳳凰從神界降臨仙界,其發出的鳴叫聲如金玉交加發出的共鳴,鏗鏘圓潤,其音『鏗鏗』,莫非是鳳凰的叫聲?」   「鳳凰?開什麼玩笑,你腦子出問題了吧神獸鳳凰乃是我們飛禽中血統最高貴的至尊皇族,非晨露不飲,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棲。」韋春秋像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環指四周道:「你總不會說鳳凰會跑到躍千愁這傢伙創建的天下商業協會來吧那這鳳凰未免也太有眼無珠了一點,實在是愧對鳳凰的稱號。」   「我只是說說而已。」雲鵬轉念道:「不過這叫聲確實有些古怪。」   「是鳳凰我把腦袋砍下來送給你。」韋春秋嗤了一聲,瞅向另一頭道:「肯定又是躍千愁那傢伙在搞什麼鬼,我們去看看。」兩人隨後一齊閃身掠了過去……   房間內,躍千愁掌中站立的野雞霍然張開了雙眼,七彩霞光在銳利的雙眸中稍現即逝,神采奕奕的勝過大公雞。躍千愁驚愕道:「烏鴉是你嗎?你怎麼變成野雞了?」   「你才變成了野雞……呀!」野雞驚叫一聲,猛的振翅飛起,兩隻爪子在空中慌不及待的連連拍打。躍千愁的臉色頓時一黑,這野雞好像踩到了臭狗屎一般的德性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在武家就被這樣羞辱過,不過那時候是只烏鴉而已。但是這個舉動無疑證明了眼前的野雞就是以前的烏鴉。   「啊這野雞會說話!」紫衣看向武立雪愕然道:「雪兒,這只野雞就是你那只烏鴉變的嗎?」   「閉嘴我不是野雞。」野雞撲騰扇翅到紫衣的跟前,清脆婉轉的聲音義正言辭道:「吾非晨露不飲,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棲,吾鳳凰是也!」   這話武立雪在武家可不止一次的聽到過,當初烏鴉為了糾正武立雪叫自己烏鴉的壞習慣,曾無數次的耳提面命的告訴武立雪這句話。一旁的武立雪聞言頓時鼓掌歡呼道:「鳳凰妹妹,你真的活過來了!」   「雪兒姐姐!」野雞同樣一聲驚喜,貌似眼淚汪汪的落在了武立雪的肩膀上,抱著武立雪的脖子在那嗚嗚道:「那惡人沒傷害到你吧?」   「沒有……」一位美女和一隻野雞正給人一種死裡逃生再相逢的怪異感覺在婆婆媽媽。紫衣當即嘖嘖有聲的走到武立雪的邊上,新奇不已的看著這只會說話的野雞。   就在這時,房間門忽然被「嘎吱!」推開了,韋春秋和雲鵬並排站在門口,目光在室內齊齊掃了一遍後,鎖定在了武立雪的肩頭。他們在外面將裡面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居然真的聽到有人自稱是鳳凰,二人其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當即推開了門驗證究竟。   不過二人看到武立雪肩頭的野雞後,又有些迷惑了,畢竟二人從未見過鳳凰,只是聽過鳳凰的傳說。傳說中的鳳凰都是有著七彩鮮羽貴不可言的,怎麼會長得像只野雞?   躍千愁愣了愣,居然是雲鵬和韋春秋?見兩人盯著武立雪肩頭的野雞目不轉睛,當即哈哈笑道:「二位前輩聯袂而來,可真是稀奇,不知有何貴幹?」   兩人相視一眼,韋春秋看著那抱著武立雪脖子嗚嗚哽咽的野雞問道:「它就是鳳凰?」語氣裡充滿了懷疑。   躍千愁一怔,腦中轉了無數個念頭,立馬隨口敷衍道:「你聽它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大,你看它像鳳凰嗎?分明就是一隻野雞嘛!」   「你才是野雞!」野雞聽到有人侮辱自己,當即翅膀一收,在武立雪的肩膀上跳轉過來,銳利的雙眼陡然閃過彩色的光芒,盯著韋春秋和雲鵬口吐人言道:「原來是一隻白翎大鵬和一隻青蝙蝠,你們竟敢質疑本神的身份,真是好大的膽子!」   誰知武立雪隨手將它一把抓了下來,直接摟在腰上教訓道:「不可對前輩無禮。」隨即又有些緊張的對韋春秋和雲鵬欠身行禮道:「兩位前輩不要見怪,它還小不懂事。」   「雪兒你放開我,本神血統高貴,乃是飛禽中的至尊皇族,怎可對他們兩個行禮……」野雞在那嗚咽掙扎,奈何被武立雪夾得緊緊的,它又不好動蠻力掙脫怕傷了武立雪,但實在感覺對韋春秋和雲鵬行禮跌了鳳凰的面子,差點淚奔…… 第九百七十四章 鳳凰真血   躍千愁從雲鵬和韋春秋越見震驚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知道再敷衍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走到武立雪身邊,朝著野雞的腦袋順手就是一巴掌抽去,笑罵道:「你是鳳凰又怎麼啦?屁點大,鳥用都不抵,頂多算只野雞。」   這一巴掌頓時抽得野雞哇哇直叫喚,夾在武立雪的胳膊下掙扎道:「躍千愁,你敢打本神……」嚷嚷著要和躍千愁單挑拚命。   躍千愁懶得理這能被燕追星隨意殺死的沒用的傢伙,朝門外伸了伸手,連同雲鵬和韋春秋一起走了出去。三人一起上了天台,布下了隔音集結,並排站於白玉欄杆前,雲鵬和韋春秋站在躍千愁的左右。躍千愁左右瞥了一眼,悠然看向遠方,也不急著先說話,有什麼問題他們兩個自然會問自己……   兩位仙帝初期的高手仍震驚在那鳳凰的嘶吼咆哮聲中,兩人雖沒有親眼見到鳳凰施展神通,但已經確信那只長的像野雞的傢伙就是鳳凰。起先聽到的那「鏗鏗!」之聲就是最有力的佐證,其次傳聞鳳凰破殼而出後便能口吐人言,這不是其它的獸類所能比擬的,代表的是那極其優越的神獸高貴血統。從其發出的清脆女聲略顯稚嫩,便可知道還是一隻雛鳳,離成為真正威儀萬千、貴不可言的鳳凰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還需要成長。   可儘管還是一隻雛鳳,但帶給兩人的震撼是難以言喻的。兩人回過神來後,只感覺有些口乾舌燥,韋春秋緩緩轉過身來,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躍千愁,剛才這傢伙居然順手就抽了鳳凰一巴掌,就像欺負小屁孩一樣。對他們這些長翅膀的傢伙來說,估計還沒幾個敢這樣做。還有那個丫頭,竟然把鳳凰夾在胳膊下像夾只草雞一樣,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鳳凰在他們眼裡就如此的沒有地位?   然而最讓韋春秋想不通的是,鳳凰乃是生活在神界的神獸,要降臨仙界的話,來的也應該是一隻真正的成年的鳳凰吧怎麼會來一隻雛鳳,而且還落在這小子的手裡?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同樣轉過身來的雲鵬的想法,也大致如此。   「躍千愁,你老實告訴我們,這只雛鳳你是從哪裡搞來的?」韋春秋憋了半天憋出這句話來。   「碰巧撿到的罷了!」躍千愁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道。   「碰巧撿到的?」韋春秋和雲鵬同時失聲,一向冷靜的雲鵬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雙白色劍眉飛揚,冷哼一聲道:「躍千愁,看來我們兩個在你的眼裡也不過如此。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小孩嗎?碰巧就能撿到鳳凰那你什麼時候再碰巧撿一條神龍給我們看看吧!」   躍千愁看著雲鵬一愣,心想,你還真別將老子的軍,老子還真碰巧遇見過一條神龍,只是對方太嚇人了一點,實在是不好撿回來罷了,有機會牽出來讓你好好看下,只要你們別怕就行,反正老子當初是嚇得屁滾尿流,至今不敢去見第二面。   看兩人的臉色,知道不給個囫圇的理由只怕要和自己離心離德了,遂搖了搖頭,用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圈圈,苦笑道:「確切的說,一開始撿到的只是一個蛋,很奇怪的一個蛋,還會發光,大概就這麼大。之前我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鳳凰,就算孵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它是鳳凰,畢竟我從來沒見過鳳凰,是那野雞自己嘴賤的很,嘰嘰喳喳的說自己是什麼神鳥鳳凰的。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總之的確是我撿來的。」話說的半真半假,人間的事情他也不可能抖出來,不過態度算是誠懇的,讓人一看就很有誠意的感覺,不像是裝的。   韋春秋和雲鵬面面相覷的看了看,後者略帶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躍千愁道:「就算是鳳凰蛋,只怕也不是說孵就能孵出來的吧難道你還知道怎麼孵化鳳凰蛋?」語氣充滿了質疑,也是躍千愁話裡給兩人的最大疑點。   「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躍千愁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當時實在是看那蛋長得太奇怪了,其實開始也沒把它當成是蛋,見居然會發光,於是想打開了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寶貝。可你們不知道,那蛋實在是太堅硬了,我想盡了辦法也弄不開它,最後是實在沒辦法了,就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扔到火裡燒去了,純粹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嘿嘿說來還真巧了,費多大的力也整不開,結果用火一燒,還真的把它給燒開了,於是就從裡面蹦出了那傢伙自稱是神鳥鳳凰……對了那蛋殼我還保留著。」   躍千愁當即毫不猶豫的把那一堆收集好的鳳凰蛋殼拿了兩塊出來,分別遞給了兩人,為了取信兩人,可謂是做出了毫無保留的樣子。這也是沒辦法的舉動,畢竟目前來說,這兩個傢伙還是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金牌打手。   蛋殼微凸的表面是凹凸不平的黝黑色,微凹的裡面則帶著燦爛的銀華色彩,非常的漂亮。兩人將東西握到手中微微一查探,頓時神色一片惶恐,兩人皆從這蛋殼裡面感到了一股震懾心神的威儀。人類也許發現不了什麼,但對他們兩個來說,剛才有那種欲窺探皇族隱私結果遭到當頭棒喝的感覺,一股威儀直懾二人心神。   兩人心頭所有的疑慮頓時全無,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鳳凰的蛋殼,那麼躍千愁對他們說的自然也是真的。如此不可對他人輕言的事情都能全盤托出,兩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悄悄起了質的變化。   「好東西啊!」韋春秋看著手裡的那塊蛋殼嘖嘖驚歎,隨後又看向一直盯著手裡蛋殼目不轉睛的雲鵬道:「雲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對你應該有不小的好處吧!」雲鵬默默的點了點頭,但還是還到了躍千愁的手上。   躍千愁還是頭次見到雲鵬對某樣東西露出戀戀不捨的充滿慾望的眼神,遂有些好奇的問道:「雲前輩,這東西究竟對你有什麼好處,不妨說來聽聽?」   雲鵬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那蛋殼上挪開,他心裡清楚,若是這蛋殼換了是在別人的手上,自己只怕豁出去也要搶到手,因為這東西對自己來說太珍貴了,可畢竟是韋春秋義女的男人,自己抹不開面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見他不想說,躍千愁狐疑的看向了韋春秋。韋春秋看著手中的蛋殼一陣若有所思後,忽然皺眉道:「鳳凰蛋…鳳凰蛋…許久以前好像聽過一個傳說,太久遠了,想不起來了,好像是……想起來了!」韋春秋霍然盯著雲鵬問道:「難道是傳說中的鳳凰真血?」   雲鵬緩緩回過頭來,眼神中露出異樣的神采,用力的點了點頭。韋春秋頓時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終於明白了,這東西對你的確有莫大的好處。」   「鳳凰真血?」躍千愁聽得心癢癢的,拉了拉韋春秋的大袖子道:「韋蝠王,什麼是鳳凰真血?」   韋春秋看了他一眼,顯得有些猶豫,貌似在考慮該不該告訴他,可看了看手中的蛋殼再看看雲鵬,終是理了理思路沉聲說了出來:「傳說中神界的神獸以龍和鳳凰為尊,一為獸類至尊,一為禽類至尊。能成為至尊自然有其不可比擬的非凡之處,傳說中鳳凰會經歷九次劫難,浴火涅盤九次,每次歷劫成功一次,修為都會變得更強,可謂是死裡求生的一種進化方式,非常的神奇。然而鳳凰真血卻不是每隻鳳凰身上都能有的,只有那歷劫九次以後的鳳凰身上的鮮血才有資格叫鳳凰真血,也只有那樣的鳳凰才有機會誕下鳳凰蛋來。」   躍千愁怔了怔,看了看手中的蛋殼道:「那這兩者之間的聯繫是?」   「很簡單!」韋春秋面色凝重道:「鳳凰天生便要歷九劫,可謂是經歷多災多難後方能登頂那至尊之位、讓萬禽臣服。傳說鳳凰產蛋之時,想到自己的子女將來會多災多難,心生悲痛,遂泣血悲鳴,有個說法好像叫『鳳凰泣血』……總之這樣說的意思便是鳳凰產蛋時,蛋殼上會沾染鳳凰真血。憑你小子的聰明,應該懂我說的意思吧!」   躍千愁「哦!」了聲,晃著手中的蛋殼連連點頭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蛋殼上沾染了鳳凰真血,而這鳳凰真血對雲前輩大有裨益。」   「算你聰明。」韋春秋誇他一句,又擠眉弄眼的用胳膊肘撞了撞了躍千愁道:「你看人家雲前輩日日幫你守護著天下商業協會,上次還從蒼雲信手裡救你一命,沒功勞也有苦勞吧你是不是該意思一下?」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無非就是叫躍千愁把這鳳凰蛋殼送給雲鵬罷了。   此話一出,任雲鵬一貫很淡定,身軀也不禁是微微一顫,偏過頭去有些不敢看躍千愁,想必胸腔內的那顆心臟正在怦怦跳個不停…… 第九百七十五章 神秘長者   「沒問題咱們都是一家人,不互相幫助就說不過去了。」躍千愁大手一揮道,顯得異常豪爽。雲鵬的身子顫巍巍的轉了過來,神情顯得很激動,準備著躍千愁把東西送給自己後,該說些什麼感謝話才好。   韋春秋更是哈哈大笑的拍著躍千愁的肩膀對雲鵬說:「老鳥,怎麼樣?我沒看錯人吧你跟著我沒錯吧沒想到會碰到這麼大的機緣吧!」   然而他高興得有些太早了點,被說得如此寶貴,能讓雲鵬如此動心的寶物,憑他躍千愁的為人就這樣稀里糊塗送出去的話,實在是不符合他的性格。   「東西待會兒再送也不遲。」躍千愁趁著韋春秋樂呵呵之際把他手裡的那塊蛋殼給順手拿了回來,咳嗽一聲道:「得讓我搞清楚這鳳凰真血對雲前輩到底有什麼好處才行吧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兩人的神情頓時一僵,雲鵬見他從韋春秋手裡拿了東西,還以為要親手送給自己呢都已經做好了接手的準備,誰知卻蹦出這話來。而韋春秋同樣以為他要送給雲鵬,所以才任由他拿了回去,否則憑韋春秋的性格,只怕是耍賴也要留下一塊來給雲鵬。   其實也怪不得躍千愁,他手上還有幾十塊碎裂的鳳凰蛋殼,不搞清楚到底有什麼用途怎麼行?總不能知道是寶貝卻留在手上一直當廢物下去吧至少也得讓自己知道自己到底幫了別人多大的忙,以後索取回報也好開口吧「你小子不會是想反悔吧!」韋春秋自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瞧你說的我的信譽是有口皆碑的,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出的話就像板上釘釘,除非山無稜天地合,我才會做出那言而無信的事情來。」躍千愁拍著胸脯鄭重保證道:「我真的是想搞清楚這鳳凰真血對雲前輩到底有什麼好處,真的是以負責任的態度想知道,到底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雖然這話聽著有些誇張,但韋春秋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心想,只要你答應了給就行,敢賴賬爺爺就明搶。「呸出個屁的意外,你小子是不是想耍什麼花樣?」先表示了懷疑,方解釋道:「鳳凰真血對禽類來說,乃是至寶,若是能吸收煉化為己用,不但能借助真血的威力快速提升修為,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獲得一次死而復生的機會,重生後將會如同鳳凰一樣,修為更加強大。當然了,這要由蛋殼上所沾染的鳳凰真血多少來決定。」   死而復生我滴個娘,這人情可真夠送得大的躍千愁不由失神臆想起來,不知道自己吸收鳳凰真血以後效果會怎麼樣?本人的鳳凰蛋殼可是最多啊如果在危急關頭能像烏鴉那樣重生一次就太完美了。   瞧他那要流口水做春夢的樣子,韋春秋再看不出來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傻了還差不多,當即冷笑連連道:「少在這裡做白日夢了,鳳凰真血對人沒用,就算灌你幾桶鳳凰真血下去,你也還是這德性。只有對雲鵬這樣的羽禽才有效果。」   「為什麼?」躍千愁恍然從夢中醒來,有些悲憤的問道。   「沒有為什麼,總之就是對人類沒用。」韋春秋就喜歡看他這樣,冷笑道:「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也沒用,鳳凰真血只有羽禽才能吸收。」   「為什麼?你別糊弄我,你不也是飛禽嗎?」躍千愁聲音又大了幾分,夢想破滅的悲憤清清楚楚的畫在了臉上。   「我的原身雖也長了雙翼,但確切的來說,我是屬於獸類,並非羽禽。雖然介於禽類和獸類之間,但卻無法享用鳳凰真血。」韋春秋瞥了眼他手中的蛋殼,冷哼道:「我都不覺得委屈,你委屈個什麼勁?須知天生萬物有得就有失,人類身上的好處夠多了,難道你連這個也想爭?」   聽他這樣一說,躍千愁總算感覺好受了一點,忽然怔了怔道:「韋蝠王,你說你介於禽類和獸類之間,莫非『禽獸』一詞就是來源於你們蝙蝠一族?」   「你才是禽獸,找死不成!」韋春秋當即怒了。   「戲言戲言別惱,別惱。」拿對方打趣了一下,躍千愁心裡總算好過了一些,不過仍心有不甘道:「像雲前輩他們這樣的羽禽都能從神界獲得好處,難道我們就不能從神界獲得些什麼好處?」   「當然有,只要你有本事辦到。」   躍千愁眼睛一亮,追問道:「什麼好處?」   說到這個,韋春秋倒是鄭重了起來,神情一凝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神界頂級的神獸中龍和鳳凰為尊嗎?傳說中神界有一位虛無縹緲之神,就連神界的眾神都沒人見到過他的真身,不知道是男還是女,不知道其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傳說這位虛無縹緲之神一般從不和任何人聯繫,但卻會直接和龍與鳳凰聯繫,傳言龍和鳳凰都是他的使者,遇見需要以力伐之的事情便會命龍代勞,而鳳凰則負責替他傳達法旨,龍鳳可謂是他一文一武的使者。」   「這麼厲害敢在神界的眾生面前裝神弄鬼,真是厲害啊!」躍千愁一陣愕然,隨後醒悟過來道:「這事也太遙遠了吧和你跟我說的好處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的好處便在那主戰的龍身上。」韋春秋嘿嘿笑道:「鳳凰有鳳凰真血,龍也有盤龍真血。所謂盤龍,乃有盤踞雄視眾生的意思,代表的是龍族中的至尊,一般的龍可不敢冠上盤龍的稱號,其等級相當於歷經九劫的鳳凰一樣。你只要在龍族當中找到那猶如九劫鳳凰一般的盤龍,抓住他放出一些盤龍真血來,然後塗抹於全身,保你皮膚的堅韌程度天下無雙,估計仙界的寶貝是無法傷你分毫的,這好處不錯吧!」   「嘖嘖如果盤龍真血真有這好處,那的確是很不錯,呃……」躍千愁一陣心曠神怡後,陡然反應了過來,黑著一張臉道:「老蝙蝠,你耍我?」   試想那身為文使的九劫鳳凰就已經很厲害了,那主戰的武使盤龍自然就更了不得,自己若是有本事抓住盤龍放他的血出來,仙界還不是任由自己橫著走,仙帝金太也照扁不誤,哪還用那麼麻煩。   「耍什麼耍這都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從一位長者嘴裡聽來的古老傳說,一般人想聽都沒那機會,我白說給你聽算是便宜你了。」韋春秋指了指同樣聽得一臉嚮往的雲鵬道:「你不信問問他,問他有沒有聽過?」   躍千愁狐疑看來,雲鵬怔了怔後,對躍千愁搖了搖頭後,一雙白色劍眉忽然一抖,盯著韋春秋緩緩問道:「告訴你這些傳說的長者,莫非是那位曾經告訴你『正、夜、冥』往事的那位?」   韋春秋聞言怔了一下後,隨即一臉肅敬的微微點頭道:「當年實在是幸運,碰巧見到了他,從他嘴裡聽到了些故事。」說著還很是唏噓感歎了一番,貌似很懷念的樣子。   見到倆人如此神神叨叨的,躍千愁好奇心又起來了。當初從韋春秋嘴裡聽到太叔正、魔神夜和那位叫『冥』的女人的故事後,他就曾經懷疑過一件事情,雖然仙帝金太已經統領了仙界無數年,但是正、夜、冥這三位出現的時期更遠在金太之前,如此遙遠的事情仙界幾乎都沒人知道了,但是韋春秋嘴中的那位長者卻能知道有關於正、夜、冥的隱私,顯然不是一般人吶「韋蝠王,你說的那個長者是誰啊!」躍千愁好奇道。然而韋春秋和雲鵬互相看了眼後,都顯得有些諱莫如深,皆就此打住閉口不言了。   越是這樣,躍千愁越發心癢難耐,立刻將自己剛才被耍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拉著韋春秋的大袖子彷彿要糖吃的小孩一般,嘿嘿笑道:「我們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事情好隱瞞的?如果實在是不方便說,我也不勉強,不如找個機會,你帶我引薦引薦,讓我見識見識這位前輩高人的風采。」他還是喜歡走高層路線的。   「你不要老是拉拉扯扯好不好。」韋春秋從躍千愁手裡拽回了自己的袖子,神情端重的擺了擺手道:「以後不要再問我這個,這位長者不是誰說想見就能見到的,一切都要看機緣。如果你真的和他有緣,遲早自然會見到他。好啦別扯遠了,把東西給雲鵬吧!」   雲鵬亦是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彷彿也多少知道一些那位長者的事情。躍千愁察言觀色一番後,看這兩人的樣子知道再問也是枉然,看來以後有機會還是要從白素貞身上下手,讓白素貞問問韋春秋,想必有白素貞出馬,定能從韋春秋嘴裡挖出這位神秘的長者是誰。   他之所以如此好奇,乃是因為像到了韋春秋和雲鵬這個歲數和級別的人,一般不會輕易稱誰為長者。哪怕是憑仙帝金太的權勢、歲數和修為,兩人也斷不會稱他為長者。有年歲更長者,兩人反而有可能稱呼「老鬼!」之類的,像這樣人不在跟前都神情恭敬的稱呼為長者,那就有些蹊蹺了,此人恐怕很不簡單吶! 第九百七十六章 家仇   看兩人樣子知道問不出什麼了,躍千愁稍作猶豫將手中的兩塊蛋殼遞向了雲鵬,而雲鵬此時反而有些躊躇起來。如果躍千愁是外人,他直接搶來反到沒什麼,可是因為隔著韋春秋這層關係,一但接受了,那可就欠了躍千愁一份大人情……   韋春秋看出了他的顧忌,直接把躍千愁遞出的東西拿了過來,拍在了雲鵬的手中,笑道:「想那麼多幹什麼?跟這小子就不要客氣了,他比劃的蛋有那麼大,相信蛋殼也不止這兩塊,不夠用再找他。」說著看向躍千愁戲謔道:「你不會那麼小氣藏著不給吧!」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遂又有些好奇道:「鳳凰真血既然能幫雲前輩提高修為,不知道這兩塊能幫你提高到什麼程度?」   韋春秋對這事只知道個大概,真正的內情恐怕也只有懂行的當事人才清楚,也有些好奇的看著雲鵬。雲鵬頓了頓,目光閃現異彩道:「到底能提高到什麼程度,我也說不清楚,關鍵還要看蛋殼上沾染的鳳凰真血有多少。也許仙帝中期,也許仙帝末期,也許……踏入神級也未嘗不可能,就看我的運氣如何。」   此話一出,韋春秋和躍千愁同時失聲道:「神級!」隨後兩人面面相覷,滿眼的難以置信。   媽的!此時不投資更待何時!躍千愁把心一橫,立馬將幾十塊蛋殼全部掏了出來,毫不猶豫的往雲鵬的懷裡堆。雲鵬看著手裡抱著的一堆蛋殼,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顯得異常的激動,嘴裡單調的蹦出「謝謝!」兩個字來,多的感謝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樣的!」韋春秋興奮的拍了一下躍千愁的肩膀,力氣可謂不小,當即拍得躍千愁呲牙咧嘴,韋春秋立馬賠禮道歉的幫他揉了揉。   躍千愁一胳膊抖開他的爪子,對雲鵬露出燦爛的笑容道:「都是一家人,理應互相幫助,說謝謝就見外了。所有的鳳凰蛋殼都給你了,希望你的修為越高越好,免得我們看別人的臉色。」   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當斷則斷,沒什麼好猶豫的。鳳凰真血雖然寶貴,但是對自己目前來說根本就沒多大的用途,與其敝帚自珍還不如賣個天大的人情。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雲鵬這人雖然寡言少語,但乃是性情中人,今天自己鼎力相助,他日等他有了出息必定會厚報。   韋春秋見到這一幕後,捻著老鼠鬍鬚看著躍千愁微微點頭,滿是讚許的神色,他沒想到躍千愁居然如此大方,將這麼珍貴的鳳凰蛋殼毫無保留的送給了雲鵬。然而更讓他出乎意料的還在後面,只見躍千愁摸出了一顆雞蛋般大小的青色珠子,笑嘻嘻的托在了掌中,送到他的面前。   「內丹!」雲鵬怔了怔,沒看懂兩人這是什麼意思。他說的不錯,正是內丹,而且是躍千愁從韋春秋那裡搶來的那顆內丹,瞧如今的模樣怕是要物歸原主。   韋春秋自然看出了躍千愁的意思,不禁一陣激動,倒也不急著把東西接過來,反而譏諷道:「你小子今天是怎麼了?莫非良心發現,準備改邪歸正做好人了?」   「少說那些沒用的,我說了,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躍千愁再次強調一遍自己的做人理念,笑嘻嘻道:「我說你還要不要,不要拉倒。」作勢欲要收回,韋春秋哪能不要,張嘴一吸,雞蛋大的青色珠子頓時閃耀出青光,鑽入了他的嘴中,咕咚一聲收進腹內。   「這是你的內丹?你怎麼會凝結出內丹?」雲鵬一臉的驚疑不定,他並不知道韋春秋修煉萬妖心經的事情。韋春秋瞥了眼躍千愁,訕笑道:「你別問了,待機會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原委。」   雲鵬又看看躍千愁,想不通韋春秋的內丹怎麼會在躍千愁的手上。   見雲鵬還是一臉的疑惑,韋春秋拍著躍千愁的肩膀轉移話題道:「你小子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吧鳳凰蛋都能給你撿到?」   「可能是我人品好吧!」見自己浮誇的話惹來兩人一陣白眼,躍千愁立馬又改口唏噓感歎道:「運氣好個屁按說這蛋是我撿到的,又是我親手孵出來的,這小鳳凰應該跟我親才對吧可是奇了怪了,小畜生偏偏跟我像仇人一樣,反而是跟雪兒親如姐妹,沒良心吶!」   「呵呵這可能就是你說的人品問題。」韋春秋拍著他肩膀拿他的話堵他,結果換來躍千愁一個白眼,一聲「沒良心!」。   「說到那只雛鳳……」收起蛋殼後的雲鵬一陣沉吟後,說道:「雖然現今的仙界只怕沒幾人見過鳳凰,但還是要小心些,最好讓它少露面,否則搞不好會惹來大麻煩。」   聞言,韋春秋嬉笑的神情也是一怔,顯得有些凝重起來。躍千愁有些狐疑的看著兩人問道:「為什麼?」   「因為鳳凰降世,代表的是天下即將大亂。」韋春秋沉聲道。   「是有這麼個說法。」雲鵬點點頭道:「傳說十萬年前便有一隻鳳凰出現,同時還帶來了一枚據說能讓人成神的星辰珠,結果惹得金太、白啟和萬劍魔君一場惡戰,那一戰鬧得三界大亂,可不正符合鳳凰降世天下大亂的徵兆。雖然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如此,可一但讓別人知道又有鳳凰降世了,其結果可想而知,尤其是金太,只怕不會坐視不理。所以說,此事還是要保密為好。」   他一向寡言少語,今番能一口氣對躍千愁說出這麼多的諫言,顯然是發自內心的把躍千愁當做了自己人。可見躍千愁剛才收買人心的大方舉動還是有效果的。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叮囑他們,免得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躍千愁一臉凝重的轉身而去,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碧宛國文家聖地,文瀾風平時修煉的禁地內,燕追星跪倒在地,張開雙臂昂首向天,神情扭曲得嚇人,緊握的拳頭裡,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掌心。額頭上,脖子上鼓脹起的青筋猙獰。眼珠裡佈滿了血絲,臉色亦是漲得通紅,跪在那聲嘶力竭的無聲吶喊。   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許久後,忽然怒不可遏的爆發出一聲怒吼:「躍千愁……」持續不斷的吼聲滾滾迴盪在禁地內,幸好恭敬站立在一旁的文瑞早已經在周圍布下了隔音結界,否則這一嗓子非要驚動整個文家聖地的人不可。   一口氣直到吼到了沒有一絲聲音後,燕追星雙臂抱住了腦袋,斜斜倒在了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不斷的喘著粗氣,一雙眼睛通紅,彷彿要吃人的野獸一般。   上次被躍千愁給打成重傷好不容易躲在碧宛國皇宮內把身體養好後,為了保持對修真界消息的暢通,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文家聖地的文瀾風身上,因為他自信憑自己目前的修為已經能夠控制文瀾風。   結果以守塵的樣貌潛入到文家聖地後,裡裡外外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文瀾風,卻找到了已經失去聯繫許久的文瑞,發現對方已經擺脫了自己魔眼的控制。文瑞不認識守塵,大意之下再次被燕追星所控制。燕追星詢問下才知曉,原來躍千愁手上已經有解除他魔眼控制的靈丹,文瀾風求了一顆來,才將文瑞的控制給解除了。   詢問文瀾風的下落,才知道文瀾風早就被躍千愁召走了,至今未歸。至於到哪裡去了,由於文瀾風的保密,文瑞也是不知道。   既然再次控制了文瑞,他免不了要打聽萬魔宮和百花宮的消息,他多少已經預感到了憑躍千愁的心狠手辣,只怕不會放過萬魔宮和百花宮。結果和他所料的差不了多少,躍千愁親臨百花宮算賬,幸好扶仙島的麻九姑及時趕到,母親和妹妹才逃過一劫,但也被逼得離開了棲身多年的百花宮,逃難於扶仙島。   至於萬魔宮不出所料,已經被徹底剷平,活生生的被躍千愁從修真界抹掉了。最讓他痛苦不堪的是,爺爺和父親由於受到自己的株連,被逼得當眾以自刎來求躍千愁放過萬魔宮的其他人,結果爺爺和父親拋頭顱灑熱血後,躍千愁依然對其他人下了毒手。冰成子留下的那幾個師兄也一起隕落了,躍千愁一個都沒有放過……   一想到爺爺和父親被逼得自殺的場面,燕追星便痛苦得幾近崩潰,他恨躍千愁,但更恨自己。恨自己當初自信心膨脹不聽爺爺的勸阻,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結果招來此禍,一家人被逼得死的死逃的逃……   他就這樣抱著腦袋倒在地上,靜靜的蜷縮在那。足足一天一夜後,他方又恢復了一臉的冷漠,緩緩從地上甦醒過來,漸漸爬起,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   文瑞恭恭敬敬的跟在他後面,跟了沒幾步,便見燕追星霍然回頭,盯著他漠然道:「無須再跟著我,你就潛伏在這裡,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希望我以後還有機會來召喚你。」說完神情堅定的轉身走向了外面。文瑞則在他身後恭敬的行禮道:「屬下隨時聽從主人的召喚……」 第九百七十七章 大風起兮   聞青宮,小燕雲的笑聲不斷,魔刃變大,正用寬厚的內彎處載著他浮空搖搖晃晃。小燕雲不時喊道:「父親,再搖快點,再搖快點……」燕追星靜靜抱臂看著他,臉上滿是溺愛的神情。   文青則是一臉幸福的坐在屋內高坐下的台階上,雙膝墊著一塊用圓形竹篾繃緊的白絹,正恬靜的繡著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成雙成對的蝴蝶,已經繡好了一隻,正繡著的一隻也快要好了,就差兩隻觸鬚便能完工。   埋頭刺繡的文青不時抬頭看眼嬉戲的倆父子,搖頭溫馨的笑笑又繼續繡自己的,完全擺脫了當年刁蠻公主的形象,實足的賢妻良母。有人說,賢妻良母並非天生的,大多都是沉澱過後形成的,大概說的就是她這種女人吧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現在的生活。燕追星跟她說的那個精彩紛呈的修真界,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誘惑,因為離她實在太遙遠了,她沒有太多的慾望,只希望一家人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   「父親,我要騎大馬!」騎在魔刃上的小燕雲忽然嚷嚷道。   「好!」燕追星和藹的點了點頭,魔刃飛來一翻,小燕雲一聲歡呼落在了父親的懷裡,而魔刃也迅速縮小閃進了燕追星的儲物袋中。燕追星放下兒子,四肢著地跪了下來,小燕雲當即麻溜的爬上了他的後背,坐在上面反手敲打著燕追星的屁股,「駕駕駕!」的喊個不停。   燕追星立刻笑著在地上快速爬了起來,誰能想像這威震修真界的大魔頭居然能做出如此舉動來。一旁的文青見到後,當即粉臉一變,嬌喝道:「燕雲,不許這樣對你父親,快下來。」   燕雲嘴巴一撅,燕追星當即回頭對文青笑道:「沒事,小孩子想玩就陪他玩玩嘛!」然而燕雲也許是認識到自己錯了,或者是懼怕色厲內茬的母親,當即從燕追星的背上滑了下來。   「怎麼不高興了?」燕追星抬手刮了一下小燕雲的鼻子,隨後起身將他抱起,坐在了文青的邊上。文青明眸瞪了倆父子一眼,遂又繼續埋頭繡自己的蝴蝶去了。   見兒子還在那繃著個小臉,偏過頭去不看文青,燕追星當即把他小腦袋掰了過來,皺眉道:「雲兒,不許生你母親的氣。記住,長大後要好好照顧你母親,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燕雲嘟囔嘴道:「不是有父親照顧嗎?」話裡顯然還記著文青訓斥他的仇,完全是小孩子心性。   「若是父親出遠門了,難道你就不能幫父親照顧母親嗎?」燕追星此話一出,邊上的文青嬌軀一顫,猛的回頭看向他,臉上神情一陣變幻後,沒看出燕追星有什麼其他的意思,貌似只是教育小孩,遂又低下了頭繼續繡自己的蝴蝶,不過針腳紊亂,貌似有些心不在焉了,不知道在擔憂著什麼。   「那我會照顧母親的,不過父親你不要走太遠啊早點回來啊!」燕雲撲在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說道。燕追星笑著「嗯!」了聲,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又問道:「如果父親出遠門了,那你會不會想父親呢?」刺繡中的文青驟然咬住了自己的雙唇,燕追星亦微微瞥了她一眼。   「會!」   「為什麼?」   燕雲撐開身子,看著燕追星正義凜然道:「因為父親是天下最厲害的人,我會想著父親回來後教我也做天下最厲害的人。」   天下最厲害的人?燕追星腦海中浮現出了躍千愁重傷自己殺得自己落荒而逃的場面,嘴裡依然道了聲:「好一言為定!」又將兒子摟在了懷裡,目光堅定的看著宮外,心道,父親不會讓你失望的,等到父親再回來的時候,你會看到一個天下最厲害的父親,也會把你調教成天下最厲害的人……   小孩子的體力和精力畢竟有限,玩累了又折騰了一陣,不一會兒便扒在燕追星的肩頭進入了甜美的夢想。燕追星輕輕將他抱入了房間內安置好,隨後又出來坐在了文青身邊,看著刺繡中的文青思緒萬千。   「終於繡完了!」文青舒了口氣,把燕追星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中,笑言道:「讓我看看夫人的手藝如何。」拿過文青手中的繡幅時,鼻翼微微煽動了一下,聞到了些許血腥味,瞥了眼文青的手上,只見左手的食指上有幾個小針眼,顯然是被繡針扎的。其實繡針並不鋒利,能把手指給扎破了,可見有多心不在焉。   燕追星端詳著繡幅,一隻吉祥如意的大紅牡丹花上盤旋著兩隻成雙成對的蝴蝶,而牡丹花旁還有幾點鮮血沁散開的血暈,顯然是繡針扎破手的時候留下的。   「繡得真漂亮,我彷彿已經能聞到牡丹花的花香了,還有這兩隻蝴蝶都快被你繡活了,想不到堂堂的碧宛國公主還有這手藝。」燕追星瞥了眼呆滯在旁的文青,又指著一隻蝴蝶的觸鬚搖頭道:「不過這個地方針腳明顯不夠緊湊,還有些紊亂,小青,你是不是有什麼心思?」   文青回過神來,死死的盯著他,咬了咬唇道:「你是不是又要離開了?」   燕追星笑了笑,手上發力,繃著白絹的圓形竹篾頓時震碎成了粉塵飄落。他抖了抖那副刺繡,折好收進了儲物袋,笑道:「這副刺繡我要留在身邊,一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你和雲兒。」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已經間接回答了文青的問題,其實他之前跟兒子的對話,就是想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可不可以不要扔下我和雲兒,不要再打打殺殺了,就這樣陪著我們母子過一輩子不好嗎?」文青陡然跪在了他的膝前,抱著他的腿哀求道。然而燕追星無動於衷看著宮外的神情讓她無法再糾纏下去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擠出牽強笑容道:「那你這次走多長時間,什麼時候回來?」   燕追星回過頭來,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笑道:「我這次的離開,正是為了有朝一日我們一家能永遠生活在一起。我早已鑄就魔體,能夠長生不死,而雲兒也有修煉資質,起碼也能活上很久。然而你……我又怎能忍心看著你一個人獨自老去。」   自己白髮蒼蒼而丈夫和兒子還是年輕模樣的畫面出現在了文青的腦海中,讓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等她從精神恍惚中醒悟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燕追星抱到了裡屋的榻前,不需說,又是一場春光氾濫……   縱情過後,兩人赤裸相擁在一起,燕追星撫摸著她光滑的軀體歎道:「雲兒的將來你不用擔憂,我已經在暗中做好了周全的安排,等他稍大點開始懂事後,自然會有人來教他怎麼做。」   「難道你就真的如此狠心,扔下我們母子獨自離開?」文青扒在他胸膛上抽泣。   「父仇不共戴天啊何況還有爺爺、師傅及一干師兄,但凡有血性的男人,又如何能忍辱偷生……」燕追星將從文瑞哪裡獲得的消息,都詳詳細細的慢慢告訴給了文青,讓她明白了自己身上所肩負的血海深仇。   「又是躍千愁他為什麼老是和你過不去?」文青在那恨得咬牙切齒。   「你還年輕,不過二十多歲,還有許多的日子要過。如果十年後,還是沒有我的音訊,那麼你就不要等我了,改……找個好男人改嫁吧我不怪你。」   燕追星說出這番話後,不顧文青的癲狂悲泣,直接將她推開到一邊,赤裸著身子下了錦榻。光著腳走到寬敞的房間中央,手一抬,魔刃從地上的儲物袋中閃到他的手中,只見他右手抓住魔刃朝自己左手的掌心猛的劃過,左手握拳伸出,鮮血立刻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光潔的地板上,濺出一朵朵血花,不一會兒地上便是一大灘鮮紅刺眼的血泊。   「你幹什麼?」榻上的文青一陣驚呼,赤裸著身子倉惶從榻上跳下,抱住了他。燕追星霍然回頭,冷眼盯著她喝道:「剛才和你說的話都白說了嗎?滾回榻上去,不要壞我大事。」手一揮,文青便輕飄飄的被他扔回了榻上哭泣。   待地上的鮮血積攢得差不多了,燕追星握著的血拳頭猛的張開,黑色的煞氣當即籠罩在掌心的那道鮮紅豁口上,只見傷口越來越小,很快便傷痕全無,端是神奇。把文青都給看呆了,方知道他不是自殘,的確是有要緊的事。   隨後又見他雙手合什,夾著魔刃在掌心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待掌中的魔刃開始閃耀淡淡的紅光時,只見他單手捏住魔刃的一角,如同擰陀螺般一擰,散發著淡淡紅光的魔刃頓時在空中轉成了一團渾圓,如同一隻紅色的光球,輕飄飄落在了地上的血泊中旋轉起舞,地上的血泊也陡然散發出朦朦紅光,晦明晦暗的閃耀著……   妖鬼域順天島,四周忽然狂風大起,呼嘯不止,彷彿要把房子吹走一般。屋內盤膝而坐的木娘子猛的睜開雙眼,一個瞬移到了千里湖邊,大風異常強勁,吹得她白色長裙獵獵,她不禁有些奇怪的看向四周。須知順天島一向風和日麗,除去人為因素,從來沒有刮過如此大的風…… 第九百七十八章 千里湖之變   然而大風只是前奏,不一會兒的功夫,周邊的天際有烏雲齊漫而來,千里湖終年清澈的上空正在被烏雲快速擠壓空間,以可見的速度在縮小。千里湖周邊的妖鬼們,紛紛朝千里湖方向投去驚疑不定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木娘子身在妖鬼域多年,從未聽說過千里湖上空會有這種異常現象,一時間微微有些驚詫的環顧四周。忽然,順天島四周常年微波蕩漾的湖水變得波瀾不驚,不但是四周,放眼遠處,也是死寂死寂的一片,風吹不動,看得讓人心裡滲得慌。   木娘子迅速放出神識掃視順天島四周的湖水,結果發現水中的游魚正在驚恐萬分的朝周邊快速逃離,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一般。   如此諸多的異常現象集中在一起,木娘子不敢遲疑,迅速摸出了一粒銀球。躍千愁曾經交待過,妖鬼域一但有異常,便要立即報知於他,何況是如此怪異的現象,她又怎麼敢延誤,否則出了什麼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小的樹妖能承擔得起的……   對於妖鬼域的事情,躍千愁雖然是個甩手掌櫃,可一旦真有什麼事,他立刻會排在首位來處理。畢竟妖鬼域乃是「妖鬼誅仙陣!」的根本,是人間針對外界強敵的唯一最強防線,絲毫馬虎不得。   接到木娘子召喚的躍千愁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所有事情,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順天島。然而剛一現身,便被四周昏天黑地的強風刮了個措手不及,還以為自己跑錯了地方,隨後的反應便是遭了暗算,紫火迅猛的佈滿全身,神劍同時在手,欲要誅殺一切敢於暗算自己的來敵。   迅速看清周邊的情況後,微微鬆了口氣,當即回頭怒喝道:「木娘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木娘子正被他手持神劍身披紫火的強悍登場方式給震懾了一把,尤其是那凌厲逼人的殺氣,更是嚇得木娘子戰戰兢兢。面對訓問,木娘子趕緊行禮道:「稟先生,小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異狀就是剛才發生的,小妖搞不清狀況,不敢延誤,遂立馬召喚了先生來坐鎮。」   躍千愁兩眼一瞇,目光銳利的盯在了木娘子的臉上,看她不像說謊的樣子,身上的紫火迅速收入體內,神劍同樣收起。長風吹得長袍獵獵作響,他目光隨後投向了空中,只見上空的最後一絲光亮已經徹底湮滅在了烏雲中,看方位正是離順天島不遠的位置。   轉眼,風聲更驟,天地間昏暗一片,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空中卡嚓嚓想起了驚雷聲,一道道電光在上空縱橫,照耀著木娘子那略顯驚恐的臉龐,她在妖鬼域成長至今,還從來沒有見妖鬼域出現過這樣的狀況。木娘子那驚慌失措的目光看向了躍千愁……   一道道縱橫閃爍的霹靂不時將負手而立的躍千愁照耀得陰森嚇人,躍千愁神情冷漠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目光如夜梟快速掃視四周,誰也不知道他沉冷的表面下想的是什麼。   天昏地暗霹靂響聲愈大之際,一輪皎潔的明月被躍千愁托起,將四周照得白茫茫一片。待到刺眼的白光稍稍收斂了些許後,「天目鏡!」中出現了妖鬼域某一處的場景,正是九幽冥洞的洞口,然而相較於此處的天地色變,九幽冥洞處一如往常,並沒有任何異常的現象發生,杜絕了有人從冥界出來的可能性。   隨後「天目鏡!」裡的場景迅速切換,以極快的速度把整個妖鬼域都掃視了一遍,沒有任何地方能逃過躍千愁的眼睛。然而奇怪的是,借助「天目鏡!」視察整個妖鬼域後,發現其他地方都像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唯獨只有整個千里湖的上空,被這莫名而來的烏雲給籠罩得不見天日。   聯想到上空剛才那最後一團光亮湮滅的位置,躍千愁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和湖面相對應的位置。木娘子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也跟著朝那個方向看去,幾乎就在他倆看向那個位置的同時,死寂一片的千里湖面忽然漸漸動盪起來。確切的說,應該是湖水旋轉了起來,就在他們兩人看去的那個位置,以那個地方為中心點,漸漸出現了一個漩渦。   「轟!」一道霹靂從天而降,直接劈在了漩渦的中央,緊接著「轟…轟…轟!」又是一連幾道青白刺眼的霹靂劈在漩渦中央,場面顯得異常詭異。木娘子悄悄看了躍千愁一眼,想他提前看向了那個位置,也許是發現了什麼。   躍千愁眉頭皺起,歷代掌刑使傳承下來的往事中並沒有提起類似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那個下面有……   躍千愁閃爍的目光一頓,瞳孔驟然一縮,死死的盯在漩渦中央。他想起來了,那個位置的下方,大概就是被封印的魔界入口,上番他曾潛到下面查看過,差不離就是那個方位。   難道是魔界入口將要開啟?躍千愁想及至此大吃一驚,若是魔界開啟,魔界的妖魔鬼怪紛紛從此出來,豈是自己一個人能抵擋的?   剎那間,各種念頭在他腦海中紛沓而至,一但真是如此,開啟妖鬼誅仙陣……將雲鵬和韋春秋招來幫忙……英雄大軍傾巢而出,再加上人間所有修士全力抵抗…可只怕也擋不住魔界眾多的群雄,那可是曾經力壓仙冥兩界的三界最強悍勢力啊更何況一但形勢危急,只怕人間修士未必肯堅定的站在自己這邊,若是師傅畢長春在就好了……   隨著漩渦的漸漸擴大,湖水一層一層澎湃而來,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要與順天島的陸面齊平。躍千愁想到妖鬼域震懾人間至今,卻要毀在自己這一代手上,便心有不甘,面色一陣猙獰後,忽然五爪虛凝,迎著湖中旋轉不停的漩渦張出……   閃爍的霹靂照耀下,雪白的冰霜迅速「嘎嘎!」作響的在湖面蔓延,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以漩渦為中心的龐大範圍內的湖面給凍結成了一塊。一個直徑估計達百米,深達數十米的漩渦冰森森的鑲嵌在冰湖上。   可也僅僅是停頓了幾個瞬間的功夫,幾道閃電下來,立刻將其劈得稀里嘩啦紛碎,下方的湖水攪動著冰塊又在轉動。躍千愁張開的五指再次一動,立刻又將其給冰封住了。然而烏雲中的霹靂又是幾道下來,輕鬆將冰封的漩渦再次劈碎攪動起來,躍千愁針鋒相對不做寸讓,他冰封,烏雲中的霹靂就劈開,雙方膠著了起來……   想到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躍千愁神情一冷,封住漩渦後,不待空中的霹靂再次下來,五爪一翻,握成了拳頭,一團紫火被他捏在了掌心。朝天舉起,怒喝道:「滾開!」   空中猙獰的霹靂立刻變成了微弱的電絲在烏雲中若隱若現,隨著雷聲的漸漸偃息,電絲也漸漸虛無消失了。躍千愁一動用紫火發力,便立馬感覺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操控著天上的烏雲,不過那股力量並不足以強過自己利用紫火操控天地間的能量來對抗。   很快,空中的烏雲像是被他一拳捅出了一個窟窿一般,迅速消融擴散於天際。沒多久,千里湖上空又恢復了藍天白雲,只是眼前的湖面卻凝結著晶瑩剔透的龐大冰層。   木娘子心有餘悸的看著躍千愁,她剛才能感覺到天地威壓下的龐大能量,可是躍千愁朝天一拳轟出,天地間又出現了一股更龐大的能量,在他一聲怒喝「滾開!」後,後出現的龐大能量立刻將前者凝聚的能量給攪得粉碎並同化。她無法想像躍千愁的修為到底高到了何種地步,居然能對抗天地之威,不愧是威震妖鬼域的掌刑使啊木娘子的眼神越發恭敬起來,掌刑使的厲害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她此時只想老老實實的盡好自己的本分。   躍千愁沒心思顧及她的想法,紫火一收,高舉的拳頭放了下來,另一手上托著的「天目鏡!」中的景象再次橫掃整個妖鬼域。躍千愁雙目如鷹隼一般盯著鏡中飛快閃過的景象,不肯放過絲毫的可疑之處,他斷定剛才的異常肯定不是自然現象,一定是有人在操控。   居然有人在打妖鬼域的主意,而且是針對封印的魔界入口,現如今整個人間能有這份能力和有這個必要的人呼之欲出。躍千愁第一個念頭便鎖定了燕追星,除了修煉魔功的燕追星外,他想不出人間還有誰想和魔界取得聯繫。   他的判斷是,燕追星在自己手上屢戰屢敗,上次一戰後自知實力相差懸殊,於是把主意打到了魔界頭上,恐怕是想到魔界搬救兵來對付自己,此事斷不能讓他得逞……一時間,躍千愁殺氣縱橫,警惕性大增碧宛國聞青宮內,渾身赤裸站立的燕追星身軀一震,連退幾步,「噗!」的吐出一口血來。他剛才施展魔神大法尋找魔界的準確入口,誰知卻莫名其妙的被強行給中斷了,當即被大法反噬,殃及了自身。文青一聲驚呼,赤裸著身子跑下榻來扶他,卻被他揮臂甩開。只見燕追星上前幾步,跪在猙獰的血泊前哈哈狂笑道:「魔界入口,魔界入口,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我等你來   一陣狂喜後,燕追星又跪在血泊前埋頭哭泣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被他推到在一旁地上的文青,有些痛苦的支撐起身體來,顯然是被摔痛了。看著埋頭哭泣的燕追星,她的神情很複雜,目光隨後落在了他跟前那方已經凝結成暗紅色的地面上。   地上,鮮血已經凝固,魔刃在上面一陣旋轉後,留下了稀奇古怪的圖畫。若仔細看,便能發現是一幅宏觀的山河地圖,而停止旋轉的魔刃就靜靜的插立在某個方位,那個位置不斷有淡淡的紅光閃現。   一陣痛哭後的燕追星又桀桀的狂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直起身子抹掉了眼淚,一把將魔刃拔起,跪在暗紅的山河地理圖前細細的查看起來。   然而等他看清魔刃剛才所在的方位後,臉上的狂喜神色一僵,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喃喃自語道:「妖鬼域,居然是妖鬼域,魔界入口竟然在躍千愁掌控的妖鬼域……」   這個打擊對他來說簡直太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魔界入口,卻發現在躍千愁的地盤上。他如今對躍千愁唯恐避之不及,再讓他跑到妖鬼域去,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最無奈的是,妖鬼域對整個修真界來說一向神秘,他根本就不知道妖鬼域裡面的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如何敢輕易犯險,怕就怕自己剛闖進妖鬼域就被人給發現了。   屋裡沉靜了許久,隨後傳來文青窸窸窣窣傳衣服的聲音。傳好衣服的文青撿起地上燕追星的衣服,輕輕走到燕追星身邊跪下,柔聲道:「先把衣服穿起來吧!」說罷用力挽住燕追星的胳膊,將癡癡呆呆的他扶了起來,安靜的幫他穿著衣服。穿好後,就在他身後摟住了他的腰,貼著他的後背輕柔道:「聽我一句,如果太危險了,不如就不要去了,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不好嗎?」   回過神來的燕追星輕輕歎了口氣,將扣在自己腹部的柔荑輕輕拉開,轉身扶住文青的雙肩,搖頭苦笑道:「一步錯,步步錯,現如今已經不是我要不要放手,而是他躍千愁根本就不會放過我。只要我多留在這裡一天,就有可能露出馬腳來,你們母子就多一天的危險。憑他如今的權勢滔天,誓要置我於死地的話,要找到我只是時間的問題。我對他的秉性太瞭解了,那傢伙心狠手辣,一旦發現我和你們母子的關係,到時候恐怕不單單是不會放過我,連你們母子他也不會放過的。所以,我必須要走,為了你和雲兒,哪怕是轉移他的主意力也好。」   文青聞言悲憤搖頭道:「難道這個世上就沒有人能制住他嗎?難道就任由他在這個世上肆意妄為嗎?」   「沒有這個天下沒人是他的對手。」燕追星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可惜人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否則給我時間練成魔功,他躍千愁又豈是我的對手……也不是沒有機會,但是機會被我錯過了,如今他再也不會給我任何機會了,不殺了我,他是不會罷手的。」   文青頓時失聲痛哭起來,燕追星輕輕推開她,轉身朝地上大手一揮,凝結在地上的血跡立刻化作一陣飛灰,隨後留下一聲:「我該走了,你和雲兒多保重。」渾身上下冒出黑煞,轉眼又變成了守塵的模樣,身化虛影閃了出去,飛出聞青宮後仍能聽到文青的哭泣聲,他深吸一口氣,迅速朝著妖鬼域方向飛去。   誠如他自己對文青說的那樣,憑著躍千愁的權勢滔天,要找到他只是遲早的事情,人間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如今已經沒有了退路。唯一的辦法便是想辦法躲入魔界修煉,等到機會成熟再出來報仇。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他不介意真的將魔界通道給徹底打開,放魔界的群魔出來肆虐人間。當然,為了文青和燕雲,還有他的母親和妹妹,不到最後關頭,他不會那樣做。   不過他此去妖鬼域也並非沒有一點倚仗,唯一的倚仗便是自己已經改變的容貌,期望能矇混過關接近魔界入口。   此去妖鬼域,可謂花了不少的時間,主要就是浪費在行程上。不斷躲避修真界的修士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不敢飛行太快暴露自己的修為,為了規避各方勢力的搜查,彎路也走了不少。   等趕到妖鬼域後,已經是數天以後的事情。一鑽進妖鬼域境內,他便開始膽戰心驚起來,久聞妖鬼域遍佈妖鬼,怕就怕鬧出一點動靜便會驚動躍千愁。一路上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他在賭,他也不得不賭一把。當然,後路還是留了一條的,那便是一但遇見躍千愁便利用血遁逃走……   然而奇怪的是,整個妖鬼域內安靜的可怕,一點聲音都沒有。他一路躲躲藏藏的飛行,雖然看到了不少的妖妖鬼鬼,但都沒有發現他,小半天的時間過去後,一點意外或麻煩都沒有,這讓他不禁有些心虛,甚至有回頭逃竄的念頭,但終究還是把心一橫,決定賭下去,說不定躍千愁不在妖鬼域也說不定,何況成大事者焉能不冒風險殊不知,躍千愁早就傳令整個妖鬼域,監視一切闖入妖鬼域的可疑人物。從燕追星踏入妖鬼域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被一隻樹妖給發現了,因為燕追星恰好在他的原身樹叢中躲藏了一會兒,興許是見大樹茂密適合藏身吧但是樹妖沒有驚動他,等他走遠後,迅速將消息傳給了本地的妖王。而妖王也以最快速度把消息傳給了順天島……   「哼跟老子一樣富有冒險精神,你終究還是來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我看你這次往哪裡逃!」躍千愁冷笑笑,他已經在順天島守了好幾天,一接到消息,本就在四處掃視的天目鏡立刻鎖定了來人,可謂神速。   看著漂浮在眼前的天目鏡裡的一個陌生人,人雖然陌生,但躍千愁已然斷定他便是燕追星的化身,一般人誰敢吃飽了撐的往妖鬼域跑,而且來的方向正是千里湖順天島。   躍千愁並沒有趕著去追殺他,而是靜靜的恭候燕追星的大駕光臨。兩番被燕追星血遁逃走,已經讓他長了記性,那魔功的血遁實在是太邪門了,一但逃逸,連對手往哪裡逃的都不知道。   所以他不急著追殺,要放燕追星進來。他倒要看看,妖鬼域的地域如此廣闊,燕追星深入妖鬼域的中央地帶後,一旦使用血遁逃竄,能不能遁出妖鬼域去。如果不能,只要還在妖鬼域,自己遍佈的耳目就能發現他,就不信你有那麼多的斷手斷腿來血遁,看你這次往哪裡跑。   盯著天目鏡裡鬼鬼祟祟的傢伙,躍千愁嘴角勾起一抹陰笑,其實他心中也有幾分肯定,估摸著憑燕追星目前的修為,使用血遁還不足以遁出廣袤的妖鬼域。所以才撒下了一張大網,準備守株待兔。   憑燕追星如今的修為,以最快的速度飛行到順天島,其實連一天的時間都用不上,但是今番卻足足用了好幾天,才偷偷摸摸的接近到了千里湖邊。途中他也感覺到地域太過縱深了,一旦發生意外,自己根本無法一次性逃出妖鬼域。猶豫中,他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他這番舉動,差點鬧得躍千愁趕去追殺……   然而燕追星仔細斟酌後,覺得如果要逃走的話問題應該不大,自己深入到現在都沒有被發現,就算一次性血遁無法逃走,也有把握躲藏。這番判斷是他建立在確信自己沒有被發現的基礎上的,因為憑他對躍千愁的瞭解,如果躍千愁真的發現了自己,絕對會迫不及待的趕來追殺,哪還能等到現在。   他的判斷沒錯,如果躍千愁是突然之下發現了他,一定會如他所想的那樣,二話不說就來追殺他。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施展魔神大法尋找魔界入口時,鬧出了太大的動靜,讓躍千愁明白了他此來的目的,於是算計好了等他來自投羅網。所以說,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見他又回來了,躍千愁鬆了口氣暗中罵娘……   燕追星在千里湖邊潛伏了許久,默默回想著魔道入口的方位,閃身悄悄鑽入了千里湖中。在水中觀察了一遍四周後,發現游魚在悠閒的遊蕩,覺得應該是沒什麼危險,遂手持魔刃不快不慢的朝記住的方位竄去。   「媽的!這傢伙還真夠小心的。」躍千愁看著天目鏡中消失在千里湖中的身影罵了句,這天目鏡好是好,但是卻不能深入觀察到土裡和水裡的東西,燕追星一鑽進了水裡,只能看到茫茫的千里湖,卻不能看到水下的情形,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收了天目鏡,站在湖邊的躍千愁也直接竄進了湖水中,直接向湖底深潛下去…… 第九百八十章 萬劍魔君的傑作   隨著下潛的距離越來越深,蔚藍色的碧波慢慢變成了陰黑色,水溫也越來越冰涼。如今的修為早勝當初,加上水訣的相助,湖水的巨大壓力已經無法阻擋他的快速深潛。眼前漸漸變得漆黑一片,能聽到自己身體快速穿梭於水中的聲音。   沒過多久,靜謐的湖底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白光,有過上次的經驗,躍千愁絲毫不感到詫異,迅速竄了過去。一隻如白玉般光潤的光罩倒扣在湖底,將周圍照耀得光如白晝,能看到周邊影影綽綽的水底山脈,尤其是那如圓柱般聳向湖面的山柱,露出湖面的頂端便是順天島。   稀奇古怪的深水魚類本在四周悠閒的徘徊,忽然被突如其來降臨的人影給嚇得四處逃竄。躍千愁先是降臨在光罩上拼盡全部修完按了兩下,不出所料,發現這萬劍魔君布下的防禦果然不是能輕易摧毀的。遂放下了心來,圍繞著光罩周圍快速查看了一遍,將大致的地形記在了腦中,辨明了燕追星所來的方向後,輕飄飄降落在湖底的一塊岩石後面。一件連帶著斗笠的銀白色蓑衣取出,穿在了身上,抖了抖,蓑衣上白光微微一閃,整個人消失在湖底。   這套蓑衣正是當初在迷幻仙城生死崗同湖光四島掌門打鬥的戰利品,功能在水底隱身,連神識也無法查探到,正是用來在水底潛伏的好東西。   岩石後面隱身等待的躍千愁,輕輕摸出了神劍,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對燕追星一擊致命,決不能讓他再跑了。至於殺了燕追星後,會不會引出其背後的魔神來收拾自己,現在倒沒有以前那麼忐忑了。結合前因後果判斷,他相信魔神在神界應該也是有著什麼顧忌,如果能直接插手幫助燕追星的話,恐怕現在到處躲躲藏藏的就是自己,而不是燕追星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湖底世界看不到外面的日月星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躍千愁的耐心等待沒有白費,遠處的深水游魚一陣驚慌逃竄後,他頓時來了精神,知道該來的來了。於是光明正大的從岩石後面露了個腦袋出來打量,反正也不擔心對方能發現自己。   光罩的照耀下,長達十幾米的魔刃閃著幽幽冷光,在水底豎立著開路,給人一種帆船或鯊魚背鰭的感覺。燕追星就站在魔刃的內弧裡面,單手抓著刃背,小心警惕著四周。在離光罩一兩百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看著前方那透明的白色光罩,露出狂喜的神情來,一路上提心吊膽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但是他並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一陣欣喜後反而更加冷靜了下來,掃視一遍四周後,先不忙著接近光罩,反而駕馭著魔刃慢慢的向四周繞去……   媽的!無膽匪類,都到這裡了,你小心還有個屁用隱身的躍千愁心裡暗罵,不過他不擔心,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燕追星發現了有可疑的地方,相信也會拚命賭上一把。就算想逃,也晚了。不過他不想出任何意外,畢竟對方的血遁能不能一次性逃出妖鬼域的範圍還是個未知數,還是要等待恰當的機會一擊致命。   在周圍仔細搜索的燕追星,利用眼睛和神識到處看了一遍,確認沒什麼問題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臉上的神情一陣興奮,魔刃變小收到了手中,大著膽子直接掠到了光罩跟前,用手摸了摸光罩,並透過光罩觀看著裡面的情形。   光罩裡面裹著一堆猙獰林立的石林,中間有一座猶如洞府的古老洞門,洞口不見門之類的東西,卻見一塊佈滿了各種奇怪符文的鑄鐵封住了整個洞口,這應該就是仙帝金太和冥皇白啟聯手的傑作。   裡面的情形躍千愁來的時候就看過,不過那不是他想關心的。此時雙方的距離相差不過數十米,躍千愁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手中的神劍緩緩提起,憑著神劍的犀利,他有把握將燕追星一舉秒殺。   就在燕追星祭起魔刃欲要破開光罩之際,身後猛的傳來一陣爆響,是那種有東西在水裡高速穿梭的炸響,而且距離很近。燕追星驚魂之下還來不及反應,祭起的魔刃已是閃電般消失在上方……   「轟!」一聲震響,燕追星剛一回頭,便立刻被一波強大的衝擊力給直接撞在了光罩上。可他卻在回頭的那一霎那親眼目睹了魔刃被一把淡金色長劍給震飛的場面,這把淡金色長劍對他來說可謂是觸目驚心,正是躍千愁上次用來打傷自己的那一把。   是躍千愁燕追星腦中一個念頭閃過……中計了電光火石間想到躍千愁隱忍到現在才動手,分明是處心積慮的等著自己啊剎那便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能一路平安的來到這裡,燕追星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知道對方是算好了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只怕就算是血遁也逃不過對方在妖鬼域的掌控。   無路可逃怎麼辦……   「魔拳!」燕追星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拳砸向了透明的光罩。他現在已經沒了退路,動起手來也不是躍千愁的對手,唯一的出路便是拚死衝入魔界。   「轟!」透明的光罩被他輕而易舉的砸了個洞出來,燕追星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然而就在衝進去的那一剎那,震飛魔刃的長劍迅速刺來,直接將他穿膛而過,劍鋒從後背穿透到前胸。   「啊!」燕追星一聲慘叫,帶著胸口的血窟窿,掉在了光罩裡面,捂著胸口打滾,顯得異常痛苦。就在他闖進去的瞬間,光罩同時癒合。   「砰……靠!」撞響聲攜帶著叫罵聲傳來,隱形中的躍千愁撞在光罩上被彈了回來,當即把頭上的連衣斗笠一掀,顯露了原形。一個閃身過去,揮拳怒砸在光罩上,然而光罩上只傳來一聲悶響,泛起一陣漣漪便將他發出的力道全部抵消了。   躍千愁難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他無法想像燕追星都能一拳砸開的東西,憑自己的修為居然打不開,還有沒有天理了。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不遠處掠過,直接破開光罩到了裡面,漂浮在在地上翻滾的燕追星身邊,正是剛才被震飛的魔刃。   躍千愁瞥了一眼,二話不說,飛劍到手,對著光罩就一劍瘋狂劈下。然而這一劍劈到光罩上,卻猶如砍到了棉花堆裡,根本就破不開光罩。   「媽的!老子就不信邪了。」躍千愁頓時火冒三丈,燕追星的人能輕鬆進去,魔刃也能輕鬆進去,他無論是修為還是手中的神劍都強過對方,卻偏偏進不去,真是活見鬼了。遂雙手提著神劍對著光罩一陣瘋狂亂劈亂砍,然而哪怕神劍再鋒利,似乎也拿光罩沒辦法……   這時,經過短暫自我療傷的燕追星緩緩爬了起來,前胸後背都冒出黑煞,裹住傷口不斷的融合,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傷口給癒合了。臉色蒼白的燕追星抬頭看著外面幾乎發狂的躍千愁,臉上漸漸泛起一陣冷笑,接著變成了哈哈狂笑,雙臂高揮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躍千愁,你費盡心機又如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果然是天助我也!」   裡面的笑聲落在躍千愁的耳朵裡顯得異常刺耳,被氣得七竅冒煙的躍千愁停下了無用的劈砍,指著燕追星喝道:「燕追星,有本事就不要做縮頭烏龜,是個男人就出來和我決一死戰。」   燕追星臉上掛著一抹譏諷的神情,冷笑道:「會有這一天的,但不是現在,等到我從魔界出來的時候,便是你的死期。」說完毅然轉身朝石林深處被封住的洞府走去,「站住!」躍千愁持劍怒喝道:「燕追星,你若不出來,我立馬到扶仙島將你母親和你妹妹凌遲處死!」   燕追星陡然止步轉身,神情一陣抽搐,面色猙獰道:「躍千愁,不用激我,我相信你做得出來……你儘管去殺,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找你要回來。」   他彷彿要將躍千愁的樣子深深刻在腦海裡一般,雙眼燃燒著怒火,一動不動的盯著躍千愁,緩緩向石林深處倒退而去。   「王八蛋有種就給老子出來……」躍千愁在光罩外著急的怒吼,倘若給燕追星打開了魔界通道,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於是提劍又是一陣亂劈亂砍,他就想不通了,那狗屁萬劍魔君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布下一座陣居然能防自己人卻防不了別人。   一陣亂劈亂砍見沒有絲毫效果,情急之下,一團紫火出現在他的掌中,將溫度凝聚到了最高。紫色的火掌拍在了光罩上,這本是病急亂投醫的無奈之舉,因為在他的認知中,神劍的威力更勝過紫火。   然而奇怪的是,紫色火掌拍在光罩上後,整個巨大的光罩居然顫抖了起來。躍千愁不禁「咦!」了聲,他能感覺到自己手掌按住的地方,光罩正在慢慢變得稀薄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火掌便將光罩燒了個窟窿出來,手掌直接伸了進去。躍千愁當即興奮的喊道:「燕追星今天你休想再跑!」 第九百八十一章 封印魔界   燕追星見到這一幕後,頓時大驚,慌忙閃身到了石林深處的洞府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鑄鐵封印上畫起了符文……   「別跑……草!」躍千愁一陣氣急敗壞,反應過來後,發現燒出的洞不過巴掌大小,自己根本就進不去。可誰想自己的手一抽出來,那光罩上的巴掌大窟窿立刻又飛快癒合了。   知道怎麼對付就好辦了,躍千愁渾身冒出一團紫火,整個人貼在了光幕上,欲要燒個大窟窿直接闖進去。   燕追星回頭一看,立馬更慌了,施展魔神大法從封印中進入魔界怎麼地都要花上一些時間,根本就沒躍千愁燒開光罩的速度快。當即怒聲道:「躍千愁,你別逼我,倘若把我給逼急了,我不介意強行打開魔界通道,到時候群魔肆虐人間,大家都別想好過。」   「少他媽的在這裡糊弄老子,你來這不就是想打開魔界通道的嗎?」躍千愁也是心急火燎的,將紫火的溫度提到了最高,那真是相當的趕時間,生怕燕追星趕在他進去之前打開了魔界通道。   「躍千愁,我向魔神發誓,我絕對沒有騙你,呃……」燕追星一著急,發現居然在鑄鐵封印上畫錯了魔符,悲催得差點要哭出來,又要重畫,可那瘟神在後面催命,哪來的時間吶遂手忙腳亂的邊重畫邊繼續解釋道:「躍千愁,我不妨告訴你,若是在我沒有得到魔刃之前,想要進入魔界只有強行打開封印。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手上有魔刃,完全可以施展魔神大法從入口的封印處遁入魔界,而絲毫不毀壞封印。」   「少來這套,騙你死去的爺爺和你死去的老子去吧!」躍千愁一陣亂噴,壓根就沒考慮燕追星說的是實話,只是抓緊時間破壞光罩。   「王八蛋,老子說真話你不相信。」燕追星情急之下也冒出了髒話,口氣似乎和躍千愁的口氣有些相像,只聽他怒吼道:「難道你真要逼我強行打開魔界封印不成?」   「嘿嘿這套把戲都是我玩剩下的……看你這樣子,估計打開魔界通道還要點時間啊!」躍千愁的一張臉已經擠進了光罩,在那得意的陰笑,身子眼看也馬上要進來了。   燕追星看到後,當即神情扭曲道:「躍千愁你別後悔,這是你逼我的!」吼聲迴盪不息,魔刃憤怒出手,在那堅硬的鑄鐵封印上劃出了一個與洞口一般大小的五角形圖案,血手指亦當空畫出漂浮在空中的五角形圖案,一道法訣打去,浮空的五角形血紋爆發出紅光,爆射到鑄鐵封印上,和上面的五角形吻合在了一起。   媽的!這傢伙還真裝得煞有其事,不會是真的吧躍千愁看著燕追星的舉動目光閃爍不已,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突破光幕了,暗道快點快點再快點,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把那傢伙宰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躍千愁你會為你今天的舉動而後悔的!」燕追星一聲怒吼,回頭指向鑄鐵封印上閃著紅光的五角形圖紋中央,厲聲道:「魔神之力,無堅不摧,破!」浮空的魔刃驟然爆發出紅光,呼嘯著撞向五角形圖紋的中央。   先是一陣光芒耀眼,接著「轟!」的一聲地動山搖,周邊湖底的積淤沸沸揚揚的飄起。強大的震感逼得躍千愁一個踉蹌,站穩後,卻悲催的發現自己這一步退得真不是時候,好不容易就要破開的光罩居然又癒合到一塊來了。   燕追星霍然回頭看來,見躍千愁已經退開了,還以為躍千愁迷途知返了,一臉悲憤的搖頭道:「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只見他身後洞府的鑄鐵封印已經渾然無蹤,在那洞府裡面,一個拳頭大的黑光正在慢慢旋轉著擴大。   躍千愁一下扒在了光罩上,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參加過神墟境大會,知道那洞府中漸漸擴大的黑光意味著什麼,那將意味著通向某一界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魔界之門已經開啟了,天吶躍千愁當即嘶聲怒吼道:「王八蛋你都幹了些什麼。是真的,為什麼不早告訴老子。」   「去你媽的老子已經跟你說了好幾遍了,是你不聽,非要逼老子這麼做的。」燕追星憤聲怒吼道。   「呃……」躍千愁一愣,貌似對方是真的再次強調過,不過肯定不是自己的錯,立馬狂吼道:「就憑你的人品,你說出的話老子能相信嗎?」   「那你他媽的還要老子跟你說什麼?」燕追星咆哮一聲回頭,只見洞府中的黑光旋轉如烏雲,魔界通道已經徹底開啟了,當即看著躍千愁緩緩向旋轉的黑光中退去,咬牙切齒道:「躍千愁,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嗎?那你就想辦法保住人間吧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還能活著,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賬……」   話音消失,燕追星的身影也跟著消失了,被那一團旋轉的黑光給吞噬了,離開了他不管喜怒哀樂生活至今的人間。他和躍千愁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暫時到此為止了……   「畜生!」躍千愁眼睜睜的看著燕追星走了,憤怒的一拳砸在了光罩上,早知如此就該不顧一切的在千里湖外對燕追星進行追殺了,何必要鬧得這樣無法收場。   就在他無比懊惱之際,突然感覺自己那砸在光罩上的一拳讓整個光罩都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躍千愁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之前拼勁全力都沒有這麼大的威力,怎麼現在隨便一拳就有這麼大的威力了?什麼破豆腐渣工程難道這是魔界群魔要出來的徵兆?躍千愁握緊了手中的神劍,眼睛死死的盯著魔界出口。突然,他又情不自禁的「咦!」了一聲,魔界出口暫時倒是沒什麼動靜,反倒是那一直在劇烈震動的光罩,似乎正在萎縮。   看看地上的痕跡,他發現自己沒看錯,光罩不但在萎縮,而且萎縮的速度越來越快。巨大光罩的籠罩面積越縮越小,但是那亮光卻越來越刺眼,不消片刻便縮小成了一團強光,凝聚在了魔界出口處。緊接著強光快速旋轉,將洞口旋轉的黑光壓制了下去。   「轟!」洞府洞口爆發出巨響,萬丈光芒冒猛然爆發,刺得躍千愁睜不開眼睛。一陣山搖地動平復後,躍千愁睜開了眼睛,少了光幕發出的光明,眼前漆黑一片,憑著他超強的視力,只看到湖底的淤泥到處飄蕩,灰濛濛一片,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躍千愁驚疑不定的看看四周,把腦袋後面的連衣斗笠翻戴上,再次隱身,悄悄的向魔界出口飄去。他不敢太過接近,躲在石林的一塊石頭後面觀望,擔心有什麼魔界高手出來。待到湖底飄蕩的淤積物漸漸回落後,他方看清了洞口的情形,目瞪口呆的將頭上的斗笠又掀開現身了。   湖底的漂浮物漸漸平復,眼前的一切也漸漸清朗了。那洞府內旋轉的黑光卻消失了,原本被燕追星打開的封印,此時又被另一種圖紋的鑄鐵封印給封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幻覺吧躍千愁閃身到了洞府跟前,提把神劍疑神疑鬼的朝四周看了看,隨後又親手摸了摸那實打實的鑄鐵封印,發現魔界入口又再次被封印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躍千愁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不過心中卻升起了更大的疑團,捫心自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洞府外面到處轉了轉,看看那已經消失不見了的光罩,此地黑漆漆一片,撐了十多萬年的湖底明珠消失了,當即有了幾分明悟。   不用說了,魔界再次被封印的主謀肯定就是在封印外面布下光罩的人,就是那死了十多萬年還一直發揮著餘熱,影響三界至今的萬劍魔君。   不過讓躍千愁想不通的是,難道萬劍魔君在十多萬年前就知道有人會打開魔界封印,所以提前做了佈置?如果他真的如此神算的話,哪還能死在金太和白啟的手中?   而最讓躍千愁費解的是,為什麼燕追星和他的魔刃能輕鬆闖進陣內,自己卻費勁心思和力氣也難闖進去?莫非萬劍魔君早就知道人間有人會修煉成魔功,在此布下的大陣就是為了恭候練成魔功的人來打開魔界通道,等來人進入魔界後又將魔界再次封印,這樣魔界的人就無法再出來了?   想想好像一切都有可能,又疑點重重。不過有件事情隱約有些想通了,通過剛才和光罩接觸後,他隱約感覺這光罩大陣的佈置和天地間的紫火能量脫不了干係,否則神劍都難破開的東西,紫火卻又怎麼能融合破開?   還有在東極聖土布下的天地乾坤大陣,也同樣是利用天地間紫火的能量布下的,兩個陣法都是出自萬劍魔君之手無疑,很顯然萬劍魔君似乎對如何利用天地間的紫火能量有所心得。   天地乾坤大陣是如此,魔界入口處的大陣也是如此,會不會妖鬼誅仙陣和升仙台外面的化神煙大陣也是如此?如果所有和萬劍魔君有牽涉的事情都和紫火能量有關係,要釋放出那條鎖在地下的神龍會不會也和紫火能量有關係?假如這樣的假設成立,那麼這幾個地方的事情都和自己或多或少有聯繫,而自己恰恰又會利用紫火,豈不是所有事情的矛頭都指向了自己…… 第九百八十二章 麻將   轉念又覺得自己是瞎想了,人間幾個詭異之處都是萬劍魔君死前留下的傑作,所針對的皆是仙冥兩界的人,尤其是仙界,有那麼點死不甘心的味道。看了看手中的神劍,心中嘀咕不已,剩下的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到哪去了?都說萬劍魔君是死在這一界了,那麼剩下的神劍應該也在這一界才對,為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倘若能把剩下的神劍全部收集到手,駕馭萬把神劍禦敵,試問有幾人能擋?想必那滋味一定很爽啊躍千愁搖頭苦笑了笑,感覺自己有點想做萬劍魔君第二,有些異想天開了,遂收了神劍,回頭再看了眼被封印的魔界入口。   也不知道燕追星此去魔界到底是凶是吉,是否真的能如他所願再活著出來找自己報仇,統領魔界的魔君都無法從裡面打開魔界的封印,難道他燕追星就有那個本事?估計也沒那麼容易出來,否則萬劍魔君留下的再次封印就有些不值錢了。就算有那個本事,他燕追星真的會做出打開魔界封印讓魔界群雄肆虐人間的事來?   躍千愁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從燕追星之前的舉動可以看出,他也還是有一絲底線的,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願意輕易把魔界的人放出來,畢竟人間還有他的親人在。除非他有能力統率魔界群雄還差不多,否則打開魔界封印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燕兄,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最好還是死在裡面吧那樣大家都省得麻煩……」躍千愁看著魔界封印嘀咕兩聲,也懶得再想了,總之燕追星就算能出來也不是短期內的事情,他走了也算是好事,至少人間暫時沒有了後顧之憂。遂閃身向湖面快速掠去……   「她怎麼樣了?」   芙蓉的房間內,躍千愁看著窗外沉默良久才問出了這句話。所問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讓他非常糾結的百媚妖姬。他身後的芙蓉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微微搖頭道:「她看起來好像沒把當日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的笑容沒有以前好看了。」   「這又是何必呢!」躍千愁搖頭苦笑道,不知道說的是他自己還是百媚妖姬。   芙蓉轉過身來看著他,咬唇尋思了一會兒,似有一些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能把你和她的事情說給我聽一聽嗎?」   「那時候我剛踏入修真界……」也許是剛好回憶到了這個點上,芙蓉的一問,躍千愁便眼神迷茫的直接娓娓道來了和百媚妖姬從認識到現在的經過,語氣有那麼一些無奈。   聽完後,芙蓉默了默道:「看來葉姐姐是真的喜歡你。」   躍千愁微微搖頭道:「在人間來說,我也許算得上是一個比較成功的男人。往往這樣的男人對女人都有難以拒絕的吸引力,若是一個普普通通一文不值的男人,又會有幾個女人爭先恐後的去喜歡?尤其是像她這樣優秀的女人。我希望她能冷靜冷靜,不要被眼前的假象給迷惑了雙眼,仙界比我更強的男人比比皆是,也許當她在仙界見識到後,那麼一切都會過去的,不過是一時的衝動而已……」   「她為你放棄了掌門之尊呢!」芙蓉輕輕提醒了一句,又問出了一句頗含哲理的話:「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她沒信心?……你對她好像也不反感。」   這話似曾相識,貌似在前世聽過。躍千愁有些訝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都說沉默的人才是最善於觀察和思考的人,我有些小看你了。」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怎麼樣,我從來都不會小看你。」芙蓉低頭輕輕嘀咕了一句,遂又抬頭道:「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躍千愁稍微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我們一起去。」   他之所以叫上芙蓉一起去,其實是不想單獨面對百媚妖姬,然而等他敲開百媚妖姬的房間後,才發現根本沒必要,幾個女人都窩在百媚妖姬的房間裡嘰嘰喳喳,想盡辦法讓她開心。   見到躍千愁來了,幾個女人看看他又看看百媚妖姬。而兩人相視一眼後,百媚妖姬依然是那付笑吟吟的樣子,躍千愁卻顯得有些心虛的笑道:「都在這裡啊呵呵那你們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我們要出去玩!」紫衣已然蹦到了他的面前喊道。   躍千愁皺眉道:「現在絕情宮的人時時刻刻盯著,你們出去可能不太方便,等過一段時間吧!」   「天天窩在房間裡多難受啊太沒意思了。」紫衣嘟囔嘴道。   躍千愁看了幾女一眼,微微遲疑道:「要不我教你們玩個好玩的遊戲?」   幾個女人面面相覷,紫衣卻是眼睛一亮,連連歡呼道:「好啊好啊……」   「你們等我一會兒。」躍千愁扔下一句話便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又抱了只匣子進來,走到客廳的桌子前打開匣子,稀里嘩啦的倒出了一堆紫色的小長方塊來,幾個女人好奇的圍了過來,都透著一臉的疑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紫衣伸手抓起一把,膛目結舌道:「這……這是用紫竹林的竹子做的,你砍了我師傅的紫竹?」   躍千愁剛才的確是去了一趟南海紫竹林做了這玩意兒,不以為然道:「那麼多竹子養那又不能吃,砍上一棵又怎麼了……你囉嗦什麼,不想玩就退一邊去。」   「誰說我不玩了,只是師傅知道後肯定要罵人的。」紫衣撅了撅嘴,翻弄著手裡的東西,發現上面雕刻著各種各樣的花紋,忽然咦了聲道:「八萬,三萬,東……這一條一條的是什麼?」   「中,一萬,南……」幾個女人也各抓了幾顆在手中念叨,有許多圖案都叫不出來,皆疑惑的互相打量,貌似沒人能認出躍千愁搞的是什麼東西。   「哇竹子,是紫竹,我要吃嫩竹,哪裡有紫竹的嫩竹?」武立雪肩頭一直閉著眼睛養神的野雞聽到有竹子慢慢睜開了眼睛,可一看到是紫竹,頓時眼睛一亮,在武立雪的肩膀上蹦蹦跳跳道:「雪兒,我要吃紫竹的嫩竹,這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   紫衣當即朝野雞呲了呲牙,武立雪頗有些為難的看向了躍千愁,躍千愁卻是一臉狐疑的摸著下巴道:「野雞,你對這紫竹的事情知道多少?」   野雞的眼神露出人性化的思索狀,隨後搖頭道:「我隱約有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也許等我再歷劫一次後,就能想起來了。壞人,這竹子是你弄來的嗎?哪裡有啊帶我去嘛我想吃。」   壞人?躍千愁冷笑道:「想得起來再吃,想不起來就別吃了。」野雞當即扇翅飛到他面前,哀求道:「不嘛不嘛我要吃。」   「滾一邊去!」躍千愁一揮手將它撥到了一邊,不理會它的示威和叫喚,隨後朝幾個女人招手道:「這東西叫麻將,我現在教你們怎麼玩……一到九萬你們都認識,東南西北你們也認識,這個…是一條、二條到九條,這個…是一筒到九筒……紅中、發財、白板,簡稱中發白……」   教她們把麻將全部認全以後,百媚妖姬、顏雨、芙蓉和武立雪四人坐成了一桌,在躍千愁的指點下,四人稀里嘩啦的搓著麻將在各自的面前壘成了四橫條。百媚妖姬扔出兩粒紫竹做的骰子後,躍千愁便開始樂此不疲的在四人身後轉圈,教她們打麻將的玩法和規則……   憑眾人的悟性,加上躍千愁這個名師的指點,兩個時辰後,幾個女人就已經吃、碰、槓、糊牌,打得倍溜了。麻將稀里嘩啦的搓著,長城修起又推倒……   躍千愁背個手轉圈看了幾遍後,確認都會了,遂朝幾人打招呼道:「我還有點事要去忙,你們慢慢玩,想更刺激的話,可以帶點賭注……」   幾女正玩得全神貫注,哪有心思理他,紛紛「嗯!」了聲,更有人揮了揮手,示意你忙你的去吧躍千愁的神情頓時抽了抽,也不知道教會了她們打麻將是好事還是壞事。   搖了搖頭正要離去,結果被排除在四人桌外的紫衣拉住了他,哀怨道:「躍千愁,你教我們一種五個人的玩法吧我一個人在一邊看多沒意思啊!」   你家的麻將才五個人玩躍千愁看著她一陣無語,揮了揮手道:「只能四個人玩。」扔下一臉哀怨的紫衣便出去了。顏雨本想起身送送他,誰知武立雪兩手一捂牌,撅嘴道:「顏姐姐,不准偷看牌。」估計是抓了手很好的牌。顏雨怔了怔,只好坐了回去接著摸牌。其她人全神貫注,根本就沒人理會躍千愁的離開。   「碰開槓,雪兒姐姐開槓。」屋裡陡然傳來一聲野雞的尖叫聲,驚得外面的躍千愁腳步一頓,反應過來後,頓時一陣巨汗,摸了摸腦門暗自唏噓,居然教會了鳳凰打麻將,自己這叫幹了什麼事…… 第九百八十三章 凶殘小彩蛛   神墟境,一座山谷下的巨大空間內,一千多號人集結在一起,張鵬引領著躍千愁在眾人之間穿梭,邊走便介紹道:「神廟彩蛛總共孵化了一千三十一隻出來,這些小東西果然天生就很凶殘,但是不出意料,對孵化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果然猶如親生父母。」   躍千愁微微點頭,不時停下來看看隊員肩頭攀爬的拳頭般大、五彩斑斕毛茸茸的大蜘蛛,自己稍微靠近點,小傢伙們便立刻呲呲叫的揮舞起了兩隻鋒利的前肢,做出了欲要進攻的態勢。進攻慾望很強,凶殘的本性畢露無疑。   躍千愁所面對的那名隊員當即「噓!」了一聲,他肩頭舉起前肢的大蜘蛛心有不甘的乖乖放下了爪子。這讓躍千愁很滿意,若是不能控制的話,那養出來就沒意義了。   張鵬自己的肩頭也攀爬了一隻,他朝肩膀上一伸手勾了勾手指,大蜘蛛便乖乖的爬到了他的手掌上一動不動。躍千愁偏頭看了一眼,笑瞇瞇道:「小傢伙們還挺可愛的,試試看吧!」   神廟彩蛛孵化出來後,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來看了,頭次還是剛剛出世,和馴養它們的隊員還在感情磨合中。這次聽說已經能聽從簡單的指令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要來開開眼界了。   張鵬走出隊伍,拍了拍巴掌,對面的幾間地下室內立刻出來了十名隊員,各自拖了只鐵籠子出來,裡面分別關著巨蟒、巨蠍、巨蟾蜍等十種凶獸的幼獸。雖然還小,但是比起小小神廟彩蛛們的體型可是龐大的多。   英雄大軍已經嘗試著開始在神墟境內獵殺一些凶獸,抓些小東西來自然不成問題。別看他們還小,卻一個個在籠子裡面暴躁不安的翻滾亂撞,「呲呲……呱呱!」的亂叫,把鐵籠子撞得光光響個不停,凶獸本性可見一般。   把這些東西拖出來自然是要讓小彩蛛們試試身手如何,之所以不用大傢伙來試它們,主要是它們畢竟還小,怕一不小心給弄死了。張鵬朝拉著鐵籠子的十名隊員打出了手勢,十名隊員當即打開了鐵籠子閃到一邊。   幾乎就在十隻凶獸鑽出鐵籠子的同時,千來名隊員紛紛對肩頭攀爬的神廟彩蛛做出了引導指令,神廟彩蛛們當即迅速從各自主人的身上爬了下來。剎那,眾人的腳下飛快跑出這群傢伙,小眼睛興奮得直冒紅光,邁著八隻長腿,嗤嗤叫的朝那十隻凶獸衝了過去。   地面如篩豆子一般,「篤篤篤!」的微微抖動,一大群五彩斑斕毛絨絨的長腿傢伙不要命的急速衝去。這場面看得躍千愁都有些頭皮發麻,試想要是被這群小傢伙給爬到身上來,那該是個什麼滋味。   那十隻凶獸的幼獸當即感覺到了危險,吞舌吐信的,舉起鉗子的,亮出爪子的,露出獠牙的……紛紛嘶聲威嚇這些衝來的小傢伙們。   小傢伙們看來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也不蠻沖直撞,反而很有默契的散開了。分成十群,紛紛將那十隻凶獸幼獸給包圍了起來,並不急著進攻,反而從四面八方不斷快速進進退退的引誘,鬧得那十隻凶獸不斷的轉圈警惕,有些首尾不能相顧的味道。   那只盤曲在一起的蟒蛇似乎被小彩蛛們給逗怒了,猛的彈首進攻,直接咬住了一隻過來調戲自己的小彩蛛。就在它發動攻擊的同時,後面的一群小彩蛛立刻紛紛彈起蜂擁而去,將八隻鋒利的爪子深深扎進了蟒蛇的身體內。   盤曲的蟒蛇立刻發出一聲慘叫,迅速翻滾起來。奈何這些小傢伙們天生精鋼鐵骨,不怕摔打,爪子扎進了它的身體後,便死死的不放,反而張開獠牙便一通狂啃。更可怕的是,那只被蟒蛇咬在嘴裡的小彩蛛居然不趁蟒蛇張嘴嘶喊的機會逃出來,反而拼了命的往它嘴裡鑽進去,鋒利的爪子不斷從蟒蛇的下顎插出……   這邊蟒蛇一滾動,立刻驚擾了其它被合圍的凶獸,見到小傢伙們如此凶殘,紛紛逃竄。尤其是那只巨蠍,甲殼也不是一般的堅硬,直接用兩雙大螯鉗瘋狂開路,立馬撞翻了不少的小傢伙。然而小傢伙們自有手段,立刻噴出無數的蛛絲,如一張大網一般,將逃跑的巨蠍給罩住,一群拚命的拉住,另有一群立刻趁著巨蠍手腳被束縛的機會,紛紛跳了上去,利用鋒利的爪子猛扎一通……   不一會兒的功夫,戰鬥便結束了,十隻凶獸的屍體上爬滿了小彩蛛,嘴上鋒利的顎牙在不斷的咬食,整個地下空間都是他們「沙沙!」咬食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看著這一幕,躍千愁不禁嘖嘖兩聲,怪不得猿王說神廟彩蛛幾乎沒有天敵,一但氾濫開來會是其它凶獸的災難,想不到這群小傢伙這麼小就如此厲害了。   張鵬指著攝食的小彩蛛們講解道:「我們現在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在引導訓練它們,灌輸他們配合作戰的意識,想必在將來能發揮巨大的作用。過段時間,等它們再稍大一點,獵殺凶獸的時候,準備帶它們一起行動,也許會有死傷,但是圈養調教的效果想必沒有實戰的可塑效果好。」   不愧是帶兵打仗出身的躍千愁欣賞的看了他一眼道:「養它們不是為了將來吐絲結網抓蚊子的,而是要派上大用場的,允許死傷。」   「明白了,不過有個問題。」張鵬伸手比劃道:「師傅說這些神廟彩蛛能長這麼大,可真要從這麼小長到這麼大,不知道要多少年的時間?」   躍千愁當即摸出一隻提前準備好的儲物鐲來,遞給他道:「這個問題我早就考慮到了,裡面是仙界馴養凶獸通用的『萬獸丹』,能加速它們的成長。不過要控制用量,每月每隻彩蛛只能食用一顆,量大了搞不好會讓它們暴斃而亡。」   兩人一番交談的功夫,那群小傢伙們已經將那十隻凶獸的屍體啃成了纍纍白骨,骨頭上連點肉星子都沒有留下,而骨頭上也被它們的爪子扎滿了一個個的窟窿眼。張鵬一聲令下,小傢伙們各自的主人皆發出了指令,頓時一個個「篤篤篤!」的往回跑,帶著滿身的血污紛紛爬上了主人的肩頭,張牙舞爪,樣貌猙獰的很…… 第九百八十四章 仙帝法旨   看完小彩蛛們的捕殺演練後,躍千愁便示意張鵬將眾人解散了,隨後張鵬領著躍千愁參觀起這新建的龐大地下工事來。整個地下工事四通八達,猶如一座宏偉的地下迷宮,近萬號人的容身之地想不大都不行,若不是有張鵬的帶領,躍千愁懷疑自己會走迷了路。   張鵬一路介紹著地下工事為什麼要這樣建造的原因,其間融合了許多的戰爭理念。首先便是為了攻防兼備,既能隨時出擊,又能有效防守,其次考慮的才是居住的舒適性。   想一下把整個龐大的地下工事給看完,不是一點時間能辦到的,走馬觀花看了還不到一半,躍千愁便停了下來笑道:「算啦就看到這吧想必你在這上面花了不少的心思。」   「有師傅傳授的土訣,建造這地下工事不是什麼難事。」張鵬恭敬道:「師傅不提點意見嗎?弟子眼光有限,怕會有什麼紕漏。」   「你辦事我放心,這裡就交給你了。」躍千愁隨意了揮了揮手,隨即又皺眉道:「大焰山南明老祖那裡,你要和他多保持聯繫,有什麼麻煩就找我。」   「弟子明白了。」張鵬抱拳道。躍千愁點了點頭,消失在他眼前……   回到天下商業協會後,剛從二十二樓的某間屋子裡走出來,便見到韋春秋、雲鵬和大明輪站在樓梯口說著什麼。躍千愁微微一怔,大明輪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物,來此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當即邊走邊搖搖抱拳笑道:「稀客稀客,見過大明輪執掌。」   大明輪剛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聽到樓道的另一頭陡然傳來「啪!」的一聲,似乎是什麼硬物拍在了桌子上,接著一聲嬌喝道:「碰!」   媽的!誰的牌品這麼差,碰個牌至於叫這麼大聲嗎?躍千愁神情一僵,方想起邊上還有人在,看了三人一眼,發現三人似乎習以為常了,一點都不奇怪,很顯然他們在這裡已經站了一會兒,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動靜。   「呵呵幾個不懂事的女人,見笑了,見笑……」躍千愁話還沒說完,那邊立馬又傳來紫衣激動不已的尖叫聲道:「糊了,糊了,雪兒妹妹你點炮了。哈哈你的籌碼已經沒有了,該換顏雨姐姐上桌了。」躍千愁一愣,紫衣也上桌了?   「鳳凰妹妹,都怪你,要不是你叫我碰,我哪能點紫衣的炮。」是武立雪的聲音。   「雪兒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野雞委屈的聲音。   「快讓位,快讓位,該顏雨姐姐上了。」又是紫衣樂呵呵的聲音,緊接著「稀里嘩啦!」雜亂的搓麻將聲音響起,然後又是「啪啪嗒嗒!」的砌牌聲。   四個大男人在這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眼,大明輪皺眉道:「糊了?什麼東西燒糊了?」   韋春秋搖頭道:「應該不是燒糊了什麼東西,我聽她們都糊了一兩天了,哪有那麼多東西給她們燒,那還不把整個天下商業協會都燒沒了……躍千愁,她們到底在幹什麼?」   把天下商業協會都燒沒了?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抽了抽,尷尬道:「她們在打麻將,呃……是一種尋開心的遊戲。」   這麼一說,三人方明白了過來,韋春秋眼睛發亮道:「什麼遊戲居然能玩一兩天不罷手?走,我們也去看看。」大明輪和雲鵬看了眼,兩人也有些好奇,抱著長長見識的心態,跟了過去。躍千愁在原地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方跟在了三人身後。   幾人推門而入時,只見四個女人圍了一桌,面前各自擺著由紫色小方塊組成的長條,輪流從桌面上砌好的長條中抓入小方塊補充到自己面前,又提溜出一小塊扔到桌子中央的小方塊堆裡。還有個肩膀上站了只野雞的女人正背個手聚精會神的觀看,幾人進來這幾個女人居然連頭都懶得抬一下看是誰進來了。   這樣一來,韋春秋三人越發感到好奇了,紛紛踱步過去觀看。躍千愁一陣無語,心想,這幾個女人難道沒玩過遊戲嗎?打個麻將用得著這樣聚集會神嗎?當即過去咳嗽一聲道:「先停一下,先停一下,先見過幾位前輩。」   幾女抬頭一看,連忙站了起來行禮,不過卻都不忘先把自己跟前的麻將牌給扣上,這舉動看得躍千愁眼皮直跳,再次咳嗽一聲,向她們介紹大明輪和雲鵬,至於韋春秋她們都認識了。   「不用多禮,你們繼續玩,繼續玩,我在邊上看看就行……」韋春秋做主的朝幾人按了按手,隨後走到桌子跟前抓起了一塊紫色小方塊,想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誰知武立雪肩膀上的野雞陡然喝道:「青蝙蝠,給我放下,不准偷看牌。」   「呃……」韋春秋一愣,野雞的話似乎對他還有些作用,當即訕訕的把牌扣了回去。   大明輪有些好奇的看了野雞一眼,發現它連仙級修為都不到卻能口吐人言,當即把它歸入了普通的妖修,因為他也沒有見過鳳凰。   見幾個女人不自在,大明輪也沒了再看下去的興趣,當即對躍千愁道:「出來一下,有事找你。」隨後四個男人又走了出來。躍千愁邊走邊問道:「不知大明輪執掌找晚輩有什麼事?」   大明輪霍然停下,盯著躍千愁打量了一會兒,沉聲道:「我奉仙帝法旨來找你。」   「啊……」躍千愁一聲驚呼,心中各種念頭紛沓而至,飛快的在腦中轉了遍。看了雲鵬和韋春秋一眼後,見兩人神情也有些怪異,顯然是已經知道了仙帝為什麼找自己。當即有些狐疑道:「仙帝找我?不太可能吧執掌不會是開玩笑吧?」   「不是玩笑。」大明輪眉頭皺了皺道:「中規中矩的話我就不講了,明說吧仙帝傳法旨,命你在仙帝和姬舞仙後的大婚典禮上作曲獻禮,不得有誤。就這事!」   躍千愁嘴巴張得老大,好一會兒才木訥道:「憑什麼啊!」   「這麼跟你說吧!」大明輪頓了頓,解釋道:「你天下商業協會的那個姓露的姑娘被姬舞仙後要走後,姬舞仙後很喜歡她彈唱的琴曲,後來又從她嘴裡獲知她所彈唱的琴曲都是你作的,遂請求仙帝讓你作一首流芳百世的曲子,在大婚慶典的那天增光添彩。大婚慶典不是兒戲,事關仙帝的顏面,為此仙帝還親自聽那姓露的姑娘彈唱了幾首,結果非常滿意,贊為天籟,並誇姬舞仙後有眼光。仙帝從那姓露的姑娘嘴裡確認曲子都是你作的後,立馬把我召了過去……事情便是這樣。」   「嘖嘖!」韋春秋一陣驚歎,帶著戲謔的語氣笑道:「躍千愁,認識你這麼長時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玩這麼文縐縐的東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開口閉口髒話連篇的傢伙,居然能彈琴作曲,還能得到仙界至尊的誇讚,不得了啊你是不是要露一手讓我們也見識見識。」雲鵬也是目光詫異的微微點頭。   躍千愁當場翻個白眼無視他,在那咬牙切齒道:「露妍清,你這個三八又在干蠢事害老子!」其實他這次還真是冤枉了露妍清,事實上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鱷仙君,姬舞乃是從鱷仙君嘴裡知道的,然後假露妍清的口而已。   「躍千愁,這事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仙帝既然開了口,整個仙界就沒人敢違逆他的意願,你不作也得作,否則後果……你自己掂量去。」大明輪冷哼道:「若是作好了,到時候你獲得的好處也是別人無法企及的。」   「好處誰不想要啊!」躍千愁哭笑不得道:「可我無福消受啊要我作出流芳百世的曲子,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哪來那麼大的本事啊!」   看他不像是說假話,三人互相看了眼,大明輪皺眉道:「莫非那姓露的姑娘說的是謊話,那些曲子根本就不是你作的?這事可千萬不能開玩笑,現在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一但出了事,連他們兩個也要受株連。」手指向了韋春秋和雲鵬。   「我……」躍千愁怔了怔,無力道:「是我作的,可我沒叫她四處宣揚啊!」他是有苦說不出,要是應付一般人,隨便從前世剽竊兩首來就是了,可仙帝要他作一首流芳百世的曲子,前世有流芳百世的曲子嗎?   聽他這樣說,大明輪微微鬆了口氣,道:「既然是你作的,那你就盡力而為吧又不是逼你馬上作出來,離大婚慶典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接著又飽含深意的笑道:「這事對你可是有莫大好處的,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什麼好處?」躍千愁愣了愣。大明輪淡然道:「仙界有幾人能拿到仙帝的法旨辦差?有這道法旨在身,誰敢動你?而且整個仙宮都要大力配合你,難道這個好處還不大嗎?」   躍千愁的眼睛頓時亮了,真的亮了,臉上的神情一點都不為難了,目光熠熠生輝的舔了舔嘴唇道:「也就是說,在這期間我可以在仙界為所欲為?」   大明輪皺眉道:「為所欲為就有點過了,不過只要不是太過份的事情……」話還沒說完,躍千愁已經擼起兩隻袖子叫囂打斷道:「絕情宮!媽的!幫我先把絕情宮給剷平了……」 第九百八十五章 意欲何為   什麼叫做翻身的農奴把歌唱?躍千愁現在就深有體會,他理解為一首歌就可以改變命運。這是一種被壓迫已久的宣洩。他來仙界這麼長時間了,幾乎就沒有到外面去逛過,因為得罪了絕情宮,一直被圈在迷幻仙城裡面。   今天,現在,如今,他忽然覺得天高地闊了,哪裡都可以去了,又可以大展拳腳了。藉著仙宮的勢力把絕情宮給除掉,那該是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雲鵬和韋春秋相視一眼,韋春秋嘿嘿笑道:「這個主意不錯,讓仙宮先把絕情宮給剷平了,呵呵!」   臉色本就不怎麼好看的大明輪,見韋春秋也跟著湊熱鬧後,臉色更加不好看了,瞪了他一眼,隨後沉聲道:「躍千愁,你在做什麼美夢?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嗎?只要不是太過份的事情仙宮才會幫你。」   「過份嗎?」躍千愁反過來問韋春秋道。韋春秋當即笑呵呵的配合道:「這個……還真不過份。仙界這麼多門派,少一個絕情宮也算不了什麼,何況對仙宮來說,剷除一個絕情宮不是什麼難事。」   「對!」躍千愁立馬接過話來,眼睛放光的連連點頭道:「就是這麼個理,不算過份,堅決剷除絕情宮!」他就差給韋春秋鼓掌了。   大明輪目光上下看著躍千愁,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感情以前是沒機會,現在撈上機會了,立馬漫天要價,胃口大的很,直接就要將仙界第一大派給剷平了。冷哼上兩聲,冷笑道:「絕情宮為什麼在仙界如此囂張?因為憑他的實力,他不敢在仙界老老實實跟誰都和和氣氣的混成一團,如果那樣的話,仙帝早就將他們給滅了。絕情宮掌門忘情心裡清楚,仙帝要他們做馬前卒,平衡仙界的勢力……仙帝掌控仙界不能一味的靠手下的勢力來打殺,靠殺戮只能壓制一時不可能壓制一世……懂我的意思沒有?」   躍千愁目光一陣閃爍道:「你的意思是說,許多師出無名的事情仙宮不好出面,怕會引起大家的牴觸,所以讓絕情宮來做冤大頭?」   「明白就好,不過知道的還是太膚淺了。」大明輪冷眼瞅著他緩緩說道:「你以為仙帝能穩穩掌控仙界這麼多年是怎麼來的?這裡面有著帝王的權衡之術,並非是修為高和一味的殺戮就能做到的。仙宮再強大,也不可能永遠和整個仙界的人為敵,那樣的話除非仙帝把所有人都殺光還差不多。事實上絕情宮早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豎起的強敵如林,它只有乖乖的聽仙宮的話,不聽話仙宮立馬可以將他剷平,而仙界各派反而會拍手稱快,沒人會說仙宮以勢欺人。倒下一個絕情宮,仙宮又會重新扶持起第二個絕情宮,幫仙宮去幹那得罪人的事情。」   「我懂了。」躍千愁有些高興不起來了,點頭沉吟道:「果然是好手段,這樣一來,仙宮永遠只需利用鐵血手段針對一小部分人,這樣既不會讓太多人反感,也不會站在整個仙界的對立面,而且還可以一直保持對仙界的震懾。」   「所以說,你想讓仙宮幫你剷平絕情宮是不切合實際的事情。當然了……」大明輪冷笑道:「如果你躍千愁能有那個能力將絕情宮在仙界的地位取而代之,我想仙帝也有可能答應幫你剷平絕情宮,然後扶你做第二個絕情宮。可憑你天下商業協會如今的實力,這個要求提出來,仙帝只怕連考慮都不會考慮,畢竟你躍千愁的一首曲子的魅力還不足以亂他的江山。」   「媽的!我要有將絕情宮卻而代之的實力還求他仙帝幹什麼,早就自己幹了。」躍千愁自嘲道。韋春秋當即在邊上嘿嘿一笑,雲鵬卻是一聲冷哼:「果然人心才是最險惡的。」   「其實現在鏟不剷平絕情宮對你來說也沒什麼關係,你領了仙帝的法旨辦差,至少絕情宮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就算整個仙界也沒幾人敢把你給怎麼樣。」大明輪有些戲謔的說道。   躍千愁也放開了,大明輪能和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了,當即攤開雙手問道:「那仙帝大婚之後呢?還能保我平安嗎?」   「你還真想得遠。」大明輪忍俊不禁道:「如果你的差事辦得仙帝高興了,不管是誰想對你下手都要考慮下仙帝的情緒,多保你一兩年的平安應該不成問題。或者說,只要你膽子夠大,仙帝給賞賜的時候,你可以開口談條件嘛讓他開金口作保,保你一輩子的平安,那樣以後都沒人敢動你了。」   「和仙帝談條件?」躍千愁一臉的狐疑,表示懷疑的問道:「有用嗎?以前有過談成的先例嗎?」   大明輪頓了頓道:「大多都死無全屍了,你也許是例外中的一個。」   此話一出,韋春秋立馬呵呵笑了起來,雲鵬亦是莞爾。唯獨躍千愁的臉卻是綠了,沉聲道:「你這和讓我送死有什麼區別……既然不能幫我剷平絕情宮,那我要別的東西,先給我一塊冥界通行令牌,其它的想到了再說。」   幾人同時一愣,大明輪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要冥界通行令牌幹什麼?就憑你天下商業協會的底子,難道也想去冥界發財?如果真是為了錢的話,現在不正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嗎?仙宮別的不敢保證,財力在仙界無人能比擬。」   「你這倒是提醒我了,錢我也要。」躍千愁幡然醒悟的點點頭,有那麼點寧可吃錯,不可放過的味道。隨即轉到正題,解釋道:「至於要冥界令牌,自然是為了去冥界采風。采風你們懂不懂?問也是白問。仙帝不是要我做一首流芳百世的曲子嗎?所以我要四處遊歷,增加眼界和閱歷,只有累積夠了足夠的素材,才能做出真正好的曲子來。冥界自然是采風當中一個不可或缺的地方,所以我要一面冥界通行令牌?」   「采風?」大明輪怔了怔道:「是厚積薄發的意思嗎?」   「對對對,就是厚積薄發。」躍千愁連連撫掌拍馬屁道:「不愧是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用四個字就說出了我想說的意思。」   大明輪無視他的馬屁,微微沉吟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問題應該不大。」   「錢別忘了還有錢。采風處要花錢啊沒錢寸步難行啊越多越好啊!」躍千愁連忙喊道,奈何大明輪已經走了,不知道聽沒聽到。   「你小子現在可以在仙界橫著走了,領著金太的法旨辦差啊呵呵!」韋春秋捻著老鼠鬍鬚直樂。雲鵬則感覺無聊,一個閃身也離開了。   躍千愁似乎想起了什麼,沒把韋春秋打趣的話聽進去,在樓道中轉了幾圈,忽然皺眉道:「韋蝠王,大明輪既然是從金太那直接領了法旨來的,你說這個消息有沒有在仙界傳開?」   韋春秋怔了怔道:「估計還沒傳開,不過你是希望傳開了,還是希望沒有傳開?」   「我自然是希望已經傳開了。不行,我得讓人幫我把消息傳播出去。」躍千愁一陣琢磨便興沖沖的走了。   樓道裡就剩下了韋春秋一個人,正要回自己該去的地方,忽然那邊又傳來「啪!」的一聲硬物拍在桌上的聲音,紫衣異常猖狂的笑聲傳來:「自摸!」   「自摸?」韋春秋嘴角抽了抽,唏噓搖頭道:「現在的姑娘講話實在是嚇人。」他話雖這樣說,但實際上卻忍不住好奇心,鬼使神差的慢慢朝那稀里嘩啦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   天下商業協會一樓大廳,羽南天莫名其妙的被躍千愁派人給找來了……   「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有關於我的消息?」   「基本上沒有,只有絕情宮蒼雲信放出了一些針對你的狠話,說遲早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媽的!老王八蛋等著瞧。不說他了,那個……那有沒有仙帝金太親自下法旨,讓我為仙帝和姬舞仙後大婚作曲獻禮的消息?」   「仙帝親自下法旨讓你……呃這怎麼可能,掌刑使是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   「屁這不是小道消息,是可靠消息。事情是這樣的……你就給我這樣辦……」   兩人躲在大廳的角落處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惹得其他人不時的看來,不知道兩人密謀什麼東西。只見羽南天最後又樂呵呵的出了天下商業協會,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其實躍千愁交待給他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他把金太下法旨讓他作曲的消息傳出去,要廣為傳播的那種。   至於目的也很簡單,他自我認為在仙界被壓制了太長的時間,是該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也未免太可惜了。然而他又怕別人還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到時候把自己給誤傷了就不好了,所以要讓羽南天出去廣為傳播。   今天他耐心特別好,難得的在一樓背個手晃了小半天。等到羽南天回來後,他連忙迎了上去問道:「消息都傳播出去了嗎?」   「消息傳播得很快,已經開始反饋到我的耳朵裡來了。」羽南天笑道。   「不錯不錯你忙你的,我出去走走。」躍千愁背個手吹著口哨晃出了天下商業協會,看這德性,不知道想幹什麼…… 第九百八十六章 綠清   山泉彙集的瀑布飛流直下,水流的衝擊下「天下商業協會!」四個字依然是氣勢磅礡,彰顯著天下商業協會的勃勃生氣。這四個字的創作人正背個手站在山巖邊、瀑布上,享受著明媚的陽光,盡情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好詩好詩!」詩性大發的躍千愁忍不住自誇兩句,瞥了眼上空盯著自己的四人,看服飾依然是絕情宮的弟子。他心中不由嘀咕兩句,憑絕情宮的勢力不可能還沒有獲得消息,這蒼雲信估摸著還在驗證消息的可信度,否則知道自己給仙帝辦差,怎麼還敢派人盯著……   「去你媽的誰怕誰,老子現在是欽差……」一道流光從瀑布上彈射而起,直接飛向了迷幻仙城的中央廣場。   雲海如濤浩浩蕩蕩,萬山林立其間,各色流光起起落落,盡顯這仙界第一繁華之地的不凡。廣場上熱熱鬧鬧,和人間的集市一般無二,人間賣的是凡人日常的生活用品,而仙界賣的是仙人日常生活用品,區別僅此而已,不過是所處的層次不同罷了,人心逐利的奢欲,不管是仙凡皆殊途同歸……   廣場上攤販無數,販賣著各種能出售的東西,不過在這裡擺攤販賣的東西,通常檔次都高不到哪裡去。真正價值不菲的東西都在那萬山林立的山頭宏偉建築中,但是廣場上的熱鬧程度遠勝那萬山林立的山頭,可見不管是仙界還是凡間,窮人永遠都是大多數。   那些穿著名門大派服飾的弟子們穿梭在人流中,偶在一個攤位上頓足,不管修為高低,皆露出一付居高臨下的氣勢向攤主詢問價錢。而那些攤主們,則在那點頭哈腰的奉承著,實在是不敢得罪他們。儘管這樣小心著,可大多時候換來的都是顧客極盡貶低的不屑語氣,就算對方賞臉買下一兩樣,也別想這些貴客們出手有多大方,不打壓價錢都是好的。   躍千愁徘徊在這茫茫人海中,笑瞇瞇的冷眼看這世間冷暖,偶爾也會抬頭看看空中四位保護自己的絕情宮弟子。他雖然在迷幻仙城呆了這麼長時間,但卻是鮮少來這個地方,只有天下商業協會創立之前來過一兩次,現在心情放鬆了,終於有了閒情雅致出來逛逛。   在這種地方擺攤的人,算是仙界最底層的人物,見過他躍千愁的人不多。就算是見過一兩面的,在他躍千愁穿著打扮都異常低調的情況下,誰見過堂堂一掌門腰上還是別著儲物袋的,加上他長相平凡,扔在人堆裡無任何特色,不是熟人,不面對面的仔細看著他,估計沒幾人能認出他是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大多人的視線都是在他臉上一晃而過,不做停留。   這樣一來,反而讓他遊逛的心態越發輕鬆起來,事實上他也挺喜歡這樣漫無目的的遊逛,沒有登堂入室的拘謹,沒有勾心鬥角的心勞,看眾生百態,眾生看自己也不過是一普普通通的閒人。   一路行來,能聽到許多人在議論自己,說的都是仙帝親自下法旨給自己辦差的事情。躍千愁聽之任之,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逛著,走著走著忽然被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所吸引,深吸一口頓覺精神一振,環顧四周又不知道是從哪飄來的香氣。   這種清香很是吸引自己,琢磨著應該是誰販賣帶香味的東西,買點回去放在房間裡也是不錯的,遂拱手朝一名迎面而來的男人問道:「敢問這位朋友,哪個地方有賣這種奇異香味的東西?」環指了下四周,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男人怔了怔,遂又深吸了幾口氣,並未聞到任何香味,倒是聞到各種擦肩而過的形形色色的人的體味,眉頭一皺道:「哪來的什麼香味?」袖子一甩,把他當神經病走了。   躍千愁一怔,這麼特殊的清香居然聞不到,估計是鼻子有問題。隨後又問了幾個路人,然而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異,大家都沒有聞到什麼香味。躍千愁不由愣在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捫心自問,難道是自己的鼻子有問題?可想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是自己的鼻子有問題,應該什麼都聞不到才對,如此說來是自己的鼻子嗅覺異常敏感……   自己找去躍千愁深吸兩口氣,像獵狗一樣,一路探著鼻子嗅,順著裊裊飄來的香氣在人群中拐來拐去。廣場的面積不小,他這一找可就花了不少的時間。空中的四名絕情宮弟子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的瞎逛什麼?   廣場的邊緣地帶,來來往往的人潮漸稀,躍千愁從人堆裡晃了出來,鼻翼扇動朝著前面嗅了一下,愣住了。只見前面的山壁下,長了一棵歪脖子老樹,老根深深的紮在山壁的石縫中,繁茂的枝葉翠綠如巨大的遮陽傘一般斜斜伸出。樹枝上垂掛著一面白帆,被風吹得晃來晃去,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   在樹蔭下面,有兩張桌凳,一個微微駝背的白髮老人和一個看似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在給客人端上一碗碗的東西。客人不多,兩張桌子一張空著,一張只有一個客人。   躍千愁鼻翼扇動,又嗅了下,確認香味正是從那攤位上傳來的,頓時一陣無語,自己還以為是賣什麼的,原來是賣吃食的。搖了搖頭,慢慢走了過去,走到樹下方看見那面懸掛的白帆上面寫著:綠清,每碗一塊神品靈石。   綠清是什麼東西,一碗居然要賣一塊神品靈石?躍千愁回頭看了下廣場上,在這廣場上擺攤的,能把一樣東西賣到一塊神品靈石的恐怕不多,何況還是一碗吃食,怪不得生意不怎麼樣。   「貴客可要吃上一碗綠清?」穿著一身麻衣的老人走了過來熱情招呼道。老人臉上的皮肉下垂,眼神渾濁,加上一頭白髮和微微駝背,一看就知道年紀不小了。   躍千愁撓頭苦笑道:「老人家,不是我說你,你這裡的東西賣得可真貴。算啦我是聞香而來,也算是有緣,就當是照顧你生意,我也嘗個鮮,給我來一碗吧!」   「呵呵貴客那邊坐,請稍等。」駝背老人趕緊到自己的挑櫃那邊忙碌去了。躍千愁坐在了另一張沒人的座位上,看著對面熙熙攘攘的人潮,這裡樹下陰涼,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不一會兒,那名豆蔻年華的綠衣小姑娘便端上了一隻黃琉色的木碗,聲音清脆道:「貴客請慢用。」   碗中放著同樣顏色的木瓢羹,碗裡裝著綠油油如果凍的東西,看著很是賞心悅目。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撲鼻而來,躍千愁眼睛一亮正是剛才聞到的香味,希望味道能值當一塊神品靈石,當即拿起瓢羹刮起一勺綠油油的果凍,送到嘴邊時卻忍不住「咦!」了一聲,又用鼻子嗅了兩下,發現那清香根本就不是來自這碗綠清,好像是……   他偏過頭來朝那剛轉身離開的綠衣姑娘嗅了兩下,忍不住放下碗來,起身跟在那姑娘屁股後嗅了嗅。嗅聲如豬打呼嚕,那綠衣姑娘豈能不發現,驚得猛然轉過身來,見到他那豬哥形象,慌忙後退道:「你想幹什麼?爺爺!」   完全是把他當色狼樣來防備,躍千愁愣了愣,見這小姑娘面容姣姣清秀,皮膚白皙,一看就是美人胚子,長大了一定美的冒泡。當即有些尷尬的擺手道:「別誤會,別誤會。」他再怎麼色狼,也還沒淪落到對小姑娘下手的地步。   那微微有些駝背的老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活,攔在了綠衣小姑娘的身前,沉聲道:「貴客為何如此?」   邊上那桌的客人頓時嘿嘿竊笑了起來,朝躍千愁一頓擠眉弄眼,頗有點同道中人的味道。躍千愁懶得理他,朝倆爺孫拱了拱手道:「實在慚愧,請不要誤會。我剛才正是因為聞到了一股清香,才尋著香味來了這裡,本以為是那碗中綠清的香味,結果剛才端起碗來才發現,香味來自這位小姑娘的身上,忍不住跟著嗅了兩下,唐突了,不要誤會。」說完老老實實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駝背老人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精光,稍現即逝,飽含深意的上下打量一眼躍千愁後,轉身對綠衣姑娘呵呵笑道:「綠兒,不要緊張,是場誤會。」   邊上那桌的客人忽然端了碗坐在躍千愁的邊上,笑嘻嘻傳音道:「兄弟果然是好眼光,聞香尋美的借口也不錯,但是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這個小美人是我先看中的。本人萬古通弟子,不好意思了。」   躍千愁瞅了眼他身上的服飾,沒有說什麼,舀起一勺綠清到嘴裡,結果入口既化,一片清涼,變成津液流入腹中,整個人跟著精神一振。同時,滿嘴的純天然的甘甜味,回味無窮,味道的確不錯。遂連連挑了好幾勺到嘴裡慢慢品嚐回味……   邊上那人見躍千愁不理他,本想發作一番,結果發現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又忍了下來,拍了拍桌子道:「結賬!」   那綠衣姑娘立馬跑了過來,有些興奮的握著雙手,聲音甜美道:「一塊神品靈石。」有那麼點從未見過錢的味道。 第九百八十七章 仙帝的面子   躍千愁想想也是,這綠清的味道雖然還算不錯,但一個簡易小攤上的吃食居然要賣一塊神品靈石,的確有些太貴了,估計還真可能沒什麼人光顧,這丫頭聽到結賬而興奮也情有可原。   「什麼?這麼一碗東西就值一塊神品靈石?」那人眉頭一挑,砰的一拍桌子,喝道:「你們這不是坑人嗎?我乃萬古通弟子,你們竟敢坑到我頭上來,不想活了?」   看著自己跟前的碗被拍得跳了跳,躍千愁冷眼瞥去,倒要看看這傢伙要用什麼手段把這小丫頭弄到手。綠衣姑娘頓時有些慌亂的看向身後的爺爺,貌似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駝背老人當即走了過來,陪笑的指了指掛在樹上的白帆道:「貴客,我這是明碼標價的買賣,絕對不敢隨意坑人。」   「不敢隨意坑人,那就是故意坑人了?」那人冷笑連連道:「老東西,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坑到我們萬古通頭上來。」   駝背老人眉頭一皺,隨即歎道:「罷了,罷了,貴客能光臨我這,也算是緣分,這碗綠清就算白送了。貴客請便,綠兒!」看得出來他是不想惹事。那叫綠兒的小姑娘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隨即伸手去收桌上的碗勺,誰知卻被那人一把給伸手抓住了小手。   「小姑娘,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吶莫非是給我臉色看?」那人一臉淫笑的用雙手抓住那雙柔荑搓著,綠衣姑娘嚇的驚慌失措道:「爺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媽的!掃興!躍千愁沒想到出門吃個東西就能遇見這樣的事情,這世上還真是惡人當道。幾乎是想都沒想,桌子下面一腳踹了過去,啪的踹在了對方的腳上那人當即失去了重心往桌上撲去。躍千愁二話不說,「呼!」當他臉就是一拳飆了過去。「砰!」的一聲,那人整個飛出了數米外,口鼻間一腔熱血在空中甩出。   突如起來的變故嚇得小姑娘縮在了駝背老者的懷中,再看那行兇的客人,正像個沒事人一樣,安安靜靜的坐那裡吃他碗裡的綠清。駝背老者輕輕拍了拍懷裡的小姑娘道:「沒事,沒事!」目光看向躍千愁在微微搖頭。   這邊的動靜立馬引得廣場那邊的人看來,看到居然有人敢在迷幻仙城打人,尤其是看到被打人的服飾乃是萬古通的弟子,頓時嘩聲一片。空中四名盯梢的絕情宮弟子你看我,我看看你。   那被一拳打得昏頭黑腦的人晃了晃腦袋,迅速爬了起來,摸了把口鼻間的鮮血,怎麼都沒想到在迷幻仙城還會被人給打了。當即指著躍千愁咆哮道:「你是什麼人,敢對我萬古通動手。」他很想衝上去報復打回來,奈何還沒那個膽子破壞迷幻仙城的規矩。   「就憑你還代表不了萬古通,吃了人家的東西就得老老實實的掏錢,別丟萬古通的臉。」躍千愁偏頭看了對方一眼,實際上他又何嘗不是被迷幻仙城的規矩給束縛了,否則當場就能要了對方的小命,這種人別指望他改邪歸正,留下來也是禍害,殺了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然而他這一偏頭,在大家都仔細觀望的情況下,當即有不少人認出了他,紛紛交頭接耳道:「原來是躍千愁……」   是躍千愁之類的話一傳播開來,那名被打的萬古通弟子聽見後頓時神情一僵,他雖然沒見過躍千愁,但是卻知道躍千愁和萬古通的不少高層都關係匪淺,尤其是坐鎮此地的萬古通長老,更是和躍千愁兄弟相稱。就連掌門萬博聖的寶貝孫女萬玲也是經常和躍千愁有來往,兩人曾經在神墟境手牽手更是有不少人親眼所見。   「這傢伙的打白挨了……」人群中頓時有不少人笑出了聲來。那名萬古通弟子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目光怨毒的看了眼躍千愁,但是不敢多言轉身就要灰溜溜的離開。   誰知躍千愁一聲冷哼道:「先把吃了東西的錢留下給老闆再走,難不成你們萬古通都有吃霸王餐的習慣?」   那名弟子的眼神越發怨毒,然而到儲物鐲裡搜羅了一遍,發現離一塊神品靈石的數量還有些差距。事實上不管哪個門派,對高層來說,幾億幾十億的神品靈石隨手扔出也許都算不了什麼,但是對下面的弟子來說,一塊神品靈石都是不小的數目。那人一陣尷尬後,朝躍千愁拱了拱手道:「還請躍掌門高抬貴手,容我回去取錢再送來。」   躍千愁回頭默默的一勺一勺吃自己的東西,沒有理他,讓他自己看著辦。那駝背老人當即朝那人笑道:「無妨,無妨,一碗東西,免費贈送了,免費贈送了,不收錢。」   那人看向躍千愁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的迅速飛走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在眾人看著慢慢吃東西的躍千愁竊竊私語之際。數道流光閃來現身,剛才跑了的那名萬古通弟子又被人提溜了回來。   為首的人正是萬古通坐鎮此地的長老萬革夷,看見躍千愁後,當即哈哈大笑道:「躍掌門果然是好雅興,竟然躲在這裡品嚐美味佳餚。」   「談不上什麼雅興,偷得浮生半日閒罷了。」躍千愁也是哈哈一笑,兩人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萬革夷走到躍千愁跟前,看到他碗裡綠油油的東西,頓時驚嘖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隨即朝那兩爺孫一揮手道:「來,給我也上一碗。」他坐在了躍千愁的對面。   等到一碗綠清擺了上來,他淺嘗一口後,頓時點頭道:「果然是別有一番風味。」意思了一下,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準備開始談正事了,笑瞇瞇的看著躍千愁道:「不知道本門弟子怎麼得罪了你,竟然勞你躍大掌門親自動手,人我已經帶來了,讓他給你賠罪?」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一點就透,躍千愁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潛意思,表面上好像說是來賠罪的,實際上是來問,為了一塊神品你就把我萬古通的弟子給打傷?未免也太不給我萬古通的面子了。   萬革夷當然也明白奈何不了躍千愁,可他身為此地坐鎮的執掌,門內的弟子被人給打了,若是一聲不吭的話,自己面子上首先就下不來。他也相信躍千愁不是個蠢人,多少會給點面子讓他下台。   誰知躍千愁偏頭看了那弟子一眼,淡然道:「賠罪就不用了,若照我說,此等無恥之徒留著也是禍害,丟的也是你萬古通的臉,不如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此話一出,那名弟子頓時就慌了,緊張的看著萬革夷。   萬革夷的臉色微變,沉聲道:「躍掌門的話,我怎麼聽不懂?」   「那你不妨問問他做了什麼好事。」躍千愁一聲冷哼,冷笑連連道:「人家明碼標價賣的東西,你沒錢可以不吃,又不是什麼離不開的必需品。沒錢吃了也罷,憑你萬長老坐鎮此地的面子,說都不用他說,我就會幫他把錢給付了。可惡的是,居然反過來說人家坑人,口口聲聲說人家膽子不小敢坑萬古通的人,並借此當眾對人家小姑娘動手動腳,還把老子當成像他一樣的一路貨色,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也就是在迷幻仙城了,否則老子當場就能宰了他。」   「原來是這樣……」圍觀的眾人噓聲一片。萬革夷頭一偏,冷眼盯著那名弟子喝道:「躍掌門說的可是真的?」   「我……」那弟子一臉惶恐,尚在支支吾吾中,萬革夷一聲冷笑道:「你還真敢給我們萬古通長臉的……廢了他的修為,稟請宗門將其逐出門派。」他坐鎮此地有權執法行刑,卻沒權利將弟子逐出師門。   「我知錯了,長老饒命,啊……」一聲慘叫,那弟子當場蔫了下來,被身邊的同門高手破了丹田,廢了一身的修為,隨即被人提起飛走了。   在仙界,這不過是一個濺不起浪花的一個小人物的悲慘下場罷了。對那些大人物來說,為了顧全自己或利益團體的顏面,或者其它的什麼東西,小人物的性命不過是隨予隨取之間的事情,不值一提。   不過足以看得那些圍觀的小人物們膽戰心驚,還暗道萬古通執法嚴明,實際上各大派內類似的弟子多不勝數,那人只是倒霉剛好碰到躍千愁的手上罷了。   那有些受到驚嚇而躲在爺爺後面的綠衣小姑娘,不時的伸個腦袋出來看著躍千愁,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萬革夷揮了揮手,其他幾名弟子立刻化作流光離開了。隨著他的一揮手,此事便就此揭過了,只見他又一臉好奇的問道:「躍掌門,我聽到消息說,仙帝親自下了道法旨給你,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不遠處看熱鬧的人頓時豎起了耳朵。   「小道消息罷了!」躍千愁很謙虛的擺擺手道。   就在這時,又見三道金色流光閃來現身,為首負手而立的正是大明輪。躍千愁和萬革夷當即站了起來,行禮道:「見過大明輪執掌。」周邊頓時靜悄悄一片。   大明輪冷目如電的哼道:「躍千愁,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迷幻仙城內動手打人。」就在眾人暗道躍千愁要倒霉之際,又見大明輪背後的手放下,「啪!」的扔了兩樣東西到桌上,漠然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弄來了。今天看在仙帝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若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第九百八十八章 綠野仙蹤   這都是表面上說的話,暗中還有傳音:「你小子少在我地盤上惹麻煩,哪來那麼多理由回回護著你,你讓我以後怎麼管別人?」話裡能聽出大明輪咬牙切齒的味道。由此可看出,他也真是看在韋春秋和雲鵬的面子上把躍千愁當成了自己人,換了別人的話,他早就先收拾了再說,只要是犯了規矩,哪個門派的人敢和他講什麼道理。   這話把躍千愁說得都有些汗顏,感覺有些對不住人家,想要辯解上幾句,大明輪只留下一聲冷哼,三道流光飛回了商業協會聯盟方向。   周圍一片寂靜,大明輪的話著實把大家給震撼了一把,「看在仙帝的面子上!」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無疑證明了在迷幻仙城內的傳言,坐實了躍千愁的確接到了仙帝的法旨在辦差。一時間各種神情浮現在了大家的臉上,羨慕的居多。   其實躍千愁對大明輪把仙帝給搬出來也有點感到意外,殊不知大明輪除了在幫他圓在迷幻仙城打人的場外,多少也在幫他排除一些麻煩,譬如絕情宮。這就是大明輪的高明之處,既保證了自己的立場,幫自己人的時候又不著痕跡。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桌子上面大明輪扔下的兩樣東西,一隻儲物鐲,還有一塊令牌。萬革夷站在跟前,一眼就看出了此令牌是什麼令牌,當即愕然道:「冥界通行令牌?」有些不解的看向躍千愁,不知道大明輪給他這東西幹什麼。   原來這就是冥界通行令牌躍千愁拿起桌上巴掌大的令牌看了看,金色混雜著黑色,利用金訣查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冥鐵和黃金的混合物。令牌的樣式其實很簡單,周邊纏繞著雲紋,一面鐫刻著「仙!」字,一面則鐫刻著「冥!」字,不過這將冥鐵和黃金摻和在一起的比例之勻稱,恐怕就算是一般的煉器高手也難做到,想冒充都難。   躍千愁甚至有些懷疑煉製這面令牌的人也精通金訣,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金訣乃是自己自創的,也僅是傳給了洪七而已。見周圍的人都盯著自己,順手收起了冥界通行令牌。隨後又拿起那只儲物鐲看了看,裡面全部裝滿了神品靈石,數都不用數,一隻儲物鐲不多不少剛好能能裝一百億靈石的數量。   仙宮那麼有錢才給一百億,真小氣躍千愁暗中嘀咕兩句,先抓出一把神品靈石來,然後將儲物鐲收起。隨後朝那從自己爺爺背後伸個腦袋出來好奇看著自己的綠衣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綠衣小姑娘立馬將腦袋縮了回去,駝背老人笑呵呵的將她拉了出來,示意她過去沒關係。綠衣小姑娘倒是很聽爺爺的話,有些忐忑的慢慢挪了過去,不解的看著躍千愁。   「伸出手來。」躍千愁晃著手中的一大把靈石笑道。綠衣小姑娘眼睛微發亮,咬唇乖乖的伸出了纖嫩的小手,五根手指玲瓏可愛。   「兩隻手。」躍千愁哈哈笑道。小姑娘很聽話的伸出了兩隻手掌,躍千愁手中的靈石嘩的全部放在了她的手裡,她捧著靈石二話不說,興奮的跑回了爺爺的身邊。   「多了多了,要不了這麼多。」駝背老人惶恐道,示意小姑娘把多的還給躍千愁。   「給你惹了麻煩,應該的。」躍千愁向萬革夷點點頭,兩人齊齊化作流光飛走了。   隨著兩人的離開,圍觀的人該幹嘛幹嘛去了,相互間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仙帝下法旨給躍千愁的事情,沒人會關心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倆爺孫。也有人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抱著一絲好奇想去嘗嘗倆爺孫賣的綠清,不過倆爺孫收攤的舉動打消了他們的想法。   駝背老人將攤位上的東西全部收進儲物鐲後,拉著其孫女不疾不徐的向著迷幻仙城外面飛去。不少人只是抬頭看了眼,又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對大多數人來說,小人物沒什麼好關心的,甚至是不屑一顧,值得他們津津樂道的是那些大人物之間發生的有趣事情。   遠離迷幻仙城的一座偏僻山谷內,山地貧瘠草木荒蕪,瘦石嶙峋,不過卻顯得很幽靜。飛來的爺孫兩人雙雙落下,緩緩步行向山谷深處。走著走著,那駝背老人擺動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木杖,木杖好像是由兩條樹根糾纏而成的,褐色的木杖頭部盤如大號的靈芝,顯得非常怪異。   駝背老人拄拐緩緩而行,駝著的背部也漸漸挺拔起來,身體的輪廓慢慢變得魁梧。一陣清涼的山風吹來,白髮白鬚輕輕飄動,臉上下垂的皮肉無聲無息的繃緊,面色變得紅潤光滑。渾濁的目光亦在恍然間變得清明透徹起來,堅毅的眼神中透著看透紅塵俗世的滄桑睿智。   此時誰還能看出他是那位在迷幻仙城中點頭哈腰的駝背老商販,兩者之間的氣勢瞬間判若兩人。兩個形象,一個像是生活潦倒的貧困老人,另一個則像是具有大智慧超凡脫俗雲遊俗世的陸地神仙。   可惜沒有人能看到此時發生在老者身上的變化,事實上這位老者若是不想讓人看到,這世上又有幾人能看到?倒是那綠衣小姑娘身上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不過卻對身邊爺爺的變化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顯然是習以為常了。   她一身綠衣飄飄,歡快的蹦蹦跳跳行走在瘦石嶙峋的山谷內如履平地,風吹綠裙恍如不諦世事的仙童下凡。她手上拿著兩塊黝黑的靈石把玩,不時抬頭把靈石擋在眼前看蔚藍的天空,嘴裡偶爾還會發出歡快的「咯咯!」笑聲。   「爺爺我們什麼時候再來擺攤呢?」綠衣姑娘忽然偏頭問道。   拄拐而行的健碩老者陡然停下了腳步,神情複雜的看著前面蹦蹦跳跳歡快而行的小姑娘。綠衣小姑娘忽然發現身邊沒了爺爺的身影,猛的停下回頭一看,見爺爺停著不動了,又歡快的蹦了回來,拉著爺爺手中的枴杖好奇問道:「爺爺你怎麼不走了?」   老者淡淡笑道:「綠兒,你很喜歡在世間遊玩嗎?」叫綠兒的小姑娘歪頭想了一會兒,天真的點點頭道:「喜歡。」   「為什麼喜歡?」   「因為有好多人,好熱鬧。」綠兒雙手揮開做了個好多人的手勢。   「是有好多人,你不怕遇見爺爺對你講過的壞人嗎?就像之前吃東西不給錢還嚇你的壞人。」   「但是也有好人啊!」綠兒兩手各拿著一塊靈石,笑顏如花的晃了晃道:「那個叫躍千愁的就是好人,好人會幫我打壞人。」說著雙手做喇叭狀,對著遠處的山谷內喊道:「躍千愁,你是好人……」   遠處某個地方的某人正在和某人說話時,忽然猛的打了個噴嚏,罵娘道:「媽的!誰在罵老子,肯定是蒼雲信那老王八蛋……」   綠兒一陣歡快的吶喊後,歡快的蹦上一塊岩石,在岩石上張開雙臂「咯咯!」笑的翩躚轉圈舞動,一派天真無邪,山風吹動綠裙,輕盈得像只綠蝴蝶欲要振翅而飛一般。   緊接著神奇的事情出現了,只見這荒蕪的山谷內,但凡她纖嫩雙手指到的地方……   枯萎的野草瞬間悠悠爆發出了新的生機,以可見的速度迅速重新生長,枯黃盡消,翠綠的野草搖曳生姿……   手指處殘破的朽木瞬間再逢春,青嫩的枝條抽出,快速生長變粗,新芽在枝頭快速綻放。不一會兒的功夫,一顆枯樹便重新爆發出了勃勃的生機,轉眼變成綠樹成蔭……   手指處已經凋謝的野花,老枝一片一片的茁壯成長,明明已經過了花季,但是一個個花骨朵卻蹦蹦露頭,羞答答的快速綻放遍佈枝頭,奼紫嫣紅……   手指處籐蔓青籮如冬眠復甦的蛇一般,快速從地下蜿蜒鑽出,拖著不斷從身體上冒出的綠葉,爬滿山崗,爬滿山坡……   這一幕幕是如此的神奇和不可思議,皆在綠兒的彈指一揮間發生巨大的變化。以她為中心的一片荒蕪山谷內,轉眼春意盎然,綠樹成蔭,芳草漫野,百花齊放,荒谷變綠野,令人心曠神怡可惜這一幕只有一位觀眾,但是這位觀眾似乎對這一幕司空見慣了一般,看都沒有多看一眼,手中的大頭木杖朝自己跟前的地上指了指道:「綠兒,不要再胡鬧了。」   歡快的綠兒吐了吐舌頭,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乖乖站在了爺爺指的地方。老者皺眉道:「綠兒,你記住了,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再跑出來,尤其不能再見那個叫躍千愁的人。」   綠兒眨了眨眼睛,疑惑道:「為什麼?」老者神情凝重道:「因為他才是最壞的人,也是最容易傷害你的人,要遠離他。」   「為什麼?」綠兒有些不以為然的撅了撅嘴道:「可我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點惡意啊!」   老者聞言當即抬起木杖在綠兒的腦門上點了一下,鄭重警告道:「綠兒,你給我記住了,但凡能聞到你身上有香味的人,都是壞人。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會給你造成巨大的傷害,要遠離他們,記住了沒有?」 第九百八十九章 要蒼雲信保護   「我身上有香味嗎?」綠兒抬起胳膊聞了聞,顧左右而言他,迴避重點道:「為什麼我沒有聞到?」   「咚!」的一聲,這次老者是毫不客氣的抬杖在綠兒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敲得綠兒捂頭哎呦。老者很生氣道:「好奇也要有個底線,被人家用幾塊靈石就給收買了。爺爺活了這麼久,見過太多的是是非非,什麼好什麼壞還不知道嗎?難道爺爺還會騙你不成,記住爺爺的話,遠離那個叫躍千愁的人,他很危險。若是你敢不聽爺爺的話,爺爺永遠都不讓你出來玩了。」   「哦!」綠兒氣餒的哦了聲。   老者本想再訓斥她些什麼,忽然抬頭向四周看了看,皺眉道:「你這丫頭胡鬧,洩露天地靈氣驚動了某人,我們先回去,免得喋喋不休。」抬杖虛空一點,兩人身前的空氣立刻微微泛起水波般的淡綠色玄光,老者拽上綠兒的胳膊邁步走入玄光之中,兩人當即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玄光之門隨即消失在空氣中,山谷中空空如也。就在兩人消失後沒多久,遙遠的天際閃現一道金色霞光,速度快得嚇人,眨眼的功夫便降落在了山谷中現身。   來人四平八穩的站在綠兒剛才蹁躚起舞的石頭上,一身華麗的金袍上繡滿了盤龍雲海,戴著紋飾複雜的鏤空金冠,兩條濃眉斜飛入左右的額角,鼻挺如鷹鉤,嘴唇薄如兩片刀片。渾身上下微微籠罩著一層如裊裊薄霧的金色霞光,讓人望而生畏,整個人氣勢凜然,細長的雙眼時開時闔綻放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來人冷冽的目光快速環視整個山谷,感知如潮水般迅速將整座山谷給籠罩,附近新生的草木鮮花無風自動,如波濤般急劇起伏,然而並沒有發現什麼。   當然,也並非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山谷兩頭荒蕪,只有他所站立的周圍這段綠意盎然,一看就知道有古怪。   「我還以為是你招我出來見面……奇怪木老兒什麼時候會幹這麼無聊的事?」來人再次掃了周圍一眼,皺眉嘀咕道:「你躲什麼,我對你又沒有惡意,只是有些事情想找你問個明白罷了,哎……」隨著一聲長歎,來人又化作了一道金霞,轉瞬消失在了遠方的天際……   這偏僻山谷內發生的事情沒人知道,躍千愁也不知道自己曾被人在這裡說道過,他剛從萬古通分會出來,萬革夷親自送到門口的。   兩人幾乎是同時抬頭看了下上空,那四名一直緊盯躍千愁的絕情宮弟子已經消失了。萬革夷呵呵笑道:「看來蒼雲信也知難而退了,把人給撤走了,我當他還真的有膽子跟仙宮對著幹。」   躍千愁當即翻個白眼道:「你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關仙宮什麼事?我躍千愁堂堂正正,絕不幹那以勢壓人的事。」說著看了看絕情宮分舵方向,沉聲道:「我正準備去一趟絕情宮,看看我和他之間的恩怨能不能化解。」   「呵呵!」萬革夷笑著點了點頭,心道,你這還不叫以勢壓人?以前怎麼不見你找他化解恩怨,偏偏是現在。   當然,他這話肯定不會說出來,拱手目送躍千愁離開後,不禁背個手皺眉嘀咕道:「這傢伙打聽七十二界升仙通道鑄體的事情幹什麼?」想了會兒想不通,隨即搖頭快步走了進去,他還要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轉告給萬聖宮。   絕情宮分舵外,進進出出的人都停在了門口交頭接耳,看著躍千愁背個手緩緩朝大門內走去,都搞不明白他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原本到這裡買了東西要離開的人也不離開了,都留了下來準備看熱鬧。   早有絕情宮弟子發現了他,飛快的跑回了裡面稟報。於是躍千愁還沒跨入絕情宮分舵的大門,便被迎頭走來的蒼雲信率眾人堵在了門口。蒼雲信一臉的陰雲密佈,咬牙切齒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現在擔心吶擔心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仗著領了仙帝的法旨辦差,故意來這裡搗亂的,偏偏現在還不能動這傢伙。   「蒼供奉,好久不見。」躍千愁笑著拱手道:「我這次來是向你賠禮道歉的,以往發生的事情還希望你既往不咎。」   眾人面面面相覷,怎麼聽都覺得有點膩味。蒼雲信黑著臉冷哼道:「少來這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想幹什麼就直說。」他才不相信這傢伙是來道歉的,何況兩人之間的恩怨豈是用道歉能解決得掉的。   躍千愁環顧身後眾人一眼,回頭樂呵呵道:「你看這大庭廣眾之下的,有些話在這裡說有諸多不便,我們還是裡面談吧!」說著就直接朝裡面走去。   蒼雲信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當即伸臂一攔道:「要說就在這裡說,不說就滾開,我這裡不歡迎你。」   「蒼雲信凡事不要做得太絕了。」躍千愁緩緩退後幾步,沉聲道:「不錯我是殺了你的孫子,可你就算殺了我,你孫子也不能復活。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我幫了你天大的忙,足夠恩怨互相抵消了,你何必還要死咬住不放。」   「你幫了我天大的忙?」蒼雲信怔了怔,隨即冷笑連連道:「開什麼玩笑,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滾我這裡不歡迎你。」   「嘿嘿好個忘恩負義的傢伙。」躍千愁雙手撐腰怒聲道:「你敢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你能突破到仙帝中期?你敢說如果不是因為我,你能練成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   「我只恨當時沒能將你殺了。」蒼雲信咬牙切齒道。   「如此說來,你我之間的仇怨是沒法解開了?」躍千愁沉聲問道。   蒼雲信當即喝道:「不錯!」   「算了解不開就不解了。」躍千愁臉上的神情瞬間陰轉晴,很大度的揮了揮手,和風細雨的說道:「今天我來是想跟你談合作的。」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沒興趣。」蒼雲信懶得跟這傢伙瞎扯,免得看到這張嘴臉就生氣,轉身朝堂內走去,邊走邊說道:「絕情宮弟子聽好了,不許放他進來。若敢硬闖,立刻通知商業協會聯盟來主持公道。」他也沒辦法,現在的形勢又不能對這傢伙動手。   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真的幹出硬闖的事情來。   「哎你這又是何必。」躍千愁搖頭歎息兩聲,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掉頭便化作流光飛走了。   商業協會聯盟的大門前,躍千愁落地現身,走到門口拿出天下商業協會的令牌,朝門口的兩名守衛晃了晃道:「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求見大明輪執掌。」   「等一下!」守衛扔下一句話,便進去稟報了。沒過多久便出來揮手道:「執掌叫你去後院找他。」放行了。   躍千愁走進商業協會聯盟,東看西看的直接穿過了正堂,來到了後院,只見大明輪正盤膝閉眼坐在一棵老樹下的石台上。躍千愁當即過去行禮道:「見過執掌!」   大明輪緩緩睜開雙眼,上下看了看他,皺眉道:「要見我有什麼事?我先警告你,別以為仗著領了仙帝的法旨便能夠隨意的訛詐仙宮,那樣你遲早會死得很慘。」他估摸著這傢伙親自跑來一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又是開口要什麼東西。   「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得寸進尺的小人嗎?」躍千愁訕笑道。   大明輪不置可否的哼了聲,漠然道:「有什麼事就快說。」   「是這樣的。」躍千愁搓了搓雙手笑呵呵道:「你看我為了能給仙帝在大婚慶典上作出一首流傳千古的曲子來,不是要出去四處采風嗎?能不能讓仙宮向絕情宮遞句話,派絕情宮大供奉蒼雲信來保護我的安全,陪我去採風。」   大明輪一愣,他早就在肚子裡琢磨著躍千愁的來意,該想的都想了一遍,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會提出這個要求來。愣了一會兒神後,冷笑道:「你腦子進水了吧誰都知道你和蒼雲信有仇,我有什麼理由稟報仙宮下這樣的旨意給絕情宮。」   「正因為我和蒼雲信有仇,我才挑他啊!」躍千愁一臉苦笑的搖頭解釋道:「你想啊我到時候不是要去冥界采風嘛冥界之險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若是沒有個高手來保護我,我怕我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怕就怕有人位高權重,在仙界不敢對我動手,等我到了冥界對我下黑手啊若是仙宮指定了蒼雲信來保護我,我一但在冥界出了什麼事,壞了仙帝托付的大事,他起碼罪責難逃吧再說了,我老是提心吊膽的想著有個高手要向我下黑手,我也沒辦法集中精神為仙帝創作流芳百世的曲子來啊!」   他這張嘴死的能說成活的,總之全世界就他最有道理。之前之所以跑去和蒼雲信說些和解和合作的話,其實就是想把蒼雲信弄來保護自己,誰知蒼雲信根本就不給他繼續談下去的機會。於是他乾脆找大明輪來請仙宮對絕情宮施壓…… 第九百九十章 執掌令牌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要用「但是!」來解釋了。這傢伙根本不是好鳥,對仇人一向信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理念,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的,什麼合作的,都是扯淡。找蒼雲信保護自己是假,想找機會把他弄死才是真。   按說直接把整個絕情宮剷平了才是最好的辦法,然而絕情宮那個龐然大物憑他目前的能力想剷平簡直是天方夜譚。不過趁著現在欽差的身份,先想辦法把蒼雲信給弄死還是有可能的。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費盡心思把蒼雲信弄來保護自己的原因。理由……   首先,去冥界的話遇見危險的幾率很高,還真的需要一個高手來幫忙,憑蒼雲信如今的修為還有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帶上這麼一位高手在身邊,想想都讓人興奮。   其次,誠如他自己所說,怕蒼雲信明著不敢動自己,暗地裡下黑手還是完全有可能的,尤其是在那個連仙帝也無法插手的冥界。如今只有把蒼雲信和自己的安危捆綁在一起,那麼蒼雲信才會投鼠忌器,不敢動自己。   最後,也就是他最想幹的事情了,只要把蒼雲信給帶在身邊,想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就有機會了。畢竟到時候蒼雲信不敢動他,反而要努力保護他的安全,而他卻可以想盡辦法下黑手。   如此一箭幾雕的黑心辦法,他一向是順手拈來……   「真是這樣嗎?」大明輪以異常懷疑的目光審視著躍千愁,話雖這樣說,但他也不認為躍千愁有那個膽子或能力敢向蒼雲信下黑手,有點低估了躍千愁的人品。   「不這樣做的話,誰敢保證蒼雲信不在暗中對我下黑手?」躍千愁苦笑著拱手道:「還請大明輪前輩看在雲前輩和韋前輩的面子上,幫我這個忙吧!」   大明輪疑疑惑惑的目光一陣閃爍,憑他的老到自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找自己的仇人來保護自己,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傢伙的腦袋瓜是什麼做的,居然能把辦法想到這頭上來……可想想又覺得躍千愁的顧慮沒錯,頓了頓道:「我盡力試試看,至於仙宮會不會答應你的請求,我不敢保證,等我消息吧!」   「呵呵謝謝前輩,那我不打擾了,你忙,你忙!」躍千愁樂呵呵的行個禮,退了出去。他對大明輪的能力還是有把握的,既然對方答應了盡力,那這事應該就八九不離十了,至於對方用什麼說法讓仙宮答應這事,那就不是自己該去考慮的事情了。   天下商業協會二十一樓的大會議室內,在躍千愁的注視下,胡長壽將與大家相匹配的大破禁丹、洗髓丹和升仙丹的數量一一發到各人的手上。眾人看著自己手上的仙丹喜憂參半,躍千愁已經事先言明了服用這些仙丹的利與弊,雖然能快速提高修為,但是服用後對將來的修行會產生一定的桎梏,少有人能將修為突破到大仙期以上。   看著大家臉上複雜的神情變化,躍千愁理解眾人的心思,若是這些仙丹落在一般沒背景的化神期手上,一定會高興得不行。可這些人不比一般的化神期修士,個個心智不凡,雖暫時潛隱在這,但誰不想自己有朝一日的修為能問鼎修行的巔峰?   「事情都跟大傢伙講清楚了,服不服用大家自己斟酌,我不勉強。不過有件事情要提醒大家……」躍千愁環視眾人一眼,沉吟道:「如果有願意服用借此提升修為的,前去仙宮把守的升仙通道鑄就仙體時,務必要分批前去,等前面去的回來了,後面的再去,免得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話說到這裡,他也沒再說什麼了,獨自一人走了出去。至於為什麼不利用天雷給大家鑄就仙體,他有他的考慮,這裡的幾百號人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利用仙丹強行提升修為別人無話可說,但如果不過仙宮把守的升仙通道那一關,幾百號人突然就全部到了仙級修為,先不說別人會懷疑,首先仙宮就會盯上天下商業協會。   有些事情總是有捨才有得的,不可能永遠都一帆風順事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躍千愁只能微微一聲歎息,該對大家隱瞞的,暫時還是需要隱瞞的……   誰知一出會議室,便接到了韋春秋的玉符傳訊,讓他速到天台上去一趟。躍千愁一臉狐疑的到了天台,正琢磨韋春秋在搞什麼,卻一眼見到大明輪也在場,當即樂呵呵的快步走了過去拱手道:「見過執掌!」   韋春秋一臉膩味的盯著他問道:「你小子搞什麼鬼,居然要蒼雲信來保護你,沒吃錯藥吧?」顯然大明輪已經跟他們兩個說了這事。   「如你所願了。」大明輪冷哼道:「仙宮已經傳了法旨給絕情宮掌門忘情。」   躍千愁頓時眼睛一亮,追問道:「絕情宮答應了?」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大明輪目光霍然盯向絕情宮分舵方向,漠然道:「仙宮的法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他忘情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躍千愁高興的搓著雙手,他還擔心這事要頗費周折,沒想到大明輪這麼快就幫他搞定了,果然是有些能耐。   誰知大明輪冷眼瞅來,潑了他一頭的冷水:「你別高興的太早了,之所以能讓仙宮下這道法旨,仙宮看的是仙帝的面子。上面讓我轉告你,若是到時候差事辦的仙帝不滿意,到時候會把你交給絕情宮,任由他們處置。」   「呃……」躍千愁頓時笑不出來了,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隨後尷尬道:「應該沒問題,只要蒼雲信盡力配合我,我一定不負仙帝所托,麻煩執掌幫我轉告仙宮。」   他剛才的確是被嚇到了,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搞出來的東西就一定能讓仙帝滿意。不過轉念一想,真要是把事情給搞砸了,還真不信仙宮有那本事把自己給抓住,他對自己逃跑的能耐還是有些信心的。   大明輪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在韋春秋和雲鵬的臉上頓了頓,隨後緩緩摸出一面金色令牌來,遞給躍千愁道:「你說你要去冥界,可冥界畢竟不比仙界,已經脫離了仙宮的掌控,那裡是冥皇的地盤,加上冥皇和仙帝一向小有糾葛,誰去都不敢保證一定安全。最重要的是,冥界雖然以冥皇為尊,但因為地域太過廣闊,大多數的地方都一直是群雄割據的混亂局勢。這是我執掌天下商業協會的執掌令牌,也許關鍵時刻能幫上你一些忙。」   韋春秋和雲鵬相視無語,皆神情複雜的看了雲鵬一眼。接過令牌的躍千愁也是微微一怔,金色令牌上,一面鐫刻著天下商業協會的標誌圖案,另一面則鐫刻著浮雲過後一輪明月當空照的月夜景觀,此令牌正是他大明輪代表仙宮執掌天下商業協會的象徵。   姑且不管這令牌在冥界有沒有用,但大明輪這份情誼,他躍千愁算是記住了。不過一碼歸一碼,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別到時候在冥界搞出弄巧成拙的事情來,那可就是麻煩了。躍千愁頓了頓,問道:「你不是說仙帝和冥皇一向小有糾葛嗎?你的執掌令牌在冥界也有效果?」   這事韋春秋和雲鵬多少也感到疑惑,大明輪淡淡笑道:「冥界雖然混亂,但一直有一支黑冥大軍在冥界四處鎮壓那些不安份的傢伙。這支黑冥大軍歸屬冥界黑池夫人所統領,而黑池夫人也是冥皇手下中唯一和仙界商貿來往最頻繁的人,雖然她未曾到過仙界,但是因為我執掌仙界天下商業協會的原因,曾數次親赴冥界黑冥宮,在仙界眾人中,我算是和黑池夫人接觸最多的一個人,也算是有些交情,有什麼事情多少會給我一些面子。」   「黑池夫人?」韋春秋好奇的問道:「我潛修前還未聽說過這號人物,可就是現在傳言中勾搭上了冥皇而上位的那個女人?爬得還挺快的嘛!」躍千愁也是一臉的好奇,他在仙界也聽說過黑池夫人,據說在冥界位高權重,不過都是些謠言,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清楚了。   「勾搭冥皇?冥皇豈是那麼好勾搭的?算了,總之這女人是冥皇現在的寵姬,在冥界的權勢的確非同一般。」大明輪微微搖了搖頭,看著躍千愁說道:「你身處冥界混亂之地,若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不妨持我的令牌找到黑冥大軍,想必黑池夫人多少會讓黑冥大軍照顧一二,憑著黑冥大軍在混亂之地的赫赫威名,不說保你無憂,至少能讓你少些麻煩。」   躍千愁點了點頭,又有些遲疑的問道:「不知這黑池夫人的為人如何,好不好打交道?」   大明輪頓了頓,隨後面無表情的緩緩說道:「修為和我差不多,但心比天高,或許野心還不小,實則能力一般,不過是仗著冥皇的威名狐假虎威而已,可惜卻沒自知之明。總之是一蛇蠍心腸的女人罷了,你此去和她又沒有利益之爭,只要不得罪她,她也犯不著把你給怎麼樣。」 第九百九十一章 第六式   「知道了!」   躍千愁把執掌令牌收了起來,心裡多少有些激動,什麼叫自己人,這才是貼心的自己人吶。   一直未開口的雲鵬忽然問道:「你的執掌令牌讓躍千愁帶到了冥界顯擺,萬一事情傳了回來,你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大明輪淡淡一笑:「我能有什麼麻煩,我也是接了仙帝法旨辦差,盡量協助躍千愁嘛若是有人問到,我這樣推脫就是了。」聽到這話,三人才算鬆了口氣。   有人高興自然就有人憂絕情宮分舵的後堂內屋,「辟里啪啦!」一陣亂響,跑進去看情況的弟子都被一聲大吼「滾!」給轟了出來。裡面桌椅之類的東西全部被砸了個稀巴爛,蒼雲信正臉紅脖子粗的站在碎爛木頭上氣喘吁吁。   「大供奉息怒啊!」邊上的一名老者歎息道。   此人名叫梅和,也是絕情宮的供奉之一,在絕情宮的地位僅次於蒼雲信。他此次前來正是因為絕情宮接到了仙宮的法旨,讓蒼雲信保護躍千愁的事情而來。   絕情宮掌門忘情接到仙宮的法旨後,沉默了許久,換了誰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孫子被殺後,自己還要去保護仇人。所以忘情思之再三,並沒有將此事直接傳訊告知蒼雲信,而是讓梅和親自趕來一趟轉告,主要就是怕蒼雲信想不通,讓梅和來做思想工作的。梅和來之前,忘情曾交代過,如果蒼雲信接受不了,再讓他傳訊和自己聯繫。   不出所料,蒼雲信聽後雷霆大怒,果然是非常的想不通,差點沒把絕情宮分舵給拆了。最後在梅和的再三勸導下,蒼雲信怒氣沖沖的聯繫上了忘情。忘情的也沒怎麼勸他,只告訴他這事是真的,的確接到了仙宮的法旨,讓他以大局為重。隨後忘情便掐斷了聯繫,結果便有了現在的一幕……   「為了一首曲子,就為了一首曲子…仙宮欺人太甚掌門你為何如此逼我為何如此逼我啊!」   蒼雲信氣得渾身顫慄的怒吼道:「躍千愁……」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讓自己去保護殺了自己孫子的仇人,別說他感情上接受不了,此事一但傳出去了,必定會成為三界的千古笑話。   梅和迅速看了周圍一眼,幸好自己提前布下了隔音結界,否則蒼雲信這一嗓子傳出去,指不定要給絕情宮惹出多大的麻煩來。用腳盪開身前摔碎的桌椅,梅和走到蒼雲信跟前,一臉苦笑道:「此事也怨不得掌門,別人看我們絕情宮是仙界第一大派好風光,難道你我還不知道絕情宮的處境嗎?危如累卵吶!」   「他們為何如此欺人為何如此欺人把我們當成什麼了?難道比之豬狗還不如嗎?奇恥大辱啊!」   蒼雲信緊握著雙拳悲聲哽咽,一時間老淚縱橫,遍灑衣襟,場面甚是淒慘。如此一來,也無疑說明了問題,他也自知有些事情無力抗爭。   「大供奉!」   梅和雙手抓住蒼雲信一隻緊握的拳頭,晃著說道:「我們在仙宮的眼裡可不就是豬狗不如嗎?你以為掌門心裡好過嗎?但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啊!」說著突然轉成了傳音細語道:「怕就怕仙宮是借由躍千愁來試探我們絕情宮的成份居多啊這將意味著什麼?來之前,掌門讓我送你四個字『忍辱負重』。掌門讓我告訴你,他的修為恐怕離突破到仙帝末期不遠了,還有……我們絕情宮拔劍式已經有了第六式,掌門一直藏而不露,等待必勝的把握一展鋒芒。」   蒼雲信聞言渾身一震,帶著淚光的虎目圓瞪,失聲驚呼道:「第六式難道掌門……」他本想說難道掌門在等待時機挑戰仙帝,然而梅和卻用力的拍了拍他拳頭,傳音阻止道:「大供奉慎言,慎言吶此事掌門一向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甚至連用傳訊和你交流都不放心,可為了讓你心中有數,才把此事洩露出來,特意讓我跑這一趟,你我不可辜負掌門的一片苦心吶掌門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一但時機成熟,所有的新仇舊恨皆可一朝得雪!」   蒼雲信愣在了原地不說話了,目光閃爍不已。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這麼多年來絕情宮一直以來只有五式拔劍式,第五式他自從陷入絕境瞬間領悟使出後,其威力他是最清楚的,他自信三界仙帝中期的高手中很難有人能擋住他這一招。可是沒想到掌門忘情已經創出了拔劍式第六式,那威力該有多大啊想想不禁有些激動了起來,他現在自然明白了掌門的苦心,那就是要他忍辱負重,給掌門多留些緩衝的時間,一但修為突破到了仙帝末期,只怕絕情宮拔劍式第六式就要在仙界嶄露鋒芒了,到時候一定會驚天動地震撼三界。   「為了掌門,為了絕情宮,這份奇恥大辱……我蒼雲信嚥了。」   蒼雲信拳頭捏得啪啪響的咬牙切齒道。他能在仙界混到這個地步,自然曉得什麼是利什麼是弊,一但掌門忘情的第六式拔劍式挫敗了仙帝,那麼他這個絕情宮二號人物在仙界的地位可想而知,到時候有什麼仇不能報?   「大供奉深明大義啊!」   梅和用力的拍了拍他的拳頭,緊繃著的目光鬆了下來,心裡也為微微鬆了口氣。來之前忘情曾對他有交待,如果把這樣絕密的事情告訴了蒼雲信,蒼雲信還不願忍辱負重的話,那絕情宮再留這樣的人又有何意義……確切的說,如果剛才梅和哪怕從蒼雲信身上看出了一點搖擺的念頭,那麼他立刻會趁蒼雲信不防備的時候發動致命一擊的偷襲,讓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洩露掌門忘情的秘密。   事後絕情宮自然會把責任往蒼雲信頭上推,而蒼雲信死了,那躍千愁也沒了借口說什麼擔心蒼雲信會在背後下黑手,影響他為仙帝辦差之類的話,對仙宮多少也算有了個交代。   事實上絕情宮掌門忘情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畢竟絕情宮除他以外,練成了三劍合一拔劍式的也就蒼雲信一人,絕對是絕情宮的一大助力。倘若以後忘情真的打敗了仙帝,手下沒有可靠的頂尖高手怎麼成?然而像到了忘情這個層次的人,什麼事情的利弊都在權衡之間,該拋棄的從來不會心軟。   蒼雲信哪裡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反而在那信誓旦旦的咬牙切齒道:「躍千愁,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梅和也嗤了聲,冷笑道:「不過狐假虎威罷了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大供奉暫且委屈一段時間,待仙帝大婚過後,再找機會收拾他。」   就在這時,外面有弟子弱弱的喊道:「大供奉,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在外面求見您。」   「挨千刀的傢伙,來得還真快,他這是想來羞辱我嗎?」   蒼雲信戳指朝向外面,又是一付怒不可遏的樣子。梅和對他微微搖頭,看了眼亂糟糟的屋裡,迅速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收進了儲物鐲中。   蒼雲信平復了下情緒,抹了把臉,將衣襟上的淚痕也蒸發乾了,隨即撤了隔音結界,對外面吼道:「讓他滾進來!」   這一嗓子那叫一個大,別說外面唯唯諾諾回去的弟子了,連在大門外的躍千愁也是嚇了一跳,肚子裡在嘀咕,莫非老匹夫膽子這麼大,還敢對我不利?也不知道絕情宮有沒有把仙宮的法旨轉達給老匹夫?   不過轉念又覺得自己多慮了,老匹夫既然讓自己滾進去,那就肯定是接到通知了。躍千愁嘿嘿一笑,也不待去裡面通報的弟子出來召喚,便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有蒼雲信吼的那一嗓子,絕情宮的其他弟子倒也沒有攔著他。只是來往於此做交易的各派弟子皆露出了鄙夷的眼神看著他,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死揪著蒼雲信不放。心裡都在估摸著……這傢伙在狗仗人勢,有了仙帝的法旨撐腰,故意來跌蒼雲信的面子,這算是在報當初在極樂仙境受辱的仇嗎?   進到後堂內屋,躍千愁一進門便發現屋裡空蕩蕩的,不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瞅到地上還有桌子和椅子腳所擺放的痕跡後,又迅速在屋裡掃了眼,見到地上和牆上有被東西砸過的痕跡,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估計是有人氣壞了,在砸東西發洩……   最後目光落在了一目中精光閃爍的老者和蒼雲信並肩而立的盯著自己,能和蒼雲信並肩而立的人,在絕情宮的地位自然低不了。躍千愁微微怔了怔,隨即一臉笑容的朝蒼雲信拱手道:「蒼供奉,不知道這位是貴派的哪位高人?」   不用蒼雲信介紹,梅和已經是冷哼道:「老夫絕情宮供奉梅和,你就是那個在仙界出了名的無賴掌門躍千愁?」仙宮的法旨只是讓蒼雲信保護躍千愁的安全,又沒說不能羞辱他。   這話不亞於當面打臉,躍千愁一聽就不高興了,他現在怕誰都行,就是不用怕絕情宮,要是現在退縮了,以後蒼雲信的臉色可有得看了。媽的!此風不能長當即臉一沉道:「我管你是『沒河』還是『沒水溝』的,年紀一大把了,說話嘴上留點德,別給臉不要臉找不自在。」 第九百九十二章 小人得志   「大膽!」梅和一聲怒喝,一隻袖管如充了氣一般鼓鼓囊囊,殺意瞬間沸騰了起來。   蒼雲信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臉色陰鬱道:「不要和他一般計較,就這樣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梅和微微一怔,自己是來勸蒼雲信忍辱負重的,怎麼現在反成了蒼雲信來勸自己?殊不知有些事情不到自己頭上,設身處地的去想和親身感受完全是兩碼事,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平時有幾人敢給他氣受?躍千愁的那張嘴天生就是給他們這種人找刺激的,一般人都承受不了,何況是他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人。   「殺我?」躍千愁臉上皺起橫肉來,譏笑道:「老子就站在這裡,有種你們動我一下試試看?諒你們也沒這個膽子!」目光落在蒼雲信晦明晦暗的老臉上,一字一句道:「我現在也沒心情跟你們廢話了,給你一天的時間做準備,明天就跟我走,告辭!」說罷轉身而去。   「找死!」蒼雲信一聲大喝,的確是被激怒了,梅和一驚,趕緊拉住了他。躍千愁回頭看著兩人冷笑笑,不發一言的走了,可謂是高興而來,落了個掃興而歸,自我感覺太他娘的不意外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試試對方的承受底線如何。   最後屋內就剩下了老哥倆悶聲不語,良久後,蒼雲信扭頭看向梅和道:「你現在當知道這混賬東西該殺了吧!」   梅和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微微歎息一聲:「大局為重吧!」接著又眉頭微微一皺道:「我怎麼感覺這事有些蹊蹺,這小子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就憑他?他敢!」蒼雲信一臉的不屑。梅和搖搖頭,沉吟道:「你見過有幾個像他這種修為的人敢對我們如此態度?面對我們能有這份從容和冷靜,豈是一般無賴能有的?如此而為怕是心懷叵測啊大供奉還是小心為妙。」   「不過是倚仗著有仙宮撐腰罷了。」蒼雲信冷哼一聲,他嘴裡雖然這樣說,但是從那微縮的瞳孔中可以看出,心中已經有了警惕……   就在兩人剛剛冷靜了下來沒多久,門外突然有專門負責打探消息的弟子來報,迷幻仙城內謠言四起,說是仙宮下令讓蒼雲信保護躍千愁的安全……   一聽到這消息,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蒼雲信當即有些懵了,他雖然知道這事情遲早要散播出來,臉也是遲早要丟的,可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扎堆來,不做他想,立刻聯想到了躍千愁的頭上,當即差點氣得吐血,怒吼道:「豎子焉敢如此遲早將你碎屍萬段。」一臉通紅的揮掌拍出,「轟!」一扇牆應聲垮塌,煙塵瀰漫中,老哥倆站那一動不動……   整個迷幻仙城的確是被這消息給鬧得沸騰了,任誰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讓蒼雲信去保護殺了其孫的仇人躍千愁,這怎麼可能?於是乎,大家不斷的相互驗證消息的真偽,結果越是得不到真相,「謠言!」也越傳越邪乎……   次日,將天下商業協會事情安排妥當的躍千愁,一大早就精神抖擻的再次降臨在了絕情宮分舵外,和藹的和原本正在進進出出此時卻愣在門口的各派弟子點頭示意後,對飽含敵意的絕情宮弟子笑道:「告訴蒼雲信,就說可以走了。」   看著急沖沖離開的絕情宮弟子,躍千愁神情淡然的抱臂而立,兩眼帶著微笑看著大堂裡面。把「謠言!」鬧得滿天飛,一而再的刺激蒼雲信,他就是想看看蒼雲信能不能克制住自己,不搞清楚對方的底線,他心裡也會發虛,萬一兩人相處的時候對方突然偷襲,那自己可就倒霉了。權當先給對方打點預防針,讓對方增強點受刺激的免疫力也是好的。   的的確確過去了點時間,臉色陰鬱的老哥倆終於調整了心態緩緩走了出來。在眾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蒼雲信盯著躍千愁沉聲問道:「去哪裡?」多少有那麼點認命了的味道。   看熱鬧的各派弟子當即心領神會的互相看了眼,這話裡面透露出來的意思就再明白不過了,不用說,謠言是真的了。躍千愁樂呵呵道:「去了便知道。」   蒼雲信的嘴角抽了抽,只見躍千愁已經朝空中祭出了一梭飛行梭,先閃了上去,在上面朝自己招手,示意自己快上來。   在梅和的拱手相送下,蒼雲信終是咬牙閃了上去,盡力偏過頭不看躍千愁的那張醜惡嘴臉:「到底去哪裡?」   躍千愁不疾不徐的緩緩說道:「冥界!」蒼雲信一怔,回過頭來看著對方,卻見對方朝飛行梭的前端伸了伸手,當即冷笑道:「我接到的仙宮法旨只是保護你,可沒有幫你駕馭飛行梭的義務。」   「此去冥界路途遙遠,你不覺得憑你的修為駕馭起來的速度會更快嗎?」   「快不快和我有何干係?我不趕時間。」蒼雲信冷笑連連,本就夠丟臉的了,他豈能再當著大家的面幫躍千愁駕馭飛行梭。   「你這樣說我無話可說,假如誤了仙帝的大事,就怕你承擔不起。」躍千愁也和他強上了。然而蒼雲信並不為所動:「少來這套,你當仙宮的人都是傻子還差不多。」   「好我就不說這個了,免得你說我拿仙帝來威脅你,反正你也不把仙帝給放在眼裡。」躍千愁目光環視整個迷幻仙城,哎呀道:「我駕馭也行,我還正準備載著你在迷幻仙城多兜幾圈,讓大家都來親眼目睹一下你蒼雲信的威風。」   蒼雲信一聲冷哼,整個人緩緩飄起,浮空在飛行梭的邊上,一臉譏笑道:「飛行梭是你的,你愛兜幾圈就兜幾圈,恕不奉陪!」   兩人的這番對話,下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有人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很好算你狠……哎喲!」就在這時,躍千愁忽然一聲驚呼,手捂著胸口,人在飛行梭上踉蹌幾步,彷彿心絞痛一般。在蒼雲信冷漠的目光注視下,飛行梭載著躍千愁緩緩落回了絕情宮分舵的大門前……   眾人正面面相覷間,只見躍千愁搖搖晃晃到飛行梭的尾部,癱坐下來,朝眾人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斷斷續續道:「不知…不知哪位願意行行好,幫…幫我到商業協會聯盟轉告一聲,就說我被人給氣得難受,心中抑鬱,精神狀態不佳,恐要休息個一年半載,怕會誤了仙帝的大事,還請仙宮另擇良材擔當重任……」說完躺在飛行梭上就只剩下了喘氣聲,搞得隨時要斷氣一樣。   一群人無語了,再怎麼說也是堂堂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這傢伙也真膽大,敢玩得這麼露骨,居然拿仙帝的事情來要挾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事情真要鬧大了,只怕仙宮就算處理了躍千愁,他蒼雲信這個陪躍千愁一起兒戲的人,下場又能好得了?這分明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耍無賴啊空中的蒼雲信,門口的梅和,老哥倆的臉一齊黑了。周邊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不時看看空中的蒼雲信,又看看在飛行梭中快睡著的躍千愁……   「大供奉……」梅和的傳音在蒼雲信的耳邊悠悠歎息。蒼雲信的臉色一陣變幻,現在想活剝了躍千愁的心都有,但……最終還是服軟了,在他眼裡,躍千愁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雜碎,自己和他一起倒霉也未免太不值當了。   空中人影突然消失,蒼雲信站在了地上飛行梭的前端,一股氣流奔襲向四方,飛行梭猛然斜插向天際。絕情宮分舵的大門前留下了一片唏噓聲……   躺在飛行梭中半閉個眼睛的躍千愁終於睜開了雙眼,看著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當初在極樂仙境當眾受辱的那口惡氣終於出了一些,整個人都感覺舒服了不少。看著前面那頭也不回的蒼雲信,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在烏雄府邸所經歷的一幕幕……   事實上,迷幻仙城發生的這些事情沒超過一天,便已經傳到了極樂仙境的烏雄的外務大統領府內。   錦繡後花園,涼亭卷珠簾,亭內一身金袍貴為外務大統領夫人的穆天嬌深坐顰蛾眉,其父穆兵正喋喋不休的譏諷著躍千愁在迷幻仙城的無賴舉動。   如今的穆兵仗著烏雄仙宮外務大統領的身份,可謂是頻繁來往於四通商業協會和極樂仙境,居住在極樂仙境的時間反而居多,至於四通商業協會的事情大多交給了其弟子南天龍打理。對此,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憑著自己如今的身份,四通商業協會就算沒有自己坐鎮,也沒人敢製造任何麻煩。   世上不乏一種人,這種人曾長期受到壓迫,可一但翻身後,瞬間便忘乎所以了,對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感覺極為享受,甚至肆意弄權。世人對這種人謂之小人得志……穆天嬌手扶額頭,手肘撐在擺放了果盤和瓊漿玉露的石桌上,如是想到。   「……我就想不通了,仙帝怎麼會讓那無賴作什麼曲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父親!」沉思中的穆天嬌霍然抬頭,喝止了穆兵再說下去,雙目中隱隱含著悲憤道:「父親你怎敢在背後議論仙帝,難道就不怕惹來雷霆之怒連累女兒和烏雄嗎?」   穆兵臉色一變,迅速向四周看了眼,見四處無人方鬆了口氣,心中卻仍是怦怦不已,他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忘乎所以、口不擇言了。然而亭子裡的氣氛卻有些尷尬了起來,穆兵如今對這個女兒多少有些忌諱,畢竟自己身上現在所有的榮光都是來自於這個女兒。   最終還是穆天嬌臉上的神情先放緩了下來,誰叫對方再不濟也是自己的父親,幽幽歎了口氣道:「父親以後切勿再妄言了,就當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嘴上多留餘地。」   「自然自然為父只是一時失言罷了。」見女兒不生氣了,穆兵趕緊趁機辯解道:「我不是要說仙帝,其實我想說的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姓露的女人,估計就是她在姬舞仙後那裡說了些什麼,否則仙帝怎麼可能讓那躍千愁作什麼曲子。你看那躍千愁,典型的小人行徑,一朝得志便目中無人,在迷幻仙城肆意妄為。」   穆天嬌緩緩站了起來,看著穆兵苦口婆心道:「父親聽我一句,那躍千愁曾經畢竟有恩於我們穆家,當初在神墟境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女兒早就死在了裡面。就算拋開這些不論,他和我們並無深仇大恨,你為何對他如此深惡痛絕,究竟是為什麼?」   「只是看不慣他的那些小人行徑罷了。」穆兵弱弱的回了句。實際上還是因為躍千愁上次在穆天嬌的婚禮上跌了他的面子,他如今的性情早已容不得下面人對自己無禮,而躍千愁如今在他眼裡就是典型的下人,何況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頂撞他,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他近期已經準備利用自己的強大影響力,要把躍千愁給好好收拾一頓,讓躍千愁知道什麼叫做尊卑有別。誰知這個時候忽然傳來躍千愁接了仙帝法旨辦差的事情,仙帝親自下的法旨啊穆兵有些忌諱的同時,又有一些嫉妒,自己身為烏雄的岳丈都從未接到過仙帝的法旨,一個低等的下人居然獲得如此殊榮,舊怨加上如今的嫉妒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真君子也罷,真小人也罷,和我們都沒有關係……」穆天嬌說著忽然頓了頓,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麼,一雙明眸死死的盯在了穆兵臉上,咬了咬唇道:「父親是不是想對他做什麼?」   「哦岳丈大人想對誰做什麼?」外面突然傳來爽朗的哈哈笑聲,兩父女偏頭看去,只見烏雄龍行虎步的從花園門口大步走了過來,臉上還掛著笑意。   穆兵臉上亦是立刻湧上笑容,快步走出了涼亭,看著烏雄笑道:「大統領回來了。」   「岳丈大人!」烏雄很客氣的拱了拱手,隨即伸手拉住了款款迎來的穆天嬌的柔荑,兩人互相微笑著走入了亭內,對坐在石桌的兩邊,頗有些舉案齊眉的味道。烏雄看了眼跟進來的穆兵,隨後看著穆天嬌笑問道:「夫人剛才說岳丈想做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第九百九十三章 仇欲蒙心   「大人聽錯了。」穆天嬌無奈搖頭道:「是我覺得父親長期呆在這也不是個辦法,他也應該回去多花點心思打點四通商業協會才是。」此話一出,穆兵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看向女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意,他覺得女兒是因為自己多說了躍千愁兩句而不高興了,這是在趕自己走了。   一時間,心裡越發嫉恨起躍千愁來……   「哦!」烏雄不置可否的哦了聲,淡淡瞥了穆兵一眼,和這位岳丈大人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對其人品自然多少有了些瞭解,微微笑道:「夫人多慮了,岳丈大人自然會安排人去打理四通商業協會,何須事必親躬。實在不行的話,不如把那邊的四通商業協會關閉了,在迷幻仙城重新再開一家更大的商業協會,這樣也離得近些。如果岳丈大人同意的話,我會和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打個招呼,多少可以給予方便。」   「好大統領這個辦法好。」穆兵喜笑顏開道。   「不行!」穆天嬌一聲嬌喝,陡然站了起來,雙眼含煞的盯著穆兵厲聲道:「父親難道忘了母親就是為了四通商業協會而死的,難道父親就真的如此不念舊情要關閉四通商業協會嗎?」   整張臉都變白了,可謂是聲色俱厲,尤其是眼角居然泛起了淚光,她一向堅強,可是好久都沒有哭過了。其實她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四通商業協會,如果不是因為四通商業協會有母親付出的太多心血,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的嫁到這裡來。   四通商業協會有著穆天嬌對於死去母親太多的回憶,可謂是她的感情寄托,那是她心靈的家,不容褻瀆亭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穆兵一臉尷尬的站那。烏雄也是微微一愣,穆天嬌在他面前一向是溫婉賢惠的女人,他還是頭次見到穆天嬌發如此大的脾氣,而且還是針對其父親。烏雄回過神來後,又是一臉的欣慰,由此可見,自己的女人是個重情義的女人,自己沒有看錯人。   遂站了起來,走到穆天嬌身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夫人不急既然是夫人不願意……」說著看向穆兵道:「我看此事還是作罷,岳丈大人不妨安心經營四通商業協會,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能幫上的一定盡力。待到四通商業協會有了足夠擴張的資本後,再在迷幻仙城創建分會也不晚。其實大多數門派和商業協會都是這樣做的,因為有些時候步子邁得太快了,也未必是好事。岳丈大人覺得如何?」   他既然這樣說了,穆兵還能有什麼話說,尷尬的點了點頭。他也不好意思再在這裡面對自己的女兒了,朝兩人擠出笑容道:「正好家裡還有些事,那我先回去了。」   烏雄能感覺到穆兵的尷尬,心裡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提出的事情引起的,當即伸手笑道:「我送岳丈大人!」   看著離開的兩個男人,穆天嬌緊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淚卻不爭氣的連珠般從眼眶溢出,沒想到自己如此堅守的東西,在父親的眼裡居然如此不屑一顧,隨時可以拋棄……   外務大統領府的高門外,朝四周遠望,山巒起伏,美景風光無限好。將穆兵送到山崖邊的烏雄看了眼臉色灰敗的前者,淡淡笑道:「都是一家人,夫人的話,岳丈大人不要往心裡去,她對您沒有惡意,這您應該知道的。」   穆兵嘴唇動了動,一陣猶豫後說道:「不是這麼回事,天嬌之所以發這麼大的脾氣……要怪就怪那個躍千愁。」   「躍千愁?」烏雄一怔,一時間有些想不通,這事怎麼又和躍千愁扯上關係了,愕然道:「關躍千愁什麼事?」   「前面一直好好的,只因聽到躍千愁在迷幻仙城的無賴舉動,我在她面前說了躍千愁幾句,她便不高興了,這才惹得她發脾氣,要趕我這個父親離開,哎!」穆兵目光閃爍道。   烏雄目光瞬間一冷,瞅著穆兵漠然道:「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大統領不要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穆兵連連擺手,他自然不會說自己是想借刀殺人,歎氣解釋道:「大統領有所不知,當初躍千愁落腳在我四通商業協會時,曾經追求過天嬌,我一眼就看出那小子不是什麼好人,於是堅決反對。天嬌對他也是看不上眼的,然而耐不住那傢伙死磨硬纏,可能有些動心了。幸好我及時發現了苗頭不對,就把那小子給趕走了,不過那小子一直對我家天嬌念念不忘。後來大統領求婚,那小子懼於大統領的威名,這才死心了。不過我怎麼都沒想到,你們大婚的那天,居然會請了他來,所以我當時才很不高興,對他有些不客氣……」   一股被抑制的殺氣在烏雄週身隱隱徘徊,試問又有幾個男人能忍受有別的男人覬覦自己心愛的女人?目光一陣閃爍後,想起穆天嬌第一夜時的落紅,覺得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殺氣又漸漸收斂進了體內。烏雄漠然道:「岳丈大人,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否則對大家都不好。何況我也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情。」   穆兵微微一愣,沒想到烏雄如此大度,不過一想起烏雄身上剛才泛起的殺氣,心裡又有底氣了,沉聲道:「可我卻看不得如此曖昧不清的事情,那小子的嘴巴是出了名臭,我怕他到時候會胡說八道些影響天嬌聲譽的事情。為人父母,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有苗頭我就要想辦法掐滅。」   烏雄一怔,有些狐疑道:「你想殺他?」穆兵用力的點了點頭,烏雄當即眉頭一皺道:「岳丈大人不要亂來,他領了仙帝的法旨辦差,出了事情不是你我能承擔的。」   「可我聽說他要去冥界……」穆兵臉色陰沉的看著烏雄一字一句道:「假如他在冥界出了什麼意外,和你我又有什麼干係?」   烏雄有些詫異的看了穆兵一眼,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心機,之前倒是自己小看了他。烏雄本想勸他放手,可卻鬼使神差的想起了自己寢居內的那一尊連體金像來……   那是躍千愁恭賀大婚時送的禮物,一直擺在穆天嬌的梳妝台上,上面刻著「天長地久!」四個字。偶爾能看到穆天嬌看著那尊金像發呆,問過她為什麼發呆,她說希望兩人能像金像上的刻字一樣天長地久,然而此時,他心中不由打了大大的問號,難道就沒有別的原因?   一時間,心中有股刺疼感烏雄緩緩說道:「岳丈大人還是放棄吧他身邊有蒼雲信保護,如今的蒼雲信修為已達仙帝中期,更是練成了絕情宮久負盛名的三劍合一拔劍式,別說是岳丈大人,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雖是勸阻的話,但穆兵今天卻是奇跡般的七竅通達、心有靈犀,居然聽出了烏雄語氣中的鬆動。所以說,有些時候仇恨的力量確實非同一般,能讓人變得更加強大。只見穆兵冷笑道:「蒼雲信和他之間有殺孫之仇,我就不信蒼雲信能做到毫無怨言隨時隨刻的貼身保護。何況冥界混亂,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躍千愁不小心出個什麼意外,蒼雲信又能奈何。」   此話一出,烏雄就更加感到意外了,不由重新上下打量了穆兵一眼,一個有如此心機和手段的人,怎麼會把四通商業協會給經營成了那個樣子?他本就是想試探一下穆兵,看看他的能力如何,如果真有能力的話,不妨讓他去試試看,如果沒有能力,那還是趁早讓他打消那個念頭,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想不到這穆兵還是有些手段的人,不過他還是想再試探一下,遂緩緩搖頭沉吟道:「就算蒼雲信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可那傢伙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人,迷幻仙城生死崗一戰,想必岳丈大人也聽說過,只怕一般人也不是他的對手。」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說你穆兵不是他躍千愁的對手。   「我不是他對手沒關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想必是他對手的人不少。」穆兵臉上露出一付高深莫測的笑容來,含蓄的點出了會利用別人來對付躍千愁。   烏雄怕就怕他來硬的會牽連到自己,但見他心思如此通透,不會親自出手,頓時安心了。淡淡笑道:「看樣子岳丈大人是打定主意要到冥界去走上一走了,然而冥界混亂,小婿實在擔心岳丈大人的安危。幸好小婿處理仙宮外務時,和冥界黑冥大軍的一些統領略有些交情,岳丈大人若是遇見了什麼麻煩,不妨求助黑冥大軍,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岳丈,想必他們多少會給我一些薄面。」   穆兵聞言大喜,他四通商業協會也是在冥界做過買賣的人,自然知道黑冥大軍在那冥界混亂之地的赫赫威名,有黑冥大軍相助,就算躍千愁有蒼雲信保護,要殺他也是小菜一碟。頓時信心大增的拱手道:「大統領事務繁忙,難得有休息的時候,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第九百九十四章 初到冥界   他之所以費勁心思在烏雄跟前嘮叨,想讓烏雄點頭答應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就是想取得烏雄的支持。他再傻也知道,烏雄做仙宮外務大統領這麼多年,在冥界不可能沒有一些可以借助的力量。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烏雄也不可能在這位置上這麼多年,也可以用不勝任來形容,仙帝怎麼會讓一個無能的人來當仙宮外務大統領……   「岳丈大人一路順風,小婿不遠送了!」烏雄抱拳微微躬身行禮,目送穆兵遠去,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憑他的頭腦,他又豈會聽不出穆兵的嘮叨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行事,既然穆兵急於如此,那自己就成全他。反正自己只是給予了一些口頭上的幫助,又沒拿出任何把柄,至於黑冥大軍那邊,出了事也牽連不到自己頭上來。何況看穆兵剛才的言行,顯然是早有籌備,說不定還真能讓他把躍千愁給宰了也說不定。   可烏雄不知道的是,在躍千愁前世的那個世界,有個成語叫做「紙上談兵!」,沒事的時候能誇誇其談、口若懸河,可一但動起真格的來了,就遠遠不是那麼一回事。若剛才有穆天嬌在場的話,她一定會拚命阻止自己父親去那麼幹,因為她對自己的父親太瞭解,父親的能耐有幾斤幾兩她豈會不清楚?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的父親能是躍千愁的對手,所以才屢屢勸阻他不要去惹躍千愁……   不過烏雄也不是蠢人,放任穆兵去搞也是另外存了心思。真正的原因還是被穆兵剛才說及穆天嬌和躍千愁的事情給刺激了,先不管躍千愁如何,烏雄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的這個岳丈大人,連辱及自己唯一親身女兒聲譽的話都能說出口,何況是自己這個女婿,可想而知,他以後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照此下去遲早要被他連累。   那就放任他去殺躍千愁吧能把躍千愁殺了自然最好如果穆天嬌心裡真有躍千愁的話,反而能斷了穆天嬌的念想,對於自己這個愛著她的人來說,是件好事。同時,想必穆天嬌會因為此事恨上其父,那麼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疏遠穆兵,免得以後連累自己,還能不讓穆天嬌對自己心生間隙。可謂是一箭雙鵰如果穆兵沒能殺掉躍千愁,反而被躍千愁殺了的話,對自己來說同樣是好事。穆兵死了,這個自己不方便下手的累贅就徹底沒了。而穆天嬌自然也會徹底斷了對躍千愁的念想,對待殺父仇人會怎麼樣可想而知。同樣,也是一箭雙鵰總之不管誰死,對自己來說都是好事,烏雄自然樂意而為。可憐那穆兵,殊不知自己挖空心思的這點小伎倆在某些人眼裡簡直是不值一提,不過是挖了個害人害己的坑罷了,能不能坑到別人另說,反正是把他自己給坑定了……   橫空急速飛渡的飛行梭上,躍千愁翹個二郎腿坐在梭尾,單手靠在船舷上撐個腦袋看風景。已經兩天了,默默站在飛行梭前段的蒼雲信一直背對著他,兩人幾乎就沒有交流過,只有躍千愁熱臉貼冷屁股不時的調戲幾句,奈何人家根本就不理他……   昏昏欲睡中,躍千愁感覺紅光刺眼,微微睜開眼睛一看,又是一個旭日初升,離開迷幻仙城的第四天來臨了。前面蒼雲信的偉岸身軀阻擋了大部分的刺眼陽光,躍千愁不禁感歎自己有先見之明,還好不是自己在駕馭飛行梭……   正胡思亂想的功夫,飛行梭的前端猛的下壓,斜斜的朝地面撞去去。梭尾被翹起的躍千愁抓住飛行梭兩邊的船舷,能看見地面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近,當即驚呼道:「蒼雲信,你想幹什麼?」   像釘子般穩穩站在飛行梭前段的蒼雲信頂風而墜異常瀟灑,抽空回頭看了眼,冷哼道:「無膽鼠輩!」隨即頭一回飛行梭又猛的恢復了水平,幾乎是貼著地面在飛行,最後徐徐停在了一座依山而建的金碧輝煌大殿前。   「砰!」飛行梭震落在地上的同時,蒼雲信已經飄了出去,輕輕落在了大殿門口的台階上。躍千愁逃命似的閃了出來,隨後收了飛行梭拿在手上檢查,確認沒有損壞後,方收了起來,正想數落蒼雲信兩句,看見大殿門口的兩名金袍守衛後,立馬掃了四週一眼,發現符合大家口中的冥界入口形象,方知道蒼雲信停下來的原因。   「媽的!到了也不說一聲……」躍千愁嘴裡嘀嘀咕咕的罵著,心中也在感慨仙界地域之寬廣,憑蒼雲信的修為從迷幻仙城飛到這裡也足足用了三天多時間,倘若讓自己來的話,還不知道要飛多少天,這就是修為上的差距啊到處亂瞄了瞄,他朝著邊上的一個小山坡晃晃悠悠走去,剛走到山坡頂上,就聽身後傳來蒼雲信的聲音喝道:「你又要去哪裡?」   「撒尿!」躍千愁沒好氣的回頭吼了一句,剛掀起長袍來,發現前面一道山坳似乎更隱蔽一點,遂再次回頭吼道:「不准偷看!」蒼雲信的臉頓時黑了,他壓根就沒有去偷看的想法。   拐進山坳中的躍千愁東張西望一番,確認無人後,隨後摸出一粒銀球,摁進了山壁中,主要是為了縮短以後來冥界入口的時間。隨後果然掀起長袍「稀里嘩啦!」的放了一槍掩人耳目。   繫好褲腰帶,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大殿的門口,蒼雲信冷眼瞅著他譏諷道:「怎麼不再拉一泡屎?」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道:「這東西不講究結伴而行吧我剛去的地方挺隱蔽,你想拉就去,我等你。」蒼雲信嘴唇動了動,強行忍住了沒再說什麼,他現在發現鬥嘴根本是不是躍千愁的對手,主要是自己沒他那麼無恥。   守門的兩名金袍守衛相視一眼,從來沒聽過有人在這裡談論拉屎拉尿的,簡直是不堪入耳。其中一人當即喝道:「此乃冥界入口,有令牌者可進,無令牌者不得在此喧嘩,速速離去。」   躍千愁當即摸出了冥界通行令牌,拿在手中示威性的朝蒼雲信晃了晃。彷彿在說,聽見沒有,無令牌者不得在此喧嘩,我有令牌可以喧嘩,你沒有的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嘴。   蒼雲信的臉又黑了,他們絕情宮雖然有冥界通行令牌,但這東西一向是給團體使用的,很少會單獨給某人,除非有事的時候。當即沉聲道:「如果你想一個人進去,而不帶老夫進去,老夫求之不得。」   躍千愁翻個白眼,冷哼一聲,貌似在說想得美。接著走到守衛跟前,遞出了令牌給對方檢查,確認後,守衛放了兩人進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裡面走去,大殿裡面沒有放置任何東西,四壁是刀削斧鑿的山壁,只有一條長長的隧道。隧道裡面的光線異常幽暗,安靜得嚇人,只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走到盡頭,一團黑光在不知疲倦的旋轉著,也不知道在這裡旋轉了多少年。   「你先進去吧!」躍千愁往一側讓開了,畢竟自己從未去過冥界,心裡多少有些沒底。   蒼雲信一聲冷哼,閃身消失在旋轉的黑光中,躍千愁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是壯著膽子跳了進去。一闖進旋轉的黑光中,眼前霎那出現了五光十色的流光,未知的引力將自己吸了過去,待到眼前光芒一閃,一股推力將自己吐了出去。   昏天黑地,日月無光,猶如暮色即將轉入黑夜的那一刻……這是躍千愁落地後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感觀,然而還來不及看其它的……   「躍千愁!」蒼雲信的怒吼聲傳來。躍千愁聞聲看去,只見十幾個身穿黑甲的持刀軍士將蒼雲信團團圍在了中間,而蒼雲信看向自己的眼神彷彿恨不得把自己給活吞了。   媽的!難道冥界亂到了這個地步?果然名不虛傳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邊上已經有一虎背熊腰的掛甲將軍閃到跟前,橫著類似於青龍偃月刀似的大刀喝道:「來者出示冥界通行令牌!」   躍千愁看了眼被圍困的蒼雲信,警惕的摸出了自己的冥界通行令牌,在對方查看令牌的當口,他指著蒼雲信小心著問道:「將軍,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   掛甲將軍驗證冥界通行令牌沒有問題後,將令牌還給躍千愁的同時問道:「他和你是一起的?」   躍千愁目光頓時一陣閃爍,他搞不清狀況,也不知道蒼雲信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如果說是一起的不會被連累吧他一猶豫,蒼雲信頓時急了,在那咆哮道:「躍千愁,你想幹什麼?」   躍千愁看看周邊的情況,人數不多,估計這些人動起手來不見得能是蒼雲信的對手,遂弱弱的回道:「他是和我一起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掛甲將軍當即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沒問題,都給我滾!」那邊圍著蒼雲信的十幾名持刀軍士也閃了回來,躍千愁摸不著頭腦的走到兩眼盯著自己欲噴火的蒼雲信身邊,狐疑道:「你幹什麼了?鬧得人家這麼大陣仗的對你,差點把我也給連累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假不知道?」蒼雲信雙目欲裂道。   「我才剛進來,哪知道你幹了什麼?」躍千愁一頭霧水道。他有所不知,他讓蒼雲信先進來後,自己由於太過小心,在仙界那邊的入口猶豫的時間長了點,蒼雲信一到冥界,冥界守衛自然要看他的冥界令牌,可他沒有啊只能說令牌在後面人的身上,馬上就會進來。   可讓他發慌的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躍千愁進來,他立馬懷疑自己是被躍千愁給坑了。冥界守衛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外面有人進來,自然懷疑他是擅闖冥界的不軌之徒,立刻將他包圍了起來。幸好這群冥界守衛發現蒼雲信的修為很高,恐怕不是他們能應付得下來的,有了忌諱才遲遲沒動手,否則肯定要先把蒼雲信抓起來再說。   也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鍵時刻,姍姍來遲的躍千愁好歹總算是來了,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   蒼雲信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說謊,稍加判斷覺得應該沒騙自己,他如果真要害自己的話,就不會進來了,就算進來了,大可矢口否認不認識自己,讓自己和冥界守衛發生矛盾……頓了頓道:「你應該是第一次來冥界吧!」   躍千愁的腦子也算勉強好用,聽他這麼一問,看了看冥界入口處的守衛,稍加琢磨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並不後悔沒藉機坑蒼雲信一把,因為現在坑蒼雲信根本沒用,憑蒼雲信的本事,若是逼急了完全可以輕鬆自如的逃回仙界去,出口就在眼前,這裡的守衛應該沒人能攔住他。   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嗯!」了聲,表示自己確實是第一次來冥界,隨後開始打量四周。邊上一塊斜對冥界出口的巨大石碑吸引了他的注意,估計從仙界進冥界的人都能看到上面的碑文。   「浩浩幽冥,自成一界,生老病死,終極之地,往生冥界!」二十個森然血紅的大字,蒼勁有力的銘刻在那黑色的巨大石碑上,字體透著滄桑古樸的氣息,讓人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躍千愁的目光投向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鬼地方說黑暗又不是完全的黑暗,有那麼一點青朦朦的味道,感覺好像有些光線,又不知道光線在哪,就像暮色轉入黑夜或黑夜即將破曉的那一刻,看什麼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   冥界入口處的守衛們看著這兩個遲遲不願離開的傢伙,不時的把目光投向他們的頭領,也就是剛才查看躍千愁通行令牌的傢伙。按理說,這個時候頭領都會大喝上一聲:「既有令牌,不許逗留,速速離開!」可怪異的是,頭領背個手看向了一邊,貌似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第九百九十五章 初入冥界(二)   這就叫聰明人干聰明事,又或者叫有眼色。掛甲將軍起先只發現看不穿蒼雲信的修為,後來躍千愁進來後,他開始還沒太注意,因為躍千愁弱弱回話的舉動讓他多少有些輕視。不過等他發現同樣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後,頓時嚇了一跳,怎麼一下從仙界來了兩名仙帝級別的高手?   冥界修為的劃分為,冥士、冥聖、冥尊、冥皇四級,分別對應仙界的小仙、上仙、大仙和仙帝四級。掛甲將軍的修為也算是不低的了,否則也不會被派來坐鎮冥界的出入口,怎麼說也是冥尊末期,相當於大仙末期。然而連他都看不穿的修為,這兩人顯然最少是仙帝初期的高手。   他之所以被嚇了一跳,倒不是怕蒼雲信,因為從蒼雲信開始的舉動能看出,其對冥界顯然有所顧忌。然而那後來的傢伙就不一樣了,明明修為那麼高,還裝出一付弱者的樣子幹什麼?憑他多年的經驗判斷,這種扮豬吃老虎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也往往是最可怕的。   所以見兩人遲遲不離去,他也不敢再說什麼,萬一把對方惹火了自己可吃不消,反正對方有令牌進來的,又沒有違反什麼規矩……於是,他乾脆轉過身去當做什麼也沒看見,發揮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老油條風格。   「這就是冥界啊!」躍千愁輕輕嘀咕一聲,跟自己想像中的多少有些出入,四處看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好。   「你到冥界來到底想幹什麼?」蒼雲信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躍千愁看他一眼,琢磨著現在留個高手在身邊也挺好的,畢竟自己對冥界一無所知,也不急著除掉,遂搖頭感歎道:「仙帝法旨不敢不從……對了,你們絕情宮應該有人在冥界做買賣吧!」   「有……」蒼雲信見他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起來了,想起了來之前梅和的話,頓時警覺道:「你想幹什麼?」   「咱們不能漫無目的的亂跑啊!自然要先打探點消息。你身為絕情宮首席大供奉,應該能聯繫上他們吧!」躍千愁很認真的問道。   其實他的目的很簡單,他此來就是想找畢長春的,更確切的說是想知道畢長春到底是死是活,否則他天天在那牽腸掛肚的很不舒服。都說畢長春和冥皇一戰,敗後逃進了那無邊無際的神秘黑暗之地,總得先打聽清楚畢長春到底是逃往了哪個方向吧否則怎麼去找?   冥界入口處的一干守衛們聞言微微一凜,尤其是那掛甲將領,心中暗道,怪不得修為都這麼高,一個是奉仙帝法旨來的,一個是仙界第一大派的首席大供奉,只是不知道來冥界做什麼?   「你到底想打聽些什麼消息?」蒼雲信狐疑道。   「也沒什麼。」躍千愁不以為然道:「就是想弄清楚冥界的大概情況,方便四處遊歷增長閱歷,閱歷上有了積攢,才能作出好的曲子來。」他想說自己想去找畢長春之類的話,但是根本不可能說出口,先不說會嚇到蒼雲信,這裡可是冥皇的地盤,洩露出來還不馬上被冥皇的人給盯上了。   蒼雲信微微沉吟不語,本不想說什麼,然而這裡畢竟是冥界,非常混亂,各方霸主割據。這小子又是初次來,什麼都不知道,若是跟著這小子到處亂跑,跑到哪個厲害的強者窩裡去了,那自己也得跟著倒霉。一陣猶豫後緩緩說道:「跟我來。」   隨後祭出了一艘自己的飛行梭,先閃了上去,躍千愁也立馬閃到了上面。這次不用勾心鬥角的費舌了,蒼雲信主動擔任了嚮導駕馭飛行梭,雖然他對冥界也不熟悉,但曾經畢竟是來過的,比起躍千愁這個菜鳥還是要熟悉不少,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怕被躍千愁帶到哪個窩裡去了。   飛行梭在黑暗中一路向西北疾馳,事實上躍千愁也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向西北而去,這裡沒有日月星辰,根本就沒辦法分辨出方向來,只是出了冥界入口正對前方,然後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常識來分辨的,鬼知道是往哪個方向飛的。躍千愁甚至懷疑,冥界中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方向一說。   飛行梭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明顯比起在仙界飛行的時候就慢了不少。蒼雲信屹立在前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衣袍獵獵於夜色中,倒是顯得器宇不凡。尤其那後背籠在了袖子裡的雙手,躍千愁絲毫不懷疑一但遇見了什麼突發情況,那籠在袖子裡的手能隨時拔出那絕情宮三劍合一的拔劍式來,一定會石破天驚。   躍千愁不斷前後左右的打量,冥界的風景比起仙界來可就不止差了一點點了,主要是無風景可看,到處昏沉沉的一個顏色,時不時會見到點點流光飛舞,不知道是什麼,略顯神秘。偶爾還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巨大黑影晃過,看形狀估計,應該是冥界的山峰。   「我說蒼大供奉,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這已經是躍千愁不知道多少次問這個問題。不勝其煩的蒼雲信終於惜字如金的從嘴裡蹦出四個字來:「暮光之城!」   「暮光之城?」躍千愁微微一愣,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聽說過,按說這麼稀奇的名字如果是在仙界聽說過,自己一定會記得是誰說的,難道是前世的印象?前世的冥界也就是陰曹地府有暮光之城嗎?   「暮光之城是幹什麼的地方?難道是一座城池?為什麼要叫暮光之城……」他囉哩八嗦的一口氣問了一大堆問題。   蒼雲信算是明白了,不回答的話,這傢伙只怕會一直煩下去,遂邊警惕著四周邊隨口解釋道:「沒人知道為什麼叫暮光之城,至少我不知道,也許以前有人知道,反正這個名字很早就存在了。它就是一座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存在了,總之冥界的許多東西都太古老,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它現在是仙冥兩界做交易的場所,據說魔界沒有被封印的時候,三界的修士都會在這裡做交易。」   「仙冥兩界做交易的場所?」躍千愁怔了怔,腦海裡搜索了一遍,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由狐疑道:「既然是仙冥兩界做交易的地方,那為什麼我在仙界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蒼雲信冷笑道:「冥界的規矩,是不允許冥界中人和仙界的人做買賣的,然而有些東西雙方都各有所需,於是冥皇宮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然而誰也不會蠢到公然挑釁冥皇宮,背地裡得到了好處還在嘴上說出來不是蠢是什麼?何況暮光之城也不是一般的仙界門派能有實力到達的地方,你不知道也不稀奇,因為你不問起的話,沒人會好好的說起這事來。」   果然是根基淺薄,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躍千愁陷入了一陣沉默,很顯然,一般的仙界門派無法到達,肯定是因為途中會遇到許多危險,憑那些小門派的實力的確很難安然到達的。頓了頓問道:「以你現在的速度從冥界入口到達暮光之城需要多少時間?」   「順利的話至少半個月。」蒼雲信淡然道。躍千愁聞言立馬呲了口涼氣,這冥界的地域果然寬廣,憑蒼雲信的速度飛行半個月那是什麼概念?這還是順利的情況下,若是不順利呢?   剛想到不順利,不順利就來了……飛行梭忽然猛的停了下來,強大的慣性當即把毫無準備的他拋了出去,蒼雲信出手如電,一把拽住了他的腳腕,將他拉了回來,扔回了艙內。躍千愁當即嚇得哇哇叫道:「你又想幹什麼?」   「閉嘴!」蒼雲信低聲喝道,目光如電的迅速掃視四周。躍千愁立馬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跟著向四周看去,發現昏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隱隱出現了薄薄的灰霧,若不仔細觀察,還發現不了。當即小心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們在這灰霧裡兜了好幾個時辰的圈,被陣法給困住了。」蒼雲信指了指四周影影綽綽的幾座山峰,不過說這話時的神情異常冷靜,雙目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頓時讓躍千愁放心了不少,只見他忽然對著虛空漠然道:「不知道是哪路的朋友在此作法開玩笑,蒼某偶經此地多有打擾,還請朋友高抬貴手,放條活路,蒼某感激不盡。」   躍千愁倒是不害怕,自己可以隨時回去,正好奇的打量四周,忽聽四面八方傳來「嚶嚶!」的竊笑聲,聽不出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似遠又似近,不大又不小,不時會給人一種就趴在你耳邊笑的感覺,很是詭異。   躍千愁最是討厭有人在他面前裝神弄鬼,當即怒喝道:「是哪個老王八蛋,竟敢在爺爺面前裝神弄鬼,找死不成!」 第九百九十六章 敢偷襲老子   蒼雲信頓時無語,偏頭看來,連敵人是強是弱到底是誰都沒有搞清楚,你就先罵開了,萬一是哪位惹不起的高手,豈不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然而他客客氣氣按套路來都沒理他的陰陽怪氣的笑聲陡然掐斷了,不由再次看了躍千愁一眼,估摸著是被這傢伙給罵停的。蒼雲信不禁有些鬱悶,看來這傢伙對人一向是沒大沒小有恃無恐的,並非專門對自己如此。可若是在冥界還不收斂一下,自己遲早要被這傢伙給連累害死。   「無知小輩,口出狂言,待會兒老夫定將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縹緲無蹤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響起,若近若遠有時彷彿就在耳邊。   「這種裝神弄鬼的人你跟他好好說話沒用,就是欠罵,你看一罵就露底了,果真是個老傢伙。」躍千愁看看四周,轉而問蒼雲信道:「憑你的本事收拾起他來,應該沒問題吧!」   人都沒看到,我怎麼知道有沒有問題蒼雲信的臉抽了抽,這種人跟自己實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見他不說話表態,躍千愁立馬不客氣了,上前一步,一腳踏於船舷上,揮手對著迷茫的夜色大聲喝道:「老王八蛋,我警告你,爺爺邊上的這位是絕頂高手,乃是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的首席大供奉蒼雲信是也,識相的就趕快讓條路出來,否則他對你不客氣。」   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蒼雲信剛瞪他一眼,又聽那飄渺無蹤的聲音「嚶嚶!」笑起道:「倒是聽說過仙界絕情宮的掌門忘情,至於這個供奉那個供奉的,不曾耳聞。可就算是絕情宮掌門忘情法駕親臨,那又如何?這是冥界,輪不到你們仙界的人在此囂張。」   躍千愁當即嘖嘖有聲的向著四周亂指了一通,對蒼雲信搖頭道:「這老東西擺明了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啊!」   事實上蒼雲信已經趁著這段時間,利用感知將四面八方查看了個遍,聞言目光閃爍的環視四周道:「我和尊駕無冤無仇,不想和尊駕發生什麼衝突,還望尊駕就此罷手,可好?」躍千愁頓時精神一振,從他話裡面聽出了點最後通牒的味道,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罷手?」飄渺無蹤的聲音嚶嚶笑道:「笑話我還沒有出手,是你們自己闖入了我的蜃霧大陣中。連我的蜃霧大陣都無法闖出,哪來的資格和我動手?」   蒼雲信一聲冷哼,像躍千愁一樣,一隻腳踏在船舷上,盯著下方漠然道:「閣下藏身於浩浩冥河之中,想來定是冥河水族。莫非以為藏身於冥河之中我就拿你沒辦法?」   冥河?躍千愁怔了怔,趕緊伸個腦袋朝下方四處觀望,還真隱隱看見下面有一條寬闊如黑帶的輪廓延伸於大地的兩端,前不見頭,後不見尾,應該就是蒼雲信嘴中的冥河。   對方頓了頓,顯然是對蒼雲信能發現自己的藏身之處有些意外,隨後又嚶嚶笑道:「老夫不和你逞口舌之利,待你破了我的蜃霧大陣再說,破不了就等死!」   「彫蟲小技殺了你自然就破了。」蒼雲信頭也不回的盯著下面,對躍千愁說道:「你在這裡等我,待我除此妖孽再繼續趕路。」話中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嗯嗯嗯!」躍千愁連連點頭道:「你隨便,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只見蒼雲信雙腳輕輕一蹬,漂浮在了空中,冷冽的目光掃過下面,「嗖!」的化作一道藍色流光轟的直接朝下方衝去。躍千愁趕緊操控住飛行梭,跪在船頭撅個屁股趴那看下面的熱鬧。   眼看那道流光即將衝撞到下方寬闊的河面,陡然傳來蒼雲信的一聲厲喝:「絕天!」躍千愁腦中猛的想起那日韋春秋曾經對自己說過,絕情宮拔劍式共分五式,一式名絕天,二式名絕地,三式名絕情,四式為雙劍合一,五式為三劍合一。這五式拔劍式蒼雲信已經統統練會,那麼此時的「絕天!」應該就是絕情宮拔劍式中的第一式……   就在他腦中念頭閃現的同時,一道刺眼的強光霍然照耀天地,雖有薄薄灰霧籠罩,但四周的情形瞬間清晰可見,那波濤滾滾的河面倒映著刺眼的強光。空中嬌夭如天龍的劍芒猛的和河中的倒影劇烈撞擊到一塊,「轟!」寧靜的夜被打破……   寬廣的冥河中瞬間擴散出一圈巨大的波浪,轟隆隆奔湧向四方,中央炸出的水花白嘩嘩高達百丈,直衝上方的飛行梭,躍千愁「靠!」的一聲怪叫,使出水訣一掌拍出,猛烈襲來的水花立馬分散向四方,紛紛擦著飛行梭射向更高處。水至柔而卸力,能炸起如此高的水花,可見蒼雲信這一擊的威力有多大。   隨後,躍千愁眼睜睜的看到蒼雲信一劍之下,寬達近千米的冥河幾乎斷流,直接看到了河底。而蒼雲信拔劍式餘勁未消,直接轟在了河床的一個巨大土包上,「啊……」一聲慘叫響起,斷流的冥河又在瞬間連同蒼雲信一起淹沒,猶如曇花一現般的刺眼強光煥然消失。   周邊空氣中隨後傳來悸動,躍千愁警惕的看向四周,只見那大範圍的朦朦灰霧「絲絲!」響的被抽走,向下面的冥河中彙集而去,彷彿冥河中裝了一台巨型的抽油煙機一般。   看來那什麼蜃霧大陣已經被破了躍千愁當即嘖嘖有聲,暗道不愧是仙帝級別的高手,這一擊之下就解決問題了,乾淨利落,也不知道蒼雲信有沒有將那妖怪給殺了。   正琢磨著,忽然聽到身後「咚!」的一聲輕響,猛一回頭看去,卻見一隻大手朝自己的脖子迅速抓來。躍千愁大驚,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反手拍去,一群紫色流星雨爆射而出,當場將抓來的手掌給轟了個稀巴爛。   「啊……」來人一聲慘叫,不過反應也快,手掌剛廢,不待一群飛劍射中自己的身體,便一個瞬移閃到了數百米外,掉頭便跑。   此時河中一道藍色流光「轟!」的衝出水面,斜斜射出劫殺,當空斷了那人的去路,現身後正是蒼雲信。   那道人影身上猛然炸開一陣濃密的灰霧掩人耳目,瞬間裹向了蒼雲信,自己從灰霧中倒射而出,衝向了下方的冥河。躍千愁旁觀者清,看得一清二楚,當即怒吼道:「王八蛋,敢偷襲老子,休逃!」   浮空的一群紫色劍雨「咻咻!」追了過去,他自己也是什麼都不管了,扔下飛行梭一個瞬移追了下去,先殺人要緊那團濃密的灰霧也不知道有什麼神奇的力量,居然將蒼雲信困住了一會兒。待蒼雲信衝出迷霧後,恰好見到空中的飛行梭失去了動力墜下,大手一揮,直接收了飛行梭,目光霍然盯向下方。   只見倉皇逃竄之人剛竄入水中,近百道紫色飛劍「砰砰砰!」如連珠炮一般跟著射入,窮追不捨的躍千愁亦是一聲怒喝:「想跑!」追去的同時猛的拍出一掌,下方的滔滔冥河瞬間變得晶瑩剔透。   空中的蒼雲信瞳孔一縮,忍不住呲了口涼氣,雖然聽說過躍千愁在迷幻仙城冰封生死崗的傳說,但遠不如親眼見到的那麼震撼,一段長寬都有近千米的河面就在瞬間被冰封了。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哀哀淒淒的聲音從下面的冰川中傳來。躍千愁落在冰面上,目光陰鷙的看著下面,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殺。   蒼雲信手中劍一收,閃落在冰面上,看著下面晶瑩剔透中的情形一陣無語。被冰封的那人渾身上下被數百把紫色飛劍給包圍了,有些飛劍的劍尖甚至已經插入了他的身體,估計要不是躍千愁及時住手了,那人已經被插成了刺蝟。   那人自己其實也鬱悶,他就想不通了,這河面怎麼會突然就結冰了,稍微一頓的功夫,便被百把飛劍給包圍了。若是普通的飛劍他倒不怕,可這些飛劍他已經領教過了,鋒利無比不說,彷彿天生就是自己的剋星,一身的修為在它們面前如同無物,一靠近便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制感,不用懷疑,能很輕易的將自己給打成塞子,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能擋住它們。   「此人是一隻修煉有成的河蚌,修為達到了冥尊初期,相當於仙界的大仙初期。」蒼雲信淡淡說道,他在河中顯然已經看到了對方的原形。   「河蚌?冥尊初期?」躍千愁眉頭一挑,似乎明白了什麼,上前幾步,腳下的冰川消融,整個人迅速沉了下去。落到那可憐兮兮被圍困之人的跟前,上下看了幾眼,整個人黑瘦黑瘦,樣貌看起來不老,驚恐的眼珠滴溜溜亂轉。身上除了自己飛劍捅處來的傷口外,有幾道帶血的長條口子,顯然是被蒼雲信給打傷了。   躍千愁一聲冷哼,袖子一抖,一顆小小的青色珠子出現在了手中,兩指夾著,從劍網中送到那人嘴邊,喝道:「不想死就給我吞下去。」 第九百九十七章 蜃尤   被這麼多飛劍半插半捅著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讓自己吃這莫名其妙的東西……那人看著嘴邊的東西膽顫心驚道:「這…這是什麼?」他已經感覺到了這顆珠子上有著類似於飛劍上那股能壓制自己的氣息,吃進肚子裡會死人的「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想吃?」躍千愁陰森森的問道。近百把紫色飛劍霍然齊齊逼近了一小寸,那人頓時嗷嗷叫道:「我吃,我吃…」嘴巴張的大大的。   躍千愁屈指一彈,青色珠子直接鑽入了對方的喉嚨裡,那人咳嗽一聲驚恐的看著他。躍千愁淡淡笑道:「這就對了嘛千萬別想著把他逼出來,也千萬別想著逃跑,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那顆珠子不是別的東西,乃是青火凝聚而成的。躍千愁聽到對方有著冥尊初期的修為卻如此不堪一擊,固然有已經被蒼雲信打傷的原因在內,可最重要的恐怕還是自己的火訣能克制他。躍千愁想起了當初在妖鬼域用火訣來壓制鬼將軍蒙延的場景,至剛至陽的烈火正是鬼魅之類的剋星,在冥界正好發揮作用。   於是臨時起意,凝聚出了一顆青火珠讓對方吞下,若強行逼出觸動了,或逃脫出了自己壓制青火珠的範圍,那麼青火珠就會立刻在對方腹內炸開成猛烈的青火,不把這鬼魅類的冥界怪物給化成飛灰才怪了。   朝對方下了禁制後,躍千愁從冰川中閃身而出,近百把紫色飛劍紛紛破冰而出,「嗖嗖!」鑽進了他的袖子內。蒼雲信的目光在他兩隻袖子上盯了一會兒,隨即看著下面冰窟裡的人道:「你給他吃了什麼東西?」   「反正不是好東西,若敢不聽話,我讓他連哭的機會都沒有。」躍千愁嘿嘿一笑,冰窟窿裡的人聞言頓時一個寒顫,忽又聽上面的陰笑聲喝道:「少在下面裝死,滾上來!」   「崩崩…嘩…轟隆隆……」冥河的兩端傳來異響,整塊冰川一陣震動後,終於承受不住冥河水的沖刷,脫離了兩岸的凝結,順著冥河水「砰砰!」響的磕磕絆絆於兩岸,緩緩向下游飄去。   腳下的冰川不時的傳來劇烈震動,已經開始密密麻麻的呈現出蜘蛛網般的裂痕,躍千愁和蒼雲信穩穩的站在上面,看著那從冰窟窿裡爬出來的人。那人戰戰兢兢的認真看過兩人後,發現根本看不穿兩人的修為,很明顯都強過自己,整張臉頓時成了苦瓜,暗道倒霉。   之前看兩人駕馭飛行梭的速度,他估摸著應該和自己的修為差不多,加上看對方又是來自仙界的人,並非本地人,於是沒放在眼裡,結果才遭了此難。殊不知蒼雲信乃是為了小心起見,不敢飛得太快,偏偏有來找死的……   「汝乃冥河水族,我等在空中飛行,與你秋毫不犯,為何要伺機謀害?」蒼雲信冷眼喝道。躍千愁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發現這傢伙一到冥界來說話立馬就變了個樣,在仙界的時候肆無忌憚口氣大的很,在這裡再狠的話也總帶著幾分外交范兒,很像前世的那些那些人,讓人有些不習慣。   那人弱弱道:「我真不是有意要針對你們的,在你們來之前就已經布下了蜃霧大陣,只不過你們恰好闖了進來……」   「少他媽的廢話,冥界又不是你家的,你在這裡攔路打劫還有理了。那個……那個……」躍千愁指著他鼻子點了幾下問道:「河蚌妖怪,你叫什麼?」   從兩個人說話的口氣中就可以聽出來,這看起來年輕一點的明顯不是個善茬,那人當即連連點頭道:「小的名叫蜃尤。」   「蜃尤?」躍千愁頓了頓,發現不愧是冥河裡的妖怪,連名字都是稀奇古怪的:「蜃尤,老實交代,為什麼要在這裡佈陣害人?」   河蚌蜃尤弱弱回道:「這條路上常有仙界的人來往,小的吃膩了冥河裡的東西,想換換口味……」   躍千愁和蒼雲信的神情皆抽了抽,沒想到差點成了別人嘴裡的食物。就在這時,腳下的冰川又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卡卡!」的冰裂聲傳來,整塊冰川不斷分裂成小塊,幾人腳下的冰塊向下游流去的速度更快了。   「之前我們是不是被他的蜃霧大陣困了好幾個時辰?」躍千愁忽然向蒼雲信問道,後者不解的點了點頭。躍千愁當即瞇眼盯著蜃尤冷笑道:「幾個時辰耽誤的路程,如今又多了個累贅……嘿嘿蜃尤,我一口怒氣難消,你倒是告訴我,我憑什麼饒你性命不殺你?」   蜃尤當即慌了,吞下了那顆珠子跑又不敢跑,連連擺手否認道:「不累贅,不累贅敢問兩位大仙可是去暮光之城?」   兩人相視一眼,躍千愁狐疑道:「你怎麼知道?」   「小的只是從兩位大仙的飛行方向上判斷出來的。只要兩位大仙饒我一命,我願載兩位大仙從水路去,不會比兩位大仙從空中去的速度慢。」蜃尤一臉哀求道,他絲毫不懷疑躍千愁一個不高興就會宰了他。   「這冥河能連通到暮光之城?」躍千愁向蒼雲信確認道。蒼雲信微微點頭:「暮光之城的確離冥河邊不遠。」   「那就趕緊!」躍千愁揮手喝道,對方體內有一顆青火珠在,不怕他耍花樣。   蜃尤欣喜的連連點頭,四肢一陣扭動,身上的傷痕以可見的速度在癒合,連那只被飛劍炸爛的手掌也恢復了原樣,只是那張黑臉顯得有些慘白了,顯然這種修復的方式會損耗不小的修為。   忽然,蜃尤在冰川上迅速後退了十幾米,當場匍匐在了佈滿裂紋的冰面上,身形一陣虛晃,冰面上當即出現了一隻巨大的河蚌。黑褐色,整體呈橢圓形,長達十幾米,厚度也有個四五米,十分罕見。蒼雲信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也忍不住一聲驚歎道:「河蚌能長到你這種體型,只怕修煉的歲月不短吧!」   躍千愁也是嘖嘖有聲的驚歎不已,他是修行中人,也知道這種貝類動物修行極為不易,較於其它動物不知道艱難多少倍,能長到這麼大的個頭可謂是奇跡了。   蜃尤的聲音從巨大的河蚌中傳來,苦笑道:「小的懵懵懂懂中就活了五十萬年,後方靈智初顯,又五十萬年後才僥倖摸到了修行的訣竅,經過二十萬年的修煉,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二位大仙請到小的背上來,小的載二位去暮光之城。」   躍千愁和蒼雲信聞言震驚不已,面面相覷的看了看,遂又齊齊閃身到了巨型河蚌的背部。   「兩位大仙坐穩了!」一句話落,橢圓形的巨型河蚌無手無腳,卻自行動了起來,而且速度極快,「唰!」的在冰面上飛也似的溜走了。轉眼滑出冰層,「霍!」的撲進了冰涼的冥河水中,背部露出水面不到一米高,但是露出水面的面積卻有三米多見方,足夠蒼雲信和躍千愁或站或坐。   蜃尤倒是沒說大話,其原形在水中飛渡的速度的確不慢於蒼雲信駕馭飛行梭的速度。兩人站在他的背部,感受著冥河的清涼,看著冥界如同夜景的風情乘風破浪,一片心曠神怡。最奇怪的是,這麼大的河蚌在水中穿行,居然不見一片水花濺起,甚至連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可見這在冥河中老成精的傢伙馭水的本事還真不賴。   蒼雲信忽然眼神怪異的看了躍千愁一眼,憑他的見多識廣,想來今天還是佔了躍千愁的光,頭次體驗在冥河中暢遊的感覺,這番經歷說給絕情宮的那些人聽聽,定能引來一片神往……   是人都有虛榮心,或多或少看哪個方面而已,躍千愁哪知道蒼雲信這老傢伙還有這虛榮的念頭。他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後,朝四周亂七八糟的看了眼,一屁股坐在了中間微微凸起的貝殼上,抬手「梆梆!」拍了拍貝殼,嘖嘖有聲道:「蜃尤,聽你之前話裡的意思,你豈非最少也活了一百二十萬年?」   「虛活了這麼多年罷了,比不得兩位大仙的神通廣大。」蜃尤一番謙虛,表明自己的確活了那麼多年。   「傳說冥河流域亙古便貫穿著整個冥界,甚至有流言說,沒有冥河便沒有冥界。還有更誇大的說辭說,沒有冥河便沒有三界的生靈。雖然都是誇大之詞,但想來也只有如此古老的河流,才能有像你這樣存活了百萬年的生靈在。」蒼雲信迎著撲面而來的冥河涼風感歎。   隨後又看了眼腳下道:「你能在靈智未開的懵懂之際便能存活五十萬年,想來你也是遠古異種,類似於我們仙界的凶獸,否則一般的生靈修煉未成之際哪能活這麼多年。」   「呵呵大仙謬讚了,小的若能是遠古異種就好了。」蜃尤苦笑道:「能活我這麼久的遠古異種憑著天賦異能,或多或少都能在冥河之中有一席之地,不至於像我這樣在冥河中四處流浪。」 第九百九十八章 神秘的冥河   「你不是?」蒼雲信先是一愣,隨後驚訝道:「這怎麼可能,你靈智未開,還未修煉之時,怎麼可能活五十萬年?」   躍千愁也是一臉的愕然,他的修為在仙界雖然不高,但是一些修行的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若非洪荒異種的凶獸,而且還是那種極為特別的一些凶獸,在遙遠的時代無意中吞噬了放在如今已經絕跡了的天材地寶,才有可能在靈智未開的時候僅憑著強悍的肉身就能存活數十萬年。就算如此,活過五十萬年的依然鮮少聽聞過。   哪怕是那些長生不死的仙人,好像也沒有聽說過誰能活一百多萬年。當然並非說長生不死是假的,而是興衰無定數,誰也無法預測會出現什麼意外,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似的,不允許一個人永遠活下去,哪怕你的肉身再健全,總會出現各種劫難強行剝奪你的生命。   最普遍的,就是為了一個「利!」字,或恩怨情仇的打打殺殺,這是剝奪仙人生命的罪魁禍首。貌似哪怕就算是現在執掌仙界的仙帝金太,和執掌冥界的冥皇白啟,這兩位也不見得活過了五十萬年吧須知五十萬年的悠悠歲月,相對於點點滴滴流逝的時光來說,絕對不是個小數字。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蜃尤歎息道。   躍千愁和蒼雲信相視一眼,眼神中都有著些許的懷疑,感覺這河蚌要麼是吹牛,根本就沒有活那麼長的時間,要麼就是不想說。蒼雲信使了個眼色,貌似讓他再逼逼看,說不定能逼問出點什麼。躍千愁則翻了個白眼,貌似在說我跟你是仇人,我憑什麼聽你的。蒼雲信凝噎無語。   實則躍千愁心裡另有想法,這蜃尤連命都捏在老子手裡,如果真有什麼秘密守口如瓶的話,那肯定是個大秘密,要知道也是我一個人知道,憑什麼讓你蒼雲信也知道。   冥河兩岸昏昏沉沉,不時有點點流光飛舞。蜃尤馱負著兩人乘風破浪速度不減,冥河的滾滾浪花猶如過眼雲煙飛速後退,然而前方的波浪又接眼而來,看不盡的浪濤浪湧。   蒼雲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坐了下來,和躍千愁背對背的坐著,兩人寂靜無聲,感受著冥河亙古經流不息的豪邁和滄桑。放眼兩岸,時有平原,時有高山起伏,時有山谷幽暗,雖然看不清楚,但那種厚重博大的感覺對兩人來說,心靈隱隱有種震撼,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躍千愁這個初來冥界的菜鳥倒沒什麼,覺得冥界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反倒是來過冥界數次的蒼雲信暗暗唏噓感慨,想不到快速穿梭在這古老的冥河上看冥界完全是兩種味道,彷彿只有冥河才最懂冥界,因為每一段曲折的河道都是它沖刷出來的,是它以無盡的歲月時光洗涮沉澱下來的,滄桑而古老的幽暗之美,也許黑暗才是真正最原始的美冥河的河道時寬時窄,不過最宰的地方也有個幾百米。胳膊肘撐著膝蓋,手掌支著下巴看風景的躍千愁忽然問道:「蜃尤,這冥河最寬的地方有多寬?」   「最寬的那一段,以前嘗試著橫渡了一次,不過我是走走停停經常變換方向遊蕩,花了好幾年的時間。」蜃尤認真的回道:「恐怕以我現在的速度,需要不停歇的遊行一個月以上,才能從彼岸到此岸,具體有多寬,我也說不清楚。」   「這麼寬?」躍千愁和蒼雲信異口同聲的驚呼道,很顯然蒼雲信也是頭次聽說。兩人現在幾乎懷疑這蜃尤天生就喜歡說大話,前面說自己活了一百多萬年,現在又整出一段這麼寬的河出來,這是河嗎?是海還差不多。   躍千愁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我說蜃尤,你可能搞錯了我的意思,把冥河的長度當成了寬度吧我說的就是我們現在左右的距離……」   「呵呵大仙可能以為我老糊塗了,可我還不至於老到長和寬都分不清的地步。說到冥河的長度,根本不是我們現在的速度一個月能到達的。」蜃尤歎息道:「就好比我們現在順流而上的方向吧一路順利的話,也要半個月才能抵達暮光之城。然後再走上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無盡黑涯』,這還是建立在一路順順利利的情況下的速度。」   「無盡黑涯?」躍千愁回頭問蒼雲信道:「你知道這個地方嗎?」蒼雲信也回過頭來,點頭道:「聽說過這麼個地方,但從來沒去過,不過好像以前所接觸到的冥界中人提到那個地方都挺害怕的,沒人願意過多的提起它。」   「那裡號稱是冥界的刑罰之地,他們自然害怕。」蜃尤呵呵笑了笑,繼續說道:「說到無盡黑涯,你們聽到『無盡』這兩個字,就應該可以想像到冥河光貫穿它的這段距離就已經長得不可思議了,穿過無盡黑涯後,又是那無邊無際的神秘黑暗之地,恐怕沒人知道冥河在那裡還有多長的流域……」   拿出具體的東西來對比了,躍千愁和蒼雲信頓時呲了口涼氣,終於可以理解到這個冥河到底有多長了。它的長完全就是個很長很長的概念,就像告訴你很遙遠很遙遠一樣,可具體有多長有多遙遠,誰也說不清楚,這就是冥河的長度。   蒼雲信還在震驚之中,躍千愁卻是已經走神了,因為蜃尤的話裡面提到了那個無邊無際的神秘黑暗之地,傳言說畢長春就是在被冥皇追殺之時逃進了那個地方。   如此一來反而沒有了要去暮光之城打探消息的必要,按照蜃尤的說法,直接順著這條冥河走就行了,等到穿越那無盡黑涯,便會到達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是順路的事情,不妨到那個什麼暮光之城去見識見識,天下商業協會若真是有發展壯大的那一天,避免不了要和那裡打交道,自己先去探探情況也是好事,不過那個無盡黑涯……   「蜃尤,你說那無盡黑涯是冥界的刑罰之地是什麼意思?」躍千愁笑道:「還有,你說他們自然害怕,可我聽你的意思,好像你不怎麼害怕嘛!」   「呵呵!」蜃尤笑著解釋道:「冥界可沒有你們仙界那麼平穩,這裡的混亂程度想必你們也聽說過。許多不安份的人衝撞了冥皇宮後,便會被抓進無盡黑涯受罰,封了你丹田讓你無法自爆、無法使用修為,讓你日日夜夜永不停歇的做各種苦力,直到累死為止。」   「這種懲罰對犯人來說,可謂是相當的殘忍,有許多犯人忍受不了這種無盡的煎熬,於是自殺了。然而這裡是冥界,你就算是自殺了,也有辦法把你的元神和魂魄拘禁,給你重鑄肉身,讓你帶著記憶重生,繼續接受煎熬,直到累死為止。這就叫做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盡黑涯還有個意義,便是無盡折磨的意思。」   這話聽得躍千愁和蒼雲信一陣默然,想不到所謂的無盡黑涯竟然是這樣的魔窟,如此處罰人的方式簡直聞所未聞。兩人能想像到被關押進那裡的犯人,所經歷的悲慘煎熬,試想連死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如此慘絕人寰的處罰方式讓兩人想想都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至於我為什麼不怕無盡黑涯,乃是冥皇宮的勢力無權處罰我們冥河水族。冥皇宮和我們冥河水族互有約定,雙方互不侵犯,若是陸上的人侵犯了我們水族,我們會通報給冥皇宮,讓他們給我們一個交代。同樣,如果我們水族侵犯了陸上的人,他們也會通報給我們,我們水族同樣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這個我聽說過。」蒼雲信插話道:「這也就是我開始為什麼奇怪你這冥河水族居然會向我們動手,我倆又沒有冒犯你。」   「你們是仙界中人,自然不在冥皇宮和我們水族的約定之內……」蜃尤弱弱的說道,嗓門小了不少。   蒼雲信和躍千愁都忍不住互相回頭看了眼,這理由倒是簡單,也很充分,誰叫兩人不是冥界中人。   「咦!」躍千愁站了起來,看著蒼雲信奇怪道:「整個冥界不都是歸冥皇管嗎?為什麼對冥河水族例外?」   蒼雲信坐那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聽說冥界中人一但有人無故動了冥河水族,冥皇宮都會嚴懲,就連大部分冥界中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不過……」說著抬起腳後跟磕了磕貝殼道:「你既然活了這麼多年,想必閱歷不是一般冥界中人能比的,何況你又是冥河水族之一,定能給我們解惑。」   「嘿嘿!」蜃尤有幾分得意的笑道:「這個理由應該不難猜吧既然不歸他冥皇管,自然是因為他冥皇管不了。」   兩人聞言再次面面相覷,這個理由果然又很簡單,不過卻是實在理,只是人們把他想得太複雜了,反而把自己搞得雲裡霧裡。可是一但直面真相,又會發現非同小可,躍千愁狐疑道:「難道冥河中還有讓冥皇也忌諱的高手?」 第九百九十九章 化龍門   「小的不知道冥河中有沒有讓冥皇也忌諱的高手。」蜃尤不疾不徐的緩緩說道:「不過小的卻知道在那些寬廣的冥河流域內,有不少水族所活的歲月遠比小的更長,想必其中也有修為高深的高手。」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蒼雲信和躍千愁相視一眼,都覺得這河蚌有些不太老實。憑他在冥河中渡過的悠悠上百萬年歲月,難道就沒有聽說過冥河中有哪些高手?就算沒全部聽說過,極個別比較出名的總聽說過吧卻用「想必!」把咱們給打發了……   果然是給點好臉色看就得寸進尺了躍千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想給點厲害讓蜃尤嘗嘗,卻見眼前急速馳往的冥河流域猶如壺口一般霍然敞開了,彷彿在瞬間衝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同時,蜃尤的遊行速度徐徐減緩,直至完全停了下來,靜靜漂浮在冥河之中。只見前方的河面出現了一座猶如拱門般的大山,山高百米,山腹之間空空如也,水波滾滾穿山腹而過,山腹兩側的山腳彷彿兩足鎮於冥河之中。說是山,確切的說更像是一扇敞開的大門,給人一種通向不可預知的未來的感覺。   四面八方的天際有零零星星的螢光飄舞而來,似乎冥冥之中受到了什麼神奇的力量感召,紛紛向那座空心坐落在冥河之中的大山飛去。最後雲集盤旋在空洞的山腹內,恍惚間,猶如垂至水面的無數發光珠簾,河水的倒影下波光粼粼。   四週一片黑暗,唯獨此處光彩奪目,此情此景彷彿是整個冥界中的唯一一顆璀璨明珠,鑲嵌在山腹之間,剎是漂亮蒼雲信和躍千愁面面相覷,搞不懂是什麼意思。恰好有一團拳頭般大的螢光從兩人身邊飛過,「嗖!」躍千愁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了把長劍出來,直接將那團螢光給插了過來,就像很隨意的插了只烤雞過來一般。   蒼雲信頓時翻了個白眼,暗罵這小子未免也太膽大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瞎出手,這裡可是冥界啊不想要命了?不過既然已經這樣做了……蒼雲信也伸了個頭過來觀看,只見劍鋒上插的居然是一隻拳頭般大的螢火蟲,長得面目猙獰,顎牙粗壯如大拇指,尾部拖曳的光球卻異常明亮,在尾光的照耀下,不拿近了看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你媽的!老子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原來是螢火蟲,這麼大個也算少見……」躍千愁嗤了一聲,蒼雲信也微微點頭,原來是螢火蟲,應該沒什麼麻煩,終於放心了。   就在這只被劍鋒穿胸而過的螢火蟲痛苦的垂死掙扎之際,遠處有一群快速掠過的流光似乎也被這裡的異景給吸引了,立馬改變了飛行方向,急速飛來。不一會兒,百多號人紛紛現身在空中,看著那山腹間的奇觀。   蒼雲信看著那些人微微皺眉道:「是隱龍山莊的人。」他一吭聲,立馬引得那些人紛紛回頭看來,見到蒼雲信和躍千愁後皆怔了怔,為首一人帶頭閃來,其他人也紛紛閃來。為首之人人拱手道:「原來是絕情宮蒼大供奉,丁相有禮了。」   蒼雲信敷衍著拱了拱手道:「原來是隱龍山莊丁長老。」說罷便傲然的將頭扭向了一邊。眾人也沒太在意他的傲慢舉動,憑人家的修為完全有那個資格,尤為讓大傢伙佩服的是,這蒼雲信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居然敢若無其事的站在冥河中看風景,根本就無視隨時可能會出現的風險,好膽量眾人都誤以為兩人是站在冥河中的岩石上,一時間誰會注意到下面是漂浮在水中的巨型河蚌。大傢伙的目光落在躍千愁身上一陣狐疑後,丁相拱手詢問道:「這位莫非是天下商業協會的躍千愁躍掌門?」   從這話中可以聽出,他們顯然也聽說了蒼雲信保護躍千愁的事情,蒼雲信聞言神情抽了抽。   「正是!」躍千愁抱劍拱手回禮道:「久聞隱龍山莊丁長老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神仙風采名不虛傳,還請丁長老日後多加關照。」這廝壓根就沒有聽說過丁相這號人物,但相見無冤無仇的情況下,嘴甜一點也不會累著,好話自然不說白不說。   「呵呵我長期代表隱龍山莊在冥界行走辦事,在仙界哪來什麼大名,倒是躍掌門的名聲,我在冥界都如雷貫耳啊!」丁相謙虛的笑道,不過觀其臉上的笑容,應該是真的高興。   好話誰都喜歡聽,隱龍山莊一夥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善意,目光也或多或少的看了眼躍千愁劍鋒上插的那只螢火蟲。躍千愁注意到後,當即並兩指在劍身上一抹,直接將那只光線漸暗的螢火蟲彈進了水中,手中劍順勢收起。   就在這時,水面嘩的一聲響動,所有人的目光唰的齊齊盯向躍千愁身邊不遠處的水面。只見水波攪動,水下突然出現一張圓圓的大嘴巴,將躍千愁彈到水面的螢火蟲給吞了進去,這不知名的東西吞噬螢火蟲後,迅速扭身潛返回了水中,扭身間眾人隱隱看到黝黑的鱗甲,不知道是什麼怪物。   「河裡有東西!」丁相一聲輕喝,一群人協調配合的相當有默契,頓時齊齊瞬移到了空中更高的位置,目光灼灼的盯著下方的河面。躍千愁也是嚇了一跳,剛收起來的劍又抽了出來戒備,蒼雲信手中也多了把劍出來,目光冷冽的掃視河面,然而河面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蜃尤,難道你剛才沒發現水裡面有東西?」躍千愁腳掌輕輕拍了下蜃尤的貝殼問道。   「不用擔心,這是冥河黑鯉,不會主動傷害你們。」蜃尤有些興奮的說道。   「冥河黑鯉?你的意思是說,剛才水裡的東西是鯉魚?」   「是的!」   兩人的談話落入空中眾人的耳朵中,頓時引得眾人一陣驚詫,原來他們腳下的是活物,仔細觀望下才發現,居然隱隱有些像河蚌的輪廓,這……竟然有如此大的河蚌?饒是這群人經常行走於冥界,也從未見過這麼大河蚌。   躍千愁從蜃尤的口中聽出了興奮的味道,遂挑眉道:「蜃尤,你忽然停在這裡幹什麼?莫非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不錯!」蜃尤依然有些興奮的說道:「化龍門傳說中十萬年才有可能出現一次的奇觀吶想不到竟然被我們給碰到了,這簡直是天大的緣份吶若是能親眼見到傳說中化龍而去的場面,我等與有榮焉啊!」   上上下下的人能感覺到他話中千載難逢的興奮,尤其是那「化龍!」二字也讓大家精神一振,不過卻仍是聽得稀里糊塗的搞不懂是什麼意思。躍千愁當即一臉好奇的環顧四周道:「蜃尤,把話說清楚點,到底是誰化龍而去?」   「自然是冥河黑鯉。」蜃尤語氣激動道:「前面的那座山門謂之化龍門,傳說每十萬年便會感召一次冥河中的黑鯉前來,若是有黑鯉能躍過那道龍門,便能化身成黑龍而去。當然這只是傳說,因為曾經有許多人想目睹這樣的奇觀,但每每失望而歸,並未見到化龍門感召冥河黑鯉前來,久而久之就沒人相信這個傳說了,想不到這次卻被我們給碰見了,天大的機緣吶!」   上上下下的人聞言一片震驚,沒想到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躍千愁隱隱感覺這故事似曾相識,愣了半晌後,目瞪口呆的「靠!」了一聲道:「這裡也有鯉魚躍龍門?」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一個個狐疑叵測。蒼雲信明知道不見得會得到答案,但還是忍不住狐疑的問道:「你在哪裡還見過鯉魚躍龍門?」   「呃……」躍千愁凝噎無語,神情一陣尷尬的抽搐後,嘿嘿笑道:「這種玄乎的事情我哪見過,我只是覺得有些荒謬罷了,難道鯉魚越過這龍門就真的能化龍而去?」   蒼雲信相當懷疑的上下看了他一眼,頓了頓道:「冥界之玄妙不可以常理來推測,既然有此傳說,必是無風不起浪,多少有些原由。」   「嘿嘿希望是如此吧那我們就有眼福了。」躍千愁嬉笑敷衍道,見眾人都目光閃爍的看著自己,遂使勁跺了一腳轉移話題道:「蜃尤,你剛才說什麼天大的機緣,就算黑鯉躍過龍門化龍而去,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話可不能這樣說。」蜃尤語氣一片嚮往道:「傳說曾經目睹黑鯉化龍而去的人中,每次都有人和黑龍結下善緣,並在今後得到過黑龍的福報,你說是不是天大的機緣?」   「這樣啊!」躍千愁摸著下巴嘀咕起來,忽然感覺手中的劍異常刺眼,善緣豈能和凶器沾邊,趕緊收了起來。邊上的蒼雲信不遑多讓,也是麻溜的將劍給收起,總之上上下下的人一個個目光興奮的閃爍起來,都在做那傳說中的春秋大夢。   「光!」的一聲震天巨響,一道紫色的雷電突然穿破迷茫的夜空,直接擊中了那黝黑色光禿禿的山門,只見那山門上一陣紫電纏繞遊走良久才消失。眾人還在驚愕之際,卻陡然感覺到一股磅礡的古老氣息如漣漪般,緩緩從那矗立水中的山門上散發出來,是那樣的震懾人心…… 第一千章 釣魚   一霎那,眾人好像有一種錯覺,那如漣漪般擴散開來的古老磅礡氣息中似乎摻雜著晦澀難懂的梵音咒語,在大家的耳邊呢喃吟唱。聲音彷彿來自九天之上,又彷彿是穿越遠古洪荒而來,古老而神聖的徘徊縈繞於腦海中,讓人忍不住有種想對那冥河中的山門虔誠朝拜的衝動。   可奇怪的是,待眾人醒了醒神,想仔細聽聽耳邊吟唱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時,卻發現什麼聲音都沒有。待精神一鬆懈,立馬又能聽到梵音咒語的吟唱,異常的神奇和玄妙,讓人難以理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躍千愁晃了晃腦袋,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催眠一般,集中起精神盯著那座山門疑雲重重的問道:「蜃尤,你聽見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的聽見了,可小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小的也是頭次親歷此事。」蜃尤語氣有些迷惑的說道。   高達百米的山門,其腹部的空洞處高和寬也都有個四五十米,雲集在此間的無數螢火蟲忽然騷亂起來。只見山門四周的水面水波攪動,出現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或大或小的黑色鯉魚,浮游在水線下不斷和水面接吻,黑色的魚尾和背鰭不時攪動著水面。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此時大家都看清楚了,的確是黑色的鯉魚,不由又對那鯉魚躍龍門的傳說有了更堅定的信心。   密密麻麻突然紛亂出現的黑色鯉魚們,一陣亂糟糟後,便立刻變得井然有序起來,紛紛首尾相銜的圍繞著整座山門轉圈。巡遊了沒幾圈,一隻體型長達兩米的冥河黑鯉忽然脫離遊行隊伍,唰的一下蹦出水面,像箭一樣,衝著空洞的山門中央衝去,鑽入螢光飛舞中,一陣搖頭擺尾,張大嘴巴連連吞噬了好幾隻拳頭般大的螢火蟲,方失去動力,「嘩!」的一頭栽進了水中。   一隻帶頭後,後面巡遊的冥河黑鯉群立馬有樣學樣,一隻隻竄出水面,射入山門中央雲集的螢火蟲群中,咬上螢火蟲方劃出一道弧線墜落冥河之中。不一會兒,「啪啪啪!」的出水和落水聲密集如雨、此起彼伏,如此奇觀甚是少見。最奇怪的是,那些螢火蟲寧願在山門之內驚慌錯亂的飛舞躲避吞噬,卻不知道飛出山門逃離這被吞噬的命運,彷彿被莫名的力量給禁錮在了此地一般……   數個時辰後,山門內密密麻麻的螢火蟲數量銳減了一大半,讓山門之下的光芒也減弱了不少。躍千愁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坐了下來,看著前面一群大大小小的鯉魚蹦蹦跳跳個不停,看得差點打瞌睡。開始還有些新奇感,可也耐不住看如此枯燥無味的單調動作看幾個時辰。   「蜃尤,你真的確定這是鯉魚躍龍門?」躍千愁雙手撐個下巴的坐那百無聊賴的問道。   其他人也是看得有些乏味起來,那些鯉魚的體型雖然健碩,最小的也有一米長,大點的悍然有個三米多長,在鯉魚中也算是大塊頭。可憑他們一躍十幾米、二十幾米、或幾十米的高度,能越過那高達百米的山門?眾人皆感覺有些荒謬,憑這些冥河黑鯉想越過龍門化龍,簡直是笑話,大家還是趁早散了算了,免得浪費時間。   「當然!」蜃尤簡短的回了一句,聽語氣他依然是精神十足。   「切!」躍千愁不屑的嗤了一聲,手中忽然摸出了一支釣魚竿來,正是從湖光四島掌門手中奪來的寶物。   蒼雲信看著眼前晃動的釣魚竿,愣了愣道:「你想幹什麼?」蜃尤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發現躍千愁竟然摸出了釣魚竿後,頓時驚呼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躍千愁嘿嘿冷笑一聲,彷彿在說,這再明顯不過了,還需要問嗎?手中的魚竿一甩,一道纖細的白光射出,「咻!」的射入數百米遠的冥河黑鯉的游群中。   「嘩啦!」一聲,水聲撲響,隨著蜃尤「啊!」的一聲驚呼,一條長達一米的冥河黑鯉被那道纖細的白光給拽出了水面,瞬間飛掠而來。只見躍千愁迅速站起,快捷的伸手一把抓住飛來的魚鰭,一手提著釣魚竿,一手提溜起來那只冥河黑鯉,不顧掙扎的鯉魚甩了他一臉的水珠,仍嘿嘿直笑道:「好肥好大的一條鯉魚,我看你躍龍門是別想了,不如……不知道味道如何。」   空中一群人凝噎無語的看著下面,須知仙界來者都會接受前輩們的警告,恪守一條規矩,那就是盡量不招惹冥河中的水族,可這傢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蒼雲信愣了愣道:「躍千愁,你想幹什麼?快放了它,別惹出什麼麻煩來。」   「能有什麼麻煩?這裡的冥河黑鯉千千萬,我不就是抓了一條鯉魚嗎?」躍千愁舔了舔嘴唇道:「雖然黑了些,但想必別有一番風味。」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想嘗嘗冥河黑鯉的味道。被驚呆了的蜃尤,當即回過神來驚呼道:「大仙快快放了他。」   躍千愁腳一跺貝殼,冷哼道:「你他媽的想吃我們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客氣過,我不過想吃你水族中的一條鯉魚罷了,你急個屁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哇放開我!」一聲童音傳來,躍千愁的眼睛立馬直了。   只見原本抓在手裡的魚鰭變成了一條稚嫩的小胳膊,魚線捆住的冥河黑鯉整條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肚兜的小童子。小童子頭上紮了一條沖天小辮子,脖子上還掛了條做工精細的金鎖鏈,正吊在魚線上掙扎,一臉驚恐的看著躍千愁。   「靠!」躍千愁一聲驚呼,一下就鬆開了抓住的小胳膊,看著那吊在魚竿上掙扎的小童子懵了。他還沒原始到能吃人形動物的地步,同時隱隱感覺到真的惹麻煩了……   蒼雲信仔細打量了一下這童子,發現小小年紀居然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能化形顯然是冥河中的妖類。這躍千愁的魚竿也不知道是什麼寶物,細細的魚線捆住一個渡劫期的妖類竟然能不被掙脫。當即朝躍千愁連翻了幾個白眼,低聲疾呼道:「你小子瘋了吧還不快把他給放了?」   小童子見使勁的掙扎了一會兒也無法逃脫,稚嫩的童音頓時撕心裂肺的穿透夜空疾呼道:「姐姐,救我!」   還有救兵躍千愁大汗的掃了周圍的水面一眼,魚竿一提,小童子立馬被拉了過來,被他拿魚竿的胳膊給夾住,另一手著摀住了小童子的嘴巴,擠出和善的笑容道:「別亂嚷嚷,我對你並無惡意。」   誰知小童子猶如看見了狼外婆一樣,面容越發驚慌起來,不要命的掙扎扭動。只怕任誰被人綁住後夾在胳膊下面並摀住嘴巴,都不會相信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   就在這時,只見前方百來米遠的水面上忽然汩汩不停的冒出直徑達兩三米的大水泡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水下鑽出來。躍千愁能明顯感覺到腳下的蜃尤在哆嗦顫慄,正緩緩的向後退去……   空中的人大驚,蒼雲信的臉色也變了,雙手籠進了袖子裡警惕著,貌似絕情宮的拔劍式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躍千愁也頓時慌了,眼珠滴溜溜一通亂轉,忽然俯首在掙扎的小童子耳邊,低聲道:「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你想不想躍過龍門化作黑龍?」   雖然是病急亂投醫,但總算被他碰准了脈,胳膊下的小童子竟然不掙扎了,乖乖的任他夾著,瞪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他。躍千愁頓時鬆了口氣,道:「只要你不再瞎嚷嚷了,我就有辦法讓你躍過龍門,怎麼樣?」   小童子當即在被捂著嘴的情況下點了點頭,躍千愁遂緩緩嘗試著把手給挪開了。見小童子很乖,並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他瞥了眼那冥河水面一道已經如噴泉般湧起數米高的水柱,當即手忙腳亂的趕緊給小童子鬆了綁,魚竿麻溜的藏了起來。隨後小心肝怦怦直跳的抱起了小童子,故作輕鬆,猶如看風景一般的淡淡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童子雙手抱著他脖子,在他耳邊童音乾脆的回道:「我叫小元,你叫什麼?」   躍千愁頓時得意的嘿嘿笑道:「我叫躍千愁,就是躍龍門的躍,你看我們是不是很有緣?你叫我躍哥哥就行了。」   小童子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道:「躍哥哥!」此話一出,躍千愁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心道好險這也行?空中隱龍山莊的一大幫人中有不少身形虛晃了一下,一個個面面相覷無語,貌似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蒼雲信則是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那和躍千愁熱乎的小童子,心想怎麼說也有著渡劫末期的修為,年紀應該不會太小吧怎麼會弱智到了如此地步,如此的好糊弄?活見鬼了那一直在緩緩向後退去的蜃尤也是一哆嗦,在水中穩住身形,不再後退了。眾人的目光隨後被噴出水面高達十幾米的水柱給吸引了,水柱中央一位婀娜貌美的黑衣女子緩緩升出,如秋水般的明眸霍然看向了懷抱童子的躍千愁…… 第一千零一章 離宮水族   「小元!」猶如泉水叮咚般清澈的聲音響起,那貌美黑衣女子有些疑惑的看著躍千愁,貌似這人自己並不熟悉,卻為何……躍千愁懷中的童子立刻高興的揮手喊道:「姐姐,快過來。」   媽的!叫你姐姐來幹什麼?躍千愁有些心虛的笑瞇瞇道:「小元,這是你姐姐?」童子小元連連點頭道:「她是我三姐,長得漂亮嗎?」   「漂亮嘿嘿真漂亮……」躍千愁讚不絕口的咧著個嘴巴。耳邊卻有蒼雲信在暗中傳音道:「此女有著冥尊末期的修為,只怕不簡單,要多加小心。」   冥河上噴湧的水柱徐徐降下,隱沒在水面後,那婀娜貌美的女子蓮步輕邁踏著水波行來。她步履雖緩慢,但是卻頗有縮地成寸的神髓,看似動作不疾不徐的款款而行,一步之間恍然如夢,人已經前行了數十米,幾步之間便已經到了躍千愁的跟前。   此女雲鬢高挽,秀髮齊腰,容貌雖然還算不錯,但是比起露妍清和姬舞之流還是遜色不少,但是那股波瀾不驚的氣質,卻是一般人身上看不到的,整個人恬靜安詳,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時,躍千愁和蒼雲信忽然齊齊看向腳下,只見河蚌無聲無息的潛入水中,兩人不得已只能踏水而立。躍千愁本想質問蜃尤一番,但想著還要保持風度,只能暗中罵道,你有種逃跑試試看。   事實上蜃尤也沒有想逃跑,轉眼又化作人形冒出了水面,對著踏波而來的女子躬身行禮道:「拜見三公主!」   「蜃尤?」女子黛眉微皺,兩人顯然是認識的,她只是沒想到蜃尤居然會化作原形供人站立。   三公主?這麼大來頭?躍千愁和蒼雲信互相看了眼。那女子的目光隨後也落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結果發現看不穿兩人的修為,也是微微一怔,道:「你們兩位是?」   不待兩人回話,前方水面又是砰砰連續數道水柱噴出,幾位樣貌不凡的男男女女齊齊出現在噴湧的水柱上端,比之前這位三公主的出場方式激烈許多。   男男女女們個個氣勢不凡,服飾的款式雖各有不同,但卻全部是清一色的黑色,從幾人的容貌舉止上判斷,一看就是出身高貴的那種。幾人目光先是在那山門上凝視了一會兒,隨後環視一遍,發現三公主跟居然跟兩個仙界的人站在一起,皆是一怔,尤其是看到小元還被其中一人抱著,更是詫異不已。   待發現看不穿這兩位仙界來客的修為後,全部降下水頭,閃了過來。只見蜃尤一臉惶恐的在那連連行禮不停道:「拜見太子,拜見二太子,拜見三太子,拜見公主,拜見二公主。」將後來的五位男男女女全部拜見了個遍。   「這些人的修為有高有低,但都達到了冥尊級別的修為,也不知是冥河水族中的哪家皇族兒女,可真是了得……」蒼雲信對躍千愁傳音的話聲未落,卻聽躍千愁懷中的小童子突然童聲稚嫩的對蜃尤喝道:「我乃離宮四太子,你為何不拜見我?」   全場聞聲一靜,空中的隱龍山莊諸人,還有蒼雲信,都目光怪異的齊齊看著躍千愁。殊不知躍千愁臉上的每個汗毛都僵住了,那叫一個無語,沒想到自己隨便用魚竿釣了條魚上來,就是那個什麼離宮的四太子,現在還被老子抱在懷裡,未免也太湊巧了吧老天你跟我開什麼玩笑?   「小元,不得無禮等父皇和母后來了再治你擅自出宮之罪。」之前先來的那位三公主喝道,此話無疑證實了小孩的身份。   躍千愁懷中的小元撅了撅嘴,而躍千愁則神情抽搐的看著自己懷裡的孩子,心裡那叫一個欲哭無淚……乖乖一下來了七個冥尊期的高手,還有兩個老傢伙要來,你說你這倒霉孩子,沒事擅自偷跑出來幹嘛你不偷跑出來我能一魚竿把你釣上來嗎?   他現在恨不得抓住這破小孩狠狠的抽兩嘴巴,不聽話的小孩太讓人鬧心了。最痛苦的是,剛才那番話完全是忽悠這小孩的,他哪知道這龍門是個怎麼跳法,如果是直接躍過去的話,憑這小孩渡劫期的修為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何況眼前的這群冥尊期的高手,區區百來米的高度怎麼可能攔住他們,顯然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講究。   萬一露餡了,自己先逃,也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把蒼雲信給宰了……躍千愁如是想到。   蜃尤無語的目光從躍千愁臉上收了回來,對著小元行禮道:「拜見四太子。」小雲頓時瞅著喝止自己的三公主樂呵呵笑了笑。   那位被蜃尤稱呼為太子的老大,一臉冷漠的看了看蒼雲信和躍千愁,抱了抱拳道:「本宮乃是冥河離宮太子離中,不知二位來自仙界的高手怎麼稱呼?想必不是仙界的無名之輩吧!」   這裡還來不及回話,冥河之中又起了動靜,轟然聲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遠處陡然白浪滔天,一浪過後,數千名手持長戈或腰挎寶劍的黑甲威武將士從水中升起,居中一隻體型健碩的面目醜陋的獨角水犀上有金碧輝煌的座輦一付,坐著兩名氣勢威嚴、衣著高貴貌似夫婦的二人。   前排開路的兩名甲士,手中的長鞭揮舞一圈,猛然一抖「啪!」的一聲響徹夜空,一群人當即馭水逐浪而來,排場不算小。躍千愁等人不是傻子,猜也能猜到是誰來了,只怕就是眼前幾位太子公主的父皇和母后來了。   躍千愁瞥了蒼雲信一眼,心中很是猶豫,是不是該閃人了,可若是現在跑了,只怕以後在冥界不太好混了……   空中的隱龍山莊諸人已經是快速閃到了老遠,站在遠遠的空中觀望,看不太清楚沒關係,不惹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一群水族軍士駕臨眾人面前後,中間湧起浪花隨浪分開到兩邊,空走了一條通道來。整個通道翻湧著雪白的浪花,那頭體型健碩的獨角水犀緩緩踏浪而來,在和眾人相隔十幾米的位置停了下來。一干離宮的太子公主們紛紛單膝跪了下來,連躍千愁懷中的小元也掙脫了下來,齊齊行禮道:「拜見父皇母后。」蜃尤隨後也跪下行禮道:「拜見陛下、皇后!」   輦座中氣勢威嚴的圓臉長鬚男人揮了揮手道:「都平身吧!」   躍千愁和蒼雲信只是拱手行了一禮,兩人畢竟是屬於仙界仙帝金太統領的人,在冥界頂多只會朝拜冥皇,其他人貌似不好禮數太過。   躍千愁卻是一肚子的嘀咕,這冥皇是怎麼回事,未免也太阿彌陀佛了,多出個皇帝來也不管一下。   就在這時,那坐輦上的高貴夫人朝這邊揮了揮手道:「小元!」小元當即閃到了躍千愁身後,不敢露面,顯然是私自出宮怕會受到責罰。   這樣一來,躍千愁頓時哭笑不得了,這離宮的皇帝和皇后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想不引人注目都難了。而蒼雲信也悄悄傳音道:「這兩人的修為都達到了冥皇中期,不可小覷。」   坐輦上兩人的目光立刻打量起躍千愁和蒼雲信來,蒼雲信仙帝中期的修為已經小小的讓兩人震撼了一把,須知仙界修為達到了仙帝級別的人可是不會輕易來冥界的。然而發現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後,倆口子心中很是震驚,按常理來說,此人的修為很顯然已經達到了仙帝末期,否則兩人不至於看不穿修為。   難道如今的仙界除了仙帝金太外,還有其他人的修為躍升到了仙帝末期?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須知仙界中人想打探冥河水族的消息很困難,但是冥河水族想打聽仙界的消息卻不難,畢竟一方派出的手下化作人形到岸上去容易,而岸上的人想化作水族到冥河來掩飾身份卻有些困難。   倆口子相視一眼,齊齊站了起來,能有如此修為的人,冥河水族雖是和仙界沒什麼來往,但倆夫妻也不敢托大,至少禮數要做到。此舉頓時讓那幾位太子和公主有些吃驚,齊齊回頭看向兩人,能讓父皇和母后如此對待的人,他們也不敢輕慢了。   蜃尤更是心驚肉跳的看了兩人一眼,暗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倆口子齊齊拱手,威儀男子笑道:「吾乃冥河離宮之主離廣,不知有仙界高人在此,失敬了不知道二位高人怎麼稱呼?」   躍千愁瞥了蒼雲信一眼,心想,我這芝麻綠豆點的門派講出來只怕人家也不知道。   蒼雲信倒是保持著大派風度,不卑不亢的抬手回禮,朗聲道:「在下仙界絕情宮門下蒼雲信,見過陛下、皇后。」   「原來是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首席大供奉蒼雲信蒼供奉,怪不得有如此修為,久仰了。」離廣點頭笑道。由此可聽出,他對仙界的消息還算是靈通的,可忽然又是一怔,目光在蒼雲信和躍千愁的臉上來回掃了掃,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躍千愁疑惑道:「閣下莫非是仙界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 第一千零二章 畫卷畢長春   此話一出,最吃驚的莫過於躍千愁了,張大個嘴巴愣在了那……我滴個娘啊老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名聲了,連躲冥河裡的水族都知道了老子的大名?   蒼雲信的臉當場黑了下來,從對方剛才的反應中可以看出,只怕對方之所以會知道躍千愁的名字,十有八九還是聽到自己的名號後聯想起來的,如此說來自己奉仙帝法旨保護躍千愁的事跡已經連冥界也傳遍了……   「父皇英明,他正是躍千愁,躍龍門的躍,躍哥哥。」小元不失時機的從躍千愁背後探了個腦袋出來拍了一馬屁。   躍千愁偏頭看了一眼,簡直無語以對,早知你還會冒出個父親來,我就不做你躍哥哥了,平白矮了輩。但還是對離廣拱手笑道:「仙界天下商業協會躍千愁,見過陛下、皇后。」其實驚訝過後稍一回味,他也想到了,這皇帝就算是聽說過自己,也不可能認識自己,一眼就能認出自己是躍千愁來,只怕還是沾了蒼雲信的光。   那一群太子和公主們有些怪異的看看躍千愁,又看看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他們同樣聽說過在仙界鬧事的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但卻不知道父皇為何一眼能認出他是躍千愁來。他們有所不知的是,離廣夫婦也是在剛起駕來此之前接到的有關於躍千愁和蒼雲信的消息,這個消息還沒來得及在離宮傳播開來。   離廣夫婦相視一眼,淡淡笑了笑,又緩緩坐了下來。仙界早有傳言躍千愁因為誤食了某種仙丹,故能遮掩修為讓他人看不穿,實則修為並不怎麼樣。如此一來也解開了夫婦心中起先看不穿躍千愁修為懷疑是仙帝末期高手的疑雲,憑蒼雲信仙帝中期的修為還不值得倆夫妻站著回話。   遠處空中隱龍山莊的丁相等人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雙方在接觸,至於在說什麼卻是聽不清了……   就在這時,山門空腹內的螢火蟲在此起彼伏的群魚躍水聲中,漸漸零星了下來。一干水族的目光全部盯了過去,氣氛一下就不一樣了,蒼雲信緊繃著一張臉跟著看去,躍千愁不明所以的到處看了看,不知道都怎麼了?   隨著最後一條冥河黑鯉的躍起,最後一隻流竄的螢火蟲被吞噬掉,山腹內的最後一絲亮光也泯滅了。剎那間,整個河面看不到了任何一絲光芒,只能聽到水波湧動的聲音。   「轟隆隆!」一聲震天巨響,空中連續閃現出十幾道紫電,將天地間照耀得紫朦朦一片。最奇怪的是,那十幾道紫電出現後並未消失,反而不斷閃耀變幻成了弧形,十幾道紫電形成了一個圓圈,在黑黑的高空不斷盤旋,而且越轉越快,最後如同一片旋轉的紫光。   躍千愁微微一怔,感覺這盤旋的紫光很像是仙界通往冥界的傳送門之類的,難道有什麼東西要從另一個空間來冥界……   五峰拱衛,巍峨高聳的冥皇山上。古樸而又宏偉,神聖而又神秘的冥皇宮後宮內,矗立在一片幽木林中的小樓。二樓的閣樓敞開著窗口,裡面僅有的光線正是倒爬在屋頂上的螢火蟲釋放出的放光。   從閣樓裡面看向外面,看不到日月星辰,倒是幽木林中停落著不少的螢火蟲,像是夜空的星星,一切都顯得那樣的靜謐無聲。   夜風吹拂,長髮飛揚,一身銀甲,滿臉鬍渣的銀甲千軍,正默默看著外面幽木林中緩緩爬動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閣樓內忽然傳來紙卷抽動的聲音,隨即響起不疾不徐的溫和聲音道:「千軍,你的傷已經痊癒了吧?」說話的白衣書生頭也不抬,拉扯好紙卷後,手中的毫筆添墨,單手輕輕背於身後,另一手執毫筆又靈動於紙捲上著墨。   銀甲千軍緩緩轉過身來,慢慢走到了書生的邊上,看到硯台上的墨汁將盡,拿起桌上盂盆裡的木勺,輕輕佻起一小勺水倒於硯台上。隨後將木勺放回盂盆裡,捏起駕在硯台上的墨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在硯台裡幫書生研墨,邊研邊說道:「傷是好了,可是心中的震撼到現在還未消。」   「嗯我也很意外,沒想到人間能出如此高手,實在是匪夷所思……此人的確不簡單!」書生說這話時,手中的毫筆尖忽然精雕細琢起來,一個青袍老者的清矍面容在筆尖下惟妙惟肖的出現,畫得相當逼真和神似,正是至今音訊全無令躍千愁苦苦尋找的畢長春。   畫卷中的內容大氣磅礡,內容的次序先是畢長春力敗銀甲千軍,接著又是鏖戰四大冥將,正在畫的內容是書生自己和畢長春打戰的場面……   「我沒想到他能從你手上逃脫。」銀甲千軍頓了頓,目光投向畫卷細細研墨,道:「能讓你為之作畫,他算是雖死猶榮了。」   「死?」書生手中的毫筆停了停,隨後搖了搖頭繼續畫道:「也許吧!」   「難道你懷疑他沒死?就算他當時沒死,可他逃進了那個地方,還能活著出來嗎?」銀甲千軍手中的墨塊放了下來,皺眉道:「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當時你一路追殺,還……還讓他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書生輕笑一聲,手中毫筆添墨,也許是心中想到了什麼,筆尖落畫,畢長春的一身青袍雖已破裂,但是神態卻越發凌厲起來,那股戰天斗地的激昂氣勢躍然而出,看得人心神搖晃。銀甲千軍微微吁出一口氣來,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了當時和此人狂戰的場面。   「當時他被我一招連續擊中一千三百拳,受此重傷能不死,憑他修為來說,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書生露出許多年未曾有過的苦笑來,搖頭道:「此人的意志力簡直頑強到了可怕的程度,但凡有一口氣在,絕對不會認輸。當他明白和我的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時候,我也起了愛才之心,曾告訴過他,只要他認輸臣服於我,我可以饒他不死,還可以給他一切我能給的東西。」   銀甲千軍哂笑道:「很顯然,他拒絕了,否則他又怎會被逼得逃入那個地方。」   書生忽然拿著筆直起了腰身,看著遙遠的夜空歎道:「不錯,他拒絕了。拒絕的話依然迴盪於我耳邊,他說,想讓我臣服很簡單,殺了我,讓我倒在你腳下!」   「想讓我臣服很簡單,殺了我,讓我倒在你腳下……」銀甲千軍默默念叨了幾遍,情緒一陣激動道:「是個人物我現在真想到那一界去看看,看看那一界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居然能出如此人物。」   書生擺了擺手道:「這個念頭就不要有了,我和金太都有種預感,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們,一旦當初惹出天罰的那些人回到那裡,必定要遭報應,你也是其中一個。」   銀甲千軍默了默,又說道:「憑他的修為,憑他的速度,這麼長的距離,他根本無法逃脫你的追殺,你應該有無數次殺了他的機會。莫非是因為你的愛才之心,不忍心殺他,所以把他逼進那裡,讓他自生自滅?」   「這個你倒是高估了我,也低估了他。既然收服不了他,那我就不會留他這個禍害!」   書生搖了搖頭,手中的毫筆再次沾墨,開始繪畫一路追殺畢長春的情形,邊畫邊說道:「此人修為雖然不高,但的的確確有些本事。我估計他當時身上的血已經流乾了,但他卻硬挺著一口氣寧死不屈,不到最後絕不罷休。他逃行的路上釋放出了體內的部分仙元,那一道道仙元所形成的金弧融入天地後……天地間狂風驟起,烈風如罡,推助著他逃逸,卻又攔阻我的追殺。如此不能阻止我的情況下,天地間又湧現出無數驚天霹靂,我一路追殺,無數霹靂則一路對我狂轟爛炸。這都罷了,甚至最後雪雨風霜驚天霹靂等種種極端的天象紛紛呈現,助他逃跑,此情此景不禁讓我懷疑是天罰降臨,到現在想起來都頭皮發麻。」   「怎麼會這樣?」銀甲千軍也是頭次聽到這樣的怪事,一陣愕然道:「難道此人所修煉的功法,能借助天地之威?」   「恐怕是這樣了!」書生苦笑道:「我能感覺到,天地煌煌之威,皆隨著他的執著意念而動,一路相隨於他,卻一路刁難與我。若非如此,他焉能從我手下逃脫。不過他所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在他闖入那個地方的霎那,我能感覺到他的一身修為幾乎是耗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鮮血流乾,修為耗盡,只剩下了一口氣在,闖進了那個地方,任他一身本事,只怕想活下來也難。」   「可我剛才說他雖死猶榮之時,你為什麼說也許?」銀甲千軍偏頭盯著他說道:「他儘管傷到了這個地步,你好像還是不敢確信他會死?」   「之前,我是認為他會必死無疑的,可是後來……聖女從人間回來後,我於一次無意中,想起讓聖女幫那人算上一算,看他到底是死是活……」 第一千零三章 天馬行空   「聖女?」銀甲千軍有些吃驚道:「難道聖女推測出那人未死?」   「不!」書生專注於筆尖的神情上浮現出一絲無奈道:「聖女她拒絕推算此人,我也不好勉強……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如果那人死了,她又何必拒絕推測?聖女回來的那一界正是那人所在的一界,也許聖女對那人早就心中有數了……」   閣樓中立時陷入了沉默,有關於聖女,銀甲千軍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神情有些凝重了起來,的確覺得事有蹊蹺。書生似乎也進入了繪畫的狀態,提筆不斷沾墨,下筆如行雲流水,畫卷中內容的進展越發酣暢淋漓。然而正值筆觸一鼓作氣之時,書生整個人忽然僵住了,筆尖懸住遲遲不下。   銀甲千軍的目光一直盯著筆尖的婉轉而沉思,筆尖一頓立馬讓他回過了神來,看向書生,只見書生提筆不決,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銀甲千軍不由問道:「怎麼了?」   毫筆被細長白皙的手指拈起,倒擱在了筆架上,氣質高貴而淡雅的白衣書生緩緩抬頭,彷彿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目光直逼窗外,穿過了幽木林,投向了遙遠的夜空。目光乍看柔和,有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氣息,細看卻透著難以掩飾的威嚴和冷漠,讓人有種觸目心驚的感覺。書生微閉的嘴唇緩緩開闔,語氣淡然道:「是化龍門!」   「化龍門?」銀甲千軍一怔,他並未察覺到任何異常,跟著看向窗外道:「難道又要感召冥河黑鯉躍龍門了麼?」   「應該是,倒是許久沒見過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哪條冥河黑鯉得到那化龍而去的莫大機緣。」書生轉而看著銀甲千軍笑道:「如此機會難得一次,倒是不可錯過,你我去看一看?」   不需要多說什麼,兩人相處多年,一個眼神往往就能讓對方明白。兩人雙雙化作一道白光,無聲無息的穿過窗戶,轉眼一前一後消失在無盡的夜空。閣樓內倒爬在屋頂上發揮照明作用的數只螢火蟲,立刻跌落振翅而飛,飛出了窗外。窗內,閣樓裡面立刻變成了黑漆漆一片……   化龍門上空,那十幾道紫電醞釀的光暈仍在如陀螺般旋轉,給人一種目眩神迷的迷離感,但卻讓下方的眾人甘之若飴的目不轉睛。藏在躍千愁身後,一雙小手抓住他長袍的小元亦探了個腦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空。   然而躍千愁卻是感覺渾身不自在,被兩隻小手拽住背後的衣服,那感覺就好像是身後的衣服上掛了兩隻秤砣一般,衣服領子被後面的小傢伙拽得勒住了脖子,異常的彆扭。   媽的!你緊張個球?躍千愁能感覺到小元越拽越緊了,脖子也被越勒越緊了,一陣無語,很想將小傢伙拽到前面來,然而對方厲害的父母、兄弟、姐姐們都在場,不得不克制了自己。扭了扭怪難受的脖子,目光掃過四周之際,忽然一愣……   以化龍門為中心的遠方水域,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冥界的視線本就不太好,憑他的修為不注意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忽視了。環顧四周,隱約能看到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踏波而立,都擺出了一付氣勢非凡的造型,或雄赳赳抱臂而立,或傲然負手,相互間都隔開了一段距離,甚少有靠在一起的,貌似不像是同一幫人。從穿戴各異的服飾上判斷,顯然也不是離宮的人。   「老蒼,別光顧著看上面,你看下四周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蒼雲信聽到躍千愁的傳音後,下意識的放平視線掃了圈四周,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吃一驚,目光閃爍許久後,傳音回道:「凡我目力能查看清楚查探到的,修為至少都達到了冥皇初期,太遠的我能看清人卻無法窺視他們的修為,但想必修為都不會低。具體是什麼人,我一個都沒有見過,應該都是冥界中的高手。」   躍千愁聞言微微心驚,看遠處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影,怎麼的也有個千八百人,難道都是冥皇級別的高手?遂有些不信的傳音問蜃尤道:「蜃尤,看看四周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蜃尤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被離宮四太子拽住衣服勒著脖子的怪模樣,不禁感到好笑,然而依言看了眼四周後,頓時笑意全消,目光一點一點的朝周圍看了遍,呲了口涼氣有些驚悚的傳音回道:「都是冥河水族中的各方豪強,在水族中的地位大多和離廣差不多,也有更強的。應該都是前來觀看冥河黑鯉一族躍龍門的。」   躍千愁立馬再次看向四周,想把這些冥河水族中的強者的容貌一一記下來,說不定以後打交道的時候用得上。然而憑他的修為在冥界視線不太好的情況下,稍遠一點就無法看清了,不得不說是個遺憾。   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他和蒼雲信兩個仙界中人卻在離廣跟前和離廣的子女混在了一起,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尤其是蒼雲信那仙帝中期的修為,還有他自己那讓人看不穿的修為,更是引得不少冥河水族中的強者暗暗將他們的樣貌給記了下了。   這點只怕蒼雲信自己都想不到,憋著一口怨氣和躍千愁來了趟冥界,卻讓冥界神秘的冥河水族強者們記住了他。   「轟隆隆!」一聲巨響,一道紫色霹靂忽然從紫色光暈中迸發出來,再次劈在了那化龍門上。紫電在化龍門上遊走,古老而磅礡的氣息也再次如漣漪般蕩向四周,空中的紫色光暈陡然擴大了幾分,光彩越發絢麗。   「來了!」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所有的目光立刻全部集中在了上空。   紫色光暈中,一點璀璨星光閃耀,從光暈中鑽了出來。只見那點璀璨星光越來越大,從空中不疾不徐的奔來……   「這是什麼東西?」寧靜的四周忽然冒出躍千愁的聲音來,躍千愁看著空中目瞪口呆的拉了拉蒼雲信的袖子,渾然不知自己是多麼的煞風景。   「我哪知道!」蒼雲信像看白癡一樣的看了他一眼,袖子一甩,讓他不要打擾自己。事實上躍千愁也就那麼下意識的一問,注意力已經被那點星光給吸引了,雖然問了蒼雲信話,卻壓根沒把蒼雲信的回話給聽進去,好像沒有再打擾蒼雲信的意思,蒼雲信悻悻的扭頭看向空中。幸好此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空中,沒人願意關注這倆傢伙。   那點璀璨星光越來越逼近,眾人已經能看清那點星光的輪廓。琉璃般的霞光籠罩中,是一輛飛奔而來的馬車,車輦倒沒有什麼出奇之處,青銅般的敞開式車箱,靠背處有一曲拐傘柄,在車廂頂部支撐起了雲蓬傘蓋,連同車□轆一起,整個車廂彷彿都是青銅打造的。   讓眾人驚奇的,是那兩隻拉車的駿馬,身體外表健碩,可是渾身上下卻透明如水晶,身體裡面看不到血肉,瑩澈通透,彷彿是玻璃打造的一般。兩隻透明的駿馬四蹄踏空奔馳,頭頸背部如水晶絲般的鬃毛飛揚,可謂神駿非凡。   待到馬車越發逼近後,能看清車廂上面遍佈的古樸雲紋,車位上卻是空空如也。兩隻透明的駿馬拉著空置的車廂,降臨在化龍門上空後,撒開四蹄,以化龍門為中心,繞圈馳騁起來。在那琉璃般的霞光籠罩下,整付座駕是如此的神秘,讓人感覺是如此的神奇,如此的不可思議。   「乖乖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的眼珠跟著馬車繞圈,嘴裡憨憨的囈語道。蒼雲信亦是唏噓感慨,之前如果說還憋得慌的話,此時卻是感覺這趟來得太值了,太長見識了。   「嘶…嘶……」兩匹駿馬陡然發出一聲刺破夜空的長鳴,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飛揚著絢麗的鬃毛,齊齊轉向,徐徐踏步降落在了化龍門上,在山頂緩行幾步,清脆的馬蹄聲「踏踏!」響了幾聲,兩匹透明的駿馬打了幾聲馬嚏,停了下來。就在這時,籠罩在馬車上的琉璃寶光,陡然爆發出了萬丈光芒,將整個夜空照耀的通明一片,刺得眾人不敢睜開眼睛。   待到光線變弱,眾人睜眼看去,只見馬車上的琉璃寶光已經將整座化龍門給覆蓋了。矗立在冥河上的百米大山散發著琉璃般的寶光,山上的每一道稜角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異常的絢麗奪目,讓人不得不驚歎,如此這般才不愧是傳說中的化龍門……   「啪啪!」兩道鞭聲響起,離宮的兩名開路先鋒揮動響辮後,離廣夫婦已經閃到了水面,倆夫妻毫不猶豫的跪在了水面。隨著倆夫妻的跪下,離宮上上下下的水族們,紛紛面朝化龍門跪了下來,連躍千愁身後的小元亦懂事的閃了出來,插入哥哥姐姐等人的行列跪下。離宮上下,在離廣夫婦的帶領下,恭敬而虔誠的在冥河水面上開始行起了三叩九拜的大禮…… 第一千零四章 躍龍門   此時四面八方的目光都盯在了這神聖而又莊嚴的一幕上,除了那些站立在冥河水面上的冥河水族外,在那漆黑的夜空中,更有不少隱藏於黑幕中的強者窺視著這一幕。   大家在其它的事情上也許會出現爭執或爭奪,但是今天,這一幕的主角只屬於冥河水族中的離宮黑鯉一族,無人敢擢其榮耀。因為這是冥河黑鯉的先祖,用無盡血淚和苦難所換來的,福及子孫萬代的榮耀。   那屹立於冥河中的古老化龍門,那破空而來的天馬,無不述說著那場已經過去無數年的滄桑往事。作為後世子孫們,實在無以回報祖先們用血淚所積攢下的恩德,只能懷著激動的心情虔誠叩拜……   作為不知道那段往事的躍千愁,只覺得這群傢伙有夠無聊的,不就一輛破空而降的馬車嘛用得著行如此大禮嗎?不屑之餘,卻是有些慶幸,終於把那倒霉孩子給打發了,遂鬆了鬆衣襟,拉展了衣服,舒服了不少。   然而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群水族們行完大禮起身後,小元又哧溜閃了過來,小臉興奮得通紅,又死死拽住了躍千愁的衣袍,似乎怕他跑了一樣。   衣服又被拉歪了,實在是有損形象,這裡可還有美女在場啊躍千愁無語了,暗中往回拽了拽,奈何小元就是緊拉住不放,彷彿就認準了他一般。無奈之下,躍千愁也只能由著他了,因為此時的離廣正虎目巨睜,情緒激動的掃視臣民們,躍千愁不方便讓對方看到自己欺負他兒子,暗中搶奪的手一鬆,衣服領子又勒住了脖子。除了「我靠!」,躍千愁無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祖宗恩澤,福及子孫萬代。古有遺訓,不可輕慢祖宗恩德,須代代遵循!」離廣情緒激動的嗓音響起,興奮得有些發紅的虎目巨睜,環視離宮眾水族道:「我冥河黑鯉一族,聆訓但凡在上一次恩德降臨時已經嘗試過的,迴避沒有嘗試過的,但覺有實力的,皆可傾力一試。但古訓在前,須銘記,今番嘗試過後,若失敗,從此便失去了再嘗試的機會,望好自斟酌是不是留待把握下次再傾力一試。」說完大手一揮。   「啪啪!」兩道鞭聲當即響起,化龍門周圍的一大片水域頓時風譎雲詭起來,水波攪動,數不清的冥河黑鯉從水底浮游到了水面,到處是背鰭和魚尾在水面划動。   上上下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一片水域,大量的冥河黑鯉一陣徘徊猶豫後,有許多體型頗小的或許覺得沒有躍過龍門的把握,遂在激動過後紛紛冷靜的沉入了水底,這些是大多數。剩下的依然有數百隻,但觀其體型無不是長達五六米以上的,光那露出水面巡遊的背脊就是長長大大的一道。   就在這時,在化龍門面對離廣夫婦的那一面,等於也就是躍千愁他們所站的這一面。數百隻巨大的冥河黑鯉突然分列兩邊,露出水面的巨大背脊排成了長長兩排,中間空出了一條十幾米寬的水道。   最尾端的一條黑鯉游出了隊列,迅速游到了水道的最前端,轉過身來在水中一陣停頓後,突然如梭般在水中破浪急衝,瞬間到了離化龍門數十米的位置,「唰!」的一聲五米多長的碩大軀體猛的竄出水面,以微微傾斜的角度,直接射向了龍門之上……   此番舉動,別說是離廣等水族,就連一向漫不經心的躍千愁也跟著揪心起來,希望這條黑鯉躍過化龍門,然後目睹化龍的傳奇場面。更有甚之的,便是他身後的小元了,激動的拽緊了躍千愁的袍子。躍千愁當即在心裡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女性,脖子勒得慌都是小事,當眾被扯破了衣服就不太雅觀了。然而罵又不好罵,就更別提動手或用腳踹了,憋屈的腰身跟著被拽的衣服慢慢彎去……   那條迎著籠罩整座化龍門琉璃霞光而上的黑鯉,猶如在瀑布中逆流而上一般,身軀靈動的在霞光中擺動,奮游而上。然而逆流而上至還不到一半距離的時候,上升的速度就越來越緩慢了,身軀卻擺動得越發急促起來,似乎想拚命游上去。可是突進那麼兩三米後,便無法再寸進了,在霞光中僵持了一會兒,終於遺憾的一頭栽了下來,在一片惋惜聲中,龐大的身軀「光咚!」砸在冥河水面,隱沒在了水底下,再也沒有出來了。   到了此時,任誰都看出來了,這龍門之所以難躍,恐怕最大的難處便是那靜立山頭的馬車上所揮灑的琉璃寶光。想這馬車能破空而來,其身上的琉璃寶光肯定非同一般,難以衝破其阻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水面分列兩派的冥河黑鯉中,忽然有數十條悄悄的隱沒在了水中,不再出現了。想必這數十條乃是估計自己的實力和剛才那條打頭陣的差不多,自我掂量過後,覺得沒必要做無謂的嘗試,還不如等到實力增長後,靜待下次的龍門感召再來一試身手。   「這空置的天馬寶輦,不知誰能有幸坐上它,誰又能化龍乘它破空而去?」   說話的是個女人,正是站在躍千愁前面一排的離宮二公主。此話一出後,兄弟姐妹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山頂上那靜靜等候的空座琉璃寶輦上,一個個流露出羨艷神情。倒是最先露面的那個三公主,神情依舊恬靜淡然,似乎對躍龍門之事的興趣不太大。   躍千愁卻是和蒼雲信相視一眼,皆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之前還奇怪那天馬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場面拉一具空車破空來?原來是躍過龍門化龍後的黑鯉,才有資格乘坐天馬寶輦破空而去。   蒼雲信目光隨後一怔,這才發現躍千愁像個二流子一樣歪個肩膀站那,看到邊上那拽著他衣服的小元後,頓時對躍千愁露出一付幸災樂禍你活該的神情來。   此時遠處空中的隱龍山莊諸人,遠遠目睹這天馬拖車降臨的神奇一幕後,那真叫一個震撼。可惜之前由於怕惹麻煩,所以避開得有些太遠了些,看這裡的場景本就不太清楚,更別提聽見那裡的人在說什麼了。一夥人的目光不時投向依然站在冥河水族人堆裡的蒼雲信和躍千愁,不得不佩服這兩人的非凡膽色。   這樣的奇觀不能站近了看個清清楚楚,實在是天大的遺憾,然而現在讓他們再靠近了,卻沒那膽子。先不說水面上的那些冥河水族高手如雲,就連空中,他們也若隱若現的發現有高手潛藏,甚至偶爾會目光不善的掠向他們……   「可惜父皇臨行前有交代,我們身為冥河黑鯉中的皇族,在這樣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要先讓位於族人,而我們只能排在最後。」大公主微微歎了口氣道,臉上的神情有些不甘。   「是啊!」二公主也是微微歎息道:「可惜這天馬寶輦每降臨一次,只會帶走一名一躍化龍的族人,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聽說曾經就有一名族人在我們皇族之前一躍成功,結果鬧得我們這些皇族子弟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歪斜個肩膀動作怪異的躍千愁又和蒼雲信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眼,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換了個眼色,心道又知道了個秘密,原來這天馬一次只會帶走一名躍龍門成功的人。   在一行兄弟姐妹中,領頭而站的離宮大太子,聞言緩緩偏過頭來,看了兩個妹妹一眼,冷哼道:「看來兩位妹妹對這次躍龍門是勝券在握啊既然有此把握,可儘管衝出去試試,一但一躍化龍,父皇也阻止不了你們。只怕還是擔心成功不了,事後要被父皇嚴懲吧!」語氣多少有些不善。   大公主當即針鋒相對道:「聽大哥話裡的意思,似乎比我們更有把握,那你不妨按你自己說的,闖出去先試試,給我等做個表率。」接著話鋒一轉道:「二弟,三弟,你們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躍千愁聞言頓時歪個肩膀樂了,沒想到水族裡面的皇族不差於人間皇族,兄弟姐妹間也照樣是勾心鬥角。正琢磨著這幾個不肖子女會不會幹出出格的事情來,卻忽的發現這兄弟姐妹幾人個個噤若寒蟬了,本能的偏頭看去,果然,離廣已經在怒目瞪著他們幾個了。   此時,那冥河水面的兩排黑鯉中,已經又出來了一隻做準備,一番醞釀後,唰的破浪而去,速度遠快於前者。不到山腳下,「砰!」水花炸開,一條體型達七八米的巨型黑鯉爆射而出,穿梭於琉璃霞光中,瞬間便到了百米高山一半的距離。待去勢稍緩,身軀迅速扭動,如遷徙的魚兒途徑瀑布逆流而上,很快又上升了二十來米,離終點也不過只剩下了二十來米。最讓人揪心的是,他的去勢仍然未竭,龐大的身軀快速擺動,仍在一米一米的往上突進。   漂亮躍千愁張大了嘴巴就差鼓掌加油了,反正對他來說,誰化龍不是化龍,關我屁事。不過那肩膀卻歪傾的更厲害了,衣服繃得直直的,後面的那個小傢伙的確有些激動過頭了…… 第一千零五章 躍龍門(二)   為什麼激動?躍千愁從小破孩拽自己衣服的力道和規律中察覺到,彷彿他手裡拽的不是衣服,而是那奮力沖頂的魚尾巴,有那麼點想把對方給拽下來的味道,其心叵測啊結果如他所願,那只冥河黑鯉在差登頂十幾米的位置上,寸步難進了,在琉璃寶光的沖刷下,身軀緩緩下滑,最終修為不支的放棄了,潸然掉了下來,「光!」的一聲,在冥河中濺起了遺憾的水花。一片惋惜聲中,躍千愁背後緊拽的小手也漸漸放鬆了力道。   此時大家都看出來了,那籠罩化龍門的琉璃寶光,越接近山頂,其賦予的壓力就越大,非有大能者難以登頂,一躍成龍。這琉璃寶光無疑擔負著篩選的功能,並非任何一隻冥河黑鯉都能通過它的考驗。   雖然這只冥河黑鯉失敗了,但是其差那麼十幾米就登頂成功的過程,讓下面等待沖頂的冥河黑鯉們興奮了起來,都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依然是從最後面開始,一隻黑鯉游到離廣跟前不遠處,稍做準備,唰的如離弦之箭一般破浪而去,接近化龍門之際,奮然一躍而起。七八米長的體型和前一隻差不多,速度和勁道也不弱於前一隻,頂著琉璃寶光施加的巨大壓力激昂上升,和命運做抗爭。   媽的!又來了……躍千愁有種要抓狂的感覺,小元那雙魔爪又在對他施展千斤墜的功夫。他現在恨自己為什麼要嘴饞甩出那一竿抓個這魔星來折磨自己,人家說羊肉沒吃著惹得一身騷,自己是冥河黑鯉沒吃著惹得一身的騷,騷到冥界來了,果然是報應啊看看冥河水面,還有兩百多條冥河黑鯉在排隊躍龍門,這兩百多條下來……受不了了,不能再忍了躍千愁目光四處一掃,最後落在了正好站在自己前面的離宮三公主身上,想起自己抓住小破孩其喊姐姐救命的畫面,頓時眼睛一亮。毫無疑問,這位三公主在這位四太子的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想必能管管。   「三公主……這裡,你後面……嘿嘿!」   正微微抬頭看著上方黑鯉躍龍門的離宮三公主,聽見有人傳音後,先是左右看了看。最後一回頭,立馬看見了躍千愁那張對著自己苦笑的臉,他歪斜著個身子站那,動作異常尷尬,原因是身上的袍子被自己弟弟拽著。   三公主當即轉過了身來,對著躍千愁抱歉的點了點頭,隨後瞪了一眼目不轉睛看著化龍門方向的弟弟,低聲嬌喝道:「小元,不得無禮。」   小元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姐姐,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三公主只能杏眼一瞪,親自動手拉開了拽小元拽著躍千愁衣服的手。   終於擺脫這倒霉孩子的魔爪了躍千愁神清氣爽的很紳士的對著三公主笑了笑,順手整了整被拉得一塌糊塗的衣服。   三公主拉著小元的手,皺眉低聲訓斥道:「跟我站前面來。」   「不我要跟躍哥哥在一起。」小元的態度很倔強,有點這輩子我就認準了他的味道,另一手一把又拽住了躍千愁的衣服。躍千愁沒做絲毫準備,被他拉得一個趔趄,神情直抽抽,眼神無辜的看著三公主,彷彿在說,大姐求你管管吧三公主為自己弟弟的魯莽舉動而感到萬分抱歉,羞赧的對躍千愁欠了欠身,臉上閃過惱怒,低聲道:「聽話,站前面來。」   「不!」小元單臂抱住了躍千愁的胳膊。倆姐妹鬧出的動靜惹得前面的幾位兄弟姐妹紛紛看來,連離廣夫婦也是怒眼盯來,彷彿在斥責倆姐弟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打鬧,簡直太不像話了。   三公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得惱了弟弟一眼,奈何又不方便再拉拉扯扯,遂拉著小元的手,站在了小元的身邊。一旁的蒼雲信斜眼看著躍千愁,嘴角勾起活該的譏諷。   躍千愁看著拉著自己的小元,忽然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兩男女中間站了一個小孩,怎麼感覺……抬頭看去,恰好撞見同時抬頭看來的三公主,兩人同時一怔,雙方都隱隱感覺想到一塊去了。躍千愁倒是很能掩飾自己的想法,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憨笑著,貌似在證明自己很純潔,沒有亂想。而三公主卻目光躲閃起來,臉頰飄起一抹緋紅,迅速扭過了頭。   隨著「光!」的落水聲響起,那只冥河黑鯉步了前塵,同上只一樣,都在離登頂只有十幾米之遙的時候,功敗垂成。接著又連續有三四隻體型同樣達到七八米的冥河黑鯉逐一嘗試躍龍門,無一不在離頂峰只有十米的位置以失敗告終,那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彷彿是不可逾越的天塹一般,讓下面的離宮水族響起一陣陣扼腕歎息聲。   就在這幾隻冥河黑鯉失敗後,冥河水面的兩排隊列中,足足有上百隻和之前體型相仿的冥河黑鯉悄悄隱沒在水面,顯然是知難而退了。其實這也是明智之舉,知難而退留待機會在下一次嘗試,也許成功的把握更大。不過下一次的機會到底會在什麼時候出現,誰也不敢保證,這也是機會一旦出現,大家急欲嘗試的主要原因。   此時河面上只剩下了百來只黑鯉,自然都是些實力不一般的。奇怪的是隊形卻亂了,這群黑鯉圍在了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沒一會兒,站在躍千愁前面一排的太子和公主們臉色都是一變,大公主沉聲道:「不好,大丞相要出手了。」   只見一群商量妥當的冥河黑鯉們紛紛退到了一邊,剩下了一隻體型最大的冥河黑鯉緩緩游到離廣跟前,離廣微微點了點頭,似乎默許了什麼,那只黑鯉這才回過身來做著準備。   稍既,一道背鰭無聲無息的劃過水面,一到化龍門下,「砰!」破開水花,身長超過二十米的一隻巨型黑鯉直接衝進琉璃寶光中,迅速飆升到六七十米的高度,方搖頭擺尾的開始了第二波發力,瞬間便到了八十米的高度,然而去勢不竭直接突破了九十米的高度。   「好!」離廣一聲大喝的興奮擊掌。所有人的目光都緊張的盯著那道巨型身形,看著他一點點的逼近巔峰。雖然速度越來越慢,但是首尾擺動的頻率卻是越來越快,一米一米的接近接近再接近。   就在離山頂不到五米距離的時候,山頂上拖著車輦的兩匹天馬突然馬躍前蹄,用兩條後腿站了起來,甩動著水晶絲般的鬃毛「嘶…嘶……」長鳴。籠罩在整座山上的琉璃寶光忽然變得流光四溢,越發濃郁起來。   那體型巨大的冥河黑鯉身形在琉璃寶光中一頓,甚至有緩緩下壓的跡象。然而這能讓幾位太子公主變色的大丞相,實力顯然不一般冥河黑鯉能比的,首尾再次緩緩擺動起來,黝黑的鱗甲突然爆發出黑黑的烏光,抵抗著琉璃寶光再次向上徐徐攀升了起來。   距離只剩下了四米……三米……兩米……所有人都屏氣凝神起來,見證著即將出現的奇跡。山頂上的兩匹天馬亦微微垂頭看著他,雙方的距離只有兩米,然而就是這兩米的距離,大丞相竟然止步不前無法再做寸進了。   所有冥河黑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有最後兩米了啊已經和天馬近在咫尺了啊「嗯……」大丞相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只見他僵持在琉璃寶光中的身形在微微顫動著,身軀上臉盤大的烏鱗忽然脫落下一片,直接被琉璃寶光崩飛了出去,可見他承受的壓力該有多大,所有人離宮水族的臉色大變。然而這只是第一片,在他繼續的僵持中,第二片烏鱗又緩緩脫落了下來崩飛,第三片,第四片……   不一會兒,十幾片鱗甲陸續脫落下來,殷黑的血液開始滲出。然而血液剛一出現,便立刻被琉璃寶光給蒸發得無影無蹤了。不知情的外人頓時微微一驚,感情這琉璃寶光不但能夠施加巨大的壓力,而且溫度也是奇高。   就在渾身上下的鱗甲脫落已經過半的時候,痛得瑟瑟發顫的大丞相突然再次「嗯!」了一聲,沉悶的痛苦聲,迴盪在漆黑的夜空。身上爆發出濃郁的黑光,首尾再次緩緩擺動起來,身形又在徐徐的上升了。   一米……就在他巨大的頭顱已經夠上了山巔,「好……好……」下面已經爆發出成功的歡呼時,大丞相的腦袋忽然一歪,雙眼瞬間失去了神采。從他巨大的頭顱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身體隨即失去了動力,潸然下墜的同時長達二十多米的龐大身軀開始四分五裂,骨肉飛離,紛紛灑灑。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琉璃寶光中化作了飛灰,湮滅,最後連一點渣都看不到了……   「丞相!」離廣失聲驚呼,離宮水族上下皆失聲一片。遠處外圍觀看的各方水族豪強們,亦是唏噓感歎不已,暗道這離宮大丞相太過好強了,已經超出了自己的實力所能承受的極限,又何必去逞強送死…… 第一千零六章 躍龍門(三)   死了躍千愁無語的看了眼悲淒淒一片的離宮水族,上輩子聽說過鯉魚躍龍,貌似是件很拉風的傳說,沒想到玩這麼拉風的事情還會有生命危險,嘖嘖唏噓感慨之際,躍千愁感覺到抱著自己胳膊的小手有些顫抖,看了眼低個腦袋的小元,估摸著是被嚇到了。   「憑大丞相冥皇初期的修為都……那憑我們的修為又如何能成功?」前排的大公主有些氣餒道,之前的勝券已經蕩然無存。   「傳說中我冥河黑鯉一族化龍而去的前輩都是在與人結下善緣後,才獲得了成功。」大太子微微歎息一聲道:「莫非真要如此才行?而這所謂的善緣到底是指什麼?」   幾位太子和公主們聞言都在皺眉思量,而那低個腦袋的小元聽到此話後,忽然猛的抬頭看向了躍千愁。不過躍千愁卻正在抬頭抽空鑒賞著那兩匹站在化龍門上的天馬,琢磨著這世上怎麼會有透明的馬,不知道這兩匹馬究竟是來自何方?他渾然不知之前受到打擊的小元,此時正看著自己眼冒小星星。   「還有誰願嘗試?」離廣站回了獨角水犀的身上,環顧麾下的水族,語氣沉痛道:「誰都可以嘗試,我不阻止,但剛才大丞相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希望大家量力而行,萬萬不可衝動。還有誰願意嘗試?」   水面上顯露原形的近百條冥河黑鯉緩緩沉入了水中,它們當中沒有誰的修為還能更強似大丞相,強過大丞相的大多在上次躍龍門的時候浪費掉了機會,也大多沒來,在鎮守離宮。   它們之前商議的時候,就是不想做無謂的嘗試,白白浪費掉一次機會斷了以後的成功可能性,於是共推了修為最高的大丞相出來。可誰知大丞相好強到了如此地步,不成功也就罷了,竟然連性命也丟掉了。目睹如此慘況,試問這些修為不如大丞相的人,誰還敢以身犯險?只能望而卻步了開始還躍躍欲試的太子和公主們,此時一個個都臉色灰白,沒人再開口皇族,閉口皇族了,體會到了在生死面前大家一律平等。   「呵呵!」離廣站在獨角水犀上搖頭慘笑道:「看來我冥河黑鯉一族,這次又要辜負祖先的一番心血了。也罷準備恭送天馬……」   就在這時,大眼睛一隻在眨啊眨的小元終於忍不住了,聽到父皇說要結束這次的躍龍門,稚嫩的童音立刻在夜空響起,打斷離廣的話道:「我父皇我願意嘗試一次。」   此話一出,後果可想而知。周邊水域一些正準備看完天馬回歸就離開的水族豪強們一愣,空中隱藏的強者們也是一愣,前面一排離宮的太子和公主們齊齊回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梳個沖天小辮,脖子上戴著金鎖鏈,還穿個黑肚兜的小元身上。   遠處周邊水域的豪強們頓時哈哈笑了起來,甚至有人朗聲道:「離廣,這應該是你那乳臭未乾的小兒子吧還真是勇氣可嘉啊呵呵……」周邊轟然大笑。   「這小子瘋了吧……也不知道是誰沒把他給看好,讓他給跑了出來……」連他的幾個哥哥姐姐也是好一通怨念,怪他給大家丟了臉。   三公主當即羞惱的用力拉了拉小元,斥責道:「小元,胡說些什麼。」   愣了半晌回過神來的離廣夫婦面面相覷,隨後離廣喝道:「成何體統回去再收拾你。」   「父皇我冥河黑鯉一族的古訓不是說過嘛但凡我冥河黑鯉一族的子弟都可以嘗試,任何人不得阻攔。」小元無限委屈的振振有詞道:「小元也是冥河黑鯉一族的子弟,為何就不能嘗試?」   他一小孩巴巴的,哪知道父母的苦心,並非是其父母非要阻止他,而是其父母知道憑他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躍過龍門,不想讓他白白浪費一次機會。等他長大了,修為有成後,其父母自然不會再阻攔。   離廣一時間竟被他給堵得為之語結了,須知離廣再大也大不過祖宗留下的遺訓,也不敢公然和祖宗遺訓對抗。站在離廣身邊的皇后當即在那皺眉揮手道:「小元,胡鬧什麼,快過來,到母后身邊來。」   三公主當即拽著小元的胳膊,要將他給拖到母親那去,免得在這丟人現眼。   這倒霉孩子終於可以滾蛋了躍千愁盡力把頭扭向一邊,強憋住笑,免得在離宮水族面前笑出聲來不好看,但他那偷笑的樣子和偷了雞的老狐狸沒什麼區別。   一旁的蒼雲信也在搖頭莞爾,感歎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盡幹些讓人笑掉牙的事。   「躍哥哥,你難道忘了你說過要幫我的嗎?」   「呃……」躍千愁頓時笑不出來了,感覺胳膊一緊,緩緩回過頭來,只見三公主拉著小元,而小元則拽住了自己的袖子,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當即心虛的掙了掙自己的袖子,奈何當著他父母的面不好有暴力傾向,一時間竟沒掙脫,遂在那一臉尷尬道:「你記錯了吧我哪有說過要幫你什麼?乖快到你母后那去。」   三公主也怒了,俏臉含霜道:「小元聽話!」說著就要強行將小元給抓走。   「不!」小元倔強的一搖頭,無限委屈的盯著躍千愁道:「躍哥哥,你說過有辦法幫我躍過龍門的,難道你在騙小元嗎?」   此話一出,三公主要動強的手僵住了,愕然抬頭看向了躍千愁。不單是她,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躍千愁身上。   空中隱匿於黑暗中的白衣書生,他的注意力大多在那化龍門的天馬寶輦上,其它的什麼根本就難以吸引他的目光。而就在此時,他身旁的銀甲千軍突然「咦!」了聲道:「此人是誰?我竟然看不穿他的修為,仙界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   「哪個?」書生淡淡問道,順著銀甲千軍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驟然一縮,眼中隱隱泛起白光,待眼中白光收斂後,微微鬆了口氣道:「應該是使了什麼特殊的障眼法,實際上不過是小仙初期的修為,剛跨入仙門的小卒而已,無須大驚小怪。」   「原來是這樣!」銀甲千軍緩緩點頭,目光或多或少的注意了一下蒼雲信,對其仙帝中期的修為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微微嘀咕道:「絕情宮的服飾,又不是忘情,難道是那個首席大供奉蒼雲信?」稍微頓了頓,目光重新落在躍千愁的身上,有些明悟的點頭道:「小仙初期的修為…我知道此人是誰了,應該就是那個在仙界胡攪蠻纏的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   「哦是金太下旨讓其作曲的那個躍千愁?」書生的目光又盯向了躍千愁,此時倒顯現出了幾分興趣。如果躍千愁知道此人也聽說過自己的鼎鼎大名,不知道會不會感到榮幸。   媽的!都盯著我看幹什麼?躍千愁當即有些懵了,當時不過是突發情況之下,隨口拿來忽悠小孩的把戲罷了,話說過就過了,壓根就沒放心上,其實自己哪有什麼辦法幫他躍什麼龍門。本以為小孩子嘛糊弄糊弄就過去了,誰知這破小孩一直惦記著這事。   躍千愁現在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這倒霉孩子一直拽著自己不放,感情還真把自己說的話當真了。   看了眼周圍紛紛盯來的目光,隨即低頭對著小元尷尬笑道:「小元,你肯定是聽錯了,我只是說希望你能躍過龍門去,哪裡說過有辦法幫你躍過龍門?快回你母后那去,聽話!」他現在哪敢承認自己曾拿冥河黑鯉一族虔誠朝拜的事情忽悠過人,而且忽悠的還是離宮四太子。   蒼雲信當即輕輕嗤了聲,暗中傳音冷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起先膽大包天的壯舉到哪去了?竟然想把離宮四太子給吃了,你有種!」站在一旁不吭聲的蜃尤亦是神情怪異的瞄著躍千愁。   「嗚嗚不對,你說過。」小元當即哽咽了起來,鬆開手指著躍千愁的鼻子哭泣道:「你說過你叫躍千愁,是躍龍門的躍,說跟我有緣,還讓我叫你躍哥哥。」隨即又轉向蒼雲信和蜃尤道:「他們都聽到了,可以作證的,明明是你用一支魚竿把我……」   「魚竿!」兩字一冒出來,躍千愁頓時一個趔趄,趕緊一把將小元從三公主的手上抱了起來,一手把小元的腦袋摁在了自己的懷裡,還裝作輕輕撫摸小元的腦袋安慰的樣子,哄道:「小元乖,不哭了,不哭了……」實際上就是把小元的嘴摁在自己的胸口不讓他繼續把話說下去。   然而終究是晚了點,對於大多數的冥河水族來說,「魚竿!」絕對是深惡痛絕的兩個字眼,尤其是對一群鯉魚來說。此時不但是冥河黑鯉一族的臉全部黑了下來,就連遠處水域的不少冥河水族中的豪強也是面容漸漸猙獰了起來。   魚竿、漁網之類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個侮辱,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侮辱。一般人在他們面前都避諱提到這些字眼,可現在居然有人在冥河中用了這類東西…… 第一千零七章 躍龍門(四)   周邊如狼似虎的目光如深夜裡的寒星閃閃發亮,躍千愁隨便瞄了幾眼便不好意思再看了,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吶憑他的眼光自然看出自己已經犯了眾怒……   本來好好的一件事嘛都怪這倒霉孩子鬧的…躍千愁撫摸的手掌稍稍用力,又把小元欲要抬起的頭給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琢磨著是該拿這倒霉孩子做人質好呢還是自己先閃人算了……盤算來,盤算去,自己倒是沒什麼好怕的,頂多以後不在冥界混了。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蒼雲信算是被自己給連累上了,周邊高手如雲,只怕是必死無疑啊蒼雲信又豈會不知道現在的處境,一看周圍的氣氛,再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心裡已經把躍千愁翻來覆去蹂躪了一萬遍,可仍不解恨,感覺自己這次要被躍千愁給坑死了……一雙手緩緩籠在了袖子中,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戰的準備。   一旁的蜃尤則臉色灰白,預感自己肯定也要牽連其中,只怕想不死也難……   空中隱匿在暗處的書生嘴角勾起一抹莞爾笑意,盯著下面笑道:「只怕金太下旨欽點的俊才要死於非命了,不知道金太聞訊後會作何感想?」   「事情傳回仙界後,必定會引起轟動,只怕金太會感到面子上下不來,到時候會不會……」銀甲千軍看著書生皺眉道:「金太會不會跑到冥界來興師問罪?」   「問罪?那得看是誰了。」書生的目光掃過下方冥河水面上的眾水族,呵呵笑道:「他若敢來找冥河水族問罪,我敞開仙冥兩界的通道,歡迎他進來,絕不插手干預,而且還提供一切便利,可就怕他沒那個膽子。」   「是啊!」銀甲千軍有些感慨的將目光投向了源遠流長看不到盡頭的古老冥河……   站在獨角水犀身上的離廣夫婦臉色鐵青,看向躍千愁的目光似乎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離廣咬牙切齒的喝道:「躍千愁,你竟敢用魚竿侮辱我兒,理當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躍千愁當場翻了個白眼,這話他就不愛聽了,天大地大老子用用釣魚竿怎麼了?何況你兒子也沒怎麼樣,憑什麼把老子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不過想雖這樣想,事情沒到最後,還是要想辦法挽回挽回,除非今後真的不想在冥界混了。當即咳嗽一聲道:「這個你真誤會了,我真沒有一點侮辱你兒子的意思,事實上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兒子。試想你兒子顯露原形在水中和一群冥河黑鯉混在一起,像我這種從來沒見過他的人又怎會知道他是離宮四太子?其實……」   「先放開我四弟!」離宮大太子陡然一聲怒喝打斷道:「我離宮皇族豈是你能褻瀆的!」   躍千愁霍然回頭,勃然大怒的厲聲喝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和你老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話了,莫非現在離宮當家作主的不是你父親離廣,而是你太子離中不成?」他也是身有逆鱗之人,哪是隨便冒出個人都能對他大吼小叫的,當即就還以顏色了。   這話可就歹毒了,放在帝王之家絕對是誅心之言,太子離中差點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惱羞成怒的對身邊的兄弟姐妹們呲牙咧嘴道:「今天若是讓他裹挾了四弟而去,我等做兄長和姐姐的以後也沒臉見人了,圍起來,別讓他跑了。」   眾目睽睽下說出這話來,幾位太子和公主們當即閃身將躍千愁幾人困在了中央,三公主則站在躍千愁對面,冷眼盯著他。   躍千愁環顧四周,冷笑連連道:「一群窩裡哄的玩意兒,也配在這裡裝什麼兄弟和睦、姐弟和愛。我躍千愁頂天立地還不至於拿個小孩來做要挾。」說話間就將差點憋得喘不過氣來的小元推到了對面的三公主手上,三公主有些意外,不過隨後抱著小元緩緩退出了包圍圈。   見對方手中沒了人質,太子離中頓時猙獰笑道:「冥界豈是你仙界中人能囂張的地方……」   「老蒼!」躍千愁直接無視打斷,道:「有些人頂著個太子的頭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咱們受仙帝委派而來,代表的是仙帝的臉面,豈能讓人肆意凌辱。再有口出狂言者,不妨讓他嘗嘗你們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看他是嘴上厲害,還是手上有真本事!」   此話一出,眾冥河水族的豪強們皆是微微一驚,他們可以沒聽說過蒼雲信是誰,但絕對聽說過仙界絕情宮的掌門忘情,尤其是忘情的三劍合一拔劍式,想當年的忘情為了領悟劍訣,也是曾在冥界馳騁縱橫過的,不少雄踞一方的強者喪命在忘情的拔劍式下,眾人自問沒幾個有把握能擋住這一招。聽到這裡,憑大家的消息來路,大概已經確認了這兩個傢伙的確是來自仙界的絕情宮首席大供奉蒼雲信,還有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   事實上離廣也頗為顧忌蒼雲信的三劍合一拔劍式,否則他早就下令誅殺了。   幾位太子和公主們聽到三劍合一拔劍式,皆是臉色一變。蒼雲信也沒了退路,躍千愁連仙帝都搬出來了,就算是死也得硬著頭皮上了,這樣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絲活命的機會,若是退縮了,仙帝金太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他沒有絲毫把握能躲過仙帝金太的追殺。當即氣勢凜然的踏前一步,目光如電的盯在了太子離中的身上……   被蒼雲信給盯上了,太子離中立馬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心中大慌,絕情宮拔劍式的威名他自然也聽說過,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擋的把握,現在方明白自己剛才確實是衝動了。   「蒼雲信!」離廣大聲喝道:「仙帝金太再厲害,也管不到我們冥河水族頭上來。我離宮和你絕情宮向來沒有任何瓜葛,我不想為難你,你最好也不要插手我們的事,否則就算你絕情宮拔劍式再怎麼聞名遐邇,我冥河水族也不可能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話說出來已經算是做了讓步了,蒼雲信若說沒有動心那是假的,但他心中明白,若是今番自己退卻了,只怕明朝仙帝金太就能讓自己生不如死,他是有苦說不出沒得選擇。   蒼雲信一雙眼瞼緩緩闔上,一身藍袍和長鬚無風微動,雙手籠在袖子裡閉眼站在那。此時的蒼雲信頗有幾分關雲長的風範,以默立不走的行動表明了態度。   他這麼一搞,四周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誰也不敢率先冒頭,輕易嘗試他拔劍式的鋒芒。誰都明白,拔劍式一出必定要血染冥河水……   「躍哥哥你說過有辦法幫我躍過龍門的。」三公主手上的小元突然童音稚嫩道。躍千愁當即翻了個白眼,這倒霉孩子,要不是你口無遮攔豈能鬧成這樣。   就在這時,騎虎難下的離廣咬牙出聲道:「躍千愁,你可對我小兒說過幫他躍過龍門的話?」   遠處冥河水面的各方豪強互相看了一眼,都聽出離廣的話有些軟了,不由都流露出些許無奈,誰叫這裡無人能有把握挫絕情宮拔劍式的鋒芒,而冥河中真正的強者又並未露面,否則焉能讓一個蒼雲信給嚇住了。   躍千愁聞言亦是微微一怔,立馬明白對方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同樣也是給他自己台階下,自己若是不想辦法接上挽回局面的話,那雙方只有拚個你死我活了。   「我是說過這樣的話沒錯,可這也是有原因的。」躍千愁當即侃侃而談的解釋道:「之前我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忽然看到眼前河中的一群黑鯉中,有一隻身上隱隱泛著霞光,這霞光不比一般的霞光,好似那游龍附體,煞是神奇。我就奇怪了,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於是就取了件像魚竿的寶物出來,將那游龍附體的東西給抓了過來,誰曾想到竟然是你離宮的四太子。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誤會?」   此話一出,上上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心裡暗罵胡說八道,但是也沒人點破,只聽躍千愁在那繼續胡咧咧道:「當時四太子被我抓了上來後,感到異常的委屈,我為了安慰他,才告訴他說,我有辦法幫他躍過龍門,其實只是哄小孩的法子而已,誰想他當真了。我真的沒有絲毫侮辱冥河水族的意思,還請陛下不計我無心之過啊!」說著拱了拱手,態度倒是很誠懇。   四週一片寂靜,目光都盯在了離廣身上。眾目睽睽之下的離廣頓時有些要抓狂了,心想你直接一口否認沒幹,然後我再慢慢查明真相,查到最後不了了之不就完了,你現在搞出個這麼扯淡的理由來,讓我如何下台?   這理由別說是糊弄大人,首先小元就不幹了,在那認死理的嚷嚷道:「不躍哥哥你一定有辦法的。」隨即扭頭對著離廣喊道:「父皇,小元也是冥河黑鯉一族,按祖訓,小元也有資格嘗試躍龍門的。」 第一千零八章 躍龍門(五)   看把這倒霉孩子給慣的,連大人也跟著不省心躍千愁唏噓搖頭不已,他現在倒是像個看熱鬧的沒事人一樣。   其實剛才離廣給他台階下,憑他嘴上的能耐,並非找不出好的理由來,實則是看到蒼雲信如此威風,往那一站居然沒人敢動了,心中立刻警惕了起來。他本就想待稍微熟悉冥界的環境後,找個機會借個誰的刀殺了蒼雲信,可是沒想到絕情宮的拔劍式在冥界居然有如此大的威懾力,鬼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人敢動他蒼雲信,於是一時間起了歹心,想趁這個機會……   可他又不想斷了在冥界混的後路,真是難以抉擇啊無奈之下隨便弄了個牽強的理由出來,把球又踢回給了離廣,準備愛咋辦就咋辦聽天由命,一但發現情況不對,自己立馬往水裡一鑽,閃人「放開他,讓他去嘗試!」心火無處發洩的離廣大手一揮道。本就頭疼,這小兒子還屢屢搬出祖訓來壓他,沒見過這樣的不肖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隨他了。   一旁的皇后頓時有些急了,可看到離廣這個樣子,一番欲言又止後,為了維護他的權威,終是閉嘴沒說什麼了。   三公主還在看著父母猶豫中,小元卻是從她胳膊上蹭了下來,啪啪踏水朝躍千愁奔了過去。躍千愁頓時愣住了,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又跑來幹什麼?   不出所有人的預料,小元徑直穿過哥哥姐姐的包圍,一把拽住了躍千愁的袖子,指著化龍門往外拉道:「幫我!」   躍千愁看著小元直搖頭,就沒見過如此不開竅的小孩,說的好聽點叫執著,他現在相當懷疑這小孩是不是那死去的大丞相和皇后的私生子,不然這脾氣為什麼如此像那大丞相?   算啦讓你死了這條心也好,省得老是搞得老子如此萬眾矚目躍千愁無奈的對著眾人聳了聳肩,無所謂的,就這樣被執著的小元給拉著踏波而去了。   所有人的注視下,兩人到了那琉璃寶光籠罩的化龍門山腳下,一大一小雙雙抬頭向上看去,他們這角度向上看去已經看不到那天馬寶輦了。不過兩人站那的風範,那感覺說他們不是倆父子誰相信。   「你跳吧!」躍千愁背個手朝著山頂上頷頷首敷衍道,準備讓小傢伙早失敗早死心。   小元抬頭看著他,大眼睛興奮的一眨一眨道:「躍哥哥你幫我。」   笑話我哪來那本事躍千愁看著那琉璃寶光就有些發楚,腦中想到的儘是那大丞相灰飛煙滅的場景,連冥皇初期修為的傢伙都落得如此下場,自己這小仙初期的開什麼玩笑,當即哭笑不得道:「你要我怎麼幫?」   小元咬著手指回頭看著琉璃寶光,小大人似的一陣思索後說道:「小元的修為太低,上不去的,要不……」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修為太差上不去。頓了頓,又看向躍千愁充滿期待道:「要不躍哥哥你抱我上去?」   躍千愁聞言神情一僵,愕然道:「我抱你上去?開什麼玩笑,這是躍龍門,你聽說過你冥河黑鯉一族有誰躍龍門是被抱上去的嗎?如此一來哪是你躍龍門,豈不成了我躍龍門。」別說是他了,周邊亦是搖頭的人一片,皆暗道小孩就是小孩。離廣本就發青的臉色有些發黑了,太胡鬧了小元撅了撅嘴,很傻很天真的說道:「是躍哥哥你告訴我說的,你叫躍千愁,躍龍門的躍,你帶小元一起躍龍門也沒錯啊!」   「呃……」躍千愁被這小孩非凡的領悟能力給驚呆了,腦袋一陣發懵……你是我大爺,原來你是這樣理解的,說來說去還是老子自己嘴賤。他還是頭次發現自己跟人鬥嘴敗得如此一塌糊塗,關鍵是跟這小屁孩沒道理可講,還不能跟他一般計較。   「躍哥哥幫幫我嘛!」小元拉著他的袖子撒嬌,簡直是軟硬兼施天下無敵。   躍千愁強忍住當這麼多人面揍小孩的衝動,指了指前方參差不齊晃動的琉璃寶光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抱著你從這裡面飛到山頂上去?」   「是的!」小元興奮的點了點頭,直接就當他答應了,彎身扎進了冥河水中,變成了一條一米來長的黝黑大鯉魚,繞著站在水面的躍千愁歡快的游了幾圈。隨即從水中蹦躂出來,浮在躍千愁的跟前搖頭擺尾興奮道:「躍哥哥,抱我上去呀!」   呀你媽躍千愁連翻幾個白眼,抬手抹掉了對方尾巴上甩到自己臉上的水珠,這原本在外形上比較可愛的冥河黑鯉,此時在他眼中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躍哥哥不要猶豫了,你行的,我相信你是最棒的。」小元很肯定的說道。   話雖簡單,然而這種來自小孩嘴裡最純真不摻加雜質的鼓勵,對躍千愁這黑心貨來說,還是挺有殺傷力的。躍千愁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試探著問道:「要麼我們就試試?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失敗是一定的,到時候別賴我。」這絕對是他的一貫作風,先打好預防針。   「嗯只要躍哥哥盡力就行。」小元歡呼一聲,不要本錢的就倒貼了過去,直接闖入了躍千愁的懷中。   躍千愁不得已的抱住了他,猶豫了一番後,一步一步的朝那參差不齊晃動的琉璃寶光挪了過去,那情形鬧得前面好像是萬丈深淵一般。走到跟前臨了,他又停了下來,有些為難道:「小元,要不你自己先跳跳看,如果不行,我再試試?」   此話一出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鄙視,你要麼就別去,結果去了連走個過場的勇氣都沒有,算個什麼東西連蒼雲信都感覺以後若還跟他在一起會丟人。   「躍哥哥這樣不行的,一但我自己嘗試的時候落水了,按照祖訓就算是失敗了,不能再嘗試了。」小元很嚴肅的說道。   「呵呵那就算了。」躍千愁尷尬笑了笑,單手抱著大鯉魚,伸了根手指出來,將修為提到極限,緩緩朝琉璃寶光中伸去,這是準備先試試水了。   結果讓他很意外,寶光中的溫度的確有那麼高,壓力也不小,但是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只見他手指反覆在裡面插了插,接著換成巴掌,又改成拳頭,最後整條胳膊都伸了進去晃悠了幾下。   如此舉動之下,他才不管此時四周有多少人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命是自己的,看熱鬧的焉能相提並論。最終確認沒問題後,他乾脆利落的抱著小元閃了進去,在小元的歡呼聲中,他雙臂高舉,將小元舉過頭頂,頂著壓力緩緩向上飛去。   他現在無壓力,反正自己已經嘗試了,一但發現不對,自己直接下水認輸就是了,沒必要拿命去拼。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闖到裡面,琉璃寶光將他全身籠罩的那一霎那,他丹田內立刻爆發出了萬丈金芒,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激活了一般。不過也就閃耀了那麼一下,萬丈金芒便消失了,而他舉過頭頂的大鯉魚卻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箔。   他本人身處在琉璃寶光中,本就感覺眼前黃澄澄一片,像帶了有色眼鏡一般,倒是沒察覺出什麼。反而是外面的人全都神情一肅,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手中舉起的小元。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就在剛才,小元身上湧出了淡淡的金毫附著在體表,此時小元身上的黃色琉璃之光明顯強於四周,就像是一道貼身的薄薄光圈保護著他……   「怎麼會這樣?」隱身於空中的銀甲千軍詫異道。書生的目光瞬間銳利了起來,緊緊的盯著小元,彷彿要將小元剖開了查看一般。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來,尤其是離宮水族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離廣夫婦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現在大家雖然看到了異像,但不到最後,誰都不敢確定這異常現象會發揮出什麼作用來,是不是真的會出現什麼奇跡……   「小元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有的話就立馬告訴我。記住失敗沒關係,只要盡力嘗試過就不會有遺憾,千萬別逞強!」躍千愁舉著小元一點點的往上升去。   這缺德帶冒煙的傢伙,嘴上說的好聽,道理一堆一堆的,好像是為你好。手上卻是把小元頂到了上面打前鋒,因為前車之鑒已經擺明了,越上面越危險,他是堅決不想為這不著調的事情冒一丁點風險。   小元顯然也知道越上面越危險,兩隻鯉魚眼睛緊張的瞪著上面,發出聲音道:「躍哥哥我知道了,不過暫時好像還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躍哥哥你有嗎?」   「呃……我暫時也沒有,咱們慢慢來不急!」躍千愁尷尬笑道,低頭看了看腳下,不過才五六米的樣子,琢磨著更大的壓力應該還要再上去一點。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上升的速度確實不堪入目,還不時的停上一停互相問候一下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實在有夠小心翼翼的…… 第一千零九章 化龍   兩人就這樣慢慢上升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過了好一會兒,不少人發現看這兩傢伙躍龍門眼睛有點累,恨不得催他們兩個快點,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別在這裡磨蹭了。   離宮水族們起先還提心吊膽緊張的很,結果看著看著就習慣了,只剩下面面相覷無言以對,貌似從來沒聽說過這樣躍龍門的。周圍所有人緊繃著的身子紛紛放鬆了下來,甚至有些顯得百無聊賴起來,不知道看這兩傢伙的最後結果要到什麼時候……   老子怎麼感覺這動作有點像自由女神?女人舉起一隻胳膊,男人舉起兩隻胳膊,大概如此……躍千愁也感覺自己的動作有些慢,甚至有時間胡思亂想起來。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無精打采的人群,心中不由長歎,還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好啊不像自己以身犯險,緊張的很吶下次再也不亂髮愛心了……   看看腳下,發現大概離冥河水面已經有超過十米的距離了,躍千愁神情嚴肅的昂頭問道:「小元,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唔……還好,就是感覺速度好慢啊!」小元瞪著一雙鯉魚眼睛實話實說道。之前眼中還能看到緊張,此時也開始有閒心圓溜溜亂轉了。   「慢點好,我們不急,小心駛得萬年船,安全第一!」躍千愁態度嚴謹道。小元很聽話的用力「哦!」了聲,倆活寶繼續在慢慢上升著……   聽到兩人這番話,遠處不知道是哪位水族中的豪強,估計是個火爆脾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遠遠吼道:「躍千愁,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就勇敢點,痛痛快快的上去,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聲音滾滾在冥河水面迴盪。   「誰呀誰呀別站著說話不腰疼!」舉著雙手做投降動作的躍千愁迅速環顧四周罵道:「他媽的你是男人,你勇敢,有本事你來,我們換換。風涼話老子也會說,老子保證也催你快點,出了意外死了的話,老子還管收屍,還管幫你選個風水寶地埋了。」   「哈哈……」周邊看熱鬧的眾水族豪強中爆發出一陣笑聲。那開口亂吼之人似乎也樂了,在那笑罵道:「狗屁老子看你怎麼死,風水寶地已經選好了,就在化龍門腳下,等著幫你收屍。」   「諸位!」離廣浮空而起,對著四周拱了拱手道:「今天是我離宮水族的大日子,還請諸位給個面子莊重點,事關小兒終身,請勿打擾!」此話一出,哈哈大笑聲漸漸偃息下來,就算不給離廣面子,也要給那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天馬的面子……   離水面有二十米了……躍千愁看了看下面,他記得第一條冥河黑鯉躍龍門的時候,上升到二十米的距離,似乎就感覺到了壓力速度有所減緩,當即抬頭問道:「小元,感覺怎麼樣?」   小元的鯉魚眼睛亂轉了轉,仔細察覺了一番,頓了頓道:「沒怎麼樣,還是老樣子。」   「還是老樣子?」躍千愁嘀咕一聲,感覺有些不對勁,遂再次叮囑道:「小元,我準備加快些速度了,若是感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馬上告訴我。」   「嗯躍哥哥,我知道了。」小元有些興奮的回道。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躍千愁暗自感歎一番,當即嘗試著加快了點速度,一米…兩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冥河水面的距離越拉越遠。當上升到大概五十米高後,不用問小元,他自己也感覺到有些不對了,如此高度就算有小元在上面頂著,自己也應該能感覺到增大的壓力才對啊為什麼還是像之前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懷疑之下不由停了下來,想細細思索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落在眾人的眼裡,起先還以為是兩人已經感覺到壓力難以上升了,可看躍千愁的神情舉止又不像是難以為繼的樣子。   小元見一下上升了這麼多,而躍千愁又停了下來,當即興奮的喊道:「躍哥哥,我沒事,還可以再快一點。」   「呃……」看來是真沒事,躍千愁想不通哪裡出了問題,遂把心一橫,牙一咬,依小元之言,推著小元以正常步行的速度一步步朝山頂而去。   距離冥河水面六十米……八十米……周圍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兩人不疾不徐很輕鬆的上升速度讓人難以置信。離廣夫婦面面相覷,臉上見不到一絲高興,反而是一臉的錯愕之情。離宮的幾位太子和公主們也傻眼了……   然而這時的躍千愁卻是恍然大悟了,明白了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他認為……鯉魚躍龍門應該是屬於鯉魚單獨完成的任務,靠別人幫助是無效的舉動,或者說,有人類插手進來了是無效舉動,也就是說,小元恐怕要白高興一場了。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一想通後,立馬無心理負擔了,保持著一定的警惕推著小元直接向上飛去。   「還有二十米……還有十米,躍哥哥快到了!」小元已經在提前歡呼了,躍千愁也順勢將他放了下來,抱在了懷裡,身形在空中一定。   此時兩人已經到達了和山頂齊平的高度,正對著的就是那輛散發著濃郁古樸氣息的天馬寶輦,兩隻透明的寶馬正一動不動的瞪著如水晶般的眼仁看著他們,渾身熠熠生輝,猶如屹立於山巔的雕塑一般。   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也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沒有歡呼聲,也沒有叫好聲,靜靜等待著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的狀況。雖然兩人上去的速度太慢了點,但卻上的太輕鬆了,不由都捫心自問,這算不算是躍龍門……   和山巔的天馬寶輦僵持了一會兒後,小元在躍千愁的耳邊輕鬆嘀咕道:「我們要過去嗎?」   躍千愁也有些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看了看腳下的冥河水面,再看看山頂,琢磨著還沒到山頂上,可能還不算躍龍門成功。遂把懷裡的小元向前推去,兩人緩緩飄向山頂。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躍千愁小心翼翼的探腳落在了山頂上,此時的小元也重新變幻成了人形,怯生生的被躍千愁放在了山頂上。就在小元的雙腳剛剛觸地之際,兩匹天馬齊齊豎起前身,刨動著雙蹄發出「嘶…嘶……」長鳴,響徹了整個夜空良久……   就在長長的嘶鳴聲停歇的霎那,籠罩著化龍門的琉璃寶光如流水般緩緩回撤,最終凝聚在天馬寶輦上如一團璀璨的光球。凝聚的琉璃寶光緩緩蠕動了一會兒,突然一隻碩大的頭顱從琉璃寶光中漸漸升起……   猙獰的犄角,凸起的額頭,延伸猛挺的鼻樑,銅鈴巨眼,開合的長嘴中獠牙森森……   媽的…龍!躍千愁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造型的傢伙,一眼就認出了是龍頭,只是想不到又給他第二次碰見了,而且還是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正想緩緩向後退去,準備發現不對就立馬閃人,誰知卻猛然感覺到有東西摸上了自己的大腿。   「哇……哇……」一大一小的驚叫聲在山巔響起,躍千愁和小元同時閃開了。前者一看是小元,當即拍著胸口破口大罵道:「鬼鬼祟祟躲老子背後幹什麼?想嚇死人吶!」   小元不管那麼多,又閃到了他身後,抓著他衣服從他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看著那猙獰的頭顱小心翼翼道:「小元害怕!」他倒是老實,那意思無非就是說,借你後背躲一躲。   上上下下的人正看著山巔上的奇觀心神俱震之際,也被兩人的大呼小叫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兩人遇見了什麼事,聽到了兩人的答話後,頓時一陣鄙視。連躲在暗中的書生和銀甲千軍也忍不住相視一眼,書生嘴角有種哭笑不得的神情,嘴中嘀咕道:「真是一對活寶……」   被這麼一嚇,躍千愁多少也有了些免疫力,壯著膽子仔細看了那龍頭一眼,頓時鬆了口氣,發現不過是那琉璃寶光形成的栩栩如生造型罷了,略帶透明,根本就不是真的。當即反手拍了拍小元的腦袋道:「別怕,別怕,有我在!」   「躍哥哥那你剛才怕什麼?」小元很不懂事的問出了不該問的問題,結果換來躍千愁的不屑嗤笑道:「切我是看到你不在了,怕你出…出…出事……」   就在這時,那龍頭緩緩從璀璨光球中徐徐升空而起,下面拖著的龍身也開始在拔空現身,還有虛張的龍爪也一一呈現。隨著巨龍的升空,它脫身而出的璀璨光球正在漸漸縮小,一直到龍尾出現後,最後一小團光芒點綴在了龍尾上。   至此,天馬寶輦上覆蓋的琉璃寶光已經全部消失,完完全全凝聚成了一條盤身在化龍門上空、體長達五六十米的黃澄澄巨龍,威武雄壯於夜空,雄視著整個冥界,異常的震撼人心。   站在化龍門上面的躍千愁和小元張大了嘴巴看著上空,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凝聚在了上空盤浮的巨龍身上…… 第一千零一十章 小元成龍   為什麼會這樣?這個問題恐怕只有詳知躍龍門經過的人才能解答。從離廣夫婦愈發激動的神情上不難找出答案,可是此時沒有人會注意他們兩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空中的那條龍。   「轟!」一道紫色霹靂忽然從空中那旋轉的紫色光暈中迸發出來,當頭劈在了那浮空的琉璃色盤龍身上,盤龍上下瞬間紫電遊走,不一會兒漸漸隱沒在琉璃色盤龍的體內。   原本雖栩栩如生卻死氣沉沉的琉璃色盤龍渾身一震,全身上下的鱗甲瞬間微微張開,一股磅礡的渾厚古老氣息勃然蕩出。只見那巨龍的頭顱猛的抬起,張開遍佈獠牙的嘴巴:「吼……」聲震天地,冥河的水面如篩子般抖動,震得眾人的耳膜隱隱發麻。   一聲長嘯後,巨大的龍頭微微一坐,隨即盤曲的身體像彈簧一般,猛的彈向了漆黑的夜空,如離弦之箭。一陣強烈的罡風瞬間掀起,吹得站在化龍門上的躍千愁一個趔趄,小元則死死的抱緊了他的大腿。   活力四現的巨龍此時金燦燦一片,猶如久困牢籠剛剛脫困一般,行走如金色的霹靂,搖頭擺尾飄忽不定,盡情暢遊在漆黑的夜空,氣勢驚人,煞是威風。   夜空中隱藏的強者再也無法隱身了,金光到處,紛紛現身躲閃避開,下面的人此時才發現空中藏了這麼多的人。不過也都不以為意,人家又沒有做什麼,安安靜靜在空中看熱鬧也沒錯。   飛龍在野,遊蕩天地八方,連書生和銀甲千軍藏身的地方也不例外。眼見飛龍衝來,書生大手一揮,直接將飛龍衝來的巨大頭顱給牽引到了一邊,飛龍身軀蜿蜒而過,和兩人互不相干,兩人依然隱藏在黑暗中並未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一陣盡情的暢遊後,飛龍四肢張揚的甩尾衝向冥河水面,以化龍門為中心,繞著化龍門快速盤旋飛舞起來,巨大的身軀靈巧之極,可謂飛揚跋扈。在化龍門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幾乎能看到冥河水底,冥河水面掀起滔滔大浪,澎湃向四面八方,驚得站水面上的人紛紛飛向空中。   澎湃向四面八方的驚濤拍岸繼而迴盪,又在化龍門激起巨浪怒沖。繞著化龍門盤旋的飛龍迅速穿過巨浪,直接從化龍門空空如也的山腹中穿梭而出,速度飛快,破浪繞著化龍門蜿蜒而上,最終又靜靜盤浮在了化龍門的上空,微微頷首盯著山巔上站立的兩個人。可謂是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四面八方的滔滔動靜開始漸漸平復下來。   躍千愁立馬感覺不對勁了,走了兩步不到,一隻大腿沉重,當即對扯著自己後腿的小元道:「小元,你快放手,該幫你的我已經幫了,現在沒有什麼能幫的了。小元快放手,我要下去了。」   「不我害怕!」小元驚恐的看著空中氣勢洶洶的巨龍,拚命拖住躍千愁不放。   「我靠!你快放手,想害死老子不成!」躍千愁就差動手痛扁了,奈何兩人廝混到現在多少有了些感情,當即對著下面的離廣夫婦怒吼道:「離廣老兒,你們快管管你兒子,老子已經豁出去幫了你們大忙了,沒你們這樣做人的,快叫你兒子放手。」   「躍哥哥我一個人怕!」小元當即嚎啕大哭道。   「我靠!是你非要纏著老子送你上來的,現在上來了又說怕,早幹嘛去了?」躍千愁伸手在他額頭上推了兩下,看到空中的巨龍已經在俯身而動了,當即驚慌失措道:「快放手,你一個人怕總比兩個人怕好。」   「躍哥哥我怕!」小元哭著喊著的不放,最後似乎想通了什麼,流淚昂頭看著躍千愁道:「躍哥哥我不化龍了,你帶我一起下去。」   「你要下去,你下去你的啊我又不攔著你,別抱著我啊!」躍千愁手推著小元的腦袋說道。誰知小元雙手抱得更緊了,哇哇道:「我渾身發軟,動不了了。」   「放屁這麼大的力氣抱著我呢快放手!」躍千愁有些急了。   「小元,胡說八道什麼?」下面的離廣怒了,厲聲喝道:「快放開你躍哥哥。」   看了半天熱鬧的蒼雲信搖頭唏噓不已,這人渣貌似走到哪都要惹出點事來,現在跑到冥界來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怕過了今天,仙冥兩界要無人不知躍千愁了……   「呃……」躍千愁看了看離廣,再看看抱著自己大腿的小元,他才不管離廣是怎麼想的,當即瞪著小元道:「這可是你自己說要下去的,以後可別怨我?」也不管小元答不答應,反身一把將小元抱了起來。   然而他還沒起身,便立馬聽到狂風大作,等到抱著小元起身一看,四周已經是金朦朦一片,飛龍正繞著山頂盤旋,長長的身體已經將兩人裹成了一團。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感覺這躍千愁恐怕要被這離宮四太子給連累了。突然,那盤旋的飛龍身體驟然一縮,如同一團光球一般裹住了兩人。只聽裡面陡然傳來躍千愁的驚叫道:「小元,別抱著我,快放手我靠……啊!」   躍千愁的淒厲慘叫剛一傳出,便見一道人影從渾厚的琉璃光球中剔了出來,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只見他恰好落在了那天馬拉著的空車廂內,嘴角帶著血跡,軟趴趴的斜躺在了座位上,閉著雙眼,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剛才在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想也能想得到,憑小元的修為肯定無法將躍千愁給弄成這樣,只怕是飛龍化成的那團光球搞的鬼。   然而現在誰也不敢到山頂上去查看躍千愁是死是活,不少人想用神識查探,皆發現此時神識根本無法靠近化龍門,整座化龍門上有一股渾厚的氣息阻絕了任何神識和感知的窺視。   離廣也是想一探究竟的人之一,發現神識和感知都無法接近後,當即有些悔恨的擊掌歎道:「我冥河黑鯉一族有愧於他啊!」他身旁的皇后只是多看了躍千愁兩眼,隨後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團在漸漸縮小的光球,做母親的自然把自己的兒子放在首位,其他的什麼都是次要的。   目睹這一切的蒼雲信卻是眉頭劇烈的跳了兩下,他同樣放出了神識和感知去查探無果,不過他此時卻是非常希望躍千愁就此掛掉。因為如此離奇的死法,哪怕就算是仙帝再不講理也不可能怪到他頭上來,這種死法好啊沒有比這更好的死法了……   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很快便再次集中到了那團正在縮小的光球上,對他們來說,區區一個躍千愁死了就死了,和他們沒關係。   可就在那團光球漸漸縮小成幾乎和小元體型相仿的人形後,卻陡然爆發出了萬丈光芒。待到刺眼的強光迅速收斂後,一條十來米長的黑色小龍張牙舞爪的懸浮在了化龍門的上空,「吼……」對著無盡的夜空發出了一聲長嘯,聲音不小,卻有些淒涼和孤獨。   離宮水族們,除了離廣夫婦和太子公主們,其他人全部對著化龍門方向跪了下來,情緒顯得無比的激動。   「嘶…嘶……」兩匹拉著寶輦的透明駿馬齊齊立起前身鳴叫,似乎在召喚著什麼。浮空的小黑龍渾身黑光一閃,立馬又化成了小元的本來模樣,徐徐降落在山巔,看著下面的眾人嗚嗚哭泣道:「父皇、母后、哥哥、姐姐,我要走了。」他此時的腦中已經融入了一些原本不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了。   「小元……」皇后及那一乾哥哥姐姐們皆忍不住呼喊起來,做母親的顯得尤為激動,離廣緊閉著嘴唇抱緊了她。   小元擦了把眼淚,兩匹天馬已經將車廂拉到了他跟前,他轉身爬上了馬車,將斜躺在座位上的躍千愁給扶正,嗚嗚哭道:「躍哥哥,我一個人怕,我帶你一起走。」   此話一出,下面差點昏倒一片,皆目瞪口呆的看著上面……他要帶躍千愁一起走?   蒼雲信眉頭再次劇烈跳動,這樣就再好不過了,躍千愁生死不明,如此離奇的走了,仙宮更沒有理由怪自己了。   那兩匹天馬倒是沒有表示任何反對的意見,彷彿帶躍千愁走是應該的,齊齊嘶鳴一聲,四蹄踏踏響動,接著踏空飛起,拖著寶輦在化龍門上空飛了一圈,便直接奔高空上的那團旋轉的紫色光暈飛去了。   一下帶了兩個走?就在眾人膛目結舌之際,空中傳來躍千愁幽幽醒來的聲音哎呦道:「媽的!痛死我了,呃……我怎麼坐在這裡,天馬?小元,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看到躍千愁趴著車廂靠背露了個腦袋出來往下看,驚恐的表情掛在臉上。眾人接著又看到小元的小半個身子露了出來,顯然是站在了座位上,只見他摟住了躍千愁的脖子嗚嗚道:「小元一個人害怕,躍哥哥,你陪小元一起走……」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無須再忍   「一起走?去哪裡?」躍千愁愣了愣,轉身坐在了位置上,也沒心思感覺天馬拉的馬車坐得屁股爽不爽,眼睛發直的盯著天馬踏空飛奔的方向,正是那在空中旋轉的紫色光暈處,瞬間明白了自己要去哪裡。   「躍哥哥小元以後很難有機會再見到父皇、母后還有哥哥、姐姐了,嗚嗚……」小元抓住他胳膊哭得稀里嘩啦。   「給老子放手!」躍千愁面目猙獰道,如此玄幻又一點底細都不知道的地方,打死他也不想去。   「不!」小元雙手抓緊了,在那倔強的搖頭。躍千愁當即嘿嘿冷笑一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老子豈能再心軟……「啪!」一個掌刀直接砍在了小元的後頸,結果發現這小孩體內反彈出一股莫名的力量,震得自己手掌發麻。   小元頓時哭不出來了,愣愣的看著他不知所以。躍千愁也傻眼了,重新審視了一眼,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了小元的修為,嘴角抽了抽,手中陡然摸出了一把冥鐵金瓜錘,「光!」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小元的脖子後面,小元飽含淚光的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似乎想不到自己可敬可愛的躍哥哥居然會向自己下如此毒手,眼睜睜的昏倒在了座位上。   這一幕,下面的人是看不到了,但是有一些隱藏在空中的強者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一個個呲了呲牙,那書生和銀甲千軍亦是面面相覷無語。隨後又見躍千愁手中的冥鐵金瓜錘一收,翻身直接從坐輦上閃了出來,化作流光直接射向了下方的冥河水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落回在蒼雲信身邊的躍千愁,全都像看怪物一樣。蒼雲信嚥了嚥口水,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空中「轟隆隆!」的聲音響起,眾人齊齊盯向高空,只見一道強光閃耀,隨後連同那輛天馬寶輦一起吞噬在了紫色光暈內。緊接著,旋轉的紫色光暈陡然停止了旋轉,重新凝結成十幾道紫電,猶如被一隻巨手抓住的一大把細絲長條一般,猛的被抽走在夜空同一個點……   夜空漆黑,夜空下平靜,只能聽到冥河水流的聲音。霎那一切又回歸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四面八方的人都沒有動靜,依然停留在原位,回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那匹破空而來的天馬寶輦足夠大家揣摩上一陣。而躍千愁卻是自我認為最冤枉的一個,感覺自己平白無故的被捲進了這事裡面,啥好處都沒有不說,自己動手打了人家兒子,說不定被人家給記恨上了,遂有些小心警惕的防備著離宮水族上下。   離廣的臉上一臉的激動,而皇后卻是神情悲傷的盯著空中兒子消失的方向,幾位太子和公主的神情莫名複雜。不管是他們,還是各方豪強們,誰都想不到,最後躍龍門成功的人居然是離廣那個連冥士修為都未曾達到的小兒子,真可謂是因果早注定,半點不由人吶為什麼會這樣?眾人不由想起躍千愁之前的那番話來,他說看到離宮四太子身上泛著霞光,猶如游龍附體。之前誰都認為躍千愁是在胡說八道,然而離宮四太子躍龍門時身上發生的異象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若說是躍千愁在搞鬼,那他演技也未免太好了點,尤其是那貪生怕死的一幕,大家記憶猶新。   憑眾人的閱歷自然看出躍千愁當時絕非裝出來的,由此可推斷出,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那離宮四太子是命中注定要躍過龍門的人。而那冥河黑鯉躍龍門會與人結下善緣的說法,今番也再次得到了驗證,由不得大家不信。也就是說,躍千愁之前用魚竿針對離宮四太子的事情的確是誤會,如他所說,不是有意要侮辱冥河水族……   「恭喜冥河黑鯉一族,事隔多年又有得大造化者化黑龍破幽冥而去,實在可喜可賀!」   淡然從容的聲音平平淡淡的陡然響徹在夜空,聲音不大卻迴盪於四面八方清晰入耳,讓人心神霍然一振。尤其是那說話的語氣,雖然是客氣的恭喜話,卻給人一種俯視眾生高高在上的感覺。   冥河水面上的各方豪強皆神情一凜,紛紛抬頭四處觀望,空中隱藏在黑暗中的強者亦在四處掃視,一個個露出膽顫心驚的神情。躍千愁起初還不以為意,可察言觀色到離廣等強者臉上的神情變化後,心中微微一驚,立馬判斷出這個未曾露面之人非同一般。   只見離廣四處看了看後,對著虛空恭敬拱手道:「離廣代表冥河黑鯉一族謝過冥皇不知冥皇大駕光臨,未能率全族恭迎,實在是罪過敢問冥皇還有何指教?」   冥皇?躍千愁大吃一驚,他不認為離廣在不知道是誰的情況下敢稱呼對方是冥皇,想不到竟然是那個三招便將自己師傅給打成重傷的、傳說中的冥界至尊冥皇法駕親臨了,乖乖震驚中迅速掃視四方一眼,根本察覺不出目標身在何方,立刻看了眼蒼雲信,發現蒼雲信亦是一臉的震驚,顯然也沒有想到冥皇會法駕親臨。   「指教談不上,理當恭喜而已,告辭!」淡淡的聲音一落,上空的某個黑暗角落立刻閃現出兩道白色流光迅速消失在天際。   就在兩道白光驚鴻一現的同時,上上下下的人紛紛對著離去的方向躬身抱拳行禮道:「躬送冥皇!」躍千愁和蒼雲信也附和著眾人跟著行禮恭送。   待到眾人起身後,四面八方不斷傳來對離廣的恭賀聲,離廣則不斷向著四面八方抱拳回敬,只見周圍的各方水族豪強們紛紛隱入冥河之中離去,而空中也是一道道流光飛逝,沒一會兒上上下下的人便幾乎走光了,只剩下了離宮一干人等,還有遠處空中的隱龍山莊等人。   「我們也走吧!」躍千愁偷偷摸摸的對蒼雲信和蜃尤嘀咕了一聲,三人想法比較統一,都覺得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還是早走為妙。   「且慢!」離廣一聲大喝,三人身形一頓,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皆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他,躍千愁皺眉道:「離廣老兒,怎麼說小元化龍而去我也有一份功勞,莫非你還想揪住其它的事情不放?」   「你有什麼功勞?」太子離中一聲冷哼道:「你之前已經說了,我四弟身上隱有霞光呈現游龍附體的異像,這說明我四弟乃是命中注定要躍過龍門之人。除非你之前說的都是謊話,用魚竿侮辱我冥河水族是真!」   不用他說,其實躍千愁自己也感覺有些納悶,說小元身上出現異常現象的話,原本就是胡謅出來的。在抱著小元躍龍門的時候,發現沒什麼阻力還以為那樣是無效舉動,誰知小元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躍龍門成功了,順利化龍而去了,真是活見鬼了。他到現在也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莫非那個結善緣的傳說是真的,自己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有緣人?可貌似有些扯淡然而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能讓這個所謂的太子對自己大呼小叫,當即瞇眼冷笑道:「忘恩負義,牙尖嘴利,早就跟你說過,在我面前還輪不到你說話。」體內蘊藏的紫火高溫猛然鋪天蓋地的爆發而出,瞬間將這一方的冥河水面給籠罩。   強大的紫火威能豈是兒戲,更何況巨大的高溫重點針對在了太子離中的身上。剎那間,太子離中感覺自己好像墜入了無盡煉獄之中,身體內外火燒火燎,整個人在瞬間似乎要被燒成灰炭一般。當即湧出透明的黑色護體罡氣,意圖阻擋高溫的腐蝕。   躍千愁在收服蜃尤的時候就已經有所感悟,明白了自己身藏的至陽烈火能夠克制冥界的修士。想當初自己在人間的時候就曾經多次藏而不露的逼出黑火的餘威來對敵,路上便一直在琢磨能不能將青火和紫火採取同樣的方式在冥界小試身手。   他本不想針對離中試驗這招,然而這傢伙太不識相了,自己和他無冤無仇卻三番兩次的頂撞自己。你有冥皇中期修為的父母撐腰,老子同樣帶了個仙帝中期的金牌打手,更身兼仙界仙帝的法旨辦差,憑什麼怕你……   此時不單單是太子離中,冥河黑鯉一族皆感覺到了那股讓人心悸的威能,那是一種陽光驅散陰霾天生剋制的宿命,眾水族在瞬間皆感覺到了一股來自靈魂的顫慄恐懼感,一個個膽顫心驚的看著躍千愁。離廣夫婦更是難以置信的盯著躍千愁,這是小仙級別的修士能施展出來的威力嗎?難道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的修為?   蜃尤同樣顫慄,他又從躍千愁身上感覺到了那股讓自己膽顫心驚的東西。蒼雲信霍然盯向躍千愁,吃驚的表情掛在臉上……   善用則天下無敵躍千愁瞇眼盯著離中的黑色護體罡氣,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師傅畢長春的話,意隨心動,和離中護體罡氣僵持的紫火高溫瞬間凝聚成了一把無影無形的高能刀……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善用   不知此刀威力如何躍千愁冷冷的盯著離中如是想到……   周邊眾人突然感覺到那恐怖的威能消失了,都不由鬆了口氣。躲在透明黑色護體罡氣中的太子離中同樣鬆了口氣,目光閃爍的盯著躍千愁,剛才那股恐怖的威能讓他心有餘悸,已經沒了把握和躍千愁作對,正考慮著該如何讓自己下台之際,「唰!」的一聲響起……   黑色的護體罡氣上陡然出現了一道口子,如同利剪裁紙一樣不費吹灰之力,瞬間被未明的東西給破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躍千愁嘴角頓時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啊!」離中驚叫一聲,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護體罡氣被輕易攻破,竟然沒察覺到對方剛才是怎麼出手的,拚命催促護體罡氣迅速融合。   別說是他,離廣夫婦及一干水族,還有蒼雲信皆是大吃一驚。只見躍千愁冷笑連連的對著離中伸出了手掌,五指箕張如爪,那把無影無形之刀頓時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旋轉如風,「唰唰!」之聲綿綿不絕,瞬間將離中的護體罡氣給分割得四分五裂如碎開的雞蛋殼一般,立刻崩潰了。   無影無形之刀惹出這麼大的動靜,任誰都察覺出了它的存在,膽顫心驚不知所措的離中正要應對,卻見躍千愁抓住機會,五指猙獰如爪的厲聲喝道:「吸星大法!」   離中身體上陡然炸開一股白煙,白煙還未飄散,一道形同枯槁的乾屍立馬不要命的從白霧中衝了出來,沙啞著嗓子發出乾澀的聲音疾呼道:「父皇救我!」逃跑的速度和他以前的速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幾乎就在同時,那把無影無形之刀已經追著離中絞殺而去。離廣大驚,他本想讓兒子試試躍千愁的深淺,卻想不到兒子居然還沒來得及還手,便已經連逃命都來不及,讓他如何能夠不吃驚。   然而憑離廣的修為,此時的無影無形之刀動靜不小,在他面前已經無所遁形,他又豈能放任兒子被人誅殺。一個瞬移閃出,攔在了離中的身後,黑色的素衣皇袍無風自動,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卻見冥河之中一道沖天水柱如炮彈般射出。   「光!」的一聲巨響,離廣出手非同小可,無影無形之刀瞬間被水柱給撞得再也無法凝固成刀,憑躍千愁的修為根本無法再操控,霎那劇烈的高溫轟然四散,那道沖天水柱幾乎在眨眼間全部被高溫化成了茫茫水霧急劇而散,整片水域如同處在高溫蒸籠內一般。   撞擊所產生的衝擊波剛一擴散,見到離廣出手的蒼雲信直接閃身擋在了躍千愁的身前,神情冷峻,右手伸進了左手的袖子裡,摸上了手腕上的儲物鐲。在那儲物鐲的十個空間裡面,其中之一里放著五把劍,隨便拔出一把都能驚天動地……   離廣大袖一揮,眼前的茫茫水霧立刻被驅散,第一眼便看到了蒼雲信的動作,瞳孔驟然一縮,頓喝道:「大家無冤無仇,為何非要鬧得不死不休?」   見對方並非是要出手打鬥,蒼雲信摸在儲物鐲上已經做出拔劍手勢的手微微停頓住了。躍千愁從他身後緩緩踏波走了出來,看著離廣沉聲道:「大家的眼睛都看到了,耳朵也都聽到了,並非是我們要和你們鬧得不死不休,而是你那兒子屢屢出言不遜欺人太甚,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中兒你怎麼樣了?」那邊的皇后扶住太子離中,失聲痛呼。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只見太子離中面目猙獰,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簡直和一具乾屍無異,在那目露驚恐的盯著躍千愁從乾癟的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道:「母后讓開,我要汲水,快要干死我了。」   皇后猶猶豫豫的退開了,太子離中悍然直接後倒在了冥河水面上,泡在水中浮浮沉沉,渾身上下冒出了數不清的細小氣泡,彷彿敞開了渾身的毛細孔在汩汩喝水一般。只見他枯瘦如乾屍般的體型開始漸漸飽滿起來,直至恢復了正常後,嘩的又直接站在了水面上,臉色晦明晦暗的站在了自己母后身邊,咬牙不吭聲了。   蒼雲信微微瞥了躍千愁一眼,不知道他剛才到底使了什麼邪法,居然能將人給傷成這麼可怕的樣子。   躍千愁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盯著離中,對他來說,剛才一番出手,收穫不可謂不大。自從到了仙界第一次使用吸星大法失敗後,他便不太敢擅自亂用了,怕關鍵時刻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如今水火兩訣聯合使用,利用紫火威能凝聚成無形高能刀,專門粉碎對手的護體罡氣之類的保護層,然後再利用水訣的吸星大法相輔相成,威力想想都讓人興奮。   不管對方是鑄成了仙體、冥體還是魔體,只要中了自己的吸星大法,哪怕一身的修為再強大,只怕也難施展出平時能耐的十之一二來。此時無影無形的高能刀便成了厲害的殺招,能輕易取對手的性命,何況自己完全可以多凝聚出幾把紫火高能刀來,利用歸元劍訣來驅使,威力豈是一般高手能抵擋的。   見到兒子安然無恙,離廣鬆了口氣,先看了眼時刻警惕著的蒼雲信,隨後盯著躍千愁緩緩道:「我兒魯莽,但也受到了懲罰,從此雙方橋歸橋路歸路,恩怨兩消,可好?」   「我本來就沒想和你離宮水族發生任何糾葛。」躍千愁淡然說道。此話無疑認可了對方的解決辦法,他之所以這樣痛快,只是因為他不知道小元化龍乃是得他所助,否則憑他的性格,焉能如此善了,不從離宮那刮上一筆,也要讓離宮欠自己一筆天大的人情債還不清。   同時也因為他之前的胡言亂語,說什麼不好,非要說小元身上有霞光如游龍附體,鬧出了一個巧合成當然。本來離廣還要記他的大人情的,事後想想也覺得是小元本身的原因,躍千愁並未出什麼力,所以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他的胡言亂語出了個巧合成當然,只怕當時隱藏在空中的書生,第一個就不會輕易放過他,肯定要把他抓回去好好研究個清楚。因此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面性,誰也說不清到底是福還禍離廣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掃了蒼雲信一眼,一個閃身到了獨角水犀的寶座上,沉聲喝道:「回宮!」話聲一落,「啪啪!」兩道響鞭聲響起,一干離宮水族緩緩沉入了冥河之中,從水底下離開了……   此時,冥河水面上就剩下了躍千愁、蒼雲信和蜃尤,三人聯袂而來,一場風波後,又只剩下了他們三個。遠處空中的隱龍山莊等人齊齊飛來,百來號人浮空驚疑不定的看著三人。他們隱隱看清了躍千愁相助離宮水族化龍成功,隨後又看見躍千愁和離宮水族翻臉動手,他們聽不清這裡的談話,所以看得一頭的霧水,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敢問躍掌門,不知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丁相在空中拱了拱手問道,語氣明顯更可氣了。   媽的!你們一大早就躲得遠遠了,發生了什麼事也指望不上你們幫忙躍千愁心中有些不爽,隨口敷衍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一點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見他不想說,丁相想勉強也勉強不了,當即不以為意的看了看黑茫茫的前途,呵呵笑道:「不知蒼大供奉和躍掌門可是要去暮光之城,如果是的話,我們不妨結伴而行,相互間多少也有個照應。」   他是打定主意要想辦法從躍千愁嘴裡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套出來,又是天馬寶輦破空而來,又是冥河黑鯉躍龍門化龍而去,如此重大的事情弄清楚了傳回宗門絕對是大功一件。所以他要想辦法賴上兩人,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有可能套到消息,相反則沒有機會。   如此明顯的事情,蒼雲信和躍千愁豈能看不出來。然而隱龍山莊畢竟是仙界的大派,蒼雲信可以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但躍千愁的天下商業協會可是還要在仙界混的,沒必要多豎一個強敵,何況多個熟悉情況的人也不是什麼壞事。遂爽朗的哈哈笑道:「丁長老說的不錯,結伴而行相互間多少也有個照應。」隨後看向蜃尤道:「我們繼續趕路吧!」   蜃尤依然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心有餘悸不敢多話,當即沉入水中現出原形,躍千愁和蒼雲信落在大貝殼上,再次乘風破浪而去。丁相招呼上同門,迅速跟了上去……   小半天的時間過去了,躍千愁背手迎著冥河水面清涼的風,目光閃爍的看著前方,一句話都沒說過。這不禁讓蒼雲信感到有些奇怪,一路行來還是頭次發現這傢伙睜開著眼睛的時候一張嘴會這麼老實,實在是稀奇。   殊不知躍千愁領悟出了紫火高能刀的使用方法後,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懷疑。他兩世為人,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必須要發展出能讓自己足夠安全的龐大勢力來,最好是什麼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中,以避免再出現像前世那樣落得個淒慘而終的下場。   但是一直以來,自己似乎都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身處的這個世界並非前世的那個凡人世界。凡人世界一個人的力量永遠都是渺小的,能展示強大力量的基礎永遠是團體,結果這個執念帶到了這個世界,讓自己一直在不遺餘力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然而這個世界和前世完全是兩碼事,妖魔鬼怪天上飛地下鑽,仙人也在時時刻刻打醬油,根本就脫離了凡人世界的範疇。說到底,一切的根本首先是自己本身的修為要足夠強大,這是個講究個人能耐排在團體力量前面的世界,自己有些捨本逐末了。   紫火高能刀的領悟讓他明白了,修煉光靠盤膝打坐和想像是不行的,多經歷實戰得到的往往比空想要多得多。就像老頭子畢長春說的那樣,善用則天下無敵,不多用用怎麼會善用?像老頭子那樣,沒事就找高手打架,打輸了就躲起來修煉,本事有長進了又跑出來找人打,那能耐是蹭蹭蹭的往上長,以至於到了敢主動找冥皇打架的地步。   雖然老頭子現在是生死不明,可要是他再次出世,仙冥兩界除了那頂級的高手外,誰敢惹他?這就是打出來的……由此,躍千愁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老是藏著掖著裝孫子不是個長久之計,多活動活動筋骨是有好處的,善用則天下無敵啊!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離中的報復   一行百多號人,順著冥河流域逆流而上,這一走就足足走了五天,路程何止千萬里。   對眾人來說,除了蜃尤外,都是頭次見識冥河兩岸的各種奇異地貌,可謂大長了見識。一路上除了碰到些疾風驟浪,倒也平安無事,偶有些水族攔路質問為何擅闖,得知是躍千愁和蒼雲信後,都沒有做什麼刁難,順利放行了。   這一幕讓本有些忐忑緊隨二人飛行的丁相等隱龍山莊諸人暗暗驚奇,沒想到蒼雲信的面子這麼大,在冥河水族這都如此吃得開。他們自然而然的確定都是蒼雲信的面子,因為這裡修為最高的也就是蒼雲信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仙界的蒼雲信練成只有絕情宮掌門忘情才會的三劍合一拔劍式的消息,早已經在冥界流傳。須知當年的絕情宮掌門忘情,就曾憑著一手拔劍式縱橫冥界大陸,赫赫威名冥河水族的豪強們亦有耳聞。所以獲知蒼雲信正順著冥河逆流而上後,眾水族豪強們都紛紛傳令下來,讓手下盡量不要招惹蒼雲信,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由此可見當年的忘情有多厲害一路上,隱龍山莊的丁相臉皮也厚,每每碰到冥河水族的盤查,都直言不諱的說自己一夥是和蒼雲信躍千愁一起的。蒼雲信除了鄙視他兩眼外,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有意讓隱龍山莊的人知道自己的威風。   說來心底下其實也有些驕傲,剛開始的時候還對冥河水族頗有忌諱,現在見冥河水族都不敢挫自己的鋒芒,不由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面對冥河水族的質問,總是一付高手風範的冷冷吐出「蒼雲信!」三個字來。   這讓躍千愁鄙視不已,一看到蒼雲信那一臉從容狗不吃屎的高手風範,就不由想起他剛開始時說到冥河水族的一臉警惕,那時候還沒自己的膽子大,現在倒是耍起威風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今番,剛剛通過一方水域裡的冥河水族盤查後,躍千愁忽然回頭看向低空跟著飛行的丁相笑道:「丁長老,既然大家都是一夥的,何不下來一敘?」伸手指了指腳下飛速破浪的貝殼,仍有空位,差不多還可以站上個五六人。   蒼雲信不明所以的看了躍千愁一眼,低空飛行的丁相也是一愣,隨即一喜,一路上正想找機會問話,可蒼雲信始終是愛理不理的樣子,而躍千愁又是一付思緒萬千的樣子,始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插話,如今倒是送上門來了。當即哈哈拱手笑道:「躍掌門盛情相邀,丁相敢不從命?」   一個閃身落在了躍千愁的身後,朝著蒼雲信也拱了拱手。躍千愁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丁相一眼,笑瞇瞇道:「我剛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知貴派的名字為何叫做隱龍山莊?莫非貴派真潛藏有龍?」   丁相怔了怔,擺手笑道:「只是個藏龍臥虎有人才的寓意罷了,怎麼可能真潛藏有龍。倒是躍掌門助冥河黑鯉一族躍龍門成功化龍的經過堪為傳奇,我等因為隔得太遠了,對其中的曲折不太清楚,不知躍掌門後來為何又和冥河黑鯉一族動起手來了?」   躍千愁呵呵一笑,正想敷衍兩句,卻感覺腳下的蜃尤又緩緩減速了,同時看到丁相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蒼雲信臉上的神情也是一凝。躍千愁不由回頭看去,只見前方隱隱出現一片白茫茫的山巒起伏,在這烏暗的冥界顯得有些不太正常,此時腳下的蜃尤也停了下來。   「前面莫非有什麼名堂?」躍千愁轉身看著前方皺眉問道,說話間隱隱感到一股冷氣撲面而來。空中尾隨飛行的隱龍山莊弟子亦是停頓在了空中,一個個臉色肅然。   「是百萬里大雪山!」蒼雲信沉聲道。丁相面色凝重的微微點頭道:「不錯。我們仙界中人前往暮光之城,一向迴避這條飛行線路,為的就是繞過這百萬里大雪山,看來不能再順著冥河直上了,要繞道而行。」   「繞道?」躍千愁愣了愣道:「那豈不是要多走不少的彎路?」蒼雲信瞥了他一眼道:「這冥河曲曲繞繞的,幾天下來,我們早已經不知道多走了多少彎路了,你還在乎這點彎路?」   躍千愁也不和他爭辯什麼,先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才是正事,狐疑道:「莫非這百萬里大雪山有什麼可怕之處?」   丁相搖頭道:「搞不清楚,反正但凡有仙界中人進入這百萬里大雪山中,就沒有一個活著出來過,至今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躍千愁看向蒼雲信,結果蒼雲信也在搖頭表示不知道,遂跺了跺腳道:「蜃尤,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知道一些!」下面的蜃尤緩緩說道:「聽冥河水族中的前輩說過,這百萬里大雪山內住著兩位冥皇中期的強者,是一男一女,分別叫冥界雪皇和冥界雪後。據說他們有一女兒,在許久以前被一仙界中人給打傷了,至今傷勢仍未痊癒,一直在靠著什麼秘法在延續生命。所以兩夫妻對仙界中人分外憎恨,一但有仙界中人闖入他們的領地內,他們夫妻一向是格殺勿論,絕不輕饒!」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原來是這麼回事,倒是又長了分見識。躍千愁挑眉看著遠處白茫茫起伏的山脈,挑眉道:「如此說來,非要繞道而行不可了?」   「我體內倒是有空間可以藏上兩三人,然後從冥河底下悄悄渡過這段距離,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蜃尤說道。   三人不由抬頭看了看空中浮立的百來號隱龍山莊弟子,再看看腳下的河蚌體型,很顯然蜃尤沒有說謊,肯定沒辦法把所有人都給裝進去。   躍千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對丁相攤攤手道:「丁長老,沒辦法了,事實擺在眼前,蜃尤體內最多只能藏三人,你們恐怕要繞遠道而行了。」   丁相呵呵一笑,抬頭看向空中諸人道:「你們繞道去暮光之城,不要管我了,我陪同蒼供奉和躍掌門走一趟。」躍千愁和蒼雲信相視無語,心道這傢伙為了打探消息還真夠盡心盡責的。   一夥隱龍山莊的弟子恭然領命,丁相又吩咐上幾句,讓他們注意安全,隨後三人目送一群人化作流光繞道遠去。接著在蜃尤的指點下,三人漂浮在了空中,蜃尤十幾米長的河蚌原形浮上了河面,半塊碩大的蚌殼徐徐張開出一道恰好能容人進入的大口子。口子一張開,立見裡面綻放出華麗的白色光芒,在這黑黑的冥河之上異常顯眼。   三人相視一眼,還是躍千愁率先閃身鑽了進去,在裡面喊道:「快進來。」蒼雲信和丁相見沒事,遂也跟著陸續閃了進去。三人一進裡面立刻明白了發光的原因,只見頭頂的河蚌肉膜內呈弧形裹著十二顆拳頭般大的白色夜明珠,將河蚌體內照得纖毫畢現,如此大的夜明珠還是十二顆,倒真是少見。   河蚌張開的口子迅速閉合,徹底隔絕了外面的黑暗,緩緩沉入了冥河水底迅速潛行。就在蜃尤潛入水中的時候,不遠處的冥河水面上悄悄攪動起了一團水波,一條黑影跟著潛入了水中……   蜃尤一到水底,行進的速度明顯更快了。在他體內大部分的空間都被自己的肉身所佔,有限的空間內,蒼雲信和丁相都已經盤膝坐了下來,躍千愁則站那四周打量,看著四周微微泛紅的蚌肉,怎麼看都像是真皮沙發之類的,最吸引他的還是頂上呈彎月狀分佈的十二顆夜明珠,看了會兒,若有所思道:「應該就是珍珠了……」   「我們已經進入了冥河流域的大雪山內,還請諸位不要發出聲音,有什麼話等過了大雪山境內再說,免得被大雪山上的強者所發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蜃尤好意警告道。   躍千愁當即閉嘴了,也盤膝坐了下來,空間有限,只能同蒼雲信和丁相兩人成犄角相對,空間內寂靜無聲……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後,「砰!」的一聲響起,似乎遭到了什麼撞擊,空間內一陣劇烈的震動,三人同時睜開雙眼,躍千愁厲聲道:「蜃尤,你想幹什麼?」   三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想到中計了,頓時一個個目光陰沉下來,卻又在此時明顯感覺到在水中遊行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突然聽到蜃尤驚恐道:「小的冤枉啊不是小的要幹什麼,而是有人在襲擊小的。」   三人相視一眼,蒼雲信冷哼道:「讓我出去,倒要看看是何方高手。」有信心就是不一樣。   「砰!」空間內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蜃尤驚呼道:「是離宮大太子離中,我在水裡的速度沒有他快。他想把我們逼出冥河水面……不好,此時已經進入了冥河流域的大雪山腹地,他一定是算好了來的……」   三人聞言臉色齊變,故意在大雪山的腹地動手,分明是處心積慮已久。目的再明顯不過了,無非是想把三人給逼出來,然後借雪皇和雪後的刀殺人。   「離中?」躍千愁霍然站了起來,面目猙獰道:「王八蛋敢跟老子玩陰的,蜃尤開門,讓老子出去宰了他!」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冥雪   說話間,又是「砰砰!」幾聲傳來,震得剛站起的躍千愁一個踉蹌靠在了蜃尤的肉身上,只聽蜃尤苦笑道:「你們現在出去很容易被大雪山的人發現,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擺脫他。」   蜃尤之所以如此盡心盡責也是沒辦法,說叫體內被躍千愁下了禁制至今還未解開。其他兩位出事他不關心,可關鍵是躍千愁不能出事啊這傢伙一但出了事,自己非要跟著玩完不可,所以不盡責都不行。   「想屁的辦法!」撞靠在蜃尤肉身上的躍千愁臉都黑了,怒吼道:「給老子開門,宰了他就是最好的辦法。再不開門我就從裡面打個洞出去。」   「好吧!」蜃尤無奈了,快速遊行的同時,蚌殼迅速裂開了一道人身寬的口子,奇怪的是外面的流水卻被阻隔在了外面。   「別讓他有機會跑了。」躍千愁偏頭朝另兩人扔下一句話便沒了人影。幾乎就躍千愁竄出去的同時,蒼雲信和丁相也臉色陰沉的閃了出去,被人這樣陰,任誰都不會高興。   冰涼漆黑的冥河水中,躍千愁一出來,立馬就看到了一條身長近二十米的冥河黑鯉,向上竄了出去,不用說了,定是離宮太子離中無疑。   離中一看到蚌殼睜開了,當即知道有人要出來了,幾乎是毫不遲疑的迅速折轉方向,直接從冥河水面竄了出來,化作人形橫空連連瞬移,消失在前方雪山深處。其在水中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這恐怕也是他敢來此挑釁的重要原因。   躍千愁在水中的速度也算是夠快的,不過仍被對方佔了先機,等他一出冥河水面,已經看不到了離中的人影。緊接著蒼雲信和丁相先後竄了出來,兩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有些驚訝,都看到了躍千愁破水而出的速度,沒想到他在水中居然有如此快的遊行速度,皆有些摸不清他的深淺。殊不知躍千愁修煉了水訣,在水中的速度不比魚慢。   兩人在空中四處掃視一番後,蒼雲信沉聲問道:「人去哪了?」躍千愁一臉陰霾的掃視四周道:「不知道但他跑上岸無非就是想把我們引出來,好讓這裡的主人發現我們。不過想必沒有跑遠,他應該明白離開水後,憑速度很難逃過你這種高手的追殺,估計是躲在什麼地方了。」   兩人齊齊點頭,對他這樣的分析深以為然。蒼雲信掃了四週一眼,沉聲道:「這裡是冥界,我們不如他熟悉,有個這樣的陰險小人在背後下套子,遲早是個禍害,咱們分頭去找,務必除了他。」   就在這時,蜃尤也化作人形出來了,飛到幾人跟前苦笑道:「我們還是趁現在趕快從冥河水底離開吧否則等雪皇和雪後察覺到了,到時候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蒼雲信對這話有些不以為然,他雖然不想惹麻煩,但是現在對自己的實力可謂是相當有信心,倒不至於會怕雪皇和雪後。而丁相就顯得有些猶豫了,貌似不想為了別人之間的恩怨把自己的命給丟了。   「走?往哪走?」躍千愁瞪蜃尤一眼,環視四周道:「他擺明了就是想把我們置於死地,你信不信我們前腳一到水裡面,他後腳就會繼續跟上來搗亂,一直到雪皇和雪後發現我們為止……」   此話一出,蒼雲信和丁相眼睛一亮,躍千愁自己也是微微一怔,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腦子裡都有了個共同的計劃,那就是假裝離去,把離中給引誘出來誅殺!   然而就在計劃還沒有開始實施之際,四人耳朵微動,一起抬頭看向了空中,無數飄飄灑灑的灰影從天上飄落下來。灰影落近後才發現是白色的,居然是下雪了,好大的雪靜謐的落在了潺潺流淌的冥河之中,落在了冥河兩岸的漫山遍野之中,隱隱能聽到沙沙聲的微響……   「怎麼突然下雪了?」躍千愁怔了怔道。蜃尤環顧四周道:「難道是雪皇和雪後已經發現了我們?」   這話說得另三人情不自禁的警惕了起來,蒼雲信忍不住冷哼道:「既然如此,就沒必要玩什麼陰謀詭計了,分頭找,那傢伙肯定就躲在附近,說不定正看著我們,先找出來宰了他,再應付那個什麼雪皇和雪後。」說完邊放出神識四處查探,人也已經飛了出去,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躍千愁當即無語了,這老東西有些自信過頭了,現在還沒有確定是不是被雪皇和雪後發現了,何必有好辦法不用,而用笨方法。然而已經這樣了,只得歎了口氣對蜃尤說道:「我和丁長老到對岸去找,你就守在這裡,不要讓離中有機會遁入河中跑了。」   「這……」蜃尤猶豫著苦笑道:「我怎麼敢對離宮太子動手,要不我就在這一段河道上布下蜃霧大陣,如果他真的想遁入冥河中,多少應該會被我的蜃霧大陣困住一會兒,至於該怎麼辦,你們自己解決吧!」   媽的!這和動手有什麼區別躍千愁翻了個白眼道:「隨你便,總之不要讓他遁入冥河中跑了,否則拿你試問。」隨即飛向了河對岸,開始放出神識來一點一點的搜查。   丁相頗有些無奈的跟了過去,和躍千愁分向兩頭搜查。其實他不想和離宮結仇,多少後悔跟著來了,然而已經到了這一步,身處在大雪山的腹地,若是不和這倆傢伙一條心,說不定就要被兩人給拋棄,他沒有把握一個人離開這茫茫大雪山。   漂浮在河道上的蜃尤迅速釋放出滾滾灰霧,湧向冥河兩端……   然而離中敢只身前來挑釁,必是有所倚仗,否則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灰色的蜃霧封鎖了河面,大雪紛紛灑灑飛揚的冥河兩岸,三人搜索了方圓數千米,結果沒有發現離中的一點蛛絲馬跡。估計離中要躲也不會躲得太遠,三人不得不又悻悻的會合在了冥河上空……   事到如今三人也沒了辦法,可是三人有九成把握確認離中就躲在附近不遠的地方,隻身不知道他施展了什麼手段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躲過搜查。費了一番功夫白忙了,不得已,三人暗中傳音磋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使用之前的辦法,佯裝離開引誘那傢伙出來。   就在蜃尤收了灰色迷霧準備化作原形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叮鈴叮鈴!」的清脆鈴聲,幾人一怔,目光齊齊穿過瀰漫的落雪偏頭看去……   前方的雪峰後面,「叮鈴叮鈴!」的清脆鈴聲不斷傳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白裘長裙的婀娜少女從雪峰後面出現,輕飄飄的落在了雪峰上面,頭上也帶著毛絨絨的裘皮帽子,烏黑的秀髮在帽子下面隨風飄舞。   只見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漫步在雪峰上,束腰的腰帶上掛著一圈潔白的半截拇指般大小的玉鈴鐺,隨著她的走動,一直在發出「叮鈴叮鈴!」清脆悅耳的聲音。   少女走到雪峰一側的冰崖上停了下來,似乎發現了什麼,俯身從一個冰窩子裡面採了一樣東西出來,是一朵類似於雪蓮的潔白花朵,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隨後嫣然一笑的放進了儲物鐲內。   一陣疾風吹來,裹著冰雪吹入了她圍著白裘圍脖的脖子窩內,少女抬頭看著漆黑夜空紛紛灑灑的飛雪,任由飛雪點點碰撞於自己的臉上。甚至還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落在嘴唇上的雪花,隨後張開雙臂迎著漫天飛雪在那雪峰上旋轉開來,白裘長裙翻飛如蝴蝶,腰際的玉鈴鐺「叮鈴叮鈴!」響個不停。   大雪紛飛,孤寂的夜,孤寂的雪峰,孤寂的少女在獨舞,風雪的沙沙聲混合著玉鈴鐺的「叮鈴叮鈴!」聲,給人一種淒美的感覺。冥河上空的躍千愁幾人看呆了,只感覺這少女彷彿是從天而降的冰雪仙子,從她身上看不到絲毫的煙火氣息,那股超凡脫俗的唯美,美得讓人觸目驚心,又怦然心動……   那少女旋轉了幾圈後,突然僵在了原地,目光愣愣的看著冥河上空的幾人,貌似現在才發現了有人在偷窺,展開的雙臂木訥的放了下來,「叮鈴叮鈴!」的鈴聲也隨之消失。少女臉上的表情閃過一絲羞赧,似乎因為被人看到自己的放縱行為而害羞。待平復下心緒後,她伸出一隻胳膊,輕飄飄的破開風雪飛了過來,落在了冥河積雪的岸邊,看著空中的幾人……   起先幾人看到她飛來還有些警惕,待發現不過才冥尊初期的修為後,相互暗中通融了一句,頓時都放下了心來,交換了個眼色紛紛落在了少女的跟前。   此時面對面,幾人才完完全全看清了她的容貌,那份超凡脫俗的唯美有增無減,不過卻顯得有些瘦弱,尤其是那瑩潤光潔的臉頰上還泛著病態的微紅,給人一種體弱多病的感覺。   冥界百萬里廣漠的大雪山內,大雪無痕,一片銀裝素裹,只有這冥河積雪的岸邊站著幾名身穿雜色衣服的人。幾人正猜測著此女的身份,這猶如夢幻中走出來的少女眨了眨長長翹起的睫毛,掃了幾人一眼,黛眉微皺語氣清淡道:「仙界中人怎麼敢來這裡?你們還是快快離去吧晚了的話,想走都走不了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雪怪   看得出來,她似乎對仙界中人沒什麼好感,但仍出言警示,可見心底不會太壞……   一旁的丁相拱手笑道:「不知姑娘是何人,為何獨自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事實上他已經猜到這少女是大雪山之人,而且看氣質不像是一般人,他表現得如此和藹客氣,無非是想出現萬一的情況下會有條後路。   「你休管我是何人?總之這裡不是你們呆的地方,我言盡於此,走不走隨你們。」少女的聲音和那清脆的鈴聲有得一拼,非常好聽。話一說完,便轉身向著前方的雪山走去,雪白的蠻靴下踏雪無痕,每走一步腰間便有「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音響起……   蒼雲信不屑的看了眼神情尷尬的丁相,躍千愁卻是眼睛滴溜溜一轉,突然揮臂高喊道:「姑娘請慢走!」   那少女聞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從容的審視著躍千愁道:「要走要留隨你們,你還要囉嗦什麼?」   蒼雲信和丁相也是不解的看著躍千愁,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見躍千愁甩開膀子,一付俗得不能再俗的樣子趟著厚厚的積雪走到少女面前,拱手苦笑道:「我們自然知道仙界中人在此很危險,然而我們有位朋友因為剛才和大家發生了點爭執,他一氣之下躲在了這附近不肯再出來。須知朋友一場,此地固然很危險,可我們也不能扔下朋友棄之不顧啊姑娘應該是本地人,不知道可有辦法幫我們找到他,我們找到他立刻帶他離開這裡,絕不逗留!」   此話一出,另三個傢伙的嘴角或眉眼間都忍不住抖了抖,暗道好辦法。目光都落在了少女身上,不知道她會不會有辦法。   少女疑惑的看了幾人一眼,見眾人一個個露出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下不由有些小小的感動,沒想到這些人居然為了朋友以身犯險,她找不出不幫的理由來。   一陣猶豫後,她豎起了一根纖細的食指,指尖隱隱泛起湛藍色的光輝,隨著光輝越來越濃厚,漸漸在指尖形成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湛藍色冰魄般的物體,籠罩著淡藍色的光暈,分外漂亮。只見她屈指輕輕一彈,湛藍色的冰魄脫離指尖,在空中盤旋了幾圈悠悠飄向了姑娘來的那座雪峰。   少女指著飄走的冰魄對幾人說道:「有感應了,你們跟著它應該就能找到你們的朋友。」   幾人眼睛一亮,躍千愁立馬對蒼雲信傳音道:「老蒼,那傢伙留著是個禍害,就交給你了,務必將其徹底誅殺!」表面上卻對蒼雲信呵呵笑道:「還是你去吧人去多了怕他面子上下不來。」   蒼雲信冷哼一聲,瞥了他一眼,閃身跟著那湛藍的冰魄飛去。冥河岸邊的幾人看一點藍光引導著蒼雲信飛到了兩座雪峰間的山坳間,冰魄藍光降臨在那,貼著雪面轉圈圈,好像在說冰雪下面有東西。蒼雲信一臉狐疑,他之前檢查過這裡,下面並沒有什麼東西,頓了頓再次放出神識鑽入雪層下查探,結果還是沒有發現什麼……   然而那冰雪下面的人卻是苦不堪言,離中的確是躲在下面,他裹著一件離宮水族的寶物,是一件白色的袍子,功效和躍千愁手上的那件蓑衣差不多,能躲避神識和感知的查探。誰知突然跑出這麼個女人來,一下讓自己無所遁形了,實在是要命……   蒼雲信一陣疑惑後,還是決定撥開這雪層看看,誰知手掌剛剛一動,「咻!」一道彎月般的黑芒直接從冰雪下射出,劃向他的胸口。蒼雲信反應極快,如此近的距離下,竟被他迅速一個側身躲了過去,「砰!」雪層裡一道裹著白色披風的人影竄出,不要命的連連瞬移逃竄。   「想跑!」蒼雲信一聲怒喝,身形追著離中逃竄的方向爆射而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從他袖子裡拔出,「轟!」嬌夭如龍的冷芒迸發刺眼,帶著奔嘯劃破虛空,一蓬血雨炸開,「啊……」凌空一聲淒厲的慘叫陡然響起,兩段被當中破開的身軀現形,直直落向了茫茫雪地。   冥河邊的幾人只看到有人從雪層裡面逃竄出來,蒼雲信追了過去,接下來的事情只聽到一聲慘叫,過程全部雪峰給擋住了。躍千愁和丁相交換了個眼色,估計蒼雲信已經得手了。而那少女卻顯得有些瞠目結舌的愣住了,隨後「叮鈴!」聲響起,只見她身形一閃而去,收了那點湛藍色的冰魄,掠向了雪峰後面。   躍千愁幾人也迅速閃身追了過去,一拐過雪峰,便見到到不遠處的雪地上有一隻體長將近達二十米的冥河黑鯉被對半破開了,一正一反的攤在雪地上,鮮血將周邊的雪地染紅了一大片,異常噁心。   「是冥河離宮的人……」看著下面目瞪口呆的少女一陣囈語後,霍然回頭盯向蒼雲信,憤聲道:「你不是說他是你朋友嗎?為什麼要殺他!」她有種被人利用了的感覺。   蒼雲信緩緩將劍收回了儲物鐲裡面,淡然搖頭道:「姑娘,我想你搞錯了,我們的確在找朋友。但我很肯定,這藏在雪層下面偷襲我的人,絕對不我是要找的那個朋友,你想我的朋友怎麼會偷襲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不信,你問問他們。」偏頭指了指趕來的幾人。   「對,我們不認識這人……嗯,這人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朋友……」躍千愁和丁相連連配合蒼雲信一通敷衍。這幫老奸巨猾的傢伙,隨口出來的就是道理,哪會將一個涉世未深的姑娘放在眼裡。   然而少女也不是傻子,已然看出上了幾人的當,氣得為之語結道:「你……你們……你們竟然利用我殺了離宮水族……我不會放過你們!」那兩腮病態的嫣紅顯得越發紅艷起來,顯然氣得不輕。   「姑娘!」蒼雲信一聲冷喝道:「話不能亂說,就憑你的修為還想殺我們,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說著對另幾人哼道:「既然這位姑娘已然誤會了我們,我看也用不著她幫忙了,我們的朋友,我們自找。」一個閃身飛走了。   其他幾人點點頭,也跟著翻過了雪峰,飛向了流淌的冥河方向。躍千愁臨走前還不忘朝那姑娘鄭重拱手道:「姑娘,你真的誤會我們了,哎!」搖頭無奈的走了。   「大騙子!」少女對著躍千愁的背影聲嘶力竭道,就是這人騙取了自己的同情心,讓自己成了幫兇。掠過雪峰的躍千愁不由回頭看了眼,怎麼感覺這話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終於除掉了離中這個禍害,幾人直奔冥河,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久留了。然而剛落在冥河邊,便立刻聽到身後傳來那少女冰冷的聲音道:「仙界果然沒有一個好人!」   幾人回頭看去,風雪中,只見那少女站在雪峰之巔,合掌伸出兩手,如同捧水一般,捧著一捧湛藍的東西。忽的,雙手揮灑,數十顆湛藍色的冰魄呼嘯著射向了雪山之下,「嗖嗖!」深深的埋進了雪裡。   「她這是幹嘛呵呵難道在詛咒我們?」丁相惡趣的笑了起來,其他人也是看得莫名其妙,躍千愁搖搖頭道:「不管她,蜃尤,我們繼續走我們的。」   誰知話聲剛落,幾人突然感覺地下傳來劇烈的震動,不由再次猛的回頭看去。只見那雪峰下面的大地,瑟瑟抖動起來,大概在那掩埋冰魄的位置,隆起了數十個大包,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一般。幾人的臉色不由一變……   那鼓起的大雪包越漲越高,開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砰砰!」突然全部漲破,數十道巨大的雪白身影衝了出來。是各種各樣的動物造型,都是由冰雪凝聚而成的,有雪人、雪獅子、雪狼、雪豹、雪熊……各種體型放大了幾倍的栩栩如生的冰雪雕塑。   讓幾人色變的是,從未見過會動的冰雪雕塑,而且還看不穿它們的修為,不知道到底厲害不厲害。這群怪物們,一從冰雪下面蹦出來,幾乎是不做絲毫停頓,「轟隆隆!」的踏著積雪,逕直飛快的奔騰在雪原上,各種嘶吼聲大作,朝岸邊的幾人衝了過來,彷彿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般。   「靠這是什麼鬼東西?」躍千愁愣了一句,一旁的丁相已經是甩出一道霞光飛射出去,「咻!」飛劍劃出一道弧線,迅捷如虹般衝入奔騰的雪怪堆裡一通斬殺,將雪怪一個個穿腸破肚。然而這些雪怪根本就無視自己的傷勢,依然是一個勁的狂奔不止,哪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最讓人無語的是,一個個被穿腸破肚的雪怪們,邊奔跑地上的積雪邊迅速爬到它們的身上,快速將它們身上的傷口給癒合。   「丁相,砍了它們的腦袋,我看它們還怎麼跑。」蒼雲信話聲一落,丁相已經是手驅劍訣,浮空的飛劍再次化虹爆射而出,在雪地上急閃而過,「噗噗噗!」的一連串悶響,數十隻雪怪的頭顱當場落下……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搞到硬茬了   然而沒有了頭顱的雪怪依然奔騰不息,甚至有些踐踏著自己剛掉下的頭顱飛奔。同時飛奔之際,地下的積雪迅速沿著足下蔓延到脖子上,重新凝聚成新的頭顱,並且「吼吼!」咆哮不止。一群雪怪轟隆隆踐踏出一條冰雪飛揚的雪線快速衝來,雖然僅有幾十隻,卻跑出了萬馬奔騰的氣勢……   殺不死幾人同時一愣,躍千愁突然對身後的蜃尤招呼道:「一群冰雪凝結的畜生,沒什麼大不了的。讓蒼供奉和丁長老應付足夠了,我們到一邊去,免得影響二位高手施展手段。」   蜃尤看著他閃身到了冥河對岸,立馬毫不猶豫的跟了過去。蒼雲信回頭鄙夷的看了一眼,丁相本也想退到冥河那邊去,可讓躍千愁佔了先機,他若再這樣幹,這裡就只剩蒼雲信一個人了,怕會惹得蒼雲信不高興,只好閉嘴奉陪了。   需知蒼雲信是領了仙宮法旨保護躍千愁的,躍千愁可以毫不顧忌,他丁相卻是不敢亂來,萬一惹得蒼雲信把自己給宰了,那跟白死的沒區別。死在這裡,蒼雲信有一萬個理由推脫的一乾二淨,所以還是老實點好。   蜃尤悄悄偷看了躍千愁一眼,現在任誰都看出了那少女恐怕不一般,不知道他為什麼獨獨喊上自己,要幫助自己擺脫麻煩,而不幫助那兩位同是來自仙界之人,若說是和自己有感情了,那簡直是扯淡,難道他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冥界果然是冥界,和仙界大有不同啊!」躍千愁看著隆隆作響冰雪激揚的冥河對岸唏噓不已,隨即偏頭看了眼目光閃爍著躲開的蜃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之所以護著他,除了因為他活的歲月悠久可以一路解惑以外,總感覺這流浪的水族身上藏著什麼秘密,而且是什麼大秘密在等著自己去解開……   雪怪隆隆飛奔,大地震動不止,四周的那些雪峰,終於開始裂出了一道道裂紋,轉眼轟隆隆垮塌,紛紛發生雪崩。那些褪去了積雪外殼的雪峰立刻瘦身了不少,變成了一座座穿著冰甲的冰山,冰甲的包裹下是一座座黝黑的山峰。這些已經凝結成了深藍色的冰甲,也不知道包裹了這些山峰經歷了多少歲月。   面對衝來的雪怪,蒼雲信目光直視前方隆隆逼來的激揚冰雪,坦然自若的站那巋然不動。丁相則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可沒蒼雲信那麼高的能耐做倚仗,尤其是這些雪怪皆透著古怪,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殺不死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丁相不敢讓這些雪怪太過逼近,驅動劍訣,飛劍化長虹衝進奔騰的雪怪中,一頓亂攪廝殺,霎那將前方殺得雪霧瀰漫,確實微微減慢了一群雪怪前衝的速度。然而僅僅是微微減慢了雪怪的前衝速度而已,被殺得潰不成軍的雪怪連滾帶爬的,迅速融合積雪又恢復了原樣從雪堆裡衝了出來。   不管那飛劍的威力有多大,哪怕將這群雪怪擊殺成了碎粉,幾番消滅,雪怪又繼續從厚厚的積雪下面重新衝了出來,丁相當即沒脾氣的看向了蒼雲信。   「哼!」蒼雲信冷哼了一聲,雙袖翻轉捲動露出了兩隻手掌,一雙手掌掀起渾厚的罡氣猛然衝著迎來的雪怪豎推而出。「轟!」奔湧的罡風狂暴呼嘯而出,衝到離他們幾十米遠的雪怪頓時被強勁的罡風吹得舉步維艱掙扎前行,轉眼積雪急急崩飛,那些雪怪在強勁的罡風吹刮下,一個個銷魂蝕骨,層層積雪被剝離。   急衝在前的頭顱漸漸縮小,接著是奔跑的四足和身軀,轉眼被強勁的罡風吹得湮滅於風雪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蒼雲信自信滿滿的冷哼著收了雙掌,丁相剛要擊掌叫好拍拍馬屁,誰知卻見數十顆從風雪中閃現的湛藍色的冰魄閃耀著瑰麗的藍光,迅速鑽入了地下不知道有多厚的積雪中。   「嘎蹦……嘎崩……」前方地面的積雪皸裂崩開,「吼吼!」一隻隻雪怪又從地下鑽了出來。如今的距離不過短短幾十米,數十隻雪怪紛紛跳躍衝來,幾乎轉眼便到。   蒼雲信和丁相的臉色齊齊一變,蒼雲信雙掌當即毫不猶豫的提起,掀起更加劇烈的罡風推出,並厲聲喝道:「丁相,那湛藍色的冰魄是命門,不要做無謂的攻擊,待我破了這群怪物,你用飛劍斬殺那些冰魄。」   「好!」隨著狂烈的罡風怒吹,丁相的飛劍已經飛舞在天,伺機而動。然而讓兩人色變的是,這次的雪怪們居然學聰明了,身上爆閃出一陣藍光,渾身上下皆佈滿了一層藍汪汪的冰甲,迎著劇烈的罡風衝來,蒼雲信推出的罡風再也無法損傷它們分毫。   雪怪們瞬間便朝兩人撲了過來,蒼雲信雙掌一收不再做那無謂的舉動,很明顯罡風已經對這些雪怪沒有效果了。身形一閃主動竄入了衝來的雪怪群中,採取了最原始的打鬥辦法,揮掌迎著一隻衝來的雪怪便是重重的一拍。   他一身的修為豈是兒戲,身形速度又遠比這些雪怪們迅捷,一掌出去能輕易將一座山給轟成平地,一擊中便聽「砰!」的一聲,一隻雪怪便被炸成了粉末飛揚。一顆湛藍色的冰魄立刻出現,可又立馬被蒼雲信探爪給抓住了,直接捏在了三指之間,「啪!」的炸成了藍色的冰粉。   另一邊的丁相利用飛劍斬殺一隻雪怪後,發現這雪怪又重新恢復了,當即明白飛劍的威力雖大,但是對付這些雪怪根本不管用,反而是蒼雲信老而彌堅經驗老道。於是他有樣學樣,飛劍閃入手腕的儲物鐲內,身形翻飛出掌如影,掌掌命中。   數十隻雪怪一隻隻被擊成碎粉,隱藏在它們體內的冰魄也無所遁形了,被兩人給捏成了藍色的冰粉。轉眼的功夫,數十隻雪怪被他們消滅的一乾二淨。   兩人本以為都結束了,誰知那飛揚的藍色冰粉在空中一陣飄揚後,又迅速凝合在了一起,重新變成了一個個閃耀著瑰麗色彩的湛藍冰魄。兩人頓時一陣無語,連冥河那邊的躍千愁和蜃尤也是瞠目結舌,這怎麼都搞不死的東西,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躍千愁正想喊上兩個傢伙走人別再糾纏了,卻見那冰峰上站立的少女,雙掌連連揮灑,數不清的湛藍色冰魄一個個射入了冰山腳下的積雪中,轉眼雪地到處拱起破裂,成百上千的雪怪從地下鑽了出來。   這還不算完,少女隨後又撒出了數把紅色的冰魄到山下,又見雪地裡鑽出凶氣更重的雪怪,個個眼睛裡冒著滲人的紅光。最後又見那少女撒出了一把黑色的冰魄到山下,不過這把黑色冰魄種入了積雪中卻遲遲沒有反應……   然而這已經鑽出來的成百上千的雪怪就已經夠讓人頭皮發麻了,何況還是些怎麼都殺不死的傢伙。一群雪怪開始飛奔衝來,大地在劇烈的顫動,幾人感覺招惹上馬蜂窩了。   「老蒼,擒賊先擒王!」躍千愁忽然盯著那少女喊道。   蒼雲信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閃身到了空中,直接射向了那冰峰上的少女。誰知冰峰下的積雪中「砰砰!」接連十聲炸響,十名黑色的冰甲戰士從地下鑽出,五名當空攔截蒼雲信,瞬間和蒼雲信在空中打鬥在了一起,似乎絲毫不落下風。另外五名黑色冰甲戰士呈五角形,浮空分佈在了少女的四周,很顯然在保護他。   一開始蒼雲信還不把這些黑色的冰甲戰士給放在眼裡,可在空中糾纏在一起大打出手後,頓時大吃一驚,發現這些冰甲戰士的修為居然個個都不弱於冥皇初期,也就是說,現在有五名冥皇初期的高手圍攻他這一個仙帝中期的高手。   由於一時的疏忽大意,一個措手不及的被這些貼身圍住的冰甲戰士裹住了圍毆,逼得自己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一時間倒鬧了個窮於應付。他做夢都沒想到,一個看似冥尊初期修為的少女,身邊居然帶了這麼多的冥皇初期高手保護,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他現在不禁懷疑起這少女的身份來,不知到底是什麼人……   空中轟轟作響的打得熱鬧,五條黑影裹著蒼雲信快捷如魅影,絲毫不給蒼雲信脫身的機會。蒼雲信火冒三丈疲於應付,可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小心保護著自己,等待機會拔劍使出致命殺招……   冥河那頭的躍千愁和蜃尤亦是看得大驚失色,沒想到憑蒼雲信的修為,竟然被幾個冰人給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了,何況邊上還有五個冰人虎視眈眈,還沒有出手參與對蒼雲信的圍毆。最可怕的是,這些雪怪們根本就打不死。   見鬼了這女人到底是誰?難道她就是這百萬里大雪山中的冥界雪後?可是不像啊……躍千愁目光閃爍不已,他現在隱約有些明白了,怪不得仙界中人一闖入這裡就再也沒辦法活著出去,試想隨便出來一個人就帶著這麼多的高手,一般的仙界高手誰能扛得住?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隔岸觀火   冥河對岸獨立應付成百上千雪怪的丁相就更是苦不堪言了,那些湛藍色冰魄形成的大量雪怪蜂擁而來,還有跳躍著從上往下撲的,簡直把他給裹成了一團。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麼,他身形飛快,掌出入影,幾乎一掌就拍碎一個,雖然沒有時間再捏碎它們的冰魄,不過憑他大仙末期的修為倒也能勉強應付下來。但是自從那些眼睛冒著紅光的近百隻雪怪加入圍攻後,他就差點能哭出來了。   這些眼睛冒紅光的雪怪就不是他能一掌給拍碎的了,一交手便發現……那些湛藍色冰魄的雪怪不過冥聖級別的修為,可是這些眼睛冒紅光的卻都有著冥尊級別的修為,比起他的修為來差得不算太遠。他頂多將人家一掌給震退,著力狠點能被他打出裂紋來,但是人家在地上一打滾,立馬又恢復如初了,根本就打不傷、打不死,還這麼多試想近百隻這樣的雪怪圍住丁相群毆,再加上近千隻湛藍冰魄雪怪的蜂擁堆他,他下場會怎麼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丁相已經是衣衫襤褸,渾身上下傷痕纍纍的危在旦夕了。他現在那叫一個後悔啊鬼迷心竅的跟這兩個傢伙跑這裡來幹什麼啊如此瘋狂的群毆場面下,站在外面已經看不到了丁相的人影,只能從不停跳躍向中間撲去的雪怪動作中,還有激烈的打鬥聲及丁相的怒吼聲中猜出丁相還活著,還沒掛掉。   冥河對岸的躍千愁和蜃尤已經是看得頭皮巨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幾個大老爺們當人家姑娘好欺負,結果人家一發威,幾個大老爺們加一起也不夠人家瞧的,人家姑娘站那跟看戲一樣。   「我們…我們……」蜃尤在邊上吱唔了幾聲,眼睛看了看跟前的冥河,已經在含蓄的提醒躍千愁,我們要不要先逃。   他在冥河水族中修為不算高的,但是能活這麼長的時間也並非僥倖。最重要的一條是,搞不贏的千萬不要硬搞,該委曲求全的就委曲求全,該逃的就逃,面子這東西什麼都不值,絕不幹那逞英雄的事情,這就是他的保密絕招。   然而這次他想一個人跑也跑不了了,身體裡面被躍千愁給下了禁制,不徵得躍千愁的同意,跑也是死路一條。所以想善意的提醒一下躍千愁,我們是不是該跑了,因為他感覺躍千愁也不是那麼硬骨氣的人,從隔岸觀火就能看出人品非同一般來。   「做人怎麼能棄朋友於危難之中不顧!」躍千愁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回過頭後便沒有說什麼。道理是說的不錯,可也沒見他看朋友受難去出把手幫忙。   其實他看到這場面也想跑,不過他若想逃,那是分分秒秒的事情,不急在這一時。要跑也要看到蒼雲信掛了再跑,因為蒼雲信現在只是被困住,真正的大威力殺手鑭還沒有使出來。   他親眼目睹過蒼雲信的三劍合一拔劍式,那威力簡直是核武器爆炸,一但蒼雲信拔出那最後一劍了,這些雪怪簡直就是土雞瓦狗,根本就不堪一擊,所以還沒到跑的時候。   就在這時,被一群雪怪圍毆裹成了大包子的丁相,「潛龍升天!」忽然從包子餡裡發出一身聲嘶力竭的怒吼,顯然是扛不住了要拚命了。   雪怪成堆的大包子中央,突然一道白色的光柱爆發沖天,「砰!」將向中央撲來的雪怪全部震飛,威力真是大的驚人,衝擊波連冥河對岸的兩人也被逼退幾步。幾乎已經變成渾身赤裸的丁相,嗖的竄到了空中,什麼都不顧了,突出重圍立馬就向遠方逃去。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還在後面,那上百隻被震飛的紅眼雪怪就地打滾,立馬變成了一隻隻碩大的雪雕,振翅化作一道道白影飛快追了上去。其它近千隻湛藍冰魄雪怪有樣學樣,就地打滾,剎那一片鋪天蓋地的雪雕升空,全部朝逃走的丁相追了去……   嘖嘖糟糕老丁這下估計是跑不掉了躍千愁搖頭唏噓,和蜃尤互相看了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擔憂。   蜃尤就鬱悶了,你不出手幫人家,又不逃跑,難道想等人家把那兩傢伙都宰了,然後空出手來收拾我們?   他朝前面潺潺流淌的冥河撅了撅嘴,意思無非在提醒他,我們真的該走了,再等下去就麻煩了。躍千愁兩手一背,鐵骨傲然的冷哼了一聲,筆直站那一動不動,表明了態度。   蜃尤看著他,神情一個勁的抽搐,要不是被他下了禁制,真想過去踹他兩腳再跑人……   然而躍千愁這鐵骨傲然的模樣,無意中落在了疲於應付的蒼雲信眼裡,頓時和游手好閒、隔岸觀火差不多的一個德性。當即怒吼道:「躍千愁,你看什麼熱鬧,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快來助我一臂之力,讓我騰出手來收拾他們。」   躍千愁聞言一愣,暗中嗤了一聲,心中不屑道,你就算死一萬次,我照樣該跑就跑,活得好好的。   他舉目看了眼那少女身邊虎視眈眈的五名黑色冰甲戰士,當即無奈的聳了聳肩,朝那邊朗聲喊道:「老蒼,不是我不想幫你啊我若是幫你等於害了你啊就我這小身板可應付不了另外那五個,一但我出了什麼事,你就算過得了這一關,也過不了仙帝那一關,照樣是死路一條。你還是沉著應戰,慢慢尋找有利戰機吧你也看到了,如此形勢危急的情況下,我躍千愁就頂天立地的站在這裡,可曾有絲毫獨自逃生的舉動?你看那丁相,只管自己逃命,這種人遲早要遭報應!」   「放屁!」被困住,苦苦應付中的蒼雲信抽空瞄了眼另五名虎視眈眈的黑色冰甲戰士,心中明白躍千愁說的也是道理,一但躍千愁過來相助,那五名黑色冰甲戰士肯定要出手對付躍千愁,憑躍千愁的修為只怕幾下就要被宰掉,自己一時還真無法分身去救他。   然而他實在受不了躍千愁站那悠閒自在的樣子,忍不住勃然大怒道:「你當老夫眼睛瞎了,丁相要是再不跑就要死在這了!」   「砰……嗯!」一聲重響,接著蒼雲信的一聲悶哼傳來,他被躍千愁給氣得分心了,一個不備就被一名黑色冰甲戰士給踢中了肩膀一腳,差點沒踢中腦袋,當即閉口不言專心致志的對敵。   「啊老蒼,你沒事吧!」躍千愁呲著牙的關切道,好像那一腳踢在了自己身上。   「給我閉嘴!」蒼雲信再次吼出一聲,就真的下定決心不說話了,再說下去,不被打死,也要被氣死。   躍千愁剛對著蜃尤無奈的歪了歪下巴,貌似在說好心沒好報,就聽到遠處空中傳來淒厲的聲音呼救道:「躍千愁,快來救我!」   呃……是丁相的聲音,他還活著?躍千愁有些詫異的舉目望去,只見一群白影追著在空中裸奔的丁相又回來了。躍千愁頓時臉色大變的「靠!」了聲,這傢伙跑來求救是沒錯,可這不是給老子找麻煩嗎?   蜃尤臉上亦閃過一片慌亂神色,扯了扯躍千愁的袖子,貌似在說,我知道你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不要再裝了,咱們趕快逃吧兩人殊不知丁相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因為之前修為損耗太大,在空中的速度根本無法逃脫那群紅眼雪雕的追殺,逃出這廣袤的雪域。更因為在空中要顧及防護的方位更多,幾乎把自己逼入了死境。走投無路之下想起還有個閒著的躍千愁和蜃尤來,雖然知道兩人的修為不咋樣,能救自己的機會微乎其微,但多少是根最後的救命稻草不是?焉有不來之理……   看著鋪天蓋地的雪雕追著在空中裸奔的丁相而來,躍千愁當即指著蒼雲信方向,對丁相大聲喊道:「丁相,趕快衝到蒼雲信那裡去,他現在正好脫不出手來,你哪怕幫他創造一絲的機會,他便能脫出手來使出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我的修為救不了你,只有蒼雲信能救你!」   他幾乎已經在嘶聲吶喊了,就是擔心丁相把那鋪天蓋地的禍水給引過來。倉惶逃竄披頭散髮的丁相,看著下方冥河邊拚命揮手讓他快走開的躍千愁,真的快哭了,我都已經到這了……然而他知道躍千愁說的是道理,他救不了自己,能救自己的只有蒼雲信了。   為了活命丁相瞥了眼已經追來的一大群雪雕,毫不猶豫的閃身射向蒼雲信方向,「嗨!」強行吼上一聲,準備盡全部能力給蒼雲信創造一絲騰出手來的機會,然後再享受蒼雲信的保護。   蒼雲信聞聲也是精神一振,丁相能來相助真是再好不過了。然而兩人的想法雖好,可是現實是殘酷的,那少女身邊的五名黑色冰甲戰士中,立刻閃出兩人,插在了丁相衝來的前方,黝黑的冰眸盯著丁相。   丁相一下就懵了,這黑色冰甲戰士能把蒼雲信給逼成那樣,修為就不用說了,隨便挑出一個來也不是自己能應付的,何況還是一下兩個……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雪皇和雪後   怎麼辦?蒼雲信那裡是不能去了,否則死得更快……丁相決定還是找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躍千愁,倉惶中沖天而起,欲要從高空避過那些已經追到的雪雕。那兩名黑色冰甲戰士似乎根本就無意取他的性命,放任他逃走了,閃回到了少女的身邊保護。   然而丁相這次是無路可逃了,想衝到躍千愁那邊去千難萬難,上千隻雪雕已經張網以待撲來,瞬間蜂擁上去,「啊躍千愁救我!」打得丁相一陣慘呼,直接被一群雪雕圍毆到了地上,離他開始被圍毆的位置差不了多遠。   此時丁相的修為消耗殆盡,早已不能像開始那樣一掌一隻的擊退,真的是扛不住了,也沒了精力再抵擋,於是索性認命了,乾脆閉眼站在了那裡聽天由命。   然而奇怪的是,他一但不反抗了,那群雪雕居然也不進攻了,有數十隻張開雙翅附庸過去團團抱住了他。其它雪雕紛紛對著那被抱成一團的丁相張開嘴,噴出濃濃的森寒白霧,霎那冷颼颼的白霧到處迷漫,其間不斷有雪雕飛起飛落。   待那群雪雕在空中振翅停歇下來後,下方瀰漫的白霧也漸漸消散了,一團碩大的晶瑩剔透的冰塊出現在原地。裡面近乎赤裸的丁相被冰封在裡面一動不動,扭曲的神情清晰可見,周邊圍繞他的還有數十顆湛藍色的冰魄,將他身體的膚色也渲染的微微泛藍。   這一幕讓冥河對岸的躍千愁和蜃尤目瞪口呆,兩人不由看向了那站在冰峰上的少女。恰好那少女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嘴型微微開闔,聲音太小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但是躍千愁從那熟悉的口型中判斷出,對方說的是「大騙子!」三個字。   嘩啦啦……就在這時,那些在冥河對岸空中振翅懸空的雪雕們似乎受到了什麼指使,紛紛朝著這邊的躍千愁兩人衝來。蜃尤當即就慌了,果然騰出手來就要收拾他們兩個了,隨手就扯上躍千愁道:「我們快走!」   「你先到冥河裡躲一躲,我來會會它們。」躍千愁一把甩脫他的拉扯道。聽他這樣一說,蜃尤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一個閃身就竄進了冥河中,連頭也不回一下就沒了人影,瞬間跑到了好遠的地方,從冥河水面探了個腦袋出來遠遠看著。   躍千愁瞇眼盯著上空撲來的一群雪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體四周已經無聲無息的凝聚出了上千把紫火高能刀,迅速密佈在了冥河的上空。待那群雪雕一逼近冥河,他霍然伸出一手張爪迎去,無影無形的紫火高能刀悍然突襲……   剎那,冥河上空一片雪雕的「鴰鴰!」亂叫聲響起,衝來的雪雕紛紛在空中亂成一團,可卻難抵擋紫火高能刀的絞殺。一時間成塊成塊的積雪嘩啦啦砸落在冥河之中,空中那些少了翅膀或少了腿或缺了腦袋的雪雕,欲要閃回到冥河對面的雪地裡重新武裝自己。   然而躍千愁只是先拿它們試試紫火高能刀的群攻威力罷了,他能如此鎮定自若的站在這裡不逃,自然是有對付這些冰雪怪物的殺招,否則不慌才見鬼了。迎空的五指箕張,千把紫火高能刀瞬間融化成劇烈的紫火高溫,依然無影無形,一下就將那些欲要逃回的冰雪殘怪給裹在了裡面。   瞬間霧化茫茫白霧突然出現在冥河上空升騰,近千隻被紫火高能刀殺殘的雪怪瞬間就被高溫給霧化了,近千顆湛藍色的或紅色的冰魄立刻在冥河上空現形。躍千愁詭異的看著冰峰上愕然的少女笑了笑,箕張的五指微微一動,擴散的高溫立刻將近千顆冰魄包裹了起來。   頓時,冥河上空的紅、藍冰魄顫慄了起來,欲要擺脫這包裹著它們、能克制它們的恐怖高溫,然而卻是心有餘力不足,碰到了天生相剋的東西。冰魄那鮮紅和鮮藍的顏色漸漸消淡,個體也在漸漸縮小霧化,一陣猶如靈魂在飽受煎熬的痛苦呻吟聲在冥河上空響起,百轉千回讓人聽著滲得慌,貌似整個夜空都迴盪著這可怕的聲音。   躍千愁詫異地抬頭看著空中,感覺到這每一顆冰魄裡面似乎都有一個人的靈魂一般,很是詭異。眼見那些冰魄全部都霧化消失了,那百轉千回沉默的痛苦掙扎聲才緩緩消失了……   冰峰上的少女微微張開著嘴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躍千愁,原來這貪生怕死躲在一邊的傢伙才是這些人裡面的真正高手……   在遠處冥河水面的蜃尤亦是瞠目結舌,抽空關注著這邊的蒼雲信頓時精神大振道:「躍千愁,有能耐就別藏著掖著了,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躍千愁暫時沒理他,劇烈的高溫重新凝聚成紫火高能刀分佈在自己的身體四周警戒,目光迅速掃視四周。他擔心這些冰魄又會重新復活,稍等了一會兒,見沒反應了才鬆了口氣,暗道高溫果然是這些冰雪怪物的剋星。   隨後一個閃身到了對岸,看著碩大冰塊裡冰封的丁相,躍千愁眉頭微動,身邊的紫火高能刀立刻分出數把崩潰成了高溫裹住了碩大的冰塊,立見大冰塊迅速霧化升騰縮小。然而還沒等到大冰塊完全消融,剩下的冰塊立刻炸裂了,數十顆湛藍的冰魄如見了鬼一般迅速逃竄飛走。   躍千愁倒是沒有為難它們,主要是不想再聽到那見鬼的聲音。收斂高溫成紫火高能刀,看著硬邦邦站那的丁相,放出神識查探了一下,發現他心脈正在微弱的跳動,估計憑他的修為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死不了了,畢竟仙人的肉身不比凡人的肉身,沒那麼容易死。   「你是仙界絕情宮的人?」一聲懾人的冷哼突然迴盪於四周。是陌生人的聲音,躍千愁忽然抬頭……   五名纏著蒼雲信激戰的黑色冰甲戰士忽然撤出圍鬥,掠回到了冰峰上,只見十名黑色冰甲戰士拱衛的那名少女左右,各站了個男人和婦人。男的身材頎長,臉龐如刀削斧劈,氣勢非凡,女的雍容華貴艷麗奪目,兩人皆是一身的白衣。   三人站在一起,尤其是那少女看向兩人的神情,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家三口。在這個鬼地方突然出現一家三口,加之少女能召出如此多的雪怪保護,躍千愁和蒼雲信立馬聯想到了此地傳說中的雪皇和雪後,少女自然就是傳說中那個被仙界之人打傷的女兒。   大敵當頭,騰出手來的蒼雲信大驚,右手已經摸上了左手腕上的儲物鐲。屹立在冰峰之上的男人雙眼銳利的盯著蒼雲信手上的動作,緩緩出聲道:「看來不是忘情讓你來找我的。」   此話一出,蒼雲信微微一怔,倒是不好冒然出手了,手緩緩從儲物鐲上鬆開,愕然道:「你認識本派的掌門?」   「多年前的故交而已!」白衣男人語氣漸冷道:「想不到絕情宮又出了個仙帝中期的高手,既然不是忘情派你來的,你為何擅闖我大雪山?」   此話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大雪山的主人,蒼雲信看看這兩夫妻的修為,果然已經到了冥皇中期,拱了拱手道:「在下絕情宮供奉蒼雲信,想必二位就是雪皇和雪後了,失禮了!」   「既已知曉就不要囉嗦了。」雪皇目光銳利道:「我問你,你為何擅闖我大雪山,還對我女兒動手?」   「父親!」那少女伸手指向了躍千愁,憤憤不平道:「這大騙子殺了我近千冰魄戰士,之前還騙我說……」她一口氣把躍千愁騙她的經過給全部抖了出來。   那邊的躍千愁當即無語了,沒想到這麼倒霉居然惹到了雪皇和雪後的女兒身上。那邊的雪後聞言已經是明眸含煞,氣勢磅礡的盯著躍千愁嬌喝道:「好大的膽子!」   幸好蒼雲信還是想保躍千愁的,急忙接話道:「並非有意冒犯你們的女兒,實在是被離宮水族的太子離中給設計陷害了……」他當即把在化龍門那發生的事情,以及在這裡被離中給從冥河中逼出來的前因後果給講訴了一遍。並不是蒼雲信真的就怕他們,而是顧忌到對方說和掌門忘情是故交。   這一家三口聞言皆是有些驚訝的看向了躍千愁,雪後臉上的殺氣頓消,訝然道:「你助離宮四太子躍過了龍門?」這認真一打量,夫妻兩個立馬發現居然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驚疑不定的互相看了眼。   「呃……碰巧罷了!」躍千愁謙虛的笑道。蒼雲信適時的拱手道:「還望雪皇和雪後看在我等不是有心冒犯上,請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我倆立刻離開此地,絕不再打擾。」   「哼看在忘情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離開。但是他……」雪皇驟然盯向躍千愁道:「哪怕你修為再高,可你既然敢欺到我女兒頭上,我夫妻哪怕一死,也要和你鬥上一鬥,討個公道。」   這話裡的意思是認為躍千愁的修為太高,兩夫妻準備聯手向躍千愁討公道了。躍千愁那叫一個鬱悶,哪還用你們兩夫妻聯手,一個人出手就足夠收拾我了……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神奇的冰魄   那少女聽到這話立馬緊張了起來,沒想到居然從父親的嘴裡聽到了「我夫妻哪怕一死!」的話,聯想到躍千愁之前揮手間就滅掉她上千冰魄戰士的經過,當即把躍千愁當成了高手中的高手,擔心起了父母的安危。   蒼雲信就有些納悶了,連離宮水族都知道的事情,這冥界雪皇竟然是一無所知,消息來路可真夠閉塞的,躍千愁同樣也有此疑惑。蒼雲信拱手道:「雪皇言重了,躍千愁他不過才小仙初期的修為,只是採取了些許的障眼法,讓人一時看不穿修為罷了,此事許多冥界中人都知道,雪皇一打聽便可知道。」   倆夫妻聞言一愣,開始重新審視躍千愁。被人這樣看,鬧得躍千愁怪尷尬的。   「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雪皇手指向了躍千愁,冷哼道:「敢欺到我女兒頭上,就給我把命留下。蒼雲信,看在忘情的面子上,看在我女兒沒出事的情況下,你可以走了,他留下,還有他!」手又指向了剛緩過勁來的丁相。   近乎裸奔的丁相其實什麼話都聽在了耳朵裡,還正高興沒提到自己,誰知剛一轉過身來看清了雪皇和雪後的模樣,便見雪皇指向了自己,頓時神情一僵,惶恐的先從儲物鐲裡摸了套衣服穿上。   還想辯解兩句的躍千愁,發現這雪皇根本無法通融,索性閉嘴懶得說什麼了,反正蒼雲信不可能看著自己出事,退一萬步說,自己隨時可以逃走,沒什麼好怕。   他倒是鎮定下來了,蒼雲信卻是沉著臉道:「不是我不給雪皇面子,可我正是接到掌門法旨來保護他的。其實我也不想保護他,他殺了我嫡孫,乃是我仇人,我恨不得將他抽筋剝骨,然而他一旦出事,我絕情宮上下包括掌門都將要面臨滅頂之災,我沒有退路,必須要護他周全,還請雪皇看在我絕情宮掌門的面子上高抬貴手!」   此話一出,倆夫妻顯得有些驚訝,雪皇上下打量躍千愁一眼,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他如果出了事,連忘情都要受到牽連?莫非他還有什麼來歷不成,難道說他是仙界仙宮的人?」   「差不多!」蒼雲信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這雪皇和掌門忘情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聽說他對任何擅闖大雪山的仙界中人都格殺勿論,卻偏偏對絕情宮的人網開一面,顯然和掌門忘情的關係不一般。於是蒼雲信將躍千愁領受仙帝法旨,然後絕情宮又接到仙宮法旨讓自己保護躍千愁的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   「為金太大婚慶典作曲?」雪後訝然失聲,連同那少女,倆母女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躍千愁。   倆母女自然知道仙帝金太是個什麼人物,乃是等同於冥界冥皇的仙界至尊,能讓金太如此眼界的人親口點名,並且派出高手來保護,其才華可想而知。倆母女的眼神不禁泛起異彩,女人天生憧憬那種美好的事務,面對這樣的事情可謂免疫力低下。只是兩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其貌不揚的傢伙真的有如此才華……   「作曲?」雪皇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道:「既然是金太讓你保護他,你們兩個來冥界幹什麼?這和作曲有什麼關係?」   蒼雲信看著躍千愁冷笑道:「這傢伙別出心裁,說什麼為了作出讓仙帝滿意的曲子,要遊歷四方增加閱歷,叫做什麼采風,誰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采風?」雪皇頓了頓,隨後大致理解這詞的意思了,但更多的是猶豫,他一家子欠了忘情一個大人情,如果此事真的牽涉到忘情的安危,他還真的不好對躍千愁下手了。正皺眉猶豫中,耳邊突然傳來了妻子隱隱有些興奮的傳音……   聽清說的是什麼後不由翻了個白眼,微微瞥了眼自己的女兒,果然發現女兒的眼睛裡藏著一絲興奮,神情似乎欲言又止,很是少見吶再看看自己的妻子,簡直和女兒一個德性……   女人吶雪皇一陣無語後,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最終還是咳嗽一聲,板著臉沉聲道:「看在忘情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你們。但是我夫妻就這麼一個女兒,焉能讓女兒受委屈,如果……如果你們能有辦法取得我女兒的原諒,我可以既往不咎!」真正的原因他實在無法說出口。   蒼雲信怔了怔,雪皇已經做了讓步,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轉而看向了躍千愁傳音道:「你殺了人家那麼多的冰魄戰士,想讓人家姑娘原諒,靠我說只怕沒用,反正你牙尖嘴利,自己哄去!」   也是躍千愁眼珠一轉,正醞釀著說辭,準備鼓動如簧之舌忽悠人家姑娘,卻見雪後溫柔的對著雪皇微微笑道:「我們怎麼說也和忘情有些交情,既然是忘情的人,也算是客人,讓客人站在野外不是待客之道。不妨請客人回冰宮,有什麼話慢慢說。」   此話一出,雪皇立馬瞪了她一眼。躍千愁和蒼雲信卻因為對方態度上突如起來的轉變而顯得有些警惕起來,最毒婦人心吶皆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詭計。   見雪皇不說話,雪後乾脆就當他同意了,當即看著躍千愁笑道:「不用懷疑我的用心,實話跟你說了吧帶你去冰宮的確有軟禁你的意思,但是看在忘情的面子上只要你聽話,也不會把你怎麼樣,這點你大可放心。當然了,如果你能讓我女兒原諒你們,那又另當別論,只要我女兒點頭,立馬放你們離去。如果我女兒不肯原諒,那麼……」   說著又看著蒼雲信冷笑道:「忘情的面子我夫妻要給,可我們的面子也不是誰都能踩的,到時候就麻煩蒼供奉回仙界絕情宮,請忘情他本人來親自領人吧我夫妻也正好和他敘敘舊。蒼供奉,躍千愁,我這不算是強人所難吧?」   「這……」蒼雲信沉吟起來,若說為了省去麻煩,他對自己三劍合一拔劍式還是有信心的,未嘗不敢和這倆夫妻一戰,但是對方既然已經提到了和掌門忘情是故交,他就不好強來了。難以決定之下不由問躍千愁道:「你認為怎麼樣?」   哎能善了還是善了吧誰叫對方是高手,自己還想在冥界混呢?躍千愁嘿嘿笑道:「你做主就行了,我沒什麼意見!」   哼現在倒成我做主了蒼雲信咬了咬牙,朝那一家三口抱拳道:「既然雪後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然從命!」   雪後笑著看了一眼目光閃爍的女兒,忽然神情微冷的望向冥河道:「河裡面藏頭縮腦偷聽我們講話的那個,冥河水族什麼時候喜歡幹這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縮在冥河岸邊的蜃尤聞言臉色一變,隨後趕緊從河裡竄了出來,老老實實的掠到了躍千愁身邊。躍千愁當即拱手朝雪後賠笑道:「他和我們是一起的,一向膽小,還請雪後恕罪。」   雪後白皙豐腴的臉蛋上黛眉一挑,嘖了一聲道:「冥河水族怎麼跟仙界的人混到一起了,稀奇!」話裡沒再追究的意思,轉而朝繃個臉的雪皇笑道:「我這樣處理,夫君沒意見吧!」   雪皇拿這兩母女沒脾氣,逕直化作一道白光飛走了。雪後輕笑一聲,朝周邊十位黑色冰甲戰士一招手,便見冰甲戰士瞬間由黑色變得晶瑩剔透,一顆顆黑色的冰魄被吐了出來,紛紛落入她的手中,隨後拉上自己的女兒追雪皇而去。躍千愁幾人盯著那失去了生氣的冰甲戰士看了幾眼,一陣面面相覷,無奈的飛去跟上……   百萬里茫茫大雪原上,時有高山起伏,天是黑色的,地下是白色,是如此的黑白分明。足足花了小半天時間後,躍千愁等人降落在了一座巍峨大雪山的半山腰冰崖上,冰崖泛著冰藍色,面積少說也有個近千平方,但是相對於整座巍峨大雪山來說,實在過於渺小。   紛紛灑灑的大雪未停,依然在下,淒厲的風卻是吹得更急了。冰崖上有晶瑩剔透的亭台樓榭,還有各種冰雕而成的奇花異草,這些冰雪雕塑裡面有各種顏色的冰魄,估計不下於上萬顆,凝固在冰雕裡面讓所有的冰雕猶如冰燈,色彩繽紛在這黑漆漆的冥界倒是顯得獨樹一幟。   冰崖背靠的山壁上有一座洞府,裡面傳來雪後的笑聲道:「來者是客,諸位都進來吧!」   幾人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外面的冰雕幾眼,因為幾人隨便瞄了瞄,便發現這些冰雕裡面最少有數十顆之前見過的那種黑色的冰魄。想到那些黑色冰甲戰士的厲害,幾人心中駭然,尤其是蒼雲信更是暗暗心驚,沒想到雪皇手下竟然有這麼多冥皇初期的高手。   幾人帶著一肚子的疑惑緩緩朝洞府內走去,都在琢磨這冰魄到底是什麼東西煉成的寶貝,居然能凝化成各種動物和人交手,而且還有各種等級修為之分,這讓那些苦苦修行之人情何以堪,簡直是匪夷所思。看到居然有這麼多冰魄,躍千愁頓時有些心癢難耐了…… 第一千零二十章 冥界玫瑰   「冥界冰天雪地之處,比不得仙界的日月星辰四季分明。這幾間冰窩子雖然比不上仙界的寢居那般賞心悅目,但整間都是億載寒冰雕琢而成,在此地修煉一年,抵得上在其它地方修煉十年,別說在仙界,就算是在冥界也難找到這樣上好的修煉之地。」   雪後領著幾人在冰宮裡大致參觀了一下,笑咯咯的指著幾間房間做了介紹,最後對幾人嫣然笑道:「諸位就放心在這裡住下,有事可儘管來找我,我就不奉陪了。」話一說完便明眸流轉的笑吟吟走了。   在這裡住下?躍千愁幾人凝噎無語,望著她那渾圓的翹臀背影,微微扭動著消失在冰宮走廊盡頭。他們倒不是被雪後的豐腴美貌給吸引了,只是有些雲裡霧裡不知道這風情萬種的娘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堂堂冥界雪後竟然搞得跟老鴇一樣,帶著客人看房間,實在是大大出乎幾人的預料,這娘們是有陰謀,還是天生水性楊花?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躍千愁撓撓頭道:「不是要我取得那公主的原諒嗎?讓我們住下是什麼意思?」   丁相亦是狐疑滿面道:「奇怪了,就算是招待客人,這偌大的冰宮怎麼看不到一個手下,竟然勞駕雪後親自招待,實在是讓我等誠惶誠恐。」他現在對躍千愁的印象可謂是相當的好,救命之恩吶蒼雲信冷哼一聲道:「人家只是圖個清靜自在罷了,想要手下多的是,沒見人家舉手投足間撒豆成兵嗎?」   幾人想起那撒出冰魄變成雪怪的場面,都是一陣默然,躍千愁頓了頓反身走進了一間房間內,幾人也好奇的跟了進去。房間沒有門遮掩,只是採用了曲折的入口避免能直接窺視房間裡的情形。   房間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連桌椅都沒有,只有一張寬厚的冰榻,顯得異常單調。裡面和外面一樣,皆泛著冰藍色,清涼沁人。實際上整個冰宮是直接在一座巨大的冰山上挖出來的,也不知道這冰山存在了多少年,興許真的如雪後所說,真的有上億年的歷史,冰宮內部無需照明,冰層自行散發出淡淡的寶藍色光芒,色彩瑰麗,如夢如幻。   幾人連續看了好幾間房間,都是一樣的款式,估計是專門用來待客的。所以大家也沒什麼好挑的,各自選了一間暫時落腳,唯獨蜃尤沒做挑選跟在了躍千愁身邊。   然而大家還沒分開多久,蒼雲信和丁相又是前後腳的闖進了躍千愁的房間。只見躍千愁正屁股對著外面側躺在冰榻上抱個腦袋睡覺,蜃尤則盤膝坐在地下。見到兩人進來後,蜃尤站了起來。   蒼雲信實在看不下去了,當即抬腳「砰砰!」踢了踢冰榻,沒好氣道:「看你的樣子,莫非真的想要在這裡一直住下去?」   「我正在想辦法怎麼離開這裡。」躍千愁閉個眼睛躺那一動不動的說道。   「想出來沒有?」蒼雲信語帶譏諷道。   「諸位想什麼呢?」雪後的笑聲陡然從門外傳來,眾人一回頭,只見雪後笑吟吟的托了個冰盤走來,冰盤裡裝著十來顆雞蛋大小渾圓的白色果子。雪後瞧著躺冰榻上翻個腦袋看來的躍千愁愣了愣,沒想到他還有心思睡覺,心道果然非比尋常。   躍千愁當即蹦了起來嘿嘿一笑,表示不是故意的,很尷尬。蒼雲信看著雪後手裡的東西沉吟道:「雪後這是?」   雪後咯咯笑道:「冰天雪地沒什麼好招待諸位的,這是大雪山的特產冰雪冥果,乃是冥界修士恢復損耗修為的好東西,不過一般冥界修士也沒機會能嘗上。同時對你們仙界修士來說,東西雖好卻是沒什麼效果,但是滋味還算過得去,特採來讓大家嘗嘗鮮。」   一盤果子放在了冰榻上,渾圓白潔的果子看著可人,卻沒人敢動手拿來一嘗。蒼雲信拱手客套道:「怎敢勞教雪後做這些!」   雪後明眸掃過幾人,笑吟吟道:「怎麼?莫不是擔心我下毒害你們?」   一句話講中了大家心裡的顧忌,躍千愁當即笑呵呵打圓場道:「雪後言重了,我等無意衝撞了公主,正愧疚難耐,就算美味到了嘴裡也形同嚼蠟,實在沒有心思吃東西。不知道公主在哪裡?我現在急於向公主賠禮道歉,希望能取得公主的原諒,望雪後成全。」   雪後不置可否的「哦!」了聲,笑瞇瞇道:「怕是急著離開這裡才是真的吧!」手指向果盤道:「先吃顆果子,我再帶你去見我女兒。」   幾人目光一齊盯在了躍千愁身上,躍千愁怔了怔,正要伸手去拿,耳邊卻傳來蒼雲信的傳音道:「小心有詐,找個理由推脫掉。」   中毒?開玩笑,老子連名震三界的化神煙都不怕,豈會怕這個躍千愁微微一笑,不顧蒼雲信的再次傳音阻止,逕直拿起一顆雞蛋大小的果子塞進了嘴裡咀嚼。果子的皮囊一破,冰涼酷齒,甘甜如瓊漿玉露的液體流淌進咽喉內,沒有果核,連皮一齊咽進肚子裡後,口齒間清香繚繞回味無窮,當即眼睛一亮的讚道:「果然是好東西,味道不錯!」   說罷又從盤裡抓起一顆塞進了嘴裡,在那對著幾人連連點頭,表示味道不錯。蒼雲信卻是連臉都黑了,須知如果真的是有劇毒的話,躍千愁一但出事,自己也要被連累。   雪後掃了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躍千愁的身上滿是讚賞,不加掩飾的嫣然一笑道:「是個有膽魄的漢子,怪不得能得到金太的垂青,我喜歡。既然是想見我女兒,就跟我來吧!」其身上展現出來的那股獨有的冰雪嫵媚風情不禁讓幾個男人怦然心動。   幾人目送躍千愁跟著雪後離去一陣無語,蒼雲信本想跟著,奈何卻被雪後不假顏色的直接拒絕了。那放在冰榻上的果盤也被雪後給端走了,頗有點賭氣怪眾人不識好歹的味道。   冰宮的走廊內,躍千愁忍不住盯著前面那豐腴搖曳的身姿多看了兩眼,誰知雪後卻好像在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咯咯笑道:「好看麼?本後的身材比起你們仙界那些享受陽光雨露、晨霧晚霞的女人如何?」   「呃……」躍千愁的目光趕緊從那束腰下的飽滿翹臀上挪開了,尷尬拍馬屁道:「自然是雪後的更好。」   「馬屁精!」雪後在前面腳步不停的罵了句,但依然興致盎然的問道:「那個即將成為仙宮仙後的姬舞,既然能得到金太的垂青,想必容貌非凡天下少有吧我和她比起來,差得遠不遠?」這就是女人心態,嘴上罵了還要問。   姬舞躍千愁是見過的,那容貌的確勝過雪後不少,但是躍千愁哪能實話實說,在一個女人面前說另一個女人比她漂亮,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當即語氣鄭重道:「她雖然漂亮,但比起雪後來,還是要稍遜幾分。」   「去!」雪後啐了聲,笑罵道:「胡說八道的馬屁精金太的眼界還不至於如此低俗。」嘴上罵歸罵,但是笑聲中的高興卻是不加掩飾,可見是個敢愛敢恨真性情的女人。   結果兩人一個調侃對方不停,一個馬屁拍著對方不停,走到了冰宮的大門口。外面的風雪已經停了,可惜沒有陽光明媚,否則定是天下少有的雪景。躍千愁正奇怪她帶自己出來幹什麼,卻見到不遠處各色冰魄形成的霓霞中,那冰雪公主正侍弄著一支冰花。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冰雪公主的身後,冰雪公主專心致志的連頭也沒回一下。躍千愁忍不住伸個腦袋看了一眼,想看看對方在雕琢什麼花,結果是一朵有點像蝴蝶的花,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連那奇珍寶鑒中的花樣圖案也回想了一遍,愣是沒看出像什麼花來,心中當即唏噓不已,冥界果然是地大物博,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玲瓏,你在雕琢什麼花啊?」雪後站在冰雪公主雪玲瓏的身後柔聲問道,母親對女兒的拳拳關愛之意盡在其中。   雪玲瓏微微一頓,稍微冥想了一會兒笑道:「玫瑰花。」雪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啊……」躍千愁亦是忍不住失聲驚呼,整個人如遭雷擊,看著那朵似像非像蝴蝶的花,滿眼的難以置信,這居然是玫瑰花?隨後看著齊齊回頭盯向自己的倆母親歉意的笑了笑,在那嘿嘿傻笑道:「是我孤陋寡聞,原來冥界的玫瑰花長的是這個模樣,受教了。」   「冥界沒有陽光雨露,長不出玫瑰花,這是仙界的玫瑰花。」雪玲瓏有些羞赧的嘀咕道。   「呃……」躍千愁再次大吃一驚,被雷得不輕地指著那冰花愕然道:「你沒去過仙界嗎?仙界的玫瑰花怎麼可能長成這樣?」   「啪!」雪後出手如閃電,一巴掌打在了他伸出的手背上,橫眉豎眼的呵斥道:「我女兒說玫瑰花是這樣就是這樣,用你來多舌?」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陰陽兩界   躍千愁呲了口涼氣,吃疼縮回了手,不知道這女人發什麼瘋,一句話至於這樣嗎?可看到她臉上的怒容,再看到雪玲瓏低頭泫然欲泣的樣子,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到嘴的髒話又憋了回去。   再看看四周那些奇形怪狀的冰花,神情不由抽了抽。之前還以為是冥界的什麼奇花異草,現在想想感情都是這雪玲瓏憑空想像創造出來的,說不定那朵長的像螃蟹的就是傳說中的牡丹花。   「我不能見陽光,所以從未到過仙界。」雪玲瓏低頭嘀咕了幾聲,隨即又抬頭看著躍千愁問道:「你能告訴我玫瑰長什麼樣嗎?」   雪後一臉心疼的將她擁在了自己的懷裡,笑得有些牽強的安慰道:「有機會我和你父親一定會帶你到仙界去看看的。」   躍千愁看著倆母親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狐疑的問道:「憑公主的修為,到仙界走上一走,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為什麼不能見陽光?」   「還不是你們仙界中人幹的好事!」雪後回頭罵了一句,自己已經是忍不住眼淚先下來了,那風情萬種的臉蛋上滑下淚珠,真是我見猶憐,讓人心動。   「母親,我沒事的,我不想去仙界的。」雪玲瓏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卻在那手忙腳亂的幫母親抹眼淚,最後兩母女抱成了一團哭泣。   躍千愁撓了撓頭,有些慌亂的看了冰宮門口一眼,真擔心讓雪皇看見這一幕後發生什麼誤會,到時候別以為自己欺負了人家的老婆和女兒,那非和自己拚命不可。   「我聽說公主曾經被仙界中人打傷過,至今未癒,公主不能去仙界莫非是因為傷勢的原因?」躍千愁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為了阻止兩母女再哭下去,遂試又著問道:「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然而一提到這個,雪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哭得香肩那叫一個抖動。躍千愁頓時慌了,再搞下去真要讓雪皇誤會了,只見他眼珠一轉,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伸手一摸,如同變戲法一般,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出現在了手中,帶著一縷清香遞到了兩母女跟前。   「這是?」雪玲瓏率先眼睛一亮,被嬌艷的花朵給吸引了。雪後微一抬頭,頓時訝然失聲道:「玫瑰花!」雪玲瓏聞言驚喜道:「這就是玫瑰花嗎?好漂亮!」也不等躍千愁同意,一把就拽到了手中,放在口鼻間輕輕嗅著那一縷芬芳,滿臉的陶醉。   見兩母女終於不哭了,躍千愁頓時得意的嘿嘿笑道:「不巧在下也是個愛花之人,所以隨身帶了些玫瑰。」那樣子頗有些採花賊在調戲倆母女的風範。   他說的比唱的好聽,實則是剛才慌忙中想起烏托邦裡種植了各種鮮花,於是就隨手採了一朵玫瑰出來。說來還要感謝關羽,當年躍千愁初次跟關羽到百花谷的時候,關羽因為之前在烏托邦見到白素貞喜歡鮮花,於是在百花谷大肆採購了許多各種各樣的鮮花種子,種在了烏托邦的花田里,如今倒是被他隨手採來了糊弄人。   然而他不過得意了一會會兒的功夫,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只見雪玲瓏手中的玫瑰花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變黑,隨後慢慢枯萎凋零,到最後竟然化成了飛灰,隨風飄散得無影無蹤。雪玲瓏手上捧著些許的飛灰,驚慌失措的連連喊道:「母親,母親,我的玫瑰花!」   她自己無能為力,似乎想求她的母親幫她挽救逝去的玫瑰花,然而雪後也同樣是束手無策,否則也不至於讓女兒從未見過玫瑰花。雪後一臉的心疼,抓著神情呆滯的女兒的雙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哎!」一聲歎息在躍千愁身後無奈的響起,躍千愁霍然回頭一看,發現不是別人,正是雪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不過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雪皇拍了拍躍千愁的肩膀,苦笑道:「冥界和仙界不同,區別就在於生死之間。這一線之間的距離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無法逾越的天地法則。冥界充斥著死氣,仙界的鮮花草木到這裡根本就無法存活,轉眼就會化作飛灰湮滅,而仙界則充滿了生氣,冥界的鮮花草木到了仙界也大多是同樣的結局。修行本就是違背天地自然規律的事情,不像我等這些逆天而行的修士,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自由穿梭來往於仙冥兩界,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躍千愁若有所思的微微點了點頭,他想起了當初在冥界大門前採集『還魂草』的那一幕,那還魂草稍稍一觸碰到了些許生氣,結果立馬化作了飛灰,正是和雪皇說的一樣。   但也正是因為想起了採集還魂草的那一幕,讓他眼睛一亮,擊掌歡呼道:「我有辦法可以讓公主欣賞到仙界的各種鮮花美景。」   一家三口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雪皇和雪後齊齊驚喜問道:「什麼辦法?」   「用冰封住,可以用冰把仙界的鮮花給冰封住,然後帶到冥界來。這樣一來,只要冰不化掉,就能避免死氣入侵,鮮花可以永不凋零,玲瓏公主可以永遠欣賞下去。」躍千愁高興的說道,因為他採集還魂草的時候用的就是這樣的辦法。   雪玲瓏聞言有些興奮的點了點頭,然而雪皇和雪後卻是有些神情黯淡,躍千愁一愣道:「難道這個辦法不行嗎?」   雪皇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冰封雪舞之術,乃是我夫妻精通的法術,這個辦法我夫妻又豈會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有用的話,別說是冰封區區一朵玫瑰花了,就算是瞬間冰封萬里,對我夫妻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我夫妻畢竟是冥界高階修士,施展法術所凝結的冰塊裡面,死氣之重更甚過冥界空氣裡所蘊含的死氣,區區一朵玫瑰花,只要一碰到立馬就要化作飛灰,如何有用?」   「原來是這樣……咦不對啊!」躍千愁抓了抓臉,一臉狐疑道:「我曾經見人用冰封住了一株『還魂草』帶回仙界,照雪皇你的說法,仙界中人施展冰封之術的話,冰裡面應該蘊含有生氣,那還魂草為何不曾飛灰湮滅?」   「還魂草可不是冥界中一般的花草,它還有個古老的名字叫做陰陽草。」   雪皇解釋道:「最古老的說法,世間原本只有陰陽兩界,指的就是人間和冥界,那時候人間只叫陽間,眾生平等,還沒有人間這個叫法,只是後來人類漸漸從眾生中脫穎而出,成了陽間的統治者,人類為了彰顯其高於其它眾生一等的地位,將陽間叫成了人間。」   「陽間死者往生陰間,而陰間超脫者則前往陽間投胎為各種生物,古法謂之宿命、謂之輪迴,循環往來生生不息。只是後來眾生繁衍中,有些領悟到了打破陰陽輪迴、超脫生死術數的強者,他們追求永生的高高在上,不屑於和一般眾生混居在一起,於是憑著領悟的大能另外開闢出了棲身的空間,也就是現在的神界、仙界和魔界之類的各種空間。」   「而還魂草在其它空間是不可能存在的,只生長於陰陽兩界的交匯處,也就是人間和冥界的交匯處。其不但具有神奇的功效,更重要的,彰顯的是人間和冥界不可剝奪的古老地位。所以說還魂草是具有一些迥異於其它的特性的,它孤陽不生,孤陰不長,不是純陰間的東西,也不是純陽間的東西,能承受陰陽之重,實在是玄妙之極。也只有它才能像你說的那樣,用冰封住了帶往人間,或帶來冥界都行。不過就算如此,它單獨在陰陽兩界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七天,一但超過七天立馬飛灰湮滅。」   說到這裡,雪皇方悠悠歎道:「現在你該明白為何憑我倆夫妻的修為也無法將外界的鮮花草木帶到冥界來吧?非是不想做,而是無法抗拒,這是天地間亙古永存的法則,我夫妻的修為在天地法則面前實在是太渺小了。」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點頭,心感這一趟冰宮總算沒白來,多少算長了一份見識,說不定對以後的修行有益處。遂又有些疑惑的看著滿臉落寞的雪玲瓏道:「雪皇,敢問公主到底是被仙界的誰給打傷了,又是受了什麼傷,為何傷了這麼久都無法痊癒?」   聽到這話,倆夫妻的臉上都是一臉的憤恨,雪皇咬牙切齒道:「此人原本是金太手下的十二大仙君之一,名叫火德仙君。後來因為他修為提升到了仙帝末期,金太擔心他威脅到自己在仙界的統治地位,遂對他進行打壓,而他也奮起反抗,結果仍不是仙帝金太的對手。然而他也早就在暗中留了一招殺手鑭,就在他即將命喪金太之手時,突然使出了匿藏的三昧真火,擋住了金太的追殺,逃來了冥界……」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護法   「三昧真火?」躍千愁一愣,這名字簡直太熟悉了,隨即反應過來失聲驚呼道:「你說的是三昧真火?」   「不錯就是威震三界號稱無堅不摧的三昧真火,金太也沒想到火德老賊居然煉成了三昧真火,一個不小心差點被他給打成了重傷,這才讓他逃到了冥界。」雪皇憤憤說道。   一直都聽說三昧真火的厲害,可惜一直未曾見識過,躍千愁強捺住有些激動的情緒,追問道:「那後來呢?那個火德仙君逃哪去了?」他一時頭腦發熱,居然想要找到火德仙君討教三昧真火的奧秘。   雪皇斜眼看著他,沒好氣道:「死了!」   「呃……死了?怎麼會死了呢……」話說到這裡,躍千愁立馬發現自己的話有問題,當即尷尬擺手解釋道:「別誤會,我只是聽說三昧真火很厲害,只怕他不是那麼容易殺得死的吧!」   幸好他之前的態度良好,雪皇平復了一下情緒,沉聲緩緩說道:「火德逃進冥界後,金太隨後也追殺了進來,兩人又在冥界大打了一場,但是火德仗著三昧真火的厲害,金太短時間內也拿他沒辦法。然而冥界畢竟是冥皇的領地,兩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後,終於驚動了冥皇。如果是別人,冥皇也許不會親自出手干預,可冥皇見到是金太在自己的領地鬧事,立刻怒斥金太,當場就出手對上了金太,結果又讓火德撿了條命逃走了。」   一旁的雪後抱著心有餘悸的女兒,悲憤的插話道:「我夫妻一向與世無爭,誰知那些人的爭鬥卻波及到了我們的身上。火德老賊無路可逃之際,途經大雪山把主意打到了我們身上,欲要借助我們手上的冰魄玄兵對抗金太。我們夫妻一向不參與仙冥兩界的任何爭鬥自然是不肯答應,於是雙方大打出手,可是三昧真火天生能克制我倆,我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結果被他虜劫了當時年紀尚小的玲瓏。」   「那畜生簡直是滅絕人性!」雪皇雙拳緊握,雙目欲裂的厲聲道:「玲瓏當時那麼小的小孩,他居然狠心在她體內種下一縷三昧真火,以此來要挾我們。」   躍千愁唏噓默然,不好做什麼評價。試想火德仙君固然是不對,然而任誰被逼到了那個地步都會豁出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假如你們兩夫妻被人逼到了這一步,為了保命只怕也會這樣做。   雪後泫然淚下道:「就在我們難以抉擇之際,恰逢絕情宮掌門忘情途徑此地,瞭解到我們的爭執後,對火德仙君虛以委蛇,說要幫他一起對付金太。最後趁他放鬆警惕之際,悍然拔劍式,一招就將火德仙君給斬殺,救下了玲瓏。」   「呃……」躍千愁聞言一愣,訝然道:「火德仙君是被絕情宮掌門忘情給斬殺的?」   見倆夫妻點頭默認了,躍千愁當即明白了,怪不得仙界中的其他人到此都要倒霉,唯獨對絕情宮的人網開一面,感情是因為這個。但是轉念一想,心中又是一凜,這火德仙君能在仙帝手上逃命,本事肯定不小,一般人就算想偷襲他也沒那麼容易,這絕情宮掌門忘情倒真是不可小覷,仙帝中期敢偷襲仙帝末期,光憑這份膽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怪不得能將絕情宮支撐成仙界第一大派。   想著火德仙君已經死了,不免微微有些失落,可目光無意中瞥到雪玲瓏,頓時眼睛一亮道:「公主如今傷勢仍未痊癒,莫非火德老賊在玲瓏公主體內種下的那一縷三昧真火仍然存在?」   雪後黯然道:「這三昧真火不生不滅,除非有人能將它給吸收出來,否則不徹底燃盡載體不會熄滅。我夫妻無能,看著女兒受苦卻無法幫其根除,只能盡量減輕其痛苦。」   躍千愁眉頭一挑,有些心動的摸著下巴問道:「也就是說,你們能有辦法壓制三昧真火,不知道是什麼辦法?」   然而這話一問出口,立馬引起了倆夫妻的警惕,都感覺今天情緒激動話有些多了,接下來諱莫如深,收斂了臉上的悲痛神情,什麼都不肯說了。雪後擁著自己的女兒,不冷不淡的勸躍千愁去休息。   躍千愁感覺到這裡面恐怕牽涉到了什麼秘密,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當即笑著對這一家三口拱了拱手,轉身朝冰宮內走去。   然而還沒走上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嚶!」的一聲悶哼,回頭一看,只見雪玲瓏身上融融湧動著一層彩色霞光,雙眼死閉,倒在了其母親的懷裡。雪皇和雪後的臉色大變,連看都不看躍千愁一眼,雙雙攜手抱著雪玲瓏閃身掠進了冰宮裡面……   躍千愁獨自一人默默在冰崖上站了一會兒,摸著下巴暗自嘀咕道:「難道是三昧真火的傷勢發作了?」他背個手又在冰崖上徘徊了一會兒,琢磨著若是能趁機見識一下三昧真火,對自己將來融合三昧真火絕對有好處,否則對這三昧真火一點都不瞭解,只怕到時候連門檻在哪都摸不到……   下定了決心,躍千愁一個閃身到了冰宮門口,隨後放輕了腳步緩緩向裡走去。冰宮內閃耀著瑰麗的寶藍色,讓人心曠神怡,躍千愁走到大堂中央時猶豫著停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朝後面的深宮之內走了進去。   順著後堂的通道走了幾十米後,見到了一條近三米寬環繞上升的台階,兩邊並沒有其它的進出口,遂控制著步伐走了上去,主要怕引起主人的誤會。這條上升的通道最少有百米高,也不知道這一家子把樓梯弄這麼長幹什麼,到達頂層後,發現是一近二十米高的拱形蒼穹大堂,大堂的面積只有下面正堂的一半不到,但從冰層四壁上的雕飾上可以看出,明顯有一種溫馨的家的感覺。   一條走廊從中間橫貫圓形大堂兩頭,站在中間朝兩邊看了一下,兩邊走廊各有幾間入口,也不知道這一家子到底是在哪一間。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放出神識來查探一下,忽然發現右邊走廊的某一個房間入口處有異光閃耀,當即走了過去……   走到房間門口後,發現和下面的房間一樣,雖沒有門,但門口採用了曲折設計,無法一眼看到裡面的情形。他想直接闖進去看看,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倆夫妻肯定在給女兒療傷。思前想後便走到房間對面的牆壁前轉身正對著門口盤膝閉眼坐了下來……   數個時辰後,跟前突然傳來雪皇陰沉的聲音道:「你闖到這裡來幹什麼?」   躍千愁睜眼一看,見雪皇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而且盯向自己的眼神滿是陰霾,有種到了要爆發的臨界點的感覺,當即站了起來拱手道:「我猜想雪皇和雪後正在給玲瓏公主療傷,怕有人會擅闖此地,所以就守在你們門口幫你們護法,也算是略盡綿薄之力吧還望雪皇不要誤會,我絕對沒有其它的什麼意思。」   「護法?」雪皇一聲冷哼,表明了不信。其實他倆夫妻早就聽到了躍千愁上來的聲音,奈何為女兒療傷正值關鍵的當口,實在是無法分心阻止,真怕躍千愁會趁機搞事,那樣他們的女兒就危險了。幸好躍千愁在門口一陣徘徊後,就坐下沒動了,表明了沒有敵意,然而還是讓倆夫妻提心吊膽了一陣,雪後更是後悔不應該把這夥人給引到冰宮來。   就在這時,雪後也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沉聲道:「護法就不用了,你闖了不該闖的地方,看在忘情的面子上,我也不為難你,帶上你們的人一起滾吧!」   媽的!翻臉無情的婊子,虧老子之前還把你誇得像朵花躍千愁一陣腹誹,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巴不得離開,然而三昧真火對他的確有些吸引力,他現在又不想走了。面色微微有些凝重道:「本來我還在想,也許我有辦法能治好令愛的傷勢,想來試試看,但……既然雪後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那我就無話可說了,告辭!」   拱了拱手,大步朝外走去。倆夫妻聞言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壓根不相信他能治好女兒的傷,但也許有希望呢哪怕是渺茫的希望他們也想試一下……   「且慢!」雪皇抬手出聲道。躍千愁心中冷笑,真當老子對你們客客氣氣是吃素的?   他渾然當做未聽見,只管走自己的。雪後的神情一陣抽搐,咬了咬唇,一個瞬移攔在了躍千愁的跟前,欠身行禮道:「剛才是妾身魯莽了,出言多有得罪,還請先生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母愛向來是偉大的,為了子女的安危,又豈會放不下一點面子。   這時,雪皇也閃身掠來,對著躍千愁拱了拱手道:「先生剛才說有辦法治好我女兒的傷勢,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也改口成先生了。   「賢伉儷不要客氣,我只是說也許,想試試看,並不能給予一定保證。」躍千愁淡淡笑道,右手虛抬,手掌攤開,一團青光閃耀的火焰陡然在掌心冒了出來……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吞噬青火   光說大話,不拿出點本事來,萬一把事辦砸了可能會出人命的……躍千愁心中偷笑,如是想到。   倆夫妻盯著他掌心青光耀眼的火焰,雙眼的瞳孔在漸漸擴大,隨即齊齊驟縮,失聲道:「青火!」由不得他們不激動,憑他們夫妻的閱歷自然知道青火乃是煉就三昧真火不可或缺的一味,也就是說,眼前這人說的不是大話,他既然能夠操控青火,那麼的確有可能治好自己女兒的傷勢。   青火迅速收斂進掌心內,躍千愁豎起一根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朝樓下指了指,賊眉鼠眼的低聲說道:「你們要知道這東西假如傳了出去,恐怕金太第一個不會放過我。」   倆夫妻欣喜若狂的點了點頭,雪皇甚至低聲道:「我們明白,放心,我查看過了,他們都還在下面的房間裡面。」   「先領我去看看玲瓏公主的傷勢吧!」躍千愁笑道。   「請!」倆夫妻齊齊伸手,一左一右的陪著他快速進了那間房間。一進房間,雪皇立馬隨手布下了隔音結界。   躍千愁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環境,比起下面的客房,除了一張冰榻外,還多了冰凳子和梳妝台。玲瓏公主躺在那冰榻上,仍雙眼緊閉不醒。遂指了指問道:「她怎麼樣了?」   對他寄予了厚望的雪皇溫言細語的詳細說道:「被我夫妻聯手施法,暫時壓制下了她體內悸動的三昧真火。不過接下來的兩天,每天都還會發作一次,只有把那兩次也壓制住後,三昧真火才會蟄伏一段時間,那時候玲瓏才會醒來。」   「這樣啊!」躍千愁捏著下巴端詳著閉眼不醒的雪玲瓏,皺眉道:「你們是用什麼辦法壓制她體內的三昧真火的?」這是他之前在外面問了而沒有獲得答案的問題,這次又借勢重提,希望能解開這個秘密。畢竟三昧真火的犀利三界皆知,試想兩人居然能有辦法壓制住三昧真火,如何能不讓他感興趣。   倆夫妻相視一眼,顯得有些躊躇不決,雪皇一陣默然後,反而問道:「躍千愁,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顯然在斟酌看值不值得自己說出那個秘密。   「想和你們交朋友……這樣說,你們可能不信,那我就換個直白點的說法吧!」躍千愁看著兩人笑道:「萬一哪天有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幫我一把吧!」   倆夫妻微微點頭,雪後微微苦笑道:「你這話和當年忘情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呃……」躍千愁有些詫異的問道:「忘情也說過要你們幫忙的話?」   見兩夫妻再次點頭默認了,躍千愁不禁有些狐疑,腦中剎那有一絲念頭閃過,可又沒有抓住,想了想搖頭道:「如果是你們的秘密,覺得不方便說的話,那就不要說了。先看看玲瓏公主的傷勢吧她體內被壓制的三昧真火在什麼位置?」   就像聽到了醫生詢問女兒的病症一般,雪後認真的說道:「倒沒有固定的位置,平時潛藏於四肢百骸內,只有發作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每一次出現的地方都不一樣。說來慚愧,憑我們的修為查探不出它潛藏在哪!」   躍千愁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醜話先說在前面,我只能盡力一試,能不能祛除她體內的三昧真火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還希望你們先有個心理準備,失敗了萬勿見怪!」   「這是自然!」雪皇點頭應承,雪後卻是有些擔心的說道:「不會出什麼事吧!」   「雪後放心,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首先會保證她人的安全,不會強行施法。」躍千愁說完在夫妻二人忐忑的目光下抬腳踩上了冰榻,扶起雪玲瓏的上身坐起。倆夫妻立馬明白了他要做什麼,這是要採取最鄭重的方式了,雪後當即幫著昏迷中的女兒把雙膝盤好。   躍千愁盤膝坐在雪玲瓏的背後,雙掌按在了她的背部,稍稍凝神靜氣緩緩閉上了眼睛,神識迅速注入她的體內查尋她身體內的異常,然而把雪玲瓏的經脈及四肢百骸全部梳理了一遍後,如雪後所說的那樣,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三昧真火的蹤跡,也不知道潛藏到哪裡去了。   好奇的「咦!」了一聲睜開眼睛後,雪後頓時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了?」雪皇一把拉住她,苦笑道:「你不要急,讓他慢慢來。」   躍千愁一陣皺眉思索後,沉吟道:「我必須要想辦法把她體內隱藏的三昧真火給引誘出來觀察,才能確定我有沒有辦法祛除它。我現在要採取一種比較凶險的辦法,將青火逼入她體內的四肢百骸甚至是經脈的細微處搜查引誘。麻煩二位隨時保持警惕,不要讓外人打擾,千萬不能讓我有任何分心。若有什麼事,請提前告知我,讓我有時間慢慢將青火撤出來。」   倆夫妻聞言大吃一驚,火對冥修本就有克制作用,更不用提是青火了,而且還要將青火注入冥修的體內。試想人體內的經脈細微處千頭萬緒,精微到了極點,若是一不小心出個什麼意外的話,那人不死也要廢了。   「這樣行嗎?」雪後發出顫音的問道。雪皇再次一把拉住了她,咬牙道:「他既然敢這樣做,那就一定有把握,你不要干擾他,我們盡心幫他護法就是了。」雪後轉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身體緊張的有些顫抖。   躍千愁對自己的控火術還是有信心的,最重要的是,火溫自己隨時可以控制,只要沒有太大的干擾,中途突然被外力強行打斷,出不了什麼意外。看了眼緊張的雪後,懶得再說什麼,自己一定要看看三昧真火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按在雪玲瓏背後的雙掌微微一震,兩團明晃晃渲染了整個房間的青焰包裹了兩隻手掌。隨後雪玲瓏渾身上下如潑了油一般,青火「嗡!」的一聲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將她整個人給包裹住了。   雪後看得差點嚇得心肝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幾乎就要發出驚呼而張開的嘴巴被雪皇一把給摀住了,後者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異常緊張的二人稍稍觀看了一會兒後,總算放下了心來,發現女兒雖然被青火給包裹住了,但是渾身上下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連頭髮絲都沒有燒壞一根。   他們見過控火厲害的,但那也只是在施展的精細程度上,從來沒見過還有人能將火釋放出來後感覺不到一點溫度。他們甚至懷疑躍千愁釋放出來的是不是三昧真火之一的青火,然而從那烈火中傳來的恐怖氣息明白無誤的告訴了他們,這的確是青火無疑。   如此精湛的控火之術簡直讓兩人歎為觀止,一時間不禁對躍千愁能治癒女兒的傷勢抱有了非常大的希望。   可是將青火注入雪玲瓏體內的躍千愁卻不這樣想,他利用青火搜遍了雪玲瓏身體的每個部位,甚至連胸部和下面的私密部位也沒放過,奈何卻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的三昧真火蹤跡。   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三昧真火到底是藏到哪裡去了,按說雪皇和雪後也不該會拿這事來騙自己。可東西明明就在她的體內,怎麼會找不到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似乎隱約感覺到雪玲瓏的身體在吸收自己的青火能量。   冥修怎麼可能敢吸收青火能量……躍千愁腦中靈光一閃,立馬聯想到了三昧真火頭上,精神一振,當即凝神細心觀察。搞明白狀況後,微微吃了一驚,根本就不是雪玲瓏的身體在吸收青火能量,而是她的體內有一股未知的能量猶如一張透明的網一般,充斥在了雪玲瓏的全身,整張網都在吸收青火能量充實它自己。   憑著他對火極高的敏感度,稍加用心揣摩,便將大概的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原來那未知如透明網狀分佈的能量就是三昧真火,只是它現在太虛弱,還不足以現形鬧騰,正在汲取青火的能量。   好我就讓你吃個飽,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能威震三界……躍千愁靜下心來默默觀察,放任自己的青火能量緩慢流逝……   守在房間內幫躍千愁護法的倆夫妻,看到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時而迷茫、時而驚訝、時而微笑的複雜多變,立刻明白他是有所發現了,倆夫妻緊緊的互相握住對方的手,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足足小半天後,籠罩在雪玲瓏身上的青火開始迅速回縮到躍千愁的手掌中,最後完全隱沒在他的手上。倆夫妻眼睜睜的看著他,忽然,躍千愁霍然張開了雙眼,驚讚一聲道:「好厲害的三昧真火,居然有靈性,不愧是威震三界的三昧真火!」   「怎麼樣了?」雪後懷揣著忐忑的期望問道。雪皇也是眼巴巴的看著他……   「我已經找到它的蹤跡了,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利用青火才把它給勾引了出來。」躍千愁一臉肉疼的表情看著倆夫妻,貌似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似的苦笑道:「這傢伙的胃口真大,居然能吞噬我的青火能量,把我的青火吸收走了不少。」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白啟高論   倆夫妻急切的想知道最後結果如何。然而聽到他這樣說了,兩人只好齊齊對著躍千愁鞠了一躬。雪皇隨後抱拳道:「有勞先生了,不知玲瓏怎麼樣了?」   躍千愁推在雪玲瓏背後的雙手放了下來,扶著她在冰榻上重新躺好,下了床走到倆夫妻中間,面色凝重道:「說實話,我現在依然沒有把握一定能將三昧真火給驅逐出來。」倆矢妻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眼,悄悄交換了個眼色。兩人都見識了躍千愁神乎其神的控火手段,加上又聽他說找到了憑夫妻倆修為都無法找到的三昧真火的蹤跡,當即誤以為躍千愁是想借此要挾他們做談判的籌碼。   雪皇稍作沉吟後,說道:「先生若是能治好小女的傷,若有井麼需要在下解惑的。在下知無不言!」。這無疑是開出條件了,只要你治好我女兒的傷,你想知道的秘密我都會告訴你。只不過他的話說得要婉轉些,有求於人沒辦法啊!   躍千愁聞言心中暗喜,但他知道,大家都是打打殺殺見慣了風風面雨的人。像這種口說無憑的事情。說翻臉就翻臉,你連個訴苦的地方都沒有。再說了,自己當著對方的面顯擺出了青火,豈能幹些因小失大的事情……   只見躍千愁黑著一張臉,沉聲道:「你們夫妻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躍千愁盜亦有道,有自己做人的底線,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去爭取,用不著你在這裡拐彎抹角的施捨。」這話聽起來挺有骨氣的,其實靜下來想想。等於什麼都沒說。   盜亦才道?兩夫妻聞言肅然,頓時無語了,沒想到主動讓了步反而觸怒了他。雪後立馬出來圓場,賠笑道:「先生不要生氣,他只是救女心切罷了。」   「算了,現在就不要說什麼其它的了。」躍千愁忽悠了一番,立馬一竿子把話題給支開,盯著冰榻上的雪玲瓏道:「這三昧真火有些邪門,採用了和玲瓏公主的肉身融合在一起的辦法隱藏蹤跡,現在玲瓏公主就是它,而它就是玲瓏公主,所以大家才無法找到它的蹤跡。我若不是用青火去引誘它,恐怕還真的找不到它。」。   「融合在了一起?」雪後失聲驚呼,雪皇抬手示意她不要慌,皺眉問道:「怎麼會這樣?」   「這恐怕和你們夫妻採取的秘法壓制它有關,它被打壓怕了,於是就採取了另一種方法來自保,所以我說它有靈性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你們倆夫妻壓制它,只怕玲瓏公主早就化成飛灰了,也怪不得稱們。」   躍千愁說著從夫妻倆中間走了出來,繞到冰榻的另一邊,看著閉眼不醒的雪玲瓏道:「說白了,它現在已經將玲瓏公主當成了鼎尊,在被你們壓制到能量虛弱做不了怪的時候,就靜靜潛伏在玲瓏公主的體內,慢慢吸收玲瓏公主體內的能量。待到積攢到足夠的能量後,立馬又跑出來為禍。這也就是它為什麼時而蟄伏。時而爆發的原因。」   夫妻倆搞清楚原因後,看著受盡折磨的女兒不禁一臉悲傷,起先還以為三昧真火不過是偶爾爆發而已,誰知卻是一直在日日夜夜的萃取女兒身體的能量。讓身為父母的兩人好不揪心。   「玲瓏!」雪後突然一聲悲呼,側坐在冰榻上抱著雪玲瓏的身體抽泣起來。雪皇緊繃著的嘴唇緩緩鬆開。對躍千愁拱手道:「謝先生解惑!先生既然已經摸清了三昧真火的底細。嗯必才了解決的辦法?」   一聽到這話,雪後立馬貌似癲狂了。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躍千愁就直接往下跪。躍千愁微微一驚。這點反應速度還是有的。當即伸出雙手架住了她的胳膊。豐腴的手感,還才那撲鼻而來的幽香。並沒才讓他產生任何的非份之想,只是有感於可憐天下父母心,苦笑道:「夫人何必如此,躍千愁消受不起啊!快起來吧!」   「先生若是不答應治好我女兒,先生走到哪裡我就跪到哪裡。」雪後被架著身子虛空半跪著哭泣道,先前在下面調侃躍千愁的萬種風情不見了蹤影。雪皇站在一旁緊閉著嘴唇,卻是不說話。   媽的!將老子的軍!躍千愁一陣哭笑不得,抬著的動作幾乎變成了抱著,對方飽滿的胸部已經貼住了自己的腹部,沒人家的修為高,抱不動啊!這做老公的也不管一下。   「夫人快起來吧!我雖然不敢保證一定治好,但我保證盡力而為就走了。」。說著苦著一張臉看向雪皇道:「快勸勸夫人吧!如果是我做不到的。你們逼死我也沒用啊,我已經答應盡力而為了,你們還想怎麼樣?」聽他說到這個地步了,雪皇趕緊將妻子抱了起來。   這老娘們力氣真大!躍千愁甩了甩隱隱發麻的胳膊,有些疑惑的問道:「憑你們夫妻倆的拳拳愛女之心,想必也找過高手來救治玲瓏公主吧!他們怎麼說的?」   要皇摟著妻子,微微搖頭歎息道:「自然是找了,為這事我還親自求上了冥皇宮,找到了冥皇白啟。」   我對白啟說,「如果他能救好我的女兒,我夫妻願意臣服於他,這才打動了他。他親自來了一趟冰宮為玲瓏診治,然而卻也是無能為力。」   看來這兩夫妻面子還挺大的,居然能請動冥皇鼻啟法駕親臨,試問仙界有誰能請動仙帝金太?躍千愁一陣驚歎的問道:「冥皇白啟難道沒說什麼其它的?」。   「有!」雪皇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後不做隱瞞的痛快說道:「白啟幫玲瓏檢查過後曾說,救玲瓏的辦法只有兩種,一種是找到煉就三昧真火的高手將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祜除或吸收,另一種則是找到天地五大精靈中的火靈,也一樣能祜除或吸收三昧真火。三界之內除這兩種辦法外,應該沒有其它辦法,除非能找到神界的高手以大修為強行治癒……他說完這些留下一聲,抱歉,便走了。」   躍千愁聞言愣了愣道:「天地五大精靈?」   「不過就在前不久,白啟又親自傳來了一個消息。」雪皇神情有些無奈的繼續說道:「白啟說。有一個人也許能有辦法祜除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   「哦!」。躍千愁回過神來。眼睛一亮道:「我聽聞冥界隱藏著一些幾乎不露面,但比冥皇白啟更恐怖的存在,難道是說他們?」見雪皇搖頭表示不是,又好奇的問道:「難道是曾經和火德仙君交過手的仙帝金太?」   「也不是,如果是金太那就好辦了!」雪皇歎道:「你應該聽說過前番有一來自人間的狂人,單身闖入冥皇宮,力挫冥將銀甲千軍。然後又力戰聯手的四大冥將不敗,最後被白啟打成重傷而逃的人。」   「呃」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那人他簡直太熟悉了,不由弱弱的問道:「是翠個叫畢長的人?可他被冥皇白啟三招就給打成重傷了,連白啟都束手無策的三昧真火,他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哎!正是他。」雪皇微微歎息道:「當時我也對白啟提出了和你一樣的疑惑。白啟說此人的修煉另闢蹊徑。能駕駐風火雷電雪雨風霜等一切自然之像,說明其對天地之間各種威能的相生相剋之道極為瞭解,能駕輕就熟,否則憑他的修為也逃脫不了自己的追殺。三昧真火能讓大家束手無策,可是在此人的眼裡也許根本就不算什麼。」。   「呃,」躍千愁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道:「那人有白啟說的那麼誇張嗎?」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甚至還懷疑是不是白啟想借我的手追查那人。可是事後想想……我深知白啟那人雖然不乏為人處事的厲害手段,但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至於為個手下敗將而說謊話騙人。」雪皇看了眼懷裡緊咬著嘴唇的妻子,搖頭道:「可是那人被白啟追殺逃入了冥界禁地。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何況白啟都不敢闖進去我倒不是怕死……哎!不說這些沒用的了,還請先生盡力而為吧!」   躍千愁聞言一陣苦笑不止。聽他這樣一說,對自己的施救的方法越加沒信心了,搖頭道:「離開的時間太長了。我要先下去和他們幾個說一聲。否則蒼雲信見我遲遲不歸非要大鬧一場不可,搞不好會影響我們待會兒的施救,畢竟我如今的性命牽扯到了他的性命和整個絕情宮的安危。」   「理解。」雪皇點點頭。安慰了妻子幾句,伸手道了聲:「請!」陪著躍千愁一起出去了。   兩人剛到樓下。恰好碰到了陰著一張臉帶著蜃尤和丁相走到大堂的蒼雲信。見到躍千愁安然無恙。蒼雲信的臉色總算好了些。不過幾人看到雪皇和躍千愁聯袂從後宮而來,並且態度隨和,都有些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蒼!你們暫且安心呆上一陣,我有些事情要請教雪皇。待事情了結後,我們立刻就離開。」躍千愁走到幾人跟前笑道。雪皇在邊上點了點頭,表示會放大家離開。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離麗   如此一來,頓時引得幾人疑雲重重,皆在肚子裡暗自嘀咕,躍千愁背著大家和雪皇湊在一起,到底在搞什麼鬼?   打完招呼後,躍千愁和雪皇交換了個眼色,兩人正要回後宮樓上去,突然聽到外面有人飛來降落的聲音,幾人齊齊朝外面看去,未見人卻聽到一女子的聲音在外面恭敬道:「晚輩離麗求見雪皇!」   躍千愁等人聽聲音便覺得有些耳熟,待聽到名字是姓「離!」時,個個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猜到是離宮的人來了。皆琢磨著,離宮的人現在到來,只怕和大傢伙幹的好事有關。   雪皇看了幾人一眼,朝著外面語氣平和道:「進來吧!」聽口氣似乎和來人認識。   宮門外,雲鬢高挽,秀髮齊腰,一襲黑色素衣的女子款款走來,神情恬靜淡然。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等人見過的離宮三公主,只是當初不知道她的名字叫離麗罷了。   離麗一踏進宮門內,見到冰宮內竟然有這麼多人在,不由微微愣了愣,待發現是躍千愁等人後,臉色瞬間變了,停步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緩緩向前繼續走來……   她本是冰宮公主雪玲瓏的唯一朋友,兩人經常在一起玩,也算得上是經常來冰宮的客人。今番前來並不是來找雪玲瓏玩,而是因為離宮內隸屬於太子離中的銘符突然裂開了,頓時在離宮內掀起軒然大波,這代表著太子離中已經死了。   一查太子離中所死的方位,發現竟然已經到了百萬里大雪山腹地,那可是雪皇和雪後的地盤,通常來說,雪皇和雪後雖然會對仙界中人不客氣,但是一般情況下,絕不會向冥河水族下毒手。何況還有三公主離麗和冰宮雪玲瓏的關係在,按說冰宮的人不會對離宮太子下毒手。   於是再查太子離中為何會到百萬里大雪山去了,結果太子離中的親信手下惶恐的交待出,太子離中因為在化龍門前被躍千愁削了面子,嚥不下這口惡氣,偷偷跟蹤躍千愁等人而去了,準備在途中伺機報復。   離廣聞言大怒,雖恨離中心胸狹隘不爭氣,但死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死因還是要查。然而百萬里大雪山和冥河毗鄰相伴,雪皇和雪後的厲害冥河水族久有耳聞,加上陸上和水族的約定,容不得他亂來。於是讓三公主離麗帶了一干離宮水族中的精兵強將順冥河到了大雪山腹地,來查明太子離中的死因。   太子離中被蒼雲信一劍劈成兩半的屍體在離冥河不遠的地方找到了,屍體當時已經被厚厚的積雪給覆蓋了,四周還發現有冰宮冰魄玄兵激戰所遺留的痕跡。離麗命人收斂了大哥的屍體,讓眾人在冥河中等待,然後獨自一人來到了冰宮拜訪,希望能從雪皇這裡得到一些關於自己哥哥被殺的消息,或者說還想問問有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從大雪山經過。總之,她相信大雪山的人是不會向自己哥哥下毒手的……   然而當她一踏進冰宮,看到躍千愁等人也在後,想起哥哥親信手下的交代,結合前因後果,立馬鎖定了兇手……不過躍千愁等人卻是一幫老奸巨猾的傢伙,表面上一個個都像沒事人一樣。   「呵呵丫頭來了。」雪皇臉色平和的笑道。躍千愁倒是穩如泰山,蒼雲信幾人的心中卻是不太平靜了,因為從雪皇的話中可以聽出,雙方是老相識,不知道會不會把己方給賣了。   「晚輩見過雪皇。」離麗欠身行禮。一旁的躍千愁撫掌哈哈笑道:「三公主,真是緣分吶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裡見面了。」   「哦你們認識?」雪皇一付訝然的樣子,實際上之前聽了蒼雲信講述化龍門事情的經過,再加上離麗剛才的反應,他就已經猜出雙方碰過面了。   見雪皇這個態度,幾人立馬心中有數了,都微微瞥向躍千愁,不知道他向雪皇灌了什麼迷魂湯,一時間放心了不少。   「是的!」離麗恭敬的回了句,轉而不動聲色的反問道:「原來雪皇前輩也和他們相識。」   雪皇呵呵一笑,指了指蒼雲信道:「我和他們絕情宮掌門忘情是故交,他們今番來拜訪,算是初次認識。」   「原來如此!」離麗淡然的點了點頭。雪皇突然微微歎息道:「丫頭是來找玲瓏的吧她舊病復發了,恐怕沒辦法陪你玩了。」   「玲瓏姐姐……」離麗臉上湧起一陣難受,隨後又收斂心神拱手道:「晚輩這次來並非是找玲瓏姐姐,而是因為晚輩的大哥在大雪山被殺了,奉父皇之命前來追查兇手,晚輩想求教雪皇前輩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   「咦還有這樣的事?」雪皇詫異道:「我怎麼不知道?」為了女兒的性命,女兒的朋友只能先擺一邊了。   離麗聞言一頓,想起冥河邊上有冰魄玄兵激戰的痕跡,雪皇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即知道問不出什麼了。緩緩偏頭看向躍千愁等人,淡淡問道:「不知諸位可曾看到殺害我大哥的兇手?」   「沒有……沒有……沒有!」幾人一口否定,躍千愁更是皺眉道:「我們從在化龍門和你們分手後,就一直未曾見過你大哥,更不用說見到殺害你大哥的兇手了。三公主節哀順變,我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兇手遲早要落網伏誅的。」   幾人頓感這話聽著有些膩味,蒼雲信的嘴角抽了抽,人是躍千愁叫他去殺的,現在又說這屁話,雖然知道是敷衍的話,但身為兇手來說,聽著就是不大舒服。丁相和蜃尤偷看了他一眼,樂在心裡……   「既然如此,就不打擾諸位了。」離麗對幾人頷了頷首,隨即又對雪皇欠身道:「過段時間再來看玲瓏姐姐,現在晚輩還要去追查殺害大哥的兇手,就此告辭了。」   「嗯節哀順變,不送了!」雪皇伸了伸手道。   幾人目送離麗緩緩走到門口,突然,她霍然轉身,俏臉含霜的盯著蜃尤厲聲道:「蜃尤你真的沒有看見殺害我大哥的兇手是誰?」   「呃……」蜃尤本就是冥河中孤獨的流浪水族,一向欺善怕惡膽小的很,被她突然這樣來一下,差點嚇得口不擇言。躍千愁當即一腳「啪!」的踹去,冷喝道:「三公主問你話呢你發什麼呆?」   蜃尤被踹的一個踉蹌,當即回過了神,躬身回道:「稟三公主,小的真的未曾見過。」   離麗冷目死死的盯了他一會兒,隨後一句話也不說的緩緩出了宮門,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沒想到這一向文文靜靜的丫頭還有這一面,看來她已經看出點什麼了。」雪皇目光掃過幾人,最後落在臉色灰敗的蜃尤身上,他有點想不通,這冥河水族怎麼跟仙界的人混到了一塊,還如此的怕躍千愁。   「管她看出什麼了,事情是離中挑起來的,沒理由只有他殺人不允許別人還手的道理。識相還罷了,若敢再糾纏不放,休怪我哪天滅她冥河黑鯉全族!」躍千愁臉上閃過一絲陰霾,轉而又對雪皇道:「我們繼續我們的事情吧!」   雪皇愣了愣隨後點頭,兩人在蒼雲信等人狐疑的目光下朝冰宮深處走去……   回到上面的房間內,情緒已經冷靜下來的雪後疑惑道:「是離麗那丫頭來了?」   「哼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到這裡初露鋒芒來了,已經走了,不管她。」雪皇冷哼一聲看向了躍千愁。   躍千愁也收斂了一下情緒,目光灼灼的看向夫妻兩人道:「雖然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玲瓏公主,但是我希望待會施法過程中你們看到的東西能爛在肚子裡,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一家三口,希望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夫妻倆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何說出這麼嚴重的話來了,想必等下見到的事情干係重大。雪皇神情凝重道:「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夫妻能恪守在這裡與世無爭,就不是無情無義之輩。」   這正是躍千愁看中的,否則也不敢在他們面前暴露青火。他沒有再說什麼,抬腳又踩上了冰榻,剛扶起雪玲瓏的上身坐好,雪後立馬幫忙將女兒的腿給盤好了。   在雪玲瓏背後坐好,將情緒歸於寧靜,雙掌又按在了雪玲瓏的背後。先注入神識梳理了一遍雪玲瓏體內的狀況,隨後按在她背後的雙掌微微一震,兩隻手掌上當場燃起兩團漆黑跳躍的火焰,冰涼的氣息,濃厚的死氣微微擴散……   「黑火!」倆夫妻瞳孔驟縮,大驚失色的驚呼一聲,躍千愁猛然睜開雙眼霍然盯向他們夫妻。兩人當即明白打擾他了,鬧得一臉的尷尬,求著人家救女兒卻又帶頭壞事,真叫一個情何以堪只見躍千愁閉上雙眼,黑色的火焰迅速將雪玲瓏整個包裹了起來。夫妻倆立馬興奮的相互握住了一隻手,這實在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沒想到躍千愁身上除了有三昧真火中的青火外,竟然還有阻隔陰陽兩界的黑火……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關門打狗   如此一來,夫妻倆對躍千愁能治好自己的女兒越發有信心了,焉能不激動充斥在雪玲瓏體內的黑火一片寂靜,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那隱藏的三昧真火出來吸食黑火的能量。房間裡同樣寂靜無聲,躍千愁雙掌拍在雪玲瓏後背,凝神關注著她體內的動靜,他相信三昧真火一定還會出來,憑著對火的敏感,他已經隱隱感覺到雪玲瓏體內的某種蠢蠢欲動……   雪皇兩夫妻屏氣凝神,不敢大聲喘氣的盯著躍千愁,希望能從躍千愁的臉上看出一點事態進展的端倪來,然而躍千愁的神態平靜如死水,波瀾不驚什麼也看不出來。足足過了個把時辰後,兩人終於從躍千愁的嘴角看到了一絲狡黠的笑意,幾乎都想開口問問怎麼樣了……   那隱藏在雪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終於忍受不住勾引出現了,猶如一張遍佈雪玲瓏體內的彌天大網,在她體內各條經脈中悄悄凝聚出現,無影無形連神識也無法察覺。然而用黑火充斥飽雪玲瓏體內經脈的躍千愁卻能很輕易的感覺到它的存在。   那張無影無形的網出現後還靜止潛伏了一下,估摸著是被雪皇兩夫妻給壓制怕了。等到確認沒有危險後,每一個枝節末梢都微微蠕動了一下,開始放開了萃取黑火能量,那叫一個咕咕的暢飲。   知道這傢伙始終保持著警惕,躍千愁不敢打擾它,因為它已經在雪玲瓏的體內根深蒂固了,幾乎蔓延在了雪玲瓏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躍千愁哪怕修煉了火訣,也沒有把握將它一舉從雪玲瓏的體內完全給剝離出來,為了雪玲瓏的安全計,只能循序漸進的陪它做個小遊戲。   青火能量已經吸收飽和了,黑火能量也送到嘴邊了,躍千愁準備待會兒再送紫火給它慢慢玩……   小半天後,那隱形的網狀體停止了對黑火能量的吸收,又悄悄隱藏回了雪玲瓏的肉身中。躍千愁知道它吸收飽了,開始將剩餘的黑火徐徐收斂了回來,眼睛剛一睜開,便聽雪後焦急的問道:「先生,怎麼樣了?」   躍千愁看著兩人笑笑,答覆所問道:「我在想,你們夫妻既然有辦法壓制它,想必我把它引誘到一個地方,你們也能困住它。」   夫妻倆相互看了眼,明白躍千愁嘴裡的那個「它!」指的就是三昧真火。雪皇皺眉道:「應該可以,可關鍵要讓它完全脫離玲瓏的肉身,否則我夫妻會投鼠忌器。要知道我們每每將它重創,之所以無法趕盡殺絕,就是怕會傷到玲瓏。」   「這個我來想辦法。」躍千愁對兩人認真交代道:「這次我需要你們兩個的配合,你們同時注入神識到玲瓏的體內,隱藏在丹田內,我會想辦法把它給引入玲瓏的丹田。記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等我的通知,一但接到我的通知,立刻在玲瓏的丹田空間內將他團團困住,不要讓它有機會接觸到玲瓏的肉身,我來想辦法將它給吸收了。怎麼樣,聽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意圖很清晰,兩人不是傻子,自然懂了他的意思。雙雙興奮的點了點頭,一起踩上冰榻,盤膝坐在了玲瓏的左右兩側,各自伸出一隻手按在玲瓏的左右肩頭,稍後夫妻倆皆面色凝重道:「可以開始了。」   躍千愁微微點頭,按在雪玲瓏背後的雙掌微微一震,兩團紫色的火焰驀然燃燒在他的雙掌上,那讓人心悸的恐怖氣息幾乎要讓兩夫妻顫慄。雪皇和雪後的雙眼巨睜,無法控制的失聲驚呼道:「紫火!」   「靜心!」躍千愁淡淡點了一句,便閉上了眼睛。   兩夫妻滿眼震驚的相視一眼,他們現在終於明白躍千愁之前為什麼要警告他們說,要把看見的爛在肚子裡,否則不會放過他們一家三口。試想一旦這個消息散播出去了,只怕仙冥兩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想辦法先把他這個禍根給剷除了,尤其是嘗過火德仙君厲害的仙帝金太,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躍千愁。   夫妻倆的眼中隨後閃過一絲感動的神色,活了這麼多年,好久沒有見到能讓他們感動的人了。人家為了幫助他們,可謂是把一條小命都搭出來了,這人情欠大了,不管事情成與不成,只要兩人還有些許良心,就辜負不起啊夫妻倆微微歎了口氣,雙雙閉上了眼睛,可一看到女兒體內大大小小經脈中充斥的紫火猶如老樹的根根須須後,心中再次一驚。這樣強悍的控火技巧先不說,光精力的消耗就非同小可,無疑證明躍千愁的確在盡力而為了。殊不知對能同時操控萬劍的躍千愁來說,雖吃力,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充斥在雪玲瓏體內的紫火寂靜無聲,躍千愁能感覺到那隱藏在雪玲瓏肉身裡的傢伙的躁動不安,也許用興奮來形容更恰當。如此一來,躍千愁就更有把握收拾這傢伙了,心中不由會心的笑了笑,只要合你胃口就好啊然而那隱藏的傢伙依然保持著警惕,雖躁動不安,卻遲遲不肯露面。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才開始悄悄的從雪玲瓏的肉身中一點點的凝聚現身,確認沒有危險後,急切的從各個角落裹住了紫火瘋狂吸收……   不過這次的吸收就沒有那麼順利了,躍千愁不像放縱青火和黑火那樣讓它吸收,而是對紫火加持了操控,不讓紫火內蘊含的能量那麼容易被吸收走。但是很顯然,紫火對它的誘惑明顯高於青火和黑火,吸收到的紫火能量雖然微乎其微,卻是食髓知味,有些欲罷不能,一點點的加大了對紫火能量的吸收力度。   同時,躍千愁也惡作劇般的一點點加強了對紫火的控制,就是不讓它能暢快的吸收到紫火的能量,那無影無形的網狀能量咬得更緊了。   待到它開始肆無忌憚的咬住紫火不放後,躍千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開始以雪玲瓏的丹田為中心,輻射向四肢百骸的經脈中的紫火開始一點點的收縮向丹田。   雙方猶如拉鋸般互不放鬆的僵持局面在慢慢縮小,每每那張網有些氣餒的時候,躍千愁又會適時的多放出一點紫火能量讓它吸收,立刻又勾引得它瘋狂咬住不放。咬緊了,躍千愁又絲毫不放了,怕把它餵飽了會跑了,像釣魚一樣,把這張網一點點的從雪玲瓏四肢百骸的經脈中給拔出來……   費了好大一陣功夫,紫火終於把這傢伙給勾引到了丹田的附近。兩夫婦感覺不到三昧真火,雖然不知道事態的進展如何,可發現紫火大部分已經集中在了丹田附近後,也曉得好戲要開始上演了,否則躍千愁也不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玩這麼無聊的事情,當即聚精會神的準備著……   三昧真火雖然僅有一些愚昧無知的靈性,但多少也算有了些靈性,待咬著紫火紮了半個腦袋到丹田里面後,立刻微微一驚,當即鬆口了,窩在入口處猶豫不絕,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然而就在這時,在丹田里面凝成一小團的紫火卻伸了一小截尾巴到丹田外面晃悠,充沛的紫火能量在悠悠揮發著。如此囂張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無影無形的三昧真火猛然撲了上去,一口咬住不放,瘋狂的吸收起紫火能量來。那一小截紫火當即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揮發出來的紫火能量迅速內斂,嗖的把一段三昧真火給拉進了丹田。   紫火在丹田里面凝聚成了一顆紫色的珠子,跑進丹田內的一段三昧真火抱住死命的吸,大部分的身子卻還在外面。   這就不太好辦了,躍千愁深知不把它完全從四周的肉身中勾引進來,根本就是做無用之功,就算是雪皇和雪後把它給重創了,它依然還可以躲在雪玲瓏的體內慢慢恢復元氣,完全是治標不治本的舉動。   躍千愁當即採取了更加靈活的引誘辦法,適當的控制著紫色珠子的能量流逝,每當鑽進丹田內的三昧真火多一點,紫火能量的流逝就會快一點,進來的越多,流逝得就越快。   最終勾在四周肉身裡的三昧真火終於忍不住了,唰的全部鑽進了丹田里面,將紫火珠子死死的裹住,使出了吃奶的勁拚命的吸收。   躍千愁心中暗喜,但是卻沒有通知倆夫妻開始關門打狗,他想看看三昧真火的真身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遂放開了紫火能量讓它吸收。不一會兒的功夫,只見黃豆般大的紫球周邊,隱隱出現了一層薄薄的三色霞光,青黑紫所混雜出來的微弱火焰在裹著紫球升騰,隨著吸收的紫火能量越多,火焰的色彩越發明顯清晰起來……   原來這就是三昧真火,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躍千愁驚歎不已,想不到如一張網鋪遍雪玲瓏全身的三昧真火融合在一起就這麼一小縷,居然能折騰這麼久。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雪皇驚喜的傳音道:「不錯,就是它,可以開始了嗎?」   三昧真火已經現形了,再瞞下去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交代了,躍千愁頓了頓,果斷對兩人傳音道:「開始!」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失手了   霎時,雪皇和雪後聯手而動,只見兩道白光一閃,剎那在雪玲瓏的丹田內形成一道透明的冰晶球體,寒氣森森的將那顆紫珠連同那一縷三昧真火一起困在了裡面。   躍千愁突然感覺手掌一涼,立馬發現雪玲瓏整個人已經被凍成了冰塊,不由大吃一驚。睜開雙眼看了眼倆夫妻,發現他們無動於衷,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神識繼續觀察著裡面的動靜。   三昧真火正抱著紫珠正吸得高興,忽然發現周邊的場景瞬間變換了,跳動燃燒的火焰驀然停頓,發現正是那多次將自己差點打得化為虛無的東西。它頓時就慌了,火焰劇烈的抖動,嗖嗖的東撞西闖,奈何卻無法破開那層冰晶球體。   終於將這該死的東西困住了,夫妻倆興奮的睜開了雙眼,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充滿了感激。雪皇異常激動道:「先生,接下來怎麼辦?」   躍千愁閉著眼睛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們困住它就行了,接下來的交給我了。」夫妻倆嗯了聲,齊齊閉眼觀察女兒身體裡面的動靜。   丹田內的那顆紫珠忽然緩緩的轉動了起來,那四處亂撞和它擦身而過的三昧真火突然猶如活見鬼一般,遠遠縮在了冰晶邊,火焰瑟瑟抖動了起來,顯得極為害怕。   然而被冰晶封住的空間就那麼大,它想躲也沒地方可躲,只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吸力正在抽取自己體內的能量,隨著那紫珠的旋轉越來越快,自己體內的能量正在飛快的流逝,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壯大的軀體越來越虛弱了……   小傢伙,老子的東西是能隨便吃的嗎?吃了多少給我連本帶利的吐回來……躍千愁心中在嘿嘿冷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那顆紫火珠越來越強壯。   雪皇夫妻倆也是一陣興奮,他們能感覺到三昧真火身上的能量正在飛快的被那紫珠給吸走,那一縷妖異的三色火焰眼看越來越小,在裡面瑟瑟發抖卻無路可逃,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縮成了豆丁般大小。   任誰都覺得小傢伙的末日到了,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小傢伙幾乎被吸收得只有一丁點火星般大小的時候,突然如流星般,朝著對面的冰晶急速射去,帶著一線流光「噠!」的貫穿了冰晶,瞬間隱沒在了雪玲瓏的丹田壁內……   跑了?三人渾身一震,齊齊睜開了眼睛面面相覷,躍千愁的神情抽了抽,臉色當初就黑了下來,沉聲道:「你們夫妻誰能跟我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能困住它嗎?莫非是故意在耍我玩?」   他想吸收的不是三昧真火的能量,而是那一抹靈識。想吸收回來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提前融合出屬於自己的三昧真火。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出現這個意外,現在好了,前功盡棄了,由不得他不火大。   夫妻兩個已經懵了,一陣茫然後,各自緩緩收了一道白光到掌中隱沒,緩緩垂下了胳膊,呆在那裡默然不語,緊接著無盡懊惱的神情出現在兩人的臉上……   躍千愁雙掌收了紫火,臉頰的肌肉一陣蠕動,左右看了一眼道:「誰跟我解釋下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拍了拍已經凍成了冰人的雪玲瓏。   「哎!」雪皇長長歎息一聲,無盡惆悵道:「是我倆夫妻大意了,以為那小畜生已經認命了,無路可逃了。誰知被它瑟瑟發抖的表象給麻痺了,被它以細小的身軀從我倆冰靈合璧的縫隙處逃脫了。」   很狗血的理由但躍千愁知道他沒有騙自己,因為這倆夫妻也不可能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躍千愁嘴角微微掛起冷笑,漸漸「嘿嘿!」笑出了聲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一家三口冷笑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可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還有機會!」雪後突然如夢中驚醒過來一般,一下撲來抱住了躍千愁的雙腿,惶恐的臉上擠出無比牽強的笑容,昂頭看著躍千愁近乎哀求道:「先生,我們再試一次,你再把它引誘出來,我們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它再逃了。」   「它的靈性你親眼目睹了,你覺得還能用同樣的辦法把它給勾引出來嗎?」躍千愁冷酷的站在冰榻上,微微垂頭看著那張抱著自己腿的牽強笑臉,無情的打破她的夢想道:「如果有這麼容易引誘出來,那它就不是三昧真火,而是連煮飯燒菜的柴火都不如的蠢火了。」   「不!」雪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將躍千愁的腿抱得緊緊的搖晃,顫抖的嗓音苦苦哀求道:「還有機會的,還有辦法的,我知道先生你一定還有辦法的。你再試一次好不好,我保證,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它再跑掉了,我求您再試一次……」   「哎!」雪皇又是一聲長歎,起身過來,強行將妻子給抱開了,拽到冰榻下失魂落魄道:「先生說的沒錯,它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再想辦法吧!」   「不……」被抱緊的雪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淒厲慘叫,眼淚嘩嘩的流淌下來,伸出一隻胳膊對著負手漠然站在冰榻上的躍千愁不斷遙遙抓撓著,似乎想將躍千愁抓過來再試一次。   躍千愁靜靜負手站在上面,不帶絲毫感情的冷眼瞅著她,一動不動,看不出一丁點的同情。   雪皇抱著她無力的搖了搖頭,對著冰榻上凍得硬邦邦的女兒空出一隻手來,五指虛張,當即從女兒身上吸出一股白森森的冷氣。   雪玲瓏當場化凍,軟軟的向後倒去。本想無動於衷的躍千愁還是彎身扶了一下,慢慢讓她躺在了冰榻上,自己隨後閃身到了冰榻下。   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就在這時雪玲瓏發出了一聲「嚶嚀!」,眼瞼動了動似乎想睜開眼睛。三人齊齊看去,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醒了,不過想想又釋然了,按說三昧真火在兩天內還要發作兩次,再被壓制兩次後雪玲瓏才能醒來。但是三昧真火這次被躍千愁抽取了大量的能量,差點就被剷除了,元氣大傷,只怕短時間內是沒有那個能力再興風作浪了。   「玲瓏!」悲傷中的雪後終於發出了一聲驚喜的呼喚。雪皇當即對她擠出笑容道:「你先照看好玲瓏,我和先生去商量一下還有沒有辦法來徹底解決掉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   雪後很乖的「嗯!」了聲,隨後掙脫丈夫的懷抱,對著躍千愁鞠躬行禮道:「拜託先生了。」轉而又急匆匆的爬到了榻上,還是自己的女兒最重要。   雪皇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朝著門外對躍千愁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緩緩走了出去。一直從樓上走到樓下,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冰宮的大門口,冰崖上鑲嵌在各色冰雕中的冰魄所形成的霓虹閃閃,在漆黑的冥界中顯得分外奪目。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風小,卻是紛飛的大雪,飄飄灑灑,冰崖上原先所留下的足跡已經被覆蓋了。這裡原本會不時被清理下的,對雪皇一家來說,清理積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   雪皇現在也沒有心思清理冰崖上的積雪,兩人在相互輝映的霓虹中默不吭聲的肩並肩踏雪而行,積雪中一腳一個腳印,發出沉悶的「嘎吱嘎吱!」聲,一如兩人的心情。   在雪皇伸手引領下,兩人緩緩漫步走進了一座五光十色的亭子內,想避開落下的冥雪,雪卻不時的被風給裹挾進來,亭子裡也早已經有積雪了。雪皇隨手布下了隔音結界,望著遠處夜空下山巒起伏間的微白歎道:「麻煩你了!」   躍千愁則是默默盯著一根支撐著亭子的冰柱觀看,那裡面有不少的冰魄,他沒有回話,因為喪失了一個瞭解三昧真火的機會,他心情多少有些不愉快。   「你……還有其它的辦法剔除玲瓏身體內的三昧真火嗎?」雪皇目光收回,偏頭看著躍千愁問道,很認真的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我身俱能融合三昧真火的三味奇火,你也看見了。」躍千愁吐出一口悶氣,想想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麼,讓心情開朗了一些,笑道:「等我將三味奇火融合成了三昧真火,想必能很輕鬆的將玲瓏公主體內的麻煩給解決。」   雪皇搖頭苦笑了笑道:「據我所知,想要融合三昧真火起碼要有仙帝級別的修為,可你現在……」他有些沒信心說下去了。   「是有點太過漫長了……冥皇白啟不是說還有個什麼天地五大精靈中的火靈能救玲瓏公主嗎?」躍千愁看著他笑道:「也許我運氣好能找到那個什麼火靈也不一定。」   「找到火靈?」雪皇怔了一下,微微搖頭道:「談何容易想有機會遇見天地五大精靈不啻於大海撈針,只可隨緣,強求不來的。」   「這天地五大精靈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躍千愁看著他,皺眉道:「能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五大精靈   有些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靠強求是求不來的,躍千愁在這裡費盡心思也就是為了一個水到渠成。如今的確水到渠成了,雪皇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做隱瞞,只是稍稍頓了頓……   「天地五大精靈一直存在於傳說中,據說乃是天地間孕育出來的五種靈物,各具非凡的天賦神通。」雪皇目露驚艷之神采,目光投向夜空徐徐說道:「原本我也只是偶然聽說過天地五大精靈的存在,並不知道到底是哪五大精靈,後來還是因為玲瓏那次的事請動了冥皇白啟,才從白啟嘴裡確認了世間的確有五大精靈的存在,分別為水靈、火靈、金靈、木靈、土靈。」   「呃……」躍千愁聞言一愣,怎麼恰好和自己悟出來的五行法訣相吻合?撓了撓臉,狐疑道:「這五大精靈是以什麼樣的形態存在?很厲害嗎?」   「什麼樣的形態就無法確定了,他們分別是水火金木土五種屬性各自孕育出來的靈物,有些也許還是一團靈識,還未形成固有的形態。可一但有了根基,應該都會化作人形來修煉吧至於有多厲害,這個應該要看其修為深不深吧!」雪皇邊思慮著邊說著,看得出來應該是所知不多,他忽然反問道:「你覺得你們仙界的仙帝金太厲害不厲害?」   「仙帝金太?那自然是厲害,否則焉能統領仙界,唔……」躍千愁猛然一驚,瞠目結舌的看著雪皇,好一會兒才木訥道:「你…你……你是說…他是……」   雪皇看著他微微點頭笑了笑,無疑在告訴他,你猜對了。躍千愁嚥了嚥口水,平復了一下情緒道:「金太金太,他姓金,難道他是五大精靈中的金靈?」   「不錯,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去,否則金太曉得了怕是會對你不利,我懷疑就算是冥皇白啟也不見得知道金太的這個底細。」雪皇沉吟著說道。   能聽到這個消息,躍千愁搓著手掌,那叫一個興奮,倒不是因為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而是自己可以確定自己多了一個或者兩個冥皇中期修為的朋友,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啊之前的冒險總算有了回報。   可轉而又是一愣,兩隻巴掌的十指糾結在了一起,似乎想到了什麼,滿面狐疑道:「既然是連冥皇白啟都看不穿金太的這個底細,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有這樣一問,你既然以誠相待,我也就不會瞞你。」雪皇一陣笑聲後,臉上又湧起無盡的感懷之色,揮臂指向夜幕下的蒼茫大地,感慨萬分道:「當年我夫妻被仇家追殺,被迫闖入了這在當時還是凶險萬分的雪域,就在我夫妻身負重傷奄奄一息垂死之際,誰知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被我倆夫妻在一道冰淵之內無意中吞噬了一對由這百萬里廣漠冰原雪域所孕育出來的冰靈。」   「冰靈?」躍千愁一愣,心想天地五大精靈不是水火金木土嗎?怎麼又冒出了一個冰靈來「不錯,正是冰靈。」雪皇點頭笑道:「能碰上一隻冰靈已經算是莫大的機緣,而我夫妻倆卻能碰上一對雌雄冰靈,因此而雙雙死裡逃生,這不是天意是什麼?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番奇遇,我夫妻才有了今天這番成就。」   「還真是好運氣,我怎麼就碰不到。」躍千愁咂巴咂巴嘴一臉羨慕道,倒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羨慕。   他這叫做空擁寶山而不自知,也不想想自己從一凡夫俗子修煉到仙級修為也不過才區區幾十年的時間,而雪皇夫婦雖然得到了冰靈,可他們能有如今的修為,那是花了多少萬年累積下來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然而羨慕歸羨慕,他一頭霧水的問道:「可這和金太是金靈有什麼關係?」   「靈氣,那種天生地孕的獨有靈氣,迥異於三界任何靈氣的靈氣。」雪皇露出一絲回憶的神情道:「那是偶然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和金太見面,我就從他身上察覺到了那股和冰靈類似的靈氣,立馬判斷出他是某種精靈,聯想到他的姓氏加上一些觀察,確定了他就是天地五大精靈中的金靈,應該是錯不了的。」   「原來是這樣啊!」躍千愁瞭然的點了點頭,可臉上的疑色不減,疑惑道:「你不是說天地間只有五大精靈嗎?為何又跑出了冰靈?」   「傳說中的確是只有五大精靈,這個也應該沒有錯,根據我吸收冰靈後的感悟來看,冰靈可能只是水靈中的支系旁裔罷了,也許世間還有風精靈、雷電精靈等其它精靈也說不定。我估摸著水火金木土五系才是正統……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能肯定。」雪皇沉吟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亭子內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兩人皆各有所思,靜謐的夜空下大雪紛飛,憑兩人的修為能聽見周圍雪地裡沙沙的落雪聲。一陣風來,又有飄蕩的雪花吹了進來,躍千愁伸手接住一片鵝毛大雪,看著它在掌中漸漸融化成水,自言自語的皺眉道:「憑我如今的修為想融化三昧真火恐怕是遙遙無期,看來要解除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只有找到火靈了,可又該到哪裡去找呢?就算找到了,也不見得能將人家給請來啊!」   人家以誠相待,他現在也把雪皇當成朋友了,開始正兒八經的為玲瓏的傷勢操心了起來……他這人就這樣,滴水之恩能湧泉相報,反之則會睚眥必報,很是極端。   一旁的雪皇聞言倍感欣慰,淡淡笑道:「其實我夫妻之所以能在碰巧下吞噬冰靈,跟我們修煉的冰雪大法也有關係。而我觀你顯然也精通控火之法,倒是比一般人更容易碰到火靈,說不定也有可能吞噬到火靈,那樣也一樣有辦法解除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   「你的意思是說我修煉了火訣就有可能吞噬火靈?那假如我修煉了金訣,豈不是可以將仙帝金太……」話還沒說完,躍千愁渾身一震,被自己隨口的話給驚得目瞪口呆了。   雪皇微微點頭笑道:「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不過金太可就沒有那麼好吞噬了,關鍵是人家的修為太高了,何況憑金太的為人,也不可能乖乖的讓你吞噬,你得先打得贏他再說。不過修為高的精靈也有修為高的好處,倘若你能將金太給吞噬了,那麼金太一身的修為就會轉嫁到你的身上,那麼恭喜你了,你將會成為仙帝末期的高手,呵呵!」   他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以為躍千愁就是隨便拿金太打個比方而已,於是也就隨口這麼一說了,他哪知道躍千愁除了精通火訣外還精通金訣啊「吞……吞噬了金太……金太一身的修為就能轉嫁到我的身上來?」躍千愁語氣有些哆嗦的問道,一顆小心肝在那怦怦的亂跳,想按捺下來都按捺不住,不由自主的在胸腔裡亂跳個不停。他現在恨不得拿把匕首直接朝胸口捅進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讓心臟停止跳動,免得再跳下去自己會吃不消,都快高血壓了……   「當然,這是事實,不過我估計三界之內還沒誰有那個本事將金太給吞噬了,呵呵……」雪皇突然忍不住笑道:「人家金太的修為再高,你也無福消受,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關鍵是老子有那個福卻沒那個命吶你無法理解兄弟我看得著、摸不著的痛苦,你何必要說這些該死的話給我聽,我會失眠的……躍千愁無語的走到亭子外面,高高舉起兩手,昂著頭任由冰冷的鵝毛大雪落在自己臉上降溫,頗有些無語問蒼天的味道。   他內心現在正在求天求地、求爺爺告奶奶,希望畢長春還好好的活著。因為他若想掠奪金太那一身能讓人饞得流口水的修為,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畢長春身上了,在他認識的人裡面,恐怕也只有畢長春那個超級大變態才有可能打敗金太,然後他這個做徒弟的可以沾沾師傅的光,幫師傅打掃一下戰場,順便把金太給吃了,這是理所當然的……   雪皇自然看出了這傢伙不太對勁,皺眉問道:「怎麼了?」   躍千愁放下手來,反身嘎吱嘎吱的踩著積雪回了亭子裡面,面對著雪皇鄭重說道:「我剛才到外面冷靜的考慮了一下,我現在想告訴你說,如果我能融合三昧真火,或者能吞噬到火靈,總之只要有辦法了,一定盡快趕回來解除玲瓏身上的三昧真火。」   他覺得雪皇透露出來的這些消息完全值這個價錢。然而雪皇卻是怔了怔,看著他一臉誠摯的表情還有那真誠的眼神,有些凝噎無語,心中開始揣摩起他為什麼如此著急玲瓏的傷勢,難道說……咬了咬牙試探道:「看來你很關心玲瓏!」   躍千愁不做他想,好話順口就來,拍著胸脯激情澎湃道:「那是自然,從今天開始,你的女兒就是我的侄女,我一定想辦法解除她的痛苦。」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玄冥煉魄大法   「侄女?」雪皇一臉錯愕的愣住了,他還以為躍千愁看上了自己的女兒,沒想到只是當做侄女,頓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對男人來說,有些男人可以當兄弟,或者當拋頭顱灑熱血的鐵兄弟,那是男人對男人的欣賞,再多的瑕疵也難掩對方的男兒本色。可要是讓對方做自己女兒的男人,做自己的女婿,不管說不說出來,同意不同意,或阻不阻止,心裡都是不太願意的,因為只有男人才自以為瞭解男人的劣根性,猶如女人總能看出別的女人一大堆毛病一樣……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把我當朋友或兄弟看?」躍千愁佯怒道:「看來是我高攀了。」   「別,不是這個意思。」雪皇急忙擺手反應道:「你我理當兄弟相稱,我正求之不得啊!」私心皆有,大家都會演戲,四隻手握在了一起,你一聲雪大哥,他一聲躍兄弟,在那膩味的客套,就差磕頭拜把子了。   也許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噁心得雪也不敢往下面落了,外面雪停了,冷風卻還是若有若無時不時的刮進來。   「咦雪停了?」躍千愁藉機把手從對方手上抽了出來,扶在冰柱子上朝外面掃了兩眼,雪已停,看著外面冰雕中的霓虹熠熠生輝,不禁感歎道:「雪大哥啊你這冰魄還真是神奇啊記得玲瓏露了一手,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啊!」   雪皇大手一揮,亭子中央的冰桌上積雪呼的被刮走,桌子裡面的冰層裡有十幾顆各色冰魄,非常漂亮,他撫摸著桌面笑道:「這東西在外人面前是有些神奇之處,正是我大雪山的冰魄玄兵,百萬里雪域的清寧正是靠它們幫助維持。」   「冰魄玄兵,不錯的名字。」躍千愁坐在了凳子上,趴在桌面上仔細觀察冰層裡的冰魄,除了顏色好看沒看出什麼端倪來,環顧四週一眼,嘖嘖有聲道:「看樣子,你手下怕是有近萬的冰魄玄兵吶!」   「近萬?」雪皇怔了怔,看了躍千愁一眼,估摸著他不是裝的,的確是不知道,當即哈哈笑道:「兄弟,你也太小看老哥我的實力了。老哥我的修為在冥界雖然算不上有多高,可你知道我憑什麼能在冥界佔這百萬里的大雪山當地盤嗎?你知道火德仙君為什麼要借助我的冰魄玄冰對抗仙帝金太嗎?你知道我憑什麼能隨時把冥皇白啟給請來嗎?」   「呃……不知道!」躍千愁弱弱的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但是已經從雪皇的身上感覺到了趾高氣昂的王八之氣,一看就知道底氣十足啊「這裡近萬冰魄只是玲瓏拿來玩的。」雪皇指了指四周,接著氣勢磅礡的揮指蒼茫雪原,傲然道:「我雪皇也算是在冥界數得上的一方霸主,手下有八十萬冰魄玄兵可供驅使,既便是白啟的寵姬黑池夫人,其手下的黑冥大軍也不敢擅闖我這裡,否則定讓她嘗嘗我八十萬冰魄玄兵的厲害。」   「呃……」躍千愁聞言震驚了,的的確確毫不誇張的被震驚了,八十萬人馬啊乖乖沒吹牛吧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走到雪皇身邊,朝其剛才手指的地方睜大了眼睛到處看了看,結果沒看到一個人影。不過想想人家犯不著在自己面前吹牛,只是指點江山罷了,想起雪玲瓏隨手灑出冰魄玄兵的場面,當即上下打量雪皇一眼道:「莫非你身上隨時帶著幾十萬的手下?」   「這倒沒必要,我夫妻與世無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保持著強大的實力只是為了保證自己的日子能過得清靜罷了,沒必要時時帶在身上。」雪皇指了指四周道:「大多分散潛藏在茫茫冰雪之下,守衛著這百萬里雪域。這樣也有個好處,汲取冰雪中的能量,讓它們自身的修為穩中有升,不過提升的速度比較起我們的修煉來很慢,但它們貴在可以日日夜夜永不停息的慢慢提升。」   「還能自己提升修為?」躍千愁再次被震驚了一把,立刻追問道:「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你這冰魄玄兵到底是怎麼弄來的?」   實際上冥界裡的一些高層人物大多知道一些原因,雖然知道的不深刻,但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了。所以雪皇也沒有隱瞞他,直言相告道:「大多數冰魄玄兵都是來自這百萬里雪域內原有的鬼魅妖怪或一些冥修之類的,我夫妻吞噬融合冰靈後,機緣巧合下領悟出了一種大法,自稱為『玄冥煉魄大法』,抓住它們抹去靈識,將它們煉成冰魄種下我夫妻的靈識印記來驅使。我夫妻將整片雪域給掃空後,便獲得了數十萬冰魄玄兵,爾後但凡有擅闖此地者,都會把抓來煉成冰魄玄兵,這麼年下來自然而然就攢下了這八十萬人馬。」   躍千愁呲了口涼氣,好狠的倆夫妻,這麼多冰魄玄兵竟然是拿八十萬生靈煉製出來的,不由苦笑道:「你們夫妻還真捨得花時間,想必抓這八十萬冥修花了不少時間吧!」   雪皇不以為然的瞅了他一眼道:「你想歪了,花不了我們太多時間,除了剛開始的千百個是我夫妻動手抓的外,後面的都是由這千百名冰魄玄兵們去抓的,人數積攢夠了,我們夫妻便抽空動手煉製上一次就行了。你要知道,這些冰魄玄兵除非是碰到像你這樣的絕對剋星外,否則是打不殘殺不死的,所以它們只會像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我夫妻只需隔段時間動手煉製,根本就不需要操心什麼。當然了,碰上它們無法收拾的高手時,我夫妻會親自出手。」   躍千愁立馬想到了當初蒼雲信和丁相鏖戰冰魄玄兵的場面,的確是不管兩人修為有多高,就是殺不死那些冰魄玄兵,明明已經死了,卻又能莫名其妙的復活過來,簡直是駭人聽聞。由此聯想到雪皇夫妻倆當年煉製冰魄玄兵,的確可以像滾雪球一樣很輕鬆……   「嘖嘖照這樣下去,那你們大雪山豈非遲早要成為冥界第一大勢力?不,成為三界第一大勢力!」躍千愁扼腕驚歎,他能想像到冰魄玄兵如烈性病毒一般在三界快速蔓延的場景,既興奮自己抱了條大粗腿當靠山,又為這恐怖的場面而感到暗暗心驚,已經在琢磨著要不要找機會除掉這一家子禍害,否則遲早會威脅到自己……   然而雪皇接下來的話讓他打消了顧慮,雪皇淡淡笑道:「老弟的想法也未免太天真了一點,姑且不論我們夫妻有沒有那樣的野心。首先冰魄玄兵一離開雪域威力便會大打折扣,沒了積雪便無法重新復活成各種能進攻的雪怪,除非冰魄玄兵走到哪,我夫妻便跟到哪施法先降下大雪,但是這樣無異於杯水車薪,需知冥界豪強眾多,一但聯合起來,連白啟也要讓步,又豈是區區冰魄玄兵能擋住的?」   「再者,如今大雪山名聲在外,一般人也不敢再擅闖了,所以冰魄玄兵的數量幾乎沒有了什麼增長。還有一點你要知道,我夫妻的修為在冥界畢竟還算不上頂尖的,能殺死我們夫妻的高手如雲,一但我們夫妻鬧過頭了,自然會有人出來收拾我們夫妻,只要殺了我們夫妻,你覺得那些靠我們靈識印記驅使的冰魄玄兵還能有作用嗎?所以說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人能一統整個冥界,就算是勢力和修為強悍如冥皇白啟之流,也只能是順勢而治,想一統冥界只是癡人說夢罷了。」   「嘿嘿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躍千愁訕笑笑,放心之餘又有些惋惜,本還想遇到什麼麻煩的時候,找雪皇兄弟借上個十幾二十萬的冰魄玄兵大殺四方,如今看來是沒戲了,這些冰魄玄兵只能在這百萬里雪域作威作福……   就在他唏噓不已之際,雪皇突然神情詭異的側首到他耳邊,嗓音變得充滿磁性道:「老弟想不想修煉『玄冥煉魄大法』?」   「玄冥煉魄大法?」躍千愁怔了一下,隨後想起前面聽過的,正是煉製冰魄玄兵的法術,愕然道:「我又沒有吞噬融合冰靈,修煉它幹什麼?」   「老弟此言差矣!」雪皇循循善誘的微笑道:「老弟精通控火之術,只要找到了火靈吞噬融合,照樣能修煉『玄冥煉魄大法』,我能煉製出冰魄玄兵,老弟就能煉製出火魄玄兵。」   「……」躍千愁嘴巴無聲的張開了,眼睛越來越亮,忽然一把抱住了雪皇的胳膊失聲道:「雪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不,你是我親大哥,比我親大哥還親。小弟在大哥你的開導下終於想通了,藝多不壓身,多學一門是一門,總有用得上的時候。來吧!」鬆開一隻手掌朝雪皇伸了出來,五指靈活的勾動:「那個什麼『玄冥煉魄大法』的法訣給我吧我一定會用心鑽研的,而且還會發揚光大,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第一千零三十章 半神高手   雪皇神情一僵,沒想到會看到一個反差如此之大的躍千愁,隨後臉上湧出笑容,推開躍千愁的手掌笑道:「玄冥煉魄大法教給你沒問題,但不是現在。」   「為什麼?」躍千愁一臉的難以置信,突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不要誤會!」雪皇態度誠懇道:「有件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在你沒有找到和吞噬融合火靈前,就算把玄冥煉魄大法交給了你,你也沒有辦法煉成。我們不妨來個君子約定,只要你吞噬融合了火靈前來,我就把玄冥煉魄大法的修煉方法一字不差的教給你,怎麼樣?」   「哦!」躍千愁瞭然的哦了一聲,抓住對方胳膊的手,還有伸出的手都慢慢縮了回來。發現這世上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立馬明白了雪皇的企圖,很簡單,無非就是讓自己融合火靈後記得及時回來給雪玲瓏祛除體內的三昧真火而已。   雪皇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能微微苦笑了笑,其實並不是懷疑躍千愁吞噬火靈後不會回來救雪玲瓏,之所以好好的要主動拋出一個這麼大的誘惑來,只是希望躍千愁能在尋找火靈的事情上多上點心,爭取早日找到火靈。至於躍千愁能不能融合三昧真火,他是不做這個指望了,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找到火靈頭上。   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只是希望玲瓏能少受點苦,沒有別的意思,希望老弟能諒解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   對雪皇設下套子讓自己鑽的事情,躍千愁其實是挺反感的,但是對方既然把意圖給挑明了,他一口氣多少算是消了些,再想到自己沒有吞噬融合火靈前根本就沒有辦法發揮玄冥煉魄大法的作用,加上對方之前的以誠相待,怨氣也就生不起來了,皺了皺眉,霍然抬頭道:「好就這麼說定了,等我消除了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再找你要玄冥煉魄大法的法訣。你我擊掌為誓!」   一隻手掌迎空立起,雪皇精神一振,「啪!」的揮掌合上,振奮道:「一言為定!」   躍千愁被對方興奮過頭的一掌拍得身體一個虛晃,不由抱怨著嘀咕道:「這麼大力幹什麼!」甩了甩縮回的手掌,一臉的怨念。   雪皇當即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晃了晃,爽朗的哈哈笑起道:「老弟多擔待些!」頗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你老婆手感好,抱你老婆去,別抱我噁心不噁心…」躍千愁肩膀一抖,避之不及的扭身躲開了。   一向自詡性潔高雅的雪皇虛抬著一隻手,神情一個勁的抽搐雪皇,卻見躍千愁像個沒事人一樣,指著支撐涼亭的柱子裡的各色冰魄問道:「貌似這些冰魄的顏色之所以不同,恐怕和各自的修為有關吧怎麼個分辨法?」   雪皇垂下手來,無奈苦笑道:「煉化冥士修為的修士,其形成的冰魄是橘黃色,冥聖修為的是湛藍色,冥尊修為的是紅色,冥皇級別的則是黑色,很好分辨。」   躍千愁微微點頭,盯著那根柱子裡的各色冰魄又欣賞了一會兒,隨後背個手看向遠處的雪山,貌似有些心事。一陣冷風吹來,掀動著長袍的下擺,他淡淡問道:「看離麗那女人的樣子,貌似很堅決啊你說離宮的人會不會在冥河中等我們幾個?」   「準備離開了麼?不在我冰宮再小住幾日?」雪皇輕移一步坐在了冰凳子上,看著他身陷在霓光中的背影問道。   「不了我現在又沒辦法解除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你老婆時而癲狂的樣子我吃不消。」躍千愁一動不動的瞇眼盯著遠方道:「何況我還有自己的事要辦……誤了金太的大婚慶典,我照樣吃不消啊!」   「那我就不多留你了。」雪皇直直的坐那,單手扶著桌面,手掌輕輕的在上面拍著說道:「不過我要奉勸你,為了避免和冥河水族發生衝突,水路還是不要走了,走陸路吧!」   「我觀你冰宮的消息有些閉塞,這可能和你手下儘是冰魄玄兵無法幫你出去打探消息有關。你可能還不知道,蒼雲信已經練成了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有蒼雲信在,離宮的人奈何不了我,化龍門前就已經讓他們投鼠忌器了。」躍千愁淡淡說道。   「蒼雲信練成了三劍合一拔劍式?」雪皇微微有些肅然,當年忘情誅殺火德仙君用的正是這一招,他親眼目睹過,自然曉得這一招的厲害。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這事無關乎蒼雲信有多厲害,就算蒼雲信能把整個離宮的人都殺光了……然而殺得越多就越麻煩你可能不知道,冥河水族和冥界陸上的修士一直遵循著一個古老的約定,互不侵犯就連白啟執掌冥界後,也同樣老老實實的遵守這個古老約定。」   「難不成我要打不還手?」躍千愁霍然回頭道。   雪皇稍作沉吟道:「誰也沒有看到你們殺太子離中,若是他們找到你們,你們繼續矢口否認就是了。那個古老的約定不但是對陸上修士有效,對冥河水族也同樣有效,他們沒有證據也不敢把你們怎麼樣。」   躍千愁沉吟不語,良久後緩緩問道:「我觀你們好像對冥河水族都有些諱莫如深,聽說冥河水族中有比冥皇還厲害的恐怖存在,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方便的話,不妨告訴我,讓我也長長見識。」   「應該是有的,可惜我在冥界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雪皇輕拍著桌面的手掌忽然按住不動了,神情凝重的回憶道:「許多年前,我曾聽人說過一次,據說冥河深處的某個地方有座神秘洞府,乃是冥河水族的禁地,叫做『幽冥神府』,傳說裡面有著近乎神一般的半神高手存在,默默守護著冥河裡的水族,具體是怎麼回事訴說此事的人也不清楚,他也是道聽途說來的。」   躍千愁聞言微微心驚,這冥界果然是深不可測的地方,竟然還藏有近乎神一般的高手。一時間不得不按捺下了心中的那股魯莽煞氣……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心事   漆黑的夜空又開始灑下了如細鹽般的沙雪,不像之前的鵝毛大雪般壯觀,但落在地上的沙沙聲卻似乎更響了,好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地上爬動一樣。躍千愁伸出手到亭子外面晃了兩下笑道:「本還想沿著冥河一路欣賞兩岸的別樣風情,如今看來,為了避免和他們發生衝突,只能從老哥的大雪山借道而行了。」   「這就對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吃虧的還是自己。」雪皇鬆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笑道:「什麼時候走?我親自送你們出大雪山!」   「現在就走吧送就不用了,讓堂堂雪皇相送,太招搖了,我想低調點,說不定方便我哪天到這裡來避難。」躍千愁說著有些得意的輕笑了一聲,雙手往背後一交,正欲踏步走出亭子,忽然回頭道:「我想問老哥一個問題,假如我哪天和絕情宮的忘情發生了衝突,你幫哪一邊?」   「這……」雪皇聞言頓時無語了,一翻猶豫後,有些為難道:「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倘若是你們兩個之間發生了什麼衝突,我不會幫你,但是也不會幫他,只能是兩不相幫。」   躍千愁微微一笑,回頭走出亭子,踩著冰崖上的積雪大步朝冰宮走去。如果剛才對方說出會幫他的話,他反而會提心吊膽的防備,畢竟忘情當年救了這一家三口的性命,恩情更勝過如今的自己,那麼擺明了就是忽悠自己。現在看來,雪皇的為人不會太差,他自然放心了不少……   雪皇本以為躍千愁會不高興,結果反而見到對方臉上湧起了會心的微笑,絲毫沒有見怪的意思。他先是一怔,轉念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不由搖頭苦笑,心想這小子的心眼太多了。但同時又讓他放心了一些,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至少這小子不會那麼容易被人給搞死,找到火靈的可能性也更大了。   冰崖上,躍千愁、蒼雲信、丁相、蜃尤一個不落都出來了,丁相手中祭出一隻飛行梭,四人陸續朝雪皇拱手道:「告辭!」雪皇又恢復了那面無表情的樣子,負手而立微微點了點頭。   四人紛紛掠上飛行梭,丁相駕馭著迅速射空而去,「叮鈴叮鈴!」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幾人回頭看去,隱隱看到那母女兩個站在了雪皇的身邊,轉眼遠逝,什麼都看不清了……   仙界天下商業協會,二十二樓的某間房間裡,罕見的沒有了麻將的稀里嘩啦聲,幾個女人圍坐在了空空如也的麻將桌前,談論的是躍千愁跑到冥界相助離宮水族四太子躍龍門的事情。驚歎、羨慕和擔心的話語充斥在整個房間裡……   事實上這個傳奇般的故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仙界,但是熱衷於打麻將的女人們卻並不知道,還是獲悉消息的弄竹前來告知的。不過當弄竹發現幾女桌上所打的麻將籽竟然是用他南海紫竹林心愛的紫竹所雕刻而成的後,那叫一個瘋狂咆哮,結果驚動了韋春秋前來喝斥,弄竹一碰上他就沒脾氣了,於是只好一臉怨恨的將幾女玩耍的麻將牌給沒收了。   「來了來了!」紫衣興匆匆地闖進了房間,懷裡抱著一個木匣子,往幾女圍坐的桌子上一放,蓋子一打開,木匣子一掀,稀里嘩啦的倒出一堆白玉小塊來。空了的木匣子一收,紫衣興奮的拍著胸脯表功道:「我又用玉石重新做了一付麻將出來,以彌補我師傅的一時衝動,大家可以繼續開始了!」   幾個女人拿著白玉麻將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大小和上面所雕刻的圖案都和躍千愁製作的一模一樣,切面光滑,拐角處打磨得圓潤,可見紫衣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稀里嘩啦更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可能和麻將牌的材質有關。四女繼續圍戰,不過貌似都沒了以前的那股激情,皆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芙蓉打出一張白板,有些憂慮的皺眉道:「聽說冥界很危險,不知道他在冥界安不安全。」   「碰!」紫衣倒出兩張白板碰了芙蓉的牌,怒氣沖沖的打出一張牌道:「那大騙子把我們圈在這裡,自己卻到冥界那麼刺激的地方玩去了,肯定又是不幹什麼好事去了。」說著環指幾女道:「大騙子太花心了,說不定等他回來的時候,又給你們帶來一位能湊桌的姐妹來,你們信不信?」   站在牌桌外觀看的百媚妖姬搖了搖頭道:「不帶我們是對的,憑我們的修為,一起跟到冥界去幫不上什麼忙不說,反而會拖累他。」   幾女贊同的點了點頭,唯獨紫衣憤憤不平道:「你們就知道護著他,等著瞧吧最好讓他一下帶三個回來,我們正好湊成兩桌麻將,那你們就高興了。」   幾人面面相覷一眼,坐她上手的顏雨打出一張牌,對紫衣戲謔道:「要不等他回來了,我們勸他把你也給收進房算了。」   紫衣伸出抓牌的手一下將僵住了,俏臉瞬間變得通紅,如今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初出茅廬懵懂無知的紫衣了,和這些女人混的時間長了,加上她又一直很好奇的不恥下問,對男女之事已經很明白了,哪能不知道收進房是什麼意思。心中害羞,嘴上卻仍自強硬道:「就他那個大騙子,也就你們會喜歡,還上趕著被他收進房,我才不稀罕。」   她手上明明抓了張好牌,卻隨手打了出去,把個後面觀戰的百媚妖姬給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被她一笑,紫衣盯著那張牌立馬也反應了過來,一張臉成了紅蘋果,訕訕的坐那不吭聲了。按她的性格,若是放在平時肯定要嚷嚷著「打錯了!」把牌給搶回來,但是現在怕在大家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了。   偏偏百媚妖姬卻在暗中使壞,向其她三個女人傳音告知了,頓時牌桌上笑成一團。百媚妖姬雙手按在她肩上,竊竊笑道:「如果是他主動要收你進房,你答應不答應?」   「他敢!」紫衣豁然站起,瞪著幾人有些惱羞成怒了,奈何堅決否定的話卻說不出口,只能發狠道:「他敢收,我就敢答應,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他,絕不會像你們一樣護著他,哼!」接著桌上牌一推倒,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我的好心情全被你們鬧沒了。」轉身就紅著一張臉快速逃了出去,之前興沖沖趕製麻將的精神頭全沒了,只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討厭的笑聲……   極樂仙境外務大統領府後花園,穆天嬌雖然已經嫁人不再打打殺殺的參與仙界的任何事物,然而卻一直對仙界各方面的消息保持著關注。嫁給烏雄後,因為烏雄權力所致,比起從前獲取的消息反而更加豐富了,並未因為足不出戶導致消息閉塞。   後花園的亭子裡,烏雄的手下送了一份玉牒後便退了出去,穆天嬌將玉牒裡的消息細細看了遍後,便收進了儲物鐲。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有一份玉牒準時送來,只要不是什麼有大忌諱的消息,三界每日的消息都會詳細列在玉牒上面,仙宮的消息來路自然是不用擔心。   而穆天嬌都會把看完後的玉牒收藏保管起來,並非是她現在還有什麼爭強好勝的慾望,而是她認為自己既然已經嫁為人婦,就要盡量保持和自己的男人有共同的話語,好好的把感情維持下去,所以每日關注三界的動態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看完玉牒裡的消息後,穆天嬌坐那久久靜默未動。沒過多久,花園外面傳來了沉穩而熟悉的腳步聲,她迅速站了起來,走出亭子順著小徑走去迎候。實際上每天大概的這個時間,只要烏雄人還在極樂仙境內,沒什麼大事的情況下都會在這個時候回府。   剛踏進園門的烏雄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張熟悉的笑容,兩人一番寒暄,默契的執手走進了亭子裡坐好。這已經成了兩個人的習慣,每每這個時候都會坐下來小聊片刻。   同樣,每每這個時候穆天嬌總是會先說些讓烏雄暖心的話作為兩人聊天的開始,然而今天的穆天嬌卻稍稍顯得有些精神恍惚了。烏雄目光在她臉上一陣閃爍了,淡淡笑道:「夫人莫非有什麼心事?」   穆天嬌抬頭看了他一會兒,咬了咬唇道:「聽說我父親去了冥界,不知大統領知不知道?」   烏雄本想一口否認,說自己不知道,然而頓了頓還是苦笑道:「原來是這事其實之前岳丈大人曾和我說過此事,我是不贊同他去的,然而他執意要去,名份在前,又不是別人,我也不好強行阻止。岳丈大人臨行前還特意叮囑我,不讓我把這事告訴你,我也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向你說出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也省了我一片難言之隱。」   「父親的秉性我比誰都瞭解,我能想像出來是他執意要去的。」穆天嬌滿面愁容道:「可我實在是擔心他的安危!」   烏雄哈哈笑道:「岳丈大人只是說要到冥界看看能不能拓寬四通商業協會的生意渠道,想必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何況他去之前我跟他說了,若是遇見什麼麻煩可找黑冥大軍報上我的名號,我和黑冥大軍的高層有些交情,解決些許麻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所以說,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前面是冤家   至於穆兵是去收拾躍千愁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穆天嬌的。   誰知穆天嬌卻一臉擔心道:「之前看到消息,恰好有躍千愁相助冥河水族化龍的事情,我在擔心父親是不是衝著躍千愁去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烏雄的眉頭不經意間顫了顫,一句不想說出口的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看來夫人很關心那個躍千愁。」   穆天嬌聞言一怔,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有些話惹起了對方的反感,這種反感是男人的通病,但是卻很致命、很傷感情,當即搖頭道:「談不上關心,只是在四通商業協會危難的時候,躍千愁曾經幫過我們四通商業協會,算得上是我曾經的朋友吧大婚那日父親搞出的事情,讓妾身一直很內疚。」   她雖然聰明,想把躍千愁和自己的關係劃在一條不能逾越的線外,殊不知自己的父親為了洩恨,曾編出了一段子虛烏有的事情把她給賣了。   這樣一來,她的這番話落在烏雄的耳朵裡就顯得異常刺耳,聽出了欲蓋彌彰的味道。自己的女人背著自己在想別的男人,是個男人的都難以接受,烏雄臉色陰霾道:「可我怎麼聽說那躍千愁曾經追求過你?」   「大統領這話從何說起?不知是誰在故意中傷?」穆天嬌一臉錯愕道。   神情間微不可見的閃過了一絲慌亂,躍千愁追求過自己的事情倒是沒有,可自己追求過躍千愁卻是真的。她身為人婦,自然怕這樣的事情被自己的丈夫知道,不過想想那事只有自己和躍千愁兩個人知道,憑自己對躍千愁的認知,他還不至於把這樣的事情說出來,那樣對他自己也沒有好處,心緒立馬穩了下來。   然而烏雄正默默關注著對方聽到這話後的反應,見到這遇事一向處亂不驚的女人竟然有些慌亂,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不過想到對方的身體並沒有背叛過自己,臉上瞬間又換上了笑容,起身走去拉住了她的手,忽然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笑道:「為夫又怎麼會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在中傷離間你我的關係,那造謠的小人已經被我處決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說罷抱著她徑直朝兩人的寢居院落走去,穆天嬌嘴上敷衍著,卻也看到了烏雄眼中那閃過的一絲陰霾,身體不由有些僵硬了。   寢居內,說是男歡女愛夫妻間的常事,但烏雄卻是很粗魯的扯掉了她的衣服,沒有任何前戲的粗魯侵犯。穆天嬌咬牙承受著……   事後,烏雄忽然想起還有事要處理,打了聲招呼便穿好衣服徑直離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著片縷,渾身赤裸的趴在榻上的穆天嬌咬唇不語,潔白的身軀上紅一塊、腫一塊,她能感覺到他那近乎瘋狂的發洩,似乎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人,平時溫柔激情的撫摸變成了下手狠重的掐捏,胸部及身軀一些部位的紅腫久久未消。   她無力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對面自己的梳妝台上,在這之前還擺著的、躍千愁送的一尊『天長地久』的連體雕塑消失了。穆天嬌的眼眶登時流下淚來,呢喃囈語道:「你終究還是當真了,在意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當初烏雄派人上門提親的時候,她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想拒絕掉。因為她早就明白,嫁給一個身份在天上的男人,自己這個在地上的女人,縱然能一躍到樹上變成金鳳凰,可天差地別的身份將會讓自己日後小心翼翼的度日,仰人鼻息,她的自尊心受不了這個。然而為了四通商業協會,她還是答應了下來,她認為憑著自己的智慧一定能維持好相互間的關係。   但是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本就是因為對方的權勢而嫁,看重的自然也是對方的權勢,為了四通商業協會和父親,她根本無力反抗,甚至連反駁的話語權也沒有,否則後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一艘飛行梭急速穿行在昏暗的空中,上面站著七八號人。   對於冥界,穆兵已經不是第一來了,以前也曾進來做過買賣,但一直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的深入過。就連那暮光之城,他也是頭次聽說。至於為什麼要去暮光之城,乃是身邊人判斷出闖進冥界的躍千愁應該是去了暮光之城,他本就是衝著躍千愁而來的,自然也要去暮光之城。   再者就是知道暮光之城乃是仙界的一些高層次門派在冥界做買賣的地方後,他覺得憑自己如今的身份,焉能連暮光之城都不知道,當然要去看看。   「暮光之城那邊還沒消息來嗎?」穆兵負手站在飛行梭中央位置,一付高高在上的氣勢向站在前面的人發問道。   烏雄為了能讓他在冥界辦事順利,暗中和冥界的某些人打了招呼。當穆兵帶著四通商業協會後期招攬來的兩名大仙初期的高手一進入冥界,便已經有五名冥界的高手在等著他。   五人是兩幫的,穿著似乎都是冥界的一些散修打扮,其中有兩人不苟言笑,舉手投足間有一派軍旅氣勢,皆有著冥尊初期的修為。另三人中兩人冥尊末期的修為,有一人的修為更是達到了冥皇初期,這番陣容在冥界雖然不算很強,也算是強大。   不過五人一見到穆兵後,都向其表面了態度,表示會聽從他的調遣。穆兵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是烏雄暗中派來幫助自己的人,雖沒點破,卻理所當然的接收了。   「按照路程計算,人應該已經到了暮光之城才對,不過暮光之城那邊表示還沒見到他們,估計他們在途中可能被什麼事情給耽誤了。」兩名不苟言笑中的一人回道,另一人則在駕馭飛行梭。   穆兵皺眉一思量,轉而換上了和藹態度拱手問身邊的一位蓄著山羊鬍子的乾瘦老頭道:「東先生,你說他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去暮光之城,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他之所以唯獨對這名山羊鬍子老頭如此客氣,乃是因為此人是一行人中修為最高的冥皇初期,雖然未必有他女婿的權勢大,但是卻和他女婿仙帝初期的修為差不多,自然而然的就恭敬了不少。   乾瘦老頭摸著鬍鬚呵呵笑道:「那倒不見得,他們既然是順著冥河逆流而上,必然要經過百萬里大雪山。」說著揮手指向一側道:「穆先生沒來之前,我們就已經派了人在陸路上的必經之地設了人手監視,他們只要一脫離冥河流域就會進入我們的視線。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搞不好他們是闖入了百萬里大雪山惹怒了雪皇和雪後,已經是一命嗚呼了!」   「呃……」穆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擦著一片泛著白色的茫茫山脈在飛行了,隨即反應過來應該就是對方嘴中的百萬里大雪山,不由喃喃自語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倒是便宜了他。」   乾瘦老頭目光微微閃爍一番,嘿嘿笑道:「我們這次雖然是奉命前來聽從穆先生的調遣,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所謂何事,不知道上面為什麼傳令下來讓我們盯著躍千愁,穆先生可否告知?」   穆兵臉色微變,打著呵呵道:「東先生太心急了,到了時候自然會讓先生知道。」他也知道躍千愁如今的背後牽涉到仙帝,倘若事情還沒辦成前就把底細洩露了出去,萬一事情敗露,怕會惹來大麻煩。   「我只管奉命行事,倒不是想打聽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乾瘦的東先生盯著穆兵嘿嘿笑道:「這躍千愁的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如今的名頭卻是不小,尤其是他攜帶著金太的法旨出行,已經是人所共知了。我想不通仙界還有什麼人敢打他的主意,不過我聽說穆先生的女兒大婚之際,穆先生好像和這個躍千愁鬧得不太愉快啊不知道會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   穆兵心中微怒,然而卻是有些敢怒不敢言,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而已。乾瘦老頭見他不想說,也不以為意,擺手笑道:「穆先生不必當真,我只是妄加猜測罷了。」隨後有些哂笑的看向了一邊,沒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揮手指向大雪山方向道:「放慢速度飛行,看是誰!」   幾人跟著看去,只見大雪山深處隱隱有一道流光飛來,乘坐的飛行梭立刻減慢了速度飛行。沒等多久,修為最高的東先生已經率先判斷出了是什麼,眉頭皺起道:「竟然也是一艘飛行梭……一般人不敢闖入大雪山,而能和雪皇來往的人修為都不會低,也用不上飛行梭,究竟會是誰?」   在他們有心減速等待下,兩艘飛行梭很快便靠近了。其實從大雪山橫穿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躍千愁一幫人,他們也想看清前面慢飛的飛行梭上是些什麼人,修為最高的蒼雲信掃了上面幾人一眼後,立馬發現了一個熟人,當即一愣道:「穆兵他怎麼也來這裡了?」   「穆兵?」正瞇個眼睛觀望的躍千愁同樣一愣,憑他的修為還沒看清那艘上面站的是誰,忍不住回頭問道:「你說的是烏雄的岳丈穆兵?」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自取其辱   不用蒼雲信回答,兩艘飛行梭的距離已經迅速拉近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幾人中間的穆兵,對方自然也看見了他。穆兵先是一愣,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見躍千愁,反應過來後,頓時冷笑連連,頗有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味道。   躍千愁則是眉頭一挑,看看身邊的蒼雲信,再看看那一臉冷笑的穆兵,極樂仙境烏雄府邸受辱的一幕再次浮現,真沒想到這兩個主角居然在冥界到齊了。微微泛冷的目光最後還是鎖定在了穆兵的身上……   當初蒼雲信羞辱自己還說得過去,畢竟兩人是仇人,不發生矛盾才叫怪事。可他千想萬想怎麼都沒料到,穆兵居然會以一個忘恩負義的角色跳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踩了自己的面子,鬧得自己那叫一個手足無措,一時間成了仙界的笑談。從那時候開始,躍千愁就把穆兵看成了死人,沒有任何回寰的餘地……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穆掌門!」蒼雲信朝對方拱了拱手,目光掃了其他幾人一眼,言行間已經將一個小小商業協會的會長升格成了一派的掌門。如今的穆兵也確實有這個資格,手下人數上千,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有區區幾人隨時會倒閉的落魄小商業協會了。   「見過蒼供奉!」穆兵目光閃爍的從躍千愁身上挪開,對蒼雲信笑著回禮。   「原來閣下就是四通商業協會的穆掌門,幸會!」丁相笑呵呵的主動拱了拱手道:「在下隱龍山莊長老丁相!」他自然也聽說過穆兵和躍千愁之間的矛盾,雖然之前躍千愁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對他來說,根本犯不著為了個躍千愁得罪穆兵身後的仙宮外務大統領穆兵。   「丁長老有禮了!」穆兵趕緊客氣著回禮,對他來說,隱龍山莊那也是仙界拔尖的門派之一,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但是以後發展自己的勢力免不了要碰面打交道倚仗一番。   他身旁的乾瘦老者嘎嘎抱拳笑道:「久聞絕情宮首席供奉蒼雲信蒼供奉的大名,前些日子更是聽說蒼供奉在化龍門前以一人之力震懾得眾冥河水族不敢輕舉妄動,讓人好生敬仰早就想一睹真容,沒想到今日有幸得見。幸會幸會老夫東順來!」   「東先生過獎了!」蒼雲信微微合拳,他看出了對方乃是冥界中的高手,不敢太過托大,這裡畢竟是冥界不是仙界。   東順來早就把對方飛行梭上的人給觀察了一遍,一個是蒼雲信,一個叫丁相,還有一個是冥河水族。既然有蒼雲信在場,那麼另一個人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但他仍一臉笑瞇瞇顯得很和氣的拱手道:「不知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好說!」躍千愁回禮道:「在下躍千愁!」   「哦!」東順來飽含深意的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聲,笑瞇瞇的看了眼穆兵,貌似在問,人已經找到了,該怎麼辦?同一飛行梭上的幾人的目光唰的全部盯在了躍千愁身上。   躍千愁看不清對方幾人的虛實,回了句話就面無表情的站在了那,正準備等下暗中向蒼雲信打聽一下再說,誰知穆兵卻是看不慣他一個小癟三也人模人樣混在高手堆裡的德性,當即不陰不陽的滿面譏諷道:「有些人吶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明明是一狗屁不是的無賴,不躲在窩裡苟延殘喘,還要跑出來找死,實在是賤得不能再賤了。」   現場的氣氛一凝,誰都聽出了他說的是躍千愁。蒼雲信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和躍千愁呆了一段時間,知道這傢伙骨子裡有股瘋狂的狠勁,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擔心躍千愁一怒之下大打出手。需知到了那個時候,最難做的就是他了,不保護躍千愁又不行,保護躍千愁又怕會得罪了穆兵背後的烏雄。心中不禁有些微慍,覺得這穆兵實在是目中無人,壓根就沒有顧忌自己的面子。   東來順微微瞥了蒼雲信一眼,在那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兩聲,一臉戲謔的看向了躍千愁,想看看這鬧出不少動靜的傢伙會如何應付。   「丁長老!」躍千愁神情淡然道:「有人在諷刺你,你難道不想揍他夠娘養的?」   丁相一愣,沒想到自己躺著都會中箭,這關自己屁事,哪有這樣連累人的。他自然曉得穆兵說的是躍千愁而不是自己,當即神情抽了抽,苦笑道:「不至於吧!」   誰知被罵的沒反應,罵人的卻反而勃然大怒了,「大膽!」穆兵戳指怒喝道:「躍千愁,你這無膽匪類,竟敢栽贓陷害果然是仙界出了名的不要臉的無賴,有本事就不要藏頭縮尾靠別人保護。」   「我無賴怎麼了?就憑你也配指責我,也不想想你能有今天人模狗樣的排場靠的是什麼……」躍千愁到嘴邊的惡毒話又嚥了下去,他本想說你不過是靠自己的女兒上別人的床換來的榮華富貴,然而他對穆天嬌的為人還算佩服,不忍心玷污那樣的一個女人。其次憑自己如今的實力,把烏雄牽扯進來罵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明目張膽的打烏雄的臉和打仙宮的臉沒什麼區別,畢竟烏雄還是仙宮的外務大統領,位高權重。   遂一臉不屑的盯著他,改口冷笑道:「也不知道當初是誰苦兮兮的樣子求我這無賴幫忙,如果不是我這無賴,就你那衰不垃圾的四通商業協會早就讓人家八達商業協會給剷平了。如果不是我這無賴奮不顧身的在神墟境內相助,你四通商業協會早就垮了,還能有你今天耀武揚威的樣子?就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子都懶得說你,你還恬不知恥的跑出來找罵,什麼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你……」穆兵在那一臉通紅的指著躍千愁,整個人氣得瑟瑟發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找死!」   「就憑你?吃了糞還是腦袋長屁股上了,放什麼狗屁?」躍千愁一聲譏笑,異常不屑的橫眉指去道:「你不是罵我無膽匪類藏頭縮尾嗎?好那我就陪你玩玩,我也不要誰保護了,你也別要誰保護了,有種就出來跟老子單對單打一場,我們看看到底是誰找死。你敢麼?你有那個種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和身邊人互相看了眼。穆兵現在雖然有著上仙末期的修為,但是沒人敢保證他是躍千愁的對手,畢竟當年湖光四島的掌門也一樣是上仙末期的修為,還不是一樣被躍千愁宰了兩個。   然而此話太過惡毒,穆兵差點就被躍千愁給激得跳出去了,不過真要讓他面對生死,他又沒那個膽子了,有個好女婿做靠山,好日子還在後面豈能冒這個風險。氣得一陣顫抖後,終是忍了下來,嘴硬道:「看在仙帝法旨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   「屁話你在老子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一隻,宰你都不需要吹灰之力,還用你來放我一馬?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躍千愁兩手袖子擼了起來,揮手道:「有種咱們互相立下生死狀,不管誰死都是自找的,事後誰也願不得誰。穆兵,你今天若是不敢應戰,罵老子的話,老子悉數送還,讓大家看看究竟是誰在藏頭縮尾要靠別人保護!」   這話頓時讓穆兵下不了台了,正在那咬牙切齒,等身邊的人給自己個台階下……   此時任誰都看出了躍千愁在故意激他,懷的什麼目的再明顯不過,顯然是很有把握想藉機將穆兵給宰了。蒼雲信是看過躍千愁出手的人,心中有數曉得穆兵根本不是躍千愁的對手。事實上這裡最倒霉的就是他,不管躍千愁和穆兵誰死了對他都沒有好處,躍千愁就不用說了,自己的命暫時和他連在了一起。至於穆兵,自己若是不阻止,萬一被躍千愁給殺了,鬼知道烏雄會不會怪到自己頭上。   「穆掌門,你要和躍千愁解決恩怨我不管,還望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把此事推到仙帝大婚之後再說。畢竟老夫身上現在擔著重大干係,無法坐視不理,這你是知道的!」蒼雲信不得不給了穆兵一個台階下。   在邊上看了半天熱鬧的東來順雖然是奉命前來,但之所以遲遲不開口說話,乃是因為不想糊里糊塗的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穆兵來冥界的目的他已經心裡有數了。當即順著蒼雲信的話呵呵笑道:「穆掌門,既然蒼供奉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你再不給面子就說不過去了。」   「牙尖嘴利,有你哭的時候!」穆兵扔下一句狠話,回頭喝道:「我們走!」雖然下了台階,但是那張臉卻是鐵青,今天這臉算是丟大了。   東來順笑著朝蒼雲信等人拱了拱手告辭,轉眼便迅速遠去。躍千愁盯著前面急速駛離的飛行梭,一陣冷笑道:「丁長老跟著他們!」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秘密   「這……」丁相登時感覺有些牙疼,這傢伙居然還不死心,不由看向了蒼雲信求救。   能修行到這個地步大多是熬出來的,他可不想摻和到躍千愁和穆兵的恩怨裡面去,躍千愁雖然救了他一命,但是還人情的辦法多的是,犯不著再次把命搭進去,萬一惹怒了烏雄,可不敢保證隱龍山莊不會在關鍵的時候放棄自己。   「躍千愁,若是放在平常,我巴不得你和穆兵鬧個你死我活。」蒼雲信皺眉沉聲道:「但是現在……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我多說了。別說我沒警告你,就算你殺了穆兵,烏雄固然看在仙帝的面子上暫時不會找你的麻煩,但仙帝大婚後,憑著烏雄在仙宮的權勢,他有一萬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媽的!這不是廢話嘛!事後還輪得到烏雄?只怕你蒼雲信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老子躍千愁當場翻了個白眼。   其實他也知道當著眾人的面根本沒辦法殺穆兵,先不說有一大堆人阻止,就算要殺也不能當大家的面,萬一消息洩露了,烏雄哪怕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天下商業協會首先就要遭殃,畢竟仙帝的法旨是給自己的,只能暫時保自己,卻保不了天下商業協會的人。除非自己能將在場的人全部殺了滅口還差不多,可有點不現實,總之現在要殺穆兵就不能留下證據,只要烏雄沒有證據,就會顧忌仙帝那邊,決不敢隨意動天下商業協會。否則的話,憑著仙帝的君王權謀之術,只怕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要殺他也不急在這一時。」躍千愁盯著前方那道已經快要消失的流光,瞇眼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傢伙在仙界背靠著烏雄撐腰,想賺錢有大把的機會,為什麼會突然跑到冥界來了?總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周章就是為了對付我吧而且還跟冥界的人混到了一起,想必他身邊的那些人修為不會低吧此事肯定和烏雄有關係,否則憑穆兵的面子還指使不動冥界的人,此事背後說不定藏著什麼秘密,萬一是烏雄背著仙帝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確,你們難道沒有興趣知道?丁長老跟上去,我保證不動手就是了。」   他說的倒是心裡話,的確懷疑穆兵在搞什麼鬼活動。但是這話就有點冤枉穆兵了,躍千愁只怕做夢也想不到,穆兵費這麼大的功夫還真是衝他來的,不知道他知道後會做何感想?   那句「萬一是烏雄背著仙帝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蒼雲信和丁相還是忍不住一陣怦然心動,如果真是碰巧抓住了烏雄的把柄,那在關鍵時刻可就有大用了。   見蒼雲信不置可否的微微點了點頭,丁相立馬駕馭著飛行梭加速追去……   「掌門……」   身後手下的話還沒說完,穆兵立馬喝道:「給我閉嘴!」心中那個恨吶半路加入四通商業協會的就是半路加入了,假如剛才是自己的弟子南天龍在場的話,一定會拚命維護自己,也不會讓自己這樣丟人。   那名門人神情僵了僵,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後面好像是他們又追上來了。」他修為雖然比穆兵還高上一截,但奈何人家生了個好女兒,找了個有權有勢的男人,自己只能委曲求全。   「唔…」穆兵豁然轉身看去,從那隱約能看清的人數輪廓上判斷,果然是又追了上來,登上臉色微微一變。他其實是相當怕死的,如果稍有點膽魄,當初也不至於鬧得要讓女兒出來撐門面,他雖然狐假虎威還行,可真要是碰上有人跟他玩硬的,立馬就要膽怵。   其他人也紛紛回頭看去,東來順微微瞇眼道:「穆掌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取那個躍千愁性命的吧!」   穆兵嚥了嚥口水,現在有點後悔不該來冥界找躍千愁了,大不了再等到仙帝大婚後,到時候想收拾他的辦法還不是多得死。偏頭尷尬笑道:「既然東先生已經猜出來,我就不再做隱瞞了,正是如此。他們現在已經追上來了,不知東先生可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危局?」   「危局?」東來順瞥了他一眼,神情稍有不屑,轉而回頭看了看後面那兩名有著軍旅氣勢的冥修,嘿嘿笑道:「想必憑穆掌門的能力還無法調動黑冥大軍的人來幫忙吧看來是令女婿烏雄的面子。不愧是仙宮的外務大統領啊我從來沒聽說過他和我們大王有過來往,想不到在暗中卻是有聯繫。」   說著又看向穆兵道:「如此看來,是烏大統領在暗中支持你向躍千愁動手的。不過我有些奇怪,難道烏大統領就不怕消息洩露出去後,會惹來仙帝的雷霆之怒,須知躍千愁身上可是帶著仙帝的法旨行事啊!」   穆兵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他不知道這東來順到底是什麼來歷,但是卻知道那兩名化名叫黑大和黑二的冥修的確是黑冥大軍的人。來之前烏雄曾經告訴過他,黑冥大軍會派兩人給他差遣做聯繫人用,若真是遇見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可讓這兩人聯繫黑冥大軍的人來幫忙。   「我想東先生不會把這事洩露出去吧!」穆兵臉色難看道。   「自然不會,我奉大王之命前來,若是把差事辦砸了如何回去交差。」東來順笑著搖了搖頭道:「穆掌門這倆名手下竟然比穆掌門修為還高,你這掌門指使起來能順手嗎?」   穆兵帶來的那兩人雖然不愛聽這話,但是寄人籬下該忍的還是要忍,何況說這話的人曾自報修為說是冥皇初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見他越扯越遠了,穆兵看了看後面越追越近的飛行梭,微微有些著急道:「他們乃是我廣納賢才的時候,後招納入門的,修為比我高沒什麼好奇怪的。東先生,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擺脫後面的那些人,這躍千愁是個出了名的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不不不,穆掌門搞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人知道你針對躍千愁的事情和烏雄大統領有牽連,這只是你個人瞞著烏雄大統領在背地裡幹的事情。」   東來順笑著擺了擺手,突然雙手爆長變長,兩隻手掌如幽冥鬼爪閃電般射出,頃刻間抓在了穆兵帶來的那兩名手下的頭顱上,「噗!」當場捏得腦漿爆射。   兩人甚至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立刻就沒了性命,屍體被兩隻變長的枯瘦胳膊分別從飛行梭的兩邊扔了下去。結果把個穆兵嚇得面無人色,連連後退的慌張道:「你…你想幹什麼?」   東來順兩隻胳膊一縮,恐怖猙獰的雙臂瞬間恢復了原樣,看著穆兵微微搖了搖頭,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大王為什麼要派自己來幹這樣的事了,這傢伙幹這樣的事情居然帶兩個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人來,遲早會害死烏雄。   同時,他也隱隱猜到了大王和烏雄之前可能有什麼不能見光的秘密,之前猜到穆兵的企圖後,還以為大王是派自己來對付吸引蒼雲信的,好讓穆兵找機會殺了躍千愁,鬧得心裡還頗為不痛快,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把握對付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這回事,主要還是讓自己防止事態超出控制的。   至於大王和烏雄之間有什麼不能見光的秘密,那就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了。大王能讓自己來辦這件事擺明了是信任自己,如若越軌打探比該知道的秘密,那是找死不過讓東來順感到奇怪的是,如果真是有什麼秘密的話,烏雄怎麼會幹這麼蠢的事情,因為暴露雙方關係的危險性太大了。如果僅僅是為了除掉一個躍千愁的話,完全可以讓大王派高手來單獨做,根本就沒必要在中間插個這個穆兵來,因為金太就算不高興,也沒那個能力插手到冥界來……   「快保護我!」穆兵躲在了黑冥大軍派來的黑二身後,黑二面無表情道:「穆先生不用慌,東先生動手前已經和我們商議過了,他做的是對的,那兩個人必須除掉,留不得!」   「你們……」穆兵有些驚恐的看著這些人,忽然發現自己有種掉進了狼窩裡的感覺。   東來順卻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看著後面漸漸追來的飛行梭笑道:「穆掌門其實多慮了,絕情宮仰人鼻息,蒼雲信還沒那個膽子跟烏雄大統領作對。按照我們之前的判斷,他們本就要去暮光之城,只是繼續趕路而已,應該不是為了追趕我們。不過那個躍千愁有蒼雲信保護著確實是件麻煩事情,不把蒼雲信給引開,憑我們只怕還殺不了躍千愁,那三劍合一拔劍式的確不是誰都能擋住的。」   聽到這裡,穆兵總算漸漸從驚恐中走了出來,想到烏雄沒道理會害自己,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慢慢問道:「既是如此,東先生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他之前若不是顧忌蒼雲信,早就叫大家一起上把躍千愁給宰了,焉會自取其辱……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暮光之城   東來順看著追來的飛行梭,笑瞇瞇道:「有蒼雲信護著,一時間哪來的什麼好辦法,不過離暮光之城不遠了,到了暮光之城再看吧總有辦法讓他從躍千愁身邊離開的。」   「好那就讓他暫且多活幾天!」穆兵咬牙切齒的握拳道,怨恨之色久久難消。   丁相駕馭著飛行梭隔著近千米的距離跟著,不拉大距離也沒有太過接近。雙方就這樣一前一後的急速前行……   一路上無驚無險,就這樣過了足足五天的時間,隨著前方的飛行梭緩緩減速,丁相也減慢了速度回頭向幾人說道:「暮光之城到了!」   不用他說,幾人已經看到了遠處的平原上點綴著猶如夜空繁星般的點點燈火,面積不小,對沉淪在夜色中的冥界來說,顯得有些另類。幾人中除了躍千愁外,都來過這裡,所以躍千愁顯得有些格外好奇的四處打量……   前面承載穆兵等人的飛行梭已經一頭扎進了燈火闌珊處,後面跟著到來的飛行梭正要降落,躍千愁卻喊了聲:「!」丁相表示理解的將飛行梭浮停在了空中,因為大多數初來的人都免不了會好奇的看看暮光之城的環境。   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城郭,縱橫交錯的一排排房屋的窗口中,照射出來的燈火正是在遠處看到的點點繁星。城郭中少有過高的建築,偶爾瞥到三層高的閣樓已經算是高的了。看似無章實則有序的街道交織如網,奇怪的是燈火大多點亮在房間裡,外面或寬或窄的街道上很少有照明物。   在城郭的中央有一塊不小的廣場,廣場中間高高築起的圓形地基高達十米,直接則有近百米,然而在地基之上卻坐落著一尊巨大的蛇形雕塑,同樣有近百米高,聳立夜空。可惜的是,這尊蛇形雕塑是尊殘缺的石頭雕塑。   確切的說,這是一尊蛇身人首的雕塑,蜿蜒曲捲的蛇尾支撐起來的巨大下半身上是一截女人的殘軀,肩膀以上的部位都沒有了。之所以能看出上半身是女人的軀體,乃是赤裸的上身上有一對碩大飽滿的豐乳裸露在空氣中,再往上的肩膀部位及頭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損毀了。   幾人所乘的飛行梭就在離那巨型雕塑不遠的地方,對比起來就是個小不點,躍千愁默默盯著它看了許久,忽然問道:「蜃尤,這尊雕塑是什麼意思?」   蒼雲信和丁相也一起看向了蜃尤,他們同樣不知道這尊雕塑為什麼矗立在這裡。蜃尤恭敬道:「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據說暮光之城被發現的時候,這尊破損的雕塑就在這裡,沒人知道是為什麼。」   「那為什麼叫暮光之城?」躍千愁繼續問道。蜃尤有些苦笑的回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這裡的,反正暮光之城的叫法,無數年來就這樣傳了下來,至今沒人能解釋出是什麼意思。」   「一個破敗的遺跡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何必要究根問底。」蒼雲信有些不耐煩道。   躍千愁點點頭,覺得也是,正要說找個地方落腳,忽然隱隱聽到遠處有波濤澎湃的聲音傳來,正是這巨大殘軀雕塑所面對的那個方向。躍千愁轉身看去,一陣勁風由遠及近迎面吹來,衣衫獵獵隨風而動,他敏感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濕潤,有些奇怪的問道:「難道前面還有湖泊?」   丁相呵呵笑道:「並非有湖,離這不遠的地方就是冥河,這暮光之城就建在冥河邊上。」一旁的蜃尤補充道:「暮光之城正對的地方就是冥河最寬廣的流域。」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頷首,掃了暮光之城一眼,不時能看到有人從四面八方飛來降臨,又不斷看到有人飛向四面八方。他目光最後又落在了那雕刻大氣精美的巨型雕塑上,雖殘缺,雖歷經無數滄桑歲月,但仍難掩蓋其栩栩如生。   那殘缺破損的雕塑似乎在借助呼呼而來的風訴說著什麼,輝煌?悲傷?還是什麼?……躍千愁有這種感覺,遂側耳凝神傾聽,奈何他聽不懂風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奈何他又沒那麼高的悟性,依然還是一無所獲……   索然無味後,躍千愁轉而看向蒼雲信和丁相,嘿嘿笑道:「想必兩家在這裡都有落腳的地方吧你們看該往哪落腳好呢?」   蒼雲信默然不語,丁相看了他一眼,想也想得到當著同門的面保護自己的仇人該有多尷尬,遂呵呵笑道:「諸位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到我隱龍山莊暫時落腳吧!」說罷駕著飛行梭繞過巨型雕塑,斜斜逸向前方……   隱龍山莊在這暮光之城的落腳點足足佔了一條街道,街道不算長,也許應該稱作胡同比較合適。街道兩邊數十棟房子全被隱龍山莊的人給佔了,到底住了多少人不得而知,但是從在化龍門前看到丁相所帶的百來號人就可以看出,至少要超過百人。   丁相這個長老是隱龍山莊派在此地坐鎮的,他把幾人安排在一間小小的獨棟石房裡後,便好像沒了他的事一般,和幾人客套了一番便聲稱有事離開了。連躍千愁想讓他幫忙派人查探下穆兵等人的情況,也被他委婉拒絕了,事實上他也不想再和這幾人摻和在一起了,肉沒吃著還差點惹得一身的騷,到了目的地自然要分道揚鑣。   躍千愁惦記著穆兵等人落腳的方位,閒不住要帶著蜃尤出去逛逛,蒼雲信哪能放任他亂跑,須知這裡可是殺人不犯法的地方,無奈之下只能跟上了。   一行三人出了門,穿梭在迷宮般的街道上。躍千愁打量著四周猶如前世異域風情般的石頭建築,其實整個暮光之城都是由大大小小的石頭塊堆砌出來的,造型大同小異,雖簡單而大方,但就是一座迷宮。   滄桑古老的氣息徜徉在街頭,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大多都是在空中高來高往的起起落落。東走西走的串了好幾條街,最後連蒼雲信和蜃尤都迷了路,三人不得已飛到了空中辨明方向,躍千愁環顧四周終於找到了穆兵等人開始降落的地方,帶頭飛了過去。蒼雲信和蜃尤相視一眼,立馬明白了他還惦記著穆兵那些人……   然而落在那條街道上後,才發現這是一條大大的主街道,兩邊的石頭房屋不下上千套,根本沒辦法找到穆兵他們是住在哪裡。總不能一家一家的盤問吧用神識去查探的話太不禮貌了,這裡可是冥界,鬼知道兩邊的房子裡住的到底是些什麼人。   躍千愁想來想去還是要找丁相幫忙,讓蒼雲信找絕情宮的人幫忙已經被他給一口拒絕了,因為他說沒那個義務,躍千愁也勉強不了他。於是三人又直接從空中回到了出來的地方,隨便闖進邊上的房子里拉了名隱龍山莊的弟子問丁相在哪,那名弟子知道他們是丁長老領來的客人,遂帶著他們找到了丁相的居所……   可還沒進門,便見空中掠來了一大群人影,落在了街道兩旁的屋頂上,把整個街道都給包圍了。這些人個個身穿黑色的盔甲,腰跨戰刀,目光森然的盯著下面,同樣打扮的人躍千愁在冥界出口的地方已經看到過。   「黑冥大軍……」一片驚疑聲輕輕響起,隱龍山莊的弟子紛紛被驚了出來,看著包圍了整條街道的人馬驚疑不定。   丁相自然也被驚了出了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躍千愁等人也沒心思顧及,而是走到街道上環顧一遍,最後朝屋頂上一名將軍打扮模樣的人拱手道:「原來是鹿將軍。」指了指四周屋頂上的人道:「我隱龍山莊一向嚴格遵從著冥界的規矩行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丁長老,最近周邊發生了一些事情,本將軍奉命盤查一切可疑人等。聽說你剛帶回來了三個陌生人,還請把人給交出來,讓本將軍帶回去審問。」那鹿將軍冷冷說道。   躍千愁三人面面相覷,沒別人了,指的肯定就是我們三個……   「這……」丁相看了看恰好就站在身邊的蒼雲信等人,登時指著三人對著屋頂上苦笑道:「鹿將軍誤會了,他們並非什麼可疑人員,一個是絕情宮的首席大供奉蒼雲信,一個是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還有一位是冥河水族。」   「大膽!」鹿將軍一聲冷喝道:「丁相,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隱龍山莊的人插手黑冥大軍的事了?可不可疑由不得你說了算,本將軍自然會查明一切。來人把他們三個押走!」手指向了蒼雲信等人。   丁相頓時對著三人無奈的苦笑了笑,緩緩退開了,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十幾名軍士立刻從屋頂上閃了下來,甚至已經拿出了腳鐐和手鐐,朝三人逼了過來。躍千愁無語的掏了掏耳朵,他怕倒是不怕,可就是想不通怎麼會如此倒霉,一來就碰到官兵抓賊的遊戲,也不知道周邊發生了什麼事,搞得是陌生人就要抓回去審問……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牢緣   「老蒼怎麼辦?」躍千愁看著逼來的官兵呲了呲牙道,他對這黑冥大軍幾乎一無所知,不知道這鳥地方是不是動不動就抓人的,只能先問問蒼雲信的意思。如果是抓回去問話倒無所謂,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假如很容易出冤案和錯案,那自然是要反抗的,須知冤死的人千古一大串數都數不清,自己跑到那死人行列裡湊數沒任何意義。   「還從來沒人對我蒼雲信用過刑具!」蒼雲信右手摸上了左手腕上的儲物鐲,冷眼盯向屋頂上站立的將領沉聲道:「如果是要帶我們去問話,我們願意配合,可若是事情還沒搞清楚前就對我們上刑具,我蒼雲信是不會答應的。」   他畢竟是來過冥界的,知道黑冥大軍這些手鐐和腳鐐的厲害,一但上了手腳就很難強行破開。如若是對方要故意搞鬼,自己等於被廢了九成功力,跟找死沒什麼區別,焉能事情都沒搞清楚就先受制於人。   聽他這麼說了,躍千愁立馬用胳膊肘撞了撞陷入恐慌中的蜃尤,示意他準備動手了。蜃尤現在深深的鬱悶了,當初悔不該布下那座蜃霧大陣,結果現在麻煩一個接一個。   屋頂上的鹿將軍一臉漠然道:「你們想反抗?」   「談不上反抗我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只是問話,我們配合。」蒼雲信瞇眼道:「但凡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若是無理取鬧,我絕情宮的拔劍式也不是吃素的。」   「敢威脅我黑冥大軍?」鹿將軍目光閃爍道:「你信不信本將軍一聲令下,立刻將你絕情宮在冥界的人殺個片甲不留!」   蒼雲信聞言緩緩點頭道:「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不過我觀你才冥皇初期的修為,你信不信我一劍拔出,你連下令的機會都沒有?」   這話說出來的確有高手風範,讓躍千愁也為之刮目相看,竟然敢對威懾冥界的黑冥大軍的將領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看了看空中後,立馬明白老傢伙之所以腰桿這麼硬,是騎虎難下了。   此時空中已經浮空站了一大片人看熱鬧,都是被這裡的動靜惹出來的,人是稀奇古怪,服飾也是千奇百怪。絕情宮的人也在其中,一名坐鎮此地的絕情宮長老發現起熱鬧的主角竟然是本派首席大長老時,登時大吃一驚,慌忙閃了下來,先對著蒼雲信行禮道:「見過大供奉!」   隨後又對屋頂上的鹿姓將軍拱手道:「鹿將軍,我想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他是本派的大供奉蒼雲信。」   鹿姓將軍的目光落在了蒼雲信撫摸儲物鐲的手上,淡淡說道:「既是有絕情宮為你作證,刑具就免了。不過審問是免不了的,事情若和你們無關自然會放了你們,若是和你們有關,就算是絕情宮掌門法駕親臨也救不了你們。帶走!」   對方做了讓步,蒼雲信也沒辦法了,畢竟還要為絕情宮考慮。而躍千愁則是充分相信蒼雲信暫時不會害自己,也就跟著湊合了,至於蜃尤自然是隨躍千愁的流。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三人被數百名黑冥大軍的軍士包圍著帶走了……   暮光之城乃是仙冥兩界的地下交易場所,自然需要有人維持秩序,黑冥大軍的一支軍隊當仁不讓的鎮守在這裡。也可以說暮光之城就是他們說的算,所駐紮的位置也自然是城郭內地理位置最好的,就在中央廣場邊緣的最大石頭建築內,建築大氣磅礡,弧形拱門大開大闔。   蒼雲信三人在軍士的喝斥下進了城衛府內,其他閒雜人等被隔離在了外面。三人被帶到屋後的牢獄門口立馬驚疑不定的停了下來,看著粗壯的金屬柵欄,顯然是關押犯人的牢房,蒼雲信沉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帶路的軍士面無表情道:「沒什麼意思,為了避免有人逃跑,審問前不管是誰都要先羈押在此,等候詢問。」   「嘎吱!」黑色的金屬牢門已經被打開了,蒼雲信一陣猶豫,不過想想只要沒有束縛到自己的手腳,萬一有什麼意外,這牢獄應該擋不住自己的三劍合一拔劍式,當即帶頭走了進去。   順著牢門的台階步步而下,深入到了規模不小的地下牢房,行走在熒石照明的牢獄走廊內,一邊是厚厚的石頭牆壁,另一邊則是一間間四面用兒臂粗的金屬柵欄製成的單間。金屬柵條間的縫隙較密,還有一道道橫條,頂多只能伸出一隻拳頭,整個就是一鐵籠子,想必金屬柵欄也不是一般的東西,否則也關不住修士。   三人越走越心疑,監牢裡都是空空的,就沒有看到關押其他人。再走過幾間空監牢,躍千愁正要發問,幾名壓著他們的軍士卻率先停了下來,前面一人利索的打開了牢門喝道:「進去!」   三人卻是看到隔壁一間關押的人愣住了,不是別人正是穆兵等人,只見盤坐的東來順站了起來,拖著嘩啦啦的手銬和腳鐐,朝著幾人拱手笑道:「我還當就我們幾個最倒霉,沒想到蒼供奉你們也被押來了,呵呵還真是同命相連……咦不對啊!」   東來順的目光朝幾人的手腳看了看,頓時朝外面的軍士吼道:「為什麼他們可以不戴刑具?」其他人也是霍然站了起來憤怒斥責不公,監牢內頓時回音不斷。   幾名軍士面無表情,根本就懶得理他們。蒼雲信哼了一聲沒說什麼,由於看到這幾人也被關了起來,而且待遇更差,三人疑心頓消,反倒有些神情坦然的主動走進了牢籠內。人總是這樣,比上會發現不足,比下又會發現挺好的,所以說,人與人之間最可怕的就是互相攀比。   「光!」軍士關好門後,又到隔壁打開了牢門,指著一人道:「按順序來,一個一個受審,你先出來!」被指的人一臉憤憤不平的拖著嘩啦啦的腳鐐走了出來,門一關,軍士把他給押走了。   隨著遠處地牢大門「光啷!」聲消失,兩間隔著鐵柵欄的牢房內,一邊三人,一邊五人在大眼瞪小眼,人少的那邊手腳自如游手好閒,人多的那邊則是刑具加身顯得要慘上不少。   躍千愁環顧四周不禁有些感慨萬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坐牢有緣還是怎麼的,上輩子究竟是幾進宮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這輩子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回了。第一次在青光宗的靈石礦勞改,第二次被關在東極聖土黃土城的監獄裡,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更誇張,竟然跑到冥界來坐牢來了,還真是活見鬼了,難道是天生的坐牢命?   「謝特!」躍千愁忍不住冒出一句鳥語來,引得眾人紛紛看來,皆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一回頭發現大家都一臉疑惑的盯著自己,躍千愁哂笑笑背個手走到和隔壁相隔的柵欄前,盯著那邊戴著手銬和腳鐐的穆兵呵呵笑起道:「我說穆兵,不好好在仙界做烏大統領的岳丈,卻跑到這裡來坐牢,還真是雅興不淺吶!」   「哼!」穆兵一聲冷哼道:「休要牙尖嘴利,有你哭的時候!」一旁的東來順當即插到兩人中間做和事佬道:「大家都少說兩句,到了這個時候就不要鬧了,有什麼事出去了再說。」說著還偏頭暗中瞪了穆兵一眼。   穆兵又是一聲冷哼,就地盤膝坐了下來閉眼不語,頗有些兩耳不聞身外事的味道。躍千愁切笑兩聲,游手好閒的在不大的空間內瞎晃著……   沒過一會兒,又來了兩名軍士,再次打開隔壁的牢籠,一人指著盤膝而坐的穆兵喝斥道:「你出來!」穆兵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走出了牢門,隨著兩名軍士離開了。   就這樣,每過上一段時間,隔壁牢籠內就會被押走一人,直到東來順朝隔壁的獄友拱手笑著被押走了,隔壁才算是徹底清空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用說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下面應該就輪到他們了。果不其然,沒多久,來了兩名軍士打開了這間牢門,一名軍士指著蜃尤道:「你出來!」   蜃尤頓時有些膽顫心驚起來,躍千愁拍著他肩膀笑道:「別緊張,這事我有經驗,多習慣幾次就好了,呃……沒關係,你是冥河水族,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蜃尤想想也是,遂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出了地牢,立馬被押到了前院的正堂大廳內,只見寬敞的大廳簡潔肅穆,兩邊各有四名扶刀軍士站立,那名鹿姓將領坐在居上的石頭桌案後。蜃尤戰戰兢兢的站在堂下,正想著對方會問什麼,自己又該如何回答,卻見鹿姓將領冷眼上下打量他一頓道:「你是冥河水族,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可以走了!」   蜃尤一愣,沒想到連一句話都沒問自己,就放自己走了。他還沒回過神來,堂下已經有軍士喝道:「還不快走莫非想留下受刑不成?」蜃尤哪敢多留,當即行了一禮慌不及待的快步出了城衛府……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得意個屁   城衛府外圍了不少人看熱鬧,大家都不知道黑冥大軍大費周章到底是為什麼事,見到蜃尤是第一個出來後,既感到意外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家畢竟是冥河水族,黑冥大軍還不敢擅自亂動他,否則就壞了那條從古至今的規矩,到時候就算是黑池夫人也保不了他們。   絕情宮在這裡坐鎮的長老叫何正匡,見到蜃尤出來後,立馬插了過去,朝蜃尤拱了拱手道:「在下絕情宮長老何正匡,之前和你一起進去的蒼雲信是敝派的首席大供奉,和在下是同門,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冥河水族蜃尤!」蜃尤客氣的回禮道。   「原來是蜃先生。」何正匡一臉客氣的拱手打聽道:「你們一起進去的,蜃先生卻是第一個出來的,不知道可否告知裡面的情況到底如何,敝派的大供奉是否安好?」   「暫時被關押在裡面,目前沒什麼事……」蜃尤突然咦了一聲,掃了四週一眼,沒見到穆兵他們,狐疑道:「你說我是第一個出來的?」   「不錯,有什麼問題嗎?」何正匡不敢有絲毫馬虎道,需知蒼雲信若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他罪責難逃。   模樣黑瘦的蜃尤眉頭皺起道:「在我出來之前,已經有六人先出來受審了,難道他們一個都沒出來?為何我又沒有看到他們回去?去哪了呢?」   何正匡有些擔心的笑道:「城衛府那麼大,暫時應該還在別的地方吧估計因為你是冥河水族,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所以才先放了你出來。」蜃尤眉頭舒展的微微點頭,覺得也是這麼回事……   地牢內,兩名軍士再次來臨打開了牢門,指著蒼雲信道:「輪到你了,出來!」   蒼雲信剛走到門口,身形一頓,看了眼孤零零在監牢內的躍千愁,皺眉道:「何必要來來回回這麼麻煩,乾脆叫上他,我倆一起出去。」他現在擔心萬一有人趁他不在對躍千愁下毒手怎麼辦,倒不是寶貝躍千愁的小命,而是躍千愁一死,自己也就活到頭了。   那名軍士當即喝道:「審問自然有審問的規矩,豈能讓你們有當場串供的機會,必須一個一個審,不要磨蹭,快走!」   蒼雲信想想也是,但是目光閃爍間仍擔心躍千愁的安全。躍千愁笑嘻嘻的走到門邊相送道:「老蒼你先去吧我和黑池夫人有些淵源,諒他們這些小卒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此話一出,兩名軍士當即有些驚訝的互相看了眼。蒼雲信亦是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看了躍千愁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和黑池夫人扯上了關係。雖然如此,他仍是放出神識將整個地牢掃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人後,才稍稍有些放心的隨著兩名軍士走了。   出了大牢,和蜃尤一樣,直接被送到了前屋的正堂。押送他的一名軍士快步走到堂上穩坐的將軍身邊,微微低個腦袋,顯然在傳音說著什麼。鹿姓將軍聞言稍稍一愣,隨後哼哼冷笑道:「簡直是笑話,夫人位高權重,豈會和他有什麼淵源,不要理他的胡言亂語。」那名軍士似乎還想勸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嘴退下了。   立於堂下的蒼雲信已經猜出了他們說的是躍千愁,其實他也沒把躍千愁的話當真,試想那黑池夫人連自己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她曾經到過仙界,而躍千愁擺明了是第一次來冥界,又怎麼可能和黑池夫人有淵源?真有如此大的面子也不至於落到這一步。   轉念間,蒼雲信盯著堂上高坐的人沉聲道:「有什麼話儘管問,我知無不言。」   鹿姓將軍微微頷首,偏頭道:「把絕情宮的何正匡叫進來。」一名手下立刻跑了出去,蒼雲信則有些不解的看著堂上。   不一會兒,何正匡便隨著那名手下急步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蒼雲信一眼,見到他沒事,當即鬆了口氣拱手道:「見過大供奉!」隨後又朝堂上抱拳道:「鹿將軍,不知傳喚在下有何話要問?」   鹿姓將軍盔甲未卸,四平八穩威風凜凜的坐在石案後面,盯著二人審視一番後,漫不經心的摸起案上的一塊玉牒看了看,良久後放下手中玉牒目視下方道:「何正匡,你確認他是你們絕情宮的首席大供奉蒼雲信?」   蒼雲信目光一冷,只當他又要整什麼ど蛾子。何正匡趕忙回話道:「鹿將軍此話從何說起,若不是本派的大供奉我也沒必要站出來。」   「有你這句話就好辦了,我就權當是你們絕情宮為他作保了。」鹿姓將軍雙臂分八字撐在桌上,盯著下面漠然道:「既然是你保證他真的是你們絕情宮的供奉,那本將軍也就不需要再問什麼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若是發現他和本將軍徹查的事情有關,那就別怪本將軍對你們絕情宮不客氣了。」   何正匡悄悄看了蒼雲信一眼,他不知道周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和蒼雲信有關,要拿整個絕情宮在冥界的人的性命做抵押,他有些拿不定注意,還需個高的來做決定。   其實別說是他,蒼雲信這個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周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頭霧水的就被抓來了。但是有一點他可以保證,這周邊發生的什麼事情肯定和自己無關,當即冷笑道:「你也不用在這裡恐嚇,我一路趕來,根本就沒有在周邊做過任何事情。」   見大供奉都這樣說了,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何正匡當即點頭道:「我絕情宮願為大供奉作保!」   「如此甚好!」鹿姓將會揮了揮手道:「既已作保,你們可以走了。」   事情輕鬆解決了,何正匡朝上拱了拱手表示謝過,隨後面對蒼雲信對門外伸手道:「大供奉請!」   「不急!」蒼雲信朝他按了下手,盯著堂上沉聲道:「躍千愁和我一路同行,我可以保證他在周邊沒做任何事情,還請把他也給放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該走的程序一樣不能少,否則本將軍豈不是有營私舞弊的嫌疑?蒼供奉的話我會當做證詞來對待,沒事自然會放他離去,還請不要插手本將軍的審問。」鹿姓將軍朝門外伸手道:「不送了!」   蒼雲信目光一冷,還想留下來等躍千愁出來。何正匡卻是臉上閃過苦色,門內的上層哪知道下面人在外面辦事的難處,人家黑冥大軍做出了讓步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若再頂撞下去,自己以後在這裡的日子就難過了,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黑冥大軍定要處處刁難不可,到時候這裡的事情沒辦好宗門那裡自己也辦法交差。   當即咳嗽一聲,對著蒼雲信拱手道:「大供奉,我們不妨就在門外等候!」   蒼雲信微微一怔,他也是曾經經常在外面辦事的人,也不像何正匡想的那樣絲毫不知道下面的難處,前後想想估計也不會出什麼問題。遂瞥了高坐的鹿姓將軍一眼,轉身大步朝外走去,何正匡鬆了口氣,朝堂上再次拱了拱手,快步跟了出去。   一出城衛府,便見到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人群中的蜃尤趕緊迎著蒼雲信走來,拱手問道:「躍千愁怎麼樣?」   其實就在蒼雲信被押出地牢剛走,以東來順為首的穆兵等人便從不遠處的房子裡走了出來,手腳上的鐐銬早就沒有了影。陪著他們的兩名軍士迅速打出手勢讓守衛打開了牢門,一行人快速進了地牢……   囚籠內的躍千愁正獨自無聊,背個手在並不寬裕的空間內踱步而行,低頭皺眉想著一些問題。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憑他的能力,這監牢能困住別的修士,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想走隨時能走,和紙糊的沒什麼區別。   「光啷!」打開牢門的聲音響起,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估計是要上堂了。然而聽到一路傳來的腳步聲卻不像之前那樣只有兩名軍士的腳步聲,這一堆聲音差不多有七八人的樣子。   正狐疑間,七八人已經到了關押他的牢門前,都是熟人,正一個個對他露著冷笑,看自己就好像是在看被抓到屠宰場的豬一樣。人群中的穆兵嘿嘿陰笑道:「躍千愁,我說過任你牙尖嘴利,會有你哭的時候。你只怕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刻會來得如此之快吧!」   躍千愁微微一愣,見到幾人手腳上的鐐銬都沒了,還有那兩名軍士守在一邊打成一片的樣子,憑他在這方面的經驗,當即猜出了前因後果,明白自己中計了。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冷笑道:「果然是好計謀,一步步麻痺我們,成功的讓我們放鬆了警惕,終於如你們所願,把蒼雲信給引開了。」   目光隨後落在穆兵身上,異常不屑的嗤笑一聲道:「穆兵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憑你那豬腦子和你那點見識水準,還使不出這種當面算計人於無形的陽謀來。所以……你他媽的得意個屁!」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地牢大戰   這話打臉那叫打得一個響,簡直是句句誅心,因為這辦法的確不是他想出來的,話如利刃,一下就捅中了心窩子,拔都拔不出來,足夠他銘記終生。於是乎,那張臉都綠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只能咬牙切齒的面目猙獰道:「躍千愁,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躍千愁一臉譏諷道:「你放心,求誰也求不到你頭上來。」抬手掐著一小節小拇指嘖嘖道:「三界誰不知道你是個賣女求榮的畜生,可憐穆天嬌用身子給你換來了這麼點虛榮,你卻不好好珍惜,還要拿出來顯擺,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多無恥還是怎麼的?也不想想,就憑你自己那點能耐能找來這麼多人幫你?」   他之前還顧忌著烏雄的面子,不想罵到那倆夫妻頭上去,可是事到如今圖窮匕見,人家已經擺明了要取他的小命,他再留情也是狗屁不值,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了退路。   「抓活的,抓活的,我要親手弄死他……」穆兵指著牢中反覆咆哮,因為實在是找不出比躍千愁更惡毒的話來罵躍千愁。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多少透露出一絲憐憫的意味,你既然知道他牙尖嘴利,何必還要老是跳出來找刺激?   「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誰弄死誰!」躍千愁一聲冷笑,牢中無風,衣衫卻是陡然獵獵動盪起來,磅礡的殺意瞬間爆發。   「莫非還想做困獸之鬥不成?不自量力!」東順來保持著瞇瞇笑意,雙手卻是突然變長射出,猶如兩條乾瘦的竹竿一般,唰的穿過了牢籠,前段的兩隻手掌突然變成了兩雙利爪,一隻抓向躍千愁的腦袋,一隻抓向躍千愁的胸口。   完全就是想一擊致躍千愁於死地,他才不管穆兵要不要抓活的,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否則會夜長夢多。需知好不容易才把蒼雲信給騙走了,耗不起太多的時間,若是等蒼雲信反應過來趕來了,而大家還沒趕緊離開,那大家誰都別想離開了,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可不是開玩笑的。   冥皇初期的高手突然偷襲,其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躍千愁能躲開的。但對方人多勢眾,又全是高手,他獨自面對焉能不做準備,千把紫火高能刀早已經藉著殺氣爆發的掩飾偷偷佈置在了身體四周。   「殺!」躍千愁一聲厲喝,千把無影無形的紫火高能刀同時旋轉絞殺。「噗噗……」一連串破絮般的聲音響起,那迅捷如閃電般的兩雙鬼爪頓時被碎屍萬段落了一地,化成縷縷灰煙。   「嗯…」東順來一聲悶哼,被絞斷的一雙鬼爪迅速縮了回來,以可見的速度迅速重新長出。他滿眼的難以置信的掃了監牢裡一眼,自己的一雙鬼爪何其鋒利和堅硬,焉能是一般東西能損毀的,他很清晰的感覺到了牢中佈滿了至陽的鋒利之物,簡直天生就是自己的剋星。   不但是他,其他人也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冥皇初期的東順來竟然一個回合就吃了大虧。那千把紫火高能刀一發揮威力,磅礡的恐怖氣息洶洶逼來,讓這些陰間的鬼魅魍魎皆膽顫心驚不已……   既然已經出手,憑躍千愁的個性就不會再留情,五指對著牢外箕張似爪,又是一聲厲喝道:「殺!」   千把紫火高能刀頓時如劍雨一般,瘋狂從金屬柵欄間爆射了出去。然而已經沒了開始出其不意的效果,東順來重新長出的一雙鬼爪迅速推出,一道黑色透明的玄波光牆立刻擋在了前面,只見光幕上立刻深陷出一道道飛刀輪廓,正在一點點前凸。   他愣是憑著強悍的修為硬抗住了如暴雨般射來的紫火高能刀,然而黑色透明的玄波光牆正在一點點的被突破。東順來急聲道:「這小子的東西是我冥修的剋星,我快堅持不住了,你們還不趁我陷住了他的寶物一起動手宰了他!」他到現在都認為躍千愁是用了什麼寶物。   瞠目結舌的眾人立刻醒過神來。穆兵卻是看得心驚膽寒,沒想到躍千愁這麼厲害,竟然連冥皇初期的高手也說要堅持不住了,正緩緩向一旁挪去,有要逃的跡象。   然而躍千愁殺手鑭一招接一招,不露則已,一露出來樣樣皆非比尋常,哪是一般高手能擋住的,若非有壓箱底的東西,他焉敢到處亂跑。   既然已經被人殺上了門想裝孫子都裝不下去了,再手下留情就是豬,除非不想活了。一時間,躍千愁的殺意根本不加任何的掩飾,眼見對方要群毆自己,而穆兵亦有要逃的跡象,頓時雙目欲裂,焉能讓他再跑了……   「殺!」第三聲怒吼一出,躍千愁雙掌猛的推出,整個人都恨不得一下衝出牢籠,渾身爆發出耀眼的紫光,數千把紫火飛劍猛的從身體裡面炸射出來,完全是以全面覆蓋的方式,進行無差別攻擊。   如此短的距離內,阻擋在躍千愁正前方的金屬柵欄瞬間被摧枯拉朽的轟得稀里嘩啦,直接被鋒利的紫火飛劍給撕爛了。   這是什麼東西?眾人大驚失色,皆沒想到這紫色的飛劍居然如此鋒利。本以為在地牢中困住躍千愁後,躍千愁和那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區別,然而此時才發現,狹小的空間同樣局限了他們自己的逃跑可能。   蜂擁而來的紫色飛劍如碗罩一般密密麻麻大面積扣了過來收攏,對方分明就是想一網打盡一個不留,能逃跑的地方只有身後的牆壁。   那擋住了紫火高能刀的黑色通明玄波光牆,卻擋不住紫火飛劍的狂轟濫炸,瞬間被轟爛。東順來再也笑不出來了,一臉的驚亂,殊不知自己若是仙界修士還有可能憑著高深的修為擋住,然而這至陽的紫火飛劍卻是十足的冥修剋星,憑他目前的修為想擋住很難。   身後「轟!」的一聲巨響,其他幾名冥修聯手在牆壁上炸出了一大洞,縱深數百米,外面的廣場上土石崩飛,同時出現一個大洞。   幾乎就在大洞出現的同時,躍千愁五指一張,使出了土訣,那口大洞「轟!」直接塌方,差點把想閃進去的人給活埋了。   躍千愁這傢伙顯然是狂性大發了,憑著區區的小仙修為竟然想困住大家,獨自一人打這麼多高手。   「啊……」那邊一聲慘叫,穆兵修為較差,這麼近的距離下沒來得及躲避,被幾把飛劍穿腸而過,當場倒在了地下哎喲叫「救命!」,然而此時誰還顧得了他。只見地面一陣蠕動,直接將他吞了下去。   一切的一切,說是慢,其實變故發生的很快,幾乎是幾個轉眼間的事情……   「去死!」東順來一聲怒吼,強橫無匹的修為當場爆發,凌厲的罡氣瞬間席捲向四周逼來的紫火飛劍。雙拳搗出一團猶如實質的罡氣轟殺向躍千愁……   登時,躍千愁修為低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紫火飛劍若是放在仙帝級別的高手手中使用,今天幾人必死無疑,然而躍千愁的修為相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低了。   凌厲席捲的罡風當場攪亂了射來的飛劍,尤其是那雙拳以冥皇初期的純修為搗出的罡氣,更是直接將正面射來的紫火飛劍轟得倒飛亂射。   冥皇初期的修為豈是兒戲,一展現出來那簡直是地動山搖,整個地牢瞬間垮塌,一時間土石迷眼,隆隆聲不斷。對面雙拳所轟殺的地方,金屬柵欄直接根根崩斷,後面的牆壁也在頃刻間被無匹的威力給轟得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外面的地面上,千米的直線距離上,所有巨石壘砌的房屋都被巨大的威力崩上了天,地面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壕溝,接著天上又有數不清的土石紛紛墜落如雨,人影到處四射躲避,修為低的、沒來得及躲避的,直接被這地下轟出的雙拳餘威給打成了肉渣……   突然出現的一團金光裹住躍千愁,但仍被這一雙重拳給轟得如流星般射向身後的洞中……   「擒住他要挾蒼雲信!」東順來大手一揮,稀里嘩啦落下的土石被瞬間掃開,出現了短暫的空隙,他一聲冷哼,閃身射向自己轟出的地洞,追殺而去。其他幾人見紫火飛劍並非不可抵擋,頓時信心大增,幾乎是跟著射了過去,七人一同追殺而去……   說時遲其實快,正在城衛府外看熱鬧的眾人突然被一陣巨響嚇了一跳,身後的廣場上陡然蹦出一個大洞來,更有土石紛飛如雨,大部分人立刻四射躲到了空中。   門外等候的蒼雲信不是傻子,稍一轉念便明白自己中了計,看情形是有人在地牢裡動手了。   「呔!」蒼雲信憤怒到了極點,一聲霹靂怒喝震得空中諸人心神俱震,身旁的蜃尤和何正匡更是連退數步,口鼻間甚至沁出了血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蒼雲信剛一個閃身到空中,又見地牢後面「轟!」的響起地動山搖的一聲巨響,瞬間出現百米深千米長的壕溝,原本建在上面的房屋頃刻被崩上了天,到處是人四散躲避,其間夾雜著慘叫……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逼供   蒼雲信臉色驟變,憑他的眼力立馬看出這是高手出手的餘威,修為起碼到了仙帝初期,有這份修為的,城衛府裡面除了那姓鹿的將軍,就是那個東來順了。   城衛府大堂內端坐著等消息的鹿將軍感受到劇烈的震響後,同樣臉色大變,起身一掌將跟前的石案給拍碎了,環顧下面站立的手下,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對付個小仙初期的修士居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生怕蒼雲信不知道嗎?」   氣急敗壞之下,一個閃身消失在大堂內,剛一出現在空中,立馬看到了怒眼看來的蒼雲信,心中當即一驚。幸好的是,蒼雲信現在根本沒心思理他,搶救躍千愁是頭等的大事,已經閃身射走……   「金光傘!」追殺到洞中的東順來一聲驚叫。   只見一把金色的大傘側倒在地上,躍千愁抱著傘柄躺在地上一聲一聲的咳嗽,嘴裡嗆出一口一口的鮮血來,整個人被金傘上散發出的淡淡金華籠罩著。雖然看起來受傷不輕,身上卻是沒有一點傷口。   「金光傘!」隨後追來的幾人也是一聲驚叫,大家雖然沒有見過金光傘,但是卻聽說過,乃是仙界仙宮數得上的防禦法寶,這把傘的外形太過明顯了,只怕稍有些閱歷的人都能看出是金光傘。   「來不及了!算他命大,走!」東順來一聲招呼,幾人迅速朝著幾十米外的地洞豁口射去。他們知道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攻破金光傘的,再拖延下去,誰都別想從蒼雲信手下逃命。   然而東順來並不死心,身形彈射起的同時,對著下方的金光傘又是重重的一拳轟出。   「靠!」金光傘裡的躍千愁一聲怪叫,之前高估了金光傘的威力,以為躲在裡面就沒事了,誰知冥皇初期的修為太過嚇人了,雖然沒有攻破金光傘的防禦,但也把他震得夠嗆的。   如果再被打中一下,躍千愁真的懷疑自己會不會被直接給震死,哪裡還敢硬抗,幾乎就在重拳轟到的同時,連人帶傘一起躲回了烏托邦。   「轟!」整個暮光之城都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一個深入地下的大洞瞬間出現,東順來一出手就走,根本就細看有沒有打中躍千愁,人已經爆閃而走。   就在他剛要逃出升天之際,那個轟出的大洞內,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蒼雲信,我操你祖宗,他們要跑,給老子攔住他們,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   聲音雖然來自地下,但那歇斯底里的憤怒聲已經隱隱透出地面,外面的人皆聽得一清二楚,誰都能聽出是竭盡全力的一吼。   真的還沒死!東順來神情抽搐,恨不得再折回去幹他幾下,然而實在是沒時間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正值朝這邊衝來的蒼雲信一聽到「他們要跑!」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操不操他祖宗的話,他一點都不生氣,聽到躍千愁能精氣神十足的罵人反而精神一振,那傢伙顯然還活著,根本就無暇再聽後面說的是什麼。   目光一閃的同時,立刻就發現數百米外的溝壑內有七條流光射出,呈扇形分散逃跑,很聰敏的辦法,就看誰倒霉或誰的運氣好了……   「呔!」蒼雲信一聲怒喝響徹天地,想同時抓住七個分散而逃的活人,他沒那個把握,但是卻有把握留下七個死人。   「鏗!」一聲輕吟迴盪天地,連天地間的空氣都在微微晃動,一道耀眼的白芒悍然從袖子裡抽出,剎那照亮了整個暮光之城,閃耀於天地之間。習慣了黑暗的眾人一時很難適應如此刺眼的光芒,下意識的紛紛抬起袖子掩面,或閉上了眼睛,耳邊只聽到滾滾呼嘯的風聲。靠得近的人瞬間被強大的氣流如摧枯拉朽一般盪開……   正四散而開的東順來等人只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立馬感覺到了背後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強大氣勢,皆膽顫心驚的回頭一看,一道橫掃而來的強光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奔來,撲面而來的氣勢瞬間讓人窒息,強行灌入肺腑,擋都擋不住。   七人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在下意識地拼勁全部修為湧出護體罡氣防禦,然而護體罡氣「轟!」如雞蛋殼一般被輕易摧毀,七人齊齊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剎那被橫掃而來的強光給吞噬,七聲慘叫剛響起就被吞沒了,後面不少看熱鬧的人沒來得及逃走,頓時淒厲的慘叫聲大片響起,不過又在轉眼間被吞噬……   「轟隆隆!」大地在顫抖個不停,彷彿要天翻地覆一般,待到強光消失,天地間重歸於平靜後。躲避在空中的眾人方緩緩睜開了眼睛,頓時一個個變得瞠目結舌……   佔地方圓數十里的暮光之城,從中央廣場附近開始,半個暮光之城全部坍塌了。尤其是蒼雲信所面對的那個方向,呈扇形分佈的三分之一的城郭瞬間被蕩成了齏粉,連塊完整的石頭都看不見了。扇形的兩邊則是倒塌的房屋一大片,數十里外的十幾座大山已經被夷為了平地,煙霧瀰漫久久不散……   蒼雲信不動不搖的默默浮立在空中暗暗調整著氣息,這一劍拔出,修為的消耗是相當巨大的,他冷眼逼視著前方,右手斜斜向下橫著一把劍。這把劍不像一般的飛劍,劍身更長更寬,雪亮雪亮的劍身似乎溫度很高,氤氳著一股白色霧氣,在裊裊消散。最後劍身緩緩由雪亮變成了清亮,如一泓秋水光可鑒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劍,否則也難以承受如此強悍的威力……   「這難道就是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   一些竊竊私語聲響起,無數驚恐的目光看著蒼雲信,充滿了難以置信,他們無法想像一人之力能迸發出如此強悍的威力。再看看那塵霧瀰漫的前方,哪還能看到一個人影,從之前的慘叫聲中可以聽出,只怕死在這一劍之下的,除了那逃跑的七人外,數不清還有多少人……都被這一劍給滅了其實蒼雲信也不想濫殺無辜,但是那一劍的威力釋放出來後,他自己也無法控制殺傷範圍,不到威力完全消耗殆盡為止是不會罷休的……   蜃尤目瞪口呆,沒想這些天來,有個這麼厲害的高手在身邊。   這就是本門的三劍合一拔劍式何正匡臉上的興奮之情難以抑制,久聞掌門忘情的三劍合一拔劍式厲害非凡,但是一直無緣得見,原來威力如斯恐怖那鹿姓將軍臉色晦明晦暗的看著蒼雲信,心中難以抑制的湧起一股寒意,下方身披戰甲的手下雖然在紛紛飛到自己的身後,但是他知道,人再多也擋不住那一劍……   下方地洞裡,躍千愁剛從深坑內閃出,便聽到外面一片如雷的滾滾肅殺聲推向遠方,連地下都在劇烈的顫動,動靜甚是嚇人,等到動靜全消後,才發現自己被坍塌的泥土掩埋了大半個身子。   他快速閃了出來,揉了揉胸口再次嗆出一口淤血來,雙臂一張,散落的紫火飛劍全部從土中鑽了出來收回了體內。隨後看了看四周,迅速沉入了地下,在數百米深的地下進入了一個圓球形的空間。只見穆兵躺在地上,正在給自己肚子上的傷口上藥,嘴中還哀哀呻吟,顯得非常痛苦。   「穆兵,再次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躍千愁上前一步,抬腳直接踩在他雙手摀住的肚子上,把他十指連藥瓶一齊踏進了裂開的肚皮中,稍稍癒合的傷口立刻鮮血迸射而出。   「啊……」慘叫淒厲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躍千愁根本不為所動,腳下再次用力擰了兩下,直到把他兩隻手掌完全塞進了自己破開的肚皮內,方冷笑道:「你不是說有我哭的時候麼?我等著你自爆丹田呢什麼時候?」   穆兵疼得上氣不接下氣,哪有膽量做那神形俱滅沒有來世的事情,目光驚恐的看著他,在那喘著斷斷續續的粗氣道:「躍千愁…饒…饒了我,只要…你放了我……以後讓我做……做什麼…都行。有烏雄幫忙…以後仙界沒…沒人敢動你……」   「烏雄算什麼東西!」躍千愁一聲冷笑,右手拉出一支青火長劍,劍鋒在穆兵眼前晃悠道:「老實交代,你這次來冥界是幹什麼來了?」   他還在認為對方身上藏了什麼秘密,然而到了這個時候,穆兵哪還敢說是特意來追殺他的。可就這麼一猶豫的功夫,躍千愁手中長劍反手一揮,直接將他兩隻腳砍了下來,從腳踝開始齊齊而斷。   「唔……」穆兵頓時額頭汗如雨下,身子稍一扭動,腹部的鮮血則流得更快了。   「還跟老子嘴硬!」躍千愁嗤笑了一聲,手中長劍再次反手一揮,又從他膝蓋位置截下兩截斷腿來。   「啊……」穆兵一聲慘叫,迫不及待的回道:「殺你,追殺你,是為追殺你而來。」   「追殺我?就憑你能找這麼多冥界高手來追殺我?」躍千愁手中劍移動,劍鋒懸在了他眼睛上,漠然道:「沒有烏雄的力量在背後支持,你根本不可能找到這麼多冥界高手幫忙。總不至於為了殺我,烏雄敢和仙帝作對吧再不老實交代,我一劍剜出你一顆眼珠來,你信不信?」 第一千零四十章 反間計   劍鋒在眼前微微晃動,穆兵瞳孔驟縮,他絲毫不會懷疑躍千愁在開玩笑,保管一個不高興就能一劍挑出自己一顆眼珠出來,遂急聲道:「是我故意對烏雄說,你曾經追求過天嬌,你倆的關係一直很曖昧,這才激起了烏雄的醋意,讓他動用了力量來協助我追殺你。」   「呃……」躍千愁一陣凝噎無語,先不說自己和穆天嬌有沒有曖昧關係,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這種事情是一個做父親的能說出來的話嗎?何況是沒有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居然有做父親的會如此譭謗自己女兒的名譽。   別說是他,只怕那死去的東順來死也想不到自己之前想不通的問題,竟然是因為烏雄吃醋而引起的。需知有時候,哪怕某個男人的城府再深,也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也往往會因為這樣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衝動舉動來。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搖頭道,他倒不認為穆兵在說謊,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我算是服了你了,連自己的女兒也照樣誣陷……我問你,穆天嬌知不知道你來追殺我的事情?」   「沒有我和烏雄一齊瞞著她的,如果讓她知道了她肯定不會同意。」穆兵慌忙回道,幾乎是不經過大腦考慮就說了出來,生怕回答不及時就會遭到毒手。   聽到這話,躍千愁心裡總算好受了一點,覺得還好沒有看錯人,需知穆天嬌在自己眼中一向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人,不至於如此沒有胸懷,如果碰上一家白眼狼那可真夠噁心人的。   手中長劍從穆兵眼珠子上挪開,劍身拍了拍穆兵的臉道:「我就想不通了,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竟然讓你睚眥必報到了如此地步,就算老子到了冥界,你也要不惜代價追來除之而後快,究竟是為什麼?」   「呵呵……」穆兵忽然一臉淒慘的笑了起來,笑得嗆出一口血來,聲音沙啞道:「我雖然無能,但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我豈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來?這世上還有誰能比我更瞭解她?當年你倆出了神墟境後,我就看出來了,天嬌那丫頭喜歡上了你。若是你倆成雙成對也就罷了,可她現在嫁給了烏雄,烏雄是什麼人?那是在仙宮都算得上有權勢的人。丫頭去天下商業協會給你捧場也就算了,接著連大婚的時候也把你請來了,那是什麼場合?也太明顯了,我怕啊我怕丫頭會幹出什麼衝動的事來,毀了她來之不易的幸福啊!」   躍千愁一愣,有些瞭解了,怪不得這老狗在穆天嬌大婚的時候故意羞辱自己,原來是這樣。長劍再次拍了拍他臉道:「可你也犯不著玷污自己女兒的名譽吧你難道就不怕烏雄的誤會更深,越發毀了你女兒的幸福?」   「只要你死了,丫頭斷了念想,我相信憑丫頭的頭腦有能力和烏雄處好關係,因為丫頭的清白身子就是最好的籌碼!」穆兵忽然又面目猙獰的吼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看不慣你。我穆兵在仙界熬了這麼多年才有出頭之日,憑什麼你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的窮小子能比我活得更好,你若是有好的出身和好的背景也就罷了,可你以前只是一個為我四通商業協會賣命的手下而已!」   「媽的!恐怕你前面的話都是安慰自己的理由吧!嫉妒老子才是真的。狗東西,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跟老子比,讓你目中無人!」手中劍一挑,穆兵的右眼珠飆了出來。   「讓你狗眼看人低!」手中劍再挑,穆兵的左眼珠又跳了出來。   「啊……躍千愁你……」穆兵痛苦嘶吼的話還沒吼完,躍千愁又一劍插進了他的嘴巴裡,嚼爛了他舌頭,冷笑道:「讓你對老子吼!」   穆兵當即腦袋一歪,痛暈了過去。躍千愁劍剛拔出來,忽然隱隱聽到有人連連疾呼:「躍千愁你在哪裡……」他不由一愣,還以為是攪爛了舌頭的穆兵在說話,仔細一聽才發現是蒼雲信的聲音,頓時看了看頭頂嘀咕道:「老傢伙真是好嗓門,老子躲這麼深的地下都能聽到。」   手中劍一揮,唰的砍下了昏迷話中的穆兵的腦袋,青火飛劍一收,俯身抓住穆兵腦袋的髮髻,迅速向頭上的土層中鑽去……   已經鑽入地下半坍塌狀態下的地洞內尋找的蒼雲信貌似癲狂的連連急喊,正在邊清理塌方邊尋找躍千愁,之前明明還聽到躍千愁罵人的聲音中氣十足,現在怎麼會沒反應了呢?如果躍千愁一死,自己就準備躲在冥界逃命吧一輩子也別想回仙界了,還了絕情宮不說,還要面臨不斷而來的追殺。   他現在是多麼的希望躍千愁再罵自己一頓,罵得再惡毒一點也沒關係,只要沒死就行……   突然,神識敏銳的察覺到前方的坍塌處有動靜,蒼雲信一喜,只見躍千愁已經破土而出了,手中還提了只雙眼血糊糊的腦袋,正是穆兵的。   蒼雲信迅速抑制住滿臉的驚喜,擺出冷漠表情道:「你殺了穆兵?」心中卻在嘖嘖驚奇,在數名冥修高手的攻擊下,其中更有冥皇初期的高手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都沒能殺了他,這傢伙竟然還能活著,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半身是血的躍千愁提著手中腦袋晃了晃,冷笑連連道:「你是不是以為是針對我來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剛才審過他了,要殺的人的確是我不錯,不過背後卻是烏雄在搞鬼,真正針對的其實是你們絕情宮。也不知道你們絕情宮到底怎麼得罪了烏雄,媽的!連累到要殺老子做引子,然後利用仙宮的強大力量來剷除你們絕情宮。老子真是倒血霉了,早知如此,鬼才會找你們絕情宮的人來保護。」   「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挑撥離間嗎?」蒼雲信心中震驚,但是表面上卻依然冷漠道:「分明是你得罪了穆兵,這穆兵是來找你報仇的。」   「說這話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良心!」躍千愁拍了拍自己心口,提起穆兵的腦袋嗤笑道:「其他人就不說了,你覺得就憑他能找來冥皇初期的高手相助?其實你心裡也清楚,這事的背後肯定有烏雄的影子,沒有烏雄的支持,就憑他能不能來到暮光之城還是個問題。」   「哼!」蒼雲信不以為然道:「你身上有仙帝的法旨傍身,烏雄沒那個膽子和仙帝作對。」   「不錯,雖然穆兵這死鬼已經招了,但是讓我想不通的就是你說的這一點,烏雄本就是仙宮的人,怎麼會帶頭和仙帝作對?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想不通啊想不通!」躍千愁在那搖著腦袋,忽然微微一怔,露出一絲狐疑神情道:「我說老蒼,你說會不會是仙宮不想看你們絕情宮坐大,所以才整出讓我來作曲這麼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實際上是設計好了的,就是想犧牲我來找個借口,然後光明正大的收拾你們絕情宮?」   此話一出,蒼雲信眼中的震驚就有些掩飾不住了,他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仙宮已經察覺到了掌門忘情的秘密,所以才設計出這事來?不過想到一個疑點,轉眼又平復下了情緒,冷哼道:「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明明就是你死賴著要讓我來保護你的,仙宮這才下了法旨給絕情宮。莫非你早就跟仙宮勾搭到了一起,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來向仙宮效忠不成?」   「你不說還罷,一說老子就更懷疑了。」躍千愁摸著滿是血跡的下巴摩挲道:「你知道大明輪吧!」   「這事又關大明輪什麼事?」蒼雲信斜眼問道,腦中卻是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仙帝下法旨讓我作曲,傳旨的人正是大明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大明輪執掌仙界商業協會聯盟,而迷幻仙城正是他的領地,你天下商業協會就在他的地盤上,找他傳旨最正常不過了。」蒼雲信表面淡然道。   「這的確很正常,可現在想想,最不正常的就是,讓我出來四處采風的就是他。當我擔心和你結下了仇,你會在暗中謀害我的時候,他又出主意說,讓我找你來保護我,說你練成了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有你保護天下少有人能動到我,絕對很安全。」   躍千愁在那裡提個腦袋背在身後,疑雲重重道:「而我又擔心你不會答應,可他說讓我先去找你試一試,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就想辦法到仙宮求來法旨,讓絕情宮掌門忘情來向你施壓,到時候你不答應都不行。因為他和雲鵬還有韋春秋是朋友的關係,於是我就相信了他,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蒼雲信聞言一震,咬牙切齒的自言自語道:「原來這一切都是早已經設計好的圈套……」   「媽的!我也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我明明知道去求你,你是肯定不會答應保護我的,可我還是傻乎乎的被他忽悠去了找你,還以為能把你給噁心一頓。如今想想,這樣做的好處是擺脫他們的嫌疑,好對外公佈說,是我求你不成,最後才求到仙宮頭上,而仙宮為了仙帝的大婚典禮,才不得已滿足了我的要求向絕情宮下了法旨!」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真相   說到這裡,躍千愁忽然從背後抽出空著的手一拍大腿,一驚一乍道:「媽喲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執掌,仙宮的外務大統領烏雄,然後還能在冥界動用冥皇初期的高手,甚至連黑冥大軍都參與進來了,這麼龐大的勢力聯合而動,難道就為了殺我一個躍千愁?開什麼玩笑未免也太看得起我躍千愁了吧!」   眉頭一皺,轉到皺眉思量的蒼雲信跟前,手背打了打他的胸口問道:「老蒼,你幫我分析一下。你看,這麼龐大的勢力絕對不是一般人能驅使動的,你說這事的背後會不會是仙帝金太在使壞,否則誰還能動用他們這些人……你臉色變了,莫非我猜對了,真的是在針對你們絕情宮?那老子也太冤枉了吧!」   蒼雲信的臉色的確是變了,被躍某人一張毒嘴絲絲入扣的分析,加上一些擺在眼前的事實如山,想不相信都難。不由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聯繫在一起想了想……   仙帝忽然向一個小小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下旨,讓他為仙帝大婚作曲,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至今還有許多人想不通。爾後,大明輪又鼓動躍千愁來找自己保護,這點是可信的。除非躍千愁是傻子還差不多,用屁股想也能想通,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會答應的,如果不是有人鼓動,躍千愁若真想讓自己保護,直接求仙宮就行了,何必要繞個彎子來自取其辱,然後又再去求仙宮,這不是腦袋有毛病嗎?憑這無賴的狡猾程度是斷然不會做這傻事的。   大明輪顯然是想擺脫仙宮在背後指使的嫌疑,同時那段時間,門內恰好監視到大明輪異常積極的數次光臨了天下商業協會,放在平時,就算是一般的大派想請他光臨都難,更別說去天下商業協會去得那麼頻繁了。   自己拒絕後,仙宮借躍千愁的嘴,然後順理成章的下法旨給絕情宮逼自己保護躍千愁。最荒謬的是,躍千愁一個小人物出了事情,竟然要牽連到整個絕情宮,理由是怕自己不盡責保護躍千愁,會誤了仙帝的大婚慶典。   法旨一下,就等於已經讓絕情宮入了圈套,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只要把躍千愁殺了就行。之所以繞這樣的圈子,無非是仙宮想找一個名正言順對絕情宮動手的借口罷了,否則怕會讓仙界各派人心惶惶不利於統治,需知絕情宮之前的幾任仙界第一大派正是被仙宮找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給剷除了。   前車之鑒,絕情宮以掌門忘情為首的高層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仙宮已經準備動手了……   「嘿嘿看來我還真是被你們絕情宮給連累了!」躍千愁盯著蒼雲信咬牙切齒道。心中卻在暗暗向大明輪抱歉,為了增加可信度,希望大明輪能諒解,同時覺得大明輪身在曹營心在漢,也應該能理解的。   總之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明白自己並非只是蒼雲信的仇人,絕情宮也不會放過自己,於是索性趁著這個機會順勢而為挑撥一下,逼一逼絕情宮,如果能逼得絕情宮造反就好了,那麼這個大麻煩仙宮會幫自己收拾掉,想必絕情宮不會坐以待斃吧可都是一幫牛人啊「連累你?哼若不是我救你,你已經死了。」蒼雲信迅速恢復了平靜,沒承認也沒否認仙宮在針對絕情宮,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張揚。反而盯著躍千愁冷笑道:「你現在殺了烏雄的岳丈,還是想想怎麼向烏雄交代吧!」   「我要向他交代什麼?誰看到我殺穆兵了?」躍千愁提起穆兵的人頭,冷笑道:「明明是東順來那夥人殺了穆兵好不好……你也別裝出一付沒事人一樣,現在你我都清楚這事背後的原因,仙宮肯定也心裡有數知道人是我們殺的。栽贓嫁禍不但對我有好處,同時也能給你們絕情宮爭取點時間做準備,只要蓋子沒揭開,仙宮就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對你們絕情宮動手,你該感謝我才對!」   話雖這樣說,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他心裡最清楚。和烏雄的恩怨,一但穆兵的死訊傳回仙界,只要烏雄不蠢,應該知道自己敢殺他岳父自然就明白自己捏住了他的把柄,如果再趕輕舉妄動,那就試試看仙帝知道這事的後果會怎麼樣,孰輕孰重他烏雄心裡應該有數。目前來說,威脅最小的反而應該是烏雄。   蒼雲信聞言目光一陣閃爍,雖沉默不語了,但心裡卻明白,在目前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能不讓仙宮找到對絕情宮直接下手的理由。誠如躍千愁所說,可以推遲危機的爆發,讓絕情宮多做準備。   微微吁出口氣後,看著胸口還有嘴巴上滿是血跡的躍千愁,眉頭微皺道:「你傷成這樣,沒事吧?」現在對他來說,躍千愁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尤其是自以為知道仙宮針對絕情宮的真相後。   躍千愁摸了摸下巴上的血痂,訕笑道:「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傷啊傷的就習慣了,恢復的快,好的差不多了。」   蒼雲信一愣,有些不信的上下審視他,任誰被打得吐出這麼多血來,哪能好那麼快。   見他不信,躍千愁又不可能對他洩露金珠的神效,趕緊晃了晃手上的人頭,轉移話題道:「走吧該讓外面的人知道『真相』了。」閃身朝出口掠去,蒼雲信跟著閃去……   兩人從地下掠出後,躍千愁不顧四周驚疑不定的目光,直接向矗立在暮光之城中央位置的殘破雕像飛去,落在了巨型雕像上面的豁口頂上,環顧四週一眼,立刻無語凝視在那半城的廢墟上。好一會兒才偏頭看了眼落在身邊的蒼雲信,估摸著是這老傢伙又拔出了那驚世駭俗的一劍嚇人。   目光從蒼雲信身上收回,手中人頭迎著眾人提起,對著那一臉陰霾盯著這裡的鹿姓將軍,沉聲喝道:「鹿將軍,你手下勾結東順來等人向我仙界中人下毒手,砍下的人頭在此,你作何解釋?」   「哼荒謬,誰能作證?」鹿姓將軍咬牙道:「我倒是懷疑人是你殺的,然後栽贓到我手下的頭上。」   「姓鹿的!」蒼雲信一聲冷喝,右手又摸上了左手腕上的儲物鐲,微微踏前一步道:「穆兵等人被你們提前從牢裡面提了出來,而躍千愁則被你們關在囚籠內,直到剛才才被我從囚籠內救出來,試問他如何去殺穆兵?那七名行兇作惡之徒雖然已經被我一劍誅殺,但是他們慌忙逃竄的舉動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難道你還想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成?天理昭昭,你若是敢明目張膽的冤枉人,我蒼雲信哪怕拼著一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聞言,躍千愁頗為欣慰,之前的一番思想工作總算沒有白做,老傢伙還是第一次主動配合自己,而且擺出的道理還如此有理有據,一下就洗脫了自己的嫌疑。這下只怕除了幕後的經手人外,誰也不會相信是自己幹的。   然而鹿姓將軍正是幕後的經手人之一,他自然知道其他人不可能會殺穆兵,殺穆兵者除了躍千愁不會有第二人,但是箇中內情又不可能公之於眾,況且蒼雲信擺明了在威脅自己,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暗中咬了咬牙緩緩說道:「聽蒼供奉這麼一說,倒是讓本將軍想起了躍千愁的確尚關押在囚籠中無法行兇,也許此事真的有什麼內情,本將軍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四周圍觀的人,本還有不少人聯想到了躍千愁和穆兵有過節,都覺得躍千愁殺穆兵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連鹿將軍都說了躍千愁在被關押中無法行兇,登時打消了大傢伙的這個念頭,一時間都浮想聯翩起來,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是黑冥大軍勾結外人幹的好事,可又是為什麼呢?   蒼雲信冷哼了兩聲沒有再說什麼,雙方心知肚明,這事說是會查個水落石出,但是根本就沒有許下時間限制,肯定是查到最後不了了之。不過他和躍千愁都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什麼,只要不扯到自己頭上來就行。   「蒼供奉!」浮在前方空中的鹿姓將軍,突然再次發聲道:「除了那七名被誅殺的兇手外,大半個暮光之城被毀,還有這麼多仙冥兩界的修士被你枉殺,雖然你是無心之失,但這是本將軍的領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讓本將軍如何對上面交代?」   蒼雲信當即瞇眼盯去,對方分明是剛才吃了暗虧,現在開始找自己的岔子。仙冥兩界一向是強者說的算,殺了就殺了,有關係有能耐有背景的自然會在事後找自己算賬,沒那本事的只能自認倒霉,哪需要他來出頭。然而這是人家的地盤,自己又的確是毀了暮光之城,人家如果硬是逮住這一點刁難的話,也說得過去。   「你想如何?」蒼雲信漠然道。鹿姓將軍飽含深意的瞥了躍千愁一眼,隨後回道:「蒼供奉畢竟是無心之失,但本將軍也不敢擅自做主,還得回稟上峰,等候上峰的指示再做決定。在此之前就麻煩兩位配合一下,暫時不要離開暮光之城這一帶,免得有事難以找到二位。」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冥界買賣   說這話時,他身後千來名黑冥大軍的將士已經徐徐呈戰鬥隊形浮在了空中。這更是赤裸裸的威脅了,之前蒼雲信威脅了他,他立馬就還以顏色。其實他也不想威脅蒼雲信,誰知道蒼雲信會不會悍然出手,那可是要命的事情,然而他要是不把丟的面子給找回來的話,丟的不單單是他個人的面子,而是整個黑冥大軍的面子,他擔不起那麼重的責任。當然了,還有一重原因……   躍千愁暗道一聲糟糕,蒼雲信殺了人毀了暮光之城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立馬猜測到了姓鹿的意圖,對方顯然是見暗殺自己失敗,有蒼雲信在場又不好再擅自行動,需要請示上面該如何進行下一步,遂把自己給留下。   夜風如潮陣陣吹來,遠處的浪濤聲若有若無,站在高高殘像上的兩人相視一眼,真要強行從黑冥大軍的包圍中殺出去不難,但後果是嚴重的,這無異於跟整個冥界的黑冥大軍作對,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暗中磋商一番後,蒼雲信不方便示弱,躍千愁遂呵呵笑道:「我們本來就要在暮光之城小住幾日,不過鹿將軍最好抓緊時間請示,過期不候!」   「如此甚好,來人!」鹿姓將軍回頭喝道:「派一百精幹人手保護,免得有人打擾他們二位。」扔下一句話便閃了回去,空中千來名黑冥大軍的將士也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剩下的果然只有一百名。任誰都知道,保護是假的,監視倒是真的。   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掉了,半個暮光之城都被毀掉了,許多人要去處理後事,請示上層該怎麼處理這事。當然,並非是大家都沒有脾氣,而是由於蒼雲信那一劍太過駭人了,否則此時的蒼雲信恐怕要遭受圍毆了。   「老蒼,隱龍山莊在這裡的地盤好像也被你給毀掉了,我們到哪去落腳?」躍千愁目光在那廢墟中找了幾遍苦笑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一身狼狽的丁相直接掠空飛來,站在二人面前盯著蒼雲信咬牙切齒道:「蒼雲信,我這裡近半數弟子死在你劍下,連我也險些喪命,你作何解釋?」   他相對來說是比較倒霉的,因為不想再摻和到這兩人的事情裡去,怕受牽連所以沒出來看熱鬧,結果差點被蒼雲信一劍給報銷了,幸好運氣好給逃了出來。並不是有多心疼門下死去的弟子,而是來發洩一下心中怒火的。   「事情你也清楚,老夫多解釋無益,有什麼事情可讓你隱龍山莊找我絕情宮商討,我沒時間和你喋喋不休。若再囉嗦,我不介意再多殺一個!」蒼雲信一聲冷哼,霸氣外露,丁相頓時沒脾氣了。一旁的躍千愁瞅著丁相嘿嘿一笑,心想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刺激嘛下面的何正匡和蜃尤也迅速飛了過來,何正匡臉上的精神異常振奮,絲毫沒有因為蒼雲信惹了麻煩而頭疼的感覺,反而越發恭敬的拱手道:「大供奉,我已經命弟子收拾房間去了,這裡人多眼雜,不妨移步到咱們那裡歇息。」絕情宮經營點所在的位置和被毀的地方在截然相反的方向,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沒辦法也只好如此了,幾人迅速在何正匡的帶領下飛向了絕情宮在此地的經營點,剩下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丁相無語……   絕情宮經營點四周,那百名黑冥大軍的將士明目張膽的布守在了周邊監視。何正匡親自安排好了幾人的住處後,蒼雲信趁著躍千愁領著蜃尤查看居住環境的當口,朝何正匡打了個手勢,兩人正要一起迴避一下,背個手閒逛的躍千愁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大概猜到了蒼雲信要做什麼,當即喊道:「何長老請留步!」   兩人止步轉身,何正匡有些疑惑的笑道:「不知躍掌門有何吩咐?」   躍千愁提溜著穆兵的腦袋走來,送上道:「麻煩何長老安排人將這個東西送給仙宮的烏雄,就說是我轉交的。另外再幫我向烏雄夫婦帶句話,就說我能力有限,未能保住穆兵的性命,連穆兵的全屍也未能保住,只留下了這顆腦袋,甚感慚愧!」   「這……」何正匡登時為難的看了看蒼雲信,開玩笑這種事情哪能亂插手。   蒼雲信微微沉默了一下,皺眉道:「穆兵的人頭他可以安排人幫你帶去,但是帶話……你不如留言在玉牒中,連人頭一起轉交給烏雄夫婦吧!」   躍千愁知道他的顧慮,嘿嘿一笑,摸出一塊玉牒來,注寫了一些話到裡面,連同穆兵的人頭一起交給了何正匡。既是蒼雲信交代了,何正匡也只有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這兩樣東西……   絕情宮經營點的密室內,蒼雲信一進來便神情凝重的布下了隔音結界,隨後也摸出一塊玉牒來,思之再三後,在裡面注寫了不少的東西。寫完後,又認認真真的檢查了幾遍,接著在玉牒上加持了絕情宮的特殊禁制。   何正匡看得眼皮直跳,他知道這種禁制乃是一種自毀禁制,若是有人不懂解開的要領強行打開的話,玉牒裡面的內容立馬會自行毀掉,就算是他這個長老也無法解開。   蒼雲信遞出玉牒,沉聲道:「你帶上一些人立刻回仙界,這塊玉牒你要親自交給掌門,記住只能交給掌門,不能落在任何人手中。此去途中若是遇見什麼盤查,你可以說是受躍千愁委託,送穆兵的人頭給烏雄。若是遇見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立刻將此玉牒給毀掉,不能落在其他任何人手中。事關重大,記清楚了沒有?」   若不是不能橫跨兩界傳訊,加上他自己暫時又不能離開這裡,這裡面記載的東西他是不會轉由別人之手帶回去的。   何正匡神情一肅,竟然是不能轉手只能直接面呈掌門忘情的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萬分重要的東西,當即點頭道:「大供奉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蒼雲信再次一番叮囑後,兩人一起出了密室。何正匡隨後快速把這裡的事情安排了下去,自己則點了幾十號人迅速飛離暮光之城。同時離開暮光之城的不單單是他們,由於仙冥兩界不能直接傳訊,其它各派皆紛紛派了人回仙界稟報這裡發生的事情,這樣一來,大家在途中反而可以結伴而行,減小了不少的風險……   躍千愁倚在石頭窗口,看到何正匡帶人離開後,方若無其事的轉身走到剛進屋裡的蒼雲信身邊,有些不解道:「沒想到暮光之城竟然有這麼多門派派了人手駐守,不知道大家在這裡做的都是些什麼買賣?」   蒼雲信也沒做隱瞞,倒是直接告知了……   由於冥界自古以來有規矩,不允許冥界的人同仙界做買賣,暮光之城其實就是在黑冥大軍的統領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黑市交易集中地,仙冥兩界的人想在這裡做買賣都要遵守規矩。所謂的規矩,就是因為這裡有黑冥大軍的庇護,可以安心交易,那麼保護費是肯定要交的,不交根本在這裡混不下去。   至於仙冥兩界交易什麼,冥界最缺的就是各種武器和法寶。需知冥界地域寬廣、人數眾多,時常有打打殺殺的事情發生,所以武器和法寶的消耗是個巨大的數字。   可惜的是,武器和法寶必須要會控火煉製才行,然而烈火天生就是冥修的剋星,這便成了冥修煉製法寶和武器的最大障礙。不過這些障礙對仙界修士來說,根本就不成問題,你們冥修想要,我們可以給你們煉製,當然這肯定不能白給,自然要付出代價。   於是冥界儲量極為豐富、而仙界修士又需要的靈石便成了最好的交易物品。同時冥界還能找到一些仙界稀缺的各種礦藏金屬,都是煉製寶物所需的東西,買方和賣方市場就這樣形成了。   而能在暮光之城做買賣的,都是仙界上萬門派中排前的一些門派。至於那些小門小派連能不能安全到達這裡都是個問題,只怕交易還沒有做成,手上的東西早就被人給搶掉了,所以那些小門派和小商業協會只敢在離冥界出入口不太遠的地方尋找商機。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門派和小商業協會的手上幾乎沒什麼好東西,冥界的各方大勢力是看不上他們的東西的,而冥界儲量豐富的靈石礦又大多控制在各方大勢力的手上,那些小門派只能找到一些零碎的小勢力或散修做買賣,這就是惡性循環。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聞言緩緩點頭,皺眉道:「照這樣說來,像仙界那些煉器大派,譬如離火宮豈不是發大財了?」   蒼雲信忍不住嗤笑一聲道:「發財各憑本事,只要他離火宮有那個膽子吃獨食,沒人會說什麼。」   躍千愁一怔,想想也是,若是離火宮一家斷了大家的財路,那大家不聯手弄死它才怪了。不過想到各大派在這裡發大財,不由有些心癢難耐,搓手問道:「不知道我天下商業協會派些人來暮光之城做買賣行不行?」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冥皇令牌   「沒什麼不行的,只要你有能耐擺平在冥界發生的任何麻煩就可以。不過……」蒼雲信朝窗外看了一眼,淡淡說道:「你還是想辦法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再說吧!」   躍千愁聞言登時心癢不起來了,神情一陣抽搐,自己倒不是怕事,而是和黑冥大軍之間的麻煩不解決根本就沒辦法在這裡發財,這裡畢竟是黑冥大軍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啊他之前被關押的時候,還想著有大明輪的執掌令牌在手不用著急,可以找黑冥大軍的最高統帥黑池夫人幫幫忙,可如今看來,還不知道黑池夫人有沒有插手到這件事裡面,倒是不好急著把大明輪的執掌令牌拿出來了。然而這麻煩不解決還不行,先不說還要繼續在冥界找畢長春,哪怕不找畢長春,自己以後總不可能永遠不來冥界了吧忽然,躍千愁眼睛微微一亮,他陡然想起了那個半張臉用黑紗巾擋著的女人來,記得那個冥界聖女曾經給了虞姬一塊令牌,說是遇見什麼麻煩的時候那塊令牌能幫上些忙,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老蒼你有沒有聽說過冥界聖女?」躍千愁摸著下巴問道。   蒼雲信和蜃尤聞言幾乎是一起看了過來,神情間皆有些愕然。蒼雲信狐疑道:「冥界聖女?聽倒是聽說過,不過好像沒什麼人見過,據傳此女一向深居簡出,好像比冥皇白啟還更神秘,在冥皇宮的地位很是超然。你問她幹什麼?你千萬別告訴我說你認識冥界聖女!」蜃尤也是一臉的狐疑。   老子還真認識她躍千愁不置可否的對兩人聳聳肩,確認冥界聖女真的有那麼厲害就行了。他東拉西扯的轉移了話題,過了一會兒忽然神神秘秘的問蒼雲信道:「有沒有隱蔽點的地方借我用下,能夠不讓人打擾我的那種?」   「幹什麼?」蒼雲信不解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我自有用處。」躍千愁神神秘秘道。蒼雲信臉色微有不快,沉聲道:「跟我來。」說罷走了出去,躍千愁朝蜃尤招招手,示意他也來。   蒼雲信把兩人領到了之前的那個地下密室內,他還想看看躍千愁到底想幹什麼,結果躍千愁對他義正言辭道:「個人隱私,禁止觀望。」   蒼雲信頓時大袖一甩,氣哼哼的走了出去。蜃尤很自覺,本也想尊重躍千愁的隱私權,誰知躍千愁指著他喊道:「幫我在門外守著,禁止任何人窺視。」   蜃尤道了聲是,守在了門外,躍千愁把地下室的石門一封,在室內到處查看了一遍後,煥然消失在裡面……   人間妖鬼域陰風谷,愁雲慘霧下陰風淒厲,躍千愁陡然出現在鬼王大殿外,大步朝鬼王大殿走去,外面把守的鬼修們頓時誠惶誠恐的跪下一大片拜見。還沒走上鬼王大殿的台階,裡面的虞姬等人已經被外面此起彼伏的「掌刑使!」三個字給驚了出來,以虞姬為首紛紛掠到外面參拜。   「都起來吧!」躍千愁平和的朝眾人抬了抬手,隨後指著虞姬笑道:「你跟我來一下。」一群人方緩緩站了起來,神情異常恭敬。   「是!」虞姬跟在了躍千愁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不疾不徐的登上了鬼王大殿前的台階,隱沒在深宮內……   走到大殿中央後,躍千愁停步朝鬼王大殿內到處看了看,發現依然是當年模樣,沒有一絲的變動。虞姬束手在他身後,抱拳道:「虞姬聽候吩咐?」   躍千愁轉身看著眼前畢恭畢敬的俏佳人,依稀能想起兩人當年初次見面的場景,淡淡笑道:「此來找你借用一件東西,當年冥界聖女送給你的那面令牌還在吧?」   虞姬稍微怔了怔,隨即趕緊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摸出了那面不到巴掌大的黑色令牌,雙手奉上。躍千愁接到手上再次看了看,一面雲紋,一面高山,山有六峰,五峰拱衛著中央的最高峰,居中隱隱有一座巍峨宏偉的宮殿。令牌的材質似乎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木質,通體黝黑,正是當年見過的那面令牌。   放在當年,躍千愁還不知道這令牌上的宮殿是什麼意思,但是如今的閱歷已經非當年能比,微微一陣沉吟後,隱然猜到了五峰拱衛的宮殿恐怕就是威名赫赫的冥皇宮。   「東西暫借我用一下,到時候還你。」躍千愁笑著收了起來,目光無意中瞥到了對方腰間的儲物袋,遂摸出了兩隻儲物鐲遞給她道:「我也不白借你的,這兩隻鐲子算是租金,裡面各有十個儲存空間,比儲物袋攜帶方便且好用。」   虞姬又是一怔,當即惶恐躬身道:「虞姬不敢。」對她來說,那個什麼令牌一點用處都沒有,不是躍千愁提起她都忘記了,就算躍千愁索要走了她也沒感覺,哪還敢收掌刑使的租金。   「給你就拿著,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這裡多的是。」躍千愁抓起她手,硬塞到了她手中,心中卻是琢磨著,萬一那什麼冥界聖女追究起來為什麼令牌到了自己手上,自己多少也有個理由應對。   虞姬的身子忍不住一顫,這麼多年來,抓過她手的男人對方是第二個,捏著一對鐲子躬身道:「謝掌刑使!」   躍千愁也不願跟她多客套,笑瞇瞇道:「有件事情你要提前做準備,你在暗中物色一個接你鬼王之位的人選,暫時不要公佈,也許要不了多久我要帶你離開妖鬼域。」   「啊……」虞姬霍然抬頭,明眸內滿是驚訝,也有忐忑,更多的是對未知前途迷茫的彷徨。   「不要想多了,是讓你幫我辦事。當然,這只是我暫時的想法,具體會怎麼樣,到時候再說。」躍千愁笑著擺了擺手道:「好了我還有事情,你忙你的吧!」   虞姬恭送的話還沒說出口,躍千愁已經煥然消失在了大殿內,不由看著手中的一雙儲物鐲發起了愣來……送自己手鐲,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掌刑使看上了自己?   回想想又是一臉釋然,剛才根本沒有從掌刑使眼中看到任何因色而動的情慾,何況憑掌刑使的權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顯然是自己想多了。她轉而開始查探起兩隻儲物鐲中的玄妙來,發現裡面果真各有十個儲物空間,不由有些驚喜的套在了兩手手腕上,比劃了一下,發現的確比儲物袋好用多了。   蜃尤把守的那間密室石門被隆隆推開,躍千愁笑瞇瞇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蜃尤轉過身來,有些不解的看著他,才進去了這麼一點時間就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秘密的事情。   兩人順著通向地下密室的台階走了上去,發現蒼雲信正背個手守在外面,看向躍千愁的目光閃爍不已。躍千愁笑呵呵道:「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一直在不務正業,仙帝大婚的日期可是不遠了,到時候看你怎麼交差!」蒼雲信冷笑道。   躍千愁登上最後一級石階,雙手抱著肚子嘿嘿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多走走多看看才能增加作曲的靈感,我剛才之所以要找個不讓人打擾的地方,就是因為突然有了好的靈感需要梳理一下。」說完慢慢晃走了,蒼雲信將信將疑的看著他的背影……   三人不離不棄的在一間屋裡窩了整整一天,蒙頭大睡的躍千愁忽然坐了起來,另兩個盤膝而坐的人不解的看著他。躍千愁蹦下石頭床,看著窗外沉聲道:「那鹿林到底在搞什麼鬼,等了一天還沒有稟報個結果出來,老子還有事情,沒時間陪他玩。」他們現在已經弄清了那鹿姓將軍的名字。   「那你想怎麼樣?莫非真有膽子和黑冥大軍對著幹?人家可不管你身上有沒有仙帝的法旨在身。」蒼雲信不屑道。   「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走找他去。」躍千愁大步朝外面走去,他現在是底氣十足,就差找機會發飆了,已經耐著性子等了一天,不會再等第二天了。   蒼雲信剛想叫住他讓他不要衝動,然而躍千愁已經掠向了空中,連忙和蜃尤一起追了上去。   「站住!」一聲厲喝響起,四面八方百條人影已經團團將他們三人給圍住了,為首一人扶著腰刀冷聲道:「不知諸位想去哪裡?」   「讓姓鹿的來見我!」躍千愁臉色陰沉道。為首那人漠然道:「將軍現在沒空!」   「架子還挺大那我去見他。」躍千愁身子一動,為首的將領「鏘!」的一聲拔出了腰刀一攔,四周百名軍士立刻齊齊拔刀相威脅。這番動靜立刻又引了不少人飛到空中觀望……   「滾開!」躍千愁一聲厲喝,單掌一拍,數不清的紫火高能刀立刻在他身邊如龍捲風一般旋轉,裹著他直接朝前方衝去。   他根本就不壓制那股能讓冥修心悸的恐怖氣息,擋住他的人不明深淺,當即驚得迅速閃開。蒼雲信心中一驚,這小子到底抽什麼風,一言不合就敢對黑冥大軍動手……   蜃尤跟著蒼雲信迅速跟了上去,那閃開的冥修將領在沒有接到死命令前,也不敢強行阻擋蒼雲信,放由兩人穿了過去。不過他隨後摸出了一隻黑色的牛角號角,舉在嘴前「嗚嗚!」吹響。   沉悶的號角聲當即響徹了整個暮光之城,無數人被黑冥大軍的征戰號角給驚得飛到了空中觀望究竟。千來名黑冥大軍的軍士迅速飛到了空中殺氣騰騰,統率眾人的將軍鹿林在左右相隨下,大步走出了城衛府。   躍千愁三人就站在城衛府的門口,蒼雲信和蜃尤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前面的躍千愁,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而四周圍觀的人群卻是心驚不已的看著他們三人,有些擔心蒼雲信又要出手禍及大家。   將軍鹿林目光灼灼的看著三人,沉聲道:「怎麼回事?」   那吹響號角的將領迅速過來稟報道:「稟將軍,躍千愁說要見你,我說了將軍沒空,他卻對我黑冥大軍出手強闖!」   鹿林霍然盯向躍千愁,冷笑連連道:「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對我黑冥大軍出手,真當我們是擺在這裡好看的不成。」   「少在這裡廢話!」躍千愁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道:「我給黑池夫人面子,才耐著性子等了一天。你不是說要往上稟報嗎?我是來聽你們上面處理結果的,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一步了。」   鹿林現在根本就無視躍千愁,只是目光陰冷的盯著蒼雲信道:「蒼供奉,我只問你一句,你是留下等候我們上峰的指示,還是要陪躍千愁一起強行離開?」   話裡威脅的意味很濃,蒼雲信目光一陣閃爍,想衝出去容易,但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黑冥大軍中高手如雲,只怕一闖出這裡,立馬就要承受漫無止境的追殺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躍千愁一聲冷笑,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一隻,袖子裡的手掌抓著一面黑色的令牌緩緩迎向鹿林,沉聲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他估摸著冥界聖女應該不會糊弄人,就是不知道這面令牌到底能解決多大麻煩。不過他相信,這面令牌就算作用不大,至少也能讓黑冥大軍有所顧忌不敢亂來吧鹿林根本就不屑一顧,盯著蒼雲信正要繼續逼問,他身旁左右軍士的臉色齊變,忽然唰的一下全部對著躍千愁單膝跪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鹿林一愣,左右喝道。   「將軍,是冥皇令牌!」他身邊有人聲音顫抖的傳音說了句。   躍千愁一看跪下眾人的樣子,心中立刻有了底氣,冷笑連連道:「還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敢對我手上的令牌不屑一顧,我倒要看看你有幾顆腦袋。」   鹿林的目光挪到躍千愁手中的令牌上後,頓時被那令牌上五峰拱衛主峰的圖案給驚住了,那分明就是冥皇山。尤其是那令牌的材質,採用的乃是冥皇宮後宮幽木林中的幽木製成,整個冥界也只有冥皇居住的地方才長有幽木,根本無法假冒。當即失聲道:「冥皇令牌!」   哆嗦著彎下雙膝「咚!」的跪在了地上,發出顫音道:「屬下鹿林不知令使駕臨,罪該萬死!」他一跪下,加上他口中的那句「冥皇令牌!」,空中的千名軍士立刻臉色大變,紛紛落下單膝裹著行禮。   這莫名其妙的一幕出來,上上下下的人震驚一片……   「冥皇令牌……」空中一片失聲,不管是仙界的也好,還是冥界的也好,都不敢在空中托大,紛紛閃了下來束手而立,表示對那深居簡出的冥皇的尊敬。   蒼雲信和蜃尤瞠目結舌的看著躍千愁,打死兩人也想不出躍千愁突然會搞出這一幕來,他昨天還是黑冥大軍的階下囚,還差點被殺了,今天反過來揮手間就讓不可一世的黑冥大軍臣服在腳下,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蒼雲信心中的震驚可謂是難以言喻,竟然是傳說中冥皇親自手刻、可以號令冥界的冥皇令牌,雖然這冥皇令牌並不能真的號令整個冥界,但是這面令牌所到之處,整個冥界有幾人敢冒大不諱阻攔?那無異是挑戰冥皇的威嚴,須知冥皇一怒三界都要震動啊他想不通躍千愁怎麼會有冥皇令牌,這東西總不可能到處都有吧他左想右想,翻來覆去的想,就是想不通,躍千愁怎麼會和冥皇牽扯到一塊去了……   其實別說是他們,躍千愁自己也有些驚住了,他估計這面令牌會有些作用,只是想解決目前麻煩的。誠如蒼雲信所說,離仙帝大婚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光從冥界入口到暮光之城就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再趕上一段路,再通過那個什麼無盡黑涯,再到那冥界禁地尋找畢長春,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如果再算上往返時間的話,時間實在是不夠用。   他在這裡耗不起那時間,這才借了虞姬手上的令牌一用,準備快刀斬亂麻解決麻煩。可他做夢都想不到,手上的竟然會是冥皇令牌,是能讓黑冥大軍也臣服在腳下的冥皇令牌……   完了那什麼冥界聖女不是在坑人嘛這東西怎麼能隨便亂送,關鍵還是送給了虞姬那麼一個修為弱小的鬼修,任誰都會認為肯定不是太貴重的東西。要不是這樣,自己豈能隨便拿出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躍千愁心中一陣苦笑,目前是快刀斬亂麻把麻煩給解決了,但是這塊令牌竟然是冥皇令牌,威力未免有些大過頭了,看現在的動靜就知道了,冥皇初期的高手都跪在了自己腳下顫抖,只怕後續會有更大的麻煩接踵而來。   先不說別的,首先消息傳到冥皇耳朵裡去了後,冥皇白啟肯定要追查冥皇令牌怎麼會到了自己的手上,搞不好就要派人抓自己了。就算冥皇會放過自己,仙帝金太只怕也會想搞清楚自己手上怎麼會有冥皇令牌,這下麻煩大了,很有可能鬧得仙冥兩界都沒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一人之下   抬起的胳膊緩緩放下,手中的冥皇令牌收進了袖子裡,躍千愁心中千頭萬緒,表面上卻是波瀾不驚的朝城衛府走去,和鹿林擦身而過時偏頭瞥了眼,淡然道:「你跟我來!」   「是!」鹿林迅速站起,跟在躍千愁身後走進了城衛府,外面千來號軍士跪在那裡一動不動,沒人敢私自站起來。蒼雲信和蜃尤依然沉浸在震驚中,看著躍千愁的背影,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兩人竟然有些不敢跟著進去,躍千愁的身份成了兩人心頭巨大的疑問。   城衛府大堂內,躍千愁隨手布下隔音結界,轉身看著誠惶誠恐束手而立的鹿林,沒有過渡的前言,直入主題的淡淡問道:「黑冥大軍為什麼會參與到穆兵殺我的行動中來?」   鹿林臉色煞白道:「屬下不知,屬下只是接到了統領的命令,讓屬下配合穆兵的行動,其它的真的一概不知。」   「統領?」躍千愁眉頭一挑道:「是烏雄?」   「呃……」鹿林頓時一愣,想不通手持冥皇令牌的人為什麼會問出如此白癡的問題來,頓了頓迅速解釋道:「不是仙界的烏雄,是我黑冥大軍中的統領洪基。」   「洪基?」躍千愁立馬知道自己搞了個烏龍出來,不過絲毫不以為意,瞇眼問道:「統領的權利很大嗎?在你們黑冥大軍中算個什麼等級?」   聽他這麼一問,鹿林當即曉得對方對黑冥大軍的事情一無所知,於是有些討好的詳細解釋道:「屬下在黑冥大軍中任千衛職,每一百千衛歸一名統領節制,然後每一百統領上又有一名大統領轄制,大統領總共十位,大統領全部直接聽從黑池夫人的調遣。」   躍千愁默默盤算了下,得出結果後,頓時大吃一驚道:「如此說來,黑冥大軍豈非有一億兵馬?」   「只多不少!」鹿林恭敬道:「由於冥界的地域太過遼闊,其實一億兵馬還有些不夠用,各方豪強手下的人馬聯合起來至少超過千億,這還不算上冥河水族裡面的,我黑冥大軍的壓力依然很大,幸好夫人英明,一直在擴充兵馬。」   媽的!這還不夠,有一億人馬了,還要擴充人馬?躍千愁快要無語了,自己人間的修士加起來也不過百萬眾,而且大多是化神期以下的,這黑冥大軍裡的每一個軍士最少都有小仙級別的修為吧這黑池夫人的權利大的驚人啊不過想想也是,面對冥界眾豪強手下的千億之眾,按比例來說,一億人馬的確不算多。   狗日的這冥界能容納下這麼多人,還真夠大的怪不得連冥皇白啟也只能對冥界進行威懾和治理,而無法進行真正的一統,想把這麼多人完全統一起來的確非常困難。   由此,躍千愁也多少理解了一些事情,怪不得仙界各派都爭著到冥界來發財,超過千億冥修的巨大市場啊哪怕一人買上一件仙界的武器和法寶那也是了不得的龐大數目,冥界開發出來的靈石足夠養活整個仙界的修士。   都說冥皇宮禁止冥界和仙界做買賣,可這麼大的需求在這裡,冥皇白啟想強行壓制住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憑冥皇的耳目,暮光之城這麼大的一個黑市在這裡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縱容黑冥大軍在這裡坐地分贓抽成。需知黑冥大軍上億兵馬四處征戰,武器和法寶的消耗同樣是巨大的……   躍千愁回過神來又問道:「那個東順來是什麼來歷?莫非也是黑冥大軍中人?」   「此人屬下以前沒有見過,不過想知道他的來歷應該不難,相信令使動用冥皇令讓整個黑冥大軍的勢力一查便知。」鹿林恭敬回道。   躍千愁再次無語,他本身就是狐假虎威,哪敢動用冥皇令調動整個黑冥大軍,那樣豈非是找死,何況這事本就牽扯到了黑冥大軍的上面。稍一思量,知道此地不能再久留了,當即淡淡問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令使折煞屬下了!」鹿林惶恐的退到了一邊。   躍千愁冷哼了一聲,撤了隔音結界,大步朝外面走去,見到府外依然跪著一動不動的近千軍士,越發感覺此地不宜久留,迅速走到蒼雲信和蜃尤的身邊朝空中祭出了飛行梭,道:「這裡沒事了,我們繼續趕路!」說罷自己率先蹦了上去,蒼雲信和蜃尤面面相覷,不知道他這麼著急幹什麼,也跟著閃了上去。   躍千愁頭也不回的親自架著飛行梭急速遠去,留下暮光之城內的一群人相視無語。許久以後,鹿林確認躍千愁真的走了,方下令讓一干手下站了起來,他有種做夢的感覺,躍千愁居然沒有追究他任何責任……   遠離暮光之城的飛行梭上,躍千愁忽然喊道:「老蒼,你來駕馭,咱們快點趕路。」   這次蒼雲信倒是沒有執拗,換了躍千愁的手,駕馭著飛了一陣後,突然問道:「躍千愁,你有冥皇令牌為什麼不早拿出來?」結果發現無人回答,回頭看了眼,發現躍千愁正在皺眉思量著什麼,遂再次問道:「這麼著急離開幹什麼?你有冥皇令牌,有沒有把暗殺你的事情問清楚?」   「問什麼問?」躍千愁回過神來苦笑道:「我這冥皇令牌是假的,再繼續呆下去,恐怕真的是走不了了。老蒼,你還是以最快速度趕路吧我怕晚了會有追兵。」此話半真半假,總之就是希望蒼雲信能快點趕路,盡早到達那冥界的神秘禁地,反正這冥界是不好繼續長時間呆下去了。   「啊……」蒼雲信和蜃尤同時失聲,齊齊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連冥皇令牌都敢假冒,現在有些明白他為什麼這樣急著離開了。   「假冒冥皇令牌他們難道連真假都認不出來?躍千愁,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蒼雲信猶自不信道。   躍千愁頓時苦笑不已道:「我之前還真不知道這是冥皇令牌,只是曾經無意中見過一面,聽說這令牌在冥界用處不小,於是就仿製了一面,這次只是想拿來解決眼前的麻煩,誰知道竟然是冥皇令牌,早知道是冥皇令牌,我就不拿出來了。不過你們放心,估計一時半會兒人家還發現不了。」   「哼哼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連冥皇令牌都敢假冒,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嗎?你想死也不用把我們兩個也拉扯進來。」蒼雲信的臉當場就黑了,他之前就覺得奇怪了,躍千愁的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冥皇令牌,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感情鬧了半天是假冒的。   「媽的!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嘛!」躍千愁沒好氣道:「我還真不想連累你們兩個,你們要是不高興,我們現在就分道揚鑣!」   聞言,蒼雲信和蜃尤的嘴角同時抽了抽,兩人倒是想和他分道揚鑣,可是分得了嗎?兩個人的命都和他掛上了勾,他玩完了,大家都跟著玩完,還必須得想辦法保護著他。   蒼雲信氣得不說話了,黑著一張臉,不過飛行的速度卻是漸漸提到了他能駕馭的極致。蜃尤一陣沉默後,弱弱的說道:「我看還是走水路吧一但假冒冥皇令牌的事情被揭穿了,這陸地上的黑冥大軍只怕立馬就要撒開網抓捕我們,我們根本無法逃脫。走水路的話,至少黑冥大軍還不敢輕易追查到冥河裡面去,應該比在陸上安全許得多。」   「嗯言之有理!」躍千愁連連點頭。黑著臉不再吭聲的蒼雲信,立馬駕馭著飛行梭拐變方向,朝著冥河流域快速飛去。   幸好現在離冥河流域的位置不算太遠,蒼雲信急速飛行,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了冥河岸邊。躍千愁收了飛行梭,蒼雲信迅速把四周查探了一遍,確認沒人方對蜃尤點了點頭,蜃尤二話不說,迅速現出原形,張開了河蚌,另兩人迅速鑽了進去,河蚌迅速合上沉入了水裡。   蜃尤在冥河中急速遊行,他的肚子裡一片潔白亮麗,蒼雲信和躍千愁多少有了些安全感,不由自主的齊齊鬆了口氣,隨後兩人一愣,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躍千愁頭一偏,身子一倒,躺了下來翹個二郎腿。   「為什麼非要去那神秘禁地?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想到那裡去幹什麼。」蒼雲信盤膝坐那沉聲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不到冥界不知道冥界之寬廣。不到那神秘禁地,又怎麼能知道它神秘在什麼地方?」躍千愁胳膊枕著腦袋看著他,唉聲歎氣道:「你不覺得這輩子不到那裡去看看有些可惜嗎?」   「鬼話連篇!」蒼雲信一聲冷哼道:「你還是想想我們該怎麼回仙界吧只恨我絕情宮在暮光之城的弟子怕是要被你給一起連累了。」嘴上這樣說,心中卻在惦掛著何正匡能不能把玉牒順利送到掌門的手上。   「哎!」躍千愁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他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天下商業協會的人,想回一趟天下商業協會,不過想起來之前交代過,只要發現不對勁,芙蓉和武立雪她們便會立刻聯繫自己,稍稍放心了一些。   兩人就這樣一直被封閉在河蚌裡面,在冥河中默默的潛行,然而幸運的是,一連數天過去了無驚無險……   巍峨宏偉的冥皇宮後宮幽木林中,靜靜矗立的閣樓上不時傳來「咕咕!」來回滾動的聲音,幾隻碩大的螢火蟲攀爬在窗沿上。窗戶裡面,靠窗口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斜放了一隻黑色的木製搖椅,白衣書生躺在上面緩緩搖動著,顯得悠閒自在,斜對著窗外微微閉著眼睛。   如果外面的夜空有繁星美景皓月當空的話,想必他會睜開眼睛慢慢欣賞,然而外面的天空永遠是一成不變的黑色,實在是沒什麼好欣賞的……   一道銀光閃現,銀甲千軍現身,漂浮在窗外看著他。搖椅依然在慢慢搖動,書生眼也不睜的隔著窗台問道:「來了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查過了,那躍千愁手上拿的的確是幽木雕刻的冥皇令。」銀甲千軍皺眉道:「奇怪了,冥皇令怎麼會落在他的手上。莫非您雕刻的冥皇令不止兩面?或者說有人在幽木林中盜伐了幽木而仿製的?可也不對啊幽木堅硬難伐,有枝無葉,很容易清點,我已經查看過一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損少的地方。」   書生眼皮下的眸子滾動了一下,淡然道:「這事暫且不管了,暮光之城的黑冥大軍為什麼摻和到暗殺躍千愁的事情裡面去了,查清楚了沒有?」   「暫時查不清楚了,幾條重要的線索都斷了。」銀甲千軍閃身鑽了進了閣樓裡面,走到搖椅後面搭了把手輕輕搖動,解釋道:「穆兵已經死了,沒人親眼看到究竟是誰殺的。而那幾名參與暗殺的人也被蒼雲信一怒之下一劍給全部斬殺了。鎮守暮光之城的千衛長鹿林在躍千愁走後的第二天就死了,還有鹿林的上峰統領洪基也死了,理由皆是因為衝撞了執掌冥皇令的令使而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書生的雙眼緩緩睜開了一下,精芒四射的閃耀,隨後又慢慢閉上了。就在這同時,銀甲千軍陡然感覺那搖椅重如萬鈞,嘎然停止了搖動,自己竟然無法再搖動搖椅分毫,心中微驚,知道看似漫不經心的書生已經震怒了。   「你相信是畏罪自殺?」書生淡淡問了句,搖椅又能搖動了,「咕咕!」來回滾動聲重新在閣樓內響起。   「自然不信!」銀甲千軍搖著搖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迅速讓各地的網點梳理了一下這些人的行蹤,終於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暗殺躍千愁的一名冥皇初期高手乃是黑山大王的一名手下。」   「你的意思是說,黑山和黑冥大軍勾結在了一起?」書生波瀾不驚的淡淡問道。   銀甲千軍微微搖頭道:「這都沒什麼,我擔心的是黑山、黑冥大軍,還有仙界的仙宮,三方勾結在了一起。」   「想圖謀不軌嗎?」書生語帶譏諷道:「我就算把這冥皇宮讓給他們,他們鎮得住嗎?」   銀甲千軍聞言輕笑了一聲,道:「現在事情還沒確定,我已經讓安插在黑山身邊的人開始暗中調查了,如果事情真的和黑山有關係,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到這三方有沒有勾結。」   「嗯!」書生發出了一聲鼻音,丰神玉朗的臉龐上神態安詳,猶如睡著了一般。沒過一會兒,突然輕輕抬了抬手道:「有人心虛了,可能是你的調查被發現了,你迴避一下吧!」   銀甲千軍看了眼窗外,化作流光飛了出去。就在他飛走沒多久,一道黑光落在閣樓外的石子小徑上,冷艷高貴的黑池夫人現身。聽到閣樓上「咕咕!」來回滾動的聲音,頓時對著閣樓的窗口跪下行禮道:「黑池求見冥皇。」   窗口緩緩傳來冷漠無情的聲音道:「你難道忘了我說過,沒有我的召見,你不許再到這來?你自己去紅甲戰軍那領罪受罰吧!」   黑池夫人頓時嚇得一哆嗦,花容失色的連連叩頭道:「冥皇恕罪,妾身和紅甲戰軍之間有過結,他會直接將妾身扔到無盡黑涯的。求冥皇聽黑池解釋,妾身是因為一時心慌,才誤闖了進來,求冥皇開恩吶!」說罷就在石子路上重重的連連叩頭不止。   「你手握億萬大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心慌的?」窗口裡面的聲音淡淡飄出來道:「那我倒要聽聽看,若是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老老實實的去無盡黑涯吧上來吧!」   「謝冥皇開恩!」黑池夫人趕緊爬了起來,額頭上磕出的印痕猶在,她一身的修為明明可以輕易化解掉,卻故意留在了額頭,一付我見猶憐的樣子,拖著長長的黑紗朝閣樓內快速走去。   上了閣樓後,看到窗口邊搖椅上慢慢晃悠的書生,快步走到了書生的腳邊跪下,帶著哭腔道:「妾身有罪,辜負了冥皇的期望。」   書生眼睛未曾動一下,淡然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認有罪了,那就說明我沒有冤枉你,老老實實去無盡黑涯吧!」   「……」黑池夫人一陣凝噎,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她比誰都體會得更深刻,幸好她自認為摸清了書生的秉性,裝著膽子挪跪到書生的正對面靠牆而坐,輕輕抱住了書生白色長袍下的一隻赤足,摟在懷裡拿捏按摩起來。悲悲慼戚的擠出眼淚道:「就讓妾身再好好侍候冥皇最後一次吧!」   埋頭摟住書生的赤足一陣力道恰到好處的拿捏後,突然發現書生的另一隻赤足自動抬了起來,腳掌按在了她飽滿的胸口輕輕上移。黑池夫人霍然抬頭,卻見書生已經睜開了雙眼笑瞇瞇的看著她,同時發覺胸口那只不安分的腳掌已經順著脖子下面的領口滑進了衣服裡面……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一人之下(二)   「冥皇…」黑池夫人一聲嚶嚀,滿面嬌羞的側開身子,奈何衣服被那書生的赤足給勾住了。衣服的料子很好,絲潤光滑,瞬間從她身上剝離了下來,人躲開了,衣服卻沒躲開,裡面沒有褻衣,雪白嫩滑的上身當即暴露在空氣中。   黑池夫人怯生生的用雙臂擋住胸部的飽滿,嬌羞無限的咬著紅唇,春光誘人……   「你可是好久沒有來伺候我了。」書生伸出的赤足擺脫黑色的衣裙收回,看著那坐在一堆黑色宮裝中的雪白嬌軀微笑。   「妾身伺候冥皇一萬個願意,可是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黑池夫人抱著飽滿的胸部微微垂頭,一付泫然欲泣的樣子。   「那也不一定。」書生淡淡說了句,便沒有了多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貌似在說,看你的表現再說。   閣樓中的氣氛頓時異常曖昧起來,又有幾隻螢火蟲飛了過來,扒在窗沿上,將那嬌媚的身軀照得更加誘人。黑池夫人像個第一夜的新娘子一般羞赧的鬆開了雙臂,無雙胸器讓不止一次見識過的書生的眼中依然再次閃過驚歎,看著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白嫩的身軀緩緩從一堆的黑色宮紗中站了起來,一絲不掛,完美無瑕的讓人怦然心動黑池夫人輕展玉臂,拔掉了束髮的簪子,一頭如瀑的黑髮彈性十足的打散在肩頭,又齊腰,抵翹臀。髮簪落在了地上,窗外吹進清涼呢喃的夜風,如瀑的秀髮絲絲縷縷的有些凌亂飄動,讓嫵媚的女人顯得越發誘人。   黑池夫人的嫵媚和美麗,那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也不會在當年讓眼高於頂的書生一眼相中,做了他的寵姬。她知道該怎麼誘惑男人,有著駕輕就熟的經驗。可這種女人往往不甘平凡,讓書生多少有些惋惜,然而本性難移的東西,他向來不會去花時間、精力去感化教誨或強行逼迫改變之類的,無法改變的東西只能加以利用……   書生一動不動的躺在搖椅上笑瞇瞇的看著她,黑池夫人上前一步,欠身行禮道:「妾身一定將功贖罪,悉心伺候冥皇。」輕柔的抓住了書生的一隻手,將書生從搖椅上拽了起來,身軀糾纏了上去摩擦,纖纖十指如靈蛇一般不知不覺褪去了書生身體上的白袍,隨後繞到書生正面,將書生推倒在了搖椅上。   搖椅忍不住前後搖擺起來,女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跟著爬了上去,紅唇中吞吐的紅舌異常靈敏,一寸寸舔著,不斷在書生的身上挑逗,慢慢遊走。最後女人埋頭在了書生的下面……   當糜爛腐朽的聲音在閣樓內低喘、呻吟、細唱或高亢時,閣樓的屋頂上,銀甲千軍脊背筆直的抱臂站在夜色下,他雖然對這閣樓內偶爾會出現的聲音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溫柔的海,激情的海,狂暴的海,有人說那叫慾海一切都歸於平靜後,閣樓的躺椅上躺著赤裸的心滿意足的一男一女。躺椅窄了些,女人只好半蜷縮的側弓在了男人的身體上,腦袋枕在他肩頭,如瀑的秀髮灑遍了男人的胸膛。   書生一隻手半摟著她,一隻手遊走在黑池夫人的身上,最後把玩著她胸口的飽滿,淡淡笑道:「真是越來越會伺候人了,看來你宮內的那些男寵也沒有白養。」   潮紅未消的黑池夫人臉色陡然煞白,書生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僵了僵,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妾身自從跟了冥皇后,便生生世世都是冥皇的女人,絕不會再讓任何男人佔有妾身的身子。養著那些男人不過是給妾身拿捏按摩的下人罷了……難道連您也吃醋了嗎?」她嘻嘻輕笑一聲。   書生哈哈一笑,重重的捏了她豐滿處一把,問道:「說吧你不是要和我解釋什麼嗎?」   黑池夫人當即膩在他肩頭,有些委屈的說道:「這事說來都怪妾身擴充黑冥大軍的實力太過急切了一些,讓黑冥大軍中混進了一些良莠不齊之輩,他們竟然被仙界的人給收買了,幫助仙界的人追殺躍千愁。然而沒想到那躍千愁竟然是冥皇您派出的令使,他們也知道禍闖大了,等臣妾派出人抓捕他們的時候,他們卻懼於冥皇您的威嚴而畏罪自殺了,真是便宜了他們。然而這畢竟是臣妾管教無方,才致使冥皇暗中派出的令使洩露了身份,所以臣妾才誠惶誠恐的趕來請罪,一時間竟忘記了冥皇給臣妾的禁令。」   謀殺躍千愁的事情,早的時候是有人在暗中跟她打過招呼,然而她只是隨口吩咐給了手下人去做,也沒當一回事,轉頭都差點忘記了。畢竟躍千愁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一個金太點名唱歌作曲的戲子罷了,就和她手下的男寵沒什麼區別,壓根就沒有放在她眼裡,殺了就殺了吧然而直到冥皇令牌在躍千愁手中出現的消息迅速傳到她耳朵中後,當即讓她震驚了。倒不是懼怕參與了暗殺冥皇令使,躍千愁之前沒公佈出身份,完全可以當做誤會和冥皇解釋得通。讓她恐懼的是,這背後牽連到的一連串的秘密都將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情而暴露出來,一旦冥皇發覺了,她將萬劫不復生不如死。於是這一件本不放在她眼中的謀殺事件,立刻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視。   很快,下面經手了這件事情的人都被快速抹殺了,掐斷了追查的線索。她剛稍稍鬆了口氣,幾乎前後腳的功夫便發現了銀甲千軍派了人在暗中查這件事情,須知銀甲千軍乃是冥皇身邊的近臣,一舉一動代表的都是冥皇的意思,很明顯,冥皇已經盯上了這件事情,差點嚇得她魂飛魄散。   所以才她才拼著違背冥皇不讓她擅闖此地的禁令硬是闖了進來,她必須搶先來稟報解釋,來表明自己的忠心。雖然線索都被掐斷了,但是有些事情自己說出來和被查出來完全是兩重意義,必須及時化解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書生把玩著她的奶子,冷哼道:「我的令牌已經好久沒露過面了,畏罪自殺?哼知道怕就好。算了,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你的那些屬下以後是該好好管管了。」   「臣妾一定花心思大力整頓。」黑池夫人臉色一喜,雙臂摟著書生的脖子弱弱道:「您不怪罪臣妾了麼?」   書生的手滑到了她的翹臀撫摸,微微歎息道:「是個尤物啊少了你,豈非少了好多樂趣?」   「謝冥皇恕罪,臣妾以後一定竭盡全力的伺候冥皇。」黑池夫人喜形於色,身子如水蛇一般的扭動起來,挑逗糾纏中忍不住有些奇怪的呢喃道:「那躍千愁也真是好福氣,竟然得到您的垂青賜予了冥皇令牌,這份殊榮可是連臣妾也未曾享受過。」   她一直在懷疑躍千愁手中冥皇令牌的真實性,因為從未聽說過冥皇和躍千愁接觸過,那躍千愁手中怎麼會有冥皇令牌?她此來多少也有想從冥皇嘴中驗證真假的味道。   「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打算。」書生不置可否的淡淡笑道。他雖沒有承認,但是落在她的耳朵裡,卻無異於承認了給了躍千愁冥皇令牌。   「是臣妾現在只操心該操心的事情,那就是伺候好冥皇。」黑池夫人一聲嫵媚到極致的媚笑,哧溜滑到了搖椅下,一頭如瀑的秀髮擋住了書生的下面,極盡奉承……   又是一番激情澎湃的放縱後,黑池夫人仔細伺候書生穿好衣服後,自己也將地上的衣服撿起穿好,挽起秀髮重新盤好,又恢復了冷艷高貴,只是一絲慵懶的氣息在臉上未消。   書生默默站在窗口望著外面,將一身上下整理好的黑池夫人來到他背後,雙手摟住了他的腰抱緊不放,有些哀怨道:「臣妾以後想您的時候,能隨時來這裡伺候您嗎?」她想趁熱打鐵的突破那道禁令,否則哪怕自己再會伺候男人,以後也不可能老是使用同樣的辦法,那樣男人遲早會膩。   「你打理著億萬兵馬,確實免不了會有許多事要稟報,禁制你來此確實有些不近情理。」書生點了點頭,拍拍摟在自己腹部的雙手,笑道:「好了,你忙自己的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是!」黑池夫人高興的鬆開了手行禮,隨後拖著長長的尾裙輕輕下了閣樓。   待她從樓下出來,化作黑光遠逝後,銀甲千軍由上空緩緩飄下到窗口,看著書生皺眉道:「聽你剛才話裡的意思,那令牌真的是你給躍千愁的?這不可能!」   書生斜眼看著他,沒好氣道:「為什麼我幹這種事的時候,你總是在邊上偷聽?知道不知道這很影響心情。」銀甲千軍一怔,神情抽搐了起來,看著書生從窗口轉身下閣樓,然後又看著他從樓下走出……   書生放步在圍繞閣樓的石子小路上,一身白衣赤足徐徐而行,也不怕硌腳,繞到了閣樓的後面。後面有一條小徑直通幽木林深處,他順著緩緩走去……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貴人   幽木林間星光點點,是那攀爬在樹上的螢火蟲。書生一踏入林間小徑,樹上的螢火蟲便飛出兩隻來,在前方不時交錯飛舞著,照亮著前途。書生尾隨兩團亮光,雲淡風輕的徐徐慢行,和他一身儒雅的裝束倒是相得益彰……   幽木林的面積其實並不大,兩隻螢火蟲在前方慢慢引領飛行了數百米後,便到了小徑的終點,前方豁然開朗,一座精緻的白色小莊院出現。兩隻螢火蟲迅速飛了過去,落在了屋頂上,那裡本就星星點點的停歇了不少的螢火蟲。   小莊院白玉的圍牆,白玉的房屋,圍牆還不到一人高,成人站在牆邊便可以將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遺。圍牆有進出的門,卻無遮擋的門板。   書生赤足踏上了門檻,看著院子裡鋪滿了細密平整的黑色細沙,雖是黑色的,卻乾淨平整的厲害,讓人不忍心破壞,伸出的腳又縮了回來,聽到裡面「嗡嗡!」不絕的聲音,頓時苦笑道:「我可以進來嗎?」   「沒事就不要進來了。」清靈幽幽的聲音混雜在嗡嗡的聲音中響起。   「那我還是進來算了。」書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的赤足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狠心一腳踩在了細膩柔軟的黑沙上,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進來。   院子裡的左邊屋廊下,一個黑衣女子長髮披肩,半張臉掩蓋著黑紗巾,正在轉動著一具石磨,「嗡嗡!」的聲音正是石磨發出來的。廊柱上攀爬著幾隻螢火蟲,將蒙面女子推磨的情形照耀的一清二楚。   石磨的出槽口下,擺著一隻銀色的甕,有細膩均勻的黑沙正在從出槽口滑落,淅淅沙沙的流進了銀甕中。石磨上方的圓盤中,有一個拳頭般大的投料口,蒙面女子一手推磨,另一隻手上抓著幾塊黑色的神品靈石,不時會往投料口中放入一塊。   通常一般人磨的是豆子,磨出來的是豆腐,她磨的卻是靈石,這磨出來的黑色細沙不知道該叫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能將堅硬的神品靈石給磨成細沙,這石磨應該也不是一般的石磨。   書生在細沙上踩出一行腳印,走到屋廊下回頭看了看自己踩出的傑作,還盯著煞有其事的看了一陣,似乎想看出點什麼名堂,結果一無所獲的聳了聳肩。於是又盯著推磨的蒙面女子看了一會兒,握拳在唇邊微微咳嗽一聲道:「何必如此麻煩,這東西想要多少,我可以給你弄出多少來。」   「你這算是沒話找話嗎?」蒙面女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皺了皺眉道:「身上一股淫穢的氣息,以後幹了那苟且之事,三天之內不許進我這門。」   「這都能聞到?」書生提前胸口的衣服聞了一下,沒有嗅到任何異常的氣味,遂苦笑道:「我特意慢慢走來,就是想散盡身上的味道,沒想到還是……」他忽然一怔,回頭看了看自己小樓的方向,其實和這座莊院隔得並不遠,也就幾百米的距離,對方的修為雖然不高,但那種肆無忌憚放縱的聲音想聽見應該並不難,回過頭來又微微咳嗽一聲道:「你不會是已經聽到了吧?」   「那女人叫那麼大聲,想不聽到都難。不過這和聽不聽到沒什麼關係,你身上確實有那種淫穢氣息,我若是聞多了,會影響我的卜算能力,嚴重的話,卜算能力甚至會消失,你以後注意了。」蒙面女子淡淡說道,那種男歡女愛的事情在她嘴裡猶如嚼蠟一般無味。   「原來是這樣!」書生臉上的神情一肅,點頭道:「我記住了。」   蒙面女子又添了塊神品靈石到石磨上的投料口裡,勻速的推著磨,淡淡說道:「不要再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找我什麼事?」   書生站在走廊下,背起了手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親手雕刻了兩面冥皇令牌,除了我身上的一塊外,還有一塊我送給了你……」   蒙面女子忽然停下了推磨,「嗡嗡!」聲也隨之消失了。關注著她臉上表情的書生還以為說中了什麼,卻見她彎腰抱起了地上的銀甕,原來是銀甕裡面的黑色細沙已經裝滿了。蒙面女子抱起銀甕,看了他一眼道:「為什麼不說了?」   書生當即被她噎了一把,看著她走到廊下,抱著銀甕慢慢走到院子那頭的角落,伸手到翁裡抓起一把把黑色細沙,一點點的往院子裡揮灑。書生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道:「你是不是把我給你的那面令牌送人了?」   「是的!」蒙面女子邊揮灑著黑色細沙,邊緩緩後退道:「難道不能送人?」   「沒有,我從不干預你做任何事情。」書生目光一陣閃爍,盯著她的背影道:「可我也知道你不會輕易和陌生人打交道,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要送給躍千愁?」   「躍千愁?」蒙面女子一怔,手裡的活停了下來,她想起了在人間地宮裡遇見的那個紮了滿頭小辮子的土著,很奇怪的土著。   她給他卜算過一次,發現那土著竟然是一個死過兩次卻依然活著的人,於是想清晰的卜算一下他離奇的死法,結果發現無法窺視,想卜算一下他的將來,還是無法窺視,就連其修為也一樣讓人無法窺視,只猜出了個名字,是個渾身充滿了謎一樣的人。   她有記憶以來,只遇見過三個讓自己無法窺視命運的人,然而這三個人偏偏都出現在困住自己的人間,而且時間都很接近,一個是殺了守護自己的兩位冥將的畢長春。還有一個就是那滿頭小辮子的土著正是叫躍千愁,她印象很深刻,所以一提起這個名字立馬就想了起來。   但是自己當初並沒有把冥皇令牌送給那個滿頭小辮子的躍千愁,自己也不可能把冥皇令牌送給一個無法琢磨的人。而是在進入九幽冥洞之際,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女鬼修,窺視其命運發現這女鬼修的命運將來所達到的高度簡直讓人無法置信。   這位女鬼修命中注定有貴人相助,然後成就其非凡的將來。她想窺視其命中貴人是誰,竟然能助她達到那樣的高度,可是根本無法窺視到那位貴人,這也就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三個讓她無法窺視到的人。   也就是在窺視到那女鬼修的一絲命運後,自己才將冥皇令牌送給了她,希望能在未來幫上她,以便雙方能結下善緣。就在自己將冥皇令牌送給那女鬼修後,忽然發現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人在看著自己的舉動,隱約感覺到應該就是那女鬼修的貴人,可是自己根本無法察覺到他在什麼地方……   現在聽到書生說自己送給那女鬼修的冥皇令牌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她微怔之間有了一絲明悟,也許那第三個讓自己無法窺視到命運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而是前面遇到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如此一來那女鬼修的命中貴人便呼之欲出了,應該就是那個紮著滿頭小辮子的躍千愁。   他竟然能把那女鬼修扶持到那樣的高度,那他本人將來的成就豈非更高……   蒙面女子的目光一陣驚疑不定,隱隱閃過一絲激動和興奮,喃喃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這蒙面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和躍千愁在人間照過面的冥界聖女。   書生默默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從第一次見到她從那無邊無際的神秘禁地走出來後,還是頭次見到她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激動和興奮的樣子,這女人一向對任何事情算無遺策,屢屢幫了自己的大忙,就連當年自己和金太能從人間天劫中逃生,也是沾了她的光,否則兩人定是死路一條。   加上她從那無邊無際的神秘禁地走出來的神秘身份,自己對她一向不敢輕慢,奉為天人。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豐富的表情……   書生驚訝之際心頭非常的不平靜,琢磨著「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問道:「莫非那個躍千愁和你有什麼關係?」   冥界聖女回過神來,臉上又恢復了平靜,微微搖頭道:「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回冥界的時候和他有一面之緣,說過幾句話而已。」   她沒有說清是在回到冥界之前,還是回到冥界之後,書生卻是理所當然的當成了是回到冥界之後發生的事情,緩緩點頭道:「一面之緣就能讓你送出令牌的人,想必是你看出了點什麼。也是,記得初次在化龍門看到這小子的時候,他竟然抱著離廣的小兒子躍上了龍門,一舉助那乳臭未乾的小兒化龍成功。雖然那黃毛小兒能躍龍門成功是自身的原因,但是現在想想,才想起冥河黑鯉一族躍龍門一向有一個『有緣人』的說法,能做黑鯉化龍的有緣人,想必不會太簡單,必有什麼因果在內,是我忽視了。」   「幫助冥河黑鯉化龍?」冥界聖女一愣。   「是!」書生笑道:「你不太關心什麼事情,所以沒有和你提起罷了。」冥界聖女抱著銀甕,臉上微微綻放出一絲笑容,輕聲道:「還真是個貴不可言的『貴』人,看來我沒有猜錯……」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亂七八糟的命運   「貴人?」書生一怔,隨後淡淡笑道:「你用貴不可言來形容他?能從你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讓我非常驚訝!」   冥界聖女看了他一眼,伸手到銀甕中抓出黑沙勻稱細緻的灑向院子裡的地上,靜靜的灑出一把又一把,黑沙落地卻又發出淅淅沙沙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見她不理自己了,書生苦笑笑,看了眼身後,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屋廊下約膝蓋高的走廊上,一雙赤足收起,盤膝在石磨邊,雙手扶膝,默默看著冥界聖女邊撒播黑沙邊一點點後退。   他本以為自己很有耐心,能等到對方慢慢將整片院子侍弄完,然而她幾乎細緻到了一絲不苟的地步,自然也就快不起來。個把時辰後,小小的一塊院子連一半都沒有侍弄完,書生不由無奈的撫了撫額頭,他發現自己的耐性似乎連一個時辰也難以扛過去,何況看情況至少還要一個時辰,相對於自己所經歷的悠久歲月來說,一兩個時辰算什麼?然而現在……這簡直不可思議。   遂坐在屋簷下,近乎自言自語的說道:「自從經歷人間那場大戰後,對我來說,猶如醍醐灌頂,方知天威難測,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天眼注視著一切,並非我輩能夠抗衡。在悠久的歲月長河中,我白啟並非第一個執掌冥界的冥皇,估計也不會是執掌冥界的最後一任冥皇,這點我有自知之明,所以白啟也不求能與天地同朽……」   聽到這裡,冥界聖女撒出一把黑沙後,回頭看了他一眼,邊繼續做那別人看不懂的事情,邊冷冷說道:「你既然已經看透了,何必還要再來我這裡絮絮叨叨,你別告訴我說,你這次來不是來向我探尋你自己的命運?」   「呵呵雖不求能與天地同朽,但白啟不想落得個悲慘收場的結局,如果我命運的終結注定是要悲慘收場,左右都是如此,那白啟為何不能和命運做抗爭?都說螻蟻尚且貪生,我白啟心胸再寬廣也不能免俗。」書生如老僧入定一般的慢慢說道。   一隻倒掛在屋簷下的螢火蟲脫落下來,輕飄飄的在他身後飛舞,忽然落在了他身後的磨盤上,一閃一閃的亮光被白玉牆面反襯回來,讓說自己不能免俗的書生反而顯得有些超凡脫俗起來。   「強詞奪理說來說去還不是又回到了原點。」冥界聖女冷哼道。   「不管我是不是強詞奪理,但我說的都是大實話,這點毋庸置疑!」書生看著她淡淡笑道:「為什麼你從那裡出來的時候會遇見我,而不是遇見別人?為什麼你會時常在我眼前,這難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事情?這應該也是我命運的一部分,說不定冥冥之中上天已經給了我一次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既然已經有了解決之道擺在眼前,白啟自然要去爭取,否則無異於逆天行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的到來,就是讓你走向最終命運的重要因素。」冥界聖女淡淡說道,此話一出,書生眉頭皺起,陷入了沉思中……   「哎你我相處這麼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仙女散花般的蒙面女子突然微微歎息一聲,有些不忍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上天能讓我窺視他人的命運,那是我的榮幸,但它只是讓我做一個旁觀者,卻沒有賦予我洩露他人命運的權利。每當我窺視到一個人的命運時,便感覺到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誡我,一但洩露出去,我必將遭受天譴……我的母親便是前車之鑒!」   「你的母親?」書生一臉愕然,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以前曾數次詢問她的來歷,都沒有得到隻言片語的答覆,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提到了自己的母親,不由驚訝道:「如此說來你的母親也能像你一樣窺視別人的命運……你為什麼從那裡出來?那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你的來歷難道不能告訴我嗎?」   「這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何況是我的隱私,我不想輕易告訴別人。」冥界聖女波瀾不驚的撒著黑沙。   書生一付早就知道會這樣的樣子聳了聳肩,忽然眼睛微微閃現智慧的光芒,沉吟道:「你能把令牌送給躍千愁,不知道你嘴中的這個貴人到底貴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也不瞞你,須知你嘴中的『貴不可言』沒辦法不讓我心動,不知道他的貴氣能不能對我有利?」   冥界聖女一愣,手上的活停了下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轉身飽含深意的看著他。事實上冥皇令牌自己只是送給了那個女鬼修,自己也從未說過自己把令牌送給了躍千愁,但是令牌的主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誤以為是自己把令牌送給了那個躍千愁,諸多巧合湊在一起,突然間似乎有些點醒了自己,讓自己好像窺視到了一些什麼……   她若有所思,命運的輪盤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它的運轉,浩浩蕩蕩不可逆轉,如宇宙無盡星辰的演變,繁雜而奧妙,只能用大勢所趨來形容。自己這個旁觀者雖能窺視一斑,但是卻只能順從,沒有逆轉的權利,若是想強行改變些什麼,其實是在做無用之功,沒人能逆轉宇宙無盡星辰的浩瀚演變,不順勢而為必將被碾成齏粉……   想通了這些,她反而不想再告訴書生真相說自己並沒有把冥皇令牌送給躍千愁……   書生看著她發呆的樣子,有些好奇道:「怎麼了?難道被我說中了什麼?」他目光閃爍不已,有種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激動,但是他又知道勉強不了她,只能是期待。   冥界聖女輕輕吐了一口氣,擋著半張臉的黑紗輕輕飄動了一下又恢復了平靜,她停下了作業,抱著銀甕走向書生,將東西放在了石磨下,轉身坐了下來,和書生並排坐在了一起,好像一對情侶一般,實際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書生又是一愣,露出一絲稀罕的神情來,還是頭次和她這樣近距離的坐在一起,忍不住偏頭無禮的打量著她的容貌。那充滿智慧的光潔飽滿額頭,如遠山般的燻煙黛眉,長長的睫毛下明眸如秋水一般沉靜,卻又時而熠熠生輝,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東西。黑紗搭在高挺的鼻樑上,還能朦朦朧朧看到黑紗下那誘人的嘴唇……   「我敢打賭,你如果把臉上的黑紗給摘下來,一定是一位世所罕見的美女!」書生竊笑了一聲。   冥界聖女回頭冷漠的盯著他道:「我父親當年就是因為和人打賭摘下了我母親的面紗,結果落了個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輪迴的下場,怎麼?你也想試試?」   「呃……」書生頓時笑不起來了,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訕訕的看向了前方。   「這世上有三種人,我窺視不到他們的命運。第一,我自己,自己無法窺視自己的命運。第二,是自己完全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大能者。第三,便是命運叵測充滿了變數的人,讓人無法預料。」冥界聖女突然莫名其妙的說出這番話來。   書生一愣,隨後肅然道:「這世上還有能完全掌握自己命運的人?莫非是神界的強者?」   冥界聖女微微搖頭道:「所謂能自己完全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並非說是能擺脫所有的一切桎梏而為所欲為的人。宇宙浩瀚充滿了未知的演變,是個永遠的謎,囊括著所有的一切,就在我們的頭上,默默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就是我們所說的『天』,所有逆天而行的人都會被無情的碾成齏粉。於是有大能者想追尋它運轉的軌跡,想跟隨它所引導的道路前行,追求和宇宙星辰一樣的不朽,便將這條道路稱為了『天道』。」   「但是能真正踏上這條道路的修行者微乎其微,可一但追尋到了天道的足跡,修行便有可能一日千里,讓世人望塵莫及。踏上了天道的人,天威煌煌,光彩奪目,其命運不是我能窺視的。當然,天道難尋,想永遠踩著天道的足跡前行何其艱難,也不知道終點究竟在何方,漫漫征途十有八九都要迷路,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走到最後。」   「天道?」書生肅然起敬的呲了口涼氣,那從未觸及過的浩瀚領域忽然呈現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不由抬頭看向了漆黑的夜空,良久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來,苦笑道:「你忽然告訴我這些,莫非是想告訴我說,那躍千愁是踏上了天道的人?」   「他?不是!」冥界聖女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他是我說的三種人裡面的最後一種,命運叵測充滿了變數,我想窺視卻是一片眼花繚亂,他的命運給我一種亂七八糟的感覺,真真假假混雜在一起,看得我頭暈目眩異常難受,甚至噁心的想吐,根本就無法梳理清楚,只怕連他自己也是一片茫然,在不明所以的亂來……」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白啟幫忙   「呃……」書生有些驚歎的連連點頭道:「還有人能有這樣的命運,用命運叵測充滿了變數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不過話又說回來,想必擁有這種命運的人極其少見吧是不是可以說這是具有特殊命運的人?」   冥界聖女微微點頭道:「有一種說法是,這種人是在天道的夾縫裡苟且營生的人,等於給了他一條迥異於常人的路,讓他自生自滅,就看他能不能走到最後。這種人也不知道是得到了天道的垂青,還是受到了天道的拋棄,具體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楚,正因為這樣才叫充滿了變數。」   書生有些哭笑不得道:「可你卻把令牌給了這麼一個人,照你這樣的說法,他哪算得上是什麼貴人,莫非你是想看看他能不能走到最後?」   冥界聖女想想還是沒有吐露自己並沒有把令牌給躍千愁,只是淡淡說道:「我只是這麼一說罷了,是不是誰的貴人都是相對而言的。我只是在猜測,他這種在天道的夾縫裡苟且營生的人,是不是可以將一些命運已經固定的人,拉偏向命運的另一條岔路口?」   書生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瞇眼看著她道:「你是說他有可能改變我的命運?」   他突然隱隱猜測到,她之所以破天荒的跟自己說這些話,實際上已經在告訴自己,自己以後的命運好不到哪裡去,而躍千愁這個在天道夾縫中生存的人因為無命運可言,於是可以不守遊戲規則,可以做一些別人不能做到的事情,譬如能改變別人的命運。   雖然不知道被他改變的命運是好還是壞,但是如同她所言,是不是誰的貴人都是相對而言的。於是他照此推理,對躍千愁壞的人,躍千愁自然要以報還報,對躍千愁好的人,自然也會得到相應的報應,這就是好壞之分的差別。否則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令牌送給躍千愁?這裡面未嘗沒有示好的嫌疑……   聰明的人往往會認為自己看破了命題,然而往往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至於到時候是好是壞需要靠時間來檢驗他的認知。至少書生目前認定了是這麼一回事,冥界聖女卻是霍然站了起來,反身抱起了銀甕,不假顏色的皺眉道:「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無法窺視他的命運,這是你自己胡亂猜測的,好了你已經打擾我很久了,該走了。」   書生放下腿,跟著站了起來,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想想對方的習慣和脾氣,知道下了逐客令再問什麼也是枉然,當即一個閃身到了圍牆外面,看著她又在那乾枯燥無味的事情,不由搖頭離開了。   漫步在幽木林間的小徑中,書生時而仰頭時而垂頭,赤著雙足,蹉跎唏噓的考慮著什麼。不知不覺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閣樓邊,隨後又回頭看了眼剛才來的方向,目光堅定了起來,快步走回了閣樓裡面。   來到樓上的窗口前,有節奏的輕輕敲了一下窗沿,一道銀光閃現,銀甲千軍出現在窗外候命。書生沉吟著緩緩下令道:「立刻給我查躍千愁的去向,盡快查清回來報我。」   銀甲千軍怔了一下,立馬拱手抱拳道:「是!」一個閃身消失了。   就在書生要坐回搖椅的當口,遠處天際一道金霞劃破夜空,瞬間到了窗口,一身異常華麗金袍的威嚴男人現身,細長的眼縫內精光閃爍,微微瞥了眼擺在窗口邊的搖椅,刻薄的嘴唇微微開闔道:「白啟,你日子倒是過得悠閒自在。」   「哪有你過得悠閒自在,我這裡暗無天日,還有一大堆不聽話的人,不像你在山河秀麗五光十色的仙界,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書生雙手往身後一背,露出傲慢的神情譏諷道:「金太,你是無事不登門,說吧又有什麼事找我?」   原來這突然到訪的來客正是仙界的至尊帝王仙帝金太,一個冥界至尊,一個仙界至尊,兩人相逢的場面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   「老朋友見面,何須如此刻薄。」金太面無表情道:「你到我仙宮的時候,我掃榻相迎,哪有像你這樣把客人堵在窗外的事情。」   書生一聲冷哼,但還是負手轉身走開了,讓出了窗口進來的空間。金太瞬移出現在了窗內,猶如貴不可言的帝王一般,無比威嚴的緩緩踱步在閣樓內,審視著閣樓內的擺設,微微搖頭道:「還是那些腐朽的破東西,成年老調的擺設……身為堂堂的冥界至尊,何必要把日子過得如此清苦,你再怎麼淡薄簡約,在別人眼裡,你還是當年那個屠殺冥界千萬生靈的冥皇白啟,沒人會說你好。王者就要有王者的樣子,不能自掉身價。」   「腐朽的破東西?」書生不屑的揮了揮手,露出不可理喻的樣子道:「莫非都要像你一樣,坐在金疙瘩上,躺在金疙瘩上,連和女人同床也在金疙瘩上,你就不閒硌的慌?沒品味的傢伙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當然,清苦是清苦一些,比不得你,天天有一大堆人在耳邊歌功頌德,更有歌姬美女成群環繞在身邊伺候,活生生過的就是人間土皇帝的日子,真讓我佩服不已。」   「歌姬美女成群環繞,也比不上你慧眼識人,找了個像黑池那樣的尤物伺候。要不我們換換口味,我把成群的歌姬美女送給你,你把黑池送給我,一群換你一個,你也不吃虧。」金太背手看著倚牆而立的架子上的繁雜卷宗,雖然在開玩笑,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有說話的語氣依然刻薄冷漠,似乎天生就不像是開玩笑的人。   「你當誰都和你那樣變態?」書生眼珠一轉,突然哂笑道:「要換也不是不行,那些被你輪流寵信的爛貨就免了,不過我對姬舞還是有點興趣的。不如你把姬舞送給我,我把黑池送給你,怎麼樣?」   金太聞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閃爍的盯著書生看了會兒,方點頭道:「可以,不過不是現在,等我玩膩了再和你換換口味。」   如果此時有人聽到這仙界的至尊和冥界的至尊竟然在談如此齷齪的勾當,不知道會作何感想,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隨時拿來交換的,只怕都會自慚形穢吧!尤其是那即將嫁做人妻的姬舞,假如知道了這番談話,當該情何以堪書生的嘴角頓時一陣抽搐,露出鬥嘴失敗服了的眼神,揮手道:「怪不得連名字裡面都帶了一個『太』字,簡直是天生的變態。說吧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事,突然想來看看你罷了。」金太迎著對方譏諷的眼神,面不改色的說道:「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我仙界的一個小卒,怎會得到你這個冥界堂堂冥皇的垂青,竟然賜予了冥皇令牌給他?好像黑池那女人你都沒有給過她吧還有,黑冥大軍和我仙界中那個叫穆兵的人攪合在一起對那個小卒痛下殺手,這事我怎麼覺得有些蹊蹺,同樣是一個小人物,他怎麼可能調動黑冥大軍,是不是跟我的那個外務大統領有關?事情發生在你的地盤上,憑你的勢力,你別告訴我說你沒有查清這背後有沒有內幕。須知你我早有約定,為了維持你我各自對兩界的統治,要互通有無,所以希望你能坦誠相告。」   書生笑吟吟的看著他,心中卻是念頭轉了無數,對面這個傢伙狡猾狠毒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人性,自己早就領教過了,有些事情可以說,但有些事情又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牽涉到冥界聖女的命運之論自然不能洩露,否則天知道會引起什麼變故。   「你笑什麼?莫非是你在背後什麼搞鬼?」金太一雙本就細長的雙眼幾乎瞇成了一條縫隙,閃著毒蛇般的寒光。   「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憑你那目中無人的眼光,怎麼會挑一個像躍千愁那樣的小卒作什麼曲?還特意親自下了道法旨,你說能不引起我的興趣嗎?」書生哎呀歎道:「恰好上次在那難得一現的化龍門上遇見了那小子,我在暗中左看右看的把他看了一遍,都覺得不像是你的作風。既然你仙帝金太要抬舉他,我白啟又豈能閒著,於是我叫人暗中塞了一塊令牌給他,不過我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我的冥皇令,想必當他拿出來後,自己都傻眼了吧呵呵正好我也閒著無聊,我倒要看看那小子今後該怎麼自處。」   說了一大堆理由,他心中卻是補了一句,姓躍的小子,我費了心思幫你,你以後應該感謝我才對啊否則憑這老狐狸的狠毒,你是死路一條啊原來是這麼回事金太細長的雙眼緩緩放開,這話他是相信的,憑對方一貫和自己頂牛的作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如果不聞不問才叫真的奇怪了。   遂冷哼一聲道:「荒謬這樣荒謬的事情也只有你這種不顧身份的人才會幹。之所以點他作曲,你也不用疑神疑鬼,這裡面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首先是姬舞看中了他作的曲子;其次是我聽過他作的曲子的確有些不一般的味道,倒是可以用上一用。至於事後,如果他能盡展才華取悅於我,有用就留著,沒用自然有人會收拾他,不值得你我為他操心。說說我第二個問題吧你這邊都查出些什麼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忘情   「暫時還沒查出什麼來。」書生神情有些生硬道,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金太聞言緩緩轉身走到窗前,漠然道:「白啟,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我看你這冥皇的位置還是讓給別人坐好了。」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對方的話。   「我倒是想讓給你坐,你敢坐麼?」書生嗤了一聲,同樣走到窗前,和金太並肩而立道:「屁話就少說了,這事我沒心思和你繞來繞去。並非是我沒有盡力去查明真像,而是暫時還沒查出結果來,和那事有牽連的人都死了,有些關鍵人物更是畏罪自殺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畏罪自殺?」金太霍然偏頭看來,飛入兩鬢的劍眉挑動道:「這事倒是有些詭譎莫測,看來你對冥界的掌控確實讓人不敢恭維,竟然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耍這種伎倆,你難道就沒有找出背後的主謀來?」   「我這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心裡有數。」書生雙手撐在了窗台上,看著幽木林中點點閃耀的螢火蟲,淡然道:「倒是你那邊,也該仔細給我查查了。有件事我倒是要提醒你,這次的事情不單單是黑冥大軍和你們那個外務統領的岳丈攪和在一起,其中還有黑山大王的手下,三方勢力以那個穆兵為首而動,就憑那個穆兵還掀不起這麼大的浪,你那外務統領只怕不簡單吶!」   「黑山大王?」金太細長的雙眼中精光閃爍,道:「此人久有耳聞,聽說很厲害,你就沒有查查他底細?」   「多年前突然冒出來的,以雷霆手段大肆搶奪吞噬了幾塊領地後,便再也沒了動靜,有點神秘莫測的味道。」書生手掌輕輕擊拍著窗沿,淡淡說道:「冥界不比你仙界,越是來歷不明的人,就越是讓人不好輕舉妄動。不過他這次竟然主動插手到了我這裡來,再不表示表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金太微微點頭道:「黑山大王、黑冥大軍,還有我那外務大統領,哼這三伙人竟然穿上了同一條褲子,他們想幹什麼?想造反?」說著看向書生道:「這事不要急著動手,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了再說,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連根剷除,別留下什麼隱患……事情的進展你我雙方保持聯繫!」說完便直接化作一道金霞消失在遙遠的夜空,辦完了事情便走了,沒有絲毫多停留一會兒的意思,果決如斯。   波瀾仙境,浩蕩翻湧的雲海中,有一座如劍刺向蒼穹的高山,山勢無比的陡峭,無路可尋,四周皆是懸崖峭壁,凡夫俗子只能仰望長歎而不可高攀。大半截山峰突兀出翻湧的雲海,能看到四周山壁上垂下的籐蘿纏枝糾結,山高山險則不乏勵志的雄鷹築巢,一陣天風席捲雲海,籐蘿搖晃間陣陣高亢的鷹啼聲嘹亮,數只雄鷹從巢穴中鑽出,迎著烈風展翅翱翔。   雲霧起伏,籐蘿搖曳的後面山壁上,十四個刻骨銘心森然入眼的大字分三排豎刻在陡峭的山壁上,字體個個有數十丈大小。天風依然撥開了雲霧,兒臂粗的古籐也難掩其真容「天無情,地無情,匪我思存,我亦忘情!」   字跡深陷在山體內,歷經風雨侵蝕,已是滄桑古老,顯然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雲霧突然漸染朝紅,旭日剎那跳出遠方的雲海,萬丈光芒照耀天地。如劍聳立的山巔迎接到了第一縷朝霞,一道彩虹以可見的速度迅速形成,從雲海的這一頭,到雲海的那一頭,剛好擱淺在了突兀出雲海的山巔上,如此美景異常壯觀和動人心魄,乃天地奇觀,獨此一家不可複製。   此山名叫「情塚!」,寓意為埋葬「情!」的墳墓,在仙界可謂威名赫赫,乃是仙界第一大派的絕情宮掌門忘情的獨自靜修之地。也就是說整座「情塚!」只有忘情一個人靜修,絕情宮的其他人是不敢和他共享的,因為這座山峰的懸崖峭壁下,埋葬的不僅僅是「情!」,還有忘情殺妻滅子屠戮一家上百口後拋下的屍骨,試問絕情宮的其他弟子有誰能安心在這座山上修煉?儘管這座山很大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負手屹立在「情塚!」之巔,寬寬大大的藍衣長袍迎著天風獵獵,還有沒有任何束縛的長髮勁道十足的在身後飄蕩交織,恍然如夢間會給人一種錯覺,彷彿他是站在彩虹之巔。在他身後,有棟簡簡單單由幾塊石頭搭成的石屋……   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色面具,遮住了整張臉,只有兩個眼洞中能看到一雙淡漠的眼神,迎面對著冉冉升起的旭日,不怕刺眼依然從容。此時,銀色的面具上折射出瑰麗的色彩,光彩奪目,猶如天人。   光滑的面具上原本看不到任何的雜色,此時卻因為朝陽的照射,在那兩個眼眶窟窿的下方,隱隱呈現出兩道淚痕,一直延伸到嘴邊的位置。如此一來,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張面具在傷心絕望中無聲的哭泣,這樣奇特的面具也不知道是採用了什麼樣的辦法打造的。   他不是別人,正是仙界第一大派的掌門忘情,也是一手開創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的強人。他能在自己一家上百口人拋屍的地方靜修這麼多年,還能露出如此淡漠的眼神,可見其心智是多麼的非同一般,也許用絕情來形容更恰當一道流光忽然穿破翻湧的雲海,嚇走幾隻翱翔的雄鷹,逕直落在長髮和衣袍獵獵的忘情身後,絕情宮供奉梅和現身,對著忘情躬身行禮道:「師尊!」   忘情頭也沒回,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默默經受著天風和朝陽的洗禮,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梅和的到來。   而梅和似乎也早就習慣了這一切,絲毫不以為意,恭敬的行過禮後,從儲物鐲內召出了一把通體雪藍耀眼的巨劍,藍得那麼純淨徹底,以至於光滑的表面隱隱給人一種雪白刺眼的感覺。   一看就知道是非凡的寶物,但是非常巨大,甚至可以用畸形來形容。劍身的寬闊處,比兩個並肩而立的梅和的肩膀加在一起還要寬些,劍身長達四米有餘,劍柄也足足有一米長,加起來是一把足足有五米長的巨劍。劍刃雖異常鋒利,但完全可以把劍身當做睡覺的床板。   最奇怪的地方還在劍柄上,其打造的方式不像是一般的劍柄,而是由六條手腕粗的龍,鏤空拱合而成的。六隻龍頭咬合成護手,六條龍尾絞纏成劍尾,遍佈龍鱗,栩栩如生。如此一來,也就避免了劍柄過於粗大,讓人無法一把抓握,等於可以從六個方向隨時抓握一條龍身做劍柄,可見是花了心思打造的。   梅和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把巨劍,但眼神落在上面還是忍不住心神一振蕩漾,雙手恭敬的托著雪藍的巨劍稟報道:「師尊離火宮掌門火肖子親手給師尊鍛造的劍,弟子已經取回來了。只是此劍過於巨大了,使用起來只怕有些不太方便,其重量更是達到了一萬三千斤!」   事實上絕情宮供奉級別的弟子都是忘情的弟子,包括蒼雲信在內。那些接受忘情傳法,在一定時期內沒有達到一定修為的弟子,全部被忘情給親手宰了。現如今絕情宮內的弟子,幾乎都是蒼雲信這群供奉的徒子徒孫。   「這次算是欠了火老兒一個大人情!」忘情終於發出了無比平靜的聲音,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起伏,彷彿在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一段話一般。   「欠他人情?弟子不這樣認為。」梅和苦笑道:「絕情宮上下歷時五萬餘年,犧牲了不計其數的弟子、搜集的三界第一煉器金屬藍海金精,足足有一座小山那麼一大堆,就被他給揮霍成了這麼一點,誰知道他有沒有私吞。其它源源不斷數不清的東西就不說了,還有三萬億神品靈石的工錢,也一塊不少的給了他,哪裡還欠他什麼人情?」   忘情緩緩轉過了身來,天風依然激盪,然而此時他的長髮和衣袍卻靜止了下來,可以用紋絲不動來形容。淡漠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從面具後面射出,在梅和雙手捧著的劍上掃了一遍,語氣平靜道:「好劍……火老兒在這把劍上的付出遠遠超出了我們的付出。花了三萬年的時間鍛造而成,這把劍已經遠遠超越了火老兒所有的巔峰之作,可謂是心血集成的大作。想必此劍的成功,也讓火老兒的煉器本事大大的提升到了另一個高度,三界之內只怕沒有什麼寶物能擋住這把劍的鋒芒。」   「有這麼厲害?」梅和看著自己手上比床板還大的巨劍不可思議道。   「可媲美神器的無雙傑作,了不起的傑作!」忘情語氣平靜的表達了讚賞之意,身體內忽然湧出一股磅礡的氣機席捲梅和手上的巨劍,一陣嗡鳴聲猶如龍吟般在山巔響起,尖銳的刺人耳膜,山下翻湧的雲海突然急促動盪起來。梅和能清晰的感覺到手中的巨劍竟然傳來了一股無比興奮的激昂情緒,不停的顫動,彷彿潛龍覺醒即將一飛沖天…… 第一千零五十章 六龍雪藍   剎那,感覺變成了現實,長達五米的巨劍緩緩從他手中漂了起來,尖銳刺耳的龍吟變成了綿延流長,激盪在天地雲海間。遍佈在四周雲海下的各座山上,無數目光投向了這邊,不知道那雲霧上方的「情塚!」山巔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梅和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巨劍,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師尊體內的氣機已經收了回去,這把劍竟然有了意識,自己飄了起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無雙傑作,了不起的傑作,不愧是火老兒花了三萬年心血用無數珍寶淬煉出來的神器。」儘管幾乎已經是極致的讚賞,但是忘情投像那把劍的目光依然淡薄。   那把巨劍緩緩繞著屹立山頭的忘情轉圈,如龍吟般的劍鳴聲猶如嗚咽,彷彿一頭被困了無數年的神龍終於得見天日看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又似乎在祈求著什麼。   「神器……這麼好的東西火肖子怎麼會捨得交出來?」梅和看著充滿靈性的巨劍嚥了嚥口水道,他將心比心,假如自己煉製出了這樣的寶貝,那是萬萬不可能交出來的。   「自然有不足為外人道的地方,你不需要知道的那麼清楚。」平靜的聲音緩緩從銀色面具後面發出來:「還有一點很重要,這把劍雖好,但是在別人手裡也僅僅是把無雙利劍,遠遠達不到神器的地步。它需要有人激活,它是一把劍,需要有人用強大的劍意激活,賦予它屬於神器的生命力。論劍意之強大,能夠將它激活的,三界之內捨我其誰!」   「劍意?……原來是這樣,弟子受教了!」梅和恭敬的行了一禮,站直了身後,看著依然在嗡嗡嗚咽環繞的巨劍,神情振奮道:「師尊,既然神劍已經被您的劍意激發覺醒,還請師傅給這把神劍賜名。」   巨劍似乎也聽懂了他的話,環繞忘情飛行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彷彿這正是它所期待已久的事情。忘情看著不時在眼前飄過的巨劍,一陣沉默後,平靜的一字一字緩緩吐出道:「賜汝名『六龍雪藍』。」   「六龍雪藍!」四個字,巨劍每環繞一圈到忘情正面時,便有一個音節從忘情嘴中吐出,擊中在它的劍身上。四圈,承受四個音節後,巨劍身上陡然爆發出雪藍色的光芒,在山巔綻放,瑰麗的雪藍光芒瞬間和旭日朝陽爭輝……   四周雲海下的各座山上,無數人驚訝的看了看頭頂的雲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好像看到遍染朝紅的雲海突然變成了藍色,不過也只是瞬間一晃而過,隨後雲海的顏色又恢復如初了。   山巔上,雪藍的光芒稍顯既收,隨後化作雪藍的寶光,在巨劍的體表瑩瑩流轉,神器的神韻已經畢露無疑。突然,巨劍渾身上下爆發出磅礡無匹的凌厲劍意,迅速激盪於天地之間,逼得梅和也措手不及的連退幾步,方強行穩定了下來,忘情卻是站那不動如山嶽。擱淺在山巔的壯觀彩虹已經被衝散了……   一聲高亢的劍鳴聲響起,一道雪藍色的光芒突然從山巔上衝天而起,筆直的射向蒼穹,快似流星趕月,拖曳著細細長長的尾巴。凌厲的劍意迅速如衝擊波一般從山巔擴散向四周,濃密的波瀾雲海瞬間激盪起巨大的漣漪滾滾奔騰向四周,火紅的朝陽光芒迅速投射在了下方的起伏山巒之間。   所有站在外面的絕情宮弟子張大了嘴巴,親眼目睹了頭頂濃密的雲海迅速被推開,然後激情澎湃的火熱陽光猶如光柱一般漸漸在青山綠水間擴散照亮。雖然此時此刻的景象異常壯觀,但是沒有人去欣賞,大家的瞳孔齊齊收縮,努力的盯著那一點射向蒼穹的雪藍光芒。   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了那震懾人心神的磅礡劍意,所有人都朝「情塚!」的山巔上投去無比崇拜的目光,強悍如斯的劍意除了山頂上的那位還能有誰?事實如何只有站在忘情身邊的梅和才知道,這磅礡的劍意並非來自馭劍的高手忘情,而是那把劍本身。   四周山上的眾人已經看不見了那道射向蒼穹的雪藍光芒,似乎消失在了天空一般。大家觀看了許久正摸不著頭腦之際,突然那一點雪藍光芒又發出一點亮光出現在了天幕上,越來越清晰,猶如一顆璀璨的流星急速奔嘯而下……   流星行至半空,也許是因為和空氣中水分摩擦的原因,陡然產生了讓絕情宮弟子終身難忘的壯美奇怪。   六條如虹的巨大飛龍在空中漸漸呈現,而且越來越清晰。只見六條矯健的彩虹天龍搖頭擺尾,追逐著那閃耀著雪藍光芒的璀璨流星,直奔蒼茫大地。恍然中,給人一種錯覺,彷彿是那六條彩虹天龍一齊頂著一顆龍珠從域外蒼穹飛臨人間……   六條巨大的彩虹天龍攜帶著磅礡的劍意鋪天蓋地而來,撞向「情塚!」山巔,所有的絕情宮弟子大驚失色得不敢喘氣。   「轟!」一聲巨響,蒼茫山巒間齊齊震撼顫動,飛禽走獸驚恐悲鳴四散逃命。六條巨大的彩虹天龍瞬間消失,齊齊鑽進了那座「情塚!」高山之內,彷彿「情塚!」是龍巢一般,它們從天外遊歷歸來……   所有絕情宮弟子跟隨著山巒大地一陣搖晃後,部分人再看向那座「情塚!」高山不由鬆了口氣,震盪的煙塵散盡後,那六條彩虹天龍的氣勢雖然驚人,不過幸好沒有損壞大家心目中的那座聖山。   然而這只是某一個角度看到的結果罷了,從另一個角度觀看也許就不是那種結果了。   另一個角度的弟子們突然響起一陣驚呼,有人指著「情塚!」失聲驚呼道:「山裂開了!」   只見一道筆直並且光滑的裂縫出現在高山的中央,從山巔到山下筆直筆直的裂縫雖然只有一米來寬,但是卻直接把整座「情塚!」一劈成了兩半。角度適當的弟子可以從裂縫中看到一條如「一線天!」般的絲線亮光,他們和一線天另一頭的弟子大驚失色的驚呼:「山真的被劈開了……山真的被劈開了……快向長老稟報……快向供奉稟報……」   「不得喧嘩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梅和威嚴的聲音從山巔上滾滾壓向四周的山巒,聽到他的聲音,四周頓時鴉雀無聲了。   山巔之上,喝斥完的梅和看著自己和師傅忘情之間的一條一米來寬的裂縫,恰好把兩人給分開了,師傅在這頭,弟子在那頭。   梅和上前幾步,朝裂縫下面看了看,頓時呲了口涼氣。如果這無匹的一劍直接將整座山給轟平了倒也不至於讓他如此吃驚,吃驚就吃驚在竟然是將如此大的一座山給對半切開了,切口光滑,除了這一米來塊的裂縫,整座山幾乎絲毫無損。   山雖然高大,但是山石卻是脆硬的,如逢大力相當容易被粉碎,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如果是泥土堆積的山倒也不難做到……梅和連連驚呼道:「不愧是神器,不愧是神器,光憑它本身的威力就強悍到了如此地步,若是師尊駕馭起來,試問天下誰是師尊的對手?」   「這倒不一定,不過總算有了一搏之力,不至於束手就擒任人宰割。這把劍偏偏這個時候大成,不得不說是天意,看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躲不過就只能面對!」忘情語氣平和,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放了下來,從寬大的袖子裡面扔出了兩塊玉牒,說道:「看完就毀了。」   「是!」梅和恭敬的神態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師傅讓自己看的是什麼東西,然而隨著神識注入查看後,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這兩塊玉牒一塊是蒼雲信派何正匡送來的,裡面記載了他和躍千愁到冥界後發生的事情,重點分析了躍千愁遭到暗殺背後不為人知的一幕,有理有據的把所有一切都分析清楚了,雖然沒有百分百的做出定論,但是字裡行間已經透露出無比沉重的懇求,那就是要師尊忘情早做準備,預防可能發生的重大危機。   另一塊玉牒則是絕情宮弟子從冥界傳回的消息,其中也提到了暮光之城所發生的事情,表示躍千愁被暗殺的事情疑雲重重,還有待查證再報。   梅和將兩塊玉牒合在一起,雙掌將其拍成了碎粉隨風吹散,面色無比凝重道:「沒想到仙宮已經準備對我們絕情宮動手了……大供奉分析的沒錯,迷幻仙城躍千愁莫名其妙跑來找大供奉合作的時候,弟子當時也在場,躍千愁那番舉動確實有些多此一舉,沒想到背後另有玄虛。師尊我們是要早做準備了,不能讓仙宮輕易得逞!」   「急什麼!」忘情緩緩走到裂縫前,目光垂視下方,語氣平淡道:「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前,敵不動我不動,別弄巧成拙絕情宮的命運不在於我們準備得有多充分,而在於我和金太一戰誰勝誰負!」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頭顱   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其中的張狂昭然若揭。梅和恭敬的道了聲:「是!」心中卻是興奮又震撼,師尊話裡的含義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憑師尊如今的修為,整個仙宮只有仙帝金太才有那個資格和他一戰,至於其他人根本就擋不住他,無須放在眼裡。   忘情伸出一隻寬大的手掌朝裂縫中虛凝成爪微微一提,一道埋藏在深淵之底的雪藍光芒「咻!」悍然射出,在山頂上凌空翻動,「鏘!」的一聲,果斷的插在了他身後不遠的地方。   儘管差不多有半截劍身深入石頭地面,但露在外面的部分仍有大大的一截,那流轉的雪藍寶光已經內斂消失,在陽光的照射下,山巔有一亮點熠熠生輝。   這把「六龍雪藍!」劍就這樣靜靜的插在了山巔,忘情從頭到尾都沒有用手觸碰它一下,後面幾個月的時間也依然沒有觸碰它一下,甚至都很少看它。一人一劍就這樣遙遙相對,只有外人看不見的心意在相互溝通。直到幾個月後的忘情下山,「六龍雪藍!」劍才被拔離了山巔……   「沒什麼事就退下吧!」忘情淡然道。   梅和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拿出了一隻小小的紅匣子,雙手捧上道:「火肖子要我把這個給師尊!」   忘情沒問是什麼東西,接過了紅匣子,托在掌中微微沉吟不語,待到梅和告退後,才緩緩打開了。匣子裡面裝滿了雪白的銀沙,將匣子微微傾斜,細膩的銀沙如流水般淅淅流出,隨風飄蕩向遠方,漸漸一枚埋藏在銀沙中的雪藍色的戒指露了出來。   伸出兩指捏起那枚戒指,紅匣子被放棄後,翻滾著倒出銀沙落入了他腳下的裂縫中。這是一枚比普通戒指要寬上一些的戒指,材質很顯然和煉製「六龍雪藍!」劍的材質一樣,都是三界罕有的藍海金精。戒指裡面有一個單獨的巨大空間,比起一般儲物鐲裡面的十個空間加在一起還要大上數倍。   但這些並沒不能引起忘情的注意,忘情的目光落在了戒指的內環表面,上面鐫刻著「若雲!」兩個字,讓他的目光久久不能挪開。良久後,忘情罕見的自言自語的微微歎息道:「火老兒,你這是想提醒我記得什麼嗎?」   知道「若雲!」這兩個字含義的人不多,這是一個人的名字,而且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忘情結髮妻子的名字。還有不為人知的是,他妻子姓火名若雲,和離火宮掌門火鈞是兄妹關係,火若雲是火鈞火肖子的親妹妹。當年是兄妹三人,老大火烈火空子,老二火鈞火肖子,老三是妹妹火蝶火若雲,不過在離火宮創建之前,老三火蝶就嫁給了忘情,這事除了當事人沒外人知道,大家也都絕口不提,不想讓他人猜忌是重要原因之一……   拿著這枚雪藍色的戒指默默看了會兒,忘情最終還是將其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   極樂仙境,仙宮外務大統領府邸後花園內,衣冠楚楚的穆天嬌坐在亭子內默默的流淚不止,金袍的質量很好,過水不濕,眼淚滴在上面徑直滑落。她擱在石桌上的右手上握著一塊玉牒……   烏雄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旁,她神情恍惚竟然沒發現。烏雄同樣默默看著她,臉色晦明晦暗,他想不到這麼多人聯動都沒能把躍千愁給殺了,他設想中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殺竟然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那邊的人不應該會鬧出這麼大紕漏啊否則大家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他不止一次的如此自問。   這都不是他最擔心的,最讓他擔心的是,躍千愁手上竟然有冥皇令牌,毫無疑問事情一下就鬧大了。冥皇令牌一出,只怕想不惹起仙帝的關注都不行了。   幸好那邊傳來消息說,事情都抹平了,深查不下去。不過那邊也在催他盡快離開仙宮,否則很可能有危險,但是烏雄知道,如果真有危險的話,他現在已經被人給盯上了,想離開也沒辦法離開。   左右是如此,於是他壯著膽子到仙宮找仙帝金太請罪,說自己的岳丈打著自己的旗號勾結一些人到冥界找躍千愁私下尋仇,自己有失察之罪請求仙帝降罰。結果仙帝金太說,不知者不罪,區區一個躍千愁比不上自己的外務大統領的命金貴,不過不想再有第二次。   烏雄千恩萬謝的鬆了口氣,雖然暫時看似安全了,不過心中依然繃緊了弦,準備找到合適的機會立刻就離開。   這才剛剛從仙宮回來便見到了這一幕,目光落在穆天嬌手上的玉牒上,微微歎息道:「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人每天給你送外面傳來的消息。」   穆天嬌淚流滿面的抬起頭來,看著他哽咽道:「你早就知道了?」   「冥界的消息傳遞不如仙界這麼迅速,等到消息在仙界擴散開……」烏雄走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仙宮的消息比你早幾天,我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像你開口……岳丈大人出了事,我也很難過,但是逝者已逝,生者還要向前看,夫人節哀!」   「他果然還是去找躍千愁了,我一直擔心著,我就說過他不是躍千愁的對手,可他不聽……」穆天嬌忽然站了起來,雙手抓住烏雄的一隻手,情緒失控道:「誰幹的?是誰殺了我父親?那些人和我父親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殺我父親?是不是躍千愁干的?」   烏雄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好,暮光之城公開的消息是另一批冥界中人殺了穆兵,可他心裡清楚,自己正是怕穆兵沒經歷過大場面,怕把事鬧大了連累到自己,於是找了些可靠的人來配合穆兵,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去殺穆兵。其實參與這事的人心知肚明,當時蒼雲信在地牢外面,地牢裡面會殺穆兵的人除了躍千愁沒有第二個。   可這樣的話他現在不好說出口,他現在只是深深的後悔當初怎麼會鬼迷心竅的答應了穆兵烏雄看著穆天嬌心中微微歎息一聲,之所以會吃醋,其實是因為自己的心裡真的在乎這個女人,否則也不可能讓自己的頭腦發熱做出如此衝動的事來。   「據那邊傳來的消息,應該不是躍千愁,躍千愁當時正單獨關在一間地牢內,不太可能有機會對岳丈大人下毒手,這個黑冥大軍的人已經證實了。」烏雄無奈道。   「可我看到消息說,躍千愁是提著我父親的人頭闖出來的。」穆天嬌一針見血的斷斷續續哭泣道:「他既然能闖出地牢,那就說明地牢困不住他,說明他有機會對我父親下手。何況他手上還有冥皇令牌,能夠號令黑冥大軍,誰知道是不是黑冥大軍在配合他作秀。」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一下就看出了疑點烏雄心中喟歎,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反抓住她的手掌安慰道:「放心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本來還想說些嚴懲兇手的話,但想到現在的躍千愁身後竟然站著冥皇那麼恐怖的人物,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找躍千愁算賬。   傷心了一段時間後,穆天嬌抹了把眼淚,又露出了只有在當年支撐著四通商業協會的時候才有的堅強神情來,對著烏雄就直接跪了下來。烏雄一愣,趕緊扶起她道:「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穆天嬌見無法再跪下,果斷的說道:「我能力實在有限,對冥界的事情實在是無能為力,求大統領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情份上,幫我到冥界把我父親的屍體找回來安葬!」   「這……」烏雄顯得有些為難。穆天嬌咬了咬唇道:「如果真的為難那就算了。」   「哎!」烏雄一聲長歎,從儲物鐲裡摸出了一隻玉石打造的箱子輕輕放在了石桌上,無奈道:「岳丈大人的屍首,黑冥大軍的人倒是尋找過,不過已經找不到了,反倒是……躍千愁托絕情宮的人把岳丈大人的首級給送來了,就…就在這裡面。」   他這話倒不是假話,當時黑冥大軍的鹿林考慮到穆兵是仙宮外務大統領烏雄的岳丈,還真是派人到坍塌的地下尋找過穆兵的屍體,結果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事實上大家誰都不知道,穆兵是被躍千愁給拖到地下幾百米的深處給宰了,被劍削成了一段一段的無頭屍深埋地底,差了幾百米的地層找自然找不到。   穆天嬌顫抖著雙手打開了玉石箱子,穆兵神情扭曲的頭顱悍然歪倒在裡面,顯然臨死前遭受了不小的折磨。幸好的是,鑄就仙體的人屍體短期內不太容易腐爛,否則此時哪還能看清是誰。   穆天嬌的眼淚再次無聲的落了滑了下來,把嘴唇咬出了血來才強行控制住了情緒,盯著穆兵頭顱上血糊糊而空洞的雙眼道:「我父親和那些人沒那麼大的仇恨,他們犯不著殺了人、砍下了頭顱還要剜去他的雙眼,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根本沒必要幹出這樣的事來……」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夢裡不知身何處   穆天嬌顫抖的手伸進了箱子內,撫摸著穆兵的臉頰,手指掠過血跡斑斑的空洞右眼眶時,語音顫慄道:「這是劍傷,那人用劍剜去父親右眼時,一定在說…目中無人……」手指滑到血跡斑斑的空洞左眼眶時,呢喃道:「他一定在說…狗眼看人低……」   她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有一個殺他父親的兇手的輪廓,憑著對那人的瞭解,猜測著說出的話竟然真的和兇手本人動刑的時候說出的話大致相同。   她緩緩將穆兵的頭顱抱了起來,正想擁入自己的懷中,忽然發現穆兵的嘴唇上有傷痕,若不是無意中發現還真看不出來,被嘴唇上的血跡覆蓋了。她顫抖著手捏開了穆兵的嘴巴,當即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略帶腐臭的血腥味,只見空洞的嘴巴裡,舌頭已經被攪爛了,牙齒也找不出一顆完整的來,囊在口腔中一團,分明是有人用劍插進了嘴巴折磨出來的。   一旁的穆兵亦是微微有些心驚,沒想到嘴巴裡還內有乾坤。也不知道這穆兵說過些什麼東西,竟然惹得躍千愁下如此毒手,砍下頭顱、挖了雙眼還攪爛了其舌頭。   「啊…」穆天嬌突然失聲痛呼,當場向後昏倒過去。烏雄一驚,迅速托住了她,一隻手掌按在了她的頭顱上,給她驅散鬱結之氣,不一會兒終於讓她幽幽醒了過來,急聲道:「夫人請節哀這個仇我們遲早是要報的,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穆天嬌躺在他懷中,流著眼淚慘笑道:「我早就說過此人不簡單,又和我們無冤無仇,讓你不要和他對著幹,可你為什麼就不聽我的呢你若是不追殺到冥界去,焉能遭此毒手!」   烏雄一把將穆兵的人頭從她懷裡抓了過來,順手放進了玉石箱子裡蓋上,眉頭皺起道:「聽夫人這話的意思,莫非肯定是躍千愁干的?」   「這分明是有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毒手,父親的背後有你撐腰,他以前就算有仇人,一般人現在也不敢對他怎麼樣,更不要說跑到冥界去痛下殺手了。既有仇,又有此能力在冥界行兇的人,父親的仇人中有這資格的也只有躍千愁了,躍千愁是個睚眥必報的真小人,不是他還能是誰?」穆天嬌推斷著鎖定了真兇。   原來躍千愁在她心目中是個小人,看來是我誤會她了烏雄看著她一陣無語,默了默沉聲道:「你放心,岳丈大人的這個仇,我遲早會給他報的。」   穆天嬌既沒贊同,也沒有反對,掙扎著站了起來,將玉石箱子收進了儲物鐲中,看著烏雄慘然笑道:「我想把父親的頭顱帶回四通商業協會去,和母親合葬在一起。如今父親死了,四通商業協會沒了人坐鎮,我想回去接手四通商業協會,把四通商業協會繼續經營下去……」   冥界幽木林中的閣樓上,書生正提筆在書案的絹布上時不時的寫上幾個字,白布黑字,寫上幾個字嘴裡又會忍不住念叨幾句。只見字跡零零散散的分佈在上面,大多是「命運!」或「天道!」二字,看他皺眉的樣子,貌似挺讓他費神的。   一道銀光從窗外鑽進,銀甲千軍現身,看到書生這個樣子微微一愣,走到邊上看清內容後,哂然一笑也不打擾。書生卻是歎了一聲道:「笑什麼?」   「呃…沒笑什麼。」銀甲千軍拱手轉移話題道:「我查到了一些有關躍千愁的消息,有人看到他和蒼雲信一起藏在了一個叫蜃尤的河蚌的身體內走了水路,順著冥河流域逆流直上了,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哪。於是我又傳訊聯絡上冥河水族內的一些朋友,讓他們幫我打探,結果還真的發現了那個河蚌水族在冥河中狀若逃命似的一路不停的趕路,估摸著躍千愁和蒼雲信還在其體內。」   「狀若逃命?難道冥河水族中有人在追殺他們?」書生提筆下意識的說道。   「發現他們的人只是說像在逃命,我估計不是,應該是有什麼急事趕路。」銀甲千軍分析道:「如果真的是有冥河水族在追殺他們,那他們更不應該在冥河中趕路了,而是在陸地上逃命。如果是陸地上有人追殺他們,他們大可不怕,躍千愁手上有冥皇令牌,隨時可以調動沿途的黑冥大軍保護,一般沒人敢動他們,又何必要逃命?」   「令牌?」書生微微一怔,說到令牌,他不由想起冥界聖女的話,躍千愁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冥皇令牌,會不會是因為拿出了冥皇令牌結果自己把自己給嚇到了?   想到這裡,倒是覺得可能性不小,不由淡淡笑了笑道:「沒查出他們有跡像要去哪?」   「他們在冥河中一路小心,盡量避開有人或人多的地方,一直逆流而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來之前剛接到冥河水族朋友的傳訊說,估計要不了幾天他們就要順著冥河流域闖入無盡黑涯境內了。」銀甲千軍說道。   「無盡黑涯?他們去那幹什麼?」書生愕然道。   銀甲千軍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一時間兩位在冥界威名赫赫的大人物,都有些想不通他們在搞什麼。   書生思忖著放下了手中的筆,繞著桌子在閣樓裡面走了幾圈,忽然停在窗口看著窗外道:「千軍,讓你那些冥河水族中的朋友盯緊一點,隨時傳訊和我保持聯繫,我出去一趟!」說完化作白光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漆黑的夜空一閃而過,迅速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銀甲千軍愣了愣,遵命的「是!」憋在嘴裡還沒說出來,看了看桌案上寫的字,捏著下巴疑雲重重道:「命運、天道…看樣子不像是有感而發,為什麼把冥皇令牌送給了躍千愁又追查著不放?他到底想幹什麼?」搖了搖頭想不通,隨後也閃身出去了。   誠如冥皇宮內的兩位大人物所說,冥河中的確有一隻逃命的河蚌,而且是一隻活了上百萬年的大河蚌。   蜃尤肚子裡裝著兩人,那是一刻不停的在冥河中躲躲閃閃地趕路,從得知躍千愁手上的冥皇令牌是假冒的後,他比躍千愁和蒼雲信更害怕,冥皇那是什麼樣的人物?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致他於死地,百萬年的經驗告訴他,卑微懦弱並不可恥,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在他光潤玉潔的肚子裡面,躍千愁拿他肚子裡的肉團當枕頭,彈性十足睡得稀里嘩啦的。開始的時候還是故作鎮定在假寐,到最後他也想開了,反正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擔心也沒用,從容應對才是真。   緊繃著的神經一放鬆,還真的睡著了,還不時打著小呼嚕。這一睡就睡得昏天黑地,好久沒有這樣放鬆睡過,夢裡不知身在何處,時而做夢自己被冥皇的手下給抓住了,可關進牢籠裡後,卻發現在前世的監獄裡面,還有穿制服的獄警在眼前走來走去,於是自己大大咧咧的叫對方搞根煙來抽。   獄警明明扣著一頂大蓋帽,卻發出蒼雲信的聲音道:「要不要我用煙嗆死你?」   自己當即破口大罵,罵著罵著忽然又被押出了監獄,結果卻發現自己被警察押進了一座宏偉的宮殿裡,書生模樣的冥皇高高在上,正對著自己桀桀的陰笑,露出猙獰的獠牙,要生吞活剝自己。   自己努力的想看清對方的臉,卻又朦朦朧朧的始終看不清楚。最後不管了,直接瞬移回烏托邦了,卻發現自己在高速公路上開著跑車兜風,載著衣著性感的姬舞在兜風,並很厲害的告訴姬舞:「留在瑞士銀行的錢,咱取出來了,這輩子可以過舒服日子了。」   突然天空出現旋轉的烏雲,蒼雲信的那張老臉陡然浮現在空中,盯著高速公路上車裡的他們冷哼道:「你要錢還是要命?」完全是一付攔路打劫的模樣。最可怕的是,姬舞突然也回過頭來看著他,一張美女的臉,卻發出和蒼雲信一樣的聲音道:「你要錢還是要命?」   結果一下就把他給驚醒了過來,霍然坐起,看了看周邊的場景,頓時吁了口氣重新倒了下來,對盯著自己神情抽搐的蒼雲信搖搖手道:「老蒼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裡哪哪都有你在說話,可把我給嚇了一跳!」   「噩夢?又是笑著要什麼煙的,又是瑞士什麼的取了錢出來過舒服日子的,這也叫噩夢?」蒼雲信一臉譏諷道,他剛才就忍不住和說夢話的躍千愁對了幾句。   「呃……」躍千愁當即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瞠目結舌的指著蒼雲信驚叫道:「你怎麼知道?你還知道瑞士?靠你也是穿來的?」   「穿來的?我飛來的行不行?」蒼雲信冷笑連連道:「嘰裡呱啦的夢話一大堆,我想不知道都難。我說你還真夠心寬的,都這樣了,你還能睡著做美夢?」   躍千愁一愣,感情是自己說了夢話,自己還會說夢話?心中當即微微一驚,沒說出什麼不能曝光的秘密來吧看來以後不能當著陌生人的面睡覺了,簡直太危險了。   他正想問問蒼雲信自己還說了什麼,突然傳來蜃尤的聲音道:「大家小心了,馬上就要進入無盡黑涯境內的冥河水域了!」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紅甲戰軍   鬥嘴的兩人耳朵同時豎起傾聽外面的動靜,又面面相覷的看了眼,雙方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緊張,都不說話了,生怕鬧出什麼意外來。但緊張中又顯得有些茫然……這麼順利就到無盡黑涯了?   據蜃尤的說法,冥河之中同陸地上一樣,也到處是豪強割據,漫漫長路中遍佈危險,隨時都可能出意外,兩人也做好了以防萬一的心理準備。然而讓兩人奇怪的是,就這樣一路順順利利無驚無險的到了無盡黑涯,某人甚至是一路上睡過來的,對比蜃尤的說法,兩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別說是他們兩個,連蜃尤自己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麼長的冥河流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安寧了?那些攔路搶劫打打殺殺恃強凌弱無惡不作的傢伙都死哪去了?   凡事自然有因果,能順順利利的走到這裡,實際上蜃尤的謹小慎微或者說是膽小和對這條行走路線的熟悉也是客觀原因。最重要的是,由於冥皇近衛銀甲千軍的插手,銀甲千軍在冥河中的朋友的勢力也弱不到哪裡去,有這些強者的勢力在暗中一路監視他們一行,途中欲圖謀不軌者發現後都打消了歪念頭,等於變相的給他們提供了保護,這才是真正的內因。   躍千愁和蒼雲信屏氣凝神的聽著外面的動靜,說不想出去看看是假的,冥界中的刑罰之地連冥界修士都不敢輕易踏足,更別說是仙界中人了,兩人想一睹無盡黑涯的真容,有了這份經歷以後拿出來炫耀也算是一種讓人羨慕的資歷,奈何誰也沒膽量跑出去看看。   無盡黑涯,初聽到這個名字的人恐怕會把他和黑暗聯繫在一起,事實上在冥界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恐怕沒哪裡會比它更光明,絕無虛言地域寬廣的無盡黑涯,差不多有一半的面積都融合在鮮亮蠕動的紅光裡,並且熱氣騰騰。來到這裡,你會發現自己好比是那新鮮出爐的包子……   冥河一段狹隘的河面上,紅光鎖江,將整個河面都渲染成了紅色。就在這段冥河的兩岸,各站了一排紅甲軍士,鮮衣怒甲一色的鮮紅,個個身上都隱隱有一股戾氣,彷彿從血與火之中衝殺而出的一般。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有炙熱的紅霧升騰向迷茫夜空,他們靜靜站在河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其中有一人,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都顯得迥異於其他紅甲軍士,雖然他也是紅甲,但一身的甲冑猶如甲蟲的外殼一般,格外貼身之餘又顯得稜角分明。身材魁梧雄壯,一層貼著頭皮的短髮,面容厚達雙眼如銅鈴般圓睜,有虎獅獸王的氣勢。兩肩及整個上半截身軀上纏滿了拇指粗細的紅色鐵鏈子,猶如加厚的甲冑,緊繃在健碩的胸肌上,彷彿只要他胸口凸起的那兩塊肌肉一用力,就能把鐵鏈子給「卡嚓!」崩斷夜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外人無法察覺的波動,身上纏著紅色鐵鏈子的魁梧壯漢眉頭微皺,接著大手一揮,冥河兩岸的紅甲軍士中立刻有百來人竄入了冥河,迅速消失在水面。   幾乎是在貼著冥河水底潛行的巨大河蚌忽然急速停下,蜃尤發現前方水底的去路已經被百來名紅甲軍士給攔腰截斷了。   「不好是執掌無盡黑涯的煉獄大軍他們攔截了我們的去路。」蜃尤驚慌失措的告訴身體內的兩個人,躍千愁和蒼雲信迅速站了起來,蒼雲信盯著躍千愁冷笑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都是你幹的好事,這下算是陪你掉進坑裡了。」   「媽的!急什麼?蜃尤,掉頭!先避避風頭再說,說不定不是針對我們。」躍千愁揮手喊道。   蜃尤正有此意,毫不猶豫的迅速掉頭,結果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了百來名紅甲軍士攔腰截斷了退路。蜃尤膽顫心驚的前後觀望,結果發現前後紅甲軍士的修為沒一個是他能夠看穿的,現在唯一的退路就是從水面離開,但外面的無盡黑涯乃是煉獄大軍的大本營,離開了冥河更危險,不可能逃脫。   「怎麼辦怎麼辦前路後路都被煉獄大軍給截斷了,我們無路可逃了。」蜃尤徹底慌了。   「慌什麼?你是冥河水族,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小心應付,他們不會為難你!」躍千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和,拍著蚌殼裡的豐滿肉身笑道:「蜃尤這次能不能過關就看你的了。」   聽他這麼一說,蜃尤想想也是,自己是冥河水族,煉獄大軍應該不會把自己給怎麼樣。可當他慢慢朝前方阻攔的軍士接近時,肚子裡依然是心驚肉跳,遂強自穩住心神過去陪笑著詢問道:「我乃冥河水族,不知道諸位能不能把路給讓一讓,讓我通過。」   居中懸浮在水裡的一名紅甲軍士緩緩向前飄出,推掌阻止道:「我們正在追查逃犯,無論是天上天下還是水裡的,一律都要接受檢查,若無事,自然會放你過去!」   「呃……」蜃尤愣了愣,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陸地上的,什麼時候有權利到冥河中設卡檢查我們冥河水族?」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我們自然和這一方水域的領主打過了招呼。」那紅甲軍士伸手指著蜃尤懸在水中的碩大身軀道:「我觀你這一身蚌殼的體積龐大,裡面足夠藏上幾個人,還請打開讓我們搜查,查完無事立刻放你過去。」   蜃尤當即無話可說了,可是也不敢打開蚌殼讓他們檢查,正惶恐猶豫中,那紅甲軍士陡然厲聲喝道:「速速配合否則別怪我等用強!」   躲在貝殼裡面的兩人面面相覷,外面的動靜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外面搜查的人雖然沒說要抓捕的逃犯到底是誰,但是兩人怎麼聽都覺得好像要抓的就是他們。   「老蒼你是高手,你說怎麼辦?」躍千愁虛心的傳音請教道。   現在尊敬我是高手了?蒼雲信小翻了個白眼,然而現在不是針鋒相對的時候,傳音回道:「憑蜃尤的修為,一但發生什麼意外,根本無法突圍,外面躲在裡面也不是辦法。」   「那一但發生什麼意外,你有把握帶我和蜃尤突圍不?」躍千愁很慎重的傳音問道。   蒼雲信略微思量了一下,緩緩回道:「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想必煉獄中不乏高手,加之無盡黑涯地域之寬廣,就算我能做一時之突圍,恐怕也耐不住大批高手的攔截追殺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也許突圍不是什麼難事。」   「也許並不是抓我們,老蒼做好萬一的準備吧!」躍千愁扔下一句話,忽然果決的拍了拍蜃尤,朗聲道:「蜃尤,打開,讓我們兩個出去!」   正左右為難的蜃尤聽到這話,當場張開了龐大的貝殼,裡面的兩人前後閃了出來,蜃尤也化作了人形,三人並排而立。躍千愁前後看了看,朝那名出了列陣的紅甲軍士拱手笑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鬧得煉獄大軍如此的大張旗鼓?」   那人目光在蒼雲信和躍千愁的臉上掃視了一遍,道:「無盡黑涯中有兩名犯人逃跑了,我等正在搜查。」說著指了指兩人道:「我看你們兩個就很可疑,就麻煩你們兩個暫時跟我們回去核對一下,沒事自然會放你們離去。」   原來是無盡黑涯裡面的犯人逃跑了聽到這話,三人相視一眼,都鬆了口氣,跟咱們沒關係。躍千愁當即呵呵笑道:「這位將軍,我想你是搞錯了,我們兩個乃是仙界中人,不可能是無盡黑涯裡逃跑的犯人,你再仔細看看。」   那紅甲軍士幾乎是想都不想的隨後堵住自己話裡的漏洞道:「無盡黑涯中的犯人也一樣有仙界中人,那兩名逃跑的犯人正是仙界中人。」   「呃……這麼巧?」躍千愁愣住,隨後苦笑道:「這位將軍,我們可以配合你們去核對,但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問那麼多幹什麼?去了自然就知道。」那紅甲軍士冷哼道:「莫要讓我們動強!」   三人相視一眼,躍千愁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遂對蜃尤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就在冥河中等我們吧!」   蜃尤點了點頭,目睹兩人跟著那些紅甲軍士一起離去。突然,蜃尤前後看了看,立馬發現有些不大對勁了,那些前後攔截的紅甲軍士竟然全部離開了,他完全可以隨時離開……   別說是他,同那些紅甲軍士一起掠出水面的蒼雲信和躍千愁相視一眼,也發現了不對,沒道理逃犯沒抓著設下的搜查關卡就因為碰到他們兩個就撤了吧?兩人立刻警惕了起來。   鋪面而來的熱浪,幾乎被映紅了的黑暗夜空,兩岸迷茫升騰的紅色熱霧,還有遠處不時傳來的淒厲慘叫聲,更是看得兩人暗暗心驚。一個身材魁梧上身纏著紅色鐵鏈子、渾身充滿了戾氣的壯男正如山嶽般站在冥河岸邊看著他們,兩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此人不可輕視,有著冥皇中期的修為,看樣子恐怕是個極為難纏的角色。」蒼雲信在暗中傳音道。   不用他說,躍千愁一看到那身上纏著紅色鐵鏈子的男人,兩隻眼睛便挪不開了,隱隱有些吃驚,腦中立刻浮現出了當初在東極聖土初遇冥界聖女時看到的地宮壁雕。除了居中雕刻的書生打扮的冥皇背影外,記得兩邊牆壁上還有冥界十二大冥將的雕像,其中一人的形象和此人一模一樣,連相貌神態都如此相似。   聯想到蒼雲信剛才的話,躍千愁當即呲了口涼氣,暗中傳音道:「你猜對了,此人的確難纏,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此人正威震冥界的十二大冥將之一。老蒼我怎麼感覺不對,他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就是專門派來對付你的?」   十二大冥界之一?蒼雲信震驚,這十二位人物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早有耳聞,乃是冥界久負盛名的老牌高手,十多萬年前便已經是冥皇中期的高手了。其顯赫戰功更是震懾冥界群雄,是冥皇白啟最得力的十二位干將,想當年更是追隨著冥皇白啟鏖戰赫赫凶名的萬劍魔君,那一戰中沒死的活著逃回來的更是非同一般,一身的能耐絕對不是一般冥皇中期的高手能比的。   「你怎麼知道他是十二大冥將之一?難道你以前見過?」蒼雲信暗中傳音問道,目光卻是沒離開過那人,那人猶如實質般的目光迅速迎著他的目光逼來,久經殺戮的凶悍氣勢逼得蒼雲信有些不敢直視,迅速挪開了自己的目光。   躍千愁傳音回道:「我以前見過冥界十二大冥將的畫像,其中就有這人。」   蒼雲信左右看了看已經全部從冥河中出來的紅甲軍士,傳音道:「竟然派出冥將來搜查,這事恐怕真的有蹊蹺。」   兩人尚站在這邊暗中嘀咕,那位之前和躍千愁在水中對話的人已經閃到那上身纏著紅色鐵鏈子的凶悍男人身邊稟報了些什麼,後者聲音渾厚道:「帶過來!」   躍千愁和蒼雲信當即被裹挾著他們的一群紅甲軍士給驅趕了過去,站在那凶悍男人的跟前,只見他的目光放過了蒼雲信,反而盯著躍千愁上下不停的打量,鬧得躍千愁小心肝怦怦,肚子裡嘀咕,在心裡問候他祖宗。   邊上的蒼雲信眉頭微微一皺,猶豫過後抱拳道:「在下仙界絕情宮大供奉蒼雲信,敢問閣下可是冥皇座下十二大冥將之一的紅甲戰軍?」   凶悍男子稍微怔了一下,目光轉到他身上顯得有些意外,貌似沒想到對方能認識自己。只聽他發出渾厚大氣的嗓音喝道:「我戰軍久居蠻荒之地,當年只和絕情宮的忘情打過照面,沒聽說過什麼大供奉小供奉的,你們為何闖到我無盡黑涯來,莫非有什麼不軌企圖不成?」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無盡黑涯   媽的!這不是冤枉人麼?鬼才想闖到你無盡黑涯來,明明是你們把我們從冥河裡逼上來的,現在倒成了我們圖謀不軌了……躍千愁一陣無語,奈何摸不清對方這個傳奇人物的脾氣,不敢太過放肆。   兩個心懷忐忑的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已經承認了自己是冥皇座下的冥將紅甲戰軍。不過讓二人奇怪的是,對方竟然不知道蒼雲信是誰,那豈不是說,對方也不知道暮光之城發生的事情,看來對方在此設卡並非針對他們……   躍千愁當即起了試探之心,抱拳行禮道:「在下仙界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我二人乃是遊歷冥河途徑此地,絕對沒有任何不軌的企圖,還請將軍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他想看看對方有沒有聽說過自己,如果沒有聽說過,那就好辦了。   紅甲戰軍冷哼道:「連仙界的無名小輩也敢跑到這裡來廝混,還說不是圖謀不軌,來人把他們押下去審問!」   包圍著兩人的紅甲軍士立馬哄然遵命,躍千愁大手一揮道:「慢著!」對方不認識他,他倒是不怕了,伸手摸出了一塊黑色牌子,對著紅甲戰軍亮出道:「誰敢動我給我睜大眼睛看清了這是什麼!」   見他又整出了假冒的冥皇令牌,蒼雲信嘴角不經意的抽了一下,不過他自然不會揭穿。   「冥皇令牌……」看清他手上東西的紅甲軍士們都是一臉的動容,就要大禮參拜。誰知紅甲戰軍揮手阻止了眾人,盯著躍千愁手上的令牌仔細看了看,不以為然道:「我跟隨冥皇這麼多年,從未聽說他把令牌賜給過外人,更不用說是你這個小小的仙界修士。這塊冥皇令牌我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越看越像是假冒的。」   蒼雲信聞言心中立即咯登一下,整個人好比直接掉進了冰窟裡。心中連道糟糕,這紅甲戰軍不愧是冥皇的親信手下,一下就看出了這冥皇令牌是假冒的,這下要出大問題了,對方豈能放過假冒冥皇令牌的人……蒼雲信的右手已經摸上了左手腕上的儲物鐲做以防萬一的準備。   放屁躍千愁差點急了,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他雖然糊弄蒼雲信和蜃尤說這冥皇令牌是假的,只是想避免二人刨根問底的懷疑,但是他心裡去清楚,這冥皇令牌乃是冥界聖女親手送給虞姬的,斷然不會是假冒的。   「將軍話不能亂說,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冥皇令牌,豈能假冒,你最好看清楚了再說,否則就是對冥皇的大不敬!」躍千愁色厲內茬的喝道。蒼雲信此時只想送他五個字——死鴨子嘴硬「是真是假無須爭辯,我這裡有一個人一看便知你手上的冥皇令牌是真還是假。」紅甲戰軍一臉不屑的看著他,冷笑道:「把他們兩個帶走!」   「慢著!」躍千愁一聲大喝。   「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莫非到了這裡你還想反抗?」紅甲戰軍目光變冷。   「我們可以跟你去驗證真假,若是真的又該如何?」躍千愁可謂是信心十足,手裡的貨是真的自然不用怕。   「敢跟我講條件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如果你手上是真的冥皇令牌,誰也不敢把你們怎麼樣,無盡黑涯可以任你們橫行無忌,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按紅甲戰軍本來的脾氣,他是不可能這樣耐心實足的,早就先把兩人抓走了嚴刑審問再說,但是他這次是奉命前來演戲的,也由不得他。   「好!」躍千愁喝道:「我就跟你們去,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顛倒黑白說我手中的冥皇令牌是假的。」   「帶走!」紅甲戰軍喝道。   「慢著!」躍千愁再次拖延。這次紅甲戰軍的臉色真的有些不好看了,在這裡還沒人敢三番兩次的忤逆自己,當即沉聲道:「又想怎麼樣?」   「冥河中還有我一位朋友,我必須一起帶上。」躍千愁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轉身對著冥河水面喝道:「蜃尤出來!」蜃尤在下面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臉死灰色的從冥河中閃了出來。沒辦法,身上有禁制不想跟上也得跟上。   其實躍千愁也不想蜃尤跟來冒險,但是在蜃尤體內中下了青火珠,一但雙放隔開的距離太遠了,短時間內沒問題,可時間一長,立馬就會失去控制,蜃尤必死無疑。他現在也不知道這紅甲戰軍到底會把他們帶到哪裡去驗證冥皇令牌的真假,想想為了穩當還是把蜃猶帶上。   就這樣,三人又被煉獄大軍給包圍著一起向冥河兩岸的深處飛去。途中,蒼雲信忍不住傳音問道:「躍千愁,你手上的冥皇令牌明明是假的,你還敢跟著他們走,一但事情敗露,我們被困在無盡黑涯的深處,就更加難以脫困,你到底想搞什麼東西?」   「你放心,這冥皇令牌仿製的質量極高,除非是冥皇本人,否則外人別想分出真假來。我就不相信誰敢在不明真假的情況下,敢對手持冥皇令牌的人怎麼樣,你大可以把心給放在肚子裡。」躍千愁自信滿滿的傳音說道。   「希望吧!」蒼雲信只能一聲歎息,他現在是有一種陷入泥潭而無法自拔的感覺了。不過他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一但死到臨頭逃無可逃了,一定要先把躍千愁給宰了為自己的孫子報仇,也順便當是給自己報仇了,否則自己一定會死不瞑目……   來到冥界後,久聞無盡黑涯的大名,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就連蜃尤當年也只是敢在冥河中偷偷的觀望而已,像如今一樣在空中堂而皇之的俯視無盡黑涯,還是給了三人一種震撼和心悸的感覺……原來這就是無盡黑涯的真面目炙熱紅滾的熔漿不斷汩汩從地底下如泉水般呢喃湧出,緩緩的在茫茫大地徘徊四流,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如海一般寬廣的熔漿原野上,渲染成了紅色的霧氣升騰了不知道多少年,紅霧下的熔漿原野上有猶如田野間縱橫的條條阡陌。   「呵喲…呵喲……」男男女女悲涼淒苦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迴盪不息。   數不清的男男女女渾身赤裸不著片縷,猶如奴隸一般光著腳踩在滾燙的阡陌上,齊心協力肩扛手拉拉著一條條碩大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拖著好像篩子樣的東西,在滾燙的熔漿中過濾著從地底隨著熔漿一起湧出的什麼東西。   四周有許多煉獄大軍的軍士手提著長滿刺的蒺藜長鞭,一但發現有偷懶者,便是「呼!」的一下直接抽出,隨著皮開肉綻響起的是淒厲慘叫。受到鞭刑加上體力不支的奴隸當即被蒺藜長鞭抽進了滾燙的熔漿中,在熔漿中哭天喊地的悲號不絕,身體冒著陣陣黑煙的沉入熔漿中,又見執法的軍士拿出一面五菱鏡子朝沉入熔漿中的屍體照射出一道白光,立刻會見到一縷綠芒攝入鏡中。   這種場面飛行的途中隨時可見,看得躍千愁三人有些毛骨悚然。   在茫茫的熔漿原野中,也有丘陵山地,飛過時可看到數不清的裸體男女一身髒兮兮的在山地中進行露天的採礦。同樣不時能看到手提蒺藜長鞭的軍士毫不手軟的行刑,慘叫聲依然不絕於耳。   更讓他們大開眼界的是,偶爾能看到衣衫整齊的女人被煉獄大軍押來扔進山地中,一看就是犯了什麼事剛被抓來的。一但有這樣的女人被扔下,周圍忙碌的男奴隸們立刻扔下手中的活,蜂擁而去,女人的驚叫聲中衣衫襤褸的碎片紛飛,眨眼就被剝了個精光。   一群髒兮兮的男人和禽獸無異,按住相對於他們來說體態白皙的女子,紛紛搶著撲上去輪暴,一個接一個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奇怪的是,那些本該嚴厲執法的煉獄軍士卻置若罔聞,任由這些男人施暴,不免讓人覺得這個時候才是這些男奴隸們休息的時候。   途中看到的匪夷所思的一幕幕讓三人簡直不寒而慄,那些煉獄大軍的軍士根本就不把這裡的囚犯當人看,估計在他們眼裡就是豬狗不如和禽獸無異,在永無止境的折磨那些囚犯,手段千奇百怪,讓這裡成了活生生慘不忍睹的煉獄。   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那些不著片縷的男男女女的奴隸們,要麼就是被封了修為,要麼就是直接被廢了一身的修為,以肉身的純體力幹著各種重活苦活。還有那些地底冒出來的熔漿地火本就對冥修有著壓制,在這種環境下幹活,所受的煎熬可想而知,從蜃尤在空中飛行受到炙熱高溫烘烤而有些不舒服的神情便可知一斑。   不過讓三人覺得奇怪的是,那些煉獄軍士同樣是冥修,卻似乎一點都不會受到熔漿地火的影響,三人很容易懷疑到了他們身上所穿的紅色盔甲,估計是這盔甲能幫他們抵禦地火的煎熬。   經過小半天的飛行,遠處熔漿渲染的紅色光影中,一座巍峨的大山猶如猙獰巨獸般矗立。飛近一看,大山腳下勞作的苦力猶如螞蟻般密集,叮叮噹噹的聲音不絕於耳,似乎在鍛造著什麼東西,其間耳熟能詳的蒺藜鞭子揮舞的聲音亦是不絕於耳,慘叫聲此起彼落。   山上有些數不清的洞窟,有紅甲軍士在裡面進進出出,整座山猶如紅螞蟻的巢穴一般。三人端詳間,紅甲戰軍已經率先飛到了山頂上,那上面有一座宏偉宮殿。   眾人緊隨其後落在了宮殿前的廣場上,站在山頂上靜靜環顧四周,看到的是紅光蕩漾的海洋,紅色升騰的霧氣喧囂升天,氣勢恢宏。山下不斷傳來的淒厲慘叫聲,讓三人體會到了這無盡黑涯的意義,明白了這冥界刑罰之地為什麼讓冥界修士們噤若寒蟬,想必沒人願意被送到這裡來。   紅甲戰軍掃了三人一眼,隨後看向了宮殿屋宇的屋頂上,三人不由跟著看去,只見一名書生打扮的白衣男子負手赤足靜靜的站在屋脊上,背對著廣場上的眾人,面朝著茫茫紅色熔漿世界,一動不動紅光漫天中一身白衣隨風微微飄蕩三人立刻瞠目結舌的呆住了,他們雖然都沒有親眼見到過冥皇,但是對於冥皇喜歡一身白衣書生打扮的裝束卻是久有耳聞。此時此刻在無盡黑涯的某個宮殿屋頂上見到了一個如此悠然而立白衣書生,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難道此人就是傳說中那個深居簡出的冥界至尊——冥皇?   三人有種氣息短促的感覺,感覺有些不真實,也不知道是有幸還是不幸。躍千愁發現自己此時看到的這個白衣書生背影,完全和在東極聖土初見冥界聖女的那個地宮壁雕中見到的書生背影完全吻合,同樣是背影,彷彿壁雕中的那個書生突然從腦海中走了出來。   此情此景,三人沒有任何懷疑的肯定,這個背對著他們的白衣書生就是那個威震三界的冥界帝王——冥皇白啟蒼雲信和躍千愁突然想起之前紅甲戰軍說過的話……我這裡有一個人一看便知道你手上的冥皇令牌是真還是假兩人回味起來頓時滿嘴的苦澀,原來他說的這個人就是冥皇白啟,還真是找對人了蒼雲信和蜃尤緩緩回頭看向躍千愁,眼神近乎絕望,前者更是暗中無限怨念的傳音道:「躍千愁你玩啊怎麼不玩了?這下玩不下去了吧冥皇法駕在此,這次誰都別想跑了,老夫算是被你給坑慘了!」   「你又沒見過冥皇也許只是和冥皇長得像而已!」躍千愁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道。   「放屁!」蒼雲信立馬送了這兩個字給他。   紅甲戰軍閃身到了宮殿的屋脊上,對著白衣書生行禮稟報了些什麼,下面的人一個字都聽不到。這一幕無疑將躍千愁的最後一絲希望給湮滅了,能讓紅甲戰軍恭敬行禮的人,這無盡黑涯能找出第二個來嗎?   屋脊上負手赤足而立的白衣書生微微點了點頭,紅甲戰軍立刻閃回,站在了躍千愁對面,一臉戲謔道:「我給你找了個能辨別冥皇令牌真假的人,拿上去給他看看吧!」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初見冥皇   「我……」躍千愁凝噎無語。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以此來形容那些潑皮無賴,可要是知道前面明明是顆堅硬且鋒利的釘子,哪位潑皮無賴還敢踩上去,那才真的叫有種。   蜃尤難過的低下了頭,一輩子小心翼翼啊一次小小的失誤就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欲哭無淚蒼雲信欲言又止的閉嘴了,知道自己再插手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冥皇白啟法駕在此,自己根本就沒有一絲希望保下躍千愁。當年掌門的三劍合一拔劍式對付不了仙帝金太,而冥皇白啟的能耐絕對不會弱於仙帝金太,又豈是自己能對付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真的是陷入了絕境,只有拚命一博了,逃得了就逃,逃不了也沒辦法,畢竟已經到了這一步,退無可退紅甲戰軍雙臂抱於胸前,身上纏著的紅色鐵鏈子發出刺耳的磨響,冷笑連連道:「怎麼?不敢了?」   「算你狠……」躍千愁扔下一句狠話,摸出冥皇令牌朝宮殿屋頂上飛去。他本想直接溜回烏托邦閃人,可轉念想到這冥皇令牌是冥界聖女送的貨真價實的東西,未嘗不能博上一博,那冥皇總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就把自己給殺了吧發現不對再立馬閃人也不遲,不見棺材就掉淚不是自己的作風「仙界後輩躍千愁,拜見冥皇!」躍千愁飛上屋頂,站在書生的背後,雙手托著冥皇令牌恭敬行禮。趁著空閒,他還瞄了眼山下,發現從這角度看山下的風景還真有股君臨天下的感覺。   低頭微垂的目光看到站在屋脊上的白皙赤足不沾塵埃的緩緩轉了過來,當即明白這冥界的至尊正在打量自己,心臟立刻怦怦跳個不停,腦海中想起了許多許多的往事……   燕子城遇見仙風道骨的青光宗掌門劉長清,加入了青光宗成了一名受盡嘲諷的小弟子,後來拜的師傅死了,自己隨後也遭到打擊陷害,經歷一系列事情逃了一條命出來。在外面躲了許久,經歷了一些事情後又加入了修真界第一大派扶仙島,又被逐出師門,遭到各派的四處追殺,再後來……自己又拜了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為師,一直到自己執掌妖鬼域,成了人間的天下第一高手,最後又在仙界創立了天下商業協會,就這樣一路磕磕絆絆的走到了今天,期間可謂經歷了數不清的生死風波……   自己以前只怕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三界傳說中的冥皇面對面站在一起。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是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生生死死經歷了這麼多次,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咬了咬牙,緩緩抬起了頭,迎著盯向自己的目光看去,入眼是一張儒雅而帶著微微笑意的俊逸面容,和自己做夢時夢見的那個猙獰奸笑的冥皇判若兩人,不由微微一愣,這人真的是那個能讓三界顫慄的冥皇?   書生也在細細的打量躍千愁,他倒要看看冥界聖女嘴中的這個亂七八糟命運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看到對方抬頭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沒有一絲害怕,不由心下暗自微微點頭,果然是非常之人有非常之處,區區一個小仙修為的修士見到自己不害怕也算是少有了。   他哪知道躍千愁開始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內心經過一番煎熬才硬抬起了頭。如果他露出一付殺伐之意看著他,躍千愁不怕才怪了,說不定現在已經看不到躍千愁的人影了。關鍵是他此來是帶著善意來的,那一臉的笑容是多麼的無害,長得又儒雅帥氣,女人看見了會撲上去親一口,誰會怕?   「躍千愁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書生率先開口微微笑道。   蒼雲信和蜃尤都是第一次見到冥皇,沒想到是個如此俊雅年輕的男子,還如此的笑容可親,實在是出乎兩人的意料,下意識的心裡竟然踏實了不少。見到冥皇開口說話了,奈何一個字都聽不清楚,估摸著那屋頂上可能布下了隔音結界之類的東西。   一旁的紅甲戰軍也是一愣,從未見冥皇對一個陌生修士如此和藹可親過,尤其是還是一名仙修,一般情況下冥皇在外人面前都會保持起碼的威嚴,不至於如此。當然,憑他對冥皇的瞭解,如果是見到美女的話,可以另當別論「呃……」躍千愁迅速腦筋急轉彎,然而一臉茫然了許久,愣是沒想到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位威震三界的冥皇。想得頭疼欲裂也沒想起來,掂量著自己的記性還不至於這麼差吧連冥皇白啟這樣的人物自己見過了都會忘記?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人家冥皇都說大家以前見過了,難道自己說你記錯了吧?   「那個……後輩愚昧,實在想不起以前什麼時候見過您。」躍千愁有些牙疼道,跟著亂忽悠又怕人家是在考驗自己,又不知道這位冥皇的脾氣如何,是不是那種笑面虎之類的?只能硬著脖子看情況來了。   書生淡淡笑道:「也是化龍門前我能看到你,憑你的修為還看不到我。」   「呃……」躍千愁無語,原來說的是那個時候,忽然發現手中一輕,雙手捧著的冥皇令牌已經飄到了冥皇的手上,當即心驚肉跳起來,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下面的蒼雲信和蜃尤也是臉色大變,估計這下大家都要完蛋了……   書生拿著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了下,淡然道:「我親手雕刻的冥皇令牌只有兩面,一面在我自己身上,預備隨時傳令用的,另一面則給了冥界聖女護身。當冥界聖女告訴我說,她把冥界令牌送給了你,我還有些頗感意外。」   「唔……」躍千愁訝然道:「冥界聖女跟你說過把冥界令牌給我了?」他怎麼聽都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冥界聖女明明是把令牌送給虞姬了,和自己根本就沒關係,高手說話怎麼讓人聽不懂?   書生微微點頭道:「她在人間被困了許久,說是一回到冥界發現和你有緣便送了這塊令牌給你,不過並沒有告訴你給你的是冥界令牌。」   躍千愁凝噎無語,緩緩偏頭看向迷茫升騰的紅霧,一臉的迷惑不解。他相信冥皇根本就沒必要和自己說謊,可冥界聖女為什麼要說這顛倒黑白的話?聽這話的意思,冥界聖女似乎刻意隱瞞了自己乃是來自人間的真相,莫非是在有意保護自己?可又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對老子一見傾心,可老子目前的樣貌好像還很難達到讓女人一見鍾情的地步吧?   「就在冥界聖女告訴我這個不久,金太突然闖到我冥皇宮,問我為什麼會把冥界令牌賜給你……」書生當即把當日忽悠金太的話告訴了躍千愁,這也就是他不顧堂堂冥皇之尊,拐著彎的讓人把躍千愁給蒙來見面的原因,主要就是想讓躍千愁知道自己曾經幫過他的忙,讓躍千愁記住這個天大的人情。   都在搞什麼鬼?躍千愁一萬個想不通的撓了撓頭,此時也不緊張了,苦笑道:「冥皇晚輩實在是想不通,您為什麼要這樣幫我?貌似憑晚輩這點能耐,還不值得您如此開恩吧!」   你想不通就對了,想得通那我堂堂冥皇之尊跑來賣好也未免太下濺了書生當即爽朗的哈哈笑起,一身單薄的白衣在風中裹緊了他的身軀,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顯得格外瀟灑脫俗。這讓下面的蒼雲信、蜃尤還有紅甲戰軍都有些驚訝,不知道冥皇為何如此的高興。   只見他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言重了談不上什麼開恩,既然冥界聖女如此看好你,我又豈能拆她的台,自然要鼎力相助。否則別說幫你擋過金太,就憑你一仙修敢擅用我的冥皇令牌在外面招搖,你真以為你躲在冥河中就能避過我的耳目?我一聲令下,冥界水族又焉能不賣我面子?我如果想要收拾你,隨時能讓你在冥河中寸步難行,要抓你不過手到擒來的事情,你還能躲到今天?」   說著又冷冷笑道:「其實你在冥河的行蹤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要抓住你們不過是隨時隨地的事情,否則你以為為何如此湊巧剛好有煉獄大軍的人在冥河中攔住你們?莫非你還真以為是在抓捕無盡黑涯中的逃犯?那是因為我恰好有事到這裡來,想到冥界聖女如此看重你,忍不住想看看你到底為何讓冥界聖女如此器重,這才順便讓戰軍把你們幾個給截了過來,你以為我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到的?」   一番話雖然是半真半假,但是冥界至尊的霸氣在這一番話裡面畢露無疑,帝王做派信手拈來,真正的恩威並濟在躍千愁不知情的情況下,忽悠他也足夠了,躍千愁也不會想到冥皇是故意為了自己而特意趕到這裡來的。   於是躍千愁聞言一陣汗顏,才發現自己三人的確有些想得太簡單了,以為躲在水中就能避開冥皇的抓捕。試想冥皇能執掌冥界這麼多年,和冥河水族的關係自然差不到哪裡去,他冥皇如果向冥河水族開了口,冥河水族焉會為了自己這麼一個小仙修而不給冥皇面子?保證一大堆人圍追堵截。   「我就覺得之前在冥河中被截住的事情有些蹊蹺,原來是這麼回事!」躍千愁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拱手道:「不知冥皇現在準備怎麼處置我們?」   「真要處置你,我就不會和你在這裡見面了,戰軍早就把你們給宰了。憑戰軍的能耐,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還擋不住他,除非讓忘情親自來施展還差不多,那個什麼蒼雲信還差了點。」   書生說著隨手一甩,冥皇令牌又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他淡淡笑道:「既然聖女已經把它送給了你,我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聖女給了你好處,我自然也不能太小氣了……你以後可以憑此令牌隨時到冥皇宮來見我,我允許你在冥界碰到困難的時候,隨時利用冥皇令牌解決麻煩,怎麼樣?我給的好處不會比聖女的差吧?」   「啊……」躍千愁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道世上真有天上白掉肉包子的事情?他迅速冷靜了下來,他壓根就不相信有這樣的好事,遂拱手道:「謝冥皇垂青不知冥皇需要晚輩做什麼?」   憑書生的眼光和閱歷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冷笑道:「莫非你以為我在和你做交易?三界之內我想做什麼只需開口便有人去做,我想要什麼自然有人會送來,你覺得憑你目前的能力,夠資格讓我驅使嗎?我幫你只因為我高興,你別自以為是想多了。」   媽的!話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多少給點面子吧!躍千愁一臉尷尬的杵在了那,想想覺得的也是,人家要什麼沒有,手下更是高手如雲,還有數不清的手下,幹什麼事情還不是一句話擺平,自己還真沒資格讓人家驅使,看來的確是自己想多了。   書生見對方已經被自己給震服,心中好笑,表面上卻波瀾不驚的問道:「我問你,你不好好修行提高自己的修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躍千愁當即苦笑道:「其實晚輩也是被逼無奈,誠如冥界聖女所說,晚輩之前並不知道這是冥界令牌,結果拿出來後自己都把自己給嚇了一跳,以為惹上了麻煩……不瞞冥皇晚輩幾人是逃命逃到這邊來的。」他想說自己是來采風的,但是估摸著不見得能糊弄得了對方,乾脆還是承認自己膽小算了。   「哼你一無知小輩,我沒時間跟你囉嗦。」書生不假顏色的揮手收了隔音結界,對著下面淡淡說道:「戰軍放他們走吧!」說完這話便見他消失在了屋脊上,一道白色流光快過閃電眨眼消失在遠方天際……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蜃尤的來歷   看著飛走的冥皇,躍千愁一陣鬱悶,本還想趁熱打鐵和冥皇套套關係,哪知說走就走了,連點徵兆都沒有。殊不知冥皇能厚顏無恥的跑到這裡來示好,對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彆扭了,雖然表面上依然維持了自己的風度,但是心裡那叫一個臊得慌,實在是沒臉再呆下去了。   聽到冥皇說放他們走,蒼雲信和蜃尤一臉的喜出望外,不知道躍千愁到底和冥皇說了些什麼,竟然讓大家安然過關了。   紅甲戰軍同樣一臉疑惑的盯著躍千愁,他也想知道冥皇和躍千愁之間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冥皇的事情他也不方便打聽,只能一聲冷哼道:「今天算你們走運,滾吧!」   躍千愁站在屋頂上看著下面的紅甲戰軍,依然有種雲裡霧裡做夢的感覺,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冥皇白啟,更沒想到白啟還賞賜了些好處給他,實在是太意外了。   聽到戰軍讓他們滾,躍千愁目光投向彌天紅光的遠方,隨手祭出了飛行梭,自己先跳了上去,蒼雲信和蜃尤領會了他的意圖,齊齊閃了上去。三人齊齊對著下方的紅甲戰軍行了一禮,隨後蒼雲信任勞任怨的接手了飛行梭,駕馭著迅速遠去……   矗立在熔漿火海上空的廣場上,紅甲戰軍看著他們所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自言自語的呢喃道:「竟然是去那裡,莫非冥皇給了他們什麼任務?」   飛行梭橫行於空中,下方依然是熔漿火海,那不時響起的淒厲慘叫聲已經無法再引起上面三人的注意。蒼雲信筆直的站在飛行梭的前端,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躍千愁,難道你手上的冥皇令牌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不過冥皇說它是真的,那麼它就是真的。」躍千愁一臉輕鬆的吁出口氣道:「現在好了,我們可以借道無盡黑涯直接插到神秘禁地,此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這不是蒼雲信想聽的話,此次碰到冥皇安然無恙給了他太多的震撼,他默了默再次問道:「冥皇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老蒼事關冥皇,實在是不方便洩露,你多擔待。」躍千愁呵呵笑著敷衍,蒼雲信神情抽了抽閉嘴了。   蜃尤獨自窩在了飛行梭的後端,臉色不太好看,精神顯得有些萎靡,看來冥修的確是不太適合呆在無盡黑涯,儘管幾人是在空中飛行遠離地面,但是那火爐般的溫度仍然讓他有些夠嗆。   然而這傢伙沒人權,只能硬抗著,幸好躍千愁及時發現了,讓蒼雲信改變了原有飛行路線,橫向插到了冥河流域的上空,順著冥河流域繼續快速前行,這樣總算讓蜃尤好過了些。   時間就在漫無止境的飛行中一天天過去了,躍千愁閒著無聊,手中玩耍的銀球偶爾會漏掉一個到下方的冥河流域中……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下方時而寬闊,時而狹窄的冥河兩岸漸漸趨於靠攏,再也看不到了寬闊無邊的冥河水面。直到有一天,冥河兩邊紅光通天的熔漿火海突然被甩到了身後,涼風襲面而來,躍千愁站在飛行梭上朝著後面揮手歡呼道:「終於飛出無盡黑涯了!」   蒼雲信略微顯得有些疲憊的面龐上也終於露出一絲鬆了口氣的神情,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一直保持著高速飛行的狀態,沒有停歇一下,任他修為高深,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同時他也不得不感歎,冥界之寬廣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所料「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頂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仙帝大婚的日期就到了。就算我們現在立馬返回,也趕不上了。」蒼雲信冷冷的看著躍千愁提醒道,事實上這一路上他已經不知道提醒了多少次,然而躍千愁卻矢志不渝的要繼續前行,讓他不要多管閒事,說自己有辦法及時趕回去。   蒼雲信想他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將信將疑的等著看他怎麼及時趕回去。   聽到他的話,躍千愁正要老調重彈,卻見蜃尤失魂落魄的一步步走到飛行梭前端,插到了眉頭皺起的蒼雲信前面,緩緩跪了下來,迎著清涼的夜風嗚嗚哭泣起來,那叫一個老淚縱橫躍千愁走上前來,和蒼雲信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隨後聽到蜃尤哽咽中發出蚊蠅般低微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回來了…十五萬年…我終於又回來了……」   聲音雖小,但是這麼近的距離下,兩人是聽得清清楚楚,驚訝之際,不由都向四周看了看,冥河兩岸是空蕩蕩猶如戈壁的平原,幾乎連點起伏都看不到,而下方的冥河也頂多只有百米寬的樣子。   「蜃尤你以前就在這裡修行?」躍千愁狐疑問道。   蜃尤聞言一震,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過頭了,有些慌亂之際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的站了起來朝兩人喊道:「減速快把速度減慢,這裡很危險!」   豈止是減速,聽到這話蒼雲信直接就將飛行梭給停在了空中,瞇眼沉聲道:「蜃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段地界是冥界和神秘禁地的隔離地帶,你們不要看這裡安靜無恙,實則處處佈滿了危機,空氣中隨時都可能會出現能將一切給撕碎的無影無形的神秘力量,非常強悍,哪怕就算是仙界的仙帝和冥界的冥皇也不敢擅闖此地。」蜃尤指了指前方和下面的冥河道:「這段隔離帶內,不管是陸上還是水中,哪怕是地底下,也沒有任何的生物,就是因為無法在無影無形的神秘力量下存活下來。」   躍千愁和蒼雲信面面相覷,怪不得沒人敢擅闖冥界禁地,原來是這個緣故。不過兩人眼中隨即又都顯露出了狐疑之色,躍千愁摸著下巴冷笑道:「蜃尤你莫非當我們兩個是傻子白癡不成?既然這裡沒有任何的生物能存活下來,那你以前為什麼能在這裡修行?」   「其心可誅!」蒼雲信盯著蜃尤冷喝道:「看來是不能再留他了,否則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陷阱在等著我們,畢竟我們兩個對這裡一點都不熟悉。」躍千愁眉頭一挑的審視著蜃尤,沒表示反對……   黑瘦黑瘦的蜃尤看著兩人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其實是你們誤會了,這裡並非是我當年的修行之地。」說著抬手順著冥河朝前方指去,歎道:「順著這條冥河一直向前,憑蒼供奉的飛行速度要不了一天的時間便可以看到一道從高山上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我當年便是從那瀑布上下來的,只要跨過了那座橫斷的高山,那邊便是傳說中的冥界禁地,而我…正是來自你們所謂的神秘禁地!」   躍千愁和蒼雲信愣住了,兩人以前就懷疑這傢伙身上藏著什麼秘密,可誰也沒想到這傢伙來頭這麼詭譎,竟然是來自神秘的冥界禁地,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蒼雲信喉結聳動了一下,有些艱難的帶著威脅的語氣道:「你不會是騙我們兩個吧?」   「沒必要因為我想活著回去,所以沒有必要騙你們。」蜃尤落寞的神情中藏著一絲懷念,看著前方幽幽歎道:「一百多萬年前,我就誕生在那裡的一塊湖泊中,懵懵懂懂無憂無慮的過了五十萬年方靈智初顯,又五十萬年才僥倖摸到了修行的門徑,只用了區區五萬年的時間我便修煉到了冥尊初期。」   「就在我突破到冥尊初期的時候,也就是十五萬年前,突然鬼迷心竅,想到外面來看看。於是順著連接湖泊的小河一路潛行,最後站在了那瀑布上看著下面猶豫了許久,可最終還是忍不住順流而下了,結果來到了你們所謂的冥河中。誰知外面的世界凶險萬分,初次遇見冥河中的水族一言不合,他們便要取我的性命,嚇得我倉皇逃竄,跑了好遠才擺脫了危險。」   「經歷那事後,我便不想在外面呆了,想回到我離開的地方,可我的命運實在是多舛,每每要原路返回的時候,總能遇見一些驚險萬分的歹事,老天彷彿在和我開玩笑一般,百試不爽鬧得回來不成不說,反而離我想回去的地方越來越遠了。我就這樣無處可依的在冥河中渡過了十五萬年,我本以為這輩子也無法再回來了……離開家這麼遠,經歷了許多的凶險,我也沒有勇氣再回來了,因為我實在是被嚇怕了,不敢再嘗試了。」   「直到遇見你們兩個…我當時是第一次鼓起勇氣想嘗嘗仙界人肉的味道,誰知還是一如既往的倒霉,後面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回到這裡來……」   這世上還有這麼倒霉的傢伙?躍千愁和蒼雲信相視一眼,覺得匪夷所思之際又為蜃尤的命運唏噓感慨。蒼雲信目光投向迷茫的前方,皺眉問道:「這冥界禁地也不知道神秘在何處,蜃尤禁地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這……」蜃尤一陣猶豫後,苦笑道:「我之前本不覺得那裡有多神秘,但是出來接觸過外面後,方明白那裡是一片離三界很遙遠的地方。那裡零零散散的有不少的墳墓,如果要問是誰的墳墓,用三界的話來理解的話,那些墳墓都是神的墳墓,埋葬的都是死去的神。所謂的冥界禁地,其實就是一片廣袤的神墓陵園!」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好大的月亮   「神墓……」躍千愁和蒼雲信齊齊驚呼,兩眼圓睜突出,驚得舌頭都差點吐了出來。他們曾經對冥界禁地有過種種的猜測,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所謂的神秘禁地居然是神墓陵園,死去的神所安寢的地方。   「不用驚訝的的確確是神墓,我沒有騙你們。」蜃尤再次保證道。   兩人倒不覺得蜃尤在騙他們,只是覺得實在有些過於匪夷所思。對這驚人消息一陣消化後,躍千愁目光閃爍的盯著他沉聲問道:「聽你這話裡的意思,你似乎有辦法通過這片危險的隔離帶回到禁地裡面?」   「是的!」蜃尤點頭承認。   「蜃尤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解除你體內的禁制,放你回家。」躍千愁目光堅定道:「我可以解除你體內的禁制,但前提是你帶我們兩個進去。」   「什麼?」蜃尤還未答話,蒼雲信反而一聲驚呼,厲聲道:「躍千愁你活得不耐煩了,如果那裡面真的是神墓陵園的話,豈是我等修為能擅闖的?」   躍千愁眉頭一挑道:「你可以不進去,留在這裡等我。不過我既然來了這裡,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我豈能不進去長長見識。」   「瘋了真是徹底瘋了,你就是個瘋子!」蒼雲信神情抽搐不已。躍千愁自己有自己的目的懶得和他辯解什麼,轉而繼續問蜃尤道:「蜃尤怎麼樣?」   「這……」蜃尤頗為躊躇,不知道該不該把外人帶到裡面去,可由得自己麼?一番盤量後,咬牙道:「好只要你解除我體內的禁制,我就帶你進去。」   「就這麼說定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現在不可能把你體內的禁止給解除掉,要等我安然到了裡面再說。」躍千愁直言不諱道。   一旁的蒼雲信再次咬牙道:「躍千愁,別怪我沒提醒你,那裡面是個什麼情況你我一點都不知情,你要掂量清楚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躍千愁眉頭皺了皺,蒼雲信的話也沒錯,自己雖然憂慮畢長春的生死,但是盲目去冒險是不明智的行為,頓了頓道:「蜃尤你老實告訴我,禁地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若敢騙我,後果自負,我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你想清楚了再說。」   蜃尤微微歎道:「若說一點危險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那些死去的神,生前大多都有忠心的手下,大多也都會有個把人在神死後為其守陵。他們固守著自己忠於的神的陵墓,一般不會理會旁人,只要我們安分守己不擅自闖入他們固守的範圍內,一般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微微點頭,看了四週一眼又問道:「你說憑金太和白啟的修為都不敢擅闖這片隔離帶,而你區區的冥尊修為卻能隨意進出這裡,莫非這裡還有什麼秘密通道不成?」   「秘密通道倒沒有。」蜃尤沉吟著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別人在這裡都會被那神秘力量給扯碾成碎粉,可我一遇那神秘力量後,它總是會化磅礡為輕柔,如微風拂面和我擦身而過,我至今也想不清楚是為什麼,也許和我出生在裡面,是裡面的人有關係。」   還有這樣的怪事?邊上兩人聞言面面相覷,將信將疑的重新上下審視蜃尤,似乎都想從他身上看出點迥異於常人的地方來,然而兩人還未法眼如炬到那個地步。一陣沉默後,躍千愁對蜃尤揮手道:「帶我進去!」   「慢著!」蒼雲信一聲厲喝,盯著躍千愁冷哼道:「你一但在裡面解開了他身上的禁制,就再也無法約束他了,就算到時候在裡面沒有危險,可你想過你回來的時候怎麼通過這片隔離地帶嗎?只怕到時候就永遠別想回來了。」   這事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如今躍千愁的命不但關係到他的性命,更有可能讓仙宮找到借口對絕情宮發難。就算他自己可以躲在冥界不回去,無視絕情宮的存亡,可真要是絕情宮滅亡了,他蒼雲信就沒了能威懾別人的靠山,想獨自一人在冥界生存下去只怕很難,同樣仙宮也不會讓他躲在冥界過舒服日子。   躍千愁一愣,他壓根就沒有往這上面去想,因為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成問題,想走隨時都可以走。蜃尤苦笑道:「那蒼供奉想要如何?」   「把我們從裡面安然送出來後,再讓他解除你身上的禁制。」蒼雲信瞇眼道。   「我們?」躍千愁又是一愣道:「你不是不進去嗎?」蒼雲信環顧四週一眼,隨後瞥向他道:「既然裡面沒有什麼危險,難得有見識神墓陵園的機會,為何不去看看?」   他這話說得有些違心,其實他壓根就不想進去,可他根本就沒有勇氣一個人呆在這鬼地方,那個什麼神秘力量鬼知道會不會被自己給碰上,而且還不知道躍千愁什麼時候回來,須知呆的時間越久就越有可能碰上。   等不到躍千愁出來,他也不敢一個人回去,三人能一路走到這裡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至少他一個人沒把握能安然原路返回。一路走來,躍千愁屢屢化險為夷,讓他感覺還是跟在躍千愁身邊更安全點,總之說到底,是一個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他怕了「那萬一我送你們出來後,你們不幫我解除體內的禁制怎麼辦?」蜃尤苦著一張臉擔憂道。由不得他不擔心,萬一這倆傢伙看到自己能隨意進出禁地,想把自己當成禁臠怎麼辦?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蒼雲信當即嘿嘿冷笑道:「你沒得選擇,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我現在就讓你永遠也回不去。」   躍千愁牙疼的看了他一眼,這擺明了就是威脅蜃尤,如果不答應就宰了你。蜃尤的臉上掛著無奈,他的確沒得選擇,只能聽天由命了,黯然道:「我答應!」   目的達到了,蒼雲信冷哼一聲不說話了。躍千愁拍拍蜃尤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躍千愁說話算話,在我出來離開這裡之前,一定幫你解除身上的禁制,讓你平平安安的回去。現在怎麼弄?」   其實這對別人來說比登天還難進去的地方,在蜃尤這裡卻不成問題,他讓躍千愁收了飛行梭,再次現出原形張開了蚌殼把兩人包裹在了裡面,直接栽進下方的冥河中,順著冥河流域繼續迅速前行。   還不到半個時辰,水中飛速前行的蜃尤便不斷感覺到了那神秘並且可怕的力量朝他碾壓撕扯而來,只見他碩大的河蚌軀殼上不時閃耀出華麗的淡淡霞光,那神秘的可怕力量一遇見那霞光立刻化為繞指柔從他身旁滑過。   越前行,那神秘力量出現的概率就越勤,遭遇頻繁之際,蜃尤軀殼上的淡淡霞光幾乎閃爍個不停。到了最後,軀殼上的霞光猶如一盞點亮的明燈長亮不熄,可見那神秘力量已經完全充斥在這片空間內,想偷空鑽過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天,憑蒼雲信的修為駕馭飛行梭不需要超過一天的路程,蜃尤足足用了三天的時間。前方一座高達千米的高山出現,整座高山的左右無邊無際的延伸,猶如一堵橫貫在眼前的高高長城一般。   高山正對冥河的方向,有一道巨大的瀑布疑是銀河落九天,從山巔上飛流直下,遠遠就能聽到轟隆隆的巨大落水聲,冥河之水就是來自於它。   迅速接近的蜃尤從瀑布在山腳下砸出的巨大深潭內爆射而出,直接在飛流直下的瀑布內逆流而行,不一會兒便到了瀑布的上方。從下面看上面是一座高山,到了上面才會發現是片平原,一條河流流淌在平原上……   「到了你們可以出來了。」蜃尤的聲音顯得非常激動,他從河流中緩緩浮出了水面,張開了巨大的貝殼。兩道人影從裡面閃到岸上後,他也化作人形到了岸上。   「轟隆隆!」的流水聲在三人身旁響起,飛流直下的瀑布就在三人腳下不遠的地方,蜃尤不知道什麼時候跪在了地上,雙手捂面嗚咽道:「我真的回來了……」   躍千愁和蒼雲信卻是瞠目結舌的環顧四周,瀑布流逝的方向猶如一塊齊天落下的黑幕一般,隱隱約約能看到下面的山川河流,正是他們來的那個冥界。而山上,他們的身後,河流的上游,以山的邊緣為界限,出現了與山下涇渭分明的奇觀。   山上和山下雖然看起來都像是夜晚,但卻像是兩個世界一般,山下的夜永遠沉淪在無盡的黑暗中,而山上的夜卻是繁星滿天一閃一閃亮晶晶,還有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夜空,潔白的月光如水銀一般鋪灑在大地上,讓一切都那麼清晰可見。   躍千愁和蒼雲信張大了嘴巴昂個腦袋看著天上的那輪明月,這輪明月不比兩人在人間和仙界看到的月亮,比他們以前見過的月亮足足大出了幾十上百倍,巨大一顆掛在天上嚇人……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守墓人   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大月亮上的溝壑深谷似乎隱約可見。如此大的一輪月亮掛在空中,給人一種隨時會砸下來的感覺。   瀑布嘩嘩的流水聲,還有蜃尤回歸後喜極而泣的哭聲混雜在一起,再加上滿天繁星和巨大嚇人的月亮,讓兩人有種說不清的怪異感。   好一會兒蜃尤才從激動中恢復了過來,緩緩站了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老淚。躍千愁咳嗽一聲,指著空中那顆大月亮問道:「蜃尤這天上的真的是月亮嗎?」   「自然是月亮!」蜃尤抬頭看著久違的月亮感歎道:「十五萬年前,我從這裡下山後,看不到了天上的月亮有些不習慣,於是就在初次遇見冥河水族的時候,問他們天上的月亮到哪裡去了,結果他們以為我耍他們,這才追著我打殺!」   蒼雲信聞言回過頭來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躍千愁也忍不住翻個白眼道:「冥界根本就沒有日月星辰,更不用說這麼大的月亮,你問他們天上的月亮到哪裡去了,他們不認為你耍他們才怪了,你活該要被人打殺。」   「是啊!」蜃尤唏噓感慨道:「可我之前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哪裡知道冥界是沒有月亮的。現在想想,也許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都是因為當時問月亮而引起的,否則可能早就回來了。」   躍千愁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恍然間似乎隱約想起前世有句話叫做「都是月亮惹的禍!」,用在這倒霉鬼的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遂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這事不能怪你,都是月亮惹的禍,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現在你總算回來了,就權當是到外面見了見世面吧倘若你不是到外面遊逛了十五萬年,哪能知道冥界是沒有月亮的?」   「嗤…」蒼雲信忍不住嗤了聲,沒見過這麼安慰人的,這和刺激人有什麼區別。   果然,蜃尤神情抽搐道:「如果花十五萬年的時間只是為了知道冥界有沒有月亮,那我寧願不知道冥界有沒有月亮。如果我能在這裡安心修煉十五萬年,說不定我現在的修為早就突破到了冥皇期。」   「媽的!那你慢慢後悔去吧!關老子屁事。」躍千愁有種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的感覺,指了指平原深處沒好氣道:「下面我們該往哪裡去?」   蜃尤望著流淌的河流,呢喃道:「我自然是要去我來的地方,也就是這條河流的源頭……」   躍千愁看了眼腳下的瀑布,眼睛一亮道:「也就是說,你當年居住的地方就是橫貫冥界的冥河源頭?」蒼雲信聞言也有些好奇的看向蜃尤。   「唔…可以這麼說吧!」蜃尤看向二人道:「你們要到我哪裡去嗎?」   「能有機會看到孕育了整個冥河水族的冥河源頭,那是我的榮幸,就是不知道到你哪裡要多長時間?」躍千愁問道。   「我當年是順著這條河流一路下來的,用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個月。」蜃尤看了眼蒼雲信道:「憑蒼供奉的速度應該不會超過十天。」   「十天?」躍千愁略一思索,微微搖頭道:「時間太長了,我之所以來這裡是來找人的,如果找不到的話,我還要盡快趕回仙界去參加仙帝的大婚慶典。」   「找人?」蒼雲信和蜃尤一齊失聲,前者更是冷笑連連道:「躍千愁你開什麼玩笑,你到這裡來找人?你別告訴我說你在這裡還有熟人?」   躍千愁沉吟著說道:「聽說當初有一高手和冥皇大戰一場,結果在冥皇的追殺下逃入了這裡,我此行就是來找他的。」   他本不想把這事告訴他們兩個,因為之前沒想過自己真的能闖進冥界禁地,然而現在要尋找畢長春就要靠蜃尤來幫忙,畢竟自己對這裡人生地不熟,所以總要把尋找的對象告訴蜃尤吧不可能讓蜃猶帶著自己漫步目的的去尋找。   「他?是那個挑戰冥皇的人間高手畢長春?」蜃尤吃了一驚道。蒼雲信亦是疑雲重重的說道:「你找他幹什麼?」   「我找他自然有要找他的原因,至於找他幹什麼,如果找到了,你們自然會知道。」躍千愁擺了擺手道,真相目前是肯定不方便告訴這兩個傢伙的。   蒼雲信頓時冷笑道:「早就懷疑你那個什麼采風有問題,果然是另有企圖,枉我陪著你一路歷險到這裡。」   「老蒼你這樣說就不夠意思了,如果不是跟著我一路歷險,你能有機會到冥界禁地來?多少人想進來都沒那個福份。」躍千愁隨手又指向天上的大月亮道:「如果不是跟著我一路歷險,你能有機會到冥界禁地來看這麼大的月亮?連仙帝金太和冥皇白啟都沒見識過的東西卻被你給見識過了,三界之內你能找出幾個這樣的人來?只怕除了在場的我們三個,其他的一個都沒有吧所以說你應該感謝我帶你來一飽眼福才對!」   「謬論!」蒼雲信甩袖偏過了頭,冷笑道:「人家蜃尤是因為離開了這裡沒看到大月亮而倒霉,希望你我不要因為來到這裡因為看到了大月亮而倒霉。」   「你放心我萬歲萬歲萬萬歲,不會倒霉,要倒霉的也是你。」躍千愁針鋒相對道。蒼雲信哼了一聲沒說話了,時間相處久了,知道這傢伙牙尖嘴利,理論下去到最後肯定是自己理虧,所以乾脆不說了。   見兩人不吵了,蜃尤方撓了撓頭道:「那個畢長春雖然修為不錯,但比起白啟和金太的修為還差得遠,連他們兩個都不能闖進來的地方,那個畢長春也是萬萬闖不進來的,何況據聞他當時還被冥皇打成了重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畢長春應該已經死在了隔離地帶內,所以完全沒有找他的必要。」   「放屁!」躍千愁一聲怒喝,戳指厲聲道:「你最好祈禱他活著,否則你也別想活!」   「呃……」蜃尤一愣,和莫名其妙的蒼雲信互相看了眼,不知道這傢伙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蒼雲信冷哼道:「別跟他一般計較,這傢伙純粹就是個瘋子。」   「別在老子面前說風涼話!」躍千愁又指到了他頭上,面目猙獰道:「蜃尤死了,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給那些死去的神守陵吧!」   「你吃錯藥了吧!」蒼雲信面色泛冷,漠然道:「蜃尤死了你也照樣出不去,我警告你,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前你最好不要動他,否則斷了我的出路,反正左右出不去,我第一個就先把你給宰了為我孫子報仇。」   「你試試看!」躍千愁厲聲道。蒼雲信當即反擊道:「那你試試看,看我敢不敢宰了你!」   兩人又針鋒相對了起來,蜃尤苦著個臉站那無語,總之他是最倒霉的一個,就算蒼雲信殺了躍千愁,自己也一樣要跟著倒霉,遂歎了口氣道:「那就盡量找找看吧如果實在找不到,我也沒有辦法。」   這話總算讓躍千愁舒服了點,冷哼道:「這麼大的地方,從哪裡下手,怎麼個找法?」   「不知道那個畢長春是從哪個方位往裡面闖的,總之都要躍過這道山崖,我們就順著這山崖尋找,順便找人問問吧!」蜃尤無奈道。   躍千愁看了看四周,狐疑道:「找誰問?」   「墓中的死人肯定是不會說話的,自然是找守墓的活人。」蜃尤目光投向前方閃爍道:「我記得離這邊不到半天時間的地方有兩座毗鄰的神墓,守墓的人我倒是認識,就是不知道守墓的閻婆婆還在不在,畢竟已經過去十五萬年了。」   「也好!」躍千愁隨手祭出了飛行法器,三人齊齊閃了上去,只見躍千愁咳嗽一聲道:「老蒼你修為高點,還是你來駕馭吧好節省點時間。」   這剛跟人家翻臉了,立馬又要求人家幫忙,還真要捨得下臉來,臉皮薄的人是做不到的。幸好蒼雲信也不想在情況不明之下浪費時間,冷哼了一聲外加鄙視的眼神送給了躍千愁,最後還是接手了。順著蜃尤手指的方向,飛行梭急速駛去……   蜃尤嘴裡不到半天的時間,在蒼雲信手上就更加用不了多長時間,不到兩個時辰,前方水銀色的月光下開始出現了連綿起伏的山脈。在蜃尤的指引下,蒼雲信放慢了飛行速度,慢慢朝一座猶如怪獸腦袋的山頭飛去。   靠近後,能看到那像極了兩隻怪獸眼睛的地方赫然是兩座鼓起的墳包,兩座墳包由不知名的暗紅色晶體結成,在月光下竟然絲毫都不反光,各自佔地近百平米的樣子,高不到十米。而在怪獸山頭的腦門位置,有座就地取材用石頭搭建而成的小小獨戶莊院。   躍千愁和蒼雲信有些忐忑的互相看了眼,收了飛行梭後,蜃尤飛到前方拱手朗聲道:「閻婆婆在嗎?小蜃看你來了!」   沉默中,死寂的石頭莊院內忽然傳來「哦!」的一聲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小蜃啊你可是許多年沒來過了,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記了呢!」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盜墓狂人   是個老婦人的聲音,平和淡然。緊接著屋子裡緩緩走出一個灰衣老婆婆來,一頭雪白的銀髮盤在腦後,臉上爬滿了皺紋,不過精神卻很好,腰板挺得直直的走到了小院子裡,目光略微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空中的躍千愁和蒼雲信。   「這老婦人的修為很高,我看不穿他的修為。」蒼雲信暗中對躍千愁傳音道,聽得出來有些緊張。   「廢話人家是神界下來給神守墓的,修為能低才怪了。」躍千愁暗中回道。兩人都看出了這婦人不是冥修。   在蜃尤的引導下,三人一起降落在了院子外面,沒有直接落在裡面是表示尊敬的意思。三人一走進院子裡面,蜃尤便快步上前,躬身行禮道:「小蜃拜見閻婆婆!」   躍千愁不遑多讓的緊跟著行禮道:「躍千愁拜見閻婆婆!」他這人還是比較講禮貌的,偷偷打量了一下院子裡的環境,發現實在是過於簡單樸素,有此心境的人,他估摸著人不會壞,登時放鬆了不少。   蒼雲信嘴角微抽,瞥了躍千愁一眼,獨自一人站在這不動好像有些不太像話,遂跟著行禮道:「蒼雲信拜見閻婆婆!」   閻婆婆只是淡淡掃了兩人一眼,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什麼,只是看著蜃尤感歎道:「時光荏苒,我孤居在此也沒有計算過時間,小蜃,我們至少有十萬年沒有見過面了吧?怎麼今天來還帶了兩個生人來,可是有什麼事來找我?我事先聲明,就算你我是舊識,我也不會出去幫你辦任何事情,這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蜃尤苦笑道:「我記得婆婆的話,你當年曾說過,以前和你居住在一起的另一個守墓人替你卜算過,讓你不要再出去沾染任何因果,否則會墓毀人亡。」   「記得就好!」閻婆婆臉上這時才露出了笑容,重新審視了蜃尤一眼,笑道:「這麼多年修為都沒什麼進步,看來是偷懶了,不過也好,修為低一點方能自在一點,不會給自己招惹什麼大麻煩,像躺在這裡長眠不醒的人就是前車之鑒!」   蜃尤當即哭笑不得道:「倒不是偷懶,而是因為這些年實在沒什麼機會修行,一直在東躲西藏的逃命,所以修為才沒什麼長進。」躍千愁和蒼雲信站在他的身後不語,事實上也沒兩人插話的餘地。   「逃命?」閻婆婆微微一驚,詫異道:「你幹什麼了?能甘心在這裡守墓的人,大多都是斷了雜念的人,甚少有人會再興起打打殺殺的念頭……莫非你犯了大忌動了誰的陵寢?」   「小蜃還不至於連這點忌諱都不知道,實在是一言難盡……」蜃尤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因為一時衝動,忍不住順著那條河流跑出去了,結果惹得災禍不斷,一直沒找到機會回來,其實我才剛剛由外面回來。」   「你竟然能穿過諸天結界?這怎麼可能!」閻婆婆呲了口涼氣,隨後又好像不關自己事一樣,恢復了平靜,不過卻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嘗試著問道:「小蜃,你既然到過外面,那你可曾在外面聽說過一個叫太叔宣的丫頭?」   「叫太叔宣的丫頭?」蜃尤愣了愣,思忖了一會兒後,搖頭道:「沒有聽過,她是誰?」一旁的躍千愁也在腦子裡轉了一圈,萬妖之祖太叔正倒是聽過,不過是個男的,至於什麼太叔宣的女人就沒聽過了。想著偏頭看向了蒼雲信,恰好他也露出詢問的眼神看來,兩人當即明白大家都沒聽說過。   「就是當年和我住在一起結伴守墓的丫頭……算了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閻婆婆擺了擺手,瞥了另兩人一眼道:「小蜃,你為何帶兩個生人來我這?」   蜃尤怕引起什麼誤會,當即拱手道:「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我們正在找一個人,此來就是想向婆婆打聽這個人的。」   「那你可找錯人了。」閻婆婆搖頭道:「我甚少離開這個山頭,幾乎是足不出戶,斷絕了和外面的任何聯繫,怎麼可能會知道你要找的人。」   此話一出,躍千愁的臉色微微一黯,蜃尤瞥了他一眼,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問道:「我們要找的人也是從外面闖進來的,闖進來的時間應該沒有過去太久,憑婆婆的修為如果有人經過這裡的話,婆婆應該能察覺到,難道……」   「知道的話我自然會告訴你。」閻婆婆抬手打斷道:「好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都有些不習慣了……」她忽然一頓,皺眉道:「不久前從外面闖進來的人?」似乎想起了什麼。   躍千愁當即就激動了起來,卻被蒼雲信暗中傳音喝止道:「躍千愁休要亂插話,這閻婆婆修為高深莫測,好像對我們不太感冒,別惹惱了人家,讓蜃尤慢慢來,不急在一時!」躍千愁想想也忍住了。   「不錯!」蜃尤興奮道:「婆婆想起來了嗎?」   「時間久了不想事情,腦子有點不好使了,不過小蜃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閻婆婆思索著緩緩說道:「前不久的時候,南邊守墓的孟老兒突來怒氣沖沖的來到我這裡,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穿青袍的老傢伙。我問他是怎麼一回事,他說前不久遇見了一個穿青袍的老傢伙,途徑他那裡問他這是什麼地方,他實言相告後,誰知那人竟然恩將仇報,打起了他主人墳墓的主意,說是想看看墳墓裡埋的神到底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結果惹得孟老兒勃然大怒,兩人大打出手,那人不過才仙帝中期的修為,而孟老兒已經有了小神初期的修為,那人自然不是孟老兒的對手,但是逃命的本事卻是相當的了得,在孟老兒的一路追殺下竟然又逃進了諸天結界裡面。」   躍千愁聽得心肝怦怦直跳,心道一定是那老傢伙,除了畢老頭那狂人,還有誰敢去挖神墓看看死去的神長什麼樣,再加上一身青袍,更有逃命的本事了得,定是畢老頭無疑。   他居然還活著我就說他沒那麼容易死……躍千愁激動了起來。   蒼雲信在仙界也聽說過那挑戰冥皇之人的形象,正是一個穿青袍的老傢伙,此時聽到閻婆婆的話,大概也猜到了正是躍千愁要找的那個畢長春。心中實在是感到萬分震驚,沒想到那被冥皇打成了重傷的傢伙居然還活著,而且是一如既往的狂妄,狂妄得沒邊了,竟然在明知道是神墓的情況下,當著明顯修為高過他的守墓人的面要挖開神墓看看,這不是找打嗎?瘋子那傢伙絕對是個十足的瘋子蜃尤自然也聽說過那個在冥界鬧得轟轟烈烈的畢長春的形象,明白就是要找的那個人,獲悉沒死當即追問道:「婆婆你的意思是說,那人進了諸天結界又回外面的世界去了?」   閻婆婆微微搖頭道:「孟老兒本也以為那傢伙曉得不是自己的對手而逃走了,誰知就在孟老兒一次外出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那青袍人又回來了,而且看他站在墓邊的情形,正是要動手掘開墳墓的樣子。差點沒把孟老兒給氣死,於是衝上去,兩人又是一通打鬥,結果還是沒能制住那青袍人,又給他逃進了諸天結界,氣得一向溫和的孟老兒站在諸天結界前破口大罵。」   「那青袍人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掘開墳墓看看裡面的神是什麼樣的,一次不行又來第二次第三次……連孟老兒自己都記不清兩人到底打了多少次,結果孟老兒突然發現那青袍人似乎和他打上癮了,有點拿他練手磨煉自己的味道。後來孟老兒摸出了那人每次來的規律,便用計埋伏偷襲那青袍人,那次沒讓他再有機會逃回諸天結界,可是最終追殺的時候還是把人給追丟了。」   「孟老兒好不容易逼得那人沒機會逃回諸天結界,自然不會輕易罷手,否則以後煩也煩死了,於是追著那人可能逃竄的方向不放,一直到了我這裡和我見面後,估計沒希望再追上了,才回去了。說來那人雖然可惡,但是有能耐隨意進出諸天結界,也確實有些本事……你們要找的人不會就是他吧?」   三人面面相覷無語,這畢長春獨自闖上冥皇宮挑戰冥皇,怎麼說也是號威震三界的人物吧可沒想到竟然無聊到了這種地步,沒事老是想著挖人家的墳幹什麼?難道墳裡面有什麼寶貝?最無語的當屬躍千愁了,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承認這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師傅。   閻婆婆看了看三人的神態,淡然道:「看來是了,那人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人,我不管你們找他幹什麼,如果真的想找他,可以到孟老頭那邊碰碰運氣,我估計你們要找的那人不會那麼容易放棄孟老頭那邊。好啦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都有些不習慣了,小蜃,我就不留你了,以後不要再帶不相干的人來了。」這是下了逐客令了,看來的確是對兩名生人有些不太感冒…… 第一千零六十章 太叔正之墓   人家話都說得這麼直接了,三人自然不好再留下來問什麼,以蜃尤為首紛紛告辭。三人老老實實步行著走出了小院子,躍千愁重新祭出飛行法器,三人登上去後依然是蒼雲信駕馭。   臨行前,三人再次朝站在院子裡的閻婆婆行禮告辭,就在飛行梭徐徐飛離之際,躍千愁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目光無意中掃過了山上左側的墳墓,似乎在那墓碑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那個名字在他腦海中驚鴻一現,猶如閃電般劃過,卻被他迅速捕捉到了,當即刺激得他驚叫一聲道:「老蒼停一下!」   剛要加速的飛行梭猛的一頓,停在了空中,蒼雲信回過頭來,沒好氣的沉聲道:「你又想幹什麼?別再亂瘋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那院子剛要轉身回屋的閻婆婆亦聞聲扭轉了身子,目光閃爍的盯著飛行梭上的幾人。蜃尤尷尬的對著其拱了拱手錶上抱歉,遂又輕輕拉了拉躍千愁低聲道:「有什麼話等離開了這裡再說吧萬勿在此大聲喧嘩,驚擾了安息的死者,閻婆婆會不高興的。」   躍千愁手一抬,揮開了他拉自己的手,充滿了疑惑的目光不停在那猶如怪獸眼睛的兩堆墳包上來回掃動,左邊墳墓的墓碑上寫著「父,太叔正之墓女,太叔宣叩立!」;右邊的墓碑上則寫著「夫,月神之墓未亡妻,閻,立!」   「太叔正…太叔宣……這裡埋葬的不都是神嗎?太叔正的墓怎麼會在這裡?」躍千愁的目光微凝,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搖頭自言自語道:「也許是恰好同名同姓吧!」遂醒了醒神朝蒼雲信揮手道:「沒事了,我沒走吧!」   兩人站得這麼近,蒼雲信自然聽清了他說的是什麼,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太叔正的墓碑,準備等下再問個究竟,剛馭動飛行梭,卻又聽下方傳來閻婆婆的聲音喝道:「慢走!」   三人陡然一驚,皆以為是躍千愁剛才的大聲喧嘩惹惱了她,蜃尤當即苦笑著朝其拱手道:「閻婆婆息怒他初來咋到不懂這裡的規矩,還請閻婆婆高抬貴手放過他。」沒辦法,躍千愁一旦有事,他也要跟著倒霉,只能賣力解圍。   「我沒你想的那麼不近人情!」閻婆婆目光變得炯炯有神起來,抬手指向躍千愁說道:「你竟然知道太叔正和太叔宣,老婆子倒是有些驚訝,不妨下來陪我這老婆子好好聊聊。」   「說了讓你不要胡言亂語,你卻偏偏不聽,這下好了吧!」蒼雲信暗中憤怒的傳音。   「呃……」躍千愁無語的看向蜃尤,貌似在問不會有事吧?蜃尤也正揣摩著閻婆婆的用意,那閻婆婆已經瞬移出現在了左邊的墳墓前,朝著空中的躍千愁招了招手道:「不用多慮,我若還有那打打殺殺的火爆脾氣就不會在這裡守墓了,下來陪我老婆子聊聊,我有些話問你。」   躍千愁頓了頓,爽朗的拱手笑道:「恭敬不如從命!」一個閃身到了左邊的墳墓前,在七八米高的墓碑前顯得異常的矮小,墓碑上的暗紅大字則像是張開的一張張血盆大口彷彿要將他給吞噬,讓他有些渾身不自在。   「不知道閻婆婆要問晚輩些什麼東西?」躍千愁恭敬問道。   閻婆婆走到墓碑近前,抬手摸上了「太叔宣!」那三個相對較小的字體,一陣撫摸後,手掌落在了那個「宣!」字上,偏頭看著躍千愁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好像自稱叫做躍千愁吧?」   「婆婆果然是好記性,晚輩才隨口說了一次的名字,婆婆就記住了。」躍千愁無比驚歎的拱手道:「不錯晚輩正是叫做躍千愁。」飛行梭上的兩人同時露出噁心的樣子。   「油嘴滑舌的後生,老婆子還沒老到連剛聽到的話就能忘記的地步。」閻婆婆摸在墓碑上的手收了回來,仔細打量躍千愁一陣後道:「才小仙初期的修為,不知道你修行了多少年方有如今的成就?」   見對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為,躍千愁微微有些心驚,老老實實的回道:「修行歲月猶如白駒過隙,晚輩踏入修行一途,不知不覺已經四十餘載了,碌碌無為了這麼多年實在慚愧!」本想胡謅個幾百上千年,但摸不清對方的眼力到底有多厲害,只能老實回答。   「四十來年就有了小仙初期的修為?」閻婆婆顯得非常驚訝的再次打量他,道:「怎麼會快到如此地步?看你根骨資質也並非上乘,莫非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   蜃尤和蒼雲信同樣顯得異常驚訝,能在短短幾十年從一凡人踏入小仙修為,的確快得有些不可思議。   「婆婆明鑒!」躍千愁趕緊順著對方的話憨笑道:「晚輩一身的修為正是靠靈丹妙藥強行提升的,什麼大破禁丹、洗髓丹和升仙丹的都吃了,這才勉強有了小仙初期的修為。」   閻婆婆露出一付原來如此的神情,隨後有些惋惜的說道:「這樣修為提升固然很快,但是卻拔苗助長傷了身體的根本,將來的成就有限,除非你將來能有機會到神界獲得一些機緣,否則……算了想從仙界飛昇神界談何容易,說也是白說。」   正了正神色轉回了正題皺眉道:「你踏入修行一途不過才彈指一揮間的短短數十年,怎麼會聽說過太叔正和太叔宣?據我所知,太叔正當年雖然威名赫赫,但是自從死在魔神手上後,在魔道的極力打壓掩飾下,下三界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太叔正這個人了。就算你是偶然從別人嘴裡聽說過太叔正,但是太叔正的女兒太叔宣根本就不是出生在下三界,你一下三界的人怎麼會知道太叔宣的?」   下三界?躍千愁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以前所謂的三界指的是魔界、仙界和冥界,不過後來魔界被封印後,大家都叫順了口,便由人間頂替了之前的魔界,成了現在所謂的三界。總之不管是以前的三界還是現在的三界,只怕在這些來自神界的人的眼裡都是叫做下三界,因為他們的神界高高在上嘛「太叔宣?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只是剛才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忍不住有些疑惑罷了,呃……」躍千愁一怔,指著那暗紅結晶構造的墳墓愕然道:「這麼說,這墳裡面埋葬的真的是當年和魔神齊名的萬妖之祖太叔正?」   和魔神齊名的萬妖之祖……蒼雲信和蜃尤相視一眼,都顯得非常震驚,他們自然聽說過遙遠的從前稱霸三界的絕代天驕魔神,但是卻從來沒聽說過三界還有個和魔神齊名的萬妖之祖,能和魔神齊名那該是個多麼強悍的人物啊可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聯繫到閻婆婆之前的話,兩人頓時若有所思起來,這萬妖之祖死在了魔神的手上,也許兩人之間有什麼魔神不想讓外人知道的隱私,所以後來的魔道才極力打壓,讓這段往事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中。不過讓兩人覺得奇怪的是,這躍千愁又是怎麼知道萬妖之祖太叔正的?   閻婆婆點了點頭道:「看來你真的還知道一些事情,也算有些閱歷,不錯安息在這座墳墓裡的正是和魔神齊名的那個萬妖之祖太叔正。」   「不對呀!」躍千愁撓了撓頭道:「我聽說萬妖之祖死在魔神手裡的時候並沒有成神,可他的屍體怎麼會埋葬在這裡?此地不是埋葬神的地方嗎?」   「這件事情牽連到神界,經過極其複雜,對你來說太過遙遠了,告訴你也沒有任何意義。」閻婆婆微微歎息一聲道:「我本還想向你打聽一下宣丫頭的,你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去吧!」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但躍千愁卻不幹了,白素貞如今修煉的正是太叔正遺留下來的萬妖心經,萬一其中有什麼不好的隱患怎麼辦?既然有人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要問個清楚,當即有些急切的高聲道:「閻婆婆請留步!」   見他又大聲喧嘩起來,蜃尤和蒼雲信微微有些小怕,生怕這傢伙真的會把這閻婆婆給惹怒了。果然,閻婆婆轉身蹙眉道:「都說了告訴你也無益,何必要強求,這不是你一個下三界小修士該知道的事情,快快離去,莫要擾了死者的清靜惹惱了我!」   媽的!你想問就叫老子留下,我想問就擾了死者的清靜,什麼道理躍千愁心中一陣膩味,表面上卻誠懇拱手道:「婆婆所打聽的那個太叔宣可是通過了諸天結界去了外面?」   已經走到小院門口的閻婆婆當即停步轉過了身子來,目光微微有些泛冷道:「如此說來你是聽說過宣丫頭的,剛才卻是有意對我隱瞞?」   此話一出,再觀其眉宇間泛起的怒意,蜃尤和蒼雲信立刻提心吊膽了起來,後者更是在心裡暗罵躍千愁是吃飽了撐得沒事找事……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難道是她   躍千愁反而不這樣想,為自己猜中了那太叔宣的去向而更有了討價還價的把握,恭敬如前的抱拳道:「晚輩一直以來都對那些傳說中的前輩高人心生嚮往,所以每每聽聞到他們的事跡後若是不問個明白,都會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正以為這樣才聽說了一些有關於萬妖之祖太叔正的事情,才得以和婆婆面對面的對話。晚輩是真心求教,如果婆婆願意將詳情告知,晚輩出去後,立刻動用三界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為婆婆追查那個叫太叔宣的下落。」   「就憑你一個小仙初期的不入流的小卒,也敢大言不慚的在我面前說動用三界能動用的力量幫我找人?哼就你這不入流的修為能動用幾個人?」閻婆婆邊說邊朝他步步逼來,面若冷霜的沉聲道:「竟敢在我面前玩討教還價的把戲來戲弄我,看來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了。」   躍千愁向來是為達目的每逢大事有靜氣,兩眼微瞇,不驚不懼反而冷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拱手沉穩回道:「婆婆此言差矣晚輩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論到人脈只怕下三界之內還沒幾個人比得過我。」   見對方依然步步逼來,他再次加高自身的籌碼道:「不說別的,晚輩此番出來遊歷,身上便有仙界仙帝的法旨,可暢遊仙界無阻,更有冥界冥皇賜予的冥皇令牌可橫行冥界。除了魔界被封印我無法進入外,下三界內晚輩自認要找個把人並不困難,只要她人還在下三界內,我就有辦法找到她。」   隨即又揮手指向蜃尤繼續加大籌碼,自信滿滿道:「為了找到前番闖進此地之人,我甚至可以找到蜃尤進入這諸天結界之內尋找,難道有這些為證婆婆還不相信晚輩找人的能力嗎?」   結果那閻婆婆依然不為所動逼來,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答話,形勢危急之下,躍千愁當即厲喝道:「閻婆婆連我這樣交際廣泛之人都沒有在下三界聽說過太叔宣,難道你就不擔心她已經出了意外,就不想讓晚輩幫忙打探到她的消息嗎?哪怕打聽到她是生是死也好!」   此話猶如定身咒一般,立刻將閻婆婆定在了離躍千愁幾步遠的地方不動了,躍千愁暗暗鬆了口氣,提心吊膽緊張到極點的蒼雲信和蜃尤慢慢的吁出口氣來,雖然暫時沒事了,但兩人依然還是很擔心,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下面……   閻婆婆目光閃爍的盯在躍千愁的臉上,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緊張和害怕的神情來,見他如此沉著冷靜,倒像是見過一些大場面的人,隱隱有些相像了他說的話。   「仙帝和冥皇的修為在神界雖然算不上什麼,但在下三界也算是統領一界的霸主,地位超然,豈會和你一個小小的小仙級別的修士有交情?」閻婆婆偏頭看向蜃尤道:「小蜃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他說的是真還是假?若敢幫著他騙我,別怪我不客氣!」   就算他是騙你,可我的小命捏在他手裡,你殺了他和殺我沒什麼區別,我想不幫都不行啊……蜃尤心中一陣苦笑,拱手回道:「婆婆多慮了,他在外面…下三界的確是實力不一般,你別看他修為不高,但他卻是仙界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他此番出行,仙界的仙帝還為此派出了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的首席大供奉來保護他。」隨後指了指蒼雲信,繼續說道:「就在我們進諸天結界之前,我還親眼看到他在外面的無盡黑涯和冥界的冥皇面對面的暢談,他說的都是真的。」   蜃尤這次可謂是鼎力相助了,不過為了保命也沒有辦法。閻婆婆緩緩回過頭來,看著躍千愁道:「如此說來你敢保證一定幫我找到宣丫頭?」   「這……」躍千愁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我向來不說那大言不慚的話,能做到就能做到,做不到的也不會誇下那個海口。婆婆如果說一定……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幫你找到她,她既然這麼多年名聲不顯,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不過只要她在外面留下過一點蛛絲馬跡,我就能打探到她的消息。」   飛行梭上的蒼雲信很想鄙視他一頓,這還說不是大言不慚?外面那麼大,而且過去了這麼多年,只怕就算是冥皇和仙帝聯手也未必能從一點蛛絲馬跡上打探到那個什麼太叔宣的消息,你牛你比金太和白啟加一起還厲害他想歸想自然不會揭穿,畢竟也牽涉到自己的命運,不過他還是挺佩服那傢伙的,只要把心一橫,謊話對誰都敢說,還真是狗膽包天。一旁為虎作倀的蜃尤看著躍千愁那叫一個無語……   殊不知躍千愁沒有大包大攬的一口答應下來反而讓閻婆婆越發相信了他的能力,這就是躍千愁欲擒故縱的手段。總之不管閻婆婆是真信也好,還是假信也好,臉上的表情總算是有所緩和了,淡淡問道:「你準備怎麼幫我打探宣丫頭的消息?」   躍千愁心中大定,拱手道:「自然要請前輩把她的容貌特徵告訴晚輩,否則晚輩連人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又如何發動人去找?嗯…還有她離開這裡的大概時間,當然越詳細越好。」   閻婆婆倒是認真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方慢慢說道:「老婆子我在這裡昏昏度日,具體的時間還真不記得了,大概有個二十萬年左右吧容貌倒是長的非常漂亮,如果有人在那個時候見過她就一定會記得,所以也應該不難打聽,可我真怕因為她的容貌而為她自己招來麻煩。她雖然出身在神界,但由於離奇命運的原因,卻天生身具冥體,也就是說她是個冥修。除了這兩點外,她還有個天下人少有的本事,天生便會卜算之術……特徵便是這些了,嗯…」   閻婆婆說完這些忽然發現躍千愁愣在那裡,貌似在走神,當即有些惱怒的冷哼道:「你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   「會卜算之術……」躍千愁神情茫然的吶吶自語,他腦海中想起了當初在東極聖土地宮中見到的冥界聖女,貌似她就會卜算之術,當時還覺得有些詭異,所以印象特別深刻,有些不可思議的微微搖頭道:「難道是她?」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神界第一高手   此話一說出口,聲音雖然輕,但是立馬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都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蒼雲信愣了愣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憑這段時間對躍千愁的瞭解,他認為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人家一說你就認識,估摸著這傢伙又在耍些坑蒙拐騙的把戲,還真沒這傢伙不敢幹的事情。   閻婆婆訝異過後又恢復了平靜,她也不信有這麼巧的事情,拖著不置可否的長長尾音「哦!」了一聲道:「看來這世上不乏巧合,莫非你見過宣丫頭?」   躍千愁腦子裡想著撞見冥界聖女時的場面,擺了擺手思索著問道:「我不敢確定,閻婆婆你口中的太叔宣是不是喜歡穿一身黑衣服,還有一頭不加任何束縛的披肩長髮,半張臉上還遮擋著黑紗?」   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蒼雲信和蜃尤相視一眼,好像在互相問,你相不相信他說的話?   閻婆婆卻是眼睛一亮,有些激動道:「不錯宣丫頭向來都是一頭不加任何束縛的長髮,而且喜歡穿一身黑衣服。至於你說她半張臉上遮擋著黑紗,想必是為了掩飾其容貌……你說的人會卜算之術嗎!」   躍千愁搖頭苦笑道:「想到她頭上正是因為婆婆你說太叔宣會卜算之術,我和那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她還用一座五角型的黑色沙盤給我卜算了一次……」   「黑色沙盤!」閻婆婆驚喜失態的打斷了他的話,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躍千愁的手腕激動道:「不錯的,一定不會錯的,宣丫頭習慣用黑沙來卜算。你見到的肯定是她,快說說她怎麼樣了?」   蒼雲信和蜃尤再次相視一眼……真的假的?蒙人不至於蒙得這麼準吧躍千愁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神情扭曲道:「閻婆婆我知道你修為高深,咱們有話好好說,用不著動手動腳。」   「嗯……」閻婆婆當即反應了過來,自己激動過頭用力過度把人家給捏痛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手作揖道歉:「是老婆子失態了,哎她母親對我有大恩,臨終前更是把她托付給我照顧,這麼多年她一直音訊全無,如今突然得到她的消息,一時免不了有些情緒失控,還望小哥體諒我老婆子,對不住了!」   「理解理解如此說來就沒有錯了,我們所說的正是同一人。」躍千愁爽朗的揮揮手,哈哈大笑道:「一直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原來她叫太叔宣。呵呵看來有些事情乃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我和她乃是摯交好友,而她又和婆婆你的關係匪淺,如今偏偏還讓我遇見了你,婆婆你說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你和她是摯交好友?」閻婆婆看向躍千愁的神情無限柔和起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拍撫,就像是奶奶看親孫子的眼神,連連點頭道:「不錯的確是緣分。快跟我說說她現在怎麼樣了?」   蒼雲信和蜃尤瞠目結舌的看著兩人由劍拔弩張變成了親密無間的一家人,想不到世事無常到了如斯地步,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這閻婆婆要找的太叔宣居然是躍千愁的摯交好友……兩人做夢都想不到躍千愁拉關係竟然拉到了這冥界禁地躍千愁才不管這麼多,他擔心白素貞所修煉的萬妖心經有什麼隱患,先連蒙帶騙把事情搞清楚再說,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反正自己又沒有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無需內疚……於是神態親暱的反拍著閻婆婆的手樂呵呵道:「婆婆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面,太叔宣現在過得非常好,仙冥兩界恐怕還沒人敢動她分毫。」   「哦此話怎講?」閻婆婆雙手抓著他手,猶如久未逢面的祖孫倆共敘親情,這天倫闔歡的一幕羨煞旁人躍千愁笑呵呵的回頭看向空中飛行梭上的兩人笑道:「其實說到這太叔宣,雖然你們沒有見過她,但你們兩個絕對也聽說過她的鼎鼎大名。她如今的身份在冥界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你們能猜到她是誰否?」   蒼雲信和蜃尤先是滿頭霧水,接著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眼,異口同聲的失聲道:「黑池夫人?」   閻婆婆聞言眉頭一皺道:「黑池夫人?難道宣丫頭已經找到中意的男人了?」   「呃……」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鄙視兩人道:「你們就這點見識?黑池夫人算個什麼東西,她不過是冥皇白啟的寵姬而已,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冥界聖女?」   「冥界聖女?」蒼雲信和蜃尤又是齊齊一聲驚呼,兩人自然聽說過冥界聖女,但是此人比之冥皇更為深居簡出,幾乎就是隱居在冥皇宮內,非常的神秘,久而久之如果不提起的話,甚少有人會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比起在冥界手握億萬兵馬大權威名赫赫的黑池夫人來說,雖然冥界聖女在冥皇宮的地位更高,但是黑池夫人貌似更像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時,蒼雲信很想問躍千愁一句,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和冥界聖女是摯交好友?……然而此時揭短無疑和坑自己沒什麼區別,再聯想到在無盡黑涯冥皇和躍千愁一番交談後,居然放過了大家,又不由讓他浮想聯翩起來。   「不錯!」躍千愁回過頭來,看著閻婆婆笑道:「我現在可以肯定,太叔宣就是如今冥界冥皇奉為聖女的冥界聖女,她現在非常安全,婆婆不用擔心她的安危。」   「那就好!」閻婆婆舒了口氣。躍千愁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太叔宣既然能進出諸天結界,二十多萬年了,她為何不回來看你?莫非婆婆和她發生過什麼矛盾?」   「你想歪了,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孫女,兩人孤獨相依,又豈會發生什麼矛盾。」閻婆婆長歎一聲,眼神迷茫回憶道:「說來都怪我,不該告訴她有關於她的身世……那年她忽然推測出天網恢恢終有一疏,無法逾越的諸天結界會在短時間內網開一面,打開一條離開的通道。丫頭惦記著她父母的大仇,悍然決定趁著這個機會脫離諸天結界的圍困,到外面尋找機會給自己父母報仇,我勸都勸不住,也只能由她了。」   「給父母報仇?」躍千愁一臉疑惑的看向身邊聳立的墓碑,有些感歎道:「沒想到萬妖之祖太叔正還有個女兒,如此說來,太叔宣是想找魔神報仇,其志可嘉啊希望她能早點弄死魔神。」   他由此聯想到了燕追星身上,雖然對方已經去了被封印的魔界,但因為其有著魔神的背景,一直讓他難以釋懷,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畜生就會捲土重來。如果冥界聖女能夠有辦法把魔神給滅掉,他立馬就會壓力大減,就一個燕追星哪怕再厲害,他也有勇氣鬥上一鬥。然而魔神的威名則實在是太盛了,雖然他早就去了神界,但是三界卻依然徘徊著他那讓人心悸的傳說,餘威久久不散吶很是嚇人。   「想找魔神報仇?談何容易!」閻婆婆瞳孔驟縮,似乎想起了什麼,眼神中滿是驚恐的神色,異常艱難的搖頭道:「你沒有見識過魔神的厲害,很難以想像這是一個有多麼恐怖的人,簡直強悍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說他是絕代天驕一點也不為過,也許還要在絕代天驕前面冠上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魔神乃是神界的第一高手,宣丫頭想給父母報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麼?」躍千愁聞言大驚失色道:「魔神是神界的第一高手,他有這麼厲害?」心裡在罵娘了,燕追星竟然找了個這麼刁的靠山。   「我也不想承認那魔頭有多厲害,但是他的確有這麼厲害我是親身感受並經歷過的人……」閻婆婆抬手指向了另一座墳墓苦笑道:「我男人就死在了他的手上,我也差點命喪於他手。」接著揮手遙指一眼看不到邊的蒼茫大地,歎道:「這片廣袤的陵園內埋葬著近千萬的神界好手,其實最早的時候有資格長眠在此的人,自古累積不過區區數百人,然而自從魔神來到神界後,這裡便多了近千萬的死者,千萬神界高手皆死在了他一人的手上,他縱橫神界無人能擋,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在神界殺了上千萬的神界高手?」躍千愁大吃一驚,聽得頭皮有些發麻,曉得魔神厲害,沒想到到了神界也這麼囂張,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猛人可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對,帶著一絲疑惑的撓了撓頭道:「難道神界有這麼多的神,光死了的就有近千萬,那神界的神未免也太不值錢了吧!」   「這是你們的誤解罷了,神界經過無數年的繁衍,早就有了億兆生靈,因為有著下三界無可比擬的修行資源,神級高手也有不少,但是想獲得神位被真正封為神,卻不是那麼容易的。神界修為分小神、大神和古神,想被封神,修為最少要達到大神級別,而且要經過激烈的競爭,得到幾位古神的認可後才能真正被封為神……」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高層恩怨   說到這裡,閻婆婆滿臉苦澀的微微搖頭道:「然而也正是因為幾位古神把持著封神大權的原因,才招惹了魔神那個翻天巨孽,整個神界被他單槍匹馬鬧得血流成河,差點分崩離析不可收場。」   幾人聽得心神蕩漾,雖驚於魔神的凶悍,卻又不得不心生佩服,不愧是絕代天驕,竟然單槍匹馬干翻了整個神界,這該是什麼樣的風采啊「魔神在神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莫非是他想和幾位古神分享封神大權的原因?」躍千愁懷疑道,畢竟沒有利益之爭的事情很少會讓人如此瘋狂的大開殺戒。   「不倒不是因為這個。」閻婆婆長歎一聲道:「神仙也是人來做,修為再高的神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雜念。幾位古神把持著封神大權,加之他們各自的族裔經過這麼多年的繁衍,可謂子孫眾多,他們既然有私心自然就會為屬於自己的族裔爭取利益,至少也會偏向自家的子孫。所以許多年來,天地間每每有新的神位形成,大多都會被幾位古神給瓜分了,旁人很難再有所斬獲。」   說著抬手指了指太叔正的墓碑道:「太叔正、魔神還有宣丫頭的娘,三人之間的悲劇就是由此開始魔神踐踏神界眾生也是因此而引起。」   這三個人物一擺在一起,躍千愁不由「咦!」了聲,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這三個人難道是……我聽說那個時代的下三界中有三位絕代天驕式的人物,分別為萬妖之祖太叔正、魔神夜,還有一個是女人叫做『冥』,好像三人之間還有著什麼故事。太叔正既然是太叔宣的父親,莫非那個叫『冥』的女人就是太叔宣的母親?」   此話一出,閻婆婆當即有些驚訝的看著他連連點頭讚賞道:「怪不得區區小仙級別的修為能在三界擁有如此大的人脈,竟然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不錯宣丫頭的娘的確就是那個『冥』。不過據我所知,『冥』當年甚少在下三界露面,為人也異常低調,根本就沒有做出過任何顯耀名聲的事情,知道她存在的人屈指可數,你竟然能知道她,老婆子倒是要刮目相看了。」   蒼雲信和蜃尤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躍千愁居然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蒼雲信看向躍千愁的目光顯得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婆婆過獎了我不過是無意中聽人說起過罷了!」躍千愁一番謙虛後,又虛心的請教道:「我聽說他們三人好像就是因為搶奪神位而鬧出了矛盾。」   「此事還要從幾位古神身上說起。」閻婆婆遙想當年道:「原本世間只有陰陽兩界,就是冥界和現在的人間,那時候世間的生靈還沒有如今這麼多,各種生靈混居在一起,其中有十二位修為高深的大神,也就是現在被稱為古神的那些神。後來由於各種生靈繁衍得越來越多,一個人間已經容納不下了變得越來越擁擠的眾生,於是十二位古神又開闢出了七十一個人間給芸芸眾生繁衍生息,這樣就有了人間七十二界。」   「終於不再擁擠了,隨後十二位古神中有人提議每人分別統領六界,這樣平分的辦法得到了大多數人的同意,但是十二位古神中的戰神覺得平分不合理,應該按照實力來劃分,自己修為高深應多分兩界。由於他的實力高深大多數人敢怒不敢言,而十二位古神中能壓制戰神的兩位高手又都不在,公認的第一高手『道』,蹤跡飄渺、時隱時現,誰都沒有正面見過他,十二位古神中的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又惟『道』命是從,在沒有得到『道』的旨意前,對此事根本就不發表任何意見。」   「其他憤憤不平的古神,只能想辦法找另一位能壓制戰神的大神『羿』來主持公道,然而『羿』也同樣行蹤不定,經常在浩瀚的宇宙星海中遊歷。就在戰神鬧得即將不可收場之際,『羿』突然從浩瀚的宇宙中歸來了,眾神大喜找他主持公道。於是『羿』找到戰神,勸他息事寧人,結果戰神不服他的調解,兩人不出意外的大戰起來。」   「數次交手,戰神皆不是羿的對手,憤怒之下點燃了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二魂七魄,要和大家同歸於盡。羿無奈之下挽起了『無上神弓』以命魂附著,其餘的二魂七魄附著在了九支『開天闢地箭』上,連續發射出九支神箭,將戰神點燃的二魂七魄分別封印在了九個不同的時空,一場曠古絕今震撼諸神的大戰就這樣結束了,而兩位古神就這樣分崩離析了。」   躍千愁等人聽得如癡如醉,他們其實都多多少少的聽說過這場傳說中的大戰,只是時間過去太遙遠了,鬧得以訛傳訛版本各有不同罷了,像這樣詳細的前因後果都是頭一次聽到,不由感慨萬分。   「嘖嘖連戰神都能封印的神弓神箭,威力還真是非同凡響,不知道這樣的神兵利器最後都落到哪裡去了?」躍千愁突然靈光一現的問道,他琢磨著如果能把萬劍魔君的那萬把劍積齊湊成一支『開天闢地箭』,然後再找到那把『無上神弓』,想必應該能對付魔神,如果能一箭秒殺那就更爽了。   「神兵利器非有緣者無法得到。」閻婆婆搖頭道:「那九支『開天闢地箭』想都不用去想它,我們這個時空正是當年大戰的主戰場,九支神箭已經分別穿梭到了另外的九個時空,除非誰的修為能達到大神『羿』的境界,可以穿梭於各個時空,否則焉能找到它們。」   聽到這話,蒼雲信忍不住和躍千愁互相瞄了眼,眼中皆是一片狐疑之色,因為他們都知道當年萬劍魔君手上的萬把飛劍正是傳說中大神『羿』的開天闢地箭,難道是傳說有誤?或者說萬劍魔君手上的根本就不是開天闢地箭,否則穿梭到另外九個時空去了的神箭怎麼又跑回來了?   只聽閻婆婆繼續說道:「不過那把『無上神弓』還在我們這個時空,而且極有可能就在人間七十二界的某一個地方沉寂著,只是連那些古神們想找到都一直沒有找到罷了,也不知道究竟到哪去了。」   「後來呢?」躍千愁趁熱打鐵的問道,他還要去找畢長春,沒時間在這裡消耗,自然是早點把事情搞清楚為妙。   閻婆婆也沒有隱瞞他,偏頭看向了那座「月神!」之墓,歎道:「那場大戰後,原本十二個人瓜分的七十二界變成了十個人分,自然是想平均也平均不起來了,結果鬧得又要大動干戈。就在這個時候,鳳凰大神帶來了『道』的旨意,讓他們停止紛爭,把人間七十二界讓給芸芸眾生,要求諸神重新開闢一界居住,並約束諸神以後不得再輕易涉足人間。」   躍千愁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我聽說神界有一位虛無縹緲之神,龍和鳳凰都是他的使者,是不是就是這位『道』?」   「連神界的事情都知道,看來你見識果然廣博。」閻婆婆讚賞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神界是有一位虛無縹緲之神,就是我剛才說的『道』,龍族和鳳凰一族甘願做他一武一文的使者。」   「難道諸神真的會乖乖的聽他的話,放棄已經開闢好的現成的七十二界?」躍千愁有些不相信道。   「自然不會,需知縱然是古神,想開闢出一界也不是說做就能做到的,所耗費的精力也是異常巨大的。」閻婆婆說著忽然冷笑起來,道:「當時就有人拒絕這麼做,結果盤龍大神悍然出手,與那古神一場大戰,最終將那古神給斬殺,立刻讓大家將怨言放在了肚子裡乖乖聽命。需知除了盤龍大神外,邊上還有鳳凰大神在虎視眈眈,而兩人背後更有『道』在撐腰,誰又敢再說什麼?」   「於是諸神被逼無奈聯手開闢出了一界,這一界比七十二界加在一起還要大不少,也就是現在下三界中的仙界。然而還沒過多久,『道』又逼迫大家重新開闢出了神界,讓諸神再次遷徙到神界,並建立了凡人修行有成飛昇仙界,仙人修行有成飛昇神界的規矩。『道』還讓除了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外的六位古神掌握了合議封神的大權,他本人依然虛無縹緲不參與這些事情,得到了如此大權的六位古神擁有了建立自己無上地位的機會,終於不再對『道』有任何怨言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道』建立這種飛昇制度的初衷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想把凡人、仙人還有神給隔開,讓大家各行其道,否則像實力最弱的凡人只能永遠被強者剝奪一切生存的權利,根本就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然而人心貪婪,哪怕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依然不能滿足,六位古神利用手中的權利不斷擴充著自己的實力,都想攫取那最至高無上藐視一切的生殺大權……」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高層恩怨(二)   閻婆婆神情間露出不恥的冷笑道:「每當承天極地的封神山上天降神華之際,便代表天地間有某一人達到了被封為神的資格,六位古神理當將那相符之人召來封神山,吸收採集從天而降的神華,迅速提升修為鞏固其神位。然而把持著封神山的六位古神卻不順從『道』的安排,每每碰到極為強悍的神華降臨…既代表著此番接受封神的人一但吸收如此強悍的神華,來日的成就定會非同凡響。」   躍千愁眼珠一轉,微微一驚道:「莫非六位古神擔心有人會超越他們,在那天降神華上動什麼手腳?」蒼雲信和蜃尤心神蕩漾的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會聽到神界的如此秘辛。光憑這件秘辛,蒼雲信就感覺這次跟著躍千愁來冒險值了閻婆婆一聲冷哼道:「擔心被後起之秀超越固然是重要原因之一,更為卑鄙的是,他們居然中飽私囊。每當有強悍的神華降臨之際,六位古神根本就不會去招來那理當接受封神之人吸收採集本屬於他的天降神華,而是不動聲色的安排自己的族裔後人來封神山吸收神華,造就屬於自己部族的高手。」   「靠果然是夠卑鄙的。」躍千愁怪叫一聲,神情抽搐的嘖嘖有聲道:「看來哪裡都有以權謀私的畜生,他們把屬於別人的好處都給佔了,那讓別人怎麼辦?」   「別人?別人是死是活根本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事情。」閻婆婆嗤了一聲,帶著譏諷的神情道:「他們六個早有約定,如果天降神華是屬於他們六個部族中的某人,那麼其它五族則無權分享,如果不屬於六族中的任何一人,那麼六族則會分別從族內挑選一人來封神山分享天降神華。當然了,如果天降神華少得可憐,由六族的六名子弟來分享根本就無法鑄就神體,在這樣的情況下,六位古神才會從下三界找來那個相應之人來吸收。」   「媽的!蚊子再小也是肉,那六位古神捨得放棄?」躍千愁同樣忍不住譏諷道。   閻婆婆搖頭道:「你有所不知而已,並非是六位古神想放棄,而是神華太少的話,一般也就是能勉強助一人鑄就神體而已,若是由六族子弟分享,無法鑄就神體不說,反而會害了他們。因為一但吸收過一次神華,不管吸收了多少,下一次就算再給你吸收的機會,你也無法再吸收分毫。而往往吸收神華的多少代表著今後成就的高低,反正讓下三界的人吸收了也造成不了什麼威脅,於是在六位古神誰也不想讓對方佔便宜的情況下,這才給了下三界的修士零星封神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道』雖然對他們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但並不代表著『道』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六位古神也不好吃相太難看,如果一點機會都不給下三界的人,萬一哪天把『道』給惹惱了,攜帶著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聯手收拾他們,那就夠他們瞧的了。六位古神雖然人數上佔多數,但恐怕誰也沒把握能對付那個神秘的『道』,何況加上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   躍千愁冷笑連連道:「可惜了那個『道』所創建的凡、仙、神飛昇規矩,這本是好意,想讓大家各行其道,可惜被少數人的貪得無厭給毀了。我就想不通了,『道』創建了這個制度,為什麼自己不參與進去,也不讓忠於他的龍族和鳳凰一族也參與進去,有了這兩族的參與和監督,那六位古神也不至於肆無忌憚到這個地步。難道那個『道』就一直這樣不聞不問,也不插手管管?」   閻婆婆微微沉吟道:「這個我就不知道是為什麼了,大家也都想不通是為什麼。」   躍千愁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奇怪道:「按照這個說法,也就是說下三界應該有一些達到了封神資格的人卻沒有飛昇神界,可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人,憑他們的能耐絕對不應該是默默無聞之輩才對,難道都被誰給殺了?」   「那倒沒有。」說起那些被剝奪了封神機會的人,閻婆婆不免唏噓道:「我聽『冥』說過,有人在冥界的冥河中無意間發現了一座盤龍大神以前開闢的一個修煉空間,雖然是個遺棄已久的空間,但是傳說中的盤龍大神在此修煉過,對那些苦於無路飛昇神界的人來說,不啻於找到了通往神途的道路,一個個當做了寶地,聚集在了裡面苦修,幾乎是捨不得出來。」   「盤龍大神在冥河中開闢的修煉空間?」躍千愁吃了一驚道,飛行梭上的蜃尤也忍不住「啊!」了一聲,兩人相視一眼,顯然都猜測到了些什麼。蒼雲信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不知道兩人一驚一乍的幹什麼?閻婆婆也掃了二人一眼問道:「怎麼了?莫非你兩個也知道那地方?」   躍千愁再次看了蜃尤一眼,估摸著對方和自己的猜測一樣,方回話道「我聽說冥河之中有一神秘之地,裡面有近乎神一般的高手,名叫『幽冥神府』,不知道是不是婆婆你說的那個盤龍大神所遺棄的修煉空間?」   「果然是個見識廣博之人,下三界好像沒你不知道的秘密,這事我還是聽『冥』說過才知道。」閻婆婆不無讚賞的連連點頭道:「不錯『冥』說的那個地方正是被聚集在那裡面的人取名叫做『幽冥神府』。」   蒼雲信聞言呲了口涼氣,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沒想到冥界還有不少神一般的高手,他深感這次跟著躍千愁冒險簡直是太值得了,居然知道了如此重大的秘密,把這消息帶回絕情宮去,定是大功一件。   「果然如此!」躍千愁微微點頭,一陣思索後,撇過了這個話題,接著之前的話題問道:「如此說來……難道魔神血洗神界是因為屬於他的神華被六位古神的部族給瓜分了?可也不對啊如果被瓜分了他又怎麼能飛昇神界而成為魔神?」   「那是因為魔神夜太強大了……」閻婆婆搖頭歎息道:「這事我還是結合了宣丫頭的母親『冥』講訴了下三界的事情後,才猜出了那場風波的整個始末。你之前把『冥』列為同『正』和『夜』一樣的絕代天驕是錯誤的,其實『冥』固然有了小神初期的修為,但還遠遠沒達到天降神華封神的地步,下三界能稱得上絕代天驕的人只有『正』和『夜』,兩人一身的本事就算是放在神界,那也是絕對的高手,早就達到了封神的地步。但可惜的是,兩人呆在下三界根本就不知道神界的事情,由於兩人的神華過於強大,本屬於他們的神華自然早已被六位古神安排自己的族裔給分食了。」   「『正』和『夜』本是朋友,兩人一身的修為天下少有,後者固然比前者強上一些,但其實相差並不是太遠。可笑兩人並不知道神界的事情,還惺惺相惜的結為好友,聯袂追尋成神之路。後來,兩人遇見了『冥』,『冥』的美貌天下少有,加上修為也不一般,頓時讓兩人一見傾心,雙雙愛上了『冥』,而『冥』也驚歎於兩人的高深修為,很樂意的和二人成為了朋友。所謂日久生情,不但是兩個男人對『冥』傾慕愛戀,就連『冥』也對兩人中的『正』產生了感情,兩人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然而兩人顧忌『夜』的感受,一直在曲通暗合,表面上保持著以往的關係,準備尋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夜』。」   躍千愁聞言忍不住問道:「既然『夜』的修為比『正』的修為更高,那為什麼『冥』選擇的是『正』而不是『夜』?」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冥』,可『冥』說,因為『夜』的性格太過愛憎分明了,喜歡的就是喜歡,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甚至可以用極端來形容。其實『夜』本來就有妻小,可在遇見『冥』以後,『夜』為了表明對『冥』的決心,悍然在『冥』的眼前將自己的妻子給殺了。」閻婆婆苦笑道:「『冥』當時就被嚇住了,沒想到『夜』竟然心狠到了如此地步,試想『冥』又怎麼可能會跟『夜』在一起,萬一對方以後又喜歡上了別人的女人,她豈不是又要步『夜』的前妻的後塵。」   「瘋子……」躍千愁搖頭自語,他不禁想起了拋家棄子的畢長春,懷疑是不是真正的高手都有類似的傾向?   閻婆婆繼續說道:「『夜』在對另一對不知情的情況下,覺得三人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冥』只有一個,最終只能跟一個男人,遂暗中找到『正』,提出了個解決的辦法,要求一起閉關修煉,誰先獲得飛昇成神的資格,另一人便主動放棄對『冥』的競爭。」   「對於如此荒謬的辦法,『正』完全可以拒絕,因為『冥』已經和他曲通暗合了,至少『冥』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還輪不到兩個男人拿她的終身來做賭注。然而修為能達到『正』這個地步的人,自然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並不認為自己會弱於對方,結果被『夜』一激,竟然背著『冥』答應了和『夜』的賭注,你說這樣的男人糊塗不糊塗?」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高層恩怨(三)   「那時候的下三界其實很混亂,兩個男人為了能找到一塊靜修之地,竟然意氣風發的憑著強悍的修為聯手開闢了一個大空間出來,一個不小於仙界的巨大空間,也就是後來的魔界。然而正是因為這兩個混賬男人的開天闢地的驚天舉動,把高高在上漠視下三界的六位古神也給驚動了,目光全部集中了過來。六位古神想不到下三界竟然出了能開闢新世界的高手,都覺這兩人若是放任下去,搞不好以後就是個大麻煩,遂決定要剷除這兩人。」   「然而『道』在神界所訂下的底線中有一條是六位古神也不敢踐踏的,『道』曾經言明過,若是神界有誰敢擅自跑到下三界去,會讓他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輪迴。神界雖然沒有人敢到下三界去,但是不代表六位古神一點對付的辦法都沒有,於是他們在暗中溝通仙、冥兩界的執掌,還有『幽冥神府』中的未能得以飛昇神界的神級高手,讓他們糾結所屬勢力剷除『正』和『夜』,於是一場波及下三界的動亂就開始了。」   「『夜』所統領的魔道,『正』所統領的妖道,突然遭到了仙、冥兩界的沉重打擊,還有『幽冥神府』中的高手虎視眈眈,兩位統率妖魔兩道的高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立刻進行了強大的反擊。『正』把群妖的號令權交付給了『夜』,『夜』統率妖魔兩道打得仙冥兩界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而『正』則和『冥』守在『幽冥神府』的出口,打得裡面的神級高手根本不敢再出來,讓『夜』沒有後顧之憂的以雷霆之勢迅速殺得仙冥兩界俯首稱臣。」   「就在解決了仙冥兩界,『夜』正準備空出手來徹底剷除『幽冥神府』中的隱患時,神界的六大古神震怒了,他們不可能讓下三界一統,出現一個能對抗神界的龐大勢力。恰好這時封神山上又天降神華,出現了兩個神位,六大古神立刻借此機會派出了神使降臨下三界,準備將『夜』和『正』招到神界來,然後再慢慢收拾。」   「『正』和『夜』沒想到突然有了飛昇神界的機會,高興之餘又患得患失起來,飛昇神界的名額只有兩個,而『冥』卻沒有機會,兩人又都放不下『冥』。『冥』知道後不想讓兩人為了自己而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遂勸說兩人先去神界,在神界等她,說自己一定會努力修行,遲早也會飛昇神界,到時候三人再在神界聚首。」   「誰知兩個男人在這個時候竟然都決定放棄飛昇神界的難得機會,而留下了陪著『冥』。到了這個時候,『正』自然不想再耽誤『夜』,遂說出了自己和『冥』的關係,說該留下來陪『冥』的是他,讓『夜』珍稀機會去神界。然而『夜』的性格非常容易走極端,獲悉事情的真相後,當即勃然大怒,認為『正』之前和自己一起開闢新世界背地裡卻已經和『冥』暗通曲合的勾搭在了一起是在戲耍自己。憤怒之下的『夜』悍然對『正』出手,先不說『正』那時還不是他的對手,加上『正』也心懷愧疚,沒有防備之下當場被打成重傷。」   「魔神一怒無人可擋,緊接著『夜』不顧『冥』的拚死阻攔,悍然直接將重傷的『正』給打死,這都不算,『夜』不依不饒,竟然剝離出『正』的元神將其給湮滅,連再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給『正』,可見『夜』睚眥必報的偏執性格到了多麼瘋狂的地步,多年的朋友說翻臉就翻臉絲毫情面都不講。」   聽到這裡,躍千愁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在靈芳谷時看到的那一雙出現在空中的冰冷無情的雙眼,果然充滿了殺伐一念之間的味道。可想到這裡他又不禁湧起一絲疑惑,魔神既然已經具有了開闢空間的實力,加之一雙冰冷無情的神目能隨時鎖定人間所發生的事情,不由狐疑道:「我以前曾聽說具有大能者,能隨時打通一界通往另一界的通道,難道憑著魔神當時能開闢出空間的實力,還無法打通飛昇神界的通道嗎?」   閻婆婆搖頭道:「不但是他『夜』有破碎虛空打出通往神界的通道,就連『正』也同樣具備如此能力。可破碎虛空打通一界通往另一界的道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開出通道容易,可你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裡,也就是說你連神界在什麼位置都不知道,胡亂打出通道有什麼用?難道隨便打出個空間通道就能踏入神界?有誰敢在不知道破開的虛空盡頭是什麼地方的情況下瞎闖過去?那樣搞不好就要永遠沉淪在無盡的虛空中,被莫名的力量給吞噬。不得其門自然無法進入,再怎麼費力也是瞎忙!」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明悟的點點頭,又問道:「那後來呢?」蒼雲信和蜃尤站在飛行梭上一動不動的側耳傾聽,能有幸聽到這些話,不說增長見識,對今後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的。   閻婆婆頗有些感慨的抬手摸著太叔正的墓碑,歎息道:「『正』被殺死後,『冥』收斂了他的屍體並對『夜』揚言會找他報仇。『夜』餘怒未消,當即將她虜劫,要帶著『冥』一起去神界,要兩人生生世世的永遠在一起,說是沒人能從他手中搶走任何東西。神界下來的神使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想到要剪除的兩個對像居然自相殘殺了,這麼容易就死了一個,驚愕過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包大攬的高興的將兩人一起帶往了神界。」   「到了神界後,『夜』才發現神界並非想像中的那麼美好,整個神界擺明了就是古神們的禁臠,自己一個外來人勢單力薄不說,前往封神山的路上更是受盡了排擠。尤其是當他聽到屬於六大族系子弟的暗中嘲諷後,這才明白自己和『正』早就應該飛昇神界了,而屬於他們兩個的天降神華也早就被人家給瓜分了,如今給他的都是人家用剩下的不用的。」   「『夜』攜帶著『冥』被人趕進了古老淒涼的封神禁地,看著兩道從天而降的神華,雖絢麗奪目,卻是細細的兩道,不由一陣慘笑,遂又鬆開了『冥』身上的禁制,兩個昔日的朋友如今的仇人在古老淒涼的封神禁地孤單相對,一個憤怒的破口大罵,一個搖頭苦笑任由大罵。」   「『冥』當時動了輕生的念頭,有些口不擇言,竟然說自己已經珠胎暗結,懷了『正』的骨肉,果然激得『夜』大怒,再次被『夜』給制住了。但是『夜』並沒有殺她,只是在她耳邊告訴她說,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兩人一但吸收了這兩道神華,走完了這個過場後,必然要遭到迫害。」   「讓『冥』意外的是,『夜』把她帶到了兩道神華下面,施展出了逆天的『魔轉乾坤大法』,助『冥』將兩道神華一起吸收進了她的體內。做完這些後,『夜』又告訴她說,你如果真的那麼恨我,就好好的活下去,留待性命找我報仇。『冥』還沒有搞懂他是什麼意思,『夜』已經一掌拍在了她的肚子上,直接將她腹中的胎兒給殺死。」   「『夜』對著悲痛欲絕的『冥』再次說道,對不起我不得不這樣做,我帶著你根本沒有把握逃走,只有讓他們知道你我是完全的對立面,你才可能有一絲活命的機會,記住想為『正』和你腹中死去的胎兒報仇,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幾人聽到這裡無不一陣動容,皆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這魔神『夜』亦正亦邪的作風實在是無法讓人琢磨,讓人說不清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甚至讓三人有種憋得慌的感覺。   「『夜』真的從封神禁地逃走了?」躍千愁忍不住問了句廢話,如果沒有逃走又怎麼可能有現在的魔神存在?   閻婆婆不以為意的點點頭道:「的確是被他單槍匹馬的從封神禁地給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出去了,禁地外面的守衛也沒想到會碰上如此凶悍的亡命之徒。不過『夜』那個時候的修為還不足以縱橫神界,立馬有數不清的高手迅速追殺而去,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他雖然也殺了不少追殺他的人,但一路上被大家逼得連續斷去了自己的四肢,施展了四次『血遁大法』方得以逃命,可謂是慘烈至極,當年親眼目睹的人無不為之色變,到後來回憶起來依然為之動容驚歎。」   「不過他那一身的能耐的確是非同凡響,不得不讓人佩服,那麼多人都沒有攔住他,終究是讓他給跑了。事後以六大古神為首的六大族系幾乎搜遍了整個神界,硬是沒找到他的藏身之地,也不知道他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幸運的是,在他的無情舉動下,算是被他賭對了,『冥』真的因此而保下了一條命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魔神之怒   「其實之所以能保下命來,還有一條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為『夜』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引起了龍族和鳳凰一族的高度關注,六部族的人有所顧忌才沒有對她下毒手,還勉勉強強封了她一個『冥神』的稱號。不過想要有好的待遇,那是不可能了,沒有分封到領地不說,連個蝸居之處也沒有賜下。」   閻婆婆反身指了指另一邊的墳墓道:「我家老頭子雖獲封『月神』,實則在部族裡面也不受待見,『冥』便被隨意指定到了我夫妻這裡落腳,陪我夫妻一起受別人的白眼。」   躍千愁聞言驚奇道:「你們也是神界六部族中的人?」   「不錯我們是『光明』古神的族裔後輩。」閻婆婆說這話時,臉上的譏諷神情一閃而過,似乎不願和那一族有過多的牽連,轉移話題繼續說道:「『冥』到我們這裡後,大家都是備受冷落和白眼之人,也許是同命相連的原因,雙方相處得很融洽。爾後『冥』深居簡出,幾乎不在外界露面,利用一種冥修大法將腹死胎中的胎兒轉化成了冥胎,居然繼續孕育起來,雖然胎兒長大的速度奇慢,但的確是一種神奇的法術。」   三人相互看了眼,皆沒想到還有如此神奇的事情,不用說都知道了『冥』腹中的冥胎就是太叔宣,也就是如今的冥界聖女,想必這也就是閻婆婆之前所說的太叔宣天生冥體的離奇身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千年以後,天生冥體的宣丫頭終於呱呱落地出生了,這可謂是清冷月宮內的一件喜事。然而宣丫頭的出世,似乎預告著神界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當宣丫頭剛剛能蹣跚走路的時候,一向足不出戶的『冥』看在女兒的面子上,頭一次帶著女兒走出了月宮,想讓女兒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當時我也在一旁陪伴。然而不出門則已,一出門就因為『冥』的美貌惹來了大麻煩。」   「在一片山清水秀之地,『冥』見四周人跡罕至,為了方便陪女兒遊玩,於是解除了遮擋容顏的面紗,誰知卻撞見了光明古神的世孫『慶陽』率人經過此地。慶陽乍見『冥』的容貌驚為天人,竟然揚言要『冥』做他的侍姬,我們自然不會答應,也知道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好一路逃命。」   「就在我們被他們追得逃無可逃之際,突然見到遠方的天空殺氣沖天,黑滾滾的魔雲鋪天蓋地的湧來,如此強悍的氣勢把我們和追我們的人都給驚呆了,還以為是哪位古神路過。只有『冥』盯著天空咬牙切齒說……是他來了!」   「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見上空的滾滾魔雲端頭一個男人屹立,整個身軀被一塊黑色的坎肩所籠罩,凶悍的肅殺之意從他體內湧出,充斥天地之間,讓人不寒而慄。他的一隻手從裹身的坎肩內伸了出來,掌心托著一隻黑色的晶球,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下方說…『冥』我感受到了你的恐慌,所以我提前出關了,告訴我,是誰讓你如此害怕?」   閻婆婆的眼神迷茫,陷入了無盡回憶中,臉上的神情異常複雜道:「聽到這話,我雖然沒見過『夜』但立馬猜到了此人就是他。被人攪了興致的慶陽當即怒問他是誰,『夜』漠然回復說『我是魔神』,慶陽詢問身邊人魔神是誰,結果身邊人都說沒有聽說過。事實上『夜』當時的確沒有被封神,慶陽問他是誰封了他魔神的稱號,誰知『夜』說別人沒資格為他封神,魔神這個稱號是他自己給自己封的。」   「這番話惹來慶陽等人一陣大笑,獲悉『夜』沒什麼來頭,無疑也讓他們放下了心來。慶陽的走狗當即搬出了光明古神的背景,讓『夜』滾開別打擾他們獵艷。得知慶陽竟然要『冥』做侍姬,一下就惹得『夜』魔性大發,腳下的魔雲伸出一隻大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慶陽給抓上了雲端,其他人想要救慶陽,結果都被『夜』腳下的滾滾魔雲所凝化的一隻隻大手給瞬間抓成了飛灰,連一絲還手之力都沒有。」   「最慘的當屬那慶陽,也不知道被施了什麼手段,被束縛在了『夜』腳下的魔雲中無法掙脫不說,身上的血肉被魔雲幻化的一張張尖牙利嘴的猙獰鬼頭給咬噬。慶陽在『夜』的腳下發出的慘叫聲淒厲刺耳,已經不成了人樣,可謂是受盡了折磨。『夜』說要讓慶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世世的在他腳下承受『萬魔噬體』之苦,永世不得輪迴。」   「不一會兒天地間風雲色變,『夜』看了看天際滾滾湧動的風雲,說自己的氣勢已經驚動了不少高手,有人趕來了,讓我們暫且迴避,而他自己則要血洗神界報一千年前的大仇。我當時已經是被他的滔天魔焰給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冥』也無意再和他說什麼,我們當時就迅速離開了。」   「可就在我們離開不久,忽然聽到『夜』的聲音如波瀾般激盪於神界天地之間,語氣異常的跋扈冷漠…我『魔神夜』回來了,凡在一千年前追殺過我的人統統都要死,凡在一千年前追殺過我的族系,統統都要滅族。從今天開始,我要血洗整個神界,從今天開始,神界再也不需要六大族系的存在。六大古神統統都要受死,拿命來償還你們多年的貪得無厭,今天開始,一切都由我『魔神夜』來了結……『光明』,你的世孫慶陽在我的腳下哀哀嚎叫求饒,你為何還膽怯怕死龜縮不出,莫非不敢出來與我一戰……」   躍千愁等人聞言無不呲了口涼氣,這魔神的口氣未免也太猖狂了些,竟然一開口就要和整個六大古神為首的六大族系作對,還揚言要血洗整個神界,太狂了「『夜』這番毫不掩飾且故意張揚的話,當即震驚了整個神界,一場血戰也由此拉開了帷幕。那後我們才知道,如今的『夜』早已經今非昔比,一身的魔功可謂是通天徹地,他就在救下我們的地方等待雲集而來的神界高手,不逃不避的輪戰,那一戰就被他給屠殺了六族數十萬人,屍體堆積如山,他就站在那屍山血海的巔峰,腳下還有不人不鬼的慶陽在日日不停的淒厲慘叫。」   躍千愁等人啞口無言,腦中皆幻想著當時的場面,數十萬人的屍體堆積起來那該得有多高?   「到了後面,六族雲集而來的高手已經被他給殺得不敢再靠近,『夜』的魔神之名已經不再需要任何人冊封,僅憑他站在屍山血海的巔峰無人敢動,就已經讓魔神之名響徹了整個神界,正如他自己所說,已經沒人有資格給他封神。六大古神也沒想到如今的『夜』居然凶悍到了如此地步,非他們親自出馬已經無人能收拾此巨孽了。結果『光明』古神第一個坐不住了,不管他對慶陽有沒有感情,可畢竟頂著他世孫的名頭,如今被『夜』日日夜夜的踐踏在腳下,無異於打他的臉,他想不去救都不行。」   「光明古神終於出手了,原本大家都認為『夜』這次死定了,結果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光明古神竟然被『夜』給殺得落荒而逃,僥倖撿了條命遁走了。『夜』離開了屍山血海一路追殺光明古神,雖然讓他給跑了,但卻闖到了光明古神的領地,不分男女老幼孤寡殘,見人就殺,將光明古神的族裔好一場血洗,而光明古神卻不敢冒頭保護自己的族裔。至此『魔神』之名已經站了神界的巔峰!」   「這樣一來,六大古神再也坐不住了,皆後悔招惹上了這位翻天巨孽如果魔神對付的僅僅是光明一族,其他人也許震懾於魔神的手段會置之不理,然而魔神已經放出了話,要對付的是六大古神的所有人,統統都要血洗在光明古神的串聯下,六大古神頭次聯手對敵的場面出現了,困住了在神界肆意屠殺的魔神。魔神不避不逃強勢應戰,一場讓天地色變、日月無光的惡戰讓整個神界都顫慄了。」   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喉結聳動道:「結果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蒼雲信和蜃尤聽得一臉的暈朦朦……   「六大古神兩死四傷,魔神自己也身負重傷,不過剩下的四位古神包括光明古神在內,被魔神在神界追得東奔西跑,魔神似乎不殺了他們誓不罷休,所經之處更是見人就順手誅殺,其凶悍程度簡直讓人發指。最後四位無力再戰的古神被逼無奈,分別逃入了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的領地內求助,也不知道那兩位一向不參與任何爭鬥的大神有沒有出手相助,但是魔神追入兩位大神的領地後便沒外人知道裡面的動靜了。」   「等到魔神再出來時,四位古神也灰溜溜的出來了,五人分道揚鑣似乎解決了彼此間的爭鬥。於是有人猜測是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聯手四位古神壓制住了魔神,也有人說是那個神秘的『道』出手化解了五人的爭鬥,可當事人卻沒一個願意提起這事。總之不管事實的真相是什麼,魔神憑著一人打敗六位古神的戰績,已經成了大家心目中的神界第一高手……」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好像是這   這個結果讓三人唏噓感歎不已,躍千愁更是感到頭皮發麻,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在靈芳谷上空見到的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一想到燕追星的背後有如此牛人撐腰,頓感壓力超級巨大,也不知道最後是福是禍「最後怎麼會變成這樣?」躍千愁指了指並列兩邊的墳墓,尤其是點著月神的墳墓問道:「太叔正早就死了,我可以理解,月神難道也參與進了針對魔神的那場廝殺?」   閻婆婆臉上閃過一片淒慘,搖頭道:「魔神打敗六大古神後,來到了月宮找『冥』,聽到牙牙學語的宣丫頭叫『冥』母親,頓時臉色大變,他也沒想到『冥』能讓死胎變成冥胎誕生下來,還以為是『冥』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小孩,當即質問『冥』這是誰的小孩。結果『冥』為了氣他,賭氣承認了是自己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小孩,當然也有怕他聽到小孩是『正』的女兒而不會放過的原因。」   「魔神夜當即怒極反笑,怒斥『冥』不要臉,枉『正』為她而死,隨後又問是哪個男人的野種,見『冥』不回答,他的目光當即鎖定了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也就是我的丈夫月神,把我丈夫當成了和『冥』苟合的男人,一怒之下便出手了。試想我男人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就這樣冤死在了他的手上,連我們想救都沒能夠來得及。」   「直到魔神夜要連宣丫頭也殺,『冥』這才不得不把宣丫頭的身世給說了出來,讓他要殺就把她們母女一起殺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魔神夜獲悉宣丫頭是『正』的女兒後,竟然沒有斬草除根,只是多看了宣丫頭幾眼便走了。」   「事後『冥』不斷向我賠禮道歉,一個勁的對不起。直到鳳凰一族傳『道』的法旨,說原本只埋葬神的神墓陵園會開啟,在這次劫難中死去的人都可以安葬在神墓陵園內,在我心灰意冷準備陪自己男人永駐神墓陵園之際,『冥』又帶著宣丫頭求到了我頭上,她把宣丫頭和太叔正的屍體托付給了我一起帶到神墓陵園,說會給自己男人及我的男人一個交代。」   「說實話我當時是恨她的,我的男人畢竟是受她連累而死,接受了宣丫頭和太叔正的屍體後,遂悄悄的跟上了她,看她要如何給自己的男人和我的男人一個交代,結果我遠遠的親眼目睹了她在魔神夜的面前自爆,意圖和魔神同歸於盡。那一聲驚天巨響徹底把我從仇恨中給震醒了,然而魔神夜的一身魔功實在太強悍了,『冥』的自爆根本沒給他造成什麼損害。」   「一陣煙消雲散後,魔神夜一臉頹廢的跪在了『冥』自爆的地方,竟然七竅流血的跪在那泣血長嚎震天不息,幾乎讓人不忍目睹。我本想等魔神夜走了後,帶著宣丫頭在她娘死去的地方最後祭拜一次,然後就帶著她遠走高飛遁入神墓陵園永不回來。誰知魔神夜跪在那竟然泣血悲嚎了三天三夜不止,我不敢再逗留了,怕他清醒過來後會找宣丫頭的麻煩,便趕快帶著宣丫頭來了神墓陵園,直到神墓陵園再次被封印後我才放下了心來。」   「爾後這麼多年來,我就一直和宣丫頭在此相依相伴的守陵。誰想宣丫頭長大後一直詢問我她父母的事情,我本想瞞她一輩子,後來有一次在她的再三詢問下,我想她反正也無法從這裡出去,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可我做夢也想不到,她竟然推算出了諸天結界會有網開一面的時候,後來她留下了一塊玉牒在裡面說要給自己父母報仇,自己則悄悄的走了。這讓我至今仍後悔不已……」   聽完了這涉及那高高在上的諸神紛爭,三人一陣默然,誰又說的得清誰對誰錯?魔神固然凶名赫赫殘殺無數無辜,可誰能說錯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時光荏苒如過眼雲煙,諸神紛爭所帶來的無數悲歡離合也許只是個永遠沒有結局的開始……   「婆婆不用愧疚太叔宣如今在冥界過得很好,她想找魔神報仇,說句不中聽的話,她只怕連接觸到魔神的機會都沒有,又如何能報仇?」躍千愁長歎一聲安慰道。   得知這些恩恩怨怨並不會影響白素貞修煉萬妖心經,他也算放心了不少。聽了這些涉及到神界的恩恩怨怨,他也感到打打殺殺的搞來搞去沒什麼意思,可這是一條只要一腳踏進去了就永遠無法回頭的修行之路,你不積極準備也許將來就會承受無法承受之痛,只能繼續走下去,無法迴避「但願如此,可世事多舛,誰也說不定。」閻婆婆目光柔和的看著躍千愁,淡淡笑道:「該說的我都告訴你了,你既然和宣丫頭是摯交好友,那就幫老婆子一個忙,出去後幫我勸她回來。」   開玩笑人家是冥界聖女,我哪來的資格去勸她,只怕連見她一面都難。躍千愁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婆婆要我說,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她如果想回來自然會回來,如果不想回來,你就算把她給抓回來了……」說著看了眼蜃尤繼續說道:「除非你時時刻刻的盯著她不放,否則她依然有辦法再出去。」   蜃尤被他這話給說得心驚肉跳的看了眼閻婆婆,自己能隨意進出諸天結界,若是閻婆婆利用自己把太叔宣給找回來了後,為了斷絕太叔宣再次離開這的念頭,會不會把自己給殺了?   閻婆婆一陣沉吟後,微微點頭道:「你說得對,也許等她在外面真的倦了,自然就會回來,否則她的心在外面,我就算是強行把她給抓回來了,對她來說也不啻於折磨,心靜不下來的人是無法在這裡一直呆下去的。」   躍千愁鬆了口氣,朝她拱手道:「婆婆放心如果我見到了她,一定會向她轉告你很想念她。」   這是要辭行了,閻婆婆笑著點頭道:「好老婆子我就不送你們了,希望你們能找到想找的人。」   「告辭!」躍千愁作揖後閃到了飛行梭上,蒼雲信和蜃尤也跟著行禮告辭,隨後在閻婆婆的點頭微笑中,飛行梭劃空而去……   飛行梭在皎潔的月光下一路南行,三人的目光不時掠過下方埋葬諸神的蒼茫大地,都默默無言,心神總會情不自禁的回到閻婆婆所講訴的諸神恩怨中,一時間竟都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許久以後,躍千愁忽然出聲問道:「蜃尤你知不知道那個孟老兒在哪?」   「不知道?」蜃尤搖了搖頭,接著解釋道:「不過這裡的墳墓大多都會葬在陵園的中心地帶,像閻婆婆這樣的把墓葬在離諸天結界不遠地方的人很少,我沿著一直南行,如果看到有墳墓,估計差不離就是那個孟老兒所在的地方了。」   「媽的!你不早說,早曉得你不知道我就找閻婆婆問個清楚了。」躍千愁一陣鬱悶道。   「躍千愁看來你身上有不少秘密!」蒼雲信忽然出聲,回過頭來看著躍千愁冷笑道:「你好像真的認識冥界聖女,我奇怪的是,你什麼時候見過冥界聖女?」   「我拒絕回答!」躍千愁毫不猶豫的一句話頂了過去,蒼雲信頓時凝噎無語。殊不知躍千愁已經在考慮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自己因為殺了他的孫子,是永遠沒有合好的可能的,所以在想該怎麼除掉他才好。   沉默飛行一整天後,就在三人站在飛行梭上分別盯著三個方向不斷查看之際,前方陡然「轟!」的一聲巨響,他們在空中都能感覺到大地在顫抖。   有高手在打鬥飛行梭驟然停下,三人相視一眼,突然又聽到遠處有人怒喝道:「老賊有種別跑!」   躍千愁眼皮當即跳了一下,沉聲道:「走過去看看。」其他兩人也隱隱猜到了些什麼,蒼雲信稍做猶豫還是駕馭飛行梭朝打鬥的方向駛了過去。   沒過多久,三人便看到水銀色的月光下,到處都是遭到強力破壞而造成的巨大的坑坑窪窪。在前方一處猶如奇跡般完整保存下來的山坡上,隱約看到一座和在閻婆婆那所見的一模一樣的墳墓在山坡最頂上,在山坡傾斜的坡上修建有一棟石屋,雖簡陋卻比閻婆婆的石屋要稍微大氣些。   除了那座山坡,周圍的地方確實被破壞的有些不像樣了。蒼雲信駕馭著飛行梭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敢靠近了,開玩笑,這人大家誰都不認識,而且聽剛才那聲怒喝中簡直帶著火藥星子,人家這麼大火氣,豈能擅闖人家的地盤。   「敢問前面可是孟老前輩的居所?」躍千愁對著山坡方向遙遙喊道,結果連喊幾聲都沒反應,幾人相視一眼估摸著人應該走了,搞不好是追人去了。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從遠處眨眼就到了幾人跟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把三人嚇了一跳。只見一名頭髮斜盤在腦後的灰衣老者現身,滿面怒容的掃了三人一眼,哽著脖子用要吃人一樣的口氣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擅闖此地?」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又見畢長春   瞧對方髮髻都被氣歪了的倒霉樣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那被人騷擾得煩不勝煩的孟老頭了,躍千愁拱手道:「敢問可是孟老前輩?」   見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是誰,灰衣老者怒氣沖沖的臉色稍霽,沉聲道:「正是老夫找我何事?」   躍千愁眼睛一亮,呵呵笑道:「我們是北面的閻婆婆介紹來的,聽說孟老前輩遇見些麻煩,閻婆婆吩咐我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閻婆子介紹來的?」孟老頭一愣,立馬查看三人的修為,結果……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貌似在說,就憑你三人的修為能幫上什麼忙?   只見他摸出了一塊玉符,朝其中打入一道法訣後,將玉符捏成了碎粉。三人明白,對方顯然在懷疑他們的身份真實性,搞不好正在和閻婆婆相互印證,三人不由慶幸之前和閻婆婆搞好了關係,應該不至於會壞他們的事。   不消片刻,凝神中的孟老頭看向三人微微點頭道:「也好我正被那老賊煩得不行,你們三個剛好可以當暗哨分佈在諸天結界的邊緣地帶,看到他後立刻傳訊給我,免得我一個人顧此失彼。」說著又摸出了三塊玉符彈到了三人手中。   「行!」躍千愁豪爽的將玉符收了起來,隨後又帶著一絲狐疑問道:「我聽閻婆婆說,那人要盜前輩守護的神墓,敢問前輩,那人為何要盜墓?莫非墓中藏了什麼寶貝?」   一提到這個,孟老頭的臉頓時垮了,猙獰抽搐道:「老夫碰到了瘋子之前我也以為他是想盜墓,後來才慢慢明白了,他是在拿老夫練手提升自己的修為,每把他趕跑一次,再出現交手時便會發現他的修為又高了些許,修為提升的速度簡直太變態了。如此繼續下去,老夫遲早要成為他的手下敗將,必須要趁他未成氣候之前將他除掉,否則必有老夫受辱的一天,實在是氣煞我也!」   哎像畢老頭的作風躍千愁的臉跟著抽了一下,尷尬笑道:「前輩既然知道了原因,為何還要和他交手,您不和他交手,他不就沒有了提升修為的機會。」   「你當我想和他打啊我如果喜歡打打殺殺還會跑到神墓陵園來守墓嗎?關鍵是我不和他打,那瘋子便要真的動手挖墓,就算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挖墓不管,可你不和他打,他會主動來打你,難道我就乾站著挨打不成?」孟老頭瘋狂咆哮道,隔著幾米遠都差點噴三人一臉的唾沫星子,腦袋後面歪著的髮髻更是氣得一晃一晃的,估摸著快被人給折磨得崩潰了。   一口氣噴完,緩過勁來也似乎發現了自己對他們三個發脾氣實在沒必要,揮了揮手指向諸天結界方向道:「你們三個分開守著諸天結界的邊緣地帶,一但發現了那穿著青袍的老賊,立刻傳訊於我。」   「行我們這就去!」躍千愁朝同伴招呼了一聲,蒼雲信立刻駕著飛行梭朝諸天結界方向飛去。   碩大的月亮高掛於空中,皎潔的月光靜謐如水照耀大地。遠離了孟老頭後,蒼雲信忍不住問道:「躍千愁你找那人到底意欲何為?莫非你真的想幫孟老頭收拾那人?你要想清楚了,憑孟老頭的修為都頭疼的人,不是我們能夠招惹得起的。」一旁的蜃尤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開玩笑我們是找他,又不是招惹他。」躍千愁竊笑道:「先找到孟老頭只是想確認該怎麼找到那人而已,如今已經有了辦法,我們找到那人後立刻就離開此地,以後再也不和孟老頭見面了,犯不著顧慮重重。」   「可我以後還要在這裡呆下去的……」蜃尤弱弱的嘀咕了一聲,奈何他沒人權,說出的話根本沒人作出反應,那叫一臉的淒涼。   默默站在飛行梭上的躍千愁不時會仰天俯地觀看四周,他時常琢磨著這神墓陵園內到底有什麼古怪,為什麼能阻斷他在烏托邦內對畢長春所攜帶銀球的感應。他確定那些給畢長春的銀球還在其身上,被其帶進了諸天結界內,否則自己不會感應不到那些銀球,如果能感應到那些銀球的下落,他也不至於要這麼麻煩……   花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三人終於又到了橫貫左右的山崖前,一邊星月燦爛生輝照耀大地,一邊黑朦朦一片,前面的黑暗處便是那充斥著莫名力量的諸天結界。   收了飛行梭,躍千愁指了指左右道:「老蒼去左面找個地方蹲守,蜃尤去右面找個地方蹲守,我就在這裡等,你們見到他後,把他帶到我這裡來便行了。」   蒼雲信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驚道:「你開什麼玩笑?你當對方是什麼人?憑我們兩個說把他帶來就能帶來?」   躍千愁聞言拍了拍額頭,笑道:「這倒是,他可沒我這麼好講話,你們若敢在他面前信口雌黃肯定有苦頭吃。你們放心你們只要一見到他,立刻高喊『躍千愁』,他聽到你們喊我的名字自然會來找你們問個究竟,將其帶來應該沒什麼問題。退一步說,他也會給你們時間傳訊給我,等我去找他。再不濟,你們報上了我的名字,他至少不會傷害你們。」   蒼雲信和蜃尤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前者狐疑道:「報你的名字有用?真的假的?你和他很熟悉?」   「不用多問了,到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知道結果。」躍千愁揮揮手道:「快去吧萬一錯過了和他碰面的機會,仙帝大婚的日期不遠了,我們沒時間再耽誤了。」   兩人一陣猶豫後,將信將疑的分頭朝左右掠去。躍千愁獨自一人杵在原地,有些興奮的搓了搓雙手,抬頭看著空中的大月亮,心內期待著能把畢長春拉到仙界去給自己撐腰……   三天的時間,就在不知不覺的等待中過去了。一塊荒僻的亂石林中,蜃尤小心翼翼的躲在其中默默的觀察四周,突然見到左前方的諸天結界內空氣如水紋般的波動起來,一個面容清矍的青袍老者唰的破開蕩動的空氣,猶如站在船頭乘風破浪一般直接從諸天結界內滑了出來。乾瘦而精神的青袍老者浮空在星月下,雙目炯炯有神的掃了四週一眼……   蜃尤立馬猜到了這就是躍千愁要自己找的人,可是一看到對方心裡就忍不住一哆嗦,對方的目光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銳利,那股乾瘦而鏗鏘的氣勢,彷彿僅憑目光就能將自己給開膛破腹一般。   多年四處躲藏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於是他將躍千愁的交代拋到了腦後,下意識的就想先躲起來再說,腦袋微微一縮,身子佝僂起來,想盡量把身體藏在嶙峋的石柱後面,至於後面的事後面再說,他可不想冒任何危及性命的危險。   可就在他半個腦袋還未完全縮到石柱後面時,自己的衣服輕微的擦到了一處突出的石尖上,他一隻還未及時躲藏到石柱後面的眼睛立馬見到對方霍然盯來,神目如電刺人心扉,猶如實質的神識像秋風掃落葉一般,乾淨利落的橫掃整個石林內的地形……   蜃尤大吃一驚,二話不說調頭就想瞬移閃開,可就在他剛要轉身的瞬間,四周的空氣突然凝固,一股強大的氣壓當場將自己給擠壓得不能動彈。此時別說瞬移,就算想拼盡修為走動一步都困難,他當即就慌了。此時才想起了要搬出躍千愁的名字來嘗試救命,奈何肺腑都要給擠壓得爆開,更不要說開口說話了,連解釋的權利都在瞬間給剝奪了……   精瘦的青袍老者徐徐從空中降臨在他的面前,上下掃他一眼,淡然道:「為何在此鬼鬼祟祟的偷窺於我?」   對方的話一問出口,蜃尤立刻發現擠壓肺腑的強大壓力消失了,雖然身體還不能動,但至少能喘氣說話了,當即什麼解釋的話也不說了,迫不及待的喘著粗氣咧咧道:「躍千愁…躍千愁…是躍千愁讓我在這裡等你……」   這乾瘦的青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被冥皇打傷逃入此地的畢長春。聽到對方竟然一開口就說出了躍千愁的名字,任他一向沉穩,也忍不住有些愕然,對方一連喊出三聲躍千愁的名字,自然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可讓他想不通的是,躍千愁怎麼會在此地安插了人等自己?自己的這個弟子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吧?   他並不知道躍千愁的神通不能和這裡面產生聯繫,一陣皺眉思量後,籠在袖子裡的手抖了抖,掌中亮出了一小把銀球,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還以為躍千愁是因為這些銀球的原因找到了自己的下落,只是沒辦法闖入那威力龐大的諸天結界才在這裡安排了人等自己……這樣急著找自己,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   畢長春手中銀球一收的瞬間,四周擠壓而來的強大壓力頓時消失了,蜃尤當即感覺一身輕鬆,整個人如喝醉了酒一般虛晃了兩下……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這位是我師傅   差點被擠壓得爆炸,瞬間又完全得到放鬆,這種滋味其實並不怎麼好受。蜃尤穩住身形剛抬頭看向對方,便聽對方淡淡問道:「是躍千愁叫你來的?」   見報出躍千愁的名字果真能救命,蜃尤哪還會做他想,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是他讓我在這裡等你的,說看到你就報他的名字,於是……」   畢長春哪會聽他繼續囉嗦下去,淡然打斷道:「他也在這裡?」   「他在那邊……」蜃尤手剛抬起指去,只見眼前一花,腰身上的衣服一緊,耳邊生風呼呼作響,已經被對方一把給拽著飛走了。   一連幾天都在原地睜大了眼睛掃視諸天結界方向的躍千愁,忽然偏頭向右看去,只見一道青光呼嘯而來,逼近時甩出了一團黑影,當即嚇了他一跳,「砰!」蜃尤哎呦叫喚的在地上掙扎爬起。緊接著畢長春的身形出現在他的跟前上下打量他……   躍千愁瞅著蜃尤一愣,不知道他怎麼得罪畢長春了,鬧了個如此出場方式,也來不及多想別的,對著畢長春躬身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傅!」   師傅?剛爬起來的蜃尤怔了怔,驚訝的看了兩人一眼,原來他是他的師傅,怪不得說報他的名字有用畢長春點了點頭,眉頭皺起道:「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聽說師傅被冥皇白啟打傷遁入了此地,於是想看看師傅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奈何這鬼地方怪異的很,於是弟子費勁了心思,想盡辦法來找師傅……」躍千愁當即簡單扼要的把自己到仙界後的事情,再一直找到這裡來的經過都用傳音敘述了一遍,之所以用傳音,自然是因為有蜃尤在場,有些隱秘的事情不方便透露。   蜃尤自然看出了兩人在傳音迴避自己,他哪敢有什麼意見,老老實實的乖乖站一邊束手不吭聲。   聽躍千愁講訴完自己的經歷後,畢長春也忍不住有些目露驚艷的打量躍千愁,想不到自己的弟子竟然有如此豐富離奇的經歷。突然,他又目光古怪的盯在了蜃尤身上,看得蜃尤一陣毛骨悚然,不知道躍千愁講了自己什麼壞話……   蜃尤剛唯唯諾諾的縮了縮脖子,忽然見畢長春大手虛空一抓,直接將蜃尤凌空攝起,當即驚得蜃尤哇哇亂叫道:「躍千愁救我……」   「師傅你……」躍千愁剛想給蜃尤求情,卻見畢長春舉手虛抬著在空中的蜃尤,淡然道:「這諸天結界的威力非同小可,我倒要看看這小小妖孽如何進出自如!」話一說完,大手一揮,「嗖!」的一聲,直接將蜃尤給扔到了數百米外的諸天結界裡。   只見蜃尤被扔進諸天結界的瞬間,整個人渾身上下立刻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霞光,在黑夜中璀璨亮眼。躍千愁凝噎無語的掏了掏自己耳朵,跟這老頭不太好講道理啊那蜃尤在諸天結界內一陣翻滾,穩住身形後又趕緊飛了出來,一出來身上籠罩的淡淡霞光便立刻消失了。想逃?他自認沒那個本事,但是又不敢再靠近那青袍老怪了,對方的實力太強悍了,要動手拿捏自己的話,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完全就像是對方手中的玩具一般。於是,他就那樣弱弱的站在山崖邊,走又不敢走,靠近又沒那膽子……   「果然神奇想不到這裡面還有不受諸天結界所限制的人。」畢長春盯著遠處的蜃尤微微驚歎一聲,接著又回過頭來問道:「那個叫蒼什麼的在哪裡?我倒要見識見識他那絕情宮的三劍合一拔劍式憑什麼威震仙冥兩界。」   「我現在就招他回來!」躍千愁眼睛一亮,摸出一塊玉符快速捏碎傳出了訊息,他很期待能看到蒼雲信受虐的場面。   等蒼雲信回來還要點時間,躍千愁也沒幹等耗時間,對畢長春恭敬的說道:「師傅我在另一個守墓人哪裡聽說了一個有關於魔神的消息,也許對您以後有些用處……」他把閻婆婆說的那個故事詳詳細細的轉述了一遍,只是希望立志要和魔神一戰的師傅小心一點,那可是真正的一代天驕啊如果真有機會碰面,千萬不能輕敵「神界第一高手……」畢長春低喃沉吟,身上的青袍無風自動起來,但是那眼中越來越明亮的異彩洩露了他心中難以抑制的激情,躍千愁似乎感覺到了他乾瘦的胸膛內有一團烈火驟然被點燃了,在熊熊燃燒「僅憑一人之力便血洗神界,連六大古神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厲害!」畢長春長長吁出一口氣來,身上的青袍如他的情緒一般緩緩平靜下來,只見他抬頭看向當空的大月亮,雙目熠熠生輝道:「看來我要走的路還很長,希望能早日一睹神界第一高手的風采,如此才不枉此生……」   這話落在躍千愁的耳朵裡,讓他不免有些擔憂起來,如果師傅哪一天真的遇見了那個恐怖的魔神,能……他有些心驚肉跳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師傅現在的冥皇應該不是您的對手了吧?」躍千愁小聲的問道。   「他?…不愧是執掌冥界的帝王!」畢長春雙眼驟然微微瞇起,輕輕搖頭道:「當初和他手下的冥將交過手後,我參照估計了一下他的實力,結果我遠遠低估了這位冥皇的實力。一交手我就發現我錯得離譜,他一出手我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僅僅三招便將我重創,尤其是他出手的速度,簡直快得恐怖,就一招我便被他瞬間打中一千三百拳,當場重傷,若不是我及時卸去了大部分的威力,為師只怕早已經死無全屍了,你今天也就不會再看到我站在這裡了。」   「他這麼厲害?」躍千愁失聲驚呼,回頭看了眼身後道:「難道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麼?聽那閻婆婆說,那孟老頭的修為已經到達了小神初期,連他都拿你沒辦法……難道冥皇比他還厲害?」   「我之前以為冥皇的修為才是真正的冥皇末期,但是聽過你的話後,我方明白,冥皇的修為恐怕早已經超越了冥皇末期,據我判斷,他應該比那孟老頭還要強一些。不過你也不用擔心……」   說著,畢長春霍然看向諸天結界道:「這諸天結界裡面倒是個修煉的好地方,我借此又領悟了一套借力使力的法訣,就算再次對上冥皇,雖然不見得能打贏他,但他想像上次那樣重創我是不可能了。何況我感覺自己的修為又到了突破的臨界點,應該用不了幾天了,再找孟老頭打上幾場解惑,估計就差不多了……」   躍千愁聞言有些神情黯淡的微微低下了頭,他原本想把畢長春請去仙界解決一些麻煩,畢竟鬼知道自己作的曲子會不會合金太的意,萬一事後金太或是別人要收拾自己,把畢長春拉出來鎮一鎮的話,以後應該沒人敢再動自己了。可如今看來,只怕那金太的實力不會弱於冥皇白啟,他還沒自私到拉師傅去冒險的地步。   畢長春微微瞥了他一眼,其實從他說出了金太下法旨逼他作曲,然後那個什麼大婚的日期又臨近了,便已經知曉了這個弟子恐怕是要求自己出手幫忙了。現在看到這個弟子聽到自己說不是冥皇白啟的對手,便絕口不提幫忙的事了,顯然是在顧忌自己這個師傅的安危,心中不由微微點了點頭,自己總算是沒看錯人。   然而自己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子危在旦夕而不出手相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己當然能明白這小子憑著小仙初期的修為在仙界打拼的艱難……畢長春負手看向了點點光芒閃耀的星空,有些話他現在不會告訴躍千愁,他怕說出來後這小子心裡會產生惰性的依靠,修行之人最忌諱如此,這傢伙身上的奇遇已經夠多了,多磨磨他未嘗不是好事。   遠處一點流光射來,忽然在不遠處停下,蒼雲信現身了,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這邊。躍千愁和蜃尤都回頭看了過來,畢長春依然負手仰望星空無動於衷……   蒼雲信一眼就認出了那青袍老者的形象正是傳說中那個挑戰冥皇的人,仔細看了看,發現也才仙帝中期的修為後,心中多少放鬆了些,閃身到了躍千愁身邊,對著畢長春拱手道:「想必閣下就是那位獨闖冥皇宮鏖戰四大冥將,並挑戰冥皇的高人了?在下絕情宮大供奉蒼雲信,有禮了!」   畢長春偏頭微微打量了他一眼,又面無表情的繼續看自己的星星。蒼雲信的神情則顯得有些尷尬,對方貌似壓根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他雖然微微有些不快,但人的名樹的影,人家能一個人單挑四大冥將更能從冥皇手下脫身,而且還能逗那小神級別的孟老頭玩,這份本事自己自認沒有,所以該忍還是要忍。   精神有些萎靡的躍千愁看到這一幕頓時來了精神,搓了搓手笑呵呵的幫蒼雲信介紹道:「老蒼不瞞你說,這位正是我師傅,這也是我為什麼非要堅持來這裡的原因!」 第一千零七十章 一動分陰陽   「他是你師傅?」蒼雲信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兩人道:「他來自人間,那你豈非……」   躍千愁還來不及吱聲,畢長春已經是一聲冷哼打斷道:「將死之人,知道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蒼雲信瞳孔驟然縮,右手已經搭在了左手腕的儲物鐲上,盯著躍千愁厲聲道:「躍千愁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那個……」躍千愁訕笑著瞅了眼畢長春,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握將蒼雲信給宰了,須知自己親眼目睹過蒼雲信的三劍合一拔劍式,威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畢長春緩緩轉身,瞥了眼躍千愁道:「你殺了他的孫子,已經結下了死仇,留下也是禍害,為師今天就幫你除掉這個禍害。」   那多不好意思躍千愁怪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沒想到老傢伙的脾氣還是那麼痛快,自己還沒開口相求,就要出手了。   蒼雲信頓時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在沒把握戰勝對手的情況下,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剛想迅速脫身,卻陡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臉色當即大變。   「嗨!」蒼雲信吐氣開聲,大步如山嶽般的沉重,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咚咚咚!」踏得大地也在震動,無比艱難的向後退開,和對方靠得越近感覺越危險。   他本以為對方如此壓制自己,肯定也不輕鬆,可目光掠到對方雲淡風輕負手而立的樣子,心中頓時慌了,對方果然有輕易擊殺自己的實力,當即憤怒吐聲道:「畢長春我和你無冤無仇,不要欺人太甚!」   「讓我看看你的三劍合一拔劍式。」畢長春目光落在他雙手作勢欲拔的動作上,答非所問道:「不要心懷僥倖,再不拔劍就沒有機會了,拔出你的劍!」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畢長春身後的躍千愁「嗖!」的閃開了,和蜃尤一齊站在了山崖邊上,準備發現不對就先閃人。   蒼雲信知道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再有挽回的餘地,又驚又怒的喝道:「拔劍式!」   揮手間,一道淒迷璀璨的強光瞬間從袖子裡拔出,光芒剎那照耀天地,驚天厲芒不費吹灰之力破開了週身巨大的強壓,猶如嬌夭天龍霸道無匹的厲芒席捲奔嘯而出,彷彿要破開天地一般……   幾乎就在同時,即將被驚天厲芒所吞噬的一身青袍如微風吹襲,搖擺之間,夜空所揮灑的星月光華似乎被凝固,猶如一輪巨大的圓盤擋在了乾瘦的身軀前。   剛要閃進諸天結界內的蜃尤,和要閃進烏托邦內躲避的躍千愁同時愣住了,因為他們皆見識過蒼雲信三劍合一拔劍式的霸道威力,那是一種給人感覺擋無可擋的強大力量。   然而此時,那刺眼的強光被那如高山仰止的巨大虛空圓盤給擋住了,四周的空氣彷彿在瞬間被那巨大圓盤給抽空了。兩人甚至感覺連肺腑中的氣息也被那圓盤給強行抽了出去,讓兩人幾乎窒息。   虛空圓盤頂天立地,異常的恢弘巨大,微微蕩漾著玄波光澤,堪堪擋住了猶如開天闢地般奔嘯而來的驚天厲芒。兩人原本以為兩兩相撞會產生驚天動地的巨響,然而剛柔相濟,卻是大道無聲……   負手而立的畢長春抬起一手輕捋鬍須,忽然目露精光,手從鬍鬚下輕飄飄的滑出,伸手朝身前的巨大圓盤點去,頂天立地的圓盤當即被推前三尺,開始緩緩旋轉起來,似乎在巨大壓力的逼迫下旋轉得異常艱難。   「哼!」畢長春突然發出一聲猶如金剛降魔般的冷哼,抬手如寫意般自然,並兩指齊天劃向艱難旋轉的巨大圓盤,一道光線在巨大圓盤上蜿蜒劃過,彷彿要把巨大圓盤從中央一切為二。   立見巨大圓盤上光影交錯,轉眼一半呈白色,一半呈黑色,變成了兩條陰陽魚首尾追逐,整個圓盤立刻旋轉快速起來,攪動著那道逼在巨大圓盤上的驚天厲芒跟著旋轉。   這交手的一幕說是慢,其實不過在一個呼吸間便完成了。   「太極……」躍千愁錯愕一聲,瞠目結舌的看著那首尾銜接追逐旋轉的陰陽魚,整個巨大的圓盤和前世所見的太極圖案一般無二,而且正在展示著太極圖的神秘力量。   蜃尤的嘴巴哦成了一個圈,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做夢都沒想到蒼雲信的三劍合一拔劍式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擋住了,那可是瞬間摧毀了半個暮光之城的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啊然而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   「收!」畢長春發出一聲鏗鏘吟唱,青袍搖曳間,一隻手掌朝巨大圓盤虛空按去,頂天立地的太極圓盤迅速縮小,那跟著旋轉的驚天厲芒似乎也成為了太極圓盤的一部分,同樣跟著快速縮小。   轉眼的功夫,縮小的太極圓盤和那驚天厲芒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臉盆般大小的圓球,吸附在畢長春伸出的手掌中旋轉。   原本刺眼的驚天厲芒雖然被縮小,卻已然變得柔和起來,猶如一隻蒙著紗布的燈籠般,將畢長春一襲青袍的身軀照得格外清晰。但是任誰都察覺到了他掌中凝縮的光球充滿了讓人心悸的恐怖威力……   「這就是名震三界的絕情宮三劍合一拔劍式麼?」青袍微微飄動間,畢長春一手握拳在背,一手在前吸附著光球,冷然道:「也不過如此!」   「這…這怎麼可能?」蒼雲信臉色巨變的驚詫道,他想過對方會憑強悍的修為或寶物強行破解自己的拔劍式,可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在舉手投足間,猶如潤物無聲般輕柔的收了自己拔劍式的威力。   這已經釋放出來的巨大威力怎麼可能被人給重新收集起來,就那麼輕飄飄的給抓在了手中,他竟然可以赤手空拳的抓住別人釋放出來的能量,這是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啊又不是實物,怎麼可能……蒼雲信的臉色瞬間慘白,方知道對方的實力超出自己太多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幸好的是,那限制他行動的巨大壓力已經被他的拔劍式給一招破解了,蒼雲信任何的抵抗念頭都在瞬間煙消雲散了。   走逃得越快越好,逃得越遠越好……蒼雲信閃身便逃然而就在他身形未動之際,畢長春似乎就已經預料到了他的舉動,淡然道:「我說過你是將死之人,還想跑麼?」   那吸附在他掌中的光球突然停止了旋轉,這一停,光球立刻有了要膨脹爆炸的傾向。只見畢長春那隻手掌極速穿插進了那團膨脹起的光球中,進進出出間,五指劃出夢幻般的軌跡,幾乎是在剎那,光球中迸射出了無數條數不清的刺眼光線,如狂風暴雨般紛射而出,密織如網,劃破空氣的尖銳聲不絕於耳……   「迷仙指……」躍千愁一聲嘀咕的張大了嘴巴,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見到師傅施展迷仙指了,他沒見過有誰能在這一招下倖免於難的。   事實上蒼雲信已經瞬移消失在了原地,但卻在那無數條刺眼光線射去的虛空中傳來了他的慘叫聲,肉眼看到他在空中現身的同時,就已經被數不清的刺眼光線給打成了篩子,轉眼被吞噬在了其中。隨著慘叫聲絕耳,再也看不到了他的身影,只見密密麻麻的流星雨射向星漢燦爛的夜空……   那有膨脹爆炸傾向的光球能量得到宣洩後,在畢長春手掌抽出一按的同時,又吸附在掌中旋轉了起來,不過個頭卻小了足足一半。   還傻眼站在山崖邊的蜃尤和躍千愁,忽然見畢長春青衣大袖一甩,那團光球從他們頭頂「嗖!」的掠過,鑽進了他們身後的諸天結界中。倆傻鳥張大了嘴巴傻傻的轉過身去,只見光球一到諸天結界中立刻扭曲變形,被看不見的無形能量迅速給扯破,無聲無息的被拉扯得沒了光影,如此強悍的能量就這樣消失了。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緩緩回過身來,面面相覷的打了個照面,只覺得嗓子眼乾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最後又齊齊看向蒼雲信逃竄的方向,那被打成篩子的一幕還在兩人腦海中浮現,蒼雲信的慘叫聲似乎也還在耳邊迴盪……   仙帝中期修為的蒼雲信就這樣被殺了?兩人再次互相偷看了一眼,貌似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蜃尤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現在壓根不敢正眼去看畢長春,擔憂和彷徨浮現在眼中,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連蒼雲信都被輕易殺了,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有能逃走的可能。   老蒼對不住了,我也沒想到他會那麼快下手,害我連和你告別的話都沒說上一句……躍千愁的目光從空中收回,想起之前那個巨大的太極圖案,遂閃到畢長春身邊,訕笑著問道:「剛才真是讓弟子大開眼界了,不知道師傅剛才那招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還沒有名字。」籠罩在青袍中的乾瘦身軀轉了過來,畢長春的雙手又負在了身後,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舉目望著山崖那邊的黑幕說道:「這是我在諸天結界中新領悟出來的對力量的駕馭之法,一動分陰陽,玄之又玄,奧妙無窮,還有待繼續參悟完善……」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又聞清香   聞言,躍千愁一陣無語,深感老傢伙的確太變態了,動不動就領悟出什麼功法來,讓同樣修行的別人情何以堪,尤其是自己這個做徒弟的。這太極陰陽之說在前世似乎已經有了成套的體系可循,可惜自己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全才,對這玄之又玄的玩意根本就沒什麼涉獵,否則還真可以瞎掰兩下讓老傢伙另眼相看。   「還有什麼事麼?」畢長春忽然斜眼看著他淡淡問道。   「呃……」躍千愁一愣,從師傅嘴裡聽出一絲沒事就不要打擾我的味道,嘴唇欲言又止的動了動,最後還是作揖道:「看到師傅沒事,弟子就安心了,弟子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打擾師傅了。」   畢長春面無表情的「嗯!」了聲,躍千愁再三行禮告辭,隨後緩緩退後幾步,方閃身到了蜃尤的身邊,再偏頭偷看師傅一眼,只見畢長春依然負手而立仰望星空,一身的青袍在夜風下不疾不徐的搖晃。   蜃尤神情有些慌亂的看著躍千愁,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躍千愁看著他笑嘻嘻道:「不用緊張,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答應過幫你解除體內的禁制,自然就會做到,身體放鬆!」   蜃尤聞言又驚又喜,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畢竟還沒有依照之前的約定把他給送出去。但是不信也由不得他,只能依照他說的去做,提心吊膽的放鬆了自己的身體。   「張嘴!」躍千愁一聲低喝,五指虛抓向蜃尤的嘴巴,蜃尤立馬感覺到體內的那顆珠子向咽喉衝了出來,嘴巴迅速張開,一道青光「噗!」的射出,躍千愁手掌一抓,拳頭籠進了袖子裡。   蜃尤喜出望外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確認體內的東西已經被拔除了,心中的一塊石頭當即落了地,看著躍千愁有些不知道該什麼好,木訥了半晌方語無倫次道:「我一定遵照約定把你送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辦法離開,不過我要你答應我另外一件事情。」躍千愁揮手指向山崖外的諸天結界道:「每年的今天,你都要到無盡黑涯和這裡交界的冥河中等我一天,如果等上一天我還沒來,你便回來,怎麼樣?」說罷看了畢長春一眼。   蜃尤也跟著偷看向畢長春,雖然體內的禁制已經被解除了,可他沒辦法不答應,誰叫人家的師傅可以隨意進出諸天結界,這麼一點防禦優勢已經徹底喪失了,不答應的後果可想而知,當即尷尬點頭道:「明白了每年的今天,我會在無盡黑涯和這裡交界的冥河中等你一天。」   躍千愁臉上綻放笑容道:「蜃尤不要怨我利用你,須知是你先招惹我的,再說了,若不是我的幫助,恐怕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到這裡,所以說,我們恩怨兩清了。你走吧回你已經闊別了十五萬年的家吧這次來冥界很高興能認識你,有緣再會,我也該回去了,告辭!」   說完對蜃尤笑著抱了抱拳,接著又轉身對著遠處月光下負手而立的畢長春遙遙鞠了一躬。蜃尤剛抱拳回禮,卻發現躍千愁如清風明月一般,了無痕跡的煥然消失在了原地,四周的空氣中連一點波動都沒有,不知道躍千愁去了哪裡。   真的走了?蜃尤一愣,隨即有些激動起來,隨著躍千愁的離開,還有離開前說的那一番話,之前鬱積在心中的怨氣瞬間煙消雲散了。仔細想想,人家躍千愁的確沒欠自己什麼,還把自己安然帶回了闊別十五萬年之久的家,認真說來,自己應該感謝他才對……   蜃尤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年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鎖終於解除了,自己又可以自由自在了。目光落在那一身青袍的乾瘦老者身上,他默默無語的恭敬的對著遙遙鞠了一躬,隨後無憂無懼的坦然化作流光飛走……   待他消失在遠方後,負手而立遙望星辰的畢長春霍然看向諸天結界外面,目中精芒閃爍,一聲冷哼道:「居然把我弟子當賣唱的戲子一般給你獻曲,真是好大的帝王威風,大婚典禮改成大喪典禮算了!」話音一落,大袖一甩,身化流光急速遠去,看去向正是孟老兒所處的方向……   烏托邦內艷陽高照,野草野花簇擁在潺潺溪流邊,溪流環繞的一座小山上,躍千愁伸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在那黑不溜秋的冥界呆的時間長了,一下看到陽光還真有些適應不了。   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手來,環顧山下的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真好不由長歎道:「果然是人鬼殊途啊人就應該呆在人呆的地方……」   剛說完一句話,隨後又閉上了眼睛,凝神沉默一番後,緩緩搖頭睜開了眼睛,發現果然已經徹底和神墓陵園內失去了聯繫,找不到畢長春不說,自己在裡面扔下的銀球也沒有絲毫的感應,也不知道那神墓陵園裡面有什麼貓膩,竟然能隔絕外界的感應,想隨時進出神墓陵園是不可能了。   幸好的是,他提前做好了準備,和蜃尤訂下了一年一次的約定,保留了自己進出那裡的機會。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陣搖頭後,又消失在了原地……   天高地廣,雲海波瀾間突兀而出的『情塚』之巔,天風來回席捲,衣衫飄蕩不停的梅和,臉色陰沉的捧著雙手,他手中捧著的是一塊碎裂開的銘牌。這塊銘牌的主人是蒼雲信,銘牌的碎裂代表著其主人已經隕落。   在他對面,是身材瘦瘦高高的忘情,寬寬大大的藍衣長袍迎著天風獵獵,沒有任何束縛的長髮勁道十足的在身後飄蕩交織亂舞。銀色面具上的兩隻窟窿內目光冷凝,一動不動的盯在梅和雙手捧著的銘牌上,看不到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突然,不遠處有窣窣的「嚶嚶!」摩擦聲響起,梅和感覺來回席捲於山巔的天風已經凝固,偏頭看去,只見原本寶光內斂的『六龍雪藍』開始流光四溢,半截插在山巔的碩大劍身正在緩緩自行拔起。   梅和由此而感受到了師尊的憤怒,試想也是,絕情宮能施展三劍合一拔劍式的,除了師尊也就只有大供奉,大供奉的死對絕情宮來說,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鏗!」的一聲響起,『六龍雪藍』頓然歸位插回,流轉的寶光重新內斂,天風再次來回席捲於山巔。   梅和微微抬頭看向師尊,卻見師尊已經轉過了身,看到的只是師尊的背影,淡漠的聲音縹緲不定道:「我不日就要下山赴金太的大婚典禮,在此之前我不想有任何的分心。你大師兄已死的消息放出去,藉著查明你大師兄死因的機會掩人耳目,由你親自帶人去冥界,把門內的中堅力量分批一起帶走,到了冥界自然有人會接應安排你們。」   「啊……」梅和腰身一直,他立馬感覺到了不對,這哪是去查大師兄的死因,分明是在暗中把絕情宮的力量轉往冥界,難道……   剛要詢問原因,卻見忘情右手微微一抬,制止了他再問下去,淡漠的聲音繼續縹緲不定道:「如果我敗在金太手上還能逃得一命的話,我會立馬趕往冥界跟你們會合。如果僥倖勝了金太,自然會招你們回來重整旗鼓。倘若是我死了,絕情宮的弟子就交由你來統領,以後有機會給我報仇就報,沒有就算了。其它的就不要多問了,有些事情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去幹你該幹的事情吧!」   梅和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之際頓了頓,方躬身領命道:「是!」隨後身化流光鑽入山腰跌宕起伏的雲海之中……   迷幻仙城外的一座隱蔽山谷內,躍千愁的腦袋突然從一處犄角旮旯的山壁上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方鑽了出來。他本想直接瞬移回到天下商業協會,可想想自己在冥界呆了這麼長時間,如果沒有一個人看到自己回來的話,未免會讓別人產生懷疑,有些事情總要有所交待,譬如蒼雲信的死……   誰知剛鑽出山壁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突然聞到了一陣特殊的清香,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遂撅起狗鼻子扇動鼻翼,一臉疑惑的四處晃著嗅了嗅,剛放步走出犄角旮旯的山間裂縫,突然聽到空中有人喊道:「在那邊!」   躍千愁抬頭看去,只見三道流光已經落入山谷的另一邊山坡拐彎處,雖然看不清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卻聽到有清脆婉轉的女人聲音驚慌失措道:「你們想幹什麼?」爾後又聽到姦淫的蕩笑聲,說著異常狗血熟悉的對白道:「小姑娘我看你的穿著也不像是哪個名門大派的弟子,你一個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東躲西藏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立馬有人接話蕩笑道:「不錯乖乖站住,讓我們好好檢查一番。」   「我沒有,是你們追趕我,我才東躲西藏的。」說話的女人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道:「別過來否則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綠兒   媽的!仙界流氓的素質咋這麼不入流,還停留在遠古時代……躍千愁回頭看了眼迷幻仙城方向,又看了看那蕩笑不止的方向,不由摳了摳鼻子,是回去辦自己的事,還是去打抱不平剷除邪惡?萬一碰上硬茬被流氓給收拾了怎麼辦?   鼻翼再次扇動嗅了嗅那股清香,隱隱勾起了回憶,想起這香味的來路了,呲了呲牙歎口氣還是閃了過去。一落在那拐彎的山坡上,立馬看到下方有三個男人向一個綠衣小姑娘圍去,他沒猜錯,正是以前在迷幻仙城跟著一個老頭賣那個好像叫什麼『綠清』的小姑娘。   躍千愁打量那三個男人一眼,發現看不穿三人的修為,顯然是修為高過自己,而且那三人的服飾也感覺有些眼熟,好像是哪個大派的弟子,不由眉頭微皺,果然敢光明正大幹這種事情的都是有背景的。   他一落下,下面的三個男人也察覺到了動靜,紛紛抬頭看去,看見是躍千愁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怎麼是他?   人的名樹的影,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現在有誰不知道,何況這三人都親眼見過躍千愁,雖然躍千愁不認識他們,可他們都知道哪怕自己背景再硬,此人也惹不起,至少暫時是這樣,人家如今揣著仙帝的法旨辦差,可以橫著走。   綠衣小姑娘跟著抬頭看去,眼睛當即一亮,如同遇見了救星一般,扯開嗓子喊道:「躍千愁救我!」   呃……這丫頭記性真好我都忘了你叫什麼,你還記得我名字躍千愁嘴角抽了一下,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不管了,眉頭一挑,盯著下面的三個人冷笑道:「三位真是好雅興吶躍某倒是有興趣想看看三位要幹什麼,你們繼續,躍某估計不會打擾!」   什麼叫估計不會打擾三人臉色再次一變,其中一人客氣拱手道:「原來是躍掌門大駕,我等有禮了!」另兩人趕緊跟著一起行禮,那人隨後指著綠衣小姑娘道:「我等見她鬼鬼祟祟,甚感懷疑,正要盤查,既然是躍掌門來了,想必她也興不起什麼亂子來,我們就把她交給躍掌門來處理吧!」   另兩人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有那麼點先讓你啖這小美女頭湯的味道,都很會做人。   還真以為天下男人一般黑了懂不懂什麼叫色亦有道躍千愁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沉聲道:「放你媽的狗屁再不滾,老子砍了你們的狗頭!」   三人討巧的陪笑笑,立刻灰溜溜的跑了。躍千愁看著遠去的三人倒沒有發飆追上去打殺,先不說能不能追上,關鍵是他現在沒了那發飆的心思,估摸著一回去就會有絕情宮的人問自己蒼雲信為什麼會死,還有仙宮那邊的事要應付,哪來的心情去節外生枝。   「呃……」聽到有動靜,警惕的一回頭,那綠衣小姑娘已經閃到了山坡上,十指挼搓著裙邊,站得不近不遠的看著自己,純淨的眼神忽閃忽閃,一雙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似乎有期待又有害怕……   那股清香愈發撲鼻沁人心扉,躍千愁深吸了口氣,搖頭笑道:「小姑娘趕快回家去吧以後不要再一個人跑出來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他可沒那好事做到底把人家小姑娘送回家的優良品德,碰上了能幫上一把已經算是盡力了,畢竟世道已經亂到了這個地步,需要幫助的人太多,弱肉強食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自己都岌岌可危小心應付著,哪能顧及太多。   然而身後卻響起那小姑娘的清脆聲音,牛頭不對馬嘴的弱弱說道:「我叫綠兒!」   躍千愁腳步一頓,無語的撓了撓額頭,轉過身來疑惑的看著她,貌似在問什麼意思?綠衣小姑娘當即飽含期待的說道:「躍千愁我們在迷幻仙城見過的,還有我爺爺,你還給過我靈石。」   那又怎麼樣?躍千愁再次抓了抓頭,還是沒搞懂她想說什麼,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從儲物袋裡抓出一大把神品靈石來,走到她跟前,將她挼搓裙邊的兩隻手拽了出來,再掰開她的纖纖十指,將一大把神品靈石堆在了她白皙的雙掌中。   綠衣小姑娘姣好而略顯青澀的容顏上流露出一臉的茫然看著他,又再看看手上的靈石,同樣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躍千愁做完這些身化流光閃到了空中,向迷幻仙城方向飛去,可立馬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回頭一看,那綠衣小姑娘正綴在自己身後飛行。   怎麼感覺在跟著自己?莫非是同路?躍千愁眉頭一皺,遂閃身偏離了飛行方向,結果那小姑娘也不聲不響的在空中拐了個彎跟著飛來。這下躍千愁不幹了,身形一頓,轉身漂浮在了空中,那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停在了他的跟前,手上還捧著那一堆靈石。   「綠兒姑娘,你跟著我幹什麼?」躍千愁沉聲問道。   綠兒一付我也不知道的茫然神情,捧著靈石的雙手抬了起來,道:「你的東西在我這裡。」   躍千愁當即鬆了口氣,感情這丫頭跟著自己是想把靈石還給自己,果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單純人,怪都怪自己沒說清楚,當即苦笑道:「綠兒姑娘,這些靈石是送給你的,不用還給我。」   誰知綠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道:「我爺爺說人心險惡,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呃……」躍千愁被他噎得夠嗆,哭笑不得道:「既然你知道人心險惡還敢跟著我亂跑?靈石送給你了,快回家去,不要再跟著我了。」   「可你是好人!」綠兒很認真的說道,不過聽到對方說靈石是送給自己的,手上捧著的東西也就不客氣的收了起來。   這話可真夠諷刺人的,我怎麼不覺得自己是好人?躍千愁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鼻子,再次上下打量小姑娘,發現修為和自己相仿,不由呲了呲牙,修為不高又如此單純的小蘿莉,走到哪都像塊肥肉似的,還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亂跑了,遂有些鬱悶的問道:「我說綠兒,你家在哪啊你爺爺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跑出來?」   綠兒微微垂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我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我爺爺還不知道我跑出來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說完眼神充滿期待的看著躍千愁,貌似在說,你收留我吧躍千愁臉上的神情一垮,天下商業協會哪能隨便收留外人,想立馬狠心走人,可敵不過對方乾淨清澈的眼神,一陣猶豫後,還是服軟的問道:「那假如你爺爺想找你,卻找不到你怎麼辦?」   「不會的。」綠兒連連搖頭道:「爺爺如果發現我不在了,只要我還在仙界,他想找我隨時都能找到我的,他能感應到我在哪裡。」   還有這本事?豈不是和自己的金珠有異曲同工之妙?躍千愁臉上布著狐疑,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先跟我走吧等你爺爺找到你,你再跟你爺爺回家去吧!」這話說完,他忽然有種拐騙良人的感覺。   「嗯!」綠兒連連點頭應下,貌似巴不得如此。   這坑人的倒霉丫頭躍千愁白她一眼,吆喝道:「跟著我!」身形一閃又朝迷幻仙城方向飛去,綠兒一臉興奮屁顛顛的跟上了。   前方雲海中進進出出的各色流光不斷,兩人也是一前一後的鑽入了雲海中,到此躍千愁故意放慢了飛行速度,讓旁人有機會看清自己回來了。果然,他的歸來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立馬在迷幻仙城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天下商業協會頂層的天台上,大明輪和韋春秋正神情激奮的圍著雲鵬說什麼,見到躍千愁帶著一個小姑娘降落後,臉上的表情都是一凝,皆有些錯愕的打量著綠兒,綠兒有些害怕的挪步到了躍千愁的背後擋住。   躍千愁疑惑的看了三人一眼,降落前清楚的看到三人是滿臉的興奮之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事。三人沒問他回來的事情,反而是韋春秋率先朝綠兒抬了抬下巴皺眉道:「躍千愁這小姑娘是什麼人?」大明輪目光閃爍,隱隱覺得這小姑娘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叫綠兒,路上撿來的,等我先把她安排了再回來聊。」躍千愁回頭朝綠兒招了招手,領著她迅速下去了。   行走在樓道裡,隱隱能聽到稀里嘩啦洗麻將牌的聲音,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到一扇房門前,躍千愁手一推開門,便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來。幾個女人都在,四個苦戰,一個觀戰,真不知道她們哪來的耐性百玩不膩。   其實倒是冤枉她們了,殊不知再好玩的東西也扛不住日復一日不停的玩,這沒什麼賭注的麻將牌玩久了早就不復當初的激情。幾個女人平時都在各自的房間修煉,恰好今天紫衣心血來潮又拉了她們來玩,正巧被他回來給碰上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幾個女人回頭一看,頓時全部驚喜莫名起來,坐著的也全都站了起來。紫衣更是「嘩啦!」一聲把麻將牌推開了,興奮驚叫道:「大騙子你回來啦!」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初臨仙宮   韋春秋和雲鵬相視一眼,認識大明輪這麼多年了,甚少看到他如此失態,可見是真的不爽了,或者說是對躍千愁仙宮之行沒信心才對。兩人齊齊看向罪魁禍首……   躍千愁也挺不好意思的,人家以誠相待處處幫忙,若是砸了人家的飯碗還讓人家跟著逃命,的確是挺對不住人家的。遂尷尬笑道:「不瞞你們,我這次去了一趟冥界的無盡黑涯,恰好冥皇也正巧在那,紅甲戰軍主動邀請我去跟冥皇見了個面,說實話冥皇對我還挺友好的……」   這話聽得幾人直翻白眼,搞得他好像跟什麼大人物似的,韋春秋嗤笑一聲,只聽他哀歎道:「你們還真別不信,這都是真的,可關鍵的是,我手上的那塊冥皇令牌是碰巧從別人手上得來的,壓根就不是因為我是冥皇信任的人然後得到了冥皇賜予。」   幾人面面相覷,韋春秋驚奇道:「既然如此,你還敢拿出來在暮光之城招搖撞騙?」   「媽的!黑冥大軍的人要殺我啊!為了應急我才拿出了冥皇令牌。」躍千愁搖頭苦笑道:「實際上我拿出令牌之前壓根就不知道那是冥皇的冥皇令牌,只知道它應該是能夠幫上點忙的牌子而已,要知道那是冥皇令牌鬼才敢拿出來惹麻煩。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事,冥皇才在無盡黑涯讓紅甲戰軍找了我過去問話。」   幾人愕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我就奇怪嘛!你哪弄來的冥皇令牌。」韋春秋上下打量一眼完好無損的躍千愁,嘖嘖有聲道:「你既然見到了冥皇白啟,他就這樣放過了你?」   「正因為就這樣放過了我,我才覺得蹊蹺啊!」躍千愁對著大明輪攤了攤手道:「裡面牽扯到的事情我仍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你說我敢帶著大家逃到冥界去冒險嗎?萬一剛從虎口脫險又掉進了狼窩怎麼辦?」   他雖然跟大家這樣說,但實際上是不到最後根本就不想輕易逃跑,不跑努力下還有機會,若是跑了,在仙界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毀了,又要從頭開始。最重要的是到了關鍵時刻他手中還有退路,要逃也沒必要冒險往冥界逃……   「那你想怎麼辦?」大明輪問道。   躍千愁緩緩看向遠方,目光堅定道:「不就是去仙宮麼?沒什麼好怕的。實在不行的話,大家再一起跑人算了,我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後路,沒人能把我們怎麼樣。」他有了諸天結界內的一番經歷後,在心態上,仙宮已經無法給他太大的壓力。   幾人聞言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明輪瞇眼打量了他一會兒,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先回去交代一下,稍後來找你。」說完直接掠走了。   大明輪迴去做準備了,剛回來又要馬不停蹄趕往仙宮的躍千愁自然也要做些準備。同韋春秋和雲鵬在天台上一陣密謀商量後,他又迅速下樓窩在了一個房間內,拿出了大明輪當初送給他的商會聯盟執掌令牌和冥界通行令牌,雙手各執一面掂量了一會兒後,因為商會聯盟執掌令牌表面大明輪身份的痕跡太明顯了,遂收了起來。   至於冥界通行令牌他就不客氣了……也許對別人來說仿製比較困難,但是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存在難度,利用金訣一口氣弄了個幾十面做模板,便於需要的時候再仿造。   弄完這些,他又迅速召集了諸國領主在二十一樓的會議室碰頭,結果發現大家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誘惑,紛紛利用丹藥和升仙通道把修為強行提升到了小仙初期。對此躍千愁也表示理解,因為其中有一小部分人的壽限已經將盡了,既然沒有把握水到渠成,也只能走捷徑了。其他人見身邊人的修為暴漲,沒人能無動於衷,咬咬牙還是跟著干了……   眾人一番交流後,躍千愁注意觀察了一下大家的精神狀態,他怕大家被悶在這裡時間久了,情緒上會失控,會有人想走或想回去。然而卻發現沒什麼異常,仔細想想又釋然了,試想區區幾年的時間對修行中人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何況迷幻仙城有著大家在人間無法比擬的修行資源,只要是大家在修煉上需要的東西,天下商會從來就沒有對大家吝嗇過。   躍千愁有所不知的是,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家在迷幻仙城呆的時間久了,越發明白了外面世界之凶險,也越發明白了自己之渺小,他們在人間雖然稱霸一方,但是在諸派林立的仙界,隨便哪個門派拉出個普通高手都能把他們給輕易收拾了,憑他們的修為還輪不到在仙界冒頭。   所以說,無論是在修行資源,還是安全程度上來說,有個天下商會在迷幻仙城庇護著他們實在是最好不過了。不管是人間的貧瘠還是外面的凶險,暫時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目前有個能提供資源的躍千愁在養著他們,他們如果不好好利用就不是曾經的諸國領主了。   再回到天台時,大明輪早已經在等他了,躍千愁笑著把他給的商會聯盟執掌令牌和冥界通行令牌拿了出來遞還,大明輪接到手上時,默了默道:「看來這些東西在冥界沒幫上你什麼。」   「因為冥皇令牌比它們更好用。」躍千愁哂笑道。   一旁的雲鵬和韋春秋有那麼點給他送行的味道,韋春秋環顧四週一眼,沒發現那些女人有動靜,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此去禍福不定,不跟她們打上聲招呼再走?」   「我常年在外闖蕩,根本就沒什麼時間陪她們,已經夠對不住她們了。我寧願讓她們埋怨我,當我去沾花惹草了,也不想讓她們跟著擔心,只希望我的四處奔波能給她們創造一個無怨無悔的將來。」躍千愁苦笑著搖了搖頭,隨手祭出一隻飛行梭,率先閃了上去。   大明輪隨後跟上,一道流光從天下商會的天台上飛遠,混入了迷幻仙城那些起起落落的流光之中逝去。四週一直暗中監視著天下商會的各派弟子亦悄悄隱去……   在一個朝霞漫天的日子裡,躍千愁第一次飛向了那萬千氣象的極樂仙境主峰,在那仙霧渺渺的雲端有一座霞光萬丈的巍峨宮殿。兩人落在了一個黃金打造的世界,憑著一面金光四射的令牌,大明輪帶著他走進了有兩名金袍侍衛守衛的『正天門』。   躍千愁跟在大明輪的身後,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無比寬闊雄偉的黃金廣場,地面皆是大塊的黃金地磚鋪就,四周每隔上一段距離就有聳立的金柱、金牌樓、金拱橋、金欄杆等等東西,加上遠處那座金光閃閃的巍峨宮殿,這裡分明就是一個黃金的王國、黃金的世界。   行走在這黃金的世界裡,地面猶如光滑的黃澄澄鏡面,能將行走於上面的人照得清清楚楚,每每一根擦肩而過的金柱都比人粗壯好幾倍,地面的每一塊金磚都比床榻要寬闊數倍,在如此大氣恢弘的氛圍中環顧四周,讓人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像是一隻攀爬在金山中的螞蟻那麼渺小。   這就是金太的仙宮啊!躍千愁暗暗咋舌不已,若不是知道這金太乃是金靈,光憑眼前仙宮的氣勢就會被嚇一跳。   兩人放開步子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才來到了層層遞增有近百米高的金燦燦台階下,在那台階的上面便是那金光閃耀的巨大仙宮,讓人高山仰止越發增添了壓迫感。台階兩邊每斜斜向上隔上一段距離便有持戟的守衛把守,森嚴氣息以法渡人。   大明輪忽然抬了抬手,兩人一齊止步在台階下面。在來的路上大明輪就對躍千愁交代過了,仙宮境內一般人是不允許使用法術飛行的,只能步行。   躍千愁朝台階上看了看一陣無語,心想這是什麼規矩,光前面就走了半個多小時,加上百米高的長階再步行上去不是故意浪費別人時間麼?   正想著,便看到了一個違背規矩的人,沒有用走的,而是直接從百米高的台階上閃了下來,落在兩人對面的最底層台階上。來人一身金袍面容蒼老不說,竟然是個鳩皮鶴髮的老太太,目光銳利如鷹隼般的打量躍千愁,看得躍千愁一陣心驚肉跳。   能在仙宮明目張膽違背規矩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躍千愁正在肚子裡嘀咕來人的身份,大明輪已經在暗中傳音告誡道:「此人乃是仙宮的大總管,名叫聶小倩,其子便是掌控仙宮近衛軍的內務大統領何烈。母子兩個修為高深,可謂是仙帝最信任的兩個人。」   暗中說完,大明輪迅速對著來人拱手行禮道:「見過聶總管。」   聶小倩?她叫聶小倩?她兒子為什麼不姓寧?躍千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被雷得不輕。這聶總管沒有理行禮的大明輪,反而盯著躍千愁淡淡問道:「你就是躍千愁?」   躍千愁趕緊跟著行禮道:「躍千愁拜見聶總管!」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初臨仙宮   韋春秋和雲鵬相視一眼,認識大明輪這麼多年了,甚少看到他如此失態,可見是真的不爽了,或者說是對躍千愁仙宮之行沒信心才對。兩人齊齊看向罪魁禍首……   躍千愁也挺不好意思的,人家以誠相待處處幫忙,若是砸了人家的飯碗還讓人家跟著逃命,的確是挺對不住人家的。遂尷尬笑道:「不瞞你們,我這次去了一趟冥界的無盡黑涯,恰好冥皇也正巧在那,紅甲戰軍主動邀請我去跟冥皇見了個面,說實話冥皇對我還挺友好的……」   這話聽得幾人直翻白眼,搞得他好像跟什麼大人物似的,韋春秋嗤笑一聲,只聽他哀歎道:「你們還真別不信,這都是真的,可關鍵的是,我手上的那塊冥皇令牌是碰巧從別人手上得來的,壓根就不是因為我是冥皇信任的人然後得到了冥皇賜予。」   幾人面面相覷,韋春秋驚奇道:「既然如此,你還敢拿出來在暮光之城招搖撞騙?」   「媽的!黑冥大軍的人要殺我啊!為了應急我才拿出了冥皇令牌。」躍千愁搖頭苦笑道:「實際上我拿出令牌之前壓根就不知道那是冥皇的冥皇令牌,只知道它應該是能夠幫上點忙的牌子而已,要知道那是冥皇令牌鬼才敢拿出來惹麻煩。事實上也正是因為這事,冥皇才在無盡黑涯讓紅甲戰軍找了我過去問話。」   幾人愕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我就奇怪嘛你哪弄來的冥皇令牌。」韋春秋上下打量一眼完好無損的躍千愁,嘖嘖有聲道:「你既然見到了冥皇白啟,他就這樣放過了你?」   「正因為就這樣放過了我,我才覺得蹊蹺啊!」躍千愁對著大明輪攤了攤手道:「裡面牽扯到的事情我仍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你說我敢帶著大家逃到冥界去冒險嗎?萬一剛從虎口脫險又掉進了狼窩怎麼辦?」   他雖然跟大家這樣說,但實際上是不到最後根本就不想輕易逃跑,不跑努力下還有機會,若是跑了,在仙界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毀了,又要從頭開始。最重要的是到了關鍵時刻他手中還有退路,要逃也沒必要冒險往冥界逃……   「那你想怎麼辦?」大明輪問道。   躍千愁緩緩看向遠方,目光堅定道:「不就是去仙宮麼?沒什麼好怕的。實在不行的話,大家再一起跑人算了,我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後路,沒人能把我們怎麼樣。」他有了諸天結界內的一番經歷後,在心態上,仙宮已經無法給他太大的壓力。   幾人聞言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大明輪瞇眼打量了他一會兒,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先回去交代一下,稍後來找你。」說完直接掠走了。   大明輪迴去做準備了,剛回來又要馬不停蹄趕往仙宮的躍千愁自然也要做些準備。同韋春秋和雲鵬在天台上一陣密謀商量後,他又迅速下樓窩在了一個房間內,拿出了大明輪當初送給他的商業協會聯盟執掌令牌和冥界通行令牌,雙手各執一面掂量了一會兒後,因為商業協會聯盟執掌令牌表面大明輪身份的痕跡太明顯了,遂收了起來。   至於冥界通行令牌他就不客氣了……也許對別人來說仿製比較困難,但是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存在難度,利用金訣一口氣弄了個幾十面做模板,便於需要的時候再仿造。   弄完這些,他又迅速召集了諸國領主在二十一樓的會議室碰頭,結果發現大家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誘惑,紛紛利用丹藥和升仙通道把修為強行提升到了小仙初期。對此躍千愁也表示理解,因為其中有一小部分人的壽限已經將盡了,既然沒有把握水到渠成,也只能走捷徑了。其他人見身邊人的修為暴漲,沒人能無動於衷,咬咬牙還是跟著干了……   眾人一番交流後,躍千愁注意觀察了一下大家的精神狀態,他怕大家被悶在這裡時間久了,情緒上會失控,會有人想走或想回去。然而卻發現沒什麼異常,仔細想想又釋然了,試想區區幾年的時間對修行中人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何況迷幻仙城有著大家在人間無法比擬的修行資源,只要是大家在修煉上需要的東西,天下商業協會從來就沒有對大家吝嗇過。   躍千愁有所不知的是,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家在迷幻仙城呆的時間久了,越發明白了外面世界之凶險,也越發明白了自己之渺小,他們在人間雖然稱霸一方,但是在諸派林立的仙界,隨便哪個門派拉出個普通高手都能把他們給輕易收拾了,憑他們的修為還輪不到在仙界冒頭。   所以說,無論是在修行資源,還是安全程度上來說,有個天下商業協會在迷幻仙城庇護著他們實在是最好不過了。不管是人間的貧瘠還是外面的凶險,暫時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目前有個能提供資源的躍千愁在養著他們,他們如果不好好利用就不是曾經的諸國領主了。   再回到天台時,大明輪早已經在等他了,躍千愁笑著把他給的商業協會聯盟執掌令牌和冥界通行令牌拿了出來遞還,大明輪接到手上時,默了默道:「看來這些東西在冥界沒幫上你什麼。」   「因為冥皇令牌比它們更好用。」躍千愁哂笑道。   一旁的雲鵬和韋春秋有那麼點給他送行的味道,韋春秋環顧四週一眼,沒發現那些女人有動靜,若有所思的問道:「你此去禍福不定,不跟她們打上聲招呼再走?」   「我常年在外闖蕩,根本就沒什麼時間陪她們,已經夠對不住她們了。我寧願讓她們埋怨我,當我去沾花惹草了,也不想讓她們跟著擔心,只希望我的四處奔波能給她們創造一個無怨無悔的將來。」躍千愁苦笑著搖了搖頭,隨手祭出一隻飛行梭,率先閃了上去。   大明輪隨後跟上,一道流光從天下商業協會的天台上飛遠,混入了迷幻仙城那些起起落落的流光之中逝去。四週一直暗中監視著天下商業協會的各派弟子亦悄悄隱去……   在一個朝霞漫天的日子裡,躍千愁第一次飛向了那萬千氣象的極樂仙境主峰,在那仙霧渺渺的雲端有一座霞光萬丈的巍峨宮殿。兩人落在了一個黃金打造的世界,憑著一面金光四射的令牌,大明輪帶著他走進了有兩名金袍侍衛守衛的『正天門』。   躍千愁跟在大明輪的身後,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無比寬闊雄偉的黃金廣場,地面皆是大塊的黃金地磚鋪就,四周每隔上一段距離就有聳立的金柱、金牌樓、金拱橋、金欄杆東西,加上遠處那座金光閃閃的巍峨宮殿,這裡分明就是一個黃金的王國、黃金的世界。   行走在這黃金的世界裡,地面猶如光滑的黃澄澄鏡面,能將行走於上面的人照得清清楚楚,每每一根擦肩而過的金柱都比人粗壯好幾倍,地面的每一塊金磚都比床榻要寬闊數倍,在如此大氣恢弘的氛圍中環顧四周,讓人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像是一隻攀爬在金山中的螞蟻那麼渺小。   這就是金太的仙宮啊躍千愁暗暗咋舌不已,若不是知道這金太乃是金靈,光憑眼前仙宮的氣勢就會被嚇一跳。   兩人放開步子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才來到了層層遞增有近百米高的金燦燦台階下,在那台階的上面便是那金光閃耀的巨大仙宮,讓人高山仰止越發增添了壓迫感。台階兩邊每斜斜向上隔上一段距離便有持戟的守衛把守,森嚴氣息以法渡人。   大明輪忽然抬了抬手,兩人一齊止步在台階下面。在來的路上大明輪就對躍千愁交代過了,仙宮境內一般人是不允許使用法術飛行的,只能步行。   躍千愁朝台階上看了看一陣無語,心想這是什麼規矩,光前面就走了半個多小時,加上百米高的長階再步行上去不是故意浪費別人時間麼?   正想著,便看到了一個違背規矩的人,沒有用走的,而是直接從百米高的台階上閃了下來,落在兩人對面的最底層台階上。來人一身金袍面容蒼老不說,竟然是個鳩皮鶴髮的老太太,目光銳利如鷹隼般的打量躍千愁,看得躍千愁一陣心驚肉跳。   能在仙宮明目張膽違背規矩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躍千愁正在肚子裡嘀咕來人的身份,大明輪已經在暗中傳音告誡道:「此人乃是仙宮的大總管,名叫聶小倩,其子便是掌控仙宮近衛軍的內務大統領何烈。母子兩個修為高深,可謂是仙帝最信任的兩個人。」   暗中說完,大明輪迅速對著來人拱手行禮道:「見過聶總管。」   聶小倩?她叫聶小倩?她兒子為什麼不姓寧?躍千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被雷得不輕。這聶總管沒有理行禮的大明輪,反而盯著躍千愁淡淡問道:「你就是躍千愁?」   躍千愁趕緊跟著行禮道:「躍千愁拜見聶總管!」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姬舞召見   鳩皮鶴髮的聶小倩一陣審視後,問道:「準備好了?」   這摸不著頭腦的一問讓躍千愁愣了愣,被大明輪暗中點了一下後,方明白過來是在問自己獻禮的曲子準備好沒有,當即謙虛的回道:「準備好了,就怕拿不出手。」   聶小倩沒有再問什麼,隨手捏碎了一塊玉符,沒過一會兒便見遠處一道流光飛來,一個青紗妙曼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落地現身,款款走到兩人身邊對上拱手道:「見過總管。」   躍千愁瞥了眼不由好奇,進入極樂仙境後看到的人都是一身的金袍,沒想到在仙宮反而瞧見一個另類服飾的女人,遂暗中傳音問大明輪道:「這女人是誰?」   雙手收於腹部站在一旁的大明輪傳音回道:「她叫青娘,是專司為仙帝編排舞曲取樂的人,因為時常起舞的原因,她恐怕是仙宮內唯一一個不需要像我們一樣時時都要穿著金縷衣的人。」   「青娘此人便是躍千愁,事關仙帝婚慶,你好好給他把把關吧免得到時候貽笑天下。」大總管聶小倩朝躍千愁怒了努嘴道。   「就在這裡嗎?」青娘語氣冷淡的掃了四週一眼,言行舉止間似乎不如大明輪那樣對聶小倩恭敬。   鳩皮鶴髮的聶小倩眉頭皺了皺道:「仙帝婚慶的曲子自然要等到當天才能公之於眾,何況他的野路子還需要你的編排才能登大雅之堂,一起去你的青梨宮看看吧如果他實在是上不得檯面,姬舞仙後那邊我再去解釋吧!」   青娘沒說什麼,調頭便徑直化作流光飛走了。聶總管掃了剩下的兩人一眼道:「一起去青梨宮吧!」她也化作流光閃去,大明輪立刻跟著飛去。   台階下躍千愁獨自茫然,隨後朝著他們飛去的方向跟著一路小跑,沒跑多遠,一道流光射回,大明輪去而復返虛浮空中盯著下面,臉上微有怒容的問道:「躍千愁你在這跑什麼?」   「媽的!你不是說一般人不允許在此地飛行嗎?」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比他還顯憤怒,看著別人用飛的,他卻只能用跑的,能高興才怪了。   大明輪登時哭笑不得道:「大總管說了可以,自然就可以。」   「她哪句話說了可以?不把話說清楚了,我敢隨便冒險麼?」躍千愁一番咬牙切齒,懶得理論的大明輪揮手打斷道:「少廢話,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快跟我來,不要讓大總管久等。」   躍千愁聞言放下心來,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迅速飛離此地。從空中的黃金世界中飛出,兩人直直射向不遠處的一座山峰上,在那雲霧繚繞的峰頂,有一巨大的純木構造的古典宮殿。   宮殿外的青玉小廣場上,身姿渺茫卻不苟言笑的青娘看了躍千愁一眼道:「你跟我進來!」躍千愁有些警惕的偷看了大明輪一眼,見到微微點頭,方快步跟在了款款而行的青娘身後。   大明輪則跟在了聶大總管的身後走去,誰知最前面的青娘忽然轉身看來道:「你們兩個就不要跟進來了,尤其是大總管你,我青梨宮的氣氛和你頤指氣使慣了的氣勢不搭。」   她說完便轉身繼續朝宮門內走去,跟在後面的躍千愁暗暗咂舌,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背景,竟然敢對金太的親信大總管如此口氣說話。   止步的聶大總管卻是一臉的無奈,回頭看向大明輪微微苦笑道:「我這個女兒還真是一點都不給我面子。」堪堪跨入宮門內的躍千愁耳朵豎了豎……   大明輪看著消失在宮門的躍千愁,稍作沉默後,直言不諱道:「大總管恕我直言,我們對仙帝的忠誠不能強加在下一代的身上!」   此種近乎大逆不道的話一說出,聶大總管身軀一震,目光銳利的直刺大明輪那坦然的雙眼,一陣肅殺的氣勢在她身軀上徘徊,良久以後才緩緩收斂進體內,微微歎息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不過只此一次,我不想再聽到你在我耳邊說出類似的話來…」隨後語氣一轉,森冷道:「看得出來,你對這躍千愁頗為照顧。」   「大總管明鑒我對仙帝一向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大明輪對著她稍稍躬了躬身,隨即有些無奈道:「不瞞大總管,我其實和這躍千愁並沒有什麼交情,之所以處處照顧他,乃是看在當年兩位朋友的情份上,在不損害仙宮利益的情況下,能幫我就幫一點吧!」   聶大總管飽含深意的目光從他身上挪開,並沒有再追問什麼,而是看著青梨宮的宮門悵然若失。誰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她雖位極人臣,卻也不例外……   外面的人絲毫聽不到青梨宮內有任何的聲音,裡面顯然是布下了隔音的陣法。約莫一個多時辰後,青娘的身影從宮門內閃了出來,大明輪沒看到躍千愁的人影,瞳孔不由微微一縮的盯向青娘。   「怎麼樣?這躍千愁的東西還上得了檯面吧?」聶大總管有些無奈的問道。   青娘神情冷淡,也沒直接評論躍千愁的東西是好是懷,只是不苟言笑的回道:「再幫他做一些編排,到時候應該能讓仙帝和仙後滿意。」   此話一出,大明輪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知道這女人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躍千愁就應該能過這一關了。聶大總管也是微微點頭道:「那這躍千愁就交給你了,務必在婚慶那天拿出讓人滿意的東西來。」   「我有要求。」青娘冷冷道:「我需要足夠的人手伴舞,還要打造足夠的器樂。」   鳩皮鶴髮的聶大總管毫不猶豫道:「這個沒問題,我會跟執掌人力和能工巧匠的人打招呼,讓他們全力配合你們。」   得到答覆後的青娘沒有說一聲謝謝之類的客套話,反而冷著一張臉要轉身離去,就在這時一名金袍侍衛迅速掠來,對著聶大總管行禮道:「稟大總管仙後聽說躍千愁來了,要召見躍千愁!」   在場之人聞言皆是一怔,尤其是青娘,腳步一頓,轉過的身子又轉了回來,蹙著峨眉看向了聶大總管。後者似乎知道她不喜歡別人打擾她辦事,但是不管怎麼說,如今的姬舞都頂著個仙後的名頭,只要不是非分的要求,都不好拒絕,遂板著臉道:「既是仙後召見,青娘速讓躍千愁出來去水晶宮見駕吧!」   青娘冷冷道了聲「是!」,閃身回了宮門內,不一會兒,躍千愁臉上掛著疑惑的跑了出來,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大明輪,貌似青娘沒告訴什麼事。   見他滿臉的不解,聶大總管指了指來稟報的侍衛,漠然道:「躍千愁姬舞仙後要召見你,你隨他去朝見吧事後速歸青梨宮繼續聽從調遣,明白沒有?」   「呃……」躍千愁一愣,姬舞那娘們現在見自己幹什麼?滿頭霧水的抱拳回了聲「是!」,便跟著那侍衛飛走了。   大明輪的目光亦是一陣閃爍,不知道姬舞召見躍千愁到底是好事還是歹事,眉頭皺了皺拱手道:「大總管若是沒什麼吩咐,我便回商業協會聯盟了。」   聶大總管「嗯!」了聲,反倒自己先離開了,大明輪朝遠處的水晶宮方向看了兩眼,皺著眉頭化作流光遠去……   一座翡翠高牆的大門外,躍千愁一眼便看到了裡面那色彩斑斕的玉石宮殿,侍衛在翡翠圍牆的大門外止步,朝裡面伸了伸手道:「不要讓仙後久等,速速去見駕!」   「有勞了!」躍千愁抱了抱拳,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放步走了進去,實則腦子裡在飛快的轉動,不知道露妍清和鱷仙君在不在這裡?   一跨入宮牆內,立刻被不遠處的一座茅廬給吸引了,不明白這猶如水晶宮般的地方怎麼會搭個這樣不著調的茅廬。院子裡空寂寂不見一個人影,顯得非常冷清,躍千愁正奇怪堂堂仙後的居所怎麼會沒有一個伺候的下人,便見前方宮殿的門口走出了一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露妍清。   露妍清神情複雜的看著他愣了一下,隨後遙遙欠身朝大殿內引了引道:「仙後在裡面等你!」   躍千愁雖然臉上掛著微笑,眸子裡卻泛著難以掩飾的冷意,對這擅自做主鬧得他不得自在的女人,實在難有什麼好感。順著玉石台階走到殿門前時,他略帶譏諷的笑著抱拳道:「有勞了!」   露妍清看到他眼中讓人刻骨銘心的寒意後,臉色不禁一陣蒼白,嬌軀虛晃一下,腦袋微垂的返身先跨入了大殿內。躍千愁跟著走進去後,卻發現大殿內空無一人,有些搞不懂是什麼意思,眼見在前方引路的露妍清拐進了後殿,他微微一頓,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誰知剛踏入後殿,一隻大手便偷襲似的直接抓向他脖子後面的衣領,躍千愁大驚迅速閃開的同時回頭一看,只見一位玄衣銀髮的大塊頭正咧開著大嘴巴對著自己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老妖怪!」躍千愁驚喜一聲,此人不是之前念叨的鱷仙君還能是誰,人還未落地又憑空橫閃了回去,兩個久別重逢的傢伙皆忍不住一頓熊抱……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很是吃驚   互相推開後,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砸來砸去,或又你拍拍我我拍拍你的,久別重逢相見於此都不免有些唏噓感慨。   其間,躍千愁隱隱發現對方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不如當初了,記得那時對方隨便拍自己兩下,自己都要承受得呲牙咧嘴,如今卻是也不過如此,他沒多想,估計是自己修為有所提升的原因。遂笑呵呵的上下審視道:「老妖怪這些年過得還好吧?」   鱷仙君的神情微微一僵,推了他一把,揮手指向正位轉移話題道:「我們別光顧自己,你和姬舞妹子也算是老熟人了,快打個招呼吧!」   躍千愁順著看去,露妍清陪著一個雲鬢高挽容貌更勝其三分的氣質高貴的女人從玉階上緩緩走了下來,拖曳的白色長裙如流水般在身後的玉階上滑下,黛眉、雙眸、瑤鼻、紅唇,無一不美得讓心驚,此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是當初在人間的姬舞仙君還能是誰?   美呀怪不得金太要娶她做老婆躍千愁為了表示尊敬或表示斯文,制止了自己的目光再向對方胸部飽滿的地方滑去,臉上掛著一絲苦笑行禮道:「躍千愁拜見仙後!」   姬舞一雙美眸仔細的打量躍千愁,雖然不是第一次和躍千愁見面,但是那個時候的躍千愁滿頭的小辮子皮膚古銅,完全是一付土著野人的打扮,躍千愁的本來面貌倒是第一次看到,結果發現和自己心目中風流倜儻的俊美才子有所不符,心中多少有些失望,頓了頓淡淡說道:「躍千愁我們又見面了。」   「能再次見到仙後,躍千愁倍感榮幸!」躍千愁言行舉止保持著恭敬客套,實則腹誹不已,要不是這女人的點名,自己哪會被折騰到這裡來幹那噁心事。   姬舞對『仙後』這個稱呼似乎不太感冒,黛眉微微皺了幾下,一旁的鱷仙君同樣有些不快,濃眉皺起大手一揮道:「好了少在這裡裝斯文,你小子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姬舞妹子費盡心思把你弄這裡來不是聽你拍馬屁的,知道為什麼把你弄來嗎?」   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躍千愁面不改色道:「不知道!」   鱷仙君嘿嘿冷笑的繞著他一個勁的轉圈,直到看得躍千愁心中發毛才杵在他對面嘖嘖有聲道:「你小子還真不簡單吶居然有辦法從人間跑到仙界來,還大搖大擺的在仙界開山立派,莫非欺負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不成?」   「有賴仙後和鱷大哥替我保守秘密。」躍千愁恭維道,心裡卻在琢磨這傢伙拐彎抹角的到底想幹什麼?   「知道就好!」鱷仙君一雙大手按在了躍千愁的雙肩上,一臉誠懇道:「那你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表示?」躍千愁掙脫他的雙手,一臉警惕的問道:「表示什麼?」   鱷仙君看了姬舞一眼,回過頭來目光堅定道:「我也不瞞你,這次的大婚姬舞妹子壓根就不想答應,是金太拿我性命來作威脅,才逼得姬舞妹子不得不答應了下來。我倆一直想逃走,奈何極樂仙境內高手如雲,憑我倆的實力根本就無法逃脫。在人間的時候我就見識過你傳送陣的神奇,躍千愁求你幫我們一次,利用傳送陣把我們送回人間,怎麼樣?」   「這……」躍千愁偷偷瞄了露妍清一眼,暗中傳音斥問道:「你告訴了他們往返人間的秘密?」   「沒有這件事我隻字未提。」露妍清傳音幽幽回道。   躍千愁聞言鬆了口氣,對著鱷仙君在臉上擠出苦笑道:「早知如此,你們當初又何必非要從人間跑回來,如今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事我無能為力。」   不是他不想幫這個忙,而是不敢幫這個忙。自己和姬舞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交情,犯不著為她冒險,和鱷仙君在人間雖然有些交情,但也是建立在相互利用基礎上的,雙方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什麼秘密都可以洩露的地步。   再說了,自己到這裡來一趟,人家的老婆就不見了,不懷疑他還能懷疑是誰?老婆被人給偷走了,是個男人的都不會答應,只怕金太挖地三尺也會想盡辦法把自己給找出來,就算躲回人間也不見得安全。   總之,救走這兩人看不出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反而會惹來一大堆麻煩,自己也不可能將這麼多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來救他們兩個,根本就犯不著。反正姬舞又不是自己的女人,嫁給誰都和自己沒半毛錢關係,所以只能狠心回絕後殿瞬間安靜的可怕,鱷仙君的臉上漸漸湧起猙獰,冷笑連連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心狠手辣,不想為我們兩個惹麻煩。既然是你見死不救在先,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來自當年大戰的人間,身上有萬劍魔君的神劍,而且還在修煉三昧真火的一系列事情我也就沒了幫你保密的必要。」   此話一出,姬舞和露妍清皆是一驚,沒想到躍千愁身上竟然有萬劍魔君的神劍,而且還在修煉三昧真火。   「你威脅我?」躍千愁神情一冷,被人如此毫不掩飾並且赤裸裸的威脅,熬煉後沉澱在骨子裡的東西不經意間又被激發了出來,此時無視這裡站的都是些什麼人,只是瞇眼冷笑道:「老妖怪做人講點良心,要不是我把你們兩個救出來,你們至今還被困在天地乾坤大陣內,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欠你們什麼。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們兩個曾經都保證過不洩露我的秘密,沒想到皆是言而無信之人!」   對他來說,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裝的,無論是自己把他們救走,還是他們事後洩露自己的秘密,仙宮都不會放過自己,既然如此自己為何要受他們的威脅把他們救走?左右都是要讓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回去從頭開始,那還不如把他們兩個留下繼續受金太的折磨,大家都別想好過。   鱷仙君頓時怒眼相向,正要發作卻被姬舞閃來伸手攔住了,姬舞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多少顯得有些意外,看得出來對方壓根就不怕自己,黛眉不由微微皺了皺道:「躍千愁你如果有辦法幫我們兩個逃走,不妨幫我們一把,來日定當厚報!」   「來日定當厚報?」躍千愁嗤笑一聲道:「我看還是免了吧今天我已經見識過什麼叫做言而無信了,哪還敢再奢望來日的厚報?」   一旁的露妍清暗暗心驚,沒想到躍千愁連仙帝中期的高手都不怕,方明白他能從一名不文混到今天絕非僥倖,光這份膽量和氣魄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你……」又要發作的鱷仙君再次被姬舞一聲「鱷大哥!」給拽住了,姬舞盯著面無表情而立的躍千愁一番躊躇後,咬了咬唇緩緩說道:「躍千愁只要你把我們救走,我願意…做…你…的…女…人!」臉上雖然還保持著清冷,但是粉嫩的皮層下已經隱隱泛起微紅,說出這樣的話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此話一出,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奈何人家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蹦出來的,想聽錯都難,霎時整個宮殿內靜得連螞蟻爬都能聽到。   「呃……」擺出一付狗不吃屎樣子的躍千愁頓時被噎得夠嗆,嘴巴張得能塞個拳頭進去,什麼霸氣傲氣都統統見鬼去了,此時的形象和傻子差不多。   鱷仙君反應過來後頓時不幹了,急聲道:「這小子和金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做他的女人無異於出了虎口又掉進了狼窩。我們大不了一死而已,妹子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姬舞此時沒有理會他,自己豁出去了,而躍千愁卻遲遲不答,作為一向高高在上的頂尖美女,有那麼點傷自尊了,當即俏臉含霜道:「躍千愁是嫌這個條件不夠,還是嫌棄我的修為和姿色配不上你?」   「啊……」躍千愁一下就被她給吼蔫了,搞不懂這演得是哪一出,遂唯唯諾諾的苦笑道:「配得上,配得上,是我配不上你才對,我躍千愁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少說廢話!」姬舞揮手打斷,心中又羞又惱,厲聲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小子你敢!」鱷仙君指著躍千愁怒喝道:「你若敢趁人之危,我和你拼了。」   「我說你們二位就饒了我吧!」躍千愁服軟了,對著兩人連連作揖道:「不是我不想幫二位,而是我實在無能為力,因為我佈置傳送陣的寶貝是用一次少一次,都用光了。兩位想必應該聽說過我師傅挑戰冥皇,還有我去冥界的事情,其實我是想去冥界找我師傅再要些佈陣的寶貝,可惜並未找到家師,否則我焉能見死不救?」   並非是他不喜美色,尤其是姬舞這樣的大美人,但他絕非是那種看到美女就昏頭的人,就算姬舞再漂亮,對他來說也是個不清楚底細的外人,他不會拿自己家裡一幫女人的前途命運來做交易。   露妍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看著他,姬舞的美麗連她這個女人也怦然心動,沒想到躍千愁居然會無動於衷……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情塚劍吟   「佈置傳送陣的寶貝?」滿臉怒容的鱷仙君怔了怔,冷靜了下來問道:「可是我當初見過的那些小銀球?」   躍千愁立馬露出一付謝天謝地的表情出來,朝他拱手道:「老妖怪你想起來了就好,總算洗刷我的冤屈了,那東西的使用方法你也見過,實在是用掉一些少一些的。」轉而又對姬舞攤攤手道:「仙後明鑒我暫時真的是無能為力。」   「我警告你,不要叫我仙後!」姬舞咬牙切齒的恨恨道,在沒搞明白事情真相的狀況下說出了那番讓自己無地自容的話,現在只能用生氣來掩飾自己的羞憤。   躍千愁一臉諂媚的連連稱是,此事在能和平解決的前提下,他不介意受點委屈,真正決定面子不面子的對他來說是看誰能笑到最後,而絕非一時的臉面,因為他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過正人君子,也不介意承認自己是小人。   結果卻看得姬舞一陣反胃,她之所以說出前面那樣失態的話來,是因為從聽到的幾首曲子中把躍千愁當成了才華橫溢的才子,須知越是美女反而越嚮往才子佳人的調調,潛意識裡有了些許的傾慕才會一時口不擇言。   然而現在,差點沒讓她吐出來,她只恨自己瞎了眼,竟然差點委身給了一個阿諛奉承的諂媚小人,於是直接把她一張俏臉給氣得煞白,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想活剝了躍千愁的心思都有。   鱷仙君卻是「咦!」了聲道:「我當初查看過那些小銀球,貌似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來,難道不能再煉製出一些來?」   「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好辦就簡單了。」躍千愁大倒苦水道:「我也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往冥界跑了,還差點搞得被人給殺了。你別以為那銀球簡單,其中的玄妙只有我師傅知道,也只有我師傅能煉製出來……」一陣瞎掰。   「那你在冥界找到你師傅沒有?」鱷仙君問道。   躍千愁一臉失落的搖頭道:「沒有!」鱷仙君對這答案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憑他的瞭解,畢長春被冥皇逼入了那神秘禁地只怕是凶多吉少。   隨後鱷仙君又針對一些疑點不斷提出問題,甚至包括躍千愁手上為什麼會有冥皇令牌,然而紅口白牙的事情正是躍千愁的拿手好戲,輕輕鬆鬆的隨便應付了下來,到最後鱷仙君也沒了脾氣。   說實話,一旁的露妍清同為女人,又都是大美女,其實對姬舞的遭遇是很同情的,她不明白躍千愁明明能輕鬆往返人間又有絕代美女投懷送抱為什麼就是不肯幫她們。隨後想到自己也算是美女也曾投懷送抱過,可人家照樣沒收,嘴中不由湧起一片苦澀。   多經歷了一些事情,她多少也能反思一些事情了,也許躍千愁這樣做有他的道理,因為事實證明,往往躍千愁的決定初看有些不近情理,但到最後又往往都是對的,不像她自己老是給別人帶來麻煩……   「讓他滾!」臉若寒霜的姬舞突然出聲道,雖沒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說的是讓誰滾。   鱷仙君不由看著躍千愁微微歎息道:「原本我們還對你抱著巨大的希望,可是……早知如此就不該把你牽連進來了,你走吧!」   「我走哪去?」躍千愁有些委屈的攤了攤手道:「你們一但把我的秘密給洩露出去了,仙宮肯定不會放過我,左右是死,我也懶得東奔西跑了,聽天由命吧!」   他哪會提心吊膽的隨便走人,這話是欲擒故縱拐彎抹角的探口風了。只見鱷仙君兩眼一瞪道:「我們還沒有你想得那麼不堪,你走吧不會拉你墊背。」   這下躍千愁算是放心了,當即拍著胸口保證道:「老妖怪你們放心,只要我還有一條命在,事後就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和仙後救出去,你們等著吧!」   這番保證聽得鱷仙君牙疼,都成『仙後』了,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還要你救個屁,你純粹是找刺激……他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姬舞妹子。   果然,姬舞銀牙咬得咯咯響的對著躍千愁揮手指向外面,厲聲喝道:「給我滾!」   對她的頤使氣指,躍千愁絲毫不以為意,點頭哈腰的邊往外走邊賠笑道:「那我不打擾了,有事隨時可派人到青梨宮找我!」這德性當即氣得姬舞將頭扭向了一邊,為之前說出的那番話差點把腸子都懊悔青了,對這小人乾脆眼不見為淨,打死她也不會再招他來看這醜惡嘴臉了一旁的露妍清暗暗歎息一聲,結合躍千愁前面根本不怵姬舞的言行舉止,再看到躍千愁如今一臉諂媚的樣子,還有此時正被人訓得灰溜溜離開的背影,她竟然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差點掉下了眼淚來。   瞬間像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的開了竅,隱隱想通了一些東西。其實憑這男人來去自如的手段,根本無須如此作踐自己,大不了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但是他身為人間的至尊,享受榮耀的同時也在努力履行自己的職責,為了極力制止人間的殺戮,遂帶著大家到仙界來打拼,肩負了人間太多人的前途和希望,大家只看到了他人前風光的一面,哪知道他背後受辱的心酸……   也許她所想的正是躍千愁潛意識裡逼迫自己去做的事情,但是躍千愁心黑臉皮厚,早就對類似的事情刀槍不入了,只要沾到了便宜,什麼都是小意思,你羞辱你的,我干我的,看誰笑到最後出了水晶宮的躍千愁又被人帶回到了青梨宮外,獨自一人走到大殿門口剛伸了只腳到門檻裡面,又趕緊縮了回來,怕有人會因為他沒禮貌而生氣,幸好裡面傳來了青娘說「進來!」的聲音,他才整了整衣服走進去。   然而他這一腳踏了進去,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卻始終沒再見他出來過,也不知道在裡面幹些什麼……   又是一個朝霞漫天的清晨,絕情宮重地的彩雲之巔,『情塚』的最高峰上又是一道彩虹橫貫,離彩虹最近的忘情,盤膝坐在山崖邊緣朝承彩霞夜沐星光,幾天幾夜的坐那一動未動。   隨著朝陽的冉冉升起,恰逢光線折射的角度吻合,那覆蓋在他臉上的銀色面具上又出現了難得一見的瑰麗淚痕,給人一種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悲傷感。面具上的一雙眼眶內,幾天幾夜未睜開的眼睛緩緩睜開了,放眼看去,陡然發現今天的朝霞雲海前所未有的壯觀和氣勢磅礡「是在給我送行麼?」忘情嘴中發出一聲喟歎,緩緩站了起來,行雲流水的轉身走向那把插在山巔中央位置的巨劍,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雪藍色的巨劍漸漸泛起瑰麗的雪藍光芒,在劍身上流轉不息,它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在「嚶嚶!」的發出輕吟,沙啞而扣人心弦,經久不息一陣天風吹來,藍色的長袍獵獵,面具後面的烏黑長髮交織飛舞,巨劍身上陡然爆發出攝人心魄的雪藍光華,猶如天地間的一顆璀璨明珠,和筆直站在一丈外的忘情交相輝映,那股氣勢隱隱有人劍合一的傾向。   「你我心意相通,我知道你想一展鋒芒,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拔出你?因為你我要積攢下最強劍意,不出則已,一出則要所向披靡!」   巨劍似乎聽懂了忘情的話,巨大的劍身隱隱顫抖起來,輕吟亦變成了高亢。忘情身上寬大的藍袍突然頂風倒捲,一道犀利的罡氣從衣角邊緣飆出,唰的在山頂的地面劃出一道弧線,地面土石飛揚被風吹走,以巨劍為中央,周圍出現了半徑達一丈的圓形深痕。   忘情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雪藍色指環,隨後左手對著巨劍虛凝成爪,山頂一陣顫動,一方直徑六米,深達十多米的圓柱形山石頂著『六龍雪藍』劍緩緩拔出。整塊山石頂著巨劍完全拔出山頂地面後,忘情虛凝成爪的食指雪藍指環射出了一道藍光席捲而出,直接將整塊山石連同巨劍一塊吞噬收斂回來不見了。   忘情悍然連一大塊山石和巨劍一起收進了儲物戒指裡面,他的意圖很明顯,不到那一刻依然不想拔出此劍,要醞釀出拔劍時的最強劍意山頂剛出現的圓坑就在他的腳下,他無心觀看,只想看此時能讓他青睞的東西。他緩緩轉身轉圈,裹在瘦高身軀上的寬大藍袍迎風逆來順受的變形折騰,長髮時而獵獵向後直吹,時而被風刮得凌亂在他肩頭。   銀色面具下的雙眸罕見的出現了柔情似水,環視四周的波瀾雲海,冉冉升起的朝陽,還有橫貫山巔的那道彩虹,似乎想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永遠留在記憶裡。   然而在前方朝霞萬里的雲海中,卻翻湧出了一個記憶中的溫婉女子在對著他輕笑,忽然雲海中又鑽出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在圍著那女子嬉戲跑動,最後那孩童抱著溫婉女子的腿問道:「母親,父親呢?」   「在那裡!」溫婉女子抬手指向了山巔的忘情,孩童立刻回頭,看著他笑了起來,萬里朝霞中儘是天真的孩子笑聲。   銀色面具窟窿裡的雙眼慢慢闔上,閉合的眼簾縫隙中沁出了淚光,面具下發出呢喃的囈語道:「我錯了……若雲等我回來!」一道流光陡然從山巔射向天際,強悍的氣流直接在雲海中開出一條雲道遠去……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練舞   仙界,極樂仙境,青梨宮……   極樂仙境內山頭千萬座,大開大合或精巧別緻的建築亦有千千萬,但是像青梨宮這樣古色古香門可羅雀冷落如清秋的地方卻不多,也許用寧靜安詳來相容更合適,沒有那種充斥著陰謀詭計或打打殺殺的戾氣。   至少這座繚繞在雲霧中的青梨宮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的安靜祥和,不過這也僅僅只是表面,裡面的熱鬧程度是整個極樂仙境的其它地方所無法比擬的。   青梨宮的最中央有一棟佔地極廣的宮房,在長滿了青苔的瓦簷下,古舊的木門緊閉,站在木門外聽不到裡面有任何的動靜,可只要一進入到裡面,便會被裡面的舞蹁躚和歌飄搖給吸引。   在這擁有巨大空間的宮房內,地面是打磨得光可鑒人的青玉地板,數不清的歌姬抱著各種樂器婉轉歌喉,大量的舞姬在一展妙曼身姿,或單個或成群的被隔音結界隔開,大家互不干擾。   然而今番宮房內的所有隔音結界全部被撤除,因為她們或他們要全力配合仙帝和仙後親點的主要人物獻曲恭賀大婚慶典,在青梨宮主的操練下,她們或他們一遍又一遍的配合那個主要人物,但是那個主要人物卻實在是愚笨,往往一個動作便連累得大家不斷的重複。   「媽的!我不玩了……」一聲悲憤的聲音再次在宮房內響起,躍千愁就地癱倒,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光滑的青玉地板上一動不動。   先前初到這裡的時候,他還被這裡的美女如雲帥哥成群給勾起了興趣,由於自己的其貌不揚,讓他找到了一絲鶴立雞群的成就感,應該說是土雞立於鶴群,試想一隻土雞被一大群仙鶴給眾星拱月,那這只土雞得有多大的成就感?   可被那青梨宮宮主青娘反覆操練幾天後,他便生不如死了。於是悲哀的發現,土雞還是那只土雞,想比一群仙鶴長得更漂亮是不可能的事情,頂多是鶴群裡跑進了一矬子更顯眼罷了……   唱歌可以勉強湊合一下,可居然要老子跳古典舞,編排你姥姥……躍千愁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看著不苟言笑站一邊冷冷盯著自己的青娘,他已經快崩潰了。   躍千愁翻了幾個白眼,腦袋往邊上一歪,憤憤道:「別看著我,這東西我真的玩不了,我不玩了。」周邊的鼓樂及伴舞的眾人皆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批著輕紗的青娘身姿妙曼,冷冷看著腳下的人淡然道:「這樣的話不要跟我說,我青梨宮內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你離開,你如果真的不想幹了,大可以現在就離開,我們省卻了麻煩也落得個自在。」   「你……」躍千愁轉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她,類似的話他說了很多次,但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得老老實實的接收調教,只得像斷了骨頭似的爬了起來繼續。   他剛開始還有些忌諱這個女人,時間相處久了才發現這女人跟外面的人不一樣,用前世的話說,那就是一個醉心鑽研歌舞藝術的藝術家,壓根不喜歡理會青梨宮外亂七八糟的事情,只活在屬於她自己的世界裡。正因為明白了這一點,他才敢在這青梨宮內耍潑打滾。   青娘看了看他那無精打采的樣子,眉頭微皺雙臂比劃道:「你這樣不行,心態很重要,要投入,要將整個人的精氣神忘我的投入進來。」說著指了指邊上道:「你先到邊上去,看看我們是怎麼做的,用心感悟一下。」   躍千愁如釋重負的連連點頭,屁顛顛的跑到了一邊,坐在了一根巨大的褐色木頭柱子下,柱子上豎刻著「青梨闌珊!」四個大字,寓意莫名。他就坐在墊著柱子的兩層青玉台階上,看著一群專業人士,心中那叫一個唏噓感歎……想那金太過的果然是皇帝的日子,還養著專業的皇家歌舞團來供他取樂,不愧是有權有勢的滋潤生活。   青娘拍了拍巴掌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發出了一個優美的手勢,眾歌姬和舞姬們迅速變幻隊形,幾種樂器組成的扣人心弦的和弦音響起,宮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輕鬆逍遙起來,躍千愁微微一愣,感覺這曲調好熟悉。   只見一群舞姬的臉上浮現出巧笑倩兮的神情來,圍繞在青娘身邊蹁躚起舞,一派縱情歡樂的肆無忌憚感昭然若揭。而青娘不苟言笑的臉龐也如萬古冰山一般悄然融化,舞姿簡簡單單,徘徊在伴舞的人群中,看似跳舞,又不像是跳舞,就像是逍遙在萬丈紅塵之外一般,看得躍千愁一愣一愣,只想誇一句——變臉真快,真他娘的有專業精神隨著曲調的變化,幾個男子滾到了青娘的腳下,壘砌起了造型,青娘悠然自在的踩著幾人的背部走了上去,半倚半靠的坐在了一人的背上,赤裸的纖纖玉足半抬起踏在一人背部,肘枕膝,手掌撐在臉頰歪頭看著躍千愁笑而不語,隨後又作勢接過一女舞者遞來的假想酒杯暢飲甩杯的樣子,花枝亂顫的呵呵笑起,與臀齊高的前腳掌在男舞者的背部輕輕打著拍子,腳趾彎弧勾人,很是輕鬆逍遙的樣子,只聽她柔然輕笑的唱起了躍千愁非常熟悉的曲子……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躍千愁愣在了原地,沉浸在曲樂中難以自拔……   一曲唱完,樂已停,舞者也清場了,青娘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走了過來,問道:「經過我的編排以後,你覺得怎麼樣?」   躍千愁緩緩回過神來,坐那看著她歎為觀止的連連搖頭,原本自己搞出的單調曲音被她加入了其它樂器的和音後,一曲笑紅塵真是被此人演繹得淋漓盡致,讓人耳染目睹後充分感受到了灑脫世外笑紅塵的暢快,什麼叫專業人士?眼前這人就是真正的專業人士,一首曲子的神髓被赤裸裸的展現了出來,想不讓人身臨其境都難。   「你怎麼會知道這首曲子的?」躍千愁愕然問道。   「從姬舞身邊的那個侍女處聽來的,據說她本是你的手下,我聽她彈唱了你所作的好幾首曲子,確實有獨到之處,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剛才這首,曲子裡有我一直想追求的心境——笑紅塵!」青娘淡淡說道:「若不是我真的喜歡,想見見你這個人,你以為我會把一個外人帶到青梨宮內來?」   「原來如此!」躍千愁無奈的抓了抓額頭,不用說了,姬舞身邊的那個人指的自然是露妍清無疑。   青娘看著他,忽然眉頭皺起,有些不解的微微搖頭道:「和你接觸過幾天後,我真的無法相信,像你這種心性的人居然能作出這樣的曲子來,完全和你顯露出來的言行舉止搭不上,曲為心聲,我深深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怎麼可能作出這樣的曲子來?然而我利用仙宮勢力從三界收集來的名曲中從未聽到過類似的曲調,也就沒有證據驗證我的懷疑。」   躍千愁啞口無言的看著她,什麼叫專業人士?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人家的眼光一下就看出了這些曲子都不是自己作的……他想老實承認,可是一想到現在騎虎難下了,承認了和故意欺騙金太沒區別,遂決定打死也不承認。   只聽青娘話鋒一變,歎了口氣道:「可我在這青梨宮內親耳所聞、親眼目睹了你新作的這首曲子後,我方明白這首曲子分明是你接到仙帝的法旨後,阿諛奉承為仙帝和仙後量身打造的,應該不是從他人那裡剽竊來的。我這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一種人叫做天縱奇才,能和你一曲共舞是我的榮幸!」   「啊……」躍千愁神情抽搐的抓了抓臉,尷尬無比道:「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應該是我榮幸才對。」   他就想不通了,女人怎麼都喜歡這種哼哼唧唧的東西,當年若不是看到白素貞被關在那山洞裡無病呻吟,而自己又想和美女套近乎,鬼才會搞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這裡貌似還挺吃香的。由此可見,這個世界的精神文化生活是多麼的貧乏,估計在前世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你也不用自謙了,好就是好,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你雖然天縱奇才,但卻是未能善加利用,看得出來,你在這方面的基礎實在很差,完全是憑著天賦而為。」   青娘說著忽然頓了頓,神情罕有的變得嚴肅起來,盯著躍千愁鄭重說道:「其實憑你在這方面的天賦,做那個什麼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幹那打打殺殺的事情實在是浪費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仙帝大婚後我可以為你請命,讓你加入仙宮做我青梨宮的副宮主,保證不會比你在外面打打殺殺所獲得的修煉資源少,怎麼樣?」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盛況空前   「啊……」躍千愁徹底傻眼了,心中悲呼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身有一技之長走遍天下都不怕。   然而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最清楚,自己有個狗屁的天賦,玩玩票就行了,敢玩真的那是找死,何況自己的理想中從來沒有做戲子這一行的打算,怕被潛規則了。於是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你不用那麼早拒絕,好好考慮一下再答覆我。」青娘很認真的說道。   「真的不用了!」躍千愁再次揮手拒絕,背靠在後面的柱子上苦笑道:「你的評價太高了,我真的沒有你說的那種天賦,何況……說老實話,我根本就不喜歡這一行,沒興趣的東西將來怎麼可能做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青娘還能再說什麼,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勉強別人的人,只能微微搖頭惋惜了一聲。默默看了躍千愁一陣後,她忽然抬手解開了上身的輕紗,在躍千愁瞠目結舌的眼神中把上衣脫了下來,輕紗落地,上身只剩下了一件青色的肚兜,一雙白嫩的胳膊修長,雙肩及鎖骨柔柔的起伏,那屬於舞者的纖細柔美腰肢泛著健康的光澤,別有一番風情靠不至於吧……躍千愁眼睛都差點蹦了出來,徹底無語了。心想,也不用因為覺得老子有天賦,為了拉老子入行就採用色誘的下流手段吧雖然老子喜歡,但肯定要堅定拒絕的青娘倒是神情坦然,走近了坐那一動不動比柳下惠還柳下惠的躍千愁,伸出了一隻修長柔美的胳膊,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眾目睽睽之下的邀請老子幹這事……躍千愁掃了四週一眼,發現大家的神情似乎都很是習以為常,臉上的肌肉不由劇烈的抖動起來,心中立刻將這青梨宮定性為了淫窩,遂尷尬笑著拒絕道:「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我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幹那事的習慣,還是算了吧!」這言下之意怎麼聽都有種背後沒人的時候可以考慮考慮的味道。   青娘立馬知道他誤會了,眼睛一瞪道:「你往哪想去了?教你這種門外漢練舞,其實衣服穿得越少越好,這樣方便看清身體舞動時的線條是否自然柔和,能及時糾正你不對的地方或比較生硬的姿勢,加快練習的進度。」   躍千愁愕然道:「那你脫衣服幹什麼?」   青娘一陣無語,無力的解釋道:「放心我不是想沾你便宜。男女雙舞多多肌膚相親更容易達到身心一體靈肉交融的境界,要不是時日不多了,一般人我還不會和他這樣練習。」   「真的假的?」躍千愁猶自不信道。   一向不苟言笑的青娘頓時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瞧他那膽怯怯拘謹的樣子,怎麼搞的自己好像要把他給怎麼樣似的,難道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不由咬唇瞪眼道:「自然是真的我一女人都不怕,你一大男人還怕什麼?」   躍千愁看了看周邊人的表情,感覺對方好像說的是真的,尷尬的撓了撓頭道:「我不是怕,只是有些不習慣感到害羞而已……」   「你……」青娘好氣又好笑的再次伸出手,做出邀請的手勢道:「快點沒時間跟你耗了!」   「呵呵行那我就不客氣了。」躍千愁笑呵呵抓住她的柔荑一下站了起來,因為坐了地下,鬆開她手後又下意識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   如此像凡間老農的舉動,不由讓青娘眉頭糾結了起來,對她這種超凡脫俗的舞者來說,確實對如此粗俗的行為不太感冒,而且等下還要和如此庸俗的人共舞……她強忍住不快,伸手去解躍千愁的衣服。   躍千愁登時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的交叉保護住了胸部,但隨後又反應了過來,在那尷尬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於是在青娘的怒視下,他終於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剩下一件貼身的白色內衫後就無動於衷了。   「脫光上衣!」青娘厲聲道。躍千愁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她那近乎半裸的上身還掛著一件肚兜,忍不住嘀咕道:「你都不脫光,為什麼讓我脫光?」   「你……」青娘氣急,但是其隨後的舉動所表現出來的職業精神讓躍千愁惶恐,只見她反手就要去拉開自己背後肚兜的繩結,真的要脫光上身衣服滴乾活。   幸好躍千愁這人還沒畜生到家,呲了口涼氣,迅速出手拉住了她的手,連連賠禮道歉道:「我嘴賤我說錯了,你若真的脫光了我肯定要想入非非更沒辦法練好了,這樣就好,別氣,我脫!」一隻手麻溜的「嘶!」的一聲直接將上身的白色內衫給強行扯了下來。   由於經常練習『禽戲』的原因,那一身的肌肉雖然沒牛蛙那麼雄壯,但卻是實打實的一塊塊貼身健美的腱子肉,一看就充滿了爆發力。最奇特的就是他的皮膚,上衣脫光後整體看來,就會發現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瑰麗光澤,似乎有什麼流光霞彩在身軀上遊走,顯得非常健康的膚色。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自從練習五行法訣後,體內每貯存一種元素皮膚便會顯得好看一些,而且還越來越光滑,讓跟她同床共枕過的幾位美女都羨慕不已,百摸不厭。   青娘的目光落在他赤裸的上身上也忍不住愣了愣,舞者脫光上衣的身子見多了,但是從未見過如此健康的皮膚,或者說用好看來形容更恰當。她只是稍微失神了一下,極為專業的素養立馬讓她恢復了平靜,她轉身走向場內打出了手勢,一種恢宏而柔美的音樂當即響起。   脫光了上衣的躍千愁畏畏縮縮的跟在她屁股後面走到了場中,青娘忽然一個優美的轉身,臉上已經換上了無比愛慕的神情,柔情似水的看著他,玉臂輕展,主動抱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是正兒八經的肌膚相親,兩人不約而同的哆嗦了一下,躍千愁是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之下玩這種肌膚相親的調調,背後倒是沒話說。而青娘卻是頭次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光滑的皮膚,比她這個女人的皮膚都光滑多了……   「摟緊我的腰……別亂摸……」   「腦袋對著我,看著我……」   「下巴收一點,再收一點……」   「眼神不要亂飄,看著我的眼睛,目光再深情一點……」   在青娘的悉心指點下,躍千愁像塊不開竅的大木頭似的,那叫一個大手大腳,抱緊的時候就不說了,手一鬆就像扔東西似的,能把青娘給扔出去,實在是慘不忍睹。   周邊的一些人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一個個都暗自搖頭,這塊木頭疙瘩真能在仙帝大婚的時候拿出手?他們深表懷疑……   不但是他們這些在大婚當天的表演者在積極準備,在此前的一個月裡,仙宮已經向整個仙界的大大小小所有門派下了請帖,邀聚極樂仙境,參加金太和姬舞的曠世婚典。   整個仙界在這一個月裡出現了罕見的平靜,不管哪個門派想找哪個門派的麻煩,哪怕是再沒有自保能力的小門派,都會悍然搬出仙宮發出的請帖來以退強敵,你們敢打我,就是阻止我去參加仙帝的婚禮,是和仙帝作對一時間整個仙界幾乎看不到門派之間的爭鬥,可謂是千古少見得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是仙宮面子的原因,可有些人卻感覺莫名,怎麼有種暴風雨前的平靜的感覺……   轉眼仙帝的婚期已近,各門各派的人紛紛準備啟程趕往極樂仙境,那些離得遠的門派,或是修為較低在速度上有所不濟的門派,已經是早早的提前出發了,誰也不敢在這事上馬虎。   各派為了表示對仙帝的尊敬,幾乎整個仙界上萬的門派和商業協會都決定由掌門親自率人來恭賀。如此轟轟烈烈的大婚慶典,如此巨大的影響力,可謂是盛況空前,整個仙界的上上下下都高度關注。   事實上,仙帝大婚的影響力不但是在仙界,冥界一些和仙帝或仙宮有交情的人或勢力都紛紛派出了人來恭賀。一時間仙冥兩界的出入口顯得前所未有的熱鬧。   看著出口不斷有冥界人物手持仙宮發行的冥界通行令牌,而從冥界源源不斷的陸續出來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駐守在此的仙宮守衛們也是心生感歎,感歎仙帝的影響力果然非同一般,看得出來,連整個冥界的人都轟動了。   冥界那端的出口,黑冥大軍也因此派了大批的軍隊加強防守,防備有人趁機作亂。就在黑冥大軍嚴格檢查通行兩界之人時,天際忽然出現一道白光,速度極快一閃而到,落在了冥界出口不遠處那刻著二十個森然鮮紅大字的古文銘碑上。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不管是鎮守此地的黑冥大軍還是來往通行的路人,皆紛紛抬頭看去,不知道是誰那麼大膽竟敢大大咧咧的在黑冥大軍加強把手的關口如此妄為。   不看還罷了,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幾乎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只見一個白衣書生打扮的男子正負手站在古文銘碑的正上方邊緣處,神情淡然的看著下面進進出出冥界的人…… 第一千零八十章 非奸即盜   事實上下面認識此人的人並不多,可以說絕大多數的人都不認識此人,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然而這並不妨礙大家知道此人是誰,那傳說中深入人心的形象一下就讓大家想起了是誰。   守衛此地的黑冥大軍中有人一聲令下,隨後齊齊跪倒參拜,一起高呼:「參見冥皇!」周圍的人也跪下了一大片高呼,不過也有些只是微微躬身行禮表示尊敬,現場立刻呈現出一人獨尊的氣象。   「免禮!」空中迴盪著空明的聲音,眾人紛紛站起時,只見到一道白光射入了冥界通道內,古文銘碑上的白衣書生已經沒了人影,眾人面面相覷過後,皆目光訝然的盯向了冥界出口。   仙界那頭的冥界出口,書生白衣赤足從裡面飄然而出,足下清風蕩漾不沾絲毫塵土,站在門口的台階上陡感陽光刺眼,遂用手擋了一下,微微抬頭看了看空中的艷陽。   守衛兩邊的金袍守衛中有人看不慣書生大大咧咧目空一切的樣子,當即怒喝道:「來人出示令牌!」   書生偏頭淡淡看了他一眼,閃身化作流光遠去。那說話的守衛勃然大怒,就要發出信號讓人狙殺,卻被邊上的幾位同僚齊齊按捺住,其中一位同僚噓聲連連的擺手道:「你不想活啦你知道他是誰嗎?他乃是和今上齊名的冥界至尊——冥皇!」   發怒的守衛當即愣在了原地,轉而露出一臉的慶幸,假如剛才若真是把冥皇給惹惱了,就算對方當眾殺了自己,自己也是白死,恐怕就算是仙帝也無法給自己討回公道……   巍峨的萬聖山聳入雲霄,在那雲霧繚繞的巔峰,雄偉古樸的萬聖宮內走出一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人,出來後化作流光四散而去,這些人皆是萬古通的高層弟子。   待眾人都離開後,萬玲從旁側的一根石柱後鬼鬼祟祟的閃了出來,快步跑進了大殿內,結果迎面撞見鶴髮童顏微微發福的萬古通掌門萬博聖大步而出。   「沒規矩的丫頭,急急忙忙的幹什麼?」萬博聖雙眼一瞪。萬玲兩眼鬼靈精光的問道:「爺爺你要去哪?」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當然是去極樂仙境……」萬博聖說著微微一怔,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然而果然不出他所料,萬玲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歡呼道:「我陪爺爺一起去!」   「胡鬧什麼這次赴宴的估計全部是仙界大大小小的各派掌門,你跑去幹什麼?那裡又沒有你玩的東西,瞎湊什麼熱鬧!」萬博聖一把揮開她的手,喝斥道:「干你該幹的事情去!」   「爺爺您聽我解釋!」萬玲著急的再次拽住他的胳膊,辟里啪啦的把原因倒了出來:「我這次和隱龍山莊龍玉公的孫女龍小酒立下了賭約,誰若是無法參加仙帝的大婚慶典,便要給對方做一個月的使喚丫頭,難道爺爺忍心看著玲兒輸了賭約受此大辱嗎?我受辱和爺爺您受辱,和萬古通受辱有什麼區別?再說了仙宮的請帖上又沒有限定赴宴的人數,多帶一個人有什麼關係?您就純當是帶玲兒去開開眼界不行嗎?這可是盛況空前的仙帝大婚啊錯過了就沒有下一次了。」   「你……」萬博聖瞪著她一陣凝噎無語,好一會兒才吼出一句:「胡鬧!」   此時的整個仙界可謂是四方雲動,不單單是萬古通的掌門萬博聖要法駕親臨極樂仙境恭賀仙帝大婚,上萬大大小小的各派掌門之尊皆已經準備好了重禮,離開了山門,從四面八方向極樂仙境雲集而去。就連坐鎮十二大仙州的仙帝麾下十二大仙君亦是一個不落的出動赴宴了。   仙界境內,不管是哪個地方的人,看到空中有流光劃過飛向極樂仙境方向,都會是好一陣唏噓感歎,和左右相互猜測定是那去赴宴之人。仙帝大婚此番動靜絕對是整個仙界的一場盛況空前的盛宴,極樂仙境已經成了整個仙界的焦點,讓無數人羨艷驚歎冥界境內,十幾名仙修正聯袂橫空急速趕路,突然一道青光劃破夜空,向著一群人迅速追趕而上,驚得一夥人趕快在空中背背相依,做好了戰鬥準備。   青光停留在眾人眼前,一名面容清矍的青袍老者現身,淡淡的掃了一夥人一眼,直接問道:「冥界通往仙界的出口在什麼方向?」   一夥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看穿此人的修為,皆有些驚疑不定,為首一人可能是眾人中的領隊,恭恭敬敬的朝青袍老者拱手道:「觀閣下並非是冥界中人,應該也是我仙界中的修士,既能從仙界來到冥界,卻為何不知道回去的路?而且看尊駕的修為定不是仙界寂寂無名之輩,敢問尊駕是仙界何門何派的高手?」   青袍老者瞥了他一眼,緩緩說道:「老夫畢長春來自人間!」   「來自人間?畢長春?」那為首之人愣了愣,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他身旁卻有人渾身一震,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眼畢長春的形象,陡然驚呼道:「你就是那個挑戰冥皇的畢長春?」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在畢長春身上一陣亂掃,發現和傳聞中的那個畢長春的形象的確很吻合,當即一個個被震驚得夠嗆,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根本就不是畢長春想談論的話題,遂再次問道:「老夫要去仙界,誰給老夫指條明路?」語氣中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眾人大驚,這狂人可是在冥界出了名的,敢和冥皇動手,收拾起他們自然就更不在話下。為首之人當即朝自己一夥人飛行的方向指去,道:「往那個方向一直走,就會看到仙冥兩界的通道,出去了就是仙界。不過……」他裝模作樣的上下看了畢長春一眼。   「不過什麼?」畢長春冷目如電逼去。   為首之人拱了拱手道:「仙冥兩界的通道雖然擺在那,但是如今卻有重兵把守,如果沒有冥界通行令牌,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闖出去的。當然,憑尊駕的修為強闖自然沒問題,可要是驚動了冥界的大批高手,或者是冥皇,想必這也是尊駕所不願意看到的。何況沒有冥界通行令牌,就算出了冥界,可在仙界出口又是件麻煩事,萬一鬧得仙冥兩界的高手都……」   他露出飽含深意的微笑來,一付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意思。他身邊的同門皆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囉嗦,早把此人打發了早脫身多好,何必要多惹麻煩。   「哦!」畢長春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聲,目光投向前方,淡然道:「那又怎麼樣?」   那人當即摸出了一塊黑色令牌,討好的雙手奉上道:「久聞尊駕的大名,一直讓我仰慕不已,今日能得見真容,實在是三生有幸。我這裡有多出的一塊冥界通行令牌,願意無償贈送給尊駕,助尊駕順利離開冥界,以表達在下的仰慕之情!」   如此舉動一出,他身邊的人更是滿頭的霧水,這不是故意給自己招惹麻煩嗎?立刻有人暗中傳音告誡道:「長老此人是黑冥大軍通緝的要犯,您這樣做一旦洩露了出去,會給宗門帶來大麻煩,還請三思!」   「你給我學著點!」那人迅速傳音回道:「正因為此人是被黑冥大軍通緝的要犯,我們不巧揭穿了他的身份,難道你們就不怕他會殺人滅口?試想連四大冥將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能奈他何?我這叫故意示好,讓他放鬆警惕,等他離開後……嘿嘿你難道忘了黑冥大軍懸賞的巨額賞金和許下的偌大好處?」   前者當即恍然大悟的暗中拍了個大馬屁:「長老果然英明不但能化險為夷,還能因勢利導大發一筆,回到宗門定是大功一件,實在是高晚輩受教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畢長春抬手將對方手中的冥界通行令牌攝入了過來,拿著反覆看了下,隨後眉頭抬起,盯著那人淡淡說道:「就憑你們,我本不屑為之多計較,但無事獻慇勤,定是非奸即盜,如此看來反倒不能留你們活口!」   「啊……」眾人大驚,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這話是什麼意思。那獻慇勤之人大驚失色道:「你……你想幹什麼?你焉能恩將仇報?」然而看到畢長春的神情根本不為所動,當即慌了,大聲道:「給我攔住他!」而他自己掉頭就想跑。   「哼!」一聲鏗鏘的冷哼響起,眾人登時感覺到了一股磅礡的巨大壓力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擠壓而來,壓制得大傢伙一動都不能動。   畢長春不屑和他們多耗下去,青袍大袖隨手一捲,一股猶如諸天結界中所蘊含神秘力量的糾纏撕扯方式席捲被壓得不能動彈的眾人,瞬間將十幾人撕扯成了血肉碎塊,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有,一夥人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全部丟了性命。   血雨紛飛中,畢長春沒有多看一眼,大袖一甩,身化流光急速遠去……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群雄齊聚   「明日就是仙帝大婚之日,整個仙界可謂是普天同慶,不知道極樂仙境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盛況啊!」   「可惜憑我等的修為還不夠資格去赴宴,只能神往啊!」   ……越接近冥界通往仙界的出口,類似口吻羨艷的話便聽到得越多,急速飛行與這些人擦肩而過的畢長春凌風皺眉,自言自語的沉吟一聲:「明日…」   一名身披大塊紅色肩坎的冥修突然感到背後有東西高速奔來,才剛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陣強風襲來,帶得自己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鎮定下來卻發現自己裹身的披肩已經沒了蹤跡,很明顯是被路過之人搶走了。   這位冥修剛要怒喝是誰大膽搶自己的東西,可看到那道眨眼而逝的流光後,便立馬閉嘴了,光憑對方的速度就能判斷出對方的修為遠遠高高過自己,真要是把人給召回來了,只怕到時候就不是搶條披肩了,搞不好就能要自己的小命。然而讓他撓頭不已的是,自己的這條披肩只是一條普通的披肩,如此高手為何要搶個這麼不起眼的東西?   他想不通沒關係,急速飛行的畢長春突然迎風展開了手中那張血紅色的大披肩,「嘩!」的一抖,如一團紅雲,人衝過去,卷在了肩頭擋住了一身的青袍,直接朝下方重兵把守的冥界出口閃去。   有兩撥人正在前面冥界出口處驗證通行令牌,畢長春落地後,目光閃爍的掃了眼前方之人手上拿出接受驗證的冥界通行令牌,確認和自己手上的一樣後,方目不斜視大步沉然的走了過去。   其實憑他的能耐,眼前鎮守的黑冥大軍根本就擋不住他,但他也不是那種腦子迂腐到了一根筋不知變通之人。事急從權,獲悉明日就是金太的大婚之期,趕往仙宮路上還要花些時間,不想在途中碰到瑣事糾纏不清,這才有了現在的打扮,否則憑他的心性定是不屑如此前面兩撥人陸續進入山洞中的旋轉黑光裡消失,一名身披重甲的黑冥大軍將領當中攔在了路口,氣勢凜然的盯著畢長春,結果發現自己根本看不穿來人的修為後,氣勢頓時收斂了一些,剛想開口讓對方出示冥界令牌,一道烏光已經從來人血紅披肩的縫隙中閃了出來,一塊冥界通行令牌浮在他的眼前。   敢在黑冥大軍重兵壓陣的情況下做出如此目中無人的舉動,那將領微微一怔,飽含深意的看了畢長春一眼,抓過令牌檢查,發現沒問題後將令牌遞還,並讓開了路,還順帶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整個過程少了對一般人頤使氣指的喝問,然而畢長春卻沒領他的情,已經與他擦肩而過,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他一下,閃身進了前方山洞旋轉的黑光裡……   仙界出口一團紅雲飄然而出,檢驗過令牌後,畢長春目光盯向前腳離開的一幫人,閃身追了過去……   極樂仙境,准仙後的水晶宮內,院子裡的三人看著若隱若現在浮雲中霞光萬丈的仙宮。   「真的非要如此不可嗎?」鱷雪君頹然問道,一臉沮喪的低著個腦袋。露妍清在一旁默不吭聲。   「鱷大哥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們沒得選擇。」姬舞目光慍怒的盯著空中那威視天下的仙宮,咬了咬銀牙道:「不就是嫁給她嗎?他能得到我的身體,得不到我的心。」   鱷雪君悲憤的搖頭道:「這樣的話何其愚蠢!」露妍清聞言神情一陣觸動,嘴唇微動,欲言又止了一會兒,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衝動到嘴邊的話還是忍了下來,默默低頭緊咬著嘴唇。   「愚蠢麼?」姬舞臉上泛起冷笑道:「終有一天,我要讓金太為他今天的愚蠢決定而後悔,他所強加給我的,還有對鱷大哥的所作所為,我會讓他加倍的償還……有了仙後的身份,其實可以做不少的事情!」   「你……」鱷雪君話到嘴邊停了下來,仙宮一排流光射來,落在了水晶宮外,只見仙宮內務大總管聶小倩領著八名金袍侍女魚貫而入,隨後站成一排,對著姬舞齊齊行禮道:「參見仙後!」   姬舞冷哼道:「竟然勞動聶大總管親臨,這是來催我還是來逼我?」   鳩皮鶴髮的聶小倩臉上堆起笑容道:「前面是老奴疏忽了,那兩名不懂事的下人已經被我處理了,而仙帝也已經斥責了老奴。」說著躬身行禮道:「老奴再次恭迎仙後起駕仙宮!」   「急什麼?不是還沒開始麼?」姬舞側過身道。前面仙宮已經派了兩名侍女來請她,結果被她給趕了回去。   聶小倩恬著一張老臉賠笑道:「就等仙後起駕仙宮了,極樂仙境外的守衛才會放各派前來恭賀的掌門進來。而且仙帝有命,說仙後是要母儀天下的人,令我等務必要給仙後好好裝扮。所以還請仙後不要讓老奴為難!」   「要我去也行莫非那兩個回去的奴才沒把我的話轉告給你們?」姬舞側對著她,頭也不回的問道。   聶小倩偏頭看了看鱷雪君和露妍清,臉上笑容不改的再次行禮道:「仙帝已經訓斥了老奴,說仙後身邊留兩個親信之人是人之常情。」說著又飽含深意的看了眼鱷雪君道:「不過老奴有句不當說的話要說,仙後也知道仙帝的脾氣,老奴怕您身邊有人會做出不當的舉動惹惱仙帝而連累了仙後您!」   這番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無疑在警告某些人不要在仙帝的大婚慶典上惹事,這次面對的是天下人,誰要是讓仙帝當眾丟了臉,倒霉的就不會再是你自己,連姬舞也一樣會倒霉。   鱷雪君聞言大怒道:「聶老婆子,你什麼意思?」姬舞霍然轉身,盯著聶小倩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聶小倩微微躬身,偏頭對身後人交代道:「護送仙後及其親信隨從起駕仙宮!」語氣不容拒絕。   八名侍女立刻擁上前來,姬舞一聲怒喝:「滾開我自己會走!」閃身直接掠向空中的仙宮,聶小倩抬頭看去的目光變冷,隨後掃了鱷雪君和戰戰兢兢的露妍清一眼,大手一揮道:「帶走!」自己也閃身追向了姬舞。鱷雪君和露妍清當即被八名侍女給制住,挾持著返回仙宮……   極樂仙境山巒外的曠野中,人頭攢動,仙界大大小小的各派掌門雲集於此,可謂是久候多時。眼見各自威震一方的十二大仙君已經大搖大擺陸續進了裡面,卻半天不見放大家進去,有些人的臉上已經微微有些不快,然而皆是敢怒不感言。   有資格站在最前排的一群人,自然是那些在仙界排得上號的大派掌門。一身藍袍,一頭無拘無束的長髮,戴著銀色面具的絕情宮掌門忘情,理所當然的站在了居中的最前排,他雙手籠在腹部,筆直的站在那一聲不吭。   在商業協會排名中坐頭把交椅的萬古通掌門萬博聖就站在忘情的左手邊,在他的身後,是一位出現在這裡不算合時宜的萬玲。萬博聖的左手邊則是商業協會排名中坐第二把交椅的隱龍山莊掌門龍勝,在他身後同樣有一位不合時宜出現的女子——龍小酒於是兩位情敵罕見的沒有相互攻訐的肩並肩站在了一起,龍小酒這次能來可是比萬玲費勁多了,要不是掌門龍勝獲悉這丫頭的打賭牽連到了隱龍山莊的面子,龍勝壓根就不會帶她來。不過龍小酒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事後將要被羈押面壁思過十年,但是這件糗事龍小酒自然不會告訴萬玲。   此時兩女擠在一群高手掌門中間老實得像是兩隻小鵪鶉,不過卻都忍不住悄悄的打量前排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神秘藍袍男子,兩女都聽說過這個殺妻滅子殘忍之極的恐怖人物,可又忍不住想一窺那面具下的真容。   「當……」一聲清脆悠揚的鐘鳴聲迴盪不絕於天地之間,一道寬達百米的虹橋從遠方直接掛到眾人的眼前,奇幻之極。數不清的金袍侍衛密密麻麻飛來,陸續分立在彩虹兩邊,每隔百來米的樣子便有一雙相對而立。   一道金色流光貼著虹橋快速飛來,烏雄現身在橋頭,哈哈大笑的拱手道:「怠慢了諸位貴客,還請恕罪本統領謹代表仙宮在山門外恭迎諸位貴客的到來,諸位請順著虹橋前行,裡面早已經備下了瓊漿玉露恭候,請!」他做出了請的手勢,隨後閃到一邊抱拳相迎。   忘情當仁不讓的第一個化作流光順虹橋飛去,後面的人也陸續跟上,不過後面的人似乎比忘情有禮貌多了,經過烏雄身邊時,都會稍稍放慢一些速度抱拳回禮,爾後才急速順著虹橋遠去。   虹橋兩邊的金袍侍衛們全都作出了抱拳相迎的手勢站那一動不動,虹橋深入極樂仙境深處後,突然從中央劈叉,一半延伸向空中那霞光萬丈的仙宮,而另一半則陡然伸向仙宮下方那被攔腰截斷的山頂,能看到那巨大平台上擺滿了石台宴席,空氣中隱隱有美酒飄香……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仙帝仙後   劈叉的兩道虹橋中央,浮現出了一行金光大字,指明了在仙界排名一千以內的門派到空中的仙宮入座,而一千名以下的門派則到下方入座。   大大小小人數過萬的各派掌門到了這裡立馬就有了高下之分,大多數往下而去的人都忍不住抬頭遙望那氣勢恢宏的仙宮,多少感覺有些惋惜,畢竟能一睹仙宮真容的外人不多,錯過了這個機會,只怕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然而有些事情也由不得他們。   倒是那些堪堪排名在千名以內的門派反而有些大感意外,以前某些場合劃分等級的時候,往往都是前五十或一百的,頂多也就兩百之內,沒想到這次連他們這些排名近千的門派也有了榮登仙宮的機會,由此可見仙宮是準備大行操辦大婚慶典了。對他們來說,能有幸目睹仙宮的真容,也算是一番榮耀,回去以後有了得意吹噓的資本,也不算白來一回。   但是對那些排名在前的大派掌門來說,有不少人都曾被仙帝在仙宮召見過,說是召見其實就是變相的讓他們臣服參拜,對這些心高氣傲的人來說,仙宮意味著他們人生中的一段恥辱,能在仙宮入席沒什麼好高興的。   在這金光燦燦的黃金世界和虹橋交接的入口,仙宮內務大統領何烈親自站在邊上迎客,另一邊標明了來客納禮處,有一排侍衛幫仙帝收受大婚賀禮。   遠處熠熠生輝霞光萬丈的宏偉仙宮,還有這金燦燦的恢弘黃金王國,讓那些初來乍到的各派掌門亦是震驚不已,也許各派都不缺黃金這等俗物,但是讓他們拿出這麼多的黃金,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什麼叫氣派,這才叫真正的帝王氣派,什麼東西累積到了極致,都足夠震撼人心一行人在仙宮侍衛的帶領下,步行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走到了那需要仰視的宏偉仙宮的台階下,大多被那仙宮默默無言俯視的君王氣勢給震撼了。   從下到上的第三十六階台階的位置,兩邊各陳設了六具共十二張黃金長條桌案,上面已經擺滿了美酒佳餚。而再上三十六階的台階中央位置,設置了兩尊極為華貴的龍鳳王座,案台上擺設的美酒佳餚則更為豐盛。大家稍一推測,心中便已經有數,下面的十二張位置自然是給十二大仙君準備的,而居中俯視下方的兩張龍鳳王座除了金太和姬舞還有誰敢坐?   在離台階十丈遠的兩旁,則各縱向設置了十排長條黃金桌案,兩邊共二十排,每排縱向五十座,不多不少剛好一千張位置,中間則空中了一條百米寬的過道。   在仙宮侍衛的指引下,按照門派的排名順序,從兩邊前排的位置開始分別落座。絕情宮掌門忘情坐在了台階下左邊的首位,而萬博聖則坐在了忘情對面的首位,隱龍山莊的龍勝就在萬博聖的下手。   此時落座的近千號人都忍不住看向了萬博聖和龍勝,因為兩人實在是太顯眼了,大家都是單獨而來,偏偏這兩位卻都帶了個女娃子來,而且還是那在仙界爭風吃醋鬧得臭名遠揚的一對活寶,怎麼有種砸場子的感覺?   有些和兩位關係不錯的人,皆在暗中傳音佩服他們……你們兩個老傢伙還真有種這一「聖!」一「勝!」的臉色有些微微發黑,還剛好靠在了一起,想不顯眼都不行,連對面的忘情也忍不住多打量了一下這兩個老傢伙。其實他們也沒想到仙宮居然會弄出個如此層次分明的坐法,本還想著各派赴宴,讓兩晚輩混在上萬門派的人堆裡過過趟就算了,誰知到了仙宮跟前,以門派劃分,一下就分走了九千多個門派,而剩下的千號人到這裡又是一個門派一個位置指定了的,這下就有看頭了。   倆老傢伙那叫一個後悔,早知道在極樂仙境外面時就應該向烏雄打聽一下,弄清楚情況後立馬讓兩丫頭滾蛋,如今卻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幸好仙宮的作派並不小氣,這黃金長條桌案的長度足夠容納兩個人落座,而仙宮侍衛也並沒有對這多出來的兩個丫頭表示任何疑議。   但是倆丫頭卻侷促在那不敢抬頭了,在仙宮的如此氣派威壓下,方知自己是如何的渺小,方知道自己惹禍了,腸子都悔青了。兩人的耳朵裡儘是兩位掌門無處發洩怒火的傳音怒罵,腦袋低得都快撞上桌子了。   宏偉的仙宮御花園內,一個白衣書生負手赤足漫步在園中小徑上,有些牙疼的看了看滿園全部由黃金雕刻的各種花草樹木亭台樓榭,到處是金燦燦一片。   徘徊間,看到了由前宮放步而來走向後宮的金太,當即漫步到路中間擋住了金太的去路。金太細長的雙眼開闔間閃耀精光,沉聲道:「我警告你,別在這個時候搗亂。」   「我是來恭賀你新婚大喜的,怎麼會來搗亂?」白啟說笑著就要伸手去摸他身上繡著盤龍雲海的金袍。   金太毫不客氣的揮手隔開對方摸來的魔爪,冷哼道:「你有這麼好心?莫非這麼多年我瞎了眼?哼冥界出太陽了還差不多,你是無事不登門,有什麼話就直說。」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對了……」白啟揮手指向四周金晃晃的一切事物,嘖嘖有聲道:「人家的御花園裡都是奇花異草,你這裡除了黃金還是黃金,說你庸俗都是給你面子。我說你這變態的癖好,你那新娘子受得了?姬舞那娘們可是皮嬌肉嫩天下少有的美嬌娘,你就不怕在你的金榻上硌壞了她?」   「白啟我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給我讓開!」金太沉聲喝道。白啟輕笑著把路讓開了,目送對方的身形隱沒在後宮中後,方一臉膩味的抱臂自語道:「那命運亂七八糟的小子偏偏被金太選中了獻曲……」   仙宮下方的浩大黃金廣場中,忽然從四面八方掠來了數不清的金袍侍衛,整整齊齊的列隊站那一動不動,幾乎將整個巨大廣場給充斥滿了,給了在座的各派掌門不小的壓力,有種將他們包圍了的感覺。   就在各派掌門環視四周的時候,突然整個廣場上響起了一陣仙樂飄飄扣人心弦,一群輕紗妙曼或體態矯健的男男女女飛落在中間百米寬的通道上,一落地就立馬隨著飄搖的仙樂翩躚起舞,盡展妖嬈舞姿,很是賞心悅目,頓時讓全場的氣氛放鬆了下來。   突然,所有人都抬頭向那百米高的台階上看去,只見威震一方的十二大仙君已經並肩分成兩排從高高的台階上走了下來,他們駐守一方時都是衣著各異,此時卻統一穿上了仙宮的金縷衣。十二大仙君徒步一步步走到下面,直接面對下方的眾人入席坐了自己的位置上。   緊接著一大群金袍人出現百米高的台階上方,隨著兩堆人群分成兩支隊伍有條不紊順著台階兩邊走下,各派掌門頓時呲了口涼氣。這些人乃是極樂仙境三千六百座山頭的宮主,男男女女一大片,三千多號人的修為最少都達到了仙帝初期,皆聽從仙帝號令,乃是仙宮真正威懾整個仙界的中間力量。   譬如十二大仙君或仙宮統領及護法的職位有所空缺,大多都是從這些人裡面遴選出來的。不一會兒的功夫,三千多號高手便順著台階分流到了台階兩邊層層下疊各有的三十六條橫道中站好,下面的各派掌門被這些人盯著,皆感到有些渾身不自在。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見仙宮二十四大護法分成兩列,各一十二人從台階兩邊走下,最後隔著相應的台階數分列兩邊站好。   還沒有完,台階的最上方又出現了六人並排而立,稍作停留後,齊齊跨步向下走來。這六人乃是仙宮的六大統領,烏雄和統領商業協會聯盟的大明輪赫然也在其中,六人走到距離十二大仙君十八台階的位置停了下來,穩穩站好。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台階的最上方,仙宮內務大總管聶小倩的身形孤零零的站在上面,冷眼掃視了下面一遍後,朗聲道:「仙帝、仙後駕到!」聲音響徹整個仙宮。   三十六階上的十二大仙君霍然站起轉身,四十八階上的六大統領轉身,分列台階兩邊的二十四大護法轉身,兩邊各三十六條橫道上的三千多號極樂仙境宮主轉身,遍佈整個廣場的無數仙宮侍衛「嘩!」的轉身,所有人都朝向了台階上的內務大總管聶小倩。   如此氣勢下,上千名各派掌門幾乎是下意識的紛紛站了起來,首座的忘情微微頓了一下,但也還是跟著站了起來。   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處,仙宮內務大總管的左右兩側出現了龍鳳金袍的一男一女,無比威嚴的注視著下方。聶小倩不敢與二人並排而立,往下連走三層台階,矮身後方掃視下方眾人道:「恭迎仙帝、仙後!」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喜不自禁   縹緲的仙樂早已經停下,蹁躚起舞的男男女女們全部束手而立,聶小倩快步走到一旁扶著單膝對著高高在上的男女跪下,恭敬而大聲的喊道:「臣等恭賀仙帝仙後新婚大喜!」   她的率先恭賀就是做表率的引詞了,其他人跟著附和便行,然而跟著用「臣等!」來恭賀,對各派的千名掌門來說,多少有些難以接受,一但跪著喊出了這句話,無疑就是跪拜行禮徹底的俯首稱臣了。   然而容不得他們多想,台階兩側極樂仙境三千六百座山頭的宮主已經全部面對高高在上的男女單膝跪下了,二十四大護法已經單膝跪下了,六大統領單膝跪下了,十二大仙君也單膝跪下了,整個巨大廣場上的無數仙宮侍衛也跪下了。   迫於如此巨大的壓力,這千名掌門中有許多人扛不住了,膝蓋一軟終於跪了下來,有人帶了頭,對其他人來說壓力更大,於是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層層疊疊的幾乎全部跪了下來。幾位排名非常靠前的掌門雖是一臉的陰霾,但形勢比人強,也都逼不得已的緩緩單膝跪下了。   忘情筆直的站在那,目光緩緩掃過前方台階上及兩旁數不清的仙宮高手,最後和高高在上的一道冷漠目光對上了……目光閃爍間,忘情也緩緩的跪了下來。   在這漂浮於空中的仙宮正下方,有不知道什麼法寶在虛空投射出來的大幅鏡像,將上方那個黃金世界中所發生的情形纖毫畢現的投射在了大家的頭頂,連上面說話的聲音也是異常清晰的絲絲入耳。仙界各派近萬名掌門全部都迫於壓力跪了下來……   「臣等恭賀仙帝仙後新婚大喜!」   「臣等恭賀仙帝仙後新婚大喜……」   天上地下,萬眾齊聲高呼同一句話,久久迴盪於天地之間,那一統天下的氣勢只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在他身旁的女人是分享者……   金太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臣服於自己的感覺,細長的眼瞼下,目露精芒的掃視下方良久,最後微微瞥了眼身邊的姬舞。今天的姬舞很漂亮,一身華麗得幾乎炫目的束腰金袍,勾勒出了姣好身材的同時,更彰顯出了一種貴不可言的氣勢。   她的美麗本就天下少有,猶如孔雀開屏般琳琅精緻的金色鳳冠栩栩如生,被精心修飾過的黛眉如飛鳳展翅,清冷的雙眸目不斜視直視前方,加之那傾世容顏上不苟言笑的冷漠,一股母儀天下的氣勢捨我其誰連見慣了美女如雲的金太也有些不願意將目光從她臉上挪開,心中暗歎自己果然沒有挑錯人,也只有她才配做自己的仙後,與自己共享天下人的萬眾高呼朝拜。   金太的目光再次掃視下方,最後方落在下跪的聶小倩身上,微微點了點頭。聶小倩迅速站了起來,在下方恭敬的為仙界龍鳳至尊引路。   一男一女緩緩踩著台階一步步向下走去,每走一步,姬舞頭上的金色鳳冠便會顫巍巍的晃動,其狀猶如鳳凰點頭,向朝拜自己的萬眾示意。在她的身後,拖曳的金色鳳尾裙順著台階滑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他們兩個的後面還有一男一女。鱷雪君身上的玄色銀袍已經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金袍,一頭銀髮垂肩,臉上的神情緊繃不語,默默跟在姬舞的右後側,看那樣子參加的好像不是婚禮,而是誰家死了人的喪禮。   露妍清同樣換上了女式的金縷衣,跟在金太的左後側。她目光有些迷離的掃過下方,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來到仙宮,而且還是站在仙帝金太的身後俯視天下群雄,這種感覺讓她有些目眩神迷,這種感覺讓她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人不顧一切的追求某些東西,同樣讓她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男人打打殺殺的爭權奪利,原來站在權利的巔峰是這種感覺,一切都在你的腳下……   下跪的人群中有不少女人露出羨艷的目光看著陪伴在金太身邊緩緩而下的姬舞,萬玲和龍小酒也不例外,此時此刻的姬舞真的讓她們目眩神迷,美麗高貴接受天下人的朝拜若此時那個位置站的是自己多好……女人難以拒絕的幻想最讓兩人感到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露妍清站在金太的身後,沾了光接受群雄的朝拜。這不禁讓兩女偷偷的互相看了眼,因為她們兩個在天下商業協會的時候就已經認識露妍清了。而不少男人的目光則在鱷雪君身上,沒想到這個被罷黜的鱷仙君竟又公然露面了,台階下跪的十二大仙君中有人的臉色不太好看。   金碧輝煌的仙宮內,一位白衣書生緩緩踱步在頂層閣樓的窗台前,神情淡然的盯著下面那萬眾朝拜的場面看了會兒,忽然嗤笑一聲,微微搖頭的自言自語道:「這傢伙就是喜歡擺這種場面…誰不知道你是仙帝金太,何必要如此招搖,莫非還嫌嫉恨你的人少了?」   在聶小倩的恭敬引導下,萬眾矚目的仙帝和仙後終於坐在了台階中央的龍鳳寶座上,鱷雪君和露妍清默默的站在了寶座的左右。   金太四平八穩的坐在王座上,看了眼身邊面無表情陪坐的姬舞,方氣勢威嚴的環視下方道:「都平身吧!」語氣淡然,聲音卻清晰的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內,完全是帝王的口吻。   「謝仙帝!」天上地下又是一片山呼迴盪天地,氣勢驚人。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各歸各位,跪了這麼長時間的各派掌門,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卻沒有一個心裡能舒服的。   「忘情想不到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仙帝末期,可謂進步神速啊!」金太忽然盯著忘情淡淡說道。   所有人聞聲全部盯在了金太身上,不少人顯得有些驚訝。其實像一些修為到了萬博聖這個地步的人,早就看出了忘情的修為已經突破了仙帝中期,之前還在琢磨能不能過金太這一關,沒想到金太連大婚慶典都沒有挨過去,就已經直言道破了。   一些同為仙帝中期修為的掌門都忍不住暗中互相看了眼,皆在心中為忘情發出一聲惋惜,莫非金太如此不能容人,還想在自己的大婚慶典上發作不成?   忘情剛要坐下的身子又緩緩站了起來,一張銀色面具在這金燦燦的世界裡顯得異常醒目,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遂異常平靜的對著金太拱手道:「謝仙帝謬讚在仙帝面前當不起進步神速!」   金太目光閃爍的「嗯!」了聲,彷彿在說你知道就好。只見他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身邊的姬舞微微舉動了一下,姬舞面無表情的配合著端起自己桌上的酒杯,有那麼點夫唱婦隨的味道。   「諸位不遠萬里趕來相賀,本尊甚感欣慰!」金太帶著姬舞朝眾人舉了舉舉杯道:「諸位共飲此杯!」下方在座的諸人又紛紛舉杯站起,陪著這兩位龍鳳至尊幹掉了一杯美酒。金太隨後虛晃著酒杯向眾人道了聲:「隨意!」大家才又坐了下來,不過貌似沒幾個能做到隨意的。   此時,身為大總管的聶小倩走到龍鳳寶座下,環視眾人朗聲道:「值此良辰美景之際,瓊漿玉露不足以盡興,當以歌舞助之天下商業協會掌門躍千愁,欣聞仙帝仙後大婚,喜不自禁遂不辭辛勞遊歷仙冥兩界嘔心瀝血創作佳曲,以為仙帝仙後大婚獻禮仙帝感其一片忠心,特降下法旨,讓其為大婚慶典開場獻曲,以犒諸位群雄之酒興!」她話一說完便退到了一邊,這算是宣佈大婚慶典開始了。   在座的各派掌門一般緊守山門,幾乎都沒有見過躍千愁,此時皆有些神情怪異的互相偷偷看了眼,都想看看這在仙冥兩界鬧出不小動靜的躍千愁到底長了幾隻眼睛和幾隻胳膊,竟然跑到這裡阿諛奉承來了。   萬博聖和萬玲相視一眼,沒有表露出什麼,到現在還依然把躍千愁當作是仙帝派出的親信密探,一直認為這不過是做戲而已,無非是仙帝彰顯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否則哪會那麼巧,不挑別人剛好挑中躍千愁。   鱷仙君和露妍清的神情莫名,姬舞的眉頭也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仙宮閣樓上倚靠在窗口的白衣書生聞言也忍不住轉過了身來,目光盯向了氣勢非凡的下面。   鬼才喜不自禁……暫時掩藏在人堆後面的躍千愁那叫一個鬱悶,這話一流傳開,自己就成了上趕著拍仙帝馬屁的小人了。遂翻著一雙死魚眼沒好氣的看向身旁的青娘,彷彿在說,你母親為了維護仙帝的權威,簡直在把我往死裡埋汰啊青娘微微瞥了他一眼,完全是一付不不關我事的樣子……   突然,群雄落座的四周人群裡,鼓聲震天響起,絃樂氣勢磅礡的鋪展開來,整個廣場上的氣氛驟然一變。台階下百米寬的過道中央,束手而立的男女舞妓們再次翩躚起舞,舞動中漸漸空出了最中央的一大塊位置……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愛不釋手   這些歌舞妓們並未吸引大家的注意,只見通道正對仙帝仙後的另一端,密集站立的金袍侍衛們忽然分開向兩邊,空出了一條通道。所有人的目光一齊看了過去……   一隻鮮紅的金鉚釘繡邊大鼓被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給簇擁著遠遠平抬了過來,整面鼓直徑估計得有三四丈寬,厚達一丈。這還不是最吸引了人,引人注目的是那鼓上面站了一個人,一個金袍人四平八穩氣勢威嚴的站在上面。   眾人忽然覺得這人身上的金袍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唰的都下意識的看向了金太,又唰的回頭看去。大鼓上所站之人的金袍並非一般仙宮之人身上的金縷衣,而是和金太身上的金袍一模一樣,那遍佈衣袍的盤龍雲海,還有此人頭頂上所戴的金冠,可以說除了那人長相外,其它都和仙帝金太身上的裝束一模一樣。   「嘩……」眾人嘩然,下坐的各派掌門,台階上面及左右站立的所有人都像炸了窩一樣,簡直難以置信還有這麼囂張的人,當著仙帝金太的面竟敢如此囂張。   萬玲和龍小酒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隻拳頭,姬舞、鱷雪君和露妍清則是一臉的錯愕。站在仙宮閣樓窗口的白啟也差點被空氣給嗆死,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愣了愣呢喃自語道:「這小子想幹什麼?」   這都是認識躍千愁之人的反應,不錯這站在大鼓上面的人正是裝模作樣厲害哄哄的躍千愁。   群情沸騰了一會兒,大家又漸漸冷靜了下來,因為大家發現仙帝金太及下站的仙宮大總管聶小倩對此根本就是一付意料之中的樣子,絲毫不為來人的大逆不道而所動。大家由震驚中明悟過來,一場戲而已,不過也夠嚇人的……   此時站在大鼓上被穩穩抬來的躍千愁,裝出一付氣勢凜然的樣子掃視四周,他捫心自問,兩輩子加在一起的裝逼舉動也裝不過這次。雖然找到了一些藐視眾生的感覺,可心中卻是苦笑不已,有這一場戲,這輩子的英明算是碎了一地,再也別想撿起來了。   四周的鼓聲忽然變得抑揚頓挫,絃樂的附和下,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扛著大鼓上的躍千愁猶如帝王巡視天下一般。就在那張大鼓被抬到通道的中央位置時,抑揚頓挫的鼓聲中又滲透進了輕柔悠揚的絃樂,只見近百名的舞女穿著金色的紗衣飄飄欲仙的從天而降,簇擁著中間一名服飾華麗的女子攔在了大鼓前方。   她們就在大鼓的前方視若無睹的翩躚起舞,舞姿玲瓏清雅,猶如花開百朵,看得眾人屏氣凝神。   「咚!」躍千愁抬腳踏了一聲鼓面,大鼓被那些光著膀子的男人穩穩放在了通道中央,前方綻放如花的翩躚舞者含芳吐蕊,中間那名頭戴鳳冠的女人舞到了人群前方,驀然回首間忽然看到了大鼓上站立的躍千愁,舞姿頓停,神情已經癡了,彷彿看到了久別的情人。   眾人屏氣凝神間又都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高坐在仙帝金太身邊的姬舞,因為這個女人的裝束幾乎和姬舞的裝束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僅僅是身上的更加輕薄剔透,顯然是為了方便跳舞的原因。   大鼓上本是威儀天下的躍千愁忽然氣勢一變,目光綻放溫柔的看著對面脫穎而出的女子。百名舞女緩緩推著青娘裝扮的姬舞慢慢向大鼓走去……   就在這時,躍千愁也不知不覺的從鼓上跳了下來,一百名光著膀子的男人從大鼓邊湧出,也推著他緩緩向對面走去。漸漸身穿龍袍的他和頭戴鳳冠的她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四目相對全是難捨的柔情。   「呵…呵呵呵……」一群光著膀子的男人微微搖晃著上身吟唱著號子,似乎在鼓勵躍千愁做什麼。在大家的慫恿下,躍千愁忽然一把拉過青娘,將她攔腰抱起,依然回頭轉身向大鼓方向走去。   那百名男人迅速跑回,在大鼓前用肩膀架起了人橋,躍千愁抱著青娘踩著眾人的肩膀一步步走回到了大鼓上面,方四目難捨難分的將青娘放了下來。   百名光著膀子的男人和那百名女人迅速簇擁到大鼓的四周,成雙成對的翩翩起舞,剎那勾得眾人心緒萬千。四周的鼓樂再變,恢宏大氣的曲調趨於柔和。   躍千愁目放柔情的輕輕抬手撫摸上青娘的臉頰,和著曲樂無比憐惜的唱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得無處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寧死也無憾。國色天香,任由糾纏,那怕人生短。你情我願,你來我往,何等有幸配成雙。」   大鼓四周成雙成對起舞的男人們,當即附和著尾音對舞伴動情唱道「何等有幸配成雙!」   青娘春情脈脈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無限嬌羞,舞步輕盈的退開,在那巨大的鼓面上為君起舞。這一舞國士無雙,這一舞傾國傾城,這一舞綻放無限芳華,這一舞大鼓四下伴舞的群芳失色。那每一片飛舞的衣角都是情,那每一次伸展的玉臂都是對躍千愁的依依不捨,腳尖在鼓面舞動點響的每一次,都是情人怦怦的心跳聲。   眾人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扣人心弦的歌曲,不管大家在之前心中有什麼想法,此時大家的心緒都在跟著曲律浮沉。青娘的跳舞的水平,可謂是天下無雙,每一次的翩躚就像是神秘莫測的黑洞一般,吞噬著所有人的視線。   按照青娘最初的設計,本是躍千愁邊唱邊和她共舞的,然而不管她教導的技巧高明到了什麼地步,躍千愁那塊木頭疙瘩卻是打死也不開竅。於是青娘只好想到了如此設計,她一個人獨舞,躍千愁只需簡單的配合一下便行。   然而她有所不知的是,躍千愁並非木頭到了那種地步,實在是沒有勇氣當著天下群雄的面跳舞啊於是乾脆打死也學不會。   大鼓下舞動的男人忽然聲音高亢的「嗨!」了一聲,默默放步追尋著青娘舞動足跡的躍千愁大手一揮道:「啊…待我拱手河山討你歡,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生生世世海枯石爛。」   氣勢雄霸天下的鼓樂陡然轉向柔和,百名男子又附和著大聲一「嗨!」,紛紛攔腰抱住了靈動的舞伴。百花爭艷的舞姿頓時全部停下,只剩下了大鼓上的青娘在獨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事實上大家的目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她,目光已經被她靈動的舞姿給糾纏住了。   大鼓上的躍千愁也不遑多讓,伸手攬住了青娘柔軟的腰肢,看著她深情唱道:「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莫等閒白了發才後悔。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讓我抱得美人歸……」   恢宏的鼓樂綿延悠久起來,躍千愁就那樣抱著青娘,看著她淡淡笑著,而青娘則是雙眼柔情似水的黏著,一雙玉臂已經抱在了躍千愁的脖子上,埋首在他的肩頭難捨難分。   曲動聽,舞更美,兩人的配合可謂是相得益彰,讓所有人都深陷其中而難以自拔。也不知道在座的諸位是誰忍不住一聲大喝,擊掌讚了聲:「好!」剎那掌聲雷動,把眾人的心緒拉回了現實中。   台階上高坐的金太是個甚少露出笑容的人,此番臉上也是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一絲笑意,微微頷首的以表示讚賞,偏頭淡淡看了姬舞一眼。   而姬舞的眼中則微微泛起了慍怒,她又不是傻子,這首歌舞擺明了就是拍金太馬屁,歌頌渲染她和金太之間的恩愛的,如果是真的倒也罷了,可偏偏兩人貌合神離,壓根就不是那回事。   然而當她壓制下了心中的怒火後,又忍不住微微咬了咬唇,神情複雜的盯著還在那裝模作樣摟著青娘的躍千愁。有一點連她自己也不可否認,這首曲子如果摒棄拍馬屁的嫌疑,的確是首讓她也心動的曲子,只可惜曲子中所描述的男主角不是她喜歡的人。   如此才華卻用來拍馬屁……姬舞有些恨得牙癢癢的,早知如此就不慫恿金太讓躍千愁來作曲了,同時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準備等事後讓躍千愁馬屁拍個夠。   同樣不快的還有她身後的鱷雪君,臉色鐵青的盯著躍千愁。另一邊的露妍清卻是滿臉的苦澀……   台下的龍小酒和萬玲那叫一個吃驚,醒過神來後一直在不可思議的盯著躍千愁。仙宮閣樓窗口上白啟亦是嘖嘖有聲的連連搖頭,現在大家終於明白了當初仙帝下法旨讓躍千愁作曲並不是心血來潮之舉,而是表明躍千愁的肚子裡的確是有些料的。   就在鼓樂節奏再變,躍千愁送開了青娘剛深情款款的唱了半句「沉魚落雁!」之際,在場的所有高手臉色驟變,霍然偏頭看向遠方。台階上的二十四大護法已經瞬間閃出六名,身化流光急速射去同一個方向,遠方「轟!」的傳來一聲炸響,讓躍千愁的嗓子一癟,再也唱不下去了……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大婚之殤   鼓樂聲也在一陣紊亂後停了下來,假扮金太的躍千愁和假扮姬舞的青娘雙雙停下,站在大鼓上的兩人無比驚訝的齊齊回頭看向傳來炸響聲的地方,兩人那一身亮眼的裝扮,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其時,站在台階上的大總管聶小倩卻不知道為什麼走神了,看著大鼓上無比登對的兩人,目不轉睛的眼神中少了大總管的冷漠而多了幾分為人母的慈愛。連遠處傳來的炸響聲都沒有能夠立馬驚醒她,直到這看似登對的一男一女中斷了表演才猛的驚醒過來……   「竟敢擅闖極樂仙境……受死……」遠處一連串紛雜叱喝,伴隨響起的是陣陣炸響。   「不自量力……」一聲鏗鏘冷哼響起,站在大鼓上的躍千愁臉色一變,這聲音好熟悉……不會吧?   一聲冷哼過後,是一連串慘呼聲不絕於耳,遠處雲譎波詭風雲激變。看台上的仙宮眾人臉色變幻,各派掌門面面相覷,情況很明顯,這是有人在強闖極樂仙境,卻不知是誰,真是好大的膽子鳳座上的姬舞微微偏頭向身邊的男人,威儀萬千的金太面不改色,只是那細長的眼瞼下,雙眸綻放的精光冷冽如刀。站在下方的大總管聶小倩察言觀色後,心領神會的面對那雲譎波詭處,朗聲道:「既是有貴客來為仙帝仙後大婚捧場,諸部還不快快退下?無需阻攔,速放貴客過來!」   遠處震懾雲霄的激盪聲驟然停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了對來者的狙殺,反正聽動靜人肯定不在少數。只見一道流光急速射來,眾人還未看清來人的樣貌時,一道紅雲已經從來人的手上脫手而出,風雷激盪,快速襲向下面的載歌載舞之地。   大鼓上站立的兩人大驚,青娘有著仙帝初期的修為,反應快捷的拽上了躍千愁,兩人迅速閃到了遠處的侍衛人群中。   「轟!」金厥傳音,地面震動,那張大鼓在瞬間被紅雲轟殺成了碎塊紛飛。伴舞的雙百男女,修為高的迅速閃避開了,修為低的當場就遭了殃,地上一片血泊,哀嚎中倒下了數十個歌舞伎在抽搐。   不過僅這些殺傷力而言,對通道兩邊端坐的各派掌門來說,還不能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區區罡氣便足以抵擋爆炸的餘威。罡氣的逼迫下,靠近通道的前排兩邊稀里嘩啦掉下一大堆東西,有大鼓炸開的碎屑,還有片片紅布飄落在地……   爆炸的威力雖然不大,但是眾人心中的震撼是難以言喻的,竟然有人敢在仙宮當著仙帝金太的面動手,再說這是什麼日子?仙帝大婚,整個仙宮高手雲集的日子竟敢強行打斷仙帝的大婚慶典,來者究竟是何人,狂妄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不怕死麼?所有人在莫名的震驚中緩緩抬頭看向空中……   浩大的黃金廣場上,仙宮正對的左右兩側,有兩根直徑達數十米的黃金柱子,猶如高聳的華表。來人負手站在右側高聳的黃金華表之巔,乾瘦的身軀上籠罩著一身青袍,在天風的吹襲下,青袍的下擺翻飛凌雲,清矍的面容上目光炯炯有神的淡然掃視下方。   他的目光從躍千愁身上掠過,沒有做絲毫停留,無視所有人,直接盯向了高坐在台階上無比醒目的那個男人。   金太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悠然自愜雙眼微闔,眼縫中精芒若隱若現,似乎根本就不把來人放在眼裡。其穩如山嶽的氣度,不愧是執掌仙界多年的仙帝,什麼時候都不失帝王氣派。   果然是他……   被青娘拖到人群中的躍千愁看著華表之巔上站立的人,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精彩,他壓根就沒想到他會趕來。心中不禁一陣苦笑,別人不知道老傢伙一來為什麼就將那大鼓給打碎,自己又豈會不知道,憑老傢伙的傲氣,顯然是對自己這個做弟子的戲子般的作為而不恥,可自己……也不知道老傢伙是衝自己來的,還是知道這裡有熱鬧來過打架癮的。   躍千愁隨後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四周,尤其是台階上及台階兩側所站立的大批高手,心中忍不住再次歎息一聲,老傢伙的做事風格果真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判斷,太過剛直了,又是一個閃亮登場,他的字典裡似乎從來沒有「低調!」兩個字……來人正是他的師傅畢長春仙宮閣樓窗口前原本悠閒的白衣書生見到來人後,身形僵住,目光也頓時一凝……   白啟沒想到畢長春還活著,沒想到畢長春被自己打成重傷逃入冥界禁地後還能活著出來,更沒想到畢長春會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仔細打量對方一番後,發現對方的修為已經悍然提升到了仙帝末期。白啟瞳孔微縮,心中一聲冷哼,修為進展如此神速,而且還和自己有仇,此人留他不得冥皇白啟已經動了殺機,眼中已經隱隱浮現出殺意聚積……   對於畢長春,露妍清自然不會陌生,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畢長春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然而無論是外貌和舉止神態都的的確確是那人無疑,無論是氣度還是風範都絲毫不減當年,就像是一把出鞘的鋒刃,越磨越鋒芒畢露,依然是絲毫都不掩飾的在任何地方嶄露犀利的鋒芒。   看著華表之巔的畢長春,當年人間一別,如今卻在這裡碰面,露妍清自然免不了感慨良多……   從威懾人間的天下第一高手,到冥界獨闖冥皇宮挑戰冥皇,如今又強闖到仙界高手雲集的仙帝大婚慶典上,這個人的人生實在是連她這樣的女人也要驚歎,永遠是那麼的波瀾壯闊。就像是一條波濤滾滾怒不可遏的大江大河,哪怕有再強的阻礙,他寧可洪浪滔天氾濫無邊,也勢要滾滾向前破除一切永不停歇,最終奔赴屬於他的大海,無人可擋他來了他來了會幹些什麼呢?鱷雪君一臉的陰霾瞬間驅散,眼睛裡綻放出了驚喜莫名的光芒,彷彿看到了破除死局的希望一般。剛一回頭便和一臉錯愕的姬舞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都顯得很意外。   鱷雪君、姬舞還有露妍清,三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人群中衣冠楚楚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躍千愁。三人都知道畢長春和躍千愁的師徒關係,皆在猜測畢長春的到來會不會和躍千愁有關係?   而在場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寶座上的仙帝金太,有人破壞大婚慶典不說,還當著他的面殺他仙宮之人,無異於當眾打他金太的臉。然而來人敢如此大鬧,並且一路闖到這裡來,一身的能耐自然是非同小可,不知道仙帝金太會如何應付,只怕今天的這場大婚慶典無法再順利下去了……   同時讓眾人好奇的是,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強人,怎麼從來沒見過,竟敢跑到這裡來鬧事金太不動聲色,大總管聶小倩卻是怒了,沒想到自己下令讓人放了他進來,對方卻不領情,反而當眾砸場子,這讓整個仙宮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子往哪裡放?當即怒喝道:「來者何人竟敢在此撒野!」   「畢長春!」華表之巔的青袍人淡淡回道,一個字一個字的綻響在這座浩大的黃金世界迴盪。   此話一出,眾人立馬聯想到了那個挑戰冥皇白啟之人,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是那個狂人,聽說被冥皇白啟打傷逃入了冥界禁地,想不到居然還沒死,命可真夠大的不過他既然敢挑戰冥皇,那麼敢跑來找仙帝的岔子,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這個時間可挑得真夠好的,居然是仙帝大婚的時候。   金太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半闔的眼簾睜開了,驟然盯向了華表之上的一襲青袍,能和白啟一戰不死之人,終於引起了他的重視。   聶小倩怔了怔,她也沒想到闖來的是那個瘋子,轉而冷哼厲聲道:「從冥皇手下撿了一條命卻不知珍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夫人間一閒人,生死不足為懼,休要囉嗦!」畢長春不再理會聶小倩,迎著金太逼來的目光,淡淡發問道:「聽聞你乃是仙界第一高手,仙界中的帝王至尊,如今一看果然是擺足了皇帝的架勢。金太無需讓他人來送死,你可敢與我一戰!」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咂舌,這瘋子上次挑戰了冥皇而這次果然是沖仙帝來的。   在座的忘情,看向華表之巔的雙目緩緩閉上,心中微微一聲歎息,並非是為畢長春感到惋惜,而是為自己的躊躇不決而心生羞恥,自從當年敗在金太的手上後,心中多少已經留下了戰敗的陰影。   這次躊躇滿志勢在必得的攜『六龍雪藍』劍而來,結果看到仙宮擺出的龐大勢力後,竟然讓自己產生了需隱忍而靜待一擊必中時機的想法,全然不像此時的畢長春,雖然曾敗在冥皇白啟的手中,卻是心中全無懼意,無視生死,悍然直接挑戰仙帝金太,僅憑這一點,在心性上自己已經輸給了人家……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大婚之殤(二)   「大膽!」   「大膽!」   急於表忠心卻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厲喝聲此起彼伏,下面唰唰飛出一大群人,轉眼就有上千人蹦了出來,都是些井底之蛙自以為仙宮最大的無名小卒,維護仙宮的尊嚴是其次,欲藉機出頭讓上司看見是真。   各派掌門暗自搖頭,人家敢闖到這裡來,莫非真以為對方當著仙帝的面不敢殺你們不成。然而整個仙宮上自金太下自各方高手卻沒有一個人出言阻止,顯然是存心想讓這些人試試畢長春的深淺。   眼見這麼多人不知死活的衝來,畢長春又豈是心慈手軟之人,當即冷哼道:「金太老夫高看你了,居然讓些無知小卒來送死!」隨風飄蕩的青袍驟然一凝徐徐垂下,背在身後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虛抬在了胸前,五指持拈花狀,一顆雞蛋大的光球轉眼急促旋轉形成。   隨著旋轉的光球越變越大,上千名金袍侍衛還未來得及動手便感到不對了,只見以那畢長春掌中旋轉變大的光球為中心,天地間四面八方的氣流正在急速的朝那光球聚積,空中的這些人立馬如同身處在颶風中一般,正被強悍的氣流給強行吸附過去。   其實別說是他們,就連下面廣場上那些修為淺薄的仙宮侍衛也已經無法立足站穩,有種要被氣流裹挾而去的感覺。此時空中出現了一片奇怪現象,那些原本搶著要去攻擊畢長春的上千人,此時卻調轉了方向,正在強風中拚命的向外飛去,欲圖逃離強風的巨大吸附力,行動異常的吃力和遲緩。   這是什麼法術?四下的高手們目不轉睛的盯著畢長春手中那個已經變大的光球,而見識過畢長春施展迷仙指的人,則有些擔憂的看向空中那些欲要逃走卻半天不得脫身的人。   此時原本莊嚴肅穆的大婚慶典現場,在強大氣流的抽刮下變得異常凌亂不堪起來。聶小倩的神情微變,真要讓這麼多仙宮之人死在大婚現場,將讓仙宮情何以堪。   不得不承認,那些急於出頭表現的人賭對了,雖然他們的命對仙宮來說不值錢,但是仙宮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坐看他們出事而不管。聶小倩盯向下站的六人厲聲道:「執法衛隊何在不論死活拿下這狂徒!」   下站的六大統領中,執掌仙宮執法衛隊的安高迅速跨下一個台階,揮手指向華表上所站立畢長春,神情凝重的喝道:「執法衛隊殺無赦!」   一聲令下,立刻從四面八方閃來無數流光,而安高本人更是一馬當先,朝畢長春迅速衝了過去。   「來得好!」畢長春斷然喝道,似乎對些小卒出手沒意思,等的就是他們。手中的光球已經凝聚到了臉盆大小,整個人站在華表上托帶著光球快速旋轉起來,變成了一團清影,而雙手也已經全部動用了起來,十指急速穿插於臉盆大小的光球中。   剎那間,金柱華表上瞬間迸發出強烈的光芒,數不清的一道道手指大小的厲芒急速爆發而出,密集如雨的揮潑向四面八方……   幾乎就在畢長春還沒出手的同時,躍千愁暗叫糟糕,這老傢伙發起飆來搞不好要六親不認。他的一隻手腕還被青娘拽著,當即急促的晃了晃手,焦急傳音道:「快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倆人練舞這段時間來,多少也有了些默契,青娘感覺到了他心中的恐懼,下意識的選擇了相信他,二話不說拖上他就拚命竄走。   然而兩人逃跑的速度終究是趕不上迷仙指蓄勢待發的殺傷速度,否則當初憑蒼雲信的修為也不至於無法逃走。身後的慘叫聲鋪天蓋地的響起一片,逃竄的兩人齊齊回頭看去,頓時一臉的驚恐,看到的是漫天綻放的血花如雨,一朵朵血花中貫透出一道道餘勢未衰猶如子彈般短小精悍的厲芒。   眼見密密麻麻的厲芒奔襲而來,躍千愁心中狂問候畢長春,太他娘的扯淡了,明知道老子在場還要無差別覆蓋攻擊,貌似老傢伙知道自己逃跑的本事,所以只顧本人殺的痛快,壓根就沒顧及自己這個弟子的感受。   可關鍵是他不想扔下青娘一個人獨自逃跑,兩人相處一段時間來,發現這女人實則面冷心熱,為人真的不壞,白白死了有點可惜,但是相處的時間又尚短,還沒讓自己信任到直接帶回烏托邦的地步。   青娘顯然也被迷仙指的殺傷力嚇了一跳,可她甚少離開極樂仙境,加上又是在仙帝大婚上獻舞,身上除了跳舞的裝飾物外,根本就沒有多帶一件多餘的東西,所以說一時間拿不出什麼抵擋的寶物來。到了如此關鍵時刻,她依然沒有捨棄躍千愁這個累贅,奮力拖著躍千愁一起逃跑……所謂好心有好報,躍千愁這個敗類也經常幹一根筋的事情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辦法的躍千愁,揮手釋放出一道膨脹的金光,單臂摟緊了青娘柔軟的腰肢,散發出金色光華的金光傘將兩人庇護在了其中。   儘管如此,那密集而來的精悍厲芒依然如連珠炮一般,打得兩人連人帶傘一起翻滾,而金光傘上的金色光華也在漸漸變得黯淡。   青娘有些驚訝於躍千愁的手上竟然有金光傘,但是她沒有做他想,以為是仙帝賜給他的。同時也看出了躍千愁的修為淺薄,無法發揮出金光傘的防禦威力,立即伸出一隻手,抓在了躍千愁握住傘柄的手背上。有了她的助力,金光傘上的光華爆漲,當即抵擋住了仍在源源不斷襲擊而來的厲芒,穩穩的保護著兩人逃跑。   率先發動攻擊的執法衛隊統領安高第一個發現不對,一察覺到那具有恐怖威力的殺招開始爆發,當即怒吼道:「撤退撤退!」他第一時間祭出了金光傘,近距離承受了一番強烈的打擊,迅速爆退而回。   然而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畢竟仙帝金太親手煉製的金光傘不是誰都會賜予的,迷仙指爆發的攻擊下連蒼雲信那樣的修為都難以逃脫,其他人可想而知,一場慘烈的大屠殺當即無比血腥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一時間慘叫聲響徹天地,空中趕來襲擊的一大堆人中沒有幾個能囫圇逃走的,幾乎都被打成了血篩子。這只是第一波遭殃的人,那些原本密密麻麻列隊在廣場上以壯聲勢的仙宮侍衛們,才是最倒霉的一批人,一時間哀鴻遍野,瞬間血流成河,簡直是慘不忍睹迷仙指威力的持續波及中,連那些遍佈台階兩旁的極樂仙境三千六百座山頭上的宮主們也有許多未能倖免。坐在台階上的十二大仙君亦是嚇了一跳,連同幾大統領,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閃到了仙帝金太的法駕下,貌似在護駕,可怎麼看都像是在尋求仙帝的庇護一樣。   仙帝就是仙帝,關鍵時刻果然不負大家所望,只見金太大手一揮,一道淡金色的玄波光牆迅速撒開擋在了前方。這個方位本就是受到了畢長春特殊照顧的地方,迷仙指所爆發出的厲芒遠遠密集於其它的地方。   無數厲芒傾瀉而來,打在淡金色的玄波光牆上炸響一片,結果猶如雨點落在湖面上一般,雖濺起一朵朵漣漪,卻根本無法突破它,更不用說是傷到躲在它後面的人了。   反倒是下方在座的近千名各派掌門,一個個倒真是了得,幾乎哪家都有關鍵時刻拿來救命的壓箱底的寶物,剎那千奇百怪的寶物全部亮了出來,在迷仙指的無差別覆蓋攻擊下,竟然沒死上幾個,再也顧不得給仙帝面子了,保命是首位的,一個個作鳥獸散,趕快逃得遠遠的看熱鬧。   不過卻有一個身穿藍袍臉上戴著銀色面具的人沒逃,穩如泰山的坐在那,一道道厲芒襲來之際,只見他摸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雪藍色戒指,隨即出手如幻影,利用雪藍戒指的強悍防禦力,一一擊潰襲來的厲芒。   畢長春見迷仙指再攻擊下去也沒什麼效果了,揮手將最後一小團光球彈射出去,直接轟在了金太施展出來的玄波光牆上,「轟!」的一聲震天巨響,玄波光牆激盪起巨大的波浪,卻仍然沒有被攻破。   這點早就在畢長春的意料之中,如果堂堂仙帝連自己的迷仙指也擋不住,那真是怪事了,反倒是穩如泰山坐那一動不動至今沒有離開的忘情,引起了畢長春的注意。   不絕於耳的炸響聲消失了,淡金色的玄波光牆一收,金太霍然站了起來,雙眼精光四射的睜開了,眼中竟然迸發出了猶如實質般的淡金色毫光,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慘不忍睹的場景,那份無比沉著的帝王氣派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給人一種雙目欲裂的感覺,顯然是震怒了下面到處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黃金打造的巨大廣場上到處是被打出的坑坑窪窪,收集裝載著四處汩汩流淌的血水。恢弘萬千的仙宮佈局全毀了,起先密密麻麻雲集的活人都看不到了,沒死的也早就逃到了遠處不敢再輕易靠近這裡……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大婚之殤(三)   「屠人如草芥好厲害的殺招!」躲在遠處金光傘裡的青娘再回首忍不住吸了口涼氣,滿腦都是剛才漫天厲芒爆射、刺眼強光呼嘯和淒厲慘叫的場景,那血肉橫飛的一幕幕想起都頭皮發麻。遂又回頭看向躍千愁奇怪道:「那人還未正式出手的時候,你就讓我快跑,你好像早就知道有危險,莫非你曾見過此殺招?」   摟著她軟如無骨腰身的躍千愁一陣苦笑,我當然見識過,恐怕這世上沒人有我見識的次數多了,迷仙指下屠蒼雲信都好像屠狗一樣,這麼多人像菜秧子一樣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在迷仙指那種無差別覆蓋攻擊下,不血流成河才怪了。   「沒有,只是有預感罷了!」躍千愁隨口敷衍道,心中卻是感慨萬千,這迷仙指的威力隨著老傢伙修為的增長,殺傷力是越來越強悍了。   仙宮內務大總管聶小倩的目光也從他們兩人的身上收了回來,見到兩人居然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逃了出去,緊繃的眼神裡,明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當場。   此時,整個金碧輝煌的世界到處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連仙宮閣樓窗口前的冥皇白啟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白啟看著下面勃然站起的金太,冷哼一聲,不由覺得好笑,這傢伙要不是喜歡擺帝王的排場,哪會一下死這麼多手下,這和擺在這裡讓人家屠宰有什麼區別,真是自作孽鱷仙君、姬舞還有露妍清全都怔住了,雖然都知道這畢長春厲害,可沒想到剛一出手就給了整個仙宮難以承受之打擊,殺人如草芥,果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前兩人默默偏頭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兩人開始放眼打量四周,最後齊齊鎖定在了躍千愁身上……   而就在空中漂浮的仙宮正下方,那雲集的近萬名各派掌門一個個瞠目結舌,都沒想到在這樣的日子裡居然會闖來這麼一個瘋子在仙宮當著仙帝的面大開殺戒,太強悍了「殺!」金太陡然一聲暴喝,仙界至尊終於忍不住發出了號令。   整個浩大的黃金世界突然殺氣沖天,千條人影近乎毫無徵兆的從四面八方瞬移而來,正是之前從兩旁橫道上僥倖逃走的極樂仙境宮主們。近乎一窩蜂的堆向畢長春群毆,整個廣場上瞬間隆隆巨響,各色流光交織切割如網,各種寶物在瞬間齊發狂轟,看得人眼花繚亂……   大家似乎都看準了畢長春的迷仙指需要有時間醞釀,這一下不啻於偷襲,千名高手一齊偷襲,顯然是不想再給畢長春施展迷仙指的機會。   「呔金太待我殺光你手下的走狗,看你躲到什麼時候!」被千名高手包圍的畢長春發出一聲激昂的暴喝,戰鬥幾乎是在剎那之間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整個華表之巔已經被人影給包圍了,光影交錯,任你外面的人修為再高,也看不清了裡面的戰鬥情況,一聲聲巨響震撼整座仙宮,一聲聲驚叱怒喝響徹雲霄。   不斷看到有人發出慘叫從光影中被剔除出來,砸落在地上的人不是腦袋被拍塌了,就是胸口給崩穿了,要麼就是整個人被撕開成了兩半。   更有不斷被彈射出戰鬥圈的人在遠處發出一聲聲憤怒的震天咆哮,「嗡!」的一聲直接顯露出了其仙獸的原形,巨大的飛蛇,猙獰的蛟龍,振翅的大雕,揮舞著螯鉗的巨蠍……   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地上跑的,地裡鑽的,一隻隻綻露獠牙面目猙獰的傢伙露出了真身,甩動著龐大的身軀在激戰的包圍圈外飛舞盤旋尋找戰機。   這些仙獸都是仙宮花了許多年的時間一隻隻從凶獸幼崽馴養出來的,能有今天的修為都不容易,最重要的是,都是絕對終於仙帝金太的仙獸。   眼見見一隻隻同僚喪命,一隻雙眼紅睛睛的巨蛟突然甩動起巨大的尾巴,覆蓋著厚厚鱗甲的巨大尾巴橫掃而出,「轟!」的一聲直接將直徑達數十米的巨大華表給掃得轟然倒塌。   本就傷痕纍纍的巨大華表一倒地,陡聞畢長春一聲怒喝:「孽畜找死!」一道青影直接從空中團團圍住激戰的人群中射出,一隻振翅的巨雕立刻當頭撲下,兩隻利爪急速抓去,捏得空氣都發出了爆響。   青影速度更快,身形憑空虛晃避開,十指如降魔厲爪,竟然直接插進了巨雕覆蓋鱗甲的雙爪腳脛上,雙臂摟住巨雕如大樹般的小腿內翻強掰,立刻聽到骨頭「啪啪!」斷裂的脆響。巨雕剛發出一聲震天慘叫,乾瘦的青袍身影立刻對著其腹部撞了過去,同時揮掌劈去,掌影攜帶的罡氣迸發流光如刀,直接將巨雕給開膛破肚了。   瞬間血雨瓢潑,裹在青袍中的身影雖乾瘦,卻充滿了爆炸性的迅捷速度,「去!」一聲鏗鏘厲喝響起,便見他快得不可思議的翻空從青袍下擺下狂飆出一腳,直接將巨雕的龐大身軀給踹飛,在空中一連撞翻數只同僚。   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快捷,幾乎在眨眼間完成,看得所有人眼花繚亂,大家剛從其動作中反應過來,已見他踹出那一腳的同時,人影已經站在了一隻巨蠍的頭上,強行掰斷了巨蠍襲來的兩隻碩大螯鉗,雙手各持一隻螯鉗,一手揮舞著巨大螯鉗將巨蠍當頭狂插而來的劇毒尾刺給砸飛,另一手甩出的巨大螯鉗將爆射而來的龐大金毛鑽天鼠給砸了個腦漿迸裂,哀嚎落地。   斷成兩截的螯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貫穿了巨蠍覆蓋著甲殼的腦袋,插在了它腦袋上。爆閃開的青影尚未落地,已經是連連揮舞起掌刀,直接砍下了兩隻仙獸的碩大腦袋,隨手甩出砸飛下面又兩隻攻來的巨大傢伙。   畢長春從包圍中衝出來的一番兔起鵑落的出手,殺得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嚇得周邊的凶獸都有些不敢靠近了。其他人更是看得呲了口涼氣,仙冥兩界貌似很少看到憑著肉身近戰如此強悍的傢伙,而且還是這麼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乾瘦老頭。   需知這些仙獸的修為最差的也有仙帝初期,由於都是從小馴養死忠於仙帝的,所以金太為了它們可謂是動用了最龐大的資源,不惜血本的打造它們。看到畢長春憑著肉身惡戰一群仙帝修為的仙獸,而且還是在如此密集的攻擊下游刃有餘的狂宰,不管那只仙獸碰上他都是非死即慘,就跟紙糊的一樣,如何能不讓大家心驚。   連金太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向來處亂不驚面無表情高高在上的他,臉上居然露出了幾許肉疼的神情。   而她身側的露妍清則紅唇微張,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在人間戰天斗地的人間第一高手,不過這次的戰場已經挪到了仙界,而且是統率仙界的仙宮,但是他卻依然彪悍如斯。   鱷仙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脖子,眼神中透露著些許驚恐,也不知道那乾瘦老頭的一掌劈在自己的脖子上會出現什麼後果。   遠處的躍千愁神情直抽搐,他從畢長春的身形動作中看出了『禽戲』的影子,那份豪氣干雲的凌厲氣魄,哪管來敵如雲,我自料敵先機,痛殺無須留情……   「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骨頭的碎裂聲,畢長春已經單膝撞在了那只掃翻華表的巨蛟額頭上。巨蛟頭骨碎裂,腦漿鮮血飆射而出,當即一聲悲嚎,畢長春一聲冷哼,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撈住了它的兩顆獠牙,膝蓋和雙手同時發力,竟然直接將巨蛟的上顎連同半截腦袋一起扳斷。   比一張大圓桌的桌面還大的巨蛟腦袋就這樣直接被折斷,扳了個底朝天,那叫一個殘忍和血腥。青袍染血殺氣沖天,畢長春霍然回頭,伴隨著一聲鏗鏘冷「哼!」,神目如電的盯向身後一群襲來的仙獸,一群仙獸竟然被嚇得齊齊倒退飛回,然而它們一看到仙帝的臉色,頓時又不要命的咆哮聲震天的衝了下來。   畢長春身下的巨蛟雖然死了,但是死而不僵,殘了的腦袋雖被畢長春摁在了地上一動不能動,長長的尾身卻是下意識的搗騰襲來。畢長春彈身而起,單臂橫掃,五爪如勾,直接插進了巨蛟的尾巴裡,拽住了尾骨隨手一抖,巨蛟龐大的身軀如波浪般震動了一下,裡面的骨骼頓時全部脫節,永遠也不能動彈了。   「呼!」氣流打著旋的四散,巨蛟的身軀如鞭子一般被畢長春一手揮了出去,「砰砰!」幾聲,幾隻仙獸被大肉鞭子給打飛。只見畢長春站在地上單臂甩動著大鞭子東抽西掃滿天鞭打,直到將巨蛟的龐大身軀給抽了個骨肉分離、骨骼寸斷,而其它仙獸也不敢靠近了,他方信手一扔,整個人瞬移消失。   金太的目光驟然盯向了另一隻華表上,那變了顏色的青袍正在上方迎風翻飛,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那裡。畢長春的目光同樣盯著金太,淡淡發話道:「本以為仙宮中藏龍臥虎,有堪與我一戰的高手,然而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角色,在我手下皆如土雞瓦狗,實在不能盡興。」說著目光橫掃金太身邊的眾人鏗鏘有力的喝道:「金太無膽,枉稱仙帝,誰敢與老夫一戰!」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大婚之殤(四)   聲音滾滾擴散向整個極樂仙境,任誰都聽出了這話是在故意激金太……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畢長春的目光總是若有如無的掃向台階下方那個臉上戴著銀色面具的藍袍人,畢長春雖然不認識他,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竟然隱隱約約察覺到此人身上竟然滲透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其實並非是真的查探到了,而是畢長春憑著直覺感應到了。自從修煉禽戲以來,那種比野獸還強悍的本能直覺就從來沒有出過錯,所以一開始就引起了他的警惕。   可奇怪的是,後來卻感應不到了那種危險氣息,任這邊打得多激烈,此人卻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如枯木死水一般靜靜的坐在那一動不動,這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狀態。   在這種場合下還能進入這種狀態,越發引起了畢長春的警惕。他現在一直在揣摩此人的身份,下座的其他人都跑了,他卻還坐在這裡無動於衷,也不知道是不是仙帝金太的親信手下。   畢長春雖然好戰和狂妄,但也絕不是愚蠢之輩,否則只怕在人間還未成名就已經被人給殺了,其所追尋的勇猛精進至死方休之途並不等於是白白送死,那樣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明知有個能讓自己感到危險的人在,而不保持警惕的話,一但被偷襲致死,那等於是愚蠢死的,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若不是如此,他根本就不屑於和這些小角色動手,早就直接對金太動手了。正因為如此,畢長春這才出言相激,如果此人是金太的手下,想必不明深淺一直在拿手下性命做試探的金太到了此時會讓此人出手……   他如此,殊不知金太也是對忘情顧慮重重,否則哪能容他畢長春如此當眾削面子,堂堂仙帝的面子就那麼不值錢?須知金太能執掌仙界這麼多年也不是個魯莽之徒,真正的魯莽之徒沒有一個能走到最後的,生死之間哪來那麼多的好運氣眷顧。   忘情孤零零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讓金太也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了,他是絕對不相信忘情至今不走是為了留下來效忠自己的,那簡直是天大玩笑。他甚至懷疑畢長春此時的到來是不是和忘情約定好了的……   「大膽!」   「大膽!」   厲和聲此起彼伏,十二大仙君面色凝重的相互交換了個眼色,其他人也蠢蠢欲動起來,到了這個時候不能不出手了。   「狂妄之徒!」金太一聲冷嘲等於阻止了手下人冒頭,他不但沒有為畢長春的話發怒,反而又恢復了平靜,冷眼盯向下座的忘情,頤使氣指道:「忘情你身為我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的掌門,理當讓這狂妄之徒受些教訓,免得人家以為我仙界無人。」   畢長春盯向忘情的目光微微閃爍,原來這就是仙界第一大派絕情宮的掌門,此人他倒是聽躍千愁提起過。   銀色面具下的雙眼依然閉合不開,只聽有淡漠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道:「仙帝抬舉忘情了,忘情不過是仙帝的手下敗將而已,有仙帝在還輪不到忘情出手賣弄,何況仙帝手下高手如雲,有雄震各方的十二大仙君在,哪個拉出來都比忘情更強。」   這算是委婉拒絕了,聶小倩當即喝道:「忘情你敢違背仙帝的法旨?」忘情坐那無動於衷,根本就不理她。   金太雙眼微微一瞇,加重了語氣道:「忘情本尊命你為仙界清除這狂妄之徒!」   「忘情是來恭賀仙帝大婚的,大婚慶典結束後,忘情便會回到絕情宮,其它的事情與我無關。」面具下的聲音淡淡說道。   仙宮下方瞪大了眼睛觀望的近萬名各派掌門頓時一陣嘩然,忘情這話擺明了是在抗拒仙帝金太的法旨了,這大婚慶典真是越鬧越大了……   仙宮閣樓內,雙手按在窗口的冥皇白啟收手負在了身後,開始重新審視起公然抗命的絕情宮掌門忘情。   金太也不生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看來是本尊太過仁慈了,此事過後,仙界的秩序是到了重整的時候了。」說著目光投向華表上的身影,發出天地浩蕩的聲音道:「左右護法、十二大仙君聽令,立刻誅殺此獠!」   一片遵命之聲響起,三十條人影還未動手,便聽畢長春沉吟聲動盪天地道:「天地有正氣,浩然正氣,凝!」雙臂霍然展開,天地間的氣氛頓時一凝,立見煌煌天威降臨,無影無形的恢弘磅礡之氣鋪天蓋地,從天地八方浩浩蕩蕩的趕來。   能讓仙帝金太此時動用的手下,他也不敢小覷,同時明白了忘情的立場後,他也不想再和金太的手下耗下去,欲圖速戰速決直接對戰金太,所以一上手便使出了能借助天地之威的浩然「正氣訣!」,和他平時小範圍使用的「凝!」字訣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須知是同時對付這麼多高手。   剎那間,十二大仙君和剩下的十八位護法包抄而來的身形被凝固在了空中,舉動異常艱難。浩然正氣下,異常刺鼻的血腥味瞬間清掃一空,地上的血河迅速化作飛煙,和繚繞漂浮的雲霧一起轉眼被驅散。   萬里晴空上驕陽如火,陽光直射下,越發讓整座仙宮金光燦燦,被打得坑坑窪窪的黃金地面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變形,四周豎立的黃金欄杆及牌樓在重壓下,彷彿如蠟燭遇火一般,迅速向下沉流好像融化了一般。   下面的忘情依然端坐在原地,唯獨他所坐位置的黃金桌凳安然無恙,連桌上擺放的美酒佳餚也依然原地不動。   金太身體內迅速暴漲擴散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球,金袖一揮,光球包裹上近前的十人,脫離他身,被他隨手一推,護著十人脫離了巨壓範圍,直接飛進了仙宮大殿內。   這被送走的十人……大總管聶小倩和六大統領執掌著仙宮內外的一切事物運轉,戰後秩序的重建需要他們出力,而姬舞是自己的仙後,這八人自然要加以庇護,至於鱷雪君和露妍清則是看在新婚妻子的面子上順帶的。   金太瞥了眼令他有所顧忌的忘情,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緩緩回頭看了眼仙宮閣樓方向,頓時一聲冷哼。只見他雙袖一揮被壓沉的黃金地面迅速鼓脹恢復原樣,連那些在重壓下消融的黃金欄杆和牌樓也重新拔地而起,煥然一新地面那觀戰的近萬名各派掌門一個個鴉雀無聲,眼睛皆瞪得大大的,仙帝金太終於出手了,這種場面可不是輕易能看到的……   又見金太朝虛空中金袖一揮,十二大仙君和十八位護法當即感覺重壓銳減,但是天地威壓無窮無盡,稍稍消減又瞬間擠壓而來。但是他們見到金太出手了,頓時信心大漲,皆血脈噴張的一聲暴喝,三十人齊齊發力轉動起來欲以攪動的方式抗衡天地之威,然而何其艱難金太當即明白了一干手下的企圖,不破除這強悍的天地之威,就算自己動手也是絆手絆腳,加上下面還有個圖謀不軌的忘情礙手礙腳,於是金色的大袖連連扇動相助。   三十人得以借力拚命催動一身的修為,終於越轉越快,帶動了周天威壓,只見畢長春腳下直徑達數十米的華表迅速變成了麻花扭曲。   畢長春微微一驚,稍一交手便知金太的修為果然高過自己不少,同時這些人破解威壓的方法也對了路,再被他們轉下去,便會將凝聚的威壓給攪成了漩渦狀,就沒有辦法再利用天地威壓限制住他們的行動了。   仙帝可是還沒有正式出手啊……遠處觀戰的躍千愁頓時緊張了起來,摟著青娘的胳膊已經放開了,雙掌中已經各捏了一團紫火,一但稍有不對,他便要溝通天地招來無盡天雷相助了。真要到了那個地步,他也顧不得自己插手會惹得老傢伙不高興了。   青娘當即感覺到了他的異常,滿臉狐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緊張什麼?   「仙帝之名果然名不虛傳!」畢長春雙手迅速變幻結印,厲聲道:「金太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從老夫的『諸天化力大法』中救得他們的性命!」   青袍大袖翻滾,天地威壓瞬間氣象萬千,力道變得極為詭異霸道起來,連驕陽照射的光線也在跟著詭異扭曲,這方天地如同變了個世界一般,天地威壓瞬間脫離了他們的旋轉控制。三十人的臉色大變,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那異常恐怖的力道竟然在瞬間滲透進了他們的毛細孔,擋無可擋,侵入七竅及五臟六腑肆虐的撕扯……   金太的臉色大變,眨眼的功夫便見空中響起一片慘呼,十二大仙君和十八位護法須臾間炸開成三十團血霧,被畢長春一招全部秒殺。   下方端坐的忘情同樣無法承受那恐怖嚇人的詭異力道,早就瞬移跑了,心有餘悸的站在仙宮屋頂的最高處,銀色面具下的雙眸驚疑不定的看著下方。   閣樓窗口內的冥皇白啟亦是瞳孔驟縮的盯向畢長春……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大婚之殤(五)   「怪不得能在被白啟重傷的情況下,逃入冥界禁地後還能活著出來,竟然被你領悟出了冥界禁地的禁制門道,這就是你跑來囂張的倚仗麼?」金太臉上泛起哼哼厲笑,響徹雲霄道:「可惜威力比起那冥界禁地的真正禁制大法還相差甚遠,還奈何不了我!」可見他也曾試圖闖入過冥界禁地,否則不會一眼便看穿其中的奧秘。   一股抑制不住的磅礡氣息突然從金太的身上爆發出來,鋪天蓋地的湧向四周,天上地下的人都在瞬間感受到了那讓人心悸的恐怖氣息。金太整個人身上剎那籠罩上了一層金色的霞光,如夢如幻,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下凡。   所有人都知道金太要正式出手了,四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相持的兩人身上,躍千愁尤為揪心。   詭異扭曲的諸天化力空間內,畢長春身上的青袍異常複雜的揉搓翻滾,猶如煮沸的開水一般,然而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牽扯著詭異扭曲空間內的力道變化。畢長春嚴陣以待的盯著金太,沒有絲毫的輕視。   金太跟前的黃金桌椅剎那沉入隱沒在台階內,只見他氣勢威嚴的甩開雙袖虛空踏步,一步步凌空走向站在那扭曲如麻花的華表上的畢長春,身上的金色霞光強行迫開四周近乎扭曲的空間。   「哼!」畢長春一聲冷哼,揮掌拍去,青袍大袖滾滾如波,金太凌空虛渡的步伐一頓,週身厚度達兩米的金霞立刻被急促扭曲分割的詭異力道給削薄了幾分。   「果然有些門道!」金太一身華麗的金袍微微抖動,厚達兩米的金霞迅速凝縮成了透明的貼身金光,猶如金色的鎧甲附著在身上,再次凌空踏步朝畢長春逼去,然而步伐的速度明顯減慢了不少。   見對方越逼越近,「啵!」畢長春面對金太雙掌緩緩合什拍在了一起,乾瘦身軀上的青袍立刻漲跌起伏狂浪如濤,彷彿隨時要脫離那乾瘦身軀飛走一般,金太緩緩前行的步伐立刻再難以寸進半步。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雖然沒有驚濤駭浪的打鬥,但是大家都知道這祥和畫面內所蘊含的巨大威力,一般高手只怕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僵持的背後是無盡凶險,搞不好一個不慎就能立刻見生死,這就是高手之爭。   仙宮閣樓窗口內的冥皇白啟默默關注著僵持的兩人身上的細微變化,在最上面的屋頂上,一身藍袍的忘情束手而立,銀色面具下的雙眼竟然又開始漸漸閉合上了,貌似不想再關心外界的任何事情。   躍千愁雙拳緊握,眼睛一眨不眨,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時間一點一滴的飛逝,驕陽正在漸漸西斜,天地間靜悄悄一片,死寂得沒有絲毫聲音。始終無法再向前推進半步的金太終於忍不住冷哼道:「怪不得敢來鬧事,手段確實不凡,待我以力破之!」   話音一落,眾人還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便聽「轟!」的一聲震天巨響,雙臂如炮般轟出,整個漂浮在空中的仙宮都是一陣虛晃顫慄。   詭異扭曲的空間頓時被迸發出的強大能量給充斥得急速膨脹,畢長春臉色微變,憑他的修為加上領悟此道的時間尚淺,根本就無法在瞬間掌控住這股龐大力量,諸天化力大法所布下的空間立刻在無法壓抑的紊亂中瘋狂炸開,爆開的無數亂流「嘶嘶!」劃破空氣,眨眼消散於無形之中,真的被金太強行以力給破掉了。   就在諸天化力大法被破除的同時,兩人幾乎前後腳的同時消失在原地。眾人的心跟著一揪,金袍身影一閃,金太的速度明顯更快,五指快如閃電的抓向了畢長春,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憑他的修為,畢長春若是被他給抓上了,只怕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畢長春的反應也不慢,金太一爪下去撲了個空,只撈到了一團消失的虛影。讓眾人瞠目結舌的是,就在金太憑空出現探爪的同時,一團青袍虛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人影還未完全顯現,便見拳影如山倒,「光!」直接轟在了金太的後背上,打了個結結實實,當即把金太給打得暴飛出去。   這突兀出現的一幕差點讓眾人驚掉了下巴,和大家想像中的結果也反差得太離譜了,這金太的修為和速度明顯高於畢長春,怎麼搞得好像是送上去給畢長春揍一樣?不像是高高在上的金太能做出來的事情吧?   仙宮閣樓窗口內看著金太被打飛的冥皇白啟,嘴角忍不住露出戲謔笑意,有了那麼幾分看熱鬧的心態。金太為什麼會吃虧,箇中原由只怕只有和畢長春交過手的自己最清楚了,這畢長春的反應可謂是奇快無比,往往你還沒動手,他就預感到了你下一步要幹什麼,若不是自己的速度讓他望塵莫及,遠遠讓他趕不上趟,只怕當初還真難以傷到他。   畢長春的修為雖然不如金太,但是這一拳的威力可也不會小。「嗯!」金太被打得一聲悶哼,他自己挨這一拳也是挨得莫名其妙,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疏忽大意了,當即再次憑空消失,須臾間瞬移反回,勃然大怒的狂拍出一掌,貌似恨不得直接將畢長春給拍成肉餅才甘心。   然而一掌下去,發現打中的又是一團虛影,頓時感到不妙,左側的耳後已經是近乎同步的「光!」的一聲震響,整個人有些發懵的再次被打飛了。   他這次就沒那麼好運了,遠比上次狼狽多了,左耳後挨了畢長春一腳不說,頭上那彰顯威嚴的金冠已經被直接震飛了,叮呤噹啷的掉在了遠處。   看著披頭散髮被一腳踢飛的金太,天上地下頓時一片嘩然,難道仙界屬於金太的時代將要結束了嗎?……   「靠!」遠處的躍千愁驚得爆了句粗口,老傢伙當眾狂扁仙帝,這一下算是露大臉了,就算最後打輸了也值了。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呔!」畢長春一聲暴喝,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裡,開始主動發起了攻擊。   他之前還因為和冥皇白啟一戰敗在了對方的手上而在心裡留下了些許陰影,實在是震驚於冥皇白啟的超級速度,所以對與之齊名的仙帝金太也存了小心,然而兩次打擊得手,讓畢長春明白了金太的速度遠不如白啟,否則也不會當眾如此受辱,立刻決定放手一博「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響聲中混合著金太又羞又怒的厲喝,漂浮在空中的整個仙宮在劇烈的震動,一金一青的虛影快得讓人咂舌,整個巨大的廣場上到處是兩人的影子,兩人瘋狂交纏若即若離,怒戰在了一起。   一時間殺氣沖天,風捲殘雲,那強悍的氣勢幾乎逼得遠處的人都睜不開眼睛,兩人打到哪裡就毀到哪裡,廣闊的黃金廣場上已經變得狼藉一片,到處能見到巨大的深坑以眨眼就好幾個的速度出現,不斷能見到原先廣場上的大型黃金裝飾被崩飛扭曲得漫天亂飛,砸到哪裡算哪裡,兩人破金如破紙一般,超級具有破壞力。   沒一會兒,大家從兩人的身形動作中隱約察覺出來了一點異常,兩人每每交纏在一起,那金色的身影總是一次次的踉蹌,貌似在被青色身影拳打、腳踢、膝頂、肘撞的一通狂扁,好像已經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了。   眾人不由和身邊的人面面相覷,這真的是那位一向高高在上的仙帝嗎?躍千愁臉上肌肉直抽搐的傻笑,就差鼓掌歡呼了,沒想到老傢伙如此彪悍……   「嗨!」一聲咆哮響徹天地,衣衫歪亂披頭散髮的金太突然脫離了纏鬥,瞬間遠離了畢長春,畢長春同樣暴閃後退。兩人一個漂浮在廣場的這一頭,一個漂浮在廣場的那一頭遙遙相視。   金太渾身金光一閃,又變成了那個無比威嚴的仙帝,雙眼欲裂的盯著遠處的畢長春,被對方痛扁了一陣後,他方清醒了過來。稍做反思,發現自己真是被氣糊塗了,明知道對方近戰超級彪悍,自己卻捨棄了自身的長處和對方拼近戰,這不是找辱嗎?   其實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一樣,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被人當眾來了通拳打腳踢,自然都會下意識的想打回來,不吃虧哪會反思自己的錯誤,贏了則會當自己厲害。   畢長春卻是感覺雙手雙腳雙肘雙膝都在隱隱發麻,暗暗震驚於金太肉身的強悍防禦力,只怕一般的神級高手也無法承受自己這麼多次的重擊吧?連續擊中對方數百下也沒有給對方造成重傷,再這樣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耗修為也耗不贏人家,熬下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遂也藉機停手了。   「好好好!」金太連道三聲好,可謂是怒極反笑,浮空張開雙臂,以擁抱天地的氣勢朗聲道:「仙界的天,是我的天仙界的地,是我的地沒有任何人能搶走這座仙宮更是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裡,任何宵小都要認罪伏誅!」 第一千零九十章 大婚之殤(六)   此話一出,「轟!」整座浩瀚恢宏的仙宮猛然爆發出沖天金光怒射雲霄,蒼穹之上一石激起千層浪,氣浪如水如雲怒不可遏的滔滔奔騰向四周的天際,磅礡無匹的氣勢猶如實質震天撼地,給人一種絕殺天地一切的霸道,彷彿在瞬間將天給捅了一個大窟窿出來。   那些原本站在仙宮邊緣地帶遠遠看熱鬧的各派掌門,齊齊大驚失色,霸道的威力突然爆發在眼前,想躲都來不及了,幾乎都在不顧一切的瘋狂推掌而出,抵擋迅速衝擊而來的磅礡無匹氣勢。   「轟轟轟……」仙宮周圍一陣爆響,夾雜著數不清的慘叫。   萬博聖鬚髮皆張的以護體罡氣強行護住萬玲硬扛無匹的衝擊波,瞬間被爆彈開來,那邊的龍勝同樣如此的護住龍小酒被震飛。這位兩位掌門的修為高深算是好的,試看其他人就沒這麼好的下場了,近千名掌門瞬間被衝擊波秒殺了一半,炸開成血霧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了。   剩下的人裡又有近半狂噴出一口鮮血遙遙墜向大地,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他還在空中的也大多或多或少的守了輕重不一的傷。不知之前那些因為排名在千名以內而沾沾自喜能在仙宮列席的掌門們,還能高興否?而那些坐在下面看熱鬧的各派掌門卻都暗自慶幸不已,深感人生在世果然是有得必有失,絲毫勉強不得仙帝一怒,血流成河萬玲和龍小酒膽顫心驚的遙遙相互打量了一眼,若不是有兩派的掌門拚力保護,兩人已經死得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兩個女人現在已經有些害怕再繼續看下去了,這些頂尖高手的交戰都是動不動就株連一大片人的,實在是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修為淺薄之輩能靠近看熱鬧的然而對萬博聖這個層次的人來說,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輕易錯過,也許今天所觀所想的感悟就是明天的突破,自然是要繼續看下去,而且還巴不得靠得越近越好,因為能看個更清楚那邊的躍千愁同樣被震了個七葷八素,連人帶傘震飛翻了個幾十圈才停下,幸好現在的金光傘是修為已經達到了仙帝初期的青娘在駕馭,否則他只怕不死也要身受重傷。   沖天金光凌霄漢,隨即迅速爆縮回來籠罩仙宮,只見整座浩大的仙宮彷彿在瞬間被一隻透明的琉璃碗給倒扣住了。周邊的氣勢一縮回,躍千愁便迫不及待的要青娘靠近點再靠近點,否則憑他的修為根本就看不清太遠的地方,然而青娘卻拒絕兩人再去冒那個風險……   仙宮裡面的人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感覺整個仙宮和金太連成了一體,空氣裡全部是金太那不容置疑的威嚴氣息,金太的舉手投足牽動著仙宮內的一切,似乎能在瞬間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此時此刻,琉璃碗罩裡面的人終於深刻理解到了金太之前的豪言壯語,果然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座仙宮是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裡,任何宵小都要認罪伏誅屹立在仙宮之巔的忘情依然是一付無動於衷的樣子,眼前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仍未能讓他睜開銀色面具下的雙眼。   閣樓窗口內白衣赤足的冥皇白啟看著浮空而立的金太目光閃爍了一番,隨後又盯向了一動不動的畢長春,露出一付看你接下來還能不能應付下來的神情……   他們只是在心裡感受到了金太的無盡威壓,殊不知畢長春卻是整個身心皆承受著無盡威壓,龐大的壓力讓他幾乎難以寸動,正鼓足了一身的修為艱難對抗。   金太大袖一揮,被一場惡戰毀得七七八八的黃金廣場瞬間煥然一新,又恢復了原樣。接著又見他大手虛空一抓,在重壓下煎熬的畢長春頓時扛不住了,「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來,鮮血在重壓下瞬間霧化成紅色的血霧,整個人更是如流星般被金太虛空一抓直接攝了過來,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大膽狂徒竟敢褻瀆本尊,你可知罪?」金太威儀萬千的聲音滾滾響徹天地,一身盤龍雲海的隆重金袍霞光燦燦,仙帝威嚴重現極樂仙境。   渾身上下如同扛著一座鐵山的畢長春緩緩抬頭看去,艱難吐聲道:「荒謬之極!」   「大膽本尊法駕之下,跪下回話!」金太揮手指去,畢長春的身形「呼!」的向地面墜落,「光!」的一聲巨響,整個仙宮都微微顫動了一下,畢長春雙足深陷進了地面,又是一口鮮血「噗!」的噴出,然而就是死抗著不跪。   四周觀看的人暗自心驚,想不到仙帝金太如此之厲害,一但動真格的了,那之前看似強悍的畢長春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轉眼就淪落到了生死只在金太一念之間的地步。之所以遲遲不殺他……眾人算是看出來了,金太顯然是想當眾挽回之前受損的顏面,重鑄仙帝至高無上的威嚴。   此時的金太,一付高高在上的樣子,藐視著下方,漠然道:「你不是能借助天地之威與本尊對抗嗎?在我的世界裡,休想再溝通任何天地之能。還不快快跪下謝罪,也許本尊會網開一面,賜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終於勸服青娘重新靠近後的躍千愁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目欲裂,正要祭出紫火管他三七二十一的發飆,卻見兩隻首尾相銜的黑白陰陽魚狀的虛幻光影從畢長春的身體內湧了出來,不由一怔「就憑你還決定不了老夫的生死!」畢長春一聲冷哼,圍繞他盤旋的陰陽魚托著他緩緩升起,深陷在地面的雙足拔了出來,向空中飛去。   金太臉色微變,終於不再擺帝王的臭架子了,身後驟然出現一隻巨大的虛幻金手,毫不猶豫的直接抓了過去。   就在這時,陰陽魚陡然變成了黑白相間的太極光球,將畢長春給庇護在了裡面。那隻金色大手一把連球帶人給抓在了手中,貌似恨不得直接給捏碎了才好……   「一動分陰陽,如封似閉,不動乾坤!」畢長春的鏗鏘吟唱聲緩緩流淌在天地之間,鏗鏘中透著延綿不絕的柔和。   陰陽太極光球當即渾然自如的旋轉起來,包裹著在裡面動作怪異遲緩推挪舞動的畢長春。那金色大手當即抓不住了光球,遂握成了大拳頭,對著太極光球一頓狂捶猛砸的亂打……   「轟隆隆!」的一連串震響中,看似動靜和氣勢驚人,實際上沒有對畢長春造成任何影響,那光球滑不溜秋,再大的威力一拳砸出,金色的拳頭總是滑著光球擦過,就算是打了個正著,卻感覺勁道一洩,反被一股強悍的彈力給彈了回來。   多折騰了一會兒,金太有些火冒三丈,不管如何出手,就算施加再大的壓力,竟然拿這光球一點脾氣都沒有。一怒之下憤然親自閃了過去,那叫一個拳打腳踢掌砍指抓,就差撲上去用牙咬了……   閣樓窗口內冥皇白啟看向畢長春的目光凝重了起來,他是知道那力比金剛的金太力量有多大的,比起自己還強上好幾分,根本不是好硬抗的,沒想到居然被畢長春如此輕鬆的化解了。他直覺的認為那光球可能是什麼寶物……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那挨打不還手的畢長春,看向那太極光球的眼神幾乎都漸漸狂熱了起來,皆在揣摩到底是什麼寶物,竟然能抗住仙帝金太的如此重擊而絲毫無損,毫無疑問是極品的防禦寶物啊要是能落在自己手裡……   「金太今日一戰到此為止,他日老夫再來,必破你這金光世界,除你仙帝之名!」畢長春忽然一聲冷喝,他也沒有實力奈何對方,反正讓金太婚禮變喪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遂驅動著太極光球就要離開這裡。   「進了我的世界還想跑?沒那麼容易!」金太面目猙獰起來,一個閃身擋在了畢長春欲要離開的光球前面。   「你的世界又如何?」畢長春神情淡然道:「莫非你的破壞力還能強過諸天結界不成?老夫腳踏陰陽,造化萬千,不動如乾坤,你又能奈我何?老夫想走誰能擋我!」   「好大的口氣!」金太一聲厲笑,大手一揮,五指成爪扣向地面,只見整個漂浮在空中的仙宮一陣顫動,黃金打造的地面鼓起了一顆大包,越長越高。忽然,一根金色霞光四溢流轉的棍子破地而出,直接彈落在了金太的手中。   畢長春看著對方手中那根金霧繚繞的棍子瞳孔驟縮,緩緩點頭道:「看來這應該是你金太的看家寶貝。」   金太幾乎是二話不說,一棍帶起風雷聲,以破開虛空之勢轟然打去。然而結局和之前無異,任他傢伙什再好,發揮的威力再大,卻很難打中對方,總是被滑開,就算打中了,結果反彈的力量也越大,簡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到了這個時候,他方明白過來,那不黑不白的光球的確不是以蠻力能破的,眼看暫時想不出辦法阻攔對方逃走,情急之下霍然盯向仙宮閣樓方向,咬牙喝道:「白啟此獠今日不除,他日必是你我的後患,你還要看熱鬧看到什麼時候?」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大婚之殤(七)   此話一出,頓時震驚全場,白啟?哪個白啟?難道冥皇白啟也在這裡?難道冥皇白啟也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看熱鬧?大家轉念一想,能讓仙帝金太在這個時候開口叫白啟的人,只怕除了那位一向神秘莫測甚少在外界露面的冥皇白啟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畢長春聞言一頓,猛然回頭,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金太看去的方向集中,此時大家才發現在那閣樓的網狀花格子窗口後面,似乎又一個白色人影站那。   突然,所有人的目光微微挪向了那窗口旁邊光潔的金牆上,只見一隻有著修長五指的白皙手掌如刀切豆腐一般,無聲無息的直接切穿了金牆,隨後又切出一隻手來,兩隻手往左右兩邊一掰,厚厚的純金牆面像下垂的珠簾一般撥開了,綿軟如泥的向左右撐開了一道豁口……   站在仙宮屋脊最高處的忘情,猛然睜開了銀色面具下的雙眼,同樣被下方的動靜給驚到了,難以置信的微微低頭看去。他沒想到有人藏在了自己的腳下,如此近的距離而自己卻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對方的修為顯然高過自己不是一點點,難道真的是冥皇白啟來了?   被扯開的金牆豁口處,一位赤足的白衣書生飄然而立,看著下面難分勝負的兩人微微搖頭笑了笑,遂如凌波微步一般,足踏虛空一步步向外走出。   這個白衣書生就是傳說中的冥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打量。   事實上天上地下在場的人中,真正見過冥皇白啟的人不多,陡然見到這麼一位飄逸俊朗的白衣書生出現,都有些錯愕,如此一位看似文弱書生的人,真的是那位名震天下的冥皇?   真的是他躍千愁一陣驚愕,忽然看到白啟偏頭看來,對著自己微微點頭笑了笑,算是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躍千愁神情抽搐的看了眼畢長春和金太……   「他是冥皇白啟……他竟然是冥皇白啟……」萬玲臉色瞬間煞白,看著凌空漫步的白啟呢喃自語。她的思緒瞬間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座荒僻山谷的碧波水潭……   赤裸的女人:「在仙界還沒幾人敢對我這樣,你已經對我這樣了,所以你必須對我負責。」   白衣書生:「對你負責?我好像並沒有對你做什麼過份的事情,一個擁抱,一個吻而已,竟然就要我對你負責?你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赤裸的女人:「我不管,我的身體從來沒有給別的男人看過,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所以必須要對我負責,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白衣書生:「好大的口氣,竟然威脅到我頭上來了如果你有機會知道我是誰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你的要求太過份了。」   赤裸女人:「站住!大男人敢作敢當,有本事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   白衣書生:「我的名字說出來怕你承受不起,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看到冥皇白啟出場,正一臉震驚的萬博聖忽然聽到孫女的呢喃自語,回過頭來,有些不解的低聲問道:「玲兒你怎麼了?難道你還認識冥皇白啟不成?」   萬玲緩緩轉過頭來,一臉淒慘的神情道:「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男人。」   「白啟是你中意的那個男人?」萬博聖彷彿直接吞了個拳頭般大的蘋果到嘴裡,神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吃驚的範疇。   「爺爺你曾經說過,只要是玲兒真心喜歡的男人,你都會想辦法幫玲兒弄到手,就算是有婦之夫你也會搶來的……」萬玲明知不可能而抱著可能的希望說道。   「呃……」萬博聖差點被干嗆死,不愧是自己的寶貝孫女,眼光那叫一個高,挑男人竟然挑到冥皇頭上去了,可冥皇白啟是你說想要就能得到手的男人嗎?不由歎息一聲,搖頭苦笑道:「爺爺做夢也沒想到你遇見的那個人會是他?這次爺爺恐怕要食言了,爺爺實在是無能為力啊玲兒,你還是放棄這不切實際的念頭吧!」   「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冥皇……」萬玲滿臉苦澀的呢喃道。   白衣書生凌空踏步走出沒多遠,忽然扭身回頭看向屋頂的忘情,淡然道:「忘情站得太高不是什麼好事。人間有句俗話說得好,站得越高,摔下來就越疼,你好自為知吧!」   站屋脊上的忘情無動於衷,只是盯著下面緩緩回道:「謝冥皇賜教忘情記下了!」   白衣書生沒有再說什麼,回身大步向前邁去,步幅不快,卻是猶如縮地成寸瞬間駕臨到僵持的二人跟前,三人成了犄角佈局。   白啟看著光球裡的人不冷不熱道:「畢長春我們又見面了!」他顯然對這個無緣無故闖到自己冥皇宮鬧事的老傢伙沒什麼好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畢長春的身上,畢長春被冥皇僅三招便打成重傷逃逸的事情轟動三界,如今再次遇見冥皇,加上一旁還有仙帝金太虎視眈眈,這畢長春豈不是死定了?   別說是他們,就連躍千愁也是緊張到了極點,絲毫不認為老傢伙有勝算,畢竟老傢伙連個金太都搞不定,又如何能一下同時搞定仙帝和冥皇兩個?   他雖然認識冥皇白啟,而且白啟也對自己表現得很友好,但是自認關係還沒有好到能讓白啟放過到冥皇宮造反的仇人的地步。   躍千愁掌中已經握住了兩團紫火,天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烏黑如墨的烏雲,正滾滾朝這邊掩蓋而來……   「正想有機會再到冥皇宮討教,想不到冥皇竟然早就在這裡。」畢長春左右看了看兩人,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又在瞬間點燃了,戰意澎湃道:「看來冥皇和仙帝是要執意留下老夫了,那老夫就卻之不恭,捨命奉陪一把!」   遠處的躍千愁頓時翻了個白眼,心道,不恭個屁啊你有幾條命捨啊?你不是說你想走沒人能擋住你嗎?才剛剛腦子正常了一會兒,又神經病發作了,真是沒得救了天上地下的所有人皆為畢長春豪氣沖天的話給震了一把,這傢伙居然要一個人斗冥皇和仙帝兩個,感慨之餘又深感其乃匹夫之勇,一個仙帝就讓你夠嗆了……   仙宮屋脊上站立的忘情,也被這話給震撼到了,似乎被激發了什麼,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瞬間澎湃了起來,想壓都壓不下來了,雙眸寒光閃耀的盯著畢長春……   白啟一聲冷哼,背負的雙手放了下來,瞇眼道:「畢長春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臣服於我,我今天可保你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裡。」   此話一出,金太目光詭譎的一閃。天地間在這時漸漸黑了下來,所有人抬頭看了眼,有無邊無際的烏雲掩蓋了過來,彷彿就像是現場的局勢一般,暴風雨隨時會來臨。   「我也還是那句話。」畢長春目光銳利的盯著白啟朗聲道:「想讓我臣服很簡單,殺了我,讓我倒在你腳下……」   話音一落,天地間已經變成了黑暗一片,天空看不到了一丁點的光線,整個仙宮熠熠生輝浮於天地間。由暗處看光亮處,倒是讓外人將琉璃罩裡面的情形看得更清楚了。   「何必跟這冥頑不靈的傢伙費舌頭!」金太不給白啟再次回話的機會,已經是目露猙獰的盯向畢長春喝道:「那我就成全你!」手中的金霞棒猶如開天闢地般橫掃風雷。   畢長春沒想到他堂堂仙帝竟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仙帝的尊嚴偷襲,而且還是在和冥皇聯手對付自己的情況下如此干。他做夢也沒想到……   結果一個不備,「轟!」被那金霞棒打得連人帶球暴飛出去,一口鮮血抑制不住的狂噴而出,太極光球差點在瞬間被擊潰了。遠處的躍千愁看得血脈噴張雙目欲裂……   金太幾乎全力一發的偷襲,威力豈能小得了,幸好畢長春反應也快,太極光球急速旋轉卸力,才沒讓自己釀成重傷,不過顯然也傷得不輕。   「金太你這卑鄙小人!」畢長春嘴角溢血怒喝,天地為之一震,似乎連老天也看不下去了,「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空中的烏雲裡開始醞釀出無數的電蛇穿梭其中,極為的燥怒不安。   白啟瞥了一眼金太,不過也不以為意,似乎對他的這種做法早就習以為常了。金太已經迅速提著金霞棒追殺畢長春而去,每打出的一棍都是攪動風雷,然而卻再也沒有了那種偷襲的效果,根本就無法奈何畢長春。   「白啟你還等什麼?莫非想等他哪天踏平冥皇宮取你項上人頭不成?」金太一聲怒喝響徹天地。白啟目光一閃,原地留下一聲冷哼,還未見人在哪裡,已經有密集如雨的轟天拳影打在了太極光球上,速度快得嚇人。   點點重拳雖然破不開太極光球,但是卻由於又重又密又快的原因,產生了奇效非凡的摩擦力,竟然慢慢減緩了太極光球的旋轉。金太目光一亮,大喜的喝道:「好就是這樣!」手中金霞棒在無數密集重拳對應的另一邊砸破虛空。   「轟!」的一聲撼天巨響,太極光球近乎崩潰,金太大喜的再次揮棍重擊而去。太極光球裡面的畢長春嗆血憤聲怒喝道:「腳踏陰陽,逆轉乾坤!」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仙宮掉下來了   由不得他不憤怒,如果不是自己修煉了『禽戲』反應過人,及時讓太極光球旋轉卸力,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倘若換了是別人,只怕已經被金太偷襲得逞。   但是話又說回來,若不是身在太極光球中被其拖累無法快速瞬移躲開,也許就不會受傷了。反之沒有太極光球的庇護,前面也許早就命喪在金太手中,所以一飲一啄間定是有得有失,難以求得兩全其美。   隨著一聲震天怒喝,太極光球中的黑白兩色流光驟然從上至下壓縮,須臾間在畢長春的腳下形成了圓形的太極光盤,而整個太極光球失去了黑白兩色則變成了一顆透明光球。   光球順轉,裡面的畢長春卻雙腳各踏黑白兩色的陰陽魚急速逆轉,瞬間便看不清了人影,只見有青色的虛影在光球裡急速旋轉。   「轟!」金霞棒下震天巨響。   「砰砰砰……」無數拳影以轟殺一切的氣勢砸中光球。   拳影消失,剎那間已經不知道打出了多少拳。此時,白啟的身形這才如虛影般緩緩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其速度有多快可知一斑。然而倆人此番攻擊並沒有得到意想中的結果,皆有些詫異的互相看了眼。   之所以會這樣,顯然和光球裡發生的異像有關。白啟的目光一冷,他雖看似一付書生模樣的好脾氣,但能坐上威震冥界的冥皇寶座,又豈是心慈手軟之輩,竟然已經動了手,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畢長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休想再活著離開這裡。」白啟一聲冷哼,一身儒雅的白袍翻飛舞動,瞬間變得殺氣縱橫起來。   「破!」金太現在可沒那麼多廢話,只想滅了畢長春這個後患,掄開金霞棒照著眼前的光球就是一陣狂轟。   白啟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翻出了一面像是蒲扇的古鏡,鏡面光滑漆黑如夜色下的死水,背刻繁雜的駁文。只見白啟左手嫻熟的劃過古鏡的鏡面,右手握住古鏡的手柄迎著畢長春藏身的光球照去。   剎那間,漆黑的鏡面中猛然爆發出參差不齊的黑色光芒,吞吐間黑光爆漲,瞬間轟殺在光球上……   「黑曜冥光鏡……」萬博聖和龍勝齊齊失聲驚呼,知道這面鏡子的人都呲了口涼氣。據傳這面鏡子乃是歷代冥皇搶奪的寶物,也算是歷代冥皇的象徵,至於來歷不明,反正在冥界傳承了許久。   據說這任冥皇白啟以前只使用過兩次黑曜冥光鏡,一次是在當年鏖戰萬劍魔君的時候,正是倚仗著這面寶鏡抗住了萬劍魔君神劍的轟殺,保住了性命。還有一次則是在鎮壓冥界大規模叛亂的時候,黑曜冥光鏡一祭出,立刻就吞噬了上百萬冥修的性命,威力實在非凡,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冥皇向來不到關鍵時刻不會拿出來使用,想不到這次用在了畢長春頭上。   此時,冥皇和仙帝的聯手攻擊下簡直是天地為之色變,整座仙宮都在劇烈的顫動,彷彿隨時要從天上掉下來一般,轟隆隆的巨響聲湮滅了天地間所有的聲響,連天空咆哮的怒雷聲都給掩蓋了過去。   所有人都唏噓不已,仙帝使出了金霞棒,冥皇使出了黑曜冥光鏡,都拿出了看家的寶貝,這兩位仙冥至尊顯然是下定了決心非要將那畢長春給置於死地不可。   躍千愁看得睚眥欲裂,再也管不得畢長春會不會怪罪了,雙掌用力的握住了那兩團紫火。剎那間,天空彷彿要被烏雲中的驚雷給炸翻了一般,「光光光……」無數驚雷照亮了天地,瘋狂劈向漂浮在空中的仙宮。   「砰砰砰……」密集如連珠炮的閃耀光斑被隔離在了裹著仙宮的琉璃光罩上,一波接一波的不斷攻擊,當即呈現出了異常恐怖而恢宏的奇異景象,煞為壯觀然而,好看是好看,貌似威力小了些,琉璃光罩根本就不為所動。   陡然出現的異像讓所有人都為之奇怪,哪有這樣密集不斷出現的驚雷,顯然不是自然天象,而是有人在以大法驅使。眾人皆四處掃視,貌似都想找出那位暗中出手的人。   白啟和金太也忍不住抽空看了眼上空,後者環顧四周厲聲道:「大膽是誰?」   似乎為了回答他,天空密集狂轟的霹靂驟然消失,轉而凝聚成一條直徑達數十米的巨型霹靂,瞬間破開濃密的烏雲劈下,「轟!」巨響充斥天地,強大的衝擊波帶著光暈隆隆擴散,籠罩著整座仙宮的琉璃光罩一陣劇顫,差點真的被劈開了。   眾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卻仍驚愕不已,這麼粗壯的雷倒是第一次見到,太稀罕了「是誰?」金太一聲怒吼,真的憤怒了,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竟然有接二連三的人跑出來搗亂,是可忍孰不可忍「別找了,此人能溝通天雷助威,我早就領教過了。」白啟名色凝重的盯著畢長春,手中古鏡再次用力一逼,參差不齊的黑光急速旋轉起來,貌似想把光球連人一起給絞碎成齏粉。   「他?我這裡自成一方天地,應該隔絕了他溝通外面天地的可能……」金太話沒說完,霍然抬頭看去,又見一道超級巨大的霹靂猛砸下來,手中的金霞棒順勢一揮,籠罩整座仙宮的琉璃罩頓時爆發出一道沖天金光,「轟!」直接擊潰巨型霹靂,強大的衝擊波直接將漫天的烏雲給衝散,晴空下的陽光重新投射了進來。   「嗯!」躲在金光傘下的躍千愁頓時一聲悶哼,身形微微晃動了一下,嘴角已經沁出了一絲血跡。青娘迅速看了看上空驅散的烏雲,驚疑不定回過頭來狐疑道:「你怎麼了?」躍千愁臉色煞白的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實則一口鮮血就憋在嘴裡,強忍住沒噴出來……   「光光光!」的劇烈打擊聲越發密集起來,眾人目光看去,仙帝和冥皇已經加強了攻擊,也不知道那畢長春還能扛多長時間。   驅使著黑曜冥光鏡不斷加大威力的白啟忽然瞳孔驟縮,他驟然發現自己和金太每攻擊一次,畢長春腳下的太極光盤就越發凝實一分,似乎在收集兩人攻擊的能量。持續到現在,那太極光盤已經猶如實質一般,光潔瑩潤彷彿實物一般,不知道蓄積了多大的能量。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白啟迅速收了黑曜冥光鏡中照射出的黑光,抬手急呼道:「我們上當了金太快住手!」   「嗯?」金太知道白啟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迅速收手,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突然,所有人都發現光球裡站在太極盤上快速旋轉的畢長春已經停了下來,猛然睜開的雙眼中神采奕奕,一聲鏗鏘冷哼響徹天地道:「金太睜大眼睛看老夫破你的金光世界!」   只見他一身的青袍如充了氣一般鼓脹,外面的那團光球迅速收斂到了腳下的太極盤中,團在小腹的雙掌快如閃電的左右一推,腳下首尾相銜的黑白陰陽魚剎那分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分陰陽,兩道璀璨光影爆射向左右兩人。   「啊……」   「不好……」   感受到那不起眼的兩團光影中所蘊含的恐怖威力後,金太和白啟齊齊一聲驚呼,幾乎是下意識的拚命祭出手中的寶貝阻擋。白啟手中的黑曜冥光鏡猛然爆射出強大黑光轟殺襲來的白色光團,金太手中的金霞棒豎在身前瞬間漲大到如一根柱子,擋住自己……   強光爆開中,白啟仰天狂噴出一口鮮血,拚命駕馭古鏡阻擋對手攻擊的餘威,卻仍被震飛了。金太連同那根金柱子也一起被震飛了……   眾人只見到一黑一白的兩團強光急速炸開,籠罩在仙宮上的琉璃光罩在急促的膨脹中崩潰,隨後才聽到那恐怖無比的巨響震撼天地,差點沒把所有人給震成聾子。   四周看熱鬧的人全部被強大的衝擊波給吹散,也幸好是先被那琉璃光罩給減緩了大部分的強大衝擊力,否則外面非要死傷一片不可。   眾人穩住身形再回首看去,只見漫天的金色粉塵在飛揚,在斜陽的照射下繽紛美麗。忽然,仙宮下方的四周有數百座山峰齊齊爆炸,大地在劇烈的顫動,有經驗的人立馬判斷出,乃是支撐仙宮漂浮在空中的陣腳全部崩潰了。   「不好仙宮要掉下來了……」仙宮的下方驚叫聲四起,數不清的流光拚命飛逸逃竄,一座龐大的黑影急速從天而降,「轟!」的砸了下來,大地在搖晃,一些沒反應過來的人當場被鎮在了下面。   不少人逃到遠處後,皆忍不住回頭想瞻仰瞻仰掉下來的仙宮是什麼樣,然而煙塵瀰漫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聽裡面又有「轟轟!」不絕於耳的打鬥聲響起。   強大的氣浪瞬間驅散了四周瀰漫的煙塵,那座曾經輝煌無比的仙宮,正微微傾斜在巨大山坡上,巍峨的金色宮殿已經被毀了個七七八八,高達百米的金殿只剩下了區區幾米高的殘垣斷壁扭曲猙獰在眾人視線裡……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忘情拔劍   仙宮被毀成這樣了?眾人瞠目結舌……   空中,在仙宮下墜時便及時脫身的姬舞一手托著鱷雪君,另一手玩著露妍清的胳膊。聶小倩及六大統領也全部都漂浮在空中,一個個臉色煞白的看著下面的打鬥,三個恐怖的傢伙又不死不休的死磕上了,根本不是他們這些所謂的高手能插上手的。   他們平時雖然也算是威震仙界的高手,但是放在下面三人的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隨便哪個拉出來舉手投足間都能秒殺他們,所以他們就算是想幫仙帝的忙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有些人已經目光叵測起來,不知道懷的什麼心思……   這些人都還好好的活著,卻唯獨缺了之前那個高高站在仙宮屋脊上的忘情……   下面打鬥的動靜響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原因無它,畢長春又結出了一顆光球,躲在裡面腳踏太極光盤。   溫文爾雅的冥皇白啟一身白袍凌亂,雪白的衣衫上還沾有自己的鮮血,形象可謂大打折扣。仙帝金太也好不到哪裡去,頭上的金冠又丟了,頭髮凌亂。兩人一人拿著黑曜冥光鏡,一人拿著金霞棒,看著光球裡的畢長春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奈何又不敢動手,都差點把自己命給丟了,哪還敢再上一次當。   事實上要不是兩人手中的寶物擋了一下,只怕真的就已經在仙冥兩界除名了,兩人想想都後怕「畢長春躲在裡面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出來與本尊光明正大的決一死戰!」金太手中的金霞棒橫指過去,滿臉的怒容掩飾不住。仙宮被毀不說,自己在仙界的名聲也算是一朝毀盡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他有無數個理由憤怒。   「卑鄙小人也配和老夫談光明正大!」畢長春不屑的冷哼一聲,左右環視兩人一眼漠然道:「二位的項上人頭暫時寄存在你們的脖子上,待老夫日後再來摘取!」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這是要走了。他心裡也清楚,憑自己目前的能力,留下來也奈何不了這兩位,想像之前那樣借力發力的攻擊是不可能了,兩人不會再便宜自己了,耗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金太和白啟又豈會甘心讓這個修為進展神速的傢伙白白離去,今番放他走了,以後的確會有可能像他說的那樣,要來摘取自己的項上人頭了。   兩人下意識的擋住了他前後去路,可又發現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貌似除了動嘴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了,可用嘴能說死人嗎?金太實在不甘心這樣放他離去,只得乾巴巴的喝了聲:「站住!」   「我站住又如何?你能奈我何?」畢長春冷眼掃去,極盡鄙夷的哼出一聲:「荒謬!」連人帶球飛起,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陣淡漠的聲音傳來道:「畢兄暫且留步!」   三位惡戰了一場沒分出勝負的傢伙齊齊偏頭看去,只見一襲藍袍身影從殘垣斷壁的金殿大門走了出來,尤為顯眼的是那一張銀色的面具,除了絕情宮掌門忘情還能是誰。   忘情神情淡然的站在殘破的金殿門外停下,目光波瀾不驚的看向三人。大戰後清新的山風吹來,寬大的藍袍呼呼搖曳,銀色面具後的長髮獵獵糾纏飛舞……   他從戰後的廢墟中走出來,靜靜的站在這,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雙手就那麼輕輕的交合搭在小腹位置。三人的眉頭幾乎皆忍不住動了動,都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彷彿剛才大戰的不是他們三個,而是他忘情,經歷過剛才的一場惡戰後,他已經脫胎換骨了……就是這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   「原來是絕情宮的忘情掌門!」畢長春不敢小覷此人,因為之前曾從他身上感受到過那種危險的氣息,遂反問道:「不知道忘情掌門有何賜教?」   「畢兄言重了!」山風搖曳著藍袍,忘情語氣平淡道:「能有幸目睹畢兄大戰的豪氣,忘情可謂受益匪淺,困擾忘情多年的心魔一朝解除,怎能不對畢兄說聲感謝?」   畢長春一怔,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眼,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道:「忘情掌門客氣了,修行一途,有些東西是水到渠成的,就算別人平地幫你挖出一條道來,你自己沒有如水的足夠底蘊可暢流,又如何成渠?說什麼感謝外人的話完全沒必要,告辭了!」   「腳踏陰陽,逆轉乾坤……此法一出,連冥皇和仙帝也束手無策,實在讓忘情佩服!」忘情看著畢長春轉過的背影淡淡說道:「忘情不才偶有所感領悟出了拔劍式第六式,一直未曾試其鋒芒,不想今日見到了畢兄無人可破的大法,實在是見獵心喜!」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忘情竟然領悟出了拔劍式第六式,不知道威力到底有多大?最讓眾人震驚的是,忘情這話擺明了是要向畢長春挑戰,難道他真的認為第六式拔劍式能破連冥皇和仙帝聯手都破不了的大法?   拔劍式第六式畢長春霍然轉身,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忘情,隱隱猜測到了之前讓自己也感到危險的氣息來源,恐怕就是這第六式拔劍式了,反問道:「你要向我挑戰?」   「呵呵真是笑話!」金太一陣大笑,實則感覺受到了侮辱,自己堂堂仙帝和冥皇聯手都破不了的大法,這忘情竟然在這個時候挑戰畢長春,擺明了是認為比自己更厲害,這不是當眾打自己的臉嗎?當即喝道:「忘情你不過是本尊的手下敗將,竟敢在此大言不慚,我三人之間的恩怨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白啟目光閃爍的瞇眼盯著忘情,而忘情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金太的話,看著畢長春淡然道:「不是向你挑戰…畢兄和忘情同屬仙帝末期的修為,但是畢兄卻僅憑一人之力鏖戰冥皇和仙帝,想必你三人一場惡戰也消耗了不少的修為。忘情不自謙的認為,若是忘情單獨挑戰畢兄,或者學畢兄挑戰冥皇和仙帝都有佔便宜的嫌疑。忘情實在不想沾這樣的便宜,所以忘情想同時挑戰你們三位。」   白啟、金太和畢長春面面相覷,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然而從對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大家應該聽到了同樣不可思議的話。   四周靜悄悄一片,眾人凝噎無語,忘情居然要同時挑戰冥皇、仙帝和畢長春三個人,他是不是被剛才的大戰給嚇壞了?   只有一人的神情迥異於常人,那便是親手打造出『六龍雪藍』劍的離火宮掌門火鈞火肖子,他神情隱隱有些激動起來,他也想看看自己費盡數萬年心血打造出的劍在忘情手中究竟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   忘情銀色面具下的雙眼已經緩緩閉上,不理會眾人的眼光,身後的長髮飄然垂下,一襲藍袍靜若止水,一股渾厚的肅殺之意繚繞在他的週身,聚而不散猶如實質。整個人筆直的站那,就像是一把劍插在那裡,此時的忘情彷彿已經不是他忘情,而就是一把劍金太愕然過後,陡然爆發出滔天狂笑,心中那叫一個憤怒,沒想到在一天之內自己就貶值到了如此地步,隨便跑個人出來都想拿捏自己一把,真是活見鬼了前面一個畢長春也就罷了,現在連這個手下敗將也跳出來羞辱自己,若是不將其陣法,自己情何以堪?以後還怎麼統領整個仙界手中金霞棒指向忘情怒喝道:「忘情你好大的狗膽好本尊就成全你,也不用他們兩個了,本尊今日就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忘情雙眼霍然睜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兩道猶如實質的劍形目光竟然在空氣中「嘶!」的劃出輕微響聲,直刺金太。金太微微一驚,不敢直視,微微偏了偏頭避過。   「好強的劍意!」白啟呲了口涼氣道。畢長春凝神不語,護著自己的光球已經開始加速旋轉……   忽然,忘情搭在腹部的雙手終於動了,不動則已,一動天地無物……   「嗡……」一聲鏗鏘劍吟迴盪天地,震懾所有人的心神。一道雪藍刺眼的光芒被忘情信手拔出,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直接橫掃前方的三人……   剎那間整個極樂仙境內爆發出了整個仙界最璀璨的一道光芒,以迷茫和淒涼所描繪出的驚心動魄的雪藍色光芒是如此的瑰麗迷人,漸漸西斜的夕陽也感到自慚形穢,此時沒有任何東西能掩蓋這璀璨盛開的光芒。   白啟手中的黑曜冥光鏡爆發出的強悍黑光直接被掃來的雪藍光芒給逼了回去,黑曜冥光鏡瘋狂變大,擋在了他的身前。「轟!」一道劍痕永遠留在了鏡面上,無匹的威力直接將白啟連人帶鏡一起給撞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轟!」迅速變大擋在金太身前的金霞棒沒能擋住那道雪藍光芒,直接斷成了兩截崩飛,「啊……」金太一聲慘叫,直接被雪藍光芒化成了金粉飛舞……   「轟!」保護著畢長春的光球擋住了那道雪藍光芒,可只是稍稍抵擋住了那麼一會兒,隨即光球瞬間崩潰,畢長春「噗!」的仰天狂噴出一口鮮血,直接被震飛……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拔劍式第七式   眾人只覺得天地間一片雪藍色,其它的什麼都看不見,耳邊傳來三聲巨響後,耀眼的雪藍光芒驟然收斂消失。   四周還是原來的樣子,比起之前看不出有什麼地方遭受到了劇烈的打擊,眾人甚至都沒有感受到空氣中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三聲巨響後雪藍光芒消逝便沒了動靜。   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家幾乎都沒看清楚,很難以想像剛才忘情已經出手了,然而發自金太口中的一聲慘叫不像是假的,最可怕的是,冥皇白啟和畢長春飛出老遠不說,嘴角還有一片殷紅,正如遭重創似的緩緩從地上爬起站好,顯然是已經受傷了。金太的那隻金霞棒斷成了兩截在地上……   金太一聲慘叫後去哪裡了?眾人驚疑不定的看向剛才悍然拔出一道雪藍光芒的忘情……   一把氣勢非凡而又形狀怪異的巨劍,矗立在忘情剛才所站的地方,足足有五米長的劍身晶瑩雪藍,劍柄由六條飛龍組成,整把巨劍流光鎖邊遊走。   如此巨大的劍?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一劍受創的白啟和畢長春亦面色凝重的看著那把劍,此劍一看就知道非凡品。   「嚶嚶!」劍吟聲響起,巨劍緩緩朝地下插入,隨著雪藍色的巨劍隱沒,站在巨劍後面的忘情漸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劍身插入黃金地面後,六條飛龍拱衛而成的劍柄就在忘情隨手可觸的身前。   銀色面具後面的雙眸依然淡漠,雙掌交叉搭在腹部一動不動,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然而此時的他卻讓眾人無形中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離火宮的掌門火鈞,看著那把插在黃金地面的巨劍激動得不行,忘情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心血……   就在這時,四面八方又有密集的烏雲風急電掣滾滾而來,雷聲亦是陣陣傳來,一股磅礡浩瀚之氣在天地之間浮游震盪,眾人迅速環顧四周的天空,皆是微微一驚,這番動靜已經初具天地法相,顯然是有人在操控。   金光傘下的青娘目光閃爍的看向躍千愁,其實前面出現怒雷轟擊仙宮的時候,她就隱約懷疑和躍千愁有干連,結果卻見躍千愁一臉愕然的看向四周,貌似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躍千愁的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這動靜根本就不是他弄出來的,就算讓他弄,憑他目前的修為也弄不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能將如此浩瀚的烏雲呼之即來,他火候還差得遠。   最主要的是,他前番不知天高地厚的暗中出手,結果金太一個回擊,就讓他明白了有些層次的打鬥不是他這點修為能投機取巧插手的。他當場就受了重傷,只是他硬扛著沒顯露出來罷了,現在尚在默默恢復中,根本就無法再強行動用大修為搞什麼鬼。   「畢兄莫非還想做無謂的抵抗?」忘情目光平靜的看著畢長春淡淡說道:「畢兄招來的雷電連仙宮的護罩都破不開,難道認為能奈我何?」他也誤以為之前的轟擊琉璃光罩的天雷是畢長春招來的。   眾人聞聲看來,只見畢長春週身不時有金色的弧光劃過,隱隱和天地之間的磅礡浩瀚之氣互相牽引。此時空中夾雜著無數電蛇的烏雲又讓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畢長春也沒有解釋說什麼之前的雷電不是我搞出來的之類的話,只是冷哼一聲道:「忘情掌門的拔劍式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將如此強悍的威力瞬間凝聚一線,而幾乎絲毫不外洩,反倒是讓老夫若有所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忘情淡然道:「忘情雖是初次見到畢兄,但對畢兄卻是一見如故。今日之後,這仙界便是我絕情宮的天下,忘情聽聞畢兄一向獨來獨往,畢兄何不加入我絕情宮,忘情保證不限制畢兄任何自由,畢兄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一震,憑絕情宮的勢力本就是仙界第一大派,如今忘情展現強悍實力將仙帝金太給誅殺了,誠如忘情所說,仙界的確要成為絕情宮的天下。局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按說這畢長春應該不會拒絕如此誘惑,若是忘情和畢長春聯手,只怕冥皇白啟也危險了。   白啟迅速警惕的掃了二人一眼,忽然一陣哈哈大笑聲迴盪在整座殘破的仙宮,道:「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本尊尚在,仙界怎麼可能會成為你絕情宮的天下,真是癡人夢話!」   「金太……」白啟一聲驚呼,詫異的環顧四周,畢長春也是一陣驚愕的左右打量,別人沒看清,他們兩人卻是親眼看到金太被忘情一劍給誅殺的,怎麼會還活著?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驚嘩,原本已經在暗中通氣準備逃走的聶小倩等人當即精神一振,又看到了翻盤的希望,其間的烏雄卻是臉色晦明晦暗。姬舞和鱷雪君的臉色皺變……   金太沒死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連忘情一向波瀾不驚的雙眸中亦閃過驚訝的警惕四周。   冥皇白啟身邊,地面一片金光閃耀,衣冠楚楚的金太陡然從其中升起,大手一張,那兩截斬斷的金霞棒立刻「噹!」的一聲,斷口融合在了一起,轉眼恢復如初的閃到金太的手中金光流轉。   「你真的是金太?你真的沒死?」白啟有些喜出望外的問道,平時兩人雖然有些不對頭,但是在關鍵時刻兩人一直是相互倚仗支持的立場,這有利於兩人對仙冥兩界的統治。   其他人也都在審視這煥然一新的仙帝金太,遠處的躍千愁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來,腦中琢磨著金靈的事情。   「本尊早已修成不滅金身,想殺死本尊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本尊不過是暫避鋒芒而已!」金太瞥了白啟一眼,目光盯向忘情冷笑道:「忘情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莫非你還糊弄得了和你交過手的本尊嗎?你那拔劍式極為消耗修為不說,同樣的一式發出後,至少需要三個時辰重新凝聚精氣神,才能拔出第二次,相同的招式根本就無法連續使用,拔劍式前五式對我們三個來說簡直是兒戲,你這是想在這裡拖延時間嗎?哈哈……」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皆暗道忘情這下要倒霉了。連冥皇白啟亦是摸了一下黑曜冥光鏡上的劍痕,冷眼盯向忘情。   然而忘情依然不憂不懼的站那無動於衷,目光淡然道:「這的確是個問題,拔劍式的這道桎梏讓我之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多少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求解決之道,奈何一但放棄了拔劍式的強大威力拔劍式就沒有了任何意義。說來還要感謝三位的一場惡戰,讓忘情於瞬間有了新的感悟。」   「哼哼就算你能連續拔劍又如何,我倒要看看憑你的修為能承受幾次拔劍式的消耗。」金太手中的金霞棒一指,獰笑道:「今日本尊就要拿你的小命以正仙界綱常,讓天下人知道目無君上的下場,以儆傚尤!」   「何須再拔幾次劍,一劍足矣!」忘情雲淡風輕道:「金太我就不信你在拔劍式第七式下真的能保持金身不滅,我倒要拭目以待!」   「拔劍式還有第七式……」四週一片驚嘩,那該得有多大的威力?   畢長春的眉頭微皺,白啟瞳孔驟縮,金太的神情則是微微一僵,他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金身不滅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畢兄我最後再問你一次!」忘情目光平靜的看著畢長春,一字一句道:「可願加入我絕情宮!」   「畢長春不要聽他蠱惑,他這是在做垂死掙扎!」不等畢長春回答,金太斷然接過話來:「只要你和我二人站在一邊同誅此獠,本尊現在就當著天下人的面保證,事後對你今天干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   他嘴上說著忘情是做垂死掙扎,反過來又拉畢長春一起對付忘情,可謂將自己反覆無常的一面彰顯無疑。眾人不禁捫心自問,如此卑鄙小人讓他人如何敢相信?   「能有機會領教忘情掌門的拔劍式第七式,老夫豈能錯過!」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一怔,連白啟也感到有些意外的看了畢長春一眼,沒想到畢長春竟然鬼迷心竅信了金太的鬼話,誰知轉眼又見畢長春對著金太戳指怒喝道:「金太你這卑鄙小人,莫非當老夫是易糊弄的愚夫不成?拔劍式第七式老夫不會錯過,你金太的狗頭老夫他日也照摘不誤!」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會投靠也不會聯合任何人。   金太神情一扭,當場翻臉道:「你先活過了今天再說!」暗中卻是溝通上了白啟,一道黑光,一道金霞,兩人幾乎是齊齊出手,同時向忘情展開了偷襲。   「唰唰唰……」連續六聲劍吟幾乎是合成了一聲,只見有六道手影握住了『六龍雪藍』劍柄上的六條龍,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一齊拔出,一柄巨劍立刻化成六道耀眼的藍芒。   忘情身前出現六隻手影同時拔劍揮出,他手中彷彿禁錮著六條神龍一般,揮手間釋放而出,六條氣勢磅礡的巨龍立刻咆哮天地震撼飛出……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局勢驟變   「吼……」六龍同嘯,響徹天地。六條閃耀著雪藍光芒的巨龍瞬間以震撼天地的氣勢同時出擊……   「砰砰!」兩聲巨響,黑曜冥光鏡爆發出的黑光直接被衝散,金霞棒被彈開,六條巨龍迸頭齊發,兩招凌厲的偷襲瞬間瓦解。兩條雪藍巨龍氣勢如虹的分別追殺向兩個偷襲之人,彷彿一口就能將兩人給吞噬掉。   白啟和金太大驚,同時一個瞬移避開,再現身之際,金霞棒已經是金光閃閃粗大如柱,黑曜冥光鏡亦是大如撼天錘。   「我就不信你這破劍還能強過當年萬劍魔君的萬把神劍!」金太一聲怒喝蓋過漫天雷響。兩人能成為仙冥兩界的至尊,絕不是無膽匪類輕易就能嚇退之徒。齊齊一聲怒喝,一金一白的兩道身形折返,迎著兩條追來的巨龍殺了回去,棒打錘砸,「隆隆!」響聲震天,兩個人和兩條龍鏖戰在了一起。   高台上,忘情銀色面具下的雙眸迸發著如劍般銳利的光芒,寬大藍袍下瘦瘦長長的身軀站那筆直,雙手背負在了身後,未曾動過一步,繞身飛舞的四條巨龍栩栩如生纖毫畢現,讓眾人驚為天人,皆未想到忘情竟然厲害到了如此地步眼界頗高之人當能看穿這幾條巨龍乃是由那把巨劍一分為幾劃分而成的,纖毫畢現的龍軀則是因為劍意太盛,達到了劍氣如虹天地法相成形的地步。最駭人的是,六條劍龍竟然只分出兩條便能糾纏住冥皇和仙帝,實在是厲害然而讓眾人感到奇怪的是,忘情卻並沒有對畢長春出手,連畢長春也感到有些奇怪,莫非忘情仍然還想拉攏自己。   眾人有所不知的是,忘情的一劍六式初具神通,駕馭起來同時對付三名高手實在是有些勉強,所以乾脆不對畢長春出手,拿金太和白啟練手,稍稍融會貫通後再出手也不遲。他料定了畢長春這種人清高孤傲,自己出手對之留有餘地,對方斷然不會和其他兩人聯手來對付自己,自己只需爭取一點點熟悉的時間便可。   空中惡戰不休,巨響震天不斷,兩條飛龍猶如兩道雪藍色的風暴,裹著兩人急速狂攻。金太忽然傳音道:「白啟擒賊先擒王,你速度快,何不尋找時機偷襲,破了他的拔劍式,到時候他必死無疑!」   白啟瞥了眼不動如山的忘情,見到對方身邊還有四條躍躍欲試的飛龍盤旋飛舞,不由又氣又惱,光一條都好一番糾纏,同時對付五條不是找刺激麼?當即冷笑連連的傳音回道:「你先幫我從他身邊引走兩道飛劍再說!」意思是,咱們各自對付三條,誰都不吃虧。   金太當即閉嘴了,敢跑過去,只怕就不是引走兩條,而是引來四條參戰了。然而金太和白啟也不是吃素的,僅憑兩條氣勢如虹的飛龍就想抵擋住他們實在是有些勉強,待到兩人漸漸放開了手腳,兩條飛龍已經快被打出原形了。   憑著金太的狡詐,立刻發現不對了,忘情如此情況下還不放出另外四劍鼎定勝局,顯然不是不想為,而是不能為,當即大聲喝道:「畢長春他無法同時駕馭六劍,你還不趁我倆拖住他的機會出手誅殺此賊!」   事情到了現在,畢長春也隱隱想到了這種可能,然而他哪會幹那趁人之危勝之不武的事情,遂一聲冷哼道:「無恥之尤焉敢對老夫指手畫腳!」   「你……」金太恨恨的閉嘴了,他可不想現在再增加一個敵人。   此時,巋然不動的忘情雙眸陡然爆發更亮的異彩,淡然道:「金太汝之所求,我當滿足,就讓你嘗嘗六把劍的滋味。」藍袍大袖揮舞,並兩指驅劍訣刺出。   「吼……」四條雪藍的飛龍在如墨的烏雲下藍光燦燦,吞天怒吼,劍氣如虹的龐大身軀一陣蜿蜒甩動,轟然分成兩對,分別射向金太和白啟。   光一條兩人都沒那麼容易搞定,一人多出兩條來對付,再打下去簡直是找死。金太沒想到誤判了,怒喝了聲:「走!」氣撼山河的一棒打退糾纏的飛龍,一個瞬移脫離戰圈,化作流光急速遠去,白啟同樣迅速脫身遠遁。   六條飛龍雖然強悍,但是少了飛劍的靈巧,太過累贅,沒追上兩人便立刻返了回來,圍繞在忘情週身飛舞。   眾人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白啟和金太聯手竟然被忘情給趕跑了,如此顛覆性的事情讓大家有些接受不了。仙宮眾人皆是一臉惶恐,沒想到仙帝竟然扔下他們跑了,聶小倩閃身到了躍千愁和青娘身邊,急聲道:「快跟娘走!」   「樹倒猢猻散,金太都跑了,我們還能去哪?」青娘自嘲的冷笑道。目光一轉,發現周邊一道道叵測的眼神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們,幸好金太和白啟還活著,沒看到事情最終的結局,暫時還沒人敢對她們怎麼樣。   最重要的是,此時忘情正全神貫注的盯著畢長春,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們這些仙宮餘孽。天地一片黑沉,烏雲中不斷有雷霆霍霍……   「去冥界,冥界高手如雲,是冥皇的領地,我們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聶小倩警惕著四周低聲著急道。   青娘蹙了蹙眉,收了手上的金光傘,還給躍千愁道:「你手上有仙宮的金光傘,加上你和絕情宮有仇,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跟我們一起去冥界吧!」   躍千愁捏著金光傘看向了畢長春,微微搖頭道:「事情沒有到最後,我還想看看結局如何。」   「現在不走,等到分出了勝負,你想走也走不了了。」青娘提醒道。   「他不走就算了。」聶小倩直接將青娘給拽走了,正逢大變之時,她也管不了躍千愁的死活了。拉著青娘閃到姬舞身邊,聶小倩微微拱手道:「仙後,請速同我等趕去冥界和仙帝會合。」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擺脫了金太的魔爪,姬舞焉主動送上門去遭受蹂躪,當即冷喝道:「他都扔下我跑了,我還有必要再貼上去嗎?」   聶小倩頓了頓,她自然知道姬舞壓根就不想嫁給仙帝,有此機會肯定不會跟自己走了,此時此刻也無法用強,只能留下一聲「仙後保重!」,拽上青娘吆喝上六大統領,迅速遠去。   果真如青娘所說的那樣,樹倒猢猻散,仙宮的那些門徒見當家的死得死跑得跑,修為高些的能跟上逃跑的步伐的也跟著跑了,修為底的立馬哄然四散各自逃命去了,偌大的仙宮在瞬間瓦解了。   然而奇怪的是,六大統領中的外務統領烏雄卻並未隨聶小倩等人離開,反而閃身到忘情的右上方,沉聲道:「大哥冥界那邊獲悉你要在金太大婚典禮上破釜沉舟,便立刻提前做了準備,一但接到金太戰敗的消息,便要攻打冥皇宮,沒想到白啟也在這裡,和金太一起敗在了你的手上。如此正好,我們更不用怕他們聯手,有你一人便可對付他們兩個,大哥你現在應該立馬趕往冥界,助父親和姑姑一臂之力!」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話裡透露出來的東西太過驚人了,烏雄竟然叫忘情大哥,他們倆的父親和姑姑到底是誰,竟然要攻打冥皇宮?難道烏雄和忘情是倆兄弟?難道早就有人在積蓄力量準備掀翻金太和白啟?   「我知道該怎麼做,你讓開!」忘情喝了一聲,盯著微微有些吃驚的畢長春一字一句道:「畢兄忘情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加不加入我絕情宮?」週身飛舞的飛龍氣勢越發凶悍起來。   烏雄眉頭皺了一下,依言迅速閃開,到一旁安撫自己那些驚魂未定的親信手下,並吩咐他們到極樂仙境各個山頭去收斂仙宮遺留的財富。其間有多少人聽了眼饞,奈何大家大多都是迥然一身而來,何況現在也沒人敢和這不知真假的兩兄弟搶奪仙宮遺留的財富。   「老夫不是趨炎附勢之人。」畢長春緩緩浮空而起,斷然拒絕道:「老夫倒要看看你這拔劍式第七式威力到底有多大。」   此話一出,眾人忍不住唏噓,都感覺這畢長春有些不識相。躍千愁聞言更是差點暈倒……老傢伙真的是瘋了,你連人家第六式都扛不住,還想扛人家第七式,沒見白啟和金太都被嚇跑了嗎?   「畢兄你這是自絕生路!」忘情淡淡說道。   「那也未必!」身在空中的畢長春抑揚頓挫道:「你第六式勝在『純』和『一』上,爆發速度之快憑老夫目前的參悟還來不及化解那一劍的威力,你若現在能再施展出第六式,老夫只能落荒而逃。至於這第七式,威力固然比第六式還強上數倍,可惜雜了些,憑老夫對力量的參悟,也不見得能把老夫給如何!」   「既然無法讓你回心轉意,那留你還有何用!」忘情週身飛舞的六條雪藍巨龍立刻齊齊震天咆哮……   「啪!」雙掌一拍,畢長春身在空中閉眼合十,嘴唇啟動青袍獵獵飄蕩,鏗鏘之音在天地間緩緩流淌:「不顧蒼生,不問鬼神,不沾因果。閉目,遮耳,枯心,只求一身伏龍技……」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誰勝誰負   語氣裡的漫漫蕭瑟之意中,透著對無盡苦修的執著追尋,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寥寥兩句話裡的意境,讓眾人皆是心神微微一怔,回顧感慨這一生的修行之路……   伴隨著話語流淌的是,四方雲動,上空的滾滾烏雲急促翻湧,雷霆陣陣此起彼伏,八方氣勢皆紛紛湧而來,朝浮空而立的畢長春凝聚,一派浩蕩的天地法相,彷彿要助他一臂之力。   「好一個閉目,遮耳,枯心,只求一身伏龍技,倒要看看畢兄如何降伏忘情的『六龍雪藍』劍。」忘情一聲清哼,藍袍大袖揮舞,並兩指驅劍訣刺向畢長春,剎那天地色變。   六龍咆哮震天高吼,甩動著劍氣如虹的雪藍色龐大身軀撞開空氣,齊齊射向閉眼合十的畢長春。滾滾而強勁的氣浪當即逼得圍觀之人再次遠退,不敢靠近……   畢長春兩眼霍然睜開,合十的雙掌一鬆,兩隻青袍大袖一甩,整個人「咻!」的一聲,沖天而起,帶著一道流光直射蒼穹,瞬間衝進了雷霆陣陣的翻湧烏雲中。烏雲被撞開的那一剎那,能見到其間縱橫閃耀如結網的無數霹靂……   六條如夢如幻閃耀著雪藍色光芒的飛龍齊齊轉向追去,只見六龍合圍騰空,氣勢煞是驚人。   「光……」的一聲巨響,空中的烏雲都被陡然迸發的霹靂給渲染成了大片的青光,千百道霹靂齊齊降下,「轟!」的一聲集中劈在那六條飛龍的腦袋上,打得六條飛龍追向蒼穹的龐大身軀一僵。   眾人皆吸了口涼氣,能感覺到空氣中散播遊走到處充斥的電流,渾身的汗毛不經壓制便會直直豎起。下方忘情的目光驟然一凝,他能感覺到這次降下的霹靂明顯比之前轟擊仙宮的霹靂威力強大許多,不禁自問,難道這老東西之前一直在藏拙?   躍千愁則看得暗暗咋舌,發現憑老傢伙的修為駕馭起雷電來明顯強過自己太多,想起以前人間流傳老傢伙能將雷霆萬鈞信守擒來當倚天長劍的傳說時,還以為是別人懾於老傢伙的淫威而過譽的溢美之詞,如今看來,這才是真正駕馭雷電的高手啊正準備好好觀摩下高手駕馭雷電的技巧時,陡然有幾人閃了過來,猛一看,姬舞攙著鱷仙君,帶著露妍清到了自己身邊。   躍千愁情不自禁的朝自己身上的仙帝款金袍看了一眼,再瞄了眼姬舞身上的金袍,發現兩人站在一起未免也太惹眼了些。姬舞發現他的舉動後,也來回在自己和他的身上看了下,臉上的神情瞬間僵住,腦中突然蹦出些許非分之想來……難道這真是緣分?   鱷雪君和露妍清也發現兩人身上的服飾太登對了,不由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烏雲中陡然投出一張巨大的電網來,瞬間將六條稍稍在空中一僵的飛龍給一網打盡了,同時牢牢收攏在了電網內,電網上連通著烏雲中垂下的千百道電流,顯然是在維持著電網對飛龍的強大束縛力。   眾人被空中出現的這一幕給驚住了,未免有些太過蔚為壯觀了,難道忘情的拔劍式第七式就這樣被破掉了?   六條飛龍在巨大電網中劇烈掙扎起來,烏雲中垂下的千百道電流隨之變粗,整張巨大的電網亦漸漸變得厚實起來,貌似就是想困死六條飛龍。   「想不到你這劍中已然有了劍靈,怪不得能聚積出如此強大的劍意,長你拔劍式的威風。待老夫借雷霆之威,滅了劍中真靈,看看忘情掌門的拔劍式威力還能有幾何!」空中傳來一聲蓋過雷霆的鏗鏘冷哼,離火宮掌門火鈞頓時有些緊張的看向忘情。   空中,畢長春破開烏雲而出,渾身覆蓋著青白閃耀的電流,烏雲中垂下千絲萬縷的雷電連接在他後背,手中更是持著一把由強悍電流彙集而成的數十米長的巨劍,直接朝下方電網中困住的六條飛龍射去,大有挾倚天長劍去屠龍的味道。   仰天觀看的眾人齊齊吸了口涼氣,心中皆是一片震驚,這畢長春未免也太誇張了些,竟然直接借來霹靂當劍屠龍,原來打鬥還可以這樣來的忘情自然不會坐視畢長春滅他劍中真靈,藍袍大袖揮舞,新融會貫通的劍訣迅速引動起來。六條被困的飛龍突然發力向四周衝去,整張電網迅速膨脹變大。   牽引著雷電撲下來的畢長春手中長劍一揮,空中又是千百道霹靂「光!」的齊齊劈在六條困龍的身上,六龍一震,立刻又再次被電網給收攏。   已經衝到電網上空的畢長春,一身青袍附電,猶如天神一般的怒舉手中倚天長劍,瞄準了一條就要毫不留情的下殺手。   「哼!」忘情的冷哼聲中帶著怒意,藍袍大袖中掐著劍訣一收,六條飛龍立刻現出原形,六把雪藍色的長劍迸發出流光,嗖嗖全部從電網的空格中瞬間溜了出來,閃迴繞著忘情急速盤旋飛舞,「當當!」的六聲脆響,六劍合一,那把雪藍色的巨劍再次插在了忘情的身前。   忘情整個人的氣勢突然收斂凝聚,提著倚天長劍而來的畢長春微微一怔,感覺這股氣勢內斂的味道有點像是之前第六式拔劍式的味道,稍一琢磨便想起已經過了三個時辰,立馬明白了原由。   漫天雷電霹靂頓消,畢長春身化流光霍然竄入漫天烏雲中消失,一道越漸越遠的聲音遙遙傳來:「忘情並非沒有辦法打敗你,但老夫想要的是直面破解你的第六式拔劍式,否則會在老夫的修行之道上留下一道桎梏難破,今日暫別,來日再會!」   隨著話音的消逝,空中凝聚的漫天烏雲也在漸漸消散,西陽已墜,此時已是一片繁星閃耀的夜空。四周翻湧的肅殺之氣也已消失,忘情並未對畢長春的話進行反駁,而是盯著眼前的『六龍雪藍』劍凝視許久。   他心中明白,論修為自己略高於畢長春,卻遠不如金太和白啟,之所以能嚇退兩人,憑的就是這把神劍助威的拔劍式。然而打鬥中修為的高低並不能決定一切,關鍵是自己的手段能不能克制對方,自己的拔劍式雖能克制金太和白啟,但憑畢長春層出不窮的手段,也許真的如對方所說,並非沒有辦法打敗自己……   各派掌門皆無語的看著忘情,雖然一場大戰,整個仙宮也被毀了,但到底是誰勝誰負誰也說不清除,表面上看起來是忘情贏了,可他真的是最終贏家嗎?   畢長春遁走前留下的一番話說是能打敗忘情,憑那人孤傲的性格想必不會說什麼大話,而且其展現的手段也的確很有說服力。同時金太和白啟都沒有死,不過是逃走了而已,憑冥皇在冥界的勢力,還有兩人高深的修為,兩人完全有捲土重來的可能。   除非真的如之前烏雄所說的那樣,他們那不知真假的父親和姑姑能打下冥皇宮來,那就意味著冥皇白啟在冥界的勢力已經徹底潰敗了。那時白啟和金太失去了手中的龐大勢力,這裡又有忘情能壓制他們兩個,才是真正分出勝負的時候……   各派掌門糾結了,若是忘情對他們發號施令,大家要不要聽?不聽的話,忘情想必也不會手軟,聽了吧萬一事後金太又重新在仙界得勢怎麼辦?   遠處的躍千愁那叫一個怨吶沒想到最後會殺出忘情這匹黑馬來,自己和絕情宮的交情太好了,絕情宮得勢肯定不會忘記自己的,還有那個烏雄不好好善待自己才怪了。   最讓躍千愁無語的還是畢長春,他本指望畢長春能大發神威宰了忘情,誰知老傢伙太有個性了,說有辦法打贏忘情居然還半路甩手不幹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叫個什麼事啊關鍵是讓他接下來怎麼辦吶一番躊躇後,躍千愁臉上閃過一絲心痛的堅決神情,目光無意中落在了露妍清身上,終究還是不忍看著她跟著姬舞她們受苦,畢竟是自己從人間帶來的人,遂皺眉低聲道:「你是不是該跟我回去了?」   露妍清看了姬舞和鱷雪君一眼,知道她們接下來的日子也不好過,若再跟著她們反而會成了她們的累贅,於是默默對躍千愁點了點頭,算是答應跟他回去了。   躍千愁一把拽上她的手,就要趁著忘情他們現在還無心關注自己的時候找個山腳旮旯瞬移離開,誰知這隻手剛拽上露妍清,鱷雪君卻伸手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老妖怪你幹什麼?別鬧了,大家趕快各奔東西逃命去吧!」躍千愁回頭看著他詫異道。   鱷雪君卻是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不放,沉聲道:「你覺得憑我和姬舞妹子兩個還能逃走嗎?」   「所以說啊趁現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咱們趕快溜,能溜多遠算多遠,大家各安天命,快放手!」躍千愁壓著嗓門甩了甩手道。   姬舞也有些不解的看著鱷雪君,都這個時候了還纏著躍千愁幹什麼,誰知鱷雪君卻面目猙獰道:「躍千愁憑姬舞妹子的修為都沒把握逃離,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帶著露姑娘逃走?你這奸人,前番說什麼無法帶我們離開的話定是謊話,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帶不帶我們兩個一起走?」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大轉移   「就我這點微末修為,連給仙後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哪有帶你們兩個一起走的能耐?」躍千愁露出一臉苦笑,貌似抬舉了我的樣子。   姬舞聽了鱷雪君的話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躍千愁,可聽到對方如此一說,她也是個要臉的人,還沒做過死乞白賴的事情,當即俏臉一寒道:「鱷大哥我們自己想辦法走,用不著求別人。」   躍千愁聞言連連點頭的甩了甩手,鱷雪君卻拽緊了不依不饒道:「躍千愁你不帶上我們一起走,大家都別想走。」說著威脅性的看了看忘情他們那邊,大有隨時會喊人來抓賊的味道。   「老妖怪你現在連上個天都是靠女人扶上來的,還敢威脅我,活得不耐煩了?」躍千愁挑眉看向忘情那邊冷笑道:「你儘管喊,看是我倒霉還是你們兩個倒霉,我保證你們兩個比我先死。」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才不怕這種威脅。以前是顧忌仙宮,現在仙帝跑路了,仙宮也垮了,自己本就和絕情宮有仇,就算低頭認錯,絕情宮也不會放過自己,哪還需要再裝什麼孫子。   「鱷大哥我們走。」姬舞一臉陰霾道,不願受這小人的氣。   「我是個廢人,我死了沒關係,但是妹子你……」鱷雪君話到一半,霍然盯向躍千愁厲聲道:「此人在人間的時候早就壞了妹子你的清譽,趁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曾經對妹子你手腳不乾淨過,焉能讓他佔了便宜後輕易溜走!」   此話一出,幾人同時驚住,露妍清小心翼翼的偷看向躍千愁,貌似想看出真假來,姬舞則如遭雷擊的僵住了,渾身有些顫慄的看向躍千愁咬牙切齒道:「你對我做過什麼?」   「我……」躍千愁凝噎無語的抽了抽,沒想到鱷雪君會突然搬出這事來,對方可是保證過不把這事說出來的,雖然知道保證這玩意兒是最不可靠的,但一直認為鱷雪君會顧及姬舞的名聲,定是會把這事爛在肚子裡,誰知……小人吶其實鱷雪君也不想這樣做,但是局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姬舞再看重清譽,自己也不能跟著她衝動,眼睜睜的看著她去送死,如今仙冥兩界都沒有了兩人的立足之地,最後一絲希望只能寄托在這神出鬼沒的小子身上了。   總之一句話,對鱷雪君來說,自己已經欠姬舞的太多,事到如今無論如何也要先保住姬舞的性命再說,憑他和躍千愁呆了一斷時間的瞭解,這小子基本上是壞透了,唯一好拿捏他的地方恐怕還是女人他沒有賭錯,那誰比誰橫的傢伙當場被捏住了七寸,一下就服軟了。只見躍千愁看著姬舞一臉訕笑道:「你別聽老妖怪亂說,我哪敢對你做什麼,你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嗎?那個……這裡現在太危險,不是討論這些題外話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老妖怪,藉著夜色掩護,快跟我走!」   姬舞本還嘀咕著自己的身體應該沒被男人那個過,誰卻見躍千愁的態度前後反差這麼大,心中一下就涼了半截,鱷雪君卻是大喜,一把拽上發呆的她,一隻手抓緊了躍千愁,幾人朝下方的山林石坳間竄去……   但是幾人一動,立刻吸引了他人的注意,當即聽到有人冷哼道:「幾位還想跑麼?躍千愁我們的帳應該好好算算了。」   烏雄率領幾人迅速追了過去,結果一群人撒開了網到處搜索也沒發現人影。那邊的忘情已是收了六龍雪藍劍,急速掠向繁星遍佈的夜空深處,看去向應該是冥界方向。各派掌門相互看了一眼,知道真正分出勝負的關鍵一戰恐怕還在冥界了,隨後都散了伙迅速趕回各自的門派去做安排。   以往的極樂仙境,哪怕是在晚上,那也是五光十色的霓虹閃耀,日日都是不夜天,如今卻是漆黑一片,果真是樹倒猢猻散。繁星下,殘破頹廢的仙宮發出暗黃的光澤,沒有了金碧輝煌的燦爛,四處皆是烏雄的手下在整個極樂仙境搜刮仙宮遺留財物的身影,不知道此地還能不能重現往日的輝煌……   神墟境英雄大軍的地下基地內,鱷雪君和露妍清環顧四周,不明白躍千愁把他們帶到了什麼地方,姬舞的神情卻是有些呆滯。躍千愁和趕來的張鵬快速交代了幾句後,反身朝幾人攤攤手道:「好了你們暫時安全了,仙冥兩界的人短期內應該沒辦法到這裡來,切記不要亂跑,否則遇到了麻煩可別怪我。」   「我就知道你小子留了後手。」鱷雪君嘖嘖有聲,整個人貌似都放鬆了下來,看著四周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神墟境這附近一帶的人都是我的人,你們一切聽出他們的安排,我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躍千愁對張鵬指了指幾人道:「他們就交給你安置了。」   張鵬剛領命,一旁的姬舞忽然發出無比尖銳的驚叫聲刺得幾人的耳膜發痛,陡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揪住了躍千愁的胸口,厲聲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張鵬弱弱的看了自己師傅一眼,露妍清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鱷雪君則顯得有些怪不好意思,躍千愁掰著她的手尷尬笑道:「我真的沒對你做什麼,只不過是在你昏迷的時候為了救你而抱過你而已,其它的什麼真沒做。快放手我還要趕時間去救人,否則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響起,姬舞忽然給了躍千愁一巴掌,耳光無比響亮,在場的人全部驚呆了。只見姬舞貌似癲狂的揪住他嘶聲道:「我不信!」   「啪啪!」兩聲,躍千愁怒了,立馬左右開弓還以顏色,狠狠的抽了兩巴掌,姬舞踉蹌的捂著臉退開了。只見躍千愁戳指怒聲道:「臭三八你現在是落難的草雞,還以為是仙宮的那隻金鳳凰啊實話告訴你吧老子摸過你屁股,你身上不管哪個地方都給老子摸遍了,老子早就和你上過床了,你脫光了也不過就那兩塊肉而已,還當自己是寶啊要不是看在和你上過床的份上,你現在還困在天地乾坤大陣裡面等死,王八蛋敢打老子臉,賤人!」   躍千愁一頓歹毒話狂飆,沒時間和她回憶想當年的事情,扔下目瞪口呆的幾人消失在原地……   迷幻仙城天下商業協會,躍千愁直接出現在一樓的大廳內,沉著臉對堂內人揮手道:「所有人立刻在大會議室內集合,快快快!」連道三聲快,自己化作流光迅速順著樓梯朝樓上飛去,層層放開嗓子喊著讓眾人快集合。   所有人趕緊將能帶走的東西收拾了起來,因為躍千愁臨去仙宮之前就專門召集大家佈置過,一但發生意外就要集體轉移,算是早就做了準備,如今看到他這麼著急,顯然是真的發生意外了,整棟樓裡面立刻氣氛緊張了起來。   二十二樓,躍千愁迅速敲開幾個女人的門,讓大家速去樓下的大會議室集合,幾女先是驚詫於他如此華麗的衣著,接著快速收拾能帶走的東西。韋春秋迅速竄來,也是看著他身上的金袍愣了愣,隨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絕情宮掌門忘情發飆,打敗了金太和白啟,仙界馬上就要變天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什麼?忘情打敗了金太和白啟?」韋春秋大驚道:「忘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大明輪他怎麼樣?」   「大明輪沒事,已經跟隨金太和白啟逃往冥界了,你速叫上雲前輩到下面的大會議室集合。」躍千愁說話間已經竄到了白素貞修煉的那間房間門口,直接推開了房門,只見盤膝而坐的白素貞一雙美眸緩緩睜開,看到是他,同樣忍不住多看了他身上的金袍兩眼,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你怎麼穿成這樣了?」   躍千愁著急的腳步立刻放慢,輕輕走到她跟前,伸手道:「出了點麻煩,這裡不好再呆下去了,具體的以後詳說,我帶你換個地方繼續修煉。」   白素貞點了點頭,沒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她相信他該告訴自己的事情就一定會告訴自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站了起來,兩人握著手向外面走去。剛好撞上了從天台下來的韋春秋和雲鵬,躍千愁道了聲「快走!」,四人迅速向樓下竄去。   大會議室內,在四人到來之前眾人就已經到齊了,不過眾人都是頭次見到白素貞,見衣著華麗的躍千愁當眾和她手拉著手,其他人都覺得有些好奇,而幾女的臉色則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現在也不是過多解釋什麼的時候,躍千愁大手一揮,所有人齊齊消失出現在烏托邦模仿東極聖土冥界地宮的地下空間,隨即眼前一花,場景再次變幻,已然到了神墟境的地下基地。   韋春秋和雲鵬都是頭次經歷這樣匪夷所思的瞬移,不由面面相覷。躍千愁卻是朝不遠處的露妍清揮了揮手道:「你把仙宮發生的巨變和大家講一下吧免得大家一頭霧水……」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綠兒的爺爺   諸國領主和露妍清都是老熟人也不客氣,團團圍了過去問怎麼回事,奈何露妍清實在不是個講個故事的高手,好生生的一個題材被她講得像塊木頭,但如此驚變依然讓大家驚噓聲連連。   尤其是聽到畢長春的壯舉後,一個個既激動又感慨,多少也有些驕傲的成分在其中,皆感歎那個曾經威懾人間的第一高手到了仙界依然是風采不減當年,當年是傲視人間,如今卻是傲視三界,大家和畢長春之間的距離不見縮短,反而是越拉越遠了。   眾人中最為之惆悵的還要數弄竹了,弄竹懷念的神情中顯得有些失落,他雖然是畢長春的好友,但是真的再也趕不上畢長春的趟了,兩人還能像以前在順天島那樣坐著閒聊打發時間麼?……弄竹苦笑著搖了搖頭。   雲鵬和韋春秋連同幾個女人也同樣在側耳傾聽露妍清的講訴,躍千愁卻是和張鵬不斷商議著對這些人的安排,尤其是白素貞的修煉之地更是重中之重。   那邊在躍千愁離開後差點將整個地下基地給掀翻的姬舞,總算被鱷雪君給勸服了下來,從鱷雪君嘴裡獲悉了當年的真相後,又想起自己還沒有破身,才相信了躍千愁之前說的是氣話。不過得知躍千愁打過自己的屁股後,又羞又惱的在那咬牙切齒,但是總算沒有當眾發飆……   然而當其他人獲悉那位身穿金色鳳袍的女人是仙帝金太逃跑時丟下的老婆後,再看看躍千愁一身的龍袍,大家怎麼看都有種是躍千愁拐了金太老婆的感覺。   商議完事情後的躍千愁環顧眾人突然發現少了什麼似的,想起來後走到幾個女人身邊問道:「綠兒那丫頭呢?」幾個女人齊齊看了眼韋春秋道:「她爺爺把她給帶走了!」   帶走就帶走了,你們看他幹什麼?躍千愁正摸著下巴暗自嘀咕著,換了新環境又有得玩的紫衣,興奮的湊了個嘴巴過來打小報告道:「綠兒她爺爺認識韋蝠王呢韋蝠王好像還挺怕綠兒她爺爺的,被罵得連頭都不敢抬呢!」   那邊的韋春秋當即臉一黑道:「多嘴的丫頭,說什麼呢?」紫衣吐了吐鮮紅的舌頭閉嘴了。   還有這樣的事?躍千愁一臉膩味的走到韋春秋身邊,狐疑道:「韋蝠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韋春秋先是搖了搖頭不想說,可看到白素貞和雲鵬都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時,當即苦笑道:「這事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就我們四個,找個僻靜的地方慢慢說吧!」   「沒問題跟我來。」躍千愁領了幾人朝地下基地的通道深處走去,東拐西拐的隨便找了個僻靜無人的房間,待都進來後,還布下了隔音結界。   房間裡,韋春秋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溜了一遍,一陣猶豫後方緩緩說道:「其實綠兒的爺爺就是告訴我正、夜、冥往事的那位長者。」   「是他?那在迷幻仙城賣小吃的糟老頭子竟然是你說的那位神秘長者?」躍千愁驚詫一聲,和雲鵬相視一眼,白素貞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她喜靜,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那種女人。   「他在迷幻仙城賣過小吃?」韋春秋一怔,隨即有些懊惱自責道:「是了應該是改頭換面出來遊歷的,他闖到天下商業協會找綠兒的時候我就沒認出他來,直到他警告我,讓我告誡你以後不許再接近綠兒,我才認出了是他來。原來他早就到過迷幻仙城,可我卻沒有去拜謁他,實在是罪過!」   「警告我?媽的!明明是他孫女纏著我的好不好。」躍千愁冷笑幾聲,話鋒隨即一轉道:「我說韋蝠王,這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我看你好像挺把他當一回事的嘛難道他很厲害?」   「連魔神見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尊一聲前輩,你說他厲害不厲害?」韋蝠王目光轉到白素貞身上,神情凝重道:「我和素貞之所以能有機緣修煉太叔正遺留下來的萬妖心經,正是當年無意中遇見他後,是他覺得我和他有緣,便指點了太叔正的潛修之地與我,我這才找到了太叔正遺留的萬妖心經。」   「萬妖心經?」雲鵬怔了怔,一雙白眉皺了皺道:「如此說來,你當年是因為獲得了萬妖心經才躲起來潛修的?」語氣顯得有那麼些不太高興。   「嘿嘿你不要誤會,不是有意瞞你,實在是木前輩當時交代過,萬妖心經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也知道這東西事關重大,自然就……」說到這裡,韋春秋有些咬牙切齒的指向躍千愁道:「要不是遇見這殺千刀的,我也不用違背當初對木前輩的承諾。」   躍千愁也不在意他的話,反而吸了口涼氣道:「連魔神都恭恭敬敬的人物,那他的修為豈不是比魔神還高?想不到仙界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怎麼從來沒聽人說過?不知道到哪裡可以找到他,如此人物有機會我一定要去拜見拜見。」   韋春秋沉吟道:「修為會不會高過魔神,那倒不一定,不過論資格和閱歷肯定比魔神強。他一向與世無爭,你沒聽說過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事實上知曉他存在的人並不多。至於你想拜見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我當年也是無意中闖進了他的領地才見到了他,等到後來我想再次從前次進去的地方進去拜謁他時,卻發現無路可尋了,也許是我記錯了地方……」   「照你這樣說,他居住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另一界,你是無意中闖進了通道,後來通道關閉了,你自然就找不到再進去的路了。」躍千愁憑著現有的經驗,很肯定的下了結論,遂又問道:「你頭次進去的地方在什麼位置?那個地方的通道應該還會有打開的時候,有機會我要去看看。」   韋春秋回憶了一番,有些猶豫的說道:「是不是另一個世界我也不敢肯定,因為闖進去的時候沒有感受到兩界通道的那種過渡情形。當年我到木仙州的古老森林裡尋找東西,結果和林子裡的樹妖精怪發生了衝突,當時抵不過樹妖精怪的人多勢眾,被追得到處跑,無意中闖進了另一片天地,就這樣機緣巧合下見到了木前輩。那個地方叫做『木剎海』,到處是各種生機盎然的植被,實在是個讓人心曠神怡的地方,隱居最合適不過了。」   十三大仙州之一的木仙州,還有那片古老森林,躍千愁琢磨著微微點頭,他也曾聽說過。貌似仙宮一直管制著那一帶,一般不會讓人去打擾,說是和裡面的樹妖精怪互不侵犯,早就有人覺得不像是金太的作風,奈何各派大多與那裡沒什麼利益瓜葛,所以也沒誰太過在意。如今看來倒像是因為那裡藏著什麼玄機,躍千愁不禁懷疑金太是不是也認識那個神秘的木前輩……   「木剎海?」躍千愁輕輕嘀咕一聲道:「韋蝠王,你說那什麼木前輩有沒有可能是修煉多年的樹妖精怪之類的?否則怎麼會連住的地方和姓名裡都帶有木?而且還有那環境,只怕不是巧合!」   韋春秋當即鄙夷道:「照你這麼個說法,那金太還姓金,又住在一座大金殿裡呢他豈不成了什麼金妖?木前輩肯定不是草木妖精之類的,倒像是修煉了什麼木系的法訣。」   「金太?」躍千愁一聲驚呼,他剛懷疑金太是不是和那木前輩認識,韋春秋便提到了金太,被韋春秋這麼一說,他頓時由這兩者之間聯想到了些什麼,結合前因後果腦中迅速轉了幾圈,有些驚疑不定道:「難道那木前輩是木靈?」   「木靈?什麼意思?」韋春秋愕然問道,雲鵬和白素貞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這個一下兩下也說不清楚,我只是猜測罷了……」躍千愁擺了擺手,在那目光閃爍不定起來。   幾人等了一會兒後,仍未見他回過神來,雲鵬突然插嘴問道:「冥界既然有人敢進攻冥皇宮,想必是有所依仗,大明輪跟著金太和白啟去冥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呃……」躍千愁微微抬頭,這話還真不好說,恐怕危險還挺大的,金太白啟那個級別的高手打鬥,憑大明輪的修為貌似很難擋住。   韋春秋聞言亦是一驚,盯著躍千愁有些著急道:「大明輪現在還跟著金太幹什麼?金太那人不是個好東西,從這次的仙宮事情就能看出,那傢伙根本就不把手下人當人看,隨時能讓手下去擋災送死。不行,不能讓他再跟著金太了,躍千愁你現在就送我們兩個出去,我們要去冥界找他。」   雲鵬也重重的「嗯!」了聲,表示贊同。   聽兩人這樣一說,躍千愁心中也有些自責了,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大明輪頭上去,否則暗中傳音讓他留下跟自己走就是了。他估摸著大明輪也是見局勢還未明朗,還想跟著金太看看,可一但大明輪發現局勢不對,那就說明金太和白啟的勢力都徹底垮台了,到時候大明輪能不能脫離金太他們另說,就算脫身了,他身為金太的六大統領之一,絕情宮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仙冥兩界必定要到處派人追殺大明輪……   想到大明輪多次盡力幫過自己,憑這份情義就不能不管,否則就失了自己做人的根本,就這麼一點點良心了,不能丟躍千愁臉色一凝道:「這事交給我了,哪怕它冥界打翻了天、亂成了一鍋粥,我躍千愁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想辦法把他帶回來!」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就是不信   「你一個人……」雲鵬有些遲疑,不是他不相信躍千愁的決心,而是躍千愁的修為太讓人擔心了,能在那種亂局中把大明輪給帶回來嗎?   韋春秋的話就直接多了,直言不諱道:「就你那點修為行不行?還是帶上我們兩個一起去吧!」   「我先去探探情況吧如果需要你們兩個我會立馬招你們出去幫忙,事情就這麼定了。」躍千愁獨斷專行的揮揮手道:「張鵬是我的弟子,是可信之人,這裡由他做主,有什麼需要可以找他幫忙,我這就去趟冥界。」   也不容兩人再說什麼,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任他韋春秋跺腳罵娘也聽不見了……   迷幻仙城天下商業協會的山腳下,躍千愁出現在山腳下的山谷間,四周不乏斷石殘梁,更有砸得東倒西歪狼藉一片的樹木。抬頭看向山頂,那棟在迷幻仙城風光一時的天下商業協會大樓已經倒塌,此時山頂上還有熊熊烈火在燃燒剩下的殘垣斷壁,天下商業協會被人給毀了誰幹的?躍千愁雖滿腔憤怒,卻已經不需要再問是誰幹的,除了絕情宮還能有誰?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儘管如此,他的臉色依然有些不好看,好不容易在仙界打下的基業就這樣毀了,曾經佔下這座山頭時的意氣風已是發蕩然無存,心情自然好不了。   腳邊溪流潺潺,溪水中躺著一顆有些變形的銀球,這也是他瞬移而來沒有出現在天下商業協會的房間內,而出現在這小溪邊的原因。躍千愁隨手一招,銀球落在了他的手中,看了兩眼用力握在了掌心,遠處還有劇烈打鬥的聲音,手中變形的銀球扔回了小溪中,人已消失。   等他再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已經換了身裝束,臉上又帶上了牛有德的面具。閃身朝著打鬥的方向飛去……   商業協會聯盟那個方向有不少人浮於空中看熱鬧,躍千愁混入人群,只見下方商業協會聯盟的屋宇已經坍塌,一群人正圍攻一些金袍人,為首的正是絕情宮的人,和自己打過一次照面的絕情宮長老方業正縱橫其間大開殺戒,廝殺聲激烈非常。   「這位朋友這是怎麼回事?」躍千愁朝身邊的一人拱手問道。   被問的人修為比較低微,也就小仙初期。回頭看了躍千愁一眼,見看不穿他的修為,神情立刻放謙和了不少,靠近了些指了指下面傳音道:「你應該是剛到迷幻仙城還沒得到消息吧聽說絕情宮掌門忘情親自出山,在仙帝金太的大婚慶典上大殺四方,連仙帝和冥皇連手都敗在他的手上,兩位仙冥至尊已經落荒而逃了,整個仙宮已經垮了。這不,絕情宮的供奉方業立馬糾集了一些門派圍剿仙宮餘孽,可憐我們都知道了消息,這些仙宮派來駐紮在商業協會聯盟的人還沒得到任何通知,還在這裡殊死抵抗,真是可悲啊!」   躍千愁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回頭看了眼遠處還冒著濃煙的山頭,那人順著他看的方向看了眼,朝那裡抬了抬下巴道:「那裡是曾經風光一時的天下商業協會,其掌門躍千愁本就和絕情宮結下了仇,這次聽說更是在金太的大婚慶典上阿諛奉承拍馬獻曲,這下好了吧絕情宮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們,不過這天下商業協會的人消息還真靈通,等絕情宮的人一趕到,早就人去樓空了,所有人都提前跑了,嘖嘖跑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實在讓人佩服……」   躍千愁看了眼這喋喋不休的傢伙,不待對方說完,已是閃身朝著絕情宮分舵飛去,那人一愣,還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吧……   絕情宮分舵外面的一些守門弟子突然見到一人落下,立刻警惕的擋住了來人,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躍千愁掃了這十幾人一眼,淡然道:「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買。」   那些弟子滿面狐疑的相視一眼,現在大家看熱鬧都還來不及,突然跑來這麼一個人買東西,未免顯得有些突兀,當中一人推掌道:「抱歉了絕情宮今天不做任何買賣。」   「那真是可惜了……吸星大法!」躍千愁一聲冷喝,揮掌迎著眾人拍去,十幾道如匹的白霧吸入他袖子裡,週身又立刻冒出上百把紫火飛劍絞殺而出。   一堆乾屍碎塊散落一地,躍千愁已經協同飛劍一起闖進了絕情宮分舵。裡面頓時閃出不少人怒喝道:「什麼人!」卻見一群密密麻麻的紫色飛劍衝了進來就是一頓鋪天蓋地胡亂絞殺,驚斥怒喝聲響起時不乏慘叫……   「轟…」整個絕情宮分舵大面積轟然倒塌,隨即又有沖天紫焰燃燒,立刻驚得遠處的人紛紛看來。   「有人襲擊絕情宮分舵……」   「那紫色火焰是……」   一時間驚嘩聲四起,絕情宮供奉方業脫離了戰鬥閃到了空中,嗖的朝分舵飛去,剛到便見那紫色火焰驟然消失,眼前的整個絕情宮分舵全部化成了灰燼……   烏托邦內,發洩了一下心中怒火的躍千愁總算舒服了些,漂浮在空中閉眼搜尋扔在冥界裡的銀球,準備去冥界。誰知卻發現有十幾顆銀球正在迅速朝仙冥兩界的通道方向移動……   「師傅還在仙界?」躍千愁睜開眼睛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從極樂仙境到冥界怎麼說也有那麼遠的距離,老傢伙的修為雖高,但也不可能一晃就到,而自己雖然回來處理了不少事情,實則仗著烏托邦之便並沒有花太長時間。   遂又閉上眼睛再次感應了一下,發現老傢伙已經快到仙冥兩界通道了,恰好在仙界通往冥界的入口不遠處自己曾留下過一顆銀球定位,他當即消失在空中趕去攔截……   然而畢長春的飛行速度太快了,躍千愁一出現在入口外的山谷間,便見一道流光唰的竄進了入口裡面,當即高喊了一聲「師傅!」,誰知卻沒回應。   他當即朝入口處飛去,結果發現門口的守衛一個都不見了,估計要麼是被人給宰了,要麼就是跑了。可這不是他操心的,等他竄到洞裡面那團旋轉的烏光前,發現早就沒了畢長春的人影,搖頭苦笑了笑,自己也閃進了烏光裡。   一踏入冥界境內,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只見到處是殘肢斷腿的屍體,巨大的深坑到處都是,那塊銘文古碑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這裡顯然曾發生過一場大戰。   「不知道冥皇宮在哪個位置?」躍千愁摸著下巴一陣嘀咕後,遂往四周到處溜了一圈,卻發現四週一個活人都看不到,想找個問路的都困難。   就在他剛閃回到通道口時,洞裡一陣輕響,躍千愁霍然回頭看去,只見旋轉的烏光中唰唰蹦出一群人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以聶小倩為首逃離仙宮的七人,大明輪亦在其中。   他們怎麼現在才……躍千愁暗罵了自己一聲豬腦子,這七人雖然是在老傢伙前面就逃走了,可是在速度上不見得能快過老傢伙,被老傢伙超過也不足為奇。   聶小倩等七人一出來也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了一跳,遍地的屍體卻獨獨站了個活人在眼前,而且還看不穿修為,鬧得一陣警惕,還以為是躍千愁一個人殺了這麼多人。聶小倩沉聲道:「尊駕是何人?」   躍千愁瞥了她一眼,沒理她,反而對著大明輪抱拳道:「敢問閣下可是大明輪?」   幾人聞言齊齊看向大明輪,大明輪則是滿頭霧水的抱拳回禮道:「正是在下,不知尊駕有何指教?」   「找的就是你。」躍千愁哈哈大笑道:「我乃是韋春秋的好友牛有德,韋春秋獲悉仙宮驚變,而你又朝這裡來了,怕你有失,特傳訊給我,讓我前來找你,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幾人面面相覷,大明輪目光閃爍道:「牛有德?我怎麼從來沒聽韋春秋提起過你?」他又不是傻子,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何況還是在這非常時期。   躍千愁一陣無語,只好暗中傳音道:「是我躍千愁我易容了,雲鵬和韋春秋讓我來找你。」表面上卻笑呵呵的指向那旋轉的烏光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大明輪一愣,目光狐疑的盯著躍千愁的那張臉細細查看,這聲音還真是躍千愁的聲音,可憑躍千愁的修為怎麼可能先自己一步到這裡來?   見他不信,躍千愁又是暗中辟里啪啦傳音一通:「韋春秋、雲鵬、白素貞、麻將,還有我到冥界來的時候你送我的商業協會聯盟執掌令牌,你母親的,還不相信,你現在就一喪家之犬,老子騙你有屁的好處!」   說韋春秋和雲鵬對大明輪來說沒有說服力,但後面三樣可就不一樣,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大明輪當即對聶小倩拱了拱手道:「大總管稍等!」又對躍千愁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三分警惕的和躍千愁一起踏進了旋轉的烏光中…… 第一千一百章 激戰冥皇山   「你到底是誰?」一返回到仙界大明輪就閃到一旁發問,他還是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躍千愁,但卻感覺此人和躍千愁他們有些關係。   躍千愁本想用神識把大明輪直接帶走,結果大明輪防他如防賊一般,神識反逼開他的神識並迅速躲開了。躍千愁無語的東張西望一番,確認無人後,迅速卸下了臉上的偽裝。   「你……」大明輪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沒想到真的是躍千愁。   「你什麼你,快跟我走吧!」躍千愁神識將他籠罩,直接瞬移到烏托邦仿造的地宮內,隨即又轉到了神墟境的地下基地內。   大明輪瞠目結舌的看著四周連連變幻的場景,晃了晃腦袋,像是做夢一般,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恰逢觀摩著基地構造一幅悠閒模樣的羽南天從此晃過,躍千愁迅速招手道:「韋春秋和雲鵬去哪了?」   羽南天一愣,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大明輪,隨即指向地下通道深處回道:「他們好像住在最裡面,具體在哪一間我也不知道。」   「走吧!」躍千愁招呼上一聲,大明輪將信將疑的跟著他去了。兩人在基地內東拐西拐的差點拐迷了路,不得已下又招來了張鵬,在張鵬的帶領下兩人終於來到了一間地下石府。   所謂的石府就是一處地下溶洞,一條地下河居中嘩嘩流過,小河的對岸有不少天然形成的洞穴,使這座石府變得內有乾坤,的確是一處靜修的好地方。   「老妖怪人我已經給你帶回來了。」躍千愁站在河對岸吼了一聲,聲音在溶洞內迴盪不絕,對面左右兩側的洞窟內當即閃來兩人,正是雲鵬和韋春秋,兩人上下打量大明輪,發現他沒事頓時鬆了口氣,皆飽含深意的看了眼躍千愁,至於什麼感謝的話一句都沒有。   大明輪看到兩人則有些愕然道:「你們都在這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韋春秋朝躍千愁努努嘴道:「這小子說是在神墟境。」   「神墟境?」大明輪滿頭霧水的看著幾人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可能進入神墟境?還有,你們把我弄這裡來幹什麼?聶小倩他們還在等著我……」他左右看了看,想想壓根不知道怎麼離去,當即沒好氣道:「趕快送我回去。」   「就是我帶你來的那種方法進來的。」躍千愁擺擺手道:「其它的你就不要想多了,你現在回去太危險了,我不可能讓你回去跟著他們冒險。你有所不知,就在你們走後沒多久,烏雄便暴露了自己隱藏的身份,原來他和忘情是一夥的,他們在冥界還有一幫人正在攻打冥皇宮,他們既然敢在冥界造反,肯定是有所依仗,你現在跟著聶小倩他們不是找死是幹什麼?」   「攻打冥皇宮?烏雄和忘情是一夥的?」大明輪吃了一驚。   「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我聽到烏雄稱呼忘情為大哥……」躍千愁當即把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一旁的韋春秋聽完後深以為然的點頭道:「大明輪,這小子說得沒錯,你不能再跟著聶小倩他們了,我們在神墟境內暫避風頭,事後若是合適的話,我們再出去也不遲。」   「烏雄叫忘情大哥?他們的父親和姑姑到底是誰,竟然敢攻打冥皇宮?」大明輪沉吟著自言自語,默思良久後,他忽然抬頭盯向躍千愁道:「躍千愁你老實告訴我,你確認我們能在神墟境一直安然無恙的呆下去?據我所知這神墟境也是有主的地方。」   「呃……」躍千愁怔了怔,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能一定保證,我對神墟境裡的情況也不熟悉,不過我們暫居的這一塊地方在短期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要出去和聶小倩他們碰頭。」大明輪眉頭緊皺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凡事不能抱著寄予希望的態度去對待,而是要去爭取。目前金太和白啟還未徹底失敗,誰也說不清最後的結局到底會如何,若是金太翻身了,那麼我在仙宮的地位將越發穩固,到時候誰在仙界想動你們都要掂量掂量。如果金太和白啟徹底失敗了,我再退回來也不遲,總之現在還不是輕易言放棄的時候。」   「你不在仙宮我們照樣也過得好好的,用不著你照顧。」韋春秋沒好氣道。   大明輪淡淡笑道:「我也沒說要怎麼照顧你們,就當是留一條在關鍵時刻能發揮些作用的後路也好。」說著回頭看向躍千愁道:「躍千愁快送我出去,時間太長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韋春秋還想說什麼,雲鵬一把拉住了他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再爭了。躍千愁兩邊瞅了瞅算是看出來了,再勸下去也沒用,當即歎道:「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有我在你邊上,若有什麼危險,我也可以隨時把你給帶回來。」邊說邊重新恢復著牛有德的樣貌。   他這樣做等於是要和大明輪冒同樣的危險,但是相對來說,能隨時把大明輪帶回來,那麼大明輪的安全係數肯定大大的提高了。雲鵬和韋春秋聞言齊齊看向躍千愁,心中皆暗藏感激,但是都沒有表現出來。   大明輪還想拒絕,躍千愁已經拉上他一起消失在了溶洞內……   兩人再經由兩界通道回到冥界時,一掠出旋轉的烏光便發現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了,不知道聶小倩等人跑哪去了,正面面相覷間,聶小倩幾人卻從兩側的隱蔽處閃了出來,足見這些人有多小心。   「大明輪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聶小倩目光閃爍道,重點關注著大明輪身旁的躍千愁,她身旁的青娘看向躍千愁的目光略帶疑色。   「大總管勿用多疑,屬下獲得了一些不妙的消息,正要大總管定奪……」大明輪迅速把烏雄叛變及有人攻打冥皇宮的事情講了遍。   眾人聽完後臉上一個個露出驚容,聶小倩冷哼連連道:「我說烏雄那廝怎麼沒跟我們一起逃,原來是跟他們一夥的,怪不得仙帝感覺他不對勁,還讓我暗中派人查他,可惜讓他佔了先機,否則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趕去冥皇宮嗎?」大明輪問道。   「那你說怎麼辦?」聶小倩微微歎息道:「就算是冥皇宮真的被人給攻佔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跟仙帝會合,跟著仙帝說不定還另有出路,否則就憑我們幾個只怕沒有活路。」   眾人一陣默然,誰曾想到天說變就變了,聶小倩揮了揮手道:「去冥皇宮,一路上見機行事吧!」   暗青色朦朦的天空下,廝殺聲一片,就在那座五峰拱衛一主峰的冥皇山四周,猶如螞蟻般密集的人群混戰在一起,劇烈的炸響聲不斷,到處流光四溢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   空中翻滾的烏雲中,不斷有像龍一般粗壯的綠油油巨蛇張開血盆大口快如閃電的偷襲飛過的人,一口將人咬死「咕咚!」吞入腹中。地面則有各種兇猛的怪獸激烈相撞在一起,或身軀龐大,或獠牙森森,或一身厚厚的鱗甲,互相纏鬥撕咬,簡直是不死不休。   冥皇山四周到處在混戰,到處在血流成河,濃郁的血腥味刺激得那些兇猛怪獸一聲聲長嘯震天,越發暴躁不安起來。   四面八方數不清的黑甲軍士協同各種猙獰怪獸從四面八方如潮般衝擊冥皇山,冥皇山上同樣佈滿了人在抵禦敵人的衝擊,身穿銀、紫、藍、黃四色盔甲的軍士混在一起列陣,看似雜亂實則有序。   冥皇山的主峰被一層白色耀眼的光罩給保護著,光罩上面站著四名身穿銀、紫、藍、黃四色戰甲的人背背相靠關注著四周的戰局。這四人正是冥皇白啟手下的四大冥將,分別是銀甲千軍、紫甲傲軍、藍甲天軍、黃甲勝軍。   眼見叛軍又再次發起了更為猛烈的衝擊,天上地下密密麻麻的人狂攻而來,藍甲天軍大手一揮,怒喝道:「誅魂弓發射!」   和其它三色大軍混在一起列隊的藍甲軍士齊齊拉開了弓弦,剎那數十萬隻閃耀著藍光的箭頭朝向了四面八方,無數弓弦崩響的聲音響起,「咻咻……」數不清的藍色線條射殺向四面八方,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一時間漫天的慘叫聲淒厲嚇人,紛飛的箭雨根本讓人無處可躲,避開了這一隻避不開那無數只,也不知道這箭是由什麼打造的,破開護體罡氣猶如破紙一般容易。不管傷者中箭的深淺能不能致命,只要一中箭立馬渾身冒出黑煙,兩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下或掉下。   箭雨一波又一波的射出,空中的人不斷掉下,地面的人像割麥子一般倒下一茬又一茬,進攻的人根本無法靠近。有那漏網之魚或強者闖入發動猛烈攻擊的話,黃甲軍士立馬會拼湊起手中的盾牌,爆發出沖天的黃色光柱抵消猛烈的攻擊。紫甲軍士立馬會揮舞起那巨大的鐮刀鉤殺,往往是幾隻大鐮刀同時鉤住一個人撕碎或直接給切塊了……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激戰冥皇山(二)   數不清的白甲軍士則一個個手持方天畫戟,如風捲殘雲一般四處縱橫在冥皇山上,哪裡有強敵哪裡就有他們支援的身影,揮舞著長戈誓死扞衛著冥皇山。   整座冥皇山遠近攻防於一體,被防護得像鐵桶般密實,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擊被打退,強攻的人群剛膽顫心驚的退開,便見數不清的殘肢斷腿從冥皇山上拋了下來,冥皇山四周的山腳下屍體堆積如山,血水咕咕向四周滲流,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天地。   有那嗜血的怪獸實在不忍放棄眼前如此多的美味,沒有跟隨隊伍後撤,反而趴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上大快朵頤,山上立刻有數十道藍光射來,怪獸笨拙的身軀來不及躲避,中箭後渾身冒著黑煙重重的倒下,成了堆積如山屍體中的一員。   遠處不斷有隸屬於冥皇宮的勢力獲悉有人攻打冥皇宮後,於是從冥界四面八方趕來勤王的。而造反的黑冥大軍也同樣調集了大批人馬從四面八方趕來,在人數上和實力上顯然更勝過各路勤王人馬,雙方就在冥皇山俯視的四周激烈混戰。   屹立在白色光罩上的銀甲千軍環視冥皇山下,見又打退一次進攻,面色凝重道:「看這局勢有些不對,不像是黑池賤人的一方勢力在造反,還有其它勢力在推波助瀾,立刻傳訊讓駐守無盡黑涯的戰軍率所有煉獄大軍趕來馳援!」   其他三人微微一驚,紫甲傲軍沉吟道:「這恐怕不妥吧煉獄大軍需要鎮壓無盡黑涯裡的無數囚犯,若是讓戰軍把煉獄大軍所有人馬全部帶來的話,那麼多囚犯一旦脫困,必將成為我冥皇宮更大的危害,須知無盡黑涯裡的囚徒哪個不是對我冥皇宮恨之入骨的!」   銀甲千軍深吸了一口充斥在空氣中的濃鬱血腥味,語氣冰涼的喝道:「殺讓戰軍立刻把所有囚犯全部處死!」   「全部處死?」三人異口同聲的大吃一驚,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無盡黑涯裡關押的囚徒已經上億了,全部殺掉那是個什麼概念?   黃甲勝軍吸了口涼氣道:「無盡黑涯囚禁的近億囚犯乃是為我冥皇宮煉器的苦力,如果把他們全部殺了,便斷了我們各種武器的來路,日後我們必定要受到仙界的鉗制。千軍你要三思而行。」   「你多慮了!」銀甲千軍大手一揮,指向四周密密麻麻及遠方源源不斷趕來的叛軍,厲聲道:「殺光了無盡黑涯裡現有的囚徒,事後這裡還有這麼多人補充進去,何必擔心無盡黑涯裡會沒有苦力仙界那邊傳來的消息你們也聽說了,仙宮一垮,整個仙宮的勢力立刻土崩瓦解,如今冥皇宮絕對不能有失,這是冥皇統領冥界的象徵,一但冥皇宮失守,人心將會驟變,再也不會有人來冒險馳援,到時候整個冥界群起而攻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誅殺叛逆,護住冥皇宮等候冥皇歸來只要冥皇宮還屹立在冥界,只要冥皇統懾冥界的象徵還在,那些伺機而動心懷叵測的人就不敢亂來,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三人神情一肅,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紫甲傲軍沉聲道:「我這就傳訊給戰軍。」   「不但是你!」銀甲千軍環指三人包括自己,道:「你一個人傳訊讓他誅殺無盡黑涯的上億囚犯,戰軍勢必也會遲疑,畢竟干係太大,我們四人需全部傳訊給他述明事情的嚴重性,促他立刻做出決定。」   「好!」幾人毫不猶豫的一起應下,紛紛拿出玉符注寫了內容後捏碎。然而就因為這一個決定……遠在無盡黑涯的紅甲戰軍接到四人的傳訊後,立刻猛拽纏身的紅色鐵鏈,整個人瞬間變得殺氣沸騰,立刻向手下傳達了史無前例最為血腥殘酷的命令,一時間淒厲的慘叫聲籠罩了整個無盡黑涯「吼……」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銀甲千軍四人迅速抬頭看去。   只見濃密的烏雲中有綠色的光影閃耀,那些在空中四處偷襲的綠油油巨蛇紛紛膽怯的散開,一隻小山般大的冒著綠光的蛇頭破開烏雲伸了出來,長達百米直徑達四五米的身軀在烏雲中若隱若現的攪動。   樣貌雖然長得和其它綠蛇相似,但塊頭卻是其它綠蛇的四五倍,那小山般大的冒著綠光的蛇頭上,竟然長出了兩隻猙獰剔透如綠水晶般的犄角,兩隻紅睛睛的碩大眼眸忽閃忽閃。   在那兩隻閃耀紅光的雙眼之間,站著冷艷高貴的黑池夫人,一身黑色宮紗在充滿血腥的夜風中飄舞。而在她的身後,巨蛇頭顱的兩隻犄角之間,一個戴著黑色斗笠擋住了半張臉的黑袍男人手持一支多耳環錫杖而立,看不清其真容,顯得有些詭秘。   如銀鈴般清脆的咯咯笑聲在充滿血腥味的夜空中響起,黑池夫人輕輕掩了掩嘴,看著冥皇山頂笑道:「千軍你平日裡對本夫人頤使氣指一點都不客氣,只怕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吧!」   銀甲千軍的手上陡然出現一柄方天畫戟,揮臂遙遙指去,厲聲喝道:「黑池賤人你還敢出來。」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黑池夫人異常輕蔑的將目光投向了整座冥皇山,看著遍佈冥皇山的四甲軍士嘖嘖有聲道:「想不到白啟在暗地裡還隱藏了如此多的人馬,個個裝備精良,看來白啟還真是不惜血本的投入啊怪不得久攻不下。」   說著轉身看向身後手持多耳環錫杖戴著斗笠的男人點頭道:「大哥想不到白啟對我一直隱藏著實力,這冥皇山被他們防守得固若金湯,尋常高手連靠近都難,看來需要大哥親自出手了。」   手持多耳環錫杖的斗笠男微微點了點頭,而下方的銀甲千軍等人聽到黑池夫人稱呼那男人做「大哥!」不由狐疑滿面,黑池什麼時候又跑了個大哥出來?銀甲千軍揮戟指向斗笠男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和這賤人一起造反,莫非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斗笠男一聲不吭的摸出了幾顆頭髮糾纏在一起的人頭,揮手扔向了冥皇山巔,銀甲千軍揮戟挑住,將幾顆人頭收來一看,看清幾人的面貌後吃了一驚,抬頭怒視道:「你就是那個黑山大王?」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為了查探清冥界那個神秘黑山大王的來歷而安插過去的人手,如今對方突然扔出這幾個人頭,那麼對方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斗笠男半張臉隱藏在大大的斗笠下沒有答話,手中的錫杖忽然迎空舉起搖動,九道大環拱衛成的南瓜形杖頭上,九道大環裡的數十隻耳環被搖響,「叮呤噹啷!」的清脆聲音響徹天地,立見九團漆黑的旋風從杖頭晃出飛向充斥著血腥味的夜空。   原本只有拳頭般大的九團旋風陡然變大,在天地間形成了九道接天連地的黑色龍捲風,剎那天地色變呼呼大作,龍捲風扭曲拖曳在地,呼嘯著向冥皇山包圍而去。地面混戰的人群不管敵我,只要稍稍靠近那九道黑色龍捲風,便無法抗拒的被一股強大吸力給吸了過去,只要吞入其中便是一聲慘叫屍骨全無。   九道黑色龍捲風猶如清道夫一般,所到之處,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及屍體立刻清剿得一乾二淨,嚇得所有人紛紛避遠,地面露出它們走過時留下的清晰痕跡。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九道黑色龍捲風便從四面八方包圍了冥皇山,眼見如此恐怖的龍捲風吹來,遍佈山體的軍士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是好。   紫甲傲軍手上出現了一把紫色的巨大鐮刀,藍甲天軍手上出現了一張闊大的藍弓,黃甲勝軍的手上出現了一面刻滿了銘文的盾牌,外加一把長柄大刀,幾人的神情都顯得異常凝重。不待九道黑色龍捲風逼近山腳,銀甲千軍已經是揮戟怒喝:「向目標攻擊!」其他三人也是一起高喝「攻擊!」。   剎那數不清的藍色箭雨密集的射向九道龍捲風,潑天黃光迸發,亦想抵擋住龍捲風的逼近。白色的厲芒,紫色的鐮影急驟迸發,然而對那九道黑色的龍捲風似乎沒有任何作用,龍捲風幾乎是毫不停頓的在逼近……   「叮呤噹啷!」錫杖上的耳環再次被搖響,被龍捲風吞沒的無數藍色箭雨忽然從急轉的龍捲風中倒射了回去,冥皇山上頓時倒下了一片軍士。   龍捲風幾乎在瞬間踏上了冥皇山,隨著「叮呤噹啷!」的聲音再次響起,九道龍捲風從山腳開始,圍繞著整座冥皇山形成矩陣聯袂盤旋而上。山上軍士的殊死抵抗根本沒有任何效果,龍捲風所到之處輕易將他們給吸附吞噬其中,冥皇山上當即出現了許久未見的浩劫,淒厲的慘叫聲接連起伏。   儘管形勢如此殘酷,但那些身穿著四種顏色盔甲的軍士卻沒有一個逃跑的,殊死抵抗中,眼睜睜的看著被龍捲風給吞噬其中。銀甲千軍四人看得睚眥欲裂,這可都是跟隨他們多年的親信子弟兵啊!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黑山大王   眼見九道螺旋上山的龍捲風在無時不刻的吞噬山上軍士的性命,站在蛇頭上默默觀望的黑池夫人頓時咯咯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道:「千軍只要你四人當眾跪下臣服於我,本夫人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   「無恥賤人你不過是冥皇胯下曲意奉承的婊子,也配讓我等臣服!」銀甲千軍揮戟怒喝。黑池夫人一聲冷哼,回頭對身後的斗笠男咬牙道:「大哥等下務必活捉此人,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三位兄弟隨我聯手破它!」銀甲千軍長戟指向山下螺旋而上的龍捲風。三人當即齊聲應道:「敢不從命!」   「走!」銀甲千軍手持方天畫戟率先衝了出去,三人毫不猶豫的尾隨追來。   四人須臾間趕向一道龍捲風,齊齊出手,四道震天撼地的霞光聯袂而出,「轟!」空氣一陣劇烈的波動,瞬間將那一道龍捲風給擊得潰散凌亂。然而風無形雲無相,錫杖耳環上「叮呤噹啷!」的聲音再次響起,散亂的龍捲風瞬間又凝聚成形,讓四人臉上剛呈現喜色的僵住。   「叮呤噹啷!」錫杖聲彷彿有無盡的魔力一般,散而再聚的龍捲風突然一分為四,將四人給團團圍住重新合成一股龍捲風,瞬間將四人包裹在風眼中。風眼裡充斥著巨大的壓力,同時凝聚出無數猶如實質的風刃,瘋狂絞殺向四人。   「不好!」銀甲千軍奮力劈出手中的方天畫戟,力道瞬間被旋轉的龍捲風消弭於無形,當即喝道:「快聯手打開一條出路!」   耳邊風聲呼嘯淒厲刺耳,幾乎聽不到相互間說什麼,但四人可謂是心意相通,朝著一個方向齊齊出手,「轟!」四道強悍的霞光瞬間破出了一個缺口,四人立刻瞬移竄出,幾乎就在四人離開的同時,那缺口須臾合上。   四人迅速閃回山頭,看著繼續向山頭螺旋而來的龍捲風,再看看下方不斷被吞噬的手下,四人臉上皆閃過一絲悲涼的神情,不是大家不拚命,而是根本就拿這古怪的龍捲風沒辦法,有種有力無處使的無奈感。   「不能再讓弟兄們白白送死了!」黃甲勝軍一陣悲呼。   銀甲千軍渾身的骨頭啪啪作響,知道這冥皇山恐怕是守不住了,正要下令讓大家撤退,忽然遠處一聲怒喝遙遙傳來:「大膽!」響徹天地。   這聲音好熟悉四人渾身一震,臉上皆露出喜色,銀甲千軍驚喜道:「是冥皇回來了!」所有人齊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道白光和一道金霞劃破夜空。   「金太助我誅殺這群逆賊!」怒喝聲再次響徹天地。   那道白光陡然向大地迸射出一道黑光,黑光瞬間呈扇形擴張,光芒對著下面的人群參差不齊的吞吐絞殺,下方頓時響起一片慘叫,數不清有多少人在黑光的旋轉絞殺下灰飛煙滅。   「是冥皇回來了……」有人惶恐的喊了一聲,『冥皇』這兩個字在冥界的威懾力還是非常強大的,頓時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管不顧的落荒而逃。   同時一支金光燦燦的棒子瞬間變成了數百米長,打著旋的投了出去,衝進下方的人群中就是一陣肆無忌憚的亂打,轟轟震響中慘叫聲此起彼伏,人影四逃根本無法抵擋。   一金一白兩道流光一路飛來,頃刻間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兩人穿過龍捲風齊齊落在了山巔的白色光罩上,銀甲千軍四人齊齊行禮道:「見過冥皇,見過仙帝!」   白啟大手一揮,無暇搭理四人,環顧四周絞殺而上的九道龍捲風面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聽著不絕於耳的慘叫,眼見仙宮這麼多的中堅力量在迅速消亡,金太的臉色更是一變,如今他仙宮的勢力已經垮了,正要借白啟的勢力重整山河,如果再讓白啟的勢力垮了,他就沒有再拿得出手的勢力重新執掌仙界了。   「彫蟲小技也敢在此賣弄,看我破它!」金太一聲大喝,張嘴就噴出漫天金粉,分成九條金色流雲衝向九道龍捲風,瞬間全部被龍捲風給吞噬,而那黑色的龍捲風轉眼便變成了暗金色。   只見暗金色的光芒在龍捲風中閃耀湧動,九道龍捲風頃刻間便減慢了旋轉速度,裡面大量的金粉正在逆向旋轉抵消它的旋轉速度。龍捲風的威力就在旋轉上,無法再旋轉的龍捲風自然成不了龍捲風,也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破壞力。須臾間九道風柱湮滅,只剩下了九道接天連地的金龍。   金太大嘴一張,九道金粉形成的金龍瞬間又被他重新吸回了腹內,神奇之極。山上山下的所有人看向金太,皆是目光一凜,暗道仙帝果然是仙帝,四大冥將聯手都破不了的東西,他居然張口間就給破了。   冥皇和仙帝聯袂而來,冥皇山上剩下的大半人手頓時心中大定,又有了主心骨白啟瞥了金太一眼,沒想到他還會這手,金太卻是面無表情的將目光投向空中的巨蛇頭上道:「想不到冥界還有人會御風術,想當年仙界倒是有一個,不過已經被本尊給陣法了。」   在眾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副帝王派頭,絲毫沒有喪家之犬的覺悟,轉而看向白啟道:「白啟你是怎麼弄的?黑池這小賤人被你調養了這麼久,竟然還敢反咬你這主人,早說了讓你送給我,你還捨不得,如今養虎為患吧!」   白啟冷眼盯向黑池夫人,厲聲喝道:「賤人還不給我過來跪下!」   這一聲厲喝讓多少人膽顫心驚,冥皇之威已經滲透到了他們的骨子裡,遠處不少黑冥大軍的軍士已經在悄悄的逃離。就算是黑池夫人本人,也因為長期懾服在冥皇的胯下奉承,久而久之冥皇在她心中的淫威自成,被白啟這一聲厲喝也嚇得忍不住一哆嗦,差點就想跪下求饒了。   不過也就是瞬間的錯覺罷了,準備了這麼多年她等的就是今天,黑池夫人悄悄深吸一口氣,看著白啟咯咯笑道:「冥皇陛下…咦這稱呼怎麼忽然變得如此拗口了?也是,你在仙界和金太聯手結果被絕情宮掌門忘情一人一劍殺得落荒而逃,又有什麼資格再做冥皇?白啟你覺得你還配再坐擁冥皇宮、享有冥皇的尊榮嗎?」   「賤人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讓你永世受盡折磨生不如死!」白啟一字一句的沉聲道:「還不快過來跪下領罪?」   「咯咯!」黑池夫人忽然風姿撩人的笑道:「白啟你若是跪下臣服於本宮,本宮絕對不殺你,定留你一條性命做本宮的專享男寵,不管本宮是在冥界還是去人間或是去仙界遊玩,都會把你帶在身邊伺候本宮,你覺得意下如何?」   白啟聞言怒極反笑道:「好好好果然是狗膽包天,竟敢在本皇面前如此放肆……」   「白啟!」黑池夫人忽然厲聲打斷,恢復了冷艷高貴的神情,漠然道:「交出黑曜冥光鏡,讓出冥皇寶座,臣服於本宮,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想做冥皇?你覺得你配嗎?」白啟緩緩抬起手中的黑曜冥光鏡問道,金太瞥了一眼,那上面本有忘情拔劍式留下的一道劍痕,然而在來的路上兩人便發現那道劍痕居然消失了,很是神奇。   「白啟看來這賤人是找到了新的靠山,否則她焉敢如此放肆。」金太目光投向了空中那巨蛇頭顱犄角中間站的斗笠男,發現對方竟然有著冥皇末期的修為,當即冷哼道:「戴個斗笠藏頭縮尾的傢伙,不敢見人麼?」   一旁的銀甲千軍趕緊對同樣關注那人的白啟拱手稟報道:「冥皇此人便是黑山大王!」白啟和金太聞言互相看了眼。   那手扶錫杖的斗笠男抬手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笠收起,露出了本來面貌,目光銳利的直逼金太,漠然道:「金太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金太看清那人的面貌後當即一愣,好一會兒才訝然道:「你是烏風?你就是黑山大王?」   「烏和黑本就同意,之所以隱姓埋名還是拜你所賜。」黑山大王烏風漠然道。   「烏風?就是當年被你剷平的那個仙界第一大派風衍宗的掌門烏風?」白啟同樣有些愕然的問金太。金太沒有回白啟的話,上下打量黑山大王烏風道:「你死後竟然成了冥修?我說剛才的御風術怎麼有些眼熟,不過你能在這些年內修煉到冥皇末期也算是了不起了。」   黑山大王烏風淡然道:「沒什麼了不起的,只因為我修煉的是御風術,才在機緣巧合下有幸吞噬了一隻風靈,所以被你殺死後,我方能保持一身的修為和靈識不散。然而我和你不能比,無法再恢復仙界的血肉之軀,只好轉而在冥界凝結冥體重新修煉,金太你身為金靈,想必其中的奧秘你比誰都更清楚吧?」   「你吞噬了一隻風靈?」金太的臉色晦明晦暗道。白啟無比驚訝的看向金太道:「你是金靈?」   黑山大王烏風繼續淡淡說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能確定你是不是金靈,不過接到傳來的消息說,你被我兒忘情一劍擊潰肉身後,居然能重新凝結肉身,我這才確定了你是金靈,可笑你竟然大言不慚的說什麼煉就了不滅金身,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風神杖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金太,大多數人的眼睛裡都透著疑惑,並不知道所謂的金靈和風靈是怎麼一回事,像白啟這類知曉的人則顯得非常震驚的樣子。不過眾人更震驚的是,忘情竟然是黑山大王的兒子……   「忘情是你的兒子這怎麼可能?」金太一臉陰霾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金太卑鄙無恥的性格不得不讓當年的我早做準備,風衍宗經歷滅門之災後,我烏風多少在仙界留下了兩條血脈,除了忘情外,烏雄也是我的兒子。」回想往事,黑山大王烏風不無感歎道:「正是因為有我在冥界攫取的龐大財力在他們背後提供強力支持,忘情創立的絕情宮才能走到今天,而烏雄才能做到你仙宮外務大統領的位置。」   「烏雄?怪不得了,果真是處心積慮啊!」金太在那冷笑不止。   「金太你滅我烏家滿門的仇,今天是了結的時候了。」黑池夫人咬牙切齒的盯著金太憤恨道。金太哼了聲,冷眼盯向她道:「你又是烏家的哪一位?」   黑池夫人一字一句道:「烏雲芳!」金太哦了聲道:「有點印象,風衍宗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不過時間太遠了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初應該長得沒有如此出色,否則早就把你收入了我仙宮做寵姬,哪還能讓你有機會在白啟胯下受寵…你也成了冥修,莫非你也吞噬了什麼風靈?」   「正因為我沒有吞噬風靈,才無法重新凝聚冥體恢復本來樣貌,若不是大哥以風靈守護我一縷靈識不滅,而後找了具冥體奪舍,我今天還沒有機會親眼看到你遭報應。」黑池夫人憤恨道。   「前世長得不怎麼樣,死後奪舍也要找具漂亮的替身,女人果然都是愛美的,這樣說來你還要感謝我才對,否則你哪有機會變這麼漂亮?」金太哈哈長笑一聲,轉而看向白啟一臉怪異道:「白啟我就奇怪了,你雖是冥皇之尊,但說起來這黑山大王還是你的大舅子,你大舅子串通你女人造你的反,這算是怎麼回事?」   白啟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給我閉嘴,這賤人不過是我拿來發洩的玩物罷了,就憑這千人騎過、萬人睡過的爛貨也配做我的女人?」   「那倒也是。」金太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黑池夫人當即氣得渾身顫抖道:「大哥幫我抓活的,幫我抓活的……」   「唰!」黑山大王手中的錫杖頓了頓,漠視下方道:「堂堂的冥皇和仙帝已經墮落到了逞口舌之利的地步,這說明他們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你又何必當回事……白啟交出黑曜冥光鏡,我可以饒你不死!」   白啟默默點頭道:「你兩兄妹都急於得到這黑曜冥光鏡,看來你們已經知道了這面鏡子的秘密。鏡子我可以交給你們,可你們倆兄妹都想要,你們說我到底給誰好呢?」金太目光閃爍的看了眼他手中的鏡子,心中暗自揣摩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白啟你也不用在此挑撥我兄妹關係。」黑池夫人不屑道:「本宮根本就無意爭權奪利,只想求得無拘無束的逍遙,試想到時候冥界的冥皇是我哥哥,仙界的仙帝是我侄子,三界之內何處不是我逍遙自在的地方?黑曜冥光鏡自然是給我大哥!」   此話一出,當即引得金太哈哈狂笑不止,好一會兒才厲聲道:「本尊尚在仙界誰敢稱帝?」   「仙界有我兒忘情坐鎮,還有你這喪家之犬的立足之地嗎?」黑山大王烏風淡淡說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烏風,當年我能殺你,如今照樣能收拾你。」金太面目猙獰的指向倆兄妹道:「正愁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忘情那狂徒,想不到你們兩兄妹自己送上門來了,正好擒了做要挾,讓忘情就範!」   說話間一條金光虛幻出的手影從金太的頭頂衝出,「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向站立在蛇頭上的倆兄妹,瞬間攪得漫天的烏雲潰散。黑池夫人大吃一驚,瞬移到了兄長的身後。   黑山大王手中的錫杖隨手揮出,「唰!」的幻出巨大的虛影,猶如擎天柱一般擊去,「轟!」的一聲震響,巨大的衝擊波衝散漫天的烏雲,隱藏在烏雲中的無數綠油油大蛇當場現形驚恐四散。   那只抓來的金光手影瞬間被杖影給擊得崩潰,金太身形微微虛晃了一下,看著黑山大王手中的錫杖露出很是吃驚的樣子。一旁的白啟也是微微一驚,手中的黑曜冥光鏡迎空一照,萬道黑光迸發而出,欲要一舉絞殺空中的倆兄妹。   虛幻的巨大杖影消失,「叮呤噹啷!」的聲音急促響起,猶如梵音密咒響徹天地,讓人心神蕩漾。錫杖在黑山大王的手中對著冥皇山方向攪動,一團黝黑的旋風從杖頭上爆發擴大,黑曜冥光鏡射來的黑光須臾間被那黝黑旋風給收斂吞噬了進去。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正在拖拽白啟手中的黑曜冥光鏡,越用力驅使黑光抵禦,吸力就越大,似乎要收走他的寶貝。   白啟大驚,強行中斷了鏡子裡射出的黑光,趕緊收起了黑曜冥光鏡。金太自然看出了不對,盯向空中沉聲道:「好厲害的寶貝,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物,可我從未聽說過,白啟你可聽說過此物?三界之內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寶貝?我看他使用起來並未融會貫通,似乎不能完全發揮出這寶物的威力。」   白啟看著上空驚疑不定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空中的黑山大王一舉擊敗兩人的攻擊,當即放下心來,哈哈大笑道:「此寶乃是當年的盤龍大神斬殺了一位叫做風神的古神後,遺留在幽冥神府內的古神寶物,名為『風神杖』,非具有風屬性的人無法駕馭,碰巧被我給得到了,此乃天意。金太你只怕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得到古神遺寶吧哈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錫杖在他手中「叮呤噹啷!」的劇烈搖響,數十隻耳環彈跳不止,那黝黑的旋風驟然變大如彌天大網,直接將整座冥皇山包裹在了其中,盤天似的旋風急促扭曲旋轉,攪得天地色變,呼呼聲充斥在天地之間。   站在蛇頭上的黑池夫人輕輕走出幾步,單手扶著巨蛇的一隻犄角看著下方被旋風包裹的冥皇山咬牙切齒道:「大哥留白啟一條活口給我洩恨!」   黑山大王烏風瞥了她一眼,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沒有說什麼,手中的錫杖收回,杖尾頓在了蛇頭上,杖頭九道圓弧上的數十隻耳環卻在不停「叮呤呤!」的自主旋轉,很是詭異。   被困在冥皇山上的人皆大驚失色,猶如身陷在無盡的黑暗混沌中,勁風如刀刃團團包裹而來,強勁的撕扯力瞬間將許多人捲入其中,無數慘叫聲響起,捲入的人轉眼被瓜分得連骨頭渣都看不見了。   山上的土石被刮起如流星般盤旋亂撞,到處是轟轟撞響聲,逼得眾人不得不釋放出護體罡氣抵擋,然而如此一來反而增加了風阻,越加難以抵禦強風的吹襲,修為不足夠強悍的紛紛被強風捲走,只在呼呼刺耳的颶風中留下一聲聲慘叫。   不過幾個瞬息的功夫,山上的人幾乎就損失殆盡。白啟看得雙眼欲裂,這可都是自己花了無盡歲月培養出來的親信手下啊頓時往日儒雅的風度全無,使出渾身解數瘋狂攻擊逼近的颶風,金太等人亦是奮力攻擊。然而古神的遺寶非同小可,綿綿不絕的強大威力讓他們的攻擊猶如泥牛入海,看不到一點效果,反而有助長旋風威力的傾向。   「金太你不是說御風術是彫蟲小技嗎?破解之法在哪裡?」白啟回頭怒喝道。金太看著逼近的颶風氣急回道:「這不是普通的御風術,乃是風神法寶的威力,你讓我如何去破?」   看著屬下損失殆盡的黃甲勝軍一臉悲憤的嗆聲道:「屬下為冥皇開路!」手上的盾牌爆發出沖天光芒,連人帶盾衝向了逼來的颶風。   「勝軍回來你擋不住……」白啟伸手咆哮道,整張臉已經扭曲得變了形。   「勝軍!」   「勝軍…」   「勝軍……」銀甲千軍等人失聲驚呼,眼睜睜的看著黃甲勝軍頂著一團微弱的黃光在颶風中死命的抵擋,然而這旋風的威力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了連白啟和金太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又如何能抵擋住。   只見他在強烈的颶風中稍稍抵禦了一會兒,盾牌上的黃光被刮得越來越弱,轉眼全部被刮散,盾牌也被強行給吹走了,沒了寶物庇護的勝軍如一張薄紙般被吹走,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四分五裂了,連命都保不住,又怎談得上為冥皇開路眾人還來不及悲傷,金太忽然拍了下額頭道:「有了……變!」手中的金霞棒瞬間如擎天柱一般變長變大,直接朝天上捅去。轉眼直徑達數米的擎天柱金光燦燦的貫穿了旋風直刺蒼穹,一陣急促的金鐵交鳴聲從金柱子上傳來……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閣樓易主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金柱子上已經開始被厲風劃出一道道深痕,整跟擎天金柱也劇烈搖晃起來。金太揮掌在金柱子上一按,一個大洞在柱子上消融出現。   「快點走我金霞棒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金太話一說完,自己已經率先化作一道金光閃進了柱子上的洞內,白啟等人緊隨其後閃入,進去後方發現柱子裡面空空如也,由下至上形成了一條空管,幾人順著劇烈搖晃的管柱迅速扶搖而上閃出。   一行人剛從通天的柱子頂端掠出,便見金太反手一抓,金柱迅速縮小從颶風中央閃回到他的手中,幾人已經從旋風裡脫困。白啟瞧見他的舉動後,當即大吃一驚的拽住了金太的衣襟,怒聲道:「你幹什麼?下面還有我千餘手下沒出來。」   「你瘋啦!」金太揮肘撞開他,拿起手上傷痕纍纍的金霞棒厲聲道:「金霞棒根本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我們這些人出來已經是勉為其難,哪有時間等你手下千餘人都逃出來。」   「那你為何不早用它脫身,勝軍也不用白白送死!」有發狂傾向的白啟被銀甲千軍三人給拉住了,皆勸言只要能保全冥皇您,我們就有機會為勝軍報仇。   「若不是勝軍的死,我還想不到用這個辦法脫困,他的死是有價值的,否則大家一起送死。」金太瞅著怒容滿面的白啟冷哼一聲道:「現在不是你大發慈悲的時候,那風神杖的威力我們暫時還沒有破解之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你不走我走!」   盤浮在空中的巨蛇頭頂上,黑池夫人看著那盤天連地的颶風正驚訝莫名的誇自己哥哥好手段,黑山大王看著颶風的目光卻是微凝,霍然抬頭看向旋風頂端的高空,沉聲道:「不好居然讓他們脫困了。」   黑池夫人亦是一驚道:「什麼?」黑山大王手扶的錫杖「嗖!」的化作流光射向高空,在空中須臾間變成了數百丈的大傢伙,以開天闢地之勢痛擊向旋風連天的頂端。   如此威勢,高空的幾人自然也發現了,金太首先驚呼了聲:「不好走!」率先掠走,白啟等人亦是慌忙連連瞬移逃走,幾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天際……   錫杖一擊落空,巨大的杖影虛浮在了高空,黑池夫人驚疑不定道:「大哥怎麼樣?」黑山大王看著空中扼腕歎息道:「還是給他們跑了。」   「那大哥還不趕快趁勝追擊。」黑池夫人著急道。   黑山大王搖頭苦笑:「沒用的,我能勝他們仰仗的是風神杖的威力,論修為還遠遠比不上白啟和金太,速度上也同樣不如他們。哎忘情還是太性急了一點,我早說過不急在這一時,待我參悟出風神杖的更多神通再起事,那時候就穩操勝券了,焉能讓他們給跑掉留下後患。」   「這也怪不得忘情,據說他已經察覺到金太要向絕情宮動手了,他總不能坐以待斃,自然要反抗的。」話雖這樣說,但黑池夫人的神情多少也有些惋惜的模樣,畢竟準備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留下了遺憾,多少會有些不甘心。   「他察覺到了金太要向他動手?那為何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這小子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事先也不知道和我商量商量。」黑山大王的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我懷疑是烏雄那一時的魯莽舉動引起了金太的懷疑……具體是怎麼回事,等和忘情碰面再問個究竟也不遲。至於為什麼沒有和你商量,恐怕……」黑池夫人稍作猶豫後,聲音低了幾分道:「恐怕和你逼他斷絕兒女私情、銘記大仇的事情有關。」   「難道我讓他為他母親報仇也有錯嗎?天下還有什麼事情能大過父母之仇?若不是我逼他全心全意修煉,他焉能一舉擊敗金太和白啟擁有今天如此傲人的輝煌成就?」黑山大王聲色俱厲道。   「你尚能對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他為何就不能對自己的妻子……」黑池夫人的話含在嘴裡嘀咕,只有自己曉得自己說了什麼,不敢讓自己的哥哥聽見。   倆兄妹在這裡疑神疑鬼,也許當和忘情碰面對質後便會發現,事情之所以會弄成這樣,一個上不了檯面卻像攪屎棍般的躍千愁在其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這麼個小人物也不知道是害了金太和白啟還是幫了他們的忙,總之讓即將發生的事情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黑山大王平復了心中的怒氣後,朝空大手一抓,盤天的旋風立刻偃旗息鼓,化成一團黑風收斂進了浮空的巨杖中。立見那座巍峨聳立的冥皇山幾乎瘦身了一半,顯得筆直陡峭起來,護衛著主峰冥皇宮的白色光罩已經有些暗淡無光。   只見那浮空的巨杖如排山倒海般插去,「轟!」大地震盪,白色光罩瞬間崩潰,冥皇宮突顯在大家眼前。巨杖隨後化回原形,變成原來的錫杖閃回到黑山大王的手中。   黑池夫人看著主峰上的冥皇宮眼睛微亮,大袖揮舞指去,腳下的巨蛇「吼!」的發出一聲震天咆哮,猶如乘風破浪一般載著兩人迅速游馳而去。還不到山巔上空,黑池夫人便迫不及待的閃了下去……   黑山大王大手一招,一名黑衣光頭人閃來,光頭錚亮,大眼無眉,目中凶光自然流露,聲音沙啞的抱拳道:「大王!」   「立刻傳令下去,搜查白啟和金太等人的去向,有了確切消息立刻來報!」黑山大王喝道。光頭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道了聲「是!」,迅速退了下去。   冥皇戰敗,人心當即渙散,四周趕來勤王的各路人馬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又是好一場廝殺,然而大局已定,除非冥皇再次王者歸來,否則再也翻不起了什麼浪花。   幽木林中,那座冥皇寢居的小閣樓內,突然傳來了黑池夫人貌似癲狂的笑聲不止,笑得好不暢快。等到聞聲而來的黑山大王閃進來時,黑池夫人已經躺在了窗口的那張搖椅上,兩眼微閉,臉上掛著笑意悠閒的搖晃著,嘴中呢喃細語道:「白啟給本宮捏捏腳……」   黑山大王被她的話嚇了一跳,迅速環顧四周,結果並沒有發現白啟的人影,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妹妹在做白日夢,當即有些哭笑不得道:「這棟樓就是白啟住的地方?」目光掠過書案擺設和一旁堆滿了卷軸的書架。   誰知黑池夫人卻閉著眼睛答非所問道:「大哥這片幽木林和這棟閣樓歸我了,其它的你看著辦。」她躺在椅子上露出無比舒適的神情緩緩搖晃著。   黑山大王凝噎無語的收起了錫杖,走到書案前,看到案上擺著一幅卷軸,隨手一撥在桌面滾開了,卷軸上展現的畫面是一位青袍老者力戰四大冥將接連到獨戰白啟的場景,畫工之精湛逼真讓他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讚賞的神情,道:「看來這白啟整日一付書生打扮也不全是附庸風雅裝模作樣,畫出來的東西水準頗高。」   「嗯如果能把他抓來當我的男寵,留著給我畫像也是挺不錯的。」黑池夫人躺那閉眼呢喃道,給人一種神叨叨精神不正常的感覺。   黑山大王眉頭微皺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畫捲上的青袍老者身上,沉聲道:「這人想必就是這次在仙宮和忘情爭鋒的畢長春了,此人獨來獨往讓人摸不透其用意何在,也不知道最後是敵是友。」   黑池夫人舒服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偏頭睜開眼來,看著他笑道:「畢長春又如何?大哥有風神杖在手,難道還怕他不成?」   「話雖如此,但是此人絕對不可小覷。」黑山大王面色凝重道:「想那冥界禁地別說白啟和金太無法闖入,就連我倚仗風神杖的威力也同樣無可奈何,而此人卻能進出禁地,誰敢小視於他?」說著突然似乎想起什麼似的,環顧四周道:「傳聞那位神秘的冥界聖女也居住在這幽木林內,為何我沒有發現此地有其他人在?」   「她?」黑池夫人驟然站了起來,咬牙道:「那賤人成天裝神弄鬼每每見面都不把我當回事,就白啟吃她那一套,還封她做什麼冥界聖女,她就住在後面,正好找她算賬。」說罷直接閃出了窗口,凌空掠過幽木林降臨在了那用玉石堆砌的矮牆小院內,四周看了眼沒見有人,立刻又衝進了屋子裡,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的搜查。   黑山大王緊隨她後面落下,目光四處掃了一遍,最後落在了地面那平整細膩的黑砂上,隨手攝起一把到手中揉搓了一下,皺眉自語道:「磨碎的靈石?」目光下意識的盯向了屋簷下的那尊石磨。   黑池夫人搜遍了屋內,又迅速竄到外面的幽木林中到處搜尋,後來又派人搜遍了整座冥皇宮,卻依然沒找到冥界聖女。待她臉色陰鬱的回到小莊院時,卻見黑山大王站在屋簷下的石磨旁,手裡拿了一塊玉牒沉吟不語……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黑曜冥光鏡   「準備動手時我就派了人在冥皇山四周監視,就是怕讓這賤人給跑了。」黑池夫人走向屋簷下,一臉憤恨道:「沒想到裡裡外外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躲哪去了?」   「不用找了,她早就走了。」沉吟不語的黑山大王忽然歎了口氣,遞出手中的玉牒道:「這是她走之前放在石磨上的,就是留給你的,你看看吧!」   「早就走了?難道她真的能未卜先知不成?」黑池夫人滿臉疑惑的接過了玉牒查看,只見裡面寫著:既欲喧賓奪主,我自早早離去,烏雲芳勿念不過短短十來個字,卻讓黑池夫人臉上陰霾四起,「啪!」的將手中玉牒拍成了碎粉,驟然環顧四周嘶聲道:「你一定就躲在這冥皇宮內,我一定要把你找出來!」   「你怎麼就知道她一定躲在這冥皇宮內?」黑山大王皺眉道。   「這還用說嗎?」黑池夫人有些惱羞成怒道:「你我肉身自從在仙界銷毀後,在冥界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喊過我的名字,旁人就更不可能知道,她又怎麼可能知道我本名叫做烏雲芳?很顯然,定是之前她聽到了我們和金太之間的談話,所以才知道我叫烏雲芳,現在卻在這裡故弄玄虛,無非是想擾亂我們的視線便於她逃離,我不會讓她輕易得逞!」   「冷靜點白啟不是平庸之輩,既然白啟能尊她為冥界聖女,想必是真的有過人之處。」黑山大王細細環視庭院內的簡單擺設,還有滿地用靈石磨碎的黑砂,緩緩說道:「早就聽說過這冥界聖女精通卜算之術,也許她真的是未卜先知也不一定。」   「這種鬼話你也相信?如果她真的能夠未卜先知的話,白啟焉會有今日之敗,白啟又豈會容我活到現在?」黑池夫人咬牙切齒道:「那賤人裝神弄鬼也就只能騙騙白啟那書獃子,休想騙我今天就算把冥皇山給翻過來,我也要把那賤人給找出來。」   話音一落,黑池夫人又急急忙忙的走了,黑山大王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轉而登堂入室,進了冥界聖女的屋子細細觀看裡面的擺設……   數道流光隱匿在冥界上空靜靜飛行,默默的飛行,正是金太和白啟等人,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近期發生的事情讓大家簡直有些措手不及,最難受的莫過於金太和白啟,兩人統領仙冥兩界這麼多年,說翻天就翻天了,先是出來個畢長春,接著又是忘情,現在又冒出個黑山大王,一個個不出則已,一出來就都是直奔掀翻他們兩個而來的,什麼時候仙帝和冥皇變得如此好欺負了?   「其實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安逸的日子過久了,否則焉能遭受此敗,若是早有準備,就憑這些人還翻不起浪來,是我們自己太過疏忽了。」   金太忽然一聲長歎,回頭看了看,待到確認沒人再追上來後,朝大家打了個手勢,率先閃到了下面的一處亂石澗隱匿,幾人也一齊跟了下去。   亂石澗內數數就剩下了金太、白啟、千軍、傲軍和天軍五人,白啟的其他手下一個都沒有逃出來,都被風神杖給一鍋燴了。白啟到現在還對金太有怨氣,一路上對金太的話未曾搭理一句。   金太曉得他是怪自己未能及時救出他的親信手下黃甲勝軍,先釋放出神識把方圓數里的範圍給掃了遍,確認無人後方看著白啟冷笑道:「婦人之仁,怪不得會養出黑池那個賤人。」   「我養那賤人至少還能在床上伺候取悅於我,總比你幫黑山養烏雄那個大兒子好。」白啟當即出言反擊,這話讓沉浸在悲傷中的銀甲千軍等人聽了也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金太。   金太凝噎無語,掃了白啟的幾名手下一眼,說老實話,他其實挺羨慕白啟的,早就想向白啟求教一番,為什麼能帶出這麼一批忠心耿耿甘願送死的手下來,然而一直開不了這個口。   「現在說這樣的話還有意思嗎?我們現在可真的成了喪家之犬了,還是先想想怎麼翻身吧!」金太朝白啟手上的儲物鐲瞄了一眼,淡淡說道:「你那黑曜冥光鏡到底藏有什麼秘密,為什麼烏風倆兄妹這樣急於得到它?若是藏著什麼能幫我們翻身的秘密不妨早點說出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白啟氣歸氣,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齊心協力早點商量出好辦法來才是王道,微微沉吟後說道:「黑曜冥光鏡其實本名不叫這個,幽冥神府內有盤龍大神遺留下來的記載,說是叫做『陰陽鏡』。」   金太頓時眼睛一亮道:「盤龍大神提到的寶物怎能簡單得了?是不是你無法發揮出這寶物的威力來,否則焉能抵擋不住風神杖?」   「我的確是無法發揮出這寶物的威力來,但這『陰陽鏡』真正的威力並非體現在打鬥上。」白啟看了銀甲千軍幾人一眼,都是自己的親信手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面色凝重道:「據盤龍大神的記載說,『陰陽鏡』能窺視陰陽兩界執掌生死輪迴,據說能發揮此寶威力者,能照出任何人的前世今生宿命輪迴,也就是說能照出今世的你是由前世的何人所投胎轉世,還能掌控今世的你下輩子投胎為何物,或人或狗或豬或牛……」   幾人聞言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寶物,未免也太神奇了一些,金太愕然道:「這…只怕就算是神器也無法發揮出這樣的奇效吧窺視陰陽掌控生死輪迴,這寶物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神器有沒有這樣的奇效我不知道,但據盤龍大神的記載說,此寶比神器還古老,乃是陰陽兩界還是一片混沌未分之際孕育出來的寶物,後來由於這面鏡子吸取了陰陽二氣中的陰眼和陽眼,讓陰陽各缺一目,看不見對方,於是無法再抱團攪合在一起,這才讓陰陽分離,造就了陰陽兩界。說這面鏡子代表的就是陰陽眼,這說法玄之又玄,太深奧了,我至今也搞不懂是什麼意思。」白啟搖頭歎道。   「比神器還古老……」金太喉結微微聳動,眼中閃過一絲貪慕的覬覦光芒。   白啟看在眼裡,冷哼道:「可惜這東西在劃分陰陽兩界時,就掉在了冥界,所以命中注定了是屬於冥界的寶物,你金太就不要想入非非了,這東西就算給你,你也沒有絲毫駕馭的辦法,在你手中比一塊廢鐵還不如。」   「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想入非非了。」金太面不改色心不跳道:「我只是奇怪罷了,這寶貝雖然神奇,其實卻顯得有些雞肋,論威力還比不上烏風手中的風神杖,烏風兄妹倆為何還急於得到他?」   「這主要還是源於盤龍大神在幽冥神府內的一段話,他說能執掌『陰陽鏡』者才配做冥界的主宰。」白啟露出一絲苦笑來,微微搖頭道:「就是因為這區區一段話……盤龍大神曾經執掌過整條冥河,乃是冥河水族共同供奉的主神,而幽冥神府裡那幫渴望飛昇神界的老傢伙更是把盤龍大神留下的話當做神旨,讓人無可奈何。金太你現在該明白這面黑曜冥光鏡重要在哪裡吧?」   金太略一沉思,若有所思的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我以前還覺得奇怪了,冥河水族聯合起來的勢力龐大,而且高手如雲,卻從來不會干預歷代冥皇對冥界的統治,這有些不合常理,原來是因為歷代冥皇的手上有黑曜冥光鏡,也就是陰陽鏡。而幽冥神府那幫老傢伙其實說白了就是在拍盤龍大神的馬屁,總之說來說去並不是這面鏡子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它代表的是盤龍大神的遺訓。」   「不錯就是這麼個意思。這面黑曜冥光鏡就是冥界主宰的象徵,不管是誰坐上冥界冥皇的寶座,若是手上沒有這面黑曜冥光鏡,那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冥皇,一但和冥河水族發生了衝突,或招惹上了幽冥神府裡的老傢伙,要是拿不出黑曜冥光鏡來鎮場面,他們才不會賣你冥皇的面子,估計也沒有任何人能在冥界坐穩冥皇的位置。這才是烏氏兄妹急於得到黑曜冥光鏡的原因,沒有『陰陽鏡』他們就沒有真正統率冥界的資格。」   說到這裡他情不自禁的遙望這浩浩幽冥,夜風吹來,也不知道今番失去了的東西,還能不能拿回來,遂微微苦笑道:「其實我估計執掌過黑曜冥光鏡的歷代冥皇才能真正看懂盤龍大神遺訓的真正含義,盤龍大神所謂的能執掌『陰陽鏡』者才配做冥界的主宰,並不是說誰拿到了『陰陽鏡』都能夠做冥界的主宰,關鍵詞在『能執掌陰陽鏡』上,意思是真正能發揮陰陽鏡威力的人才能做冥界主宰,大家都誤會盤龍大神的意思了。不過這些話對那些將盤龍大神的遺訓當作神旨的人來說,你拿不出讓他們信服的實據來,若敢胡言亂語恐怕會被他們當做篡改神旨,然後給亂棒打死。」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前途未卜   聽到這裡,銀甲千軍三人露出一付原來如此的樣子,算是又長了分見識……   而金太卻已經對這黑曜冥光鏡沒了興趣,因為對他根本就沒有用處,也沒心思在這樣的話題上糾纏下去,現在對他來說一切都不如重新奪回仙界的掌控權重要,目光一陣閃道:「白啟這黑曜冥光鏡能不能拉來冥河水族中的高手和幽冥神府裡的老傢伙幫忙,幫我們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我倒是希望黑曜冥光鏡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你覺得可能嗎?」白啟面露譏諷道:「盤龍大神的遺訓中又沒有說要他們聽從『陰陽鏡』執掌者的號令,你真當他們是傻子啊都是群老成精的傢伙,他們不比你笨。如果黑曜冥光鏡真的能號令整個冥界的話,只怕這東西也落不到我手上,那些老傢伙紛紛都要出山來搶奪,我也不會跟你搭在一起走到今天。還是動動腦子另謀出路吧!」   金太聞言想想也是,轉而微微有些慍怒道:「那你說該怎麼辦吧?難不成一直縮在這裡?呆在這裡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遲早要被人給發現,總要先找個安全地方落腳,再想辦法收拾那姓烏的一家子吧!」   「想找安全的地方落腳?現在哪裡還有算得上安全的地方給我們落腳?」白啟冷笑道。   「幽冥神府怎麼樣?你手上有黑曜冥光鏡,那幫老傢伙應該不會阻撓你在裡面尋一席立足之地。」金太想當然道。   白啟不陰不陽的點頭道:「是會讓我們立足,可你別忘了,烏風能從幽冥神府裡面帶出風神杖來,那就說明他也可以進出幽冥神府,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很有可能和裡面的某位大能結下了匪淺的關係,否則也不可能從裡面安然帶出風神杖這樣的重寶出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敢去冒這個險嗎?」   金太神情一凝,頗有些無奈道:「仙界我們擋不住忘情的拔劍式,冥界搞不贏他老子的風神杖。人間我們又不敢輕易涉足,怕再遭天譴,那漫天金雷讓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太可怕了。神墟境可惜還沒有到開啟的時間,否則我們進去後可以聯手封印進出通道,待到時機成熟了再打開通道出來報仇。去幽冥神府估計也搞不贏烏風,冥界禁地我們又進不去,難道數界之內就沒有了我們的立足之地?我們怎麼會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當年要不是你剷除風衍宗,焉能有今天的麻煩?不過那冥界禁地……」白啟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道那個畢長春是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進出神秘禁地,話又說回來,若是能拉攏到畢長春相助,說不定那老小子一身奇功大法能破風神杖也不一定。」   「畢長春?哼你覺得可能嗎?你當初差點把他給打死,而他在仙宮又口口聲聲說日後要取我性命,我們和他之間的恩怨根本無解。」金太此時此刻才發現貌似自己把人給做絕了,竟然找不到了退路,臉上漸漸湧起一片猙獰道:「若是把我給逼急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哦!」白啟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聲,有些不屑道:「你怎麼個不客氣法?都到了現在了,難道你還一直在對他們客氣,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金太面目猙獰道:「開啟仙冥兩界及人間七十二界的所有魔界封印,重新打開當年魔神開闢的七十四條魔界通道,就算不能全部打開,只需打開一條也足夠了,想必三夜會及時抓住機會率領魔界群雄重新光臨三界。」   「三夜魔君……」銀甲千軍、紫甲傲軍還有藍甲天軍一齊失聲驚呼。   「你瘋啦!」白啟很是動容的厲聲道:「當年好不容費盡心血才把三夜那群魔頭給封印在了魔界,你一但開啟了魔界,三界又將淪為魔道的天下,試問三界之內有誰是三夜的對手?當年的三夜連幽冥神府內的那些老傢伙都要掂量掂量不敢輕拭其鋒芒,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的三夜有多恐怖你想過沒有?這些姑且不論,當年是你我用計封印了他們,三夜出來後第一個就要找你我報仇,到時候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金太微微一陣沉默,從他異常凝重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對那個三夜魔君也是異常的忌憚,一陣思索後,他看著白啟淡淡問道:「假如我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而三夜肯放過我們,還會救我們一把,你肯不肯打開魔界通道放三夜出來?」   「三夜會放過我們還會救我們一把?你別癡人說夢話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把他們封印了這麼多年,他們恨不得把我們兩個生吞活剝了,豈會放過我們?」白啟猛一抬手,聲色俱厲道:「就此打住,我是不會同意重新開啟魔界的,不要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另想辦法。」   「其實真要把我逼到了那一步,你應該知道我一個人也能打開魔界封印,不需要你同意。」金太目光筆直盯向白啟,語氣沉緩道:「當年封印魔界後,你曾拿著一塊沾染了三夜血跡的碎布塊說,你有秘法憑著碎布塊上的血跡和魔界的三夜進行溝通,想必你當時說的不會是假話。」   白啟冷笑連連道:「你想讓我溝通魔界的三夜和他談判,條件是他放過並幫我們,而我們打開魔界通道放他出來,雙方以此做交換?」   「不錯正是這樣。」金太點頭道。   白啟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一臉譏諷道:「你動動腦子,以己度人想一想,你金太尚且出爾反爾無任何誠信可言,難道你敢寄希望於三夜守信?他完全可以先滿口答應下來,出來後再收拾你。」   金太抑揚頓挫道:「可以讓他以魔神咒誓,從一夜魔君到二夜魔君再到他三夜魔君,都是魔神的嫡系血脈,他們對其先祖魔神的崇拜無以復加,只要三夜拿魔神發了誓,他就絕對不敢違背誓言褻瀆魔神。我們可以借此談好條件,試問還有什麼好可怕的?當然了,除非他三夜寧願被困在魔界而不出來,那我們也沒辦法,不過我猜他一定很想出來。」   白啟不斷搖頭道:「你瘋了時過境遷,如果三夜現在根本不把誓言當回事,我很難以想像你到時候會死得有多慘!」   「我知道這個辦法要冒很大的風險,但倘若我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反正左右是一死,既然有一絲希望了,我們為什麼不去試一式?至少我們死也能拖他們墊背,大家誰都別想好過,就當是報仇了,沒什麼不好的。」金太帶著自嘲的語氣問道:「你覺得呢?難道黃甲勝軍的仇你不想報?」   銀甲千軍三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最後目光都投向了他們效忠的冥皇。   白啟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眉頭動了動,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金太一眼,答非所問道:「金太你竟然是金靈,實在是讓我感到有些意外。難道你現在的肉身都是由黃金凝聚而成的?如果真是這樣,那你豈非金槍不倒?你玩那麼多女人…那個你娶姬舞做老婆,姬舞能幫你繁衍後代嗎?」   聞言,金太的臉瞬間就變形了,神情扭曲的聲色俱厲道:「白啟我在和你說正事!」若不是怕鬧大了動靜會被人給發現,他非要吼出來不可。   「你不要誤會,我說的就是正事。」白啟繼續保持著好奇的語氣問道:「據我所知,天地間有五大精靈,你既然是金靈,那就應該還有其他的精靈存在,難道你就沒有辦法聯繫上他們幫忙?」   「白啟你還提,唔……」金太一臉的怒色僵住,忽然扼腕捶拳道:「我怎麼忘了他,如果能找到他幫忙,未必不能解決現在的麻煩。」   「誰?也是天地五大精靈之一嗎?」白啟眼睛發亮的問道,銀甲千軍三人聽到有解決麻煩的希望也都是眼睛一亮。   金太遙望天際瞇眼道:「那老東西一向神出鬼沒,但的確是有本事的人,至少強過我,就是與世無爭慣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說著霍然回頭道:「走我們回仙界,去木仙州的古老森林,也許在那裡有辦法找到他。」   「好!」白啟剛點頭應下。銀甲千軍忽然一怔,迅速在他身後抱拳低聲道:「冥皇聯繫上戰軍了,煉獄大軍遭到了大量人手的狙殺,如今已經損失殆盡,戰軍率領幾名手下逃出了圍殺,方尋上了機會傳消息給我們,問到哪裡跟我們會合,是不是讓他直接去仙界?」   白啟緩緩轉過身來,看了這三名手下一眼,嘴唇緊緊的抿了好一會兒,隨後悄悄摸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冰符來,背著金太當著三人的面塞到了銀甲千軍的手上,對三人同時傳音道:「我此去不知凶吉如何,遇到麻煩憑我的修為脫身不難,但你們跟去就實在太危險了。記住我的話,你們改頭換面潛行到大雪山去,讓戰軍也到大雪山跟你們會合……」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又見聖女   怪石如林的亂石澗內,沒有月光如水,卻有涼風嗖嗖……   金太微微瞥了幾人一眼,便猜測到了幾人要分道揚鑣,在現如今的局勢下,這是他不想看到的狀況,多帶上幾個人在身邊關鍵時刻可以擋上一擋,尤其是白啟這些忠勇如死士的手下越是能在關鍵時刻奮不顧身的去阻攔強敵,不求能擋住強敵,能在關鍵時刻拖延上一會兒也是好的。   「白啟帶上千軍他們一起走吧大家互相間有個照應。」金太心懷鬼胎的插話道。   白啟冷冷瞥了他一眼,繼續對三名手下傳音道:「雪皇夫婦欠我一個人情,對他們夫婦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所以我一直備著這份人情當後手,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也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過,就是準備在關鍵時刻才拿出來使用的。如今形勢對我們不利,我隱隱感覺這次的事情來得有些突兀,有太多的因緣際會摻和其中,冥冥中的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恐怕難以善終。」   「你們跟隨我多年,可惜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再留給你們,只希望能盡量保你們周全。你們到了大雪山後,拿出這塊冰符請求庇護,雪皇夫婦自會安置你們。雪皇夫婦的修為雖然不是很強,但是有大雪山做依靠,外人想闖到大雪山去為難他們夫妻,還沒幾個人有那本事,除非有人能一舉將那存在了無數載的百萬里雪域給毀滅,否則就算他夫妻不敵,躲避應該是沒問題的。加上他們夫妻麾下的八十萬冰魄玄兵,有他們的庇護,你們在大雪山應該很安全。」   見幾人急於言表,白啟微微抬手制止:「其它的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們聽我的安排。我迥然一身無牽無掛反而利落,如今他們的底牌都露出來了,我已有了準備,若是想逃,三界之內至少目前還沒人能留住我,我只是去看看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若是可以的話,我自然會召你們出來相助。若是不行的話,我也不會去送死,會去大雪山找你們的……就這樣說定了,你們走吧!」   朝三人揮了揮手,毅然轉身對目光閃爍不定的金太冷哼道:「我們走吧!」   銀甲千軍、紫甲傲軍、藍甲天軍齊齊單膝跪下,強行抑制住激動的情緒行禮道:「恭送冥皇!」再抬頭時眼前已經沒了人影,遠處天際有一金一白的流光消失……   一艘飛行梭正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朝冥皇山方向駛去,一路上不時能撞見大群或小股的人手相互追逐殺戮,讓人感覺到此時的冥界已經是亂象叢生,聶小倩等人不想在途中遇見什麼麻煩,早就換掉了一身顯眼的金袍。   飛行梭不敢飛得太快,一是怕太引人注意,其次是聶小倩等人一直在保持著對四周的觀察,因為不知道金太的確切方位無法傳訊聯繫,只得用笨方法靠視力來仔細搜索。   這些都不關躍千愁的事情,躍千愁還是老習慣,一個人往最後面一縮,坐那悠然自得的想自己的事情,大家忙大家的都別理我,我絕對沒意見。   然而讓他鬱悶的是,青娘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瞥向他,更過份的是,隔遠了看好像不太過癮,最後竟然款款走到後面,屈身和躍千愁肩並肩的坐在了一起。她雖然不說話,也不打擾躍千愁,但那眼神卻總是集中在躍千愁的臉上,似乎想看出點什麼來。   這麼一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都不時的朝後面看上一兩眼,因為認識青娘的人都知道,這女人對一般男人根本就不假顏色,更不用說和一個陌生男人肩並肩的坐一起了。尤其是聶小倩的眼神,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兩人身上瞄來瞄去,透著不一般的懷疑。   如坐針氈的躍千愁隱約感覺青娘搞不好認出自己來了,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敢確定罷了。須知兩人貼身共舞了一些日子,不說對雙方的體型、眼神、耳朵的輪廓都很熟悉了,就算對方的體味也是一聞便知……   想通了這些,躍千愁暗暗叫苦,乾脆一不做二休,屁股一拱,身子往外一側,不再讓青娘看到自己的正臉,倒下假裝睡覺,結果這裝著裝著還真裝睡著了,夢裡儘是他和青娘赤裸著上身在青梨宮共舞並挨對方訓的場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飛行梭的速度猛減,躍千愁立刻從混混噩噩中驚醒,耳邊隱隱聽激烈的打鬥聲,遂猛的坐了起來。聶小倩迅速向前走去,沉聲道:「怎麼了?」   駕馭著飛行梭的安高向前指去,道:「前方大約有數千人在混戰,我們要不要繞行?」   眾人放眼看去,前方兩座突兀聳立的高山間是一道寬闊的峽谷,數千人就在那峽谷中打得不亦樂乎,人數佔優勢的那一幫看服飾正是冥界的黑冥大軍,戰局更像是黑冥大軍進行的一場圍剿戰。   「還是盡量避開黑冥大軍的人吧!」聶小倩略一思索,揮手向左邊高聳入雲霄的山峰指去道:「從左邊山後繞過去。」安高遵命,駕馭著飛行梭迅速繞向左邊的山峰。   當大峽谷內的戰況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裡後,飛行梭剛繞到高山的背後正要加速穿過,忽見一道流光從山上掠來,恰恰擋在了飛行梭的正前面。飛行梭驟然停下,只見一名長髮披肩半張臉遮著紗巾的黑衣女子攔在前方,目光深邃的掃視眾人,鬧得眾人紛紛警惕起來。   躍千愁也迅速站了起來,結果前面的人擋住了視線,遂很自然的一腳踩在自己剛才坐的梭尾橫板上,夠著腦袋看了眼,誰知兩眼一直,像看見了鬼一樣,腦袋一縮,又迅速窩下坐了回去。旁坐的青娘皺眉盯向了他屁股坐的地方,也就是剛才用腳踩的位置,貌似對他的鄉巴佬作風很是不習慣。   前方攔路的黑衣蒙面女子目光落在了聶小倩臉上,幽幽淡然道:「原來是仙宮的聶大總管,好久不見了。」   眾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聶小倩,而聶小倩稍微一怔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驚訝的迅速拱手道:「原來是聖女聖女你怎麼在這裡?」   憑眾人的閱歷,立刻由『聖女』兩個字上猜到了來人乃是被冥皇白啟尊為冥界聖女的那個神秘女人,不由都大感驚訝的仔細打量對方。   青娘本也有些好奇的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冥界聖女到底長什麼模樣,微一偏頭,卻發現邊上的躍千愁擺著一付沒什麼看頭的樣子,猶如老僧入定的坐那一動不動,遂按捺住了站起一看的念頭。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冥界聖女,所以不認識也不足為怪,倒是聶小倩當年追隨金太在人間鏖戰萬劍魔君的時候曾經與冥界聖女有過數面之緣,親眼目睹過仙帝金太和冥皇白啟都對這個神秘女人保持著幾分恭敬,憑金太那目空一切的勢力眼都要恭敬的人,她自然也不敢失禮。   「我在此等候冥皇的大駕。」冥界聖女幽幽回道,目光卻在眾人的臉上一個一個查看著什麼。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聶小倩卻是露出喜色的環顧四週一眼道:「聖女的意思是說冥皇會途徑此地?」她高興的道理很簡單,局勢到了這個地步,冥皇和仙帝肯定會在一起,如果冥皇會來,那仙帝自然也會一同到來。   冥界聖女沒有回她的話,反倒是輕飄飄的靠近飛行梭,飄到飛行梭的側面露出將眾人一個個甄別的眼神來。正當她有些失望的時候,忽然看到飛行梭的尾部居然還窩了一男一女,女的好奇的看著自己,男的則好像做賊一樣不時的瞄上自己一眼,生怕她靠近一樣。   冥界聖女的目光在躍千愁臉上頓了頓,再把眾人再次打量一遍,結果沒發現自己想找的那個人,正有些奇怪的皺著眉頭要轉身離開時,忽然「咦!」了一聲,霍然回頭再次看向躍千愁,雙眸微微綻放出異樣的黑色華彩,那一雙眼睛顯得越發深邃起來。   賤人沒見過男人嗎?躍千愁低頭看著地板,肚子裡腹誹不已。冥界聖女眼中的黑色華彩忽然迅速收斂了,看著躍千愁的眼神有些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旁人不知道她黑紗巾下的嘴巴微微哦成了一圈。   眾人的目光不停在她身上和躍千愁身上溜來溜去,不知道冥界聖女演得是哪一出,唯獨大明輪的小心肝揪了起來。只見冥界聖女迷霧重重的眼神恢復正常後,輕飄飄的落向了飛行梭後端。   低個腦袋的躍千愁忽然發現眼前多了雙黑靴,而且是女人的那種款式,不由緩緩抬起頭來,和微微垂頭的冥界聖女的雙眼對到了一塊。躍千愁神情一僵,咳嗽一聲,假裝漫不經心的將腦袋往左偏去,結果發現青娘正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自己,顯然弄錯了方向,於是又咳嗽一聲將腦袋往右偏去,假裝看外面黑漆漆的風景……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躍大仙人   然而讓眾人跌掉眼球的是,冥界聖女抬腿輕輕撞了撞他的側腿,示意他往裡面坐一點。躍千愁抬頭一愣,乖乖的往裡挪了挪屁股,結果撞上了青娘的屁股,冥界聖女的大名讓青娘又很配合的往外挪了挪屁股,梭尾的橫板上終於又空出了一小塊位置,冥界聖女一點都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什麼叫做如坐針氈?躍千愁現在又有了另一重理解,情況是這樣的:本就不大的位置上擠了三個人,兩個女人把一個男人夾在中間,其實這兩個女人都認識他,他也認識這兩個女,但是他現在易了容想假裝不認識這兩個女人,但是這兩個女人好像都認出了他,他還要假裝不認識這兩個女人,於是兩個女人就左右擠兌他,還有一幫人露出很驚訝的眼神在看熱鬧,以為自己對這兩個女人做了什麼,其實自己真的沒對她們兩個做什麼。   聶小倩等人露出無比狐疑的眼神看著後面擠做一堆的三人,搞不清這三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後面的位置是風水寶地?或者說這叫牛有德的傢伙魅力無限讓女人一見傾心?就算是風水寶地,就算是那牛有德魅力無限,也不至於當眾這樣搞吧?   躍千愁挺直了腰桿坐那一動不動,此時找不到哪怕是一丁點左擁右抱想盡齊人之福的感覺,山那邊的大峽谷隱隱約約還有打鬥的聲音傳來,可這裡除了風聲外實在寂靜的可怕。   眾目睽睽之下,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剛想站起來,右邊突然伸來一隻手按住自己不讓自己起來。躍千愁緩緩回頭看去,只見冥界聖女正飽含深意的看著自己,他當即確認了對方的確是已經認出自己來了,於是肩膀和腰身一塌,乾脆就死皮賴臉的坐在了兩個女人之間,誰怕誰現場的形勢保持了一會兒後,聶小倩穿過諸人走到後面,對冥界聖女拱手道:「聖女就在這裡等候冥皇法駕嗎?」冥界聖女微微點了點頭沒說話,聶小倩道了聲「明白了!」,又看了自己女兒一眼,不知道她湊什麼熱鬧,遂轉身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紛紛轉過身去,不好再眼睜睜的盯著看了。   躍千愁當即感覺壓力小了不少,偏頭看向冥界聖女,語氣帶著幾分恭敬的傳音道:「聖女這樣做不知道有何用意?」   冥界聖女同樣偏過頭來看著他,淡淡傳音道:「躍千愁你還真是善變吶以前可是一付土著野人的打扮,我都差點沒認出你來,幾乎白白放過了你。」   躍千愁死鴨子嘴硬:「聖女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牛有德,不是你說的躍千愁。」   冥界聖女眼睛眨了一下:「你瞞得過別人又怎麼可能瞞得過我,你應該知道我精通卜算之術,能看到許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就你這點小伎倆又如何能糊弄過我的眼睛,莫不是想讓我當眾揭穿你的本來面目?」   「呵呵不愧是冥界聖女,果然瞞不過你。」躍千愁嗤了聲,對方如此貶低和要挾讓他語氣有些不快:「精通卜算之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譬如拿我來說吧雖然我對此道也非常精通,不過我卻一向低調做人,從不拿出來在人前炫耀,因為我覺得那樣沒有任何意義,說白了就是庸俗。」   「哦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你也精通卜算之術,我還真是沒有看出來,有機會倒是要見識見識。」冥界聖女的語氣裡多少有些譏諷的意味。   躍千愁下好了套子讓她鑽,就料她要這樣說,遂反問:「你如果真的想見識見識,反正現在無事,我倒是可以露兩手給你看看,就怕會嚇到你。」   「嚇到我?那還不至於,我拭目以待。」冥界聖女環顧四周,貌似想挑個誰來讓躍千愁算算命,誰知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給抓住了,目光冷冽的回頭看去,只見躍千愁抓住自己的一隻手在那揉啊搓啊的,臉上還掛著膩笑,露出一付好猥瑣的樣子。她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薄無禮過,當即語氣泛冷:「你找死不成?」   一直默默觀察兩人舉動的青娘當場被驚呆了,她從兩人的神情中判斷出了兩人好像在傳音交談著什麼,卻想不到身邊這傢伙竟然幹出了褻瀆冥界聖女的事情來,她已經從冥界聖女的眼神中看到了要殺人的凶光,而那傢伙卻還是一付死皮賴臉笑嘻嘻的樣子。   「你不是想見識見識我的卜算術嗎?拿你來驗證是最好不過了,算得準不准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免得到時候說我胡說八道。怎麼這樣看著我?如果你不願意就說一聲,不過我事先聲明,這是你自己反悔的,可不是我言而無信。」躍千愁義正言辭,臉上卻是掛著一付淫笑故意噁心對方。   他心中更是樂開了花,暗自感歎,對付這種高高在上慣了的女人吶你不東風壓倒西風,她西風就會壓到你東風,不能老是給她好臉色看,該收拾的時候就要收拾別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其實自己幾斤幾兩他自己最清楚,若不是去過一趟諸天結界裡面,知道了一些隱秘的事情,心中有了底,他哪敢如此拿捏冥界聖女,恐怕現在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幹。   然而冥界聖女卻以為他在故意以進為退,現在若是拒絕了,就被對方理所當然的白佔了一番便宜,就算收拾了他,他口頭上也是占理的,遂強忍住一巴掌拍死躍千愁的衝動,咬牙切齒的傳音道:「為人卜算有你這樣的嗎?」   躍千愁抓著她漸漸變得有些緊繃的手摸個不停,繼而又摸到了她的手腕上,邊摸邊無恥的笑言:「虧你還精通卜算之術,需知術有千萬,而萬法歸宗,難道你不知道算命的法門中有一法名為『摸骨』嗎?一個人的命運如何,其實大多數早在冥冥之中就已經注定,那麼如何體現呢?就體現在一個人的骨骼紋理上。」   冥界聖女被他說得微微一愣,她雖然不會摸骨,但畢竟是精通這一行的,躍千愁的話不但說得像那麼回事,而且有些話在命數中的確在理,倒不像是胡說八道。可是對方臉上那猶如青樓嫖客的淫笑實在讓她有些受不了,最可惡的是,他所謂的摸骨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在調戲良家婦女。   「摸了這麼長時間,那你摸出什麼來了?」冥界聖女的語氣陰鬱得能擰出冰水來,手也霍的抽了回來,下意識的看了看前面站的諸人,生怕被大家給看見了,幸好眾人都為了對她這個冥界聖女表示尊敬而面朝前面,唯獨邊上的那個女人被驚呆了。   殊不知,若是大家都眼睜睜的看著的話,躍千愁也不見得敢這樣做。當然了,這傢伙不能以常理來判斷,也許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敢幹這麼下流的事情,事實上他臉厚心黑就沒他不敢幹的事情,一切都視情況而定。   「才摸了這麼一會兒,就摸了一隻手掌,能摸出什麼來?」躍千愁有些弱弱的埋怨道。   冥界聖女霍然看來,語氣冰冷的厲聲傳音道:「那你還想摸多久?你還想往哪裡摸?你要是說不出點東西來,信不信我立馬剁了你的雙手。」   開玩笑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大仙的神機妙算躍千愁肚子裡嘀咕一笑,臉上神情卻是一肅回話:「既然如此,那我就獻醜了,若是有算得不對的地方,還請海涵!」   算得不對還讓我海涵?冥界聖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強調:「算錯了就剁你這雙狗爪子!」   「呃……我盡力而為吧!」躍千愁假模假樣的摸著下巴翻個白眼沉思,煞有其事的解述:「從你手掌上的骨骼紋理結合你現在的身份算,冥皇白啟乃是冥界至尊,可他卻奉你為冥界聖女,估計會對你言聽計從,於是你已經隱隱有了冥界太上皇的味道,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的名字裡面應該有個『太』字,不知道我算得對不對?」   冥界聖女渾身一顫,看向躍千愁的眼神竟然有些呆了,默了默也沒有說躍千愁有沒有算對,只是咬了咬牙道:「繼續算下去。」   躍千愁也沒有急著逼對方反饋自己的答案,江湖把戲玩得就是個心理戰術,慢慢來也他摸著下巴開始搖頭晃腦的翻白眼:「從你手掌上的骨骼紋理結合我的推算,一般精通卜算之術的高手都明白天機不可洩露的道理,可你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逼得我告訴你摸骨算出來的結果,這其實就已經蘊含了一定的命理在其中。你讓我把算出來的結果告訴你,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讓我宣之於眾,那麼我現在對你做的事情只能用一個字來綜合,那便是一個『宣』字,寓意我現在在對你揭露謎底的意思,所以你的名字裡面必定有一個『宣』字,不知道我算得對不對?」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他是我的手下   這還用問嗎?就算不摸人家的手,不故意噁心人家,他也敢肯定自己算得沒錯。   然而冥界聖女可不這麼想,她自從走出諸天結界後,就沒有對任何人告知過自己的名字,時間太久,自己幾乎都淡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諸天結界外的人就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果說躍千愁算對了一個字是巧合,那接連算對兩個字又怎麼說?   最讓她信服的是,躍千愁的推算有理有據言辭鑿鑿,一點都不像是瞎猜的那種。最重要的是,躍千愁的的確確算對了,她的名字當中真的有一個『太』字和一個『宣』字,這絕對不是靠簡單的猜和蒙能碰對的。   雖然她精通卜算之術,但是坦白的說,她震驚了,而且是非常震驚,她做夢也沒想到躍千愁還會這一手,不但讓她刮目相看,陡然間感覺這躍千愁有些高深莫測起來。聯想到自己看不穿對方的命運,對方有些深藏不露的本事自然也不稀奇,於是越發確定了對方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她哪知道躍千愁前世曾經廝混於三教九流,什麼江湖把戲沒見過?隨便拿出一套來忽悠她這麼個沒什麼閱歷的人,那還不跟刀切豆腐一樣簡單,尤其是那死的能說成活的的口才,就算是經常在江湖上混的老手也免不了要上當。   見對方被自己的摸骨算命大法給震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看向自己的目光顯得情緒異常複雜,躍千愁立馬擠出了一付高深莫測的微笑,但那眼神卻是不懷好意的從她臉上瞄到了胸部,琢磨著下一步該摸哪個地方好……   「還有呢?」冥界聖女抑制住情緒問道。   「呃……」躍千愁從想入非非中回過神來,隨口接話道:「你的名字是三個字。」   「何以見得?」她的口氣已經沒開始那麼沖了。   躍千愁白眼一翻,剛擺出前世學來的瞎子算命神髓,想想不對勁,黑眼珠立刻又掛了下來,無奈道:「你當我白癡啊這還用算嗎?你都說了還有,既然還有,那自然是三個字。」   「好像有不少人的名字是四個字吧?」冥界聖女故作冷笑道。   躍千愁發現有些無法自圓其說了,當即拿出了幫冥界聖女算命的看家本事,一桿子把話題支開道:「從你手掌上的骨骼紋理結合我的推算,你的名字就是三個字,不知道我算得對不對?」   冥界聖女又被他這一句話給震住了,愣了愣又反問道:「你既然說是三個字,那你再算算中間的那個字。」她也是死鴨子嘴硬自討苦吃,就是不肯承認躍千愁算對了,送上門去被忽悠,也怪不得別人。   「剛才摸的時間太短,沒摸清楚,只算出了兩個字,你如果讓我再摸一下,應該就能算出來了。」躍千愁顯得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人吶好奇心千萬不能被勾引起來了,否則被勾引到了半路上又如何能輕易收場。冥界聖女面紗下的紅唇一咬,剛才被摸的那隻手主動送到了躍千愁跟前,手指纖細,膚色雪白,竟然微微有些顫動,躍千愁很不好意思的一把抓在了手中反覆一通亂摸。   冥界聖女竟然主動伸出手來讓這傢伙糟蹋?旁坐默默觀察著兩人舉動的青娘,嘴巴微微張開,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她現在有一萬個理由相信,這一對男女肯定早就有一腿了。   所謂瞎子算命自有一套,否則如何混飯吃,躍千愁摸著人家的手,心裡樂開了花,不禁想起了當年自己曾連續三天找同一個瞎子算命的事情來……   記得,那瞎子倒是真瞎子,口才真好,差點把他這個江湖老手都給糊弄過去了。後來他留個心眼,接連三天變換了身份找那瞎子算命,結果三天算出了三種不同的命,而且每次都讓他有種信以為真的感覺,太他娘的能忽悠人了,誰知他不以為怒,反而驚為天人,直接高薪請了那瞎子回去,好吃好喝的養著,幾個美女伺候著。而那瞎子後來也沒讓他失望,那叫一個忠心耿耿,關鍵時刻出馬,屢屢為他立下奇功,成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將……自己掛了後,也不知道瞎子過得怎麼樣了,想念吶摸了好一會兒後,心想,有了前面的忽悠做鋪墊,是到了該讓對方知道自己本事的時候了,遂白眼一翻,一口斷定道:「叔,還有一個字是『叔』字,你的全名叫做太叔宣。」黑眼珠掛了下來,盯著對方問:「我算得對不對?」   嘴上問著,實則臉上是充滿了對自己摸骨算命大法的強大自信。   其實算出了前面兩個字後,她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聽到果真把自己全名給算了出來後,冥界聖女這次倒是顯得很冷靜的緩緩將手抽了回來,冷冷道:「牛頭不對馬嘴,一個字都沒有算對,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字。你所謂的精通卜算之術,也不過如此!」   「不可能!」躍千愁當場否認,心裡暗罵死鴨子嘴硬,抑揚頓挫的傳音反駁道:「我這一手摸骨算命大法從未失手過,別說是測個名字出來……若不是因為你是女人,我連你祖宗八代的名字也給你算出來,就算是你前世今生的命運我亦信手摸出來。」   冥界聖女一怔,她自認沒那本事將別人祖宗八代的名字給算出來,但她現在也不認為躍千愁是在吹牛,只是眼中藏著疑惑的傳音問道:「這和我是不是女人有什麼關係?」   躍千愁的目光停留在了她胸部,冷哼哼道:「若不是因為你是女人,我能從你的左胸骨上摸出你父親的名字來,從你右胸骨上摸出你母親的名字來,摸遍你全身的話,你前世今生的命運想瞞也瞞不過去。試問你是女人的身子,我一個大男人哪好隨便下手亂摸。」   黑紗下的神情抽了抽,咬牙沉默了好一會兒,方蹦出「無恥!」兩個字來,便沒有再說話了,讓躍千愁的不軌企圖撲了個空。躍千愁是修養的人,自然不會強行撲上去亂摸,只是眉宇間糾結著狐疑,不知道這冥界聖女為什麼要跑來和自己擠屁股坐一起,難道僅僅是因為認出了自己?   山那邊大峽谷的打鬥聲漸漸消失,隨後又傳來大量人手飛走的聲音,周圍頓時一片死寂。數個時辰後,遠處兩道流光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從兩人頭上掠過,眾人剛反應過來,那兩道流光又去而復返,顯然是發現了他們。   金太和白啟同時現身在飛行梭的上空不遠處,眾人有些喜出望外的齊齊行禮道:「見過仙帝,見過冥皇!」   青娘也跟著站了起來行禮,唯獨冥界聖女和躍千愁坐那一動不動。如今躍千愁的天下商業協會都垮了,一幫手下也撤出了仙界,他壓根就沒了束手束腳的顧忌,管他仙帝還是冥皇的,照樣不鳥。   金太和白啟看到坐那不動的兩人後,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同時閃身落在了飛行梭上,禮節性的朝冥界聖女拱了拱手,白啟臉上掛著苦笑道:「我聽千軍說聖女在大戰爆發前的幾天,就已經悄悄的獨自離開了冥皇宮,看來聖女早就算到有這一劫。」   金太在邊上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道:「算到了又怎麼樣,你冥皇宮還不是全軍覆滅?」顯然是對冥界聖女不提前預警有些不太高興。   「所謂天威難測,誰也無法窺視天道命運下的大勢所趨,大勢所趨,誰能逆天?只可順勢而為若非如此,我又何須在人間被困十萬年?」冥界聖女目光凜然的掃了兩人一眼,幽幽道:「天威之下,我亦如滔滔江水中的一葉扁舟,阻擋不了什麼,能在驚濤駭浪中靠岸已經算是不錯了。」   金太冷哼道:「既是天威難測,聖女為何又能提前避禍?」   「我若是能揣測到天威動向,那我就是天道了,只因想出來找一人,恰好避過此禍罷了,這就是命運。」冥界聖女輕輕甩手道:「若不是我故意在這裡耽擱了一會兒,只怕你們兩個已經和忘情撞上了,哼和你這種人不足做理論!」   「你……」金太暴怒,白啟卻連忙擋住了他,看著和冥界聖女擠坐一起的躍千愁,感到有些驚訝,兩眼微瞇的打量了一番後,問道:「這位朋友臉上蓋著東西,似乎不想以真面目見人,不知道和白啟是不是舊識?」   金太頓時看了過來,打量一眼冷哼道:「藏頭縮尾一看就知道心中有鬼。」   其他人都是微微一驚的看向躍千愁,他們可沒有金太和白啟那份神微目漸能看穿人皮面具的修為。青娘神情一震,目光閃爍的盯著躍千愁,越發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大明輪連忙出來對金太拱手道:「仙帝息怒此人乃是我故交好友派來為屬下等報信的,正是因為有他的及時報警,幫屬下等避免了一場危險。」   金太瞥了其他人一眼,見聶小倩點頭表示不錯,遂喝道:「那就讓他摘下面具來。」躍千愁正想帶上大明輪一起走人算了,誰知冥界聖女幽幽道:「他是我的手下,好像沒必要聽命於你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古老森林   而接到躍千愁暗中傳音的大明輪也覺得為了躍千愁的安全不宜再呆下去了,可一聽到冥界聖女的話又覺得還有機會,遂讓躍千愁暫緩,伺機而動金太聞言劍眉飛揚,盯著冥界聖女殺意凜然道:「給臉不要臉的賤人真當我不敢殺你?」   白啟眉頭微皺,身形橫插到金太的對面,厲聲道:「金太你想幹什麼?現在不是起內訌的時候。」   「殺了她就要起內訌?」金太冷眼盯向白啟哼道:「莫非你要為了她和我翻臉?白啟你供了這賤人這麼多年又怎麼樣?我一向對她恭恭敬敬又怎麼樣?你的冥皇宮,我的仙宮,說垮就垮了,養這賤人還有何用?」一句話就揭露了自己之所以對她恭敬的原因。   「我從來就沒指望過你金太對別人的恭敬會發自內心,你有這一說,我並不感到奇怪。」冥界聖女緩緩站起,轉身看向遠方的夜空,給人一種空明縹緲的感覺,雲淡風輕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想去仙界找某人幫你們擺脫困境,金太你敢動我一下,不說讓你找不到你想找的人,至少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就憑你?」金太一聲不屑的冷哼,目光卻是微微瞥向了白啟,見白啟看向冥界聖女的神情有些愕然,不像是暗中對冥界聖女透露了要去仙界古老森林的消息,心中亦是暗暗一凜,打消了太過放肆的念頭。   冥界聖女偏過頭來看他一眼,淡然道:「你不妨動我試試看。」   「好啦大家此時應該同舟共濟,不要為些許小事鬧得不和。」白啟可謂比較瞭解金太,趕緊出聲做和事佬,而金太也僅是冷哼了一聲,順著白啟給的台階下了坡,沒有再提躍千愁的事情。   其他人皆安安靜靜的沒發表什麼意見,白啟看了眼仍坐那一動不動的躍千愁,沒看出他哪點像是冥界聖女的手下,轉而對聶小倩頷首道:「你來駕馭飛行梭,去仙界古老森林。」   仙界古老森林?一直保持著警惕的躍千愁一怔,立馬由剛才冥界聖女的話中聯想到了韋春秋說的那人,不由心中嘀咕道,難道白啟和金太是想找綠兒的爺爺出來幫忙?想到這裡,當即有了跟去一看究竟的心思,他也不急著走了。   聶小倩瞧了瞧金太,見主子沒有反對的意思,當即道了聲「是!」,換下安高親自駕馭,飛行梭化作一道流光急速遠去。   飛行梭上無人言語,冥界聖女偏頭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躍千愁,又坐在了他的身邊,青娘倒是不方便當著仙帝的面再坐過來,於是坐在最後面的一男一女顯得不再擁擠了,白啟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沒說什麼。   和冥界聖女肩並肩坐在一起的躍千愁傳音問道:「他們要去仙界古老森林找誰?」他想印證自己的猜測。   「不知道。」冥界聖女回答得很乾脆。   「呃……」躍千愁凝噎一陣:「你不是算到他們想到仙界找某人幫忙擺脫困境嗎?」   「我只是大致算到了他們的一些動向,如果連他們具體要做什麼,或找的人是誰都能算得一清二楚的話,那我豈非能掌控任何人的命運?」冥界聖女看著他反問道:「莫非你的那個什麼摸骨算命大法還能如此神奇不成?」   她嘴上雖然一直不肯光明正大的承認躍千愁的算命本事,但是此話無疑說明她真的信了。   躍千愁頓了頓,目光落在了她那半遮著黑紗的臉上,很好奇黑紗後面的容顏到底長得是個什麼模樣,眼睛眨了眨,隨即大言不慚的回道:「那是自然,你若是讓我仔細摸摸你的臉骨,我便能算出你到底想找誰或幹什麼。」心裡又補了句,老子早就算出你想找魔神報仇。   他信口雌黃,冥界聖女卻因為前面被其算準了名字而被唬住了,目光閃爍的看向了白啟和金太,把話題從自己身上轉開:「你既然如此神機妙算,何必還要問我,直接幫他們兩個算算不就知道他們是去找誰。」   躍千愁翻個白眼,納悶道:「我說太叔宣,你覺得金太和白啟會讓我摸他們的臉?」   「我不叫太叔宣,你算錯了。」冥界聖女扔下一句話便不吭聲了,讓躍千愁的算命神術憋在了嘴裡,無處發揮……   跨過冥界遁入仙界,因為一路要盡量避開人多眼雜的地帶,同時還免不了要躲躲藏藏,所以儘管聶小倩親自駕馭飛行梭的速度極快,但仍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飛行梭才終於遁入一片浩瀚的林海,也就是這一行人的目的地,終於有驚無險的到達了木仙州的古老森林。   儘管還在古老森林的外圍,但到處能看到幾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參天大樹,密林幽暗,陽光零星透射下的光斑點綴在四周,老樹籐枝糾纏不清,地面是厚厚的腐葉,一腳下去便能聽到唰唰響聲。   十一個人迅速查看了一遍四周,都知道這古老森林中草木精怪多不勝數,最後目光又都齊齊集中在了金太身上。除了躍千愁猜了個七七八八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金太找的人到底是誰。   「金太你說的那個人在哪裡?」白啟在離地一尺的距離漂浮著問道,他的一雙赤足顯然不願意踩上滿地的腐葉。   「應該就在這片古老森林中。」金太目光閃爍的看向密林深處。隨後讓聶小倩奉上了十片玉符,一起托在掌中,只見十道淡金色的流光從他掌中溢出,分別沁入十片玉符中,又見他輕輕一揮手,十片玉符分別飛到了十人的跟前。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金太搞什麼,陸陸續續的將身前玉符抓在了手中,白啟探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跟前的玉符反覆查看了一下,皺眉道:「金太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太揮臂指向四周,頤使氣指道:「大家一起分開在古老森林中搜索,如果見到一位手持大頭木杖的老傢伙,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立刻捏碎手中的訊符召喚我。」   聶小倩一幫仙宮遺部皆頓了頓,但仍齊齊行禮道:「遵仙帝法旨!」   白啟卻是看著金太神情抽搐了一下,沉聲道:「金太你開什麼玩笑,你連人都不知道在哪就把我帶這來?整個古老森林這麼大,想在這裡漫無目的找到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你讓我們如何去找?」   金太當即斜眼看來,漠然道:「莫非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至少比你這蠢辦法好用。」白啟目光冷冽的環視密林深處,道:「這古老森林中草木精怪眾多,只要多抓上幾隻問問,自然就能找到你想找的那人。」   「哼!」金太冷哼道:「你這聰明辦法我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根本就沒用,那老傢伙就算在古老森林中也是蹤跡飄渺不定,縱然是長年深居在此的草木精怪頂多也就是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卻無人知曉他到底在哪裡。」   此話一出,眾人愈發覺得難找了,白啟聞言頓了頓,忽然面露狠色道:「非常時刻就要採用非常辦法,顧不了那麼多了,放火燒林,總能把它逼出來。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能幫上我們忙的話,就算動靜鬧大了驚動了對手也不怕!」   「放火燒古老森林?」金太細長的雙眼精光閃爍,譏諷道:「這辦法倒是不錯,不過只怕到時候就算把他給逼出來了,他不但不會幫我們的忙,反而還會要我們兩個的性命,你是不是嫌我們現有的對手不夠強不夠多?」   聞言,白啟這才想起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天地五大精靈之一的木靈,在木靈的地盤上放火燒草木,還真有可能把對方給惹惱了。   見白啟不說話了,金太掃了幾人一眼道:「大家分散來找,找到的希望更大一些!」說完自己化作一道流光先掠進了密林深處,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仙宮遺部紛紛遵命四散於幽暗密林中,青娘臨走前看著躍千愁欲言又止了會兒,結果見躍千愁拉住了大明輪,再看看冥皇和冥界聖女也還在場,有話也說不出口,遂回頭飛入了密林。   誰知剛遁入林中沒多遠,她娘聶小倩便閃到了她身邊,聶小倩顯然是不放心自己這個沒什麼閱歷的女兒獨自在古老森林中冒險,倆母女聯袂遠去。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這古老森林中的草木精怪不是擺設,密林深處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那分散的四位統領也很湊巧的在不遠處匯合在了一起,並不是大家不遵從仙帝的法旨,而是湊巧碰上了而已。於是四人分成了兩組結伴遁走,兩組相隔的距離也不遠。   「大明輪我修為淺薄,我們兩個搭伙,麻煩你多多照顧一下。」躍千愁笑呵呵的抓住了大明輪的袖子,大明輪也很大方的點了點頭。   兩人正要聯袂離去,卻聽冥界聖女陡然嬌喝道:「牛有德你是我的手下,要照顧你自然也是由我來照顧。」她也閃了過去。   赤足漂浮的白啟看著三人冷笑笑,淡淡插話道:「金太已經走了,你們三個還要在我面前演戲嗎?躍千愁我們好久不見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絕代美女   三人齊齊回頭看來,躍千愁露出一付茫然不解的神情,看看冥界聖女太叔宣,又瞅瞅大明輪,就是不看自己,當然了,看自己有些不方便,貌似不知道白啟嘴中的躍千愁是喊誰。   白啟盯著裝傻充愣的躍千愁似笑非笑道:「躍千愁真要我動手將你臉上的面具扯下來相見嗎?」大明輪的臉色微微一變,冥界聖女太叔宣卻是波瀾不驚。   「呃……」躍千愁無語,憑白啟的修為能看出自己臉上戴了面具應該不難,可就是不相信他能隔著面具看清後面的長相,頂多是懷疑而已,搞不好是在詐自己……躍千愁抬手指著自己鼻子問道:「冥皇是在叫我?我名叫牛有德,冥皇怎麼會把我誤當成躍千愁?」十足的不到黃河不死心。   「誤當?」白啟嗤了一聲,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仍保持著謙謙君子風度指著躍千愁笑道:「倘若你獨自一人站在我面前,我恐怕還不會把你往躍千愁頭上去想。大明輪和你天下商業協會的兩隻妖修關係匪淺,想必和你的關係也不一般,而能得到聖女垂青的小仙修士…我只聽她提到過一個叫躍千愁的傢伙,其他人從未聽她提及。還有一點你別忘記了,我們在無盡黑涯可是面對面交流過,同樣小仙級別的修士,非要讓我集中精神才能看出修為的,還真少見總不可能這麼多事情湊巧撞在了一起吧?躍千愁你瞞得過金太卻瞞不過我,虧我當初對你以誠相待,你覺得在我面前還有遮遮掩掩下去的必要麼?」   原來有這麼多破綻,看來想不承認都不行了躍千愁摸著鼻子苦笑了笑,對著白啟行禮道:「冥皇見諒實在是情非得已,躍千愁知錯了。」   「知錯就好。」白啟瞥了眼冥界聖女,很輕易的原諒了他,淡淡笑道:「你掩飾本來面貌自然有你的苦衷,和我沒什麼干係,我也沒必要追究。不過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絕情宮獨霸天下,所以大家還是盡力找找金太說的那人。」他話一說完便直接閃進了密林中,果真沒有追究躍千愁,倒顯得有些示好的味道。   剩下三人在林中面面相覷,大明輪跟冥界聖女不熟悉,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露出詢問的眼神看向躍千愁。   「咕咕……」幾隻飛鳥落在了樹梢上打破了三人間的平靜。   躍千愁掃了四週一眼,有些牙疼的看著冥界聖女無奈道:「聖女,你不跟著冥皇跟著我們幹什麼?憑我倆的修為一但遇到危險可保護不了你。」   他也很想見識見識綠兒的爺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可是他根本不想帶著這位聖女,雖然知道這位聖女的底細,但是卻不知道她的為人如何,倘若搞了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在背後捅刀子,那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冥界聖女太叔宣對躍千愁的話置若罔聞,反而盯向大明輪道:「我有話和躍千愁單獨說,你走遠些。」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好聊的……」躍千愁的話被太叔宣堅定的眼神給掐斷了,抓了抓鼻子對大明輪苦笑道:「你到前面十里外的地方等我吧!」   大明輪點了點頭,朝冥界聖女抱了抱拳迅速掠走了。目送大明輪離去後,躍千愁看著眼前的女人撓了撓頭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本來的名字叫做太叔宣,你沒有算錯!」太叔宣看著他淡淡說道。   「呃……」躍千愁愣了愣,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眼珠快速轉了轉,腦中念頭連連,之前還死鴨子嘴硬,現在怎麼承認的這麼爽快?在摸不清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的情況下,他一口否認道:「聖女誤會了,我只是隨口胡謅的,千萬別當真。」   「隨口胡謅都能猜出我的名字來,那倒是要請你認真算上一算。」太叔宣壓根就不信,自己的名字也算是生僻,豈是能隨口胡謅出來的。   只見她雙手舉起到腦後,雙臂上的黑色大袖滑堆,露出一雙皓臂來,一直掩蓋在臉上的黑紗悄然摘了下來,一張精美絕倫得連天使都感到羞愧的傾世容顏畢露無疑,一頭如瀑青絲,冰肌雪膚凝如玉,比起姬舞的姿色還更勝三分,美得觸目驚心,能讓時光也停止流轉。躍千愁呆住了,目光深陷在那絕美的容顏中難以自拔……   「你不是說只要讓你仔細摸摸我的臉骨便能算出我到底是想找誰或幹什麼嗎?」太叔宣一雙美眸盯著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擺明了是讓躍千愁再次施展他的摸骨算命大法。   其實她纏上躍千愁的原因很簡單,自然不會是看上了躍千愁的男色。她明白憑自己的修煉天賦永遠都不可能匹敵魔神那個恐怖的存在,然而四處尋訪都找不到有那能力的人,反倒是那次和白啟談到躍千愁的時候,讓她有了一絲明悟,莫非那個讓人看不清命運的躍千愁和畢長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雖然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兩人,但她下定了決心先從躍千愁開始瞭解,因為那個畢長春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的,於是才纏上了躍千愁。結果躍千愁的一手摸骨算命大法讓她驚為天人,聽其言觀其行,貌似比她與生俱來的天賦還強上許多。   她開始還有些牴觸,不願讓躍千愁觸及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不過轉念一想,又欣喜不已,躍千愁既然如此能掐會算,說不定能算出可以幫自己報仇的人到底是誰,於是就有了這一幕……   看著眼前的傾世容顏,躍千愁聞言回過神來不由苦笑,心道,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不愧是那個能同時吸引魔神和萬妖之祖的『冥』的女兒,與生俱來的基因無法抹殺,由此可見當年的『冥』該有多漂亮。   眼前讓人怦然心動的美色,不禁讓躍千愁食指大動,搓了搓手尷尬笑道:「既然是聖女有命,躍千愁焉敢不從!」言下之意是,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裝出一付勉為其難的樣子大步走了過去……   太叔宣看著走來的他,心中也是一陣狂跳,還從來沒有任何男子摸過自己的臉,銀牙微微咬了咬唇,眼睛緩緩閉上了。   走來的躍千愁不客氣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勾向那唯美如玉雕的下顎,一股得逞的笑意氾濫在臉上,腦中已然想著下一步是不是該摸摸女人身上比較柔軟並且手感比較好的地方。然而不湊巧的是,侵上前的他剛好迎上了一道透過林蔭射下的陽光,直接照射在他的雙眼上。   掃興躍千愁偏了偏頭避開陽光刺眼,手指幾乎觸摸到對方下巴的時候,看著那張精緻唯美閉著雙眼的面容,忽然微微一頓,腦中竟然浮現出了當初在諸天結界內閻婆婆的殷殷期許,自己曾答應過見到太叔宣後會告訴她閻婆婆很想念她,難道自己真的要圖這一時之快佔人家的便宜?   躍千愁伸出的手緩緩垂了下來,臉上的竊笑也漸漸消失了,先不管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太叔宣,至少和諸天結界內的閻婆婆搞好關係說不定在將來能幫上自己的忙,焉能因小失大?   看著太叔宣似動非動似乎察覺到不對要睜開的眼睛,躍千愁退後一步苦笑道:「太叔宣閻婆婆很想念你。」   「閻婆婆?」太叔宣很是動容,唰的睜開了雙眼,一雙美眸透著驚訝道:「這也是你算出來的?」   「我……算個屁啊!」躍千愁歎口氣,道:「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我哪會真的算命,不過見你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看看閻婆婆,對你略施懲罰罷了。」先撇清自己佔便宜的舉動,又老老實實道:「我進入過諸天結界,見到過閻婆婆,聽閻婆婆講訴過你的事情。」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穿過諸天結界?」太叔宣連連搖頭表示不相信。   沒辦法,躍千愁只得把自己見到閻婆婆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些,不過摒除了尋找畢長春和蜃尤能隨意進出諸天結界的事情,他畢竟對太叔宣的為人還不甚瞭解,不敢把什麼東西都洩露出來。   看著太叔宣已然相信了的表情,躍千愁歎了口氣道:「太叔宣想對付魔神談何容易,如今仙冥兩界已經是亂象紛生,你的修為雖然高過我,但是恐怕還不足以保障你自己的安全。你還是回去吧閻婆婆真的很想念你。」   「回去?」太叔宣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父母的大仇不報,我如何能靜下心來呆在那裡?」   「閻婆婆的話我已經帶到了,回不回去你自己拿主意,我也勉強不了你。若是想回去了,就告訴我一聲,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躍千愁看著發呆的她聳了聳肩,扔下她一個人,閃身朝大明輪離去的方向掠去。   十里外的密林深處,大明輪果真在那裡等他,兩人一碰面,大明輪往他身後看了看,發現就他一人,不由問道:「你把冥界聖女給甩掉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林中世界   「暫時不管她,我們先看看能不能找到金太說的那人,那人搞不好和韋春秋是老相識。」躍千愁目光四處搜索,思忖著該往向哪個地方去找。   「韋春秋認識?」大明輪有些驚訝,不知道韋春秋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些難以置信的環顧四周道:「這古老森林如此浩瀚,我們難不成真的要一處一處的去搜索尋找?」   「一處一處搜尋?」躍千愁搖頭道:「只怕找遍了整座古老森林也不見得能找到那人,我聽韋春秋說過,那人的居所彷彿在另一界,而且入口飄忽不定,不像其它的兩界通道開通後是固定死在一個位置的,非常神奇,所以想找到那人完全要靠碰運氣,否則金太也不用使出如此愚笨的辦法找那人。」   忽然又轉頭看著大明輪一笑道:「其實我們也就是找找看,難不成還真的要豁出去幫金太賣命?能碰上就見識一下,碰不上就拉倒,至少明面上在金太那裡也過得去,你說是不是?」   他自己恐怕都沒意識到,少了天下商業協會那幫手下在仙界做羈絆,加上在金太婚禮上親眼目睹了畢長春絲毫不遜色於諸強的手段後,他的心態已經漸漸起了變化。雖然並非有意,但是對大明輪說話的語氣已經不再是以前畢恭畢敬的面對商業協會聯盟的執掌統領了,確切的說,在大明輪面前已經沒有了裝孫子的必要。   而大明輪陪著他一步步走來,潛移默化的也有些不以為意了,躍千愁神出鬼沒將韋春秋等一大幫人送到神墟境的手段,同冥皇和冥界聖女的關係,無一不讓他震驚,現在發現這小子有些深不可測了。最重要的是,韋春秋和雲鵬同這小子親密無間的關係,加上這次冒險來救他,也讓大明輪的心態產生了重大變化。   兩人商量妥當後,聯袂朝著密林深處掠去……   由古老森林的邊緣地帶向浩瀚的林海深處前行,便會發現周邊樹木間的間距越來越稀疏,不過單株的樹木卻越來越巨大,十幾人牽手都難以合圍抱住的粗壯大樹比比皆是,一株株參天大樹有的甚至高達百丈,有的則是單株的樹冠傘蓋便能覆蓋方圓數里,甚至數十里,樹幹敦實雄偉得像一座城池,無法想像到底歷經了多少年的雪雨風霜才能長到這麼大。   一棵棵讓人歎為觀止的巨樹,引得躍千愁不時竄上高高的樹冠,站在枝頭,環視這跌宕起伏的綠色海洋,身臨其境發現比在高空飛行時所看到的場景更為壯觀,更為震撼人心。一陣風來,沁人心扉的清新空氣撲鼻而來,眼前整體的碧波蕩漾間,更摻雜著奼紫嫣紅,是各種葉子非綠色的樹木。   一群白翎飛禽成群結隊的在樹海上空一陣盤旋,隨後落在高高的樹冠上如一朵朵盛開的玉蘭。還能看到輕猿展臂縱橫其間,空中鷹啼盤旋,下方虎嘯猿啼,一派讓人心馳神往的自然景觀。   陪同站在樹冠上的大明輪,有些不解的看著躍千愁,不知道他為何露出一付如癡如醉的樣子。大明輪沒有經歷過躍千愁前世所在的那個工業時代對自然的破壞,作為這個時代修為高深的仙人是無法理解那個時代的人對自然的崇拜的。   「將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願在這浩瀚林海中結廬而居,再也不理會這世間的恩恩怨怨。」站在樹冠上的躍千愁揮手指向四方的綠海道。   大明輪不知道他為何有此感歎,楚天極目中微微沉吟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一腳踏進來了就很難退出,你不想招惹別人,卻總有人對你念念不忘,想隱居……隱居也是要有足夠的實力的,否則你曾經的仇人焉能放過你。」   道理自己又豈會不知道躍千愁隨手摘下身側樹枝上的一片樹葉,放在嘴裡一片清涼,一陣咀嚼汁液漿糊在嘴裡,滿嘴的苦澀在舌苔上蔓延,強行嚥下後,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試想韋春秋說的那位木前輩,若不是有著高深的實力,又豈能在此安然無恙的隱居這麼多年無人敢打擾?   兩人先後從高高的樹冠上掠下繼續前行搜索,途中發現參天大樹遮蓋下的陰暗地面上,這片終年不見天日的地面,開始呈現出迥異於外界的生命奇觀……各種發光的植物越深入,各種發光的植物越多,漸漸成群成片大面積的出現在視野中,發光的苔蘚,發光的蘑菇,各種蕨類和菌類植物演繹著絢爛的繽紛色彩,還有各種籐籐蔓蔓如垂柳發出自然柔和的螢光。   躍千愁驚歎於大自然的神奇,忍不住落進了一片散發著柔和紫光如薰衣草般的植物群中,當即驚動了潛伏在其中或四周的小動物們。蝴蝶張開了巴掌般大的螢光翅膀飛舞,背殼上有點點繁星般光芒的甲蟲「嘟嘟!」響的急促煽動翅膀飛走,剛落身攀爬在不遠處的樹幹上,又見樹幹枝葉中竄出頭上頂著藍色光羽像鸚鵡的鳥,飛速將甲蟲獵食,隨後又四處追蹤亂飛的甲蟲。   一群像豪豬的小傢伙,背上頂著一叢藍白光澤的豪刺飛快從躍千愁的腳下逃走,有凶悍的母豪豬為了保護小崽子,躬著背上的豪刺主動向躍千愁發動攻擊,結果被毫不憐香惜玉的躍千愁一腳撥飛,在不遠處打了幾個滾,嗷嗷叫的帶著一群小崽子趕緊跑路。   幾隻猶如鬼魅般的黑豹從大樹根部形成的天然洞穴內鑽了出來,瞪著綠油油的眼睛看著躍千愁發出低嚎,貌似做好了攻擊裝備。躍千愁無視它們,反而抬頭朝樹上看去,只見一隻混身帶著彩色偽裝的巨蟒正瞄準了下面的黑豹,悄無聲息的沿著樹幹下滑靠近。   黑豹們似乎從躍千愁的舉動上看出了什麼端倪,有一隻貌似頭領的黑豹抬頭朝樹上看了眼,頓時驚恐的發出一聲咆哮報警,幾隻黑豹迅速飛快的逃走了。   那巨蟒眼見到嘴的獵物跑了,昂頭對著躍千愁憤憤的呲了聲,忽然如離弦之箭般直接射了過來。躍千愁冷哼了聲,護在身邊的紫火高能刀立刻射出幾道,頃刻間將那只巨蟒在空中絞殺成了上百段,一陣血雨中砰砰落地。   絢麗迷人的色彩中當即添加了幾許血腥味,立刻讓空氣中隱隱出現幾分悸動,似乎觸動了什麼東西,頓時讓站在花海中和不遠處樹幹上的大明輪警惕了起來。   忽然地面噗噗兩聲輕響,躍千愁感覺兩腿一緊,只見兩條胳膊般粗的樹根破土而出纏住了自己的雙腿,迅速蔓延而上的根尾如利矛刺向躍千愁的胸口,躍千愁雙手齊出急速抓住,環顧四周道:「何方妖孽……」   話還沒喊完,地面一陣噗噗響,上百道樹根如矛般急速刺來,躍千愁厲聲一喝:「找死!」渾身爆發出高溫凝聚的紫光,紫光一閃所觸及的地方,所有植物全部化作灰燼,射出的樹根瞬間損失殆盡,林中緊接著傳來一聲悶哼。   站在樹幹上的大明輪雙眼如鷹隼的盯向前方的一顆大樹,雙袖一甩,各有十幾道如皎潔明月般的光盤迅速射出,「嗖嗖!」聲中一連串爆響,幾十道光輪頃刻間將前方那顆古樹絞殺得轟然坍塌,「大膽人類……」剩下的半截大樹發出一聲怪叫,「轟!」的一聲沉入了地下。   幾十道光輪立刻朝地面出現的那個深坑「嗖嗖!」追殺而去,地下一陣隆隆震響中,光輪齊齊破土而出,又鑽進了大明輪的兩隻袖子裡,而四周原本安詳的氛圍立刻變得雲波詭譎起來。   「是只樹妖,遁地的本事不賴,跑得還真快。」大明輪哼了聲,環顧四週一眼又皺了皺眉道:「我們只怕惹上麻煩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走吧不是怕它們,而是古老森林中草木精怪眾多,糾纏下去麻煩得很。」   躍千愁剛點了點頭,便聽四面八方傳來隆隆的滄桑聲音道:「想走?晚了!」   四方樹影重重婆娑而動,四周的參天古樹暴漲,齊齊遮天蔽日的合來,瞬間將四面八方封了個密不透風。大明輪閃到了躍千愁身邊,兩人齊齊浮在了空中,只見地面數不清的樹根泛土而出,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地面各種發光的植物給湮滅在翻湧的泥土中,地面樹根纏繞糾結得死死的,四周的光線立刻消失了,黑漆漆一片。   大明輪環顧四週一眼,冷哼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再不讓開,別怪我將你們斬草除根!」   四周密實的樹牆中,忽然閃耀出八團綠光,密封的空間頓時變得綠華刺眼,八名身穿綠袍的老人從綠光中走了出來,一個個臉有怒容,其中一名頭戴翠葉木冠的老者盯著大明輪漠然道:「原來是一名有著仙帝初期修為的修士,怪不得敢大言不慚。外來人,就算是仙界的仙帝來了,在這裡也不敢太過放肆,你自比仙帝金太如何?我們古老森林和你們仙宮早有約定互不侵犯,你為何在此大開殺戒?」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古語樹   看那樣子,此人好像是這些人中的頭,大明輪仔細一打量,微微有些心驚,發現竟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再看看其他人,修為皆和自己不分上下,看來有些麻煩了,當即把情況暗中傳音告訴了躍千愁,商量著是打一場還是跑人算了。   躍千愁也是一愣,沒想到隨便動了下手就惹來了這麼多的高手,看來這古老森林身處三界之內卻能獨立於三界之外果然有非凡之處,顯而易見的是,古老森林中的高手肯定還不止這幾位,把事搞大了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想到這裡,躍千愁淡淡一笑道:「閣下言重了,一條巨蟒偷襲於我被我斬殺,而後又有一隻樹妖率先偷襲於我,我念及這裡是古老森林,所以才沒有傷其性命,若是我真的想大開殺戒的話,你們認為他還有機會跑麼?」   說話間,嗡的一聲,整個人如同瞬間點燃的柴火一般,渾身上下瞬間被紫色的火焰所籠罩,劇烈的高溫狂湧而出,八人身上閃爍的綠光瞬間回縮在體表形成護體罡氣,抵禦著讓他們心悸的恐怕溫度,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看著躍千愁,皆感受到了那股天生相剋的恐怖威力,讓他們心神俱顫。   頭戴翠葉木冠的老者瞳孔驟縮,忽然失聲道:「這是紫火……」   「紫火……三昧真火之一的紫火……」其餘七人亦是相顧失聲。   紫火?大明輪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溫度從自己週身環繞而過,同樣驚疑不定的看著躍千愁,不知道這傢伙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地面糾結的樹根和四周的樹牆正在以可見的速度「吱吱!」響的萎縮,似乎痛苦不堪。躍千愁只是想示威,並不想和他們結仇,恐怖的高溫迅速收回,紫火也同時收斂進了自己的體內,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表示自己真的沒什麼歹意。   紫火一消失,八人那被壓制得有些顫抖的靈魂終於重新穩住,此時才發現竟然都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八人互相看了眼後,體表的綠光收斂回體內,地面的糾纏的樹根迅速分開重新縮回了泥土中,四周的樹牆也迅速回縮,一棵棵古老的大叔又各歸原位了,朦朧的光線又開始從天空揮灑下來。但是那些湮沒在泥土中的各種發光植物卻是無法恢復了,翻滾過後的泥土中夾雜著散碎發光植被的零星光點,此地的光線較比開始昏暗了不少。   「我承認你的紫火能克制我們,不過這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頭戴翠葉木冠的老者盯著躍千愁沉聲道:「既然沒發生什麼太大的事,我們也不想為難你們,希望你們遵守我們和仙宮的約定,還請速速離去。」   「哼!」大明輪當即冷哼一聲,之前你們可沒這麼好說話,明顯一來就是興師問罪的,現在發現不對了,立馬就好說話了……   躍千愁瞥了他一眼,知道他那一聲「哼!」是什麼意思,不過紫火雖然厲害,但是憑自己的修為駕馭起來,真要和這些高手拼起來了,估計能佔到便宜的希望不大,主要是雙方的修為相差太大,何況他也不想和古老森林裡的人結仇。   「速速離去?」躍千愁眉頭挑了挑,搖頭微笑道:「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我這次是受邀到『木剎海』做客的,還未和木前輩見面,怎麼能輕易離去。」   「木剎海……」幾人皺眉嘀咕了一聲,似乎都是頭次聽到這個說法,至於什麼木前輩,這古老森林中能被稱呼為木前輩的人簡直太都了,他們八個又何嘗不是。   大明輪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地方,但是估計躍千愁不是隨口亂說,此時說出來肯定就有其用意,他若有所思間越發感覺這躍千愁有些神秘。   其實躍千愁也不知道這木剎海,只是聽韋春秋說過一次順嘴拿來一用罷了,反正說些信口開河的話他從來不會有心理負擔。   躍千愁目光掃過八人,從那頭戴翠葉木冠的老者目光中撲捉到了一絲驚疑不定,當即朝他笑道:「想必你應該是知道『木剎海』的。」   另七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他身上,皆露出詢問的眼神,其中一人更是出言問道:「你真的知道?」   頭戴翠葉木冠的老者一陣猶豫後,沉吟道:「我當年曾遊歷過整個古老森林,隱約聽人提起過,『木剎海』好像就是古老森林聖地的名字,說這話的人也是聽說的不敢確定,沒想到今日又聽人提到了『木剎海』這個地方,我都差點忘記這個名字了。」   媽的!金太說的果然不錯,連長居在此地的老人都不曉得……躍千愁正有些失望,卻聽那七人齊齊失聲道:「聖地?」貌似沒聽說過木剎海,卻都聽說過聖地。   「聖地?」躍千愁精神一振,腦袋左看右看的滿口胡言道:「對不錯的『木剎海』就是古老森林的聖地,你們知道聖地在哪嗎?」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頭戴翠葉木冠的老者饒是有些心理準備,依然忍不住吃驚道:「你說的木前輩就是聖地的木前輩?」   躍千愁頓時滿心歡喜,終於有機會找到那個木靈住的地方了,現在沒辦法吞噬先找到地方做好標記也行,說不定以後有用,當即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是你們聖地的那個木前輩。」他雖然不敢確定,但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   「你是受聖地的木前輩之邀來做客的?」戴翠葉木冠的老者難以置信道。   「不錯不錯就是受他之邀來的。」躍千愁一臉誠懇的點頭,大明輪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老者又不是傻子,震驚過後發現了不對,同樣有些狐疑的問道:「既是木前輩邀你去聖地做客,你怎麼會找不到聖地?」   躍千愁不假思索的雙手一攤,滿臉苦笑道:「木前輩修為高深,我視若神明,他說讓我有機會到古老森林的聖地『木剎海』做客,我自然是當場答應了下來,而且是言出必行定要赴約。可我哪知道聖地『木剎海』如此難找,找了好幾天連木前輩的影子都沒看見,諸位若是知道聖地在哪,不妨帶我前去,事後必有重謝!」   說的跟真的一樣,真的假的?大明輪強憋住神情中透露出的懷疑,怕讓別人看出引起誤會。   「你居然見過聖地的木前輩?」一名老者滿臉羨慕道,其他人也是一臉的羨艷神情,彷彿能見到那木前輩是多麼幸運的事情一般。   戴翠葉木冠的老者羨慕歸羨慕,卻有些惋惜的搖頭道:「木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個古老森林裡只是流傳有他的傳說,見過他的人只怕屈指可數,而且就算見過也是諱莫如深,少有人會妄談木前輩,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有誰見過。聖地之門更是縹緲不定,沒有一定的機緣是無法得其門而入的,傳說我們木修當中若是誰有緣能進入聖地,都會得到木前輩的指點,對修行大有裨益,可惜我們沒那個福分到聖地去朝聖!」   其他人聞言也是一臉的嚮往,唯獨躍千愁觀察過他們的表情後,有些失望道:「如此說來,你們也不知道聖地在哪?」   「的確不知道。」戴翠葉木冠的老者搖了搖頭,忽又頓了頓道:「不過你既然是木前輩邀請而來的,也許可以到『古語樹』那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得遇聖地之門開啟也說不定。」   「古語樹?在哪裡?」躍千愁眼睛一亮道。   老者揮手向正東指去道:「古老森林的正中央,有一座山崖,山崖的瀑布旁有一棵參天巨樹,名叫『古語樹』,樹葉枯黃,據說已經枯死了無數年。但是無數年來始終不朽,一直屹立在那,經歷了無數載的雪雨風霜,其枯死的樹葉卻始終不掉,很是神奇。最神奇的是,每當有風吹來,在樹下便能聽到奇怪的呢喃聲,彷彿是有人在說話,這也是『古語樹』名字的由來,可惜很少有人能聽懂它說的是什麼,據說能聽懂的人便能找到開啟的聖地之門,你們不妨去試試看。」   「古老森林中去那的人多嗎?想必那裡是高手雲集吧?我們外界的人到那去會不會不太方便?」躍千愁問得詳細,問題考慮的也比較周到,擔心擅闖禁地會遭到古老森林裡的高手群起而攻之。   「呃……」戴翠葉木冠的老者頓了頓,立馬明白了他的顧慮,有些唏噓的感歎道:「聽說那裡曾經熱鬧過,不過有太多人在『古語樹』下虛耗了歲月卻始終無法聽懂它說的是什麼,幾乎都是失望而歸,加之我們這些木修不便離開自己的本體太久,久而久之除了有新人會去偶爾嘗試下外,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人去了。」   聞言,躍千愁的神情抽了抽,肚子裡罵開了,嫌這老傢伙指點的路子太不靠譜,不用猜都知道,這只是個傳說,如果有用的話,只怕這幫將『木剎海』視若聖地的草木精怪還不天天扎堆的蜂擁在那……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古語樹(二)   戴翠葉木冠的老者似乎也知道這事不太靠譜,怕讓對方不高興,遂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閣下悉聽尊便,若是無事我等就告辭了。」   「慢走!」躍千愁抬手勸住,盯著頓住的老者緩緩問道:「古老森林這麼大,我如何找到那中央地帶。」大明輪有些無語的看著他,看樣子這傢伙還真的想做那無用之功。   老者倒是表現的很坦誠,再次揮手指向正東,神情肅然道:「向東直行,當看到一處裸露山崖上有瀑布和一株孤零零的古樹時,就到了古老森林的正中央,那裡的環境很顯眼也很容易發現,到了自然能看到。」隨即又善意的告誡道:「閣下若是真的要去,老夫建議你們從空中直行,多少可以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須知這古老森林中也並不全都是善類,言盡於此,告辭了!」   其他七人也跟著他一起拱了拱手,地面的泥土如噴泉翻湧,瞬間將八人吞噬,轉眼偃息蹤跡全無。   「你真的受到了什麼邀請到木剎海去做客?」大明輪忽然回頭問道。   躍千愁環視四週一眼,答非所問的哂笑道:「反正都這樣了,就當是去開開眼界,走吧!」人影沖天而起破開林蔭,大明輪搖了搖頭緊隨其後……   從高空之上觀看下面的古老森林依然是一望無際,山勢起伏碧波如海,看似壯觀,卻不知道其間隱藏了多少凶險。足足急速飛行了三天後,不停掃視四周的兩人驟然減速,徐徐停在了空中,在兩人的前下方出現了一片赤色的橫斷山崖。   山崖裸露岩石赤紅,幾乎是寸草不生,在這片廣袤的古老森林中異常顯眼。一條從林中蜿蜒而出的河流橫穿山崖,流到山崖的盡頭被一株金黃色的參天大樹的傘蓋給遮住了,彷彿所有的河水都彙集在了大樹之下,隱隱能聽到嘩嘩的流水飛濺聲。   「應該就是這裡了。」大明輪指著下面說道。   「嗯那株古樹應該就是古語樹了,走下去看看。」躍千愁率先射了下去,結果剛落在那棵大樹下便愣住了。隨後而來的大明輪也同樣愣住了,只見大樹下已經有兩人先他們而到了,一人金袍加身,一人白衣赤足,兩人正回頭看著他們。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金太和白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這裡碰了頭,不過躍千愁和大明輪能找到這裡,他們兩個能找到自然也不足為怪。躍千愁站在原地沒動,大明輪卻是閃了過去對著兩人行禮道:「見過仙帝,見過冥皇!」   金太依然是那付高高在上的樣子「嗯!」了聲,瞥了眼原地不動的躍千愁卻是冷哼了一聲。白啟的目光則由躍千愁身上落在了大明輪身上,淡淡笑道:「他們兩個能找到這裡來,看樣子的確是花了一番心思,可見是盡心盡力了。」轉而看向金太道:「金太難道我們兩個真的要在這裡一直等機緣?」   金太轉身看向山下的茫茫綠海,雙手各指向山崖兩邊道:「你從這邊去找,我從那邊去找,兩邊包抄。」隨後又指向正前方,對大明輪頤使氣指道:「你們從中路搜尋。」這個『你們』顯然把躍千愁也包括在了內。   白啟遠眺前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假如還找不到呢?」   金太斬釘截鐵道:「那就把忘情他們引誘到這裡來,然後放幾把大火焚燒古老森林,我看木老頭他還能躲到什麼時候。」   白啟眉頭一挑,霍然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借刀殺人?把忘情他們引誘來,再火燒古老森林,然後把責任推到忘情他們頭上去,讓那個什麼木老頭找忘情他們算賬?」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說。」金太一聲冷哼化作流光向左射去,白啟嗤了一聲轉而對著躍千愁微微一笑,隨後亦化作流光向右射去。一金一白的兩道光芒順山崖左右分飛,轉眼消失在遠處左右的密林中。   這片紅色的赤裸山崖猶如一片平原,中間那條彎彎曲曲數十米寬的河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躍千愁沿著岸邊朝古樹下的大明輪走去,河中不時有肥壯的魚兒躍出水面,又「啪!」的落回水中。   走到陡峭的山崖邊,只見河流陡然化作晶瑩的飛瀑,水流聲嘩嘩。無比粗壯的樹根猶如數不清的巨蟒攀爬在這一塊山崖上,甚至以頑強的屹立扎根進了紅色的岩石裡面,飛瀑中能看到十幾條從山壁中鑽出的樹根,順著瀑布飛流直下的山壁延伸下去,山崖上的河道中也能看到遒勁有力的樹根牽連。   古樹裸露在外的樹根便佔了山崖上方圓數百米的範圍,其實整棵樹比起古老森林中的某些參天大樹來說算是小的,不過估計也有上百米高,樹幹沒個二十來人合圍根本抱不過來,枝幹呈古銅色遒勁展向四方,掛滿了巴掌大的金黃色樹葉,猶如一頂金色華蓋守護一方。   幾乎寸草不生的紅色山崖,一條清冽的河流,一株黃色的古樹,而山崖的那邊是翠綠的古老森林,還有藍天白雲,色彩是如此的層次分明,讓人彷彿置身於油畫中。   躍千愁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了一把飛劍,站在粗壯裸露在外的樹根上對著古樹「噹噹噹!」的用力砍了幾下,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費勁力氣劈下一片粗糙的樹皮查看了一會兒後,回頭對大明輪喊道:「果然是一棵枯樹,不過可真夠硬的,怪不得能一直屹立在此不朽。」   說完就直接坐在了粗壯的樹根上背靠大樹休息,大明輪一陣無語,朝他走了過去問道:「現在怎麼辦?莫非你真的要在這裡碰機緣?」   「無風不起浪,有這個傳說,肯定多少會有些名堂,既來之則安之,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是真是假?」躍千愁笑嘻嘻的抱頭躺在那。   本擔心仙宮垮了後前途堪憂的大明輪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想想反正這傢伙有後路,確實沒什麼好擔心的。想通後卸下了心理包袱,一身輕鬆的擴了擴胸,大步走到了躍千愁邊上,也學著他的樣子悠閒的躺了下來。   躍千愁偏頭看著他笑道:「這就對了,鬆弛有度才是王道,一天到晚繃著張臉多累。」   大明輪剛想開口說什麼,忽然一陣風來,上方金黃色的樹葉片片搖曳,整棵古樹在清風繚繞下,竟然發出了如囈語般的微微呢喃聲,風大呢喃聲便大些,風小便猶如輕輕哼唱的搖籃曲。兩個躺在樹根上的傢伙立馬瞪大了眼睛側耳傾聽,希望能聽出一點什麼東西來。   奈何聽了半晌,也沒聽出什麼來,風歇了,聲音也沒有了。躍千愁盯著上方還有些晃動的樹葉道:「你聽出什麼來了沒有?」   「這分明就是風吹過這棵樹時刮出的聲音,能聽出什麼來才怪了。」大明輪冷哼道:「果然是以訛傳訛,你真的還想等下去?」   「凡事不要輕易下結論,不妨等上一天看看,如果到明天一直是這樣而沒什麼異常變化的話,再走也不遲。」躍千愁話剛說完,又是一陣風來,這古樹又在低吟婉轉的呢喃囈語,兩人的耳朵又豎了起來……   山間的風何其多,隔上一斷時間便要聽這古語樹哼上一段催眠曲,把躍千愁鬧得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忽然河中「啪啪!」一響,一條魚又躍出了水面砸回,躍千愁驟然驚醒坐起,雙手擦了把臉,感覺在這樣的地方若是睡著了就太危險了。回頭一看,大明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正看著他冷笑,貌似在說,在這裡都能睡著,我真服了你。   躍千愁尷尬一笑道:「我去弄些東西來解乏。」閃身掠向了遠處的山崖下。   大明輪好奇這傢伙要幹什麼,沒一會兒又見他從山崖下竄了回來,手上抱了一大堆乾柴往地上一扔,隨即又摸出兩把劍來跑到河邊東張西望。突然水中冒出兩條水柱,裹了兩條肥壯的大鯉魚射出,奔向躍千愁手中的劍,不知死活的齊齊張開嘴巴吞劍自殺了。   躍千愁提著兩隻大鯉魚跑回,到乾柴堆邊稀里嘩啦的摸出了一套燒烤炊具,地上的乾柴給他迅速劈成了一段一段塞進了烤具裡面,大手一揮,一團火紅烈焰噴過後,烤具裡面的乾柴全部變成了紅彤彤的木炭。死而不僵仍在扭動身子的兩條肥鯉魚被他利落的架在了炭火上燒烤……   弄完這些,躍千愁又興奮的搓了搓雙手,摸出兩罈酒來,順手扔了一瓶給目瞪口呆的大明輪,自己則拍開封泥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放在一邊。摸出了調料在那幸福的往死僵的鯉魚身上刷著,他美了,但是結合此時此刻此地的環境,實在是大煞風景大明輪實在無語,唯有一聲歎息的靠在樹上自飲自酌,待到烤魚飄香之際,忽然聽到躍千愁「咦!」了聲。大明輪迴頭看去,只見躍千愁在那奇怪道:「這香味?難道古老森林中的烤魚也有這種香味?」雙手握劍舉到臉前,扇動鼻翼左右嗅著手上的烤魚……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木剎海   「怎麼了?」大明輪淡淡問道,他突然發現這傢伙的言行舉止好像和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烤魚身上怎麼會有綠兒身上的香味……呃,好像不是烤魚身上的。」躍千愁嘀咕一聲,臉從兩隻大烤魚後面露了出來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香味?」   「廢話當然是烤魚的肉香味。」大明輪沒好氣道。   「不對難道是……」躍千愁眼睛一亮,當即左右掃視。   大明輪看向他的瞳孔忽然一縮,只見躍千愁所站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層透明的玄波光牆,若不是波光粼粼幾乎難以發現,而躍千愁身處其中卻不自知的在那像個東張西望的賊一樣,貌似偷了誰家的兩條烤魚。   「小心身後!」大明輪一聲驚呼。躍千愁聞言一驚,霍然轉身看去,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大明輪急速彈射過去,雙袖中爆射出一連串的光輪,以雷霆之勢射向那玄波光牆,然而爆射的光輪卻撲了個空,那面玄波光牆幾乎在躍千愁消失的同時也跟著消失了。   閃去的大明輪在烤具邊四處尋找,收回的數十道光輪盤桓在週身防護,如臨大敵隨後又見大明輪急速飛向空中,在四周快速巡遊,奈何找遍了四面八方也沒看到一絲躍千愁的影子。   再回到烤具旁時,大明輪面沉似水的「光當!」一腳將烤具踢飛到了數十米外的河裡面,默默的環顧四周細想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照常說躍千愁不可能一聲招呼都不打便離開,而且剛才的情況……大明輪忽然微微一怔道:「難道剛才那面玄波光牆便是所謂的聖地之門?」越琢磨越覺得像是那麼一回事。   一陣風來,古語樹又在重複那呢喃了無數載的古老聲音,大明輪看向那棵古語樹,一陣失神後,自言自語的搖頭苦笑道:「難道這小子運氣這麼好?人家遍尋不到的聖地之門,他在這裡烤魚也能誤闖誤碰進去?烤魚?莫非……否則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大明輪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急忙閃到河邊,又將那踢飛後嚴重變形的烤具撈了回來,憑著大修為「卡卡!」作響的大致修復了。提著烤具仔細端詳了一下躍千愁剛才擺放的位置,給它恢復了原位,隨後又將地上剩下的乾柴折騰進了烤具裡面,迅速生了火。   這還沒完,他也摸出兩把飛劍來,掠到河邊唰唰插了兩條肥鯉魚上來。萬事俱備後,他學著躍千愁前面的樣子,也在那裝模作樣的烤起了魚來,不過貌似有些心不在焉,不時會看向自己身後……   話說剛才的躍千愁,聽到大明輪的警示後,猛的轉身戒備,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便感覺撞上了什麼人,自己腦門上也「咚!」的一聲,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敲了一棍子。   結果自己還沒喊疼,對面倒傳來一聲柔柔糯糯好聽的「哎呦!」聲,躍千愁頓時火冒三丈,打了人還喊疼,也太欺負人了。躍千愁定睛一看,看到一個綠衣小姑娘被撞得踉蹌後退,看清楚人後,不由愣住了。而那揉搓著鼻子的綠衣小姑娘看清對方後也愣住了。   「綠兒?」躍千愁難以置信的木訥道,對面的小姑娘不是自己救過後帶回天下商業協會的綠兒還能是誰?只見綠兒扛了根大號的褐色木杖,杖身似乎是由兩根樹根交纏而成的,杖頭盤如大號靈芝,在綠兒的手中顯得異常不搭。   「躍千愁?」綠兒也愣住了,對面的不是躍千愁還能是誰,只是神情顯得有些凶悍,手上還提了兩把劍,似乎是誰得罪了他,要吃人一般。可怪異的是,那兩把劍上還插了兩條香噴噴死變了形的魚,不知道在搞什麼。   躍千愁呆滯的目光忽然左右動了動,被周邊的綠野給吸引了,遠方薄霧渺渺,層林如潑墨,山野幽幽,沁人心扉的清新空氣滿是芬芳的花草香,幽靜如畫,如墜夢裡,眼前扛個不協調大杖的小姑娘倒是有點煞風景。   「這…這……這是哪裡?」躍千愁手裡插著兩條烤魚,迅速轉身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場景突然間就變幻了,此時自己正站在一座不算高的山坡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後的一株古樹上,整個人又再次呆住了,金黃色的樹葉,古銅色的樹幹,和剛才在山崖上看見的那棵古語樹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之前的古語樹盤踞在紅色的石頭山崖上,而這棵則是盤踞在一座山峰上登高望遠,若說是同一棵樹又不太可能,若說不是同一顆樹又實在是太像了。   忽然,一陣風來,金黃色的樹葉唰唰而動,熟悉的呢喃細語聲猶如催眠曲一般,又重新迴盪在了耳邊,可是周邊的場景全部變掉了,沒有絲毫相同的地方。躍千愁看著那棵古樹呆若木雞道:「古語樹……」   「躍…躍千愁,你…你怎麼進來了?」扛個大杖的綠兒也有些沒回過神來的問道。   「綠兒這是什麼地方?」躍千愁霍然轉身問道。   「呃……」綠兒扛著大杖愣了愣,道:「這裡是木剎海啊!」   「木剎海?」躍千愁腦袋迅速左右搖擺再次查看四周,難以置信的驚嘖連連道:「這裡就是木剎海?這怎麼可能?我烤魚烤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跑到木剎海來了?媽的!也太沒天理了……難道是它?」目光又盯向了那株樹葉金黃的古語樹。   「什麼是它?」本就滿頭霧水的綠兒越發糊塗了,疑雲重重間忽然驚叫道:「不好不好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怎麼了?」聽她說的這麼嚴重,把躍千愁也嚇了一跳。只見綠兒雙手抱起褐色的大頭木杖以秘法催動,碩大的杖頭立馬醞釀出一團綠光,隨著綠兒搖杖一點,一道綠光猶如激光一般迸射向古語樹,古語樹的樹幹上立刻蕩漾起綠色的漣漪,漸漸泛出玄色光華。   「哼!」一聲慍怒的冷哼響起,一位鬚髮皆白面色紅潤的青衣老者陡然出現,單手一引,截斷了碩大杖頭上迸射出的綠光,手掌虛拿,立刻將綠兒手中的大頭杖給攝了過去,擒在了手中。   「呀!」綠兒一聲驚呼,趕緊閃到了躍千愁的背後,躍千愁立馬護住她,如臨大敵的怒喝道:「什麼人?年紀一大把還搶人家小姑娘的東西,還要不要臉!」手中晃動的雙劍上的烤魚仍有餘香。   青衣老者波瀾不驚的看著他,手中的大頭木杖立在了地上,淡然道:「原來是你……綠兒出來他是你接引進來的?」   躍千愁微微一愣,聽這話裡的意思,對方好像認識自己,可是自己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身後的綠兒唯唯諾諾的挪出了半個身子,一隻手抓著躍千愁後背的衣服,看著老者弱弱的喊了聲:「爺爺!」   「呃……」躍千愁猛的轉身掙脫抓著衣服的小手,看著綠兒道:「他是你爺爺?在迷幻仙城賣小吃的老頭不是你爺爺嗎?你有幾個爺爺?」   綠兒偷偷看了眼老者,低聲道:「當然只有一個爺爺,你上次看到的就是爺爺變的。」   躍千愁聞言一驚,再次打量老者,心道怪不得連金太都要找他幫忙,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無論是高矮胖瘦精氣神和上次的那個糟老頭截然不同,這可不是易容那麼簡單,而是變形吶神通啊「原來你就是木前輩!」躍千愁趕緊行禮道:「躍千愁剛才失禮了,不知是前輩,還請恕罪!」   木老頭根本不屑理他,盯著綠兒再次喝道:「他是你接引進來的?」   綠兒委屈的撅了撅嘴道:「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忽然就出現了……」   憑著對小丫頭的瞭解,木老頭也看出了她不是撒謊,遂又盯向躍千愁沉聲道:「你說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若有一句虛言,立刻將你杖斃!」   「我……」躍千愁亮了亮兩把劍上的烤魚,苦笑道:「不管前輩相信不相信,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進來的,我明明在古老森林的古語樹下烤魚吃,誰知一個轉身便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你讓我解釋,我也無法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古語樹下烤魚?」木老頭的語氣透著不信,返身抬杖對著古語樹一點,立見古語樹上泛起一道綠光窗口,猶如電視螢幕一般,出現了躍千愁之前在古老森林那山崖上見過的場景。   木老頭手杖揮動,場景於是慢慢轉動,結果定格在了一個角度,只見綠光窗口裡面出現了大明輪以雙劍烤魚的場面,那傢伙烤就烤吧,還一臉警惕的不時觀察四周,目光明明和這邊的三人對視了,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繼續警惕的東張西望。   躍千愁從視窗看向大明輪的角度判斷,估計觀察大明輪的位置應該就是山崖上的那株古語樹,沒想到古語樹還有監視外界的功能,實在是神奇……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木剎海(二)   不等他多想,木老頭手杖一揮,綠光窗口消失了,算是勉強相信了他之前是在外面烤魚,但這並不代表相信了所有,轉身後深邃的雙眼直逼躍千愁道:「跑到古老森林的古語樹下烤魚?你若是給不出個合理的解釋,老夫雖不嗜殺,但對心懷叵測之徒也不會手軟。」   躍千愁暗中溝通了一下烏托邦,發現暢通無阻,頓時有了自保的底氣,當即直言不諱道:「不瞞前輩,此來正是為了找你。」   「找我?」木老頭稍微一怔,隨即冷哼道:「是那隻小蝙蝠讓你來的?」   小蝙蝠?躍千愁一愣,轉念反應過來說的是韋春秋,遂搖頭苦笑道:「前輩誤會了,晚輩其實也不想到這裡來冒險,奈何仙帝金太的法命難違,晚輩不得不硬著頭皮來,壓根就沒想過真的能碰上前輩,誰知卻稀里糊塗的遇上了。」   「金太讓你來找我?」木老頭的臉上也露出一絲不解來。   「也並不是讓我一個人,剛才在外面烤魚的那個人也是,總共有十一個人,仙帝金太和冥皇白啟也在其中,大家正分散了在整個古老森林中四處尋找前輩。」躍千愁恭敬道。   「金太和白啟也來了?」木老頭的目光一轉,有些動容的問道:「莫非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生大事了……」躍千愁一聲喟歎,從金太大婚開始,到畢長春出來攪局,絕情宮掌門忘情異軍突起打垮仙宮,再到黑山大王烏風攻佔冥皇宮,最後金太決定找木老頭幫忙,於是一干人逃亡至此尋找木老頭,其間自己和大明輪碰到了那群木妖,獲悉了古語樹的傳說,一直到烤魚的時候轉了個身便稀里糊塗的到了這裡的經過給大致講訴了一遍。   這一講就是半個多時辰,如此跌宕起伏的經過讓未經人事的綠兒聽得兩眼冒光,一臉的希翼,貌似恨不得自己也身在其中經歷一番才好。   外面的花花世界雖然凶險,但是對她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木老頭雖然一直壓制著她,想讓她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對她這種沒體驗過世間酸甜苦辣艱辛疾苦的人來說,心靜不下來,又如何能沉澱得下來,又如何能體會到平平淡淡的可貴之處。也許等她歷經無盡滄桑,明白往事不堪回首後,才會像她爺爺那樣甘於平淡。   木老頭一陣沉默後,微微歎息道:「看來仙冥兩界又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   躍千愁一驚,聽這話的意思對方好像不會幫金太翻身。其實他也想這老傢伙出山幫金太一把,畢竟金太掌權自己還有寬鬆的餘地慢慢發展,而絕情宮卻是要對自己趕盡殺絕的,如今看來金太和這老傢伙的關係並不鐵啊「金太是想請前輩幫忙的,難道前輩要見死不救?」躍千愁試探著問道。   「什麼叫見死不救?」木老頭雙眼微闔,搖頭道:「世人不分黑白,往來之間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著定碌碌,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改朝換代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正因為不想摻和進去才隱居於此,他金太的死活關我何事,又何來見死不救一說?」   說著雙眼一睜道:「莫非你真的還想為金太做說客?據我所知,仙界各派無不對仙宮心有怨恨,你身為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別告訴我說你很樂意臣服在金太的腳下!」   「呃……」躍千愁無語,對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知道再說什麼也是枉然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只是試試看,能讓金太翻身他是有一點點好處的,如果金太翻不了身也挺好的,那傢伙的為人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仙宮一戰算是看出來了,就算是他的親信手下的性命,在他眼裡也是一文不值的,讓人太沒有安全感了。   俗話說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躍千愁這傢伙也不是個好東西,確定了木老頭不會幫金太,轉念間為了討好木老頭,就下了決心幹脆弄死金太那沒人性的變態算了。   臉上湧起一陣猶猶豫豫後,躍千愁拱了拱手道:「前輩上次在天下商業協會接走綠兒後,韋春秋就把晚輩給訓斥了一頓,並告誡晚輩說,再見到前輩一定要恭敬有加,所以有些話晚輩不敢隱瞞。」   木老頭只是修為高深和見識廣博,也不是無所不知的存在,聽到他這答非所問沒來由的話橫插一槓子,也不由怔了怔道:「你想說什麼?」   「是這樣的,晚輩無意中獲悉了金太的一個陰謀,如果找不到前輩幫忙或前輩不肯幫忙的話,金太準備把絕情宮的忘情等人引誘到古老森林來,然後再在古老森林放幾把大火,把責任推到忘情他們頭上去。金太說這樣做的話前輩一定不會放過忘情他們。」躍千愁一臉恭敬道,一付打小報告的嘴臉。   「他敢!」木老頭長鬚青袍瞬間無風自動,一聲冷哼道:「給他金太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頗有些睥睨天下的氣勢。   躍千愁愣了愣,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自以為是方外高人,估計從來就沒有把金太放在眼裡過,對金太的為人也不是很瞭解,於是腦子進水了。就金太那德性,得勢的時候大張旗鼓的娶老婆,一失勢便扔下老婆和手下只顧自己逃命,事到如今丟了老婆連提都沒提過一下,試想一但被逼急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然而有些話憑著雙方的瞭解程度,躍千愁也不好和他辯解爭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那連連點頭奉承道:「也是金太除非想找死,否則不敢亂來。」   木老頭也的確沒把金太放在眼裡,很快就將金太的事情丟到了一邊,審視著躍千愁道:「小蝙蝠沒告訴你以後不准再見綠兒嗎?」   媽的!老子告訴你這麼多事情,難道這麼快就想翻臉?躍千愁趕緊聯繫上了烏托邦,先做好逃命的準備,隨後才拱手苦笑道:「韋春秋自然是說過,可晚輩真的是稀里糊塗的闖進來的啊還請前輩恕罪!」   綠兒手上正拿著他那兩把穿了烤魚的劍端詳,聞言趕緊朝著木老頭連連點頭道:「爺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他這次……哎呀!」   話還沒說完,木老頭手上的大頭枴杖已經在她腦門上「咚!」的敲了一下,慍怒道:「若不是你偷了我手杖開啟玄門,他又怎麼可能湊巧闖進來,你現在是偷跑上癮了!」   原來綠兒自從出去見識過外面的繁華世界後,那心就野了,木剎海的日子太枯燥無味了,哪有外面的花花世界好玩。上次偷跑出去被木老頭抓回來關了沒多久,又憋不住了,遂又趁其不備偷了爺爺的手杖開啟玄門,誰知剛好碰上躍千愁在玄門開啟的時候一個轉身把她撞了回來,結果玄門失去法力的支撐當場關閉,把一腳踏進玄門的躍千愁也給摟了進來。   這事說巧也巧,說不巧也不巧,箇中內情別說是躍千愁,其實連綠兒也不知道,唯獨木老頭本人心裡有數。   木剎海的古語樹其實和古老森林裡的古語樹是同一顆,就如同鏡子裡面的東西樣,折射在兩個位面,不過跟鏡子裡的照影又有差別,不是虛幻而都是實物。不管是砍掉木剎海的古語樹,還是砍掉古老森林裡的古語樹,兩邊的古語樹都會同時消失,古語樹實際上是聯繫兩個世界的樞紐。   古語樹真的很古老,乃是仙界開闢出來後生長出的第一棵樹木,可謂是仙界的萬木之祖。儘管其得天獨厚歷經了悠久歲月,不過卻未能孕育出靈智而修煉長生,但卻在悠久的歲月中汲取了可觀的天地宇宙精華,孕育出了仙界第一位木靈,便是此時木剎海的主人木元子木老頭。   後來由於三界紛爭不斷無休無止,木元子不堪其擾,就想開闢出一界棲身,然而憑他的修為還遠沒有達到能單獨開闢一界空間的地步,還是借助了那棵得天獨厚的萬木之祖古語樹身俱的某種神奇功效,以它為媒介,開闢出了一方小世界。   於是開闢出的木剎海便和仙界有了一個重疊點,便是那株一樹同時身處兩界的古語樹,可謂是非常神奇。   也正是因為仙界和木剎海有重疊,所以憑木元子如今的修為,但凡兩界之內長有草木的地方,他隨時可以打開玄門來往兩界任何地方。不過綠兒就沒有那個本事了,她想打開玄門來往兩界不但要借助木元子煉製的手杖威力,而且還要找到穩定的開啟媒介,便是那株同時身處兩界的古語樹了。   所以說,古老森林中的草木精怪把古語樹當做能進入聖地木剎海的關鍵也就不奇怪了,許久以前木元子修為還不到家的時候,的確是經常在此地開啟玄門來往仙界和木剎海,時間長了免不了會被人給碰見。   不過憑他現在的修為就完全沒必要再固定經由古語樹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如今古老森林中的草木精怪再也無法在古語樹這碰到進入聖地木剎海的機緣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說這事說巧也巧,說不巧也不巧。木元子聽了躍千愁的講訴和查看過他烤魚的位置後,再結合綠兒的舉動,立馬就心裡有數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東方星   受到訓斥的綠兒扔掉了手中插著烤魚的劍,揉搓著被敲打的額頭,委屈的撅撅嘴道:「這裡的人打麻將都讓著我,怎麼打都是我糊牌,太沒意思了。」   「又是打麻將修為無所寸進,光想著玩!」木元子勃然大怒,手杖毫不留情的敲在了綠兒的腦袋上,後者捂著腦門疼得哇哇直叫喚。   打麻將?躍千愁的神情已經垮了,無語的看著倆爺孫,想不到麻將已經風靡到了木剎海,莫非這裡還有其他的牌友……正七想八想間,木元子的手杖已經指向了他,劈頭蓋臉的臭罵道:「都是你幹的好事,以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和綠兒碰面,我一杖斃了你!」   「呃……」躍千愁牙疼不已,想不到當初救人家的孫女反而做錯了,簡直是不可理喻,奈何形勢比人強,這老頭比金太和白啟還厲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惹不起總躲得起吧「木老前輩,晚輩知錯了,那個……」躍千愁先老實承認了錯誤,轉而四處瞄了瞄,弱弱的問道:「不知道晚輩該如何離開這裡?」心裡卻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老子種下瞬移地標,哪天把畢老頭給惹來,看誰更囂張摀住額頭揉搓的綠兒頓時睜大了眼睛道:「躍千愁你要走麼?」無辜的眼神轉而又看向了爺爺,充滿了希翼,貌似想懇求爺爺把躍千愁給留下來。   木元子不假顏色的轉過了頭,懶得看她,目光灼灼的盯向躍千愁一字一句問道:「你修煉了駕馭木屬性的法訣?」   躍千愁聞言怔住了,腦中忽然閃過「木訣!」兩個字,可自己根本就沒有修煉,不知道這老傢伙為何有這一問。正疑雲重重間,忽然一陣大風吹來,高處的古語樹金黃色的樹葉開始凌亂搖擺,呢喃的風語聲再次響起,如夢如幻的聲音百轉千回,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滄桑,讓人情不自禁的牽腸掛肚。   迷茫在山下層林如潑墨間的裊裊輕霧隨風漫山而來,縹緲間吹拂著山上的三人。此情此景,木元子和綠兒習以為常了倒沒覺得什麼,躍千愁卻是感覺到一股濃郁而帶著芬芳的靈氣沁入心扉,整個人在瞬間精神一振,正想誇讚拍馬一頓,大腦神經不受控制的使勁抽搐了一下。   瞬間眼前一黑,一幅幅魂牽夢繞的夜空星圖在腦海中呈現,看似雜亂無章的無數繁星,一夜夜,一頁頁的快速在腦海中翻篇而過,並且越來越快,動靜間的繁星變化轉眼變得有跡可循起來……   然而腦海中的這一幕只是幾個瞬間的恍惚而已,待風過霧散後,躍千愁整個人又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清醒雖清醒了,但是轉念間又渾身一震,有些神情激動的看向那漫山遍野如潑墨般的層林間的裊裊輕霧……   東方星圖正是那深刻在自己腦海中理不清想還亂的東方星圖,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讓自己無可奈何,可就在剛才這一瞬間,陡然就觸發了,脈絡是如此的清晰。難道此地就是修煉木訣的大機緣之地……躍千愁剎那心潮澎湃,心中反覆念叨著「木剎海!」三個字倆爺孫都看出了他的異常反應,順著他的目光向山下看去,並未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木元子手中的枴杖陡然在地上一頓,整座山都「轟隆!」搖晃了一下,沉聲喝道:「想裝瘋賣傻避而不答嗎?」   「呃……」躍千愁身形一晃,反應了過來,趕緊拱手苦笑道:「老前輩誤會了,晚輩本沒有修煉什麼駕馭木屬性的法訣,反倒是老前輩剛才的當頭棒喝,讓晚輩如醍醐灌頂,反而有了些感悟,也許還真的能修煉成一套駕馭木屬性的法訣。」   「胡說八道!」木元子的手杖點向綠兒,道:「你若是沒有修煉駕馭木屬性的法訣,如何能聞到綠兒身上的香味?小小伎倆竟敢耍到老夫頭上,若不是看在你救過綠兒的份上,你這偷奸耍滑之徒已經命喪於老夫杖下!」   躍千愁被他搞得一頭的霧水,感覺這老頭仗著修為高深有些蠻不講理,又好氣又好笑道:「我修沒修煉駕馭木屬性的法訣,和能聞到綠兒身上的香味有什麼關係?完全是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前輩非要牽扯到一塊來,未免也太過仗勢欺人了吧!」   「仗勢欺人?好個無知小輩,竟敢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慚!」木元子渾身的氣勢一變,銳不可當的直接壓迫向躍千愁,綠兒大驚失色,唰的擋在了躍千愁的身前,看著木元子哀求道:「爺爺!」   「讓開!」木元子氣勢凜然的喝道:「我要殺他你擋得住嗎?」   躍千愁已然做好了跑路的準備,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打算再忍了,當即怒喝道:「木老頭殺人不過頭點地,想殺老子就明說,犯不著往老子身上潑髒水。媽的!你個為老不尊的東西,還有種厚著臉皮教孫女,不教壞了才怪怪不得綠兒老是想跑出去,任誰看到你這種恬不知恥的老傢伙都會感到噁心!」   「啊……」綠兒一聲驚叫,還是頭次聽到有人這樣罵爺爺,趕緊轉過身來對著他連連擺手道:「我沒有我沒有我只是想出去玩,一點都不討厭爺爺!」   木元子當場愣住了,這麼多年來,還是頭次見到有人敢對自己這樣說話,遂怒極反笑道:「還從來沒有人質疑過我的為人,好我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說話間大袖一揮,一股渾厚的氣息擴散開來,隨之而出的是和綠兒身上一模一樣的香味,但是比綠兒身上的香味更加濃郁,讓人聞了神清氣爽,躍千愁也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聞到了吧!」木元子看著躍千愁的反應,冷笑道:「我和綠兒乃是天地五大精靈中的木靈,身上與生俱來便有一種代表生命的氣息,一般人是根本聞不到的,唯獨修煉了木屬性法訣的人才能聞到那種特殊的香味。你現在還敢說你沒有修煉木屬性的法訣?還敢說你沒有騙老夫?」   原來是這樣可也不對啊躍千愁滿臉疑惑的看著倆爺孫撓了撓頭道:「我是有修煉木屬性法訣的可能,可關鍵是我現在還沒有開始修煉吶!」   木元子一聲冷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修煉了木屬性法訣的人只要吞噬了木靈,不但可以具備木靈的天賦神通,而且還可以將木靈一身的修為轉嫁到自己的身上。若不是看你是無意中闖進來的,老夫早已經將你杖斃,你還能在這裡胡說八道?」   綠兒聽到躍千愁能吞噬木靈,頓時嚇得臉色發白,一個瞬移閃到了木元子的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膽怯的看著躍千愁,就像看到了狼外婆看到這單純的小丫頭也誤會自己了,躍千愁頓時沒好氣道:「木老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子若真是有你說的那本事,或者真有你說的那心思,當初把綠兒救回天下商業協會的時候就已經下手了,何必要等到現在動手。」   綠兒一聽,頓時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她是最清楚不過的,當初躍千愁救了自己後,趕都趕不走自己,是自己死賴著跟到天下商業協會的,而且天下商業協會的那些姐姐們對自己都挺好的,沒人對自己有惡意。   木元子一愣,想想也是,轉瞬語氣軟了幾分道:「也許你是圖謀更大,說不定你是故意對綠兒示好,實際上圖謀的是老夫的一身修為!」   一聽他語氣軟了,躍千愁頓時打蛇順棍上,得理不饒人了,在那氣得一臉通紅,誇張的跳腳,破口大罵道:「好你個不講理的老兒,我圖你個屁啊別說老子找不到你,就算找到你又怎麼樣,憑你的修為想收拾我還不是抬手間的事情,難不成老子活得不耐煩了,先跑來讓你殺了,然後再做鬼圖謀你不成?什麼狗屁不通的道理,你糊弄誰啊!」   綠兒聞言當即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她沒那麼多彎彎繞,覺得誰對就站在誰那一邊,一點都不為自己爺爺著想,邁著堅定地步伐走到了躍千愁身邊,有點胳膊肘往外拐的味道。   難道這小子能聞到木靈身上的香味是另有自己未知的原因?   木元子頓時沉吟不語了,他骨子裡其實是個自視清高的人,一直自詡為世外高人,連曾經縱橫三界飛揚跋扈的魔神夜見到他也要恭敬有加的叫一聲「前輩!」,這些都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情,難道現在卻把人給冤枉了?   他心裡雖然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也有些自視清高的脾氣,但能在此甘於平淡的隱居,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番沉吟後,斷然道:「這次我就放過你,以後若是被我知道你糊弄老夫,就算你上天入地,我也要讓你命喪於老夫杖下!」說著就要揮杖開啟玄門,放躍千愁離開。   「慢著!」躍千愁一聲怒喝,抬手阻止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跟你這種不講道理的人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從今天開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先把以前欠下的帳算清楚了再說,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互不相干,我們就當從來沒見過。」   「哦莫非我還欠了你什麼不成?」木元子一聲冷笑,立杖拄地,露出一付別不知好歹的神情來。   躍千愁揮手指向了綠兒,義憤填膺道:「當初有幾位高手要非禮綠兒,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了綠兒的性命,也保全了綠兒的女兒家清白,這筆帳值多少錢?這筆帳又該怎麼算!」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木訣   綠兒當場吃吃的愣住,腦海中回想起當初的情形,那幾個欺負自己的壞人是不是高手她不知道,不過當時也沒看出躍千愁有冒著多大的生命危險救自己,好像一出場就把那幾人給嚇跑了吧?   她轉念間又有些委屈的看著躍千愁撅了撅嘴,聽躍千愁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似的。   木元子一時間還真被嗆住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跟無賴一樣,做了些好事還要索取報酬,也太沒品了。然而這麼多年來一向只有別人欠他木元子的人情,他還真的沒欠過別人的人情,何況人家也的的確確是救了他孫女,人家既然開了口,他可沒躍千愁那麼厚的臉皮一口否認掉。   這就是自視清高之人的軟肋,而躍千愁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耍起了潑皮無賴。   「這帳你想怎麼算?你又想要多少錢?」木元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裡蹦出來,就差動手打人了。還真別說,他修為雖然高深,但手上卻是一塊靈石都沒有,談到錢的問題,他真的頭疼了「錢?我堂堂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還會缺靈石嗎?」躍千愁一臉的不屑道:「我躍千愁為人一向光明磊落,拐彎抹角的話就不說了,我正要修煉一套木屬性的法訣,你這木剎海對我的修煉有益,我要借你寶地閉關修煉,事後你我之間的恩怨兩清,怎麼樣?」   木元子雙眼一瞇,沒想到他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說要修煉木屬性法訣,而且還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修煉,說是狗膽包天也不為過盯著躍千愁一陣思忖後不再看他,轉身拄拐面對蒼茫木剎海緩緩道:「一年給你一年的時間,我不管你要閉關多長時間,一年期到立馬滾出木剎海,事後也不許再和綠兒碰面,否則讓你有死無生!」這話的意思算是答應了躍千愁,不過卻另外附了條件。   「爺爺!」綠兒委屈的喊了聲,隨後又看著躍千愁連連搖頭,示意他不要答應。   躍千愁卻心虛的偏過頭去,假裝沒看見,照以往的經歷判斷,估計修煉木訣也用不上一年的時間,遂斷然喝道:「好一言為定!」   聽到答覆後,木元子留下一聲冷哼,也沒管綠兒,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了山巔。他倒也不怕躍千愁在木剎海能鬧出什麼事來,因為一但鬧出事來躍千愁想跑都沒地方跑,這裡是他的地盤,只要他不開啟玄門,想收拾躍千愁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盤踞在山頂的古語樹下,綠兒一臉沮喪的埋個腦袋在旁,一聲不吭。躍千愁無奈的摸摸鼻子,咳嗽一聲道:「綠兒你父母在哪?我初來咋到,理當去拜見拜見!」   「綠兒是木靈,哪來的父母。」綠兒埋頭小聲嘀咕道。   躍千愁聞言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轉而一臉輕鬆的笑道:「綠兒你生我氣了?」綠兒不吭聲表示了默認,躍千愁無奈的苦笑了笑,帶著一絲討好的語氣,半哄半求道:「綠兒我想挑一處地方修煉,你能帶我到木剎海到處看看嗎?」   小丫頭心腸軟,禁不住哄,只猶豫了那麼一小會兒,便露出勉為其難的樣子撅撅嘴道:「木剎海有什麼好看的,到處都一樣。」   躍千愁呵呵一笑,揮手收了地上那兩把插著烤魚的劍,逕直閃身漂浮在了空中,等到綠兒也飛身上來後,他環顧四周問道:「你和你爺爺平時住在哪裡?」   綠兒聞言一聲不吭的返身朝遠處飛去,躍千愁愣了愣跟上。飛臨一處山谷小平原,只見一棵參天大樹落地開花,鬱鬱蔥蔥的傘冠居中覆蓋了方圓數里的面積,樹冠上有許多白鷺築巢而居,白色霧氣氤氳的平原草地上,有許多野牛成群來往,一派和諧的自然美景。   躍千愁正不知小丫頭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幹什麼,卻見綠兒指著平原上的那棵大樹道:「樹幹裡面有空穴盤旋而上,是天然的居所,而且還很寬敞,我和爺爺就住在裡面。」   「哦!」躍千愁微微點頭,心想這麼大的樹幹裡面有空洞住人自然沒問題,於是又問道:「你說木剎海裡面的人打麻將老是讓著你,難道樹屋裡面還有其他人居住?」   「樹屋裡面只有我和爺爺居住,其他人不敢來這裡打擾爺爺。」綠兒揮手環指蒼茫木剎海道:「他們分佈在四面八方的森林中修行,我想打麻將的時候會偷偷跑到林中去找他們。」   躍千愁「哦!」了聲,他本想到樹屋中去參觀一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然而想到那木老頭不待見自己,去了也是找刺激,遂打消了那個念頭,放眼看向四周歎道:「我還是找個地方老老實實閉關修煉吧!」   綠兒沒表示反對,兩人一前一後向西徑直遠去……   從空中向下看去,整個木剎海的地貌很簡單,有丘陵山地和平原,有湖泊和河流,地面上大多被綠色植被給覆蓋,沒有沙漠,沒有戈壁,也沒有大海和雪原,是一顆屬於綠色植被的星球,取名叫『木剎海』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顆綠色星球的面積並不大,頂多是躍千愁所在人間的十分之一大,兩人飛飛停停的花了一天時間都不到,就已經繞了木剎海一圈,又飛到了那棵古語樹的上空。   想閉關修煉,這裡也沒什麼好挑剔的地方,最後躍千愁在空中指向了一片白霧氤氳的茂密森林問道:「我到那林中閉關修煉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他們不會打擾你的。」心情開朗不少的綠兒率先飛了下去,躍千愁緊隨其後。   綠兒所謂的『他們』實際上就是林中的一些草木精怪,服飾裝扮一個個千奇百怪,他們看到綠兒後可謂恭敬有加。綠兒對他們說明了躍千愁的來意,一群草木精怪立刻連連遵命,綠兒就好像是他們的主人一般。   草木精怪們記下了躍千愁的容貌後紛紛隱沒消失在林海中,而一聲不吭的躍千愁則有些迫不及待的當場就盤膝坐在了林間氤氳的霧氣中,綠兒見他這麼快就進入了狀態,有些不高興的撅了撅嘴,頗有些怪他過河拆橋的味道。   殊不知躍千愁一降臨在這靈霧繚繞的密林中,大腦神經立刻連連抽動,腦海中的浩瀚星圖當場就被激發了出來,然而見有許多生人在場他不得不強忍住,待生人全都走了,當即就盤膝而坐進入了狀態,生怕會錯過了領悟木訣的機會。   綠兒雖有些不高興,但也不敢打擾他,悄悄飄向了數里外,不過卻沒有離開太遠,並且會時常偷偷摸摸的跑回來觀看躍千愁的動靜。   林中寂靜,氤氳飄蕩,盤坐在其中的躍千愁在霧氣裡若隱若現,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數日後,他眉心漸漸鎖緊,彷彿遇見了什麼想不通的事情一般。一直在偷偷觀察他的綠兒很好奇,不知道他修煉的過程中遇見了什麼心魔無法解開,遂飛身坐在了離躍千愁不遠處的一棵古樹的樹幹上,繼續悄悄觀察躍千愁。   又小半個月後,躍千愁緊鎖的眉心才開始漸漸舒展開,似乎已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在這裡閉關領悟木訣,外面古老森林中的大明輪卻在古語樹下越來越著急,魚早就沒有心思再烤下去了,然而又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在古語樹下焦急的等待。而以金太和白啟為首的其他人,卻依然不死心,還在古老森林中繼續尋找,幾乎已經快把古老森林給搜了個遍。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感覺有些枯燥無味的綠兒漸漸失去了耐心,正趴在樹幹上雙手撐著下巴、兩腳勾勾踢踢的看兩隻螳螂打架,就在兩隻小昆蟲糾纏撕咬到一塊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悸動忽然從樹下擴散開來,兩隻撕咬的昆蟲動作一僵,貌似也察覺到了一些什麼異常。   綠兒有些訝然的向樹下看去,只見繚繞在躍千愁身邊的薄霧正如漣漪般推蕩向四面八方,沒多久便將這一帶林中的薄霧全部給驅散得無影無蹤了。   正感到奇怪的綠兒忽然站了起來,左右回頭的看向四面八方,雙眼中泛起詭異的綠色光華,立馬發現周圍的樹木上還有籐草上,正源源不斷滲透出微不可見的青色光點,紛紛灑灑飄飄忽忽的向躍千愁身上集中,開始還是一點一點的青光在試探,隨後發展成了一片一片,青色光點成群結隊的爭先恐後鑽進了躍千愁渾身上下的毛細孔中。   「這……他在吸取木元素!」綠兒訝然失聲,隨後趕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驚擾了躍千愁的修煉。   然而沒過多久,綠兒便感到害怕了,青光點點的木元素正以可怕的速度從四面八方的樹木中狂瀉而出,滔滔不絕的向盤膝而坐的躍千愁身上集中。那些生長了千百年甚至上萬年或數萬年的古老樹木,還有地上的籐草,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枯萎……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超級吸收   這些生機勃勃的籐草樹木一旦失去了體內的木元素做支撐,必將形同朽木的枯死可躍千愁哪會管這些,木訣剛剛修煉成功,通體舒坦得不行,正是需要熟練木訣及吸收木元素在丹田內聚成晶核的時候,哪會管這些花草樹木是死是活。隨著木訣的運轉越來越熟練,他吸收木元素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滔滔不絕的青色光點開始彙集成數道洪流,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   周邊花草樹木的枯萎速度立刻加快,鮮花失去了鮮艷的色彩,小草褪去了綠色變成枯黃,那些古老的參天大樹正在快速失去神采。如果從空中向下看去,能看到密林中有一塊褐黃色的圓盤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擴大範圍,這片生機勃勃的原始森林正在迅速失去生機讓綠兒感到驚恐的是,隨著躍千愁身上產生的吸力越來越大,蘊藏在她身體內的木元素如果不加以抑制的話,也會飛速流逝,匯入那滾滾的青色洪流中被躍千愁給吸入體內。   那些被她勸走的草木精怪們也嚇壞了,支撐他們本體的木元素正在飛快流逝啊於是再也藏不住了,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了回來,看到躍千愁的所作所為後都嚇壞了,這簡直是在滅絕這片森林裡的所有植物啊草木精怪們戰戰兢兢的目光挪到了那顆枯死大樹上站立的綠兒身上,大家暗中溝通過後,派出了當中的長者。一名看似顫巍巍的老頭掠上枯樹枝頭,對著綠兒連連作揖道:「小姐趕快阻止他吧不然大傢伙都活不下去了。」   躍千愁此時已經熟練掌握了木訣,能分出精力警惕四周,畢竟這裡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他得保持小心警惕。實際上他已經聽到了那老頭的哀訴,但他卻裝作渾然不知,此時正在凝聚木訣晶核的關鍵時刻,哪能中途停下了,遂繼續干自己的。   「啊……」回過神來的綠兒看了四週一眼,慌忙道:「你們趕快回去固守本體吧!」   此話一出,大家連答謝都來不及,立馬就散伙飛向了四面八方,迅速融入了自己的本體內,護住本體的木元素不再流逝。於是密林中正漸漸擴大的褐黃色圓盤裡,出現了一些零星的不和諧的綠色。   木剎海的中心地帶,山谷小平原的古樹空腹內,一道流光射向了高空。木元子憑空而立,他也察覺到了木剎海內不正常的動靜,驚疑不定看向遠處那褐色的正在擴大的植被死亡圈,當即大吃一驚,身化流光迅速射去。   一飛臨當事地點,便能輕易的看到盤膝而坐的躍千愁,因為遮擋躍千愁的茂密樹葉都枯萎死了。只見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的青色木元素洪流正瘋狂的注入躍千愁體內,方圓數十里內的植物幾乎全部死光了,木元子當即一聲霹靂怒喝:「大膽還不住手!」   躍千愁聞言大驚,生怕老傢伙出手中斷,連忙迫不及待的怒喝道:「木前輩你答應了讓我在木剎海閉關一年修煉木屬性法訣,莫非你想言而無信反悔不成!」他雖然睜開了眼睛說話,卻沒有停止繼續吸收木元素。   木元子已然竄了下來,怒瞪了綠兒一眼,似乎在怪她為什麼不阻止,隨即盯向躍千愁厲聲道:「你再不停下,休怪老夫強行中斷你的修煉讓你走火入魔!」   「木老頭你言而無信欺人太甚!」躍千愁有些急了,當場破口大罵。   「我答應你在木剎海內修煉,卻沒有讓你強行攫取我木剎海內的木元素!」木元子爆發出一聲雷霆怒喝,手中的大頭木杖凌空一劃的舉起,氣勢銳利如刀的斬向四面八方,立刻切斷了躍千愁對木剎海內的木元素的吸收,失去了目的地的滔滔洪流迅速向木元子手中木杖的張頭湧去。   躍千愁的臉色大變,眼見這老傢伙壞自己好事,一怒之下,正準備使出渾身本事將這木剎海給毀了報復,渾然神情一怔,接著臉上又湧出喜色,迅速閉上了雙眼。   丹田內猛的震動了一下,躍千愁沉入神識一看,只見丹田內又出現了一顆青光閃耀的晶核,和代表火訣的紅色晶核,代表水訣的黑色晶核,代表金訣的白色晶核,代表土訣的黃色晶核圍成了一圈。   躍千愁頓時大喜,沒想到代表木訣的青色晶核竟然在木元素被截斷的關鍵時刻凝煉成了,真是天助我也這代表著木訣真正練成了,他也懶得再跟那老頭計較了。   綠兒弱弱的看了眼爺爺,而木元子臉上的餘怒未消,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中竟然飽含殺意,綠兒暗暗心驚著急。   木元子曾經也見識過修煉木屬性法訣的人,但還是頭次見到有人能吸收木元素,這等於已經掌握到了木行一道的本源了。他隱隱感覺到躍千愁修煉的木屬性法訣只怕不簡單,一個不妥恐怕便是三界草木生靈的災難此子到底留還是不留,殺還是不殺……木元子的臉色晦明晦暗,內心正在天人交戰,一方面是感覺留下躍千愁對三界草木生靈是場災難,另一方面是一旦殺了躍千愁讓一向清高的他有些受不了。   很是糾結了一番後,木元子還是強行抑制下了那股殺意,答應過讓人家在此閉關一年自己卻趁人家修煉的時候把人家給殺了,木元子很難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主要是他不想讓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操守毀在了一個小小的躍千愁手上。另就是,他想想也不怕躍千愁能翻起什麼浪來,就算是躍千愁在外面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他也有信心能隨時出去把這禍害給除了,畢竟雙方的修為相差太遠了。   綠兒見爺爺眼中的殺意消失了,頓時鬆了口氣。而躍千愁丹田內此時起了巨大變化,沒精力顧及太多,迅速睜開眼睛看了眼木元子,見對方不再深究,同樣也鬆了口氣。   他丹田內三魂七魄分化的十尊元嬰在修為突破到小仙初期時融合了一尊,變成了九尊。此時五顆代表著五行法訣的五色晶核已經分列好了,正圍繞著九尊盤膝而坐的元嬰快速旋轉起來。   丹田內立刻風起雲湧,躍千愁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立馬明白這是修為又要突破了,現在需要怎麼做已經是很有經驗了。一隻容納了一百億神品靈石的儲物鐲摸出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兩大把神品靈石已經抓在了手中……   木元子和綠兒面面相覷的看了眼,都有些搞不懂躍千愁到底要幹什麼,再回頭時卻發現躍千愁手中的兩大把神品靈石已經被飛快吸乾了靈氣,由黑色變成了灰白色,而躍千愁自己似乎都有些被自己給嚇著了,雖閉著眼睛,臉上的肌肉卻是劇烈的抽了抽,手上枯竭的靈石「嘩啦!」扔掉,又迅速抓出了兩大把。   然而卻給人一種杯水車薪的感覺,兩大把靈石一上手,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將靈氣給吸得一乾二淨,他連連出手抓出數十把卻依然嫌慢。幸好他如今已經鑄就了仙體,如果放在以前,肉體經脈根本無法承受如此超負荷的靈氣流量,非炸開不可。   突然,躍千愁雙臂一動,地面迅速塌陷,變成了一窪深深的漏斗形,躍千愁就坐在那漏斗的中央。倆爺孫正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卻見他手腕上的儲物鐲「嘩啦啦!」一陣亂響,黑黝黝的靈石如泉般噴出,頃刻間填滿了整個漏斗,把躍千愁本人也給埋在了裡面。   「爺爺他在幹什麼?」綠兒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木元子也忘了為之前的事情生氣,眼中透著疑惑的微微搖頭道:「像是在汲取靈石中的靈氣修煉,可在短時間內一下吸收這麼的靈氣,身體怎麼可能吃得消?我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綠兒點頭「哦!」了一聲。   倆爺孫哪知道躍千愁此時的丹田內在五顆晶核的急速旋轉下,已然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再多的靈氣也是來之不拒的一口吸入。如果躍千愁現在不用靈氣去填充的話,只怕連肚子裡的腸子和心肝肺也要被捲進去。   不到片刻的時間,那漏斗內掩埋了躍千愁的大量黑色靈石漸漸全部變成了灰白色,幾乎就在大量靈石靈氣枯竭的同時,一陣「嘩啦啦!」聲響起,灰白色的靈石塊稀里嘩啦的全部從漏斗底下漏走了,只見躍千愁屁股下面的漏斗底下開了個黑乎乎的大口子出來。   將枯竭的靈石全部排走後,黑乎乎的漏口又迅速癒合了,躍千愁手腕上的儲物鐲又「嘩啦啦!」噴湧出一大堆靈石將自己給埋了,把倆爺孫給看得目瞪口呆,發現用這種辦法吸收靈石裡面的靈氣果然是快。   木元子實在無語,他忽然發現自己這麼多年有種白活了的感覺,以前一直以為自己見多識廣,然而今天躍千愁算是讓他接連開了眼界,其它的不說,竟然有人嫌吸收靈氣的速度太慢,於是用靈石把自己給埋在大漏斗裡過趟省事的,簡直是不服都不行……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花仙子   更讓他意外的是,躍千愁施法讓地下出現了一個這麼大的空洞,憑他的修為竟然沒察覺出太大的動靜,這一幕讓木元子的瞳孔驟縮,眼皮也跟著跳了跳。   時間流逝,地下漏斗裡的靈石不斷更替補新,一漏又一漏的靈石不停的消耗掉,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倆爺孫一直守在邊上觀看,越看心中越驚駭,近百漏的靈石就這樣消耗掉了,別說木元子,就算是綠兒也看出來了,一個人的體內怎麼可能容納下如此龐大的靈氣。   一百幾十漏以後,漸漸已經有些見怪不怪的倆爺孫忽然發現漏斗裡被吸食干靈氣的靈石竟然沒有被及時更換掉,倆爺孫的目光頓時集中在漏斗裡面不動了,木元子更是放出了神識到枯竭的靈石堆裡面查探。   一天以後,漏斗裡的靈石忽然嘩啦啦全部流向了地下,那凹陷進地面的漏斗則緩緩鼓起,站在漏斗中央的躍千愁也隨之升起,腳下的地面恢復平整,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綠兒的眼睛一眨一眨,好奇的看著躍千愁。木元子看著微微笑的躍千愁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神情一震,失聲道:「你直接從小仙初期跨入了上仙初期?」綠兒聞言忍不住「啊!」了一聲。   躍千愁精神抖擻,一臉的喜氣洋洋,笑呵呵的朝兩人拱了拱手道:「這是還是沾了前輩風水寶地的光。」   木元子的眼中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隨後又漸漸恢復如常,瞇眼沉聲道:「你還會駕馭土屬性的法訣?」   「呃……」躍千愁一愣,知道露了餡瞞不住了,遂敷衍道:「略知一二。」   木元子緩緩轉過身去,一陣不語後,回頭瞥向躍千愁不冷不淡道:「我不管你身上藏著什麼秘密,老夫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一年期滿後滾出木剎海,永不再和綠兒碰面。」   躍千愁怔了怔,臉上的喜洋洋沒了影,隨即冷哼道:「我躍千愁一口唾沫一顆釘,從不食言,不像有些人說話不算話。」話裡有話,暗指木元子之前強行出手中斷他的修煉。   木元子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也沒做計較,手中的大頭木杖卻是「噗!」的插在了地面,立見碩大的杖頭上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青光,青光急速順著杖身衝去,順著杖身衝到地面後,青光猶如漣漪般迅速擴散,向四面八方的密林衝去。   好濃郁的木元素,竟然濃郁到了肉眼能見的地步躍千愁暗暗吃了一驚,只見青光所蔓延到的地方,地面枯萎的花草轉眼重新恢復了勃勃生機,四周枯死的大樹亦重新抽枝發芽,以可見的速度長出了綠油油的新葉。   從空中向下看去,只見枯黃的密林中央泛起一點綠波,隨後迅速波及整片枯萎的森林,沒多久的功夫便又重新恢復了生機,而且新嫩的綠意較之周邊的森林更加顯眼。木元子從新綠中央飛到空中,掃了四週一眼,又瞄了眼下方,身化流光遠去。   傳說中的枯木逢春躍千愁瞠目結舌的看著四周,腦海中忽然冒出這句話來,等到回過神來後,發現木元子已經走了,只有綠兒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躍千愁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右手忽然虛凝成爪罩向了不遠處新長出來的一條綠籐,小小綠籐劇烈搖晃了一下,緊接著迅速成長起來,以可見的速度變長變粗,纏繞到了一棵大樹上,它在生長,它周邊一小片範圍內的植物卻在慢慢枯萎,能量似乎都被這根長籐的生長給抽乾了。   虛凝的五爪忽然一握,從新籐變成老籐的粗壯籐條猛然勒緊了那棵大樹的樹幹,而且越勒越緊籐條陷入了樹幹裡面。   「你想幹什麼?」綠兒剛弱弱的問了一句,便聽「啪啪!」數聲響起,那根纏繞樹幹的籐條無法承受大力,竟然崩斷成了好幾截,樹幹上除了留下了幾道深痕沒啥大事。   躍千愁對綠兒的話置若罔聞,握緊的拳頭再次成爪,那根斷成幾截的粗籐再次劇烈搖動生長,然而還沒有恢復到原來的一半長便長不動了,任躍千愁怎麼使用木訣加快它的生長,都長不起來了。只見籐條周邊的地面變成了枯黃一片,這一塊地面的養分似乎被它給吸乾了。   躍千愁臉上的神情抽了抽,環顧四週一眼,雙臂豁然張開,一股清新的氣息從他體內狂湧而出,四周的籐草如甦醒的長蛇一般,瘋狂蔓延生長。長到一定地步後停了下來,隨著躍千愁的雙臂一合,周邊的籐條「嗖嗖!」射了過來,轉眼便將他給裹城了粽子。   粽子裡面的躍千愁雙臂一張,「啪啪!」爆響,所有裹住他的籐條全部炸開成了碎段散落一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躍千愁猶如魔怔了一般,在那癡癡呆呆的自言自語,隨後又迅速查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儲物鐲,裡面十個空間原本儲存了一百億神品靈石,現在有一個空間已經完全清空了,也就是說他之前將修為從小仙初期提升到上仙初期足足花掉了十億神品靈石。   見他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綠兒再次弱弱問道:「躍千愁你怎麼了?」   躍千愁忽然眼睛一亮,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直接瞬移到綠兒身邊,雙手扶住綠兒的肩膀搖晃道:「綠兒你不是木靈嗎?你和你爺爺應該精通木屬性的法訣吧木屬性法訣裡有沒有什麼比較強大的殺招?你能不能表演給我看一下?」   他之所以這樣失態,是因為感到木訣太弱了,他幾乎有點不敢相信,木訣是花費時間最久,修煉起來最困難的,威力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他聯想到威力不太大的土訣,不禁有種奇怪的感覺,難道這五行法訣越容易修煉的威力越大,越難修煉的反而威力越小?這道理講不通啊他估計是自己新學,玄妙之處還未領悟,所以要求綠兒解惑。   綠兒像乖寶寶一樣「哦!」了聲,躍千愁諂媚的笑了笑,趕緊鬆開了她的肩膀。只見綠兒四處看了看,隨後閃到不遠處的一株小黃花下,伸出一根手指朝著那株鮮花一點,鮮花迅速加快生長,隨著花瓣凋零,已經結出了成熟的果子——花籽綠兒迅速採下閃回到躍千愁跟前,從一叢花籽中採下一粒褐色的芝麻點大的花籽,其它的隨手扔掉了,那小小的一粒花籽放在了纖嫩的手掌中央,攤到到躍千愁眼前道:「你看好了!」   「嗯!」躍千愁連連點頭,眼睛瞪得老大,盯著那芝麻點大的花籽屏氣凝神,心裡有些懷疑這麼一丁點小傢伙能發揮出什麼強大的殺招來?不過轉念又想,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越是不起眼的小傢伙說不定越是能出其不意,不是還有說濃縮的才是精華嗎?千萬不可小覷綠兒微微閉上了眼睛,纖嫩的手掌上忽然蕩漾著微青的光華,不一會兒就像表演魔術一般,掌中那一丁點的小傢伙衍化出了上百顆同樣的幻影,沒多久幻影漸漸凝實,緊接著手掌上的光華消失,上百粒一模一樣的芝麻點大的褐色花籽躺在了綠兒的掌中。   「看到了沒有?」綠兒睜開眼睛,不無得意的攤著手掌炫耀道。   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一臉迷茫,他被這魔術般的手段給糊弄住了,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盯著那上百粒花籽左看右看,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麼強大殺招來,心想,難道這些小傢伙還能像原子彈一樣爆炸不成?遂有些遲疑的抬頭問道:「綠兒這是……」   「你可別看它們小啊爺爺說了,不管是我們木靈,還是那些木修,能掌握這招的才是真正掌握了木屬性法訣的真諦我花了好多年才學會的。」綠兒很認真的告誡道。   躍千愁當即一臉肅然,心想,乖乖木屬性法訣的真諦啊厲害的果然還在後面遂連連點頭道:「這個你放心,我躍千愁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無知小人,你繼續,我一定虛心學習。」   「你既然能夠吸收木元素,那就說明你也能學會這一招。」綠兒說著如仙女散花一般隨手揮灑,上百粒芝麻點大的褐色花籽全部撒向了林間,緊接著以可見的速度從地面冒出一朵朵新綠的嫩芽,蹭蹭生長成了一片植株,花骨朵也在枝頭迅速綻放。轉眼上百株新初的小黃花就帶著清新的芬芳在林中搖曳,很是養眼。   躍千愁傻幾幾的看著這片黃花目不轉睛,等著後續的威力爆發,還考慮著要不要閃遠點觀看,免得被誤傷了。誰知等了半晌沒了反應,偏頭看去,卻見綠兒得意的背個小手站那臭美的看著自己,貌似在等自己的誇獎。   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有些難以置信的帶著顫音發問道:「綠兒完啦?」   「是啊難道你還想再看一遍麼?」綠兒露出沒一付關係的樣子,轉身找到之前扔掉的那一叢花籽,又剝下一粒芝麻點到掌心,伸到躍千愁面前道:「我再演示一次,可沒有下一次了,你可要看仔細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木靈奧義   完了老子今天在陰溝裡翻了船果然是看似越無害的東西,越容易把人給蒙了……   躍千愁當即有些呼吸困難,大腦有點缺氧,一張臉當場黑了下來,盯著綠兒咬牙切齒道:「綠兒你耍我?」如果不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他現在會把對方綁起來胖揍一頓再說,士可殺不可辱啊綠兒愣了愣道:「我怎麼耍你了?」   「你……」躍千愁有些氣急無語的指著她掌心的那粒芝麻點,義憤填膺道:「這算什麼厲害的殺招,種種花草的能殺死人麼?你還說不是耍我?」   「殺人?好好的為什麼要殺人?」綠兒有些驚恐的連連擺手道:「我從來不學那殺人的伎倆,就算爺爺讓我學來防身,我也是不學的。」   「呃……」躍千愁一臉的羞憤頓消,眉頭一挑道:「如此說來,木屬性法訣中不是沒有厲害的殺招,而是你不會……」語氣忽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像個狼外婆一般循循善誘道:「你爺爺是不是懂好多?」   他記得畢長春曾經說過他修煉的五行法訣乃是天地本源的大法,練成後會非常厲害,連畢長春自己也喟歎不如,可是如今自己五行大法全部練全了,除了修為增長了一點外,也沒發現有多厲害,和畢老頭那厲害拉風的手段相差太遠了。他隱隱感覺自己是空擁寶山而沒有找到開啟寶藏的鑰匙……   綠兒點點頭,又迅速搖頭道:「爺爺雖然懂,但是不會再傳給外人的。」   「再傳給外人…再?」躍千愁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說,你爺爺曾經傳授過厲害的殺人手段給別人?」   綠兒「嗯!」了聲道:「當年我靈識初開,孕育在爺爺的杖頭裡還沒有化形,曾見到過爺爺的幾位朋友從外界來到木剎海,聽爺爺說修為都非常高深,比爺爺還要厲害,其中一位聽說是三界第一高手叫做魔神夜。」   「魔神?」躍千愁大吃一驚道:「難道你爺爺傳授了厲害的殺招給魔神?不對啊木修的殺招一般人就算知道也無法修煉吶莫非魔神也會木屬性法訣?」   綠兒搖頭道:「不是的那時候有許多話我還聽不懂是什麼意思,後來聽爺爺說,魔神夜的麾下高手如雲,其中有一位叫青天大魔王,也是一位木修。魔神夜為了那位手下曾向爺爺討要一套適合木修的法訣,爺爺當時為了炫耀自己的本事也不差,就給了一套『綠魔種子』的修煉法訣給魔神夜,後來三界大亂,魔神夜狂性大發,帶領手下屠戮三界,爺爺才知道自己闖了禍,這事一度讓爺爺非常懊惱,從此以後再也不輕易傳法。」   「綠魔種子?這是很厲害的殺招嗎?」躍千愁有些覬覦的舔了舔唇道。   「爺爺說,『綠魔種子』一但打入人體,就會在人體內悄無聲息的生根發芽,本人根本無法察覺,等到完全佔領本體後就會開始發作,整個人就會變成綠色,受到施法之人的操控,成為『木傀儡』效命。最可怕的是,中術之人明明神智清醒,自己的身體卻和自己再也沒有絲毫的關係,任你修為再高也不受自己控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干自己不想幹的事情,在精神上受盡折磨。」綠兒有些驚恐的說道。   怎麼和燕追星的魔眼銷魂有些相似,不過讓人意識清醒的受折磨卻更歹毒,躍千愁思忖著皺眉道:「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嗎?」   「有的!」綠兒點頭道:「爺爺說,但凡修煉此術的人都可以破解此法,不過前提是要修為高於施法之人,除此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破解。當年爺爺獲悉魔神夜手下的青天大魔王以此術肆虐三界後,便親自找到了魔神夜聲討,魔神夜便讓那青天大魔王中止了此法的使用,後來魔神去了神界,加上魔界又被封印了,此術便沒有在三界之內出現過了。」   「靠要修為高於施法之人,而且還要修煉過此法才能破除此法,那青天大魔王能追隨魔神,想必修為也非同凡響吧那除了他本人還有誰能破解?」躍千愁愕然道。   「還有爺爺!」綠兒搖頭道:「至於還有沒有其他人能破解,連爺爺也沒有發現。」   看來的確比魔眼銷魂更歹毒,至少魔眼銷魂破解起來不困難躍千愁暗暗心驚,隱隱又有些擔心那狗屁青天大魔王會再次從魔界跑出來,不過想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太大,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遂又搓了搓手問道:「木屬性法訣中還有沒有其它厲害的殺招?」   綠兒終於有些警醒起來,驚疑不定的問道:「你很想學那些厲害的殺招嗎?」   「呃……」被看穿了企圖,躍千愁咳嗽一聲,神情肅然道:「我只是想多瞭解一些防備哪天著了別人的毒手,有備無患嘛!」   「你想學爺爺也不會教你的。」綠兒撅了撅嘴道。   躍千愁神情一僵,想想老傢伙的確是不可能會教給自己,精神不由蔫了一半。   見他不高興了,綠兒連忙靠近安慰道:「其實木屬性法訣的真正強大之處不在那些厲害的殺招,學不學都沒有關係的啦!」   躍千愁半耷拉的眼皮唰的睜開了,蕩漾起異彩,眼神又發光了,腦袋湊了過來偷偷低聲問道:「綠兒難道木屬性法訣裡還藏了什麼更強大的秘密不成?」   綠兒略帶著回憶的神情說道:「記得有一次我問爺爺自己是怎麼出生到這個世上的,為什麼沒有父母,於是爺爺就和我談到了天地五大精靈的事情,說我們是天地宇宙精華孕育出的木靈,乃是五大精靈中最神奇和最偉大的一脈。」   「最神奇和最偉大?」躍千愁眼中的光彩更甚,急切道:「你爺爺怎麼講的?」   綠兒偏著腦袋回憶道:「爺爺說,他經過多年的感悟,發覺天地五大精靈應該都有屬於自己的本命真義,而我們木靈的則最為深奧,代表的乃是宇宙間最為玄妙的生命,因此所追尋的真諦應該就是『生命』二字,如果真的領悟到了『生命』的奧義,自然就會非常非常的強大。」   「就這個?」躍千愁當場翻了個白眼,他可不會為了個什麼生命的奧義而躲哪慢慢領悟個成千上萬年,甚至是十幾萬年數十萬年,那自己非瘋了不可。他的信條是,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躍千愁興趣缺缺的隨口問道:「那天地五大精靈中的其它四靈所追尋的真諦又是什麼?」   小丫頭不知道察言觀色,依舊很認真的回道:「這個我也問過爺爺,爺爺說他也不知道,但爺爺曾猜測過,若是誰能將天地五大精靈的本命真義全部領悟的話,很有可能會不生不滅,達到永生不死的強大境界。」   「永生不死?」躍千愁聯想到自己已經修煉成了五行法訣不由一愣,隨即又嗤之以鼻,吃飽了飯沒事幹還差不多,一種真義就夠嗆,還花無數載的時間去領悟五種真義,腦子有問題還差不多。   他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湊到綠兒跟前的腦袋剛收回,忽然又「咦!」了一聲,鼻翼扇動著把腦袋又伸到了綠兒的跟前,連嗅幾下,看著綠兒奇怪道:「你身上的香味,我怎麼聞不到了?」   洋洋得意當了番老師的綠兒聞言臉色大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連連後退幾步,看著躍千愁無比驚恐道:「爺爺說練成了木屬性法訣的人類都渴望吞噬我們木靈,你會不會也想……」   難道因為練成了木訣反而聞不到了木靈身上的香味,怎麼剛好和木老頭說的相反?躍千愁腦中飛速閃過這個念頭,看著顯得異常害怕自己的綠兒有些無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老實話,躍千愁壓根不是什麼好人,他剛才還真的動過吞噬綠兒的歪念頭。之前見木老頭太過自大,以為自己困在木剎海無法逃脫,他就想趁機把綠兒給劫持到烏托邦去,然後看看怎麼吞噬掉。   可躍千愁這傢伙還沒完全壞透,面對天真可愛又單純的綠兒,實在無法想像自己將她給吞噬掉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他不忍心下手啊他此時反倒希望綠兒能壞一點,最好能壞得引起他的殺機,那他到時候就能幹壞事幹得心安理得了。   「那個……綠兒你放心,我是好人,不幹那種壞人幹的事情。」躍千愁一臉苦笑的敗在了綠兒的手上,他現在倒是把主意打到了木元子頭上,可木元子的修為實在太高了,根本不是他目前的修為能搞得動的。   「真的嗎?」綠兒有些膽怯的問道。   「哎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反正要離開木剎海了,你也沒必要擔心。」躍千愁環顧四週一眼,他也真的呆不住了,不是他不想繼續留在木剎海想辦法竊取和木訣有關的殺招,而是修煉中不知不覺就在這裡呆了快兩個月,也不知道外面的局勢怎麼樣了,實在擔心大明輪會出什麼事情……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保衛古語樹   「啊你要走了嗎?」綠兒頓時又忘了害怕,目中流露出挽留的神情,道:「爺爺答應了讓你在木剎海閉關一年的,還有不少時間呢!」   躍千愁答非所問的看著她淡淡笑道:「綠兒聽你爺爺的話,不要再偷偷往外面跑了,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適合你。」   綠兒有些不明所以的愣在了原地,躍千愁朝發呆的她揮揮手,果斷道:「帶我去找你爺爺,讓你爺爺送我出去吧!」神情剎那變得冷峻起來。   綠兒支支吾吾的磨蹭了半晌,貌似不想讓躍千愁這麼快離開。躍千愁頓時笑道:「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說完人已經閃到了空中向下看了眼,下面的林中不但有綠兒,地下還有隨著枯竭的靈石塊一起掩埋的一顆小銀球。   磨磨蹭蹭的綠兒也立馬追了上來,追在他身後問道:「你以後是不是真的不再和我見面了。」   躍千愁沒有理她,反而加快了速度急速飛遠,綠兒小仙初期的修為已然追不上了他,卻咬牙加速狂追。幸好離樹屋所在的那片平原也不遠,兩道流光一前一後的由空中向下蜿蜒出一道曲線,從樹冠底下直接貼著平原掠過,先後落在了那棵大樹底下。   古老的大樹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透著古樸的滄桑,大樹中空的根部呈三足鼎立狀態,三面通風,老根蒼勁,細根盤結,可以看出樹幹的內部空間不小。躍千愁站在外面沒有進去,朗聲道:「木前輩還請開啟玄門,讓晚輩離開木剎海!」   話聲剛落,拄拐的木元子便出現在了中空的大樹底下,居高臨下的打量了躍千愁一會兒,漠然道:「這是你自己要離開的,不是我逼你離開的,你最好記住你答應過我的話。」   「謹記便是晚輩是言而有信的人,煩請前輩開啟玄門!」躍千愁拱了拱手。木元子二話不說,手杖朝前一點,躍千愁的前方頓時出現了一面玄波光牆。   躍千愁正要進入,一旁的綠兒忽然喊道:「躍千愁幫我向芙蓉姐姐她們問好,就說我想她們了,讓她們不要忘記綠兒啊綠兒有機會還陪她們打麻將的。」說著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流淌下來。   木元子瞥了她一眼,雙眼微闔,這次倒是沒有像往常那樣訓斥。躍千愁只是腳步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聽完了她的話,最後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任身後的綠兒哭得撕心裂肺,大步向前走去,身形隨同玄波光牆一起消失……   躍千愁一踏進玄波光牆,眼前的景色陡然變幻,又看到了裸露的紅色山崖,還有那棵樹葉金黃的古語樹,轉眼又回到了離開的地方。他縱然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但還是有種恍如夢的感覺,回頭看看身後,玄波光牆早已經消失。   「你去了哪裡?」   突然有人說話,躍千愁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只見大明輪正站在古語樹的樹枝上看著自己,當即鬆了口氣道:「沒想到你還在這裡。」   「找不到你我如何向韋春秋他們交代?」大明輪從樹上閃了下來,皺眉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去了木剎海。」   躍千愁點了點頭,環顧四周道:「金太他們還沒動靜?沒發生什麼事吧?」   「應該還在到處尋找,這是金太他們翻身的最後倚仗,不找到不會善罷甘休的,否則定會傳訊召集我們。」大明輪迴過後,反問道:「那木剎海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把你給搞進去了?」   「這裡不是談這個的地方,回去後慢慢告訴你。」躍千愁看看四周無人,隨手摸出了人皮面具往臉上戴,之前烤魚的時候怕煙熏火燎讓面具變色不方便以後使用,所以取了下來,如今事情還沒結束,他還得戴上,繼續裝牛有德裝下去。   就在他剛裝扮好的當口,兩人同時一怔,皆迅速摸出了來的時候金太分發給眾人的傳訊玉符,兩人握著玉符一陣凝神後,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又齊齊捏碎了玉符回命。   做完這些後,躍千愁冷笑連連道:「金太這瘋子還真敢這樣搞啊!」   「不足為怪,他這人一向比較極端,為達目的向來是不擇手段。」大明輪眉頭深皺道:「我們真的要照他說的那樣做?」   原來兩人剛才接到了金太的傳訊,金太命他們立刻在古老森林的各自所在地放火,而且要求是放大火,違命者殺無赦,根本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這命令其他人聽了肯定是摸不著頭腦,可不巧的是他們兩個恰好聽到過金太和白啟隨口提到過這事,知道懷的是什麼陰謀。   「鬼才聽他的,這傢伙只顧自己根本就不管手下的死活。」躍千愁嗤之以鼻的朝四周努了努嘴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們若真是在這裡放幾把大火,一但把古老森林中的草木精怪給驚動了,那可是要犯眾怒的,被人群毆的滋味可不好受,到時候你我非要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其他人不知道這裡面的陰謀,左右又沒了退路,十有八九會照做啊!」大明輪長歎一聲道。   躍千愁聞言陷入了沉默,他想到了太叔宣和青娘,不知道下場會如何。想著忽然咦了聲道:「現在就放火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段時間金太和白啟已經鋌而走險去把忘情他們給勾引來了?否則現在放火根本沒什麼意義啊!」   「也不無可能,兩人見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那人出來幫忙,也不會一直拖下去,否則等忘情他們穩固了仙冥兩界的勢力皆為他們所用時,到時候仙冥兩界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大明輪微微沉吟道:「那時,不管逃到哪都免不了會被忘情他們的勢力給發現,哪能像現在一樣到處東奔西跑,只怕三界之內真的會連立足之地都找不到了,所以說金太和白啟很有可能已經鋌而走險了,只不過瞞著大家把大家當棋子沒說而已。」   躍千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目光忽然停在遠處一愣,愕然道:「已經有人開始按金太的話做了。」大明輪迴頭跟著看去,只見遠處的天空冒起了一團滾滾濃煙,沒過多久,那個方向就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   「轟!」兩人又同時被身後的一聲震天巨響給驚得齊齊轉身,遠方天際六條雪藍色的虹龍穿梭於天地之間,氣勢非凡的同一道金色流光和白色流光纏鬥在一起。這還不算了,一股猶如擎天柱一般的黑色颶風「呼呼!」席捲而來助陣,數不清的參天大樹被連根拔起,直接捲上了雲霄。   「真的把忘情給引來,那團黑色旋風是……」大明輪吃了一驚道:「難道是那個黑山大王烏風來了?」   「只怕是了,看來金太是想將這倆父子一網打盡啊所以冒險全部勾引了過來。」躍千愁嗤之以鼻的冷笑了笑,忽然看到遠處天際又有許多人影成群成群的飛來,顯然不會是金太和白啟這兩個流寇手下的大批人馬,而四方的林中又有數不清的人影飛上天,服飾一個個稀奇古怪的,顏色大多以青綠色居多,顯然是古老森林中的草木精怪們,一時間驚斥怒喝聲和劇烈的打鬥聲混合在了一起,各種流光在空中猶如炸開的煙花。   「先看看再說,不行的話我們就走人回神墟境,不陪他們玩了。走上去。」躍千愁吆喝了一聲,率先飛到了古語樹上,大明輪立馬明白站下面有些顯眼,搞不好會被波及,當即也閃了上去,兩人藏身在茂密的金黃樹葉中透過間隙觀看著外面的打鬥。   眼見那厲害無比的颶風摻和了進來,一金一白的兩道流光立刻脫離和六條雪藍色虹龍的纏鬥,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劃過天際逃了。   「金太、白啟你們兩個一路把我父子引誘到這裡來,有什麼陰謀就使出來!」   洪亮的聲音從那黑色颶風中傳出響徹天地,似乎已經識破了金太和白啟的陰謀,然而這兩位卻迥異於前幾次,不再跑跑停停,而是一去不回頭了。憑在場諸人的修為,只怕想追上他們兩個很困難。   烏風和忘情倆父子想要率領從冥界和各派糾集來的大批人馬繼續追殺,卻發現遇見了巨大的阻力,只見四面八方有不計其數的草木精怪趕來,拚命的阻擋他們再向前推進。   六條雪藍色的虹龍立刻竄入密密麻麻的草木精怪中摧枯拉朽的一頓屠宰,呼呼運轉的黑色颶風則輕易將蜂擁而來的人給吞噬了。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稱的交戰,但是數不清的草木精怪們依然不要命的蜂擁而來送死,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烏風和忘情父親倆立馬感到有些不對勁了,一路行來都沒有遇到什麼阻力,怎麼到了這裡就碰上這麼多不要命的了?難道這就是金太和白啟的陰謀?   「奇怪了怎麼有這麼多草木精怪跑出來不要命的幫金太和白啟?」藏在古語樹上的大明輪一陣狐疑,隨即又有些感慨的長歎一聲道:「衝上去也是白白送死,這又是何必呢!」   躍千愁也覺得有些奇怪,看看四周,目光落在那古銅色的樹幹上,一陣若有所思後,肅然起敬道:「我明白了他們是為了保衛我們藏身的這棵古語樹,也是為了保衛他們家園的最後一道屏障。」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木元子發威   大明輪暫時也沒理解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看著數不清的草木精怪們慷慨赴死有些不忍,輕輕搖頭道:「古老森林一向獨處世外,向來不和外面的人發生衝突,算是與世無爭,可最終還是免不了被外面人的利益之爭給牽連。」   面覆銀色面具一身寬大藍袍的忘情環顧四周,看著從四面八方源源趕來赴死的草木精怪們,亦有些震撼,隱隱感覺他們不見得是為金太和白啟賣命,轉念間雙袖一展,六條通天徹地的虹龍不再肆意屠殺,迅速收斂到身體周圍保持自衛即可。目光閃爍間,銀色面具下發出聲音響徹天地道:「我等追殺金太和白啟,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何拚死阻攔?」   不待有人回話,黑色旋風中卻傳來冷哼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妖孽,擋我者死!」颶風絞殺的範圍迅速擴大推進,一時間竟有股吞噬天地的威勢,草木精怪們暴雨般密集的攻擊光華似泥牛入海,根本就沒有一點作用。   黑色颶風那如鬼哭狼嚎的劇烈呼呼聲鋪天蓋地,將無數慘叫聲給掩蓋,其所產生的強大吸力迅速擴散,數不清有多少參天古樹被連根拔起。   勁風捲來,那株孤零零屹立在山崖邊的古語樹頑強抗拒著強大的吸力,金黃色的樹葉齊齊向颶風方向飆起,奇怪的是,每一片樹葉卻都異常牢固,儘管劇烈搖晃得厲害,卻不曾脫落一片。   強風的吸附下,古語樹以往的微風細語變成了尖銳的悲鳴,彷彿在訴說著自己的滄桑苦難,彷彿在祈求誰的憐憫遠處燃燒的火海借助風勢在迅速擴大,草木精怪們無暇救火都趕去阻擋強敵的進攻了,看著幅員漸大的火海在古老森林中蔓延,一聲聲悲嘯沖天,皆不知道這無妄之災為什麼會突然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滾滾濃煙如流雲般被颶風吸來,嗖嗖刮過古語樹,躲在樹冠中的兩人差點成了燻肉,大明輪虛握拳頭擋在鼻子前道:「我們走吧再看下去只怕連我們兩個也要被牽連進去了。」   在強風中抱緊了樹杈的躍千愁嘿嘿笑道:「不急不急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馬上就有好戲看了,包你大開眼界,這個機會不容錯過,呵呵!」   「有好戲看?」大明輪左顧右盼,眼見強勁的颶風一步步逼來,忽然眉頭微動,眼睛一亮道:「你是說木剎海的那位……」   木剎海,中空的大樹底下,綠兒坐在一截樹根上,蜷膝抱腿擱著下巴一言不發,姣姣臉頰上的淚痕未乾。拄杖而立的木元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次倒也沒有責怪她,認為小孩子心性傷心傷心就過去了。   忽然遠方的山頭傳來一陣尖銳的悲鳴,爺孫倆齊齊回頭看去,稍即木元子臉色驟變,一個瞬移便到了高空之上,兩眼綻放出青華透視遠方,只見盤踞在遠處山頭上的那棵古語樹枝葉狂飆,彷彿隨時都要被一陣大風給連根拔起一般。   「哼!」木元子憤怒的怒哼聲在空中響起,驅指虛空一點,玄波光牆剛一出現,便有淒厲狂風肆卷而入,濃密的黑煙滾滾湧進。木元子嗅出了黑煙中的火星子味,當即勃然大怒的一步跨入了玄波光牆一起消失……   肅殺一切的颶風越逼越近,抱緊了樹幹的躍千愁感覺有些吃不消了,懊惱只怕要錯過好戲了,正要帶上大明輪一起閃人,卻聽空中陡然傳來怒喝道:「何人在我古老森林撒野!」   迎著大明輪詢問的眼神,躍千愁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心想終於來了「好大的口氣如今仙冥兩界已經是我父子的天下,古老森林亦要臣服。」黑色颶風中傳來哼哼冷笑聲,轉而似乎也看出了來人修為高深,語氣一變道:「你是什麼人?」   四面八方源源不斷趕來阻擊強敵的草木精怪們,一看到陡然出現在空中的木元子形象,皆是化悲憤為驚喜,迅速退回,不再做無謂的犧牲。此時不管是天上的還是地下的,所有的草木精怪紛紛對著木元子跪下叩首朝拜。   木元子面色冷峻的朝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去救火!」話裡的潛台詞是,這裡交給我了。所有的草木精怪立刻遵命奔赴熊熊燃燒的火海救火,六條虹龍護體的忘情看著空中出現的這個持拐老者,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一出來便親眼目睹那黑色颶風殺人無數,不喜殺戮的木元子也憤怒了,二話不說,手中的大頭木杖化作流光沖天而起,轉眼蒼穹之上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尊擎天柱如天降隕石般直接朝黑色颶風中央轟殺而去。   藏匿在遠處的金太和白啟陡然見到空中出現了一尊大得嚇人的木杖後,白啟瞳孔驟然一縮,金太卻哈哈大笑的撫掌道:「妙啊妙終於招出了木老兒。白啟我們去助木老兒一臂之力!」兩人當即化作流光急速返回。   「光!」的一聲巨響,天地晃動,巨大木杖插入黑色颶風,直接將那凶悍的旋風給震散,一招便破了那無人可擋的凶悍颶風。藏身其中的烏風當場「噗!」的狂噴出一口鮮血,震飛到了千米之外。   巨杖破開颶風後轟隆插在了大地之上,地面頓時四分五裂,出現了一道道裂開的深壑,屹立於天地之間的褐色木杖樸實無華,卻威風凜凜的震懾天下。木元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高高的杖頭上,藐視著下方……   一身藍袍飛舞的忘情大吃一驚,飄動的長髮一甩,頂著面具抬頭看向了杖頭上所站的人,沒想到對方一招便破了風神杖重創了自己父親。當即驅動劍訣甩袖指去,六條虹龍立刻咆哮天地奔襲而去。   眼看就要被六龍圍攻的木元子無動於衷的站那,腳下的碩大杖頭忽然爆發出青光閃耀,須臾間六條粗大的古籐長索從杖頭上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勒住了六條虹龍的脖子,任那六條飛龍怎麼樣掙扎就是無法脫離束縛,上演了一場在高空之上縛天龍的壯觀場面。   少了颶風的干擾,躲在古語樹樹冠中的大明輪和躍千愁將瞬間的交戰看得一清二楚,兩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眼中皆有掩飾不住的震驚。兩人雖然知道木元子肯定很厲害,可沒想到一出手便壓制得忘情和烏風毫無還手之力。   躍千愁本還想哪天求畢長春幫忙搞定木元子讓自己吞噬了,可看到這一幕當即打消了那個念頭,毫無疑問,目前的畢長春顯然還不是木元子的對手。   眼見自己的六龍雪藍劍被困住,忘情藍袍大袖一甩,沖天而起漂浮在了與木元子齊平的高空,沉聲道:「沒想到古老森林中還藏了如此厲害的高手,尊駕到底是何人?」   木元子藐然冷哼道:「無知小輩,就算是當年的三界第一高手魔神見到老夫也要禮讓三分,哪怕他魔神在三界再怎麼囂張,也從來不會來我古老森林放肆,你們倒是膽大包天,莫非真以為老夫脾氣好不會大開殺戒不成!」   連魔神也要禮讓三分?忘情再次大吃一驚,目光驚疑不定的打量對方,仙界有這麼厲害的高手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轉念間他有些明白了金太統攝仙界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勢力一直沒有侵犯到古老森林來,更明白了金太和白啟為什麼要把自己兩父子給引到古老森林來,感情這裡藏了個這麼厲害的人物。   「原來是隱世高人!」忘情拱手行禮道:「晚輩絕情宮掌門忘情,並非有意冒犯前輩,實乃被金太和白啟給誆騙到了這裡。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你就是那個推翻金太仙宮的忘情?」木元子打斷了他的話,想起了躍千愁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當即冷哼連連道:「好哇你們還真的把事給鬧到老夫頭上來了……要我高抬貴手不難,老夫也不是那喜好殺戮之人,但你們竟敢在我古老森林逞兇,若是不略施懲罰,以後我古老森林豈非要任人踐踏?」   說著看了眼六條被縛住的虹龍,察覺出了不是一般的寶貝,遂斷然喝道:「留下你們的凶器以做懲戒,並發誓以後再也不踏足我古老森林,我可以放你們滾開。」   忘情氣息一凝,六龍雪藍劍他是不可能留下來的,父親的風神杖也是不可能交出來的,否則倆父子聯手都不可能是金太和白啟兩人中的任何一人的對手。只要交出了倚仗的寶物,那也就離死期不遠了,金太和白啟必然要反撲,這等於是交出倆父子的性命,如何能答應?   「木老頭不能這樣白白放過他們。」金太的聲音遠遠傳來,一金一白的流光閃來,手持金霞棒的金太和掌控黑曜冥光鏡的白啟齊齊現身,和木元子互成犄角將忘情困在了中央。   白啟在目光凝重的審視木元子,金太卻看著忘情猙獰狂笑道:「忘情你只怕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吧今天我要讓你父子把吃下去的東西連本帶利全部吐出來!」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風神杖對木杖   空中瀰漫的煙霧漸漸消散,之前的火勢雖然很大,但是在沒有掣肘的情況下,憑一乾草木精怪的修為滅起火來自然是小菜一碟,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連一點火星子都找不到了。   那些來自仙冥兩界被糾集來的各方勢力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瞬間逆轉的局勢,一個個心驚肉跳起來,除了烏風和忘情手下的親信勢力外,其它各方勢力幾乎都已經打了退堂鼓悄悄開始撤走。   金太在肆意狂笑,白啟卻是心中咯登一下,他看到木元子這位不世出的高手瞥向金太的目光中竟然不加掩飾的露出了嚇人的冷冽光芒,貌似比看忘情的眼神還要更加憎恨。   「金太你這除了卑鄙無恥而一無是處的小人,我遲早要讓你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輪迴。」忘情盯著狂笑的金太語氣冰冷道,事到如今好像還沒有認輸的意思。   金太目露凶光得意無比的笑道:「不用遲早我馬上就讓你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輪迴。」他實在是太高興了,沒想到在自己的運籌帷幄下真的一句翻盤了。   忘情不再理他,目光盯向了木元子道:「前輩想留下晚輩寶物,無異於留下晚輩的性命,晚輩恕難從命!」   金太桀桀陰笑道:「只怕由不得你!」手中的金霞棒已經蠢蠢欲動。   「我劍意無雙,無堅不摧,想留下我的寶物只怕沒那麼容易。」忘情雙眼射出了猶如實質的冷芒,在空氣中「嘶!」的劃出輕響,藍袍大袖鼓脹,忽然雙掌合拍,一聲金鐵交鳴般的怒喝聲響起:「破!」   空氣中剎那充斥著肅殺的劍意,被縛住的六條虹龍頓時光華暴漲,發出震天咆哮,瞬間「砰砰!」六聲巨響,綁住它們的六條粗籐眨眼全部崩潰成了碎片。   竟然是神器木元子目光微閃,他也沒想到忘情能破開自己的束縛。   六條虹龍一脫困,立刻收斂湛藍的毫光,化作六道流光,幾乎是以瞬移的速度集中在了忘情的跟前,六劍剎那合一,巨大的六龍雪藍劍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劍意早就凝聚於這一刻,幾乎就在同時,忘情出手如閃電,悍然拔劍,一聲鏗鏘劍吟響徹天地,震懾所有人心神,一道雪藍刺眼的光芒如璀璨流星般橫掃而出。   拔劍式第六式!   金太和白啟大吃一驚,又是拔劍式第六式,他們兩個早就領略了這一招無堅不摧的恐怖,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   金太本以為木元子會出手,讓他無語的是,木元子根本就無動於衷的站那看熱鬧,等他反應過來後已經有些晚了。身形剛施展出瞬移,橫掃而來的藍芒已經將他打得發出一聲「啊!」的慘叫,整個人爆炸成了金粉。   金粉如流雲般遠遁,遙遙傳來金太憤怒的聲音怒喝:「木老頭你成心的!」   白啟則比較幸運,他察覺到木元子看金太的眼神不太對勁後,就已經提高了警惕不寄希望於木元子了,加上他逃跑的速度天下少有,竟然在忘情剛拔劍的時候就已經趕緊瞬移跑了,倖免於難的逃了……   藏身在古語樹樹冠中看熱鬧的兩人相視一眼,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忘情還能發飆,果真是不簡單。   忘情沒有追擊,而是單手扶著劍柄上的六條龍身之一,提劍緩緩轉身看向了木元子,淡漠道:「前輩難道不能高抬貴手嗎?」   木元子面無表情道:「這一劍的威力的確不凡,不過你認為你會是我的對手嗎?」他並不知道拔劍式第六式斷時間內無法重新發出第二次來。   「不晚輩有自知之明,晚輩的拔劍式雖能震懾他們兩個,但在前輩手下根本沒有僥倖的機會。」   忘情的話聲剛落,在千米外被震得七葷八素的烏風恢復了過來,胸襟上掛著一灘血跡,怒氣沖沖的飛昇到空中怒喝道:「老東西看看是你的木杖厲害,還是我的風神杖厲害!」   「父親住手!」忘情高聲喊道。   然而烏風根本就不理會,手中的錫杖瞬間爆發出沖天毫光,發出「叮呤噹啷!」的聲音急速旋轉升空,並且變得越來越大,轉眼一尊錫光閃閃的巨杖凌空飛起,呼嘯著朝屹立空中的木元子轟然砸去。   木元子目中閃過一絲訝異,感覺到了對方杖上渾厚無匹的氣勢,沒想到對方的錫杖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身形迅速拔空而起,下方的木杖悍然從地面拔出,「轟隆隆!」的迎著砸來的巨杖射去。   「光!」的一聲,天地搖晃,迸發的氣流罡勁如刀般四射。木元子的木杖簡直是不堪一擊,瞬間被風神杖給擊成了爛泥一般,烏風得意的嘿嘿厲笑,連忘情也感到有些意外,難道對方是故弄玄虛,實際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本事?   然而烏風剛裂開嘴一笑,便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嗓子眼,笑不出來了。那被擊成了爛泥的木杖死而不僵,褐色的爛泥給人一種打蛇順棍上的味道,迅速蔓延而上,數不清的枝枝蔓蔓迅速將風神杖給包裹得密不透風,使勁掙扎而擺不脫。   木元子揮手指去,包裹風神杖的枝枝蔓蔓中迅速長出了無數條粗大的鬚根,迅速從空中扎入了地下,不斷向地底蔓延生長,牢牢的拽住了空中掙扎的風神杖,並將它給快速拽到了地面。地面又不斷長出數不清的籐蔓,不斷的將風神杖一層層包裹,最後裹成了巨大一坨,已經看不出了風神杖的原形。   烏風大驚失色,這是他看家的寶貝,豈能讓別人這樣收掉,手忙腳亂的頻頻打出法訣驅使,貌似癲狂的怒吼道:「這是風神杖,休想這樣就能困住它。」   裹成一坨的龐然大物在劇烈的收縮,就像一顆巨大的心臟在大地上起搏跳動,震得大範圍的地面都在「咚咚!」響,四周的樹木全在隨著龐然大物的收縮唰唰搖動。   這顯然是風神杖想脫困,能不斷見到纏繞束縛它的粗壯籐蔓在崩斷,然而又能見到地面不斷有籐蔓以更快的速度生長出來,死死的將風神杖給困在了那。   木元子瞥了眼忘情,見他竟然沒有出手相救,反而勸自己的父親住手,當即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決斷,面無表情的看向貌似癲狂的烏風,冷哼道:「沒想到一天之內竟然看到了兩件神器,怪不得金太他們不是你們父子的對手。你這件風神杖更是威力無窮,可惜憑你的能耐連它百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你若是能發揮出它一成的威力,今天我便拿你父子沒辦法,然而你的修為太低了,這件寶物根本不是你能輕易駕馭的,我要殺你不過舉手間的事情,難道還不服輸嗎?」   「快用你的拔劍式破開它!」烏風對忘情著急的喊道,對木元子的話根本是置若罔聞。   忘情迅速閃了過去,連連勸慰,總算讓奪寶心切的烏風冷靜了下來,明白了對方現在若是要取自己性命簡直是探囊取物。烏風這才有些不心甘情願的行禮道:「烏風認輸了還請前輩高抬貴手。」   忘情也回身抱拳,將自己父子和金太之間的恩怨大致講訴了一遍,表明了自己父子找金太報仇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同時也表明了自己不是有意來古老森林冒犯,而是被金太這卑鄙小人和白啟一起給騙了過來。最後才懇求道:「前輩神通我父子難以匹敵,不過若是前輩扣留下了我父子的寶物,這和殺了我父子沒什麼區別,金太和白啟定不會善罷甘休,還請前輩垂憐!」   「我不管仙界是金太掌權也好,還是你們父子掌權也好,至少金太以前一直恪守約定,約束著三界的人不准冒犯我古老森林,你們能做到嗎?」木元子淡淡問道。   忘情雖然冷情,卻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木元子話裡的鬆動,當即保證道:「前輩放心若是我父子真能執掌大權,斷然不會放縱外界的人打擾古老森林的安寧。」   「你的保證我不懷疑。」木元子的目光盯在了烏風的臉上,淡然道:「可你父親似乎還很不服氣,只怕以後有了能耐還是要捲土重來的,那老夫豈不是在養虎為患?」   烏風心中暗驚,他的確是在想以後能發揮出風神杖的巨大威力後,定要來一雪前恥,但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趕緊壓制下表面上的不忿,露出一臉虔誠行禮道:「前輩放心,晚輩絕不敢再造次。」   誰知自己的兒子卻補了句更絕的話,忘情鄭重保證道:「我父親他日若不遵從今日的約定,晚輩會斷絕和他之間的父子關係,他除非踏著晚輩的屍體走過,否則晚輩定不會讓父親再打擾古老森林的安寧……不過晚輩也要向前輩提一個要求!」   木元子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敢向自己提條件,頓了頓道:「講!」   「我父子和金太他們之間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希望前輩的古老森林不會成為他們的避難所。」忘情再次拱手保證道:「只要前輩答應這件事,晚輩也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萬劍魔君隕落的秘密   「古老森林從此以後不會再有金太他們的容身之地!」木元子目光投向了遠方綠色滄海中被大火燒得瘡痍一片的焦黑,袖子裡的右手虛張,困住風神杖的無數籐蔓迅速回縮,嗖嗖聲中全部鑽進了地下。   風神杖一脫困,銀光一閃,立馬被烏風招回到了手中,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打量木元子,想不到對方對如此重寶竟然沒有絲毫的覬覦,也讓他從患得患失的瘋狂中徹底冷靜了下來,開始反思之前的舉動。   「希望你們父子記住自己的承諾。」木元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立刻離開木老森林。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忘情拱手問道。   「老夫向來與世無爭,名字不說也罷。」木元子再次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人家不願意說,倆父子也不敢多問,齊齊行過禮後迅速化作流光遠去。其一幫心驚肉跳的手下也終於鬆了口氣,局勢的反覆無常的確把他們嚇得夠嗆,本是趁勝追擊,卻橫空冒出一位恐怖的強者,轉瞬就讓大家危在旦夕,能倖免於難自然不敢再留,也迅速追隨著倆父子快速離去。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古老森林中有一位恐怖存在的消息迅速流傳於三界,再也不是什麼秘密。   藏身在古語樹上的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個這樣的結局。最鬱悶的莫過於躍千愁,人家都在古老森林鬧成這樣了,這木老頭竟然全部放過了,一個都沒有弄死,簡直太讓人失望了。   隔著樹葉縫隙觀望的兩人忽然神情一僵,只見木元子的目光直射過來,大明輪當即傳音道:「不好他發現我們了,我們趕快走。」   躍千愁深以為然,正要雙雙閃人,卻又發現木元子將視線挪開了,彷彿根本沒看見他們似的,憑對方的修為既然已經注意了這邊,按道理沒發現他們是不可能的事情。兩人面面相覷的看了眼,又雙雙回頭警惕著木元子,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搞什麼。   「砰!」一道流光破地而出,大頭木杖竄回到了木元子手中,木元子揮臂高舉木杖,杖頭上爆發出耀眼的青光,驟然射向古老森林那遭到損毀的滿目瘡痍,轉瞬一股清涼的芬芳氣息鋪天蓋地的擴散,聞者無不精神一振。   青光照耀下,遭受創擊的翻裂地面開始鑽出數不清的綠芽,以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綠草、鮮花、青籐、大樹紛紛拔地而起,不過片刻的功夫,眼前的森林彷彿又恢復如初了,看不出任何的打鬥痕跡。   密林中的草木精怪們紛紛走了出來,皆面對著空中的木元子虔誠伏地叩拜。   「木老兒你什麼意思?」一聲怒喝傳來,驚擾了眾人。   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閃來,金太和白啟齊齊現身。金太怒指木元子喝道:「木老兒我們好心來助你一臂之力,你卻見死不救,如今更是放了與我們作對的忘情父子離去,究竟是何居心?」   「助我一臂之力?」木元子一聲冷哼,杖頭的青光驟然收回,提杖反問道:「是誰把他們引誘過來讓我古老森林內的芸芸眾生遭此大難?我沒找你算賬你反倒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胡說八道!」金太大袖一揮,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認道:「明明是他們追殺我們,我們無路可逃才逃向了這裡,現在反倒成了我們把他們引誘過來的,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誰在我古老森林內放的大火?」木元子陡然怒喝道,冷冽的目光直逼金太。   難道被發現了?金太心中一驚,表面上卻波瀾不驚的冷笑道:「這還用說嗎?火自然是忘情父子為了方便追殺搜尋我們而放的,我倆人連逃命都來不及,你不會懷疑是我們兩個放的火吧?」   木元子登時怒極反笑,倘若不是之前從躍千愁嘴裡早就知道了這傢伙借刀殺人的陰謀,還真要被他給糊弄了過去,然而現在已經是心如明鏡,如何還會吃他這一套。   「金太你當你真的做得天衣無縫嗎?你當老夫有眼無珠嗎?區區借刀殺人的伎倆也敢拿到我面前賣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木元子厲聲怒喝,磅礡的殺意鋪天蓋地。   白啟暗道不妙,早知如此就不該再跟金太跑回來。殊不知金太心中也慌了,顯然事情已經暴露了,真要惹怒了老傢伙,在他面前自己別想再逃,當即沉聲道:「木老兒,你別亂來……既然你非要這樣認為,我也無話可說,從此你我分道揚鑣,互不相干,告辭!」   他說得義正言辭,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對木元子怒氣沖沖的一拱手,就想招呼上白啟走人。木元子卻是一聲冷哼道:「站住這樣就想走了?」   兩人聞言大驚失色,金太咬牙切齒道:「木老兒,別欺人太甚,莫非你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不略施懲戒,我古老森林中的眾生靈豈不是白死了?」木元子語氣淡然,週身的空氣卻已經猶如實質般扭曲了起來,要動手就在瞬間。   「慢著!」金太趕緊推掌喝止,又急又怒道:「木老兒,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先不說你這古老森林中的生靈不是我殺的,就算是因我而死,那又怎麼樣?且不論讓你看在大家同屬天地五大精靈的份上,你還記得你當年找到我的時候讓我幫你維護古老森林的安寧嗎?我當時一口應下後就一直幫你維護到如今,多少年來,可曾向你要過你一丁點好處?可有一丁點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如果還有一丁點良心,就應該放我安然離去!」   「你不是不想找我要好處,而是因為找不到我罷了,當年那個萬劍魔君殺得你聞風喪膽的時候,你就派了大量人手來這裡找我,莫非當我不知道?」   木元子有些不屑的嗤笑一聲,神情冷漠道:「老夫從來沒有欠過任何人的人情,你真以為你沒有得過我的好處?你真以為當年在你岌岌可危的時候是碰巧找到了那神墟境的入口?你真以為在神墟境內是碰巧找到了那鳳凰翎?你真以為是碰巧獲知了焚燒鳳凰翎能得到化神煙?那你金太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沒有化神煙,你們能是那個萬劍魔君的對手?若不是那個萬劍魔君中了化神煙的毒,你只怕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還能站在這裡跟老夫討價還價?」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當年獲得化神煙的經過金太本就覺得有些蹊蹺,由於當時想不通,只好當成了是自己運氣好,如今聽到這番話,立刻明白了原因,當即瞠目結舌道:「當年是你在暗中指引?」白啟亦是一臉震驚。   藏身在古語樹上的兩人聞言一震,沒想到萬劍魔君隕落的背後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大明輪看了躍千愁一眼,能聽到這個秘密恐怕還得感謝這個傢伙。   躍千愁則有些唏噓不已,感情萬劍魔君是中了化神煙的暗算才掛掉的,感情改變了三界命運的人還是這個深藏不露的老傢伙,不知道萬劍魔君死後有知的話作何感想?   木元子漠然道:「你現在還覺得我欠你的嗎?」   「呃……當然你當然還欠我的。」金太為了活命可謂是豁出去了,強詞奪理道:「當年就算是你暗中指引我獲得了化神煙,可那也只是還了之前你欠我的人情,事後這麼多年的人情又怎麼算?只要今天你放我倆安然離去,從此以後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的,可好?」   「也只有無恥之人才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話來,你當年若是連命都沒有了,又如何有今天的一切?也罷我也不和你這無恥之人一般計較,今天就放你一馬,不過……」木元子的目光霍然盯向了白啟,道:「我可以放過你,但是他卻要接受懲罰!」   白啟大驚道:「前輩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罪魁禍首之一,焉能和這事沒有關係?」木元子一聲厲喝,渾身氣勢猶如實質般凝聚,「轟隆隆!」空氣震盪,山崩地裂的轟殺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金太也管不得白啟是不是同夥了,怕被株連,先行閃到了一邊。   而白啟早就戒備著木元子,見對方說翻臉就翻臉了,袖中的手掌一翻,黑曜冥光鏡爆射出無匹的黑光,「光光!」震響,瞬間擊潰轟殺而來的氣勢。藉著這個機會,白啟一個瞬移消失,慌不及待的快速逃走。   「往哪跑!」木元子一聲厲喝,冷眼掃向虛空,手中的木杖「嗖!」的劃出氣浪,猶如流星趕月一般,直接將瞬移的白啟從虛空中打現了形。白啟一口鮮血「噗!」的狂噴而出,人直直撞向了大地。   這一幕把金太看得心驚肉跳,沒想到憑白啟的修為竟然被木老兒一招就給打傷了。   然而白啟人還未落地,木杖又像追魂箭一般跟著射來,憑白啟的速度竟然無法擺脫,遂拚死保命,翻身揮拳,無數拳影層層疊疊如怒浪滔天阻擊射來的木杖。木杖上頓時爆發出刺眼的青色光華,毫不費力的直接破開無數拳影,直取中路,白啟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還來不及避開,胸口便是一陣劇痛傳來,木杖已經穿胸而過,直接將他釘向了大地……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白啟之怒   一道青光貫穿著白影,「轟隆!」砸在了地面上,頓時草木塵土飛揚,一個大坑呈現。   滿身鮮血漸染白衣的白啟躺在深坑的中央,看著插在自己胸口青光閃耀的木杖,臉上的絕望裡充滿了不甘心的。雖然被木杖給鎮得一動不能動,但卻依然牢牢緊抓著自己的黑曜冥光鏡,這是他統領冥界的象徵,死也不能丟。   藏在古語樹中的兩人眼見白啟遭受重創,可是因為地勢的原因,無法看清深坑中的情形,也不知道白啟怎麼樣了。躍千愁回頭對大明輪唏噓傳音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最倒霉的反而是白啟,這木老頭也真是的,兩邊都放過了,卻獨獨不放過白啟。」   殊不知木元子雖然不好殺生,但卻統攝著整片古老森林,眼見外人到此大開殺戒死傷無數,如果不出手做出些樣子,如何穩定林中眾生靈的人心。於是挑來挑去,貌似最不應該遭受懲罰的白啟反而遭了秧。   金太看了眼坑中不知死活的白啟,又看看木元子,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木元子伸手一抓,木杖帶著濺射的鮮血拔出,「咻!」的劃空飛回了手中,冷眼掃向金太道:「都給我滾若是再讓我見到你倆踏入古老森林一步,休想再活著出去。」   古語樹上的躍千愁和大明輪相視一眼,聽這話的意思,白啟似乎還活著。   密林中關注著這一幕的草木精靈們頓時發出一陣勝利的歡呼,之前的悲憤一掃而空,連冥界的冥皇都被聖地的前輩隨手給收拾了,他們有種倍感榮耀的感覺。其實這恐怕也是木元子挑白啟下手的原因,因為欺負躍千愁那樣的小嘍囉根本就沒有震懾力。   深坑中的白啟晃晃悠悠站了起來,臉色煞白,身上的白衣卻是沾滿了泥污和血跡。他剛將黑曜冥光鏡給收起來,金太已經閃了下來,伸手攙扶道:「你沒事吧?」   他倒不是假關心,因為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如果白啟掛掉了的話,他無疑會損失一個強大的助力,那自己也將會更危險。然而白啟卻不領他的情,搖搖晃晃的一把推開他道:「滾開!」   這是恨他關鍵時刻只顧自己逃命而不管他的死活,雖然白啟早就知道金太是個什麼樣的人,但還是忍不住非常惱火,其實不管放在誰的身上,碰上這樣搭檔都會生氣。   金太看著他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顯然傷得不清,不由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你也知道我也是沒辦法,你怪我也沒用。」還是強行攬上了白啟的胳膊,飛身將他提攜了出去。   兩人和空中的木元子打了個照面後,正要離開,卻聽木元子喝道:「慢著!」   金太頓時嚇得心驚肉跳,扶著白啟轉身,咬牙切齒道:「木老兒莫非你要言而無信不成?」   木元子懶得理會他,目光投向了下方不遠處的古語樹,沉聲道:「你們兩個還沒看夠嗎?莫非想讓我親自動手把你們請出來,還是想永遠留在我古老森林?」金太跟著看去,發現那樹冠中果然隱隱約約藏著兩個人。   躍千愁和大明輪面面相覷,暗中一番傳音後,都覺得金太不會坐以待斃,皆想看看金太還有沒有什麼後招。遂聯袂從古語樹中竄了出來,飛向了金太和白啟。   「是你們兩個?」金太一愣道,貌似沒想到這兩個人還活著。大明輪趕緊行禮,躍千愁和白啟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咳嗽一聲假裝關心的從金太手中把他攙扶了過來。   「把你的狗腿子一起帶走。」木元子漠然警告道,狗腿子指的自然就是躍千愁和大明輪。   在金太的指示下,大明輪祭出了一梭飛行梭,躍千愁扶了重傷白啟到上面躺下,最後由大明輪駕馭飛行梭載著幾人迅速飛離了這裡……   高空之上,幾人一路無語。小半天後,服藥盤膝而坐療傷的白啟終於恢復了些精神,睜開眼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一旁的躍千愁:「聖女在哪裡?」   躍千愁搖頭道:「不知道,我們剛到古老森林不久就四散分開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心裡忽然想到大家都接到了金太的指示在古老森林放火,只怕都早已經給林中的草木精怪給圍毆打死了吧?   遂繼續說道:「我們兩個在林中放了火後便遭到了古老森林中不少的高手圍攻,僥倖才逃了出來,只怕他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也不知道逃出來沒有。」   「聖女並沒有接到放火的消息。」白啟見躍千愁一臉的疑惑,也不瞞他,直言不諱道:「放火的消息只傳給了你們,為了聖女的安全,並沒有傳消息給她,所以她應該不會去放火惹上危險。」   「哦那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躍千愁隨口敷衍了一句,心中卻開始罵娘了,媽的!還好老子聰明,沒幹那蠢事。   「放心吧那女人不是能掐會算嗎?應該不會危險。」一直在負手沉思的金太出聲了,轉過身來看著白啟道:「烏風和忘情不會放過我們,搞不好已經在古老森林的外圍等著我們自投羅網,你還是盡快把傷養好,到時候說不定又有一場大戰,我一個人可應付不過來。」   「古老森林的幅員遼闊,就算他們在外圍等著我們,只怕也很難碰上我們。」白啟搖頭歎道:「我這傷太重了,斷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過來,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養傷。」   「找安靜的地方養傷?只怕難咯。」金太環視四周道:「這古老森林本是個養傷的好地方,但是我們惹不起木老兒,而外面也不知道忘情和烏風的勢力發展的怎麼樣了,能不能避開他們的眼線還得另說。」   白啟緩緩靠在了梭尾,慢慢說道:「想辦法回到冥界,我能找到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暫時落腳。」說這話時,他在想著銀甲千軍他們有沒有安全抵達大雪山。   「看來你在冥界多少還留了些後路。」金太現在也不顧什麼帝王威嚴了,盤膝坐在了白啟的對面問道:「是不是千軍他們去的地方?在哪裡能不能透露點,也好讓我心裡有點底。」   好傢伙又有秘密……躍千愁的耳朵當即豎了起來。然而白啟卻守口如瓶,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到不了那裡之前他是不會洩露出來的。   瞧他那防著自己的樣子,金太當即不屑的嗤了一聲,道:「絕密的地方不肯洩露啊看來你是準備找個地方蜷縮一輩子了。可你別忘了,那倆父子哪怕是把三界給翻過來,也不會留下我們這兩個後患的。」   「哼!」白啟一聲冷哼,雙眼霍然睜開,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傷,面色少有的猙獰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原本我是有過無力回天就一直蜷縮下去的想法……我白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也不是有仇不報的人,木老兒欺我太甚,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躍千愁默默無語的站在一旁,心道,能爬上如此高位的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欺的,一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木老兒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金太揮了揮手,歎口氣道:「不是我看不起你白啟,至少目前看來,你想找木老兒報仇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能把那父子倆給解決掉就不錯了。」   「我殺不了他木老兒,並不代表別人也殺不了他。」白啟躺那怨念頗深的慢慢按緊了自己胸口的傷口,面色猙獰道:「還有那父子倆,勝軍他們也不能白死……既然事已如此,那大家都別想好過。」   金太的眼睛一亮道:「你是說你還能找到比木老兒更厲害的人?既有如此高手,你何不早說,你也就不用受這奇恥大辱了。」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是不是比木老兒更厲害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木老兒也很難奈何得了他,只要被他盯上了,木老兒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白啟看著他冷笑道:「這個人你認識的,這還是你出的主意,以前我還不忍心這麼做,但是現在新仇舊恨堆在一起,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認識的…還是我出的主意……」金太怔了怔,一陣沉吟後,忽然一驚道:「你是說三夜?」   駕馭著飛行梭的同時也在聽著他們談話的大明輪,聞言渾身一震,忍不住失聲道:「三夜!」頭已經扭看過來,有些驚恐的看著躺那病懨懨的白啟。   躍千愁一愣,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三爺!」到底是誰,竟然讓大明輪這麼大的反應,不過想到能讓金太也要叫聲「爺!」的人,肯定簡單不了。他在仙界還是頭次聽到尊號為『爺』的人物,遂暗中傳音問大明輪道:「那個『三爺』到底是誰?」   大明輪已經驚得忘了回他的話,白啟卻在嘿嘿冷笑道:「不錯就是三夜魔君。金太你上次不是想讓我和三夜溝通嗎?我答應你了。等我傷養好後,馬上聯繫三夜,只要是三夜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立刻開啟魔界通道,放三夜魔君他們出來,讓魔道重現三界!」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冤家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躍千愁豈能還聽不懂所謂的『三爺』是誰,壓根不是什麼三爺,他就算是傻子也猜出來了,這個三夜魔君應該就是統領魔界的至尊,否則也不會讓幾人如此失態。   白啟竟然要打開魔界讓魔道重現三界!   躍千愁亦是大吃一驚,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白啟,金太這麼做還能理解,可沒想到白啟竟然也瘋狂到了如斯地步,簡直是無法想像。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魔界應該是白啟和金太用計聯手封印的,魔界群雄被他們兩個封印了這麼多年,對兩人的怨恨兩人應該可想而知,可這兩個傢伙竟然動了放虎出籠的念頭,那群威震三界的傢伙一但重新現世,不血洗報復才怪了,完全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兩個傢伙怎麼敢去做?   轉念,他又有些理解白啟的瘋狂了,一個高高在上了這麼多年的冥皇,那是何等的威風,被人強行奪去一切後,在如此高落差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已經算是不錯了。結果事後卻又被木老頭一頓痛扁,試想木老頭不扁罪魁禍首的金太,也不打聚眾鬧事的忘情父子,卻沒來由的把他給打了一頓,這不是欺負人嘛這跟打落水狗沒什麼區別,將心比心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難以接受,更何況是白啟這位曾經的冥皇。像到了白啟這種地步的人,成則王侯敗則寇的道理應該看得比誰都清楚,加上經常一付書生打扮,一看就是自詡清高的人,這種人不怕吃虧,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侮辱,而且還是當眾赤裸裸的羞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只怕這已經成了白啟心頭的奇恥大辱,不報此仇只怕會誓不罷休啊「哈哈!」金太先是一怔,隨即一陣狂笑,霍然站起道:「你終於想通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與其被趕盡殺絕,倒不如和三夜談談看,只要三夜答應我們的條件,事後三界未嘗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頂多地盤大小而已。只要有了容身之地能暫保平安,誰又敢說我們日後沒有再翻身的機會?至於天下人的死活和我們又有什麼干係!」   白啟聞言點頭,閉上了雙眼緩緩道:「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一句話道盡了此時自己心中的怨恨。   「好一個寧願我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我,我喜歡不就是去冥界嗎?」金太擊掌讚了聲,又恢復了雄心勃勃的精神頭,轉而大步走到飛行梭前端,對大明輪喝道:「讓開!」   撇開了大明輪,他自己親自站在了前端駕馭飛行梭,憑著他的高深修為,飛行梭的飛行速度立刻激增。   大明輪默默站在了躍千愁身邊,暗中傳音道:「怎麼辦?這兩個瘋子要打開魔界,一旦群魔重臨三界,那將是三界的災難。」   躍千愁沉默了一會兒,回道:「災難?也不至於吧不過是血洗過後天下易主而已,就算是金太和白啟翻了身,也照樣要把天下血洗一遍洩恨,不管是三夜魔君還是他們兩個,都不可能把天下人殺光,最倒霉的反而是那些名門大派中人,反正那些人裡也沒幾個手上不沾人命的,死光了也沒關係,就當是惡有惡報。我們先看看再說吧白啟竟然能聯繫上被封印的魔界中人,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個聯繫法,靜觀其變吧對我們不利再想辦法阻止也不遲,現在我們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擔心也是白擔心。」   大明輪默然,想想也是,現在不動聲色的跟上還能打探到一些秘密,為將來早做防備。   金太駕馭飛行梭的速度的確非常快,沒用上多長的時間,就接近了古老森林邊緣地帶。眼看就要飛出古老森林,金太忽然減慢了飛行速度,迅速壓低了飛行高度,竄入了連綿起伏的山脈之間,保持著高度的警惕,藉著起伏的山脈避免被人發現一行人的蹤跡,主要是擔心忘情他們在外圍設伏。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飛行梭剛穿行在一道峽谷之內,前方的拐彎處陡然掠出一個人影,雙方剛好迎面相撞。金太一聲冷哼,果斷出手,一把就將對方給凌空攝到了手中,五爪扣著對方的腦袋上,隨時能取其小命。   怕前方還有其他人,飛行梭同時迅速隱沒在下方的密林中,金太反應極快的觀察了一遍四周,這才審視起手上制住的人,發現是個容貌不錯的女子,而且有些面熟,略微思索,便想起了是誰,不由冷笑道:「你好像是萬博聖的那個寶貝孫女吧說萬古通派了多少人來搜尋我們,人都分佈在什麼位置?」   躍千愁和大明輪皆是一愣,兩人都認識萬玲,此人不是萬博聖的孫女萬玲還能是誰?不過此時的躍千愁是牛有德的裝扮,萬玲卻是不認識他。斜躺著的白啟也睜開了眼睛盯著萬玲,他和金太都在仙宮大婚慶典的時候關注過到她,就坐在萬博聖的身邊。   誰知命在旦夕的萬玲卻對金太熟視無睹,貌似根本就不怕他,也不把他放在眼裡,而是有些癡癡呆呆的失神看著滿身血污和泥污的白啟,咬唇道:「你受傷了?」   白啟被她問得一愣,這話怎麼聽著好像自己和她的關係很曖昧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站近了看,這女人的容貌好像真的似曾相識。   躍千愁、大明輪還有金太都有些疑惑的看向白啟,金太愕然道:「白啟你和她很熟悉?」   「這個……」白啟怔了怔,緩緩站了起來,走到萬玲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林蔭下投射的光斑在萬玲臉上晃動,白啟似乎看到了什麼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個朦朧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卻想不起雙方到底在哪見過,是不是真的認識?   白啟抬手把金太抓在萬玲腦袋上的五爪給隔開,盯著萬玲皺眉道:「萬姑娘除了金太大婚那天,我們之前是不是還在哪裡見過?」   這一句話,當即讓咬唇的萬玲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哽咽抽泣道:「你還記得我…你還得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一千多年了,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走的時候連個名字都不肯告訴我……」   這演得是哪一出?躍千愁和大明輪面面相覷。   金太則露出一付我懂了的神情,看著白啟哼哼冷笑道:「我當是怎麼一回事,白啟原來萬博聖的孫女是你的老相好啊如此說來,你豈不是還要喊萬博聖一聲爺爺?哈哈……」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放屁!」白啟一聲怒喝,瞪了金太一眼,轉而又上下掃視萬玲幾眼,皺眉道:「萬姑娘話可不能亂說,我觀你眉心未散,分明還是個姑娘家的清白身子,事情可不能賴到白某身上來,萬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忘記我了……」萬玲香肩顫動,泣不成聲的哽咽道:「一千八百多年前…域外藍海的一座海島上…一座荒山野谷的水潭我正在洗澡…你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一千八百年前的域外藍海……」金太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白啟,戲謔道:「不正是我們約定共探『藍海死境』的時候嗎?白啟知道這事的除了你我可沒有別人,人家說的時間地點都吻合了,你想賴都賴不掉了,哈哈!」他現在做不成了仙帝,反而樂觀了不少,其實說白了就是窮開心,苦中作樂,自我消遣藍海死境,這地方躍千愁也聽說過,在海外有一片海境內異常凶險,據說乃是採集煉器貴重材料藍海金精的地方,不過都說沒什麼人敢太過深入,大多人都在外圍碰運氣搜尋藍海金精。   聽了萬玲的這番話,白啟腦海中波光粼粼的朦朧片段終於清晰了起來,是自己在一汪水潭調戲一位渾身赤裸的姑娘的場面,其容貌果然和現在的萬玲吻合了起來,不由一愣道:「那個在水潭中洗澡的姑娘就是你?」   不是他的記性差,而是對白啟來說,區區一個萬玲實在是不值一提,當時只不過因為是在等金太正無聊中,無意中發現一個姑娘在山野中裸浴,一時起了戲弄之心,玩耍過後就走了,壓根就沒有把萬玲給放在心上。而時間久了,他自然不太那麼容易記起了。   金太當即冷哼一聲道:「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不過他又有些疑惑的反覆打量萬玲,憑他的豐富經驗自然不難看出萬玲還是個未破之身,有些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   「你終於想起來了那天之後我一直在苦苦尋找你,可是怎麼都找不到。」萬玲看著白啟雙眸掛淚,哀怨搖頭道:「我做夢都想不到,你居然是統領冥界的至尊——冥皇白啟憑我的身份又怎麼可能進入冥皇宮……你讓我找得好苦我當時就告訴過你,你動過我就要對我負責,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萬聖山   躍千愁和大明輪相視一眼諱莫如深,金太和白啟平常自然是不會關注萬玲這麼一個小人物的風流韻事,但是對他們兩個來說,可是久仰萬玲的大名,這女人可是有搶別人家男人的怪癖,以玩弄男人為樂,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哀怨癡情起來了?   轉念間,兩人不禁暗暗佩服萬玲的膽子大,玩男人竟然玩到了白啟頭上,到時候還指不定誰玩誰。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如今白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抓住他落難的機會不玩白不玩……兩人是對萬玲的名聲先入為主了,哪知道萬玲這廂那廂背後的故事。   可白啟聽到這話卻有些牙疼,看著萬玲苦笑道:「當年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何況我不是還沒有對你做那個。再說了,我自己如今都是朝不保夕,哪有資格對別人負責……萬姑娘若是保證不對外洩露我們的蹤跡,我可以放過你。」   一旁的金太卻不吭聲了,目光在兩個冤家身上溜來溜去,不知道在醞釀什麼壞水。   「可我不會放過你,你想甩開我除非殺了我!」萬玲淚眼死死的盯著白啟咬牙切齒道,如此刻骨銘心的眼神讓白啟也是心裡一哆嗦,讓他明白了這姑娘不是開玩笑的。   他正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金太的傳音在耳邊響起:「我現在倒是有個很好的藏身之處,不用再長途跋涉冒險闖到冥界去,這事讓我來處理。」白啟微微一頓,大概猜到了些什麼,遂閉口不言。   只見金太淡淡插話道:「萬姑娘,你可看好了,他白啟身負重傷,又有強敵追殺,跟著他說不定有今天沒明天,犯不著為他搭上一條性命。」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需要你多嘴,讓他自己答話。」萬玲看都不看他,就直接把他話給堵了回去,有種豁出去了的感覺,管你是仙帝還是金太,此時的眼裡彷彿整個世界只有白啟,其他人都是浮雲。   白啟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傷口,這輩子還沒人如此轟轟烈烈的追過自己,當上冥皇以後就更沒有了,一般女人哪有那個膽子,沒想到如今失勢了反而有人如此,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別樣的情愫。   若是放在平時,如此對金太說話,只怕當場就被金太給滅了。然而此一時彼一時,金太不但沒有生氣,心中反而更加篤定了萬玲是真的喜歡白啟,當即厲聲道:「你若是真的喜歡他,就應該為他著想,而不是不分場合的死死相逼。」   萬玲緩緩回頭看向他,等他下面的話。金太揮手指向白啟胸口的傷口,冷哼道:「他如今身負重傷,你若是真的喜歡他,就應該想辦法幫他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靜心養傷,難道你想看到一群往日只有在他腳下匍匐朝拜資格的宵小見他受傷沒有還手之力而羞辱他麼?」   躍千愁聞言暗笑,對大明輪傳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恐怕要到萬聖山去做客了。」大明輪卻暗中回道:「我怎麼聽說這女人跟你有一腿,還當眾拉過手?」躍千愁翻個白眼:「胡說八道,人家還沒破瓜,怎麼會跟我有一腿?」心中又補了句,現在應該也沒有那傷天害理的修補手術。   萬玲是對白啟情種深藏不錯,可也是個精明的女人,聞言眼中恢復了一絲清明,曉得金太后面要說的話才是重點,也大概猜到了些什麼,可看到白啟捂著血跡斑斑的胸口,又咬了咬牙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萬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有些話我要先問清楚了。」金太細長的雙眼開闔不定,閃耀著凜冽光芒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絕情宮人手不夠,追殺你們的時候曾傳訊給各派,要求各派幫忙。形勢比人強,我萬古通也是被逼無奈敷衍著答應了,隨意派了些人出來,但是我爺爺有令,不允許我們直接參與追殺你們的事情。如今絕情宮又指派各門各派的人盯守著古老森林你們最有可能潛逃出的地方,我萬古通正好被指派到了這一帶。至於我為什麼會來,正是因為聽說你在古老森林裡面,我才不顧爺爺的警告跑來了,後來我又急於知道你的消息,這才獨自一人偷偷的跑了進來,沒想到卻在這裡碰上了你們。」萬玲看向白啟緩緩說道。   「哼不要讓本尊有翻身的時候,否則但凡參與了這事的門派都血洗一遍,當然了……」一臉陰鷙的金太忽然感到言中有失,特意對萬玲解釋道:「你們萬古通自然除外。」至於到了那一天是不是真除外鬼知道。   萬玲也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繼續看著白啟說道:「古老森林幅員遼闊,想把外圍全部守住是不可能的,所以想出去不難,何況這一帶正是我萬古通守衛的地方,我知道人員守備點,我可以帶你們安然避開眼線。可我們離開後要往哪裡去?」   一個『我們』就把自己和幾人綁在了一起,可見是跟定了白啟。躍千愁瞅著萬玲心中暗自搖頭,這女人好像是玩真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   金太瞇眼看著萬玲緩緩道:「想必你們萬古通的萬聖山藏上我們幾個沒問題吧!」一句話就道出了自己的企圖。   那我豈不是可以和他天天在一起?萬玲看向白啟的眼神一亮,連連點頭道:「絕情宮正有求於我們萬古通,希望我們萬古通大力支持他們迅速肅清仙界的勢力歸附於他們,他們不會猜到你們就藏身在我萬聖山,而且我在萬聖山有自己單獨的山頭,別人發現不了你們……」   話沒說完,整個人陡然一驚的看向金太,若是被人發現金太他們藏在萬聖山,那絕情宮豈能放過萬古通,豈非要給萬古通帶來滅頂之災……萬玲瞬間糾結猶豫起來。   金太心中一鬆,若是萬玲答應的太痛快的話,他反而會有所懷疑,而這樣才在情理之中,當即指向白啟保證道:「萬姑娘不用擔心,等他的傷一養好,我們馬上就會離開萬聖山,期間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而讓你們萬古通惹上麻煩。」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昏頭的,何況萬玲巴不得白啟就在自己身邊朝夕相處,又如何能做出一個理智的決定?最終感情戰勝了理性,緊張又忐忑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在萬玲的建議下,幾人迅速改變裝束,萬玲本人根本不需要做任何改變,因為一路上還需要利用她的身份擋開麻煩。而躍千愁也不需要做什麼改變,他現在的容貌根本就沒什麼人認識他,其他人卻都改變了容貌,連金太也終於放棄了自己一身高高在上的金裝……   準備妥當後,飛行梭悄無聲息的掠出了密林,這次又換回了大明輪駕馭飛行梭,在萬玲的指點下,幾人無驚無險的闖出了古老森林。   遠離古老森林後,萬玲不假顏色的坐在了化妝成老頭子的白啟身邊,壯漢打扮的金太也表明態度的盯著萬玲,無疑在警告萬玲,只要你敢耍花樣,立馬讓你死於非命大明輪駕馭飛行梭的速度雖然不算慢,但由於一路上要避開各派防衛森嚴的門戶之地,曲曲繞饒的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看到了一座氣勢雄偉巍峨入雲霄的連綿山脈——萬聖山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次的盤查,但是有萬玲扛著萬博聖孫女的身份發揮出彪悍的一面,也沒人願在仙界局勢驟變的情況下招這母老虎惹上麻煩,遂一路平安的抵達了目的地。   同樣有萬玲在場,萬聖山的防護大陣和周密的防守對一干人根本無效,飛行梭直接繞過了巍峨主峰,飛向了後山,躍千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巍峨主峰上的宏偉宮殿,估摸著就是仙界大名鼎鼎的萬聖宮了。   後山一塊雲遮霧繞的山頭上,萬玲打出法訣破開防護陣,飛行梭鑽入雲霧之中落在了山頂的莊園內,反觀外面卻是天空晴朗。   幾個頭次來此的人免不了打量四處環境,山峰四周雲濤湧動,閒雲野鶴闌珊掠過,也能不時看到一道道流光從天上劃過,莊園周邊蒼松層層疊翠點綴,院子內花圃裡的鮮花朵朵搖曳,清秀寧靜,一派仙福永享之地,像是個女人的居所,只是顯得有些冷清一個人都看不到。   幾隻馴養在山上的白鹿不懼生人,竟然悠閒的在莊園大門內外進出,一看到萬玲回來了,立馬撒開小蹄子歡快的奔來圍在萬玲身邊表示親暱。   落地後的萬玲鬆了口氣,終於無驚無險安然抵達了,驅散圍著自己的白鹿,對幾人說道:「好了我這裡沒有其他人,也沒人會不經過我同意闖進來,你們可以露出本來面貌放心在莊園裡走動,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盡量少出來露面,免得發生什麼意外。」   她這話倒沒有騙幾人,整個萬聖山就連她爺爺萬博聖也不敢擅闖進來,否則會引發她的滔天怒火。她在外面歡快撒潑是在外面,但在這裡又有誰知道她經常鬱鬱寡歡或以淚洗面,這是她的隱私,她不想讓外面任何人看見,久而久之整個萬古通上下都知道這裡不能擅闖,惹得不少人都在暗中罵她有病,如今倒成了幾人絕佳的藏身之地……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男歡女愛   山頂莊院坐南朝北,雖然不大,但是容幾人居住的房間還是有富餘的。所謂客隨主便,四人被分別安排在了左右兩院裡,金太和白啟在左院,躍千愁和大明輪在右院,剩下的後院是萬玲固有的寢居。   萬玲本想把白啟給安排在自己後院的,然而金太卻跟定了白啟,白啟住哪他就要住哪。後院乃是她自己的閨房,自己中意的男人住進來尚可,讓金太住進來她還有點接受不了,加上自我感覺有吃軟飯嫌疑的白啟有些羞於和她朝夕相處,也一直婉言相拒,如此一來萬玲也就不方便以權謀私了,只好把他們兩個一齊安排在了左院。   房間雖然能把人給隔開,但是卻隔不開人的心,萬玲一天最少跑三趟白啟的房間是免不了,也不知道白啟在這裡能不能靜心養傷。對此,金太閒來無事時常把一個儒雅書生模樣的白啟給調侃得惱羞成怒。   山中歲月如一光,世間繁華一千年。轉眼一個多月便過去了,期間萬玲仍然頻繁進出白啟的房間表示關慰,而有些吃不消她的熱情的白啟則一查探到她來了便凝神打坐不醒,萬玲卻是一付能在他身邊孤零零坐上一會兒也幸福的模樣,那叫一個柔情似水,能把閉著眼睛的白啟給看得心裡發毛。   雖然渡過了一段時間知道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金太還是很小心,很少會走出左院露面,只是會每日在萬玲來看過白啟後喊著萬玲詢問外界發生的情況。   獲悉古老森林事後,仙界各派幾乎沒做任何反抗便承認了絕情宮在仙界的霸主地位,金太氣得哇哇大叫,大罵各派是叛徒,來日定當血洗云云,卻也不想想各派有沒有忠於他金太的必要?已經在仙界垮台了還想得到別人的擁護,無異於癡人說夢。   大明輪每日都保持著恭敬的態度到左院向金太請安,幾乎每次都是先聽一通金太發誓如何報仇之類的話,隨後又對他這個一直死心塌地追隨的手下大大的表示讚賞,並許諾日後若得天下定讓他大明輪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對此,大明輪雖然是姑妄聽之,但還是露出欣喜若狂的樣子感恩戴德,並信誓旦旦的說一定竭盡全力效忠之類的話,反正大家都不是傻子,好聽話都會說。   同時大明輪還接受了一個新任務,那就是密切監視牛有德的一舉一動,每日向他金太匯報。因為金太總對那個牛有德不太放心,若不是白啟看重護著的話,他早已經將這牛有德抓來嚴刑逼供一番,然後以絕後患了。   大明輪自然表示出欣然領命的樣子,只是回過頭來卻率先把他金太的言行舉止匯報給了躍千愁罷了。   躍千愁自然是不屑一顧,關我屁事,大不了老子拍屁股走人就是了。表面看起來,整個莊園內也就他最悠閒,每日經常徘徊在莊園外的松濤霧靄之下流連忘返,觀慕著萬聖山的青巒流雲和空中的人來人往。躲在房間裡的時候便讓大明輪放哨,自己偷偷潛到神墟境去辦自己的事情,或改頭換面到迷幻仙城去打探消息。   總之天地不大卻各有事做,萬玲要花心思應付著門內的事情避免露出馬腳不說,還要情系白啟時時探望,更要應付金太的囉嗦詢問。白啟幾乎是躲在房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糾結著養傷恢復,有些消受不起萬玲的柔情似水。金太則心繫山外的局勢,時時幻想著如何反撲,除了幾乎不和躍千愁碰面外,是和其他幾人交涉最頻繁的一個。   大明輪這個金太的間諜,每天除了幫躍千愁放哨外,就想著怎麼編瞎話騙金太,那叫一個鬱悶,貌似自從認識躍千愁後,就盡幫著他幹這事了。於是明明是個閒暇靜修的好地方,卻一個個自尋煩惱,整院的人沒一個自在的。   兩個月後,白啟的傷勢已經大好了,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便能痊癒了,於是偶爾也會出來走走。   這天,萬玲離開莊園後,白啟又偷偷跑到莊外溜躂透氣了,碰上躍千愁兩人肩並肩站在斜伸出的蒼松傘蓋下沐浴雲霧,涼風撲面,你一句我一句擔憂著冥界聖女的安危。   沒多久金太便循著白啟找來了,他一來到,躍千愁便立馬閉嘴了,只豎個耳朵聽他們兩個說話。   金太出於喪家之犬的不安全感,話題又扯到了萬玲身上,感覺白啟和萬玲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萬一萬玲哪天覺得白啟看不上她了,讓她心灰意冷了就麻煩了,說不定會洩露他們藏身此處的秘密。遂說了些勸白啟犧牲小我把萬玲給整上床破掉,什麼女人跟你上過床之後就死心塌地了之類的話。   白啟當即怒斥金太,完全是一付我不可能會那樣做的樣子。   然而數天後,躍千愁不知道是不是金太最終做通了白啟的思想工作,某一天萬玲進了左院,躍千愁留心後發現這一進去就是差不多一整天的時間,迥異於往日。   月光清亮皎潔熠熠生輝的晚上,發現萬玲又偷偷摸摸的從左院出來了。結果萬玲一走出院門便發現相對的院門裡面的屋簷下的台階上坐著牛有德,兩人對視了一眼,萬玲頓時霞飛雙頰的快步走了。   坐在台階上的躍千愁不免唏噓感慨的搖了搖頭,瞧萬玲走路那雙腿不自然的樣子,還有羞赧間散了的眉心,很顯然白啟終於還是下手將她給陣法了,只怕今後白啟的命運將會直接決定了她的命運,也不知道萬玲此時托付終身將會是禍還是福,希望得償所願的她自求多福吧也許是既然秘密已經公開了的原因,今夜還躲躲藏藏的萬玲,次日便堂而皇之的和白啟同居在了一起,偶爾見到她時,那光潔的面容上是神采奕奕的幸福小女人的樣子,明顯是受到了男人的滋潤。   躍千愁有些鬱悶了,他本就是想跟來看看白啟怎麼和魔界三夜魔君聯繫的,可看這樣子,只怕白啟的傷勢痊癒要稍微推辭些時日了。男歡女愛的事情他也沒辦法勸阻,只能寄希望於萬玲憐惜點白啟的身子,而白啟也自重克制一些……   萬玲已經被破身,還有精神狀態上的變化,她雖然盡量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瞞不過萬古通門內對她非常熟悉的有心人……   這一天,躍千愁正坐在一株老樹下的圓形小石桌旁和大明輪小酌幾杯,兩人目睹萬玲離開山頭後正相視搖頭苦笑,誰知沒多久一道流光直接破開山上的防護陣,一位鶴髮童顏微微發福的老者落在了院子的中央,冷眼盯向了喝酒的兩人。   「大明輪竟然是你!」鶴髮童顏微微發福的老者陡然一驚道,目光又盯向了躍千愁,不認識不說,發現竟然看不穿對方修為,更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孫女的閨地竟然藏了這麼兩個人。   躍千愁正露出詢問的眼神看向大明輪,大明輪已經站起拱手笑道:「萬掌門許久不見愈發精神了。」躍千愁也是微微一驚,原來這人就是萬古通的掌門萬博聖。   萬博聖不回他的話,目光直接盯向了躍千愁,面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沉聲道:「這位朋友面生的很……我孫女的清白是哪位做的好事?」能壓制住滿腔的怒火,卻仍忍不住直奔主題,若不是顧忌著看不穿躍千愁的修為,他現在就想殺人。   躍千愁和大明輪面面相覷,看來萬博聖已經發現端倪了,不過這話貌似不應該由我們兩個來回答吧「萬博聖恭喜了!」聲音剛從左院那邊傳來,金太和白啟便雙雙瞬移出現在了院門口,白啟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萬博聖大吃一驚,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在,回頭一看,頓時驚得連退幾步,大駭道:「金太、白啟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一時間臉色都變了,彷彿已經看到了萬古通即將承受滅頂之災。   他看到萬玲那幸福的模樣,其實本是感到高興的,還以為萬玲是不好意思公開想瞞著自己。就想看看到底是哪個青年才俊和自己孫女私通,好捅開這層窗戶紙,讓孫女堂而皇之的過日子,否則這樣的事情藏藏掖掖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於是把孫女騙去辦點小事,自己趁機跑來看個究竟,結果看到了如此駭人的一幕,如今仙冥兩界勢必追殺的兩個人竟然就躲在自己的萬聖山,真是要命的事情。   金太聞言哈哈大笑,看向白啟戲謔道:「冥皇和令孫女喜結良緣,我自然要前來恭賀討杯喜酒喝,莫非不歡迎?」   饒是白啟見多識廣,這種場面下依然難堪得不行,加上又碰上了這個火上澆油的傢伙,只能咬牙切齒的瞪了金太一眼,才緩緩拱手道:「萬掌門一向可好!」   完了完了竟然是他萬博聖臉色大變,身形微微虛晃了一下,貌似有些受不了這個打擊。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孫女喜歡白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如今白啟就在這裡,加上孫女已經失身,是誰幹的好事就不用再問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溝通魔界   「你…你們……」萬博聖怒火攻心,竟然氣得說不出囫圇話來。   白啟微微闔眼,沒想到這老傢伙會突然闖進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金太卻是一聲冷哼道:「萬博聖堂堂冥皇垂幸你孫女,莫非他還配不上你孫女不成?哼這是你家前世修來的福氣。」   萬博聖雙眼欲裂的盯著兩人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道:「欺人太甚滾!」   「滾?」金太兩眼一瞇道:「萬博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閉嘴!」白啟朝金太一聲厲喝,阻止了金太再說下去,臉色晦明晦暗的盯著萬博聖緩緩說道:「我們走,離開這裡。」   金太頓時有些不樂意了,一個萬博聖豈能嚇住自己,當即冷笑道:「怕他做什麼?敢出去胡說八道,別說我們不會饒了他,忘情父子也不會放過他。」   萬博聖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有隨時想拚命的可能。白啟轉身漠然盯著金太道:「我說我們走,離開這裡!」   「怎麼?莫非你對那丫頭還動了真情不成?」金太臉色陰沉的指向四周道:「這一帶是萬古通的總舵,到處是眼線,想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出去不可能。」   「我想萬掌門自然會有辦法。」白啟回頭盯向呼呼顫抖的萬博聖道:「萬掌門事已至此還請冷靜。我想萬掌門也不想把我們曾藏身於此的消息洩露出去,否則忘情父子只怕不會放過你萬古通滿門上下的子孫,所以還請萬掌門想個辦法把我們送出萬聖山,而我也保證不會向外洩露曾在萬聖山落腳的事情。」   院子裡頓時一片安靜,只有萬博聖氣呼呼的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良久後,萬博聖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死死的盯著白啟咬牙切齒道:「你最好言而有信!」   萬玲雖是他最喜歡的孫女,但對到了他這種地位的人來說,有時候兩權相害取其輕,權衡利弊後,再怎麼生氣也要拋開親情為大局著想,若是沒有這點果斷心腸,他也無法將萬古通經營到今天這個地步。何況他也沒了其它選擇,不說金太和白啟聯手,就算是其中的任何一個拿出來他也不是對手,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吞。   他現在恨吶早知道如此就不跑來查探孫女的隱私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就過去了,何必跑來自取其辱「自然!」白啟微微點頭道。金太臉色不快,被區區一個萬博聖左右的滋味很不好受,但也知道白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勸也沒用了。   最後萬博聖扔出了幾件萬古通的服飾,幾人迅速掩飾了一下真容,才跟著臉色陰沉的萬博聖破開防護大陣飛了出去……   有萬博聖親自帶領,進出萬聖山不讓人發現自然是沒問題。出了萬聖山後,萬博聖帶著幾人落在了百里外的一條荒僻山谷內,方一臉陰霾的回身看向幾人,目光最後落在白啟身上悶聲道:「白啟你們現在的處境你自己應該心裡有數,還請高抬貴手,今後不要再和玲兒有任何瓜葛,你已經害了她一次,就別再害她第二次,否則大不了拚個玉石俱焚。」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卻聽白啟斷然喝道:「萬博聖回去不要為難萬玲,告訴她,終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來找她,帶她走若是她受到一點傷害,我踏平你萬聖山,血洗你萬古通上下滿門!」   萬博聖的身軀微微一震,但是沒有回頭,化作流光徑直回了萬聖山。然而他回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勃然大怒的將萬玲給訓斥了一頓,隨即又封了她一身的修為,一點都不心軟的強行把哭哭啼啼的萬玲給鎮壓在了暗無天日的萬聖山底下,不許她跟任何人接觸……這就是萬玲所付出的代價目送萬博聖離去,白啟腦海中浮現的是自己和萬玲在榻上纏綿過後的風情,聽著萬玲細細訴說著對自己矢志不渝的千年之戀。   躍千愁和大明輪這兩個跟屁蟲相視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白啟還是個多情種子,居然會為個萬玲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   「人都走了還有什麼好看的!」金太打破了沉默,一臉不屑的盯著白啟譏笑道:「沒想到啊你白啟這次竟然玩真的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若是有一天真能堂堂正正的來萬聖山將那女人給帶走,那我倒是高興的,那說明你我已經翻身了……說吧現在去哪?你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要去冥界繼續養傷嗎?」   「不用了!」白啟目不轉睛的盯著萬博聖消失的方向,一字一句道:「我意已決,是該聯繫三夜魔界了!」   幾人神情一震,躍千愁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心想終於等到了。事到臨頭的金太反而顯得有些緊張的握上了雙手,環顧四周道:「現在?就在這裡嗎?」   白啟默不吭聲的一把扯掉了身上萬古通的服飾,又露出了平時穿著的白衣,信手打出密密麻麻的流光插向了四面八方的土石中,最後一道流光打入腳下,抬腳一跺,大地微微震動,裊裊白霧浮生向上空消失得無影無蹤,天還是那片天,山谷還是這座山谷。   若是身處空中向下看去,就會發現山谷中已經被白霧給籠罩,看不清了谷中的情形,幾人都看出白啟已經信手布下了大陣。   幾人正四處觀看,又見白啟雙袖一翻,雙手從白衣袖子裡抓出了兩樣東西,左手上是他的黑曜冥光鏡,右手上則托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球體裡面封著幾小片沾染了血跡的碎布塊,血跡依然鮮紅,就像是剛沾染的鮮血一般,顯然是用什麼秘法保存的。   躍千愁和大明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都搞不懂是要做什麼。金太也神情肅然起來,扯掉了身上的萬古通服飾,身上金光一閃,一身華麗金裝堂皇,堂堂仙界帝王的威儀再次重現,也不知道是要表演給誰看。   黑曜冥光鏡從白啟的手中徐徐飄向前方,並且漸漸變大,轉眼變成了長寬都有十幾米的大鏡子懸停在前方,鏡面大而光滑,周邊的紋飾簡單古樸而大氣,在場四人的形象都清晰照映在鏡子裡面。   水晶球被白啟雙手托在了掌心,表面漸漸泛耀起柔和的白光,接著一股薄薄的紅霧沁出水晶球,繚繞在水晶球的上方,而水晶球裡面封印的血色碎布塊的顏色似乎黯淡了幾分。   隨著水晶球表面的柔和白光隱沒,白啟手掌一翻收掉了水晶球,又迅速並兩指穿過跟前漂浮繚繞的紅霧,指向了懸空的黑曜冥光鏡。帶著一絲血腥味的紅霧當即一陣悸動,開始如輕煙曼舞,繚繞在白啟點出的指間繚繞盤旋。   「去!」白啟一聲低喝,指尖的紅霧唰的凝聚成一道紅光射向了前方的大鏡子,「噗!」的又變成紅霧散開在鏡面上。白啟雙手迅速掐出繁雜的指訣,一道道白光不停的打入鏡面的正中央,一個拳頭般大的黑色斑點漸漸在鏡子中央清晰起來,猶如一個黑洞。   幾人的目光一落在那黑洞中,竟然有一種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感覺,連金太也不例外。   黑洞一出現,鏡面鋪散的紅霧立刻快速旋轉起來,打著旋的向中央集中。鏡面明明光滑得看不到絲毫細小縫隙,紅霧卻在轉眼間被黑洞給吞噬得一乾二淨,現場的情形顯得異常詭異。   躍千愁下意識的警覺起來,並暗中傳音給大明輪,準備一但發生意外立刻雙雙閃人。   紅霧剛被吞噬乾淨,白啟又彈指打出一道白光到鏡子中央拳頭般大的黑斑點上,振振有詞道:「窺視陰陽,召喚三夜!」   此話一出,周邊的空氣立刻悸動扭曲起來,狂湧向鏡子中央的黑洞,立刻在山谷中帶起一陣飛沙走石,狂瀉的空氣吸入黑洞裡面後,黑洞驟然收縮消失在鏡子中央。接著又見一點白光在鏡子中央呈現,如在水中投入了一塊石頭一般,泛起漣漪蕩漾開來,一幅清晰的畫面在鏡子中央漸漸擴大呈現……   浩瀚魔界,光怪陸離,在這個被封印了無數年的世界裡,各方勢力為了爭奪有限的修煉資源,無數年來一直征戰殺伐不斷。各方勢力無所不用其極,這是一個強者為尊,殺人無罪的殺戮世界,人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人人都是卑鄙無恥之徒,當窮凶極惡和卑鄙無恥成為每個人的生存法則後,在這個世界中人的眼裡自然就再也正常不過了,自然和道德沒有任何的干係,於是所有的一切都幹得心安理得並且理所當然。   有能力的人才能活下去,強者才能活下去,一群人生活在赤裸裸的叢林法則中,不做絲毫的掩飾,於是這方世界變得無比的血腥和殘酷。這是一片用鮮血染紅的廣袤大地,同仙界和冥界殘酷的生存法則相比較起來,這片瀰漫著血腥味的天空,這片鮮血染紅的大地,無愧於「魔界!」的稱呼……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魔界   能在被封印的魔界裡屹立無數年不倒的強者,都是一些凶名赫赫的萬古巨頭,甚至有一些乃是魔界開闢之初便追隨著魔神征戰三界的可怕存在。   儘管在這裡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相互之間爾虞我詐、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但是在這一方世界裡,不管你有多強悍,不管你是否是凶名赫赫的萬古巨頭,不管你是否是遙遠時代遺留下來的可怕存在,在這裡只有一個真正的主人,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否則有萬死而不得一生。   魔界的第一任主人便是開闢出魔界的魔神夜,那已經是一個古老的傳說。第二任是魔神的嫡子魔君一夜,第三任是一夜的兒子魔君二夜,第四任是二夜的兒子魔君三夜。除了第一任的是以魔神尊稱外,其後代的尊稱都降格為魔君,以表示對魔神的尊敬,魔界歷任三代魔君,傳到這一代,已經是魔神的曾孫三夜魔君。   魔神一脈統領魔界之所以能傳承至今,除了魔神遺留下的奇功寶典外,還要感謝當年的魔神為了自己子孫著想,將麾下的七十二位大魔王強行剝離了本命元神。雖然當年魔神麾下的七十二位大魔王已經損失近半,但剩下的三十六位大魔王的本命元神依然掌控在魔神的後裔三夜魔君手上。   這三十六位大魔王雖然法力高強修為高深,但三夜魔君有他們的本命元神在手,想置他們於死地,不過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有這三十六位大魔王幫他鎮守魔界,便是三夜魔君統領魔界的基石,群魔俯首稱臣但是對大多數魔界群雄來說,三十六位大魔王已經是遙不可及的人物,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的話甚少露面,更不用說那位統領魔界的至尊——三夜魔君魔界中人都知道,自從當年魔君中計被仙冥兩界的至尊仙帝和冥皇封印了魔界後,三夜魔君便深居魔宮之中不太出來見人了,聽說三夜魔君一直在為此自責。事實上魔界被封印,也有許多人責怪三夜魔君統率不力,才致使威震三界的魔界落到如此田地。   這種言論愈演愈烈,於是不久便有一位強者順應民意登高一呼,強烈要求三夜魔君交出三十六位大魔王的本命元神,讓出統率魔界的魔君寶座。結果此舉徹底惹怒了三夜魔君,一聲令下便是一場血洗,完全是寧可殺錯也不放過,但凡是和這事沾了一點邊的人,或者可能沾了一點邊的人,統統都被趕盡殺絕,來了場徹底的斬草除根。   一遍血洗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人人噤若寒蟬,畢竟小命重要,再也沒有人敢提這事,至少是不敢再明著說這事。此事過後,三夜魔君又深居在魔宮之內,多少年來外人再難見到他的身影,至今幾乎成了一個傳說。   然而就在數年前,血雲深鎖的魔宮忽然又重新有了動靜,在某一天將鎮守魔界的三十六位大魔王全部召集到了魔宮之內,惹得魔界群雄紛紛揣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後才有消息傳出,原來魔宮接到消息說,有人看到了魔神當年使用的魔刃,而且神兵已經重新認主。三夜魔君大感震驚,立刻動用了所有力量搜索,終於把那人給找到了,並帶回了魔宮,聽說還將其指定為了下一任的魔君繼承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接著魔宮動作頻頻,所轄勢力不斷從各地搜羅各種東西送往魔宮,據說三夜魔君很看中那位繼承人,搜羅的東西都是給那位魔君繼承人修煉用的。   這天,一片紅色血雲籠罩的連綿山脈下,一群遠道而來的男男女女被押送到了山隘口。數十人從山隘裡面飛了出來擋住他們,為首之人踏步而出,盯向了對方押隊的一名頭領。後者迅速擲出一塊令牌給他,抱拳道:「奉青天大魔王法旨,向魔宮供奉上三千貞男三千貞女。」   守衛關隘的首領檢查過令牌後扔還給對方,輕輕一揮手,攔在關隘前的一排人立刻分列兩邊,被樹籐縛住手牽連在一起的三千男女立刻被驅使著慢慢朝關隘裡面走進去,偶爾抬頭看向那血雲深處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驚恐神色,而關隘兩邊的守衛則是一個一個的檢查,只有被封住了修為的人才能放進去。   山間風涼淒淒,山路崎嶇,處處有新增的或風化的白骨凋零,不時有腳踩踏在白骨上發出「卡嚓!」的清脆響聲。所有人看向這些被押來的男女的眼神皆像是看死人一般,彷彿他們不久之後就會變成他們此時所踩踏的白骨一般,而那些被押來的人一腳踏進關隘內亦是臉色死灰,貌似也知道自己死期不遠了。   就在這時,三道從空中掠過的流光忽然一頓,轉而折返齊齊落在了關隘的山坡上,三名氣勢不凡的青年目光冷漠的掃視下方的人群。   眾人抬頭看去,關隘的守衛們見到這三人當即一驚,放下了手頭上的事情,齊齊單膝跪倒參拜道:「參見三位少主!」又有心眼活泛點的人朝牽綁在一起的人厲聲喝道:「還不快快跪下拜見三位少主!」   押隊送人來的看守們聞言立刻指向犯人,一個個厲聲道:「快跪下!」   「拜見少主……」參差不齊的人群跪倒一片,有氣無力亂糟糟的喊著。   原來這駕臨的三人乃是三夜魔君的三個兒子,長子夜萬宗,次子夜悠遠,三子夜拓邊。三夜魔君本有四個兒子,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叫夜天空,從小機敏好學,深得三夜魔君的喜愛,然而讓三夜魔君扼腕歎息的是,這麼一個好苗子卻天生不具備修行資質。後來夜天空在長大後的某一天,獨自離家出走了,至今杳無音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時站在山坡上居中的一人正是三夜魔君的長子夜萬宗,看著下面跪倒的人群,夜萬宗皺了皺眉道:「忙你們的。」下面頓時響起一陣陣吆喝聲,三千男女立刻又陸陸續續的邊朝裡走邊接受檢查。   山坡上的夜悠遠看著下方行進的人群突然冷哼一聲道:「想必這些人又是父親為那新來的小子徵召來的。」   「父親太偏心了,我們這些親子竟然比不上一個外來人。」夜拓邊看向他大哥夜萬宗道:「魔君的繼承人本該是大哥,可父親竟然剝奪了大哥的繼承權給了那個外人,這道理到哪裡講去?」   兩兄弟在左右你一言我一語,夜萬宗的臉色也越發陰霾起來……   人群中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聽到駕臨的三人竟然是魔宮的三位少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迅速將凌亂的頭髮捋了捋,露出了嬌媚動人的臉龐抬頭迎向山坡上的三人。   奈何那三位少主根本就沒有看到她,而且還有要離開的跡象,那女子頓時有些急了,突然周邊踩碎枯骨的聲音讓她眼睛一亮,低頭尋視間看到一顆被踢得撞來撞去頭骨,她趕緊一腳踩了上去,身子當即斜倒……   「哎喲!」一聲宛若夜鶯吟唱,聲音不大卻清脆動人。   行進的人群中頓時有人失足倒在了地上,卻因為相互間有樹籐做的繩索牽絆著,也沒有徹底倒下去,不過也讓行進的隊伍頓了頓。邊上押送的人當即一鞭子抽了過去,怒喝道:「起來!」   啪的一聲鞭響後,又是「啊!」的一聲痛呼響起,明明是痛呼聲,尖銳中卻是鶯啼婉轉,讓人心弦忍不住跟著一動。山坡上本要離開的三位少主齊齊回頭看來,只見一名女子抱著胳膊上的傷痕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不經意的抬頭間露出一付妖嬈傾城的容顏來,玉容上掛著一絲痛苦的神情,咬著紅唇繼續前行。   這驚鴻一瞥的瞬間,頓時讓三兄弟神情皆是一僵,齊齊怦然心跳,都沒想到這些人中竟然藏了個如此絕色。   「如此絕色竟還是個處子,實在是難得,只是可惜了,落在那小子手裡也只能成為他修煉魔功的養料,太浪費了!」老三夜拓邊不免一聲長歎,老二也是一陣唏噓搖頭,覺得無比惋惜。   老大夜萬宗的臉色一陣晦明晦暗,突然朝下面喝道:「慢著!」下方的人群一頓,所有人看來,只見夜萬宗揮手指向那名受了鞭刑的美貌女子,淡然道:「其他人可以走,她給我留下!」   「這……」押送隊伍的頭領有些為難的朝山坡上拱手道:「少主見諒魔界處子難尋,這都是青天大魔王花了大力氣四處搜羅來的,來前小的就曾接到過法旨,三千男女要一個不少的送到,若是少了一個就要拿小的問罪……」   「嗯?」夜萬宗臉色一變,冷哼道:「難道你就不怕我現在拿你問罪?」見到對方手足無措誠惶誠恐的樣子,語氣一變道:「青天大人那邊我會向她解釋,你儘管把事情往我身上推,不會有你什麼事,這人給我留下。」   話又說回來,如果這小卒硬要不給他的話,他雖然是魔宮的堂堂少主,但也沒有辦法。他可不敢強搶青天大魔王的東西,強搶性質就變了,須知青天大魔王乃是當年追隨其先祖魔神左右的人物,資格之老在整個魔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就連他父親三夜魔君也不會輕慢對待,更何況是他,自然要婉轉對待把人要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三夜魔君   既然堂堂魔宮少主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那名頭領自然不會再說什麼,否則就是真的不識相了,哪怕是現在夜萬宗放過了他,事後青天大魔王也不會放過他,搞不好就要殺了他成全魔宮少主的面子,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於是那名頭領迅速到人群中解開了那受了鞭刑的女子,將她剔出了人群。山坡上的夜萬宗抬手一抓,直接將那女子給攝到了山坡上,一把攬住了她的柔軟腰肢,另一手輕輕分開她遮擋住面容的凌亂秀髮,妖嬈的傾城容顏讓幾兄弟的神情再次凝滯。   那女人卻在那欲拒還迎的掙扎起來,貌似膽怯害怕又害羞。夜萬宗淡淡一笑道:「我們回去!」   「回去?」夜拓邊愕然道:「不是要去遊玩嗎?」   就在這時,那一群押送來的數千男女當即跪倒了一大片,紛紛哀求道:「少主救命啊!」緊接著影響了所有人,全都跪下了求饒。現場亂糟糟一片,大家看到了能救他們性命的人,立刻萌生了求生的意志。   夜萬宗不會救也不可能去救他們,向下方藐視了一眼,淡然道:「不去了!」夾起那名美女直接掠回了籠罩著血色雲霧的山脈深處。剩下的倆兄弟相視一眼,心領神會的嘿嘿笑了笑,也跟著返回了。   關隘這裡立刻響起怒斥鞭打聲,哀嚎聲一片,一大群人又被繼續趕了進去,全部檢驗完畢後,關隘內祭出了幾艘大型飛行器,將所有人分別趕了上去,迅速運往了山脈深處。   沒多久戰戰兢兢的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座鶴立雞群的巍峨高山,山勢猙獰,迎面壓迫而來。這並不是他們的目的地,載著他們的飛行器繞過了這座高山繼續深入,但是並不妨礙他們仰望那山巔之上的宏偉宮殿,那座血色紅雲壓頂的宏偉宮殿,傳說中三夜魔君居住的魔宮山巔之上,一名一身白袍頭戴白帽顯得異常乾淨整潔的男人,面容亦是白淨無須,乾瘦呆板不苟言笑,默默站在山崖邊雕刻的一隻黑色麒麟獸上,看著從山腰飛過的幾艘大型飛行器。實際上山巔廣場周邊有許多雕刻出的各種猙獰獸類,面朝四面八方,形象栩栩如生威武而嚇人。   這時一道流光飛來,落在了高大的黑色麒麟獸下,單膝跪拜道:「參見李公公!」正是之前鎮守關隘的守衛首領。站在麒麟獸上的白袍人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尖聲道:「什麼事?」   守衛首領立刻將夜萬宗帶走一名青天大魔王供奉來的女子的事情講訴了一遍,白袍人聽完後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示意知道了。等那首領離開後,他回頭看向了血雲下黑沉沉壓迫人的宏偉宮殿,踏步向前,黑玉般的廣場上立刻連連出現他幾道踏步而行的幻影,千米遠的距離幾個瞬間便雲淡風輕的走到,在敞口的宮殿門口現身,慢慢踏步走了進去。   宮殿之內安靜的嚇人,四周的牆壁上到處雕刻滿了各種洪荒凶獸的圖案,最顯眼的是那正上方的高台上擺著一張寬大的赤紅色血玉王座,渾然一體不見砌痕,顯然是由一整塊血玉雕刻而成的。   上面坐著一名塊頭不小的健壯男人,一身黑色的甲冑附體,肩掛猩紅的披風,束髮加冠,濃眉粗黑如虯龍,鼻若懸膽,雙唇厚實。他正單臂架在血玉王座的扶手上,握拳撐著額頭,雙眼閉著不見睜開,一隻腳蜷縮在大腿下,另一腳卻曲收踩在王座上,另一手就扶在那膝蓋上,猩紅的披風覆蓋著半截身軀。   整個人安安靜靜的斜坐在那,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有睡著,儘管如此整個人卻猶如瞌睡中的猛虎,不怒自威整個大殿內的氣息似乎皆在他鼻息的吞吐控制之下。   那白袍的李公公輕輕走來,逕直拾階而上,走到他斜倒的那一邊,俯首在那人的耳邊低聲把夜萬宗帶走青天大魔王供奉來的女子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那人聽完後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李公公正要豈是離去,卻忽然發現那人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許,目中有精光閃身,遂又微微躬身俯首等候吩咐。   「這麼巧?」那人目光閃爍,厚實的嘴唇微動,發出渾厚的聲音道:「把那女人的來歷查清楚,不乾淨你就看著辦,如果是純屬巧合,那就算了吧……萬宗恐怕心裡對我有怨氣。」   正要遵命的李公公聽到後一句話愣了一下,隨即聲音尖細道:「少主有一天會理解魔君的苦心的……」看到那人的眼睛又緩緩閉上了,他沒有多說什麼,迅速下了台階出了宮殿。   就在李公公出了宮殿沒有多久,那人的耳朵忽然動了動,雙眼霍然精芒四射的睜開了,只聽耳畔有朦朧的聲音一直在喊道:「三夜…三夜……」他當即沉聲喝道:「是誰?」   此話一出,虛空中縹緲的聲音似乎立刻找到了目標,一團柔和的白光在前方虛空中漸漸呈現,猶如實質後又迅速如漣漪般擴散開來,就像一張展開的畫卷,一幅場景清晰的畫面出現在大殿內。   畫卷中有一個白衣赤足的儒雅男人正看著自己,還有一個金裝華麗的威儀男人不苟言笑的盯著自己,眼神中似乎充滿了警惕。而邊上還有兩人露出一付驚訝的樣子,也正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他們的背景似乎在一個山谷內。   在畫面的另一邊,山谷內的躍千愁等人看到出現在畫面中的威武男人後立刻屏氣凝神瞪大了眼睛,對方的打扮,還有對方側躺在那不動如山嶽的氣勢,似乎貫穿了黑曜冥光鏡撲面而來,煞是威嚴。   尤其是一雙虎睜開的一剎那,更是攝人心魄,讓人心神都跟著一顫。就憑這副久居人上殺伐果斷唯我獨尊於一身的蓋世氣勢,躍千愁便和大明輪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眼,猜都不用猜了,黑曜冥光鏡中的威武男人肯定就是傳說中的三夜魔君了。   鏡中三夜魔君的神情隨後也是一怔,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忽然嘩的站了起來,裹身的猩紅披風隨手一甩獵獵飄揚於身後,虎目巨睜道:「白啟金太是你們兩個?」   白啟和金太相視一眼,雙雙拱手道:「魔君別來無恙,一向可好?」一旁的躍千愁趕緊跟著拱了下手,感覺面對如此人物乾站著有些不像話,大明輪瞥了他一眼,貌似在問你湊什麼熱鬧。   「這……」三夜魔君伸手指來,目光驚疑不定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啟淡淡笑道:「魔君有所不知,我手上的黑曜冥光鏡有窺視陰陽的玄妙,能隨時和三界內的任何人聯繫。我和金太久不見魔君,特聯袂來拜謁,希望沒有打擾魔君。」   「黑曜冥光鏡……」三夜魔君皺眉沉吟幾聲,臉上的驚訝神色漸漸收斂,恢復了平靜,目光雄視幾人冷笑道:「你們這兩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既是想來拜謁本君,何不拿出誠意來,打開魔界封印,親自來魔宮當面拜謁本君!」   躍千愁偷偷瞥了眼平時薄情寡義心狠手辣的金太,發現他罕有的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旁一聲不吭,臉上的神情隱隱還有些緊張,就像老鼠見到了貓一樣。躍千愁不禁暗歎,看來這三夜魔君還真是名不虛傳,能把金太給嚇成這樣,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魔君怒氣未消之前,我和金太怎敢去觸魔君的霉頭,只能隔著兩界遙遙拜謁。」白啟一臉誠懇道:「待到魔君哪天氣消了,我倆定親赴魔宮向魔君謝罪。」   「好哇果然是無法無天了,竟敢言語調戲本君。」三夜魔君聞言勃然大怒,他才不信白啟和金太會親自到魔宮來謝罪,這不是調戲是什麼,然而自己現在偏偏拿這兩人無可奈何,當即戳指指向兩人怒喝道:「兩個狂妄小人,你們不過是本君當年扶持起來替本君看守仙界和冥界的兩條走狗,若不是本君,你們兩個何德何能坐上仙帝和冥皇的寶座……兩條白眼狼,養肥了你們卻反咬主人。你們給我等著,待到我出去的那一天,定讓你們兩個生不如死,生生世世受盡折磨!」   躍千愁和大明輪暗暗心驚,仙冥兩界曾經有多少人一直把白啟和金太當做抵禦魔道的英雄,可聽三夜魔君這話的意思,白啟和金太竟然是三夜魔君一手扶持起來,怪不得當年前一任的仙帝和冥皇戰死後,就憑空冒出了這兩人縱橫仙冥兩界,數次帶領大家挫敗過魔道的鋒芒,結果理所當然的登上了仙帝和冥皇的寶座,原來背後還藏著天大的秘密,其實是三夜魔君在故意放水扶持他們。   媽的!知道了如此大的秘密,這兩個傢伙不會殺人滅口吧躍千愁有些警惕的看了白啟和金太一眼,已經做好了隨時閃人的準備。大明輪同樣也有些緊張的看了兩人一眼……   白啟和金太的臉色亦是大變,沒想到三夜魔君誤會了白啟的話,以為是戲弄他,竟然把那件秘密給抖了出來。如此一來兩人還真有些後悔把這兩人給帶在身邊……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三夜魔君(二)   然而已經是覆水難收,說出來的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白啟咬牙道:「魔君誤會了,當年我倆也不想那麼做,實在是受人逼迫,不得已才那樣做了。」   躍千愁、大明輪和金太皆是心中一動的屏氣凝神,已經隱隱猜到了他要牽扯到誰的頭上去。   「逼迫?」三夜魔君狂性大發的哇哇大笑,指著兩人喝道:「說我倒要看看是誰把算盤打到了我的頭上。」從他語氣中可以聽出,明顯是不相信白啟的話,只等著白啟說出是誰來再戳破他的謊言,然後再狠狠的羞辱一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兩人隔著兩界溝通,除了羞辱一番也沒別的辦法。   「魔君也許有所不知,在仙界古老森林中有著一位修為高深的木靈……」   白啟話未說完,三夜魔君已是神情動容,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銳利的逼來打斷道:「木剎海的木元子你說的是他?」   「呃……」白啟一愣,連金太都不知道那木老頭的名字和居所叫什麼,想不到三夜魔君卻是一聽便道出了對方的來歷,不禁讓他心中的謀劃一亂,生怕他們兩人關係匪淺糊弄不過去。可轉念一想,事已至今乾脆無毒不丈夫大家都別好過,只有三界越亂,三夜魔君才更用得上他們,否則兔走狗烹的事情三夜魔君也未嘗做不出來。   遂斷然道:「魔君明鑒正是那個木剎海的木元子在逼迫我倆,他修為高深我倆實在是沒有反抗之力。然而魔君有所不知的是,參與此事的不僅是那個木剎海的木元子,還有幽冥神府裡面的一幫老傢伙在背後煽風點火,否則魔君你想,憑我們兩個的能耐怎麼敢和整個魔道為敵?」   一旁的金太心中暗道了一聲妙啊幽冥神府、木老頭還有魔道,這三方要是幹起來了,渾水摸魚的機會就越大了。   躍千愁心中咯登一下,暗道果然都是狠茬,這分明是不成功便成仁,就算自己沒好下場也要拉整個天下陪葬啊可讓躍千愁心中疑惑的是,難道三夜魔君就如此好騙?這種謊話一但三夜魔君出來後,一查證便知真假,豈能糊弄得過去?   殊不知能登峰造極之人那個不是賭出來的,世上沒有那麼多擺明車馬的好事等你來幹,想當年的白啟和金太便是一賭成功,而他躍千愁自己也是不知道賭過多少次,小民小賭,大人物大賭,畏頭畏尾事事顧慮周全之人難成大器。   最重要的是,須知幽冥神府、木老頭和三夜魔君,這三方哪個是容得對方興師問罪的人,一言不合便是要定生死分勝負的人,不分出輸贏來基本上不會有好好說話的可能性,加之沒了退路左右如此,所以白啟完全有理由賭上一把。   「還有幽冥神府……」三夜魔君如虯龍的雙眉動了動,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看著這邊冷笑了笑,猩紅的披風一撣,大馬金刀的坐在了血玉寶座上,盯著兩人似笑非笑道:「你們兩個倒是老實的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你們今天見我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休要跟我繞來繞去。」   「魔君明鑒!」白啟拱手,一臉誠懇道:「對於當年的所作所為,我們兩個一直寢食難安,思之再三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倆準備打開魔界封印,讓魔君重新君臨天下!」   此話一出,剛恢復了平靜的三夜魔君虎目暴睜,氣勢駭人的嘩的又站了起來,週身濃密的黑煞如一條黑龍般繚繞盤旋,任他心智如鋼般沉穩,聽了這話也忍不住一陣動容。目光在那閃爍個不停,他轉念便知,事隔這麼多年金太和白啟突然拜見,此事只怕不是開玩笑。   白啟和金太相互間交換了個眼色,兩人見三夜魔君如此失態,說明事情有戲了。   然而三夜魔君也不是吃素的,轉瞬又冷靜了下來,撩開背後的猩紅披風緩緩坐下,一臉譏諷道:「還有這樣的好事?除非你們兩個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說吧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把你們兩個給逼到了這個地步。」   白啟剛要答話,卻又見三夜魔君氣勢凜然的指向金太道:「天地五大精靈,我魔界便有金、土二靈。金太你本是我魔界中人,當年口口聲聲說要效命於我,我才給了你機會,怎麼如今見到本君倒啞巴了?白啟閉嘴,你說!」   他是魔界中人?躍千愁和大明輪吃了一驚的看向金太,暗道怪不得這傢伙有點沒人性,感情是魔道出身。   金太整了整神色,神情肅然的拱手回道:「魔君法眼如炬,什麼都瞞不過您。當年我們受到木元子和幽冥神府的逼迫做下不該做的事情後,一直猶如提線木偶一般受到他們的操控,這些年來我倆一直戰戰兢兢的為他們效命,誰知他們不知道從哪裡獲悉我們兩個可能是魔君您的手下,遂在仙冥兩界樹立了新的代言人,而對我們兩個趕盡殺絕。如今仙宮和冥皇宮都已經被鳩佔鵲巢,屬下兩人實在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所以特來叩求魔君為屬下兩人做主。」   果然沒一個是善茬躍千愁聞言暗暗驚歎,謊話隨口就來的本事一點都不比自己差,竟然轉眼間就稱呼自己為『屬下』了,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這兩個傢伙以後若是還能混出頭,誰不學習誰後娘養的「哦!」三夜魔君不冷不熱的哦了聲,淡淡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他們是怎麼逼迫你們兩個的?」語氣中飽含深意,卻聽不出是相信還是不相信。   金太登時露出一付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憤憤不平道:「他們竟然扶持了手下的兩個仇人分別做仙界和冥界的代言人,屬下兩人不服,到古老森林找木元子理論,誰知木元子竟為了那仙界代言人親自對我們兩個動手。」   說著一把拽過白啟,直接將他胸口的衣服扒開,露出了他胸口那還未痊癒的大塊貫穿傷疤,傷疤上還有淡淡的青氣未消。金太指著那傷疤憤慨道:「這就是木元子手持的木杖所傷,白啟因此差點丟了性命,屬下兩人僥倖才撿了一條命逃脫。」   「看這傷勢倒的確是木屬性的寶物所傷。」三夜魔君盯著那青色傷疤細細看了會兒,又道:「可據我所知,木元子在木剎海內一向與世無爭,而且向來不輕易開殺戒的,你們兩個能惹得他動手,可見的確是惹惱了他。」   這話也不知道是懷疑還是肯定,讓人有些琢磨不定,接著又補了句:「幽冥神府內的一幫老傢伙已經被當年的萬…魔神大人打得沒了脾氣,只要我魔道群雄還存在一天,他們就不會輕易涉及三界的紛爭,你讓我憑什麼相信他們又起了異心?」   躍千愁聽到對方說漏的那個『萬』字,心中一頓鄙視,他是知道內情的,當年攻打幽冥神府的分明是萬妖之祖太叔正和冥,對方卻把功勞貼到了自己先祖頭上,果真是誰也別說誰無恥,大家都彼此彼此。   金太悲憤拱手道:「魔君有所不知,當年開闢幽冥神府的盤龍大神曾斬殺過一位風神,盤龍大神神遊後,幽冥神府內遺留下了那位風神的風神杖,是件威力無匹的神器。幽冥神府內的那幫老傢伙竟然把這件神器給了他們在冥界扶持的代言人,魔君駕臨三界後一問便知真假,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風神的風神杖?」三夜魔君陡然一驚,貌似聽說過此寶,知道這寶貝的厲害。皺眉沉思良久後,忽然看向兩人頤使氣指的斷然道:「你們的心意我明白了,既然你倆誠心再次歸附於我,那過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倆速去開啟仙、冥、人三界的七十四條魔界通道,待我魔界群雄重臨三界,本君一定給你們報仇雪恨!」   這邊還沒央求,對方的承諾就輕飄飄的給了出來,怎麼聽都讓人覺得有些不踏實。躍千愁聽了頓時心中一樂,瞅向演戲的二人,金太和白啟的臉色果然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在那支支吾吾的半天不回話。   「怎麼?」三夜魔君的虎目霍然睜大,冷哼道:「莫非還想跟我講什麼條件不成?」一句話就堵住了兩人的嘴。   然而等他出來了再說的話,兩人到時候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提了,兩人幾乎都不用懷疑,三夜魔君只要一踏出魔界,第一個要宰的肯定就是他們兩個,報仇雪恨的事只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金太看向了白啟,白啟則藉著整理胸口衣襟的機會理了理思路,隨後躬身行禮道:「魔君明鑒當年屬下兩人做下不該做的事情後,一直懼於魔君的雄威而惶惶不可終日,如今被逼無奈為求保命更是戰戰兢兢的求見魔君。不是屬下兩人貪心,而是屬下兩人真的還想為魔君繼續經營仙冥兩界,完成魔君當年未完成的大業,以求將功贖罪,還請魔君再給屬下兩人一次機會。」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魔君接班人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什麼叫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躍千愁不得不佩服這位三夜魔君,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人被封在魔界裡面,揮斥方遒間仍把金太和白啟給馴得乖乖的。這兩位本想來討價還價的傢伙,再也看不到了那份成竹在握,白啟臉上淡淡的儒雅微笑沒有了,金太穿得再華麗也是假的,明明是自己的手上掌控著佔據上風的東西,幾句話間反而倒鬧得自己俯首稱臣在祈求了。   「我懂你們兩個的意思了,你們是怕我過河拆橋,所以想要本君一個承諾是不是?」三夜魔君波瀾不驚的看著兩人,雲淡風輕道:「好本君答應你們,事後讓你們兩個繼續為本君經營仙冥兩界,不會再為難你們。」   白啟登時和金太面面相覷,這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承諾能當真的話,兩人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哪還能活到現在。   見兩人還在猶豫,明明心知肚明的三夜魔君卻步步緊逼道:「難道你們不相信本君的承諾?」   已經逼到這個地步了,白啟一咬牙拱手道:「魔君明鑒屬下當然相信魔君的承諾,但是魔界內想必有不少人想致屬下兩人於死地,為了保命不得不慎重。屬下兩人想向魔君求一道保命符,如果魔君以魔神的名義起誓保我倆的周全,我想魔界群雄沒人敢衝撞魔君的誓言,屬下兩人也能安下心來全心全力為魔君效命。」   躍千愁無語,早幹嘛去了?本就是來討教還價的,大家都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早就應該把事情攤開了講,何必還要自討其辱。   「放肆!」三夜魔君一聲怒喝道:「好大的狗膽就憑你們兩個也配讓本君以魔神大人的名義起誓?」   「是誰惹得魔君如此大怒,不知能否為魔君分憂!」   黑曜冥光鏡中忽然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讓在場幾人都是一愣,躍千愁的眉頭微動,感覺這說話的聲音似曾相識。   三夜魔君看向了宮殿門口,只見一身黑衣長袍的俊雅年輕人正在門口行禮,臉上的怒容稍緩,問道:「你怎麼來了?」   俊雅年輕人恭敬回道:「魔君又為我送來大批人手供我修煉,自然要來答謝!」   三夜魔君揮了揮手道:「這是應該的,不用多禮。」隨即又指向前方的虛空道:「你來的正好,竟然有人大言不慚讓我以魔神大人的名義為他們起誓保駕護航,你上來看看他們,給我記住他們,日後若有機會出去了,一個都不要放過。」   俊雅年輕人朝宮殿內四處看了看,並未看到任何人和異常的東西,想到三夜魔君讓自己上去看看,遂臉上掛著疑惑向高高的血玉寶座上走去,邊走邊淡淡笑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人作死,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魔神大人的頭上。」   他保持著恭敬態度不疾不徐的登上了高台,向端坐在血玉寶座上的三夜魔君行了一禮後,緩緩轉過身來一看,接著便是一愣,在宮殿門口什麼也沒看到,登上高台反過來一看,卻看到虛空中有一幅猶如實境的畫面,裡面有四個人正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   躍千愁正琢磨著是誰說話的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待到看到一人登上高台轉過身來,一看清對方的容貌,腦袋裡便「嗡!」的一響,訝然失聲道:「燕追星!」   白啟、金太、大明輪齊齊回頭看向他,皆透著不解。畫面中的俊雅年輕人看清躍千愁的容貌後,亦是一愣,他本還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人,可聽到對方明白無誤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於是幾乎是同時失聲道:「牛有德!」   白啟和大明輪都知道牛有德就是躍千愁,金太卻一直把躍千愁當做牛有德,不過這都不妨礙三人的判斷,那就是三夜魔君身邊的俊雅年輕人認識此時的牛有德,而牛有德也認識那俊雅的年輕人。   可讓三人滿頭霧水的是,牛有德怎麼會認識被封印在魔界裡面的人,而且很顯然認識的還是三夜魔君身邊比較親近的人,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這隔著兩界的人怎麼會認識?   別說他們,三夜魔君亦是怔了怔,指向躍千愁問燕追星道:「你認識他?」   「牛有德嘛我自然認識,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俊雅年輕人盯著躍千愁面容扭曲,猙獰冷笑道:「確切的說……他就是我跟魔君說的那個躍千愁,就是那個卑鄙、無恥、下流、不擇手段逼得我九死一生的躍千愁,就是那個裝神弄鬼、藏頭縮尾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躍千愁,我豈能不認識他,我簡直太認識他了!」   話說當年,燕追星被躍千愁在妖鬼域順天島下的千里湖裡面給逼得逃入魔界後,初到魔界也的確是吃了不少的苦,人生地不熟不說,可能是自己的人品問題,還碰不上一個好人,只得拼了命的一路血戰,當時的慘樣沒見過的人是無法想像的。   深陷絕境時,他曾數次向對手提到自己乃是魔界魔君的傳人,但是人家一看他明顯是個二愣子,對魔界的事情一竅不通,連魔宮在哪都不知道,還敢胡說騙人,鬼才相信他是魔宮的人,自然是殺人奪寶照幹不誤。   然而燕追星憑著魔刃的神通護主可謂每每死裡逃生,不過每受一次苦,他便在心裡咒躍千愁一次,如果躍千愁曉得的話,一定會明白為什麼自己在仙界老是遇事不順。   幸運的是,燕追星在一次遭到大群人手圍攻的時候,碰上了一個識貨的人,看出了他所使用的功法乃是魔宮魔神一脈不外傳的正宗魔神大法。消息上報後,驚動了一位當年追隨魔神征戰三界的青天大魔王,法駕親臨後,一眼就看出了燕追星手上的寶物乃是魔神的神兵魔刃,當即大吃一驚。   別人不知道魔刃的事情,她當年作為魔神的近臣可是知道的,就算是現在的三夜魔君也無法輕易駕馭魔刃,因為魔刃裡面有魔靈,非得到魔神認可之人,是無法讓魔刃認主的,加上那一身雖然不怎麼樣卻很正宗的魔神大法,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更甚至的是,青天大魔王竟然從燕追星的身體內查探到了屬於魔神親自加注的恐怖氣息,她追隨魔神那麼多年,魔神的氣息她想認錯都難,這一切太讓她震撼了。也就是說,這個倒霉的年輕人竟然是得到了在神界的魔神所關注的人,確切的說,此人應該是魔神的衣缽傳人。   面對魔刃,青天大魔王興不起一絲奪取神兵殺人滅口的念頭,因為她明白魔刃在這年輕人的手上意味著什麼,因為她明白魔神是個多麼可怕的人物,魔神竟然能從神界選中此人,並且親自出手加注大法保護,那就說明魔神雖然在神界卻能隨時出手對付下界傷害他衣缽傳人的人。   有了青天大魔王出面,自然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燕追星在魔界所受的苦難自然全部成為了過去,瞬間苦盡甘來。一番優待安撫後,被青天大魔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魔宮三夜魔君跟前。   三夜魔君亦是震撼,免不了要詢問來歷,連番詢問後,方知燕追星乃是自己當年緊要關頭送出去的一部『魔典』所造就的奇葩。難能可貴的是,此子竟然能在『七星刺穴大法』這種百萬人中也難有其一扛過來的殘酷折磨下挺過來,其修煉魔神大法的天賦可想而知,怪不得能驚動神界的先祖垂青,賜予神兵魔刃。   燕追星獲悉這位三夜魔君就是當年送出魔典到人間的魔界高人,而且還是統率魔界的至尊,當即欣喜,要認這個師傅。要是平常三夜魔君也就認了,可燕追星已經承受了魔神的衣缽,他哪還敢收這個弟子,魔神先祖可是在冥冥之中一直盯著呢而且算起來人家的輩分比自己還高,遂對燕追星說明了原因。   燕追星做夢都想不到,自己轉眼間就成了那位威名赫赫卻從未見過的魔神的親傳弟子,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隨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三夜魔君召集麾下三十六位大魔王,開了個閉門會議,共商退位讓賢之事,要把魔君的寶座讓給燕追星,而那些當年追隨魔神的老人們也是一致同意。   有這樣的好事燕追星當然高興,但他又不是傻子,還沒有被喜悅給沖昏頭腦,自然明白自己這個沒有絲毫根基而且修為淺薄的外來人忽然跳出來就想統率魔界群雄簡直是開玩笑,人家不過是看在那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真存在的魔神的面子上而已,說實話他自己壓根就沒見過魔神,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加上在魔界的一路艱辛更是讓他深刻認識到了魔界的殘酷,哪有靠在一棵能遮風擋雨的大樹下安全。於是極力婉拒,異常堅定的擁護三夜魔君。   他不接受大家也沒辦法,最後三夜魔君又提議,將燕追星內訂為了下一任魔君的接替人,並且燕追星若想要的話,隨時可以登基為統率魔界的魔君!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說翻臉就翻臉   而後,三夜魔君可謂是大力扶持燕追星,令傳整個魔界,四處搜尋燕追星修煉魔功所需的材料,推動著燕追星的修為噌噌往上漲,短短數年內,燕追星的修為便提升到了魔將末期,到了這道坎前,那修為狂飆的勢頭才漸漸被遏制住了,遲遲不得突破。   所謂的魔將末期,對應的修為是上仙末期。魔界修為也是劃分為四個階段,魔卒、魔將、魔王、大魔王,分別對應仙界的小仙、上仙、大仙、仙帝,和冥界的冥士、冥聖、冥尊、冥皇。   正因為這樣,才有了如今大家在黑曜冥光鏡中冤家路窄的一幕,兩個冤家可謂各有機緣。   言歸正傳,眾人聽到燕追星言話中咬牙切齒的陰獰語氣讓人聽了不寒而慄,讓人不禁懷疑這得有多大的仇啊能讓一個人把一個人恨到這個地步。   立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躍千愁身上,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認識的不說,更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何時何地結下了如此大仇。金太盯著他那一張臉審視過後,亦是愕然道:「你是躍千愁?躍千愁竟然是你?你蒙著一張臉幹什麼?」   話說回來,金太和躍千愁還真不是仇人,而且金太對躍千愁還頗有好感,這是個聽話的孩子,想當初在仙宮獻歌獻舞讓自己至今仍記憶猶深,躍千愁分別就是他的人嘛可回過頭來想想,這傢伙改頭換面後竟然就對自己不尊敬了,而且大有圖謀不軌的嫌疑。最可惡的是,大明輪竟然也幫著躍千愁來騙自己,果然是仙宮一垮台,人心便散了……金太冷眼盯向大明輪,稍微一想便什麼都明白了。   我靠!這樣都能碰上這冤家,見鬼了躍千愁對著金太訕笑笑,知道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遂在仙魔兩界眾目睽睽之下迅速卸下了臉上的偽裝,收起質優價廉上瞞神仙下瞞人鬼的人皮面具,自己也不得不感歎,這世上再厚的東西也厚不過人皮了。轉而對著燕追星揮揮手道:「燕追星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   一個咬牙切齒恨不得能活剝了對方,一個卻雲淡風輕,兩人截然相反的態度,立刻讓金太等人明白了,三夜魔君身邊的這個燕追星很顯然是在躍千愁的手裡吃了大虧,否則也不用這樣。   也因此,金太和白啟不禁擔憂起來,雖然不知道躍千愁和燕追星是怎麼認識並結下深仇大恨的,可看三夜魔君對燕追星的態度,兩人不由擔心躍千愁和燕追星之間的恩怨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好托你的福,非常好!」燕追星那叫一個怨念猶深,自己好好的一個家就是被對方給搞得死的死散的散,恨不得現在就衝出來將躍千愁給宰了,可是也搞不懂現在這一詭異的一幕到底是什麼意思,遂強行克制住自己,對著三夜魔君行禮問道:「敢問魔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夜魔君微微抬手,沒急著回他的話,反而盯著躍千愁仔細看了兩眼,他聽燕追星講訴過這個躍千愁,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人物竟然能逼得身在神界的魔神出手。一陣琢磨後,目光落在了金太和白啟身上,抬手引薦燕追星道:「此乃魔界下任魔君的繼承人,暫居魔宮副宮主,爾等還不速速拜見!」   金太和白啟一驚,不由看向了躍千愁,心想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好事,竟然把魔界魔君的下任繼承人給得罪到這種地步了?兩人驚疑不定的對著燕追星拱手道:「見過燕副宮主!」   躍千愁臉上的神情一陣抽搐,肚子裡開始罵娘了,這王八蛋竟然混成了魔界下任魔君的繼承人,還當上了魔宮的副宮主,爬得也太快了點,這道理到哪講去?轉念又想到了魔神的背景,心中立刻問候魔神的祖宗一直沒有吭聲的大明輪卻是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暗罵這喜歡惹事的傢伙惹誰不好,竟然惹到魔界去了,而且得罪的還是魔宮副宮主,下一任的魔君繼承人,之前就已經把如今在仙冥兩界掌權的人給得罪了,現在又加上一個魔界的,這傢伙簡直是一個災星,還想不想活了?轉瞬又聯想到了韋春秋等人,深感大家遇見誰不好,偏偏遇上了這傢伙,這下大家都統統掉進了一個爬不出來的大坑裡,該如何是好?   此時三夜魔君也將目前詭異的一幕向燕追星大致解釋了一下,燕追星聞言亦是微微一驚,沒想到躍千愁混得也不賴,竟然跑到仙界同仙帝和冥皇混到了一起。當然了,燕追星目前還不知道躍千愁不過是虛有其表,哪有他燕追星在魔界混得紮實。   不過獲悉仙帝和冥皇在三夜魔君面前僅有如此弱勢的地位,不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偏頭瞥盯著躍千愁目泛猙獰,看得某人暗道不妙,這傢伙要公報私仇金太和白啟亦是心領神會的互相看了一眼,只見燕追星對著三夜魔君行禮道:「魔君恕燕追星直言,對魔神大人我們自然要尊敬,不過我想魔神大人更不願看到我們這些後人墜了他的一世威名,想必魔神大人也願意看到魔道重新君臨三界,那才是對他老人家最大的尊敬。所以燕追星認為,只要白啟和金太真的能重新開啟魔界通道,您不妨答應他們。」   金太和白啟聞言大喜,躍千愁和大明輪卻是臉色大變。三夜魔君飽含深意的看著恭敬有加的燕追星,一陣思忖後,緩緩點頭道:「言之有理!」   「不過燕追星還想向白啟和金太附加一個條件。」燕追星趕緊接住話道:「還請魔君恩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看向了躍千愁,躍千愁那叫一臉的陰霾。三夜魔君斜眼盯著躍千愁淡淡笑道:「我答應便是,有什麼條件你向他們兩個提就是。」   燕追星霍然轉身,毫不猶豫的揮手指向躍千愁,怒視白啟和金太殺伐果斷道:「魔君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我要你等活捉此賊當做見面禮!」   果然如此,躍千愁頓時跳腳大罵道:「王八蛋老子就知道你要公報私仇。想殺老子沒那麼容易,你給老子等著,以前能收拾你,以後照樣能收拾你……」   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大明輪護在了他身邊,金太已經毫不猶豫的轉身盯來,漠然道:「躍千愁竟敢藏頭縮尾的騙本尊,也好今天就拿了你給燕副宮主當見面禮。」   躍千愁登時破口大罵道:「金太燕追星的鬼話你也相信,一但把他們給放出來了,你將永世不得翻身。」   「躍千愁!」白啟一陣猶豫後,不冷不熱的插話道:「你不妨暫且留下,燕副宮主也沒說要殺你,你們之間若是有什麼恩怨,不妨坐下來慢慢化解,說不定燕副宮主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也說不定。」   落在燕追星手裡能有好下場才怪了躍千愁沒想到兩人說翻臉就翻臉,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勃然大怒道:「不妨你母親個頭,萬玲看上你這樣的男人是她倒了八輩子霉,今天的帳老子都記下來。」   金太一聲冷哼,看躍千愁的眼神就像老鷹看小雞似的,貌似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手到擒來。白啟的臉色也被躍千愁罵得有些扭曲起來,沉聲喝道:「留下再說!」五指一張,掀起一陣狂風就抓了過去。   「留個屁什麼玩意兒…」躍千愁一把搭上大明輪的肩膀,渾身猛然爆發出一股炙熱得嚇人的紫焰,眾人眼前炸開澎湃的紫色火浪,金太和白啟一聲驚呼:「紫火!」倆人身上迅速湧出護體罡氣防護。同時,白啟抓去的五爪上籠罩上了一層薄光,五爪快如閃電的撈向紫火中,結果卻抓了個空。   紫火也在瞬間湮滅,兩人眼前一空,早已經沒了躍千愁和大明輪的人影。白啟環顧四周,有些惱羞成怒的喝道:「搜這裡我布下了大陣,他跑不出去!」   一金一白兩道人影迅速散開並放出強悍的神識迅速在山谷中搜查,黑曜冥光鏡中的三夜魔君亦緩緩站了起來,抱臂呢喃道:「居然能駕馭紫火,倒是難得!」回頭又看了眼目不轉睛盯著虛空鏡像的燕追星。   沒過多久,金太和白啟皆臉色陰沉的閃了回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讓躍千愁給跑了,燕追星厲聲追問道:「人呢人到哪去了?給我抓回來,我要抓活的!」   兩人的表情別提有多難看,沒想到躍千愁竟然能在他們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好。白啟甚至心神恍惚起來,遙想起了在冥皇宮時冥界聖女的那番話,之前一直在對躍千愁示好,想不到如今卻……他不禁懷疑自己剛才的舉動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三夜魔君鬆開臂膀,輕輕拍了拍聲色俱厲的燕追星的肩膀,燕追星當即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了,感覺收斂情緒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邊。三夜魔君回頭不怒自威的雄視畫面中的兩人,氣勢凜然道:「我以魔神大人的名義起誓,只要你二人打開被封印的魔界通道,本君答應你們二人之前所提的條件!」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備戰   正一臉頹敗,以為此事已經黃了的二人,聞言不禁有些喜出望外,齊齊躬身行禮道:「謝魔君成全!」   開啟魔界封印,雙方本該約好時間地點,先開啟哪一界通往魔界的通道,然而此時形勢也由不得金太和白啟做主,加之躍千愁已經逃跑,怕是會洩露這個秘密,於是兩人準備確定哪個地方後再聯繫三夜魔君。   白啟和金太離開後,魔宮內的虛空鏡像自然也消失了。三夜魔君看著燕追星淡淡笑道:「躍千愁能躲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待我魔界大軍重臨三界,想抓到他費不了什麼功夫,到時候還不是隨你處置。」   「是!」燕追星恭敬道:「魔君明鑒是燕追星失態了。」   三夜魔君不再勸慰他什麼,霍然抬眼看向宮外,沉聲道:「來人!」聲音滾滾迴盪在魔宮外,屋頂的血雲一陣湧動。   「在!」李公公瞬間出現在宮殿內聽命。三夜魔君順手甩開猩紅的大披風,意氣風發的揮手道:「傳令下去,命三十六位大魔王速來魔宮,有要事商議!」   「是!」李公公領命迅速離開……   神墟境地下基地內,倉皇逃命的兩人陡然現身,大明輪環顧四周不禁拍著胸口抒了口氣道:「好險好險!」   躍千愁卻在那陰著一張臉,背個手在那低頭轉圈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周邊經過的人對他行禮,他也只是揮了揮手打發了。大明輪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皺眉道:「你什麼時候招惹上魔界的副宮主了?」語氣中不免有些埋怨,怪他既然得罪了魔宮的副宮主還跟著白啟和金太去聯繫三夜魔君,這不是自找危險嘛「媽的!那傢伙當初僥倖撿了條命走,是被我打得逃入魔界的,鬼知道他會當上魔宮的副宮主,依我看這魔宮的副宮主也太不值錢了,是人是狗的都能當。」躍千愁呸了聲道。   「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大明輪再次看了四週一眼,唏噓感慨道:「看來只能在神墟境內暫時避禍了,幸好神墟境短時間內從外面進不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只是三界眾生恐怕要遭難了。」   「媽的!金太、白啟這兩個畜生……不對還有時間,我們還有機會阻止他們。」躍千愁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直接就放開了嗓子朝四周亂喊道:「張鵬…張鵬…張鵬……」   他順手又抓住一個剛行禮經過的手下,急聲道:「讓張鵬快來見我!」那手下見他如此著急,連忙道了聲是,就跑了。   被他扯開嗓子這麼一喊,韋春秋和雲鵬迅速從基地深處的通道內閃了出來,韋春秋裂開嘴罵道:「瞎嚷嚷什麼,趕著去投胎啊!」   躍千愁依然沉著一張臉,背個手在那轉圈圈。大明輪當即把發生的事情大致講訴了一遍,韋春秋和雲鵬同時吸了口涼氣,皆沒想到金太和白啟竟然瘋狂到了如此地步,要打開魔界放三夜魔君率領的魔界大軍出來。   尤其是知道躍千愁竟然得罪了魔宮的副宮主,對方誓要置他於死地時,兩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兩人無法想像,不知道這傢伙哪招那麼多仇人,而且來頭還一個個都這麼大,怎麼連魔界的人也惹上了。   不一會兒,張鵬迅速從外面閃了進來,行禮道:「師傅……」   不待他多說,躍千愁目露凶光的厲聲道:「立刻給我召集所有人進入一級戰備,隨時等候命令!」   張鵬怔了怔,隨後迅速行軍禮道:「是!」臉上露出的是無比興奮的神情,是那種久旱逢甘霖,軍人嗅到了血腥味的興奮,二話不說就一溜煙閃了。   韋春秋大步走來,搖頭道:「就憑你手下的這些人想抗衡魔界大軍,只怕是……」話還沒說完,卻發現躍千愁已經煥然消失了,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人間華夏境內,洪幫和青幫總舵所在的那座山神廟後的半山腰上,陡然想起躍千愁的聲音:「洪七,古青雲,都給我出來!」   一道人影聞聲從廂房裡面竄了出來,趕緊對著躍千愁行禮道:「師傅你怎麼來了?」正是洪七,手裡還提了壺酒,嘴上油光閃亮,手上也有油污,說話時嘴裡還冒著酒氣,小日子肯定過得很滋潤。   「古青雲去哪了?」躍千愁神識掃了一遍四周,沒發現古青雲的人影。洪七笑嘻嘻的回道:「上次召集人間所有會煉丹的修士煉完丹後,古青雲便有感而發,覺得有必要將整個人間的修士全部造冊登記起來,萬一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方便隨時查詢,他現在正在幹這事。」   「好這個辦法好,我果然沒看錯人……」躍千愁話誇到一半,發現洪七的形象後,兩眼一瞪,啪的一聲直接踢了洪七一腳,恨鐵不成鋼的戳著腦門怒罵道:「吃就知道吃,你個飯桶,總有你吃不下去的時候,多像人家古青雲學學。」   洪七趕緊退後幾步,甩了手上的酒壺,摸著生疼的腦門,在那舔著臉賠笑道:「師傅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躍千愁現在趕時間,此時也沒時間訓他,臉色一沉,目露凶光道:「傳訊給古青雲,你們兩個立刻下令讓修真界所有修士以最快速度到天下商業協會聚寶盆集合,若有不遵命的,殺無赦!」   洪七神情一肅,立馬看出發生什麼大事了,正兒八經的回道:「師傅整個修真界可是有上百萬修士啊你總得多給點時間吧短時間內恐怕是無法全部集合在一起的。」   「給時間?我不是告訴你盡快了嗎?」躍千愁像吃了炸雷一樣,說翻臉就翻臉,聲色俱厲的指著他鼻子罵道:「什麼時候學會討價還價了,你們洪幫和青幫手下養著那麼多人是幹什麼吃的?有辦法要辦,沒辦法也要辦好,你們自己看著辦,給我以最快速度把所有修士集中起來,有不遵命的給我一個不留,殺!」   「是!」洪七頭皮發麻道:「我這就去辦!」誰知剛轉身,又聽師傅喊道:「我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洪七趕緊轉了回來,老老實實的看著他。   「有件事情你和古青雲之間要去個人親自跑一趟,給我把事萬無一失的辦妥了。」躍千愁沉聲緩緩說道。   洪七看他這個樣子,多少有些緊張的問道:「什麼事?」   躍千愁兩手後背,目光霍然看向遙遠的東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海島樣子,只見他面露猙獰道:「盡快把燕追星的母親和妹妹綁來,給我藏好了,不要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她們藏在哪裡,說不定到時候能有大用處,若是有膽敢阻攔者,儘管殺,不要有任何顧忌,重要的是把人給我抓到手……記住我的話沒有?」回頭又盯向了洪七。   洪七頓時鬆了口氣,原來就這事,當即拍著胸口保證道:「師傅放心幹這事我們青幫和洪幫最拿手了,我親自去一趟扶仙島便是。」   「若是把事情辦砸了,有你哭的時候。」躍千愁留下一聲冷哼消失在原地。   見師傅走了,洪七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吐氣咋舌道:「乖乖憑師傅如今的修為還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這是要幹什麼啊燕追星的母親和妹妹?難道燕追星又跑出來鬧事了不成?」隨即搖了搖頭,不敢耽誤,須知這師傅好說話的時候好說話,發起狠來自己也吃不消,趕緊閃人辦事去了。   迷幻仙城外的山谷內,剛冒頭的躍千愁將周邊查看一遍後,迅速改頭換面,又變成了牛有德的模樣,毫不猶豫的朝迷幻仙城方向飛了去。   迷幻仙城上空的瀰漫雲霧中,依然是流光四起四落,仙宮雖然垮塌了,但那也只是仙宮的勢力垮了,和其它門派並沒太大的干係,只不過是又換了個門派唯我獨尊而已,加之金太和白啟還未落網,絕情宮的主要精力還放不到洗牌上來,假如金太和白啟落網了,那就難說了,總之目前各派倒是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躍千愁穿過遮擋的雲霧,浮立在空中,看著下方依然繁華的迷幻仙城不禁陣陣冷笑,真是大難臨頭猶未知。目光搜尋到絕情宮分舵原來所在的位置,卻發現那裡被自己一把大火給燒掉後,清理得乾乾淨淨的,並未有重建的跡象。   再看到原來商業協會聯盟所處的顯眼位置,發現已經重新建起了一棟恢宏的宮殿,當即什麼都明白了,這宮殿只怕是絕情宮修建的了,否則目前來說沒人敢佔這塊風水寶地。   他摸出一大堆方片紙來,雙手一撒,頓時如片片雪花翻飛向下方的迷幻仙城,這都是他讓人趕印出來的傳單。這還不算完,急速飛行間又連連撒出了好幾堆,足足有上萬份。搞完這些後,便直接消失在了空中,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廢棄的天下商業協會的山腳下,這才徐徐向迷幻仙城的中心地帶飛去,他要看看自己鬧出的動靜反響如何……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備戰(二)   等他來到時,迷幻仙城的中央廣場上已經亂成了一窩粥,那叫一個流光飛舞,如盛開的無數煙花一般,人影四散飛走,空中還有隨風翻滾而遲遲不肯落下的白色紙片,偶有人飛過也一手撈走了。   亂了亂了整個迷幻仙城驚呼聲四起,像煮沸的開水一般,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是行色匆匆的手上皆免不了有一張白色傳單。繁華擁擠的廣場上轉瞬就顯得稀疏了不少,剩下了一幫手裡拿著傳單發傻的散修們,他們無門無派,也沒必要及時向誰稟報什麼。   姍姍來遲的躍千愁很滿意這種效果,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閃身掠入廣場後,走到幾位唏噓搖頭的散修身邊,拱了拱手環指四周的亂象道:「諸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惹出這麼大的動靜?」   「是你我認識你。」其中一人忽然指著躍千愁驚訝道,躍千愁瞅著對方不禁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又拱手笑道:「尊駕莫非忘了?當初商業協會聯盟被絕情宮供奉方業率人攻破之際,你也曾向在下問過話的。」手指向了商業協會聯盟的舊址。   原來是這麼個認識法,嚇老子一跳躍千愁哦了一聲,立馬反應了過來,想起當初是拉著一人問過話,遂拍著自己額頭笑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真巧想不到又問到了你頭上。」又指了指四周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幾人聞言頓時一起唏噓搖頭,那人把手上的傳單遞給了躍千愁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麻煩就大了。」   躍千愁假模假樣的接過傳單,假裝將爛熟於胸的內容重新念道:「三界告急金太和白啟不甘心失敗,即將重新打開封閉的魔界通道,釋放以三夜魔君為首的群魔重臨三界,天下危急望仙冥兩界群雄摒棄私怨通力合作,速速防守住通往魔界的七十四條通道,不要讓金太和白啟的陰謀得逞,否則魔道肆虐三界,將人人朝不保夕——躍千愁泣血悲鳴!」   念完後,彈了彈手上的傳單遞了回去,看向幾人道:「這事可信麼?我聽說躍千愁可是和金太他們一夥的。」   「茲事體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那人接過傳單,看向已經變得人影稀落的廣場,道:「萬一是真的,那三界恐怕真的要血流成河了,三夜魔君率群魔挾怨而來,只怕免不了要將三界給血洗上一遍,將原有的大勢力全部打垮,然後建立一個在他統治下的魔道高高在上的三界新秩序。試想魔道重臨三界,三夜魔君不讓跟隨他的手下獲得好處,他也無法給被羈押在魔界多年的手下一個交代啊!」   「正是如此!」邊上的另一人贊同的點點頭,道:「對我們這些散修來說倒沒什麼,三夜魔君不可能將所有人全部殺光,他真敢那麼幹的話,必要逼得大家團結在一起殊死反抗,也夠他們喝一壺的。再說了,魔界君臨天下總是要留些人干苦活累活的,所以說只要不摻和到這事裡面去,我們這些散修頂多是今後的日子過得再艱難卑微一些。真正擔心的是割據一方的名門大派,那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你讓他們去做狗,比殺了他們還痛苦。」   這邊的高談闊論登時吸引了周邊的一些散修加入過來,聞言皆連連表示贊同。躍千愁環顧眾人心中冷笑,心道,這幫傢伙還真是想得剔透,果真是做慣了狗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仙冥兩界當道時也同樣沒把他們當人看,既然左右都是在做狗,對他們來說,做誰的狗還不是一樣做狗?說不定一些遭受過虐待的狗,心中有怨氣還巴不得把現有的主人給咬死,以出惡氣躍千愁本還想藉著此時和躍千愁素不相識的身份,當眾表彰一下躍千愁不畏強權的壯舉,因為他從不吝嗇誇獎自己,可瞧這情況,他趁著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群情憤慨之際悄悄擠出了人群。這種無力回天的嘴上痛快早已不是他這個層次的人耍的,有這功夫還不如幹些更實際的事情。   如今確認已經把消息給傳播出去了,時間寶貴,他也該忙其它的去了,至於該怎麼辦該怎麼自救他現在也無力代表仙冥兩界做主。   昏濛濛不見日月的天空下,歷經無盡的幽冥滄桑、古老而殘破的巨大蛇身人軀石雕仍屹立在瑟瑟幽風中,飽滿的雙乳向過往的行人證明了其女性的特徵,她從歲月深處款款而來,面朝冥河訴說著已經迷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往事,雖然總能引得人無限遐想或側耳傾聽,但卻無人能懂,留下幾許無奈,幾許亙古不變的淒涼蛇身人軀雕塑微微張開的胳膊似乎在做擁抱裝,又似乎在向上蒼祈求著什麼,於是紛紛灑灑飛雪般密集的紙片開始從天而降。   「嗷!」一聲長嘯猛然震天響起,立刻引得這暮光之城內的無數人閃了出來,立見漫天紙片飄飄揚揚的飛落,不少人順手攝到手中一觀究竟,待看清上面的內容後,皆是大吃一驚,暮光之城內立刻亂哄哄起來。   許多人湊在一起討論事情的真假,也有許多人的第一反應便是將傳單上的內容上報。然而不過片刻的功夫,這些飛撒的傳單雖然已經是死物,但依然敵不過冥界死氣的侵蝕,沒多久便全都化作了灰燼。不過對幹這事的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只要把消息傳播了出去便行。   神墟境基地周邊的大片範圍內,如今別說是凶獸,幾乎連一隻小動物都看不見了,不是被在此長期進行實戰訓練的英雄大軍給斬殺殆盡了,便是被凶殘的神廟彩蛛給獵食了,總之以基地為中心的地帶已經成了神墟境凶獸們的死亡禁區。   這片雲遮霧繞白氣瀰漫的地方,這片當年仙界各派弟子的試煉場所,如今已經成了烏托邦大軍的禁臠,不容他人涉足。然而這裡突現異族的事情無法長期瞞過迷霧外面臨近的修煉有成進化成了仙獸的人們,加上張鵬又經常率人到迷霧外面進行實戰訓練,於是不可避免的會經常發生衝突,結果數次交鋒無人是烏托邦大軍團體作戰的對手。   就在張鵬作戰慾望極度膨脹想要橫掃神墟境的情況下,還是聞訊而來的大焰山猿王袁洪阻止了他,讓張鵬不要把事情給鬧大了,否則驚動了神墟境內的彩羽獅王就冒犯了。張鵬聽說這彩羽獅王的修為最少已經達到了仙帝末期,而且手下還有眾多修為高深的仙獸,這才訕訕的摁下了開疆拓土的念頭。   此時,近萬名在張鵬軍事化調教下的身經百戰的英雄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所有人馬收縮在了基地附近,全副武裝遵命進入了一級戰備。   地下基地內,躍千愁召集了各國領主,正發揮著他善於做思想工作的能耐,向眾人闡述著魔界入侵三界的危害性。並告訴他們,他已經下令召集所有的人間修士在聚寶盆聚集,準備幫助上百萬人間修士集體成仙,做好浴血死戰抵抗魔道的準備,誓死不讓生我養我的人間淨土遭受魔爪的蹂躪。   躍千愁高舉陰百康當年寧死不屈抵禦外族的大旗,在那慷慨激昂的搖旗吶喊,思想工作可謂做得非常成功,而且非常鼓舞人心,讓大家深刻明白了並非毫無還手之力。而且躍千愁還信誓旦旦道,一但局勢不利,他會到冥界大雪山邀請雪皇和雪後夫婦相助,借大雪山八十萬冰魄玄冰相助。   並繼續搬出大家的主心骨畢長春來鎮場子,言明若再再不行的話,他會請靜修中的師傅畢長春出面扭轉乾坤,誓要為大家在仙界掙得一席立足地。   「如果這樣都還打不贏的話,我們也不怕,大不了我們再躲回神墟境就是了。可我躍千愁絕不是怯戰的懦夫,不豁出命去拼一把就當縮頭烏龜的事情堅決不幹!」這是躍千愁鼓動大家時,說的最後一句話,前前後後的話總結起來其實就是戰前動員大會。   實際上躍千愁這傢伙就是屬駱駝的,若不是被燕追星給逼到了絕路,他還想著走捷徑撈便宜搭順風車。如今生死存亡之際,立刻發揮了不成人便成鬼的毒辣狠勁,什麼事都幹,什麼話都說了,準備動用一切資源和力量拼了。幸好他這些年攢下的家底子也豐厚,就是不知道作用大不大,可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輸,也要把敵人給打痛了。   一番話鼓噪得諸國領主們面色凝重無比,大家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誰也不想做狗。雖然躍千愁對他們恩威並濟,但也總算對他們不薄,而且躍千愁還極力幫助他們提升修為,眼看前途光明,大家誰也不想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成為豬狗不如之輩。   「打吧!」   「拼了!」   一聲聲沉悶的聲音在基地內響起,雖沒有豪情壯語,但知道有那力戰仙帝和冥皇聯手而不敗的畢長春撐腰,大家也是渾然不懼,因為畢長春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何況還有仙冥兩界那麼龐大的勢力一起抵抗魔界大軍,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備戰(三)   其實說白了,這些老油條潛意識裡都想當然的認為,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我們怕什麼,大不了再躲回神墟境就是了。而躍千愁要的就是這效果,也壓根沒想過真能靠一番思想工作就能讓這幫傢伙毫無雜念的去捨生忘死,將心比心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不會那麼幹。   現在費盡口舌的就是要把他們鼓動得自信滿滿的上戰場,在開戰前保持士氣高漲,盡心盡力幫助備戰,至於上了戰場後就由不得他們了。   之所以這麼幹的原因很簡單,人間修真界那些亂七八糟的散修們早就被洪七和古青雲給收攏得差不多了,約束起來不難。可各方勢力湊在一起的近百萬修士靠他或他的烏托邦大軍是無法駕馭的,人數太龐大了。但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諸國領主們的手下或弟子,所以需要倚仗諸國領主們的威信來指揮和管理,否則仗還未開始打,自己這邊就先亂了。   旁聽的大明輪、韋春秋和雲鵬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躍千愁居然是來自人間,而且能隨時聚集起這麼龐大的力量,最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那個畢長春竟然是躍千愁的師傅鱷雪君和姬舞同樣大吃一驚,他們雖然知道畢長春是躍千愁的師傅,但也沒想到躍千愁能隨時動員如此龐大的力量,要幫人間百萬修士集體成仙,這是什麼感念?   弄竹和露妍清是感慨最多的兩個,看著躍千愁在那對眾人揮斥方遒慷慨激昂,不由想起了當年在修真界四處逃命的那個傢伙,如今果然是成氣候了。而那個燕追星則更厲害,竟然成了魔界的下一任魔君的繼承人,現任的魔宮副宮主。   當年那兩個在修真界拼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傢伙,如今將要再次正面交鋒,只不過如今兩人所能動員的力量和能左右的戰局已經不是他們個人的事情,而是事關三界的命運,也不知最後鹿死誰手……不由得兩人不感歎而一直在旁觀看的紫衣和芙蓉他們,看到躍千愁那統率群雄即將去征戰的氣勢,眼中皆或多或少的閃耀著小星星。紫衣突然發現這個男人看起來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好像還挺有魅力的……她俏臉偷偷的一紅,左右看了看,幸好現在也沒人注意她。   就在這時,「卡卡!」響聲從外面傳了過來,眾人齊齊回頭看去,只見一個樣貌十分詭異的人從外面的通道中步履沉穩的走了過來,看不出到底是誰,來人對躍千愁行禮道:「師傅都準備好了。」   眾人這才聽出是主管此地的張鵬,不由饒有興趣的打量他身上的盔甲,因為張鵬組織大家訓練的時候從未讓大家見到過,所以大家也從未見到過這麼奇怪的裝束。   首先是整副盔甲非常的貼身,顯然是量身打造的。上面幾乎遍佈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刺釘,背後還卡著一把相匹配的長劍,全身只能看到裡面露出的兩隻眼睛,還有口鼻間及耳孔部位才有一些細小的氣孔,造型詭異之極。而盔甲通體泛著黝黑的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而是精心煉製出來的寶甲。   此時張鵬給大家的感覺就好像是從幽暗深處走出來的魔鬼一般,想用神識查探卻發現滴水不漏難以滲透,只有神識順著頭部的眼眶和氣孔部位滲透進去才能窺視到裡面的真容。眾人陡然看到這麼一副打扮的人出現,在不知道此人是張鵬之前,心中都忍不住微微有些發毛。   躍千愁對張鵬微微點了一下頭,張鵬返身朝外走去,而躍千愁也環視眾人道:「大家都跟我出去看看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躍千愁要他們看什麼,不過都跟在了躍千愁後面向外走去。走到地下基地出口時,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吱吱』叫聲,一隻五彩斑斕的身影從空口上方竄了下來,八隻淡金色的利爪猙獰撲向走在前面身穿盔甲的張鵬身上,有屬於金屬的『叮噹』劃響。   「小心!」人群中當即有人忍不住出言警告,其他人也陡然警覺起來,還以為遭到了神墟境內的凶獸襲擊。   躍千愁回頭對眾人淡淡笑道:「不用擔心,是自己人。」   眾人愕然,只見是一隻五彩斑斕身體如桌面般大的大蜘蛛,八隻利爪及猙獰獠牙都是淡金色,肢足張開的話,體長怕有個四五米,已經將張鵬合抱在了腹下。只見張鵬回頭瞪了一眼,那五彩斑斕的大蜘蛛立刻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唯唯諾諾的落足在了地上,張鵬閃身到了它背上,它立刻八足並用,載著張鵬飛快爬了出去。   大家這才相信果然是自己人,不過卻是只蜘蛛。待到眾人走到基地外面的山谷內時,立刻見到那隻大蜘蛛載著張鵬健步如飛的攀爬到了山谷上面。躍千愁閃身飛了上去,大家也陸續掠了上來。   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山谷外面密密麻麻的站了一群人,一個個都穿著像張鵬那樣的詭異盔甲,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靜謐無聲的站在霧裡面,那氣勢彷彿是從夢魘中走出的惡魔一般,給人以非常強烈的視覺震撼。   甚至有許多人的身旁都趴著一隻五彩斑斕的大蜘蛛,八隻利爪躁動,卻趴在原地不敢挪動,那躁動伸縮不定的利爪彷彿要從薄霧般的夢魘中破夢而出,插向正在昏睡中的眾人的胸膛。   張鵬已經提前接到了師傅的指示,是故意以閱兵的形式列隊擺出來的陣仗,把家底都拿了出來炫耀,為的就是堅定大家不懼一戰的決心。   站在大蜘蛛上面的張鵬忽然揮手指向左邊,大家情不自禁的跟著看去,盤砣如小山的巨蛇旁,坐地如房屋大的巨蛙旁,抓地而歇的巨雕旁,皆站有一名猶如鬼魅般的黑甲人。   張鵬又揮手指向右邊,已經有些瞠目結舌的眾人再次跟著看去,巨大的蠍子,巨大的蜈蚣,還有馬匹般大渾身長著鱗甲的怪狼顯露著血盆大口裡的獠牙,各種各樣的凶獸遍佈,每一隻身旁都有一名猶如鬼魅般的黑甲人。   猶豫這些體型巨大的凶獸佔了不少的位置,影影綽綽的迷霧深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和多少稀奇古怪的凶獸,也不知道這些人和稀奇古怪的凶獸到底能發揮出多大的殺傷力。   眾人皆忍不住吸了口涼氣,沒想到躍千愁手上還藏了一支這樣的隊伍。殊不知除了神廟彩蛛外,其它的各種凶獸都是張鵬帶領大家鼓搗來的,自從見識到了那千來只神廟彩蛛所發揮出的助力後,張鵬便帶著手下搜羅各種能發揮奇特威力的凶獸來馴養,以便發揮英雄大軍更強大的威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些年來終於有了不小的收穫。如今當眾拿出來展示,張鵬自己也忍不住有些自豪,堅固難破的盔甲防禦,團結協作的超強戰力,更有各種凶殘奇毒的凶獸助威,這支隊伍終於可以拉出去一展鋒芒了。   躍千愁向下方掃視一遍,讚賞的看著張鵬微微點頭,吩咐道:「讓大家做好隨時出戰的準備待命!」張鵬恭然領命。   隨後躍千愁又領著大家回了基地內,表明也要給大家搞上一套防禦超強的天外金精戰甲,登時惹得大家一陣興奮。於是在躍千愁的指導下,眾人紛紛互相度量相互間的尺寸,全部注錄在了玉牒中交給他,連韋春秋幾人也忍不住摻和著插了一腳。   唯獨鱷仙君、姬舞和露妍清沒有湊熱鬧,鱷仙君倒是也想要一套,可如今已經成了廢人,僅有的修為還背金太的秘法給封了,目前還沒找到能解除的人,要了也沒用。姬舞卻是有些不好意思摻和,而露妍清則不是個討厭打打殺殺的人,壓根就不想要這看著就有些邪惡的戰甲。   至於羨艷不已的紫衣她們,則被躍千愁趕到一邊去了,讓她們哪涼快到哪呆著去。幾女空有脾氣卻也知道這時候不是不聽話的時候,只能到一旁畫圈圈詛咒某人去了。   弄完這些後,躍千愁又拉上了弄竹找到了當年保護過石文廣的幾名手下,要了一張適合弄竹的人皮面具,塞了個銀球給弄竹,把弄竹拜託到了迷幻仙城打聽消息。因為其他人他還有用,要帶回人間穩定他們自己手下的人心,而弄竹是個光桿司令,加之又比較可信,只能勞駕他了。   把弄竹送到迷幻仙城後,躍千愁迅速折返神墟境,趕到大焰山找到了南明老祖和袁洪,講訴了魔界即將入侵的消息。趁著兩人尚在驚駭中,還沒那麼清醒的時候,他拿著注錄了尺寸的玉牒已經把數百套天外金精戰甲給整了出來,讓兩人放下研究煉器的私活,以大局為重趕快把這數百套戰甲給煉製出來。   袁洪看著自己的私藏天外金精被折騰得差不多了,肉痛得不行,可看師傅南明老祖已然面色凝重的答應了,他也沒了脾氣,咬牙投入了協助師傅煉甲的大業中去。   到處都要做思想工作累啊都是燕追星那王八蛋惹的禍躍千愁心中詛咒一番,又馬不停蹄的折返基地,帶著數百名諸國領主回到了人間,讓他們分散回家,迅速召集手下的所有人馬趕到聚寶盆集合。這樣做也是沒辦法,除了後面需要諸國領主統領自己的手下作戰外,還因為把召集上百萬人的任務壓在洪七和古青雲身上短期內完成起來的確有些困難,自己不可能在一旁看熱鬧不管……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居功甚偉   迷幻仙城內,一個落魄散修的攤位上擺了數十件各種金屬雕刻的工藝品,各種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或人或物,其精美程度的確可以當得上工藝品。   這個看似落魄的散修不是別人,正是弄竹。而這些狗屁工藝品則是躍千愁為了搪塞他,臨時趕製出來給他擺攤賣的,足足有數百件。用躍千愁的話說,又不是真的讓你去擺攤賣東西,隨便搞點東西應付應付便行了,主要任務是打聽各路消息的,若是真弄上些好東西給你賣,你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哪來的時間去打聽消息,越是賣不出去的東西才越好嘛當然了,躍千愁也沒有讓弄竹胡亂撿幾塊石頭去濫竽充數,怕會碰上看弄竹不順眼的把弄竹給打了,而是做了些起碼看得過去的雕塑。   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受魔界將要重臨三界的消息的影響,廣場上的確顯得冷清了不少,然而同樣是受到那個消息的影響,沒幾天的功夫人流又陡然暴增了起來,大家紛紛前來採購自己用得上或者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做儲備物資,以備即將到來的大劫。   整個迷幻仙城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甚至可以用人滿為患來形容,不說廣場上的各個攤位前,就連各名門大派的山頭上也是來來往往的人流絡繹不絕,一個個行色匆匆,氣氛日趨緊張起來。   弄竹的攤位上,不時有人駐足停留觀看,大多都以為這些雕刻中是不是另有玄虛,遂饒有興趣的詢問。弄竹實在無言以對,只好依葫蘆畫瓢仿躍千愁的話說,這是藝術品,我精心雕琢而成的,沒什麼其它玄妙之處。   結果不知道因此受了多少白眼,罵他想錢想瘋了的人不在少數。   這輩子也沒有被這麼多人給罵過,弄竹起先還真有些受不了刺激,可是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注意力放在了周邊行人的言談上,各種消息開始源源不斷的彙集而來……   說來各派還要感謝躍千愁利用金珠的瞬移功能所及時傳送的消息,各派在接到門下傳來的消息時,都嚇了一跳。所有靠近魔界通道的各方勢力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雲集了過去,紛紛在被封印的魔界入口竭盡所能的布下各種禁制,以避免魔界通道被開啟。   最離譜的還是仙界那個,在被封印的魔界通道四周,被就近及時趕來的近百個門派佈置下了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陣法,只要是各派會的陣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設下了再說,哪怕是已經重複佈置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陣法,只要附近還有空地方,就儘管布下,不停的設下各種禁制。近百個門派在天上地下的見縫插針佈陣,場面很是壯觀。   結果在那方圓數百里內,天地間一片愁雲慘霧,那叫一個伸手不見五指,更不用說想找到魔界入口在什麼位置。   而金太和白啟果然是朝著這裡來了,因為他們身在仙界,仙界通往魔界的封印口自然是最便捷的首選。兩人仗著一身的強悍修為一路直接殺來無人能擋,結果抵達後也被眼前的情形給驚住了。然而時間不等人,忘情肯定已經是聞風而來了,於是兩人放開手腳的直接破陣。   「轟隆隆!」震響不停中,沒有一座大陣能阻擋住他們,摧枯拉朽的紛紛被強行給破除。可兩人再厲害也耐不住布下的大陣太多了,花了近一天的時間,破了上萬座大陣,強行推進了上百里,兩人強悍程度可想而知,可愣是沒看到被封印的魔界入口的影子。   兩人頓時傻眼了,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犯了眾怒,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群眾的力量,氣得金太跳腳大罵躍千愁,如果不是躍千愁洩露了消息怎麼會碰上這樣前無古人的好事。而此時忘情也匆匆趕來了,一把六龍雪藍劍逼得兩人再次逃走。   待他們一走,那一哄而散的上百個門派見到有效果,於是又立刻重新聚集了回來,又在那開始日夜不停的佈陣。同時迅速傳訊給其它門派,結果各派自然是有樣學樣,二話不說直接把通往人間七十二界的通道用無數大陣給堆了起來,免得金太和白啟闖入人間開啟魔界通道。   被仙界所發生的事情嚇了一跳的冥界也迅速跟風學樣,用無數大陣把魔界通道及七十二界通道給堆了起來。   此事後,仙冥兩界終於確信了躍千愁的報警,忘情更是直接向整個天下宣佈,說躍千愁居功甚偉,從今天開始,絕情宮和躍千愁的恩怨一筆勾銷。而嚇出了一身冷汗的各方勢力也紛紛毫不吝嗇的對躍千愁表達了溢美之詞。   可躍千愁本人壓根就沒想到各派能想出這麼絕的辦法來,一直認為魔界通道的入口太多了,僅憑忘情父子二人的力量根本就是顧得了東頭顧不了西頭,所以還在那積極備戰。   獲知這些消息的弄竹也不得不感歎,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目前看來,那小子還真的改變了三界的命運。   緊接著,鑒於金太和白啟的不擇手段,在冥界黑山大王和仙界絕情宮的號召下,各方勢力全部動員了起來,日夜不停的巡視各自勢力範圍,搜索金太和白啟的行蹤。   而大家為了自己的利益也空前的團結了起來,在第一時間聯合組建了「仙冥除魔聯盟!」,兩界組建的集團以最快速度調配力量,分兵駐守各界的通道,一但發現堆積的大陣被破壞,立刻第一時間進行填補。   沒多久,又有消息傳來,在各方勢力傾巢而出組成的天羅地網下,還真的發現了金太和白啟在仙界鬼鬼祟祟的蹤跡,不過根本沒辦法抓住二人,被兩人殺了不少人後,輕易跑掉了。而後各地又反反覆覆出現了兩個人的行蹤,奈何就是拿他們沒辦法。   結果一邊在反覆的破壞,一邊又在反覆的修補。一時間金太和白啟疲於奔波,而追著兩人到處救火的忘情和烏風也累得夠嗆,可論修為論速度都比不上人家逃跑的本事,也實在拿這兩個專搞破壞的分子沒辦法,雙方一直在膠著著。   於是有人建議把仙界和冥界之間的通道也用大陣堆起來,縮小兩人逃竄的範圍便於圍剿。可忘情父子知道這樣也沒用,憑那兩人的修為,不管把他們堵在仙界或冥界,若是他們要逃,誰也拿他們沒辦法。結果也正是因為沒有這樣做,終於被金太和白啟逮到了機會……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十大軍團   聚寶盆天下商業協會總舵,殘損後依然屹立的財神峰四周,到處人滿為患,諸國領主召集了所有手下紛紛到來,青幫和洪幫召集了天下散修雲集而來,修士規模最龐大的華夏修真界亦不得不遵命而來。   一時間整個人間上百萬的修士全部雲集於此,可謂是盛況空前。人頭攢動間,大家也在四處張望,好奇中又有些忐忑,大多數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而來。   數百名領主和各派掌門正在財神峰上開會,鑒於有的領主手下只有數百人或幾十人,而有的領主手下又有上萬人甚至數萬人,一些大小不一的門派也同樣是這個情況,於是兼併重組開始了。   上百萬修士被劃分成了十支軍團,每支約統領十萬餘人,數百名領主分成了九組,幾人一小組為核心統領一支軍團。剩下的一支軍團剛好是差不多十萬餘人的天下散修,統統歸入了洪幫和青幫繼續由洪七和古青雲統領。華夏修真界以門派為單位被打散,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門派按照人數的多寡分配,分別充斥到了諸國領主的幾人核心麾下。   商議完畢後,十個新組建的軍團核心統率層迅速下令清點麾下人數的修為狀況,不得不說躍千愁用對了這些人,首先他們對自己的手下本就知根知底,加上固有的威信,所以工作效率極高,上百萬人清點不過半天的時間就有了詳細的統計結果,若是讓躍千愁自己去搞,只怕連人都很難理清。   拿到詳細數據後,躍千愁立馬向十個軍團分別分發了十億神品靈石,一下就砸出了一百億神品靈石。並對眾人言明道:「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將修為提升到仙級,頂多需要十四億上品靈石,就算是從練氣期開始,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十五億上品靈石,換算成神品靈石也就是十五塊而已。那麼你們就按人頭髮下去,每人十五塊神品靈石,十萬人數的軍團,充其量也不過是一百多萬神品靈石,多餘的靈石你們就留在手上做管理經費。」   他當初在烏托邦和張鵬拿屬下做試驗時,就已經有了第一手的靈石消耗數據,加上洪七和古青雲強邀天下修士煉製出來的無數丹藥,可謂是早有準備。   分發下了靈石後,又迅速將大量的築基丹、七寶丹、大破禁丹、洗髓金丹和升仙丹按照統計來的數據分發了下去,如此龐大的一批丹藥發下來,饒是諸國領主到仙界開過眼界,也是被嚇了一跳,這得要多少所謂的靈草和仙草才能煉製出來啊不過也只是嚇了一跳而已,轉瞬又無所謂了,反正大家對躍千愁的神通廣大已經司空見慣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見到。   服用方法對有經驗的諸國領主來說都不是問題,很快就拿著領到的東西去安排了。半天後,財神峰下的人群紛紛盤膝坐了下來,霎時各種丹藥的芬芳香氣鋪天蓋地,上百萬人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接下來的日子裡,財神峰上空幾乎一直是陰雲密佈,如千絲萬縷的霹靂連綴於財神峰上不息不滅,不斷有修為強行提升到仙級的高手飛上財神峰鑄就仙體,又不斷有欣喜萬分獲得成功的人飛下財神峰心甘情願的等待安排……   一個月後,整個聚寶盆人去樓空,上百萬人全部消失了,整個天下商業協會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山間野獸和飛禽漸漸膽大,開始出沒於這一帶,空置的房屋成了它們遮風避雨的安樂窩,蜘蛛也開始放心的在門窗上結網,此地的主人不知何日才能歸來。   不但是聚寶盆,在那些凡人足跡難以涉及的地方,或原始森林間,或高山滄海間,或雲遮霧繞處,留下了一處處空置的在凡人眼裡的仙家福地。再也不見飛天遁地的仙蹤,再也不見驚世駭俗的神通,只有一棟棟雕樑畫棟的建築、一座座瓊樓玉宇、一處處妙境洞府在聽蕭瑟風吟,從此在空寂中歷經風和日麗,或細雨靡靡,或暴雨傾盆,或大雪紛飛,漸漸至腐朽的那一天,整個人間海晏河清神墟境內,南明老祖獲悉自己的弟子們來了,親自來把他們給接走了,帶回了大焰山,對此各軍團首腦都沒有意見,畢竟大戰將即,修為提升上來了,沒有趁手的傢伙也不行。最後又在一次各軍團首腦的碰頭會議上,大家一致覺得光煉器也不行,應該再組建一支煉丹的隊伍,防備戰時損傷的救治。   於是各軍團內精於煉丹的人又被抽調了出來,獲悉扶仙島的關威武曾經和躍千愁有過那麼一段往事,大家也是心思通透之人,便一致推薦了關威武統領煉丹事宜。   對此躍千愁並沒有表達什麼異議,他主要把精力放在了十大軍團的指揮作戰上,這些傢伙湊在一起打仗,就算團結起來了也頂多是一窩蜂的上,根本沒有絲毫的軍事作戰素養可言,其中偷奸耍滑之輩更是數都數不清,就連各軍團的首腦們也沒有什麼軍事觀念,只知道手下嘩啦啦的多了這麼多人指揮,一個個興奮得在那摩拳擦掌,沒事就問躍千愁什麼時候能拉出去幹一場。   這事讓躍千愁很是牙疼,又不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可放任他們這樣下去,遲早是要接受血的教訓吃大虧的,畢竟大家的修為都不怎麼樣,人再多也頂不上人家一兩個高手橫掃一頓。   於是躍千愁不得不組織各軍團首腦觀摩了一場好戲,張鵬率領英雄大軍給大家來了一場超級彪悍的演練,那叫一個令行禁止,那叫一個攻無不克彪悍無敵,把團體協調作戰的威力被發揮得淋漓盡致,把各軍團首腦們給震懾得不輕。   東極聖土內的一座高高山崗上,數百人站在一起,看著下方近萬名演練完畢集結在一起的英雄大軍,隊列整齊得猶如豆腐塊,一股強悍的殺氣在隊列上空徘徊,幾個時辰過去了也沒有一個人亂動一根手指頭。   各軍團首腦默默無言的看著下面,臉上的神情很是凝重,皆想起了自己手下的隊伍聚集在一起的情形,那只能叫做聚集,而不能叫做列隊。人群散亂無章不說,還一個個東倒西歪站沒站像的左看右看,而自己發號施令的時候還要憑著高深修為發揮大喇叭的功能狂吼,偏偏自己還以為能指揮這麼多人而洋洋得意的不行,可看看人家隊伍的首腦,只需一個手勢,那便是令行禁止指到哪打到哪,絕對的服從命令。   沉默許久後,不少人在面面相覷的互相觀望,都明白了躍千愁帶他們來觀摩的用意,一幫心高氣傲的傢伙明白了自己的差距,這是被躍千愁給領來以事實打臉來了,一個個頓時羞愧不已,都認識到了自己在指揮能力上的差距。   「諸位!」站山崗最前方的躍千愁終於開口說話了,揮手指向下方的整齊隊列冷笑道:「別看你們手下有百萬之眾,你們信不信我只需用這萬人便能將你們的百萬之眾給掃得潰不成軍?這還是在他們沒有全副武裝身著天外金精戰甲的情況下。不我說錯了你們手下的人還算不上是軍隊,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一陣大風吹來,刮得眾人的長衫凌亂,一個個都默不吭聲的默認了躍千愁說的事實。良久以後,一旁的羽南天才低聲弱弱道:「掌刑使你自己都說了,我們的手下還算不上是軍隊,如果給上一段時間訓練一下,自然就像樣了。」   「哦!」躍千愁長長的哦了一聲,轉過身來看了眾人一眼,臉上掛著不以為然的笑容道:「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了,不過我看你穿得這雍容華貴的樣子,也不像是個能訓練出一支征戰四方大軍的樣子,勾引女人倒是不錯,要不這樣吧我正有個構思,女兒國的舒心手下和一些兼併門派裡面的女人也比較多,何況你門內也大多是女人,加上男女混在一起實在是不方便軍團首腦指揮,不如專門重組一支屬於女人的軍團,你和舒心搭檔吧!」   此話一出,各軍團首腦頓時有許多人忍不住噗噗的笑了起來,一個個看著羽南天滿是戲謔之情,甚至有不少人跟著起哄道:「我看掌刑使這個主意不錯。」   「放屁!」羽南天環視眾人罵道,臉上那叫一個陰雲密佈,這也太打臉了。   結果反而惹得眾人笑得更是樂不可支,人群中的舒心閃了出來,上下審視羽南天呸了聲道:「女人怎麼了?讓你一個大男人混到女人堆裡那是美差,別給臉不要臉,我們女人還不稀罕你,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不自己照照鏡子看一下。」   羽南天嗤了聲道:「那是在你舒心眼裡,除了弄竹是個像樣的男人,還能看上誰去。」舒心當即冷笑道:「那是自然,人家弄竹靠的是男人本色,哪像你披了一身的毛毛裝模作樣。」隨即對躍千愁行禮道:「掌刑使我贊同你組建一支女人軍團的決定,不過舒心不屑與此人為伍,請掌刑使把弄竹調來和我搭檔!」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十一大軍團   躍千愁聞言不由想起了目前在她麾下統領的望月宗掌門瓊花仙子,若是真把弄竹給折騰過去了,那可真有熱鬧看了。他還真想這麼幹,可現在不是讓他們談情說愛的時候,遂咳嗽一聲道:「你倒是想得美,把弄竹調去跟你生孩子嗎?」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羽南天則笑得比誰都開心,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舒心卻咬唇挑眉道:「若是掌刑使真有這個意思,弄竹也答應的話,舒心不反對。」如此敢作敢為,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好了!」躍千愁抬手阻止眾人再嬉笑下去,放鬆一下就行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哪能一直鬧下去。臉色一沉道:「事情就這麼定了,組建一支女人構成的軍團,羽南天任軍團長,舒心輔助……」   話還沒說完,兩人便齊齊失聲道:「掌刑使……」羽南天是沒料到躍千愁真的這麼幹,簡直太沒道理了。而舒心則是不想讓羽南天壓自己頭上,憑什麼女人組建的軍團讓個男人來當軍團長。   躍千愁冷眼瞅去,把兩人的話給堵了回去,再目光冷冽的環顧眾人一眼,大傢伙立刻笑不出來了。這時他才緩緩繼續說道:「這事不是開玩笑,一支男女混在一起訓練的軍隊才是真的開玩笑,回去後十大軍團之間相互協商合理調整隊員的人數,總之把女人全部剔除出來組建第十一軍團。我知道其中有不少男女之間是倆口子,或是親屬關係,但我是為了大家好,打仗拚命的事還是交給男人去幹,女人就在後方搞後勤保障,我想他們為了自己親屬的安全還是會樂意的。」   他之前就有這想法,一直想找個大家能接受的契機提出來,否則一家人混在一支隊伍裡面過日子這臨時搭建的隊伍就更難指揮了。其次手裡捏著一批人質,多少能讓一些烏合之眾有所顧忌。   羽南天和舒心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原來管的還是一支後勤隊伍。其他人對此並無異議,只要沒削弱自己手上的權利就行,都答應回去後馬上就執行。   「諸位有些話我不防說在前面。」躍千愁環顧眾人道:「如今大家的修為都差不多,誰管誰都是一樣管,如果哪一支軍團核心的統率能力不夠,我不介意從下面重新提拔錄用更有能力的人,至於有功勞的人,以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說不定還會有在仙界開宗立派的機會,大家好自為知吧!」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以後能不能在仙界開宗立派的事情先不去想,若是讓自己以前呼來喝去的弟子反過來對自己呼來喝去,那可真是個要命的事情。大傢伙這才發現上了躍千愁的賊船,想後悔都沒用了。   眾人一陣沉默後,胡長壽忽然走了出來拱手道:「掌刑使你也知道我們都沒有率軍打仗的經驗,我看張鵬頗為精通此道,我們能不能向他討教討教。」眾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下方隊列前方屹立不動的張鵬。   躍千愁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遍,看到眾人皆是一臉的期待,心中頓時樂了,這正是他費盡心思想要的效果,若是強行逼迫訓練的話,肯定會引起這幫傢伙的反感,他們不積極配合那就是大麻煩。頭一偏,突然喝道:「張鵬!」   張鵬應了聲「到!」,閃身飛了上來,躍千愁指了指眾人道:「在開戰前,他們十一支軍團的訓練就交給你們了。」張鵬立刻領命。   所有人回到神墟境後,各軍團核心成員立刻圍住了張鵬討教,張鵬先向眾人明示了軍團等級建制的重要性後讓他們先理清這事,大家都是聰明人深感有理,頓時一哄而散,趕快辦這事去了。   待到他們再陸續趕來接著請教後續時,張鵬已經把身經百戰的英雄大軍分成了二十支,讓每個軍團領了兩支人手去,一支抓他們麾下人馬的突擊訓練,另一支則是專門派去嚴明軍紀的執法隊。   剛組建起來的一群烏合之眾哪有那麼好訓的,結果就在當天,十大軍團中的刺頭就被執法隊給當場誅殺了不少,加起來足足有上萬人,都差點引起了爆動,畢竟大家現在都是仙級修為了,人多打人少誰怕誰。   然而為了扭一扭這群歪瓜裂棗的邪氣,讓他們早日進入正軌,躍千愁是下了狠心的,派了大明輪、韋春秋和雲鵬這三個仙帝級別的高手去四處巡遊鎮場子。躍千愁給三人的原話是,不要手軟,該殺就殺,現在死上些總比以後死光了好。結果三人一出手,次日又殺了上萬人。   見到有仙帝級別的高手鎮場子,殺他們比切菜還利索,一群烏合之眾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渺小,當即嚇得噤若寒蟬,一個個都老實了,訓練終於得以步入正常軌道。   其實那些刺頭大多都是諸國領主的手下,或者是原來在門派裡面得勢慣了的人,一般人也不敢亂跳。隨著訓練的進度展開,那些平常在門內根本沒有抬頭機會的人突然發現,在這可上可下的森嚴等級制度下,不管你背景如何,只要成績比別人好,能力比別人強,教官立馬會給你擢升的機會,平庸之輩不管你關係背景多大,立刻會被打下來。   一批往日無權無勢的小人物的崛起,立刻在十大軍團中掀起了燎原之勢,那些苦無出頭之日的人立馬拼了命的抓住機會突出表現。這樣一來,從前的那些權勢子弟們頓時不樂意了,平常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現在竟然對自己吆三喝四的,哪能接受得了,於是紛紛仗著關係直接找到了軍團核心層的領主,或是自己父親,或是自己師傅訴苦。   最典型的例子是胡長壽的兒子胡雲天,胡長壽在建制籌備的初始階段免不了有私心,十萬人要分成十個師,於是給自己兒子弄了個師長當,你別說胡雲天看到自己手下有這麼多人管還是挺高興的。   軍事條令上說了,自己這個師長的話對下面的上萬人來說那就是軍令如山,必須要遵從的,不從者可以直接用軍法辦了,這比他當年在雲宮借老子的勢狐假虎威可是實權多了,都是屬於自己麾下的實打實的人馬啊於是明裡暗裡都在宣揚掌刑使躍千愁的英明神武,並且大力支持將各方勢力軍事化管理。   他還琢磨著,自己的父親是軍團長,自己從師長擢升為三個軍長之一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權利又要翻幾倍,為了便於自己以後的管理,他極力反對軍團內各派原來的勢力拉幫結伙不聽從長官的命令。   然而上面開始派人下來後,結果他這個軍團長的兒子,在訓練考核中被上面下派的總教官一路貶職,一直從師長貶到了連長,最後總教官說,你目前的能力也就頂多能當個連長。   試想從統轄上萬人變成了統轄百來人,管的人相差了百倍,胡雲天頓時火大了,可又不敢和那幫不講情面的傢伙發洩,於是找到了胡長壽。結果惹來胡長壽的一頓臭罵,說老子自己的位置都危在旦夕,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管你,自己老老實實的努力去。轟走了自己的兒子,胡長壽又去纏著張鵬傳授軍事指揮經驗了。   類似的事情在前期層出不窮,然而卻得到了最廣大群眾的強烈支持,畢竟大家都有了出頭的機會。不過幾天的功夫,在軍事制度的衝擊下,各門各派及各方勢力維繫了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威嚴體系,在旦夕間轟然垮塌。   各方勢力想挽回也無力回天了,回頭想想,發現躍千愁太陰險了,幫他把上百萬人給整頓妥當了絕對是件最愚蠢的事情,如若不然躍千愁還要倚仗大家,可現在若是不聽話的話,躍千愁隨時都能踢掉你,而且你還什麼都沒有了,這絕對是上了天大的當。然而潮流之下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加上沒有了回頭路,一幫人欲哭無淚,也只能和大家去競爭了。   第十一軍團這個由女人構成的軍團,是十一支軍團裡面人數最多的一支,原本女人在男人中的比列是很少的,但因為所有的女人都集中在了一塊,足足有十五萬人,比其它任何一支軍團都多出了整整一半的人來。   眼見其它的軍團中有不少草根弟子都翻身當官了,給了這些女人們很大的觸動,一股暗流如驚濤駭浪般醞釀。羽南天和舒心開始還不當回事,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咱們是後勤這塊的,於是一群女人就跟放羊似的,到處無所事事的晃悠。   等到躍千愁開始不斷找這兩人麻煩,並透露出,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沒有能力統率這支軍團,那麼就下去當兵,讓別人來統率你們。兩人見玩真格的了,這才有些慌了,尤其是羽南天,哪能接受讓女人領導的事實,兩人當即求到了張鵬幫忙。張鵬見其它地方進入了正軌,這才從執法隊中抽調了一批人回來幫他們整頓。   而張鵬也的確是忙得很,自己打理著整個基地的事情不說,天天還要給纏著自己的軍團首腦們上課。   四處巡視的大明輪三人默默瞭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卻是頭次對躍千愁佩服得心服口服,如此大的陰謀卻玩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之前竟然沒一個人看出貓膩來,手段還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百多萬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被訓得服服帖帖,拋棄了原有的根深蒂固的勢力觀念,迅速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驅使,而且大家還爭著搶著來生怕落後,這能耐試問有幾人能有?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患難兄弟   隨著沒有什麼違紀的事情再發生了,大明輪三人也不用再四處巡視了,這天三人剛回到基地,從芙蓉等幾個女人身邊經過時,聽到幾女都頗有埋怨,怪躍千愁不讓她們也參與進這麼熱鬧的事情。   尤其是紫衣,嘴巴撅得老高的對幾個女人道:「你們都是他的後宮佳麗,他把你們養在後宮沒關係,可憑什麼也不讓我幹這幹那啊悶死人了。」   經過的韋春秋忍不住嘿嘿笑道:「小丫頭,那小子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還是聽他的吧!不然……嘿嘿我算是領教了,那小子的手段可真是厲害啊!」   幾女都不解的看著他,紫衣也和他混熟了,當即纏上他瞪大了眼睛問道:「大騙子他又幹什麼了?」   「嘿嘿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大騙子。」韋春秋當即把躍千愁最近幹的事情隨口對幾個女人分析了一下。   先是藉著魔界入侵的事情嚇唬諸國領主,於是鼓動得諸國領主利用各自的號召力把所有修士都集中在了一塊,把所有人的修為提升到仙級可堪用才帶了回來。又用權利引誘諸國領主及原有勢力幫他把這上百萬人給理順了,然後又騙領主們看了場戲,讓他們主動要求加強訓練,這時躍千愁才把一套設計好的制度套到了那上百萬人的頭上。   結果沒多久就將上百萬人的門派觀念給徹底顛覆了,人人都不把原來的門派和原來的領主們當回事了,只想在他的制度下出人頭地往上爬,於是短短時間內躍千愁就將上百萬人給徹底籠絡到了自己的麾下,那麼多的勢力轉瞬就土崩瓦解,融合成了屬於他躍千愁一個人的勢力。   「你們說那小子是不是大騙子,你們說那小子厲害不厲害?」韋春秋邊朝基地深處走去,邊搖著腦袋唏噓道:「厲害啊真是厲害啊我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麼詭異的手段一下控制這麼多人的,比什麼只靠武力征服的厲害千百倍,若是當初金太和白啟將這套制度用到仙冥兩界去,哪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嘖嘖!」   殊不知這只是他們自己所思所想的分析而已,其實對躍千愁來說,這只是順勢而為罷了,當然其中不乏使用了一些陰謀詭計來統籌。但是在躍千愁看來,這套制度只不過是前世日趨完善形成的一套制度罷了,他只是從前世大致模仿來一用而已,根本就不是他設計的,也沒他韋春秋說的那麼厲害和誇張。   當然了,短期內看似效果的確不錯,可時間一長也禁不住人性貪婪的腐蝕,最重要的是大家如今的修為都差不多才好用,所以他只是在非常時期借來一用而已,絕對不認為有韋春秋說的那麼誇張。   但是對芙蓉等人來說,在韋春秋一番話的形容下,眼前彷彿看到了一張步步籌劃精心布下的彌天大網,如吞天怪獸一口將百萬人給吞了下去,想想都覺得太可怕了,覺得躍千愁的心機太嚇人了。一旁的鱷仙君和姬舞更是面面相覷,也被韋春秋的分析一時間給唬住了。   紫衣張大著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韋春秋離去,良久後才嚥了嚥口水道:「大騙子一下騙了這麼多人,太可怕了。」   邊上的百媚妖姬卻微微搖頭道:「如此亂世,男兒當如此,否則又如何建功立業,這算不上什麼可怕,只能說是他的本事,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芙蓉幾人也是搖頭甩掉了腦海中韋春秋所形容出來的可怕陰霾,遂又連連點頭表示贊同百媚妖姬的話。   恰好,躍千愁把神墟境這邊的事情理順了,給大家操辦武器的事情又提上了日程,總不能讓這麼多人還拿著人間的武器去跟魔界的人干仗吧臨走前,他把洪七給找了過來,兩人邊朝這邊走來邊說著什麼。   「她們倆母女哭哭啼啼的說你把麻九姑殺了是怎麼回事?」躍千愁皺眉問道。   洪七倒是聽他的話把百花仙子和燕紫霞給綁來了,可倆母女看見他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質問他說麻九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連她也不放過?燕紫霞更是要和他拚命,奈何她一身的修為被封,讓她打也打不傷人,而後主動請纓看守她們的費德南把她們強行帶走了。   看費德南那樣子,也是頗多唏噓感慨,神情間有些莫名,似乎怕自己會傷害倆母女,所以才主動請纓看守她們。   躍千愁有諸多事情要忙,起先也沒把她們放在心上,可臨走前想起還是忍不住招了洪七過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七苦笑道:「師傅我也不想啊殺人又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可那老太婆日夜和她們倆母女守在一起婆婆媽媽的,我出手的時候那老太婆豁出老命的去保護她們,我想起師傅你說過有膽敢阻攔者就殺,於是我就直接把她給宰了……哦對了,還順手宰了一位長得蠻漂亮的婦人,原來是只蛤蟆精。師傅你放心,她們倆母女被綁來沒別人知道是我們幹的,知道的都被我滅口了,屍體我也處理得乾乾淨淨。」   後面一句話怎麼聽都有些表功的味道,躍千愁愣了愣道:「蘭冰雪也被你給宰了?」他還想哪天好好找這賤人算算芙蓉的帳,沒想到這徒弟已經先下手為強了,看來這小子是在幫會混久了,辣手摧花的事情幹起來一點都不含糊。   「是不是殺錯了?」洪七有些弱弱的問道。躍千愁無奈的擺了擺手道:「算了殺就殺了,你去忙你的吧!」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費德南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估計是從那倆母女的嘴裡知道了蘭冰雪被殺的事情,兩人畢竟曾經夫妻一場,不管之間有多大的矛盾,知道人已經死了,說沒點感觸那是假的。   看著洪七離開的背影,他又無奈的搖頭苦笑了笑,剛背個手朝裡走了沒幾步,卻看到基地的大廳裡一幫女人正神情怪異的看著自己,彷彿有些不認識自己似的。他不由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沒帶面具啊遂有些愕然道:「你們怎麼了?」   幾個女人一齊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紫衣夠著腦袋看了看已經消失不見的洪七,弱弱問道:「躍千愁你和洪七鬼鬼祟祟的嘀咕什麼,是不是又想幹什麼壞事?」   「神經病!」躍千愁嗤了一聲,剛想拐進邊上的通道,卻又忽然腳步一頓,飽含深意的盯著紫衣打量了一陣,心裡琢磨著是不是該安排瓊花仙子和這女人見見面,有個娘教導教導她怎麼做女人也好,免得老是一見到自己就口無遮攔的亂說話。可轉念一想到弄竹的態度,人家幫自己辦事去了,自己在人家後院煽風點火貌似有些不太道德,一陣猶豫後又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紫衣被他怪異的眼神一瞅,再聯想到韋春秋的話頓時一陣毛骨悚然,其她幾個女人亦是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張鵬從外面掠了來,對師傅行過禮後,又對幾個女人表示了恭敬,方對躍千愁稟報道:「師傅我無意中在軍團裡面發現了石文廣的兒子石小天。」言下之意是在問有沒有什麼指示,他知道躍千愁曾經和石小天有段不菲的交情,依稀記得石小天當時一直是在叫師傅老大的,所以才有這一說。   「石小天?」躍千愁一怔,才想起好多年沒有見過這小子了,都差點忘記了,不由嘖嘖道:「洪七他們還真是把人間的修士搜刮得乾淨,連躲在皇宮裡的石小天也被他們給拉來了。對了,石小天既然到了這裡,那他在聚寶盆的時候就應該見過我,也應該知道我在這裡,他為什麼不來找我?莫非有阻攔不成?」   「這倒不是!」張鵬笑了笑道:「我看到他後也問了他,好像是有些擔心您現在的地位今非昔比,怕不認識他了,怕冒然求見會鬧出什麼尷尬來,所以一直想見又不敢見,人我已經給您帶來了,就在外面,您要不要見見他?」   「這小子!」躍千愁亦是嘿嘿兩聲,抬了抬手道:「這小子曾經和我是患難兄弟,他既然來了,再忙也是要見見的,請他來會議室吧我和他敘敘舊。」   張鵬領命而去,躍千愁先去了基地的會議室,而幾個女人則在滿頭霧水的討論這個石小天是誰,而在西北軍營曾經見過石小天的芙蓉則大致說了下他的身份。   沒過多久,一臉忐忑的石小天被領了進來,他都不敢到處亂看,驟然看到一群美女在盯著自己狠狠的打量,趕緊非禮勿視的低下了頭,竟然沒注意到芙蓉正滿臉期待想和他打招呼,便跟著張鵬直接拐進了通道。   張鵬把他領到會議室門口後,對裡面伸了伸手道:「師傅在裡面等你,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罷便離開了,石小天孤零零的左右看了看,在門口有些侷促不安,緊張的搓了搓手,最後咬著牙硬著頭皮慢慢走了進去……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開枝散葉   輕輕走進寬敞的會議室,一眼便見到了躍千愁那熟悉而溫馨的笑容,石小天緊繃著的心剛放鬆,卻又見躍千愁臉上漸漸湧起了肅然神色,小心肝當即又揪了起來,遂恭恭敬敬行禮道:「掌刑使!」   「生分了你我之間沒必要這樣。」躍千愁歎息著搖了搖頭,其實石小天有些誤會他了,他只是突然發現石小天已經從當年那個少經世事的青年模樣變成了如今的梗硬中年男子,有些恍然如夢罷了,回想起當年兩人從青光宗逃脫時的狼狽,轉眼幾十年過去了。   而石小天眼中的躍千愁卻仍舊是當年的模樣,除了眉宇間多了幾許風霜的洗禮,就是整個人的味道有些變了,不再是早先躲在自己家裡不怎麼敢出門的樣子,容貌上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見他還有些拘謹,躍千愁主動走了過去,胳膊很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勾肩搭背的嘿嘿笑道:「小天,沒想到你這小白臉也會變得有男人味起來,可見是你家皇宮裡的美女見識了不少吧!」   雖是調侃的話,但如此熟絡的舉動,頓時讓石小天如釋重擔,發現老大還是原來的那個老大,並沒有變,於是一個大男人轉瞬變得眼淚汪汪起來,扭身一把抓住了躍千愁的胳膊哽咽道:「老大!」   「哭哭啼啼的幹什麼,你噁心不噁心!」躍千愁一把推開了他,沒想到他還是那動不動就哭的倒霉德性,遂拉了身後的一張椅子坐下,像看花姑娘一樣的看著他嘖嘖有聲道:「怎麼回事?我說你既然看見了我為什麼不來找我?坐著慢慢說。」用腳勾了把椅子給他。   石小天被他看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抹了抹眼睛,坐在了他對面,把原由說了遍。   原來他如今的身份已經是華夏帝國的『永鎮國師』,聽了躍千愁的話,一向不太和修真界的人打交道,然而躍千愁傳令召集所有修士到聚寶盆集合後,他堂堂華夏國師在修真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洪幫和青幫召人自然漏不了他,而他接到通知知道是躍千愁在召集天下修士後,也興奮得不行,屁顛顛的跑去參加聚會了。   等他到了聚寶盆後,目睹上百萬修士,其中更有高手如雲,然而這些人都全部奉躍千愁為尊,他立馬明白了躍千愁如今已經是天下共主,自己雖然是個什麼國師,但根本就連和躍千愁說話的資格都沒有。躍千愁數番在聚寶盆露面,他都看見了,他也渴望躍千愁能看見他,然而躍千愁的眼神都是一掃而過,壓根就沒在他身上稍微逗留一下,這越發打消了他冒然找躍千愁的念頭,確切的說是不敢了。   事後又在聚寶盆上看見躍千愁溝通天雷的助大家鑄就仙體的神通,更是讓他戰戰兢兢不敢放肆。也就是在這裡無意中碰見了張鵬這個熟人,否則兩人只怕是近在咫尺卻難以相認……   會議室裡沉寂了下來,躍千愁沉吟不語,他一路走到今天,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許多,而且只要他一路繼續走下去,這樣的事情也就會避免不了,有得有失的事情會一直常伴左右。石小天則是默默的看著他,遙想當年兩人還在青光宗做苦工的時候,他怎麼都想不到躍千愁日後的成就竟然會達到這樣的高度,卻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沉默良久後,躍千愁緩緩出聲道:「小天,你還是回人間去吧!」   石小天一怔,隨即著急道:「老大你就讓我在你身邊跟著你一起在三界闖蕩吧!」他來到神墟境接觸到這麼多人和事以後,才發現外面的世界竟然是如此廣闊和如此精彩,比他在人間做那個什麼苦悶國師有意思多了,何況還有這麼厲害的老大罩著,如今仙冥兩界都還沒見識過,怎麼就能回去呢躍千愁輕輕擺了擺手,淡淡笑道:「外面沒你想的那麼好玩,好玩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樣說你也許會不以為然……你如今已經鑄就仙體,還是呆在人間安享榮華富貴吧你我兄弟一場,能幫你的也就這些,走吧不要再說了,我送你回去。」   手一揮,石小天頓時感到場景連連變幻,定住時卻發現竟然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柱國將軍府的後花園,不過如今的這裡已經沒了人居住,他們一大家子都搬進了皇宮裡面住,這裡僅有一些奴才在打理。   石小天看了四週一眼,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牽強的笑道:「沒想到老大還記得這裡,那個…老大你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就到宮裡去小歇片刻吧我父親經常會提到你,一直渴望再見你一面。」   「差點忘了,你家已經是皇家了,去認認路也好,帶路吧!」躍千愁淡淡笑道。石小天高興的哎了一聲,閃身掠向了空中,躍千愁緊隨而來,兩人迅速飛過下方繁華的都城,直接遁入了那規模宏大的皇宮內。   一塊鎏金的「永鎮!」牌匾下,石小天請了躍千愁到國師府裡面坐,裡面的宦侍被石小天驅使得車輪轉的來伺候躍千愁,那些宦侍們暗暗驚訝的偷偷打量躍千愁,不知道這年輕人是什麼人,竟然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永鎮國師如此恭敬,於是都不敢怠慢。   躍千愁現在哪有功夫慢慢在這裡享受這排場,讓石小天不要瞎忙了,趕緊去請他家裡人來見面自己還有事情忙,石小天請他稍等,連忙跑了。一幫宦侍越發震驚,這人竟敢對神仙般的永鎮國師如此頤使氣指,一時間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一等足足等了個把時辰,躍千愁左右打量著這宏大的國師府,還正納悶怎麼要這麼久,門外已經來了一大幫子男女老幼,足足有上百人湧了進來,還有些甚至是婦人懷裡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不過個個都是衣著華美,前面幾排人更是身穿黃色的袞龍袍,一看就是皇家子弟。   許多人臉上貌似都透著疑惑,不知道急急忙忙把大家招來幹什麼。躍千愁一眼就看到了龍行虎步而來顯得老當益壯的石文廣,後面是他的兒子和媳婦們,再後面參差不齊的男男女女或小孩他就不認識了,但看這樣子顯然都是一家子。   躍千愁心想好傢伙,這皇家就是不一樣,開枝散葉就是厲害。他臉上剛露出笑容,身穿龍袍的石文廣已經是走到近前推山倒柱般的率先跪倒,激動的高呼拜見先生,後面不管知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見皇帝都跪下了,立刻惶恐的跟著跪下一大片高呼拜見先生。   石小天趕緊訕訕的閃到了一邊,那一群宦侍們被這場面嚇了一跳,當即也驚駭的跟著跪了下來。   躍千愁倒是理所當然穩噹噹的坐在那,翹個二郎腿抬手道:「都起來吧起來吧!」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受這一拜,這俗世間的第一大富貴自己送給了他們家,而且還救了他一家的性命,受他們一拜也不為過。   石文廣當即率領著一大群家眷站了起來,躍千愁也笑吟吟的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笑道:「石將軍老當益壯可喜可賀。」他也懶得改口叫什麼皇帝了,還是老稱呼。   「都是蒙先生垂青,先生風采依舊乃是神仙中人,石文廣只有羨慕。」石文廣無限感激道,都差不多快九十歲的人了,結果比自己的子孫還更來得精神,他心裡明白這都是躍千愁當年一顆仙丹的結果,心裡還琢磨著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要上幾顆才好。   躍千愁笑吟吟的目光轉到他身後,那裡有四個過慣了好日子身材已經變了形的熟人,兩個已近耳順之年的老男人,還有兩個體態雍容的婦人,他一個個指點著笑道:「石佑天、石印天、包婉詩、司徒慧,哈哈我沒記錯吧!」   「見過先生!」被點到名的四個人有些驚喜莫名的趕緊走上前來行禮,兩個女人看到這位當年和自己有些糾葛的人還是當年的那副年輕模樣,不禁眼泛異彩羨慕得不行。其中的石佑天更是激動得不行,他一直就好求仙這一口,當年就認為躍千愁是神仙中人,一直渴望跟隨他修行,如今見到躍千愁那副青春不老的樣子,又心癢難耐起來。   「咦李夫人呢?」躍千愁在人群中掃了一眼,沒看到當年的那個女主人李紅娘。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重起來,石印天低聲解釋道:「回先生,母親已經於五年前過世了。」   「原來如此!」躍千愁微微點頭勸慰道:「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大家也不必過於悲傷。」他話倒是說得好聽,也不看看自己一副青春不老的樣子站那,幾個熟人誰不羨慕,加上石文廣被他一整就長壽的例子擺在眼前。這人一但富貴到了極點,那麼就渴望長生了。   石佑天突然間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急急忙忙的從人群喊出了一群皇孫公主之類的小輩過來拜見躍千愁,而且還一個個拉著在躍千愁面前露了下臉,貌似想讓躍千愁仔細看個清楚似的。結果老二家的媳婦也開了竅,不遑多讓的也把自己那一脈的年輕小輩都拉了出來溜溜。   躍千愁瞥了一眼神情急切的石佑天,他算是看出來了,感情這傢伙還是死性不改,自己沒有修行的資質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小輩身上,連老二家的婆娘也被傳染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逆子   別說他沒時間,就算是有,他也不會前腳把人間那麼龐大的修士群體給弄走了,又給這皇家培養出一批來。他也不想讓石小天面子上難看,敷衍著對一群皇子、皇孫和公主們說了一遍以民為本的話,並強調以後若是發現誰魚肉百姓了,他遲早會來親自收拾。   把一群小輩嚇唬得唯唯諾諾後,躍千愁以累了為借口將一群人全部趕走了,大殿內只剩下了一個在那賠禮道歉的石小天。躍千愁背對他端起一杯香茗啖了兩口,忽然手掌一攤,兩隻金燦燦的令牌迅速凝聚而成,出現在了他手上,往身後一扔道:「你仔細看看。」   石小天不解的拿著兩隻令牌端詳,前後兩面,一面刻著「令!」字,一面刻著「鎮國!」兩個字,周邊的紋飾是各種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兩隻令牌一模一樣。看過後有些不解的問道:「老大這是送給我的嗎?」   躍千愁放下手中的茶杯,將他手上的令牌拿回了一隻,晃悠道:「這令牌你以後就當信物使用,一件送給你,一件我要送給另外一個人,倘若有一天有人拿著這面來找你,你能幫就盡量不顯山不露水的幫上一把,最多只能幫三次,三次後就將這面令牌收回。」   石小天點頭道:「我記下了。」   躍千愁收起令牌淡然道:「還有件事跟你說一下,我一直希望人間就是人間,凡人之間的恩怨不需要其他的什麼插手,這也是我把人間修士全部弄走的一個原因之一,下一步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會把人間的那些妖魔鬼怪全部清走,讓人間海晏河清,還人間一個公道。可我卻把你一個已經鑄就了仙體的人留在人間,希望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也希望你配得上我送你的這面令牌上的『永鎮』二字,待我的願望達成後,盼望你能永遠鎮守人間的安寧,不讓這世上再有妖魔鬼怪將手伸向人間。」   石小天沒想到躍千愁竟然會把整個人間托付給自己,激動之際卻發現躍千愁已經煥然消失不見了……   華夏境內的一個民風淳樸的小鎮上,躍千愁悄然出現在一座豪華的大宅院內,四周看了看發現和自己當年離開的時候已經大不相同,在老宅的基礎上又兼併了附近不少的住宅,老宅還是老樣子,可雕樑畫棟的新宅院卻無一不昭顯出這家主人的富貴身份。   躍千愁皺了皺眉慢慢逛進了花團錦簇的花園內,這是他當年重新安置家人的地方,在皇宮內目睹了石小天一家後,他睹物思人想起了自己的家,遂決定順便來看看,結果看到了一個大富之家。   花園內的幾個僕人看到突然逛來個陌生人,看打扮也不像是個什麼人物,正想質問一番,卻發現此人氣勢非同一般的漫步在花園內,又不像是個一般人,也都乖巧的閉嘴了。沒多久一個貌似管家的中年人趕了過來,瞅著躍千愁打量一番過來拱手賠笑道:「我是躍府的管家,不知是哪位新來的貴客,我怎麼沒見過您?」   還是躍府就好,躍千愁淡然道:「讓躍無愁來見我。」   「我們家老爺在花廳陪客人談生意,您稍候,我這就去通報。」管家點頭哈腰後跑了,他本想探探對方到底是誰,怎麼會突然來個人連自己這個管家都不知道是誰,可想想這前門後門都有人守著,加上還有看家護院,一般人也無法闖進來,再聽對方這口氣,他也不敢怠慢了。   管家剛走沒多久,便見一位肥嘟嘟的大胖子闖進了花園,看模樣十七八歲的樣子,身後卻領著四五名相仿的紈褲子弟大大咧咧目無旁人而來,一名路過的丫鬟面有驚色的行禮,喊了聲「大少爺!」,卻被大少爺的狐朋狗友隨手吃了幾把豆腐,委屈得咬唇欲哭卻不敢言,吃了虧默默離開了。   大少爺?躍千愁眉頭一挑的看著那胖子,心想難道這就是我大侄子?目光漸漸有些泛冷的背個手走到了路中央,冷冷盯著橫行無忌闖來的幾名紈褲。   幾名紈褲見有人攔路,面面相覷的停了下來,大胖子有些琢磨不定的打量躍千愁,有些搞不懂這人是什麼來歷,竟敢在自己家裡攔自己這個大少爺的路。躍千愁算是看出來了,這大胖子雖紈褲卻也是個人精,小小年紀便學會察言觀色了。   「我是躍府的大少爺,不知尊駕是什麼人,為何在我家內園擋我等的路?」大胖子拱著一雙肥手問道。   躍千愁淡然道:「我不認識什麼躍府的大少爺,我只是偶然從後門路過,見門開著,想進來討杯水喝。」   幾名紈褲一怔,還是頭次遇見這樣的事情,胖子更是一臉的狐疑,自己家的前後門都有人把守著,貌似沒這麼好進吧就在這時,那名管家急沖沖的跑了回來,先對大胖子行過禮後,又對那幾名紈褲這個李少爺那個張少爺的一頓稱呼賠笑,最後才走到躍千愁跟前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家老爺說了,家裡沒有新來的客人。」   「我是什麼人你還沒有資格知道。」躍千愁目光投向花園外,嘿嘿冷笑道:「看來我還請不動他了。」   「喲還真的是擅闖民宅啊!」   「躍憶烏,擅闖民宅可以抓去報官了。」   「報什麼官,亂棍打出去就是了。」   一幫紈褲開始在煽風點火,大胖子臉上的神情頓時扭曲起來,幾步過來一把揪住了躍千愁的衣領,卻發現難以扯動分毫,嘴裡的話還沒出口,便見躍千愁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揮出了一巴掌,「啪!」肥胖的身軀凌空飛起,估計他這輩子都沒有飛得這麼爽過,直接砸進了幾米遠的苗圃裡,「啊……」凌亂的花叢中頓時響起殺豬般的慘嚎。   躍千愁一陣冷笑,還能叫出來就不錯了,要不是看在是自己大侄子的份上,能當場要了他的小命。   「敢打人一起上!」一群紈褲倒是很齊心,一聲吆喝立刻並肩衝了上來,結果「啪啪!」一陣亂響,人影四處亂飛,苗木花圃中到處是殺豬般的慘叫聲。   那管家剛去把大少爺扶起來,便見半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大少爺扯開嗓子含糊不清的喊道:「來人來人人都死哪去了!」   其實不用他叫,一群看家護院的家奴已經提著傢伙蜂擁而來了。大少爺手一指,含糊不清的吼道:「打死他,打死我負責!」一群家奴立刻哇呀呀的衝了上來,那叫一個亂棍如雨。   誰知剛衝上去,一堆人便唰唰倒飛了出去,一個個躺在地上哎喲喲,都還沒看到躍千愁是怎麼出手的,便都起不來了,剩下的人嚇了一跳,都不敢靠近了。殊不知這還是躍千愁看在是自己家的份上,不想把事鬧大,也不想驚世駭俗,否則憑他的脾氣這些人裡只怕找不到一個活命的。   胖子少爺和幾個踉蹌爬起的紈褲都瞠目結舌的張大了嘴巴,第一個念頭便是碰上了江湖上的高手了,像這麼俊的身手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胖子少爺摀住半張腫臉左右看看,就憑這些家奴明顯不是這個高手的對手啊而在花廳談生意的躍無愁也終於被這裡的動靜給驚動了,花園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臉上掛著三縷長鬚的躍千愁領著一群錦衣員外趕來了。一瞧這動靜,人都倒一片了,那幾個員外紛紛跑到自己那被打成豬頭的兒子跟前問怎麼回事,矛頭自然無一例外的指向了躍千愁,一群員外當即咆哮起來,更有人質問躍無愁到底是怎麼回事,家裡怎麼還有人行兇傷人?   已是不惑之年的躍無愁一看到飄然而立的躍千愁,豈有不認識之理,整個人登時如遭雷擊的愣住了,嘴裡:「大…大…大……」剛想叫大哥便被躍千愁一眼瞪了回去,立馬想到大哥是不願意洩露身份。   「這紈褲胖子是你教導出來的兒子?」躍千愁朝著胖子少爺努了努嘴道。躍無愁登時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一臉尷尬道:「大……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是不是發生什麼誤會了?」   一群員外和一群紈褲看到躍無愁這個樣子,登時驚疑不定的互相看了眼,幾乎無一例外的從那個「大!」字上聯想到了某位大人頭上,做生意的最怕和當官的鬥,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   「我不是已經叫人通報了嗎?你現在架子大得很吶連我也請不動你了,想不到見你一面這麼難,還有你這個好兒子。」躍千愁再次朝胖子少爺努了努嘴道:「竟敢對我動手了,還說要打死我,你教導出的好兒子還真是有出息了。」   「啊!」躍無愁大吃一驚,自己這個大哥那是飛天遁地神仙般的人物,而且手下還有一幫厲害無比的人物,隨便拉出一個都是凡人求都求不來的神仙,兒子竟然對大哥動手了,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退一萬步說,哪有親侄子打親伯父的道理,再說了,以後還指望逢災遇難的時候靠這位大哥出手相助呢躍無愁真的怒了,怒眼盯向胖子兒子,唾沫亂飛的怒吼道:「逆子給我過來!」胖子少爺當即嚇得渾身一顫,一手捂著腫臉,一手偷偷的扯了一下管家,那意思是讓管家出面求情……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三次機會   什麼事情能求情,什麼事情不能求情,能當上管家的人自然能從主子的言行舉止上揣摩出來。   這次老爺是真的發大火了管家心中暗歎,偷偷看了眼躍千愁,知道是惹上不能惹的大人物了,於是不但沒有為少爺求情,反而伸手在少爺的肥腰上推了一把,示意他過去乖乖認錯。管家心裡也明白,少爺畢竟是老爺的兒子,老爺發再大的火也頂多是一頓懲罰,並不會把少爺給真的怎麼樣,難道還會打殺了不成?   胖子少爺看了眼那些個狐朋狗友,結果大傢伙也都看出來是招惹上大人物了,能仗勢欺人的人自然比普通老百姓更明白比自己勢大的人不能欺,遂一個個露出兄弟你自求多福的樣子來。   「逆子你連我的話也敢不聽了?」躍無愁又是一聲咆哮,那臉都氣變形了。   胖子少爺嚇得一哆嗦,加之邊上的管家又輕輕推了一把,他終於捂著左邊的腫臉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弱弱的喊了聲「爹!」。   「打死你這個逆子!」躍無愁二話不說,也是一巴掌抽出,啪的一聲,胖子少爺一個踉蹌,右臉上又多了個鮮紅的巴掌印,不過比起躍千愁出手自然好受多了,沒有打得整個人都飛起來,這點疼他還是能抗住的。   「跪下!」躍無愁往躍千愁腳前一指,這是要兒子跪下向大哥謝罪了。開玩笑,躍無愁心裡比誰都明白,兒子受這點委屈算什麼,只要能讓大哥原諒了,那以後的好處是難以想像的,若是真把大哥給得罪了,那才叫追悔莫及。   一群外人越發驚疑不定起來,認定了躍千愁是某個大人物,否則躍無愁也不至於一來連對錯都不問,就認定了是自己兒子的錯,逮住兒子一頓狂整。   有心思活泛點的,轉身就是對著自己兒子一巴掌,打得自家的兒子莫名其妙,又一把揪住滿頭霧水的兒子的耳朵,直接拖到了躍千愁邊上,朝膝蓋後一踢,強行摁著跪下了,這才對躍千愁拱手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兒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他一帶頭,別人還以為他認出是誰來了,結果統統有樣學樣,一陣耳刮子聲響起,一幫紈褲子弟全被拖了過來罰跪賠罪,把躍千愁和躍無愁倆兄弟都搞得一愣。胖子少爺頓時傻眼了,也不用他老子再吼了,二話不說撲通跪了下來,這是有伴了,心裡能接受了。   大人?躍千愁轉念間明白了,感情這幫地主老財是把自己當成當官的了,他也懶得跟這些凡人計較什麼,不過卻是下了狠心要整頓自己家裡的人,抬手指向胖子少爺道:「你過來。」   「呃……」胖子少爺偷偷瞄了眼老爹,見老爹正抬腿欲踢,趕緊噌的爬了起來,慢慢挨了過來。   「剛才是哪只手動的我?」躍千愁淡然道:「拿出來給我看看。」躍無愁瞳孔一縮,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他可是見識過自己大哥的殺伐決斷的,當年雖還小,卻親眼見到大哥將一個山寨的山賊全部血洗了,那場面至今刻骨銘心。   轉眼見兒子已經顫顫巍巍的把一隻胖手弱弱的伸了出來,躍無愁頓感嗓子眼發乾,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啊……」一聲淒厲的嚎叫聲迴盪在整個躍府。   胖子少爺已經跪倒在地上,咧開嘴巴乾嚎,臉色死灰一片,手掌被躍千愁給捏在了手上,整只右手掌已經被捏成了一團渣,那叫一個血肉模糊。爆射出來的鮮血濺到了兩邊靠近的狐朋狗友身上,頓時將一幫紈褲給嚇得癱倒在地,臉瞬間就被嚇白了,那幫地主老財亦是嚇得一哆嗦,慌不迭的把自己兒子給拖開了,怕也遭了毒手。   躍無愁臉色煞白的看著大哥手一鬆,兒子昏厥在了地上不省人事,躍無愁那叫一個心如刀割,這可是自己兒子啊大哥怎麼下如此毒手?然而他又不敢說什麼做什麼。   「不相干的人,滾!」躍千愁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道。一幫地主老財當即對著躍無愁拱手告辭,慌忙拽上腿腳發軟的兒子趕快跑了。   也就在這時,幾個聞訊而來的婦人匆匆趕來,為首的一名婦人撲倒在地上抱著不省人事的兒子嚎啕大哭,不一會兒也昏厥了過去,其她婦人喊了幾聲,卻見老爺站那視若無睹的發呆,遂慌慌張張的招呼下人將昏厥的兩母子抬走救治。   「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話跟你說。」躍千愁轉身說道。躍無愁從失魂落魄中反應過來,步履艱難的將大哥引向了老宅子裡面。   進了老宅的正堂後,躍無愁方幽幽怨怨的說道:「父母怕你回來找不到地方,這老宅一直沒答應讓改建,所以一直保留在新宅中。」   「父母人呢?他們身體還好吧?」躍千愁背對著他問道。   「比我們這些做子孫的身體還好。」躍無愁嘟嘟囔囔道:「父母在烏托邦習慣了耕鋤,遂在南山腳下與幾家農戶為伴,買了幾塊地耕種頤養天年,說是你如果回來了就讓你過去看看。」   「怎麼?嫌我對你兒子下手狠了?」躍千愁返過身來問道。躍無愁口是心非道:「大哥這樣做肯定有大哥的道理。」   「哼恐怕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吧!」躍千愁盯著他冷笑道:「若不是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我今天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也犯不著費力不討好。小小年紀便是一身惡習,可見你這個父親骨子裡是個什麼玩意,非耳染目睹知道闖了禍也沒什麼,他焉敢這樣?你們父子猖狂什麼?莫非真以為這世上沒人能收拾你們?今天碰上我是好的,他日若是落在別人手裡,可沒人會手下留情。今天斷他一手,是讓他以後為惡的時候想著今天的疼能夠心有顧忌,不至於招來滅門之災,同時也是做給你看的,讓你小子長長記性。」   「謹遵大哥的教訓!」躍無愁躬身行禮道,心中其實頗不以為然,他如今也算是一方富豪,結交來往的權貴也不少,耳染目睹就沒見過有錢有勢擺平不了的事情,只要錢夠多,勢力夠大,什麼都不是問題,何況背後還有個高深莫測的大哥。他覺得大哥是修仙修久了,已經和這個時代脫節了,但這話他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直接說出來。   躍千愁瞇眼盯著他打量了一會兒,一道厲色一閃而過,一番猶豫後還是摸出了那刻著『永鎮』二字的令牌,遞了出去。躍無愁晦暗的眼神頓時一亮,曉得大哥出手的東西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精神一振的問道:「大哥,是給我的?」見大哥點了點頭,趕緊接到了手上摩挲著細細觀看,隨後問道:「大哥這是?」   「朝廷的永鎮國師欠我一個人情,我便向他求了這面令牌來,躍家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可持這令牌去找他幫忙。」躍千愁再三警告道:「你記住了,非遇到無法化解的災難不要輕易動用這面令牌,它只能幫躍家化解三次災難,三次過後,永鎮國師便會收回這面令牌,你千萬記牢了!」   對躍無愁這樣的凡人來說,永鎮國師在華夏帝國的名聲遠比自己大哥的名頭響亮無數倍,在他們的眼裡,永鎮國師才是真正的神人,乃是整個華夏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憑這令牌可化解三次麻煩吶這無異是永鎮國師給的三道免死金牌啊躍無愁如獲至寶的捧著令牌,激動道:「我知道我知道聽說當今聖上之所以能打下這片天下,乃是永鎮國師撒豆成兵憑著一身通天徹地的神通而換來的。我從一些經常接觸朝廷高官的巨商嘴裡也聽到過,永鎮國師從不輕易開口干涉朝廷大事,但是他若開口,甚至能直接決定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大哥有這麼寶貴的東西不留著自己用,反而給我,可見大哥心裡還是裝著我們躍家的,剛才是弟弟多想了,弟弟向大哥賠罪了!」說著捧著令牌深深的連鞠三躬。   躍千愁一陣無語,沒想到那個在自己面前哭鼻子抹眼淚的石小天在世俗居然有如此大的名頭,他石家的天下倒成了他石小天撒豆成兵換來的了,那老子費那麼大的功夫幹了什麼?不過想想也是,憑石小天在石家的地位,還真能決定皇位的繼承人,石小天若是反對的話,只怕石家誰反對都沒用。   看著這個沾滿了市儈味的弟弟,躍千愁心中一聲歎息,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世俗間的事情他的確已經不好再過多插手了,否則何以服眾然而自己穿越到這一家,還是沾了這一家的光才有緣踏上了修行之路,想甩手扔下躍家徹底不管終究是做不到,畜生尚知道報恩,自己又如何能做到不屑一顧?   他不想插手世俗的事,但還是違背心意咬牙弄出了這面令牌,其中就有報恩的意思,希望能保躍家三代以內無事。他今天狠心廢了大侄子的一隻手掌,也是想讓躍家刻骨銘心長長教訓,如果躍家惜福的話,令牌自然就能盡量避免拿出來使用,那麼也許能保的就不止躍家三代,五代六代甚至十多代也是有可能長興下去的,反之的話,令牌的三次機會也許在一代內都不夠用,那可想而知這家人的人品差到了什麼地步。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世事無常   他兩世為人雖做的都不是什麼好人,但大惡的背後卻是一副菩薩心腸,以暴制暴以惡制惡是他的手段,卻從未對任何升斗良民動過一點粗,幹過一點為難他們的事情。他深知興亡之間最苦的都是那些木訥無知的良民,也許是他良心未泯,總渴望有能力的時候能為他們做點什麼。   然而世事無常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夠未卜先知的,他不知道他這面令牌給了躍家以後對躍家意味著什麼。   他今天狠心出手廢了大侄子的一隻手掌,乃是出於他做事一向直指病根,下狠手治重兵扼殺危機苗頭的一貫作風,他沒那麼多時間悉心教導,只能強行撥亂反正,痛一時總比痛一世好。   這樣做的確讓躍無愁父子長了教訓,這兩代之內倒是一次都沒有動用到這面令牌,但是躍家的生意卻是越做越大了。   俗話富不過三,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財富的累積之下,後人不知先人創業的艱難,不知世事的無常與險惡,坐擁唾手可得的巨富,坐擁先輩留下的人脈,有什麼麻煩不能輕易解決?久而久之,心性脾氣和秉性哪能和正常人一樣平常心,心理扭曲了必然就要為富不仁幹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到躍無愁下面的第三代掌業後,財富的膨脹讓躍三代有些肆無忌憚,終於惹上了麻煩。其實也沒有惹上什麼大不了的通天人物,只是看中了一位將軍的女兒的美色,躍三代壓根就沒把人家看在眼裡,自以為和人家上峰的關係好,遂直接把人家的女兒給強暴了。   結果那位將軍勃然大怒,人家手握兵權連自己的子女都保不了讓人家情何以堪,於是什麼都豁出去了,管他什麼上峰還是高峰,悍然點齊麾下兵馬,直接將一個人丁興旺的躍家來了場血洗,幾乎是殺了個雞犬不留,幾代累積的財富被哄搶一空。   幸好他老子當年因為吃了躍千愁的虧被廢了一隻手掌,此後一直心有餘悸,於是家裡招攬了不少的江湖強人。恰逢此災的時候,那些受他老子恩惠的江湖高手們拚命為他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了一條血路,護著他一路逃命,至於家眷什麼的也就顧不了,可謂是遭了天大的報應。   事後那將軍不依不饒,誓要殺他為女兒報仇,率領大軍一路追殺,直至更大規模的鎮壓大軍來了,才止住了那將軍的追殺。而驚魂不定的躍三代見整個躍家都毀了,自然想要報仇,於是找到了那些平常私交不錯的高官們幫忙,那些高官們也是滿口答應。   可躍三代惡貫滿盈,平常百姓們敢怒不敢言,一見有人帶兵報仇,立刻蜂擁追隨,加上一些心懷叵測之人的推動,一場爆動已經在所難免。朝廷怕天下大亂,為穩定軍心和民心,區區一個躍三代算什麼,加上如今的躍三代家財散盡更加不算什麼,何況還有人想趁機佔據他躍家在各地的產業,自然而然就要推他出來以謝天下。   消息還算靈通的躍三代提前知道消息後頓時慌了,關鍵時刻想起了祖上傳下來的那面令牌,於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拿著那面令牌到皇宮門口求見永鎮國師。這面令牌一亮出來,那威力就大了,早已不摻合俗世的永鎮國師親下法旨召見,當即震驚了整個皇宮內外,那可是連皇帝想見一面都困難的人物啊永鎮國師見到躍三代後,聽說他姓躍,立馬聯想到了躍千愁頭上,遂問了下他祖上的背景,獲知他爺爺叫躍無愁後,更加肯定了和躍千愁有關係,心下不由感慨,老大把這天下給了自己石家,卻讓自己的家人沉淪民間,這份胸懷更是讓他佩服不已。得知他闖下的禍後,永鎮國師只是眉頭皺了皺,便直接一道法旨下給了當今皇上,剿滅叛軍、反民讓天下恢復安寧這位神通廣大的老祖宗都開口了,朝廷上下立馬沒了雜音,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集結大軍,眾志成城幾個月內便平定了所有的亂象。而躍三代更是因禍得福,誰都沒想到他竟然有這個天下第一人的關係背景,於是他在各地的產業也沒人敢動了,重歸了躍家。真正苦的卻是那位興兵的將軍和亂民獲得新生的躍三代第一件事便是緬懷祖先,在祖先的牌位前痛哭流涕,感謝祖先的救命之恩。第二件事便是重新努力繁衍子嗣了,彌補躍家遭禍後損失的人丁,至此躍三代做人也終於知道收斂點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躍家和永鎮國師有關係,躍家的崛起已經成了必然的趨勢,到了躍四代掌家的時候已然是權傾朝野了,橫跨政商兩界,這樣的後果是人心不足,到躍五代的時候漸漸開始覬覦皇權了,不過多少還顧忌著那位永鎮國師。到躍六代的時候就不得了了,那傢伙膽大包天竟然步步欺君,試探著永鎮國師的反應,見到永鎮國師壓根就沒管的意思後,便悍然謀朝串位了。   結果沒搞成,悲催的是成也國師敗也國師,因為天下各路兵馬也都顧忌著那位神仙般的永鎮國師,一看有人謀朝串位,平日裡言聽計從的各位兵馬大元帥立刻反戈相向,統統揮兵來勤王護駕了,結果可想而知。   然而令牌又發揮了作用,永鎮國師又親自出面保了躍家。這樣一來大家就納悶了,這躍家是不是永鎮國師的私生子啊怎麼造自己家裡的反還幫著?   如此後果立刻變得君不君臣不臣了,大家眼裡開始目無君王只有躍六代了,那人家皇帝也不幹了啊跑到永鎮國師府外跪著哭了幾天,說你是俺們家的國師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啊於是永鎮國師也鬱悶了,這老大的子孫咋這樣沒完沒了的折騰呢最後永鎮國師心一橫,把躍六代給招來了,就問他,你如果想坐這天下你就說,我答應過你的祖先幫你躍家三次忙的,你如果想坐的話,我就幫你這個忙,算是完成當初的許諾,不過那令牌你可就要還給我了,這是唯一的代價,你考慮清楚了,別沒完沒了的折騰,再折騰下去天下都要亂了。   於是躍六代有些靦腆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確實有那個意思,就怕您老人家不同意,他還不好意思明的說出來。   永鎮國師頓時牙疼了,心想不愧是老大的後人,這無恥的德性還真的和老大有幾分相像。於是他便收回了令牌親自處理這事了,把皇帝也叫了來直言不諱道:「石家的天下其實是躍家祖上送的,我能有今天也是躍家的祖上送的,如今人家後人要我們還帳了,這個帳我們不能賴著不還,否則我沒辦法對他祖上交代,你們準備準備讓位吧我會給你們一個好歸宿的。」   就這樣,躍家到了躍六代的手裡終於謀朝串位成功,兵不血刃無驚無險的掌控了整個華夏帝國。事後躍六代干的第一件事情和那惡貫滿盈的躍三代一樣,不過他卻是帶了一幫子孫跪在祖宗靈位前痛哭流涕,感謝祖宗的大恩大德。遍數所有的靈位便會發現,看不到躍千愁的名字,沒躍千愁什麼事。   而永鎮國師則將石家的子孫歸攏在了一起,亂七八糟的男女老幼足足數萬人,全部被他帶到了東極聖土,讓他們在那裡開始了新的生活。   完成了三個承諾的永鎮國師其實也鬆了口氣,這麼多年來他就是一直被那面令牌上的三個承諾給束縛著,所以才呆在那沒滋沒味的皇宮,一直在等著拿令牌來的人找他,怕自己走了會耽擱老大的事情。   完成了承諾後,天大地大海闊天空,永鎮國師飄然而去,石家子孫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此時的躍千愁哪知道後面會發生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話,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把這塊牌子給送出去。   正在鞠躬感謝大哥的躍無愁忽然聽到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已經沒了大哥的蹤影,卻見到提了把劍的夫人帶著一幫人闖來了。不由一陣惱怒,他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若不是當初在烏托邦見慣了那些拿劍的漂亮美女們,印象太過美好了,哪會對這婆娘一見鍾情,嘗過滋味後才發現簡直太潑辣了,動不動就提傢伙出來拚命,看得腦門都大了,搞得娶小妾都經常鬧得要死要活的。   「對我兒子行兇的人在哪?你讓他滾出來!」提把劍闖進來的悍婦怒吼道,手一揮,同樣拿著傢伙的一幫下人在老宅裡到處找人。   「啪!」躍無愁走過去就是一巴掌,指著驚呆了的老婆罵道:「那是你能罵的人嗎?臭婆娘再鴰噪老子休了你!」他也四處看了看,怕大哥還在聽到老婆這話又要出大事。誰知他婆娘不領情,哇哇跺腳亂哭道:「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提劍便追著到處亂砍,追得躍無愁亂跑,一幫下人趕緊過來勸架此時的躍千愁已經到了小鎮外面的南山腳下,他飄然落身在一棟明顯比四周農戶家房子要闊氣不少的房子後面的大樹叢中,目光掃過四周的田野,見到一對穿著粗布衣服的老夫婦從畈上歸來不由凝住,男的肩上扛著鋤頭,女的腰上挎著竹籃,裡面裝著一些新鮮蔬菜,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精神很健朗,還不時相互攙扶著跨過田間水溝。   看著這對老夫婦進了屋裡後,躍千愁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側耳傾聽了屋裡的一陣談話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待鍋碗瓢盆的聲音響起,滾滾炊煙開始從煙囪裡冒出來後,方覺得世俗的事情已然無牽無掛,隨著這滾滾的炊煙而了結了。   躍千愁的目光霍然看向了遠方天際,漸漸變得凌厲起來,他意已決,不會容忍任何人再打擾這方人間淨土,哪怕是他魔界至尊三夜魔君也不行。樹葉輕輕搖曳,樹叢中的人已經煥然消失,而在那對老夫婦跨越過的田間水溝上,已經多了一座座石橋,非常的敦實和精美……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魔界封印   躲在暗處進攻的人多少佔著優勢,可選擇的辦法也始終多於被動的防守者。   金太和白啟四處奔襲一段時間後,已經將仙冥兩界的大致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兩人立刻展開了雷霆手段。先是聯手在仙界一頓大鬧,摧枯拉朽般的直接剷平了數個大派,鬧得仙界各派人心惶惶後,忽然又強行冒險奔襲絕情宮總門,幾乎將整個絕情宮總舵夷為了平地。   勃然大怒的忘情一路追殺,竟然被倆人給引誘到了冥界,聞風而動的烏風立刻敢來助陣,雙方一陣惡戰廝殺後,金太和白啟在佯裝受傷不敵的情況下落荒而逃。忘情父子見兩人受傷了,頓時精神大振,在冥界窮追不捨,完全是想趁兩人受傷一舉剿滅後患的樣子。   紅光沖天的無盡黑涯,這讓冥界眾生顫慄的地方,隨著煉獄大軍的覆滅、紅甲戰軍的敗逃,早已經是物是人非,只有橫流四方的熔漿滾滾。   幾道流光飛速掠過無盡黑涯,眼見前方若隱若現的逃敵即將逃出無盡黑涯闖入神秘禁地。窮追不捨的烏風厲聲尖笑的怒喝道:「金太,白啟前方就是神秘禁地,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今天便是你們倆的死期!」   「我們倆的死期?」金太哈哈狂笑的聲音遙遙傳來:「無知狂徒,暫且讓你父子得意幾天,有你們哭的時候!」   急速飛行在烏風身後的忘情忽然眉頭一皺道:「父親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麼突然看不到了白啟?」   「那廝一向以速度見長,自然逃得比金太快……」烏風話聲忽的一頓,直接剎停在了空中,在滾滾熱浪和沖天紅光的交織中大喊道:「不好中了這兩個奸人的詭計!」   忘情臉色一變,轉瞬間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迅速折返了回來,倆父子默默相視了一會兒,臉色漸漸變得煞白,一句話也沒說,卻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調頭倒飛了回去。   「哈哈!」金太猖狂的厲笑聲再次遙遙傳來:「現在才明白過來,已經晚了!」一道金霞反射回來,以比之前逃跑更快的速度反追向了倆父子,身上金光一閃,凌亂狼狽的金裝煥然一新,哪還有一點受傷不支的樣子。   冥界上空頓時隆隆聲不斷,劇烈的打鬥聲不斷響徹天地,金太倚仗著更快的速度不斷追襲忘情父子,等倆父子一出手,他便立刻返身逃跑,此時任誰都看出了金太在拖延時間。   而烏風在途中也終於得到了妹妹黑池夫人的焦急傳訊,說白啟在冥界通往仙界的出口大開殺戒無人能擋,現在已經無人敢靠近那一帶,請他們父子速速趕去馳援。   這果然印證了倆父子的猜測,金太和白啟是假裝受傷設下了一個圈套引誘他們父子,然後白啟金蟬脫殼憑著快人一籌的速度迅速趁機去開啟魔界通道,而金太則拖住他們再次給白啟爭取足夠的時間。可讓倆父子想不通的是,白啟既然已經到了兩界出口,為何還不趕快去抓緊時間開啟魔界通道,還要在兩界出口大開殺戒浪費時間?   憑白啟的修為,倆父子被拖在了這裡,仙冥兩界還有誰能攔住白啟開啟魔界通道一想通這一點,也來不及多想其它的,奮力一擊殺退金太后,忘情當即急聲道:「父親每條魔界通道前都有許多大陣阻擋,白啟就算想開啟魔界通道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得逞的,你飛行速度快過我,速去追趕白啟,現在還來得及,金太自有我擋住他,速去!」   「好!」烏風一聲大喝,提著風神杖急速消失在遠方,忘情轉而迎著金太追去。   「想跑沒那麼容易!」金太一聲獰笑,壓根就不直接和忘情交手,迅速避開忘情,憑著更快的速度沒多久又纏上了烏風,金霞棒光芒萬丈直接轟殺向烏風。   不得不還擊的烏風差點氣得吐血,實在是時不我待啊可又不得不抵擋。待忘情再次追來後,厲聲怒喝道:「你去我來擋他!」   忘情面色凝重的直接掠過交戰的二人,然而纏鬥了一會兒的金太又立刻避開烏風,追星趕月般的再次追殺向忘情。   就這樣,倆父子被金太給逼得一路上交駁著邊抵擋邊趕路,然而對方修為太高,又無法將他給怎麼樣,生生被金太給耗去了大量的時間。   等倆父子終於趕到冥界和仙界的通道口時,發現迷霧漫天大面積的封鎖住了兩界通道,一群人正在拚命破陣,轟隆隆的震響讓大地一直在顫抖個不停。然而白啟親手布下的上百座大陣豈是那些烏合之眾能比的,一群人狂搞了一整天才破開了十幾座。   「哇哈哈白啟還真有你的,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吶!」遙望這裡金太頓時狂笑不已,他們設下的計本來打的就是時間差,所以才特意把忘情倆父子給引誘到冥界的偏遠地帶,以讓白啟倚仗速度爭取更多打開魔界通道的時間。   可讓金太沒想到的時,白啟竟然臨場搞了個神來之筆,學仙冥兩界的那些人也在兩界通道上布下了大量的大陣,反過來阻擋忘情父子的追殺。見此,金太心中的一塊石頭已經落了地,不出所料的話,白啟應該同樣也在仙界那邊布下了不少的大陣來阻擋,如此一來,打開魔界通道就不會再有什麼波折了,應該是十拿九穩了,他如何能不高興。   「擋住他我來破陣!」烏風急火攻心的怒喝道,忘情翻身便殺向了猖狂得意的金太,後者立馬不遠不近的釣著他,顯然是想繼續拖住倆父子中的一個,不讓他們聯手破陣。   一根擎天巨杖飛向了夜空,如天降隕石一般「轟!」的砸進了白霧深處,大地劇烈的顫抖,原先圍在這裡破陣的人想不到烏風連讓他們退開的招呼都不打一個便直接動手了,嚇得鳥作獸散慌忙避開免得被誤傷。   任白啟布下的大陣防禦力強悍,也抵不住風神杖的一擊,一擊之下便是一道大陣被破,風神杖遂又再次飛射向蒼穹,化作一點星芒灼然變大,又轟然而下的砸來。「轟隆隆!」的巨響聲不斷,小半天後,遮擋的迷霧終於驅散,上百道大陣也終於被破除了。   「忘情你守住通道,不要讓那奸賊再來搗亂!」烏風一聲尖嘯,抓住風神杖直接射入了旋轉的黑光中。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一頭鑽出通道,立見天旋地轉的扭殺之力團團攪來,力量大得可怕。烏風一驚,立馬明白了是白啟布下的殺陣等他,一時情急竟然差點中招,幸好他手中的寶物是風神杖,「嗨!」的一聲怒喝,一團無妄黑風轟然炸開,驅散了巨大的絞殺之力,風神杖急速爆漲,「轟!」的直接捅破了整座山,連陣帶山一起破開。   身形順著頭頂的白光掠出,鑽出了山腹,又見茫茫迷霧大陣封鎖,外面還有隆隆震響,顯然也有人在外圍破陣。烏風遂毫不猶豫的朝天指去,巨大的封神杖猶如一柄巨大的風鑽急速轉動,鑽向了頭頂的茫茫白霧。   「轟隆…轟隆……」一聲聲震響隔時的響起,又是一個小半天後,迷霧驅散,再次破了近百座大陣,烏風竄向空中一把抓住風神杖,不管四周目瞪口呆的人群,逕直朝仙界的魔界通道方向趕去。   而一路殺來的白啟已是早他三天到了魔界通道的外圍,此時手中的黑曜冥光鏡正爆射出參差不齊的黑光一路清掃亂七八糟的大陣,足足一天多的時間,黑曜冥光鏡就沒有停止過運轉。   遠處有一大群人正失魂落魄的看著這一幕,然而白啟的修為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高了,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敵,衝上去也是送死,早有不惜代價衝上去的人被白啟手中的黑曜冥光鏡直接照成了飛灰,嚇得誰也不敢亂動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冥皇快停下來魔界一但打開,後果會怎麼樣你比我們更清楚!」有人泣血高喊道:「只要你願意放棄打開魔界通道,我等願恢復仙冥兩界原來的秩序,永世奉你為尊!」   「是啊是啊!」無數人高喊道:「冥皇快住手啊!」   白啟臉上的神情一動,似乎有所觸動,他若不是被逼無奈也是不想重新開啟魔界的,然而轉瞬又恢復了平靜,淡漠的聲音響徹天地道:「等你們能做烏風和忘情的主時,再和我說這樣的話,否則和放屁有什麼區別這麼多年來我為三界做的事情誰能真正理解?到頭來還不是說反我就反我?哈哈寧願我負天下,不願天下人負我,不如殺盡所有負心人!」聲音中透著幾分悲憤。   黑光突然暴漲,全力破除幾座大陣,一座鑲嵌著一面鑄鐵碑的大山在煙霧瀰漫中呈現,在黑光的照耀下,鑄鐵碑上淤積的塵埃和爬滿的籐蔓全部清掃一空,上面鐫刻著密密麻麻奇怪的符文。   「魔界封印!」遠處的人群傳來一陣惶恐的驚呼。大山後面及兩旁還有許許多多的大陣未破,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此時白啟的耳中聽不到了身後的急切呼喚,也看不見那些未破的大陣,眼中只有那面鑄鐵碑文,胸膛起伏的速度顯得有些急促起來……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大買賣   迷幻仙城,化妝成牛有德的躍千愁看似漫不經心的晃到弄竹的攤位前,拿起攤位上的一隻駿馬雕塑嘖嘖有聲道:「天吶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奪天工的雕塑,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奇人之手。老闆賣多少靈石?」笑得那叫一個猥瑣。   弄竹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的看著他,坐那一動不動道:「像貴客你這樣眼光的人的確是少見,你倒是說說我這些攤位上的東西到底好在什麼地方,若貴客真是識貨的主,我分文不收免費送給你。」那話中的意思彷彿在說,你誇,你使勁誇我倒要看看你能自誇出什麼花來。   躍千愁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帥哥對自己有意見了,算了現在不和他計較,回去再讓瓊花仙子收拾他。正要說點安慰的話,廣場上忽然起了一陣騷動,回頭一看,發現有不少絕情宮弟子來到了廣場上,正在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躍千愁抱著那只駿馬雕塑言歸正傳了,不過是在暗中傳音。   弄竹也明白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有些沒好氣的傳音解釋道:「仙冥兩界組建『仙冥除魔聯盟』後,絕情宮又在遍攬仙界各路散修組建『散修聯盟』,噱頭是拿出了一千名絕情宮真傳弟子的名額,準備獎勵給以後除魔衛道有功的散修,說是立了大功的散修能加入絕情宮,並且還能修煉絕情宮的拔劍式。這個噱頭一拿出來,仙界散修可謂是趨之若鶩了,聽說如今已經召集了兩三百萬人,都想爭那一千個名額。」   散修聯盟?躍千愁怔了怔,他對這名字還是挺有親切感的,想當年他就曾當過修真界散修聯盟的扛把子,所以他對這幫散修趨之若鶩的想法並不覺得奇怪。微微點頭道:「散修的確活得不易,能有機會加入絕情宮並獲得絕情宮拔劍式的真傳,的確是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放在我身上也會去賭上一賭。」   「反正現在沒人認識你,你也可以去試試嘛!」弄竹陰陽怪氣道。   躍千愁撫摸著懷裡的駿馬雕塑,嘿嘿一笑:「還是算了吧絕情宮的人曉得是我還不要跟我拚命。」   「哦!」弄竹長長的哦了聲道:「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講,忘情已經公開宣佈絕情宮和你之間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他把躍千愁及時報警化解了大危機然後忘情說他居功甚偉的經過,以及最近聽來的消息講訴了一遍。   「呃還有這好事?」躍千愁一愣,隨即看看四周道:「我就說嘛一看這迷幻仙城的形勢就知道金太和白啟還沒有得逞,否則魔道光臨,迷幻仙城哪還會有這麼熱鬧。」   「所以說你可以去試試,能把絕情宮的拔劍式給弄到手也是不錯的。」弄竹調侃道。   「少來絕情宮怎麼可能輕易將拔劍式的修煉法訣全部洩露出來,拿出來的也頂多是第一式。不過我現在倒是可以放心的在迷幻仙城收購一些傢伙了,把人間那些人手上的傢伙全部換換。」   「你真把人間的修士全部弄來了?」弄竹瞠目結舌道。   躍千愁『嗯』了聲,放下手裡的駿馬雕塑調頭便走入了人群,開始在各個攤位上狂掃便宜貨,畢竟再便宜也比人間的普通傢伙什好,關鍵是目前想大量收購高檔的傢伙什不太現實,加之上百萬人都用高檔貨他也沒那麼強悍的財力,只能先將就著用一下。   他在各攤位上狂掃數千件低階飛劍後,立刻惹起了離火宮弟子的注意,一直跟在他身後見他買無可買後,一名紅衣弟子方擠到他邊上拱手道:「在下離火宮弟子。」   躍千愁轉身看了他兩眼,皺眉道:「有什麼事嗎?」   「看尊駕的樣子,似乎想大量收購各種低階仙器,我離火宮乃是三界煉器第一大派。」那紅衣弟子笑道:「尊駕若是想大量收購,我離火宮倒是有不少存貨,量大的話還有便宜,總比尊駕在這裡掃來掃去的搜羅省時省力又省錢,尊駕認為呢?」   感情是離火宮拉生意的小弟子躍千愁眉頭一挑,心想怎麼忘記離火宮了,老子現在和絕情宮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離火宮買東西嘛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   「好好好能便宜就好。」躍千愁點頭笑道。那紅衣弟子當即伸手相請道:「尊駕請跟我來。」   兩人當即飛出人群,沒多久一前一後的落在了離火宮分舵門口走了進去。   其實躍千愁對這裡很熟悉,已經來過許多次了,不過以前一般都是直接進入後堂找這裡的長老火煉青,可這紅衣弟子卻把他引到了一邊的偏房小間請他坐下用茶稍候。去而復返後,恭恭敬敬的帶來了一個老者,老者顯然也不認為這小弟子能招來什麼大客戶,背個手走了進來。   待發現看不出躍千愁的修為後,神情方有了幾分重視,拱了拱手坐在了躍千愁的對面問道:「在下離真,尊駕如何稱呼?」   「牛有德!」躍千愁捧著茶杯回道。   離真皺眉想了想,發現沒聽過這號人物,不過也不以為意,打著哈哈道:「聽門下弟子說,尊駕要大量收購各種低階仙器,不知道想要些什麼樣的低階仙器,又要多少?」   躍千愁坐那端著茶喝了口,才淡淡笑道:「我想要的飛劍居多吧也並非全部是要低階的,高階的也要,不過我可是聽他說大量採買能便宜不少我才來的,你可別坑我。」手指了指束手而立的那名小弟子。   「大量採買自然是有優惠,他說的沒錯。」離真笑容滿面道:「尊駕能給個具體採買的數目嗎?」   躍千愁茶杯一放,煞有其事的鄭重說道:「有多少要多少!」   「尊駕是開玩笑吧!」離真哈哈笑了起來,藉著發笑再次重新審視躍千愁,心裡在琢磨躍千愁是不是真的能有那財力有多少要多少。須知離火宮屹立仙界這麼多年,門內弟子試煉出來的低階飛劍不知道庫存了有多少,光這分舵內就積壓了數百萬件,若是真能全部傾銷出去,還真是一筆大生意,不過有那財力的人誰會要那麼多垃圾?   「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躍千愁冷眼反問道。   「哈哈是真的自然更好。」離真捻著花白的鬍鬚輕笑道:「仙器九品,一品一塊神品靈石,二品一百塊,三品一萬塊,四品一百萬塊,五品一億塊,這是市面上的價格,尊駕採買的量若是大的話,價錢好商量。至於六品以上的,隨便一件都是動輒上百億神品靈石,大多都是定制的,那個價錢不是我能做主的,分舵內倒是有幾件現成的存貨,尊駕若是真有誠意大量採買,我可以為你引薦坐鎮長老面談。」   價錢倒是市面上的價錢躍千愁轉溜著眼珠想了想,又問道:「把庫存報來,我量財而買。」   這是來真的了離真精神一振,坐正了身子道:「一品仙器分舵內大概有兩百多萬件,二品有四十多萬件,三品有二十多萬件,四品有近萬件,五品有個七八百件,六品十一件,不知尊駕想要哪種品級,又要多少?」   躍千愁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估算了一下,光十一件六品買下就要超過千億,所有品級全部買下的話至少要超過兩千億神品靈石,他現在所有的靈石加在一起還不到八百億,而且還要留上靈石備用,可他又想把高階的全部搞走,可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一陣琢磨後,躍千愁撇了撇嘴道:「一品的我只要一百萬件,盡量都給我飛劍,其它的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我全部要了。」   對面的兩人頓時面面相覷,離真咳嗽一聲,沒想到是這麼一大筆數目,他之前預計十萬件就頂天了,遂乾笑道:「尊駕可知光這些項目就要耗資超過兩千億神品靈石,當然我不是懷疑尊駕的財力,只是敢問一聲,你採購如此龐大的一筆數目是作何用,否則你也知道,若是大量的東西流到冥界,等於是斷了其它門派的財路,我離火宮不好向其它門派作交待。」   他實在想不通除了冥界來說,目前仙界還會有誰一下要這麼多仙器,諸派可是早有約定的,離火宮不能仗著煉器的強勢獨吞冥界的生意,這量一次性也太大了些。最重要的,他的確是很擔心這牛有德的財力。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算了那兩百多萬一品的仙器我也全部要了。」躍千愁想到有備無患,反正要干缺德事也就不在乎再多那一百多萬件一品仙器了,於是很是果斷的拍了板。隨後伸手到衣服裡面掏啊掏的,扯出了一大串儲物鐲,那兩人又是一怔,無法想像他身上怎麼藏了這麼多儲物鐲,前面怎麼愣是沒看出來。   「啪!」躍千愁隨便扯了一隻儲物鐲下來拍在茶几上,擲地有聲道:「廢話少說,我是買東西的,你是賣東西的,這是一百億神品靈石做訂金聊表誠意。你要是有心做這買賣,訂金拿去,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少跟我說那沒用的,不行的話讓能主事的人來拍板。」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騙子   連貨物都沒有看到,就二話不說直接拍出了一百億神品靈石做訂金,還真是個財力雄厚並且豪爽的買主對面兩人一陣愕然,見過財大氣粗的,但沒見過這麼不把錢當回事的。離真對紅衣弟子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恭恭敬敬的走到躍千愁跟前把那只儲物鐲給取了過去,離真接到手中注入神識一看,發現儲物鐲裡面是裝得滿噹噹的神品靈石,的確有一百億。   再抬眼看了看躍千愁手中扯著的一大串儲物鐲,假如一隻儲物鐲裡面有一百億,那對方手裡差不多得有上萬億吧好傢伙真的碰上大買家了離真眼睛一亮,儲物鐲捏在了手中,站起身來朝躍千愁拱手道:「既然尊駕如此有誠意,此事我雖然做不了主,也一定要向坐鎮長老稟明,盡量爭取達成這批買賣,還請尊駕稍等,我去去便回!」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揮揮手,示意他快去快回,離真再次抬手請稍等,隨後快步離開。   後堂內,火煉青接過離真遞來的儲物鐲檢查了一下,確認數目後又還了回去,微微皺眉道:「一下採購如此龐大數目的仙器,你沒有問清他採購的目的?」   「問過了,但是他不肯說。」離真想了想說道:「弟子懷疑他是為冥界做的採購,所以不敢答應下來。」   「冥界?的確也只有冥界才能一次性消耗這麼大規模的低階仙器。」火煉青緩緩沉吟道,目光閃爍不定起來,如果放在以前,離火宮是不敢一下向冥界傾銷這麼多武器的,可自從忘情父子大權在握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門內竟然暗示他放開對冥界的銷售局限,他也正在籌劃著這事,沒想到就有大買家上門了。   一番思量後,火煉青沉聲道:「賣給他。」隨即又補充道:「既然是大買家,你把他請到我這來,然後你去把他要的東西清點好拿來,盡量取整數,零頭留下來維持日常經營的人氣。」   「是不過長老…」離真有些遲疑道:「這樣一來,等於是把分舵內的東西全部清空了,絕情宮已經為新組建的散修聯盟預定了三百萬件的低階仙器,我們一次性把東西給了他,若是絕情宮來取貨我們交不出來怎麼辦?」   火煉青不以為然的揮手道:「這個不是問題,我會立刻聯繫宗門,讓門內盡快把那些庫存的低階仙器給送來,正好可以把門內積壓無用的東西銷掉個七七八八,這是好事,絕情宮那邊若是來取貨我會解釋,你照我說的去辦就是了。」   離真自然是領命而去,沒多久便把躍千愁給領了來,火煉青一打量發現竟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遂請對方坐下用茶,再在邊上旁敲側問的套話,躍千愁老神在在的坐那含含糊糊假裝不認識他,火煉青見什麼都問不出來,也就說些無關痛癢的話來打發時間。   清點貨物倒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本就是分門別類整理好了的,離真不過是再次確認了一下數目,沒多久便取了六隻儲物鐲來,一隻隻依次擺在了躍千愁跟前的茶几上,邊解釋道:「一品仙器兩百萬件,二品四十萬件,三品二十萬件,四品一萬件,五品八百件,六品十一件,已經分門別類給您裝好了,您點點看!」   躍千愁並未過細檢查,只是分別拿著六隻儲物鐲迅速查看了一下裡面的裝填量,便一齊攏在了手中問道:「不用點了,離火宮的信譽我是信得過的,總共需要多少靈石?」   這麼爽快的客人倒是少見離真對著他恭敬的笑了笑,道:「按照市價來算,總價值兩千零二十億四千兩百萬神品靈石,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砰!」躍千愁當場拍桌而起,桌子茶杯立刻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兩眼一瞪,聲色俱厲道:「不對吧怎麼又按市價了,你起先說好了是有優惠的,你們離火宮就這樣騙人來做買賣的嗎?」   如此大的動靜立刻驚得外面閃進來數名弟子,火煉青和離真亦是一愣,還以為碰上了砸場子的,待聽清他發火的原因後,不由皆是一陣苦笑搖頭,心想這人爽快歸爽快,脾氣還真是火爆,簡直是眼裡容不得沙子,這不是話還沒說完嘛。   火煉青朝閃進來的弟子揮揮手道:「沒你們的事,一點誤會,都給我退下!」待幾名弟子退下後,火煉青也不介意對方打爛了自己的東西,依然對躍千愁善意的笑道:「牛兄誤會了,說好了有優惠自然是有優惠,價錢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嘛!」說著又對離真笑道:「給牛兄重新上茶,讓牛兄消消火。」   沒一會兒,打碎的東西已經清掃一淨,新茶几上又奉上了新茶一杯,躍千愁這才悻悻的坐了下來,手上的六隻儲物鐲重新放在了茶几上,冷哼道:「看來是我誤會了,不知火長老準備給我多少優惠。」   火煉青露出一付顧客便是上帝的溫馨笑容,道:「這樣吧兩千零二十億神品靈石,那些零頭就免了,權當那兩百萬件一品仙器和四十萬件二品仙器是白送給牛兄的,不知牛兄意下如何?」   「開什麼玩笑,兩千多億的貨,你們才優惠四千兩百萬?」躍千愁騰的站了起來,又是一付怒火中燒的樣子,彷彿自己被耍了似的,對離真手一伸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一百億神品靈石還我,我不買了。」   離真神情一僵,發現對方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豪爽大方,火煉青頓時尷尬笑道:「牛兄勿急,你說個合適的價錢吧!」   躍千愁聞言收回了手,十指交叉在一起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朝兩人伸出兩根手指道:「一口價,兩千億神品靈石。」   此話一出,火煉青頓時笑不出來了,一下免掉二十多億神品靈石,這和搶錢有什麼區別,當即臉色一沉道:「牛兄,你這是沒有誠意啊!」說著也伸出了兩根手指頭一字一句道:「兩億,我再給牛兄兩億的優惠價,這是我能做主的極限,總共兩千零一十八億。」   他雖然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殊不知他就算是答應了對方兩千億神品靈石的價錢,躍千愁也不會買,肯定會想一想後再減二十億,一直逼得對方不答應為止。   躍千愁一陣冷笑,又朝離真伸出了手道:「一百億訂金還我。」   離真弱弱的看向了火煉青,而火煉青則黑著一張臉道:「牛兄,你想清楚了,三界之內除了我離火宮,可再也找不到這麼優惠的價格了。牛兄若真有誠意的話,我就當認識個朋友,再優惠一個億,牛兄意下如何?」   「剛才還說優惠兩個億是你能做主的極限,現在又出爾反爾再優惠一個億。」躍千愁嘿嘿冷笑道:「殊不知我這人做買賣最重人品,若是看得順眼的,哪怕再加上個一百億我也樂意。」   火煉青那叫一個鬱悶,做買賣不就是這樣談價錢的麼?你這話的意思是看我不順眼了?   他悶在肚子裡的話還沒說出來,躍千愁已經甩袖朝外面走去,便走便說道:「再和你們囉嗦下去簡直是對我人格的侮辱,反正那一百億過了你們的手已經髒了,我也不屑要回了,你們留著慢慢花去吧!」一臉不屑的大步而去。   聽這話的意思,不知道把自己標榜得有多高尚似的,給人的感覺是有精神潔癖。   火煉青和離真面面相覷,還是頭次遇見這種怪人。離真愣了愣道:「長老要不要弟子把他給追回來再談談?」   「你覺得碰上這種人能談得攏嗎?」火煉青哭笑不得道:「這輩子什麼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種人,還真是錢多得沒處花了。不過一百億神品靈石也不是筆小數目,這錢先留著不要動,萬一人家哪天後悔了又回來索要的話,我們還得還給人家,畢竟再多的錢也換不來我們離火宮的金字招牌。」   「弟子明白了。」離真行了一禮後,又將桌上的六隻儲物鐲收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然而還沒多久,離真又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急聲道:「不好了不好了長老我們上當了。」   火煉青眉頭一皺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出什麼事了慢慢說,慌什麼?」   離真當即辟里啪啦又快又急的把原由給講了出來,原來他剛才拿著東西入庫的時候,按規矩入庫弟子是要再次清點的,否則萬一少了什麼東西入庫弟子也扛不住,結果發現除了一隻儲物鐲裡面有一百億神品靈石外,其餘六隻卻全部是空的。離真又不是傻子,稍一想便知道是剛才被人給掉包了。   聞言,火煉青當場被驚呆了,剛才東西到人家手裡再到對方放回到桌上時,自己可是一直分心監視著的,應該沒有掉包的機會啊難道是剛才對方拍爛桌子的時候趁機……   「你這頭豬帶來的是什麼人?兩千多億的東西若是就這樣沒了,你我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還不派人出去找!」火煉青一聲怒吼,自己率先火急火燎的閃了出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大難臨頭   整個離火宮分舵頓時傾巢而出,迅速在整個迷幻仙城內四處搜查,甚至將迷幻仙城外圍的百里範圍內也搜羅了個遍,然而哪裡還能找得到那個牛有德的影子,傻子也知道騙了人要趕快跑路,並且跑得越遠越好,何況還是一個敢到離火宮行騙的騙子,沒個三兩三誰敢這行干。   人沒找到,卻鬧得迷幻仙城內的人都在四處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離火宮竟然如此興師動眾。隨後又見中央廣場上有不少離火宮的弟子在拉住人一個個的排查問話,問的都是有沒有見過一個外貌長得這樣那樣的,名字叫做牛有德的人。   排查到弄竹攤位上時,弄竹那叫一個無語,別人不認識牛有德,他要說不認識才怪了。然而他也不知道躍千愁幹了什麼好事,不過憑他對躍千愁的瞭解,一但有什麼大動靜牽扯到了那小子,那就準保沒有幹什麼好事,遂連連搖頭說自己不認識。   不認識也就罷了,他還忍不住附帶上問一句:「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離火宮弟子一聲冷哼道:「做你的生意,不該問的別問。」於是弄竹也只能閉嘴了。   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悲催的火煉青發現損失太大了,根本無法向師門交差,只能趕快找到各大派幫忙加派人手抓捕那個牛有德,實際上他也懷疑對方用的是假名字,有誰行騙還會用真名字的?   一時間,各派都多多少少賣了火煉青的面子,派了不少人四處搜尋,甚至傳令回了宗門,讓宗門傳達消息給其它地方的人手幫忙留意,畢竟大家也想搞清楚這個牛有德到底是誰,竟敢騙到離火宮頭上去。何況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若是抓住了那個牛有德,也等於是讓離火宮欠了個人情。   這樣一來人多嘴雜,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是瞞不住了。當大家知道是有人騙了離火宮兩千多億的東西後,整個迷幻仙城頓時炸了窩,有罵那牛有德缺德的,也有誇那牛有德有種的。於是有不少人戲稱,這騙子的名字也取絕了,怎麼不叫牛缺德或牛有種?叫牛有德不是赤裸裸的打人家離火宮的臉嗎?   聽到這個消息的弄竹呆在原地愣了半晌,臉上的肌肉抽搐得停不下來,沒想到那傢伙轉眼就幹下了這麼大的事來,看來這世上真的就沒他不敢幹的事。而且他百分百相信是躍千愁干的,因為躍千愁之前從他這裡離開的時候曾說過,要給手下的一大幫人換換傢伙什。   可他不是說去採購嗎?怎麼變成行騙了弄竹就想不通了,躍千愁到底是怎麼騙的,難道離火宮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兩千多億的東西說騙就騙了?   「媽的!肯定是火煉青在罵老子,已經給了你一百億了,你們離火宮財大勢大少賺點會死?」   神墟境基地的會議室內,躍千愁揉了揉有些癢癢想打噴嚏的鼻子罵道。不過看到會議桌上擺放著的六隻儲物鐲,頓時又來了精神,他之前還琢磨著該怎麼解決上百萬人的武器問題,完全是抱著能收購多少就收購多少的目的去迷幻仙城的,誰想這麼快就把問題一次性給解決了,而且還綽綽富餘,一個人發兩件都夠了,想想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不過轉念又有些唏噓感慨,本以為到了如今地步不用再幹這樣的事情了,沒想到有些事情還是江湖手段解決起來利索,但是以後真的不能用了,至少也要少用,用多了自己會不好意思又解決一大麻煩,他頓時輕鬆了不少,坐椅子上架個腿在桌子上,開始卸除牛有德的面具,臨將面具收起來的時候忍不住張開了對著感歎道:「用你換來差不多兩千億,也值了,以後你恐怕不好再出來露面了。」感歎一聲收了起來。   他倒是不擔心有人會洩露他就是牛有德的身份,畢竟仙冥兩界知道的人不多,就算揭穿了,沒真憑實據的事情,自己完全可以拒不承認。   這時張鵬快步走了進來,行禮道:「師傅找我有事?」   躍千愁架著的雙腿放了下來,指了指桌上的六隻儲物鐲道:「這些儲物鐲裡有六品仙器十一件,五品仙器八百件,四品一萬件,三品二十萬件,二品四十萬件,一品兩百萬件,你拿去斟酌著發給他們吧!」   「這麼多?」張鵬吃了一驚,將六隻儲物鐲拿起查看了一下後不由呲了口涼氣,他實在無法想像師傅是從哪裡一下弄來這麼多仙器的,這數目也太龐大了,他可是聽各軍團首腦說起過各種品級仙器在仙界的價格的,這些東西買來得花多少靈石啊張鵬看向師傅的眼神滿是佩服,至少自己是沒能耐一下弄來這麼多仙器的。正在換衣服的躍千愁自然不會告訴徒弟是自己騙來的,換好衣服便直接消失了。   迷幻仙城外的山谷內,躍千愁剛掠到空中沒飛出多遠,便見三名離火宮的弟子圍了過來上下打量。躍千愁心裡暗想估計是事情敗露了,表面上卻是一聲冷哼道:「原來是離火宮的弟子,你們想幹什麼?」   「他是天下商業協會的掌門躍千愁。」其中一人低聲向左右說了聲,顯然是見過躍千愁的。三人拱手行禮道:「正在追查逃犯,打擾躍掌門了。」便迅速飛離了。   躍千愁抖抖袖子繼續朝迷幻仙城飛去,他現在和絕情宮的恩怨已經兩消了,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出來露臉了。   待他進入迷幻仙城後,立刻在迷幻仙城內引起了一陣騷動,躍千愁回來了的消息迅速擴散。而躍千愁本人則有種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感覺,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不停的在各家攤位上看看問問,佯裝不知不覺走到了弄竹的攤位前查看擺賣的東西。   弄竹看著他在那擺弄雕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終還是忍不住傳音說道:「你小子也太黑了吧一下騙走離火宮價值兩千多億的仙器,你讓火煉青他們以後還如何在離火宮立足?」   「少聽信那些小道消息,那些仙器是我花了一百億神品靈石買來的,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騙了,本掌門財力雄厚用得著騙嗎?」躍千愁不屑道。   「行你有種,一百億神品靈石能買到兩千多億的東西,有機會我倒是要見識見識你是個怎麼買法。」弄竹一頓譏諷,懶得再和他理論,轉變話題道:「剛干了壞事不去避避風頭,又跑來幹什麼?」   躍千愁舉目看向遠方的山頭,目光閃爍道:「我在考慮是不是要重建天下商業協會,那樣打探消息什麼的也不用躲躲藏藏,就像你我在這裡說話一樣,多不方便,來多了遲早要引起別人對你的懷疑。」   話剛說完,立刻見各大門派內流光四起,紛紛衝向天際。遠處驚恐的呼喊聲如潮水般湧來並且蔓延……   「不好了金太和白啟用計將忘情和烏風阻攔在了冥界內。」   「金太在冥界拖住了忘情和烏風,白啟在仙冥兩界入口布下了大陣阻攔。」   「白啟已經一路殺向仙界的魔界通道,無人可擋!」   「完了魔界通道要被白啟打開了,大家快逃啊!」   各種不知道是不是謠言的流言蜚語亂哄哄的到處響起,整個迷幻仙城亂成一片,到處是驚慌失措的小商小販迅速收拾東西飛走。躍千愁和弄竹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目光異常凝重的看向四周。   「那是我的東西……啊!」   已經有人開始趁火打劫了,不時還能聽到慘叫聲響起,趁亂殺了人,搶了別人的東西便跑。   「快收拾收拾東西找個地方先躲躲吧!」弄竹旁邊的商販因為這些天下來已經認識了弄竹,不無好心的提醒道,自己已經迅速收了東西便直接射向空中飛走了。   弄竹看向躍千愁,也不用傳音了,直接開口說道:「看來你重建天下商業協會的事情要放放了,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躍千愁目光冷冽的環顧四周的亂象,聲音低沉的緩緩說道:「想不到忘情父子還是沒有能夠阻止住金太和白啟,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整個迷幻仙城內已經徹底一空,往日的繁華轉眼變得風吹瑟瑟,只有他們兩個孤零零的屹立在廣場上面色冷峻,一但魔道重臨三界,也不知道那些小商小販們能躲到哪裡去。   仙界的魔界封印口,黑曜冥光鏡變大的鏡像中出現了三具身形,氣勢凜然的三夜魔君大馬金刀的端坐在血玉寶座上,猩紅的披風半掛在左腿上,虎目中有妖異的紅光微微閃耀。血玉寶座的左側,是一身黑衣的燕追星肅立,右側是白衣白帽的李公公,三人冰冷的目光一齊注視在白啟的身上。   白啟拜見的話還未說出口,三夜魔君便是一聲厲喝道:「白啟你竟敢戲弄本君!」   「魔君息怒!」白啟誠惶誠恐的將自己和金太耽擱了開始魔界通道的原因講訴了一遍,並稟明道:「屬下已然在仙界與魔界的通道口,隨時可以開啟魔界通道,請魔君早做準備,否則怕遲會生變!」   聽到這話,知道魔界開啟在即,三夜魔君似乎也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微微閉上了雙眼緩緩問道:「通往仙界的入口處是誰在候命?」白衣李公公當即面朝於他,微微躬身回道:「正是由青天大魔王率領的十萬魔道大軍!」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魔界開啟   「白啟,你解開魔界封印要多長時間?」三夜魔君微闔的雙眼徐徐睜開綻露血紅色精芒。   「屬下有半個時辰便足夠了,可屬下擔心忘情父子隨時會趕到,魔界大軍若是不能及時出來,屬下怕會出現什麼意外。」眼看魔界即將開啟,魔道即將重臨三界,白啟的態度也越發恭敬起來。同時他也在猶豫的邊緣徘徊,之所以沒有先打開魔界通道,未嘗沒有看看三夜魔君的態度再做最後決定的打算,畢竟事情非同小可,他輸不起。   三夜魔君似乎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語氣緩慢而沉重道:「事情成功後,本君會遵守承諾,冥界依然會讓你白啟代我魔道執掌,可你若敢騙我……有些話不妨對你明說,就算你不打開魔界通道,本君重臨三界也只是遲早時間的問題,所以你自己看著辦。」   白啟聞言暗自震驚,他知道三夜魔君雖是魔道中人,但卻是個自視甚高的魔道至尊,犯不著對自己說謊,肯定是已經找到了開啟魔界通道的辦法,只是時機未到罷了。遂畢恭畢敬道:「屬下不敢!」   三夜魔君目光直視白啟,語氣突然變得高亢的喝斥道:「還不速速打開魔界通道,迎接我魔道大軍重臨三界!」   「是!」白啟誠惶誠恐的領命,抬手收了漂浮在眼前的黑曜冥光鏡。   眼前的畫面一消失,三夜魔君霍然站起,目光投向高大的宮門外,殺伐決斷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山巔滾滾盪開血云:「傳令青天,仙魔兩界的通道即將開啟,讓她率領大軍隨時做好開拔的準備。告訴她,進入仙界以後,其它的任何事情和她無關,讓她不惜一切代價守住仙界通往魔界的通道,迎接隨後而來的各路魔道大軍,若敢誤我大事,讓她提腦袋來見我!」   「傳令厲天、后土、象容、跋扈、扛山、血影、旱魃、夢魘、吞海、魔羅、黑騎、妖二郎等十二大魔王,速率麾下大軍趕往仙魔兩界出口,進入仙界後妖二郎率大軍協助青天固守仙魔兩界通道,其他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做任何停留,直接殺往仙冥兩界通道,留厲天、血影率麾下大軍扼守仙冥通道,其他人等攻入冥界後攜帶白啟立刻殺往冥魔兩界通道打開封印,迎接我另一支大軍進駐冥界。誰若敢誤我大事,殺!」   「傳令青丘、地狼、奔襲怒、應龍、游光、英招、魑魅、神輝、天蜈、修蛇、藏雷、霸音等十二大魔王,集結於冥魔兩界通道,一但通道開啟,立刻進入冥界與接引大軍會合,留旱魃、藏雷扼守冥魔兩界通道,而後兵分兩路,一路橫掃冥界頑敵,一路橫掃仙界頑敵。誰若敢不尊本君法旨,不管是誰,殺!」   「傳令其餘各大魔王,率領麾下大軍鎮守魔界,等候調遣,若有任何趁機作亂者,殺無赦!」   「傳令各大魔王,先圖仙冥兩界讓我魔道立足,而後再圖人間七十二界。待一舉平定天下後,人間七十二界本君會劃出三十六界分賞給三十六大魔王以作犒賞,若有征戰不利者,取消分賞的資格。」   一道道命令從三夜魔君的口中悍然下達,肅立在旁的燕追星雙眸中透著猙獰的興奮之意,而白衣白帽的李公公則記下了所有命令,迅速將一道道命令傳發了下去。   風蕭蕭中,屹立在魔界封印前的白啟衣衫搖擺不定,那雙纖塵不染的雙足竟然沾滿了泥土,他看著前方的鑄鐵封印,臉上的神情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忘情和烏風怎麼還沒敢來啊!」   遠處一聲聲焦急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終於讓白啟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恨的神色,迅速舉起了手中的黑曜冥光鏡,一道黑光照射在鑄鐵封印上,黑光參差不齊的急促吞吐起來。   鑄鐵封印上密密麻麻的怪異符文忽然如蝌蚪般慢慢移動起來,最後漸漸變成了歡快的游移,凝聚成了一股漩渦盤旋,攪動的漩渦緩緩深陷進去,進而一點一點的裂開、坍塌、內陷,最終整塊鑄鐵封印全部吸入了山腹中,「轟隆!」一聲震響,化成了旋轉的烏光,被封印了無數年的仙魔兩界通道終於再次開啟了白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身後傳來數不清的悲鳴和驚呼聲,可此時他什麼都聽不到了,耳中只有魔界通道開啟一剎那的震響迴盪,眼中也只有那旋轉的烏光在盤旋沒多久,一群綠色身影源源不斷的從旋轉烏光中射出,欣喜的歡呼尖叫聲響徹雲霄,也驚醒了失魂落魄的白啟,目睹無數綠衣怪人迅速佔領了出口四周的有利地形,也不知道究竟出來了多少人,只見密密麻麻的人流還在向四周蔓延擴張,山後亂七八糟的大陣也在人流的推進下迅速被一點點蠶食破除。   最後一隊綠衣人出來後,數千人迅速呈外八字形分列兩邊,沒有人去騷擾站在中間的白啟,對他視若無睹,彷彿他不存在一般。而白啟的目光卻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緊緊盯在旋轉的烏光中,只見一道靚麗身影閃出,凹凸有致的蠻腰拖著青色的長裙搖曳而來。   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笑意盎然,明眸盼兮的環顧四周,拖著青色長裙款款而來,最後停留在山洞外,張開裸露在外的雙臂,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彷彿要擁抱整個世界一般,啟動的紅唇呻吟呢喃道:「想不到還能再回到仙界,嗯好久沒有呼吸到仙界的空氣了,真香!」臉上的神情顯得無比享受和無比陶醉。   「青天怎麼就只出來了你,其他人呢?」白啟的聲音打破了美女的美夢,聽他的口氣和看他的神情,似乎和這靚麗的女人是老熟人。這個女人正是三夜魔君麾下的三十六大魔王之一的青天大魔王。   靚麗美女緩緩睜開了眼睛,盯向白啟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隨即又充滿了戲謔的玩味兒,笑得春光燦爛道:「原來是白啟你啊!」她拖著青色長裙扭動腰肢款款走到白啟身邊,饒有興趣的繞著白啟轉了幾圈,邊上下審視邊咯咯笑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白啟突然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青天天鵝般纖長白皙的脖子,一把將她拽到面前,緊扣她的脖子冷哼道:「我怎麼做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教。我問你,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出來了,其他人呢?」見到了當年的熟人,他的舉動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風雲激盪的年代。   見他竟敢對青天大魔王動手,兩邊的綠衣人頓時一陣嘩然,紛紛就要出手。被掐住脖子的青天大魔王微微一抬手便阻止了手下的騷動,順手又抓住了白啟的手腕給推開,臉上笑容不改道:「你急什麼,魔君已經急召十二大魔王率麾下大軍趕來了,我的任務是扼守仙魔兩界的通道,迎接後續大軍的到來。可你又怕什麼呢?」   她款款與白啟擦肩而過,明眸銳利的盯向遠方影影綽綽的仙界中人,自信滿滿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能把你白啟給嚇成這樣。」玉臂輕輕一揮,指向遠方懶洋洋道:「木頭疙瘩,你率一萬人手把那些鬼鬼祟祟偷窺的仙界中人給剿滅了。」語氣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是!」一個穿著寬大綠袍腦門高高突起的怪人欣然領命,如蒲扇般的粗糙大手一揮,一群綠衣人呼嘯著跟隨他奔襲而去。   遠處的各派弟子見魔道已經發動了攻擊,頓時一哄而散,連擋都沒擋一下就全部潰散各自逃命去了,惹得青天大魔王如銀鈴般的輕笑不止,道:「果然還是那麼不堪一擊我就想不通你怎麼會被這些人給掀翻了。」   「別得意的太早了,這都是各派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角色,仙冥兩界若真是那麼不堪一擊的話,魔君當年早就一統三界了。」白啟轉過身來看著遠方追襲的人流說道。   「若不是你和金剛奴幹的好事,魔君自然是早就一統三界了。」青天回過頭來看著他,伸出一根纖細的蔥指頂著白啟的胸口道:「可惜呀魔君偏要聽信那些鬼話,搞什麼見鬼的懷柔策略,欲圖什麼長治久安,弄出個你和金剛奴去當什麼仙帝和冥皇,結果反倒被坑了吧!」   白啟揮手打開她的手指,冷哼道:「你還是擔心擔心待會強敵來了,你怎麼守住這裡吧!」   青天大魔王縮回手指卻又抬起整只玉臂懶洋洋的掛在了他的肩膀上,吟吟笑道:「強敵?掀翻你們兩個的父子倆?他們我還不放在眼裡,當年的那些老對手我倒是想再見識見識,不知道能不能擋住我魔界大軍的步伐。」   「當年仙冥兩界修為登堂入室的老人見三界已定,事後都陸陸續續去了幽冥神府,一心摸索通往神界的大門,估計是不會再出來了。」白啟的目光閃爍起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都去幽冥神府了?」青天大魔王笑顏一怔,愕然道:「之前已經有那麼多人虛耗一生不得其門而入,莫非他們還不汲取教訓,還相信那個鬼傳說?」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黑騎大軍   「能在漫漫苦修中熬到他們那個地步的人,一但沒了對手是寂寞的,能忍耐一時,卻很少有人能忍耐一世,也正是因為他們一生中銳意進取,才能達到那個地步,不像我們牽絆太多,雜念太多又如何能登峰造極?」白啟微微歎息道:「不管盤龍大神是不是真的有在幽冥神府中留有通往神界的通道,他們呆在三界已經失去了意義,尤其是魔道被封印後。他們稱幽冥神府為小神界,至少在那裡能找到勢均力敵的對手。我甚至在想,三夜魔君一統三界後,時間一久想必也會覺得寂寞吧!」   「他們都離開了,那魔君一統三界自然指日可待不會再有什麼阻力,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第四任魔君就要接任……」青天大魔王若有所思的呆了呆,隨即笑道:「就算盤龍大神真的在幽冥神府中留有神界通道,憑魔神大人當年的能耐都無法找到,最終走的還是飛昇之路,難道他們還能比魔神大人更厲害不成?簡直是自欺欺人。」   白啟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神情,輕蔑道:「怎麼?又想給第四任魔君侍寢了?從魔神到三夜……」   「閉嘴!」青天大魔王陡然喝阻,臉上浮起一層寒霜道:「你這小白臉若不是爬上了老娘的床,有什麼資格當上冥皇,你憑什麼對老娘說三道四?」   白啟臉色晦明晦暗起來,嘴唇緊閉,當年若不是因為眼前的女人,讓他衝冠一怒,也不會冒險和金太封印魔界。每個成功者的背後,或多或少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就在兩人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的當口,大地一陣轟然震響,地面搖晃不已,遠處慘叫聲驚呼聲不絕於耳,兩個無言以對的男女霍然看向遠方,一支滔天杖影橫掃四方,隱約可見血肉橫飛。   青天大魔王的神情一肅,明眸銳利道:「這是誰?」   「這就是如今冥界的至尊,黑山大王烏風,也是忘情的父親,他手中的風神杖就是來自幽冥神府,據說乃是盤龍大神斬殺了當年的風神後遺留在幽冥神府內的寶貝。」白啟淡然道:「他終於趕來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應付他手中的風神杖。」   這裡話聲剛落,遠處烏風的聲音已是隆隆傳來:「白啟你將是三界的千古罪人!」   一道黑色旋風平地而起,轉眼接天連地的風馳電掣而來,剎那間四方雲動,高空的浮雲紛紛如棉花絮一般被席捲而來以壯風勢,泥土混著亂石被吸入,大樹一株株連根拔起,統統被那可怕的颶風給吸收進了體內。   眼見颶風鋪天蓋地而來,青天大魔王揮手一指,漫山遍野的綠衣人手中迸發出數不清的綠光呼嘯著激射而出,然而轉瞬吞沒在颶風中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謂的魔道中人也不過如此,有本大王在,三界容不得你們魔道宵小張狂!」   一陣狂笑從颶風中傳來,旋轉的颶風吹得天地色變,周邊一片昏暗,數不清的泥土大石如瓢潑大雨爆射四方,無數綠衣人惶恐中結陣抵禦,一時間綠華沖天,措手不及的則慘叫連連,轉眼不知道有多少人隕落在此。颶風逼近後迅速扭曲成一隻大手,直接朝下方的青天大魔王和白啟抓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碎!」青天大魔王一聲冷哼,一雙玉臂高舉,急速爆漲成兩只可怕的老樹巨爪,看得人毛骨悚然,很難以想像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會發生如此恐怖的變化。只見一手抓住罩來的颶風大手,一手則如餓虎掏心,直接插向旋轉的颶風中央,欲要將躲在其中的烏風給捏成齏粉,氣勢霸道無比。   然而颶風驟急,如無數把鋼刀直接將那只僵持的大手給絞殺成了無數碎塊,「叮呤噹啷!」聲響起,一支渾厚無匹的巨杖從颶風中爆砸而出,當場將另一隻大手給打得四分五裂瞬間崩潰。   「啊!」青天大魔王一陣痛呼,身形連退幾步,斷去大半的兩只可怕老爪迅速回縮,轉眼又恢復成了兩隻玉臂,不過青天大魔王的臉色卻是一陣慘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視,眼神中反而有幾分驚恐,似乎沒想到對方能如此輕易的將自己給打傷。   「這下知道風神杖的厲害了吧!」白啟語氣中透著幾分幸災樂禍,不過手中已經翻出了黑曜冥光鏡,怒射而出的黑光照耀天地,拚命抵擋住逼近的颶風。   「擋我者死!」烏風肆意的厲笑聲傳來,颶風所產生的壓力立刻大得嚇人,硬生生的將怒射出的黑光給壓縮了回來,赤足的白啟被迅速推著向後滑去,如犁地的鐵犁一般,「轟隆隆!」撞飛撞碎山石,雙腳在地面劃出了一道深溝。   白啟滿臉悲憤,嘴角已經嗆出了鮮血,雙臂把持著黑曜冥光鏡已經在抑制不住的顫抖,貌似已經堅持不住了,可他不得不拚命堅持住,因為事到如今已經沒了退路。當然,他現在也可以逃走,但是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一柄風神杖不費吹灰之力的逼退了青天大魔王的十萬大軍,而她一頭的青絲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秀髮在狂風中亂舞,她默默盯著白啟看了一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嘹亮的駿馬嘶鳴聲,有些攝人心魄。   回頭一看,只見一隻異常健壯渾身膘肥皮亮的黑色駿馬上,一名頭戴猙獰面具的鬼面騎士端坐上面,渾身黝黑的甲冑,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提著一根曲捲一團的黑亮長鞭。黑色健壯的駿馬口鼻中不時噴嚏出綠色的火焰,一人一馬從魔界通道中突然出現,顯得詭異無比。   青天大魔王眼睛一亮,無比欣喜道:「黑騎你來得正好,快來助我一臂之力殺了此賊!」手指向了壓迫而來的可怕颶風。   就在這時,魔界通道中又縱馬躍出兩騎,同樣是口吐綠色火焰的黑色駿馬,只是馬背上的兩人一手拉著韁繩,一手高擎兩支黑色大旗,旗幟獵獵在狂風中飄揚,「黑騎!」兩個磷光大字在黑色旗幟上無比顯眼。不過這兩名騎士背負長劍,身穿黑色戰袍,臉上卻沒有覆蓋那猙獰的鬼面具。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數不清的黑騎大軍已經從魔界通道中源源不斷的馳騁而出。而那頭戴鬼面的騎士已經猛然甩出了手中的黑亮長鞭,一道開天闢地的黑色鞭影破開渾噩,如一道黑色霹靂,「轟!」直接劈進了壓迫而來的颶風中,又見他穩坐在馬背上,大臂一拽,坐下的黑色駿馬頑強的鏗鏘踏足後退。   「我的風神杖!」颶風中傳來烏風的驚呼,黑色的旋風也在瞬間崩潰,塵土飛揚的混混中,風神杖竟然被那條黑色長鞭給拽了過來。   有人出手相助,頑強抵抗的白啟終於得以喘息,不過已經深埋在了地下,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地面上臉色剎白。青天大魔王陡然一聲嬌喝道:「烏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見風神杖被黑騎給困住了,當即飛天而起,拖曳的青色長裙,如孔雀開屏一般迅速爆長開。雙臂再次現出猙獰巨爪,身後拖著一張青色的彌天大網,滿頭青絲在大網中亂舞,整個人如厲鬼般撲食一般摁向空中的烏風。   「風神杖,破!」烏風驚駭中一聲厲喝,風神杖爆漲變大,直接將糾纏的黑色長鞭給震碎崩飛,同時南瓜形杖頭上的九道大環中猛然爆發出九道黑色風刃,猶如鬼魅般四射絞殺,立刻將兜頭而來的遮天青色長裙給切了個稀巴爛,青天大魔王的一雙巨爪亦被那九道黑色風刃給摧枯拉朽的毀了,她一聲驚呼急速射向高空迴避那可怕的九道黑色風刃。   鬼面眼孔中的眼神亦顯得非常震驚,手中的長鞭再次爆漲變長揮出,無數開天闢地的鞭影「轟隆隆!」的鞭打在了風神杖上,力道一道強過一道,直接將風神杖打得飛逝天際。操控不住的烏風大吃一驚,九道黑色風刃護身,迅速追著震飛的風神杖搶去,生怕落入別人的手中。   馬背上的黑騎長鞭收捲回來,無視眼前的危局,手中韁繩一抖,黑色駿馬立刻噴出一團大大的綠色火焰,飛揚四蹄凌空急速飛馳。兩名手持大旗的騎士迅速跟隨左右追上,他身後源源不斷躍出魔界通道的黑騎大軍快馬急追,一支橫空飛渡的騎士大軍綿延天際掀起了一陣黑色魔雲,去的方向正是仙冥兩界通道的方向,氣勢甚是驚人。   「黑騎你竟敢見死不救,若是此地的魔界通道出了什麼意外,你看三夜魔君能不能饒你!」青天大魔王的疾呼聲迴盪天際,然而那支黑色的飛馬天軍首領壓根連聲都沒有回一下,貌似此地的危局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管馬不停蹄的趕自己的路。   高空那衣衫襤褸的春光外洩的青天大魔王看著迤邐遠去的黑騎大軍氣得咬牙切齒直跺腳,然而又沒有一點辦法,渾身青光一閃,又重整了衣衫閃回地面,攙扶了一把踉蹌爬出地面的白啟。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風雲將起   追回風神杖的烏風正驚疑不定,卻見到那支黑騎大軍壓根就沒有和他交手的意思,頓時大喜而返,欲要趁機滅了白啟和青天大魔王。誰知剛一臨近,又見魔界通道中,射出一赤膊上身肌肉鼓脹青筋如蚯蚓的健壯男子,肩扛一把雪白的大刀,正屹立空中虎目四顧,虯鬚張揚霸氣外露。   烏風一驚,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卻又見那人如同發了瘋一般,橫刀仰天狂笑不止道:「想不到還真的有重回三界的一天,哈哈!」笑聲震得人耳膜發顫。   「厲天你來得真好,快助我殺了此賊守住魔界通道。」青天大魔王驚喜萬分的閃到空中那赤膊健壯男子身旁,手指向了遙遙相望的烏風。   「你還打不贏他?」厲天有些詫異的看了烏風一眼,哈哈大笑道:「不過冥皇末期的修為而已,直接用你的綠魔種子將他變成你的木傀儡不就完了?」   青天大魔王嬌嗔跺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魔神大人後來禁止讓我在三界使用綠魔種子,三夜魔君未鬆口前我哪敢亂用。別磨蹭了,那人手上的風神杖乃是神器,我空有一身的本事卻拿他沒辦法,快來助我一臂之力,否則魔界通道失陷我無法向魔君交代。」   「原來是這樣啊!」厲天饒有興趣的盯著烏風手中的風神杖一陣打量,的確有那麼點蠢蠢欲動的味道,然而忽然見到下方的魔界通道中源源不斷趕來的一群扛刀大漢時,當即抱歉的搖頭道:「青天這次恐怕對不住了。魔君有令,命我等出了仙界後直接趕往冥界開啟冥魔兩界的通道,我和血影還要扼守仙冥兩界的通道,魔君說不得以任何借口停留,否則殺無赦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魔君已經下令調遣了十二大魔王率大軍前來,隨後的妖二郎會率大軍趕來支援你,我就不奉陪了。」   厲天手中雪白的大刀一揮,立刻率領著麾下一大群扛刀大漢急速遠去,其中甚至有不少只穿寬長褲和抹胸的扛刀女人,身材健美,那叫一個吸引眼球……   青天大魔王一陣無語,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黑騎會對她的求援置之不理。而遠處的烏風聽到有十二支大魔王率領的大軍趕來,當場大吃一驚,捏著手中的風神杖瞅著下方的魔界通道一陣猶豫。   他完全有把握利用手中的風神杖封堵住魔界通道讓別人無法再次開啟,然而思之再三,他還是捨不得放棄風神杖,須知一旦沒有了風神杖他便什麼都不是了。反正已經沒有趕上阻止魔界通道的開啟,於是一咬牙,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拖著風神杖便跑了,哪管他三界眾生的死活……   青天大魔王一愣,和下方的白啟相互看了眼,兩人都沒有想到烏風就這樣跑了。結果鬧得青天大魔王一陣忐忑,也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另有陰謀詭計。   就在這時,一道血光從魔界通道中掠出,頓時有刺鼻的血腥味瀰漫,一名渾身血衣的陰鷙男人出現在空中掃視四周,目光落在青天大魔王的身上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血影!」青天大魔王亦打了聲招呼,隨後立刻見到下方一群血衣人從魔界通道中洶湧而出,如一股紅色血流氾濫,空氣中竟然隱隱泛起了紅色的血霧。血影大魔王長袍一甩,急速遠去,源源不斷而出的血衣人追隨而去。   待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剛剛消散,又一團模糊的魅影從魔界通道中射出,虛浮在空中猶如幻境,看不真切裡面的人是個什麼樣。青天大魔王剛喊了聲:「夢魘!」   虛幻中的人影已經語氣迷茫有回音道:「白啟魔君有令,讓你隨我等殺往冥界開啟冥魔兩界的封印,速速跟上!」話聲剛落,魔界通道中已經奔湧出如夢亦如幻的霧氣,能看到其中的人影綽綽,但是也無法看真切。   白啟深深的看了青天大魔王一眼,眼神中有難以言喻的莫名,毅然回頭閃身,跟著這支籠罩在迷霧中的大軍追趕夢魘大魔王而去。青天大魔王看著遠去的白啟微微咬了咬紅唇,霍然轉身掃視那些被風神杖給嚇得四散的綠衣手下,河東獅吼道:「都給老娘守好魔界通道,再有擅自逃跑者殺無赦!」聲音尖銳得嚇人,有怒不可遏的顫音,如放羊般四散的一大群綠衣人趕緊歸攏回來佔領有利地形繼續把守魔界通道……   在魔界那至高無上的魔宮內,燕追星依然束手而立在三夜魔君的血玉寶座左側,白衣白帽的李公公則在右側微微躬身,向主子匯報著各路大軍開進仙界的情況。   閉眼聆聽的三夜魔君見事情進展順利,終於緩緩抒出一口氣來,睜開了雙眼,微微偏頭看向左側的燕追星笑道:「待平定三界後,我便親自率人陪你去仙界的域外藍海,去藍海死境中搜尋藍海精華,助你洗刷修煉魔功而在魔體內淤積的魔障,讓你修為早日突破魔將末期,再次突飛猛進。」   「謝魔君垂青,不過……」燕追星神情激動道:「魔典上有記載,藍海精華乃是無數年前從無盡星空中墜落的天外藍晶孕育而成,不知道經歷多少年才能孕育出一些,十分寶貴,可謂是宇宙間的精華,魔神大人發現後亦奉為至寶,而魔神大人也正是因為借助了藍海精華的錘煉才讓修為一日千里,乃是修行之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瑰寶,可惜世人大多不知其玄妙。連三位少主都沒有享受到的奇遇,燕追星焉敢專美於前。」   「你多慮了!」三夜魔君微微擺手笑道:「藍海精華不是誰都能享受得了的,非天賦異稟者無緣享受,用了反而會遭受其反噬,輕則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情,重則會讓一個人神志不清喪失自我,也就是修煉中所謂的走火入魔,嚴重者則會承受不住藍海精華的洗禮鬧得爆體而亡。」   燕追星微微有些驚訝,這些倒是沒有在魔典的記載中看到過,只聽三夜魔君繼續說道:「我那三個兒子的天賦我比誰都清楚,憑他們的心智根本無法承受藍海精華的洗禮,讓他們享受反倒是害了他們。哎我那最小的兒子倒是心智上等……可惜當時魔界被封,我也無法弄到藍海精華幫他煉體,改變他不能修行的命運,否則我魔道又將多一位少見的修煉天才。哎我的天賦遠高於我那三個兒子,我當年尚不能完全承受藍海精華的洗禮,更何況是他們。」   燕追星聞言當即恭敬道:「魔君過謙了,燕追星若是能有魔君的能耐,當初也不至於被躍千愁那奸賊給害得家破人亡。」   「你也不用奉承我。」三夜魔君目光投向高大的宮門外,淡淡笑道:「你就不一樣了,你既然能在七星刺血大法的痛苦折磨下扛過來,就有資格享受藍海精華的洗禮,否則魔神大人也不會在神界暗中出手護住你。更何況你如今乃是我魔宮的副宮主,而且還是下一任魔君的繼承人,無論哪一點都比我那三個兒子有資格享受藍海精華的洗禮。所以你也不用再推遲了,否則就是虛偽了,你我坦誠一些,不用太過客套。」   「是!」燕追星恭敬的應道,忽然感覺到對面的李公公似乎正在暗中觀察自己,抬頭一看,卻又見對方微微垂首在那一動不動,剛才的感覺彷彿是錯覺。   迷幻仙城內,一間人去樓空的商舖閣樓內,躍千愁和弄竹站在鏤空的窗口後面看著山下的中央大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此時整個迷幻仙城境內幾乎都被來自四面八方的散修各佔據,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據說絕情宮召集了兩三百萬散修在此。   原仙帝金太麾下的外務大統領,如今的絕情宮副宮主烏雄正漂浮在空中,正對下方數不清的人做著慷慨激昂煽動人心的演講,蠱惑來自天南地北的散修們抓住建功立業的機會,總之許出了一大堆讓那些苦巴巴苦慣了的散修難以拒絕的誘惑。   烏雄抑揚頓挫的聲音朗朗迴盪於上空,在他身後是許許多多的絕情宮弟子。   躍千愁正瞇眼盯著烏雄,一旁的弄竹忽然傳音感歎道:「連我聽了也有些心動了,恨不得能追隨絕情宮博出一個前途光明的未來,可惜已經上了你賊船。」言中貌似有調侃提醒對方你也經常做如此蠱惑人心的事情。   躍千愁彷彿沒聽出來,冷哼一聲回道:「一群倉促聚集的烏合之眾罷了,忘情至今還未出現,就憑一個烏雄就能率領他們擋住魔界入侵?哼相信這樣的鬼話是自討苦吃,等到他們夢醒時分,希望烏雄還能率領絕情宮和他們共進退。」   就在這時,遠處的高空之上遙遙傳來無數戰馬嘶鳴的聲音,所有人抬頭看去,只見天際有滾滾的黑雲風馳電掣而來,不一會兒便見數不清的黑騎大軍駕馭口吐綠火的天馬橫空飛渡,無數馬蹄奔馳在黑霧中若隱若現,黑騎大軍如一條長龍,前不見首後不見尾,經過頭頂時一股龐大的壓力讓下方所有人噤若寒蟬,氣勢非常駭人,大家還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大戰   鬼面騎士一馬當先,身後二騎各掌一面大旗,黑色旗幟上飄揚著「黑騎!」兩個磷光大字,大旗之後是十騎並列馳騁的縱隊。後面十萬黑騎大軍浩浩蕩蕩天馬行空縱橫天際,煞氣衍生出的黑霧中數不清的綠焰閃爍不定。   剛才還慷慨激昂陳詞的烏雄無言以對的默默注視著上空,光「黑騎!」兩個磷光大字便讓下方的所有人心生畏懼,倒不是聽說過其大名,而是旗幟飄揚所到之處,那股所向披靡的氣勢讓所有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雖然迷幻仙城的上空有白霧障眼,上面的人看不到下面的人,而下面的人卻能看到上面的人,但是下方聚集了這麼多人,上方的黑騎大軍不可能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可是人家完全是目空一切的樣子,壓根就沒有把下面的一切給放在眼裡。   這便是魔界大軍的氣勢嗎?所有人捫心忐忑自問,目光隨後又都盯向烏雄,他剛才還說要率領大家同魔道決一死戰的,現在為什麼沒有反應了?   商舖閣樓窗口後面的躍千愁對弄竹笑著傳音道:「哈哈烏雄這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了。」說老實話,看到烏雄吃癟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兩人有過結,沒誰希望自己的仇人威風八面。   「你看!」弄竹忽然伸手指向了窗外,躍千愁回頭看去,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只見烏雄已經拔劍遙指上空,環顧四周怒喝道:「今日與我絕情宮並肩作戰者,明日便是我絕情宮生死弟兄,與魔道決一死戰就在今朝!」   「殺!」他身後的絕情宮眾弟子高聲齊喝,下方的三百多萬人亦是殺聲震天,連閣樓內的兩人都感到商舖的房子震了震,只見那些人就像吃了興奮劑似的,個個面露興奮的神情,拿出亂七八糟的武器「嘩嘩!」沖天而起,追隨烏雄等人殺向天際,直奔黑騎大軍遠去的方向。   那氣勢簡直是無可睥睨,看得人熱血沸騰,估計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把十萬黑騎大軍給淹個半死。躍千愁和弄竹面面相覷,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媽的!見鬼了?」躍千愁呸了一聲,捫心自問難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隨即又連連搖頭道:「不對!」一個瞬移閃到了後面的窗口向天空看去,弄竹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付原來如此的神情,又見他一掌拍飛跟前的窗戶,直接竄了出去。   弄竹當即跟著從窗口飛射出去,兩人並肩站在了商舖的屋頂上,天高雲淡視野登時無比開闊。   遠方漫天人影遮天蔽日飛來,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隨便估計一下也得有個幾千萬,還不知道後面到底有多少人,連天都黑了半邊,場面大得難以想像,凝聚起來的殺氣滾滾如潮鋪天蓋地,直接擋住了前進的黑騎大軍。而黑騎大軍亦迅速列陣布開,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看樣子是要不惜代價孤軍血戰,可給人的感覺彷彿是蜉蚍撼樹自不量力。   「忘情終於趕來了,看來各派的人都到齊了。」躍千愁的目光在遠處那張反光的銀色面具上頓了頓,隨後又大致掃了眼那些突兀出現的無數人馬的服飾,不無感慨道:「仙冥除魔聯盟少有的齊心吶看來是由於大家對魔道的恐懼,逼迫得各派聯合起來拚命了。」   弄竹被如此龐大的場面給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喃喃道:「怪不得烏雄底氣十足,怪不得這些散修如此視死如歸,原來是看到大批的援軍趕到了想渾水摸魚撈功。」   兩人說話間,黑騎大軍已經被前後左右合圍的無數人給包圍得看不到了人影。   人堆裡,銀色面具和鬼面具後面的目光相互打量著默默無言,似乎都想看穿對方面具後面的故事,兩人只需一聲令下,雙方的人馬便會展開一場殊死搏殺。   「你是誰?」兩人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同一句話,不過鬼面具後面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此話一出兩人同時愣住了,貌似想不到自己和對方會如此默契,周邊的人亦是面面相覷的看了眼。   忘情看出了對方的修為高於自己,卻仍自信滿滿的淡然道:「改邪歸正,和我們一起抵抗三夜魔君,我們可以放你們一馬,否則殺無赦!」右手已經摸上了左手腕上的儲物鐲。   然而這次回答他的卻是對方的鞭子,黑騎縱馬直衝前方的重重包圍,揮手一甩,手中黑亮的鞭子陡然變長,如長槍一般橫掃前方一望無際的人群,立刻惹起一陣驚斥怒喝。   幾乎就在同時,站在屋頂的躍千愁和弄竹看到一道耀眼的雪藍光芒從無數人群的縫隙中爆射出來照耀天地,如同天地間陡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雪藍色刺球,光輝奪目讓人不敢直視。   鬼面具下的瞳孔驟縮,感覺到了那橫掃而來的雪藍色厲芒的無匹威力,手中甩出的長鞭剎那如彈簧般縮回,又層層疊疊的彈射而出,掀起千層有形巨浪澎湃向忘情,欲要阻止那道摧毀一切的雪藍色厲芒。   「砰砰砰……」上千道急促炸響聲急促如一聲,層層疊疊百轉千回的黑亮長鞭瞬間如摧枯拉朽一般斷成兩千多截,一根長鞭彎曲千段,等於超過兩千層的抵禦,卻仍未擋住那一道雪藍色厲芒的怒襲,在剎那完全被摧毀。   不過長鞭兩千次的抵禦終於弱化了雪藍色厲芒的威力,「叮!」的一聲脆響,最後斬在了鬼面具上才勢竭,而鬼面具應聲斷開成兩截崩飛。一頭秀髮被襲來的狂風吹散,鬼面具下的靚麗容顏上充滿了震驚的神色,難以置信的看著忘情手上那把巨大的六龍雪藍劍,似乎不相信這世上竟然有人能一劍發揮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整支黑騎大軍震驚了,沒想到仙界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人物,一劍便逼得黑騎大魔王毫無還手之力。而仙界眾人則是精神一振,立刻信心大漲。   兩人一出手,等於發動了攻擊的總號令,四面八方頓時流光四射,無數仙器狂轟濫炸向被包圍的十萬黑騎大軍,後者立刻破釜沉舟的不要命的進行反擊。   仙冥除魔聯盟那數千萬各派人手一擁而上根本無法施展開,遂迅速迂迴再次包抄,死死的將那十萬黑騎大軍給一層又一層的包圍在了中央,包圍得比鐵桶還嚴實,儘管如此,仍有大多數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撈不到。那三百多萬散修當即倒了血霉,修為本就不怎麼樣,前有強敵的反擊,後有各派人手的包圍,連逃都沒有辦法逃走。   其實別說是他們,就連靠前的那些門派也是苦不堪言,同樣面臨那三百多萬散修同樣的困境,連退路都被自己人給堵死了,只能拚命殺敵,不殺光敵人後面的自己人哪會讓出一條路來讓自己先去歇歇。   空中霎時流光四射炸響聲比連珠炮還密集,困戰成一團,其間不絕於耳的慘叫聲也分不出到底是哪一方發出來的。不過明顯能看得出來,各派的氣勢越打越高漲,顯然在排除戰損的情況下,群毆的效果相當不錯。   「光!」的一聲巨響,重重包圍被衝開一道口子,一條黑影轟開圍毆的人群直射蒼穹,身後六條飛龍窮追不捨,氣勢驚人。忘情同樣衝出人群一飛沖天的盯上了黑騎大魔王,意圖很明顯,他不管能不能殺了黑騎大魔王,總之就要纏上她,不讓她有對其他人出手的機會,兩人單對單的鏖戰於九天之上。   躍千愁和弄竹正看得目瞪口呆,空中被六條飛龍追殺得毫無脾氣的黑騎大魔王突然嬌喝道:「厲天還不快來助我一臂之力,不除了這人,你和血影也扼守不住仙冥兩界的通道。」   兩人迅速回頭看去,只見遠方遙遙飛來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人影,一道流光率先「咻!」的急速射來,一名赤膊扛刀的大漢恰好浮空停留在兩人的頭頂上。   那赤膊扛刀大漢面色凝重的打量了一眼敵眾我寡的戰局,手中大刀霍然指向群毆的地方,怒喝道:「衝殺!」   攻擊命令一發出,隨後趕來的一大群人齊齊一聲怒喝:「殺!」喝得天地一震,只見眾人全部橫刀急速衝殺,又是一支十萬大軍,如一股洪流瞬間撞進了激戰的包圍圈中。   然而雙方人數上的對比仍然太過懸殊,新來的十萬大軍一加入戰鬥,立刻如泥牛入海,迅速被數千萬人給包裹了進去。厲天大魔王無暇顧及這些,已經射向高空之上,揮刀劈出一道巨大刀影,如開天闢地一般斬向忘情,在九天之上掀起怒海狂瀾。   「去!」忘情藍袍大袖一揮,六條圍追堵截黑騎大魔王的飛龍立刻分出三條,轟然射向厲天大魔王,當場逼得厲天回刀自救。   本就沒太把這三條飛龍當一回事的厲天,揮刀大開大磕霸道無比,開始還以為能很快解決,然而才一交手就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一但被這三條飛龍給纏上,立馬就會感覺到有細微如毛毛雨的無窮劍意冰冷刺骨,而且無窮無盡。   那是以意成鋼的執念劍意,擋都擋不住,一不小心就會鑽入自己的毛細孔中橫衝直闖,得費不少功夫才能逼出來,如果被鑽入耳朵和眼睛裡面,那就麻煩大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三億冥界大軍   時時防著這些執念成鋼的劍意就不說了,更頭疼的是那飛龍本身,其鋒利程度簡直是世所罕見,和自己的大芒刀衝撞上幾次,大芒刀上已經出現了幾道深深的劃痕,鬧得自己都不敢使大了力來對抗,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大芒刀給砍斷了。   沒一會兒,厲天大魔王便揣摩出了六龍雪藍劍的奧秘,發現這三把飛劍上的雪藍虹龍竟然全部是那古怪的劍意所幻化的,而飛劍上之所以能有如此古怪的劍意,分明是有人用強大無比的劍意在劍中激發出了抱守劍意的劍中真靈,一但被人所駕馭,飛劍立馬就會爆發出強大的劍意助威,以意相隨威力倍增。   被三條飛龍追得到處亂跑的厲天大魔王頓時苦不堪言,空有一身本事碰上這樣厲害的寶物根本就沒有發揮的餘地,他現在終於明白和自己修為差不多的金太和白啟為什麼會丟了仙帝和冥皇的寶座,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一向高傲的黑騎大魔王會被追得到處亂跑還向自己開口求援,感情的確有古怪。   他現在相當後悔聽了黑騎大魔王的話摻和到這場戰事裡面,可現在逃了的話,自己帶來扼守仙冥兩界的十萬大軍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丟了不管?那回頭還不被別人給笑死。他終於發現自己陷入了和黑騎大魔王一樣的兩難境地。   「媽的!這傢伙的修為不過才仙帝末期,可這飛劍卻超越了九品仙器,分明已經是神器,王八蛋哪弄來的?這仗沒辦法打了。」被追得亂跑的厲天氣得哇哇大叫,看到忘情卻在那好整以暇的輕鬆操控飛劍對付兩大名震魔界的大魔王,頓時破口大罵道:「那個誰?有本事我們都放下寶物憑真本事打一場,信不信爺爺三招之內將你拍成狗屎一堆。」   忘情根本就不理會他,只管擋住兩人,為仙冥除魔聯盟爭取足夠的殺敵時間。   站在屋頂上觀戰的弄竹看得目不轉睛,大有能看到此戰不虛此行的味道,並且在那唏噓感歎道:「想不到這忘情如此厲害,怪不得能一舉顛覆仙宮。」   話聲剛落,立刻又聽空中的厲天怒聲喊道:「血影還不快來助我一臂之力,不除了這人,你和我也扼守不住仙冥兩界的通道。」   這話完全是黑騎大魔王原話的翻版,躍千愁和弄竹趕緊回頭看去,只見遠處一片紅霧湧來,看得人心裡發滲,弄竹驚呼道:「又來援兵,這下忘情恐怕是難以支撐了。」   「殺!」遠處傳來一聲尖嘯,一道紅光率先射來,直接衝向高空之上。   忘情藍袍大袖再次一揮,厲聲道:「去!」鏖戰黑騎和厲天的三條飛龍中各飛出一條,迅速迎上射來的紅光,當即逼得一名面容陰鷙的血衣人現形,和兩條飛龍纏鬥在一起。   隨後而來的滾滾紅潮亦轟然撞進了激烈的宏大戰鬥圈中,再次被數千萬人形成的戰場給吞噬在其中。   仙界各派本還擔心忘情會堅持不住,結果發現一人力戰三大魔道高手的忘情依然游刃有餘,大家頓時信心暴漲,困住三十萬魔界大軍一陣狂宰。驚斥怒喝聲響徹天地,戰鬥持續在白熱化不降溫。   「厲天你竟敢坑我!」血影大魔王尖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被兩條飛龍給折磨得有力無處使後,想跑人又捨不得丟下手下的十萬大軍,立馬發現上了厲天大魔王的當。   被折騰得沒脾氣的厲天當即苦中作樂道:「血影看你這話說的,大家都是為魔君征戰三界,怎麼成我坑你了?照你這個說法,我豈不是被黑騎給坑了?媽的!誰知道會碰上這樣的怪物,想想也真是苦了金太和白啟了,那兩個傢伙肯定沒少被追得到處跑。說來我們還要感謝這傢伙,金太和白啟若不是被這傢伙給追得到處跑,又豈會開啟魔界通道放我們出來。」   他倒是道出了金太和白啟無奈的心聲,若是讓他們兩個聽見了,不知道會不會感到找到了知己。其實憑大家的實力,不管是誰一個人宰十個忘情都不成問題,可關鍵是忘情手中的神器太厲害了,根本不是能以實力來衡量的。   其實此時的金太正躲在遠處觀戰,他嘗試過忘情的厲害,想當初自己和白啟也只能勉強一人抵擋住一條飛龍,而這趕來的三大魔王同自己和白啟的修為差不多,也就是說忘情還可以空出三條飛龍來對付自己,他想想還是按捺住了冒然參與戰鬥的衝動想法,決定再看。   就在這時,苦中作樂的厲天忽然眼睛一亮道:「血影快看,夢魘來了!」   血影抽空瞥了一眼,果然發現遠處有大片的迷霧風馳電掣而來,當即冷笑道:「厲天你還不趕快叫夢魘來幫忙?」   厲天毫不猶豫的義正言辭的一口拒絕道:「我可不叫了,你都說我坑了你,我是有口難辨,萬一把夢魘招來了,到時候你又往我身上潑髒水,我豈不是冤得很?要叫你叫。」   「狗東西算你狠!」血影怒瞪厲天一眼,隨即抱著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的心思,破口高喊道:「夢魘還不快來助我等一臂之力,不除了這人,我等恐怕無法順利開啟冥魔兩界的通道,到時候又如何向魔君交差。」   「殺!」遠處遙遙傳來一聲縹緲的號令聲,一團虛影射來,白啟也緊隨而來,兩人直接閃向高空聯手攻擊忘情。   「去!」忘情雙袖一甩,眼中閃過死戰到底的剛毅神色,兩條飛龍震天咆哮,迅速射出,分別迎向夢魘和白啟。   迷霧中的十萬大軍亦迅速加入了遠處的群戰,這些人加上之前的三十萬大軍,乃是四大魔王手下的精銳,仙界各派雖人多勢眾,但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傷亡在急劇擴大,若不是看見忘情一人力戰五大高手不敗而穩定了軍心,只怕已經有許多人要跑了。   加之離火宮的掌門火鈞不斷危言聳聽說什麼大家已經參與了此戰,魔道中人事後一定不會放過大家,煽動得各派拼了命的和魔界大軍死磕,狀況那叫一個慘烈。   「我來也!」一聲怒喝響起,一道金霞射來,躲在遠處觀戰的金太終於現身參戰了。   他之所以現在現身,是因為忘情的六條飛龍已經被拖住了五條,完全不用擔心遭到飛龍的群毆。何況若是再不現身,怕事後無法向三夜魔君做交待,他相信後面肯定還有魔界高手陸續趕來,自己應付一條飛龍完全有把握脫到援軍再來。   不用說,忘情立馬又分出了一條飛龍應付金太。憑他的修為,同時對付六位相當於大魔王級別的高手,可謂是相當吃力,沒過多久已經是顯得有些力拙,在疲於應付了。   儘管如此,躍千愁和弄竹仍忍不住呲了口涼氣,躍千愁緩緩搖頭道:「這一戰忘情就算是敗了,那也是雖敗猶榮了。」弄竹在旁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好憑他的修為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金太一來,就立刻朝幾人高呼出騷主意道:「大家加快攻擊頻率,打不死他也能耗死他!」   空中立馬出現了讓人揪心的一幕,巨響震天,六大高手猶如風火輪一般圍著忘情狂攻,攪得天地色變。六條飛龍開始發出陣陣悲鳴,由之前的纏鬥幾大高手,漸漸回縮甩開龐大的雪藍色龍軀護住中間的忘情。   而忘情銀色面具下的下顎處已經開始有鮮血飄飄灑灑的溢出,目中剛閃現出一絲悲涼的神色,忽然又仰天發出一聲鬥志昂揚長嘯激盪雲霄,強行給自己打氣提神。   然而任誰都看出了忘情是輕弩之末,遠處拚命的各派人馬頓時軍心動搖起來,已經有某些門派的掌門在暗中磋商該往哪裡撤退了。其實他們對付四十萬魔界大軍根本沒有一點問題,可關鍵是他們知道一但忘情戰敗,那六位高手一但參戰,再多的人也擋不住人家,大家到時候就成了挨宰的貨。   就在這時,遠處遙遙傳來振奮人心的疾呼:「各位仙界盟友支持住,黑池率三億冥界大軍前來助盟友們一臂之力。」   眾人目光看去,遠方的天空徹底黑了,黑壓壓一片的流光賽過漫天的蝗蟲飛馳而來,那場面可謂是絕對震撼人心,光三億大軍這個數字,就足夠軍心動盪的仙界各派重新振作起來。   由一億黑冥大軍和兩億割據一方的冥界群雄所帶來的手下組成的冥界大軍,迅速加入戰鬥,立刻將魔界大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畢竟冥界割據一方的群雄也不是吃素的。   駕馭著綠色巨蛇飛天而來的黑池夫人眼見忘情力拙,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命手下的一億黑冥大軍群毆那六大高手。   瓢潑如雨的密集攻擊,立刻將六大高手嚇了一跳,頃刻間給打得苦不堪言。黑冥大軍畢竟不同於一般的散兵游勇,多少經受過一些操練,善於集體作戰攻擊。上億人馬也許單個的力量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聯合起來的攻擊,就算是三夜魔君也吃不消……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夢魘隕落   對其它勢力來說,把自己人交付其他人來指揮,誰都不會放心,這樣一來反而會相互掣肘,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可偏偏黑冥大軍是以軍令形勢存在的組織,所以黑池夫人一聲令下,上億人馬不說如臂使指,那也是能迅速組織起來統一聽從調令的,所以上億黑冥大軍反而顯得比仙界數千萬人還更團結,一下就發揮出了無窮的威力來。   上百萬人為一集群,不管其他人,只管盯住一位高手集中力量猛攻,如此一來等於有上百個集群將六大高手給包圍住了。而空間有限,上億人也沒辦法全部擠在一起圍毆,於是一層又一層的牢牢困住了中間的六大高手,天地間出現了好大一團人球,蔚為壯觀「轟隆隆……」外面人聽到駭人的爆響,卻不知道空中的人球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裡面無數流光集中爆射而出,夢魘首當其衝,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這輩子也沒被這麼多人聯手在一起打過,光看出手的人數就嚇慌了。措手不及中稍一失神便出現了重大失誤,剛要瞬移避開,背後一涼,被鋒利無比的六龍雪藍劍給「轟!」的斬掉了半邊肩膀,連帶著一條胳膊和身體分家了。   猶如迷霧般看不清人影的夢魘當場被打得現出了原形,無數如雨絲般的劍意迅速從他肩膀上的傷口侵入體內,逼得欲要逃命的夢魘身體稍一遲鈍。可就是這麼一遲鈍的功夫,「轟轟…」立刻被無數寶物釋放出的流光給狂轟濫炸打了個正著。   夢魘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也許發出了聲音也被無數爆炸聲給淹沒了,總之整個人眼睜睜的被打成了碎渣。   這一幕更是嚇得另外五人膽顫心驚臉色大變,任他們修為再高,看到修為同等的夢魘一招就被秒殺了,哪還能興起一絲再戰的念頭,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快快逃跑。   「黑池賤人他日讓你永世日日夜夜為娼!」   白啟一聲怒喝傳出,他沒想到自己當初放縱出去的權利,如今卻成了致命的威脅。   「破!」連連瞬移避開攻擊的厲天抓住稍瞬即逝的戰機,手中的大芒刀迸發出驚天刀影,以開天闢地之勢,一刀「轟!」的劈出重重包圍,瞬間有數萬人死在他的刀下。   眼見身後的飛龍再次攻來,而密集襲來的無數流光也不會再給他喘息的機會,厲天毫不猶豫的拖著大芒刀直接從短暫開闢出的缺口中連連瞬移了出去,衝出人球包圍後,頭也不回的趕快逃命去了。   白啟手中的黑曜冥光鏡更是發揮出了大面積殺傷的威力,抓住機會快速出手,滔天黑光直接將前方重重阻擋的人群給全部化成了灰燼,一個巨大的缺口迅速被打開,白啟前腳衝出,他身後的黑騎大魔王也抓住機會跟了出去。幾乎就在一個喘息的功夫,打開的缺口又迅速被堵上了。   隨後金太和血影亦是憑著強悍的修為直接殺出了包圍圈,迅速落荒而逃,剩下的五名大魔王級別的高手可謂是被嚇破了膽,有夢魘被秒殺的前車之鑒,誰都沒有勇氣再回頭殺回來,皆扔下一干手下逃命要緊。   上億人聯手卻愣是沒有困住區區幾人,反而在轉眼間被幾人殺了十幾萬人脫困而逃,這就是真正高手的恐怖之處,若不是上億人齊心聯手的話,這幾人完全可以肆意縱橫其間,不過是在沒有高手阻擋的情況下。   藍天白雲間,五名逃走的高手在途中會合,停立在空中看向身後依然心有餘悸,厲天摸著大芒刀身上的傷痕,肉疼道:「仙冥兩界的人都吃錯藥了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團結了?居然糾結了數億人馬聯合對抗我魔道大軍。」   面容陰鷙的血影亦是吸了口涼氣連連搖頭道:「前所未有啊哪怕是當年把他們踩在腳下的時候,也沒這麼大的反彈啊如此團結太可怕了!」   白啟和金太偷偷看了眼,魔界中人也許不知道,他們兩個在仙冥兩界呆了這麼長時間,卻是能理會這兩界人的心情的。想當年魔道威震三界的時候,那簡直是把三界的人當做隨意打殺凌辱的奴隸一般,換了誰都不想再重新過那樣的日子,自然要聯合起來反抗。   說白了,如果魔界依然被封印著的話,哪怕他白啟和金太依然執掌仙冥兩界,也不可能在短期內糾結數億人馬,想把數億人凝聚在一起談何容易。可當魔界重新一開啟,那就不一樣了,因為已經嚴重損害到了仙冥兩界每一個人的利益,大家有了同一個目標,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很容易就聚集起大批的人馬,再不濟都會聚集在一起象徵性的反抗一下,人多了自然就膽大。   「那個叫黑池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物,竟然有如此大的號召力,一下能從冥界召集來這麼多人,簡直是不可思議!」黑騎大魔王皺著黛眉問道。其他兩人也是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金太和白啟。   金太聞言一陣冷笑,瞅著白啟譏諷道:「不是別人,正是他以前的胯下寵姬,結果養虎為患了。」   「那賤人哪來的什麼號召力!」白啟瞪了金太一眼,隨後向幾人解釋了一下仙冥兩界之所以會如此團結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厲天三人聽過解釋後登時恍然大悟,血影瞇眼道:「人多又怎麼樣?我們五個繞道而行避開他們,迅速進入冥界打開冥魔兩界的通道,諒他們也追不上我們。」   「這樣不行一但他們做好了充分準備,埋伏在通道附近張網以待,我們誰有把握再次從那麼多人的聯手中逃出來,夢魘的死大家可都看見了。」金太一口否決了這個計劃,他可不想再去冒那個險,而其他人亦是面面相覷,也感覺是有點太危險了。   只聽金太又說道:「冥界地域寬廣,大大小小割據一方的豪強手下的修士加起來超過千億之眾,黑池帶來的三億人手不過是冥界修士中的九牛一毛而已,如果那麼多人全部聯合起來抵抗魔界大軍的話……就算我們能闖入冥界,有那麼大的干擾在,加上他們又在冥魔兩界的入口處布下了數不清的大陣阻攔,就憑我們恐怕無法順利開啟通道。還有一點大家別忘了,那個烏風的背後搞不好有幽冥神府的一幫老傢伙撐腰。」   面容靚麗的黑騎大魔王,臉色驟然含霜,盯著金太厲喝道:「既然有這麼大阻力在,你為何不早向魔君稟報,害得我等損失數十萬魔界大軍,你們兩個究竟是何居心?」   「就像你們一樣,我們之前也沒想到仙冥兩界會如此團結的聚在一起反抗。」金太畢竟是剛投誠回來的,不好激烈反辯,只能無奈的苦笑道:「做夢都沒有想到啊!」   「好了現在不是爭辯這個的時候。」厲天出言制止,環視幾人道:「沒能順利完成任務,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向魔君交差吧須知魔君可是說過誤大事者殺無赦的。」   此話一出,幾人頓時神情凝重起來,良久以後,血影緩緩搖頭道:「我想魔君應該不會怪罪於我們,畢竟事出有因,並非我們沒有盡力,夢魘甚至連命都丟了,我們只需把實情報上便可。」   「不錯把實情報上,讓魔君早做應對的準備,我們……」連連點頭的金太話到一半便愣住了,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姍姍來遲的烏風提著風神杖剎停在遠處的空中看著他們。   雙方都警惕了起來,這邊的幾人暗中一番交涉後,也沒有把握對付烏風手中的風神杖,加上擔心後有追兵不想糾纏下去,遂迅速繞開了烏風急速遠去。空中留下厲天的一頓埋怨:「一出來就碰上兩件神器,什麼時候神器變得到處都是了?」   同樣沒有把握對付五人的烏風暗暗鬆了口氣,迅速趕了回去。等他遭遇上忘情等人時,仙冥兩界的人馬已經聯手將魔界四十萬大軍給殺得一個不剩了,連個漏網之魚都沒有。而仙冥除魔聯盟的損失卻差不多是對方的十倍,光三百多萬散修就已經折損了兩百多萬,不過相對於龐大的基數來說,這點損失又不算什麼。   此時眾人已經找到了對付魔界高手的辦法,一個個信心爆棚,皆嚷嚷著要把魔道中人趕回魔界去,然後想辦法重新把魔界給封印了。忘情一家人碰頭交涉後,烏風大喜,沒想到途中碰到的五人竟然是被打退的,獲知忘情一人竟然頂住了六大高手的聯手後,自己也同樣是信心暴漲,自認自己手上的風神杖不會弱於忘情手上的六龍雪藍劍,又有了和魔界高手一戰的信心。   不過他還是擔心黑池夫人把人手全部帶來了怕冥界會出什麼意外,遂對眾人說了個怕後院起火的理由,讓黑池夫人和烏雄攜帶了一千萬人手回防鎮守冥界。而他倆父子則率領著三億多人馬浩浩蕩蕩的趕赴仙魔兩界通道。   看著遮天蔽日的流光從高空經過,躍千愁和弄竹亦忍不住跟在了眾人的後面要去看熱鬧……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三夜親征   魔界魔宮內,李公公迅速將出師不利反饋來的消息進行詳細稟報,身披猩紅披風屹立在宮殿中央的三夜魔界閉目不語,只是默默聽著李公公的戰報。   跟在三夜魔君身後的燕追星聽得暗暗心驚,魔界出征大軍竟然遭到了仙冥兩界三億多大軍的圍殺,鬧了個一敗塗地,甚至連那位夢魘大魔王都戰死了,而且還是被秒殺了更嚇人的是,冥界竟然有超過上千億的修士,還不包括冥河中的龐大水族和幽冥神府裡面的一群高手。若是這麼多人全部團結起來聯手抵抗魔界大軍……燕追星不禁懷疑三夜魔君真的能率領魔道一統三界麼?   「夢魘戰死了…」三夜魔君身後的猩紅披風忽然微微動盪起來,雙眼緩緩睜開淡淡冷笑道:「一群自詡正道,實則背地裡幹的事情比我魔道還不堪,只不過我們是擺在明面上干,他們卻只敢偷偷摸摸罷了。他們真能如此團結嗎?不過是因為懼怕而殊死反抗罷了,威逼利誘便可輕易化解,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人性可欺,看我如何讓他們俯首稱臣。」   李公公微微躬身道:「魔君厲天五人自知誤了魔君大事,請求處罰!」   「哼這幾個傢伙……算了這也怪不得他們,連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三夜魔君的聲音再次激盪起魔宮上空的血雲,豪情萬丈的下令道:「傳我法旨,命已經進入仙界的各路大軍暫停原計劃,回兵全力固守仙冥兩界通道。」   「命集結於冥魔兩界通道前的十二大魔王率麾下大軍急速回兵,由仙魔通道進入仙界。」   「命魔界各路待命大魔王迅速從魔界各地召集一千萬魔界精銳大軍,以最快速度開拔仙界聽我號令。」   「命魔宮七十二大統領率魔宮本部大軍鎮守魔界,有趁機作亂者殺無赦本君要親率千萬大軍征戰仙冥兩界,會會那仙冥除魔聯盟,我倒要看看誰能擋我!」   「是!」李公公迅速領命離去傳達。而三夜魔君身後的燕追星則是一臉興奮,終於有機會出去找躍千愁算賬了。   由於魔道的入侵,四通商業協會的生意幾乎完全停頓了下來,現在也沒人有心思做什麼買賣。院子裡,南天龍和陶忠肩並肩站在一起,不時看看防守在四週一動不動的絕情宮弟子,又不時看看院牆上爬滿了粉紅薔薇的內院方向。   內院開滿了各色鮮花,都是穆天嬌離開這裡嫁給烏雄之前親手種下的,當年種下的時候還是花苗,如今卻已經是枝繁葉茂鮮花朵朵。她回來時,看到院內鮮花被人精心打理過的樣子,不由感到有些驚訝,開始還以為是父親生前吩咐人做的,結果一問才知道是陶忠親手打理的。   閒來無事的穆天嬌正蹲在一方院牆邊新種下的花圃內拔除雜草,纖纖十指仔細小心的拔出生長在花苗間隙內的一株株雜草。烏雄正負手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認真拔草的樣子,不由輕歎道:「這些雜活還用得著你親自做麼?交給下人便行了。」他並沒有跟隨黑池夫人一起返回冥界,而是中途來了這裡。   「反正現在四通商業協會也沒什麼生意要打理,閒著也是閒著,自娛自樂罷了。」穆天嬌蹲在那沒回頭,邊動手邊說著。   烏雄目光觸及在愛妻飽滿的臀線上,小腹不禁一陣發熱,這個女人承歡時的別樣風情一直讓他癡迷,身材玲瓏卻不失豐腴……他深吸了一口氣,定神問道:「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   「這裡是穆家的家業,穆家無子,如今父親又不在了,我自然要守護好。何況我習慣了陽光的明媚燦爛,真的不喜歡黑漆漆的冥界,我從小就怕黑。」穆天嬌雙手捧著雜草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籮筐投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對著烏雄淡淡笑道:「你不是說仙冥除魔聯盟已經找到了能打敗魔界入侵的辦法嗎?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急著讓我離開這裡?」   烏雄眉頭一皺道:「就算如此,仙界遲早要淪為戰場,你在這裡我實在放心不下。何況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萬一你被魔道中人虜劫去了拿來威脅我,你讓我怎麼辦?」   「去了冥界就真的安全嗎?」穆天嬌低頭刮著手指上的泥土,微微搖頭道:「我不認為當年威震三界的三夜魔君有那麼容易對付,只怕就算是到了冥界,也免不了同樣的結局,既然如此,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頓了頓又深情的看了眼四周:「這裡是我的家,我真的不願再離開這裡。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落在魔道中人手上被他們拿來威脅你。」最後一句話裡的潛台詞是,到時候我會寧死不屈,不會讓你難做。   「你……」烏雄不禁泛起一絲怒意,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湊到妻子身邊低聲道:「有些事情我不瞞你,如果到了冥界依然抵擋不住魔界大軍的話,我們還有退路,父親在幽冥神府有點關係,我們可以到幽冥神府去,那裡就算是三夜魔君也不敢擅闖。」   說話間嗅著穆天嬌的體香,忍不住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雙手在她身上動情的撫摸起來,一陣揉搓後,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開始解開她的衣裳,把手伸進了她的胸口,在她耳邊細語道:「跟我走吧你我可以纏綿一輩子……」   穆天嬌臉上的神情波瀾不驚,任由他的雙手在胸口亂摸,只是忽然淡淡問道:「我父親沒人在背後撐腰的話,他就算是在你的照應下小有點人脈,也沒那能耐跑到冥界去找躍千愁的麻煩,是不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你在冥界既然有那麼大的勢力,為什麼保不住我的父親?」   雖是懷疑的問話,但這番分析的背後,無疑點明了,當初敢在冥界協助穆兵鬧事的人,沒有絕對的把握是不敢亂來的,就算是當初的仙帝金太也不敢輕易在冥皇白啟的地盤上亂來。你有那麼大的能量,卻保不住穆兵,說明根本沒有盡全力,又或者說你是故意的,這樣說來你到底是何居心?   烏雄那抓住一團柔軟的手驀然僵住,隨後緩緩抽了出來,聲音低沉道:「你胡說些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想看著你父親出事?」   貼身背對著他的穆天嬌咬了咬唇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和你去冥界的。」最後一句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慢慢蹦出來的。   烏雄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一聲冷哼,甩袖轉身大步而去。而穆天嬌的眼眶裡則滑落晶瑩,咬唇默默整理好剛才被弄亂的衣衫……   仙界通往魔界的入口處,十二大魔王會首議論著三夜魔君即將率千萬大軍親征的消息,白啟和金太也在一旁,貌似沒什麼人搭理他們兩個。原本來到仙界的總共有十三位大魔王,可惜夢魘戰死,還有三位與白啟和金太一樣,也成了光桿司令。   此時近九十萬魔界大軍分散在周圍方圓百里內枕戈待敵,隨著遠處潛伏的探子不斷傳來仙冥大軍已經在漸漸逼近的消息,諸位大魔王知道這是忘情父子被那龐大的軍團給拖累了,否則憑他們兩個的修為應該早到了。   眾人不時打量魔界出口,魔君既然不讓大家主動出擊,而是讓他們固守此地候命,那就說明魔君會盡快趕來,那麼憑魔君的速度,應該早就到了才對,為何現在還未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旋轉的烏光內射出,來人束髮加冠,身穿貼身黑色甲冑,身軀健碩,一雙如虯龍的濃眉下虎目精光四射的掃視四周,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無法掩飾,只見他隨手抖開身後的猩紅披風,龍行虎步的朝山洞外走來,正是威震天下的三夜魔君。   十二大魔王連同金太和白啟皆是微微一驚,迅速分列兩邊各七人,單膝跪下朝拜道:「參見魔君!」   四周漫山遍野的人群驚動,亦紛紛對著這裡單膝跪下,萬眾高呼道:「參見魔君!」天地間聲音迴盪。   三夜魔君步履沉穩的走到分列兩邊的十四人中間才停下腳步,如懸膽的鼻子裡輕輕的「嗯!」了一聲,十四人這才拘謹的站了起來目露恭敬,漫山遍野的人群亦紛紛站起,迅速挪開目光,不敢直視這位魔界至尊。   緊接著,魔界通道內又閃出一位白衣白帽的人,輕飄飄的站在了魔君的身後。十四大高手紛紛朝其拱手,恭敬的喊了聲:「李公公!」   大家之所以叫他李公公,其次並非因為他真的是一位閹人,而是因為此人乃是當年魔神夜剛出道時就一直追隨著魔神的家奴,對夜之一族忠心耿耿,繼魔神之後又扶持了三位魔君順利登位,一身的修為及本事深不可測,在場的人從來沒人見過他出手,他也很少出手,但大家卻知道他一但出手從來沒有一個活口能留下,因此到如今竟然沒人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大家接觸他到至今,一直是尊稱他為李公公,至於是李什麼具體叫什麼名字,在場的諸位高手也沒一個人知道,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不過這並不妨礙大家對他的尊敬,因為從他嘴裡出來的每一句話,代表的都是歷代魔君的意思,也深得歷代魔君的信任與器重……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慘絕人寰   李公公對兩邊之人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稍候魔界通道中又迅速掠出燕追星,十四大高手則恭敬喊了聲「副宮主!」,燕追星立刻笑容滿面的對兩邊之人拱手問好,隨後默默站在了三夜魔君的身後。   三夜魔君默默環顧四周良久,時隔多年重臨仙界似乎也有些激動,最後目光落在了並肩而立的白啟和金太身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盯著兩人,看得兩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幸好這時大魔王后土上前一步稟報道:「魔君敵軍再有半個時辰就要攻到了。」頓時給兩人解了圍。   三夜魔界轉而看向遙遠天際,淡然道:「青天和妖二郎率麾下固守此地,其他人隨我迎敵。」   「是!」眾人齊聲領命,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已經唰的消失在了原地,兩道流光急速射向天際,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燕追星臉色微變,那兩位竟然沒帶上他,遂趕緊化作流光射空而去,拚命加速追趕,不過貌似想追上前面兩位憑他的修為還不太可能。   諸位大魔王迅速點齊麾下大軍,率領各自大軍朝三夜魔君消失的方向追去,無數流光呼嘯掠空,那叫一個殺氣騰騰。   仙冥除魔聯盟三億大軍浩浩蕩蕩奔赴魔界通道,猶如漫天烏雲從空中滾滾飄過,所到之處遮天蔽日,地面霎時變黑。一艘飛行梭上,烏風威風凜凜的手持風神杖在前方親自駕馭著飛行梭壓陣,而忘情則閉目盤膝坐在飛行梭內恢復著之前力敵六大高手的損耗。   然而還未靠近魔界通道,便見前方的天空漂浮著兩人靜靜相侯,一個器宇不凡的男子渾身穿著黑色甲冑,肩上猩紅的大披風在隨風獵獵飄蕩,正目光如炬的盯著他們。另一個白衣白帽的男人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邊,眼神波瀾不驚,有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停!」烏風手中的風神杖一舉,浩浩蕩蕩的三億大軍立刻跟著他停了下來。烏風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兩人,見到己方這麼多人還能無動於衷的人豈能簡單,尤其是那肩掛披風的男人,渾身上下透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   忘情也緩緩從飛行梭中站了起來,目露警惕的神色看著那兩人,忽然瞳孔一縮,只見遠方有密密麻麻的流光急速逼來。烏風當即舉起風神杖高喝道:「是魔道中人,大家佈陣迎敵!」   號令聲在空中迴盪,三億大軍立刻按照之前的約定在空中分片集合,以百萬人為一集群,準備再次以之前打退六大高手的方式對敵,看大家殺氣騰騰的樣子貌似都很有信心。   十大魔王同金太和白啟趕到後,立刻兩邊各六人,分列在三夜魔君身後左右兩側。厲天大魔王揮手指向忘情父子怒喝道:「大膽見到三夜魔君還不快快拜見!」   忘情和烏風大吃一驚,目光警惕的看著三夜魔君,兩人沒想到那位大名鼎鼎的魔界至尊竟然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就是三夜魔君……」   仙冥除魔聯盟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嘩,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個肩掛猩紅披風氣勢睥睨天下的偉岸男子身上,此人能居中享受魔界群雄的尊敬,三夜魔君自然是他無疑。   眾人的目光中皆露出了一絲驚恐慌亂神色,三夜魔君是什麼人物?那可是在遙遠的從前就已經威震三界的魔道至尊,是一個延續到如今依然如雷灌耳的傳奇人物啊躲在眾人後面的躍千愁和弄竹也聽到那遙遙傳來迴盪於天際的厲喝聲,倆人都飛高了夠個腦袋觀望,想一睹三夜魔君的風采,然而中間所隔人群的距離實在太遠了,遠處的人只能隱隱分辨出一個個黑點,看不清誰是三夜魔君。   「大家不用慌!」烏風揮舞著風神杖振奮軍心高呼道:「我們三億大軍聯手,就算是魔神親臨也要望風而逃,區區三夜又何足畏懼?今天我等就誅此魔頭,一舉攻佔魔界以絕後患!」   大家回頭看看周邊數都數不清的自己人,頓時又有了些信心,不過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畢竟三夜魔君當年的威名太盛了,那可是打得仙冥兩界抬不起頭來的人物啊「無知小輩,竟敢在本君面前撒野,別說你們三億大軍,就算是三百億大軍在本君手下也照樣不堪一擊!」三夜魔君語氣淡淡,卻如驚雷在空中迴盪於每個人的耳際,震得眾人的耳膜顫動。   三夜魔君本是來給手下助威的,根本就不屑於對他們率先出手,像到了他這個地位的人,也不需要什麼事都勞駕自己親自動手,否則養那麼多手下是幹什麼吃的。然而聽到對方辱及魔神,頓時忍不住了,抱臂咻的射到了空中,浮立高空之上,雙臂張開做出擁抱天下的手勢,陡然喝道:「魔氣滔天!」   四個字一吐出,震得眾人心神蕩漾,修為差的幾乎有些站不穩了。只見高空之上剎那湧起灰霧,漸漸變黑,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如無盡的墨海一般讓天地色變日月無光。「轟隆隆!」烏雲急促翻滾中電閃雷鳴,一道道霹靂在縱橫其間,磅礡的壓力從天而降震懾著所有人。   眾人看向那頭頂著烏雲霹靂的三夜魔君,猩紅的披風在閃爍的霹靂照耀下血紅刺眼,真如魔神降世,這分明已經練就了能溝通天地法相的神通,頓時駭得眾人一個個目露驚恐之色。   金太和白啟相視一眼,他們也曾見畢長春溝通天地法相使出過類似相同的神通,不過遠沒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驚醒過來的烏風立刻揮手指向空中的三夜魔君急聲道:「攻擊攻擊所有人一起攻擊三夜!」   「哼哼!」空中響起三夜魔君的桀桀笑聲,單臂掀起五指向下一扣,陡然喝道:「看我魔爪!」   漫天烏雲中猛然探出一隻裹挾著閃電而來的如墨巨爪,無比的猙獰恐怖,五爪張開就籠罩了方圓十里,排山倒海般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抓進了三億大軍之中。登時慘叫聲震天,一下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許多人更是被罡風給拍飛向地下吐血不起。   這還不算完,驚天魔爪衝進大軍中一陣狂掃亂抓,立刻將三億人馬給掃得潰不成軍,慘叫聲不絕於耳。同時由於人群太過密集,大家連逃跑都異常的困難,尤其是中間的人更是人撞人四逃無路,一時間哭天喊地好不淒慘,哪還能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對面的魔界群雄皆是呲了口涼氣,暗暗吃驚,不愧是三夜魔君,隨便一出手就直接橫掃對方三億大軍,無人能擋李公公倒是面無表情,沒看出有任何吃驚的地方,但卻微微偏頭看了眼身旁目光閃爍不已的燕追星。   「拔劍式!」一聲驚天怒喝響起,一道刺眼的雪藍光芒照耀天地,連空中的三夜魔君亦是微微偏頭避過強光的直接刺激。   一道開天闢地的驚天厲芒陡然橫掃天際,「光!」天地一震,風雲色變,直接將那只從魔雲中探出的巨大魔爪齊手腕直接斬斷,魔爪頓時崩潰成煙雲四散。   「好個拔劍式,想不到犀利到如此地步,區區仙帝末期的修為竟能一劍破掉本君的魔爪,想必你就是那個叫忘情的人吧?有此能耐也不枉本君親自出手。」三夜魔君目泛紅光,驟然盯向了下方橫劍無懼的忘情,忍不住讚了聲『好』道:「有此風骨怪不得能將金剛奴和白啟掀下台來,本君倒要看看你能在本君手下保住幾個人……天降魔焰!」   三夜魔君一聲厲喝,雙手猛的托天舉起,雙掌中噴出兩道磷光,霎時將翻滾的烏雲給點燃,漫天烏雲轟的被燃燒成了綠油油的火海,在高空湧動,把天地間的一切給照耀成了綠色。   在眾人倉惶逃竄和驚恐尖叫的呼喊聲中,天空驟然下起了大團大團的綠色火雨,轉眼的功夫,天地間立馬被爆射的綠色火球給急速充斥。   「啊……」   「救我……」   空中鬼哭狼嚎的聲音不絕於耳,只見到處是被綠焰包裹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亂撞。那綠色魔焰古怪之極,連護體罡氣都擋不住,沾上什麼燒什麼,連護體罡氣都能燒穿。不過卻有人發現能以掌風輕易給逼走,然而四周到處是人擠人的看不清逃路,這麼多人把綠焰煽來煽去,肯定有人要倒霉的,而且天上還在瓢潑如雨的下著。   這個身上被燒著了,撞上別人,綠焰立刻傳染到別人身上,只要被沾上了逼都逼不開,怎麼都甩不脫。一時間天上的綠色火雨下個不停,大地上亦開始燃燒起無邊的綠色火海,空中則是鬼哭狼嚎的叫聲淒厲。燒死的人開始如雨點般往地上掉,地面升騰起的焦臭味又開始往上升騰,那場面簡直是慘不忍睹。   「我們快走吧!」弄竹實在看不下去了,也的確是被嚇住了,身邊不斷有被魔焰籠罩的人悲嚎而來,臨死前向兩人求救,加上兩人也在綠焰火雨的籠罩範圍內,此情此景讓弄竹汗毛都驚得豎了起來。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躍千愁的殺招   可是躍千愁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拉住了弄竹的胳膊不讓他亂動,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幕,天上密集落下的綠色火球在兩人頭頂兩米的位置就開始拐彎繞過兩人,被人煽過來的火焰同樣拐彎繞開,根本就碰不上兩人。   弄竹恍然大悟,這傢伙本就是馭火的好手,自然不怕這些。看到不斷有向外逃竄的人向兩人求救,可躍千愁卻拉著他不斷避開衝來求救的人,弄竹立刻急聲道:「你能馭火,快救救他們。」   「這麼多人我能救幾個?」躍千愁一臉陰霾道:「我一出手勢必要吸引更多人過來求救,立馬就會被三夜魔君給發現,你說到時候我們是逃還是留下來救人?不逃是死,一旦逃了就是見死不救,這麼多人的性命,傳出去的惡名你我承擔不起。何況除非你我能把他們全部給帶走,否則在這魔焰籠罩的範圍之內,就算撲滅了他們身上的火,他們也照樣逃不出去,你說我該怎麼救他們?」   「你……歪理!」弄竹氣得不說話了,貌似在怪躍千愁太過心狠。   就在兩人折騰的間隙,烏風見大勢已去,知道再抵擋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一把拽上忘情,手中的風神杖一震,一團旋轉的黑風裹住兩人直接從瓢潑如雨的火球中倒竄回來疾飛離去,火球一碰到護著他們的颶風立刻被彈飛,兩人穿過鬼哭狼嚎的人群迅速消失,等於是扔下手下的人跑了。   三夜魔君目睹兩人離去,隨手拉住身後的猩紅披風一甩,天地間頓時有股氣流湧動,漫天的火雨立刻停了下來,天空的綠色火雲又變成了黑雲,並在迅速潰散消失,天空雲霽日出,地面的綠色火海瞬間湮滅剩下黑焦一片,眾人身上燃燒的綠焰也剎那消失了,僥倖撿了條命的人們迅速四逃。   魔界大軍看向三夜魔君的眼神越發敬畏起來,如此手段已經是神通了。燕追星的眼神則狂熱起來,開始幻想著自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那一天。   厲天大魔王虛空向前一步,對著高空的三夜魔君拱手道:「魔君那兩人手上的是神器,留下來是禍害,不能讓他們逃了,是否要趁勝追擊?」   「神器?哼神器落在他們的手上也沒太大的作用,我如果要留下他們,他們逃得掉麼?」黑雲漸漸消融的下方,三夜魔君抱臂而立,肩頭的披風獵獵飛揚,他目視遠方淡然道:「我就是要讓他們棄眾而逃,讓仙冥兩界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不要聽信別人的挑唆,輕易聚集在一起反抗我魔界大軍,因為仙冥兩界沒人會真心替他們著想,他們若想活命,就得乖乖的臣服於我魔道,如果殺了他們兩個人,豈不成全了他們兩個的名聲,反而會對我們一統三界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   他頓了頓,瞇眼冷笑道:「不是說他們兩個和幽冥神府有關係麼?我正要逼他們兩個逃入幽冥神府,日後好尋借口找那些老傢伙的岔子。今朝本君既已重臨三界,就不會再允許三界內有能抵抗我們魔道的力量存在,幽冥神府也不例外。」   說著又微微垂首看向下方道:「大軍全部出擊,迅速追殺剛才的那些散兵游勇,隨後立刻血洗各大門派,要給我殺得他們聞風喪膽,以後見到我魔道乖乖俯首稱臣。這幫自詡正道的傢伙,你把他們當狗,他們就是狗,你把他們當人,他們立馬就會變得人模人樣,所以不要手下留情。當然剛才那些散兵游勇也不要都殺光了,今天的事情還要他們出去宣揚,不能讓那兩個傢伙白白逃了。」   「先控制整個仙界和人間七十二界,冥界修士眾多,待我魔界後續大軍趕到了,再橫掃整個冥界。」三夜魔君這才大手一揮,示意大家去執行。   「是!」魔界群雄齊齊遵命,率領手下大軍迅速出擊。   弄竹被躍千愁拽到地面鬼鬼祟祟的躲起來後,立刻沒好氣道:「又想幹什麼?」   「自然是救人,總不能讓魔道把人都給殺光了吧!」躍千愁鬼頭鬼腦的從一塊大石頭後面露出個腦袋打量一番後,雙掌中升騰起兩團紫色火焰一握。   空中即將消散的烏雲立刻又翻湧滾動起來,不一會兒便重新聚集起了漫天的烏雲,轉眼便見黑雲中變得電閃雷鳴起來,雷聲轟隆隆四動。那些出動追擊的魔道大軍接到號令迅速停了下來,看著恢復了天昏地暗的場景面面相覷,各大魔王紛紛回首看向後方的三夜魔君,不知道魔君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指示。   連李公公和燕追星也有些不解的看向三夜魔君,而是三夜魔君卻是微微一愣,隨即目光凝重的看向四周,開口發出隆隆聲音響徹四空道:「不知是何方高人駕臨?既然如此給我三夜的面子,不妨出來和三夜一見,何必躲躲藏藏!」   此話一出,大家立刻明白不是三夜魔君的手段,而是另有高手駕臨了,大家立刻四處掃視搜尋。   「是你老子我駕臨了,老子就不出來見你,你能奈我何?」躍千愁躲在大石頭後面竊笑,弄竹目瞪口呆的看看空中,又看看他,立刻明白了是他在搞鬼。   「你在幹什麼?」弄竹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   「自然是為了阻擋魔道的殺戮而救人,同時也是為了死去的同胞報仇,媽的!他三夜的殺招厲害,老子的也不賴,今天讓他嘗嘗鮮。」躍千愁又是嘿嘿一笑,瞅了瞅天上的雷電醞釀的差不多了,雙手用力的一握。   「光…光…光…光…光……」   無數驚天怒雷齊齊迸發,震得大地都在轟鳴,天地間爆發的無數霹靂光芒迷眼,數不清的霹靂向密密麻麻浮空的魔界大軍狂轟爛炸,那叫一個震天撼地。   「啊……」   一時間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又起,這次不是仙冥除魔聯盟的人,而是換了魔界的人在嘗滋味。誰也沒見過這麼多的怒雷狂劈,密集得比蜘蛛網還密集,跑哪哪哪都有,連躲都沒地方躲,只能拼了命的硬抗。   像厲天大魔王等修為的人,倒也不覺得這無數霹靂有多大的威力,只是被閃個不停的強光晃得看不清了東西,眼睛都花了,可還要強撐著眼皮四周警惕,怕有人趁機偷襲啊修為能溝通天地法相的人,豈會只有這點能耐?   修為稍次些的人也能抗住,可那些修為再差點的就耐不住這麼多雷劈個不停了,一個個在那苦不堪言的疲於應付。至於那些修為更差的,真的無法扛太多的雷劈,一個個被劈得慘叫連連焦黑焦黑的隕落於地面。   「畢長春你出來!」金光護體抗雷的金太忽然環顧四周咆哮道:「畢長春我知道是你來了,躲躲藏藏算什麼本事。」白啟亦是深以為然的瞇眼四處搜尋,奈何這麼多強光刺眼,還真是很難看清東西。他們兩個在仙宮見識過這場面,一直以為這是畢長春的手段。   李公公揮手替燕追星擋住了狂劈不停的怒雷,三夜魔君聽到金太的叫喚,任雷霆萬鈞劈在自己的身上,直接掠到了金太他們的上空,喝道:「你確認是那個來自人間的畢長春干的?」他也聽燕追星提到過那個人間第一高手畢長春。   「我和白啟都親自領教過他這一手,是他錯不了。」金太非常肯定道,白啟也連連點頭確認。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三夜魔君一聲冷哼,虎目一睜道:「魔眼!」兩眼瞬間變得紅光閃閃,射出了兩條猶如實質的紅色光柱穿透無數閃耀的雷霆光芒掃視四周。   陪躍千愁一起蹲在大石頭後面的弄竹好奇問道:「金太喊老畢的名字幹什麼,難道你這手是老畢教的?」   躍千愁嘿嘿一笑,正要說話,忽然一愣,只見上空有兩道好像激光照射燈的紅色光柱,不由奇怪道:「這是什麼玩意?」反身站了起來從石頭後面露了個腦袋出來觀望,弄竹也好奇的夠了個腦袋跟出來湊熱鬧……   三夜魔君的魔眼四週一掃,頓時發現遠處一個地方有肉眼無法看到的濛濛紫氣接天連地,魔眼迅速向下方根源處挪去,立馬看到了從一塊大石頭後面露出的兩個腦袋,紫氣正是從其中一個人身上升騰起的。   三夜魔君頓時怒喝道:「鬼鬼祟祟我看你們往哪裡逃!」唰的一聲就射了過去。   躍千愁和弄竹剛露出腦袋來,立馬發現紅光刺眼照到了自己身上,再聽到對方那麼一嗓子,躍千愁當即驚呼道:「媽的!被三夜發現了,閃!」   話音未落,兩人便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當頭而來。兩人嚇得慌忙消失後,藏身的那塊大石頭幾乎就在同時便被一股大力給拍成了齏粉,再晚一丁點就丟了小命,地面一個巨大的手掌印深坑鑲嵌其中。   浮空的三夜魔君一愣,一掌下去還沒打中兩人便發現對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隨即迅速掃視四周,結果連對方是從哪個方向離去的都沒有察覺到一點痕跡,不由大吃一驚,能出現這種跡象就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個畢長春的修為遠超過自己……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嚇暈了   漫天驚雷在躍千愁逃走後也剎那消失了,幾許電絲在烏雲中撲閃了幾下隱沒,烏雲開始緩緩消散,明媚的陽光從擴散開的縫隙中投射下一道道光柱,蔚為壯觀。   空中漂浮著驚魂未定的魔界大軍,一個個被雷給劈得烏漆抹黑的看著上空消散的烏雲,只有少部分高手看起來沒什麼事。近九十萬之眾的魔界大軍損失了將近一半,地面焦黑的屍體中還有哼哼唧唧求救的,都是受了重傷卻沒被雷給劈死的。   李公公迅速閃到了三夜魔君身邊,看了看地面上鑲嵌的巨大手掌印。三夜魔君看著他微微搖頭道:「有兩個人,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輕鬆離去,而我卻連他們離開的蹤跡都無法察覺到,只怕修為比我只高不低,也不知道其中哪一個是畢長春。」   他當初雖然在黑曜冥光鏡的鏡像中見到過躍千愁,可那時候的躍千愁是牛有德的打扮,否則他定能一眼認出躍千愁來。至於弄竹,他就更沒有見過了。但同時出現兩個這麼厲害的人物,三夜魔君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調整一統三界的計劃了,可讓他想不通的是,有如此本事而且還是兩個人,為何見到自己要逃?   燕追星,白啟和金太很快被三夜魔君給招了過來問話,三夜魔君把兩人的容貌形容了一下,問三人這兩個逃走的人到底是誰?而誰又是那個畢長春?   白啟和金太相視一眼,都透著幾許不解,沉思了好一會兒,白啟方恭敬道:「畢長春喜好身穿青袍,容貌是乾瘦老者模樣,好像跟魔君看到的兩人不太一樣。」金太亦琢磨著說道:「會不會是幽冥神府的人,否則怎麼會突然冒出兩個陌生的高手來?」   三夜魔君冷眼掃向兩人,哼道:「剛才是誰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證是畢長春的?」   兩人頓時一啞,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了。邊上的燕追星突然輕輕咦了聲道:「難道是他們兩個?」   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了他,燕追星隨即醒悟過來,向三夜魔君解釋道:「魔君形容的兩人,其中相貌平平無奇的那個像是躍千愁,另一個相貌俊雅得世間少有的男人像是我見過的弄竹,而且這兩人本就是蛇鼠一窩,混在一起也不稀奇。兩人的容貌倒是同躍千愁和弄竹吻合,可兩人的修為絕沒有那麼高強,也許是我猜錯了。」   「如此說來其中一個還真像是躍千愁……」金太話說一半,聲音又立馬低了下來,看了三夜魔君一眼,怕多說多錯,乾脆不說了。   三夜魔君的目光卻投向了那群被雷劈得變了樣的手下,心中忽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冒出『出師不利恐非吉兆』的念頭。隨即又迅速驅散心頭的陰霾,冷哼道:「不管他們兩個是誰,偷偷摸摸不敢見人成不了什麼氣候,命令大軍繼續追殺!」   神墟境基地內,躍千愁和弄竹的人影剛現身,便齊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渾身骨頭如散了架一般的都躺在了地上,五臟六腑仍在翻江倒海的湧動,耳膜也還在嗡嗡作響。兩人雖然僥倖逃脫了,但仍被三夜魔君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掌給震傷了,打是沒直接打中,可那股先到當頭灌來的巨大壓力足夠兩人喝一壺的。   儘管被人給打傷了,弄竹卻依然顯得很高興的拍著胸口驚呼連連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好險好險,差點就被三夜魔君一掌給斃殺了……哇!」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趕緊閉嘴了。   躍千愁也摸了把額頭的冷汗,若是再稍微晚上那麼一丁點,就差那麼一丁點啊小命就徹底玩完了,三夜魔君之流果然不是自己這等修為的人可以隨便投機取巧的,這還是自己發現得早,要是三夜魔君悶聲偷襲的話,就算有金珠瞬移的功能,兩人也照樣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倆人又趴倒在地上哇哇吐出好幾口鮮血來,渾身酸痛乏力連爬起來都困難,乾脆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了,臉色白得像一張白紙。   經過的一名手下發現兩人的狀況後,大吃一驚的跑來噓寒問暖,躍千愁揮揮手示意沒事,肚子裡在翻江倒海的折騰,他實在是不想說話了。   那名手下趕緊跑去稟報了,沒一會兒,芙蓉一幫女人,韋春秋等一幫男人全部跑來了,見到兩人半死不活的樣子,地上還吐了一灘鮮血,都嚇了一跳,著急的扶起二人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弄竹是真的沒力氣說話了,躍千愁咧著血盆大口嘿嘿苦笑道:「媽的!太可怕了,被三夜魔君親自出手給收拾了,能逃回來算命大……哇!」又是一口鮮血,有氣無力的擺手道:「先別說話了,先讓老子歇歇,真的沒力氣了。」   「三夜魔君……」眾人一陣驚呼,韋春秋呲了口涼氣道:「魔界真的開啟了?三夜魔君已經駕臨三界了?」   一幫人手忙腳亂的把兩個病號給抬進了基地內的一間房間,一幫女人已經哭了好幾個,尤其是紫衣,更是淚流滿面的趴在弄竹身上不斷喊著:「師傅你千萬別死啊……」   弄竹很想說自己不會死,奈何整個人一放鬆下來就變得暈暈乎乎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個並排躺在榻上的大男人忽然先後間全部昏了過去,更是把幾個女人給嚇壞了。   大明輪迅速將兩人的傷勢給查探了一下,發現問題不大後,方鬆了口氣對眾人擺手道:「沒什麼大事,只是身體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所壓迫,四肢百骸受損及內臟稍稍有些移位,對凡人來說是致命傷,但是憑他們兩個人的修為算不了什麼,畢竟都鑄就了仙體,恢復起來很快的。再就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精神極度恐懼過後又突然放鬆了下來,所以昏厥了過去,真的沒什麼大問題。」   「呃……也就是說被嚇暈了?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被嚇暈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韋春秋擰著嘴上的老鼠鬍鬚,瞅著兩人有些不解道:「到了三夜魔君那個層次的人怎麼會親自向他們兩個出手?未免也太掉價了。再說了,見到三夜魔君還不快跑,還等著人家來收拾,這兩個瘋子到底幹了什麼,惹得三夜魔君親自出手?」   幾個女人還有些不放心,紛紛親自查看過躍千愁的傷勢後,發現真的如大明輪所說,這才都放下了心來。不過卻都守在了房間裡一步未離開……   幾個時辰後,榻上的躍千愁便重新睜開了眼睛,小半天後他又生龍活虎的蹦下了床,再看看榻上的弄竹,還在那昏睡不醒。一群人有些難以置信,大明輪抓住他再次檢查了一遍,頓時瞠目結舌道:「你小子還真抗打,這麼快就痊癒了?」   這次不但是幾個女人,連韋春秋也拉住躍千愁檢查了一下,發現真的沒事了,於是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躍千愁心知肚明是金珠的奇效,又不好宣之於口,只能對眾人嘿嘿笑道:「像我這種久經風霜的男人,類似的小傷不知道受過多少回了,什麼東西都是習慣了就好,呵呵!」   大明輪等人又圍住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躍千愁微微歎了口氣,把仙冥除魔聯盟三億多人進攻魔界大軍,及三夜魔君親自駕臨出手的經過講了一遍。聽到三夜魔君一出手,仙冥兩界三億多人馬一下就死了差不多兩億,饒是眾人有心理準備,亦是臉色大變嚇了一跳,無法想像一個人一下殺掉兩億多人的情景有多恐怖。   「想不到三夜魔君厲害到了如此地步,試問三界之內還有誰能擋住他?」大明輪歎氣道。   躍千愁腦海中正回憶著那慘絕人寰的一幕默默無語,聽到這話忽然眼神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拉上韋春秋到了一處僻靜的房間。一進房間,韋春秋便皺眉問道:「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   「我在想一件事情。」躍千愁若有所思的問道:「萬妖之祖太叔正雖然稍遜於魔神,但當年也是和魔神齊名的人物,三夜魔君是魔神的後裔,所修煉的魔功自然來自魔神,而白素貞修煉的萬妖心經卻是來自太叔正,你說白素貞將來有沒有希望打敗三夜魔君?」   「這個嘛……」韋春秋聞言沉思道:「太叔正雖然稍遜魔神,但兩者的傳人是否依然如此倒不一定,關鍵是達者為先。可儘管白素貞的修為進展神速,如今也不過才上仙中期,想打敗三夜魔君那個老魔頭顯然有些不太現實。」   聽到白素貞短短數年便從渡劫期衝到了上仙中期,修為比自己還稍微高上一些,躍千愁不免驚歎萬妖心經的非同凡響。遂又瞅著韋春秋狐疑道:「你不是也可以修煉萬妖心經嗎?你現在已經是仙帝級別的高手,一但修煉了萬妖心經修為豈非一日千里,更有希望打敗三夜?」   「我倒是想修煉,可關鍵是我的內丹還為完全凝實,還不到修煉的時候。」韋春秋摸著老鼠鬍子感歎之餘,忽然頓了頓道:「白素貞的修為進展已經不如之前那麼迅速,反而越來越慢了,我想是快要遇到修煉瓶頸了。不過如果能找到『藍海精華』給白素貞洗經伐髓的話,她的修為也未嘗不能快速超過三夜魔君。」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受辱男女   「藍海精華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躍千愁狐疑道:「莫非和域外藍海的藍海死境有什麼關係?」   韋春秋面色凝重的頷首道:「不錯藍海精華就是來自藍海死境,想要找到藍海精華,就要去域外藍海的藍海死境去尋找。」   躍千愁撓撓頭道:「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這個藍海精華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和白素貞修煉萬妖心經有關係?」   「這件事說來就遠了。」韋春秋雙手一背,擺出一付憶當年的神態,不過和他猥瑣的長相搭配在一起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只見他負手緩緩踱步道:「普通人只知道那茫茫大海中之所以會形成一片藍海死境,乃是從天外降落的一塊巨大藍晶所形成,從此那片海域變成了瑰麗閃耀的藍色,不時有各種雪藍色的極光從海底沖射出來,每每有不明所以的修士從上空飛過時都會被突如其來射出的極光給絞殺,久而久之,無人再敢擅闖那裡,便將那裡稱為了藍海死境。」   「這些我都聽說過,我知道三界最好的煉器材料便是產自那裡的藍海金精,不過卻很難獲得,也異常稀少,有人運氣好的時候碰到從海裡面噴出的一小塊藍海金精便會暴富,因此有許多人經常會去那裡碰運氣。」躍千愁走到牆邊的椅子上坐下,翹個二郎腿問道:「不要繞彎子了,直接說是怎麼回事,好讓我心裡有數便於尋找。」   韋春秋腳步停下,臉上露出一付諱莫如深的樣子,道:「一般人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可是魔神夜和太叔正卻在藍海死境的海底找到了藍海精華,這是外人不知道的,當然藍海精華的名字也是他們兩個取的。我在萬妖心經的記載中看到,也正是因為兩人無意中被藍海精華給洗經伐髓了,才造就了日後的魔神和萬妖之祖。」   聞言,躍千愁當即坐不住了,唰的站了起來,異常震驚道:「那個藍海精華真的有那麼神奇?有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早說?」心裡還有句話沒說出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能和三夜單挑了「早說又怎麼樣?」韋春秋一臉不屑道:「你確信你有那能耐潛入到藍海死境的海底尋找到藍海精華?話說我當年看到萬妖心經上的記載後,也曾很是心動過,就往那跑了趟,別說潛入那一方的海底了,幾次靠近那片海域都差點把命給丟了。你如果有那自信,現在知道了也不晚,不過丟了小命可別怪我。」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嘿嘿笑道:「這你就小看我了,在陸地上我可能比不上那些高手,可要是在水裡面,連海裡的魚也沒有我反應快。藍海死境對別人來說很危險,對我來說也許根本就不算什麼……對了藍海精華長得什麼樣子?別讓我找到了也給錯過了。」   「那我倒是要拭目以待。」韋春秋嗤笑道:「萬妖心經上記載說,藍海精華是那塊沉睡在海底的天外藍晶上流淌的一股流光四溢的藍虹液體,很容易辨別,你只要看到了就能認出來。」   「好這事我放在心上了,只要真有這寶貝,我就一定有辦法把它給弄來。」躍千愁興奮的搓了搓手,和韋春秋繼續扯了一頓後,又到基地外面找到了張鵬交待了一些事情,讓他抓緊對那些人的訓練。   而他惦記著外面的局勢,急著出去打探消息,正要離開時,忽然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把張鵬叫住,讓他附耳過來低聲笑道:「那個弄竹先生因為為師的原因而受傷了,為師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獲悉他之前看中了一個女人,為師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想趁他現在昏迷之際把他看中的那個女人叫去服侍他。」   「呃……」張鵬看他一臉的壞笑,隱約感到不是那麼回事,遂弱弱的問道:「不知師傅要哪個女人服侍弄竹先生?」   躍千愁嘿嘿道:「望月宗的宗主瓊花仙子。」   「啊這不太好吧!」張鵬有些猶豫道:「那女人之前怎麼說也是一門之尊,現在受訓的時間尚短,怕是放不下架子去服侍人,弟子怕那個女人會不願意,如果她不答應的話,難道要讓弟子用強嗎?」   「用屁的強,你先不要跟她說是服侍人,只說有事找她。」躍千愁摸著下巴直樂道:「憑弄竹先生的長相,天下還找得出比他更帥的男人嗎?我保證,瓊花仙子只要一看到他,肯定就會主動留下來。不過你要記住,帶瓊花仙子去的時候,弄竹先生的弟子紫衣姑娘必須要在場,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說老實話,張鵬是越聽越糊塗,還真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可依然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還有件事想問問你覺得該怎麼辦才好?」躍千愁眉頭一凝,腦海中又想起了三夜魔君出手時那慘不忍睹的場面,猶豫了一番還是說道:「有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四大家族的人和你師祖畢長春有些關係,而你武立雪師娘又是出自其中的武家,若是他們外出征戰出了什麼事,我不好和你師祖和師娘交代,可我又不想徇私動搖軍心,你覺得該怎麼辦法好?」   張鵬一陣無語,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他也聽說過,憑師傅的權利想解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師傅無非是因為親屬關係想做好人又不想做惡人罷了,什麼叫你覺得該怎麼辦好?不過是想萬一出了事讓自己背黑鍋罷了。   「那個……弟子也曾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想把四大家族給抽調出來另作他用,可四大家族亂七八糟的人加在一起也有數萬人,全部抽出來的確是會動搖軍心讓其他人想入非非。」張鵬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弟子是這樣想的,四大家族從四大家主開始,每一家只抽調三代以內直系親屬十人另作他用,三代直系親屬如果沒有十人的,少就少取,如果超過十人的,頂多只取十人,其他人還是不用動的好,師傅覺得怎麼樣?」   躍千愁暗中一琢磨,從武四海開始到武立雪的父母和哥哥就都保住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武立雪應該不會埋怨自己,同時這樣做也給四大家族保留了血脈,師傅畢長春那到時候也好說話了,至於四大家族的其他權勢子弟祖宗福蔭也沒虧待他們……   躍千愁上下打量了張鵬一眼,發現自己果然沒看錯人,還是挺會辦事的,遂也一本正經的咳嗽一聲,面容嚴肅道:「軍隊的事情既然已經交給你了,我就不會插手你管理上的事情,一切為了大局,該怎麼調配人手使用是你的事情,我相信你會妥善處理好任何事情,我不會干擾你的任何決定。」   「是我這就去處理。」張鵬拱手退開,邊往外走邊神情抽搐,心想對我還用打官腔麼?你直接交代不就完了,不就是不想擔責任出了事好往我身上推嗎?你明說了,出了事往我身上推也沒關係啊我哪會有什麼意見。什麼叫調配人手使用是我的事情,你不開這個口,我好好的用得著調配這些人手嗎?   人還沒離開,躍千愁又被一些瑣事纏繞了,不得不又花了個兩天時間處理,直到忽然聽到弄竹怒吼的聲音在地下基地內迴盪:「躍千愁你這個王八蛋、畜生,給我滾出來!」   躍千愁猛然警覺起來,知道東窗事發了,差點忙得忘了這茬,趕緊溜了。   回到仙界後,發現整個仙界已經亂成了一團糟,隨便拉住一個慌忙逃竄的人問話,不是這個說某某派被滅了,就是那個說某某派被剷平了,總之魔界大軍已經在仙界開始了一場血洗,至於魔界大軍在仙界的整體進況如何,問這些四處逃竄的小角色也不可能問出什麼來,只能找魔道的人問才能知道。   瞬移到迷幻仙城外的山谷內,他正貼著山谷隱蔽飛行,欲圖抓個把魔道小卒打探消息,誰知剛飛過幾道山脈,便聽到前方的峽谷間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立馬悄悄的靠了過去。   摸到山坳間躲在一棵樹後悄悄觀察,只見峽谷內躺了十幾具屍體有男有女,六名光著膀子手提大刀的人圍住一名貌似瘋狂的男子打個不停,邊上還有三名光膀子提刀的人挾持著一名女子,那三人正在那女人身上動手亂摸,不時還扯下一塊碎衣片來嘎嘎狂笑,女人雪白的皮膚裸露,上半身雖有片縷掛著,卻已經幾乎赤裸了,豐滿的雙乳暴露在外,那三人自然沒有放過蹂躪的機會。   那女人落在三人手中默默流淚無語,無法做出絲毫反抗,顯然是被制住了。而那名被圍困的男子則瘋狂咆哮著前衝,貌似想救那女人,卻無法衝破那六人挑逗性的阻攔。六人應付起那男子很輕鬆,卻故意不殺,一個個在那玩得樂不可支,貌似故意想讓那男子看他們凌辱那女人。   看清受辱男女的容貌後,躍千愁吃了一驚,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天下商業協會開張時前來代表隱龍山莊道賀的龍小酒和廣念祖,龍小酒算是和自己有些薄往的交情,廣念祖和自己沒什麼交情卻也和自己在天下商業協會的地下室內泡過澡,不知道怎麼會落難於此。   而那幾名扛刀大漢的打扮,他也見過,好像是那個叫什麼厲天的魔道高手的手下,厲天起先帶來的人已經被仙冥除魔聯盟給殺光了,這些人搞不好是從魔界後續趕來的……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我叫什麼名字   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毫無疑問迷幻仙城肯定已經被魔界的人給控制了,高手坐鎮自然免不了,此地離迷幻仙城不是很遠,躍千愁的打算是抓個把魔道小卒來問話,可眼前不但有九人,而且沒有一個是自己能看穿修為的,動手的話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後果。   可真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龍小酒被這幫人給那個了,他那裝了狼心狗肺的肚子又有些過意不去。眼見有人已經伸出手去扯龍小酒下面的褲子,躍千愁暗罵了聲「媽的!」,一咬牙豁出去了,雙手一揮,狂掄出上千把紫火飛劍往峽谷中猛砸。   剎那紫光耀眼,如流星雨轟殺進了峽谷內,一陣轟隆亂響,夾著幾聲慘叫,仍有三道人影急速射出,躲過了劍雨,反應極快的直接奔躍千愁方向閃來。躍千愁從山坳中一蹦而出,迎著衝來的三人雙掌怒拍,厲喝道:「吸星大法!」   左右兩人措手不及,直接炸出兩團白霧變得乾瘦如柴的掉了下去,中間一人卻是修為不淺,氣機護體擋住了吸星大法的鎖定,修為顯然遠高於躍千愁,狂刀如影對著撲來的躍千愁一刀劈去。   躍千愁已經發了狠就不打算留手,憋著一口氣全力出擊,隨手掄出一把金色巨劍,雙手高舉,和對方硬碰硬的對砍了過去。「光!」刀罡崩潰,大刀斬斷,金光直接將對方整個人給劈成了兩半,血水狂飆,破開的屍體裂開掉向了地面。   腦袋上分家的兩隻眼睛充滿了難以置信,刀罡和對方一觸碰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修為高於對方。然而對方手中的金色巨劍卻不費吹灰之力的直接破開刀罡,再斬斷大刀,最後又破他身體上的防禦,一舉將他給擊殺,連一絲吃力的停頓都沒有。他到死兩隻分家的眼睛都盯著躍千愁手中的金色巨劍,不知道是什麼寶劍鋒利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躍千愁利用神劍一舉斬殺對方後,立刻轉移目標,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的追著兩具飛走的人干追去,中了他的吸星大法飛行速度跟鳥差不多,哪還逃得走。躍千愁迅速追上去揮巨劍一劍拍下一個,跟拍蒼蠅一樣,把兩人打落在地後制住兩人,神劍一收,快速提著兩人又返回了峽谷中。   峽谷內上千把紫色飛劍插在地上,廣念祖已經解開了龍小酒身上的禁制,取了衣服出來裹住她暴露的身體,兩人抱在一起痛哭。   閃來的躍千愁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將兩具人干扔在地上,將上千把紫火飛劍一收,手上留了一把沒收,兔起鵑落的迅速四閃,將地上那些負傷沒死透的人一劍砍下一個腦袋,全部給解決了。   他這才鬆了口氣,剛才實在是太冒險了,倘若其中有修為更高些的就麻煩了,估計想救這兩個傢伙是不太可能了,自己也得跑路,幸好這些人有些疏忽大意,被自己一舉偷襲成功了。   實際上從他出手到現在結束,只用了幾口茶的功夫,看似解決得順利,卻是實實在在的冒險。   「我說你們兩位趕快離開這裡吧一旦被魔道中人察覺到了,你們想走也走不了了。」躍千愁看著兩人微微搖頭道。   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兩人這才分開了,龍小酒套好衣服,兩人一起過來謝過救命之恩。廣念祖隨後一臉悲憤的提了把劍要去殺那兩個還沒死的人干報仇,躍千愁牙疼的攔住他道:「這兩個人不能殺。」   「為什麼?」廣念祖貌似癲狂的吼道:「都死光了,我隱龍山莊上下的弟子都被他們給殺光了,他們追殺我們一路到此,我為什麼不能殺他們兩個?」   「魔道重臨三界,如今世道大亂,我一路行來,被血洗的門派不止你們隱龍山莊一家。」躍千愁擋在他身前,長歎道:「這兩人是我故意留下的活口,我留著他們正是要用來對付魔道,你們還是趕快走吧再晚些,恐怕就走不了了。」   聽他這樣說,廣念祖也沒有再固執下去,而是抹了把悲傷的眼淚和龍小酒相視點了點頭,兩人齊齊閃到峽谷中央,揮劍「光光光!」的劈出了幾個大坑來。躍千愁眉頭一皺,閃了過去沉聲喝道:「住手你們想幹什麼?難道還嫌動靜不大,想再弄出點動靜把魔道的人招來不成?」   「躍千愁!」龍小酒眼淚嘩嘩的看著他哽咽道:「我們不能看著隱龍山莊的弟子暴屍荒野而不管,若不是他們拚死保護,我們兩個已經……」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了,也許是想到了自己剛才受辱的一幕,哭得越發厲害起來。   「好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們給救下來,不想再看到你們兩個冒險,你們快點逃生去吧這裡的事就交給我了。」躍千愁朝兩人使勁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快走,隨即雙臂向四週一揮,峽谷內的泥土翻湧,很快就將所有的屍體給吞噬在了地下,瞬間塵歸塵土歸土。   一男一女雙雙跪在了地下,面對空蕩蕩的峽谷叩頭便拜,拜完後又抱在了一起痛哭,躍千愁有些牙疼道:「又怎麼了?還不快走?待到魔道高手來了,我可沒那能力再救你們。」   「我們能逃到哪去?如今魔道肆虐三界,遲早還不是要淪落到他們手中?還不如跟他們拼了,能殺一個算一個。」廣念祖在那嗚嗚哽咽。   「拼?連這幾個人你們都對付不了,你拿什麼拼?」躍千愁走去一把將跪在地上抱頭痛哭的廣念祖給抓了起來,揪住他的頭髮,指著龍小酒厲聲喝道:「看好了看清楚了看到她沒有?這個女人剛才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受辱,你卻無能無力,莫非你真的要看著她被玷污了才甘心?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不要逞匹夫之勇,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就算把三夜魔君給殺了又怎麼樣?人人都誇你是三界第一高手又怎麼樣?」   躍千愁隨即又鬆開他頭髮,扶住他肩膀苦口婆心的溫聲勸慰道:「聽我的,好好保護自己,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哪怕就算是那些已經死去的隱龍山莊弟子,也想留得一點薪火在,也想你們好好活著,日後好為他們報仇雪恨。聽好了龍小酒亂了方寸還情有可原,她是女人,可這關鍵時刻你這個男人一定要勇挑重擔,保持頭腦清醒,趕快離開這裡,帶著龍小酒去古老森林,那個地方有高手坐鎮,我估計魔道暫時也不敢對古老森林輕舉妄動。」   說完又一手拽起龍小酒,推著兩人道:「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聽到還有生路,兩人輕生的念頭終於打消了,哽咽著對躍千愁行過禮後,迅速雙雙離開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峽谷的另一頭,躍千愁拋棄雜念,轉身閃到了那兩具乾屍前,雙掌噴出兩團白霧,立刻又將那兩人恢復了原樣,不過卻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皆露出驚恐的眼神看著他,一人憤聲道:「不想死就趕快放了我們,否則落入我魔道手中讓你……啊!」   話還沒說完便是一聲慘叫,躍千愁已經摸出一把紫火飛劍毫不猶豫的砍掉了他的一隻腳掌,提劍冷笑連連道:「腦子進水了吧現在不是我落在你們手中,而是你們落在我手中,竟敢威脅老子。都聽好了,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老子問什麼你們答什麼,誰回答慢了,或答錯了,或答不出來,老子就砍誰,一截一截的往上砍,看能砍成多少截。」手上的劍鋒從他們腿上一截一截的比劃到脖子上。   兩人毫不懷疑他的決心,嚇得臉色慘白的連連點頭。   「這還差不多。」躍千愁站到兩人中間,左右看看,晃悠著手上的劍問道:「我問你們兩個,我叫什麼名字?」   兩人同時一愣,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躍千愁手中的劍卻是反應快得很,左右一劃立馬各砍下一隻腳掌來。   「啊……」   「啊……」   兩聲慘叫響起,其中被砍掉了兩隻腳掌的人痛得瑟瑟發抖道:「你在故意刁難我們,根本就不會放過我們。」   「胡說我是那麼卑鄙的人麼?剛才那被你們非禮的女人明明已經喊出了我的名字,你們卻假裝不知道,真當老子是傻子麼?」躍千愁雙手拄劍立地,左右看了眼又繼續說道:「我再加一條,誰若敢再發出慘叫來,砍我問你們,你們魔宮的副宮主叫什麼名字?」   「燕追星!」兩人毫不猶豫的異口同聲道。   「嗯答對了!」躍千愁微微點頭,這次果然沒有再亂砍,讓兩人看到了一絲活命的希望。只聽他又問道:「燕追星現在在哪裡?」   兩人立馬嘰裡呱啦的搶答成一團,生怕被對方搶先了,不過說出的結果卻都大同小異。大概的意思就是說燕追星有一個仇人叫躍千愁,魔界大軍一直沒找到這個人,燕追星懷疑躍千愁又躲回人間去了,三夜魔君遂從進攻冥界的大軍中點了四位大魔王率領一支大軍保護著燕追星去了冥界,欲從冥界通道到那一方人間去找躍千愁報仇……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命運妖鬼域   兩人搶答完畢後,忽然躺地上面面相覷的看了眼,似乎想起了什麼,貌似剛才那個女人好像就是喊這人「躍千愁!」,那這人豈非就是副宮主到處要找的仇人?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猜對了,不由回過頭來看著躍千愁齊齊失聲:「你就是躍千愁?」須知誰能找到躍千愁或打聽到躍千愁的消息魔宮可是有重賞的。   「廢話你們不是都知道燕追星有個仇人叫躍千愁嗎?我如果不是躍千愁吃飽撐得打聽他燕追星的下落幹嘛?」躍千愁慢悠悠的說道,隨即又晃著手中的劍問了兩人一大堆關於魔道和魔宮的消息。   可惜兩人在魔界的地位太低,深層次的消息根本就問不出來,問出來的也大多是些道聽途說的消息,不見得能做准。不過躍千愁對燕追星率去人間找自己的消息還是相信的,首先是各項條件都符合,燕追星肯定想找到自己報仇雪恨,其次便是這兩人也都參與了到處尋找他的事情,各路大軍的動向也都有所聽說,要假也假不到哪去。   見他無話再問了,兩人都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其中一人弱弱的問道:「現在可以放過我們了吧!」問得一點底氣都沒有,他們將心比心,都覺得對方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可多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就如那個救命稻草的說法一樣。   果然,躍千愁兩眼一瞪,揮劍指著兩人厲聲討伐道:「你們是魔道,我是正道,你們魔道禍及三界殘害無辜,正道人人得而誅之。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我今天就要為三界除害,為三界枉死的人報仇雪恨,此志蒼天可鑒!」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那兩人知道沒了活命的希望,頓時破口大罵,結果剛噴出幾個字,便被躍千愁一劍削掉了腦袋。   「呸!」躍千愁吐了口唾沫,悻悻的收了手中劍,那正氣凜然的樣子估計殺了三夜魔君也不過如此。然而從剛才的問話中獲悉,據說三夜魔君現在就坐鎮在迷幻仙城內,真跑去為三界除害是不可能的,他目前也只能拿這兩個魔道小卒來意淫了。   如今三百萬魔道大軍正在清理仙界,一千多萬魔道大軍已經轟轟烈烈的殺向了冥界。這兩樣躍千愁並不是很擔心,關鍵是他現在也無力挽回,可燕追星帶著大批人馬將由冥界通道去人間,就由不得他不著急了,辛苦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就不說了,人間還有自己的親人啊「王八蛋你這是逼老子開啟妖鬼誅仙陣吶!」躍千愁憤恨兩聲,消失在了峽谷內。   妖鬼域陰風谷九幽冥洞前,躍千愁默默站在山崖上盯著九幽冥洞的入口看了會兒,九幽冥洞並沒有異常,顯然燕追星他們還沒有那麼快趕到這裡。   將手上權利做了交接的虞姬靜靜站在他的身後,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躍千愁,不知道掌刑使要帶自己去哪裡,她甚至想到了掌刑使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會不會對自己做什麼,一旦真的如此,自己又能如何?   躍千愁轉過身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默然道:「閉上眼睛吧!」   難道就這麼迫不及待?就要在這裡?虞姬嬌軀一顫,心中越發忐忑起來,但還是咬唇閉上了眼睛。待感覺到周邊地形在連連變幻時,又聽躍千愁說道:「睜開吧!」   虞姬輕輕張開眼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湖面,自己正站在湖中的一座島上,忘卻已久的陽光正明媚無比的照耀在自己身上,不由看向躍千愁愕然道:「順天島?」   躍千愁點了點頭,木娘子已久匆忙趕來行禮了,躍千愁環顧四週一眼,目光落在了島上那株盛開的木蘭花樹上,語氣沉重道:「木娘子帶上你的本體,我要送你們兩個離開妖鬼域。」   木娘子一愣,看了看同樣有些迷茫的虞姬,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想問的話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應了聲「是!」,迅速依命而行了。   兩個女人很快被他送到了神墟境的基地內,具體的安排又扔給了張鵬,而他自己又迅速返回了順天島,慢慢踱步繞著整座順天島走了幾遍,島上陽光明媚,天空蔚藍,他的心情卻很沉重。青青綠草和野花在腳下趟過,他把島上的每棟房子和樹木都看了又看。   妖鬼域歷經這麼多任掌刑使,最終傳到了他的手上,他潛意識裡不想讓它毀在自己手裡,然而又覺得妖鬼域這麼個怪胎存在於人間實在是讓他心裡不舒服。幾次往返經過烏托邦的時候,他都曾試圖聯繫畢長春,想讓畢長春來做這個決定,如果畢長春有能力阻止燕追星率魔界大軍來人間搗亂的話就更好,總之他不想承擔破壞重點文物的罪名。   然而根本就無法尋找到畢長春的蹤跡,顯然是又躲到那個諸天結界裡面修煉去了,否則自己起碼能聯繫到給畢長春的那些銀球的下落。想到諸天結界裡面去找畢長春,可惜自己又進不去,和蜃尤約定的一年之期將到,可惜還有些時日,遠水救不了近火,何況還不知道蜃尤會不會守約到諸天結界的隔離帶接自己。   不到最後關頭,他真的不想用燕紫霞母女的性命來威脅燕追星,畢竟自己和燕紫霞有過那麼一段男女關係,雖然已經斬斷了情絲,可他實在不想幹那絕情絕義的事情。抓她們母女完全是準備在無路可走的時候用的,如果妖鬼誅仙陣有用的話,他是不會動她們母女的,可他的生死牽扯到了太多人的生死和未來,包括這一方人間淨土許許多多的凡人,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老傢伙你倒是一門心思修煉進步去了,爛攤子全部扔給了我。媽的!妖鬼誅仙陣一旦開啟整個妖鬼域可就要報銷了,到時候可別埋怨我……」   躍千愁一路嘀咕著走到千里湖邊,在一片水草肥美之地坐了下來,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深吸了口氣,一輪白光閃耀的寶鏡從他身前緩緩升起,白光收斂到鏡中,古樸鏡子裡的畫面迅速掃視整個妖鬼域各地的場景,把整個妖鬼域檢查了一遍後,鏡子裡的畫面定格在了九幽冥洞的場景。   高空的太陽漸漸西斜消失,夜幕降臨空中出現了滿天繁星,拱衛著一輪明月一閃一閃,待到天幕變白,太陽重新升空後,躍千愁依然紋絲不動的坐在千里湖邊養精蓄銳,那面古樸的『天目鏡』一直靜靜的飄在他身前,鏡子裡面的畫面始終維持著九幽冥洞的場景。   太陽起起落落,星空晝伏夜起,日夜不停交替。十幾天後,九幽冥洞裡面突然噴湧出如墨的陰風,奔嘯的狂風激盪天地,彷彿要摧毀一切,陰風谷內的一群人驚疑不定的跑了出來觀望。   兩道流光從九幽冥洞內射出,厲天大魔王和黑騎大魔王雙雙落在山崖上環視四周警戒,隨後燕追星和血影大魔王亦一起從洞內閃出,落在了兩人中間。   「嗷……」一聲尖嘯如雷般蓋過九幽冥洞內呼嘯的風聲,應龍大魔王唰的從洞內飛出,直接升空而立,下方的洞內有源源不斷的人流射出紛紛升空,足足花了幾個時辰才全部出來了,應龍大魔王麾下的十萬大軍密密麻麻的遍佈著整個陰風谷的上空,場面煞是驚人,而九幽冥洞也終於恢復了正常。   陰風谷的一群鬼修們驚恐的看著他們,燕追星很滿意他們害怕的樣子,抬手凌空一抓,直接將一名鬼修給攝了過來,掐著他的脖子淡淡問道:「躍千愁在哪裡?」   「不…不知道。」那鬼修驚恐道,話剛說完便被燕追星的魔掌給直接一掌給拍成了飛灰,揮手又攝來一名問出了同樣的話,結果連殺幾人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覆,其他鬼修想逃跑,立刻被應龍大魔王一聲令下斬殺了數千,把人又全部趕了回來。   燕追星登時冷笑連連的環視眾鬼修道:「我可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我勸你們還是老實回答,否則一個都別想活。」   鬼修中的賽張飛神情扭曲的走了出來,他是最痛苦的一個,他才剛接手陰風谷不久,誰知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忍無可忍中站了出來對著燕追星戳指怒喝道:「掌刑使十幾天前是來過這裡,可他隨後就走了,掌刑使要去哪裡又怎麼可能告訴我們,你就算是殺光我們,我們也不可能知道他在哪裡。」   「他十幾天前來過這裡?」燕追星眉頭一挑,看著身邊的厲天大魔王淡淡笑道:「冥界那邊的通道被那麼多大陣給堵住了,我還擔心他沒回來,沒想到他十幾天前竟然在此露面了,看來躍千愁當初不懼化神煙的傳說是真的,他果然可以經由升仙通道進出這方人間,我們倒是來對了。」   「看來副宮主很快就可以大仇得報了。」厲天大魔王嘿嘿一笑,可隨即又眉頭一皺道:「可人間這麼大,他如果躲起來的話,我們想找到他只怕不容易。」   「他乃是這妖鬼域的掌刑使,他既然在這露過面,那麼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便是順天島,其它通道的另一頭我們都派人守住了,他想離開人間也不太可能了。大軍先以最快的速度包圍順天島,如果他不在,我就算是把整個人間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揪出來剝皮抽筋,以洩我心頭之恨!」燕追星咬牙切齒的厲聲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妖鬼誅仙陣開啟   「我等自當竭盡全力!」厲天大魔王抱了抱拳道,心中卻是有些腹誹不已,區區一個躍千愁而已,什麼時候收拾不行,如今先平定三界才是頭等大事,為個躍千愁一下調動四位大魔王前來,如此興師動眾實在是有些過頭了。   殊不知就算躍千愁不在人間,他燕追星也是心急著要趕來的,只不過恰好找了個報仇的合適借口而已,否則在這個當口說為了探親而來人間就有些不識大體了。他估摸著自己在黑曜冥光鏡中一露面,只怕母親和妹妹就已經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中,更讓他揪心的是,希望妻兒沒有暴露出來才好,他必須探明了,否則將寢食難安。   燕追星環視眾人一眼,揮手指向順天島方向,斷然道:「前去可見到一片大湖,湖中有一島便是順天島,躍千愁可能就在那裡,而湖底下就是我魔界被封印的通道,抓捕躍千愁時正好順便開啟魔界通道,還望諸位鼎力配合!」   幾人齊齊向他抱拳,隨後紛紛沖天而起,應天大魔王大手一揮,十萬大軍瞬間變身成了一隻隻揮舞雙翅的飛龍,除了顏色是褐黑色外,外貌同南明老祖的坐騎一模一樣,一群流光急速向順天島射去。   陰風谷的防護大陣如窗戶紙般被輕易突破,賽張飛等鬼將一個個面露驚恐神色,皆從對方的談話中聽出了對方的來歷,竟然是來自魔界的人,他們無法想像掌刑使怎麼會招惹上了魔界的人……   盤膝坐在千里湖邊的躍千愁一直在盯著『天目鏡』中燕追星等人的舉動,見到魔界中人已經朝順天島趕來,天目鏡落回了他的掌中。   「終於還是來了!」躍千愁一聲冷笑,緩緩站了起來,抓著天目鏡雙手背在了身後,站那一動不動面色冷峻的看著遠方天際,恭候燕追星等人的光臨。   妖鬼域上空一群流光飛逝,如天降大面積的流星雨,攪動得下方的陰雲潰散亂滾,磅礡的氣勢壓制得四方妖鬼戰戰兢兢不敢亂動,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急速飛過的流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四道流光急速破空,和後方的十萬飛龍大軍拉開了距離,率先闖入了千里湖境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順天島。很快便駕臨到了湖中小島的上空,厲天、黑騎、血影現身,燕追星從一隻巨大飛龍上跳開,巨龍振翅掀起狂風,把寧靜的湖水攪成了驚濤駭浪,順天島上的草木如摧枯拉朽般拔起飛走,房屋瞬間分崩離析。   躍千愁特意換上了和畢長春一樣款式的長袍,身上的青袍迎狂風急促動盪,卻咬牙頂著狂風不露怯意,如釘子般穩穩的站在湖邊一動不動,儘管腳下肥美的水草已經刮地三尺的飛走了,他卻依然目光從容的看著空中的幾人,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畢長春傲視天下的氣勢。   巨龍身體上湧出黑光一閃,重新變化成了應龍大魔王。五人的目光齊齊的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打量,血影大魔王忽然冷笑連連道:「我還當是個什麼大人物,感情是個上仙初期的小雜碎在裝神弄鬼,區區掩蓋修為的障眼法也想拿來嚇唬我們麼?」言下之意無非是說,這麼個小人物也值得我們四大魔王一起駕臨來收拾嗎?   說著回頭看了眼燕追星道:「副宮主,此人便是那個躍千愁嗎?」   厲天聞言暗中瞪了血影一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讓燕追星的面子上下不來,血影嘴角抽動了一下,閉嘴不說話了。   燕追星默默盯著坦然無懼的躍千愁看了會兒,隨即嘴角掛起戲謔的笑容道:「躍千愁你只怕做夢也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重新見面了吧?而且還是在這千里湖順天島。」   「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們一出九幽冥洞我就知道了。」躍千愁負手站那淡淡笑道:「躍某恭候諸位多時了,想必那一大群長翅膀的蜥蜴也快到了吧!」   幾人不由一愣,既然知道還有一群飛龍在趕來,那麼就說明他的確是知道他們來了,可他為什麼不跑反而在這裡等死?難道是有恃無恐?於是連燕追星也有些目光閃爍不定起來,他數次在躍千愁手裡吃虧,一看到他這樣就有些心裡發毛,心裡是越來越摸不清這傢伙的底了,保不準這傢伙又要搞出什麼彎彎繞來。   「長翅膀的大蜥蜴?」應龍大魔王陡然一聲怒喝如驚雷道:「那我就讓你先知道知道大蜥蜴的厲害!」   五爪一張就要出手,誰知躍千愁卻處亂不驚的厲喝道:「燕追星的母親和妹妹在我手上,你敢動我一下,我保證他母親和妹妹立馬身首異處,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應龍大魔王張開的五爪一僵,緩緩偏頭看向了燕追星,似乎在求證是否如此,如果是真的,他還真的不好出手了,弄死了副宮主的母親和妹妹,就算燕追星不說什麼,只怕三夜魔君為了給燕追星洩恨,也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   其於三位大魔王也是有些詫異的看向了燕追星,燕追星臉上的神情漸漸扭曲起來,雙眼欲裂的指著躍千愁聲色俱厲道:「躍千愁你這個卑鄙小人,拿我家人來做要挾算什麼本事?」   「我是卑鄙小人麼?」躍千愁哂然一笑道:「天下人誰都可以這樣說我,唯獨你燕追星沒這個資格,我能這樣做,也是跟你燕追星學的,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莫非你真以為抓住我母親和妹妹就可以用來威脅我?」燕追星雙拳緊握道,言下之意是威脅不了我。   躍千愁聳聳肩無所謂道:「反正抓都抓了,不威脅白不威脅,威脅威脅看吧說不定有用。」   厲天大魔王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指著躍千愁搖頭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威脅錯了人,如果你是什麼絕代高手,我們興許還拿你沒辦法。」說著對燕追星笑道:「副宮主是關心則亂,憑我們幾個還活捉不了他麼?到時副宮主對他使個魔眼銷魂,將他給控制了,他還不乖乖把令母親和妹妹給放了。就算魔眼銷魂控制不了他,也可以把他抓回去讓青天在他身上種下綠魔種子,等他成為木傀儡後,想救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幾位大魔王皆頷首贊同,看向躍千愁的眼神皆像是在看個死人一般,燕追星聞言亦獰笑起來。   躍千愁卻是不屑的嗤了聲道:「憑你們就想抓住我?前番三夜魔君親自出手也沒把我給怎麼樣,我就不信你們幾個比三夜魔君還更厲害。」   此話一出,幾人臉色齊齊一變,立馬想到了那次雷霆萬鈞的場面,結果三夜魔君親自出手都沒有抓住那搞鬼的人,當時根據三夜魔君的描述,就曾懷疑到過躍千愁的身上,只是覺得有些不太可能罷了,想不到還真是這傢伙幹的,如此說來三夜魔君鎮守著仙界不便親自率軍討伐冥界豈不是虛驚一場?燕追星愕然道:「上次在仙界搞鬼的人真的是你?」   「可惜老子修為淺薄,沒用雷把你們全給劈死了。」躍千愁瞅著幾人一臉戲謔道:「不過相信其他人不會都有你們那麼好的運氣吧?想必多多少少也能劈死些。」   見他承認了,幾人臉色再次一變,那次何止是劈死了一些,足足幾十萬人馬啊就在這時,應龍大魔王的十萬飛龍大軍已經趕到了,迅速在空中將整個順天島包圍了起來,一隻隻振翅待命。   「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厲天語氣陰森的看向了燕追星,就等他下令便動手了。   只見燕追星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躍千愁登時兩眼一瞇,毫不猶豫的先出手了,背後的『天目鏡』上霎時爆發出一道淒迷的白光,直接照射在腳下的順天島上,隨即又將躍千愁整個包裹在淒迷白光中,剎那整個順天島隆隆作響劇烈震盪起來。   幾人迅速警惕的看向四周,只見浩淼的千里湖湖面忽然波濤洶湧起來,開始圍著順天島緩緩旋轉,「光光!」緊接著空中閃過幾道晴天霹靂,天地間霎時風起雲湧,狂風大作。   千里湖周圍的無盡陰雲亦在醞釀盤旋起來,而且越來越快,轉眼就成了驚天颶風狂捲。整個妖鬼域登時天地色變,無數妖鬼驚恐的看向四方,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颶風裡面,無盡的霹靂在驚天颶風中「光光!」震響的吞吐,許多妖鬼發現不對迅速逃竄,結果被飛速捲來的颶風給輕易吞噬在其中,颶風中的雷電似天鎖,捆住了每一隻妖鬼直接拖進了颶風中。   頃刻的功夫,整個妖鬼域一片鬼哭狼嚎聲淒慘震天,連千里湖中央亦能聽得清清楚楚,讓人不禁毛骨悚然。身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拳頭緊握,指甲都掐進了掌心肉裡面,嘴唇亦咬出了血來,眼眶裡更是淚光浮現,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妖鬼誅仙陣一開啟,欲殺敵卻要先殺自己的手下,這是注定的宿命。雖然殺的都是些妖鬼,可那鋪天蓋地的無盡淒嚎聲,就像是刀子在剜他的心頭肉一般,他的心在滴血啊!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開天闢地箭   他固然知道妖鬼域中圈養的妖鬼就是為了有一天開啟妖鬼誅仙陣而做準備的,這就是妖鬼域存在的宿命,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尤其是在他這一任掌刑使的手裡親自開啟的時候,他站在那淒迷的白光中潸然淚下,聽著那無盡的淒嚎聲,淚流滿面,灑滿襟,心如刀割躍千愁忽然揮舞青袍大袖,狠狠的擦了把熱淚,舉起一隻手擎天怒喝道:「我躍千愁向天發誓,來日定將整個魔道趕盡殺絕,血祭我妖鬼域無數生靈,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最後一句說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但是每個字卻穿透鋪天蓋地而來的無盡淒厲嚎叫聲,在空中滾滾迴盪。   周邊的動靜已經夠嚇人了,他突然在沒有任何人逼迫的情況下發出如此可怕的毒誓來,讓幾人渾身皆是一顫。   「不好有蹊蹺!」驚恐中的燕追星立馬回過神來,指著躍千愁厲聲道:「快殺了他快殺了他一起動手殺了他!」這場面讓他極度恐懼起來,什麼母親和妹妹的死活也不管了。   四位驚呆了的大魔王聞言驚醒,立刻毫不猶豫的對著島上的躍千愁全力出手,空中的十萬大軍亦全部奮力出擊,無數厲芒同時爆發,彷彿要將大地給打出一個窟窿一般,璀璨光芒瞬間將整個順天島給籠罩。   「轟!」天地震盪,一道巨大的金色光華忽然沖天而起,不費吹灰之力的直接轟開所有的攻擊光華,金色的光華直衝雲霄,一股磅礡而恢宏的古老滄桑氣息似乎要吞噬天地般的狂噴而出。   厲天、黑騎、血影、應龍還有燕追星,一個個「噗!」的狂噴出一口鮮血,齊齊被反震之力給彈飛。那些剛好遮擋在順天島上空的上千隻飛龍,直接被沖天的金色給衝殺成了飛灰,周邊的飛龍亦如遭受強烈的衝擊波一般,霎時全部被震飛向四面八方,一時間不知道死傷多少。   沖天金華從雲霄之上迅速縮回,順天島的水位立刻迅速下降,周邊卻在快速升高,整個千里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風疾浪更疾,屹立在漩渦中央的順天島顯露出了在水位下的真容,如一根巨大的柱子一般插在千里湖中。   站在島上,包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如看死人一般冷漠的看著幾人。摀住胸口的燕追星大驚失色道:「不好走我們撤!」   他終於發現了這威震人間無數載的順天島是不好惹的,一發威任他們修為再高也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眼見妖鬼域的變化越來越驚心動魄,他哪還敢再留下來,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命。   此時就算是他不說,其他人也不會留下來了,應龍大魔王一把拽上他,對空中震得七葷八素的眾手下們疾聲道:「撤!」幾大魔王迅速拖著燕追星跑路,那些還能逃的飛龍們也立刻不要命的狂飛而去,鬼才跟這麼可怕的人搞下去。   「這裡的天,是我的天這裡的地,是我的地這裡的妖鬼域,是我的妖鬼域在這裡我就是天地,我要你們死,誰能跑得了!」躍千愁揮手指著遠逝的流光一聲咆哮怒吼。   四面八方的鋪天蓋地而來的淒厲慘叫聲忽然絕跡了,蔚藍的千里湖上空被四周風馳電掣而來的陰雲給瞬間遮掩,剎那整個千里湖漆黑一片,空中雷電如怒龍張牙舞爪,「光光!」聲震天響,不時照亮下方怒浪滔天的湖面。   圍繞順天島旋轉的漩渦快速得激起了無盡水霧,產生了強勁無比的吸力,四周蘊涵了無數妖鬼能量的陰雲被快速吸來,如墨的烏雲急速傾瀉進旋轉的漩渦中,彷彿天河倒灌一般恢宏磅礡。   厲天大魔王等人忽然發現飛不動了,後面的吸力太大,竟然在扯著他們向後退去,回頭一看那恐怖可怕彷彿要吞噬一切的漩渦,頓時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他們現在恐怕沒人再會覺得用四大魔王來對付一個躍千愁是小題大做了。   那些欲逃之夭夭的飛龍大軍就更不用說了,修為差點的已經徹底失去了抵抗能力,驚叫連連的被強大吸力給吸得倒飛回去,修為高點的則一個個振翅拚命扇動,想要逃出這可怕的地方。   然而吸力越來越強勁,他們被倒吸回去的速度越來越快,鬼哭狼嚎般的驚叫聲霎時響起一片。   「叫什麼叫!」應龍大魔王一聲怒喝,回頭左右道:「大家聯合起來,拼勁全力就不相信衝不出去!」此話一出,幾大魔王迅速靠在一起互勾雙臂,將燕追星給擁在中間,一起發力頂著如鋼刀般迎面呼呼的陰風前行,速度果然快了不少。   那些剩下的飛龍大軍亦聯合成了龐大的集群,團結在一起了果然能繼續飛行了。   如巨大石柱插在千里湖中央的順天島,隨著無盡蘊含巨大能量的陰雲順著漩渦的注入,此時正在隆隆響的緩緩拔升起來,一點點的升高。   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站在順天島的邊緣,低頭看著下方。到現在,他也只知道妖鬼誅仙陣一開啟終極殺招還在後面,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終極殺招他也不知道。看到緩緩拔升起來的順天島,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原來還以為順天島之所以會像根柱子一樣深深的插在千里湖底下,乃是自然形成的特殊地貌。   可如今看來,這座如柱子般的順天島分明是佈陣的時候,有人故意插在這裡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一根這麼長的石柱子。   遠處的烏雲中忽然糾集出無數如怒龍般的霹靂,「光光光……」連連重擊幾大魔王及飛龍大軍組成的逃跑集群,彷彿在警告他們,沒人能在我的手上輕易逃脫,立刻劈得一干人鬼哭狼嚎,可比躍千愁折騰出的天雷威力大多了。   組成的逃跑集群立刻被劈散了,越來越強勁的吸力,立刻把他們全部拉了回來,幾大魔王拚命的想穩住,奈何卻隨著那呼呼的陰雲不由自主的急速向飄去,一身的修為是顯得那麼的無能為力。   忽然,陰雲在眼前消失,全部流向了後方,眼前又恢復了陽光明媚,吸力頓時大減。一群人迅速向後看去,隱見最後一縷如黑綢布般的陰雲吸入了漩渦中,漩渦旋轉的速度也減慢了,激盪的千里湖面正在漸漸偃旗息鼓。   一根高達千米的石柱直挺挺的升了起來,漂浮在湖面的上空,有金色的氤氳在圍繞著巨大石柱繚繞旋轉,恢宏壯觀如擎天柱。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隱隱就站在那高高的石柱上看著他們。   就在石柱拔升出湖面的剎那,所有的吸力全部消失了,千里湖的湖水在回味著剛才的澎湃,還在蕩漾著。   一群人面面相覷,幾大魔王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又看向了心有餘悸的燕追星,貌似在問,看現在這樣子好像沒事了,我們要不要繼續殺了躍千愁?否則回去不太好向三夜魔君交差啊燕追星神情抽搐了一下,這個機會看起來貌似是真的很難得,可他已經被躍千愁給搞怕了,每每勝券在握的時候偏偏被嚇得要死,老是自己吃虧,看那根擎天巨柱的樣子是有些古怪,他有些不敢下令再搞了。   可萬一是躍千愁在故弄玄虛在嚇唬人怎麼辦?那傢伙還真有可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他有些糾結了。   忽然,所有人的瞳孔驟縮,只見那根擎天石柱上出現了一道道如蛛網般的裂紋,開始有大塊大塊的石塊在向下掉,啪啪的在千里湖上砸起巨大的浪花,一根金紋閃耀的金色物體漸漸露出崢嶸面貌,下方一塊大石整體脫落砸在湖面後,一支碩大的金光閃耀的稜形鋒利箭頭鋒芒外露。   金色的氤氳繚繞,磅礡古老的滄桑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心神俱顫,抑制不住的想顫抖,不但是肉身,連靈魂也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壓迫得讓人幾乎要窒息。   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強大到讓人顫慄的恐怖神物,眾人被驚得瞠目結舌,燕追星體內卻似乎有什麼東西躁動了一下,迅速驚醒過來疾聲高呼道:「不好快跑!」   幾乎就在同時,所有塵封的石頭全部脫落,在湖面激起龐大的浪花,一支威儀萬古的恐怖神器屹立在了空中,是一支巨大的金色神箭造型。須須箭羽簇擁吐金華,六稜凹槽鑄劍桿,金氳繚繞鎖六錐合併的倒刺箭頭,不但威儀萬古,更顯霸唱寰宇的猙獰,金光燦燦的傲視蒼穹它在遙遠的從前,曾經一弦拉響令日月無光,金翎飛逝劃分出一個時空,它曾經的主人是遠古一位叫做「羿!」的大神,它曾經有一個讓諸神顫慄的名字——開天闢地箭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瞠目結舌的看著腳下的神物,他雖然沒見過開天闢地箭,但看到它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它就是那支曾經讓他魂牽夢繞的開天闢地箭,除了眼前威儀萬古的它,還有什麼東西配稱開天闢地箭……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魔神盤龍出手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一直讓他垂涎三尺的另外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就一直在離他最近的地方。他沒想到大神羿的開天闢地箭就一直在他屁股底下插著,近到了如此唾手可得的地步,自己卻一直不知道。   懊惱驚喜不可思議的種種表情在他臉上晦明晦暗,他後悔發現得太晚了。   他覺得萬劍魔君這個玩笑簡直開大了,順天島竟然就是開天闢地箭,原來所謂的妖鬼誅仙陣終極殺招就是以無數妖鬼的能量注入開天闢地箭,以無上神器之威誅殺一切來犯之敵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忽然覺得自己和整支開天闢地箭心意相通,他能感覺到開天闢地箭中的無盡澎湃力量,是一種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也隱隱感覺到了那種金翎飛逝劃分出一個時空的恐怖氣勢。   「跑?嘎嘎…我看你們往哪裡跑統統把命留下!」躍千愁震天狂笑,揮手搖指,氣吞山河的厲聲道:「萬劍誅敵殺!」   「轟!」金氳爆開,開天闢地箭立刻劃分成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每一把都是那麼的神光熠熠,比躍千愁手中的那把神劍不知道奪目多少倍。萬劍齊齊摧開空氣,萬點金光震天撼地的飛射,整個千里湖瞬間被強悍的能量全部霧化,無盡白霧被強悍的衝擊波衝散,浩淼的千里湖就在剎那間消失了,其恐怖程度簡直難以言喻。   天空在顫抖,大地在急劇震動,整個人間的無數生靈驚恐萬分,山川移位,河流改道,如同發生了一場大地震。整個人間各地沉寂許久的死火山,或活火山同時噴發,如果在無盡星空中向下看,便會發現火紅的熔漿在大地上斑斑點點。   這還是開天闢地箭沒有集合完全,這還是開天闢地箭沒有吸收足夠的能量,否則能在瞬間將整個人間毀於一旦,否則能將整個人間帶向另一個時空。如是以大神羿的修為來施展這一擊,一切皆有可能厲天大魔王等人被扭曲的氣流捲得東倒西歪不由自主的亂飄,哪還能逃得了,眼看那無數金色流光開天闢地而來,震撼天地的氣勢簡直擋無可擋,一個個嚇得魂飛魄喪的狂呼。   「不……」飛龍大軍慘呼一片,四大魔王悲聲震天,終於發現自己招來了恐怖的滅頂之災,什麼魔道一統三界,在此時顯得是如此的幼稚。眾人連做出絲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也無力做出任何反抗。   勝券在握而來的燕追星眼中,此時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充滿了無盡的絕望,他無法想像妖鬼域還藏有如此恐怖的神器,這樣的神器怎麼可能存在於人間,他無法想像躍千愁手上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終極殺招,只怕就算是三夜魔君親臨,也根本無法擋住這一擊,其恐怖程度已經超乎想像。   「不……」燕追星泣血悲嚎,驟縮的瞳孔中照映出摧枯拉朽而來的萬點金光瞬間到來。如果此時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願意放棄一切,再也不踏足這妖鬼域半步。   剎那,所有的慘叫聲終止,只有天地間隆隆震盪的聲音,數萬人不管有沒有被那近萬把神劍擊中,皆在神劍擦過之際,全部化作了飛灰湮滅,所謂的四大魔王也只不過是坐井觀天不自量力的笑話,同樣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全部煙消雲散。   裹在淒迷白光中的躍千愁倒是一點事都沒有,不過卻被近萬把神劍齊發的威力給嚇了一跳,一出手竟然連整個千里湖都沒有了,瞬間就蒸發了,什麼魔道高手連屁都不如,威力大得簡直是匪夷所思。   嘴裡發乾的躍千愁剛想招回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卻忽然發現金色劍雨中有一團吞吐的黑光裹著什麼東西要逃竄離去,那股震懾蒼生似曾相識的恐怖氣息又出現了。   對這君臨天下的恐怖氣息,躍千愁簡直是刻骨銘心,當初在靈芳谷的那一幕又立馬湧現腦海,燕追星之所以能死而復生,就是被這團黑光給救走的。   魔神躍千愁大吃一驚,魔神又出手了,當即揮手疾聲道:「攔住它殺了它不能讓他跑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立刻急速攔斷吞吐黑光的退路,圍住它一頓宰殺,然而那團吞吐的黑光靈活之極,在劍雨中靈巧無比的躲閃,似乎也不敢觸碰神劍的鋒芒。趁其躲閃的機會,近萬把神劍立刻結陣,將它包圍得如鐵桶般嚴實。   就在所有神劍欲要一齊爆發將黑光給射成刺蝟徹底抹殺之際,「轟!」高空之上突然一陣巨響,震得大地一顫。躍千愁抬頭看去,只見一隻巨大的魔爪直接撕開了空間,從無盡黑暗中一把撈了下來,五指一彈,立刻將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給彈得亂七八糟的震飛向遠方。   虛空中陡然出現的朦朦灰霧中,一雙細長的而巨大的幻眼突兀顯現,冰冷無情的眸子漠然注視著下面。   「魔神!你他媽的欺負我們這些小輩動手算什麼本事,有種和『道』打去。」躍千愁戳指怒指蒼天拼勁全力喝道,緊接著雙臂揮舞,分崩離析的近萬把神劍從四面八方重新聚集成神光熠熠的開天闢地箭。   那只撕開空間的魔爪掀起無盡風雲激盪,正要撈住那團黑光帶走,躍千愁一聲怒喝,開天闢地箭「轟!」的紮在了巨大魔爪的手背上,魔爪一顫,顯然也被打疼了,一抖便震飛了開天闢地箭,也暫時放棄了救走那團吞吐的黑光。   巨大魔爪迅速調轉方向,遮天蔽日的直接對著躍千愁抓了過來,「我日你祖宗!」躍千愁破口大罵著,正要閃人,空中又發出「轟!」的一聲震天巨響,一隻佈滿金鱗的巨大金色龍爪撕開了空間,當場抓住了那巨大魔爪的手腕,兩隻手僵持在了空中。   躍千愁也是膽大包天,微微一愣,心想難道老子也有大靠山趕來急救?於是壯著膽子看,實際上是擔心自己剛到手的開天闢地箭會得而復失被魔神給弄走了,迅速將開天闢地箭給招了回來,心意相通的神箭在意念驅使下迅速縮小。   「夜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的約定,竟然親自插手人間的事情,是否有失公平?」古老滄桑的聲音在空中隆隆響起。   「盤龍是你們破壞約定,竟然把大神羿的開天闢地箭從別的時空給挪了過來助威,何來公平可言,莫非當我怕你們不成!」另一個冰冷無情的聲音在空中隆隆響起。   「夜你偷偷把你的魔刃給送到了人間等待機緣,莫非當我們不知道?是你先送魔刃,我們才後送開天闢地箭的,有何不公平?」古老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卻隱含質問的語氣。   「盤龍開天闢地箭的威力遠勝於我的魔刃,這也叫公平?還有你們把星辰珠給送下來又作何解釋?」冰冷無情的聲音反過來質問。   「星辰珠有德者居之,自古如此,誰得到了就是誰的本事,並未有任何的偏頗。再說了,那開天闢地箭正是送給了你的子孫,你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若非如此憑你夜的個性只怕也不會等到今天才說開天闢地箭的事情,是你子孫無福享受卻遺留在了這裡,以致落到了他人手中,難道還能怪到我們頭上不成?」古老滄桑的聲音有理有據的淡淡說道。   「這分明是你們設計好的圈套,簡直欺人太甚!」冰冷聲音厲聲道。   「你要強詞奪理那也沒辦法,你我一齊找『道』理論去,看他如何公斷!」古老滄桑的聲音一落,巨大的金色龍爪鬆開了魔爪,縮回了撕開的空間中,漆黑的空間裂縫瞬間癒合。   空中冰冷的眸子看到下方的那團黑光已經逃走,也沒再說什麼,似乎一番鬥嘴就是為了給黑光爭取逃脫的時間,魔爪亦縮回了撕開的空間裂縫中。冰冷的眸子明顯轉動了一下,盯著抬個頭看向空中目瞪口呆的躍千愁深深看了兩眼,煥然消失,空中又恢復了正常。   良久以後,躍千愁呆滯的眼神才緩緩挪動了一下,漸漸清醒過來,隨手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嘴裡發乾的嘀咕道:「媽的!老子不是在做夢吧!難道剛才是魔神和盤龍大神在談話?」   他雖然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肯定是真的,但卻仍有些不敢相信,什麼叫恐怖,這才是真正的恐怖啊舉手投足間就能信手撕開空間出現的牛人,自己所見過的任何高手在他們面前簡直就是垃圾,雙方的能耐簡直是判若雲泥啊什麼三夜魔君之流,區區一界通道封住就能隨便擋住,跟神界這些恐怖的傢伙比較起來簡直上不了檯面。   「不好!」躍千愁霍然抬頭環顧四周,已經不見了那團黑光的影子,頓時跺足大罵道:「燕追星老子算你狠,竟然能把魔神從神界招來救你,這仗沒辦法打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大神羿   狂罵一頓後,躍千愁越想越氣餒,不是假的沒辦法打了,而是真的沒辦法打了,自己屢屢將燕追星置於死地,而魔神亦再次出手相助燕追星,這樣下去就算自己再厲害又有什麼用?尤其是這次更誇張,魔神竟然不顧身份悍然對自己出手了,嚇死人吶他甚至在懷疑這魔神是不是有病,放著自己的子孫被困在魔界這麼多年不管,卻偏偏為了個燕追星屢次和自己這麼個小人物對著幹,簡直太扯淡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在魔神這樣的高手面前,自己只怕躲哪去都沒有用,無論是躲在三界,還是躲在神墟境或烏托邦,他媽的人家能直接撕開空間追殺,往哪逃去?剛才若不是盤龍大神出手阻止的話,閃到烏托邦去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想想又有些欣慰,畢竟還有個盤龍大神在關鍵時刻出手阻止,不然就真的玩完了。   其實他有所不知,剛才先是辱罵魔神,連人家祖宗也操了,人家也沒把他怎麼樣,可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用開天闢地箭攻擊魔神,須知開天闢地箭不是一般的神器啊那一下把魔神也給搞痛了,人家別說是在人間,就算是在神界也沒幾個敢對他如此,一怒之下不出手才怪了。將心比心,換了他是魔神也照樣會這樣幹。   實際上他應該感到光榮才對,試問三界之內加上神界,有誰能在罵了魔神又打了魔神之後還能活下來的?他是獨一個而躍千愁也有些太悲觀了,魔神雖然心狠手辣,卻也有著自己的驕傲,畢竟是號稱神界第一高手的人物。他當初給燕追星注入了的那道護體魔光,只能保護燕追星三次,三次過後他將不會再對燕追星施以任何的援手。   給予三次重生機會的人如果都扶持不起來的話,對魔神如此驕傲的人物來說,那簡直就是一個廢物,他不可能為個這樣的廢物屢屢從神界插手到下界來,於情於理對他自己都無法交代過去。   魔神再厲害,再恐怖,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躍千愁很快又找到了興奮點,畢竟把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把神劍給弄到手了,如今萬劍齊聚,不高興才怪了。   躍千愁收了天目鏡,正樂呵呵的翻弄著手中縮小成了一米來長的開天闢地箭,忽然「咦!」了一聲,只見開天闢地箭上的熠熠神光正在漸漸黯淡下去,緊接著變得沉重無比,隨著神箭變成了古樸的淡金色後,整支劍的重量重得不可思議,他咬牙堅持了一會兒,無法再抱住,「呼!」的從他手中脫落,「轟!」深陷在了地底下。   「這是怎麼回事?」躍千愁頓時有些慌了,剛才還感覺自己和整支開天闢地箭心意相通,可現在卻是徹底切斷了聯繫,他趕緊閃了下去。   整個千里湖已經徹底乾涸了,原先的湖底龜裂成了一塊一塊的,神箭別看縮小了,卻由於太重,已經深陷在了地下的泥土中。不過躍千愁有土訣相助,很快又從地下十幾米深的地方找到了它,抱了幾次還是抱不動,遂迅速將地下開闢成了一個空間,繞著靜靜躺在地上的神箭轉圈琢磨起來。   是不是自己收了天目鏡的原因?躍千愁摸出天目鏡來,再次施展出開啟妖鬼誅仙陣的方法,一道朦朦白光照耀在神箭上,然而神箭卻安詳的躺在那,根本就無動於衷,用天目鏡反覆照了幾次都沒反應。   隨後又想到了當初在湖底從鱷仙君身上拔出那支神劍的場景來,開始也是搬不動,直到吸附了自己的鮮血後才認主了。躍千愁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感覺應該是這麼回事,於是狠心弄破了右手食指,蹲在地上不停的在神箭身上塗抹自己的鮮血,結果擠出來的鮮血幾乎把整支神箭給塗滿了,等了半天,神箭還是躺在那一動不動。   「媽的!不會吧!耍人也不是這樣耍的吧!」躍千愁有些欲哭無淚的吮吸著自己咬破的手指頭,鮮血浪費了不少,神箭卻根本不領情,好不容易得到的神箭卻無法駕馭,簡直和廢鐵無異,這搬都搬不動的傢伙怎麼扛去打架?   躍千愁氣餒的一屁股坐在神箭的對面,看著神箭發起呆來,他不甘心,很不甘心,到手的東西卻不是自己的,這道理簡直沒地方講去。   渙散無神的目光正帶著無限哀怨,突然目光一凝,他發現那須須簇擁的六對對稱箭羽上,有一邊和另一邊比較起來似乎少了一根斜插的羽須,仔細看看,每一根羽須正是一把極度縮小版的神劍。   躍千愁的眼睛登時一亮,迫不及待的掏出了自己的那把神劍,嘴裡不停的喊著「小小小!」,待神劍縮小在掌中和那羽須一般大小時,他捏在手中撅個屁股扒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極度縮小的神劍填補在了空缺上。   就在插上的剎那,「叮!」的一聲清瑩脆響聲迴盪在不大的地下空間,聲音是如此的清脆悅耳,蕩滌人的心靈,一股氣息猶如晨鐘暮鼓般巍巍浩蕩,講訴著日出日落生生不息的至理。   整支神箭唰的湧現出金色的流光在上下流轉,彷彿一件死去的東西重新煥發出了勃勃生機,躍千愁趴著的身子一下就坐直了,興奮得急搓雙手,彷彿看到了絕世美女想迫不及待的一親芳澤。   突然異象突生,神箭上陡然射出一道扇形光芒,閃耀在地下空間內,在那金色的華光中出現了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古銅色的皮膚,一件豹皮衣服斜裹著半個身子,擋在了膝蓋上方遮羞為止,腰上繫了根古籐,雙臂及半邊肩膀裸露,下身沒有穿褲子,也沒有穿鞋子,赤足在地,腳掌寬大。   胳膊上,胸口上,及腿上的肌肉起伏如山壑間的大石頭,顯得非常的飽滿有力。頭髮用一根獸牙別著,面容剛毅中透著敦厚樸實,嘴唇厚厚的讓人感覺非常踏實,一付和藹可親的淳樸樣,印堂上卻有點點星光閃耀的一道雲紋豎立。   在他的肩膀上斜挎著一支猶如老樹盤根般遒勁有力的七色彎弓,如迷幻星辰般的弓弦,可惜斜挎在身後看不清全貌,一隻箭壺背在背上,裡面有九支露出了大半金色箭羽的箭,從箭羽的形狀上看,正和開天闢地箭一模一樣。   這個突兀出現在金色投射光影中的人,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敵意,永遠都給人一種平淡祥和的感覺,感覺不到任何的氣勢壓人,整個人的造型完全就是一個獵戶模樣,可那非同凡響的弓箭,還有他額頭那道星光閃耀的豎立雲紋,無一不證明此人的來歷不凡。   躍千愁傻乎乎坐在地上昂頭張個嘴巴看著他,良久才咂巴咂巴嘴嚥了嚥口水,弱弱問道:「你…你…你是大神羿?」   那人看著他露出和藹的淡淡笑容,樸實無華的回道:「你好我的名字叫『羿』。」   我滴個娘啊還真是大神羿啊躍千愁哧溜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又在衣服上擦擦手,好久沒聽到『你好』兩個字,讓他下意識有種見到了高級領導想去諂媚握手的感覺。等手伸出來才反應了過來這裡不興這一套,遂點頭哈腰道:「那個…你老人家不是已經那個…那個死了嗎?」他從對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敵意,還從來沒見到過這樣沒架子的高級人物,乾脆也不遮遮掩掩掏心窩子直話直說了。   「亙古宇宙生生不息,窮極往來是是非非,生就是死,死就是生。」大神羿看著他溫和笑道:「看來你也知道我,說我死了也對,畢竟我已經不以實體的方式存在於宇宙之間了。可要說我完全死了也不對,我三魂七魄中的命魂寄托在無上神弓上,其餘二魂七魄寄托在九支開天闢地箭上,當無上神弓和九支開天闢地箭重新聚首之時,便是我窮極往來重生之時。」   「厲害厲害!」躍千愁滿口誇獎,兩手握在胸口就像粉絲看到了偶像一般,跟這種問什麼答什麼說話沒有彎彎繞的超級高手聊天簡直太舒服了。忽然又有些奇怪的指了指自己道:「那你怎麼會突然跑出來看我?莫非你對我有什麼指點?」他眼睛已經在漸漸放光了,懷疑對方是不是要傳授自己什麼絕世功法。   「我現身不是來看你的,也沒什麼指點。」大神羿一口了當道。躍千愁神情一僵,心想你說話就不知道婉轉點,也太打擊人了遂訕笑道:「那是幹什麼?」   「萬劍重新聚集成開天闢地箭時,我忽然從箭體上感覺到了一位陌生高手的氣息,一位很強大的高手,是這股強大的氣息讓我從沉睡中醒了過來。」大神羿看著躍千愁搖了搖頭道:「想不到你身上竟然有『道』煉製的星辰珠,不過不是你,你太弱了,不是那位有能力刺激我醒來的陌生高手。」   「我身上有星辰珠?」躍千愁一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坐擁寶山而不自知,這層窗戶紙忽然被捅破,他渾身一顫,立馬便明白了,原來身體裡面的那顆金珠就是星辰珠,怪不得如此神奇……都說得星辰珠者能成神,難道老子最後能成神?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有緣再見   各種莫名的興奮一起湧來,讓他激動得有些顫抖,然而僅僅是激動了那麼一會兒,腦海中忽然聯想到了諸神結界裡靜靜安躺的千萬座墳包,墳包裡安息著不少神級高手,甚至有獲得封神稱號的高手,照樣被人給打死了,貌似神也不怎麼值錢。   再看看眼前這位拉風的牛人,一箭能劃分一個時空,再想想之前一人伸了只胳膊到人間來的魔神和盤龍大神,也能隨時撕開虛空。於是一點小興奮瞬間蕩然無存了,成神好像也就那麼一回事,神中也有大佬,這日子走哪都是一樣過。   「告訴我,萬劍完全合身成開天闢地箭前是不是接觸過什麼強者?」大神羿看著他很誠懇的問道,也許用求教式的請問來形容更合適。   「唔……」躍千愁眨巴眨巴眼睛,神箭合成前誅殺的那些人肯定不能成為大神羿口中所謂的強者,除此外就是盤龍大神和魔神了,不過盤龍大神並未接觸到神箭,只有魔神和神箭交過手。   人家誠懇,躍千愁也不好妄言判斷,遂試探著說道:「剛才盤龍大神出現過…」   「盤龍?」大神羿一怔,隨即微微搖頭道:「不是盤龍,盤龍的氣息我很熟悉,而且這人比盤龍更強,具有強大的毀滅能力,不是原來諸多大神中的任何一位,應該另有其人。」   此話一出,躍千愁立馬肯定道:「還有另一位也出現了,聽說是號稱神界第一高手的魔神夜,剛才他的確出手對付過開天闢地箭,是盤龍大神出手制止了,可能神箭就在剛才沾染了他的氣息。」   「神界?魔神夜?神界第一高手?難道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強者?」大神羿微微凝神想了想,緩緩搖頭道:「看來是我離開的時間太久了,我竟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年輕人,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躍千愁怔了怔便明白了,當初大神羿九箭劃分十個時空的時候,還只有人間七十二界和冥界,什麼仙界和冥界或神界之類的統統不存在,人家當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呵呵事情是這樣的……」躍千愁當即把大神羿射日之後,『道』逼眾人開闢出了仙界,後又開闢出了神界的傳說說了一遍,接著又把從閻婆婆那聽來的有關於魔神的故事也大致講了遍,最後才問道:「魔神真的很強大嗎?你能不能打贏他?」   「原來是這樣,『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大神羿暗自嘀咕了幾聲,隨即又看著提問的躍千愁笑道:「這個魔神的確是很強大,否則也不能把沉睡許久的我喚醒過來,原來剩下的那些人也的確不太可能是他的對手。他雖是如今的神界第一高手,可和我還有不小的差距,至少他的修為還沒有達到當年戰神一怒化十陽的境界,戰神尚且不是我的對手,他自然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娓娓道來的講訴,所說的雖是標榜自己修為更高,卻聽不到半點洋洋得意自誇的味道,完全是實事求是就事論事的感覺,如他的長相一樣踏實,不驕不餒「可我聽到一個說法,好像那個『道』才是真正的第一高手。」躍千愁有些尷尬的弱弱問道:「難道『道』也不是魔神的對手嗎?難道你比『道』還厲害?」   「道?」大神羿奇怪的看了躍千愁一眼,似乎奇怪他既然能接觸到盤龍和魔神這種檔次的人物,卻為何不知道有關『道』的事情,隨即若有所思的淡淡笑了笑:「沒人能是『道』的對手,我也不可能,但是『道』也不會把任何人當做對手,因為在『道』的眼裡沒有對手。」   他點到為止的說了些什麼,卻並沒有點透,反而搞得躍千愁滿頭的霧水,結果越想越糊塗。大神羿淺笑道:「謝你解我之惑,有緣再見!」   這是要告辭了,躍千愁一驚,急忙喊道:「羿前輩慢走我有事請教。」   大神羿頓住,淡然笑道:「什麼事?」   「我……」躍千愁一愣,拍了拍腦門硬是沒想起剛才想問什麼來著,隨即沒事找事的尷尬問道:「不知道前輩可認識嫦娥?」   「嫦娥是什麼人?」大神羿愣道。   「那……」躍千愁在胸口做出弧形比劃了兩下,提醒道:「是個女人,聽說是個很漂亮的女人,羿前輩想起來沒有?」他之所以這樣問,是想印證下前世的傳說,如果世上真有傳說中的嫦娥美女,有機會一定不能錯過,一定要見識見識,看看到底美到了什麼地步。   「叫嫦娥的美麗女人?」大神羿還真的是很認真的想了下,沉思了一會兒後微微搖頭道:「我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聽你這話的意思,她是個曾經和我同一個時代的人?」   「呃……」躍千愁無語,還想問下大神羿的老婆叫什麼名字,可想想對方還不至於連自己的老婆是誰都記不起來,看來傳說誤人,並不能完全當真。遂尷尬咳嗽一聲道:「看來是我記錯了,那個……」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前面想問什麼了,當即拱手道:「能得見前輩風采,躍千愁倍感榮幸,晚輩想求前輩幫點小忙,不知前輩能否指點一二?」   大神羿一愣,沉睡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甦醒過來一次,卻碰上這麼個說話東一鎯頭西一棒子的傢伙,不禁有些啼笑皆非道:「你我能相見的確是緣分,可我如今命魂不在,獨剩一魄現身,就算想幫你忙也無能為力。這樣吧如果你有緣找到我命魂寄居的無上神弓,到時候能和這把開天闢地箭相互輝映,讓我魂魄合一的話,我衝你今日的解惑之情,在我能力範圍內,我盡量相助!」   話一說完,人影偕同投射出的金色華光瞬間收斂回了開天闢地箭中。躍千愁「啊!」了一聲,連連喊道:「前輩前輩羿前輩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走啊!」奈何任他怎麼呼喊,大神羿再也沒有了動靜。   「靠!」一句粗口在地下空間內響起,躍千愁看著地上的神箭無語,他想求教的正是無上神弓的下落,準備弓箭合一來個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如果能找到無上神功的話,他就不這麼囉嗦了。   正有些失落間,他臉上忽然又是一喜,猛然間發現地上的神箭再次和自己心意相通了,信手一指喝了聲:「起!」地上靜靜躺著的神劍咻的直接射穿了土層飛出,他也直接竄了出去。   乾涸的千里湖上空,躍千愁指揮著神箭漫天奔襲,時而分離成萬把飛劍如流星劃過天際,時而又合一成神箭變大變小,如臂使指的快感讓他爽快的哈哈大笑不止,證明這支神箭真的認主了,已經完完全全成了他的神器。暢快揮使一番後,又重新集結縮小成一米多長的神箭握在了手中。   明顯感覺到比起自己單把神劍在手的時候威力大了不少,尤其是合一成神箭的時候,威力更是巨大。然而威力和開啟妖鬼誅仙陣的時候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無疑是吸收了妖鬼域眾妖鬼能量的原因。   他算是明白了,這神箭在修為高的人手裡,威力則越大,他還無法發揮出這把神箭的真正威力。   興奮過後,收起了神箭,躍千愁環顧四週一眼,臉色又沉了下來,急速飛行妖鬼域的上空,查看妖鬼誅仙陣開啟後的妖鬼域。   不但是整個千里湖乾涸了,廣袤妖鬼域已經看不到了一絲綠色,到處是坍塌的山稜,每一塊土地都好像是被犁了一遍,大地呈扭曲狀,哪裡還能看到一絲生命的痕跡。而那常年籠罩在妖鬼域上空的無盡陰雲亦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裡成了一個完全嶄新的世界,妖鬼域算是徹底消失了。   地面一個朝天裂開的口子依然呼嘯著淒厲的陰風,那是被改頭換面後的九幽冥洞出口,躍千愁有些心驚的微微顫了顫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立馬趕回了原順天島的位置,看到乾涸的千里湖湖底那座魔界封印依然完好後,這才舒了口氣,他開始還擔心由於啟動妖鬼誅仙陣的威力太大,會把魔界封印也給打開了。   如今看來恐怕是被這千里湖深深的湖水給阻擋了一下威力,加之魔界封印也不是一般的金石之物,所以扛住了。   這裡剛鬆了一口氣,又聯想到那天地動盪的場面,擔心起人間世俗有沒有受波及,迅速瞬移到了人間各地查看,結果發現的確給人間帶來了不小的影響,許多地方就跟發生了大地震一般,房屋倒塌了不少,死人的事情自然也免不了。   不過災難還在世人可承受的範圍內並不是太大,躍千愁來到父母所在的地方,發現家人沒有被殃及,不由微微歎了口氣,只希望這是自己給人間帶來的最後一場災難,以換取萬世太平。   還是站在父母房子後面的那棵大樹樹冠中,看著父母正在村裡有房屋倒塌的人家家裡幫忙,他目光投向了遠處,哪裡突兀冒出了一座噴發過的火山,仍有如柱的滾滾黑煙未平息。看到火山,他忽然想到了妖鬼域暮鼓底下的那條龍……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哭泣的神龍   暮谷內原先的各種禁制已經被摧枯拉朽的全部給摧毀了,那條刻滿了圖畫的山谷已經坍塌被填埋了起來,金訣和土訣並用的躍千愁很快就找到了那青火禁地的入口,發現地下空間完好後,他並沒有將掩埋的入口清理出來,而是直接使用金訣和土訣直接將入口給封死了。   因為從今以後這裡再也不是妖鬼域了,遲早有一天凡人會來到此地,他不想讓修真界的事情給凡人帶來什麼困擾。   遁入青火禁地後,看著那依然在升騰的青色火焰,躍千愁感慨良多,沒想到妖鬼誅仙陣的開啟竟然把盤龍大神和魔神給招來了,甚至還見到了大神羿。   有了這三位大佬的出現墊底,躍千愁對那困在地下的神龍也沒了以前那種嚇得屁滾尿流的恐懼感,默默闖入青火中,走到噴湧青火的地下豁口,朝下面看了兩眼,便直接跳了下去。   躍千愁輕車熟路的穿過了直立的青火噴湧通道,眼前頓時紅光大作,還是初次印象中的那條滾滾熔漿河流。   恢宏雄偉的地下熔漿世界,九朵巨大的青色蓮花盛開在滾滾流動的熔漿河流上,滾滾青焰就是從那九朵青蓮上噴湧出來的。其中八朵含苞待放,有一朵花枝招展的徹底盛開了,上面隱隱覆蓋著一層弧形霞光,層層花瓣的花蕊中有一隻青翠欲滴的蓮蓬,上面依然躺著個赤身裸體四腳八叉呼呼大睡的小孩。   小孩還是那個小孩,躍千愁一眼就認出了他來,這麼多年過去了,貌似一點都沒有長大。躍千愁嘿嘿壞笑的閃了下去,落在青色蓮蓬上,輕輕用腳踢了踢小孩屁股,厲聲喝道:「胖小子,老子又回來了。」   赤裸小孩很不情願的翻了翻身,囈語道:「怎麼又吵起來了,開始鬧那麼大的動靜,嚇死人了,好不容易才睡著的……」話說沒說完便頓住了,似乎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好像不是之前那種天翻地覆的巨大動靜,小眉頭蹙了蹙,胖乎乎的手背擦了擦眼睛,睡眼朦朧的睜開了。   不睜開眼還好,一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張朝著自己壞笑的臉,這面容既陌生又印象深刻,是他這輩子見過的第二個人,頓時像吃了猛藥一般蹦了起來,「通!」二話不說先踹了躍千愁一腳,那叫一個一點都不吃虧。隨即直接躍進了滾滾熔漿的通紅河流中,指著躍千愁大罵道:「又是你這個偷火賊,你想幹什麼?」   躍千愁嘿嘿笑著,發現這胖小子雖然長相沒什麼變化,但是說話明顯老練了些,遂抱臂笑道:「快去叫你的爺爺出來,就說我要見他!」   「哼!」胖小孩很是不屑的把頭一扭,在滾滾熔漿河流中暢快的游著,貌似在說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躍千愁一陣壞笑,五爪一張,直接將無比囂張的胖小孩從滾燙的熔漿河流中給凌空攝了過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嘿嘿冷笑道:「膽子不小,竟敢踢我,今天就讓你長長教訓。」   胖小孩被掐住了脖子憋得一臉通紅,眼中滿是恐懼,只見躍千愁揮手甩,直接將他給砸回了滾燙的熔漿河流中。沉入了熔漿中的胖小孩迅速冒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嗖的扎入滾燙的河流中沒了人影。   躍千愁臉上的笑容收起,抱臂默默站在盛開的青蓮中左右掃視戒備著,雖說前面有過三位絕頂高手在心裡墊底,可真要直面那只被困住的神龍,他還是心裡沒底,對方的脾氣如何他可是一點都不瞭解,所以還得小心防備先。   沒多久,熔漿河流中掀起的暗流湧動引起了他的注意,河面一圈一圈的湧起翻開無聲無息,隨著湧起的幅面越來越大,躍千愁瞳孔驟縮,心情還是忐忑不安的緊張了起來。龍這玩意兒,畢竟在前世給他的印象太深了,那股威儀是刻在了每個中華兒女的骨子裡的。   突然,大圈大圈湧開的熔漿中升起了兩支巨大的猙獰鹿叉犄角,「砰!」熔漿飛濺,一隻碩大的龍頭直接衝了出來,探出熔漿河面的一截巨大鱗甲身軀蛇曲,巨大龍頭微微收起雄視下方。   硬甲似的額頭凸起,延伸猛挺的鼻樑,閉嘴也蓋不住的獠牙,兩條和大腿般粗壯的鯰須,渾身覆蓋著一層鮮紅的亮甲,兩隻大燈籠般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下面,讓人有種神魂難移的感覺,這就是龍威。   扶站在猙獰犄角間的赤裸胖小孩指著下面,大聲道:「爺爺就是他,他又跑回來欺負我了。」   紅色巨龍猛噴出一口鼻息,兩道紅色的火焰「呼!」的噴出又吸回,身軀再次上攀,如蛇的巨大身軀再次升高,長著猙獰犄角的頭頂幾乎頂到了最上方的岩石。同時有「叮呤噹啷!」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兩隻獠利威武的可怕巨爪也從熔漿中升了出來,有兩條金黃色的鏈子鎖在了威武用力的爪腕上。   「人你怎麼又敢來這裡冒犯我?」紅色巨龍的鼻孔中再次噴出兩道火焰彰顯威嚴,聲音隆隆在地下岩漿峽谷內迴盪道:「你知道冒犯我龍族尊嚴的後果嗎?」兩隻巨爪有力的抓握了兩下,有那麼點嚇唬人的味道。   躍千愁感受著那磅礡而來的龍的氣息,稍稍適應了一會兒,穩住心神後看了眼那鎖住龍爪牽連在熔漿河流中的金黃色鏈子,隨後硬著頭皮抬頭看向俯視自己的那雙炯炯有神而可怕的大眼睛,淡淡笑道:「在來這之前,我見過盤龍大神。」   就這一句話,此話一出紅色巨龍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壓迫氣息頓時一弱,讓躍千愁立馬輕鬆了不少,知道把對方的頂級老大扛出來有用了,暗道盤龍大神不虧是龍族的至尊。   紅色巨龍默默盯著他看了一陣,隨即緩緩向熔漿河流中沉下,它頭頂上的光屁股小孩頓時著急道:「爺爺你快打他啊快幫我打他啊!」   龐大的龍軀卻徹底沉入了熔漿中,胖小孩在河面上游晃了幾圈,連喊了好幾聲「爺爺!」卻不見反應,看了火中青蓮上的躍千愁一眼,迅速哧溜躲進了熔漿裡。   躍千愁有些瞠目結舌的愣在了那,抓了抓臉捫心自問,還不至於吧?把盤龍大神的名號一搬出來,立馬就讓對方自慚形穢到不敢見人了?你至少也得問問真假吧突然,熔漿河面上出現了瑰麗的紅光閃耀,一個紅須紅眉紅髮紅衣紅皮膚的威武老頭從紅光中升了出來,全身上下的火紅色,唯獨手腕上栓著兩條金黃色的鐵鏈子,河面上的紅光也隨著他的升起迅速收斂進了他的體內。   紅老頭拖著手鏈閃到了青蓮上,和躍千愁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躍千愁看著他手上的金黃色鐵鏈子反應了過來,這老頭應該就是剛才那條紅色巨龍的化身了。   躍千愁剛想壯著膽子問話,對方卻先自埋頭歎息了一聲,用無比羞愧的語氣說道:「我都感覺到了,外面的妖鬼誅仙陣開啟了,盤龍老祖也駕臨了,我感應到了老祖的龍族無上至尊氣息,可我卻無臉見他,只好躲在這地下不敢出聲。憑老祖的修為,肯定也感應到了我在這裡,可他卻沒有召喚我,他一定嫌我給龍族丟臉了,不想再見我了!」   躍千愁一愣,心道原來如此,感情他已經知道盤龍大神駕臨了,看來一句盤龍大神戳中這紅龍老頭的軟肋了。正想藉著盤龍大神的名頭狐假虎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紅龍老頭裂開一張大嘴在那「哇哇!」的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老淚縱橫吶整個地下岩漿峽谷中全是他的隆隆哭聲,站在他對面的躍千愁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震耳欲聾的哭聲。偷偷從熔漿河流中冒了個腦袋出來的胖小孩,看到這一幕頓時傻眼了,爺爺竟然在那個人面前哭泣?   躍千愁也有些傻眼了,他沒想到竟然是以這麼一種方式一睹地下神龍的風采,他本還有些小心翼翼的緊張,結果被對方一哭,龍在自己心目中的高大威武神聖的形象全哭沒了。   「咳咳!」躍千愁尷尬的咳嗽兩聲,安慰道:「你別哭啊你到底受了什麼委屈先跟我說說。」   不提『委屈』兩字還罷了,一提『委屈』兩字,紅龍老頭愈發哭得撕心裂肺起來,在那跺足嚎啕道:「我上了夜天空那王八蛋的當了,那王八蛋騙得我好苦,害我沒有完成盤龍老祖所交代的任務,反而在這裡被困了十萬餘年,喪盡了龍族的無上尊嚴……」   躍千愁牙疼的掏了掏耳朵,想看看是不是被震出耳屎來了,看看小指頭幸好沒有。他想問問盤龍老祖所交代的任務到底是什麼任務,可對方的哭聲一聲更比一聲高,傷心起來那叫一個沒完沒了,根本沒法交流,當即怒聲咆哮道:「哭你媽個頭再哭下去,盤龍大神的臉都被你丟光了整個龍族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紅太龍   這一嗓子不啻於當頭棒喝,紅龍老頭立馬止住了啼哭,說不哭就不哭了,斷得好乾脆,擦了把老淚問躍千愁道:「你是誰?為什麼來這裡?」   「我叫躍千愁。」躍千愁的神情抽了一下,反問道:「你呢?」   「紅太龍!」紅龍老頭自報姓名後,弱弱的問道:「是盤龍老祖讓你來的麼?」   「紅太龍?」躍千愁愣了下,朝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眼,發現還真是龍如其名,他迴避了對方的問話,反問道:「夜天空是誰啊?你怎麼會被他騙了?」   紅太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色鏈子,臉上閃過惱怒和惆悵摻雜的神情,甚至還有一絲懷念的意味,微微歎息道:「夜天空是魔界第三任魔君的四子,我就是被他給騙了,否則也不會被困此地這麼多年。」   「魔界第三任魔君……」躍千愁略一思量,忽然驚呼道:「三夜魔君?你說的那個夜天空是三夜魔君的兒子?」   「不錯正是三夜魔君的小兒子。」紅太龍黯然點頭道。那在熔漿裡游動的胖小子弱弱的靠了過來,爬上青蓮悄悄站在了他的身後,偷偷露個腦袋出來看著躍千愁。   「!」躍千愁手一抬,臉上滿是狐疑的問道:「你不是被萬劍魔君給困住的嗎?這麼又變成了三夜魔君的兒子夜天空……萬劍魔君…三夜魔君……」神情猛然一驚道:「你的意思是說……」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沒猜錯。」紅太龍唏噓搖頭道:「夜天空就是萬劍魔君,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說自己叫『天空』,故意隱瞞了自己姓夜的真相,騙取了我的信任得到開天闢地箭後又取名號為萬劍魔君。」   躍千愁眼神閃爍個不停,腦子裡急速思考這到底是這麼回事,然而有一點實在想不通,不由沉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萬劍魔君出現的時候魔界已經被封印了,三夜魔君被封印在了魔界,他的兒子怎麼會在人間,莫非在魔界被封之前夜天空就一直在人間?」   「是我把他從魔界帶到人間來的。」紅太龍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既懊惱又惋惜的說道:「當年我領了盤龍老祖的法旨,攜帶著開天闢地箭和一塊傳法玉牒要到下界尋找代天掌刑之人,以平定下界的紛爭重建新秩序。誰知在離開龍神山之際,忽然遇到了我龍族的一位好友,他聽說了一些魔界的趣事說給我聽,結果惹得我心癢難耐,到了下界後,我以權謀私仗著開天闢地箭能穿越兩界通道的神通跑去了魔界。」   代天掌刑之人?躍千愁眉頭一挑,冷笑道:「於是你就遇見了夜天空?」   紅太龍有些羞愧的點頭道:「結果我在魔界遊歷一番,發現魔界根本就不像我朋友說的那樣好玩,到處充滿了血腥的廝殺,正想離開之際,在魔界通道前遇見了躊躇琢磨的夜天空,我問他想幹什麼,原來他也在琢磨怎麼離開魔界到外界長長見識。兩人不搭話還好,一搭話……那小子太狡猾了,沒多久就套出了我的底細,東拐西拐的說他就是我要找的人,騙得我把他帶出了魔界。」   躍千愁聞言忍不住嗤笑道:「你就那麼好騙?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搞清楚就敢把開天闢地箭送給人家?而且還是送給了魔神的子孫,你可真夠可以的。」   「我哪知道他是魔神的子孫啊他說他是魔界的普通百姓,我檢查他後發現他一點修為都沒有,的確是個普通人,誰能想到魔神如此天賦人物的血脈,竟然是個不能修行的廢人啊!」紅太龍辯解道。   「夜天空是不能修行的廢人?」躍千愁怔了怔,疑雲重重道:「你不會是在故意開脫吧夜天空是廢人的話怎麼能駕馭開天闢地箭?又怎麼可能成為代天掌刑的人?你如果不是在為自己開脫的話,那就說明你真夠笨得可以的,這樣的謊話虧得你也會相信。」   「我……」紅太龍抬了抬栓著鏈子的雙手,欲哭無淚道:「我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可見鬼的是,開天闢地箭竟然認他為主了,你讓我如何能夠不相信?我接到的法旨就是下來找開天闢地箭會認主的人啊我哪知道開天闢地箭會認個不能修行的廢人為主啊我是有苦都沒地方訴啊!」   「是啊!」躍千愁不由輕咦了一聲,別人不知道神箭的刁難之處還說得過去,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的,神劍若是不認主的話,夜天空後來也不可能仗著開天闢地箭成為威震三界的萬劍魔君。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皺眉道:「你不是說夜天空不能修行嗎?那他後來又哪來那麼高的修為打得仙冥兩界聞風喪膽?」   此話一出,紅太龍又是一臉的羞愧之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我從神界下來的時候竟然忘了問該怎麼回去,而夜天空一陣瞎說,竟然讓我信以為真,誤以為我的使命就是要協助他代天掌刑的,於是我施展龍族的神龍灌頂大法將我的一半修為灌給了他,讓他有了小神初期的修為,而我的修為也從小神中期降到了小神末期,否則金太和白啟之流又豈能是我對手。」   「神龍灌頂大法你給了他一半的修為?」躍千愁那叫一個無語,這夜天空該得有多會騙啊能騙得人家將一身的修為分一半給他……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躍千愁忽然湧起一股和那夜天空惺惺相惜的感覺來,聽了紅太龍的講訴,怎麼感覺那傢伙的作風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哪有自己認為自己是騙子的人躍千愁反應過來後「咳咳!」兩聲掩飾尷尬,道:「金太和白啟的修為是個什麼境界,為什麼你倆小神初期的修為也不能順利搞定他們?」   「他們當時都踏入了小神中期,比我分開修為後要高上一籌。」紅太龍很肯定道,貌似是要讓躍千愁相信這才是自己沒搞贏對方的原因,還是挺要面子的。   躍千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三界人都道金太、白啟、萬劍魔君和神龍的修為是仙帝末期,其實壓根不是這麼回事,看來傳言真的不可盡信吶「那東極聖土的天地乾坤大陣和這裡的妖鬼誅仙陣之類的都是夜天空弄的?」躍千愁又問道,他得弄清那些傳說中的故事有多少水分,別弄了個妖鬼域掌刑使做其實是給人家當槍使。   「是的那些都是隨同開天闢地箭一起帶來的傳法玉牒裡的東西,夜天空都是從傳法玉牒中學來的。」紅太龍微微歎息道:「你沒有親眼見過是無法相信夜天空的修煉天賦有多高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愈發讓我對他代天掌刑的身份深信不疑。傳法玉牒裡的東西我研究了許久也沒弄出個眉目來,但是在他手上,卻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幾乎是一看就懂,簡直是天縱奇才啊!」   媽的!那是因為你笨好不好,否則哪會這麼容易上當受騙躍千愁又握拳在嘴邊咳嗽了一聲,腦中琢磨著再在仙界、冥界或魔界弄出幾座天地乾坤大陣和妖鬼誅仙陣來,那就有得玩了,隨即伸手過去招了招道:「傳法玉牒呢?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你說的那麼難。」   「沒有了。」紅太龍一攤手道:「我給了夜天空,他弄懂後就把東西給毀了。」見躍千愁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當即連連保證說自己真的沒有。   「你個敗家玩意兒……」躍千愁指著他的手都有些發抖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從盤龍大神手上流傳下來的東西就這麼沒有了。越想越肉疼,忍不住咆哮道:「媽的!那東西是我的,你卻送給別人毀掉了你該當何罪?你罪該萬死!」   紅太龍被他罵得一愣,愕然道:「那是盤龍老祖賜給代天掌刑之人的東西,你憑什麼說是你的?」   「你這條傻龍!」躍千愁手指著他顫抖了半晌,組織起來語言破口大罵道:「你不知道我已經見過了盤龍大神嗎?不見過盤龍大神我會來找你嗎?媽的!我才是那真正代天掌刑的人,那些東西都是給我的,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麼?」隨手抽出了那支神箭在紅太龍眼前晃著。   「開天闢地箭?」紅太龍囈語一聲,看著那支神箭傻眼了,從在對方手中輕飄飄掂量上能看出神箭的確認主了。嘴巴忽然一咧,「嗚嗚……」又哇哇的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嚷嚷個不停道:「我錯了我該死我錯了我該死……」   老不羞又開始哭了躍千愁翻個白眼,拿這老東西沒脾氣了,畢竟自己也是騙他的,正要把神箭收起來,目光忽然在箭身上一凝,腦海中陡然想起盤龍大神和魔神的談話來。   盤龍大神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東西的確是給魔神子孫的,也就是說神箭之所以認夜天空為主也是沒錯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跟紅太龍言明?看得出來這紅太龍的腦子不是很靈光,否則也不會那麼容易被騙,可盤龍大神為什麼挑個這樣的人下來辦事?難道盤龍大神手下真的無人可用了?倘若不是紅太龍臨行前突然蹦出個朋友來和他說起魔界的事情,只怕紅太龍還不會去魔界,也就碰不上夜天空,東西也就不會落在夜天空的手上,也就不會給魔神的子孫……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也不老實   可盤龍大神又明明和魔神說開天闢地箭本來就是給他的子孫的,然而挑誰不好,偏偏挑了個無法修煉的夜天空,儘管人家的天賦很高,可還是無法修煉吶記得魔神當時好像說這是設計好的圈套,莫非其中真有什麼貓膩不成?   媽的!這幫大佬到底在搞什麼鬼?躍千愁瞅著自己手中的開天闢地箭忽然打了個冷顫,有種自己掉進了什麼圈套裡的感覺,開始考慮起要不要這把開天闢地箭,免得被人家當了槍使都不知道。   然而如此神器棄之實在是可惜,躍千愁還是毫不猶豫的收了起來,不管怎麼說,有好寶貝還是收起來好,關鍵時刻可以殺敵保命不說,重要的是不能落在別人的手裡。   「好了好了,別哭了,事情既然過去了就算了。」躍千愁故作大方的揮揮手道:「我不跟你計較了,畢竟這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就怪那夜天空太狡猾了。」說到這裡,心裡又湧起了一堆疙瘩,夜天空弄出個妖鬼域,自己師徒兩人卻還幫他守著妖鬼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掌刑使,坑人吶紅太龍立馬不哭了,擦了把老淚問道:「那傳法玉牒怎麼辦?」那胖小孩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爺爺,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必還頭次看到爺爺愛哭的一面。   「沒都沒了還能怎麼辦?沒有就不用了唄!」躍千愁大方之餘,還是忍不住一陣肉疼,有些不解的說道:「夜天空既然能把你騙到這個地步,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了他的身份?」   「是他自己後說出來的。」紅太龍的眼神瞬間迷離了起來,帶著回憶的神情慢慢說道:「金太和白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化神煙,我和夜天空做夢都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弄來化神煙,於是中了他們的計。只怕他們倆以為我們死定了,殊不知我龍族對鳳凰翎煉製的化神煙有免疫能力,化神煙對我不起作用,而夜天空也因為有我灌注的龍元能抗住一段時間,但是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了。他讓我一口氣吸盡了金太和白啟布下的化神煙,然後又讓我在人間的升仙台那吐了出來,他在升仙台利用化神煙布下了一座大陣防範仙界的人再來人間。」   躍千愁摸著下巴靜靜問道:「魔界封印處的那座陣法想必也是他佈置下的吧?用意是什麼?」   「說是聽三夜魔君說過,曾往這方人間投出過一部魔典,期待有人能習得魔功後打開魔界通道。」紅太龍微微搖頭苦笑道:「夜天空說他喜歡上了這個世界,可又不能壞了父親的好事,所以布下一座能再次封印魔界的大陣,能擋則擋,擋不住則罷,看天意,這樣他良心上也算過得去了。」   躍千愁微微頷首,他經歷過那一幕知道紅太龍沒有說謊,而夜天空也沒有再騙紅太龍,燕追星開啟魔界通道後,大陣的確是將魔界通道再次給封住了。   只聽紅太龍繼續娓娓訴說道:「我說要給他報仇,他說我不是那兩個狡猾的傢伙的對手,不想我出意外。我也曾問他為什麼不把升仙台給毀了,把冥界通道也給封了,這樣仙冥兩界就沒人能再來這方人間了,他開始沒有告訴我答案,直到把我騙到了這裡,用我的縛龍索將我困住後,才告訴了我原因。」   躍千愁眉頭微動,只見紅太龍的臉上默默滑下了兩道清淚,哽咽道:「他把自己的身份和盤托出後,說能遇見我很高興,是他這輩子中最歡快的時光,是我讓他實現了他夢寐以求飛天遁地的夢想,一生中有過這麼一次死也甘心了,不在乎時間長短開心就好,並沒有因為中了化神煙而痛苦,畢竟自己曾改變過自己的命運。」   「他說,並不是沒有能力把升仙台給毀了,也並不是沒有能力把冥界給封印了,同樣也不是沒有能力把金太和白啟給徹底滅了。而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他不是我要找的人,因為他不知道代天掌刑的任務是什麼,他只是想來這世上痛痛快快的玩一遭,不想做出什麼大改變,代天掌刑的任務該是誰的還是誰的,他只是借來過把癮玩玩而已,玩到頭了玩不下去了自然要還給別人。」   「他說,他是真的喜歡上這方人間了,比魔界友愛多了,實在不願意看到這裡遭受到外來者的蹂躪,所以才弄出了妖鬼域,若是哪天有人想破壞這裡的安寧,他想略盡綿薄之力,給予這方人間一丁點守護之力,不讓外人輕易糟蹋,也不枉自己白來一場,算是這方人間給予了他快樂的一點報答。他又怕神箭和妖鬼誅仙陣結合後的威力太大而徹底毀了這方人間,於是特意把那柄寄存了大神羿魂魄的萬劍之一留在了天地乾坤大陣內。」   「他說,如果代天掌刑的人是注定了的,那麼那個人遲早會找到我,到時候讓我見到那人的時候告訴他,還有一把神劍在天地乾坤大陣的一個湖裡面,讓他去找,找到了就算是物歸原主,找不到不能怪他。剩餘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把則在外面大湖的中央,成了妖鬼域的陣眼,從石柱裡面想辦法取出來,大陣自然就破了。至於那傳法玉牒,裡面有許多東西對他魔界的人太不利了,他和三夜魔君父子一場,不想看到有一天有人對他父親趕盡殺絕,所以他沒收了。」   「他說,如果那人能進入天地乾坤大陣,必然就掌握了操控紫火的方法,而困住我的縛龍索,他利用人間紫火的能量佈陣給牽引住了,能破解天地乾坤大陣,同樣就能解開我的束縛,到時候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了。他說讓我告訴那人,他只是借來玩了一下,真的不欠那人什麼。」   「他交代完這些後,便使用神龍灌頂大法把我灌注給他的修為還給了我,然後……然後他在我眼前……在我眼前笑著沉入了這條熔漿河流中……瞬間化為了灰燼…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紅太龍說到這裡,已經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了。他身後的光屁股小孩也是嚶嚶的抽泣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懂了這個故事而跟著傷心,抑或是觸景傷情看到爺爺哭而跟著哭。   躍千愁聽完後默立許久,隨後亦是長歎一聲唏噓不已,沒想到折騰了這麼久的事情背後竟然藏著這樣的故事,捫心自問自己這個冒牌代天掌刑的人沒理由怪任何人。   再看看動了真情的紅太龍,躍千愁微微搖頭苦笑,看得出來那夜天空的為人的確不壞,也看得出來那夜天空曾經對紅太龍非常不錯,而夜天空渡過的那段歡快時光肯定也是紅太龍最快樂的時候之一。   紅太龍雖然嘴上罵著夜天空王八蛋,說他騙了他,可那份摯愛的友情擺在眼前想掩飾都掩飾不了。只怕當初紅太龍並不是沒有懷疑夜天空,怕就怕是因為甘心自我蒙在鼓裡稀里糊塗的陪夜天空混著吧畢竟對一些有真性情的人來說,有時候友情或者愛情,其實遠遠高於對永無止境的高深修為的追求,譬如文瀾風為了露妍清,那份愛是赤裸裸的至死不渝啊「天地乾坤大陣已經被我破了,那把遺棄在月光湖的神劍我也找到了,開天闢地箭恢復如初了。」躍千愁看著紅太龍手上的兩條金色鏈子,淡然道:「夜天空說的沒錯,我的確能操控紫火能量,也許我能幫你解開縛龍索的束縛,你是想繼續留在這裡傷心,還是跟我離開這裡?」   紅太龍趕緊擦了兩把眼淚,看著躍千愁弱弱的說道:「盤龍老祖答應讓你放我出來嗎?」   靠躍千愁翻了個白眼,立馬就發現上了這老龍當了,感情是在裝傻充可憐,實則是誤以為自己真的和盤龍老祖有關聯,兜了半天是想知道盤龍老祖的態度,怕沒完成盤龍老祖的任務而受處罰。   媽的不老實!你曾經跟著夜天空瘋狂著玩過癮了,事到臨頭知道害怕了?躍千愁挑了挑眉道:「我問你,盤龍老祖為什麼找到你來做這任務?」   紅太龍一愣,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猶豫著回道:「我也不知道,盤龍老祖是第一次召見我,我也是第一次直接接領盤龍老祖的任務,不知道為什麼。」   第一次?躍千愁兩眼一瞇,心想看來盤龍是故意挑了這傢伙,這事搞不好真的如魔神所說,是設計好的圈套躍千愁眼珠轉了轉,盯著紅太龍嘿嘿冷笑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是真的忘了問回神界的辦法,還是你其實是知道回去的辦法,只不過因為玩過了頭怕無法和盤龍老祖交差,所以做賊心虛,跟夜天空商量好的把自己給困在這裡?」   紅太龍臉色微變,一臉嚴肅道:「這怎麼可能……」   「少在我面前來這套還沒人能當著我的面撒謊混過去!」躍千愁大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連連道:「媽的!你和夜天空簡直是狼狽為奸的損友搭檔,夜天空把什麼事情都給安排的天衣無縫,他自己爽完了豈會獨獨忘記你這為虎作倀的傢伙?他不幫你算計好了回去交差的辦法,只怕他會死不痛快,你也不會老老實實呆這裡呆這麼多年吧?沒事總會吼上幾嗓子發洩吧?」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神箭鎮守   這麼重的罪名紅太龍哪會承認,連連搖頭的堅決否認,說躍千愁冤枉了他,結果躍千愁一句話扔出來,紅太龍立馬服軟了。   「好你不承認是吧?我找盤龍大神理論去,讓他找你把這事情給問清楚。」躍千愁調頭就要走。紅太龍當場就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扳過身來賠笑道:「有話可以慢慢說嘛何必勞煩老祖。有些事情時間太久了,我可能記錯了,你容我想想。」   躍千愁嗤了聲,冷冷問道:「那你想起了點什麼沒有?」   紅太龍露出一付沉思的樣子,緩緩說道:「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一點事情來,好像是有兩個回神界的辦法。聽說當年盤龍老祖在冥界開闢了一個空間,也就是幽冥神府,那裡有一條通往神界的隱秘通道,直接通往龍族在神界的神龍山,非我龍族中人是找不到的。還有就是冥河水族中的冥河黑鯉躍龍門成功之際,我龍族會派出天馬寶輦下界,可以搭乘天馬寶輦回神界。」   躍千愁聞言一愣,幽冥神府的神界通道先不提,那個什麼黑鯉躍龍門和天馬寶輦的事情他是親身經歷過的事情,還在那天馬寶輦上坐過,可做夢也沒想到是通往神界的,早知道就到神界去看看了。   惋惜之餘,回過神來再次逼問道:「就這個?你老實交待,之前的話裡面還有多少水份?自己全部給它擠干了重新說,否則你自己向盤龍大神交待去。」   「我……」紅太龍頓時欲哭無淚的哀求道:「其它的話都是老實話,也就這一點誠如你所說,我是怕無法向老祖交差,才和夜天空商量好了故意被困在這裡,等被找到的時候好交差,否則你當我喜歡被困在這裡啊就算盤龍老祖當面逼問,也還是這樣啊!」   「那就讓盤龍老祖來當面逼問好了。」躍千愁冷笑著順著青蓮上噴湧的青火直接飛了出去。   紅太龍當場傻眼了,隨後在那忐忑不安的捶胸頓足起來,一付悔不該當初將要大難臨頭的樣子。忽然霍然抬頭,只見躍千愁又閃了回來,不由一愣。   躍千愁瞅著他打量了一會兒,皺眉沉聲道:「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何況見一趟盤龍大神也不容易,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珍稀這個機會?」他剛才的離開其實是故意詐紅太龍,事實證明對方真的沒有做什麼隱瞞,否則定會喊住他,所以又折返了回來。   紅太龍又不是真傻,多少看穿了他的用意,頓時苦笑道:「自然是願意不知道如何個將功贖罪法?」   躍千愁目光森然的看著他,神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一字一句道:「完成你未完成的使命,助我代天掌刑,事後除了你自己外,沒人會再提起你和夜天空狼狽為奸的事情。」   這是要自己為他效力了紅太龍滿嘴苦澀的拱手道:「敢不從命!」   「希望你記住你自己的話,我這就助你脫困!」躍千愁也沒功夫陪他繼續扯下去,直接縱入了滾燙的熔漿中,紅太龍愣了愣也跳了下去,光屁股小孩一言不發的默默坐在了青蓮上看著滾滾流淌的熔漿河流,也不知道他聽懂了什麼,或是想到了什麼。   在那數百米深的滾滾熔漿河流底下,有一團紫氣朦朦的空間,其中有一塊小山般大的透明紫色晶體,兩條金黃色的鏈子就被壓在下面。躍千愁推出手掌感應了一下,頓時一驚,原來這整塊紫色晶體竟然是紫火元素凝聚而成的,這該要多少紫火元素才能凝結成這麼大一塊晶體啊整塊紫色晶體好像暗暗溝通著整個天地,穩穩深嵌在那,想搬動它無疑要有能撼動整個人間的力量才行,怪不得能鎮壓住紅太龍無法脫困。   向前推著手掌的躍千愁緩緩閉上了眼睛,朦朦紫氣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擴散向四面八方,無聲無息的反饋回了天地之間。那塊紫色晶石急速升騰出紫氣,同時也在慢慢縮小……   小半天後,整塊紫色晶石完全潰散完畢,紅太龍雙臂一抖,金色鎖鏈如臂使指的被他駕馭著,迅速從手腕上脫落,被他張開大嘴直接吸進了腹中。   躍千愁看得一愣,不由問道:「你怎麼吃進肚子裡了?」紅太龍看著恢復了自由的雙臂哈哈大笑道:「我龍族的肚子裡有一方空間,好比你們的儲物空間,就是用來存放東西的。」   「原來是這樣!」躍千愁瞅著他肚子一陣惡寒,揮揮手道:「你既已脫困,就跟我走吧!」   紅太龍正在興頭上,爽快的答了聲「好!」,復又有些好奇道:「去哪?」   滾燙的岩漿就在上空滾滾流過,卻不滴下一滴,照得地下空間內紅光一片。躍千愁抬頭看著上方瞇眼道:「金太和白啟打開了魔界封印,如今三夜魔君正率領魔界大軍橫掃仙冥兩界,我親眼目睹三夜魔君一舉屠殺兩億多仙界修士,他們現在連人間也不想放過,之前正是魔界大軍來襲,我才開啟了妖鬼誅仙陣將對付他們,想必他們在沒有摸清這裡情況的形勢下暫時不會擅闖這方人間。」   「金太和白啟打開了魔界通道?」紅太龍也忍不住吃了一驚,一雙紅眉皺起,想到了三夜魔君是夜天空的父親,遂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對付魔道大軍?我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到過魔界,跟三夜魔君手下的大魔王我有一戰的實力,但我絕對不是三夜魔君的對手。」   躍千愁搖了搖頭道:「對付三夜魔君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阻止他們再騷擾這方人間。這裡的魔界通道依然被封印著,但是升仙台我們要毀掉去,斷絕他們從那闖入的可能,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冥界通道給封印了,徹底斷絕他們進入這方人間的可能性。你應該懂封印兩界通道的辦法吧?」   「可惜我不懂封印之術!」紅太龍目光灼灼的盯著有些失望的躍千愁說道:「不過我卻知道一個堵住兩界通道的辦法,如果有人用神器鎮住通道入口,也同樣能阻隔兩界的人通過兩界通道。」   躍千愁的目光緩緩和他對視在了一起,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用開天闢地箭堵住兩界入口?」   「不錯!」紅太龍擲地有聲的點頭道:「開天闢地箭不是一般的神器,如果它還沒認主的話,堵住兩界入口還會有被人挪開的危險,但是它已經認主,只要用他堵住兩界入口,就沒人能夠驅使得動它,除非你死了!」   躍千愁一陣思索後,緩緩說道:「為了這方人間的安寧我不惜代價費勁了心血,事到如今焉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讓它重蹈覆轍,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說著兩眼一睜的喝道:「好就這麼辦了用神箭堵住它!」   他竟然捨得放棄開天闢地箭紅太龍聞言頓時肅然起敬,這樣的人物也不枉自己為他效力。   然而他把躍千愁想得太高尚了些,其實他也不想放棄如此神器,然而形勢所迫是暫時沒辦法,加上他一直懷疑這把神箭上有什麼陰謀,正處在患得患失之際,何況他認為一旦找到了封印的辦法還可以把神箭拿回來。   躍千愁已經是大手一揮,周邊的場景連連變幻,場景穩定下來時,兩人已然到了冥界入口。紅太龍看到眼前的幽冥火海後,立刻反身一看,巨大的冥鐵碑文,還有那扇大門,讓他明白了現在已經到了人間的冥界大門前,霍然盯著躍千愁訝然失聲道:「你有星辰珠?」   「廢話我是代天掌刑的人,有星辰珠有什麼好奇怪的。」躍千愁露出很是不屑的樣子,他本來就是為了讓紅太龍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才小露一手,原還想炫耀下,卻沒想到對方的確有些見識,倒是免了他多費一番口舌。   他隨手摸出了開天闢地箭,握在手中惋惜的撫摸了一下,隨即毅然強行推開了那扇冥界大門,淒厲的陰風頓時如墨般噴湧而出。神箭深入門縫內,厲喝道:「大!」整只神箭立馬金光閃耀迅速變長變粗,漲開了冥界大門,直到半截在內半截在外徹底堵死了大門,淒厲的陰風才偃旗息鼓。   看到他真的捨棄了開天闢地箭,紅太龍顯得無比動容,之前還懷疑他會事到臨頭捨不得,一直在拭目以待,此時頓時放下了心中屬於龍族的驕傲,可謂是對躍千愁心悅臣服了。   紅太龍深吸一口氣道:「我在神界聽過一個傳說,這冥界大門非比尋常,易碎卻難再融合,若是有人能以三昧真火徹底抹除大門上的人生百態,將整座大門給融合在一起嚴絲無縫不通陰陽的話,那麼便會陰陽兩斷,整座冥界大門便會消失,冥界通道也會徹底消失。」   「還有這事?」躍千愁怔了怔,隨後搖頭苦笑了笑,手掌一伸,掌心同時冒出青火、黑火和紫火,道:「我倒是能駕馭這三種異火,可惜修為不夠,無法將它們融合成三昧真火,否則便徹底斷了這陰陽兩界又如何?」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奪舍   紅太龍微張著嘴巴啞口無言,他在想這傢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東西,怎麼說到什麼東西就有什麼東西,而且一件件匪夷所思,不愧是代天掌刑之人,得天獨厚的條件啊躍千愁掌中的火焰收了起來,他的嘴巴也合了起來。   「你既然能身俱三種真火,那你肯定精通馭火之術,要融合成三昧真火不難!」紅太龍淡淡笑道:「我可以用神龍灌頂大法灌注一部分修為給你,讓你有足夠的修為去融合三昧真火,不過花的時間較長,沒有個半年以上的時間感悟,恐怕難以融合。」   躍千愁的眼睛先是一亮,隨即又搖頭苦笑道:「半年?這半年的時間我能幹好多事,現在不是時候啊謝你的好意了,此時正是用得上你的時候,你保全修為對我來說作用更大。」   見他又能忍住了灌注修為的誘惑,紅太龍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猶豫不決什麼,良久以後才緩緩說道:「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吞噬天地五大精靈之一的火靈,讓火靈天生對火的感悟和你融為一體,便能快速的融合成三昧真火。」   「火靈?」躍千愁自嘲道:「別說是吞噬火靈,水火金木土五大精靈我都能吞噬。」   紅太龍一愣道:「什麼意思?」   「這五行駕馭之法我全部都會,你說什麼意思?」躍千愁不以為然道,從他臉上看不到絲毫的得意。   「什麼?」紅太龍再次訝然失聲,呆了好一會兒才急聲道:「五行駕馭之法你全部都會?這怎麼可能一個人怎麼可能將五行駕馭之法全部修煉於一身,一但五行衝突起來怎麼辦?你難道就沒有感到不舒服?」   「這話你早點跟我說就好了,老子練都練了,你現在說有屁用……何況我也沒感到有什麼不舒服!」躍千愁聳了聳肩道,隨後以事實說話,左手一伸,一條水龍冒了出來遊走一圈跑回去了。右手一伸,一條土龍冒出遊走一圈回去了。   接著左右兩手各冒出一條金龍和青木元素龍擁抱在一起親了個嘴,分開後也縮回去了,那偷情後害羞扭捏的樣子簡直是活靈活現惟妙惟肖。   紅太龍頓時傻眼了,嘴角在那抽搐個不停,內心狂呼沒有天理,這傢伙身上簡直是個寶庫,不愧是代天掌刑之人,可代天掌刑之人就可以如此奢華無忌嗎?簡直是被上天的眷顧堆積起來的一個人啊放在神界都要被人給嫉妒死啊紅太龍現在對躍千愁代天掌刑的身份是一點疑慮都沒有了,他敢拍著胸口保證,如果自己再認錯了的話,敢打賭把自己的眼珠給挖出來餵狗吃。   「走吧我們去迷霧森林把升仙台給徹底毀了。」躍千愁剛要揮手瞬移,紅太龍按住了他的手歎氣道:「我知道哪裡有火靈。」   「嗯?」躍千愁一怔,兩眼迅速放光道:「哪裡?」   「你已經和他見過兩次面了。」紅太龍收回手歎息道。   躍千愁頓時一臉的迷茫,紅太龍被困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跟自己出來,可他卻說是自己已經見過兩次面的人,到底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那個光屁股睡在青蓮上的小子,愕然道:「難道是那個青火中的小孩?」除了那小孩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是紅太龍知道自己見過兩次面的,而且那小孩竟然在火中睡覺,來歷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哎這都是命啊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臨離開神龍山的時候,忽然會有人莫名其妙的送我九顆珍貴的青蓮火種,呵呵感情都是為你準備的,都是注定了的,安排好了的!」紅太龍看著躍千愁搖頭苦笑道:「不錯,就是青兒,本來九朵青蓮能孕育出九隻火靈,可惜之前被你在他們正值孕育關鍵的時刻盜取了青火,於是有八隻夭折了。」   躍千愁牙疼的抽了口氣,那胖小子雖然刁,可讓自己吞噬了他,還真的是無法下手,原本以為是紅太龍的孫子,卻沒想到是火靈。默了會兒,苦笑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實在是無法下嘴,畢竟那小子也不是外人。」   「這沒什麼,我不會抹殺他的意識,會抽取剝離出來存儲,將來有機會回到神界時,再想辦法找到青蓮火種讓他寄身重新孕育就是了。」紅太龍笑得有些不太自然道:「只是要花費許多年的時間重生,要委屈他了。」   躍千愁低頭皺眉了一會兒道:「這事再說吧先去把升仙台給毀了。」手一揮,兩人消失在冥界出口……   而從冥界入口逃回冥界的那團黑光,穿過冥界直接回到了仙界迷幻仙城。   佔據了新修建的絕情宮分舵的三夜魔君正高坐上方,如今仙冥兩界幾乎已經沒人敢再反抗魔界大軍,忘情父子也逃入了幽冥神府,下方幾位大魔王正商討著如何發起對幽冥神府的挑釁。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驚呼喝斥聲,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團黑光直接衝進了大殿內漂浮在空中。一股雄渾滄桑的氣息立刻充斥滿了整個大殿,震懾每一個人的心魄,幾位大魔王和三夜魔君身旁站立的李公公皆是大吃一驚的當場單膝跪了下來,齊聲高呼道:「參見魔神大人!」   那些從殿外跟來擒拿闖賊的魔道悍將,及大殿內在坐的魔道悍將皆是渾身一震,金太也在其中,白啟則到冥界去了。眾人沒想到這團黑光竟然是傳說中的魔神駕到了,當即全部跟著跪了下來高呼參拜。   三夜魔君反倒是從來沒接觸過魔神,見到眾人的舉動後亦是倒抽了口冷氣,剛起身甩開身後猩紅的披風欲要跪下,卻聽燕追星的聲音急切響起道:「魔君救我!」   眾人一愣,抬頭看去,三夜魔君眼中閃過紅光掃視,發現了燕追星的元嬰被包裹在其中,立馬跪不下去了,吃驚不小道:「燕追星你怎麼成這樣了?你的肉身呢?」其他人也愕愕然然的站了起來,感情白跪了。   黑光中的燕追星立馬把自己同厲天等四大魔王闖入人間的悲慘遭遇講了一遍,最後悲憤強調道:「若不是關鍵時刻魔神大人直接破開虛空從神界趕來救我,我已經如厲天大魔王他們一樣,化為了灰燼。求魔君再給我尋找一具合適的肉身!」   所有人倒吸冷氣,沒想到那躍千愁如此厲害,竟藏有如此恐怖的殺招,直接秒殺了所有人,更讓所有人震驚的是,魔神大人竟然為了救燕追星從神界瞬間破開虛空駕臨了人間,這該是強悍到了什麼地步的修為啊簡直無法想像不少人的目光已經是崇敬得無以復加,其中更有敬畏,恨不得能親眼目睹魔神大人的風采。三夜魔君的雙拳緊握,竟然因為魔神的通天神通而興奮得有些顫抖,祖先的榮光他與有榮焉。   放在以前其實還有不少人懷疑燕追星究竟是不是魔神大人的親傳弟子,對讓他做魔宮的副宮主是個很大的疑惑,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魔神大人怎麼會從神界到人間挑選親傳弟子?然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讓所有人打消了心頭的疑慮,對燕追星只有恭敬恭敬再恭敬,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三夜魔君非常惋惜沒能親眼看到先祖的驚天風采,那是他從小便聽身邊每一個人讚頌的神,是他引以為傲的源泉,魔神大人的豐功偉績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他一直想重複那個驕傲的神話傳說……他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緩緩吁出一口氣來,微微偏頭看了眼身邊的李公公。   李公公會意的頷了頷首,目光迅速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門口一名守衛的身上,發現他的修為和肉身能和此時燕追星的元嬰相匹配,突然虛空一抓,大殿內狂風驟起,那人被毫無反抗能力的被吸了過來。   他被李公公抓住肩膀後,立馬明白了要被奪舍,當即驚呼道:「魔君饒命魔君……」話未說完,李公公已經是一掌拍在了他的頭上,數道白色的光圈在他身軀上反覆驅逐出殷紅的血霧,忽然白色光圈迅速收回,李公公順手捏開了他的嘴巴,扭向了空中的那團裹著燕追星元嬰的黑光。   「咻!」的一聲,黑光直接鑽入了那人的嘴裡,那人的腹部一陣鼓脹蠕動,隨後沒了動靜。李公公隨手攔腰抱起了那人,沒和任何人打招呼,轉身直接去了後堂。   在場的人目睹了這一幕後,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說什麼。三夜魔君的目光掃視下方,落在了神情有些詭譎的金太臉上,抖開猩紅的披風坐下後,冷冷問道:「金太那個人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你和白啟當年聯手和一個叫萬劍魔君的人在那大打了一場,還吃了大虧,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那裡的情況吧!」   金太趕緊從後面幾步走到正中央對著上方行禮道:「回魔君當年那個萬劍魔君出現的蹊蹺,屬下甚至曾懷疑他是……他是從魔界出來的人。剛才聽副宮主所言,只怕重創他們的正是那萬劍魔君手上的開天闢地箭,沒想到已經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只是當年的那支開天闢地箭似乎沒有如此大的威力,屬下也有些搞糊塗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九霄龍吟   七彩煙霧徘徊不散的迷霧森林外,躍千愁和紅太龍的人影陡然現身,兩人環顧四周沒發現任何動靜,目光齊齊落在了那絢麗的迷霧中,神情各異。事實上如今的人間已經不太可能有人會到這裡來,雖有迷人的七彩迷霧,但這窮山惡水之地對普通人來說,根本沒必要涉足此地。   紅太龍忽然回頭看著躍千愁感歎道:「星辰珠果然神奇,竟然想去哪就能去哪,再遠的距離都是轉眼間的事情。」   「也沒你想的那麼神奇,得要事先定好坐標。」躍千愁說著一頓,有些奇怪的回過頭來問道:「你對星辰珠的事情知道多少?」他本以為對方很瞭解星辰珠,結果對方的話讓他有些懷疑。   「不太清楚,只聽傳言說是『道』煉製的神器,每一顆的功能不一定相同,但能使用星辰珠的人都是能秉承『道』意的人。」紅太龍看向躍千愁的眼神有些複雜,其中多少也有些羨慕。   躍千愁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自己連『道』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是秉承道意了,光自己知道的這顆星辰珠就已經是三易其主了,先是落在了畢長春手上,後又落在了白素貞手上,最後才被自己撿了便宜,跟秉承道意有屁的關係。   然而這話他只是放在心裡,不會告訴紅太龍,不過對那個神秘莫測的『道』,他還是挺感興趣的,遂問道:「那個『道』到底是個什麼人?我數次聽人提到卻都是語焉不詳,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紅太龍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聽說,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貌似見過他的人屈指可數,不過我龍族和鳳凰一族一直是聽命於他。」   媽的!看來高手都喜歡玩神秘!躍千愁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重新投向了迷霧森林道:「現在怎麼弄?」   紅太龍看著那七彩迷霧的神情有些迷茫,隨即又果斷道:「進去先毀了升仙台自然就切斷了仙界和人間的聯繫,我再收了化神煙。」   「好!」躍千愁大手一揮,兩人消失在原地,轉眼又出現在了黃金廣場內。紅太龍一落地,看了四週一眼後渾身紅光暴漲直衝雲霄,驚人的氣勢逼得躍千愁迅速閃遠了觀望。   「嗷……」一聲高亢雄渾的龍吟咆哮天地,震動整個盆地和黃金廣場都在顫抖,四周的七彩雲霧一陣風起雲湧。只見那縱貫天地的紅光收斂後,一條長達兩百丈的紅色巨龍蜿蜒探爪,氣勢威不可擋,遍佈紅色鱗甲的身軀一陣蜷縮回游後,忽然亢龍有悔掀起一陣狂風猛的紮了下來,「轟!」一頭將黃金廣場中央的祭台給撞得深陷入地。   龐大的紅甲長軀隨即又在巨大的盆地內急速貼地盤旋,巨龍獠牙森森的大嘴張開狂吸,黃金廣場上的所有金磚金塊金柱之類的黃金物體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全部被他吸入了腹內,整個金燦燦的廣場頓時一片瘡痍。接著又見紅色巨龍快若迅雷的搖頭擺尾,瘋狂撞擊四周的高山盆地。   「轟隆隆!」聲中,躍千愁抽了口涼氣迅速閃到了空中觀望,只見下方環繞一圈的巨大盆地不過片刻時間便全部山崩地裂的倒塌,全部被夷為了平地。而四周聚積的七彩迷霧也在此時失去了束縛,開始隨風向四處飄散。   「嗷……」驚天龍吟再次咆哮,紅色巨龍騰空而起在空中雄視蒼茫大地。   看著就在身旁的巨龍四爪怒張,長軀蜿蜒甩動出風雷聲激盪,躍千愁一時激動竟然閃身站在了巨龍猙獰的頭顱上,負手站立兩隻鹿叉犄角中央,一種笑傲天地的感覺油然而生。   巨龍的紅睛回轉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顯示出任何的不快,反而隆隆沉聲道:「你有星辰珠,怕不怕化神煙?」   「不怕!」躍千愁用力的搖了搖頭。   「那你站穩了,我要收了這化神煙,不能讓它肆虐人間……嗷!」飛龍在天一聲怒吼,渾身巨大的紅色鱗甲微微虛張開,氣息在渾身上下狂噴,頓時風起雲湧。   巨龍張開了獠牙大嘴俯衝下去,蒼茫大地頓時狂風席捲,一股強大的吸力挾帶著彩色迷霧如長虹一般倒灌進巨龍的嘴巴裡。巨龍四處騰空而舞,追逐著潰散的彩色迷霧狂吸。   將所有的彩色迷霧一掃而盡後,巨龍搖頭擺尾升空,繞著四周轉了一圈後,「嗷……」又是一聲高亢的龍吟咆哮天地,沒有做絲毫的停留,直接乘風爬雲,橫空飛渡馳騁向天際。   九霄龍吟驚天變紅太龍也許是在地底下關長了時間,久未在高空放縱自己,時不時的就是一聲驚天咆哮的發洩。躍千愁表示理解,也未阻止他,任由他翱翔天際,而他自己也正好享受下這傳說中馭龍的拉風滋味,任迎面而來的狂風怒吹,青袍衣衫獵獵於高空,感覺不虛此生。   然而畢竟是兩百多丈的大傢伙在空中飛行,加上紅太龍不時驚天咆哮提醒,地面上的凡人想不看見都難,不過卻沒人能看見站在龍頭上小不點似的躍千愁。   「快看天上是什麼?」   「神龍……」   「神龍是神龍大家快看是神龍……」   途徑華夏境內,地面上的百姓紛紛抬頭指指點點,所有能走動的人紛紛湧到屋外或街頭,對著空中指指點點。而紅太龍似乎很享受這種再次被萬眾矚目敬仰的滋味,似乎也由此找到了屬於龍族的無上榮光,竟然有意放慢了飛行速度,而且嗷嗷吼叫得更勤快了,生怕別人看不到他,看到人多的城市還繞空幾匝炫耀,盡往人多的地方飛。   躍千愁頓時哭笑不得,這紅太龍老則老矣卻還是條風騷龍,早知道拉些人去看他被關押的場面。   華夏京城的上空,幾聲龍吟震動全城,街頭上轉眼人頭攢動,指指點點的看著飛龍在天,無限的驚訝嘩然聲此起彼伏。   皇宮內的石文廣和群臣正在議事,陡聞龍吟驚天,又有侍衛跑來稟報有飛龍在天,石文廣和群臣立馬跑了出來看熱鬧,後宮的皇帝家眷們亦紛紛站在了外面仰天而望。   永鎮國師府內,一道流光射向天空,石小天屹立高空看著前方繞飛幾圈的神龍,震驚之餘是高度的警惕,他隱隱發現龍頭上竟然還站了個人。等到紅太龍滿足了虛榮心搖頭擺尾的離去時,石小天悍然發現衣袂飄飄駕龍的竟然是躍千愁。   負手而立的躍千愁也發現了他,對著點頭笑了笑。神龍瞬間從石化的石小天身邊飛過,石小天被狂風驚醒,立刻狂呼道:「老大!」便急速追了來。   躍千愁回頭看著他溫馨一笑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去,隨即回頭低聲罵道:「紅太龍你風騷夠了沒有,讓熟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愛臭顯擺。」   「隔了十多萬年才出來透一次氣,有些失態了,見諒見諒!」紅太龍嘿嘿一笑,身軀一甩,迅速調整方向加速直飛妖鬼域。   石小天哪追得上紅太龍的飛行速度,目睹躍千愁乘神龍遠逝天際,他狂追不上心頭湧起一陣無力感的停在了空中,臉上滿是落寞的神情。他做夢也沒想到老大竟然已經混到了乘龍飛天的地步,每見到老大一次,老大便給他一次讓他羨慕不已的驚訝,老大的檔次是越混越高了,把自己落得更遠了。   說實話,躍千愁所展現的生活,才是他嚮往已久的修行生活,修行當如此才不枉修行一場,他一直渴望如此,可惜老大就是不帶上他,讓他心中留下了無盡的惆悵和哀怨。然而他涉世不深,哪知道這風光背後的凶險,殊不知躍千愁正是衝著兩人一番交情的份上,才故意把他從危險中摘了出來。   人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渴望的,往往忽視了身邊的美好鬱鬱寡歡的石小天回到永鎮國師府沒多久,父皇石文廣便急匆匆的趕了來,拉住他急聲問道:「剛才飛天的是神龍嗎?是神龍嗎?我沒有看錯吧?」臉上震驚的神色未消,他是特意跑來求證的。   石小天歎了口氣,緩緩坐在了寬大的太師椅上,有些落寞的笑道:「是的駕馭那條神龍飛天的正是老…正是躍先生!」   「啊是躍先生?」石文廣驚呼一聲,臉上滿是羨慕的搖頭唏噓不已,許久才長歎一聲道:「駕馭神龍飛天啊躍先生真乃神人也你為何不請來一見?」想見躍千愁是假,其實他壓根就不喜歡見到躍千愁,因為做慣了皇帝,也高高在上慣了,向別人行禮的事他心裡有些牴觸,實際上想近距離看看傳說中的神龍才真的。   「躍千愁先生另有他事不便降臨!」石小天臉上擠出笑容道:「父親還是回去處理國事吧我要閉關修煉了。」   石文廣扼腕歎息的走了,剩下石小天癱軟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腦海中回想著老大駕馭神龍的威風場面,可惜自己卻無法分享這榮光……殊不知這一別,兩人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躍千愁駕馭神龍回首對他擺手微笑的場景,成了石小天漫長生命中最難忘的一幕,日後苦苦追尋卻永世不得想見,只能回味……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三昧真火   天高雲闊看不到一絲綠色的妖鬼域,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陰雲密佈妖鬼叢生的妖鬼域。   空曠荒野中,躍千愁背個手走來走去,在他的腳下是噴湧青火的地下空間,再下面就是滾滾的熔漿河流了。躍千愁把紅太龍送了下去,自己卻有些不敢面對那個睜著大眼睛露出好奇眼神看著自己的光屁股胖小子,趕緊逃到了外面,不想聽到和看到紅太龍和那小孩的談話。   躍千愁背手走到一片斷崖前,環顧四周無法將眼前荒涼的場景和以前那個名震天下的妖鬼域聯繫在一起,默默沉思了許久……   忽然地面一陣動盪,接著傳來「轟隆!」破地而出的響聲,躍千愁嘴唇抿了抿卻沒有回頭。   破開一道口子的地面上噴湧出了青色的火焰,紅太龍牽著那個光屁股的小孩緩緩升了出來,小孩左顧右盼很好奇的看著這個荒涼的世界,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真面貌,天空中一隻飛過的小鳥更是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目光難以割捨的追逐。   「躍千愁!」紅太龍的聲音有些沉重,牽著小孩走到了他的身後。   躍千愁緩緩轉過身來,看到那小孩有些害怕的半縮在了紅太龍的身後,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躍千愁臉上當即想擠出無害的笑容,可惜比哭還難看,遂咳嗽一聲看著紅太龍苦笑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紅太龍從背後順手把小孩牽了出來,蹲下身子看著小孩道:「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小孩有些畏懼的看了躍千愁一眼,弱弱回道:「爺爺我怕!」   紅太龍埋了埋頭,才抬起笑道:「青兒爺爺不是跟你說了嗎?神界是不允許下界的人輕易踏足的,我只有這樣才能把你帶回神界,而且你本就不應該在人間存在。」   「紅太龍算了吧真的算了。」躍千愁拱手作揖道。誰知那小孩卻咬了咬手指,有些扭捏的對躍千愁說道:「我想先到這世界上到處看看可以嗎?」隨即又低頭委屈道:「我還不知道人間到底是什麼樣的,怕以後到了神界……」   紅太龍眉頭一皺,躍千愁卻連忙道:「可以可以,紅太龍帶他到處去看看吧求你了。」他只能求紅太龍了,他是不敢陪著這小孩到處去看的。   紅太龍隨即抱著小孩化作一道流光遠逝,躍千愁糾結的摸了摸額頭,走到地面噴湧青火的地方跳了下去,到下面利用金訣和土訣把火洞封了後,隨後又飛身上來,利用土訣徹底把下面的空間給掩埋了,然而就地盤膝而坐……   三天後,紅太龍抱著那小孩回來了,小孩已經穿上了衣服,雙手還各拿著一支冰糖葫蘆啃著,只是雙眼中已經失去了往日那靈動的神采,只是一個貪吃的小孩覺得冰糖葫蘆好吃,在麻木的啃著。   躍千愁看著那小孩察覺出了什麼,紅太龍把小孩放在他面前,小孩茫然看了眼躍千愁,好像不認識了他。紅太龍將小孩手上的冰糖葫蘆抽走了,封在一個水晶球裡面吞入了腹中保存,那小孩見吃的東西沒有了頓時抱著紅太龍的大腿哇哇大哭。   紅太龍眼中當即泛起淚光,仰天一陣狂嘯,隨即出手如閃電,一掌拍在了小孩的頭上,小孩身上的衣服頓時化作飛灰,而小孩本人則凝聚成了一團紅色的光球在他掌中。   紅太龍將紅色光球送到盤膝而坐的躍千愁嘴邊,躍千愁嘴唇發乾的嚥了咽,慢慢張開了嘴,紅太龍呼一把將紅色光球拍進了他的嘴裡,隨即轉身仰天,老淚縱橫的哽咽起來。   躍千愁頓覺腹中滾燙翻湧,感覺壓制下激動的情緒,將腹中的紅色光球逼入了丹田內。丹田內突然爆發出萬道金芒,照射到那團紅色光球上,頃刻間將紅色光球重新變成了那小孩模樣,小孩一陣歡呼的朝五顆晶珠中的紅色晶珠飛了過去,將紅色晶珠吞進了自己的腹內,剎那間整個人紅光爆漲,躍千愁頓覺和這小孩心意相通了。   小孩瞬間神情肅穆起來,盤膝而坐在了原本紅色晶珠的位置,同其它四顆晶珠圍繞著丹田內的元嬰旋轉起來。   躍千愁立馬感到自己的修為瞬間提升了一些,但是提升幅度不大,想到吞噬五大精靈能接受他們修為的說法,估摸著是那小孩不多的修為和自己的修為融為了一體。   小孩天生對火的感悟,如潮水般湧入了他的腦海中,遂靜靜梳理了起來……   夜晚,紅太龍負手仰望著無盡星空,忽然身後有亮光閃現,緩緩回頭看去,只見躍千愁左肩上有一團青火,右肩上有一團黑火,而頭頂上則燃燒著紫火,情形顯得異常詭異。   沒多久,左右肩頭的青火和黑火徐徐飄起到頭頂位置,齊齊向中間的紫火逼去,三道火焰牴觸到一起後,急劇動盪起來,彷彿在相互排斥。盤膝而坐的躍千愁神情凝重起來,個把時辰後,急劇波動的三道火焰終於緩和下來,在一點點的重合。   當三道火焰完全重合在一起後,躍千愁雙眼陡然睜開,雙眸中爆射出兩道七彩的華光,頭頂重疊的三色火焰「轟隆!」雷動,剎那完全相融在了一起,三色絢麗的轉變成了七色,頓時火勢高漲達百米,一條七彩的火龍在躍千愁的頭頂熊熊燃燒不熄。   恐怖的高溫立刻讓地面「啪啪!」煎響的龜裂開數不清的裂縫迅速延伸向四面八方,紅太龍瞳孔驟縮,任他是通火屬性的火龍,也是大感吃不消。忽然感覺恐怖的高溫繞身而過,顯然是躍千愁注意到了。   「三昧真火!」紅太龍一聲驚呼,臉上殘餘的傷感瞬間一掃而空,擊掌相喝道:「你成功了!」   躍千愁眼中爆射的七彩霞光迅速回縮,在眸子裡形成了兩團跳躍的七彩火影。躍千愁緩緩站了起來,雙臂擁抱天地的展開,渾身瞬間燃燒起七彩火焰,和頭頂的火龍聯合到一起,騰空沖天到千米的高空,天地間閃耀一片七色光芒,照亮了這荒蕪的妖鬼域,彷彿讓妖鬼域獲得了新生。   躍千愁緩緩看向紅太龍,淡然道:「原來這就是三昧真火,原來是七彩的,我感受到了它那極具破壞性的恐怖威力,它甚至讓我有和三夜魔君正面一戰的衝動。」   紅太龍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昂頭吃驚的看著那升騰千米的七彩火焰,失聲驚呼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三昧真火?」頭一低,看向躍千愁道:「你體內藏了多少青火、黑火和紫火,竟然融合出這麼多三昧真火?」   「這只是一部分而已,我體內如今融合的三昧真火足夠將這方圓千米內變成三昧真火的火海,而且三火融合後等於又在我體內空出了兩個佔用的位置,我還可以隨時採集三種火焰隨時融合,體內可以再存儲兩倍以上的三昧真火,區區一條千米長的火龍不算什麼。」躍千愁淡淡說道。   紅太龍難以置信的連連搖頭,三昧真火他在神界也偶然見識過,但都是採集三種火焰融合後用特殊寶物儲存起來以備使用,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以自己的身體來存儲三昧真火,而且還是如此大規模的存儲,更能隨時煉製隨時存儲。   「簡直是不可思議,倘若讓神界的煉器高手知道了,非要抓你去當煉器火鼎不成,須知煉製神器的最佳火種便是這無物不煉的三昧真火。」紅太龍驚歎連連道。   躍千愁雙掌輕輕合攏,沖天的三昧真火立刻迅速回縮進了他的體內,眼中跳躍的七彩火焰光影也同時消失了。此時紅太龍才敢靠了過來,拍著他肩膀哈哈大笑道:「有這麼多三昧真火在,這下你和我有資本到仙冥兩界去闖上一闖了,殺得那幫兔崽子鬼哭狼嚎,讓他們知道我紅太龍又回來了,哈哈!」   躍千愁搖頭輕歎道:「按說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都是青兒成全我的功勞。」   說到那光屁股小孩,紅太龍的神情瞬間又黯淡了下來,淡淡笑道:「不知道何日才能重返神界,就算是回到了神界,只怕也要幾萬年以後才能再見到青兒了。」   躍千愁深吸了口氣,重新振作精神道:「好了不說這掃興的事了,我們去冥界大門取回開天闢地箭,然後用三昧真火徹底封了冥界通道,你我再聯手到仙冥兩界去幹他一場,最好能抓住金太,老子把他也給吞噬了,到時候修為暴漲,我看他魔道如何一統三界。」   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轉眼又出現在了冥界大門前,看著那鑲嵌在冥界大門內的巨大神箭,躍千愁五指虛抓,厲聲道:「回來!」   神箭當即金光閃耀迅速縮小,大門也跟著快速合攏,淒厲如墨的陰風呼嘯而出,徹底合上後大門中間仍有幾道大口子在,正是被神箭那鋒利的六稜劍身給卡出來的大口子,淒厲如墨的陰風依舊從破口子內不停的灌出來……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冥界通道   躍千愁一身的青衫長袍在淒厲的陰風怒吹下翻飛搖擺不定,他對此無動於衷,目光落在了黝黑大門的浮雕上,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臉上的神情各異,栩栩如生的喜怒哀樂彷彿皆對著他一人,在向他訴說著什麼。   「嗡!」七彩光芒綻放在這陰風淒厲的地下世界內,三昧真火籠罩了躍千愁的全身,風吹不亂猶如實質。躍千愁一臉的神情肅穆,他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徹底封住冥界通道,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卻知道這扇鬼門溝通著人間對人間的眾生來說太不公平了,一旦裡面的鬼修不高興了,人間的生靈就要遭殃。   「不管是對是錯,既然世事無常,那就由我來代天掌刑吧是功是過老子一個人承擔!」   猶如立地成佛般的大願聲在地下空間內陡然喝想,也許是成魔,四周冥鐵山壁中的骷髏浮雕頓時隆隆迴盪起剛才的聲音來,其音彷彿眾妙梵音般不絕於耳。紅太龍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莊嚴肅穆感,目光在四周掃視,卻不知道這聲音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躍千愁已經一掌迎門拍出,渾身的三昧真火順著手臂怒射而出,將吹出的淒厲陰風逼了回去,七彩火牆覆蓋了整座幽冥鬼門,黝黑大門上的喜怒哀樂人頭浮雕漸漸浮現出千變萬化的神情,接著慢慢融化隱沒,和整座大門融合在了一起,彷彿眾生對這世間的奢戀就此斬斷,一切貪嗔癡就此陰陽兩別,塵歸塵土歸土,陰陽兩界永不相連。   黝黑大門上的幾口豁口,也漸漸背融化的黑色鐵水給融合,中間的門縫和門框間的縫隙也統統彌合在了一起。躍千愁這在神情凝重的信手收了三昧真火回體內。   淒厲的陰風徹底偃旗息鼓了,久久迴盪的眾妙梵音也消失了,兩人四周環顧了一遍後,躍千愁回過身來,對著紅太龍攤了攤雙手道:「你不是說三昧真火封了冥界大門後,冥界通道會徹底消失麼,我怎麼一點都沒感覺到,難道這樣就是徹底消失了?」   「我也只是聽過這個傳說而已,哪知道是真是假……」紅太龍剛苦笑了笑,話還沒說完便發現躍千愁看向自己身後的眼神有些不對了,霍然轉身看去,只見熊熊的幽冥鬼火正在漸漸偃息,由之前的沖天大火慢慢壓低下來,火勢漸弱至全無,紅色熔漿在咕咕翻湧個不停。   忽然,地下如裂開了一道漏口一般,所有的火紅熔漿瞬間轟隆洩進了地下深處,整個地下空間內一下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漆黑漆黑一片,憑兩人的修為竟然看不見了對方,彷彿進入了某個黑洞中一般。   躍千愁頓時警覺起來,怕有什麼危險立刻想釋放出神識將紅太龍一起帶走,卻發現神識根本無法釋放到體外,更讓他驚恐的是,竟然徹底斷絕了和烏托邦的聯繫,想走也走不了了。   「紅太龍!」躍千愁張開嘴喊了一聲,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來,四肢想動上一動,也發現是一廂情願,彷彿自己的靈魂也和肉身徹底失去了聯繫,只是自己的思想意識還存在。   「靠怎麼會這樣,難道老子真的做錯了嗎?這是在懲罰老子嗎?」   躍千愁在對著無邊無際的黑暗無聲的吶喊,一股深深的恐懼感從心底泛起,更多的是不甘和悲憤,歇斯底里的想撕開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忽然眼前泛起星星點點的光芒在游離,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紅太龍,一臉驚恐的紅太龍也看到了他,兩人同時一愣,下意識的抬了抬手,卻發現能動了,然而一身的本事依然沒有歸來。   兩人想靠近卻發現無論走多快都無法靠近,這咫尺距離彷彿成了天涯,兩人遂拚命的向著對方狂奔起來,然而兩人跑得筋疲力盡癱倒在地也無法靠近一步,無盡的詭譎感差點讓兩人崩潰,都看到了對方在大聲的呼喊自己,可是不但自己聽不到,對方也同樣聽不到。   癱坐在地上的兩人,彷彿漂浮在無盡的虛空中,兩人無助四處觀望,那面浮雕著無數骷髏頭的冥鐵牆壁突然清晰起來,不斷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從骷髏頭兩隻空洞的眼眶中飄出來,待整個空間都被無數的星星點點光芒充斥後,那面骷髏牆壁悄然隱沒在虛空中。   游離的星星點點的光芒漸漸有規律的律動起來,又好像沒有規律,漸漸形成了如浩瀚星空般的場景,兩人陡然發現自己正癱坐在無盡的星空中漂浮著,更是嚇了一跳。   浩瀚星辰在編織著亙古的存在,突然所有星辰一震,全部像流星雨一般向一個地方飛逝,甚至從兩人身邊或身體內穿過,兩人齊齊看向那個方向,他們看到了那扇冥界大門,所有的流星雨沒有任何阻力的輕易穿牆入壁,而冥界大門卻絲毫無損,場面異常的壯觀,一股難以言喻恢宏浩大滄桑感湧上兩人的心頭。   當最後一點流光飛逝在大門內時,整個冥界大門突然扭曲起來,化成了一團黑光,深邃的黑光,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黑光,越轉越塊,陡然凝縮成一點瞬間消失。   兩人立刻感到天地一震,如從夢魘中醒了過來一般,兩人面面相覷的站在一起,明媚的陽光從天上撒播,照耀在兩人的身上。兩人愕然的齊齊抬頭看向空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一個浩大的深坑內,太陽正午。   再看看四周,冥界大門不見了,雕刻著無數骷髏頭的冥鐵牆壁也不見了,什麼幽冥鬼火,什麼滾滾熔漿,甚至連那條冥鐵形成的九幽冥洞也不見了,兩人彷彿在瞬間被轉移到了一個陌生的天坑裡面。   一隻不知從哪來的小昆蟲振翅飛翔在兩人的中間,兩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它看,小昆蟲也許是被鮮艷的顏色給吸引了,先飛向了一身紅的紅太龍,飛舞在他的兩眼之間,紅太龍盯著它的雙眼立刻成了鬥雞眼轉動。   小昆蟲盤旋了一會兒對紅太龍失去了興趣,好像對躍千愁更有興趣,直接落在了躍千愁的臉上,躍千愁眼睛轉了轉,下意識的抽了一巴掌,清脆響亮,抽得自己臉皮生痛。紅太龍愕然的盯著他,而躍千愁的神情則抽搐了一下,抬手一看,小昆蟲直接被拍成了渣。   兩人再次面面相覷,紅太龍弱弱的喊了聲:「躍千愁?」   躍千愁一怔,當即大喊了聲:「紅太龍?」   兩人都聽到了對方的喊話,再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還是跟發生異變之前所站的方位一樣,根本就沒有癱坐在地。   動動手腳走了幾步,兩人靠近後像傻子一樣互相摸了摸捏了捏,躍千愁忽然「啪!」的一聲狠狠的抽了紅太龍一個耳刮子,紅太龍摀住臉怒吼道:「你幹什麼?」   躍千愁在震耳欲聾的怒吼聲中掏了掏耳朵,鬆了口氣道:「媽的!還真活著啊!嚇死老子了,這是哪啊?」他若無其事的直接飛了出去,紅太龍不但沒生氣,反應過來後也是驚喜莫名,也跟著他飛了出去。   兩人站在巨大的深坑邊緣環顧四周,紅太龍對此不太熟悉,躍千愁卻是認出來了,還在那荒涼的妖鬼域境內,而原陰風谷的地盤已經被整塊的連地挖走了,也不知道挖哪去了。   「這是哪?」紅太龍不敢確定的問道。   「還在我們做好事的人間,你說得沒錯,冥界通道真的已經徹底消失了。」躍千愁抬頭看了看太陽,發現時間已經從深夜變成了白天正午,可兩人所經歷的過程在平常的認知中絕對不會超過兩個時辰,非常詭異的經歷。   「哎沒事就好,差點嚇死我了,從來沒碰上過這麼古怪的事情。」紅太龍哈哈一笑,老懷大慰的拍了拍心口,放鬆過後,又看向躍千愁問道:「下一步怎麼辦?去仙冥兩界?」   「嗯!」躍千愁重重的點了點頭,環顧四周長吁出一口氣道:「這方人間的事情差不多已了,是該去解決其它地方的問題了,走!」大手一揮,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神墟境基地內,紅太龍目中無人的背個手到處溜躂,獲知他是當年萬劍魔君所騎乘的神龍時,眾人看向他的眼神無比震驚,尤其是韋春秋和雲鵬,兩人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強大的龍族氣息時,竟然隱隱有些心神不寧坐立不安。   然而當紅太龍看到了武立雪肩頭所站的那只野雞時,亦忍不住訝然失聲道:「鳳凰!」   「原來是只龍你是誰呀?吵什麼吵,我不認識你!」野雞睜開眼睛嗆了他一聲,又繼續站在武立雪的肩頭閉目養神了。紅太龍一陣無語,原本還覺得自己挺高高在上的,沒想到這裡連和他一個等級的鳳凰都有,優越感頓時挫了不少,立刻老實了一些,不再到處晃悠顯擺自己是神龍了。   躍千愁集中各方頭領詢問了一下最近的進展後,又拉著紅太龍去了冥界的大雪山……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遭遇戰   冥界大雪山,莽莽雪原的深處,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泛著冰藍色光芒的冰崖上,銀甲千軍、紫甲傲軍、藍甲天軍和紅甲戰軍四人在冰宮大門前徘徊,似乎在守衛著冰宮的大門。   各種冰雕裡面的冰魄閃耀著絢麗的繽紛色彩,幾人的臉色有些無奈和惆悵,不知道在想什麼。   「千軍三夜魔君率魔道大軍重臨三界,你怎麼看這事?」紅甲戰軍忽然回頭看著銀甲千軍問道。紫甲傲軍和藍甲天軍聞言亦同時回頭看來。   「出都出來了,我能有什麼看法?」銀甲千軍停步在一座鯉魚冰雕前,目光凝聚在冰雕的眼睛上,那裡是兩顆黑色的冰魄。   紅甲千軍揮手拍在了身旁亭子的冰柱上,長歎一聲道:「當年冒那麼大的風險才把三夜他們給封印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啊可如今冥皇又把他們給放了出來,我們又成了魔道的走狗……當年是滿腔熱血的要為了三界安寧才冒著去死的危險封印魔界啊可如今……」   「戰軍你想多了。」銀甲千軍冷眼看來,沉聲道:「冥皇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其他三人都默然不語了。   冰宮內,裹在毛絨絨裘衣中的雪玲瓏又安詳的睡著了,只是臉頰還帶著病態的酡紅,雪皇和雪後倆夫婦皆鬆了口氣,齊齊對從冰榻上走下來的白啟拱手道:「多謝冥皇!」   「我們之間只談友誼不談謝字。」白啟赤足踏冰儒雅的笑道:「這也是白某在最困難的時候也不暴露我們之間關係的原因。如果真要謝的話,我那四位兄弟承蒙貴夫婦關照,應該是我說聲謝才對。」   「冥皇言重了!」雪皇搖頭苦笑道:「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是越來越難以壓制了,這次若不是冥皇及時趕到憑著高深的修為幫助壓制,我夫妻都不知道該這麼辦了。」雪後靜靜的坐在女兒身邊。   白啟看向恬靜睡著了的雪玲瓏,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看來是發作起來一次比一次厲害了……你們放心,有需要就找我,我隨叫隨到。等我找個機會看能不能借助魔道的力量找到天地五大精靈的火靈,希望到時候能一舉將玲瓏體內的三昧真火給拔除。」   雪皇和雪後相視一眼,都有些欲言又止,雪皇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聽說冥皇又重新把三夜魔君他們放了出來?」   白啟頓了頓,微微沉吟道:「我明白你們的擔憂,不過你們放心,三夜魔君已經答應了我,冥界依然由我代言,魔道大軍不會騷擾你們。至於外面的事情……你夫妻一向不問世事,外面的變化和你們沒關係,大雪山還是你們的大雪山。」   就怕到時候由不得你做主啊雪皇心中一聲長歎,然而又無可奈何,神情有些不自然笑道:「冥皇費心了!」   白啟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可他自己也是騎虎難下,臉上卻依然溫和的笑道:「好了我那四位兄弟也打擾你們許久了,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他們一起離去,兩位後會有期!」   倆夫妻倆忙起身送他,三人一直送到冰宮大門前,銀甲千軍四人也圍過來對倆夫妻表示感謝,雙方都有心事,一番客套後正要離開,白啟五人剛轉身,卻是全部僵在了當場,連雪皇和雪後夫婦也不例外。   兩道人影突然在冰崖上現身,躍千愁和紅太龍看到白啟幾人在這出現也是一怔,紅太龍陡然仰天狂笑哈哈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白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紅太龍!」五人渾身一顫異口同聲的失聲驚呼後,白啟更是震驚無比道:「你還沒有死?」   雪皇和雪後雖然認識躍千愁,卻不認識紅太龍,見到白啟等人如此吃驚,加上紅太龍的口吻,倆夫婦頓覺不妙。紅太龍仰天長笑道:「笑話區區化神煙能奈我何,白啟你只怕做夢也想不到還會看見我吧金太人在哪裡?今天我們把帳好好算一算!」   白啟霍然回頭冷眼掃向雪皇和雪後道:「你們兩個出賣我?」臉上已經是泛起殺機。倆夫婦連連揮手解釋道:「冥皇誤會了,我們夫婦怎麼會出賣你。」   「那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白啟厲聲喝道。銀甲千軍四人亦是一臉殺意的看向了倆夫婦,雪皇頓時對著躍千愁無奈苦笑道:「躍千愁你早不來晚不來,怎麼趕在這個時候來了,我夫婦是有口都說不清了。」   躍千愁本就是來換取玄冥煉魄大法的,哪能讓他夫妻出事,當即厲笑道:「白啟還真不關他們夫妻的事,我和他們夫妻本就認識,途徑此地特來探望,沒想到遇見你了。你個翻臉無情的王八蛋,當日竟敢和燕追星那畜生勾結在一起想殺老子,今天是該把老賬給算算了。」   其實也不用解釋,白啟只是一時激憤了,轉念想想紅太龍和躍千愁剛才驚愕的反應,顯然也沒料到自己會在這裡,當即冷笑道:「就憑你們兩個?」目光掃了掃四周,似乎擔心還有什麼人會出現。   銀甲千軍亮出了方天畫戟,紫甲傲軍亮出了大鐮刀,藍甲天軍亮出藍汪汪的弓箭,紅甲千軍身上束縛的紅色鐵鏈如蛇般鬆開在手,四人立刻閃身份立兩旁一字站開了。   雪皇夫婦苦笑連連,那紅老頭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這兩伙人打起來,只怕冰宮要毀了。雪皇對雪後使了個眼色,雪後匆忙離去,保護昏睡中的女兒要緊。   「就憑這個!」躍千愁擼出了金燦燦的開天闢地箭,往跟前的冰地上一插。   幾人的眼神同時一凜,白啟嘴角漸漸泛起冷笑道:「開天闢地箭在你手上,看來萬劍魔君是真死了,嚇我一跳!」   不提萬劍魔君還好,一提萬劍魔君紅太龍立刻一聲狂吼,「嗖!」直接就衝了過去,白啟身化流光射向高空,紅太龍追去,空中隆隆巨響,一道白影一道紅影糾纏在了一起連連變幻,兩人直接惡戰在了一塊。   冰崖上的開天闢地箭也在瞬間炸開成萬把神箭,如暴雨般射向四大冥將。躍千愁現在膽子肥得不行,敢主動硬幹四大冥將了,果然是手裡有貨心裡不慌。   「不知死活的傢伙!」銀甲千軍不屑的冷笑聲還在迴盪,四人的身形卻早已瞬移消失在原地,萬把神劍的攻擊立刻落空。   銀甲千軍、紅甲戰軍和紫甲傲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躍千愁的背後,成犄角合圍個個面帶冷笑,方天畫戟的烈影滔天,死神鐮影攔腰狂掃,紅色鏈影狂鞭而來。憑這三人的修為出手,躍千愁隨便被誰打中一下,都要立刻跟這個世界拜拜。尤其是空中的藍甲天軍已經挽起了藍汪汪的誅魂弓,躍千愁只要僥倖逃脫,誅魂弓立馬讓他好看。   「轟!」萬把神劍全部轟殺進了巨大冰山內,冰山一陣搖晃裂出了無數裂痕,雪皇直接沉入了地面的寒冰內躲避。   說時遲其實快,幾乎就在四人消失的同時,躍千愁「呀!」的一聲怒喝,渾身爆發出狂猛的七彩烈焰,頃刻間覆蓋了方圓千米的範圍。一道照耀天地的七彩光芒如一顆璀璨明珠在莽莽大雪山中綻放出絢麗的色彩……   和紅太龍怒戰的白啟本就吃驚不小,竟然發現紅太龍的修為遠勝當初,因為他不知道萬劍魔君臨死前用神龍灌頂大法將紅太龍一半的修為還給了他,前面也沒來得及注意對方就先出手了。   加上紅太龍那屬於龍族的龍體十分耐抗擊打,竟然頂著黑曜冥光鏡爆射的黑光不管不顧只打不防,完全是豁出去了跟自己拚命似的,自己實在有些吃不消對方如此的狂攻猛打。   正準備再堅持一會兒,等銀甲千軍四人殺了躍千愁然後過來幫忙減輕自己的壓力,忽然瞥到下方綻放的龐大七彩烈焰,當即失聲驚呼道:「三昧真火!」   紅太龍趁他失神,抓住機會偷襲,張口一噴,兩道金色光芒爆射而出,兩條縛龍索一條捆腳,一條捆上身,眨眼將白啟給綁了個嚴實,任白啟怎麼掙扎也無法脫身。   白啟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紅太龍一聲怒喝:「暴龍拳!」無數滔天拳影集中於一點,狂砸在了白啟的身上,白啟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狂噴鮮血不止,「轟!」在茫茫雪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深坑,紅太龍衝進地面深坑中不停手,拳影狂砸……   「三昧真火……」銀甲千軍四人的驚呼更在白啟之前,一個措手不及被狂爆而開的七彩火焰當頭兜來,藍甲天軍挽弓在空中,站的距離本就遠些,倒是一個瞬移避開了。   然而出手攻擊的銀甲千軍三人就倒霉了,連連瞬移躲開追來的火焰,好不容易逃出了追著屁股趕來的火焰,卻發現出手攻擊的武器上沾上了三昧真火,這無物不煉的真火一但沾上了就是天大的麻煩,撲都撲不滅,當即全都毫不猶豫的扔掉了,三件寶物當場作廢……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沒有為什麼   冰宮所在的冰山在瞬間融化,不是化成水,而是直接成了蒸汽,三昧真火所到之處甚至更遠的地方一片煙霧瀰漫。   剛剛逃避開的藍甲天軍立刻發現了白啟的慘狀,一聲悲呼:「冥皇!」轉身發射,誅魂箭轟隆射向了怒打白啟的紅太龍……   急速潰散的氣霧中、七彩烈火中根本看不到躍千愁的人影,卻陡然傳來躍千愁的怒喝:「殺!」   萬點金光從烈焰中鋪天蓋地的爆射而出,為救冥皇挽弓怒射的藍甲天軍竟然不顧自己的生死,不先躲避密集如雨的神劍攻擊,反而硬著頭皮返身瞄準紅太龍射出那一箭。   一箭出手,立刻有十幾道無堅不摧的金光穿身而過,幾乎將他打成了篩子,手中的誅魂弓也被急速穿過的神劍給削成了幾截,斷弦聲發出『嗡』的悲鳴。   藍甲天軍的身體上立刻爆射出十幾條血柱,他雖一臉不甘的想憋住什麼,可喉嚨裡仍嗚咽的嗆出一口鮮血來,腦袋一歪,直接從空中墜落向下方的雪原。   慌忙躲過襲來的神劍的銀甲千軍三人,回首間看到這一幕,頓時一個個雙眼欲裂的發出一聲悲嚎震天:「天軍……」   此時的紅太龍提著一個血人從深坑中急速閃出,誅魂箭擦肩而過,「轟!」大地一陣顫動,冰原四裂崩開……   冰原上覆蓋千米的七彩烈焰急劇縮小,一個七彩火人衝了出來,萬道金色流光返回,在他身後如大海中的魚群一般密集,金光閃耀的盤旋著。   紅太龍提著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白衣變成了血衣、仍被縛龍索困得牢牢的、依舊在嗆血不止的白啟,閃到了躍千愁身邊,遞給他道:「拿著他,我已經封了他的修為。」接著甩目看向遠處呆若木雞的三人冷笑道:「那三個為虎作倀的傢伙交給我了!」   躍千愁渾身上下的三昧真火收斂,伸手抓住捆綁的縛龍索,冷眼瞅著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白啟,隨意的提在了手裡。他不會為他有絲毫的同情,這就是你死我活的以命相拼,今天他若敗了,下場不見得能好到哪去,除了死之外說不定他們還會將自己交到燕追星手裡。所以說,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自殺「!」躍千愁喊住了紅太龍,兩眼微瞇的掃了遠處三人一眼,他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如果三人分開逃跑的話,只怕紅太龍也不見得能全部抓住,能抓住兩個就不錯了,可是這三人卻並沒有逃,反而神情悲憤的看著這裡……   紅太龍不解的看著他道:「難道放過他們?」躍千愁沒有回他的話,另一隻手一伸,一把神劍閃到他的手中,他面無表情的將劍架在了白啟的脖子上,朝三人喝道:「誰若敢逃,我立馬削了他的腦袋。不想他死就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不行!」紅太龍怒吼道:「他們可以放,他必須死!」手指向了白啟,看那樣子他依然記著夜天空的仇。   「要不我把他交給你,你該怎麼辦怎麼辦,辦完後你回老家去,我干我的去,從今以後互不相干?」躍千愁瞅著他冷笑道。紅太龍雙拳握得一陣爆響的怒甩過頭去。   「躍千愁你說話算話!」銀甲千軍悲憤的聲音遙遙傳來。   「我躍千愁是出了名的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出的話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聽誰說過我躍千愁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躍千愁一把將白啟揪了起來,劍鋒貼住了他的脖子,大聲回道:「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並答應從今以後臣服於我,我可以放過你們。」   銀甲千軍三人慘笑的相視一眼,隨即齊齊點頭,都慢慢飛了過來。躍千愁頭一偏道:「紅太龍去把他們三個的修為給封了。」   白啟見到三人飛來,已經渙散的眼神重新煥發出了光彩,幾乎被打爛的胸口忽然急促的一陣起伏,嘴裡噴出一大口堵塞的鮮血來,雙眼欲裂的盯著飛來的三人拚命的痛聲咆哮道:「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不要相信他的鬼話快走啊我求你們了……」   躍千愁也不阻止白啟在手上亂喊,做足了會手下留情的樣子給三人看。三人看著白啟的慘樣,誰能想像那個在冥皇宮風度翩翩的冥皇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三個鐵打的男人瞬間都湧出了淚水來,一個個在那頑固的搖頭拒絕,平生第一次抗拒冥皇的命令,卻想不到是在這麼個情況下,一個個淚灑當空。   三人不但沒有走,反而加快了速度飛來,白啟頓時面容通脹,眼眶中哭出了血淚來,失聲痛喊:「別過來走啊……」其聲音的淒慘程度,猶如冤鬼下油鍋。   紅太龍本是對白啟恨到了骨子裡的,可看見他為了手下寧願放棄自己唯一生存的希望,亦忍不住一陣動容,深深的看了眼泣血而哭的白啟,毫不猶豫的瞬移到銀甲千軍三人跟前,出手如閃電迅速封了三人修為,全部提溜了過來。   見大勢已定,躍千愁信手一揮,萬劍合一收了起來,提著不成人樣的白啟落在了冰原上往地上一扔。紅太龍提著三人閃來同樣往地上一扔,三人爬了起來想扶起依然被幫著的白啟,然而三人修為被封,根本無法扶起有縛龍索重量的白啟,一個個跌倒了又爬起來,又一個個吃力不住倒了下去……   此時整座冰宮倚建的冰山都融化了,躲得遠遠的雪皇雪後夫婦也閃了回來,雪後手裡還抱著昏睡中的女兒。兩人也被這一場惡戰給嚇到了,可躍千愁的三昧真火吸引了他們,戰事一了,便立馬趕了回來,他們看到了救女兒的希望,因為躍千愁曾答應過他們。   「放開他我們已經引頸就戮了,你已經封了他的修為,為什麼還不放開他!」銀甲千軍朝著紅太龍怒吼道:「就算要殺他,也沒必要這樣對他,他曾經乃是執掌冥界的至尊冥皇,有屬於他的尊嚴至少萬劍魔君死的時候,沒人侮辱過他!」三人真的無力扶起白啟,沒了修為腳下的冰面又滑。   紅太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竟然大口一張,將捆住白啟的縛龍索給吞回了肚子裡。沒了縛龍索的重量壓迫,白啟被三人扶起時又嗆出了一口鮮血,環視三人無限悲憤的搖頭道:「怎麼都這麼傻啊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啊你們難道真的以為他會放過我們?」   「我們知道沒有活路。」紫甲傲軍突然滿臉苦澀的呵呵笑了起來道:「可我們已經習慣了和你同生共死,這麼多年都這樣過來了,何況我們每個人的命都是你救來的,你也從來沒有負過我們,對我們高低不錯,你讓我們怎麼可能忍心扔下你不管?」   白啟雙眼一閉,眼縫中沁出血淚來,忽然怒睜開來,用力偏頭看向躍千愁咬牙道:「躍千愁你怎麼樣才肯放過他們?」   躍千愁冷漠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淡淡說道:「其實在你那次對我出手之前,我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感。我只是不明白,難道就因為木元子打傷了你,你就打開魔界讓三界眾生給你陪葬?」   白啟半掙扎的身子一軟,躺在銀甲千軍的懷中哈哈狂笑道:「為什麼?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曾經為了三界眾生率領手下弟兄們出生入死,冒死和金太封印了魔界。我曾經為了三界眾生,一直壓制著金太不讓他亂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警告金太,他若敢擾亂三界的平衡,我就率領冥界群雄打他,否則你以為那沒人性的傢伙真的會把天下人當人看?試問誰聽說過三界延續十萬年未曾大亂過?」   「可是為什麼呢?」白啟怒聲反問道:「為什麼金太作惡殺了烏家滿門,報應卻要落在我身上?為什麼木元子不對付罪魁禍首卻要重傷我?為什麼我為三界謀福祉三界眾生卻是說反我就反我?沒有一個人,連一個站出來為我說話的人都沒有。既然這天下都是負心人,我若不看到這滿天下的負心人血流成河,我生又何哀死又何悲?」   「那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沒有為什麼,因為不管你覺得你自己有多好,都是你自己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報應想不通下輩子再接著慢慢想!」躍千愁邊說邊摸出了一把神劍。   紅太龍微微一愣,心想你不是要放過他嗎?怎麼看這樣子又像是要殺他。   殊不知躍千愁和銀甲千軍三人談條件,就是不想留下哪天突然冒出個人來報仇的後患,所以故意引三人束手就擒,免得有漏網之魚。對他來說,要麼就一個都不殺全放了做個好人,既然要殺就要斬草除根。何況如今的白啟已經是魔道中人,他曾在千里湖對天發誓要對魔道趕盡殺絕血祭妖鬼域眾生靈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殺死白啟   就在這時,雪皇突然閃了過來,硬著頭皮拱手苦笑道:「躍千愁我知道你想要玄冥煉魄大法,你若放過冥皇,我願將玄冥煉魄大法雙手奉上。」   抱著雪玲瓏的雪後異常擔憂的看著這邊,生怕丈夫惹惱了躍千愁,畢竟紅太龍和躍千愁的強悍實力擺在這裡,尤其是躍千愁的三昧真火完全是他們夫妻功法的剋星,更重要的是怕惹怒了躍千愁等於放棄了治癒女兒的機會。然而白啟對他們夫妻有恩,有些話雖然憋在心裡難受,可她也無法說出口來。   躍千愁的目光掃了兩夫妻一眼,隨後緩緩舉起手中的神劍,輕輕撫摸著寶光流轉的劍鋒道:「雪皇,你我有言在先,我救你女兒的性命,你給我玄冥煉怕大法做交換。如今你卻要拿來換白啟的性命貴夫婦最好想清楚了,玄冥煉魄大法只能換一個人的性命,是換白啟還是換你們的女兒,你們自己看著辦。」   雪皇面色凝重的默默垂頭不語,雪後則看看懷裡的女兒又看看丈夫,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   白啟掙扎了一下,銀甲千軍三人會意的將他扶了起來面對雪皇,白啟無比欣慰的看著雪皇頷首道:「雪兄大義白啟心領了,有雪兄這番話白啟死而無憾,不枉和雪兄相交一場。可我兄弟四人今天注定會同生共死,白啟不會獨自偷生,否則生不如死,所以還請雪兄不要插手這事,此事和你夫婦無關。」   「冥皇……」雪皇還想說什麼,白啟已經偏頭看向對自己視而不見的躍千愁長歎道:「做夢也想不到啊當初那個在我面前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躍千愁,如今竟然掌控著我的生死。看來聖女果然是未卜先知,我明明已經隱隱揣摩到了一些,可最終還是自誤了,命中注定怪不得別人,你說得對,所有的一切都是報應。」   「冥界聖女?」躍千愁眉頭一挑,手中劍垂了下來,偏頭看來道:「她和你說起過我?」   白啟血糊糊的臉上斂起一絲慘笑,幾近渙散的眼神中浮現迷離之色,腦海中回憶起了當日在冥皇宮那小院子裡和冥界聖女的談話,微微闔眼道:「躍千愁當日我要殺你在先,你今日殺我是我的報應,可我當初也曾待你不薄,答應我一件事情。」   躍千愁眉頭皺了皺,淡淡說道:「先說來聽聽。」事到如今他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白啟臉上浮現出暖意道:「不要讓我的死訊傳出去就這個條件,別無他求。」   躍千愁一怔,有些詫異的問道:「你人都死了,還管他身後洪浪滔天,我想知道為什麼?值不值得我答應。」   白啟腦海中浮現出了萬玲的身影,他從三夜魔君手中力保下了整個萬聖宮,救出萬玲和萬玲纏綿過後分別時曾說過,辦完事便回來接她,卻想不到成了永別……微微吁出一口氣,閉眼答道:「她如果不知道我死了,自然就會好好活下去,我什麼都沒有留給她,如今唯一能給她的,便是給她一個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別人聽得滿頭霧水,躍千愁卻是一陣若有所思,已經聯想到了萬玲的頭上,頓了頓道:「這個我可以答應你本想用玄冥煉魄大法將你們煉成玄兵……如你所說,念在你曾經對我不薄的份上,我給你四人一個痛快早死早投胎,從此你我之間恩怨兩消互不相欠!」   話聲一落,不再多話,手中金光一閃,「噗噗!」四聲接連響起,四顆大好頭顱彈起又落地,四腔熱血當空噴射,四具屍體憾然應聲倒地,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兒便沒了動靜,斷頭處流出的鮮血迅速在冰地上凝固……   紅太龍看著躍千愁默默收了手中的神劍,之前還以為他會放過他們,沒想到一個都沒留,紅太龍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雪皇夫婦呆若木雞的看著白啟的屍體,忽然一團七彩火焰噴湧掃過,地面上什麼都沒有了,連血跡也化作了灰燼。   躍千愁返身走向夫妻倆,停步在抱著雪玲瓏的雪後跟前,淡然道:「雪皇當初的承諾我一直記著,今日就是為了踐行承諾而來。」五爪箕張,虛扣向雪玲瓏,不一會兒,一縷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七彩火焰從雪玲瓏的身體上冒了出來,就是這麼一個小傢伙,鬧得雪皇兩夫婦費盡心血也無能無力。   那一縷火焰鑽入了躍千愁的手掌中,雪玲瓏昏迷中微微發出一聲嚶嚀,被抱著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臉頰病態的酡紅在漸漸消失。倆夫妻看著在快速恢復的女兒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雪皇剛一抬頭便見躍千愁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摸出一塊玉牒來,飛快的注入些什麼,隨即彈了出去。   躍千愁隨手接住玉牒查看,思忖良久後才微微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懂了!」玉牒直接被捏得粉碎。   其實玄冥煉魄大法並不是什麼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修煉的法訣,而是一種將對方全部修為凝聚成精華驅使的方法,需要佐以與施法者相通的靈性物體凝聚,這樣施法者便能操控,佐以了什麼屬性的靈性,施展時便需要相同的屬性為媒介讓其發揮威力,這也就是雪皇為什麼會說躍千愁不吸收火靈便無法修煉的原因所在。   弄懂了玄冥煉魄大法的奧秘後,一通百通,躍千愁有把握將其作用到水火金木土五行法訣中去,當然前提是他必須將天地五大精靈全部吞噬。雪皇只怕做夢也想不到躍千愁竟然囊括了五行法訣於一身,而這也正是躍千愁為什麼對玄冥煉魄大法如此感興趣的原因所在,因為只要掌握了玄冥煉魄大法將來便有可能在任何地形下召喚幾乎打不死的玄兵助威。   女兒的憂患解除了,雪皇夫婦沒有任何高興之處,意興闌珊的抱著女兒告辭了。如今冰宮被毀,他們的損失不小,那些用許多高手煉製的冰魄玄冰都毀在了躍千愁的三昧真火之下,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他們要在大雪山尋找合適的地點重建冰宮。   經過今天的這一幕後,他們見識了躍千愁的心狠手辣,對一向與世無爭的他們來說有些難以接受。恐怕再也不想和躍千愁有什麼來往,至少在他們看來白啟的為人要有情有義得多……   躍千愁默默屹立在冰原上看著倆夫妻離去的背影,迎著呼嘯的寒風站了許久,良久後才仰望漆黑的夜空緩緩歎道:「我原以為我和他們會成為朋友的,但是從我決定殺白啟後就知道不可能了……這些年來,為了做些事情,得到了許多,也失去了太多寶貴的東西,什麼最寶貴?人心最寶貴曾經熟悉的人一個個從我身邊離去,死的死,走的走,無法挽回了也許當我得到的更多時,失去的也會更多……」   紅太龍對他殺白啟四人的事也有些接受不了,雖然開始要殺白啟的人喊得最響的是他……聽了躍千愁的感慨後,似乎也有些理解他的無奈了,畢竟哪個人背後沒有點故事,誰都赤誠過,也許都有一段打動人的故事,可這是你死我活的修行,白啟這樣的人天下不是只有一個,誰能扛著那麼多的負擔前行,不迅速處理掉,會有越來越多的累贅,什麼都做不成……   剛想說兩句安慰他的話,卻發現躍千愁深吸了口氣又重新精神一振,立馬從孤寂中活了過來閃身掠走,狀態恢復得太快了,前後判若兩人,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躍千愁在冰原上四處搜羅一遍後,找到了白啟的寶物黑曜冥光鏡,嘗試著驅使了一下,卻發現水火不侵連神識也無法滲透,貌似自己沒有任何掌控的可能。紅太龍閃到他身旁冷笑道:「別試了,黑曜冥光鏡乃是冥界至尊的象徵,除了冥修外,外界人根本無法驅使。」   「還有這樣的怪事?」躍千愁翻來覆去的看了下,有些惋惜的收了起來,這東西能隔界視頻聯繫,如此高級的寶物可惜自己卻用不了。   「現在去哪?是在冥界橫掃魔道大軍還是到仙界大殺四方?」紅太龍在那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向三界證明他紅太龍又回來了。   躍千愁低頭略微盤算了一下,喃喃自語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知道蜃尤那傢伙會不會守約。」接著霍然抬頭道:「人間被封的事情我師傅還不知道,我想先找他稟報一聲。」   「你師傅?在哪裡?」紅太龍一愣,躍千愁已經是大手一揮,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諸天結界隔離帶旁的冥河邊,兩人一現身,紅太龍迅速看了四週一眼,有些遲疑道:「這是?」   「你終於來了?」一個女人清幽的聲音響起,兩人齊齊看向河對岸,冥界聖女從地下緩緩走了出來,貌似在地下打出了一個容身的地下空間。紅太龍正有些詫異的想問這是你師傅?躍千愁同樣顯得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無禮的紅太龍   然而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面,蜃尤也隨後從地洞裡面走了出來,對著他尷尬的笑了笑,又好奇的看了看紅太龍,接著同冥界聖女前後腳飛了過來。   看到蜃尤守約而來,躍千愁鬆了口氣,卻有些奇怪這兩人怎麼混在了一起,不由問道:「你們怎麼在一起?」   蜃尤訕訕道:「一年之約我提前了幾天趕來等候,誰知碰上了同樣在此等你的宣姑娘,便一起在這裡等你。」   太叔宣也在等自己?難道她的未卜先知之術厲害到了如此地步?或是碰巧?躍千愁臉上剛露出些許狐疑之色,臉蓋黑紗的太叔宣忽然幽幽歎了一聲問道:「你果然來了這裡,如此說來,白啟終究是沒有躲過那一劫。」   本就滿頭霧水的紅太龍更是不解了,兩人轉眼就來了這裡,對方是怎麼知道白啟已經遇劫了?   躍千愁卻是不敢小覷了,對這女人的神機妙算有了更深的認識,不過因為答應了白啟不洩露他已經死了的消息,所以臉上湧起一片迷茫神色問道:「什麼白啟沒有躲過一劫?白啟怎麼了?」紅太龍登時偏頭翻了個白眼。   太叔宣目光深邃的看著躍千愁微微搖頭道:「我和白啟相交一場,不忍看他慘遭不測,本想讓他借由你逆天改命,我也以為他懂了,如今看來你們兩個終究是沒有走到一塊去,果然是天命難違!」   躍千愁目光閃了閃,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最後卻依舊一臉茫然道:「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   太叔宣見他故意裝傻,也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靜靜轉身道:「我在這裡等了你許久了,你既然是要去諸天結界裡面,我們不妨同往。」   「什麼?諸神陵寢之地的諸天結界?」紅太龍訝然失聲的環顧四周,躍千愁飽含深意的瞥了蜃尤一眼,貌似在問是你說的?蜃尤心虛的轉過身去,閃入河中化為了巨大的河蚌,張開蚌殼等候三人進來。   太叔宣先閃了進去,躍千愁隨後,紅太龍仍是一臉震驚,在左顧右盼中跟了進去。巨大蚌殼合上,迅速在冥河中逆流而上……   幾人再次從蚌殼中出來時,已經到了諸天結界內的山崖上,紅太龍瞠目結舌的盯著那巨大的月亮目不轉睛。太叔宣重歸此地似乎有些激動,也不和眾人打招呼,便直接朝家的方向急速飛去。   躍千愁祭出一艘飛行梭讓紅太龍來駕馭,帶上蜃尤眨眼便趕上了太叔宣,載上她迅速消失在遠方……   再次駕臨那怪獸般山頭上的小院時,太叔宣迫不及待的閃了下去,聞聲走出屋子的白髮閻婆婆一看到她,頓時顫聲喊了聲:「宣丫頭!」   太叔宣快步過去,當場跪下了,抱著閻婆婆的腿哭訴道:「奶奶宣兒回來了。」閻婆婆扶起她來查看一番後,兩人抱在了一起哭了起來,邊哭邊互相詢問著什麼,根本就無視隨後走進來的三人。   半晌後,猶如祖孫的兩女才止住了哭泣,閻婆婆看到躍千愁後擦了把淚放開太叔宣,走到他跟前彎腰行禮道:「躍千愁老婆子謝你了!」這是感謝他真的把消失這麼多年的太叔宣給帶了回來。   「使不得!」躍千愁趕緊扶住了她。閻婆婆也不客氣,拉著他的手往屋裡引,便朝另兩人招手道:「屋裡坐,屋裡坐,大家屋裡坐!」   「閻婆婆不必多禮。」躍千愁勸住她,正色道:「我還有事要辦,這次就不打擾了,下次再來看望婆婆。」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恭敬的詢問道:「對了婆婆最近可曾聽說過我師傅的消息?」   紅太龍耳朵一豎,神情愕然的看著躍千愁,心中琢磨,難道這傢伙的師傅在這神墓陵園內?   「你師傅?」閻婆婆也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你問的是那個青袍狂人吧?」   「呃……」躍千愁神情抽了一下,所謂的青袍狂人應該不是別人,遂乾咳一聲道:「聽婆婆這話的意思,是知道家師傅的消息了?」   閻婆婆也感到自己用詞有些不恰當,不過仍眉頭皺起,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知道是知道,不過你千萬不要讓這裡的其他人知道他是你師傅,否則只怕會給你帶來麻煩。」   躍千愁的神情又是一抽,估摸著老傢伙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於是弱弱的問道:「婆婆能否說明白點,到底出什麼事了?」   「哎!」閻婆婆歎了口氣,搖頭唏噓道:「你師傅把孟老頭給殺了……這還不算,他又接連挑釁其他的守墓人,結果不少人被他給惹怒了,於是一百多人聯手,終於將他打成了重傷,誰知他逃入諸天結界養好了傷後,依然是沒完沒了,出來後一口氣接連殺了六七十名小神級別的修士,更有數十人被打成重傷僥倖撿了條命逃走。最後驚動了一名大神初期修為的守墓高手,他和你師傅惡戰了一天一夜不休,最後兩人不分勝負皆被對方給打成了重傷而退。你師傅已經停了好長一段時間沒出來鬧事了,一直在諸天結界內養傷,大家雖然能看到他,卻無法闖入諸天結界,拿他是無可奈何。」   躍千愁一陣無語,發現老傢伙現在是越玩越大了,敢單挑一群神級高手了,難道沒事就被人給打成重傷很好玩嗎?簡直是不可理喻其他幾人亦是無語的很,太叔宣震驚過後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蜃尤則好像聽說過這事,在那默然無語。紅太龍則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躍千愁,他做夢都沒想到躍千愁還有個這麼厲害的師傅。   閻婆婆頓了頓苦笑道:「現在神墓陵園內的人被你師傅鬧得人心惶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跑出來為禍,大家正在奔走相告,欲團結起來對付你師傅。哎當初若不是宣丫頭給我卜了一卦,讓我不要摻和外面的事情,只怕我也不能在你師傅手下倖免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師傅到底想幹什麼啊這裡都是一群與世無爭之人,他為什麼要擾亂這裡的安寧吶又沒人招惹他!」   「那個……呵呵!」躍千愁那叫一個汗顏,最後咬了咬牙道:「他老人家腦子有問題,你們別和他一般見識。」   閻婆婆頓時沒好氣道:「誰想和他一般見識啊我們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也巴不得離他遠點,可他非要找上門來,大家又無法離開神墓陵園,你讓大家怎麼辦?」   躍千愁也是苦笑連連,老傢伙依然在堅定的朝著那個更高更強的目標自強不息,貌似從來就沒有動搖過那個念頭,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見氣氛有些尷尬,太叔宣當即出面化解道:「奶奶我想拜祭父親和月神爺爺。」閻婆婆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心思,也就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搖了搖頭在太叔宣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咳咳既是長輩,我也理當拜祭一下。」躍千愁有些愧疚的跟了出去,隨即心裡啐了一聲,媽的!老傢伙幹的缺德事又不是我幹的,老子心虛個什麼勁?   紅太龍和蜃尤相視一眼,也跟了出去……   太叔正和月神的墓前,太叔宣很誠懇的跪著一個個的叩頭,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說叨著什麼。躍千愁則是對著墓碑一個個的再三鞠躬,蜃尤也跟著意思了一下,紅太龍卻是抱個胳膊跟著晃悠,太叔正他不認識是誰,看到月神的墓時,微微嘀咕了聲道:「原來月神也葬在了這裡。」   閻婆婆見他不恭敬,自然有些看不慣了,可發現看不穿他修為時,還是忍不住嘲諷道:「莫非你認識我當家的?」   「嗯?」紅太龍回頭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不以為然道:「月神嘛我在神界的時候聽說過。」   「你在……嗯!」閻婆婆怔住了,掃了幾人一眼,有些不解道:「你也是來自神界的?為什麼我以前沒見過你,不知尊駕的高名大姓是?」她誤以為紅太龍也是神墓陵園內守墓的人。   「沒見過也不奇怪。」紅太龍露出一付很正常的樣子,道:「我紅太龍乃龍族的無名之輩,未曾在神界嶄露頭角,我們沒見過很正常。」   「你……你是龍族的?」閻婆婆很訝異的打量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正要再相詢問,卻見紅太龍大大咧咧的走到高大的墳包前,用手撫摸著結成墳包的暗紅晶體道:「據說埋葬在這血玉紅晶裡的人只要屍首完整,便能維持一身的修為不散和屍首不壞,同時這血玉紅晶還能吸收月華凝聚亡魂歸來,待到時機成熟時,死者便可以重新復活,這也是神界中人爭相欲在神墓陵園安葬的原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閻婆婆因為他無禮的舉動已經是隱有惱怒之意,躍千愁瞥了眼,趕緊閃去拉開了紅太龍,讓他不要再亂摸了。隨後又拉上蜃尤,三人一起向閻婆婆告辭,閻婆婆很不高興的點了下頭,也沒說好走之類的客套話,放任三人離開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盜墓   「這麼急著離開幹什麼?」急速飛行的飛行梭上的紅太龍同樣有些不高興,他也看出了閻婆婆對自己有些不太待見,朝躍千愁冷哼一聲道:「怕她作甚?就憑她的修為還不是我的對手。」   「你還有理了!」躍千愁翻個白眼道:「死者為大你再不把她放在眼裡,人家又沒得罪你,你幹嘛要在人家墳頭上摸來摸去,換誰都不會高興。」   「莫非我堂堂龍族還要向她家的死人三跪九叩不成?」紅太龍不屑的揮了揮手,繼續駕馭自己的飛行梭,忽然又『咦』了聲回頭嗤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你師傅惹的禍會株連到你身上,怕人家不高興會洩露你的身份是不是?」   「少說那沒用的。」躍千愁嗤了一聲,在那抱臂捏著下巴思索著什麼,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詭譎,突然有些目光怪異的瞅向紅太龍道:「我問你,你之前說那血玉紅晶裡埋葬的死者只要屍首完整,便能維持一身的修為不散,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在神界聽到的傳說一直是這樣說的,不過卻沒有聽說有誰真的復活過,所以我也不敢確定。你怎麼對這事感興趣了?莫非你也想死後埋葬在……」   紅太龍的話聲一頓,忽然渾身一顫,霍然回首的訝然失聲道:「莫非你想用玄冥煉魄大法來……」他看了眼蜃尤,沒說完的話又嚥了回去,還不知道這叫蜃尤的傢伙到底和躍千愁的關係到了什麼地步,有些事情能不能讓他知道。   躍千愁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假如一身的修為真的沒散…就是不知道死的時間太久了,用玄冥煉魄大法還有沒有用?」   紅太龍目光閃爍的掃了四週一眼,有些小興奮的嘿嘿道:「要不試試看?」那樣子貌似在尋找什麼目標。蜃尤一頭霧水的看著兩人,不知道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是直覺讓他覺得兩人肯定是不想幹什麼好事。   也就在這時,飛行梭駕臨到了當年孟老頭所看守的那座墳墓上空停了下來,地面上到處是坑坑窪窪,如同發生過星球大戰一般,但是那座暗紅色結晶的墳墓還孤零零的杵在那。   紅太龍對躍千愁擠眉弄眼一番,朝下面的墳墓努了努嘴。躍千愁頓時一臉的鄙視,看這老傢伙的德性,當年跟著夜天空肯定沒少幹好事。   「現在沒心思幹這個,到諸天結界邊緣去溜上一圈,看看我師傅是個什麼情況。」躍千愁朝前指了指道。   「行回來再說。」紅太龍嘿嘿竊笑,彷彿對做賊的事情很感興趣,忘記了龍族的尊嚴,駕馭著飛行梭咻的飛走了。   飛行梭很快就到了諸天結界邊緣,誰知剛靠近便聽有人喝道:「什麼人!」從高空突然閃下三人,將飛行梭給成犄角包圍了起來,紅太龍目光凜然的掃視了三人一眼,瞳孔微微一縮,發現看不穿三人的修為,顯然高過自己。   躍千愁看紅太龍那樣子便知道遇見高手了,連忙朝三人拱了拱手笑道:「我等聽說有人在此作惡多端,特趕來看看到底是哪個狂人敢如此大膽!」   三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目光都直挺挺的瞪著紅太龍,露出一付難以置信的樣子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人驚疑不定的問道:「你是龍族?」三人的修為高紅太龍一籌,看出了紅太龍的真身。   「難道不行麼?」紅太龍氣勢凜然的喝道:「聽說有人在此為禍,我奉命來此查看,莫非你們想阻攔我?」   「原來是龍族使者降臨!」三人誤把紅太龍當成了是龍族派來的使者,齊齊躬身行禮,之前答話之人更是對紅太龍恭敬解釋道:「的確是有一狂徒在此為惡,就在前方諸天結界之內,還請使者早日回報盤龍大神剷除此獠。」   「領我去看看!」紅太龍頤使氣指的擺足了架子,三人當即在前方引路,躍千愁一臉膩味的瞅著紅太龍,越發認為這老傢伙當年好事肯定沒少干。   到了目的地後,一行人站在了橫斷山崖的邊緣,之前答話之人揮手指向前方的黑暗深處道:「使者請看那人就在那裡。」   躍千愁等人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不算太遠的虛空之中,畢長春一身青袍筆直的靜靜漂浮在那,垂眉閉眼的一動不動,如同一具雕塑一般,週身不斷有金色的弧光閃耀,或遁出體外劃出繁雜的軌跡,或於縹緲不定中鑽入體內,金色的弧光始終圍繞著他進進出出,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紅太龍瞥了躍千愁一眼,從他神情中確認了是其師傅,忽然震聲喝道:「呔何人在此為惡,速速報上名來!」   「沒用的。」指引之人搖頭解釋道:「諸天結界隔絕一切,他在其中根本無法聽到我們的聲音,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甦醒過來,而我們也沒辦法過去。哎此人古怪的很,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躲進諸天結界內,恐怕還要龍使稟報於盤龍大神早做定奪。」   「聯繫不上你師傅,怎麼辦?」紅太龍暗中傳音道。躍千愁也沒辦法,遂在暗中無奈道:「算了我們還是先干自己的事吧!」   紅太龍這才對另三人正色道:「我心裡有數了,這就回去稟報。」三人連忙說要送他,卻被紅太龍拒絕了,重新駕馭著飛行梭載著躍千愁和蜃尤離開了。   目睹他們離開後,其中有人表示懷疑道:「怎麼感覺這龍使有些古怪,身邊竟然帶了兩個修為如此淺薄之人,而且還親自駕馭飛行梭。你們說會不會是假冒的?」   另一人搖頭道:「你管那麼多幹嘛他是龍族確認無疑就行了,假冒的就更不可能,若不是奉旨而來,他也不可能破開諸天結界進來,何況你聽說過有龍族敢假冒盤龍大神使者的麼?」   他們在這裡議論著,飛遠後的紅太龍卻是在飛行梭上霍然轉過了身來,雙手一下扶住了躍千愁的肩膀,有些哆嗦道:「我假冒盤龍老祖使者的事情若是洩露出去了,到時候你可要幫我向盤龍老祖解釋啊我可是為了你和你師傅能見面才假冒的啊!」   「行啦知道了。」躍千愁推開他的雙手,不以為然道:「有什麼好怕的你也沒撒謊啊你本來就是盤龍老祖派下界來的使者,別想多了,到了那裡停下,我們辦自己的事。」   蜃尤一直在驚疑不定的聽著兩人的談話,怎麼又扯到盤龍大神頭上去了,感覺事情好像越鬧越大了,不知道自己跟著這兩個傢伙是禍還是福?   紅太龍微微歎息一聲的回過了身,心想,只怕我這個使者早就過期了……   沒多久,三人又回到了那孤零零的墳塚上空,紅太龍四處看了看,確認無人後打了個手勢,迅速收了飛行梭,三人一齊落在了下面的墓碑前,墓碑上有字。   「紅華星君我聽說過此人,乃是光明古神一族的人,好像有著大神末期的修為,不過在魔神大鬧神界的時候隕落了,沒想到埋葬在這裡。」紅太龍看著碑文頷首道。   「哈哈和你一樣是姓紅的。」躍千愁打趣一番,紅太龍正要駁斥,卻見躍千愁微微一跺腳,三人立刻陷入了地下,隨即頭頂的地面重新合攏阻擋了皎潔的月光。   紅太龍看得搖頭不已,這傢伙果然會土行之術。而躍千愁利用土訣感應著墓穴的深度,下潛到十米深的位置後,忽然驅指一點,前方的泥土分開,一面血玉紅晶構造的牆壁上也出現了一個大洞,立刻見到前方有微弱的紅光在輕輕蠕動。   躍千愁警惕的看了眼,側身讓開路道:「裡面沒什麼危險吧!」紅太龍無語,知道這傢伙的意思是讓自己先去查探一番,遂大步走了進去,在裡面轉了一圈確認沒事才喊了一嗓子道:「進來吧沒事。」   躍千愁這才大搖大擺的闖了進去,而蜃尤卻是提心吊膽的跟在他後面,發現每次跟著這傢伙總是要做些匪夷所思嚇人的事情。   墓室裡面空間不小,光線也很好,整個墓壁和地面都是用血玉紅晶構建成的,絲絲縷縷的紅色細微光線從穹頂的血玉紅晶中滲透照射下來,呈扇形全部集中於正中央的一具屍體上,是個男人的屍體,同樣躺在一張血玉紅晶堆砌的長榻上。   躍千愁和蜃尤還在四處張望,紅太龍卻已經在長榻旁埋頭對上面的屍體動手動腳的亂摸,蜃尤不敢亂動,躍千愁走了過去打量,那平躺的男屍山羊短鬚,面容端正安詳,彷彿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根本不像是一個死人。躍千愁忍不住好奇的伸個腦袋過去問道:「你在幹什麼?」   紅太龍捏開那男屍的嘴巴朝裡面瞄了兩眼,又撐開其眼皮看了看,隨即拍了拍巴掌一臉新奇的嘖嘖有聲道:「屍體竟然還是軟的,他心窩有一道貫穿的傷口,不過看得出來原來的傷口更大,顯然正在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癒合。看來有關神墓陵園的傳說是真的,搞不好還真有復活的可能,你不信來摸摸看。」他對躍千愁指了指榻上的屍體……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火魄玄兵   「你媽的!我沒你那麼變態,從來沒有摸屍體的癖好,還是一具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屍體,虧你下得了手。」躍千愁呸了一聲,因為看他那噁心的舉動看都看飽了,不過還是忍不住伸手隨意戳了兩下印證真假,發現真的是軟的,又忍不住捏了捏屍體的胳膊,咳嗽一聲收手道:「我現在關心的是他的修為到底保存得怎麼樣。」   兩人若無其事的站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屍體前談話,還你摸我摸的,蜃尤下意識的環顧四周覺得驚悚無比。   「你這傢伙能不能不要老是口是心非?」紅太龍呸了一聲回去,隨即進入正題不給他反駁的機會,道:「他的修為貌似已經有所損耗,聽說紅華星君當年是大神末期的修為,現在只有大神中期了,你試試能不能用。」   這兩個傢伙到底要幹什麼?蜃尤瞪大了眼睛看著背對自己的兩人圍在屍體旁。   「大神中期啊夠用了夠用了。」躍千愁眉飛色舞的盯著整具屍體掃了一遍,接著手背拍了拍紅太龍胸口,示意他退後到一邊去,自己又繞著長榻轉了兩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連唏噓搖頭,忽然大手一揮,一團七彩火焰將整具屍體覆蓋住,他閉上了眼睛在那凝神不動不語。   蜃尤還是頭次見到七彩火焰,一時間驚訝不已,只見覆蓋住屍體的火焰在他五爪的虛扣下漸漸融縮,直至變成了一團飄起,而血玉紅晶的長榻上有一層灰白色的人形灰燼,顯然是火化屍體後留下的。   躍千愁忽然雙眼睜開,眼眸中有兩朵跳躍的火焰光影,噴湧著七彩火焰的五爪翻轉,已經縮小的火球托在了他的掌中,在不斷的縮小,待到所有的七彩火焰全部遁入手掌心後,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色珠子正靜靜躺在他的掌中,紫色珠子裡面隱隱有閃耀的一點紅光。   「原來大神級別修為的珠子是紫色的。」躍千愁看著掌中的珠子有些興奮道。   「成功啦?」紅太龍閃了過來觀看,蜃尤依然沒搞懂他們在幹什麼。   「成沒成功試試便知。」躍千愁手中的珠子拋起,掌中隨即又噴出了七彩火焰,只見那紫色的珠子在七彩火焰中滴溜溜的旋轉,快速吸收著火焰凝聚過來,漸漸一個一丈來高大的七彩火人近乎實質般的出現了。躍千愁掌中的火焰一收,看著空中驚呼道:「媽的!我體內的三昧真火差不多給他吸去了近半,差不多能覆蓋方圓五百米的三昧真火才凝聚出這麼個實體來。」   紅太龍和蜃尤目瞪口呆的看著空中那個近三米高的威武火人,身穿七彩火甲栩栩如生,一雙火眼金睛不帶任何感情的直視前方,兩人能感覺到這火霸王體內所蘊含的恐怖力量。   「乖乖俺紅太龍算是開眼界了!」紅太龍眼睛發亮的連連搖頭驚歎道:「三昧真火為實體,有著大神中期修為的火人,這玩意可真夠嚇人的!」   躍千愁心念一動,火人一個瞬移閃下來,揮掌如刀輕輕劃過血玉紅晶的長榻,如刀切豆腐般輕易的劃成了兩截,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七彩火人霍然抬頭看向了紅太龍,紅太龍嚇了一跳,頓感不妙,唰的閃到了躍千愁的身後,怒喝道:「你小子想拿我做試驗?我警告你別開這樣的玩笑,會死人的!」   躍千愁嘿嘿一笑,他的確有這想法,不過既然已經被看穿了,再嚇唬人就有些傷感情了。遂抬手張爪虛攝,七彩火霸王立刻潰散成三昧真火,源源不斷的吸入到躍千愁體內,最後那顆紫色珠子也抓在了他的手中,愛不釋手的反覆看了看才收了起來。   紅太龍這才心有餘悸的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問道:「這玩意叫什麼?」   「水火金木土中的火,名字應該叫做火魄玄兵。」躍千愁得意笑道,有這麼個寶貝護身,走遍三界都不怕了。   紅太龍無比羨慕的嘖嘖有聲道:「那就是說,還有水魄玄兵、金魄玄兵、木魄玄兵和土魄玄兵?」   「理論上說應該是這樣的,雪皇的那個叫做冰魄玄兵。」躍千愁點了點頭,不無惋惜道:「如果我能再吞噬其他四大精靈的話,配合上這神墓陵園內的千萬座神墓,將能煉製出五行玄兵,試問這三界之內誰能擋我!」   一旁的蜃尤震驚了,看到現在他什麼都明白了,當初大雪山的冰魄玄冰他也是見識過的,很顯然躍千愁已經從雪皇手裡搞到了煉製玄兵的秘法。最讓他震驚的是,躍千愁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神墓陵園內的千萬神墓上,一但成功豈不是要煉製出千萬個神級玄兵?   「嘎嘎別說是三界了,有這麼多神級玄兵,就算是在神界也能橫掃一方了。」紅太龍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道:「你師傅不是殺了好些守墓人嗎?我們再到別的地方找幾塊好墓掏空了,你恐怕不知道吧當年我們盤龍老祖斬殺了十二大古神中的風神,風神的遺體同樣也埋葬在這裡哦那可是有著古神末期修為的恐怖高手哦你不想把他給煉成玄兵?」   他那猥瑣的笑容掛在臉上,充滿了循循善誘誘人去犯罪的味道,可見對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很是感興趣,怪不得當年會和萬劍魔君夜天空狼狽為奸。   「十二大古神之一……」   「古神末期修為……」   躍千愁和蜃尤皆是一陣驚呼,前者更是眼放異彩,風神的大名他聽說過,那可是當初開天闢地以來的十二大最頂尖高手之一啊若是能把他煉製成供自己驅使的玄兵,只怕在神界都可以橫著走了。   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臉上神情忽然怔了怔,湧起一片狐疑問道:「紅太龍像風神如此人物的墳墓,想必也有高手守衛吧不知道修為如何?」   「呃……」紅太龍臉上的笑意一僵,隨即有些尷尬道:「好像聽說給風神守墓的人乃是原來他手下的左右使者,叫天風和地風,修為很早的時候好像就已經達到了古神初期,不知道如今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嘿嘿!」   「笑個屁!」躍千愁沒好氣的呸了聲,問道:「挖風神的墓沒問題,那兩個古神級別的高手是你能對付還是我能對付?媽的!找死也不是這種找法的吧!」就連蜃尤也忍不住對紅太龍翻了個白眼。   「呵呵挖不了風神的,其他人的還是可以挖的嘛!」紅太龍仍不死心道:「你如今有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在手,一般大神中期的守墓人應該能對付,就算對付不了,也能拖住吧足夠你去掏墳包子了。你想想看,通常能用上大神中期高手守墓的人,其墓主人的修為只怕也差不多都到了古神級別。你多弄幾個古神級別的玄兵,再拿去對付天風和地風,最後不就可以把風神的墓給掏了?」說著還做了個釜底抽薪的動作。   對這缺德冒煙的主意,蜃尤低眉順眼的看著地上沒表情,躍千愁卻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不過現在恐怕不行。」   紅太龍不甘心道:「為什麼?」   「很簡單第一,這裡的守墓人已經被我師傅打草驚蛇了,只怕早就串聯起來了,搞不好就要撞到他們手裡去。哎我師傅在那亂來等於壞了我們好事;第二,這火魄玄兵雖然厲害,但卻需要足夠的火勢來助威,我體內儲存的三昧真火只能夠他嚇嚇人,對付一般高手也許還行,卻絕對無法支持他和真正的高手放開來打,否則一但被擊潰就無法再及時復活,到時候我們就要倒霉了,這個我當初和蜃尤在大雪山都親眼見到過;第三,結合這裡的地形,真要想搞的話,唯有土魄玄兵最能發揮威力,如果我能吞噬土靈的話,那就安全多了。」   「土靈?」紅太龍抓了抓頭皮,有些鬱悶道:「這一時間到哪裡找土靈去?」   「嘿嘿!」躍千愁奸笑兩聲,道:「不巧的很,我曾親耳聽三夜魔君說過他手下有土靈,想找土靈恐怕還是要去找三夜魔君的麻煩,而且金太那個金靈我早就想下手了,可惜一直沒機會,如今正好一齊辦了。」   「好!」紅太龍擊掌讚道:「我也正要找金太算帳,我們這就找他去。」   躍千愁點了點頭,轉而又瞅向蜃尤笑道:「蜃尤這諸天結界坑人的很,老是麻煩你跑來跑去接我們的話,我也不好意思,不如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那樣大家都方便,你意下如何?」   蜃尤無語了,他想拒絕,可他拒絕有用嗎?   「不說話就是答應了。」躍千愁直接幫他做了主,大手一揮三人瞬間消失在墓穴內……   三人回到神墟境地下基地後,躍千愁把蜃尤安排在了基地深處的溶洞內,韋春秋和雲鵬還有白素貞都在那裡修煉,更有地下水給蜃尤這個大蚌精泡澡,同時韋春秋和雲鵬都接到了躍千愁的暗示,蜃尤對他至關重要,不要讓他出什麼意外,實際上就是軟禁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意外之請   地下溶洞內,被軟禁的蜃尤不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還鬆了口氣。對他來說,能把自己安置在一僻靜的地方安心修煉比什麼都好,他實在不願意再跟著躍千愁到處去冒險了,在他的記憶中只要跟著那傢伙就沒有不提心吊膽的時候,干的都是那種匪夷所思嚇人的事情。   地下溶洞曲曲折折空間還是挺大的,躍千愁說了,只要他不離開這裡,在這裡就沒有人限制他的自由,遂心安理得的拐進一個曲折通道的深處安了窩。他也想通了,反正沒地方講理去,乾脆就老老實實的效命算了,無非就是多來回進出幾趟諸天結界而已,只要本分點,憑他和躍千愁接觸了這麼長時間的瞭解,躍千愁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紅太龍背個手在地下溶洞的巨大空間內晃來晃去,他對躍千愁那些家常裡短的事情沒興趣。躍千愁正在同韋春秋和雲鵬交涉著什麼,忽然目光停留在了地下河對面的溶洞石壁上,一個白衣飄飄的美麗女人正溫婉的看著他淡淡笑著。   「咳咳就這樣吧!」躍千愁扔下一句話,就直接閃身到了對面的洞口,白素貞輕輕拉上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聯袂轉身進了洞裡面。   韋春秋和雲鵬面面相覷,前者吹鬍子瞪眼的呸了聲:「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白素貞修煉的洞窟內,擺放著一張乾淨的長榻,躍千愁正舒坦的躺在上面,腦袋下面枕著美人的大腿,睜大了眼睛看著撫摸著自己的臉垂頭對自己微笑的白素貞問道:「你怎麼收功了?我們說話吵著你了?」   白素貞搖了搖頭,輕輕笑道:「佈置了隔音結界也聽不到你們的聲音,是行功完畢想起來走走看到了你。」   「哦是這樣啊對了有件事想跟你說下……」躍千愁躺在她腿上,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講了講,尤其是把人間修士全部清理走了的事情說了遍,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白素貞臉上的神情變化。   白素貞眉頭凝了凝,隨即微微頷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等你覺得合適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一趟我家,把我雪狐一族也一起遷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吧!」   對這善解人意的知己,躍千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抬手抓住了撫摸著自己臉的柔荑,臉上忽然湧起壞笑道:「我覺得我們的關係是不是該再進一步了?」   「再進一步?」白素貞一怔,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躍千愁的手指卻已經輕輕的點在了她的心房隆起處,接著整隻手掌扣在了上面按下。   白素貞立馬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飛霞浮起,明眸中閃過羞澀,柔軟的腰肢折下,俯首將朱唇主動印在了躍千愁的嘴唇上,嘴唇上來自對方體溫的溫暖及雌雄相吸引的氣息,頓時點燃了兩人心中的情慾。   見她答應了,躍千愁頓時獸性大發,猛然翻身將白素貞放倒在床,白素貞嘴裡喘出一聲『嚶嚀』,兩人嘴巴分不開了,嘴裡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他一雙手更是在白素貞身上上下亂摸。   就在他剛將白素貞衣襟拉開露出一片雪白之際,手觸碰到軟滑的肌膚還沒伸進去,陡然聽到外面傳來紅太龍的大嗓門:「躍千愁你到哪去了?」這一嗓子只怕連基地外面的人都聽到了。   「靠!」躍千愁猛然抬頭看著壓在身下喘息的美麗女人,豁出去了道:「媽的!不管他了,我們先辦正事。」剛又趴下,白素貞突然忍不住『哧哧』笑了起來,伸手支起他的身子道:「你先去忙你的,有人在外面我放不開,下次你來找我,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言下之意是這次不行了,沒氣氛了。   等了這麼久才終於可以品嚐到的天鵝肉被人給嚇跑了躍千愁頓時一臉悲憤的蹦了起來,疾步走了出去,外面傳來他的怒吼聲道:「紅太龍你個沒教養的東西,老子在辦很重要的事情,卻被你這畜生活生生的打斷了……」   榻上坐起來的白素貞整理著自己被扯亂的衣裳,聽到躍千愁在外面逮住某人破口大罵的聲音,自己也忍不住竊笑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向外面走去。   被劈頭蓋臉罵得暈頭轉向的紅太龍終於等到躍千愁歇口氣了,一臉愕然道:「你打擾你幹什麼了……」話聲剛落,目光在前方石壁上的洞口一頓,只見一美麗白衣女子站那對自己點了點頭,算是在打招呼了,那裡正是躍千愁剛才出來的地方。   韋春秋、雲鵬和蜃尤的腦袋從三個方向伸了出來看著這邊,紅太龍頓時明白自己壞了對方什麼好事,猛一拍額頭道:「原來你小子在磨刀不誤砍柴工,我錯了我錯了你繼續去辦你那很重要的事情,我迴避,我迴避,保證不打擾你了。」連連揮手讓躍千愁再回去,他掉頭便走。   「你姥姥!」躍千愁破口大罵,恨不得過去踹他兩腳,氣氛都敗光了,你再迴避有屁用。紅太龍當做什麼也沒聽見,埋頭找了個洞爬了進去,面對著牆壁用食指畫圈圈,嘴裡還不停嘀咕道:「我錯了,我錯了……」   就在這時,張鵬迅速從外面掠到了溶洞裡面,他也是聽到了紅太龍那一嗓子,才知道師傅回來了,正好有事找他,誰知一來就看到師傅發那麼大的火,遂站在洞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躍千愁瞥了眼張鵬,知道他沒事不會來這裡,於是按捺住了怒火,暫時把紅太龍的事給放在了一邊,走了過去問道:「有什麼事嗎?」   張鵬愣了愣,隨即才想起找師傅是什麼事,趕緊回道:「文瑞幾次要找您,可惜一直沒碰上你在。」   「文瑞?」躍千愁頓了頓,皺眉道:「文瀾風家的文瑞?」   「是!」張鵬點頭道。躍千愁奇怪道:「他找我幹什麼?走去看看。」師徒倆一起飛了出去……   基地會議室內,躍千愁沒等上多久,張鵬便把文瑞給領了來。文瑞見到躍千愁連忙行禮道:「見過掌刑使!」   「哈哈都是熟人,坐吧!」躍千愁自己坐在上首,有些好奇的問道:「聽說你找了我幾次,有什麼事嗎?」   文瑞沒坐,走到他跟前拱手問道:「屬下有件事一直在打聽,可惜一直沒打聽出什麼眉目,所以想請教掌刑使。」   躍千愁目光閃了閃,大概猜到了他要問什麼,但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笑意道:「有什麼話儘管問,沒必要那麼拘謹。」   「那屬下就冒昧了。」文瑞又客氣的拱了拱手,才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文家此來的修士也有數百號人,大家都知道文瀾風老祖是跟掌刑使您走了,可我們這次來卻連老祖的面都沒有見到,大家實在想念的很,所以托我來問掌刑使,不知道我家老祖去哪了,或者是不是他已經出了什麼意外?」   躍千愁坐正了身子,五指在桌面上彈動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家老祖去哪了。當初還在迷幻仙城的時候,你家老祖便找到了我,說是為了要找回在露妍清跟前的尊嚴,你應該知道你家老祖對露谷主的深厚感情,所以獨自離去修行了,我也時常在查找他的消息,可惜至今音訊全無。哎我也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原來是這樣!」文瑞躬了躬身,臉上露出一陣思索的神情,半晌後又顯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可以解決的麻煩一定幫你們解決。」躍千愁話沒說死,他琢磨著是不是文家的人在軍隊競爭體制中沒佔到便宜,所以想找文瀾風來撐腰,如果是那樣的話,得跟他講講大道理了。   誰知文瑞猶豫了一會兒拱手道:「屬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掌刑使能答應。」   「先說說看是什麼事。」躍千愁溫和的笑道。   「這個……」文瑞有些尷尬道:「不瞞掌刑使,老祖是我們文家的主心骨,數百族人都希望能找到老祖,一直在催促我。我想……掌刑使能否讓我到仙界去打聽老祖的消息?」   「你想一個人離開這裡?」躍千愁笑容一凝,隨即又淡淡笑道:「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如今的仙界正是魔道肆虐橫行的時候,你一個人出去實在太危險了,只怕一走出這裡便是九死一生。文瀾風不在了,我要對你們的安全負責任啊!」   本以為這樣能讓對方知難而退了,誰知文瑞竟然撲通對著他跪下了,泫然欲泣的叩首哽咽道:「文瑞身負數百族人希望能找到老祖的重托,不管老祖是死是活,只要能有老祖的消息我們也就安心了。只要能打探到老祖的消息,我文瑞區區一條性命算什麼,死不足惜!」說完已經是痛哭流涕。   躍千愁一愣,剛還心狠動了些許殺意,可被他這麼一個大男人當場跪下一哭,頓時有些過意不去了,於是動了惻隱之心,趕緊起身扶起他道:「快起來快起來你的苦衷和心意我明白了,如此忠心可嘉,我又豈能拒絕你。這樣吧你回去稍作準備,我走的時候帶你一起出去,這樣可好?」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叛徒   文瑞走後,張鵬有些不解的看著師傅,感覺這不像是師傅的性格,不知道師傅是不是另有打算,遂走近問道:「師傅真的要讓他單獨離開這裡?」言下之意是老規矩,如果這個惡人你不方便做的話,那黑鍋就由我來背吧他反正早就背黑鍋背習慣了,也不在乎多背一個,譬如上次瓊花仙子的事情,弄竹就差點和他翻臉。奈何如今的張鵬大權在握,殺伐決斷於一身,手下百萬大軍只需一聲令下立刻出擊,張鵬臉一沉弄竹也拿他沒脾氣,畢竟人家不是躍千愁,和他也不熟悉,不會隨便給他罵來罵去指手畫腳的機會。   張鵬是準備只要躍千愁不吭聲的話,就立馬去把文瑞給處理掉。誰知負手而立的躍千愁想起了大雪山和自己背道而馳的雪皇夫婦,微微搖了搖頭歎道:「讓他去吧畢竟都是以前在人間的熟人,最後一點舊情不想全丟完了。」他真的不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了,心有感慨難得動了惻隱之心。   張鵬戰場廝殺出生,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對於婦人之仁的理解比師傅還更透徹,一但發現對整個大局有危害的人,那是手起刀落看著血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主,眉頭皺了皺道:「倘若他出去以後洩露了我們的基地怎麼辦?」   「那又怎麼樣?」面對牆壁沉思的躍千愁轉過身來,成竹在握道:「基地在神墟境內,三夜就算知道我們在裡面又能耐我何,神墟境開啟還早著,諒他們也拿我們沒辦法。再說了,如果文瑞真是身懷異心的人,留在身邊的危害比放他離開的危害更大。」   「是弟子明白了,若是沒什麼事弟子忙去了。」張鵬恭敬的退了出去,表面上雖然遵命了,心中卻仍覺得有些不妥。   對他來說,身為一支軍隊的指揮官,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這話也是師傅告訴他的,他一直深以為然,所以隨時要準備應付突發事件,何況這修行界不比凡間,稀奇古怪的事情層出不窮,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萬一出了突發事件自己沒有應對好,那便是自己失職了。   但是對於師傅的決定他還是無條件的服從,不過他卻準備在自己的職權範圍內做出最佳準備,決定調整軍隊佈防,一但發生意外不至於措手不及。   就在張鵬走了沒多久後,弄竹又闖了進來,一看到躍千愁便拍桌子怒罵:「躍千愁你什麼意思?」   「怎麼啦?發這麼大的脾氣,誰又招惹你了?」躍千愁明知故問的裝傻道。   「少來這套瓊花的事別說你不知道……」弄竹辟里啪啦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原來瓊花仙子被張鵬領去了後,瓊花仙子趁他在昏迷中,對紫衣表明了母女的身份,如今紫衣看見他是一臉的哀怨,理都不理他了。   「啊還有這樣的事?」躍千愁一臉的驚訝,攤攤手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這事肯定和我沒關係。」   「放屁!」弄竹一腳踹翻了椅子,指著躍千愁的鼻子罵道:「我和瓊花的事情除了你沒別人知道,不是你指使的才怪了,如今紫衣再也不理我了,你要是不把這事解決了我和你沒完。」   躍千愁神情凝重的擺了擺手,表示真的不是自己指使的,忽然眉頭皺了皺,哦了聲道:「我明白了,我曾和張鵬說過你和瓊花仙子的關係,讓張鵬關照關照瓊花仙子,我其實也是好意。後來你受傷了,我讓張鵬安排個細心的女人伺候你,難道那混賬東西把瓊花仙子領到你哪去了?」   「你……」弄竹指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雖然覺得合情合理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對躍千愁太瞭解了,對他嘴裡出來的話一向只信三分。   「你也別生氣了,這事真的和我沒關係。當然我不會推脫責任,這事我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躍千愁陰著一張臉走來,身上隱隱泛起殺意,沉聲低音道:「那瓊花仙子實在可惡,不收拾了她難洩你我心頭只恨。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親自出面找紫衣談談,說那瓊花仙子是心懷叵測之人,而張鵬鬧出的事讓張鵬自己去處理,讓張鵬用軍法撬開她的嘴巴,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保證她會親口告訴紫衣之前說的話都是騙她的,你看怎麼樣?」   弄竹一臉的無語,他感受到了躍千愁身上的殺意,絲毫不懷疑這心狠手辣的傢伙會對瓊花仙子下毒手,可憑心而論,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弄竹還不至於要把瓊花仙子給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但仍嘴硬道:「你就給我裝吧!」說罷甩袖而去。   「唉別走啊!」躍千愁追在他後面喊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先交代好張鵬,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去找張鵬處理這事。」   「滾一邊去!」弄竹回頭噴了他一臉的唾沫星子便走。躍千愁不以為意的擦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嘴裡哼著京劇唱腔:「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背個手得意洋洋的晃了回去……   迷幻仙城的絕情宮分舵舊址,後院主寢室內,讓人血脈噴張的女人呻吟聲不斷響起,時而低吟婉轉,時而高亢響亮。   激烈的撞擊聲過後,渾身赤裸肌肉健碩的三夜魔君放鬆的躺在了榻上,舒坦得媚眼如絲的青天大魔王舒展著凹凸有致的傲人潔白身軀幫三夜魔君清潔完畢後,趴在了三夜魔君的胸膛上,柔聲細語的問道:「魔君聽說冥界那邊有消息傳來,說是白啟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他自找麻煩到時候就別怪本君違背承諾!」三夜魔君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伸手挑起趴在自己胸口上的鵝蛋般的潔白下巴,淡淡笑道:「莫非睡在本君身旁,心裡想的卻是白啟那入幕之賓?你們兩個好像曾愛得死去活來過,難道是餘情未了?」   青天大魔王一把推開他的手,重新趴了上去,冷哼道:「我和他之間早就一刀兩斷了,若不是魔君重承諾,就憑他把我封印在魔界這麼多年,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也就是藉著在床上的時候,她才敢對三夜魔君動手動腳。   「哦!」三夜魔君不置可否的哦了聲,忽然外面傳來李公公敲著房門的聲音喊了聲:「魔君!」   三夜魔君一把推開青天大魔王起身下榻,青天大魔王光亦趕緊光著身子起來伺候他穿上了甲冑披風,目送他龍行虎步的走了出去,又緩緩退後幾步光著屁股坐在了榻上悵然若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聽到外面交談的話語中涉及到了燕追星,立馬清醒了過來趕緊穿衣……   外面的院子裡,三夜魔君驀然回頭問道:「他說他是來自人間,剛從神墟境躍千愁的手中逃出來,是燕副宮主的奴才?」   李公公微微躬身道:「是的我查看過,他的確是中了魔眼銷魂,應該假不了。」   「通往那方人間的所有通道都已經斷絕,我還以為那躍千愁想安坐人間不再插手我魔道大軍的事情,沒想到他居然躲在了神墟境。」三夜魔君冷笑道:「領那人來見我,順便把燕副宮主請來對質!」   李公公快速離去,沒多久便把燕追星和文瑞領了來。燕追星已經恢復如初,他在妖鬼域吃了大虧肉身俱毀,若不是魔功神奇,加上三夜他們幫他立馬找到了相匹配的肉身奪舍,只怕也恢復不到這麼快。   而文瑞則是因為早就被燕追星的魔眼給控制了,想盡辦法讓躍千愁送出神墟境後,立馬找到了魔界中人,聲明乃是燕追星的手下,魔界中人聽他說是燕副宮主的手下,不敢耽誤,即刻安排人把他送了過來印證。   召集時主僕相見,燕追星在邊來的途中就便詢問了文瑞情況,所以對情況已經有了瞭解。來到後院,兩人對三夜魔君行過禮後,文瑞又在三夜魔君的詢問下對神墟境的情況做了詳細回答。   「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奇寶物,竟然能隨意穿越來回於三界?」三夜魔君目光閃爍不定道:「怪不得那方人間的通道被封死了,躍千愁還能跑到已然封閉的神墟境去。」青天大魔王已經整理利落了靜靜站在他的身後。   對能三夜魔君寢居裡出來的女人,之前幹了什麼不用猜也知道,燕追星不禁多看了兩眼,但他心中最焦急的還是那方人間被封了,那裡還有他關心的人在啊然而有些秘密他也不想徹底坦白,所以迫不及待的拱手道:「魔君我母親和妹妹還在躍千愁的手中,求魔君想辦法救救她們!」   「這是自然!」三夜魔君點了點頭,隨即微微偏頭道:「那個被封閉的神墟境,金太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李公公明白他的意思,是找金太回來,微微躬身又離開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三夜造訪   受召的金太心中忐忑,不知道魔君為何要召見自己,但也不敢耽誤,以最快速度趕了來拜見。   三夜魔君盯著金太淡然道:「當年我魔道縱橫三界時還未聽說過神墟境,這神墟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   「是!」金太躬身行禮,目光瞥了在場的人幾眼,心中有些好奇,但仍老老實實的答道:「神墟境和幽冥神府雖然分處仙界和冥界,但其實差不多,只不過幽冥神府是盤龍大神所開闢出來的,而神墟境是鳳凰大神所開闢。神墟境裡面都是各種凶獸,修為高低不等,修為最高的是一位和我修為相仿的彩羽獅王,乃是如今神墟境內的領主,當初我和他一戰,他稍遜於我,不過我也無法將他給誅殺。」   「鳳凰大神所開闢……」三夜魔君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後,又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進入神墟境?」   「呃……」金太如實答道:「神墟境的通道有些古怪,每百年才會開啟一次,如今距再次開啟還有不短的時間,想進去要等到再次開啟的時候,屬下沒有其它能進去的辦法。」   「我叫你來不是聽你推辭的,我是讓你想辦法的。」三夜魔君眸中閃耀紅光道:「讓你執掌仙界這麼多年,連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跟廢物有什麼不同,我留你何用?」   金太嚇得一哆嗦,正要哀求,忽然眼神一動,露出喜色道:「稟魔君,我雖沒有辦法進去,但是有一個人可能有辦法進去,只是那人我請不動,恐怕需要魔君親自找他。」燕追星亦是眼睛一亮,有些希翼的看著三夜。   「哦什麼人這麼大架子還需要我親自去請?」三夜魔君鷹視狼顧道:「不要和我繞圈子,直接說是誰?」   「古老森林的木老頭。」金太觀察著他臉色說道:「當年我之所以能對付那個萬劍魔君,就是他指點了神墟境,讓我找到了鳳凰翎煉製出了化神煙,依屬下看,他對神墟境應該很熟悉。」   「木元子……」三夜魔君略微沉吟起來,目光瞥到燕追星希翼的眼神後,微微闔眼道:「好就這樣定了,金太你隨我去一趟古老森林。」   金太神情一僵,心中立馬慌了,沒想到三夜會叫他一起去。立刻暗罵白啟不得好死,當初沒事偏要把木老頭扯進來幹什麼,萬一等下一對質,自己豈非要死得很難看不可。   他本想只要不和木老頭面對,萬一事後三夜魔君問起的話,自己有一萬個理由讓三夜魔君相信是木老頭在撒謊,憑三夜的脾氣如果不能把木老頭奈何的話,也不可能三番兩次的去找木老頭。   然而沒辦法,三夜魔君說做就做,交待了李公公守好家,便直接一甩猩紅的披風掠空而去。金太不敢遲疑,只能硬著頭皮追去,不過轉念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反正當初話不是自己說的,準備到時候把事全部往白啟身上推,先想辦法保住自己才是王道。   院子裡的人散去後,燕追星領了文瑞回了自己重兵把守的山頭,剛囑咐了文瑞去落腳,正要回自己房間等待三夜魔君的消息,一名守衛跑了進來稟報道:「青天大魔王求見!」   「哦快快有請!」燕追星吩咐了下去,自己稍微等了下,才緩緩走了出去迎接,雖然青天大魔王是魔界的老臣,而且修為也比自己高,但他也不想讓人看出自己急於巴結的味道。   還未走出內院,便見青天大魔王笑吟吟的款款走來欠身行禮道:「參見副宮主!」   燕追星客氣的拱了拱手道:「不知青天大人有何指教?」   「屬下怎麼敢指教燕副宮主。」青天大魔王手扶了扶雲鬢,露出一臉關切神色道:「聽說副宮主前番受驚了,也不知道這具奪舍的肉身合不合適,屬下倒是精通一套拿捏的手法,願意給副宮主鬆鬆筋骨。」說著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其他人,竟然直接與燕追星擦肩而過,進了他的房間招手道:「副宮主快來榻上躺下。」   燕追星被她一時鬧得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有什麼隱秘的事情要匯報,誰知剛疑雲重重的進了房間,青天大魔王便把房門一關,拉著燕追星把他按在榻上,真的給他拿捏起來。   「你這是?」燕追星吃了一驚,誰知吃驚的還在後面,他剛要起身,青天大魔王已經利落的褪光了衣服,壓在了他身上。燕追星猛的翻身將她推開,閃身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站在門口以證明自己光明磊落道:「青天大人,還請速速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青天大魔王躺在榻上姿態撩人的咯咯笑道:「副宮主怕什麼,我從伺候魔神大人開始,一直到三夜魔君,已歷四代。我的責任便是伺候好每一代魔君,副宮主遲早要登上魔君的寶座,無須忌諱,就算是魔君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否則青天又怎敢來打擾。」   燕追星早就聽說過青天大魔王的艷名,雖然知道她的入幕之賓數不勝數,雖然也被這女人撩得心動,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還未登上魔君寶座時碰三夜魔君的女人,鬼知道是不是派來試探自己的,遂拱了拱手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青天大人請自便!」說完便迅速離開了……   躍千愁把文瑞帶到仙界後便和他分開了,並不知道文瑞已經背叛的事情。而為了不在仙界打草驚蛇,避免直接和三夜魔君對上,躍千愁和紅太龍偷偷摸摸連連抓了好幾個魔道中人刑訊逼供,也沒有問出土靈的消息,貌似都不知道土靈是誰,倒是問出了金太就在迷幻仙城。   地底下土訣臨時開闢的地下空間內,紅太龍揮掌直接拍死一名沒問出結果的俘虜,轉身問道:「怎麼辦?看來還是要找到高階的魔道中人才能問到土靈的下落,不過一動高手就免不了要驚動其他人,不可能像抓這些小蝦米一樣無聲無息,說不定會遭到其他高手的圍攻,也很有可能直面三夜魔君。我們要不要跑遠點,去冥界抓個魔道高手問問?」   「媽的!既然知道了金太在哪裡,我們就去迷幻仙城摸摸情況,如果能抓住金太,應該就能從他嘴裡問出誰是土靈來。」躍千愁盯著他問道:「敢不敢跟我去?」   「我怕什麼?」紅太龍拍了拍胸口豪情萬丈,不過轉瞬氣勢又是一弱,提醒道:「萬一搞不贏的時候,你要跑千萬記得帶上我啊!」   「多慮了萬一有什麼不測,真來不及救你時,你把夜天空搬出來自保就行了。」躍千愁竊笑一聲。   「你還真打算出了事扔下我不管啊!」紅太龍有些急了。   「哪能啊我保證不會拋棄你,我躍千愁向來是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出來的話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躍千愁以人品保證道。   「媽呀你別嚇我,我真不是三夜魔君的對手。你不說這話我還有底氣,你一說這話我就膽顫心驚,老龍我可是親眼目睹過你拔釘子啊!」紅太龍一把拉住他,急眼道:「你先把話說清楚了,不說清楚我可不去冒那個險。」   「廢什麼話有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在,你還怕沒時間容你我脫身嗎?」躍千愁手一揮,兩人同時消失在地下……   古老森林的中央地帶,赤紅的橫斷山崖上,蜿蜒的河流在裸露的紅巖上面靜靜的流淌,古老的古語樹撐著滿樹的金黃色樹葉如金傘。   心情忐忑的金太一直期望三夜魔君找不到木元子,然而見到三夜魔君似乎有目的性的朝一個地方疾飛,立馬猜到對方只怕是有辦法找到木元子。果不其然,等他趕到古語樹下時,只見三夜魔君正站在那一掌一掌的拍打著古語樹,整棵古語樹在瑟瑟的劇烈震動不停。   金太不知道他這樣干是什麼意思,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候,好一會兒才見三夜魔君停下了「砰砰!」拍打聲,緩緩轉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後。金太霍然轉身看去,只見一道玄波光牆中,拄著大頭木杖的木元子面色凝重的走了出來,目光直接盯在了自己身上,陡然喝道:「金太你竟敢對我的話視若無睹,還敢來我古老森林,莫非真當我不敢殺你?」   金太趕緊閃到了三夜魔君的身後束手而立,而三夜魔君帶他來也正是要讓他驗證木元子真人,免得找錯對象。見到這個情形,不需要多問,此人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當即淡淡笑道:「我魔道縱橫三界的時候,也一直恪守祖訓不輕易打擾古老森林,所以三夜一直未曾有機會拜見木老前輩,此次突然造訪實屬無奈,還請木老前輩海涵!」   此話一出,木元子不再關注金太,目光驟然盯在了三夜的身上,沉聲道:「你是魔界第三任魔君三夜魔君?」語氣中多少有些吃驚,瞥了眼金太的樣子,隱隱猜到了只怕是這傢伙重新打開了魔界。   「正是!」三夜魔君微微拱了拱手,算是表示尊敬……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刺殺   木元子卻依然是無動於衷的拄拐站在那,試問當年的魔神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三夜的恭敬他也覺得是理所當然。他站那不冷不熱的問道:「不知魔君駕臨我古老森林有何貴幹?」   多少年來,三夜都已經忘了還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擺架子,雙眸中微微泛起一點紅光,也沒了再客套下去的興趣,但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道:「想請教木老前輩一件事情,三夜有點事情想進入神墟境,奈何開啟的時間還沒到,所以想請老前輩指點進去的方法。」   木元子目光凜冽的掃了眼金太,隨即冷哼道:「憑魔君的實力只怕一統三界不是什麼問題,莫非連神墟境也不想放過?聽我一句勸,貪心不足沒什麼好下場。」   這是在警告自己三夜魔君臉上的笑容收斂,背後隨風飄蕩的猩紅披風瞬間靜止了下來,口中淡淡說道:「不瞞老前輩,有一對手不知用何法逃入了神墟境內,此人我必殺之,所以還請老前輩指點迷津。」   木元子聞言微微有些動容,皺眉道:「難道三界中還有人知道開啟神墟境的方法……是誰?」   「躍千愁!」三夜魔君沒有做隱瞞。   「躍千愁?」木元子一愣,愕然道:「他怎麼可能開啟神墟境的通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看來木老前輩也認識躍千愁。」三夜魔君話鋒一轉,一字一句道:「聽老前輩話裡的意思肯定知道開啟神墟境的辦法,還請指教!」   「我不知道什麼開啟神墟境的方法,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木元子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點開玄波光牆回自己的木剎海。   「木元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三夜魔君充滿了威脅意味的冰冷話語在他背後響起。   木元子霍然轉身,「通!」手中的木杖在地上一杵,目露精光的喝道:「就算是魔神夜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什麼時候輪到你三夜來放肆了?」   金黃片片的古語樹下,猩紅的披風忽然獵獵飛揚,三夜魔君鷹視狼顧的哼哼冷笑起來,道:「木元子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先祖魔神大人跨越神凡兩界,在下界收了名弟子,前番魔神大人更是直接撕開虛空從神界出手救了那弟子一命,如今那弟子的父母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三夜身為魔神後人自當為魔神分憂,不能什麼事情都勞駕魔神大人親自出手。事關魔神大人的顏面,我三夜不得不出手相救。」   「什麼?」木元子聞言一聲驚呼,沒想到魔神竟然在下界收了名弟子,更沒想到魔神為了那弟子竟然直接從神界出手相助,不說這份修為太過駭人,魔神如此舉動更是讓他震驚。   三夜魔君哼了聲,繼續說道:「你若是願幫我這個忙,我三夜遵從夜之一族的老規矩約束魔道群雄不侵犯你古老森林,可若是你不給這個面子,那就別怪我不講老一輩的情面了,為了魔神大人我三夜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而且是不惜代價。你雖然修為高過我,但你應該知道我魔神大法的厲害,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我若想毀了你古老森林,不過頃刻間的事情,你也奈何不了我,還望老前輩三思而行,不要逼三夜做那不想做的事情。」   這完全是赤裸裸露骨的威脅,更是最後的通牒,擺明了告訴木元子,你答應也要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躲在一旁的金太暗暗驚羨於三夜魔君的強勢,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會有這麼威風的時候。   木元子的目光死死盯著不動如山嶽的三夜魔君,臉上的神情晦明晦暗,多少年來還從來沒有人如此威脅過他,然而他卻知道三夜魔君說的是事實,他和魔神有過來往,自然知道魔神大法的恐怖,三夜的修為雖然稍遜於他,但自己想打敗三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更知道,在三夜的背後還有個更恐怖的傢伙,那傢伙一身白衣白帽,很早就追隨著魔神夜,實力非常之恐怖,卻異常低調的忠心於夜之一族。   一番思忖後,木元子讓步了,之所以讓步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對躍千愁本就沒什麼好感,躍千愁所修煉的木行法訣讓他莫名其妙的有些忌諱,按理說憑躍千愁的修為不至於如此,可他每次看到躍千愁竟然有些心神不定……   木元子摸出了一塊玉牒,飛快注入了一些東西扔給了三夜魔君,聲色俱厲的警告道:「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諾,否則老夫定會讓你後悔!」話一說完,揮杖點出一面玄波光牆,閃身進入,如水紋般波動的玄波光牆也跟著消失了。   三夜魔君拿著玉牒看了會兒,隨後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走,回去!」身化流光急速遠去,金太卻是愣了愣,沒想到雙方由於話不投機竟然沒有提及自己擔憂的事情,遂欣喜的急速追去……   夜色下的迷幻仙城內,殺了兩名魔卒的躍千愁和紅太龍換上了他們的衣服,迷幻仙城內的情況他們也摸了個差不多,這裡的防禦沒他們想像的那麼嚴密,因為魔道群雄壓根就不相信仙冥兩界誰有那膽子來此送死。   雖然還是沒問出誰是土靈,但是卻問出了金太和燕追星所居住的山頭,兩人躲在地下,躍千愁在那咬牙切齒道:「燕追星那畜生果真還沒有死,此人留著必是個大禍害!」   「那你到底準備動哪一個?」紅太龍不太自然的扯了扯有些小號的衣服,皺眉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的防衛雖然不嚴密,但是高手如雲,我們只要動了一個必定就會驚動其他人,就沒有機會針對另一個,你想清楚了到底動誰?」   躍千愁一番猶豫後,搖頭苦笑道:「我跟那畜生的仇先放放吧魔神兩度出手已經讓我沒了必殺他的信心。而金太如今在三夜魔君手下不得志,所居住的山頭連個使喚的手下和守衛都沒有,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走,先對付金太!」   「好我也是這麼想的。」紅太龍摩拳擦掌道。   兩人從地下冒了出來,為了不使人懷疑反而在夜色下大搖大擺的在山巒間飛行,找到金太住的山頭後,發現莊院內外真的沒有守衛,兩人直接飛了進去。一落地,紅太龍便眼珠一轉,在那捏著嗓子喊道:「金太魔君找你……金太魔君找你……」   奈何把整個院子裡裡外外搜了兩遍,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紅太龍裝神弄鬼的喊了半晌也沒個人答話,終於確定了金太不在這裡或者有事離開了。   最後兩人一不做二休,決定找不到金太就趁機去弄死燕追星,於是找到了燕追星所居住的山頭,但是莊院外面的把守十分嚴密。兩人不敢硬闖打草驚蛇,最後偷偷摸摸的經由山腳下利用土訣,直接鑽到了山頂上的莊院裡面現身。   青天大魔王依然赤身裸體的躺在燕追星的床上,不過卻拉了張錦被半蓋住了身子,她就不相信燕追星不回來,這次不趁三夜魔君不在,把這魔神的親傳弟子和下一任的魔君給弄上床吃了,她是絕不會罷手的,她對自己的身體本錢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相信燕追星能一直拒絕下去。   忽然聽到外面似乎有鬼鬼祟祟輕輕走動的聲音,青天大魔王頓時掩嘴一笑,試問誰敢在燕副宮主的居住處偷偷摸摸,除了燕追星還能是誰,搞不好是想偷偷看看自己還在不在,當即咯咯笑道:「燕副宮主,魔君領著金太出去了,你怕什麼?奴家都等得快睡著了,你快來呀!」   正在院子裡偷偷摸摸的躍千愁和紅太龍頓時一愣,原來三夜魔君領著金太出去了,怪不得沒找到金太,也就是說三夜魔君不在迷幻仙城,而己方又有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還有什麼好怕的。   兩人交換了個竊喜的眼色,誤以為找準了地方,燕追星正在屋裡偷情,躍千愁傳音道:「那王八蛋在裡面睡女人,我在外面守著防備他逃跑,你闖進去趁他意亂情迷偷襲,務必盡全力將他一擊格殺。」邊說手裡邊摸出了神箭做準備。   紅太龍嘿嘿陰笑的點點頭,二話不說直接閃身破窗而入,裡面陡然響起一聲女人的厲喝聲:「什麼人!」   「轟!」地動山搖的一聲巨響,房屋瞬間炸得稀巴爛,土石木屑橫飛中,兩道流光射向空中,紅太龍瞠目結舌的看著對方,沒想到房間裡沒其他人,就一個脫光了的女人,而且修為還很高。空中渾身赤裸的青天大魔王青光一閃,一套衣服便已經穿好,臉上殺氣凜然。   躍千愁暗道不妙,剛想說中計了快撤,誰知卻聽燕追星的聲音在另一邊的別院中喝道:「什麼事?」人已經飛上了天空,所有的守衛也迅速閃到空中,四面八方的人也立刻聞聲急速趕來。   「他就是燕追星快宰了他!」躍千愁指向空中怒喝道,手中的神箭已經化作萬道流光轟殺而去……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李公公出手   燕追星陡然聽到這刻骨銘心的聲音也是嚇了一跳,向下一看發現老冤家,失聲驚呼道:「躍千愁!」他真的被躍千愁給搞怕了,更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躍千愁竟然敢跑到這裡來刺殺自己,膽子也太大了見到那熟悉的萬道金光射來,頓時嚇得一哆嗦,二話不說調頭就跑。紅太龍同樣二話不說就要趕去追殺,青天大魔王一聲厲喝:「保護燕副宮主!」聲震四方,一個瞬移擋住了紅太龍,兩人眨眼在空中惡戰起來。   知道三夜魔君不在了,躍千愁的膽子也肥了,萬道金光如臂使指,衝進阻攔的人堆裡就是一頓狂宰,萬把神劍威不可擋,殺得阻攔者抱頭鼠竄。   躍千愁神劍護體所向披靡,瞬間殺破重圍,怒喝道:「燕追星給老子站住!」直接追了上去,不宰了他誓不罷休。   「大膽狂徒!」就在這時,四面八方的高手急速趕來,毫不留情的聯手阻擊躍千愁。躍千愁修為太低,縱有神劍在手,也只能勉強自保,不得不將追殺的萬把神劍縮回護住了自己。   「轟!」另一邊和紅太龍惡戰的青天大魔王突然從身後炸開無數木須,漫天噴張讓人躲無可躲,直接將紅太龍給包裹糾纏在了其中。「嗷……」一聲龍吟震九霄,「光!」無數木須炸得紛飛,一條長達兩百丈的紅色巨龍威風無比,震撼人心的騰空飛舞,同時龍爪中一道流光穿過炸開的無數木須,一條金色鏈子直接勒住了青天大魔王的脖子。   「龍……」四周響起一陣驚呼,青天大魔王的臉色更是大變,她拼勁全力也無法斷開縛龍索的束縛。   絕情宮分舵舊址的屋頂上,一身白衣白帽的李公公負手而立看著這邊,見到紅色巨龍後,波瀾不驚的瞳孔亦是微微一縮,而躲到了他身邊的燕追星這才鬆了口氣。   見躍千愁舉步維艱,巨龍爪子揪住的鏈子一甩,「轟!」拽著身不由己的青天大魔王直接掃塌了一座山,青天大魔王立刻身首異處,腦袋和屍體分了家。   「嗷……」又是一聲龍吟,巨龍爪中的兩條縛龍索瘋狂鞭打四方如雷,直接衝向了躍千愁。   而翻落在地身首異處的青天大魔王突然站了起來,無頭屍朝遠處一招手,腦袋立刻飛了回來,接回脖子上雙手端正又恢復如初了。   「可惡!」青天大魔王發出如厲鬼般的怒喝,一個瞬移過去,坐鎮此地的另六大魔王也同時閃來,七大魔王圍住囂張無比的巨龍一陣狂毆,打得紅太龍嗷嗷亂叫,畢竟大魔王的修為也不是吃素的,這也就是他龍族的血肉之軀強悍無比,換了別人早就被宰了,但也是被打得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形勢危急,躍千愁也不能再藏私了,已經在烏托邦準備好留作應急用的三昧真火凝聚成的火魄玄兵被召了出來,七彩霞光閃耀的火人衝出萬把神劍的包圍圈,頃刻間將外面重重圍困的高手給打得落花流水慘叫連連,轉眼就有數百名高手在撲之不滅的七色火焰中哀嚎落地,火魄玄兵一脫困便衝向了紅太龍幫他解圍。   「三昧真火……」無數驚呼聲在迷幻仙城響起。七大聯手的魔王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便有一個人被火魄玄兵一掌拍成了火團,在火焰中狂噴鮮血悲呼墜落。剩下的六大魔王想不到這火人修為這麼高,舉手抬足間就直接秒殺了一位大魔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毫不猶豫的連連瞬移逃開。   紅太龍脫困,見有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相助,頓時咆哮天地道:「都給我死!」搖頭擺尾的狂追而去。   「紅太龍給老子回來,咱們撤!」躍千愁發聲狂喊,同時也不惜代價拿出了最後的一點存貨,體內貯存的所有三昧真火狂噴而出,周邊圍困的人群頓時響起無數慘叫聲。   三昧真火炸開後迅速縮回,附著在了萬把神劍上,七色霞光飛舞,直接殺開一條血路,迎著返回的紅太龍衝去,兩人準備會合離開這裡。   見兩人想逃,負手而立的李公公一聲冷哼,放下了背後的雙手,身影消失在了屋頂上,燕追星左右看看頓時感到有些不安全。   急速返回的紅太龍忽然發現脖子一僵,停在空中飛不動了,躍千愁的驚呼聲響起:「紅太龍小心!」   空中陡然出現一隻虛幻的大手,快若迅雷一把抓住了紅太龍的脖子,稍一用力,紅太龍便是口噴鮮血,一條大舌頭耷拉了出來,像樹蔭下乘涼的狗舌頭一般,兩大眼珠更是差點凸射了出來。   那隻大手要殺紅太龍彷彿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躍千愁看到了高空之上那個白衣白帽的人,大手就是從他身上幻出的,頓時厲聲道:「夜天空的小命在我手上,你殺他試試看!」   面無表情的李公公聞言一陣動容,驟然盯向躍千愁,大手抓住紅太龍一砸,紅光射向地面,「轟!」地面震動,紅太龍龐大的身軀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一道深坑來。   而火魄玄兵已經是撲向了空中,一拳轟出如雷霆萬鈞齊震,李公公身上虛幻出的大手握拳,竟然迎著轟來的重拳對轟而去。「光!」的一聲巨響,盪開的罡風如千萬座大山推倒向四面八方,整個迷幻仙城立刻遭受到了強悍無比的衝擊波洗禮,擴散的有形氣浪,如摧枯拉朽一般,瞬間無數大山崩飛,屋宇建築化為飛灰,更有數不清的人影瞬間被撕扯成碎片。   變回成人形的紅太龍剛爬出深坑便被強大的氣浪撞上,又噴血跌落深坑中,幾乎被活埋。急中生智的躍千愁瞬間將萬劍合一架成了一個鋼球護體,直接遁入了地下深處,仍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從地面傳來,他不敢遲延,怕紅太龍有生命危險,又迅速破土穿越到深坑內,一把拽上紅太龍就要閃人。   「你的火魄玄兵!」奄奄一息的紅太龍拽住他道。   空中兩強爆撞後急速分開,火魄玄兵身上凝聚的三昧真火已經被震得潰散不少,差點全部被震散,躍千愁一招手,火魄玄兵連連瞬移而來。夜空中,李公公目光如晝,身形一閃,本體同樣連連瞬移,急速倒追下來,一隻大手再次幻出,直接探爪插向火魄玄兵的後背。   火魄玄兵臨近深坑時翻身一拳回擊,「光!」又是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火魄玄兵畢竟是靠能量支撐的死物,沒有充足的三昧真火支撐,加上本就遭受了一次重創消耗了巨大能量,如何還能再堅持住。   「砰!」的一聲,磅礡的三昧真火瞬間炸開,一顆紫色的珠子如流星般射入深坑內,隨後一隻巨大的手爪直接轟開激盪的三昧真火,追著紫色的珠子抓來。躍千愁大吃一驚,揮手朝射來的珠子一招,拽上紅太龍一起瞬間消失,「轟!」大地顫動,隨後插下的手爪直接將深坑震開成了一條四通八達的深淵。   從空中急射而下的李公公直接遁入深淵中,大地又是一陣劇烈顫動,不斷有方圓達數百米甚至上千米的大土塊飛上天空。護住燕追星的幾位大魔王嚇了一跳,剛才李公公一出手就已經株連了數萬自己人,哪還敢再留,遂護住燕追星再次急速遠離,數不清的魔道群雄亦嚇得魂飛魄散的急速逃向四面八方。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巨大的迷幻仙城便已經被挖空了,什麼山吶,地啊水啊的全部沒了,全部飛上了天,下面出現了一個大得嚇人的深坑,甚至有地下熔漿開始湧出,無法想像一個人的能力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挖出這麼大的坑來,高空上無數的土石塊還來不及落下……   李公公面色陰沉的站在大坑的中央向四周掃視了一遍後,飛上了高空遮蔽了星空的無數大土塊這才「轟隆隆!」的全部陸續落下,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又將整個大坑給填了起來。   大地顫動,無盡煙塵遮天之際,李公公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下面鑽了出來,漂浮在高空之上默默注視著下方,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久久不語……   他自魔神飛昇後就不曾輕易出手,一旦出手就沒有失手過,但是今天他失手了,讓兩個修為不如自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而且還是兩個修為遠不如自己的人。   星夜兼程趕回的三夜魔君在很遠的地方就聽到了這裡的動靜,大驚之下加速趕回,迎面碰上不少潰散的手下,趕到迷幻仙城時才發現整個迷幻仙城都被毀了,整個山川大地改變了容貌,彷彿天降神犁全部犁了一遍一樣,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暗暗心驚。   見到浮空默默不語的李公公,迅速閃了過去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公公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的臉色又恢復了原樣,對著三夜魔君微微躬身道:「躍千愁深夜潛入迷幻仙城刺殺副宮主,屬下出手不利,還是讓他給跑了。」   「什麼?」三夜魔君大吃一驚道:「連你出手都讓他跑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滅頂之災   同時快速看了四週一眼,見到幾大魔王護著燕追星飛來方鬆了口氣。潰散於四面八方的魔道大軍亦在紛紛重新集結回來,一個個都心有餘悸的看著李公公,被他的手段給嚇到了。此時的金太也快速趕了回來,目光驚疑不定的掃視四周。   李公公靜靜飄到三夜的身旁,沉聲道:「屬下無能暫且不說,最讓屬下震驚的是,跟著躍千愁一起來刺殺的,還有一條紅色的巨龍。」   「龍?」三夜魔君霍然回首道:「你說的是來自神界的龍?」   「紅色的巨龍?」金太聞言咂巴一聲,忽然驚呼道:「難道是紅太龍,難道他還沒有死?」   李公公緩緩看向他,微微點頭道:「不錯躍千愁正是稱呼那條紅色的巨龍為紅太龍。」   三夜魔君也轉身看了過來露出詢問的眼神,金太趕緊行禮解釋道:「那紅太龍正是當年那個萬劍魔君的坐騎,可我親眼看到他和萬劍魔君中了化神煙隕落了,沒想到他還活著,如此說來屬下倒擔心那個萬劍魔君也還活著,不過那神箭既然在了躍千愁的手上,萬劍魔君活下來的希望只怕不大,否則定會來找屬下報仇。」   「想不到神界的龍族也參與到了這事裡面。」三夜魔君目光閃爍起來。   「那條龍並不足畏懼,屬下要殺他易如反掌。」李公公忽然神情凝重的稟報道:「就在屬下要置那條龍於死地的時候,躍千愁突然喊出了四公子的名字。」   「什麼?」三夜魔君渾身一顫,轉過身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李公公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金太卻是一臉的愕然,不知道哪裡又跑出個四公子來,他當年身在魔界的時候,魔君也只有兩個兒子。   「屬下不敢妄言!」李公公躬了躬身,看著三夜緩緩說道:「躍千愁說夜天空的命在他手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四公子名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的確讓屬下動手時有些投鼠忌器。」   夜天空?金太細細琢磨著想了想,這個名字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是頭次聽說。   「躍千愁!」三夜魔君的牙齒縫裡蹦出這三個字來,隨即猩紅的披風一甩,目露寒光道:「我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立刻召集大軍做詳細準備,此次進攻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不能再讓他給跑了,待本君攻入神墟境,抓住他親自審問。」   李公公不忘提醒道:「魔君千萬不可小覷躍千愁,此人竟然能召喚出大神中期修為的火人,而且還是三昧真火凝聚的火人,逼得我不敢放開手腳一博,很是不簡單。」   「還有這樣的事?」三夜魔君又盯向了金太,貌似要聽他解釋。金太趕緊行禮道:「屬下真的從未聽說過什麼三昧真火的火人。」   隨著躍千愁的修為日漸提高,烏托邦內的地域也越來越寬廣了,已經出現了大海。在大海深處的一個孤島上,兩條人影跌落在地,四腳八叉的攤倒在地上氣喘吁吁。   「媽的!魔道果然是高手如雲,本以為三夜魔君走了可以干他一票,誰知又冒出個厲害無比的傢伙,連老子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都擋不住他,太可怕了。紅太龍……」躍千愁爬了起來,搖了搖滿身鮮血的紅太龍,著急道:「你沒事吧!」   「還死不了!」紅太龍哎哎喲喲的坐了起來,苦笑連連道:「那人的確厲害,倘若不是你關鍵時刻報出了夜天空的名字,只怕我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上。」   「我送你到神墟境養傷吧有需要的時候也好有人照顧你。」躍千愁站了起來,他有驚無險倒是沒什麼事,只是被嚇得夠嗆。紅太龍拍了拍臉上的鮮血和泥土結成的血痂,聽出了他話裡有話,抬頭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到冥界走一趟,想辦法問出誰是土靈來,不吞噬了土靈多煉製些高階的土魄玄兵,我們根本沒有打贏魔道的希望。」躍千愁歎了口氣,手一揮兩人一起消失了。   回到神墟境,韋春秋等人見到紅太龍受了重傷都是大吃一驚,躍千愁把紅太龍扔給他們照顧後又溜到了冥界。在黑暗的幽冥世界裡,他猶如一位孤獨的夜行者,尋找那一縷能改變三界命運的光明,儘管他自己的手段並不光明……   神墟境外,一望無際的花崗岩山脈深處,正是仙界通往神墟境的入口。   「轟!」隨著一聲不算太大的震響,本在封閉期的入口陡然重新開啟,一點白光在山洞中擴大旋轉。洞外三百萬魔界大軍鋪天蓋地,三夜魔君閃身到了山頂上雄視四方,跟在他身旁的李公公大手一揮,三百萬大軍人頭攢動,如天河倒瀉般急速湧入通道內。   進入神墟境內的大軍在文瑞的指點下,迅速向人間大軍的基地方向分散,朝兩邊迂迴包抄,魔界大軍紛紛屏氣凝神,憑藉著迷霧的掩護潛行。各路大軍接到的命令是,要用一個大包圍圈將人間大軍的基地給徹底包圍,未接到進攻命令前誰都不許擅自行動打草驚蛇。   當剩下的十萬大軍在青天大魔王的率領下守護住了神墟境入口時,三夜魔君才率領李公公等人進入了神墟境。   由於躍千愁的一時心軟,一張彌天大網正在包圍人間大軍,一場滅絕性的災難正在從四面八方向人間大軍逼近。然而也幸虧張鵬為了防患於未然,在離基地周圍百里遠的地方便利用神廟彩蛛的透明蛛絲在迷霧中的山巒之間設置了報訊裝置。   一接到報訊,潛伏在周圍的人立刻警醒起來迅速查看,當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向基地悄悄逼近時,都大吃一驚,以最快速度捏碎了傳訊玉符。有些人甚至還來不及報訊便被發現了,當場死於非命。   「啊……」幾聲慘叫在寧靜的迷霧中響起。   跟在三夜魔君身後的燕追星揮舞魔刃切斷了擋在身側的透明蛛網,咬牙道「魔君看來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三夜魔君一聲冷哼:「傳令下去,所有人全速前進,進攻!」李公公當即發令,四面八方正在悄悄逼近基地的各路大軍不再小心隱藏蹤跡,紛紛呼嘯著圍攻而去。   基地內站在沙盤地圖前的張鵬接到各地報訊後,略微一看沙盤便知道基地已經被大批人馬給包圍了,急速閃了出去捏碎了傳訊玉牒向各大軍團下達了敵襲進攻的命令,同時一聲高喝:「敵襲!」   近萬英雄大軍頃刻間從基地內湧了出來,天外金精戰甲已經全副武裝了起來,猶如從地下鑽出來的幽靈,張鵬同樣身穿戰甲,站在山坡上環顧四周高喝道:「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基地!」   「是!」萬眾高喝,迅速結陣佈防。   十一大軍團的百萬人馬按照之前的多次演練,傾巢而動快速進入了指定戰鬥地點。還沒停下多喘幾口氣,立刻遭受到了如潮水般衝擊而來的猛烈進攻,四面八方同時遭受劇烈攻擊,戰鬥在眨眼間直接進入了白熱化,霎時血肉橫飛。   「轟隆隆!」的巨響聲驚天動地,基地內的人幾乎全都被驚了出來,連白素貞和受傷未癒的紅太龍也不例外。   從基地內湧出來的男男女女們都在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鵬現在也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怕這些人出事,迅速朝這群男男女女們喝道:「你們快退回去!」   然而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男女女們卻一個個摩拳擦掌,都覺得自己能幫上忙。唯獨紅太龍側耳一聽遠處的動靜便知道大事不妙,臉色一變道:「不好有不少高手。誰能聯繫上躍千愁,快召他回來,我們必須快撤!」   張鵬知道像他這樣的高手肯定不會無的放矢,迅速摸出了小銀球,芙蓉也摸出了銀球,百媚妖姬也摸出了銀球……   來自人間的百萬大軍集訓的時間不到一年,卻一個個以為人多勢眾能所向披靡,皆躊躊滿志的欲大顯身手。殊不知如果他們真的能所向披靡的話,躍千愁早就拉他們出去幹仗了。   然而這樣也的確有些好處,頭股作氣竟然被他們結陣狂攻硬抗住了,然而等到魔道高手開路狂攻,摧枯拉朽的撕開他們時,震天巨響聲、慘叫聲連綿不絕,四面阻擊的人間大軍簡直不堪一擊,加之修為相差太大,立刻面臨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就這些小雜碎也想擋住我魔道大軍!」高空中的三夜魔君瞅著下面不屑一聲,嗅著瀰漫的血腥味冷冷道:「讓各路大軍徐徐推進,天上地下都給我圍死了,今番不准放走一個人!」披風一甩,率領李公公等人急速深入。   面對人數和實力都強於己方的敵人,面對這場不對稱的戰鬥,人間百萬大軍的士氣頃刻間被擊垮,倖存的人調頭就逃,什麼軍令屁令的都不聽了,逃命才是頭等大事。魔道大軍並不急著追殺,而是從四面八方牢牢結圍徐徐推進……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無法挽回   毗鄰阻擊的洪七和古青雲見敗勢無法避免,根本擋不住敵人的進攻,也無法遏制手下大軍的潰散,知道一切都完了。猛烈的攻擊中,兩人遙遙相視一眼,亦是迅速閃走聯袂逃竄。   突然,兩人感到腰間一涼,同時失去了方向感,雙雙從天上落下,皆看到了和身體分家的下半身還在噴血。兩人臉色大變,重重的砸在地上,滾撞在一起面對面,古青雲嘴角嗆著鮮血,看著洪七慘笑道:「想不到我們會是這樣的結局。」   洪七的口中亦是不斷湧出鮮血來,咕嚕著血泡道:「選錯了!」   古青雲用力偏頭看了眼空中密密麻麻徐徐推進的魔道大軍,隨後費勁的抓住了洪七的手,氣息漸弱道:「你說什麼…」   洪七反用力抓緊了他的手,眼睛用力的睜大,瞳孔卻在漸漸擴散,嘴裡氣息紊亂的喘動道:「當初師傅讓我和張鵬選擇金訣還是土訣…我選了金訣…如果選了土訣的話…今天我們就可以從…從地下逃過一劫了……」   努力的說完這句話後,眼神便徹底渙散了,也不知道眼神怔怔睜大的古青雲有沒有聽見,總之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皆是一動不動了……   基地上空的迷霧被一股強勁的氣流席捲得一乾二淨,三夜魔君在前,燕追星和李公公在他身後左右,再後面是金太、后土、旱魃、魔羅四位大魔王級別的高手站成一排,七人冷冷的看著下面。更有魔羅麾下的十萬大軍從空中直接插下,將整個山谷團團圍住,讓潰散而來的闖不進來,同時也遏制裡面的人外逃。   而下面的男男女女一大堆人皆臉色大變的抬頭看向了上空,紅太龍發現那修為高深的白袍人還要站在肩掛披風的威武男子身後,立刻低聲左右道:「此人應該就是三夜魔君,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大家快退回去,快!」   空中的燕追星忽然哼哼冷笑道:「太好了和躍千愁有重要關係的人都在這裡。」金太的目光卻是驟然盯向了下面的姬舞和鱷仙君,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這裡,最後又落在了紅太龍身上,發現果真是當年的那個紅太龍。   見這些人想逃入地下基地內,三夜魔君微微一招手,四大魔王級別的高手一個瞬移下去,一字排開堵住了洞口,紅太龍等人臉色大變。三夜魔君盯著下面冷冷道:「后土,你乃土靈,這次把你調來,就是不希望有人再次從地下逃掉。」   「是!」后土大魔王一拱手,腳一跺地,身後的基地入口頓時泥土翻湧,瞬間堵死了。   紅太龍卻是霍然轉身看去,又驚又喜的看了后土大魔王一眼,沒想到這人就是土靈。目光剛轉到金太身上,卻聽空中的三夜魔君冷哼道:「躍千愁在哪裡?」   芙蓉等女人的臉上滿是驚恐,下方沒人答話,找到機會發洩的燕追星頓時厲聲道:「魔君問話竟敢不答,找死!」身後漂浮的魔刃嗖的射下,一根金色的鏈子唰的飛出,「轟!」紅太龍的縛龍索直接將魔刃給抽飛了。   「就你這點修為還敢拿出來顯擺!」紅太龍手中晃悠著縛龍索冷笑。燕追星當眾出醜,雙眼欲裂的趕緊將震飛的魔刃招了回來。   「那就讓本君看看你有多高的修為!」三夜魔君大手一揮,猩紅的披風後面湧出滔滔魔雲,一隻巨大的魔爪當空抓了下去,紅太龍手中的縛龍索急速鞭打而去,結果卻被魔爪靈巧的拽在了手中,輕輕一抖,紅太龍掌心的肉便震得翻開血流如注,更是連退幾步口中溢血,縛龍索轉瞬已經被奪走。   「殺!」張鵬突然一聲大喝,山谷四周的近萬英雄大軍傾巢湧出,一群身穿天外金精戰甲的勇士們,悍不畏死的朝空中的三夜魔君幾人衝了過去,另分出了近千人撲向後方的金太四人。   緊接著張鵬趁機揮掌拍向地面,一群人迅速沉入地下,欲要以近萬名手下為代價暫時爭取一絲逃跑的機會。   然而對方這些人的修為太高了,高得超乎他的想像。金太手中一根金霞棒驟然出現變長變大橫掃四方,打得近千人根本就沒有靠近的機會,而其他三位大魔王好整以暇似乎懶得出手,不過見到他們要逃,后土大魔王一聲冷哼:「敢在我面前賣弄土行之術!」   抬腳一跺,眾人才往地下沉入一半,地面迅速反彈,將一群人給捅了回來,張鵬臉色瞬間慘白,心道完了空中魔爪手上的縛龍索掀起滔天鞭影,「光光!」聲響個不停,衝上去的一條條人影被打飛。天外金精戰甲的防禦力果然強悍,連三夜魔君也忍不住『咦』了一聲,憑他的修為竟然無法擊破堅強的戰甲。   但是他的修為太高了,只要被他打中,天外金精戰甲立刻癟成一塊,戰甲縫隙中鮮血狂飆,裡面的人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英雄大軍雖然悍不畏死,但這根本不是屬於他們這個層次的戰場,天差地別,只是在做無謂的送死。   就在這時,身在冥界突然感受到這麼多人一起急切呼喚的躍千愁,立馬知道出了事,但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匆匆趕回了基地裡面,等他快速趕到基地出口時卻發現出口被封死了,正想破土而出,突然隱隱聽到外面傳來燕追星的厲喝聲傳來,加之還未平息的戰鬥聲,當即臉色大變。   毫不猶豫的快速返回了基地深處,闖進了關押百花仙子和燕紫霞的秘洞。一見他殺氣騰騰的闖來,費德南大驚的攔在倆母女的身前道:「躍千愁凡事好商量,她們並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滾開!」躍千愁一聲怒喝,大手一揮,直接將費德南送回了烏托邦。倆母女驚恐的想互相擋住保護對方,躍千愁二話不說兩團三昧真火拍入母女體內,直接將兩人打暈,揪住兩人一起破開上方的土層衝出了地面。   「住手都退下!」躍千愁的厲喝聲遙遙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近萬人轉眼只剩下了千來人的英雄大軍一看是他在下令,迅速閃了下去簇擁保護著張鵬等人。躍千愁提著倆母女飛來,卻被魔羅大軍給擋住了,躍千愁面色陰沉的將倆母女舉起示眾,燕追星驚呼道:「母親,妹妹!」   無論是李公公,還是金太等幾位大魔王,皆是面面相覷。   三夜魔君凝聚的魔爪收起,手握縛龍索,冷喝道:「放他過來!」魔羅大軍迅速讓開一條路,又迅速截殺潰敗而來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對著他悲呼求救:「掌刑使救我……」   躍千愁提著兩人飛到基地的上空環顧四周,目光所到之處皆是屍橫遍野。在赤裸裸的屠殺下,許多人看到他後皆在向他呼救,而他卻無能為力。這讓他心如刀割,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冷靜,否則很有可能一個都保不住,而且他也沒辦法一次帶走這麼多人……   「燕追星你母親和妹妹在我手中,還不讓你手下住手!」躍千愁面目猙獰的厲喝道,提著倆母女緩緩落在了眾人前面,萬把金色的飛劍從他袖子裡咻咻飛出漫天飛舞護住身後的眾人,三昧真火所凝聚的火魄玄兵也憑空出現護在他的身邊。   紅太龍等人見躍千愁竟然抓了燕追星的母親和妹妹來做人質,心中都稍稍鬆了口氣。   燕追星當即雙目欲裂的怒喝道:「躍千愁你這卑鄙小人!」   「讓你的手下住手,放我的人過來,否則別怪我對你母親和妹妹不客氣!」躍千愁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他還想能多救就多救上一些。   誰知此話一出,讓三夜魔君大感不快,他哪是能老是受人要挾的人,手上的兩條縛龍索突然出手,直接插向下方的百媚妖姬和瓊花仙子,他也想抓兩個人回去要挾躍千愁,否則己大勝倒要落個下風。   縛龍索快如閃電,讓人措手不及,幸好有火魄玄兵驟然出手抓住了兩條縛龍索,兩道三昧真火順著縛龍索急速燒去。三夜魔君趕緊鬆了手,雙眼紅光大盛,渾身魔氣繚繞,真的怒了,指著下方喝道:「你敢動他們母女一根頭髮,我保證你們一個都活不了!」那白衣白帽的李公公亦踏前一步。   躍千愁大驚,知道不能再猶豫不決了,神識籠罩身後所有人渙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讓所有人驚呆了,無法想像這些人是怎麼突然消失的,李公公瞬移到下面緩緩漫步查看端倪。剛放出大話的三夜魔君愣在了當空,沒想到自己打了自己的臉,猛然間渾身的魔氣滔天,高舉雙臂震天怒喝道:「殺給我殺一個不留!」   霎時,魔道大軍展開了瘋狂的屠殺,四處的慘叫聲漸弱……   此時的躍千愁也顧不了會對太多人暴露烏托邦的秘密了,他知道自己帶著這些人逃走後,剩下的人會面臨什麼樣的結局。眾人一在烏托邦落地,躍千愁迅速掃視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忽然臉色煞白的驚叫道:「洪七古青雲……張鵬,他們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如喪考妣   張鵬聞言臉色驟變,神情慌亂道:「師兄他們指揮大軍抵抗,還在神墟境裡面。」   所有人心裡咯登一下的看著躍千愁,從當時的局勢看,只怕他的弟子已經遭了不測。正和瓊花仙子母女鬧彆扭的弄竹,再也沒了找躍千愁算賬的心思,神情凝重的看著他。而芙蓉等一干女人則是露出不忍的神色看著他,她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躍千愁不讓她們出去冒險了,魔道的強大超乎她們的想像,根本不是她們能夠玩得起的。   這次幾乎是全軍覆滅,損失太大了,眾人甚至擔心躍千愁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打擊。   躍千愁閉眼感應著,洪七和古青雲身上皆有他給的小銀球,很快便找到了兩人的位置,果然還在神墟境裡面。躍千愁神情抽搐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眾人一眼,道:「張鵬這裡你熟悉,把大家安排一下,我去把大焰山的人和你師兄救回來。」手一揮,只帶走了火魄玄兵。   「躍千愁……」傷勢未癒的紅太龍喊了一聲,本想讓躍千愁帶他一起去好多個幫手,可惜躍千愁人已經走了。眾人默默無言以對,這次的事情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那些和躍千愁關係親近的知道躍千愁脾氣的人,無法想像躍千愁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神墟境內,躍千愁找到了洪七和古青雲,不過卻是兩個被腰斬成兩截的屍體。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不過激烈的廝殺聲已將停歇,魔道大軍已將從此地推過,倒是不虞有人會發現。   瀰漫著血腥味的薄霧隨風漫卷,火魄玄兵靜靜站在他身後防護,躍千愁默默看著兩具斷屍,兩具死了手依然緊緊握在一起的斷屍,他佈滿陰霾的臉頰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忽然閃身四處搜尋,不一會兒將兩人的下半身給找了回來拼湊在一起送回了烏托邦。   半天不肯散去的一幫人見到洪七和古青雲的屍體後,再看看躍千愁能殺死人的眼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節哀順變的話更是說不出口。躍千愁沒做停留又走了,返回時把大焰山的南明老祖及猿王等人也接來了。   眾人本以為事情已經暫時告一段落,紅太龍為了安慰他,也說道:「躍千愁我已經知道誰是土靈了,原來就是三夜魔君手下的后土大魔王,我們報仇的日子不遠了。」   躍千愁點了點頭,看向張鵬問道:「我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藏身在神墟境?」   張鵬遲疑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道:「以前一直無事,自從文瑞出去後……我想恐怕和他脫不了關係。」   「我知道了,看來還是我太心軟了。」躍千愁又點了點頭,多話沒有,轉身走向了仍然昏倒在地的百花仙子和燕紫霞,抓起兩人又消失了。眾人大驚,他把這兩母女抓走是什麼意思?莫非要去找燕追星他們?   就在洪七和古青雲死去的地方,清醒過來的兩母女驚恐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躍千愁,兩人不能動也不能說話。躍千愁朝後一伸手,身後的火魄玄兵遞來一把三昧真火凝聚的大砍刀,躍千愁接過大砍刀「唰!」往地上一插,雙手拍在兩人的肩頭,緩緩將倆人推轉身去,又緩緩從兩母女中間走到前面,鐵青著臉轉過身來看著她們。   「人間百萬修士被燕追星等人屠殺一盡,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卻無能無力,是我自不量力害了他們。你們兩個是最無辜的兩個人,也是我躍千愁對不起你們,今天將會是我躍千愁終生愧疚難安的一天。燕追星有魔神庇佑,我也許沒辦法殺了他,但我會讓他終生寢食難安,讓他一輩子生活在夢魘中無法自拔,讓他在夢中日日哭泣,我看他還有何面目成為魔界下一任的魔君。」   話聲一落,躍千愁的雙手伸向了兩母女的衣領,在兩人驚恐的眼神中抓住衣領用力一撕,「唰唰!」聲響起,破碎的衣片紛飛,兩具凹凸有致白嫩誘人的赤裸軀體在充滿血腥味的風中呈現,兩人眼中滑下晶瑩的淚花。   躍千愁視若無睹,臉色鐵青的從兩人中間擦身而過時淡淡說道:「如果有下輩子,我躍千愁願為你們做牛做馬謝罪!」轉身拔起那把彩色大砍刀扛在肩頭,面對基地方向默默的等候……   魔道大軍闖入地下基地內到處搜索,空空如也沒有發現一個人,得到回報的三夜魔君沉吟道:「他們這麼多人能躲到哪裡去?」   燕追星拱手道:「魔君如今躍千愁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那便是人間,只要想辦法打開那方通道,三界又都在我們的掌控中,他們將無路可逃!」   「不好!」李公公突然微微一驚道:「躍千愁既然有辦法封印人間通道,那麼就有辦法封印神墟境,魔君此地不可久留!」   三夜魔君也是一驚,斷然喝道:「走!」身化流光急速飛走,眾人緊隨其後,誰都不想再被封印一次。   剛動身不久,前方突然一道彩色霞光沖天,並駕齊驅的三夜魔君和李公公猛然頓住,揮手驅散下方薄霧,目光下望瞳孔驟然一縮,皆是一臉驚悚的盯著下面,饒是兩人見多識廣都被這一幕給驚住了,雖然並不血腥,而且還很香艷,但對他們來說,卻比什麼都歹毒……   隨後趕來的燕追星剛看一眼,便是雙目欲裂的「噗!」的噴出一口鮮血來,震天悲嚎道:「躍千愁……」   沒有任何的討價還價,躍千愁二話不說,手起刀落斬下兩母女的人頭,和火魄玄兵雙雙同時消失。紛沓而至的魔道群雄見到這一幕後,亦是一個個瞠目結舌……   眼見母親和妹妹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羞辱而死,燕追星伸手顫抖的指著雙雙倒下的兩人,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握住心窩「啊!」的一聲痛呼,眼前一黑,當場暈倒掉落下來。   三夜魔君一把將他撈回抱住,對李公公喝道:「速去守住神墟境入口,這裡我來處理。」李公公毫不猶豫的急速飛走……   烏托邦內,眾人看著躍千愁獨自回來了,百花仙子母女卻不在了,都有些欲言又止,然而看到他臉色死灰如喪考妣,也就沒有問出口。   「張鵬代我把你師兄他們安葬了,我累了!」躍千愁環視眾人,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幾許笑容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還有機會捲土重來,大家都受驚了,都散了休息吧!」   他扔下這句話便向縹緲宮方向飛去,然而身形卻顯得異常的沉重,速度緩慢無比不說,身體在空中竟然還有些搖搖晃晃。和他關係近的一些人看了都大吃一驚,尤其是幾女都迫不及待的閃去想扶住他問問怎麼了。   誰知百媚妖姬卻攔住她們低聲道:「他受的打擊太大了,讓他自己發洩出來吧否則會抑鬱成傷,憋出事來的。」   眾人也都覺得她說得對,遂都緩緩跟在了他後面飛到了縹緲宮。   而縹緲宮的曲萍兒等人也知道他回來了,正要趕去迎接,剛出宮門便見到一大群人飛來。   曲萍兒多少年沒見過躍千愁的人影了,心中本有怨氣,可看到躍千愁那疲憊不堪到極致的樣子,身子已經在搖搖欲墜,臉上還掛著無比愧疚的笑容對著自己傻笑,頓時滿腔怨氣化作了心疼,趕緊迎了過去扶住他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想你了。」躍千愁埋頭在她耳鬢廝磨道:「感到很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你不會怨我吧!」他如今倒是不怕身邊的女人太多會吃醋了,竟然當眾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滿腔委屈化作淚花的曲萍兒正要埋怨幾句,忽然從躍千愁身上察覺到了那種將死的遲暮氣息,頓時大驚失色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沒得到答覆又看向眾人急聲道:「他怎麼了?」眾人皆是面有唏噓之色,白素貞走到她身邊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問了,兩人左右扶著躍千愁向宮內走去。   「躍千愁!」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怒喝聲。   眾人偏頭看去,三道人影掠來,滿面怒容的肖婉青,一手牽著鬍子拉碴抱著酒壺滿面頹廢之色的陳風,另一手牽著已經是個大男人的兒子,他那兒子看向躍千愁亦是滿臉的憤恨之色。隨後又有一道人影飛來,關羽苦笑著攔著三人勸他們回去。   已經登上台階的三人轉過身來,躍千愁看到他們,死灰色的面容上又擠出笑容道:「這是怎麼了?肖婉青,誰惹你們一家了?」   陳風抱著酒壺垂頭不語,肖婉青則指著他怒喝道:「就是你你到底想把我們一家圈禁到什麼時候?難道想把我一家當成永遠為你賣命的奴隸不成?」   「躍千愁!」她那兒子亦是上前一步,指著躍千愁鼻子怒喝道:「虧我父親還把你當兄弟,可你把我們當什麼了?我素知你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我們一家也不是怕死的人,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了,要麼放我們走,要麼當眾把我們一家全殺了!」   眾人臉色大變,不知道這演的又是哪一出。躍千愁怔了一會兒,隨後看著他們一家微微歎息道:「不怨你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噗!」話沒說完,突然胸膛急促起伏,一口鮮血當眾噴出,眼睛一閉,身體直直的向後倒下……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傷人傷己   「躍千愁……」一陣驚呼聲四起。   直挺挺倒下的躍千愁幸好有白素貞和曲萍兒扶著,眾人瞬間將口噴心血昏死過去的躍千愁給圍了起來,剎那全都亂套了,都在著急的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鬍子拉碴的陳風霍然抬頭,滿面的悲涼和無奈。肖婉青母子則是面面相覷的驚住了,沒想到躍千愁如此不經罵,竟然罵得吐血昏死過去了,事情好像真的搞大了。兩人頓時有些惶恐起來,本以為把陳風也拉來仗著陳風的薄面躍千愁不敢當眾把他們怎麼樣,然而一旦真的雷霆當頭,倆母子不怕才怪了。   紅太龍同樣著急無比,躍千愁代天掌刑的任務還沒完成,若是躍千愁出事了,他可就真的沒辦法回去交差了。一急之下擠進了一幫娘們中間,抓住躍千愁快速檢查起來。   「他們怎麼樣了?」一群人著急的看著這位高手。   「倒是沒有受傷。」紅太龍搖了搖頭,面色卻顯得有些凝重道:「不過卻是悲憤過度無處發洩抑鬱成疾了,這事更麻煩了,乃是心病成疾無藥可醫,修行之人最怕這個,若是他自己無法從心魔中走出來,就此沉淪不醒那就和活死人無異了。哎這心得苦到了什麼地步,怎麼會鬧成這樣?」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陸續看向了那一家三口,不知道有多少人眼中差點噴出火來,貌似恨不得把這三人給生吞活剝了。陳風的腦袋又緩緩壓了下來,肖婉青母子眼中有隱藏不住的驚恐。   就在這時,曲萍兒忽然擠出了人群,雙眼中噙著淚花悲憤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已經答應了會幫你們向他講的,會求他放你們出去的,為什麼大家要連最後一絲情面也不留?」   肖婉青氣勢弱了三分道:「你都答應過多少次了,這麼多年都一直沒消息,你除了說他沒有回來,還是說他沒有回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們怎麼知道是他真的沒有回來,還是回來了你沒有說,或是他不答應。如今知道他回來了,我們自然要找他討個公道。」   「公道?」韋春秋盯著三人眼冒寒光,抬手捻著嘴角的老鼠鬍鬚嘿嘿笑道:「一腳踏入了修行的門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竟然還想討什麼公道。乾脆……」他緩緩走來道:「乾脆我給你們個公道一了百了算了。」這是動了殺心了。   關羽慌忙攔在中間朝眾人拱手作揖道:「大家有什麼話好好說,不需要鬧得劍拔弩張。」   「不要吵了!」白素貞幽幽歎息的聲音響起,分開人群走了出來,目光冰冷的看著一家三口道:「今天的事情我幫躍千愁做主了,你們不就是想離開麼?人間、仙界、冥界三個地方,躍千愁都能來去自如,你們想去哪裡隨便挑,待他身體好了後,我會勸他送你們走。」   有人不解的看著白素貞,有人則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知情人都明白如今仙界和冥界魔道稱雄,人間七十二界也有七十一界被魔道給控制了,估計被封的那一界是不會讓修士再去了,就憑這一家人的修為跑出去,只怕連給人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白素貞是將這一家三口恨到骨子裡了,欲置三人於死地啊而又不想躍千愁有什麼心裡負擔,所以把他們自己的命運交給了他們自己去決定。   陳風默默無語沒說什麼,倆母子卻是交頭接耳一頓磋商,他們對那死人住的冥界首先排除在外,而在他們的認知裡又覺得仙界自然是比人間好,仙花仙草仙人遨遊長生的祥和場面是多少人間修士夢寐以求的啊有了結果後,肖婉青咬牙道:「白素貞這是你自己答應的,可不是我們逼你的,大家都是親耳聽到的,希望你不要食言。我們一家三口要去仙界!」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皆是唏噓不已,如今三界大亂殺戮四起,死的人已經是不計其數,在這裡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多好,偏偏要去魔道雄霸的仙界,這不是找死是找什麼?   「我自然不會食言,這點面子我相信躍千愁還是會給我的。就如你們所願,躍千愁身體好了後,我讓他送你們去仙界。」白素貞說完便神情冷漠的毅然轉身,讓眾人幫忙把躍千愁給抬了進去。而肖婉青一家三口亦灰溜溜的離開了……   眾人簇擁著把躍千愁抬進縹緲宮的房間內,把他放到榻上時,發現其面容死灰一片,兩腮卻各有一坨醉人的酡紅,顯得極為不正常,已是肉身迴光返照的徵兆。   紅太龍吸了口冷氣怒道:「這傢伙想幹什麼?難道想自絕生機嗎?快幫他催動身體機能運轉,這傢伙有求死一了百了的念頭了。」   眾人大吃一驚,搶著要出手幫忙,紅太龍當即吼了一聲:「這麼多人雜七雜八的亂出手,想把他肉身廢了不成?大家一個一個換著來,他已經有了尋死之意,不願再驅動肉身的正常運轉,總之大家輪流來,不要讓他肉身停止正常的運轉。」   眾人唯唯諾諾,幾女更是急出了眼淚,最後還是百媚妖姬近水樓台先得月,扶著昏迷不醒的躍千愁運功驅動他的肉身維持正常的運轉。   「王八蛋!」紅太龍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嘴裡碎碎叨叨的罵著:「這兩面三刀心狠手辣的傢伙到底幹什麼了,人是死了不少,心裡難過大家都理解,畢竟大家心裡也都不好受。可憑這傢伙的臉皮之厚,還不至於承受不起失敗的打擊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老龍我真無法想像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這傢伙到底是幹了什麼或遇見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房間裡的聲音突然一靜,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只聽他嘴裡開始發出了嘀嘀咕咕的呢喃聲,大家立刻凝神側耳傾聽,奈何字音太含糊,有些聽不清楚,忽然有一段是近乎笑語的嘀咕讓大家聽清楚了:「……紫霞,你的屁股好有彈性,胸口兩坨也給我試試手感吧……」   房間裡頓時靜得落針可聞,一幫哽咽的女人們也不哭了,大家面面相覷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從又從大家的神情中看出了自己沒有聽錯。最後大家用懷疑的眼光看向紅太龍,對他剛才的話表示懷疑,能在昏迷中說出這種話來的人,他會有尋死的念頭?   紅太龍更是瞠目結舌的無語,坐在榻上的顏雨突然破涕為笑道:「這死人,果然是色心不改,人都成這樣了,做夢還想那亂七八糟的事情。」   忽然眾人又齊呼了聲「不好!」,只見躍千愁臉上雖然是近乎夢笑的淫蕩模樣,緊閉的眼角卻流出了眼淚,這都不算什麼,可是眼淚卻漸漸變成了紅色,最後更是直接流出了鮮血,儼然是在泣血而哭。   眾人慌成一團,不知道他為何傷心到了如此地步,可剛才還明明聽到他那淫詞穢語,臉上的淫笑還在啊紅太龍趕緊過去給他檢查,良久後才緩緩吁出口氣道:「身體沒什麼事,哭出來了就好,哭出來了就好,發洩出來了就好啊!」說著又繼續對百媚妖姬道:「繼續幫他維持身體的正常運轉,不要停這混賬東西腦子有病,搞不好待會兒又不想活了。」   眾人聽他說是好事,多少鬆了口氣,卻又見他霍然轉身問道:「誰是紫霞?」   芙蓉擦了把眼淚,欠身行禮回道:「就是他剛才抓走的那一對母女,也就是燕追星的妹妹燕紫霞,他剛踏入修真界不久就和燕紫霞認識了,兩人在扶仙島的時候好像還有過一段感情,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是燕追星的原因,兩人就沒有再來往了。」   紅太龍哦了一聲,看著躍千愁微微點頭沉吟道:「我想我明白了,這傢伙搞不好親手殺了那一對母女。可是能把自己傷到這個地步,你又何必去幹呢?」   眾人也都沉吟不語,都認為躍千愁是因為親手殺了自己的舊情人而傷心如斯。然而大家卻不知道躍千愁是怎麼殺的,又是怎麼傷人傷己的……   迷幻仙城已毀,萬古通的萬聖山被三夜魔君臨時征為了落腳點。   萬聖宮的後院正房裡,三夜魔君負手而立,李公公亦陪在一旁,兩人皺眉看著昏迷在床上的燕追星,青天大魔王正坐在床邊服侍著。   「母親…妹妹…躍千愁我要殺了你……」燕追星在夢魘中反反覆覆的說著這幾句話,臉上的神情不是哭就是咬牙切齒。儘管他精神如此亢奮,卻是一直處在昏迷中醒不來,連三夜魔君和李公公都蘇束手無策。   突然,床上燕追星的身子一挺,青天大魔王出手如閃電,一塊手帕迎到了他嘴邊,又是一口鮮血「噗!」的噴出。青天大魔王拿著帶血的手帕給兩人看了看,無奈搖頭的又扔到了一邊。   「這躍千愁太狠了,簡直是殺人於無形吶!」三夜魔君看著燕追星喟歎道:「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這樣的事情任誰都受不了……哎躍千愁一日不死,燕追星便一日無臉見人吶更何況他還是我魔宮的副宮主,而且還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令你我及整個魔道的威信都深受打擊啊!」   「他這個樣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李公公神情凝重道:「已經連續十天了,哪怕他修為再高,也扛不住這樣吐血一直吐下去啊得想辦法化解他的心魔讓他醒來啊!」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去意已決   「我又何嘗不想讓他早日醒來,若是萬一出個什麼意外,讓我如何向神界的魔神大人交代?」三夜魔君長歎一聲,轉身緩緩朝外走去,走到空蕩蕩的萬聖宮大殿內時,忽然望著門外的浮雲蒼狗道:「藍海精華能洗伐肉身和心神,應該能讓他甦醒過來,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   跟在他身後走近的李公公皺眉道:「就算找到了藍海精華,他尚在昏迷中,無法抵禦藍海精華對心神的侵蝕,他能承受得起嗎?若是精神失常了怎麼辦?須知當年的魔神大人也曾因為一時沒抵禦住,鬧得心神失常迷失了自己才鬧得不分敵我,而幹出了殺害髮妻的事情。這還是魔神大人心智夠強,竟然能夠強行扭轉過來,否則不堪設想!」   「我也不想冒這個險,可是總不能這樣干看著而不有所作為吧?」三夜魔君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凝視遠方沉聲道:「魔神大人之所以選中他,想必也是因為他心智足夠堅強竟然能承受七星刺穴大法的煎熬,有這份堅強的意志在,我想他也許能承受得住。」   「副宮主再這樣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既然魔君有了決定,我這就去安排!」李公公討了法旨後,迅速做前往藍海死境的準備去了。   烏托邦縹緲宮內,躍千愁同樣昏迷了十幾天一直未醒,幾個女人輪流守候著他都有些焦急。   此時躍千愁的腦海中,儘是在扶仙島時和燕紫霞曖昧的場景,兩人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了桑草園,過著二人世界白頭到老,沒有任何的恩怨打擾,之前或之後認識的人竟然沒有一個在夢境中出現,甚至本該在桑草園中出現的芙蓉都不存在,更不用提什麼燕追星,記憶中似乎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兩人正在海邊攜手漫步時,眼前浪漫的大海忽然變得波濤洶湧起來,轉瞬更是風雲驟變,整個大海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已然成了汪洋血海,挽著自己胳膊的燕紫霞亦是突然變成了猙獰無比的血蛇,將他死死的纏繞起來,欲要鑽進他的七竅之中。   躍千愁大驚失色,感覺這個場景似曾相識。猛然間,萬丈金光從血海中升起,金光照耀之處血蛇化作淒厲悲鳴的飛煙,無盡血海煙消雲散。最後一道金光直接照射在了他的印堂上,躍千愁霎時從沉淪中醒來,想起了自己中了燕追星魔眼銷魂的那一幕……   「王八蛋……」躍千愁一聲怒喝,猛的睜開了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怒目環視之際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滿是驚慌的神色看著自己,顯得無比的焦慮和害怕。   在外面束手無策的紅太龍等人突然聽到躍千愁這麼大的嗓門,立刻閃身而回蜂擁進了房間裡面。   「呃……我這是?」躍千愁看著眾人愣了愣,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忽然抬手拍了拍額頭苦笑道:「做了個好長的夢,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說著從榻上蹦了下來。   紅太龍滿面狐疑的湊了過來仔細觀察道:「你真的沒事了?」   「去你媽的烏鴉嘴老子能有什麼事?」躍千愁呸了聲,大家一聽他又開口用髒話罵人了,頓時驚噓連連的放下了心來,確認他是真的沒事了。   紅太龍圍著他轉圈,上下打量著他,嘖嘖有聲道:「你小子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這一睡就睡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害得我們擔心死了,之前看你還半死不活的,想不到一轉眼就活蹦亂跳了,看來我們是白擔心了。」   「我睡了半個月?」躍千愁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愕然道,見眾人都盯著自己一起點頭稱是,遂沉默了下來回想前後,良久後才若有所思的慘笑搖頭道:「衝冠一怒…不堪回首啊!」   眾人已經大致猜到了他幹了什麼,怕他再次想不開,於是都勸慰他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用再放在心上。   聽著耳邊雜七雜八的勸慰聲,看著一張張關心的面容,躍千愁不免更加懷念那些逝去的人,隨後又想到昏厥前肖婉青一家子跑來鬧的事情,忙問曲萍兒事情怎麼處理了。   曲萍兒看了眼白素貞,白素貞當即把自己對他們一家的答覆說了遍,躍千愁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把烏托邦內的修士都召集到軍營裡面吧我跟他們談談。」曲萍兒聞言立刻安排去了……   沒多久烏托邦內上上下下的修士齊聚在了寬敞的軍營校場內,英雄大軍損失了差不多九成,只剩下了千把號人,如今整個烏托邦的女人反而比男人還多。台下眾人看著躍千愁獨自一人慢慢登上點將台,在台中央站穩的躍千愁掃視下方,目光落在了前排的肖婉青一家三口身上。   「有人想離開烏托邦,恢復自由之身,這個可以理解,我不勉強,強扭的瓜不甜,搞不好還要心生間隙。我可以送你們出去,但看在曾經相交一場的情份上,有些話我不得不說清楚了,免得諸位到時候悔之晚矣!」   躍千愁的目光緩緩從一家三口身上挪開,看向眾人繼續說道:「大家也許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今外面的三界大亂魔道猖狂,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喪於魔爪之下。有件事情我不得不承認,就在我回來之前,因為我的失誤,造成了人間百萬修士隕落,魔焰之囂張你們無法想像。所以我勸諸位,如今的烏托邦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沒必要出去冒險,而且我也可以向大家保證,從今天開始,大家可以在烏托邦自由的生活,我絕對不會再用任何的事情干預大家。當然了大家若是有什麼麻煩,都可以找縹緲宮幫助解決,縹緲宮不會置之不理,大家覺得意下如何?」   場下眾人沒想到首領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皆面面相覷。肖婉青突然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想勸我們留下?」   「的確是這個意思。」躍千愁點點頭道:「我實在是不想再看到烏托邦內的人再有什麼損失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你們若是不信我的話,可以問問倖存下來活著回來的英雄隊員,他們親身經歷過外面的事情。」,「躍千愁!」肖婉青的兒子一聲大喝,對著躍千愁直呼其名的站了出來,一臉憤慨的指向那些所剩不多的英雄隊員,怒聲道:「他們都是你的人,又素知你心狠手辣,還不是你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幫著你說話。你如果不想放我們出去就明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未免有失身份讓大家笑話。」   這傢伙從小到大耳染目睹的都是母親對躍千愁的詛咒,久而久之幾乎已經將躍千愁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是搞不贏躍千愁沒辦法,否則不將躍千愁給千刀萬剮了才怪。   此話一出,白素貞等人一個個面色不善,就連紅太龍那些初次來烏托邦的人都有些看不慣這小子了,有本事說這樣的話也就算了,沒點本事還嘴硬得不行,這不是找死是幹什麼?   躍千愁目泛冷光的盯去,死了那麼多人正餘怒未消,可看到那一臉頹廢的陳風,終究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淡淡冷笑道:「小子我殺過的人比你這輩子見過的人加在一起還多,要殺你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比踩死只螞蟻還簡單,今天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不跟你這小輩計較。」   聽到躍千愁威脅自己兒子,肖婉青歇斯底里的吼道:「白素貞你之前答應過放我們去仙界的,為何說話不算話?」   紅太龍等一幫從外面經歷了生死回來的人聞言皆是搖頭,白素貞正要答話,躍千愁按了按手,示意讓自己來處理。   「陳風我只問你一句。」躍千愁盯著陳風沉聲道:「你說走,我便放你一家走,你說留下,我便讓你一家留下。你是一家之主,他們母子無禮的話我可以當耳邊風,我只需看你的態度做決定。」   鬍子拉碴的陳風抱個酒葫蘆神情複雜的抬頭看著躍千愁,肖婉青一看他那窩囊廢樣,火就不打一處來,悔恨自己當初怎麼會鬼迷心竅的答應了嫁給這個沒用的東西。肖婉青當眾轉身一把將陳風拽到了前面來,厲聲道:「你窩囊了一輩子,難道還要我們母子兩個跟著你永遠窩囊下去嗎?」   「父親外面天大地大,哪裡不是容身的地方,我們何必要呆在這裡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其子亦是恨鐵不成鋼的對著陳風跺腳道。   母子兩個把陳風夾在中間對著他耳朵左右轟炸,陳風似乎置若罔聞,直直的看著躍千愁,直到又被肖婉青推搡了一下,才默默的對著躍千愁點了點頭。   「陳風你一家真的要去仙界?該說的我都說了,你確認你不會後悔?我一但放了你們出去,可就不會再管你們了。」躍千愁再次提醒道。   「躍千愁!」肖婉青咬牙切齒道:「你何必嚇唬老實人,你說話還有沒有點信用,只要你不在背後搞鬼設計陷害我們,我們有什麼好後悔的?你究竟放是不放?」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命該如此   「設計陷害你們?」躍千愁不屑的嗤笑一聲,懶得和這女人一般見識,只是看著陳風搖了搖頭道:「既然你去意已決,我無話可說,稍後便送你們去仙界?」   說完掃視眾人道:「還有誰願意去仙界的儘管說出來,我一併送你們離開。大家不必有什麼顧慮,想走就直說,我躍千愁對天發誓,害誰也絕對不會在背後害你們。」   他一發誓,蠢蠢欲動的人還真不少,肖婉青向後面看了幾眼,幾個平時和她關係不錯的女人皆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顯然也是想離開這裡。而見到有人帶頭了,竟然陸陸續續又出來了上百人,男男女女都有,在台下站了一堆,一個個都顯得有些不安。那些從外面回來的英雄大軍自然是無動於衷,他們知道躍千愁說的都是實話,外面的確太危險了。   躍千愁看著下面暗自歎息一聲,看來強扭的瓜果然不甜,還是有不少人對自己不滿的。片刻之後,他方歎息道:「大家都散了吧想走我也不攔你們,先回去收拾東西吧烏托邦內的東西,你們只要覺得對你們有用的,都可以帶走,給你們半個時辰收拾,我在這裡等你們。」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眾人面面相覷,不少人露出喜色,看樣子是真的要放大家離去,否則沒必要讓大家回去收拾東西。人群立刻陸陸續續的散去,場中最後只剩下了陳風一人,紅太龍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去打擾台上的躍千愁。   孤零零的陳風默默看著台上今非昔比的躍千愁,精神恍惚間想起了當年兩人初次在百花谷見面被拐來的場景,當時還有些不高興,然而回頭想想,沒跟躍千愁之前,在外面過得淒涼的很,靠擺小攤為生,其實反而是來了這裡後,才是過得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可直到和肖婉青結合後,自己開始過得越來越不開心了……   「老大!」陳風忽然對著台上閉眼不語的躍千愁喊了聲。   躍千愁眼皮子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最後輕飄飄的從台上落在他身邊,把他抱著的酒葫蘆抽了出來,手中三昧真火一閃,頓時將其化為了灰燼,隨後拍著陳風的肩膀道:「出去後振作起來,不要再酗酒了,仙界雖然凶險,但事在人為未免沒有出路……如果可能的話,其實我還是想勸你留下來。」   「老大!」陳風苦笑了笑:「她們母子鐵了心,說什麼都沒用的。」   「你……」躍千愁真的也想罵他窩囊廢,可最終還是忍住了,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後,認真的告誡道:「若是在仙界遇到了危險,你可以報我的名字,就說是我的人。就算你們落在了魔道的手上,他們聽到你是我的人,肯定想把你們當做人質來要挾我,至少不會害你們的性命。他們問你們什麼,你們儘管實話實說,烏托邦他們沒辦法進來,這樣你們也可以少受點苦頭,事後我再想辦法救你。」   陳風眼圈發紅的看著躍千愁,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紅太龍等人聞言唏噓搖頭,深感躍千愁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吶站在白素貞身旁的關羽亦是微微歎了口氣,說實話他之前也是有些不相信躍千愁的話的,但是現在他相信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欲要離開的人又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這次竟然又比之前多出了足足一百多人,乃是之前想走又怕躍千愁說話不算話的人,可見到躍千愁真的要放他們走後,於是便有了眼前的整兩百多號人,大多是女人。   大家都帶足了能帶走的東西,尤其是肖婉青母子更是帶著大包小包,身上也塞得鼓鼓囊囊,陳風稍微用神識掃了一眼,便發現裡面裝的全部是鼓鼓囊囊的儲物袋,也不知道帶了烏托邦多少值錢的家當走,頓時有些羞愧難耐的指著兩人的大包小包,梗紅臉道:「你們…你們……」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肖婉青看了眼躍千愁,冷哼道:「你為他效力這麼多年,做牛做馬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拿的也是你應得的。莫非你真以為到了仙界可以空手過日子,不多準備點東西,日後怎麼辦?難道去了仙界還要繼續看人臉色討飯吃嗎?」   「行啦不要吵了,陳風,她說的也沒錯。」躍千愁漠然道。陳風頓感無臉見人,「誒!」了一聲跺腳不語。   「大家去了仙界後好自為知!」躍千愁最後再次提醒了一句,大手一張,神識覆蓋這兩百多號人,瞬間將他們全部送走了。   這兩百多號人的確被躍千愁送到了仙界,出現的地方正是躍千愁當年初到仙界的那座山谷內,躍千愁希望他們有個好兆頭,也能從頭開始越走越遠,對他們真的沒有一點歹意。同時此地也離四通商業協會所在的那個小鎮不遠……   然而他們似乎並沒有躍千愁那麼好的運氣,一出現在山谷內便聽到遠處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一時間都是臉色一變。大家閃到山頂上偷偷的觀望,發現打鬥迅速終止了,前方的小鎮有大半成了廢墟。   突然一道人影閃來,跌落在山谷內,渾身是血的喘著粗氣,正是四通商業協會的南天龍,一隻胳膊已經沒有了。陳風壯著膽子帶頭閃了下去,扶起他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一群人也跟了過來。   「仙界四通商業協會……」南天龍奄奄一息間也沒多想對方為什麼會有這一問,反而抓住了陳風的胳膊,哀求道:「魔道血洗了我四通商業協會,抓了我師妹,誰能幫忙去冥界找到我家姑爺烏雄求救,姑爺必有重謝。」堅持著把話一說完便昏死過去了。   眾人嚇了一跳,一來就碰到魔道血洗,原來躍千愁並不是嚇大家,魔道在仙界果然很囂張。陳風有些失神的推開了南天龍,看了眼臉色發白的妻子和兒子,苦笑道:「這下你們滿意了?」   「混賬東西,對付一個小小的四通商業協會竟然會有漏網之魚。給我四處搜索,敢頑抗我魔道大軍,一個都不能留!」   遠遠傳來讓眾人膽顫心驚的怒喝聲,山谷內的人立刻慌忙順著山谷趕緊逃命,然而搜索的人很快便駕臨到了這方的上空,一眼便看到了逃竄的眾人,當即哈哈大笑的招呼同伴道:「居然有許多女人,那姓穆的娘們我們不能動,動她們總可以吧!」十幾個人迅速掠來。   從烏托邦出來的一群人修為太差,哪跑得過這魔道的十幾人。幸好她們人多有兩百多號人,倉惶之下分散逃竄,這十幾號人還真沒辦法一下把她們全部收拾了。   但是這些人的目光全部被肖婉青母子身上的大包小包給吸引了,以為裝了什麼值錢的東西,這些魔道中人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互不相讓的欲要佔為己有,竟然全部衝著一家三口追了去。   很快便追了上去,陳風自不量力的想擋住他們為妻兒拖延時間,結果因為反抗被當場斬殺,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及時說出躍千愁交代給他的關鍵時刻保命的話,也許是沒來得及,也許是不願說。   倆母子很快被追上給制住了,十幾人哄搶著肖婉青母子包裹裡的東西。有眼尖的發現兩母子衣服裡也塞了東西,當場唰唰扯掉了兩人的衣服,男的裸露身體還好,而肖婉青的姿色的確也不差,胸口的雪白豐腴,頓時引得這幫肆無忌憚的魔道狂徒色心大起,立刻將其剝了光,輪流將其給玷污了。   其子因為泣血悲呼擾了人家的興,沒任何道理可講的被砍成了兩截。被群魔輪流發洩虐待過後昏死過去的肖婉青仍沒有討得一條活路,玩完後就被大卸八塊了。   其實若不是兩母子背的東西太多吸引了魔徒們的注意,未嘗不能像其他人那樣逃掉,儘管不知道日後的命運如何,可至少能暫時無虞。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吸引了魔徒的注意,反而等於是救了其他人一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殘垣斷壁的四通商業協會內,被制住的穆天嬌欲哭無淚的看著眼前負手而立面色冷峻的魔頭,她本想自殺絕不落在魔道的手裡,奈何反應還是慢了些,當場被制住了。殊不知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三夜魔君坐下的跋扈大魔王,修為高過她太多了,一看出她有自殺的念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給控制住了,讓穆天嬌的打算落了空。   「你現在還不能死,攻打幽冥神府的時候說不定你還有點用處,若是沒有用處,你再死不遲!」跋扈大魔王說完一把抓起她掠空飛走……   烏托邦軍營內,躍千愁依然站在點將台上不語,並不知道將陳風他們送出去後他們就遇上了麻煩,默立許久後忽然一臉陰霾的咬牙道:「百萬修士的性命啊就算是文瑞洩露了基地的秘密,可文瑞根本不可能有辦法打開被封印神墟境,我現在一直想不通三夜他們是怎麼進入神墟境的……」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藍海死境   這個問題在場諸位沒人能回答他,看著他臉色晦明晦暗的走了下來,獨自一人慢慢朝軍營外走去,紅太龍大步跟了上去,好言安慰道:「事情總會有弄明白的一天,如今最要緊的是把三夜和那一身孝的傢伙給搞掉,其他的魔道中人對付起來問題不大。」   「你當我不想啊我現在就想弄死他們兩個。」躍千愁停下步伐,轉身反問道:「可關鍵是我們根本搞不贏他們,更可惡的是,那神界的魔神還時不時的插一手,我說你就不能想辦法搞點神界的關係下來幫幫忙?」   「我也想啊!」紅太龍苦笑道:「可就算我請出了盤龍老祖,也不是魔神的對手啊何況我現在哪敢回神界?不過依我看魔神也不敢太過放肆的對下界插手,否則『道』不會置之不理,我們還是安心對付眼前的吧神界的事情我們想多了也沒用。對了,你師傅的本事好像不小啊竟然能在諸天結界裡修煉,為什麼不請你師傅出來幫忙?」   「我師傅的確是厲害,可閻婆婆的話你又不是沒有聽到,他目前也僅能和大神初期的高手戰成平手,試想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都不是那傢伙的對手,只怕現在就算請到我師傅出山也沒用,我不想他冒那個險。再說了……」躍千愁頓了頓,搖頭道:「我師傅那人你不知道,他向來不管我的事情,只怕就算我去請他也沒用。」   「那怎麼辦?」紅太龍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看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抓那個叫后土的土靈。」   「這是肯定的,但是我們也無法保證一定會成功,所以另一件事情也要抓緊嘗試了,說不定不失為一個辦法。」躍千愁看向了後面緩緩跟來的一群人中的白素貞,若有所思的自語道:「藍海精華……」   廣袤的大陸之外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兩道流光在空中急速劃過,李公公將燕追星背負在身後,隨同三夜魔君疾飛不停。兩人此次出來沒有告訴任何人,主要是怕有人曉得後趁機搗亂,畢竟兩人的震懾作用是魔道橫掃三界的關鍵,兩人把事情安排妥當了便悄悄離開了。   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空急速飛行一整天後,前方蔚藍的大海突然變成了鮮艷的雪藍色,兩人相視一眼,知道域外藍海到了,而這片海域之所以會變成雪藍色皆是因為那塊傳說中的天外隕石沉睡在幽深的大海中所渲染的。   天高海闊,下方不時有零星的海島掠過,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知道一跨入域外藍海便步入了危險的邊緣,兩人的修為再高也不敢在這裡大意,於是都放慢了飛行速度。   而在距離兩人幾個時辰的路程後面,火魄玄兵駕馭著飛行梭,載著躍千愁也在朝這邊疾飛。躍千愁向韋春秋打聽清楚了藍海死境的大概位置,便帶著火魄玄兵孤身一人來了,紅太龍想跟來湊熱鬧,但是躍千愁考慮到他傷還沒好,加上多一個人遇上危險的時候逃起來是個累贅,所以便讓紅太龍在烏托邦安心養傷了。   躍千愁還是初到仙界的無疆海域,有大神中期的火魄玄兵在身邊保護,他也有了心思到處觀望,一進入雪藍色的汪洋大海後,得到過韋春秋提醒的他也放慢了飛行速度,偶遇零星出現的海島,為了安全計偶會扔下一顆小銀球以防不測。   前面的兩人和後面的他,都不知道對方來了這裡……   當前方的海域中開始出現犬牙交錯的褐色猙獰礁巖後,三夜魔君和李公公的神情都凝重了起來,幾乎是在小心翼翼的朝前慢慢飛去,此地便是三界聞名的藍海死境。   一跨入此境,便會感覺到一股肅殺刺骨的寒意,波藍波藍的海水嘩嘩沖刷著各種造型詭異的嶙峋尖石,各種怪石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窟窿眼,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海風吹過時會發出各種或尖銳或咆哮的古怪聲音,有些浸泡在海水中的海島上也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窟窿,海水在窟窿眼裡時湧時落。   放眼這片天地連一隻翱翔的海鳥也看不見,殘破的海島上也看不到任何生物,一片死肅的景象。   「咻咻!」突然無數雪藍色的驚天厲芒從大海中迸射而出,參差不齊的穿射向四面八方,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大驚,兩人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在其間急速的瞬移躲避,以驚人的眼力迅速尋找到光柱齊射的死角,躲過了這一波來自海底的攻擊。然而放眼遙遠的前方,還能看到一道道不可預測的雪藍色光柱神鬼莫測的射向天際。   三夜和李公公似乎很忌憚這來自海底的純能量光柱,皆提著十二分小心的徐徐向前方飛去,不敢被碰到一下。兩人來過這裡,知道離藍海死境的中央位置還有一段距離,在那中央地帶倒是有一處能躲避危險的海島,不過卻不是一般人能抵達的,非修為高深者或拚死冒險賭運氣之人很難到達,那裡正是兩人的目的地。   然而就是這一段距離,讓兩位高手像前面一樣驚心動魄了好幾次……   同樣進入了此地的躍千愁雖然聽韋春秋說過這裡的危險,但是韋春秋當年涉入不深,所知道的也不多。沒有深刻感受的躍千愁哪知道這裡的真正厲害,儘管已經保持著十足的警惕收掉了飛行梭讓火魄玄兵攜帶著他時刻準備著,可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飛行速度足夠讓驚心動魄的三夜他們咋舌。   可是耐不住這傢伙運氣好啊從他闖進藍海死境為止,這個時間段內竟然沒有碰上一次那來自海底極具破壞力的能量迸發,一路順風的直向前闖,他還誤以為危險的地方肯定還沒到。   所謂福之禍所依,有時候太順利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和三夜他們本隔著幾個時辰的路程差,結果他大膽的向前走,而三夜他們卻是速度越慢,其結果可想而知……   「咦前面好像有人,如此說來我的判斷沒錯,這裡並不危險,危險的地方還在前面。」躍千愁瞇眼盯著前方暗自嘀咕了一陣,隨後大手一揮道:「加速趕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火魄玄兵自然遵命,於是帶著他唰的追了過去……   三夜魔君和李公公聽覺能力哪是一般人能比的,陡然聽到有高手飛來的聲音,面面相覷的向後看去。他們的視覺能力同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躍千愁還沒看清楚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卻看清楚了躍千愁和火魄玄兵。   看到原來是這兩個傢伙,而且還敢在這裡狂飆,兩人臉都綠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聲:「不好!」   讓兩人感到不妙的原因無他,躍千愁那每每神乎其神的手段他們已經領教過了,對方既然敢在這裡狂飆,那就說明對方根本不怕藍海死境的那些致命光柱。而在此時追趕他們的意圖就很明顯了,分明是想借藍海死境的那些致命光柱置兩人於死地啊兩人真的被躍千愁嚇了一跳,環顧這肅殺的死境,兩人可沒躍千愁的膽量在這裡狂飆,萬一碰上海底那致命光柱的爆發可是會死人的。於是兩人只能以不變而應萬變,三夜魔君恨得牙癢癢道:「混賬東西,他是怎麼知道我們來了這裡的?」   火魄玄兵的飛行速度可不慢,雙方的距離迅速接近後,躍千愁看清前方兩人的模樣後,登時眼睛都看直了,和他心意相通的火魄玄兵趕緊停了下來。此時雙方的距離不過千米,雙方都在大眼瞪小眼,都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同時雙方都從對方的神情變化中看出了端倪,顯然是誤撞上的。然而讓三夜和李公公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敢在這裡狂飆?   躍千愁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要不要逃跑,待冷靜下來,發現李公公背負著昏迷不醒的燕追星後,又在琢磨兩人帶燕追星來這裡幹什麼?   再發現這兩位高手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不動手,躍千愁越發認為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眼珠轉了轉,抱著發現不對便閃人的念頭,他竟然大著膽子一步步的朝兩人靠近過去。   突然,海底異光閃動,「咻咻!」瞬間無數雪藍色的光柱沖天而起,躍千愁終於見識到了韋春秋嘴中所說的可怕光柱。心念轉動間,火魄玄兵帶著他迅速閃避,而三夜和李公公自然也不例外。   海底連續爆發數波攻擊後,躍千愁可謂是嚇得大汗淋漓,抽空拿了塊天外金精做試驗,發現那雪藍色光柱竟然像切豆腐一樣輕易把天外金精給打了個洞出來。他現在終於明白那露出海面犬牙交錯的礁石上面的洞是怎麼來的了,也明白了三夜他們為什麼不敢輕舉妄動,感情之前自己是提著腦袋硬蒙過來的,太他媽的嚇人了!   三夜兩人從他的表情變化中也大概猜到了他剛才為什麼敢狂飆了,原來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公公冷笑道:「魔君要不要趁機誅殺此賊。」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劍魔   三夜魔君正有此意,奈何念頭剛起,海底立刻又是連續幾波雪藍色的厲芒爆射。一陣躲閃後,三夜看了眼那護著躍千愁的火魄玄兵,在這和那怪物動手實在是不明智之舉,加之曉得躍千愁有那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估計一時也奈何不了對方,又何必要冒險。   「此地不宜動手,我們繼續我們的,暫時不用理他,有機會再收拾他。」三夜魔君招呼一聲,和背著燕追星的李公公繼續向前飛去。   躍千愁被這裡神出鬼沒的致命玩意嚇得心驚肉跳,肚子裡的確打起了退堂鼓,可一看那兩傢伙竟然帶著個昏迷中的燕追星往深處去,實在是惹人懷疑,已經隱隱猜到對方也是要來此地尋找藍海金精,他可不想看到三界再出現第二個殺千刀的魔神,立刻咬牙跟了上去。   雙方一前一後,在這極度危險的藍海死境繼續前行。歷經整整一天的時間,雙方終於進入了藍海死境的中心地帶,在外圍的時候,那致命的雪藍色光柱是不可琢磨間歇性的集體爆發,而中心地帶卻是不停的出現,東南西北中胡亂的射出,驟變交替不歇,雖然不是集體爆發,但卻更是無法琢磨規律,一不小心就會撞上。   當一座佔地方圓十幾里的海島出現在眼前時,躍千愁眼睜睜的看著三夜兩人落在了島上,從島上有鬱鬱蔥蔥的植被可以看出,那座島在藍海死境中是個比較大的死角,雖有致命光柱在海島的上空縱橫交錯,不過島上卻是安全的。而此地的海水下,竟然閃耀著晃眼的雪藍光芒,也讓躍千愁大概猜測到已經到了目的地。   可讓躍千愁無語的是,三夜兩人正面帶冷笑的站在島上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躍千愁暗道糟糕,這倆傢伙恐怕不會讓自己安然登上海島。於是他嘗試著想從另一邊登島,結果不出他所料,兩人在島上悠哉悠哉的又晃到了他對面,等候他大駕光臨。   兩人陪著躍千愁繞了幾圈後,三夜魔君看著躍千愁哈哈笑道:「躍千愁本君倒要看看你能在外面堅持多長時間。」   「笑話老子想堅持多久就多久。」躍千愁死鴨子嘴硬還不過癮,反唇調戲道:「假如老子真的堅持不住了,萬一真出個什麼意外的話,保證你永遠也不知道你兒子夜天空的下落。」   「少拿這套來糊弄本君。」三夜魔君冷笑連連道:「倘若空兒能修行的話,我也許還能被你給誑住,可惜他天生無法修煉,縱有靈丹妙藥也活不過兩百年。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賊,不知從哪聽來我兒子的名號在此裝神弄鬼,可惜你只知其表不知其裡,卻像跳樑小丑一般在本君面前顯擺,實在是可笑之極!」   「我像跳樑小丑嗎?」躍千愁看看自己,隨即嘖嘖有聲的哎呀一聲道:「什麼狗屁魔君,不過一坐井觀天的井底之蛙而已。今天大爺心情好,就讓你長長見識。」他露出一臉戲謔的神情感歎道:「神界的龍族有一門大法,名曰神龍灌頂大法,縱然是人間的販夫走卒,也能被灌以一身的修為,不知道你這所謂的三夜魔君有沒有聽說過呢?」   此話一出,三夜魔君和李公公的臉色同時一變,前者陡然厲聲喝道:「躍千愁你說的是真的?」   三夜自從聽李公公在迷幻仙城被毀後說起了躍千愁提到過夜天空,其實就一直把這事放在了心上,他覺得躍千愁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自己的兒子,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只是一直沒逮上合適的機會和躍千愁聊聊而已。如今正是好機會,他自然要出言試探真假,沒想到問出個神龍灌頂大法來,他的心跳當即加速了。   「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啊!」躍千愁露出一付很驚訝的樣子,又上下看看自己,露出一臉委屈道:「我不過是一跳樑小丑,不過是瞎顯擺而已,至於人家信不信就不關我事咯,反正夜天空又不是我兒子,嘿嘿!」   這個時候賣關子,三夜魔君恨不得一巴掌將他拍著肉泥,自從登上魔君的寶座後,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自己的面如此調戲自己。他強忍住殺人的衝動,沉聲喝道:「你的意思是說,夜天空承受了神龍灌頂大法,有了一身的修為,所以他還活著?」   躍千愁當即嘎嘎笑道:「至於你兒子是不是活著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有一個天生不能修行卻喜歡坑蒙拐騙的傢伙,他來自魔界叫做夜天空,騙得一條神龍施展了神龍灌頂大法,灌給了他一身小神初期的修為,嘖嘖厲害啊!」   島上兩人的臉色又是一變,夜天空什麼德行他們比誰都清楚,的確是喜歡耍些坑蒙拐騙的小手段,躍千愁已經說得這麼明顯了,就算他故意不承認,兩人又豈能聽不出他說的就是那個在魔界離奇失蹤了的夜天空?   夜天空有了小神初期的修為,不出意外自然是死不了。三夜魔君從容的面容上少有的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不要跟我拐彎抹角,夜天空如果還活著的話,他人在哪裡?」   「忘記了!」剛躲過一波致命光柱的躍千愁沒好氣道:「媽的!你站在島上優哉游哉,老子在這裡捨生忘死,哪來的心思跟你聊天,忘記了你是我仇人跟你沒什麼好聊的,老子回去算了……」火魄玄兵果真帶走他往回走。   三夜魔君立刻拿他沒脾氣了,一臉牙疼的模樣厲聲道:「站住我放你上島。」   「媽的!島又不是你家的,還輪得到你來左右,老子想上就上。」躍千愁嘴上硬著,可火魄玄兵還是帶著他轉了身,他就是想趁機在島上種上一顆銀球當瞬移坐標,以後想來是隨時隨地的事情,若是種在附近的話,他怕哪天一不小心瞬移出來就被致命光柱給打成了血窟窿。   然而當他剛一轉過身來,兩眼立刻呆住了,目光直直的看著海島上,在島中央最高處的一棵大樹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在那裡。三夜魔君和李公公迅速回頭向上看了一眼,亦是大吃一驚。   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衣人靜靜站在樹梢上看著他們,一頭雪藍色的齊腰長髮在風中飄揚,雪藍色的雙眉陡峭飛入雙鬢,一雙眼眸亦是綻放著雪藍色的冷光,刀削斧劈的冷峻臉頰上,一雙嘴唇亦微微泛著雪藍色,印堂中央有一抹淡藍色的雲紋。   他神情冷漠,無比孤寂的默默站在那,像魔又像神。他出現在島上連三夜魔君和李公公都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兩人仔細一看,發現竟然看不出對方的修為深淺,心中的震驚難以形容,不知道三界什麼時候又出了個這樣的高手。   他們兩個不認識此人不足為怪,可躍千愁對此人就太熟悉了,竟然是走失多年不見的文瀾風。   確切的說,躍千愁也有些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文瀾風,容貌的確是一模一樣,但是那份孤寂於天地之間的氣質,不是文瀾風身上所能具備的,最讓躍千愁產生懷疑的還是他那一頭雪藍色的長髮及眉眼間的異常,讓他不敢完全確認此人就是那走失多年的文瀾風。   「你是什麼人?」三夜魔君肅然道,他從那人身上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李公公亦同樣是如此,兩人前所未有的高度警惕起來。   「我是什麼人?」那人雪藍色的雙眸中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充滿磁性的聲音卻如冰冷的金屬一樣響起:「我討厭有人問我這樣的問題,這讓我很難受,所以我要殺了你們!」   那人身上忽然迸發出讓人窒息的肅殺氣息,充斥天地之間。只見突然揮手一指,一道雪藍色的驚天劍影從他指尖迸發,令天地色變,如雷霆萬鈞般直接斬殺向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兩人大吃一驚,自知不敵迅速瞬移躲開,二話不說冒著極大的危險急速掠向海面迅速逃離。   那人指尖如夢似幻的輕輕一勾,無比強悍的驚天劍影竟然說收就收,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兩指同時又一曲一彈,兩道雪藍色的纖細劍光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急速追殺而去。   「血斷天涯!」三夜魔君一聲疾喝,肩頭猩紅的披風陡然脫落暴漲,轉瞬變成一道恢宏無比的血光之牆,橫斷於大海之上。「轟!」藍色光芒和血色光芒四起,無數紅色的細布塊翻飛飄舞,和兩道纖細劍芒同歸於盡。   三夜和李公公轉瞬消失在遠處,運氣還算不錯,竟然沒有遇上海底爆發的致命光柱阻攔。   躍千愁大吃一驚,沒想到這人厲害到了如此地步,彈指一揮間竟然將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嚇得慌不擇路的逃竄,連和他交手的勇氣都沒有,這修為該恐怖到了什麼地步?   然而讓躍千愁震驚的還在後面,本巴不得此人追上去把三夜魔君和李公公給宰了,誰知這人竟然玩起了窮寇莫追,或是根本就不屑去追,閃耀著雪藍色光芒無比冷漠的雙眸盯到了他的身上。躍千愁嚇得一哆嗦道:「文瀾風你想幹什麼?」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劍魔(二)   對方那恐怖無情的眼神比冷血動物還冷血,任誰被掃上一眼都會感到心裡滲得慌,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認識自己的樣子。躍千愁現在相當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文瀾風,不但是容貌上多了詭異,那修為更是和當初的文瀾風天差地別。   而如果真是文瀾風的話,為什麼又完全是一付不認識自己的樣子,莫非是因為當年受到了自己的壓制現在翻了身想報復……躍千愁已經做好了準備,一發現不對勁就閃人。   「文瀾風?」那人冰冷的眼神又出現了一絲疑惑的神色,看著躍千愁問道:「我到底是誰?你認識我嗎?為什麼也叫我文瀾風?」   「呃……」躍千愁一愣,搞不懂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愣神間火魄玄兵又拖著他連連避過海底的致命射光,停下來後,躍千愁越琢磨對方的話越感覺不對勁,對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個……我在這裡說話不方便,能讓我到島上去慢慢談嗎?」躍千愁嘗試著問了句,見對方沒表示反對,遂讓火魄玄兵帶著他落在了海島上。   那人用渴望的眼神看著他,充滿了求知的慾望,躍千愁瞅著對方仔細再三打量,摳了摳下巴,也搞不清楚對方到底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是假不知道自己誰。轉念一想,憑對方的修為若想對付自己犯不著拐彎抹角,遂壯著膽子慢慢飛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和那人同站在了一棵樹上,再次面對面的仔細辨認過後,發現的確很像文瀾風。   「聽你剛才話裡的意思,莫非還有人也叫過你文瀾風?」躍千愁多少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人揮手指向了山下一側的山谷中,說道:「他說我是文瀾風,我殺了他,他說我已經走火入魔,又說我是劍魔。走火入魔是什麼意思?我到底是文瀾風還是劍魔?」   「呃……」躍千愁又是一愣,發現跟這樣的人說話,腦子有些跟不上對方的思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座小小的岩石山谷,也許用石頭溝來性形容更合適,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任何人。   被你殺了還能說話,這是什麼東東?躍千愁尷尬的撓了撓頭訕笑道:「我能看看你說的人是誰嗎?」   話剛說完,對方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眼前,人已經站在了山谷中朝他點頭示意,貌似在讓他過去。躍千愁哦了聲帶著火魄玄兵飛了過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石頭山壁上有個淺淺的山洞,一眼就能看到底,有個已經風乾成了人幹的屍體盤腿垂首坐在那。   躍千愁雖沒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看到只有一隻胳膊,已經是神情一震,迅速閃身掠進了山洞中。走到屍體前神情凝重的蹲了下來,乾屍的腹部有道貫穿而過的大傷口,俯身看了看對方的面容,雖風乾了,卻依稀能認出是誰來,不出他的所料,正是出走已久的李獨行。   躍千愁默默的站起身來,緩緩轉身走出了山洞,看著前方站在岩石上的文瀾風輕輕歎了口氣,他現在已經能確認眼前的這位恐怖高手就是文瀾風了,而且也大致猜到了些什麼。   從文瀾風剛才的話中可以聽出,李獨行是被文瀾風殺死的,而李獨行之所以會被文瀾風殺死,是因為文瀾風已經走火入魔失憶了,也就是李獨行臨死前所說的劍魔,結果給失憶了的文瀾風造成了不小的困惑,搞不清楚自己的名字到底是『文瀾風』還是『劍魔』。   躍千愁怎麼都沒想到這出走的兩個人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被另一個殺了,而另一個卻走火入魔失憶了,並且成了恐怖的高手。也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雙雙到了這裡,躍千愁想問問原因,可也知道憑文瀾風如今的狀態恐怕是問不出什麼。   「我是文瀾風還是劍魔?」雪藍色長髮飛揚的文瀾風站在岩石上一動不動的再次問道,他似乎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躍千愁回頭看了眼洞內死去已久的李獨行,再看向文瀾風時,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懼意,此時的文瀾風哪怕修為再高,在他眼裡也只是個失憶了的可憐人,遂淡淡笑道:「你的名字正是叫做文瀾風,劍魔是你的外號!」   文瀾風眉心那一抹微皺的淡藍色雲紋鬆開了,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原來我的名字就是文瀾風,劍魔是我的外號。」   媽的!如此高手竟然成了傻子!躍千愁為其感到不值的同時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這不是正是對付三夜他們的殺手鑭嗎?遂閃到文瀾風對面,很認真的說道:「我是你的朋友躍千愁,還記得嗎?」   「躍千愁?」文瀾風雪藍色的眸子裡沒有了冷漠卻滿是茫然,隨即搖頭道:「我不認識你。」   「呃……」躍千愁尷尬了一下,連連擺手道:「沒關係,我帶你回家,回去後你觸景生情自然會想起我這個朋友來。」他現在是鐵了心要把文瀾風給拐回去對付三夜他們。   「回家?」文瀾風的眼神依舊茫然,看向四周道:「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很熟悉這裡,不用你帶我。」   躍千愁無語了,別看人家白癡了,可是想糊弄人家還真的很難,一陣牙疼後,他很是鄭重的咳嗽了一聲道:「文瀾風難道你連露妍清也忘記了嗎?」   此話一出,文瀾風立刻呆住了,眸子裡閃過極度紊亂的神色,嘴裡突然喃喃不停起來:「露妍清…露妍清…露妍清……」   果然還是那個文二呆子,變成了白癡誰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那個露妍清躍千愁見搬出露妍清出來有用,心中竊喜,繼續刺激道:「對啊就是露妍清,你難道忘記了她嗎?有露妍清的地方才是你真正的家啊!」   「露妍清…我真正的家…露妍清……」文瀾風依然在那喃喃自語,可讓躍千愁一愣的是,發現文瀾風竟然無聲無息的哭了,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淡藍色眼淚輕輕順著眼眶滑落下來,靜謐無聲的滑落……   躍千愁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再刺激下去了,而文瀾風察覺到了自己在流眼淚,抬手伸出兩指接住一滴淡藍色的眼淚,頂在指尖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耀著瑰麗的藍色光芒,問道:「這是什麼?為什麼我的眼睛裡會情不自禁的流出水來?」   躍千愁無言以對,而文瀾風又繼續問道:「為什麼我波瀾不驚的心海忽然有種很心酸的感覺?為什麼露妍清這個名字會讓我感覺很溫暖?為什麼這個名字讓我的心海無法再寧靜下來?我好像和這個人很熟悉,是不是?」說話間,他眼眶中的淡藍色眼淚依舊在靜靜的滑落。   躍千愁點了點頭,唏噓中盯著他苦笑道:「那你想不想見到她?」   「露妍清,我真正的家。」文瀾風忽然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我很想見到她,請你帶我去見她,我要回我真正的家。」   「哎那就回家吧!」躍千愁無奈的笑了笑,隨手朝山谷中撒出幾顆小銀球,隨後兩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倉惶逃竄到藍海死境外圍的兩人見到那可怕的高手並未追來,相視一眼立刻停了下來,三夜魔君皺眉道:「三界什麼時候出了如此厲害的高手?」   李公公平復了一下心有餘悸的心情,思忖良久後,沉吟道:「的確很厲害,若是屬下沒猜錯的話,如此厲害的高手出現在這個地方,恐怕也是經過了藍海精華的淬體,連眼睛和毛髮都變成了藍色,這分明是借用藍海精華過量的徵兆啊我記得魔神大人當年心智喪失的時候,眼眸有段時間就是藍色,可是也沒他這麼深重。」   「我也這樣想過,可若真是利用藍海精華過量的徵兆,這分明已經是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我承受過藍海精華淬體的痛苦,我無法想像人的意志能抵擋住那麼龐大能量的侵蝕而不被煉化,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只怕早就和藍海精華融為一體了,怎麼還可能活著。」三夜魔君驚疑不定道。   李公公認同的點了點頭後,又否認的搖了搖頭道:「魔君還記得您問他的時候,他的答覆嗎?你問他是什麼人,他說這個問題讓他很難受,我覺得他那口吻好像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似乎……似乎已經走火入魔喪失了心智真的成魔人了。」   所謂的走火入魔的魔人,和他們這些魔道完全是兩個概念,前者其實用有病來形容更恰當,而後者則是修煉了魔功和別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走火入魔了?」三夜魔君略一思索,吸了口涼氣道:「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可我真的無法想像能有人利用藍海精華過量到如此地步還能活下來,那得要多麼堅強的意志啊只怕就算是當年的魔神大人也無法承受如此大的量吧?天吶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信念能讓一個人這樣堅持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心藍   「依屬下看這反而是好事。」李公公若有所思道。三夜魔君不解道:「怎麼講?」   「他既然是喪失了心智,只要我們講話小心點順著他的脾氣來,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也就是說我們不用再逃了,完全可以嘗試著跟他接觸下,說不定能有意外的收穫,搞不好能將他招攬到魔君手下效命。」李公公說道。   三夜魔君思索了一會兒,毫不猶豫的揮手道:「回去!」兩人又原路小心翼翼的折返了回去……   烏托邦內,被瞬間轉移而來的文瀾風站在縹緲宮前疑惑的環顧四周,他發現這裡的場景一點印象都沒有。躍千愁讓他稍等一下,於是他就站在這裡等了。   沒多久便從縹緲宮內出來了一大群人,所有人認識文瀾風的人全都被他古怪的樣子給搞愣住了,疾步在前的露妍清也同樣腳步一頓,帶著懷疑的語氣問身旁的躍千愁道:「他真的是文瀾風?」   躍千愁苦笑道:「的確是他,就像我說的那樣他這裡出問題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而文瀾風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後,直接定格在了露妍清的身上,唰的瞬移出現在露妍清的跟前,雙眸閃耀著雪藍色的光芒道:「我記得你!」情不自禁的就伸手去摸露妍清的臉。   「媽的!有選擇的失憶,不想忘記的都記得。」躍千愁嘀咕了一聲。   露妍清下意識的想抬手擋住他的手,但頓了頓還是讓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輕輕撫摸著。忽然,眾人發現文瀾風的眼眶內莫名其妙的流出了點點晶瑩的淡藍色淚珠,知道兩人關係的只能是微微搖頭,不知道的則一個個面面相覷。   露妍清輕輕抓住了他撫摸自己的手,藉機給他檢查起了身體,不一會兒露妍清的眼睛裡也泛起了淚光,咬了咬唇帶著顫音的哽咽道:「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柔荑伸了出去想擦拭文瀾風臉上的藍色眼淚。   然而手一碰到那淡藍色的眼淚,裡面立馬綻放出耀眼的藍光將露妍清給包裹住了,露妍清當場渾身一顫,渾身難以抑制的顫抖了起來,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的痛苦,彷彿在承受什麼煎熬。   怎麼會這樣?眾人大驚,文瀾風也顯得有些意外,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在露妍清的額頭一點,所有的藍色光芒收斂進了文瀾風的指尖內,而露妍清也從煎熬中慢慢舒緩了過來。   一旁的韋春秋突然拽了拽躍千愁的衣服,低聲道:「你是在藍海死境找到他的?」躍千愁點了點頭道:「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韋春秋稍稍咳嗽了一聲道:「他的眼淚中搞不好就蘊含有藍海精華,你可以想辦法讓他多流點出來,然後收集起來。」   躍千愁有些驚愕的看向文瀾風,也不知道韋春秋的猜測是真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連眼淚裡面都蘊含有藍海精華,那這文瀾風的體內豈不是蘊含了不少的藍海精華?   「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露妍清的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抱著文瀾風的臉頰放聲的痛哭了起來。   「見到你,我真的有回到了家的感覺。」文瀾風抬手撫摸著露妍清的秀髮,看著躍千愁說道:「你沒有騙我。」   「那是我怎麼會騙你。」躍千愁尷尬的點頭笑笑,隨後又對眾人甩甩手道:「大家都散了吧讓他們兩個私聊,我們就不要打擾了。」眾人對此沒意見,都紛紛離開了。   躍千愁則拉了韋春秋到了縹緲宮外面的山崖邊,紅太龍見兩人鬼鬼祟祟的不甘落後也跟了過去,只聽躍千愁問道:「你確定他眼淚裡有蘊含有藍海精華?」   「我沒見過,但你是在藍海死境找到他的,看剛才的異像,加上他本人容貌上的變化,我估摸著可能性很大。」韋春秋表示懷疑道。   「如果是真的就麻煩了。」躍千愁搖頭歎息道。   「那不是好事嗎?麻煩什麼?」韋春秋不解道。「好什麼好?」躍千愁沒好氣道:「你也不想想,如果藍海精華會把人變成這樣,你說我敢讓白素貞去冒那個險嗎?萬一也變得和文瀾風一樣,你讓我找誰說理去。」   「這個……」韋春秋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萬妖心經中還真的沒有關於藍海精華副作用的記載。   紅太龍咳嗽一聲插話道:「見到這個文什麼的,你們說的那個藍海精華讓我想起一個在龍族聽說過的一個傳說來。」   「什麼傳說?」兩人異口同聲回頭道。   終於把話題轉到自己這邊來了,湊熱鬧的紅太龍嘿嘿笑道:「據說是盤龍老祖從『道』那裡聽來的,傳聞宇宙中有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叫做『心藍』,蘊含著磅礡無比的巨大能量,是能考驗愛情是否堅貞的神奇寶物,說是相愛的男女若能經受住『心藍』的考驗,那麼就會得到『心藍』的祝福,會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韋春秋聞言先是愣了愣,隨即笑笑不語,顯然是有些不相信。而躍千愁也呸了聲:「荒謬狗屁的傳說!」   「傳說嘛我也不能保證是真是假。」紅太龍嘿嘿笑了笑,隨即又好奇的問道:「這個文瀾風真的一出手就將三夜和那戴孝的傢伙給嚇跑?」   躍千愁沒有回答反而「噓!」了一聲,兩人回頭看去,只見露妍清淚痕未乾的朝這邊走了過來,躍千愁趕緊走了過去關切的問道:「你精通醫術,文瀾風的情況怎麼樣了?還能不能治好?」   「可以!」露妍清神情黯然道。躍千愁聞言大喜,擊掌讚道:「不愧是神醫啊連失憶都能治好,倘若文瀾風恢復了正常,那我們替人間百萬修士報仇就指日可待了。」紅太龍和韋春秋亦是興奮的點了點頭。   「你說吧為文瀾風治療需要什麼東西,只要能弄到的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弄來。」躍千愁摩拳擦掌道。   露妍清黯然搖頭道:「什麼都不需要,想治癒他的失憶很簡單。」   三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怎麼講?」   露妍清朱唇顫抖了幾次,才怮聲道:「他的記憶並未喪失,以極大的毅力保存住了,但卻被體內的強大能量給壓制住了,他若想恢復記憶,必須要將體內的能量全部釋放出來,可那能量已經和他的修為融合為了一體,若是把那能量給釋放出來的話,他一身的修為也會全部散盡。」   此話一出,三人頓時目瞪口呆,大家想要的是一個修為高深的文瀾風,一個修為盡喪的文瀾風還怎麼去對付三夜魔君他們?何況對一個修士來說,將苦修多年的修為全部散盡的話,那簡直是殘忍到了極致,如果文瀾風清醒著的話,也未必會答應,那到底是治好他還是不治好他呢?   其實露妍清還有一些話沒說出來,那就是文瀾風之所以能以頑強的意志抗拒如此巨大能量的侵蝕,完全是因為有一股堅強的信念支撐著他。想知道這個信念是什麼很簡單,那就是他失憶後還記得什麼,那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露妍清接觸過後便發現,文瀾風把什麼都忘記了,唯一還記得的便是她露妍清,也就是說文瀾風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最大的精神支柱便是她露妍清。   這種殘酷到極點的檢驗方式,讓露妍清的一顆心差點融化了,她終於明白了文瀾風愛她愛得有多深,哪怕在精神即將崩潰的最後一刻,也要為了她而堅強的活下去,永遠的不拋棄不放棄,對她至死不渝。   露妍清剛才稍微觸碰了一下那龐大的能量,也就是文瀾風的眼淚,便發現自己難以承受,而文瀾風曾經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露妍清心如刀割……   躍千愁沉吟許久後方緩緩說道:「露妍清我相信如果你開口的話,就算文瀾風如今尚在失憶中,他也會聽你的散盡一身的修為。可你覺得文瀾風清醒後能接受自己一身的修為盡失的事實嗎?」   「我不知道可我這輩子再也不想他再受到一丁點傷害了。」露妍清香肩顫抖的哭了起來,她知道文瀾風當年曾為了她被畢長春給打成重傷,閉關苦修百年後又再次被畢長春重傷,而文瀾風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為了提高修為,挽回在她面前的尊嚴,總之一切都是為了她。她擔心文瀾風清醒後看到自己拚命換來的修為一朝喪盡會接受不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躍千愁沉吟道:「露妍清幫我一個忙,我現在需要文瀾風的一身修為幫我報仇,可如今能讓他心甘情願聽話的人只有你,希望你能……」   露妍清搖了搖頭打斷,後面的話不說她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泫然欲泣道:「我不能趁他神志不清的時候利用他……」   三人互相看了眼,如果這女人不答應的話,看那文瀾風的樣子,修為又那麼高,只怕還真沒人能駕馭他……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地牢故人   縹緲宮的高牆大院內,躍千愁居中而立,火魄玄兵和文瀾風站在他的左右,露妍清等人看著他們。   露妍清最終還是答應了躍千愁,試想躍千愁非要想盡辦法逼迫她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是躍千愁的對手,最後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於是她勸服了文瀾風跟隨躍千愁,然而答應躍千愁的條件卻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可對躍千愁來說,把文瀾風帶出去一次就足夠了,把能殺的都殺了,把一切都搞定了再回來就是。   露妍清依依不捨的盯著文瀾風走來,還想說些什麼,躍千愁怕她繼續婆婆媽媽囉嗦,大手一揮已經消失在原地……   三人出現在迷幻仙城外,跑到成了廢墟的迷幻仙城一看,已經一個人都看不到了,不知道三夜魔君他們把總部搬到了哪裡。但是要找起來也不難,三人在外面隨便兜了一圈,抓住幾個魔道小卒核實了一下,才知道魔道大軍的總部暫落在了萬聖山……   萬聖山後山雲遮霧繞的山頭上,萬玲每天屹立在莊院外的山崖前等候,等候白啟的歸來,奈何望穿秋水卻始終音訊全無。也不知她腦子裡想些什麼,連躍千愁帶著文瀾風和火魄玄兵走到了身後也不知道,直到她身邊徜徉的白鹿被恐怖的火魄玄兵給嚇得驚叫一聲逃開,她才猛的回過了身來。   「躍千愁你怎麼進來的?」萬玲一聲驚呼,迅速環顧四周,貌似想報警。   「白啟在我手上!」躍千愁淡淡一句話,立刻讓萬玲斷絕了報警的念頭,滿臉慌亂的喝道:「你胡說!」   躍千愁神情漠然的盯著這個癡情的女人,發現萬玲較之當年少了些狡黠和銳氣,多了些已為人婦的從容和恬靜,風韻反而更勝當初,看得出來是心裡有了依靠,心靜下來了。   躍千愁心中微微歎息一聲,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和萬玲爭辯什麼,袖子裡的手一翻,黑曜冥光鏡拿了出來當她的面晃了晃。萬玲一眼就認出了是白啟的東西,大驚失色道:「你把他怎麼了?」   「我究竟會把他怎麼樣,取決於你回答我問題的真實性。」躍千愁把黑曜冥光鏡收了起來,漠然道:「若有一句假話,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此話一出,萬玲徹底慌了,完全無視奇怪的文瀾風和火魄玄兵,手足無措道:「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會做任何隱瞞。」   「那就好!」躍千愁看向周邊的山頭,淡淡道:「我想知道魔道各大重要人物在萬聖山的落腳點。」   「我只知道三夜魔君佔了爺爺的萬聖宮,至於其他人的情況,我在這裡幾乎就沒有離開過,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萬玲近乎哀求道:「躍千愁我求你放過白啟好不好?我知道的真的就只有這些。」   「我相信你說的話。」躍千愁的目光射向了遠處那巍峨聳立的最高峰上,淡然道:「你真的想見白啟?」   萬玲也是聰明人,剛才只是關心則亂罷了,此時一聽到這話,立馬察覺出了些許不對,語帶顫音道:「你把他怎麼了?」話聲剛落,便見躍千愁身旁的火魄玄兵一閃,七彩的火焰迷糊了她的雙眼。   看著瞬間被火魄玄兵誅殺化為灰燼的萬玲,躍千愁神情寡歡道:「白啟想給你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我卻覺得那樣對你太殘忍了,還是了結這段孽緣吧……走!」   一聲輕喝,三人直接破開防護陣,急速朝萬聖宮飛去,剛接近萬聖宮內,突然無數木須從萬聖宮內遮天蓋地的射出,欲要阻擋三人。   火魄玄兵立刻迎著包裹而來的無數木須衝去,觸碰到它的木須頃刻化作飛灰,「啊!」女人的慘叫聲響起,無數木須轉眼收回,暫時坐鎮此地的青天大魔王從萬聖宮內衝了出來,一看到來襲之敵立刻驚呼道:「又是你們!」   二話不說調頭就想跑,可憑她的修為怎麼可能跑得過火魄玄兵,追上去的火魄玄兵正要一掌擊殺,在文瀾風護送下殺進萬聖宮的躍千愁沒發現三夜魔君的動靜,立刻喝道:「抓活的。」   與他心意相通的火魄玄兵直接一掌拍中青天大魔王的後背,一道三昧真火灌注進了她的體內,火正是她天生的剋星,更何況是三昧真火。青天大魔王當場就蔫了,被火魄玄兵直接抓了回來,掐著她的脖子站在宮殿的屋頂上。   此時動靜已經驚動了魔道群雄,頃刻間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將萬聖山給團團圍了起來,有不少人還記得火魄玄兵大鬧迷幻仙城的場景,一見到它在場,皆是大吃一驚,於是都期待著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出現,然而並未見到二人現身禦敵,眾人頓時打起了退堂鼓,可又不知道兩人是不是真的不在,所以沒人敢輕易出手,也沒人敢輕易逃跑。   躍千愁和文瀾風在萬聖宮內四處搜索,殺了些魔道小卒,並未看到三夜魔君和李公公的人影。   「媽的!難道還沒回來?憑他們兩個的修為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躍千愁看著冷冷清清的萬聖宮一陣狐疑,最後仍不放心,單膝跪地手掌按在了地上,土訣和金訣並用,很快便發現了一座地牢,似乎還關有人。   躍千愁頓時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關押了什麼人,不過敵人的敵人肯定是要救的。兩人立刻闖到後宮的院子裡,轟開了院子中央的假山,一座地牢的入口出現在兩人的眼前,兩人閃了進去,只見黑漆漆的地牢中,還有一間兒臂粗的鐵監牢,地面冰涼的鐵板上躺著一個女人,顯得異常的孤獨和淒涼。   躍千愁凝神仔細一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原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認識的穆天嬌,想不到當初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人竟然落到了如此田地,剛才轟開地牢這麼大的動靜她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被制住了。   他摸出一把神劍,「卡!」直接劈開了鐵籠子的大門,走去單膝跪下,輕輕將一動不能動的穆天嬌扶靠在自己身上。穆天嬌茫然無助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起來,見到是躍千愁,人雖不能動,但眼中卻開始泛起大顆大顆的淚珠。   她本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下去,更沒想過會有人來救自己,因為他知道烏雄父子不可能為了一個她而束手就擒,其實她心已死,死活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然而做夢都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在這樣的地方,居然有人來救她了,而且還是躍千愁……   躍千愁迅速解除了她身上的禁制,看著咬唇盡量不哭出聲來的她,不由輕歎道:「穆天嬌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烏雄沒帶你一起逃往幽冥神府?」   聽著那久違的聲音,穆天嬌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掄開拳頭狠狠的在他身上捶打了一頓,最後又猛然抱住他脖子,埋頭在他肩膀上泣不成聲道:「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來救我?你當初為什麼拒絕我……」   「我……」躍千愁苦笑不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遂輕輕拍著她後背道:「我馬上要和三夜魔君他們決一死戰,你留在這裡很危險,我先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誰知穆天嬌反而摟住他脖子摟得更緊了,在他肩頭使勁磨蹭著搖頭哽咽道:「不要拋棄我,抱著我,我想在你懷裡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會影響你的……就這一次好不好?」   躍千愁神情抽了抽,最終還是咬牙將她攔腰橫抱在了懷裡,迅速鑽出了鐵籠子,和文瀾風快速出了地牢。看到屋頂上的火魄玄兵挾持著青天大魔王巋然不動,兩人也閃到了屋頂上,躍千愁環顧四周,目光直接鎖定了人群中的金太,頓時冷笑連連,道:「金太我們又見面了,你可真讓我好找啊今天我們的新仇舊恨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空中的金太看看兩邊的同僚,不想墜了威風,當即怒喝道:「躍千愁你竟敢和魔君為敵,你死期不遠了,還敢大言不慚!」   「后土!」躍千愁突然一聲大喝,並迅速觀察眾人的表情,因為他還不知道后土大魔王到底是哪位。而人群中的后土大魔王不明所以,指著躍千愁罵道:「無膽匪類,趁著魔君不在來鬧事,等魔君回來了看你還怎麼囂張!」   「哈哈!」躍千愁仰天狂笑道:「我和三夜數度交鋒,照樣活得好好的,他能耐我何?我這次找的就是他!」   此話立刻引得周邊罵聲一片,可是卻沒人敢動手。他懷中的穆天嬌抱著他的脖子,親眼目睹了他笑傲魔道群雄的場景,蹭了些許灰的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低聲道:「在你懷裡果然是最安全的,我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躍千愁答應我,我死後,請把我葬在我母親的身邊……」   聽到她的聲音漸弱,躍千愁微微一愣,低頭一看,只見穆天嬌的嘴唇中有鮮血汩汩流出,大吃一驚的迅速查看,立馬發現穆天嬌已經自己絕斷了所有的經脈,頓時失聲驚呼道:「穆天嬌你這是幹什麼?」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全到齊了   「我知道…是你殺害了我父親,可…可我卻恨不起來你…我是有夫之婦…如今我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殺父仇人這樣摟摟抱抱…我無臉苟活…你當初不應該拒絕…我要讓你一輩子忘記不了我…報復你……」   穆天嬌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一停,勾著他脖子的雙臂潸然軟了下來,雙眼闔上了,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意,鮮血將她的朱唇染得分外鮮艷耀眼。   「你怎麼這麼傻呀我們打打殺殺不就是想好好活著嗎?只要人活著,什麼事情不能解決……」躍千愁閉著眼睛用力的緩緩搖了搖頭,又用力的將穆天嬌的屍體擁在了自己的懷裡,嘴唇死死的印在了穆天嬌那沾滿了鮮血的嘴唇上。   這一幕讓周邊空中如臨大敵的魔道群雄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演得是哪一出。親自將穆天嬌給抓來的跋扈大魔王抱臂而立,嘿嘿冷笑道:「這烏雄的老婆有點意思,就是不知道烏雄知道後作何感想,自己老婆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戴了頂綠帽子。躍千愁烏家父子受此奇恥大辱,我看他們是不會放過你了。」   在一片哈哈大笑聲中,躍千愁的嘴唇鬆開了這生死之吻,看著穆天嬌那逝去的容顏,他淡淡笑道:「原來不花心、道貌岸然的做人也是一種錯,其實我又怎麼可能不喜歡美女呢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你的位置,早知如此我就把你給上了……我今天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是個懦夫!」   此話一出,周邊的笑聲頓時更大了,不過貌似都笑得有些心虛。火魄玄兵和文瀾風不知道大家在笑什麼,也不知道躍千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穆天嬌的屍體被再次用力的擁抱了一下後,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躍千愁的懷抱中,被他送去了烏托邦。躍千愁臉上的笑容也驟然間消失,揮手指向了金太和后土:「給我活捉他們兩個,其他人殺殺殺!」   文瀾風的藍色長髮飄揚,週身也閃耀起了雪藍色的光芒,瞬間射入了人群,週身雪藍色的劍影飛舞,整個人如虎入羊群,沒人能擋住他的一擊,「轟隆隆!」聲中殺得慘叫連連。   他的目標很明顯,就是衝著后土和金太去的。誰都沒想到突然跑出這麼一號殺神,立刻什麼都顧不得了,逃命要緊的一哄而散,后土和金太更是倉惶急逃。然而兩人又怎麼可能在文瀾風手下逃走,文瀾風這邊一手抓住了后土,那邊轉眼就追上了金太,一手各提一個又殺了不少人才像個沒事人似的閃了回來。   一身修為被封的金太和后土臉若死灰的看著躍千愁,躍千愁看都不看他二人一眼,掃視著周邊一哄而散的魔道群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一會兒後,忽然轉身對著金太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狠狠抽了上百下嘴巴子,邊抽邊罵道:「讓老子唱歌讓老子跳舞……」   抽了好一陣後,才舒緩了因為穆天嬌的死而鬱積的一股無處發洩的悲憤。金太哪知道他是在找這個借口發洩,被打完後還膽顫心驚的辯解道:「躍千愁這都是誤會,我是被姬舞那個賤人給挑唆的。」   「誤會你母親個頭,難道當著老子的面想殺老子也是誤會?」躍千愁掄開巴掌又是一陣『啪啪』狂抽,同樣被文瀾風揪著的后土大魔王看得心驚肉跳,不知道自己待會兒是不是也是這個下場。   再次挨完打的金太一臉惶恐道:「躍千愁只要你饒我一命,我願意為你效命,你若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本命元神獻給你。」他可謂是為了活命而不擇手段了,一旁的后土大魔王和青天大魔王的臉色就慘了,他們的本命元神在三夜魔君的手上,想獻忠心也獻不了。   躍千愁才不吃他這一套,掃視三人道:「三夜他人在哪裡?」   「不知道……」金太和后土慌忙答道,卻又齊齊看向了青天大魔王。躍千愁眉頭一挑,直接把兩人從文瀾風手上拽了過來送回了烏托邦交給紅太龍看管。   烏托邦縹緲宮的紅太龍背個手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剛接管了穆天嬌的屍體,正暗道晦氣,沒想到躍千愁轉眼就給他送來金太和后土。一看到金太,紅太龍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哈哈仰天狂笑道:「躍千愁你小子太厲害了!」這一嗓子立馬惹來不少人觀看。   金太正不知道到了哪裡,一看到紅太龍頓時就慌了,撒腿就跑。然而修為被封了又怎麼可能跑得了,紅太龍追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的暴揍,邊揍邊罵道:「王八蛋你也有今天……」后土大魔王站邊上一動不動,他倒是乖,知道跑也跑不掉了,乾脆站那認命了。   聞聲從宮內走出來的鱷雪君和姬舞也沒想到竟然抓來了金太,鱷雪君頓時一聲怒喝道:「金太狗賊!」立刻衝了過去加入了狂毆,兩個大塊頭一起在那拳打腳踢。   金太拼了命的爬到姬舞腳下連喊:「夫人救我!」原本無動於衷的姬舞頓時惱羞成怒的嬌喝道:「誰是你夫人!」照著他腦門上就是幾腳。后土大魔王一陣惡寒,不知道這金太在仙界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發洩過後的紅太龍見再打下去非把金太給弄死不可,趕緊攔住兩人道:「住手住手,這人不能弄死了,他對躍千愁還有大用。」被打得灰頭土臉的金太趕緊爬起藏到了紅太龍的身後,哪還能看到當年那個仙帝的威風……   萬聖宮的屋頂上,躍千愁揪住青天大魔王的頭髮,從火魄玄兵的手中拽了過來,漠然道:「三夜他人在哪裡?」   「我真的不知道啊三夜魔君和李公公背著昏厥中的燕追星走了後,到現在就一直沒回來,他讓我暫時坐鎮萬聖宮,真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裡啊!」青天大魔王邊訴苦邊拉開了自己的衣裳,青裳滑落,一具妙曼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抓住躍千愁的手哀怨色誘道:「奴家伺候過魔神和歷代魔君,從未讓他們失望過,只要您放我一條生路,我願終身伺候您,一定……」   「賤人!」躍千愁對著她眼眶就是一拳砸了下去,他現在哪有心思和她玩這調調,青天大魔王一聲慘叫,也被他扔回了烏托邦。縹緲宮的一群人忽然看到出現了一個裸女,頓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躍千愁在外面幹什麼……   還想到處搜查三夜的躍千愁忽然眼皮一跳的驚呼道:「不好難道他們還在藍海死境尋找藍海精華?」   他可不想魔道中也蹦出個文瀾風或第二個魔神來,正要閃人趕回藍海死境,卻突然見到遠方三道流光領銜著一群流光急速趕來。等他定睛一看,三夜魔君、李公公和燕追星已經站在了上空,那群潰散的魔道群雄也跟了回來。   此時的燕追星雙眸中閃耀著紅藍交替的光芒,似乎內心在做著什麼抗爭,看著躍千愁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   「好真好全部都到齊了,簡直是太好了,省得我一個一個的到處找!」躍千愁看著燕追星嘿嘿笑道,而燕追星聽到了他的聲音後,渾身隱隱有些顫抖起來,雙眸中的紅藍光芒交替閃爍得更快了。   三夜魔君根本就無視躍千愁,朝著屋頂上藍發飄揚的文瀾風拱手道:「閣下乃是高明之人,不要聽信了小人的讒言,被小人給利用了。我三夜願和閣下結為盟友,待我魔道一統三界後,三夜願和閣下一起分享這天下,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文瀾風雪藍色的眸子波瀾不驚,而魔道群雄們還是頭次聽到三夜魔君說出這樣服軟的話來,一時間不禁感到有些詫異,皆暗忖難道三夜魔君和李公公也不是此人的對手?   他們只猜對了其一,卻不知道三夜魔君之所以對文瀾風如此客氣,乃是知道文瀾風喪失了心智,想將其爭取過來利用,否則也不敢明知道藍海死境的恐怖高手在此,還帶著眾人返回這裡。   躍千愁大概猜到了些,哈哈笑道:「三夜你的算盤恐怕要落空了。」說著指向他們三人,怒聲道:「文瀾風殺了他們三個!」   就在這時,再次聽到躍千愁聲音的燕追星突然高舉雙臂對天怒喝道:「躍千愁我要殺了你!」聲音在天空滾滾迴盪,幾乎就在這同時,他紅藍交錯的雙眸中,紅光徹底蓋過了藍光,目光如利刃般的盯向了躍千愁。   此時的燕追星已經成功找到藍海精華洗筋伐髓,修為從魔將級別直接跨過魔王級別,暴漲到了大魔王末期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跨入神級,想不到清醒後第一眼便看到了躍千愁就在眼前,母親和妹妹死時所受的奇恥大辱立刻湧現腦海,不顧一切的朝躍千愁撲了過去,恨不得活撕了躍千愁。   而渾身綻放著雪藍色光芒的文瀾風也剛衝出,兩人頓時對上了。三夜魔君和李公公齊齊驚呼道:「燕追星回來!」他們知道文瀾風的厲害,也知道燕追星現在根本不可能是文瀾風的對手…… 第一千二百章 天地大衝撞   他們自以為能勸服文瀾風,卻根本不知道文瀾風背後的故事,不知道露妍清對文瀾風的巨大影響力,也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一幕,否則斷不會現在送上來。   眼見文瀾風強勢撞來,燕追星身前忽然出現一道黑色的驚天月輪,隨著他的修為暴漲,魔刃的威力也同樣暴增。黑紅交織的煞氣猶如無盡冤魂,魔刃的鋒芒像那驚心動魄的冷霹靂當空劃過,連看的人都為之心神一震。   一道雪藍色的劍芒迎著頭頂狂劈而來的黑色月輪射出,「轟!」藍色光芒炸開潰散,魔刃也同時被震飛向天際,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文瀾風雙眸中藍色廣芒爆閃,貌似沒想到這區區仙帝末期級別的修為竟然能擋住自己的一擊,甩手又是一道劍芒射出。遠處的小黑點驟然變大,驚天月輪攜雷霆之勢回歸,瞬間再次擋住這一擊,以彎彎的輪尖化解這一擊,藉著巨大的衝擊力道,靈巧無比的化作凶悍急轉的輪盤,反而當空狂劈文瀾風,攜帶起的強勁罡風狂爆炸開。   躍千愁看得暗暗心驚,沒想到燕追星變得這麼厲害了。而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則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魔神大人的魔刃果然非同凡響,驚的是燕追星再打下去就危險了。   「天魔拳!」三夜魔君掀起滔天魔氣,大臂一揮,如山嶽般的巨大拳影轟向文瀾風。   「禁魔輪!」李公公一掌拍出十幾個精光閃耀的白色光圈套向文瀾風。   兩人為了救燕追星,加上燕追星的魔刃,三人聯合出擊,氣勢大得驚人。文瀾風感覺到了危險,眼中爆射出實質般的藍色光芒,滿頭的雪藍色長髮一甩,渾身上下參差不齊的雪藍色刺光爆射開來,猶如光芒萬丈的藍色太陽。   「轟轟轟!」三聲巨響,強大的衝擊波頃刻間將整個萬聖山高低起伏的所有山脈全部摧毀,不知道有多少萬聖宮弟子在慘叫中被湮滅,魔道群雄驚呼四散。躍千愁幸好好有身邊的火魄玄兵護著,否則也一樣要逃命,但是腳下的萬聖宮已經在瞬間化為了灰燼。   天魔拳和禁魔輪剎那被粉碎,魔刃也同時被震飛,文瀾風在強勁的罡風中白袍獵獵,雪藍色的長髮四方張揚,眼中藍光大盛,眉心的藍色雲紋亦在熠熠生輝,猶如劍魔天降。身體在空中旋轉的同時,揮舞雙臂從指尖連續彈射出了十幾道無堅不摧的雪藍色的驚天劍影。   「不好!」三人同時一陣驚呼,然而幾道劍影直接趕上破開防禦,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從李公公的胸口咻咻穿過,使用瞬移還沒來得及閃開,幾道血柱從胸口噴射。李公公難以置信的摀住自己的胸口,嘴角開始溢出鮮血……   「魔魅分身!」三夜魔君虯眉飛揚,雙掌一拍,身體立刻化作數十道魅影炸開,幾道急速射來的驚天劍影射了個空。   此時的燕追星也從怒火中驚醒了過來,同樣施展出了魔魅分身術,卻趕不上三夜魔君的速度,魅影剛分開便被幾道劍影給刺回了原形。幸好魔刃及時回歸護住,替他擋住了另外幾道劍影,「轟!」震得魔刃發出悲鳴,而魔刃身後的燕追星則是雙目欲裂的噗血墜向地面。   震飛的魔刃再次射回,勾住了燕追星的衣裳欲要帶他逃離,而李公公則摀住胸口強挺著急逃,然而兩人現在的速度都太慢了。文瀾風飛揚的藍色長髮在空氣中劃出「嘶嘶!」聲,轉眼追上李公公,手臂一揚,掌中爆射出雪藍色光芒,凝聚出了一把純能量體的巨大劍影,握在手中甩手當場將李公公斬成了兩截,血灑長空墜落。   「不!」遠處的三夜魔君一聲震天悲嚎中,文瀾風又追向了燕追星,一掌拍中魔刃的側面,直接將魔刃震飛,另一手的劍劃出一道淒迷的冷芒,又將燕追星給斬成了兩截。   瞬間連殺兩個,藍發一甩,「咻!」化作流光又提劍追向了三夜魔君。三夜魔君知道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使出『魔光掠影』急速逃離,遠處觀戰的魔道群雄亦是嚇得魂飛魄散的快速逃命……   「好!」躍千愁看得興奮的擊掌叫好,沒想到如今的文瀾風厲害到了如此的地步。然而轉眼又看到隕落的燕追星體內又湧出了一團黑光,躍千愁大驚失色的怒喝道:「給我殺!」火魄玄兵立刻衝了過去,要將燕追星徹底斬草除根,追得那團黑光急速逃離,似乎也非常怕三昧真火。   「轟!」空中一聲巨響,躍千愁猛然抬頭看去,虛空中又被撕開了一道口子,向蒼茫大地滲透出了無比恐怖的氣息,那只熟悉的巨大魔爪又再次從空中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火魄玄兵直接捏得炸開成了漫天三昧真火。   魔爪上湧出一團魔氣震開三昧真火,伸出兩指召來那巨大的魔刃夾住,兩指輕輕的一甩,魔刃「轟隆隆!」如雷霆萬鈞般的在空氣中摩擦出黑色的魔火直追文瀾風,猶如一顆黑色的火流星,那氣勢才是真正的驚天動地。   文瀾風霍然回頭,目中藍光大盛,整個人藍光爆射,又迅速收斂,整個人瞬間化作一支巨大的藍色劍影,竟然對著天地大衝撞般而來的黑色火流星強行對撞了過去。   「光!」天地間被藍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光芒所籠罩,連太陽的光芒也遜色千萬倍,地面的土浪滔天,向四面八方強悍的推開。沒了庇護的躍千愁直接躲回了烏托邦內避風頭,避過風頭後又原地出現了。   此時躍千愁腳下是方圓十萬里的大坑,那擎天立地的巨大魔刃上有滔滔魔氣繚繞,立在地面一動不動,在它周圍還有許多的雪藍色的星星點點,文瀾風已經看不到了蹤影,那個撕開虛空的巨大魔爪也消失了。空中只有一雙如夢似幻的冷漠雙眸注視著下方……   文瀾風死了?躍千愁看著那星星點點的雪藍色光芒,忽然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揮臂怒指蒼穹上那冷漠注視下方的雙眸,怒不可遏的厲聲:「魔神我誓殺汝!」   冷漠的雙眸注視到了他,盯著他稍稍看了那麼一會兒,隱隱露出些許的淡漠和不屑,漸漸隱沒在空中。而那屹立天地的巨大魔刃也在頃刻間縮小,吸收了所有的魔氣,「唰!」的一聲飛逝向遙遠的天際,也不知道是去哪了……   「魔神我誓殺汝!」躍千愁指著魔眼消失的蒼穹之上再次怒喝聲震天。   魔刃一走,那被震懾住的無數雪藍色的星星點點,突然開始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凝聚在一起後爆發出刺眼的藍光,光芒消失後文瀾風的身形從空中重重的摔落在地,昏迷在地上一動不動。   躍千愁被驚呆了,沒想到被打成了灰的人還可以重新凝聚起來,他當即化作流光急速射去,抱住文瀾風查看,文瀾風的臉上和身上撒滿了藍汪汪的鮮血,處於深度昏迷中,不過身體機能尚存,還沒有死。   躍千愁頓時驚喜莫名,沒想到魔神親自出手攻擊下,文瀾風還能活下來,那藍海精華果然神奇。就在這時,四面八方有流光趕來,躍千愁神情一凝,知道恐怕是三夜魔君他們去而復返了,他現在損失了火魄玄兵,文瀾風又重傷不醒,沒辦法再呆下去了,當即抱著文瀾風消失在了原地……   急速趕回來的三夜魔君漂浮在十萬里大坑的正中央,一臉震驚的環顧四周,他看到了剛才那只撕開虛空的魔爪,那是魔神大法中的魔爪,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四方趕來的魔道群雄亦是一臉驚心動魄的看著周圍一望無邊的大坑,跋扈大魔王輕輕飄到三夜魔君的身後,心有餘悸道:「剛才好像是魔神大人親自破開虛空出手了!」   「是魔神大人出手救了我!」激動萬分的三夜魔君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抬頭仰望魔神剛才撕開虛空的方位,忽然無比虔誠的單膝跪在了虛空之中,行魔道大禮頂禮膜拜。魔道群雄們亦紛紛跟著跪了下來,朝著同一個方向朝拜……   烏托邦縹緲宮,躍千愁抱著昏迷不醒的文瀾風一走進宮內,立刻引得眾人一陣驚呼,全部圍了過來,露妍清更是張開雙臂直接將文瀾風從躍千愁的手中搶抱了過來,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撫摸著文瀾風那凌亂的藍色長髮,怮哭起來道:「他怎麼了?他怎麼會傷成這樣?你不是說憑他的修為會沒事的嗎?」   紅太龍亦是呲了口涼氣,指著昏迷的文瀾風問躍千愁道:「這是怎麼回事?憑他的修為還有誰能把他給傷成這樣?他的能耐就算是放在神界,也算是高手了。」   躍千愁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動了一下,一臉陰霾道:「除了魔神那不要臉的傢伙,還能有誰?魔神又撕開虛空親自出手了!」   「魔神!」眾人齊齊一陣驚呼,這對大家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的人物。   「第三次了已經是第三次了!」躍千愁咬牙切齒的朝眾人比劃道:「那傢伙已經是第三次在我面前明目張膽的出手了,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魔神那王八蛋欺我太甚!」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吞噬金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躍千愁忽然一把拽住紅太龍的衣服,厲聲道:「不是說神界的高手不允許對下界輕易出手的嗎?他魔神為何一而再的出手卻沒人管?」   紅太龍無奈的鬆開了他的手,搖頭歎息道:「神界其他高手自然是不敢這樣做,可魔神乃是神界第一高手,他不守規矩誰又能奈何他?除非『道』親自出手,否則神界沒人敢拿他怎麼樣,這就是他囂張的本錢。」   說完又蹲在了文瀾風身邊,仔細替文瀾風檢查了一下,隨後拍了拍文瀾風的胸口鬆了口氣道:「還好沒什麼大事,憑他的修為恢復起來應該會很快。能在魔神出手的情況下還活下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的火魄玄兵已經毀在了魔神的一擊之下!」躍千愁咬牙道,心中那叫一個恨吶,魔神一出手,火魄玄兵連復活的機會都斷絕了,也不知道魔神是怎麼做到的。   「只要人沒事就好。」紅太龍站了起來,朝大家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把文瀾風抬進去,白素貞等女人立刻扶起露妍清好言安慰,而韋春秋等男人則把文瀾風給抬進了房間。   這時紅太龍才轉身拍著躍千愁的肩膀笑道:「火魄玄兵沒了還可以再煉製嘛反正神墓陵園裡的高手多得是。關鍵是你現在已經有了金靈和土靈,把他們兩個吞噬後,你的修為暴增不說,還可以大量煉製土魄玄兵和金魄玄兵,總得來說這趟還是大大的賺了一筆。」   此話一出,躍千愁一臉的陰霾頓時散去,才想起金太和后土已經被自己給抓來了,頓時冷笑連連道:「媽的!差點被魔神給氣糊塗了,怎麼忘了這一茬,抓來的人在哪裡?」   「關起來了,對了那個女人的屍體,他們說是原來金太手下的老婆,這是怎麼回事?」紅太龍一臉的好奇,貌似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引誘著說道:「如果他對你很重要的話,我們不如把她買到神墓陵園去,也許還有復活的可能。」   躍千愁聞言臉色黯淡了下來,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不用了她是自殺的,她臨死前希望我能把她葬在她母親的身邊,我應該滿足她的遺願。何況……既然死了就死了,何必還要搞那無數年後再復活的事情,還不如早日重新做人,開始新的生活,忘記前世所有的快樂和不快樂。就算真的能重生,哪怕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想自己藏在神墓陵園中,在渾渾噩噩中渡過無數年,不如一了百了。」   「你不願重生?」紅太龍一愣,隨即一臉詭異的嘿嘿笑道:「你是不是因為在神墓陵園中盜了別人的墓,怕自己藏在神墓陵園後會遭報應,所以……」   「你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隨你怎麼想。」躍千愁吐出一口氣道:「她在哪裡?我要去完成她的遺願。」   紅太龍把他領到了存放穆天嬌屍體的房間,躍千愁靜靜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伸出一隻手掌,一條水龍從掌中冒出,輕輕洗刷乾淨了穆天嬌臉上的污漬和血跡,隨後抱起她帶著紅太龍一起消失在了房間裡。   兩人出現在離四通商業協會不遠的山谷中,能看出有打鬥的痕跡,然而兩人並沒有太在意,閃身到空中看了眼幾乎已經成了廢墟的小鎮,整個小鎮恍如死境,看不到一個活人。   兩人駕臨到殘垣斷壁的四通商業協會後,才發現一個麻煩事情,那就是穆天嬌母親的墳墓到底在哪裡?幸好兩人在殘破的四通商業協會內找到了苟延殘喘斷去了一支胳膊的南天龍,再不及時施救的話,估計就死翹翹了。   紅太龍迅速施救,好一會兒才讓他緩了過來,但是紅太龍卻偷偷傳音道:「傷得太重了,我幫他吊著一口氣,扛不住多長時間,要問什麼趕快問。」而南天龍卻是怔怔的看著躍千愁懷裡的穆天嬌流出了兩行清淚。   魔道一出,死的人太多了,躍千愁對此已經有些麻木了,只能歎息一聲道:「南天龍穆天嬌的遺願是能和她母親合葬在一起,她母親的墳墓在哪裡?」   南天龍嗚咽著含含糊糊道:「向北五十里處的花田里……」躍千愁抱著穆天嬌轉身便走,結果紅太龍按在南天龍背後的手掌一鬆開,南天龍的一口氣便續不上了,光的倒在了地上。躍千愁頭也不回的歎道:「帶上他吧!」   兩人一人抱著一個,來到北邊五十里外的一處山花爛漫的地方,在那花田里有兩座墓並排在一起,躍千愁落下一看,在左邊的墓碑上看到了穆兵的名字,知道地方到了。躍千愁在右邊的墳堆旁用土訣起了一座墓穴,又用金訣鑄了一口金棺,將穆天嬌放了進去,蓋好後認真的掩埋上,隨後又將南天龍依樣埋在了穆兵的一側,才幫兩人立了碑。   臨走前,躍千愁從附近的山上找來一株松樹苗,種植在穆天嬌的墳墓邊,驅使木訣讓松樹迅速長成了一株大樹,為下面的穆天嬌遮風擋雨,做完這些他只是扶著穆天嬌的墓碑默默站了許久,而後便和紅太龍離開了,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烏托邦軍營內,躍千愁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面的金太、后土和青天,也不知道是誰好心扔了件女人的衣服給青天套上了。   「我有些問題問你們,你們最好老實回答我,也許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躍千愁也不廢話,看著戰戰兢兢的三人問道:「三夜之所以進攻神墟境,是不是文瑞去告的密?」   「是!」金太和青天搶答道,青天還補答道:「燕追星是文瑞的主人!」后土臉色一僵,這事他真不知道。   「魔眼銷魂看來文瑞一直被燕追星控制著。」躍千愁點了點頭,背後的雙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現在恨的是自己,悔不該一時心軟沒有聽張鵬的話,方造成全軍覆滅的損失,自己罪不可恕。   「神墟境開啟的時間還沒到,三夜是怎麼進去的?」躍千愁語氣陰沉道。   后土的臉色又是一慘,這事他還是不知道。金太亦心虛的低下了腦袋,結果青天大魔王當場就把他給出賣了,指著他大聲道:「三夜魔君本不知道神墟境的進入辦法,是金太建議三夜魔君去古老森林找木元子的,金太還陪三夜親自去了古老森林,三夜這才有了打開神墟境的辦法?」她那樣子貌似有積極檢舉爭取寬大處理的嫌疑。   金太怨毒的看了青天一眼,當場對著躍千愁跪了下來,慌忙辯解道:「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問道:「也就是說,進入神墟境的辦法是木元子洩露的,你既然跟三夜去了古老森林,那就把詳細經過一一道來,不得有任何隱瞞,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不信你試試看。」   金太巴不得把責任全部推掉去,當即把自己和三夜魔君到古老森林找到木元子的經過說了遍,同時再三強調是三夜逼他同往的,他到了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而木元子對他的態度也很差。貌似想告訴躍千愁,自己和三夜還有木元子一直是離心離德的,可是也沒辦法證明自己和躍千愁是一夥的。   獲悉了事情的經過後,躍千愁差點氣炸了肺,那老傢伙明明可以躲在木剎海無憂無慮,只要他不出來三夜魔君也拿他沒辦法,可他偏偏不自重,認為外面的人死光了也和他沒關係。   躍千愁當即怒火沖天的對著遠方厲聲道。「木元子莫非你真以為自己是三界的土皇帝,沒人敢動你不成?別人進不了木剎海,老子可以來去自如,你給我等著!」聲音滾滾迴盪,飽含怨氣。   「跟那種人生氣不值當,慢慢收拾就行了。」紅太龍咳嗽一聲,提醒他這三人怎麼處理。   躍千愁霍然盯向三人,冷笑連連道:「金太留下其他人暫時關押起來。」   金太聞言當即在那大呼小叫的求饒命,又是下跪又是叩頭的,為了活命可謂是不擇手段,通常這樣的人也是最危險的。張鵬迅速帶人將后土和青天押走了,兩人臨走時大感慶幸,還用非常憐憫的眼神看了眼哭天喊地的金太。   等另兩人看不見這裡的情形後,躍千愁對紅太龍使了個眼色,紅太龍閃到金太身後一掌拍在了金太的腦袋上,「砰!」剎時炸開漫天的金粉飛揚,隨風在空中四處飄蕩,彷彿要將整個烏托邦變成金粉世界一般。連縹緲宮的一干人也閃到了外面看著遠處那絢麗的金色世界,比煙花更燦爛。   半個時辰後,所有飛揚的金粉落下,方圓數十里在陽光下變得金燦燦一片。而紅太龍掌中則托著一顆在急劇蠕動的白色光球,當即哈哈大笑道:「金太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待老龍抹掉你的元神記憶,從今以後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兩隻手掌迅速抱著白色光球渡去一陣陣光華,待白色光球徹底停止了蠕動後,他將其拋向了點將台上。   捧著白色光球的躍千愁如長鯨汲水般,張嘴一口氣將光球吸進了腹中,迅速盤膝閉眼在點將台上……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吞噬后土   沸騰此時躍千愁的身體內只能用沸騰兩個字來形容……   白色光球被引導進丹田後,其中一點精華化成金太的模樣,一口將那顆金屬性的白色晶珠給吞進了腹內,盤坐在了屬於白色晶珠的位置,立刻和躍千愁的本體徹底融合,成為了躍千愁身體的一部分。   而他那股攜帶而來的磅礡修為自然也成了躍千愁的修為,同時躍千愁的肉身似乎很不習慣如此強悍的修為,確切的說是沒有習慣如何控制如此龐大的修為。   丹田內磅礡的修為如驚濤駭浪般的澎湃,躍千愁迅速將其引導出來,運行在經脈之中。剎那間無匹的修為如江河決堤,洶湧宣洩而出,急速沖刷向四肢百骸的經脈之中,震得全身的血氣紊亂不堪。   其所產生的痛苦是外人無法想像的,躍千愁渾身漲得通紅,七竅中竟然隱隱滲出了血跡。點將台下注意著他的紅太龍,居然聽到他身體內傳來了江河滾滾的怒吼聲。為了讓他少受點痛苦,紅太龍閃了上去,盤膝坐在了他的身後,雙掌拍在了躍千愁的身後,以自身的強悍修為幫助他來引導體內的狂暴。   兩人在台上一坐就是三天三夜,當紅太龍收了雙手後,躍千愁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原本肉身中修為未達的桎梏在強悍修為的衝擊下全部一一貫通,終於將體內翻江倒海般的修為馴服成了緩緩流淌的河流,與身心融為了一體,徹底服從了他的駕馭。   「哈哈看來修為相差太大吞噬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不過不錯不錯,修為一舉突破到了小神中期,金太死得也算是有價值,一身的修為沒有浪費掉。」紅太龍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   躍千愁同樣驚喜莫名的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感受著體內能夠駕馭的嶄新世界,那是他以前做夢也無法想像的一個層次,原來是如此的強大。   只見他張開雙臂擁抱天地,輕輕喊了聲:「回來!」鋪撒在方圓數十里內的金粉立刻如風捲殘雲般急速向軍營集合,轉眼間就一點不剩的在軍營廣場上凝聚變幻成了金太本來的模樣,不過卻是安詳的閉著眼睛,宛如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在點將台下有一根手指般粗的金光閃閃的小棒棒,躍千愁五爪一張,立刻閃到了他手中,隨著他的意念迅速變成了一跟金光流轉長短粗細勻稱的棍子,正是金太的金霞棒。   「這東西已經有了靈性,只要給予它一定的環境孕育,估計許多年後又要成為第二個金靈了。」躍千愁握著手中的金霞棒一查探,立馬對它的屬性瞭解得一清二楚,接著隨手一拋,「咚!」插在了金太雕塑的身邊,而那尊金太雕塑竟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它,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猶如烏托邦軍營內的一尊金甲守護神。   躍千愁隨後又仔細查看了一下面內的修為變化,搖頭苦笑道:「金太的修為本就達到了小神中期,我上仙級別的修為融合進去後,竟然沒有什麼增長,看來我原本的修為和金太的修為比較起來還真是不值一提。」   「這是自然,修為越高,每一級之間的差距就越大,同樣提升起來就越困難,絕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紅太龍笑呵呵的打比方道:「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名高手可以對付多名修為稍差的高手的原因。」   在台後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張鵬終於搞懂了師傅身上發生的事情,當即閃到台前恭喜道:「恭喜師傅,賀喜師傅!」   躍千愁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道:「現在可以把后土給押過來了,我乾脆幫他們一起脫離苦海算了。」紅太龍在一旁嘖嘖有聲的搖頭,閃身到了台下做準備。   「是!」張鵬迅速領命而去,沒多久便把一臉忐忑的后土給押了過來。紅太龍一句廢話都沒有,趁人家修為被封沒有還手之力,轉到人家身後便是一掌對著人家頭上乾淨利落的拍下。   「轟!」如山峰倒塌般的聲音響起,掀起漫天的黃塵鋪天蓋地的擴散而開。紅太龍驅開周邊的黃塵,手上抱著一團急促蠕動的黃色光球,直接抹除了后土的元神記憶,待黃色光球徹底停止蠕動後,拋給了躍千愁。   躍千愁一抓到手中便立刻毫不猶豫的吸入了腹內,迅速閉眼盤膝坐下。黃色光球一入腹中丹田,其中的一點精華化作后土的模樣,見到那可黃色的晶珠便眼睛發亮,迫不及待的撲去抓住將其給吞噬了進去,渾身立刻光芒閃動,一臉虔誠的盤膝坐在了黃色晶珠原來的位置。   這次躍千愁因為已經有了小神中期的修為,駕馭融合起后土的一身修為並不困難,加之有了之前的經驗,可謂是輕車熟路。站在台下的紅太龍見他不需要再幫忙了,也樂得自在……   縹緲宮內,躺在榻上的文瀾風雙眼驟然睜開,眼中藍光四射。在藍海精華強大能量的修復下,文瀾風的傷勢在幾天內就幾乎痊癒了。藍海精華的神奇毋庸置疑,文瀾風的體內充斥著大量的藍海精華,他不是像別人那樣利用藍海精華洗筋伐髓,而是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將大量的藍海精華和自己的肉身融合為了一體。   可以這樣說,如今的文瀾風其實已經是不死之身,只要他堅守的意識不潰散,哪怕將他挫骨揚灰了,他也能再次重生,這也就是為什麼魔神將他給擊殺成了粉塵,他還能重新凝聚復活的原因所在。   見到他醒來了,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露妍清立刻抱住了他檢查,發現他沒事後,便一直喃喃自責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答應他讓你出去冒險的,否則你也不會受傷。」   文瀾風雪藍色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伸手摸著她的秀髮,道:「我相信你,你沒有錯。」說出來的雖然是情話,但是那語氣卻依然冷冰冰,還隱隱帶著一絲金屬摩擦的韻味。   「我不能再讓你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露妍清霍然起身,明眸中飽含淚光的看著他,咬唇猶豫了好久,方帶著一絲顫音的抓住他的手問道:「如果讓你將體內那股龐大的能量散去,你肯嗎?」   文瀾風直直的坐了起來,藍色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道:「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可那樣同時也會散去你一身的修為,你歷經千辛萬苦才有今天,你……你真的捨得嗎?」露妍清的聲音顫抖著,抓著他手的手也在顫抖。   「我相信你。」文瀾風的語氣和神情沒有一絲猶豫。   露妍清的眼眸中頓時垂下大顆大顆的淚珠,埋頭哽咽了好久,反反覆覆說著:「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哭,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哭,我的心裡真的好難受。」文瀾風的雙手捧起了她的臉。   「不行哪怕你以後怨我一輩子,我也不能再讓你繼續這樣下去。」露妍清忽然抓住了他的雙手,萬分艱難的拉著他道:「來你跟我來。」   兩人手拉著手走出了縹緲宮,碰到有人問文瀾風的身體怎麼樣了,露妍清只是說已經好了,想帶文瀾風到處去逛逛。兩人一出縹緲宮,便直接向遠方飛去……   烏托邦軍營內躍千愁,將兩者的修為全部融合於一身後,躍千愁查看了一下丹田內的狀況,此時火靈、金靈和土靈已經歸位,還差木靈和水靈,也不知道這五靈一起歸位後會有什麼反應。   當他緩緩睜開雙眼站了起來後,在軍營廣場上晃悠的紅太龍立刻閃了過來,發現已然看不穿了躍千愁的修為,當即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   「每一級之間的差距果然巨大,融合進了后土小神中期的修為,我此時的修為才剛剛跨入小神末期。」躍千愁口中的語氣雖然有些惋惜,但是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   「你小子就得瑟吧別人苦修多少年也不見得能到達如此地步,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紅太龍哈哈大笑道:「小神末期,不錯不錯,比我修為還高上一籌,老龍我羨慕啊!」   「恭喜師傅賀喜師傅!」張鵬亦是閃來一臉羨慕的恭賀。   躍千愁忍不住得意的嘿嘿樂了半晌,突然雙臂一張,漫天的黃塵以烏托邦軍營為中心,迅速集中過來,不一會兒一尊土黃色的后土雕塑便站在了金太雕塑的身邊。   「還差木靈和水靈,木靈已經知道是木元子和……水靈還不知道在哪裡,如今我已經有了煉製土魄玄兵的本錢,木元子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躍千愁冷笑連連道:「就是不知道木元子的修為到底如何,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我雖然沒見過那個木元子,不過我估計至少已經夠上了大神級別,將他吞了你就發了。至於水靈嘛……」紅太龍沉吟了一會兒,微微搖頭道:「下三界有沒有水靈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神界的水神好像就是水靈,但是那娘們是古神之一,修為高得可怕,你想吞噬她只怕不太可能。」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得失誰定   「神界的水神是水靈?她是古神之一?」躍千愁怔了怔,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道:「吞噬古神,咱還真沒那麼好的牙口,她的修為想必已經到了古神末期吧?」   「能位列古神的,修為自然是簡單不了。」紅太龍甩了甩腦袋道:「古神末期的修為是肯定有的,至於是不是古神末期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意思?」躍千愁愕然道。一旁的張鵬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這種層次的事情可不是隨時能聽到的,平常連打聽的地方都沒有,自然不能錯過。   「我這麼跟你解釋吧!」紅太龍指了指天道:「在許久以前,那些位列古神的大神們就已經有了古神末期的修為,可以說他們是這個世上最早擁有古神末期修為的人。但是有兩個人的修為更高,那便是大神羿和戰神,連我家盤龍老祖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懷疑在古神末期的修為上還有更高的修為,『道』的修為就很有可能遠超古神末期,否則他憑什麼能力壓眾神。所以說,如今的水神到底有多高的修為,我也不知道,事實上那些古神的修為除了那些古神外,估計也沒人知道他們的修為到底如何,你懂我的意思吧!」   躍千愁默默消化了一下他話裡的內容,良久後才緩緩歎了口氣道:「如此說來,能打敗其他古神的魔神,他的修為已經高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想鬥贏他,就算我能吞噬了水神,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咳咳!」紅太龍咳嗽兩聲道:「你想得太遠了,那個層次的人,就算你十萬個躍千愁加在一起也不夠人家殺的,你以為能號稱神界第一高手的人是說著玩的啊咱也別太好高騖遠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那個青天樹妖怎麼辦?」   躍千愁苦笑笑,朝張鵬揮了揮手,示意把青天帶來。張鵬領命而去,沒一會兒青天便跟著他後面款款而來了,可看她那樣子似乎還精心打扮過了,簡單的一件衣服被她勒得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那叫一個前凸後翹婀娜多姿,頭髮顯然也是精心整理過了,把一張臉襯托得美的很。   不過青天大魔王一看到廣場上猶如兩尊雕塑一動不動的后土和金太,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慌亂,但她仍讓自己保持著最佳的狀態對著躍千愁盈盈行禮,隨後極具誘惑力的往那一站,含情脈脈的看著躍千愁,眼神的一顰一動都甚是勾魂。   躍千愁和紅太龍面面相覷的看了眼,知道這女人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想拿出自己此時唯一的本錢挽回性命。   躍千愁握拳咳嗽了一聲,道:「青天像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如果殺了實在是可惜。」紅太龍和張鵬立刻看向了他,眼中滿是狐疑的神色,皆懷疑他是不是看上了她。   青天大魔王聞言眼睛一亮,立刻扭動水蛇般的腰肢跪了下來,泫然欲泣的掩面道:「還望大人可憐,再給青天一次機會,青天一定竭盡全力報答,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我也不忍心下手啊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躍千愁指了指紅太龍和張鵬道:「如果你能讓他們兩個的其中一位垂青於你,我可以手下留情。」   「啊!」紅太龍和張鵬同時失聲。青天大魔王左右看看,再看看躍千愁認真的樣子,遂緩緩站了起來,慢慢朝紅太龍走了過去,結果紅太龍兩眼瞪得跟牛眼一樣,厲聲道:「你敢再走過來,我一掌活劈了你。」   青天臉上剛醞釀出的嬌媚模樣一僵,轉身又弱弱的朝張鵬走了過去,咬著嘴唇,一付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模樣。奈何張鵬更直接,一聲冷哼道:「滾開!」   青天頓時不知道該這麼辦了,眼珠轉著正想著辦法,台上的躍千愁已經哈哈笑道:「既然是你們兩個都看不上,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了她吧!」說著已經閃到了她的跟前,伸手向她的腰肢攬去。   青天大魔王眼中一喜,趁勢就靠在了他懷中哭泣,嗚嗚抽泣道:「謝大人不殺之恩!」可她哪知道碰上的是個口是心非更心狠的人,躍千愁將她一抱,抬手就是一掌拍在了她的頭上,一層黃土迅速將其包裹。   紅太龍和張鵬的神情都抽動了一下,眼見著黃土裹著的青天大魔王在慢慢縮小,突然黃土炸開,一顆黃色的珠子已經落在了躍千愁的手上。   躍千愁神情冷漠的捏著那顆珠子看了看,低聲自語道:「小神中期的土魄玄兵。」那樣子可謂是殺人不眨眼,他隨手將珠子往地上一扔,立刻沉了下去,沒多久地面震動裂開許多大口子,一個土包拱起破開,一個龐大的土人邁步咚咚的走了出來。   然而隨著土人腳步震動的,還有隱隱的雷霆之聲,三人猛的抬頭看向了遠方的天空,紅太龍愕然道:「難道土魄玄兵還能溝通天地法相?」   躍千愁的眉頭一皺,兩眼一閉,烏托邦各地的場景在腦海中飛躍,鎖定雷霆的來處後,躍千愁的雙眼陡然睜開怒喝道:「那蠢女人又在搞什麼東西?」   「怎麼回事?」紅太龍不解的問道,張鵬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他說的蠢女人是誰。   「去看看就知道了。」躍千愁朝龐大的土人驅手一指,土人立刻沉入了地下,地面迅速恢復了平整,一顆黃色的珠子落在了他的手中。他大手一揮,三人一起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烏托邦大海中的一個海島上。   晴空之上有雪藍色的霹靂縱橫,而霹靂的來源並不是來自空中,而是來自文瀾風的身上。此時的文瀾風正跪在海島的最高峰上,雙手深深的插進了泥土中,滿面的痛苦之色,不時抬頭發出無比沉悶的「呵呵!」之聲,聲音在喉管裡咆哮,卻盡力憋著不出來,像是一隻受到了慘無人道虐待的野獸,顯然在強行壓制著無盡的痛楚不發出聲來。   他臉上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嘴唇已經被自己給咬爛了,藍汪汪的鮮血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破破爛爛的白袍中,一塊塊肌肉凹凸起伏不定,那是因為太過疼痛,肌肉緊繃得在急劇顫抖。不知道一個人得承受多大的痛苦,才能把自己給折磨成這麼恐怖的模樣。   漫天縱橫的雪藍色霹靂的根源正是來自跪地不起的文瀾風身上,磅礡的能量不斷的從他身體中釋放出來,化作雷霆霹靂消散於空中。場面震撼人心,卻又極度的慘不忍睹。   山下,露妍清亦是跪倒在地,看著山頂上痛苦不堪的文瀾風傷心欲絕的哭泣著,那眼淚在無休無止的滑落,她那銀牙同樣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下顎一片鮮血淋漓,十指更是掐進了自己掌心的肉中,鮮血在指縫間滴滴答答。   突兀出現的三人就站在露妍清的身後,一個個神情動容的看著這一幕,三人稍稍一看便知道文瀾風正在散盡自己一身的修為。這對修行之人來說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事情,尤其是一身修為來之不易的高手,比殺了他還難受,幾乎沒有任何人願意這樣幹。   海島周邊被如此龐大能量的釋放給攪得風起雲湧,海浪亦在急劇的嘩嘩澎湃不停。張鵬回頭看向屹立在風中面色凝重的師傅,紅太龍也突然回過了頭來,看著躍千愁沉聲道:「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了,他一身的修為對我們來說有很大的用處,我想辦法讓他停下來。」   一身青袍在風中獵獵飛舞的躍千愁卻猛的伸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微微搖頭道:「他已經幫我夠多了,算是為了我死過一次,我不會再勉強他做任何事情,我也不能永遠靠別人,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既然是他自己的決定,只要他自己不後悔,我無話可說。」   「唉可惜了!」紅太龍跺著腳扼腕歎息道。   這慘不忍睹的一幕幾乎持續了十天十夜,躍千愁三人也一直在這裡默默的看著,如此大的動靜同時也幾乎把烏托邦內的所有人給吸引了過來,男人們女人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無言以對。   十天十夜後,山頂上文瀾風身上釋放出的雪藍色霹靂終於消失了,連續十天十夜釋放如此強大的能量,可見文瀾風一身的修為強悍到了何等的地步,簡直是無法想像,然而文瀾風也終於無力的倒下了,倒在了山頂上一動不動。   「文瀾風!」露妍清扯著已經哭啞了的嗓子喊了聲,直接閃身到了山頂上,抱著昏死過去的文瀾風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躍千愁緩緩吁出口氣來,也閃身到了山頂上,其他人也默默無言的跟了上去看個究竟。   此時的文瀾風,一頭雪藍色的長髮又變成了黑髮,雪藍色的濃眉亦恢復了黑色,咬破的嘴唇也流出了紅色的鮮血,眉心那一抹淡藍色的雲紋也消失了,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雙眼緊閉的臉龐上則慘白無血色……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戰三夜   天空的風起雲湧漸漸偃息,大海亦平靜了下來,躍千愁蹲下抓住文瀾風的一隻手查看,發現他身體雖然極度虛弱,但是卻沒什麼大問題,遂摸出一顆大補的丹藥納入他嘴中,以強悍的修為幫其煉化吸收,接著又幫他快速理順體內的血氣,沒多久文瀾風便幽幽醒來了。   睜開眼的文瀾風一看到眼前抱著自己哭泣的露妍清,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緩緩伸手幫她擦拭著眼淚,輕輕說道:「不要哭了,我沒事。」   聲音雖然虛弱,但是比起之間那個劍魔文瀾風說話有感情色彩多了,大家也從這話裡聽出了些信息,估摸著文瀾風的記憶真的恢復了,而他失憶後所發生的事情也應該記得,否則不會一開口就說自己沒事。   「你一身的修為……」露妍清痛苦的搖頭哭泣道:「我實在不願意看到你再那樣渾渾噩噩下去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文瀾風掙扎著展開雙臂將她抱在了懷裡,精神虛弱卻笑容溫馨道:「我怎麼會恨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沒用便行,我怕再看到你飄忽不定的眼神,妍清…我好害怕我的一生會飄忽在你的眼神之外。」   「不會…不會……」露妍清抱緊了他使勁的搖頭,兩人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離。   躍千愁看著兩人苦笑笑,尤其是對文瀾風無語,心想,這傢伙總算是把露妍清給追到手了,如此超級的追妞方式,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恕自己不敢苟同,其實大多數女人潛意識裡都有天生的奴性,還真是男不壞女不愛,奈何這文老二簡直是不達目的死無數次也不罷休啊試問哪個男人能跟他比,算你狠……   「你們兩個也算是歷經滄海了,那就安心在烏托邦好好過日子吧!」躍千愁扔下一句話便化作流光飛走了,其他人亦是唏噓搖頭的陸續離去。   縹緲宮內,躍千愁有些急眼了,原因無它,白素貞獲悉魔神對躍千愁三次出手後,主動要求去藍海死境尋找藍海精華。若是以前躍千愁也就答應了,可文瀾風就是前車之鑒,他哪能讓她去冒那個險。   「不行堅決不行!」躍千愁在房間裡朝白素貞大聲嚷嚷了幾句,立馬拍屁股走人,一打開房門便發現武立雪和顏雨正躲在門口偷聽,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指著兩人罵道:「你們兩個想幹什麼?」   兩女笑嘻嘻的轉身便走,躍千愁也拿她們沒脾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喊道:「雪兒你那只野雞呢?我怎麼好長時間沒看到過她了?」   武立雪聞言立馬跑了回來,拉著他胳膊一臉委屈道:「一直沒找到機會跟你說,在神墟境的時候,就在魔道入侵前的幾天,鳳凰妹妹有一次跑出去玩,玩著玩著就不見回來了。」   躍千愁一愣道:「那只野雞還在神墟境裡面?」   武立雪點了點頭,抱著他胳膊央求道:「能不能到神墟境把她找回來啊!」   「現在哪有時間去找她啊以後再說行不行?」躍千愁苦笑道。武立雪乖乖的『哦』了聲,她也知道外面危險著,何況神墟境的那一幕慘劇她還記憶猶新,知道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   一番交談後,兩個女人神情怪異的看了眼他身後便離開了,躍千愁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站的是什麼人,轉身對著面帶微笑的白素貞拱手道:「我真的不能讓你去冒那個險。」   白素貞從容笑道:「誰說我要去冒險了?文瀾風是文瀾風,我修煉的乃是當年萬妖之祖太叔正的萬妖心經,當年的太叔正和魔神利用藍海精華淬體都能沒事,我也一樣不會有事,文瀾風之所以會喪失心智,乃是因為他沒有掌握方法而已。」說著又輕輕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躍千愁哀求道:「真的沒必要,就算你能成功,也很難是魔神的對手,試想當年的太叔正還不是……」   「誰說我一定要和魔神交手,我自己也想提高自己的修為啊!」白素貞莞爾笑道。躍千愁知道她是口是心非,肯定是想早日把修為提升上來好幫自己的忙,但哪耐得住她再三請求,最後不得不勉強答應了……   藍海死境中央腹地的海島上,躍千愁和白素貞現身後,先去了山谷中的山洞內,拜祭了一番李獨行的屍體後,躍千愁便將石洞給封了起來。   兩人按照萬妖心經上指點的方位飛向海邊,誰知剛接近海邊便看到了一個不想看見的人,三夜魔君正獨自矗立在海邊礁石上,兩人微微有些心驚。   三夜魔君似乎也聽到了動靜,霍然回首間看到他們兩個亦是瞳孔一縮,厲聲道:「躍千愁!」幾乎就在同時,毫不猶豫的甩出肩頭的猩紅披風,變成了一團血幕,瞬間將整個海島都給裹了起來,顯然是想切斷躍千愁的逃路,欲將他給趕盡殺絕。   三夜的魔功雖然神奇,但卻低估了躍千愁星辰珠的瞬移能力,躍千愁直接將白素貞送回烏托邦後,眼中冒出凶光,竟然想和三夜硬幹一場。   一顆黃色的珠子扔出手的同時,躍千愁一聲怒喝道:「三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開天闢地箭咻的閃出,爆發出萬丈金光如暴雨梨花般的亂射蒼穹,恢宏無匹的氣勢鋪天蓋地而出,「轟!」困住整座海島的血幕直接被萬把神劍給轟成了碎片。   三夜魔君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了,迅速打量一眼躍千愁,忍不住驚呼道:「你的修為到了小神末期,這怎麼可能!」   「看老子宰了你可能不可能!」躍千愁一聲獰笑,炸開血幕的萬把神劍如天雨流星般的從四面八方集中射向三夜魔君。   「魔光掠影!」三夜魔君眼中紅光一閃,以快得難以置信的速度從劍雨的下方穿過,天魔拳挽起就要轟出,突然下方的地面猛的冒出兩隻大手,一下就將他給抓在了其中,阻止了他繼續向前衝去。   「吸星大法!」躍千愁兩隻手掌一齊對著他拍出,他要看看憑著如今的修為施展吸星大法的威力如何。   三夜魔君立刻察覺到體內的水分正在飛速流逝,一聲怒喝:「烈焰魔罡!」   黑色的魔火迸發出來迅速籠罩了全身,徹底隔斷了吸星大法的威力,那兩隻抓住他的大手亦被黑色的魔火給震碎成了土屑紛飛。三夜魔君挽出的天魔拳直接砸向地面,「光!」整個海島都震動了一下,地下的土魄玄兵立刻被震成了粉末,而地表卻幾乎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威力幾乎都集中在了偷襲的土魄玄兵身上。   然而這樣一耽誤,立刻被追來的萬把神劍給困住了,危在旦夕之際三夜魔君雙掌一拍,使出魔魅分身,身化數十道灰影,如縷縷青煙從萬劍叢中婉轉靈活的遊走,魔功之神奇簡直不可思議。   數十道灰影在空中匯聚重新凝聚成三夜,奈何飛得太高了點,剛現身便被藍海中的幾道致命射光給逼得手忙腳亂的一陣,而下方的躍千愁的頭頂上則呈弧罩分佈著萬把飛劍枕戈待敵,隨時準備射他。   「猖狂!」三夜魔君震天咆哮,被一個修為不如自己的人給逼得手忙腳亂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並非是他打不贏躍千愁,如果不是忌憚那萬把無堅不摧的神劍,他有把握一招秒殺了躍千愁。   隨著一聲怒喝,一隻巨大的拳影攜帶著雷霆之威當空砸了下來,完全能輕易將整座海島給打成飛灰。重拳還未擊下,躍千愁便被那當頭而下的威力壓迫得有些站不穩,終於知道自己有些自以為是了,雙方的差距依然很大,遂咬牙喝道:「萬劍合一!」   萬道流光急速合成了開天闢地箭,金光燦燦的迎著強風暴漲,巨大的開天闢地箭「咻!」的衝著擊下的驚天拳影射了出去,「光!」驚天拳影被利箭瞬間瓦解,而長達百米的開天闢地箭亦被強大的威力給震得翻轉著插在了海邊。   「轟隆隆!」海島上的樹木被這一拳的餘威給震碎成了粉末,無數岩石在剎那崩潰坍塌,躍千愁整個人也像根釘子似的被釘入了地下,腰部以下深陷在了地面,腦袋震得有些發懵。   三夜魔君迅速舔了舔拳頭上被神箭劃破的口子上滲出的鮮血,冒著受傷的危險試出了躍千愁的深淺,發現不過如此,面露猙獰正要再戰,目光忽然瞥到藍色的海面上冒出了一個神情有些呆滯的人,正是再次奪舍後重新帶來利用藍海精華淬體的燕追星。   躍千愁晃了晃發懵的腦袋,神情一愣,同樣也發現了燕追星,立刻眼睛發亮,頓時從地下蹦了出來吼道:「給我殺!」地下重新凝聚的土魄玄兵轟的破土而出,直接撲向了燕追星。   三夜魔君大驚,沒想到躍千愁還有幫手,一個瞬移衝去解救,插在海邊的開天闢地箭驟然化作萬道金光,如暴雨般的射去……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戰三夜(二)   三夜已經冒著受傷的危險試出了躍千愁的深淺,此時危急關頭竟然不管射來的萬把神劍,為了救尚在渾渾噩噩中的燕追星,豁出去就是驚天一掌拍向攻擊燕追星的土魄玄兵。   而土魄玄兵壓根就不知道危險是什麼東西,得到了躍千愁的指示,同樣也是豁出去了什麼也不顧了,任他三夜魔君一掌如推倒山嶽之勢襲來,拼著粉身碎骨也要取燕追星的性命,結果「轟!」的一聲,真被三夜魔君一掌給拍得粉碎,一顆土黃色的珠子墜入海中。   萬把神劍已經襲擊來,三夜魔君一掌擊殺土魄玄兵,尚在空中翻身揮掌橫掃海面,頓時掀起巨浪排山倒海般的轟向射來的萬把神劍,一個巨浪頓時把攻來的神劍打得東倒西歪。   躍千愁和燕追星都是一看到對方就能殺紅眼的人,豈能讓三夜如此輕易將人給救走。   三夜魔君正要張爪一把將海面的燕追星給凌空攝走,突然間那被他一掌掀起的巨浪,又被躍千愁拼盡修為使用水訣排山倒海的反蓋了回來,萬點金光穿過碧波再次攻來。   同時,碧波中陡然形成的旋轉浪窩中,躍千愁似流星般的直射了出來,更是在剎那間點燃了體內所剩不多的三昧真火,隨手撈住身邊的一把神劍,舉劍狂劈之際,神劍驟然變成了一把長達百米的巨劍,身上的三昧真火轟然佈滿劍身,對著三夜魔君狂劈而下。   躍千愁豁出去了竭盡全力怒戰,而三夜魔君也不是吃素的,大手一攪,遍佈全身的烈焰魔罡如一道黑色旋風脫手衝出,直接架住了怒劈而下的神劍,黑色旋風一吸住神劍,三夜魔君隨手一甩,躍千愁修為不如他,神劍直接被拽脫了手。   烈焰魔罡在三昧真火的侵蝕下,已經在急速潰散,可三夜魔君卻不放棄利用的機會,牽引著烈焰魔罡的手臂急速轉動,將奪來的神劍攪成了風扇,「轟轟轟!」直接將襲來的萬把神劍全部給震飛。   僅憑這一手,就能看出三夜魔君的修為強過躍千愁不少。而殺紅了眼的躍千愁不拼出個輸贏來亦絕不罷手,「呀!」的一聲,雙臂猛的擎天怒喝,隨著他雙臂托天的同時,萬里碧海中的波瀾陡然間怒漲千米高,直接將兩人吞噬在其中。   三夜魔君大驚,沒想到躍千愁還有如此厲害的控水之術,眼見看不到了燕追星的蹤影,立刻神識如鋼的在萬頃碧波中橫掃,卻發現海底的泥土中又衝出了一隻土魄玄兵,一把拽住了渾渾噩噩的燕追星的大腿,直接拖向了海底。   三夜魔君大手一揮,烈焰魔罡牽引的神劍咻的穿破巨浪射向海底的土魄玄兵。躍千愁也幾乎在同時面目猙獰的雙拳一握,萬里碧海掀起的怒波在瞬間冰封千里。不時有致命光柱從海底射出,將巨大的冰層給渲染成了藍汪汪一片。   此舉雖短暫阻止了三夜魔君的動作,卻沒有阻止住攜帶著三昧真火的神劍毫不費力的破冰射去,結果神劍直接將土魄玄兵給釘在了海底,三昧真火根本就不懼海水,頃刻間將土魄玄兵給煉成了飛灰,這下算是徹底報銷了。   躍千愁暢通無阻「咻!」的穿過寒冰,一把抓向燕追星。而就在這時,燕追星的儲物鐲內突然閃出了魔刃自動救主。躍千愁順手撈起釘在海底的神劍,「轟!」直接劈飛了無人驅使的魔刃。   「敢!」三夜魔君的怒喝聲響起的同時,渾身的魔氣暴漲,雙臂猛的揮開,千里冰封的大海轟隆隆碎開,無數碩大的冰塊飛上了天。   然而此時躍千愁已經在海底一臉陰笑的揪住了燕追星的頭髮,並迅速封了燕追星一身的修為,手中神劍也架在了燕追星的脖子上,而神劍上的三昧真火已然將燕追星包裹成了一團,不過控制得很好,並未將燕追星給怎麼樣。   剛追入海中的三夜魔君立刻投鼠忌器,怒喝道:「躍千愁你想怎麼樣?」   躍千愁揪著燕追星的頭髮直接掠出了海面,站在了一塊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碎冰塊上,三夜魔君亦跟著掠出了海面,落在了離躍千愁不過十幾米遠的冰塊上,然而燕追星的脖子上架著神劍,身體上更覆蓋著三昧真火,徹底斷了他想辦法救援的念頭。   「躍千愁只要你放了他,什麼條件都可以談!」三夜魔君盯著躍千愁又羞又惱道,臉上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滿腔的怒火簡直是無處發洩。   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讓躍千愁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抓住了燕追星,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恥辱,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今天的確是低估了躍千愁,以前從來沒在正面正式交鋒過,沒想到真的動起手來後,這傢伙竟然也藏了一身的本事,硬是搞得他三番兩次的措手不及。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此人若是不早日除掉,一但等他修為上來來,遲早要成為大害「名震三界的三夜魔君也不過如此!」躍千愁盯著投鼠忌器的三夜魔君一臉戲謔道,接著看了眼落在自己手上的燕追星,突然抑制不住的仰天「哈哈!」狂笑不止,身旁幾道致命光柱穿過堅冰在他腳下射出,他竟然不躲不避,依舊站在浮冰上一個勁的狂笑,震得四周海面的散碎浮冰晃動不已。   三夜魔君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如此當面諷刺和譏笑,那笑聲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多少年了,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待遇,他現在恨不得衝上去一掌將躍千愁給拍成渣,然而籌碼握在對方手裡,已經由不得他了。   一場惡戰從發生開始,說時遲實際上很快,不過幾口茶的功夫,卻是步步驚心,勝負皆在一念之間的反應上,躍千愁不是贏在修為上,而是勝在以奇制勝上,打了個三夜措手不及。不過敢和三夜魔君這樣硬碰硬的正面對著幹,不管是誰見了,都得讚一句這份膽略和勇氣是沒話說的。   此時,魔刃也閃出了海面,漂浮在不遠的地方浮空伺機遊走著,的確是件靈氣十足的神器,竟然也知道主人落在了別人手上,不敢輕舉妄動。   而笑得差點上氣不接下氣的躍千愁也有氣無力的停止了狂笑,召回了萬把神劍防護在週身,抓住燕追星的腦袋扭了過來,面對面的冷笑不止道:「燕追星你我鬥了這麼多年,就算你身後有整個魔道庇護又如何?就算你身後有魔神庇護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在了老子的手上!」   三夜魔君聞言立刻緊張了起來,燕追星若是出了事,他沒辦法向魔神交差,當即揮手再次喝道:「躍千愁別亂來,什麼條件都可以談!」   「真的什麼條件都可以談?」躍千愁目光一冷,霍然偏頭道。   「當然!」三夜魔君怕他衝動,好言寬慰道:「我魔道的勢力如何,想必你也清楚,只要你放了他,我魔道可以助你一統三界,讓你登上三界至尊的寶座。你若是不放心,我魔道群雄可以再次退回魔界,甘願被你封印在魔界,你看如何?」   「放屁少跟老子來這套你殺老子手下那麼多人,現在跟老子談這個……」躍千愁破口大罵,手中的神劍指向他,厲聲道:「你不是說什麼條件都可以談嗎?好老子現在想一命換一命,只要你三夜在老子眼前當場自絕,老子說出的話一口唾沫一顆釘,你死後我一定放他一條生路,別說我沒給你談條件的機會,你敢不敢答應?」   「躍千愁別太過份了!」三夜魔君一臉陰霾道,他哪會相信這種鬼話,自己一死,燕追星就更加沒有了活命的機會。   「那你還要老子跟你談什麼?」躍千愁手中的神劍一揮,燕追星的一條胳膊隨著噴射的鮮血應聲落在冰面上,他再次厲聲逼問道:「你自不自殺!」   「你……」三夜魔君勃然大怒,突然猛的抬頭看向天空一臉的驚疑不定,躍千愁還以為他想耍什麼陰謀,忽然感覺到一股恢宏古老的恐怖氣息從天而降,這種恐怖氣息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到了,心中立刻冒出兩個字來……魔神躍千愁心肝一顫,同樣猛的抬頭看去,只見蒼穹之上,那雙如夢似幻的巨大魔眼又隔著遙遠的時空出現了,冰冷無情的默默看著下面,彷彿世間的一切眾生在他眼中皆是螻蟻一般。   你媽的!這王八蛋又來了……躍千愁頓時猶豫了,在這雙魔眼的注視下,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鬧得他不知道這燕追星到底是殺還是不殺,萬一把這神界第一高手給惹怒了,人家要報復起來,自己躲哪去都是假的,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哪怕躲到烏托邦去,人家也是直接撕破虛空瞬間就到,一根手指頭就能把自己給滅了。   可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浮空伺機而動的魔刃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直射蒼穹。蒼穹之上的巨大魔眼的眉心方位,突然撕開了一道口子,魔刃直接鑽進了虛空裂縫中,隨即巨大魔眼冷冷的瞥了躍千愁一眼,便悄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怕的恐怖氣息也隨之消失了……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身外化身   這是什麼意思……躍千愁和三夜魔君腦海中閃出同一個疑惑,倆人一聲不吭的耗在那等了一會兒,空中半晌沒動靜後,兩人漸漸有些反應了過來,魔神這是把賜給燕追星的魔刃給收回去了啊兩人都是聰明人,魔神這樣做的意思不難猜出來,分明是已經放棄了對燕追星的庇護。躍千愁看向落在自己手中的燕追星,神情抽了抽。   三夜魔君的目光中閃過厲色,剛從空中挪了下來,那邊的躍千愁跑得比兔子還快,連人帶東西一起消失在眼前。三夜魔君差點氣炸了肺,頓時仰天咆哮不止,結果還沒發洩痛快,便被幾道致命射光給打斷了……   縹緲宮的庭院內,被提前送回來的白素貞正焦急不已,紅太龍等人問明情況後知道躍千愁和三夜魔君對上了,同樣也擔心不已。大家正無可奈何的糾結著,躍千愁陡然現身在大家的眼前,眾人仔細一看發現他還好好的登時鬆了口氣,再看到他手上抓來的人時,一個個驚喜莫名。   紅太龍問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後,當場哈哈大笑道:「好哇你小子竟然能從三夜的眼皮子底下把這傢伙給抓來,還不得把三夜給氣死,厲害真是厲害啊這傢伙你準備怎麼處置?」他指了指燕追星。   「聽說有因果循環這一說,我可不想下輩子再弄出個死磕的仇人來,便宜這王八蛋了。」躍千愁盯著燕追星一陣冷笑道:「燕追星從今天開始,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話聲剛落,裹住燕追星的三昧真火立刻猛烈燃燒起來,不消片刻便將燕追星煉得神形俱滅化作了飛灰湮滅,連他轉世輪迴的希望也給徹底滅絕了。   燕追星喪生在渾渾噩噩中,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恐怕是最好的結局了。   在場不少人都知道燕追星是躍千愁的死敵,見躍千愁手刃仇人大家都為他感到高興,然而本該最高興的躍千愁卻沒有一丁點高興的模樣,看著燕追星化為灰燼後,收斂了三昧真火的他反而顯得有些神情冷峻。   他心裡清楚,如果不是魔神放棄了對燕追星的庇護,今番也照樣無法把燕追星給怎麼樣。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事實上自己已經把魔神給得罪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招來那瘋子的報復,想想都讓他覺得頭皮發麻。   眾人見他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怎麼了,躍千愁吁出口氣來,走到白素貞身邊苦笑道:「藍海死境的情況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你那事恐怕暫時要緩上一緩了。」   白素貞沒有再勉強,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躍千愁轉而看向了紅太龍道:「帶上蜃尤一起走吧!」   紅太龍聞言立馬知道他要去哪了,興奮的閃了,沒多久便把一臉無辜的蜃尤從縹緲宮內拽了出來,躍千愁和眾人稍微寒暄了一番,大手一揮三人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渡過冰涼的冥河,一踏入諸天結界內,蜃尤這個苦力又被送回了烏托邦。看著空中超大型的月亮,兩人商量了一番後,立刻沿著諸天結界邊緣的橫斷山脈直飛而去,欲要看看畢長春是否還在原來那個地方修煉。   到達那裡的時候,又碰見了當初守株待兔的三名守墓人,三人見到紅太龍又是一番恭敬,紅太龍問畢長春有沒有出來過,三人奇怪道,說畢長春至今都未曾出來一次,而且還出現了一些異像,讓他們很是擔心。   躍千愁聞言看向了諸天結界內,他也同樣大吃一驚,只見那黑暗中竟然漂浮著四個畢長春,閉目遮耳枯心的漂浮在那一動不動,四個神態安詳的畢長春長得一模一樣,不斷有金色的弧光在他們體內湧進湧出,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的玄妙和神奇。   「怎麼會這樣?」躍千愁吃驚道。   「這…這……」紅太龍同樣吃驚不已,有些瞠目結舌道:「難道他已經修煉到了身外化身的境界?」   「是啊這也正是我們擔心的事情。」其中一名守墓人指著黑暗中的四個畢長春道:「起先只有兩個,後來一個接一個,一直到了現在的四個。如果真是傳說中的身外化身境界的話,那他的修煉進度未免也太恐怖了一些,照這個速度下去,只怕要不了太長的歲月就可以煉就十大化身的境界,若是被他修煉到了傳說中一怒化十陽的境界,那就太可怕了,到時候神墓陵園內還有誰能擋住他?」   另一名守墓人搖頭沉吟道:「興許只是幻象,一個人的修行進度怎麼可能快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什麼是身外化身的境界?」躍千愁不解的問道。關於一怒化十陽的境界他倒是從大神羿的嘴裡聽說過,可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還真的不清楚。   那三人見他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免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他,似乎在好奇他連這個都沒有聽說過。   紅太龍看著黑暗中的畢長春嚥了嚥口水,隨後對躍千愁苦笑道:「修為達到古神境界有個最顯著的特徵,那便是將體內三魂七魄中的每一個都修煉成和自己修為一樣高深的高手,打鬥的時候隨時可以召出來幫忙。古神初期大成可以有三個化身,中期大成便有六個化身,末期大成便有九個化身,一但修煉到十大化身的境界,那便是大圓滿的境界,我也不知道應該稱呼為什麼修為,至於一怒化十陽的境界,更不是我們能想像的,傳說中只有曾經的戰神和羿神打鬥的時候曾出現過,我沒見過也無法形容。」   躍千愁頓時無語了,有些神情呆滯的看向那四個畢長春,心中狠狠的被震驚了一把,他原本以為自己修為暴增的速度已經夠快了,還準備找到畢老頭顯擺一下,哪曾想到老傢伙更恐怖,竟然已經達到了身外化身的境界,那修為豈非已經步入了古神境界?   別人不瞭解畢長春,他又怎麼可能不瞭解,他深知畢長春不會搞出什麼所謂的幻象來做噱頭,搞不好是真的。   媽的!老傢伙修煉的速度比妖孽還妖孽,簡直是超級妖孽……躍千愁腹誹不已,發現這人真的不能比,否則真會出現人比人氣死人的情況,自己強取豪奪別人的修為融合為己用,速度已經算是夠快的,可是比起老傢伙一日千里的修行速度,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躍千愁你師傅是在開玩笑還是玩真的,可別嚇我。」紅太龍的傳音在他耳邊響起。   「應該是……是假的吧!」躍千愁搖了搖頭,暗中回道:「算了我們忙我們的去吧!」   紅太龍當即咳嗽一聲,又裝模作樣的叮囑三人繼續嚴密監視,隨後便和躍千愁一起飛走了。   遠離三人的視線後,紅太龍開始鄭重其事的問道:「你準備怎麼幹?憑我們的修為若是強行搞的話,倘若碰上硬茬的話,恐怕想得手也很困難。而且一但打草驚蛇了,以後再想搞就麻煩了。」   「辦法我在來之前就想好了,否則也不會輕易來此。」躍千愁看看四周,確認無人後方傳音道:「我看你龍族使者的身份也挺好用的,不如這樣,我們一前一後的分開行事,一但找到目標後,你用你龍族使者的身份應該能輕易把守墓的人給騙走,把人騙走了你立刻傳訊給我,我隨後以最快的速度動手盜墓,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啊!」紅太龍大驚失色道:「這怎麼行,一旦事情傳出去了,你讓我龍族的顏面往那裡放,這事會在神界引起眾怒的,若是給老祖知道了肯定不會饒過我。」   「媽的!嚷什麼嚷,你怕別人不知道是怎麼的?」躍千愁捶了他一拳,紅太龍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噤聲,警惕的環顧四周。   躍千愁又靠近了低聲傳音道:「平時看你挺機靈的一條龍,現在怎麼就傻了?我們明搶的話,你龍族的身份還不是一樣要曝光,而且那樣曝光的速度還更快。聽我的沒錯,你只要小心把人給引開,憑我土訣的奇效,悄悄的把墓給盜了誰能看出來?其實這才是真正最安全的辦法,就算以後有人發現墓被盜空了,無憑無據的事情誰敢誣陷到你龍族頭上來。再說了,就算盤龍老祖知道了,不是還有我頂著嗎?你怕個屁啊!」   「這……」紅太龍深表懷疑的問道:「真的假的?倘若真的被老祖給發現了,你小子到時候別賴賬啊!」   「你媽的!我躍千愁說出的話一口唾沫一顆釘……」躍千愁話還沒說完,紅太龍立刻警醒過來,感覺自己差點掉入了陷阱,滿臉驚恐的連連擺手道:「少來這事打死我也不幹。」   躍千愁立馬發現說話的方式有問題,一口唾沫一顆釘的話不能在同一個人面前重複使用多次,這是金科玉律。   於是轉瞬臉色一沉,拽住紅太龍道:「我說你豬腦子啊你也不想想看,盤龍老祖那麼多人不挑,為什麼挑你來執行任務,不就是看中了你知變通嗎?再說了,我這次來盜墓是準備多煉幾個土魄玄兵找木元子算賬的,你別忘了,若不是木元子暗中指使金太弄到了化神煙,你那老友夜天空也不會死在化神煙下,而你也不會被困十萬年,這也是為你報仇,你少他媽的好心當作驢肝肺,你到底幹不幹?」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兵強馬壯   區區激將法對曾經壞事沒少干的紅太龍來說,其實沒什麼效果,但是說到報仇,紅太龍臉色便不太那麼好看了,畢竟被困了十萬年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   「的確不能便宜了那老東西,三界有多少慘劇是那老東西躲在背後幹的好事,憑什麼我們要死要活的,他反而像個沒事人一樣享著清福。」紅太龍咬牙切齒的恨恨道:「老龍我說什麼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這話等於是答應了,躍千愁深感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道:「這就對了,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才是堂堂正正的紅太龍啊!」   紅太龍眼睛一翻,沒好氣道:「少說風涼話,收拾了那老東西,最佔便宜的還不是你。」   「話可不能這麼說。」躍千愁正色道:「我拚死拚活的容易嗎?說到底還不是給你龍族賣命,你當我喜歡過這刀頭上舔血的日子?我修為不提高怎麼完成你龍族盤龍老祖代天掌刑的使命?」   見他又搬出了代天掌刑的事情,紅太龍也沒話說了,兩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下細節,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皎潔生輝的月光下,隔著老遠遙相而望的兩人像夜遊神一樣在神墓陵園中到處晃悠,尋找合適下手的目標。   小半天後,前方的紅太龍突然從空中落下,躍千愁眼睛一亮趕緊落地隱藏蹤跡,躲在一塊石頭中露出兩眼睛觀察著,等候前方的消息。沒多久便見到遠處兩道流光飛走,紅太龍的傳音接踵而至:「這是大德天君的墳塚,同樣有著大神末期的修為,你小子手腳麻利點,我拖長了時間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收到!」躍千愁從石頭中哧溜竄了出來,貼著地面藉著有利地形的掩護快速飛行,一看到目標點的血玉紅晶墳墓後,立刻鑽入了土中,直接利用土遁鑽進了墳墓中。   墳墓中的情況和當初紅華星君墳墓裡的情況一模一樣,血玉晶床上躺著一個如同睡著了的男人,絲絲縷縷的紅色絲光從穹頂的血玉紅晶中滲透下來,集中在屍體的身上,儘管場面看起來有些詭異,然而躍千愁不是頭次接觸,已經有了免疫能力。   躍千愁看不出對方的修為是不是真的有大神末期,遂近距離的查看,學著當初紅太龍的做法,雙手在大德天君的屍體上摸了摸,神識滲透進去了零距離查證,結果發現大德天君的修為也僅有大神中期,和當初的紅華星君如出一轍。   這讓反覆摸著屍體驗證的躍千愁若有所思,估摸著戰死後的人修為多少都會有些損耗,不可能和健全的時候那樣,修為還能原封不動的保存下來。   他不敢耽誤太長的時間,五爪對著屍體一扣,細黃的土甲將大德天君的屍體包裹了起來,在蠕動中漸漸縮小,不一會兒融合的土球爆開,一顆黃色的珠子落入了他的手中。   東西得手,躍千愁立刻鑽出了紅彤彤的墳塚空間,土遁竄遠後,方對著紅太龍方向傳音道:「得手了,我在前面等你。」過程可謂是極其順利。   沒多久紅太龍便閃了來,迫不及待的要檢驗戰利品,躍千愁得意洋洋的晃著手中的土魄,道:「神不知鬼不覺,我說了這樣很安全吧!」   紅太龍奪過土魄掂量了一下,嘖嘖有聲的連連點頭。躍千愁卻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以什麼理由把守墓人引開的?」   「我借口查詢你師傅的來歷,沒想到對方真的對你師傅深惡痛絕,可謂是非常的配合。」紅太龍不以為然的把土魄還給了他。   「呃……」躍千愁愣了愣,想想也沒什麼,這的確是個不錯的理由。而紅太龍貌似幹這種事情很上癮,興奮的搓了搓手道:「我順便向他瞭解了一下附近的地況,周圍還有幾座墓,我們抓緊時間吧!」   躍千愁自然沒意見,兩人立刻又老規矩行事,一前一後的快速離開了……   兩人馬不停蹄地忙碌了一個月的時間,紅太龍龍族使者的身份真的太好用了,基本上沒有一丁點麻煩,頂多是有些人待客的態度不太那麼熱情,不過都還算配合,兩人大部分的時間倒是都耗在了東奔西走的路上。估計再持續下去,神墓陵園來了龍族使者的消息就會到處傳遍了,躍千愁卻是從未露過面,這讓紅太龍很是憂鬱,多少會擔心事情鬧大了會收不了場。   然而躍千愁擺出一堆戰利品告訴他,反正干都干了,現在收手已經沒任何意義了,左右如此,我們還是繼續吧清點一下戰利品,弄了八十顆土魄、十顆火魄、十顆金魄,大神末期的有十六顆,中期的三十顆,初期的五十四顆。   十六顆大神末期的土魄盜的都是古神初期的墓,奈何人家死後的修為都沒有完整的保留下來,都降了一級。而小神級別的墓,兩人都沒有了去浪費時間的興趣,反正還有許多大好的墓在等著他們,何況為了小神級別的墓萬一弄得陰溝裡翻船了太划不來。   一個月的時間剛好盜了一百座墓,紅太龍雙手捧著一大堆兵魄樂呵呵道:「有這麼多幫手,估計橫掃三界沒什麼問題了吧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去找木元子算賬了。」   「兵強馬壯啊!」躍千愁很是感慨的將他手上的兵魄收了起來,略微沉思了一會兒道:「我的三昧真火不夠用了,這玩意估計對木元子能產生很大的克制作用,為了穩妥起見,我得先煉製上一些三昧真火以防萬一。」   紅太龍對此沒意見,兩人在現場做好了盜墓任務在此暫時中止的記號,預備下次再來此繼續,免得多跑冤枉路。隨後兩人一起消失在了神墓陵園,第一站去了被封印的那方人間,到紅太龍被困的地下採集了足夠的青火,接著又直接奔赴仙界,光明正大的殺往了另一方人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妖鬼域那裡的冥界通道已經消失了,連幽冥火海也沒了影,想採集黑火只有去另一方人間。結果驚動了三夜魔君追殺而來,不過等他趕到時,躍千愁已經把黑火給吸飽了先走了。   並不是躍千愁要迴避他,也不是怕他,如今躍千愁手握上百個神級玄兵,根本沒必要怕他,而是迫不及待的想先吞噬木元子提高修為,至於三夜魔君,那是準備掉過頭來連同魔道一起剿滅的。   青火和黑光都採集足夠了後,又利用火訣在仙界憑空吸聚了大量的紫火。烏托邦軍營內,煉製了足夠的三昧真火的躍千愁,意氣風發的揮手一指遙遠天際道:「走先找木元子算賬,王八蛋給人間百萬修士報仇的時候到了。」   「走!」紅太龍摩拳擦掌的高聲附和,兩人一起消失在烏托邦內。   再出現時,直接現身在古老森林裡離古語樹不遠的地方,紅太龍環顧四周,有些愕然道:「這好像是古老森林吧你不是說能直接移駕木元子的木剎海嗎?為什麼來這裡?」   躍千愁目光直直的落在那株金黃色的古語樹上,腦海中想起了木剎海中可愛的綠兒,微微搖頭歎息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實在不願意當著她的面殺她的爺爺。」   「那個她是誰?」紅太龍疑惑道,直覺讓他認為肯定是個女人。   躍千愁不願糾纏這個話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貌,撒出了十顆金魄和十顆土魄,成雙成對的沉入了赤裸堅硬的紅巖中。兩種兵魄單獨在石頭中無法使用,只能結合著一起用,金魄中有兩顆是大神末期。   他隨後又閃到斷崖前,撒下了二十顆土魄到下方的泥土中埋伏,緊接著又飛向四方的森林中,將剩下的五十顆土魄全部拿了出來,分別埋伏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至於火魄玄兵這裡沒有使用的條件,但是烏托邦內已經有兩位大神末期的三昧真火的火魄玄兵在隨時待命,也被他招了出來,金訣和土訣並用,讓兩位火魄玄兵埋伏在了古語樹兩邊不遠出的紅巖底下。   「九十二位神級高手設下的埋伏!」紅太龍興奮的搓著雙手嘎嘎笑道:「我看木元子往哪裡逃!」   「應該是九十三位。」躍千愁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邊上流淌的河流道:「你躲到水裡面伺機而動。」   「呃……」紅太龍愣了愣道:「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話隨這樣說,不過他還是轉身走到河邊,直接跳了下去,躲在靜靜流淌的河流底下。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躍千愁捏了捏籠在袖子裡的開天闢地箭,冷笑一聲道:「木元子你這躲在三界背後的土皇帝今天做到頭了。」說著大步走到了古語樹下,依照金太所講訴的三夜聯繫木元子的方法,揮掌一掌掌的拍打在古語樹上。   沉悶的「咚咚!」聲響起,整棵古語樹劇烈的顫動起來,連地面亦隱隱有些震撼,躲在河流中的紅太龍忍不住從水裡伸出了一顆腦袋偷偷觀望,結果發現躍千愁正看著這邊,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紅太龍訕笑著又沉了下去……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窮追不捨   「咚咚!」的拍打聲持續響著,躍千愁神情淡然的站在樹下,一掌又一掌打在古語樹上。忽然一陣風來,顫若無數金花的金黃樹葉迎風發出古怪的「嚶嚶!」悲鳴聲。   古老森林的古語樹和木剎海內的古語樹同體,這邊的異象立刻引起那一界的連鎖反應,木剎海內屹立在山坡上的古語樹同樣發出了奇怪的悲鳴聲。   木剎海平原中央的古老樹屋內,綠兒正盤膝在其中靜靜的修煉,坐在她對面盤膝閉眼的木元子的耳朵卻是微微動了一下,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拿起身旁的大頭木杖瞬移消失在木屋內。   他很快便閃身落在了山坡上的古語樹下,看著風中悲鳴的古語樹在急劇的亂顫,忍不住一聲冷哼,手中的木杖對著古語樹一點,粗大的樹幹上立刻呈現擴散的綠色漣漪,一扇視窗打開了,窺視著外面的世界。   當他看到是躍千愁站在那拍打樹幹時,不由愣了愣,開始還以為又是三夜魔君來叨擾他,卻沒想到是躍千愁。讓他奇怪的是,躍千愁怎麼知道通過古語樹聯繫他的辦法。   「還敢來此搗亂!」木元子一聲冷喝,面有怒容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大頭木杖,古語樹上的視窗消失了,一道玄波光牆出現,他一腳跨了出去。   躍千愁一看到那如水銀般波動的光牆出現後,停止了擊打古語樹,負手靜靜的站在了那,看著滿臉怒容的木元子憑空走了出來。   「躍千愁莫非真當我不敢開殺戒不成?」木元子手上的木杖咚的杵在了地上,身後的玄波光牆隱沒。   躍千愁面無表情道:「你當然敢,不過也是要分人的,譬如三夜魔君來此你就不敢亂開殺戒。」   木元子稍稍一怔,沒想到躍千愁見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的冷靜,先是迅速掃了四週一眼,待發現躍千愁的修為竟然到了小神末期後,心中亦是大吃一驚,無法想像他的修為為什麼會提升得這麼快。   轉念間,兩眼微微瞇起道:「我道你怎麼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跟我說話,原來是修為有了長進,有所倚仗了。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這小神初期的修為跟我比起來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放肆。」   「放肆談不上,只是來找你算賬罷了。」躍千愁淡然道。   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木元子不禁好笑的哦了聲道:「找我算賬?那我倒要洗耳恭聽,你要找我怎麼個算賬法。」   「有件事情要問你。」躍千愁伸出一根手指頭道:「我只問你一件事件,開啟神墟境的方法是不是你告訴三夜魔君的?」   木元子看他那裝模作樣的樣子嗤笑道:「是又怎麼樣?」   「你承認就好。」躍千愁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來告訴你,因為你幹的好事,我在神墟境內的上百萬修士被三夜魔君率魔道屠殺得一乾二淨……上百萬條性命你讓我如何能放過你?」   木元子聞言一怔,開啟神墟境的辦法雖然是他告訴三夜的,但是他真不知道三夜殺了這麼多人。眉頭皺了皺,語氣緩和了一些道:「那又怎麼樣?人又不是我殺的,你應該找三夜魔君算賬才對,莫非你以為自己不是三夜的對手就能是我的對手?真是天大的笑話。」   「看來想讓你認錯很難,沒關係,是你的錯,你就跑不了。」躍千愁陡然冷笑連連道:「至於三夜就不用你操心了,把你給收拾了,我下一個就是去收拾他,而且是把整個魔道給徹底剷除。」   「好大的口氣。」木元子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貌似在譏諷躍千愁自不量力,然而笑到半途,臉上一僵,一個瞬移閃到了空中,只見他剛才所站的地方猛的破地而出伸出了一雙鋼鐵雙爪,差點就抓住了他的雙腳,幸好他這個木靈對落地生根頗有心得,提前察覺到了不對。   見偷襲無效,躍千愁不免感到有些可惜,發現這老傢伙果然有一套,竟然能逃過大神末期的金魄玄兵的偷襲。大手一揮,躲在紅巖中的十個金魄玄兵、十個土魄玄兵和兩個火魄玄兵冒了出來,威風凜凜的站在了他的身旁。   「三昧真火!」木元子訝然失聲,看向兩個火魄玄兵的瞳孔驟然一縮,再掃視其它的怪物,他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但還是頭次見到這種怪物,當發現這些怪物個個修為高深時,立刻明白了躍千愁為何如此胸有成竹,遂厲聲喝道:「果然是有所倚仗,怪不得敢來找老夫的麻煩。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老夫隨時能回木剎海,憑你躍千愁還奈何不了我。」   「木元子我勸你還是不要把戰火燃燒到木剎海,除非你想讓綠兒親眼看到你被殺死。」躍千愁緩緩踱步走出古語樹下,沉聲道:「目前為止,只要我去過的地方,還沒人能阻止我去第二次。封閉中的神墟境我能進出自如,你木剎海我也同樣如此,不信你試試看。乖乖束手就擒,我給你個痛快!」   說完手又是一揮,斷崖下面及四面八方密林中的七十個土魄玄兵都突然冒了出來,飛到空中圍住了木元子。躲在河中的紅太龍也嘩的蹦了出來,指著空中的木元子破口大罵道:「老東西你也有今天,十萬年前化神煙的帳,老龍我今天要和你好好算一算。」   木元子現在哪有心思答理他,正如臨大敵的審視四周,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他無法想像躍千愁是從哪弄來這麼多的高手怪物。現場的形勢一目瞭然,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這麼多高手怪物的對手,打起來是死路一條。   突然,木元子手中的木杖一揮,一道玄波光牆出現,他壓根就不相信躍千愁能進出自如木剎海,所以最明智的選擇還是回木剎海躲避。   然而躍千愁豈會放任他輕易逃走,心念閃動:「攔住他!」   玄波光牆開啟雖迅速,但多少要點時間,這對修為高深的玄兵來說,已經足夠攔住他了。一個大神末期的火魄玄兵瞬移而來,龐大的三昧真火的身軀直接橫身擋在了玄波光牆前,五爪一揮,當場扣向木元子。   木元子迅速瞬移避開,然而四面八方的玄兵都圍了過來,徹底切斷了他的逃路,齊齊向他發動了進攻。   剛開啟了一半的玄波光牆失去了法力支撐,頃刻間瓦解消失,木元子臉色大變暗道不妙,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但他也不會束手就擒,手中的大頭木杖驟然炸開成無數如靈蛇般的木籐,霎時漫天的木靈氣息鋪天蓋地,木籐瞬間將所有的玄兵給纏住。   趁著稍瞬即逝的空隙,木元子目光驟然盯向躍千愁,決定擒賊先擒王,只要抓住了躍千愁,那麼一切威脅都將迎刃而解。唰的瞬移消失了,鑽出了玄兵的包圍圈,這是以損失木靈杖為代價爭取來的機會。   躍千愁兩眼一瞇,一接觸到對方的目光便猜到了對方的圖謀,嘴角泛起冷笑,他早有防身的準備,袖子裡炸出萬道金光如雷霆萬鈞般的爆射而出,直接將迎面瞬移而來的木元子給逼得現了形。   大驚失色的木元子身上,頃刻間插了數把神劍,沒想到躍千愁手上還有如此神兵利器能一舉輕鬆突破他的防禦。而他身後也在同時響起數十道爆炸聲,玄兵們直接以蠻力爆開了纏住自己的木籐,火魄玄兵更是將木籐視若無物,率先燒燬重重阻礙追殺而來。   剩餘的萬把神劍急速結成絞殺的劍網,轉瞬再次衝殺。插在木元子身上的幾把神劍更是直接脹大,瞬間將木元子分割成了數截,然而木元子身如流水,身體剛被切開,迅速又融合在了一起。   眼見前有鋒利無比的神器阻攔,後有強兵追到,木元子快速向下瞬移到地面,如老樹的深根一般,直接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扎開一道口子,如一縷青煙隱沒進了地底下。   幾乎同時追到的兩名火魄玄兵同時噴出一條火龍追入地下,「啊!」木元子的一聲慘叫在地下響起,十名金魄玄兵和土魄玄兵結對快速鑽入地下追殺。   「轟!」橫斷山崖的側面炸開十幾道口子,十隊玄兵轉眼將逃竄的木元子從山崖中逼了出來。木元子身如虛影的再次投入山崖下的密林中,山崖上的火魄玄兵和一群土魄玄兵立刻追殺而去。   木元子一入密林,他的威力就發揮出來了,畢竟這古老森林是他的地盤,主場優勢是一定的。無邊無際的古木叢林中巨樹如波如海的逢春暴漲,無數的巨木手臂阻攔追殺之敵,雖然無法擋住修為高深的土魄玄兵,卻也拖延了他們的追擊速度。   然而兩名火魄玄兵如開路先鋒,渾身的三昧真火暴漲,燒得林中的木妖精怪們鬼哭狼嚎,眼看就追上了木元子,木元子無奈之下又遁入了地下。緊隨火魄玄兵身後追來的八十名土魄玄兵如魚得水,齊齊扎入了地下,兩名火魄玄兵和十名金魄玄兵立刻摧枯拉朽的清剿下方礙眼的樹妖,防止木元子從空中逃竄……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吞噬木元子   躍千愁和紅太龍也隨後追了過來,剛看到一堆土魄玄兵追殺到地下,等兩人趕到,下方「轟!」的一聲,一陣地動山搖,方圓數里之內的古木橫飛,一堆土魄玄兵又從地下衝了出來,其中一名大神末期的土魄玄兵手上提著面如死灰的木元子。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躍千愁瞅著木元子一臉戲謔道,心想這傢伙無路可逃竟然跑到地下和土魄玄兵捉迷藏,這不是送死是什麼。   紅太龍亦是摸著下巴一臉膩笑道:「你這躲在背後使壞的老傢伙也會有今天,嘿嘿!」   此時古木森林中數不清的草木精怪們皆從四面八方蜂擁了過來,見到木元子被抓一個個情緒激動了起來,皆嚷嚷著快放人,否則要對躍千愁他們不客氣。   四周群情沸騰,躍千愁眉頭一挑,環顧一圈道:「看來是想逼我大開殺戒啊!」紅太龍唯恐天下不亂的點頭「嗯!」了聲,在那摩拳擦掌的想動手了。   面如死灰的木元子聞言渾身一震,厲聲道:「躍千愁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要株連他們。」   躍千愁目光瞅來,冷笑道:「好說我不像你那樣,為了自己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你最好勸他們識相點,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   木元子看看周邊隨時準備出手的九十二名神級玄兵,知道這些怪物一但動起手來,木修們沒有任何抵擋的能力,完全是被屠殺的料。他也根本沒有選擇,只能苦口婆心的勸古木森林中的草木精怪們快快離去不要管他,費了好大一頓功夫,數不清的木修們方淒淒哀哀的哭著散去了,不過卻仍躲在遠處觀望,整個古木森林湧起一股悲哀的氣氛。   木元子留戀的環顧四週一眼,估計躍千愁是不會放過自己了,輕輕歎息一聲道:「躍千愁再求你一件事情。」   「耶毛病還真多。」紅太龍大眼睛一瞪,貌似看他很不順眼。躍千愁卻淡然道:「我能答應的自然會答應,不能答應的,你求我也沒用,先說什麼事。」   木元子的目光投向遠方山崖上的那株金黃色的古語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古語樹是木剎海和這個世界聯繫的唯一樞紐,幫我把它給毀了,綠兒天真善良,就讓她安安靜靜的呆在木剎海吧!」   躍千愁怔了怔,也將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古語樹,同樣沉默了一會兒。他對這個要求倒是沒有拒絕,心念一動,一名火魄玄兵急速飛了過去,轉眼便見那株古語樹陷入了三昧真火的火海中,四面八方頓時響起草木精怪們的悲怮痛哭聲。   等到那株古語樹徹底被三昧真火煉成灰燼後,火魄玄兵收了三昧真火迅速飛了回來,紅太龍忍不住問道:「誰是綠兒?」躍千愁拒絕回答他這個問題,神識將所有的玄兵覆蓋,一起消失在了古老森林。   烏托邦空曠的軍營內,九十二尊玄兵屹立在校場上,躍千愁站在點將台上看著下面閉眼等死的木元子問道:「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要殺就殺何必囉嗦。」木元子閉眼冷笑道。   「難道就沒有什麼話留給綠兒嗎?」躍千愁淡淡說道。   「什麼意思?」木元子目中湧起怒色道:「莫非你還想打綠兒的主意?」   「不要誤會!」躍千愁輕輕擺了擺手道:「我是怕綠兒一直沒見到你回去事後會擔心,你不妨留書一封好讓她安心,我可以幫你送過去。」   「不用你費心!」木元子一口回絕了,他怕躍千愁在玩什麼他不知道的陰謀。   「媽的!老子一片好心,你還不領情,你不幹老子自己幹,老東西等下再收拾你。」躍千愁指著他破口大罵,隨後自己摸出了一塊玉牒,往裡面著寫了一些內容,大意是說:爺爺我要去神界修行了,以後不再回來了,綠兒你要好好修煉,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弄完後,躍千愁便拿著玉牒消失了。紅太龍愣了一會兒後,樂呵呵的拍拍瞠目結舌的木元子道:「看到沒有,這就是那小子的辦事風格,和他擰著干沒任何意義,哈哈!」   木剎海的樹屋外,躍千愁偷偷摸了過來,朝腹空的樹屋內一打量,看到了席地而坐修行中的綠兒,手中的玉牒輕飄飄的飛了過去,直接砸在了綠兒的腦袋上,再啪嗒落在了地上。   綠兒緩緩睜開眼睛收了功,摸了摸被砸的腦袋,發現了地上的玉牒,翻來覆去的看了看,貌似從來沒用過這東西,等她注入神識查看究竟的時候,立馬看到了裡面的內容,看完後大顆的眼淚當場下來了,悲呼了聲「爺爺!」。   樹屋外的躍千愁暗暗搖了下頭,心想老子仁至義盡了。他悄悄的來又悄悄的離開了……   回到烏托邦軍營內的躍千愁沉著一張臉,直接走到了木元子的跟前,不待他開口問話,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霎時炸出青濛濛的木元素鋪天蓋地,隨風吹到哪裡便見當地花草樹木瘋狂的生長,方圓數十里內很快便成了一望無垠的綠海。   躍千愁雙掌強行把持著一團蠕動的青色光球,直接抹殺了裡面的元神記憶,如長鯨汲水一口氣吸入了腹中,閃身到點將台上盤膝閉眼而坐,將這股龐大的能量引入丹田內。一入丹田,光球中的一點精華化作了木元子的形象,撲向了那顆青色的晶珠,一口吞了下去,剎那渾身青光閃耀。   天地五大精靈中的木靈終於歸位了,和其它三大精靈各守其位圍繞著丹田內的元嬰盤旋,唯獨剩下一個水靈的位置空缺著。   吞噬了木元子的躍千愁數天之後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紅太龍見他甦醒過來了,立刻閃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了?」   躍千愁站了起來感受著體內膨脹得有些不太適應的修為,明明是一臉難以掩蓋的興奮之情,卻偏偏裝出一付無比惋惜的樣子搖頭道:「我小神末期的修為加上木元子大神中期巔峰的修為,才剛剛突破到了大神末期,哎太慢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紅太龍無限鄙視道:「你就悶騷去吧!」   「哈哈!」躍千愁登時忍不住狂笑起來,好一陣放縱後,卻是真的露出一絲苦笑來:「恐怕我的修為就到此為止了,想再突破基本上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了,可惜沒機會把你說的水神娘們給吞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水靈存在。」   聽他一番感慨,紅太龍忽然也沉靜了下來,皺眉問道:「你接下來是要剷平以三夜魔君為首的魔道嗎?」   「當然。」躍千愁雄心萬丈道:「憑我如今的實力對付三夜魔君應該沒什麼問題……怎麼?你還在顧及夜天空和三夜的關係而不想對付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可以不用出去,我應付的過來。」   「我雖然不知道你從盤龍老祖那裡接到的代天掌刑的任務是什麼,可我真的不想直接對付上夜天空的父親。」紅太龍苦笑道:「畢竟我曾經和夜天空相交一場。」   媽的!別說你不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代天掌刑的任務是什麼……躍千愁暗中嘀咕一頓,咳嗽一聲道:「不用你出面,不過你得指引我去一趟盤龍老祖開闢的幽冥神府。」   紅太龍愕然抬頭道:「幹什麼?」   躍千愁緩緩踱步沉吟道:「魔道大軍人數眾多,魔界更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就算我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徹底剷除他們。所以我要到幽冥神府找到忘情父子,只要我能壓住魔界高手,憑他們在仙冥兩界的人脈,能很快重新組織起大軍反撲魔道,我想他們很樂意這麼幹。」   「那可真是便宜他們父子了。」紅太龍嘖嘖道。躍千愁嗤了聲道:「便宜個屁等他們把魔道給清掃乾淨了,我再把他們父子給宰了,這是他們拋棄穆天嬌所付出的代價,我要他們一家給穆天嬌陪葬!」說到後面已經是聲色俱厲。   他有所不知的是,其實並非是烏雄沒有帶穆天嬌走,而是穆天嬌不願意跟他們走。這其實是個天大誤會,但是只怕到時候他們再怎麼解釋,躍千愁也是不會相信的。   紅太龍對此沒有疑議,兩人稍作商量後消失在烏托邦內,再現身時已經到了暮光之城。   此時的魔道大軍已經以鐵血手段平定了整個冥界,冥界群雄敢怒不敢言,紛紛臣服在魔道的淫威之下任由盤剝,暮光之城自然也在魔道的控制之下。兩人出現在暮光之城沒有驚動他人,在紅太龍的指點下,兩人順著那尊巨大的人首蛇身雕塑所面對的地方快速飛去。   這裡本就離冥河流域不遠,兩人很快便駕臨到了冥河上空,紅太龍邊飛邊說道:「幽冥神府我也沒去過,不過我知道妖神雕塑所面對的流域便是冥河最寬廣的流域,在這段流域的最中間位置,也是冥河最深的地方,便是當年盤龍老祖開闢的幽冥神府入口所在。」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女媧   躍千愁聞言「哦!」了一聲,又回頭看了眼暮光之城,可惜已經看不到了那尊殘破雕像,不由奇怪道:「原來那尊殘破雕塑是妖神的雕像,為什麼那麼多厲害的古神都沒有在三界留下任何雕塑,偏偏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妖神留下了?」   「名不見經傳?你開什麼玩笑?」紅太龍露出一付啼笑皆非的樣子,邊飛邊指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怎麼了?」躍千愁一臉不解道:「難道我說錯了嗎?莫非傳說中的古神裡面還有妖神這號人物,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紅太龍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苦笑道:「這個妖神出現的時間比諸位古神還早,但是諸位古神成名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你沒聽說過她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事實上知道她的人本就不多,若非我是龍族的人,恐怕也不見得聽說過她。」   「哦看來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啊說說看,這妖神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途中無聊,躍千愁頓時來了興趣。   「這麼跟你解釋吧!」紅太龍理了理思路,滿面肅容的解釋道:「妖神原本是『道』的座下侍女,而我龍族的盤龍老祖和鳳凰一族的鳳凰大神在許久以前則是妖神麾下的左右使者。聽說妖神後來被『道』派往了另一個時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妖神從那以後就消失了,而從那以後,我龍族的盤龍老祖和鳳凰大神才直接聽命於了『道』,你說她厲害不厲害?」   「厲害!」躍千愁微微抽了口涼氣,心驚道:「連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都是她的使者,乖乖那她修為高到了什麼地步,不知道和曾經的大神羿比起來誰的修為更高?」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又沒聽說過他們有沒有比試過,我也沒辦法比較。」紅太龍撓了撓頭,琢磨道:「不過妖神比大神羿出現的時間更早,應該是妖神的修為更高吧否則妖神女媧娘娘又怎麼能成為『道』的坐下侍女。」   「什…什…什麼?」躍千愁聞言如遭雷擊,突然一把拽住了紅太龍,兩人停在了浩瀚的冥河上空。紅太龍頓時一臉的莫名其妙,發現躍千愁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居然在顫抖,愕然道:「你怎麼了?」   「你…你…你剛才說什麼?」躍千愁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起來,說不出是興奮還是震驚,他努力平復下激動的情緒追問道:「你剛才說妖神叫什麼?你再重複一遍,我沒聽清楚。」   「妖神叫什麼?」紅太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道:「妖神的名字叫女媧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女媧…女媧…竟然是女媧…人首蛇身…我說怎麼看到這尊雕塑的時候有些眼熟。」躍千愁霍然回頭,再次看向暮光之城那個方向,不過只看到冥河浩淼,其它的什麼也看不見。他眼神迷茫的看著那個方向呢喃自語道:「女媧…竟然是煉五彩石補天的女媧,原來女媧原本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太龍聽他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由推了他一下問道:「你又發什麼毛子了,什麼煉五彩石補天,什麼這個世界的人,我都沒聽說過,你千萬別告訴我你見過女媧娘娘。」   「女媧娘娘,好熟悉的稱呼。」躍千愁滿臉的苦澀,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再次一把拽住了紅太龍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妖神女媧被『道』派往了另一個時空?究竟是哪一個時空?」   「你瘋啦吧!」紅太龍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一臉的莫名其妙道:「傳說是這樣的不錯,可我哪知道她被派往了哪個時空,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說你吃錯什麼藥了,你和女媧娘娘較什麼勁?冥河在下面,腦子想進水也要先跳下去吧!」   「你龍大爺的,我和她較什麼勁啊是她和我較勁好不好。」躍千愁一臉悲憤道:「媽的!她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叫女媧,這不是坑人嗎?老子得罪誰了,被折騰到這裡來追根溯源了。」   「她和你較勁?」紅太龍露出一臉譏笑來,就差說出「你也配!」三個字來,可隨後便是一怔,忍不住輕輕咦了聲嘀咕道:「煉五彩石…煉五彩石……」   躍千愁聞言眼睛一亮,雙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連連搖晃道:「你是不是也聽說過這個傳說?」   他如今的修為比紅太龍的修為可高多了,紅太龍哪耐得住他這樣往死裡掐,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將他手給掰開了,一聲咆哮道:「你瘋啦,老龍我跟你有仇啊!」   「一時失手,一時失手。」躍千愁連連賠禮後,一臉誠懇道:「你是不是也聽過女媧煉五彩石補天的傳說?」   「呸哪聽來的破傳說,補天?我看補地還差不多,你補個天給我看看。」紅太龍沒好氣的往上指了指虛無縹緲的天,扭了扭自己被掐過的脖子,放鬆了一下才說道:「你說起這個煉五彩石的事情,我隱約記得以前在龍族的時候好像聽過另一個傳說,好像妖神女媧娘娘也和你一樣同時身具五行法訣,我不知道是我記錯了,還是真的聽說過。」   「我的龍大爺,你千萬別記錯啊!」躍千愁連連作揖,禱求道:「你再仔細想想啊!」   紅太龍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擾,躍千愁立刻屏氣凝神的等候,看著他目光飄搖的搜腸刮肚。好一會兒後,紅太龍才撓著自己額頭道:「我當時好像聽人是這樣說的,說是如果一個人能精通五行神通的話,那麼這個人便掌握了天地間最神奇的本源之一,可以憑空造出一個活人來,好像就有人拿女媧娘娘出來打了比方,說女媧娘娘就能造人。那麼照這個說法來推斷,是不是說女媧娘娘也精通五行法訣?」   說著又搖了搖頭道:「我真的記不清楚了,好像是聽人這麼隨便說過一次,至於具體是怎麼回事,你再怎麼逼我,我也想不起來了。」   「女媧造人!」躍千愁再次被驚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紅太龍雖然記不清楚,只是模糊的概述了一下,但是他卻在前世聽說過女媧捏土造人的傳說,的的確確是真的有這麼個傳說,也就是說女媧真的有可能精通五行法訣。反之推論,前世女媧造人的傳說很有可能是真的,並不僅僅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同樣的道理推理一下,也就是說自己只要將五行法訣全部修煉完全了,就能夠造出活生生的人來,這該是什麼樣的神通啊「女媧補天!」躍千愁目光閃爍的抬頭看向虛空,既然女媧造人是真的,那麼女媧補天也很有可能是真的,可這虛無縹緲的天空怎麼會破呢?   正漫無邊際的想著,忽然腦中靈光一現,讓他不由渾身一震。如果放在前世他肯定打死也想不通虛無縹緲的天怎麼會破,但是他現在找到理由了,所謂的天破了可以理解成天上開出了一個口子,很有可能是兩界通道或有修為高深之人直接撕開了虛空。   而所謂的女媧煉製五彩神石補天,乃是她祭出了五行法訣時閃耀出的五彩光芒,讓人誤會了,其實是利用五行法訣封印了兩界通道,這個理由才是最完美的答案。   如果說后羿的傳說還讓躍千愁不敢確定什麼的話,那麼現在女媧的事情讓他和前世的傳說完全相吻合了起來。也就是說,『道』把女媧派往的那個時空其實就是自己前世所在的那個時空,同樣的道理說明,自己完全有可能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時空,前提是自己的修為要達到一定的境界。   躍千愁心中的熱血頓時沸騰了,他哪怕在這個世界混得再風光,也始終有一種隔閡感,他和這個世界天生格格不入。他就算知道沒希望再回去了,心中魂牽夢繞的還是念念不忘前世的那個世界,前世中華民族的落葉歸根感一直深藏在他的心中,那是他靈魂的宿命。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他忽然找到了自己回去的辦法,儘管這個辦法對目前的他來說極度渺茫,但是他雄心萬丈,他堅信沒有任何困難能阻攔自己的回歸。強烈的歸屬感讓他對前途充滿了希望,哪怕前途荊棘坎坷密佈,他也絕不會退縮一步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到現在,他還是頭一次抱著如此明確而不偏不倚的目的……回家「喂你發什麼瘋呢?」紅太龍把魔怔中的躍千愁給推搡醒了過來,滿面狐疑道:「你小子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對妖神女媧的事情如此感興趣?」   躍千愁看著紅太龍差點熱淚盈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他,緊緊的抱住了他,雙手用力的拍著他後背道:「這趟來得值啊太他媽的值了。紅太龍我躍千愁感謝你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幽冥神府   「不對!」紅太龍猛的把他推開,反反覆覆的打量他,搖頭沉吟道:「肯定不對你小子心裡肯定有鬼,你給我老實交代,到底在搞什麼鬼?」   躍千愁面容一肅,一本正經道:「事關盤龍大神托付的代天掌刑大任,不方便透露給你知道。」   「你……」紅太龍兩眼一瞪,甩袖無語了。   「呵呵走吧我們繼續趕路,等有機會請你抽煙,你自然就會明白了。」躍千愁樂呵呵的繼續向前飛去,心中懷著無限憧憬。就怕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抽煙?」紅太龍一腦門問號的跟了過去,不停的追問抽煙是什麼意思。   如今的冥河流域也並不太平,當年的白啟和金太也許還顧忌著幽冥神府不敢對冥河水族下手,但是魔道大軍可不管這些,他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對幽冥神府動手,於是冥河水族就遭了殃。   擺平陸地上的冥界群雄後,分出數位大魔王率領魔道大軍沿著冥河流域一路清剿,但凡有敢不臣服的水族,一律滅族。而臣服者則被裹挾著做了魔道大軍的開路先鋒,最後所有臣服的冥河水族幾乎都被驅趕到了冥河流域最寬廣的地方,將幽冥神府裡裡外外的重重包圍了起來。   躍千愁和紅太龍前往幽冥神府,自然不可避免的要和他們遭遇上。   冥河流域最寬廣浩淼的地帶,一座小島矗立在中央,島上有火光閃耀,有美酒佳餚,更有歌舞美姬。魑魅和修蛇兩大魔王左右抱著身邊的美女,下坐的各自手下更是舉杯狂歡,更有當眾做那淫亂不堪之事者,喧囂糜爛的氣息瀰漫在整座海島上。   在此侍奉的美女皆是來自冥河水族中的容貌佼佼者,譬如離宮水族的三公主離麗,此時就被修蛇大魔王給擁在了懷中,被上下其手的亂摸,還強顏歡笑的為其奉酒。她也沒辦法,父母和離宮水族的性命都捏在對方的手中,伺候的稍有不如意,立刻就有冥河黑鯉被屠宰了抬上島直接烤了給四下分了吃。   酒酣興濃,修蛇大魔王朝對面的魑魅大魔王遙遙舉杯後一飲而盡,隨後直接擁著離麗滾到了榻上,離麗多少還顧忌著些許廉恥,被對方拽掉衣服的同時,還不忘將榻上懸掛的輕紗給放下來。這不過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一重輕紗對外面的修士來說能擋住什麼,何況還是在火光的映襯下。   外面人看到裡面春光四溢顛鸞倒鳳,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各行其樂,魑魅大魔王更是不遑多讓,直接拽了兩個水族美人到榻上盡歡。   就在這時,空中突然傳來紅太龍的嘖嘖笑聲:「這幫魔道中人還真是過得逍遙快活。」   島上的眾人紛紛抬頭向空中看去,魑魅和修蛇更是直接扯了紗帳,看向空中喝道:「什麼人?」   躍千愁正背個手站在空中冷笑,能讓他首先關注的自然是有資格坐在榻上的兩位,憑他如今的修為本不把兩人放在眼裡,奈何目光一掃便愣住了,他看到了此時仍被修蛇壓在身下苟合在一起袒胸露乳的離麗。   兩人都是老熟人了,離麗自然認識他,看到是他後也同樣一愣,人躺在榻上卻是一臉羞愧的扭過了臉。躍千愁做夢也沒想到那個一臉清高的堂堂離宮三公主竟然會在如此場合幹這事,本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人有相貌長得相像的,加上對方又脫光了衣服,可對方的反應立刻讓他明白了,這個在魔道胯下承歡的女人真的是離宮的三公主離麗。   躍千愁心中微微歎息一聲,大致也猜到了魔道在三界猖狂,她恐怕也是被逼無奈,只是曾經的堂堂公主之尊淪落到這個地步,不免讓人唏噓感慨。   下方的魑魅和修蛇已經是反應奇快的披上衣服閃了上來,躍千愁隨手甩出兩把神劍,憑他如今大神末期的修為對付兩個小神中期的大魔王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兩道金光迅如閃電,兩大魔王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一句,便「啊!」的發出一聲慘叫,當場被斬成血雨隕落。   警訊傳開,冥河之中立刻湧出數不清的魔道大軍,及無數冥河水族,然而看到對方如此輕鬆的信手秒殺兩大魔王,立刻知道來了高手,一個個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躍千愁看了眼慌忙穿好衣服的離麗,偏頭看了眼紅太龍道:「幽冥神府就在這下面嗎?」   「不錯咱們要不要先把這幫兔崽子給宰了?」紅太龍摩拳擦掌道。   然而躍千愁已經一個瞬移到了下面的島上,看了眼衣著性感暴露而羞愧難耐的離麗,想想還是決定假裝不認識她,便背過了身去對著她。紅太龍閃了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反而再次追問道:「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   躍千愁抬頭看了眼空中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了同樣羞愧難耐偏過了頭去的離廣夫婦,目光微冷大聲喝道:「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擋我者死!」   離麗看向了前方一襲青袍負手而立的躍千愁,她早已經聽說了躍千愁抵抗三夜魔君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如今的躍千愁已經強悍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能輕易斬殺兩大魔王。一陣猶豫後傳音哀求道:「躍千愁求你救救我離宮水族,只要你救下我離宮水族,我離麗為奴為婢報答你。」   躍千愁沒有回頭,只是眉頭皺了皺,沉聲傳音回道:「三公主,一時無奈墮落了也就罷了,千萬不要自甘墮落,那樣會成為習慣的,會無藥可救的。我躍千愁用不著你為奴為婢,要不了多久反攻魔道的時機就會到來,你自己多保重吧!」   話聲一落,朝紅太龍打了個招呼,兩人雙雙閃入了冥河之中。離麗看著自己身上的片褸輕紗,緊緊的咬住了嘴唇……   紅太龍和躍千愁潛入到深達數千米的冥河水底後,在水底山壁上發現了一扇螢光閃耀的巨大山門,門頂上鑲嵌著一顆白色柔光的避水珠,下面的橫樑上刻著「幽冥神府!」四個字。門口還守衛著不少的人,兩人輕飄飄的掠了過去,守衛無人敢擋紛紛避開。   紅太龍直接上前推開了大門,立刻見到了白光旋轉的兩界通道,兩人雙雙閃入其中消失。   待兩人重新出現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世界時,兩邊立刻閃來了不少的冥修和藍衣人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其中竟有人驚呼道:「躍千愁!」   躍千愁沒想到頭次一腳跨入幽冥神府就有人認識自己,看向那人發現並不認識對方,不過看他服飾當場認出是絕情宮的人,顯然是見過自己。於是對紅太龍搖頭笑道:「看來沒找錯地方,忘情父子還真在這裡。」接著回頭對說話之人回道:「告訴忘情,就說我來了,要見他。」   這些人雖然小心警惕著,可也沒有輕舉妄動,同時有一名冥修和一名絕情宮弟子同時離開了。而躍千愁和紅太龍則漫步向前,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沒多久十幾道流光同時駕臨,烏風、烏雄、忘情和黑池夫人全部到齊,更有好幾位老傢伙。躍千愁關注了一下幾位老傢伙的修為,發現竟然都有著神級修為,修為高者竟然達到了大神中期,可見這幽冥神府中果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烏雄一看到躍千愁就火冒三丈,指著躍千愁罵道:「躍千愁你竟敢到這裡送死!」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躍千愁就想起了死去的穆天嬌,毫不猶豫的抬手一抓。烏雄當即感覺到了一股大力吸來,自己像片樹葉一樣被直接吸了過去,試問他區區仙帝級別的修為如何能和如今的躍千愁對抗。   烏風等人大驚,居中而立的那名大神中期的老者立刻瞬移過來,一把抓住烏雄強行拖了回去。不過這一交手,他亦是臉色一變,發現躍千愁的修為竟然比他還高,怪不得看不穿他的修為。   躍千愁不是來殺人的,也就收手了,不過卻指著驚魂未定的烏雄喝道:「我要殺你不過舉手之勞,就憑這些人還擋不住我,你這個為了逃命連老婆都可以拋棄的小人,殺你髒了老子的手,給老子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你就是躍千愁!」烏風走了出來,手中的風神杖一亮,冷笑一聲正要說話,貌似在笑躍千愁大言不慚,要用風神杖教訓他。誰知那名大神中期的老者卻伸手攔住了他,搖頭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此話一出,不但是烏風,連忘情等人也是吃驚不小,驚疑不定的打量躍千愁,有些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躍千愁。烏風更是失聲道:「義父你沒看錯吧!」   義父?靠躍千愁瞅了兩人一眼腹誹不已,心想,我說烏風怎麼敢躲在幽冥神府避禍,感情在這裡認了個義父。   那大神中期的老者微微拱了拱手道:「老夫萬天波,沒想到三界還出了小兄弟你這樣的高手,不知道小兄弟駕臨幽冥神府有何貴幹?」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神府被人封了   「你們看看,你們也學著點。」躍千愁指著萬天波對烏風等人嘖嘖有聲道:「萬老兄都和我兄弟相稱了,你們這些義子義孫的卻連點對長輩的基本禮貌都不知道,腦袋都長屁股上了!」   烏風等人的臉色立馬黑了下來,紅太龍立刻在一旁偷偷樂了起來,發現這小子的嘴巴真的很損。萬天波的臉色也稍微僵了僵,不過還是擠出笑容道:「躍兄弟來此不會是專門擠兌我們的吧?」   「我哪是那麼小氣的人。」躍千愁笑瞇瞇的走了過去,上下打量萬天波道:「聽說幽冥神府有一條通往神界的通道,於是有一群高手在此靜修,希望能借助通道飛昇神界,以前還不相信,見到萬老兄後,我才真的相信了。」   萬天波和其他老傢伙們互相看了眼,方問道:「莫非躍兄弟也是來幽冥神府尋找神界通道的?」   躍千愁白了他一眼,大言不慚的拍著胸口道:「我若想去神界,隨時便可以打開神界通道,還需要去找麼?」眾人正揣摩他話裡的意思,躍千愁已經指了指紅太龍道:「他便是神界龍族來的人,這幽冥神府本就是他們盤龍老祖開闢的,有他在,我想去神界可以隨時請他幫忙……紅太龍露一手給他們看看。」   紅太龍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但還是『嗷』的仰天一聲咆哮,彈射向空中,直接現出了火紅的巨龍真身,在空中張牙舞爪的騰雲駕霧,不時威風凜凜的咆哮天地,看得一夥人瞠目結舌。   直到紅太龍重新幻化成人形落在了躍千愁的身邊,一幫人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萬天波更是率領一幫老傢伙對著紅太龍行禮道:「原來真是龍族使者駕臨,我等剛才一時沒注意,還請使者恕罪。」   「紅太龍?」烏風嘀咕一聲後,忽然一驚的指著紅太龍道:「你是萬劍魔君當年的坐騎神龍,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紅太龍聞言立刻吹鬍子瞪眼道:「呸誰是他的坐騎,你才死了。」   躍千愁立刻出來圓場道:「哈哈這是一場誤會,他當年從神界偷下界來玩,無意中和萬劍魔君碰到了一起興風作浪,結果後來被盤龍老祖給發現了,又抓回了神界。」   眾人聞言頷首,露出一付原來如此的神情,紅太龍則翻了翻眼睛沒戳穿他,畢竟說自己被困了十萬年更不好聽。萬天波再次對著紅太龍拱手道:「那龍使這次來幽冥神府莫非是要返回神界?」   其他人的耳朵也都豎起來了,懷了和萬天波一樣的心思,準備跟蹤紅太龍看看神界通道到底在哪裡。誰知躍千愁一口接過話道:「他現在還不到回去的時候,如今魔道在三界濫殺無辜,我和他都領了盤龍大神的法旨,準備代天掌刑將魔道一舉剷除,還三界以太平。」   難道這就是代天掌刑的任務?紅太龍心中嘀咕了一聲,雖然心裡對此表示懷疑,但表面上卻氣勢凜然的重重『嗯』聲,表示是這樣的。   萬天波發現和紅太龍交流起來不太方便,遂轉向了代言人躍千愁問道:「那你們二位這次來是?」他不由看了看烏風等人,早就從他們嘴裡聽說過躍千愁,現在不由懷疑躍千愁是來找他們報仇的。   躍千愁義正言辭道:「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要你們協助我一起徹底剷除魔道,到時候立下大功者則有機會飛昇神界。」   眾人面面相覷,一幫老傢伙欣喜之餘卻有些顧忌,萬天波沉吟道:「我等協助使者剷除魔道也不是不行,可那三夜魔君一身的魔功非同小可,更有那修為高深的魔道李公公助威,我等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那李公公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下,三夜魔君也自有我去對付。」躍千愁的目光落在了烏風一家人身上,沉聲道:「你們要做的便是迅速聯絡三界群雄反抗魔道大軍,爭取將他們徹底剷除。」   有這樣的好事對烏風他們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然而萬天波卻是拱了拱手道:「能否容我們再商議一下,而且這幽冥神府內還有數十位高手分散各地,如果能爭取到他們也是一大助力。」   躍千愁本是打算來勸烏風他們幫忙的,沒想到還多出這麼多高手來幫忙,自然是不嫌人少,立刻答應道:「好你們要盡快給我答覆。」   「這是自然!」萬天波面露喜色的朝身後做出邀請的手勢道:「兩位使者不妨到蝸居之處休息,有了答覆也好盡快回復二位。」   躍千愁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他也想看看這幽冥神府內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於是在一干人的拱衛下聯袂到了百里外的一座高山之上,山頂亭台樓閣雲霧飄渺宛若仙境,正是萬天波的居處。   給兩人安排了歇腳的房間後,萬天波等人便忙著四方聯繫去了,黑池夫人卻主動請纓要來招待客人。她想仗著自己的美色攀攀神界的高枝,而躍千愁也久仰她的大名,知道她曾經乃是冥皇白啟的寵姬,遂拉了紅太龍並排趴在榻上,一起享受她的按摩。   黑池夫人沒想到兩人對自己的美色挑逗無動於衷,竟然只讓自己幹這個,結果按摩按得雙手發軟,還是兩人想到幽冥神府到處去看看,最後才放過了她,黑池夫人這才找了個機會跑了。   幽冥神府的面積並不大,總的來說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只能說是個絕佳的安靜修煉之地。而躍千愁和紅太龍的本意也並非是要來看風景,真實目的自然是想找找神界通道到底在什麼地方。   憑著兩人的修為花了兩天的時間到處逛了逛也沒有找到神界通道在哪,就連那虎踞龍盤之勢的盤龍山脈中,兩人也到處溜了一遍,此地乃是盤龍大神當年的靜修之地,結果也還是沒有找到。   兩人有些氣餒的回到萬天波的居處後,萬天波也帶來了商議後的結論,說和各方聯繫過了,都答應協助兩位使者一舉剷平魔道,明日就會來此齊聚。躍千愁對此表示大為讚賞……   深夜,兩人並排躺在了屋頂上看星星,布下了隔音結界閒扯。   「紅太龍,你確認幽冥神府內真有盤龍大神留下的神界通道?」   「這個應該不會錯吧!」聽這語氣連紅太龍自己也有些懷疑了起來,想了想又說道:「我來下三界的時候曾有人交代過,欲回神界可到幽冥神府開啟神界通道回來,那通道需要我龍族秘法才能開啟,所以只要我靠近通道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是我到處逛遍了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躍千愁躺那扭了扭脖子,看著夜空的繁星道:「地上到處都沒有,總不會在天上……」說著話聲一頓,兩人皆偏頭對視了一眼,本是無心之言,兩人卻忽然齊齊坐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天上!」   頓時,兩人都興奮了起來,躍千愁在那連連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可隨即又是眉頭一皺道:「就算是在天上,可這虛無縹緲的天空連個坐標都沒有,只怕到處亂撞找起來也麻煩。」   「不用到處亂撞,我猜到在哪裡了。」紅太龍樂呵呵的擺了擺手,附嘴到他耳邊笑道:「盤龍老祖肯定不會漫無目的的亂開通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通道就在我們找過的盤龍山上空,只是我們當時沒有想到往最上面找而已。」   「不對!」躍千愁搖搖頭表示懷疑道:「幽冥神府裡的這幫傢伙尋找神界通道時,首選的地方肯定就是盤龍大神當初修煉的盤龍山,那個地方上上下下恐怕早就被他們給搜查了個遍。」   紅太龍笑道:「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沒有開啟的通道就算擺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見得能找到,這是專為我龍族開啟的通道,直接通往神界的神龍山,豈是外人能輕易進出的。」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等把這裡的事瞭解了,我們再來找找看。」躍千愁的語氣多少還顯得有些懷疑。   次日,幽冥神府內的高手齊聚,小神級別以上的高手竟然有六十多名,其中大神級別的也有四個,屬萬天波的修為最高。大家齊齊來拜見龍族使者,躍千愁仔細注意了下,心想怪不得風神杖會落在烏風的手中。   一番簡單的寒暄後,躍千愁才知道這些人裡面有許多人在魔界沒有被封印之前就和魔道交過手,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當時才沒有讓魔道徹底一統三界,只不過都沒人能是三夜魔君一身魔功的對手罷了。   眾人雄心萬丈的一起開赴冥界除魔,誰知到幽冥神府出口才發現,出口竟然被人從外面給封印了,也就是說大家都被封印在了裡面。   「是誰那麼大膽,竟敢封印盤龍大神開闢的幽冥神府!」萬天波在那咆哮,其他人亦是杵在出口大罵。   躍千愁心想,盤龍大神算什麼,你們恐怕還不知道魔神現在乃是神界的第一高手吧連神界第一高手開闢的魔界都有人敢封印,又何況是盤龍大神的。   不過躍千愁自然不會說出魔神在神界厲害的身份,主要怕嚇到大家不敢放開手腳去除魔,須知這些人還一心想到神界去混的,一直憧憬著神界的美好,真要知道了魔神的厲害,誰敢得罪神界第一高手……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冥河大戰   「除了三夜魔君估計也沒別人會幹這事了。」躍千愁站在萬天波身邊對眾人說道。他估摸著是三夜魔君聽說了自己闖進幽冥神府的消息後干的,真是不長記性,這樣有用嗎?   眾人想想也是,萬天波問道:「神府被封,我等如何出去清剿魔道?」   「彫蟲小技難不住我。」躍千愁閃身到邊上的一塊空地,施展土訣緩緩抬起雙臂,空地上當即起了一座亂七八糟的大陣,估計連他自己都搞不懂是什麼陣,卻在那大言不慚的招大家到陣裡面來。   眾人不明所以的小心翼翼走了進去,依照他的指示閉上了眼睛,立刻感覺到了周邊的場景在連連變幻,突然察覺自己已經置身在了冰冷的水裡面。大家吃驚之下都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結果發現已經到了冥河之中,皆紛紛誇讚神奇。   大家一起浮出水面後,躍千愁遙指遠方道:「想必大家對這裡都不陌生,那邊是幽冥神府的入口所在,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一群人立刻急速飛去。   還未靠近那座島,便開始出現了一些人阻攔,有魔道,有冥修也有冥河水族,但哪是他們這些人的對手,幾乎沒有產生任何的阻攔效果。   然而就在這時,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霹靂縱橫,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顯得異常的詭譎,因為冥界很少會出現打雷的現象,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警惕。仔細觀察後,便會發現那縱橫的霹靂中有陰沉沉的烏雲在翻湧,接著更是掀起了讓人心悸的狂風,吹得下方的冥河中狂浪滔天。   「好重的魔氣!」萬天波瞳孔一縮,看向周邊皆面有驚色的眾人道:「看來果然是三夜魔君親臨了。」   突然,遠方的天際一點磷光沖天,剎那綠油油的火海如同一張朝四面八方攤開的毯子,轉眼將整個天空湧動的烏雲全部燃燒成了綠油油的火海。天地間一片滲人的綠色,下方洶湧的冥河亦被渲染成了反光的綠色。   烏風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確信真的是三夜魔君駕臨了,因為他們早在仙界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三夜魔君的這一招,可謂是至今仍然心有餘悸。   「躍千愁……」沒見到三夜魔君的人,卻聽到了三夜魔君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了起來:「不出所料,區區封印果然是無法阻止你,你把幽冥神府裡的那幫縮頭烏龜都請出來了麼?好本君恭候多時了,今天本君就在這裡放開手腳和你們決一勝負,從此徹底平定三界。」   話裡面的狂傲之氣肆無忌憚,躍千愁一聲冷哼,朝眾人招手道:「三夜我來對付,其他的雜碎交給你們了。走!」   一群人急速飛去,在離島將近千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只見島的上空有一團血紅的光芒閃耀,在那團血光中三夜魔君抱臂而立,身後猩紅的披風如一張血幕一般上下翻湧,那一團包裹著三夜的血光就是從那上面折射出來的。更有濃重的黑色魔氣從那披風中幽幽散發出來,在紅色血光外糾纏成一條條的魔龍形狀徘徊飛舞。   大家還未靠近,就已經感受到了從三夜魔君身上散發出來的攝人心魄的魔氣,就連如今修為達到了大神末期的躍千愁也感覺有些受影響。躍千愁兩眼微瞇,凝視著三夜肩頭那條充滿恐怖氣息的猩紅披風,心中感覺不對勁,他見識過三夜以前的披風,根本沒有如此強大的壓迫力。   天地是綠色的,三夜魔君週身則是紅色的血光包裹和黑色的魔氣繚繞,把他襯托得獨一無二。而在三夜身後,是一字排開的十二位大魔王虎視眈眈,再後面是數不清的人影,魔道大軍、冥修、冥河水族摻和在一起。   僅憑這份氣勢,連萬天波這幫老傢伙都感覺心中有些忐忑。就在這時,三夜身後的披風下面突然閃出一道黑色的月牙,漂浮在三夜的身前幽幽晃動。   「魔刃!」躍千愁瞳孔一縮,他對那東西太熟悉了,那條被魔神收走的魔刃竟然又到了三夜魔君的手中,傻子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遂咬牙切齒道:「怪不得敢如此囂張,原來是魔神在你背後為虎作倀。」他現在隱隱猜到那條披風的來歷了,搞不好就是魔神送給三夜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厲害的寶物,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三夜魔君冷哼了聲,微微偏頭下令道:「吞海、象容,水裡面就交給你們了。」   「是!」兩人領命直接率領數萬手下遁入了冥河之中,三夜魔君再次抑揚頓挫的下令道:「所有冥修和冥河水族立刻進攻,遲疑者殺其他人給我圍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隨著他一聲令下,在場的數十萬冥修和冥河水族立刻被逼得蜂擁而上,左右迂迴著將躍千愁等人給包圍了,而魔道大軍則在剩下的十大魔王帶領下快速形成了更大的包圍圈,唯獨三夜魔君獨自漂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躍千愁目光左右掃了遍,找到了人群中的離宮三公主離麗他們,當即指著三夜魔君咬牙道:「三夜你這是想讓他們送死。」   三夜給他的答覆是實際行動,單臂擎天一舉,漫天的綠色火焰一陣湧動,大團大團的綠色火雨立刻傾盆而下。這玩意對身為神級高手的躍千愁他們來說根本就傷不到他們,可連冥河水族一起的數十萬冥修們立刻一片驚呼,慘叫聲四起,四處躲避。   然而那綠油油的火焰落在水裡面竟然不熄,反而漂浮在水中,吸水如油,越助火勢,有人劈波斬浪破開水面的火海想鑽入水中,立刻被躲在水下的人給斬殺。加上這玩意碰上一點便很難撲滅,於是大部分人紛紛向周邊逃散,魔道大軍在外圍形成的巨大包圍圈立刻發揮了作用,但凡有逃命者立刻被他們給誅殺,要逼著他們回來和躍千愁他們拚命。   「王八蛋!」躍千愁呸了聲,雙臂旋轉使出了水訣,正準備幫大家從冥河中開出一條逃難的路,哪知一直虎視眈眈注視著他的三夜魔君立刻找到了動手的機會。   趁著他出手救援的瞬間,裹著紅光的三夜魔君唰的瞬移出現,厲聲喝道:「天魔拳!」躍千愁大驚,不得不放棄了救大家,直接拳對拳硬轟了出去。   「光!」強大的衝擊波在天地間形成了一個大球猛的炸開,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到波及,連萬天波等人也急速閃開暫閉鋒芒。下方的冥河水面火和水混在一起亂射,慘叫聲一片。   躍千愁和三夜魔君同時給震得倒飛向千米之外,這一交手兩人同時大吃一驚。三夜魔君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躍千愁的修為又提高了,竟然比自己還高上一層,若不是天魔拳的威力非凡,這一下自己不死也要受重傷。   而仗著修為暴增才敢和三夜硬對拳的躍千愁,也沒想到天魔拳如此厲害,此時他渾身上下都陷入了麻痺狀態,一股複雜的詭異力道在體內橫衝直撞。   「萬天波你們還不動手等什麼?」躍千愁一聲怒喝,紅太龍第一個響應衝了出去,反應過來的萬天波等人也立刻向四面八方衝殺,那些被當做炮灰的冥修們立刻拚命跟著他們一起強衝,那邊是敵人哪邊是朋友事實已經告訴了他們,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條。一時間殺聲震天……   三夜自然知道中了自己天魔拳的人有什麼後果,哪會給躍千愁化解體內破壞力的機會,拖著一道紅光眨眼便到。躍千愁怒喝道:「去死!」   雖然身體暫時無法反擊,但是在烏托邦內準備好的八十尊土魄玄兵、十尊金魄玄兵和兩尊火魄玄兵立刻被招了出來,九十二尊玄兵留兩尊火魄保護本尊,其餘九十具立刻撲向了攻來的三夜。   躍千愁堅決不跑,要是自己大神末期的修為還被人家大神中期的給打跑了,那以後也不用出來混了,於是趁機迅速運功化解體內的怪力。   一下出來這麼多怪物,而且個個修為不凡,剛衝了過來的三夜魔君也是嚇了一跳,眼見遭到這麼多高手圍攻,疾聲喝道:「起!」身後血紅的披風在他週身甩動,飄灑如魅影,猶如血光四射,更有魔煞如龍在助威,剎那間為他擋住了上百道強悍的攻擊,而且還在持續為他抵禦四面八方而來的狂攻。   躍千愁看得牙疼,魔神分明是給了三夜一道超級護身符啊雖然這些玄兵的修為都還算不錯,可攻擊的方法單調的很,大多是靠蠻力,反應比起真人來的確要差好多,想破除這道防護顯然不太可能。   「魔刃!」三夜又是一聲大喝,綠茫茫的天地間一道巨大的彎月陡然出現,有恐怖的煞氣繚繞,瞬間閃來圍繞三夜週身一陣急速盤旋絞殺,竟然在頃刻間將九十尊玄兵全部擊潰,土屑金粉漫天飛舞,九十顆珠子掉入了冥河之中。魔刃在他手中,比起在燕追星手中威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冥河大戰(二)   一舉攻破重圍,三夜大手一指,魔刃攜帶無匹的煞氣,以開天闢地之勢轟然劈向躍千愁。   而躍千愁體內的暗力還沒完全化解,暫時還無法動彈,但是他能從一小癟三混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一道金光出現在躍千愁身前,開天闢地箭急若流星迎敵,「轟!」將魔刃直接給擊飛,兩種神器級別的對比,顯然是開天闢地箭更勝一籌,加上躍千愁本身的修為也高過三夜魔君,神器對神器,開天闢地箭自然不吃虧。   一舉挫敗對方的鋒芒,開天闢地箭立刻射向三夜。三夜魔君震驚於神箭的威力,隨手一拉身後血紅的披風,立刻裹住了自己的身軀,神箭瞬息便到,凌亂急速穿梭爆射,三夜魔君沒有絲毫的退意,血紅披風下的身軀滑得像泥鰍,柔情似水般的千曲萬扭,每每和神劍擦身而過,就是碰不到他。   周邊的戰局更加激烈,連躲在水中的吞海和象容兩大魔王也率領手下從水中射了出來,加入了惡戰。但是沒了三夜魔君和李公公壓陣,他們根本不是幽冥神府內六十多位神級高手的對手,加上烏風手上的風神杖和忘情的拔劍式助威,戰況慘烈得無法想像。   萬天波先派了幾名神級高手護著黑池夫人和烏雄殺出了重圍,然後在那大開殺戒,幾乎一開始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十二大魔王頃刻間被他順手斬殺了兩位。慘叫聲和激烈的打鬥聲響成了一片,魔道立刻落入了下風,面臨著一場屠殺。   震飛的魔刃殺了回來,再次進攻躍千愁。躍千愁知道身邊護法的兩位火魄玄兵根本不是魔刃的對手,攻殺三夜魔君無果的開天闢地箭立刻閃了回來,而魔刃似乎吸取的教訓,以詭異的變化竟然和開天闢地箭纏都在了一起,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   三夜魔君抽空看了眼四周的戰局,見這麼會兒功夫,手下的十二大魔王就損失了近半,頓時雙目欲裂的怒喝道:「血魔幡!」身後的血紅披風立刻從他肩頭脫落,如一道血虹般射出。   一條血光剎那遊走四方,猶如一條血龍,到處吞噬。萬天波修為最高,殺傷力最強,是三夜魔君必殺對象,於是一個措手不及首當其衝,直接被血魔幡給裹在了其中。   躍千愁同樣抽空看了眼,只見萬天波還來不及突破束縛,便發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以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瞬間被吸乾了鮮血,血魔幡一鬆,他便成了一堆散碎的骷髏掉下。   這只是開始,血魔幡所到之處,幽冥神府內的六十多位神級高手立刻折損了近半,三十多名神級高手被血魔幡給吸乾了精血。而血魔幡更是血光暴漲,凶威更甚,魔道群雄歡呼開始反攻,而躍千愁這邊的人立刻一哄而散。   躍千愁哪能讓三夜繼續這樣下去,不顧自己的安危,身旁兩名護法的火魄玄兵一起殺向了三夜。三夜大驚,三昧真火可不是開玩笑的,然而魔刃已經被神箭給纏住了,血魔幡立刻被招了回來,護住了自己。   他知道沒了自己出手相助,魔道群雄也不是剩下那些人的對手,立刻高呼道:「撤退!」魔道群雄立刻掉頭便跑,躍千愁這邊的人則迅速反撲。   三夜魔君卻是沒有絲毫退去的意思,身裹血魔幡小心應付著兩大火魄玄兵,並趁機向躍千愁靠近。   而就在這個時候,躍千愁已經將體內的暗力化解乾淨,沒了制肘的他,反而沒有急著對付三夜魔君,一個瞬移衝向了撤退的魔道群雄,雙掌彷彿要在大海中掀起驚天怒波般的推出,怒喝道:「吸星大法!」   霎時,數萬魔道群雄身上炸開白霧,全部變成了乾屍,他帶來的那幫人立刻戰意高漲的衝上去清掃。這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躍千愁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在這即將全面剷除魔道的首戰中,他不能讓三夜嚇退了自己這邊的士氣,否則大家一看三夜這麼厲害,以後誰還敢跟他反抗魔道大軍,所以他掉過頭來立馬倒打一耙給大家提神,告訴大家我們這邊也不是吃素的,不用怕他們。   「嗨!」那邊的三夜一聲怒吼,迅速施展魔光掠影,擺脫了兩大火魄玄兵的糾纏,裹著紅光衝向了躍千愁。   躍千愁頭也不回的向前急衝,揮手朝身後劃地為牢,冥河中立刻掀起高高的碧波,瞬間化作了一堵厚厚的冰牆阻擋。但這根本無法擋住三夜,「轟!」厚厚的冰牆崩開一道口子,三夜剛衝過來,便見躍千愁身後盤起了一條巨大的水龍,張嘴一噴,無數冰梭對著他爆射而出。   卻抵不住三夜一拳的轟殺,直接逼了過來,躍千愁雖然忌諱他身上的血魔幡,但要的就是這點時間差。一點金光閃來,開天闢地箭已經招了回來,在躍千愁身前炸開成萬道流光,萬把神劍繞身急速飛舞。   「三夜給老子拿命來!」躍千愁一聲怒喝,開始對著殺來的三夜魔君倒沖。三夜魔君一驚,想暫避鋒芒,奈何身後兩尊三昧真火的玄兵已經撲殺而來。   然而魔神賜予他的血魔幡絕不是好看的,裹著他急速從兩尊玄兵間如紅綢般滑了過去,逃出了圍攻。魔刃恰到好處的趕來迎接,如驚天大磨盤攪得下方的冥河直接能看到底,「轟轟!」直接將兩尊玄兵給斬殺成了火花四射,兩顆紅色的珠子落入了冥河之中。而魔刃身上沾染的三昧真火則迅速被一層黑紅交織的煞氣給褪掉。   躍千愁屈指一點,千把神劍如流星直接將魔刃給干跑,自己衝過去的同時將潰散的三昧真火迅速收集回來,這東西浪費了可惜,週身裹著七彩的流焰,攜帶著盤旋飛舞的神劍殺向三夜。   三夜一扯身後的披風,往天上一扔,剎那變成了一張遮天血幡,風捲殘雲般的將躍千愁連人帶劍給裹在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血海中。   放眼處到處血光迷茫,刺得人眼睛都發疼,躍千愁暗暗心驚,大手一揮,萬把神劍向四面八方怒射,響起無數「噗噗!」聲,神劍雖鋒利,卻好像戳在了充滿巨大彈性的棉花絮上,撐大了血海空間,但無法撕破它。   躍千愁立刻將神劍招了回來盤旋在週身護身,同時暗中聯繫了一下烏托邦,發現並沒有切斷聯繫,當即安下了心來。五指握拳喝道:「萬劍合一,破!」   萬把神劍立刻合一急速朝前射了出去,誰知血海中立馬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一口將神劍給吞了下去,而躍千愁的身後又有一張血盆大口猛的張開吐出一道金光。躍千愁驟然轉身,嚇了一跳卻發現竟然是自己朝前放出的神箭,從身後吐了出來,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   他自然不甘心,神箭到處穿梭亂射,結果卻根本傷不到這血海分毫,往往是從前射出,神箭就從後跑了出來,從上射出就從下面鑽了出來,從左射就從右出,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徒勞無功後,他肩膀一抖,身上的三昧真火立刻射出一團,結果同樣被血海吞噬後,又從另一邊吐了出來,想用三昧真火破除這血海卻根本沒機會碰上他。   「哈哈!」三夜魔君的狂笑聲大起,他從血海中湧了出來,抱臂看著躍千愁冷笑道:「這乃是血魔幡裡面的無盡血海,自成一個空間,這個世界是我的世界,你休想再逃出去。」   「我呸對付你還用逃?」躍千愁二話不說,神箭咻的射去,三夜魔君卻悄然隱沒在其中,神箭不出意料又從身後竄了出來。   三夜魔君的桀桀笑聲又在血海空間內響起:「我看你還是夾著尾巴認輸逃跑吧不然可別怪我血魔幡無情,將你煉成這血海中的一滴精血。」   「少來這套,激將法對老子沒用,老子說出的話那是一口唾沫一顆釘,說不逃就不逃。」躍千愁呸了聲左顧右盼在腦筋急轉彎,想辦法破解。   「好那我就看你有沒有那個種。」三夜魔君桀桀一笑,四面八方的血海立刻抖動了起來,彷彿有無數血骷髏對著躍千愁張開了血盆大口,無數冤鬼的厲嘯聲刺人耳膜。   躍千愁立刻暗道一聲不妙,渾身的血氣沸騰,連同一身的修為都有狂瀉而出的徵兆,他拚命的壓制已經快壓制不住了。他憋得一臉通紅,心想,老子不是敗在三夜手裡,而是敗在了魔神的手裡,打不贏魔神逃跑也不冤枉。   他剛找了個逃跑的理由安慰自己,丹田內受到株連的本命元嬰身上卻陡然爆發出萬丈金光,連同躍千愁自己身上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華,周邊血海中的血骷髏頭立刻發出無數聲慘叫,彷彿久陷幽冥中的鬼魂見到了太陽一般,瞬間隱沒在了血海中。   強大的吸力立刻化解了,躍千愁一喜,暗道這星辰珠果然是神奇,於是又打消了逃跑的念頭,準備另想辦法破解這血魔幡。血海中卻傳來三夜魔君的聲音『咦』了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反攻開始   他似乎想不通血魔幡為什麼會對躍千愁不起作用,強行驅使幾次竟然發現血魔幡在瑟瑟發抖,似乎遇見了什麼剋星一般。躍千愁嘎嘎大笑的遙指四方血海道:「三夜爺爺在此,敢不敢出來決一死戰?」   三夜沒心思理他,正在揣摩查看血魔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呸堂堂魔界至尊,竟然是個縮頭烏龜。」躍千愁呸了聲,忽然眼珠轉了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手中的神箭一拋,再次炸開成萬道流光射向四面八方,如之前一樣,將整個血海空間給撐大了,卻無法破開血海空間。   但是卻讓他印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萬劍合一的神箭威力能破開血海空間,所以血海空間才迴避它。可是這個血海空間並沒有神奇到毫無破綻,從四面八方同時進攻時,它就無法同時產生循環輪迴的奇效。而且從血海空間迴避三昧真火可以看出,這無物不煉的真火的確可以克制它。   躍千愁眼睛一亮,萬把神劍同時招回,繞身盤旋,一朵朵三昧真火附著到了每一把神劍上,猛的振臂一揮,厲聲道:「破!」   附著了七彩火焰的萬把神劍再次爆射向四面八方,不出所料又撐開了血海空間,附著的三昧真火迅速從劍身上貼到了血牆上。「嗡!」四面八方的血幕上立刻盛開了一朵朵燦爛的煙火,七彩的火在熊熊燃燒並且在擴散,腥臭的黑煙霎時到處迷漫,數不清的幽冥厲鬼的悲號聲,痛苦不堪的迴盪在血海空間內。   見果然奏效,躍千愁哇哈哈的大笑道:「三夜讓你看看老子怎麼煉化魔神給你的寶貝,呔老實點滾出來受死,老子答應給你個痛快。」   「放屁!」三夜魔君的怒罵聲響起,四周煙熏火燎的血海空間驟然消失,血魔幡一收,躍千愁又看到了冥界的天空和下方的冥河。   更有趣的是,三夜魔君正拿著他那件血魔幡甩來甩去,貌似想撲滅上面附著的三昧真火,然而血海空間一收,所有的三昧真火立刻轟然點燃了整件披風,三夜玩火也不敢玩到三昧真火頭上去,更有萬點金光從披風裡面爆射而出,他不得不一把扔掉了血魔幡,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件寶貝掉進了冥河中。   魔刃鏗的一聲為他擋住了神劍的攻擊,讓他得以從密集的攻擊中瞬移逃脫。躍千愁一出來幾乎就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兩手順手各撈上一把神劍,千把神劍追隨他殺向三夜,其它的神劍則困死了魔刃,在冥界內鬥得驚天動地。   「別跑站住!」躍千愁猖狂的聲音哇哇響徹四方,追在三夜後面窮追不捨,還不停的叫罵。然而他有神兵利器,三夜赤手空拳哪敢跟他來硬的,只能一路狂逃。儘管躍千愁的修為比他高,但是他的魔光掠影飛行速度的確驚人,雖不能不停的使用,但逃上一段距離眼看躍千愁要追上了,他便再次使用。   兩人一前一後的在冥界內兜圈圈,一個窮追不捨,一個又捨不得丟掉魔刃,想繞回去奪取魔刃再戰。   那些追殺魔道群雄的幽冥神府的剩餘高手們率領一干冥修返回了,他們也不敢分兵追殺逃散的魔道群雄,怕會遭埋伏。等他們一回來看到躍千愁正追殺得三夜魔君到處逃竄時,士氣大漲不說,更是一個個嘩然,沒想到威震三界的三夜魔君竟然會落得如此田地。   「哈哈這小子殺得好過癮!」紅太龍看著這一幕,在那興奮的摩拳擦掌,有跑去加入戰鬥的衝動,然而也知道自己和三夜魔君的實力相差太大,跑上去跟送死沒什麼差別。其他人也不敢輕易加入這個層次高手的打鬥。   倖存下來的離麗看著這一幕滿面苦澀,她當初還想殺了躍千愁為大哥報仇,可是如今看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更何況,她現在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三公主,而是人家不願意正面相見的殘花敗柳。   她還記著躍千愁背對她說話的情景,其實躍千愁是不想她尷尬,理解她是被逼無奈,也為她感到可惜,可是她卻是那樣想的。   「三夜跑你祖宗,有種別跑。」躍千愁追不上他,拿他沒辦法,氣得哇哇大叫。   「廢話連追上本君的資格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和本君一戰。」三夜邊跑邊嘿嘿冷笑,果然也不是吃素的。   「媽的!算你狠。」躍千愁唰的停了下來,知道這樣追下去也不是辦法,乾脆大方道:「老子把魔刃還給你,讓你放手和老子一戰,別他媽的再幹這丟人現眼的事情。」   無數金光招了回來,魔刃立刻閃回了三夜魔君的手中。抓住魔刃的三夜一愣,又迅速看了眼遠處閃耀著七色霞光的冥河水底,那裡依舊有沉悶的厲鬼慘叫聲,他也知道三昧真火不怕水,顯然還在煉化他那件血魔幡。   心疼之餘也知道僅憑魔刃鬥不贏躍千愁手中的開天闢地箭,只能先離去,再想辦法聯繫神界的魔神大人幫忙。於是一咬牙,將魔光掠影施展到了極致,唰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直接飛向了冥界通往仙界的通道,頓時氣得躍千愁大罵:「卑鄙、無恥、懦夫……」   他罵完後又冷笑笑,一個閃身到了冥河水底,迅速將那打落的九十二尊兵魄收了起來,再驅使三昧真火將那件血魔幡徹底煉成了飛灰後,才把三昧真火給收了起來。   從冥河水底鑽出後,所有人都飛了過來看著他,大家的意思很明顯,除魔衛道要以他馬首是瞻了。紅太龍更是直接問道:「接下來怎麼辦?難道就放任三夜跑了?」   「跑?」躍千愁冷笑不止,接著面色一鄭,指向烏風道:「烏風和黑池夫人迅速聯絡冥界舊部,及冥界各路群雄,組成除魔大軍,先清掃冥界,把冥界的魔道中人斬草除根。而後再會合絕情宮聯絡仙界各路群雄清掃仙界,接著便是人間,最後彙集各路大軍攻打魔界,一舉將魔道徹底剷除。若有不願出力者殺,媽的!這個時候不出力的人那就是魔道中人,留不得!」   他在這裡頤使氣指直接發號施令,烏風一家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高興,反而有些喜出望外,待到三界平定後,不說占頭功,雄踞一方是跑不掉的。烏風立刻站了出來,手握風神杖慨然拱手道:「敢不從命!」   「好!」躍千愁點點頭,看向幽冥神府中剩下的近三十位神級高手道:「那就麻煩諸位暫且協助他們幾個,事後好處少不了大家的。」這些人自然紛紛拱手從命,只要不讓他們對上三夜魔君便行。   「兵貴神速,大家立刻行動,我再去截殺三夜。」躍千愁吩咐完後,招呼上紅太龍,兩人一齊消失在大家的眼前。   有了躍千愁擺明態度的支持,烏風絲毫沒有感懷自己義父之死,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朝眾人行了一禮後,立刻有條不紊的開始做安排。   冥界通道前,三夜魔君臉色晦明晦暗的站在那,一群手下拱衛在他的身後。他沒想到得到了魔神大人的支持還被打敗了,連魔神大人賜予的血魔幡都給毀了,心疼之餘也知道不能全怪自己,別說是他恐怕就連魔神也不知道躍千愁的修為會增長得這麼快,也太變態了。   魔道群雄的士氣也有些低落,大家都默默無言。就在這時,幾名手下從仙界那邊穿越了過來,紛紛向三夜魔君拱手道:「稟魔君那邊沒有埋伏。」   「好!」三夜魔君轉過身來,環視一圈士氣低落的手下,哈哈大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家不用灰心,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重整旗鼓捲土重來。」   大魔王神輝不無擔憂的拱手道:「魔君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利,只怕躍千愁他們立刻會組織起三界大軍展開對我們的報復,三界恐怕無法再逗留了。」   三夜魔君嗯了聲道:「不錯這也是我擔憂的地方,所以到了仙界後,立刻傳令給各路人馬,迅速退回魔界,然後我們主動封印魔界對外的所有通道。」   神輝立刻又提出疑議道:「那躍千愁能隨意穿梭各界,魔界封印後能擋住他嗎?」   三夜魔君露出成竹在握的笑意,對眾人道:「若是放在之前,我也會有這個顧慮,但是和魔神大人溝通過後,我才知道那躍千愁得到了星辰珠,所以才能自由穿梭各界。雖然魔神大人對那星辰珠也不是很瞭解,但是卻知道它的一個缺陷,只有躍千愁本人到過的地方才有可能重複進入,而魔界各條通道一直有我們的人把守著,所以可以判斷那躍千愁還沒有闖進過魔界,只要我們從裡面封印了,他就沒辦法進來。」   神輝對這個答覆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反而再次提醒道:「倘若他們也從外面把魔界給封印了,那我們豈非作繭自縛。」   「哈哈!你考慮的的確周到,但是你多慮了。」三夜魔君面對眾人慷慨激昂道:「有件事情不妨告訴你們,魔神大人已經賜予了聯繫他的辦法,若是遇上了實在解決不了的困難,便可以找他,難道憑魔神大人的能力,還打不開區區一道封印嗎?我們此次退回魔界,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是其一,重要的是我要安心布下魔神傳訊大陣,聯繫神界的魔神大人,請求他再次施以援手,你們還有什麼顧慮嗎?」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截殺   聽到魔神大人會再次出手相助,經歷了一場敗仗的眾人頓時一掃心頭的陰霾,遙想當年魔神大人的威風,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神輝率先躬身行禮道:「我等願誓死追隨魔君!」一群人自然跟著響應,一時間萬眾高呼士氣大漲。   穩定了軍心的三夜魔君亦是意氣風發的大手一揮道:「回兵魔界,出發!」   先部人馬立刻急速穿入冥界出口,大部人馬斷後,三夜魔君居中,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仙界……   而仙界進入冥界的入口,已經在當初忘情破開白啟留下的大陣時把那座大山給摧毀了,那團旋轉的黑光已經處在了露天的峽谷中。峽谷一側的山體中,有兩雙眼睛從縫隙裡面注視著入口處開始出現的魔道大軍。   「出來了,出來了,開始嗎?」躲在山體中的紅太龍傳音道。蹲在他一旁的躍千愁瞇著眼睛邊打量外面邊傳音回道:「急什麼,我要截殺的人是三夜魔君,只要把這傢伙給除掉了,其他人好對付,我已經埋伏好了萬把神劍張網以待,再……」   話還沒說完,三夜魔君便處在隊伍的中央掠了出來,正目泛紅光的掃視四周,顯然還是怕有埋伏。躍千愁眼睛一瞪,張嘴就是「去你媽的!」,一拳轟開了山體,閃身到空中對著下面雙掌一蓋,怒喝道:「吸星大法!」   「躍千愁!」三夜魔君大吃一驚,沒想到對方還真的在這裡埋伏著,身體上迅速湧出黑色的魔焰,以烈焰魔罡護體,擋住了吸星大法。但是他身邊的人就沒他那麼強悍的防禦能力了,紛紛炸開成一團白霧。   三夜擋住一擊下意識的就想迅速竄走,可幾乎就在這同時,四方的山谷及地面轟然炸出萬點金光,頓時將一群人干殺得比鬼哭還難聽。三位打先鋒的大魔王也同時命喪在了吸星大法和神劍的偷襲之下。   魔刃咻的從他手腕上的儲物鐲裡閃了出來,「轟!」狂劈出一條路來,三夜魔君身化流光急速逃竄,魔刃同時幫他斷後。   「給我困住它!」躍千愁怒指魔刃,每次都是這傢伙壞他的好事,非得想辦法除掉它不可。萬把神劍金光亂射,稀里嘩啦的架成了亂七八糟的鐵架子,死死的將急於掙脫的魔刃給架死了。   躍千愁五指箕張扣去,瞬間將它直接送進了烏托邦。掙扎中的魔刃一入烏托邦立刻如同一塊廢鐵一般,潸然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徹底切斷了它和三夜魔君的聯繫,它現在雖然還是一把神器,卻等於是一把無人操控的神器。   躍千愁眼睛一亮,沒想到情急之下的舉動竟然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想放棄魔刃,正準備仗著速度和躍千愁再次玩轉圈圈的三夜魔君心中一慌,發現魔刃竟然和他徹底失去了聯繫,再怎麼召喚都音訊全無。這種結果無非是魔刃被人給控制了,或者被毀了。   然而這兩種結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魔神賜予他的兩件神器才玩了幾天就全玩沒了,讓他如何還有臉面對魔神大人。頓時一聲怒吼道:「躍千愁還我魔刃!」   「爺爺在此!」躍千愁哇哈哈狂笑,萬把神劍繞身飛舞,直接朝三夜殺來。   而那邊的紅太龍也已經衝了出來,和後續斷後的神輝等三位大魔王惡戰在了一起,紅太龍雖然幹不贏聯手的三人,但是仗著龍族天生的皮堅肉厚挨兩下沒關係,一時間也是殺得哇哇狂笑好不過癮。   眼見躍千愁殺來,幾位得力手下又在惡鬥,三夜魔君當機立斷的朝屬下怒吼道:「不要戀戰,速去傳訊給路人馬。」   「是!」神輝等人立刻四散而逃,紅太龍則咬住一個窮追不捨,至於那些小嘍囉他沒興趣。   三夜魔君如今的修為本就不如躍千愁,兩件神器又都沒有了,哪敢跟手持高階神器的躍千愁硬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一咬牙立刻狂逃。   「三夜給老子站住。」躍千愁同樣咬住窮追不捨,奈何魔光掠影在速度方面的確有優勢,任他修為高上一籌也還是追不上,不過被甩開一段距離後,他又能很快咬上去,然而三夜又再次施展魔光掠影甩開了他,兩人就這樣靠近了又分開,分開了又靠近。   躍千愁這次是下定了決心咬住青山不放鬆,三夜魔君頓時急了,他修為本就比不上躍千愁,也不可能將魔光掠影不停的施展下去,等到體內的魔元消耗得差不多了遲早要被攆上。而且這樣追下去,躍千愁肯定要跟他前後腳闖入魔界,那他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封印魔界。   「三夜你不想知道你兒子夜天空的下落嗎?只要你停下來,我保證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躍千愁邊追邊喊,為了殺對方,什麼花招都用上了,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兩人一跑一追得風馳電掣,三夜回頭罵道:「放屁少來這套,真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   「媽的!老子說話一口唾沫一顆釘,從不騙人,你怎麼就不相信。我不妨明著告訴你,你給我聽好了……」他嘴上放風,速度上卻不放鬆,反而在竭盡全力的加速追趕,只要對方一洩氣,他就要衝上去宰了對方。於是邊追邊喊道:「三夜你聽說過萬劍魔君沒有?萬劍魔君就是你兒子夜天空啊你只怕做夢都沒想到吧!」   此話一出,三夜魔君當即心神一震,下意識的思慮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他速度雖然沒有慢下來,卻是短暫的忘記了使用魔光掠影的身法,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   躍千愁眼睛一亮,暗道心理戰術果然有效,機會就在現在,不容錯過。   繞身飛舞跟著他急追的萬把神劍迅速合一,趁著雙方越來越近的當口,咻的射了出去。三夜魔君陡然驚醒回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魔光掠影急速施展,背後的肩胛骨上卻是一陣刻骨銘心的痛。   神箭堪堪刺中了他的肩胛骨,然而還沒來得及深入重創,便被對方及時給逃脫了。躍千愁不禁大感可惜,只要神箭一插上對方的身體,立刻來個萬劍開花,保管將三夜魔君一舉誅殺,可惜還是給他及時逃脫了。   「三夜夜天空的小命就在我手上,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保證放過夜天空,否則我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躍千愁故技重施,又想再次鼓搗心理戰術,奈何三夜魔君也不是白癡,哪還會上他第二次當,畢竟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啊!」逃跑中的三夜魔君忽然仰天咆哮,背後肩胛骨上的傷口中鮮血如注的噴出,蜿蜒成一條血蛇盤臥在了他迎風伸出的手掌中,血蛇迅速凝聚成一團血球。   躍千愁瞳孔一縮,這場面讓他感覺有些不妙,對方絕不會無故自殘。   三夜魔君手握血球霍然回頭看來,他自知修為雖然低於對方,但是一身的魔功卻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功,倘若躍千愁不倚仗開天闢地箭的鋒芒,敢和他赤手空拳的打一場的話,他完全有把握將躍千愁給擊殺,魔神大法越級誅殺強者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奈何有些事情事實就是事實,沒有假如這一說。   「躍千愁!今日恥辱,他日定要你千百倍的償還,你給我等著。」三夜聲色俱厲的怒吼,毅然回頭捏碎了手中的血球,剎那紅色光芒爆漲,將他的身軀吞沒在紅光中。   「不好!是血遁!」躍千愁急速闖進漫天的紅霧中,神箭炸開成萬道金光四處絞殺,然而高空中的紅色霧團在急速坍塌回縮,轉眼結成了一小塊血痂飄落向大地。茫茫四空已經沒了三夜的人影,連一絲從哪裡逃走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   「媽的!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除非你不在三界還差不多,否則我看你跑哪去……」躍千愁正環顧四周叨叨,忽然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疾聲道:「怎麼忘了魔界!」身形迅速消失在空中。   他並沒有直接在仙界通往魔界的入口處種下什麼坐標,但卻有比較靠近那一帶的坐標,迅速瞬移出現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全力趕了過去。   臉色慘白的三夜魔君陡然出現在魔界入口後,率領十萬大軍把守此地的妖二郎頓時大吃一驚的迎了過去,詢問出了什麼事情。三夜魔君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講訴了一遍後,吩咐他立刻命大軍撤回魔界,能保存一分實力是一分。   「是!」妖二郎首先遵命,可接著還是忍不住問道:「魔君一但我們封印了魔界,那我魔道其他大軍怎麼辦?豈不是切斷了他們最後一條退路?」   「來不及了,事急從權。」三夜魔君面露憤憤之色的擺了擺手道:「我借助血遁才逃離了躍千愁的追殺,憑躍千愁的修為,要趕到這裡來,只怕用不了一天的時間。其他各路人馬根本無法趕在他前面返回魔界,事到如今為保大局也只有犧牲他們了,來日待我捲土重來定為他們報此血仇!」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光臨魔界   「是!」妖二郎再次遵命,不敢再廢話,轉身迅速組織手下的十萬大軍以最快的速度撤回魔界,同時心中不免暗道一聲僥倖,若不是因為自己恰好把守這裡,只怕自己也在關鍵時刻被犧牲的行列裡。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撤回,魔道入口也並不是那麼寬闊,所以顯得有些擁擠,但是撤回的速度也不慢,如流水般傾瀉回魔界。三夜魔君屹立在一座土丘上,默默無言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回想起當初意氣風發揮兵三界的場面,再看看如今倉惶撤回的局面,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心中充滿了悲憤。   妖二郎將事情安排好後,輕輕的走到三夜魔君的身後,喊道:「魔君您先回去吧這裡有我來斷後。」   三夜魔君長吁出一口氣道:「不用了,暫時不會有什麼事,何況我還要等大軍撤回後封印魔界。」話聲剛落,卻是驟然回頭,臉色大變道:「不好妖二郎攔住他。」   說完身形爆閃,直接射向魔界入口,揮拳「轟!」的將入口處擁擠的大軍給打得血肉橫飛,瞬間殺出了一個口子。驚慌錯亂的慘叫聲響成一片,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魔君為何會突然對自己人下如此毒手。   遠處匆匆趕來的躍千愁立刻發現了這裡的動靜,急速飛行間感覺到了那股洶湧的魔氣,立馬猜到了是三夜魔君要跑,當即怒喝道:「三夜老賊休跑,給老子站住!」   目標就在前方,想不到還給自己趕到了,他馬上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以大神末期的修為連連瞬移趕來截殺。   妖二郎的臉都黑了,剛才所謂的斷後不過是假意的恭敬,那是因為知道暫時沒事,誰想敵人竟然來得如此之快,真的變成自己斷後了,試想連三夜魔君遇見了都要逃跑的人物,又豈是自己能擋住的。   然而他沒得選擇,本命元神尚在三夜魔君的手中,盡力的話在敵人手中還能死個痛快,也許不乏一線生機,相反則會死得很慘,三夜魔君可不會讓抗命的手下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只有拼了妖氣滔天,三夜魔君的身形剛閃進魔界入口內,妖二郎身形一動,立刻化為了一隻高達數十米的巨大九尾妖狼,龐大的身軀,身後的九尾如孔雀開屏一般,根根妖氣繚繞的飄搖,堵在了魔界入口處,呲著鋒利的獠牙對天咆哮。   「吼你母親個頭,給老子滾開!」轉眼趕來的躍千愁一聲臭罵,開天闢地箭猶如驚天霹靂般的射出,直接打入了妖二郎的血盆大口內。   妖二郎的咆哮聲頓時止住,「轟!」萬點金光從他體內炸開向四面八方,巨大的妖狼瞬間被萬把神劍給撕成了碎片橫飛,還來不及還手便被秒殺了。那些還未進入魔界的大批人馬也被炸開的萬道金光給打得鬼哭狼嚎。   衝來的躍千愁正要召集萬劍護體,然後直接殺入魔界,卻見掉落在地上的九隻巨大狼尾巴,萎縮了一根,其餘的卻唰的根根立起,猶如瘋魔杖一般橫掃而來,打得天地間亂石橫飛,狂風大作。幽幽的憤恨聲在空中響起:「我九命妖狼,命有九條,想這樣就殺死我,未免也太不把我妖二郎放在眼裡。」   剛衝來的躍千愁瞳孔一縮,倒不是被妖二郎嚇住了,而是看到魔界入口中旋轉的黑光正在急速縮小,轉眼成了水桶般大小,人已經沒辦法衝過去了,也就是說有人在從魔界那邊封印魔界。   「嗡!」三昧真火點燃全身,躍千愁直接衝了過去,大手一張,一把揪住一根巨大的狼尾巴,深入骨髓。揪住一根狂掃開另外九根,疼得妖二郎嗷的一聲做貓叫。情急之下的躍千愁直接朝魔界入口處撒進了一把銀球,數十顆銀球大部分落空,打得山洞轟然倒塌,只有區區四五顆從已經變成拳頭般大小的黑光中鑽了進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入魔界。   魔界出口處,一陣狂風亂石衝了進來,還帶著模糊的血肉,沒人會注意那四五顆瞬間被掩埋在亂石中的小銀球。三夜魔君看著迅速封印成功的符文封印,不禁大感慶幸,若不是魔神封印大法的反應迅速霸道,這次可就真的麻煩了。倘若被躍千愁追殺到魔界來,那他根本就沒有時間靜心準備材料,布下繁雜的魔神傳訊大陣,聯繫神界的魔神。   饒是僥倖躲過一劫,卻仍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來,真沒想到躍千愁會來得如此之快,否則打死他也不會在入口處瞎感慨。想到入口他又是一驚,通往魔界的入口並非一處,憑躍千愁如此快的反應速度,只怕是麻煩了,二話不說急速離開。   其實他有些反應過度了,其它地方的入口,除了被徹底封印的那方人間,躍千愁幾乎都不知道入口在什麼位置,尤其是其它的人間七十一界,幾乎都沒有種下坐標,斷時間內很難趕到其它的魔界入口。至於被封印的那方人間,不到萬不得已,躍千愁是不會打開的。   剩下一群僥倖逃入魔界的妖二郎的手下們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如何辦好,如今魔界已經被封印,只怕妖二郎大魔王在外面一時間是很難回來了,於是在目前最高指揮員的指揮下向妖二郎的老巢返回等待……   外面的躍千愁見魔界通道已經被封印,頓時怒火中燒,要找那敢壞自己好事的傢伙算賬。怒目回頭間,手中抓住的狼尾巴瞬間被三昧真火給化成了灰燼,妖二郎的慘叫聲傳來,後者見阻攔的任務已經完成,第一反應自然是要逃跑。   剩下的七根尾巴急速掠向七個方向,心想總能逃掉一個,就能保住一命。事到如今躍千愁豈能看不出這多命的妖怪蹊蹺就在尾巴上,七朵三昧真火彈射到七把神劍上,急速向七個方向射出,轉眼追上,將七條大尾巴給釘在了地上。   在三昧真火的煉製下,妖二郎的七聲慘叫從七個方向響起,試問他如何能是如今大神末期修為的躍千愁的對手。   剩餘的魔道大軍們見大勢已去,立刻一哄而散,躍千愁閃身到空中,萬把神劍同時誅殺四方魔道逃兵,憑著高深的修為簡直是劍無虛發,頃刻間誅殺了大半,但仍有小半逃走了。人數眾多,躍千愁也不可能為了這些小嘍囉到處追殺,修為再高也追殺不過來,後面自然會有其他人來清剿。   萬劍合一在空中,跟隨躍千愁一起消失了,轉道烏托邦瞬移到魔界……   一路馬不停蹄的追殺到魔界,眼前的魔界殘陽如血,天地間始終有一股若有如無的煞氣,彷彿是無數年來廝殺而鬱結下來的怨氣,讓人莫名其妙的隱隱有種暴躁感。   躍千愁環顧四周蕭瑟的山脈,無草無木怪石嶙峋,已然看不到了一個人影,被封印的魔界入口就在眼前。面對山壁上的符文封印,開天闢地箭閃出,正要將其給轟開,重新打開魔界入口,然而躍千愁目光閃了閃又將神箭給收了回來。   再看看四周,已然不知道三夜魔君跑去了哪裡,就算追上了,那傢伙逃得比什麼都快,只怕想徹底誅殺也是個難事。與其追著到處跑……躍千愁冷笑笑,乾脆決定暫時不打草驚蛇,待到三界大軍將外面清剿乾淨後,自己再打開魔界封印,來個關門打狗,爭取一舉將整個魔道給剷除。   想到這裡,他再次仔細的把四周給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人看到自己出現後,又悄然消失了。   烏托邦的一處荒野中,現身後的躍千愁從亂石堆中找到了那把魔刃,拿著沉寂無主的魔刃觀看,此等神器彷彿又變成了當年的那把『黑月浮屠』,寂寂無名,誰也看不出它竟然是神界第一高手所使用的神器。   他本想將魔刃就此拘留在烏托邦,然而一想到那不時會出現在空中如夢如幻的恐怖魔眼,躍千愁不禁下意識的看向了高空,他絲毫不懷疑魔神能隨時撕開虛空將這把魔刃給收回去。   「媽的!這東西留下遲早是個禍害,不除掉實在是膈應人。」躍千愁拿在手中嘀咕了兩聲,身上猛的湧出了三昧真火,就想將它給煉化了。然而剛想有所作為,他又下意識的看了看白雲朵朵的天空,神情抽搐了一下,三昧真火又收回了體內。   他看著手中的魔刃一陣鬱悶,不敢保證在這裡煉化魔神的魔刃會不會驚動那恐怖的傢伙,萬一鬧得魔神撕開虛空在烏托邦大開殺戒那就麻煩了。正左右為難之際,忽然又眼睛一亮,嘀咕了聲『諸天結界』,人消失在了原地。   匆匆趕到縹緲宮後,躍千愁拖上了蜃尤,轉瞬再次光臨到冥河邊。幾乎不用他再說什麼,已經淪落為運輸工具的蜃尤老老實實的跳進冥河中化出了原形,打開蚌殼裝著閃進來的躍千愁直奔神墓陵園。   一駕臨那皓月下的橫斷山崖上後,躍千愁立馬將蜃尤給送回了烏托邦,又招出那把魔刃到處觀察了一下,確認沒人後,找到一處山窩子,利用土訣躲進了山體裡面,嘿嘿冷笑中渾身上下湧出了三昧真火……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魔神夜   就在蜃尤把他送入神墓陵園內的瞬間,同時也意味著徹底切斷了魔刃同外界的任何聯繫。在遙遠星空的深處,一雙猶如被冰封了無數年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陽光普照之地,有一處常年被翻滾的陰雲所籠罩的晦暗之地,那裡本是陽光明媚,也曾鳥語花香,樹木繁茂,不過如今卻是一片晦澀瞇眼。   鳥語花香沒有了,剩下的只有寸草不生,不過原本生長在這裡的樹木卻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但是卻已經長得畸形了。不管任何樹木都是一色的黑色,連樹葉也是如此,黑得發光,就像是用黑色玉石雕刻出來的雕塑。   說它們是沒有生命的雕塑肯定不對,不但有生命,而且還有非常獨特的生命形式,一棵棵高矮不一的樹木長得猶如老妖怪一般,有的樹在那伸展著兩條巨大樹枝伸懶腰打哈欠,活靈活現。   有的樹在那裡發出呢喃細語的聲音,扭動著樹幹,彷彿是轉輾反側在床上的睡夢中。   有的樹居然相互擁抱在一起接吻,就像是一對情侶一般難捨難分,羞澀、甜美的表情在樹皮裂紋的變化中栩栩如生。   在那兩顆樹的身後,有一顆樹忽然從樹幹上睜開了兩隻眼睛,漸漸越睜越大,似乎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兩條樹枝彷彿手一樣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啊!」的發出了尖銳的嘶吼聲,接著樹幹一彎,上半截樹身撲到那兩棵樹上,揮舞著手一樣的樹枝和那兩棵樹撕打在一起,這場面和捉姦無異。   在那接近陽光普照邊緣的地帶,有飛行的甲蟲冒然闖進了這片怪異的森林,正晃晃悠悠的亂飛,剛靠近一棵大樹,那樹幹上突然射出一條猶如吸管般的嘴巴,把甲蟲給吸了進去,然後能看到那棵樹的表皮上有細細咀嚼的表情。   有一隻灰皮老鼠好奇的闖了進來,剛靠近一棵大樹根部探尋這奇怪的灰色世界,忽然幾支大手呼的伸了過來,將那隻老鼠撕得四分五裂。四顆大樹同時出手搶奪食物,各自搶到了一塊,將血淋淋的老鼠肉扔進了嘴巴裡,樹幹表面上的神情顯示出是難得的美味,回味無窮的細嚼慢嚥著。   各種類似或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斷在這片森林裡重複上演。   在這片恐怖的森林裡,所有的樹都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生命方式生存著,似乎已經進化成了動物,但是它們卻沒有動物的自由,能撒潑亂跑,它們一直被圈禁在這片灰色的天空之下,扎根於此無法挪動半步。   在這片讓人心驚肉跳的森林最中央,有一座高高聳立的摩天石崖,石崖原本也是正常的石頭顏色,但是如今卻黝黑得彷彿要滴出油來,山體上的籐蔓猶如怪蛇伸縮蜿蜒的蠕動,看得人不寒而慄。從半山腰開始就被無法看透的灰霧籠罩著,風聲淒厲驚魂,卻無法吹散這凝重的灰霧。   在石崖的上空,就是那翻滾無常的陰雲,覆蓋了方圓無數里,他籠罩下的生命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生存著。   陰雲的下方,摩天石崖的最頂部,有一座宏偉的宮殿,他原本光明燦爛,如今同樣被熏染成了黝黑色。大殿宣示的巨大匾額上有四個大字「光明神殿!」。   熟悉這裡的人都知道,這裡原本是光明古神的神殿,這陰雲籠罩的無盡領土也本是光明古神的領土。熟悉這裡的人都知道,光明古神被人給打跑了,最後鳩佔鵲巢換了主人。   神殿如今的主人在神界讓人聞風喪膽,大家一致認為他是黑暗的代名詞,是黑夜的主人,是血腥的主宰,人們稱呼他為魔神夜萬丈石崖的邊緣地帶,一襲孤獨的身影屹立在那一動不動,無數年來神殿的主人很少在神殿內安歇,幾乎一直寂寞的站在那裡,面對他無盡的灰色領地。   來自九天之上永吹不息的天風獵獵,那高大的身影一直默默站在山崖的邊緣,抱臂站在那裡,挺拔如永世不可動搖的山嶽。一塊黑色的坎肩裹住了雙肩,半包裹著整個身軀,坎肩的邊緣有些散碎的布縷,在天風的吹襲下翻動,長長而凌亂的碎發隨風飄蕩。   飄揚的長髮下,眉心一點深刻的菱形血紋細長豎立,濃眉下雙眼淡淡的閉著,刀削斧劈的臉頰深沉,鋼鐵般的鼻樑下,合著的嘴唇有稜有角,殷紅如紅寶石。他如一尊不朽的雕塑屹立在山崖的邊緣,黑色是魔,紅色是心,卻寂寞如雪。   他就是那位號稱神界第一高手的、名震寰宇的魔神夜。熟悉這裡的人都知道,天空翻滾的並不是陰雲,而是他所到之處天地法相自成,於是魔雲滔滔。在魔雲的籠罩下,在魔氣長期的侵蝕下,所有的生命出現了魔一般的異化,於是在這片領地內才會出現如此奇怪的森林。   在他身後的光明神殿內,和整個摩天山崖上,除了他沒有任何一個人,連一個手下和一個僕人都沒有,事實上他在整個魔界都一直是迥然一身。如果非要說他有個伴的話,那麼就在他的腳下。   在他的腳下,山崖邊,一團翻滾的魔雲猶如數不清的厲鬼,在張牙舞爪的桀桀狂笑,捉弄撕扯啃咬著一個半人半鬼血淋淋的人,其實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無數年來,一直在魔神夜的腳下發出淒厲慘叫的聲音不絕於耳,幾乎從來沒有停歇過。   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乃是光明古神的世孫『慶陽』,當年褻瀆魔神夜摯愛的女人後,便被魔神囚禁在腳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直折磨到現在,魔神都依然沒有放過他。猶如魔神夜當年抓住他的時候說的那樣……要讓慶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世世的在他腳下承受『萬魔噬體』之苦,永世不得輪迴。   光明古神當年和魔神夜做對時僥倖逃了一條命,但是他的神殿被佔,世孫慶陽在永世承受著折磨,不啻於在日日夜夜的抽他的耳光。儘管魔神夜的這個舉動已經將他永遠釘在了恥辱柱上,他也隨時有機會來一雪前恥,但是他不敢來一雪前恥,因為的的確確已經被『夜』給打怕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會來冒險的,否則沒人會救他第二次。   然而就在魔刃被躍千愁帶進了諸天結界的那一瞬間,屹立在摩天石崖邊的魔神夜立馬感到自己和魔刃失去了聯繫。   飄揚的長髮下,那一雙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了,寶石般的雙眸綻放出了鑽石般閃亮的光輝,目光淒冷淒冷,無情冷漠到了極致。當他緩緩抬起頭來的時候,寶石般的雙眸開始變得殷紅如血,兩道血色光柱從雙眸中爆發出來,直接穿過翻滾的魔雲透射蒼穹,投向那無盡的宇宙深處。   「夜!」   一聲充滿古老滄桑意味的聲音在空中迴盪起來,讓魔雲滾滾,一片光幕在石崖前擴散開來。   光幕中的場景,一條威武雄壯的巨龍盤旋蜿蜒團縮在一座浩大的星宮內,金光燦燦大片大片的鱗甲簇團,一隻高高昂起的龍頭猙獰雄渾到了讓人看一眼就心驚的地步,金霞閃耀的一雙巨大龍眼中,綻放出不可置疑的威壓氣息。   整條巨龍金黃色,渾身金光燦燦,盤踞在那星光點點的浩瀚星宮中,無比的威嚴雄壯。在光幕中的呈現只是按比例投放出來,這條巨龍的真身到底有多大無法判斷。   魔神夜雙眸中的紅光從無盡宇宙的深處收了回來,血紅的雙眼看向了眼前的光幕投影,沒見他嘴唇啟動,卻有冰冷無情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迴盪:「盤龍我勸你不要管得太寬了。」   「夜!」同樣沒見那條龍的嘴唇有動作,但是古老滄桑的聲音也在迴盪:「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和『道』約定的賭約就快到期了,這麼多年的忍耐在最後關頭放棄,豈不是可惜?」   「那是我和『道』的賭約,有你什麼事?你三番兩次的插手,莫非真以為我不敢踏平你神龍山?」魔神夜的聲音響起。   巨龍的聲音再次迴盪:「我這個最後裁定勝負的仲裁者有義務提醒你守約,你違背約定就算是最後贏了,『道』也完全可以不幫你復活『冥』,這就是你務必要牢記的賭約。」   魔神夜的聲音充滿了濃厚的威脅意味:「他敢不遵守承諾,我連他一起殺了,讓神界及下三界的所有眾生為『冥』陪葬,獨留我魔道永垂不朽!」   「哦你如果真以為你是『道』的對手,那你自己衡量著辦吧!」巨龍的話聲一落,光幕投影驟然消失在摩天石崖前。   此話一出,魔神夜眼中的血色光華暴漲,良久後才慢慢偃息下來,雙眼又再次緩緩的閉上了。飛揚的長髮下,臉頰輕輕磨蹭著肩頭的黑色坎肩,紅寶石般的嘴唇罕見的打開說話了,在淒厲的風聲中,聲音輕柔近乎呢喃:「『冥』快了,很快就能讓你重新復活了,以後永遠都不再有人能讓我們分開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統統封印   此時的躍千愁哪知道自己的膽大妄為差點招來了滅頂之災,卻又被人化解於無形。   山體的空間內,三昧真火在瘋狂的煉化魔刃,七彩火光中,魔刃發出一聲聲悲鳴,劇烈的顫抖著想逃離。然而躍千愁早就有所準備,一堆神劍亂七八糟的將它給架死了,讓它想逃都逃不了,在無物不煉的三昧真火的燃燒下,神器中的器靈發出的悲鳴聲越來越弱,躍千愁的嘎嘎陰笑聲則不時的響起……   幾乎在此同時的魔界內,三夜魔君沒有急著布下魔神傳訊大陣聯繫魔神,反而在火急火燎的四處奔波,給外界各條通往魔界的通道加持封印,七十多條通道的確夠他跑一陣的。   而那魔刃也的確是強悍,不愧是魔神親自煉製的神器,不停不歇一直煉製了大半個月仍未煉化,不過躍千愁很有耐性將他給毀了,簡直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大半個月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在翻身有望的情況下,烏風和黑池夫人糾集的勢力空前強大,冥界各路豪強及整個冥河水族勾結在了一起,短短的時間內便幾乎將整個冥界給動員了起來,如此龐大的勢力任何人都看得心驚。   上千億人馬橫掃整個冥界,那些沒有及時撤退隱匿一方的魔道中人,後來幾乎找不到任何的藏身之地,被輕而易舉的給揪了出來給剷除了。   把冥界給清剿了一遍後,因為人馬實在太多,糾結在一起發揮的作用有限,簡直是浪費人力和時間。   於是烏風讓忘情親率兩百億冥界大軍直接進入仙界清剿,而他則指揮其它大軍向人間七十一界分兵清剿,肅清人間七十一界的魔道後,七十二路大軍兵鋒齊指仙界,上千億人馬紛紛向仙界集中,場面及聲勢浩大得驚人,可謂是一場曠古絕今的三界總動員。   加上有三十來位幽冥神府的高手分隨各路大軍相助,殺得魔道餘孽人仰馬翻,根本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大軍所到之處頑敵授首……   一個月後,神墓陵園的山體空間內,七彩火光中的悲鳴聲終於徹底消失了,魔刃開始慢慢融化,滴滴答答的金屬液體灑落在地。當魔刃全部融化成金屬液體後,躍千愁仍不放心,利用金訣將那灘金屬液體全面瓦解成分子狀態後,才鬆了口氣拍拍巴掌走人了。   一回到仙界,到處人山人海的狀況把他嚇了一跳,憑他如今戰敗三夜魔君的赫赫威名,隨便找大家瞭解點情況自然不難,獲悉忘情已經重新佔領絕情宮,此時大軍的總指揮部就設在絕情宮後,他迅速趕到了絕情宮。   而此時靠大量人馬在仙界編織起來的消息網絡已經十分靈便,躍千愁還沒駕臨絕情宮,以烏風為首的大軍首腦們便提前出來迎接了。   烏風搞出的迎接場面很大,十萬旌旗招展,每一面大旗上都赫然寫著一個「躍!」字,十萬名修士遍佈高空舉旗迎接,更有上千名修士中的美女婀娜多姿的分列兩旁,看起來很是養眼。這場面讓初來咋到的躍千愁有些瞠目結舌,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兵強馬壯了,不得不感歎這姓烏的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   「參見掌刑使!」   迎面而來的烏風等人盛裝迎接,率先行禮高呼,四面八方立刻傳來萬眾齊呼的聲音連綿不絕,那叫一個響徹天地。躍千愁看得有些牙疼,隨便揮了揮手道:「不用多禮了,烏風,情況怎麼樣了?」   他如今身價倍增,也犯不著再裝孫子,烏風也不以為意,正要匯報戰況,紅太龍已經不講規矩的衝了出來越權匯報了,這讓烏風心裡很不爽,但是人家是神界來的,他只能有些尷尬的準備等紅太龍放完了屁再說。   「我宰了三夜手下的兩個大魔王,剩下的一個逃進神墟境了。」紅太龍說完有些不快的看向烏風道:「我對神墟境裡面的情況也不太熟悉,於是讓這傢伙組織人進攻神墟境,他卻說要等你來做主,這不是貽誤戰機麼?」   見他告刁狀,烏風乾笑一聲,過來對躍千愁行禮道:「稟掌刑使,冥界、仙界及人間七十一界的魔道宵小已經被肅清,我千億大軍枕戈待敵,接下來怎麼辦,還請掌刑使示下。」   「千億大軍?」躍千愁呲了口涼氣環顧四周,心中暗道三界有這麼多修士在,不亂才怪了,這就是紛亂的源頭啊一陣沉默後,他看向了那三十多名來自幽冥神府的神級高手,皺眉問道:「不知誰會封印兩界的法術?」   三十多人相互看了一眼,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走出了一個人行禮道:「康仲,略懂一二,願聽從掌刑使號令。」   「康仲只有你一人懂嗎?」躍千愁看了其他人一眼,才緩緩點頭道:「如今魔界已經被三夜魔君從內部徹底封印,但是卻阻擋不了我們的進入,我自有辦法強行破開他的封印。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從裡面封印,我們就從外面封印,然後打開一個缺口進入,給他來個關門打狗,將魔道徹底剷除。」   將自己的意圖公佈後,立刻對烏風下令道:「烏風,迅速集結所有能集結的人馬在仙魔兩界的入口待命,等我一打開魔界通道,大軍立刻進攻魔界,這一戰後,務必讓這世上的魔道絕種。」   「是!」烏風暗自興奮的行禮道,心中臆想著躍千愁和這幫幽冥神府的人遲早要去神界的,到時候魔道再被徹底剷除了,那麼這三界的主人是誰就可想而知了。   躍千愁緊接著又指向康仲道:「你隨我走!」大手一揮,連同紅太龍一起消失了。   他們一走,烏風迅速下令各路大軍向仙魔兩界的通道集結。霎時,千億人馬轟轟烈烈的響應,如漫天烏雲般的開拔往同一個方向。   而躍千愁帶著康仲和紅太龍第一個出現的地方便是神墟境的入口,紅太龍四周看看不由一愣道:「來這裡幹嘛?」   「這是最後的決戰,我不想神墟境裡面再冒出什麼是非來。」躍千愁指著山洞內旋轉的白光,淡然道:「給我封了它。」   康仲對此自然沒有意見,在神墟境入口處布下了繁雜的陣法,法令啟動四方雲動,大陣內光芒吞吐閃耀,大地亦是一陣顫動。只見四周有不少的大石頭滾入陣中,被大陣給煉化,康仲掏出了一大塊冥鐵,迅速刻上銘文後扔入了大陣內。   待到冥鐵銘文徹底融入大陣中後,康仲迅速打入一道法訣,大陣內光華暴漲衝入神墟境入口的山洞內,光芒消失,一座鑄鐵封印已經將神墟境入口給封住了。   完事後的康仲轉身對躍千愁拱手道:「好了!」   「辛苦了。」躍千愁頷首謝過,自己走到了那座大山前,雙臂以擁抱的姿勢張開,金訣和土訣並用,整座大山轟隆隆而動,迅速沉入了地下。   看得目瞪口呆的紅太龍問道:「你這是幹什麼?」躍千愁沒有回答他,又快速飛向四周,將附近一帶的花崗岩山脈給徹底改變了,只怕除了在場的幾人,外人很難再找到神墟境的入口在哪裡。   幹完這些的躍千愁又迅速帶著兩人消失了,隨後將喋喋不休追根問底的紅太龍給拋棄在了烏托邦,帶著康仲迅速趕往其它的人間七十一界。能瞬移的地方,躍千愁就瞬移節省時間,不能瞬移的地方就親自駕馭飛行梭,以高深的修為帶著康仲到處跑。   數天的時間內,人間七十一界所有通往魔界的通道全部被封印了,而且通往冥界和仙界的通道也無一例外的遭到了封印。每封印一處,躍千愁必定改變大地樣貌將封印的入口給徹底掩埋得難以找到蹤跡。   當兩人駕臨冥界後,躍千愁指著仙冥兩界的通道讓康仲封印時,之前已經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的康仲,立刻聯想到了尚集結在仙界的千億大軍,當場大驚失色道:「掌刑使你…你這是想幹什麼?」   「你放心,我沒有歹意,照我說的做就行。」躍千愁淡淡說道。儘管康仲已經大感不妙,但是無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做了。   躍千愁將仙冥兩界的入口處改頭換面後,把康仲送到了烏托邦,自己則出現在了魔界三夜魔君親自封印的那個出口。   看著眼前的鑄鐵封印,躍千愁大手一揮,開天闢地箭轟的射在了封印上,結果如泥牛入海,神箭插在了封印上面,也將封印劈了個大坑出來。可奇怪的一幕出現了,破損的封印竟然在迅速的自我恢復,將神箭給擠得掉了出來。   躍千愁咦了一聲,遙控神箭一陣狂轟濫炸,可就是無法破除封印,這才發現破除封印絕不是靠蠻力就能解開的。最後只能把康仲又給招了出來,問康仲能不能破解。   康仲仔細查看過後,面色凝重道:「這是一個非常高深的封印法術,我的能力有限,無法破除這個封印。」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征戰魔界   「媽的!」躍千愁有些鬱悶了,忙了這麼長時間卻無法破開,這不是白忙活了。他環顧四周無語,自己單槍匹馬也沒辦法把魔界的人給徹底清剿乾淨啊又沒那直接毀滅一個星球的能力,難道真要把外面的人給大規模搬運進來?   就在這時,康仲又補充了一句道:「掌刑使不是能駕馭三昧真火嗎?何不用三昧真火徹底將這封印給煉化了?」   「呃……」躍千愁一愣,拍了拍額頭笑道:「忙糊塗了,鑽牛角尖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再找你。」大手一揮,無語中的康仲又被送回了烏托邦。   躍千愁走到封印前,抬手按在了封印上,掌中立刻湧出七彩火焰附著在封印上面燃燒個不停,沒多久便感覺到封印中的玄妙陣法被三昧真火給煉得徹底崩潰了,封印卡崩崩的發出了脆響,開始出現了裂痕。   躍千愁眼睛一亮,猛的化掌為拳,一拳重擊在了封印上,「砰!」四分五裂的封印後面立刻湧現一團旋轉的黑光。隨著黑光的漸漸擴大,稀里嘩啦的亂石塊從黑光中衝了出來……   仙界那邊的入口周邊,是一望無際的人馬在等待。烏風等人守在坍塌的魔道入口附近,也不知道躍千愁什麼時候會來,就在這時,坍塌的入口處忽然嘩啦啦的攪動起來,附近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了過來。   如同出現了一個漏斗一般,堆在一起的碎石在挪動中傾瀉走了一大堆,一個黑乎乎的大洞出現了,洞中旋轉的黑光畢露無疑。頓時有人驚呼道:「魔界重新開啟了!」   大家並不知道躍千愁已經去了魔界,烏風瞳孔驟縮的厲聲高呼道:「準備迎敵!」手中的風神杖已經做好了準備,那些神級高手亦紛紛圍了過來。   就在這時,躍千愁的身影陡然從旋轉的黑光中閃了出來,看看如臨大敵的眾人,明白大家可能是誤會了,遂笑道:「不要緊張,是我從裡面破開了魔界封印。」   大傢伙面面相覷,頓時都鬆了一口氣,若是三夜魔君出來了那可就麻煩了,手上的武器都放了下來,齊聲行禮道:「參見掌刑使。」   「不用多禮了。」躍千愁擺了擺手,也懶得跟他們囉嗦,神情一肅的環顧四周道:「如今除了這條通道外,通往魔界的各條通道都已經被封死了,徹底剷除魔道的時候到了,關門打狗就在今朝,各位可有信心與魔道決一死戰?」   不等眾人回話,烏風率先搶著行禮道:「願追隨掌刑使赴湯蹈火。」他這樣一說,其他人也跟隨著附和。   「好!」躍千愁大為讚賞的看著烏風點頭道:「事不宜遲,趁魔道尚未察覺到通道已經被打開,即刻發兵!」   一聲令下,烏風立刻組織大軍開拔魔界,忘情和三十多位神級高手甩先進入魔界開路,隨後大批人馬浩浩蕩蕩的湧入。躍千愁飛立空中,面無表情的看著大軍如潮水般的傾瀉進魔界,等到千億大軍全部進入魔界後,已經是一天後的事情,場面之壯觀是沒有身臨其境的人所無法想像的。   烏風是最後一個進入的,進入之前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心中陡然生出一絲警惕,可在躍千愁森冷的目光逼視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入了魔界。   這時,躍千愁才空中閃了下來,直接召出了烏托邦裡的康仲,指著魔界通道冷冷道:「給我封了!」   康仲同樣看了看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就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無法拒絕,只能乖乖的將魔界給封印了。事畢後,躍千愁又將他送回了烏托邦,再次將仙魔兩界的通道給隱藏了起來……   「啊!通道被封印了!」   「天吶!這…這是怎麼回事?」   魔界那邊的人陡然發現通道中旋轉的黑光消失了,立馬看出是通道被從外面給封印了,頓時亂成了一窩粥。早就察覺出不對勁的烏風更是傻眼了,暗道完了,只怪自己太過貪心,幫著躍千愁把自己給坑了。   在遠處警惕四周的忘情及三十多位神級高手也被這邊的動靜給驚了回來,皆跑來問發什麼了事情,獲知通道被封,一個個面如死灰。   烏雄更是臉色鐵青道:「父親我早就看出此人心懷叵測,如今好了,我們全部被他給騙了進來,這分明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啊試問我們人再多,又怎麼可能是三夜魔君的對手。」   「烏雄你要對你說出的話負責任!」   空中猛然響起躍千愁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去,只見躍千愁漂浮在空中冷眼瞅著下面氣急敗壞的烏雄,烏雄一見是他,頓時臉色大變。其他人看到他也進來了,引起的騷亂立刻平復了下來。   烏風神情僵硬的賠禮道:「小兒一時胡言亂語,還請掌刑使大人不記小人過。」   躍千愁閃身到地面,瞇眼盯著烏雄冷哼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要殺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隨時都可以捏死你,還用得著花心思來騙你?你也配!」   「是是是!」烏風連連幫兒子賠禮道歉,烏雄鐵青著一張臉咬牙不語。   「哼!」躍千愁的目光從烏雄身上挪開,霍然環視眾人道:「我等此次征戰魔界,務必要克敵於一役,誰都要不要抱著僥倖的心理,一日不剷除魔道,我們就一日不離開魔界。通道是我讓康仲從外面封印的,沒別的意思,就是要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待到大功告成之日,就是論功行賞之時,我會讓康仲打開魔界所有被封印的通道,大家可以自由出入。我躍千愁說出的話一向是一口唾沫一顆釘,不信大家拭目以待!」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放心不少,覺得這麼多人攻打一個魔界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烏風更是率先高呼:「掌刑使英明!」萬眾高呼聲頓時響徹雲霄。   聽著四周連綿起伏的讚譽聲,躍千愁沒有絲毫的得意,心中反而無限感慨,若不是三夜魔君率領魔道群雄對三界進行了過份的打壓,只怕是一千億隻豬,自己也沒辦法全部給趕到魔界來,更不用說是一千億個人了。   就在這時,「轟!」遠方突然傳來激烈的打鬥聲,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齊齊看去,萬眾高呼的聲音當即停了下來,躍千愁皺眉道:「怎麼回事?」   烏風迅速派人查明了事情的原委來報,原來是這裡的高呼聲震天,把魔道中人給招惹了過來,稍微接觸了一下,對方便被這裡的人多勢眾給嚇跑了。   「看來已經打草驚蛇了,事不宜遲!」躍千愁目光盯向烏風沉聲道:「烏風運籌帷幄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務必將魔道徹底剷除,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至於三夜魔君自有我來對付,開始吧!」   烏風聞言大喜,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統領的指揮權再次交給了自己,只要自己不讓他失望,事後的好處是大大的有。當即欣然領命佈置去了……   沒過多久,一千億大軍便被劃分成了一千支隊伍,每支隊伍有一億多人馬,統籌好了聯絡方法後,一千支隊伍開始向四面八方同時發動進攻。   灰濛濛的天空下,浩浩蕩蕩的人流如潮水般呼嘯遠去,橫掃四面八方,場面極其驚人。無數年來一直是魔道壓著三界打,如今三界團結在一起,破天荒的展開了全面反攻,一場針對魔道的血腥屠殺已經正式展開,一場決定三界命運的決戰在魔界內開始了。   然而不管這場戰爭的最終結果如何,終極戰場都被躍千愁強行鎖定在了這片血腥的天空下,外面的三界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安寧。鬱結在三界的恩恩怨怨彷彿在瞬間煙消雲散,那些沒有參戰資格的弱小修士們全部鑽了出來到處遊蕩,發現沒了壓在頭頂上的巨無霸,天地之間是那麼的廣闊,可以肆意的遨遊,戰戰兢兢的他們不知道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從這一刻開始了……   躍千愁並沒有急著趕去尋找三夜魔君算賬,反而是跟在烏風的隊伍裡面,看著烏風一家子在那賣命的征戰,並不時通過大軍之間的聯絡網瞭解各路大軍的戰局進展。   紅色血雲籠罩的連綿山脈下,巍峨聳立的魔宮內,三夜魔君正對著下跪的手下們大聲咆哮,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後,直接踢翻靠前的幾人吼道:「找再給我去找,就算是把整個魔界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我湊齊,有敢私藏者殺無赦!」   一幫手下唯唯諾諾的散去,三夜魔君仍氣得不行,有些氣急敗壞的在大殿內走來走去。原因無它,佈置魔神傳訊大陣的材料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唯獨八百名血祭的處子少女卻湊不齊,本以為魔界人口眾多湊齊應該很容易,三夜做夢都想不到其它難以搞到的材料都湊齊了,唯獨這認為最好找的人,卻把他這堂堂魔界至尊給難住了,分明是諷刺他魔界無人吶!這讓他情何以堪!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強大功法   「父親!」魔宮外一聲疾呼,一條人影急速閃了進來。   在大殿內走來走去的三夜魔君腳步一停,皺眉盯著來人喝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多向你李公公的學學。」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長子夜萬宗,三夜率領李公公等人征戰三界後,魔宮的事務就交給了夜萬宗處理,後來李公公死在了文瀾風的手下,加上燕追星也被躍千愁給殺了,夜萬宗又成了魔君的繼承人,同時身兼的還有往日李公公的事務。   夜萬宗一陣欲言又止,事情緊急,想辯解的話按捺了下來,直接稟報道:「父親大事不妙了,仙魔兩界被封印的通道似乎被人給打開了,已經有大批來自三界的各路大軍正在瘋狂四處進攻我魔界。各位大魔王傳來消息說,其中不乏高手,他們面臨節節敗退的局面,皆向魔宮傳來消息,請求父親火速支援。」   「什麼?」三夜魔君大驚失色,猶如虯龍般的眉頭深深皺起道:「這怎麼可能,所有通道都已經被我給封印,之前把守各條通道的守衛也並未見到躍千愁或可疑人等進入。」他霍然抬頭喝問道:「對方究竟有多少人?是否真的確認是來自三界的大軍,會不會是我魔界有人在趁機興風作浪?」   「多少人?這個……」夜萬宗臉色僵了一下,回道:「我也四處詢問過,只是目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從各處傳來的消息看,應該有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是多少?」三夜魔君的臉色當場就黑了,聲色俱厲道:「你就這樣辦事的?你李公公什麼時候會把沒搞清楚的事情隨便就報上來的?讓下面人抓上幾個俘虜審訊一下不就知道了!」   「是是是!」夜萬宗連連應下,已經被罵得有些暈頭轉向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從各地傳來的消息判斷,那些人的確是來自三界的人,紅靈大魔王甚至看到了當年在三界遇見過的老對手。」   三夜魔君眼睛一瞪,恨鐵不成鋼的喝道:「還不滾下去再查探!」夜萬宗慌忙跑了,前者面上漸漸露出焦急的神色,三夜如今擔心的不是對手有多少人的問題,一些小嘍囉再多,在他眼裡也不算什麼,他真正擔心的是躍千愁也來了魔界。   可讓他狐疑不定的是,按理說躍千愁想打探出魔宮的位置在哪裡根本不難,憑躍千愁的速度應該早殺來了才對,不會等到下面的戰報都稟上了還沒反應,難道躍千愁沒來?   三夜魔君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太可能,如果不是躍千愁的指使,三界大軍不敢猖狂到如斯地步,沒那個膽子主動侵犯他魔界。可如果是這樣,躍千愁為什麼會沒反應?難道是想把自己引出來?   左想不對,右想不對,搞得他很為難。假如三界的人馬聯合起來進攻,加上有幽冥神府的那幫人摻和,他若是不出手,憑魔界如今僅剩的十一位大魔王很難應付下來,出手的話又擔心是躍千愁設下的圈套。   殊不知躍千愁的目的很簡單,他就是嫌這幫整天打打殺殺爭權奪利的人太多了,鬧得天下不得安寧,打算讓這些人一次打個夠、打個過癮。於是想讓三夜組織起充分有效的進攻,借魔界這把刀消耗消耗三界的修士,同時也在借三界這把刀屠殺魔界的修士。   反正魔界如今已經被徹底封印了,他也不怕三夜跑了,若是三夜敢冒頭,他就堅決打擊,但是不會殺了。因為一但殺了三夜,魔道的旗幟就倒了,魔道大軍必定會人心渙散,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會出現一邊倒的屠殺局面,這不是躍千愁想看到的。   所以三夜只能留到最後再殺。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速戰速決當然好,可關鍵是躍千愁不想放這千億大軍再回三界,同時留下來又擔心遲早是個禍害,然而自己又狠不下心來親手解決,畢竟不是殺上千億個細菌,而是殺上千億個人,殺孽太大了。他以前是不信這東西的,然而如今接觸的神神鬼鬼太多了,擔心會遭天譴,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擦邊地幹。   此時的魔界已經亂成了一團糟,整個魔界進入了瘋狂的殺戮狀態,到處血流成河,到處血光、火光和淒厲的慘叫聲沖天,血腥味鬱積在空氣中久久無法散去,反而更加濃郁刺鼻。魔界大軍根本無法擋住這麼龐大勢力的進攻,一但有被合圍的狀況出現,便有人投降。   然而三界大軍本就是為復仇洩憤而來,又處在勝利的上風,加上躍千愁一再強調將魔道斬草除根,所以大家連投降的人也一律斬殺,根本就不留一個活口。整個三界大軍在強烈的復仇快感中都快殺瘋了,各路大軍遍地開花,不斷的推進再推進,進攻再進攻,殺殺殺如此一來的後果是,魔界各路群雄見投降也是死路一條,自然豁出去拚命,廝殺愈發慘烈,關鍵時刻甚至不斷出現同歸於盡的場面,魔界群雄的彪悍血勇立刻給三界各路進攻的大軍帶來了重創,但是他們自己的損失更加慘重。   一座滿目瘡痍的山坡上屍橫遍野,煙火將地面燒得東焦一塊西黑一塊,濃煙過處,到處是殘肢斷腿,汩汩的血水尚在溝壑中流淌,躍千愁默默站在山坡上,一身青袍被濃郁的血腥味包裹著。他目光投去的地方,一場激烈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遠方一條接天連地的黑色颶風漸漸偃息。   只見烏風提著一根風神杖飛了過來,行禮道:「掌刑使已經將此地頑抗的魔界大軍給剿滅了,不過魔道的抵抗越來越激烈了,我們這次也折損了數百萬人手。」   說完還偷偷觀察了一下躍千愁的臉色,說實話他很鬱悶,如果躍千愁出手幫忙的話,完全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程度,然而對方一路跟來從未動過一根手指頭。他這番稟報的潛台詞其實也是在提醒躍千愁,你是不是也該出手幫幫忙了?   「你辛苦了!」躍千愁先肯定了他的功勞,接著滿眼欣慰的看著他感歎道:「其實你也不必什麼事情都事必親躬,如今三界大軍的統籌指揮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我之所以一直跟著你,就是因為你這裡是指揮中樞,我要確保你的安全。需知誅殺一個三夜魔君容易,但是想將整個魔道徹底剷除卻是要花費不少精力的,所以你的擔子很重,一個指揮者不應該每每跑去衝鋒陷陣的殺敵。」   這話說出來,頓時讓烏風的心裡舒服了不少,聽這話的意思躍千愁也不是想冷眼旁觀看大家去送死嘛至少表面上聽來還是很器重自己的。   「掌刑使費心了!」烏風趕緊躬身行禮,還特意擠出了一臉的感激模樣。   而躍千愁朝四周看了一眼,忽然又對他低聲傳音道:「這次事後,我和幽冥神府裡的那幫老傢伙是要去神界的,到時候三界就剩下你來獨掌大局了。神界的一些人不想再看到三界大亂,所以才要將動亂的根源魔道給剷除,我今番扶持你也是同樣的目的,那就是要讓你盡快在這場除魔大戰中豎立威信,事後你自然也能有足夠的威信恢復三界的安寧,這樣我們也就能安心去神界了,這就是我遲遲不動手的最大原因啊!」   話裡的意思太明白了,我不動手就是為了給你立威的機會,否則我一出手就要搶你的風頭了,我這是要扶持你做三界的老大。   這話露骨得讓烏風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他心裡堅定的認為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畢竟他也不是吃素的,然而躍千愁給出的誘惑太大了,讓他激動得有些情難自禁。有句話說的好,男人的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砝碼太低。也就是說,當給出的利益足夠強大時,他就很難抵擋住誘惑,誘惑會戰勝理智。   「全憑掌刑使安排!」烏風的話音裡竟然帶著一絲顫音,三界老大啊這可是連三夜魔君也沒有實現過的夙願啊紅色血雲籠罩的山脈下,一道流光掠過,夜萬宗再次回到魔宮,然而他這次不敢再急急忙忙擅闖了,怕又會挨罵,先站在宮門口恭恭敬敬的喊了聲:「父親!」   直到裡面的三夜魔君喊「進來!」,他才一臉焦急的走到三夜跟前拱手稟報道:「紅靈大魔王親自抓了幾個人審訊,三界總共糾集了超過千億的大軍一齊殺進了我魔界,說是要一舉將我魔道徹底剷除。」   「千億?」三夜微微吸了口冷氣。   「是的。」夜萬宗偷偷查看著他的臉色繼續說道:「已經確認了,躍千愁也跟隨三界大軍來到了魔界,仙魔兩界的通道正是他打開的,而且……而且他還把魔界通往外界的所有通道給封印了。」   三夜魔君陷入了沉思,良久後才緩緩沉吟道:「那他自己為什麼不動手?」對他來說,躍千愁才是唯一的勁敵。   夜萬宗接著他的話,小心翼翼說道:「十一位大魔王已經隕落了四位,剩下的七位大魔王再次急求父親早做決斷。」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魔道精銳   三夜魔君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擲地有聲道:「讓他們放棄抵抗!」   「什麼?」夜萬宗聞言大驚失色,他無法相信這是自己那雄視天下的父親說出來的話,驚愕不已道:「父親,你……」   對面那一雙泛起妖異紅光的虎目讓他把到嘴的話吞了回去,三夜魔君殺伐決斷道:「立刻傳令下去,各路大軍放棄無謂的抵抗,迅速集合在一起,並成一支大軍……我魔道哪怕就算是被徹底剷除,也不應該是滅亡於消極的抵抗,而是壯烈的廝殺。」   三夜紅光閃耀的雙眸霍然盯向宮外,睥睨天下的氣勢彷彿在瞬間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大手指向宮外遙遠的天際,喝道:「我魔道的字眼裡沒有『抵抗』兩個字,在我魔道的眼裡,所謂的三界大軍不過是一群數量上嚇人的綿羊而已,而我魔道大軍卻是虎狼之師。傳令七大魔王立刻集中所有分散抵抗的力量,我要他們凝聚成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向敵人,就像虎入羊群一樣。」   「讓他們記住一點,不要和三界大軍糾纏,也不要被對方的人多勢眾給影響了進攻節奏,我們集中優勢兵力打我們的,打完就走,不要陷入膠著狀態,拼人多我們拼不贏他們。魔界終歸是我們的地盤,三界的人不如我們熟悉,大不了讓他們追在我們後面跑就是了,我們打得贏就狠狠打,打不贏就躲起來或迅速轉移,尋找下一次進攻機會。」   夜天空眼睛亮起,恭維道:「父親英明,只要我們發揮出我們的優勢,漸漸蠶食對方,敵我雙方的力量此消彼長,到時候還不見得誰輸誰贏。」   「他……躍千愁一直沒有出手,不知道想幹什麼?」三夜魔君的雙眼瞇起,沒頭沒尾的來了句,又微微搖頭的接著說道:「這樣做並非是為了讓雙方的力量此消彼長,只是以恰當的方式作戰,以便打出我魔道的威風,好保存我魔界的實力罷了,真正的決戰還是我和躍千愁之間的事情,其它的都是前奏而已。」說著偏頭看向自己兒子交待道:「告訴他們,就說我正在聯繫神界的魔神大人,讓大家打起精神來。」   得到了父親明確答覆的夜天空立刻離開了魔宮去傳話。   而三夜魔君剛剛平復下來的心緒又被接下來的事情搞亂了,過問了一下八百名血祭處子的事情,得到的回復是目前搜羅到的還不到一半的人數,加上由於戰火四起,尋找起來愈發的困難……   隨著三夜魔君的命令傳達下去,魔界剩下的七大魔王迅速集結了九億大軍,想集結再多的人馬的確有些困難,因為魔界這塊充滿了血腥味的大地實在不是什麼人口繁衍的好地方,人口數量和外面的三界是沒辦法比的。然而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歷經無數次殺戮倖存下來的九億大軍卻是魔界精銳中的精銳。   其他那些不堪一擊上不了檯面的小嘍囉,七大魔王乾脆讓他們各自為戰了,也懶得在他們身上花費精力,等於是果斷的放棄了他們。畢竟大軍集中作戰人數太多指揮起來是個麻煩事,他們只需要如臂使指的精銳,以此來完成三夜魔君的戰略意圖。   七大魔王聯合起來的號召力,在魔界所產生的影響是巨大的,加上又在生死存亡之際,大家都發揮了精誠團結的精神,摒棄了往日的所有間隙。七位神級高手率領九億魔界精銳大軍來去如風,立刻讓魔界大戰的局勢變得雲波詭譎起來,也更血腥更激烈了。   三界集結的千億大軍本就在之前損耗了不少,一億多人一支的隊伍由千支重新整合成了九百來支。七大魔王率領魔界精銳捲土重來,避開三界大軍集結準備好的重兵,專挑單支的隊伍下手,以九億精銳打一億,幾乎每每都是屠殺一盡,而自己所付出的傷亡代價算是微乎其微。   沒有多久,七大魔王便殲滅了三十多支三界大軍,誅殺二十多億人,幽冥神府的神級高手更是被七人聯手一一誅殺了十一人,充分證明了三夜魔君的戰術策略是行之有效的,也讓整個魔界的頹勢為之一振。   在此之後又出現了一場經典的以少勝多戰列。烏風指揮的各路人馬對七大魔王率領的精銳大軍圍追堵截,因為天時地利的本土原因,始終無法痛快的一戰,盡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面兜圈子。   折騰的差不多了,七大魔王見烏風求勝心切,立刻分兵一千萬當誘餌,果然引得急不可耐的烏風率領幽冥神府的二十來位神級高手齊齊出手追殺。而七大魔王則率領八億多精銳大軍強行進攻三界集結的五百億重兵集團,那一戰真叫一個白骨如山鳥驚飛,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連天都被渲染成了紅色。   用虎入羊群來形容一點都不過份,八億多精銳竟然強行殲滅了三百多億人馬,而七大魔王所率的精銳包括那派去做誘餌的一千萬人,也不過才折損了近五千萬人而已,戰損比例居然高達一比六百,雙方的差距大得嚇人。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烏風及各位神級高手都被引誘開了,給了七大魔王肆無忌憚殺戮的機會,光這七人親手所造成的殺孽就是難以估算的數字。   烏風獲悉中計後,急忙率領諸位神級高手趕回救援。而七大魔王獲悉他們回來了,立刻率領剩下的八億精銳大軍撤退,跑得人影都沒有了。   烏風回來看到眼前的屍山血海後,亦是嚇得心驚膽寒,震驚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擔心無法向躍千愁交差。躍千愁如此信任他,他卻敗得一塌糊塗,可謂是連躍千愁的面都不敢見了,甚至有想逃跑的念頭,然而魔界被徹底封死了,想逃也沒地方逃。   關鍵是躍千愁一直跟隨在他後面保護他,他想迴避也迴避不了,只能硬著頭皮向躍千愁請罪……   濃郁的血腥味讓漂浮在空中的人都不敢放開了呼吸,看著下方慘不忍睹的一幕,躍千愁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也沒想到會這麼慘。地面到處坑坑窪窪,連一座稍微高點的山都看不到了,到處都是屍體,殘肢斷腿就像堆積如山的垃圾一樣,到處是血,地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那慘況憑他的修為竟然都一眼看不到邊。   試問這樣的慘況,除了造成這一幕的人,和在場的諸人外,還有誰見過?   「烏風指揮不力,還請掌刑使降罪!」烏風站在躍千愁身後心驚肉跳的請罪道。   吸了口血腥味濃重的空氣,強行沖淡心中幾乎遏制不住的殺意,躍千愁眼中的陰霾迅速斂去,轉身看著烏風輕輕歎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只不過是你一時疏忽而中了魔道的奸計罷了。我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最後一定能徹底剿滅他們,我對你有信心!」   「謝掌刑使不殺之恩,烏風定鞠躬盡瘁一雪前恥!」烏風這次可謂是真的感動了,沒想到讓三界大軍損失慘重到了如此地步,躍千愁還對他寄予希望,這讓他真的相信了躍千愁不是想害他,而是真心要扶持他,否則這次足可以冠冕堂皇的殺了他。   不過烏風也只是感動了那麼一小會兒,轉念間便想到重鑄威望的事情上去了,他是要倚仗除魔大功來成為三界至尊的,而不是因為除魔之戰讓自己徹底斷送了希望,所以他要重整旗鼓。   然而五百億重兵集團被九億人打得潰不成軍,三百多億人慘死,已經是鬧得人心惶惶,都有些懼怕再和魔道交手,士氣跌落到了低谷,哪有那麼容易重拾信心的。大家若不是斷了退路,只怕早就一哄而散了,誰也不願意再聽烏風的命令去賣命了。   烏風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將剩下的六百多億人馬集結在了一起,便於互相支援。可是這樣一來立馬讓七大魔王率領的八億精銳有了更大的游擊空間,幾乎是不斷的在周邊襲擾。   伺機而動的烏風一直在耐著性子等待,再也不敢魯莽了,直到看準了七大魔王的主力後,立刻率領全軍追殺,重點就是那七大魔王。立刻搞得七大魔王苦不堪言,他們又不好放棄八億精銳獨自逃跑,結果因此鬧得損失了將近一億人馬。   不過關鍵時刻七大魔王卻抓住了戰機,以大無畏的勇氣轉不利為有利。他們發現三界大軍士氣不振,甚至有人在敷衍追擊後,立刻命大部人馬左右隱藏,而他們七人居然以身犯險,率領一部分人繼續逃跑做餌,成功的再次吸引了烏風及幽冥神府的神級高手。   待到烏風等一群高手漸漸與後面的大軍拉開距離後,左右埋伏的各三億魔道精銳立刻像兩把利刃一般,從兩邊狠狠的攔腰插進了追擊大軍中,立刻讓三界大軍亂了陣腳,加上他們士氣低落無心應戰,又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偷襲,於是幾乎是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再說。   結果一支六百億人馬的重兵集團,反而讓左右各區區三億伏兵殺進了核心中,六億魔道精銳會師後並不戀戰,猶如一支利箭組合反向殺出了重圍。烏風等人聽到大軍又遇襲了,皆大吃一驚,還以為又中計追錯了目標,於是掉過頭來救援。   等他們趕到後,那六億魔道精銳肯定不會原地等他們,已經逃之夭夭了,同時等於也為七大魔王解除了被窮追不捨的危局……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生死抉擇   這一戰對三界重兵所產生的影響是巨大的,其實當場戰死的人不過才三十多億人馬,然而人趕人的潰散,人大部分都跑散了,許多人沒當場戰死,反而因為分散力量後被魔界中人蠶食了不少。   待到烏風把人重新集結起來後,發現帶進來的一千多億人,竟然只剩下了四百多億,這下他徹底慌了,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率領這剩下的人把魔界餘孽給剷除乾淨。   於是又再次向躍千愁請罪,同時也想求躍千愁親自出手,然而這次躍千愁可沒給他好臉色看了,直言不諱道:「你要麼率領大軍取得勝利,要麼半途退出為自己的失利承擔後果,我不會扶持一個沒用的廢物來統領三界,加上魔界,應該是統領四界才對。」   生死各選一條路,烏風自然是求生,只能繼續咬牙準備和魔道大軍分出個勝負來。但是那剩下的二十來位神級高手不幹了,說你再這樣玩下去,我們非陪你一起玩完不可。   於是這些人拉住烏風瞞著躍千愁想了個歪主意,率領剩下的四百億大軍不顧七大魔王所率精銳的干擾,直接向他們不太敢面對的魔宮突擊,要逼躍千愁親自出手和三夜魔君來一場決戰。   躍千愁身在軍中,對大軍的動向豈能不瞭解,心知肚明卻也沒阻止,事實上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干擾過大軍的任何決定。最重要的是千億大軍死傷過半,他也不想再陪這些王八蛋玩心驚肉跳了,不在現場的人無法體驗天天看大堆血糊糊屍體的感受,光想想就知道很難有胃口吃下去東西。   躍千愁發現自己現在一看到任何人,都會想想對方死後肚破腸流、四肢不全散了架會是個什麼樣子,簡直成了生理反應,把自己噁心得不行,也想換個場景換換心情,否則非要變態不可。吃慣了葷的還想換個口味吃吃素呢三界大軍開始逼宮,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這是堂堂正正的決戰。七大魔王也沒了辦法阻止,只能率領魔界精銳急速趕回防守魔宮……   紅色血雲籠罩下的魔宮四周遍佈魔界精銳大軍重重防守,魔宮內百戰餘生的七大魔王將戰況稟報後,一字並排站在大殿內,目光齊齊盯著上方血玉寶座上端坐的三夜魔君,都知道他才是決定魔界生死大戰勝負的關鍵所在。   三夜魔君閉目坐在上方沉默了許久,決戰的時刻即將來到,然而那血祭的八百名處子卻遙遙無期,至今還沒有湊齊,這讓他心中很是惱火,準備在決戰之後要把魔界好好整頓一下,堂堂魔界竟然湊不齊八百名處子,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父親三界大軍已經逼近我魔宮。」   夜萬宗的疾呼聲響起,他再次失態的從宮外直接飛進了魔宮內,可見事態已經非常緊急。七大魔王卻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絲毫都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夜萬宗見七大魔王無動於衷,以為他們沉得住氣,不由暗中佩服他們,同時暗暗警醒自己的修養還不到家。   就在這時,遠處已經遙遙傳來激戰的聲音,高坐在上的三夜魔君面色抽動了一下,似乎做出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緩緩睜開雙眼盯著夜萬宗沉聲道:「把你兩個弟弟叫來!」   夜萬宗愣了一下,應了聲「是!」,便快速離去了。三夜魔君身形一閃,直接掠出魔宮,來到了宮外寬闊的廣場上,七大魔王面面相覷,隨後也閃身站在了宮門外看著三夜魔君,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只見三夜魔君屹立在廣場正中央,緊閉著雙眼,默默垂頭不語,肩頭的猩紅披風在輕輕的隨風搖擺,他似乎在做什麼禱告。忽然,又見他抬頭仰視蒼穹,張開雙臂擁抱血色蒼茫的大地,手腕上的儲物鐲中開始飄忽出七十二隻拳頭般大的黑色光球,在他的頭頂上方旋轉起來。   就連七大魔王也是第一次見到三夜魔君施展此術,殊不知乃是他在這段時間耗盡了許多珍稀材料煉製出來佈置魔神傳訊大陣的東西。   隨著三夜魔君的雙臂用力一揮,七十二隻黑色光球在旋轉中彈射向四周,一一附著在了廣場四周的七十二隻獸形雕塑上。面朝四面八方的猙獰雕塑瞬間被一團黑光給籠罩,身上附著的黑光在不停吞吐閃耀著,那一隻隻獸雕彷彿在剎那有了靈性,欲要掙脫廣場地基的束縛一般,整個廣場隆隆的震動起來。   七大魔王環視四周形形色色的雕塑,臉上都透著驚訝的神情,這些雕塑都是當年的魔神大人留下來的傑作,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只是彰顯魔宮氣勢的擺設,沒想到還另有玄虛。   「嗡隆…嗡隆……」在震響聲中,七十二隻裹在黑光中的獸雕開始慢慢轉過身來,漸漸由面朝四面八方變成了面朝廣場中央的三夜魔君,一隻隻張開著獠牙大嘴,雖然只有區區七十二隻,但那氣勢卻猶如萬獸朝宗。   當隆隆聲消失後,七十二隻獸雕也停止了動靜,只有附著在身軀上的黑光還在吞吐閃耀,廣場上也恢復了寧靜,三夜魔君張開的雙臂緩緩放了下來,目光森冷的遙視遠方,聽到了從遠方傳來的激烈打鬥聲正在逼近。   夜萬宗帶著夜悠遠和夜拓邊就在廣場外圍,他們臉上的神情同樣顯得有些驚訝,也都沒有想到這屹立在魔宮廣場周邊的七十二尊獸雕另有玄虛。   見廣場上的動靜停止了,夜萬宗朝兩個弟弟打了聲招呼,齊齊飄臨在三夜魔君的身前行禮。   三夜魔君的目光在三兄弟身上掃視了一遍,淡淡說道:「魔神大人所開闢的魔界,如今面臨著一場大劫,為父無能,沒有能力化解此劫,只能厚顏叩擾神界的魔神大人。然而魔神傳訊大陣的啟動需要虔誠血祭,才能溝通神界的魔神大人,可惜血祭的八百名處子至今沒有湊齊,不得已只能另想其他的辦法……」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藏著疑惑,不知道三夜魔君為什麼突然把他們叫來說這些話。那眼神貌似在說,連父親大人都沒辦法的事情,難道我們三個還能解決不成?   魔宮門口的七大魔王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三夜魔君對三兄弟說這番話的用意何在。   三夜魔君的雙眼緩緩合上,一字一句道:「血祭除了用八百名純潔處子的鮮血表達虔誠外,還有個更好的辦法,那便是利用魔神大人的直系血脈來血祭,事到如今……不知你們三兄弟中的哪一位願意為了先祖留下的魔道大業而犧牲自己的性命?」   此話一出,七大魔王皆是神情肅然,原來魔君把三個兒子叫來,是要犧牲自己的親生兒子來守護魔道。三兄弟卻是臉色全部變得煞白,一個個惶恐不已,沒想到禍從天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稍等了會兒見無人答話,三夜魔君的雙眼霍然睜開,逼視著三人擲地有聲的喝道:「魔神後裔在享受先祖榮光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你們既然都不願意主動犧牲,那就由我來替你們做選擇……」要犧牲的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聲色俱厲到半途,語氣稍稍柔和了一些:「長幼有序,大哥在,沒道理讓弟弟做犧牲。」   聞言,夜萬宗當場僵住了,整個人都懵了,老二和老三卻暗暗鬆了口氣,皆弱弱的看向自己大哥。誰知三夜魔君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然而老大乃是指定的魔君繼承人,他有他應該承擔的責任,所以老二悠遠……就你吧!」   一句話把事情的結果給定性了,夜萬宗幾乎停止跳動的心臟開始漸漸活躍了起來,生死間的反覆讓他的臉頰浮現出喝醉酒般的酡紅,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感覺無法形容。   然而老二夜悠遠的臉色卻變成了死灰色,沒想到自己該死的罪過竟然是因為自己是老二。老三夜拓邊低著個腦袋,暗暗慶幸自己是老三,他還是頭次發現做小的其實挺好的。   一旦做出了決定,三夜魔君就不再猶豫,眼見遠處的激戰聲越來越逼近,他果斷下令道:「七大魔王聽令,讓所有人全部撤退,無須再做無謂的犧牲。老大和老二就交給你們保護了,速帶他們倆兄弟離開這裡,其它的事情自有我來處理。」   「是!」七大魔王中有三人立刻飛速掠向遠方,剩下的四人則閃身到老大和老二身邊請兩人跟他們走,倆兄弟臨走前還不忘請父親和老二多保重,老二夜悠遠呆若木雞的站那,哪還聽得進去這客套話。   幾人一走,三夜魔君臉上湧現出悲憤,父子之間連句告別的話也沒有,他大手一掀,五爪扣向夜悠遠的腦門,黑色的煞氣迅速從掌中湧出,瞬間籠罩了夜悠遠,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在他掌下響起……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魔眼再現   儘管痛苦到無法形容,夜悠遠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也許是知道反抗也沒用,在繚繞的煞氣中銷魂蝕骨,面容扭曲,骨肉快速融化,整個人變得血糊糊恐怖無比。   慘叫聲消失後不久,夜悠遠就徹底被煉化了,化成了一大團紅色的血球。三夜魔君單掌托著紅光閃耀的血球,渾身上下情難自禁的在顫抖,微闔的虎目中滲出了淚光,沒人看到這位叱吒三界的風雲人物會有流淚的這一天。   他忽然單掌擎天舉起手中的血球,身後的猩紅披風立刻狂暴飄揚,好像要振翅而飛,血球霎時劃分成七十二團紅光,朝四面八方射去,分別鑽入了七十二尊獸首的嘴中,七十二張獠牙大口中頓時吞吐著血色紅光,彷彿活過來了一般。   遠方,一大群密密麻麻的人影從空中急速掠過,都是奉命撤退的魔道精銳。魔宮廣場上被七十二尊獸雕拱衛的三夜魔君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大家只是匆匆一瞥便呼嘯而過……   烏風率領的大軍並沒有趁勝追擊,遠方血雲下的巍巍魔宮已經隱隱可見,他們還沒那膽子直面三夜魔君,否則在一群神級高手的聯手下早就破開了魔道精銳的防禦。   三界大軍中的無數目光亦是有些忐忑的看著遠方的魔宮,那座魔宮彷彿是定海神針,讓大家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剛才還打得要死要活的,魔道精銳一撤退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沒人敢輕舉妄動。   躍千愁抱臂漂浮在空中,瞇眼盯著遠方山嶽之巔的雄偉魔宮,烏風從大軍上空急速飛來,停在他面前行禮道:「掌刑使剛才的魔道大軍撤退得蹊蹺,而前方便是三夜魔君的老巢,我等實在不是三夜魔君的對手,恐怕還要掌刑使親自出手對付他。」   他這番話是硬著頭皮說的,話剛說完便感覺到後方有一股磅礡的氣勢壓迫而來,驟然回頭看去,只見滾滾魔氣從魔宮位置沖天而起,激盪開漫天的血雲,如潮般澎湃而來。突然又是一道綠光沖天,霎時點燃漫天的魔雲,「嗡!」綠油油的詭異火雲在上空滾蕩不息,將天地間渲染成綠油油一片。   下方的大軍中頓時傳來一陣驚嘩聲,有不少人見識過三夜魔君的魔焰。   就在這時,三夜魔君的聲音滾滾迴盪於天地:「躍千愁本君恭候多時了!」話聲一落,天空大團的魔焰立刻紛紛落下,下方密集擁擠在一起的三界大軍立刻亂了套,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是慘叫聲四起,能逃走的都在紛紛逃命。   烏風大驚,邊躲避落下的魔焰,便揮舞著手中風神杖厲聲喝道:「穩住穩住!」   然而這個時候什麼命令都是假的,大家把逃命放在了首位,他烏風也壓不住亂勢。來自幽冥神府所剩不多的二十二位神級高手見陣勢大亂,也紛紛趕了過來問怎麼辦?忘情護著黑池夫人和烏雄也朝這裡退了過來,都覺得事到如今只有靠近躍千愁才是最安全的。   呼呼落下的大團綠火從躍千愁身邊滑過,他漂浮在空中雖然是一動不動,但魔焰卻主動避開了他。躍千愁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四周潰散的人群,揮手指向魔宮方向,淡然道:「上!」   靠攏過來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烏風小心問道:「掌刑使的意思是?」   「聽不懂麼?」躍千愁神情淡淡道:「我讓你們一起聯手殺了三夜魔君。」   眾人的臉色大變,心知肚明聯手也不是三夜魔君的對手,這跟讓大家送死有什麼區別?烏風看了看兩邊,乾笑道:「就我們這點本事加起來也不是三夜老賊的對手,不過幸好有掌刑在……」   躍千愁不容他說完,直接打斷道:「有我在,你們對付三夜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你們不去殺三夜,我就殺你們,保證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此話一出,圍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如遭雷擊,全部無語了,早知道就繼續和魔道大軍打游擊了。黑池夫人的臉上更是滿面的驚恐神色,而烏雄則漲得一臉通紅,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躍千愁的對手,怕是要跟他拚命了。   一直聽從父親命令的忘情,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六龍雪藍劍,悍然指向躍千愁,第一次開口說話,銀色面具下的聲音響起:「躍千愁你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語氣中有壓制不住的憤怒。   「沒什麼意思。」躍千愁瞥了他一眼道:「不過,如果你再不把劍放下,那就別怪我不夠意思了。」   「你想過河拆橋……」忘情真的怒了,不過卻被烏風抬手拉住了,烏風對著躍千愁擠出笑容道:「掌刑使你若是不出手,我們真的不是三夜魔君的對手,就憑我們的修為上去也和送死差不多。」   「誰說我不出手了?」躍千愁掃了他一眼,身化流光咻的直接飛向了魔宮方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商量後也沒那膽子逃走,只能硬著頭皮都跟了過去,沒一個臉色好看的。   一飛臨魔宮上空,躍千愁瞳孔便是一縮,廣場四周七十二尊獸雕身泛黑光、口吐紅光的詭異情景引起了他的警惕,而且三夜魔君居然有恃無恐的站在廣場中央等他,更是讓他有些不敢輕舉妄動。目光不斷的掃視四周,試圖看出什麼端倪來,別中了人家的詭計才好。   而三夜魔君見天降魔焰對躍千愁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反正三界大軍已經被嚇得潰散了,也懶得浪費那個力氣了,大手一揮,漫天綠油油的魔焰登時消失,連漫天的血雲也隨之煙消雲散快速的化去,魔宮的上空竟然罕見的出現了晴空萬里的奇觀。   此時烏風等人也姍姍趕到,不過卻都站在了躍千愁的身後,也都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沒人願意和三夜交手。   「三夜今天便是你的死期。」躍千愁忽然冷笑道,一道金光憑空閃出,開天闢地箭繞身遊走,他同時在暗暗關注著四周,這場面總讓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誰的死期。」三夜魔君哼了一聲,雙臂忽然猛的擎天舉起,一股磅礡的氣勢猛然從山巔爆發出來,整個山巔在劇烈的顫動。   七十二隻獸雕朝著他齊齊「吼!」的噴出一道黑紅交織的光芒,七十二道光柱迅速在廣場中央彙集出一個五角形圖案,將居中而立的三夜魔君給淹沒在其中。   如此詭異的場面,別說烏風等人,就連躍千愁也大感不妙。躍千愁不再猶豫,也不管是不是有陰謀,先干了再說,開天闢地箭「轟隆!」一聲,攜帶風雷之勢朝著廣場中央的三夜轟殺而去。   「光!」一道五角形的光柱沖天射出,直接將開天闢地箭給震開了,強大的衝擊力強悍得難以置信,攪得周邊的氣流猛烈震盪,連躍千愁的身形也跟著在空中一陣搖晃,其他人更是被強勁氣流給沖得東倒西歪。   躍千愁一把召回神箭,有些心驚的抬頭看向高空之上,只見那道光柱的另一頭已經刺破了蒼穹,不知道射向了哪裡。其他人穩住身形後,人已經被衝到了千米外,一個個衣衫凌亂,讓他們慶幸的是剛才沒有被那沖天而起的光柱給正面擊中,否則只怕不死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光柱久久屹立天地之間不消散,大家誰都不知道三夜魔君在幹什麼。   躍千愁正要再次出手攻擊,忽然又見那道沖天光柱渙然消失,而三夜魔君卻露出了一臉激動無比的神情,凝望著高空單膝跪在了地上,神態虔誠無比。   一股滄桑古老的恐怖氣息瞬間猶如天威降臨,充斥於天地之間。躍千愁暗道不妙,猛然抬頭看去,發現果然不出所料,一雙如夢如幻的巨大魔眼出現在了九天之上,冰涼無情的漠視著下方的眾生。這雙魔眼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   突然,兩眼之間的眉心部位唰的撕開了一道裂縫,其間有密集的雷電閃爍,卻聽不到電閃雷鳴的聲音,一道模糊的人影從雷電之中緩緩飄出,彷彿踩著雷電從虛空之中走了出來,那份氣勢相當驚人。   雷電消失,撕開的空間裂縫也在瞬間癒合,那道人影靜靜漂浮在巨大魔眼的眉心部位。   媽的!不會是魔神夜從神界直接降臨魔界了吧!   躍千愁看了眼下方跪拜的三夜魔君,再抬頭看向高空,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動了一下。   就在他轉念間的功夫,那道人影唰的如光速般降臨在了魔宮的上空,人影虛幻如夢境,看不清來人的真容,只是隱隱約約感覺那人似乎用一塊黑色的大塊坎肩裹著自己的身體。   躍千愁開始還以為是距離太遠了看不清楚,如今才發現的確是個人影,好像不是真人。再看看高空之上,那雙巨大的魔眼仍然在,躍千愁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不過隨即又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重傷逃命   如此一來,躍千愁估計眼前的虛幻人影應該不是魔神法駕親臨,登時放心了不少。不過可以肯定是,這道從天而降的虛幻人影肯定和魔神有關係。   千米外的烏風等人,一個個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那道虛幻的人影忽然唰的射向了跪拜在地的三夜魔君,虔誠而拜的三夜魔君渾身一震,彷彿在瞬間和那道虛幻的人影融合在了一起,猛然抬頭間,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重力一般,雙眼緊閉的緩緩飄了起來,張開雙臂悠悠旋轉上升。   一股磅礡無匹的恐怖氣息開始從他身體上散發出來,席捲天地,霎時高空之上電閃雷鳴,憑空掀起激盪的雷雲風暴,讓蒼茫大地上的眾生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天地異象彷彿在為三夜魔君助威。   躍千愁暗道不妙,估計魔神又給了三夜魔君什麼倚仗。轉念間臉上閃過狠色,決定一不做二休,手中的神箭「轟!」的射了出去,欲一舉擊殺三夜魔君。   三夜魔君雖然閉著眼睛,也剛好是背對著他,但在關鍵時刻卻斷然反手一抓,五指瀰漫出五道翻轉黑光,堪堪將銳利的箭頭給控制住,牢牢吸住神箭,讓它一動不能動。   躍千愁立馬通過神箭感應到了對方那如山嶽般渾厚的修為,不由大吃一驚,他和三夜魔君交過手,深知三夜魔君不可能擁有如此高的修為,唯一的可能便是和魔神有關。   眼看神箭竟然被對方給控制住了,躍千愁正要拚命奪回,三夜魔君驀然回首,雙眼睜開,滲人的紅色血眸閃現無比妖異的紅光,在瞬間震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躍千愁只感覺眼前一花,放眼四周到處是茫茫血海,海面忽然綻放出無數血花,無數血籐從血海中射出,直接將他給捆了個嚴嚴實實不能動彈。這一幕讓他瞬間聯想到了當初被燕追星魔眼所困的場景,和現在如出一轍,不過彼此間的威力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不但是他,連烏風一家子,還有幽冥神府的二十多位神級高手,也在三夜魔眼睜開的剎那,臉上的神情全部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也就是說,對方還沒正式動手,只是一個眼神,便將所有人給制服了,手段之恐怖可想而知。   然而躍大仙人也不是吃素的,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被魔眼銷魂給控制,並且成功反水過一次。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等於有了些免疫能力,剛剛被困於血海之中,立見萬丈金光衝出血海,猶如日出東方。金光照耀之處,血海飛灰湮滅,無數束縛躍千愁的血籐崩潰消散。   漂浮在空中的躍千愁甩了甩腦袋,眼神迅速恢復清明,一聲大喝:「破!」   砰神箭炸開成萬道金光,破開封鎖的黑光,四散飛回到身邊盤旋。同時嗡的湧出一團三昧真火護體,躍千愁如臨大敵的指著對方厲聲道:「你根本不是三夜。」   三夜魔君的手放了下來,眼中那妖異的紅光也消失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畢露無疑,遠勝於三夜身上那種能征服天下的氣勢,而他彷彿就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三夜的眼神冷漠看來,語氣冰冷道:「原來星辰珠還有這個用處,三昧真火也是來自星辰珠嗎?」   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是三夜的聲音,但是語氣卻判若兩人,躍千愁迅速向後看了一眼,從烏風等人臉上的神情能看出他們已經被魔眼給控制了,瞳孔驟縮的回頭喝道:「你是魔神夜!」   「能三番兩次讓我出手,也算是有本事的人,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三夜魔君淡淡說道:「臣服於我魔道,我可以饒你不死。」這話無疑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面對魔神這麼恐怖的人物在威脅自己,躍千愁說不怕是假的,神情一陣抽搐的咬牙切齒道:「你堂堂神界第一高手竟然違背神界的規則駕臨下三界,難道就不怕受到『道』的懲罰嗎?」他這是在硬著頭皮以『道』反過來威脅對方。   「懲罰?真有敢懲罰我的人,早就懲罰了,也不用等到今天。」三夜魔君的語氣中微露出一絲不屑道:「所謂的規則,連制定規則的人都不能遵守,又如何讓別人來遵守?那條在下三界亂跑的龍,難道不是來自神界嗎?」   對方指的那條「龍!」,躍千愁當然明白說的是紅太龍,不過讓躍千愁覺得奇怪的是,憑魔神的本事要制服自己應該不難吧為什麼還要浪費口舌來勸降自己,感覺有些沒道理啊他直覺的認為其中肯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內情,轉念間冷靜了下來,對方不急著殺自己就好,否則無路可逃,遂挑眉道:「魔神你乃是堂堂神界第一高手,卻從神界趕來對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出手,不舉得有失身份嗎?」   三夜魔君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若要殺你,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還用不著動用本尊到下三界,這不過是我本尊的一縷分身罷了,像這樣的分身,我隨時可以化出千萬個。只要你心甘情願的臣服於我,你會有享受不盡的好處。」   躍千愁暗暗心驚,沒想到對方的一縷分身就遠強於自己大神末期的修為,本尊的厲害可想而知。只是殺伐決斷威名赫赫的魔神怎會如此有耐心,對方為什麼非要自己臣服於他,神界比自己強的高手應該多的是,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   莫非是在這裡虛張聲勢,實際上這縷分身也就是只能嚇嚇人?躍千愁眼珠一轉,頓時惡從膽邊生,忽然一聲:「去你媽的!」萬把神劍如暴雨般傾瀉而出,狂射向三夜魔君。   三夜魔君的目光驟然變得森寒,沒想到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竟然還敢主動出手,膽子簡直大得沒邊了。當場一個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躍千愁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腹部「砰!」的一聲傳來劇烈的疼痛,身體彷彿要炸開一般,兩顆眼珠也差點射了出來,護體的三昧真火直接潰散,一口鮮血抑制不住「噗!」的狂噴而出。   他還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自己便像流星一般墜落地面,「轟!」的一聲,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煙塵瀰漫。   三夜魔君的身形這才在空中顯現出來,其速度有多快可想而知。只見他反手朝身後一拍,那剛剛射出的萬把神劍立刻亂成一團,稀里嘩啦的插在了魔宮外的廣場上。   此時他才冷冷盯著下方那個在深坑中掙扎的人,若不是他有所顧忌,一下就能將躍千愁給碾成飛灰。   饒是這樣,躍千愁亦是傷得不輕,在深坑中掙扎了半晌都沒能爬起來,大口大口的鮮血,給人一種離死不遠的感覺。   「膽子不小,竟敢對我出手。」三夜魔君漠視著下方,冷冷道:「臣服於我,饒你不死。」   媽的!判斷失誤……躍千愁臉上擠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終於讓氣管中的呼吸順暢了,結果開口就是大罵:「老子臣服你媽!」罵完的同時,人也消失不見了,他當然知道打不贏就跑的道理。   三夜魔君兩眼瞇了瞇,對此絲毫都不感到意外,回頭看了眼插在廣場上的萬把神劍,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自己的眉心,忽然渾身黑色的光芒閃耀,緊接著所有的光芒凝聚在了眉心部位,一道血紅的雲紋飄揚在印堂。   也就在這時,三夜魔君渾身一顫,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血色雲紋,臉上湧起了驚喜莫名的神色。   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三夜魔君,剛才只是被魔神的分身給護體了,對於剛才的事情他雖然一清二楚,但是身體卻由不得他做。   他原本以為危機化解後,魔神的分身就會就此離去,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魔神竟然將這縷分身封印在了他的體內,讓他關鍵時刻可以隨時使用,讓他如何能不高興。   三夜魔君環視四方,看到那被控制的二十多人,不由仰天一陣「哈哈!」狂笑,隨即閃身衝了過去,開始抽取他們的本命元神加以控制……   烏托邦縹緲宮內,一道血糊糊的人影橫空出現,像只死豬一般的摔倒在地。   躍千愁掙扎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渾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樣,只好趴在地上微弱的喊道:「快來人救命!」不過那聲音貌似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恰逢紅太龍閒得難受,背個手出來晃悠,一看到地上多了個血糊糊的人,邊走了過來,便搖頭晃腦的嘀咕道:「誰這麼倒霉,被那小子給欺負成這樣,還抓來了?」走近抬腳踢了踢道:「沒死吧!」   「紅太龍…踢你祖宗…是老子…」躍千愁趴在地上鼓起聲音罵道。   紅太龍耳朵一豎,忽然「啊!」了一聲,反應了過來,立馬蹲下將他翻了過來,一看真的是躍千愁,大吃一驚道:「躍千愁誰把你給傷成這樣了?」   躍千愁直翻白眼道:「輕點…痛!」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搬救兵   紅太龍的大嗓門一吼,宮內頓時呼呼掠出一大群人來,一看到他傷成了這個樣子,一個個都大吃一驚,他的後宮佳麗們更是哭成一團,大家慌忙把他給抬了進去。   把他往榻上一放,七八隻手摸了上去,都在給他查看傷勢,躍千愁躺那有氣無力的苦笑道:「沒事,一點小傷我還抗得住。」   他話講得輕鬆,給他查看傷勢的七八個人臉色皆是瞬間變得煞白,發現他五臟六腑全部受了重傷,可謂是肝腸寸斷,筋脈骨骼更是斷得沒譜。可把幾人給嚇壞了,無法想像他怎麼還沒死,還能活著。   「他的傷怎麼樣了?」一旁的芙蓉焦急道,榻上的躍千愁被人給圍著,她也擠不進來。   紅太龍一臉凝重的環視眾人道:「先把他身上的血衣給換掉,我們商量下該怎麼救治他。」   立馬有好幾隻手要扒掉躍千愁的衣服,躍千愁兩眼一睜,費盡力氣的喊道:「別。」眾人聞言皆露出不解的神情看著他。   躍千愁稍微喘了口氣,感覺到丹田內的金珠正在源源不斷的往他四肢百骸輸送精元,渾身的傷痛也正在緩解,身體也在漸漸恢復,知道有這救死扶傷的寶貝在,自己是死不了了。微微吁出口氣道:「這打扮挺好的,我還要留著這身打扮去找我師傅出山,穿得乾乾淨淨的怕請不動他,可憐點才好啊!」   大家一陣無語,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在想歪主意。抱著他腦袋的百媚妖姬急聲道:「那就先給你療傷吧!」   「沒事。」躍千愁的聲音又恢復了點精神,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傷得再重也不怕,保證過不了一個月,老子照樣活蹦亂跳……你們別這樣看著我,不是開玩笑,你們當老子不怕死啊!」   聽他說得很有把握的樣子,眾人將信將疑。紅太龍再次面色凝重的問道:「誰把你給打成這樣了?」   躍千愁一聽這個就來氣,翻個白眼道:「還能有誰?如今三界之內除了我師傅外,還沒人能是我對手。魔神那畜生不守規矩,堂堂神界第一高手,竟然和老子卯上了。王八蛋老子的開天闢地箭也被他給搶了。」   「魔神!」大家都吸了口涼氣,有些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魔神竟然是神界的第一高手。   紅太龍頷首道:「你能從魔神手上撿回一條命來,也算是造化了。不過……就算能請動你師傅,你師傅恐怕也不是魔神的對手啊!」   「應該沒問題。」躍千愁血糊糊的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道:「不是魔神的本尊,而是魔神的一縷分身下界了,估計老傢伙能對付……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休息個一天,恢復力氣後就去諸天結界找老傢伙出馬。」   他話雖這樣說,但一群人還是不肯離開,不時的在查看他的傷勢,當發現真的在迅速恢復後,驚奇之餘又鬆了口氣。等到第二天,躍千愁從迷迷糊糊中醒來時,手腳已經能動彈了,不過還是下不了床,然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報仇了。   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他怕自己傷好得太快了,到時候無法糊弄畢長春去幫自己搶回神箭。   於是專門負責運輸的蜃尤又被叫來了,紅太龍就辛苦一點,將躍千愁背在了身上,向眾人打過招呼後,三人齊齊消失在縹緲宮。   一到冥河邊,不需要交待,蜃尤便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乖乖的跳入了冥河中現出原形,巨大的蚌殼一張,裝了兩人急速逆流而上。一跨入諸天結界,紅太龍馱著躍千愁蹦上岸,隨後上岸的蜃尤又被送回了烏托邦。   在躍千愁的示意下,紅太龍立刻背著他急速向老地方飛去……   巨大的月亮下,紅太龍背著躍千愁站在橫斷山崖前發呆,前方的諸天結界內,一身青袍寧靜漂浮的畢長春依然在那,然而卻有七個一模一樣的畢長春閉目而立,寂靜中有許多金色的弧光在七尊身軀內進進出出,給漆黑的諸天結界中平添了許多神秘感。   「三尊化身是古神初期,六尊化身是古神中期,七尊化身豈不是已經踏入了古神末期的門檻,再有兩尊化身便能達到古神末期的巔峰,一但十尊化身齊全了,那便是大圓滿境界了……」紅太龍一臉的難以置信,在那嘀咕自語道:「真的還是假的,照這個速度下去,神界的諸神們豈非都白活了,未免也快得太離譜了。」   躍千愁趴在他背上,卻是滿眼的小星星,樂呵呵道:「快點好,再快點就好了,到時候老傢伙沒了對手肯定要找魔神單挑,那我們就可以從幽冥神府把老傢伙送到神界去,萬一老傢伙把魔神給宰了……呵呵那我就享福了。」   「無法想像啊!」紅太龍一陣搖頭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這師傅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啊難道我們要一直在這裡等下去?」   躍千愁看看四周,有些奇怪道:「那三個守在這裡的傢伙呢?」   紅太龍沒好氣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放我下來,讓我躺地上就行了。」躍千愁拍了拍他肩膀,紅太龍依言把他放在了地上,躍千愁又隨手拖了床被子出來,還拿了兩雙靠背往地上一扔,道:「幫我鋪好。」   紅太龍嘴角抽了一下:「你難道還真的準備在這裡長期等下去?」嘴上這樣說,不過還是幫他鋪好了床位,又把他端到了被子上。   躍千愁調整了一下姿勢,舒坦的靠在墊背上,看了看空中巨大的月亮,再看看四周,皺眉道:「就是環境差了點,不過將就一下吧!」回頭又說道:「你以龍族使者的身份找人打探一下消息吧我就在這裡等我師傅出來,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現在雖然動不了手,但隨時躲回烏托邦去還是沒問題的。」   「你爺爺的,我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咱們在這裡幹那麼多缺德事,你一直躲在暗中,明裡出面的都是我,萬一墓穴被盜的事露餡了,人家首先懷疑的就是我,你當然不用怕了。」紅太龍沒好氣的呸了聲,掉頭化作流光遠去。   躍千愁怔了怔,不過估計紅太龍有龍族使者的身份防身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遂翻轉了身子,側躺那看著諸天結界裡的畢長春,時間久了竟然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十多天後,紅太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睡著了的躍千愁一聽到動靜猛然坐起喝道:「誰?」他現在的修為在神墓陵園中也算得上是高手,像紅太龍這種修為的接近根本瞞不過他的耳朵。   「是我!」紅太龍打了聲招呼,忽然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動作這麼迅速,你身上的傷好這麼快?」   「別提了。」躍千愁鬆了口氣,看向諸天結界裡面的畢長春,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道:「老傢伙到現在都沒出來,再等下去我的傷都好全了,怕到時候請不動老傢伙出手啊!」   紅太龍哈哈大笑,還是頭次看到有人嫌自己的傷好得太快的,遂也盤膝坐在了鋪墊上,歪頭看著諸天結界裡面的人嘖嘖有聲道:「你師傅厲害啊原來在我們來之前,他已經出來過一次了,而且還幹了件大事。」   「怎麼講?」躍千愁來了精神,屁股挪了過去靠近。   「就我上次跟你講的風神還記得吧!」紅太龍搖頭不已的驚歎道:「給風神守墓的左右使者,也就是天風和地風。我找了好幾個人打聽驗證後才知道,這兩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古神中期,結果你師傅一出來誰也不找,就直接衝他們兩個去了,兩個古神中期的高手聯手啊結果都被你師傅給宰了,太牛了那兩個傢伙可是神墓陵園中最頂尖的高手啊這下整個神墓陵園中都沒有你師傅的對手了。」   躍千愁眼睛一亮,偏頭看向諸天結界:「也就是說,老傢伙的修為真的已經到了古神級別?」   「那是自然。喂!」紅太龍胳膊肘撞了撞他,低聲竊笑道:「風神的墓,你有沒有興趣走一趟,方位我都打聽清楚了。想必把風神的修為煉製成玄兵,對付魔神的分身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很顯然,這傢伙已經把準備工作做到了前面。   躍千愁先是興奮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猶豫道:「魔神那王八蛋有些不守規矩,就算是把風神的修為煉製成了玄兵帶去,只怕打贏了魔神的分身,立馬就會招來魔神本尊的報復,到時候麻煩就大了,你我扛不住啊!」   紅太龍被潑了盆冷水,反問道:「那怎麼辦?」   「還是再吧如果能把我師傅一起帶去,勝算多少要大點。」躍千愁看著遠處的七尊畢長春歎道。紅太龍想想也是,於是兩人一人躺半邊被褥,在這裡乾等著。   結果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月,多數時間是看天上的大月亮,或輪流睡覺。最後躍千愁發現自己的傷也好痊癒了,想等畢長春出來博取同情是不太可能了,終於等得沒耐心了。這天,他翻身站起,拽住被褥直接把呼呼大睡的紅太龍掀了下去,收了東西對瞪眼的紅太龍大手一揮道:「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走,先到風神的墓裡去參觀一下,回來再說。」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風神翼   這話紅太龍愛聽,哧溜爬了起來,一臉興奮的磨拳擦掌道:「早就該這樣了。」   兩個天天看月亮看得眼睛發綠的傢伙,都快有了對著月亮嚎兩嗓子的衝動,爬起來後都下意識的一起晃了晃腦袋,把腦海中的月亮影子給晃了出去,動作是如此的默契,拍拍屁股一起溜了。   「你身上這件破衣服是不是該換換了,反正你現在也無法再博你師傅的同情,沒必要再裝可憐吧?」   「哎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我節約慣了……算了窮家富路,出門在外,我也不能太寒酸了,丟我一個人的臉沒關係,反正又沒人認識我,關鍵是丟你龍族使者的臉,對不住盤龍大神。」   「關我龍族屁事,你有種穿一輩子別換。」   「我這個人對死者一向比較尊敬的,久慕風神前輩的大名,我是懷著朝聖的心態去的,太邋遢了不像話,還是換了吧死者為大,不能對死者不恭敬吶!」   「少來這套,你小子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好事做盡,壞事做絕……你當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是怕人家看出你有賊像,做賊心虛吧?」   「紅太龍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點都踩好了,還一個勁的唆使老子幹壞事,現在裝什麼正人君子?媽的!搞火了老子,讓你一輩子留在這裡守墓……看什麼看,你再囉嗦一句試試看?老子打不贏魔神難道還打不贏你?」   「呃……翻臉無情的小人,算你狠!」   途中據紅太龍的講述,風神乃是死後葬在神墓陵園中修為最高之人,而他所埋葬的地方也是神墓陵園位置最高的地方。   所謂的最高地方,就是離天上月亮最近的地方,在神墓陵園境內最高的一座山峰上。   倆人趕到這座最高山脈時,才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止風神一座墓,大大小小的山頭上都是血玉紅晶鑄就的墳包,在超級華麗的月光照耀下,閃耀著暗紅的光芒,遠遠看去整座山脈猶如一座長滿了眼睛的怪獸,最高的頂峰明顯有座大好幾個規格的墳包。   埋葬的墳墓多,守墓的人自然也就多,想接近不被人發現恐怕有些困難,倆人遠遠的躲在一偏僻的地方商量起來。   「怎麼辦?你利用土訣從這裡挖過去,能保證精準到達嗎?」紅太龍的神情顯得很嚴肅。   躍千愁盯著遠處的高山之巔沉吟道:「精準到達沒問題,但是過程中免不了會探視一下方位,就怕會被什麼人給發現。」   「那不行,一旦盜墓的事情傳出去了,其它地方的守墓人必定會檢查自己所看守的墳墓,若是人家發現只要有我到過的地方,墓就被盜了,想掰都掰不清。龍族幹這樣的事情,太有損龍族的威嚴了。」紅太龍堅定的搖了搖頭,硬是要躍千愁想個穩妥的辦法。   「想不被發現很容易,其實還是老辦法穩妥,只不過這次針對的人多一點。你以龍族使者的身份把這墳山所有的守墓人給集中一下,就說是查證風神守墓人天風和地風被殺事件的詳細經過。」   聞言,紅太龍呲了呲牙,可看到躍千愁露出那付你有更好的辦法就聽你的的樣子,雙手叉著虎腰原地轉了幾圈,搖了搖鬚髮皆紅的腦袋,正對著躍千愁下定了決心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下不為例!」話一說完就朝前方的山脈飛了過去。   躍千愁嘿嘿一笑,就地坐了下來等著,沒多久便看到不斷有流光飛往山脈的一角,再等了一會兒,紅太龍的傳音飄來……差不多了,可以動手了對方的語氣像做賊,而躍千愁卻是精神一振,仔細判斷了下對面山脈主峰的位置,如同坐著升降機,直接沉入了地底下沒了人影。   他在地底下就如同裹著一個氣泡在水中前行,所到之處泥石紛紛讓開,途中在半山腰從地面伸了個腦袋出來,鬼鬼祟祟再次判斷了一下方位,又繼續潛了下去。這人吶如今都混到這個級別了,偷雞摸狗的風格依然不改。   到了主峰下方的中心位置後,直接向上升去,不一會兒,上方有血玉紅晶的隔層阻擋,二話不說破開隔層蹦了上去。   墓穴的面積明顯比他之前盜過的墓都要大,空間用一座大殿來形容也不為過,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他只關心風神的屍體,可是中間血玉紅晶的床榻上卻空空如也。   「屍體到哪去了?」躍千愁一陣疑惑,四周看了看,抬頭看向上方穹頂時嚇了一跳,只見一個渾身近乎赤裸的健壯男子漂浮在上方,絲絲縷縷的紅色絲光密集在他身上,詭異之極,最嚇人的是,對方竟然在眼睜睜的看著他。   媽的!開什麼玩笑難道風神已經復活了?   躍千愁心中一陣打鼓,接著又安慰自己,可能這屍體一直就睜開著眼睛的,就好比有人睡覺是睜著眼睛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著死不瞑目。   他乾咳一聲,當做沒看到那屍體,背著手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是誤入此地,慢慢晃悠到了邊角,忽然猛的抬頭看去,心中鬆了口氣,那屍體果然還是直直的盯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   「媽的!差點被活活嚇死。奇怪了,這屍體怎麼是漂浮著的,呃……」   自言自語到一半,躍千愁臉上的肌肉抽搐了起來,只見那屍體的眼珠在慢慢挪動,腦袋也緩緩偏了過來,那眼神彷彿視一切都為腐朽,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在裡面,也談不上冷漠,只是看不到任何的神采,像看一張白紙一樣的看著他,就這麼簡單。   接著漂浮的身軀緩緩下落,赤足站在了血玉紅晶堆砌的石床上。   「你是風神前輩?」躍千愁乾咳了一聲,畢恭畢敬的行禮。   實則外鬆內緊,已經溝通了烏托邦,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因為憑自己如今大神末期的修為竟然看不穿對方的修為,不難判斷出對方是誰。   他只是頭疼自己逃了後,召集了一群守墓人開會的紅太龍怎麼辦?扔下那傢伙一個人會不會被人給打死是另一回事,關鍵是從幽冥神府通往神界的通道目前只有那傢伙會搞。   「我是風神翼,你是什麼人?」   那人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嘴唇微動,發出沙啞粗糙的聲音,眼神中依舊沒有任何神采的看著他,彷彿就是一尊陪葬的玉石雕塑。   躍千愁風度翩翩的拱手抱拳道:「晚輩躍千愁,久慕風神前輩大名,特來拜訪!」臉上滿是無害的微笑,腦子裡卻還在盤算著怎麼能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解救紅太龍。   「躍千愁?」沙啞的聲音略微有些品味的意味,微微搖了搖頭,貌似想不起來這號人物。接著又聲音沙啞的輕輕歎息一聲道:「天風和地風是不是已經被人給殺死了?」   「呃……」躍千愁愣了愣,他現在是一腦子的疑雲重重,風神既然復活了,為什麼不出去還呆在這裡?憑他的本事又怎麼會坐視兩名手下被老傢伙宰了而不管?尤其是問出的這話,更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前輩不知道嗎?」躍千愁嘗試著問了句。   健碩身軀近乎赤裸的風神如石雕般屹立在石床上,沙啞著緩緩說道:「他們兩個乃是我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和地魂融合了風靈所修成的實體,儘管我的七魄已經被打散,但命魂依然附著在我殘軀上,我醒來後卻感應不到他們兩個,我想他們應該是不在了吧!」   「前輩你剛復活沒多久?」躍千愁驚訝的問道,對方卻默不回答,顯然是默認了,不過倒是解開了他剛才的不解之處,遂一臉惋惜的抱拳道:「不瞞前輩,天風和地風的確是隕落在了一名突然出現的高手手中,此事應該就發生在前輩甦醒前不久。」   「突然出現的高手?」風神語氣沙啞悲涼的呵呵道:「神墓陵園有『道』親手布下的諸天結界,若是沒有他在暗中做推手,誰又能破開他的諸天結界闖進來?就算是大神羿或戰神銳重生也無法闖入。都說大道無情,『道』你這是趕盡殺絕啊好狠吶是要畫地為牢,囚禁我的孤魂,只要我不遵循你的大道,你便要讓我永世不得復活啊!」   躍千愁眉頭蹙了蹙,光他知道的就有兩個人能隨意進出諸天結界,如果說太叔宣是那個神秘的『道』放出去的,他也許還會相信,至於畢長春和蜃尤總不會也是『道』放進來的吧?   「風神前輩,我看你不是已經復活了嗎?」躍千愁滿面狐疑的問道。   「復活?肉身也許是復活了,可我這一縷孤魂不陰不陽,只是保留著殘餘的神識不滅罷了,只要一走出這血玉紅晶的囚籠,接觸到任何的陰陽氣息,立馬就會灰飛煙滅。所謂的復活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在『道』的遊戲規則中,死去的人是永遠不能再復活的,只有轉世投胎一條路可選,放棄前世的一切自我方可獲得新生。」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惹怒風神   此話讓躍千愁多少有些吃驚,下意識地追問道:「難道在這血玉紅晶的墳墓裡復活的傳說都是假的?」   「真的不能再真,可復活後卻是寸步都無法離開這墳塚之內,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別?」風神聲音沙啞的發出一聲自嘲的輕笑,目無神采的環視整座墓穴內部,「很早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分出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和地魂造就了天風和地風兩位使者,為的就是他日一旦出現意外,待我復活後能與他們兩個合體,三魂合一後,就算修為不能恢復巔峰狀態,至少也能在這諸天結界內自由行走。本以為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在我復活之前,天風和地風卻出了意外,如此看來,『道』應該早就知道了。」   躍千愁聽了心中暗笑,畢長春他太瞭解了,怎麼會受人驅使干暗算人的事,就算『道』再厲害,畢老頭也不見得會做『道』的狗腿子,完全是因為神墓陵園中天風和地風的修為最高,值得挑戰,才被老傢伙給盯上了,關『道』什麼事,這風神倒是多心了。   「風神前輩,我久聞『道』的大名,不知這『道』究竟是什麼人,修為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竟然能威懾天地諸神。」躍千愁好奇的問道。   「『道』的真面目我也從來沒看見過,說沒見過也見過,出現的時候隱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卻又虛無縹緲。至於他的修為到底有多高,沒人見他出過手,所以無從判斷,但是出現時的威壓和氣勢,的確顯得非常強大,連大神羿和盤龍他們都心甘情願的聽從他的差遣,可見修為應該是高得可怕,沒人敢輕易嘗試他的深淺。」   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驀然盯向了躍千愁,「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闖入我的墳塚之內?你剛才進來施展的好像是土靈之術?」目中微微泛起了青色毫光,審視起他來。   「呃……」躍千愁無語了,他深知有些時候說老實話是很傷人的,就像碰上女人,你不管她漂亮不漂亮,隨口誇上一句漂亮,都能讓對方高興,反之則會讓人家惱火。所以,決不能告訴對方自己是來盜你屍體的。   遂乾咳上一聲道:「晚輩是這神墓陵園中的一名守墓人……」   「怎麼可能?」風神忽然一聲驚呼打斷了他的話,雙眼霍然睜大幾分,似乎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躍千愁小心肝一顫,難道對方玄到了如此地步,老子話還沒說完就知道在撒謊?   他已經準備閃人了,風神隨後的一句話又讓他愣住了,「木靈氣息,火靈氣息,金靈氣息,土靈氣息,你竟然吞噬了四大精靈,莫非你同時修煉了這四種靈術?」   他本身就修煉了風行術,也是吞噬了風靈有所感悟後,才修煉有成得了位列風神的成就,加之他本身修為就高,所以仔細查看下立刻發現了四大精靈的氣息。   走還是不走?躍千愁心中猶豫一番後,還是決定看看再說,畢竟這種古神級別的人物不是經常能碰到的,說不定會有什麼重大發現也不一定。目光閃了閃,弱弱的回道:「其實水火金木土這五種屬性的法訣,晚輩都修煉了,只是在這諸天結界內尚未發現水靈的蹤跡,所以有點遺憾。」   「什麼?」風神失聲驚呼,萬古不驚的面容上終於出現了無比的動容之色,「你修煉了女媧娘娘的五行大法?你怎麼會女媧娘娘的五行大法?你和女媧娘娘到底是什麼關係?」   「女媧娘娘是誰?」躍千愁心中震撼,看來紅太龍當初的話是真的,但臉上還是一付不解的樣子,撓了撓頭道:「這五行法術是我從星辰變化中領悟出來的,並非是承了誰的傳授,前輩是不是看錯了?」   「除了女媧的五行大法有此奪宇宙造化的神通,不可能有人能同時身具五種屬性而不起衝突,你究竟是什麼人,和『道』是什麼關係!」風神一聲怒喝,五爪一張,墓穴內旋風頓起,直接把躍千愁給吸了過來,躍千愁一身的修為竟然連絲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然而就在他手掌剛要抓到的時候,一臉慌亂的躍千愁陡然消失在他眼前,讓風神很是一陣驚愕,無法相信一個大神末期的修士竟然能在被他鎖定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從他眼皮子底下溜掉,良久後又失聲驚呼道:「『道』的星辰珠!」   「啊……道,你欺人太甚我已經落得如此田地,你竟然還要派人來戲耍我……」   一陣悲亢的怒喝聲在皎潔月光照耀的山脈中隆隆迴盪,讓整座山脈都在劇烈的搖晃。   墳山上的一群守墓人正聚集在山脈的一個角落對龍族使者聲討畢長春的惡行,紅太龍神情嚴肅的點頭聽著,還不時沒話找話的問著,盡量拖延時間。   表面如此,眼神卻老是瞄向山脈的主峰,暗道,這小子搞什麼鬼?怎麼現在還沒搞定,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想好的不靈,想壞的一下就靈驗了,猛然傳來的一聲悲亢怒喝聲嚇得他一哆嗦。地動山搖間,所有守墓人的目光全部驚恐的看向了山脈的主峰。   忽然有人驚呼道:「是風神復活了,是風神復活了……」   此話一出,不用招呼,所有人都驚喜莫名的急速朝山脈的主峰飛去。   風神復活了?紅太龍腦子裡還有些沒轉過彎來,突然發現山脈主峰上的那座大墳包整個的從鑲嵌的山體上徐徐拔了起來升空,額頭瞬間直接冒出了冷汗,躍千愁的死活先不說,僅憑風神是盤龍老祖所殺,只怕風神一看到自己這個龍族使者就不會給好果子吃。   擦了把冷汗,紅太龍二話不說調頭化作流光就跑,逃跑的途中還惶恐不安的呲牙苦笑自語:「躍千愁不是我不講義氣扔下你一個人跑,你有星辰珠瞬移的功能,逃跑應該不會成問題吧你千萬要逃掉啊你若是死在了風神的手中,老龍我就沒辦法離開這裡了……」   逃回烏托邦的躍千愁仍心有餘悸的拍了好一會兒胸口,直道好險,風神那一爪抓來,他根本連動都無法動彈一下,神識也被禁錮得無法動彈,若不是他一直保持著警惕,神識早早的和烏托邦勾搭上了,只需一個念頭便跑了,否則只怕現在已經落在了風神的手上不知死活。   轉瞬想起紅太龍還在神墓陵園,躍千愁急忙闖進了飄渺宮,不顧旁人的問話,找到蜃尤後,拖著蜃尤直接瞬移到了無盡黑涯和諸天結界的隔離帶。   蜃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到了這裡自然就明白自己要幹什麼,跳入冥河化作大蚌,載著躍千愁急速逆流而上。   一踏入神墓陵園境內,躍千愁立刻將蜃尤扔回了烏托邦,朝著埋葬風神的墳山飛去。   一天後,急速飛行,時刻警惕著四周的躍千愁猛然發現前方有一條熟悉的人影唰的躲到了一旁的山坳中,躍千愁怔了怔,隨即大喜的衝了過去。飛到山坳上空,一眼便看到紅太龍鬼鬼祟祟的往一塊石頭縫下面鑽,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貌似還不想弄出聲音來。   躍千愁落在石頭上,盯著下方皺眉道:「紅太龍你幹什麼,藏什麼寶貝呢?」   「唔?」紅太龍蹭的退了出來,一看到是躍千愁後,鬆了口氣道:「我遠遠看到有人飛來,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所以想先躲上一躲,沒想到是你啊我就知道你能逃掉,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發生什麼事了?盜墓的事暴露了?」   「我還想問你發生什麼事了,風神好好的怎麼就復活了……」紅太龍把自己聽到的,還有風神墳墓整個飛起的場面講了遍。   「不能離開墳墓,卻能帶著墳墓一起移動…」躍千愁呆了呆,本以為風神不能離開墳墓,肯定會指使守墓人針對自己,沒想到風神竟然連人帶墳一起行動,那這裡就太危險了。   他可不認為風神躲在墓中不出來,自己就能搞贏人家,警惕的掃了四週一眼,大手一揮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說。」兩人消失在原地。   回到烏托邦後,兩人站在縹緲峰的山崖上,躍千愁跟紅太龍講述了遭遇風神復活的經過,紅太龍聽完後,愣了半晌道:「那這復活還有什麼意思,如此說來,這神墓陵園豈不是死囚之地,『道』在騙人?」他那神情似乎有點難以接受自己龍族侍奉的『道』竟然是個騙子。   躍千愁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走到山崖邊緣,招出了八十顆土魄,十顆金魄,一起撒向了山崖下的大地,手上捧著十顆火魄獨自消失在山崖上。   小半天後,躍千愁又出現在了山崖上,渾身三昧真火繚繞,跟隨他出現的還有十尊渾身燃燒著三昧真火的火魄玄兵,在他身後站成一排,氣勢驚人。他目光投向遠方天際的殘陽,風吹蕩著他身軀上燃燒的七彩火焰,他向山崖下伸出一隻火焰手掌,召喚道:「我的玄兵戰將,出來吧!」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擊殺三夜   隨著這聲低沉的召喚,山崖下的地面開始龜裂,九十道身影急速從地下射出,唰唰落在了山崖上。躍千愁的手掌收了回來,繚繞在身軀上的三昧真火也收斂進了體內,緩緩轉身看向他們。   土魄玄兵八十尊,猶如一尊尊岩石巨人;金魄玄兵十尊,猶如一尊尊鎧甲戰將;火魄玄兵十尊,猶如一尊尊煉獄妖魔。總共一百尊,大神末期修為的十六尊,大神中期的三十尊,大神初期的五十四尊。   金魄玄兵的身軀相比起另兩種明顯就瘦弱許多,顯然是山崖下的金元素不夠他們吸收。躍千愁揮手往烏托邦軍營方向一指,十尊金魄玄兵急速射空而去,開始瓜分當初吞噬金太時遺留的金屬肉身。   皺眉沉思中的紅太龍早已經被這麼大的場面給驚醒了過來,咧開嘴巴打量這一大堆玄兵,哇哇叫道:「躍千愁,你弄出這麼大的場面又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說幹什麼?」躍千愁『操』了聲,意氣風發的揮手道:「老子去魔界干三夜魔君去,媽的!老子的開天闢地箭還在他手上,不搶回來做夢都肉疼。如今找不到人手幫忙,只能自己動手,不能力拼就去智取。」   紅太龍指著這一大幫玄兵,翻了翻白眼道:「你這也叫去智取?我看你說反了吧是去力拼,而且還是拚命吧?」   「反不反都沒關係,反正都是去打架,打不贏跑就是了。」   「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三夜有魔神助威,你帶去的玄兵再多,也照樣白搭。我事先聲明了,我可不和你去冒那個險,魔神可比風神恐怖多了。」紅太龍一臉謹慎的縮了縮腦袋。   「也沒說要讓你去。」躍千愁擺了擺手,冷笑道:「我就不信魔神天天守在魔界幫三夜撐腰,我這次就是要速戰速決的偷襲,打他個出其不備,最好是能把三夜給宰了。」   紅太龍看他那個樣子知道這傢伙的愣勁又開始嘩啦啦的往外冒了,估計勸是勸不住了,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的說道:「我不阻攔你的復仇大業,那個……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到幽冥神府去,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至少還可以去神界向盤龍老祖稟報,說不定還能給你報仇。」   「烏鴉嘴!」躍千愁呸了聲懶得理他,心想老子要是出了事,你就老老實實的呆這。   此時那十尊金魄玄兵從軍營飛了回來,渾身金光燦燦,體型明顯比之前大了不少。其中一名金魄玄兵伸出了大胳膊,將金太的那支金霞棒送了過來,躍千愁接到手中掂量了一下,確認能駕馭自如後,獨自消失在了山崖上,那上百尊玄兵則默默列隊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隨時等候召喚。   魔界,自從躍千愁戰敗後,三界潰散的大軍欲逃無路,不可避免的遭受到了殘酷的清剿,除了少量的臣服者忍受著無盡的屈辱活了下來,千億人馬幾乎損失殆盡,血腥味徘徊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魔宮內,一對赤裸男女正在血玉寶座上激烈苟合,黑池夫人極盡所能的迎合著三夜魔君,喘氣呻吟,高亢引喉……   魔宮外,被魔眼控制的烏風等人靜靜的守衛在廣場周邊,廣場中央,萬把神劍依舊一支支插在地上,似乎在等著它的主人來取。   山脈不遠處有一個大坑,是當初躍千愁被重創砸出來的那個大坑。此時躍千愁悄無聲息的又出現在了裡面,他曾在這裡吐出過大堆的鮮血,能直接瞬移出現在此處也不奇怪。   悄悄露出了半個腦袋看了看屹立在對面山巔的魔宮,一眼就看到了守衛在那上面的烏風等人,腦袋又立刻縮了回來,暗中呸了聲,不出所料,那幫傢伙果然已經被三夜魔君給控制,否者也不會如此盡心盡責的替人家看家護院。   眼珠轉了轉,他又悄悄沉入了地底下,迅速在地下拓展出了一個空間,把一百尊玄兵給招了過來。大手一揮,八十尊土魄玄兵立刻在地下開路,他同十尊金魄玄兵和十尊火魄玄兵跟在了後面,一起朝魔宮方位潛去。   到了山底下後,一幫傢伙又開始朝上慢慢升去,估摸著快接近山頂了,躍千愁怕打草驚蛇,讓大家都放慢了速度,一點一點的慢慢向上升起。   當看到鋪墊在上方的一層石板後,躍千愁臉色一喜,趕緊讓大家停了下來,石板下方裸露出來的一截截金色劍鋒正是神劍。他伸出的手剛要觸碰到一截劍鋒的時候,忽然頓住,又縮了回來。   「奇怪神劍和我心意相通,近在咫尺我怎麼感應不到它們?」   躍千愁忍住了沒去動它們,心中正琢磨著有什麼蹊蹺時,只見如一張大網籠罩附著在石板下的黑光閃耀了一下,又消失了,彷彿將所有的神劍都囊括在了其中。   「媽的!我就說這些劍怎麼扔在這裡沒人管,果然是釣魚的陷阱,幸好老子是從地下鑽上來。」   嘀咕間那如網的黑光又閃現了一下,躍千愁恨得牙癢癢的,不知道陷阱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決定暫時放棄奪回神劍,手一揮,百尊玄兵向四面八方悄悄潛去。   魔宮內,黑池夫人欲仙欲死的聲音不絕於耳,一男一女的肉搏戰還在持續。無論是烏風,還是忘情都對此無動於衷,盡忠職守的查看著四周。   「轟!」   百尊玄兵同時從山巔頂部的四周衝了出來,一部分玄兵出手轟殺四周的守衛,一部分玄兵直接撲向魔宮,一馬當先的躍千愁放大了金霞棒,如同一根金燦燦的擎天柱,『光』的砸中了魔宮。   大殿內抵死肉搏的一男一女皆是一驚,眼前一根巨大的金色柱子轟開屋頂當頭砸來。三夜魔君幾乎是想都不想,抓住黑池夫人就直接扔了出去抵擋。   「啊!」一身赤裸的黑池夫人慘叫一聲,憑她的修為怎麼可能擋得住躍千愁的一擊,當場被砸成了肉泥。   十六尊大神末期和三十尊大神中期的玄兵穿牆入室猶如破紙,幾乎是用瞬移的速度闖了進來,齊齊出手狂轟三夜魔君。   一指點中眉心血色雲紋的三夜魔君看著從屋頂上衝進來躍千愁,滿面的難以置信,他做夢都沒想到躍千愁的傷竟然能好得如此快,更想不到這瘋子竟然在明知道自己有魔神相助的情況下,還敢主動打上們來,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縱慾狂歡。   殊不知躍千愁壓根就不知道魔神的分身還封存在他體內,只是認為憑著自己的實力速戰速決完全有可能在魔神出現之前收拾了他,若是知道魔神分身還封存在他內體,給躍千愁十個膽子也不敢來冒這險。   此時兩名金魄玄兵的手掌已經插進了三夜魔君的胸口,鮮血還未噴出,其它玄兵亦是強悍的攻了過來。   眼見三夜魔君就要死在眼前,躍千愁像孫悟空似的提著金霞棒獰笑,準備也衝上去再砸一棍子報仇。然而笑容還沒放開,他便笑不出來了,只見三夜魔君點中眉心的同時,一團黑光急速從眉心閃現,將他給包裹了起來。   一股恐怖嚇人的氣息澎湃激盪,猶如推山倒柱般衝擊四方,四十六名出手圍攻三夜魔君的玄兵,轟然震飛,躍千愁亦是帶著噴出的一口鮮血震飛。   「轟!」   一聲震天巨響,地動山搖,令天地都為之色變。   遠遠看來,整座魔宮剎那間分崩離析,鼎立魔宮的高山如一堆塵土般吹散炸開,外面激戰至白熱化的雙方如同被狂風吹走的樹葉,修為低的直接化作了煙塵,大神修為以下的沒一個能活命的。   震飛的躍千愁撞垮了一座小山,踉踉蹌蹌的爬起後直打擺子搖晃,眼前不管什麼東西都在晃,大腦一片空白,手中的金霞棒也不知道丟哪去了,眼睛、鼻孔、嘴唇、耳朵中都有鮮血滲出,可謂是七竅流血。   使勁晃了晃腦袋,滿面驚恐的看向前方瞬間化為灰燼的大山,瀰漫的煙塵上方。渾身赤裸的三夜魔君漂浮在空中,正低頭看著自己裂開的胸口,裡面的心臟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媽的!魔神的分身竟然就在三夜的體內……」   清醒過來的躍千愁終於想通了是怎麼回事,頓時嚇得一哆嗦,向四周掃了眼,朝那些不知死活爬起來繼續殺向三夜魔君的玄兵們下達了另一個指令……逃他現在已經沒時間再把它們召集起來一起帶回去了,那些玄兵們立刻調頭四散而逃。三夜魔君似乎對逃跑的玄兵們沒有一點興趣,森冷的目光往四週一掃,直接鎖定了躍千愁。   躍千愁神情一抽搐,此時不逃更待何時,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三夜魔君的眼中泛起怒意,震耳聵聾的聲音響徹天地:「竟敢對我附身的肉體動手,拿命來償!」   一道黑光從三夜魔君的身軀上閃出,直接射向高空,消失在了蒼穹之上。三夜魔君的肉身無力的從空中掉了下來,砸落在塵土之中血肉模糊,四面八方趕來的魔界中人一陣瞠目結舌後,惶恐的飛了過來……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死傷一片   倉惶逃回烏托邦的躍千愁一屁股坐在了山崖上,紅太龍一看到他那七竅流血狼狽不堪的樣子,頓時驚得跳了起來:「你帶去的玄兵呢?難道你又碰上魔神了?」   躍千愁點了點頭,迅速檢查自己的傷勢,發現剛才的動靜雖然嚇人,但是比起上次的傷勢可謂好多了,只是嚇壞了,嚇得兩腿有些發軟。   「我說了你不聽,這下好了吧你這是自找麻煩……」紅太龍橫眉豎眼辟里啪啦的一陣數落,最後歎了口氣道:「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你又活著逃回來了,活著就好……」   話還沒說完,兩人的神情同時一變,整個烏托邦的氣勢瞬間變得異常凝重,似乎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給盯上了,兩人緩緩抬頭向天上看去,一雙如夢似幻的巨大魔眼出現在了高空之上,鎖定了下方。   這雙眼睛不是第一次見到,躍千愁太熟悉了,沒想到竟然追蹤到了烏托邦,差點嚇得魂飛魄散。紅太龍亦是傻眼了,如此威壓天下的氣勢從天而降,他只要不傻就能猜到這是屬於誰的眼睛,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道:「是魔神!」   縹緲宮內的所有人都被驚了出來,一個個驚恐莫名的看著空中。有許多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些也不是第一次見到,譬如弄竹就在靈芳谷的時候見過。   躍千愁瞳孔驟縮,立馬想到魔神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心中一顫,當即朝縹緲宮內出來的眾人失聲驚呼道:「是魔神快走!」   弄竹亦是臉色煞白的朝眾人喊道:「大家快散開!」   「隆!」空中一聲悶響,令天地為之色變。   高空之上陡然撕開出了一道虛空裂口,一隻猙獰無比的驚天魔爪攜帶著滔天魔氣直接從裂口中伸了出來,激盪起陣陣風雷,一爪拍向了下方。   躍千愁雙目欲裂,來不及救所有人,咬著嘴唇帶著紅太龍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轟!」一聲巨響,猶如天崩地裂一般。   縹緲宮連同整座大山被拍成了齏粉,滔天魔氣如一條條翻飛的魔龍席捲四方,風捲殘雲絞殺一切,橫掃四面八方。已經拚命逃得遠遠的眾人一個個被襲來的驚天魔氣給震飛。   幸好魔神對這些小雜碎壓根就看不上眼,不屑追殺,一擊之後,魔爪迅速收回了虛空裂縫中,而空間裂縫中閃爍幾道雷電後亦煥然消失。   被魔爪擊中的地方,深陷數千米,方圓百里之內的地形猶如一口大鍋內凹,中央有紅燙的地下熔漿滾滾而出,烏煙滾滾沖天。鍋內有許多人在掙扎,顯然是受傷不輕,更有不少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些連完整的屍體都看不到了。   「義父!」白素貞跪在地上抱著韋春秋著急的叫喚,渾身上下的白衣沾染了鮮血。從地上塵土中爬起的顏雨,驚呼了聲『韋前輩』,也撲了過來抱著哭泣。韋春秋的下半身已經找不到了,怒睜著眼睛,眼珠卻是一動不動。   「雲前輩!」芙蓉和百媚妖姬雙雙抱著咳血不止的雲鵬焦急不已。   雲鵬上氣不接下氣的慘笑,環視了幾個女人一眼,咳出一大口鮮血僵硬的笑道:「你們……沒事就好…躍千愁的人情…我還清了…我不再欠他什麼……」腦袋一歪,再也沒了動靜。   「義父……韋前輩……雲前輩……」幾個女人驚慌錯亂中哭成了一片。   韋春秋和雲鵬為了護住躍千愁的這幾個女人,拼勁全部修為她們擋住了魔神一擊的餘威,兩人也沒想到魔神如此恐怖,他們逃了這麼遠,面對魔神一擊的餘威也是不堪一擊。   「鱷大哥……鱷大哥……」   另一邊,姬舞抱著鱷仙君的腦袋淚流滿面,她拖著鱷仙君逃竄,可關鍵時刻,鱷仙君竟然反過來為她擋住了魔氣轟殺來的餘威。然而卻仍沒擋住,轟殺下,只剩下了一顆腦袋,姬舞的下半身也找不到了,血糊糊一片,哭聲漸弱,最後潸然倒下,胸口仍抱著鱷仙君的腦袋不放。一代傾國傾城的佳麗就此香消玉損……   「爹…娘……」   一直同瓊花仙子和弄竹慪氣的紫衣終於喊出了這兩個字,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在地上爬著,尋找著,然而她再也沒機會看到他們了。   弄竹雖然一直和瓊花仙子不合,但關鍵時刻想的還是保住這倆母女,可最危險的關頭,夫妻倆毅然把保護女兒放在了首位。然而兩人的修為實在不足以抵抗魔神的餘威,魔氣如龍之下,齊齊化為了灰燼,儘管有他們為女兒擋了一擊,但紫衣還是受傷頗重,嘴角的鮮血一隻在淅淅瀝瀝的流著。   一隻巨大的河蚌從塵土中蹦了出來,光芒一閃,蜃尤現身後,頭暈眼花的晃了晃腦袋,有些站不穩。關鍵時刻他現出原形自保,河蚌的外殼竟然為他擋住了魔神餘威的轟擊,而且還絲毫無損,不得不說是奇跡。   遠方,武立雪帶著一群人飛來,看著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   武家人是幸運的,武立雪想帶家人到烏托邦到處走走看看,於是讓熟悉此地的關羽做引路人,卻沒想因此避過一劫。發現這邊不對後,匆匆趕來卻沒想已經成了這樣。   關羽一看到渾身是血的白素貞,立刻衝了過去扶著,著急的問道:「白姐,你沒事吧?」   武四海一聲招呼下,武家人也立刻分散衝了過去救死扶傷。   帶著紅太龍直接逃到仙界的躍千愁,還沒來得及多喘口氣,高空之上又是一道虛空裂口撕開,驚天魔爪再次來襲。   「魔神我草你祖宗!」躍千愁悲憤無比的破口大罵,帶著紅太龍又瞬移消失了,轉道烏托邦,直接出現在露妍清和文瀾風隱居的海島上。   露妍清和文瀾風也被遠處的驚天動靜給嚇住了,兩人正站在海島的最高位上遠眺。   「露妍清快去縹緲宮救人,快!」   躍千愁著急萬分的扔下一句話後,不敢過多時間逗留,怕給烏托邦再帶來災難,瞬間又消失了。   露妍清面色一凝,對修為全失的文瀾風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唰的掠空直接遠去。   魔界,躍千愁帶著驚魂未定的紅太龍又出現在了消失的魔宮方位,此時一群魔道中人正跪拜在三夜魔君的屍體前顯得悲傷不已。   躍千愁的出現把他們嚇了一跳,可沒人認為自己能是他的對手,立馬嚇得抱住三夜魔君的屍體倉皇逃竄。躍千愁現在也沒心思找他們算賬,只是暫時來避難而已,看到三夜魔君的屍體後,紅太龍愕然道:「三夜被你給殺了?」   「應該是吧!」躍千愁估摸著點頭承認了,接著一怔,他感應到了那萬把神劍正散亂的掩埋在下方。   此時那口封鎖萬把神劍的大陣已經被魔神自己給毀了,他自然能輕易感應到。躍千愁大手一揮,萬道金芒從地下射出,萬劍歸一後重新落入了他的手中。   奈何他剛抓到手中,空中又是『隆』的一聲悶響,那只漆黑猙獰的驚天魔爪,又好像魔鬼一般探了出來。   兩人怪叫一聲,再次逃了,迅速轉道烏托邦,又出現在了冥界,紅太龍哆嗦著看了看四周道:「完了魔神盯上你不放了,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吧跟著你也太危險了。」   話聲剛落,上空又是一道空間裂縫撕開,紅太龍立馬抓住了躍千愁的胳膊驚呼,「別扔下我,帶我一起逃。」   神虛境內,一頭長著一雙彩色羽翅的威武雄獅,張翅飛落在當初發生過大屠殺的地方。在他的頭頂上,站著武立雪的那只野雞鳳凰。   「噢我的天吶!」野雞鳳凰雙翅蓋了蓋眼睛,看著滿目的瘡痍,搖頭發出稚嫩的女聲驚呼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雪兒姐姐,雪兒姐姐呢?」   「躍千愁,總不能這樣躲一輩子吧再這樣下去魔神抓不到我們肯定會更惱火,到時候只怕逃無可逃。我有個辦法,我們去幽冥神府,我去打開神界通道,我們去神界避難。」前方山丘的後面突然傳來話語聲。   彩羽獅王一怔,他頭上的野雞鳳凰卻是跳腳歡呼道:「老龍,老龍,是我,是我,是你嗎?」   聞言,彩羽獅王立刻閃身到了山丘上面,雄視下方的兩人。山丘下的躍千愁和紅太龍同時回頭看來,看清對方後都是一怔,躍千愁愕然道:「野雞你還沒死?」   「你才死了!」野雞不高興的哼了聲音,貌似變相承認了自己是野雞,隨即又問道:「壞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躍千愁沒心思跟它閒扯,警惕的環視上空,隨時準備躲避魔神的追殺,然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魔神似乎一時半會兒沒能找到他們躲避的地方。   在野雞的再三催促下,他簡單的將魔神正在追殺自己的事情說了遍,隨後又盯著它腳下的獅子問道:「這位是誰?」   野雞得意洋洋的介紹道:「彩羽獅王神虛境鳳凰神廟的守護神獸的後裔,你別看它現在修為不怎麼樣,若是得到了傳承,可是會變得很厲害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無力抗拒   神界,原本的光明神殿,如今的魔域。   魔雲籠罩的萬丈石崖上方,一襲孤獨的身影迎著九天之上永吹不息的風,偉岸的身軀一動不動,只有那黑色裹身的坎肩在風中獵獵。   長長的碎發拂動,綻放著鑽石光芒的眸子裡閃過憤怒之色,區區一個大神末期的修士竟然屢屢從他手上脫逃,真的讓他憤怒了。   站在石崖邊緣的他,輕輕向虛空中邁了一步,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步,卻是一跨千萬里,轉眼已經身處在無盡的宇宙星辰之中,浩瀚星海對他來說,亦如同閒庭漫步。   正欲舉步再邁,忽然前方左右有兩團光影虛晃,一條長達千丈的金色巨龍從虛空中鑽了出來,遨遊於無盡星辰之中,金光燦燦的鱗甲張合之間,威嚴磅礡的龍息蔓延向無盡的宇宙深處。   一隻長達千丈的鳳凰從虛空中飛了出來,拖著長長的七彩尾羽,振翅飛翔於燦爛的星空,古老而神聖的氣息隨著週身那彩色的光暈輪迴流轉。   「嗷!」神龍在星空中一聲咆哮,迤邐而來,蜿蜒盤旋在一起,威嚴的龍頭挺胸而立,雄視著下方那個身裹著黑色坎肩的人。   「鏗鏗!」七綵鳳凰在星空中發出頓挫鏗鏘的古老聲韻,甩動著迷茫的光輝,搖曳飛來,神態高貴吉祥的注視著那個身裹黑色坎肩的人。   魔神夜那偉岸的身軀在這兩隻古老神獸的跟前,在這浩瀚星空之中,就彷彿是一隻螻蟻般渺小。他淡淡藐視著前方的兩隻古老神獸,冷哼道:「盤龍,鳳凰,你們兩個是我的對手麼?」   兩隻神獸渾身閃耀起瑰麗的光芒,越來越刺眼,讓人不敢正視,魔神夜卻視若無物。   強光陡然消失,一個赤裸著上身,穿著一條及膝黃色短褲的健壯男人現身了,肌肉飽滿健實得像是石塊,膚色古銅,雙目炯炯有神,渾身上下有淡淡的金輝。   一位穿著長裙的豐腴美婦屹立星空,其衣著之華美難以形容,其美艷之高貴讓世間所有女子自慚形穢,美眸中神采奕奕,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神聖光輝。   這一男一女正是存在於傳說中的盤龍古神和鳳凰古神。   「夜,怎麼,你要和我們兩個動手?」高貴的鳳凰古神淡淡笑道,其聲音之美麗動聽,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媲美,彷彿僅憑聲音便能化解世間所有的敵意。   魔神夜淡然冷哼道:「難道你們兩個匆匆趕來,不是為了來阻止我的麼?」   盤龍古神搖了搖頭歎息道:「夜,我們只是來提醒你,你和『道』的賭約離期不遠了,難道你真的要破壞你們之間的約定?須知你一旦降臨下三界,『冥』就沒有再復活的可能了。」   魔神夜目中的鑽石光輝大盛,一動不動的盯著盤龍古神,緩緩道:「還需要再賭下去麼?『道』就找個這樣的人來和我一分勝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任誰都能看出,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讓我現在就把他給了結了,何必還要拖下去。」   鳳凰古神輕笑道:「夜,看來你已經猜到了『道』找來和你決鬥的人是誰。」   魔神夜語氣中滿是不屑道:「『道』的星辰珠,女媧的五行大法,羿的開天闢地箭,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如此明顯的事情我再看不出來,豈不成了傻子?為了捧出一個能戰敗我的人,『道』還真是不遺餘力,可挑誰不好,偏挑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小子,就算他的五行大法能吞噬了水神,哪怕讓他再修煉個一萬年,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盤龍古神波瀾不驚道:「你既然如此有把握,為何不再,莫非是怕出什麼意外,心虛了?」   鳳凰古神亦是笑著幫腔道:「夜,你如果真的想讓『冥』復活的話,還是再吧離決戰之日已經不遠了。當然,你如果不想讓『冥』復活的話,我們也無話可說,不會攔你。」   一男一女同時側身讓開了,讓開了通往無盡浩瀚的神秘星辰之路。   魔神夜靜默許久,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掃,冷哼一聲,返身消失了。一男一女相視一笑,接著又都搖頭歎息一聲,也悄然消失在星辰之中。   神虛境。   原來這傢伙就是坐鎮神虛境的彩羽獅王躍千愁仔細打量那長翅膀的獅子一眼,發現不過是小神初期的修為,怪不得不是金太的對手。他現在也沒心思想太多別的,微微點頭道:「久仰了。」   彩羽獅王目光一凜,看出了躍千愁和紅太龍的修為都高過他。   「呀!」野雞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呼一聲道:「壞人魔神追殺你們,雪兒姐姐她沒事吧?」   躍千愁閉上了眼睛,烏托邦內的慘烈景象盡在他腦海中,睜眼後微微搖頭道:「她沒事。」野雞聞言用翅膀拍了拍胸口,貌似鬆了口氣,神態極為人性化。   「鳳凰神廟……」紅太龍自言自語的反覆沉吟了幾句,突然眼睛一亮道:「小鳳凰,鳳凰大神當年在神虛境內建造的鳳凰神廟是不是還在?」   「在呀我已經找到了。」野雞興奮地屁顛顛一句,忽然又目懷警惕道:「紅壞龍,你是不是想打什麼歪主意?」它早就覺得這條龍和壞人臭味相投,乃是龍族中的敗類。   紅太龍沒接它話,反而興奮的拉住了躍千愁說道:「躍千愁,我們不用東躲西藏到處亂跑了,鳳凰神廟乃是鳳凰大神當年的潛修之地,我們只要躲進鳳凰神廟,他魔神除非法駕親臨,否則不見得能破開神廟的保護禁制,我們快去鳳凰神廟躲躲吧!」   一旁的彩羽獅王突然出聲道:「神廟被禁制保護著,我們進不去的,就連小鳳凰試了許久都進不去,除非有鳳凰雲衣的庇護,才能安然進去。」   野雞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道:「嗯只有雪兒姐姐能進去。」   「呃……」紅太龍一愣道:「小鳳凰,你是說武立雪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有鳳凰雲衣?」   「你才沒心沒肺,貪生怕死,龍族中的敗類。」野雞鄙視道。   紅太龍當即脖子一梗,辯解道:「小鳳凰,小孩子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這怎麼能說是貪生怕死?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況我也是為了你雪兒姐姐的安全著想,懂不懂啊你?」   躍千愁只是粗粗的聽了聽他們的交談,注意力還在四周,半晌沒發現動靜,不由奇怪道:「怎麼回事?難道魔神無法察覺到我們進入了神虛境,還是他已經放棄追殺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他這麼一說,紅太龍也轉過了神來,仰望四周,奇怪道:「是啊好長時間了,怎麼回事?」   「你們就在這裡等我,我出去看看。」躍千愁仍下一句話,消失在原地。   迅速借道烏托邦後,他又出現在了仙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魔神有什麼反應,於是又光明正大的到處晃了晃。足足在仙界晃蕩了一整天後,他估摸著魔神可能真的已經放棄追殺了,這才放下心來。   再次回到烏托邦,看到的是滿目的瘡痍,被魔神一擊的地方,中央湧動的滾燙熔漿已經凝固成了黑色的石頭,猶如一塊永不磨滅的傷疤,永遠刻在了他的心頭。   看到他回來了,幾個女人都怔怔的看著他,誰都沒有說話,無聲的留下了眼淚。   蜃尤也是心有餘悸的蹲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躍千愁,他就想不通了,這傢伙為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的過日子,為什麼非要去招那些惹不起的人,他跟隨過躍千愁一段時間,那是屢屢膽顫心驚啊芙蓉忽然哇的哭了起來,衝過來抱住了他,埋頭痛哭道:「我父親他……」泣不成聲了。   躍千愁放眼看去,縹緲宮內活著的基本上都在這了,半死不活的正由露妍清出手救治,她需要什麼藥材,都有人急速去如今已經很遙遠的靈草園取來。   萬幸的是,他鍾情的幾個女人都在別人的捨命保護下活了下來,唯獨那個半親不親的紫衣,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嘴中還嘀嘀咕咕的說著胡話,似乎昏迷中都在哭泣。   躍千愁摟著芙蓉,看著眾人無力搖頭道:「都是我害了你們。」   什麼找魔神報仇的話,他現在是說不出口了,雙方的實力簡直相差太遠了,天差地別都不止。人家一出手,他連絲毫的反擊之力都沒有,看他一眼,他就要逃跑,而至今為止,他還連魔神的真身都沒看到過,就要望風而逃,這仇還怎麼報?   忙碌中的露妍清從他身邊走過時,聽到他的話忽然停了下來,目光神聖而毫不退讓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問,你這些年害的人還少嗎?你們無休止的爭來搶去害的不單是別人。」扔下這句話,美麗的身影又繼續救死扶傷去了。   躍千愁神情一滯,往事彷彿歷歷在目,那些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尤其是被他在魔界給活活逼死的千億大軍,加在一起,連他自己也數不清到底殺了多少人……失神中,眼神迷茫的自語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藍海精華   一襲白衣染血的白素貞緩緩走到了他的身後,臉頰靠在了他的肩頭,低聲道:「送我去藍海死境。」語氣淡然,卻是無比的堅決。   躍千愁單臂摟著哭泣的芙蓉轉過身來,看著白素貞不悲不喜的溫婉容顏,知道她是想利用藍海精華淬體修煉快速提高修為,希望有一天能找魔神報仇。當然,他完全可以拒絕帶她去,可此情此景自己如何拒絕,自己惹出這麼大的禍來,連人家的義父也害死了,還有何臉面拒絕?   「好吧!」沉默了好一會兒的躍千愁蹦出這兩個字來,輕輕拍了拍芙蓉的後背鬆開她,牽著白素貞的手一起消失了。   兩人聯袂出現在藍海死境的那座海島上,手牽手靜靜看著四周不時沖天而起的致命光柱。   白素貞欲要鬆開他的手,深入大海之中,卻被躍千愁給拽緊了不放,搖頭苦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一團泡泡裹著兩人朝幽藍的大海深處潛去,到達海底後並未發現藍海金精,看到那不時從海底噴射出的致命光柱,躍千愁施展水訣驅指點去,水中立刻掀起暗流,將覆蓋在海底的泥沙席捲開來。   就在海底淤沙被撥開的剎那,猶如藍色水晶般的半透明金屬漸漸呈現在兩人的眼前,綻放的藍色光輝將這海底世界渲染得雪藍明亮,讓人彷彿置身於藍色的童話世界。   躍千愁大手急揮,水中暗流在海底揭開了一塊方圓近千米的藍色透明金屬塊,表面疙疙瘩瘩起伏不平,有些地方更是有稜有角,一股恢弘磅礡的氣息讓人心神搖曳,如墜夢裡。   這還僅僅是藍色透明金屬的冰山一角而已,如果把這海底淤沙全部清除開來,不知道這塊來自天外的奇特隕石到底有多大。   藍色透明金屬的表面上,到處有類似閃電般的藍色流光在不斷遊走,每當兩股流光相撞在一起的時候,立刻會爆發出那藍色的致命光柱射向海面。   「根據萬妖心經上的記載,那應該就是藍海精華了。」白素貞手指向了一個地方。   躍千愁順勢看去,只見藍色透明金屬的表面有一塊凹槽,裡面靜靜徘徊著一潭藍汪汪的液體,瑰麗迷人,閃耀著藍色絢麗色彩,多看一眼彷彿就能將整個人的心神給拉扯進去,讓人長醉不醒。   奇怪的是,這瑰麗的藍色液體明明在大海中,卻不跟海水相融。藍色透明金屬表面上游離的藍色流光就是從那液體中出來的,好像是孕育藍色流光的源泉,生生不息。   「我看還是放棄吧實在太危險了。」躍千愁還是忍不住相勸,面色顯得非常凝重,那致命光柱的威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而這藍海精華竟然是孕育致命光柱的源泉,試想血肉之軀跑去嘗試這東西,未免也太恐怖了。   文瀾風和燕追星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鑒,他實在不想白素貞也變成他們那樣。   「不會有事的,萬妖心經上有經驗可以借鑒,我會小心把握分寸的。」白素貞笑言著掙開了自己被拽著的手,看到躍千愁一臉擔憂的模樣,她忽然伸出雙臂摟住了躍千愁的脖子,軟軟的嘴唇和他的嘴唇相印在了一起糾纏。   躍千愁還是頭次見她主動,雙手忍不住摟住了她的腰肢,撫摸於翹臀上,舌頭更是扣開了她的牙關,柔滑在一起難捨難分。   在這藍色的海底世界,一團氣泡中的一男一女越發動情,男的有些把持不住了,手不受控制的到處亂摸,剛摸向禁地的時候,女人嬌軀一顫,胳膊抵住了他,不讓他繼續下去,搖了搖頭,彷彿在說現在不是時候。   躍千愁那叫一個無語,白素貞卻是滿面嬌羞的飄然離開了氣泡中,毅然飛向了那潭瑰麗迷人的藍汪汪液體,飄臨上空時看著躍千愁溫柔的笑了笑,咬著嘴唇緩緩落了下去。   雙足一觸碰到那藍汪汪的液體,立刻有一縷縷藍色流光迅速蔓延到她身軀上到處遊走,白素貞的面容上湧現出苦楚。   躍千愁大吃一驚,迅速閃了過去,著急道:「你怎麼樣了?不行就不要試了。」   「沒事。」白素貞搖頭回了句,硬咬著牙繼續往下沉去,只是渾身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慄,顯然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折磨,稍傾,整個人一起沒入了那瑰麗的藍色液體。   看到她那個樣子,躍千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最後把心一橫,決定也下去試試,一旦發現自己扛不住了,就立刻把白素貞給強行帶走,不能讓她繼續冒險。   然而就在他剛要一腳踏入的時候,丹田內的金珠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陡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瑰麗的藍色液體同樣爆發出藍色的光芒,兩種光芒抵制在了一起,彷彿在相互排斥,任躍千愁拼勁全部修為也無法靠近一步。   到最後竟然強行把他給震開了,這時兩種光芒又悄然消失了。躍千愁滿臉不解的看看自己又看看那藍色液體,不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躍千愁,你快離開這裡,你一靠近我便感覺到藍海金精的能量在悸動,狂暴得讓我心神幾乎失守。」   白素貞苦楚呻吟的話語聲幽幽從藍色液體中飄出。   躍千愁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不敢再造次,再三猶豫後,為了白素貞的安全,咬了咬牙直接從海底飛出,落在了那座海島上靜靜而著急的等候……   三天後,坐立不安的躍千愁忽然看到白素貞的身形從海底冒了出來,靜靜的站在海面一動不動,他立刻閃了過去,猛的發現白素貞的雙眸竟然變成了詭異的藍色,看著有些嚇人,而且整個人竟然有些癡癡呆呆。   躍千愁差點嚇得魂飛魄散的疾聲道:「你怎麼了?」對方無動於衷,似乎壓根就沒聽到他說什麼,於是一把將白素貞攔腰抱起,飛到了海島放在沙灘上小心翼翼的平放好。   就在這時,躍千愁猛的一愣,只見白素貞雙眸中的藍色開始閃耀起藍光,由盛而衰,似乎在漸漸內斂進身體裡面。   躍千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查看著她體內的情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白素貞體內的修為正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提升,貌似她眼中的藍光弱一分,她體內的修為便會漲上一分。   直到她眼中的藍光內斂成了針尖那麼大小時,她體內的修為才停止了再增長,此時白素貞體內的修為竟悍然直接提升到了小神初期,而她眸中兩點針尖大小的藍光若不仔細觀察,幾乎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藍海精華如此神奇的效果,讓躍千愁張著嘴巴難以置信,他不禁回頭看向了海面,有種想去再試試的衝動。   此時白素貞的雙眸漸漸活動起來,人也慢慢坐了起來,然而看到自己的手被躍千愁抓著,卻忽然猛的甩開了,瞬移到了一旁,冷若冰霜的淡淡問道:「你是誰?」   「我……」躍千愁頓時緊張的看著她,哆嗦著問道:「你…你怎麼了?」   確切的說,他已經慌了,擔心白素貞又變成第二個文瀾風。   慶幸的是,白素貞一聽到他聲音,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搖了搖頭,又慢慢恢復了理智,有些精神萎靡的抬頭看向躍千愁萬分抱歉道:「我沒事,只是剛才一時間還沒有徹底恢復過來。」   躍千愁頓時拍著胸口鬆了口氣,放心的走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苦笑連連道:「你剛才的樣子差點嚇死我,沒事就好。」   白素貞的手卻在不經意間抽了回來,看著他笑道:「現在正是趁著藍海精華的能量未散,抓緊時間提高修為的有利時機,我們回去吧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躍千愁看著她抽回去的手呆了呆,幾乎沒聽清她說了什麼,直到她再催促了一次,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臉上擠出憨憨的笑容,用神識籠罩對方,一起消失在了這裡。   一回到烏托邦,白素貞掃了眼滿目瘡痍的廢墟,沒對任何人打招呼,只是朝躍千愁說了句我找個地方閉關,便獨自一人急速飛向了遠方,也不知是要到哪去閉關。   躍千愁呆呆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默然不語,之前白素貞的手僵硬抽回的感覺還未消失。   一直在幫助露妍清救死扶傷的武立雪走了過來,同樣看著白素貞消失的方向,有些奇怪的問道:「白姐姐怎麼了?我看她的神情怎麼有些怪怪的,你對人家做什麼了?」   「她剛使用過藍海精華淬體,可能是還沒恢復過來,等恢復過來就好了。」躍千愁怔怔的解釋道,語氣中有那麼點自我安慰的味道。   「啊不會變成文瀾風那樣吧?」武立雪不無擔憂道。   「烏鴉嘴!」躍千愁翻了翻白眼,不過看到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在大劫之中安然無恙,他心情又好了幾分,拉住她白白嫩嫩的手道:「雪兒,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在神虛境找到你那只野雞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鳳凰神廟   帶著喜出望外的武立雪來到神虛境後,紅太龍、野雞和彩羽獅王還在原地等他,武立雪自然免不了和野雞抱著一陣歡喜驚呼。紅太龍則傍著躍千愁問了有關魔神的事情,獲悉魔神已經沒有再找麻煩後,紅太龍終於鬆了口氣。   「就是不知道魔神是暫時不找麻煩了,還是以後會接著來,這日日提心吊膽防著的日子,還怎麼過啊!」紅太龍一陣唏噓感慨後,忽然眼睛一亮,胳膊肘撞了撞躍千愁道:「對了,你代天掌刑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如果差不多了,我們不妨去神界避難,在神龍山有盤龍老祖庇護,魔神也不見得能找到我們。」   躍千愁聞言一陣無語,心想,老子鬼知道代天掌刑是怎麼回事……不是紅太龍提醒的話,他自己都忘了這回事,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他之前被魔神追得到處跑的時候,的確想過去神界避難,可現在經紅太龍這麼一提醒,才想起幽冥神府的神界通道是直接通往龍族神龍山的,一想到自己這個冒牌貨要面對盤龍老祖,打死他也不敢去了。   乾咳一聲,滿臉惆悵的長歎道:「如果僅僅是為了避難,躲入諸天結界就是最好的避難場所,可關鍵是我不甘心吶想找魔神報仇啊!」   「嗯我也覺得諸天結界是避難的好地方,可關鍵是你招惹上了風神啊我們再去那,不是找死麼?」紅太龍一臉不屑的譏笑道:「找魔神報仇?神界那麼多頂尖高手都拿魔神沒辦法,你覺得你能報得了那個仇麼?我看還是先躲躲吧!」   「哎可代天掌刑的終極任務就是剷除魔神吶!」躍千愁看著紅太龍很嚴肅的說道。   「呃……」紅太龍張著嘴巴神情一僵,臉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動了兩下,隨即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悲呼一聲道:「不是吧你不是開玩笑吧如此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也會接?」   「你當我想啊!」躍千愁翻了個白眼,繼續沒好氣的忽悠道:「你覺得我能拒絕嗎?」   「完了,完了……」紅太龍在那連連搖頭的長吁短歎,整個人一下就沒精神了,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武立雪、野雞和彩羽獅王聽到躍千愁居然擁有如此偉大的任務後,也是一個個無語了。   「想對付魔神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旁不怎麼說話的彩羽獅王忽然語出驚人。   「什麼辦法?」幾人異口同聲的看向他。   彩羽獅王雄健邁步遊走了幾圈,目光有些躊躇,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野雞頓時沒耐性了,站在武立雪的肩頭跳腳喊道:「獅王,你倒是說呀!」   見野雞開口了,彩羽獅王的大腦袋點了點,開口緩緩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大神羿的開天闢地箭和無上神弓。」   幾人或目光期待,或連連點頭,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當年大神羿和戰神銳一場曠古絕今的大決戰後,雙雙隕落,大神羿遺落的無上神弓正是被鳳凰古神親手給封存了。如果能找到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未必不能誅殺魔神,不過那九支開天闢地箭已經射往了另外九個時空,只怕想找回來也不太可能。」   彩羽獅王帶著幾分抱歉的語氣面對幾人說道:「沒有穿越時空的大修為,是無法找到那九支開天闢地箭的,神箭不能和神弓合二為一的話,根本無法發揮其強大的威力。我只是有感而發隨口說說,你們也不要當真。」   武立雪、野雞、紅太龍的目光唰的齊齊看向躍千愁,三人都知道,這傢伙手上剛好就有不可能找到的東西。   躍千愁臉上驚喜莫名的神色變幻個不停,麻利的掏出了那把神箭,樂呵呵道:「不好意思,我手上恰好就有一支開天闢地箭。」   這次輪到彩羽獅王吃驚了,渾身光芒一閃,變成了一個魁梧的男子,伸手抓住躍千愁手上的神箭驗證真假,結果一入手便發現沉重得無法想像,費了好大的修為才能拿起。不用再檢驗真假,已經是失聲驚呼道:「這真的是開天闢地箭?怎麼會落在你手裡?」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躍千愁伸手將神箭給抓了回來,眼睛發亮道:「獅王聽你剛才話裡的意思,無上神弓是鳳凰古神親手封存的,而你又是鳳凰神廟守護神的後裔,莫非你知道開天闢地箭的下落?確切的說,莫非無上神弓就封印在鳳凰神廟中?」   其他幾人也跟著興奮起來,目光中滿是期待。彩羽獅王看著躍千愁手上的神箭驚歎不已,道:「無上神弓到底封印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是根據傳說,鳳凰神廟的確跟封印無上神弓的地方有些關聯,據說誰能破解鳳凰神廟中的秘密,便能找到無上神弓。不過鳳凰神廟有強大的禁制保護著,等閒之人根本進不去,除非是和鳳凰一族有莫大機緣的人才能進去。」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看向了武立雪,躍千愁、紅太龍和野雞也看向了她。武立雪一臉茫然的朝自己上下打量一眼,不解道:「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這沒心沒肺的丫頭,和鳳凰一族有莫大機緣的人指的便是你呀!」紅太龍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撫掌樂呵個不停道:「我就說嘛盤龍老祖怎麼會交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給我,怪不得讓我帶了開天闢地箭下來,怪不得要讓躍千愁你這小子來完成任務,原來對付魔神的後招在這裡呀我說大家還發什麼呆,走啊去鳳凰神廟啊!」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夥人不再遲疑,躍千愁的修為最高,立刻祭出了飛行梭,載上幾人急速遠去,彩羽獅王給他指路。   一天後,飛行梭在一座巍峨的高山之巔停了下來,高山四周雲山雲海,風光綺麗,各種飛禽圍繞著高山翱翔鳴叫。山巔之上遍鋪潔白的玉石,築有一座面朝山崖的白玉高台,台下立有玉碑,刻有『鳳凰台』三個字,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讓人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   彩羽獅王指向白玉高台道:「那上面便是鳳凰神廟了,大家請跟我來。」他率先登上了玉石台階,不疾不徐的一步步向上走去,神態虔誠。   躍千愁等人到處看了看,相視無語,都沒看到任何神廟的影子。唯獨野雞站在武立雪的肩頭興奮跳腳道:「雪兒姐姐,跟著獅王走就是了。」   武立雪哦了聲跟在彩羽獅王的身後一步步登上玉石台階,躍千愁和紅太龍面面相覷,也跟在了武立雪的身後。   幾人全部踏上高台後,彩羽獅王對著武立雪肩頭的野雞微微欠身行禮,野雞立刻振翅飛起,對著虛無的空中發出嘹亮的『鏗鏗』聲。   鳳凰一鳴,四面八方所有翱翔的飛禽全部落地面朝此處朝拜,猶如朝聖。   野雞發出的音波所到之處,在虛空中蕩起了漣漪般的透明波瀾,雲海中一副畫面漸漸呈現出來。   一座被金色透明光球所包裹的宏偉宮殿出現在上空,整座宮殿都是由潔白的玉石堆砌而成,光球的表面還有許多只金鳳光影在飛舞,漂亮得難以相容。   突兀間更有一座玉石台階出現,連接上了空中的宮殿和眾人腳下的高台。   初到此地的幾人覺得難以置信,他們剛才明明看到有許多飛禽在宮殿位置盤旋飛舞,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能阻礙它們飛行的東西,沒想到竟然藏了座宮殿在空中,這顯然不是幻影,不由大感神奇。   彩羽獅王又繼續踏上了台階一步步登高,在前方引路。幾人也跟在了他的身後,腳踏台階有實物,的確不是幻影。   一行人登上台階最上一層後,已經能看到浩大的神廟廣場,潔白莊嚴神聖,有兩隻巨大的鳳凰玉雕在左右垂視著台階上的眾人。不過眾人被一道金色透明光幕給阻攔了,無法再向前一步。   彩羽獅王走到一旁讓開了路,對著武立雪做了個請的手勢。武立雪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肩頭的野雞卻是笑嘻嘻道:「雪兒姐姐,我們能不能進神廟就看你了,快穿上你的鳳凰雲衣帶我們進去啊!」   武立雪回頭看向躍千愁苦笑道:「鳳凰雲衣……我不知道該如何穿上它。」   躍千愁皺了皺眉,他知道武立雪體內的確有套鳳凰雲衣,可貌似武立雪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駕馭。他走上前嘗試著伸手觸碰了一下金色透明光幕,發現有強大的阻力,卻沒什麼危險,當即退後幾步,對武立雪笑道:「沒事,你試試看能不能進去,實在不行就算了。」   「嗯!」武立雪聽話的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咬唇伸手去觸摸那金色光幕。   就在她手指觸摸上光幕的瞬間,武立雪身體上『吟』的發出一聲輕響,身軀上忽然霞光閃耀,光芒驟起驟縮,一套猶如夢幻星雲般的七彩雲衣覆蓋在武立雪的身軀上,古老滄桑的氣息隨著那雙縹緲的星翅緩緩飄舞扇動……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神廟崩塌   迷茫的七彩星雲絢麗迷人,點點閃亮飄搖不定,裙袂飄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乘飛而去,古老的氣息彷彿亙古永存的皇族。身穿鳳凰雲衣的武立雪,此時是如此的高貴,讓人只能仰視,不敢有絲毫的玷污心思。   紅太龍兩眼放光的看著在身邊輕拂舞動的星雲裙帶,伸手抓了抓,想感覺下是什麼手感,卻發現虛若無物,根本無法抓住,摸著下巴嘖嘖有聲道:「原來這就是鳳凰雲衣啊傳聞可是鳳凰古神身上的法衣啊沒想到竟然落到了這沒心沒肺的丫頭身上。」   一旁的彩羽獅王卻是神情一肅,看向武立雪的眼神恭敬而虔誠。   就在這時,那金色透明光罩上到處飛舞的金鳳光影,忽然全部朝著這裡急速雲集而來,嚇得武立雪趕緊把手一收。千百隻金鳳光影彙集在一起,首尾相銜的盤旋遊走,煞是漂亮。而光幕上開始出現了一道漩渦,漸漸擴大,最終在台階上敞開了一扇通往神廟的大門。   「神廟開啟了,雪兒姐姐快進來呀!」野雞扇動翅膀率先飛了進去,在裡面朝外興奮的招呼道。   籠罩在七彩雲衣中衣袂飄飄如仙女的武立雪有些膽怯的走了進去,其他人剛跟了進來,光幕上雲集盤旋的千百隻金鳳立刻散去,在光幕中漫無目的的繼續翱翔,那道開啟的光幕大門唰的合攏消失了。   大家跟在衣袂飄飄的武立雪身後,行走在這寂靜空曠的白玉廣場上,時刻能感受到那股沁人心扉的古老神聖氣息,此地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野雞不像大家那麼多愁善感,獨自扇著翅膀興奮地飛進了高高的殿門之內。   幾人經過大殿門口時,都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了眼高高門楣上的四個字『鳳凰行宮』。   大門內野雞興奮的聲音不斷哇哇傳來,催促大家快進來看,幾人估計沒什麼危險,也都走了進去。   宮殿內巨大的內部空間,讓眾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渺小的螞蟻,四周每一根頂梁玉柱的直徑最少都得有十幾丈,高則達上百丈,渾然一體不見砌痕,竟然是整塊的玉石打磨而成,像這樣的玉柱不下上百根,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   浩大空曠的宮殿內空空如也,除了頂立的玉柱,幾乎看不到其它的東西,居中的上位高台上,有一隻巨大的鳳凰玉雕,雙翅合抱捧作一張玉榻。   玉榻的上方,鳳凰玉雕的胸部,鑲嵌著一隻不小的金屬輪盤,一圈又一圈的拼湊在一起,是整個玉石宮殿內唯一的一件金屬器物,很是顯眼。   大家還在觀察四周的情形時,野雞顯然已經被那隻金屬輪盤給吸引了,飛呀飛的在跟前琢磨了許久,忽然喊道:「雪兒姐姐,快來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呀!」   武立雪身披七彩星雲的霓裳,飄然飛了過去,站在玉榻上和野雞一起盯著那金屬輪盤琢磨。彩羽獅王神態虔誠的一步步走了過去,站在玉榻下的台階下方束手而立。   「除了大還是大,也沒看出這所謂的鳳凰神廟有什麼其它特殊的地方嘛!」躍千愁左右看了看,拍了拍紅太龍的肩膀道:「紅太龍你往右邊,我往左邊,咱倆好好檢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和無上神弓有關聯的東西。」   「嗯!」紅太龍點了點頭,他也正有此意,來了這樣的地方不好好看看,簡直是對不住自己。   兩人各分東西,晃向了大殿內的左右兩邊,繞著每一根巨大的玉柱東張西望,希望能看出點什麼端倪來。   過了沒多久,大殿內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機簧聲,野雞歡笑的聲音跟著響起:「原來這盤子可以轉動啊雪兒姐姐你來試試。」   躍千愁從一根玉柱後面探了個腦袋出來觀望,只見站在玉榻上的武立雪正和野雞一起轉動一圈又一圈拼湊在一起的金屬輪盤,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突然,野雞和武立雪都是一陣驚呼,同時閃到了玉榻的台階下面,看著上方那滴溜溜轉個不停的金屬輪盤。   躍千愁和紅太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閃了回來,只見玉榻上的那只由十幾道金屬圈組成的大輪盤,在沒人轉動的情況下,正在呼啦啦的自轉,有的在順時針轉動,有的在逆時針轉動,越轉越快,這顯然有些不太正常。   他們不知道的是,神殿外那包裹著神殿的金色透明光罩已經在急劇收縮,快速收斂進了神殿內。   「你們是不是觸動了什麼禁制?」躍千愁小心警惕四周的問道,擔心會惹來什麼麻煩。野雞和武立雪一起搖了搖頭,都表示不知道。   就在那金屬輪盤轉速已經快到讓大家看不清了的時候,猛然射出一道光柱籠罩了幾人,那只轉動的輪盤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窺視宇宙空間的一個窗口,後面是浩瀚無盡的星辰。   「怎麼會這樣?」幾人同時一驚。   然而讓他們更吃驚的還在後面,射出的光柱在緩緩收回,同時帶回的還有武立雪、野雞和彩羽獅王,三人已經隨著收回的光柱情不自禁的飄起,拚命掙扎也沒用。   「躍千愁,救我!」武立雪驚慌失措的喊道。   「雪兒!」躍千愁猛的探爪抓向武立雪,想把她給拽回來,可是一撞上那道收回的光柱,立刻又將他給反震了回來,憑他的修為連闖幾次,竟然都無法闖進去。   紅太龍想幫他一把,連連出手,也同樣是做無用之功。   慌亂中的彩羽獅王忽然驚喜連連道:「我知道了,我祖先曾經說過,只要我好好守在這裡盡忠職守,總有一天能夠回到神界。這是鳳凰古神留下的神界通道,我的使命完成了,鳳凰古神要接我回神界……」   「鳳凰古神留下的神界通道?」掙扎中的野雞停了下來,接著也是一陣歡呼。   武立雪卻是掙扎得越發厲害起來,朝躍千愁大喊大叫的伸手道:「躍千愁救我,我不想去神界,我想和你在一起……」   躍千愁聞言雙目欲裂,直接召喚出了神箭,朝著那道光柱急速轟去,誰知鋒利無比的神箭一刺入光柱中,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就發揮不出來威力,反而被彈了回來。   而此時,光柱已經完全收斂進了那窗口內,裹著武立雪、野雞和彩羽獅王眨眼飛逝向宇宙星空的深處,消失不見了。緊接著那扇能看到宇宙星空的窗口也消失了,又恢復了那『噠噠』順轉或反轉的金屬輪盤。   躍千愁怒不可遏,再次招來神箭,轟殺在了金屬輪盤上。『光』的一陣巨響,金屬輪盤那一圈又一圈的圈圈停止了運轉,卻是絲毫無損,神箭竟然奈何不了它。   幾乎就在這同時,整座神殿劇烈搖晃起來,一根根玉柱轟然倒塌,巨大的屋頂也墜落了下來。   「完了神殿要垮塌了。」紅太龍一聲驚呼,兩人同時出手攻向上方坍塌的屋頂,『轟』打出了一個大洞,兩人穿洞而出,漂浮於空中。   只見那座玉石宮殿已經轟然墜入了下方的山巒之間,摔得四分五裂。   鳳凰神廟就這樣毀了?兩人在空中呆了許久,躍千愁忽然雙臂高舉,怒聲咆哮蒼穹道:「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雪兒……」   「怎麼會這樣?」紅太龍亦是搖頭,閃身飛落下方,在摔碎的玉石宮殿中一陣翻找,最後扛著那面巨大的金屬輪盤飛了上來,放在了立有『鳳凰台』碑文的山巔上,摸著下巴仔細打量,最後蹲在那開始轉金屬圈圈玩,貌似想看出個什麼究竟來。   在空中好一陣發洩的躍千愁無力的落在了山頂上,癡癡呆呆的坐地上不言不語,許久以後又突然蹦了起來,疾聲道:「紅太龍走,我們去幽冥神府,你打開神界通道,我們去神界。」   「開什麼玩笑,我們任務還沒完成,回了神界怎麼向盤龍老祖交待?」紅太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躍千愁無語,之前忽悠的爽了,現在才明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咬了咬牙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雪兒救回來再說。」   紅太龍站了起來,走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鳳凰古神是出了名的心善,照剛才的情形看,雪兒到了神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退一萬步說,就算鳳凰古神有什麼壞心思,憑你現在的本事能從鳳凰古神手中救出雪兒那丫頭嗎?連個復活的風神都能嚇得你落荒而逃,更別說是鳳凰古神了。」   躍千愁一陣默然,他知道紅太龍說的對,可武立雪生死不明,他始終放不下心來。   「事情既然發生了,你著急也沒用。來,你看看這個。」紅太龍拽著他胳膊,把他拖到了那金屬輪盤邊,指著說道:「只有找到了無上神弓,到時候不管你是救武立雪還是對付魔神都有了依仗,我懷疑這輪盤可能還有什麼蹊蹺,否則連你神箭都無法攻破的寶物,鳳凰古神不可能隨便扔這不管了,搞不好尋找無上神弓的線索就在它身上。你小子腦袋瓜比我好用,靜下心來好好一起看看。」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扶仙令   「我沒辦法靜下心來,你自己看去。」躍千愁胳膊一揮,有些不耐煩地甩開對方的手,然而卻在轉身的一剎那間,目光掃過金屬輪盤時愣住了。   正要好言相勸的紅太龍眼睛一亮,從他的表情上判斷,估計是發現了什麼,到嘴的話嚥了回去,盯著躍千愁的一舉一動。   躍千愁緩緩蹲了下來,伸手撫摸著金屬輪盤,他發現每一圈金屬輪盤上都有不少的方塊凹槽。   區區金屬凹槽沒什麼大不了的,關鍵是凹槽中的刻紋讓他很是震驚,竟然有反刻的『扶仙』二字,有些凹槽裡面則是刻著一座海島的圖案。再三撫摸確認後,終於和他記憶中的一樣東西吻合到了一起,不由訝然失聲道:「扶仙令!」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金屬凹槽中的兩種圖案,正是扶仙島扶仙令的正反兩面圖案,因為他曾經獲得過扶仙令,所以對扶仙令上的雕刻很清楚,這完全已經不能用湊巧來形容了。   紅太龍兩眼放光的蹲在他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扶仙令是什麼東西?」   躍千愁沒有回答他的提問,只是不停的搖頭自語道:「這怎麼可能,扶仙島的扶仙令怎麼會和鳳凰神廟裡的東西有關?」   思緒情不自禁的回到了當年,拿到那塊扶仙令加入扶仙島的經過歷歷在目。他依稀想起了扶仙島那個關於扶仙令的傳說,傳聞扶仙令原本有三百塊,誰若是能將三百塊扶仙令集中在一起,便能知道一個秘密。他當時就覺得奇怪了,三百塊扶仙令在最早的時候肯定是一起出現的,那為什麼會連扶仙島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秘密。   如今看來,也許那三百塊扶仙令是要和這金屬輪盤搭配在一起,才能解開某個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莫非是無上神弓的封印之地?   躍千愁越想越震驚,如果不是看到這東西,扶仙令的事情他早就忘記了,開始數點起金屬輪盤上的凹槽數目:「一、二、三、四、五……兩百九十七、兩百九十八、兩百九十九、三百……不多不少,真的是三百,這怎麼可能?扶仙島竟然和鳳凰神廟有牽連!」   一旁的紅太龍被他莫名其妙的話給折騰得撓頭搔耳,哭笑不得道:「我的親兄弟,有什麼秘密不要一個人獨吞啊講出來和我一起分享分享啊老龍我都快被你給急死了。」   躍千愁也沒瞞他,向他講述了自己當初在人間加入扶仙島時的有關於這扶仙令的見聞,紅太龍聽完後恍然大悟,哇哇大笑的拍著他肩膀道:「換了一般人誰能解開這個秘密?這簡直是命中注定啊怪不得盤龍老祖要把剷除魔神的重擔交付給你來執行,換了其他人想破頭也沒用啊!」   「那是!」躍千愁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心中卻是腹誹不已,心想完全是湊巧罷了。   突然,紅太龍站了起來大嘴一張,直接將那碩大的金屬輪盤給吸入了腹中,大手一揮道:「宜早不宜遲,走!」   躍千愁愕然站起道:「去哪?」   「當然是去你說的那個扶仙島啊!」紅太龍嘿嘿竊笑道:「事情很明顯了,扶仙島肯定就是封印無上神弓的地方,既然已經知道了地點,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取得了無上神弓,咱們就可以去神界了,你要救武立雪還是剷除魔神都行。快走,快走,老龍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傳說中的無上神弓長什麼樣。」   躍千愁想想也是,隨手彈出一顆小銀球到山下,順手一揮,兩人齊齊消失在山巔。   碧波潮湧,天高海闊,扶仙島還是那個扶仙島,島上的防護大陣也依然存在,但是根本阻止不了兩人的進入,兩人直接出現在了島上。   才幾年的功夫,沒有人打理,島上的屋宇建築已經顯得有些頹舊,野草橫生,整座扶仙島靜悄悄,不見一個人影,事實上這座島的主人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舊地重遊,睹物思人,躍千愁感慨不已,當年初入扶仙島的情形恍如昨天,如今卻是物是人非,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讓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天下第一大派湮滅在了歲月之中。   他漫步在島上四處觀望尋找往日的足跡,紅太龍卻沒他那樣的多愁善感,『轟』島上的防護大陣被他給強行破除,唰唰到處飛行,放出強大的神識深入島上到處查看。   找了好幾遍後,落回到躍千愁身邊奇怪道:「你沒記錯吧如果這扶仙島上真有無上神弓如此神器,這麼小的地方我不可能一點異常也發現不了啊!」   「一點異常都沒有?」躍千愁也有些不相信,親自飛到空中,放出強悍的神識將島上和島下深處全部掃了幾遍,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的確沒有發現一點異常的地方,落回地面覺得有些奇怪道:「沒錯啊那金屬輪盤上的圖紋和扶仙令一模一樣啊!」   「既然沒錯,那老龍我就把這扶仙島整個給拆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它。」紅太龍面露獰笑的環顧四周,當下就要現出原形把整座島給翻一遍。   「別廢那閒功夫了,沒用的。」躍千愁伸手阻止了他,皺著眉頭微微搖頭道:「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無上神弓真能如此容易找到的話,只怕早在古神林立的那個年代就被人給刨走了,哪還輪得到我們來撿便宜。把那金屬輪盤拿出來,我們再仔細看看。」   「也是!」紅太龍大嘴一張,金屬輪盤又吐了出來,平放在地上,不知道是受力的原因,還是怎麼回事,金屬輪盤上有個圈圈『噠噠』轉動了一下。   其它的金屬環沒動,唯獨這一環轉動了一下,作為穿越者的躍千愁,有著比這個時代的人更另類的見識,不說別的,就憑『指南針』這三個字,就讓他眼皮不禁跳了跳,盯著那圈轉動了一下的金屬環仔細查看起來。   沒看出有什麼蹊蹺,他又仔細觀察起整個輪盤來。從金屬輪盤出現到現在,他還是頭次如此認真的查看。   沒多久,最外圍那一圈沒有凹槽的金屬環上,面對四面八方的八個外朝向的箭頭引起了他的注意,腦中靈光一閃,迅速查看輪盤上的所有凹槽,發現除了一個凹槽和一個箭頭對應指向同一個方向外,其它凹槽都沒有對應任何箭頭。   「難吶難想從這盤子上看出究竟來,實在是難躍千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三百個凹槽中要分別鑲入對應的扶仙令才行,那樣也許能看出點名堂來。」紅太龍搖頭晃腦道。   躍千愁不聲不響的從地上端起那面金屬輪盤,原地轉變了一個方向,那圈金屬環又『噠噠』轉動起來,他關注的那塊凹槽再次配合著一個箭頭,指向剛才所指的方向。   紅太龍咦了聲道:「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躍千愁二話不說,托著金屬輪盤朝箭頭所指的方向飛去,前者立馬跟上。   兩人飛臨扶仙島的禁地時,那塊金屬凹槽突然微微綻放出霞光,躍千愁立馬停下,低頭一看,正是當年扶仙島供奉所居住的地方,立刻指著下面的一棟房子沉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房子裡面應該有一塊扶仙令!」   紅太龍也從那凹槽中綻放的霞光上看出了蹊蹺,興奮地摩拳擦掌道:「我來找!」神識在下面的房子裡一掃,眼睛一亮,直接衝入了房子裡,一掌拍開一隻幾乎腐朽的座椅板面,裡面啪的爆出一塊似乎木質的黑色令牌,被他抓到手中,正反一看,一面刻著『扶仙』二字,一面刻著海島圖案,果然和金屬輪盤凹槽中的圖案相似。   他用手指彈了彈,『當當』作響,看似木質材料,又不像是木質材料,堅硬得很,分不清到底是東西鑄造的。   紅太龍抓著牌子閃了回來,哈哈大笑道:「王八蛋,還真會藏,居然藏在椅子裡面,誰會想到薄薄的木板中會藏這東西。」   「鑲到發光的凹槽裡看看。」躍千愁指了指道。紅太龍嗯了聲,看到那凹槽裡面刻著『扶仙』二子,立刻將扶仙令對應的那一面裝了進去,不大不小剛好合適,一鑲入,凹糟中微微綻放的霞光立刻消失了。   在這同時,又有一圈金屬環『噠噠』轉動,躍千愁跟著一道箭頭指示的方向看去,人也托著金屬輪盤朝那方向直接飛去,紅太龍緊隨其後。   在離扶仙島不遠的海域上空,一塊凹槽再次放出微弱的霞光,這次不需要躍千愁招呼,紅太龍已經鑽入了海中,不一會兒便抓著一塊牌子飛了出來,看著躍千愁哈哈大笑道:「老龍我真是服了你,我說你這腦子是什麼做的,老龍我看了半天都沒弄懂什麼意思,你居然一看就會了,快教教我是怎麼玩的。」   躍千愁也沒瞞他,將其中的奧秘講清楚後,紅太龍把手上的扶仙令裝入了凹糟中,輪盤上的一圈金屬環果然再次轉動起來,指定了一個方向。   「讓我玩玩,讓我玩玩。」紅太龍將金屬輪盤搶到了手中,兩人再次朝所指的方向急速飛去。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無上神弓   光在離扶仙島不遠的海域,兩人就馬不停蹄的找到了十一塊遺失在深海中的扶仙令。   根據金屬輪盤上的指示,兩人急速飛行於整個人間,或在繁華的都市,或在荒無人煙的山野,或在各處深山大澤,或在茫茫大海中,一塊塊不知道埋沒了多少年的扶仙令被兩人從逝去的歷史中翻了出來。   足足花了幾天的功夫,兩人在人間總共找到了一百九十二塊扶仙令,分別鑲入了金屬輪盤中。可也就是找到了這些,當第一百九十二塊扶仙令鑲入輪盤後,金屬輪盤竟然停止了再次運轉。   「王八蛋這是怎麼回事?還差一百零八塊沒找到哇躍千愁,你來看看,是不是壞掉了?」紅太龍不斷拍弄著金屬輪盤,它不轉,他幫它轉,可惜這樣沒用。   兩人站在一座山峰上,遠方能看到一座城郭,第一百九十二塊扶仙令就是從那城郭裡找到的。   躍千愁皺眉思忖了一會兒後,微微歎息道:「我想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扶仙島的人全部被我帶往了神虛境,剩下的扶仙令應該不在人間了,所以這金屬輪盤感應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說,剩下的扶仙令全部在神虛境?」   「我想是這樣吧!」躍千愁微微點頭道。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被我弄壞了呢!」紅太龍鬆了口氣,又樂呵呵道:「那還等什麼,繼續找啊走,快回神虛境。」   當兩人借道烏托邦時,正要轉往神虛境,紅太龍手中的金屬輪盤突然『噠噠』響了起來,兩人同時一愣。紅太龍愕然道:「不會真的壞了吧怎麼在這裡也轉起來了?」   躍千愁看了看金屬輪盤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沒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烏托邦應該也有兩塊扶仙令。」   不出所料,就在原來的縹緲宮位置,也就是魔神一擊的地方,紅太龍捧著金屬輪盤果然找到了兩塊扶仙令,是屬於費德南和關威武兩位扶仙島長老的令牌。   躍千愁沒有參與這兩塊令牌的尋找,烏托邦中倖存的人已經重新開闢出了暫住的洞穴,他去看了看。   洞穴內,大家悲傷的情緒總算好了點,重傷中的仍在盡心救治,在這一點上露妍清救死扶傷的醫德是無可挑剔的,始終在盡心盡力,未曾有過一句埋怨。   芙蓉幾個女人一看到他來了,立刻擁了過來,不過從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對那天的事情都仍是心有餘悸。躍千愁只能擠出笑容安慰道:「沒事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幾個女人心中難受,同樣看出他心裡也不好受,沒人再提那日的事情。   但是靜靜躺在石台上的紫衣,卻是一動不動,兩眼無神的看著上方,任誰過來跟她說話,她都沒有絲毫的反應,剛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卻又同時失去了,其遭受的打擊可想而知。一個天真可愛的女人,愣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成了如今的活死人一般。   不習慣在陽光下暴露的虞姬,大劫時因為身在偏僻的陰暗之地,也僥倖倖免於難,此時正守護在紫衣的身邊照顧,看到躍千愁走來後,恭敬的行了一禮,沒有說話。   躍千愁雙手摸著紫衣的臉頰,連連叫喚了幾聲,依然無動於衷,立刻查看她的傷勢,發現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可估計心中的創傷不是短時間內能癒合的。   看到她這個模樣,聯想到那活蹦亂跳叫『大騙子』的女人,躍千愁忽然心如刀割,默默轉身離開了。走到洞穴外,仰天長歎一聲:「我錯了!」   他想起了那些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他們的親朋好友又該有多悲傷。   在烏托邦找到兩塊扶仙令的紅太龍和他會合後,兩人又去了神虛境當初被三夜魔君率魔道大軍偷襲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在神虛境只找到了三十五塊扶仙令,金屬輪盤又沒反應了。   「這是怎麼回事?還差七十一塊沒湊齊,怎麼又沒反應了?你不是說扶仙島那些人你沒有帶出去亂跑過嗎?」紅太龍看著四周奇怪道,他迫不及待的想湊齊扶仙令,想看看傳說中無上神弓的真容,老是被掐斷線索,讓他很不爽。   躍千愁一陣沉默後,緩緩說道:「應該是魔道大軍偷襲時,順手搶奪了不少的東西走,同時把扶仙令給帶出了神虛境,再去外面試試便知道。」   兩人一出現在仙界,金屬輪盤果然有了反應,紅太龍當即興奮得直叫喚:「沒錯,沒錯,東南方向有反應了……」   在仙界一番搜尋後,又找到了四十一塊扶仙令,兩人接著又趕到冥界,再次找到了二十五塊鑲入金屬輪盤中。剩下的五塊,也被兩人在魔界給湊齊了。   在魔界尋找的同時,躍千愁把那逃散的一百尊玄兵也全部給召集了回來。   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歷經人間、仙界、冥界、魔界、神虛境,終於將三百塊扶仙令全部給湊齊了,一一鑲嵌在了金屬輪盤中。兩人就在魔界的一處山谷中,盯著補全的金屬輪盤再次細細查看,奈何看得頭昏腦脹眼睛發花,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紅太龍撫摸著鑲嵌在上面的扶仙令海島圖案,皺眉道:「一百五十面『扶仙』兩字朝上,一百五十面海島圖案朝上,莫非是在提示我們無上神弓依然和那扶仙島有關係?可我們在扶仙島檢查過啊扶仙島根本就沒有無上神弓的蹤跡。」   「可能另有蹊蹺,再回扶仙島試試看。」躍千愁大手一揮,兩人消失在魔界。   當兩人再次出現在扶仙島時,抬著金屬輪盤的紅太龍忽然『咦』了聲,躍千愁看了過來,只見紅太龍手中的金屬輪盤竟然顫抖了起來,鑲嵌的三百面扶仙令同時綻放出金色的毫光,上面的金屬圈圈全部『噠噠』旋轉起來,或逆時針,或順時針。   「怎麼回事?」躍千愁喝問道。   「我也不知道一來這裡就有了異動。它好像要飛起來了,力量越來越大,我快要抓不住它了,快幫我逮住它,讓它跑了,我們就前功盡棄了。」紅太龍使出了吃奶的勁,掙扎著扳住轉動的金屬輪盤。   躍千愁迅速看了四周扶仙島一眼,斷然喝道:「紅太龍放開它,看看會怎麼樣。」   「跑了你可不要後悔!」紅太龍不爽的翻了翻白眼,貌似到手的寶貝有些捨不得放手,但最終還是依言鬆開了,關鍵是他實在控制不住了,不是他真的想放開。   他一鬆手,金屬輪盤便呼的飛到了空中一定的高度,便豎立著不再飛了。上面所有的金屬環全部飛快的轉了起來,並且越轉越快,看得人眼花繚亂。   同時,四面八方有源源不斷的生靈氣息湧來,吸入了旋轉的輪盤中。紅太龍眼睛放光的驚呼道:「神奇,神奇,難道無上神弓真的封印在這扶仙島上,只是憑我們的能力找不到?」   躍千愁感受著四周湧來的生靈氣息,某一個方向人類的氣息最厚實,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目光投向了扶仙島所面對的大陸方向,自言自語道:「我想我知道了華夏修真界的修士為什麼難以達到化神期了,難道是和這事有牽連?」   突然,空中金屬輪盤中旋轉的輪環爆發出一陣刺眼金光,驟起又驟然消失,整個金屬輪盤消失了,卻在青天白日的空中留下了一道圓形的虛空窗口,隱隱有七彩的霞光從窗口中泛耀出來,一股磅礡的遠古氣息也隱隱從窗口中流露出來。   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飛了起來。來到窗口一看,僅僅是看了一眼,兩人便瞠目結舌的呆住了。   虛空窗口後面是繁星點點的無盡星空,浩瀚、深邃、美麗、迷人。在那虛無縹緲的宇宙空間中,虛浮著一張長達百丈,猶如老樹盤根般遒勁的七色彎弓,彎彎兩頭拉著一根好像無數星辰組成的夢幻虛影般的弓弦,點點閃耀著讓人心神蕩漾的光澤,猶如一道星雲彩虹,迷人心魄。   整張弓流轉著七彩寶光,不動不搖屹立在宇宙中生生不息,接受著日月星辰的洗禮,壓人心神的古老滄桑氣息巍峨不絕,那是屬於無上王者的輝煌,永不消逝躍千愁和紅太龍緩緩轉過頭來面面相覷,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驚呼道:「無上神弓!」   紅太龍激動了,興奮了,在那揪鬍子抓頭髮,手舞足蹈的哇哇叫道:「真的是無上神弓啊太漂亮了,真是好東西啊想不到哇實在是想不到哇鳳凰古神竟然將無上神弓封印在了浩瀚的宇宙中,沒有固定的坐標,試問誰能在無盡浩瀚的宇宙中找到它?竟然是藏在宇宙中,太他娘的意外了,怪不得在扶仙島上找不到……」   他樂呵了一陣,忽然伸出一隻手朝窗口中摸了一摸,發現暢通無阻,立刻哧溜閃了進去,直奔那張巨大的神弓飛去,興奮得哇哇大叫的抱住又親又吻,完全是要寶貝不要命的舉動……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無上神弓(二)   但是那張神弓太大了,靜靜的漂浮在宇宙中,長達百丈,紅太龍那大塊頭貼在上面完全可以忽視掉,就像攀爬在上面的一隻螞蟻一樣,像一隻找到了食物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螞蟻。   躍千愁雖然也是個見寶眼開的主,也興奮得不行,但比起紅太龍就要小心警惕多了。他伸手在窗口邊緣摸了摸,卻是輕易劃過,那連接人間和宇宙的窗口就彷彿是幻覺一樣,貌似根本就不存在。   又伸了個腦袋進去到處看了看,確認裡面是浩瀚無邊的宇宙,身子這邊則是人間,一線之隔卻是天地之分,如此神奇的一幕讓他驚奇不已。   猶豫再三終究不敢像紅太龍那樣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衝進去,萬一窗口忽然關閉了怎麼辦,萬一是陷阱怎麼辦?他盯著紅太龍羨慕的咳嗽一聲,用力地招手喊道:「紅太龍你興奮個屁啊快點把神弓弄出來啊!」   「真漂亮哇!」飄到了夢幻弓弦上的紅太龍正抱著流口水,聞言一怔,立刻閃到弓身上,揮開大膀子抱住往回拖,奈何任他力大無窮也不能掀動分毫。   「嗷……」一聲龍吟咆哮,紅太龍現出了原形,化作紅色的巨龍繞著弓身盤旋,長長的身軀纏住神弓後,使出了吃奶的勁往回拖,可神弓依然是不動不搖。   紅太龍急了,連吼幾聲發力,試了又試都沒用,最終像條懶蛇一般鬆懈了下來,朝著窗口外手舞足蹈喊加油的躍千愁沒好氣道:「你小子看什麼熱鬧,快過來搭把手幫忙啊!」   「你這麼大塊頭連張弓都搞不動,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龍族。」躍千愁鄙視道。   「我……」紅太龍急得現回人形,不服氣道:「你說的輕鬆,你倒是來試試看,你以為這是破銅爛鐵啊這可是大神羿的無上神弓啊我看就算是你的修為也不見得能搬動它。」   「放屁!」躍千愁左右看了看,伸手在貌似虛無的窗口晃了晃道:「要不是擔心這窗口隨時會關閉,憑老子如今大神末期的修為還搬不動一張弓?笑話!」   紅太龍一怔,同樣左右看看,臉色大變的吼道:「你怎麼不早說。」一個瞬移閃了出來,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胸口,鬆了口氣之餘,又恍然大悟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有星辰珠隨時可以出來啊!」   躍千愁愣了愣,不以為然道:「誰說我怕了。」他慢慢飛了進去,嘗試著聯繫了一下烏托邦,發現沒問題,才放心閃到神弓後面,雙手撐上神弓,使盡全部修為往窗口方向推。   這次換了紅太龍替他加油鼓勁,然而讓兩人失望的是,憑躍千愁的修為也照樣難以撼動分毫。紅太龍頓時捶胸頓足的慘嚎道:「完了這下完了,好不容易找到這寶貝,卻沒辦法弄出來。」   躍千愁收手繞著飛了兩圈,腦中靈光一閃,聯想到了開天闢地箭,嘿嘿一笑道:「那可不一定,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抬手咬破了手指頭,將鮮血塗抹在了無上神弓上,只見附著的鮮血以可見的速度吸收進了弓體內。   剎那間,躍千愁感覺到自己和神弓心意相通了,意念驅使,一隻手掌伸出。無上神弓在浩瀚星空中光芒大盛,急速縮小,變成正常彎弓大小,徐徐落在了他的手掌中。躍千愁一把握住神弓一個瞬移從宇宙星空到了人間,浮空仰天狂笑不已。   紅太龍那叫一個羨慕,簡直羨慕得要流口水,兩眼放光的盯著他手上的神弓,乾嚥唾沫道:「我怎麼忘了神物要認主,好寶貝,真是好寶貝啊躍千愁,讓我玩玩……」   話音未落,那虛空出現的窗口忽然金光一閃,急速縮小成一點,煥然消失在虛空之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兩人目瞪口呆,一起看向了周邊,到處掃視,躍千愁奇怪道:「那塊金屬輪盤呢?怎麼也不見了?」   「管它去哪了,反正無上神弓找到了,留它也沒用了。」紅太龍收回目光,又無比眼饞的伸出手道:「躍千愁,無上神弓給我玩玩。」   躍千愁也不藏私,寶光流轉的神弓掛在手上,讓紅太龍自己去拿。然而紅太龍雙手一抓,再次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還是無法撼動分毫,頓時懊惱的呻吟一聲道:「早知道我就對它滴血認主了……你快試試他的威力,讓我開開眼界。」   外形遒勁如老樹盤根的七色寶弓抓握在了手中,躍千愁臉上湧起肅穆的神色,他能感覺到無上神弓中的浩瀚,倒不是說其中的能量有多龐大,只是忽然有種伸手抓握向宇宙的感覺,任你修為再高也摸不清無上神弓的深淺。心頭陡然湧起一弓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   紅太龍雙掌糾結在了一起,興奮無比道:「開天闢地箭,把你的開天闢地箭搭上去射一箭看看。」   躍千愁搖了搖頭,並沒有那樣做,一手握住七色弓身,一手拉住了夢幻般的弓弦,稍稍用力卻發現根本拉不動。『嗨』了一聲,雙臂同時瘋狂發力,想要拉開弓弦。   在他拼盡全部修為驅使下,猶如一線夢幻星雲般的弓弦,漸漸有了那麼一絲絲弧度。   然而就是這麼一絲絲弧度的張開,似乎牽引了整個天地氣象,天劍間的氣流隨著弓弦微微震動了一下,紅太龍的身形亦被一股莫名的恐怖力量給推動了一下,彷彿要把他身體給撕開一般。紅太龍的臉色頓時一變,低頭向下看去。   下面的整座扶仙島在莫名恐怖力量的推動下,山崩地裂,轟然裂開沉入了大海之中。   而一望無際的碧波大海,頃刻間掀起了滔天巨浪,天地間霎時風起雲湧,不知道從哪攪動出了漫天的烏雲,遊走其間的閃電霹靂也是剎那出現,『卡嚓嚓』的閃爍縱橫在烏雲中,彷彿這弓弦微微一動便能改天換地。   「不行憑我的修為根本拉不開這張弓!」雙臂引弓開拉的躍千愁漲得滿臉通紅,力道一鬆,放開了弓弦。   天地之間鼓動起來的氣流亦是跟著一蕩,紅太龍又被那股莫名恐怖的力量推得一個踉蹌。他看著躍千愁手上的無上神弓,臉上的肌肉直抽搐,呲了呲牙道:「好恐怖的力量,這弓弦真要被拉開了,只怕真的要天崩地裂了,太可怕了。」   茫茫大海上的滔天巨浪也漸漸偃息,天空中的霹靂瞬間消失,滾滾烏雲翻滾著散盡。   「好傢伙太強大了,怪不得當年的大神羿能憑它一箭劃分出一個時空……哎此等神器,就算落在我手上,卻好像銀河天塹,離我太遙遠了,拿在手上卻遙不可及!」躍千愁撫摸著手上的無上神弓苦笑不已。   突然,高空之上猛的降下幾股磅礡無匹的氣息,壓制得兩人幾乎不敢動彈,碧波蕩漾的大海瞬間如死水般平靜。   兩人齊齊抬頭看向空中,臉色同時大變,只見高空之上突兀出現了七雙如夢如幻的巨大眼睛,七雙眼睛的眼神或露出不屑,或露出欣慰,或露出震驚,或露出貪婪,或露出羨艷,似乎全部集中在了躍千愁手中的那張無上神弓上。   紅太龍盯向了一雙露出欣慰的眼神,瞠目結舌的喃喃道:「盤龍老祖!」   躍千愁卻盯著那雙滿是不屑的冰冷眼神,那雙眼睛他太熟悉了,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是魔神的眼神。   「我當你們為何如此自信,原來是想倚靠『羿』的無上神弓取勝,哼落在他的手中和破銅爛鐵無異,想對付我簡直是笑話,正好可以送給我彌補魔刃的損失。你們幾個誰若敢打它的主意,別怪我不客氣,就算在你們的手上,你們也發揮不出它的全部威力,這把無上神弓是我的!」魔神自信的聲音冷冷在空中傳來,那雙魔眼朝兩邊動了動,看了看空中的其他五雙眼睛,貌似在警告,隨後便悄然消失在空中。   緊接著又有四雙眼睛不甘心的隱退在蒼穹之上,另兩雙眼睛相視一笑,也靜靜消失了。   「魔神……」躍千愁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手上的無上神弓,實在是有心殺賊,卻無力回天,心中的憤恨無處發洩。扭頭朝紅太龍吼道:「怎麼會有七雙眼睛同時出現?另外六個是誰?」   「呃……」紅太龍回過神來,苦笑著搖頭道:「還能有誰,魔神你認識,盤龍老祖我認識,另外五個肯定是鳳凰古神、光明古神、天神、水神和雷神,神界也只有這七位神人能無視距離隨時出現在任何地方,除了他們沒有別人,恐怕都是你剛才拉動無上神弓所產生的異象把他們給吸引來了。」   「鳳凰古神也在?你怎麼不早說,我也好問問雪兒到底怎麼樣了。」躍千愁無處發洩,逮住紅太龍一陣咆哮。   「你不問我,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你自己都被驚呆了,又何況是我。再說了,神界七大神人同時現出法相,我哪敢當他們的面發表任何意見。」紅太龍露出『你不可理喻』的樣子,揮了揮手。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神界神龍山   儘管獲得了無上神弓這舉世無雙的神器,可兩人回到烏托邦後卻絲毫都高興不起來,魔神放出的狠話兩人都聽到了,當場威脅神界諸神,點明了無上神弓是他的,諸神們一點脾氣都沒有,一旦魔神要取這無上神弓,試問誰能保得住?那一番話擺明了是遲早要收拾躍千愁。   可讓躍千愁奇怪的是,魔神為何又遲遲不動手?   無解之下,他只能寄希望於畢長春,希望那妖孽般的師傅再創奇跡,躍千愁帶上蜃尤又去了趟諸天結界。   把蜃尤扔回烏托邦後,獨自一人沿著橫斷山崖邊緣悄悄的行進,就在快接近畢長春的修煉之地時,他遠遠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墳墓漂浮在空中,月光下折射出暗紅色的光芒。   風神之墓躍千愁大吃一驚,沒想到風神竟然會等在這裡,顯然不是未卜先知在等他,難道是在等畢長春出來找畢長春為天風和地風報仇?   躍千愁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觀望,誰知那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墳墓轉了過來,墓碑正對上了他這個方向,強大的氣機直接鎖定了他。   靠被發現了躍千愁心肝一顫,二話不說又閃回了烏托邦,先逃為妙。   回到烏托邦後,躍千愁突然發現自己這些年在三界搞風搞雨簡直就是一場笑話,魔神一句話,幾乎就決定了自己坐等宰割的命運,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無盡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他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海外的一座島嶼上,白素貞就在這裡修煉。每當遭受挫折的時候,他總是會想到找白素貞尋找慰藉。   整座海島籠罩在迷茫凝重的妖氣中,躍千愁一踏足海島,濃重的妖氣立刻急速回縮於一處山谷中。躍千愁追尋著妖氣收斂的方向飛去,在那繁花似錦的草甸上,一襲白衣的白素貞盤膝閉眼而坐。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到來,白素貞緩緩睜開雙眼,慢慢站了起來,躍千愁飄落在她身前,兩人默默相視無語。   躍千愁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顫,冷此時他只感到冷,徹頭徹尾的冷,冷到了骨子裡,冷到了心裡。   白素貞雙眼漠然的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嬌美的容顏上更是不見任何表情,看他彷彿就像是看一個陌生的路人一般。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突破到了小神中期,真是可喜可賀!」躍千愁臉上擠出笑容,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親近些,可連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話語中的距離感,面對白素貞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相識以來,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這麼遙遠過,心的距離。   白素貞什麼話都沒說,波瀾不驚的看著他,雙手緩緩解開了自己的羅衫。在躍千愁瞠目結舌的表情中,白素貞脫下了身上的衣物,不著寸縷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傾國容顏,冰肌玉骨,纖腰銷魂,兩團雪白飽滿上的兩點紅突,修長玉腿間的芳草萋萋,一側的挺翹臀線,讓躍千愁艱難的嚥了嚥口水。他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   白素貞很快給了他答案,邁動修長的玉腿走了過來,親自動手褪下了他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後抱緊了他。   赤裸的兩人擁抱在一起,躍千愁心中的激情很快被點燃,兩人倒在了繁花似錦的草甸上,摩擦翻滾。躍千愁這段時間來積壓在心中的憋屈終於找到了發洩點,恣意縱情的撞擊,瘋狂的發洩,一場接一場的激情纏綿,彷彿要折騰到海枯石爛,爛漫的山花草甸被摧殘得狼狽不堪……   許久以後,兩人才精疲力竭的相擁倒地,喘息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還在回味中的躍千愁忽然被輕輕推開到一邊,白素貞撿起自己的衣物慢慢穿上,背對著他走到不遠處淡淡說道:「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還要修煉……需要的時候可以來找我!」   「你……」躍千愁猛的坐了起來看著她,良久以後才滿臉堆笑的憋出一句話來,也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在安慰自己,「看來藍海精華在你身上的副作用還沒有消退,我不怪你,等你恢復了,我再來看你。」   他撿起自己的衣物,也不穿,拎在手中,一臉落寞的裸奔而去……   烏托邦眾人暫時開闢的洞府外,紅太龍在地上寫了大大的『魔神』兩個字,手裡提了根樹枝,繞著那兩個字轉圈,不時朝那兩個字捅上幾棍子發洩,貌似在琢磨著對付魔神的辦法。   重整衣衫歸來的躍千愁落在他身邊,盯著地上的兩個字看了會兒,忽然說道:「紅太龍我們去幽冥神府!」   「唔?」紅太龍一臉不解的看著他,皺眉道:「你想幹什麼?」   「去神界在這裡等下去的話,和等死沒什麼區別,就算是死,我至少也要知道雪兒到底怎麼了。」躍千愁隨口解釋了一句,不容他再問,霸道的一揮手,雙雙消失在原地。   幽冥神府,連綿起伏的盤龍山脈之巔,兩人站在山頂上仰天四處觀望,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躍千愁看了看風光秀麗的四周,皺眉道:「你確定這裡有盤龍老祖留下的通往神界的通道?」   「你確定要現在去神界?」紅太龍盯著天空反問道。   「是!」躍千愁的回答很肯定。   「那我醜話說在前面,倘若盤龍老祖有什麼責難,你可要幫我分擔分擔。」紅太龍有些緊張的看著他說道。躍千愁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道:「沒問題。」   「你記住你自己的話,可別再一口唾沫一顆釘了,我吃罪不起啊!」紅太龍扔下一句話,身形驟然拉長成一道紅影,現出龍形,『嗷』的一聲龍吟,搖頭擺尾的蜿蜒直上九霄。   飛龍在天,雄視八方的遨遊,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身化龍形的紅太龍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仰天張口噴出大團的血雨,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喝,「以我龍血薦青天,龍族大門為何將我拒之門外!」   話聲一落,晴空突然一聲震天霹靂,下落的漫天血雨陡然懸空停住,蒼穹之上出現一團詭譎的玄光盤旋,漂浮在空中的血雨猛的倒飛向天空,被那團旋轉的玄光全部給吞噬了進去。   稍稍醞釀了一會兒後,忽然四方雲動,那團旋轉的玄光急速膨脹開來,彷彿在蒼穹之上打開了一個大口子。   「成了盤龍老祖留下的神界通道果然在這裡。」空中的紅太龍一聲驚呼,轉瞬化作人形,朝下方目瞪口呆的躍千愁揮手喊道:「神界大門已經打開了,要不了多久又要重新關閉,躍千愁你還發什麼愣,我可沒那麼多的龍血浪費,快走啊!」   躍千愁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化作流光急射蒼穹,會合紅太龍雙雙投入了那團旋轉的玄光之中。   沒多久,那團玄光果然如紅太龍所說,悄然消失在了空中。   神界,神龍山,煙波浩渺之下湖光山色,群山座座聳入雲霄,遍佈靈芝仙草的綿延山脈伸入八荒雲海。山巒之間,有巨龍飛天探爪,有巨龍騰雲駕霧,有巨龍盤山吞雲吐霧,巍巍氣象承天極地,皇者之氣衝霄漢。   一座閒置已久的巨大山坪前,玄光突現,引來山中群龍昂首,瞪著巨大的眼睛齊齊看來。   兩條人影陡然從玄光中吐出,不是別人,正是紅太龍和躍千愁。   「什麼人竟敢擅闖神龍山!」   一聲厲喝傳來,多達百條的各色巨龍瞬間閃來,將此處山坪團團圍住,張牙舞爪的盯著二人。   紅龍、黑龍、白龍、紫龍、青龍、黃龍……忽然被這麼多恐怖的飛天大傢伙瞪著大眼睛給氣勢洶洶的團團盯住,任躍千愁見慣了大場面也嚇了一跳,不由推搡了紅太龍一下,弱弱道:「這就是你們龍族的待客之道?」   紅太龍愣愣的環顧四周,臉上突然綻放出抑制不住的驚喜之情,高舉雙臂對著四周哇哇大笑道:「我紅太龍又回來了,我紅太龍終於回來了……」   「咦真的是紅太龍這傢伙!」   「紅太龍真的是你啊!」   「紅太龍這麼多年不見你,跑哪去了?」   氣勢洶洶的各色群龍發現是同族的夥伴,立刻收斂了身上的威懾氣息,搖頭擺尾在山坪前的空中,或問候,或嬉笑,態度瞬間友好了起來。   躍千愁終於鬆了口氣,卻見四周的龍群中擠進來一條黑色的小龍,邊繞著兩人盤旋,邊發出驚呼道:「躍哥哥是你呀躍哥哥你怎麼來了?」   群龍一愣,注意力開始從紅太龍身上集中在了躍千愁的身上,紅太龍也有些好奇道:「躍千愁,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認識你?」   黑色小龍再小,也比躍千愁的塊頭大多了,猙獰的龍頭逼來,躍千愁身子後傾,和伸來的龍頭保持著一臂的距離,尷尬笑道:「我長了張大眾臉,經常會發生些誤會,這位龍兄認錯人了吧!」   「不會錯的,就是你,躍哥哥,錯不了的。」黑色小龍興奮的搖著尾巴,就差伸出舌頭舔他一臉的口水,只見渾身黑光一閃,一個紮著髮髻的小傢伙出現,抱著他胳膊高興不已道:「躍哥哥,我是小元啊你還打過我的,你忘記了嗎?」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老糊塗了   「呃……小元!」   躍千愁一愣,看著眼前這活蹦亂跳歡快的小傢伙,一眼就想起來了,正是當初在冥河中躍龍門成功的離宮水族小元,自從這小傢伙被天馬接走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沒想到是混到龍族來了,混得還真不錯。   他滿臉堆笑,友善的伸出手剛要摸小元的腦袋,一旁的紅太龍卻伸了個頭過來,依舊是那麼好奇道:「躍千愁怎麼?你在認識我之前就和我龍族打過交道?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你什麼時候打過他?」   我打過他?躍千愁剛要伸出的手一僵,目光從小元身上挪向了空中上百雙盯著自己的大眼睛,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心中腹誹不已的罵開了,這小混蛋說什麼不好,偏要說自己打過他,這不是給老子找麻煩嗎?媽的!難道是現在有了靠山想找老子報仇?   「呵呵這位小兄弟認錯人了吧除了紅太龍,我好像不認識其他的龍族。」躍千愁一口否認掉,本要伸出撫摸小元腦袋的手,改成了推開小元抱著的胳膊。   誰知小元卻抱得更緊,連連搖頭道:「躍哥哥,你再好好想想,我是冥界冥河中的小元啊是你幫助我躍龍門成功的啊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呃……」躍千愁那叫一個尷尬,不時偷偷打量諸龍的表情,心中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承認。   冥河,躍龍門?紅太龍眉頭一挑,他從躍千愁的表情中看出了點什麼,他和躍千愁相處這麼久,知道這傢伙的奸商嘴臉,也曉得了他顧忌什麼。當即嘿嘿道:「認識就認識吧不就是打過人家嘛你小子幹過的壞事數都數不清,還在乎這點小事。你看人家都不在乎了,你還裝什麼糊塗。」   被戳穿老底,躍千愁那叫一個恨得牙癢癢,但是臉上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無比驚喜的拉住小元道:「小元是你?小元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是我幫助躍龍門成功的小元嗎?」   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強調得尤為重幾分,貌似在告訴在場的諸龍,這傢伙能混到龍族來,是我幫的忙。   紅太龍胳膊肘撞了撞他,連連搖頭道:「誒過了,過了,你演過了,多大點事,犯得著嗎?我龍族沒你想的這麼小氣。」還在那擠眉弄眼。   有些時候,挨打是小,丟臉是大!   躍千愁怒了,真的怒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梗著脖子,一臉通紅的怒不可遏道:「紅太龍,你什麼意思?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而已,你少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行,我小人,你君子,滿意了吧!」紅太龍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貌似在說,我信了,你自己信嗎?   如此值得玩味的神情,更是讓躍千愁火冒三丈,可人家嘴上已經認錯了,頓時被憋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儘管在互相拆台,但空中一群亂七八糟的龍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和紅太龍的關係應該匪淺。   正有龍嚷嚷著讓紅太龍介紹介紹躍千愁時,萬山之巔的雲霄上徐徐飄來一團白雲,群龍立刻靜聲,紛紛讓開到一旁,小元也吐了吐舌頭閃到一邊。   白雲上站著一位雄壯威武的大漢,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的看著下方山坪上的紅太龍和躍千愁。   「紅太龍見過龍將長老。」紅太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躍千愁一向信奉禮多人不怪的真理,加之看不穿對方的修為,自然是管他是誰跟著行禮就沒錯,也照著紅太龍的動作做。   「果然是紅太龍回來了。」龍將長老微微頷首,目光卻是在躍千愁的身上來回掃視,稍傾聲音洪亮道:「老祖知道你二人來了,傳法旨讓你二人前往星宮拜見。」說完返身駕雲徐徐飛向那座高聳入雲霄的主峰。   完了躍千愁頓時傻眼了,他本想找個機會溜走打聽武立雪的消息,沒想到剛來此地,盤龍老祖就知道了,還要召見。他現在開始擔心起自己冒領代天掌刑任務的事。   「是!」紅太龍面色凝重的再次躬身,拉了拉發傻的躍千愁,示意跟上。躍千愁咬了咬牙,把心一橫,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實在不行再閃人。   一顆銀球悄悄的順著褲管遁入腳下,隨著紅太龍一起慢慢跟在了那龍將長老的身後飛去。   到達神龍山脈的主峰後,環顧四周群山,頗有一覽眾山小的味道。山頂築有金光燦燦的黃金高台,台階斜斜通往虛空之中,台階的盡頭又是一團旋轉的玄光。   三人來到台階盡頭,龍將長老收掉腳下的騰雲,率先一腳踏入玄光之中消失不見了。   兩個緊張得不行的傢伙互相看了眼,紅太龍更是以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躍千愁連連作揖。躍千愁翻了翻白眼,心想,不是兄弟不講義氣,也許老子自身都難保,哪來的能力幫你美言,老兄你自求多福吧他是豁出去了,也一腳踏入了玄光之中,紅太龍弱弱的跟了進去。   一入玄門,眼前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已然身處在一片浩大的黃金廣場上,整座黃金廣場靜靜漂浮在星空之中,沒有任何的屋宇建築,遙遠的星空繁星點點,浩渺無邊,神秘莫測,猶如蒼穹。   廣場中間築有巨大的八極金台一座,上面虛空盤臥著一隻巨大的金龍,躍千愁需要高高抬起頭,才能看到那氣勢雄壯的巨大龍首正微微垂首盯著自己,目光中透著深邃和滄桑。   八極金台下方左右各有四根黃金柱子,七條顏色各異的巨龍盤旋在上面,同樣探首看著躍千愁,體型卻是比那條虛空盤臥的巨龍小了將近一倍。強大的龍族氣息讓整片黃金廣場的氣勢如泰山壓頂。   龍將長老看到兩人進來後,當即化身為一條紅色的巨龍,飛往了左邊空缺的那根黃金柱子,盤旋纏繞在了上面,和其它神龍一樣猶如雕塑一動不動。   「紅太龍拜見老祖,拜見八位長老。」紅太龍急步走上前去,跪下伏首不動了。   這禮也行得太大了吧躍千愁的目光在伏地不動的紅太龍身上頓了頓,嘴角牽動了一下,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聯繫了一下烏托邦,發現沒問題後,也大步走上前去,躬身行禮道:「躍千愁拜見盤龍大神,拜見諸位長老。」   「哎來了,這一天終於是來了。」   深沉蒼老的聲音從八極金台上傳出,隆隆迴盪在四周,一雙巨大的龍眼從躍千愁身上盯向了伏地不動的紅太龍,發聲問道:「紅太龍你可知罪?」   「我……」紅太龍跪那抬起頭來,先看了眼站在一旁好像死豬不怕開水燙般的躍千愁,剛想辯解幾句,「嗯!」八根金柱上立馬傳來帶著怒意的壓制聲。紅太龍一哆嗦,老老實實的伏地道:「紅太龍知罪!」   「十萬年的時間被你虛渡而過,我罰你到『龍瑤福地』閉關十萬年,你可認罰?」盤龍大神的聲音再次隆隆傳來。   「啊……」紅太龍似乎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一般,蹭的抬起了頭,愣在了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躍千愁本是想讓紅太龍自求多福的,可一聽到要在什麼鳥地方閉關十萬年,再加上紅太龍那嚇傻了的樣子,自然當成了是非常嚴重的處罰,想想朋友一場,關鍵時刻若是連句幫朋友的話都不敢說的話,那也未免太畜生了。當即咳嗽一聲拱手道:「盤龍大神,紅太龍並未做錯什麼,這處罰是不是太嚴重了……」   「不嚴重,不嚴重,我求之不得。」紅太龍連忙一把拉住躍千愁的褲腿連連搖頭。   龍族之人都知道,『龍瑤福地』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必須要是龍族裡精英中的精英,或者是對龍族有大貢獻之人,才有機會進去修煉,更不用說是一進去就修煉十萬年了。表面上看起來是罰紅太龍閉關,實則是天大的福份落在了紅太龍的身上,簡直就是在獎勵,可躍千愁一個外人哪知道這些。   「紅太龍,你腦子進水了吧罰你閉關十萬年,你還求之不得?事先申明了,不是我不幫你美言,這可是你自找的,到時候可別怨老子不講義氣。」躍千愁傳音道。   紅太龍立刻傳音回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你不知道,龍瑤福地乃是我龍族子弟人人夢寐以求想進都難進的地方,先不說是難得一見的修煉佳地,那裡面好吃的和好玩的更是數不勝數,在裡面呆十萬年吶我做夢都沒想到有這好事,你可別壞我好事,否則我恨你一輩子。」   「開什麼玩笑?你涮我玩吧還有這樣的好事?這還算是處罰嗎?」   「鬼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老祖年紀太大了,一時失言,可憑他老人家的身份也不好出爾反爾,你若是提醒了他,那不是給了他改口的機會嗎?」   難道盤龍大神真的老糊塗了?不會吧躍千愁一臉狐疑的看向盤臥在虛空中的巨大金龍……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諸神出場   見紅太龍知罪認罰,盤龍大神道了聲:「去吧!」   浮空巨大金色盤龍的下方,八極金台上出現了一團詭譎的玄光,顯然是又是通往另一地的出口。紅太龍感恩戴德的爬了起來,恭敬而虔誠的朝八極金台上走去,臉上有抑制不住的喜意。   走上金台,臨邁入玄光之際,紅太龍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停下回頭看了眼站那發愣的躍千愁。想到自己算是功德圓滿無災無難躲到『龍瑤福地』享福去了,可這小子卻要獨自一人承受魔神的打擊,多少感到有些於心不忍,眼中滿是歉意的微微欠身,隨後毅然回頭,身形消失在玄光之中。   金台上的玄光隨之消失隱沒,躍千愁還在做夢一樣,浮空的巨大金龍已是金光閃耀,凝縮成了一名膚色古銅的健壯大漢,赤裸著上身,光著雙足站在了八極金台上,盯著下方的躍千愁淡淡問道:「躍千愁,你到我神龍山意欲何為?」   躍千愁微微一驚,沒想到威名赫赫的盤龍大神就長這樣,回過神來恭敬的回道:「晚輩有一位摯愛女友在神虛境鳳凰神廟無意中被鳳凰大神給帶來了神界,因惦記其安危,所以跟隨紅太龍來了神界,想借道神龍山,尋找鳳凰大神,探尋晚輩女友的狀況。」   他本擔心對方會責問自己冒領代天掌刑一事,誰想對方壓根沒提,他估摸著對方可能還不知道。   「原來如此。」盤龍大神猶如農家大叔一般,雖然居高臨下,卻和藹可親的笑問道:「鳳凰大神的玉辰宮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你有把握能見到她嗎?」   「沒有。」躍千愁很老實的承認後,招出了那張無上神弓,雙手奉上道:「這是晚輩費盡心血獲得的無上神弓,若是盤龍大神能代為引薦,晚輩願心甘情願的將此神弓奉獻給前輩。」   他從跨入星宮見到盤龍大神的第一眼開始,心中就已經做好了拿無上神弓消災解難的準備,到時候就放出風去,說無上神弓送給了盤龍大神,看能不能讓魔神轉移一下打擊目標,至少別老是盯著自己不放,希望能多爭取點時間等到那個妖孽般的師傅出山,或者能讓盤龍大神拿人的手短,危難關頭幫上一幫。   這傢伙如今都混到大神末期了,可一旦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行賄受賄的老本行又再次搬了出來使用。他一點都不覺得丟面子,只要能保命,再下濺點的事情也能做,十足的小人物生存法則。   八根金柱子上盤踞的八色神龍見到他亮出的無上神弓,都是眼神一震,顯然是都知道無上神弓的威名,目光都看向了盤龍老祖,不知道老祖會不會接受。   盤龍大神看著躍千愁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既然是要去求見鳳凰大神,神弓不妨留著送給她吧不過我正要去玉辰宮一趟,看在你和我龍族子弟的交情上,順路帶上你也無不可。」   「呃……」躍千愁無語,沒想到這樣的寶貝都送不出去,盤算落空了,只能訕訕的收起神弓。不過聽到對方願意帶自己去見鳳凰大神,還是異常感激的相謝道:「前輩的大恩大德,晚輩來日再報。」   盤龍大神呵呵一笑道:「那就隨我走吧!」說著信手在身邊一劃,一道虛空裂縫就出現在了身邊張開,自己轉身沒入其中。   躍千愁被他信手撕開空間的手段給震懾了一把,看著那黝黑神秘的虛空裂縫,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畢竟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玩意。然而虛空裂縫中卻傳來了盤龍老祖的追問聲:「莫非怕我害你不成?」   「沒有,沒有,盤龍大神若要害我,哪用如此麻煩。」躍千愁連連恭維,硬著頭皮直接閃進了虛空裂縫中。   一入其中,便見無盡黑暗中到處是雷電霹靂縱橫,一股莫名亂流扯住了他,不知要將他給捲向何方,憑他大神末期的修為竟然沒有絲毫抵抗之力,頓時嚇得一頭冷汗。   正要聯繫上烏托邦閃人,突然一團光球射來,將他給包裹在了其中,立刻切斷了空間亂流的拉扯,盤龍大神那高大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淡淡笑道:「不用驚慌。」   包裹著躍千愁的光球立刻跟著盤龍大神急速飛逝,稍傾前方一亮,躍千愁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發現已經置身在一片浩大的玉石廣場上,四方及頭頂星空燦爛,場景如同之前的盤龍星宮,區別只是一座金宮一座玉宮而已。   「盤龍來了。」   一陣天籟般的女聲響起,恍然如夢的躍千愁聞聲看去,只見一名體態豐腴的美婦,拖曳著無法形容的華美長裙,高貴安詳的緩緩走了過來,其容貌之美麗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也不為過。饒是躍千愁見多識廣,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尤其是那氣質,猶如日月星辰熠熠生輝,讓人生不出絲毫褻瀆之心,彷彿是每個人心中的至高女神。   盤龍大神點了點頭,笑道:「你我兩人身為仲裁者,自然不能遲到。」說著又環顧四周看了看,「今日想必另外幾個也不會錯過吧!」   「他們等這一刻等了無數年,自然是不會錯過。」高貴美婦言語間目光落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淡淡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也沒問躍千愁是誰,為何來此。   躍千愁從失神中清醒過來,自然也猜到了對方是誰,趕緊行禮道:「晚輩躍千愁拜見鳳凰大神。」   一旁的盤龍大神臉上湧起幾分戲謔的笑意,接話解釋道:「他可是特意趕來找你的,還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有件禮物要送給我?」鳳凰大神看著躍千愁一愣,任她洞悉世事,也想不出躍千愁要送什麼東西給自己。   盤龍大神朝躍千愁使了個眼色,道:「你不是有事相求鳳凰大神嗎?」   「呃……是是是。」躍千愁連連應道,又把那張無上神弓給取了出來,雙手奉到鳳凰大神的跟前。   鳳凰大神疑雲重重的接過無上神弓,蹙眉道:「你莫非是想把無上神弓送給我?」   她心中隱隱有些不高興了,她儘管沒有接觸過躍千愁,但也算是在暗中關注,知道躍千愁身邊的女人不少,加上盤龍大神的曖昧態度,一時間不由想歪了,懷疑躍千愁無事獻慇勤是把色心打到了自己的頭上。   「正是送給前輩。」躍千愁緊張的搓了搓手,諂媚笑道:「晚輩在神虛境偶入鳳凰神廟,摯愛女友捲入了前輩遺留的禁制中,希望前輩能高抬貴手,放我女友一馬。」   鳳凰大神有些傻眼了,感情這傢伙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姿色,而是想賄賂自己。一旁的盤龍大神已經是有些樂不可支起來,貌似偷笑,笑容和紅太龍有幾分相似,不愧都是龍族。   「你既然取得了無上神弓,難道不知道無上神弓本就是我封印的嗎?我若想要它,還用得著你來送我?」鳳凰大神有些哭笑不得的將手上神弓推回到了躍千愁懷中,算是還給了他。   是啊怎麼忘了這個……躍千愁傻愣了一下,對方顯然是看不上,只好將神弓收了起來,弱弱問道:「不知晚輩女友現在如何?」   「有些事情他還不清楚。」盤龍大神笑意盎然的幫腔道:「他是為了救自己女人才來神界的,他擔心女友在你手上遭受到什麼不好的待遇。」   鳳凰大神聞言為之語結,看著躍千愁滿是期待的眼神,再次哭笑不得道:「武立雪和我鳳凰一族有緣,已經繼承了我的鳳凰雲衣,未來天降神位,必然有她一席之地,位列鳳凰女神侍奉我左右是遲早的事情,我又怎麼會害她,你多慮了。」   雪兒要封神?躍千愁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不由呆住了。隨即又臉色大變道:「不行吶她是我的女人,怎麼能侍奉你的左右……」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話有不妥之處,連忙改口道:「我想雪兒她自己也不願意封神的。」   「躍千愁,不要貪心不足,你身邊的女人已經夠多了,難道連我的鳳凰女神也不想放過?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鳳凰大神淡淡搖頭拒絕道,不過看向躍千愁的眼神卻有些古怪,她發現這傢伙膽子還真夠大的,一般人見到自己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的,這傢伙為個女人毫無懼意不說,竟然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   躍千愁還想爭辯,卻聽到星空中『轟』的一聲霹靂震響,回頭看去,只見一道虛空裂口撕開,一道閃爍霹靂中,一位手提大錘的威武壯漢從閃電中走了出來,手上的大錘子上電光繚繞,大步走了過來。   緊接著又是一道虛空裂口撕開,一名白袍男子渾身籠罩著白光走了出來。躍千愁還沒緩過神來,另一邊又出現一道虛空裂口,一名黃袍男子滿臉傲氣的負手走出。最後出場的則是一名女子,一名宛如洛神般美麗的女子,比起鳳凰大神遜色不了多少,裙帶飄飄的挽在胳膊上,腳踏潔白翻湧的浪花,滿臉笑意的飄了過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魔神駕臨   手提電光錘的是雷神,白光籠罩的是光明神,滿臉傲氣的黃袍男子是天神,腳踏浪花的是水神,四大古神聯袂登場,加上鳳凰和盤龍,如此場面就算是在神界也難得一見。   四人不疾不徐的來到,皆朝鳳凰和盤龍點頭示意。   「幾位同時駕臨,我玉辰宮可是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鳳凰古神笑吟吟道。   光明古神臉色陰霾道:「當年魔神肆虐神界,若是兩位答應和我們聯手,黑暗和生命古神也不至於隕落,也容不得魔神坐大成患,想必今天在玉宸宮的老夥計碰面也會更熱鬧。」   盤龍古神看著他淡淡笑道:「魔神為什麼會肆虐,個中緣由你們比我們更清楚,你們中飽私囊瓜分魔神的天降神華分付給自己的族裔造神才有此劫,否則魔神有天降神華定位的神格框住,他一輩子的修為也就定格在神格之內,也就不會有後面把你們六位給打成兩死四重傷的事,莫非你們釀下的苦酒還要我和鳳凰陪著喝不成?」   躍千愁一看到這四個傢伙登場,就隱隱猜到了四人的來歷,如今聽到盤龍大神的話更是暗暗心驚,沒想到天降神華還有定格修為的神效,也就是說,魔神能成為今天叱吒寰宇的魔神,反倒要感謝他們的自私自利。   「盤龍,話不能這麼說。」負手而立的天神冷眼道:「當年不管我們是對是錯,大家怎麼說都惟『道』命是從,你們兩位龍鳳使者每每傳來『道』的法旨,我們可有不遵從過?而當我們有難時,你們兩個卻見死不救,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   「你們不是沒有不遵從過,而是有戰神和風神的前車之鑒,你們不敢不從!」盤龍大神輕飄飄扔出一句話,頓時讓四位古神臉色大變,這話可有些誅心了,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開了那層遮羞布。   見氣氛有些緊張,鳳凰古神笑吟吟出言化解道:「好了,過去的事情還有什麼好爭的,你們捫心自問,若不是最後關頭『道』出面設定了那個賭約,約束了魔神這麼多年,想必諸位今天也沒機會站在這裡等熱鬧看吧!」   躍千愁聞言疑雲重重的向四周打量了一眼,暗中琢磨鳳凰的話,在這裡等熱鬧看?等什麼熱鬧看?   「哼!」雷神不服氣的哼了聲,沒好氣道:「『道』一貫就知道裝神弄鬼,我等還從未見他顯露過真本事,每每都是讓別人代勞,他若真有本事,當時就應該降服魔神,何必要多此一舉弄出個什麼賭約,我看他也不見得是魔神的對手……對了,賭約是他定下的,他人在哪裡?裝神弄鬼這麼多年了,也該出來讓我們看看真面目了吧!」   「今番會如你所願的。」盤龍大神淡淡回了一句,算是給了肯定的答案。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光明古神四人互相看了眼,目光中隱隱有些期待,彷彿在互相詢問,這次真的能看到『道』的廬山真面目?   賭約?什麼賭約……躍千愁還在琢磨賭約的事情,忽然間聽到『道』會現身,目光一陣閃爍,也期待了起來,想看看這位傳說中的『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星辰流轉,眾人無言之際,水神打破了沉靜。她一雙美眸一直在打量躍千愁,發現躍千愁也在不時的偷看自己,貌似是在垂涎自己的美色,可她知道不是這麼回事,不由咯咯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怎麼,還想把我也給吞噬了,好壯大你的五行大法?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不然我可會不客氣哦!」   聽起來是在笑罵,可實際上是在警告,然而躍千愁的確有將她給吞噬掉的非分之想,而且還真在想辦法,誰知被水聲給戳破了歪念頭,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只是見前輩長得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漂亮嗎?」水神被他逗得咯咯笑起,她知道自己漂亮,但是身份地位的原因,多少年了,可沒人敢這樣當面誇她。展了展自己的水袖,顧影自盼,明眸瞅向鳳凰古神嬌嗔道:「人家都說鳳凰姐姐比我還漂亮,你為什麼不偷看她呢?」   「那個……」躍千愁一陣尷尬,他總不好說自己已經偷看過了人家鳳凰大神吧人家強人問話又不好不答,只能弱弱回了句,「蘿蔔青菜各有所愛…」   盤龍大神呵呵一笑,鳳凰古神卻是翻了個白眼,貌似在說,我堂堂古神什麼時候就成了蘿蔔青菜?   「油嘴滑舌!」水神啐了句,但卻笑得前俯後仰,畢竟哪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神女也不例外……   其他幾位卻是心事重重,顯然沒他們這樣的好心情,天神瞅著躍千愁終於忍不住皺眉問道:「他縱然有『羿』的無上神弓在手,可他的修為是不是太低了點,怎麼可能是魔神的對手。」   「星辰珠,五行大法,開天闢地箭,無上神弓……」光明古神也是眉頭緊鎖道:「但是修為實在太差了,連和魔神一戰的資格都沒有,讓他來完成那個賭約簡直是兒戲,『道』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招?」   我和魔神一戰?我來完成賭約……躍千愁看向幾人,發現大家都在盯著自己,連忙擺手解釋道:「各位前輩誤會了,我是來找人的,那個什麼賭約是你們的事,和我沒關係。」   「找人找到玉辰宮來了?開什麼玩笑!」雷神哼了聲,言下之意是你把我們當白癡吧突然,一道空間裂縫唰的被扯開,一股磅礡的肅殺之意充斥而來,幾人皆是一驚,齊齊回頭看去。   一條頎長的黑色身影從裂縫中一步步走了出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光明古神四人更是瞬間緊張了起來,水神一臉的笑意盎然變成了凝重。   來人魔氣繚繞,長長的碎發凌亂飄揚,眉心一點深刻的菱形血紋細長豎立,濃眉下冰冷無情的雙眸滲透出鑽石般的淒冷光華,刀削斧劈的臉頰深沉,鋼鐵般挺立的鼻樑下,緊閉的嘴唇有稜有角,飽滿而刻薄,殷紅如紅寶石。   空間裂縫隱沒在他的身後,兩隻合抱的胳膊拽緊著半裹著身軀的黑色坎肩,他就那樣靜靜的漂浮在空中,冷眼凝視著下方眾人,讓人不寒而慄。   他無比的孤傲,黑色是魔,紅色是心,卻寂寞如雪。   魔神這兩個字差點從躍千愁的嗓子眼裡蹦了出來,躍千愁瞳孔驟縮,他之前雖然沒見過魔神的真身,但是附著在三夜魔君身上的魔神分身他卻是見過的,正是披著一塊黑色坎肩的樣子,再加上在場諸人的反應,他再猜不出來人是誰才怪了。   震懾全場只有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眼神交換之際還能流露出一絲惋惜之意,其他人連個大聲喘氣的都沒有。   「夜你來了。」盤龍大神笑道。   「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踐行這個賭約,我豈能不來!」魔神的聲音彷彿是從萬古冰山縫隙中吹出的冷風,繚繞於週身的魔氣幾乎能化為實質。   他目光隨後落在了光明古神四人身上,淡淡說道:「今番若是我戰敗,任你們打殺,若是我贏了,你們四個欠我的,我要連本帶利拿回來,誰也救不了你們。」   光明古神四人的臉色一僵,卻沒人敢反駁一句。躍千愁暗道乖乖,難道今天要進行一場大決戰不成,是一對一,還是六打一?最好是一起上,把魔神給虐死……他做夢也沒把這事往自己身上想過,反而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鳳凰古神微微搖頭苦笑道:「夜只要你答應從今順從『道』的旨意,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魔神當場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了,我的字眼裡從來沒有『順從和臣服』,否則我就不是今天的魔神夜!」接著目光如利刃一般逼向躍千愁,「你膽子不小,竟敢跟我作對,被別人當了槍使還不自知,可是『無知』不是我放過你的理由,我們之間的賬是該好好算一下了,我要殺你,星辰珠也救不了你。」   躍千愁那叫一個恨吶奈何實力不如人,亂不到他說話,於是看向身邊幾人暗罵,狗屁的古神,都被人家欺到頭上來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魔神森冷的雙目又掃視星空,抑揚頓挫的喝道:「『道』我來踐行我們之間的賭約了,你準備什麼時候現身?」   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相視一眼,雙雙答話道:「『道』已經把踐行賭約的事情托付給了我們監督執行。」   「哦!」魔神霍然回頭看來,冷眼盯向躍千愁道:「也就是說現在可以開始了?可你們不覺得『道』讓他來和我決戰已經代表『道』認輸了嗎?」   「我和你決戰?」躍千愁一臉愕然的指向自己,再看看周邊人的反應,光明古神四人都忍不住微微歎息了一聲,看向他的眼神都露出了憐憫之情,無疑是在告訴他,魔神說的是真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你不是我的對手   「開什麼玩笑做人怎麼能這樣?」躍千愁頓時憋不住了,事關自己的小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管他什麼古神老神,指著幾人的鼻子跳腳大罵道:「你們和他之間的恩怨關我屁事,人家打上門了,你們個子高的不頂上去,讓老子去送死,老子不幹!」   他忽然對著魔神高舉起一隻手,義憤填膺的大聲喊道:「魔神這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答應,你和他們之間的恩怨找他們算去,如果他們非要把我推出來當替死鬼的話,那麼我認輸,我現在就認輸!」   手又指向光明古神等人,「我已經認輸了,你也不用和我打了,你可以痛痛快快的把他們給宰了,我沒有任何意見!」   此話一出,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愕然,還是頭次見到認輸都認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光明古神四人則是臉色微沉,一個個不懷好意的盯向了他,若不是認為此人要踐行『道』的賭約,已經瞬間將他給化成齏粉了。   若問躍千愁怕不怕他們,那是肯定怕的。但話又說回來,對躍千愁來說,怕也是有條件的,我表示出怕你們,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裡就行了,俺沒實力,認了可你們要把老子推出去送死,在左右都是一死的情況下,難道還不允許老子死得有骨氣點,既然如此,老子怕個鳥不過這番話,倒是讓魔神微微顯得有些詫異,漂浮在空中盯著躍千愁,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的誇讚道:「好小子男人當如此,敬我者生,辱我者死,大丈夫不殺人,人不知我凶名,豈非人人可欺三夜他們死在你手上,也不算冤枉,你不入我魔門倒是可惜了……就衝你敢指著他們鼻子罵,待會兒我給你個痛快,你我之間恩怨兩消。」   光明古神四人臉色又是一變,卻又不敢說什麼。   躍千愁呲了呲牙,看著魔神哭不是哭,笑不是笑,聽到前面一段話,他還以為魔神看上了自己的人品,會放過自己,感情還是要照殺不誤,也太他媽的恩怨分明了。   他硬著頭皮拱手道:「魔神前輩謬讚了。」   神情舉止貌似還挺看淡生死的,暗中卻是提高了警惕,準備稍有不對立刻閃人,拉上烏托邦的人先到諸天結界躲過此劫再說,至於諸天結界中的危險到時候再說……若不是惦記著武立雪的安危,他早就已經跑了,對他來說,明知道沒有絲毫的勝算還硬抗是傻逼。   魔神不再看他,盯向另兩人淡淡喝道:「鳳凰,盤龍,可以開始了麼?」週身繚繞的魔氣開始翻騰。   鳳凰大神和盤龍大神相視一眼,後者笑道:「時候不到,還要再。」   魔神兩眼一瞇,冷哼道:「踐行賭約的日期就在今朝,還想拖到什麼時候?莫非『道』想反悔?」   「自然不是。」盤龍搖頭笑道:「稍等片刻,和你決戰的人應該快來了。」   諸人聞言俱是一驚,神情各異,有愕然,有不解……躍千愁則是驚喜莫名。   「不是他?」魔神一隻手從裹身的坎肩中伸了出來,直接指向了躍千愁。   鳳凰大神頷首笑道:「他區區修為怎麼能是神界第一高手的對手,自然不是他。」   光明古神四人的目光立刻死死盯在了躍千愁的身上,殺意毫不掩飾。躍千愁弱弱的看了眼,暗道糟糕,早知道就不得罪這四個傢伙了,看來有骨氣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光明古神面無表情道:「既然他不是踐行『道』賭約的人,憑什麼站在這裡?」言行舉止間像是要動手了。   「你動他試試看要殺他還輪不到你。」魔神輕飄飄的一句話扔出,光明四人立刻不敢輕舉妄動了,看向魔神的目光中滿是恨意。   魔神卻是一臉的不屑,胳膊輕輕一抖,裹身的坎肩下湧出一大團魔氣,一個不人不鬼的血人在翻滾的魔氣中哀嚎不息,被無數魔鬼撕咬下一塊塊血肉,撕下一塊又長出一塊,反反覆覆循環不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悲慘之聲不堪入耳,那模樣看得人不寒而慄。   在場諸人的目光幾乎都看向了光明古神,大家都知道,在魔神腳下生生世世承受萬魔噬體之苦的人,正是光明古神的世孫慶陽,這等於是赤裸裸的打光明古神的臉吶「你的名字是叫躍千愁吧?」魔神忽然對著躍千愁淡淡發問。躍千愁愣愣的點了點頭,不知道這魔神為何又要殺自己,又要救自己。   魔神不悲不喜的看著他說道:「躍千愁我腳下就是光明的世孫,無數年了,一直日日夜夜在我腳下哀嚎,豬狗不如,枉他老祖位列古神之尊,卻不敢來救他,連和我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可一個不高興就敢殺你,我日日夜夜讓他不高興,他卻連屁都不敢放,這是為什麼?」   「呃……」躍千愁尷尬一笑道:「自然是因為我打不贏他。」   「對!」魔神冷哼道:「在你死之前,我讓你明白這個道理,來世好重新做人。你現在看看這些古神的嘴臉,欺善怕惡,欺弱怕強,你把他們當神供著,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若是把他們當狗,他們其實就是一條狗,甚至連狗也不如。你死之後,我會把他們全部給宰了,給你下輩子一個把他們當狗踩的機會。」   躍千愁翻了翻白眼,謝謝就不說了。   光明古神籠在袖子裡的雙拳緊握,心在滴血,卻不敢有任何脾氣,另三人的臉色也是發黑,誰能受得了被人當面罵成連狗都不如,何況是他們這些位列至尊的古神,但是都不敢輕舉妄動。誰叫眼前的這個傢伙實在太厲害了,你敢對他的話表示出任何異議,人家馬上就能毫不客氣的把你給打成一條死狗,只能忍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雖然也在被罵的行列裡,但是兩人卻顯得有些無動於衷。然而魔神眼中餘光默默觀察的就是他們兩個的動靜……   這魔神果然猖狂,他一登場,其他人簡直連說話的份都沒有,不愧是號稱神界第一高手……這是躍千愁觀察後得出的評價。   「盤龍,鳳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星辰珠、五行大法、開天闢地箭和無上神弓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目的是為了迷惑我,讓我轉移視線。」魔神逼視著兩人問道。   光明古神四人也是眼睛微微一亮的看向兩人,可兩人卻是笑而不答。   「好我等。」魔神也不介意,深邃的目光投向無盡星空,帶著幾分感慨的緩緩說道:「這麼多年找不到對手,沒人明白我的寂寞,我倒是期待能早點看到那個能和我決一死戰的人,『道』,你找來的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神墓陵園內,皎潔的月光下,暗紅色的墳墓依然漂浮在空中靜靜等候,而在它對面的諸天結界中,九個屹立於虛空中的畢長春卻是有了動靜。   無聲無息中,九人移形換位般的悄悄合一,一身青袍的畢長春緩緩睜開了雙眼,神目清澈,如電般射向了對面神墓陵園中漂浮的那座暗紅色墳墓,輕輕邁動一步,彷彿剎那間跨越了永恆,空間彷彿凝縮成了一道門檻,邁步便走出了諸天結界。   一身青袍一如往昔,止步於虛空,清矍的面容上目光閃爍,看著風神墓碑上的銘文,微微皺眉道:「你是風神?你復活了?」他也感到有些詫異,沒想到神墓陵園中復活的傳說是真的。   風神墓中強悍的神識湧出,掃視著畢長春,畢長春沒有阻攔,任對方查看,隨即有聲音從裡面傳出:「古神末期的修為,還沒有達到大圓滿的境界,是你殺了我的天地使者?」   「是我殺的。」畢長春的神識同樣掃了下墓裡面,波瀾不驚的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言下之意是,人是我殺的,但你不要想著報仇,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在明知對方是風神的情況下,還能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不是一般的自信。   血玉紅晶拱衛的墳包裡陷入了沉默,彷彿在做什麼衡量,良久後,緩緩歎道:「我死而復生,如今的修為已經不是我的巔峰之期,但是勝負之間靠的也不完全是修為之間的差距,不過你能自由進出諸天結界,我自歎不如。我感覺你像是我的一個故人……我肉身受這墳墓所困,不能出去,否則將會魂飛魄散,你可敢進來一敘?」   畢長春再次打量了這墳墓一眼,多少有些覺得奇怪,風神目前的修為雖然只有古神中期,但這墳墓只怕連一個小神級別的都擋不住,又怎麼能困住古神級別的高手……頓了頓道:「看來你不能和外界接觸,我怎麼進去?」   巨大的墳包轟然落地,風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從地下進來吧!」   畢長春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一閃,強行迫開泥土,在地下拐了個彎,直接從墳墓底下鑽了進去。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戰神銳   血玉紅晶的石床上,風神近乎赤裸的靜靜站在那,和從地下鑽進來的畢長春目不轉睛,相視無語。   千絲萬縷的紅色絲光從穹頂上的血玉紅晶中滲透下來,靜謐無聲的注入風神體內,場面很是詭異。畢長春的眉宇間陷隱隱有些疑惑,沉默良久後緩緩說道:「你剛才說我像是你的一位故人……我也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可我想不起來,我們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   從他一進來,風神臉上便湧起了一陣動容,隨後又是一陣釋然,聞言苦笑道:「你想不起來很正常,兩個先後不願屈從命運安排的人……確切的說,我們是在上輩子見過,你和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我是復活,你卻是轉世重生。」   「上輩子?」畢長春一身的青袍無風搖擺了一下,也顯得有些動容,目光閃爍道:「什麼意思?」   「想不到轉世輪迴了,你的容貌和聲音,還是和上輩子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風神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是憐憫畢長春,還是自嘲,微微歎息道:「我是風神翼,我的下場雖然淒慘,但我至少還知道自己是誰。可你呢竟然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戰神銳,我的朋友,你什麼時候才能覺醒,你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榮耀?」   饒是畢長春波瀾不驚,可聽到對方的話,也忍不住身軀一顫,低聲喝道:「你說什麼?」   「你不相信麼?」風神嘴角掛著一抹苦澀,淡淡笑道:「之前我還有些懷疑,但是你此刻就站在我的眼前,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肯定……你就是當年諸神中,實力僅此於『羿』的戰神銳。當然,如果『羿』不是有無上神弓相助,一怒化十陽的境界震古爍今,你乃是開天闢地以來的第一人,他也不見得能擋住你,畢竟能以戰封神的銳,是任何人都不能小覷的,就算他有『道』的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但仍要和你同歸於盡才能克制住你,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至於後人如何評價,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輸了就是輸了,死了的人爭不來任何東西。」   墳墓中詭譎的紅光千絲萬縷的蠕動,陷入了短暫的沉靜,畢長春在默默消化對方的話,至於信或是不信,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畢長春平靜的問道。   「沒問題……」風神笑了笑,目光變得飄渺起來,思緒回到了那激情燃燒的歲月的,將那段往事娓娓道來,一直講到自己隕落後復活為止。   作為當事人之一,他的講述都是親眼目睹的事實,不像如今其他人嘴中的傳說,會有偏頗。   聽完後,畢長春久久不語,他無法想像自己竟是那個戰天斗地的戰神銳轉世重生,連他自己都有些神往,微微閉眼徐徐惆悵道:「一怒化十陽……可我如今的身外化身只有九,連大圓滿的境界都未達到……」   風神審視了他一會兒,緩緩說道:「這是自然,以你戰神銳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會臣服於『道』的淫威之下,我想你應該不會是臣服於『道』魂魄合一後重生的,而是靠著強大的意念,以僅存於這個空間的命魂重生。哎僅僅一縷殘魂重生,又怎麼可能修煉到大圓滿境界,你能達到如今古神末期的修為已屬不易,換了別人只怕連重生的可能性都沒有,至少我就沒有把握能做到,否則我早就轉世重來,哪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屈居於這座墳墓內。」   「神界在哪?」畢長春忽然沉吟著問道。   風神愣了愣,急聲道:「你想幹什麼?你難道還不死心?當年的你都鬥不過他們,更何況是你如今的修為。」   畢長春微微『哼』了聲,淡淡說道:「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前世是誰並不重要,如今的我就是我,我以我道行之,我之大道行而慨然,何須羈絆於前世今生,我只想會會如今的神界第一高手魔神!」   「你……」風神頓了頓,最終還是苦笑道:「你不屑於前世,可你靈魂中屬於戰神的烙印卻無法磨滅,讓你和戰神的秉性如出一轍,算了我知道我也勸不了你……雖然你隕落後沒多久,我也跟著隕落了,並不知道他們開闢出神界的事情,但是我復活後也詢問過這神墓陵園中的人,神界在這浩瀚宇宙中的坐標方位也算是有所瞭解……」   他把神界的方位告訴畢長春後,又長歎一聲道:「我在這裡等你,如果你還活著的話,不妨回來看看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畢長春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廢話,毅然從來路出去了。   出了墳墓後,他又急速找到附近的一些守墓人,沒人敢拒絕他的問話,再三確認了神界的方位後,久久凝望浩瀚星空,隨後直接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裂縫,一襲青袍身影頭也不回的飄然消失了……   玉辰宮,躍千愁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偷偷關注著其他人,他雖然也想看看那個和魔神踐行賭約的人是誰,可還是覺得小命重要,只要發現不對,逃跑仍是第一件事,至於能不能逃走,也要等逃過了才知道。   眾人不動不搖如山嶽般靜立,身披黑色坎肩的魔神閉目凝神漂浮空中,只有躍千愁的目光在瞄來瞄去。   就在畢長春一腳踏入神界的瞬間,玉辰宮並肩而立的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回頭相視一眼,都在微微搖頭,盤龍大神歎息道:「他終究還是來了!」   魔神霍然睜開眼睛,雙眸綻放出旺盛的戰意,其他人也是迅速看向他們兩個,露出詢問的眼神。   「有老朋友要和大家見面了。」盤龍大神苦笑著掃了光明古神幾人一眼,回頭又對鳳凰大神苦笑道:「不接引一下,他只怕一時間還找不到這裡,這裡是你的地盤,你是主人,我就不代庖越俎了。」   鳳凰大神臉上湧起難以言喻的晦澀,看了眾人一眼後,信手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裂縫……   一身青袍屹立山巔的畢長春正環視這初來乍到的神界,頭頂突然出現一道空間裂縫,他神目如電,霍然抬頭看去,只聽空間裂縫中傳來仙樂飄飄般的女人聲音:「許久不見,你終於來了,請!」   畢長春兩眼神采奕奕,如今的他自然知道能撕開空間的人修為有高,他也是初具如此神通,也就是說這有請的女人,修為比起他來,應該只高不低。   但他沒有絲毫的顧忌,眼中反而精芒大盛,只要是修為比他高的人,都能引起他的興趣。   遙遙高空,一步跨過,一襲青袍身影已經消失在空間裂縫中。   當他穿越虛空,一步踏進玉辰宮,饒是光明古神四人見多識廣,可一看到他的容貌後,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張開的嘴巴能塞進雞蛋。   魔神兩眼微微瞇起的看著他,盤龍大神和鳳凰古神相視苦笑。   躍千愁更像是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嘴巴張得更誇張,能塞進一個拳頭,艱難的嚥了嚥口水,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的擦了擦了眼睛,才敢驚呼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畢長春一看到躍千愁,也是木訥了一會兒,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躍千愁怎麼會先他一步跑這裡來了。   這個神出鬼沒的徒弟,彷彿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似的,想當年自己無法進入的九幽冥洞他能進去,封閉的東極聖土他能進去,仙冥魔之類的就不說了,諸天結界他照樣能進去,如今更是連這個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也先前一步跑來晃了。   畢長春實在無語,他自己都想不通了,這個徒弟也太能混了,好像不管到哪個地方,都能看到他跑出來插一腳,本事不大,湊熱鬧的本事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小子好像走到哪裡,哪裡就要出事,簡直是天生的掃把星……畢長春也忍不住在心裡如是想到,想不服都不行。   「銳,是你……」   「銳,你還活著……」   「戰神銳……」   反應過來後的光明古神等人一陣驚呼,臉上的神情可謂又驚又喜。遙想當年,有那能耐,有那本事領著他們反抗『道』的人就是眼前此人,那震古爍今的本事,至今仍然讓他們久久難忘。   震驚中的幾人忽然又同時『咦』了聲,順著畢長春的目光齊齊看向躍千愁,這時才回味起剛才這小子喊的是什麼。光明古神指著躍千愁,問畢長春道:「銳,你是他師傅?」   躍千愁精神大振,有種找到了靠山的感覺,屁顛顛的跑了過去,行禮道:「師傅你怎麼來了?呃……」話說一半,他也反應了過來,看向光明古神等人,有種食指想摳進嘴巴裡的感覺,愕然道:「他們叫你戰神銳?」   畢長春眉頭微微皺起,看著想咬指頭的他,沉聲道:「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他也很想搞清楚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呃……那個……」躍千愁指了指鳳凰大神,忸怩道:「師傅,那個武立雪你知道的,她現在正在鳳凰大神的手上,弟子是來懇求鳳凰大神放人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放人   武立雪…鳳凰大神……   這兩個名字在畢長春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前者他知道,是這個不著調弟子的女人之一,後者卻是久仰大名,乃是傳說中的人物。   畢長春目光緩緩將在場的人全部掃了遍,最後定格在鳳凰大神的身上,倒不是看上了她的婀娜美色,而是剛才接引他來的聲音正是女人的聲音,而這裡只有一個女人,想必就是這位鳳凰大神了。   一襲青袍波瀾不驚,畢長春逼視著鳳凰大神淡淡喝道:「放人!」   說實話,他對躍千愁屁股後面拖著一堆女人的事情不感冒,畢竟芙蓉才是他認定的正主,而躍千愁和那麼多女人糾纏在一起,他心裡是有些不高興的。當然,他也沒那閒心事摻和躍千愁的男女之事,不過今天不一樣,徒弟當著師傅的面把事情擺出來了,加上武立雪又是四大家族的後人,他這個做師傅的焉能不出頭。   無須辨明誰對誰錯,既然我來了,不管你鳳凰大神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就兩個字——放人云淡風輕的兩個字,對眾人來說,卻是暗暗心驚,話中的潛意思很明白,擺明了就是在威脅鳳凰大神,否則後果自負的意味很濃。   光明古神四人眼中有隱藏不住的興奮,戰神銳果然是戰神銳,哪怕面對『道』的龍鳳使者,說話辦事依然是那麼銳不可擋,乾淨利落。戰神銳回來了,風采依舊魔神目光閃爍的注視著他,對於戰神銳的傳說,他當然聽說過,那可是古時候風頭最盛的一個傢伙,硬生生逼得『道』改變了天下格局,雖然最後隕落了。   聽其言、觀其行,果然不負當初的盛名,值得和自己一戰……魔神眼中的戰意越發昂奮起來。   鳳凰古神和盤龍大神相視苦笑,貌似在說,這傢伙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鳳凰大神微微有些尷尬道:「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抓那丫頭,那丫頭和我鳳凰一族有大機緣,我也不會害她。」   「放人!」畢長春面無表情的再次說道,字眼都不帶重複的,依然是那兩個字。   語氣雖然沒前一次嚴厲,但是卻讓現場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接觸過戰神銳的人都知道,凡事在這傢伙的手裡,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沒有第三次。鳳凰大神若是不放人,接下來的情況肯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一旦鳳凰大神和戰神銳交上了手,盤龍大神肯定不會坐視鳳凰大神吃虧。眼看事態偏離了發展方向,竟然很有可能出現一場大家意想不到的大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鳳凰大神,她若嚥不下這口氣,那就有好戲看了。   光明古神四人隱隱有種解氣的感覺,鳳凰和盤龍仗著『道』龍鳳使者的威名,處處壓他們一頭,已經好多年了。如今好了,狠角色回來了,看你怎麼辦。   躍千愁卻是暗暗緊張,生怕畢長春吃虧。   鳳凰大神那張傾世容顏顯得有些難堪,這麼多年了,就算是魔神也沒有這樣讓她如此難堪過。   見她飽滿的胸脯在輕微起伏,盤龍大神皺了皺眉,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暗示她不要賭一時之氣。   鳳凰大神立刻醒悟了過來,事情很明顯,先不說會不會誤了『道』和魔神的賭約,鬧大了自己承擔不起。『道』既然指定了戰神銳和魔神踐行賭約,那就說明戰神銳有和魔神一戰的實力,就算自己和盤龍聯手也不會是魔神的對手,自然也不見得是戰神銳的對手。   何況戰神銳當年的威猛,她是記憶猶新。臉上當即湧起沉魚落雁般的苦笑道:「銳,那丫頭本來是要封神的,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你非要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一切看那丫頭自願,如果那丫頭願意留在我這裡,你也不要勉強,如果她不願意,我也同樣不會勉強她,你看這樣可好?」這話等於是服軟了。   躍千愁心中頓時樂了,看向畢長春的眼神那叫一個敬仰,老傢伙從人間牛到仙冥兩界,來到神界依然是牛叉無比,當著這麼多頂尖牛人的面,依然敢赤裸裸的威脅,不服都不行。   還未等畢長春回話,他便搶著回答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給畢長春惹上什麼麻煩,「那是自然,我也從來不做勉強雪兒的事情,一切全憑她的真實意願。」貌似提醒對方不要在暗中做手腳。   鳳凰大神忍不住白他一眼,嬌嗔了一句:「你這小子!」如果不是有畢長春在,只怕就是不嬌嗔,而是找死了。她抬手一揮,身前出現一團玄光,伸手到裡面探了探,戰戰兢兢的武立雪被她牽了出來。   「雪兒!」躍千愁喜不自禁的一聲驚呼,直接跑了過去。武立雪目光一轉,喜出望外的喊了聲「躍千愁!」,兩人當著大家的面抱在了一起,後者哭哭啼啼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呵呵那怎麼可能……沒人欺負你吧!」躍千愁扶著她雙肩上下看了看,發現該挺的地方挺,該翹的地方翹,肉沒少,頓時鬆了口氣,拉著她手調頭便走,「跟我走!」   「嗯!」武立雪破涕為笑,抱緊了他的胳膊,不肯再撒手。   兩人簡直是目無旁人,鳳凰大神那叫一個恨得牙癢癢的,這小子竟然忘了剛才說的話,還真當這裡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當即喝道:「站住!」   可一瞥到畢長春青袍蕩動,還有那陡然變得凌厲起來的刺人目光,頓時沒了脾氣,換了語氣,苦笑道:「武立雪,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嗎?你可是有封神機緣的,封神後未必沒有機會再和這小子在一起。你若是現在離開了,等於放棄了成為鳳凰女神的機會,你可要想清楚了。」   此一時彼一時,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人已經出來了,哪還能放棄。也不管武立雪同意不同意,躍千愁胸脯一拍,直接給武立雪做主了。安慰性的拍了拍武立雪的手背,指著畢長春道:「雪兒,不要怕,師傅來給我們做主了,那個什麼狗屁封神,咱們不在乎。」   開玩笑,他之前已經聽到了封神後會被神格限制修煉前途,一輩子只能在神格的框框裡打轉,哪能讓自己女人吃這暗虧。何況他之所以能看中武立雪,就是知道這丫頭這輩子注定是和自己睡一張床,蓋一張被子,夫唱婦隨的三好女人,知道自家男人不會害她,肯定會聽自己的。   果然,武立雪沒有讓他失望,再次抱緊了他的胳膊,用力的點了點頭,卻也不敢再看向鳳凰大神。   鳳凰大神咬了咬唇,斷然道:「既然你不願意隨從於我,那我的鳳凰雲衣自然不能再送給你。」霓袖一揮,一團星雲點點的霞光從武立雪的體內射了出來,落入她的掌中隱沒。   被人搶走了自己中意的人,鳳凰大神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寶衣再好,躍千愁也不在乎,沒有就沒有了,樂呵呵的牽著武立雪走到畢長春身邊道:「這是師傅,快見過師傅。」   武立雪自然聽說過躍千愁這位橫行無忌的厲害師傅,雖沒親眼見過,但在家族裡的時候就曾見過畫像,遂鬆開了躍千愁的手,恭恭敬敬的跪下了行大禮道:「武立雪拜見老祖宗!」   「嗯!」畢長春微微頷首應了聲。躍千愁笑嘻嘻的扶了武立雪起來,發現有大靠山的感覺真好,拉著武立雪的手對畢長春說道:「師傅雪兒已經找到了,我們回去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道』和魔神的賭約還等著戰神銳來兌現,現在哪能走,他走了,賭約怎麼辦,之前的話難道這小子沒聽見?   殊不知躍千愁是藉機插科打諢淡化此事,他不認為畢長春現在真的能是魔神的對手,沒必要當別人的槍使。   「既然來了,事情就要做個了結。」   魔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披著坎肩的人影已經站在了畢長春的對面,兩人四目相對,瞬間就擦出了火花,雙方的戰意直接飆升。   躍千愁暗道糟糕,拐彎抹角,事情終究還是沒有躲過。他知道畢長春的性子,遇見了這樣的高手,不打個痛快哪會輕易離開。他怕畢長春不明情況會吃虧,趕緊提醒道:「師傅他就是魔神。」   果然,一聽到對方就是魔神,哪怕是天塌下來也不會走了,畢長春眼中的精芒爆漲,鏗鏘有力的問道:「你就是魔神夜?」   「戰神銳,久仰你的大名,可惜我生君已死,一直引以為憾,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魔神萬古不化的冰冷面容上竟然泛起了一絲興奮的笑意,凌亂的碎發激揚飛舞,和對面翻飛的一襲青袍相互輝映。   「戰神銳我沒有見過,我就是我,老夫畢長春!」畢長春不願意沾戰神銳的光,沒有印證的事情,他也不想跟著人云亦云,就算自己前世真的是戰神,他也不認為過去的輝煌和今生的自己有任何關係。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實力懸殊   「你不是戰神銳?」魔神微微有些詫異,轉瞬將這個念頭扔開到一旁,殷紅如紅寶石的嘴唇裂開笑道:「戰神銳也罷,畢長春也好,只要你是那個來兌現我和『道』賭約的人便行。」   「賭約?」畢長春目光掃視眾人,落在了躍千愁身上,露出詢問的意思。   躍千愁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賭約。」   魔神目光冷然的看向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沉聲如怒雷道:「盤龍,鳳凰,這是什麼意思?他根本不是和我踐行賭約的人,『道』在哪裡?讓他來見我。」   肅殺之氣瞬間充斥於整個玉辰宮,讓玉辰宮一陣顫抖搖晃,魔神一怒非同小可,玉石地面從他腳下開始龜裂向四面八方,武立雪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威壓,躍千愁拼盡一身修為護著她閃遠。   兩位古神還未答話,畢長春已是大氣磅礡的擲地有聲道:「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賭約,聽說你是神界第一高手,我這次來就是找你的,先過我這一關,再談你們的賭約……我這一關,你無法迴避!」   光明古神四人目中露出敬仰之色,這麼多年了,終於見到有人敢對魔神咄咄相逼了。   「猖狂!」魔神雙眼瞬間變得血紅,攝人心魄的眼神盯著畢長春,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冷冷道:「還未達到大圓滿境界,就敢向我挑戰,無知者無畏!」   「夜!」盤龍古神淡淡出聲道:「『道』指定的人便是他。」鳳凰古神也微微頷首道:「我可以證明。」   躍千愁頓時急了,大聲高呼道:「師傅咱不要被別人當槍使,他們鬧他們的去,咱們不要理他們,看他們狗咬狗。」   此話一出,盤龍古神和鳳凰古神立刻一起瞪眼看來,發現這小子就是來攪局的。光明古神四人也是齊齊看來,他們好不容易才盼到一個有希望戰勝魔神的人來,真怕被這傢伙給攪黃了,若不是有畢長春鎮著,他們恨不得一腳把他給踩死。   盤龍和鳳凰再三確認的話,讓魔神冷靜了下來,確認和自己一戰的人就在眼前,他回頭張嘴,一口氣將不遠處翻滾的魔雲給吸進了肚子裡面,裹在魔雲中不人不鬼的慶陽也被他一口吃進了肚子。   光明古神袖子裡的雙拳再次緊握,看向魔神的目光中滿是恨意。   「既然你是來找我的,那麼我如你所願。」魔神恢復了那萬古不化的冰冷模樣,淡淡道:「想在什麼地方打,地方你挑!」話中隱藏著不想佔便宜事後讓人笑話的意思。   「在哪裡都是一樣。」畢長春同樣不想佔便宜,只想公平一戰。   魔神冷哼一聲,沒有囉嗦,回頭看向浩瀚星空,身形猶如一道魅影,飄向宇宙深處。畢長春目光跟去,瞬間戰意暴漲,躍千愁卻是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忽然大聲道:「師傅弄竹前輩和南明老祖他們已經被魔神給殺死了。」   他幫不了什麼忙,只能在關鍵時刻以這種方式給畢長春打氣,激勵他盡力而為。   畢長春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身化虛影射向浩瀚宇宙,轉眼,兩人已經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武立雪現在也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老祖宗要和神界第一高手決戰,她本來對那傳說中的老祖宗是很有信心的,可看到躍千愁那很緊張的樣子,她也緊張的不行,想想對方乃是神界第一高手魔神吶雙手不由抓緊了躍千愁的手掌,哆嗦著小聲問道:「躍千愁,老祖宗不會有事吧!」   「不會有事的。」躍千愁摟緊了她肩頭安慰道,可是卻安慰不了自己。   不但是他們兩個,其他人也很關心戰局的進展,光明古神看向身邊幾位,目光閃爍道:「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就近觀戰?」   水神三人點點頭,也是這麼個意思,雖然他們神目如電,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可畢竟沒有靠近看來得直觀。   誰知就在這時,盤龍大神忽然對著躍千愁五指一張,躍千愁大驚之下喝道:「盤龍,你想幹什麼?」   眾人皆是一驚,沒想到盤龍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對躍千愁出手。   不需要招呼,天神、水神、雷神和光明古神,齊齊瞬移擋在中間護住躍千愁,天神一臉陰霾的看著盤龍厲聲道:「盤龍,你想殺他也要等到大戰之後,現在不能讓銳分心,否則我們四個和你沒完。」   開玩笑,他們現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戰神銳身上,急切的希望畢長春能殺了魔神為他們雪恨,哪能容人在此時影響畢長春和魔神的決戰。   「你們想哪去了,我犯得著對一小輩動手嗎?憑夜和銳的修為決戰,須臾間就是千萬里,跟著看太累,我只是想從他身上取一件東西方便大家觀戰罷了。」盤龍古神淡淡一笑的搖頭,五指一招,一面古樸的鏡子從躍千愁的身上飄了出來,正是黑耀冥光鏡。   光明古神四人一愣,道:「陰陽鏡?」   躍千愁的臉色頓時一黑,肚子裡罵開了,自己身上的寶貝人家一招手就跑了,這還玩個毛。   看著那面浮空的黑耀冥光鏡,盤龍古神看著鳳凰古神笑道:「這陰陽鏡能窺視陰陽,宇宙之間陰陽萬物,沒有它不能看到的地方,可是非冥修無法駕馭,我一個人也駕馭不了,恐怕要和你聯手駕馭才行。」一隻手伸了出來。   鳳凰古神看了眼臉色發黑的躍千愁,笑吟吟的點了點頭,伸出一隻手和盤龍古神抓握在了一起,兩人貼身迅速轉了一圈,猶如翩翩起舞的男女一般,身上各自湧出一條龍鳳光影融合在一起,急速射向浮空的黑耀冥光鏡。   黑耀冥光鏡吸入那團光影後,呼的暴漲成一面遮天古鏡,巨大無比,豎立在了玉辰宮外面的星空中。盤龍和鳳凰各伸出一隻左右手,聯手指向鏡面,光滑的鏡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消失,當場顯現出了宇宙星空中的畫面。   若不是鏡子四周有鏡框存在,鏡子裡的畫面只怕會讓人誤以為是星空的一部分。   龍鳳合璧,鏡子中的畫面立刻隨著他們的意念轉動,星河流轉,剎那間搜遍浩瀚星海,轉眼鎖定了星空中漂浮面對的兩人,甚至連兩人交談的聲音也能從鏡子裡傳出得一清二楚,這陰陽鏡端是神奇無比。   所有人放下了雜念,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鏡子裡的兩人身上,目不轉睛。   銀河飄渺,星河燦爛,流星飛影。   魔神身軀偉岸,長長的碎發飄揚,裹身的黑色坎肩猶如一團烏雲起伏,兩眼緊閉。   畢長春清瘦矍鑠,一身青袍獵獵飄動,短鬚翻捲拂面,雙眼同樣微闔。   兩人身上的衣物、鬚髮無風自動,強大的戰意瞬間提升到了巔峰,連站在鏡子前觀戰的眾人,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壓抑的恐怖氣息。   飛揚的碎發下,那道豎立的細長血紋兩邊,魔神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雙眸爆發出猶如實質般的鑽石光芒,『唰』的在虛空劃過,直接刺向對手。   畢長春雙眼猛然睜開,同樣綻放出猶如實質般的厲芒,毫不避讓的和對方對視,瞬間激撞在一起,一觸既逝。   魔神偉岸的身軀不動不搖,畢長春卻是身軀搖晃,在虛空中連退數步,臉上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知道遇見了生平最強大的對手。   僅這一瞬間,孰強孰弱,高下立判。陰陽鏡前觀戰的諸人都是臉色大變,盤龍大神和鳳凰大神亦是面色凝重的相視一眼,眼中的疑惑難以掩飾,連他們兩個都開始懷疑起了『道』的選擇,修為相差太大了,或者說是魔神太強大了,戰神銳能是魔神的對手嗎?   「你媽的!我草你祖宗……」躍千愁直接爆出了滿口的髒話,也不知道罵的是誰。   如果說之前他還對畢長春妖孽般的人生抱有期望的話,那麼這一瞬間,立刻讓他所有的希望瞬間崩潰,僅僅一個眼神的交鋒就這樣,顯而易見,雙方的差距太大了,沒辦法再打了。   武立雪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也看出了老祖宗的實力不如魔神,雙手用力的抓緊了躍千愁的手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我的對手。」魔神一臉不屑的看著畢長春,傲然道:「認輸臣服於我,讓『道』顏面掃地,我便饒你不死。」   「還沒開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畢長春一聲冷哼,身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呼』一隻大手抓向了虛空之中。   魔神一隻手從黑色坎肩中伸了出來,看似不徐不疾的遙遙一抓,卻是誰也沒看清他那隻手是怎麼伸出來的。   臉色大變的畢長春立刻在星空中現形,發現被強大的抓力給固定住了,竟然無法動彈。   「你覺得還有必要打下去嗎?」魔神身軀偉岸,目視前方的浩瀚星空淡淡說道,看都不看一眼身側被固定住的畢長春,神態極為從容和傲慢。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小諸天結界   這一次,陰陽鏡前觀戰的所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霎時跌落冰谷,那叫一個哇涼哇涼,幾乎都有種看不下去了的感覺。   盤龍和鳳凰古神低頭微微歎息一聲,前者更是輕歎道:「魔神的修為進展太快了,修煉速度遠超我們,比起當年強上太多了,只怕我們在場的人聯合在一起,也抵擋不上幾個回合……若是任其發展下去,後果太可怕了。」   「怎麼會這樣…他可是戰神銳啊!」光明古神喃喃自語,四位古神皆是一臉的黯然,那種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感覺很不好受。   他們四個和這場賭約可謂是息息相關,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跑來觀戰。   魔神戰敗的話,他們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還有可能痛打落水狗,一雪前恥。可若是魔神戰勝了,當年和魔神結下的仇,這次鐵定要遭到魔神的清算,憑魔神的性子,能忍這麼多年,一旦爆發出來,大家一個都別想跑,到時候不知道要死多慘。   「我們認輸,我們認輸……」躍千愁在哪裡瘋狂跳腳咆哮,雙眼都急紅了。   他反正一向不要臉,打不贏認輸已經認成習慣了,並不覺得有多可恥。然而畢長春的性格,那是寧折不彎的,認輸?怎麼可能,對畢長春來說無非戰敗一死而已。   最重要的是,躍千愁此時的瘋狂咆哮,鏡子中決戰的兩人根本聽不到,他代表畢長春認輸也沒用。兩人已經在千萬里之外,大家能從陰陽鏡中聽到兩人的聲音,兩人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武立雪雙手的指甲已經掐進了躍千愁手掌的肉裡面,銀牙緊咬著嘴唇,看到鏡中的老祖宗不堪一擊,眼中已經泛起了淚光。   「也不是完全沒希望。」鳳凰古神黛眉下如秋水般的明眸閃動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唰的全部看向了她。鳳凰古神深深的看了眼躍千愁,回望盤龍古神道:「你別忘了,開天闢地箭和無上神弓並不是他能駕馭的,之所以會落在他的手上,『道』的意圖是顯而易見。」   眾人眼神當即大放異彩,齊刷刷的看向躍千愁,盤龍大神撫掌喝道:「不錯銳當年隕落在無上神弓之下,因果循環,由此而滅,也當由此而生。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就是為銳準備的,躍千愁,東西還不拿出來給你師傅一用。」   「快拿出來……」   「快把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拿出來……」   「快把無上神器拿出來給你師傅助威……」   光明古神等人朝著躍千愁一陣迫不及待的厲喝,彷彿他只要敢藏私,立馬就要把他給掐死。躍千愁二話不說,手忙腳亂的將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掏了出來,看了眼陰陽鏡裡的情形,又著急的向眾人疾聲求助道:「我該怎麼給他?」   憑他的修為等到把東西送到千萬里之外去,只怕畢長春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給我!」盤龍古神大手一張,立刻將兩件寶物吸附在了手中。   他正要撕開虛空將兩件神器送出時,陰陽鏡中的戰局突然又起了變化,讓所有人同時一怔。   「嗯……」魔神詫異的聲音從陰陽鏡中傳來。   只見魔神正目光銳利的掃向四周。   浩瀚宇宙中,突然湧起一股無影無形磅礡渾厚的氣息,滔滔不絕的湧向畢長春,在他週身凝聚出強大的離心力旋轉,竟然撼動了魔神出手後強大的抓力。   此時,畢長春已是神情坦然不悲不喜的看著他,已然脫離了對方強大的束縛力。   感受到那股磅礡的氣息後,魔神發現自己堪比金剛的心海竟然湧起莫名的煩躁感,迅速調整心態平復狀態,收回那只伸出的手,目光凜然道:「這是什麼大法,竟然能隱隱克制我的魔神大法,撼動我魔爪的一擊之力?」   「天地萬物,有陰有陽,有正有邪,此消彼長,浩然正氣,生生不息,綿綿不絕……」   不悲不喜的畢長春神情肅穆,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輝,嘴唇淡淡啟合,出口便是鏗鏘之音,猶如梵音天唱,自明自悟的誦讀古老經卷,綿綿之音滔滔不絕,震盪寰宇星空,讓點點星辰分外閃耀迷人,彷彿皆在瞬間頓悟,讓這浩瀚星空平添了幾分神聖。   陰陽鏡前觀戰的諸人看得瞠目結舌,都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變化,光明古神四人頓時鬆了口氣,有些喜出望外的說道:「我就說嘛戰神銳怎麼可能如此不堪一擊。」   盤龍古神皺眉看了眼鳳凰古神,問道:「銳使用的是什麼大法?好像沒見他前世使用過。」後者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見過,似乎少了些前世銳不可擋的剛猛,多了不少柔和,的確不像是戰神銳的風格。」   「呵呵我就說嘛老傢伙還有那麼多後招沒用,怎麼可能會戰敗!」躍千愁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哇哇大笑道:「正氣訣,這是老傢伙的正氣訣。」   「正氣訣?」諸位古神目露思索的互相看了眼,貌似都是頭次聽說這門大法。   陰陽鏡裡面,朗朗回音收斂後,一襲青袍動盪的畢長春凝視魔神,淡然道:「你魔神大法主邪,我正氣訣主正,相生相剋,破你魔爪自然不難。」   「可笑!」魔神一臉不屑道:「什麼陰陽,什麼正邪,我剛才若要殺你,你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   「那可不見得!」畢長春目中戰意昂然,魔神的強大徹底激發出了他心中的戰意,畢生所修所悟盡在胸懷激盪,欲盡展畢生苦修,迎戰此生遇見的最強大對手。   青袍獵獵,鬍鬚激揚拂面,清瘦身影在星空中施展開來,悍然一指點向魔神,鏗鏘喝道:「還給你!」   星空之間瞬間正氣如潮,無影無形卻是澎湃洶湧,從四面八方同時積壓向魔神。   魔神身軀一震,飄揚的碎發和坎肩瞬間凝滯下來,浩大無匹的壓力硬是壓得他腦袋下沉了幾分,渾身的衣物緊貼在了身上,比他剛才施加在畢長春身上的壓力強大了上千倍。   須知這乃是畢長春借用了宇宙中的一部分浩然正氣,比之他在某個星球上所借用的正氣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加上如今強悍的修為,其壓力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這還是借用了宇宙中的一部分浩然正氣,倘若畢長春的修為能達到借用整個宇宙的浩然正氣,哪怕是億分之一的浩然正氣,也能當場將魔神給壓成齏粉。   當然,宇宙之浩瀚,就算是神力也無法窮極盡,如果能借到億分之一的話,那已經是恐怖得不像話。   陰陽鏡前,眾人見到畢長春一指,竟然壓得魔神都低頭了,連修養高深的光明古神等人亦是一陣歡呼,實在是無法想像畢長春那還未達到大圓滿境界的修為就能力壓魔神一籌,這正氣訣到底該有多強悍吶於是又讓眾人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躍千愁更是肆無忌憚的嘎嘎大笑,以拳擊掌的裂開嘴哇哇叫囂道:「魔神,讓你牛,現在知道老傢伙的厲害了吧!」武立雪亦是臉上笑開了花,老祖宗力壓魔神,她與有榮焉。   然而他們高興得有些太早了,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一陣『嘿嘿』陰笑聲從魔神的嘴裡發出道:「你如果太弱了,打下去也沒勁,這才算有點意思,也不枉我出手。」他壓沉下去的腦袋緩緩抬了起來,盯著畢長春冷笑不止,「就這麼點手段嗎?彫蟲小技也敢拿出來顯擺?」   畢長春目光淡然,似乎早料到會如此,頷首道:「我也認為堂堂神界第一高手的魔神不應該技窮於此,否則會讓我大失所望。」   他也不趁機出手,貌似要還魔神之前沒有趁機出手的人情,以示公平。   眼睜睜的看著魔神渾身的衣物鼓脹起來,轟然震得四方星辰搖擺,破除了浩然正氣的壓力。畢長春青袍大袖翻滾,又點出一指,再次鏗鏘喝道:「魔神能再破否?」   隨著這一指點出,立刻攜帶出氣象萬千之勢,點指而出的畢長春青袍翻滾不息,猶如一朵在宇宙中盛開的青蓮,張揚奪目,絢麗無比。   四面八方遙遙射來的日月星辰之光開始扭曲,無數虛空裂縫絲絲縷縷的若隱若現,纏繞包裹著魔神的身軀,無盡威壓不但詭異,而且變得極為霸道起來。   魔神剛剛鼓脹起來破開浩然正氣威壓的衣物,轉眼又被擠壓了回去,這次魔神臉上的神情終於動容起來,失聲驚呼道:「諸天結界你掌握了諸天結界的……」   話說一半便說不出來了,到嘴的話被擠了回去,魔神整個人竟然被強大的壓力給擠壓得縮小了幾圈,壓力之霸道可想而知。   「諸天結界太過詭異和神秘,想完全掌握其法施展出來,畫皮難畫骨,猶如水中撈月,可望而不可及,也許要讓我終生為之求索探解。」畢長春微微歎息一聲,顯得有些遺憾,注視著困境中的魔神,誠然道:「姑且叫它『小諸天結界』吧!」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好大的球   陰陽鏡前的諸人看到畢長春點出的一指竟然讓空間都要崩塌,連光線都為之扭曲,紛紛吸了口涼氣,無法想像這一指下的威力有多恐怖。   諸位古神都在捫心自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這一指。   躍千愁卻是抱著武立雪『嗯麼』,猛親了一口,兩手摟著她翹屁股,傻呵呵的樂道:「老傢伙太牛了,一如既往的厲害啊等宰了魔神後,咱想盡辦法也要讓他把這招教給我,我就不信我學不會,咱不行,再讓咱們兒子繼續學,兒子不行再孫子,媽的!總有個比老子聰明的。」   戰局還未結束,他就已經在暢想著將來美好的生活了,武立雪嬌羞無比的忸怩害羞著,還輕輕打了他一下,示意邊上還有人看著呢。   兩人現在可謂是如卸重負,毫無壓力,貌似已經判定畢長春贏定了,惹得邊上諸神一個個白眼相向。不過諸神心中接著又是微微一凜,如果銳贏了,這不著調的小子以後就是神界的一號人物了,有銳撐腰,大家只怕都要靠後站。   「我即魔,魔即我,見心,見性。魔心不泯,我即不滅,我若不滅,魔道不滅。千道萬道,惟我魔道。以我魔軀,壯我魔威,捨身成魔,我道何在……」   絲絲靡靡猶如蚊蟲般細微的聲音,扭曲變調的斷斷續續傳來,儘管聲音低微弱小,卻彷彿魔音灌耳一般,大家擋都擋不住,絲絲縷縷刺得人耳膜生痛,讓人心神俱顫,隱隱有種神魂顛倒的感覺,不管修為高低,心中竟然都湧起要隨魔音亂舞的感覺,這聲音實在是銷魂蝕骨,讓人幾乎醉生夢死,永墜奢靡紅塵不醒。   諸神看著困境中的魔神皆是大驚失色,顯然,這靡靡魔音不是畢長春念叨出來的,而是魔神在施展什麼大法,欲要絕地反擊。   諸神迅速守住心神不亂,一旦失守,被魔音迷惑,只怕要永墜魔道,惟魔神之命而是從,從此成為魔神的信徒和忠誠奴隸。   他們修為高深,能強行抵禦魔音固守心神,躍千愁和武立雪就顯得有些不堪了。兩人癡癡迷迷的相視傻笑,摟抱在一起不堪入目的相互撫摸,而且開始互相拉扯起對方身上的衣物來,竟然要當著眾人的面做那苟合之事。   諸神目睹此情此景,哪怕知道躍千愁是銳的弟子,不好輕易出事,卻也是無力相救。魔神呢喃出的魔音太厲害了,他們也只能勉強自保,守住自己心神不亂,無暇顧及他們兩個。   就在這時,躍千愁丹田內的星辰珠猛然爆發出萬丈金芒,頃刻間將墜入魔道邊緣的躍千愁給拉了回來,並且持續閃耀不息,抵禦入侵的魔音。   躍千愁渾身一顫,猛的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和武立雪已經相擁倒在了玉石地面上。武立雪正滿臉緋紅似笑非笑的拉扯他的衣服,嘴裡不斷囈語著『我要』,躍千愁迅速制止了她,誰知不讓她脫他的衣服,她就拉扯起自己的衣物,大半個雪白胸脯一下就露了出來。   「靠!」躍千愁慌忙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下去,回頭看了眼盤龍古神他們,發現他們也在低眉垂眼的抵禦魔音,可見這魔音有多厲害。   情急之下,躍千愁發現自己丹田內的金光不息,腦中靈光一閃,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以口對口,兩張嘴巴合在了一起。調動丹田內經受著金光洗禮的元氣渡入武立雪的口中,循環往來。   誰知這樣真的有效,武立雪在他口中纏綿攪動的香舌漸漸停了下來,等她眼神清明的睜開一看時,目光兩邊掃了掃,發現躍千愁竟然想和她在這裡做那樣的事情,立刻羞了個滿臉通紅,使命的想推開他。   躍千愁兩眼一瞪,抱緊了不放,武立雪修為不如他,一時也掙脫不了……   心神動盪的畢長春,忽然渾身綻放出濛濛白光,浩然正氣瞬間驅散邪魔入侵,猛的盯向困境中的魔神,失聲道:「魔道……你已經窺視到了自立道途的門徑?」   別人不知道,正在壓制魔神的畢長春卻是清楚,自己領悟的諸天結界雖然不完整,但是其威力卻足夠切斷任何光線和聲音,不懂其法的人,聲音根本無法傳入傳出,而魔神的聲音儘管已經扭曲變音,卻能絲絲縷縷的傳出來,其中的蹊蹺,非修為高低所能明悟,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他也是行走在自尋我道的漫漫長路中,最能感受到以身立道者的氣息。此時此刻,他悍然發現,魔神竟然比他更先一步,已經摸到了真正魔之一道的門檻,假以時日登堂入室,那就是以身立道的開山鼻祖了,一旦成為魔祖,其恐怖不是外人所能夠想像的。   到時候勢必不生不滅,就算毀滅了,也誠如魔神所念叨的那樣,魔心不泯,我即不滅。只要任何生靈的心中有了魔障,他便隨時可以復活,真正的壽與天齊。   小諸天結界的威壓,正在被魔神身軀上迸發出的強大力量給一點點擠開,魔神被擠壓得縮小了幾圈的肉身悍然恢復。   魔神嘿嘿陰笑的抬頭看來,發出桀桀之聲道:「我倒是小看了你,既然能看出我道,看來你也是一個自尋自道不願受天約束的人物。本還想留你一命來羞辱那個自以為是的『道』,現在看來,不能留下你這個很有可能在將來與我魔道抗衡的傢伙,否則豈非要生生世世永遠糾纏不休。」   他蓄力已久,見時機已到,雙臂猛然一張擴開,『轟』驚天動地的一聲炸響綻放在浩瀚星空中,小諸天結界瞬間崩潰。   剎那間,附近的星球也被強大的衝擊力給震得七零八落到處亂飛,虛空中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了魔神的身後,無數空間亂流產生的強大吸力,將遊蕩在附近大大小小的星際塵埃一股腦的吸入,連日月星辰照射來的光線也被吞噬在其中。   畢長春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瞬間被震飛,當場受傷……   少了那靡靡魔音,玉辰宮中的眾人都恢復了過來,誰知一下就看到了這一幕,霎時全部被驚呆了,腦中皆是一片空白,已經忘記了緊張誰輸誰贏會怎麼樣,只是呆呆的看著那一幕,就連盤龍古神他們,也從來沒見識過如此恐怖的一幕。   陰陽鏡上只能看到魔神一個人,畢長春已經不知道被擊飛到哪裡去了,陰陽鏡的鏡面面積,似乎無法監視兩個相隔太過遙遠的位置。   然而造物神奇,總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陰陽鏡上忽然出現龍鳳游光盤旋,越轉越快,迅速在鏡面衍生出了太極光影,完美的弧度將鏡面分割成了兩半,形成了陰陽魚圖案,上邊是畢長春,下邊是魔神,兩人隱約成了陰陽魚的眼睛。   那些被強大衝力給震飛的星球,在黑洞巨大吸力的作用下,竟然又倒飛了回來,一個個被黑洞給吞噬,一個個星球就這樣消失了。   震飛的畢長春身形一頓,也被黑洞強大的吸力給吸了回來。   魔神偉岸的身軀屹立在黑洞口子上,長髮、坎肩和衣物儘管在獵獵飛舞,卻站在那不動不搖,黑洞強大的吸力動搖不了他分毫,竟然拿他無可奈何。   而他向背後反伸出的一隻手掌,儼然是保持著黑洞口子持續張開吞噬的動力源,可謂是恐怖得讓人發指。   看著倒飛回來畢長春,魔神拭目以待的靜候來到,臉上冷笑不止。   畢長春終於領略到了魔神大法的真正恐怖威力,在無法抵禦黑洞那可怕的吸力,眼看要落入魔爪的時候,鬚髮皆張,拼盡修為向左右推開雙臂,仰天嗆出口中的淤血,唇須染血,一聲怒喝:「一動分陰陽,如封似閉,不動乾坤!」   唰一隻太極光球瞬間將他籠罩,滴溜溜的旋轉,畢長春穩噹噹的屹立在了星空之中,黑洞強大的吸力輕鬆被化解,同樣拿他沒有辦法。   又見畢長春雙掌合併,以手捧星辰的姿勢翻開在了胸前,戰意瘋狂的目光下,一個潔白刺眼的光球急速狂漲,眨眼間膨脹到了比他護身的太極光影還大,將他整個人給裹在了其中,而且還在持續保持瘋狂增大的趨勢。   屹立在黑洞口子中央的魔神亦是一愣,沒想到畢長春竟然能抵禦自己所開闢黑洞的強大吸力,同時也感受到了四周宇宙中的能量正在瘋狂向畢長春集中。   魔神搞不清楚對方到底在搞什麼恐怖的玩意兒反擊,但是他已經察覺到那團越來越大的刺眼光球已經蓄積出了足夠毀滅自己的可怕能量,瞳孔驟縮,臉上的陰笑渙然消失,極度的警惕起來,對畢長春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小覷……世上竟然出了一個能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可怕對手玉辰宮中的諸神更是看得頭皮發麻,這兩位的打鬥有些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完全不拘限於修為,一攻一守都是如此的恐怖,你強我更強,你厲害我也不差,用的都是他們前所未見的超級手段。此時,他們才明白了自己和這兩個超級恐怖份子之間的巨大差距。   「迷仙指麼?好大的球!」躍千愁嘀咕了一聲,嚥了嚥口水。   他雖然一眼就看出了畢長春使用的是迷仙指,可看到那團光球已經蓄積到了差不多一個星球般大時,終於忍不住舌頭打顫,渾身打了個哆嗦。他無法想像這樣的迷仙指施展出來會有多麼的恐怖……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純魔之域   眼見對手憑空凝聚出如此可怕的能量,魔神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鄭重,他已然察覺出了端倪,對手的修為雖然遜於自己,卻從道法萬千中另闢蹊徑,竟然能借用宇宙間的能量,以彌補自身修為的不足,果然是自尋我道中的人物。   也就是說,這浩瀚無垠的宇宙,能為對方提供源源不絕的對抗動力,根本不能以常理視之。   他不再小視畢長春,自然也就不會坐等對方的進攻,反推向身後的手掌抖動裹身的坎肩收回,身後巨大的黑洞轟然澎湃著消失,在宇宙中蕩起漣漪般的衝擊波。   一顆被黑洞引力吸來的星球慣性不減,繼續朝這邊飛來,魔神擎天一爪遙遙抓去,高速飛行的星球猛然停頓在虛空中,隨著魔神隔空揮臂投出,那顆星空轟然射向巨大光球包裹著的畢長春。   巨大白色光球同時射出,在宇宙中拉出一道長長的白色流光,『轟』直接將撞來的星球給摧毀成爆射向四面八方的塵埃,猶如一團炸開的土黃色煙花。   白色流光去勢不減,從盛開的黃色塵埃中綻放出來,繼續衝向魔神。   魔神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凝聚的能量再大,破壞力再強,自己總不可能站在這裡等你攻擊,這樣的速度休想傷到自己分毫。   然而突變就發生在他冷笑的同時,白色光球猛的膨脹了一下,又迅速縮小,怒吹出無數流光,整個巨大光球在瞬間傾瀉一空,猶如密密麻麻的流星雨覆蓋了大片的星空。   玉辰宮中的眾人同時吸了口冷氣,看著這避無可避的一擊,又同時屏住了呼吸,等著魔神不死也要重傷。   媽的!升級版的迷仙指……躍千愁神情呆滯住了。武立雪張嘴無言。   措手不及的突變,讓魔神幾乎來不及反應,瞬移都來不及,就更不用說撕開空間裂縫躲避了,瞬息將其給覆蓋。   『嗨』的一聲怒喝響起,魔神整個人炸開,突然化成千絲萬縷的魅影,從無數流光的縫隙中不可思議的鑽了出去。   無數光影飛逝向宇宙深處,有倒霉的星球被撞上,立刻轟然崩潰。   「魔封天下!」   從光影中鑽出的無數魅影驟然在星空中千萬合一,魔神重新現身,叉步星空,滔滔魔氣翻滾,碎發激揚,一隻胳膊第一次完全從坎肩中伸了出來,氣勢如天龍探爪一般,猛扣出五爪,遙遙抓向畢長春。   恐怖無匹的壓力無影無形的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彷彿連看不見的時光都要被封住。   不過一個念頭之間,畢長春便有種要被擠壓得七竅流血爆體而亡的感覺,根本不是他的修為能抵擋的。   「看是你的小諸天結界厲害,還是我的魔封天下厲害!」   魔神叉步星空,猶如乘風破浪一般,攜帶滔滔魔氣,去勢如天龍,探出的五爪不收,衝向停頓中的畢長春抓去,儼然是要一擊分出勝負。   玉辰宮中的諸人臉色大變,忘了呼吸,幾乎連心跳都要停頓下來。   「破之不難,看我諸天化力大法破你!」   魔封天下所產生的巨大壓力瞬間瓦解,定格在虛空中的畢長春忽然青袍翻飛,整個人急速舞動起來,清瘦的身影錚錚不屈,越戰越強,一襲青袍猶如在星空中盛開的青蓮。   在巨大壓力瞬間瓦解的同時,兩雙枯瘦的胳膊連同清瘦身影急速翻飛,收攏魔封天下的餘威,借力發力,對著衝殺而來的魔神,再次將諸天化力大法使用到了極致。   魔神立刻察覺到了襲殺而來的恐怖絞殺之力,迅速收了攻勢,裹著坎肩當空轉了一圈,大臂一揮,攜帶的滔滔魔氣猶如一條巨大的黑色魔龍,轟然衝了過去。   巨大的「嗡嗡!」顫音在星空中響起,魔氣形成的黑色魔龍當場被恐怖的力量給絞殺得灰飛煙滅散盡,衝來的餘力被魔神一掌給震得潰散了。   下一個瞬間,兩人只是一個眼神的激撞,一青一黑兩道身影毫不猶豫的對沖而來,悍然直接碰撞在一起,『轟隆隆』的惡鬥聲不絕於耳,震撼星辰。兩人速度快得難以置信,兩人難捨難分纏鬥的虛影到處都是。   在各自手段層出不窮都奈何不了對方的情況下,兩人竟然都選擇了最為凶險的近身搏鬥。   玉辰宮陰陽鏡前的眾人看得瞠目結舌,諸神都知道,像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地步的人,可謂是法力無邊,舉手投足間相隔遙遙都能分出勝負,不是實在沒了辦法的情況下,鮮少能看到近身肉搏的情況,有這種情況也大多是出現在修為相差不遠的兩人之間,黔驢技窮了才會如此。   像畢長春這種修為明顯遜色於魔神的人,無論是肉身的強悍程度,還是反應速度,吃虧是肯定的事情。可讓大家吃驚的是,畢長春竟然不避不讓的和魔神來硬的,實在是萬分凶險,不是明智之舉。   大家不由都跟著揪心起來,奈何兩人激戰的速度太快,星空中到處是兩人惡鬥的虛影,這種情況下,看不清到底誰強誰弱。躍千愁和武立雪的手緊緊抓在了一起,緊張得不行……   忽然,『轟』的一聲巨響,兩道糾纏不清的人影急速分開。   畢長春一身青袍,兩足前後踏步,乾瘦倔強的身影虛蹲在星空,目中戰意極度旺盛,彷彿一點就著的乾柴,好像還沒有打過癮。渾身上下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損傷。   讓眾人驚得眼珠差點掉下來的是魔神的樣子……   惡戰中的兩人分開之際,魔神彷彿遭受到了重擊被強行震開,嘴中和鼻孔中「噗!」的同時爆射出大蓬的血霧。接著整個人垂手低頭的默默站在虛空中,貌似在懺悔一般,鋼鐵般挺拔的筆尖下,鮮血從鼻孔滲出,彎彎曲曲的順著嘴角流淌,衣衫和頭髮都極為凌亂。   安靜無論是交戰的地方,還是玉辰宮,都陷入了極度的安靜。   情況很明顯,魔神受傷了,魔神和畢長春近身肉搏竟然被打傷了諸神啞口無言的面面相覷,躍千愁緊繃的嘴巴終於咧開了,在嘿嘿傻笑……   魔神緩緩抬手擦了擦口鼻間的鮮血,看著手背上的殷紅血跡,慢慢抬頭看向畢長春,目中露出的同樣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剛才一交手,他的速度明顯優勝於對方,加上自身的修為,取勝明明是穩超勝卷的事情。誰知真正幹起來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對方給打蒙了。出手的速度再快,威力再強,卻處處落後一步,對手彷彿總是能提前一步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自己完全是處於挨打的狀態。   稀里糊塗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腳,也幸虧他反應快,每每加身的拳腳重擊都被他卸掉了大部分的力度,可仍被打得火冒三丈一肚子的憋屈,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強行脫身時,被對方照著胸口狠狠的來了一腳,就這一腳便把他給打傷了。也幸虧他一身魔功厲害能扛,換了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痛快真是痛快好久沒有碰到像樣的對手,再來!」   魔神忽然仰天發出恣意放縱的狂笑,兩人身形一閃,再次怒撞在了一起,陰陽鏡中糾纏惡鬥的虛影連連,轟隆隆聲不斷。   「嘿嘿這傢伙真是欠打!」躍千愁嘎嘎笑起,在場諸人中恐怕只有他才知道魔神為什麼會吃虧。然而笑容剛起,他便笑不出來了……   惡戰的兩人已經分開了,魔神正抱臂屹立在星空中冷笑,那不離身的黑色坎肩已經消失了。   在他森冷目光逼視的對面,畢長春乾瘦的身軀被一張黑布裹了個嚴嚴實實,正在裡面掙扎蠕動。   玉辰宮眾人皆是大吃一驚,很顯然,魔神在明知道吃虧的情況下還要近身肉搏,就是想設下一個圈套,如今畢長春已經中計,被魔神的寶物給困住了。   「王八蛋卑鄙無恥下流……」躍千愁急得跳腳大罵。   就在這時,包裹畢長春的黑布忽然如氣球一般急速膨脹了起來,眾人又是眼睛一亮,期待著畢長春再顯神威化解。   抱臂而立的魔神卻是哼哼冷笑道:「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這張坎肩乃是『冥』當年送我的禮物,一直披在我身上,被我反覆祭煉了無數年,已經煉成了一方純魔之域,隔絕天地萬物,不在五行之中,任你修為再高,沒有自成一道的境界,休想脫困。你就安心呆在裡面受我魔氣熏染,早日成魔受我差遣吧呵呵……」   玉辰宮眾人的臉色一慘,尤其是光明古神四人,躍千愁更是急得快要抓狂,可惜又幫不上什麼忙。   突兀的是,魔神恣意張狂的笑聲忽的嘎然而止,一臉的難以置信道:「這是怎麼回事……」   只聽畢長春如波如潮的鏗鏘梵唱,從鼓脹的黑色氣球中清晰無比的傳了出來,一直遙遙擴散向無盡星空,「不顧蒼生,不問鬼神,不沾因果。閉目,遮耳,枯心,無物,皆空,往生,如來……」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羿復活   隨著梵音迴盪,一道璀璨白光忽然從黑色氣球中綻放出來,一身素淨青袍的畢長春神情淡然,攸的從白光中飄了出來,神態無比的聖潔,彷彿閱盡世間滄桑,卻是不浸不染,已經立地得道。   也沒見黑色氣球上出現任何破損的口子,也沒見任何的空間裂縫被撕開,總之畢長春就這樣從從容容的出來了,聖潔高雅中透著一股讓人想不通的詭異感。   「難道你已經瞬間明悟了道的境界?這怎麼可能……」魔神忍不住一陣發呆並喃喃自語,眼睛都差點看直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待看到那道托著畢長春的璀璨白光忽的消失後,目光又是一凜的喝道:「不對,你並沒有立地得道,這難道是假道之境?」   「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幻象,只能亂人耳目,面對你那真實的純魔之域,我又怎麼可能出的來。」畢長春自己都有些感慨的歎了聲,「你這純魔之域果然厲害,危急關頭,我也只好借道一用,雖不能破你的純魔之域,但是脫離魔域還是沒問題的。」   「什麼?」魔神的眼神又是一陣發直,訝然失聲道:「借道?道還能借?」   「那你說為什麼又不能借?」畢長春反問一句,魔神頓時無語了,一腦門問號,這問題他無法解答,是啊為什麼能借?為什麼又不能借……這個問題夠他想好久的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畢長春又解釋道:「境界就好比是一個果園,道園中種有果樹,結滿了果子,我時常徘徊在道園之外,卻不得其門而入。雖無法擁有整座果園盡情品嚐道果,但見果樹枝繁葉茂伸出園外,我遲早是這園子的主人,還不許我先順手摘上一顆道果品嚐麼?別人的摘不到,我摘我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可?」   對於這樣的強大對手,畢長春也表達出了敬佩,對其中的玄妙也沒有做任何隱瞞,至於能不能悟出什麼,那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然而這番話卻連玉辰宮中的諸神都聽進去了,有高境界的人不吝講道,像他們這種修為的人,如此機會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萬萬不能錯過,一旦能有所悟,可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不過卻都是一時間難以領悟其中的奧妙。   躍千愁和武立雪遠沒有達到他們的這種境界,連園子在哪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摘果子的事了,自然是聽得滿頭霧水面面相覷,眼中都透著疑惑……這架還打不打了?難道講道理也能講得對方認輸不成?   「原來如此……」魔神卻是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遂又問道:「那又如何能看到枝頭長出園外的道果?」   「道園廣大,你直奔目標,一直守在園門口鍥而不捨,想著怎麼打開園門,不到處走走,又怎麼知道沒有道果長出了園子?」畢長春再次反問道,立刻讓魔神陷入了沉思。   玉辰宮諸神也都是一臉的深思,躍千愁眼珠轉了轉,鬆開了武立雪的手,快步走到盤龍古神身邊,搓了搓手,指著他手上的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壓著嗓門道:「前輩,機會難得,趁這空檔,你趕快把這兩件神器送給我師傅吧!」   「呃……」盤龍古神看看手上的傢伙,再看看陰陽鏡裡面的場景,皺眉道:「現在…這不太好吧看樣子,你師傅也未必不是魔神的對手。」   躍千愁微微翻了個白眼,真想說句『你傻啊』,表面上卻是一臉無奈道:「這戰局忽起忽落的,再看下去,我怕我受不了這個刺激。再說了,大家也都希望我師傅贏吧不趁這機會把神器給他,我怕萬一有什麼意外,東西想給也沒機會給了。」說完露出一付我求求你的樣子。   光明古神四人聞言也看了過來,目光閃爍間的神色可以看出,也是贊成這樣幹的,只是沒敢明著說出來,怕萬一用了神器也搞不死魔神,到時候就慘了。鳳凰古神卻是一臉奚落的看著躍千愁,那眼神,彷彿在鄙視他的人品。   盤龍古神猶豫了半晌,被躍千愁再次催促了一下,終於咬牙下了狠心,唰的劃出一道虛空裂縫,掌中湧起一團光球裹住兩件神器,咻的投了進去。   大家的目光立刻看向了陰陽鏡,只見畢長春身邊也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包裹著神器的光球直接射出奔向他。   畢長春目光一瞥,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臉上瞬間湧起震怒的神情,厲聲喝道:「滾開!」青袍大袖一揮,包裹著神器的光球被他直接打回了空間裂縫。   憑他的為人秉性,和人一對一的決戰,哪是那種需要靠別人幫助獲勝的人,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天大的侮辱。同樣,還有一個人也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   盤龍古神一把抓住從空間裂縫裡打回的神器,臉上的神情晦明晦暗,那叫一個精彩,有種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的感覺。一想到自己堂堂龍族至尊,竟然鬧了個熱臉貼冷屁股,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把自己給活埋了,永不出來見人。   找畢長春的麻煩,他暫時還沒那本事,兩眼立刻惡狠狠的瞪向了罪魁禍首。   躍千愁頓時一臉的尷尬,心虛的避開對方眼神,指著陰陽鏡中的畢長春恨鐵不成鋼的唾罵道:「食古不化,真是老頑固一個,懶得管你了。」兩手一甩,走回到武立雪身邊,抓住了武立雪的柔荑,渾然不管身後能殺死人的目光。   然而就在這時,盤龍古神手上抓握的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突然強行震脫抓握,射向了空中,漂浮在空中爆發出刺眼的金光,兩道虛影從兩件神器中射出,合二為一。   一位膚色古銅,斜裹豹皮衣服,腰繫古籐,背著一具箭壺,像是一名獵戶的赤足大漢漂浮在空中。健壯結實的雙臂一張,無上神弓一閃,斜挎在了肩頭,開天闢地箭劃出一道金光,插入了箭壺之中。憨厚樸實的面龐回轉過來,面帶微笑的看向眾人,印堂上有點點星光閃耀的雲紋豎立。   「羿……」諸神一陣驚呼,幾乎全部呆在了當場,滿臉的不可思議。   「大神羿!」躍千愁亦是失聲驚呼,上次看到的是虛影,這次卻是實實在在的人物。在場眾人唯獨武立雪一臉茫然的看著大神羿,不知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大家全部色變。   大神羿高大健壯的身軀緩緩落地,環顧眾人淡淡點頭笑了笑。   「羿你還活著……」   「羿你…回來了……」   諸神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再次響起,躍千愁卻忽然再次撒開武立雪的手,直接跑到大神羿跟前,激動萬分的指著自己說道:「是我是我羿前輩,還認識我嗎?」   「認識!」大神羿笑著點頭道:「你是躍千愁,我們上次見過。」看樣子記性很好,不過也由不得他記性不好,沉睡了那麼久,頭次甦醒就只見到一個人,還亂七八糟的聊了會兒,記不住才怪了。   諸神都顯得有些驚訝,沒想到躍千愁竟然會認識大神羿,不過想想也釋然,看剛才的情形,大神羿的魂魄顯然一直寄居在那兩件神器中,躍千愁能認識他也不奇怪。   躍千愁一臉的榮幸,樂呵呵的對著大家指了指自己鼻子,貌似在炫耀什麼,好像想告訴大家,我和大神羿是哥們,結果卻引來一陣鄙視的目光。   武立雪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情人眼裡,看自家男人什麼都是順眼的,她一點都不覺得躍千愁諂媚,反而覺得可愛。   失態了失態了躍千愁微微有些尷尬的拱手道:「羿前輩,無上神弓和開天闢地箭都是我找到的,你曾說過,只要我找到這兩樣東西讓你魂魄合一,你就會幫我一個忙,你還記得嗎?」   大神羿這點風範還是有的,倒是沒有賴賬,微微想了下,笑著點頭道:「記得但我說過只限於我能力範圍內盡量相助。」   「那是,那是,一定在你能力範圍內。」躍千愁果斷的揮手指向玉辰宮外漂浮的陰陽鏡,點了點畫面中的魔神道:「就那個傢伙,羿前輩,麻煩你再射一箭,把魔神給殺了,這對前輩來說應該不困難吧!」   眾人皆是一呆,大神羿順勢看向陰陽鏡,鏡中的兩人依然不言不語的對峙著,魔神似乎還在消化畢長春剛才的話,而畢長春也沒有趁機動手。大神羿倒是沒太注意魔神,目光反倒是一下就被畢長春給吸引了,有些震驚道:「是銳他復活了?」   默然許久後,頭也不回的盯著陰陽鏡問道:「盤龍,鳳凰,這是怎麼回事?」   盤龍和鳳凰雙雙帶著恭敬的神色走到他身後左右,似乎有意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在傳音向大神羿解釋著什麼。   「原來是這樣。」靜立了一會兒的大神羿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躍千愁,苦笑道:「幫你忙沒問題,可我一甦醒,你就讓我幫你殺人,也太為難我了。再說了,這是『道』的安排,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個忙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道   躍千愁不幹了,疾聲道:「你可是大神羿啊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大神羿堅決的搖了搖頭道:「任何有違『道』旨意的事情,我都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說完不再看他,目光投向了陰陽鏡。   「又是『道』,那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躍千愁一臉的怨念。   沉思中的魔神清醒過來,眉頭微微一挑,他雖然沒有看到玉辰宮發生的事情,但是卻看到了畢長春之前擋回兩件神器的場面,更看到了畢長春沒有趁機偷襲,此時看向畢長春的森冷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神色。   突然手掌一翻,那鼓脹的黑色氣球唰的化回黑色坎肩,咻的裹回了身上,微微抱拳道:「多謝賜教!」罕見的表達了自己的佩服之情,可隨即又是一喝道:「再來!」   一青一黑的身影再次急速對撞在星空中,『轟隆隆』打得難捨難分。   「羿,你覺得他們兩個誰強誰弱?」站在大神羿身側的鳳凰古神問道。   大神羿沒有回答,穩如泰山的站在那,雙目中卻是爆發出異樣的霞光,逼視著糾纏惡鬥的兩團虛影。   忽然傳來魔神的一聲怒喝:「魔神拳!」   「轟……」一聲震撼星空的巨響炸開,宇宙彷彿要崩塌一樣,連玉辰宮這邊也能感受到強烈的震感。   一隻巨大的拳影出現,在浩瀚星空中直接轟開了一道恐怖的空間裂縫,威力大得嚇人,簡直無法形容,無盡星辰發出爆炸過後的悲鳴。   凝聚出的巨大拳影緩緩消失,魔神揚拳垂首閉目而立,彷彿一拳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他靜靜的漂浮在星空中,上身的衣衫炸裂,露出一塊塊堅實的肌肉,連那件幾乎不離身的黑色坎肩也沒了蹤影,隱隱能看到幾片漂浮在空中的青袍碎片。   畢長春消失了,陰陽鏡中也看不到了畢長春的身影,等了許久都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難道……   玉辰宮諸人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後果,難道戰神銳隕落在了魔神的魔神拳下?否則為什麼連能窺視陰陽萬物的陰陽鏡也無法看到戰神銳的蹤影?   「怎麼可能!」躍千愁的臉色嚇得煞白,傻眼了,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武立雪也驚呆了。   光明古神四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但是見到穩如泰山而立的大神羿,多少不會再那麼害怕魔神算老賬。   盤龍古神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大神羿問道:「羿,難道銳再次隕落了嗎?」   大神羿眼中的神光收斂,看向魔神的目光中透著森冷,什麼話都沒有說。   玉辰宮陷入了震撼過後的寧靜中……   星空中奮力一擊的魔神緩緩抬起頭來,收拳,抬手扯掉了掛在身上的幾縷衣服碎片,扔向了浩瀚無盡的宇宙深處,冷目環顧四周,順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一步跨入。   轉瞬,玉辰宮出現一道裂縫,魔神光著強壯健碩的上身,龍行虎步地走了出來,空間裂縫消失在他的身後。   他漂浮在空中,冷眼掃視眾人,看到了大神羿,目中妖異的血紅光芒一閃,逼視著問道:「你是誰?」   「我是羿。」大神羿淡淡回道。   「遠古時期的第一高手……大神羿?你還活著?」魔神微微動容。   大神羿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道:「是我。」   魔神沒有和他糾纏,目光盯向了盤龍和鳳凰,沉聲道:「盤龍,鳳凰,我贏了,讓『道』出來,兌現他的承諾。」   「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躍千愁突然一陣瘋狂的咆哮,兩眼通紅的從地上蹦了起來,身上『嗡』的燃起濃烈的三昧真火,大手一揮,一百尊玄兵同時出場。   他眼中甩出淚珠,一馬當先,率領百尊玄兵不要命的對著魔神衝殺而去。   武立雪近乎絕望的流淚悲呼一聲「躍千愁!」,抹著眼淚跟著衝去,要和躍千愁同生共死。   鳳凰古神瞪大了一雙明眸,她現在終於明白了躍千愁為什麼能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跑來救武立雪,而武立雪又為什麼會放棄成神的機會跟躍千愁走。   不為別的,只為諸神淡漠已久的感情。在有些人的眼裡,神真的不算什麼。   在場諸人無不為之動容的同時,心中又是一聲歎息,這兩人雖然至情至性,但這麼點能耐又怎麼可能是魔神的對手,擺明了是送死。   魔神裸露的胳膊一探,五爪一捏,大神羿同時胳膊一揮,兩團星雲瞬間裹住了躍千愁和武立雪。   「光!」魔神探爪威力無匹,百尊玄兵當場炸成了粉塵煙消雲散,再也無法復活。   兩團星雲護住了躍千愁和武立雪,兩人絲毫無損,將兩人強行拽到了大神羿的身邊。大神羿朝身後微微抬手,盤龍和鳳凰同時伸手摁住了躍千愁和武立雪。   武立雪無力的哭泣,躍千愁死命掙扎著,指著魔神咆哮,「王八蛋有種別跑,老子要和你決戰,決戰別跑!」   兩人眼淚都流得嘩嘩的,奈何無法掙脫盤龍和鳳凰的掌控。   「你沒有想殺他們兩個的意思。」大神羿看著魔神淡淡說道,他一出手便查探到了魔神的攻擊避開了躍千愁和武立雪。   「他們的師傅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看在他們師傅的面子上,我不殺他們。」魔神冷哼了一聲,再次對盤龍和鳳凰喝道:「讓『道』出來,兌現他的承諾。」   話聲剛落,「哎!」浩瀚星空中響起一聲浩蕩不絕的歎息聲,彷彿迴盪在宇宙的每個角落,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龐大氣息瞬間湧來,震懾所有人的心神,連悲傷過度的躍千愁和武立雪都忘了哭泣。   「道!」魔神臉上亦露出震驚的神色,迅速環顧四周。   大神羿、盤龍古神、鳳凰古神,皆束手虔誠而立,貌似在等候某人的駕臨。   浩瀚星空中的無數星辰忽然同時光芒閃耀,紅光、綠光、白光、藍光……浩浩氣象萬古難得一見,卻盡在此時的星空綻放奼紫嫣紅,窮極往來,蔚為壯觀。   無數星辰射來一束束纖細的光束,五顏六色的光束同時集中在玉辰宮,將整個玉辰宮渲染得五彩繽紛,光芒耀寰宇,讓人如墜夢幻世界,不知身在何處,心神蕩漾。   綻放在玉辰宮的霞光萬丈,陡然凝縮在玉石堆砌的鳳凰高台上,融匯成了一團五彩斑斕蠕動的霞光閃耀,隱約是個人形模樣。   躍千愁和武立雪都忘了悲傷,抬頭看著那團霞光瞠目結舌。   「道!」魔神大手指向那團閃耀的霞光,大聲喝道:「少在這裡裝神弄鬼,你我的賭約已經結束,我贏了,快兌現你答應的承諾,復活『冥』。」   「大膽!」大神羿一聲怒喝,指向魔神厲聲道:「這裡容不得你放肆。」   「大神羿,你當我怕你不成?」魔神怒目相視。   大神羿一個瞬移消失,出現在魔神的面前,『轟』兩人已經對了一拳。大神羿原地不動,魔神卻是被震得狂噴出一口鮮血,直接被震飛出了玉辰宮。   魔神顯然還不是大神羿的對手,然而魔神一咬牙,又悍不畏死的沖了回來。   「住手!」悠遠滄桑的聲音響起,鳳凰台上五彩斑斕的人形霞光伸手一指,立刻有一道光圈加箍在魔神身上,令魔神無法掙開半分,強行將魔神定在了原地。   大神羿面對『道』恭敬的退了回去,魔神卻是仰天瘋狂的咆哮,碎發飛揚,咆哮聲中有隱藏不住的悲傷。   因為今時今日他才發現,自己這個所謂的神界第一高手不過是個笑話,人家一指的法力便能讓自己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光明古神四人驚駭的互相看了眼,無數年來終於第一次看到『道』出手了,卻沒想到如此可怕,可怕到他們無法想像的地步,他們徹底被震服了。   「你悲從何來,苦從何來?」五彩斑斕的人形霞光發問道:「夜,難道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區區障眼法瞞得過別人,瞞得過我嗎?」   只見他揮手一劃,星空中立刻分開一道裂縫,在那霹靂縱橫的空間裂縫中漂浮著一隻黑色的球狀體,正是魔神之前用來困住畢長春的黑色坎肩。   黑色球體急速射出,漂浮在玉辰宮,空間裂縫也隨即合上了。   『道』指著浮空的黑色球體一點,立刻化回了黑色坎肩,飄落在玉石地面上,青袍破損的畢長春悍然現身,目光閃爍的看著玉辰宮中的一切。   「師傅你沒死?」躍千愁一臉愕然的看著畢長春,又緩緩回頭看向被箍住的魔神,隱隱猜到了點什麼。   「一個修為再強也殺不了對方,一個馭法雖妙,卻也無法置對方於死地。勝負難分之下,為了逼我現身,竟然聯手做戲,純魔之域雖然不在五行中,可又如何能瞞過我。」五彩斑斕的人形霞光反問道:「夜,你現在還能說你贏了嗎?」   眾人恍然大悟的面面相覷,感情之前難分勝負的兩人突然分出勝負來,其實是合夥演了出戲,目的就是為了逼『道』現身,可惜騙過了所有人,卻沒有騙過真正想騙的那個。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復活   魔神兩眼通紅的緩緩抬起頭來,滿腔悲憤道:「你也說了,我們兩個誰也殺不了對方,也就是說,我沒有贏,但是也沒有輸……我們的賭約不分勝負,你可以不兌現承諾,我也同樣可以不兌現承諾,你憑什麼禁錮我,放開我!」   「你是不是想躲過這劫,然後潛心苦修,待他日捲土重來,再以魔逆天,逼我就範?」人形霞光微微歎息一聲道:「執念太深……你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輸嗎?我若存心想贏你,和你決鬥的人就不會是銳,直接讓羿出手,就可以完勝你,你剛才試過了,你是羿的對手嗎?我若真的想贏你,其他時空位面天賦修為強過你的人,多不勝數,我隨時可以招來勝你千百倍的高手輕易降服你,你拿什麼贏?」   此話一出,諸神震驚,忽然感到有種坐井觀天的味道。魔神咬著牙關渾身顫抖,別說其他人,就算是『道』親自出手,一個指頭便能收拾他,他剛才已經體驗過了。   一直在默默觀察『道』的畢長春,面色凝重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人是妖還是鬼?」   「我可以是人,可以是妖,可以是鬼,可以是一顆小小的塵埃,可以是路邊的一棵雜草,我是天地萬物,天地萬物也可以是我,甚至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是我,我也可以是你們每一個人。」人形霞光歎道。   「笑話!」畢長春冷哼道:「沒有誰能代表一切。」   人形霞光表示贊同道:「不錯,的確沒有誰能代表一切,天理循環,生生不息,才能維持永恆,代表的就是一個道理。修行者妄想不生不滅地站在萬物的巔峰,征服一切,這本就有悖天理,若是強者便能征服一切,我也不用和夜立什麼賭約,以圖讓他醒悟,那時我就完全可以將他當場擊殺。」   他說著忽然指向躍千愁,「我也不用把他從另一個時空招來,讓他這個異類破滅億萬修士,調和下三界的陰陽平衡。」   「關我什麼事……」躍千愁小聲嘀咕了一句,忽然反應了過來,渾身一顫,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團人形霞光。   躍千愁震驚了,他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秘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可對方竟然一口道出,難道自己之所以會在死後穿越到這裡,真的是他幹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看向了躍千愁,眼神都像是看怪物似的,畢長春亦是目光凝重。武立雪也有種被嚇到了的感覺,看著躍千愁小心翼翼的問道:「躍千愁,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躍千愁茫然的搖了搖頭。武立雪看到他好可憐的樣子,又於心不忍了,抓住了他的手低聲道:「是真的,我也不嫌棄你的…」   渾身顫抖的魔神突然嗆出一口鮮血來,再次仰天咆哮道:「我不服!」聲音如驚雷滾滾迴盪。   「我不管你是誰!」畢長春霍然回頭,一身破損的青袍飄蕩,對著『道』沉聲道:「我和他還沒有分出勝負,你們的賭約還沒結束,放開他,讓我和他分出勝負為止。」   之前和魔神纏鬥的時候,兩人已經知道暫時是無法分出勝負來的,都起了惺惺相惜之心。魔神趁著打鬥做掩飾,暗中向畢長春講述了自己和『道』立下賭約的經過,他若是勝了,『道』會幫他復活『冥』,他若輸了,便要臣服於『道』,遵守『道』的規則。   既然雙方無法分出勝負來,魔神便請求畢長春幫自己一個忙,假裝失敗,看『道』是否真的能復活『冥』,兩人以後再找機會分出勝負。而畢長春也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道』到底是何方神聖,於是配合著演了場戲,誰知道根本就沒有瞞過去。   「你是想有意讓他嗎?就算他贏了又如何?不就是想復活『冥』嗎?」人形霞光淡淡說道:「既然都執迷不悟,那又何必永遠糾纏不清,今天就做個了結吧我如他所願。」   魔神聞言渾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道』。只見『道』伸手一指,束縛魔神的光環煥然消失,魔神立刻恢復了自由,卻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眼巴巴的看著『道』。   鳳凰台上,五彩斑斕的霞光一陣蠕動,絢麗的光芒陡然消失,一名身穿黑色紗衣的婀娜女子靜靜站在那,寂靜的站在那,垂肩長髮絲絲縷縷的飄舞,白膚勝雪,容顏絕美傾城,長相勝過水神,姿色絲毫不遜色於鳳凰古神。   眾人無語,沒想到『道』轉眼就變成了一個絕色美人。躍千愁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發現這個女人的容貌和太叔宣竟然有七分相似,只是比太叔宣還要美,不用說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冥』了。   「冥,真的是你嗎?」魔神一聲驚呼,帶著滿嘴的血跡,一個瞬移閃到了鳳凰台上,伸出一雙顫抖的手,想要擁抱她,卻發現『冥』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魔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又閃回了下面,指著鳳凰台上的『冥』道:「你不是『冥』,這是障眼法,這是幻術……」   鳳凰台上的『冥』輕輕轉身,眾人一怔,發現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竟然變成了一個身軀偉岸的黃袍男子,面容剛毅,虯眉飛揚,一臉英氣的遙望遠方。   「太叔正!」魔神一聲驚呼,看著鳳凰台上的男人如遭雷擊,連退幾步,顫巍巍的伸手指著喝道:「『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畢長春眉頭深深的皺起。躍千愁更是一臉愕然的看著鳳凰台上,這個男人就是萬妖之祖太叔正?   「正!」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響起,眾人眼皮一跳,發現魔神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了一個女人,正是之前的『冥』。   魔神猛然轉身看去,回頭看看台上的太叔正,又回頭看向她,雙眼瞬間大了幾分,失聲道:「冥,是你我終於讓你復活了。」   『冥』卻看都不正眼看他一下,眼裡只有一個人,輕飄飄的飛向了鳳凰台。太叔正笑著伸出了雙臂,帥氣的笑道:「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一男一女當場擁抱在了一起,『冥』深深埋頭在他懷中,嗚咽道:「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來,淚眼迷離的看著太叔正道:「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我從來沒想過要丟下你。」太叔正一聲長歎,將她深深擁入懷中,環顧四週一眼,奇怪道:「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目光定格在魔神身上,皺眉道:「夜,你也在這裡?」   一幫人全部看傻眼了,不知道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呆若木雞的魔神忽然伸手指去,怒喝道:「『道』,你快放開她!」   「夜,你又想幹什麼?」太叔正目光凜然的逼視,『冥』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轉身看著魔神,神情顯得有些複雜,這個男人畢竟曾經為了她,而和整個天下對抗,咬了咬銀牙道:「正,不要理他,他就是個瘋子。」   「放開她!」魔神雙拳緊握的怒聲咆哮。   「哎!」一聲歎息在上方響起,眾人紛紛抬頭看去,只見那團人形霞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了空中,大家再看看鳳凰台上,那兩個人還在,也正透著疑惑的看著上空。   「夜,如你所願,我將『冥』復活了。可『冥』究竟會不會跟你走呢?這個事情需要她自己來抉擇,我不能勉強你,自然也不能勉強她,所以我把『正』也復活了,你們三個糾纏多年,今天就做個了結吧!」人形霞光緩緩說道。   冥和正相視一眼,又一起看向空中道:「是你把我們復活了?你是誰?」   「冥,跟我走!」魔神滿臉苦楚地伸出一隻手,動情地呼喚道:「是我讓他把你復活的,你應該跟我走。」   冥和正顯然還無法消化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冥』卻義正言辭的拒絕道:「從你動手殺『正』的那天開始,你我的交情就一刀兩斷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再糾纏我們。」   「不可能!」赤裸著上身的魔神雙臂用力一揮,直指太叔正怒聲道:「你最好是跟我走,否則我能殺他第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太叔正亦是湧起滿臉怒色,還未說話,『冥』已經橫身擋在了他的身前,目光直逼魔神道:「那你最好把我們兩個都殺了,否則我不會一個人獨活。」   空中的人形霞光也適時的插話道:「夜,你要殺她,我不阻止,別人也不會阻止。可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會再第二次幫你復活她,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動手。」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冥』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一點不如他對你好,這是為什麼……」威震諸神的魔神,此時卻是滿臉的無助,抬頭面對無盡星辰喃喃自問,臉上滿是苦澀的笑意,無聲的笑著,微微的笑著,兩行血淚從眼眶中不知不覺的滑落……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雙滅   此情此景,讓諸神亦是一陣唏噓感慨。這位凶名赫赫的魔神,天不怕,地不怕,連修為高過他的大神羿和『道』也不怕,如今卻被一個女人給弄成這樣,怎能不讓人感歎,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畢長春亦是皺眉不語,像他就不會為這樣的事情所牽絆,他琢磨著魔神也許就是過不了這一關,否則只怕早已經以身證道,成為了魔道的開山鼻祖。   躍千愁悄悄看了看空中的人形霞光,心裡嘖嘖有聲,這怪物還真夠黑的,人家讓復活一個,他偏偏買一送一還搭上一個,給復活兩個,擺明了是讓人家一個都帶不走啊這讓魔神情何以堪吶!媽的,這招太值得學習了……   正和冥看到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竟然在泣血而笑,亦是一陣動容,面上的怒容也不知不覺的隱去了,彼此的恩怨似乎瞬間煙消雲散。   默然許久後,魔神緩緩轉身,背對鳳凰台上的兩人,轉瞬換了個人一般,語氣森冷道:「冥,我對你的執念從今斬斷,我欠你們的,現在已經還給了你們,你們走吧但是你們以後最好不要讓我再看見,否則定殺不恕!」話雖如此,眼中的血淚卻仍在流淌,在強行控制著自己的語氣。   正和冥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往日三人在一起的時光,太叔正輕輕歎了聲,和『冥』的手牽在了一起。   兩人正要飛離此地,空中的人形霞光卻出聲道:「生者生,死者死,謂之陰陽。死者復活,則會擾亂陰陽。既然你二人已經死了,那就下輩子再續情緣吧!」   正和冥面色凝重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人形霞光朝兩人一揮手道:「不要驚慌,你二人得到了心藍的祝福,注定有十世良緣,我送你二人去另一個世界,再續來生吧!」   魔神霍然回頭,只見鳳凰台上的男女,猶如一堆簇擁在一起的螢火蟲一般,漸漸飛散,又像是片片發光的花瓣,盤旋著升空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冥冥虛空之中,再也沒有了任何蹤跡。   「十世良緣……」魔神莫名其妙的桀桀狂笑起來,那臉上掛著血淚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如此恐怖的手段,說讓人生就讓人生,說讓人死就讓人死,眾人終於感受到了那難以抗拒的煌煌天威,一個個看得頭皮發麻。   人形霞光又出聲道:「銳,夜,我欲點化你二人立正、魔兩道,成定這一方乾坤的聖人,你二人現在可願歸順大道。」   玉辰宮當即一片肅靜,都看向了被點名的兩個人,諸神露出羨慕之色,這待遇可比起他們這些歸順的人好太多了。躍千愁更是眼睛發亮,如果有位聖人師傅撐腰,那以後的日子可就滋潤了。   「沒興趣。」畢長春幾乎是不加考慮的打破了平靜,穿著一身破爛青袍,轉身就要離開。   「銳,還記得當年否?」人形霞光驅指一點,一朵冥光憑空出現,看似不疾不徐的落在了畢長春的頭上,畢長春竟然無法躲過,那朵冥光須臾間隱沒在了畢長春的頭顱中。   畢長春頓時如遭雷擊,雙手抱頭顯得有些痛苦不堪,欲要離去的步伐,步步維艱沉重無比。忽然胸膛中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雙臂一張,束髮的簪子瞬間化為齏粉,滿頭長髮徐徐飄揚。   「師傅!」躍千愁驚得跳了起來,武立雪亦是一臉的惶恐。   魔神怒目看向上空,厲聲道:「你對他做了什麼?」人形霞光淡淡回道:「我只是讓他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罷了。」   畢長春緩緩轉過身來,傲然而立,目光猶如霹靂掃視眾人,眉心一道金色雲紋觸目驚心,一股如金戈鐵馬般的氣勢從他身軀上澎湃著散發出來,凌厲無比,刺人肺腑。   諸神呲了口涼氣,此時的銳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銳,幾乎瞬間冒出了同一個念頭……戰神歸來畢長春直盯盯地盯著大神羿看了好久,一個抬頭逼視上空,鏗鏘發聲:「道!」   「銳,歷經兩世滄桑,如今可曾明悟,可願順從大道!」人形霞光出言感化。   「什麼是大道,什麼又是小道,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才是真正的道,我自行我道,與天爭道,憑什麼讓我順從於你。」畢長春鏗鏘喝道。   「與天爭道,說的好!」魔神一聲高贊,大步走來,和畢長春肩並肩站在了一起,長髮一同獵獵飄揚,齊齊看著空中,兩人都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   「你們兩個真要下定決心與天爭道麼?須知大道無情,瞬間便能讓你們飛灰湮滅,到時便悔之晚矣。」人形霞光淡淡警告道。   儘管畢長春知道對方的恐怖完全不是自己所能反抗,但仍意志堅決的厲聲道:「也比唯唯諾諾形同朽木的強。」   邊上躍千愁看向畢長春的目光中滿是無奈,他知道今番要糟了,他就想不通了,明知道對方一個念頭就能置其於死地,任何反抗都是無效的,難道就不能屈服一下麼,有必要這樣寧折不彎嗎?難道做個什麼聖人不好嗎?   人形霞光歎息一聲道:「果是兩個執迷不悟的癡人,不知大道之窮極才會如此妄語。銳,你前世再強,今世也只是個落魄書生,若不是大道承運,斷魂崖下你已經是一縷亡魂朽骨,不是我賜你道法入門,你窮其一生也不過是個匆匆百年的凡夫俗子,你連走的道都是我給你鋪就的,說什麼與天爭道不覺得是笑話嗎?」   此話一出,畢長春臉色大變,終於被戳中了軟肋,他一向自視甚高,覺得自己一直在走自己的路,卻不想自己驕傲的源頭竟是來自別人的賜予,這讓他情何以堪「如果是真的,那這條道我寧願不要,我還給你!」字眼一個一個地從畢長春嘴裡蹦出來。   「以你如今的眼光,靜下心來想想當時的情形,你心裡應該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人形霞光淡淡道:「路已經在你腳下,你怎麼還?不順從,還走得回去嗎?」   畢長春回想往事,的確有太多的巧合,僅憑從那麼高的山崖跳下去能不死,就已經是匪夷所思,而後面……他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默然許久後,神色又恢復如常,不驚不懼的淡淡說道:「當然能還,一切回到原點,自然就走回去了。」   輕輕的,畢長春雲淡風輕地張開了雙臂,腳下湧出千絲萬縷的金色弧光,在腳下急速盤旋起來。猶如能碾碎一切的粉碎機一樣,自下而上,血肉之軀一寸寸的飛速化為粉塵和血霧。   諸神嘩然,魔神更是一臉動容,大家都沒想到畢長春竟然會毫不猶豫的拿自己的性命來償還『道』的賜予。   「不!」躍千愁一聲驚呼,雙目欲裂地撲了過去,欲要阻止。武立雪則被這一幕給驚得呆在了原地。   「回去!」畢長春手臂一揮,一股讓躍千愁無法抵禦的巨力將其彈了回去。   星辰下,金色弧光攪動得畢長春亂髮飛揚,他盯著躍千愁抑揚頓挫道:「生又何哀,死又何悲讓我看人臉色苟活,那將生不如死。我一生不屈不服,豈能有始無終,若能以死換來真我,死不足惜!」   雙臂忽然一震,半截殘軀迅速被無數金色弧光給包裹……最後,包裹的金色弧光越來越小,漸漸淡然消散至無影無蹤。   沒有悲傷,沒有眼淚,也沒有痛苦,一代天驕塵歸塵土歸土,自絕於浩瀚星空,沒有留下哪怕一塊帶著屈辱的殘骸,只在眾人腦海中留下了終生難忘的青袍矍鑠身影。諸神默然……   「老傢伙,頑固如斯,這又是何必……」躍千愁慘然一笑,畢長春為了尊嚴執意如此,他也無能為力,只是那一襲青袍孤傲山峭負手仰望星辰的乾瘦身影久久在腦海中徘徊不散。   人形霞光亦是一陣沉默,許久才再次出聲道:「夜我降天外藍晶於仙界,本欲助你一臂之力,而你卻貪得無厭,使用藍海精華過量,可知魂飛魄散之際,是誰將你拉了回來?」   「不要說了。」魔神抬手止住他再說下去,在那自嘲的搖頭冷笑,他依稀記得當年利用藍海精華過度,三魂七魄一個個奔潰,可在冥冥中卻聽到有人喊『歸來歸來』,他才漸漸清醒了過來,現在經對方一提醒,細想想,那喊話之人的聲音可不就是『道』的聲音嗎?   「那你可願歸順大道?」人形霞光的語氣頗感欣慰,還以為自己終於感化了他。誰知……   「歸順?」魔神忽然仰天哈哈狂笑,一臉不屑的環視眾人道:「我和他不分勝負,難道在這一關還會遜他一籌不成?他還得起,難道我就還不起嗎?不瘋狂,不成魔,不過一死而已,區區命一條,拿去罷了!」   猛一張口吐出大團的魔氣,探爪直接抓住其中不人不鬼哀嚎不息的慶陽,瞬間捏成了飛灰。滾滾魔氣化作無數厲鬼反噬,將魔神裹在了其中啃噬,密集的卡嚓卡嚓咀嚼聲傳來,讓人頭皮發麻。不一會兒的功夫,無數厲鬼一哄而散,失去了駕馭,在玉辰宮到處遊蕩,魔神依然無影無蹤,只有一團血霧漸漸飄散……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封神   魔神就這樣死了,以往在背地裡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的諸神,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快意。   只有光明古神,那叫一個恨,世孫慶陽的死活,其實他一點都不在乎,關鍵是個面子的問題,沒想到魔神臨死還要把他的世孫慶陽給拉出來搞一下,有種被當眾打臉的感覺。而這個仇想報都沒有機會,人家已經自殺了。   武立雪此時已經是哭的稀里嘩啦,摀住自己的嘴巴盡量不發出聲來。躍千愁將她摟在懷裡,冷冷掃了諸神一眼,拍著小妞的後背道:「我們走!」   誰知空中的人形霞光卻出聲阻止道:「不急還有你。」   「莫非我這麼個小人物,你也不想放過?」躍千愁抬頭看向上空。   「躍千愁,你五行大法尚缺一行才能圓滿,我欲點化你成就五行鑄體千變萬化之身,立你為掌刑大聖,你可願意順從大道?」人形霞光淡淡問道。   此話一出,光明古神等人臉色一變,眼中隱隱閃過悻悻之色,他們就想不通了,這躍千愁算個什麼東西,怎麼會比他們的待遇還好。   武立雪立刻掛著滿臉的淚珠昂頭看著躍千愁,躍千愁拍了拍她腦袋,看著上空神色平常道:「這麼好的事情,我想不心動都難。可我師傅剛才被你三言兩語給逼死了,我轉身就接受你的好處,良心上實在過不去,倘若真的接受了你那個什麼掌刑大聖,怕是永遠要被人給戳著脊樑骨罵軟骨頭,一個威信全無的掌刑大聖還如何掌刑?豈不誤了你的差事,你還是另選他人吧!」   他心裡雖然也是滿腔的不甘,但在大勢所趨無力回天的情況下,同樣是拒絕對方,可他就遠比畢長春要圓滑的多,錚錚鐵骨自殺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既然無可奈何,哪怕是為了身邊的人,也要好死不如賴活,說不定還有機會報仇。   這就是師徒兩人,兩種人面對人生的兩種態度。   諸神面面相覷,發現今天是怎麼了,那兩個瘋子有好處不要也就罷了,連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傢伙也在擺弄什麼清高。天大的好處他們想要的人想不到,不想要的人,『道』卻在一個個封賞。   「大道容括宇宙萬物,唯獨卻容不下人心,這就是所謂的心比天高嗎?」人形霞光歎息一聲,道:「躍千愁,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不聽封,我便要收回『星辰珠』,你便會失去五行之根源,多年苦修的五行大法也會一朝喪盡。你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你真的捨得放棄這一切?」   躍千愁神情一陣抽搐,他還真的捨不得,但仍硬著頭皮道:「『道』,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品,『無利不起早』這個詞絕對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我為人一向堂堂正正。」   「那我再問你一次,你聽不聽封?」人形霞光彷彿吃準了他的弱點。   「你不會趁拿回星辰珠的時候,取我小命吧!」躍千愁終於問出了他最擔心的事情,星辰珠可以不要,小命不能不保。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人形霞光又是一聲歎息,怎麼聽都有種挫敗感。手向下一指,一顆金光閃耀的珠子瞬間從躍千愁的體內冒了出來,射向空中,融入了『道』的體內。   躍千愁大驚,迅速用神識聯繫烏托邦,發現體內的金珠已然消失了,猛然抬頭喝道:「星辰珠裡還有人,快放出來。」   「躍千愁……」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熟悉的呼喚,躍千愁轉身一看,發現烏托邦內倖存的百多號人全部站在了後面,一個個無比詫異的打量四周。芙蓉等幾個女人紛紛靠了過來,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搞不清為什麼會突然來了這裡。   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轉瞬把玉辰宮搞得像菜市場般熱鬧。   就在這時,人形霞光又是伸手一指,玉辰宮中黑光一閃,太叔宣現身在眾人眼前,同樣莫名其妙的環視四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諸天結界來了這裡。   玉辰宮外漂浮的巨大陰陽鏡急速縮小,靜靜漂浮在了人形霞光的掌心上。   手托陰陽鏡的『道』,頭次帶著幾分斥責的語氣喝道:「太叔宣你本是陰陽鏡中的陰眼輪迴,具有天賦神通,我本欲讓你執掌幽冥,你卻為了一己之私屢屢窺視天機,還不斬斷凡念,速速歸位!」   陰陽鏡中當即射出一道黑光,將太叔宣籠罩其中,太叔宣還來不及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已經是驚叫著化作了一點白光,被收入了陰陽鏡中隱沒。   緊接著,『道』的身體中又飛出一塊玉牒,和陰陽鏡一起射向下方。陰陽鏡落入盤龍古神的手中,玉牒則落入了鳳凰古神的手中,兩位古神手捧器物,連同大神羿,齊齊對著空中的人形霞光行禮道:「謹遵道旨!」   『道』沒有再說什麼,陡然在星空中化作萬丈霞光,須臾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忽然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立刻將嘰嘰喳喳的烏托邦眾人給震懾得一聲不敢吭。   鳳凰古神手持長條玉牒,拖著華麗的長裙,緩緩走到鳳凰台下,轉身面對眾人發出動聽的聲音笑道:「傳『道』旨意,凡在星辰珠中劫後餘生之人,皆登星榜,立地封神點到名者,請登鳳凰台,接受封神!」光潔的手指了指身後的玉台。   盤龍古神也走到了鳳凰台下,神情嚴肅的看著諸人。   烏托邦眾人面面相覷,還是沒搞懂什麼意思。光明古神四人卻是一臉的驚訝,一次性要對百多號人封神,他們還是頭次見到。   鳳凰古神已經笑吟吟道:「寇雪華,玉蒙山,山神!」   寇雪華有些忐忑不安的走了出來,盤龍古神抬手指示她上鳳凰台,她回頭看了眼躍千愁,見他沒什麼表示,只好提心吊膽的走上了鳳凰台。   人剛站好,鳳凰古神手中的玉牒朝天一指,星空中一道絢麗的虹光垂直射下,頃刻間融入了寇雪華體內。寇雪華雙眸忽然變得明澈起來,似乎頓悟了什麼,臉上已經看不到了緊張神色,修為更是在瞬間暴增到了小神初期。   「上任後自會感應到自己的鎮山法器,自去尋找!」盤龍古神提醒了一句,大手一揮,撕開了一道空間裂縫,又彈出一道光球裹住她,直接將她送去赴任了。   「慕容嫻,靈秀山,山神!」   「梅印紅,流雲山,山神!」   看著這三人被封神送走,躍千愁微微歎息一聲,三人本是他當年在扶仙島的朋友,後來被自己給強行擄劫到了烏托邦,同時還有古青雲和肖婉清,只是兩人一個戰死,一個下落不明。   雖然封神後的修為前途有限,但是對她們三個女人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否則憑她們的修為天賦只怕一輩子也達不到神級,這樣一來,反而是對她們三個有了交待,至少比她們當初繼續留在扶仙島強。   鳳凰古神一個個點名賞封,封的全部是一些最低級的小神。   隨著盤龍古神將人一個個送走,百多號人沒多久就走得快差不多了。   而剩下的人也終於搞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天大的好處落在了他們的身上,當點到名字後,幾乎沒人再顧及躍千愁的感受或看他的臉色,一個個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鳳凰台自奔前程。   「武四海,神龍山,山神!」   點中名的武四海精神煥發的快速上了鳳凰台,絲毫不知道這個封賜意味著什麼。躍千愁苦笑無語,心想,這『道』還真給面子,知道這是自己親戚。   他算是看出來了,越是和自己關係親近的人,所受的封賜越好。   「蜃尤冥河,河神!」   看著消失在鳳凰台上的蜃尤,躍千愁啞然失笑,沒想到這位當年被冥河水族追得到處跑的傢伙,如今竟然要執掌整條冥河中的億萬生靈。   宣唱的鳳凰古神突然音調高了幾分道:「虞姬冥界主神,執掌幽冥!」   此話一出,諸神皆是一驚,連他們都沒資格執掌一界,於是紛紛鄭重打量虞姬,發現竟然是一位連仙級都不到的鬼修,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躍千愁也呆在了原地,不知道那個『道』是怎麼安排的。   虞姬同樣呆在了原地,做夢都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冥界至尊,癡癡呆呆的向鳳凰台走去,有種做夢的感覺。   走到鳳凰台下時,盤龍大神忽然伸手攔住了她,將手中的陰陽鏡遞出道:「本來執掌幽冥的人乃是太叔宣,但是太叔宣嚴重觸犯天道,沒有了執掌神權的資格,而這裡只有你一個冥修登上了星榜,所以這執掌幽冥的資格才落在了你身上。天降大任於你,你入主幽冥後,要利用陰陽鏡重建萬物生靈的輪迴秩序,千萬不可懈怠,否則你將萬劫不復。」   「是謹遵道旨。」虞姬很是虔誠恭敬的接過了陰陽鏡,在臨登上鳳凰台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一雙明眸盯著躍千愁看了一會兒,緩緩對著躍千愁盈盈欠身行禮。   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她,從相逢的那一天開始,往事歷歷在目,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折腰略表心意,容有緣再報答。   星空中一道巨大無比的虹光注入了她的體內……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歸來兮   「百媚妖姬,靈幻女神。」   被點名的百媚妖姬緩緩向鳳凰台走去,幾個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皆有些好奇自己接下來會被封為什麼神。   「紫衣,命運女神。」   鳳凰古神緊接著點了紫衣的名,手上的玉牒便收了起來,瞧那樣子似乎不準備再封神了。   走在前面的百媚妖姬和後面的紫衣同時一頓,齊齊回頭看向了和躍千愁簇擁在一起的幾個人,躍千愁瞇眼盯著鳳凰古神,目光閃爍。   鳳凰古神知道他們心中有疑惑,淡淡笑道:「躍千愁,這是『道』的旨意,『道』說你拒絕了『掌刑大聖』的封任,這些和你有肉慾糾葛的女人恐怕也不願接封,而『羿』會送你回到你來的那個世界,估計你也捨不下她們,所以會讓你把她們一起帶走,徹底斷絕你和這個世界的恩怨情仇。」   「什麼?」躍千愁失聲驚呼,一臉的激動,他沒想到自己真的有可以回去的一天。光明古神等人面面相覷。   百媚妖姬和紫衣的臉色卻是瞬間慘白,兩人現在才發現,原來男女之間區分是不是自己人的道理很簡單,曾經是否睡在同一張床上,就是一個重要的衡量標準,而她們兩個就是排除在那張床外的外人。   幾個女人依然是莫名其妙,怔怔的看著躍千愁,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   鳳凰古神一雙妙目掃了幾女一眼,笑道:「當然,她們如果不願意和你一起走,或你也不願意帶她們走的情況下,她們依然可以聽封。不過你本人不願歸順大道,卻是必須要離開這裡,從哪來的回哪去,這個世界無法再承受你的折騰。」   幾個女人緊張的看著躍千愁,而躍千愁也同樣很緊張的看著她們,語帶顫音道:「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不想再打打殺殺了,我想回家,我也不勉強你們……你們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武立雪、芙蓉、曲萍兒、顏雨皆露出了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唯獨白素貞默然而立,躍千愁大氣都不敢喘的看著她……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白素貞默默從他們的行列中走了出來,面朝鳳凰古神行禮道:「我不走,我留下。」   「啊……」武立雪四人一陣驚呼,道:「白姐姐,你怎麼了?」   「為什麼?」躍千愁面色慘然的問道。   白素貞波瀾不驚的看著他,神色寧靜道:「我修煉萬妖心經,體察萬妖之心,它們比你更需要我的存在,還有我的族人……我必須盡我應盡的責任。」   「是麼?」躍千愁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從藍海死境回來後,我就發現你有些不對勁了,我不該讓你去碰那該死的藍海精華……」   鳳凰古神笑著頷了頷首,似乎事情的發展在她的意料之中,當即高聲道:「白素貞,妖神!」   光明古神等人一陣嘩然,別人不清楚,他們卻是清楚的,當年的女媧娘娘就是『妖神』,想不到這個妖女竟然接任了女媧娘娘的神位。   白素貞雙手扣在腹部,緩緩向鳳凰台走去,與驚愕中的百媚妖姬和紫衣擦肩而過,登上了高台。星空中一道猶如長河般綿綿不絕的虹光奔來,好一會兒才被白素貞完全吸收進了體內。   站在鳳凰台上的白素貞忽然變得神態聖潔超然,冷漠的眸子重新有了感情色彩,默默和躍千愁對視了許久,不需要盤龍古神送她,已經獨自飄然飛向了浩瀚星空的深處……   「你們兩位還不登台受封嗎?難道想放棄這次封神的機會?須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盤龍古神盯著百媚妖姬和紫衣喝道。   兩人沒有回答,只是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躍千愁,眼神中有絕望,也有期待……   看到她們兩個遲遲不願封神離去,一臉挫敗的躍千愁明白了她們的心意,她們等的只是他一句話。   躍千愁臉上湧起了笑容,自己做人雖然失敗,可至少還是有人願意不離不棄的跟著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支持自己。   他大步從幾個女人中間走了出來……   一臉病怏怏,兩眼可憐兮兮,身體還未徹底恢復的紫衣眼巴巴的看著走來的躍千愁。   誰知,躍千愁走來就是一個爆栗子敲在了紫衣的腦門上,又橫眉豎眼地揪住紫衣的耳朵,劈頭蓋臉地罵道:「你想去哪?你父母都不在了,你就應該跟著老子走,老子有責任有義務照顧你,屁都不懂的丫頭,也想學人家封神玩?回去!」   紫衣罕見的沒有跳起來針鋒相對,眼中湧起了重新找到了主心骨的神采,乖乖的『哦』了聲,腳步輕快地一溜煙跑回了幾個女人身邊。   躍千愁和百媚妖姬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前者面帶微笑的伸出了手,意思很明顯了……跟我走百媚妖姬眼中湧出了淚光,微微搖了搖頭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躍千愁一把抓住她胳膊拽了過來,當眾抱在了懷裡,嘴巴狠狠地印在了那紅嘟嘟誘人的嘴唇上。   諸神無語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倆人也太不像話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幹這樣的事情。   武立雪那幾個女人卻是滿臉的羨慕,剛老老實實跑回來的紫衣不樂意了,發現同樣是人,可待遇真的是相差好大,於是那嘴巴翹得能掛起個油瓶。   百媚妖姬任他蹂躪自己的嘴唇,微閉的眼眶中,淚珠卻是嘩嘩流個不停。忽然兩眼睜開,用力地將他推開了,氣喘吁吁地咬了咬唇道:「你現在不怕了嗎?你最好還是想清楚,我不想你以後後悔。」   躍千愁露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樣子,不以為然道:「沒什麼好怕的,以前是臉皮薄,現在嘛罵過我的人沒有個百億也有個十億,早就練出個臉厚心黑,我現在只知道我喜歡你就夠了,你不跟我走是堅決不行的,哪怕是搶,我也要把你給搶走。」   百媚妖姬的淚珠再次收不住了,香肩顫動,哭得一塌糊塗。當年弄竹那一巴掌,她一直記憶猶新,後來任何人看向她的眼光稍微有些不妥,她心裡就會感到自卑,心中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可她倔強的認為自己沒錯,為什麼自己喜歡的不能去爭取,於是一直咬牙堅持著。   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過往所有的委屈都值了,這個堅強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緒。   躍千愁心酸的呵呵一笑,沒有去安慰她,讓她發洩出來,雙臂將她擁在了懷裡,回頭看向大神羿道:「我們怎麼回去?」   大神羿淡淡一笑,從肩頭卸下了無上神弓,返手抽出了箭壺中的開天闢地箭,整個人緩緩飄向星空,在虛空中一個轉身,瞬間變成了一位身高百丈的巨人,手持巨大的神弓利箭。   搭箭於弓弦後,大神羿注視著下方諸人喝道:「到我神箭上來!」   「呃……」躍千愁愣了愣,隨後反應了過來,朝一群女人們招手道:「老婆們跟我回家了。」牽著百媚妖姬朝上空飛去,落在了神箭六道凹槽中的一道間。   下面的紫衣,小小的害羞了一下,小聲啐道:「誰是你的老婆們…」一看身邊的姐妹們都飛走了,慌忙追了上去。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個不少的排排坐在了巨大的神箭凹槽中,躍千愁打頭。   天神般的大神羿神目如電,看向遠方的星空深處,握著弓箭的強壯胳膊忽然發力引弓,弓弦唰的被拉到飽滿,瞬間星空一陣轟鳴,無數星辰顫動閃耀,齊齊射來絢麗的光束,集中會合在巨大的開天闢地箭上。   一層淡淡的華光猶如光罩,裹住了整支神箭,將躍千愁等人保護在其中。   神光流轉的六稜箭頭緩緩瞄向了星空中的某處,大神羿陡然聲震星空:「無上神弓,開天闢地,箭破虛空!」   身體上立刻分離出一道人影附著在神箭上,緊拽的箭翎一鬆,無數星辰顫動,「咻!」神箭猶如一道金色的流星飛逝,速度快得難以置信,以至於諸神剛看到神箭射出,便從視線中消失了,一點金光在遙遠的星空中隱沒。   大神羿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無上神弓從空中落了下來,鳳凰古神伸手一招,抓在了手裡。   一襲白衣的白素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一顆荒蕪星球的高高斷崖上,孤獨承受著冷風,裙袂飄飄,默默看著那點燦爛消逝的金光站了許久,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光潔的臉頰上潸然滴落……   坐在神箭上的躍千愁等人一臉的癡醉,一幫女人們更是驚嘩聲不斷,他們看到了一輩子也沒見過的絢麗美景,浩瀚、深邃、神秘、無盡……   無數燦爛的銀河瞬間在身邊消逝,那是一種剎那將整個宇宙的美麗盡收眼底的壯觀,這種無邊浩瀚的美麗無法形容。   神箭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看不清了周邊的景色,星辰飛逝,如同穿越在一片五彩斑斕的流光世界,讓人漸漸有些眩暈,速度快得讓他們幾乎窒息。   忽然神箭上射出一道紫色電光,『光』的一聲,破開前方的虛空,眾人身形一震,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那道紫色閃電劈向了大地,擊倒了地面上的一條人影。   幾女摀住嘴巴驚呼,躍千愁的目光掃了眼下面,便呆住了,啞口無言。   下面是一片荒野,停著幾輛車子,還能看到全副武裝的警察,那名被紫雷劈中的似乎是一名即將行刑的犯人,當場冒著黑煙應聲倒地,立刻引得一群人蜂擁而去。後來人群散開,一名警察舉槍頂住了犯人的心窩,『砰』一聲槍響……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曾經滄海(終)   時光荏苒,轉眼就是五年後。   我閉眼在副駕駛座上假寐,腦中至今仍不時想起當初剛回到這個世界時看到的那一幕,那名死刑犯被雷劈死的一幕。   那一幕太熟悉了,我有些不敢相信,後來經過確認,才知道,原來那名死刑犯就是前世的我……郭建軍。   正是由於我從另一個世界的回歸,才讓另一個我被雷劈死了,兩個人本是同一個人,自然不能同時存活在一個世上…   耳邊漸漸傳來繁華都市的車水馬龍聲,我睜眼看了看車窗外來往的車流,天色漸暗,霓虹漸起,都市的喧囂…   「葉子,你喜歡這個世界嗎?」我看著窗外小聲嘟囔了一句。   葉子就是百媚妖姬,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就一直這麼親暱的稱呼她,她也喜歡我這樣稱呼她。事實上近些年也就是她一直陪在我身邊,其他幾個妞被這花花世界晃花了眼,都找到了各自鍾愛的樂趣。   葉子戴著一副黑框平光鏡,秀髮挽在耳後,柔滑在後背,顯得既文靜又嬌媚,穿著一套得體的休閒服,也無法掩蓋她傲人的身材。   她扶著方向盤,偏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笑道:「有你的地方我就喜歡。」   車很快來到了郊外,進了一處休閒山莊,葉子泊好了車,我下車點了根煙的功夫,一輛熟悉的車開了過來停下。   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曲萍兒下了車,整個人的氣質顯得精明能幹,她的秘書跟了出來,提醒道:「曲總,去法國的航班在五個小時後。」   「知道了,你先去做準備,三個小時後來接我。」曲萍兒交待了一句,司機便載著秘書離開了。   看了眼四周無人,曲萍兒立刻笑嘻嘻地膩了過來,抱著我親嘴,我自然不客氣的揩油。這妞如今已經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忙得不行,我們兩個親熱的機會都少了。   瞎鬧了一陣,三人聯袂去了山莊的頂峰,山頂上建了一棟童話般的木頭房子,在上面能遍覽整個山莊的美景。   這個山莊本來就是曲萍兒的產業,而我們約好了,不管多忙,大家每個月最少都要有一次聚會。   三人正坐在山頂圍著一張桌子喝東西,山下遠遠射來燈光,傳來了激烈的發動機轟鳴聲,一輛摩托賽車瀟灑地拐進了山莊內。曲萍兒哈哈笑道:「是紫衣來了。」   不一會兒,連賽車服都沒換的紫衣便跑了上來,逮住我們三個就是一頓猛親,擠在我們中間後,哇哇講述著自己又如何如何拿了個冠軍,興奮得不行。   我有點無語,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瘋,竟然愛上了賽車這一行。我看過她的比賽,她的技術其實不怎麼樣,但是耐不住她一身的修為,比賽作弊別人看不出來,我卻是一眼便能看出,和她同場競賽的人簡直倒了八輩子的霉,不知道她這一次的冠軍又是如何拿來的。   沒多久,顏雨和芙蓉一起來了,顏雨還給我們帶來了禮物,她親手為我們設計的衣服。   顏雨一來到這個世界,便被這個世界的服裝給深深折服了,她在這方面的天賦不錯,經過苦心深造,她如今已經是一位在國際上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   不過我經常吃醋的警告她,少跟那些比我長得帥的男模特太接近,萬一惹火了我,我見一個殺一個,報警都沒用。顏雨聽了咯咯笑個不停。   芙蓉也許是從小在扶仙島圈禁長大的原因,求知慾望比較強,已經陷入了知識的海洋無法自拔,如今正同時學習好幾個國家的語言。這也符合她喜歡安靜的性子,我是特別支持她的,如今看來,整個人的書卷氣息難以掩飾。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超過了三個女人可想而知,她們已經嘰嘰喳喳的熱聊了起來。我掃了遍,發現還少一個,武立雪還沒來,這丫頭癡迷上了攝影,不會又忘了聚會時間吧至於安全上的問題,我是絲毫不擔心的,整個地球都被我偵察了一遍,確認除了我之外,沒人是這幾個女人的對手。   正皺眉間,我隱隱聽到了破空而來的聲音,我冷哼了一聲:「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幾個聊天的女人停下,回頭看去,只見武立雪笑嘻嘻的從房子後面冒了出來,身上穿著到處是口袋的衣服,肩膀上還掛著相機,尷尬的朝大家吐了吐舌頭。   「我說過多少次了,既然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就要融入這個世界,不要再搞那飛天遁地驚世駭俗的事情,萬一被人給發現了,會鬧得世界大亂的……」   我話還沒說完,武立雪便衝了過來,把我腦袋往她大咪咪上一堵,我立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這就是她對付我的殺手鑭。   她摟著我腦袋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不是故意的啦我人在印度拍照,不小心錯過了航班,只好直接飛來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幾個女人哈哈大笑,曲萍兒離開吩咐廚師上菜,其她幾個把武立雪拉進了聊天的圈子,武立雪立刻把她的攝影成果展示給大家看,並介紹是在哪哪拍的。   晚餐很豐盛,席間她們聊得熱鬧,完全無視我的存在,我很鬱悶,獨自抽煙喝酒。   一頓飯吃了幾個鐘頭,曲萍兒的秘書來接她了,她很抱歉的告訴大家,公司還有事忙,離開前拋了個媚眼給我,傳音道:「晚上就不陪你了,等我回來好好補償你。」   我們隨之也散席了,紛紛驅車回了我住的地方,一套遠離城市的半山別墅。   一路上,紫衣飆著她的摩托車炫耀車技,來回穿梭在我們幾輛車之間。看著摩托車上的翹屁股,我心中冷笑,今晚要把她當重點打擊對象。   實際上我不止這一處住址,記得當初在仙界看到古老森林的時候,我就想過有一天要住在那樣的地方,可惜地球上找不到古老森林那樣的條件,於是我在亞馬遜雨林中搞了一棟樹屋過癮。喜馬拉雅山上,還搞了個冰宮……   半山別墅裡有這幾個女人各自的房間,但是女人的八卦天性注定了她們不會那麼早休息,圍在客廳裡繼續八卦著。   我想融入這熱鬧的氣氛,可我實在無法對一件衣服聊過半個小時,於是我躲到書房上網去了,看網絡穿越小說。   這段時間已經看過不少本了,結果看到裡面的主角每個最後都牛逼無敵,我想起自己的經歷,真的傷心了。   期間,我經常會仰頭看著天花板捫心自問,為什麼人家穿越後混的都是主角無敵,打怪升級嘩嘩的,我卻是一個打醬油的?   我本以為我也是主角,然而和人家的主角比起來,我才發現,我充其量只是一個大配角而已。   客廳裡聊天的八卦聲結束了,浴室隱隱傳來了洗漱的聲音,我掰著指頭算了算今夜是幾P後,關了電腦,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浴室,張牙舞爪地喊了聲:「狼來了!」裡面傳來一陣女人的驚呼打狼聲。於是半山別墅香艷的一夜開始了……   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大床上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她們應該又去忙自己的去了。   起床洗漱後,餐廳有葉子準備好的早餐,吃完後也不用我收拾,她照顧我一向都是如此體貼周到。   我拿了本書坐在院子裡邊看書邊曬太陽,不時會瞄瞄二樓的陽台上,葉子正站在那裡畫她的油畫,穿著及大腿的乳白色寬鬆套筒裙,兩條白嫩的大腿在陽光下晃眼,這讓昨晚縱慾過度的我又有些蠢蠢欲動,她的風情總是能勾起人的慾望,加上她修煉過媚功,真是要命。   然而看到她帶著黑框眼鏡認真作畫的樣子,我忍住了衝動,她警告過我,不許我偷看她畫的東西,等她畫好後,會給我一個驚喜,我很期待她會給我什麼樣的驚喜,已經等了大半年。   就在排除了雜念,精神剛集中在了書本上沒多久的時候,聽到她在上面喊我。抬頭看去,葉子舉著畫板笑道:「來我的畫室,給你的驚喜準備好了。」她說完便提著畫板進了畫室。   難道是這幫女人的裸體油畫……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我立刻眼睛一亮,一個瞬移到了二樓陽台上,走進了她的畫室。   畫室牆壁上掛了十幾張蒙著白布的油畫,我瞅了眼在那抱臂笑吟吟看著我的葉子,抬手一揮,牆壁上遮擋的白布全部被一陣風給掀落。   十幾張油畫,十幾張熟悉的面容,立刻讓我呆在了原地。一個個讓我魂牽夢繞的面容赫然出現,陰百康,弄竹,南明老祖,洪七,古青雲,韋春秋,雲鵬,紅太龍,蜃尤,畢長春,還有那白衣飄飄看著我露出溫婉笑意的白素貞……   瞬間,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每一張都畫得很逼真,可見葉子畫得有多用心。我現在終於明白葉子當初為什麼要去學畫畫了,因為這些人,就算是武立雪的攝影技術再好,也無法拍攝下來。   「怎麼樣?驚喜吧!」葉子走來在我眼前擺了擺手道,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現實中,她的胸脯是很飽滿的。   「嗯!」我點了點頭道:「我也要給你個驚喜!」一手抱住她,另一隻手已經順著她裙子下的大腿滑了進去,惹得她一陣驚呼。   但是抵抗無效,我將她攔腰抱下了樓,兩人回到房間又是一場持久的盤腸大戰。   戰事終結後,她趴在我胸口告訴我說:「我還要繼續再畫,把我能想起的每一個人都畫下來。」   我摸著她柔順的秀髮,腦中一個念頭閃過,默然許久後,緩緩說道:「我要寫書。」   「寫書?你寫書?」她支起身子,看著我好奇的問道:「寫什麼書?」   「我要把我和他們之間的故事都寫下來,否則我怕我有一天會忘記了……」後面的話我沒有說完,那一個個鮮活的面容已經在我記憶中開始浮現……   風流倜儻的弄竹,蔫壞的紅太龍,任勞任怨的蜃尤,威震諸神的魔神,還有那一身青袍傲骨錚錚的畢長春,更有那讓我永遠無法釋懷的白衣女子,她溫婉的笑,一直在我夢裡……   葉子靜靜看了我一會兒,臉貼在我胸口,輕輕問道:「想好了書叫什麼名字嗎?」   「……就叫《修真界敗類》吧!」我慢慢摟緊了懷中的女人…… ---------------------------------- 全本全集精校小說盡在:http://www.yimuhe.com/u/anglewing2620-1.html 更多資源下載:http://qqzone.400gb.com 或者http://qqzone.ctdisk.com ※本電子書來自互聯網,僅供讀者預覽,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本人不做任何負責, 請在下載24小時內刪除,不得用作商業用途;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圖書!※